《流年千载忆成空》 001江湖 “你为什么杀人?“ “为了不让别人所杀。“ “所以你杀了这么多人?“ “我杀的都是想杀我的人。“ “以你的杀名,现在已经无处可去。“ “我杀过这么多人,已经体会到命算不得什么。“ “留在我身边为我所用,此次刺杀我不在追究。“ “好。“ …… 他叫风鸣,这是一个朋友给他的名字。 三年来,武林风波不断。凤鸣替他解决了许多的敌人。江湖上已经流传了无数种他的故事。 传闻他杀敌从来不用手中的剑,因为那些去杀他的人都活不过一个时辰。 传闻他已经归顺国之君王,也不知替他拔掉了多少眼中钉。 …… 某年某月某日。 “风鸣,这三年来你可记得为我除掉了多少眼中钉你可还记得?“ 正殿上,一个人身穿黄袍,手持一柄佩剑。 “不知。“大殿下,风鸣以剑为支撑,单膝跪地。 “一共十七起,共三百七十九人。他们都是日日夜夜盯着朕的位置,暗中作梗,私自勾结,手底下的势力日间扩大。若不是你我这几年君王都可能坐不安稳啊。“ “大王言重了!“风鸣低头表示尊敬。 “好了,赶快起来说话。“龙椅上他示意风鸣起身。 凤鸣起身,向一旁退了几步。站在一旁。 “此剑名为逆空,是前些年番邦上贡给朕。据传是由天外陨星打造,携带轻便,锋利无比。你可看一看是否合适。“他将手中的那把剑直接扔向风鸣。 风鸣接过此剑,拔出随手这么一挥,地下纯金的大殿上直接出现了一道长长的裂痕。 “好剑,剑鞘完全由纯金铸成,却如此轻便。做工令人惊叹。“ “你的实力又强大了不少,着实让人欣慰。我身边的事也只有你去办我才放心“ “您请讲。“风鸣再一次做单膝下跪。 “去帮朕杀掉风雨剑宗的宗主。我接到消息说有几位亲王与她们走的近了一些。“ “是。“风鸣应声,起身后直接从原地消失,这是速度快到一定的表现。 …… 洛城是这个国度的首都,同所有的国家一样,首都繁华的气息给人一种欣慰。三年来也算是国泰民安。 风鸣每次任务都会前往幽州,那里是他那个朋友住的地方,那个朋友死了,是他所杀。 悯生客栈。 每次风鸣都会在这个客栈来喝酒,他曾经有恩与这客栈老板,每次结账的时候总是将银两放在桌上就走了。以免多出是非。 “风鸣大人,好久没来了,二楼请。今日小女也在此地我让她去给你烫一壶好酒,你们喝一盅如何。“ 说话的是客栈老板,人还算是不错,两年前风鸣一次任务在此地杀了几人,那几人抓住了他的女二想以此要挟,他杀了那几人,那些人恐怕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对风鸣来说剑鞘只是为了控制自己,剑一旦出鞘。至今没有遇到一个敌手。 “烫一壶吧,与之前一样就行。“风鸣开口,左手一直拿着逆空,作为用剑的人,剑不能离开自己的手。 “唉,风鸣先生。醉文轩这酒太过浓烈,况且你还要执行任务,万事以己身为大。“老板叹息道,拿起一坛酒走向厨房。 烫一壶好酒是需要时间的,火候要恰到好处才有那香味。 风鸣先生的酒都是老板的女二亲自烫的,她心细,知道什么火候烫出来的酒即浓烈,又不那么伤身。 烫酒的这些时间他总是倒上一杯茶水,茶能平心静气。 …… “站住!“下方突然传来密集的脚步声,木质楼梯整个被踩的颤动。显然有人上来了,檀木制成的楼梯发生颤动,可见来人不少。 江湖上此类的事情不少,风鸣这样一个人见到的也不知道有多少,反正寻仇也好,欺凌也罢,也算不得什么。 让来的是一个女子,一袭白衣,相貌秀美,堪称惊艳。 她向后张望,神情苍白,看来后面那些人就是在追她了。 在悯生客栈喝酒的许多都是江湖人士,见多了也就不觉得还有什么奇怪。 那女子被逼得节节倒退,也已经没有路再跑了。 下方一个个虎背熊腰的人走了上来,块头超过普通人的两倍。足足上来了四个。 在他们身后不紧不慢的又上来一位,头上束缚着一条锦带,不像是本国人士。 “姑娘,我好意有请你去府邸住几晚你为何还不乐意呢,可不是人人都有机会的。“他手中拿着一把竹扇,悠然自得的扇着。 “呸,谁不知道你父亲刘仁心狠手辣,仗着权势在洛城横行霸道!你们这种人是我生平最讨厌的人!“那女子直接喝到,嘴角还有血液,脸上一块有一些青紫,看来也会些武功,只是不敌那几人。 “有趣…既然知道我父亲有权有势你还不跟我回去,这机会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都没有呢。“ 动静大了起来其他江湖人士也都看向那里图个热闹,有些纯属的酒客也匆匆离去了。 风鸣一个人靠在窗边,不紧不慢的喝茶。一杯茶快完了,因为醉文轩也该烫好了。 …… 果然,楼梯上传来了声音,有人上楼了,这声音他听过很多次,是客栈老板的女儿,莹秀。 “让开一些,我送酒来了,都让开…“ 楼梯口本来就不大那四个大汉将那完完全全堵住。莹秀小心翼翼的端着那壶醉文轩不停的催促几人别挡路,不想让人注意都不行。 “风哥哥,醉文轩已经烫好了。“莹秀欢快道,终于是挤出来了。高高兴兴的坐在风鸣对面。 脸上生出一些红晕,小声道“我可以和你一起喝吗?“ 之前烫酒每次她都会问上这么一句,但是风鸣都没有同意,她也不沮丧,丢下一句“好吧“就会离去。 而此次风鸣却是道“可以。“ “真的吗,太棒了。不过我酒量不行,你是大侠,可不能欺负我。“ “好。“风鸣将剩余的茶水一饮而尽,答到。 …… …… 002过客 “今天运气真是不错,张天师说的果然没错,我今天还真是出事了呢!可些都是好事,哈哈!“那男子一挥手中的折扇,向风鸣这边走来。 “小子,你最好不要在这儿闹事,不过今天我心情好,你打扰了风鸣大人喝酒,自己留下一根手指迅速离去。否则在我这儿闹事可不是明智的选择。“楼梯下客栈老板的声音传来,能感觉到密集的脚步声,此次的脚步声密集却没有引起檀木振动,显然都是些轻功高手。 老板从楼梯上来,随意一掌将那四个壮汉给推到了一边。密密麻麻足有十二个人上来,身着朴素,但从他们的眼眸里可以看出却这些人没实力最好不要去惹。 “你是谁?“男子也会武功,实力明显比那四个壮汉还要强大,但此刻他却感觉到了那些人严重的杀气。或许在他们眼中,自己已经是个死人了。 悯生客栈专门接待江湖上的武林高手,若是没有实力怎么可能将这客栈名声打这么响? “给风鸣大人道歉,然后你做什么与我无关。“客栈老板回首,冷哼道。 而后笑嘻嘻的走了过来,“莹秀啊,你这么高兴,是不是风鸣先生同意你喝上两杯。“ “对啊,风哥哥这次终于没有赶我走了。“莹秀一直盯着风鸣,笑道。 而后她起身把老板拉到楼梯口。说到“爹,还有各位伯伯们,你们都下去吧。我还要和风哥哥喝酒呢,快去快去……不要上来了啊。“ 莹秀把他们都给生拉硬拽弄到了楼梯下面,乐呵呵的来到风鸣面前。 风鸣已经倒上了一杯,一饮而尽。同时一声叹息。 他从来不会叹息,除了在这儿喝酒的时候。 “莹秀啊,你可小心些,上面那几个人可不是好人。“ “好啦好啦,你赶快去招呼客人,还赚不赚钱了。“莹秀趴在桌子上埋怨,她盯着风鸣嘀咕道“有风哥哥在这儿害怕什么。“ 大概是见客栈老板不好惹,那男子也不敢在纠缠莹秀。一声冷哼向刚才那位女子走去。 瞅热闹的人也觉得没什么可看的了,都回到自己的酒桌上。 “风哥哥这次又出来执行任务的?“莹秀见风鸣的酒杯空了,立刻给他盛满,自己也倒了一杯。 “恩。“风鸣应声,这酒好喝,性子烈的厉害。喝两杯便要停下来一会儿。 “可不可以带上我啊…要是能喝风哥哥一起做任务一定很好。“莹秀开口,竟也学着风鸣一饮而尽,她是不会喝酒的,醉文轩这酒对于没喝惯的人来说,一口便足够醉了。 莹秀一口下去便糊里糊涂的趴在了桌子上,风鸣看了一眼,又拿起一杯直接喝尽。 …… 放下酒杯看向那女子,她手中的佩剑便不是凡物。想来身份也必定不平凡。 几个大汉牢牢地将她给按住,任由她怎么挣扎都无法脱身。手中的佩剑也落在了地上。 “你又跑啊!“男子想来是受了气,走到那女子面前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 那半张脸顿时变得苍白,一个红红的巴掌印久久不散。 女子的嘴角溢出一缕血迹,慢慢流出。男子一声冷笑,将她的头抬起,慢慢靠近舔了舔女子嘴角的血液。 “可真是美味啊。“男子双手紧握,舔了舔自己嘴唇,似乎还在感受那鲜血的味道。 “你个混蛋!“那女子紧闭着眼睛,在这种地方竟然如此凌.辱她,此时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可是身后两个大汉牢牢地按住她,有心无力。 “你这人着实有些过分,对一个姑娘如此,不觉得有些厚颜无耻吗?“酒桌上有人起身,打抱不平。 当即就有人开口劝他,“算了吧兄弟,他爹在朝庭位高权重,手下有重兵,还是不要惹事,不就一个女人吗?权当看一场戏就行了。 那人看了几眼女子终究是坐下了,江湖人士哪来的实力与军队斗? “?的,我都说了上面的不要打扰风鸣大人喝酒,你们都?是聋子吗!“楼下客栈老板怒气冲冲的上来,几个壮汉见只有他一人四人全部在楼梯口拦住了他。 从侧身拔出佩剑。就这么对着客栈老板。 那女子趁机立刻向风鸣这边跑来,原本这么一点距离几步便能到达,可是那男子反应与轻功都还算了得,两步追了上来抓起她的手又重重的打了一巴掌。 女子直接扑倒在风鸣脚下,那双眼眸里充满了泪花。 男子大步向前,拽起那女子就要打下去。 风鸣端起一杯酒水,冷声道“够了。“ 男子有些头脑,之前有见到客栈老板对他都是尊敬的称一声大人,便知道比人来头不小。 刚才如此凌.辱都不曾出手,他本以为风鸣不会出手,所以贼胆也就大了起来。 殊不知此时怎么会惹的他出手,在这么多人面前他作为刘府的公子自然是极好面子的。便冷声道“怎么?这位兄台也有兴趣。那我便给你好了!“ 他用力一推将那女子推到他身上,风鸣把她扶在座位上,一声不吭。 那边客栈老板已经搞定了那几个大汉,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他二话不说走到男子面前就是一巴掌,直接将他给打倒在地。引起大家轰然大笑。 他哪里受过这样的凌.辱,拔起铜剑就向老板砍去。 客栈老板直接顺势夺过他的长剑,将他的手按在风鸣的酒桌上,一刀剁下了他的小指。疼得他大叫,青筋暴出。 其他人都是一阵惊讶,这老板竟然敢动刘仁的公子? 风鸣连正眼都没有看那男子一眼,漫步下楼梯。就要离去。道“脏了老板你的酒桌实在不好意思。等莹秀清醒过后告诉她这酒烫的很好“ 那四名大汉又爬了起来,听到有人这么说家里少爷怎么会不怒,几人拿起佩剑向他刺去,一股寒意过后其中三人全部倒在地上。剩下一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风鸣冷声道“去把你家少爷带回去,别死在这儿里。“ 就此离去。 003行路难 看着风鸣逐渐远去,那女子从腰间取出一锭银子放在酒桌上,轻声道“对不起老板,麻烦你了。“ 捡起佩剑向风鸣赶去。 “还不快把你家少爷带去疗伤!“老板寒声道。 那大汉急匆匆的背着男子离去… 楼下上来了两个人,眼眸中都透露着杀意。 老板轻声道“事情你们都清楚吧?“ “是。“那两人点头。 客栈老板又寒声道“把这里打整一下,事后去刘府要一笔赏金,我可是救了他儿子呢!“ 就此离去。 目睹了这一切的一些人这才讨论起来。 “这老板还真是有趣,他剁了人家一根手指还指望拿赏钱?“ “不对,你们没看见那三个大汉怎么死的吗?……是杀气,动都没有动一下就杀掉了那三个人。“ “杀气……那股寒意……他是风鸣!“有人惊声到。 “没错,肯定是他。“几人更加确定了。 那这么说老板还真是救了他一命,对风鸣先生这般无理的人都已经死了。不是老板及时剁掉那人一根手指,说不定早死了。 …… …… 风鸣那边,他不紧不慢的走在路上。身旁那个女子一直紧跟着,也没有说话。 “不要跟着我。“风鸣冷声道,打破个寂静。 “谢谢你救了我。前几日有人将我打晕醒来后就发现被锁在了刘府,费了好大劲才逃到洛城口,谁知他在洛城口带着几人拦住了我,我也打不过他们只好拼命逃跑。“女子一口气道出了事情的原尾。 “其一我对你的事不感兴趣,其二他打扰了我喝酒,本该杀了他的。“ 女子应声,默默的跟在后面,许久后才道出“我可以跟着你吗?留下能帮先生您做些杂事也好“ “不用了。“风鸣当即答到。 “哦…“显然女孩比较失落,听到这几个字后她便垂丧着脸。 不过她也没有离去,依旧在后面跟着,他们离开了洛城,此地是一片竹林。 “你来洛城是为何缘由。“风鸣冷声问道,停下了脚步。 见风鸣停下了脚步她也停了下来。柔声道“我只是风雨剑宗里面的一个剑客,机缘巧合下见到了宗主与军队的人来往。宗主给了那人一件东西,我好奇就跟了下去。刚下山对方就没了踪影,然后我就被打晕了,醒来时已经身在刘仁的府邸。我甚是讨厌他们。“ “是吗?我还以为…你是来杀我的呢!“风鸣眼眸露出杀气。手中的剑带着剑鞘一同放在女子的脖子上。 “不是,风鸣先生我说的都是实话,请相信我。“女子急忙开口,脸上也尽露出惊恐,并不像有能力的人,自然就别说杀他了。 风鸣没有言语,瞬间出现在她的身后,剑鞘向后一扫,竹林中发出声响,是风鸣的内力。这群人从洛城就跟着他,可惜早就被发现了。 风鸣本是怀疑身旁这女子在与他们引路,看来也是多虑了。 风鸣的杀气隔着很远的距离也能摄人,刚才那一击已经让那女子额头冒出香汗。 风鸣向前走去,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闻声惊恐状化为笑容,疾步走了上去。 轻声道“叫我欣儿就行。“ 风鸣顿步,回首想说些什么。终究是没有。冷声道。“你暂且留在我身边吧。“ 欣儿顿时大喜,快步跟了上去。 …… 这片竹林注定是血色的。 大概行了半个时辰,空气中弥漫着杀气,一群人围着一位女子,女以柔纱遮面,透过柔纱依旧让人以为她不属于这世间。 依稀可以看到她的双眸,犹如星辰一般深邃。撑着一把白伞,没有丝毫动静。 “周边困住她的人每一个都是当今一流高手,却还能如此镇定。她是一个高手。“欣儿在一旁说道。 “走。“风鸣开口,一步步向前走去,欣儿一惊,这么上去不就是摆明了挑衅吗? 欣儿虽然这么想不过也跟了上去,不由自主的呼吸急促起来。这个女子的杀气都让人感觉到压力。 风鸣右手持剑,依旧是漫步向前走去,那些人全然没有分心,依旧是将那女子围在其中。 只有一个可能让他们都不感动,那就是这个女人很危险,出神一分便有可能将性命送在这儿。 风鸣从他们面前走过停下了逐渐停下了脚步。 “先生怎么了?“欣儿在身后问道,他们现在这个位置可不太好。 “我想……我找到任务了。“风鸣转身向那一群人走去。欣儿则退向后方,她相信自家先生的实力,倘若她去也帮不上什么忙。 风鸣一步步靠近,身上杀气也浮现出来。远处欣儿脸上写满了惊讶,先生这仅仅是杀气就已经让她产生难以呼吸的错觉! 下一刻欣儿嘴角微笑,自语道“先生不是怕死之人,那当初为何要归顺呢?“ 许多时候第三者插入总会引起太多变化,最后的胜利者就很难确定了。 这些黑衣人不由自主的腾出了一点空间风鸣冷冷的站在那儿。 场中那女子也向他注视而来,带来的只有杀气。 黑衣人之中迅速退出一个,其他人继续摆好了阵势。那女子缓缓的收了伞,看来是要出手了。 “不知阁下是何人。“退出去的哪一位黑衣人开口,绕到了风鸣身后,如果他以为背后会是偷袭的好位置那就错了,对于剑客来说,不管是哪个位置都一样。 “她的命是我的。“风鸣冷冷道,而后一股气流产生他已经到了那女子的面前。 一跃而起,剑鞘向那女子横扫过去。在空中横扫速度会更快,而且范围也会大一些,这些都是他的那个朋友教他的。 “好快的速度!“那黑衣人额头冒出虚汗。那杀气已经要超过他的极限 …… 那女子施展轻功仰身向后方退去,同时用伞击开了风鸣的这一剑。 她稳住了脚步,没有丝毫情绪,从伞把处抽出一柄长剑。剑指风鸣。 004幽州 伴随着那女子的长剑划出,一股强大的杀气直接冲向风鸣。 “嗡!“ 那一道杀气被风鸣的剑气给挡在了外面,向竹林四周散去,竹叶一闪一闪落下,其中竟然带着那女子的杀意! 事实上,风鸣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女子,因为她就是王给他的任务,所以杀气四露。因为他的杀气让女子感到了危险,所以女子便用杀气回敬他。 这是一个简单的道理,就好比那个时候总会有许多人妄想杀他,然后都被他杀了干净。 眼前这个女子给他的感觉很熟悉,就如同当年的他。 轰! 风鸣一震内力,那女子倒退数步。使劲一震剑这才稳住了身形。 她再次释放出杀气就要向他冲来。风鸣直接消失在一群人当中,出现在欣儿身旁。 欣儿也是一惊,道“先生为何不出手?“ 风鸣向竹林走去,左手紧握长剑,冷声道“她不是我要找的人。“ 欣儿睁大眼睛,好奇道“先生也会认错人?“ 风鸣已经走出一段距离,回首道“我刚才不就把你认错了么?“ 这句话细细想来反而还有深意,欣儿不语,大步跟了上去。 那些黑衣人都是一流高手,自然知道这人是谁…… 待到风鸣他们的背影消失在竹林,周围那些黑衣人全部下跪。 恭敬到“参见昭凤公主!“ 昭凤公主,燕国王朝君王燕云的大女儿,琴棋书画精通,且做事干净利落,被皇帝拍到幽执事。 她本来只是与这些人练习一下剑法罢了,不曾想这人上来竟然有如此大的杀气,而且实力非同小可。 “刚才那人是谁?“她终于开口了,声音倒显得太过冷淡。 “回禀公主,此人是天下第一的剑客。“ “天下第一?可敢在十二王朝里面称雄?“女子开口,语气倒是在责备那名蒙面人。 “他…很强” 昭凤公主也不在多说,那个人的实力她已经领悟到了。 女子转身看向竹林伸出,慢慢的收起了油纸伞。平静道“你们先退下吧,事后尽快赶往幽州。“ “是!“十二人齐声。紧紧的低着头。 不多问一句,不多说一句。这是剑客该有的气质,也可以看出眼前这个女子的威严。 “唳!“ 天空中传来了一声鹤鸣,响彻云霄,下方甚至有人死死的按住耳朵,听这声音实在是刺痛。 女子抬头望去,而后全力一跃,跳到竹林巅上。 “唳!“又是一声长鸣。 一道巨大的身影飞来,所过之地如同遮天蔽日一般。 近了,这是一只白鹤,不过却是大的吓人,足有五丈! 女子一跃跳到了它的背上,平静道“回幽州。“ 白鹤一震翅,迅速出现在了一里之外,清风扶起她的衣裙,秀发随着起舞。倒是吸引到了许许多多的目光。 风鸣那儿,欣儿默默的跟在他身后,问道“先生,我们这儿是去哪儿?“ “去幽州。“那是他故人的地方。 “唳~“天空中巨大的百合从他们头顶飞过,还在大叫。 显然这是昭凤公主有意为之,不过她倒也是不屑,再厉害的剑客在军队下都会变得如同蝼蚁一样。 看着白鹤消失的背影,欣儿几步跟到风鸣旁边,脸上还有一种羡慕,道“先生可曾看见那白鹤上面的女子,正是刚才竹林中那一人。“ 她这话就是别有所图,潜在的意思就是,“先生你看,那白鹤好漂亮!“ 向往一些看似高贵的东西,这也是女人的天性,当然也是她们的权利。 风鸣听出了她的意思,回头答到“那白鹤的却漂亮。“ 欣儿不语,没想到风鸣先生就这么回答了她,本来是想与他多说一点话,哪怕一句就好。 先生总是太过平静了,平静的让人觉得冷淡。 …… 洛城到幽州的路程不远,明日正午便能达到,这也是风鸣每次任务都会去幽州的原因,一天的行程就能见到他的那个朋友,这是非常划算的。 或许有人觉得划算用起来是不是不太合适,但是却不知,剑客时时刻刻都会发生危险,所以划算或是不划算就成了他们统一的交易方式。 划算便能为其做下任何力所能及的事,不划算…那边留下对方的性命,以证自己的威能,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随意与他交易的。 他三年来只隶属于西单。 …… 天渐渐的暗了下来。 欣儿走路的步伐已经明显跟不上进度了。风鸣停下了脚步,走向一旁的树林。道“今晚就在这儿休息。“ 欣儿闻言整个人都吐了一口气,左手持佩剑就要向深处走去。 “啊!“还没走出两步凤灵便出现在了欣儿面前,冷声道“你要去哪儿?“ 欣儿被这股气势给惊吓到了,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两步。断断续续道“先生,我去拾一些柴火,夜间用来照明,还可以驱寒。“ “不允。“风鸣当场吐出这么两个字,又到了那棵树下,依着坐了下来。 欣儿不解,嘟着嘴,甚是可爱。 风鸣没有看她,说到“夜间生火会暴露自己的目标,也会影响我的实力。“ 夜本来就静,在这样的环境下,周围的敌人还没有靠近都已经被他发现。自身的安全也有一些保障。 他是不屑解释的,此次算是开了个先例。 欣儿漫步走了过来,坐在了他的旁边,依着树匆忙睡下,她是真的累了。 空中月亮很大,月色自然也有些凄凉,给人带来阵阵寒意。 他褪去自己的外衣,盖在欣儿身上。 欣儿并没有睡去,看到风鸣先生能够如此,她心中顿时充满了暖意。 …… 第二日一早,早晨树下是有露水的。 嘀嗒~ 一滴水落在了她的鼻梁,将她唤醒。 欣儿急忙起身,看向四周,先生还在。 她暗自松了一口气,而后小心翼翼的拭去衣服上的露水,向风鸣走去。 他面前生着一团火,离她很近,显然是为她生起的,欣儿脸上布满了笑容,走到风鸣旁边,笑道 开口道“先生不是说生火容易引来敌人吗?“ 大火中还有一些树枝没有燃烧完,风鸣也就没有起身。 欣儿走了过来,把风鸣的外衣递了过去,轻声道“先生,你的外衣……不过它被露水打湿了,要不趁着这火,烘烤一下吧。“ “走吧。“风鸣接过外衣,慢慢的穿上。拿起一侧的佩剑。起身向远处走去。 …… 欣儿木然,眼前这堆火已经快要燃尽。她起身,疾步跟了上去。 005踏雪 不知道具体过了多久,反正太阳已经到了头顶。 欣儿紧紧的跟在风鸣身后,额头上的汗珠落下。行了有近三个时辰的路,终于是到了。 城门外,风鸣此时的动作倒是与欣儿一样,他们都呆呆地看着这九丈高的城墙。 眼中包含的却完全不一样,风鸣是深邃,幽州里面发生的一些事,这么多年来也不曾忘去。 欣儿则是好奇,惊讶,她好像没有出来闯荡过,对一切事物都比较好奇。 “先生,这城墙为何会比洛城的还要高一些?“欣儿问道。 “不知。“准确的说他也从来不考虑这样的问题,城墙的高矮通常是最合适作战的,不一定说一定要有多高,才能御敌。 在欣儿眼中,洛城是国家的首都,城墙自然要越高越好。 “走吧。“风鸣开口,把欣儿唤到身边,向里面走去。 …… “站住!“四名城门守卫上前。喝住了风鸣。 一名看似领头的士兵走上前来,围着风鸣转了几圈,打量道“你们是从洛城而来?“ 风鸣不语,他来这儿的次数不下十次,之前的首领都认识他,从来不敢这般与他说话,现在守门的这些人。倒没有一个是他认识。 唯恐城中有个变化。 欣儿急忙走了上来,从腰间掏出几锭银子,递到了他的手上,笑道“我家先生本就是幽州的剑客,我们这才出去不到三日,没想到几位大哥倒是把我们当做生人了。“ 欣儿这话说得很巧,又给了足够重量的“包袱“,那名领头官兵怎么会没吃这些好处,他把银子揣到怀中,顿时乐呵呵道。 “怎么会,我自然还记得先生,里面请,里面请!“ 收人钱财,岂有在为难人的道理。 欣儿退到风鸣一侧,恭敬到“先生请。“ …… 远离那些士兵了一些,还隐隐听到那领头官兵道“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如此俊俏,竟然甘心跟在在一名剑客身后……“ 风鸣回头看向欣儿,平静开口“你很熟悉这些?“ 本来他还以为欣儿是哪家的名门闺秀。毕竟见什么都觉得好奇,却不曾想到竟也会如此伶俐。 欣儿几步跟了上来,笑道“先生难道不知?这些是江湖上再为普通的事了,上至天子君王,下到地方官吏不都是如此吗?谁人不爱钱财“ 欣儿顿了顿,又说到“先生超凡脱俗。不是普通人可以替代的。“ 风鸣不语,停在了一座府邸面前,大门敞开,门外有六人看守,比起城门也不逊色了。 踏雪? 这牌匾上的字让欣儿疑惑。为何不是什么什么府,而是叫踏雪? 她倒是知道乌云踏雪这一说,乌云踏雪是绝世良驹,其通体乌黑,但四蹄却又如新雪一样洁白。奔跑起来直如乌云踏雪。为万马之王,据传普通的马见到它都会震蹄,低头发出声音表示尊敬。 倒是与人差不多,有实力其他人才会对你敬重。 风鸣还没有到门口,其中守门的那位将领便迎接了上来,施礼道“风鸣大人好久没来了,方才少主还在兄弟们面前提起您,说是好久没有与您喝酒了。我这就去通报少主,你们二人可得饮上两杯,不然少主可又得说我了。“ 风鸣点头,算是答应了,这里也算是他的故地。里面上上下下都认识他,且十分重视礼仪。 以踏雪为这座府邸的名字,是因为这里面本就是一个马场,里面还另有乾坤,大的离谱。这坐马场的主人就是刚才守卫口中的少主。 这个称呼很容易让人误解成府主另有其人,其实是因为那少主年岁的却不大,总不能叫个老爷~不是么? “不用通知了,我已经来了,哈哈!“ 欣儿探出脑袋向里面望去,来人身着一袭白衣,手中拿着一柄竹扇,束上头发,是一明显的读书人打扮,谁会想到这就是踏雪的府主。 欣儿在后面嘀咕道“笑声倒是爽朗,与他的人看着不符合。“ 风鸣施展轻功,直接出现在他的面前,平静道“幽冥兄。“ 欣儿一惊,先生都叫他一句幽冥兄,这个人果然不简单,难怪年纪轻轻的就有如此业绩。 而后她急忙跑到了风鸣旁边,微微一鞠躬,向那少主道“幽冥少主。“ 幽冥雪后退一步,把竹扇握在手中,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道“风鸣先生称我一声兄,那我便只好行大礼了。“ 这也算是事实,说起来他们只是在酒水上面有些交谈的话题,称他为兄当真有些折煞他了。 “请。“幽冥雪直起身子,手中拿着竹扇向府内指去。 风鸣也不客气,大步跨入直接走向深处,显然已经是非常熟悉了。 欣儿倒是呆在外面,嘟着小嘴。“先生怎么把我给留在这儿了。“ 这种情形,府主既然在场那么没有先生或者府主开口,是不方便进入的。 “这位姑娘能够跟在风鸣先生旁边,到让我有些羡慕啊。“幽冥雪走了出来,感叹道。 “这有何可羡慕的?“欣儿问道,是真的疑惑。能够跟在先生旁边或许是有几分运气,不过她从来没有生出过自豪,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那么他人的羡慕又从何而来呢? “说的是,是在下舆论了。姑娘里面请!“幽冥雪赔了不是,把欣儿也请到里面。 …… 006乌云踏雪 欣儿踏入府邸,向一处赶去,在后方轻喝道“先生等等我。“ 风鸣止住了脚步,也算是等她了吧。 这花园里面又多了一些他不知道的种类,幽冥雪喜欢赏花,喜欢骑着马匹四处走走。 他也喜欢花,不过却不识得太多,只懂得在一些必要的时候观赏一下罢了。 有人会笑,这赏花里面还能有什么学问?当然有,试想任务时,踏马观花这样的自然就会引起别人的怀疑,所以风鸣什么都懂得一点。 欣儿跟了上来,默默的站到了风鸣的后方,幽冥雪在后方摇着竹扇,漫步观看着花园,跟了上来。 “幽冥兄当真是对花倾尽了身心。“风鸣回首,平静道。 “哈哈。“他一摇收起了竹扇,大步走了上来,道“是我失礼了,风鸣先生在此怎可赏花呢?走,我与您去后方马场一观。“ 风鸣来此的目地就是为了选两匹好马而已,他朋友住的地方偏远,若是行路还要走上三日之久。 行马速度足够的话大半日便可。这挑马也是一门学问,可惜他不懂。 他要去的地方一路上有许多蜿蜒小路,窄窄的悬崖一侧没有任何阻挡,白云在山腰飘动,若是掉下去,他也不知道能否安全落下。 这一切自然就得指望这马了,好在幽冥雪算是他少数朋友里面较好的一个。 “风鸣先生请,我已经在马场摆下一桌酒席,还请先生屈身陪我喝上两杯水酒。“幽冥雪走到了他的前方,这是最为基本的待客之道。 这话也是另有意思,恰巧风鸣有听出了其中的含义。 不在正厅摆下水酒,而是马场想来是又有新的马种,能让幽冥雪如此的,也唯有乌云踏雪了。 风鸣紧随其后,轻声道“早就听闻乌云踏雪日行千里,是战场上的王牌,数量极为稀少,不曾想幽冥兄已经拥有这等良驹。“ 马场距离花园有一段距离,不然在赏花时听到杂音,那是会让他生气的。 听了风鸣的话他倒是一叹。道“先生这话当真是取笑了。“ 风鸣不语,这话的却有些取笑的意思了,不过话已经说出来,又怎么可能收回去呢? 幽冥雪这府邸便以踏雪为称,可见其倾尽全力也在寻其踪影,他之前最后所说【不曾想幽冥兄已经拥有这等良驹】用了不曾,这便是最大的错误,像是取笑了。 走了有十来分钟,眼前的场景也在逐渐变化,地面也微微的在振动,可想这里面的马匹何其多。 与悯生客栈一样,踏雪在江湖上也颇有名声。 里面的马比起奔跑起来,可持续数十里不休息,也算是良驹。 幽冥雪带着风鸣他们走到一座小亭子下,坐了下来。 风鸣也坐了下来,倒不是不识礼数,这也是在酒桌上能与幽冥雪谈上几句的原因。 风鸣拿起一杯水酒一饮而尽。 又转头看向欣儿,欣儿一直站在他的旁边不曾说话。 如她所说,她留下来能帮先生做些杂事也好,不想打扰先生与幽冥雪的好兴致。 “你也坐吧。“风鸣直接起身将她扶到了座位上,若是言语告知,欣儿势必还会客套一番,他不喜欢说话。 风鸣坐下,幽冥雪轻声问道“这位姑娘是风鸣先生的朋友?“ “是的。“ 欣儿倒是略有惊讶的看着他,她是先生的朋友? “呵呵。“欣儿倒了一杯茶水,先后向幽冥雪示意,恭敬道“我不会喝酒,也不愿意扰了先生的雅性,就先以茶代酒,敬幽冥少主一杯。“ 幽冥雪是主人,所以敬酒也要先对他说。先生说起来或许,也是她的朋友了。 她端起茶杯,用长袖遮面,饮下了茶水。 “好女子!“幽冥雪大笑一声,倒了慢慢的一杯酒,一饮而尽! 风鸣亦是如此,一饮而尽。 欣儿轻轻的擦拭嘴唇,嗅了嗅,看向风鸣道“这酒是醉文轩?“ 风鸣看向她,想来她是在悯生客栈的时候记住的这味道,这女子在那种情况下竟然还能记得这酒的香气。 “你不会喝酒,却能闻出这酒是醉文轩,倒是令我好奇。“幽冥雪看向欣儿,算是请教了。 她脸上生出一丝红晕,低声道“偶尔记住了这个味道罢了。“ 风鸣起身,看向远处马场,他饮了两杯醉文轩,需要休息一下。幽冥雪又饮下一杯,摇开竹扇站到了风鸣旁边,这便已经是他喝下的第三杯了,饮下三杯醉文轩不倒。这一点已经足够风鸣与他交一个朋友。 “幽冥兄,便展示一下乌云踏雪的风采吧。“风鸣开口,他在这里饮酒从来不会超过两杯,再多便会叹气了。除了在悯生客栈,他从不叹气。 “唉,风鸣先生又只饮两杯,可否为我的乌云踏雪高兴,在饮两杯吧。“ 这话其实也包含了他的担心吧,每次风鸣来这儿饮酒,事后江湖上势必又回掀起关于他的一起故事。 这代价便是时时刻刻都会有可能付出生命。 “不了,两杯足够。“风鸣开口,远处一匹骏马奔腾而出,后来居上,把那些马匹都远远的甩在了身后。 正是乌云踏雪,其通体乌黑,但四蹄却又如新雪一样洁白。奔跑起来直如乌云踏雪。 它在马场上疾驰,前方一个个栅栏横立。 “嘶!“ 它长叫一声,整个开始加速,到了栅栏近前一跃,轻而易举的穿过。 其完美的体态在空中展现的淋漓尽致。 “不愧是万马之王。“风鸣开口,这马当真是好。 幽冥雪也目不转睛的看着,笑道“风鸣先生若是喜欢,此次便骑它去吧,我在这儿期盼你的平安回归,到时候这乌云踏雪便送与先生。“ 远处欣儿站了起来,默默的走到风鸣旁边,刚才是她失礼了,主人与先生都不在酒桌上,她倒是吃了起来,这两日当真是没有吃什么东西,也是饿了。 007故地 “我不太善骑马,所以此次与往日一样,随便一匹马即可。“风鸣开口,他倒不是不善骑马,只是不想如此罢了,幽冥雪恐怕费了不少人力物力才寻得这样一匹乌云踏雪。 “既然如此,那我便把它赠与欣儿姑娘好了。“幽冥雪看向欣儿道。 欣儿一愣,她倒是喜欢,只是她不会骑马。 她屈身,行礼道“多谢幽冥少主,只是我不会骑马。“ 欣儿说的实话,不过在风鸣与幽冥雪眼中都以为这是她委婉拒绝罢了,这马如此珍贵,怎么能收下呢? “呵呵。“幽冥雪挥了挥手,上去了几名随从把乌云踏雪给牵了下去。叹道“唉,不曾想竟然连送都送不出去了。“ 这仅仅是个玩笑话罢了,因为他赠予的人都太过不凡。 平日间有不少达官显贵不远千里而来就是为了一观乌云踏雪的风采,更有王宫贵族携千金欲要购买此马。都被他回绝了,这马风鸣先生不要的话,还是自己用来赏花吧,没错,坐在马上赏花。 他走到酒桌旁,倒了满满一杯酒,一饮而尽,将心中的千言万语都给浇灭在心中。一声呼唤,马场一边有人牵来了两匹骏马,肥壮,浑身红的似血。 风鸣他们走到马场之上,他拍了拍马的肚子,发出厚实的响声,同时两匹马都是齐声叫出。 “好马。“欣儿围着马,似乎是诧异道“欣儿姑娘还会辩马?“ “只是感觉罢了。“欣儿答到,她不会骑马,更不要说辩马了,那是更大的学问。 幽冥雪走到一匹马的近前,拍了拍它的肚子,同样是发出沉闷的两声。 他摇开竹扇,道“刚才我拍了拍它的肚子,发出的声音沉闷,说明它长的很壮,骨骼也更加细密一些,跑起来必然也会更快,更远。“ 而后又走到马的脖子面前,用手摸了摸它的鬃毛,道“毛发油光发亮,它的身体也没有任何问题,算得上好马。“ 欣儿行礼,道“谢幽冥少主告知。“ 她在这儿只用了谢字,而之前一直是多谢。因为她的却对这不感兴趣,行礼也只是为何客气罢了,女子的地位是不如男子的,所以这也算是她该尽的礼仪。 幽冥雪不语,施展轻功几步越到小亭子下面,倒了一杯水酒跃到了风鸣面前。酒水没有洒落一滴。 他道“先生就在喝一杯吧。“ 风鸣慢慢接过,而后一饮而尽! 这是第三杯了,若是在悯生客栈他必然会叹气,但是在此处他不能叹气。 风鸣一跃,到了马背上。拉着缰绳。道“幽冥兄,我便离去了。“ 欣儿不语,默默的走到风鸣旁边,小声道“先生,我当真不会骑马。“ 她起初看到幽冥雪派人牵了两匹马过来就知道了,一直没有吭声而以。 幽冥雪恍然,把另一匹马牵了过来,道“欣儿姑娘,上去吧,我载你一程。“ “不用了……“欣儿低声,依旧站在风鸣旁边。 风鸣伸出右手,把她给拉到了马背上。欣儿脸红,先生看似没有多么强壮。不过他的手却是异常的有力,让人感觉很舒心。 “幽冥兄,到时候我再来与你讨教。“风鸣口中的讨教自然就是喝酒了,他到了那个朋友家之后便直接向下走,去风雨剑宗的总部,他的任务在那儿。 无形中,竹林当中的那女子又从他的脑海里面一闪而过。而后微微摇头,那不是他要找的人。 “先生怎么了?“ “那日竹林中那个女子,她虽然不是风雨剑宗宗主,不过身份定然也不会普通,就与你一样。“风鸣开口,胯下的马一步步走着,还在府邸,本来是不该骑马,不过谁让这府邸有这么大呢? 后方幽冥雪收起竹扇,大喊道“欣儿姑娘,下次见面我将乌云踏雪赠予你,教你骑马……“ 不过风鸣先生已经快消失在眼前,也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听见。 幽冥雪漫步走到小亭子下方,身后跟着一名随从。 他直接抱起了剩下的大半坛醉文轩,往口中饮去…… 风鸣那,红马的速度越来越快,欣儿脸色也变得苍白,马背上甚是颠簸。 风鸣把左右放到背后,手中还有把柄“逆空“。 他感觉到了欣儿的不适,更何况她若是第一次喝酒,势必会难受。 欣儿用手握住了剑的一端。有了支撑倒也不那么难受了。 时间过得很快,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不过风鸣他们也停了下来。 这是一片竹林,幽州的竹林比洛城还要多许多,大概这的人喜欢竹林吧。 风鸣一跃下了马,欣儿也是一跃,她是会武功的,只是很一般。 风鸣看向一处,那里可以看到太阳正在落山。 欣儿走了上去,道“这就是先生的目的地?“ 风鸣点了点头,牵着马向一处走去。 “此地四周都是茂密的竹林,却连日落这样的情形都能看到,当真是一处奇特的地方。“欣儿跟了上去,笑道。她注意到风鸣脸上的平静也没有了,变成了忧伤。 走了没有多久,她看见一块石碑上刻着几个大字,落日林。 难怪可以看见日落,不曾想这竹林的名字就叫做,落日林。 那几个字完全是用剑气刻上去的,没有多出一分,深浅也是一模一样,当真是对内力的控制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前方风鸣似乎是知道欣儿的疑惑,轻声开口道“这里是我一个朋友隐居的地方,这几个字是她所写……~“ 008风瑾郁欣 欣儿一愣,已经被风鸣甩到了身后。 她急忙跑了上去,跟在风鸣身后呢喃道“那个朋友…对你很重要吗?“ 其实她已经猜测到了一些吧,不过风鸣先生不同于普通人,或许口中的她只是比较重要的朋友而已。 “她已经死了。“风鸣牵着红马,走向一条小路,那里的阶梯上面长满了青苔。显然是有些时间不曾清理过了。 两旁袭击着两排树,是柳树。 欣儿不语,她或许是提到先生的伤心事了,不过这也已经给她了回答,那个人很重要吧。 她踏上窄窄的小路,很小心,这青苔似乎有些年岁不曾清理了。 两旁长的不是竹子,无数的枝条垂下,是柳树。 向前望去,这一路倒显得那么远,幽长,深邃。 红马踏在这条小路上也显得十分小心,风鸣走在前面倒是一步步很平稳,也没有发出声响。 欣儿在后方看着,风鸣的长发也竟然在飘动。她看向四处,自语道“有风吗?“ 远处风鸣停下了脚步,轻声道“欣儿,尽量靠近我些。“ 闻言欣儿加快了脚步,到了风鸣旁边,上方无故飘落下一片叶子。 欣儿一愣,疑惑道“柳树上怎么会落下竹叶?“ 风鸣伸手,接住了那片树叶。退后两步,拉住欣儿的手,缓缓到“他们从幽州城里就跟着我们了。“ “他们为什么杀先生?“欣儿惊声,向四周看去,依旧没有看到人影,她相信先生不会出错,唯一的解释就是这暗中的人都是些高手。 风鸣不语,松开了欣儿的手,左手放在剑柄上。 “有许多人来杀我,但是他们最后都没有活着离开。“ 欣儿点了点头,先生的实力毋庸置疑。但是此次来人看似有些不凡。 风鸣左手持剑,大拇指扣在剑柄上,一推露出一截剑刃,一道寒光出现。 “走吧。“风鸣冷声,再次牵起红马向前走去,已经是快要到了柳树的尽头。 她的脸上,一滴鲜红的血液显得特别明显,抬头望去,柳树上竟然已经密密麻麻的挂满了尸体,全部蒙面。欣儿不语,大步跟了上去。 …… “先生好厉害,还没有真正动手他们便已经死了。“欣儿走着,手中多出了一条手绢,拭去了脸上的那一滴血液。 风鸣看了过来,嘴角一笑道“你不怕血?“ 欣儿一愣,一个女人定然是会怕血的。更何况是她亲眼看到了柳树上的那些尸体,普通人怎么可能还会如此平静的拭去血液。 欣儿看向风鸣,他并没有停下脚步,欣儿顿了顿,道。“先生从来就没有相信我?。 “我相信你没有害我的心,但是你的身份到底是什么?“风鸣很平静,在幽州城外他是怀疑欣儿是哪家的闺秀,现在看来也不是,以她的性格倒像是柔弱女子。 “先生当真想知道?“欣儿跑到他的面前,伸开双手拦住了他,风鸣也停了下来。 看向看向远处那若隐若现的住屋。轻声道“说吧。“ 欣儿脸上又露出笑容,道“先生眼睛里没有杀气,看来还是相信我?之前在踏雪里面您说我是你的朋友,当真?“ 风鸣看向她,摇头否决。这并不需要道理,就像他当初投靠朝庭一样,不需要道理。 “先生不拿我当朋友,我便不告诉你。“欣儿把手伸展的更开了,她的胸前倒是显得挺拔。 她嘟着嘴,把头转向一边,越发的可爱,这是天性,她骨子里就是这样。 风鸣牵着马向前走去,一股气直接迫使欣儿闪到了一旁。而后不紧不慢的走着,已经到了柳树的尽头。 “哼!“欣儿一声娇哼,再次跑上前去拦住了他。 她不知道,这世间没有一个人敢这样,就是莹秀也不敢如此。 风鸣不语,他的忍耐力很好,这一条路他曾经走过一个星期,可想他的速度又是何等? 见风鸣还是不语,欣儿开口了“先生不拿我当朋友,那我便将先生当做朋友。所以告诉朋友自己的身份也不算什么的。“ 风鸣走向一旁,把马栓在了柳树上。而后一跃,在树上依着枝桠坐下。这是在等她开口。 欣儿得武功的却很差,她一跃坐在了红马上。抬头望着风鸣,开始道起自己的事。 “之前给先生说过,我是风雨剑宗中的剑客。“ 风鸣闭眼点了点头,道“你的家世呢?“ 他从来没有怀疑过欣儿之前说的那句话。只是说出来的往往不是重要的。 “先生一定要知道吗?“ “可以不用。“风鸣轻声开口,睁开了眼睛,接着道“你若不说,我便杀了你。“ “先生若是杀了我,自身也会带来许多麻烦。“欣儿捂嘴笑道。 “我的名字叫做风瑾郁欣。先生应该知道这个姓氏才对。“ 风鸣不语,从柳树上跳了下来,风这是一个富有传奇的姓氏,遥远的北边极地,坐落着这个国度,名为风之国。而风瑾这一姓氏更是当今王族才能用的姓氏。 欣儿见风鸣久久不语,更加微笑道“说起来风鸣先生也是我们那儿的姓氏呢?“ …… 009先生我错了 风鸣久久不语,他当真不知道自己的姓名是何处来的,反正他那个朋友就是叫的他风鸣。 他也不需要知道。来到树下,解开了绳子,牵着马走出了这两排柳树。 柳树的尽头竟然是一处悬崖,远远望着还能看见云朵在飘动。 这四周有足够大的空间,一座竹屋屹立在这儿,没有们,已经显得残破。 “先生你还不曾回答我的问题呢。“欣儿跳下马,之前她一直坐在马背上,也不曾下来。 有些时候一件事做过了,就不会让人觉得好笑。显然欣儿这一次有些愚昧了。 风鸣不语,无形中有杀气散发出来。欣儿一顿,她已经有些过了,怎么忘了眼前的这人是风鸣呢? 欣儿向后退了两步,无形中竟然已经走到了悬崖边上。惶恐道“先生是要杀我?“ “风瑾郁欣…你拥有一个不平凡的名字,我不知道你为何不远万里到风雨剑宗里面做一个剑客,但是我知道我没有什么理由让你留在身边服侍。“风鸣冷声道,杀气也随之消失,漫步走到竹屋里面。 她一片茫然,半响后颤声道“先生是要让我走吗?我没有地方可去……“ 风鸣不语,走向竹屋推开了门。 嘎吱~ 门传来了嘎吱声,显然已经年久。走进竹门,里面摆设异常朴素,木桌,木櫈,竹床,竹篓…… 东西摆设依旧全部都在,且都是干干净净的。风鸣每次来这儿都会里里外外打整个透彻。或许是为了她,或许仅仅是为了留住这一份记忆罢了。 欣儿呆呆地站在门口,她没有动作。自己怎么就这么淘气,惹到了先生。 她大概是忘了身份,她是风之国公主,更是其中最为尊贵的姓、风瑾。说起来对谁撒娇倒是那个人运气好了。 可惜是风鸣,就像欣儿自己说的,他不是普通人。 …… 一个时辰过后,风鸣走出竹屋。欣儿依旧站在那儿。 她手中牵着红马,见风鸣走出来,她向前走了几步,柔声道“先生已经好了吗?那我们就出发吧。“ 这话用的当真是巧妙,她并不想离开先生,到时候无处可去。 风鸣左手持剑,没有应声,向着那一条小路走去。已经有了一段距离。 而后回首道“走吧。“ “谢谢风鸣先生!“欣儿大喜,牵着红马跟了上去。 欣儿小心翼翼的踏上那条小路,回去这一段路倒是让人觉得恐惧。 柳条枝桠上还缠绕着一缕缕尸体,鲜血没有 凝固,还不时低落下来。 抬头看去,每一具尸体的喉咙都整个被切开,双眼瞪大,到死也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江湖上传说,风鸣的剑从来不会出鞘,然而之前先生却是亮了剑,要么他不想消耗太多的时间在那儿,要么是那些人的实力真的很强…… 她好奇,有一些疑问,却不好意思开口。 “有什么话你大可以开口,之前的事可不必要担心。“风鸣开口,他并不是无情之人,之前或许是因为在竹屋的缘故。 “哦……“欣儿低语,笑容又挂在了脸上,心底有掩不住的窃喜。 之前她在竹屋门前说的那句【先生是要让我走吗?我没有地方可去……】 欣儿最后说的那句我没有地方去~直接让风鸣改变了主意。 没错,如果欣儿离开了他身边又该去哪儿?她在悯生客栈时的表现当真是害怕,也是丝毫的没有反抗之力,作为风之国的公主何时受过那种*? 她只身一人为何会出现在这儿?且连保护的人都没有。 …… 欣儿收起了笑容,牵着红马尽快跟上了风鸣的脚步,小声道“先生,我可以先跑过去吗?“ 她说着,看向上方的那些尸体,脸色都变得苍白。她不怕血,是因为从小便见惯了那些。宫廷之中死人的事每天都不知道有多少,或是办事不利,或是尔虞我诈,反正……这些她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但是眼前这些人的死状都着实吓人。 “人一旦死去便什么都不是了,所以不用担心。“ 这话或许是安慰吧,反正风鸣是不会安慰人的。 风鸣停步,拉起了欣儿的手,一股内力展开。 “走吧。“风鸣开口,拉着她漫步向前,这条路还是有这么长的距离。 “恩。“欣儿应声,她感觉的到身体里面有一股强大的气在游走。 嘀嗒~ 一滴血水落下,还没有靠近他们便直接凭空消失,这股内力让人安心。 …… 六个时辰后。 “先生,你走到任何地方都会有人跟在身后吗?“欣儿牵着马,跟在风鸣身旁。在这儿人群中她已经发现了有一些人在暗中跟随着。 “想要杀我的人很多。“风鸣冷冷开口,四处的人皆投来异样的眼光。 欣儿容貌异常清秀,所过之处有不少人投来目光,看到她牵着红马,风鸣走在前方。周边有不少附议声。 风鸣不语,欣儿更不在乎这些。 “但是他们都活不长。“欣儿几步跟了上来,而后接着道。 “连我都能察觉,他们是故意的,还是说实力真的有这么弱?“ “每个人都心存侥幸罢了。“ 欣儿恍然,的却每个人都有侥幸心理。 “那么之前竹林里的那些……“欣儿小声道,显得有些犹豫。 “那些人都算当世高手,一次性能够派出这么多的高手,唯有国君。“风鸣很冷静,欣儿倒是一惊。 疑惑道“可是……先生你不就是为君王做事的吗?为什么他们要杀你?“ “这些人并不是陛下派来的,你没有猜出来他们的来路吗?“ 欣儿不语,她一直犹豫便是因为一直想说这些人与当时竹林中那些人打扮一模一样。 欣儿一顿,许久后开口,道“之前我们在竹林中遇到的那个女孩……是燕国的昭凤公主!“ “恩。“风鸣点头,他早已经有所察觉。 …… 010昭凤公主 “昭凤公主是燕云的大女儿,她做事比起文武百官还要强一些。从来不从离开过燕国,可是现在为何会出现在西单?“欣儿牵着马,说到。这才是她心中的疑惑,也是想告知风鸣先生。 西单正是他们所处的这个国家,在十二国度里面也是属于数一数二的。三年前把风鸣留在旁边的正是洛铭陛下。 “我不想过问此等事,与我无关。“风鸣平静道,宫廷中的事她便已经避之不及了,更何况是这种关系到两个国家的事。 欣儿显然没有罢手的意思,继续问道“国家的事一旦演变的厉害,那么也就成了自己的事。“ 风鸣回首,他注意到欣儿心中似有一团怒火,胸口此起彼伏,就连声音也变得有些责备的意思。 他依旧很平静,看向前方,道“倘若事情当真有那么严重,陛下岂会不知。我更不可能会出现在这儿里。“ 欣儿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笑容,道“先生看起来不关心,其实心底正在默默思考着昭凤公主吧。“ “恩。“风鸣点头,他从来不骗人,不过也很少有这耐性与人说这么多。 显然风鸣没有在做解释的打算,欣儿伶俐,接着开口“西单虽然与其他几个国度的关系很好,但是洛铭陛下绝对不会让这么多的高手聚集,除非他们是暗中在执行任务。先生知道事情可能关系重大,所以这才回来幽州,否则昨日便应该赶往风雨剑宗才对。“ 风鸣有点了点头,在踏雪府邸门口停了下来,看着右侧的欣儿,平静道“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昭凤公主就在幽州城内!“欣儿脸上露出了严肃的表情,显然这算是一个秘密。 江湖上没有流传出什么消息,可见她们平日的住所,也是极为隐蔽,或者说极为平常,已经融入到了百姓身边。 风鸣点头,这正是他再次来到幽州的原因。他迈开步伐,向府内走去。 “风鸣先生这么快就回来了?“门口那个首领模样的走了上来,之前先生在讲话,他便没有打扰。 “我来还幽冥兄的马。“风鸣点头,这一次离开到归来不过两日,的却是很快,但是他的目标是打探一下这幽州城的情况。 或许有人觉得他太过冷漠了,眼神直接让人不敢对视,其实冷是他的性格,平静是他的特点。这就成了别人眼中的风鸣,不过他从来不是为了别人而活着的。 “先生里面请。“那首领屈身,做了一个手势。 欣儿迈步,牵着红马紧跟在风鸣身后。 …… 那名守卫没有告诉他幽冥雪在那儿,这是他的失职,好在他已经知道了。 此时还未到正午,幽冥雪定然是在马场骑马。 他也不急,与欣儿漫步走了过去。一靠近马场就听到了嘶鸣声。正是那乌云踏雪。 乌云踏雪何为万马之王?它的野性本来就强,此时却是在幽冥雪胯下,异常安分。 “驾!“ 幽冥雪看见了他,驾马迅速赶了过来。乌云踏雪当真是宝马,眨眼之间便已经到了近前。 “风鸣先生这么快就回来了?“幽冥雪跳下马,问道。 “我在幽州还有一些事,此行先把马还给你。“ “哦……欣儿姑娘怎么牵起马来了?“幽冥雪低声,看向身后的欣儿。 “我本就是留在先生身边做些杂事而已。“欣儿这话说得很平常,不过到了风鸣与幽冥雪耳朵里又成了另外一种风格。 想来让一名女子牵马,的却是不妥,他此时才知道为何街道上那些人为何用那般奇异的眼光看着他了。 幽冥雪接过欣儿手中的缰绳,把它一扔,这马自主的就向马场跑去了。 “谢幽冥少主。“欣儿轻声答到,走向风鸣的另一侧。 这是有意在避开来,虽然不礼貌,不过她不是太喜欢他,远不如先生的。 幽冥雪自然知道,他看向风鸣,恭敬到“风鸣先生此番任务如此顺利?“ “我在幽州还有一些事,此行先把马还给你。“ 幽冥雪顿时不语,倒是笑了,风鸣先生之前便是用这句话回答他的,看来倒是他没有用心听了。 “幽冥兄,马已经归还,我便去处理自己的事了。“风鸣说道,转身漫步走去。 他当真是有事,或许也是感觉到了欣儿不太喜欢这儿吧。马蹄声太乱,让人心烦。 “先生不在喝两杯麽?“幽冥雪急忙几步跟了上来。风鸣摆手,罢了。 幽冥雪这才止步,他也仅仅是与风鸣在酒桌上能够多说上几句话而已,远不如跟在他身边的欣儿姑娘。 风鸣竟然在为她着想。 出了踏雪,就连守卫都投来个疑惑的目光,风鸣先生为何没有与少主喝酒呢? 走出去了一段距离,欣儿开口“先生我们现在去哪里呢?“ “客栈。“他吐出这两个字。去落日林的时候还是晚上,现在已经到了次日中午了,途中连夜晚都在赶路,他倒是没什么,恐怕欣儿这个公主早就饿着了。 “谢谢先生!“欣儿脸上露出喜色,大声道。 欣儿的声音优美动人,吸引到了身后一群人的眼光,为首的也是一公子模样的人。 幽州与洛城隔的不远,之中不乏权贵。此人便算是一个。他身后跟着十二位家丁,可见其身份不一般,走在街道上随意横行霸道。 欣儿说了句道谢就嬉笑着跑到了风鸣前方,四处看着,街边小吃,亭台楼阁,酒馆客栈……这些都有许多。 作为女子,挑选一个自己认可的地方吃饭,便也是幸福。 欣儿大步走着,有先生在这儿,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足足过了半个时辰,欣儿走到风鸣旁边,指向一座亭台,道“先生,我们到哪里去吃吧~“ 011亭台楼阁 “恩。“风鸣点头,他跟在欣儿身后。 当真不知道她是怎么看见的,若是普通人看见那样的景色最多以为那是谁家的私人亭台吧。 欣儿轻快的走上一座石桥,踏过石桥便是细窄蜿蜒的小路,两侧都是流水,水地有一些石块,水中五色的金鱼在游动,水面上还飘着一朵朵莲花…… 此处不一般,至少在风鸣眼中是这样。他不太喜欢这种风格,江湖中人吃饭随意一个酒馆便可以了,这些地方多是朝中权贵,要么就是高贵富家子弟。 大概是猜到了风鸣心中不快,欣儿慢下了脚步,指向远处一座稍微偏远的亭台,柔声道“我们去那里吧,先生。“ 风鸣点头,每一座亭台四周都环绕着水,绑着一层薄薄的轻纱,想来也可以闭人耳目,亭子里面有两名女子,是服侍的人。 这样一个地方,建造时必然下了许多功夫。多半又是郡中权贵。 走到亭子面前,欣儿慢下脚步,轻声道“先生请。“ 进入一观,亭中的桌子与凳子竟然都是以白玉做成! 欣儿坐下,直接开口道“这里倒是下了一番功夫~“ 不过也仅仅是说说而已,她是王室公主,这些也算不得什么,她父王的大殿都是用黄金制成的,也不知比这气派了多少。 两个侍女走到风鸣旁边,欣儿起身也来到了风鸣旁边,道“先生还是吃往日那些,那我便叫人去做了。“ 风鸣点头。欣儿倒是伶俐,时时刻刻为风鸣考虑着,避免过多的麻烦,一些她认为先生不会的,都揽了过去。 点完菜,一名侍女退下了,还有一名留着,听候拆迁。 “你下去吧。“欣儿轻声,把另一个女子也给唤了下去。 而后坐到风鸣对面,嘟嘴小声道“对不起先生,若是你不喜欢,我们可以离去。没有什么的。“ 他看出了风鸣不太喜欢这里。他本是一个剑客,要享受倒是不会了。 风鸣摇头,表示这没什么。而后把剑横放在白玉桌上。 欣儿起身,坐到那个方向,拿起了那把剑。小心翼翼的看着风鸣,道“我可以看看吗?“ 风鸣的剑从来没有出现在别人手中,剑对一个剑客来说是最重要的。失去它就失去了生命中的一半。 当然剑何其多,不一定只用一把。 在风鸣眼中,就算是一柄木剑,也能算得上兵器。是兵器,就能杀人。 风鸣点头,在欣儿眼中他的一切都那么的好奇,他的剑更是传说了。 “哇……这柄剑里面算是用黄金做的,没想到这么轻……“ …… …… 小半个时辰后,几名女子把菜端了上来,看到风鸣把剑放在玉桌上面,都投来了一些异样的眼光,他们这里倒是少有剑客来,有那便是哪个达官显贵的护卫罢了。 “你们把菜放下,退下吧。“欣儿冷声,它可以无视所有人的异样眼光,但是却不希望用这种神情看先生。这是极为不尊敬的。当然……若真是有人过分,那便也是找死。 那些个女子受了冷言,也没有行什么礼便退下了。 风鸣不语,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而后微微摇头,自语道“这酒,远不如醉文轩。“ “父亲对我说喝酒伤身,所以我不喝酒。却又不忍看着先生一人独饮。“欣儿显得有些失落,也无奈。 有些习惯不能打破。 此时,远处传来了幽冥雪的声音。 他摇着竹扇,大步走了过来。笑道“风鸣先生不在我那儿饮酒,倒是来了这里。“ “任务之余罢了。“风鸣这一句直接堵住了幽冥雪所有的话。 没错,任务之余罢了。风鸣此次的任务应该是有些特别,所以不曾在他的府邸喝上两杯。 幽冥雪站在旁边,恭敬到“不知可否在这儿与风鸣先生对饮几杯?“ 风鸣点头,“这就不是醉文轩,也只能普普通通的喝了。“ 说着他又饮下一杯,幽冥雪坐下,慢慢的倒了一杯,他倒是没有喝的意思。轻轻一叹到“唉,真是扫兴。“ 欣儿向外面小道看过去,一大群人向他们这坐亭台走了过来。是之前街道上那些人,风鸣早就知道了。 他一直遵守一点,你不来想杀我,我便不会对你出手。 欣儿起身,而后站到了风鸣旁边。她大概是怕了这些贵族子弟,不学无术。 …… 来人足足有十三个,一瞬间就把这个小亭子给挤满了。 “公子请坐。“一名仆从用手绢把玉櫈里里外外擦拭了一遍,而后恭敬道。 应声一个男子直接坐下,倒是与幽冥雪差不多,一袭白衣,手中也有一把竹扇,只是绣的山水,幽冥雪的是绣的骏马。 那人坐下,才缓缓开口,“两位兄台,不知可否行个方便?“ 来这里的人非富即贵,他自然也不愿意招惹任何一个人。 “唉~“幽冥雪又一声轻叹,端着酒杯把酒水都洒在来人的面前。 这算是给他们送行了吧。 “你什么意思!“那男子一拍桌子,周围的人全部围了过来。向 他们并没有带佩剑,看来只是些普通的打手罢了。 “这饭还没有吃多久,扰了先生雅兴了。“欣儿站在风鸣身旁,轻声开口。 之前说过,扰了他喝酒的人后果是很严重的。 风鸣饮下一杯酒,拿起佩剑起身。向外面走去。 欣儿紧紧跟在其身后。 “恩!!“走了没有一步,便被人挡下来了。 那名男子坐在玉櫈上,吃着菜,沉声道“兄台的记性未免差了一点吧,我不是说了让你们行个方便吗?把这位姑娘留下,你们自便,当然,你们要是留下来我也不介意与你们一起分享。“ “无耻之徒!“幽冥雪一声冷哼,竹扇这么随手一挥,强大的内力直接把玉桌震的粉碎。 其实欣儿此时很想问风鸣一句,先生为何不出手? 只是不能问,问了又算什么? “走吧幽冥兄,别脏了自己的手。“风鸣回首,平静道。 这话也算是回答了欣儿心中的疑惑,的却,杀了他恐怕把这溅上了鲜血,还得麻烦主人家。 此地的主人定然不一般,幽冥雪肯定知道,却是不好询问。 …… 012扬州 那男子恶狠狠的看着他们,咬牙吐出“把他们都给我请回去! 显然那男子也不愿意在这儿惹事,连这样的富家子弟都在忌惮,这就更加让风鸣肯定了。 他不是怕,说起来他什么都不怕。一直不愿动手只是担心幽冥雪罢了,毕竟幽冥雪一直居住在幽州,这里的主人应该是一个庞然大物,在这里出手,有可能会给他带来一些麻烦。 恰巧风鸣最讨厌麻烦。 风鸣一声冷哼,直接把这些人全部给震飞到远处。落入到水里面。 “哼,真是些废物。“那男子嘴角一翘,笑道。 而后他一跃,竹扇一挥,射出一排长针,直接刺向欣儿的后背。 风鸣散发出一股强大的内力,那些针直接被震得粉碎。 那男子一愣,起身行了一礼,道“兄台好武艺,我在这儿向你道歉了。“ “你运气很好。“风鸣很平静,向外面走了去,欣儿紧紧的跟随着。 显然那个男子并不简单,能够带十二个仆从,在幽州势力便不可小觑。普通富贵人家只能带四人,再多便会被定罪。这也是洛铭陛下能够安稳坐三年江山的原因。 …… “先生为何不出手?“走出门外欣儿开口问道。 这话她问了许多次了,不过这一次却是为风鸣先生感到不公,在她眼里,任何人也不能对先生无礼。 幽冥雪跟了上来,恭敬道“多谢风鸣先生方才留下他一命。“ 本来风鸣也不想说什么,但幽冥雪问了此句,便生出一丝疑惑。问道“幽冥兄方才虽然不语,我却是看出了那人身份不一般。“ 幽冥雪不语,欣儿开口,微笑道“先生是问你刚才那个人的身份。“ 幽冥雪合起竹扇,恍然道“倒是我糊涂了,欣儿姑娘果然聪慧异常。“ “那么幽冥少主,刚才那个人是什么人呢。“欣儿再次开口,问道。 “也算不得不什么,刚才那人说来也不算是达官显贵,只是碰巧识得他父亲而已。“幽冥雪跟在风鸣另一侧,漫步走着。 “恩。“风鸣点头,他不在多说什么,显然幽冥雪也不太想说太多。 现在想来之前在亭子里面,幽冥雪也是故意打碎那玉桌的吧。 “幽冥兄,我还有事离去了。“风鸣罢手,大步向人群中走去。 幽冥雪摆开竹扇,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嘴角一翘,走进了之前的亭子里面。 …… 另一边,风鸣他们在人群里漫步。 欣儿走了上去,轻声道“先生,那个幽冥少主有问题。“ “何以见得?“ “直觉吧。“欣儿笑道,这话听着似无理取闹,不过风鸣却是信了。 回首,看着她,平静开口“这个幽冥雪是假的,我一早便已经发现了。“ 欣儿停下了脚步,仔细思索,许久后她一惊疑惑道“就在我们昨日离去之后?“ “是的。“风鸣点头,随即走进了一家客栈,这里的氛围要好上许多了。 “先生不去救幽冥少主吗?“欣儿跟着走了进来,坐下。 风鸣倒了一杯茶,递给了欣儿。而后给自己倒了一杯。 欣儿木然,对啊,她妄图猜测先生的想法,当真是太愚笨了。她自嘲一笑,抿了一口茶。 这茶很苦,却是能够让人静下心来。 风鸣也喝了一小口,他喝茶不似喝酒,喝茶的却是需要品的。 一口茶下去,风鸣缓缓开口,道“她们会来找我们的。“ 欣儿一顿,便猜测到了风鸣口中的她们。只是在落日林那些人真的是昭凤公主派来的吗?他们不过见了一面,理应不至于如此。 这事不急,到时候先生口中的她们到了之后一切便清楚了。 欣儿默默的坐在风鸣对面,她倒是有些脸红,饭也没有吃到什么。 欣儿嘟着小嘴,想起来心中生出了火气,自语道“打扰我与先生吃饭,若是在风之国,我肯定不会放过他!“ 风鸣把剩下的茶水一饮而尽,看着欣儿。这才是一个公主该有的气质。 …… 一个时辰过后,风鸣他们走出客栈。 “先生我们现在去哪儿?“ “去扬州。“风鸣开口,向着城门口大步走去。 欣儿跟在后面,不过却是在疑惑,扬州她很熟悉,是风雨剑宗坐落地。 不过先生不是要等她们来吗,难道就这么放弃了幽冥雪?她当然知道先生不是这样的人,只是离开幽州又该作何解释? 不对,昭凤公主在燕国名声甚大,想来不是非凡之辈,之前跟在我们身后的人很有可能就是昭凤公主派来的,她那么明目张胆,肯定不单单是刺杀先生,况且他们的仇恨远没有这么深。 那就是说先生此时去扬州……只是为了引出昭凤公主而已,先生处事当真有趣! 弄明白了这些欣儿脸上又挂上了笑容,说起来自从她跟在风鸣旁边,每天脸上都挂着笑容,仅仅是因为高兴而已。 城门口,里里外外有许多的马车,因为一般出城的人都是远行,所以也就成了一种商业。 风鸣径直走向一辆马车,由两匹骏马拉车,一眼望去倒显得十分好看,算是这里面最好的了。 欣儿走到那匹马面前,拍了拍它的身体。而后笑道,“与幽冥少主说的一般,是匹好马。“ 风鸣点头,欣儿竟然看起马来了,她的本性在风鸣面前也越来越透露出来,跟的久了,就形成了所谓的信任。 欣儿很快上了马车,风鸣亦是如此。由两匹骏马拉车,可想里面的空间与装饰都是一流。 “这里面有几分我家乡的风情呢。“欣儿开口,因为外面有车夫。所以她这话绕了绕圈子。 她的意思就是,这马车很漂亮,与她在风之国乘坐的也差不了多少。 风鸣点头,他平日是不搭乘马车的,只是因为欣儿不会骑马,所以才搭乘马车,另外……这马车足够大,就算再来两个人也是坐的下,里面就像是一座小房间。 …… 013此路不通 马车内,一张古朴的矮桌,四方各摆了一个茶杯。 马车两边各有一张矮矮的床榻,中间空隙不大,恰巧够放下那一张桌子而已。 欣儿坐在一边床榻上,一双玉手撑在下巴上,目不转睛的盯着风鸣。 这个动作风鸣已经很熟悉了,每次在悯生客栈,莹秀总是会做出这么一个动作看着他喝酒。 风鸣很平静,挽袖倒了一杯茶水,这水是烧的滚烫的,这样烫出来的茶问道却不是最完美。 “呵呵……“欣儿看着,捂嘴轻笑。 “怎么了。“风鸣轻声开口,把那一杯茶递到她这边。 欣儿站了起来,挪动了位置。几步到了风鸣盘坐的床榻。 而后附在他的耳边柔声说到“先生不管在哪里都喜欢喝茶酒呢。“ 这并没有值得可笑的,也不知道她为何会笑。 “好了,去坐好。“风鸣轻声开口,欣儿凑在他的耳边倒是让他不适。 …… “哦。“欣儿嘟嘴,显得有些不情愿,慢步又走到另一边床榻之上。 马车行路倒是比骑马要顺利的多,平日他骑马一路也不知道要遇到多少人想要杀他,也不知用了多少手段,他凭借手中的剑,挫败了所有人。 大概半个时辰过后,这茶也品的差不多了。 欣儿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轻声开口,道“先生剑法无双,可曾遇到过敌手呢?“ 这个问题很大胆,却有着足够的吸引力。风鸣不败的传奇一直在延续。 风鸣点头,这世间没有人敢说自己的天下第一,这威名也只是别人口中传颂的而已,他从不在乎这些。 欣儿似乎是不太相信,追问道“先生怎么会有敌手?“ 风鸣站了起来,向马车外面走去。欣儿急忙起身,跟了上去。 马车外有一层护栏,车夫还要在外面一层,距离里面有这么多的距离。 风鸣站在那儿,看着前方。黑发随着前行不断飞舞。 欣儿跟了过来,站在他的后方,默默的站着等着风鸣开口。 “这世间很大。“风鸣说出这么一句,让欣儿都是一愣。 他接着说到“我曾经遇到过一个敌手,他很强。“ 欣儿开口了,似乎是在感叹。“先生说的没错,这世间很大,所以遇上一个敌手也是很正常的不是?“ 风鸣摇头,他仅仅是在西单执行了一些任务而已,又怎么敢称天下第一。这片土地上屹立着十二个王朝,他们都可谓是势均力敌。 况且,在强大的剑客,在朝庭的兵马面前也泛不起太大的浪花,他也是如此。 见风鸣沉默,欣儿接着开口询问道“先生与那人到底谁厉害?“ 风鸣不语,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不相上下吧。“ 欣儿一愣,不相上下?这话从任何人嘴里说出来她都不会觉得奇怪,唯独风鸣不一样。风鸣宁愿承认不敌你,也不会说出不想上下这么一句话来,那算什么? “先生说不相上下,那么他必定是一个不凡的人物。“欣儿开口转身,走进马车慢慢的躺在了床榻上面。 她却在疑惑,翻遍了自己的记忆也没有回忆起谁还能有先生这样的实力。 她的武艺并不高,走的地方想来也不是很多,不曾听过也是正常。 因为这世间的高手着实太多了。 风鸣看着远处,太阳又快下山了。落日的光辉直接照到了马车,让人晃眼。 他走到马车内,伸手放下帘子。而后探出头,道“晚上行车大可慢一些。“ “好勒!“车夫大声回应。 风鸣回到床榻之上,也躺了下去。夜晚除了漫天的繁星,还有那便是漫天的杀机了,他们已经行了有三个时辰,路上不见一人,那就是说这个夜注定不会*静了。 欣儿呆呆地看着马车顶,迅速起身,走到一盏灯前,轻轻的把它转了一个方向。 嗡~ 风鸣也看了去,只见马车密封的车顶向两边分开,有一米宽左右。 欣儿看向风鸣,笑道“这样晚上就可以星星了,母亲说星星对于我们风之国有不一样的意义呢。“ 这种马车制造多来自一地,欣儿知道这些并不奇怪,所以风鸣也没有问那么多。 倒是她口中的星星耐人寻味,洛铭陛下手中有一处势力,便是专门观星晨,透天机。 当真是可以看出一些东西,否则洛铭陛下怎么可能会培养出这么一个势力? 漫天星辰最让人寻味,传送中……里面蕴含着天机。 …… 风鸣躺下后还没有多久,便站了起来,手中顺势拿起佩剑。 欣儿跟着起身,问道“怎么了先生?“ “没事,她们来了而已。“ 果然,风鸣这话刚说完外面就传来了动静。马车在减速,同时车夫不停的大喝,看来此路不通咯? “她们?“欣儿想起了之前风鸣在客栈说的话,不自觉的往先生身边靠了靠。 一天时间擒下了幽冥雪,并且没有惊动他府里面的人,这样的人怎么也不会简单吧。 幽冥雪喜马,武功同样是一流,他马上的功夫或许能够称为天下第一。 “先生,现在怎么办?“欣儿开口,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在这么一个空间里面可是很危险的。 风鸣把她拉到身后,一动不动。 欣儿不敢再说什么,甚至是呼吸都屏住了。她还记得风鸣那时在树林里面说过的话,夜晚要安静,这样才能在敌人发现他们之前干掉敌人。 “啊!“ 马车外传来了车夫的惨叫声,同时一股血腥味传来,风鸣皱眉,只是杀了一人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大的血腥味?来人不简单,不管实力如何,都杀过很多人。 …… 马车依旧平稳的开着,同时颠簸了一下,是车轮压过了车夫的身躯。 “欣儿坐下吧。“风鸣指着他身边的床榻,很平静。 她也没有犹豫,坐了下去。不过目光却是一直盯着门口,外面没有动静了,马车依旧在平稳的前行,来人到底有几人? 风鸣看了几眼,依旧没有动静,他走向另外一边床榻,执剑坐下,与欣儿相对。 “先生,我能坐到你旁边来吗?“欣儿脸色苍白,颤声开口。 风鸣没有回答,而是看向帘子外面,有人进来了。 “风鸣先生。“外面声音传来,不过却很冷漠,这个声音正是昭凤公主。 果然,帘子打开后,正是那日竹林中的女子,也就是欣儿口中的昭凤公主。 她身后还跟着一人,身体仟瘦,脸上有不少伤口,尽显他的杀意,手中一柄弯刀,还残留着一些血液,车夫便是他所杀。 这杀气也是他身上的,风鸣皱眉,他不太喜欢这味道。 欣儿看见了,也不知道哪儿的勇气,突然起身,大步走到那名持刀男子面前,冷声道“你扰到我家先生了。“ 持刀男子眼神盯着欣儿,杀气袭来。欣儿不由自主的退了几步。 这才回过神来,一甩手,轻声喝到“你打扰到我家先生了!“ 持刀男子不语,手中把柄弯刀却直直的放到了欣儿的脖颈之上、 014暗流涌动(各种求) 欣儿一愣,不再说话,这个男子杀气太重,万一真的要杀她怎么办? 这世间没有人不死,或多或少而已。 那男子嘴角一翘,一把把欣儿拽了过去,用胳膊锁住了她的喉咙。 冷声笑道“听闻风鸣先生剑法是一绝,被誉为天下第一剑客,只是不知这天下第一剑客身旁何时有这么一个美人了?“ 那男子开口,伸出手摸了摸欣儿的脸颊。她死死地把眼睛闭上,心中更加害怕。 …… 锵~ 一道金光伴随着剑出鞘的声音直接涌向昭凤公主与那男子,片刻过后,风鸣的剑已经放到了男子的脖子上。 很平静道“放开她,留你全尸。“ 此刻轮到那男子面色苍白了,他不怕死,却被风鸣这股杀气与内力给压迫的如此。 他的手已经不由自主的松开了欣儿。 “风鸣先生!“那男子松开了她,欣儿大声道,两眼闪烁着泪光,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一般,这的却算是极大的委屈了。而后死死地躲在了风鸣身后。 “风鸣先生何须动怒,我此番前来是有事想请先生帮忙罢了,并非来惹风鸣先生的厌恶。“昭凤公主回首,冷冷开口,同时拿出一条手绢拭去了额头的冷汗。 风鸣看了她一眼,她说的是“我此番前来“,而不是我们,也就是说这个男子只是她的一个下人,或者说一个交易而来的人。那么……他死了也无所谓。 噗嗤! 一道金光伴随着血液闪过,这名精廋的男子重重的倒在地上,眼睛瞪的很大,他的喉咙已经多出了一个大口子,鲜血不停的从中流出来。 这时欣儿才稍微往前站了一些,低声道“谢谢先生。“ 同时风鸣剑不出鞘的传说,也会随之打破。 风鸣点头,长剑这么一挥,那男子的尸体直接向外飞了出去。可惜,这马车却里已经有了一股血腥味。 风鸣缓缓的擦拭着长剑,同时开口道“刚才那人武功不错,却不是西单的人。“ 昭凤公主很冷静,沿着床榻坐下。取出茶杯,同时开口道“他是我燕国排名第十七的剑客,不曾想在风鸣先生的剑下这么不堪一击。“ 风鸣不语,他并非没有给他机会,若是之前他识趣放了欣儿,并且道歉的话,或许还能够活着离开这儿。 风鸣一跃,盘坐在这矮桌的上方,昭凤公主坐在他的左边,欣儿慢步坐到了他的右边,这样或许还要好一些吧,欣儿贵为公主,当真是不要再受委屈才好。 风鸣先开口了,沉声开口“说吧,有什么事。“ 风鸣之前便已经说过,他的眼中只有交易,值得或是不值得,值得便可能成为朋友,不值得便留下性命的好……不过那却是对于一些人而言,大多数的时候,他完全依靠自己的直觉。就像当初在悯生客栈出手救下欣儿,那也只是一念之间的事。 昭凤公主盘坐在那儿,轻声开口,道“风鸣先生实力强大,让人钦佩。当初在竹林中已经让我大开眼界。“ “你的剑很好,倒是让我看走了眼。“ 风鸣很平静,他对风雨剑宗有些了解,昭凤公主手中的那一柄剑,名叫御风。 是风雨剑宗宗主随身的佩剑,却是出现在她的身上,那时才认错了她。 昭凤公主毫无表情,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答到“这把剑叫御风,是我国第一铸剑大师耗尽心血铸成。“ 欣儿一脸的疑惑,沉默不是她的性格,开口说道,“小时候父亲曾经告诉我说,在东方苍穹之上有一本兵器谱,记载了江湖上排名前两百的高手,与佩剑。“ 风鸣点头,不过却不是在苍穹之上,而是雕刻在一座高山之上,排名的位置每一年都会变动一次,正是西单的国王下得这一命令。 “不知道风鸣先生的破空排在第几呢?“昭凤公主放下茶杯,同时拿起那把油纸伞。慢慢的抽出长剑。 而后轻声开口,道“御风在兵器谱排名第十一,三年前父王让我把它带到贵国,献给了风雨剑宗。近日我才将它取回。“ 欣儿似乎已经忘却了之前的事,她伸出手去握到了御风之上,小心翼翼的开口“我可以看看吗?“ 这就像是一个小孩一般,看见了好奇的东西就想细细一观。 欣儿是风之国的公主,说起来她的身份比起昭凤公主还要高上一些。风之国的实力在十二国度里面也是不容小觑。百年来也没有战斗过几次,不过每一次都是轻而易举的挫败敌人。是最为神秘的一个国度。 昭凤公主松开了手,欣儿接过御风,起身随手这么一划,空中传来了一丝细小的声响,空气的阻力几乎已经做到了可以忽视的地步。当真是了得。 欣儿把剑还给了她,便又坐下了。 风鸣拿起佩剑,慢慢的拔出逆空,晃眼间似乎看到了虚空破碎的场景,威力大的令人,风鸣把剑放到了木桌之上。轻声开口“这把剑难道你会不知吗?昭凤公主。“ 这一句话风鸣在最后道出了她的名号,因为自始自终她也没有说起过名号,还是他提醒一下的好。 昭凤公主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她睁大双眸看向风鸣,轻声道“昭凤只是我的名号,我的名字为母亲所取,单名一个沁字。“ 这话已经展现了足够的诚意,昭凤公主直接说出了名字的来由,相信风鸣是第一人。 皇宫里面的子女都是天子在其满百日的时候召集文武百官大宴,亲自赐字。 这昭凤公主竟然是母亲赐字,这其中必然还有一番故事。 燕沁开口,而后看向风鸣,道“风鸣先生手中的那把剑,我的却不知,只是看形式,倒像是西单的洛铭陛下随身佩戴的那一柄剑。一年前曾经有幸晃了一眼,也不曾细细观看。“ 的却,逆空一直是洛铭陛下随身的佩剑,不过风鸣却是知道,洛铭陛下并不会用剑,唯独在处理国邦上,颇有实力。 风鸣把左手上的剑鞘也放在了桌子上,平静道“剑名逆空,兵器谱上排名第三。“ 欣儿脸上露出了笑容,先生用的佩剑自然不能失了身份,她这一想法若是被风鸣知道,那可是会得到一顿说教的,在风鸣眼中,剑的排名并不算什么。 燕沁闻言顿了顿,这把剑在兵器谱排名上一直是第三,但是从来没有一个人敢小觑,因为这么多年来这把剑从来没有在江湖上出现过,众人只知道它在西单洛铭陛下的手中,单凭它的声势就一直稳居第三,再怎么也有多多少少的惊讶。 停顿了许久后,燕沁柔声道“风鸣先生当真受洛铭陛下重用,随身的佩剑都赐给了您。“ 燕沁在这儿用的是您,与平日间相差万分。 风鸣不语,慢慢的收起了逆空,开口道“昭凤公主有何事就请讲吧。“ 昭凤到此没有一句冒犯之言,他也不能以兵刃与之想见。 燕沁则收起了佩剑,把油纸伞放到了身旁,开口“风鸣先生这可是要去扬州?“ 她这是明知故问了,若是不知道外面赶车的人又岂会赶了这么久? 风鸣点头,算是回答了。 燕沁嘴角一翘,露出了一丝笑容,道“风鸣先生可否为我去寻得一样东西。“ 她的笑风鸣与欣儿都看见了,这其中是否有什么道理,风鸣一时间也不明白。也不需要明白。 而后他冷冷开口,道“不可。“ 拒绝,并不需要太多的理由,两个字足够了。 燕沁并没有露出不愉快,而是起身走向马车一侧,柔声道“我要的东西就在风雨剑宗里面。“ …… 欣儿一直默默的听着,这便已经是幸福了。 欣儿随手拿过了风鸣的佩剑,笑道“先生不会说我的吧?“ “恩。“风鸣应声。 燕沁看着欣儿,脸上难免有一丝惊讶,片刻后平静道“传闻风鸣先生的剑从来不会离手,不曾想竟然会让一个小姑娘握在手中。回想起来,方才风鸣先生的逆空已然出鞘。看来这个女孩对你很重要。“ 欣儿闻声看向风鸣,似乎也在期盼他会说出怎么一句话。 风鸣不语,许久后看向燕沁轻声开口,“我可以帮你。“ 显然欣儿有些失落,没有听到先生的答复。 燕沁轻轻的点了点头,挽起了帘子走到外面,开口道“拿到风雨剑宗的、星繁。“ 风鸣与欣儿这才恍然,难怪燕沁提到了兵器排名,原来是为了星繁。 星繁是排名第一的兵器,这世间恐怕没有人不知道它的名字,只是多年来从来不曾听说它的下落,为什么现在会在风雨剑宗出现呢? 洛铭陛下说有几位亲王与风雨剑宗走的近了一些,难道是因为星繁? 风鸣也不得不郑重的看待此事,因为传说中星繁里面有一个巨大的秘密,那便是天机! 015危险处境 见风鸣久久不语,马车外又传来了燕沁的声音,“风鸣先生,意下如何。“ 风鸣依旧不语,连欣儿都知道星繁的重要性,他为何要冒险呢?这事的却不值得。 欣儿起身,漫步走到了帘子外面,醒了一礼,道“昭凤公主请回吧。“ 恐怕没有几个人能够想到她会是风之国的公主,而且还是掌上明珠。 燕沁没有开口,她迎风而立,透过面纱可以看到那张清秀的容颜。 欣儿慢慢走到另一边,她的秀发随风飘舞,看着前方轻声开口,道“燕沁姐姐当真是生的一副娇好的容颜,连我都心动了呢。“ 这话其实是她有些羡慕了,那日在幽冥雪府邸,马背上她问风鸣先生那时在想什么,可是先生的回答却是昭凤公主。 这话到了她的耳朵里,自然有小小的不满了。 燕沁依旧不语,迈出玉足,一跃到了马车顶上。 远处一只白鹤展开双翅,几乎眨眼间就到了马车顶上,不停的盘旋。 “yu!“ 随着一声大喝,马车渐渐的停了下来。 那人一跃到了马车上,双手抱拳低头,对着燕沁恭敬道“公主,要解决掉她吗?“ 欣儿不语,向后退了两步。这人比起常人要高出许多,身体也强壮的异常,手臂上也是布满了伤口,样子比之前那个男子还要恐怖,杀气毫不掩饰的露出来,看着她。 “退下吧。“燕沁终于是开口了,她终究只是对风鸣愿意多说两句而已。 有求与人,自然得降下身份。 …… 此时风鸣走了出来,大概是感觉到了杀气。 风鸣沉声,道“幽冥雪,可在你的手上。“ 燕沁点了点头,“请风鸣先生放心,幽冥雪在我的府邸定然不会有什么意外。“ 欣儿不语,心中却是很清楚,她这是拿着一张牌,之前也算是有一些保障,可惜倘若她以为这可以威胁到先生的话,那可就错了。 风鸣不语,幽冥雪现在在那儿也好。 燕沁一跃,悄然落在了风鸣面前,开口道“方才那件事先生若是帮我,我可允你一件事。“ 燕沁自然知道以她能给出来的东西,风鸣都不需要,倒不如一件事情来的爽快,这也是也能给出的唯一。 风鸣走到欣儿旁边,看向她开口道“你说,我是否应允呢?“ 欣儿一愣,先生这是在问她?定然有深意,不过她却是猜不明白,沉默了一会儿后欣儿缓缓开口,说道“方才先生已经答应了昭凤公主,所以……“ 欣儿低语,看向风鸣,好像是在看先生的态度一般。 风鸣点头,开口“既然欣儿已经说了,那么我便答应,到时候我会把它拿给你。“ 说要他拉着欣儿,直接消失在马车上,也不知道已经走出了多远。 风鸣的轻功不敢称天下第一,不过一跃十丈,穿行在山水间定然不是问题。 数里外,风鸣手中拿着长剑,大步走着。欣儿紧紧的跟在后面,开口“先生,我们为何不坐马车呢?“ 她依然记着前些时间,走了几日,额头上都是香汗。 “那车你可敢坐?“ 欣儿闻言回想起来,的却那车当真不敢坐。血腥味倒不是关键,车夫已经被杀了,也就是说若是继续乘坐,先生便要去驾马,欣儿一个人倒是不安全。 这些正是风鸣所想,他点了点头,而后说道,“此地距离扬州已经不过半日的行程。“ 的却是如此,欣儿脸上有些忧虑,又开口道“先生,现在已经是深夜,这怕是不太好吧,到了扬州也进不去城门的。“ 风鸣不语,欣儿这是在害怕?还是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风鸣接着开口“如果后方燕沁她们追上来,总归是不好的。“ 欣儿一愣,这有什么不好的?夜间赶路危险必然要多得多,倒不如生起一堆篝火的好。 不过她却是没有开口,那只是她的私心罢了,与先生渡过的夜晚,不管怎么样都会是难忘的。 风鸣一直警惕着,走了一段距离后,像是想起了什么,把身上那件外衣褪下,递给欣儿,道“披上吧,已经干了。“ 欣儿被这句话逗乐了,捂嘴笑道“先生这是在埋怨我那时没有把衣服给您烤干吗?“ 这话是玩笑话,所以风鸣也没有回答,他当然也没有那个意思。 这笑声也算是给这寂静的长夜带来了不一样的感觉。 走了没有几步,欣儿拉住了风鸣的手,脸色微微泛红,而后把嘴凑到他的耳边,小声道“先生可曾闻到什么味道?好像是一股香味,虽然很淡,不过我可以肯定。“ 这香味突然传来。必然有原因,黑夜中总会有些人碰运气吧,所以欣儿第一时间告诉了风鸣。 风鸣止住了脚步,松开了欣儿的手。轻声道“尽量屏住呼吸。“ 这味道他没有闻过,正是因为这一点所以更加不能大意了。 他都没有闻过,那么……便不是本地的了,来者不善。 欣儿捂住小嘴,屏住了呼吸,同时先生也能更好的击杀敌人。 她很清楚,之前风鸣说在夜晚他的能力会下降,可是敌人的能力同样也会下降,所以先生依旧是无敌的。 ……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时间过去了有几分钟,周围依旧没有声响,看来对方是在等待一个时刻。 下一刻风鸣动了,空中的香味果真有问题,他的身体已经有一些状况了,必须主动出击,否则很难想象会发生什么。 风鸣一跃。直接消失,而后没了动静~ 欣儿茫然,真的是慌了,轻声开口“先生,先生可要小心。“ “还是担心你自己吧!“远处一道身影慢慢的走了过来,他没有蒙面,显然是一个狠角色。 欣儿不断的后退,开口与之周旋,道“你是来杀我的?“ 这也是她的疑惑,这人一来便说的是【还是担心你自己吧】,显然他的目标应该是她。 “并非如此,只是顺手罢了。谁让你与风鸣走的那么近呢?我家大人恰巧是他的死对头,所以你还是死去的好。“ “先生的死对头?“欣儿脑海闪过一丝疑惑,瞬间便消失了,此刻可不是该疑惑这些的时候。 “你可不一定是我的对手,我的武功可都是先生传授的!“欣儿努力的竖起了气势,拔出长剑指着他。 在月光下,这把剑倒是有些大放异彩。 “千寻?“对面那男子似乎有些惊讶,大步向前走了过来。 哗啦啦~ 他一双手直接抓在了剑刃之上,不停的冒着火花。 他舔了舔嘴唇,笑道“千寻?兵器谱排名第四,这样的剑竟然会在一个臭丫头手上?“ 欣儿内力一震,向后翻身而去,终于是挣脱了他的手掌。 心中却是在惊讶,这个人的内力很强,也是当世一流高手,而且他竟然可以徒手握住剑刃,这是何等功力? 她退却了,肯定不是其对手。欣儿不断的向后挪动,那人也没有动作,似乎是看着一个将死之人。 的却以他的实力,这个女孩定然逃脱不了。 “哈哈,小妹妹,你安心的去吧,放心,黄泉路上你不会寂寞的,风鸣他很快便会下来陪你!“那男子一步步向他走来,月色被乌云覆盖。也看不清他的模样。听声音定然也是域外之人。 欣儿不语,刚才那香味果真有问题!先生此刻到底……去了哪儿,不会出什么事吧。 “小妹妹,一路走好了!“那男子沉声,杀气腾腾,黑暗中他那一双眼眸竟然放出了血红色的光芒。 欣儿一惊,转身向两侧树林里面大步跑去。 “呵呵……死吧!“ 那人大喝,一跃而起,几步便拦住了欣儿得去路。而后一拳向她袭来。 锵锵! 一道金光过后,风鸣已然出现在她的面前,而那人直接倒地,手腕处都已经被割破,鲜血流出。在月色下显得有些吓人。 欣儿收起长剑,先生出现了那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吧。 “先生,这个人是谁啊?“欣儿走到那人的身旁,月色洒在他的身上,那一双眼睛着实吓人,里面似乎有着什么东西。 世间之大,古怪的武功也多的很。 风鸣咽了一口口水,眼睛似乎也睁不开了,他跪倒在地,用剑支撑着身体,虚弱道“他是鬼影……他若在此就……就说明荀祭也在……“ 风鸣断断续续开口,没有说要便倒了下去,手中的逆空随之落在地上。 欣儿茫然,直接跪倒在地,扶起了风鸣。眼中泪水闪现,“先生,先生你怎么样了?……先生!……“ 欣儿眼中泪水落下,想起了方才那人口中说的话【风鸣他很快便会下来陪你!】 那香味有问题,欣儿泣声,无奈地自语“先生,我该怎么办?“ “啊~“ 她一声轻喝,倒了过去,有人从后面打昏了她。 …… 没过多久,几道虚影从树林中出现,漠然的看着地上的鬼影。 一名女子冷笑,冷漠开口“这鬼影又擅自行动,现在双手以废……我看就让他死了算了。“ 中间一名紫发男子平静的看着,许久后开口“这空气里有风鸣的气息。“ “别忘了还有鹤之伤的味道。“另外一名男子笑道,他一袭白衣,站在树巅,平静开口。 “那这么说风鸣岂不是受伤了,荀祭大人,我们是不是……“那女子看着荀祭,一脸的期待。 “不用了,鹤之伤的毒也不是那般好解的,此刻我倒是不想出手,就看他的运气吧。“荀祭转身跃向树巅,平静的开口,他的手中一柄短剑异常的醒目。 “那他呢?“ “带回去吧,他毕竟立下过不少功劳。“荀祭开口,而后直接消失不见。 …… 016一行人 当夜,某一处。 两辆马车疾驰着,最前方两匹骏马飞奔,远远的开路。 这一路倒有些颠簸,欣儿慢慢的睁开了眼睛,迷迷糊糊中开口,问道“我这是在哪儿?“ “你醒了。“身旁一名女子走上前来,坐到了她的身旁。 欣儿坐了起来,摇了摇头,“我记得有人把我打晕了。“ 身旁那女子看向一人,而后笑道“当时情况紧急,荀祭正在向你们那儿赶来,时间紧迫,所以我们这才将姑娘打晕的。还请不要多怪。“ 欣儿点头,先生晕倒前也说了荀祭这个名字,想来不会是一般人。 她准备起身,左手无意中摸到了千寻。急忙问道“我家先生呢?“ 那名女子起身,开口“你口中的先生,现在情况不是很好。“ 欣儿急忙起身,“先生在哪里呢?“ “你家先生好像不一般啊。“马车另一边,一位男子起身,他脸上没有表情,甚至有一些冷漠。 欣儿木然,那人手中竟然拿着风鸣的佩剑!他眼中虽然没有杀气,不过却也要小心。 她向后退了几步,再次坐到一旁,看向那名女子,问道“我家先生呢?“ “请随我来。“她起身,轻声唤停了马车,带着欣儿走到后面那一辆马车。 马车不大,风鸣躺在一方座椅上,脸色苍白,就连嘴唇都是白色的。几乎没有了一丝血色。 欣儿见了两步走到他的旁边,坐了下来,眼泪也流了下来,道“先生,都是我不好。若是早些闻到那股味道,或许您就不会受伤了。“ 其实这话到了他人眼里倒是觉得有趣了,有些事不是那么容易的。 方才那名女子轻声开口道“他中了鹤之伤,情况很不稳定。“ “可有解治的方法?“欣儿起身问道,鹤之伤她不曾听说过,不过想来也知道不会那么简单,她现在只想知道解毒的办法。 先生不能有事。 “你放心吧,虽然有些麻烦,不过这毒却难不倒我们的晓芸姑娘,对吧晓芸姑娘?“马车一侧,一名男子笑道,一瞬间便到了她的身旁。速度快到极致。 (马车里面的人员:欣儿,风鸣,晓芸,还有一个女子,一个男子) 好快!欣儿咋舌,这里面当真是卧虎藏龙。 不过她却是没有太多的心情去想这些,径直走向他指的那名女子,屈身恭敬,道“还请姑娘一定要救救我家先生,不管你提出什么条件我都可以答应您!“ “叫我晓芸就行了。“那女子急忙上前扶起了欣儿,江湖中人自然不会说这些礼数。 她接着开口道“放心吧,同样是江湖中人,我们不会见死不救的。“ 欣儿点头,漫步坐到了风鸣旁边,握住他的手,道“先生,你一定要醒来。“ 那个男子一叹,道“放心吧姑娘,我们很快就能抵达扬州,到了扬州晓芸一定会治好他的。“ 欣儿点头,她不是不懂道理,现在在马车之上,也没有条件给先生疗伤。 …… 晓芸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拉起欣儿走到另一名女子旁边,介绍道“这是朽茗。“ 欣儿微微点头,恭敬道“朽茗姐“ 晓芸拉着欣儿,走到了那名男子身旁,开口道“直接叫他小罗就行了,他呀,就是一个无厘头。“ 晓芸捂嘴轻笑,或许是见到欣儿一直垂丧着脸,想让她笑一笑,却是弄得有些尴尬了。 风鸣一直处于昏迷之中,她怎么可能笑得出来。 …… 半个时辰过后,马车停了下来。 欣儿面色憔悴,依旧坐在风鸣旁边。 一旁晓芸也走了过来,道“已经到了扬州城门,等两个时辰后开了城门,大家都安顿好了之后,我会在第一时间给你家先生疗伤,放心吧。“ 对于欣儿来说,这话却是包含了一些信息。晓芸说进了城门后安顿好大家,也就是说她们并非是扬州的人。她们很清楚这城门什么时候打开,可见她们的势力应该不小,毕竟江湖上的势力有许多。 欣儿不语,起身走向马车外,她慢慢的抬起头,空中遍布了繁星,欣儿心中生出不快,似乎是埋怨道“之前先生大战时不曾有什么星辰,现在却是漫天的繁星,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天机,无情,冷漠!想必那天机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东西!“ 此时晓芸也走了出来,她大概是听到了一些,脸上露出笑容,走到欣儿旁边道“不知道欣儿姑娘来扬州是做什么?“ 欣儿聪慧,瞬间想到许多,说起来她都不知道这些人是不是好人,方才第一辆马车那名男子太过冷漠,还拿着先生的佩剑,必然不是什么好人! 不得不防,不过这些人看起来都不是善辈,该怎么回答呢?……欣儿沉默了一会儿,道“我家先生到扬州执行任务,路上受歹人所害,还得多谢你们救命之恩呢。“ 她不清楚这些人的来历,但是有一点,若是她们不救她与先生的话,他们此时肯定凶多吉少。 晓芸点头,不在多问什么,想必再问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她走到一旁,依着一棵树坐了下来。 欣儿也走了过去,她心中也是有几个疑问。她依着旁边一棵树靠着,轻声道“晓芸姑娘,这一次多谢你们出手相救,还请告明身份,若是有机会日后必定报答。“ 欣儿这话有两重意思,其一,与他们同行了这么久,却还不知道他们的身份,她从小的经历告诉她,这是一件很危险的事。其二,倘若她们真的没什么恶意,日后也好报答。 晓芸沉默了一会儿,开口“当时在树林里见你家先生身手不凡,总不能见到这般人物从江湖上消失不是?“ 她说的是实情,当时她们目睹了风鸣的那一剑,所有人都很吃惊,只是随意的一招,就废了鬼影的双手,且还是在中了鹤之伤的情况下,更加让人惊叹! 欣儿点头,她相信晓芸说的,只是与她问得却没有任何联系,看来她是不准备说太多。 欣儿懂形势,也不在问这些,接着问了一个最大的疑惑,“晓芸姐,不知道我家先生的剑在何处?“ 这句话就有些追究责任的意思了。 晓芸起身,看着欣儿轻声道“不瞒姑娘,你家先生的佩剑很不一般。“ 欣儿不语,晓芸直接说的是【不瞒姑娘】,这也代表了她的态度,不行……先生身体情况还不知道,她不能耍脾气。 欣儿起身。再一次屈身行大礼! “终究只是一把剑而已,只是我家先生不喜欢别人拿着他的剑罢了,还望晓芸姐体谅。“ “那便给你吧!“欣儿话音刚落,身后传来了冷哼。 逆空向她冲来,同时一股内力蕴含其中! 欣儿难免有些失色,她的武功远不如这些人。 “咳咳~“ 她接住了逆空,不过却是被撞出到一丈远,嘴角也流出了血液。而后急忙起身,微微行了一礼,道“还请莫言见怪,只是剑对与我家先生来说很重要。“ 欣儿这句话也算是表了态度,她直接说的莫言见怪,也没有作什么称呼,足以看出。毕竟是公主,有那么一股气质,谁都不可以侵犯。 男子没有任何表情,平静道“逆空,一直在洛铭陛下的手中才是,为何会到你家先生的手中?“ 欣儿不语,心中却是吃惊,按照先生所说,逆空一直是洛铭陛下随身携带的,这人怎么会知道? 晓芸闻声一惊,有些不愿意相信,这剑竟然是逆空? 马车上的那些人也都走了过来,逆空的名号他们都听过,倒是不曾见过,有这样的机会那必然不能错过了。 在欣儿眼里,这样的行为与那些土匪流氓没什么区别,此刻她是多么希望先生站在她的前方,告诉她不要害怕… 一名精瘦的男子直接出现在她的面前,正是小罗,他怪声道“欣儿手中的这把剑竟然是逆空?这等宝物我可要先看上一看,否则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一观。“ 说着,逆空竟然已经到了他的手中,欣儿完全没有察觉。 欣儿茫然,吐出一口鲜血,怒声道“这把剑是先生的!“ “小姑娘,没有人说它不是你家先生的,我只是看一看,皇帝身边的东西,我当真是没见过呢。“小罗笑着,依旧是那副表情,笑得有些不自然。 “咳咳~欣儿过来。“马车内,风鸣站在车头,额头上汗水如同雨珠一般滴落。 “先生你醒了!“欣儿顿时欣喜,大步跑了过去,把风鸣扶了下来。 他现在已经虚弱到了极点,能够醒来已经属于奇迹,唯有晓芸知道,中了鹤之伤还能醒来,这是多么的厉害。 风鸣在欣儿的搀扶下走向他们。他的手在不停的颤抖,随时要再次倒下一般。 小罗看着风鸣,不禁感叹“你竟然还能站起来?来,你的剑。“ 他把逆空扔给了风鸣,当然并没有使用内力。 风鸣微微点头,走向一名老人面前,咽了咽口水,显然已经是到了极限,他虚弱道“寻老夫子,还请…帮我照顾一下这个女子。“ 说吧他眼睛闭了起来,又晕了过去。不过这一次逆空牢牢地被他握在手中。 “先生!“欣儿轻声的唤了一声,风鸣没有动静,她便不在多说什么。 搀扶着风鸣向那马车走去,以她的身躯,倒是显得吃力,远处那小罗一跃,扶起了风鸣,看向欣儿,道“小姑娘,你的脾气倒是蛮对我胃口的~“ 欣儿不语,拿起风鸣的佩剑一同上了马车。 远处一行人都围住了那个老人,显然他说话有些份量。 “寻老夫子,方才我有些冒昧了。“打伤欣儿的那名男子低头,沉声道。 寻老夫子摆手,走向第一辆马车,道“罢了,方才那年轻人认识我,你不可在鲁莽了。“ 这名男子叫做,欧阳穆飞。可以称之为当今最有学识的几人,文武全才,脾气一向是如此,他恐怕也没有想到那女子的内力这么弱,竟然没有接下那把剑。 …… 不过,有学识却不代表有足够的能力,此人还是太过浮躁,空有过目不忘的本事。 他喜剑,见到了逆空,自然好奇。 欧阳穆飞顿了一下,又开口道“那名女子手中的佩剑是千寻,兵器谱排名第四。“ 众人这才恍然,也对,谁会想到排名第四的千寻,竟然掌握在武功如此浅薄的女子手中…… …… 017风雨来临的前奏 马车内,小罗把风鸣扶正,而后看着欣儿,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还没有对我说?“ 欣儿起身,轻声道“谢谢小罗。“ 这个称呼可能很奇怪,不过这个小罗看起来并不算多大,也不知道他的名字,所以不好称呼。 小罗茫然,片刻后走到了风鸣旁边,道“逆空当真是好剑……“ 说着他又把手伸向逆空,欣儿怒了,这人当真有些流氓! 她抽出千寻,直直的指着他的脖子,还没等小罗说什么,这一刀已经刺了下去,一丝鲜血顺着流下。 不过她却是有分寸,先生还需要救治,总的来说这个小罗算是这一行人里面比较好的了。 欣儿收了千寻,冷声道“这把剑是先生的!如果你还要打它的主意,我便真的要怒了。“ 欣儿是真的要怒了,这样的人当真让人讨厌! 小罗收起了笑容,自己难道已经过了?他就是这么一个人,方才晓芸便已经对她说过了。 想来是听到了欣儿的喝斥,另一辆马车上,传来了寻老夫子的声音,道“小罗,你过来,不可造次。“ 方才风鸣对他说的话他当真是记着,只是不知道那个年轻人是谁,一点印象也没有。 小罗大声回应,看向欣儿说到“刚才动手的那个人叫欧阳穆飞,他就是那个脾气,你却不用太担心,绝对不会有下次。若是他还要胡来,我便第一个站出来。“ 欣儿点头,道“谢谢小罗。“ …… 小罗刚出去晓芸便进来了。 一进来便开口,道“刚才那个人叫欧阳穆飞,从小娇生惯养惯了,倒形成了这个脾气。“ 她这话其实就是让她别忘心里去。 欣儿点头,而后道“晓芸姐,不知道我家先生的毒,要多少时日才能除掉?“ 她有些想离去了,在这儿总是有一种十分不好的预感。 还说什么娇生惯养,要论起来,恐怕她的身份还要高上一点。 这仅仅是谦虚罢了,毕竟一点就已经够了。 “三日足以。“晓芸走到了风鸣旁边,手把在他的血脉之上。 而后脸上露出惊色,道“难怪他刚才能够醒来,你家先生体内的毒竟然已经在减弱了!“ 晓芸惊叹,她从来没有见到有谁能够如此,鹤之伤是聚沙手底下最强的毒药,几乎无解,若不是她近日寻得了血凤草,对这毒也没有什么办法。可是现在他却是在慢慢恢复了,如何不让人惊讶。 欣儿闻言大喜,坐到了风鸣旁边,道“是真的吗?先生很快就能恢复了吗?“ 晓芸点头,她说过要救他,自然是出全力。 “他体内的毒性在减弱,说明他体内产生了抗体,我食遍天下药物,也才勉强做到这一步而已。“ 晓芸说着,起身向一旁窗门走去,上面一盆花草,欣儿起初便已经发觉了,只是不知道又何用,或许只是用作观赏的而已。 现在看来,这就是晓芸口中的血凤草,原来就在她的身边。 晓芸把血凤草拿到了欣儿旁边,捻下其顶部的一颗红色果实,递给了她。 道“之前本来打算进入扬州城中在药店买些副药,或许才能救治,不过现在却是不用,把这颗果实给你家先生服下就行了。“ 她脸上露出笑容,其一,虽然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不过他值得她救。其二,仅仅是摘下血凤草的果实,它在第二年的这个时候便会再次结出果实,有它便等于多了一条命。 欣儿欣喜,将这颗果实给风鸣服下…… 此时马车外又传来了声音,是朽茗,道“欣儿姑娘,之前的事你不要在意。他是这样一个人。“ 欣儿点头,风鸣先生的毒很快便能好了,她自然也高兴。起身道“放心吧朽茗姐,我并没有生气。“ 这话她已经听了三遍,那个什么欧阳穆飞看起来对他们挺重要的嘛,还是说她们本是如此? …… 朽茗走到她的旁边,张了张嘴,是想要说什么。却没有开口。 欣儿轻声开口,道“朽茗姐,有什么事直接开口就是了。“ 朽茗一叹,似乎这才下了决心,她拉着欣儿的手,道“欣儿姑娘,你知道天机吗?“ 欣儿不语,天机的传说世间没有人不知,只是朽茗此时这么问又是何意? 她之前在马车上说的那些晓芸必然是听到了,只是那些事也算不得什么才是,难道是因为星繁? 这倒是一番解释,这一行人里面几乎都是高手,他们的目标必然是风雨剑宗! 当真是有趣,先生到时候或许还会与他们交手呢。 朽茗见欣儿久久不语,又开口道“欣儿若是有难言之隐,那便算了吧。“ “我与先生到扬州只是来杀一个人罢了。“欣儿回到道。 这话也就回答她了,表明他们并不会掺和到星繁里面。 朽茗正准备开口,外面却发生了躁动。两匹马同时发出嘶鸣声。 是在畏惧,就好比见到了老虎狮子这般的猛兽,是从心底感到害怕。 朽茗急忙开口,“晓芸,你就在马车里面,看护欣儿姑娘。“ 说罢她大步走向外面,来者不善,更何况是现在这个时辰。 欣儿漫步走到马车门口,掀起一部分帘子。悄然看向外面。 他们这边,寻老夫子捋了捋胡须,道“不知道荀祭大人深夜到我们这儿来有何事啊?“ 欣儿眼眸一瞪,这就是荀祭吗?当真是好强的杀气! 风鸣先生知晓这个人,他会不会就是先生口中那个与他不相上下的人? 现在想来,还当真是有很大的可能。 荀祭两手握在剑柄上,以剑支撑着身体,冷然道“寻老夫子,这扬州城门是否为你一人而开呢?“ 他身旁一名女子向前走了几步,抬起手,一条五彩斑斓的蛇从她的袖中慢慢爬到手中。 开口道“荀祭大人,与他们废话干什么,除掉他们,到时候夺星繁也少一些敌手。“ 那车里面,欣儿一惊,她猜测的果然没错,这扬州明里暗里恐怕早潜伏了不知多少高手,不过她相信先生定然是最强的! 当下却不该思考这些,因为荀祭眼中已经露了杀气,他们处境已经很危险了! 外面,荀祭嘴角一翘,转身走向后方,冷笑道“你说的有理,那么就劳烦了。“ 这边,朽茗走向前,道“荀祭大人打算在这儿动手?若是惊动了守卫,在箭雨之下你我都会思维这儿。“ 朽茗些话也算是威胁他了,的却,在这儿打斗势必会引起城内守卫出手。 不过她有些小看荀祭了,他当真是没有害怕过任何一人。 当年他与风鸣一战打到苍穹都变了色! 荀祭没有任何动作,一跃到了树巅,同时下方那名女子也退后了,她手中的那边色吐出芯子,一股香味传开。 笑道“朽茗妹妹,我这蛇吐出来的味道可是有毒的哦,你们怎么说也得防备一下吧?呵呵……“ 朽茗向后一跃,众人都捂住了口鼻。 马车内,晓芸悄然走到欣儿旁边,递上去一颗药丸,轻声道“外面那人是蛇女,她手中那条五步蛇是毒蛇之最,毒性很强,你服下它,便不会中毒了。“ 欣儿接过药丸,走到风鸣旁边,给先生服下。 晓芸一叹,又给了她一颗,而后直接走向马车外,一挥手,朽茗她们手中已然多了一颗药丸。 晓芸走向蛇女,冷声道“当真要战的话,小女子愿意一战,不过倘若你输了的话便不得在动手,到时候在风雨剑宗里面便是看本事了!“ 寻老夫子他们走向后方,显然已经默认了。 蛇女回首看向荀祭,他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姐姐我便出手了!“身体冷然,杀气顿时溢出。 晓芸手中出现一排银针,警戒着,蛇女的威名遍布了任何势力!她的手段都让人心悸。 蛇女一步步走向她,同时道“不愧是医术的第一人,我这五步蛇对妹妹当真是一点用都没有啊。“ 晓芸不语,手中的银针全然向蛇女攻击而去,不过却是打向地面。 蛇女大笑,冷声道“我说妹妹,你这又是玩什么呢?“ 不止是她,她们这一方小罗一叹,道“我说晓芸姑娘,拜托打准一点吧,我们的命可都在你手里呢!“ 他这话不假,说起来就是承认不敌荀祭他们了。 晓芸回首,漫步走到了他的旁边,笑道“以你的轻功,这世间有几人能够拦的住你呢?“ “我像是舍弃同伴的人吗?“ …… “我说妹妹,你是不是忘了我了?“蛇女一挥手,那条五步蛇向众人爬来,同时四周源源不断的爬出蛇。 晓芸转身,笑道“多谢姐姐承让,这一次我算是侥幸赢了“ 寻老夫子捋着胡须,轻声笑了出来。 晓芸不愧是医术上的第一人,无形中已经布下了阵势,这些蛇尽数死去,蛇女口中亦是吐出一口鲜血! 蛇女一愣,看向方才那几根银针,那一片土地已然变黑!毒性惊人。 她一跃,到了树巅,冷声道“这一次是我大意,不过绝对不会有下一次。“ 荀祭不语,看向寻老夫子,那一双眼眸竟然放出光芒!而后一跃直接跳上了七丈高的城门,蛇女他们皆跟了上去。 “他们的实力当真是厉害,看来要想拿到星繁可没有那么容易了。“欧阳穆飞看着荀祭他们的背影,叹道。 城门里面不乏高手,这样冒泡进入,除非是有足够的实力保证不会被人发现。 朽茗看向欣儿所在的马车,道“此次定然不会那么容易。“ 这话太过明显了,她是在怀疑欣儿之前所说的话。还是说……打算除掉他们! 寻老夫子看了她一眼,而后慢步走向马车。 马车内,欣儿站在那儿,开口道“寻老夫子,我的武功薄浅,没能帮上什么忙,还请抱歉了。“ 寻老夫子坐到一侧,开口“姑娘,请恕我年迈,记性差了,我当真是不记得你家先生。不知道姑娘可否告明?“ 欣儿直接开口,道“我家先生只是普通的剑客。“ 寻老夫子怎么会看不出这些破绽,若真是普通的剑客,能够一剑废了鬼影?鬼影在江湖上处于一流高手之境,比起朽茗也是只高不低。 “罢了。“寻老夫子摆手,不在多语,朽茗与晓芸也都上了马车,小罗他们在另一辆马车上。 时间很快便过去了,城门缓缓打开。 “出发!“ 有人大喝,马车渐渐的缓行了起来。 城门守卫并不觉得惊奇,这些日子有不少这样的人到来,殊不知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 018就凭我是风瑾郁欣 …… 半个时辰后,风鸣躺在床上,欣儿依在他的旁边睡下。她已经有些时日不曾休息了。 另一个房间,一行人团坐在那儿。 (人员:寻老夫子,晓芸,朽茗,小罗,欧阳穆飞,火烈,风荀) 寻老夫子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饮了一口,沉声道“风雨剑宗势力不可小觑,加上消息走散,天下群雄越来越多的聚集在扬州,要想在这么多人手中拿到星繁,很不容易。“ 众人点头,当前的形势他们倒是清楚,只是怎么样才能得到?何时动手?这些才是关键的问题。 朽茗沉思,道“这一次有这么多的人要出手,风雨剑宗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至今还没有见他们有什么动静,恐怕他们早就做好准备了。“ “恩。“众人点头,的却是这么一个道理,唯独火烈在那儿挠头,他空有力气,脑子上倒是跟不上。 一旁风荀开口了,他的能力比起欧阳穆飞还要多得多,知形势,懂事理,是一个很沉稳的人。 “朽茗的意思是,静观其变。“ 没错,既然此行有这么多的高手,那么为何不让他们先动手呢?只需要派人随时监视着风雨剑宗的情况就行了。 等他们争个鱼死网破之时再出手,才能把机会提高到最大。 “恩。“寻老夫子点头,这倒是一个好主意,至少比起盲目抢夺有效的多。 他端起茶杯,道“就这么做!你们还有什么建议的都可以提出来,此次我们必须拿到星繁!“ 晓芸开口,“星繁千百年从来不曾现实,现在有了消息打它主意的自然很多,其中不乏能人,恐怕还有不少人打着这样的主意。“ 她这是在担心了,这天地间能人实在太多,根据天上的星辰都能知道许多的事,若是太过自信了可不好,没有人可以保证万无一失。 她这话即是告诉大家一个事实,又是激励大家,毕竟这是唯一可行的办法。 …… 火烈点头,他到时候只要听指挥就行了,想这么多干什么? “对了。“火烈突然开口,像是想起了什么。 他压低了声音,说到“那边欣儿姑娘她们有些问题,我看多半也是冲着星繁来的,那人的功夫也确实了得,我看啊,趁着现在……直接除掉他们!“ 众人都不语,寻老夫子德高望重,已经答应了要照顾欣儿,况且他们又不是江湖上的邪门歪道,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 这只是一方面的道理,从另一方面来说,如果他是敌人的话,那便会是另外一个结果了,除掉他也是必然! 寻老夫子起身,走向门外,回首道“我们自然不能要他们的性命,不过火烈说的有一些道理。“ 众人都是一惊,寻老夫子怎么也会说出这样的话? “孔老夫子,不知道您是什么意思?“晓芸起身,走到了他的旁边,开口。 孔老夫子回首,道“自然不能害他们的性命,晓芸啊,到时候你随便弄些什么,让他们睡个一日就行了。“ 晓芸沉默,过了一会儿点头道,“好吧。“ 他们毕竟都是属于梦言势力,此行只要拿到星繁,其他的都不是什么问题。 …… 时间流逝,四日后… 这几日欣儿几乎一直待在风鸣的身边照顾,吃喝洗漱,无微不至。 嘎吱~ 开门声传来,欣儿这才回过神来。 进来的是晓芸,她手中端着两碗汤药。开口道“欣儿姑娘,我给你家先生熬了碗汤药,他一直昏迷,这么下去恢复的会更慢的,喝了它恢复的快些。“ 欣儿接过汤药,放到一边。笑道“谢谢晓芸姐。“ 这几日她们没有一人来此,今日为何会突然前来? 欣儿一眼便洞穿了这其中的缘故,她的母亲曾经告诉她,对于任何人都要有一颗防备之心,她也一直牢记着。 欣儿端起汤药,轻轻的喝了一口,而后坐到了床榻旁,慢慢的给风鸣喂下。 喂了两口欣儿便起身了,看向晓芸道“晓芸姐姐,先生他到底何时才能醒来?“ 晓芸走到风鸣旁边,舒了一口气道“放心吧,他明日必定能够醒来。“ …… …… 说了几句之后,晓芸便离开了。 欣儿走到一旁,端起剩余的汤药,全部饮了下去。既然她们想看,那便做给你们看! 她慢步走到床榻旁边,看着风鸣,他的面色三日前便已经恢复,只是迟迟不醒,这里面恐怕也有晓芸的“功劳“吧。 母亲当真是说的不错,对每个人都必须保持警惕。 …… 她坐在风鸣旁边,扶起了他,而后慢慢的吻向他的唇。 …… 之前在树林里欣儿同样闻到了味道,却没有事。 在马车上,晓芸给她的药丸她在第一时间也给风鸣服下。 方才她又喝下了剩余的汤药…… 这些她事先都知道,当着晓芸的面喝下汤药也只是为了让她们相信罢了…… 她的体质特殊,这些药根本不能伤她的,她吻风鸣,其一,是因为她本就是天下第一圣药,这样先生会以最快的速度醒来。其二,先生这样的人,她很喜欢…… 许久之后,欣儿脸色苍白,直接俯身,倒在了风鸣身上。 嘎吱~ 门开了,晓芸她们一行人都走了进来,看向一旁的空碗,暗自吐了一口气。 小罗看着欣儿她们,怪声道“我说她们这是个什么情况?晓芸,你不会是下的……“ “只是一般的*罢了,明日就能醒来!“晓芸没好气的看向他,转身离去。小罗他们也都离去。 …… 嘎吱~ 关门声传来,又过了许久后,欣儿慢慢起身。看着风鸣自语道“先生,其实我们也没有必要去为昭凤公主夺得星繁,希望明日一切就好了吧。“ 她很平静,她并不稀奇什么星繁,并不稀奇什么天机,就像四日前在马车外说的那句话一样。 与先生这么抱在一起,已经是一种满足了。 “欣儿。“ 欣儿一惊,先生什么时候已经醒来了?方才的事…… “先生。“欣儿低语,退到了一边。那张苍白的脸瞬间变得绯红。 风鸣点头,拿起逆空站了起来。看着她道“辛苦你了。“ 风鸣的身体早在三日之前便好了,只是这几天晓芸都暗中下了一些*,他才一直昏迷。 欣儿低着头,应声“能够帮助先生,已经是我的荣幸了。“ 风鸣看着她久久不语,这气氛着实尴尬。 欣儿红着脸,断断续续道“先…先生,我们还要去风雨剑宗吗?打星繁主意的人很多,我看直接不帮那个昭凤公主好了。“ 刚才的事大概让她有些茫然了,若是平日她定然不会说出这么一句话。这件事,先生已经答应了,又怎么违背自己的话呢? 风鸣平静的看着她,道“星繁的名声之大,想得到它的势力很多,我不想它落入外人的手里。“ 欣儿不语,先生这话她当真是不明白,问道“先生的意思是,星繁不会给昭凤公主?“ 风鸣点头,大步向门外走去,欣儿急忙跟了上去,只要是先生的主意,她都听从。 019就凭我是风瑾郁欣(二) 走出们,欣儿顿下了脚步。她有些担心,方才那些人走了还不过半个时辰,现在出发会不会遇到他们? 风鸣看出了她的心思,开口道“不要想太多,只需要知道我是风鸣就行了。“ 欣儿一愣,看着他点了点头。 没错,风鸣先生的传说依旧,他依旧是天下第一剑客,何必担心寻老夫子他们呢?就算是看到了又能如何? …… 一路上风鸣非常平静,他的性格本是如此,还有便是他知道这星繁可不是那么容易拿到的,否则怎么会消失这么多年? 欣儿跟在后面,一路上多了几分含蓄,更加的动人。 她走到风鸣旁边,开口“先生,寻老夫子是什么人?“ “他们都来自梦言,是我西单上一强大势力。想必你应该也看出来了,他们之中每一个人都是高手。“ 欣儿脸上露出笑容,嘟嘴道“他们才不会是先生的对手!“ 欣儿说着看着风鸣,似乎是在等着他回答。 风鸣点了点头,算是应声了。 欣儿露出笑容,又问道“那荀祭是否就是那个实力与先生不相上下的人?“ 这个推测很大胆,不过她却是早就在怀疑了,那个人的杀气与先生都是不相上下,那股气息亦是如此。 风鸣再次点头,而后开口道“他的实力很强,若是我与他交手,你便退到一旁。“ 欣儿不语,自然是要躲在一旁的,她总不能当先生的拖累。 …… 走了有大概三个时辰,他们也算是到了风雨剑宗的领地。 风雨剑宗坐落在大山之中,依山傍水,防御,阵势都是一绝。若无精通这方面的奇才,连进入风雨剑宗都是一个问题! 欣儿远远的看过去,指向一个方向道“先生你看,那儿有烟。“ 风鸣闻声看了过去,而后止住了脚步。 “怎么了先生?“欣儿问道,此地她倒是十分熟悉,毕竟在风雨剑宗里面做过一段时间的剑客。 风鸣拉着她的手,一跃到了一棵树上,道“那儿驻扎的军队。“ 风鸣在洛铭陛下身边三年,对于军队这些也算是有一些了解。 在这儿种情况下若是普通势力必然是躲在暗处,本就不想被人发现,怎么可能会生出烟来? 更何况,那些烟排列整齐,颜色也都一样。如此统一,也唯有朝庭的军队才能做到这些。 “以先生的身份,他们岂敢有冒犯不成?“欣儿疑惑,风鸣一直在洛铭陛下身边做事,平日寸步不离,深受重用,他们自然不敢对他无礼。 风鸣不语,看向前方。 欣儿也看了过去,是寻老夫子他们。风鸣醒来后便猜测到了一些情况,说起来这寻老夫子事先不仁,那么现在还是不要见到的好,他不喜欢假仁假义。 待到他们离去之后欣儿才开口“他们为何又折返回去了?“ 风鸣不语,静观其变这一道理他还是懂得,只是那却不是他的作为。 风鸣一跃,与欣儿一同跳下。向前方走去。 没有多久他们眼前的情形已经发生变化,树林中到处都是士兵,生火,打斗,赌博… 树林伸出,偶尔也冒出一缕缕炊烟,现在正值中午,所以军队才会集结吧。 加上这些分散的,不下千人! 这些都是黄金兵,是西单的王牌兵力,这也难怪那些势力都远远的躲到了深处,这一千人马或许足够扫平这里了。 星繁则是疑惑,洛铭陛下不可能出兵,那出兵的便是某位亲王了?一千人马也算是不小的数目了。 现在看来,洛铭陛下难道只是想要除掉风雨剑宗宗主那么简单吗? 风鸣受洛铭器重,其一是他的实力,其二是他知道洛铭陛下心中到底是怎么打算,什么该留,什么不该留。 至少这一次他可以确定,这些黄金兵,一个都不能留。 …… 欣儿环顾四周,大概是不太喜欢这儿的氛围,她附在风鸣耳边,小声道“先生,我们到里面去吧,星繁定然在其中。“ 欣儿之前便已经说过,她是风雨剑宗的一个剑客,对于此地自然是比较熟悉的。 风鸣点头,跟在欣儿的身后,向某一处走去。他不喜欢做黄雀,更不会做一只人人垂涎的蝉。 走了有半个时辰,他们走到了一条瀑布面前。远远望去,它像是直接从半山腰落下一般。 风鸣一眼便看出了端倪,这条瀑布既然是从半山腰中流出,那么总有一个源头才是。 他注视了四周,确认没人后带着欣儿一跃,便直接到了瀑布里面。 欣儿看向风鸣,笑道“先生不愧是先生,只是看了一眼便发现了。“ 风鸣应声,虽然进来了,不过这里面却是流水不断,速度也很快,人无法正常站立,更不要说走了。 “我可以让水流变慢,只是难免会引起其他人的的注意。“ 风鸣不语,抱起欣儿在岩石两侧跳跃,一步十丈,几步便过了此地。 走过此地,前方变得更为开阔,许多的洞口展现在他们面前,犹豫一个迷宫一般。 这倒像是在一座山的内部,风雨剑宗的建造当真是鬼斧神工,单说是那瀑布便很难引起人的察觉,就算有人发现,他们进来一观,映入眼帘的是一条蜿蜒曲折的通道,四周都很湿滑,下方水流不断,恐怕没有几个人能够察觉… “先生请随我来。“欣儿走向一个洞口,其中多次辗转,终于是见到了光亮。 风鸣他们走到近前,那儿又是一挂瀑布。他也在这儿止住了脚步。 看向欣儿问道“你觉得星繁会在何处?“ 欣儿睁大了眼睛,看着风鸣道“如果我得到了心爱的东西,自然是放到身边了。那样才是最安全的。“ …… 这是一个道理,或许也是她一直跟在先生旁边的道理。 风鸣点头,而后开口“星繁不是说谁喜欢,而是重要。这般重要的东西自然不可能放到身边,而是某一处才是。“ 每一处势力必然都会有一些要地,珍藏各种宝物。 风鸣这话也算是在问欣儿,此地可有这样的地方? 欣儿低头,有些不好意思一般,道“先生,我在风雨剑宗里面只是普通的剑客,平时也没有太多的自由,这一通道还是我第一次到这儿时有人带领的,所以并不清楚“ 风鸣点头,拉住欣儿的手一跃,跨出瀑布。内力一震,上升数十丈,没有几步便到了山巅。俯视而下。 风雨剑宗的建设当真是一种大气魄,山水环绕。上空云雾环绕,一排白鹤盘旋,他们脚下一挂瀑布垂落,带动一个巨大的水车,流水通过水渠分散到整个区域,形成了一番另类的美景。 欣儿显然也沉醉在这样一番景色里面,这山巅立在云霄之中,并非人人都能到达这里。 风鸣看向一处,那里有一名女子,正看着他们。 欣儿顺着那个方向,也看到了她,回首道“那便是宗主,先生此行的任务。“ 风鸣不语,那个女子眼中并没有杀气,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如此平静,这世间的能人当真是太多了… 020就凭我是风瑾郁欣(三) 下方,那名女子动了,同样是一跃十丈,顷刻间便已经到了风鸣的一侧。 她的手犹如玉琢,一身长裙随风飘舞,她的眉宛若柳条般清秀,举手投足间都超凡脱俗,就好像并非来自红尘一般。 她开口了,道“风鸣先生到此,可有何事。“ 这话她也只是故作一问罢了,此行到这的人自然是为了星繁。 欣儿略有吃惊,先生几乎都在洛铭陛下身边,知道他的人不多,而这个人一眼便认出了先生,果真不一般。 风鸣不语,一直看着她。欣儿走了两步,到了她的近前,道“先生此行仅仅是为了星繁罢了。“ 那女子一愣,仅仅是为了星繁罢了?这话听起来又是另外一个意思了。 她轻声开口,“风鸣先生怎么也会贪图这些呢?“ 她直接用的贪图这两个字,语气也变得生硬。直接表明了态度。 风鸣转身,眨眼间逆空便已经放到了她的脖子上,平静道“你们守不住它。“ 欣儿退向一边,不在开口,先生自然有他的办法。 “我们能够得到,自然能够守住。“ 风鸣点头,他早已经猜测到这一点,洛铭陛下说她们与一些亲王走的近了一些,也就是说她们已经形成了一种关系,那么外面那些黄金兵其实一直在候命,等到关键时刻扫平所有人! 风鸣执剑,稍稍一用力,鲜血流了出来,与她的皮肤对比起来,格外的刺眼。 “我此行并非是来夺星繁,而是取你性命。“ 风鸣说的很平静。 “堂堂的风鸣大人,也会威胁人吗?“那女子开口,慢慢的退后,离开了风鸣的剑。 而后一股内力震开,她的伤口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这是何等伟力? 风鸣不语,手中长剑一震,直接出手! 速度快到极致,眨眼间他便出现在了那女子后方,扫去一剑。 嗡! 女子出手,她直接以手为刃,接下了这一剑,发出金属碰撞声。 欣儿在一旁诧异,先生那一剑虽然普通,不过内力却是惊人,她竟然以手接下? 风鸣向后一跃,飞出数十丈,同时挥出一脸,剑气纵横,向她冲去。 同时风鸣消失在原地,片刻后出现在她的身后,当即一掌打在她的背后。她横飞出数丈,长袖一挥,才稳住了身形。 风鸣罢手,退到了欣儿身边。 欣儿走到风鸣旁边,“先生,您不是要取她性命吗?“ 远处,那名女子站在另一坐山巅。柔声开口道“风鸣先生不愧是天下第一剑客,若是全力的话,一招便足够败我。 风鸣不语,这个女子的实力的却很强,不过也只是属于当世高手罢了,并非无敌。 “交出星繁,你的性命我可以留下。“ 风鸣已经明白了洛铭陛下的意思,风雨剑宗在他的眼里并非值得一提,星繁在他的眼里同样也不算什么,而是那些黄金兵与某位亲王。 …… …… …… 女子摇头,拭去嘴角的血液,道“星繁不属于你。“ “但是它却属于我。“欣儿突然向前走了几步,抬起头,更加风发。 风鸣看了过去,此时的欣儿有一股独特的气质。 那女子看过来,一跃到了她的身边,开口道“你是……“ “风之国,风瑾郁欣。“欣儿说的很平静,却又有一股威严,那是一直不曾在风鸣面前展现的,她本就是公主不是?而且是最神秘的国度,风之国。 风鸣一愣,想到了许多。 先不考虑星繁为何会在风雨剑宗里面,欣儿为何会平白无故de出现在风雨剑宗里面? 他之前一直没有问,现在却是知道了! 欣儿不远万里到风雨剑宗,便是为了星繁吧。 那女子一愣,又恢复平静,因为她记得这个人只是不曾想她便是那个人。 她沉默了一会儿后,开口道“星繁,可以给你。“ 欣儿点头,脸上露出了笑容,走到风鸣旁边,低着头呢喃道“先生不会怪我吧?“ 风鸣不语。他自然不会怪她。 欣儿俯身,看向远处的白鹤。道起了原尾。 “前些日子母亲让我来此取星繁,只是不曾想中途出了那么多的事。好在遇到了先生。“ “与先生在一起的日子让我觉得很幸福,我本不想在去管什么星繁,结果又得知先生的目地地也是风雨剑宗……或许这就是定数。“ 欣儿一叹,看向风鸣道“现在星繁已经到手,我想还是执行我的使命,我会在宗主的护送下回到风之国。“ 风鸣不语,欣儿说出这句话的同时,那个女子微微的低头,这是表示恭敬。 方才她在他的剑下也没有一丝害怕,听到欣儿的身份之后便主动送出星繁,这风雨剑宗恐怕是风之国的势力吧。 这让人惊叹,恐怕连洛铭陛下也不曾想到,偌大的风雨剑宗竟然会是其他国度的势力,倘若他知道了定然会发兵踏平这里,那么他该不该现在就屠杀这里的所有人呢? 他有这实力,不过却不想这么做。 他的武功只是学来帮助他人的,而不是为了屠杀谁。他答应过她。 风鸣点头,开口道“若是有风雨剑宗的守护,欣儿也大可放心。“ 毕竟江湖上少有人不打星繁的主意,她归程必然没那么容易。 欣儿起身,走到风鸣旁边。轻声道“若是有先生守护,欣儿必然放心。“ 风鸣不语,欣儿接着开口,“与先生一路我很高兴,也很放心。所以先生,您与我一同到风之国吧!“ “这世间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得到星繁,没有你的庇护,那我还是不回去的好。“ 风鸣不语,她又耍起了小性子,自从在落日林惹了他生气,这一路倒是听话了许多,也没有在耍性子。 风鸣不语,都说星繁里面蕴含了天机,可是这天……又能蕴含什么?当真能让一个国度无敌? 风鸣摇头,带着她一跃到了下方。风雨剑宗宗主一跃,跟了上来,风瑾郁欣是她们的公主,自然要一直跟随。 一条长长的走廊,四周都被山水环绕。 风鸣执剑走在前方,欣儿紧紧的跟在后面。 开口道“其实先生不必这么尽心为洛铭陛下办事,先生不是怕死之人,所以三年前归顺洛铭定然有其他的原因。“ 欣儿停住了脚步,风鸣却是没有。她接着开口 道“不管先生是何原因归顺了洛铭陛下,我想先生做的事都不会有错。我只是想让先生护送我到风之国,或者一段路也行……“ 风鸣停下了脚步,没有回头。道“既然如此,还不跟上。“ 这话也就是同意了,欣儿大喜,大步跑向前去。 后方风雨剑宗宗主看着,踏出一步直接到了风鸣的前方,所过之处留下一片虚影。 这是速度到了一定的表现,风鸣若是全力,空中就不会留下虚影。 …… 他们跟在宗主后方,默默的走着,欣儿加快了步伐,开口“不知宗主的名讳……“ 这倒是当下第一重要的事,总不能一直称呼宗主吧。 “公主唤我风冉(ran)就好。“ …… 风鸣点头,果然也是风姓。这风雨剑宗就是风之国的势力。 风冉走在前方,这条长廊便走了十分钟,途中不少剑客投来诧异的目光,这两人竟然能够跟在宗主的身后,他们是什么人? 要知道跟在身后的几乎都是熟识,要么是亲人,要么是好友。一般侍从什么的都会隔着一丈远的距离。 即是身份的差别,也可以保证一些安全。 许久之后,风冉在一座大山面前停了下来,转身对欣儿道“公主在此稍等,我去取星繁。“ 欣儿点头,存放星繁的地方自然不一般,她们进去反而不好。 风冉手中内力浮现,而后一掌打在岩石之上。 轰隆! 一阵轰鸣声传来,这座山竟然从中间裂开,现出了一条道路。 风冉看了欣儿她们一眼,踏入其中。 …… 021就凭我是风瑾郁欣(四) 欣儿大概也是累了,走到一块岩石旁,躺了下来。风鸣转身,一直看着她。 许久后才开口,轻声道“欣儿,你何以百毒不侵?“ 他当真是好奇,就算是时时刻刻都与毒物打交道的人,也绝非敢说百毒不侵。 欣儿却能百毒不侵,而且她的身体似乎就是一种最奇特的灵药,这么短的时间内便令他恢复了。 欣儿听到风鸣这话,脸瞬间红了起来,小声道“母亲说,我们风之国的人天生便能够抵抗这些,只是或多或少罢了,我的运气也算是好一些,所……所以才能够为先生解毒。“ 风鸣点头,不在多问。 这些他并不知道,或许他的师傅应该知道吧。 欣儿被他这一问,也不在休息,起身站到风鸣身侧。这似乎已经是一种习惯了。 许久之后,洞口里才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 风鸣他们没有问,风冉倒是解释了。平静道“这里面有一些机关,星繁这样珍贵的东西,是放在最深处的。“ 风鸣点头,他很清丢这一点,就与皇宫里面藏宝差不多,机关一旦设计好便不能关闭,即便是自己去取也要闯过那些机关才行。这也正是她独自进去的原因吧。 风冉说完,把手中的那柄剑交到了欣儿手上。开口“公主,此行风鸣先生要护送你的话,我便留在西单好了。“ 她没有说风雨剑宗,是因为她知道风雨剑宗必定会被除名了,只是早晚的事。 欣儿不语,反而是看向风鸣。似乎是在等他拿主意。与山巅上的欣儿判若两人。 风鸣沉默了一会儿,开口“我或许不能送她到风之国。“ 这话也算是给她的的回答了,欣儿身边还是要有她守护才行。 “先生当真不与我一同到风之国?欣儿就这般惹先生讨厌吗?“ 风鸣不语,他必须尽快完成任务,回到洛城。风冉他可以不杀,星繁也可以不要,不过终究要带些东西付命才是。 欣儿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低声道“我可与先生一同前往洛城,等您将一切做完之后再出发。“ 风鸣罢手,声音完全沉了下来。冷声道“此次事件过后,洛铭陛下势必会派兵,全国警戒。想得到星繁的人或许都难逃一死,更何况星繁就在你的手中。“ 欣儿不语,她现在只剩下后悔了,早知道她便不站出来,让先生拿到这星繁,给那洛铭陛下算了! 欣儿点了点头,娇声道“那先生之前说要护送我一程,可不许反悔。“ 梦凡应声。 而后她拿起手中的星繁,开口“这样普通的一把剑里面,能有什么天机?只不过是锋利一些罢了!“ 风鸣心中不由得感叹,欣儿这一句话当真是大气魄。没错,不过是锋利一些罢了,他的逆空不也是如此吗? 星繁长不过四尺,剑鞘全然是由青铜制作而成。外表看来也只是最为普通的刀剑罢了。 欣儿看了看外表,而后把剑靠在眼前,就要拔出。 “不可。“几乎是同一时间,风冉与风鸣都开口轻喝。 “怎么了?先生。“欣儿疑惑,把剑放了下来。 风鸣拿起手中的逆空,拔出一截,便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这是剑气,它们本身就带有的东西。逆空就是如此,更何况星繁了。 欣儿瞬间就懂了,把它递给了风鸣道“有劳先生展示一下,也好看看这所谓的星繁到底有何用。“ 一旁风冉看向欣儿,她方才说的是到底有何用,也就是说欣儿完全是把它当作排名第一的剑罢了,按照她的想法,星繁对比起逆空,也无非是锋利些而已。 风鸣接过星繁,一跃向上空。 锵锵! 眼前一道金光闪过,欣儿与风冉都是闭上了眼睛,同时又传来两声金属的声音。 欣儿她们这才睁开眼睛,抬头看向眼前这座大山。 不由得惊叹,这山顶整个变矮了一截,生生被风鸣给削断! 在锋利的剑,没有强大的内力也不可能有这个效果。 轰隆! 大块碎石落下,这声音几乎传遍了整个山谷。 风鸣走到欣儿旁边,把星繁递到她手上,道“我相信你的母亲一定在国都期盼你带着它回去呢。“ 欣儿不语,直接避开这个话题,笑道“先生不愧是先生。“ 风冉走到他的旁边,开口“风鸣先生的实力真是恐怖,称天下第一当真是名副其实。“ 说罢,风冉走向远处的长廊,道“现在外面打星繁主意的人有很多,等今夜人少了,我等在护送公主出发。“ 外面都是来夺星繁的高手,怎么会离去,风冉口中的少一些,便是说她们已经有所行动,外面的人势必会付出血的代价。 风鸣跟了上去,大步走着。开口“到时候,欣儿拜托姑娘先照顾一番了。“ 他们走的很快,可以说一步数丈,欣儿在后方一直盯着,紧紧跟随着。 风冉依旧没什么表情,声音却变得冰冷道“你想离去?公主的身心可都在你的身上了。“ 风鸣止住了脚步,道“我只是去办一些事情罢了,我想外面那些人也快动手了。“ 风鸣这话说完,距离又已经拉开了十余丈,风冉回首,悠然道“我风雨剑宗的大门不曾关闭,他们也还是未曾动手。“ 风冉虽然这么说,不过外面一行人不进攻的道理她却是很清楚。 他们都是来自各个区域的高手,不乏其他国度的高手,更不乏心机者,自然不敢随意动手了。 风鸣不语,他与欣儿并非走大门进入,倒是不知道这些。 风鸣跨出一步,到了风冉旁边,看向长廊外的景致,开口“我想他们不敢行动,是因为已经尝到了教训吧。“ 风冉嘴角一翘,不语,却是已经给了他答案。 此时欣儿已经跟上了来,她默默的站在风鸣身侧。 …… 风鸣他们三人都看向长廊外,也不说话,倒有些寂静了。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了脚步声。 一名老者走到了风冉近前。 他直接走到了她的身旁,身份一眼便可以看出来了。 “宗主,他们又进来了。“ 风冉转身,沉默了片刻后说到“让他们进来,一个不留。“ “宗主,请恕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是…“老者开口,同时又看向欣儿,不由得一惊,星繁竟然在这个姑娘手中,这难道就是风之国派来取星繁的人? “星繁已经到了它的主人手中,也算是不用再担心什么,既然如此,何不给他们一个教训?“ 那老者似乎有些犹豫,不过还是退下了。以他们的实力,加上风雨剑宗的机关,他们或许短时间内可以守住,可是风冉这话的意思,却是要主动出击了。 挑战群雄,可不是个好主意。 显然风鸣他们也有疑惑,沉声开口“主动出击的话,很难取胜。“ 欣儿看向风鸣,先生口中的很难,那定然是很难! 风冉向长廊一头走去,开口“并非是很难取胜,而是根本无法取胜。“ 这暗中也不知道还有多少势力在等待着呢! 风鸣他们跟了上去,看向一处,那里已经有人在交战了。 “今日过后,不管结果如何,风雨剑宗必定会从西单抹名。“ 风鸣点头,这一点他倒是知道,以洛铭陛下的警觉,必定会派兵踏平此处。 欣儿一叹,看了看手中的星繁,她当真是疑惑,为了这样一个虚无的传说,付出数百人的性命,当真值得吗? “风之国距离西单远不止万里,一路上必然有不少人打星繁的主意,既然如此,现在除掉一些才好。“ 风鸣看向风冉,这个女人很平静,说的也很平静。倒是与他差不多了。 没错,现在除掉他们,一路上遇到的危险,或许就会少很多。 风鸣开口了,看向欣儿道“既然如此,我也尽一份微薄之力好了。“ …… 欣儿心中一颤,先生从来不主动杀人,现在要为她出手了吗? 风冉她们停下了脚步,俯视而去,下方的场景全部映入眼帘。 欣儿一叹,开口“先生,风冉姑娘。我们离去吧,何必牺牲这么多的性命。“ 欣儿之前一直是直接称呼的风冉,现在叫风冉姑娘,这其中算是有几分请求了,风之国隐在大雪之中,这般大规模的屠杀是不会存在的,都是风之国的子民,为何要这样白白牺牲呢? 风鸣摇头,也不说话,这就是一个决定罢了,不需要理由的决定。 下方,进来的剑客越发多了起来。他们都属于当代高手,风雨剑宗里面的剑客是远不敌的。 风冉冷漠的看着,道“他们的实力或许很强,不过来此还是太过自信了。“ 风鸣点头,地确是如此。风冉一人之力,或许就能够扫平他们了! 022就凭我是风瑾郁欣(五) 远处一行人走了过来,以刚才那名老者为首,他看向下方,叹道“本来足以坚持数日的。“ 风冉没有回首,而是看向欣儿,道“这位是风之国的公主。“ 那名老者一愣,而后俯首,恭敬道“不曾想竟然是公主亲自来取星繁。“ 风鸣不语,一股内力浮现,同时手中的逆空也散发出强大的威势。这股剑气容不得忽视。 老者一愣,深深地鞠了一躬。“原来是风鸣大人,方才失礼了。“ 风鸣不语,剑气一震,几步便到了下方,威势逼人,一时间让所有人都停止了动作。 他们心中唯一一个感觉便是,此人很危险! 风冉也不再说什么,从老者手中接过一柄剑,一跃而起,慢慢降下。 欣儿恍然,脸上露出了微笑,轻声道“它居然还在?“ 老者身后的一行人全部跃起,到了下方。这些人才是风雨剑宗的实力。可以说真正的战斗现在才开始。 欣儿看了一眼身旁的老者,她好奇为何他不出手呢,这样的情况下,多一个人也好。当然这仅仅是好奇罢了。总不能直接询问。 老者看出了她的疑惑,捋了捋胡须,道“公主的安危最是重要。“ 欣儿不语,看向下方。 风雨剑宗的人都向后退到了后方,风冉迈开莲步,一步便已经是数米远,中间留下一片虚影,无形之中已经给人一种压迫感。 风冉很是平静,环视了四周,道“星繁已经不在此地。“ 那些人不语,不由自主的倒退,风冉的气息让他们感到心惊,同时她手中的佩剑亦是如此。 有人冷笑,“你说不在就不在吗?“ “我若是也说星繁不在此地呢?“风鸣开口了,这话一出众人的目光都看了过去。 远处欣儿脸上露出了笑容,风鸣先生这句话也算是一种威胁了,倒不像他的作为,不过先生所做的这一切,不正是为了她吗? “风鸣大人的实力很强,能让他出手,公主当真是不凡。“ 欣儿不语,向长廊一边走去,那是去大门的路。 老者瞬间跟了上去,声音有些苍老,道“公主不可,以您的身份若是出了什么事,我们可无法交代。“ 欣儿一愣,回首笑道“你跟在我的身旁不就行了吗?“ …… 下方。 众人都一片寂静,这个人散发的气息很强,让他们心悸,为何从来不曾听说风雨剑宗里面有这样一个人物? 远处有人猜想到了。 他一跃到了风鸣面前,深深地屈身,恭敬开口“风鸣大人也在此处,倒是有些出乎意料啊。“ 他此话一出众人都不能平静了! 风鸣的传说太过璀璨,他的实力亦是如此。 那人起身,开口“风鸣大人在此,我等在这儿恐怕白送了性命。“ 说罢他转身悠然离去,他这话表面上是恭敬,实则却是在套风鸣的话,他若是应声那就说明星繁在此处,若是不应声……就更是默认了。 锵! 一瞬间剑气纵横,金属碰撞的声音传来。 待众人回过神,眼前的景象让人惊叹。 风鸣的长剑紧握在右手,剑刃上鲜红的血液异常醒目。 在他的前方,方才那人面色惊恐,瞋目。咽喉处已经被切开!他的胸前,那柄佩剑被直接斩断。 风鸣回首,看向其他人,冷声道“星繁,已经不在这里了。“ 众人都一惊,方才那人的实力相当恐怖,否则也不会在风鸣面前开口,每个人都怕死。 风鸣出手,他能够及时阻挡已经是非凡。只是依旧被风鸣斩杀。 风鸣的出手让他们动摇了,在他的守护下拿到东西有些不过现实,更何况他也说了,星繁已经不在这儿了。 这话里面大有学问,不管星繁到底在不在此处,风鸣的态度却是摆在了这里。没有实力在这儿显然是送死。 风鸣说罢,慢步走到了风冉身旁,与之并排。 而他们身后,那些剑客难免有一些兴奋,风鸣大人的实力当真恐怖,其次他是站在她们这一边的。 …… 另一边,客栈里面。 晓芸她们全部在风鸣昏睡的那个房间。气氛有些压抑。 小罗大步走到床边,一副思考的样子。道“晓芸,我说你的医术是不是只能救人啊?下个*这般简单的事,还能搞砸了。“ 晓芸不语,走到柜台一旁,端起一只空碗,也是疑惑“她明明当着我的面喝下去了,为何不见了踪影?“ 欧阳穆飞沉思,道“这世间不乏奇人,特质特殊者或许能够百毒不侵,更有甚至,其本来就是一副圣药。“ 他识得古书,过目不忘,知道许多不为人知的事。 晓芸一愣,回想起之前,欣儿姑娘与她家先生一起,为何她不曾中毒? “唉。“晓芸一叹,那时也没有想到这些。 风荀转身,向外面有去,道“我们去风雨剑宗,不能等了,若是那个人拿到星繁,我们恐怕不是其对手。“ 寻老夫子一叹,“走吧。“ …… 风雨剑宗,那些剑客一时间也不知道进退。反而是越来越多的人到了其中。 “先生。“欣儿已经到了,走到风鸣旁边。 风鸣不语,她确实不该下来,在这么多人里面自保或许还能勉强,可是要分心保护她,那便难了。 …… 高处,几人屹立在山巅,俯视而下。正是荀祭他们! 蛇女眼中放出异彩,道“中了鹤之伤,他就算能够恢复,身体里的内力在七日内也该无法使用才是,不曾想他竟然没有一点事,当真是不一般啊。“ 荀祭点头,看向风鸣,他的却不一般。 “哼!不过是一帮乌合之众,这么多人竟然被一人阻挡!“荀祭身后,一名大汉轻喝,背上一柄巨刃尤为显眼。 “我说大块头,动动脑子行吗?你要是觉得风鸣是乌合之众的话下去与之一战。“ 他当即不语了,风鸣的实力他并非没见过,他不是其对手,远不及。 相隔丈远,一名男子身着白衣,嘴角一翘。 荀祭察觉到,出现在他的身后,沉声开口“你有何见解……霜。“ “我在猜想,荀祭大人是夺星繁呢,还是与风鸣一战呢?“ 荀祭看向下方,这也正是他在思考的问题。 剑不过是辅助,称心即刻。 然而要有一个敌手却不是那般容易,这世间唯有风鸣一人能有那个实力。 许久后荀祭开口,道“他很强。“ 几人都不在说话,荀祭这话就是已经做了选择了。 …… 下方,风鸣的威势的却很强,但是星繁的诱惑更加大! 得到它便能得到天机,得到天下! “杀。“后方风冉开口了,很冷漠。 风雨剑宗的普通剑客几乎倒下大半,现在屹立的都已经有一战之力。 风鸣转身,带着欣儿向后走去。 欣儿疑惑,道“以先生之力,这些人定然不是对手。先生不出手是因为外面的那些黄金兵?“ 欣儿这一句话道出了风鸣心中的忧虑,外面的剑客几乎都已经出手了,那些黄金兵依旧没有动静,他们到底是不是在等候风冉下令?这一点他倒是疑惑了。 …… 山巅之上,大块头看着荀祭,心中战意十足,不过却也不敢做出什么,转身看向荀祭,道“荀祭大人,我们就这么看着吗?“ “这样噬血的场景,才更加有趣,不是吗?“蛇女走到荀祭的身旁。 “外面有不少黄金兵,他们仍然没有动静,倘若我们动手,到时候内力消耗太大,可是会送命的。“霜冷冷开口,他整个人没有一丝表情,并且……从来没有。 这世间也不缺少这般的人,每个人都会有许多的故事。 荀祭点头,看向他,道“霜说的有道理,看来还是先解决掉危险的才好。“ 霜微微摇头,他并不是那个意思。 冷声开口“黄金兵是西单王朝的精锐,当年与番邦一战展现的威能很不一般,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 这是一种大气魄,不敌便是不敌。 “霜!你是不是太过谦虚了,你若是害怕那便不去,我这把剑可是有几日不曾噬血了!“大块头一震,直接喝到。 蛇女轻笑,走到霜面前,用手轻抚着他的脸颊,吹过一口气,轻声道“大可放心,黄金兵在战场以骑射出名,在这密林里面,他们不值一提。放心吧。“ 霜微微闭目,冷声道。“我们何不坐山观虎斗?让那些黄金兵除掉他们不是正好?到时候除掉风鸣不费吹灰之力。“ 这的却是一个可行的办法…… …… 023就凭我是风瑾郁欣(终) 两个时辰之后,来人几乎被全部歼灭。风冉转身,几步便到了欣儿身边。 轻声开口,“这些剑客并非多么可怕,但是外面却是有黄金兵。“ 风鸣起身,他一直疑惑这一点,现在风声主动说出来,他自然是要询问。 “洛铭陛下此行是让我取你性命,是因为有一些亲王与你走的近了一些。“ 风冉转身,她早就猜测到了。 “他们并非是助我们的。“ 风冉直接道,虽没有说太多,不过却是解答了风鸣心中的疑惑。 欣儿看向门外,说到“可是我之前有看到宗主与朝庭交涉。“ 风冉转身,向后走了几步,道“他们是刘仁派来的,想要从我手中得到星繁。“ 她只是说了这一点,不过欣儿她们却是已经懂了。 当初风雨剑宗得到星繁,消息也自然而然的走开。 消息传到了刘仁耳边,他的势力很强,几乎遍布整个国度,想来第一时间便派出了军队。 风雨剑宗不想消息传开,就把假的星繁交给了他们,刘仁得知星繁是假的,必然愤怒。所以派出了黄金兵。 这个结果让人无奈,这么多的黄金兵足够踏平这里了。 风鸣起身,开口“此地已经不安全了,你带着欣儿先行离开。“ 风鸣说的是你带着欣儿先行离开,他必须留下来除掉外面的黄金兵。 欣儿自然懂得这个道理,轻声开口,道“先生与我们一同离去吧,那些黄金兵在西单也起不了什么风浪,洛铭陛下岂会不知道?刘仁的气数已尽。“ 风鸣罢手,向门外走去。平静开口“你便在此等我就行了。“ 风冉唤住了风鸣,道“公主说的是,我们还是离去的好。“ 风雨剑宗这样的势力,自然会有一处地方可以离去,而不让任何人察觉。 风鸣不语,一步数丈到了树林中。 看着风鸣消失的背影,欣儿自语“先生为何要跟在洛铭陛下身边呢?“ 她知道,落日林中的那个茅屋里面,定然有先生的许多记忆。 …… 一个时辰过后。 欣儿她们一直没有离去,风雨剑宗所有的剑客皆在此处。都注视着树林中。 这一个时辰里面喊声不断,兵器碰撞声没有停息片刻。 “先生还没有回来,我不应该在此处。要陪在先生身边才是。“ 欣儿自语,而后向外面走去,同样也是一步数丈! 后方风冉等人茫然,这样的身法,至少证明了她的实力。 现在想来,来取星繁的人自然不可能连武功都不会。 风冉也跨出一步,快速跟了上去。 密林之中,遍地躺满了黄金兵的尸体,折断的兵器四处都是。鲜血已经染红了这片土地。 “先生杀了这么多人?“ 欣儿一愣,走向一个方向。 “锵!!“ 远处,风鸣横扫一剑,血光闪现,最后一名黄金兵也倒在了血泊之中。 风鸣转身,一步步走向欣儿。 后方所有人都诧异,风鸣不愧是风鸣,一个人斩杀了了千余名黄金兵! 欣儿大步跑向风鸣,颤声道“您受伤了。“ 风鸣的衣衫已经被鲜血染红,与那身白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落在欣儿眼中竟然有些心痛。 风鸣没有任何表情,大步走向前方,轻声道“现在我们可以去风之国了。“ “先生,你伤的很重。“ 风鸣顿下了脚步,转身看向欣儿,道“但是他们却付出了生命。“ 欣儿一愣,眼中闪烁起了泪花,她抱住了风鸣,眼泪落到了风鸣的身体上。 “你伤的很重,让我为你疗伤吧。“ 风鸣推开了她,走到了一棵树下,坐在那儿。 欣儿紧紧的跟在后面,到了他的身边,取出了一颗药丸。 这是晓芸在马车上给她的那一颗。 欣儿尽力的露出了笑容,道“先生,这个是晓芸姐给我的,吃下它或许会恢复一些。“ 风鸣不语,他慢慢的闭上了眼睛,逆空落在了地上。 它整个落到了血泊之中,那是风鸣的血。 欣儿不语,她不知道该怎么办。若是只有两个人的话,她或许能够为先生疗伤。 远处风冉走了过来,从腰间取出一颗药递给了欣儿,道“公主,我们必须离开了,刘仁的势力很大,此地不宜久留。“ 欣儿把药给他服下,起身扶起了风鸣。向风雨剑宗里面走去。风冉他们皆让出了一条路。 暗处,寻老夫子他们一个时辰前便已经到了。 小罗依旧是一副不正经,开口感叹“以一人之力斩杀这么多人,这世间或许只有两个人可以做到。“ 风荀点头,“风鸣与荀祭。“ 朽茗亦是露出惊色,苍白的面色与貌容颜形成了对比。 她轻声叹道“有这样的气势,唯有风鸣了。难怪之前欣儿一直叫他为先生。“ 气势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不一样的,如果是荀祭的话,露出来的便是杀气。 寻老夫子开口,“风鸣在江湖上的威名很大,不过从不来不会主动出手,除非你对他起了杀心。“ 晓芸轻声开口,道“如果是风鸣大人的话,他此行的目标便不会是星繁。“ “怪事,当真是怪事啊!“小罗向看怪物一般,打量着晓芸。 接着开口“你刚才竟然叫的是风鸣先生,这不像是你啊。“ 众人不语,完全无视了他。 “星繁到底在不在此处?难道真的已经不在这里了?“ “它还在。“朽茗开口,看向远处。 众人一愣,看向欣儿,她的手中有两把佩剑! 小罗探出整个身子,道“那个女孩手中的就是星繁?我看中的女人,还真是不一般啊“ “风鸣受了重伤,现在正是夺得星繁的最好时机。我们是否要动手。“火烈冷喝,他的身后,同样背着一把巨刃。 …… 晓芸当即开口,道“风鸣先生受伤,我们出*夺岂不是有违江湖事理?“ …… 众人还没有开口,身后一阵杀气袭来。是风冉! 小罗一跃,直接跳出数丈,冷声道“好快的速度,竟然连我也没有察觉。“ 风冉冷声开口“你倒是谦虚了,说起速度,这时间又有几人能比得上你。“ 小罗不语,到了寻老夫子旁边。他们已经被人团团围住。 欣儿把风鸣依在一棵树下,走到晓芸面前屈身,道“晓芸姐,先生受伤了,你可以为先生疗伤吗?“ 风冉不语,手中内力浮现,消失在众人眼前,下一刻晓芸便已经到了她的手中。 “给风鸣先生疗伤!“ 欣儿不语,她不喜欢这般,不过也没有阻止,风鸣先生不能有事,这也是下策。 “放开她!“ 寻老夫子一行人面色微怒,喝到。 风冉不语,放开了晓芸。沉默了片刻后,声音也放了下来,道“去给他疗伤。“ 欣儿上前,拉着晓芸到了风鸣一侧。 “晓芸姐,还请您救救先生。“ “其实你大可以亲自救他的。“晓芸回首,竟然说出这么一句话。 虽然是这么说,她还是走到了风鸣旁边,为其把脉。 他们都是不语,也没有阻止,说起来风鸣在江湖上倒算是人人敬重。 片刻后,晓芸手中出现几根银针。回首看向欣儿,开口“风鸣先生身体有多出伤口,失血过多。我可以为其止血,不过伤口现在却是不能处理。“ 欣儿点头,而后看向远处,轻声道出“有人来了。“ 风冉冷眸,走到了前方。把手放到了剑柄之上! 寻老夫子也慢步走了上去,声音显得苍老,道“荀祭。“ 他早就猜测到了这一点,荀祭一直不曾出现,定然是在等一个机会罢了。 成功距离人们永远只有一步,只是太多人还没有迈开脚步便已经放弃了。 “呵呵,让我看看,这不是晓芸妹妹吗?前些日子中了妹妹的奸计,我可是一直记着呢。“ 晓芸起身,大步走到一旁,直接准备出手! 身后朽茗她们都走向前来。 “你们是打算与我动手吗?“荀祭闭着眼睛,显得很悠然。同时杀气直接向她们袭来! “小心。“风荀轻声喝到,众人向后一跃,躲过躲过这道杀气。 唯独风冉一直站在那,她的身体外一层内力浮现,剑气不能近身。 “你不错。“对面荀祭睁开了眼睛,冷声道。 说起来他与风冉都是同一类人。 “你来不会也是妄想得到星繁的吧。“风冉平静开口。 她这里面说了一个也字,在她的心中,寻老夫子他们与荀祭一样,都不过是想得到星繁罢了。 然而星繁只属于风之国,其他人得到不过只是一柄稍微锋利一些的剑罢了。 “你这么说,就是承认星繁还在此地咯?“霜冷声,同时迈出脚步,一掌向她打来。 风冉内力一震,一股强大的气向四周扩散,霜直接被震的倒退。 风冉不语,也没有什么动作。霜的却不凡,那一句话让她无从反驳,倒是自己出错了。 霜自然也没有那般弱小,那不过是他的试探罢了,不知道敌人的实力,那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荀祭手中的佩剑放出寒意,漫步走向了一旁的风鸣。冷声开口“星繁与风鸣的命相比,我还是觉得后者要重要一些。“ 风冉不语,远处欣儿起身,眨眼间便已经到了风冉面前,走向荀祭。 “你若是想伤先生,我便会让你付出一些代价!“ 风冉心中一惊,欣儿的武功可能比她想象的还要强。 “有趣。“后方蛇女走到前方,所过之处树木皆枯萎了下来。 她直接停在了欣儿面前,笑道“我说小姑娘,你凭什么说出这样一番话来?那代价可是很大的。“ 欣儿眼中闪现出杀气,衣袖一挥,一股强大的力量出现,蛇女直接倒飞,撞到了树干上。 而后她冷冷道,“就凭我是风瑾郁欣!“ 024落日余晖似血(一) 欣儿这一击显然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前一分还没有杀气,现在却是杀气腾腾。 与平日里的她相差甚远。 一旁寻老夫子他们都默默的退向了一边,并没有退却。这种情况下,岂有退却之理? 一旁小罗此刻已经看呆了。笑道“不愧是我看中的女人,有个性。“ 火烈拍了拍他的肩膀,直接道“我说你没看出来吗?这个姑娘对风鸣有意思,我看你是没机会了。“ 其他人则是不语,情况有变,他们要想得到星繁几乎是不可能了。 …… 欣儿那边。 风冉等一行人退到了风鸣那里,这里的局势时刻爆发! 欣儿右手一挥,手中的星繁便到了风冉手中。 而后慢慢的拔出千寻,这股内力加持,千寻出鞘之际一股剑气直接冲向荀祭他们。 “轰隆!“ 一声嗡鸣过后,除了荀祭还站在那儿,其他的都退了一些距离。 “风瑾郁欣。“荀祭开口,似乎是在回想着什么。 不过欣儿却是没给他这个机会了,她迈出一步,途中诸多幻影同现,足足有数秒之后才消失。 眨眼间便已经到了荀祭面前,她轻身一跃,手中的千寻同时向着他的头颅刺去。 “锵!“ 荀祭出手,他手中那柄短剑出鞘,抛开了千寻,而后向后退了数丈。 欣儿不再出手,显然荀祭也没有出手的意思。 后方,蛇女起身,漫步走到了荀祭旁边。道“荀祭大人,这个姑娘的实力当真是很强啊。“ 后面大块头走上前来,不语,她的实力很强,自己不是对手。 后方霜迈步,直接到了荀祭身旁,开口道,“风瑾郁欣,江湖上从未听说过这么一个人。“ 荀祭不语,后方蛇女迈开步伐,向前走了两步,拍手笑道“风妹妹当真是好武功,我很钦佩。所以…还想与妹妹战一场呢。“ 另一边,小罗疑惑,“这蛇女明显不是欣儿姑娘的对手,她这话又是何意?“ 寻老夫子捋了捋胡须,看着前方道“蛇女在江湖上的名声颇大,自然有些手段,永远不要小瞧任何人。你们之前有谁能想到欣儿姑娘的功力如此强大?“ 众人不语,再次看向前方。 欣儿手中的长剑再次放出光芒,剑气逼人。直接出手。 交手数招之后,蛇女再次不敌,被一掌打倒。 她缓缓起身,抹去嘴角的血液,却是在笑。 而后向后退了几步,开口“妹妹你输了。“ “欣儿姑娘输了?她连一点伤都没有受啊。“小罗抓了抓头发,着实是疑惑了。 众人摇头,他们也不知。 远处,风冉走到了欣儿旁边,轻声开口道“公主,你没事吧。“ 她也没有看出来端倪,不过滋事自然是以欣儿的身体为大。 欣儿没有开口,对面蛇女大笑,道“放心吧,她只是中了我五步蛇的蛇毒罢了。“ 众人一惊,五步蛇的蛇毒?蛇女手中的那条蛇是蛇中之王,毒性也不知比普通的五步蛇强大多少,真要被咬伤的话……晓芸要想救治恐怕都来不及。 只是这不应该啊,他们都看着,欣儿怎么会中毒呢?“ 蛇女见状,轻笑道“没办法,这世间太危险了所以我的身体上遍布了五步蛇的毒。“ “她最起初打我一掌的时候便已经中毒了,我本想直接等她毒发,结果她与荀祭大人一战依旧没事,我只好出手了,她方才使用了内力,必定毒气攻心,现在又击了我一掌,恐怕晓芸妹妹你也没有办法救她了呢。“ “呸!居然用这些手段!“火烈大喝,抽出身后的巨刃,就要出手。 寻老夫子拉住了他的手,任凭火烈怎么挣扎都无用,就好像被牢牢锁住了一般。 倘若她真的中毒了,岂会这般平静,之前欧阳穆飞说过这世间不乏体质特殊之人。 欣儿不语,手持千寻大步向蛇女跑去,气息越发惊人。 顷刻间便已经到了她的近前,而后手中千寻当即刺出,鲜血顺着剑刃流了下来。 这一剑刺进了蛇女的身体,不过却没有重伤她。 荀祭及时出现,挡住了这一剑。 “我的人,只能我来杀!“荀祭冷言开口,双眸一瞪,挑开了千寻,手中的短刃一旋,从欣儿的腰间划过。 欣儿体外,内力已然浮现。 “轰!“ 这一瞬间,风冉抓住了她,向后退了足有丈远。 欣儿回首看向她,眼中掠过一丝杀意。冷言开口“不用你们出手,他们还伤不到我!“ 她的嘴角流下了一缕血液,被荀祭的剑气所伤,本来她是不会受伤的,风冉出手看似在帮她,实则扰了她施展内力,被剑气击中。 后方风冉低头,向后退了数步。 欣儿走上前,冷声开口“我的人,谁都不可以杀!“ 好一个谁都不可以杀。 …… “你没事吧。“大块头走上前,把蛇女搀扶到了一旁。 蛇女摇头,片刻后她才恍然,道“她没有中毒,倒是我小瞧她了。“ 这话她说的很平静,并非像在扬州城门那般,她与晓芸一战确实是大意,不过此刻却是真正的不敌。输的心服口服。 荀祭转身,大步离去,蛇女等人也都尽数离去。同时开口道“好一个谁都不能杀。“ …… “就这样走了?“远处寻老夫子感叹,这与平时的荀祭可不太一样,他从来不曾主动退却过。 远处,欣儿慢步走到了晓芸旁边,屈身,指向风雨剑宗里面,开口。 “晓芸姐,请到里面为先生疗伤。“ 晓芸点头,一行人都进入了其中~ …… 房间内,风鸣躺在床榻上,面色苍白。 欣儿站在一旁,风冉站在身后,开口“公主,这里已经很危险了,我们今晚必须离开。“ 千名黄金兵被杀,刘仁势必会在第一时间得到消息,这里很快将不复存在。 欣儿知道这个道理,她现在的心情却是很复杂。 之前在先生面前从来不展示自己的实力,是因为她怕先生让她离开,现在先生醒来后,还会守护她去风之国吗?她还能跟在先生身边吗? 欺骗了风鸣先生,他会生气吗? 许久后,欣儿一叹,开口道“星繁已经到手,今晚启程也好。“ 这话就有些私心了,风鸣现在受伤不醒,她也好把风鸣带到风之国不是? 嘎吱~ 门开了,晓芸端着汤药走了进来。轻声开口道“风鸣先生体质当真特殊,虽然没有恢复不过也没有在恶化,喝下这碗药他的伤口便会慢慢恢复的。“ 欣儿转身,接过药,自己喝了一口。而后才笑道“多谢晓芸姐了。“ 她把药放到了一边,这药有什么问题的话,她也能察觉到。 晓芸一叹,开口“扬州城外是我们失礼了,不过请放心吧,我不会害风鸣先生的。“ 说着她走到一旁,端起药也喝了一口。 欣儿这才端起药,给风鸣喂下。 “母亲告诉我说,防人之心不可无,况且在客栈里面的时候,你们……“ 晓芸不语,她说的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如果是她的话,也会如此吧。 风鸣喝下药,没多久脸上便恢复了一点。晓芸的医术确实厉害。 风冉转身,把门掩上了。而后冷冷道“晓芸姑娘,今夜我们会离去,我想请你与我们一同前行,一行也好照顾风鸣先生。“ 晓芸脸色一变,这是她不曾想到的。风冉说的是【你】,也就是说她反而被挟持了。 倒有些可笑了,星繁就在欣儿手中,她却是不能做出任何动作,说起来她也不想在做出什么动作。 晓芸转身,她知道现在说条件太过荒唐,不过却是要试一番。 “欣儿姑娘,风鸣先生深居人心,为他疗伤可以说是我分内之事。“ “只是要离开西单的话,有违师命。“ 风冉冷笑,手中内力浮现,紧紧的掐住了她的脖子。冷声开口道“照顾好风鸣先生,你不会有事。“ 欣儿起身,把碗放到了一旁。道“风冉,放开她。“ …… 风冉松开了她,她苍白的面色才逐渐恢复。喘息道“实在抱歉,当真是师命难为!“ 欣儿点头,看向风冉开口,道“准备马车,我们前往洛城。“ …… 025落日余晖似血(二) 洛城是她遇到风鸣的地方,倘若说西单还有一处安全的地方的话,或许就是悯生客栈吧。 她依旧记得那时的事情,她在那里不曾出手,正是因为她看见了风鸣,也相信他一定会出手。 …… “去洛城?“晓芸自语,那里或许不是一个好地方。 洛城所在的区域,是国之领土,但凡有稍微强大的势力,在极短的时间内都会被除名,他们何以与朝庭对抗? 风冉也是摇头,开口道“刘府便在洛城。“ 欣儿一叹,没错,刘仁就在洛城。在那里他的黄金兵能够扫除一切。 那么还能去哪儿呢?幽州?落日林? 幽冥少主还在昭凤公主手中,此时去幽州恐怕也不是好主意。 偌大的西单竟然一时间没有地方可去。 欣儿走到风鸣旁边,长长一叹道“我们去落日林。“ 她心中一直有这打算,只是不忍罢了。那里对先生来说可能很重要吧。她们一去便是不下百人,恐扰怒了先生。 落日林那里或许不会有人吧。 …… 片刻后,欣儿她们找到了寻老夫子他们。 欣儿走到寻老夫子旁边,开口道“寻老夫子,晓芸姐说这里已经不安全了,她知道一个地方,或许可以躲避黄金兵。“ 可能有人会诧异,欣儿是否有些失礼了?风鸣在寻老夫子面前都会行上一礼,以欣儿的辈分理应行礼才是。 其实不然,欣儿的身份并没有隐瞒,寻老夫子他们都知晓,以她公主的身份,没必要在如此,那股威严必须在。 “我说,晓芸真的说过这样的话?“火烈站了出来,直接开口。 小罗也站了出来,走到欣儿面前道“我说公主殿下,我们晓芸姑娘之前一直归隐在山林之中,别说是其他地方,就是在我们势力的范围她都会迷路。“ 欣儿不语,他们要寻其中的纰漏,就随他们好了。这并非是什么关键。 晓芸从欣儿后方走出,道“这里确实不安全了,风鸣先生的伤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 这话也就是表态了,寻老夫子捋了捋胡须,沉默了一会儿,道“风鸣先生在江湖上也算是德高望重,能够为他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也是我们该做的。“ 风冉转身,漫步离去,开口“公主,我去准备马车。“ …… 数个时辰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十余辆马车向幽州的方向疾驰,这些马车都是由两匹马拉着,空间也算是大,风雨剑宗里面所有人全部在其中。 第一辆马车内,寻老夫子他们一行人皆在其中。 欣儿,风冉一行人亦是如此。 床榻上,风鸣把面色又变得苍白了,马车上着实有些颠簸。 欣儿摇头,右手内力浮现,化掌为刃在食指上一滑,血液当即流了出来。 嘀嗒~ “啊。“忆如轻声叫出,一滴血落到了风鸣的脸上。 这一声把众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嘀嗒~ 一滴滴血液落下,滴在风鸣的嘴唇上,与他苍白的嘴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风鸣的嘴唇动了动,血液进入他的嘴里。 风鸣的脸色当即就红润了起来,不过却没有什么明显的好转,风鸣的伤实在太多,圣药也没有太多的用处,这也是为什么她要让晓芸给先生疗伤的原因。 众人全部呆滞,即便知道她体质特殊,也不敢相信这一点。 欣儿不语,内力散发,手上的那道伤口也迅速恢复。而后取出一条手绢,轻轻的为风鸣拭去了脸上的血液。 而后起身,看向晓芸道“先生伤的很重,到时候还要麻烦晓芸姐了。“ 晓芸点头,而后叹道“师傅说,这世间有一些人生来便拥有超凡的能力,她们的身体非但百毒不侵,身体还能用以疗伤,看来欣儿姑娘就是这样的人了。“ 欣儿不语,坐在了床榻上。 小罗慢步走了过来,指着她身旁,轻声开口,“欣儿姑娘,冒昧的问一句。你身边的那柄剑……是否就是星繁。“ “锵!!“ 他话还没有说完,风冉的剑便已经放到了他的脖子之上。鲜血顺着就流了出来,倒是让寻老夫子他们一惊。 小罗当即摆手,“我就是随便问问……“ 而后谨慎的向后退去。看这阵势别说是拿星繁了,就是随便一个出格的动作,恐怕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欣儿起身,拿起星繁,慢慢的抽出。 “星繁原本就属于我们国度的,所以我们才能找到它。所以也请各位不要打它的主意。“ 欣儿这话说得很直接,实则也是给他们一个提醒。 星繁对于她不重要,但是对于其国度……却很重要。 …… 半个时辰后,天色越发的暗了。 欣儿她们到了扬州城门,十余辆马车这样的阵势,必然会引起怀疑。 这恐怕就不是塞些包袱便能过去的。 “站住!“ 他们被拦了下来,同时城门上一排排弓箭兵出现,瞄准了她们。 一名看似将领的官兵走了上来,大喝“之前怎么没有见到你们进城?“ 这的却是个麻烦…… “怎么办?“ 小罗轻笑,道“这群官兵倒是挺衷心的嘛?那么他们就准备、为、国、捐、躯吧。“ 众人不语,他们若是杀了这些守卫,那他们以及势力,都会整个陷入绝境之中,洛铭陛下绝对不可能留下对他有威胁的人。 “我就是开个玩笑罢了。“小罗见形势不对,当即开口,当真是无厘头。 欣儿不语,这并非是什么难事。而后看向风冉道“不要理他们,闯过去。“ 这些马车都是橡树制造,那些弓箭根本不能造成多大的伤害。在疾驰中,弓箭手又能如何? “且慢。“朽茗站了出来,这么强行过去的话,对其势力可是相当不好的。 欣儿不语,直接表明了态度。 ~ 嘶~ 马的长鸣声传来,直接向前冲去! 闭上眼似乎能感觉到车轮下的官兵。 “放箭!“后面传来了大喝声,不过却不能做什么,马车全然疾驰而去。 城墙上,弓箭兵退向两边,一个人走出,看着逐渐消失的马车。 他嘴角一翘,道“风雨剑宗的人?看着阵势,是倾巢而出了…“ “去通知洛铭陛下,风雨剑宗以破。“ 身旁,凭空出现一人,道“大人,此事以了,你不回宫吗?“ 男子背负双手,看向远处,道“风雨剑宗的余孽还剩下不少,留着始终是个隐患……“ 026落日余晖似血(三) 马车内,寻老夫子一行人脸上挂满了黑线,扬州距离洛城不过三日的行程,这件事必然会传到洛铭陛下耳边,如此那自己所在的势力恐有变故。 小罗轻叹,一副不愿相信的样子,道“欣儿姑娘,你还真是狠心啊,这不是害我们吗?“ 欣儿坐到了风鸣身旁,轻声道“对不起了,倘若你们有忧虑的话,可以离去。我可以保证晓芸姐的安全。“ 众人不语,他们并非没有反抗的能力,不过就算他们与风冉她们交手又能怎么样?欣儿肯定不会让晓芸离开。既然如此,还不如留在此处,等风鸣恢复。 行了半个时辰,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马车外四个檐角皆亮起昏暗的灯光,在繁星的照耀下,也算是能够前行了。 只是速度慢了不少。 马车内,寻老夫子一行人都到了第二辆马车之上。 第一辆马车内,风冉站在一旁,恭敬道“公主,以现在的速度,到达您说的地方,还需要一日。“ “知道了。“欣儿点头,她轻轻一叹,这若是白天的话,七个时辰足够了。 看着风鸣浑身的伤口,她便隐隐作痛。同时又有些担心,她一直觉得洛铭陛下恐怕还有其他意思,目标本就不是任何人,而是先生自己。 想来他的王也坐稳了,先生一直跟在他的身边,不失为一个隐患,他这是要除掉先生! 世间百态,就是如此。 ……三日后,中午。 风鸣躺在一张竹床之上,床下面还能看到一些血迹,那是他滴落的。 现在血已经止住,没有马车上的颠簸,伤口的情况也有了一些好转,这其中也归功欣儿的血,她几乎每隔两个时辰就会为风鸣喝下一些。 房间里也在没有了其他人,欣儿坐到一旁,看着这些装饰,一切都这般幽静。看来先生口中的她应该是一位超凡的女子吧。 欣儿闭目,似乎能够看到她的眼眸,她的面容,那一股气质,想必也是独一无二的。 嘎吱~ 一旁传来了开门声,晓芸端着药走了进来。放到木桌上,道“风鸣先生的伤已经有了明显的好转,不出十日他应该就会醒来,我们……也该离去了,前几日强行闯过扬州城门,可能会给我们带来一些麻烦。“ 欣儿点头,“晓芸姐,前几日的事,实属下策,我实在担心先生的安危。如果你们当真遇到了什么麻烦,可以到风之国来找我,以我之名,给予你们守护。“ 晓芸点头,欣儿有权利说这话,也有实力说这话。 她把药端到风鸣面前,自己先喝了一口,再给风鸣喂下。这几次她都是如此,她知道欣儿姑娘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肯定也会放心一些。 欣儿起身,坐到了床榻旁边,问道道“晓芸姐,你们要星繁做什么?“ 这是她心中的疑惑,她知道的的却不多,不过却不代表没有人告诉她这些。 寻老夫子他们属于梦言势力,是西单第一大势力,比起风雨剑宗也不知道要大多少,在每一个周、郡都遍布着势力。 有这样的实力,加上星繁中的天机,这样想来,他们想做什么就就很明了了。 晓芸不语,起身走到木桌旁,坐下。 过了一会儿开口,反而是问道“兵器谱排名第一的星繁,对于我们江湖人士来说,不应该得到吗?“ 欣儿点头,兵器谱对于剑客来说,或许有几分重要性,不过对于她们便不值一提了吧。就好像先生一样。 欣儿也不在多问,这个结果大多数人都能猜测到了。 …… 傍晚,落日林。 欣儿与风冉矗立在林中,前方一辆马车疾驰,迅速离去,在晚霞照射下,倒有几分奇特的风情。 欣儿看着落日,自语道“晓芸姐,希望我们不要在想见。“ …… 后方风冉漫步走了过来,轻声道“公主,朝庭的人已经盯上我们了,此地也不能久留了。“ 欣儿不语,这些她多多少少也能猜测到一些,风雨剑宗这么大的事,消息走散也是迟早的事,只是不曾想这才一日,他们便来了。 欣儿转身,向竹屋走去。同时开口,“派人先回风之国,让父皇派兵前来,星繁已经遗失千年,这一次不能在被人夺走。“ “是。“风冉点头,转身看向夕阳。落红最是美景了,这是她最喜欢的场景。 随后她轻声一叹,方才欣儿的话已经很清楚了,她在风鸣先生恢复之前,是不会离去的。 风冉一跃到了竹林之巅,“倘若陛下派兵进入西单,恐怕会引起各方国度的注意……对不起了公主,我不能派人去风之国。“ 没错,是不能。 夕阳落下,风冉的影子越发的长,倒显得有几分孤寂。 竹屋内,欣儿坐在木桌旁,依着睡去。她这几日休息的时间一天少过一天,终于是到了极限了。 半夜,风鸣睁开了眼睛。手持佩剑,坐了起来。 同时皱眉,发出了一声轻哼。 是触碰到伤口了,他的白衣依旧染血,也变得破旧不堪,到处都是剑口。 他盘坐在床榻上,看了一眼欣儿,而后闭目睡去。 …… 027落日余晖似血(四) 第二日,第一缕阳光唤醒了欣儿。 她晃眼,而后一惊“先生呢?“ 这一夜她睡的很安心,竟然连先生何时醒来的都不知道。这是一个致命的错误,若是有人趁机来袭击,她多半已经死去了。 欣儿起身,向门外走去。远远的看见了风鸣,她松了一口气,好在风鸣还在。 远处,风鸣手持佩剑,矗立在悬崖边上。欣儿走了过去,不知道该说什么,先生会生气吗? 欣儿没有开口,向前走了几步,小声道“先生。“ 风鸣点头,转身开口,“风雨剑宗的事以了,便出发去风之国吧。“ 欣儿一愣,风鸣先生竟然什么都没有问?倘若是先生问起,她必定不会欺瞒先生的。 欣儿走到悬崖边上,将双腿垂到半空中,坐了下来,道“先生的伤并没有恢复,还是在休养几日吧。“ 风鸣回首,欣儿的眼神还是与以往一样,但是体内却多出了一股内力。她此刻又悬坐在悬崖边上,与之前那些时日比起来,倒是不同了。 欣儿看着风鸣的眼睛,起身道“先生是不是在怪我。“ 欣儿走向竹屋,开口“先生你受伤很重,风雨剑宗过后不管怎么样,肯定会有不少人打星繁的主意,我只想到了这儿,或许这里是唯一安全的地方。“ 风鸣点头,他并没有怪她的意思,只是这里不该是这个样子,这里理应很幽静。 风鸣也走向竹屋,开口“这里不是一个好地方,我们必须尽快前往风之国。“ 欣儿自然明白,风鸣先生平时不管走到哪里身后都会有人想来刺杀他,更何况是星繁了,带着星繁,就是走遍天涯海角恐怕也有人跟随。只是相对来说,这里已经是最安全的了。 欣儿不语,慢慢的倒了一杯茶,递给风鸣道“先生请,喝茶能够静心。“ 而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欣儿长长的一声叹息,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风鸣看着她,欣儿倒是经常叹息了,脸上露出来的笑容也都不像之前那般纯真。 需要静心的不是风鸣,而是她自己。 风鸣很平淡,把茶水递给了欣儿,道“既然如此,那就在待几日。“ 欣儿点头,她的却有些茫然了,本来是从不叹息的。 又一杯茶水饮下,风鸣起身向远处走去。 欣儿也跟了上去。 …… 走了一段路,他们到了一片空旷的区域。 地面上零零散散的躺着一些竹叶,欣儿知道这儿,她与先生第一次来这的时候便是到的这儿。落日林。 风鸣止住了脚步,以剑支撑,盘坐了下来。 欣儿不语,她走向一旁,一跃跳到一块岩石上。 欣儿坐在岩石上,看着风鸣,道“先生,您把我护送到风之国之后,你要去哪儿呢?“ 这是她的一个疑惑,同时,风鸣醒过来之后他的眼神里面一直多了几分悲伤,要是能够让先生短暂的忘记那些,也是很好的。 “皇宫。“风鸣直接开口,也不曾考虑。 这倒是让欣儿疑惑了,她本来就聪慧,风鸣的这个回答倒让她疑惑。 她起身,走向风鸣,开口“先生,我觉得洛铭陛下派你来执行的任务可能还有其他的原因。“ 她在这里故意用了一个可能,实则算是告知风鸣了,直接说出的话,毕竟是不好的。 先生如此聪慧,他应该早就知道了吧,所以还不如说的委婉一些。 风鸣不语,欣儿就更加确定了。 见风鸣不语,她顿了一会儿再次开口,柔声道“先生要回皇宫的话,我不会说什么的。“ “但是先生,您能不能答应我,倘若有什么需要的话,就来风之国找我,我会一直在皇宫等您。“ 在欣儿眼中,支持先生是必然的,她也相信风鸣,就凭他是天下第一剑客。 …… 风鸣看向欣儿,想说什么,终是没有,只是点了点头,欣儿依旧是欣儿,他不忍拒绝。 “呼。“欣儿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对她来说,先生点头便已经足够了。 “有人来了。“风鸣突然起身,手中逆空已经时刻准备出鞘。 欣儿起身,一步到了风鸣面前,倒是让风鸣一愣,这个实力比起他恐怕也不会低上多少。 欣儿并没有掩饰,她站在风鸣一侧,紧紧的跟着,道“先生的伤还没有好,交给我就行了。““ 风鸣手中的佩剑已经露出了一截,寒光逼人。 风鸣看向远方,他能感觉到杀气,却也不算是很强。 显然欣儿也感觉到了,她看向风鸣,也有些疑惑。 “先生,看来是我们的熟识啊。“欣儿脸上露出一丝忧虑,她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 风鸣亦是如此,他收起了逆空。慢慢走向前去。 风鸣停在众人面前,不语。 这些人眼中多多少少都有一些杀气,显然已经是有收敛了。 “风鸣先生果然厉害,成功拿到了星繁。“ 人群后传来声音,是昭凤公主。 风鸣不语,星繁他自然不可能给她。 欣儿几步走上前来,站在风鸣身后鞠了一躬,开口“昭凤公主。“ 燕沁很平静,她摘下了自己的面纱,道“风瑾郁欣、风之国唯一的公主,倒是我失礼了。“ 欣儿不语,带这么多人来,且都有杀气,恐怕是想来一场先礼后兵吧。 她能够找到这儿,自然知道星繁在她的手中,此次注定不能善了! 欣儿脸上依旧露出笑容,起身道“昭凤公主着实客气了。“ 听到这几个字,燕沁也不再说什么,恢复了一往的冷漠。 能够被燕国皇帝派到西单,她的反应,智慧……皆远超文武百官。她方才如此施礼,欣儿依旧称呼她昭凤公主,那这么说下去就没有意义了。 昭凤公主走到风鸣面前,道“风鸣先生,你难道没打算把星繁交给我吗?“ 风鸣摇头,他指向欣儿,开口“星繁不在我这儿,若是你想要的话,就在欣儿手中。“ …… 028落日余晖似血(五) 就在欣儿手中…… 欣儿抬起左手,道“这就是星繁,你若是能够从我手里拿到,我便把它给你。“ 欣儿很平静,先生想必是知道她的实力。这也没有什么的。 燕沁摇头,向后退了几步,笑道“妹妹的实力很强,我不敌,加上身后的这些废物,也远是不敌的。“ 这话算是威胁了,她身后的这些人的却有些实力,不过要想与欣儿交手,还是差上许多吧。 欣儿没有表情,退到了风鸣身后,道“若是要出手,便动手吧。“ 燕沁不语,转身一跃,空中一只白鹤飞来,一振翅,便已经消失在众人眼前。 她当真就这么离去了?自然不会。 …… 竹林中,风鸣转身向竹屋走去,欣儿跟在其身后。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那条小路,两旁屹立的柳树随风起舞,倒是让欣儿想起了许多。 “先生,您怎么知道我有足够对付她们的实力?“ 欣儿开口,她当真是好奇。也不在担心什么,因为先生并没有说什么。 “星繁对你们很重要,所以来取它的人,自然不一般。“ 这个解释很直接,也最能说明。 欣儿露出笑容,嘟起小嘴,呢喃道“早知道我就不告诉先生我的身份了,不然您肯定不知道我会武功。“ 风鸣不语,欣儿这话显然是玩笑话了,不失几分可爱。 风鸣不语,欣儿加快了速度,几步到了他的面前,柔声道“先生,又是在这条路上,上次我告诉了你我的名字,这一次你可不可以告诉我……她的名字。“ 欣儿口中的她自然就是风鸣一直的牵挂,之前与先生在落日林的时候,她便发现了风鸣的眼神露出了一缕缕忧伤。 在她眼中,能给风鸣先生留下这么深刻记忆的,肯定是一个绝代佳人吧。 风鸣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欣儿,久久不语。 欣儿一愣。这个眼神……自己又勾起了先生的回忆?我怎么这么不听话,真是的,下一次可千万不能在提她了。 她低着头,脸上露出愧疚,轻声道“对不起先生,我每次都这么笨,又勾起你的回忆了。“ 风鸣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道“她叫墨梦,这些柳树便是她种的。“ 欣儿不语,乖乖的退到了一边。 风鸣漫步走向竹屋,欣儿在其后,脸上一直挂着一些笑容。至少风鸣已经回答她了。 …… 十日后,太阳快下山了,落日把整个竹屋都照射成了红色。 风鸣闭目,矗立在悬崖之上。 身后,欣儿慢慢的走到了他的身旁,柔声道“先生,今天的夕阳比起往日,都要好许多。“ 风鸣睁开了眼睛,那里面充满了光芒。是一种任何人都没有的气质。 风鸣转身,看着欣儿道“夕阳很好看,可惜却有些冷淡,它见证了太多血腥。“ 欣儿点头,若是其他人或许会感叹,【风鸣先生如此冷漠的人,也会说出这样的话吗?作为天下第一剑客,杀的人还少吗?】 欣儿却是很了解了风鸣,就像先生说的,他杀的都是想杀他的人。 欣儿点头,微笑道“马车已经准备好了,先生可是说过要护送我的。“ 风鸣不语,转身看向欣儿,平静开口“这片竹林暗中也不知道隐藏了多少人。“ 欣儿不语了,先生终究是怀念这里,她低头,凑到风鸣耳边,小声道“先生请放心,他们不会在此动手的。“ 与其说他们不会在此动手,倒不如说,她不会在此动手。 风鸣很平静,点头向落日林走去。马车就在那边。 无形中,他已经与欣儿形成了一种交易,不需要她付出什么,已经足够让他付出许多了。 落日林,十余辆马车皆放出微光,照亮了一小片区域。 欣儿与风鸣并排走着,风冉跟在欣儿身后,还有一行人跟在她的身后。 “先生请。“ 欣儿在靠中间的位置停了下来,与风鸣一同上了马车。 一般来说,第一辆马车上都会是重要的人,前面还有人骑马探路。 不过今天的情况或许会不同,所以还是在中间的好。 马车内,风冉也走了进来,其身后一名老者紧紧跟随,老人在风雨剑宗有者不一般的地位,风冉对他亦是十分客气。 四人围绕着木桌坐下,马车也开始缓缓行动起来。 风鸣将逆空放在木桌上,倒了一杯茶。 这是他的一个习惯,喝酒的时候剑不能离开眼前,其余时候……剑从来就不会离手。 不过没有醉文轩,他也就不喝酒了,喝茶静心也不错。 欣儿起身,到一旁取出一杯酒,拿到鼻子面前问了问,笑道“上次在客栈恰巧闻到了这个味道,前些日便让人去买了一些。先生身体才恢复,可以少许尝一些。“ 刚说出这话她就后悔了,她竟然说【可以少许尝一些】。 欣儿急忙坐到了木桌旁,给风鸣倒了一杯,小声道“方才是我失礼了,先生喜欢喝酒,随意就行了,只是今晚喝酒也不尽兴,必然会有人来打扰。等到了风之国,我与先生尽兴如何。“ 欣儿这话只是为了让风鸣少喝一些的理由,不过却是一个很不错的理由。 风鸣点头,接过就被闻了闻,道“这酒是你煮的。“ 欣儿一愣,这的却是她煮的,不过她却是不会喝酒的,就更不要说煮酒了。 “是不是我煮的太差了,扰了先生的性质。“ 风鸣摇头,道“这酒烫的很好。“ 事实上这酒的却烫的很好,与莹秀烫的味道一模一样,欣儿想来是记住了那个味道,这很难得,记住醉文轩的味道或许很容易,不过要做到分毫不差,却是很难。 “当真很好?“欣儿笑了,问道。 她伸出玉指,在风鸣的就杯中点了一下,而后放到嘴上吮起来。过了一会才开口“很好喝。“ 整个马车都是寂静,风鸣放下酒杯,欣儿这才回过神来。 似乎是辩解,道“这酒当真很好喝嘛。“ “哈哈…“对面老者见状捋了捋胡须,笑道“公主啊,这酒确实香,不知道老朽可否喝上两杯。“ “阁老何以取笑我。“欣儿像是有几分埋怨,不过都看得出,这仅仅是玩笑罢了。 阁老,是她父王手底下秘密势力的重要人物,风冉亦是如此。 她也是从这些日的交谈中才得知自己的父亲还有一个秘密势力。 “哈哈……“阁老起身行了一礼,取笑道“公主可不是要怪罪我吧?“ 欣儿不语,这话就是玩笑话了,她再说也就没什么意义了。 见众人不在说笑,风冉才开口“公主,身后的尾巴,什么时候除掉。“ 风鸣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看向风冉,这个人,当真是与他很像,不知道在她平静的外表下,又经历过什么。 欣儿不语,看向风鸣。先生受伤时,她或许愿意去思考这些,不过在先生面前,她只想乖乖的听着。 风鸣自然知道欣儿的意思,他看向窗外,道“现在时间已经晚了,到了幽州城门时,城门已经关闭了。既然如此……何不让他们死的有一些价值。“ 欣儿连连点头,说到“先生说的是。“ 阁老也点了点头,称赞道“风鸣先生的却是名不虚传,这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风冉看着风鸣,不语。眼前这个风鸣先生已经在变了,江湖上的他,绝对不会过问这些事,更不可能说强行闯过城门,这一切都是因为欣儿吗? 这些日,暗中便有不少人监视,今夜不知道又会来多少人? …… 029落日余晖似血(六) 夕阳即将落下,风鸣他们已然到了幽州城中。 在马车里面也能听到阵阵鼓鸣声。 阁老起身,唤停了车队。道“就在这儿除掉他们吧。“ 这鼓声是城门关闭的警示,街道上的老百姓也都回答了家中,整座城倒显得有些寂静了。 “恩。“欣儿点了点头,鼓声一鸣,守城的军队都会撤回,同时会巡视一遍街道,在这儿里,这些尾巴可是很危险的。 风鸣起身,漫步走下马车,道“你们继续行路,我马上便会跟来。“ (ps:如此多的马车一起行动,必定引起敌人察觉,风雨剑宗的事已经发生了十余日,附近的几个周、郡必然距离了大量的兵力。他们身后的“尾巴“正好用来吸引这是士兵的注意力,到时欣儿她们也能轻易出城) 欣儿大步跟了上去,拦住了风鸣,道“先生,这里交给风冉她们就行了。“ 风鸣不语,看向欣儿。 欣儿直接把风鸣给拉到了马车里面,看着风冉道“麻烦你们了,我在城外等你们。“ “恩。“风冉她们点头,与阁老一同走下马车,她们的实力都很强,即便不能除掉尾巴,要从中安稳离开却不是什么难事。 她们只需把巡逻的士兵吸引过来就行了。 …… 片刻后,马车再次疾驰。 欣儿这才开口“先生你到时候还要回皇宫,被人看见您与我们在一起,或许会给您带来许多麻烦。“ 风鸣这才恍然,欣儿的却考虑到了许多。 风鸣起身,走到车窗旁边,道“风雨剑宗一事,洛铭陛下怎么可能不知道。“ 欣儿一愣,对啊,风雨剑宗一战,先生为了护她们,斩杀千名黄金兵,违背了洛铭陛下的任务,洛铭陛下如果有心除掉风鸣,那这样先生若是回到王城……岂不是有去无回。 “先生,您跟我到风之国吧,西单也不敢有什么冒犯的。“ 风鸣微微摇头,不在多说什么。 他当初留在洛铭陛下身边,仅仅是一个突兀的决定罢了,却也是不得不。 …… 风冉那里。 她慢慢的拔出佩剑,一股寒意直接传来,剑气向四处蔓延,一时间此地多出数道身影,同时地上还躺着数名尸体,皆蒙面,露出杀意。 阁老捋了捋胡须,向前走了两步,平静道“燕国的人,你们的公主呢。“ 他口中的公主自然是燕沁了。燕沁不在这里,那么就是去拦风鸣他们了。 风冉向前走了两步,道“速战速决。“ 风冉内力一震,手中那柄剑寒意更强了,散发的不是杀气,却同样让人心悸。 前方,蒙面人向两边散开,一名男子走上前来。 吐出几个字,“名剑雷渊,这把剑不是被毁了吗?“ 风冉不语,手中那柄剑威力爆发,向那名男子的脖子刺去。 锵! 这名男子也不一般,他挥手一条锁链从其大袖中挥出,如一条长龙一般,与雷渊激烈的碰撞在一起。 后方阁老显然有些诧异,捋了捋胡子。以锁链为兵器,还能与风冉姑娘交手,他会是谁?从来不曾听说过这样一个人物。 一番激烈的交手过后,四周的守卫已经听到了动静,向这里聚集。 “风冉姑娘,卫队已经听到了动静,我们可以走了。“阁老开口,转身向上一跃,消失在众人面前。 “暂且留你一命。“风冉冷声,向后一跃,反手一击避开了锁链的攻击,而后一道白光闪过,当场倒下了数名黑衣人。 一跃也消失在朦胧的月色下。 “一群废物。“这男子一声冷哼,看着地上的尸体,转身消失在众人面前。 远处,传来了声响,这地面似乎都在微微颤抖。 “抓住他们!在城内动手,抓住他们!“ “杀!“ 这些黑衣人相互看了几眼,手中的铜剑放出寒光,一时间竟然让这些士兵驻足。 这些黑衣人都是高手,对付这么一小支队伍并不算什么。 不过四处越来越多的士兵聚集,这么下去,在强大的剑客,也不敌。 “走。“ 一名黑衣人冷声,向四处散开。 …… 风鸣那边,守门的两名士兵眼眸一瞪,便已经没了气息。 马车疾驰,向城门外驶去。 不到半个时辰便突然停下了,随后前方便传来了惊呼声,道“有敌人,保护星繁!“ 欣儿起身,而后看向风鸣。道“先生,昭凤公主的气息。“ 风鸣点头,他之前便感觉到了这股气息,一直尾随着他们。 风鸣起身。走向马车外,同时开口“幽冥兄想必也来了。“ 欣儿点头,先生把幽冥少主唤的幽冥兄,燕沁必定会拿他来作为要挟的。 不过她却是不怎么担心,之前燕沁答应了先生,不会伤害幽冥雪的。 她们现在到这儿了,反而是给她们一个机会,一个救幽冥雪的机会。 欣儿看向风鸣,轻笑道“她们若是想威胁先生,想必是打错了主意。“ 风鸣不语,走下了马车,欣儿当真是聪慧,似乎能够猜到他心中的想法。 风鸣走向前方,欣儿在后方,漫步跟了上去。 …… 风鸣他们走到近前,果然是昭凤公主。在她的身后站着两人。 风鸣微微皱眉,他只感觉到了昭凤公主的气息,她身后的那两人倒是没有感觉到。 风鸣看向燕沁,开口“没有一丝杀气,你们很强。“ 燕沁的剑法很强,可以称为当世一流高手,不过她身后的那两个人却是比她还要强得多。 欣儿亦是皱眉,这两个人太冷静了,反而是让她感到不安。她竟然连他们的气息都没有感觉到,是高手。 欣儿退到了风鸣旁边,低声道“先生,您已经彻底恢复了吧。“ 风鸣点头,他自然听懂了欣儿这话的意思,看向燕沁平静开口“我能解决掉他们。“ 欣儿舒了一口气,而后跳向树巅,几步消失在人们的眼前。 昭凤看着欣儿的背影,并没有理会。 她迈出一步,嘴角微微翘起,“不知道欣儿姑娘是不是去找幽冥雪了。“ 风鸣不语,欣儿的却是去找幽冥雪了。 燕沁嘴角微微翘起,冷声道“风鸣先生没有承诺,我便不能保证他的安全了,所以……“ 风鸣心中一惊,这个燕沁冷的让人可怕,她说的恐怕不是假话,那么幽冥雪可能已经身陷危险之中。 “杀气。“风鸣看向上空,月色中两柄利刃袭来,他向后一跃,躲了过去。 嘭! 从他的背上落下一个人,重重的摔在地上正是幽冥雪!而后他冷笑道“风鸣先生,你的朋友情况好像有些不太好啊。“ 风鸣不语,这个人他倒是见过了,就是他开口问是否要除掉欣儿。 风鸣轻轻的舒了一口气,看向幽冥雪。 他浑身都遍布着血痕,脸色白的异常。血肉都露了出来,显然是受了许多刑罚。 风鸣微微摇头,轻声道“幽冥兄,倒是我让你受苦了。“ 他看向燕沁,是他太小看眼前这个女子,这个女子如此冷漠的外面下,竟然是一颗如此狠毒的心。 燕沁慢慢走到了幽冥雪旁边,看了他一眼,道“风鸣先生会怎么选择呢?“ 风鸣不语,右手一挥,逆空直接到了她的眼前。 她依旧没什么表情,甚至连呼吸都没有变。 风鸣停手了,收起逆空,道“星繁不能给你。“ 燕沁不语,向后退了几步。 “风鸣先生的选择,或许会让他付出生命的代价。“ 风鸣皱眉,这里她直接说的是【付出生命的代价】,让人心惊。 风鸣转身,向马车走去。同时开口“星繁我不能给你,也不会给你。“ 这就是燕沁口中的选择,交出星繁,岂不是辜负欣儿?或许,幽冥雪仅仅是在酒桌上能与他谈几句罢了。 “星繁可以给你!“远处欣儿的声音传来,站在树巅,一跃落到燕沁面前。 风鸣转身,默默走到欣儿身前。 欣儿抬手,直接把星繁扔到燕沁手中。 而后冷冷开口,“给你星繁,仅仅是因为先生答应过你的。“ 欣儿说罢,退到了风鸣面前,道“先生,星繁并非算什么的,所谓的天机……不要也罢。“ 欣儿很清楚,以风鸣先生的实力,要救下幽冥雪绝对是能够做到的,方才他的剑已经放到了燕沁的眼前,却没有下手,或许就是因为他答应过燕沁要将星繁给她,这一次是他违背了承诺。 承诺对于风鸣来说,是很重要的。若不是她当初在马车上应允了昭凤公主的请求,如今岂会如此? 她在这里直接把星繁给燕沁,也去除了风鸣心中的愧疚。 风鸣看向欣儿点了点头,道“星繁……她们拿不走。“ 欣儿点头,唤人把幽冥雪给带到了马车上,先行照顾一番。他的伤不比先生之前受伤轻。 而后回首看向燕沁,手中千寻已然出鞘。 “我们确实答应了要把星繁交到你的手中,不过却没说不出手拿回来。“ …… 030落日余晖似血(终) 却没说不出手拿回来? 欣儿有权利说这话,风鸣更有机会说这句话。 昭凤公主很平静,转身离去,他身后的两人挡住了风鸣他们。 “唳!“远处一声鹤鸣传来,那只白鹤正迅速飞来。 欣儿看了风鸣一眼,两人同时点头,直接出手。 这白鹤她们见了许多次了,速度当真是极快的,若是被她离去,风鸣也追不上。 下方,风鸣出手,杀意滚滚,空中不断飘落下树叶,这是气。 气倒是十分关键,剑气,杀气,还有每个人的气息,都是不同的。 风鸣一挥剑,一股强大的剑气向那两人冲去。 嗡! 那两人同时出手,同样也是一股剑气纵横。 远处,那白鹤已经到了近前,燕沁一跃而起,站在白刃背上,取下了面纱,道“梦凡先生,星繁我拿走了。你若想取回,恐怕只能来我燕国了。“ 说罢白鹤长鸣一声,逐渐消失在众人眼前,在夕阳的照射下,如同虚幻。 同时这竹林四周出现了大量的蒙面剑客,将马车都给团团围住。 “保护公主!“ 后面有人大喊,之前亦是那个人,不过他却是喊的【保护星繁】 现在星繁已经到了他人手中,保护公主也就是必然的了。 一边,风鸣的杀气越发的重了。 他向上一跃,空中只剩下了风声。 一道寒光突兀出现,风鸣直接出现在其中一人身后,而后出剑。 锵! 另一人挡住了逆空,他手中的长剑不时蹦发出火花,可见风鸣这一剑的威能。 欣儿脸上有些冰冷,她看出了其中的破绽,这两个人都是高手,他们两人相互合作,更是发挥出了极大的威能,所以先生一时间也没有攻破。 不过若是她也出手,必定能快速的取其性命。 嗡! 欣儿出手,千寻在夕阳下放出恐怖的气息,风声似乎都在此驻足。 她迈出一步,化作一道虚影,迅速将一人逼到了另一处。 “你是燕国的人?你是谁。“ 欣儿说的很平静,同时也准备出手,因为这个问题并非多么重要,在她眼里他们已经死了,知道一个死人的名字,没有意义。 那人收起了剑,退后了几步,开口“夕阳残血,仅见冰霜。“ 欣儿不语,她不曾听过这句话。 轰! 远处,风鸣震剑,击退了那个人,而后纵身一跃,一剑向他的心脏刺去。 锵! 他顺势转身,手中的佩剑敲打在逆空之上,同时伴随着巨大的剑气。 嘀嗒…… 一滴血液落下,这一剑刺穿了他的肩膀。 风鸣取出逆空,开口“你的反应很快,内力也不错。“ 这一剑是刺向他的心脏,他却是能够躲避开致命的攻击,要想避开自然是不可能,他必须付出一些鲜血,所以这一剑刺穿了他的肩膀。 另一边那人一跃,到了风鸣一侧,同时手中的利刃刺向风鸣。 风鸣不语,拔剑。反手一挥,对着那人力劈而下。而后收剑。 没有太多的动作,甚至连一句话也不愿意多说。 那个人眼眸微微瞪大,他的额头上流出一缕鲜血,顺着眉落到他的嘴角。 他舔了舔那些血液,道“血液是我最喜欢的东西,它的温度,能够温暖每个人心。“ 众人不语,这话听起来有些慎人。它的温度?没错,血液的却有温度,不过它带给人更多的是恐惧。 眼前这个人却是很享受一般。那是他自己的血! 欣儿漫步走到了风鸣旁边,也没有说什么。风鸣先生明明能够除掉他们,却没有动手,自有他的道理。 风鸣开口了,自语道“夕阳残血,仅见冰霜。“ 他知道这两个人,不过却是有疑惑。 “你们为何会帮朝庭做事。“ “风鸣大人不亦是归顺了洛铭陛下吗?“受伤那人站了起来,又恢复了平静,没有了一丝杀意。也就是说,他们已经不准备出手了。 风鸣不语,欣儿在一旁却是很明白,那人说【风鸣大人不亦是归顺…】 他们说的很明白,已经归顺了燕国皇帝,欣儿很清楚这一点,每一件事情到了一定的程度,便不再是个人的问题,而是整个国家的事,那么他们也都会集中在一起。 国度之间的战斗,从来就没有停息过。 …… 风鸣转身,迈步,每走一步便留下诸多幻影,手中的逆空放出寒光,片刻后蒙面人皆倒了下去。 “风鸣大人的实力很强,我们本就不是您的对手,只是给公主争取一些时间罢了。“ 风鸣点头,这些他自然是知道。他转身向马车走去,同时开口,道“星繁我会拿回来。“ 欣儿脸上没有表情,轻声道“先生不要多心,星繁对于我的却没有什么的。它注定是我们国度的,拿走了又能怎么样。“ 风鸣不语,星繁对于她或许没有什么,不过她之前已经说过了,星繁是她们国度的。对于其国度很重要。 “你们回燕国吧。“欣儿看向那两人。他们下方,血液已经打湿了一小片。 不过却冷静的可怕,母亲说的没错,这世间上总会有那么多奇怪的人,先生是奇怪的人,荀祭亦是奇怪的人,风冉,燕沁,还有眼前这两人都是奇怪的人。 他们好像什么都不怕一般。 那两人没有说什么,转身一步步离去。欣儿看着他们离去,每走一步便留下一步血脚印。 欣儿一叹,大步走到了风鸣身边道“是什么让他们能够如此平静。“ 在欣儿眼里,至少这是很恐怖的,他们是有多顽强的生命力,才能安然离去。 风鸣停下了脚步,道“残血,冰霜。他们两个人在燕国总排名第二。“ 欣儿点了点头,果真是不凡,那两人手中的兵器只是普通的铜剑,却能有这样的威能。 两个人并排一个名次,难怪他们一起的攻击会这么强。 欣儿看向四周,遍地尸体,她倒是笑了“今天的夕阳,很美。“ “的却很美。“风鸣应声,他现在能够理解欣儿的心情。 有时候这股血腥味,确实能够让人静心。 欣儿转身看向夕阳,它已经彻底落下了,只剩下无尽的黑暗。 欣儿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笑容,转身把风鸣给拉进了马车内。 她开口笑道“星繁已经丢失,我的任务还没有完成,也就不用回风之国了。“ 风鸣不语,他近乎已经猜到了欣儿下一句话会是什么。 欣儿给风鸣倒了一杯醉文轩,道“先生方才说要帮我拿回星繁的。“ 风鸣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他便知道欣儿会说这么一句。 风鸣轻轻一叹,道“自然。“ 这便是他同意了。 031民之殇 听到风鸣的回答后,欣儿反而是一愣,有些茫然,眼中竟然生出泪花,道“对不起先生,让你叹息了。“ 风鸣除了在悯生客栈是不会叹息的。 风鸣摇头,端起酒杯又一饮而尽。而后开口“你,和她倒有些像。“ 有些像? 欣儿收起了不愉快,这就是先生叹息的原因吗? 欣儿起身,坐到了风鸣旁边,轻声道“先生说的当真?“ 她难免觉得高兴,她在风鸣心中的地位是日益上升了。 风鸣点了点头,也不在喝酒了。道“有一分相似罢了。“ 欣儿没说什么,有一分相似也好,至少是从先生嘴里说出来的。 …… “公主,星繁被夺走了?“ 外面传来了风冉的声音,与阁老走了进来。 风鸣起身,阁老的辈分比他高,礼数自然是需要的,况且……可以说是因为他,欣儿才会把星繁交到昭凤公主手中。 他没有留下残血与冰霜的性命,更加觉得有些亏欠了。 欣儿也站了起来,再度恢复公主该有的威严,看向风冉道“星繁是我交给她们的。“ 风冉不语,欣儿这话说得生硬,有几分怪罪的意思,谁也不能针对风鸣先生! 阁老捋了捋胡子,道“风鸣先生请坐。“ 欣儿急忙应声,把风鸣扶在了木櫈上。 风冉坐到了一旁,开口“风雨剑宗已经被刘仁占领,我们的安危已经是个问题,西单已经不能再停留。“ 欣儿点头,想说什么不过终究是没有。 她转身看向风鸣,柔声道“不知道先生有何主意。“ 风鸣看向欣儿,欣儿这一次问他,倒是让他都有着犹豫了。 风雨剑宗已经不复存在,那么剩下的这些人该怎么办? “西单你们已经不能在停留,便去燕国吧。“ 风鸣又看向风冉,道“不过却是不能有太多的人。“ 风鸣的意思就是让风冉与阁老等人亲自亲自去了,他们也都明白这一个道理,去的人多了,难免会引起其国度的察觉,风冉与阁老他们行事,必然也会多出许多把握。 其他人回到风之国才好。 风冉摇头,起身走到车窗旁边,道“燕沁一旦把星繁带回燕国,必然会带到皇宫之中,燕国兵力强盛。看来此事要推后了。“ 阁老亦是一叹,道“星繁里面的天机千百年来也没有人解开,就让燕国拿着也算不得什么,它注定是我们国度的。“ 风鸣点头,它注定是我们国度的……这话欣儿前不久还说过。 …… 对于燕国他倒是知道一些,燕国实力强盛,对周边一些小国家发动了摧毁性的打击,连续的胜利愈发的扩大了燕云的野心。 他的爪牙恐怕无形之中早就遍布到了十二国度了! 燕沁的出现便给风鸣敲响了一个警钟,西单坐拥着让人垂涎的资源,不可能没有国家打其主意。 洛铭陛下三年前才打下这片江山,这三年来只是勉强恢复了元气罢了,兵力,马匹,物资这些还不如其他国度。 难道燕国莫不是要对西单出手了?两个国度之间相隔不过一千六百里,倘若他是燕云,恐怕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吧。 只是洛铭陛下就没有发现? “先生在想什么?“欣儿问道,风鸣出神了一会儿,与平日的他有许多不同。 风鸣看着欣儿,开口“在想你告诉我的一件事情。“ “我告诉先生的事情?“欣儿睁大了眼睛,好奇的看着风鸣,她倒是不记得曾经说过什么有深意的话。 风鸣点头,道“你曾经说过[国家的事一旦演变的厉害,那么也就成了自己的事。]现在想来,的确如此。“ 欣儿一愣,这才恍然。的却她是有那个意思,不曾想风鸣现在又提出此事。 “现在想起来,那个时候我只是想告诉先生一点罢了,不过后来一想,洛铭陛下连哪位亲王到风雨剑宗都知道,那这等大事他肯定知道了。“ 一旁朽茗与阁老也都听出了大概,点头道“燕云的实力很强,若是他打上了西单的主意,恐怕会造成不小的后果。“ 当然也仅仅是说说而已,毕竟这与他无关,风之国隐匿在极北之地已经数百年,少有人打其主意,所以不用担心。 一边风冉开口了,没有太多的情感,冷言道“现在说这些还为时尚早,当真要举兵攻打一个国家,现在岂会这么平静?“ 的却,现在说这些有些为时尚早了。攻打一个国度这般的事,岂会没有一丝风声?真有此事,洛铭陛下必然会第一时间知晓。 他们想的太多了。 …… “原来人人口中的风鸣大人,还会想这么多。不过,其他人的生命算得了什么?“ 风鸣起身,一眨眼直接把几人挡在了身后,而后冷冷开口“荀祭!“ 马车外,荀祭悠然走了进来,身后蛇女,霜与大块头全然在这儿。 欣儿亦是起身,到了风鸣身旁。 荀祭的出现她倒真的没有多么吃惊,早就猜测到了。风雨剑宗里面他们这般轻易的离去,她便已经知道没那么简单。 蛇女轻笑,向前走了两步,道“别那么紧张,我们只是偶尔路过罢了。“ 偶尔路过,这话当真是…… 风鸣他们都不语,荀祭嘴角翘起,大步走到木桌旁坐了下来。 慢慢倒了一杯醉文轩,道“国家的事一旦演变的厉害,那么也就成了自己的事……这话倒是有些道理呢。“ 风鸣不语,荀祭这个人很恐怖,他亦是要时刻小心。 风鸣走到木桌旁,与荀祭相对,坐了下来。 欣儿默默的站在他的身后,一旁风冉起身也到了风鸣身旁。 阁老倒是很平静,他没有做什么变动。 “星繁已经不在我们这儿了,倘若荀祭大人是来夺星繁的话,怕是会失望了。“ 荀祭不语,他身后的蛇女冷笑,“都说了,我们只是偶尔路过,只是见妹妹这里比较热闹,我们就不请自来了。“ 欣儿不语,她亦是很小心,蛇女用毒已经出神入化,荀祭更是与先生不相上下。他身后那两个人也不像是多么容易对付的人。 这个阵势,恐怕不止是路过那么简单吧。 风鸣开口起身,手中逆空闪过寒光,杀气也传了出来。 平静道“你有什么事。“ 荀祭亦是起身,走向马车外。 风鸣漫步跟了上去,欣儿她们跟随在其后。 见到了外面的情形,风鸣不由得皱眉。十余辆马车没有一丝生机,所有的都死去了。脸色没有任何变化,在无形中死去的。 欣儿她们走了出来,微微一叹,她之前隐隐猜测到了。 荀祭他们这么走进马车也没有人发现?唯一的可能便是,他们都已经死了。在无形中击杀一百多名剑客,对于荀祭来说这也是不可能的,不过对于擅长用毒的蛇女来说,却不是难事。 蛇女伸出手,五步蛇从她的袖中慢慢爬出。道“为了避免他们太吵闹,所以我就让他们闭嘴了。“ 风冉不语,脸上多多少少有些愤怒。一百多人就这么死去?着实不甘心。 “先生,我去看一看幽冥少主的情况。“欣儿慢步走到风鸣身侧,轻声开口。幽冥雪是先生的朋友,救下他也是好的。 风鸣点头,幽冥雪身受重伤,现在倒有可能救他一名。他一直处在昏迷中,故此呼吸也变得很缓慢,所以吸入的毒势必不会有多少。欣儿或许能够救他。 …… 荀祭看着欣儿离开,也不多说什么。转身看向风鸣很平静,道“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风鸣点头,收起了逆空。 荀祭眼中并没有杀气,或许是他想多了,荀祭并没有什么恶意。 见风鸣收起了逆空,荀祭转身背对着风鸣道“其实我这一次的本意是来拿星繁的,不过既然它被其他人拿走了,那便算了。“ 风鸣不语,荀祭一向是如此,让人猜不透,好在他已经习惯了。 荀祭见风鸣没有回答,便转身道“我想知道在你眼中、人命算什么?“ …… 032民之殇(二) 人命算什么?这当真不像是从荀祭口中说出来的话。 想来荀祭是听到了他与欣儿交谈的话。 只是要让他说出人命算什么?恐怕是做不到的。 他从来不曾考虑过这些,也不愿意去考虑这些。 因为他杀过很多人,替洛铭陛下除掉的人里面……甚至不乏没有抵抗之力的小孩。 好在他没有理由要回答荀祭的问题。 “我不知道。“ 风鸣很平静,再次进入了马车里面。荀祭方才倒的一杯酒也凉了,凉了就没有味道了。 马车外,风冉她们都在外面,荀祭走向马车里面,回首对着风冉道“雷渊、“ 风冉没有理会,转身向走进欣儿所在的那辆马车。 风鸣那里。 他没有心思在这儿停留了,荀祭在身边就仿佛是有一名剑客,拿剑指着他,而且是天下第一的剑客。 那是很危险的。 外面,荀祭拉开了帘子走了进来,大步坐到了木櫈上。 不紧不慢的喝下了那杯醉文轩。 “风鸣先生不知道什么是人命,我倒是有一些见解。“ 风鸣不语,倒了一杯茶水,是在等他开口。 “人命算不得什么。“荀祭开口了,这一个回答在风鸣的预料之内。因为这已经是荀祭的常用把戏了,风鸣很了解,每个人最熟悉的人都会是他的敌人,最强大的敌人。 “人命自然很重要。“ 风鸣抬头,这是欣儿的声音。 欣儿漫步走了进来,“幽冥少主他没有什么事了,而且……其他的兄弟们都逐渐恢复了。“ 欣儿说着看向荀祭,她从来不怀疑蛇女的能力,说起来把一百多名剑客毒晕,比起要他们的命还要困难的多。 欣儿很平静,看着荀祭笑道“荀祭大人没有让蛇女杀掉他们,就是心怀仁心了。“ 当然这或许仅仅是一个笑话罢了,荀祭杀过的人,也不知道比风鸣要多多少。 荀祭嘴角一翘,起身消失了瞬间,而后再次出现。 他把手中的短剑摆在木桌上,上面一缕缕鲜红的血液异常显眼。 他看着欣儿,道“我刚才杀了你们两个人,而他们两个是因为你死的。“ 欣儿不语,她大概是有些自大了,荀祭的想法不是任何一个人可以猜测的。就是一直跟在他身边的蛇女她们,不亦是称呼的荀祭为大人吗? 风鸣起身,把欣儿拉到了身后,而后对荀祭道“这就是你所谓的生命,它的却不算什么。不过我若是愿意……也可以这般轻易的取掉蛇女她们的性命。“ “呵呵,风鸣大人取我们这些小女子的性命做什么。“外面蛇女走了进来。 风鸣他们不语。 荀祭起身,看向蛇女问道“有人来了?“ “是的,而且是洛铭陛下的黄金兵呢,不知道风鸣大人……是否会出手呢?“ 欣儿茫然,黄金兵怎么会这么快到来?是荀祭他们引来的?不可能啊。 难道是因为擅闯幽州城门的缘故,可是这才不过半日,而且是半夜,他们怎么可能会发觉? 风鸣起身看向荀祭,冷然开口“我会出手,而且也希望你能出手。“ 欣儿有些诧异,先生为何会说出这么一句话?她实在不懂,荀祭难道不是先生的劲敌吗? 荀祭亦是起身,将木桌上的短刃拿到眼前,慢慢的擦拭着血液。道“自然是可以,不过理由呢?我需要一个足够让我出动的理由,否则…你的命或许就不是你的了。“ “她的命,够了吗?“风鸣很平静,眨眼间手中的逆空带着剑鞘,直直的指到了她的肩膀。 “啊。“蛇女娇哼了一声,她的肩膀一处,血液流出打湿了衣衫。 她的肩膀前不久被欣儿整个刺穿,现在被风鸣这一刺,伤口又裂开了。 蛇女额头冒出汗滴,气息也变得沉重,不过她却是轻笑,道“风鸣先生,你可是弄疼我了。对女孩子这般粗鲁可是不好的,不知道欣儿妹妹是怎么承受的呢。“ “你……怎么能胡言乱语呢!“欣儿被她这一说,倒是不知道怎么还口了,事实上,她可以一剑杀了她。 风鸣没有收手的意思,不过也没有太多的动作,平静道“这么条件够了吗?“ 荀祭向马车外走去,停在了车门处。回首看着他道“这条件可是一点诚意都没有,不过我看你也拿不出什么诚意,就先先欠着吧。“ 欠着,这话在每个人得耳朵里都成了一个笑话,风鸣的人情,那恐怕不下万金了吧。自然这也不能用金钱来衡量。 欣儿沉默了一会儿,向前走了两步,道“我之前说有一些事到了一定的程度也就成了国家的事。现在却是可以告诉你是什么样的事。“ 荀祭转过身,显然是在等他开口。 欣儿懂得,看着蛇女道“一个人若是连他手下的安危都不顾,那他自然就离败亡不远了。“ 欣儿这话已经太过明显了,几乎是对着蛇女说的。 片刻后欣儿退到了风鸣旁边,直觉告诉她,若是离荀祭太近,那么他手中的短刃也可能放到她的脖子上。 “生命本来就没什么意义……风鸣,你连这个问题都不能回答,当真是让我失望了,这样的你不值得我出手,况且如果你连这些黄金兵都不能除掉,那便死在这儿好了。“ 风鸣收了剑,道“星繁已经不在欣儿手中,你也取不了我的性命,所以你还是不要在出现的好。“ 欣儿看着风鸣,先生这是真的生气了。 欣儿急忙开口,胸前一起一伏道“没有人生来就有什么意义,你的人生要怎么续写是自己的事,有没有意义也就是自己的事了!怎么?荀祭大人您也会为生命所犹豫?“ 荀祭回首,看着欣儿杀气尽显,而后对着蛇女轻声道“走。“ 他们离去了。 欣儿几步迈到马车外,荀祭他们都已经不在了,地上躺着两具尸体。 此时阁老走了过来。 欣儿当即开口,“还能前行吗?“ 蛇女没有下死手,不过大家都是十分虚弱,而且……黄金兵又来了。他们现在是真正的陷入了困境。 阁老显然也有几分忧虑,他不停的捋着胡须。额头上的皱纹似乎都多了一分。 “公主,他们中的毒不会伤及性命,只是也需要治疗,我看就不要管他们了,公主的安危才是最为重要。“ 欣儿看着阁老,他一直很平静,现在说出这话,想来是因为情况紧急吧。这么多的人,的却是再难赶路。 四周,有不少剑客投来了目光,阁老说话的声音很大,并没有掩饰什么,他们几乎是都听到了。 “不行。“欣儿果断摇头,环顾四周,对着众人喊道“大家都集中一下,在四辆马车上!“ 这些马车足够大,一百多人分别在四辆马车上是不存在的什么大问题的。 阁老一叹,也没有说什么。 此时已经可以隐隐听到马蹄声了,地面都微微的颤动,看这阵势,至少也有数百人。 倘若他们是洛铭陛下派出的,便不能让先生被发现。所以还是尽快离去的好。 后方,风鸣已经走了出来,显然他也没有动手的意思,在这儿动手,那这一百多名剑客恐怕都会死在这儿。 风鸣走到马车前,将马匹给集中在一起。 四匹马自然是比两匹马要快许多的。 …… 风鸣他们离去没有多久,这里就被黄金兵给包围了,一名将领模样的人走到了前方,地上两具尸体倒是让他有些疑惑了,难道还有谁出手了? 沉思了片刻后,他看向一个方向,道“追,刘大人已经说了,风雨剑宗一个都不能留。“ “是!“众人应声,惊起一群飞鸟。 “等等。“那名将领开口,轻轻的蹲在车辙旁边。 而后嘴角翘起道“夜晚行路很慢,天亮再出发吧,他们走不了多远。“ 这条车辙比起其他的要深几分,他猜测到了所有。 …… 033民之殇(三) 月色越来越模糊了,一处,周边都是竹林,四辆马车快速前行着,正是风鸣他们。 速度当真是慢了许多,而且这般下去马匹也坚持不了多久。 欣儿她们几人分别驾驶着马车,不过这般下去确实不是办法。 “风鸣先生。“ 风鸣驾驶的马车上,幽冥雪醒了,走到了马车外面的一层护栏。 风鸣没有回头,平静道“你醒了。“ 幽冥雪点了点头,风鸣顿了顿,接着道“马车内有醉文轩,你大可喝一些。“ 风鸣竟然说出这么一句话,幽冥雪醒来,不过身体的伤口都不曾消失,可以说他能醒来也算是运气与自身的体质了。 “呵呵。“幽冥雪扶着护栏轻笑,道“想来风鸣先生是嘴馋了,等大家都安稳了之后,我定陪你喝个痛快!“ 这仅仅是他的推辞罢了,也不在意什么,因为风鸣与他对话,经常是如此。 风鸣点头,没有说什么。 幽冥雪呆呆的看着风鸣,他的脸上还有斑斑血迹。 “风鸣先生,这些马快要不行了。“ “嘶!“ 他这话刚说出来,这些马都驻足了,发出阵阵嘶鸣声。都不在前行。 风鸣的马车是在最前方,后方欣儿她们都停了下来。 欣儿一跃到了风鸣身旁,道“先生,看来我们是要想其他办法了。“ 风鸣点头,随手一挥,这几匹马的缰绳直接断开,向远处跑去了。 “欣儿姑娘,多谢你的救命之恩了。“马车上幽冥雪向她走来。 “幽冥少主客气了,若不是因为我们,或许你也不会出事。“欣儿轻声开口,走了过去,把他搀扶了下来,他受伤很重,现在也只能勉强行路罢了。要想下马车根本就做不到。 “公主。“远处阁老他们走了过来,那车里面众人陆陆续续的走了出来。 他们的情况比起幽冥雪,是还要好一些的,行动并没有什么问题。 “恩。“欣儿点头,把幽冥雪交给了一旁的剑客。 而后她走到了风鸣旁边,道“先生,我们该怎么办?“ 风鸣摇头,阁老与风冉他们靠拢了过来,脸上多多少少有一些忧虑。 道“以黄金兵的骑射本领,他们很快就能追上我们。“ “风鸣先生什么时候这般多虑了?“一旁幽冥雪开口了,声音很虚弱。 “以风鸣先生的实力,加上几位,要除掉那些黄金兵并非什么难事。“ 欣儿不语,要杀这些黄金兵的却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却是不敢这般出手,倘若那是洛铭派出的,又该如何?岂不是给先生添了许多麻烦? “先生可否跟我去风之国。“欣儿有道风鸣旁边,柔声开口。 这话她已经问了多次了,风鸣皆是摇头。 不过这一次他却是沉默了,准确的说是在思考。 当初他留在洛铭陛下旁边,只是一个突兀的决定罢了。 三年来他杀了许多的人,他杀出了天下第一剑客的名声!只是这一切并非是他需要的。 她若是知道现在的自己?应该会很伤心吧。 欣儿见风鸣久久不语,她轻声道“先生不要多虑,我再也不会说这样的话来惹先生了。“ “我答应了。“ …… 寂静。 欣儿不语。片刻后才恢复了过来。 风鸣接着开口,“我们去燕国。“ 燕国?是为了星繁吗? 一边,风冉对着欣儿醒了一礼,“公主,您要去燕国的话,我们便不能同去了,王已经下了命令,让我们回风之国。“ “你?“欣儿沉默了片刻,后道“父亲让你们回去?他没有让我一并回去?“ 风冉点头,接着道“陛下深谋远虑,知晓风鸣先生的威名,公主殿下在先生旁边,很安全。“ 欣儿不语,她自然不是担心这个,只是有些好奇,星繁到了燕国。为什么他反而让风冉她们回风之国,而不是去燕国等待机会? “好。“欣儿沉默了一会儿回答道。 她也没有去想太多,因为先生已经同意了去风之国! 只要先生答应了就行了,其他的都算不得什么。这甚至是她不敢想像的。 “咳咳。“是幽冥雪,他的脸色更加苍白了,想来是夜晚风大,他现在着实是虚弱。 “看来今日我倒是有幸了,风鸣先生,风冉加上雷渊,还有江湖上的阁老。能够看到几位一同出手对付黄金兵,可不是谁都能够看见的。“ 风鸣不语,让人把他给扶到了马车里面。 而后他直接盘坐在地上,他需要静,心静,同时心也需要静下来。 欣儿没有插话,一直默默的站在他的身旁。 这天似乎也与其开了一个玩笑,没有多久便下起了雨。 风鸣并没有退去的意思,说起来,水是最能够让人静下心来的。 欣儿站在一旁,顿了顿而后漫步,转身走向了马车…… 没有多久,她再次出现在风鸣旁边,她的手中,撑着一把油纸伞。 没有一言,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默默的站着,为风鸣遮挡一些风雨罢了。 数个时辰过后,风鸣缓缓起身,接过了欣儿手中的油纸伞。 “他们来了,这一战我一个人就行了。“风鸣很平静,与欣儿一同走向马车,把她扶到了马车上。 欣儿点头。把风冉她们都拦了下来,“先生一个人就行了。“ 欣儿开口,她们自然不会再说什么。 风鸣抽出逆空,水滴顷刻间便布满了剑刃,放出的寒光更加慎人! 嘀嗒……嘀嗒 “嘶……“ 远处传来了马鸣声,近千黄金兵走到近前,排出一个个阵势,在战场上,他们的威名足够让人颤抖,可惜他们遇到的是风鸣。 片刻后一名首领模样的人走上前来,很平静。 道“风鸣大人?您为何会在这儿里。“ 风鸣不语,这人他认识,是刘仁府里面的,也就是说这些人是刘仁派来的了,那么就算是杀尽,也不会存在丝毫不妥。 风鸣不语,那人却没有停下的意思,嘴角翘起道“听闻风鸣大人在风雨剑宗杀了刘大人派出的一千名黄金兵。“ “他正在找我,是吗?“ “不,一千名黄金兵而已,算不得什么。我们来,只是奉命除掉风雨剑宗的余孽罢了。“ 风鸣不语,奉命?奉谁的命?刘仁?他当真把自己当做陛下了吗! 因为除了洛铭陛下,其他人的命令,只能说是命令,只有洛铭陛下的任务,才能说是奉命。 “风鸣大人既然在此,那我们是不是该离去呢。“ 风鸣皱眉,这个人无疑是在找死了,对他不敬的人,都死了。 “怎么,风鸣大人要动手吗?在这里与我们动手,恐怕不会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呢。“ 风鸣很清楚为什么他会如此大胆,这里不像是风雨剑宗坐落在群山里面,黄金兵在这儿里能够全然施展开威能! 在他眼里,风鸣自然不可能逃脱的。 风鸣不语,恰巧,在他眼里,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风鸣先生不动手的话,那就由我们来吧。“那名首领模样人开口,手中铜剑在雨水中同样放出寒光。 风鸣动了,一步一步走向那些黄金兵。同时杀气,剑气皆飘荡在空中。 这些雨滴全然静止了!风鸣的内力全然进入到每一滴水珠里面。 “这……这是什么!“ 黄金兵都有些疑惑,因为他们胯下的马都发出了嘶鸣声,毕竟动物的感官比起他们也不知要好多少。 马车内阁老的眼睛亦是瞪的很大,半晌后才开口道“梦断千古!?“ 欣儿疑惑,道“阁老请道来。“ “梦断千古是风鸣先生的独特招数,他从来不使用,因为没有人逼他出过这一招。“ 欣儿皱眉,这一切都是她引起的吧,说起来若是她不曾出现在先生面前,一定不会有那么多麻烦,先生也不会为难。 一旁阁老接着道“风鸣先生内力无比雄厚,现在这里的每一滴雨珠都能够杀掉任意一个人!就是荀祭……也不见得能够脱身,因为雨滴是无处不在的。“ 风冉她们都看了过去,眼中各有不同的想法。 欣儿目不转睛de盯着风鸣。轻声自语道“先生真厉害,要是能够永远跟在先生身边就好了。“ …… 风鸣那里,他的四周环绕着无数的雨滴。每一滴里面都蕴含了他的剑气,他的招式。这些黄金兵,已经败了。 他慢慢抬起手,手中逆空轻轻一点,这些雨滴全然向那些方阵打去。 轻而易举的击穿他们的铠甲,这些东西仅仅是辅助罢了。更多的是心里的辅助,只是用来蒙逼自己的大脑。 “啊!“ “嘶~“ …… 这一时间惨叫声不断,片刻之后千余人便全然倒了下去!仅仅剩下那名将领。 风鸣手中长剑指向他,道“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回去告诉刘仁,他的命,我会亲手取去。“ “你做梦!“他发出震怒,这满地的鲜血也染红了他的双眼。 嘀嗒…… 一滴雨水落下,直接洞穿了他的头颅,在他的体内炸开!尸骨无存。 风鸣嘴角翘起,很平静道“有一点我必须承认,对我无礼的人,都会死。“ 风鸣收起了逆空,看着眼前的一切。 他的脚下,已经被血水沁湿。 这个情形有些恐怖,千名黄金兵的血液,将这片竹林都给染成了血红色,顺着这些雨水,也不知道流到了何方。 …… 034民之殇(四) 风鸣矗立在雨中,后方欣儿她们走了上来,为风鸣撑起伞。 风鸣缓缓转身,眼神中又恢复了平静,“等雨停了就出发。“ 众人点头,皆不语。他们想来还没有回过神来,一招杀千人!在战场之上岂不是强过千军万马,事实确实如此。 一个好的将领是绝对战争胜败的关键,方才被风鸣杀死的将领,理应是一名将才。 …… 马车里,众人分散坐着,也不算是拥挤。 “先生,我们此行去哪儿。“ “燕国。“ 轻声应答,她已经问过了这个问题,重复只是因为她想与风鸣说话罢了。 因为马车里气氛着实有些尴尬。尴尬便是用来打破的。 一旁风冉走了过来,看着欣儿道“公主,雨停之后,我们便折回幽州,你与风鸣先生一同前行,前往燕国。“ 这话听起来倒像是在命令了,欣儿并不在意,显得有些忧虑,道“幽州城的布防定然加强了许多……“ 的却,方才风冉说的是我们,难道她还要让这些受伤的兄弟回去?岂不是自投罗网了。 欣儿顿了顿,又道“你与阁老一同回去,去寻一寻,有什么办法治愈大家。“ 风冉点头,事实上这就是她的意思。 大家中的毒都不致命,所以医治起来定然会容易许多,幽州城内肯定有人能够做到。 只有大家恢复,他们也才好前往风之国。 一旁风鸣也微微点头,风冉的实力在江湖上很难碰到敌手,他上次与她交手时,风冉并没有动用雷渊,现在有雷渊在手,她的实力……至少也会提高两个层次。 至于阁老,他虽然一直没有出手,不过却完全不用想,必定会是高手。 他们两个人一起的话,足够了。 仅有的敌手便是荀祭,不过以他对荀祭的了解,他是不可能再来找麻烦的。 …… 两个时辰过后,雨停了,并且阳光格外的刺眼。 风鸣与欣儿漫步走向一个方向,在风冉她们的目光中,逐渐消失。 她很平静,转身与阁老几步便消失在众人眼前。 幽冥雪亦是离去了……他终究要回幽州。 她们走后不久,一个人不紧不慢的向这些弟子走来。 “你是什么人!“ 这边有人大喝。他们都属于剑客高手,能够感觉到眼前这人的杀气。 那人轻笑,片刻后又恢复平静,冷然开口道“我来……送你们上路。“ 他的话语未落,一条粗大的锁链犹如长龙一般,穿透了他们的躯体,这些人感悟抵抗之力,不到十分钟便尽数被屠了个干净。 他就是那晚那个人,也是与风冉交手的那个人。 那人转身,锁链再次进入他的大袖里面,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几步便消失在这里,只留下一具具尸体。 …… 两个月后。 风鸣他们站在一座城池外面,抬头望去,这座城门足足有十余丈高!让人望儿生悸。最上方赫然两个大字,冀州。 冀州是西单边关的城池,这里驻扎着三十万重兵! 因为这里是西单最为重要的地方,此城一破,西单的大门就可以说整个被打开了,此城不破……西单便不可能会有危险,这便是洛铭陛下的作为,深深夺得了民心。 三年来他大兴土木,动民不下百万,在边荒建立了诸多城墙,将整个西单给环绕! 也正是因为这样,西单才能在如此战乱的时代,夺得一席之地。 …… 城门口,里里外外各站立着两排士兵,皆拿长矛,足有四十人。 这是西单的守城军队,据说可以在城墙的庇护下,以一敌百! 欣儿看着风鸣,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她的眼里似乎充满了渴望,这便是最后一座城池了,用不了多少时日,他们就当真无忧无虑了吧。 “走。“风鸣开口,左手持长剑漫步往其中走去。 恩、欣儿微笑,紧紧的跟在他的后面。 这些守卫一直盯着她,倒有些让人不自在。 “两位请留步。“ 他们还没有走几步便被人唤停了下来, 本来他们已经过了城门,不过这声音传来之后那些守卫瞬间就拦住了他们。 欣儿皱眉,这开口的人恐怕不一般吧。 风鸣很平静,没有转身,却是开口道“单吉大人,有何事。“ “都退下。“那人冷声,几乎是眨眼的时间,便已经到了风鸣的近前。 欣儿这才看清他的容貌,一身戎装,眉宇间无形中透露出杀气,不是对他们有杀心,而是因为他杀过太多的人。 看他的脸上还有剑伤,莫不是最近在征战? “风鸣大人怎么会到冀州来。“单吉以长剑做支撑,显得很悠然。 风鸣不语,他杀的那些黄金兵都是刘仁派出的,洛铭陛下并没有说什么,也就是说他做的一切,都是洛铭陛下默认的。 这里远离扬州,自然不知道那些,因为一般也不会有什么人到冀州来。 “出城。“风鸣吐出这两个字,倒是让欣儿一惊。 这样说恐怕不太好吧,以他们的实力,像以往一样,晚上随意出去便行了,可是此刻先生却是直接道出城。岂不是给自己平白无故增添一些麻烦。 单吉当即点头,轻声道“风鸣大人到了冀州岂有不停留几日的道理,也好看看……什么是国家的真谛。“ 风鸣不语,他自然不会答应。 欣儿看着单吉,一脸的茫然,她对这些倒是有兴趣,本来这一次出来也是见一些场面的。 道理微微一笑,看向欣儿道“这位姑娘有兴趣?“ 欣儿一愣,连连摇头。这个人认他让她觉得不安全,甚至是……危险。 这个时候风鸣开口了,慢慢的抽出逆空,随意一挥,青石板地面出现了长长的一条沟壑,“单吉大人既然要让我们看看国家的真谛。那么我们便停留几日。“ 风鸣这也算是一种威胁了,让他不要打欣儿的主意才好。 “呵呵呵。“单吉轻笑,“都说风鸣先生的脾气很怪,现在看来也一般吗。“ 欣儿往风鸣身后退了一些,这个人说的话句句里面都透露着杀气,真不知道是起了杀心,还是怎么。 风鸣不语,单吉一跃到了十余丈得城门上方,朗声道“风鸣大人在这儿城中停留几日,也好看看什么才是国家!“ 风鸣点头,而后漫步向城中走去。 走了几分钟,欣儿回首已经见不到城门,这才开口“先生,我们当真要在这儿停留几日吗?“ 风鸣点头,而后道“你还没说完吧。“ 欣儿微微点头,有些犹豫。 她没有说,风鸣却是说出来了。 “这里是西单的边关,战乱从来就没有停止。方才那人是单吉,很不一般。可是他却受伤了,就说明……近日这里定然有敌情。“ 欣儿点头,的却是这样,不过她也明白风鸣为什么会答应单吉。 这里是西单,这里是先生一直生活的地方……停留几日也算不得什么了吧。 035民之殇(终) …… 客栈内,欣儿给风鸣倒了一杯茶。 “边关还能有如此繁华,这一点与我们风之国有很大的不同呢。“ 风鸣点头,一般来说每个国度的边关都不会有百姓,因为一旦城门被攻破的话,那会是一个灾难。 不过这仅仅是一般来说,风鸣很了解洛铭陛下这一点,他很聪明,有治国的能力。 “这仅仅是表象罢了。“欣儿旁边木桌上,一人悠然开口,他直接趴在桌子上,手中还端着酒杯,显然喝了许多的酒,不过他脸色却是十分苍白,如常人不同。 欣儿没有理会他,那儿晃晃悠悠的起身,坐到了欣儿旁边,直接倒在了她的怀中。 笑道“姑娘体香真是好闻……“ …… 下一刻,他直接被震飞,躺在了地上,欣儿起身,靠着风鸣一旁坐下。 “这些人在这儿终究逃不过死亡。“那人慢慢的爬了起来,更是一点事都没有。 欣儿舒了一口气,不在出手,她刚才那一掌用上了三成的内力,他能够全然无事,便不一般了。 风鸣微微皱眉,给那人倒了一杯茶,平静道“兄台为何说出这番话。“ “呵呵。“那人趴在桌子上,直接昏睡了过去。 一旁客栈老板听到了动静走了过了,看着他叹道“真是不好意思了,这个人前些日子便在我这里住下了,每天都要喝许多的酒,可是酒量又不行。“ 风鸣点头,没说什么。 老板又接着道,“每次都要喝醉,胡言乱语说一堆,吓跑了我不少客人呢!我本不想在卖酒给他,可是又不能将客人拒之门外不是?“ 欣儿不语,这老板当真是健……谈。 “哎,再给我拿两坛酒来!“ 老板说着,那人又醒了,从腰间掏出一锭黄金。 老板把黄金一收,便笑嘻嘻的离去了。 欣儿不由得嘟嘴,这老板说这么多不就是为了钱么?还说的那般正义凛然。 不过也只是埋怨一番罢了,她虽然不曾过过缺衣少食的日子,不过却是见过不少疾苦,能够体谅这些人。 “兄台刚才所说,可否详谈一番。“风鸣再次开口问道。 那人站了起来,对着风鸣看了几眼,片刻后一瞪,道“原来是风鸣大人。“ 欣儿在旁一惊,这人还认识先生?当真是一个奇迹了,这模样就一个地痞流氓嘛。 那人认出了风鸣,而后闭目了片刻把酒劲整个逼了出来,起身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道“风鸣先生方才失礼了。“ 风鸣没有说话,能够用内力把体内的那股酒劲逼出来,很不一般,对内力的掌控应该是到了一种恐怖的境界,否则是不会冒险的。 因为,一不小心,便会伤及己身。 片刻后,那人像是想起了什么。脸上一片红晕,对着欣儿低头,连声道“姑娘,方才是我失礼了,还望不要见怪。“ …… 欣儿不语,这人是故意的吧?看他的样子不像是愚笨之人,她没有说什么,他倒是又提起了! 既然如此……那便留下一些东西好了。起身。 锵! 一道白光过后,欣儿慢慢坐下,道“没事了。“ 伴随着欣儿坐下的同时,那人的一束头发落在了地上。 那人很平静,也坐到了木櫈之上,道“是我失礼,姑娘就算真的斩去我的头颅也没什么。“ 欣儿不语,头发对于男子来说是很重要的,在很多时候可以直接与命相提并论。所以她斩了他一束发丝,也够了。 欣儿摇头,轻声道“你刚才说这仅仅是表象?“ 那人一愣,晃了晃脑袋,而后道“有战争的地方,就算它再城繁华都只是空谈,一旦城破,一切都将化为乌有,血流成河。“ 城破? 这个人当真是敢说,若是被城门守卫听见,恐怕会直接将其逮捕。 众人不语,他接着道。 “就在昨日……番邦派出了六十万大军,已经向向冀州方向赶来。“ 他说的很平静,欣儿她们却是咋舌,昨日?番邦? 番邦在多年前就臣服西单了,现在怎么会出兵?说起来风鸣手中的逆空就是番邦上贡的。 而且以番邦的实力,怎么可能会有六十万大军?当年一战番邦派出全部的实力,不过也只有四十万大军,而且几乎全军覆没。 他们怎么可能集结六十万大军? …… 那人见风鸣他们不语,沉思了片刻后又开口。 “单吉已经派人去通报洛铭陛下了,不过就算洛铭陛下当即派兵前来支援也来不及了。“ 风鸣点头,如果真的是像这人说的那般,那的却是来不及。 几十万大军一同赶往冀州,所过之处百姓会怎么想? 战争! 尸横遍野,烽火漫天,血流成河,泣声不觉。 “几十万军队一同前行,没有三个月时间,根本就到不了冀州,可是番邦仅仅需要半个月罢了。“ …… 风鸣皱眉,他相信这人说的话。 因为单吉之前对他说过,要让他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国家。 就是说他已经准备好了一战,以三十万黄金兵战六十万番邦军队! 这对于江湖中人来说很难理解,不过风鸣却是非常清楚。此战西单必定失败。 没错西单,因为他现在已经不属于西单,不属于洛铭陛下。 他只属于他自己。 “先生……“一旁欣儿柔声,看向他。 她不担心什么,只是担心风鸣会做出什么。 风鸣端起茶杯,平静道“今晚就出城。……“ 036嗜血之战(一) 这一天,夜晚,洛城,王宫。 纯金的大殿下方,一人俯首。恭敬道“洛铭陛下,风鸣大人他好像已经背叛了您啊。“ 洛铭没有任何表态,冷声道“两个月前你就 对我说了,现在再次重复,有意义吗?“ 那人很平静,慢慢抬起头,道“风鸣大人的实力的却很强,但是他不在为陛下做事,那……也许会带来一个可怕的后果。“ “哼!“ 洛铭起身,微怒。 那人当即跪倒,俯身在地。惶恐道“大王息怒。“ 洛铭陛下舒了一口气,再次坐到了龙椅之上,他的却生气了,不过却不是生风鸣的气。 而是他眼前这个人,这三年来他一直很器重他,可惜他却几番让自己失望。看来是留不得了。 洛铭挥手,让他退下。道“你若是想要除掉风鸣,那便去吧。用你自己的力量证明……你比他强。“ 那人不语,起身直接消失,速度亦是快到了极致。 洛铭陛下这话说得很清楚了,用你自己的力量证明……也就是说没有人会帮他,凭借他一人的力量,是不敌风鸣的。 “我身边的事,当真只有风鸣才能完成。“ …… 洛铭没有任何不快,因为风鸣并没有说背叛他,他太了解风鸣,只要风鸣没有说为谁效力,那便永远也不会背叛他的。 …… 一阵寒意闪过,大殿下已经跪倒着一人,是一名女子。 “王,冀州烽火告急,番邦率领六十万大军向我国出发。“ “什么!“洛铭一愣,猛然站了起来。片刻后又恢复了平静。 坐在龙椅上长长的一声叹息,六十万?而且已经出发? “竟然没有一丝消息。“洛铭嘴角翘起,自语。 他挥手,缓缓道“去通知乐毅,率领二十万铁骑,赶往冀州,不管用什么办法把番邦给我从地图上彻底抹除!“ 那名女子很平静,俯首轻声道“陛下,番邦不可能突兀拥有六十万军队,他们身后……是燕国。“ 洛铭点头,他知道。 所以他派出了二十万骑兵,所以他派出了乐毅。 …… 与此同时,冀州城门。 几人屹立在上方,论国家。 风鸣持剑,看向天上繁星,“番邦要攻打西单,你的脸也是被他们所伤。“ 单吉没有开口,却是点头回应。 风鸣接着道,“冀州城门注定被破,洛铭陛下及时出兵也来不及,为何不疏散这些百姓,否则……便是国之殇。“ 单吉冷笑,转身整座冀州城都映入眼帘,他冷冷道“冀州百姓不过两百万,都死了又如何?这仅仅是民之殇,而不是国之殇。“ 风鸣身旁,欣儿微微一叹,民之殇?不过两百万?仅仅?她终于是知道这里的百姓为何会这般多了,也知道这里为什么会比洛城还要繁华了。 倘若说冀州是最后一层封锁线,那么这些百姓这一点繁华便是洛铭陛下用来拖延一些时间罢了。 征战天下不也是为了这一点吗? “好一个民之殇!“ 风鸣轻喝一声,转身离去,欣儿默不作声,紧紧跟随着。 …… 他们回到了那家客栈,欣儿跟随着,先生没有出城,不过她却并没有一丝不快。因为这其中包含了百万的百姓! 这是民之殇,亦是国之殇! 最为重要的边关被攻破,其他国度岂会不出手?无形中西单竟然已经这般危险了。 客栈里面。 依旧是灯火通明,白天那名男子亦是在喝酒。 见到了风鸣,他当即起身,摇摇晃晃的走向他们,断断续续道“风……风鸣大人……你们怎么又回来了?冀州城即将被破,还是带着姑娘离开这是非之地。“ 他这话一出,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 风鸣不由得皱眉,这些人多多少少听过他的名字,那人刚才那句话一说出来,岂不是会让这些百姓大乱? 一旁欣儿自然也知道这些,她顿了顿而后走到了那人旁边,慢慢的扶住了他,道“公子,你又在说胡话了,府主已经下了命令,这一次必须把你带回去了。“ 欣儿说出这话,周围那些人才舒了一口气,再次喝酒吃饭。 风鸣暗自点了点头,欣儿确实是聪慧。 “呵呵。“那人显然是喝多了酒,他轻笑了几声,双手揽住了欣儿,欣儿没有防备,直接顺势倒在了他的怀中。 “姑娘你当真好香啊……“那人闭着眼睛,摇头晃脑,显然醉的厉害。 欣儿不语,她想起身,不过却是被紧紧的抱住。这男子内力亦是雄厚,她根本不容易挣脱。 其他人都看了过来,欣儿的姿色绝世,这般场景在他们眼中就是一场好戏了。 “来。“风鸣走上前,拉住了欣儿的手。而后退了几步。 那人内力在强,也是不如风鸣的,更何况他本来就喝醉了,没有什么意识 欣儿整张脸都有些泛红,若不是风鸣出手,她还当真不知道怎么办。 总不能用内力对付自家“公子“吧? “来。“风鸣开口,而后大步走向客房。 欣儿默默的跟在一侧,到了客房里面她直接抱住了风鸣,眼泪流了出来,道“先生不会怪我吧。“ 这话她也说过许多次了,不过之前她的眼神里面透露出来的是可爱,这一次却是害怕。 作为风之国的公主,她何曾被人这般*? 风鸣向推开她,终究是没有,他平静道“百姓是国之根本,你做的对。“ 欣儿点头,放开了风鸣。 她含着泪水,道“先生,我不喜欢这里,我们离去吧。“ 欣儿口中的离去,不是出城,而是换一处住地罢了。 风鸣点头,道“明日。“ …… 深夜,欣儿才缓缓睡去,就在风鸣的这个房间。 他依着墙,就这般闭目睡去。 床榻上,欣儿却是久久不能入眠,她侧身看着风鸣,眼眸中泪水再次落下。 没有缘由,若真是需要一个缘由的话,那便是……为何不是倒在先生怀中。 037嗜血之战(二) 次日一大早,某人从醉酒状态醒来,想起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嘎吱…… “姑娘在吗?昨日实在抱歉,我特地来陪不是的。“ 房间内空无一人…… 事实上他该庆幸,因为若是风鸣在这儿的话,他的命或许……就不是他的了。 …… 清水涟漪,一座亭台处。 欣儿若有所思。一阵沉默。 许久之后开口,道“先生……倘若城破我们也做不了什么,不如离去吧。“ 风鸣摇头,欣儿眼中顿时多了几分疑惑。 “我们不需要做什么,只是看着罢了。“ “看着?“欣儿更加疑惑了,风鸣先生当真只会看着? 风鸣点头,这是国之殇没错,可惜已经不属于他的国,他毕竟是风姓。 单吉说要让他看看什么是真正的国家,他很感兴趣,这也是他为什么不曾离去的原因。 欣儿她们都没有说话,周边隐隐的传来了古筝声。 风云都为之驻足,一股凉意直接进入每个人的内心深处。 “好乐曲。“风鸣起身,缓缓开口。 欣儿亦是点头,这乐曲当真是好听,风之国一向是精通这些的,可是却远不如此曲。 “先生可知道这是什么乐曲?“欣儿脸上露出笑容,盯着风鸣。 风鸣摇头,他什么都懂一些,不过琴……却是一窍不通的。 片刻后风鸣回首,“你知道。“ 欣儿不可能无缘无故的说出这么一句话,她这么说无非是告诉他,自己也会。 欣儿点头,坐到了白玉做成的櫈椅上。 “这首乐曲叫车邻。“ 风鸣不语,欣儿柔声唱出。 “有车邻邻,有马白颠。未见君子,寺人之令。“ “阪有漆,隰有栗。既见君子,并坐鼓瑟。今者不乐,逝者其耋。“ “阪有桑,隰有杨。既见君子,并坐鼓簧。今者不乐,逝者其亡。“ 风鸣看向欣儿,她的歌声很好听,车邻从她的口中唱出表达出的完全是另外一种风情。 事实上风鸣是不懂音律的,不过却也是知道这车邻的,车邻是当世最为流传的乐曲之一,通常是王宫贵族喜爱的。 他从来不喜名利,不知道也就很平常了。 欣儿却是不同,她贵为公主,这些理应知晓。 欣儿见风鸣没有开口,起身将他扶到了一旁。 而后招手唤来一名侍从,道“有劳取一架古筝来。“ “是。“那名女子行了一礼,退去。 欣儿转身,与风鸣对坐,道“方才的乐曲虽然好听,不过琴声里面包含了太多。“ 风鸣点头,的却,方才那琴声里面有一丝凄凉,否则他也不会夸赞其好听。 欣儿顿了顿,道“琴音多以那种高贵为主,弹奏之人并没有打算透露出那一丝凄凉,隐隐透露……必然经历了许多。“ 风鸣不语,不管她经历了什么,都与他无关。 此时侍女已经把古筝取了上来,欣儿起身接了过来。 转身对着风鸣,道“音律上我也懂得一些,还望先生不要取笑。“ 风鸣点头,欣儿却是谦虚了,凭她方才轻唱车邻,就知道她必然精通音律。 欣儿坐在一处,脸上露出笑容,微微旅鞠了一躬,道“小女子风瑾郁欣,还请先生莫言取笑了。“ zheng…… 欣儿轻轻的勾动一条玄,声音悠远缠绵,动人心。 一旁那名侍女瞬间沉醉其中,风鸣倒了一杯茶,轻轻的沾湿了嘴唇,茶能静心,同时欣儿弹奏的乐曲,同样让他静心。 声音婉转低沉,如靡靡之音,回响天际。似细雨打芭蕉,远听无声,静听犹在耳畔。慢慢中陶醉在这低调的琴声里。忽静,忧思满上心头,忽来的哀伤之感。 风鸣也为之动容了,欣儿此刻弹奏的车邻更加悲伤!更加动人! 无形中,他想起了她。她亦是懂音律,喜古筝。 许久之后,琴声消失,犹豫流水到了天际尽头。 犹如水滴深入大海之中,化作虚弱,却给人一种怀念的感觉。 “先生见笑了…“欣儿起身,轻声开口。 “姑娘在弹奏一曲吧!“四周有人高喊,有不少人被欣儿吸引了过来。 欣儿完全忽视其他人的存在,把古筝交还给侍女。 “很好听。“风鸣平静开口,欣儿还没有说话风鸣又开口。道“走吧。“ 说罢他直接消失在亭台里面,留下一群惊声。 欣儿迈出一步,四周震起一片水雾,水滴落下,她已然跟上了风鸣,留下一群人在议论。 …… 时间过去了十余日,按照行程的话,番邦已经该到了,整个冀州也开始了躁动。 街道上随处可见黄金兵,并且……城门紧闭! 某处城门上,风鸣与欣儿迎风而立。 “先生……他们已经来了……或者我们也尽一分力吧。“ 风鸣当即摇头,这一战他只想当个旁观者。 “风鸣大人……“后方单吉沉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他们身后。 “你当真不打算出手吗?“ 他说的很平静,当初让风鸣停留几日,其实是希望他出手的。事实上风鸣说他只作为一个旁观者,倒是让他有些惊讶。 风鸣点头,转身一步步离去“你不是让我看什么才是国家吗?在这儿种时候最是合适。“ 欣儿跟了上去,漫步离去。 …… 单吉轻笑,没有说什么。 “来人。“ “大人……“ “集合部队,主动出发。“ “大人……番邦总体战力要强过我们,若是正面交手,必定不敌的。“ 单吉很平静,“我知道,若是防守或许可以坚持许久,不过百姓会怎么想?“ 那人不语,应声走了下去。 他着实不明白,冀州城门异常坚固,加上三十万黄金兵,要守住这里几个月并非难事,为什么还要让这三十万士兵白白送了性命呢? 若是战败,也不知道会有多少女人失去丈夫,又会有多母亲失去子女? 单吉沉默了一会儿,背负双手道“若是我们一直防守,百姓便会觉得不安,他们的命确实不重要,不过若是造成了内乱……那就不好了。“ 原来如此… “将军深谋远虑,在下钦佩。“ “下去吧,点烽火,召集军队。三日后整军出发。“ …… 038嗜血之战(三) “呜呜呜~“ 冀州城内,一声声长鸣,一处处烽烟。无形中也扰乱了百姓的生活。 这时才有人想起,数十日之前在某间客栈便听到有人说番邦已经发兵六十万,当时众人也就当听个玩笑话,现在看来……竟然是事实! “之前没有发现,城门都已经被关闭了,单吉大人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不要我们退出冀州?“ “城门关闭了?“有人开口。 因为冀州处在西单边际,城门处根本就属于无人问津的地方。 “东门?西门?还是说哪里?“ “四个城门都封闭了。“有人回答,此话一出整个气氛就更加压抑了。 事实上,所有人心中都清楚,若是真的有六十万大军攻城,那么城破之后,才是灾难到来之日。 …… 一座楼阁之上,一行人站在那儿,俯视下方。是荀祭他们。 “荀祭大人,番邦对战西单,这场游戏看来已经没有意义了呢。“ “游戏?“荀祭回首看着蛇女,低沉开口。 “或许这就是一场游戏吧……“ “那么荀祭大人,我们何不先开始这场游戏?“ “我说蛇女,屠杀这些毫无还手之力的百姓,有意思吗?“一旁大块头很平淡,他喜欢杀人没错,不过却不杀普通人。 “呵呵……“蛇女轻笑,没有回答大块头。 一旁荀祭慢慢抽出了短刃,看向一旁的霜“蛇女说的好像有一些意思呢,霜,你觉得呢!“ “杀伐以起,但凭荀祭大人做主就行。“ 霜这话一出蛇女她们都是一片寂静,他这意思是在怪罪荀祭大人吗? 这句话说起来就是,既然荀祭大人你已经起了杀心,我们这些人自然是听从你的。 荀祭自然是懂得这句话的意思,他慢慢收起了短刃,俯视而下,道“既然如此,那就罢了,反正就这般看着他们慌乱,也是一番不错的景致。“ 景致……这话他倒是与风鸣说的如出一辙,二者皆是冷眼旁观。 收起短刃,他又缓缓抽了出来,轻笑道“站在我的背后一般都不会有好结果的。 大块头挠了挠头,一片茫然。 锵锵! 荀祭内力散发,而后直接出现在另外一座高楼之上,与一人交战起来。正是单吉。 几招下来,两人都没有出手,落在房顶之上。 荀祭轻轻的擦拭掉短刃上的鲜血,很平静,“看你的样子是本次的将领,我留你一命。“ 另一边,单吉脸上又多了一道伤口,不过却是很小。他轻笑毫不在意,道“荀祭大人手下留情了。“ 荀祭不语转身离去。 …… 某一处,寻老夫子一行人正驾驶着马车疾驰,穿行在山谷之间。 马车内小罗一本正经道“我说晓芸姑娘,西单一旦被攻破的话,你还会留在此地吗?要不跟我去燕国吧,燕国那地方说起来我还挺熟悉的呢,跟着我保证不会出事的“ 众人无语,谁要跟着你了。 寻老夫子慢步走了过来,而后pia一下打在他的头上,轻声喝道“我说你小子什么时候才有个正经,西单被破受难得是百姓,是我们!“ 小罗嘻嘻笑道“我这不是早做打算吗?“ 众人:早做打算… 晓芸看向车窗旁外,道“就算西单被攻破,我也不会离开西单的。“ 哦?她这话一出众人倒是多了几分疑惑,问道“为什么?“ 寻老夫子他们的势力名叫梦言,组成这个势力的大部分都是西单的人,不过像几位领事却是来自各地,小罗便是来自燕国…… 一旁朽茗觉得疑惑,开口“晓芸妹妹,说起来妹妹也不是西单的人,为何不会离开此地呢?“ 晓芸一叹,“师命难违啊!“ 这话当真熟悉,她曾经这般对风鸣说过,现在看来那个时候她对风鸣说的便是实话。 师命难违就难违吧,这也算不得什么关键。 一旁,一直沉默的风荀起身,看向寻老夫子,他亦是有些疑惑。 “寻老夫子,我们不是应该去冀州城吗?“ 众人闻言皆环顾四周,他们还不曾考虑,现在看来倒还真是如此。 他们现在出发的方向与冀州是完全相反的,这样下去何时才能到达? 寻老夫子点头,笑道“我们去取一件东西。“ 西单是他们所在的国度,不过也算是他们的国度,若是连边关被破他们都不出手那还算什么? 仁者,心怀天下。智者,博览群书。 而他们或许都在等待一个伯乐吧。 …… 三日后,冀州城外。 “出发。“ 伴随着单吉一声令下,三十万黄金兵整军出发,声势浩大。地面都在微微颤抖。 城门上,风鸣一直看着,很平静。 “主动出击并非是好办法,番邦他们在数日前便应该到了冀州城外才是,可是他们现在都没有来,此战已经没有任何悬念了。“欣儿低语,她是风之国的公主,没有理由为西单的存亡而悲伤,只是西单的下一个又会是谁呢? 风鸣微微点头,的却是如此。番邦或许就在等着黄金兵他们主动出击吧?风鸣眼中,他似乎已经看到了血流成河,横尸遍野的场景。 原本繁华的城池,现在已经变得毫无生机,没有喧哗声,街道上也没有了人影。 不管在什么时候,战争都是恐怖的。三年前的战斗中,他们已经失去了许多,可谓民不聊生。 欣儿看向风鸣,有些犹豫。顿了顿终究是开口。 “先生……如果风之国有一天也到了这个地步……“ “我会出手。“风鸣当即就回答道。 “先生的承诺可要记得。“欣儿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或许有人觉得以一人之力,又改变不了什么。 这是一个正确的答案,战场之上强者一人足以相当与千军万马,不过终究是一人罢了。不过若是有千人,万人的话,那么就不一样了。 “这不是承诺,是责任。“ 欣儿一愣,有些不敢相信,风鸣先生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责任?是朋友般的责任?还是什么? 没等她开口,身后便传来了声音。 “你就这么看着吗?“ 风鸣没有太多的动作,缓缓转身,是荀祭。 “你不也是这般看着吗?“ “你好像一点也不惊奇我的出现。“荀祭一跃,直接到了风鸣旁边,俯视着那浩浩荡荡的军队。 风鸣不语,他为什么要惊讶?他实在是太了解荀祭了,不管他出现在谁的身边都不会让他惊奇。 一旁欣儿默默的退下了,到了一旁。 “妹妹还真是自觉呢。“蛇女走到了欣儿旁边,轻笑。 一旁大块头和幽也走了过来,站在远处同样俯视着军队离去。 欣儿不语,与蛇女她没有什么可说。 远处荀祭向这边走了过来,欣儿也迈出步伐,走到风鸣身边。 荀祭看着蛇女,开口“就像你说的,这场游戏已经没有意义了。“ 这话倒是让她不明白了,猜测道“荀祭大人,你的意思是说我们现在就离开?“ “风鸣大人都在此了,我们在这儿还有什意思?“ 一旁大块头一片茫然,挠了挠头,小心翼翼道“荀祭大人,您的目标不就是要除掉风鸣吗?我看在这儿……正好合适。“ 荀祭冷然看向他,眼中充满了杀气。 大块头一愣,低头沉默,眼中却是有许多疑惑。 他们从聚沙赶到西单,为的是星繁,现在星繁没有得到。途中有机会除掉风鸣,荀祭也没有出手。而且鬼影还受了重伤,双手被废。 现在再次遇到风鸣,就这么离去的话,任谁心中都会有不快。 “大块头,你什么时候管起荀祭大人的事了?“ “走吧。“霜开口,一跃直接消失,荀祭没有说什么,跟了上去。 看着荀祭他们远去的背影,欣儿开口了,“荀祭好像很重视那个霜。“ 风鸣点头,“他的实力很强,比起蛇女她们还要强上许多。“ 欣儿沉默,仅仅是因为实力?自然是不可能的。霜的骨子里透露出来的感觉,与风冉很像,冷漠的如同冰雪一般。或许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才让荀祭如此。 “实力算不得什么。“ 欣儿点头,实力确实算不得什么。 相对于国家之间的战争来说,民心才是最重要的。 战乱频频,又怎么可能获得百姓的支持?没有百姓就没有粮草,没有军士,那这场战斗便已经败了。 现在看来西单就已经处在了这个地步。 …… 七日后,单吉却率领的三十万黄金兵在中山国与番邦军队交手,并且受到了阻拦。 中山国坐落在燕国与赵国之间,领土不大,也没有什么资源,所以能够在那般大国下生存,可是番邦为什么会在中山国出现?并且与中山国一起抵抗他们。 “中山国不过十万兵力,实力很弱。加上它却是临近燕国,也就是说燕国在暗中已经与一些国度达成了合并?“ 事实上,说是合并不如说是要挟,燕国若是出兵,中山国毫无抵抗之力。 加上中山国的十万兵力…… 冀州,城门之上。 “先生,单吉在中山国附近遭到了袭击,一战下来损失了将近三万人。“ 风鸣点头,中山国吗?说起来三百年前中山国与番邦是一个国家,也算是一个强国。后来分裂,也就没那般恐怖了。 039嗜血之战(四) 一战便损失了三万人?这或许还算不得什么吧。真正重要的是其已经对任意一个国度都构成了威胁。 燕国的兵力十分强大,拥有精兵七十万,国强民富,西单却是不敌的。 而且近年来不断的吞噬周围的一些小国,现在的实力恐怕不下百万! 加上番邦的六十万精锐,中山国的十万,这便是一百七十万军队,其中战车三千乘,铁骑三十万。 这样的兵力,已经远超其他十二大国度! “燕国出兵针对西单,其他国度不会坐视不理。“ 的却是如此,西单如此强大,燕国敢动这么一个庞然大物,其他国度若是这么呆着恐怕……都会沦为占板鱼肉。 “不一定。“风鸣摇头,这片大陆上屹立着十二个庞然大物,消失一个也算不得什么,相反还会少一个敌手,岂不是更好? 距离番邦派兵已经过去了半个月,每一个国度都应该已经知晓了这件事,可是却没有一处有动静,态度已经很明显了。 “这确实算是一场好戏吧。“风鸣看着城内的场景,毫无表情。 欣儿点头,柔声道“洛铭陛下那边依旧没有动静,他派出的那二十万骑兵近日就能够抵达冀州。“ 风鸣不语,欣儿接着道“二十万铁骑,恐怕……有来无回。“ 风鸣点头,对于这方面他并非多么了解,洛铭陛下没有派兵想来是自由应对的办法,只是燕国那边亦是没有动静……实属不明白,欣儿想来要比他还要明白一些吧。 单吉那边。 “大人,中山国地势太过险要,我们怎么办?“ 中山国四周多峡谷,高山,简直就是天然的防护堡垒,易守难攻。 单吉起身,看向远处,“不能强攻,不能退守。这一战必须赢!“ “单吉大人,我实在不明白。“ 不能攻,不能退,该怎么赢? 单吉闻声嘴角翘起,沙哑着声音道“我已经接收到洛铭陛下命令,已经派人前来辅助我们……中山国很快便会被彻底除名!“ 那人不语,退了下去。 他们拥有云梯,扭计投石车,可是依旧未曾攻下中山国,洛铭陛下就算派人来,又以什么改变战局? …… 冀州某处城门,时间过去了十余日。 “先生……“ “怎么了?“风鸣开口,欣儿但凡这般沉默,都是有要事的。 “单吉的黄金兵遭到了燕国的袭击……伤亡惨重。“欣儿顿了顿才说出那几个字,她接到的消息是黄金兵被消灭了十余万,剩下的在逃亡中不断被击杀……不过并没有说明具体的情况。 她亦是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突然间消灭了单吉这么多人。 “恩。“风鸣点头,依旧很平静。不过他心中却是飞快的转着,这么多日没有单吉他们的消息,也就是说他们应当是找到了什么地方躲藏了起来。只是到底是什么瞬间又消灭了他们十几万人呢?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莫说是伤亡惨重,就是全军覆没也与他无关。 他说的非常清楚,只是在此看着罢了,他只想看看什么才是国家的真谛,现在答案已经越来越近了。 “先生……“ 风鸣回首看着她,没有开口,是在等待欣儿开口。 “您知道机关兽吗?“ 风鸣点头,自然是清楚的。机关兽的起源可以追溯到鲁国的公输般,他在机关制造这一方面天资聪颖,传闻其小时候便制造出一只木鸟,可以在空中飞行! 后来他被楚国请去,制造了攻城用的“云梯”和水战用的“钩强”,在战争中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鲁班,原名公输般(bān),又名公输子,因为是鲁国人,所以又称为鲁班) 一旁欣儿接着开口,道“鲁班先生耗尽心血,在早年时发明了青龙,白虎,朱雀,玄武这四种机关兽,并且把关键,心得都记录了下来,著下《鲁班书》在各个国家广泛流传。“ 风鸣沉思,转身看向欣儿,道“是机关兽消灭了那些黄金兵?“ 欣儿点头,“这仅仅是我的推测罢了,《鲁班书》广为流传,他们有机关兽也并不为奇,若是我的消息没有错,西单拥有的机关兽,不在少数。“ “你的消息?“风鸣很平静,重复了这几个字。 欣儿一愣,低声道“他们都是保护我的人罢了。“ 欣儿说的很平静,风鸣亦是很平静,不过他心中却是很明白,欣儿的武功比他也不会弱多少,能够保护她的人…… 风鸣没有在想太多,欣儿不会伤害他。 “国家的真谛就是底蕴尽出,倾城之殇。“风鸣说出这么一句话,而后便不语了。 欣儿自然是懂得风鸣的意思,这场戏比想象中还要快,看来是要结束了。 注意历史上诸子百家只有,阴阳、儒、墨、名、法、道、纵横、杂、农、小说、兵、医十二家。 040嗜血之战(五) 距离黄金兵大败已经过去了两日,这两日城中百姓的呼声越来越高,都集中在各方城门,想要退出冀州。 不过城门依旧紧闭,而且城门上方一排排士兵手握连弩对准着下方。 “放箭。“ 一名将领模样的人挥手,很冷漠。 “可是单吉大人不是说……不能伤害百姓吗?“ 那人冷笑,“单吉大人说过吗?我倒是记得单吉大人说不能让这些百姓出城。“ 另一人不语,单吉却是说过这话,不过对自己国家百姓动武?这不就是逼迫他们造反吗? 那人像是看出了什么,冷笑道“单吉大人他们已经撤退回来了,洛铭陛下那边的援兵还没有消息,冀州城破已经不可能阻止了。你觉得这些百姓有可能逃离吗?“ 不语……都说天子一怒伏尸百万,现在看来却是如此了,冀州城一百多万百姓,在洛铭陛下眼里根本就算不得什么吧。 “放箭吧……“ …… 某座高楼之上,风鸣他们看着临近城门的百姓被洞穿,倒在血泊之中。 看着他们四处逃散,咒骂声,哭喊声震天,不过却又做不出什么,只得退去。 “城破之后他们都会死,或许会沦为别人口中的食物也说不定。“ 欣儿一愣,沦为别人口中的食物?的却,没有食物来源,这两百万百姓军士总不能饿死不是?原来战争有这么残忍,原来这些百姓还有这般【用处】,在一些时候,他们与牲畜一般无二。 欣儿看着远处,柔声道“风之国一直隐匿世间,不在十二大国度之内,也没有什么资源,想来永远也不会有这么一日吧。“ 风鸣没有任何动作,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对风之国并不了解。 不过有一点……风之国在其他国度里面,也算是一个威胁。 风鸣看向城门处,那里有一名女子格外的显眼,就仿佛不属于人间一般,漫步向城中走去。 欣儿顺着风鸣的眼神看了过去,“那个女孩眼里缺少了神。“ 风鸣点头,他已经看出来了,那女子实在是太过平静了,身旁一名名百姓被刺穿,倒在了她的旁边,她也没有一丝变化。 风鸣突然生出一种好奇,想要知道她的心里经历过什么。 “她在城门出现。是想要出城吗?“ 这一点十分重要,如果是那般把话,就可见那名女子不会武功,或者说武功很平常,因为会武功的人是可以轻易离去的。 没有武功,手中也没有任何兵器……这样一个普通人,为何能够做到这般冷静? …… 当天深夜,整个冀州死一般的寂静。城外,单吉他们回来了。 身后的黄金兵只剩下了不到十五万,损失惨重,不过他们依然有一股傲然的气势,他们是王牌军队,此战并没有输于对手,而是输给了科技。 人力自然是不可能与机关兽相抵抗的…… 城门上,风鸣与欣儿矗立,俯视着单吉。缓缓开口“你们已经输了。“ 下方单吉亦是一直盯着风鸣,而后一跃便到了风鸣身旁。他的脸上多了几处伤口,身上甲胃也有多出破损,可见当时的惨烈。 单吉的实力,风鸣最是清楚,并且他在用兵打仗方面更是少有人匹敌,此战能有十余万黄金兵归来,这已经值得庆幸了。 单吉格外的平静,开口道“是我们输了。“ 欣儿在一旁很平静,她当真是很欣慰。 风鸣摇头,很平静直接道“我已经不属于洛铭陛下。“ 单吉一顿,这倒是超出了他的预料。 “原来风鸣先生来冀州是想去其他国度…“ 风鸣点头,“去燕国。“ 单吉一愣,手中的长剑已经握在了手中,沉声道“那么这位姑娘也是燕国的人了咯。“ 这里他用的一个也字,就是说风鸣在他眼中已经是燕国的人了,燕国攻打西单,燕国人自然也就不能留了。 “她不是。“风鸣转身,手中逆空指向他,并没有出鞘。 单吉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我便除掉你就行了。“ “我本就不属于西单。“ 风鸣冷声,他从来不屑于解释这些的,这一次算是一丝愧疚吧。 单吉没再说什么。手中铜剑已然到了他的近前。 风鸣执剑挡住了这一招,并且强大的内力一震,瞬间就展开了反击。 逆空瞬间就到了他的脖子上。 单吉没有一丝慌张。挑开了逆空,退出数丈远,“剑都没有出鞘,你就打算杀人吗?“ “有剑鞘就杀不了人吗?“风鸣很平静。同时也在没有了杀意。他本来就没打算杀单吉。 风鸣的剑几乎都是不出鞘的,这一点江湖上的人几乎都知道,风鸣的剑一旦出鞘,那就是动了杀意……没有一人能够离开。 “我不是风鸣先生的对手,不过风鸣先生应当清楚自己的处境才是。“ 他这话是在威胁风鸣了,下方现在可是驻扎着十余万黄金兵!天下没有一人敢说能够凭借一己之力对付十余万人,绝不可能。不过他与欣儿要离开的话,这些黄金兵却是没有办法的。 风鸣没有回答他,一旁的欣儿向前走了两步,道“先生与我只想看看你口中的国家真谛而已。“ “那就请两位睁大眼睛看仔细了!“ 单吉甩手,转身离去。 041嗜血之战(六) 天下以当多事之秋。 两日后,冀州城外不到五里。 番邦六十万大军组成一个个方队,云梯,投石车如同城墙一般屹立在冀州的对面。 “单吉大人,冀州已经不保,一旦番邦开始攻城,我们又该怎么办?“ 噗嗤! 单吉冷然,寒光一现那人就直接倒了下去。 “城门未破,谁若是再说这样的话,以扰乱军心定罪。“ “是!“ 每个人都很清楚,城门必然也守护不了多久。更何况还有着这么大的实力差别。 …… 城内,已经随处可见慌乱了。 “先生,以番邦外的那些设备,今日冀州城就会被破。“ 风鸣点头,却是如此,所谓的国之殇他大概也见得差不多了。 “今晚就出城,拿到星繁之后……就回风之国。“ 欣儿一愣,脸上露出了欣喜。风鸣说的是【回风之国】,而不是【去风之国】,也就是说在风鸣心中,风之国已经真正的代替了西单了吧。 走了没有多久,在烽烟之中隐隐的现出一个人影。 是那个女子,原来她还没有死。 可能会有人觉得难道她该死吗?并非如此。这几日风鸣几乎一直在几处城门,然而大部分时间她都会出现在那座城门。 要么她是故意的,要么她就是真的想要逃出去,在死亡面前害怕是每个人的权利。 风鸣他们不由得疑惑,她的眼中没有丝毫害怕,可是为什么还会想要出去呢? 此刻她已然到了风鸣一侧,与他擦身而过。 “姑娘留步。“风鸣停下了脚步,回首唤住了她。 一旁欣儿顿了顿,挤出几分笑容,“原来先生眼中还会有其他人。“ 这话倒有几分酸酸的味道了,她说的很明显,也不准备说太多。 风鸣没有说什么,走到了那名女子身旁。 “城门以破,冀州以当多事之秋。“ 那名女子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风鸣轻声地叹了一口气,“要出城的话,跟在我身边就行了。“ 说罢风鸣便漫步离去,走出了一段距离,那名女子顿了顿,转身远远的跟着风鸣。 …… 番邦军队。一人背负着双手,遥遥的看着冀州城。 后方一名将领模样的人走了上来,“秦开大人果真是奇才,用兵如神,钦佩。“ “谬论了。番邦军队实力强横,比起机关兽也不会差上多少。“ 那人轻笑了两声,漫步走到了秦开身旁。沉声道“君王已经下令,拿下冀州城之后就退守中山。“ “放心吧,燕王陛下定然会记住你们做下的这些。“ 那人不语,表情变得有些冰冷。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中山国与燕国也只是暂时的结合罢了。他们并非是没有反抗的力量! 当然这仅仅一时想法罢了,燕国确实很强,他们是不敌的。 秦开身后那名将领轻轻的舒了一口气。道“我们什么时候攻城,拖久了他们的援兵到了必然是不好的。“ 秦开点头,这一点他自然很清楚,不过单单是攻破冀州而已,他还是能够做到的。 “今晚……攻城。“ 他身后那人脸上亦是露出了笑容,冀州的位置独特,只要拿下了冀州,就等于手中握住了西单的命脉! 而且燕王已经说了,攻破冀州之后,就由他们镇守此地,六十万军队。足够了。 与此同时,后方又走来了一人,是一名女子。 她嬉笑道“我已经闻到了鲜血的味道……如果可以的话,当真是希望能够屠城呢。“ 前方秦开很平静,“按照燕王陛下的命令,屠城是今晚做的第一件事。这样的机会,可不是随时能够遇到的。“ 他这话也就是在回答那人了,屠城。 一般来说战争中即便攻破了城池也不会造成大规模屠杀的,更不要说屠城了。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够得到百姓的信任。 燕王陛下下的这个命令,确实让人费解。 “是这样的话真是不错呢。“那名女子走到了秦开身边,“听闻秦开将军自幼博览群书,不知道对[群雄逐鹿]有着怎样的看法呢?“ 锵! 他一挥手中的长剑,冷声“只要有足够的实力,一切都算不得什么。“ …… 某处客栈。 “今天的夜似乎来的很慢啊。“一名男子轻声开口,从中透露出无限的伤感。 正是最初告诉风鸣番邦已经出兵六十万那人。后来他多次出现在风鸣面前,不过却是没有靠近。大概是觉得对欣儿太过意不去吧。 不过这一次却是风鸣主动邀他前来,当然也是欣儿的主意。 这是欣儿的原话,[番邦出兵仅仅一天,他就已经知晓了。此人定然不简单,而且……我的手下都没有收到消息。] “死亡来临前,一向都是如此。一旦它真正的到来,那么你便会觉得为什么过的这么慢。“ 众人都微微点了点头,其一,这话确实是大道理,其二,说出这话的人是今早遇到的那名女子,她一直很沉默,现在却是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风鸣端起茶杯,喝了下去。看着那人道“番邦出兵,兄台是怎么知道的。“ “燕王借兵三十万给中山国。我恰巧听到罢了。“ 风鸣点头,这个人当真是不简单,燕王下令他都能听到?这是恰巧?自然不可能。 「当前人员:风鸣,欣儿,男子,女子」 042噬血之战(终) 轰隆轰隆! 整座城池传来了颤抖,爆炸声快速传开。 “先生…他们攻城了,这场游戏已经结束了。“欣儿起身,向后退了几步。 “最后的游戏才开始罢了,不过确实不能在这儿里面观看。“风鸣起身,拉着那名女子,一跃直接消失。 欣儿迈出一步,直接消失,留下一串虚影。 冀州最高处,风鸣他们呆呆地看着,投石车的威力确实大的过分,三米厚的城墙上也出现了一个个坑洞,城门处数十人在那儿拼命的支撑着,看这情形,番邦攻破城门也只是一盏茶的功夫。 投石车的巨石一次次砸向城门,城……破了。 “屠城!“ 秦开说的声音并不大,不过全城的百姓似乎都听到了一番,四处躲藏。 不过他们却是没能前进多少。冀州城并非没有抵抗之力! 十余万黄金兵没有人敢小觑。 单吉大步走到前方,无比的平静。“秦开……燕国若是与我西单交手,我可以告诉你,你们会付出很惨重的代价,今日失去冀州,明日你们便会失去蓟! 蓟是燕国的首都。 “你说这话可是会让你付出生命的代价哦。“后方那名女子走了上来。她的来历亦是不平凡。 与此同时,番邦军队中出现了一只只狼形巨兽,高达数丈,它的利爪全部是一柄柄利刃,浑身全然由青铜铸成,每走一步地面都微微的颤抖。 “杀。“秦开很平静,那些机关兽全部冲了上去,黄金兵节节败退。 实力差别实在是太大,根本就没有意义。完全是屠杀。 “能够以最小的伤亡拿下冀州城。燕王陛下一定会很高兴的。“ “单吉大人,听说你在西单亦是数一数二的将军呢,我想……你的血应该不错吧。“ 说罢她直接对着单吉出手! 锵! 单吉挥动手中得铜剑,内力一震把那名女子给挑开。 “燕国的人都是这般吗?一名下贱的女子也敢与我交手。“ 单吉冷笑,看向秦开,道“莫不是秦开大人的威名都是虚假的吗?“ 秦开很漠然。像是嘲笑一般,说道“单吉大人的威名太大,我却是不敢与你一战呢,所以就由我手下这个下贱的人出手吧。“ 单吉皱眉,秦开的威名着实太大,他也没有把握除掉秦开,只是想乘着这最后的机会一搏罢了,谁知道秦开竟然这般谨慎,根本不与之交手。 单吉没有再说什么,一边那名女子一步步走向他,再次准备出手。 她捂嘴轻笑,“单吉大人的威名我亦是听说过呢,只是方才您说的话有一点不对,我并非是燕国的人。“ 单吉一愣,不是燕国的人?那么还会是谁呢?中山国吗? 不过现在也没有时间却思考这些,他以内力震剑,与之交手起来。 “锵!“ 面对单吉的长剑,她冷笑直接弹指震断了铜剑。 单吉一惊,向后一跃退了数丈。这般轻易的就弄断了铜剑,这个人到底是谁? 某处高楼之上。 欣儿看着风鸣,道“江湖上何时有这么一个人物了?看她的实力,或许能够与风冉相比较。“ 风鸣点了点头。 “以手为刃,可见其内力多么恐怖,而以我所知晓的话,聚气成刃是阴阳家的手段。“ “阴阳家?“欣儿一愣,阴阳家的话她还当真是比较了解,不过阴阳家一向不干涉国家之间的事,为何会帮助燕国呢? “阴阳家一向主张天道之说,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便是阴阳。“ 欣儿沉思了片刻,知晓了风鸣的意思“先生的意思莫不是阴阳家出现在燕国,那便是是天要亡西单?“ 风鸣摇头,他并不相信天命什么的。 “走吧。“风鸣开口,这场战争已经没有意义了。下方十余万对战六十万,还有那么多机关兽,死伤不计其数。 欣儿回首看了一眼单吉,他明显不敌,一代名将看来是要落幕在此了…… 两个时辰后,风鸣他们出现在十余里外,很是平静。 隐隐还可以听到冀州方向传来的炮火声,哭喊声。或许风鸣他们此时的平静也算是为冀州的一丝怜悯吧。 走了没有多久,风鸣驻足。“就在这儿休息。“ 欣儿的额头上早就流下了许多香汗,想来风鸣也是注意到了这一点吧。 欣儿回首晃眼看见那名女子,她的身上竟然连一滴汗水也没有。 欣儿漫步走到她的面前,顿了顿道“你……叫什么名字?“ 她也没有作什么称呼,并非是吃醋,而是……不知道做什么称谓。 叫姐姐?可是她看起来比起自己也是差不多的。叫妹妹?…… “我…不知道。“那人断断续续道,这也是说的第二句话。 欣儿不语,这个答案也算是在她的预料之中了。 一旁风鸣起身,向一处走去。 “先生你去哪儿?“欣儿急忙起身跟了上去。 “夜很冷,我去拾些柴火。“ 欣儿没有再说什么,漫步跟了上去,不过风鸣却是拦住了她。“你们在这儿。“ …… 次日,第一缕阳光唤醒了欣儿 那名女子一直站在一旁,看来是早已经醒了。风鸣亦是如此。 欣儿环顾四周,一边的火堆还燃着,时辰应该还不算太晚才是,莫不是自己贪睡了? 欣儿嘟嘴,为何还感觉自己倒成了拖累了? 她走到火堆旁边,小心翼翼的熄灭了转身看着风鸣道“先生对不起,我们出发吧。“ 风鸣自然是知道欣儿这话的意思,他迈开步伐,同时开口“时辰还早,昨晚只是恰巧失眠罢了。“ 043梦之星繁(一) 冀州到燕国的距离很远,以风鸣他们步行的速度,至少需要三个月的行程,不过他们也不是多么着急。 就像欣儿说的,星繁本来就是属于风之国的,谁也拿不走,除了风之国没有人能够解开其中的奥秘。 风鸣那里,他们穿行在山谷之前,走了已经有数日。 风鸣大步走着,突然到“已经过去了这么多日,不知道冀州如何了。“ 一旁欣儿加快了步伐,到了风鸣旁边,道“先生对不起,我本以为西单的情况已经不重要了,所以就没有留人在那边,我会尽快让他们过去的。“ 风鸣点头,欣儿口中的他们应该就是暗中那些人了吧。有一点他必须承认,这些人的实力都很强。 因为这么久了,他从来没有察觉到周边有人跟随,当然近日要除外。 这几日,暗中一直有人跟随着他,不过他早已经习以为常了,算不得什么。 “先生,暗中的人什么时候除掉。“ “他们不是找我们的。“风鸣很平静,这一点他亦是猜测罢了,因为这些人跟在他们身边已经三日了,要杀他的人可不会这么笨。 也就是说有人跟在了他身后,是为了躲避那些人的追杀。 那些人显然是知道风鸣的,所以他们一直不敢动手,怕惊扰了风鸣。但是他们也没有离去,就说明跟在他身后的那个人很重要。 欣儿不语,沉思了一会儿,便想到了这些。 原来如此! 不管是谁,能够想到这么一个主意,当真是聪明的行为。跟在先生身后虽然冒险,不过却是能够有效的躲避身后的危险。 又走了许久,周围的环境也在慢慢的发生变化,原本的树林已经逐渐消失,身后那些人恐怕是要出手了吧。 果然,几乎是片刻后树林出瞬间跃出十余人包围住了两个人,眼中杀气尽显,让人呼吸都不能自主。 “是他?“这个人他们已经见了许多次了,正是冀州城内的那名男子,他的身边还有还有一位老者,死死地拉着那人。 “他受伤了。“欣儿停下了脚步,风鸣也驻足。 风鸣回首,瞟了一眼那名老者,道“他不会有事,况且他或许是燕国皇室的人,我们太靠近他或许不好。“ 欣儿点头,她自然是知道这一点,那个人能够出入皇宫之中,肯定不一般。片刻后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看着风鸣,道“先生,我并非是在意这个人。“ 风鸣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转身大步离去。 走出去还没有多远,后方就传来了金属碰撞的声音。 而后那名老者轻轻的咳嗽了两声。“咳咳~“ 一股强大的内力向四周扩散开口,风鸣瞬间出现在那名女子身旁,挡住了这股内力。 欣儿有足够的实力抵挡,不过却是没有,她被远远的震飞,吐出大口鲜血。 风鸣大步走到欣儿旁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显得无奈道“下一次若是有这样的情况,你保护她。“ 欣儿脸色微微泛白,点了点头。 她现在却是有几分愧疚,先生自然是知道她的心思。 风鸣让她保护那名女子,就避免了自己在吃醋。她也有足够的实力保护她。 “你受伤了,不方便行动,就在这儿休息一些时间吧。“风鸣转身,依着草地坐了下来。 …… 一边,那名老人轻轻的咳嗽了两声,周围十余名高手全部倒了下去。 一旁那名男子向风鸣的方向走了过来,微微鞠躬道“风鸣先生,原来您也要去燕国,或许我们可以同行呢。“ 风鸣很平静,慢慢起身而后逆空直接放到他的脖子上,冷冷道“你的消息似乎很灵通。“ 风鸣可没有对他说过,自己要去燕国。 那名男子十分恭敬,“风鸣先生,这条路是通往燕国最快的捷径,而且也只能通向燕国,风鸣先生出现在冀州城内的时候,我便已经猜测到了。“ 风鸣收起了逆空,倚剑盘坐在那儿,闭目道“你去燕国是要做什么?“ 风鸣问得很直接,他几乎从来不会过问这些事情的,不过这一次却是需要知道一些事情。 那人也是聪慧,走到了风鸣旁边,道“我本是燕国人,回答燕国也算不得什么。“ 风鸣没有开口,那人顿了顿接着道。 “燕云陛下并非只对西单出兵,周边的小国度都已经被他吞噬了,实力已经到了一个恐怖的地步。“ “燕云陛下点兵百万,准备出击魏国。“ 魏国!风鸣难免诧异,慢慢站了起来,魏国拥有八十万军队,比起西单的实力还要强大。 恐怕没有谁能够想到燕云会同时攻打魏国与西单这两个强盛的国度吧。 一边欣儿也站了起来,不得不说其体质相当惊人,脸色已经恢复了过来。 “先生,如果当真是这样的话燕国已然出兵一百三十万,可是……他们国度岂不是就变得虚弱了?就不怕其他国度趁机攻城吗?“ 风鸣摇头,“燕国吞噬了周边这么多小国度,他的兵力有多少谁也不能确认。“ 风鸣虽然是这么说,不过他却是看向那个人,他定然是知道一些的。 “两百万!“那人舒了一口气,轻声道出。 风鸣都是一愣,两百万?这个实力已经超过了大陆上每一个国度,秦国与楚国都是远远不敌的。 欣儿亦是皱眉,这个兵力或许连风之国都是不敌的。 欣儿柔声开口,“燕国这样大肆攻击其他国度,其他国度不可能不出手。“ 的却是如此,一旦你的兵力到达了一个地步,其他国度感觉到了威胁的话,是会联和的。显然燕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 风鸣点头,看向那人道“燕国调兵百万攻击魏国……你是怎么知道的。“ “风鸣先生动了杀意,你要杀我吗?“ 风鸣点头,眼前这个人或许很神秘,不过有一点,他已经惹了自己的厌恶了。 不管他是谁,在风鸣眼中也算不得什么的。这般做作,就是找死了。 044梦之星繁(二) 事实上风鸣问他的这些问题,都只是想知道他的身份罢了。作为一名剑客,他必须清楚身边每一个人的身份,要么还不如杀了他。 那个男子顿了顿,对着风鸣深深行了一礼,道“风鸣先生真要知道我的身份的话,那便是墨俠,我名沑臣。“ “墨俠?“风鸣开口,脑海中浮现出诸多画面。 墨家的弟子便称为墨俠,其首领唤为矩子,该门派主张兼爱非攻,属于江湖上极为重要的势力,不过他们理应是燕国的人才是,那他为何会出现在西单,而且还努力告诉众人燕云陛下出兵之事? 沑臣或许是看出来了风鸣的疑惑,起身恭敬道“墨家讲究兼爱非攻,以寻常百姓为本。燕云陛下的作为违背了我们的本意,矩子下令让我来尽量通报,谁知……“ 风鸣知道他想说什么,谁知冀州城的百姓军士没有一个人相信,待到单吉察觉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风鸣点了点头,其实墨家让他来也算不得什么,因为墨家本来就不属于燕国,而是鲁国……可惜…… “走吧。“ ……冀州城。 九丈高的城墙上布满了坑坑洼洼,有的区域已然彻底倒塌,布满了血液。 城内随处可见尸体,脚下的青石板都已经成了血红色,在太阳的暴晒下,整座城都满是血腥味。 比较偏远的地方还燃着熊熊烈火,那些是百姓的尸体,这是处理尸体最快的方法。 那些官兵一车车的抬着尸体,焚烧。不过他们脸上却是挂满了笑容,像是在做一件极为平常的事一般。 事实上攻破一座城池这样的事,确实应该高兴,不是吗? 冀州边关某座高山。 寻老夫子一行人远远的眺望着冀州。 小罗一脸正色,轻叹道“秦开啊秦开……真是一代伟人,轻而易举歼灭三十万黄金兵全,自己损失却不过三万,此人不能留啊。“ 冀州城破。那三十万黄金兵并非全部战死,有数万人放下了兵器,秦开下令,把他们全部屠杀…… 寻老夫子一声长叹,“他们竟然屠城!“ “已经过去了这么多日,那些骑兵还没有到吗?“火烈咬牙,眼眸里杀机毕露,可惜也做不得什么。 朽茗开口,“骑兵的速度早该到了,不过就算他们到了又能怎么样?二十万骑兵对战六十万精兵,丝毫没有胜算。“ 众人皆点头,洛铭陛下自然知道这一点,冀州被破,整个西单都已经岌岌可危,洛铭陛下不可能拱手让出冀州,看来这仅仅是战争的开始罢了。 冀州,洛铭陛下……这些话若是让风鸣他们听到的话定然会大吃一惊。寻老夫子他们竟然是洛铭陛下的势力! 洛铭陛下表面上让风鸣去杀了风雨剑宗宗主,又派了他们去夺得星繁,这倒是一番好主意。风冉一死,风雨剑宗大乱,他们要想夺得星繁就容易的多了。 可是洛铭陛下应该也没有想到,手下刘仁出兵也想要夺得星繁,倒是让风鸣起了误会。 …… 夜晚再次降临,风鸣那边。 “就在这儿休息。“ 众人依着树坐下,没多久篝火也生了起来。 一旁沑臣拾起一根树枝,平静道“夜晚生火会暴露自己的目标,平白无故生出许多麻烦。“ 这话说的是事实,不过风鸣岂会不知道? 风鸣闭目,微微说道“我的衣服湿了。“ 众人不语,这就算是给他们的回答了,不过一旁欣儿却是知道风鸣的意思。 我的衣服湿了……先生是怕她冷吗?自己在先生心中,或许有一些地位了吧。 寂静~ 这般过去了数个时辰,众人都已经睡去,风鸣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欣儿像是感应到了一般,也睁开了眼睛。 “怎么了先生。“ 风鸣起身,看向远处,道“有人来了。“ 欣儿一愣,有人来了?她竟然一点都没有感觉到,当真是呆在风鸣先生旁边自己的实力都变弱了。 风鸣施展内力,直接消失,欣儿亦是快速跟了上去。 树林深处。 风鸣矗立在一边,他的对面……竟然是一大群军队,无形中风鸣已经被包围在其中! “是你。“风鸣沉声,为首的那个人他已经见过了两次。正是那日与单吉交手的那名女子。 后方欣儿也已经到了,亦是露出丝丝诧异。 “怎么,风鸣大人见过我吗?“那名女子轻笑,退后了几步。 “你来是想要杀我?“风鸣开口,他在她的眼里并没有看见杀气,否则他早已经出手了。 “风鸣大人开玩笑了,我怎么敢跟风鸣大人动手呢,到这来这只是随意走走罢了。“ 风鸣不语,随意走走?用得着带着一千多名守卫吗?说实在的,一些势力也不过这样的阵势了。 “你故意引我们到这来,不仅仅是随意走走吧。“欣儿朗声,她倒不是多么担心,有先生在身旁什么都不怕。 “哟,我还没注意到呢。风鸣大人身边什么时候有这么一个女子了。“ 欣儿不语,她这话无疑于取笑了,不过这句话她倒是听到了许多次了,蛇女…幽冥雪…小罗…… 欣儿茫然,难道跟在风鸣先生旁边也算是什么错事吗?现在想起,那时在踏雪,幽冥雪亦是说过好生羡慕此类的话。 “好了好了……“那人见欣儿与风鸣都不再说话,她一步到了欣儿近前,道“我来确实是有些事麻烦风鸣大人。“ “说。“风鸣开口,很平静。 “沑臣,我要带走他交给燕云陛下。“ 风鸣点头,“这不关我事。“ “当然。这自然不关风鸣大人什么事,只是我希望您到时候不要出手就行了。“那名女子漫步走向风鸣,她像是知道一切。 “请放心……“风鸣转身带着欣儿一步步离去。 045梦之星繁(三) 欣儿跟在风鸣身后,没有说什么。风鸣突然停下了脚步,道“比起在悯生客栈,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像我了。“ 这个问题,当真只有非常了解他的人才能回答吧。 欣儿摇头,她知道风鸣为什么会这般问。 欣儿加快了脚步,走到风鸣旁边道“在悯生客栈的时候,我在第一眼便发现了先生,我本想出手解决他们,但是却没有。“ 风鸣点头,他大概是懂了欣儿要说什么。 欣儿脸上露出笑容,道“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先生,不过却选择相信先生,以为我相信先生会出手。“ 风鸣没有开口,再次向前走去,不过此次却是很慢,似乎还在等欣儿开口。 欣儿确实是聪惠,比起她来说或许也不相上下了,只是她们性格多是不同的。 欣儿跟了上去,低声道“跟在先生旁边,总会有人投来羡慕的眼光,不过我知道其中更多的是异样。“ 风鸣回头看了看欣儿,没有说什么,准确的说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边,欣儿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其实我真的很羡慕先生呢,可以真真正正的做自己,无拘无束。“ 欣儿这话也是回答了风鸣之前的问题了,在她眼中,风鸣一直是做的自己想做的事,救人亦或是杀人,都没有什么的,她都支持。 风鸣直接驻足,欣儿叹息了……跟在他身边已经有这么长的时间,可是她脸上一直挂着微笑,现在的叹息倒是让风鸣不得不重视。 “无拘无束……“风鸣没有再说什么,欣儿想来还有什么没有告诉他吧,不过每个人都会有一些不愿意说出来的秘密,他不会让欣儿为难。 “先生,走吧。“欣儿柔声开口,拉起了风鸣向篝火处走去,他们离去的已经有一些时间了,还是要尽快回去的好。 “恩。“风鸣微微点头,大步跟了上去。 一个时辰后。风鸣他们才是回到了篝火处。 沑臣与那名女子都醒了,远远的看着风鸣他们。 到了篝火旁边,沑臣还没有说什么,风鸣抢先开口“天快亮了,若是大家都醒了的话,就走吧。“ 事实上夜晚到来不过三个时辰,距离天亮还有些时辰,他这般说仅仅是告诉沑臣,不要问太多。 “他要杀我。“那名女子指向沑臣,突然开口。 这话一出所有的人都是一愣,唯独沑臣算是平静。 “要杀你?“欣儿疑惑,环顾了四周一圈,没有杀气,周围的环境也没有任何变化。而且以沑臣的实力,他要杀她的话,她早就应该变成了一具尸体才是。 风鸣沉默着,拉着欣儿坐到篝火旁。 “坐。“风鸣回首看向那名女子。 那名女子在风鸣的另一侧坐下,火光映照在她的脸上,显得异常秀美。 “姑娘可是误会我了,我何以要杀姑娘?“沑臣看着风鸣脸上露出几分笑容。 风鸣全然看在眼里,沑臣这话是对那名女子说的,不过更多的恐怕是对他说的吧。 那名女子不再多说什么。 一直盘坐在沑臣身旁的老人慢慢起身,看着风鸣道“沑臣没有杀她。“ 风鸣点头,“我没有说他要杀她。“ 说罢风鸣转身看着那名女子,道“我教你武功,用于自保或许足以。“ “我不喜剑……“ …… …… 与此同时,篝火旁已然多了一人,是之前树林中的那名女子,她杀了单吉。 “沑臣,燕云陛下有请。“ 她这话一出,周边瞬间出现了十余名剑客,皆蒙面。 欣儿很平静,看着风鸣,凑在他的耳边小声道“黑衣人不是那名女子的人,暗中还有人。“ 风鸣点头,如果是那名女子的人,岂会蒙面?不是她行事的风格。 “真是热闹呢。“那名女子回首看向那些蒙面人,冷笑。 与此同时四周突兀的出现了大量的士兵,将一行人都给包围在其中。 她漫步走到风鸣旁边,同时开口道“除了风鸣大人几人,其他的杀。“ 一边欣儿皱眉,这个女子绝对是故意这般说的,他直接说杀掉沑臣就行了,【除了风鸣大人】这话听起来倒像是陷害他们了。 欣儿看向风鸣,先生并没有什么什么表情,而是走到了一边冷然看着。 “风鸣先生,您可知她是什么人?“一边沑臣在重重包围之中依旧很平静。 风鸣不语,沑臣接着道“语凝……阴阳家的人……“ 风鸣看了过去,原来她叫语凝,至于所谓的阴阳家,与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走。“风鸣开口,带着欣儿与那名女子继续行路。 “风鸣先生要离去了吗?“后方语凝轻笑,唤住了他。 风鸣漠然,右手握在逆空之上,杀意强势散开,“你…有什么事吗?!“ 一旁欣儿看着语凝,有些不快。之前语凝一直称呼的风鸣为风鸣大人,现在又称呼为风鸣先生,这不明摆着抢人吗? “燕云陛下耳闻风鸣先生的本领,对您颇为重视,若是肯驻足燕国……星繁便可以归还给这位欣儿姑娘。“ 风鸣皱眉,语凝知晓欣儿?也就是说欣儿的身份她理应也知晓。那么欣儿在燕国或许会很危险。 “燕国怕是不能去了。“风鸣看向欣儿,很平静。 “风鸣先生这话就算是给我的答复了吗?“语凝轻笑,走到了风鸣身后。 风鸣没有回答他,而是看向欣儿在等她回答。 “星繁与先生相比,就算不得什么。燕国……不去也罢!“ 046梦之星繁(四) “杀了她们。“语凝回首吩咐那些人。而后走到了风鸣旁边。 “风鸣先生对欣儿姑娘当真是很好呢~先生是在担心欣儿姑娘受到伤害?我可以保证,她不会有任何事。“ 风鸣直接无视,右手也松开了逆空,与欣儿她们向远处走去。 “好了好了。“语凝轻笑,拦住了风鸣。 “风鸣大人不愿意留在燕国也没有什么,星繁依旧可以还与欣儿姑娘,反正我们拿着它也没有什么用。“ 风鸣沉默了片刻,向着燕国的方向走去,道“那便多谢了。“ 风鸣他们渐渐远去,语凝的神情全然一变看着沑臣。 冷冷开口“你到底是谁?“ 沑臣显得很悠然,他轻轻的拭去手中佩剑的血液,道“我就知道燕云陛下怎么可能为了我这么一个普通人出兵呢,看来是语凝你想杀我才是吧。“ 语凝轻笑,普通人?你恐怕不算是普通人吧! “我只是普通的墨俠罢了,此行矩子有命令,便不在此久留了。“ 说着沑臣内力一震,实力竟然提升了数了层次,一时间让人无法靠近,生生让了一条路出来。 “有趣!“语凝冷笑,普通的墨俠这话到了她的耳朵里就是一个笑话,抬手便是一招内力化形,墨家矩子早就消失多年,哪来的命令? 内力在虚空中化作一柄巨刃,向着他劈去,地面都渐渐的裂开。 “小友莫要出手。“一直跟随在沑臣身后的那老人开口了,对着那柄巨刃点出一指,直接将它击碎! 这名老人可能强大的有些不像话了,他内力微微散发,抓住沑臣一眨眼直接消失。 “好快!“语凝一愣,竟然连她也只是看到了一道虚影,实力很恐怖。 不过她也不由得疑惑,江湖上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个角色了?阴阳家竟然毫不知情,看这个局势此人必须除掉。 “去追。“语凝很平静,看着沑臣他们离去,她很有自知之明,以自己的功力是追不上这个速度。 不过有一点,实力在强也不是铁骑的对手,“看来我也要回燕国了。“ 风鸣一边。 已经走了许久,一路上几人都没有说话,倒显得有些寂静了。 不过每个人心中多多少少都有一些疑惑。 风鸣开口打破寂静。 “语凝说把星繁还给我们……你怎么想。“ 欣儿一直在沉思这个问题,她有些犹豫顿了顿道“星繁她定然会交到先生手上,可是这已经很明显了,她想利用我们罢了。“ 风鸣点头,确实是这么一个道理,阴阳家底蕴深厚,她们定然知道只有风之国的人才有可能解开星繁之中的天机。所以把星繁交到欣儿手中就属于正常的事了。 只是她们这一次做的太过明显了,不像是要隐瞒他们。 风鸣缓缓开口“以燕云的兵力,只要再得到天机,势力自然还要扩大一倍甚至是几倍!“ “先生的意思是星繁我们不能要?“ 欣儿在这里用的是要,事实上那本来就是属于她的东西,拿回自己的东西算不得什么。 风鸣沉默,许久之后才开口道“星繁必须拿回来,并且之中的天机我们也要拿到。“ 欣儿一愣,先生说的这话她有些没弄明白。 “先生,请恕我愚笨。我不是太明白您的意思。“ “国家之间没有永远的和平,风之国亦是如此。我想欣儿你不期望有城破的那一天。既然如此,为何不主动出击,攻破其他国度呢。“ 欣儿点头,有些茫然,这还是风鸣先生吗?他竟然说主动出击攻破其他国度? 欣儿舒了口气,道“风之国隐匿千年,为的就是避免战争。……倘若有其他国度打我们主意,势必会付出代价,所以先生请放心。“ 风鸣点头,知晓了欣儿的回答就已经够了。 事实上他也很清楚,风之国之所以坐落在遥远的北方边境,就是为了躲避战争吧。 风鸣平静开口,“风之国派你来取星繁,就是为了其中的天机,就说明你的父王已经有了出兵的打算。“ 欣儿不语,她自然是知道这些,不过战争当真是她最不希望看到的,所以她时常才说,星繁并不重要,不过是锋利一些的兵器罢了。 “先生……在幽州城你曾经对我说过【当真有什么事,洛铭陛下岂会不知】那时候我就知道先生您不想进入国家之间的战争,为何现在却是如此?“ 这是欣儿这几日来心中的疑惑,她相信先生,不过是得在了解他的情况下才能,否则自身便已经处在了危险之中。 风鸣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他并非想挑起战争,甚至他可以说是厌恶战争。可是冀州城门上单吉所说的【这不是国之殇,仅仅是民之殇】让他深思。 两百万百姓都得不到洛铭陛下的重视,甚至连单吉都不在意这些人,可见战争的残酷。 他可以冷漠的看着冀州城内的百姓被屠杀,可是他却不能看着风之国也如此,要想永远的躲避战争是不可能的,要想长存只有主动出击。 毕竟自己是风姓,不是吗? 见风鸣久久没有回答,欣儿终究是心软了,“先生若是不想回答也没有什么的。“ “幽州城内你说,民之殇到了一定的程度就会变为国之殇,我希望永远不要有这么一天。“ 欣儿回首看着风鸣,低声道“若是有,又该如何?“ 没错,若是有又该如何…… 047梦之星繁(五) 风鸣他们都没有在说什么。 欣儿一路沉思,战争当真是可怕,因为一些分歧,自己与风鸣先生之间的关系也有些疏远了。 欣儿紧紧的跟在风鸣身后,呆呆地走着。没有多久她直接撞到了风鸣的后背。 “先生怎么停下了。“欣儿轻声问道。 这是风鸣不知道的,欣儿修炼的武功极为独特,自身的神识远远的超过其他人,风鸣亦是不如她,可是只要她的心神一乱,实力便会下降,就像如今。 “有杀气。“风鸣冷言,猛然看向一处。 欣儿还没有回过神,待到她发现的时候几股剑气向着她们袭来。 剑气自然远比风鸣他们的身形要快,风鸣皱眉,看向一旁的那名女子,她不会武功。 “保护好自己。“风鸣对着欣儿低沉开口,而后一跃到了那名女子近前,震剑挑开了那一道剑气。 “恩?“欣儿半晌才回过神,两道剑气已然到了她的近前。 欣儿急忙出手,拔出千寻。 轰隆! 剑气终究是要快上许多,两股剑气全部刺进了她的体内。 她一声轻喝,被远远的震飞了出去。这一次她是真的受伤了。心神一乱,体内护体的内力毫无威力。 欣儿右手死死的捂住胸口,生生的将喉咙中的鲜血给咽了下去。 她缓缓的站了起来,嘴角依旧溢出一丝血液。 欣儿任凭鲜血流下,慢慢的走到了风鸣旁边,道“先生没事吧。“ 风鸣不语,收起逆空。轻轻的拭去了她嘴角的血液,轻声道“不管出手的人是谁,他今天都会死在这儿。“ 欣儿点头,很平静,若是平时风鸣这般说她定然会很感动,可是这一次她却是不会。 因为他本来站在她的前方,为何还要去保护其他女子。 她没有说什么,甚至也没有表现出来不快,因为她知道自己并没有什么权利决定风鸣先生做的事,就这般默默守护,挺好。 远处一股股杀意接着袭来,空中一片箭雨向风鸣袭来! “杀气……先生小心了。“欣儿咳血,千寻一震四周凭空生出一道防护。 风鸣摇头,轻轻的把欣儿拉到了身后。平静道“你的任务就是保护她(那名女子)。“ 欣儿不语,风鸣先生之前便对她说过这么一句话了,让她保护她,她一直牢牢记着。 之前那几股剑气袭来的时候,她第一时间便是想去保护那名女子,可惜先生却似乎忘记了他之前说过的话。 …… 一边欣儿显得十分悠然了,抽出千寻一步步走到那名女子前方,先生说要保护她,自己便不能让她受一点伤害。 “梦断千古。“ 风鸣转身震剑,内力伴随着剑气整个散开,形成了一股气场。 那些箭隔着风鸣他们还有数丈的距离便再难前进一分了。 风鸣缓缓抽出逆空,空中那些箭整个开始颤抖,而后全部向相反的方向射去,每一根里面都蕴含着他的剑气。非一流高手不可匹敌。 箭雨过后,风鸣缓缓的收起了逆空,平静道“出来吧。“ 伴随着他这一句话,一股杀气朝着一个方向强势而去。 杀意化形,这当真只有绝世高手才能做到吧。 “哼!“远处一道身形一跃而起,避开了杀气。 他嘴角轻笑,慢慢落在风鸣的前方。 风鸣没有说什么,逆空带着剑鞘随意一挥,又是数道杀气向他袭去。 那人向后一跃,速度快到了极致,冷声道“风鸣大人真是急躁,就不好奇我是谁吗?“ 风鸣停下了脚步,慢慢抽出逆空,同时开口“我不需要知道一个死人的名字。“ 风鸣几乎是不会说出这样的话,这个人是当真惹怒了他了。 那人很平静,完全无视了风鸣的那句话,他舔了舔嘴唇,沉声开口“洛铭陛下似乎很在意你,我当真是不知道,你到底有什么不同。即便是背叛了西单,洛铭陛下也能原谅你!“ 风鸣皱眉,洛铭陛下?这个人应该也是为洛铭陛下做事的,他好奇的是自己这三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一个人。 洛铭陛下身边的人,那么便不能小觑了。 “就凭我能够杀了你。“风鸣冷冷开口,逆空带着剑鞘向他横扫而去。 对面那人直接扔掉了手中的铜剑,向上一跃躲闪过了风鸣这一剑。 “你就这样的实力吗?天下第一剑客的也不过如此。“ 风鸣没有理会他,退到了欣儿她们旁边,同时开口“下一剑刺中的将会是你的心脏。“ 什么! 那人一瞪,慢慢的看向自己的左肩。竟然被刺穿了?什么时候的事? 片刻后他便明白了原尾,对着风鸣轻笑“风鸣大人实力确实比我强大了不少,一道剑气就有如此威能,我着实钦佩……“ 风鸣不语,手中逆空迸发出一股独特的寒意。再次向他刺去,就像风鸣自己说的,这一剑刺中的将会是他的心脏。 后方欣儿向前走了两步,那个人有问题!先生可别出了什么事才好。 风鸣先生的这一击世间没有几个人能够接下,不过对面那个男子根本没有一丝惊慌,肩膀被刺穿还能这么平静,定然有些手段。 欣儿抬手,自身内力微微散发自行疗伤。天下第一圣药,可不只是说说而已。 …… 048梦之星繁(六) 风鸣一跃而起,手中逆空向着那人扫去,下一刻那一片区域整个炸开! 轰隆! 内力沿着四周蔓延,激起阵阵尘土。 风鸣皱眉,这一击是他的全力,不过却是没有刺中那人。 “好快的速度。“风鸣一跃而起,踩在一棵柳絮上,注视着四周。 那人竟然就这么直接消失了,速度之快当真是堪称绝世了。 风鸣这才恍然,难怪这个人肩膀被刺穿了还能如此平静,因为他知道自己根本就攻击不到他。 “后面!“风鸣猛然回首,察觉到了那人的气息。 他内力一震,瞬间抽出逆空,实力再次上升数个层次。 最起初风鸣逆空一直都没有出鞘,是因为他想让欣儿亲自杀了那人,不过现在看来是没有机会了,他比自己想象中还要麻烦一些。 嘀嗒…… 一滴血液落下,是风鸣的血液。 下方欣儿面色微变,那人在先生没有察觉的情况下竟然绕到了他的背后,而且还刺穿了先生的肩膀。 着实恐怖,他能够刺穿先生的肩膀,也就是说他也能取走先生的性命! 欣儿迈步,一跃而起。把风鸣搀扶到了下方。 道“他很强,此次可能会很危险。“ 风鸣摇头,向前走了两步,对着欣儿道“速度并不能决定一切。“ 他向前走了几步,深深地舒了一口气,而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欣儿都是一愣,闭上了眼睛或许能够对付当世一流高手,可是眼前这个人的速度已经堪称恐怖,要想对付他可能没那般容易。 不过她也没有做出什么,风鸣先生一向都是一人,自己若是出手倒是会扰了先生。 那人看着风鸣,心中也有疑惑。不过他怎么想风鸣也不应该再有什么手段。自己的速度比风鸣快许多,风鸣根本无从出手,他完全是立于不败之地。 他微微舒了一口气,一步步走近风鸣,冷哼道“风鸣……正如你刚才说的,这一剑刺中的将会是你的头颅!“ 说罢他直接凭空消失,连风声都没有发出。 “先生可要小心。“欣儿在一旁呢喃,亦是闭目,不过四周发生了什么事却是一清二楚。这是直觉,亦是所修炼之术的能力。 远处,那人消失的那一刻风鸣也迈出一步,竟然跟随了上去。 一边欣儿这才恍然,风鸣先生的速度虽然没有那人快,可是他只要知道那人的位置,而后防备着,等待时机反击就行了。 可是她却是不明白,先生是怎么确定那人的位置的? 欣儿还在思考,远处风鸣的逆空整个脱手,向她这一方向刺了过来。 欣儿一愣,逆空带着先生的杀意,让她额头不停的冒汗,想退后都无法做到,只得把眼睛紧紧的闭上。 锵! 片刻后,兵器碰撞的声音传来,欣儿这才睁开了眼睛,她闻到了鲜血的味道。 她缓缓转身,不知道风鸣什么时候已经到了她的身后,。 “这血……“欣儿看去,方才那名男子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他的眼睛瞪的很大,身体处还缠绕着一根锁链,显然是死不瞑目。 风鸣大步走到他的身旁,将逆空从那人心脏处拔了出来。 欣儿慢慢走上前,拿过风鸣的逆空,小心翼翼擦拭起来,同时开口道“先生,他的速度这么快,你怎么跟上他的呢。“ “他的速度确实很快,不过他却是受伤了,若是没有受伤的话或许还可以逃过一命。“ 欣儿摇头,还是不知道风鸣的意思。 风鸣抬手,在欣儿的嘴边抹下一滴快要干涸的血液,道“血,是有味道的。“ 欣儿沉思了片刻,而后恍然,原来如此。 风鸣先生完全是靠着嗅觉知道那人的位置,当真让人惊奇,不曾想先生对血竟然这么敏感,其次,就算知道他的位置,要一击刺穿他的心脏,就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了! 想来之前他是想用我威胁先生,殊不知却丢了性命。 欣儿轻轻的一声叹息,先生还是非常在意自己的,她怎么能与先生赌气呢? 她内力化形,将手指切开一个小口,而后直接将手指放在风鸣的嘴边,嘟嘴道“下一次若是有什么危险我来保护她,先生只要保护我就好了。“ 风鸣不语,准确的说他现在也没法说话。 片刻后,欣儿施展内力恢复了伤口,而后盘膝疗伤,她体内的那两道剑气,比起风鸣肩膀上的那一剑也只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其他人能活着恐怕都是个奇迹,可是欣儿却是已经能够施展内力,恢复了一些。 风鸣亦是盘膝,疗伤。 数个时辰之后,欣儿缓缓睁开了眼睛,面色也恢复了过来,她悄然起身,天空中竟然已经有了少许的星辰,夜又要来了。 能够坐在先生旁边赏星辰,已然是一种幸福了。 欣儿直接躺了下来,很是惬意。不时还看向那名女子,她自始自终都没有开口,对风鸣的伤也视而不见。 欣儿没有说什么,甚至暗中还有些欣喜。 “希望今后的行程,能够顺利一些。“欣儿轻语,而后悠然睡去。 …… 049梦之星繁(七) 次日,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温柔的唤醒了欣儿。 她睁开双眸,微微环顾了一下。先生还在一旁盘膝疗伤,那名女子已然醒了,呆呆地看着远方。 欣儿没有惊扰风鸣,她漫步走到那名女子旁边,随手拈下一片枯叶,道“我的人没有探寻到你的信息,你很不一般。“ 若是平时这名木子定然不会回答,不过此刻她却是微微点头,道“我不知道我是谁。“ 欣儿摇头,“我不确定你的来历,本想除掉你。可是我不想在惹得先生生气。“ 那名女子转身,走向另一个方向,轻声道“我只是想简单的活下去,不会伤害任何人,也没有能力。“ 欣儿不语,远远的看着朝阳,她自然是相信这名女子没有那个能力,不过没有任何能力的她在面临死亡的时候却是能那般平静,这不是更加让人不安吗? “这里的日出远不如风之国。“欣儿轻叹,转身走到了风鸣旁边,也没有说话。 片刻之后,风鸣睁开眼睛,起身道“出发吧。“ “先生的伤还没有恢复。“欣儿看着风鸣轻轻道。 “已经没有什么大碍。“风鸣开口,大步向着燕国的方向走去。 欣儿点头,大步跟上,这一路应该会很顺利了吧…… 【下都】城门上,寻老夫子一行人皆站在那,一旁还有一名将领矗立,单单是站在那就给人一股压抑感……城门外二十万骑兵驻扎,异常宏伟。 寻老夫子捋了捋胡须,低声道“乐毅将军,冀州城破,燕国君主派兵六十万驻兵在那儿,我西单现在已经命悬一线啊。“ 朽茗她们皆是皱眉,寻老夫子的担心正是最关键的问题,西单总共兵力只有七十万,冀州一战已经损失了三十万,剩下的四十万军队,几乎是不可能挡住秦开的。 秦开是燕国名将,也不知道攻破了多少座城池。好在……乐毅亦是兵法上的奇人。或许这一战还有一丝机会吧。 城门上,乐毅背负双手远远的望着冀州方向,平静道“燕国的实力确实强大的过分了,它已经不是我们西单的敌人,而是周边国度共同的敌人。“ 一旁风荀点头,他漫步走到乐毅旁边,鞠躬道“燕国君主乃是燕云,他自幼精通国事,相传其九岁的时候便出计谋,连续攻破了数个国度,着实不可小觑。“ 晓芸也站了出来,道“没错,燕国岂会不知他们的处境,不过他们却是如此平静……这里面必然有问题的。“ 乐毅点头,嘴角微翘,回首道“你们说完了?“ 晓芸微微摇头,眼前的乐毅完全没有听她们的话,是太过自信?还是怎么的? 她退到人群中,沉声“冀州的将领是秦开……“ 乐毅点头,再次看向冀州方向,他很平静,“燕国的军队确实很强大我必须承认,不过秦开他却不是我的对手。“ 一旁寻老夫子都是一愣,乐毅的名声整个西单都是知晓的,他自然也不会否决。 他虽然不精通兵法,却也是知道骄兵必败这一道理。更何况他们现在完全处于弱势。 寻老夫子转身带着众人离去,沉声道“乐毅将军兵法无人能敌,定然已经有了妙计,我们江湖人士在战场上也无能为力,就先离去了。将军若是有什么事来萍水阁找我们就行了,必然全力相助。“ 寻老夫子这一句话有几分埋怨的意思了,什么无人能敌,什么无能为力……这些都足以说明了。 “退下吧。“乐毅冷笑就不再开口。 寻老夫子那一句话是什么意思他自然是清楚的。不过有一点他却是很赞同,那就是江湖人士在战场上……确实都是废物! 寻老夫子他们退下之后,后方将士走了上来,他亦是有疑惑,轻轻问道“乐毅大人,卑职跟随您已经数年,可是……“ “可是什么。“乐毅猛然看向那人,眼中放出阵阵寒光。 那人一愣,他抱拳深深鞠了一躬,道“卑职惶恐!请恕卑职愚笨,这一次却是不知道将军你有什么打算。“ 呵呵……乐毅轻笑,回首远远的看向洛城方向,“洛铭陛下很快就会派人来的……我们只需要守在这儿就行了。“ 那名将士沉默,不再说什么。仅仅是防守在下都的话或许不是什么难事,而且秦开他们也没有继续攻城的意思。 …… 萍水阁,一座亭子内。 寻老夫子一行人依着石柱坐下,小罗很悠然。没正经道“乐毅兵法确实不错,可是我打赌,若是秦开攻城他肯定守不住。我看西单真是要完了。“ “没正经!“一边晓芸轻喝,重重的在他头上敲了一下。 一边欧阳穆飞皱眉,看着晓芸开口“小罗说的没错,西单现在的实力被攻破只是早晚的事,仅仅凭借我们的机关兽不可能匹敌燕国的。“ 西单被破,我们又该怎么办? “怎么办?“小罗显得很平静,他悠然的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 笑道“西单被破之后我们离去不就行了,我看啊就去燕国,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去那里肯定不会错!“ “你怎么不说那里是你的家乡了?呵呵“朽茗开口。引起众人的阵阵笑声。 小罗话语中直接说的是西单被破以后……他已经认准了西单此次会彻底消亡了。 050梦之星繁(八) 风鸣一边,不知道是因为靠近了燕国的原因,还是靠近了是非的原因。 周边的树木逐渐消失,被无数的枯木代替,天空中不时传来阵阵鸣叫,显得十分苍凉。 下方风鸣抬头,远远的看向一处,轻轻道“燕沁来了。“ 欣儿一愣,顺着风鸣所指的那个方向看去,那里一道巨大的影子出现,几乎是片刻间就到了风鸣上方。 “唳!“ 伴空中那只白鹤振翅,落在了距离风鸣不远处,空中燕沁慢慢落下,一袭白衣,也没有在蒙面。 她漫步走到了风鸣旁边,开口“燕云陛下让我来接风鸣先生,还请先生与我一同前往。“ 燕云陛下?风鸣轻笑,燕沁居然称呼自己的父亲为燕云陛下,不管燕云让他去干什么,不过有一点燕沁她并非是多么赞成燕云的决定。 “走吧。“风鸣开口,一跃迈上了白鹤背上。 燕沁点头,看向欣儿轻声开口“两位姑娘也请吧。“ 欣儿皱眉,孤身进入燕国皇宫?她需要考虑~ 见欣儿犹豫,燕沁开口。“请放心,父亲不会为难几位的,只是想把星繁交还给欣儿姑娘罢了。“ 片刻之后,欣儿应声,拉着那名女子一跃也到了白鹤背上。 燕沁的这句话与阴阳家语凝说的如出一辙,难道……语凝已经回到燕国了?短短一个月时间,她的速度当真是快到了极限呢! 欣儿很清楚这不是人力可以达到的,一日万里的……只有机关兽朱雀了。 鲁班末年所铸造的四大神兽,每一个都拥有大能力,朱雀则是空中的王者! 说起机关兽,风之国也有几架呢,在战场中甚至可以以一敌千,因为机关兽体内无尽,这也成了战场上的杀生大器。 …… 一旁燕沁一跃到了白鹤背上,轻轻吐出两个字,“回去。“ 唳! 白鹤一声长鸣,振翅几乎是眨眼间就已经到了数百米之外,这样的速度回到燕国最多一日的路程罢了。 白鹤有五丈长,展开双翅更是近三十米长!几人在白鹤背上也不显得拥挤。 风鸣与欣儿皆盘坐在其背上,一边那名女子平静的有些不像话了,她与燕沁并肩迎风而立。 她…仅仅是一个普通人。 一旁燕沁转头看向那名女子,轻轻开口“你的体内没有内力。“ 女子没有回答她,与燕沁对比起来,这名女子竟然还要冷漠一些,或许说是平静。 后方欣儿起身,漫步走到风鸣旁边坐了下来,道“先生内力深厚,伤口已经恢复了许多,想来明日就能恢复了。“ 这并非是欣儿在恭维风鸣,是事实,蛇女的肩膀被欣儿刺穿,几日下来伤口也没怎么恢复。对比起来就很清楚了。 风鸣点头,沉默了片刻道“燕国一行拿到星繁之后,我要去一趟洛城,到时候你一个人先回风之国,万事要小心。“ 欣儿一愣,风鸣能够告诉她这些她很高兴,只是她有些许疑惑。 到了燕国之后能不能在离开都是一个问题,假设他们能够离开燕国,第一时间理应回风之国才是,到洛城去干什么? 风鸣看出了她的疑惑,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道“我与悯生客栈老板算是有几分交情,现在西单以乱,他们恐会出事。“ 欣儿茫然,顿了顿道“莹秀小姐她对先生很好,烫的酒也是很香呢…还有那个老板也是不错。确实也该去看一看。“ 风鸣看了看她,不再说什么,他故意避开了莹秀的名字,结果…… 欣儿虽然是回答了,不过并非是关键,她说可以去看一看,却没说自己不跟着去,自然风鸣也是很清楚欣儿的意思的。 他没有说什么,是因为一切都还早,况且这里可是有一个[外人]的。 ……当天午夜。 白鹤振翅,直接落到了燕国皇城之内! (燕国首都名为蓟ji) 风鸣他们刚落到地上,四周便涌上来大量的士兵将风鸣他们团团围住。 燕国皇宫的戒备,当真是不一般呢,他们才落下就被包围了起来。 风鸣很平静,右手已经放到了逆空之上,寒意随之扩散,让人心颤! “都退下。“燕沁挥手,让他们退下。而后转身轻声道“几位请随我来吧,燕云陛下有请。“ 众人不语,燕云陛下有请?现在是午夜,燕云他居然还没有就寝? 风鸣心中轻叹,他算是知道燕国为什么会这么强大了,或许就是因为燕云他能够降低自己的身份吧。 风鸣是天下第一剑客不假,不过说白了,只是一人罢了。可是就是为了这么一个人,燕云竟然亲自设宴,半夜未眠。 这样的君王,才能够得民心,才能够寻到众多能人。 风鸣皱眉,他自己不也是希望能寻求这么一个君王吗? “燕云陛下有请,自然是要去的。“风鸣开口,漫步跟在燕沁身后。 其身后,欣儿加快了脚步,走到风鸣旁边轻声道“燕云作为一国君王,这般深夜让我们过去……就有几分无事献殷勤的味道了。“ 并非是欣儿多疑,只是人心叵测,有防备才能活的更长久。 风鸣点头,没有做声,不过也算是回答她了。 ……某处,燕云所在。 燕沁看向风鸣轻声道,“几位请在此稍等片刻。“ 说罢燕沁亦是低头。漫步走到宫殿之内。 “燕云陛下,风鸣先生他们来了。“ 051梦之星繁(九) 太和殿外,欣儿凑在风鸣耳边,轻声道“昭凤公主有问题……“ 风鸣点头,示意她不要说太多。 事实上燕沁的异样他也已经察觉了,燕沁名号昭凤,是燕国女子的最高称号,可见燕云对她是多么重视,可是此刻的燕沁称呼燕云的每一句都是恭恭敬敬… 片刻之后,燕沁走了出来,声音越发的冷漠,道“几位请进吧,燕云陛下已经设下宴席。“ 风鸣皱眉,向后退了一步,对着燕沁恭恭敬敬道了一声“昭凤公主先请。“ 燕沁没有说话,漫步走了进去,在最靠门的位置坐了下来。 一边欣儿看的很清楚,她不由得都是咋舌,燕沁她定然是有什么隐瞒的,燕沁是公主,她理应坐在最靠近燕云的位置,可是这结果,让人不解。 风鸣自然是懂得的,风鸣他们走到了燕沁对面,而后看向上方恭敬道“燕云陛下。“ 燕云起身,轻轻开口,不过君王的那一股意志却是让人心生敬畏,这股气息是君王与生俱来的。 “风鸣先生的威名我也略有耳闻,请坐吧。“ 风鸣他们点头,皆盘坐了下来。 大殿上,燕云悠然的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而后向着风鸣他们,道“几位皆来自不同的国度,我作为燕国的主人,之前那一杯就算是尽地主之谊了。“ 欣儿她们皆是微微点头,看来燕云是很了解她们的情况的。 情况不容乐观,这莫不是一场鸿门宴? 上方,燕云又倒了一杯酒,他直接起身,道“我先敬几位一杯。“ 燕云陛下亲自起身,风鸣他们自然不能坐在那儿了,皆是端起酒杯站了起来。一边燕沁亦是如此。 不过举杯归举杯,喝不喝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除了燕沁,风鸣他们三人都没有喝。 “都请坐吧。“燕云开口,而后他看着风鸣,显然是想要知道一个原尾。 风鸣端起酒杯,轻轻的闻了闻,看着燕云道“这酒当真是很好的,不过还请陛下谅解。“ 燕云看着风鸣,有些不解。 欣儿起身,也是微微行了一礼,道“我家先生是只喝醉文轩的。“ 燕云点头,脸上露出微笑,“那么姑娘又是为何不曾饮下一杯?“ “我不会喝酒。“欣儿很平静,这也是实话。 一边风鸣很平静的看着,燕云方才直接称呼的欣儿为姑娘,难道他并不知道欣儿是风之国的公主?燕沁莫不是没有告诉燕云?可是这又是为什么呢? 宝座上,燕云示意欣儿坐下,而后又不紧不慢的看向那名女子,还没有待他开口。那名女子直接端起就被一饮而尽! 燕云哑然,竟然轻声笑了出来,道“好女子!“ 燕云赞叹,直接道“本王很是欣赏你,姑娘可否留在我身边。“ 那名女子依旧不语,甚至都不曾起身。 “你若是不说话就算是应允了本王了。“ 下方所有人都是一愣,燕云陛下根本不像是这种人,可是他却是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一边风鸣缓缓起身,举起酒杯直接一饮而尽,冷声道我替欣儿喝一杯,燕云陛下莫言怪罪。“ 风鸣直接冷言莫言怪罪,这也算是自己表态了,燕云岂会不知? 事实上燕云本来就不是沉迷美色之人,他说这话不过是想探探风鸣罢了。 燕云轻笑,他轻轻道“来人。“ “陛下!“ 燕云甩手,“去沏几壶茶来。“ “风鸣先生喜欢喝醉文轩,我燕国确实没有,不过我相信……很快就会有的。“ 风鸣皱眉,燕云陛下这句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不过西单的存亡对他也算不得什么了吧。 到了这里风鸣也隐隐猜测出了燕云陛下的用意了。 要么是为了星繁之中得天机,要么就是想让他效忠……亦或是说两者皆有。 效忠他定然是不会同意的,至于星繁,那本来就是此行的目地。 燕云见风鸣没有开口,他轻轻笑道“你应该知晓我刚才那句话的意思吧。“ 风鸣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西单的存亡与我无关。“ 这话他已经说了许多次了,今后他也不想在重复。 “好一个与我无关,看来消息不假,风鸣先生确实是离开西单了。“ 风鸣点头,一旁欣儿很平静,燕云绝对是故意说出[看来消息不假]这句话的,他就是想让风鸣知道燕国的势力已经遍布每一个国度。 …… 一个时辰之后,宴席也已经到了尾声,这其中燕云与风鸣说了不少话,不管风鸣是否有回答,燕云脸上都挂着一丝微笑。自始自终都没有提及到星繁。 “现在已经到了一更,几位自然是不可能在离去了。就由燕沁带几位下去休息吧,明晚我在大设酒宴。先生可一定不能缺席。“ 燕云起身,身体有些微颤,他是喝了许多的酒。周边两名侍女走到近前搀扶着他。 “自然是没问题的。“风鸣起身微微鞠躬,而后道“那边恭送燕云陛下了。“ 燕云一愣,在侍女的搀扶下直接离去,风鸣先生竟然还会说出这样的话?倒是让他觉得有几分趣味了。 燕云陛下离去之后也就没有那么多的礼仪了。 风鸣盘坐在那儿,这才悠然的倒了一杯茶水,这里的酒他不喝,不过茶香却是很美的。 一旁欣儿起身,看着燕沁,方才燕云也是直接称呼的燕沁的名讳,她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实在是疑惑,再有燕云陛下自始自终都没有提及星繁,这又是何意? 这一切的答案,燕沁理应是知道吧? 一边风鸣与燕沁都没有离去的意思,欣儿轻松一笑,也坐了下来,看来今日的宴席现在才开始呢! 052梦之星繁(十) 太和殿。 风鸣不紧不慢的喝着茶,没有离去,也没有开口。一边燕沁没有喝茶,她闭目静坐着,也没有离去的意思。 一旁欣儿稍有疑惑,心中已然有了一丝猜测。 燕沁显然是想说些什么,她大概是在等先生开口询问她。 欣儿却是清楚,要等先生开口,定然是不可能的,西单的存亡先生都可以漠视,更不用说一个与他漠不相关的人。 不过这么下去着实也尴尬…… “昭凤公主。“欣儿端起茶杯,轻轻开口。 先生与燕沁都是聪明人,那么眼下就由自己来扮演一个“愚笨”的人好了。 她举杯走到燕沁的面前,道“不知道昭凤公主所说星繁在何处。“ 燕沁缓缓起身表示诚意,欣儿亦是公主,她不会太过无礼。 “欣儿姑娘放心吧,星繁会交还给姑娘的。“ 欣儿点头,退到了风鸣一旁,盘坐。 现在寂静已经被打破,接下来想必就是关键了,燕沁与燕云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果然,燕沁起身并没有再次盘坐,而是走到风鸣面前,她微微屈身道“风鸣先生应当很清楚父亲的意思了,不知道先生有何打算。“ 风鸣没有立刻作答,他随手拿起身旁的锦垫放到燕沁面前,示意她坐下,再怎么说燕沁都是公主,他怎可怠慢。 “燕云陛下盛情难却,确实为一代明君,我若不是风姓,定然会甘愿辅导陛下。“ 燕沁点头,风鸣这话已经很明了了,自己是风姓,不能跟随在燕云陛下身边,况且姓氏受之父母,岂会随意更改? 听到风鸣这句话燕沁却是笑了,她盘坐在风鸣面前,慢慢倒了一杯茶水,道“风鸣先生为天下第一剑客,岂会甘心被困在这无尽皇城内?我自然是能够体谅的。“ 一边欣儿很清楚,燕沁显然是不想先生跟在燕云身边的。而且风鸣定然也是清楚的,因为燕沁根本就没有做什么掩饰。 她将茶水推到风鸣面前,道“我从西单带回来了一些醉文轩,很想与先生喝上两杯。“ 风鸣端起那杯茶一口饮下,而后缓缓起身。 燕沁起身走到殿外,一边欣儿她们没有说什么,漫步跟随着。 ……半个时辰后,皇城外,风鸣他们围坐在一起。 燕沁起身,走到一盏灯面前,轻轻的转了它一下。 轰隆…… 紧接着整座亭台都开始颤抖,风鸣抬头,这座亭台上方竟然整个向两边散开,露出漫天星辰。 “燕国的科技当真是远超西单的。“风鸣抬头望着星辰,将楼阁都化作了机关术,可见其多么深奥。 欣儿很平静,在她眼里这就算不得什么了,在机关术上来说这仅仅是最基础的,要知道风之国的整座皇宫都是由机关组成的! 一边燕沁悠然坐了下来,道“西单的机关术只是肤浅之道罢了,要说强大秦国才是毋庸置疑的。“ 秦国……风鸣不语,确实是一个强大并且神秘国度。 …… “你有什么事,现在应该是可以说了吧。“风鸣轻声开口,不紧不慢的倒了一杯醉文轩。 并非是风鸣他们多么聪慧,而是燕沁根本就没有一丝隐瞒他们的意思,否则以她的本事,风鸣他们要想察觉,也没那么容易吧。 王城里面也不知道有多少亭台,可是燕沁却是花费了大半个时辰将他们带到了城外。应该是为了避开燕云吧。 燕沁点了点头,沉默了许久,才道“先生应该是知道天机吧。“ 风鸣点头,这是自然了,世间没有人不知晓天机,传闻拥有天机的人便能后得天下。 “我讨厌战争。“燕沁起身,走到了亭子一边,缓缓道出了心中的一切。 “七年前,燕国正值战乱最危急的时候,蓟已然被魏国攻破,真正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我自己虽有一些实力,不过面对战争却是没有任何用的……我站在城墙上目睹了一切,真正的感受到了战争的残酷。“ 后来父亲到临近国借兵,这才侥幸逃过了那一劫。大战结束后的燕国足足花费了数年才算是恢复了一些。 那时候我便想,若是燕国强大到没人国度敢招惹,那该多好?又过了两年,燕国恢复了一些兵力,父亲招拢到许多名士,于是我们开始吞并了周边的弱小势力。 在父亲的带领下,燕国的实力很快强大了起来。兵力也到达了百万!成为了真正的强盛国度,也在没有其他国度打我们的主意。 “那种感觉真的很好……“燕沁沉声,看着天空中的繁星。 风鸣端起醉文轩一饮而尽,任何国家都希望能够永远避开战争,可是为了资源,为了生存他们不得不战,任何一个国度都是用鲜血积累起来的,这算不得什么。 他能够做到的,就是追随一个明君,以尽自己微薄之力。 …… 一旁,燕沁长长的叹息了一声,走到白玉桌前饮了一杯醉文轩。她接着道 “拥有百万军队的燕国一片祥和,父亲在政务上很是操劳,花费了数年时间,燕国整个越发的强盛,兵力已经到达了一百五十余万,并且青年男子众多,补勤都拥有三十余万!“ 风鸣茫然,数年前燕国的实力就已经有一百八十万?!那现在……恐怕远不止沑臣说的两百万吧,这样的实力,已经属于真正的第一国度了! 可是燕沁她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她讨厌战争,这又是什么意思? 053梦之星繁(十一) “燕国已经足够的强盛,可是父亲依旧没有罢手攻击其他国度……我时常劝说他,燕国已经没有人可以匹敌,为什么还要攻击其他国度,这样下去必然会引起其他国家联和反抗。“ “可惜他似乎已经忘记了下都城破的那一年,他忘记了血流成河的情形。我害怕……直到一年前,我得到消息说星繁在西单现世,我知道星繁之中包含天机,得天机者得天下,我利用这一点于向父王请命到了西单,至少这样可以不用在看到父亲攻打其他国度。“ 风鸣沉默,得天机者得天下,燕沁她到底是不希望看到血流成河,还是想要得到天机,做到真正的无敌,这一点他当真是有些不明白呢。 不过有一点,燕沁与燕云之间的关系如此生硬,就是因为这一点了吧。 “战争是无从避免的,燕国在强大也是如此,不过是否挑起战争却是燕云陛下可以做到的。“ 风鸣这话听起来便让人深思了,他很清楚,战争会给百姓带来伤害,税收,征兵,弄得妻离子散,民不聊生。 燕沁沉默,慢慢坐下。 她又倒了一杯醉文轩,一饮而尽,道“我该如何理解风鸣先生这句话?国战确实不可避免,不过不主动去招惹他人,他们也不会那般容易来招惹你。“ 风鸣又饮下一杯醉文轩,这是第二杯了,他放下了酒杯也不准备在喝,在喝便要叹息了。 他拿起逆空起身看向漫天繁星,平静道“我只是一个剑客,对国事的看法自然是远不如昭凤公主的。“ 燕沁沉默,她再次饮下一杯醉文轩,而后道“作为一名女子,岂可干预国事?“ 风鸣不语,燕沁再次起身,直接说出了心中的想法,“风鸣先生明日取得星繁之后就请离开好了,否则恐父王会对先生您起杀心。“ 风鸣很平静,慢慢转身,燕沁这话的意思是想告诉他明日的酒宴没有那般容易吧。不过自己若真是要离去,那谁也留不住,哪怕就是要取了他的性命同样是不能。 一边燕沁依旧很平静,她接着道“星繁消失在世间不下千年,风之国却是能够找到它,想来对其中的天机也应该知晓一二才是。还请先生为燕国寻到其中的天机。“ 瞬间寂静,本来欣儿她们都没说话,气氛就已经足够尴尬,现在却是更加尴尬了。 燕沁说这么多只是想让她为其寻到其中的天机吧,不过这似乎太过不现实了。 得天机者得天下,欣儿她们怎么可能为燕国寻的天机呢?要知道她的任务就是将星繁带回风之国的。 见众人都没有开口,燕沁又缓缓道“我虽然不认可父王的做法,但是不得不承认现在的燕国确实强大了许多……我国实力已经足够强大,此次只要攻破魏国统一天下指日可待。为了父王,也是为了燕国能够有足够的底气,天机必须得到。“ 欣儿看向风鸣,似乎是在等他开口。事实上这事她自己早就下定了主意了,不可能将天机给燕国,因为风之国也在等这么一天呢…… 风鸣沉思,开口“若是我不同意呢。“ 一边欣儿暗中松了一口气,她之前却是有些担心风鸣先生答应了昭凤公主呢,若是先生答应了之后,她当真不知道该怎么做。 “风鸣大人若是不同意的话,现在就请离开燕国吧,我可以白鹤相送,花费不了先生多少时间。“ “星繁必须得到。“风鸣直接开口,而后看向欣儿,这是他答应她的,况且星繁对于她却是十分重要的。 “天机不可能白白交给你,要想得到它但凭你的本事了……我可以应允你,在寻找天机之上你我若是相遇,可以不与你为敌。“ “不与我为敌。“燕沁一字一句重复,这个条件好像也不错呢。 片刻之后,燕沁点了点头,道“若是能够与先生一同行事,想来还会轻松许多。“ 风鸣摇头,不语她为敌已经是他能够做出最大的让步了,况且这已经够了。燕沁是聪明人,她自然懂得这些。 果然,燕沁不紧不慢的饮下醉文轩,应允了下来,道“明日酒宴三杯酒水之后我会离去,在东城等先生送您回洛城,还请先生莫言失言了。“ 欣儿不语,燕沁竟然也会说出这么一句愚笨的话?风鸣先生应允的事,自然是不会失言了。 风鸣点头,燕沁为了天机当真是下了功夫了,这么下来燕云与她的关系可就真的是普通水火一般了,或许燕云直接杀了燕沁也是有可能的! 或许有人会觉得疑惑,再怎么虎毒也不食子吧?其实不然,试想能够安稳的坐到君王这个位置,燕云岂会是简单的人物?莫说只是长公主,就算是太子若是冒犯了他,一样会付出血的代价,甚至是生命。 …… “走。“风鸣起身。对着欣儿她们道。 一边燕沁看着风鸣他们的背影消失在夜色,自己也悄然离去。 …… 054梦之星繁(十二) 众人皆漫步离去,就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般。 不知道什么时候,天空中已经聚集一片乌云,无形中使整个气氛都变得压抑起来。 离开亭子后,他们并没有回皇城,而是默默的走在青石板上,这条笔直的路突然变得很长很长。 欣儿突然停下了脚步,一边那名女子亦是如此。 “起风了。“欣儿的心情很低沉,她抬头望着天空,眼中闪烁着泪光。 前方风鸣也停了下来,他没有回首,只是默默的看向远方。 哗啦啦啦…… 天空中突然下起了雨,一滴接着一滴,很快便成了瓢泼大雨。或许是风鸣他们此刻的气氛太压抑了吧,连老天都不忍在观看。 “下雨了……“欣儿接着开口,她的额头上,脸颊上,都已经布满了水珠,身体已然被雨水彻底打湿。 “明日酒宴燕云陛下会下杀手,要从皇宫里面出来,我或许做不到。“ 寂静…… 风鸣没有太多动作,他缓缓迈步,“你们去东城。“ 欣儿不语,明日酒宴或许会有危险,但是她却是不怕,她怕的是风鸣出什么事。 远处风鸣的身影已经快要消失了,欣儿这才低声开口,道“我在东城等您,一日之后先生若是还没有出现,我就要离去了。“ 说罢欣儿转身与那名女子往相反的方向走去,或许是为了能够活下去,或许是为了能够让风鸣活下去。 ……次日傍晚。 风鸣独自一人矗立在西城城门,西城的那边是西单。 “欣儿姑娘她们呢,不带她们的话父亲是会起疑心的,你要想离去的话便很难了。“是燕沁,她矗立在白鹤背上,缓缓的落到了他的身旁。 “见机行事好了。“风鸣无比难得的解释了一下,没有一丝把握,他自然不会去付鸿门宴的。 “时辰差不多了,风鸣先生请吧。“燕沁开口,远处那只白鹤飞了过来的风鸣一跃到了它的背上。 王城大殿上…… 外面一名将领走了进来,他屈身恭敬道“陛下,昭凤公主与风鸣大人来了。“ 燕云微微皱眉,点了点头,冷冷道“只有风鸣先生吗?“ “是……是的。“那名将领有些发颤,因为此刻的他随时都有可能被斩下头颅。 “请他们进来吧。“燕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让他去传命令。 下方文武百官皆没有退去,他们也在好奇,被燕云陛下称为先生的人,到底有何本事。 大殿外,风鸣他们迈步结果却是被拦截了下来。 “风鸣大人,进入大殿不能佩戴武器,请体谅。“ 风鸣皱眉,作为一名剑客,他的剑一旦离手,或许就不叫剑客了。 不过进入大殿却是不能佩戴武器的,他沉默了许久,而后将逆空放到了地上,内力施展直接把它深深地嵌入到地面深处。 外面那些守卫全部木然,这地面可是用最坚韧的岩石铺成的,眼前这人当真是恐怖。 “请吧。“其中一名将领站了出来,轻声开口。 风鸣不语,漫步走了进去。同时他看向一旁的燕沁,她手中的那把伞也交到了一旁,漫步走了进去。 “陛下。“风鸣点头表示恭敬。一旁燕沁微微行礼,而后退到了一旁。 风鸣迈步,退到了燕沁一旁,相对来说在皇城内燕沁是他暂时可信的人。 “风鸣大人,没想到这么快就再见了。“一名女子缓缓开口。 风鸣望去,是语凝,她果然也在这里。 上方燕云缓缓站了起来,“那两位姑娘为何没有与风鸣先生一起呢。“ 风鸣点头,缓缓道,“昨晚夜雨沁人,她们湿了衣衫。不方便赴宴,陛下莫要怪罪。“ 燕云不语,仅仅是湿了衣衫的话与赴宴又有何关联呢?风鸣终究是连谎话都不会说。 燕云坐了下来,他脸上露出笑容,看向文武百官朗声开口“这位是风鸣,他是西单排行第一的剑客,手中佩剑乃是排行第三的逆空,至今没有遇到敌手呢。“ 风鸣皱眉,燕云陛下莫名的对他【称赞】,恐怕便是别有用心了。 下方众人对着风鸣微微点头,轻轻道了一声“风鸣先生。“ 燕云陛下都称呼其为先生,他们自然不敢再说什么了。 燕云大笑,而后挥手道“都退去吧,风鸣先生日后或许就是大家的同僚了。“ …… 风鸣:…… 片刻后文武百官熙熙攘攘的都离去了,整个大殿瞬间就显得有些空旷了。 风鸣转头看向一旁,那里语凝并没有离去,看来是事先已经受到了命令了。 大殿上,燕云起身走了下来,轻声开口,“去太和殿,风鸣先生请吧。“ 风鸣没有说话,漫步跟随着。 他在逆空面前停了下来,平静的看了两眼,而后道“风鸣先生是天下第一剑客,这剑自然是不能离手的。“ 风鸣微微点头,走了两步准备拿起逆空,不过燕云却是已经将手放到了剑柄上。 风鸣眼眸一瞪,他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内力,是燕云,他居然会是一个高手,而且很恐怖! 在他的内力下,逆空周边的青石板犹如镜子一般逐渐蔓延裂开。 而后他稍微一震,将逆空拔了起来。 他转身把逆空递到风鸣面前,微微一笑道“风鸣先生,你的剑。“ 风鸣微微点头,接过逆空。不过他心中却是一阵沉思。燕云的内力当真是强大的不像话了,他也是不及的。 细细想来,燕云不愧是一国君王,能够深深拉拢人心,懂兵法。现在看来他的内力在江湖上或许都可以排到第一位! 这当真是一位值得他追随的君王呢…… 055梦之星繁(十三) 太和殿,除去风鸣、燕沁与语凝之外,还有三人。 并且这几人他都是认识的,单吉,残破还有冰霜。 单吉想来大家都知道,便是他镇守冀州边关,可是他为何会出现在这儿?难道语凝没有杀他? 至于残破与冰霜,他们两人则是燕国排行第二的剑客,他们的实力结合之后更加是事半功倍。 风鸣他倒是有不少疑惑,不过他也不急,因为会有人亲自告诉他的。 “都坐吧。“上方燕云开口。 众人微微行礼,盘坐在锦垫之上。 一旁燕沁站了起来,开口“父王,我从西单归来的时候带了一些醉文轩,那酒确实不错。“ 燕云微微点头,直接道“正好风鸣先生不饮其他酒,我本还为此事忧虑呢。“ …… 酒宴上,这气氛着实有些怀疑,残血与冰霜是燕国实力排行第二的人,出现在这儿也算不得什么,但是单吉出现在这儿却让人疑惑了。 酒宴上,风鸣一直沉默着,也没有饮酒。如果说这是这场鸿门宴,那么他还是不要喝酒的好。 风鸣对面是昭凤公主,她没有说什么,一来就饮了一杯酒。 三杯水酒之后就要离开吗?风鸣将目光投向单吉,他轻轻开口“单吉大人,真的是没有想到你会出现在这儿。“ 单吉微微点头,他说的很平静。“这有什么?我们这样的武夫生来不就是为了建功立业吗?现在燕云陛下能够帮助我达到这一点,足够了。“ 风鸣没有说什么,他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缓缓喝下。 对于单吉出现在太和殿风鸣多多少少觉得有些惊讶,但是他说出这句话之后风鸣就改变主意了。 他说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建功立业?单吉镇守冀州深受洛铭陛下器重,又位居将军直接掌控数十万军队,这样的成就远不止建功立业了吧。 风鸣还没有回答单吉,一旁残血,冰霜同时站了起来,他们分别拿着一长一短两柄剑。 对着风鸣微微行礼,道“风鸣大人的实力当真是很强,上次我们败了,这一次还想再请您赐教。“ 风鸣没有回答他们,而是看向燕云,他完全没有表态,就好似没有看见这些一般。 风鸣很平静,在燕云面前敢这样,这就算是他默认了吗?既然如此就出手好了。 准确的说他不得不出手。 风鸣很平静依旧盘坐在那儿,缓缓开口“在燕云陛下面前怎麽能随意动手呢?“ “风鸣先生说的是。“上方燕云饮下一杯茶,悄然开口。 “但是他们二人毕竟是我燕国数一数二的强者,我也不好拒绝他们啊。“ 风鸣微微舒了一口气,他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句话。 这一切都是燕云支使的,自然是躲不过去的。 风鸣起身,微微行了一礼开口道“宴会上动刀剑自然是不好的,我就与两位比内力好了。“ 一边残血他们相视了一眼而后都坐了下来,“风鸣大人的梦断千古对内力的掌控堪称绝世,我们不敌,认输了。“ 风鸣都是一愣,居然直接就这么认输?这难道也是燕云的意思?他当真是不明白了,君王的处事当真很难猜测。 风鸣旁边语凝缓缓起身,走到了中间,微笑道“一剑残血,唯有冰霜…你们二人实力如此强横却这般认输是不是不太好?“ 一旁他们很平静,饮下一杯醉文轩,直接无视了她。 见他们没有出手的意思,语凝接着道“总不能让人以为我燕国无人了吧?那我就来与风鸣大人比一比内力好了。“ 风鸣点头,他早就想看一看她的实力了,之前几次见她出手,都不曾动用全力…这样一个人物是很危险的。 风鸣执剑走到了语凝一旁,轻声开口“我与你比实力…“ “当然……能够与风鸣大人交手是我的荣幸。“语凝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应允了下来。 风鸣没有再说什么,他退后了两步,将右手放在了剑柄之上,而后杀意直接浮现,向她袭去。 语凝内力一震,直接震散了那道杀气,紧接着迈出一步瞬间就出现在风鸣面前,打出一掌。 风鸣很平静,拔剑,一股寒意四处传开向她刺入。 “不是真身?“风鸣微微一瞪,他这一剑刺穿了她的躯体,却是犹如刺在空气中一般。 片刻后大殿内竟然出现了两个一模一样的语凝,她伸出手内力浮现,道“风鸣大人对我这样一个女子居然也起了杀意?“ “居然可以把持一个幻影这么久。“风鸣轻轻开口,一剑横扫过去,而后这两个语凝都凭空消失。 周边传来了语凝的笑声,“风鸣大人,刚才那两个都是幻境。我阴阳家一向是精通这些的,你可要小心了哦,我可要出手了…“ 风鸣皱眉,他环顾四周竟然没有察觉到语凝到底在哪儿。 锵! 下一刻空中出现整整九凝虚影,同时向他出手。 “休要动杀意。“上方燕云突然开口,他端起一杯茶泼向向空中。 风鸣眼神一凝,直接施展出梦断千古。 风鸣的内力迅速散开,而后他对着那些虚影悄然挥手。 轰隆隆… 伴随着那一杯茶水落地,大殿上九道虚影全部消失。 全部都是虚影?! 风鸣心中都是一惊,语凝的实力当真是不容小觑,他们之间若是真正一战输赢也很难确定。 “在燕云陛下面前我怎么可能真正的伤害风鸣大人呢?“一边虚影闪过语凝已经站在了风鸣旁边。 “我输了,阴阳家果真不一般。“风鸣很平静,对着燕云行了一礼便退回去了。 …… 好强的实力,上方燕云也拍手称赞,而后他看向风鸣开口“不过风鸣先生你的实力也没有完全展现吧。所以说理应是不相上下。“ 不相上下……这话若是传到其他君王耳里定然会很吃惊的。 他麾下随便一人就能够与风鸣交战而且不相上下!足够让所有人诧异了。 056梦之星繁(十四) 风鸣与语凝向燕云微微鞠躬,而后都坐在了一旁。 上方燕云举杯,看向单吉与风鸣开口“单吉将军,风鸣先生你们二位都是西单闻名的人物,能够归于我燕国实在是一幸事,我敬两位一杯。“ 正是燕云的这种态度,或许才让更多能人愿意投在他的麾下吧。 一边单吉举杯饮下了这杯酒,不过风鸣却是没有。 因为燕云刚才说的是[两位能够归属我燕国]很可惜风鸣并没有说过他要归顺燕国。 他很清楚燕云为什么要这个时候说出这话,因为他刚才承认了自己输给了语凝。 认输归认输,要让他归顺的话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上方燕云自然是看出了风鸣的意思,不过他依旧很平静。也没有说什么。 下方燕沁都是微微皱眉,她也不太明白父亲这是什么意思了。 酒宴过半,上方燕云很直接,他轻轻开口让语凝下去取来了星繁! 这场酒宴的现在终于才是开始了吗? 没有多久语凝从外面走了进来,她手中拿着的正是星繁。 “燕云陛下。“语凝将星繁拿了上来,微微行礼。 “还给风鸣先生。“燕云缓缓开口。 下方风鸣表面很平静,内心却是多多少少的在思考,星繁一旦到手,他是否要立即离去?毕竟欣儿她们都还在东城等他。今天午夜前,必须离开皇宫。 一边语凝微微点头,她漫步走到风鸣面前,而后将星繁抽出了一截,一股寒意瞬间传开,她带着一股戏虐的神情,道“星繁到底有什么好的?每个国度都想要得到的,每个剑客也都想得到它,不知道风鸣先生又是为了什么呢?“ 风鸣冷笑,他抽出逆空缓缓站了起来,看向燕云,“燕云陛下,我想与语凝姑娘比一比剑。“ 上方燕云点头,开口“语凝,风鸣先生是天下第一剑客,你虽然不懂剑术,却也不可丢了我燕国的颜面。“ “陛下请放心,我会尽最大的实力的。想来应该不会让您失望的。“说着她直接拔出了星繁“ 风鸣迈出一步化出无数道虚影,到了语凝的一边。 他不会小觑眼前这个人,因为她似乎很有信心一般。 风鸣左手执剑,而后平静开口,“我现在可以回答你的问题了,星繁对于我来说…不过是锋利一些的兵器罢了。“ “哦?既然如此那风鸣大人可否让一让我好了。“语凝突然这般说道。 而后她轻轻拍手。外面当即上来了一名侍从,他手中拿着一把木剑。 语凝很平静,她拿过那把木剑而后递给了风鸣,道“风鸣大人就用这把剑好了,否则我真的不敢与大人交手。“ 风鸣没有说什么,他放下逆空,拿起木剑,低声开口“木剑也是能够杀人的。所以你要小心了。“ 风鸣话音刚落而后速度快到极致向语凝刺去。 木剑上,风鸣释放出全部的内力包裹剑身,否则与星繁碰撞绝对是找死了。 风鸣震剑,内力伴随着杀气向语凝扫去,与星繁正面展开碰撞,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 一边语凝出剑的速度不快,并且有诸多漏洞,显然她确实是不懂剑术的,不过一时间风鸣也没有打败她,因为其内力也不一般。自己用木剑与她交手实力也强不了多少。 就这么交手了十余招之后,上方燕云示意他们停手,缓缓开口“风鸣先生剑术果真不一般,用木剑便能与星繁硬悍,这一场是语凝输了。“ “是。“语凝点头,退到了一旁。 燕云已经开口了,她自然是顺着阶梯而下了,而且这么下去她绝对会败。 她收起了星繁,而后恭敬的递到风鸣手中,开口“先生不愧是天下第一剑客,我是真的不敌的。“ 而后她看似打趣,道“以后我若是遇到了其他剑客,也可以用这一句【不过是锋利一些罢了】来戏弄他们呢。“ 风鸣接过星繁坐了下来,“我没有戏弄你的意思,星繁对于我来说确实只是锋利可一些罢了,倒不如我的逆空了。“ 语凝没有在开口,她也退到了一旁。 众人都坐下之后燕云整个人神情都稍微变化了一番,充满了威严。 他看向风鸣起身端起一杯酒,直接道“风鸣先生,此次酒宴我的目地想来你也是清楚的,我也不想与你打哑迷,先生是否同意请名言吧。“ 说罢他将那杯酒一饮而尽,坐了下来。风鸣之前一直注意着他,这已经是他喝下去的第五杯醉文轩了。 若非是内力深厚,他绝对早就已经倒下了,就是风鸣他每次饮酒我不会过三杯。 风鸣倒了一杯醉文轩正准备起身,此时一旁燕沁突然站了起来,她举杯向单吉,缓缓开口“单吉将军,我与你喝一杯。“ “多谢公主了。“单吉起身行了一礼,这是为作为一名“臣”必须做到的。 燕沁的这一动作一时间让风鸣都不知道该做出怎样的决定了。他看向大殿外,天已经彻底黑了,星光璀璨。 风鸣皱眉,他必须尽快离去。 风鸣起身轻轻开口,“燕云陛下盛情,我自然不能拒绝。不过我确实无拘无束惯了……倘若到了必要的时候燕云陛下召唤,我定然会来相助。“ 他没有其他办法,如果直接拒绝燕云的话他定然不能离开了,倒不如就这般说。 下方风鸣坐了下来,很平静,他在等燕云给他的答复。 整个太和殿都寂静了片刻,燕云朗声笑出,他直接道“先生喜欢自由我也不阻拦你什么,不过我现在当真就有一件要事想请你去完成。“ 风鸣虽然不情愿,却还是点头应允下来了,道“陛下请明言。“ “帮我把沑臣带回来…“ 057梦之星繁(十五) 沑臣?风鸣现在微微生出一丝疑惑,他到底是谁?语凝那日在树林里面要杀他,现在燕云也要他带沑臣归来? 风鸣沉默了片刻,而后开口“陛下是要他的人…还是要他的命。“ 一旁燕沁微微皱眉,风鸣这句话的意思就是答应了父王的请求了?可是这样的话天机那一边要什么时候才能得到。而且若是让父王得到了天机的话他会做出什么恐怕没有人知晓。 “他的人亦或是他的命都是可以的,不过先生可要小心,他的实力很是恐怖的。“ 风鸣直接点头,他无形中看了燕沁一眼,她依旧没什么动作。于是直接起身站到中间,道“我已经知晓,就离去了。“ 风鸣说完直接转身就要离去,不过他还没有走出去便停下了脚步,因为对面有一人走了过来,他手中一柄长剑异常醒目,当然让风鸣停下来的并非是他的剑,而是他一旁居然是那名女子! “她不是应该与欣儿在一起麽?“风鸣皱眉,这个人杀气极重,想来欣儿可能遇到危险了。 风鸣退了回来,他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开口“燕云陛下,我的人我必须带走。“ 风鸣这句话刚说出来,便是一道剑光夹杂着杀气向他袭来。 锵锵! 风鸣很平静,拔剑挡下了这一招,而后主动出击。 “都停下。“燕云开口。而后他看着风鸣道“我听闻先生说你那两位姑娘都湿了衣衫,心中着实担心所以便让人去将她们都请回来了,只是为何现在只有一人我也不知道了。“ 燕云说着看向一旁那名剑客,剑客很冷静,开口“她实力很强,被我打伤,跑了。“ 风鸣闻声皱眉,他手中的逆空整个发出寒意,燕云居然会如此!他到底是什么意思?自己答应的事自然会做到,可是燕云这番是要威胁他什么吗? 沉默了许久之后,风鸣直接沉声“沑臣的命我会带回来,陛下若是信我的话,又怎么会作这么大的阵仗呢。“ 上方燕云却是毫不介意,他朗声笑道“风鸣先生做事我自然是不担心的,只是那个沑臣很是麻烦,为了风鸣先生的安全我这才想将两位姑娘请到这里小住几日。“ 风鸣沉默,燕云的话他已然懂了,想来那个沑臣确实有些本事,燕云是怕他会做出什么,让自己没了分寸。 这话看似可笑,可是从燕云嘴里说出来的,想来就不一般了。 其中燕云还说请她们回来小住几日,这就是在时间上面给了他一个限制,让他不得不尽全力。 许久后风鸣微微的舒了一口气,转身看向燕沁,轻声道“昭凤公主威名我听说过多次,我想您帮我照顾一下这位姑娘。“ 燕沁很平静,直接点头应允。 “你来。“风鸣看着那名女子,把她唤了过来。她也不胆怯走到了风鸣旁边,只是依旧没有说话。 “我没有回来的这几日你跟在昭凤公主身边,她会保护你。“ 风鸣这话里也说了这几日,这话也就是他给燕云的答复了,几日内我必然归来,但是任谁还是不要打这名女子主意才好。 女子点了点头,而后便站到了燕沁一边。 风鸣眼神越发的冷淡,声音也沉了下来,看向燕云“沑臣身边有一个老人,很强,所以时间可能会久一些。“ “请放心,这位姑娘跟在昭凤旁边是不会有事的,至于时间先生大可随心就是了。“ 风鸣点头转身一步步离去,他自然不会把燕云这句话当真的,因为燕云这句话很明显只是客气罢了。 “风鸣先生请留步。“一边燕云再次开口唤住了他。 他看着语凝开口“语凝,你也去辅助风鸣先生,沑臣能够活捉最好。“ “是。“语凝行了一礼,转身走到风鸣旁边,道“与风鸣大人一同做任务,真的让人有一些兴奋呢。“ 风鸣不语,一步步离去。 他很清楚,燕云派语凝跟在他旁边,辅助或许只是占了一小部分。更多的反而是一路监视他吧。 不过这也算不得什么大事,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找到欣儿! 方才在大殿上那名剑客的实力很强,欣儿在他手中虽然逃脱了,可是必然受了伤,甚至危及生命也说不定。 风鸣在皇城中一跃数丈,身后语凝显得很悠然,紧紧跟随着。 片刻之后,皇城外围,风鸣停下了脚步,语凝走到了风鸣旁边,这才开口“风鸣大人现在就要行动?夜已经深了不如明早行动好了,也不用这么着急时间的。“ 风鸣没有回答她,微微看向星空,现在时辰并不是太晚…片刻后他便猜测到了欣儿现在的所在。一跃到了两边房檐上。 …… 半个时辰后,风鸣出现在东城城门之上,远远的他便已经嗅到了一丝血腥味。 “先生你来了。“不远处欣儿十分虚弱,风鸣皱眉,快走了过去将她给扶了起来。 她的一袭白裙上染上了许多鲜血,同时腹部与手臂上都有着剑殇,能够将欣儿伤成这样,确实不简单! “我没有保护好她,辜负了先生。“ “她没事,你不要说话。“风鸣开口,缓缓抱起了欣儿向一边走去。 而此时语凝也已经到了,她慢慢落在风鸣身后,脸上依旧是带着笑容,“原来只是为了一名女子,风鸣先生当真是…与传说中不同了呢。“ 风鸣根本就没有理会她,已经快要走下了城门。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找一家医馆…这也是他唯一能够做的。 后面语凝微微摇头,她纵身一跃拦住了风鸣,轻声开口“现在这个时候哪有什么医馆,况且她伤的这么重,那些庸医怎么可能会有办法?“ 风鸣沉默了一会儿,开口“你…给她疗伤。“ 058梦之星繁(十六) “你……给她疗伤!“ 风鸣瞬间回想起来,阴阳家在这一方面是绝对的强者,以语凝的实力她在阴阳家身份恐怕都不一般,这样的话疗伤就更算不得什么了吧! 听见风鸣说的话语凝微微轻笑,她一步步走到欣儿近前,轻轻的抚摸着欣儿的脸,同时经过她的嘴角,带走丝丝血迹。 风鸣没有什么动静,一边语凝把带有欣儿血液的那根手指放在口中轻轻的吸允了一下。 “风鸣大人真是说笑了,她受伤这么重我怎么能治得好她呢?倒不如…把她的血液都放干,说不定还能得道成仙呢。“ 风鸣转身抱着欣儿大步离去,他已经有了一个办法,或许可行……欣儿的血液是疗伤圣药,既然这样若滴一些她的血液的话,或许能够好起来吧,毕竟那个时候自己伤的那么重也能治好。 后方语凝看着风鸣他们踩着青石板一步步离去,他所过之处一滴滴血液异常明显。 她微微摇头,自语“他真的是天下第一剑客麽?这点常识都没有?这么下去还没有找到医馆欣儿姑娘的血液恐怕都流干了。“ “这个姑娘的血…真的很不错,她不能死。“语凝自语,而后纵身一跃追上了风鸣。 语凝拦住了轻声开口,“要救她的话,至少要找个有床的位置。“ 她确实有办法可以抱住欣儿的性命,阴阳家在这方面也算是精通,除了医家有名的那几位,也是少有人敌的。 “不用了。“风鸣开口,他抱着欣儿直接坐到了街道旁,开口“直接就这样疗伤吧。“ 语凝:……(在你怀中咋个疗伤?考验我医术呢?) 风鸣怀中,欣儿并没有晕倒,她静静的看着此刻的先生真的让她心醉,她看向语凝轻声道:“就这样疗伤吧,多谢语凝姑娘了。“ 语凝没有再说什么,欣儿自己都已经开口了她还能说什么?她走到欣儿旁边俯下身来,轻轻的触碰了一下伤口。 “恩。“欣儿感知到疼痛微微皱眉,面色苍白已经是失血过多。 语凝见状也罢手了,她起身从腰间拿出一个玉瓶,自语道“真是的,对一个姑娘也不留情,到时候死了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风鸣听到了她的话,微微开口道“他是谁。“ 不久前在太和殿风鸣是施展了全力对他出手的,可是那个人却是完全挡了下来,同时他的眼神,一直都很冷静,这是一个剑客至高的表现,因为没有人能够在他全力压迫下如此从容。 语凝从玉瓶里面拿出一粒药放到了欣儿嘴里,同时看向风鸣“他是我们燕国排行第一的剑客,实力确实很强,不过人却是太冷,不像风鸣大人这般还懂得怜香惜玉。“ 燕国排行第一的剑客…风鸣点了点头,便不在去想那些。 此时语凝看着风鸣显得一脸无奈般,道“我刚才给欣儿姑娘吃得药可以帮她止血,这里没有热水,若是伤口恶化我可是不管的。“ 风鸣点头,时辰越来越晚,根本就找不到客栈,况且欣儿的伤势是什么情况他一眼便可以看出来了。 语凝俯身,将手放在了欣儿的腹部,而后轻轻的解开了她的束带。 “风鸣大人你至少要把眼睛闭上才好吧。“语凝抬头看着风鸣微微一笑,已经褪下了欣儿的衣服,只剩下薄薄的两层锦衣。借着月色可以微微看见欣儿惜白的皮肤,同时还有她腹部上那道伤口。 一边风鸣微微闭上了眼睛,他的怀中欣儿呆呆地看着风鸣,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丝丝甜蜜。 见到风鸣闭上了眼睛语凝起身,双手微微合拢,一股强大的内力浮现在手中,而后缓缓靠近欣儿腹部伤口处,那里的伤口随即开始缓缓的愈合。 内力强大的一定的时候身体会以很快的速度自我恢复,以欣儿的实力足够了,只是她伤的太重内力根本发挥不出来。 而阴阳家的秘术里面就有用自己内力为其他人疗伤用以报名的方法,这一秘术据传是医家的古祖故华佗流传下来的,甚是奇特。 不过使用这一秘术内力消耗却是十分言重,基本上是救人一分,自损两分。 所以……片刻后,欣儿腹部的伤口恢复了一大部分,不过剩下的伤口依旧算得上是恐怖。 语凝微微退了两步,她的故意也变得急促起来,内力有所损耗。 一边风鸣听到了她沉重的呼吸声,而后睁开了眼睛,看向欣儿。 “伤口并非恢复多少。“风鸣看着,将欣儿的衣裙微微整理了一番。 一边语凝很平静,她微微闭目调息了呼吸而后道“我并没有说要帮她完全恢复,只是说能够保住性命罢了。“ 风鸣没有说什么,之前语凝确实说过这么一句话。 “先生放我下来吧。“欣儿开口,她的伤口也没有在流血了,可以缓缓行动。还有…她的束带还没有穿好。 风鸣把欣儿放了下来,稍微搀扶着她,看着语凝缓缓开口“阴阳家的续命之术也没有我想象中那般强大。“ 事实上这只是风鸣开口以稍稍化解尴尬用的,语凝刚才施展的那一招当真是很逆天,只要你有足够的内力,几乎可以做到百战不死! 当然这只是夸张来说,不过会了这等秘术当真是比起血凤草还要有效的多。 片刻后欣儿收拾好了一切。而后再次对语凝行了一礼,道“这一次要多谢语凝姐出手了。“ “你是公主对我行礼我又如何受的了?“语凝微微一笑,还了一礼,接着开口“只是欣儿姑娘你的体质也很不一般,若是普通人根本就恢复不了这么快…倘若真的想要谢我的话,不如给我一些血液好了。“ “不允。“ 欣儿没有开口,风鸣却是在第一时间拒绝了,阴阳家的人都很古怪,她要欣儿的血液定然不是好事吧? “我欠你一份人情吧。“欣儿看了看风鸣,先生不允她自然不能违背,于是对着语凝开口。 “风之国的一份人情?好像很划算呢!“语凝也不隐藏什么,直接开口表达谢意,而后便盘坐了下来,恢复内力。 一边欣儿亦是闭目…… 059梦之星繁(十七) 次日,某处客栈房间内,风鸣推开门窗一缕缕阳光照入,瞬间让整个房间变得光亮起来。 床榻上欣儿缓缓睁开了眼睛,她面色依旧很苍白,行动起来腹部与手臂上的疼痛依旧。 一边风鸣看向窗外,道“语凝去买药去了,她应该是懂一些医术的。“ 欣儿点头,她艰难的坐了起来,心中有诸多疑惑。事实上昨日在东城上见到风鸣时她便有疑惑了,只是没有开口。 “先生,为何她会跟在先生旁边。“ 风鸣转身在一边櫈椅上坐了下来,缓缓开口““燕云陛下让她跟在我身边辅助我,不过这也没什么的。“ 欣儿沉默,在她看来风鸣先生这一句话里面包含了许多要告诉她的。 片刻后欣儿挤出一些笑容,起身走到櫈椅上也坐了下来,“从我上次见到燕云陛下所见,他确实是一个明君,先生在他麾下也算不得什么的。“ 昨晚到现在,风鸣都没有说什么,语凝也没有开口,欣儿完全是猜测到的。 她很清楚,风鸣能够全然脱身,并且将星繁带了出来,只有可能是应允了燕云的要求。 “我并非要归顺在他的麾下。“风鸣很平静,他不紧不慢到了一杯茶水,放到欣儿旁边。 接着道“我是风姓,并非燕姓。“ 欣儿接过茶水,看着里面的倒影,瞬间明白了全部。诧异道“燕云陛下以她威胁先生?“ 在她看来燕云并非这样愚昧的人才是,他若是真想要让先生为他做事,绝对不敢如此,亦或者说… 欣儿顿悟,放下茶杯开口“燕云陛下要先生做什么。“ 风鸣倒了一杯茶喝下,缓缓道“除掉沑臣。“ 沑臣的身份应该很不一般,语凝也不知晓他的身份,唯一知晓的应该只有沑臣本人或者燕云陛下了吧。 一边欣儿微微舒了一口气,她轻声开口“沑臣的实力并不强,在等几日我与先生一同去除掉他就是了。换回她之后我们就去洛城好了。“ 她依旧记得两日前在白鹤背上风鸣说的那些话,拿到星繁之后就回洛城。 “你还很虚弱,我会让语凝照顾你,至于沑臣的事我自己去就行了。“欣儿恢复或许还需要一些时间,可是他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自己当初在冀州带走那名女子,说可以保她性命,那便不能让她出了什么意外。 嘎吱…门口有人推门而入,是语凝。风鸣很平静,在她靠近门口的时候风鸣便已经察觉到了。 “风鸣大人在背后说人可是不好的。“语凝走进来把一些药放在了红木桌上。 “不过是让你照顾欣儿罢了,燕云陛下让你辅助我的,不是吗?“风鸣很平静,他倒了一杯茶水递到一边示意她坐下。 “让我照顾欣儿姑娘,你就不怕我趁机杀了她?“ 语凝很平静也说的很直接,回想起来她好像一直是如此,这反而让风鸣放心一些,至少比起沑臣与寻老夫子一行人要好很多了。 风鸣没有说话,他看向欣儿,道“你尽快养伤,不要让语凝走的太远,否则遇到了什么危险就不好了。“ 风鸣起身直接就向门外走去,他知道语凝是不会伤害欣儿的,否则昨晚自己又怎么消耗那么多内力为其疗伤? 欣儿远远的看着风鸣,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才回过神。 “我去给你熬药。“语凝看了看欣儿,起身也出去了。 …… 她们都离去之后,欣儿起身缓缓坐在床榻上,几乎就是片刻的时间之后,房间里面瞬间出现了两名女子。 “公主。“她们对着欣儿微微行礼,由此便可以看出这两人也是身份极高的人。 “你们回来了?“欣儿很平静开口。 其中一名女子取出一瓶药交给了欣儿,而后退到了一旁。“公主,是否要我们去除掉伤你的那个人。“ “不用了。“欣儿摇头看着这两人,这两人便是一直守护在暗处保护她的人,不过却不止这两位,还有四人现在应该在西单境内吧。 欣儿服下一粒药微微闭目,同时开口“让你们跟踪沑臣,没有什么意外吧。“ 那两人皆摇头。 “先生要除掉沑臣,你们两个去暗中相助,把沑臣引到先生面前,而后就回来吧。“ 欣儿也是有顾虑的,她现在受伤身边若是没有人守护是很危险的,就像语凝方才当着风鸣的面都说了一句[你就不怕我趁机杀了她?] 这句话确实是一句玩笑,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 “公主自行小心。“那两名女子同时开口,而后身形一动直接消失,就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 风鸣一边,他离开客栈还没有走出多远街道后方便传来了响亮的脚步声,这样的声音唯有军队。 风鸣退到了街道一旁,很平静的看着。现在是战乱的时刻,街道上有军队路过也算不得什么。 他向后远远的看去,这些士兵皆身穿铜甲,腰间挂着一柄短刃。整体给人的感觉很不一般,这些士兵显然是经历过了诸多生死的。 不过这样的装备…倒不像是去战场的。战场之上他们手中握着的大多是长矛,并且还会有许多战车一同出行,而这些人手中的都是短刃,倒像是一个个……刺客。 那这些人马……风鸣还在疑惑,这些士兵却是已经到了风鸣的近前。 “停!“一名将领模样的人开口,他亦是骑马走在最前方。随着他开口,这一路长长的人马都停了下来。 那人纵身下马,大步走到了风鸣面前,而后直接跪地,行大礼道“风鸣大人!“ “燕云陛下派你们来的?“风鸣很平静,在燕国的首都能够派出这么多人的只可能是燕云陛下。 风鸣也很清楚他为什么要派这些人来,他是连语凝也信不过吗?还是说那个沑臣当真有这么麻烦? “我一个人足矣。“风鸣开口,手中握着逆空大步向下都城外走去。 “这是陛下的命令,请风鸣大人不要为难我们,如果大人不适应的话,我等可以远远跟随在身后。“ 风鸣没有开口,那人能够当一方将领,自然是懂得这些的,他纵身一跃跳到了马背上,而后远远的跟随在风鸣身后。 …… 060梦之星繁(十八) 这一场景多多少少让周边百姓觉得诧异,一名剑客而已,这些军队却要跟着他又是何意呢? 风鸣一边,出城以后他便放慢了脚步,沑臣会在哪儿?这是最关键得一点,按照他的推测的话,沑(nv)臣应该在西单吧,这样在短短几天时间里怎么可能除掉他? “有人?“走了没有多久风鸣突然看向树林一侧,那里有人故意透露出气息。 几乎是瞬间风鸣便已经猜想到那是谁了,他一跃进入树林深处,将身后这些军队给远远的甩到了后面。 许久之后,那道虚影才停了下来,就在下都城门! 他缓缓转身,对着风鸣行了一礼,道“风鸣大人归顺燕云陛下,这应该是一番美事吧,沑臣在这儿先祝贺大人了。“ 风鸣没有说话,他之前发现这股气息的时候就已经大约猜测到他就是沑臣了。 “你有什么想要对我说的,开口吧。“风鸣很平静,他的手已经放到了剑柄上,随时准备出手。 沑臣耗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把他引到下都城门定然是有他的深意的。 果然,沑臣漫步走到了风鸣面前,轻声开口道“风鸣先生眼中没有杀意,就说明你没有想杀我,那就说明我不是你的敌人,既然我们不是敌人,那么就请到蓟城内喝上两杯如何?“ 比起外面满是士兵的树林,蓟城确实要安全很多了。 一旁风鸣微微沉默,思考了许多,燕云陛下对这个人都这般谨慎,可见他的不一般,所以与他一同喝酒…就需要认真考虑了。 许久之后,风鸣这才缓缓松开了逆空,大步向前走去。 进入下都走了没有几步风鸣便停了下来,他漫步走向一旁的小茶馆坐了下来,身后沑臣也跟着坐了下来。 风鸣把剑放在木桌上倒了一杯茶水,开口“有什么事就说吧,语凝在燕国,她或许会发现也说不定。“ “风鸣先生是在害怕?真的是让人诧异呢。“ 风鸣不语,悠然的喝下茶水。他很清楚沑臣的意思,是以为自己在害怕?看来这个沑臣也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厉害嘛。 他从来不会害怕什么,这一次稍微担心也只是因为那名女子还在燕沁身旁罢了。 哒~ 一杯茶水饮下,风鸣拿起逆空起身就要离去,既然你不说话,那他也就没有停留在这儿的意思。 “风鸣大人请留步。“沑臣起身唤住了风鸣。这里他叫的是风鸣大人… “我的时间很紧迫,你若是有事还请名言了。“风鸣转身眼中散发出杀气,他要出手了。 沑臣起身站在风鸣面前,将手中的佩剑直接扔到了地上,道“我并没有其他意思……“ 剑客丢掉了剑,就足够说明一切了。 风鸣皱眉,微微舒了一口气,杀气也隐退了下去。 “我相信风鸣先生不可能归顺燕云陛下,于是便让人去了皇城……只要先生点头我便可以帮你救出那位姑娘。“ 风鸣没有任何变化,心中微微有所动容,不过却也是更加谨慎了,能够这么轻易让人进入皇城?很强。 沉默了片刻后风鸣抽出逆空就这么在所有人得注视下将剑放到了沑臣脖子上,而后才缓缓开口“杀了你我同样可以带她出来。“ 沑臣的脖子上一缕鲜血流出,异常醒目,但是他依旧很平静,道“确实是如此,但是杀了我风鸣先生的内心当真是不会有为难吗?……您放心我不会让先生做什么,只是不想您这样的人被燕王所迫,还请先生考虑了“ 风鸣沉思,收了剑,毕竟这么下去太引人注目被城中守卫察觉又多上许多麻烦。 片刻后风鸣退回到一旁木椅上,喝了一杯茶才缓缓开口,“燕王出兵百万攻打魏国,魏国绝对是不敌的,魏国一灭,燕云陛下天下要想统一也不是什么难事,你不觉得跟在这样一个君王身边也不错吗?而且据我所知墨家弟子完全是归于燕王麾下,岂会随意背叛自己的国度?你…到底是谁?!“ 风鸣这句话里面有真有假,事实上魏国能否与燕国百万雄兵相对抗他并不清楚,但是有一点,魏国一旦被灭,燕云绝对会妄图真正的统一所有国度。 至于所谓跟随在燕云身边,那完全就是试探沑臣了,他倒要看看这个沑臣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倘若说沑臣可以从燕沁身边救出她,那也可以杀了她吧?如果他是沑臣的话,用来她来要挟这不是很好的么? 结果却是…… “我之前就已经告诉过风鸣先生,我名沑臣。是一名墨俠……其他的就不便告知了。“ 沑臣开口,而后起身向城门外走去,道“风鸣大人要跟随燕云的话我自然是不能说什么的,但是这样的话我便会像对待敌人一样对待先生了。“ 风鸣不语,他饮下一杯茶水起身跟了上去。 …… 061梦之星繁(十九) 许久之后,蓟城外一片竹林中,沑臣执剑停下了脚步。沉声道“风鸣大人就这么想取我性命吗? 风鸣微微摇头,开口“你是聪明人,燕云陛下也是聪明人,我不想参与你们之中的任何事,与我一同去见陛下,其他的…随你。“ 同时也正是因为他们是聪明人风鸣才会说这么多,若是寻常人他们第一时间便会告诉拒绝他的吧。 这个道理便十分普遍了,聪明人做事处事都会考虑全局,所以他们不管听到什么都会沉思,普通的人只见识到眼前肤浅的利益,所以他们的答案就不重要了。 沑臣沉默了片刻便开口了,他转身看向风鸣,道 “风鸣先生若是不帮燕云陛下做事的话…我或许可以考虑去一趟皇城,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能够救两位姑娘也是好的。“ 风鸣没有说话,只是点头。 欣儿与那名女子都没事了之后他在留在燕国也就没意思了,许久不曾回西单了。 “那么我就与先生走一趟好了。“沑臣开口,漫步走到风鸣身边。 一边风鸣也迈开步伐,向下都走出。 一个时辰后,欣儿所在客栈内。 风鸣与沑臣并肩走到一边坐了下来,风鸣起身为沑臣倒了一杯茶水,道“你就在此,我有事回房间了。“ 风鸣说完转身就要离去,不过沑臣却是唤住了他,他从怀中取出一条锦布,道“风鸣先生,这血皇草是补充气血最好的药物,着清水煮沸喝下就行了。“ 沑臣连欣儿受伤都知道吗?风鸣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道了一声谢拿起锦布缓缓走向欣儿的房间。 血皇草是与血凤草齐名的灵物,不过效果比起血凤草还要好许多!因为血皇草只能使用一次,而血凤草每年都能够生出。 嘎吱~ 风鸣推门而入,房间内语凝也在。 她起身开口,“风鸣大人这么快就把沑臣带回来了,不愧是风鸣大人,我找了他这么久都没有找寻到呢,不过看样子他好像已经知道您要带他去哪里呢。“ 风鸣微微点头,他走到床榻旁边坐了下来,看着语凝道“你去看着他,我已经暗中留下记号,军队很快就会来……我不想他逃了,否则你会死。“ “请放心吧。“语凝嘴角一翘而后便走出了房间。 没错……风鸣在下都城外留下了记号,跟在他身后的那些士兵很快就会赶来,这一切都不像是他的处事,但是…他必须选择,而且沑臣应当是有能力逃脱的。 只要他把沑臣带到了皇城内,沑臣在离去也没有他什么事了,毕竟这天下…可是很复杂的,他不想掺合太多。 语凝开口后,欣儿起身微微行了一礼,道“先生此次没什么意外吧。“ 没事。“风鸣开口,欣儿脸上已经微微有一些红润了,这里面有药物的作用,不过更多的依旧是她的体质。 “来。“风鸣起身,把欣儿搀扶到了木桌上。 他就依在欣儿旁边坐下,从怀中拿出沑臣给的那株血皇草。道“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不太懂这些。 “呵呵。“欣儿轻轻笑了几声,原来先生也有不知道的啊,当然她更高兴的是先生不知道的东西她恰巧知道。 “这是血皇草,看这颜色在其中也算是长的极好的,只是这东西很难得,生长在最寒冷的地方。 她眼中流露出一丝情怀,在风之国是有不少血皇草的,她倒是想回去风之国看一看了。 一边风鸣微微点头,只要确定这是血皇草就可以了,道“它能够治疗你的伤,我去给你熬药。“ “先生说笑了。“欣儿拿起血皇草缓缓起身,“血皇草是不能熬药的,否则它便不是圣药,而是毒药。“ 风鸣微微皱眉,沑臣想要杀掉欣儿吗!这确实是高明的办法,如果他没有把这药拿给欣儿看,而是直接拿去熬药端给欣儿的话,欣儿定然会毫不犹豫恩喝下去吧? 看来……让士兵从后面赶来还真是对了,这样的人还是不要在活在世上了。 “先生?“红木桌上,欣儿轻轻的开口,先生竟然出神了?除了在落日林那几天,她就再也没有遇到了。现在… 风鸣回过神,拿过血皇草沉声道“这药是沑臣交给我的,你们根本就没有见上几次,他却是要杀你……“ 沑臣?心底微微回想起在冀州与之相遇的情形,着实……恶心。 可是她与他好像没什么仇恨,为什么他要杀自己呢? 欣儿沉思了一会儿,起身微微摇头,道“我与他应当是没有什么的,这其中必然还有其他道理。“ 风鸣起身手中内力浮现,道“你的伤恢复的很快,这草留着也没什么用。“ 说罢他直接一震,血皇草化为粉沫,随风消失。 欣儿一愣,这可是极品血皇草,她走到床榻旁微微坐下,嘟嘴道“极品血皇草可是很难见到的,先生这样就是毁了一件好东西呢。“ “你的身体好的很快,不需要用它,如果你需要我会尽快得到的。“ 欣儿沉默,事实上她是不需要用血皇草的,只是风鸣先生却是需要啊!她柔声道“先生你经常容易受伤,身上若是有那么一株灵药的话是有很大的用处的。“ 欣儿这话其实就是担心风鸣会出事,因为她们并非时时刻刻在一起,而且说不定她以后要离去也说不定,星繁都已经到手了……她又该回去复命了。 风鸣起身看着她微微一叹,道“你我一同去西单几日,到时候一并回风之国,这样……也好。“ 欣儿一愣,先生这话包含的东西好像很多呢…… 062梦之星繁(终) 两个时辰后,之前跟在风鸣身后的那名将领出现在客栈中。 “你就在这儿休息,现在时辰还早,我会去皇城,傍晚之前便会归来。“ 风鸣起身打开房门准备离去,欣儿却是把他拦了下来。 “我要与先生一同去,身体已经恢复了一些,可以行动的。“ 风鸣点头同意了,沑臣交给燕云的话他们应该是不会出什么事的,也就是说欣儿跟在他身边反而是安全的。 况且欣儿说的是[我要与先生一同去],她说的是我要,那他还有什么理由去拒绝呢? 风鸣与欣儿一同走到了客栈下方,那里沑臣与语凝坐在木桌上黑茶,这样的气氛看似祥和,实则却是让每一个人尴尬。 一旁那名将领站在一旁,他的身份看来是远不及语凝的。 “走吧。“风鸣一直注视着前方,很平静开口。 风鸣说完离去了,往皇城的方向走去,身后欣儿漫步跟随着。 客栈内语凝饮下一杯茶水而后起身轻笑,冷笑道“沑臣大人…走吧!“ 沑臣很平静,他缓缓起身看似自嘲一笑,轻声道“燕云陛下当真是这么想我吗?“ “自然是很想的…“ ……一个时辰后,王城大殿上。 燕云一步步走了下来,他站在欣儿旁边缓缓开口,道“欣儿姑娘伤的很厉害,不知道可有什么大碍,我让人来给你疗伤。“ 欣儿:…… 她微微低头,开口“多谢燕云陛下,我已经没有什么事了。“ 她顿了顿接着又道,“沑臣已经让语凝带去,我想燕云陛下是否能够让我们全身离去?“ 欣儿这话就说的很明白了,既然沑臣先生已经给你带来了,那麽燕云陛下自然是该放了那名女子,并且让她们全身而退。 “这是自然。“ 燕云当即开口,他作为一代君王一言九鼎,况且是与风鸣这样的人?这样一人或许能够比肩千军万马了。 他转身走到了王座上,轻轻舒了一口气,道“风鸣先生要离去自然是可以的,只是现在的西单对于先生来说可能是很危险的,我想就让语凝跟随在你身边帮忙,也能够服侍你。“ 风鸣沉默,许久之后才点头应了下来。 他不由得有些担心燕沁了,自从两日前太和殿一面之后,她就好像从人间消失了一般,在没有出现。 而且燕云为什么会知道他们要去西单,这件事理应只有燕沁知道吧? 有些事怎么想都十分复杂的,复杂很了就不要想好了…… 大殿上,燕云见风鸣点头应允之后,他脸上也露出了笑容,拍了拍手大声道“进来吧。“ 风鸣回首,微微皱眉,外面语凝还有她都走了进来,这一切就仿佛是燕云计划好了一样。而他却是没有任何办法,任人摆布一般,这一种感觉当真是让他很不舒服。 “陛下告退…“风鸣微微行了一礼转身直接离去,他停在了那名女子旁边,微微道“你没事吧。“ “没事…“那名女子开口很平静,不过却是让欣儿都是一惊,她居然开口了吗? 风鸣微微点头没有说再什么,漫天离去。 “真的是……“语凝微微摇头,这一次她真的要服侍风鸣了吗?自己好歹也是阴阳家的重要人物吧。 … 两 个 时 辰 后 … 东城城门之上,风鸣一行人矗立在那儿,眺望远方,那里一轮落日很是动人,阳光隐隐洒进人们心中。 风鸣看了一会儿,转身准备离去,道“走吧…“ 欣儿她们没有说什么,转身紧紧跟随着风鸣。不过语凝却是没有迈步,她缓缓开口,道“风鸣大人,这里到冀州足有三个月的路程,等我们走到那里之后,说不定秦开将军早就把西单给攻破了。“ 风鸣停下了脚步,确实是如此,走上几个月的时间着实有些浪费时间了。 他转身很冷静,开口道“燕国机关兽…或许可以日行千里吧。“ 风鸣这句话想来也是语凝的意思吧,燕国之中的机关兽在十二国度里面也足够称为至强者了。 呵呵… 语凝轻笑,她转身一跃直接跳下这九丈高的城门,那里赫然立着一只机关兽,它高有三丈,外形犹如一直巨狼,让人远远的看着就觉得心惊。 一边风鸣与欣儿她们漫步走下了城门,到了机关兽面前。 这种机关兽他并不算陌生了,那日冀州城破,燕国大军就是用这个横扫了西单残余的十五余万军队。 一边语凝围绕着它环绕了一圈,缓缓开口道“这是逐风苍狼,它可是由我燕国机械家族耗费了数十年的心力才制作成的呢,在战场上一向是所向披靡呢…“ 风鸣不语,他并不想知道这些。 片刻后他走向一边盘坐了下来,“明日出发吧,现在确实已经太晚了。“ 语凝点头,她却是没有一丝休息的意思,毕竟夜晚可是她最喜欢的了,不止实力会有所提升,而且也是补充能量的最好时间,不是吗? “我很快就会回来的。“语凝开口,转身消失在黑夜之中。她需要“觅食”了。 风鸣没有说什么,语凝的行动是不需要向他说什么的,他也不想去管什么。 风鸣微微闭目,他想到了许多,西单……落日林……你真的死了吗? 063内忧外患(一) 第二日,风鸣跟警觉的醒了过来,他环顾四周欣儿与那名女子都还没有醒,让他的心都微微一动,欣儿是受伤休息,那么一向很早就起来的她又是怎么回事呢?是因为在皇宫之中遇到了什么,还是说燕沁又怎么…… 问题很多,他只要问一下她就能够知道答案,可是他却是没有打算询问,这并非是什么重要的事。 他起身走向一旁,那里语凝倒是已经起来了,她矗立在那儿,透过茂密的树叶看着朝阳升起。 风鸣也看了过去,这样的太阳很漂亮,很可惜光芒却是不能照耀大地,也不能带给人们温暖。 “风鸣大人也喜欢看朝阳吗?“ 风鸣很平静,他也在疑惑,自己是不是喜欢朝阳呢?朝阳见证了太多的血腥,他不要喜欢它。 “曾经看到过几次,也算是美丽吧,只是却也算不得什么。“风鸣轻声开口,他沉默了片刻后,而后漫步走向欣儿一边。 他不想打扰欣儿休息,只是他们还是离去的好,早日抵达洛城也是好的。 风鸣才靠近欣儿她便睁开了眼睛,而后缓缓伸出手,道“先生搀扶我一下好吗?“ 风鸣没有说什么,很温柔的扶起了她,道“早晨露水太重,确实对你恢复不好,下一次赶路是要尽量避免才好。“ 早晨的露水太重……这句话是当初欣儿对他说的,现在倒是成了他的常用语了。 “先生请。“风鸣转身,那名女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起来了,她缓缓开口很是熟练的走到了机关兽之上。 好像挺熟悉机关兽的呢~语凝很平静的看着,世界上懂机关兽的人确实很多,所以她也不疑惑什么,她唯一疑惑的一点就是,这个女子好像很冷静,比风鸣还要冷! 逐风苍狼日行千里,这样的速度到冀州仅仅需要一日而已,不过他们的目标却不是冀州,而是洛城,这就需要一些时间了。 “不知道现在的冀州是什么模样?“ 风鸣微微开口,他当真是好奇,战争后一个多月,冀州又是怎样一副场景?繁荣富强?亦或是争斗不断? “先生若是想知道我们去看一看就行了。“欣儿坐在他的旁边开口,而后看向驾驶着机关兽的语凝。 微笑道“有语凝大人在这儿我们应当是可以平安无事呢。“ 语凝:…… 欣儿是故意这般说的,这里面倒是有一丝丝嘲讽的意思。 是在嘲讽燕云吗?亦或是什么?风鸣默默点头应允,也不再说什么。 当天傍晚,冀州城内。 秦开站在城门上眺望远方,他微微皱眉,自语道“燕云陛下说有一个人会来相助,到底是谁呢?“ 他从燕国出发攻破冀州后不久便得到了这个消息,只是燕云陛下说的是谁天空着实猜想不到,毕竟仅仅是一个人,他能够做什么? 西单明明已经是占板鱼肉,在等一个人又有何意?难道那人能够比六十万大军还要强大麽? “就让我拭目以待好了。“秦开很平静,反正燕云陛下说的时间已经差不多了,那个人不管他是谁,反正都应该到了才是。 片刻后~ 他眺望向不远处,那片荒凉的土地上一只机关兽走到了近前。 “语凝?“他微微闭目,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冷冷道“还有死亡的气息,看来燕云陛下确实带来了一个很不错的人呢。“ 下方语凝一跃走了出来,风鸣他们紧随其后。 语凝回眸看着“冀州城外如此荒凉,战火蔓延当真是不太好呢,不过好在这样的情况很快就会结束了,不了多久了我燕国的子民就会遍布到这里。“ 风鸣不语,如果能够把如今冀州变的像蓟一样也是不错的,西单这样苟延残喘受苦的只有百姓,只有战士。 “走吧。“风鸣开口,而后缓缓走向城内。 “先生,有人刚才在城门上看我们,虽然没有察觉到杀气,可是他却是秦开。“欣儿迈开步伐,大步跟了上去。 风鸣点头,他早已经察觉到了,只是没有做出什么罢了,身边有语凝定然是不会有事的,况且秦开他……还不至于自寻死路。 走进冀州城空中依旧有些微微血迹,空气中依旧是带着微微血迹。 后方语凝加快步伐走到了风鸣身边,轻声道“风鸣大人好像不喜欢如今的冀州城呢,是因为冷清吗?“ 风鸣看向她悠悠开口,“战火蔓延当真是不太好,不过好在这样的情况很快就会结束了,因为你们燕国的百姓很快就会步入这里,不是吗?“ 这句话正是语凝之前说的那句话,风鸣现在原封不动的还给了她。 语凝一愣,却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她婉婉一笑,如果说这是为西单百姓所埋怨他们的话,那……便埋怨好了。 “战争在残酷又能怎么样,时间能够磨灭一切,不足一年时间那些事就会被繁荣代替。“ 风鸣一愣,这句话竟然是那名女子说出来的,他微微一叹,确实是如此吧,每一坐城池都是在无数尸骨中建立起来的…… “好了,休息吧。明天一早就要离开的……“ …… 离开也好。 064内忧外患(二) 风鸣几人走出去还没有几步,城门上秦开一跃,落在了他们面前。 “风鸣大人居然会归顺陛下,倒是超出意料了呢。“ 寂静……就连语凝都没有说话,秦开这话绝对是故意说给风鸣听的,他定然是知道风鸣不可能归顺在燕云麾下。 “你这是在用生命挑战先生的底线,还请秦开大人自重了。“ 欣儿平静开口,她必须承认秦开实力不错,但是与先生比起来那就差了太多了。 秦开瞟了一眼欣儿,没有说什么,在他看来一个女子而已,当真不知道为何风鸣会让她一直跟随着,即便是受了伤还留在身边。 风鸣他们都没有说话,就是语凝也没有说话,秦开对于江湖人士一向是如此,就是对她也不怎么待见。 没有多久,风鸣他们见一家客栈还亮着灯,于是便走了进去,其中秦开一直跟随着他,也没有说话。 “没有人?“ 欣儿开口,她想找一个小二都没有看到,本想还可以好好吃一顿呢。这么行路下来她反正已经是很饿了,不过那名女子与语凝都没有开口,当真是那么能忍吗? 事实确实是如此,语凝与风鸣之间没什么关系,那名女子没有开口,说白了她就是一个特殊的陌路人,可是欣儿却是与风鸣一同走过来的,所以她与风鸣的关系最好,饿了或是怎么了都不会有意去隐瞒什么。 “你饿了?“风鸣突然开口,像是欣儿的想法一般。 欣儿微微点头,而后缓缓道“因为身体伤口还没有恢复,所以才会饿了吧。“ 这或许是一个事实吧,她之前跟在风鸣先生旁边有些时候是接连两天不吃饭,她都不会觉得有什么,现在却是…… “恩。“风鸣见欣儿点头,他也微微点头,而后看向秦开,道“既然酒菜已经准备好了,就上来吧。“ 中人都是一愣,看向秦开,饭菜都已经准备好了么?可是她们怎么就没有闻到。 事实上风鸣也没有闻到饭菜的香味,可是他却是闻到了醉文轩的味道。试想一下,一座空城都是寂静一片,这一座客栈却是大开门窗灯火阑珊,这不正是一场盛宴吗? 果然,秦开朗声笑了出来,他横跨一步坐到了木桌上,拍了拍手瞬间就有人端着菜走了出来。 木桌只有四方,风鸣她们都已经坐下,那名女子却是已经没有了座位。 风鸣拿起逆空准备起身让她,不过对面的语凝却是起先一步站了起来,她看向门外,冷冷道“夜晚来临总是这么美好,突然想去看一看月色,风鸣大人你们洽谈吧。“ 说罢她又看向秦开,声音也沉了下来,“我相信秦开将军一定不会动燕云陛下的人的,他啊、还没那个本事呢!“ 看着语凝的背影消失在夜空中,秦开微微挑眉,她这是在警告他什么吗?居然这么不敬……别忘了燕云陛下可是让你辅助我的! 片刻后他恢复了以往的冷静,谁说他要伤害风鸣他们的?待到菜上好之后,秦开脸上微微露出笑容。 “风鸣大人见谅了,语凝或许是有什么误会了。“ “没什么。“风鸣很是平静,也没有过多的理会秦开,因为他下令了屠城! 或许对于一名大将军来说这是一件光荣的事,可是对于他来说却是让他十分厌恶的。不过他不会说什么,因为他们对生命的看法本就不一样。 见风鸣没怎么搭理他,秦开也没有说话,刻钟之后,风鸣他们都停下来碗筷,秦开这才开口。 “风鸣大人的酒量应该是很好的,我倒想与您喝下几杯。“ 风鸣微微闭目,他没有去想秦开是否有什么计谋,不过他却是知道一点,秦开是不会喝酒的。 他自幼精通兵法,战国策等奇书,也识得许多,因为有前车之鉴,所以从来不喝酒。现在他居然是开口说要与风鸣喝酒?说真的,欣儿或许都比他厉害。 许久之后风鸣摇头,看向欣儿,道“我不会喝酒,欣儿你代替我好了。“ 秦开脸上的笑容瞬间就消失了,不过也没有表现出来不快。 风鸣居然说他不会喝酒,这借口当真是太烂了吧! 欣儿同样也愣住了,她知道风鸣先生这是想还秦开那一击,只是她……当真是不能喝酒的。她修炼的秘术喝酒之后会减弱,几天都不能恢复,这也是她不喝酒的原因。 “先生……我今天身体不适,可能不适合喝酒。“ 她只得说这么一个借口,身体不便任谁也不能再说什么,虽然不忍心拒绝先生,可是她的武功若是减弱,是很危险的。 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风鸣很平静,点了点头,不适的话自然是不能强求的,他喝下一杯茶水,看着秦开,道“秦开将军你也看见了,很抱歉不能与你共饮了。“ 秦开起身,走到了木门一旁,回眸一笑。 “风鸣大人多虑了,本来作为将领也是不该喝酒的。……那我就直接说事了吧。“ 他早就该如此了…… “我还要去洛城,所以很抱歉了。“风鸣冷冷一笑,他不知道秦开想要说什么,不过有一点,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秦开转身走到风鸣旁边,他仿佛知道风鸣会这样回答一般,缓缓开口。 “真是巧了,我拜托风鸣大人的事正好也在洛城……“ 欣儿:…………果真是鸿门宴吗? 065内忧外患(三) 风鸣很平静,他不紧不慢的喝下一杯茶水,秦开说话的语气让他觉得搞笑。 拜托我的事?既然是拜托的话那至少要将态度拿出来才是,不过有一点,态度再好他也不会同意的。 “无能为力“风鸣喝下一杯茶水,很是平静。 秦开完全无视了风鸣这句话,他走到门口,沉声“洛城内刘府麾下有五万士兵,你觉得他若是造反的话洛铭陛下还能够守的住吗?“ 风鸣都是一愣,秦开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刘仁已经背叛了西单?洛铭陛下几乎将全部兵力都派去了下都防守,洛城没有兵力,如果刘仁造反那西单就真的完了! 他看着秦开的背影,是他做了什么?不可能,他不会想到这么多,那么是语凝?还是燕云?事实上这一瞬间有许多人的名字跳了出来。 语凝、燕沁、燕云、沑臣……甚至是寻老夫子他们或许也有可能。 是刘仁自己叛变的吗?换位思考一下这也不是不可能。 秦开见风鸣久久不语,很随意回首看着他,道“怎么?风鸣先生思考够了吗?“ “我去洛城能够做什么。“风鸣依旧很平静,不过他必须承认,秦开确实很不一般。 “风鸣大人到了洛城之后,只需要告诉刘仁,让他动手进攻洛城。“ 风鸣:…… 他很清楚秦开这么说的原因,洛城是西单的首都,洛城一旦受到攻击那么下都便会一片慌乱,这个时候秦开率领六十万大军足够彻底扫平西单! 他冷笑,确实是好办法,可是他凭什么帮秦开?是因为燕云?还是说什么? 燕云他都会拒绝,更不用说一个秦开了。 他起身向房间走去,看向欣儿她们,道“休息了,明天出发。“ 秦开很平静,冷冷的看着风鸣他们,他不是燕云,可不会讲什么君子之道。 片刻后他纵身一跃拦住了风鸣他们,轻轻开口,“风鸣大人,忘了告诉你了,刚才的饭菜里面我加了不少鹤之伤,听说这种毒药很厉害呢,短短几日日内没有解药的话就会死去。“ 风鸣:…… 女子:…… 看来与秦开这样的人将这些道理着实是太过愚昧了,风鸣拔剑瞬间放到了他的脖颈上。快到了极致,连秦开都是一愣。 他额头冒出冷汗,片刻后轻轻的退了几步,同时从怀中拿出一颗药。 “这就是鹤之伤的解药。“ 他很平静吃了下去,他之前同样吃了不少饭菜,自己也中毒了。 风鸣眉头皱的越来越紧,不是因为他害怕什么,欣儿百毒不侵,随便一些血液就能够除掉鹤之伤的毒。 他曾经中过鹤之伤,很是清楚,他皱眉是因为秦开是一代名将,居然会用这样的计谋吗? 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没有理会他到了房间里面。 “鹤之伤……“回到房间里面欣儿嘴里呢喃,又是这种毒,秦开为什么会有鹤之伤,这不是荀祭他们专门用的吗?难道他们还有往来? 同时也是感叹,回想起了与先生那一次,这一次情形倒是十分相似,可是却是多了一个人。 “我为先生解毒好了。“她轻轻的拿过逆空,坐到檀木桌上。 风鸣没有说什么,因为他也只能这么做,鹤之伤的威力他早已经尝过了。 欣儿本来就有伤,这样一来他倒是觉得有些愧对了欣儿。 片刻后,欣儿倒了两杯茶水,用逆空割开一道小伤口,滴落进茶水里面。 风鸣看着她的伤口,依旧在淌血,这么小的伤口欣儿完全是能够瞬间恢复才是,是因为她本来就受了伤吗? “鹤之伤的毒不容小觑,先生喝了吧。“ 风鸣没有说什么,一饮而尽。这杯茶水居然是甜的,之前他受伤处于昏迷之中,欣儿喂过他不少血液,他也没有察觉,现在来看欣儿的血都是甜的。 香味最是能拢人心,有好人,也有坏人。 嘎吱~门开了,语凝走了进来,她进来脸上就挂满了微笑。 看着欣儿不断滴血的手指她施展内力瞬间就恢复了它,而后道“欣儿姑娘真是的,我让你给我几滴血你都不愿意,现在流这么多真是浪费了,身子虚弱就好好养着吧。“ 欣儿看了看自己方才的伤口,细细打量了一下,语凝会这般轻易的帮她疗伤?还是防着一些的好。 在确认她确实没有做什么之后,欣儿端起另一杯茶水递给了那名女子。 “你是普通人,身体不比先生,先喝了吧。“ “谢谢欣儿姐姐…“ 大家都是一愣,终于开口了吗?而且还是说的这么正常的一句话,只是她与欣儿的年龄相仿,她就这么确认欣儿比她大? 像是看出了众人的疑惑,她喝过茶水之后又补充了一句,“我大概是17,欣儿姐姐理应是18了才是。“ 欣儿不语,她确实是18,可是这连先生都不知道,她又是从何知道的?她没有问什么,至少以后她可以称呼她为妹妹,而不是直接开口,显得极为生份。 听见这样的话题,在语凝不由得皱眉,“欣儿姑娘你们是故意的吧,这不是欺负姐姐已经老了吗?“ 风鸣没有插话坐到了床榻上,女人的话题他还是不要掺和的好,因为那会是很麻烦的。 (神秘女子???、欣儿18、语凝21、风鸣23、风冉19、晓芸21、朽茗18、蛇女19,燕沁19,莹秀16……墨梦19) 066内忧外患(四) 第二天,风鸣他们很早就赶往洛城方向了,语凝没有说什么,她与秦开的关系或许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好呢。 从冀州赶往洛城很远,以他们现在的速度没有五六日也是不行的,况且长时间的颠簸欣儿的伤基本上都没有恢复,倒是让伤口多次崩裂。 欣儿没有说什么,可是语凝却是毫不客气,自作主张的在一座城池停了下来。 “风鸣大人真是的,欣儿妹妹对你这么关心,你居然一点都不在意她麽?“ 风鸣不语,不在意她麽?自己生平除了她,就是对欣儿最好了,这样还不够的话,那他当真也没办法了。 “语凝姐,我与先生的朋友有不少在洛城,现在战事不断,我也很想早日回到那里呢。“ 语凝白了她一眼,她岂会不知道这是欣儿的托词罢了,她对先生当真是好到了一种地步呢。 风鸣看了她一眼,欣儿腹部的伤口确实又崩裂了,这么下去很难恢复。她的身体反复的承受这种疼痛,确实不妥。 他一阵犹豫,把手伸向了她,“把伤养好了再走。“ 欣儿一愣,先生主动将手伸到了她的面前?幻觉……幸福。 “恩。“她乖巧的点了点头,而后拉住风鸣的手漫步走向城门内,下都,堪称西单最坚固的城池。 语凝远远的看着下都城门,有些冷然,“听说燕云陛下派兵在这儿做了最后的防守,现在看来也很一般嘛。“ 城门口,风鸣远远的便看见了一位熟识。 “小罗?“欣儿有些茫然,他居然在这儿守城门?难道寻老夫子他们也都在这儿? 她停下了脚步,有些犹豫,说真的她不想见到他们,那些人做事有些做作了,倒不如语凝与燕云这样来的实在! “先生,我们继续行路算了,反正最多三日我们便能到洛城了,也算不得什么。“ 风鸣没有说话,他抬头望着城门上方,那里居然有不下百名守卫,而城门处同样有二十几人。 看来洛铭陛下已经将这里作为最后的防线了呢。 “身体要紧,算不得什么,寻老夫子他们都是江湖上有名声的人,上次的事就不要再去想它。“ 欣儿本想继续反驳,但是风鸣先生这是在安慰她吗?他都已经做到了这一步,那她为什么还要反驳?可不是人人都能够如此的,至少她跟在先生身边几个月都没有见到过。 此时身后语凝她们已经跟上来了,她手中拿着那把星繁。 这几日一直都是这样的,风鸣也不担心什么,因为语凝还不敢违背燕云陛下的话。 “风鸣先生怎么停下了,我听说下都的繁荣可是比洛城也毫不逊色呢!“ 风鸣没有说话,看向欣儿,他自然是要尊敬欣儿的话的,所以在等她开口。 “对不起,让先生为难了。“欣儿低头脸上满是愧疚之色。 风鸣没有说话,他依旧拉着她的手,漫步走到城门处。 而后默不作声的往里面走去,他自然也是不想与寻老夫子他们再有交集,但是城门就这么大,怎么可能躲的过去。 小罗片刻间便注意到了他们,他眼神一亮跳到了风鸣面前。 “风鸣先生?欣儿姑娘?……“ 他呆呆地看着,风鸣与欣儿姑娘拉着手?啊!我的机会完了,欣儿姑娘看上其他人了。 准确的说欣儿从来就没有理会过小罗,一直是他自作多情吧,不过说起来,他的性格便是如此。 “小罗…“ 欣儿脸上露出红晕,与这样一个不正经的人对话,她当真是有些害怕他胡说什么。 小罗细细的打量着她,转了又转,随后停在了风鸣面前。 “风鸣先生是要进城?“ 风鸣点头,同时身后语凝她们上前了两步。 “一起的?“ 风鸣再次点头,也不说什么。 “进去吧,到时候我来找您喝酒,一定不要推迟哦。“ 风鸣点头,而后大步走了进去,他也不好奇什么,小罗他们当真要寻找一个人的话,确实很容易的。 进入下都欣儿整个人都舒了一口气,她当真是觉得万幸,这一次小罗居然只说了这么几句话。 她静静的看着风鸣,想起她受伤的那天晚上,她与先生也算是有了肌肤之亲,在风之国的话,她们早已经完婚了…… “你饿了?“ 风鸣见她一直看着自己,很平静开口,而后直接向就近的客栈走去。 欣儿有些茫然,为什么她每次出神先生都要问她是否是饿了?自己也不是那么脆弱吧。 “风鸣先生当真是会疼人呢~“ 语凝很随意开口,她也不隐藏什么,事实上这些时日来她已然有了些许变化,从称谓上最起初她称呼风鸣是风鸣大人,现在却是风鸣先生,偶尔也是直接叫先生,反正风鸣全部都会应声,也无所谓的。 倒是那名女子,她的话始终很少,是不喜欢说话?还是因为欣儿曾经对她说让她离开? …… 饭后,他们直接就在客栈住下。 房间内,风鸣坐在木櫈上,他把星繁拿了过来。“语凝,你去给欣儿抓一些药好了。“ 她一阵犹豫,转身就要去抓药,不过欣儿却是起身唤住了她。 她也不隐瞒什么,缓缓道“先生,我的身体比较特殊,如果吃了药或许还会影响什么。自己恢复就行了。“ 风鸣沉默,点头不说什么。 067内忧外患(五) 房间内,语凝起身,同时把那名女子也给拉了起来。 “先生你们可以做一些该做的事嘛~我与妹妹先出去了。“ 风鸣不语,欣儿只觉得浑身发热,这话也能随便说吗? 语凝她们离开后,风鸣喝下一杯茶水,起身,“不用理会他们,你先休息吧,尽早恢复好了。“ 欣儿不语,现在正是正午,她怎么睡得下去?如果可以睡的话风鸣在她的旁边或许才行吧。 她脸色更加泛红了,自己居然这么想?可是先生真的很好呢。她起身唤住了风鸣。 “时辰还早……先生陪我去随处走走行吗?“ 寂静… 欣儿现在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自己这是在干什么?想要勾.引先生吗? 沉默了许久之后,风鸣走到她的旁边,轻声道“你的身体还没有恢复,还是不要随意走好了。“ 这是拒绝吗?欣儿有些失望,她坐在床榻上微微闭目,既然这样那还是睡吧。 嘎吱~ 她刚躺下便传来了开门声,欣儿急忙起身。会是谁?她居然都没有听到脚步声? 同样诧异的还有风鸣,因为他也没有听到一丝动静,这个人很不简单呢,至少轻功非常逆天。 不过他也不担心,虽然没有感觉到动静,同样也没有察觉到杀气,是友非敌。 “是我,欣儿姑娘干嘛如此紧张。“ 他走了进来,是小罗。 欣儿与风鸣都舒了一口气,他们早该猜到的,这个时候除了语凝与那名女子就只有可能是他了。 语凝与那名女子的轻功不会到这种地步,就只有可能是小罗了。 欣儿起身走到风鸣旁边,看着小罗轻喝,“真去晓芸姐说的一样,一点都没有正经,我的房间怎么能随便进来呢!“ 小罗迈出一步,形成数道虚影,下一刻他便已经出现在木桌上,不紧不慢的倒了一杯茶水,缓缓喝下。 “风鸣先生不就在你的房间里面吗?“ 欣儿:…… 她不知道怎么回答,先生是先生,岂是你能够与之相比的? 小罗看着她,微微一笑,“好了,我开玩笑的,方才风鸣先生说要与我一同喝酒的,所以我就来了。“ 欣儿无语,明明是他主动请求先生与他一起喝几杯的,结果这么快就被他给颠倒了过来。 风鸣同样皱眉,小罗这句话让他觉得不舒服,难道德高望重的寻老夫子就带出了这些人? “抱歉了,之前忘了告诉你,我只喝醉文轩的。“ 欣儿知道先生这话是在下逐客令了,她直接转身,道“先生要休息了,你先离去吧。“ 小罗:离去、大白天休息?咳咳,看来我是该离去了,不打扰他们做正事。 他推开门迈出一只脚,而后回首突然又道“对了,方才听到欣儿姑娘说要出去走走,不如去萍水阁好了,那里倒是不错呢。“ 小罗离去,风鸣迈出脚步也要离去。 “你先休息吧。“ 欣儿茫然,自己哪里是要休息,只是想把小罗给糊弄走嘛……早知道她就换个理由了。 “那先生也早些休息吧。“ 虽然有些不情愿,不过她终究是睡去了,身体上的疲倦让她很快进入梦乡。 第二天,早饭后。 风鸣站在窗户旁,任由阳光照射在他的脸上。刺眼的阳光让他睁不开眼睛。还是夜晚好…光芒虽然很弱,不过却很柔。 一旁语凝起身,随意的伸了个懒腰,走向门外。 “风鸣先生,你不是想在这儿里站一天吧?欣儿妹妹的身体还是要适当运动才恢复的快一些。“ 她知道不用欣儿说话风鸣是不会听的,不过加上欣儿这两个字,就又有另外一种意思了。 果然,风鸣转身走到了欣儿面前,“你想去哪儿?“ “萍水阁吧。“ 她本来不想说的,因为总感觉先生是迫不得已的一般,不过这样的机会或许并不多,想来想去,还是去好了。 她又不知道下都有什么风景,直接就说出了小罗昨天说的那里了,想来那个地方应该也不错。 门口语凝脸上露出了笑容,她漫步走到欣儿面前。 “欣儿妹妹知道萍水阁?那你也就知道仲安了。“ 欣儿摇头,什么仲安?她当真是不知道的,事实上萍水阁她也不知道,只是因为小罗提及罢了。 语凝见欣儿的神情便知道她不清楚,于是缓缓坐了下来。 “萍水阁里面的客人每日都络绎不绝,妹妹可知道原因?“ 欣儿再次摇头,同时她也想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知道这些?客人络绎不绝,只能说明他们会做生意罢了,算不得什么。 她独自一人为风之国在暗中做事,这样的作为远超那些吧。 语凝沉默,欣儿与她想表达的方向完全都不是相同的。一个是国家大事,一个是修身之事。 她微微摇头,接着开口。 “去萍水阁的人大多数都只是为了听仲安弹奏一曲罢了。“ 风鸣闻言也坐了下来,只为了听一个人弹奏一曲?那个人恐怕很不一般吧!或者说那首曲子很不一般。 他听过欣儿弹奏车邻,很动听,很美丽,让他的心都是无比的平静,可见声乐同样能够有很大的作用。 “仲安弹奏一曲高山,动人心,静人心!凡是听过的人没有不听第二次的,我在一年前听过一次,方才听妹妹说起,倒是也想去了。“ 风鸣不语,一起去不就行了?又没什么的。 068内忧外患(六) 高山?欣儿微微一愣,她当真是听到过这首曲子呢,不过演唱的人并不是什么仲安,可是这世间又有几人知晓高山的琴谱?她隐隐猜测到了一些。 高山流水是江湖上广为流传的佳曲,相传在战国初期便已经问世了。 其总分为《高山》《流水》这两首乐曲,音乐婉转如同山水一般,同时伴有山水的那股韵味。演奏难度非常大,世间如果有人可以弹奏出来的话,也不会是叫什么仲安。 “很好听的曲子,我倒是想见一见那个仲安呢。“欣儿起身在风鸣身边,她脸上露出笑容。 风鸣很平静的看着她,心中却是疑惑,很好听的曲子?欣儿之前听过不成?想来也只有这一个解释吧。 既然如此那么他自然也要去听一听了,因为高山流水他同样也听说过。 “走吧。“ 语凝走在最前方,她想来是知晓萍水阁具体的方位。 与此同时人群中一人很平静的看着风鸣他们,他一身戎装,明显是一名将领。准确的说……是乐毅! “风鸣大人与三名女子?其中一人还是燕国的人,看来这其中是有一些关联咯?“ 他冷冷一笑,而后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风鸣一边,他们走的很慢,半个时辰后才是到了萍水阁,也当真是气派之极。 大门口的牌匾便是用暗金打造,阳光照射在上面居然也没有反光,时不时还有一些看似有权贵的人进入。 “如此战乱,下都还能有这样一处地方,想来当真是不一般呢。“ 风鸣沉默,走了进去。 片刻后他微微摇头,这些装饰与在幽州那一次的阁楼相比是差不多的,同样的亭台,同样蜿蜒的走廊,同样的莲花,同样的池水……能够吸引那么多人还以为有什么不同之处呢,现在看来很一般。 当然这只是风鸣自己的看法罢了,他不喜欢这些地方所以才觉得一般吧,因为欣儿她们倒是表现的极为平常。 风鸣暗中一惊,欣儿是公主,语凝地位也不一般,可是那个女子也如此平静,是说明她的身份有多么不一般吗? 不过他很快否决了,她面临死亡的时候都能如此平静,这个时候的情景也就算不得什么了。 走了几刻钟,语凝把她们带到了一座亭台里面,而后缓缓的放下了垂帘。 “仲安只会在晚上弹奏曲子,我们就在这儿休息好了。“ 风鸣点头,坐在玉石凳上,而后随意环顾四周。 透过纱布望去当真是有不少人在等待,不过他们脸上都带有笑容,很安心的模样。 他当真是有些好奇,坐在一个小亭子里面苦等六个时辰就为了听几分钟的乐曲,这些人居然还能够笑出来? 呵呵… 他也只能苦笑了,不过好在他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先生笑得好勉强。“ 欣儿轻笑,她坐在风鸣旁边一直注意着他。 风鸣倒了四杯茶水,而后分别递到她们面前,“我只喜剑,现在坐在这儿也仅仅是想听一听那首曲子罢了,欣儿都连连称赞的曲子,确实让人好奇呢。“ 先生这是夸赞她吗?欣儿露出笑容,她为风鸣弹奏过一首车邻,此刻风鸣的话她或许能够理解成,先生是想听她弹奏高山、 她起身让一旁侍女去取了一架古筝来,而后就依在亭子四周的护栏上坐了下来。 “哦?欣儿妹妹还懂乐曲?“ 她有些犹豫,片刻后道“《高山》我不会,那首曲子太过婉转,我达不到那一种境界,不过先生,我倒是学过一点《流水》,想为先生弹奏一番。“ 语凝两眼闪过一丝光芒,唉…人与人当真是不能比呢。 “《高山》《流水》这两首乐曲本来就是广为流传的旷世歌曲,不曾想欣儿妹妹居然会其中一首,当真是意外之喜。“ 与此同时一直沉默的女子饮下茶水后起身,缓缓道“听说《高山》《流水》这两首乐曲一同弹奏便是一首旷世奇曲呢。“ 欣儿不语,这一点她自然是知道的,不过这绝对是不可能的。 道理很简单,高山流水这两首乐曲都非常不一般,一个如同高山一般给人低沉的感觉,一个就如同流水一般,轻快动人,这完全是两种不同的乐曲,怎么可能结合的起来呢? 欣儿没有开口,她轻轻的勾勒起一根琴弦,发出婉转流长的一声旋律。 那名女子很平静,她走到欣儿面前。 “我曾经倒是听到过一次。“ 众人都是一愣,高山流水这种传说中的曲子,她听到过? 不过她们没有多说什么,因为欣儿已经缓缓弹奏起来,古筝声音异常动人。直接钻进人们的心中,同时将那一分欢快带给众人。 连经过的流水仿佛都驻足了,怕惊扰到了这股琴声。 空中飞鸟驻足,振翅盘旋,却是没有一声鸣叫,大概也是怕打扰到了欣儿弹奏吧。 仿佛是过了许久,又仿佛只有片刻一般,琴音停下了,这时才传来潺潺流水以及飞鸟鸣叫的声音。 琴音停下之后,风鸣长舒了一口气,而后饮下一杯茶水,这才让一同颤动的心冷静了下来。 “这不是《流水》吧。“ 他并不懂乐曲,但是却可以肯定这不是《流水》,欣儿刚才弹奏的声音有些低沉,给人的完全是一股股伤感,若是他猜的不错的话,这是《高山》并非《流水》。 欣儿同样是长长的叹了一声,而后走到了风鸣一旁坐下。 “《高山》的琴音太过婉转,我本想为先生演奏,结果……献丑了,倒是扰了先生雅兴。“ 风鸣没有说话,一边语凝倒是连续拍手了两次,她起身走到古筝面前随意的勾动了一下。 “妹妹当真是太过谦虚了,你这样都叫不会的话,这世间绝大部分的琴师恐怕都要汗颜了呢!“ 欣儿环顾四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有许多人站在那里,还有不少人闭目,依旧在回味刚才那股韵味。 其中也不乏流泪的人。闻声落泪,都是有故事的人…… 069内忧外患(七) 若为此弦声寄入一段情…… 高山流水两首曲子都不是多么令人伤感的,但是欣儿演奏出来的,却是让众人泪流,想来是她对风鸣那委婉的感情吧。 琴音停止,外面的人有不少都想靠近,想见一见是谁弹弹出这么动人的乐曲,比起仲安也绝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不过他们都没能上前,被风鸣强大的内力给阻挡在了外面。他可不想被这些人缠住。 语凝又坐回到了玉石凳上,“难怪先生这般宠溺欣儿妹妹,看来她当真是有很多地方让人惊奇呢。“ 欣儿微微摇头,她不是为了得到先生的什么才弹奏此曲,她只是想为先生弹奏一曲罢了。 风鸣看着欣儿,笑着点了点头,同时起身就要离去。 “既然此行已经听到了《高山》,那我们也回去好了。“ 欣儿不语,先生说的话她听从就是了。不过语凝却没有那般听话。 “每个人弹奏的乐曲都是不同的,欣儿妹妹弹的很好,可是依我看还是不能与仲安相比,所以还是值得等一等的。“ 风鸣没有说欣儿弹的比仲安的好,他也不在意这一点,主要是因为他不喜欢热闹,现在被人围起来的感觉,当真是很不好呢。 “先生要离去的话,也没有什么的。“ 欣儿起身,紧紧的跟随着。 就在此时,一边那名女子开口了。她之前一直现在古筝旁边,也没有动一步。 “我……也想为先生弹奏一曲。“ 寂静…… 风鸣是如此,欣儿是如此,语凝同样也是如此,甚至这话传到了外面,围观的人有不少喝彩声。 风鸣他们沉默的原因那就不同了,风鸣或许是诧异,因为她叫他先生。 欣儿则有些茫然了,你这个时候说要弹奏一曲是什么意思?你这个时候开口说先生又是什么意思?你难道想要抢先生吗? 不过她很快静下心来,母亲说妒忌什么的最是可怕,她不能如此,毕竟每一件事情当中必然有很多原因,不一定就是你想的那样。 风鸣叹了一口气,而后坐了下来。欣儿呆在那儿,先生叹息了?原来先生除了在悯生客栈,也会叹息… 她也坐了下来,就依在他的旁边。 那名女子面无表情,她轻轻的勾动一根琴弦,同样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而后看向欣儿,又缓缓道,“我想为先生演奏一曲《高山流水》,不过却是需要欣儿姐姐相助的。“ 高山流水……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惊,这是传说中的曲子,这个女子当真能够演奏出来吗? 与此同时欣儿起身,她笑着应允了下来,同时让人又去取了一架古筝。 她在玉桌上架好了古筝,而后就坐在风鸣旁边,看着那名女子。 “妹妹你要弹奏哪一曲,《流水》?《高山》?“ 事实上欣儿之前已经说过了,她擅长《流水》,所以演奏流水才是最好的,不过她比那女子要年长一些,确实需要礼让一番。 “高山…“ 她很直接,或许是知道欣儿不擅长《高山》,或许是因为她不擅长《流水》。 二人合奏看的是默契,同时还要悟透对方心中的情感,这样两人弹奏出来的乐曲,才能真正的动人。 两人同时把手放在琴弦上,而后相视一眼,同时勾动起来。 琴声初响,众人全部安静了下来,流水飞鸟全然都停下了脚步。 一个低沉,一个欢快。这两种不同的音调当真是结合在一起了! 声音婉转,如同大海上的仙山,又慢慢的沉入到无尽大海之中。 这是一种悲壮之声,同样也是最能催人泪下的声音。 琴声此起彼伏,似乎很乱,不过二者结合起来却是让人陶醉。 许久,琴音断绝。 欣儿与那名女子同时罢手按住了琴弦。她们都闭目,仿佛也在回味刚才的乐曲,许久后才睁开眼睛。 风鸣又叹了一口气,他端起茶杯却没有饮茶,呆呆地看着水杯里面的那个倒影,而后缓缓放下。 “很好,琴音络绎不绝,断绝后又让人深思。我很喜欢。“ 他这句话落到外面那些人耳朵里全然是另一种味道了,不少人都在埋怨,我要是有这么两个女子跟在身边就是死了那也绝对是死而无憾啊! 许久之后,欣儿起身坐到了风鸣旁边,看向那女子,道“《高山流水》我不曾听过,方才细细回味了一下,确实不错。就是不知道比起妹妹你听到的那一曲,又如何?“ “情感不同,乐曲也就不同,此曲甚妙!“ 她竟然是在感叹吗? 欣儿同样是点头,没错此曲甚妙…… 此曲甚妙,那么此次弹奏到底有多好那就没人可知了吧。 片刻后风鸣饮下手中那杯茶水,“此行已经足够了,走吧。“ “知道了先生。 欣儿她们跟在风鸣旁边,用内力强行让众人让开了一条路。 语凝稍作沉默,也跟了上去, 她当真是觉得人与人之间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差别呢?懂礼仪,识大体,会武功,晓音律,又温柔。 ……自己若是一个男人,一定会娶了欣儿的! 070内忧外患(八) 走出去还没有多远,一人站在风鸣面前,挡住了他们,他同样是身着一袭白衣,与风鸣差不多,不过年岁却是要大上一些。(仲安年龄:27) 风鸣驻足,这个人眼中没有杀气,同时给人一种奇异的感觉。 “仲安?“ 他轻声开口,单单是站在这儿就给人一种舒心的感觉,在萍水阁里面,恐怕只有他吧。 “风鸣先生。“他走上前来对着风鸣行了一礼,而后又走到欣儿一旁行大礼。 风鸣不语,照这个情形来看,欣儿是认识他?还是说他认识欣儿? 那人起身而后走向一处,欣儿迈步跟了上去,风鸣没有说什么同样跟了上去,如果说他们是熟识,当真也是不错的。 走了一刻钟左右,风鸣他们到了一处较大的阁楼前,不用想就知道这才是正殿。 步入其中,里面当真是给人别有洞天的感觉,与外面的金碧辉煌相比,更多的是自然,清幽、远远的看着心就静了下来。 “这是我平日弹奏的地方,唯有亲近自然,才能够弹出理想的好乐曲。“ 风鸣很平静,在一处随意坐了下来,欣儿她们亦是如此。 男子环顾四周微微点头,而后大袖一挥内力化形,将大殿彻底关闭。 风鸣很平静,如果说这个人是想害他们的话,就是找死了,一个照面之内他就能杀了他。 仲安不是这般愚笨的人,他关了门想来是有其他什么原因了。 果然,他大步走到了欣儿旁边,再次行了一礼,道“方才公主那一曲《高山》当真是很好的,比起往日更是多了几分情义。“ 公主……众人瞬间就明白了,仲安竟是风之国的人。 片刻后欣儿起身,把他给搀扶了起来,而后又坐了下来。 她脸上露出了缕缕笑容,轻声道“我最起初就在想会是谁能够弹奏出《高山》,不曾想当真是老师。“ 风鸣目光看向欣儿,他有些疑惑自然是想知道具体的。 欣儿起身走到风鸣面前,微笑道“我风之国在乐曲一方面颇有名气,老师是我风之国弹奏方面的第一人、我在琴艺这方面的造诣也是他传授的。“ 风鸣点头,他乡遇故知便是一大幸事,更不用说遇到人生中的老师。 他微微一叹,说起来自己的全部都是墨梦传授的,她也算是自己的老师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还是死了,为什么偏偏是死在他的剑下。 欣儿注意到了风鸣皱眉,她微微呆滞,自己说到了什么让先生感伤的事吗? 她很聪慧,能够让先生伤心得恐怕只有墨梦吧,可是她从来也不曾提及到她嘛… 疑惑,不解,索性直接不去想这些了。 她在与风鸣相对的地方坐了下来,而后看向老师,道“仲安…老师。“ 她看向仲安,像是在询问他的意见一般,因为他的名字是不叫仲安的,他改名换姓到了西单,是因为什么?当年又是为何离开风之国呢? 仲安很是平静,他坐了下来,倒了一杯酒水,道“公主就唤我仲安就行了,之前的那些我再也不想提及,能够在西单安稳过完余生就足够了。“ 欣儿不再说什么,安稳过完余生?安稳是每一个人都渴望的,这是最基本的权利,但是如今的西单已经岌岌可危,又从何去谈及安稳呢? 她微微一叹,“老师当年悄无声息的离开风之国,是有什么伤心的往事吗?是什么事就连欣儿也不能告知了。“ 仲安沉默,他从一旁取出了一架古筝,而后缓缓的勾动琴弦。琴声悠远,在大殿内不断的回荡。 他只是随意的勾动了几根琴弦,很快停了下了。 欣儿沉默,她不知道说什么,老师的琴音依旧那么好听,可是为何又突然停了下来? 她起身看向古筝,片刻后眼眸一愣,那古筝琴弦竟然只有五根!难怪…原来是一架破损的古筝,自然是不能弹奏出动人的乐曲的。 仲安微微一叹,众人抚琴道出了他的往事…… (……) 071内忧外患(九) 风之国,坐落在遥远的北边,那里四季飘雪,寒冷刺骨,不过就是在这样的国度,却是在演绎着一个又一个凄美的故事。 风之国王宫,风之谷内。(风之谷是风瑾郁欣所居住的地方) 幽长的古筝声音在山谷里面回荡,在这儿寒冷的冬季给人温暖且又满足的感觉。 琴声的来源在山谷的半山腰处的亭台矗立,它全部由黄金铸成,异常的壮丽。 “子衿老师,这一曲《高山》我已经弹奏过许多次了,为什么每一次都弹不好,总觉得差了些什么似的。“ “呵呵…公主弹奏的高山已经堪称惊世了,我在你这个年龄的时候是远不及你的。至于高山,它本来就是如此的。“ 欣儿茫然,眨了眨眼睛,不解道“可是为什么我与子衿老师弹奏的还要差这么多,您弹奏的要好听许多。“ 子衿(仲安)轻笑,他远远的俯视整个山谷,“这便是韵味了,公主殿下你现在还不懂,在等里面或许就会懂得的了,以公主的天资,到时候你的琴技肯定能够超过我。“ 欣儿不解,不过却是在猜测,老师说的韵味是什么意思? 片刻后她起身沿着小路向山谷底部走去,子衿同样起身跟在她后面,作为臣子这是理所应当的。 欣儿回眸轻笑,大有倾城之势。 “老师说的韵味是指什么,爱情吗?呵呵……“ “公主取笑了,韵味包括了太多,就算是一朵雪花也有它独有的韵味。“ 他说的很平静,伸手任由雪花落到手中,他微微摇头,因为雪花在顷刻间就化作水滴滴落在地上。 欣儿茫然,吐了吐舌头,看来我当真是不能理解老师口中的韵味…… 山谷里面,一名女子站在哪里随意的走动,不时伸手折下一两朵梅花。 欣儿见到她,而后大步跑了过去直接跳进她的怀中。 “母亲!你又来看我啦。“ 子衿大步走了上去,而后跪地行大礼。 女子微笑,抚摸了欣儿的额头,而后看向子衿,带有几分威严道,“公主最近的表现怎么样?“ 欣儿闻声两个眼睛带着期望一般看着子衿,她生怕他说出什么不好的话。 子衿起身,微笑,“公主的天资聪颖,琴技已经不下我了。“ 他并没有恭维什么,欣儿的进步确实非常大,不管什么曲子她听一遍几乎都能够重复弹奏出来,到时候再加一些韵味……就足够了。 欣儿听见子衿的回答脸上凭空多了一缕缕得意,而后看向母亲,“女儿一直很努力的!“ “好了,没说你不努力。“她轻声开口,充满了溺爱,而后让欣儿离去。 欣儿离去之后她的威严全部展现了出来。“三日后秦国会派出使臣来我风之国会友。“ “子衿必然尽最大的努力!“ 他依旧很平静,屈身行礼,事实上他并不知道她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不过有一点他很清楚,她不会平白无故的告诉他一件事,既然说出来,那就自然是有什么事的。 “很好……“ 她点了点头,而后转身继续漫步。 子衿跟了上去,她接着开口“秦国一直以来没有冒犯其他国度,不过据我所知他们很不简单。此次会有虽然不怎么重要,不过却也关系到了两国的颜面。“ 子衿一愣,关系到两国颜面,他已经知晓了此次他们会以什么交涉了。 他仅仅是一位琴师,除了弹琴其他的便远不如其他人的。不过对于琴技他还是很有信心的,“请夫人放心。“ 两日后一早,秦国使臣随着一小支队伍步入皇城,他奉命去了,带着些许人在街道上迎接她们的到来,或许是因为他会是明日的主角吧。 他走到最大的那辆马车前驻足,道“子衿奉命带领大人前往馆驿。“ 事实上没有人叫他这么做,他只是知道秦国派来的时使臣会是谁罢了,他很好奇,秦王怎么会想到用乐器与风之国交涉,是有底气,还是说此次交涉结果输赢都不重要? 片刻后马车的帘子撩起,两名女子随之走出,她们下来后没有离去,而是在等谁出来一般。 子衿退了两步让出一条路,同时屈身行礼。他知道其中必然是使臣了吧,他必须行礼,因为从一方面来说使臣所代表的便是那个国度的君王。 “子衿?“片刻后,一名女子漫步了出来,她看向子衿而后很平静的前行。 居然会是一名女子?他不由得一愣,秦国那样的国邦居然会派出一名女子? 不能怪他太诧异,因为自古以来女子的地位都不是多高,更何况是这种关系到两个国家的事? 要么她是某位公主,并且是极受秦王宠爱的,要么她就当真是一名才女了。 “你不是要带我去馆驿吗?“ 那名女子回眸一笑,大有给人百媚生的感觉。 子衿一愣,这个女子的容颜当真是不一般,他之前出神倒是不曾注意到。 片刻后他回过神来,同样面执笑容,“这个时辰我还要去风之谷,很抱歉了。“ 女子没有说什么,平静离去,也没有让人带领。 子衿在后方微微一笑,轻声自语“看样子还挺熟悉风之国的呢……“ 072内忧外患(十) 风之国大殿,子衿站在一旁,屈身行礼,“陛下…我方才去风之谷没有见到公主殿下,特来告知陛下。“ (子衿并没有欺骗那名女子,他确实去了风之谷,只是没有见到欣儿。) “她们出去了,半个月后会回来。“上方那人依旧在批阅奏折,也没有怎么理会他。 居然在这么关键的时候离开了?而且还是半个月…… 不过这与他也没有什么关系,片刻后子衿俯首,正准备退去,大殿上那人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唤住了他。 “秦国派遣使者到来之事有没有人告诉你。“ 子衿茫然,君王不愧是君王,使臣都已经到了他居然才说出这样的话,倘若不是王后两日前告诉他,他此时或许真的要慌乱了吧。 “子衿两日前已经得知,我势必会尽最大的努力,以展现我风之国威名。“ 上方那人很随意,他接过一旁侍女的茶水,喝了一口,才缓缓道。“明日的交际你不能赢。“ 不能赢?他微微发愣,当真想询问一个所以然来,不过他没有这个权利,当然也不想问太多,他只能点头,没有原因。 离开大殿,走在长长的走廊里面,他的心情也微微恢复了一些,为什么明日的交际不能赢?两国之间的交往理应不存在这些才是。 他驻足远远的望向远处想要寻得一处风景,而后微微一叹,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向往皇城内的生活,殊不知这里面除了一层层丈高的围墙便没有其他的了。 正当他出神之际,长廊一侧有人呼唤他的名字,正是今日那名女子。 子衿回首望着她,此刻更好奇的应该是他才是,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不过片刻后他就恍然了,使臣代表一国君王,自然是要在第一时间来会见陛下的。 女子微笑走上前来,“子衿大人不是在风之谷吗?为何现在又在这儿出现,难不成之前你只是为了不送我回馆驿才随意找的借口,是觉得我不配得到您亲自同行吗?“ 子衿惶恐,这个女子话中有话,有些针对他的意思,虽然弄不明白是为何,不过屈身表示歉意才是最重要的,城中也只能如此。 “大人多虑了!只是我公主殿下不在,所以才得以在这里出神罢了……“ “公主与王后昨日傍晚就出发去我大秦了,原来子衿先生还不知道呢。“ 她嘴角上扬,露出的笑容再次让他动容,这个女子当真是如同天仙一般。 他再次屈身行礼,“原来如此,多谢大人告知,我还有要事,先行告退了。“ 他走出去还没有两步,她直接伸手拉住了他,片刻后又松了开。 子衿先是一愣,而后整个跪地行大礼,走廊之中本来就有不少侍女,如果方才之事被谁告知了陛下,那他或许会死吧。 那女子轻笑,也不怎么在意,先是让他起身,而后道“子衿先生这是在害怕吗?倒是与我耳中听到的子衿有一些不同呢。“ 子衿不语,这是在害怕吗?当然是!可是害怕也很是平常之事不是?每个人都是怕死的,他本来隐居山谷之中,可是因为害怕,迫不得已还是做了公主的老师。 因为害怕,他再没有了以往的自由,在深宫里面看着层层墙围却不能出去,因为害怕,他在陛下面前,在几乎每个人面前都要屈身,不然就会死去。 更何况公主的琴技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他也没有什么可以在教导她的,那自己就必须更加小心的活着了…… 见子衿沉默许久,她也没有在做什么,向着黄城外走去。 “子衿先生的琴技我在秦国已经听闻,想来很不一般,不如到我馆驿去见解一番如何。“ 子衿很平静,开口准备拒绝,谁知那名女子竟然已经到了数丈之外,每一步都带着诸多幻影。 他只觉得头大,这个女子不简单,完全就像是在玩弄他一样,他却没有一点办法! 他只能跟上去,一路疾步在众人的注视下落的阵阵尴尬。 一个时辰之后,他们出了城。 女子回眸走到他的身旁,轻笑“原来子衿先生一直跟随着,看来是想要与我见解一番了。“ 他不语,准确的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明明是你一直在回避我,我没有拒绝自然是不能随意离去的,现在你还有了理由了…… 许久之后他一声轻叹,道“请吧。“ 馆驿内…… 子衿盘坐在锦垫之上,中间一张红木矮桌,环顾一周,装饰的用具是极为普通的,倒是不符合她使臣的身份。 女子盘坐在他的对面,缓缓起身为他倒了一杯茶水。 “之前一直叫我大人,可是我不过与你一样的琴师罢了。“ 子衿:…… 她接着道,“唤我心悠就行了。“ 子衿急忙起身行礼,心悠这两个字一听就是她的名,直呼一名女子的名是非常欠妥的…… “唉…“ 她看着子衿微微一叹,同样都是琴师,四处也没有人……他居然还是这么拘束吗? “这样小心翼翼的活着,真的能够弹奏出天下第一的乐曲?莫不是虚名吧。“ 她的态度整个变得冷淡了起来,一时间居然让他觉得这个人与王后差不多,同样的具有威严。 他依旧屈身,房间内的气氛仿佛都静止了一般。 许久之后心悠在无形之中也舒了一口气,“好了,子衿大人当真是执着呢!坐吧!“ 073内忧外患(十一) 心悠开口后他缓缓坐了下来,同时心中一直处于慌乱之中,必须要离开才行。 子衿坐下之后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不紧不慢的喝了起来。 “其实我也是风之国的人呢。“ 子衿点头,最初见到她的时候他便已经知晓了,若是秦国的人她怎么可能会这么清楚风之国,而且她应该是近年才到的秦国吧,否则也不会这么清楚此地。 “子衿先生一点也不惊奇、恐怕早就猜测到了。“ 他依旧不语,自己确实猜测到了,可是这一点与他又有什么关系呢?秦国昌盛搬去那里也算不得什么。 许久之后,心悠喝了几杯茶水,与他说了不少话,不过他始终没有开口,正前的茶水也没有动。 心悠起身走到了最上方,一架古筝安然的摆放在那儿,她屈膝盘坐了下来。 “与先生说了这么多你也不回应一声,当真是没什么意思……原本以为我与先生能够如伯牙一般,他与钟子期一曲高山流水可是成为了知音呢!“ 子衿不语,伯牙与钟子期一见如故,并且在琴技上面都有极高的造诣,所以才能有那般造化吧。 他琴技虽好,可是却不敢与伯牙相比,更何况她也不是钟子期。 “先生既然不喜欢与我交谈,那便离去吧,明日在与先生抚琴好了。“ 他微微一愣,才想起她叫他来这里是为了抚琴。 他当真要离去吗?她已经下了逐客令了他好像也没有在停留的理由了吧,可是明日在抚琴就没有意义了。因为明日他必须输。 说真的,他很想知道这个女子到底有什么能力,能够代表昌盛的秦国出面,一定不简单吧,或许这真的会是他的一个知音也说不定呢。 良久,月出……他饮下了那杯茶,起身离去。 后方心悠看着他的背影,玉指轻抚,勾勒起一根琴弦,而后便是一曲悠扬的琴声。 街道上,他并没有离去,婉转的琴声勾住了他的脚步,在皑皑白雪中矗立,直到琴音停止。 子衿回首,透过纱窗似乎还可以见到里面她的背影,一时间她那娇娆的容颜也出现在眼前一般。 “呵呵……这一曲《高山》当真是不简单呢。“ 回首矗立许久,而后平静迈步,心中感慨万千,这女子或许真的是他的知音吧,那一曲《高山》当真是弹奏的极好,里面有一股独特的韵味,让他觉得莫名的心安。 归程途中,任由皑皑白雪飘落在脸颊上,他却是没有感觉到寒冷,反而是又一股暖意。 回到自己的住所,站在窗边,远远的望向明月,他居然也有了弹奏一曲的欲望!而且是前所未有的欲望! 他取出古筝,就俯身在窗边弹奏了起来,同样是一曲《高山》,琴音同样婉转,伴随着月色远远的流传、透过月光洒入每家每户。 在这儿月色下,也不知道有多少人闻声落下了眼泪。 一曲落,琴声消失他突然感到一股寒意,而后他微微摇头。 “没有那一分感情,甚至连韵味也没有了,看来我的琴技当真不如她。“ 他微微感叹,陛下还说让他必须输,现在看来就是他全力以赴也不一定是她的对手。 既然是这样的话,明日就全力以赴好了…… 他还在沉思之中,门外突然响起了琴声。 “是她?“ 子衿皱眉,现在已经是深夜,她来干什么? 他不能出去,这么晚了若是被人见到她进入自己的府邸,岂不是就说不清楚了? 半个时辰后,外面的琴音一直没有断绝,她还没有离去吗? 子衿盘坐在那儿,手指按在琴弦上,已然在微微颤抖。 如此风雪他把她一个留在外面确实不太好,若是感染了风寒又该如何? “唉……“ 他发出长长的一声叹息,从门后拿起一件大衣走了出去。 嘎吱…… 他大开木门,伴随着嘎吱声,道“心悠大人,大雪之夜来访可有何事吗?“ 这里他说的是心悠大人,也是有为难之处,心悠说让他直接唤她心悠,他自然是不能这样的,不过叫她大人他当真是有些不忍,所以唤出了心悠大人。 心悠微微一笑,她收起古筝而后走到了他的近前。 “方才听到了一曲《高山》,觉得甚是不错就找了过来,原来是子衿先生啊……“ 沉默…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当真有这么巧的事?自然是不可能的。 “夜深了,风雪又大,先生就让我在外面站着吗?不如进去喝上两杯,“ 他点头应声,同时把大衣披在她的肩上,她当真是穿的很单薄,在大雪中完全就是一个柔弱女子罢了。 回到府邸,关上门。把她带到大厅中,他起身离开,片刻后带着沏好的茶水走到大厅里。 他为其倒了一杯热茶,递到她的手中,没有说什么。 接过热茶,她轻轻的吹拂了几下,道“子衿先生府邸上连一个侍女也没有?“ 子衿点头,要想弹奏出一首好乐曲自然是需要一个清幽的环境的。 居然又只是点头而已吗?说一句话就那么难?她也不再说什么,端起那杯热茶吹了一口气,准备喝下。 “天色已经很晚了,心悠大人喝过茶水之后尽早离去吧。“ 心悠:…… 她的唇已经碰到了茶杯,却是又收了回来,微微一笑“大人忍心让我离开?可是外面风雪如此大,我穿的又单薄……“ 074内忧外患(十二) 子衿:…… 他本想说披上大衣是不会冷的,不过想来心悠根本就没有离去的意思吧,否则她已经搭在茶杯的唇又怎么会收了回来。 可是她为什么要如此,难不成他们认识吗?可是为什么他一点记忆都没有? 很快他便确认自己却是不认识她……或许她也只想找一个知音吧。 他饮下茶水,轻叹道“心悠大人就在这里休息一晚好了。“ 心悠捂嘴轻笑,“虽然听起来好为难的感觉……不过既然先生已经说了那我就只好打扰了。“ 他微微摇头,也只得苦笑了,此刻的她倒是与欣儿有一些像,同样俏皮,多了几分可爱。 喝下茶水,他起身就要离去。 心悠摇头,玉指在琴弦上随意的滑动了一下,那凄冷的琴音让子衿都是驻足。 子衿的驻足似乎在她的意料之内一般,她端起茶杯走到了他的面前。 “我突然很想知道我与子衿先生的琴技到底孰强孰弱。“ 子衿不语,孰强孰弱?还是说谁技高一筹?这个问题他从来没有考虑过,并且他永远也不会去考虑。 对于他来说,乐曲没有孰强孰弱,他只是将更多的情感与韵味投入其中罢了。 心悠轻笑,更像是自嘲一笑,“我怎么这么笨,居然会问这么一个问题。……“ 他没有说话,不过确实有许多好奇,心悠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么一个问题? 两人都很沉默,良久。雪花飘落在他们的身上,将发髻染上了缕缕白色。 陡然心悠身体颤抖了一下,他一阵恍然,这才发觉确实有一些冷呢。 方才他居然这般让一个女子在大雪中矗立了半个时辰……想到这里子衿心中生出一丝奇异的感觉。 他转身一阵犹豫,而后还是拉起了她的手,触碰到心悠手的那一刹那,他身体也微微颤抖了一下,她的手好冷、想来是因为方才在大雪中站了太久的缘故吧。 “你……到底找我做什么?“ 她很平静的看着子衿,他放松了语气了吗? 子衿没有看她,回到大厅坐下,而后不紧不慢的给她倒了一杯热茶。 接过热茶,心悠吹了一口气,喝了一口。而后长舒了一口气。 “我只想知道子衿先生与我的琴技到底谁要厉害一些,真的很重要呢。“ 子衿本不想回答她,可是后面她加了一句〔真的很重要呢〕让他犹豫了,如果她真的想听到他的回答的话,那便回答她好了。 “明天的比试我会输,请放心吧……“ 子衿说出这话就有些后悔了,他为什么要说〔我会输〕呢?这话到了她的耳里恐怕会误会什么吧。 他微微一顿,当即又开口,“你的一曲高山婉转动人,我就算是全力也不一定能够赢过你。“ 心悠:…… 她放下茶杯轻叹,“我倒是希望明日的交际你能赢呢。“ 这一次落到子衿疑惑了,不过他瞬间就想到了很多,为什么她会这么说?之前陛下为什么要特意交代让他输?这其中的缘由,心悠或许很清楚吧。 “为什么?“ 心悠:…… “今日见到陛下之时,他很是欣赏我,想要我陪同在他的身边……” 子衿整个呆滞,久久不语,君王看中一个女子这是那个人的运气,无数人求之不来的机会,可是这个女子却是没有一丝开心的感觉。 这并非最重要的,君王看中了她,她为什么要告诉他?而且他为什么会有一种空洞的感觉?总觉得失去了什么似的。 其实已经不用想那么多了,答案难道还不明显吗?他不是愚笨之人,很快平静了下来。 “陛下让我明日必须输,是因为他答应了你什么吧。“ 心悠点头,看着此刻一片茫然的他,她的脸上又挂上了笑容。 “我已经是秦国的人,陛下又渴望做一个明君,他想要得到我自然就会以礼相待了……他是君王我自然不能否决他,恰巧那个时候想起了子衿大人,所以就与他说了一个条件。“ 子衿点头,他已经猜测的差不多了。 那个时候她想起了他,所以她把一切都赌在了他的身上。 他不知道说什么,微微一笑。 心悠只觉得身体传来一阵阵寒意,她又倒了一杯茶水喝下。 “听闻子衿大人琴技天下第一,我早就想与您比试一番了,思来想去明日的机会机会恐怕会有不少达官显贵,我若是在那儿赢了你岂不是最好?所以与陛下就定下了条件。“ “倘若是我赢了,我的琴技就是天下第一了呢……“ 心悠不再说什么,许久之后他才回过神,一言不发,准确的是他该说什么? 心悠这么晚来他的府邸,在雪中矗立了半个时辰告诉他这些,是为了什么?仅仅是告诉他让他赢了她? 明日交际她要输或许很容易,可是陛下岂会看不出来!就算陛下当真不杀她,她回到了秦国之后恐怕也难逃一死,秦王绝对不会留下她。 既然如此……那他明日还是败了好了。(事实上他好像忘了他的琴技不一定比得过心悠) 心悠再次打了个寒颤,他起身为她倒了一杯热茶,道“很抱歉……我是臣,为人臣子自然不能违抗陛下的命令。所以我明日必须输。“ 子衿的声音有些哽咽,似乎下了许多的决心才说出这么几句话。 同时他当真是想不明白,你与陛下赌条件为何要赌自己会输?若是你赌自己赢,他全力以赴或许也是不敌你的! (心悠当时的想法:我若是赢了,便是天下第一琴师,这样说来子衿并非与我听闻的那样,倒不如跟随在陛下身边也好;若是输了。回去秦国会被处死,自己就跟随在子衿先生身边不也好吗?……可惜,她没有想到其他的,没有想到他是一国之君,而子衿只是普通百姓而已,他要子衿输,子衿就不会赢。) “为人臣子……必须输……“ 心悠低声呢喃,她心中顿时生出一种茫然的感觉,子衿先生的话就是说陛下让他输?呵呵……真是可笑,她居然没有想到这一点!难道自己就这样把自己送出去了?当真是有些不甘心呢。 她抱着最后的一缕缕希望,开口“子衿先生说您是臣,可是我却是很清楚您并不喜欢这无尽的城墙。既然如此……这样为臣,倒不如落个自在。“ 子衿不语,她这话是什么意思?背叛陛下他必死无疑。 说真的,他怕死。 心悠起身走到他身旁坐下,拉起他的手“趁着夜色我们离开这里……我不回到秦国,也不用给秦王交代什么,您也落得自由不好吗?“ 他沉默了,离开自己的国土吗?他当真是做不到,背井离乡、远赴其他国度,那可就意味着以后再也不能回到风之国…… “呵呵……“心悠冷笑,她已经知道了子衿的回答了,当真是比这冰雪还要凉人心呢! 片刻后她起身直接离去,茶杯落地响声传到极远,大衣也从她的肩上落下,静静的躺在雪白的地面,随即被白雪覆盖。 075内忧外患(十三) 次日一早子衿便到了大殿外,神情恍惚,昨夜他一日未眠,想来是冰雪太冷的缘故。 \“昨日风雪沁人,她或许没事吧。\“ 良久…… 后方有侍女走了上来,对着他屈身行礼,\“子衿大人,秦国使者已经到了大殿,陛下让您过去。\“ \“知道了。\“ 他转身漫步向大殿途中再次想起了心悠昨日的话,思来想去终是觉得有一些道理,他为什么要俯首? 他为什么要归隐?不就是为了有一丝安宁吗?现在却是身处深宫墙围之中…… \“昨日如果与她离去了该多好?\“ 因为昨日他那一句我是臣,她会成为陛下的女人,事实上他岂会看不出她的心意?他后悔了,不过现在后悔却是已经晚了。 片刻后,大殿外。 他远远的便注意到了心悠,她身上披上了一件大衣,雪白的绒毛衬托出她略微苍白的容颜,他微微一愣,她感染了风寒?昨夜见她不断打寒颤他就该知道的…… 他注视了她一会儿,她的目光却是始终没有看向他,子衿内心自嘲一笑,当真是伤了她的心吧,不过您放心……这一次就是死,也会赢了你的。 迈入大殿他屈身对最上方风瑜(君王名字)行了一礼,而后转身对着心悠同样是行了大礼。 这样的动作落入其他人眼里多多少少有些诧异,风瑜陛下是一国之君,行大礼本是应当,可是对一国使臣却还是不用这般的,毕竟有身份摆在那儿!子衿怎么可能不懂这个道理?这是以身涉险吧! 上方风瑜却是如同没有见到一般,他示意子衿入席,端起一杯酒水缓缓喝了起来。 子衿就着在她的对面盘坐了下来,目光看向大殿外。 这样的气氛当真是尴尬,可是他必须如此。除了看向大殿外他还能看哪里?心悠吗?她故意避开自己的目光,就是因为害怕陛下看见而后怪罪到他身上吧。 又过了刻钟时间,风瑜再次倒了一杯酒水,放到唇边却又突然停了下来,看向心悠。 \“心悠姑娘好像认识子衿一般呢。\“ 子衿一愣,只觉得额头冒汗,他在担心什么,害怕什么?! 心悠张嘴还没有说出什么来,他已经起身了,尽量平复了心情,行礼。 \“陛下,昨日我迎接心悠大人到了馆驿,而后又抚琴了一些时辰,所以才识得。\“ \“哦…坐吧。\“ 风瑜没有一丝表情,环顾了下方还空着的几个位置,缓缓的喝下了水酒继续等待。 事实上像两国之间的交际是应该很盛大的,可是这一次风瑜陛下却是办的很简单,几位重要的大臣就再无他人了。 子衿很清楚风瑜陛下为什么只让这么几人在此,很简单……与他国使臣成婚,这本来就有些不妥,自然是不想太多人知道了,等成婚之后他只要随便给心悠一个身份昭告天下……这不是君王最喜欢做的事吗?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被人从恍惚之中唤醒,当即惶恐! \“陛下恕罪!因为昨夜看雪忘了时辰,身体有些不适,这才出神了!\“ 闻声心悠的目光在无形之中向他望了过来,昨夜看雪忘了时辰?她微微一笑,难怪呢,看这样子他后半夜根本就没有睡去吧……是对她有愧疚吗?这样的话也就足够了! 风瑜:…… 他作为一国之君岂是那么简单的?子衿之前一直出神,也不说话,但是他一问心悠你是不是认识子衿,结果子衿就站了起来?这其中的缘由恐怕也不用想了吧,在场的所有人都可以说是心知肚明! 片刻后子衿回过神,坐了下来,自己居然这么糊涂? 这不是自寻死路吗?自寻死路也就算了,这样心悠或许也会被牵连吧! 他有些慌乱看向风瑜,似乎是在等他开口。 片刻后风瑜没有开口,心悠却是开口了,她走到场中准备好的古筝前盘坐。 面露微笑看向子衿,\“真是很巧呢……我昨夜也感染了风寒,喝了数杯茶水也没有好转……不知道还能不能弹奏出一首好曲。\“ 上方风瑜听见这话也不再说什么,他挥手,道\“开始吧。\“ 子衿:……(欲哭无泪,强颜欢笑)这是在怪罪他吗? 铮~ 她微微摇头,修长的手指很随意的在琴弦上面滑动,看似随意轻浮,不过奏出的琴音却是动听沁人。 一曲幽长的琴声过后,众人依旧还沉浸在琴声之中,皆有所感。 子衿静静的听着,很是无奈,这琴音在其他人耳里或许很好听,可是他却是很清楚这并非心悠的实力,与昨日在馆驿弹奏的那一曲要差的太多了,是心中有太多杂念?还是如何。 还没有容他想太多,心悠起身走到了子衿面前,轻笑\“看来昨夜真的是太冷了,居然弹奏成这样……子衿先生怕是要见笑了。\“ 子衿不语,他很平静的摇头,目光无意中扫向风瑜,他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不过那股威严却是让人心悸。 霎时,眼中闪过一丝寒意,让子衿浑身一颤。 杀意!君王独有的杀意! 风瑜陛下要杀他?要杀心悠?还是威胁他? 他心中顿时生出绝望,方才自己心中还信誓旦旦的说要弹奏一曲,要赢心悠。现在他却是犹豫了。 他不能弹奏,是为了自己,同样也是为了心悠。 许久之后他才起身走到正中央……对着风瑜行了一礼,而后又看向心悠。 \“陛下……心悠琴技动人,直入人心。我……认输! 076内忧外患(十四) 此话一出风瑜脸上露出了笑容,没有说什么,举起酒杯再次饮下。 心悠:…… 她有些茫然,也不再说什么了。她想哭,不过却哭不出来,她想笑…可是自己成为了君王的女人,有什么值得笑的? 子衿方才唤的她心悠,【陛下……心悠琴技动人,直入人心。我……认输!】 心悠这两个字已经足够表明一切了,她也不该在抱怨什么了吧。 良久…… 子衿说出这几个字整个人也懵了,他退到了一旁盘坐,也不想再去看心悠。 她还能说什么?用得着难过吗?说起来自己又不一定是喜欢子衿,或许只是想做知音罢了。 既然是这样,她即便跟在风瑜身边又如何?同样可以与子衿做知音,说不定他们之间的关系会及此发生变化也说不定! ……(物是人非罢了,当天晚上风瑜就把她留在了身边) 次日,风瑜在皇城内摆下酒宴,朴实、平淡,就像是普通的百姓家里一般。 这场酒宴上只有一个人,那便是他。(子衿) 鸿门宴吗?他不由得一笑,同时抬头看着上方,心悠坐在风瑜旁边,很平静的看着他。 看着她苍白的容颜他竟然生出了心痛的感觉!她应该很伤心吧,她的伤寒也还没有好吧,她过的应该很不幸福吧?更加悔恨的是,这个女子……不应该是他的人吗!! 当真是不甘呢。 风瑜很平静的看着心悠,她的目光居然一直在子衿身上?他没有说什么,伸手很随意的把她搂进了怀里。 子衿:…… 心悠的目光一直在子衿身上,被这一搂她顿时发出了惊声,起身把风瑜给推到了一边。 片刻后她整个人呆滞了下来,怎么了?她居然拒绝了陛下的青睐? “陛下恕罪!“ 她屈身整个人跪了下来,自己已经是风瑜的人了,她还在幻象那些不实际的做什么? 风瑜摆手,示意她起身。心悠起身舒了一口气,而后很平静的坐在他的旁边。 她本来已经做好了足够的自己准备,结果风瑜却是没有动她。 她有些惶恐,悄然看向子衿,他脸上的神情同样憔悴,看样子昨夜又是一夜未眠。 她有些犹豫,沉默了一会儿后终究是开口了。 “我在秦国的时候就已经听闻子衿先生的琴技,昨日与先生相较琴技我虽然赢了,不过……“ 说到这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一声长叹之后索性直接道,“我想让子衿大人为我演奏一曲!“ 子衿沉默,而后微微点头。 因为这里她并没有请求他,而是命令他,他作为臣还能怎么办!! 子衿起身,准备抚琴,走到大殿之中时才发现他根本就没有背琴。 心悠:…… “子衿先生就用我的那把古筝好了,我想我以后都不会在抚琴了,就赠予先生了,还望不要嫌弃才好。“ “不敢!“ 风瑜不语,不过却是有了一丝杀气,以后都不会抚琴了是什么意思?他看中她可不简单的只是因为她秀丽的容颜,更多的正是她那双巧手,那一首首动人的乐曲。 以后抚琴与否可不是你能决定的! 片刻后他很烦躁的甩手,让人把心悠的古筝摆放在了大殿之外,他现在却是不想见到子衿的模样的,准确的说是不想心悠见到他。 子衿远远的盘坐在大殿外,久久不语,他已经感觉到了风瑜陛下的杀意,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君王已经对他有了杀意,他还是远远的避开好了,这样对心悠也好。 大殿外数丈的距离,他盘坐在那儿,朗声道“陛下…公主的琴技已经不下与我,我也在没有什么可以教导她的……今日抚琴之后,还望陛下准许我重新归隐,度过余生。“ 他说的很平静,不过却是做出了一生的打算一般。 风瑜远远的看着他,看不清是什么表情,不过他果断的准许了子衿的请求。 很简单,风瑜本来就已经起了杀意,子衿突然说要归隐就是避开风瑜,或者说就是向他求饶了。 子衿的才能确实不一般,他也不想真正的赶尽杀绝,毕竟是天下第一琴师不是? 若为此弦声寄入一段琴…… 他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的抚琴。 铮… 子衿挥袖,手指缓缓落在一根琴弦上,久久没有动作。 他轻抚琴弦、脑海中一场场画面流动,霎时间,他仿佛回到了昨日晨时。 他站在街道上,心悠从马车里面走出。她回眸一笑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没有等她开口,他先开口了,漫步到她身前,执手相视。 ……大殿外,他长长一叹,感慨万千,如果昨日他没有回避她,该多好。如果昨日在馆驿时他没有离去,该多好! 现在他却是只有这么一首曲子的时间了吗?既然如此,就把他心中的悔意,的爱意,全部融入其中好了! …… 077内忧外患(十五) 抚琴,可是他突然不知道该弹奏哪一曲。 《高山》《流水》?说真的,这些传说中的乐曲他早就已经抚琴不下千百次,可是这两首曲子并不能代表什么。 片刻后,他起身远远的看着心悠,可惜看不清她的容颜。 他张嘴想要对心悠说些什么,可是却欲言又止。 他该咋么别扭?心悠?那是找死。心悠大人?这又算什么?是在告诉她现在自己后悔了吗?也不行!心悠夫人?她已经是陛下的人,叫夫人本来就是正常的。可是……不行! 如果他称呼心悠为夫人的话,不就是等于告诉她,你安心跟随在陛下身边好了…… 不行!绝对不行!我为臣没错,可是内心的想法绝对不会改变什么。大不了就是死了! 此刻的他,有些从未有过的决心。 片刻后他开口。 \“陛下,我想与心悠一同弹奏一曲!\“ 他内心有一些激动,这句话几乎是喝出来的。 他的心在害怕,在颤抖,可是他却是很高兴。 没错…她本来就是心悠,我为什么要唤她其他称谓?! 风瑜:…… 他杀意更加明显,看向一旁心悠,却是与她的目光相对。 风瑜舒了一口气,将杀意给压制了下去。他很好奇,此刻心悠看他是什么意思?是想问他的意见吗?看来……你还知道自己是我的女人吗?这或许会救你一命,不过子衿……却是留不得了! 风瑜松开了扣在她腰间的手,很是随意的挥手。 \“去吧……希望不要像昨日那般弹奏的乏味。\“ 心悠一愣,他居然说乏味?呵呵,你懂得琴音吗?也对,昨日她的琴声里面蕴含的什么,陛下又怎么可能知道呢! 她起身,让人随意拿了一把古筝,而后一步步大殿外,与子衿对面安静的盘坐下来。 \“子衿…\“ 她低声唤他的名字,低到连坐在她对面的子衿都没有听清楚。 不过他却是通过她嘴唇的动作知晓她想要说的。 他盘坐,抚琴,修长的手指勾动两根琴弦,两声过后便又停了下来。 \“昨天我……却是该赢了你。\“ 她脸上露出笑容,很是幸福的感觉。 \“你能够在方才唤我一声心悠,这已经足够了。\“ 子衿不再说什么,他微微闭目,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油然而生。是一种独有的韵味。 他总是告诉欣儿,说她的琴技已经不下他,甚至是超过他。只是缺少一些韵味罢了。 现在再次谈到韵味,并且他心中所感,已经有了独有的韵味! \“《高山流水》……应该很不错吧?。 子衿轻笑,心悠同样是如此。 \“没错,一定会很不错……我就弹奏《高山》好了。\“ 心悠嬉笑,而后整个人都静了下来,从未有过的静。 \“这一曲一定会是万古流传……\“ 子衿轻笑,他们相互对视了一眼,而后同时抚琴。 琴音之内源自于古镇,熟能生巧每一个人都可以是天下第一琴师,不过这其中更多的却是情感…… 他与心悠从未一同抚过琴,可是此刻的琴音却是格外的美,时而高,时而低。 他与心悠都将思绪寄入其中,伴随着琴音穿过一层层墙围。 琴音所过之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将目光看了过来,驻足久久不语。 他们不知道这是什么曲子,也从未听过……但是却是让他们感觉很悲伤。 不知不觉间,内心的那些往事居然全部浮现在脑海中,引人落泪。 琴声已然如此,可见弹琴之人又是如何?他一定失去了很重要的人吧。 …… 他们远远的便已然如此,可想此刻的子衿二人… 大殿外。 他们紧紧的闭着眼睛,眼眶早已经湿润。泪水由眼角滑落,滴落在冰冷的雪地、更甚之! 大殿内,风瑜重重的拍了桌子,起身震怒! 他本以为子衿是一个明白人,他不想赶尽杀绝,可是你这是自寻死路了! 风瑜起身的一刹那,心悠皱眉,天子怒了?子衿怎么办? 嗡! 她心神陡然慌乱,手中内力浮现,用力竟然无意挑断了一根琴弦,发出一声哀鸣。 与此子衿依旧没有停手的意思,他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心悠,泪水不断落下。 陛下震怒,周边的侍卫在第一时间就包围住了子衿他们。 风瑜抓起面前铜杯狠狠地甩在地上,在纯金的地上留下了一丝不可磨灭的痕迹。 他从一旁侍女手中拔出佩剑,大步走到了心悠旁边,而后将剑放到她的脖颈处。 \“心悠…这一曲已经结束了,很好听……我很喜欢!也请你回去休息好了!\“ 他杀意已经到了可怕的地步,不过与心悠的语气却是很平静。想来在她身上当真是用了几分情谊吧。 他抬手,扔掉了那冰冷的铜剑,而后甩手走到子衿一旁。 \“你琴音混乱,心神不宁…是对本王的大不敬!\“ 子衿没有理会他,依旧弹琴。他作为臣子已经太久了!既然君王已经震怒,那他还怕什么?将这一曲尽兴献给心悠就好。 良久,琴音停止…… 风瑜退后了几步,轻笑。\“把他带下去,明日…五马分尸!\“ 078内忧外患(十六) 明日五马分尸… 若是在昨日子衿定然会很害怕,会叩首求宽恕,可是今日他确实不会了。 自己已经触犯了一国君王的威严,求饶又有何用?更何况他也不想求饶。 片刻后,他的脚腕上,手腕上都被戴上了沉重的枷锁,重到他抬不起头来。 子衿:…… 他没有再说什么,伴随着沉重的脚镣声一步步远去。 心悠闭目,眼角泪水滑落,是因为她方才让子衿为其弹奏一曲,所以陛下才震怒,所以他才会被五马分尸吗?! 一旁风瑜看见她落泪,心中生出一丝爱意,走到近前,拭去了眼角的泪zhu。 \“心悠,一曲已过,若是你的心神还在他的身上,就不要怪我无情了!\“ 他本就是君王,就算是低头,语气也绝对不会弱下来,这一点她也是很清楚。 风瑜转身准备回偏殿休息,走出还没有两步后面心悠却重重的跪了下来。 \“陛下…子衿大人方才一曲情至意尽,是我琴技不精挑断了琴弦才破坏了此曲,扰了您的兴致……\“ 风瑜猛地回头,一巴掌重重的打在她的脸上,喝道\“你是在为他求情吗!\“ 寂静…… 周围的侍卫也都退下了,只剩下她的抽泣声。 大概是见到她憔悴的容颜,风瑜的怒火很快消散,他亲自扶了起来,轻轻的抚摸她脸上苍白处。 \“心悠…我累了。\“ 心悠不语,拿出手绢拭去眼泪,只是微微点头。 当晚,骊宫。 玉锦床上,心悠默默的穿着衣物,透过锦衣能够隐约看到被他啃噬的发红的体肤。 \“你要去哪儿?\“ 床榻上风瑜很平静的开口,也没有睁开眼睛。 \“陛下该休息了,我先回宫…\“ 听到这话风瑜缓缓坐了起来,他把心悠搂在怀中。 \“今日你弹奏的那一曲我当真是很喜欢。\“ 心悠不语,就躺在他的怀里,也不做什么动作。 她现在还有什么资本反抗呢?或许真的该叩首谢恩恩! 风瑜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松开她。 \“你就没有什么想要对我说的吗?\“ 她沉默,片刻后俯身在床榻上,低声道\“陛下,子衿大人他……\“ 她没有在开口,因为风瑜的大手已经向着她的脸打来,不过却是又停了下来。 \“我就知道你会替他求情…罢了,明日一早我会让人把他送离风之国,留他一命。\“ 闻声,心悠整个身体都是一颤,她缓缓起身看着眼前这个人。 一国之君,更是天子……他能够做到这一步已经是最大的恩典了吧,子衿先生离开风之国也好,见不到也就不用怀念什么了。 风瑜见到她的神情当真是想要杀了她!可是这样一个女子,还真是舍不得呢。 片刻后心悠为他穿好了服饰,他顿了顿,接着开口。 \“明日准许你一人前去送他,下一次你在我面前的时候还是不要在露出这样一副神情,太过憔悴……对我抚琴与否……也随你好了!\“ 也随你好了……对于君王来说当真是下了很大的绝心才能如此吧。 他这话一出心悠整个人都生出一丝奇异的感觉,是开心?不是…理应是诧异吧,风瑜能够承诺这么多,还真是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呢。 为其整理好了束带,她一阵犹豫,而后走到了一旁的古筝面前,盘坐了下来,脸上露出笑容。 \“……能够为陛下弹奏一曲,是心悠的荣幸。\“ 风瑜转身看着她,眼中竟然有几分诧异的感觉,倒像是他受宠若惊一般。 他没有想到她居然会主动为其抚琴,更没有想到她会在他面前自称心悠,最后她的那一缕笑容,更是让他的心都为之一颤。 他很清楚这一切或许只是为了让他不要改变释放子衿的命令,但是他也已经满足了。 当即,他大步走到一旁坐下,脸上露出了笑容,像是在告诉她自己一言九鼎,自然不会在违背什么的。 心悠抚琴,这一曲虽不能匹敌《高山流水》,但是比起昨日她在大殿上那一曲要好上无数倍了。 风瑜更加欣慰,一曲过后带着心悠在高处矗立,默默的看着星辰。他身为风之国的君王,更是深知这星辰当中一个天大的秘密…… 次日一早,风之国北门处。 心悠早早的就等候在那里了,与此同时暗中风瑜同样是独自一人矗立,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不是监视,是担忧。她的风寒还没有好…… 心悠的身子真的很是虚弱,她苍白的脸色虽然有了一些好转,可是在大雪中会如何,就很难确定了。 \“咳咳……\“ 风瑜心中一惊,他褪下自身的大衣,走到心悠旁边,披到了她的肩上。 她微微一惊,带着一丝兴奋转身。 还以为是子衿…… 她沉静了片刻,而后脸上又露出了笑容,\“陛下…你怎么来了?\“ 风瑜脸上同样露出了笑容,\“等你风寒好了之后,我就不会这样跟着你了……\“ 良久… 风雪中,子衿带着沉重的脚镣一步步走到风瑜面前,屈身行礼。 风瑜点了点头,让人取下了枷锁脚镣,没有说什么。 子衿抬头,看着心悠,心中思绪万千。 她肩上的大衣当真是奢华无比呢! 这是在告诉他,她现在已经不在怀念他了吗?罢了……也是自己的错。 他屈身不在看她,对着风瑜行礼,\“多谢陛下宽恕。\“ 风瑜:\“今日午时我会让一个人代替你受刑…其他的你应该知道了吧!\“ 子衿心中一笑,很是恭敬,道\“陛下请放心,子衿今日已经死了,日后绝对不会有人在提及我的名字。\“ 说罢他转身一步步离去,却是又被心悠给唤了下来。 她拿起仅剩下六根琴弦的古筝,走到子衿面前。 \“子衿大人……你为我抚琴一曲吧。\“ 子衿大人…他沉默,看来她当真是要忘了他吧,这样也好,否则他们凭什么与风瑜陛下斗?死只是迟早罢了。 子衿接过琴盘坐,手指放到琴弦上,竟然不知道该从何弹起! 只剩下无数的画面~ 思绪混乱…… 铮…弦断了。 子衿还处于呆滞之中,良久后才恍然。 他起身退了几步,对着心悠屈身,却是不知道说什么。 她静静的看着他,心中生出一丝奇异的感觉,子衿先生已经变了……是她亲自改变了他。 …… 她转身轻叹,而后挽起风瑜的手一步步离去。 ……(回忆结束) 079内忧外患(十七) 往事不堪回首,就让他随风逝去好了。 仲安很平静的坐在那儿,一杯茶水喝下,而后抬手去抚摸那驾古筝。 “现在想来,倒是觉得可笑,我与心悠就算走下去最多也就成为知音罢了,倒不如跟在陛下身边,我相信陛下待她一定很好吧。“ 仲安说着看向欣儿,想来欣儿应该很清楚吧。 风鸣:…… 欣儿:…… 欣儿沉默,她当真不知道心悠原来是喜欢子衿老师,王城内的事本来也是如此,父亲喜欢一个人确实也不算什么的。 可是……她心中为何会微微觉得不舒服呢? 她便是风之国的人,更是父母最在意的一人,她的婚姻注定要用于两国之事…… 风鸣先生又该如何?不行!我是风瑾郁欣,我才不要去和亲… 风鸣注意到了欣儿起伏跌宕的胸口,瞬间想到许多,他一阵沉默。 顿了顿,饮下一杯茶水,看向欣儿。 “心悠姑娘她……“ 风鸣并非关心心悠与子衿之间的事,他谈起心悠不过是想让欣儿不要去想太多。 霎时,欣儿长舒了一口气,同样饮下一杯茶水。 她起身坐到了紧靠风鸣的位置,看向仲安。 “父王对心悠姑娘很好,母亲也是不及的。“ 欣儿是风瑜最疼爱的女儿,同样她的母亲更是如此,此刻欣儿却是说风瑜对心悠比对自己母亲还好,由此可见心悠现在很是幸福吧。 一边仲安笑了,很是平静。他拿起古筝,放到了一旁。 他走到风鸣对面盘膝,看向欣儿轻笑“我方才听了公主抚琴的那一曲《高山》,很好听,想来公主殿下在其中融入的韵味很是不一般呢!“ 仲安笑得很随意,心悠的事对于他仿佛没有什么似的。 欣儿倒是没有说什么,脸色红晕低头默默的吃东西。 仲安是她的老师,说这话也算不得什么。 见到欣儿脸色有些泛红,仲安也没有在开她的玩笑,而是看向风鸣另一侧那名女子。 “方才姑娘抚的那一曲《高山》甚是微妙,原本是欢快的乐曲,我却是听出了缕缕悲伤。很不错!“ 女子脸上没有一丝表情,道“我不记得我是谁。“ 风鸣闻声将目光看了过去,能够得到所谓天下第一琴师的赞赏,看来这名女子真的很不一般呢。 欣儿对他说过她的情况,〔我不记得我是谁〕,她到底经历过什么? 一边仲安听到这个回答,无形中看向风鸣。见到他的目光也在那名女子身上便不再说什么了。 想来风鸣先生也不知道她的具体吧! 一边欣儿停下了嘴里的动作,有些不好意思…在场的人都没有吃,她却是都要吃饱了。 一时间房间内的气氛整个都尴尬了起来,之前的时间里面有什么尴尬都是语凝开口去打破它,可是这一次语凝完全没有开口的意思,倒是饶有兴趣的看戏一般。 沉默许久之后,仲安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又倒了一杯酒水,道“此次我唤住公主,是受人所托,他们想要与风鸣先生喝上几杯。“ 欣儿:…… 风鸣:…… 语凝同样是无语,打破尴尬的方法有无数种,最愚蠢的一种就是仲安采取的这个方法… 受人所托?他们?与风鸣先生喝上几杯? 风鸣皱眉,他有离去的意思,起身还没有来得及叫欣儿她们,大殿外却是已经传来了沉重的开门声,一行人走了进来。 欣儿同样皱眉,居然是寻老夫子他们一行人!是小罗告诉他们的吗?他们要见先生?是因为星繁?还是因为什么? 她有些担忧,起身走到语凝面前拿过星繁,而后很平静的站到了风鸣身后。 她将星繁递到了他的手中,“当真是有太多人打星繁的主意了。“ 她有些无奈,想出手,可是又不能出手,寻老夫子他们确实又没有伤害到他们什么。更何况晓芸还救过先生的命。 风鸣接过星繁,他自然是感觉到了欣儿的无奈,很是平静开口。 “星繁是你的,谁也别想拿走。“ 他很直接,之前燕沁从欣儿手里拿走了星繁,而后费了这么多时间才拿回来,他自然是不可能在让谁把星繁拿过去的。 片刻后寻老夫子他们已经到了近前,晓芸看着风鸣微微开口“先生之前的伤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吧。“ 欣儿皱眉,她一来就说这么一句话是什么意思?看似是关心先生,实则又有用救命之恩给先生压力了。 倘若她们以此来获得星繁的话,先生或许真的会将星繁交出去也说不定。 风鸣起身,对其微微鞠躬,“上一次多谢晓芸姑娘出手相助,我已经恢复了。“ 风鸣都起身行礼…其他人更是不敢怠慢了,一旁的语凝她们全部站了起来。 一旁欣儿心中也是由衷的敬佩先生,风鸣那句话看似平常,实则却是包含了许多。 其一.他没有说救命之恩,而是说出手相助,这样寻老夫子他们想要及此来得到星繁也是不可能了。 其二.风鸣她们全部起身表示敬意…有欣儿她们的身份在那儿,也是给寻老夫子他们一股压力。 就这样房间内的气氛再次尴尬了起来…… 语凝很是无语,她最先坐了下来,嬉笑道“寻老夫子?没想到你们在这儿呢,差点忘了…西单现在如此危险,你们本来就是洛铭陛下的人,在这儿也属于正常不是?“ 此话一出,风鸣神情闪了一下,他瞬间想起了很多,寻老夫子他们是洛铭陛下的人?那这一切…就说的通了。 不愧是洛铭陛下,当真是打了一副好算盘! 一边朽茗她们全部皱眉,却也不能说什么。只得笑着略过这一点尴尬…… 080内忧外患(十八) 寻老夫子他们干笑,大厅里空气似乎都凝固了起来,欣儿她们倒是想开口,可是却又不用开口。 事实上他们本是不用这么尴尬的,朽茗还有风荀她们都不是等闲之人,只是在别人的居所,不好开口罢了。 仲安饮酒轻笑,起身看向众人,“风鸣先生,寻老夫子……在这儿里喝酒不能尽兴啊不如移步去秋水如何?“ 风鸣不语,他很清楚仲安为什么要这么说,房间里面有十一人,已经显得有些拥挤,自然不是喝酒的好地方,想来他说的秋水应该是稍微壮阔的地方吧。 风鸣起身点头,寻老夫子他们皆是如此。仲安轻笑,大步走在前方,为他们领路。 众人迈步,欣儿紧紧的跟随在他的后方,片刻后走到他的身侧。 风鸣顿步,欣儿是想要告诉他什么吗?还是想让他注意什么?但是不管欣儿想要告诉他什么,此刻一定不方便开口。 片刻后他望了欣儿一眼,没有任何言语,继续迈步。 他很清楚当前的形势,欣儿语凝在加上他,三个人的武功都算是当世最强者,寻老夫子他们……没有那般愚笨! 也就是说此时他们出现在这儿或许并不是为了星繁,国之将亡,星繁要来又有何用?洛铭陛下绝对不会如此。 许久…… 仲安在一座巨大的阁楼前停了下来,回首对众人一笑,而后步入其中。 欣儿抬头,脸上露出诧异之色,因为它着实是太高了,恐怕有近百丈了,难以想象当年建造它的时候费了多大的人力。 欣儿也不掩饰,拉住了风鸣的袖口,“当真是好高,不知道这其中有何缘由呢?“ 风鸣还没有开口,一边小罗嬉笑站了出来,他同样抬头矗立,惊叹“下都城内居然有这样一处地方…“ 闻声风鸣神色都是一动,看这情况小罗他们也不曾来过这里咯?那仲安把他们带到这里又是什么意思? 风鸣皱眉,左手放在逆空之上。 “中计了……语凝保护好欣儿!“ 语凝没有说什么,内力却是暗中浮现,做好了防护。 她早就察觉到不对劲了,眼前这座建筑不下百丈,理应在数里之外就可以看到了,为什么她们到下都城的时候却没有发现? “斗转星移之术……“ 利用天时地利这两点独特施展,极其神秘,在两国交战当中有至关重要的作用,因为它可以让东西从人们眼前消失! 她不由得皱眉,斗转星移是兵家的招数,可是这早已经失传了才是。 “斗转星移之术?!“ 寻老夫子咋舌,也做好了防备,警戒四周。 小罗则比较随意了,他走到语凝一旁,细细的打量着她。 “居然被仲安先生卖了,真是大意!不过这位姑娘这么快就能够看出这是……那个什么斗转星移之术,想来也不一般吧。“ 语凝没有理会他,退到了欣儿旁边。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现在身处险境,她绝对会把他打个半死。 晓芸走到近前在他头上打了一下,“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没正经!“ 小罗向后一跃,眨眼间就到了另一侧没有回答她。 晓芸撇嘴,双手交叉放在胸前,“你倒是不担心啊!真有什么事你直接就跑了,也没有人追的上你,然后留我们在这儿等死是不是?“ 小罗:…… 他当真是没有想到晓芸会说出这么一句话,自己不就是开个玩笑嘛?而且那女子明显不一般,又这么漂亮,如果可以在一起的话就想必…… “先生…“ 欣儿往风鸣一边靠近,轻声呢喃,她腹部的伤口还需要休养一段时间,手臂上也不可小觑,真有什么危险的话也只能寻求风鸣的帮助了吧。 “语凝会保护好你。“风鸣很是平静,他微微闭目而后猛然看向上方。 那里一道人影快速落下,挥剑直接向欣儿的头上砍去。 乐毅?风鸣挑眉,思绪快速运转起来,是来杀欣儿的?不可能……乐毅不知道欣儿的身份,就算知道了他没有理由要杀欣儿,难道是因为欣儿受伤了,他想要除掉一人先?那这么说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会是他的目标了。 当真是聒噪! 风鸣迅速做出还击,一跃而起在空中挑开这一剑,而后侧身直接向乐毅的心脏刺去,带着无与伦比的杀气。 锵! 火光迸发,乐毅整个人被风鸣横扫了出去,手中的佩剑直接被他劈断! 数丈之外,乐毅才稳住了身形,他起身扔掉断剑,轻笑。 “风鸣大人,你为何会在这儿?“ 风鸣不语,这句话极限完全就充满了戏虐的味道,他为何会在这儿?如果可以的话,自然是来取你性命的。 “要小心。“风鸣看着欣儿,直接无视乐毅的话。 欣儿微微点头,同时心中生出一丝满足感,有先生在这儿她还怕什么? …… 远处乐毅又向后退了几步,他远远的看着风鸣。 “原来这个女子是风鸣大人的人,方才我还以为她要伤害大人呢……“ 风鸣很平静,不过杀意却是越发的浓烈,乐毅是想激怒他?想趁机出手?如果当真是这样的话,那他还真是想多了。 风鸣把星繁递给欣儿,而后一步步走到最前方,逆空远远的指向他。 “你胁迫仲安把我们带来这里,想要做什么大可直接开口,我最不喜欢打哑迷。“ 哈哈…… 乐毅轻笑,风鸣大人果然还是风鸣大人,一向是如此冷漠,巧了…他也不喜欢打哑迷。 “把你们带到这里……自然是为了杀你们啊~“ 081内忧外患(终) “把你们带到这里……自然是为了杀你们啊~“ 话音刚落,后方秋水里面突然传出了巨大的脚步声。 众人全部皱眉,人自然是不能弄出这种声音的,想来除了机关兽便不会在有其他的了吧,看这形势,还不止一只。 人力是绝对无法与机关兽匹敌的,难怪乐毅能够如此平静。 “远不止如此呢。“乐毅像是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似的,又冷冷开口。 话音刚落,秋水里面发出了一声声轻喝,整齐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大量的军队从中走了出来,在顷刻间包围了风鸣他们。 寻老夫子一行人:…… 他们是洛铭陛下的人,风鸣同样也是,可现在乐毅这话是什么意思,他连他们也要杀? 一边小罗尽量挤出了一些笑容,向前走了一步,“我说乐毅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因为我昨日守城门的时候擅自离开了,那事是小事,你派人通知我就是了,不用这么大动干戈的。“ 众人:…… 在这种情况下,恐怕也只有他才笑得出来了吧,而且还说出这样不要脸的话。 不过他们也清楚小罗是故意这般的,也算是在向乐毅求饶了。 乐毅嘴角翘起,招手一名侍卫瞬间递上去一把弓箭。 他很直接,铜箭搭在弦上缓缓拉起。夹杂着内力而后直接射出。 小罗向上一跃躲过了这一箭,落地脸上依旧带着微笑,不过更多的是无奈。 “乐毅大人,这可是会出人命的!“ 咻咻~ 他完全无视了小罗,对着向风鸣他们接连射出几箭。 乐毅果真是不一般,他这几箭几乎都是射向欣儿的,带着如此的内力,欣儿受伤根本不能挡下,不过他却是忘了风鸣的存在。 轰! 风鸣体表内力形成防护,那几只箭全部都停了下来,在强大的压力下箭身整个粉碎。 欣儿与那名女子都往他一边靠了靠,语凝同样是如此。 同时风鸣他们有意与寻老夫子一行人保持了一段距离,因为他不排除寻老夫子他们是在做戏的可能。 江湖上这样的事实在是太多了,父子都能为敌,他自然是要防备着。 一边乐毅看着风鸣微微摇头,又取出一支箭对准了欣儿,冷笑“风鸣大人的内力当真是雄厚,不过有一点我必须要提醒你。我的箭好久没有噬血了,如果我这一次还是没有射中什么的话,那就只好让机关兽来帮忙了,我相信它们要攻破大人的内力还是勉强能够做到的“ 好阴险… 众人都把目光投向风鸣,似乎是想考他的决定一般。 “先生…“ 欣儿也在轻声呢喃,她的呼吸也越来越沉重,被气氛压的喘不过气。 风鸣回眸,上前几步轻轻的拉起了欣儿的手,像是安慰一般,开口道“一个呼吸之间,我就能让他的脖颈断开。“ 欣儿心中感慨万千,先生说的很平静,不过她却是听出了情感。 如果不是现在形势危急,她一定会吻上他的唇,然后不离开他一步,守护他一辈子。 片刻后,风鸣松开了她的手,屈身震剑速度快到极致,出现在乐毅的面前,手中的逆空在无形之中已经刺中乐毅的心脏,不过却是不能更近一步,只是破了他的铜甲而已。 “护心镜……“风鸣很平静,向后一跃片刻间便回到了欣儿旁边。 众人全部一惊,好快的剑,好快的速度!没有一丝杀意,让人防备都做不到,而且这还不到一个呼吸的时间。 “哈哈哈!“ 一边乐毅仰头大笑,轻轻的拍手。 “风鸣大人不愧是风鸣大人,当真是一个呼吸间就能够除掉我,可惜啊…你为什么不刺我的脖颈呢?你方才那一剑虽然快到了极致,不过力量上却没有平日那么强了,我的护心镜就完全能够挡下!“ “我只是在告诉你,一个呼吸间就能取你性命,你好自为之!“ 风鸣冷言,他跟在洛铭陛下身边三年,岂会不知道护心镜这一说,乐毅这种绝世将领自然是有的。 他并非没有考虑,但是他要做到出其不意就只能攻击他的心脏,在往上乐毅完全有时间反抗,那么近的距离,他反而会很危险。 良久…… 乐毅脸上最后一丝耐性也消失了,他退到了后方,十余只机关兽向风鸣他们聚拢,不断的发出咆哮声。 “你刚才那一剑,就用你们所有人的命来偿还!“ 风鸣皱眉,看着眼前这些近三丈高的“铁疙瘩”,与它们交手那几乎是不可能的,现在唯有……逃。 风鸣轻轻的咳嗽了一声,轻到只有语凝欣儿还有那名女子才听得见。 她们的目光都看向风鸣,风鸣往身后的秋水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欣儿她们没有任何动作,却是明白风鸣先生方才的意思。 退到秋水里面去! 秋水高不下百丈,他们只要逃进去,要想多藏起来或许也不是什么难事。 问题是要怎么进去? 他们四周都是士兵,机关兽也是成包围之势靠拢,完全没有一丝空隙逃离。 要想进入秋水……唯有强行闯过去! 机关兽体型较大,只要速度够快就可以完全无视它们,那些士兵……他与语凝全力,足够了。 风鸣看向欣儿与那名女子,欣儿受伤不能再让她出手,这名女子更是不会武功。这样下来,闯过去的机会就只有不到三层…… “国家已经到了生死存亡之际,乐毅大人却是在对付自己人,当真让人心寒!这样的国家,亡了也罢!“ 082国之殇(一) “国家已经到了生死存亡之际,乐毅大人却是在对付自己人,当真让人心寒!这样的国家,亡了也罢!“ 此话一出那些士兵与机关兽都停了下来,好像确实是如此呢。 他们奉献出自己的生命是去抵御外敌的,不是来自相残杀的,更何况还是风鸣大人! 风鸣顺着声音看了过去,说这话的居然是朽茗。 现在想来,寻老夫子他们找他到底是有什么事,几乎可以肯定他们并不是为了得到星繁,这么说来真的只是单纯的巧合了? 风鸣摇头,他不想去思考这些,这些士兵都停下了脚步,现在可是进入秋水的最佳时机。 “走!“ 他轻喝一声,内力全然迸发,强行打开了一条路,而后抱起欣儿一跃快速进入了秋水之中。 语凝:……风鸣大人,下次打个招呼行不? 她一阵无语,风鸣那一声轻喝让那些士兵瞬间回过神,几乎是瞬间就靠拢了过来。 语凝冷笑,她的速度其实这些人可以追上的。 嗡! 她内力一震,一步化出数道虚影,瞬间就到了那名女子身前,纵身进入秋水之中。 还不忘了留下一句,“寻老夫子,多谢了。“ 寻老夫子一边,小罗有一种被坑了的感觉,他白眼看向朽茗。 “朽茗姐,拜托你下一次说话前先告诉我一声,我好先跑,不然迟早会被你害死的!“ 朽茗不语,她也没有想到风鸣他们居然会趁机离开,她说那话真的是为西单心寒罢了。 事实上她真的很想告诉小罗,不用下一次了,这一次……还不一定能够活着离开呢! 朽茗抽出长剑,一层层士兵将他们包围其中。 寻老夫子捋了捋胡须,微微摇头。他沉声“西单已经完了,在没有其他可能。乐毅将军,这其中恐怕也有你的一分“功劳”啊。“ 晓芸她们全部看向寻老夫子,他可谓西单最德高望重的一人,现在说这话,想来是支持小罗之前所说【离开西单】这一说法了。 乐毅方才一直注视着秋水里面,听闻老夫子开口,他整个脸色也沉了下来,“你是什么意思?寻老夫子…你以为你们当真算得了什么吗?不过是洛铭陛下养的几条狗罢了。“ 众人:…… 乐毅在兵法上确实堪称奇才,可惜他太过自信自己的力量,自己得到洛铭陛下的重用,便能够只手遮天了? 殊不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一道理。他当真该去学一学儒家的思想了…… “走吧…“ 寻老夫子捋了捋胡须,长叹一声准备离去。 却不知乐毅心中早就起了杀心,风鸣也好,你这个倚老卖老的东西也罢!今天全部都要死在这儿! 在他的眼里,江湖中人空有一副好武艺,但是不归于陛下麾下的都该死。 “你以为你们还走的了吗?“ 乐毅冷笑,他决定不去追风鸣了,先把这些个道貌岸然的老东西干掉再说!到时候大不了在带着自己麾下的二十万骑兵反了西单!随便占地自己做一代君王不是也好? 寻老夫子一行人:…… 他们全部聚集在一起,背靠背组成一个简单的阵势,准备御敌。 乐毅的这一命令,他们当真是已经猜测到了,就在之前他才说过【来送你们上路】这种话,加上他的野心,叛变只是迟早的事。 与此同时,秋水内… 风鸣施展内力,一连上去了足有三十丈的距离才停下来。 他把欣儿放到地上,轻语。 “你流血了,伤口久久不能恢复,这样反复对身体也不好。“ 欣儿在这样颠簸下身体上的伤口再次裂开,鲜红的血液伴随着阵阵清香流出,脸色苍白。 她舔了舔已经发白的嘴唇,从腰间取出一颗药服下,笑道“这样的伤我并非没有受过,先生不用担心…“ 风鸣不语,他有些茫然,不担心?难道自己方才是担心吗?除了她我还会关心其他人? 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每每想起墨梦心中总是有太多悔意,太多杀意。 片刻后,他扶起了欣儿,顺着阶梯一步步向上走去,每走一步她都会滴落下几滴血液。 “风鸣先生!“ 后方语凝的声音传来,她抱着那名女子也跟了上来。 放下女子,语凝询问了她一下,而后一把把欣儿拉了过来,直接施展续命之法为其疗伤。 同时带着埋怨的口气,“先生…我之前就已经告诉过你了,欣儿是女子,是公主。她的身体哪里吃过这等苦,这样下去还没有走上去,欣儿妹妹早就血尽了,多可惜……“ 风鸣不语,他自然是知道这些,可是却没有其他办法。况且他经常这样的伤,每每都是咬牙坚持,欣儿定然也是可以的。 似乎是知道风鸣的想法,语凝直接没有开口。 全身心的为欣儿疗伤,事实上那一天晚上她并非不愿意彻底恢复欣儿,而是因为她施展的那一秘术有太大的反噬。 救人五分,自己便会伤五分…… 这些日欣儿的伤口已经恢复了许多,她再出手也不会那么费力。在这儿危急时刻,也好! 与此同时寻老夫子一边。 没有人敢说能够在几千人的围攻下逃走,更不可能取胜…… 仅仅是过了一刻钟左右,晓芸她们的身上都已经染上了血迹,或许只是小伤口,不过小伤口多了同样是会致命的! …… 083国之殇(二) “完了完了,晓芸姑娘,这一次要吃多少药才能恢复啊?“ 人群中小罗左肩被刺出一条深深地伤口,血液瞬间就沁湿了他的衣服,不过他脸上却依旧带着笑容。 晓芸不语,她倒是可以除掉围困他们的这些人,可是这些人毕竟是西单的军队,他们理应与燕国军队交手,就算死也不该死在她的手里。 可是…… 她环顾四周,小罗、火烈、欧阳穆飞、他们身上都已经有了足以致命的伤口,血液如同流水一般,这么下去要不了一刻钟他们的性命都会出现危险…… “老夫子……“ 她看向寻老夫子轻声开口,寻老夫子他们都是微微点头,你要杀我,我又何必念及同国情宜? …… 片刻后晓芸纵身一跃,落在秋水的一角,而后手中出现数十根银针,内力浮现远远的向一边射去。 这些银针上都有毒,是她的武器,每一次出手都会有一片人群倒下,一时间那些军士都不再有什么动作。 “呵呵……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少银针“ 乐毅很平静,几千人难不成都要死在这儿?自然是不可能的! “机关兽……“ “乐毅大人,那可是寻老夫子…真的要用机关兽,洛铭陛下知道以后会不会……“ 一名将领颤声,他深知此刻做下的事早已经触碰到了洛铭陛下的底限。 “噗嗤!“ 乐毅很是直接,抽出那名将领的佩剑,直接砍下他的头颅,血液滴落在他的嘴角。 “杀了他们。“他再次开口,舔去嘴角的血液。 众人不语,驾驶着机关兽冲了上去,心中再有不甘又如何?听命不就行了? 寻老夫子:…… 机关兽根本不是人力可以抵挡的! 他环视了一下,当即开口“都到秋水里面去,在那里面还有风鸣先生,也好抵抗一些。“ 晓芸她们一阵沉默,风鸣先生?目前来看风鸣先生好像根本就没有出手帮她们的意思,否则方才为什么一直与他们保持着一段距离?而且他们离去的时候完全没有在意他们。 仅仅是因为上一次星繁一事,他们与风鸣之间的关系似乎就已经产生了永远不可能聚集在一起的距离。 虽然很疑惑,可是现在的情况却是容不得她们迟疑,四周都是士兵,而且这里是下都,换句话说那就是乐毅的天下! 不管在哪里死迟早都会降临,倒不如直接进入秋水,与风鸣先生一起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看着寻老夫子他们,乐毅抬手示意众人停手,而后抽出两支箭搭在弦上,切了出去。 噗嗤!血液飞溅… “杀气?“风荀眼眸一瞪,猛然回首身后的火烈却是已经重重的倒在了血泊之中。 手臂被整个刺穿,另一支箭则……直接穿过他的头颅。 小罗:…… 晓芸:…… 寻老夫子茫然,呼吸声瞬间变得混乱了起来。火烈是最起初就跟在他身边的人,…… 他知道每个人都会死,为洛铭陛下办事死只是迟早的事,可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火烈居然会死在他们的同僚箭下! “杀了他们,给火烈报仇!“ 寻老夫子很少动怒,可是这一次他是真的怒了,内力在无形中形成了一股压力。 风荀看到昔日伙伴倒在血泊中同样气愤,可是气愤也需要看世间,现在他们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成为下一个火烈! “现在动手就是找死,对不起了寻老夫子,已经死了一个……我不想你也死去!“ 风荀很直接,从背后击昏了他,在人群中穿行。 与此同时,后方乐毅又已经射出了一箭,直接向他的心脏飞来。 他眼中生出寒意,想要出手。不过肩膀上的剧痛却是迅速让他冷静了下来。 他侧身退了几步,险而又陷的躲开了那一箭。 噗嗤! 他躲开了乐毅的弓箭,却是瞬间又被一把长剑刺中腰间。 寂静… 晓芸额头生汗,仅仅是几个照面而已,火烈死了,还有小罗与风荀重伤,他们在军队的面前为什么这么弱…… …… 风鸣一边…… 他矗立在那儿,透过墙围边上的缝隙远远的看着寻老夫子一行人微微摇头。 同时也有些感叹,没想到风荀的实力倒也是不错,就这样死在这儿当真是不好呢。回想起来,风荀对他倒也算是恭敬,识大体。 “咳咳…“ 闻声风鸣才收回了目光,转身看向欣儿,她手上的伤口已经恢复了许多,想来可以正常使用千寻了。 “没什么大碍了吧。“ 欣儿点头,把语凝搀扶了起来,行礼。 “语凝姐几次出手救助,我……“ 说到这儿她当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语凝出手多次,确实没有害她的意思,可是她必定是有什么原因才是。 所以她每次都只是言语表示感谢,虽然有些过意不去,不过总是要安全许多。 语凝微微调整了一下,也不客气什么“妹妹若是想感谢我,随便给我一些血液就好了。“ 欣儿瞬间不语、一笑而过,语凝每次都提这个要求,虽然不算是过份,可是先生说了不能给她,她自然是听从先生的。 风鸣同样皱眉,并非是不懂得知恩图报,只是阴阳家的人,都比较…… 语凝每每都提及这个要求的时候他都会很紧张,总觉得她要对欣儿如何一般。 语凝:……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 她转身避开了风鸣的目光,也看向下方寻老夫子他们。 风鸣不语,此刻语凝的面色苍白的可怕,一丝血色都没有,就如同那天晚上一样,看来为了恢复欣儿她是真的付出了许多。 片刻后风鸣再次看向寻老夫子一行人,沉默了片刻。 “寻老夫子他们在江湖上也算是德高望重,也救过我……“ 欣儿微笑,她自然是知道风鸣的意思。 “晓芸姐她们确实很好,先生可一定要把她们救上来呢!“ 084国之殇(三) 寻老夫子一边。 风荀被刺中,他们现在就只有朽茗与晓芸稍微有一些抵抗之力,结果已定。 “都停手。“ 乐毅让所有人都停了下来,这种胜利的时刻就是应该享受。 他从四周的尸体上拔出一柄长剑,一步步走向晓芸她们。 片刻后他停在了火烈面前,俯视他满是轻蔑的味道。 “一个没有头脑的家伙,对我出言不敬,早就该死了。“ 他说的很平淡,同时手中的铜剑高举,而后落下直接将他整个头颅给砍了下来。 欧阳穆飞:…… 他们没有说什么,不过神情却是冷到了一种地步,恨不得将乐毅给碎尸万段! 见到他们这副神情,乐毅却是笑得更加朗声了。 他踢开火烈狰狞的头颅,大步走到了风荀面前,把手中的铜剑驾到了他的衣襟,将血液擦拭。 “不用这么紧张,我们大家都是同僚一场自然不可能对你们做什么的。“ 寂静… 没有人理会他,不会对他们做什么?这话这就是说说罢了,就算乐毅是认真的,他们也不会听。 日后若是有机会,绝对不会放过他! 朽茗站了出来,冷冷的恭维了几句,而后搀扶着风荀转身就往秋水里面走去。 当即有士兵想要拦住她们,不过乐毅却是示意他们停手,他远远的看着秋水平静开口。 “你们当真想要进入这里面?如果是的话我不会阻拦你们,但是我建议你们先听一听我的意见。“ “呵呵……我也很想知道乐毅大人想要说什么呢。“ 人之将死,其言也真,这一点每个人都清楚。或许乐毅眼里他们已经都是死人了,对死人说谎,还有什么意思呢? 乐毅看了他们几眼,转身背负双手。 “你们就没有好奇过下都里面怎么会有如此宏伟的建筑?这样大的建筑它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 他这话一出晓芸她们都微微沉默,脸色也变得有些苍白。 确实是如此,她们从来就没有去考虑这些,现在想起来,秋水里面的结构一定十分复杂,并且空间非常大,不然是容不得这么多的士兵,还有十几只机关兽。 之前风鸣先生他们进入里面,乐毅完全没有派人去追的意思,他是太过自信?不可能……乐毅虽然狂妄,不过做事却是缜密,看来这秋水确实不简单。 片刻后乐毅转了过来,仰望这百丈高的阁楼,带有一丝敬畏。 “这座阁楼是几百年前的一位君王花费了无数人力财力建造成的,里面全然是奇门遁甲之术,风鸣他们又如何?到时候即便下都城破,燕国的六十万军队一同进入,我只要退到秋水之中便足以脱身“ 晓芸整个人都是一愣,奇门遁甲确实神奇,精通者的话就是当代君王就会屈身去请他帮忙…… 这里居然是这样一处地方,这也就难怪了,难怪它的外面都是用都转星移这种奇术。 不过要说它能抵挡六十万大军那绝对是太过自负了! 两国交战主力基本都是机关兽,还有投石车。在那些巨石下,秋水也是不堪一击。 晓芸笑了,她当真是好奇就乐毅这个智商,是如何百战不殆的? 一边欧阳穆飞轻笑,他很直接。冷笑道“乐毅大人当真是百战不殆吗?这莫不是虚名吧。“ 其实他们都清楚哪里来的什么百战不殆,不过是实力悬殊罢了。 乐毅经历的每一场战斗几乎都是以多胜少…… 如果你人数是对方的两倍,甚至是数倍。你还输的话,那便没有意义了,不如死了算了……可笑的是乐毅反而以此为荣,愚昧无知! 一边乐毅早已经咬牙,他扔掉手中的铜剑而后冷笑。 “杀了他们。“ 话还没有说完,一股肃杀之气迅速向他袭来,是风鸣! 这一次逆空直直的对着他的头颅刺去,眨眼间就已经到了他的面前。 噗嗤! 强大的剑气直接刺穿他肩膀,血液顺着逆空一直流到风鸣的手上。 “若不是燕国大军压近,这一剑绝对刺穿你的头颅。“ 风鸣很平静,乐毅也没有一丝动作,准确说来他有些茫然,甚至是害怕。 他经历过数十场战争,可谓是身经百战,受伤更是家常便饭,可是他方才却是被风鸣的那一股杀意给惊吓到了。 许久…… 他猛然回过神来,风鸣他们早已经不见了,只留下大片的尸体。 “人呢!你们这些废物为什么不拦住他们!“ 乐毅咆哮,将手中的铜剑重重的扔在地上,血液顺着手臂直接滴落在地上,他依旧没有感觉一般。 数千人居然没有挡住一个风鸣?而且他还受伤了…这简直就是对他的侮辱! “风鸣的实力真是不一般,难怪洛铭陛下这几年来如此重视你。“ 乐毅沉声,而后抬头看着眼前的秋水,都躲进这里面去了吗? 正好!他所有的力气都省去了…… 风鸣大人,你独自一人的话或许还可以在里面活下去,可是身边有了这么多的废物!希望你能够活下去吧~ 他转身骑上马离去,同时漠然道“把门封锁上,机关兽都留在这儿,他们若是想要出来。杀!“ 085国之殇(四) 良久…… 风鸣从阶梯上漫步走了上来而后将寻老夫子扔在地上,身后晓芸与朽茗分别搀扶着小罗与欧阳穆飞。 寻老夫子他们最开始就知道他是风鸣,也就是说他们一直在骗他与欣儿,现在想来这种感觉真的是很不好呢。 “先生!“ 风鸣之前在下方的时候她便一直注视着他,若不是自己体力还需要恢复一些时间,她怎么可能让风鸣一人去冒险? 她抱住了风鸣,也不管有没有其他人。 “你受伤了。“ 欣儿低声,她轻轻的抚摸着风鸣的左手,那里已经被血液染成了红色,好在没有什么大碍。 语凝回首看向小罗他们,很是平静“他们受伤好重,看来是要死了呢。“ 晓芸不语,她本来就没有想过能够从乐毅的包围下逃出来,这一次他们每一个人都要欠风鸣一条命了吧。 片刻后,风鸣推开了欣儿,看向风荀他们。 微微皱眉,这样的伤口比起欣儿之前的伤也差不多了…… “先找个地方疗伤吧。“他很平静,继续向阶梯上走去。 语凝面色苍白,她走在最后面,将手放在小罗的肩膀。 “……“ 小罗的面色同样苍白,他很是无语,知道眼前这个人不一般,可是又没有力气做什么。 晓芸一直搀扶小罗,她自然是看见了语凝的动作,一直注意着她。 “我看他反正要死了,倒不如帮我恢复一些。“语凝很是直接,她很久没有“狩猎”了,加上自己之前为欣儿疗伤比较虚弱…… “呵呵…“小罗轻笑,同时咳血。他就知道这个女人不简单,只是没想到这么残忍,开口就是要他的性命。 晓芸不语,通过人血来恢复?师傅说过这种秘术,只是不曾想世间居然还有。 与此同时,最前方风鸣回首,道“语凝。“ 语凝当即不语,也松开了小罗,跟在风鸣身后。事实上她自己都有些茫然,她为什么会停手? 怕死?自然不是,况且风鸣也不会杀她才是,毕竟自己是燕云陛下的人。 或许正是因为燕云陛下让我跟在风鸣先生身边服侍的原因吧…… 晓芸:…… 朽茗:…… 欧阳穆飞:…… 秋水百丈高,下都之所以如此重要也正是因为它。且它的构造都是由奇门遁甲演化而来,是西单御敌的一大底牌。 片刻后,风鸣随意打开了一个房间进入,檀木桌,锦布,玉床,装饰…豪华程度不下君王居住的地方。 风鸣皱眉,看来这里真的不一般呢。 他在床榻上坐了下来,欣儿漫步到他的旁边,没有坐下只是默默的站在那儿,后面语凝与那名女子也走了进来,同样是站在风鸣旁边。 风鸣倒是没有说什么,这些日子她们一直是如此,不过一边朽茗她们却是微微咋舌,这几个女子应该都不简单,风鸣大人真是…… 晓芸看了一眼风鸣没有说什么,从衣襟里拿出一瓶药,给小罗喂下,而后又递给了朽茗。 “晓芸姑娘亲自服侍我?真是幸福啊~这一次就是老天爷要收我我也不跟他走了!“ 小罗一脸满足的看着晓芸,嘴角的血液不断溢出,他很大度的抹去,毫不在意。 他这话倒是逗乐了晓芸,她把他扶在木櫈上,而后微微摇头。 “我刚才给你们的只是普通的止血药,可是你们的伤……“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不过每个人都是知道她想要说什么。 小罗依旧毫不在意,他扭头看向肩膀上的伤口,而后用手轻轻的捅了一下。痛的他额头直冒冷汗。 片刻后他望向晓芸,有些无语“看来确实很严重…“ “这样的伤势太重,即便止了血,坚持半个时辰就是奇迹了。“ 小罗沉默,作深思装许久,“那就拜托晓芸姑娘在照顾我最后半个时辰了,我这一生才不虚此行啊。“ 众人:…… 风鸣一直很平静的看着,他救了他们,可是到头来他们还是要死,那还有什么意义呢? 寻老夫子他们每一个人在江湖上都有比较高的名气,死了当真是不好。 风鸣看向欣儿,她的血应该能够让他们恢复一些吧,在不堪也是能够保住他们的性命才是。 欣儿聪慧,她一眼便知道风鸣的想法,只是她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的咳嗽了两声。 风鸣也不语了,没有一丝表情。不过心中却是在跨她聪明,欣儿这是在等寻老夫子他们一边开口求她呢! 道理很简单,她如果主动开口为他们疗伤,到头来他们最多是说几句感谢的话罢了,但是只要他们先开口让她疗伤的话,那就是救命之恩一说了、到时候寻老夫子他们定然也不好意思在打星繁的主意…… 片刻后,欣儿用内力在手指上划开一道小口。 一阵犹豫,她屈身坐到风鸣旁边,而后直接将手指放到风鸣嘴里。 风鸣:…… 片刻后,欣儿满脸红晕起身退到了一边,而后施展内力恢复了伤口。 风鸣不语,事实上他手臂上的那一道伤口并不是多么严重,他有内力护体,要不了多久就会好,欣儿完全不必伤害自己的。 或许她只是为了让晓芸她们开口吧…… 086国之殇(五) 一边晓芸与朽茗对视了一眼,她们自然是知道欣儿的打算,片刻后她们都点头。 西单已经如此,那她们还拿星繁做什么? “欣儿妹妹…还请也为小罗他们疗伤……“ 欣儿轻笑,点头应允了下来。晓芸的这句话迟早会说,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几分钟后…… 欣儿面色更加的苍白了,同时手腕上的血液不住的流。 语凝:……浪费! 她很是无语,还没有恢复多少又要为欣儿疗伤了吗? 片刻后她恢复了欣儿手腕上的伤口,而后非常认真道“欣儿妹妹,你还是不要让太多人知道你的这一能力,否则……很危险的,到时候我们要保护你都很难的。“ 欣儿点头,这一点她爱谁都清楚,所以她身边才会有六名高手嘛…… 风鸣起身,看着她苍白的脸色,手竟然不由自主的摸了上去…… 好冷,几乎快已经没有温度了一般。风鸣褪下自己的外衣披在欣儿肩膀,他知道她是失血过多,不过加上一件大衣或许会好一些吧。 欣儿不语,脸上只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片刻后她主动退了两步,虽然有不舍,不过现在却不是如此的时候。 她迈步走到小罗身边,微微皱眉,他的伤口也只是止血了而已,没有恢复太多。 果然受伤太重她的血也是没有太大的效果的,当时先生也是如此。 小罗见欣儿这个模样,嘴角一翘,忍痛起身。 “欣儿姑娘不是在担心我吧,我今天这运气当真是不错呢,又是晓芸姑娘又是欣儿姑娘,唉…好为难啊。“ 晓芸不语,你小子就正经一些好吧,如果不是你现在处于半死不活的状态,我就打你个半死先。 欣儿却是没有那般从容,她脸上露出惊慌之色,她怎么忘了这个小罗有些不正经,甚是讨厌! …… 欣儿退到了风鸣旁边,矗立。 当真是…像一家人呢。晓芸会心一笑,她自己大概是有些多余了吧。 片刻后她看向风荀他们,伤口有明显的恢复,若是可以长期服用肯定是好的,只是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欣儿的身体本来也弱,她都没有恢复。 而且按照乐毅说的话,秋水里面有很多危险,想来……这其中还有什么具体吧。 晓芸回首看向风鸣,轻声开口“乐毅说…这里面很危险,风鸣先生你……“ 她是在担心风鸣会不会在关键时候抛出她们,不过这么开口却是有些不像话。 风鸣没有说什么,他微微闭目脑海中记忆渐渐清晰了起来。 仲安把他们带到这里,并且他是进去了的,之前他也没有见到仲安出去,也就是说仲安还在这儿里面。 欣儿的老师……应该没那么简单才是,他真的会受乐毅要挟?恐怕也没那么简单。 最好的方法就是找到他,或许还能够知道什么也说不定。 但是寻老夫子这一边确实也是一个麻烦,这里面难保没有其他士兵,危险恐怕更是多如牛毛。带着他们…… “呼!“ 他微微舒了一口气,他知道每一件事都不简单,可是这一次却是比他想象中还要麻烦许多。 “先生…“ 欣儿听到风鸣叹息,不由自主的开口。她好久都不曾听到先生叹息了,可见他也在担忧什么吧。 “没事。“风鸣摇头,自从欣儿跟在他的身边,他倒是时常叹息了,或许是因为她太想墨梦了吧。 风鸣已经开口,她再有担心也不好说什么,默默的退到了床榻边坐下。 一边晓芸起身,走到风鸣旁边。 “风鸣先生,他们的伤不能拖太久……如果按照之前乐毅所说的话,这里是备战之地,想来应该有不少药材……“ 风鸣恍然,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不过心中却是恍然。这里是备战之地?那么他或许小觑了这里了。 要去寻找药材吗?这里面所有人基本上都受伤了,除了他与欣儿,还有晓芸与朽茗几人要好一些,也就是说要行动的话,人数上就给了他们些许限制。 秋水里面是什么情况谁都不知道,要出去找药材至少也得两人才放心……并且晓芸是必须去的。 那剩下的又怎么办? 欣儿与她?……不行!太危险,还知道会遇到什么,到时候两人都发生了什么的话…… 他与晓芸一起去?风鸣微微皱眉,这样或许会好一些,可是他们离去之后欣儿她们或许会陷入危险之中也说不定,毕竟这里面还有没有其他人,谁都说不准。至少也有一个仲安! 为难…… 不管是哪里都为难! 晓芸见风鸣久久沉默,便退到了一边不在开口了,她自然是不想一个人去找药材的,毕竟乐毅之前的话不像是虚妄…… “我略微识得一些药材……“ 身后那名女子突然开口,走到了风鸣身边。 欣儿:…… 风鸣回首看着她,如果是这样的话也好… 他与她一同去找药材,并且他要保护好她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这里有欣儿,朽茗,与晓芸三人也让他放心许多。 语凝:我只是受伤,还没有残…… 欣儿起身,走到风鸣旁边,道“那先生可要保护好妹妹……“ 风鸣点头,打开门准备离去,片刻后又退了回来。 走到欣儿面前,把星繁拿到手中。 欣儿没有说什么,她太了解先生了,这是怕谁打星繁主意反而伤了她。 看着风鸣与那名女子渐渐远去的背影,欣儿才微微闭目调息 087国之殇(六) 风鸣不喜欢说话,她同样也不喜欢说话,加上这幽长寂静的长廊,无形之中给人恐怖的感觉。 风鸣细细的打量起秋水来,装饰堂皇纹柱上雕刻的竟然是龙的图形,他不由得皱眉,这里难道是洛铭陛下修建的? 不可能……如此古老的沥彩,年份定然还可以往前推百年。 良久,风鸣回神,这一条走廊也到了尽头。 他默默的看着眼前的两条岔路,而后很随意的走向左边,没有原因。 他从来不喜欢选择,不过人生之中处处都是选择,于是他学会了选择,让手中的剑选择。 这几年来他做出了很多错误的选择,引来的麻烦从来不绝,不过全部被他横扫。 左边这条路,比之前的走廊更加幽静,更加深邃。 他回眸那名女子一直跟随着他,继续前进。 已经行走了有半个时辰,没有遇到危险不过也没有半点药的踪迹。走廊两边全是无尽的房间,一模一样的房间,让人心悸。 最起初他打开过几扇门,不过里面的装饰就与欣儿她们所在的房间一样,豪华,硕大,却又寂静。 良久……他们再次走到了尽头,他的眼前又是两条岔路口,风鸣没有在前进,嘴角微翘。 奇门遁甲之术果然神奇,这样反复下去自己迟早会迷失了方向,到时候要想回到欣儿她们的那个房间都是一个问题,好在他的师傅曾经与他说起过,他虽然不精,但是要解决这种简单的把戏也许够了。 他抽出逆空在左边走廊处刻上了一个痕迹,而后走向了右边。 右边同样是一条走廊,同样的幽静~ 风鸣踏上去,静止、发丝微微的飘动。 有风……就说明有出口,也就是说这里的尽头不会是走廊,但是他可以确信也不会是出口。 如此明显……他微微一笑,而后退到了之前的走廊,把那名女子也拉了回来。 他可以肯定右边这条路走下去,一定会遇到危险。 转身准备离去,那名女子却是突然拉住了风鸣的手,而后看向左边的长廊。 他方才刻上的印记竟然已经消失不见了! 风鸣皱眉,瞬间想到许多。一条走廊不可能无缘无故消失,除非它移动到其他地方去了。 风鸣在左边再次刻上一个印记,而后向右边走去。那名女子跟随,却是被他拦下。 她不语,风鸣走进右边,左边的走廊竟然动了,墙壁打开,而后它整个进入墙壁里面,代替的是一堵墙。 女子很平静,她退了两步而后走到了右边,风鸣没有说什么,继续前行。 这条路上已经没有风了,也就是说这前面已经有了一条路,并且……是生路! 最起初有风,大多数人都会误以为里面是出口,然后堂皇的冲过去,实则那才是中了陷阱。 他是识得一些奇门遁甲,否则这条路他便走不过去,而且也退不回去,等于说就会被困在其中。 现在要想在回到欣儿她们的那个房间都没有那般容易了,他有些皱眉,这暗中理应有人操控吧……他不能确定,因为奇门遁甲之术也会自动运行。 比如他刚才踏入右边走廊,左边就发生了变化,这也是他刻的印记消失的原因。 又是半个时辰过后,风鸣他们走到了这条路的尽头。 那里又是两条岔路口,并且右边的那一条上面正是他第一次刻的印记。 风鸣不语,如果要前行的话他必然会走左边那条没有印记的,不过他却是没有在打算前行。 因为这样下去,得到的东西必然不是药品,或许会走到秋水的核心之处吧…… 他转身看向两边,这些房间里面必然是别有洞天! 甚至他脚下的走廊都有问题。很简单,他在外面见到的秋水也不过三百丈宽,短短九百米的距离,怎么可能走上半个时辰? 他微微摇头,右手一挥这条走廊所有的房门全部大开,而后看向那名女子,轻语“走吧。“ 他一步步很平静,同时注意着房间内的一切。果然是如此! 这些房间里面全部都是武器,甚至还有机关兽,古老的工艺……是百年之前留下的。 走了许久,两边房间里面的东西大多数都是武器,其余的是空房间…… 确实可以说是应有尽有,不过全部都是武器…… 他微微皱眉,这一层是武器,想来是他们找的地方不对吧,如果在往上走一些距离,或许会有食物那些,药品理应是与食物放在一起的才是。 “回去吧。“ 风鸣沉声,走了这么久却是没有找到药材,多多少少有些不舒服。欣儿那边她要为小罗他们延续性命的话,就必须不断用自己的血液… 女子没有说什么,只是跟在风鸣身后。半个时辰后。 他停下了脚步,因为前方依旧是无尽的房间,无尽的走廊。 怎么回事?理应到了才是,是有哪里出错了? 奇门遁甲方位变化多端,一旦迷失了自己的方位,那就彻底完了,风鸣不语,他现在就已经陷入了那种地步。 片刻后他迈步,准备继续前行,女子却是唤住了他。 “先生……这里可以上去。“ 她抬头看着上方,风鸣退了回来也看向上方,墙缝之间确实有一些缝隙,明显要比其他地方宽。 风鸣恍然,这里原本应该是差距口,只是变化了而已。 他看向女子,轻语“你…知晓奇门遁甲之术?“ 女子摇头,“只是闻到了药材的味道。“ 风鸣:…… 天空不说什么,世间奇人多的是,他也不能说什么。 他站在那儿,上面就有药材?可是他要怎么上去? 奇门遁甲的机关,应该是要另外一人触发才会变化。他望着前面无尽的走廊摇头,如果猜的没错的话,想要上去就必须有一人继续前行。 显然那名女子也是知晓的,她向前走了几步回首看着风鸣。 “先生你先上去好了,我应该是可以找到你的。“ 风鸣不语,一个普通人说这话他肯定不会同意,可是这名女子说出来他却是没有拒绝的理由一般。 只是微微点头,一阵犹豫后,又道“要小心。“ 女子已经走出去了一段距离,也不知道听到没有,她独自走在长廊也没丝毫害怕的感觉。 伴随着女子的背影渐渐消失,风鸣脚下的走廊微微一颤,而后整个脱离向上移动了过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他脚下才停了下来,环顾四周,同样的房门,同样的走廊,只是没有那么长罢了,他直接能够看到尽头。 他微微迈步推开了最近前的房门,而后连他都有一些诧异,房间里面居然是一片大土地,花草,树木,河流,鸟鸣,甚至是阳光…应有尽有。 他微微一愣还是步入到其中,迎面就是一阵清香传来。 他更加咋舌了,因为这里面根本就没有风,这……还真是辉煌呢! 088国之殇(七) 风鸣看着眼前的风景皱眉,花草土地他可以用依山傍水来解释,可是这样光又是从哪里来的? 他抬头,上面是岩石…这也正说明他现在所处的或许是某座山脊内部吧。 不过这阳光…… 他将手伸到折射的光束下感受它的温度,久久不语。片刻后索性不去思考这些,转身离去。 转身……直接撞到了那名女子。 女子:…… 她没有说什么,只是退到了走廊外面礼让风鸣。 风鸣很平静,走到另一扇门面前滑开,身后那名女子跟随着,他当真是想问她如何这么快就上来了,不过却是没有。 既然她不喜欢说话,那他还问什么。更何况自己也不喜欢有人开口说太多。 他将目光放到了眼前的房间内,这一次与之前没什么不同,只是小房间,他环顾茶几上那一杯热茶,没有说什么退了出去。 是才煮的茶,还冒着热气,若是他猜的不错的话那人应该也在房间内吧。 不过他既然有意躲着他,那他自然不想去打扰他了。 退到走廊里,风鸣回首看向那名女子,“你能够闻到药材的味道?“ 女子点头而后走到了他之前进入的房门前,步入。 女子进入后走了没有几步便停了下来,她看向风鸣。 “这里种植的都是止血的草药,“ 都是止血的药?风鸣闻声环顾四周,这一片区域恐怕有数里了吧,更加难以想象的是这片土地完全是镶嵌在山峦之中的。 难以想象当初建造它的时候费了多大的财力和人力。 不过及此看来这里确实是备战之地呢,这里每一处房门内都是别有洞天,就是千军万马一同进入也足够了吧。 难怪洛铭陛下让乐毅他们守护下都,因为守住这里即便下都城破他们只要躲到这儿里面或许能够彻底反转战局也说不定。 片刻后,那名女子俯身摘了一些,起身。这边已经足够了。 风鸣看着她,她采集的草药远不止一种,或许是药性不同吧。 在这儿万千草药里面能够如此自如,风鸣微笑,这如果只能算是略微识得一些草药的话,那也不知道有多少医家的人要汗颜了。 长廊里,风鸣迈步准备去寻找出路。那名女子却是拉住了他。 她站在风鸣之前上来的位置,道“这里可以直接下去。“ 风鸣恍然,他看着她就要开口,女子却是先一步直接回答了他。 “跟着感觉,我好像很容易走出这里,之前上来也是如此,很简单的。“ 风鸣不语,奇门遁甲是天下奇术,也不知道多少人苦研一生也没有了解个透彻。她仅仅跟着感觉走就能够如履平地,不一般…… 一个时辰后…… 欣儿所在房间内,她的内力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不过脸色却是越发的苍白。 先生已经离去很久了,小罗他们的情况很不稳定,其中她又割腕放出了许多血液。 语凝的眼神冷然,看的小罗他们都不好意思喝……就差直接把他们给扔出去了。 “欣儿妹妹,你这样身体会出事的。“ 欣儿第三次割腕,语凝当真是心痛了,她顾不得自己的伤势恢复了她的伤口。 欣儿摇手,让晓芸递给小罗他们。 小罗:…… 他看着欣儿的脸色,着实也没有心情去喝,起身拒绝了。 他的伤口已经没有流血了,疼痛什么的完全是家常便饭,算不得什么。 倒是风荀……他腰间那一道伤口很深,晓芸检查后同样也是皱眉。这样的伤口单单是止血药完全没有太多的用处。 嘎吱… 她还在担忧之中,风鸣推门走了进来。 晓芸看了过去,微微一愣而后起身走到那女子面前。 她拿过草药脸上带着几分欣喜,这些药要比止血药好得多,可谓是疗伤的圣药了。就是风荀的伤口服下它或许也能够恢复许多。 在看了其他的草药,完全就是根据他们的伤口采摘的一般! 欣喜过后,晓芸看着她有些诧异,之前这名女子一直站在风鸣旁边,没有任何动作。 仅仅是凭借眼睛看到的,她便能够这么准确的采摘草药,这样的医术真的很不一般了,即便医术没有她好,观察力绝对要比她好很多。 片刻后她平静了下来,拿起草药走到内殿煎熬…… 一边欣儿大步走了过来,道“先生没事吧?“ 风鸣点头,他没事不过欣儿的面色却是憔悴的很。 看着檀木桌上三三两两的血液,他当真有些不从容了。 他没有说什么,把星繁交给了她,在他们双手触碰到的一刹那风鸣感受到那冰凉的温度,突然有一种怪罪自己的意思。 或许……就不该救寻老夫子他们! 细细回想起,欣儿的伤本来早就该好了,若不是因为他,也不会如此。 半个时辰后…… 晓芸端着几碗药走了出来,小罗悻悻起身,恢复一往的不正经,道“晓芸姑娘……你早说煎药需要半个时辰的话我就不忍者痛了,让老天把我收了去算了。“ 晓芸白眼,恨不得抽死他。 “你这是嫌我手不够巧还是说我不够聪敏?“ 他做沉思的模样,道“这两样你好像都不怎么行吧?“ 晓芸微怒,而后…… ***** 小罗只觉得眼冒金星,哭丧着脸倒在木桌上。 片刻后她把药放到了木桌上,道“不是我慢,妹妹采摘的药都是根据你们的伤采摘的,有不同的药性,我自然不能随意了。“ 小罗:……下次能直接说不打吗? 她端起一碗药递给风荀,又端起一碗递给欧阳穆飞。 而后起身走到欣儿旁边递上一碗。 欣儿微微一愣,也有我的?她看向那名女子,竟然会有一种出乎意料的感觉… 接过药,她看着那女子,道“谢谢妹妹,谢谢晓芸姐。“ 小罗慢慢的木桌上起身,端起最后一碗药只剩下叹息。 这么多年的伙伴了……晓芸竟然就不管自己的死活? “你装死装够了?“晓芸冷冷开口,倒是引起了寻老夫子他们的嬉笑。 风鸣:…… 089国之殇(八) 房间内透过阳光可以大概估计时辰,风鸣很直接,让欣儿她们休息。 本来他是没有打算开口的,因为寻老夫子已经醒了,按照辈分来说他是不及寻老夫子的,不过细细想来,欣儿他们的身体要紧,也就不管那么多了。 寻老夫子看了看风鸣,微微一叹闭目睡去。 良久,欣儿她们几乎都已经睡去。风鸣才起身走到窗边。 打开窗可以隐隐见到秋水下面的情况,十几只机关兽日夜都镇守在那儿,并且也有不少士兵巡视。 看来乐毅是想要对他们下杀手呢。 风鸣当真是觉得有些有趣,洛铭陛下处处小心,处处防备。势力,亲王这几年他都除掉了不少,谁曾想乐毅竟然会是这样一人~恐怕洛铭陛下至今都还不知道吧。 片刻后他悄然关了窗,就靠在墙边盘坐下来,闭目休养。 次日晨时。 风鸣睁开眼,在他的一侧欣儿不知道时候已经站在那儿了。 一边欣儿看向风鸣,低头“本想看一看日出,倒是扰了先生。“ 风鸣没有说话,他注意到欣儿脸上已经有了些许血色,看来昨日的药确实有用。 欣儿被风鸣这么看着脸色渐渐的红晕了起来,她低头手指相扣,呢喃“先生这么看着我干什麽。“ 风不语,他走到木桌旁坐了下来,才发现那上面整齐的摆放着四碗药,其中一碗已经空了。 风鸣看了欣儿一眼,这定然是她做的,欣儿的记忆很好,很是细心,想来昨日就已经分别记住了这几种药的味道。 又过了几刻钟,晓芸她们都陆陆续续醒了过来。 小罗他们的伤口多多少少的都有恢复,风荀在朽茗的搀扶下也能够勉强行走了。 喝下药之后小罗起身试探性的伸了伸手臂,而后纵身一跃直接跳到数米高的脊梁上,在上面如履平地。 片刻后他跳了下来,没有一丝声响,“唉呀,真是不一般,仅仅是两日伤口居然就已经恢复了这么多,看来我真是命不该绝啊。“ 晓芸轻笑,没错你就是你就是命不该绝,身边有她这么一个神医。不过要这么说的话那风荀才是命不该绝吧,内脏都已经受伤,能够活下来有很大一部分是靠运气。 风鸣他们没有说话,语凝更是白眼。这种话说多了就没有意思了。 一边朽茗把风荀扶到了木桌旁,开口“寻老夫子,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寻老夫子沉默,一谈起乐毅他就想起了火烈,那个孩子做事虽然冲动,不过却也从来没有惹事。 乐毅居然就这么杀了他……西单注定是要消亡了。 寻老夫子看了看风鸣,道“我们去燕国。“ 他这话一出朽茗她们的目光都微微看向了风鸣。风鸣没有说什么,欣儿却是冷冷的哼了一声,公主的威严尽显。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意思是说先生归顺了燕云吗? 她心中有几分赌气,先生是最好的人,就算是归顺也绝不会归顺燕云,因为先生是风姓…… 众人见欣儿冷哼都低头,或许看向远方,语凝见状轻笑。 她拉住了欣儿,看向寻老夫子他们,“真巧,我也要回燕国呢,几位若是愿意的话到时候我们一同出行可好?“ 欣儿嘟嘴,燕云明明就是让她跟在先生旁边服侍,现在又如此……不过她却是很清楚语凝为何会如此。 寻老夫子他们都不一般,如果能够归顺燕国的话确实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吧。 这不正是燕云最擅长的吗?欣儿看着语凝,心中确实有些敬佩,这样的君王,还有语凝这样的手下,做一件事想不成功都难吧。 风鸣很平静,他喝下一杯凉茶,味道当真是苦到了心里,将那些痛苦的往事都给全然麻痹。 他起身,把欣儿拉了过来,又看向那名女子开口。 “我们走……“ 这里风鸣说的是我们走,可以说无形中给语凝一个警告,当然语凝如果要回燕国的话他自然不会说什么,反而会很高兴。因为语凝本来就是燕云安排在他身边监视他罢了。 欣儿没有说什么,跟着风鸣走了出去。那名女子亦是如此,她本来就没有什么留恋,只是想单纯的活下去罢了。 语凝无奈一笑,风鸣先生生气了?她轻笑跟了上去,也不再去管寻老夫子他们。 寻老夫子:…… 小罗挑眉,想要跟上去,没走两步就被晓芸给拉住了。 顺着晓芸的眼神看去,寻老夫子只是默默的看着风鸣他们的背影没有离去,那他们自然是不能离去的。 小罗才没有那么多礼数,“我说老夫子,西单一亡我们迟早要离去,按照之前得到的消息,跟着风鸣不是挺好的么?“ 晓芸冷汗,这话也只有小罗才能说的这么轻松了。她听得都不停的冒汗。 良久,寻老夫子起身跟了上去。 他走在前方打量着四周,道“我刚才大概看了一天,这里面很不一般,是早已经失传的《奇门遁甲》,要小心了。“ 小罗呢喃,做来方才老夫子没有生气啊,还以为… “奇门遁甲……“ 欧阳穆飞呢喃,他博览群书,也只是在几本古籍上看到了关于它的一丝描述,仅有十几个字,有一半都是让人小心之类的话,可见其恐怖性。 而这座秋水……居然就是结合了奇门遁甲之术建造的吗? 他下意识的加快了速度,唤住了风鸣他们。 “风鸣大人,方才是我们失礼了……“ 风鸣不语,他并没有走的多快,因为他知晓寻老夫子他们一定会跟上来…… 090国之殇(九) 风鸣转身摆手,表示没有什么,而后继续前行。 他们不能呆在这儿里面太久,其一他还要去幽州落日林,其二这里面肯定有其他人,久久不现身,恐怕是没有好意的。 不过他有一点不能确定,那就是那个人到底是谁,应该不是仲安吧,难道说不是那个人,而是那些人… 后方寻老夫子他们都很平静得跟随着风鸣,想看一看风鸣是否办法走出这里。 因为风荀之前告诉了他风鸣去寻找草药之事,老夫子下意识摇头,不愿意去相信。 因为奇门遁甲真的是太过逆天了一旦有人步入其中它就会慢慢的变化,这里的每个每个房间都会不断的变化,几番变化后他们所在的位置几乎没有人知道,更不要说在找回来了。 寻老夫子并不知道完全是那女子把风鸣带回来的,若是知道恐怕就更加吃惊了吧。 众人这么走了半个时辰,前方出现了两条岔路口。 风鸣没有迈步,反而是看向那名女子,道“你知晓怎么出去,我们该走哪一条路?“ 女子沉默,许久之后转身望向他们才走来的方向。 意思是原路返回,而后从最初的大门闯出去,那才是最安全的方法。 风鸣知道她的意思,下意识的看了小罗他们几眼,自然是不能从原路出去的,那样就算他能够出去,可是寻老夫子他们的武功定然很难。 女子见风鸣的神情便知道他不会如此了,于是很平静的指向左边的那条路。 风鸣没有说什么步入其中,走了十几分钟后欣儿突然停了下来。 “先生,我们为什么要一直在这儿绕圈子?“ 风鸣驻足,绕圈子?他有些茫然,之前他每次都是走了半个时辰而后从岔路口那里寻求突破的机会。 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猫腻?他早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几百米了距离为什么会走上半个时辰可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也就没有想太多。 欣儿不语,随意的推开了一间房门,走到角落处,内力浮现对着一面墙壁击去,墙壁发出沉闷的响声,而后发出剧烈的颤动,紧接着一片狭小的空间出现。 她走了进去,抬头“这里应该是可以上去的。“ 众人全部咋舌,墙壁里面居然还有这么一小片空间? 可是如果房间里面就能直接到达出口什么的话,那他们为什么还要走这么久? 欣儿不语,确实是每个房间都有的,她早就察觉到了,只是不想打扰风鸣先生罢了。 之前没有打扰,现在同样也不会打扰,她很平静,道“不是每一间房屋里面都有的……“ 众人都步入其中,那名女子一阵犹豫,也踏了进去。 隆隆……众人都进入后这里开始缓缓上升,许久之后停了下来。 风鸣迈步,一只脚刚踏出这里身后欣儿她们所在的空间都是一震,整个要坠落下去一般。 风鸣皱眉,瞬间收了回来。难道说只要有一个人走出了这里面,剩下的人全部都会坠下去而后全部摔死? 众人都有着发懵,都只能苦笑,秋水里面还真是不一般啊。 片刻后那名女子缓缓开口,“生与死都在一处,在这儿里面我们确实躲过了很多死门,不过为了平衡它,我们所处的这片空间实则就是最危险的一处死门。“ 众人不语,生死本就是一体的,难怪呢……难怪她之前有些犹豫,是因为早就看出了端倪。 欣儿低头,心中不是滋味,“对不起先生,这里的构造好复杂,我本以为这里会是一条近路呢。“ 风鸣轻笑,摇头表示没什么。 欣儿说这话的时候像一个小孩子一般,同时她说的是〔这里的构造好复杂〕,显然她并不知道这里是按照奇门遁甲之术来建造的,仅仅是凭借观察力就能够找到这一条近路,很不一般了。 至少他还识得一些奇门遁甲之术都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奇门遁甲最直接的体现就是“奇”,所以有这一点也算不得什么,风鸣很平静,看向那名女子。 之前她犹豫了一阵还是踏了进来,就说明她是有解决的办法的。 同时风鸣也算是知晓女子之前是怎么这么快找到他的了,恐怕就是用的这里吧,一个人是可以通行的。 女子见风鸣看着她,而后抬头看向上方。 “这里原本只能一个人通行,之前我本想告诉大家,只是已经晚了……“ 小罗连连摆手,“姑娘现在不是说抱歉的时候,在这儿里面走了这么久,不出现危险才是怪事呢!只是你应该知晓怎么出去吧……“ 小罗虽然看起来不正经,不过却也是聪慧的。 女子点头,指向这一片狭小空间的上方。 众人抬头,上方……是一堵封闭的墙哎,难道说还能有什么? 语凝很是无语,她直接白眼、这就是所谓的寻老夫子吗?这么明显的端倪都没有看出来?她仅仅是看了一眼就已经发现了,抬手内力浮现,猛然一掌打向那里,片刻后那堵墙直接崩碎,里面露出了一条条粗壮的锁链,密集复杂,且纵横交错。 众人:…… 风鸣缓缓开口,“然后呢?“ 091国之殇(十) “这上面的锁链,齿轮这些是这里奇门遁甲运行的基本,只要斩断了控制我们身处这一片空间的锁链,就可以了。“ 小罗探出头往上面看了看,而后挤出一丝微笑,道“我有一个小问题……这里面应该有不下几万根锁链了吧?纵横交错的,怎么可能知道是哪一个?“ 女子抬头指向上方的四个角落,那里分别有四根锁链,道“这四根里面有一根是控制它下降的,从根本斩断它也许就可以了。“ 小罗额头已经冒出冷汗,他再次开口“要想斩断它,应该要上去吧。“ 他咽了咽口水,千百根锁链都在不停的运转,要是上去的话,说不定会被打成肉酱吧… 到时候躲都来不及,就更不可能分心去找那所谓的控制下降的锁链了。 女子点头,“非但要上去,而且上去那个人的轻功要越高越好,不然很容易送命的。“ 风鸣闻声看向那名女子,眼神里面有几分诧异,她把这件事与性命联系在了一起,看来她真的只是想活下去吧…… 小罗不再说什么,转头却是发现寻老夫子他们的目光全部都在他的身上。 他瞬间无语!就知道……就知道他这些多年的伙伴一定会把他给推进去的,这么多年来有什么危险全部都是这样。 小罗满脸沮丧,走到晓芸旁边轻语,“晓芸姐,这可是会死人的,你看我这肩膀还有伤……“ “你去!“晓芸很直接,转身背对着他。 小罗又走到朽茗面前,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朽茗…我记得你的轻功也挺好的吧。“ 语凝整个鄙视的眼光投向他,一个大男人这么磨叽,不就是死麽。 小罗见到她的目光苦笑,不是他不想去,可是每次有什么危险都是他去,这怎么想都有一点不公平啊,更何况这一次还紧紧的关系到性命。 片刻后风鸣微微向后退了一步,道“我去。“ 欣儿当即就开口,要与风鸣一同。 小罗苦笑,风鸣开口就算了,连欣儿姑娘也开口,他要是在退缩就没有意思了。 “我去好了,风鸣大人,我要是死了你记得一定要为我立一块碑啊。“ 风鸣的轻功没有人可以小觑,不过确实是不敌小罗的,小罗绝对可以堪称天下第一! 晓芸与朽茗则是一脸的鄙视,“去吧去吧,你要死了我俩亲自给你立碑,一辈子都负责打扫行了吧?真是的废话这么多!“ 语凝无语,敢情这小罗在寻老夫子一行人里面是最容易被欺负的,倒是与他整日嬉笑的神情不同呢。 风鸣没有开口,死理应没那么容易才是,毕竟这么多年他受伤了无数次也没能死去。 片刻后,小罗俯身活动了一下筋骨准备出手,众人多多少少都有着紧张,毕竟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等等!“ 小罗突然转身,让众人都是一阵无语,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呢,这样会吓死人的好不好,你到底去不去,这么啰嗦干嘛!! 小罗连连摆手,而后走到欣儿身旁,嬉笑道“我说欣儿姑娘,可否借星繁一用,你看那锁链那么粗,我总不能用手去斩断它吧。“ 欣儿轻笑,倒是没有犹豫直接将星繁递到了小罗手上,这个人当真是……没正经! 事实上哪有他说的那么九死一生,欣儿可以确信就是自己去也完全可以做到这一点,毕竟那些锁链都是不会动的,等于被铁链镶嵌住的猛虎,不过是看着可怕罢了。 小罗抽出星繁,一股强大的剑气迅速散开,若不是风鸣施展内力及时护住了众人,恐怕会有人受伤也说不定。 “不愧是排名第一的绝世宝剑,真不错……我敢打赌只要一剑就能够斩断那条锁链。“ 这句看似玩笑的话却是让风鸣久久不能平静,又是这样一个人…… 欣儿也曾经说过类似的话,〔所谓星繁不过是锋利一点的兵器罢了〕,方才小罗的话确实可以这么理解,可见他与寻老夫子他们却是有一些不同。 “我去了!“ 小罗紧握星繁,纵身一跃直接进入那万千锁链之中。 步入其中小罗到吸了一口气,这里每一根锁链都有半米粗,犹如龙蛇一般,运转时在他耳边发出的声响更是比惊雷更甚! “完了。这好像比想象中还要危险一点啊。“ 他瞬间哭丧着脸,不过身形却是没有一刻迟疑,不停的躲闪着。 原本他是一直锁定着控制他们下降的那根锁链,只是一步入这里面,它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就这样他连续躲闪了刻钟,才勉强找到一个地方落脚可以稍作休息。 看着眼前这一条条巨龙小罗只觉得一阵头大,远远的看着风鸣那里,道“风鸣大人,太快了根本看不到啊,要不然我直接全部斩了算了!“ 风鸣很直接,不行。 这些锁链明显控制着整个秋水,随便斩断一根都会有相应的影响,全部斩断……那他们直接不用找出路了,死了算了。 092国之殇(十一) 不行就不行吧,小罗无奈,那就慢慢找呗,反正这些铁链都不会移动,稍微注意一点是不会有什么事的。 嘿! 他看向一处,而后跃了出去,铁链如同长龙一般紧紧的跟随在后面。 小罗皱眉,“真是的,这些东西怎么比晓芸她们还要烦人!“ 他怒了,神情都微微的变得慎人,屈身而后……直接消失! 下方风鸣多多少少有一些惊叹,速度快到了一定程度之后是可以达到这一步的,他也可以。只是需要在平地上才行。 如果是在这儿种幻境里面他绝对是施展不出来那样的速度的,这小罗当真是很厉害呢。 晓芸见到风鸣他们神情一直处于紧绷状态,便轻轻开口,“风鸣先生尽请放心好了,我太了解他了,这还不是他真正的速度呢,总不能真把他推出去送死吧。“ 风鸣点头他早就已经猜测到了,晓芸她们自然不可能把伙伴推到绝地里面去,除非小罗有足够的能力。 现在看来小罗的能力比他想象中还要强一些呢。 一边语凝双手交叉放在胸前,看着小罗不时白眼,“他这个样子我们要不了一刻钟就会死的!“ 她很直接,看了风鸣两眼而后纵身一跃,也进入到那万千锁链之中。 风鸣皱眉,语凝平日要直接一些,可是做事倒也不至于这么冲动,除非她知晓什么。 他抬头看向上方四个角落处的锁链,眼眸一瞪。其中一根锁链居然在缓缓断裂…… 如果说那就是控制他们脚下这片土地下降的锁链,它在断裂……岂不就是说这其中还有时间限制? 是了,能够制造秋水这样浩大工程的人肯定不一般,既然能够困住他们,那自然也能够猜想到他们的不一般,所以再布下多重后手。 所以这条锁链最多在坚持一刻钟?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风鸣下意识看了欣儿一眼,而后纵身一跃也步入其中。 欣儿茫然,先生你不该去的!她之前就注意到了那不断裂开的锁链,可是却没有任何动作,因为她相信小罗。 虽然她确信先生的实力很强,可是毕竟他的手之前已经受了伤,在里面万一发生了什么又该如何? 欣儿纵身准备去拦住风鸣,还没有迈步小罗却是瞬间出现在了她面前,紧接着语凝与风鸣相继出现。 小罗把拿起欣儿又赞叹了两声,而后交还给了她。 “星繁真是不一般,半米粗的玄铁居然轻而易举的就斩断了。“ 欣儿不语,他这就话的意思就是说她们已经安全了? 她试探性的迈出一只脚,果然没有任何异样,众人相继走出。出现在又一处走廊里面。 风鸣看向那名女子,女子点头没有说话,向一处走去。 小罗:…… 他有些无语,难道就没有人好奇自己是怎么在万千锁链里面找到那一根的? 天啊!最辛苦的他去做,做完了居然连一句赞赏都没有?没有也就算了,可是自己手臂上的伤口都已经龟裂了,难道连一丝安慰都没有? 有这样的伙伴,他该说什么?下一次打死都不会去了! 后方朽茗看着他那一股模样轻笑,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你辛苦了,可是你毕竟是一个男人好不好,这种事当然该你去了。“ 小罗不语,下意识的盯了寻老夫子他们。 像是再说我是男人,难道他们不是?寻老夫子,欧阳穆飞哪一个不是?说到底还是命苦啊~当年就不该学轻功,若是学剑术的话,以他的天资现在恐怕有不小的名气了吧。 晓芸放慢了脚步,到了小罗身边,捂嘴轻笑道“风荀与欧阳穆飞都受了伤,自然不可能去,至于寻老夫子他德高望重,你为他办事该感到庆幸才是,所以别这样一副怨天尤人的神情了。有这样的时间,倒不如留心一些,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呢。“ 小罗冷哼,不管遇到什么,反正、都别想我去了! 最前方女子、风鸣还有寻老夫子并排,欣儿与语凝走在微微后方,事实上欣儿本不必在意这一点礼数的,因为她本来就是公主。 不过她每每跟在风鸣旁边的时候从来都不曾去过想自己的身份,自己只是欣儿罢了,能够服侍先生就好, 至于语凝,她这些时日来也可以说是尽心尽力,不过欣儿却是一直防备着她。这个人不简单,单单从实力这一点来说,她就与先生差不多,她当真是需要好好调查一下她的身份,可惜在这儿秋水里面…… 她为什么一直想要她的血液?这一点欣儿一直没有说什么,不过却不代表她不在意。 母亲对她说过,不要让任何一个人从你身上拿走什么东西,更不要告诉任何一个人这星辰之中的变迁… 这些话她一直牢记在内心深处,即便是在与风鸣相处的同时,也不曾忘记这些。 …… 数个时辰后。 风鸣他们停了下来,在前方是一扇门,没有岔路口,甚至连回头的路都没有了! 女子似乎也有些不确定,她转身看着后面,走到那里抬手使劲推了推,纹丝未动…… 她根本不会武功的,若是能够推动这三丈高的墙围那倒是怪事了。 风鸣疑惑,看着她,难道这又是一片死地吗? 女子摇头,没有任何表情,开口。 “奇门遁甲最终术……如果我记忆没有出错的话,这扇门里面就是出口了……“ 093国之殇(十二) 众人都不语,如果当真是这么简单的话那她也不会作这副担忧的模样了,最终的地方,恐怕很不一般吧。 女子倒是没有说什么,她眼中闪过一缕异彩,脑海中出现了一副星空图,她深知每一颗星辰的位置,这幅图在她的脑海里出现过很多次了,可是它究竟是什么却是一点都想不起来。 片刻后回神,退到了一边。并非是她怕什么,而是这扇门着实太大了,远不止三丈,甚至给人的错觉是,它有数百丈高一般。 众人都很清楚整个秋水都才不过百丈,所以说他们眼前的这扇门不可能有那么高,眼睛可也是会欺骗人的。 寻老夫子捋了捋胡须,眼睛都已经眯成了一条缝,道“这应该是幻术,不过能够做到这一步或许已经堪称登峰造极了。“ 风鸣皱眉,已经身处幻术之中了吗?可是他一直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劲,真是不一般。 片刻后他看了语凝一眼,对幻象她应该很是了解吧。 一边语凝自然注意到了他的目光,轻笑“先生太抬举我了,你都没有察觉到我自然不可能察觉到什么的。“ 她说的是实话,不过这将近百丈的门……想也知道不可能是真的,所以不需要察觉,她一眼便已经猜测到了。 如此宏伟的阵势,是在告诉他们知难而退?还是说什么? 风鸣同样沉思,一边小罗早就一副厌倦的模样了,管它多宏伟,进去看一看不就行了,反正他们都是要出去的。 他走到大门前抬头,咽了咽口水。这门应该不会很重吧,要是推不开的话那可就丢脸了…… 良久,他吐了一口气内力运转,而后全力。 嘎吱… 沉重的声音传开,似乎是在向他们宣告有多少年的历史一般。 一边小罗则是庆幸,暗中松了口气,这门最多只有六七丈的模样,并非很沉。 片刻后,门大开。 映入眼帘的又是一条长廊,两边同样是无数散发着微光的木门,小罗咋舌。这是逗他们呢? 这一路上来几乎都是走廊,走的有数个时辰了,还来?!事实上他该庆幸,若非是欣儿找到那条路,莫说几个时辰,就是走个几个月都有可能!当然……更多的人一辈子都走不出去。 他微微苦笑,而后看向欣儿,“欣儿姑娘,劳烦您看一看还有没有近路什么的,我可不想在进入危险之中了。 欣儿没有回答,第一个迈步。风鸣见状自然是跟随的。 之前那名女子已经说了,生门死门都是平衡的,所以眼前这条路越危险,就说明她们已经越接近出口了。 众人都走了进去,小罗还能说什么,也走了进去。 轰隆~ 他迈进去仅仅一步,后方便传来了巨大的声音,并且整个地面都在颤动。 风鸣皱眉,这是死亡的味道! 回眸,这股颤动越来越明显,片刻后之前堵住他们退路的墙围直接化为碎块,一块不下七丈的巨石向他们滚了过来。 他们身处的这一走廊勉强只有八丈,这巨石就有七丈多,陷入其中的人完全没有机会躲过去,加上这样的冲击力,恐怕没人能够躲过吧…… 这才进入就已经如此,可见确实不一般啊。 众人:…… 小罗苦笑,“我说……这石头至少有几千斤吧,我们还不跑吗?“ 不跑那才是笨蛋!不过跑了那也是笨蛋。谁知道前方会是什么呢?而且风荀与欧阳穆飞的伤都比较重,也是跑不赢的。 “都进去!“ 风鸣很迅速,随意打开了一扇门走了进去,众人没有犹豫也都走了进去。 “不愧是风鸣大人,这样危急的情况下却能后如此平静,绝大部分人在那种情况下恐怕只会往前跑吧。“ 开口的是寻老夫子,他闭目捋着胡须一番赞美。 众人:…… 小罗捅了捅寻老夫子,示意他睁开眼睛。 寻老夫子茫然,睁眼而后整张脸都变得绯红,真是颜面全无!倚老卖老了…… 就在他们脚下竟然是一片星空,而他们就仿佛在郁欣虚空中站立着一般。 风鸣皱眉,他猛然看向后方! “果然退路没有了吗?“ 他们之前进入的地方,也变成了星空,没有了退路。 他不知道这是怎么做到的,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外面那块巨石并非是想要杀死来人,而是想把他们逼近这里面!也可以说是任意一个房间里面,这里才是真正的危机所在…… 嗒嗒嗒。 风鸣很平静的向着前方走去,每一走一步都会有明显的脚步声,是太寂静,还是如何? 走了几步他便停了下来,因为脚下的场景完全没有变幻。依旧是那副星空,就好像他从来没有动过一般。 这好像还真是比较麻烦呢,这么走下去,完全没有用。 与此同时那名女子开口了,“这里就是奇门遁甲的最终术了。“ 星空是最神秘,它只在也要出现,就好像在诉说它那一段未知的历史一般。 神秘,遥不可及。 正是因为它的神秘,所以才有了专门的观星者,利用星辰变化,日月转变来洞悉一切。 看似可笑,其实不然。星辰中蕴含的东西真的是很多,至少…天机就在其中。 094国之殇(十三) 众人不语只剩下了惊叹,奇门遁甲还真是不一般,任谁也想不到会有这么一番场景吧,不过这片星空又该如何走出去呢? 他们都尝试着随意走动了一番,可是见到的永远是一个场景,在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走出去呢? 众人看向那名女子,女子摇头“我……不知道怎么走出去这里,记忆里面没有关于它的信息。所以我方才那般犹豫。“ 众人石化,这还真是给他们一个惊喜呢。 风鸣倒是没有说什么,也算不得什么的,奇门遁甲这种传说中的书籍她能够知晓这么多已经很是难得了。 良久,欣儿缓缓开口“只要出了这里应该就可以离开秋水了吧?“ 她走进这里之后便没有在说一句话,现在突然说出这么一句是有什么要说的吗。? 寻老夫子点头,关于奇门遁甲之术他也听到过一点点,如果能够离开这里的话,是能够出去的,只是要出去哪里有那么容易? 如果有人能够走出奇门遁甲之术话,那人早就名动江湖了才是,甚至每一个国度都会出重金求他去相助。 因为那样一个人对国家实在是太重要了,比起一名大将军还要重要的多。 良久,欣儿走到风鸣旁边,道“我应该是知晓怎么出去的,只是……出去后还请各位不要告诉其他人。“ 事实上她一进入这房间的时候就愣住了,这样的布局,这样的建造或许只有一个人可以做到。不过那个人已经死去有四百多年了。 风鸣微愣,欣儿说话从来不会如此,除非是对她很重要的事。 他转身看向寻老夫子一行人,道“放心吧,他们不会说的!“ 众人:…… 这话他们能理解为风鸣是在威胁他们吗?不过却也没什么,他们本来也没有必要说什么。 欣儿点头,柔声道“这里实则是幻术,星辰变化也只是倒影罢了,只要找到其中的根本在破坏掉它就行了……先生也请退后一些好了。“ 风鸣没有说话,退了两步。 风鸣退后,欣儿回眸看了一眼,而后整个人的气息暴涨,一时间连风鸣心中都生出了一丝惬意。 好强大的实力,不比他弱! 语凝双眼也放出异彩,妹妹还真是藏的好深啊,这样的实力之前受伤也是故意的吧,还是说只是不想让风鸣先生怀疑? 一边欣儿倒是平静,右手落在星繁之上,强大的内力包裹剑身,还没有出鞘就已经给人莫大的压力。 恍然! 欣儿睁开眼,猛然抽出星繁,瞬间便是一股伴巨大的剑气向四周散开,后方风鸣与语凝同时出手,施展内力挡住了这一股剑气。 不过剑气过后,四周的情形却是没有一丝变化,剑气在这星空中连一丝波浪都泛不起来。 “这……算是失败了吗?“小罗苦笑。 欣儿摇头,她回到风鸣旁边,静静的等待着。 片刻后,他们脚下的这片星空整个都放出无比的光辉。 从欣儿脚下开始。一条巨大的裂痕出现,在星空中蜿蜒,环绕形成了一副奇异的图画,准确的说又像是一条路。 小罗咋舌,“我们居然站在一条缝隙上?“ 朽茗白眼,舒了一口气而后走到欣儿身旁,道“真笨!欣儿妹妹都说了这是幻觉。“ 欣儿环顾了众人叹了一口气,她真的有疑惑,自己这样做到底对不对,可是不这样做就会被永久的陷在这里面。 一边语凝眼中放出异彩,这条路好生熟悉!是星空图,阴阳家在星空中下了诸多功夫,渴望有一天得到天机。 目前看来,欣儿妹妹对这一点知晓的好像多得多呢? 她也不掩饰,走到欣儿面前,道“妹妹好生厉害,可以在无尽星辰中找到出路,现如今星繁在手……那什么天机就是妹妹的囊中之物了。“ 欣儿没有说什么,不过无形之中星繁已经是放到了语凝的脖子上。 “语凝姐姐,我之前说的话还希望你一定要记清楚……我可不想在燕国君王嘴里听到这句话!“ 众人:…… 大家都有些茫然,难道说这一副星空图之中蕴含了天机?还是说欣儿可以找到天机? 不管是哪一种可能,都好像足够让江湖上掀起血雨腥风了,难怪欣儿不想让其他人知晓呢。事实上没有杀他们灭口就算是奇迹了。 片刻后欣儿收起星繁,看着风鸣。 “若非是因为先生在此,我才不会出手!寻老夫子亦或是语凝姐你们都应该清楚大势才是……我可不希望在某一天听到有人告诉我说你们透露出去了什么,那样的话我会杀了你们!“ 风鸣很平静,内心却是泛起了波澜,欣儿居然也会有这么强势的一面? 她每一句话都说的很平静,就像平常的交谈而已,不过风鸣却是清楚欣儿这几句话里面是充满了杀意的。 一边语凝走到风鸣旁边,轻笑“看来我们还是沾了先生的光呢,不然妹妹一定会是我们灭口的。“ 风鸣直接不语,她这话如果是想告诉他欣儿是多么危险的一个人,那她真是想多了。 对比起欣儿,语凝身上的秘密更加的多,阴阳家……可还是没有真正的露面呢! 寻老夫子点头,捋着胡须微笑,“风鸣先生对我们有救命之恩,这件事出去以后我们都会忘记它的,请欣儿姑娘放心吧。“ 欣儿不语,寻老夫子在这儿又提及救命之恩……这样倒显得先生之前的所作所为多么不堪一般,此人也不可小觑啊。 她微微摇头,除了风之国,还真是没有地方可去了一般。在她眼里周边的人多多少少都对她虎视眈眈。 这还是与她有交情的人,若是敌人就很难说了…… 095国之殇(十四) 这条裂缝蜿蜒曲折,纵横交错。就像是在绕圈子一般。 不过众人沿着它走,周边的场景还真的没有再重复,不断的变化着,这种星辰中傲游的感觉……真好。 半个时辰后,风鸣他们脚下的裂缝已经到了尽头,可是前方依旧是无尽星空。 “尽头就是出口,只要在走一步便能走出这里了。“欣儿微笑看向众人,之前的杀气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甚至就好像重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再走一步就是出口了?那还等什么。小罗嬉笑,就要走出去。 欣儿拦住了他,小罗对她不错,还是不要死了的好。 她看向风鸣,道“乐毅他真的会这么容易离去?“ 风鸣摇头,他知道欣儿的意思,乐毅把他们赶进这里面,显然是有预谋的,或许只是想证实什么吧。 他看着欣儿,天机吗?轻叹,千百年来天机已经害了太多人了,这场闹剧或许就会由欣儿来了结吧。 要了结这一切的前提就是必须活着离开,8吧可以确信,外面一定有人守在那儿了,或许是乐毅,或许是任何一个人。 不过除了这条路他们好像没有任何路可以离开的,他从来不怕什么,也不会犹豫! 风鸣轻轻抬起逆空,走到最前方 “走吧,也让我看一看欣儿的实力。“ 欣儿微愣,而后点头。她好像从来没有在先生面前展现过实力呢,之前与荀祭交手的时候风鸣是昏迷的。 之后的种种风鸣也都没有看见,不知道先生是不是想了解她的实力好防备着她…… 良久,迈步。 周围的场景整个转变,可谓是翻天覆地的变化,由星辰变为一座悬崖。 众人咋舌,这悬崖未免也太深了一些,比其他山脊要大上数倍不止! 风鸣回首,那里什么也没有,没有入口没有出口,就好像从来不曾出现过一般,世间能有如此手艺的人,也只有欧冶子了吧。 欧冶子,西周时期传奇人物,天资聪颖,在机关术方面的造诣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不止如此,他还识得诸多奇书,也是铸剑上的第一人……总之关于他的传说太多太多。 有人说,他死前的几年时间里面都在大量的建造一种石人,在他时候那些石人便一并随他安葬了,据传那些石人可以保他永世安宁。 …… 回神,他微微环顾四周,这完全就是在一片断崖上,上不下百丈下更是深不见底,这就是所谓的出口吗? 欧冶子还真是不省心呢,做的后路都这么……变态。 不过至少有一点还算是好消息,这外面并没有人埋伏。 众人:…… 风鸣同样无奈,他看向那女子,而后又看向欣儿,道“欣儿,你知道怎么下去吗?“ 欣儿微愣,她走到悬崖边上,又转头看向四处,才摇头。 “对不起先生,我也不知道这里的情况,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这绝对不是一条死路,只是太隐蔽罢了。“ 风鸣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小罗倒是毫不在意,走到晓芸旁边,略微“得瑟”,“唉呀,晓芸姑娘你看这悬崖还真是高呢,不过我估计风鸣先生与欣儿姑娘要下去是没有问题的,我自然也是可以的。只是晓芸姑娘与朽茗姑娘的轻功应该下不去吧~“ 不语,晓芸瞪了他一眼而后走向另一边。 语凝:…… 她看向不远处,那里一道巨大的黑影正在向他们这个位置迅速靠近。 众人都看去,如此大的影子,是什么?机关兽吗? 欣儿不语,她看了一眼,看着风鸣道“昭凤公主……她怎么会找到这儿?“ 风鸣同样是摇头,不过有一点他很清楚,燕沁没有杀气,否则他在极远的地方就会察觉到。 既然没有杀意,那就是来相助的了~ “唳!“ 片刻后,白鹤便已经到了近前,它振翅缓缓落在了悬崖上,而后在一旁坐了下来静静的等待着。 风鸣瞳孔一缩,燕沁这个形势倒不像是来救他们的呀…只是冷眼旁观麽? 如果是那样的话,也算是在他的意料之中。燕沁这个人也不简单。本来还以为燕云这一次会把她怎么样呢。 燕沁落地,直接大步到了风鸣身旁,屈身“风鸣先生……“ 风鸣:…… 是有什么想要告诉他的?还是想要说什么?她的眼眸里为何会多出了一丝沧桑的感觉。 沉默片刻,燕沁跪地叹道“我想跟在先生身边!“ !!! 在场所有人都是一惊,他茫然,这是什么情况? 寻老夫子一行人并不指向燕沁的身份,还不算是多惊奇,可是欣儿与语凝却是震惊。 她……这是怎么了? 堂堂公主她居然跪了下来?而且还是燕国最有能力的一位公主。 欣儿依旧记得她的冷漠,她那股高高在上的气质,现在倒是被磨灭的一点也不剩了呢。 风鸣:……“起来吧。“ 他想拒绝,可是燕沁直接跪在地上了,他好像没有什么理由去拒绝。 他想要问一个缘由,可是终究是不想开口,从来没有那个习惯。 燕沁起身,站在悬崖边上远远的眺望天际,她轻笑,“语凝大人……我奉劝你还是不要回蓟了,那里或许会容不下你。 语凝一愣,想到了许多,同时也有很多不明白,燕沁为何要称她为大人? 这…… “呵呵……“ 她也只能苦笑了 096国之殇(十五) 白鹤的速度很快,由下都到洛城最多不过一日。 次日一早,洛城外风鸣起身远远的眺望着洛城,他们昨夜便已经到了这里,因为是深夜所以就没有入城。 风鸣看着燕沁,道“洛城之后我会去风之国。“ “我也去。“燕沁当即便开口,引起欣儿皱眉,她可是燕国的公主,此时却是很直接连思考都没有。 为什么?是燕云的诡计?还是什么? 她没有再去想太多,只等暗中那些人的消息了,昨夜她的人便已经去燕国查探情况了。 语凝:…… 风鸣微微点头,而后又看向寻老夫子他们,道“寻老夫子,看来此行我们的缘分已经尽了,就此别过吧。“ 他已经说的很明显了,要去风之国。所以语凝与他们的去留,便是他们的事情了。 众人沉默,这个问题确实值得思考一番,现在来看西单消亡只是时间的问题,他们确实需要重新易主了。 燕国却是不错,不过风鸣先生说的风之国也不可小觑,这么多年来但凡是打风之国主意的国家,都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越国是这样,秦国也是这样…… 而且欣儿手中又得到了星繁,一旦得到天机一切都可以说结束了。 这是本质上的差别,还有一些次要的,风鸣先生的选择…理应是不会错。而且他们若是选择了燕国亦或是其他国度,欣儿或许会赶尽杀绝也说不定,但是只要归顺了风之国就不会存在这种问题了。 所以,一切都已经很明显了。 寻老夫子起身,捋着胡须微笑“风鸣先生,或许我们还能够走的很远。“ 语凝挑眉,她自然知道这其中是什么意思。这还真是有些出乎意料呢。不过最令她疑惑的还是昭凤公主,她为什么会突然到这儿里? 燕云陛下应该不会放她出来,难道是燕云陛下发生了什么?而且燕沁又对她说不要回燕国这类的话,真是……搞不懂呢。 …… 风鸣没有再说什么,大步走到洛城内。 不过眼前的场景又让他一惊,孤寂荒凉,街道两旁随处可见斑斑血迹,甚至还有死去的尸体! 凹陷下去的脸颊,苍白的面色…… 是饿死的,这一点风鸣倒不是多么诧异,像这种关系到国家生死存亡的战争,疯狂征兵,税收都是很平常的,饿死的就多了,又不愿意出征的,五马分尸的,斩首的也不在少数。 三年前最后一战,洛城也是这个模样,说到底,他与她都分别隶属与别人。 洛铭陛下赢了,他杀了她、自己出手了又如何?他拿什么去面对她的期待?留在洛铭陛下身边…唯有这么做。 “唉……“ 他发出长长的一声叹息,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悯生客栈的门前,大门紧闭给人几分物是人非的感觉。 他脑海中一幅幅画面浮现,身边仿佛又传来了莹秀的那稚嫩的声音。 欣儿并不知道先生在叹息什么,不过有一点她可以确定。先生此次来洛城,目的地定然是悯生客栈。 “先生……进去喝两杯吧,我也想尝尝呢。“ 风鸣没有说什么,走到门前默默的敲门,希望还有人能够开门吧。 良久…… 木门打开了一条缝,里面一只大大的眼睛异常醒目,风鸣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老板在吗?“ “是风鸣哥哥吗?“莹秀的声音传来,里面带着沙哑之色。 风鸣心中生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莹秀在恐惧吗?她明明就已经看见自己了,却还是要问一句,看来洛城的变故已经发生了,难怪……整个城池都死一般的寂静。 风鸣动容,道“是我,莹秀。给我烫几壶酒,还是与往日的一样就行了。“ 他这话一出莹秀才大开门,她泣声直接冲进风鸣怀中,“风哥哥,爹爹死了,几位伯伯也只剩下两人了,我好怕!“ “呼……“ 风鸣深呼吸了一口气,把怀中的莹秀牢牢抱住,老伙计死了?也罢……死了就死了吧,死了就解脱了。 许久,莹秀停止了泣声,道“我去给哥哥您烫酒,大家都是风哥哥的朋友吧,都进来吧。“ 众人:…… 小罗苦笑,他走到风鸣面前使了一个眼色,这明显是一个陷阱嘛… 这个女孩多半被威胁了,也就是说只要进入客栈,多半出不来。 风鸣微微摇头,他同样苦笑,把莹秀拉到了欣儿旁边,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脸颊,“莹秀,告诉我里面有哪些人,我帮你爹爹报仇。“ 闻声莹秀的眼泪又落了下来,“对不起风哥哥,我骗了你、里面…里面是……“ 她抽泣着,还没有说完大门就打开了,而后街道四周大量的士兵出现包围了他们。 几乎是将洛城的街道都站满了,铁骑…短刃。 风鸣很平静,已经不用说了,他已经知道里面是谁了。 他屈身单膝跪地,冷冷道“洛铭陛下,臣风鸣参见!“ 寻老夫子一行人微愣,洛铭陛下?为什么会觉得这件事越来越复杂了…… 良久,二楼窗台处一具无头尸体被人扔了下来而后是老板的头颅…… 莹秀泣声,而后直接晕了过去! 风鸣?闭目,老伙计死了,醉文轩再也喝不到了,世态苍凉,这酒不喝也罢! 他抬头很平静的看着二楼窗台,道“陛下是仁君,为何又要如此呢?内忧外患的处境真的是你需要的吗?“ 没有人回答他,寂静了几分钟,客栈内传来了脚步声。 是洛铭陛下,还有单吉,还有……她!!! 097国之殇(十六) 还有她,墨梦……她为什么会在这儿,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不是死了吗? ……十一年前的回忆 “打…打死他!叫你偷东西,这么小孩子不学好!!“ 足足过了半个时辰那些人才离去,临走的时候在一个小男孩身上吐了口水,把地上的包子踩了几脚才离去。 人群之中是一个男孩,脸上眼角都有大块的淤青。 他没有说一句话,捡起地上的包子直接吃了起来,一个、三个、直到全部吃完。 周边过往的行人全部驻足,不时有人发出怜悯,扔下一些铜钱。 不管是谁,带着取笑也好,还是说怜悯也罢,他全部收下,恭恭敬敬的道谢。 “给你。“ 人群中走出一个小女孩,真的是很小,最多不过十一二岁的样子…… 她的手中是一锭银子,比起男孩手中那些铜钱要珍贵千百倍了。 男孩没有说什么,捡起道谢转身就要离去。 “站住!“ 一名壮汉拦住了他,来人手臂几乎比他的身子都还要粗大异常恐怖。 他被那人轻而易举的提在手中,而后扔到了那名女子面前。 “我们家小姐想让你当仆人!你走个屁啊“。 男孩不语,转身看着这个比他还要小的女孩,伸手在她的脸上轻抚。 壮汉见他如此无礼直接一拳把他打倒,“小子,我们家小姐也是你能够无礼的吗?!“ 男孩很快起身,嘴角溢出血液,不过之前他眼角的淤青却是已经不见了! 壮汉有一丝诧异,他也注意到了这一点,这人……不一般,带回去交给老爷看一看! 他伸手就要提起男孩,与此同时女孩那女子制止了他。 走到男孩面前,默不作声。这男孩就是风鸣…… 那个时候的他已经有十二岁,只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人,他只是顽强的活着罢了。 风鸣看了看手中的银子,而后很直接的把它扔在地上,道“这是你刚才给我的,还给你。“ 壮汉大怒,手中的大刀直接架到了风鸣脖子上,“你在找死!“ 风鸣直接无视他,转身一步步离去。 壮汉微愣,脸上露出了笑容,而后直接打晕了风鸣,抗在肩膀上。 “墨梦小姐,这个人很适合我们,带回去老爷一定会很高兴的。“ 她看着地上的那锭银子久久不语,因为之前她就是这么把银子扔给风鸣的。 良久,她转身走进一辆马车之中,“回府。“ 当天晚上。 风鸣醒来,发现自己身处一片牢笼之中,与他同在的还有几名差不多的孩童,其中不乏女子。他们眼中都充满了恐惧,因为……就在牢笼外是还躺着几具带血的躯体。 风鸣起身,在杂乱的草堆里面寻找着什么,不时捡起一根细细的铁丝,而后直接透开了锁。 其他人一喜,都跟了出去,其他靠拢的人见状也都呼救,不过风鸣直接无视。 他走出牢笼,……却并没有离去,而是径直走到一边的木桌上。 拿起一个馒头吃了起来,许久之后吃饱喝足。他把剩余的食物都扔到了有人的牢笼里面,而后离去。 牢笼的结构很复杂,可是却没有一个守卫,就这样他与五个孩子一同走出了那里。 不过这场没有掩饰的逃跑注定是失败的,走出去还没有几步就被巡逻的守卫发现了,而后带到了一处大殿。 风鸣站在那儿微微环视了一下,而后将目光望向最前方。 那里有他早晨遇到的女子,还有那名壮汉。还有一人,他看了他的眼神,而后快速的躲开了他的目光,因为实在是很恐怖,看着那目光就像是有一把刀放在他的脖子上一样。 “只有这几人逃出来吗?“ “是!“ “哦……留下他们几个,其他的都杀了。“ “是!“ 那一天那名壮汉对他们说了很多话,说他们是幸运的,本是被世界抛弃的孩子,可是因为他们今日的举动,时候的你们都将是人人惧怕的存在,你们的任务就是杀人。 六人非常默契的无视了他,五人是因为恐惧,还有一个就是风鸣,他转身就要离去 壮汉无奈,这个人啊,我这么看好你你就这样不给面子? 而后的日子里壮汉都在教他的剑术,武功。他们由之前的害怕,到最后就像是在自己家里一样。 风鸣也学了一些,不过剑术什么的他没有去练习,只是学习了所谓的轻功。方便逃跑,可惜……他从来没有逃掉过。 春夏秋冬,四季交替。一年时节在不知不觉中过去,风鸣剑术多多少少也会了一些,不过他始终说自己不会。 每每与另外五人练习他都会受伤,而这一切一名女子一直看在眼中。 因为这几人都是为她训练的护卫。 一年中女孩妹每每都会来,每次她都要与风鸣交手,风鸣每次都是输,准确的说……是弃权。 098国之殇(十七) 这一次她又来了,并且将父亲也带来了。 风鸣依旧很平静,一如既往的无视了壮汉所有的训练,而后墨梦走到他面前,道“我又来找你比试了。“ “我认输。“风鸣很直接,转身就要离去。 墨梦:……又是如此吗?她今日把父亲带来你也不给面子吗? 片刻后墨梦咬牙,“你好像喜欢我?赢了我,我就嫁给你!“ 风鸣顿步,他闭目微微舒了一口气,而后手持长剑转身。 “小姐,老爷还在这儿呢!“ 壮汉咋舌,同时也是惊奇,墨梦小姐从来不会这么看重一个人,居然把自己都给押上了?…… 最上方,那名男子很随意的甩手,道“无妨,梦儿已经十二岁了,知晓这些。“ 壮汉一愣,挠了挠头而后便不再说什么,反正小姐也不会输。 这一年来风鸣根本就没有练过剑法,墨梦小姐的剑法却是已经堪称小成,理应不会出什么事的。 但是这一战却让所有人吃惊。 风鸣执剑,身形一闪化作数道虚影,眨眼间长剑便已经到了墨梦的脖子处,刺眼的红色异常的明显。 “好啊!“ 上方那人接连拍手,而后便离去了。 风鸣扔了剑,抬手在墨梦脸上轻抚。与一年前的动作出奇般的相似。 壮汉不语,老爷都拍手了他又能说什么,再说小姐……希望你不会后悔吧。 倒是风鸣让他都是大吃一惊,剑法很一般,但是速度却是堪称恐怖了,当世一流高手或许也勉强只有这个地步。 良久,风鸣的手从她的脸上放了下来,平静道“一年前你就属于我了。“ 墨梦奇迹般地点头,道“明日起你就跟我住在一起,陪我练剑。“ 墨梦的住处在一片悬崖处,不远处便是一片竹林,风鸣第二日便去了,因为他也喜欢在那样的环境里面。 之后的几年时间他每每是日出而作,日落而归 作便是在竹林处与墨梦练剑,归便是静心…… 那个时候他才知晓自己这些年身处在幽州,她的父亲是君王下的势力,主要是在无形之中为君王排除异己。 风鸣不语,为君王排除异己这种事他却是不用担心的,因为他的任务只是保护墨梦罢了。 事实证明是他想的太多了。四年过后。 风鸣十七,这几年他依旧没有练习剑法,只是与墨梦作陪练罢了。 正是因为陪练,他的剑法已经到了恐怖的境界,那一年他与墨梦的父亲来了一场比试,他赢了。 “风鸣,好啊!你的实力已经足够了,虽然我曾经说过让你贴身保护梦儿,但是现在看来你这样的实力不执行任务实在是浪费。“ “是。“ 风鸣点头,于是那一天开始他也在间接的为君王做事了,并且他很快杀出了一条路。 一条由鲜血浇灌而成的路。 他的威名在那一年便已经名动江湖,而后他执行的任务越来越难,一年后在某处将军府差点送了性命。(七年) 并非是他闯回去的,而是被人送到幽州的。那个人的名字便叫洛铭。 并且洛铭还告诉了他一个足以让任何人吃惊的行动,他要叛变!并且手中已经有三十万追随者。 风鸣知道洛铭的意思,想要为他做事,他拒绝了,因为战争会带来难以想象的危害。 洛铭没有为难他,还说这天地以变,国很快便会民不聊生。 回到幽州,墨梦听闻风鸣受伤连夜回到了他的身边,夜夜照顾,无微不至。 事实上那一次风鸣受的伤可以说是这辈子最重的一次,胸腔都直接被挑破,也不知道是墨梦四处寻找的灵药,亦或是她出行几个月才求回来的医家第一人。一年之后他的伤恢复如初。(八年) 这一年里墨梦的无微不至更是体现出了她的温柔,两个月后风鸣与墨梦定下了久违的婚期。 不过…… 也是那一天,洛铭来了,他带着一件贺礼到了幽州。同时也告诉了风鸣一件消息。 君王无能,荒废朝政,已经激起民愤,天下很快就要改朝换代了! 风鸣微愣,这一年他一直幽州,没有出行过?已经激起民愤了吗?为什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与此同时洛铭打开了他此次带来的贺礼。 名剑湛卢!(那个时候没有兵器谱,现在湛卢排名第二) 湛卢是东周欧冶子大师所铸的名剑,属于当世五大名剑之一,这五把宝剑都是名动百年的武器。龙泉剑、湛卢剑、鱼肠剑、巨阙剑、天问。 其中以龙泉剑为首,据传龙泉剑里面有关于欧冶子毕生的秘密,只是龙泉剑却是下落不明,湛卢剑应该是在越国,不曾想现在会在洛铭手中,更不曾想他居然会把这把剑送给他! “湛卢……为什么要给我?“ 洛铭大笑,“名剑自然需要强者才配拥有!“ 099国之殇(十八) “名剑自然需要强者才配拥有!“ 风鸣不屑任何理由,可是这一次洛铭说的话却是让他无从拒绝呢。 八年前他渴望活着,现在他活的很好,众人闻声都要变色,这或许就是所谓的强者吧。 接过湛卢洛铭便离开了,他也回到了府邸。 “风鸣,你去哪里了?“ 是墨梦,看她的模样倒是有几分期待,想来是比较担心他吧,毕竟他也是才恢复…… “去见洛铭了。“ 墨梦点头,拉着他回到了房间。 “风鸣……那个时候在落日林里面我们可以依偎在一起,为什么这几年你却是……不动我。“ 风鸣微愣,而后发出长长的一声叹息,“一年前我受伤,是洛铭动的手,他放我回来,是因为他早已经准备好了叛变,现如今实力已经足够了,以他数十万的兵力可以轻而易举的攻破都城。“ 墨梦点头,然后呢?攻破都城又如何? 风鸣摇头,把她搂在怀中,“洛铭说朝庭昏庸,已经要完了,我最近一点消息都没有,是你做的吧?“ 墨梦闭目否决,感受他的气息,“并非是我做的,是父亲做的,他把你的消息拦截下来了,这样大的事他怎么可能不知晓呢?他早就猜测到了洛铭会来找你,毕竟你的实力已经少有敌手了。“ 风鸣点头,这与他猜测到的也差不多,不过……既然朝庭昏庸无道那他也就没有必要在为他做事了。 而且说到实力的话墨梦或许不比他弱,自己从未练习剑法,所学的一切都是与她交手中记下的,说起来她也是自己的师父了吧。 “墨梦…我们没有必要在为君王做事了,之前他明政也就没有什么,现在已经不值得了。“ 她起身不语,臣子岂能生背叛之心,不过这话是风鸣说的这也不奇怪。 说到风鸣这个名字,她微微陷入了回忆之中,因为之前把他带回府邸的时候他的记忆就有残缺根本不记得自己的名字,所以她就给了他这一个名字,风鸣…… 不过说起来这并非是她赐予的,而是风鸣自己选择的,八年前的时候风鸣在睡梦中提及到这两个字,他从来不会如此,想来那个人应该很重要吧,索性她就直接叫他风鸣。 而后墨梦提及过这个问题,问他是否知晓风鸣这个人,可惜得到的结果是否决的,完全没有印象,她也就没有再去多问什么。 回神,房间内。 墨梦坐在床榻上,才注意到风鸣手中的佩剑,叹道“好漂亮,给人的气息很不一般!“ 闻言风鸣轻叹,漂亮吗?剑有漂亮可言吗?不过是杀人的兵器罢了,不过你要是喜欢的话就给你了,我就用普通的就好。 把剑递给墨梦,“湛卢,天下名剑中也算不错的好剑了,我本来还以为你早就看出来了。“ 墨梦摇头,她是真的没有察觉,不过有一点她也不在意所谓的名剑,就像风鸣说的,它们都不过时杀人的工具罢了,之前开口只是单纯的觉得它漂亮而已。 几日后,风鸣离开了幽州,与墨梦一起,他要去看一看当世百姓,墨梦则仅仅是跟着他罢了,因为自己本来就是风鸣的人不是?这话可是他亲口说的,等到婚期之后就是名副其实了。 ———————————————————————— 事实证明国确实已经荒废了,百姓忍饥挨饿换来的依旧是对生命的歧视与践踏。 风鸣摇头,又想起了多年前自己的生活,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国度,虽然不知道自己的来历,不过有一点他却是知道,那就是现在的百姓比起八年前的他还要可怜,大街上已然随处可见尸体。 到底是君王荒废还是说什么?一国之君还不至于如此!不过这一切似乎都与他没有什么干系。 三个月后他与墨梦回到了幽州,这一路见到的场景让他想起何谓人间地狱,洛铭的那些人恐怕就是这么拉起来的吧。 回到幽州见到的却是更加凄惨的景象……屠城! 墨梦也有一些茫然心中生出担忧,父亲!回到自己的府邸处,果然他们都死了,她的父亲也倒在血泊之中,浑身遍布着伤口,胸口处十几支箭羽穿胸而过。 风鸣不语,只是站在她身后看着她哭泣,事实上他同样难受,这么多年来只有这里才是自己的家,家没了任谁都会难过,只是他却是哭不出来罢了,就好像曾经已经把所有的眼泪都哭干了一般。 风鸣稍微环顾了一下四周,暗处有不少弓箭手。 他微愣那是君王的人! 怎么回事,他们为君王办事到头来却是死在君王手中?这也就算了甚至还连累了整座城池的人!呵呵…… 风鸣自嘲一笑,他本来不想应允洛铭,不过现在看来为了百姓,为了不会再有下一个幽州!他必须动手了,跟在洛铭身边除掉这个国度…… 他扶起了墨梦相视一眼,墨梦只是摇头,手放在湛卢之上,伴随着强烈的杀气而出。 出鞘的那一刹那天似乎都暗了下来,或许是因为气氛太压抑的缘故吧。 那一天的天空是鲜血染成的,他杀了很多人,浑身的衣服都被鲜血沁湿,有自己的,有墨梦的,也有其他人的…… 那一天深夜他抱着墨梦离开了,只留下满城的尸体,有多少人已经记不清了,反正那一天在幽州的士兵全部死了,没有一个人活着离开! 100国之殇(十九) 落日林,竹屋内。 墨梦浑身都是鲜血躺在床上,手中长剑紧握。 风鸣抬手抚摸她的脸颊,起身打来一盆热水轻轻为其擦拭伤口,“已经杀了这么多人的你现在却是落泪了,为什么?“ 墨梦摇头,父亲死了难道不能落泪吗?对啊,你永远都是那么坚强,这世上或许没什么能够让你落泪的吧。 见她这个状态风鸣也没有说什么,把她扶了起来伸手褪去她的衣襟。 “不要…“墨梦不断摇头,泪水忍不住滚落下来,“不用了……我要去找父亲,我要问他为什么要追随这样一个君王,否则死不瞑目!“ 风鸣见状微笑、真是有趣,从小就一股稚气的墨梦现在却是说出这么正经的话,看来你已经长大了,长大了就可以嫁给我了。 “你是我的人,除了我没有人能够杀你也包括你自己,再则你父亲定下的婚期已经到了,所以你还不履行妻子的职业。“ 婚期已经到了吗?墨梦瞪目,她长舒了一口气闭目带着笑容睡去,没错呢,自己七年前就把自己输了,现在自己已经是他的人了,他没有要我死,我怎么能死呢。 褪下她的衣襟,伤口遍布她的身体,风鸣摇头,这是属于他的人,也是他唯一在意的人。可是就是这样一个人却是在他的面前受了这么重的伤,洛铭……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否则就是百万雄兵之中我也要取你性命! 当晚月光透过纱窗撒在墨梦洁白的肌体上,带着伤口在床榻上晃动。 娇喘声远远的传过竹林,这是他们期待了多年的一刻。这一刻的代价确实也太大了。 次日早晨,悬崖边雨露伴随着凉风吹打在墨梦的身上。 昨夜风鸣为她上了药,不过因为处子之痛身体的伤口还有很多都在溢血,此刻的她正是最虚弱的时候。 风鸣褪下大衣想要披在她身上,刚伸手到一半就又停了下来,她劳累的身躯上怕是连这一件大衣的重量也承受不了吧。 “回去吧,等伤好之后我会陪你去任何地方。“ “知道了,夫君。“ 夫君……这两个字让风鸣的心为之一颤,为人夫君的话日子就安心的过好了,以免在生什么是非。 风鸣做下了此生最重要的一个决定,将手中的铜剑扔下了深渊之中,他再也不想杀戮了,以双手之力残喘已然足够了。 一个月后。 落日林中,风鸣盘坐在一块巨石上,前方一名女子执剑轻舞,无数竹叶纷飞。 哗啦! 一片竹叶从风鸣身旁落下,带着一股强大的杀气。风鸣很平静点指,然后……整片竹林的叶子几乎都飘落了下来。 “夫君真是的,前几日你还让着我这一次却是将所有的竹叶都打落了,那我之后的日子岂不是就没有意思了。“ 风鸣起身回眸,那是一条幽长的小道,两边种满了柳树,每一棵树都代表了墨梦的一名家人,密密麻麻的柳树…… 良久他转身把墨梦搂在怀中一并相依在那一块巨石上,道“这几日你眼神里面一直有杀气,却是不该。“ 墨梦不语,沉思许久才开口,“既然夫君之前一直在宠着我,那为什么今日不再让让我,既然这样的话以后我就不理会你了。“ 风鸣茫然,心中多出一份不知名的高兴,“你若是无聊的话就与我一同做夫妻之间的事就好了,相夫教子不是你所期待的吗?“ 墨梦不语,娇容上平添一丝红晕,相夫教子吗?可是父亲他们的死又怎么办,君王不死她心里实在过不去! 风鸣知道她想的什么,直接抱起她,道“可是君王若是死了你又能得到什么?“ “得到……“ 她茫然,好像什么也得不到,父亲不会死而复生,家人不会死而复生……难道真的是她错了吗? “是你错了。“风鸣轻笑,一步步走到竹屋内,算起来在这儿里面住的也有五年了,五年来与她的美好回忆,现在可以再一次温存了,而且是最美好的温纯。 日落,竹屋内风鸣搂住她的腰透过纱窗远远的观赏着。 “这一次你该安分了才是,不要在将杀气放在眼中,日后教坏了孩子我可唯你是问。“ 墨梦只是点头,夕阳洒在风鸣脸上让她忍不住轻抚。 “夫君的话都变多了,居然也有一丝命令的语气。“ 风鸣直接朗声笑了出来,眼眸里闪过寒光一指内力点向门外,平静道“是吗?大概是因为有不受欢迎的客人来了的吧。“ 墨梦直接无视,轻语道“我也该忘记那些了,就好好的教导孩子好了,不过现在的话我先去沏壶茶迎接贵客好了。“ 风鸣点头,而后迈出一步直接到了数十丈之外。 远远的眺向远方,“洛铭大人来的还真是时候,既然一个月前都已经派人监视我了,为什么现在才来呢。“ 洛铭:…… 他需要沉思,风鸣绝非普通人所以他每一句话都必须小心谨慎。 “风鸣先生的剑呢?“ 风鸣闭目舒了一口气,而后远远的指着悬崖下方。 “那只是一把普通的铜剑罢了,既然风鸣先生还留着湛卢,也就是说先生也一直在犹豫吧?“ 风鸣皱眉,这个人确实不简单,“那把剑确实还在我心中,不过就在你来的那一刻起我已经把它放下了,所以……请回吧。“ “先生是什么意思?“ “真是不巧,我的梦儿方才告诉我说要安心的相夫教子,我觉得很不错。“ “只为了一个女人?“ 风鸣猛然转身,“没错,难道不够吗?!“ 闻声洛铭倒是笑了,“先生眼神里面有杀气,是在期满自己吧……幽州被屠城,恐怕是一直的心结呢,倒不如随我拿下这昏君的天下。“ 这天下早就你的了…… 101国之殇(二十) 这天下早就你的了…… 闻声洛铭直接大笑,走到了风鸣近前一拍他的肩膀。 “果然不愧是风鸣先生啊,没错只要我愿意这天下随时都能够拿下来,七十万精兵……我可是准备了好久了。“ 风鸣轻笑,洛铭这一个月一直在监视他可是就那些人怎么可能跟上他的脚步,所以他早就弄清了洛铭的实力,他现在来怕只是为了巩固实力罢了吧。 风鸣远远的看着竹林一边,开口“洛铭……陛下!落日林也算是我的归隐之地了,你带着这么多人来又是何意呢?“ 洛铭陛下?哈哈!我喜欢这个称谓,既然如此这天下拿下来之后就以此作称号了。 “原来先生是觉得我没有诚意啊,我本还以为自己独自一人来此已经足够表达诚意了呢。“ 风鸣不语,他确实是这个意思,落日林是清幽之地,也是墨梦家人的安息之所,这样大动干戈岂不是一种罪过吗? 不过他也清楚以洛铭现在的兵力自然不可能一个人独自出行的,毕竟打这一股势力主意的人绝不在少数。 “……我是不会再出手的,不过也请洛铭陛下放心,我也不会归附任何势力。“ 说到底洛铭不就是这个意思吗?他带了这么多人来,现在怕只是先礼后兵吧,如果是自己的话也会这么做的,毕竟只有死人才能够真正的做到不出手。 要杀自己可也是需要实力的呢…… 风鸣冷笑,态度也已经表明,与此同时墨梦走了出来,道“茶好了,陛下请,夫君请。“ 她身上的服饰都换了一套,原本是一身白衣,现在却是换成了大红色,这也是在表明自己的态度了。 白衣是她必须做到的礼仪,毕竟父亲他们死去才不久,现在换成红衣则是告诉洛铭,自己与夫君都已经是普通人了,也不愿意再去管幽州的事。所以喝了茶就请回吧! 风鸣很满意的点了点头,有这样的妻子还能有什么要求呢? 竹屋内,墨梦倒茶。礼仪动作,甚至是倒茶发出的声音都是一个声音。 洛铭一直看着她微笑,墨梦坐下以后他才开口“墨梦,确实不错呢……“ 饮下茶水洛铭轻笑了两声便离去了。 “我不喜欢他。“墨梦端起茶轻轻的吹了一口气,微笑而后饮了一口。 风鸣点头,没错洛铭确实很讨厌,而且他方才说的那句【墨梦,确实不错呢……】最讨厌! 他是想要墨梦吗?还真是……没有做君王就已经有了君王的架子了。 人之妻可不是谁都能动的,洛铭不是沉迷酒色的人,他那句话怕还有另外的意思。 片刻后墨梦轻轻的抓住风鸣的手,捂嘴轻笑“我刚才可是听见夫君叫我梦儿呢~我好喜欢。“ “额,梦儿。“风鸣呢喃,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叫的她墨梦,方才叫梦儿不过是让洛铭知道他归隐的决心罢了。 叫了这么多年墨梦,要改口还真是需要慢慢来呢,只怕是没有足够的时间了…… 当天夜里,风鸣找了一辆马车准备离开幽州,不对是离开这个国度…… 这里已经不能呆了,洛铭在这儿几日内应该就会有什么大动作,他只能躲着了。 墨梦也没有多问什么,跟着夫君好像是不需要理由的。 幽州城门。 “吁!“风鸣停下了马车,墨梦闻声执剑走了出来。 还没有问便已经看到了一切,在城门上吊着一个人,他四肢都被砍了下来,嘴角溢血,身体也满是伤痕,不过却是没有死,正是当世君王!居然落得这么一个下场。 “救……我!“ 墨梦咬牙,救你?你当初为什么不放过我的家人,他们为你做的事还少吗? 锵!杀气显现,墨梦一剑直接砍下了他的头颅。 风鸣不语,走上去抱住她沉思良久。 “回落日林吧,这幽州怕是出不去了。“ 他轻笑,墨梦也乖乖的点头,驾驶着马车原路返回。 落日林,并没有什么异样,不过风鸣却越发的担忧了。 他们就坐在岩石上静静的看着繁星。 “夫君……你知道天机吗?“ 风鸣点头,不语。天机他自然是知晓的,不过又有什么用呢。 他现在只想离开这里,不过恐怕已经晚了吧,幽州城内或许已经满是洛铭陛下的人了, “那么夫君想要天机吗?“ 风鸣再次摇头,得天机者得天下,可是他不需要天下。 “那么我愿意与夫君分享一个秘密哦,如果我死了的话……你就帮我把它传下去好不好。“ 风鸣摇头,直接吻住她的唇,你不会死放心吧,就算洛铭真的要除掉我的话,那……我们就一起去见父亲他们。 “到那个时候你再告诉我好不好?“ 墨梦微笑点头,更加的温柔,依偎在他的怀中指着一颗颗星辰。 “夫君,其实天上的星星汇成了一幅图……“ “这幅图真的是只有很少的人知道,不过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在风之国里面有很多人都可以看到它,而我也来自那里。“ “那里最昌盛的姓氏就是风……其实我还有点期待呢,好想去那个国度。好想回家……“ 风鸣不语,回家、放心吧,我一定会带你回家! 102国之殇(二十一) 次日,一早风鸣早早的就起来了。 他们就在竹林里过了一夜,起身是因为已经有不少人来了,皆是高手! 他摇头,洛铭陛下纵然是我要归隐,你也不肯放过我吗?我心本以放下那把剑,可是今日却不得不拿起它了。 “梦儿,起身我现在就带你回家了,“风鸣很平静,内力浮现折断一条枝桠。 墨梦睁眼,眼眸中杀意再起,她第一时间就发现了暗中的敌人,明里暗里的对她们来说也没什么不同。 执剑湛卢右手紧紧的握住湛卢,而后伴随着一股强大的剑气出鞘。 嗡! 暗中当场有十几人毙命,她轻笑“若不是不想毁掉这片竹林,这一击一半人都要死在这儿,夫君可是要夸奖我了。“ 风鸣点头,实力只是其次,她能够将心境做到这样,很是不错。 他冷声,“杀了这些人就回家,希望到时候一切都可以结束,静静的等待着孩子就好。“ 墨梦挥剑,又是十几人毙命连一丝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她轻笑“夫君真是心急,这才不过三日你就知道一定有孩子了吗?“ 风鸣点头,也不说什么直接消失在竹林之中,片刻后几十人从空中落了下来,皆是当世一流高手,在风鸣面前却是连一丝反抗的力量都没有。 双眸微瞪,眼珠凸起。是受到了极其深厚的内力所致。 片刻后,风鸣缓缓落下,摇头“洛铭陛下当真要赶尽杀绝的话,那我也只能冒犯了,就请各位都留下性命吧!“ 墨梦微笑,夫君第一次这么强势呢。既然如此我也要努力多杀几人才好。 半个时辰后…… 最后一人也倒在血泊之中,墨梦冷笑“不堪一击。“ 高手对于他们来说确实是不堪一击,不过这才仅仅是开始罢了。 在厉害的剑客在军队面前都将是不堪一击,在厉害的人都是如此,之前的那些高手只不过是前奏罢了,暗中早已经有数以万计的士兵将这里团团围住。 “梦儿,我答应你要让你回家……“ 墨梦当即捂住他的嘴,柔声“夫君之前说的可不是让我回家,而是送我回家。所以就不要说让我先走之类的话了。“ 风鸣不语,他确实是想让墨梦先走,现在看来就算了吧,一起杀出去好了! 墨梦点头,杀气暴涨一步杀十人,几刻钟下来直接在没有人敢接近。 这其中风鸣一直没有动作,皱眉…… 可以在一夜之间攻下洛城的军队绝对不止如此,攻城利器还有各大家族的手段一个都没有出现,不可不小心。 良久…… “杀气!“他猛然看向一处,一把把墨梦拉到身侧。 果然现在才真正的开始吧,风鸣冷笑,他缓缓拿过墨梦手中的湛卢,远远的望着人群中冷言。 “洛铭陛下说的当真是没错,我心中的那把剑确实没有放下,不过却不是因为幽州。“ 良久人群散开,最中心处洛铭漫步走了出来,他手中拿着弓箭远远的对准墨梦。 “我知道,是因为她对吧,风鸣先生……我前几日说的话还望你认真考虑一下的好,不然这箭可是不长眼睛的。“ 风鸣轻笑,洛铭陛下这话算是在威胁他吗?如果是的话你还真的是认错人了呢。 “陛下……你信不信只需要一眨眼的时间我就可以让你人头落地。“ 洛铭轻笑,退到了人群中,这便是对风鸣的回答了,他信,风鸣先生的实力在各个国度都可以排在最前方,所以他才躲在了后方。 不过……他也清楚风鸣真要杀他的话早就动手了,就算是在百万雄兵之间风鸣也可以取下他的头颅。好在风鸣并没有想杀他。 风鸣一边,他心情很复杂,洛铭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当真是搞不清楚,应该没有要杀他的想法,也没有想伤害墨梦的意思才是…… 可是他带这么多人来又是做什么? 墨梦走了过来,她将手放在风鸣手中,道“夫君眼中没有杀气,就说明洛铭陛下是好人,我想他应该是不会阻止我们回家的。“ 风鸣没有动作,他没有杀气吗?当然有,只是隐藏的比较深罢了,毕竟墨梦你的家人可都是洛铭陛下派人除掉的……幽州城怕也是他下令屠城的! 这些事他早在一个月之前就察觉到了,那日幽州城内的士兵全部都是洛铭的人,花费这么大的力气做这一点,洛铭便不值得他追随…… 他没有说出来只是因为还抱着一丝希望罢了,屠城也好还是做什么也罢,只希望你当一个明君。 片刻后回神。 风鸣看着她微笑,而后看向人群中洛铭,“洛铭陛下早就已经拿下洛城了,他这样的明君自然不会阻止我们回家的。“ 这话便是风鸣的回答,墨梦不清楚这是什么意思,洛铭却是清清楚楚! 不愧是风鸣…… 他冷笑,摆手让众人让开了一条路,“还请风鸣先生记住你说的话,不会归附任何一个势力。“ 风鸣点头,这话不需要任何人说,他现在只想与墨梦归隐罢了,到北方的那座国度,静静的守望着一切。 看着风鸣他们渐渐消失的背影,洛铭嘴角微微翘起,手中的弓箭不紧不慢的对准了墨梦,而后*去,还夹杂着一股内力。 噗嗤! 风鸣皱眉,他知道没有那么简单转身挡住了那一箭,不过…… 那支箭的威力比他想象中还要强,自己的手与墨梦相扣在一起,他没有机会动用湛卢。 所以……那一箭刺穿了他的手臂,而后又插入墨梦的心脏! 咻咻咻~ 紧接着又是一片箭雨落下,风鸣大怒内力将一切都隔绝在外面。 “墨梦……你……会死吗?“ 风鸣盘坐,湛卢剑深深地插在地面,怀中那名女子面容已经没有了血色。 她轻轻摇头,溢血一丝黑色的血液。 “有毒……梦儿是我对不起你,我早就该杀了他,现如今却是已经养虎为患了。“ 墨梦再次摇头,“我就知道……走不出去的,洛铭陛下杀了我府邸所有人,怎么可能会放过我呢?他不过是想要得到天机,呵呵我怎么会给他这种人……“ 风鸣呆滞,墨梦知道是洛铭杀了她父亲?!那还真是苦了她了,在痛苦中还要一直带着一副笑容。 他隐藏心中的杀意为的是不让墨梦知道是谁动的手,结果墨梦早就知晓…… 他们默默的承受,都只是为了不让对方生气而已…… 风鸣执剑杀意顿时暴涨,“这里的人一个都别想走!我杀了他们就带你回家……“ “不用了……我从小就长在这儿里,这里更是有你的记忆,夫君待我死后就把我放在竹屋之中,我想要与父亲他们一起回家……“ 她没有再说什么,四肢没有一丝力气倒了过去。 这是风鸣不知道的…… 墨梦她们西单来……是因为守住天机,而洛铭则是为了得到天机,所以墨梦中的并非是毒箭,只是让风鸣误以为是毒箭…… 那一天风鸣非常疯狂,拿起湛卢整个天都暗了下来,杀意到了极致,一跺脚漫天竹叶飞舞,并且每一片里面都带着强大的剑意,还有杀气…… 那一天一万多人全部死在了上面,横尸遍野。不过他没有杀洛铭…… “洛铭陛下……恭喜你……我现在可以为你效力了,我会在你身边一直看着你,如果你做出对不起百姓的事,你会死的比梦儿要惨。“ 他真的很痛心,自己在国家与梦儿之间选择了前者,梦儿知道后会难过吧…… 洛铭冷汗,被那双眼眸吓得无法动弹,君王的气息都消失殆尽! 那一天他把墨梦留在了竹屋内,那一天他把湛卢扔到了悬崖下面,那一天……他便已经不再是风鸣了! 他内力化形在竹林中那块岩石一点一点刻下了落日林这三个字,那里面满是他的回忆…… (回忆结束) 103国之殇(二十二) \“那一年过后我回到落日林发现你的尸体不见了,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原来……是被洛铭陛下带走了。\“ 墨梦:…… 众人都是一愣,风鸣大人认识这个女子,更加惊人惊奇的是她居然与欣儿姑娘如此的相似!至少都有九分相似。 欣儿低头,不敢去直视墨梦,她已经大概猜测到一些了,之前风鸣曾经说她与墨梦有一分像,现在看来…… 那个时候在悯生客栈先生出手就是因为我长的像墨梦吧。 寂静了片刻之后,洛铭轻笑坐到了红木桌旁,\“风鸣先生,今日这里可没有竹叶给你发挥了,我真想知道你还有什么办法杀掉我这五万精兵!\“ 风鸣不语,按照秦开说的话洛城现在也只剩下这五万精兵了吧,应该是在刘仁手中,现在看来刘仁的叛变之心洛铭早就发现了,所以暗中已经做了手脚。 只是这最后的军队却是用来杀他…… \“呵呵,洛铭陛下你真的让我失望了,正如我所说的,只需要一眨眼的时间我就可以取下你的头颅!\“ \“先生……\“欣儿呢喃,先生从来没有这么气愤过,杀意也从来没有这么大过,她想开口,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更是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 那个人就是墨梦吧,与她长的还真是挺像呢,自己只是先生的一个替代品吗?之前的一切真的是自己想太多了吗?既然是这忙的话,自己还是不要开口了,安安静静的保护先生就行了。 \“没事。\“良久风鸣浑身的杀气都消散了,而后很平静的走进客栈里面,寻老夫子众人见状也都走了进来。 已经被五万精兵重重包围,已经没有离开的可能性了,既然如此就是这客栈有再多的危险又算什么,至少还能够吃一顿饭。 坐到红木桌让,小罗起身很随意的伸了个懒腰。 咻咻! 当场就是两支箭羽射了过来,夹杂着一股强大的内力。 小罗冷笑,化作无数道虚影躲闪了过去,他回眸一跃片刻后几人直接滚了下来,被他所杀。 \“我说洛铭陛下……我不过是想问一问有饭菜没有,至少我们都是为你办事的人,现在你这样又是什么意思,要杀我们不成?\“ 他完全是明知故问,这也是小罗最聪慧的一点,比起洛铭陛下他的心计也不会次多少,这倒是风鸣没有想到的。 洛铭倒是不在意,他一直在喝茶,一杯茶水饮下以后才缓缓开口。 \“真是不好意思了,这一次我没有准备饭菜,风鸣大人怕也是没有心情吃饭吧,墨梦,去给你夫君倒一杯酒,毕竟这可是他最后一次喝醉文轩了……\“ \“有劳梦儿了。\“风鸣良久才说出这么一句话,他知道洛铭之前那句话的意思,最后一次喝醉文轩,老伙计死了醉文轩也就没有人可以酿了,不过这只是表面的意思罢了! 最后一次喝,换句话说就是洛铭陛下有把握把他们都除掉,或者说把他除掉,最好的方法就是下毒,让墨梦亲自倒酒,这醉文轩就是有毒又如何,他必须喝! 欣儿:…… 她与风鸣同坐在洛铭陛下的一桌,这让她极其的不适,看着洛铭身后的墨梦她就心神不定。 她本想去其他桌子上,先生却是把她留在这儿,真是…… 良久,墨梦拿着一壶“酒”走了过来,为风鸣倒了一杯,柔声道\“夫君请喝茶。\“ 闻声风鸣一阵沉思,而后微笑,一边的洛铭则是瞠目,看向墨梦,她说的是请喝茶! 风鸣冷笑,起身抽出湛卢一剑刺穿洛铭的肩膀,而后一把搂住墨梦。 \“你应该不喜欢我叫你梦儿,这么多年我还是喜欢叫你墨梦……\“ 墨梦很平静,不过却也是紧紧的抱着风鸣。 \“夫君,这些年我真的好想你,洛铭在我体内种下咒印隔断了我的行动,但是却不能隔绝我与夫君之间的记忆,我昨日听闻洛铭的行动以后就莫名得清醒了,大概是因为可以见到你了吧。\“ 欣儿不语,心中当真是有些不好受,起身默默的退到了一边,至于语凝她们完全就搞不清楚情况,这直接就刺穿了洛铭陛下是怎么回事? 良久…… 风鸣松开了墨梦,把她拉到了语凝旁边,道\“她体内有咒印,解开它我可以答应你任何要求。\“ 语凝不语,这算是风鸣先生的请求吗?既然是这样的话自己又有什么权利去拒绝呢。 \“先生请放心好了,咒印……是我三岁时候就已经学会的东西了。\“ 风鸣点头,而后又很平静的坐到了木桌旁,而后饮下那一杯茶水。 回眸看向墨梦,她一身大红的衣服异常醒目,正是那一日她穿的那一件。 洛铭瞪目,他捂住肩膀颤声,\“难道是……\“ 风鸣苦笑,不紧不慢的倒了一杯茶水饮下,而后猛然大喝,\“没错!洛铭你没有想到吧,三年前你将幽州所有的人杀死,我与墨梦早就发现了!\“ \“我知道你一直派人监视着我们,所以在墨梦受伤的那一天晚上,就趁着那一天你说要让我们渡过一个美好的春宵而后撤走了所有监视的那一天,我便将这件衣服交给了她。告诉她只要察觉到什么不对劲就穿上它,我会去查明一切。\“ \“其实那一天根本就不是我们婚约之日,只是说你们听得罢了,洛铭你没有想到吧!\“ \“你来的那一天墨梦就穿上了那件衣服!她早就察觉到了不对劲,你甩袖离去的时候便已经在空气中放了*……只是你怎么知道墨梦的血便能够解毒!\“ \“结果第二日你就来了,你以为能够除掉我们,结果却是让你感到诧异吧,你怎么想都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告诉你吧,我与墨梦有肌肤之亲,我自身便已经对毒药有了一定的抗性,加上她的血液,我们根本就没有中毒。\“ \“只是我没有想到的是你竟然会在背后偷袭我们,墨梦心脏受伤,我以为她死了……这一点你赢了,不过很明显,老天都在帮我!今日你若不是想用墨梦杀了我的话,我还真不知道她还活着呢!\“ 众人:…… 欣儿:…… 洛铭深深地陷入了沉思,片刻后回神,大笑\“哈哈!不愧是风鸣先生,没想到三年前我就已经输了……不过你可别忘了这里可是有五万精兵!\“ 风鸣不语,抽出逆空远远的指着他,\“你可以试一试!\“ 104国之殇(终) 你可以试一试! 寻老夫子一行人咋舌,风鸣先生这是有把握以一己之力离开?这绝对是不可能的。 与此同时一边的墨梦看着寻老夫子,很平静开口“这里可不止夫君一个人,不是还有你们吗?“ 众人冷汗,还有我们、可是就是有他们又如何,绝对不可能离开这里,不过他们也没有再说什么,这一切好像远没有结束,不然风鸣先生那一剑就不会只是刺穿洛铭的肩膀。 风鸣一边。 他一杯又一杯茶水饮下,“洛铭陛下,其实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杀你,这三年我也都是全心全力的为你办事,可是这一次战争我着实是太失望了!“ 屠城在你们眼里真的就算不得什么吗?数以百万的百姓被屠杀,被活埋这真的算不得什么吗? 洛铭沉默,而后猛然大笑“风鸣,你思考的确实很多呢,不知不觉居然也有了一股君王的意志。我对你很满意,可是……对我无礼的人不管如何我都会想办法除掉!“ 风鸣毫不在意,你要杀我?你可以试一试,看一看外面那些人还会不会听你的,眼里面没有百姓性命的人,怎么会得到其他的人的爱戴! 他说的很大声,远远的传到门外,那些士兵都是相互对视,没错为了这么一个君王到底值不值得,之前的两年国泰民安辅助他也是应该的,毕竟也是保卫自己的领土,可是现如今屠城…… “没错,这样的人确实不值得我们在为其效力了!“ 欣儿在一旁咋舌,原来是君王的气息……先生身上真的有一股君王的气息。 两个月之前的冀州,风鸣与单吉的那一番话她现在依旧没有忘记,民之殇,国之殇…… 这一点就是洛铭今日如此凄惨的下场,先生说得对,死的人多了,民之殇也会变成国之殇。 “三年前我没有杀你,现在……就请洛铭陛下安息了,为了昔日的幽州,同样是为了现如今的西单!“ 风鸣冷声,挥动逆空一道剑气眨眼间直接冲向洛铭的脖颈。 噗嗤! 落地的是单吉的头颅,他为洛铭挡住了这一剑,那一双眼眸一直盯着洛铭,死不瞑目。 众人全部不语,那一双眼眸里充满了怨恨,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还要为洛铭挡下,风鸣真的是弄不明白,明明他没有想杀掉单吉的。 洛铭被这一吓真的是怕了,不过在充满恐惧的同时也充满了愤怒,他一拍桌子肩膀的血液犹如泉水一样涌出。 “因为我是君,而他是臣!不只是他在场的诸位都是臣!你们现在是在弑君,注定会遗臭万年!“ 噗嗤! 风鸣很直接,一剑砍掉他的头颅,伴随着沉闷的响声他重重的倒了下去。 风鸣从欣儿那里接过手绢,很平静的拭去血液,“成王败寇,洛铭陛下你真的不适合做君王……现在我就来做一回君!西单就由我来接收!“ 众人瞳孔都是一缩,风鸣先生刚才说他来做一回君?这…… 他们还没有回神,片刻后整个洛城都是传来了惊天的呼声,“风鸣陛下!“ … … …… 次日西单洛城内,风鸣执剑远远的眺望远方,身后只有欣儿一个人。 “先生真的想要做君王?哪怕是这即将覆灭的西单?“ 她没有其他任何意思,只是想单纯的问一下罢了。 风鸣自然知道她想说什么,轻轻的叹息过后道“西单百姓流离失所,还有数百万人,难道要放弃他们吗?三年前我便已经选择的国家,现在再次选了国家。不过也并非是君王,只是一名剑客而已,因为……我讨厌极了国家之间的战争。“ 欣儿点头,从墨梦的眼神里她便已经猜测到了许多了,不过先生就算是拿下了洛城又如何,西单已经要完了,燕国的军队岂是开玩笑的。 不过先生既然没有说什么那便是有他的想法吧,自己还是不要问太多了。 片刻后风鸣转身,那里语凝她们都走了过来,神情皆不同,有担忧,有担忧,还有担忧…… “莹秀醒了吗?“ 晓芸点头,她不过是晕过去了,只是现在状态还不太好,毕竟她见到了太多惨象,可能要休养一些时间了,不过王城里面还是有不少药,珍贵的也有不少,毕竟是一个国家。 “醒了就好。“风鸣点头而后看向众人沉默良久,行了一礼才开口“你们都是江湖上的最有威严的几人,不知道我是否有幸得到诸位的辅佐?“ 寂静…… 这是招揽吗?他们现在确实都是没有归属的人,如果是其他国度这般弱小,还随时有可能被吞并的话他们肯定会在第一时间否决,可是风鸣先生对他们有救命之恩,而且他的威名在江湖上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尊崇,如果愿意的话或许能够集结起一股不小的实力。 既然如此的话,就这样也好…… 寻老夫子一行人屈身,“愿意辅佐风鸣陛下!“ 风鸣摇头,他只是剑客只是一个看不惯这乱世的剑客,所以还是叫他风鸣就行了。 风鸣又将目光看向剩下几人,墨梦。 “夫君有如此雄心,我自然是支持的。“ 又看向燕沁,她没有犹豫当即就点头,定然是燕云做了什么事真正的伤了她的心吧。 语凝,她不语,只是说需要很认真的考虑一段时间再说。 风鸣也没有说什么,毕竟她没有当即拒绝就已经超出他的预料了。 欣儿…… 其实风鸣已经知道她的回答了,只是仍旧要问一问才甘心,毕竟……他已经叫了她这么久欣儿,墨梦也是没有这个机会的。 欣儿沉默了很久,不过回答却是与风鸣心中猜测的一模一样。 “对不起先生……我还要把星繁带到风之国去,就此……离去了。“ 一行人站在城门之上,目光远远的护送欣儿很久,在欣儿背影快要消失的时候,六道人影凭空出现在她的身边的紧紧的跟随。 这就是一直保护着欣儿的人,原来一直都跟在她的身边,这样也好……至少星繁的归属已经不是一个问题了。 风鸣没有太多的言语,这几个月的时间他真的很快乐,就在墨梦回来的时刻,就在他最高兴的时刻欣儿离去了,不知道为什么就像是有人在他的心上划了一刀一般…… 105我来跟你谈条件(一) 欣儿,回到风之国之后就尽早将天机得到吧,西单这样的国家有一个就已经够了。 几日后。 风鸣站在王城大殿外脸上平添了诸多忧郁,当真是不当家不知道困难之处,现如今的西单真的是弱的不像话了,像中山国那样的小国度都可以与他们对抗。 “先生……“ 后方一人走来,是那名女子,她一直很随着风鸣,其实这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这个女子明明只是为了活着才跟着他,现如今自己的处境,还能够活的下去吗? 风鸣转身看着她,她的容颜竟然也消廋了一些,城内的粮食还多,她是在担心战况吧。 “你……廋了。“ 女子很平静没有回答他这句话,直接道“晓芸姐请您过去,莹秀已经恢复了,想要见您。“ 风鸣点头,一直看着这座充满了死寂的空城也没有意思,莹秀醒了却是该关心一下的。 良久,某处宫殿床榻上,晓芸熬了一碗药正在喂莹秀,她苍白的面色这么多日了也没有恢复多少。 寻老夫子他们都在那里,神情倒是平静,一副即来之则安之的样子,现在他们能够有这样的状态确实是风鸣该庆幸了。 风鸣走了进去,对着寻老夫子他们微微行礼,又从晓芸手中接过药坐在床榻边。 “风哥哥……“莹秀早已经血红的双眼眼泪又滴落了下来。 风鸣点头为她喂了一口药,结果莹秀情绪激动全部吐了出来。 并非是她不想喝,或许是因为身体已经到了极限了吧,“风哥哥,我要死了吗?“ 风鸣摇头将她抱了起来,而后自己喝了一口药吻住她。 “咳咳!“她依旧咳嗽,不过因为风鸣的唇堵在那儿,最终又咽了下去。 这般喂了小半碗之后风鸣松开了她,“老伙计死了,也算是解脱,陪伴他的毕竟还有洛铭陛下。而莹秀不会死,因为我会让你活下去。“ 莹秀点头,苍白的脸色上终于是出现了一丝血色,风鸣把她扶在床上,嘱咐了几句转身离去,这一次还带走了寻老夫子他们,他需要一个对策,一个可以让燕国退兵的对策。 “小罗你留下来照顾莹秀妹妹,可以陪她说说话,这样对身体要好一些。“ “知道了,晓芸大夫说的话我怎么敢不听从呢?“ 风鸣转身看了两眼,也难得小罗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够笑得出来,或许由他来照看莹秀也是不错。 自己明日再来为她喂药就行了,像莹秀这种年龄本来就已经是婚嫁的时候,他之前的行为有些冒犯,日后又该如何还真的很难抉择呢。 大殿。 风鸣坐在最上方的位置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千言万语都被这堂皇的装饰给压了下去。 在他的旁边是那名女子,她倒是饶有兴趣的看着风鸣,君王的气息在一个剑客身上还真是有些奇怪呢。 风鸣注意到了她脸上那一丝笑容,难道她是在高兴吗?是因为自己现在坐的这个位置?细细一想这个位置或许真的还不错吧,至少你可以尝试按照你的做法去改变一切。 良久,风鸣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让几人都坐下,也不管赐茶这般琐事,毕竟自己真的不适合做一代君王。 “寻老夫子,西单之危似乎已经到了无力回天的地步,我想问一下你们的意见。“ 他这话其实大有深意,并非是说他已经认为无力回天,这般说只是想他们能够认真想一想办法罢了。 毕竟寻老夫子,风荀,还有朽茗他们都是不可小觑的。 寻老夫子捋着胡须,皱眉“西单现在的情况确实如同您所说,不过要我看却还没有到无力回天的地步。“ 这里他都是称的风鸣为您,虽然之前已经风鸣已经交代过这些,不过毕竟身份可是真的摆在那儿的。 朽茗她们都是点头,没错西单的情况要脱身完全还来得及,只是之前洛铭太过愚昧了,内忧外患才导致那五万精兵抛弃了他。 风鸣点头,示意他们继续。 朽茗直接行君臣礼,而后道“风鸣大人,现在西单的情况确实不容乐观,所以我建议先行退出这里,五万精兵要重新夺下几座城池还是可以做到的,要起身并非是难事。“ 风鸣不语,看着寻老夫子他们总觉得有些怪怪的,他们脸上都有一股自信,就好像可美丽西单绝对不会有事一般。 就连风荀亦是如此,看来他们确实还有什么妙计才是吧。 “大家有何妙计还请直言,我却是不太了解这些的。“ 众人全部唏嘘,一个不了解国家大事的人,一个从未学习过兵法的人,却是轻而易举的坐到了这一步,怎么可能是简单之辈。更何况风鸣先生的威名三年来一直就没有断过。 片刻后风荀走了出来,他腰间还有伤,也没有行礼,恭敬开口“风鸣大人,西单得兵力确实没有多少,不过暗中的势力却还是有不少的,如果大人将他们都收编的话。绝对是一股强大的助手,加上西单的【机关兽朱雀】或许我们能够保住洛城。“ 他这句话一出就是朽茗她们都看了过去,暗中赞叹不愧是风荀,他必然是已经有妙计了! 风荀微微低头,“我们可以与燕云谈一个条件!“ 106我来跟你谈条件(二) 在场所有人都是微愣,谈条件?这话确实有一些让人摸不清头脑了,以西单的情况拿什么去谈条件? “谈条件?“风鸣开口,他很清楚现在的形势,要谈条件到底从何说起呢? 事实上他还有诸多不解之处,风荀方才说的是与燕云谈条件,自己与燕云的关系着实有些不清楚,不过有一点,现在他要是见燕云的话,怕是免不了一场血战。 风荀点头,他很平静接着开口“大人可曾想过燕云为什么要突然攻打西单,并且他们还是用中山国做的幌子。“ 众人不语,燕国侵占其他国度的事这几年一直就没有断过,有什么值得奇怪的吗?至于中山国……那样弱小的国度明显就是燕云手中的一颗棋子罢了。 其实这一点完全不用疑惑什么,燕云不是还出兵百万去攻打魏国了吗?而且语凝前几日得到的消息,魏国已经投降了,三十余万军队被俘,这可是一次超级大胜仗呢。 风荀否决,他看着风鸣悠悠开口“秦开早就拿下了冀州,并且拥兵七十万,加上俘虏怕是又有不少,这样的实力他为什么不进攻?“ 风鸣点头,他还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当然他之前也不需要去想这些,现在想来其实也很简单,因为他们不敢进攻! 没错,燕云在害怕下都的防卫,下都城是绝对的易守难攻,还有他的二十万军队在那儿,完全可以一搏,并且他们也不需要拼死一搏,因为还有秋水呢! 普通的士兵在秋水里面也活不下去,迟早都会饿死在里面,然而秦开不除掉下都的士兵根本就不敢前行,所以才造成了这么一个僵局。 双方都是大将军,都知道敌不动我不动这一说,其实双方在下面早就已经做了无数种准备了。 “没错,秋水……“ 秋水在下都城完全就是隐形的存在,所以秦开他们不敢出手,加上它的来历应该也很不一般,所以燕云对下都早就是势在必得了…… “你说的条件就是把下都让出去?“风鸣开口,风荀说这么多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风荀很平静应声,他确实是这个意思,因为这本来也是一种方法,单单凭借秋水是不可能挡得住燕军多少时间的。到时候他们的投石车一建造起来秋水都要玩完!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 风鸣点头,他沉思了许久这或许已经是最后的办法了,不然还真要退走不成? “不过燕云现在掌握的城池已经太多,单单是下都怕是堵不住他的胃口。“ “把乐毅送给他!“风鸣开口,很是直接。他早就在想这个问题了,乐毅之前在下都的表现可真是惹到了他的厌恶了。 而且洛铭陛下已经死去的消息若是被乐毅听到的话,他怕是会立刻带着那二十万骑兵回来拿下洛城,既然如此……那二十万军队加上乐毅我都送给燕云! 众人全部冷汗,事实确实也是如此,可是那二十万军队毕竟是自己的的人,就这样送出去了?燕国已经强大到了一种地步了,在送他二十万骑兵更加是如虎添翼了。 风荀摇头,冷笑“不,这不是如虎添翼。只是锦上添花罢了,乐毅那二十万军队我们要用的话怕还得担心被反咬一口呢。“ 以乐毅的野心他绝对不甘被俘,更何况是自己失去了那崇高的地位,到时候势必会乱,燕云陛下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在那里他乐毅敢闹事结果只有一个。 “死!“风鸣冷声,这样倒是不错,当真是一举多得。 “就这么办,注意封锁消息让下都成为一座孤城,我在等几日便去燕国见燕云。“ 风荀低头行大礼,“风鸣大人确实有明君之资,我风荀愿意毕生追随!“ 寻老夫子:…… 风荀这个孩子确实聪明,但是你就把自己绑死在这儿西单上面了? 当然这只是他的想法罢了,现实中依旧微笑屈身。 晓芸摇头,“可是为什么一定要风鸣先生去燕国呢?镇守在冀州的是秦开,直接去找他应该会比找燕云安全的多吧?“ 她其实想说昭凤公主离开燕国,就说明燕国有变故,让风鸣去确实太冒险了,谈条件的话秦开同样也可以。 风鸣却是摇头,秦开那个人的军纪如此端正自身就更加不一般了,要从他那里谈条件除非是杀了他。所以相对起他来说燕云已经算是容易一些的了! “风荀,你的伤如果没有什么大碍了的话,等几日你与我一起去如何?“ 风荀屈身,点头回应。自己是臣,现在可是不会拒绝的哦,更何况我相信风鸣大人…… 107我来跟你谈条件(三) 当天傍晚,莹秀房间内。 风鸣推门而入,里面小罗一个人趴在桌子上无聊的要死,莹秀则是已经睡着了。 “你……“风鸣有些诧异,小罗居然让她睡着了,而且现在时辰还早,按照晓芸说的话,莹秀的状态很不好,睡觉也十分容易惊醒,现在看来完全不存在,就与一个正常姑娘差不多呢。 片刻后小罗察觉到了风鸣的脚步声,当即起身挠了挠头,嬉笑道“风鸣先生~莹秀姑娘其实也不是那么难哄嘛,几下就搞定了。“ “好…“他只能想到这么一个字来形容了,而后继续让他守在这儿里,最重要的是不要在打瞌睡,不然出事了可不好。 小罗苦笑,其实风鸣还远在数十米外他就听到脚步声了,就这样的修为,风鸣先生的担忧便是不存在的,不过他也没有辩解什么,点头看着风鸣离去。 当天晚上,风鸣房间内。 墨梦推开他的房门,时隔多年共处一室竟然会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呢。 “听晓芸姐姐说夫君要去燕国?“ 风鸣点头,之前他们讨论这些的时候语凝,燕沁,还有墨梦都去了洛城。那里是还有百姓的,所以就让她们带了一些粮食去,不过这么下去肯定不是办法,城内可是还有五万多人,他们的食物怕是支持不了多久了。 墨梦闻声也微微点头,坐到床榻上倒在风鸣怀中,“我也要去。“ “你身体里面的咒印怎么样了?“风鸣轻语,紧紧的抱着她,感受她的味道,当真是好多年都没有闻到了。 “语凝姐姐已经帮我除掉了,所以我可以去了吗?“她轻笑,竟然带着一丝俏皮可爱的表情 风鸣无视,把她抱起放到床上,就算我同意你去那也是等莹秀好了之后的事,现在的话还是好好做一做夫妻之间的事好了,久违的感觉,久违的记忆,都将在她娇娆的身体下渐渐的想起。 那是最初的一见钟情,是十几年来的点点滴滴,是一起奋战的激情时刻,亦或是在落日林中的美好时光。 “孩子没了,洛铭陛下把他强行取出来了,我对不起你。“ 风鸣不语,抱着她睡去,苦的是你,该我说对不起才是…… 次日晨时。 风鸣一个人在宫殿里面四处走动,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胸口痛得厉害,大概是近日压抑的太厉害了吧。 一步又一步,也不知道走了多少步,他的眼前突然变得模糊了起来,最后重重倒了下去。 醒来之后已经是傍晚了,风鸣皱眉,周边所有人都在那儿,莹秀更是扑到了风鸣怀中。 “风哥哥昏迷了好久,大家都好担心你的!“ “你的脸色恢复了很多。“风鸣抬手在莹秀额头上轻抚,他的目光微微环视了一下,果然是所有人都在这儿了。 “呵呵……“风鸣轻笑他已经猜到了一点点,“小罗,把莹秀带下去要乖乖吃药。“ 小罗没有说什么,轻叹一声把莹秀带了下去,她也是听话,最是听小罗的话,因为与他一起会觉得很快乐,可以忘记掉之前的一切。 风鸣微笑目送着莹秀离开,而后收起笑容面露沉重之色,道“我的身体是什么问题。“ “应该是……咒印。“晓芸也不是很确定,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情况非常紧急,救治必须刻不容缓,不然之后会发生什么说也说不清楚。 风鸣皱眉,看着晓芸开口“连具体是什么都确定不了吗?“ “抱歉风鸣先生,你身体的情况很复杂,我说不清楚,若非是找到了一些珍贵的灵药,后果不堪设想。“ “罢了。“风鸣很平静,一个在死亡面前走了无数回的人,自身是不会惧怕死亡的,他之所以问那些是因为有太多不舍。 “我还能坚持几天……“风鸣从一旁拿起逆空,起身微微的活动了一下,果然四肢无力,而且感觉头脑也不是多么清楚。 “夫君万岁,不要说这样的话。“墨梦也没有太多的表情,从骨子里她与风鸣是差不多的,当初她“死”在他怀中也没有换来子衿的眼泪 风鸣轻笑,把她推到了一边,道“到底还有几日?“ 晓芸摇头,不确定,她只能说不确定,目前看来先生体内的情况已经稳定了下来,具体的就很难说了…… “只要不运功的话应该是要坚持的久一点、“晓芸沉声,其他人都是微愣,她的医术不会出错,可是这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 风鸣先生怎么会无缘无故的中毒呢,生活中处处都在防备,完全没理由啊。 “悯生客栈……“风鸣很平静,说完头就是一阵眩晕若不是墨梦及时便直接倒下去了。 其实不是其他人不及时,只是这种时候自然是要墨梦姑娘多陪伴才好。 把风鸣放在床榻上,墨梦咋舌,“是那一壶茶里面有毒?“ 风鸣点头,这一点他当真是没有防备的,只是他也没有想到那茶水里面会有毒。不可能…… “墨梦,毒药是你放的?“他很平静,这只是普通的猜测罢了,也不需要用多大的语气。 墨梦摇头,而后陷入了深深地回忆,良久才回神。 “是单吉放的,我就说那天晚上他到我的房间里面来做什么,看来那一天洛铭陛下也察觉到了我有一些不对劲。“ 风鸣长叹,伸手轻抚墨梦,道“燕沁,劳烦你带我去一燕国一趟,不必为难在远处停下就好,另外风荀与我一起。“ 众人唏嘘,先生现在很虚弱,脸色也苍白的离谱。去燕国那不就等于是送死么? 风鸣不用了,燕云应该不会杀他,否则早在之前他就动手了。 “准备去吧。“ “夫君请让我也去,我要保护你!“ “不用了,你与语凝去一趟幽州,踏雪府邸,幽冥雪……就说我请他喝酒,把他带到城内来等我回来。“ “那你们一定要回来……“ 108我来跟你谈条件(四) 莹秀一边小罗应该可以照顾,那女子近来也很安详,有朽茗她们在王城内的安危也不用担心,如此的话他大可以放心了。 “现在就出发,辛苦你了燕沁。“ 现在是傍晚,白鹤的速度又是极快的,不到天亮就可以抵达蓟,那个时候自己要找到燕云应该还是很容易的吧。 燕沁看着他,微微摇头“先生要死了的吗?虽然不想到燕国,但是此次就陪先生一并去好了。“ 风鸣看着她有些疑惑,能够猜到一些。可是具体的燕云到底发生了什么还真是弄不明白呢。 难道是因为沑臣?他把沑臣带到城内,而后便发生了接下来的一切,并且看样子燕云也挺重视沑臣的,这其中……必有变数。 与此同时,燕沁看着风鸣沉默了片刻,才道“沑臣在当天就逃走了,被一个老人救走了,实力很强的一个人,燕国的高手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老人?风鸣不语,脑海里面瞬间浮现出一个人影,就是那个一吼就除掉了众多高手的那一人,之前他一直在保护沑臣一样,回想起来他在之后遇到沑臣的几次里面都没有看到那个老人。 难道说这一切沑臣早就已经猜测的差不多了,他知道我会去抓他?不对世界上除了荀祭不会有其他人这么了解我,或者说沑臣了解的是燕云吧,也只有这样才能够解释这一切。 “那个沑臣是谁?“风鸣轻语,他从来不想过问这些,不过这一次却是不得不问一下了,因为自己还不想死在燕国,他必须弄明白一切。 之前才答应她会回去,怎么能失言呢? 沑臣是谁?风荀闻声把目光也看了过来,他并没有听说过这个人,不过看风鸣先生的神情就知道不简单了。 “其实先生……沑臣到底是谁我也不清楚,不过他现在的身份是阴阳家的首领!“ 阴阳家的首领!风鸣微微瞪目,风荀更是倒吸了一口凉气,阴阳家的人都不一般,更不要说其首领了。 不过随之而来的就是诸多疑惑了,语凝是阴阳家的人,可是她却是不认识沑臣啊,而且阴阳家不应该是姓姬吗? 等等!沑臣……女臣不就是等于姬吗?也就是说沑臣只是他的别名,他其实是姓姬…… 阴阳家是在为燕云做事才对,这样的话燕云为什么还要除掉他?这一点就说不通了。 “沑臣一边确实麻烦,不过他仅仅是一个势力罢了,先生不用想太多,倒是燕云,此次可要小心了,他的野心已经到了很恐怖的境界了“ 燕沁轻轻开口,而后抬手远远的唤来了白鹤,而后先行请风鸣上去,这是君臣之礼。 风鸣点头,纵身跳到白鹤背上,“其实我很想知道,你与燕云之间那几日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到我身边。“ 这句话他本来不打算问得,毕竟感觉怪怪的。 燕沁:…… 这一次白鹤的速度比起往日的每一次都要快的多,仅仅是四个时辰后他们便已经到了燕国。 白鹤展翅,巨大的黑影铺天盖地向皇城飞去,蓟城某一处。 沑臣背负双手,身后是一名老者。他眼中闪过一阵寒意,而后冷笑“燕沁居然又回来了?看来我的控魂之术还没有到火候啊,燕云那样的所作所为也没有让她生气吗?“ 老者屈身摇头,“少主的控魂之术现在不过修炼到一层而已,现在还不适宜动手,另外主人那边已经让您回去了。“ 沑臣点头,转身一步十丈迅速消失在黑暗之中。 他眼眸越发的冷淡,“其实控魂之术一层就足够控制燕云的,本想一举拿下燕国,没想到燕云的内力竟然如此深厚,若不是你来救我,或许真的会把性命丢在这儿呢。“ 老跟低头,没有说什么,他只是奉命保护少主罢了,自然是不用谢什么,等到少主的控魂术第二层大成,我也可以安心回到主人身边了,那时候才是你真正的考验。 沑臣很随意,不过也没有一丝架子,可见他确实是一个能人,加上一身本事,这后面仿佛有一张巨大的网在缓缓出现。 …… 至始至终他们都没有谈到风鸣,或许是因为风鸣对他们够不成威胁吧。 蓟,王城内。 唳! 白鹤振翅发出长长的一声鸣叫,风鸣在风荀的搀扶下落在地上,而后很平静的站在那儿。 片刻后一层层士兵持长矛将他们团团围住,有人担忧开口,“这是昭凤公主?我们这样有些过分了,公主平日待我们这么好……“ 噗嗤! 还没有说完燕沁手中那把伞直接就穿过了他的身体,公主的威严依旧长存,还不需要你一个小小的奴才来怜悯! “风鸣大人有事要找燕云陛下,还劳烦几位去通报一下吧。“ 收起伞,她神情漠然,就好像随时准备出手一样。 “去通报陛下!“一名将领模样的士兵开口,而后又屈身把他们请到了一座小亭子里面。 “已经是深夜,也不能打扰侍女那些,只能在这里等待一下了,还请昭凤公主见谅!“ 燕沁不语,在这里这么多年,这其中的道理她岂有不明白的?燕云怕是对她下了通缉令了吧,否则一个将领还不敢端几杯凉茶来戏弄她。 不过她也不介意,毕竟没有兵戎相见就已经不错了。 风鸣皱眉,燕沁与燕云的形势有如水火一般,这或许会带来一些麻烦…… 109我来跟你谈条件(五) 半个时辰之后,最初的那名侍卫走到亭子边冷言,“抱歉燕沁姑娘,燕云陛下他已经就寝了。“ 之前他还恭恭敬敬的称呼燕沁为公主,现在又叫她姑娘,这一切已经很明显了吧。 她微怒,不过终究是忍了下来,摇头道“我可以等他,算不得什么,只是我们风鸣大人有一份礼物要送给燕云陛下,他若是迟迟不来风鸣先生离去的话父亲他一定会后悔。“ 风鸣微微看着她感到些许欣慰,她还不至于等不起这一点时间,要说等不起的倒是他,所以燕沁是在为自己好。 “来了……“风鸣起身看向远处,举起那杯凉茶一口饮下,虽然没有施展内力,不过却是有另一股独特的气质。 “燕沁,你有多久都没有叫过我父亲了,还真是有一些欣慰呢。“ 她不语,直接低头无视燕云,剩下的只要交给风鸣先生就好了吧…… 偏殿,燕云让人简单的做了一些简单的酒宴,一个人在那儿饮酒,不过昔日的醉文轩也已经没有了。 几杯酒饮下之后燕云不紧不慢的看着风鸣,冒出一句“这才不到一个月风鸣先生就已经决定要归顺我燕国了吗?“ 风鸣张嘴还没有说什么燕云又朗声笑出“可惜我之前居然一点消息都没有得到,不然的话早早的就摆下酒宴来迎接先生了。“ 风鸣茫然原本打算说的话直接被打乱,半天不知道说什么。燕云陛下如今还能够有此态度,你或许真的是值得我归顺的人,不过真的是很可惜了,现如今西单才是自己的一切。 良久…… 几乎是酒宴结束之后风鸣才开口,平静道“承蒙燕云陛下厚爱,我愿意率领大家一并辅佐。“ 寂静,这话若是稍微大意一点的怕是就会被麻痹过去,不过燕云却是直接无视。 很简单,风鸣说的是我愿意率领大家一并辅助,……如果这句话是【我愿意与大家一并辅助燕云陛下】的话那燕云绝对不会迟疑片刻。它们看似差不多,实则可以称之为天壤之别了。 他们这般聪明人之间的对话。处处都是尴尬,欣儿在的时候她可以扮作一个愚笨的人,可是如今又有谁呢? 既然已经没有在客气的意思,索性直接进入正题! 显然风鸣与燕云都是这么想的,放下茶杯燕云气息暴涨,君王的威严散发了出来。 “昭凤啊,你刚才说风鸣先生有东西要送给我,我倒是很感兴趣呢,当然我最希望的还是你能够回来辅助我,魏国已经投降,下一个……就是聚沙,我还是喜欢你去做任务。“ 风鸣不语,果然是这样吗?燕云他想要凭借一己之力去踏平其他所有的国度?如果燕沁之前说的是真的,那这应该就是她就此燕国的原因吧。 她不喜欢战争! 风鸣轻笑,将逆空悄然放到桌子上了不紧不慢的拍手。 “燕云陛下直接开口就是除掉聚沙,就不怕我们走漏了风声?还是说你根本就没有打算让我们离开?“ “呵呵。“燕云很平静轻笑,他端起酒杯而后随意的扔到大殿下。 锵… 夜晚的王城当真是静的可怕,他这一声绝对可以传出很远,若是燕云要动手的话便是最好的时机了吧。 片刻后,燕云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水饮下,“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没有设埋伏,也没有任何想要强行留下先生的打算。“ 风鸣点头,心中舒了一口气,这就是一场用生命为赌注展开的游戏,并且对于他是绝对不公平的。 他必须猜,猜错了一步燕云或许就会杀了他们三人,即便是燕沁怕是也没有例外,这第一步他走对了,不过这也才第一步而已。 “好了,风鸣先生要送给我什么样的礼物,我还真是很有兴趣呢,而且我应该是第一个有这样的机会的吧?“ 风鸣轻笑随便你怎么想吧,你要真较真的话,第一个人也是墨梦才是,湛卢…… “不知道燕云陛下是否得到消息……洛铭已经死了。“ 在场燕沁与风荀他们都微微看向风鸣,先生为何会说起这个,直接开口说把下都给他不就行了吗?不过他们也没有表现出来,毕竟风鸣大人做的事,一定不会错! “洛铭……对了是西单的君王吧,他死了就死了吧,反正只是只是一个废物。“ 风鸣心中微怒,而后瞬间恢复,什么叫死了就死了,当然他并非是同情洛铭,只是在燕云的语气里面听到了浓浓的蔑视。 于是…… 风鸣执剑起身,而后……抬手将逆空扔到了燕云手中! 众人都看向风鸣有些诧异,他这是弃剑了吗?每个人口中的天下第一剑客居然会弃剑。 风鸣倒是平静,伸手燕沁跟自觉的把他搀扶着坐了下来。 “燕云陛下,这便是我送你的第一件礼物,虽然逆空算不得什么,不过我可以像三年前在洛铭面前许下诺言那样在您身前许下许下诺言,永远不会……与陛下为敌!不知道这样的礼物你还喜欢吗?“ 燕云轻笑,他本来没有想要逆空,不过既然风鸣先生已经这么说了的话,他还是接下好了。 将逆空交给一旁的侍女,他恍然“风鸣先生故意提及三年前与洛铭,方才又说洛铭已经死了,难道说是先生动的手?“ 终于是要开始了吗?风荀暗中舒了一口气,目前来看这个燕云很不一般,他是要准备一下才好。 !!!! 110我来跟你谈条件(六) 2018,跨年演唱会很不错,新年快乐。更新二十章,虽然是存稿,还请见谅。 风鸣闻声原本还有一丝紧张的心情倒是平静了下来,他点头没有开口。暴风雨来临前,总是会格外的平静。 燕云作沉思状,不对、他就是在思考,只是没有一点掩饰罢了,良久、起身。 “风鸣先生杀了洛铭,这其中想必还有一些故事呢,不知道我有没有足够的时间向请教你几个问题呢?“ 燕云起身,背负双手一步步走到了大殿下面,而后他更是直接坐在了风鸣对面,让风鸣一阵茫然,这是要威胁他吗? 风鸣在心中舒了一口气,自己脸色苍白,随便一个动作都要燕沁或者风荀搀扶,在普通的人都可以看出他身体出现了问题了吧。不过自己还没有那么脆弱。 “陛下我的身体确实出了一点小问题,不过想来回答几个问题还是可以的,有劳陛下挂心了。“ 燕沁皱眉,先生能够将死亡看的这样无所谓,这样真的好吗?像先生这样的人,可以不死的话该多好。 “或许父亲可以救风鸣先生也说不定。“她在心中呢喃,忘了燕云两眼,这样噬血的父亲,真的会帮她吗? 这确实是一个问题,不过如果努力一点的话,应该是可以做到的吧。 她不在想什么,等而后再开口好了,现在静静的听着就好。 与此同时,燕云拿起风鸣面前的茶杯轻轻的饮了一口,而后一副享受的模样,“风鸣大人说,你不会喝除了醉文轩之外的其他酒,可是我为你准备的这也是酒,你喝了这么多难道没有察觉?“ 风鸣摇头,“自然是察觉了,不过因为此行我有事请求你,所以这酒不管如何也会喝的,再说这不都是陛下准备好了的么?“ “茶杯里面是酒?!“燕沁微怒,眨眼之间御风便已经到了燕云的脖颈上,按照晓芸姑娘说的话,风鸣先生的情况非常不稳定,喝酒的话或许会出去被也说不定。 风鸣看了她一眼,微微摇头而后很平静的把剑拿了下来,“我没事,这酒其实也还是不错,大概是因为之前只喝过醉文轩吧,把其他酒的美都给脑后了。“ 这是一个简单而又深刻的道理,自己只喝过醉文轩,因为它的香味,而后就再也没有喝过其他的了,可是他怎么能够确信就没有比醉文轩更好的酒了呢? 就好像墨梦一样,多年前见面她不过是十一岁的孩童,他一眼就爱上了她,没有再去看过其他女子,可是后来遇到了欣儿,自己心中同样为她留了一些位子,还有那名女子,他不同样也是一见钟情吗?还有莹秀,在她的婚嫁时期自己吻了她,这样她怕是早就认定了自己吧。 这一切都表明了他的单一是多么的愚笨,生活中不可能真的有哪一样东西是可以追寻一辈子的,也没有一样东西是能够追寻一辈子的,自己这种有了欣儿就能算是辜负了墨梦吗?可是墨梦都没有说什么,不是吗? 再则说莹秀,自己可以不理会她,可以对她说只是为了救你才吻的你,可是她又会怎么想? 所以——醉文轩还是忘了的好,能够找到替代品也不错。 “晓芸姑娘说先生的身体要小心这些,就少喝一点好了。“燕沁柔声,收起剑也不再说什么。 风鸣没有回应他,再次看向燕云,道“陛下有问题便问吧,知无不答。“ 呵呵……燕云轻笑,知无不答又是这样的话,风鸣先生你会不会应允下太多东西了,到时候一并都找上麻烦来,那可就不好了,就好像刚才说绝对不会与我为敌,我本来是可以接受的,可是那个绝对让我对先生的信誉产生了怀疑呢。 “三年前你发誓不与洛铭为敌,结果他就被你杀了,你现在又对我发誓,我好为难的。“ 风鸣很平静,这就是燕云陛下一直在担忧的问题?他轻笑。 “洛铭要杀我,我本来是不想反抗的,不过为了西单数百万的百姓,我别无选择。“ 燕云微愣,沉思良久。“所以,风鸣先生已经拿下了西单?“ “是。“ “呵,还真是有些出乎意料呢!“燕云感叹。一个剑客当上了一国君王,即便是一个这么弱小的国度,也很不错了,这件事或许还可以继续下去,因为他也想看一看风鸣能够做到哪一步呢。 “好吧,所以你来燕国就是想我把冀州的乐毅调回来?“ 风鸣摇头,道“我知道要陛下退兵自然是不可能的,所以我决定把西单的一半划给你!就从下都开始,你觉得怎么样呢?“ 燕云当场不语,起身一步步回到了最上方的座椅上,手指一遍又一遍的在上面轻抚,沉思,戛然而止! “先生的这个条件我可是很喜欢呢,本来我也没有打算除掉西单,现如今西单是风鸣先生的那我自然是要给你面子,不过据我所知的话,镇守下都的将领是乐毅,他也会听从你的退兵吗?“ 闻声风鸣彻底舒了一口气,这场赌博他已经赢了,起身朗声道“不,所以我决定把下都里面的一切都送给你,也包括乐毅还有那二十万骑兵!就当我为陛下讨伐聚沙贡献的一丝力量好了。“ 这个诚意已经足够了,燕云脸上的笑容也逐渐露了出来。 风鸣见状又开口,道“我会让人打开下都城门,你让军队进来就是了,不过进入下都之后不得屠杀百姓。“ 他没有一丝威严,甚至可以说是请求,风鸣先生的请求,燕云自然是不会拒绝的。 燕云同样起身大笑,“虽然不知道先生为什么会做这些,不过这里面的诚意我可是很喜欢的,本王同意了!“ 111我来跟你谈条件(七) 下都是他一直以来就想要得到的,风鸣把下都让给他就足够了,西单他完全不需要,自己的领土已经很大了,他感兴趣的是风鸣,仅仅是一个人的他就能够有天下第一的美名,现在的他好像很不错呢。 燕沁也甘愿站到他那一边了,想必还有不少人吧,既然如此他就要把他牢牢地握在手心,让他为自己办事! \“风鸣先生这般有诚意,那我们应该也算是盟友了吧。\“ \“自然。\“他点头,之前他说愿意率领大家辅助,这一点就已经足够说明一切了,毕竟西单的实力,确实不能在这片土地上驻足,能够攀附在燕国身上的话,也好。 风荀他们都知道风鸣的意思,也没有说什么,起身准备离去。 \“留步!\“还没有走出一步,燕云便已经冷声了。 风鸣转身,心中迅速的转了起来,燕云为什么要叫住他们,是要阻拦?还是说什么,都不应该才是,自己做到的诚意难道还不够吗?不可能啊,如果按照风荀他们推测的话,下都绝对是燕云想要的,方才他脸上的笑容也足够说明一切了。 想不明白!果然,燕云不愧是一个恐怖的人物。 \“风鸣先生居然也在担心?\“燕云见他这么迟疑倒是轻笑了。 \“先生不用担心,唤住你们只是想回赠您一些东西罢了,我总不能无礼才是。\“ 回赠?风鸣舒了一口气,燕云的实力不一般,如果真的要出手的话他们之中绝对没有人能够反抗,自己这伤还真是…… 一边风荀见风鸣久久没有开口,于是上前了两步,道\“燕云陛下言重了,这本是应该的,风鸣大人还有要事,我们就先行离去了。\“ 燕云轻笑,迈出一步掌心中内力浮现,而后化作数道虚影向风荀打去。 风荀的武功不弱,可是也远不是燕云的对手,几招下来身上便已经负伤了。 燕云收手退到了远处,看着他道\“能够接我这么多招,当真是很不错了,而且我看你的身形应该是一个剑客,为何没有带着剑?\“ 风鸣屈身行了一礼,道\“燕云陛下内力深厚,就算是我用上剑也是不敌的。\“ 他的剑一直带在身上,只是一般人不知道罢了,在他的袖中,有一把断剑,那就是他的武器,不过因为他不喜剑,所以也没有用过几次。 \“哈哈,好气魄!我身边要是在多上你这样的一些人,就是统一天下也是指日可待啊。\“ 众人不语,燕云现在的话就是说他自己也认为他现在是没有统一天下的实力咯,这算是自知之明,还是说谦虚了。 风鸣越发的皱眉,他从来没有觉得一个人这么可怕,比起他见过的任何人都要恐怖的多。 片刻后,风鸣他们又盘坐了下来,燕云根本没有让他们离开的意思,自己也没有离开的实力,既然如此就听他把话说要的好。 \“风鸣先生送了我三件礼物,那我便同样还您三件好了,不过我还真是一件礼物都想不到呢。\“ 燕云朗声,坐在那一副打量的样子,沉思良久。 \“先生把佩剑都交给了我,我是否应该还一柄剑给先生?\“ 风鸣张嘴还没有开口,燕云就否决了,\“不行啊,先生的逆空排在兵器谱第三名,我燕国还真是没有比它要好的兵器了。\“ 风鸣的内心一直忐忑着,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么下去总会出什么事情一般。 燕云喝下一杯酒水,缓缓道\“之前交给先生的星繁排名第一,虽然是昭凤从先生手中拿过来的,不过面前若是不介意的话就当做我给你的第一件礼物好了。\“ 风鸣点头道谢,很直接也不说什么,星繁的话也算得上一件不错的礼物,只是不知道欣儿怎么样了,有没有到风之国,按照她的实力应该早就到了吧。 \“对了!\“燕云惊声,将沉思之中的风鸣给惊醒了过来。 \“我之前让语凝跟随在先生身边,今日她为何没有来呢?是死了?还是说她已经敢违背我的意思了?\“ 燕云说的很平静,甚至脸上还露出诸多笑容,可是风鸣却是从中听到了杀意,不是在场的诸位,而是语凝。 燕云的意思很简单,语凝没有来就说明她已经背叛了自己,要背叛他除非是一个死人! 风鸣也听出了其中的意思,他微微皱眉,而后起身道\“陛下,不知道我能否向陛下要一件东西?\“ 燕云摆手,示意他开口。 \“我想要陛下把……语凝送给我!\“ 众人:!!! 所有人都有露出一脸诧异之色,风鸣先生居然会说出这一句话,仅仅是为了语凝,这还真是出乎意料啊。 燕云端起酒杯,食指不停的摩擦着,要语凝?这还真是值得考虑啊,毕竟背叛自己的人都是要死的,一言九鼎呢,就这样放过了她又算什么? \“风鸣先生要语凝……是因为她是阴阳家的少司命?还是说因为什么?\“ 风鸣抬头,她居然是阴阳家的少司命?也对,若是随意一个人都能够与他交手,那阴阳家的实力也就太恐怖了。 察觉到风鸣微微诧异的神情,燕云轻笑\“原来先生都不知道她是阴阳家的少司命呢?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我同意了,她现在就是你的人了。\“ 众人:…… 难道语凝身上还有什么秘密?如果是真的那燕云怕是很清楚吧,不然他怎么会如此在意…… \“风鸣先生,我已经想好了回赠给你的第二件礼物了……\“ 112我来跟你谈条件(终) “聚沙的兵力倒是一般,不过那里倒是有不少江湖上的人,我已经派人前去打理了,不过那里有一人很是麻烦呢,我想让风鸣先生去杀了他。“ 杀了他?风鸣皱眉,聚沙里面确实有不少剑客,不过燕云绝对是可以横扫的,要让他除非怕是在考验他的衷心吧?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盟友吗? 他轻叹,很平静的点头应允了下来,道“能够帮陛下做事是我的荣幸,我会用行动来证明我们之间会是最好的盟友的。“ 话是这么说,不过风鸣心中却是清楚他与燕云之间的关系是称不上盟友的,姑且算是他的一个势力吧,一个可有可无的势力。 “先生还没有听我说那个人的名字就应允了?就不怕我陷害你吗?“ “呵呵。“风鸣轻笑,聚沙里面要他动手的还会有谁?肯定是荀祭了,那也算是一个劲敌。燕云让他去杀掉荀祭是因为他以为自己下不去手?这一点他还真看错了,荀祭与他都是恨不得杀了对方的,他才不会留情。 不过现在他根本就不能出手,要想除掉荀祭的话只有让语凝去了,相信她的实力是可以做到这一点的。 见状燕云也不再说什么,起身道“可以了剩下的一个礼物日后再给先生吧。“ 风鸣点头起身转身就要离去,结果…… 燕云再次拦住了他,而后盯住燕沁,道“你当真不想替我去聚沙任务?我想要统一天下你就这么不支持吗?“ 燕沁不语,她为什么要支持,好话也对你说了这么多,你却是越发的噬血,更是连我都要除掉,你让我凭什么支持你,早知道的话幽州之时她就不该夺走星繁。 燕云:…… 他一把抓住燕沁,看着风鸣道“先生要稍等一会儿了,我想昭凤与我可能是有些误会,你们就在大殿外等候一会儿好了。“ 风鸣顿步,看着燕沁,她脸上完全就是惶恐,是在害怕吗?其中还带着一缕缕倔强,这副神情在欣儿脸上倒也是看过几次了。 “不要伤害她……“他开口,而后一步步走到大殿外。 事实上远不止大殿外,他几乎是已经走通了王宫,他抬头静静的看着星辰,无数颗星辰组成的图画,到底是什么? 所谓的天机又是什么?都说得天机者得天下,既然如此的话那他要不要也去看一看这天机呢? 西单的实力如今太弱,得到天机之后事情或许会有转机也说不定。 只要他愿意的话墨梦应该可以带他找到天机吧,只是欣儿那边又怎么办,风之国现如今定然也想得到天机,他还是不要想天机好了,毕竟欣儿说过很多次,那注定是风之国的东西。 “天机……“ “风鸣大人说什么?“风荀听到了呢喃声,回首看着他。 风鸣摆手,只是静静的看着,这星辰确实很美,不过也正是因为它才有那么多人丧命…… 半个时辰后。 远远的传来了开门声,风鸣也不在看星空,因为他知道燕沁已经出来了。 果然黑夜中她的背影显得越发的孤寂,一步步走到风鸣面前,借着月光看到了她浑身的伤口,鲜血直流是剑伤。 她招手远远的唤来了白鹤,而后直接倒地昏死了过去。 是燕云做的吧,果然在城之中即便是贵为公主又怎么样,生命都是命悬一线,他这样对她难怪燕沁要离开燕国。 把她搀扶起来,到了白鹤背上,振翅离去。 “她伤的很重,燕云是起了杀心的,能够活着出来已经很不容易了。“ 说话的风荀,他从怀中拿出一颗药给她服下,远远的回眸望着宫殿,那里燕云一双眼眸格外的刺眼。 那一双眼睛让他心中都生出寒意,这样一个人,实在是太恐怖了。 与此同时燕云,他看着离去的白鹤,也舒了一口气。 “昭凤,你居然会对我说那样无礼的要求,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了吗?燕国看似没有人敢惹,不过暗中的势力实在太多了,沑臣也被人救走了,那件事何时才能完成?那边他们定然已经沉不住气了,这个时候你离开我,父亲真的错了吗?“ 他没有错,国度强盛是最重要的,现如今的燕国百姓每一个都是衣食无忧,每一个都在赞扬他的丰功伟绩,这不就是君王的一切吗? “昭凤,你已经忘了当年的燕国是多么的惨了吗?我现在做的只是不想在到那一步而已,你当初不也是这样期望吗?罢了,你的一切就随你好了…… 113我为君你是否要做臣(一) 三日后。 “晓芸妹妹,夫君怎么会突然倒下,他的身体这几日都很正常,难道是体内的毒吗?“ 墨梦面色苍白,坐在床榻上,风鸣躺在上面,双眸紧闭,不过额头上却是皱起一圈又一圈的波纹。 “疼吗?“她颤声趴在风鸣身上想要带给他安慰,不管是受了多重的伤风鸣也没有露出过这样的表情,而且还是在昏迷之中。 从燕国回来也没有什么不对劲,怎么会仅仅三天就突然这样了? 晓芸皱眉,之前她不能确定先生体内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这一次她却是已经清楚了。 “是毒,不过这种毒我从来没有见过,而且看先生身体状况,他应该很早的时候就已经中毒了,只是没有发作罢了。“ 众人全部不语,很早就中毒了?可是怎么会,这种毒这么厉害,风鸣之前就中毒了的话那他为什么现在才出事? “其实也很好解释啊。“欧阳穆飞很是平静,甚至露出了一丝笑容,是不屑,还是他就喜欢这种被人仰望的时刻? 噗嗤! 墨梦大怒,湛卢出鞘从他的肩膀处划过,鲜血瞬间染红他半个手臂。 冷声开口“夫君仁爱,不会动手,可是我却没有那般仁爱!不敬者,杀。“ 额…… 寻老夫子他们都是点头,要说害怕只是其中的一个原因,更多的是因为欧阳穆飞着实太不懂礼数了,这一剑就算是给他的教训吧,不然迟早会出事。 “你自己下去包扎一下吧。“风荀开口,不过眼中也没有太多的担忧,反而是冷淡。 那个时候你冷漠对待欣儿姑娘的时候,是否有想过这一天?风鸣先生在那个时候都依旧充满了礼数,能够追随这样的人还真是你欧阳穆飞的运气了呢。 欧阳穆飞微愣,轻叹也不说什么退了下去。可是这就是他的伙伴吗?这么多年来他们对我明明这么好,为什么现在又会如此,这个伤口如果不处理怕是会死去也说不定吧,居然让他自己包扎…… “夫君中的毒怎么来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晓芸姑娘,还请一定努力救他。“ 晓芸点头,这是自然的,她之所以还能够如此冷静就是因为已经有了几分把握。 走到床边她拿出一粒药先给他服下,不知不觉中脸上露出笑容,还真是有趣呢,那一次救他是欣儿相逼这一次又是墨梦。 “我在宫里面发现了不少灵药,应该是可以暂时压制住先生体内的毒,只是要彻底解除的话就要看先生的运气了。“ 有些东西是可以解百毒的,更何况风鸣身体有抗体,所以吃下它之后是有机会醒来的,当然也有可能没有用,因为谁也不知道风鸣体内是什么情况,就连最基本的对症下药也做不到。 “明日再来看看情况吧……“晓芸起身看了他两眼,而后退到了一边。 墨梦长叹,语气也平静平静了下来,看向众人道“你们都下去吧休息吧,还要劳烦晓芸妹妹去看一看燕沁。“ 晓芸再次点头,燕沁只是一些皮外伤,本来就有内力护体,恢复得很快,两天前就已经醒了,现在或许已经能够下地了吧。 只是问起她为什么会受伤,她总是沉默。 “是因为打伤她的是她的父亲吧……“如果是那样的话大多数人都不愿意提及的,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好了。 当天午夜。嘎吱…… 有人推门走了进来,墨梦当即被惊醒看向门外。 “是燕沁妹妹,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已经恢复了很多了,我来看一看先生。“ 墨梦闻声为没有说什么,从床上坐了起来,起身走到一边的木桌上,倒茶。 “妹妹是有什么吧?“墨梦开口,她又不是,燕沁两日前就已经醒了,她没有必要现在来吧,除非是她想要做什么,只是没有想到自己会在风鸣床上。 燕沁沉默,从胸前拿出一株草药,它只有一片叶子,不过给人的感觉却是不一般。 “金色的药,这是什么“墨梦也是疑惑,她还真是没有见过这东西。 “可以让先生醒来的东西,我找父亲借的,嚼碎然后喂先生服下就好了,应该很快就能醒的。“她开口,把草药放到了木桌上。 墨梦不语,燕沁肯定是不会伤害先生的,倒是她说的这一句找父亲借的,让她不解呢。 难道说三天前她受伤是因为这个?金色的草药确实不一般,风之国里面都没有见过。不过说起来,她已经太久太久没有回去了。 墨梦起身,拈过它细细的看了一番,道“很香……不过燕沁妹妹借的东西,你是准备拿什么还呢?“ “已经还了。“燕沁开口,而后漫步离去。 没错,已经还了,身上这一身伤口就是代价。 燕国城内有一株药,据传可以解世间一切的毒,是阴阳家送给燕云的东西,说在大限将至的时候吃下它可以多的十几年的寿命。 燕沁跟着风鸣一同到蓟便是因为想要得到它,这样风鸣先生体内的毒绝对算不得什么。 这样的东西自然是不一般的,燕云平日都是把它放在自己的寝殿内,三天前她开口问燕云要了过来,条件就是打败他。 她毫不留情,每一招都刺向着燕云的要害,不过她依旧是不敌的,父亲的实力已经到了恐怖的地步。 她自己倒是浑身都是伤口,看着她的样子燕云轻叹,而后把那株药交给了她。“你回来燕国我很高兴,还以为你愿意辅佐我,原来是为了风鸣……“ 她没有说话,拿过药转身一步步离去,伤口的疼痛时时刻刻在提醒着她,眼前这个人不是你的父亲,如果是的话他怎么会把你打伤…… 回神,她闭目用心灵去感受这风声,同时将心中的一些记忆抛在风中,随风而逝就好。 嘎吱…… 这一次是从里面传来的声音,燕沁转身是风鸣,墨梦搀扶着他。 她屈身微微行礼,道“先生你醒了…“ 知道那株药不一般,只是没有想到居然这么快就醒了,早知道她一定会走远一些的…… “是啊,醒了……谢谢你的药。“风鸣不知道说什么,这药来的应该很不容易吧。 燕沁摇头,转身一步步离去,走了一段距离后她回眸一笑,道“之前先生的那个人情,现在就一笔勾销了,因为它真的花费了我很多的血呢。“ 这听着像是玩笑一般的话,让风鸣不知道怎么回答。“一笔勾销也好,如果下一次你在这样为他做了什么,我还真是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可以用来偿还的呢。“ 墨梦直接无视这一切,微笑“风大,夫君回房间休息吧……“ 114我是君你是否要做臣(二) 她说的那个人情?是那个时候在马车上说的那一次吗?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刚才的笑容,心中有一丝奇异的感觉。 不过紧接着的是身体的剧痛,大概是因为夜风实在太大了吧。 有些人有些事,永远都在我心中,有那样一分记忆,有那样一分快乐,永远会让我开心下去。 次日,日立三竿。 \“唔……\“风鸣睁开眼长长的一声叹息,而后如同往常一样去拿逆空。 \“忘了逆空已经给了燕云陛下了,还真是无奈呢。\“ 起身他稍微活动了一下身体,抬手聚气为刃,而后猛然向墙壁打去。 轰隆! 墙壁崩塌,整座宫殿都化作一片废墟,风鸣很平静一跃躲开了一切。 \“我的力量变强了?\“他之前的聚气成刃绝对没有这种威力。能够在墙壁上留下一道印子就很不错了,现在却是直接毁掉了宫殿…… 是因为昨日的那株药吗?现在回想起来还真是,墨梦为我服下药之后没有一分钟就醒了,并且体内也没有一点不适,这样的东西自然不一般。 \“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吧……\“风鸣苦笑,想起燕沁他倒是有些茫然了,相比起墨梦与莹秀他完全就没有一丝主意。 片刻后一道人影落下,出现在了风鸣身后。正是小罗,他听到了动静第一时间就赶来了。 可是看到眼前这一副场景他有些茫然,\“我说风鸣先生这是……什么情况,敌袭?人呢,不会跑这么快吧?\“ 他没有问风鸣身体的情况,因为墨梦一大早就已经告诉他们风鸣的毒已经解了,还没有高兴过结果就来了这么一出“强拆”。 风鸣见状轻笑,不过却是由内心深处生出来的高兴,可以不用死了,可以再次拥有墨梦,可以再次为拯救那些百姓而努力,这种感觉——真好。 很快墨梦与语凝几人也赶来了,见状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的跟在风鸣旁边。 \“莹秀她们呢?\“走在幽长长廊里面,风鸣突然开口,这三日他回来就没有怎么走动,身体一直都有不适,也没有认真的看一看莹秀她们。 \“莹秀啊,她大概还在等我吧。\“小罗走向前一笑,宫里面没有人可以与她游戏,没有了父亲还有那些伯伯们,她一直没有多快乐。 所以小罗这几日没事都陪在她的身边,两个人的性子倒是合的上,给生活平添了很多快乐,之前听到风鸣这边有动静他就来了,现在想起莹秀还在等他呢。 \“风鸣先生,我就先去找莹秀了,请放心,她呀,这几日都挺高兴的,我也挺高兴的呢~\“ 晓芸白眼,很直接让他快滚。\“这么大的人了却总是没有长大一样,或许在等几日连莹秀妹妹都会嫌弃他的。\“ 众人轻笑,其实在这样的时节还能够笑出来真的很不错吧,风鸣脸上亦是露出一丝笑容。 \“燕沁与她呢?\“ 她自然就是说的那名女子了,这些时间那名女子也没有老老实实的呆在房间里面,倒是异常活跃的在游走,大半个王城都要被她走遍了,有时候风鸣想要见她一眼都看不到。 \“妹妹应该是在哪个亭子里面坐着吧,这几日她一直都是如此,很少有这么开心呢。燕沁妹妹我倒真没有看见。\“ 风鸣点头,没看见就没看见吧,反正她是不会离开西单的,其他的就任凭她随意好了。 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几日,他也应该去聚沙看一看了,还要除掉荀祭呢! 他握拳,能够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比起以往还要强大不下十倍的力量,这样的力量再去杀荀祭还真的没有什么意思了。 语凝与朽茗她们去一趟应该就足够了吧,不过这一趟他还真要自己去,毕竟荀祭那个人真的是一个不错的对手。 两个心中的想法全然不同,不过却是明白对方下一个动作,很是不一般。 当然最重要的就是荀祭对世人的看法好像有一种独特的见解,他杀人,他也救人,救的很少很少…… 是因为他杀的人都是主动招惹他的人,那些人都该死不需要救,有时候他也会破天荒的救几人,当然那是要看心情的。 \“我要去聚沙一趟,这件事你们知道吗?\“ 一边风荀退后一步,开口\“风鸣先生,我已经把该告诉他们的都告诉他们了。\“ 风鸣点头,这样擅长洞察人心的人,跟在身边绝对不会有错的。 不过细细一想,三日前的那些事都没有什么的…… 朽茗走了出来,开口\“要杀荀祭的话可以让语凝姐她们去,风鸣先生现在是君王,一般来说还是不要出西单才好。\“ 国不可一日无君,这些时间洛铭已经死去的消息渐渐的传开,风鸣本来就得人心,现在洛城已经渐渐的恢复,这样一来国家运转起来都只是迟早的事。 所以风鸣现在该做的事是去洛城走一走,没事的时候也还是读一读兵法才好…… 风鸣轻笑,回首看着众人\“我本来就不适合做君王,只是一个剑客罢了。而且聚沙那边的事我想亲自处理。\“ 虽然是这么说,不过他也清楚西单必须要留人,不然若是发生什么就不好了。 小罗轻功绝世,他必须留下来,寻老夫子在一行人里面德高望重,武功深不可测又能够拉拢人心,他也要留下。 想一想……这里的人都可以留下来,自己的实力要除掉荀祭应该是轻而易举吧?而且他可没有想除掉荀祭…… 既然如此的话就带上那名女子好了,在这里面也只有她比较孤单一些,跟在自己身边也好。 众人闻声全部露出担忧之色,墨梦很直接\“她不会武功,聚沙那边如此危险……\“ 风鸣转身抬手在她的脸上摸了一下,道\“那梦儿也跟我一起好了。\“ 墨梦点头,等的就是你这一句话…… 115我是君你是否要做臣(三) 当晚大殿,所有人都盘坐在那儿欢笑,很久很久没有这种轻松的感觉了。 风鸣,墨梦同样也盘坐在下方,他终究不喜欢高高在上的感觉,语凝,燕沁,寻老夫子一行人,还有那名女子,当然也还有幽冥雪。 “就只差欣儿了,也不知道她在风之国怎么样了。“风鸣略有感叹,墨梦则是微微白眼。 “三妻四妾又不是不可,夫君若是喜欢她下一次再见娶了她就行了。“ 风鸣微愣,随即轻笑不去理会她说的那句话,自己是喜欢吗?喜欢欣儿吗?就算是喜欢又如何,他现在有西单数百万百姓压在身上,难道还能去风之国不成? 自己揽下的责任,自己就要负责到底,除非自己死了。 看着场中这些人,风鸣脸上露出笑容,有这样一群人相助,自己要死也没有那么容易吧?! 他举杯,道“明日我便会去聚沙一趟,这里就有劳诸位守护了,在这儿里也多谢幽冥兄拿出数十万担粮食相助。“ 城内的粮食本就不够吃,若不是幽冥雪相助他们还真是要饿肚子了。 幽冥雪轻笑,行了一礼“风鸣大人客气了,你我之间不用说什么,再说十万担也不多,若不是城中百姓愿意让那些士兵去吃住的话,也不够几日。“ 风鸣点头,自己的威信确实起了很大的作用,就在几日前洛城百姓知道王城内已经没有多少粮食之后他们就自主请命让将士们他们家里吃住,这样一来有什么事也好集结,并且家家户户算下来,也不会吃掉他们多少粮食。 这是一个两全其美的问题,直接就解决了西单最大的危急,而这个办法却是那名女子说出来的,说的很平静,在众人毫无办法的时候她才开口。 风鸣问过她为什么不早一点开口,她幽幽的来了一句“因为还有人没有放弃,所以我说出来就算是抢了他们的功劳呢。“ 风鸣当即就没有再说什么,这个女子脑子里想的东西还真是有一些复杂呢,这个时刻根本就没有功劳可言的,他甚至有些怀疑之前那些事她或许会有更好的办法也说不定,下一次若是在有事……一定要主动问她再说!! 回神,酒宴上。 风鸣饮下下茶水,看向那名女子道“明日你与我一并去聚沙。“ 女子点头,没有说话,她也没有喝茶,静静的看着一切,很享受这一切的样子。 喝下茶水,幽冥雪轻轻一叹“茶水终究是没有醉文轩好,还真是怀念啊。“ 风鸣闻声看向莹秀,果然她的眼眸里面多出了一缕悲伤,大概是为了不破坏大家的气氛所以才强颜欢笑吧。 也不知道把她留在这儿里对不对,风鸣当真是有些疑惑了,小罗应该是可以让她开心吧,自己把她也带到聚沙的话应该不能让她开心吧,既然这样就让她留在这里。 至于醉文轩…… 风鸣看向幽冥雪微笑,“幽冥兄,前几日在燕国我倒是明白了一个道理,我想你或许想听一听。“ 闻言在场的人都将目光看了过来,君王开口其他人自然是“瞻仰”的,不过谈的心中怎么想,这都是不会变的。 幽冥雪同样投来诧异的目光,风鸣先生明白的道理?想必对我也是大有作用,“请风鸣大人指教。“ 风鸣点头,而后不紧不慢的端起一只酒杯,“幽冥兄,其实我们大概都太过依赖醉文轩了,这世间有无数种美酒,或许能够有一种能够比得上它也说不定。“ 将酒杯放在一旁,墨梦很自觉的给他倒了一杯,笑道“夫君原来可是从来不喝酒的。“ 风鸣微愣,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没错他确实不喜欢喝酒的,是什么时候恋上了醉文轩呢? 好像是一次任务,好像是在机缘巧合下,好像就是莹秀煮的酒。 自那一天起,他就记住了悯生客栈这个名字,因为那里有一个忠厚的老板,有一个可爱的莹秀,还有让人难以忘怀的醉文轩。 “那一天……就是你逝去的第二天。“ 众人全部不语,墨梦也是一脸尴尬,举起酒杯递到他面前,道“是我失言了,还请夫君责罚。“ 风鸣微笑,惩罚?怎么会,他怎么会舍得惩罚墨梦呢,已经有那么多年没见,已经让她受了那么多苦,他还有什么权利去责罚她呢? “呼!“饮下酒水,风鸣与幽冥雪都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久久不语。 王城里面的酒都属于世间珍品,可是味道当真不如醉文轩,就连口中那久久不消散的余味都是如此。 风鸣摇头,这酒远不如醉文轩,难道说是自己错了,还是该专一一点的好?可是……如果他没有喝另外一种酒,又怎么能够肯定它没有醉文轩好呢? 所以这酒已经足够了,风鸣轻笑重重的将就被放在桌子上。 “风鸣大人……这其中的道理我当真是没有懂呢,大概是因为我已经尝过太多太多的酒了,醉文轩都是其中最好的。“ 风鸣不语,对啊,这种事情本来也要因人而异,自己只喝过醉文轩,可是幽冥雪却是尝便天下美酒。他所能体会到的与自己完全就不一样。 “也罢,也罢……“风鸣微微摇头,又是一杯酒水饮下。 “少喝一点。“墨梦轻语,不过却又是给他盛满了一杯。 她终究只是一个女子,是管不上风鸣的事,不过她也清楚,自己的夫君心中多多少少都清楚这些。 果然三杯酒水过后,风鸣就不再喝了,起身看向众人,开口:“明日还要起早,就先行离去了,大家尽兴,……莹秀也早一些休息的好。“ 莹秀点头,而后起身便回房间了,她本来就没有心情,在下去也没意思。 116我是君你是否要做臣(四) 回到房间风鸣才发出一声叹息,变了真的变了,没有了醉文轩他与幽冥雪之间也没有话题了,老伙计……你当真不应该死的,那个时候我若是没有犹豫,等莹秀开门的那一刻就去救你或许还来得及也说不定。 “夫君,你有没有发现你越发的多愁善感了。“坐在床上墨梦为他褪下了衣服。 事情多了,复杂了,自然就多愁善感起来了,风鸣也没有去解释什么,静静的躺在床上。 不过远远的还能够听到那里的欢笑声,也不能睡去。 墨梦褪下自己的锦衣,坐在床边她突然泣声道“如果孩子没有被洛铭残害,他已经是一个三岁孩子了,应该会很可爱吧。“ 风鸣一阵头大,心中也生出巨大的内疚,为什么自己要那般没用…… 孩子一点一点的她的体内取出来,那是多大的痛苦,精神上的痛苦,以及身体上的痛苦。 一个女子,如今还能做到这一步真的很不容易了。 “三年来我身边的侍女看我的神情都是怪怪的,就好像我做了什么一般,可是我没有,洛铭他并没有动我,我不知道或许是因为我作为母亲却是没能保护好孩子,所以她们才那般看我的。“ “可是我努力了,我跪在地上求他,可是根本就没有用,孩子从我体内脱离,我恍惚中听到了他在呼唤我,只是太疼了……我本想听一听孩子的声音,可是那都做不到。“ 风鸣不语,起身把她搂住,他知道不容易,知道墨梦一定吃了很多苦,不过看到她泣不成声的模样,他才觉得西单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夫君,有的时候我真的好痛。“ 风鸣点头,轻轻的拭去她的泪水,道“我知道你很痛,不过没关系的忍一忍,我们再生一个就好了。“ “再生一个?“墨梦轻语,眼眸里带着泪花看着他,可以吗?夫君不会怪我吗? …… 事后,风鸣真的累了,他好久没有真正的休息了。 抱着她,道“这一次可要好好的保护自己,当然我也会好好的保护你。“ 墨梦乖巧的点头,当然的,失去了一次,她绝对不会在让人第二次夺走她的一切。 次日一早。 风鸣拖着疲惫的身体起身,其实他可以继续睡的,只是因为昨晚他自己说的要早起,自然不能违背什么。 墨梦同样起身,安安静静的抱了风鸣一会儿才起身。 “夫君,你说的那个荀祭很厉害吗?“ 她不是怀疑,只是担忧罢了,如果他真的不一般,那还是把语凝姐也叫上好了,孩子可不能有事。 风鸣轻笑,在她头上轻轻的敲打了一下,哪里有这么快,你啊就这么喜欢孩子吗?到时候天天呆在城里面看不把你逼出病来。 墨梦很理直气壮,反驳道“并非是担心孩子,只是不想再多出什么是非来,毕竟到了其他国度没有自保的能力是很危险的。“ 风鸣无语,你丫不就是担心么,不过谁让我应允呢? “聚沙我也没有去过,不过那只是一个不到二十万兵力的小国度,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在这儿片乱世之中立足,有哪一个是简单的?夫君居然也会轻敌了,这可是不好的! 她一副老师的模样,嬉笑着为风鸣穿好了衣物,打开门又恢复一样的威严。 她的柔情只会在夫君面前展现,她的一切在十一年前就已经是风鸣的了。 洛城外。 “风鸣大人当真不需要我们在跟随了?荀祭那几人都不一般,还是要稳妥点才好。“ 风鸣摇头,现在的他已经不是荀祭可以匹敌的了,剑术在短时间内是不可能有进步的,至于内力…他现在有足够的信心胜过燕云! 这样还不叫稳妥,难道还要把五万精兵都给带去吗? “寻老夫子,也不知道要去几日,这些时间你们若是得空就去吸收一些势力好了。“ “这是自然。“西单的兵力如果不扩张实力那还不就是找死了么?这些时间招兵,倒是有一些人了。 片刻后风鸣扭头看着燕沁,道“你的身体尽快养好,我回来以后希望你身上不要有伤才好。“ 燕沁点头,自己的身体自然是要休养的,疼的毕竟是自己,再说她也没有理由不休养吧。 不语又看向莹秀,笑道“莹秀这几日好像挺开心的呢,等我回来之后可要与我分享一下。“ 莹秀点头,放心吧风哥哥! 而后他又向寻老夫子他们都一一行礼,最后是幽冥雪。 “幽州的情况比不上洛城,你就在洛城住下,等我回来之后还是要好好与你喝几杯。“ “呵呵。“墨梦捂嘴轻笑,夫君还真是的,每一句话都是等我回来之后,这样轻易的许下诺言,到时候回来可是有的忙了。 风鸣不理会,看了那名女子几眼,而后踏上马车。 又是这样一辆马车,也是这一条路,却已经物是人非了,欣儿不在了,替代的是自己的妻子,想一想在几个月之前还真是可笑呢。 “夫君要赶马车?“ “是……“ “那我要留在外面看着你!“ “你就不怕伤到了孩子,到时候为你是问。“ 她不语,还是乖乖的回到了马车内。 一切仿佛都是那么美好,殊不知一场巨大的风暴正在酝酿之中…… 117我是君你是否要做臣(五) 赶马车的话洛城到聚沙至少也需要五个月的时间,风鸣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并不是要去聚沙,而是下都。 按照与燕云陛下的约定,下都城必须轻而易举的被攻破,只要收买了守城门的那些人应该还是很容易的,再则保守起见还要收买一些城中的高手。 高手最是敬畏其他高手,自己说的话可是比乐毅的要厉害多了! 只是这般行路还真是有些失策了,燕沁没有受伤的话倒是可以让她跟随,现在就是不眠不休都需要三天。 罢了,一切都当成享受就好了,有墨梦她们相伴还怕什么。 风鸣每次出行都会有人跟随,自从他当上君王的消息在西单传来以后这样的人就更加多了,今日也不例外…… 走出去还没有多久风鸣突然把马车停了下来,看向一处平静道“出来吧。“ 片刻后,树林中一个人在林中穿梭快速的到了他近前,他手中一架古筝是独有的身份。 “仲安先生?当真是没有想到呢,我本还以为你会在下都。“风鸣声音很冷淡,因为他在仲安的眼里感觉到了杀意,一般人如果想要杀他的话他早就出手了,只是仲安是欣儿的老师,从各种方面来说他还是礼让的好。 马车内墨梦她们走了出来,执剑就要出手,她也感觉到了仲安眼中的杀意。 墨梦摆手把她拉在身后,而后道“仲安先生的话我可是一直很敬重的,哪怕你在下都差点害死了欣儿!“ 风鸣语气稍微强行了一些,他想要知道一件事情…… “公主差点死了?不可能才是,如果没有公主你们应该都出不来吧。“ 果然如此!风鸣彻底明白了,欣儿她有危险! 眼前这个仲安还真是不一般,当时在下都他说的一切,做的一切怕只是想将欣儿骗到秋水里面,而这一切就是因为他们想要知道欣儿是都能够走出去。 秋水之中,欣儿说过要忘记见到的一切,因为那是关于天机的契机,在场的所有人都不会说出去,可是暗中还有一个仲安呢! 风鸣微怒,道“那个时候是你在操控秋水让我们陷入那里面的?“ 仲安点头,不愧是风鸣先生,那日他在秋水核心将他们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特别是欣儿的实力,强到了一种让人害怕的地步呢。 “秋水?“墨梦有些疑惑,她没有经历那些并不知道,不过看风鸣的脸色就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风鸣轻笑,把手放在她额头上抚摸了几下,“不要说话,现在起你的任务就是保护好她。“ 墨梦虽然有疑惑,不过也只能点头。 仲安在一边微微摇头,就地盘坐了下来,轻笑道“风鸣先生现在的生活当真是惬意,不像我们一直都在用生命去做每一件事,比如现在这一件。“ 风鸣直接无视他,道“你现在出现在这儿想必是有什么要告诉我的吧?比如说欣儿在你们手中?“ 仲安至始至终说的话都是【我们】,也就是说他应该是归属在某一个势力下面的,之前他居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可见这股势力非常的不一般,如果他们已经抓到了欣儿,想要她开口第一件事怕就是来找他吧,因为欣儿只听自己的话。 不过仲安却是摇头,轻笑“风鸣大人你想多了,公主的实力实在太强,我除了会弹奏几首曲子其他的什么都不会,怎么可能将公主抓住呢,她早已经回到风之国了。“ 风鸣闻声心中是真的舒了一口气,没有被抓住就好,这样的话……那我可就要出手了! 风鸣冷笑,眼眸中杀气瞬间爆发,我本想靠在你是欣儿老师的份上留你一命,现在看来是留你不得! “风鸣大人要杀我?如果我是你的话就不会这般鲁莽,你难道不好奇我来这儿干什么?总不可能是来找死对不对?“ 风鸣没有回应他,不过墨梦却是已经出手了,速度极快带着内力一掌打在他的胸膛,仲安吐血倒飞出数丈远。 她拍了拍手,回到风鸣面前,道“夫君要鼓励我了。“ 风鸣微笑,一步步走向仲安,道“现在我可以放心的与你交谈了。“ 不管他的实力如何,只有没有反抗之力的人他才会真正的放心,这也是墨梦教他的,与她比心计仲安当真是差了不知道多少! “呵呵呵……对一个完全不会武功的人都这么小心,倒是与风鸣先生有些不符合了。“ 风鸣不语,是吗?就算是这样那又关你什么事?自己之前没有任何牵挂自然是不怕死,可是现在他的牵挂可是多的是。 墨梦,语凝,亦或是西单数百南的百姓,这一切都一切都让他时刻提醒自己,实力势力是多么的重要。 “仲安先生……有什么事你可以说了,提醒你一下说的不好的话我是会杀了你的,毕竟……你终究不是子衿了。“ 子衿与仲安……这之间又发生过什么? “呵呵!“仲安苦笑几声,像是风鸣提及到了他的痛楚一样,他颤颤巍巍得站了起来。 “其实我本来的任务是来为风鸣先生送行的,不过现在看来就是连抚琴一曲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好离去了……希望先生还是不要阻拦我吧。“ 风鸣不语,来为我送行?是要杀我,还是说只是单纯的为我送行,不管是哪一个好像都不一般呢,要杀他应该是不可能的,仲安完全就不会武功,也就是说只是单纯的来为我送行的…… 这样的话还真是恐怖呢!因为自己的行动居然都被一些莫名其妙的人弄得这么清楚,要么是燕国里面有奸细,要么就是西单里面有奸细! 在燕国那个时候四周都没有人,燕云的实力强大也不会有人可以做到暗中偷听,也就是说是自己的人里面出了奸细…… 是欧阳穆飞?风鸣很直接,恐怕也只可能是他吧。 他冷声,看向仲安,道“我的人里面有你们的人,还真是做的神不知鬼不觉的,是欧阳穆飞?“ 拭去嘴角的血液,仲安又恢复了平静,很是恭敬道“先生为什么不怀疑——语凝呢!“ 118我是君你是否要做臣(六) “语凝?我为什么要怀疑她?她现在可是我的人呢。“ 风鸣冷笑,之前他还在猜测仲安会不会是燕云陛下的人,现在看来也是他想多了,语凝本来就是燕云给他的,又怎么可能让人来离间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就是说仲安属于的势力是在与燕国敌对的。 他又离间自己与语凝,就是说语凝的身份或许真的很不一般呢,看来日后可以与她好好的谈谈心。 “好吧,现在我可以走了吗?“仲安微笑,也没有害怕,甚至有种很随意的感觉。 风鸣冷笑,你这是肯定我不敢伤害你吗?他一指点出夹杂一缕缕内力。 仲安眼中闪过一丝寒意,侧身躲过了这一击,看似险而又陷,实则是对风鸣力量的了解,他可以肯定这样就可以躲过去。 “果然是个高手呢,夫君就让我来杀了他吧,好久都没有杀人了,湛卢……也已经很久没有饮血了呢。“ 风鸣摇头,转身在她头上来了一下,日后我们的孩子若是噬血的话看我不收拾你…… 而后转身看着仲安,“你可以走了,不过有一点要提醒你,世界上能够察觉到天机的人多的是,告诉你后面的人,不要打欣儿的主意,不然我会插手这件事,这代价或许会很可怕。“ 风鸣从来不威胁人,他如今的实力全部发挥的话会做出什么自己都不清楚,或许……以一敌万也是可以的吧。 果然只有可以随时可以保护着欣儿自己心中才会觉得放松,看不见她总觉得会出什么事一样,这大概就叫担心吧。 “呵呵……风鸣先生……你真的很聪明……天机每个人都想得到……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不可能动公主,甚至会不惜一切的去保护她……因为她带给我的那一份记忆是最快乐的。“ 风鸣不语,欣儿带给你的记忆是最快乐的,那心悠呢?难道她带给你的就只有伤心吗?既然是那样的话,你为什么每时每刻都背着这一架古筝? “我相信,每个人做每件事都会有他的理由,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我从来不想插手这些,所以也请你……不要逼我插手这些。“ 寂静…… 所有人的静了下来,明明没有一丝杀气,却是让他们都有一阵窒息的感觉。 墨梦也是茫然,这样的夫君才是真正的夫君吗?不过说真的好喜欢他这样一股王者的气息,剑客与君王果然还是从根本上的不同。 作为一个剑客你拥有天下第一的美名,作为一个君王,夫君……我相信你也会走的很远的! 仲安一边,他嘴角微微翘起,“事情如果真的能够像心中期待的那样发展的话,世间又怎么会有那么多剑客呢……“ 剑客的含义是什么,难道仅仅是单纯的杀人吗?是别人的工具还是什么?这一切怕是没人能够给出一个答案吧。 风鸣低头,他手中根本就没有剑了,可是自己当年为什么会练习剑术?不就是因为想要变强吗? “原来如此……“风鸣呢喃,而后转身回到马车上,准备离去。 “不用了……我说过我是来为先生送行的,不然你什么时候才能到聚沙呢?“仲安抬手,天空中远远的一道虚影快速接近,是机关兽。 “风鸣先生如果乘马车也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到聚沙,就用机关兽吧,还望先生不要介意才好。“ 风鸣不语,这样也好…… 天空中,机关兽远远的向下都方向飞去,墨梦回眸看向树林中的仲安,却是发现他已经不见了。 “额……若是在之前夫君一定会杀了他,也不会问什么,刚才那人夫君应该认识吧。“ 风鸣摇头,他只认识子衿,却不认识什么仲安,放他离开大概只是心中一时的想法吧,因为现在他已经后悔了,该把他抓住送回西单然后严刑拷打,问出一些东西才好…… 墨梦不语,如果真的不认识的话那她刚才还真是直接下死手的,现在留下一个祸患。 很简单,她们要去聚沙的消息本来就没有人知道,那个人知道而且还带着机关兽,这一切不出事准备好了的吗? 聚沙之行怕是没那么容易了。 风鸣见状回眸一笑,而后把她给搂在怀中,“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聚沙之行定然有其他危险,燕云肯定早就知晓,完全是想让我出力罢了。“ 墨梦低头,既然知道那夫君还这么笨?若是真的遇到了什么,我可不会管你,我要先逃命的! 风鸣毫不介意,双手放在她的小腹上,已经有孩子了,所以我怎么可能拿你去开玩笑。 “燕云陛下他真的很聪明,不过却是把我与荀祭的关系猜错了,这一次去聚沙我可是另有打算的,到时候不管是仲安还是燕云,他们都会后悔的……“ 女子:…… 119我是君你是否要做臣(七) 当夜,下都城门。 “呵呵……本来以为那个人只是随意糊弄我的,真没想到还真的来了,居然活着走出了秋水吗?“ 乐毅冷声远远的看着风鸣他们,回眸看向后方街道,那里密密麻麻的全然都是士兵,短刃加上满身铜甲的铁骑,异常的风发。 “这些是西单最精锐的部队,居然还想要来杀我,既然如此西单的君王干脆就让我来坐吧!“ 与此同时,风鸣一边。 机关兽直接略过城门在下都上空不停盘旋,风鸣他们脸上都很平静。 “夫君,现在可是深夜,看下都城这边的防备,看来是有人提前通知了乐毅呢。“ 风鸣不语,不过心中却是多多少少明白一点,那边仲安缠住自己恐怕就是为了给这边乐毅争取时间吧。 居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可是他们到底是什么人,现在看起来情况当真是很复杂,暗中那个人就这样用最小的力气把整个西单都弄得团团转,甚至燕云陛下说不定都只是一颗棋子,只是比较厉害的棋子罢了。 暗中的那个人啊,或许你很神秘,或许你很普通,不过现在既然你已经将手伸到我的身边来了,那么就要做好被报复的准备,因为——风鸣已经死了,现在的我是一国之君! 风鸣眼眸寒意肆虐,抱起那女子而后一跃从空中缓缓落下,不紧不慢的落下,而后直接在空中停住,巨大的威压降下让下方的人连头都抬不起来。 “杀了他们!“乐毅站在远处冷笑,随着一声令下无数支箭羽向他们射去。 风鸣很平静,猛然看向那里,乐毅心中都是一愣,冷汗直冒,就好像这千百支箭羽全部穿过他的心脏一般。 “好强大,风鸣大人的实力真的是强的不像话了。“ 乐毅拍手,这样都不能伤到你一丝一毫吗?好在这一次我猜到了你不一般,已经做下了其他准备。 风鸣直接无视,内力一震整个人凭空消失,瞬间出现在城门上。 “好久不见了,火烈让我向你问好呢……“ 这声音就像是从地狱来的一般,乐毅眼眸一瞪接连退了十几步,这还是人吗?仅仅是看着他的眼神就感觉自己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不过他终究是身经百战的人,遇到在强大的敌人都不会退缩,即便是随时都会死去也是一样的,他咬牙冷声开口,道“就是那个死鬼吗?他的头颅现在都还在我的收藏里面呢。“ 这算是威胁吗?风鸣有些不屑,真是巧了他这辈子最不怕的就是被人威胁,不管是付出任何代价都一样! “乐毅,本王要与你商量一件事情。“ “本王?“他冷笑,这还真是好大的口气,一个普通的剑客何德何能能够称本王! 他拔剑也不关什么向风鸣的脖子刺去,嗡! 还没有靠近风鸣上方墨梦凭空出现,一剑劈下而后直接将乐毅的剑给劈成两半。 “不堪一击!“墨梦冷声,化出数道虚影而后一剑剑刺向乐毅,每一击都可以致命,不过每一击她都没有下杀手,只是弄破他的肌肤。 “啊啊啊!!“ 乐毅大怒,扔掉手中的铜剑,他的佩剑虽然在兵器谱上没有排名,不过剑身的硬度绝对是不一般的,因为铸造它的材料与风鸣的逆空是同出一辙! 居然直接斩断了它……从来没有这种无力感,没有反抗的机会,面对风鸣是这样,现在一个莫名的女子也是这样,这是要逼他吗? 墨梦退到风鸣旁边看着乐毅轻笑,道“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否则下一剑我会杀了你。“ “说吧,风鸣陛下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呢,是让我去找秦开交手还是说想要杀我的?不过这也不重要了,反正这都差不多吧,不管怎么样都会死呢。“ 风鸣皱眉,他知道情况有变,只是没想到自己的计划已经全然被打乱了。 本来想的是大开城门,现在看来……自己也没有必要开门了,不然西单一边的百姓以为自己这么对待将士自己绝对要失去民心,可是还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吗? 良久,风鸣额头上都生出冷汗,可是久久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乐毅大人,先生此次来的目地很简单,最重要的冀州都已经失去了,作为唯一的将领。你难道就这么看着吗?“ 开口的是那名女子,很平静甚至还带着一丝轻蔑的笑容。 风鸣轻笑,微叹她还真是不一般,数十万军队面前都能够做到丝毫不乱,想必此刻的她已经有主意了吧。 乐毅挑眉,居然是这样一个女子在开口,他还记得她,前不久还跟在风鸣的身边,只是一个侍女而已,那个时候没有重视,现在从她的眼神里看到的竟然是一片未知数。 他大惊,这个女子绝对是个怪物,她心中居然一丝想法都没有,就好像一张白纸一般。 女子没有理会他,转身看向下方那些军士,朗声道“所以乐毅你是否愿意带领大家去拿下冀州,将我们的领土夺回来呢?“ 哗啦~下方一片吵杂 “方才将军叫的风鸣大人为陛下?现在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风鸣大人是洛铭陛下最看中的人,难道说洛铭陛下已经病逝了?可是上位也轮不到他啊。“ “病逝?别开玩笑了!我看是风鸣夺权了吧!洛城说不定早就已经沦陷了。“ 这话一出又是一大片喧哗声,久久不能平静,而后更是大声的咒骂。 乐毅见状冷笑了起来,“看来……民心在我这儿里啊风鸣大人,怎么样留下来喝两杯水酒再走吧?“ 风鸣直接无视,乐毅咬牙,尽量让自己平复了下来,而后饶有兴趣的看着墨梦。 “她刚才好像叫的你夫君吧?还真是一代绝世美人呢,就这样一个人独自活着可不好,到时候我会好好的照顾她的,一定把她当自己的妻子一样,让她享受天伦之乐的。“ 120我是君你是否要做臣(八) 风鸣轻笑,拉住了墨梦的手,“她是我的妻子,而我是西单的君王,乐毅将军可知道你刚才说的话可是大罪,足够株连九族了。“ 墨梦则是冷哼,“你想要奴家服侍的话就去把冀州打下来,说不定夫君还会把我赏给你,那样的话我肯定不会……杀了你的。“ 风鸣微怒,不过不是对乐毅,而是墨梦,他当真是想在她脸上打一巴掌,你这个笨蛋在说什么,这样的话是一个女子说的出口的吗? 不过稍微平静下来一点也算不得什么了,毕竟墨梦本来的性格就是如此,这几年在洛铭身边那些差不多都快忘了吧,现在能够看到她这个样子也好。 墨梦见状转身直接扑进风鸣怀里,嬉笑道“我本来还以为夫君会生气然后把他给杀了呢,原本我都已经察觉到杀气了,看来你还是喜欢宠着我的。“ 这样的笑容欣儿也有……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刹那欣儿的模样仿佛出现在了风鸣眼前,他抬手去轻抚,这张脸真是可爱极了。 回过神风鸣不由得冷汗直冒,是幻觉吧,眼前明明就是墨梦,可是为什么总感觉那么真实,加上她们的脸本来就有九分相似,还真是…… 他不在理会墨梦,不过也没有推开她,面向乐毅道“将军你觉得本王的主意如何,你是想诛九族呢还是为我西单百姓效力把冀州夺回来也?“ 每个人的内心深处都有一个底限,或高或低。一旦接触到那里之后他将会变得异常恐怖,理智会完全丧失,大脑会短时间的被下意识接管,这就是人们所谓的“邪恶”。 而此刻乐毅已经到了这一点,自己的实力这么强,自幼熟读兵法,可是居然在一名女子面前都毫无还手之力,更加让人难以容忍的是……你们?的玩我呢?明明就是要杀我,既然如此那也别怪我了! “够了,管你这一次是来干什么,都别想走!“ 他大喝一声,纵身一跃退到了人群中,密密麻麻的军士逐渐散开,那里面竟然是百姓,不下千人。 风鸣倒吸了一口气,这里就有一千多人,下都城内本是一片繁荣的景象,现在却已经没有多少人了,难道…… “没错,他们都已经被我宰了!“风翼冷笑,从一旁侍卫手中抽出铜剑。 “你以为我们这二十万骑兵吃的是什么?下都城虽然繁华不过却不是储粮之地,要想继续抵抗那些没用的人自然都吃了,男人全部招兵,女人老人她们能够做的就只有这些,怎么样我的陛下,是不是诧异了,是不是心慈手软了,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先杀了你的女人!“ 风鸣茫然,准确的说是深思,这才是战争,单吉曾经告诉过他,两百万百姓不过民之殇,现在他相信了,想起之前他在下都吃的那些肉,胃中都是一阵翻滚。 那或许是一个孩子,或许是一个女人,而她们……都是自己的百姓! 如果这是民之殇,那么我便会让这一切都不会再发生。 “夫君,剑心不稳可是很危险的,要不然我先去杀了他。“墨梦同样皱眉,想起了当年幽州城尸横遍野的样子。 “不,我倒是想看一看他会把自己逼到哪一个地步。“风鸣冷笑,经过无尽的黑暗洗礼之后,他早已经不是风鸣了,三年前他剑客,现在他是君王! “乐毅将军丰功伟绩,我实在是想不到怎么奖赏你才好,不过她倒是学过一点儒家思想,或许可以教导一下你的……“ 她就是那名女子,听到乐毅的话之后她的表情很复杂,低头一声不吭,事实上下方军士都没有冷声。 食人本来就是迫不得已,关系到国家存亡的战争,牺牲一些百姓是算不得什么的。 这个道理他们懂得比风鸣还要多得多,他们沉默是因为……这里面同样有他们的亲人! 为了赢得战争,或许你口中的那一块肉就是你的妻子,就是你的家人。这个选择到底对不对,谁也不知道。 女子摇头轻蔑一笑,“战争的原因不就是为了守护住自己的家人吗?在这儿战乱的时候谁会为了一两银子而送掉性命呢?“ “诸位都是西单的勇士,你们辛辛苦苦保卫的到底是什么,你们甚至都没有走出下都!在百姓的眼中,你们早已经与燕军没什么两样,甚至更甚之。“ “就算你的家人们自愿牺牲,资源供奉出自己的一切,可是你们又用什么去回报他们呢?就这样一直守在下都城,就这样继续吞食百姓?!“ 风鸣暗中点头,每一个军士都有家人,在这儿打亲情牌确实是最适合的,更加让他惊奇的是,她说的这般动人话其实是一个陷进,只是为了激起他们的热血,让他们去攻打冀州。 这样一个女子跟在身边,或许可以比肩风荀也说不定。 “没用……“墨梦环视了一下情况,也显得有些茫然,这些人动都没有动,难不成真的是铁打的吗?没有人愿意说一句话吗! 这个时候只要有一个人开口,其他人定然会附和的。 人群中,乐毅冷笑,一剑砍下一名百姓的头颅,鲜血淋漓。 “风鸣陛下,这就是你想说的吗?……一点都没有用呢!“ 121我是君你是否要做臣(九) “风鸣陛下,都说你仁爱我真的很想知道你会怎么选择,你的妻子,还有一万百姓的性命你会怎么选?“ 风鸣不语,一万?也就是说其他地方还有很多人,先不管他们在哪儿,现在如果真的要他选择的的话还真是有一些手足无措呢。 “乐毅将军,看你的语气就是不想去拿下冀州了?看来我回去也只有把你株连九族了。“ 乐毅冷哼,你会吗?你真的忍心离开吗?几万人的性命可都在你的手中! 他当真是太了解风鸣了,绝对不会离去的,这样的妇人之仁怎么配做君王。 风鸣轻叹,而后无奈一笑,“没错你猜对了,我不会离去,我还想要救那些人呢,可是要杀墨梦的话就不用说了,我宁愿选择杀光这里所有人。“ 轰隆! 天空中响起一声惊雷,风鸣早就注意到了,乌云蔽月。 嘀嗒嘀嗒… 风鸣抬手,整个声音都沉了下去,“不知道乐毅将军有没有听说过梦断千古呢?“ 乐毅不语,紧紧的咬着牙,可恶这天都不帮他,梦断千古他自然是听说过的,以一人之力在落日林杀了万人,这样的丰功伟绩完全就不是人可以做到的。 把内力融入雨滴之中,这儿往下自己这二十万军队还真的会全军覆没也说不定。 “可恶!“他直接跪倒在地,双手带血狠狠地砸向地面。 太无奈了,这种感觉实在是讨厌极了,没有一点反抗的机会,哪怕自己这边有数十万军队都是这样。 他回眸心中动容,这些人都是跟随我经历了十几场战争的人,他们每一个都是战士,更是心甘情愿的付出了一切,他们不能这样死在这儿,赌一把! 乐毅起身,扔掉手中的长剑,而后大笑“风鸣陛下既然爱民如子,想必也不愿意动西单的勇士吧,要知道他们可是西单最后的力量了,若是消失你根本坐不稳君王这个位置。“ “可是我根本就不想坐君王这个位置……而且我不过是让你去战斗,是为了自己的国家出力,这不是每一个士兵该有的荣耀吗?视死如归呢……“ 他咬牙视死如归是为了国家,是为了君王,可是你又算什么,就算我真的承认你是君王,可是你也看见了我的手下根本就不认同你,这样的你凭什么让我们去送死。 没错送死,乐毅非常清楚这一点,因为就在不久前有人告诉他风鸣会来,而且目地是杀了他,现在他来了,而且每一句话都是想让他死,真是可笑啊。 乐毅黑线,呵呵风鸣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风鸣了,这一股气息都不一样了,他输了。 斗不过风鸣,也不想让这些人就这么死在这儿里。 乐毅长叹,执剑看着众人朗声,道“出发,讨伐冀州为西单出最后一份力!“ 他说的是最后一份力,因为他太清楚了,自己绝对攻不破,冀州城能够抵御外敌三年,岂有那么简单,加上秦开,还有七十万军队。 所以这将是他们的最后一战,显然军士们也都清楚,每一个人都视死如归一般。 城门上风鸣漠视这一切,他现在只想去秋水,因为乐毅抓得其他人肯定都在那里面,也只有那里才能够一次性聚集这么多人。 “走吧,他们不会回来了。“ 与此同时乐毅回眸远远的看着风鸣,眼中的杀意肆虐,“风鸣陛下,我想请问到底是什么原因你一定要让我们死?如果是为了那些百姓,真的不值得呢!假仁假义,他们是人而我们呢,我们浴血奋战战场杀敌难道就是为了区区一点俸禄吗?!“ 这是他最想问得一个问题,就这样死去心中着实不甘心。 “你们会不会死其实都在你的选择,现在我就可以告诉你,你不会死……“ 风鸣没有说太多,他自然是不可能这么冷漠的,他不会把几十万军队的性命当作儿戏,他这么强势是因为可以肯定冀州绝对不会开战。 因为……燕云应该在那里了吧,他爱惜人才,定然会亲在在那儿摆下酒宴迎接乐毅的,最起初风鸣还以为以乐毅的性格会带兵直接反了他,现在看来是他想多了,乐毅把军士的性命看的比荣耀还要贵重一百倍,自己……是真的损失了一员猛将啊。 “呵……第一步就错了,拱手让出去二十万军队还有一员猛将,日后你们可要多多的辅佐我,不然洛城怕都残留不久,我……还不想成为千古罪人。“ 墨梦倒是有些疑惑,她咬住食指试探性问道“夫君,我们此次的目地不就是让乐毅去攻打冀州城么,按理来说一切都在计划之中啊。“ “不。“那名女子摇头,她远远的那些军队,铁骑靓丽,长枪威武,这将是一股传奇般的军队。 她也无奈,道“对不起先生,我也没有想到乐毅居然这么得人心,是我们输了……“ 风鸣摆手,向秋水方向走去。 输了并不可怕,自己能够认识到这一点,日后加已改正就好,更何况这一次也不是真的输了。 试想……他或许可以留下乐毅让他辅佐自己,可是这样的话燕云那边一定会有消息,到时候全军压近就是整个西单都不够看的。 “所以,我们也没有输!“ 看着风鸣两人都没有开口,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他变了,可是到底是哪里变了呢? ————————————————————————— 本章完.风鸣后悔把乐毅给燕国的原因,灵感来自以下资料。 乐毅(yuèyi),生卒年不详,子姓,乐氏,名毅,字永霸。中山灵寿(今河北灵寿西北)人,战国后期杰出的军事家,魏将乐羊后裔,拜燕上将军,受封昌国君,辅佐燕昭王振兴燕国。 公元前284年,他统帅燕国等五国联军攻打齐国,连下70余城,创造了中国古代战争史上以弱胜强的著名战例,报了强齐伐燕之仇。后因受燕惠王猜忌,投奔赵国,被封于观津,号为望诸君。 122我是君你是否要做臣(十) 按照他应诺燕云时所说的话,下都也不在是西单的了,从今以后西单的国土就这样少了一半。 没有了下都西单的实力就已经算不上什么了,而燕国则是强盛到了一种地步,想来燕云该大肆动手了吧,毕竟他可是有不下三百万军队的,这样的实力足够了。 风鸣也只能轻叹,燕云还不会违背自己说的话,所以西单暂时是安全的,既然如此赶快去聚沙才是如今最重要的事。 秋水,风鸣在女子的带领下将众人带了出来,因为人数比较多所以也耗费了许多时间,再次出发的时候已经是三日之后了。 晨时,下都城门外。风鸣手中拿起一件比较厚实的大衣披在墨梦肩膀,“寒冬凛冽,冬季过后又是一年时光。“ “深冬还有两个月,夫君就这么急躁了?看来你的心性该重新修行一下了。 风鸣摇头,他的内心从来就没有变过,只是因为身份不同了,所以才会有更多的担忧。 “走吧!“ 他开口,手中拿着另一件大衣打开那名女子的房门,迎面她直接撞进自己怀里。 两个人都要开门,这场景还真是与不久前秋水里面出奇的相似。 “对不起先生。“她屈身行礼,脸上有一缕缕红晕,不过并非是因为害羞,只是天气的缘故罢了,就是呼吸中都伴随着大量的雾气。 递上大衣,顿了顿风鸣直接把大衣披在她的肩膀上,握住她的手,道“冰冷沁人,自己身体可要保护好自己,与墨梦在一起也没有太多闲暇时间来照顾你,可以直接说出来。“ 他把女子带出来本是想让她不要那么孤单,在洛城里面她每日都是看风景看风景,结果现在的她好像更加孤独一样,连看风景的时间都没有了。 既然如此自己还是不该太忽视她才好,本想嘱咐墨梦与她嬉戏,可是两个人都不太喜欢说话,自然而然的也就放弃了。 “谢谢先生。“女子点头,不过她平时也没有客气什么啊,至于这天气,仅仅一天的时间居然会有这么大的温差,也是她没有想到的。 聚沙,是一个独立的国家,很小也没有太多的资源,并且四面都是大海,整个易守难攻,所以也没有人去打他们的主意。 因此这里也成了江湖人士的乐园,是聚集高手最多的地方,荀祭在上面也不能称最。 这上面遍布着无数的势力,每一座山,每一条河流都属于一方势力。 因为时时刻刻都要提防着身边的人,所以这些人的注意力以及自身的实力都不错,可谓是十二国度里面最混乱的国度! 因为这一点其他国家不时有人来请他们去杀人,渐渐的聚沙逐渐成为了一个势力,世间最强大的势力,拥有二十万人以上,遍布每一个国度,这也成了他们国度的主要经济来源。 而这一个势力的首领就是荀祭! 机关兽之上,墨梦与女子都有些吃惊,一个势力就有这么多人,而且大多数都是江湖上的人,这样一个势力或许可以堪比数十万精锐了。 难怪没有人愿意去惹他们…… 女子将一直看着四周的目光转移到了风鸣身上,道“听欣儿姐姐说过荀祭之前杀过先生,荀祭又是聚沙的首领,如今去那里或许不太好。“ 风鸣点头,他当然知道这一点,不过燕云陛下不是已经说了吗,他已经派人去打扫那些势力了,那里势力太多有些人本来就不愿意听从荀祭的,加上得知燕云要攻打他们的消息,聚沙怕是已经乱了,这难道不是一个好时机吗? 墨梦与女子眼眸一亮,已经知道风鸣的意图了,先生能够有如此大的气魄真是西单之福! 墨梦则是轻笑,看向那名女子“妹妹一直都是顺着夫君的意识在思考问题,能够猜想到夫君的每一个想法你很不一般,可是为什么不试着用自己的意识去思考呢?那样的话一定会给夫君一个惊喜的。“ 墨梦早就注意到了,女子不管怎么样一直都在以风鸣的想法为基础,然后在上面思考,这样的洞察力世间怕是也只有这么一个人。 女子不语,我自己的意识?可是那是什么东西? 她的意识里面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活下去,这好像是一个很重要的人对他说的话,一定要回下去! “我不知道,头好疼,我要活下去!“她不断摇头,一想起来浑身都难受,自己什么都想不起来,那好像是她不愿意回想起来的。 风鸣起身直接把女子击昏,墨梦见状不再说什么,把她抱在怀中。 看着风鸣道“夫君,妹妹的记忆有问题。“ “我知道。“他早就知道了,只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晓芸姑娘医术绝世,或许可以让她试一试。“ 风鸣没有说话,他早已经想过这个问题,只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个女子肯定有一番来历,深究下去谁也不能确认会发生什么,倒不如安于现状。 “我相信她也不会希望想起那些的,否则她为何要忘记呢?“ 墨梦微笑,没有开口,不过她却是有无数种理由反驳,自己这些年的记忆很痛苦,可是现在回忆起来也很幸福,因为有了痛苦所以才体现出了现在的好,所以夫君她回忆起来以后或许会更快乐也说不定。 不过她没有说出来,正是因为现在的她很快乐,所以就必须把它保持下去。 …… 朝阳升起,在大海上一座城池时隐时现,就好像要消失在天际一般,那里就是聚沙! 123我是君你是否要做臣(十一) 聚沙,这个国度到底是怎么样的,即是国度又是一个势力,世间也不会出现第二个了吧。 当然风鸣更感兴趣的是荀祭,上次林中一别他说那个时候的风鸣不配与他交手,不知道现在的他是否配? 望秋门,风鸣抬头静静的看着它。 不是叫什么城,而是像势力一样的名字,看来这一座城就是一个势力啊。 说是城池其实比起洛城要小太多了,里面也不过住了万人,聚沙就是由十几座这样的城池组成的。 城内,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让风鸣微愣,这情景比洛城现如今的情况可要好得多呢,还以为会是怎么一副凄惨的景象。 “饿了?“风鸣回首看向墨梦她们,连续这么多日也没有吃饭,她们怕是早就饿了,平时有欣儿在旁边他倒是会停下来吃饭的…… 随意走进一家客栈,另一边不远处的阁楼上一行人站在了看着风鸣他们进入客栈,正是荀祭他们。 蛇女眼眸放光,走到荀祭旁边,道“大人,之前那个人说风鸣会来然后他就来了,这其中有问题啊。“ 就在三日前曾经有人在树林中将他们几人全部拦截了下来,告知他们风鸣近日会来这儿,并且目的是除掉荀祭。 还没有开口问什么,那个人就离开了,速度之快荀祭自己都承认不敌,霜亦是如此,他的轻功可以堪称绝世,也不敌! 正是因为这样荀祭心中一直都在疑惑,暗中派人去查探那是什么人,不过很可惜那人告诉他们风鸣会来之后就直接消失了一般。 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离开聚沙了,其他国度的人,会是谁?燕国?秦国?赵国?猜不透,因为这世间想让风鸣死的人太多了,想让他死的人也太多了,只有万分小心,才能够活着。 回神,荀祭缓缓点头,早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所以他现在还没有出手,甚至是连杀气也没有透露一丝,转头看向一旁的男子,道“霜你怎么看?“ 霜很平静,转身坐到木桌上饮酒,他还能怎么看?明显的借刀杀人。 “前不久我在西单的人传来消息,洛铭陛下已经死了,现在西单的君王正是风鸣,寻老夫子一行人也甘心跟在旁边辅助。“ 荀祭脑中闪过一丝奇异的色彩,而后点头他已经知道霜想要说什么了,寻老夫子他们的实力确实不可小觑,那个风荀还有晓芸更是每一个国度都想要争取到的人,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才有人想要借我的手杀了风鸣吗? “不对……“他直接否决,风鸣的实力与他不相上下,他要除掉风鸣也没有那么容易,更何况他身边又还有那个欣儿。 蛇女捂嘴轻笑,“荀祭大人,那不是欣儿只是长得像罢了。“ 荀祭冷然,她当即不在开口,荀祭大人真是……比风鸣大人还要不近人情呢。 “不是欣儿又如何?那肯定是一个高手。“荀祭开口,也坐到了木桌上。远远的他就已经察觉到了那个女子的不平凡,每一步都没有声音,而且她……好像早就发现他们了,这样的实力比起风鸣都要厉害了吧。 荀祭脸上露出几分邪魅的笑容,“有趣!这样才有趣嘛!不管如何风鸣他来聚沙干什么,让人跟着他们,不要让他们觉得我没有待客的礼仪才好。“ “荀祭大人,就让我与霜一并去好了,我真的很想知道没有了晓芸妹妹,他中毒了又会怎么办呢?“ 荀祭点头,不在多说什么。 与此同时客栈内。 “夫君我刚才看到一个人,他的眼神很可怕,看来这聚沙还真是卧虎藏龙呢。“ 风鸣点头,卧虎藏龙或许倒也不是夸大,不过你说的那个人就是荀祭。 虽然他没有透露出杀气,不过我还是能够察觉,或许是因为服用了那株灵药的原因吧。 “他就是荀祭?感觉是挺强的,不过夫君我敢打赌,我可以打败他!给我奖励我现在就去杀了他!!“ 风鸣黑线在她头上来了一下,无奈道“越发的不停话了,日后孩子真的要学你的话……我就只好把你锁在深宫之中了,以免学上你的噬血。“ 墨梦不语,动不动就拿孩子说事,这还不到十日,而且连有没有都不确定。 想到这里她整个人都是一愣,三年前她也说过这样的话,然后她就被洛铭带走了…… 所以现在能够拿孩子说事也真的很幸福呢,如果可以的话能够永远这样就好了。 风鸣见状稍微停顿了一下,而后开口提及荀祭的事,他知道墨梦是想到了往事,还是分散她的注意力才好。 “荀祭知道我会来,应该是有人告诉他的,就好像下都乐毅一样。“ 这是当下风鸣最担心的之人情况,这背后应该是同一个势力。 先是下都的乐毅,现在是聚沙的荀祭,这两地相差了不下万里,暗中那个势力的实力到底恐怖到了什么地步啊,两个国家仿佛对于他们来说都算不得什么一样。 而且为他们办事的人应该也很不一般,单单从仲安这里就可以发现了,如果可以抓住其中一个人或许会知道什么也说不定…… 风鸣眼中闪过寒光,没错抓住一个人在询问出来就行了! “今天晚上就住在这里,如果暗中真的有人的话,他一定会出现的……“ 124我是君你是否要做臣(十二) 夜未眠。 已经是什么时候了,还是没有来,难道是我想多了吗?那个人如此谨慎?还是说他们根本就没有把我当一回事。 事情事情越发的复杂了,如果他们的目标不是我,为什么我走到哪里他们便会跟到哪里。 “心真的已经乱了。“风鸣皱眉,太多太多的事压着他,何时才能平静。 饮下茶水起身漫步到了墨梦她们所在的房间。 她们已经入眠了,又被风鸣的声音惊醒,墨梦起身揉了揉眼睛,呢喃“夫君怎么来了?“ “来房间陪我。“风鸣开口而后退出了房间,他真的好乱,唯一能够让他静下来的应该只有墨梦了吧。 墨梦微愣,而后整个脸变得通红,这还是他第一次说这样的话,之前一直都是自己主动。 起身看向女子,也不好解释直接道“我去夫君那边。“ 女子点头,起身走到茶桌旁不紧不慢的倒了几杯茶,而后又回到床上睡去。 另一边,墨梦推门而入,风鸣正在一旁喝茶,一杯又一杯仿佛不会停止一般。 “不够,为什么还是静不下来!“风鸣微怒,都说茶能够静心,他喝了这么多却一点用都没有。 心中有莫名的感觉,让他迟迟不能入睡,甚至是有噬血的想法。 “夫君,你没事吧。“墨梦开口,其实她早就察觉到了这一点了,在下都的时候风鸣眼中其实有很重的杀气,乐毅能够活着离开真的是万幸了。 所以她才几次提及静心,可是夫君的心基本上就没有乱过才是,她也弄不明白了。 “没事,你先去床上吧。“见到墨梦之后他慌乱的心情稍微平静了一点,又饮了几杯茶之后之前的怒火都消失不见。 到底是怎样一种感觉,就好像有人想要控制他一般,现如今他只能凭借着自己的意识强硬的撑下去罢了。 坐在床上墨梦还没有开口风鸣就把她压在身下,喘息着大气而后堵住她的唇。 心已经静下来了不少,不过他的动作比起往日却是要粗暴许多,墨梦有些无奈,不过也只能任由他肆虐。 “夫君你弄痛我了……“ 她本想忍下去,夫妻之事本来也算不得什么,可是风鸣这一次不管是什么都粗暴了许多,她还期盼着肚子里的孩子呢,不能出意外。 风鸣回神,他晃了晃头而后苦笑,“看来我真的需要静心了。“ 放轻了动作,风鸣又格外的温柔,褪下她的衣服而后全身心的与她融合在一起。 ……事后。 “夫君,已经舒服了的话就睡了吧。“ 风鸣摇头,凑在她的秀发里面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还是不能平静,看来这件事也没那么容易了。“ 墨梦翻了个身,直接与他面对面,道“夫君的意思是你现在的心不能静下来是因为有人下毒?“ 不得不说她确实是聪慧,风鸣就是这个意思。他方才喝茶的时候就已经察觉了,叫其一是为了与她商讨一下后面该怎么办,其一就是想发泄一下怒火而已。 墨梦茫然,原来自己只是被夫君粗暴的欺负了,她也不管平日的礼节什么的,直接扑在他的怀中一阵嬉闹。 这种感觉真的很不好,若不是因为之前觉得风鸣状态不太好她才不会咬牙忍下。 现在她要欺负回来! 风鸣直接不理会她,一个弱女子在怎么动也是她吃亏,他现在只想趁现在还平静一些的时候将后路都思考出来。 墨梦见他不理会很快也没了乐趣,而后主动搂住他,道“夫君与我已经结合了,一般来说都是不会中毒的,上一次洛铭陛下的事我就觉得奇怪,因为晓芸妹妹说你很早以前就中毒了,我仔细一想单吉那个人确实也不像会下毒的人。“ 所以我体内的毒还有其他隐秘?说不定现在的状况都是它引起的?风鸣完全黑线,这么重要的问题居然没人告诉他,也对自己根本就没有问过。 “以后听话一些,事情比我们计划还要麻烦的多,你若是在出事弄得自己受了伤的话,我还会让你……伤上加伤的!“ 墨梦轻笑,你根本就不会伤害我,夫君对我最好了,不过你也放心好了,不管是谁要想抓我也没有那么容易,别忘了我的实力也不比你差的。 风鸣轻笑,两人相对紧紧的抱在一起睡去,光滑的肌肤加上她的体香,一切疑惑都随即被抛之脑后。 “我的实力早就比你强大了,不然又怎么可能一个人来这儿呢。“ 风鸣眼中放出一道寒意,荀祭……我为你准备的游戏很快就要开始了,你可要接好了。 与此同时,聚沙城外不远处。 一名蒙面剑客踏着虚空消失在夜色中,在他离去的地方,荀祭一行人都倒在血泊之中身受重伤,鲜血透过厚厚的大衣滴落将地面都染成了红色。 “荀祭大人……“ “这个人日后将由我亲自动手除掉!“荀祭咬牙,以剑做支撑。 浑身的伤口在内力下直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并且他的气息都提升了不少。 荀祭的名气不比风鸣弱,就是因为惹了他的人没有一个好下场! 霜抬头看着月色两只眼睛直接放出血光,起身冷冷道“这个人的实力绝对可以除掉我们,可是他又没有下杀手,而他又趁我们不注意从背后偷袭,是不想被我们看出端倪来,也就是说……这个人就在聚沙,甚至是我们认识的人!“ 荀祭冷笑,把不远处的蛇女扶了起来,而后舔去她嘴角的血液。 “告诉下面的人,风鸣那边不用去送死了,都给我去找今夜出手之人,不管用什么方法……杀了她。“ 众人不语,这也是在意料之中的,霜他们甘心跟在荀祭旁边也是因为这一点。 我的人,除了我谁也不能杀! 125我是君你是否要做臣(十三) 次日,三更。 嘎吱~ 那名女子推开了风鸣的房门,手中端着一些饭菜放到一旁,而后静静的坐在那儿,修长的手指在玉杯上不断抚摸。 她呆呆地的看着床榻上的风鸣还有赤身裸-体的墨梦,不知不觉中长叹了一声。 是自己来的时间太早了吧,外面还是漫天星辰她这么早就端着饭菜来确实不像什么。 不过自己当真只是来送饭菜?女子自嘲一笑,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冷静,不过内心深处其实也只是想来看一眼风鸣罢了。 所以她才做了这么一桌饭菜,昨夜墨梦离开之后她根本就不能入眠,于是靠着冷茶过了一夜,现在见到这一副场景心中更不是滋味了。 “先生……“她起身轻语,一步步向床边走去。 闻声风鸣立刻睁开了眼睛起身,见到女子后瞬间茫然,片刻后回神。“你……“ 女子依旧很平静,从一旁拿来了风鸣的衣服,道“我做了些饭菜,来请先生还有姐姐尝一尝。“ 风鸣点头让她先到外面去等候一下,女子离开风鸣微微的舒了一口气。 现在的时辰还早,这样一桌饭菜怕是至少也要几个时辰,难道说自己把墨梦叫过来之后她就没有睡去了? “真是……“风鸣回想起昨夜脸色上也出现极其罕见的一缕红色,为了安全所以他们的房间是紧靠在一起的,房间又不隔音。 昨天晚上倒是没有想到这一点,不对……根本就没去想这一点。 叫醒墨梦,她还有一些恍惚,昨夜太劳累睡意还远没有消失呢。 风鸣见状在她头上来了一下,看向一旁饭桌墨梦瞬间就全部知道了。 她起身为风鸣穿好了衣服,自己也打整了一下而后打开门把女子唤了进来。 “妹妹今日真早,前几日连日赶路有一些疲惫,所以……“ 女子一笑而过,夫妻之间本来也是常事,姐姐自然是不需要向她解释什么的。 要说解释的话倒是自己该解释吧,这还不到三更天她就来打扰先生。 “吃饭吧……“ 风鸣也没有说什么,直接略过一处尴尬。 … … 月色朦胧,天气比起白天还要冷的多。街道上也是一片冷清的模样。偶尔一两处灯火就好似灯塔一般。 风鸣三人在街道上毫不头绪的走着,本来是不用这么……没事找事的,只是现在不过三更,距离晨时还有许久,三个人在房间里面呆着着实尴尬,所以还是出来的好。 “寒风沁人,看来是要有夜雨来袭了,不知几位是否愿意移步到奴家住所躲一躲雨?“ 就在他们正前方一名女子站在那儿,还撑着一把雨伞。 风鸣他们随即停下脚步,墨梦的湛卢已然是随时准备出鞘。 没有听到脚步声,也没有一丝风声,就这样凭空出现在他们的面前,至少就说明这个人的轻功比他们要高许多。 一边撑伞那名女子抬手,漫天的星辰已经逐渐被乌云代替,她又将目光看向风鸣他们,露出笑容道“寒风加上夜雨不知道几位的身体是否承受的住,我本是好意邀请几位,难道你们还在疑心吗?“ 风鸣不语,她刚才说好意邀请几位…… 这句话他能不能这么理解,这名女子是有什么想要告诉他们的,只是因为这里不方便,所以要去她的住所? 应该是如此吧……风鸣放松了警惕,女子绝对是不会出手的,这一点他可以肯定,因为没有杀气。 准确的说不止没有杀气,她还故意在隐藏自己的气息,这样的人应该很怕被发现吧,毕竟现在可是三更天。 他抬手,做了一个带路的手势,墨梦她们都没有说话,静静的跟随着。 走出去还没有几步雨滴就落了下来,夜雨加上寒风还真的是很冷呢。 风鸣用内力隔绝出一片空间,紧紧的跟随。 绕过了几条繁华街道,女子最终在一间普通的住所外停了下来。 收起伞,女子回眸轻笑,道“家里比较贫苦,还望几位不要介意。“ 她退到一边等着风鸣他们,而后示意他们先进去。 墨梦挑眉,如果真的要杀他们可不可以切记一个鸿门宴,而不是这么一个请君入瓮。 她很是无语,心中平白无故的生出怒火。抽出湛卢一剑劈下。 轰隆…… 墙壁崩塌,十几具尸体应声倒下。墨梦微笑大步走了进去。 风鸣早已经察觉到了那些人,只是没有出手毕竟还不确定是敌是友呢,墨梦你这般若是惹到了什么可是很麻烦的,惊扰到了当前局势,会把自己的计划被打乱了都说不定。 带着伞的那女子很是平静,看向风鸣道“这些姑娘还真是好身手呢,不过就这样拆了奴家的房子……“ “这里怕不是姑娘的住所吧?“风鸣同样平静,而后大步走了进去,那名女子紧紧跟随。 “这里确实是我的住所,刚才那位姑娘杀的人……几乎是我所有的亲人了。“ 风鸣闻声回眸,她的眼神不像是在说谎,只是十几名亲人死去她居然一点感觉也没有吗? 房间内。女子把伞很随意的放在墙脚。点起灯,倒上茶,等几人就坐之后她才准备开口。 这样规矩的礼仪比起欣儿也不相上下了,是该说她家教好,还是该说她不得不这么约束呢? 这是风鸣心中的疑惑,不过他也不急,这个女子总不能只是让他们来避雨的吧。 女子饮下一杯茶水之后浑身打了个寒颤,起身轻笑“让风鸣大人见笑了,因为我的体质太虚弱不适合淋雨,所以我方才才把几位请到这里。“ “风鸣大人是谁……夫君你认识这个人吗?“墨梦饮下茶水看着风鸣很正经询问。 风鸣微笑,“我……不认识。“ 126我是君你是否要做臣(十四) 女子没有在回应他们这一点,准确的说你是不是风鸣与她也没有什么关系,只要我觉得你是就可以了。 又是几杯茶水下肚,墨梦与那名女子都喝了几杯,风鸣却是没有动静。 “是奴家的茶叶不好,还是说奴家泡茶的技术不行呢?“ 风鸣摇头,这茶很香远远的便可以闻到了,只是不是谁的茶都能喝的,毕竟……这个女子身上可是有荀祭他们的味道。 是血的味道,风鸣对血异常的敏感,这女子与荀祭交过手,而且没有落败,这样一个人他不得不小心一些。 “既然这位先生不喝茶的话,那么奴家就要说正事了。“ 风鸣轻笑,“你说的每一个字我都很认真的在听,因为你毕竟是他们派来的人,对吧?“ 他们指的是暗中那个人,仲安是他的部下,乐毅还有聚沙全部都有他的势力,之前风鸣还在说要抓一个他的人,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 女子端起一杯茶水,静静的看着里面的倒影,微微摇头。 “不是,这还是我啊。不知道先生说的他们是什么意思,我也不想知道,把先生叫到这里只是想让先生报答我罢了。“ 风鸣不语,这个女子用了与他一样的方法,那就是装糊涂,明明知道她就是却又不能多说什么。 报答?墨梦抬起头,夫君最讨厌的就是欠下别人人情,如果说这个女子是帮助过夫君的人他肯定会认识,也就是说她不是。 女子微笑,在暗中帮助也算吧? “先生在聚沙来一晚上如此平静就没有觉得奇怪吗?毕竟你长得那么像风鸣大人,肯定会有不少人想要与你比试的。“ 风鸣不语,早已经在你的身上闻到荀祭他们的气息了。道,“荀祭的实力很强,但是却不代表你打败他就能够打败我。“ “奴家已经被夜雨湿了衣衫,自然不可能与先生交手。“ 风鸣轻叹内心那一股怒火又生了出来,果然越来越容易生气了,他饮下一杯茶水尽量去调戏。 片刻后风鸣抬头看着女子,眼神里面有一丝诧异,这茶竟然可以压制他体内的那股怒火! 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这名女子一直都在暗中跟着他,可是自己的实力早就已经察觉到了,不可能。二就是这毒其实就是她下的,是她的她自然就有解药了。 “怎么样,我这茶还合先生的口味吗?“ 风鸣不语,心中已经有了一丝猜测,他微微摇头沉声,道“倒是格外的对我的口味,不如就跟在我身边专门为我泡茶好了。“ 他心中真的有这样的打算,心不能静下来日后做事是在太麻烦,有她在身边也好。 女子轻笑,摇头否决了“先生开玩笑了,你身边已经有这么多女子了,又不差我一个,再说我这茶虽然好不过却也不是先生期望的那种,我这个喝多了会伤身的。“ 风鸣冷眸,他能不能这样集结她的这句话,这并非是他体内那种毒的解药,只是能够暂时压制而已,并且喝了还会损耗自己的寿命。 这简直就是无形中的威胁,风鸣微怒抬手聚气成刃向她打去。 那女子就像是知道风鸣会攻击她一样,起身横移了数丈,抓起墙脚的油纸伞一跃到了空中,而后迅速的消失在他的眼前。 风鸣顿步,不再去追,这女子速度实在太快,他的速度跟不上。 不过他也不急,她要说的事还没有告诉他呢,一定会回来的。 “这个人必须要抓到吗?“墨梦起身远远的看着女子消失的那里,夜雨嘀嗒嘀嗒沿着屋檐滴落,构成一首独特的乐曲。 风鸣点头,舒了一口气,道“我的毒应该就是她下的。“ 墨梦闻声露出了笑容,看来这一次她还真是猜对了呢。 她扭头看着那名女子,道“妹妹你猜对了,她真的有问题。“ 风鸣回眸,那个人肯定是有问题的根本就不用猜。 墨梦轻笑,“我刚才已经在她的身上下了*,她不会有多快的,夫君要抓她的话可要赶快了,不要被其他人捡了便宜……“ 风鸣微愣,而后纵身一跃也消失在夜色中。 这里是聚沙,完全就是荀祭的地盘,我身边一直有荀祭派来监视的人,那女子势必会引起他们的察觉。 荀祭对人的气息异常敏感,肯定会找上来,她又中了*,若是落在荀祭手中可就麻烦了。 几刻钟过后,风鸣在一片竹林中停了下来,那里有一滩血迹,还有一把油纸伞异常醒目。 雨滴落下,将血水冲刷了个干净,风鸣则是茫然了,仰头看着天空。 “荀祭……“ 空气中有他的气息,这血是那女子的,真是害怕什么就来什么。 片刻后墨梦带着那名女子跟了上来,风鸣撑着伞静静的站在那里。 墨梦见状就已经猜到了九分,她心中无奈,道“夫君……我又鲁莽了。“ 风鸣摇头,把伞递给她们,向一处走去。 “跟着我,去找荀祭……“ 墨梦点头,与那名女子紧紧的跟随,只是她却是知道要想在聚沙找到荀祭那真的是太困难了。 四处都是他的人,怎么找? 找不到也要找…… 127我是君你是否要做臣(十五) 三日后…… 依旧没有荀祭的一点消息,在他的地方要找到他几乎是不可能的,风鸣也渐渐的意识到了这一点。 那名女子肯定与后面的人有关系,她不能出事,得到她就等于一半的真像已经浮出水面了。 客栈房间内,风鸣站在窗户旁边,远远的看着外面,有些无奈。 “夫君,已经三日了,荀祭那个人如此噬血,她或许早就已经死了。“ 风鸣摇头,他绝对不会这么轻易的就让她死。他太了解荀祭了,伤害他的人绝对没有一个好下场。 “先生……我们找不到他的话,为什么不让他主动来找我们?“ 女子起身,心中已经有了主意,如果那个女子对先生很有用的话那也不用在意什么,杀…… 杀到人人颤栗,杀到别人害怕,杀到荀祭他不得不出来为止! “荀祭这一边的人对我有用处,可是她到底知道些什么我也很想知道,两边为难的话……“ “两边都为难这样的话是不会出现在夫君口中的。“墨梦开口,走到窗口旁边轻轻的抱着他。 “夫君,我觉得妹妹说的是一个好主意,既然找不到他那就杀,见到谁杀谁,直到他出来为止。君王的道路最不缺少的就是选择。“ 风鸣沉默,最不缺少的就是选择?可是他最怕的就是选择。 “如果有一天我要在你与天下之间选一个,我该怎么选?“ 并非是刻意去为难墨梦,这真的是他想知道的问题,事实上不只是墨梦,还有欣儿、语凝、寻老夫子他们…… 有太多太多的人,他迟早会做出类似这样的选择,只是到底该怎么选? 之前有选择都是手中的那把剑扫平了一切,可是他的剑都已经没有了。 墨梦沉思,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夫君相信自己的内心就可以了,不管你怎么选我都会永远的支持你。“ 风鸣轻笑,他想的那么远做什么,现在他就需要在荀祭与那女子这两者上面作出选择。 女子关系到后面那些人,荀祭的势力如果可以为他所用的话…… 与此同时那名女子再次开口,“先生何不去找那些与荀祭作对的人?这样的话就算他不出来其他人也会主动找上去的,我们只需要坐收渔翁之利。“ 风鸣恍然,确实是如此,聚沙的首领是荀祭,杀了其他几个能与他为敌的,也不会有人说什么,那些人肯定会以为是荀祭的意思,而荀祭一边自然是会出来了。 “你……到底还有多少让我惊奇的地方?“ 女子不语,如果这是先生对我的期待的话,日后你或许会真正的惊奇吧,只是现在她自己为什么会懂得这些她都不清楚呢。 当天下午,一片山峦之中。 那里有成片的建筑拔地而起,原本是极为聚沙极为强大的势力,现在却是变成了一片废墟。 不管之前多么堂皇,现在都只是风鸣口中的食物。 “风鸣大人,我们从来没有冒犯到你什么,为什么你要如此!“ 能够明着与荀祭对抗,这些人在江湖上都有极大的名气的,自然也认识风鸣。 一边风鸣则是摇头,“你认错人了,我并非是风鸣!“ 他冷言,内力浮现而后一招就让最厉害的那人横尸,没有明显的伤痕,体内却是已经被震成了碎片。 他一步杀十人,杀的人闻声变色,四处逃散。 落日,鲜血在余晖的照射下异常的醒目,加上那一股刺鼻的血腥味,人人避而远之。 就在最高处,风鸣他们一直注视着周围的人,很是平静。 “还是没有来……“ 墨梦见状轻笑,“夫君莫要着急,日落而已,他要来的话自然会是在晚上来了。“ 那名女子也是点头,很平静的看着下方的一切,尸横遍野的场景为什么她会觉得有一些熟悉? 风鸣闻声有些咋舌,熟悉吗?看来你的过去真的让人心疼呢。 他的脑海里面突然闪过一些画面,如果说要在墨梦与这名女子之中选一个的话他会怎么选? 如果是墨梦,欣儿,还有她这三个人之中选择的话他又会怎么选择呢? 这个问题的答案他应该永远都不会知道吧,如果可以的话真希望永远也不要有这样的选择。 夜在不知不觉中来临,风鸣他们早已经换了更加隐秘的地方躲藏了起来,远远的看着一切,终于是等来了一个期待的人。 “是她。“风鸣冷笑,来人正是蛇女,真是一个最佳的人选,她好像对荀祭挺重要的呢。 “墨梦,去吧……“ 墨梦点头将湛卢直接交给了风鸣,这样的人我根本就不用武器。 她迈出一步而后直接出现在了蛇女的背后,冷声“我家夫君想要见你呢~“ 好快的速度,居然没有察觉! 蛇女微愣,转身直接出手。 墨梦轻笑,与之对了一掌,蛇女瞬间横飞了出去。 “我这还不过三层的实力,你这么弱吗?“墨梦冷哼,迈步追上了她,还没有落地又是一脚狠狠地踢在她的脸上。 噗嗤! 血水四溅,风鸣在上面冷汗,是让你去抓住她,没有让你下死手。 抱起女子,迈出一步缓缓从虚空中落下,蛇女见状直接冷笑。 “果然是风鸣大人,荀祭大人已经等候多时了!“ 风鸣微愣,她不是蛇女!上当了! 轰隆! 与此同时不远处传来几声巨响,而后就是无数的火球向这边落了下来。 威力之大就像是要毁天灭地一般。 “先生……“ 那名女子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呆呆地看着风鸣,她只是为了活着…… 128我是君你是否要做臣(十六) “算不得什么“风鸣轻笑,抽出湛卢直接将后面那人给劈成两半! 投石车威力确实很大,不过速度简直就慢的离谱,而且这样同时也暴露了荀祭的位置。 片刻后,树林某一处。 风鸣与墨梦她们瞬间出现,在他的前方正是荀祭他们,他们身上有很多的伤口,应该就是之前那女子动的手吧,这样对待荀祭他们……看来她现在的情况很不好呢。 “风鸣……!“荀祭冷声,直接抽出短刃快速的冲了上来,带着巨大的内力向他砍去。 嗡! 这一剑并没能碰到风鸣,被他的内力挡在外面,与此同时墨梦出手,湛卢带着强烈的威压让天地都为之变色。 原本是明媚的星空,这一刻却是暗了下来,乌云聚集。 锵! 一剑出荀祭同样出剑,瞬间与她交手了数十招。 “可以了。“风鸣开口把墨梦唤了回来,若是没注意杀了他就不好了。 荀祭同样收手,而后诧异的看着墨梦,道“知道你很强,只是没想到比想象中还要强这么多。“ 墨梦微笑,“荀祭大人莫要自以为是了,若不是夫君让我手下留情我或许早就杀了你了。“ 他不语,看向风鸣,道“杀了这么多人只是为了让我现身,风鸣现在的你倒是有些合我的胃口了。只是我倒是想问一下……你的逆空呢?“ 一个剑客最重要的就是他的剑,更何况是风鸣这样的人。 “剑,在我心中。“ 将逆空交给燕云之后他就已经想过了这个问题,他没有在用剑就是因为剑永远在他的心中,否则他早已经败了。 手中的剑没了,心中的剑却是变得更加强大了。 荀祭冷笑,好一个在我心中!他退到了蛇女面前,看着风鸣道“你知不知道你刚才杀了我的人?“ 只是傀儡罢了,风鸣很平静,这世间有许多神奇的手段,能够化作其他人,确实很不一般。 “只是傀儡?“荀祭抬头望着风鸣,为什么会觉得他变了呢?变得……与他一样了。 “哈哈!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她呢?“风鸣也不犹豫,与荀祭在一起他内心倒是格外的平静了。 “她?又是风鸣大人的女人吗?真是的,早知道我就不对她施展那样的刑罚了。“ 开口的蛇女,她的手段让江湖上无数人闻之变色。 荀祭示意她不要开口,看着风鸣“她杀了我很多人,你不会是想要我放了她吧?“ “当然……“风鸣沉声,不过他要带走的可不止是她,还有荀祭大人呢! 众人微愣,带走荀祭大人?这是一个笑话吗? 荀祭也是冷笑,不过他很快静了下来,转身向前走去,道“跟我来吧,那个女子……我确实可以还给你了。“ 墨梦加快了步伐,毫不介意直接走到了荀祭他们当中,笑道“荀祭大人不会在想怎么杀了我们吧?“ 他毫不介意抬起墨梦的下巴,想当然想!这些年他时时刻刻都在想怎么除掉风鸣,不过现在我想要杀的人又多了一个,那就是你。 三年前他与风鸣再一次任务中交手,那是他第一次遇到敌手,那一天他没能杀掉风鸣,自己反而还受了重伤,那一刻起他就在找风鸣,想要赢回来。 之后他与风鸣交手了数次,不过每次他都是大败,一次又一次的交手,他的实力也在飞快的提升,最后终于与风鸣打成了平手。 不过也是那一天起他几乎很难在找风鸣交手了,他就像是从世间消失了一样。 墨梦白眼,那是夫君有意躲着你,你的剑术提升的这么快也是一个奇才,夫君不想在与你交手怕只是因为不想与你为敌而已。 荀祭松开了她,几步就跟上了前面的霜他们,确认风鸣他们听不到之后他才呢喃“我与风鸣是敌人吗?“ 如果是敌人风鸣早就杀了他了吧…… 与此同时风鸣一边,他把墨梦给教训了一顿,道“荀祭这个人比你想象中可怕,你不是他的对手,不要惹事。“ 墨梦嘟嘴,捂着头这一次真的打疼了。 半个时辰后,穿过蜿蜒的树林,最终一座辉煌的大殿出现在风鸣面前。 荀祭回眸很是平静,道“你还没有来过我的住所吧,这里可是很不错呢。“ “血的味道……你最好祈祷她没事。“风鸣同样是冷笑,那个模样比起荀祭还要恐怖! “呵。“荀祭一笑而过,她有没有事关我什么事? 这里有血的味道,是因为它原本就是一座牢笼! 原本的聚沙还是一个国度,而他只是这一座牢笼之中的囚犯而已。 里面的刑罚他每一样都吃过,也算不得什么吧。 不过……不巧的是有一天被他逃出去了,那一天他杀了很多人,并且杀死了原本的君王,这便是另一段故事了…… 走进这所谓的宫殿,映入眼帘的就是一条长长的走廊,墙壁上满是鲜血。 那是他那一次逃出去的时候杀的人,整座监狱里面数百人全部死在了他的手里面。 走了许久,穿过几道闸门之后荀祭停了下来,他打了一个哈欠沉声,远远的指着前方道“风鸣……你说的她就在尽头。“ 风鸣很平静,迈步。 荀祭则是转身向外面走去,同时开口道“风鸣,进去容易出来可没有那般容易,你可要想好了……“ 129我是君你是否要做臣(十七) 风鸣直接无视他,他做事从来不需要想什么,至于她……只要没死就行了。 监狱的尽头,是一座独立的牢笼,它全部是由玄铁构成,没有一丝透光的位置,完全看不到里面的场景。 风鸣抬手内力化形想要直接破开这里,墨梦拦住了他,细细的打量了一番它的结构。 这座牢笼就像是镶嵌在什么地方之中一样,是必死的局。 “夫君,如果说真的有这么容易,那她岂不是早就出来了?“ 确实是这样,她轻而易举就能够打败荀祭,这样的实力怎么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就算受了再重的伤也不至于如此。 风鸣回首,眼中格外的坚定,道“荀祭的手段我太了解了,杀机与生机同在,所以说要想打开它一定是从这里进去。“ 墨梦不在说什么,既然如此的话她听夫君的,因为夫君本来就不一般。 风鸣把手轻轻的覆盖在玄铁之上,而后内力渐渐的浮现,还没有用力里面便传来了叫声。 声嘶力竭,仅仅是听到这叫声便让人心颤,一个强者是绝对不会输在疼痛上面的,她叫的这么痛苦,除非真的是到了极限。 风鸣不在有什么动作,他已经猜到了牢笼的结构。 整座牢笼封闭,要打开它唯一的方法就是强行推开门,也就是风鸣推的地方。只是门的内部连接有多条锁链,如果没有意外的话那些锁链分别穿过了她的身体。 所以每次要打开门的时候里面锁链就会根据惯性紧绷起来,这就是五马分尸的感觉…… 荀祭啊荀祭,你还真是一点都没有变啊,还是如此的残忍。 墨梦她们听得心惊,她到底是好人亦或是坏人完全都没有定论,荀祭竟然这样残忍,难道他就不会害怕什么吗?连燕国都不怕的后台,他也不怕吗? 风鸣点头,怕?荀祭怎么可能会有这种感觉,如果他害怕的话刚才就不会光明正大的告诉他进去这里要出来就很难了…… 因为害怕的前提是那个人要怕死,然而荀祭是真正的不怕死的! 他已经超出了人类的极限,死亡对他来说或许只是真正的解脱,就好像回家一样,是美好的。 “看来我之前确实小看他了,他比我想象中要可怕,夫君……你真的有信心让他归顺西单?“ 风鸣点头,墨梦说得对,不过也说的不对,他并非是要荀祭归顺西单,而是要他彻底臣服于自己! “先进去再说吧……“风鸣轻语,再次把手放到了玄铁上。 墨梦不语,有些迟疑,道“她会痛死的,夫君就得不到想要的消息了。“ 风鸣没有理会,他抬手浑身的实力发挥到极致,握拳一声大喝而后猛然向墙面砸了过去。 轰隆!即便是玄铁又如何,同样化作了一片废墟。并且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里面“她”也不会感觉到生不如死般的疼痛。 “那晚服下那株药之后我的内力提高许多。“ “……“虽然风鸣有解释,不过这也强大的有些离谱了吧。 牢笼内…… 还没有进去就感觉到了一股热气,空气不封闭加上温度太高,这也是对这里面的人的一种刑罚,在这样的情况下身体不到半日或许就会出问题。 步入,风鸣环顾了一下,这里面竟然还有一片空间,拇指大小的铁链远远的通向前方,那里有微弱的阳光,远远的可以看见她被绑在一根铜柱上。 那根铜柱势必是空心的,在荀祭尽兴之后便会杀了她,往里面浇灌烧红的铜水,而后万般痛苦的死去。 这里面的结构与他猜测的倒是差不多…… “夫君莫不是起了怜悯之心?“ 风鸣点头,她做了什么吗?邀请他们去自己住所,倒茶,自己还要出手伤她,结果才引起这一切…… 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是她的一切好像都是拜他所赐。 若是此时语凝或者晓芸在这儿里就好了,至少可以让她恢复一些。 带着沉重的心情一步步向前,直到到了她的面前。 这刑罚比他想象中还要可怕的多,她的肩膀被洞穿铁链从中穿过,手臂还有脚踝处鲜血不断,完全没有一丝反抗的力量。 浑身都是伤口,原本秀丽的脸上也带着几条深深地伤痕。 “我……还有事情要问你。“风鸣从墨梦手中接过一些药喂下,这些是晓芸提前准备好的,她知道风鸣先生不管在哪儿都会受伤…… “先生……是来……救奴家的吗?“她费力的抬头,那双眼睛里面倒是有几分戏虐的感觉。 风鸣没有回答,她的状况非常差!随时都会丧命。 看着她的眼神,暗中咬牙,抬起她的下巴冷声“下都还有聚沙这里面都有你们的人,告诉我你们是谁!“ “唔…疼。“她咬牙,脸上的伤口被风鸣触碰到,鲜血再次滚落了下来。 风鸣轻叹松手,轻叹道“告诉我之后我会尽力救你,性命只有一次,可要想好了在回答。“ “他……他是……“ “晕过去了…“ 风鸣点头,现在才晕过去已经是极限了吧,之前她也只是靠着最后的信念在坚持着,那到底是怎样的一股信念。 “救她出去。“ 墨梦应声,夫君说了就是,执剑斩断了困住她的锁链,而后转身很平静的向外走去。 这里的设计在完美又如何,与秋水比起来真的是差了太多了。 离开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130我是君你是否要做臣(十八) 世间上有一种仁,不管做了怎样对不起他的事,他都会一再原谅。他会想再等一等,下一次她或许就会懂得了,下一次她或许就会知道自己做了多么愚蠢的事,直到死去他却依旧没有等到那一天…… 牢笼门口,风鸣抱着她走了出来,虽然花费了一些时间。 “风鸣大人居然这么快就出来了?而且真的把她带出来了,好生厉害。“ 风鸣点头,也没有反感他们的意思,看着荀祭很平静,若是以我之前的实力或许会花费许久,不过如今我只需要——打破一切! 他说的这么明显,自己的实力已经不比以往了,希望荀祭会认真考虑才好。 蛇女轻笑,不过怎么看都像是取笑一般,走到风鸣近前,而后在她的脸上轻轻的点了几下。 “真是可惜了这样一副皮囊,就这样子毁掉了,这样的货色大人也要?“ 风鸣不语,他只是想要从她口中得到消息罢了,你们要怎么想都不管他的事,不过……事情没那么简单。 他远远的看着荀祭,道“她的身份比你们想象中要复杂,或许复杂到足够让整个聚沙为之陪葬。“ 荀祭眼中闪过一丝白光,是吗?不过她还没死呢又谈什么陪葬呢?之前见到她与风鸣大人在一起,所以我特意留了她一口气,至于你所说的后果……全部来就是! 他从来还没有怕过什么…… 风鸣太了解他了,只是瞟了一眼就知道他想的什么,“你会知道的,除了实力与潜力,你还缺少一些懦弱,等你学会之后我会来找你,不过提醒你一下,学会懦弱的代价,或许会大到让你心痛!“ 他离开了,没有说明此次的来意,他可以确信现在还不是开口的时候。 看着风鸣远去的背影,荀祭陷入了片刻的深思,风鸣真的变了……变得噬血了,而且更加聪明了。 他转头看着蛇女,“最重要的代价吗?我倒要看一看谁能够把她从我身边夺走。“ “荀祭大人……“ “回府!“荀祭冷声,不管是在什么时候他都是这么强势。 风鸣一边,抱着她回到了客栈。 这样的伤口一路上也不知道引起了多少人注意,全部被他的杀意给吓了回去。 客栈老板走过来心中也在悸怕,不过依旧颤声道“这位大人,我们客栈只是小本经营,如果可以的话到时候还请不要在店内动手。“ 这里是聚沙,鱼龙混杂的地方,杀人这样的事时时刻刻都在发生,所以老板也不害怕,但是风鸣的眼神却是让他发颤。 片刻后风鸣收了杀意,恢复最初的平静,轻声道“劳烦帮我叫一个大夫来,最好是医家的拔出者。“ 老板连连点头,不过心中却是犯难,这里哪里有什么医家的人,就算有也早就被杀死了那样的人在聚沙是不可能存活的…… 不过大夫这里还是有一些的,不过看这位姑娘的伤势,能救过来的机会怕是不会过一层吧。 当然他只是这么想罢了,一边还是打发小二去请了大夫。 日落,客栈房间内。 “夫君,她受了这么重的伤那些普通大夫肯定没有办法的,其实……你不用杀他。“ 看着血泊中的那名男子,墨梦悻悻开口,他只是说了一句无能为力风鸣就把他给杀了。 风鸣皱眉,额头疼得厉害甚至是连之前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自己身体的情况是到极限了吗?这么下去不会有一天连墨梦她们也会伤害吧。 “我的意识越发的模糊了,这么下去真的不知道会做出什么。“ 风鸣苦笑,普通人,他居然杀了一个普通人,这样下去他怎么能当好一代君王,别说是君王,就是寻老夫子他们迟早都会离开吧。 “或许还是当一个普通人好……“ 墨梦沉默,一阵犹豫而后在风鸣头上打了一下,就像风鸣对她那样。 “笨蛋,从小就吃苦现在做了君王反而想去吃苦了?本小姐才不要,我要当君王的妻子!“ 风鸣点头,他知道墨梦才不会去贪恋权贵,她说这样的话大概只是不想自己忘了自己。 呆呆地看着双手,总感觉自己已经不再是自己了。 “是时候彻底的放下心中那把剑了。“风鸣开口,早在多年前他心里就生出了一把无形的剑。 正是那把剑让他坚持到了现在,不管受了怎样的伤它都会出现在自己的眼前,看见它他都会醒来,然后在坚持走下去。 曾经有人告诉他,那正是所谓的心魔。 那些年他能够压制它,可是现在它已经可以控制自己了,被剑控制的人,不配称作剑客。 是时候放下它了…… “咳咳!“ 床榻上她的咳嗽声断断续续的传来,众人闻声都看了过去。 她已经睁开了眼睛,瞳孔中也有了神,扭头看着风鸣,低声道“都把奴家吵醒了……救了奴家又不让奴家好好休息……这么重的伤……很疼的。“ 众人:…… 风鸣微愣,她的眼神又有了神,脸上多多少少可以看到一丝血色了。 这都是她自身在恢复?既然如此那你就好好恢复吧……毕竟不是自己前些日子出手她也不会受罪。 “墨梦会照看你……“风鸣开口,而后带着那名女子离开。 荀祭……我说的游戏就要开始了。 131我是君你是否要做臣(十九) 房间内,墨梦坐在床榻上,端着药一点点的喂她。 “夫君让我保护你,可是我好好奇我要保护你什么,荀祭应该不会来杀你了,难道是暗中那些人要来灭口?“ 她轻笑,想要抬手自己喝药,结果鲜血瞬间就滚了出来,将被褥都染红了一片,只得作罢。 墨梦知道她不想开口,也不在问这方面的事,于是道“不管你是谁,我希望你们不要伤害夫君,我们只是想要活的好一点而已。“ 她没有说话,张嘴让墨梦喂药。 墨梦噗嗤直接笑了出来,不知道为什么你这个样子好有趣的样子,乖乖的,不知道我的孩子出生后是不是也有这么乖。 这是一段纯真女孩子的对话…… “好了药也喝完了,希望你能够赶快好起来,不过可不要想着走,夫君还有问题要问你呢,你可以不告诉我,不过我还是希望你告诉他,不然他现在的状态说不定比荀祭他们对你还要可怕的。“ 她呆呆地看着墨梦,是什么让她笑得这么开心,明明什么都知道,可是却这样装糊涂。 “你叫墨梦吧……“(女子) “是,你知道我?不应该啊……“(墨梦) “之前我听风鸣大人说的。“(女子) “哦……很高兴你愿意与我说这么多。“(墨梦) “大概是因为你笑的很漂亮吧“(女子) “漂亮吗?我倒是真没有注意过呢,不过你……“(墨梦) “叫我风冉,不过你要答应我不能告诉风鸣先生。“(女子) 墨梦点头坐到了床边深思起来,风鸣先生?连称呼都变了看来夫君应该知道你的名字吧,只是他为什么没有认出你来?应该是改变了容貌了吧,世间也不乏这种能人。 不过如果说夫君认识的话你为什么又要来杀夫君呢?等等!至始至终风冉好像都没有说她要伤害风鸣,倒是请他们去喝茶…… “呵呵。“墨梦轻声笑了出来,事情果然好复杂呢,复杂到她都想要去深究一下了。 “你笑什么?“(风冉) “啊?那个……我其实想说你真的好笨,我还没有答应你你就把名字说出来了。要知道我可是很听夫君话的~“ 风鸣若是看到这一幕的话一定会很吃惊,墨梦此时的笑容是他都从来没有见过的,这样的阳光给人温暖的感觉,这么多年来她都没有露出过这样的笑容。 …难道是在害怕吗? “哦,这样的话也没关系,如果风鸣先生问起的话你就告诉他吧,没有问起就好好保守这个秘密好了,相信我我不会伤害先生。“(风冉) 墨梦微愣,而后朗声笑了出来,居然被坑了,不过既然如此不说就不说,反正也没有什么,夫君肯定会主动问你的,到时候在严刑逼供看你招不招~ 风冉:…… “你在想什么?“ 墨梦回神,当即恢复了一脸正色,道“你的身体受了这么重的伤,怎么感觉你都不怕似的?“ “为什么不怕?我一直很怕的,不然被锁在那里的时候就不会说话了,我知道只要一开口风鸣先生就会救我出去的。“(风冉) 那个时候虽然只跟在了风鸣旁边短短的几日,不过她观察的倒也细致,风鸣喝茶喜欢什么温度,放多少茶叶她现在都还记着呢。 其实几日前她泡的茶都是按照风鸣的喜好泡的,不过一名男子怎么会有如此细腻的心思呢,自然是没有察觉到。 “对了!我想到一点。“ 风冉被她吓了一跳,白了她一眼,你这样一惊一乍的我怎么可能恢复的好。 “是不是因为你的样子是别人的,所以你的脸被花了才没有不高兴?“ 这个问题其实她早就想问了,现在这个机会自然是不会错过的。 她不是很清楚一个女人的容貌到底有多重要。不过自从她见到之前的欣儿之后就明白了。 容貌对于一个女人真的是很重要,因为在他的眼里,它就等同于你,所以夫君那个时候身边才会有所谓的欣儿吧。 风冉没有开口,脸花了也没有什么的,反正在他的眼里都只是一颗棋子而已。 见状墨梦便已经知晓的差不多了,觉得有一些尴尬,道“其实容貌也算不得什么,你不要生气。“ “我为什么要生气?对我来说可以能够躺在这儿让风鸣先生的妻子服侍,好幸福。“ 外表不过是给其他人看的,她根本就不需要这样的容貌,毁了也好。 墨梦完全茫然了,不知道该说什么,起身让她好好休息,而后端着碗离去了。 风冉轻叹,不知道为什么听闻墨梦开口之后自己的心情都舒畅了许多。不过回想起来这一次她竟然落到了风鸣手上。 “那边的人应该会来除掉我吧……没想到在风之国潜伏这么多年都没有事,居然会在聚沙这样的国度出事。还真是可笑呢。“ 如果可以不死,你会不会想重新活一个自己呢? 门外墨梦轻笑,她听到了风冉的那句话之后悄无声息的离开。 “夫君说要我保护你,所以我怎么会让你死呢?“ 132我是君你是否要做臣(二十) 望秋门外,风鸣与那名女子已经这么走了两个时辰。 “先生,我不懂。“女子开口也停下了脚步,她额头上早已经大汗淋漓了。 风鸣顿步,靠着一棵树坐了下来,微笑道“你之前的表现一直让我吃惊,原来你也是有不明白的地方。“ “先生取笑了。“女子深深地鞠了一躬,人非圣贤,更何况她只是一个渴望活下去的人。 没有一丝记忆,所做的一切似乎都是她的本能一般,这样的她有不明白不也是正常么? “先生,我们现在不应该呆在客栈吗?一定会有人来杀那位姐姐的。“ 风鸣很平静的点头,他知道一定会有人去杀她,所以他不是把墨梦留在那儿了吗? 墨梦的实力很强,那边足够了,毕竟他们的人也不会想到我会出手救她吧,准确的说是没有想到荀祭会让我把她带走。 不过他们来杀她的话,也就说明她知道的东西很多,并且其中有什么了不得的消息也说不定。 女子似懂非懂的点头,在远远的一棵树下同样坐了下来,又问道“那先生我们现在又是去哪儿?“ “你心里猜测我们会去哪儿?“风鸣反问,心中一张巨大的网正在逐渐展开。 暗中的人很神秘,他自然不可能就如同占板鱼肉一样任人宰割,所以作为回礼,他自然是要好好回报他们一下。 “我们不是去找荀祭他们吗?“女子完全茫然,风鸣之前说过游戏开始了,难道这场游戏不是为荀祭准备的? 风鸣很是满意的点头,她说的一点也没有错,他是要去找荀祭,不过却不是现在。 “玩游戏总不可能一个人就行了吧?他们既然已经来了自然是要好好利用一下。“ “他们?“女子微微开口,当即就恍然,四周都是笔直的树,哪里有人? 没错,他们…… 风鸣起身猛然一脚踏在地面,内力迅速蔓延,所过之处枝桠多数都折断,同还有一片密密麻麻的黑影出现全部瘫倒在地上。 人形,不过却又不是人,因为他们全都都飘在空中,完全超出了人的范围,浑身又带着黑气,让人迅速的联想到了阴阳家。唯有阴阳家才会有这样的魔物。 女子惊声,躲到风鸣身后。 风鸣伸出手把她拉住,这就当是这些日子的奖励吧。 女子脸色微红,急忙把手收了回去,呢喃“对不起先生,因为之前好像没有见过他们,所以有一些害怕,飘在空中,与传说中的鬼怪一般。“ 风鸣不语,这些东西不只是像鬼怪,他们就是鬼怪! 阴阳家最奇怪的东西,飞行还不是多么厉害的,他们的身体还可以穿透墙壁,因此经常被派出去潜杀敌人。 女子闻声额头生汗,她有些后悔松开风鸣的手了,事实上她都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松开风鸣的手。 “先生……我可不可以拉着你,只要一点点衣角就好。“ 虽然说的很小声,不过整张脸都变得绯红,风鸣见状轻笑,把她抱在怀中,片刻后松开。 “洛城里面因为事情太多所以许多日没有与你说上一句话,这就算是补偿了吧?“ 女子完全出神中,先生抱我了,抱我了,我了,了…… 许久之后才回神,风鸣已经把那几个怪物都给除掉了,他们死后竟然直接是化作黑雾,一切都是那么虚幻。 “那个……先生其实不用担心我,在洛城里面我很高兴,也很喜欢那里的风景。“ 风鸣点头,她还从来没有解释过什么,看来真的是为洛城内太孤寂了吧。 “一会儿你站在原地不要动,我解决一点麻烦之后就出发。“ “去找荀祭?“(女子) 风鸣应声,没错去找荀祭,因为该到的角色可都已经到的差不多了,他猛然看向一处。 “你们还不准备出现吗?之前放出的那几个东西可是一点力量都没有!“ “哈哈哈……“四周都传来了这样的声音,想要镇人魂魄,不过只是这种程度的话对于风鸣根本就没有用。 他大喝一声直接把这笑声给震退,冷声“不堪一击,看来你们的实力没有我想象中强啊。这样的实力奉劝你们还是不要打我的主意。“ “哈哈哈……“笑声再次传来,让人颤栗 当一个人完全坠入黑暗中的时候,你才会体会什么是真正的孤独。 当一个人已经到了可以漠视生命的时候,你是否有好奇他的过去。 当世间一切开始沉沦,当灵魂停滞不前…… 我们的出现就是为了来发现这些人,然后把他们炼制成【傀儡】,这就是阴阳家那些怪物的来历。 他生前越是孤寂越是沉沦,生成的傀儡就越是强大。 “这是我阴阳家的隐秘,世间知道的人不会超过十人,风鸣大人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因为知道的人他们都死了,就死在傀儡的手中,被一点点的吞噬。“ “你知道这世间有几人成功威胁到过我吗?至今还没有一个,因为他们的实力太弱了,完全没有力量与我抗衡。“ 风鸣毫不客气还击,退后了几步,他的四周已经站满了这样的怪物,那名女子这一次也没有退避,紧紧的拉着风鸣的手。 咻咻! 两道虚影闪过,眨眼间风鸣面前便已经多出了两人,他们都是正常人的装束,头顶上皆披着斗笠让人看不清容貌,并且他们同样是漂浮在空中。 风鸣冷哼,道“有人不做要去做鬼怪?阴阳家的能力未免也太让人大跌眼镜了!“ 那两人冷笑,同时抬头而后露出的竟然是一张异常恐怖的脸,没有血肉,就好像死去了多少年一样。 女子也瞟到了这一幕,紧握风鸣的手微微颤抖,她不怕死人,可是这样的怪物着实吓人! 风鸣倒是平静,道“阴阳家还不至于搞出这么大的动静,你们也只是归顺在某个国度的?秦国?风之国?亦或是哪里?“ “风鸣陛下,我们有一人在你的手中……“ 133我是君你是否要做臣(二十一) “风鸣陛下,我们有一人在你的手中……“ 果然是为了她找上来的吗?风鸣轻笑,而后跟果断,道“不好意思两位,我身边的人实在比较多,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一个?“ 这句话看似轻挑无礼,实则却是包含很多,如果能够套出她的身份就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呵呵……“那两人再次冷笑,而后缓缓的落在地上。 “她是皇派来辅助风鸣陛下的,不过此时确实不到时候,所以还请风鸣陛下告诉我们她在哪里。“ 这两人明显也不一般,不但没有上当反而有意的挑起风鸣的好奇。 又是皇又是不到时候…… 风鸣不愿意再说什么了,这么下去定然也不会问到什么,那你们的用处就只有陪我玩一个游戏了。 “陛下要与我们做一场游戏?既然如此直接告诉我们就行了,何必用杀意呢。“ 风鸣大惊,居然可以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这是怎样逆天的招数。不过风鸣也稍微舒了一口气。知道之后就可以防备一些了。否则还不确定会怎么样呢。 那两人相视了一眼轻叹一声,像是下了怎样的决定一样,道“风鸣陛下莫要紧张,我们不会随意窥探您的内心的,至于她……虽然时间还没有到,不过想了想还是把她就留在陛下身边服侍。“ 风鸣没有任何表示,在这两个人面前完全没有隐私可言,并且明明感觉到他们没有多强,可是被猜出想法之后就没有动手的意思了。 剑客最喜欢的便是黑暗,内心都毫无遮拦的透露在别人面前,任何一个人都会生气,更不用说风鸣了。 “你们说的她现在情况很不好,随时有可能死去,你们千里迢迢来到聚沙难道不是想要救她吗?亦或是她留下了什么记号让你们来报仇?“ 这句话……又是风鸣设计的一个圈套,不过这一次却是隐藏的很深。 片刻后,那两人都朗声大笑,震耳欲聋周围的那些傀儡有不少直接化为了黑气。 风鸣施展内力把女子护在其中,不然以她的身体一个照面都承受不住。 片刻后停止,其中一人彻底摘下了斗笠,露出的肌肤很是恐怖,干瘪,皱乱,就好像一个活死人,而且他们的瞳孔都已经溃散,简直就是死人! “陛下不用套我们的话,你看我这个样子像是来自哪里呢?聚沙亦或是西单……其实你说的都是对的。“ “我看你像来自坟墓!“风鸣冷哼,管你是什么怪物今天都要死在这儿。 他折下一段树枝内力加持而后对着他的头颅扫去。 让人咋舌的是那人居然没有躲避,风鸣更加气愤,枝条夹杂着杀气。 噗嗤! 这一击打在那个怪物得身上,激起一片尘土。 “呼!“ 风鸣侧身向后迈步退到了女子身边,而后冷眸看着他们。 刚才那一击有他三层内力,居然没能撼动他们?不对,撼动是撼动了只是像是打在一块巨大的岩石上一样。 他如今的的三层实力,比起以往就是至少三个风鸣一同出手。这样的力量结果连撼动他们都不行,很强。 不过好在目前来看他们不是敌也不是友,还是不要招惹。 他低头微微表示了礼数,道“实力深不可测,这样的强者我自然是不敢怠慢的,之前你说的那名女子确实在我这儿,就在城池内,两位可与我一同去见她。“ “不用……“ 这个答案完全就是在风鸣的预料之内,他又道“还要劳烦几位与我玩一场游戏。“ “不。“他们拒绝的很直接,问起风鸣她受伤的事,要去为她报仇。 看来一切都还在预料之中啊,目标相同的话这场游戏就还能够下去。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准确的说是很重要的一部分。 他知道那个女子受伤一定会有人来聚沙,所以就想利用他们给荀祭一个教训,让他也学会害怕,结果来人居然这么强大,本以为一切都没有用了的时候他们居然又主动问起是何人伤的她,这……不就是运气了吗? 风鸣转身遥遥的指向一个方向,道“她伤的很重,浑身筋骨都被挑断,肩膀被洞穿,并且容颜尽毁。“ 那两人很平静,远远的看向风鸣指的方向,凝视了一会儿道“确实有几股不错的力量,若是拼命确实能够伤她也说不定。“ 另一人微微点头,涣白的眼珠里面居然发出了一丝丝异彩,冷声道“走吧去杀了他们,皇那边的事进展还差很多,也要赶快回去才行。“ “请等一下!“风鸣拦住了他们,这两人动则杀人,这…… “陛下有何事?“ 风鸣嘴角上扬,你们既然要叫我陛下的话,那就不客气了。 他退后一步微微行礼,道“不知道几位可不可以给本王一个面子,不要将他们赶尽杀绝,只要让他们知道什么是害怕就行了……“ 众人:…… “不杀人那还有什么乐趣?……不过既然是风鸣陛下开口了,我们照办就是了。“ 有一些招数,会让人后悔为什么还活在世上…… 看着他们离去,那名女子才松开风鸣,道“以荀祭的性格,他或许会出事,就算不出事也势必不会有好下场……“ 风鸣摇头,本来这一次的目的就是要让他知道害怕,他不是迎接一切挑战吗?这两位正好…… 134我是君你是否要做臣(二十二) 望秋门,客栈内 “夫君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这还不过半日。“ 风鸣点头,荀祭那边的事他不急,相信他一定会认真考虑的,只是不知道那两个怪物会怎样对待他。应该会让他们都求死不能吧…… 那名女子这一路都没有开口,她也在好奇风鸣先生为什么要让他们去对付荀祭,真的要让他臣服办法多的是,这一次先生采用的办法可以说是最糟糕的一种。 到时候怕是只会增加与荀祭之间的仇恨,先生啊,你的心思我现在猜起来也很累了,应该是不太了解你吧。 风鸣从她们眼里看到了疑惑,只是也没有解释太多,因为这并非是最重要的事。 抬头远远的看着二楼房间,那里面有一些最细微的呼吸声,道“她醒了吗?“ 话音刚落楼上风冉就打开了房门,搀扶着墙脚走到楼梯一边。 墨梦黑线,你这浑身都是洞的出来吓人么,再说了客栈里面可是有不少人的。 “多谢先生如此关心奴家,不过我可不会告诉你什么的。“ 风鸣没有理会她,走上楼梯与她擦身而过。 回到房间风鸣躺在床上长叹,他真的累了,好累好累。 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风冉他心中都觉得难过,更多的埋怨,埋怨自己…… 风冉的眼神竟然与三年前墨梦出奇般的相似,她的眼神里面满是不舍。 “杀……杀掉一切!“ 他眼眸里面突然闪过寒光,脑海中无数的画面闪过,有墨梦受苦的模样,想必与风冉一样吧?为什么自己这么无能,三年前如果他仔细一点的话或许就会察觉到不对劲,墨梦就不会受这么多苦! 哗啦!聚气成刃,整个房间变得一片狼藉。 “夫君!“墨梦听到了动静纵身一跃,结果还没有靠近就被那一股内力给震的吐血。 她踉踉跄跄起身,眼角一滴泪落下,“这就是夫君的实力吗?虽然很强大,可是夫君你说过要保护我一辈子的,现如今却是亲手伤害我……“ 她知道这不是风鸣本意,这样说只是想让风鸣恢复理智而已。 风冉也有些发愣,指尖出现一根银针而后趁着风鸣喘息间击中了他。 风鸣舒了一口气而后重重的倒了下去,墨梦见状急忙到了房间。 把他搀扶到床上她看向风冉,眼中还有缕缕泪花,道“夫君为什么会这样,他明明说过不会伤害我的。“ 风冉脸色苍白,那名女子见状把她扶到了木桌旁。 她的身体受伤实在太重,刚才把银针射出去几乎是花费了全身的力气,并且浑身伤口都有溢血。 墨梦轻叹,她的情况怕是不比夫君好,一并放在床上让他们休息一下吧。 “不用了……“风冉起身,女子有一丝无奈这样的伤你还在乱动什么?难道真的不怕死吗,活着难道不行还是最重要的事。 虽然不解不过她也只能搀扶着她,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先生之前错怪她了,那天晚上她应该只是单纯的让他们去避雨吧。 来到床前,风冉从腰间拿出一粒药为风鸣服下,而后再也支持不住倒了下去,血液顺着手臂流到风鸣的脸上。 “唔……“风鸣不由自主的动了动嘴唇,那名女子见状转身拿了一杯茶水,她知道先生是缺水了。 可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墨梦不语,身上有不少止血药为风冉服下,而后又接过茶水亲自喂风鸣,接触到他身体的那一刹那手中的茶杯直接掉落。 “好烫!“ 仅仅是触碰到都觉得烫手,这样的温度……会出事。 135我是君你是否要做臣(二十三) 次日黄昏,墨梦脸色憔悴呆呆地望着窗外,退了现在终于是知道落日余晖为什么这么红了,大概是因为它见证了太多了的杀戮。 昨日她为风鸣沐浴想让他身体稍微平静下来,可是依旧没有一点用处。 \“昨日夫君在外面是否经历了什么?\“ 女子摇头,风鸣先生昨日经历的那些应该算不得什么,她也没有察觉到异常,所以这一切应该都是命。 \“即便你睁开眼发现自己在一片充满死亡的地方也没有太多的害怕,就是认命。\“ 墨梦轻笑,原来一直沉默的妹妹也说出这样的话,不过听起来真的可笑。 女子摇头,静静的看向风鸣,床榻上风鸣还有风冉躺在一起,她似乎已经看到了先生的命。 \“先生的身体已经恢复了不少,绝对不会倒在这儿里,命也不会让他倒在这儿。\“ 墨梦握拳,心中无故生出怒火,夫君他当然不会死!我也不会让他死! 女子摇头,她不是这个意思,不过墨梦这个样子她也不好再说什么。 \“我出去走走,你照顾一下他们。\“ 她真的是需要静心了,夫君受伤她竟然也焦躁起来,自己虽然只是一个女人,不过遇到这样的事就心神意乱还真是第一次。 风鸣受伤只是其一,其二便是那女子说的话,什么叫命…… 到底什么是命?在遇到墨梦之前风鸣连最基本的衣食住行都是问题,现在他已经是一代君王,这是命吗? 自己与风鸣本想隐居,洛铭出现打扰了一切,让她的孩子消失这是命吗? \“如果说这都是命那么你这么努力的活下去就是在违背自己的命运吗?\“ 墨梦冷笑,既然这样的话你为什么不直接死去,还跟在夫君身边做什么! 客栈外,墨梦呆呆地坐在门口,过往的人群不绝,她没有走远,毕竟自己离开的话那风鸣就真的危险了。 这一日她在暗中发现了不下十人监视着他们,毕竟杀掉天下第一剑客的美名比起任何东西都要重要。 出神之际一人停在了她的面前,墨梦没有抬头从她的角度只可以看见一双清秀的鞋。 一双鞋不足以引起她的注意,不过这双鞋的样式却是千年之前流行的,那时候世间远比现在复杂,大陆上有无数的国度交战,血与骨从来就没有停止过,听闻也是阴阳家兴起的时候。 不过这也只是传闻罢了,她抬头想要看一看这样样式的鞋子会是怎样一个人穿着。 不过抬起头带给她的却是失望,那个人已经离开了,大概是他太过平凡了,墨梦想要找到他的背影都做不到。 她有些无奈当然更多的是好奇,因为那是千年之前的东西,西周过后就不复存在了才是。 \“看来真的该考虑归隐了,还是夫君说得对,回到落日林相夫教子才好。\“ 墨梦微笑,真是一个人才辈出的大世,刚才那个人肯定不一般,她可是都没有感觉到一丝气息呢! 在这样的乱世西单完全插不上话,既然如此不如求个安稳。 她起身准备回房间,脚下像是踩到了什么,拾起是一本书籍。 \“《流年千载》?\“墨梦呢喃,这样的书籍怕是已经有几百年的历史了,纸卷早已经泛黄。 在它的角落有注明、舞蹈篇。 舞蹈篇,难道说还有歌曲? 舞蹈与歌曲是千古就流传下来的,它这样注明就可以肯定还有歌曲…… 墨梦回首远远的看着人群,是刚才那个人掉的?还是说是要交给她的,难怪她刚才在她的面前停下。 不过舞蹈的话她也是会一些的,\“夫君从来没有见过我跳舞呢,不如就练习这一曲。\“ 舞在各个国家之间都属于一种通用的语言,大体分为文舞与武舞,其标志,是器物,文羽旄,武干杵,远在春秋战国时期就已经是如此了。 文舞兴,有渊源,得猎物,喜表演; 武舞起,示争战,与人斗,战自然。 这便是国家最通用的语言,两国之间相交一支文舞动人或许可以改变千千万万百姓的性命。 武舞一般都是由绝色的女子跳起,不过整支舞都是刀剑相伴,杀意起瞬间就可要人的性命。 不知道《流年千载》会是怎么一种…… 风鸣房间内,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副值得高兴的情景。 风鸣与风冉都已经睁开了眼睛,女子在一旁服侍,见到墨梦之后便微微退到了一旁。 墨梦欣喜,她就知道风鸣不会那般容易出事,他之前不过是累了所以才睡久了一会儿。 虽然是这么想不过眼眶中泪水却是已经落了下来,她转身拭去眼泪轻笑。 \“对不起夫君,明明是一个大好的日子却要惹得你不开心了。\“ 风鸣:…… 他皱眉额头还在疼,不过相比之下已经轻松太多了。 他闭目回忆起了当时的情形,扭头看向一边的她,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 伸出手墨梦很温柔的把他搀扶起来,那女子已经倒了一杯茶水。 风鸣点头饮下,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看着墨梦道\“之前想到了一些事,不曾想失去了理智,辛苦你了。\“ 墨梦没有说太多,抬手在风鸣头上探了探,体温已经恢复,一直悬着的那颗心终于也可以松开了。 片刻后她一本正经道\“我觉得夫君手中缺一把剑……\“ 风鸣点头,坐在红木桌让茶水一杯杯饮下,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上瘾了一样,大概是因为昏迷中消耗了太多的水分。 许久之后他的身体恢复了不少,起身稍微活动了一下,看向道床榻上的她\“我确实需要一把剑来斩断心中的那把剑,不知道你是否有这样一把剑?\“ 墨梦她们都不语,心中的剑自然只有心足够强大才能抵抗,风鸣的意思其实就是告诉风冉他想要知道一些事情。 心中没了疑惑,剑自然就可以放下了…… 137我是君你是否要做臣(二十五) (本章情节不建议十八岁以下观看!) 之后的日子他都是对我百般侮辱,我哭了无数次想要死,可是自己已经坚持到这里了,放弃了又算什么。 我尽量去讨好他,事事都听他的,只想他对我温柔一些而已,我知道这或许不太可能,结果倒是出乎意料,他真的温柔了,奇迹般地专门找来人服侍我。 我真的很高兴,即便是那些侍女怎么用怪异的眼光看我…… 本以为日后的日子会这么好下去,虽然不知道他的样子,虽然他以虐待我为乐趣,可是习惯了也就好了。 不过是我想多了,前几日还挺正常,后来他就越发的过分了。 那天晚上事后,我见他对我也好了很多,胆子也稍微大了起来。 我搂着他,想要在博取他的温柔,当然也希望他能够做到一个正常的夫君那样。 \“我不喜欢玩物,不过你真的不错。\“ 这是他说的第二句话,紧接着他告诉了我许多事情,不过都是我不懂的内容,各种奇学,各种不寻常的东西。 我很高兴,第一次有了做妻子的感觉,那一晚更加努力的服侍他。 第二天我的床上他正在与一名女子交合,她是我的一名侍女,看着她在他的*我的心真的是崩溃了。 三妻四妾很平常,可是我在怎么说也是公主不是,你就不应该回避一下吗? 我知道这只是他的兴趣罢了,转身准备离去结果他让我也去…… 我没有反抗,都已经这样了还有什么尊严可说,只是没有想到居然会与侍女一起服侍。 我躺在那儿承受他的一切,之前我一定会去奉承他,讨好他,不过这一次什么都没有说,大概是在生气吧…… 不过他不喜欢这样的我,各种虐待要我开口,我也只能臣服,这样下贱的样子在其他人面前,大概是最羞耻的样子了吧。 我哭了,这一次是伤心。事后他把刀扔给我,说让我杀了那名侍女。 我本是有一丝疑惑,不过只要把她杀了就不怕别人知道了,于是我杀了她。 而后他告诉我那是他的修行。 我不语。 之后的每一天他的床上都会有不同的女子,唯一不变的就是我。 我竟然会觉得庆幸,自己能够服侍他这么久还真是运气了,或许有一点容貌的原因吧。 久了就习惯了,这样一年过后他却是突然告诉我要我为他的势力做出奉献。 我还在疑惑什么奉献,门外就走进来了一行人,有七个。他们没一个人都带着斗笠,面容遮挡的一干二净。 我疑惑,心里早已经信任他,问他到底是什么奉献。 他没有开口,眉头一皱急急忙忙的走了出去,我还从未见过他这种神情。 我望着他的背影直到消失,之后准备回房间。 与此同时身后那几人大笑着上前拉住了我,我当即动怒,女子的贞洁绝对不容许其他男人侵犯! 回应我的是一个耳光。 我屈服了,那七个人上前把我按在地上…… 我怕了,这里是大殿外面本来就有侍女路过,更何况现在是白天。 他们不是皇,我或许可以反抗,结果……他们的实力都比我要强大的多,每一个都是如此。 我放弃了,他们把我当一个玩具一样随意肆虐,时间久了直接就麻木了。 不过他们更加得寸进尺,要我叫出来,还不断的打我,那一次我觉得自己在炼狱里面一样。 我不想去配合他们,他们就更加过分,最后只剩下泣声。 门外不时有侍女走过,她们都远远的躲着我,看到她们的目光我真的觉得痛了,皇怎么能这么对我。 那天晚上皇来了,我在床上没有理会他,当然现在的我他也看不上了吧。 结果他走进来告诉我说已经把府邸里面所有的人都杀了,还说把那几个人也都惩罚了一下。 我不语,这一次真的是下了必死的决心,不理会他,杀了我就算了! 皇倒是笑了,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他笑,虽然只是短短的一声,不过也算是安慰了吧。 床上他进入我的体内也没有说话,而我也只把这当做习惯,看着他道\“他们……打我,我还以为只有你一个人可以……\“ 结束后他才回答我,说【那些人都是他的护卫,为他做过很多的事,女人而已奖赏他们也算不得什么,不过你若是不愿意我可以告诉他们,也算不得什么】 这句话让我彻底绝望了,原来自己根本就算不得什么,只是随时都可以赏给别人的东西。 见状他又问我是不是不愿意,我自嘲一笑,像是在说我可以不愿意吗?那几个人今天都没有把我当人看! 皇轻笑,奇迹般的起身离开了,若是在平日他一定会留在这儿,因为事后的她可是更加的柔弱,更加能让人满足。 第二天我见到了那七个人,也见到了皇所谓的一点惩罚,他们的心脏处都被钉了一根木桩,不断的哀嚎。 并且这一次她也看到那些人的容貌,简直就如同一具具干尸一样。 这个是人吗?自己昨天居然被他们…… 皇凭空出现,他们自然是人…… 他告诉我说已经不让他们动我了,并且这惩罚应该够了,不够的话随我怎么处置。 我心软了,原来他昨天是去做这件事了,不过这几人根本就没有死去的样子,还真是不一般。而且昨天她只是在心里想着罢了,皇居然能够知道…… 我的好奇心起来了,想来已经将近两年了却不知道他的-情况,于是那天晚上我又与之前的日子一样主动去伺候他,不过这一次只是装出来的罢了。 真正伤害了一个人不管你做什么都无法在获得原谅,我对他曾经有过的一丝爱意没有了。 那天我问了他很多问题…… 他的名字,无果…… 他的身份,百姓…… 他的模样,挨了一巴掌被警告不要在问这样的问题…… 我苦笑,连这些问题都不告诉她,还说什么其他的! 皇奇迹般地温柔,主动抱着她,说他的身份并非是多么重要的事,只是暂时不能告诉我,因为他要让我去执行一个任务,就是去风之国潜伏,任务彻底完成之后一切都不是问题…… 我不知道那个时候怎么想的居然答应了他,其实我想若是不答应那天晚上的情况他也不会动我吧。 第二天皇放了那七人,然后又让两人保护我,说是在风之国我不能出事,不然就杀了他们…… 之后的日子他都没有动我,一个月后我的身体恢复,很快就进入了风之国,一切也都按照他的计划进行。 (……本章完@这两张算是给大家的福利吧……下一章恢复。) 138我是君你是否要做臣(二十六) 房间内一片寂静,对于一位女子来说风冉经历的这些确实太过坎坷,若是一般女子早就死了,不过这一切都只是她的选择。 风冉扭头轻笑,“其实也算不得什么,之前的那些就让它过去好了,我宁愿把它当作一场梦,现在我的容颜也毁掉了,或许皇就不会在虐待我了,你们可不要嘲笑我才好。“ 活着是每个人的权利,你做出的选择或许是唯一的生路,既然是这样那他们为什么要嘲笑。 而且从她的话里面可以知道她并非多了解身后的皇,之前遇到的那两个怪物应该就是那七人之一,心脏*入也没有事,这样的人还真不愧是怪物。 不过这些都不是他想知道的,风冉对他说的这些都只是一个故事,她的故事…… 他要知道的却不是这些,不过现在这个情况他若是在问那些好像就有些不太好了。 风冉起身轻笑,“先生心有疑虑?既然如此还是远离我一些,也不会脏了先生。“ 风鸣很平静,她这样想当真是多虑了,自己不过是想知道之前那些问题而已,因为实在是有太多的疑惑了。 “你之前出现不可能只是找我喝茶吧?“ 风冉起身自己坐到了一旁木桌上,她不紧不慢的倒了一杯茶饮下,才道“是他让我来你身边辅助的。“ 辅助?风鸣与墨梦同时开口,这话他们确实不明白,不过很快就想到了一点。 茶!之前风鸣怒火中烧仅仅是喝了一口茶之后就恢复了,这其中的厉害可想而知。 风鸣轻叹,又像是有些无奈,看着她道“我中的毒是你做的?“ 按照时间来算的话,风冉那个时候确实是有时间动手脚的,不过真是这样的话欣儿与阁老应该也会中毒才是,欣儿百毒不侵没反应很正常,可是阁老……所以说她终究不是。 “是洛铭陛下……“ 风冉道出了原尾,其实在很早之前皇就注意到风鸣了,幽州落日林以一人之力击杀万人,这样的人他怎么可能不防备,洛铭他不过是一颗棋子。 那个时候没有动手杀风鸣,是因为皇想要控制他,现在看来时间已经足够了。 风鸣恍然,他辅佐洛铭三年,也就是说自身这毒在身体里面已经有三年之久! “可是三年的话为什么自身一点都没有察觉,而且也没有任何不适。“ 说出这句话之后他就猜到了,如果第一次喝毒药,第二次就喝解药,这样压制下来不也是小意思吗? 就与风冉之前的茶叶一样,可以暂时压制。而且洛铭死后他没有喝解药,自然而然的就毒发了,难怪最后的时候他一直说没那么简单。 风鸣整个人黑线,居然被一个死去的人下毒,而且还是这么多年! “可恶!“风鸣冷哼,心中的怒火再次生了起来。 “夫君!“墨梦轻喝让他回神,嘟嘴动不动就有杀气,你这个样子日后怎么办,就不怕我直接带着孩子跑出去? 风鸣不语,看向风冉道“既然你是要服侍我,就为我泡杯茶吧……“ “我要服侍你?“风冉一字一顿说出来,然后眼眸一亮,先生见到了皇的人?是那几个混蛋?可恶! 风鸣点头,一阵沉思又道“他们七个人的实力都很强么?与皇相比差上多少?“ 根本就不用比!她直接笑了出来,那七个人加起来都不够皇一个眼神看的,那种能力实在是太可怕了,不然自己怎么会那样。 或许你在心中已经想好了面对死亡,可是他的眼神却能够让你惧怕死亡。 风鸣无语,心中生出焦虑,真的有这么强大吗? 这种事情不可能开玩笑,也就是说皇想要自己为他做事,还是说想要控制他。 不管结果是怎么样的,至少他可以肯定目前自己是安全的。 否则遇到那两个怪物的时候就已经交手了,不过就目前看来燕云那边的事情又比较麻烦了。 几个方面都是聪明人,更何况还有那么多国度没有动手,必须赶快把荀祭弄到自己这边,到时候就可以继续扩大势力了。 风鸣挥手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道“去沏茶吧,手上有伤要小心一些。“ 风冉不语,自己已经这个样子了风鸣先生还是要我服侍,这不是虐待吗…… 那名女子见状主动接了过去,从她那里接过茶叶而后泡了一小杯。 递给风鸣,同时道“先生,茶叶不多日后只可以喝一点,心态也要平静才好。“ 这算是要求吗?风鸣轻笑,接过一饮而尽。 墨梦也是轻笑,妹妹好大的胆子,我在夫君身边都只是侍奉而已,你这样可是很危险的。 玩笑话终究是玩笑话,风冉很是正经,轻语“这种茶叶确实不多,而且我不建议先生喝太多,它……会上瘾的。“ 闻声整个房间的气氛都紧张了起来,仿佛随时都要爆炸一样,难怪风冉说话也没有什么顾虑,恐怕皇根本就不怕风鸣知道! 好可怕的人,不择手段,实力又强…… 好在他之前就为自己布下了燕云这一步,有他做后盾难道还怕你吗?不过是一个势力而已…… 众人不语,大家都清楚这话有一些自欺欺人,皇的的势力非常恐怖,否则怎么可能遍布几乎每一个国度呢? 不过现如今他们也只能自欺欺人吧,风鸣轻叹“都休息吧……“ 139我是君你是否要做臣(二十七) 当黑暗笼罩大地,当黎明不再出现,又该如何保持心中的那个方向? \“夫君你相信风冉了吗?\“ 风鸣挑眉,看向墨梦而后在她额头上打了一下,原来你这丫头早就知道她的名字了,方才又那样对他说话看来是我太疼你的缘故。 她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想要改口不过好像已经太晚了吧,于是以迅雷之速跑到了床上。 \“我要休息了,夫君昏迷的时候我日日夜夜的照顾,难道你还要欺负我吗?\“ 风鸣轻笑,少女独有的笑容加上她的容颜格外动人,心中瞬间就变得空然了。 \“这几日荀祭有没有来……\“ 墨梦探出头,乖巧到\“没有~\“ 风鸣轻笑心情第一次这么好,荀祭是一个聪明人,之前他才对荀祭说过那样的话然后他们就遭到两个怪物的袭击,荀祭在第一时间绝对就已经猜到了风鸣,他那个嫉恶如仇的个性怎么可能安稳,这两天他没有来就说明他受伤了,并且连最基本的行动都不能做到。 既然如此那明日就该去看一看他了,臣服亦或是归顺,你自己选一个吧! 或许会有人好奇为什么不是臣服亦或是死亡任选一个,那是因为荀祭他是不怕死的,这一点风鸣很确信,也是唯一自愧不如的地方。 墨梦呆呆地看着风鸣,然后在不知不觉中睡去了,风鸣起身到了风冉那边的房间,床榻上她与那名女子都还没有睡,皆起身道了一句风鸣先生。 风鸣点头,坐到木桌上喝茶,道:\“我只是来看一看。\“女子不会武功,风冉的武功之前是有所隐瞒,她比起荀祭还要强,不过现在的身体状况着实差到了一种地步,如果有什么比较麻烦,所以今夜就在这儿也好。 \“你们早些休息吧,明日随我一同去找荀祭。\“ 风冉茫然,坐起来泪汪汪道\“奴家也要去?那个地方把奴家弄得好疼,要想吃饭就像五马分尸一样,我不要!\“ 风鸣轻笑,道\“虽然花了脸不过说话比起之前那个冷冰冰的风冉可要可爱多了。\“ 她不语小心翼翼的躺了下去,之前不过是伪装,在皇身边活着不下贱一些怎么行呢,结果弄成现在出口就是奴家。 先生真的是很不错,自己这个样子他也没有一丝诧异的眼光,如果可以真的想要离开皇呢,可是又谈何容易,如果被他知道我有背叛他的想法,一定会被千刀万剐的。 床榻上,她久久不能入眠,开口\“先生,其实皇也挺不错的,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是希望你们都能够归顺他,这样我们就是伙伴了,一起任务也好。\“ 风鸣在一旁喝茶,摇头瞟了她一眼,道\“明日的事谁都可以不去,除了你!\“ 唉……风鸣先生也要用计谋了吗?可是奴家根本就睡不着,有人看着谁可以睡? 风鸣恍然微微施礼,倒是自己无礼忘了礼数,随后拿起一壶茶到了门外,看看风景,呆呆地看着月亮都是好的。 次日正午,望秋门外某片树林中。 \“休息吧。\“风鸣开口,其一是风冉的伤口又在滴血了,虽然很少不过终究是不好的。其二自己真的是累了,一夜未眠误事可不好。 就地而坐,风鸣轻轻的挥动右手,在他的手中有一柄木剑,是昨夜无聊之际做的,虽然是木剑不过却是让他又回到了最起初那个风鸣的模样,倒是没有在那么容易生怒。 \“夫君,已经没有多远了,在这里休息何不直接抵达了再说,莫不是荀祭还要下逐客令不成?\“ 她着实是疑惑,之前一路风冉还主动叫休息了两次他都没有应允,这一次要到了才停下又是何意? 风鸣不语,他自然有他的道理,这里已经无比接近荀祭的府邸,在这儿里休息荀祭定然会在第一时间知道,正好可以看一看他们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墨梦连连点头,夫君果然还是与小时候一样,不过相对起来多了几分“野心”了。 良久女子把风冉搀扶起来,主动往前方走去,四周都没有人看来是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答案就在他们心中,可是谁知道荀祭心中是否有这样一个答案。 荀祭住所外,他们才靠近门就缓缓打开了,风鸣很平静的抬头,最上方荀祭站在那儿,身上确实有伤口,只是比起他预想的好像要轻松的多。 他轻笑看着风冉,道\“看来我高估他们了,居然连几个人都对付不了。\“ 这话落在荀祭与风冉的耳里完全是两种意思,风冉知道他在说皇手下那两人,不过荀祭听到的怕是风鸣在主动挑衅! 不过这也是风鸣预料之内的,他抬头很平静道\“你就这样让我仰望吗?我从来不会如此呢。\“ 上方荀祭轻笑,风鸣大人宁愿低人一等也不会站在高处让人仰望,不过我恰巧最喜欢的就是这种让人仰望的感觉! \“怎么?风鸣大人此次来有事情吗?不如进一步到我的牢笼里面来仔细谈一谈如何?\“ 牢笼…… 风鸣轻笑本来他是想进去的,不过突然又不想了。既然你不下来,那么就只有我上来了。 抱起风冉纵身而后身形直接从原地消失,下一次出现已然是在荀祭旁边。 \“现在我们可以谈一谈了……\“ 140我是君你是否要做臣(终) 137章涉黄,修改多次依旧不能通过,但是已经改了很多,再删就没几个字了,不准备修改了,以后每天一更,每更保底一万,直到更新完所有存稿。 。 。 荀祭执剑都没有正视风鸣,那一股气势不比风鸣的王者气息差。 要与我谈条件第一个前提就是让我承认你的实力,风鸣我真的想看一看你到底敢不敢杀我! 还真是不怕死吗?一边墨梦把那女子带了上来,而后湛卢出鞘。 “听夫君说起过你,早就想与你交手了,所以就让我来试一试你的实力!“ 荀祭冷眼,你们居然跟我谈实力,风鸣我本来还以为挺和我的性格了,现在看来……都去死吧! 他一声大喝,手中短刃瞬间出现在墨梦面前,另一边他迈步出现在风鸣身后不过却没有出手。 一只手搭在风鸣肩膀,“风鸣大人,我听说你现在可是西单的君王,真是恭喜了……“ 风鸣毫无表情,荀祭不愧是荀祭心境永远那么强大,她嘴角上扬,道“只是不想让太多人死去罢了,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滚! 风鸣还没有说完荀祭就大喝,神情暴怒同样是一招聚气成刃猛然刺向风鸣。 “看来你已经学会害怕了。“风鸣轻笑带着几分蔑视瞬间迈出一步。 另一边墨梦轻而易举的就把那柄短剑握在手中,随意挥动了几下,而后直接扔在地上,这真的是不堪一击呢,根本就不是你的实力吧。 荀祭冷笑,什么叫实力?只要用尽自身的所有那就是实力,不管我能够爆发多少力量……有一点必须要清楚,那就是我的怒火需要用鲜血去平息。 墨梦同样不屑,捡起短剑而后亲交到荀祭手中,道“你的气息很强,不过力量太弱了,还是把伤养好了再说吧,夫君只是想与你几句话而已。“ 虽然荀祭身着一袭黑衣,不过她对血液同样敏感,早就闻到了鲜血的味道,打败一个受了重伤的人可没有什么用处。 风鸣在远处摇头,他太了解荀祭了,在他的眼里可不会有什么胜之不武这类的话,所以墨梦把剑交给他就是最愚蠢的行为。 让敌人有了武器,并且还被他近身这可是最致命的。 墨梦就像是知道风鸣在想什么一样,看着他微微一笑,“伤成这样他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呢,就算是荀祭也不行。“ 虽然是这么说不过她还是退出了数丈,没有人愿意用生命开玩笑。 荀祭见状倒是冷静了下来,他没有看风鸣,不过却是知道他的一切一般,似自嘲一笑,“你的剑呢?“ 风鸣抬手木剑拿在手中,道“一直在我手中。“ 荀祭就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一样,冷笑了一声,他不是嘲笑木剑如何,而是觉得风鸣根本就不配用剑。 连握剑的手都没有力气,这样的剑有什么用呢?即便是一把木剑,也是对它莫大的侮辱! 风鸣依旧很平静,是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是侮辱吧,算不得什么。 他顿了顿又道,“如果你没有什么问题了的话,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一谈了吗?毕竟……你的手下现在情况应该很不好吧?“ “他们确实很不好,被两个怪物打伤,我也险些死去。“ 能够把死亡说的这么平静,并且按照他说的话荀祭现在是身受重伤,那么是什么让他敢独自面对风鸣? 是确信风鸣不会杀他,还是说他真的不怕死,世间如此多的留恋,比性命重要的东西怕是有不少吧。 或许荀祭之所以出现在这儿里就已经选择了归顺了风鸣了,只不过他的性格绝对不会主动提及。 这与风鸣的猜测差不多,一切都只需要静下来谈一谈罢了。 风鸣点头,就在一边盘坐了下来,道“他们确实很强,我与他们交手了一次,昏迷了三日才醒来……“ 有些时候说实话并不是最好的办法,更何况是面对荀祭这样的人,这样也可以让他有一个台阶下。 墨梦她们自然懂得这个道理,都没有说太多。 良久荀祭终于是坐了下来,不过语气依旧强势,“是吗?可是他们告诉我说是你让他们来除掉我。“ 风冉走了过来,她面色依旧苍白,虚弱道“他们的实力足够灭掉一个小国度,风鸣先生的实力确实很强大,不过也不是他们的对手,所以他们怎么可能听先生的?“ 再说了如果他们要动手杀你,你怎么可能还活着呢! 风鸣同样是轻笑,就知道那两个怪物不会这么简单,不过他们做的任何事应该都是那个皇的意思吧,还是说风冉的意思…… 风鸣打断了风冉的话,道“我没有让他们杀你,所以你们才能活着,所以……“ 荀祭猛然起身,一剑刺穿风鸣的肩膀,冷冷一笑“所以你想告诉我的是那两个怪物故意陷害你?“ “找死!“墨梦冷声直接就要将他力劈! 风鸣只是看了墨梦一眼便让她不再有什么动作。 她不甘心,不过风鸣的意思也不好违背,只是把头转向一边道“夫君你就欺负我吧,不过再等几个月你若是不依我我就离家出走……“ 风鸣没有理会她,看向荀祭点头。 “我相信你不会说谎,不过他们真的伤的很重,不留下你的性命我怎么能安心。“ 噗嗤!抽出短剑他没有丝毫犹豫就向风鸣的心脏处去。 嗡! 这一次风鸣施展内力瞬间让他倒退数丈,并且肩膀上的伤口也迅速恢复。 “好了,你这一剑足够要我的性命,琐事以了若是在动手,我便杀了你。“ 风鸣很直接,手中木剑散发出巨大的压力,并且还夹杂的杀气。 她们都是一惊,先生这是真的想下杀手,可是他们不是想要荀祭归顺吗?聚沙的势力任谁都不敢小觑的,拿下之后他们也就有了一些资本了。 荀祭不语,许久之后他挥手扔掉佩剑,纵身一跃进入大殿中。 远远的回首看向风鸣,冷哼“我早就知道你的意思了,风鸣这把木剑配你真是合适到了极点,不得不说你做君王确实比剑客要有用多了!“ 风鸣轻笑,这就是说你同意辅佐我了吗? 看着荀祭的背影风鸣开口,“把他们带到洛城,他们一个都不会死。“ 荀祭:…… 如果这是归顺的话,那我只想告诉你,我只是为了聚沙! 荀祭早就得到消息燕国已经准备对他们出手,既然如此就辅佐风鸣也好,毕竟【他们】也特意嘱咐过了。 两日前那两个怪物将他们打伤,然后把蛇女带走了…… 要想救她回来的条件就是让聚沙成为西单的势力。 这件事远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风鸣知道的只不过是冰山一角,风冉说的到底有哪些真哪些假谁也不知道。 荀祭的宫殿内,他左手轻抚额头,在黑暗中第一次现出自己的脆弱,“风鸣……这么明显的一盘棋你都没有发现,是在装糊涂还是说真的糊涂……“ 141言断泪沁沾湿了衣裳(一) 聚沙之事以了,又是一个国度不复存在,时间流转不知道下一个又是谁,原来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生死存亡之际。 一个月后…… 西单王城大殿,风鸣高坐在王位之上,端起一杯茶水饮下,颇有一番君王的模样。 毕竟做的久了自然而然的就像了,没有谁天生就是君王,更没有人生来就会治理国家。 “风鸣先生,燕云那边早已经知晓我们拉拢了聚沙,怕是会有一些动作了。“ 开口的是风荀,这一个月除了他就只有那女子跟在自己身边辅助,他们两人确实不凡。 一杯茶水殆尽,风鸣起身平静道“燕云又让人来请我去赴宴了?“ 在他一个月前会西单之际燕云便遣人邀请他去赴宴,风鸣直接没有露面让墨梦她们各种推脱,而且都是同一个理由。 “我已经告诉他们说先生还在聚沙,不过这终究不是一个办法,毕竟事实如何燕云心知肚明。“ 风鸣点头,他知道这些,只是西单发展已经起来了,他自然是要多停在洛城,更何况燕云那边他现在还没有想去,到时候又是一桩麻烦事。 既然是一场不可避免的鸿门宴,那就把它推迟吧,反正自己也没有违背之前与燕云的约定。 其实不用想也知道燕云想要说什么,无非是想让他与燕国融合之类的吧,不过他是绝对不会妥协的。 风鸣与燕云都知道对方的想法,只不过不想捅破这一张纸而已。 荀祭手下本来就有不下二十万兵力,他的归顺使得西单百姓士气大涨,寻老夫子他们趁机也招到了不少人。 加上风鸣的名气江湖人士也有不少来效力,兵力已经有四十万,虽然对于燕国来说算不得什么,不过在这片土地上已经有了立足之地了。 这样的话就可以开始扩张计划了,风鸣望向大殿外,不时有一些熟悉的身影。 这样美好的情景绝对不能被人破坏! “我们现在可以活动的兵力有多少了。“风鸣开口,之前说过西单已经有四十万兵力,不过十余万以上都是百姓,他们连一场战斗都没有经历过,自然不可能出战。 风荀微愣了片刻,瞬间回神道“先生要主动出击了不成?我们的实力确实算是不错了,不过一旦出兵燕云那边怕是不能和解。“ 燕云的才华绝对不可小觑,他若是知道西单疯狂的矿大势力恐怕会出手以绝后患。 风鸣摇头,他知道风荀在担心什么,不过燕云那边根本不用管那么多,他绝对不会动自己,当然他也有信心让燕云安安稳稳的把目标转向别人,毕竟自己是他的伙伴呢。 风荀不再说什么,燕云那边不用担心的话自然是扩大势力才好! “当下可以出动的最大兵力不能超过二十五万,其他的都在训练上战场只会激起民愤。“ 二十五万吗?应该足够了吧…… 风鸣轻笑,看向那名女子,“二十五万兵力你说要吃掉哪一个国度才好呢?“ 西单之行回归之后风鸣就把她一直带到身边,她心细胆大知道的东西很多,而且跟在他身边或许也不会那么孤单吧。 女子稍作沉思,吃哪一个国度?如果说是要按照最大的利益来看自然就是——韩国! 韩国拥有三十万军队,不过因为地域辽阔完全不能有利的防守,所以自然是它最合适。 风荀稍作沉思也是点头,韩国四周全部都是敌对国家,攻击它也不会受到谁的阻拦,是第一人选! “韩国……“风鸣沉默,真的要攻破它?二十五万军队对三十万军队这样会有胜算吗? 这是他准备发起的第一次战争,心里完全没有主意,更何况双方还差了有将近五六万的兵力。 而且就算是攻破了韩国周边的国家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么多的物资?不行怎么想都会输。 “若是失败我西单的百姓便要遭殃,我不想冒险。“ 女子捂嘴轻笑,原来先生还会这么担心啊,不过完全是考虑多了。 “韩国没有什么人物,区域大反而是缺陷,我们可以让荀祭与语凝姐姐先进入皇城,杀了君王之后他们自然就不攻自破了,这样我们的兵力也可以得到最大的扩充。“ 下方风荀也开口,至于物资的问题……取舍分明就行了。 取舍分明?风鸣稍微有一些疑惑,你的意思就是攻下韩国之后不要领土,不要资源? 风荀摇头,非也! “风鸣先生,我们可派出使臣与韩国周边的国度交际,主动把资源的八分都让出去!这样一切都不是问题了……“ 风鸣微愣,这确实是个办法,而且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不过八分…… 这是不是有些太多了,西单如今的食物还处于缺稀之中,百姓都还没有过上富足的日子,最缺少的可就是食物与兵器这些。 风荀摇头,“舍大取小虽然不能获得太多的利益,不过却是能够得的安稳,也是告诉其他国度我西单绝非像燕国那种赶尽杀绝,而是分享。“ 而且韩国的资源可是不少的,因为领土大所以食物兵器那些甚至可以比肩燕国的储量都说不定,两层已经足够了。 风鸣依旧沉默,虽然他说的有道理,不过怎么想都觉得过不去,自己攻下城池还要将八层物资送出去给人…… “呵呵。“一边女子直接笑出了声。 片刻后她急忙住嘴跪在一旁道“我失礼了,先生莫言怪罪……“ 风鸣摇头让她起身,这么久的时间她还是第一次跪地呢,还有刚才的笑容,看来跟在他身边她确实开心多了,也没有以往拘束。 女子被脸色发红,低头道“其实先生……实力强大了不就行了吗?韩国的兵力更是能够扩大我们的实力,粮食那些本来就是百姓耕种,实力强大了百姓才能安心,食物自然就有了……“ 风鸣没有回答,居然被这个丫头笑了,还真是…… “在思考一些时间吧,毕竟荀祭的伤还没有恢复……“ 其实荀祭的伤已经差不多了,只是霜还有那个大个子还不能动身,他怕是还不方便行动。 说起来风冉的身体也还差一些时间,可用之人全部都不能行动,还说什么攻城之类的话,等吧! … … 夜,风鸣独自一人矗立在长廊看月色,他一直在沉思白天攻打韩国的事,他本想的是随意找一个小国家,结果风荀与女子都说韩国,到底该如何…… 他迟迟不能下决定,有太多的牵挂了,毕竟战争就代表了死亡,不管是自己国度还是敌方国度,这事还是日后与大家一并商讨好了。 转身还没有走几步莹秀在黑暗中出现,她现在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这一个月倒是时常来找他,还是与以往一样可爱。 她提着一壶酒蹦蹦跳跳的走近,然后一把抱住风鸣,道“哥哥有没有想我?“ 风鸣点头在她头上摸了几下,道“莹秀这么可爱自然是想的。“ 老伙计死去,他的后人自己怎么说也要照顾好才是。 良久莹秀松开了风鸣,提起手中的酒嬉笑。 风鸣闻了闻而后微愣,这是醉文轩?一模一样的味道,好久都不曾闻到过了。 她轻笑,就是醉文轩,我知道哥哥身体中毒了,不想你整日喝茶,终于酿出来了,奖励我吧! “确实是久违了的味道,莹秀要什么奖励啊!“ 莹秀闻声笑容就没有停止,不过说到奖励她也不知道,于是咬着食指有几分羞涩。 “我知道哥哥不喜欢欠人情,不过我真的想不到什么奖励……“ 接过酒风鸣拉着她大步往宫殿走去,醉文轩啊真的是高兴! 风鸣寑殿,墨梦早已经在那里了,见到风鸣一脸喜色她心中也高兴起来。 “夫君好久没有这么高兴了吧,让我猜猜莹秀今天是不是做了什么好事了。“ 莹秀眨眼睛,脸颊上平添些红晕,道“我酿出了醉文轩,哥哥比较高兴就带我来这儿了。“ 墨梦轻笑拉起她的手坐在床榻上,轻笑“看来夫君是想要妹妹服侍他一晚上呢~“ 风鸣无奈看了她一眼,让她过来给自己倒酒,一个月下来越发的不听话了,不过也好,至少证明了肚子里的孩子很健康,之前也让晓芸看了已经有轻微的脉搏声了。 莹秀听见墨梦的话脸色瞬间变得绯红,之前风鸣与她喂药的场景历历在目,她不曾说什么不过自己总不能嫁给其他人吧?于是…… 她走到风鸣旁边断断续续开口“其实……服侍哥哥是可以的。“ 风鸣不语把她拉到一旁坐下,伸手在她的脸上摸了摸,“你丫还是等一些时间吧,还这么小。可不要被墨梦带坏了。“ 莹秀微愣点头,其实只要没有拒绝就好,本来还以为会被赶出去呢…… 良久风鸣起身又饮了数杯醉文轩。一旁墨梦有些担忧,把酒杯给抢了过去。 “夫君还是要尽量少喝才是,伤身的。“ 之前他喝酒可以说是思念她,可是现在自己都已经回来了那醉文轩是不是也该少喝一些。 风鸣点头确实是如此,不过这味道当真是难以忘怀,似乎连心中的怒火都彻底消失了,平日的话他茶水根本就不能离身,现在已经有两日不曾饮了。 墨梦无奈也不想说什么,反正以后见到一次就抢一次,要是欺负我我就欺负回去,谁让我有宝宝了。 风鸣不语在她肚子上摸了一下,这还早呢! 次日四更,风鸣被一股杀意惊醒。 “荀祭……“他微微疑惑,打开门荀祭就站在那里。 荀祭迈步很不客气的进入房间内,“风荀说你要让我去韩国,我不去。“ 风鸣倒是不急,为他倒了一杯醉文轩,道“理由呢?“ 肯定有理由的,否则荀祭就不会进房间里面来了,他进来无非是想让他请求他的。 风鸣轻笑,荀祭的话确实有让他屈身的实力。 “前几日我联系了聚沙那边,我并不能做主让他们参战,有几个势力阻止。“ 风鸣轻笑,他难得会解释什么,不过这理由确实不像话了。 荀祭的话他们怎么可能不听,所以是你不想出手吧,告诉我一个理由。 饮下酒水荀祭起身准备离去,打开门他回首看着风鸣道“我确实不想去,没有理由,如果你要我去的话,请你给我一个理由,什么时候想好了在告诉我。“ 风鸣不语,果然还是那个性格,不过不需要等多久因为他早已经有理由了。 “我是君,你是臣!不知道这一个理由足够了吗?“ 荀祭顿步,良久才开口道“出发的时候通知我就行了……“ 风鸣轻笑,聚沙那边如果有问题的话我让语凝去一趟,不顺从者,杀。 荀祭直接朗声笑了出来,回眸眼中杀意肆虐, “他们不敢不去,毕竟我是君!“ 这个理由他不能拒绝,自己已经选择了臣服那么就绝对不会违背什么! 风鸣微笑看着他的背影,虽然从荀祭口中听出了浓浓的埋怨,不过没关系我可以装作没发现,只要你不背叛我就行了。 如今的他就好像当初洛铭陛下一样,洛城刘仁如此昏庸洛铭不也是没有说太多么? 水至清则无鱼…… … 回到床上墨梦侧身搂住风鸣,目前看来荀祭他好像完全没有听从你的意思。 风鸣没有回应,要他听从?恐怕这辈子都没有机会了,毕竟他是荀祭。自己让那两个怪物做的事是真正惹怒了他,若是平日他就是死也会除掉我。 不过这也证明了任何人都有软肋,即便他不怕死也有牵挂的东西。 所谓的皇牵挂的又是什么呢,是风冉吗?应该是吧…… 不过如果风冉是皇的软肋那他怎么可能把她送到自己身边服侍,这应该算是羞辱吧,即是让风冉难堪自己也会纠结。 所以说不是,他的软肋到底是什么?风鸣眼神放出异彩,只要有就一定会找出来的! 同时他又觉得有些好笑,荀祭看他的眼神就像是看一个将死之人一样,还有寻老夫子他们,他们心中所想更是让人琢磨不透。原来…… 一万个人心中至少有一万零一种想法,这个世界原来是这么的危险。 次日晨时,城内一片热闹的景象。 风鸣脸上也是难得笑容,在大殿与众人饮酒偶尔还会主动开口说几句话。 小罗从人群中挤了出来,细细的打量了风鸣几圈,衣着居然换了?他带着疑惑询问。 “风鸣先生今日莫不是有什么喜事?是你要娶莹秀姑娘了?“ 众人全部无语,因为莹秀在风鸣身边所以他才说出这样的话的吧,不过语凝那女子还有风冉语凝她们都在他的身边,何以开口就是莹秀? 风鸣轻笑,小罗的性格一直是这样,最起初人人都把风鸣称作君王,再不济也是风鸣大人,可是小罗一开口就是先生,从来也没有改变过。 这个性格倒是与莹秀的父亲有些相似…… 小罗见没有一个人回答又道“我觉得莹秀姑娘还小,还可以与我一同玩两年~“ 远处晓芸黑线,一根银针刺在他身上,而后把他给拉了下去。 “玩玩玩!你没事就出去查探一下情况!“ 众人笑做一团,风鸣抬手内力化作一只手掌拔掉银针,道“今日确实是大喜的日子,所以我大设宴席整个皇城的人全部参加!“ 这句话一出其他人多多少少有些疑惑,能够有什么事还大喜?燕国那边都已经快把眼线安插到风鸣身边了,其他国度也是不时派人来查探西单的虚实,这……有何一个典型的? 风荀倒是有些猜测,道“昨日的事先生想来已经决定好了吧?“ 这种国家之间的战争,加上种种确实值得这么“大动干戈”的庆祝一番。 风鸣点头,不过也没有说太多,毕竟这件事他确定了也没有用,更多的是看大家的意见。 毕竟寻老夫子他们每一个人在这方面都比他强。 众人都知晓风鸣的意思之后非常默契的点头,韩国空有三十万兵力,确实没有一个可用之人,所以打它自然是没问题! “西单确实也该为以后想一想~“寻老夫子捋着胡须点头。 要想把伤亡降低到最小,他们就需要一个计划。 傍晚宴席开始,风鸣特意让燕沁把幽冥雪给带了过来,之前他回到了幽州,那里毕竟是他的势力。 “醉文轩!“远在大殿外就可以听到他的声音,而后随意在一桌前盘坐了下来饮了几杯。 燕沁没有一丝表情,若不是在酒宴之上的话她定然要把幽冥雪教训一顿,太过无礼! 风鸣轻笑把她带到身边,燕沁可不是说说而已,最起初的时候她就把幽冥雪给折磨了一次,也正是用他才把星繁拿走。 “真的不知道先生是不是故意为难我才让我去请他的。“ 风鸣轻笑,幽州距离这里有一日的路程,也只有你的白鹤才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他带回来,何来为难的意思。 她不语再次行礼道歉,自己真的想的太多了吧。 又是许久之后酒宴开始,荀祭喝了几杯酒之后便离开了,霜还有大个子都没有来他也不想在这儿停留多久,喝上几杯酒就已经是给风鸣面子了。 风鸣一笑而过,寻老夫子一行人与荀祭之间有不少仇恨,以他的性格喝上一杯都是难得了。 两个时辰后有不少人离去,只剩下了主事的一行人,风鸣他们才商讨起攻打韩国的事。 “又是一个国家消亡,先生原来也这般残忍“风冉呢喃,她喝了很多的醉文轩脸色绯红,意识都逐渐模糊。 风鸣摇头有些后悔叫她来了,本来想的是她一个人在房间里面会很无聊所以把她也叫了来。 结果居然把醉文轩当茶水喝…… 礼节只是小事,重要的是身体,晓芸本来就说过她的伤能够恢复简直就是奇迹,需要好好静养,喝这么多酒怕是要多休养许久了。 让人把她带回房间之后风鸣坐在最上方谈论韩国之事。 “韩国城池众多,要想攻破确实不容易啊。“晓芸轻语,她脸色也有一些红晕,喝了一杯醉文轩已然如此了。 这一次莹秀倒是聪明,打死都不喝,怕嘴了之后又是许久见不到先生。 “城池多,兵力分配下来就弱,一个城池几万人的防守算不得什么,我们出手的话几个人就能够横扫~“ 风鸣点头,确实是这样,所以说没有那么强大的实力去守护资源还不如主动献出去博得一分后盾实在。 几万人的兵力守一座城,他一个人都能破开!只不过这一次自己并没有打算去,燕国这边若是来人他必须应对。 所以…… 风鸣看向一旁,道“我本想的是语凝与荀祭出兵就行了,不过细想第一次战斗其实也是给西单立威。“ 只有让其他国度知道西单的实力之后他们才不会放肆,所以这一次倾巢而出吧。 “寻老夫子,荀祭还有语凝一并出发吧,潜入城池对你们应该都不是难事……“ 小罗格外的兴奋,别说是一座城池,就是在天罗地网的皇城之中我也可以来去自如! “夫君我也要去,我的实力也可以一人破开一座城!“ 风鸣直接无视她,你还是在家养胎吧…… 众人轻笑,风荀起身,道“先生,我的身体还没有彻底恢复,索性就作为使臣去会见韩国周边的那些国度,这样也好方便一些。“ 风鸣点头,他不说的话自己也会开口,毕竟那一剑直接伤到了他的内脏。 “我……呢?“开口的是燕沁,风鸣几乎把每个人都安排了任务,可是她…… “莹秀妹妹她们不会武功所以先生不提及,可是我……“ 风鸣沉默,其实燕沁还有语凝他都不想让她们上的,因为这两人或许还有什么秘密,若是处事又是一堆麻烦。 不过自己身边一个人都不出的话,寻老夫子他们定然会说闲话…… 语凝的实力与他都有的一比,他也放心,至于燕沁,她的性格孤僻,若是出战出事的可能性几乎是百分之百。 “你身上的伤还没有彻底恢复,暂且留下来养伤吧。“ 燕沁不语只是点头,不去也好,她本来就不习惯杀戮,更何况是这种动则数十万人的战斗。 很快具体的安排便出来了…… 韩国距离西单比较远,与聚沙倒是只有不到几千里的距离,所以风鸣让荀祭先行会聚沙聚集势力,那里有二十几万军队,足够了…… 所以洛城最初的五万精兵全部留了下来,二十万对三十万,实力相差非常悬殊! 不过这场战争几乎已经没有什么悬念了,还没有开始众人几乎都已经看到了结果…… 荀祭当天晚上就回去聚沙了,就是用西单的机关兽也需要花费几日,而且聚集兵力或许还会遇上麻烦,所以风鸣也没有说什么。 百草园,是一块数里大小的地方,里面种植了许多药材,霜还有大个子都是安排在这里面的。当然晓芸也住在这里面。 风鸣提着一坛醉文轩独自一人步入其中,就之前来看霜这个人也不简单,能够谈上几句也好。 因为之前也来过几次所以他比较熟练,结果刚走进去就遇到了晓芸。 “风鸣先生又来看他们吗?“她开口把手中的草药放了下来。 风鸣应声,有好些时间没有来了,来看一看也是应该的,毕竟说起来他们现在也算是自己的人。 晓芸捂嘴,先生现在的人倒是真的多呢,不知道欣儿妹妹知道以后会是怎样的表情。 风鸣不语直接略过这一处尴尬,不过欣儿就算知道应该也不会说什么吧,当初她还在的时候自己身边跟随的就是这几人,所以也算不得什么……吧。 “他们的身体怎么样了?“ 晓芸恢复了平静,指向房间内道“已经差不多了吧,他们只是表面上受伤比较严重,不过内部却是一点事都没有的。“ 风鸣微愣,只是表面伤?他们都有内力护体如果愿意的话甚至可以让外伤迅速恢复,那他们这一个月…… 那天那两个怪物一定还对他们说过什么,只是会说什么呢?自己什么都没有不值得他们费这么大的力气。 除非他们的目地不是我,只不过与我有一定的联系,还是说只想借我的手,只有这样风冉那里的茶叶才说的通,他有问过风冉可以她也不是很清楚。 回神风鸣看着晓芸再次确认,真的仅仅是外伤吗? 晓芸无语,自己好歹也是医家第一人吧,如果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不知道直接归隐算了。 风鸣点头那他们为什么久久都不能恢复?他当真是疑惑,外伤晓芸肯定早就治好了。 “呵呵……“晓芸起身一只手搭在风鸣肩膀,很正经道。 “先生请放心吧,他们如果有问题我怎么可能不告诉您?这几日我研究了他们的血液,发现他们的血液与普通人的已经有不同了!“ 血是人体最重要的东西,不管是身体恢复速度还是什么都与它有关,如果血液发生问题那肉体久久不能恢复也很正常。 而且她还有另外一点发现,霜他们的身体已经在渐渐恢复了,只是……她并没有用药,也就是说是他们体内血液的原因。 在从根本上改变他们! 风鸣不语一瞬间想到许多,难道说霜还有大个子恢复之后就会变成那两个怪物的模样。 “完全没有头绪!“他咬牙心中已经平静许久的心再次燥热起来。 阴阳家的混蛋都只会弄这些歪门邪道! 晓芸自然注意到了风鸣的变化,她急忙从胸前拿出一粒药给风鸣服下。 这是从风冉那里拿的茶叶炼制成的,这样也比较方便。 她把剩下的一个小瓶子都交给了风鸣,拿起之前的草药,道“我已经在研究解药了,到时候一定帮先生恢复。“ “辛苦了。“风鸣起身把酒放到石桌上,然后转身直接离去,他心中有一些疑惑需要问语凝。 语凝她们都还没有出发,荀祭说到时候他聚集所有人之后会主动来找他们,所以她们也不急。 百草园房间内。 大个子挠了挠头看着霜,道“我们会变成那两个怪物?就如同傀儡一样?“ 霜轻叹,聚气成刃直接划开自己的手臂,那里面流淌着的血液居然是乌的,还是说正在往黑色转变? 他都有些茫然了,自己并不知道什么,那两个怪物只是把他们打伤也没有说什么,所以说他们身体的情况是那两个怪物私自弄的? “必须控制住,不然到时候就会像傀儡一样被控制了!“ 霜面色有些苍白,他从来没有这么担心过,刚才划开手臂里面的血液已经快要完全变黑了。 不能死……绝对不能! 霜冷眸起身走到了晓芸旁边,行礼道“多谢晓芸姑娘这一个月的照顾,不知道我们的身体是什么问题,是否……有解。“ 晓芸轻笑,他们大概是听到之前她与风鸣先生说的谈话了吧。 “师傅曾经告诉我天下之毒拆分之后都不过如此,也都是那几种,世间的灵药也就只有那几种,所以说不管什么毒都不可能无解。“ “不过你们改变你们身体的到底是什么我还需要一些时间才能确定……“ 霜微愣道谢而后回到了房间里面,原来到底是什么引起的她都还没有确认,不是血液吗?对啊,那么血液的变化又是什么引起的呢? 如果晓芸姑娘不能知道的话,那么我就自己去晓芸它好了。 “曾经答应过你要活下去,又怎么会屈服死亡呢!“ 霜冷哼,从一旁端起小碗直接放了一碗血…… 大块头都是发愣,霜你这是……要自杀吗? 他没有说设么,起身走到外面把血液浇灌在一片土地上,现在只需要观察这片土地上药材的变化就行了…… 晓芸远远的看着一切,她真的很想帮忙,不过……要先把先生体内的东西给彻底除掉了再说! 。 。 西单城门之上,风鸣远远的眺望向燕国,后方语凝凭空出现。 “先生找我?“ 风鸣回首没有开口,上一次去燕国语凝并没有跟随,这一个月里面他也没有对她说什么,也就是说她并不知道自己已经知道她是阴阳家的少司命,更是不知道燕云已经把她给了自己。 她也从来没有提及自己的身份,就是说不想其他人知晓。 良久风鸣转身看向远方,开口“已经过去了一个月,不知道你有没有想好。“ 语凝轻笑,知道风鸣说的是什么,之前风鸣让她辅助她回答的是要思考一些时间,不过说起来一个月应该也够了吧。 “看到先生这样胸有成竹的样子我如果在离去还有什么意思呢,不过先生叫我来仅仅是为了这一句话?“ 风鸣摇头,他问这一句话只是看一看语凝心中的想法罢了,主要的目地自然是阴阳家的傀儡。 如果他猜的不错,霜他们现在正在往傀儡一边转化,把活人变成干尸一样的怪物,这就是世间高手的黑暗。 “阴阳家的傀儡是怎样炼制成的?“ 语凝沉默,先生怎么也问这样的问题…… 风鸣转身带着疑惑,也? 她点头一跃跳到城墙边缘而后坐下,双腿垂下不时的勾动一下。 “是啊,燕云陛下之前一直在追问我这个问题,不过很可惜我不知道。“ 风鸣点头不再说什么,不知道想必就是语凝给他的回答了。 语凝轻笑眼神里面带着丝丝异彩,她知道风鸣现在一定在怀疑她,燕云追问的事怎么可能是空穴来风? 她回眸看着风鸣,开口:“人死后若是有足够强大的信念,那么灵魂便会残存,我们在他们的躯体内种入咒印来控制,这就是所谓的傀儡。“ 风鸣稍作沉思,这句话与之前他听到的倒是如出一辙,不过仅仅是如此?不可能,即便控制了他们的身体那他们的实力又是怎么可能提升那么多? 语凝应该不会欺瞒他,她应该是真的不知道,沑臣应该知道些什么吧…… 阴阳家的首领若是什么都不知道的话那恐怕就是笑话了,而且沑臣那个人很不一般。 风鸣轻笑,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推测。 “燕云为什么要杀沑臣?“ 语凝很平静,君王要杀一个人还需要理由吗?就算有理由她也不会追问,只要奉命行事就行了,问太多反而惹得他人讨厌。 风鸣点头确实是这么一个道理,道“那么,你知道阴阳家的首领是谁吗?“ 语凝闻声呆滞,她……还真不知道,其实阴阳家的事几乎都是她决定的,所谓的第一人根本就没有出现过。 “或许已经死了吧。“ 风鸣不语让她离去,连语凝这个少司命都不知道的人,燕沁却是知道,就说明她当真是下了很大的功夫,能够查到这些应该就说明了她的才能。 燕云应该知晓的肯定还多得多,他抓住沑臣会不会是因为想要从沑臣身上得到一些重要的东西,比如说如果炼制那种最强大的傀儡…… 他的野心绝对会这么做,那么燕沁突然离开蓟的原因会不会就是她发现了燕云的目地。 亦或者说他在用残忍的手段来做实验,所以她才直接离开,现在看来这个解释果然是最合适的。 “呵!“他轻笑一声,看来他必须主动去燕国一趟了。 … … “先生要去燕国?荀祭那边已经准备出发了,贸然去燕国,计划万一生变……“ 那可是燕云,连女儿都不会放过的人物,现在去确实不妥。 风鸣摇头,他知道寻老夫子他们在担心什么,不过燕云绝对不会对他做什么,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过现在看起来自己好像是一颗重要的棋子呢。 皇那边还有燕云那边,风冉还有语凝…… 风鸣轻笑,他们真的以为自己会这么糊涂吗?语凝还有风冉都只是留在他身边的耳目罢了。 不过有一点他很清楚,世上没有永远的忠诚,就好像寻老夫子他们一样。 “下一次燕云在派人来邀请我的话就应允下来。“ 小罗冷汗,“若是酒宴的话也没有什么,可是先生这鸿门宴……“ 风鸣摆手,现在去的话确实是鸿门宴,不过若是与韩国那边交起手之后,燕云那边就不是鸿门宴了。 众人全部茫然,什么意思?燕云总不可能害怕荀祭吧。 “呵呵。“风鸣身旁女子轻笑,这么简单的道理…… 两国一旦交战岂有停下来的可能?燕云与韩国没有任何交际,所以说他只会支持风鸣。 只要先生继续在燕云面前低头就行了。 朽茗抬头,这样或许可以保过这一次,不过日后西单在想有这样的动作怕是就没那么容易了,燕云或许会直接灭了西单都说不定! 风鸣轻笑,看着朽茗,道“燕云的实力还不足以只手遮天,他怎么可能放弃我们这四十万兵力呢?“ 明日你们就出发~ 他们都不语离去,风鸣先生看起来很有把握,不过…… 燕沁没有离去,看向风鸣开口“父亲他生性多疑,不为他攻下几座城池根本就不可能让他信任西单……“ 风鸣嘴角翘起,燕沁不愧是燕国第一人,“你说的没错,不过我相信他更加在乎自己的性命……“ 142言断泪沁沾湿了衣裳(二) 夜,洛城外…… 风冉执剑静静地矗立,目光注视着远方,西单的强者差不多都去了韩国,所以她才能够出现在这儿。 “还不出来吗?“她轻语,面色苍白身上的伤口一直没有恢复。 咻咻~ 应声的是一阵风声,而后是漫天的树叶,每一片树叶都比铜剑还有锋利。 风冉暴怒,道“我的实力大减你这是要我的性命吗?“ 嗡! 一道内力过后所有的树叶都化作了粉沫,两道身影应声直接出现在她的面前。 若是风鸣在这儿一定会认出他们,正是前些时日遇到的那两个怪物。 其中一人伸手在风冉脸上轻抚,沙哑道“真是可惜啊,这么漂亮的一副容颜居然毁了,本来还想品尝一下的。“ 她冷笑,皇让你们保护我现在你们却是如此无礼,就不怕又受穿心之痛? 那人轻笑退了两步,“好了我的大小姐,我知道皇比较钟意你,所以这一次叫我们有什么事直接说吧。“ 风冉恢复冷然,他每日以处子修炼这样也算是钟意我吗?再说自己容颜尽毁,他怕是也看不上自己了吧。 她抬手将一纸书信扔在地上,冷言“这是韩国那边的情况,初战告捷去告诉他吧。“ 另一人走到风冉面前屈身捡起信封,轻笑皇需要风鸣的行动结果你就专门避之不谈。 风冉微怒,我的行动风鸣先生一直都很清楚,询问韩国战况被发现还能有理由,可是询问风鸣的情况被察觉那就是找死了,皇都这么在意风鸣先生,难不成我还会去冒犯吗! 说罢她转身大步离去,后方一人轻笑。 “风鸣早就在怀疑你了,以后你不用在向皇汇报行动了,只要跟着他就行了。“ 她不语,心中再有不愿意也只有忍下去,这两人根本就没有保护她的样子,他们还不敢如此,怕是他在后面下的命令吧,即便是隔了一番天地也要想尽办法折磨她吗? 走出去没有两步那两个怪物便拦住了她,伸手递给她一颗药。 “风鸣毒发的时候你把你的那一份给他吃了?难道不知道这是会死的吗?“ 那还是在聚沙客栈里面,风鸣体内的毒越来越难控制,她在晕倒前为他服下的就是这样一颗药…… 接过药风冉沉默了一会儿,开口“你怎么会有这个,皇不可能对你们也不放心吧?“ 那人摇头,是皇给的,大概是你真的对他很重要吧,他知道你把自己的那一份给风鸣了,所以又给我一颗让我交给你。 “他让我提醒你,没有下次!“ 风冉不语,那种药他不是多的是么,不过还真是有些意想不到呢,没有下次……他那个时候应该是真的发怒了吧…… 这么多年她还真没有见过皇生气呢…… 将药服下,她身体的伤口当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没错,风冉身上也中了毒,与风鸣一模一样的毒,所以她才会有那些茶叶,那些都是用尊严换来的。 伤口恢复,不过身体还是很疼,她稍微活动了一下,想起了什么一般,道“皇交给你的,也就是说他现在就在西单?“ 那两人都点头,风冉更加疑惑,他不是一直在【那里面】么,为什么会出来…… “这我们就不知道了,不过皇做事绝对有他的道理……“ 风冉不语,那两个怪物很快离去。 良久她转身看向一处,呢喃“风鸣先生可以出来了。“ 咻! 风鸣凭空出现,在他旁边还有墨梦,他们在暗中没有被发现正是她隔绝了气息。只有对内力掌控到极其恐怖的时候才能够做到这些。 “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风鸣点头,在暗中他都听到了,那两个怪物明显也不了解皇,本想可以见他一面的……看来皇确实很不一般啊。 风鸣转身让墨梦搀扶风冉,一步步向洛城走去。 一路寂静,良久风冉开口,“先生难道不好奇我为什么也会中毒吗?“ 风鸣摇头,他可不可以这么理解这句话,她也中了与自己一样的毒,可是毒发状态却不一样,她是浑身如同五马分尸一样,而自己则是失控…… 所以说她也在担心自己的身体。 “担心什么,不是还有那些茶叶吗?而且我相信晓芸也会很努力的研究解药的。“ 风冉不语,她如果告诉风鸣那些茶叶是在人血里面生成的…… “先生还是不要喝那种茶叶了,我之前给你吃过一颗药,它可以压制住毒性的。“ 风鸣顿步,难怪自己几乎都没有在觉得容易发怒,还以为是醉文轩的功劳呢…… 在洛城停留了许久,回到皇城内已经是傍晚了,大殿上女子在那里整理东西,见到风鸣之后她起身将一封请柬递了上来。 “这是燕云恩使臣拿来的,先生这一次会去吗?“ 风鸣点头,自然要去! 非但要去,而且是倾尽一切,韩国一边已经交手,所以已经不存在所谓的鸿门宴了。 燕沁有些茫然,指着自己疑惑我也要去?父亲一定会杀了我的。 风鸣轻笑,在蓟能够说的上话的恐怕就只有你了,你是必须要去的。 燕沁不语早知道是这样的话她宁愿去韩国杀敌,至少他们不会玩心计,与燕云玩不管是计谋实力亦或是兵法自己都没有一丝机会,去了又有什么用。 风冉的实力还没有恢复,皇城内可用的人不多,她暂且留下来也好。 最终风鸣让墨梦、燕沁还有那女子三人陪同,实力心计还有兵法都有了,当然这不仅仅是充面子,而是让燕云知道他是不可缺少的,最好还是不要打西单的主意。 “深入燕国?我怎么觉得还不如去韩国杀敌呢。“ 墨梦不断摇头,不管怎么想去燕国都要危险的多,不过她也只是说一说而已,风鸣如今的情况她自然是要跟随着,都恨不得把晓芸调回来在一旁守护。 风鸣无奈,虽然墨梦眼中已经在没有了杀意,不过动不动就把杀人挂在嘴边…… 秦国,拥兵六十万,君王秦昭仁厚善德,懂世间奇书,奇门遁甲、斗转星移全部了然于胸。在政治上面已经走到了极尽。 何谓天下?天下乃众民所生之地也。百姓,是历史的缔造者,没有团体的力量,任何人都不能成就大事。所以,天下,应当是人民的天下。正所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何谓大同?各美其美,美人之美,美美与共,天下大单鸡厕课丿酒搽旬敞莫同。 何谓人心?心者,善其言,不忘其行,万类从之。若否,则去。人人皆有心,而并非人人善;所谓人心,和仁心。 \“那么你又可知道何为善,何为恶?\“ 世人皆说众生平等,只分善恶,没有美丑。既然都是平等的了那为什么还分善恶?既然分善肌肠冠段攉灯圭犬氦华恶,那何为善,何为恶? \“利人者谓之善,伤人者为之恶。\“ \“你方才说仁心,那么你又是如何见解仁心呢?准确的说是如何见解仁呢? 她不语,屈身行大礼,说道\“回襄王,小女不知。\“ (秦昭襄王(前325年-前251年),又称秦昭王,嬴姓,赵氏,名则,又名稷,秦惠文王之子,秦武王异母弟,战国时期秦国君君王。) 事实上她并非不知,仁就等同与善,不过成就大位者岂能妇人之仁?所以她的见解不会是秦昭想要听到的,这个问题只有真正的君王才配回答。 秦昭站在观星台上沉思,片刻后回眸,道\“在我看来所谓仁不过是无稽之谈,成就一方王位得到的仁难道不是用鲜血刻下的吗?\“ 她点头,襄王所言小女深有感触。 他漫步到一旁随处坐下继续仰望星空,十分随性完全没有君王的气势。 \“听说星繁已经出世了?\“ \“是,现在就在风之国之中,襄王是要我去把它带来?\“ 女子几乎没有什么表情,不过这绝对是一种大气魄,她有信心从风之国将星繁拿出来?当然是不可能的,她只是臣,不管什么事只需要点头就行了。 秦昭摇头,\“不用了,时机还没有到天机谁也拿不到,而且天机到底算是什么?我并不需要它\“ 女子眼眸里闪过神色才恍然,难怪风之国已经拿到了星繁却是迟迟没有动静。不过天机算不得什么这样的话也只有襄王才说的出来吧,那么她自然是顺着他的心意走。 \“人人都想要天机,不过在我看来天机现世之后才是真正的灾难。\“ 秦昭起身眼中有一些诧异,倒是很独特的见解,就算真的是这样那也是死亡与生机相伴吧。 \“对了,这几个月风鸣这个名字好像有一些热闹呢。\“ 女子抬手就要将星辰摘下来一样,红唇异常的动人,风鸣?不过是萤火之光罢了,仅仅是夹杂在燕国之中的一颗棋子而已。 萤火之光亦能带给人光辉不是? \“襄王的意思是把西单招拢?依我看怕是没那么容易,燕国一边也是一个麻烦。\“ 秦昭轻笑,诺大的城池映入眼底,他漫步离去轻笑\“何必费力去拉拢?我还是比较擅长看戏,这场戏就交给你了……\“ 秦昭离去女子神情恍惚叹息一声,她可以回答襄王的问题,可是自己的问题谁有能回答呢? 何谓戏,何谓梦,何谓真…… 骨肉能够相残,母子亦能沦为仇敌,这世间的事情永远没有表面上这么简单。 横跨时间长河而来,自身的一切都已经遗忘,只为了寻找一份答案。 她不知道要多少年才能找到一个答案,提防自己连目标也遗忘,所以她为自己取名——戏梦真。 同时她也是当代兵家第一人,最起初人人都小觑她,看似十七八岁的女子能够做什么,何德何能。 不过这种声音很快就消失了,因为她的实力强的让人可怕,以一人之力破开一座城,那里有十余万军队…… 兵家在她的带领下亦是进入了辉煌的时刻,总分四势。兵权谋、兵阴阳、兵形势、兵技巧。 兵权谋者,“以正守国,以奇用兵,先计而后战,兼形势,包阴阳,用技巧者也。” 他们熟知战略战术,从根本上理解战争的意义,从多方面阐述战胜之法。并不局限于用到兵器的真实的战场,甚至包括军事情报战,间谍的培养和运用,争取战略空间合纵连横。并且对敌国攻心筹谋的运用也做到了举世,以及经济学说的在经济战上运用对敌人进行战略瘫痪。 兵形势者,“雷动风举,后发而先至,离合背向,变化无常,以轻疾制敌者也。” 他们在战术方面的运用几乎都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一旦交手就绝对不会失败,天时地利都发挥到了极致。 兵阴阳者,“顺时而发,推行德,随斗击,因五胜,假鬼神而为助者也。” 指的是左右战场的地理、天象等外在环境因素,用四个字概括就是“天时”.\“地利\“ 兵技巧者,“习手足,便器械,积机关,以利攻守之胜者也。” 指的是士兵单兵训练、武器装备等的创新发明和使用方法等。甚至包括,征兵对士兵的选拔.部队的日常管理方法,军纪,带兵心理学.甚至与战马的饲养,军事医疗.军粮开发后勤保障.等一切军事基础. 比如说兵权谋,兵阴阳,兵形势军事学说中相对抽象的部分,军技巧是军事学说中最具体的部分.可谓习之就可马上用之. …… \“连什么是戏都不知道的我,要怎么计划一场让襄王满意的戏份?\“ 既然过程很难控制,那么就直接要一个最完美的结果吧! 如果能够除掉风鸣或者燕云,这应该就是襄王最想要看到的结果了吧。 \“燕国的实力太过强横,我杀了他也不能全身而退,那就风鸣吧……\“ 秦国的眼线遍布世界任何一个角落,因此西单的情况她非常清楚,二十万军队出兵韩国,稍微有一些能力的人都不在,正好是一个机会。 就这样直接屠掉西单城里面所有的人好了,这样的话襄王应该就会高兴了。 她不屑去博取任何人,襄王对她来说算是家人了吧,毕竟她睁开眼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他。 夜,蓟城…… 今日便是赴宴的时间了,从收到请柬到现在已经过去了整整十日。 \“燕云大概是学聪明了,所以这一次给足了时间。\“ 风鸣很平静,之前燕云几乎是每日都差人松开请柬就是为了让他觉得自己是多么被重视吧。 消息一道传出去其他人定然会想燕国的实力还能够做到这一步确实不容易,倒是风鸣他太过自以为是了。 一封信就能够让风鸣名誉扫地,燕云这主意打的可真好,就算没有多大的作用也不会有他什么事,因为他邀请你是你的荣幸。 原来当君王这么累…… 其实写一封信不过一刻钟是时间,更何况那还不一定是他写的,说不定只是盖了席印…… \“去找燕云。\“风鸣开口,在这儿上面确实太引人注目了,这暗中也不知道有多少在打他的主意。 两国之间的君王若是有来往不管如何都会是有人跪迎的,风鸣不喜欢这样所以才会在晚上出现。 皇城内灯火通明,距离还有十余里便已经听到了喧哗声,果然燕国比西单要昌盛的多啊。 整座王城都是人声鼎沸,这样的宴席只需要一次西单的存粮恐怕都会消耗的所剩无几。 皇城城门上,果然燕云已经在那里等候了,一边一张白玉桌异常刺眼,看来这一次的酒宴就是在这儿里了吧,与皇城内比起来还真是天差地别呢。 \“唳!\“ 白鹤振翅落在城门之上,本来偌大的城墙倒是显得粗陋了,并且还有不少侍女被这一股风力震退了几步。 风鸣很平静,白鹤从来不会这样绝对是燕沁故意的。 他倒是有股糊涂了,如果说燕云真的要杀她的话她应该处处谨慎吧,反而还这般挑事。 不过细想一下也就不会觉得奇怪了,他们本来就是父女,这一次又是跟在自己身边可以肯定不会出事。 燕云定然知道这是燕沁故意的,不过她这一行为倒不失可爱,这样的话他就更不会出手了,所以说燕沁这一举动就是把他们的退路给巩固了一番。 从白鹤背上跳下,燕沁示意它离开,未果。 燕云起身大笑,走到白鹤近前伸手轻抚它,看向燕沁道\“看来它还记得我呀,毕竟是我养大的。\“ 墨梦与那女子都微微屈身行礼,礼数自然不能忘,更何况还是在其他国度。 燕沁不语,这话是说给她听的,她没有行礼已经是冒犯了,到时候若是他借题发挥自身都要惹得麻烦。 沉默了许久之后她亦是屈身,开口\“它却是父亲养大的,不过毕竟已经送给昭凤了,所以还请放过它!\“ 她的语气跟生硬,这话说的很明显了,请放过她。 风鸣轻笑,\“燕沁她近日的身体可不太好,所以语气重了一些,不过却是不影响西单与燕国的往来。\“ 他直接把西单与燕国拿了出来,原本是挺简单的一个话题就这样生硬起来,这就不是父母之间的事了,而是两个国家之间的事,燕云的回答至关重要。 显然燕云知道这一点,他沉默了良久轻笑,\“自然不影响两国之间的来往,入席!\“ 风鸣点头,燕云方才的迟疑还有脸上的苦笑告诉他,这果然就是一场鸿门宴,而且比自己预料的好像还要危险一些。 他还是太小看燕云了…… 白玉桌只有四方,风鸣他们就已经有四人,也就是说必定有一人不能入席,一来就要给他难堪吗。 \“我在一旁伺候先生就好。\“那女子轻笑很平淡的应对过去。 燕云连解释都没有看着她,道\“上一次风鸣先生说你被夜雨沾湿了衣裳身体不适……\“ 女子点头回应,直接回答道\“我不会喝酒,就在一旁服侍就好。\“ 燕云没有慌张,这个女子居然知道他想要说什么…… 墨梦与燕沁入席,女子站在风鸣身后先为风鸣倒了一杯茶水不语。 风鸣轻笑把茶水递给燕云,\“客随主便这样的道理你居然也不懂了吗?\“ 女子屈身向燕云行礼,道\“我家先生身体不适,所以就不能喝酒了。\“ 风鸣都是一愣,这话里面居然听到了一丝征求的味道,他自然是附和过去,不喝酒也好。 接过风鸣递去的茶水一饮而尽,他看着那女子道\“我记得上一次我说很钟意你?\“ 他的语气明显是在挑逗,让风鸣都是一阵冷汗,燕云在打她的主意?不对,准确的说是对他的威胁吧…… 风鸣一笑而过就像是没听到一样,那女子同样是如此,这种事一旦回应恐怕就没那么容易脱身了。 就这样矜矜业业半个时辰,轰隆!空中传来一声雷鸣,风鸣抬头之前的繁星都已经被乌云覆盖,加上这雷声怕是有一场大雨呢。 在看着燕云他根本就没有其他动作,看来这一场宴席注定要在雨中渡过了。 不过这也算不得什么,准确的说他最喜欢夜雨,因为在这种情况下只是适合施展梦断千古。 墨梦看向风鸣一眼见他没有动作便没有说什么。 嘀嗒! 一滴雨水落在他的眼角,没想到这雨居然来的这么快。 从来就已经是深秋,蓟这边比西单还问寒冷,霜雾笼罩着整个夜晚,加上落雨那女子事后怕是要大病一场了。 嘀嗒,嘀嗒…… 这雨比想象中还要大的多,仅仅是一瞬间他们的衣裳差不多都已经被沁湿。 燕云一边看着女子嘴角上扬,道\“真是不巧居然下雨了,我找天师看过说今夜会有陨星坠落所以才特意将酒宴安排在这儿的……\“ \“无妨!\“风鸣开口,他面前的酒杯里面都已经沁满了水,端起起身举杯看着燕云。 \“燕云陛下一番好意我在这儿敬你一杯。\“说罢直接一饮而尽。 燕云面前同样是一杯雨露,端起一饮而尽没有多说什么,风鸣起身敬酒他不能不喝,更何况风鸣已经饮下。 不过这场酒宴也可以说已经结束了,天空云层非凡没有减少还聚集的越来越多,看来这雨是要下几日了,在深秋还能够遇到这样的时节还真是运气呢! 半个时辰后…… 这半个时辰里面燕云都只是喝酒,身上早已经湿透,酒水与雨露奏起一曲独特的乐曲。 他突然道\“突然想看舞蹈,就请几位一同观赏吧。\“ 他唤来一旁的两名侍女让她们起舞,风鸣微愣普通的侍女怎么可能会跳舞。 那两名侍女惶恐,浑身发颤,她们根本就不会舞蹈,不过又不敢违背君王的意思。 浑身都雨水沁湿,她们根本就不能有什么动作,衣袖垂落完全没有观赏性。 哗啦! 其中一名侍女倒地,雨水溅落到风鸣身上。 燕云震怒,玉桌都出现了几条裂痕。一脚踢在那人的肚子上,道\“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扰风鸣先生的雅兴!\“ 两名侍女跪地在风鸣面前不断求饶,眼角泪水混着雨水滴落,为什么这个世界上她们会活的这么累,若不是因为下雨她们连落泪都不敢。 寒风中起舞,加上燕云的一脚那侍女直接晕厥了过去,嘴角溢血把风鸣脚下一片区域都染成了红色。 另一人更加惶恐额头上鲜血都磕了出来,风鸣看着她又看向燕云。\“燕云陛下就宽恕她们吧……\“ 从酒宴开始燕云就处处冷眼,加上如今的种种他到底要干什么? 一边燕云就像是在等风鸣说这句话一样,他看着风鸣嘴角一翘,\“可是她们非凡扰了风鸣先生的性质,而且还扰了我的兴致,放了她们难道让令夫人为我起舞吗?\“ 风鸣瞳孔一缩,原来他就是在这个时候吧,这一次应允与不应允都麻烦了,当真骑虎难下。 不应允的话墨梦她们就是违抗君令,应允的话后果更加难以想象,燕云刚才开口叫的可是令夫人! 这种称谓是只有女方的丈夫才可以叫的,他难道又想要墨梦?可恶!居然就这么被玩弄于股掌之中。 他微怒眼眸中也透露出来一丝杀意,虽然已经极力控制,不过燕云十分敏锐察觉到了。 他端起茶杯细细打量着它,开口\“风鸣先生眼中居然有杀气,一定是想让我杀了这冒犯的两人吧?\“ 墨梦闻言看向风鸣,果真有杀意,只不过微弱的很,夫君一定努力的压制着。 她从腰间拿出一颗药为风鸣服下,伸手在他的背上轻抚。 看向燕云,道\“小女子从来不曾学习过舞蹈,如果燕云陛下不介意的话就是舞一曲也没有什么。\“ 吃过药风鸣渐渐的平静了下来,他迅速思考,不能让墨梦去…… 锵! 他起身伴随着铜杯落地的声音,他是故意的…… 果然燕云将目光看向他,墨梦屈身捡起酒杯放到玉桌上。 风鸣把墨梦搂在怀中,开口\“既然已经有孩子了就不要做这些。\“ 墨梦瞬间就知道风鸣的意思,她抬手在额头上做出无力的模样,道\“当真有些昏沉沉的,看来是不能起舞了……\“ 燕云见状只是一笑,起身很平静的离去,同时道\“令夫人已经如此了就在我燕国住下来养好了身体在离去吧。\“ 风鸣点头,心中稍微舒了一口气,若是一舞的话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呢。 \“走吧……\“ 他开口抱起晕厥的那名侍女离去,现在时辰还不是太晚,有不少客栈都还点着灯的、 某间客栈内…… \“没有换洗的衣裳,妹妹她们的身体怕是会感染风寒……\“ 风鸣不语,不是怕会感染风寒,而是已经感染了。 那两名侍女倒是没有大碍,那名晕厥的女子也醒了,她们过的日子多数都是这样的,体质要比普通人强得多。 风鸣轻叹,她们两人今日的罪是白受了,燕云只是想为难他而已。 \“风鸣大人言重了!\“侍女直接跪地,起身冒雨离去了,若是没有在规定的时间回去怕是还有罪呢。 \“如果人人可以平等,她们又怎么会这般模样,这样的年龄在家里哪一个不是正在享福?就这样被选到了皇城做侍女,苦苦受罪。\“ 墨梦轻笑把风鸣给强行推到了门外,嬉笑\“若是人人平等的话,那夫君可以没人服侍了。\“ 风鸣张嘴想回应墨梦却是已经把他给关在了外面,一柱香之后再次开门。 \“我把妹妹身上的衣裳换下了,睡一觉之后明日应该会好很多的。\“ 风鸣点头,\“你与她一起睡吧。\“ 回到自己的房间风鸣微微叹息,看外面这雨的情形怕是还要下上几日都说不定。 燕云一边没说话想要离去都不行,不能在这么关键的时候惹怒他,可是若不离去之后怕是麻烦不断…… 好不用意睡下又被雷鸣声惊醒,也不知道韩国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 。 寻老夫子一边。 他们已经攻下了十余座城池了,有时候一日可以拿下数座! 事情倒是顺利,不过就是有一点…… 荀祭手下的那些人每攻破一座城池之后都要烧杀抢掠一番,女子老人的尸体随处可见,男子则全部关押了起来征兵…… 这样的方法确实有很高的效率,不过到风鸣先生一定不会支持这种做法的。 荀祭不屑,他一人独占一方饮酒,\“风鸣就是太过妇人之仁,若不是因为要了扩大势力男子我也不会留!\“ 城破之后里面的一切本来就是他们的玩物,所以玩女人,杀人都算不得什么,没有屠城已经是仁慈了。 小罗冷汗,\“荀祭大人见解果真独特,我敬你一杯……\“ 若是平时他荀祭肯定不会理会,不过这一次他竟然真的举杯一饮而尽。 寻老夫子一行人都是冷汗,不过荀祭说的也并无道理,城破之后这些人确实也不会有好下场,都会被各个国家划分,男人做努力女人用于取乐。 \“确实不错。\“语凝饮下一杯鲜血,她好像已经爱上这样的日子了。 她修炼的秘术便是靠人血保持的,所以最起初在燕国的时候她经常在夜间离去。 她起身走到荀祭一边,舔了舔嘴唇像是在回味一样,\“战争果然是最美妙的,像这种孩童的血液我可不是经常喝到。\“ 事实上在西单之后她几乎都没有杀人,现在再次噬血还真是不错,可要杀够了才回去。 小罗继续冷汗,风鸣先生身边跟着这样一群人真的没问题吗?还是我好,与莹秀一起嬉戏就足够了。 良久酒宴结束,寻老夫子他们才开始商讨事情。 \“小罗今日去了韩国皇城,那里有不少机关兽,而我们着与时间并没有。若是交手怕是会吃亏啊。\“ 荀祭冷眸,起身执剑离去,道\“一群废物,我去毁了它们。\“ 小罗想要拦住他,一个人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可不是好办法,朽茗抬手拦住了他,荀祭是黑暗的宠儿,与死亡相伴的人,他绝对能够做到这一点。 \“韩国当真是强弩之末了,原来国家之间的战争也没有多大的意思。\“ 他们手中的二十万军队损失不过两万,而韩国的一大半江山都已经在他们手中…… 晓芸喝下一杯茶水摇头,她的职责本来是治病救人,结果在这儿战场上却是杀人最多的一个,她可以用毒轻而易举的破开一座城,甚至可以做到不损失一兵一卒。 \“原本还答应过师傅不离开西单的……\“ \“矫情!\“小罗白眼,你杀人的时候怎么没去想这些?依我看来杀人也没什么,我们的职责本来就是守护西单,国都亡了那还有什么意思? \“你不是可以去燕国么?反正你之前整日都在念叨!\“晓芸咬牙还击,瞬间让小罗无言以对。 燕国?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我去了的话,活下来的机会应该是零吧… … … 燕国秦国再加上新起的西单三国都已经出手,原西单,聚沙,还有魏国都已经被吞噬,暗中更是有无数势力在此蠢蠢欲动,世间已经到了不得不战的地步。 否则这片土地上所有的土地最后恐怖都会落在某一个人手中,当然燕云得到可能性最大,他的实力已经不下三百万兵力了。 实力强大,同时又有如此大的野心,这个人必须先除掉。 他们的实力远不敌燕国,所以齐、楚、赵、番邦、粤、庐陵、宋这几个国家各自派出使臣要集结在一起除掉燕云。 其中齐国兵力最盛足有百万,铁骑万计,赵国同样强盛并且国家资源丰富,有九十万,楚国佣兵三十万,不过他们的国度是最富有的,随便一个百姓都能超过其他国家的百姓,番邦、粤、宋、庐陵兵力都是二十万到十万不等。 他们全部倾巢而出的话亦是有三百万兵力之多,而且机关兽加起来绝对要比燕国多,这样一来或许还是有胜算的。 不过这等大事注定不能善了,他们之间实力相差太大,一个国家十万一个国家百万,多的那个人自然就不甘心,想要多的一些物资,像番邦这样兵力少的自然也不敢,都是倾巢而出凭什么你们就要多的,我们实力弱没错不过你若是太过分了我们就直接投靠燕国,把你们一个个除掉! 事实上不需要他去通报什么消息,因为燕云的野心就没有停止过,他早已经在暗中调查齐国等国家,并且已经差不多了,到时候三百万军队一同出发横扫一切! 于是这一次聚集兵力的谈判以失败告终,他们也没有多丧气,因为这可能性本来就不大,强者永远不想与弱者联盟,而弱者也惧怕与强者共同御敌。 赵国,邯郸皇城。 “此次谈判失败,燕国那边迟早会察觉到动静,赵奢你有什么意见吗?“ (赵奢,生卒年不详,赵国人,与赵王室同宗,当届贵族。战国后期赵国名将。主要生活在赵武灵王前324—前299年到赵孝成王前265—前245年时期,享年约60余岁) 大殿下方,一名将领上前了几步,自身铠甲异常威武,加上他本来就壮硕的身躯单单让人看到都觉得害怕。 “启禀成王,卑职认为与其他国度联和这件事尚有不妥,假设联和之后打败了燕国天下必然也已经大乱,齐国秦国这样的大国定然会出手,我们……胜算不大。“ 赵孝成王点头沉思,他所说的正是自己担忧的地方,赵奢敢直言可见他就已经不一般了。若是其他将领绝对不敢开口。 赵奢见成王沉默以剑作支撑跪地,“天下大乱国之不安,要想全身而退甚至是更加强盛,卑职倒是有一条建议。“ 成王摆手示意他起身,有何计请直言,我信得过你! 能够得到君王的信任很不一般,成王当着百官的面开口可见赵奢比他们想象中更甚。 他起身退到一旁开口,道“国之本乃是民,民之本乃是安……“ 一旦与燕国交手必死无疑,就连千千万万的人百姓都可能会遭殃,百姓遭殃那国便不再是国,既然要与其他国度结合,我们何不如择明主? 择明主?成王沉默,那么你认为的明主是谁呢。 赵奢抬手,自然是燕国!燕国实力强横其他国度都已经闻声害怕,具卑职了解燕国攻破魏国以后俘虏便有不下二十万,加上四处势力臣服它的实力或许已经有了四百万! 就算是其他国度全部聚集都不一定打的过,但是我们若是与燕国联和那绝对是百分百的立足在不败之地。 这话一出来所有人都符合起来,这话听起来倒是有几分道理,那毕竟是五百万军队啊,有这么强大的力量世间还有什么是不可敌的。 有人同意亦有人拒绝,近日来燕国驻扎在我国馆驿的使臣都已经离去,就是说他们已经准备攻打我们了,那么燕国怎么可能与我们联和? “与其说是联和倒不如说是臣服吧?“ 赵奢冷眼看了过去,开口那人当场不语,他才道“确实是臣服,不过成王,我可以肯定若是不臣服的话或许连三个月都不用赵国便会从这片土地彻底的消失!“ “赵奢,你这话也未免太夸大燕国了,他们那个国度怎么可能有四百万军队!“ 有不少人都质疑,不过更多的人却是相信,中山国、还有番邦这两处燕云便已经出兵七十余万,而且也是这个时候他竟然出兵百万拿下了魏国,这样的实力难道还不够么? 赵奢冷言,“我可以确定燕国的兵力肯定有四百万,甚至还要多得多,燕云那个老狐狸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这话一出有不少人都不在开口,不过也有与赵奢有仇的在不断反驳。 “兵专与精而不是有多少人就能够赢的,秦国不就是如此吗?听闻秦国有一女子以一人之力杀了十几万精兵!“ 这一次落到赵奢沉默了,许久之后他抬头声音也恢复了过来,道“秦昭襄王他的功绩不是我们可以比的,再说了我们不会有这样的人。“ 一个人杀十几万精兵,这是什么概念?比一场最严重的瘟疫还要可怕的多了。 又有人开口,针对赵奢,“你的意思就是说成王不如襄王?“ 此言一出赵孝成王也动容了,他起身冷眼看着赵奢,“好了,这件事我需要时间考虑一下,毕竟是祖宗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天下,拱手让出去确实心有不甘啊。“ 众人见状都不再说什么大步离去,赵奢无奈,他并非是帮燕国说话,而是因为燕云曾经让他追随,那个时候他正愁没有地方展示能力,纠结许久之后他拒绝了,自己毕竟是赵国人。 不过说成王不如襄王的话,绝对是对的…… 那年那月那时那刻那刹那,石棺之中梦里寻。 问天问地问剑问心问一人,执剑梦断斩红尘。 那晚酒宴过后又过了三日,这三日燕云并没有来找他们,倒是也有出乎意料。 女子的风寒已经好了,或许已经到了离开的时候了吧。 “夫君这几日心情似乎都不太好,身体真的没问题吗?“ 墨梦端来一碗参汤,她其实是在好奇到底是什么事能够让风鸣担忧这么多日。 风鸣知道她的意思只是长叹,这世间除了你还有谁能够让我担心的? “西单百姓定然比我重要。“ 墨梦微笑没有其它的意思,只是普通的开口,百姓是国之本而且风鸣做的这一切不都是为了百姓吗? 风鸣摇头,他并非是因为百姓的事而忧虑,而是因为燕云三日前说的那几个字。令夫人…… 王城里面有很多女子都是为了和亲而存活的,这是万古不变的定律。 若是大国就将自己最重要的人拿去和亲,若是小国随便一名侍女给一个名分就可以了。 他担忧的正是这一点,燕云若是开口问他要人的话,除了墨梦还有谁能够资格。风鸣不想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之前他说墨梦已经怀孕希望燕云懂得收敛。 不过显然一点用也没有,燕云三日前离去的时候说的亦是令夫人,这件事还没那么简单。 和亲女子若是怀孕的话嫁到其他国度完全不会有任何名分,并且生死都只是该国君王的一句话。风鸣怎么可能允许自己的人这般。 端起参烫没有太多的动作,看着里面的浑浊的倒影杀意突然生了出来。 起身把墨梦手中的湛卢拿了过来,而后大步向门外走去。 墨梦迈步眨眼之间就出现在了风鸣面前,“夫君这是要去哪里?“ “去找燕云,我们尽早离开的好。“ 自从那一次酒宴之后风鸣在燕国就不会佩剑了,更何况是去见燕云,这一幕若是落到燕云的眼中怕是要生出许多误会,倘若他借题发挥受难的必然是西单百姓。 她伸手把湛卢拿了过来,见君王还是不要带兵器的好,夫君莫要乱了性子。 风鸣舒了口气尽量让自己平息下来,他突然发觉自身还是那么容易生怒,难道说自己吃的那颗药根本就没有用,当真是醉文轩的作用? 之前有醉文轩他绝对不会生怒,这是一种意境。 嘎吱…… 那女子推门走了进来,轻语“先生,仲安先生在楼下要见你。“ 风鸣一愣,仲安?他现在躲自己怕都来不及吧突然出现又是何意。 他还真疑惑中那名女子又开口,低声道“先生何不从他的口中询问关于皇的事?“ 风鸣起身,仲安不就是皇的人吗?问他恐怕不会有什么结果吧。 当即他就否决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仲安或许不是皇的人,风冉已经在他身边了皇没有必要在派人来。 这么说的话还有第三股势力,是秦国还是说风之国?当即他觉得自己这想法是多么可笑了,这片土地上岂止三股势力…… 许久之后风鸣长长的一声叹息,也不知道是做君王之后的多少次了。 “他若是不想说问了又有什么意思,就算是回答了又怎么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既然如此还不如直接不见。“ 这是一种奇特的见解,包含了风鸣的感受领悟、意味无穷却又难以用言语阐明的意蕴和境界,形神情理的统一、虚实有无的协调,既生于意外,又蕴于象内,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意境吧。 女子点头,确实想要从仲安那里听到什么可能性不大,不过他不可能平白无故来找先生的。 风鸣依旧不语,不过目光却是看向了门外,仲安已经上来了,他走进来对众人屈身。 “愚人予鱼与人,授人以渔……“ 风鸣不语,仲安说这话他当真是听过,不过是在哪里听过却是已经忘了。 仲安轻笑,恭恭敬敬的行礼,道“风鸣先生可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可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这几个字明明带着轻蔑,不过从仲安口中说出来居然没有一丝那样的意思,简直就与沑臣一模一样。 他的意境比自己还要高的多,看来确实是可以谈一谈。 坐在木桌旁风鸣倒了两杯茶水,“授人以鱼,不如授之以渔——这段话是出自道家,人人皆知。“ 说的是传授给人以知识,不如传授给人学习知识的方法。道理其实很简单,鱼是目的,钓鱼是手段,一条鱼能解一时之饥,却不能解长久之饥,如果想永远有鱼吃,那就要学会钓鱼的方法。 仲安并没有坐,他退到了窗台边摇头。 “先生怕是弄错了,我说的是愚人予鱼与人,与先生说的话完全是两个意思。“ 墨梦坐在风鸣旁边轻笑,“你的意思是授人以渔是愚人的做法,还是说我夫君是愚笨呢?“ 仲安转身行大礼,“墨梦姑娘唤我仲安就好,至于说风鸣先生愚这是自然不可能的……“ 倘若当真是说风鸣先生愚那也绝非是愚蠢,而是大智若愚。 “直接说事吧!“风鸣稍微加重了语气,他觉得与仲安在这么说下去自己就真的是愚了。 仲安轻笑行礼,“风鸣先生确实变得浮躁了,听闻说您中了毒?“ 墨梦微微呆滞,仲安的消息好像很灵通呢,他方才开口直接叫的她的名字,而她根本就没有在他面前提及过自己。 风鸣他们都没有开口,仲安走到木桌旁端起茶杯细细的闻了闻,一饮而尽,感叹道“茶不过是普通的茶,除了血腥味我再品尝不到其他任何东西,风鸣先生就没有想过它为什么能够压制你体内毒?“ ??? 过多的压力积累在身体里面,谁知道会有怎样的后果?你的默不作声或许在其他人眼里就是懦弱,因为懦弱她更加得寸进尺,殊不知她这是在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事情一旦发生则后悔莫及,可笑!后悔是这世间最愚昧的借口,所以……你安心的上路吧。 仲安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毕竟他已经不再是子衿了,突然出现在这儿就已经证明了他的恐怖,当然让风鸣好奇的是他到底要说什么。 不过风鸣目前却是没有心思去询问他来的目地,因为他想要知愚人予鱼与人,授人以渔,到底是什么意思。 好在仲安并没有打算离去,他有足够的时间。 \“愚人予鱼与人,授人以渔……\“风鸣开口想寻到一个答案。 仲安漫步到窗边,可以看见太阳正在缓缓下落,他突然开口,\“这太阳红的就如同血一样,风鸣先生你们不是要回西单吗?对了你们现在应该回不去……\“ 风鸣本来没打算说什么,可是仲安后面说的回不去又是什么意思? 仲安回眸做吃惊状,不过却是皮笑肉不笑那一种。 \“先生还不知道吗?昭凤公主被燕云抓去了,说是要派到秦国去和亲,听说秦国使臣很早就已经到了,早在一个月之前,明日燕沁应该就会出发了。\“ 什么!众人全部咋舌,一个月之前风鸣还在聚沙,那个时候秦国使臣就已经在燕国了?难道说三日前的酒宴实则就是为了对付燕沁! 他做出的种种都是为了误导风鸣先生?对自己女儿也计划的这么深,还真是一个好父亲啊。 风鸣尽量压制住心中的焦虑,和亲这种事一旦出现问题那就等同于与两国为敌,也就是说如果他去阻拦的话就等于同时冒犯了秦国燕国,这个罪名当世怕没有一个人吃得起。 风鸣轻叹,接连饮下数杯茶水,沉声道\“燕沁出去不过半个时辰,她的实力也不弱怎么会被抓。\“ 仲安只是一笑,他自然不可能会欺骗风鸣的。 \“以我对燕云的了解,或许燕云只是想让你去救燕沁也说不定呢~\“ 这就是一个很明显的陷进,风鸣也知道不过他不可能不管燕沁,连自己的手下都保不住还算什么。 风鸣看向窗外,太阳只不过落到一半,还有足够的时间去见燕云,只是真的要做出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吗?一旦出手就算能够杀得了燕云可是绝对走不出蓟城,而且连西单的百姓怕都会惨招屠杀。 \“唔!\“风鸣皱眉发出一声叹息,那股杀意又起来了,根本就控制不住。 墨梦脸色苍白,急忙从腰间拿出一颗药给风鸣服下。 一边仲安很平静的看着一切,他坐了下来倒了一杯茶轻笑,这茶叶红的让人心惊呢。 良久风鸣额头上汗水如同水滴一般落在衣襟上,他不停的喘息着大气也没有了继续询问的意思。 \“你们怎么看。\“他看向墨梦还有那名女子,燕沁与数百万的百姓之间选择,为什么他会觉得这么吃力。 不过觉得吃力的大概不只有他吧,墨梦与那女子都没有开口,这样的抉择还是先生自己选择的好。 她们根本就没有权利去选择,这绝对关系到国家之间的关系。 沉默良久都没有主意,仲安突然轻笑起来,\“我觉得先生一定会去见燕云。\“ 风鸣苦笑,你哪来的勇气说这么一句话,他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选择,起身退到了床榻上,而后挥手对仲安开口。 \“愚人予鱼与人,授人以渔这句话我会好好的记着,你先离开吧,我需要静一静。\“ 仲安点头,没错你需要静一静。\“风鸣先生有没有想过你根本就没有中毒。\“ 他把眼前的茶水倒在地上,这不过是普通的茶叶而已,里面夹杂了人血,先生对血异常敏感所以才导致莫名的气愤。 说罢他一脸歉意,补充道\“当然这只是我的估计,先生若是觉得不可信也没什么……\“ 风鸣闭目沉思良久,大脑变得无比的平静,回忆起这茶水里面的味道,他猛然睁开眼睛,没错这里面只不过有血的味道而已。 那这么说其实我一直动怒都是因为喝了它的原因? \“不,\“仲安摇头,\“让先生变得这么容易动怒的是你的身份。这茶叶确实也能够静心的。\“ 作为一个剑客风鸣先生能够做到君王的位置真的很了不起,可是剑客与君王之间的差别是有着天壤之别的。 作为剑客的风鸣完全自由,想杀人就杀人也不用担心国家上的事,但是作为君王整个国家的一切都落在了他的头上,他一时间无法承受这么大的反差,所以才会如此动怒。 \“当然作为君王你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将身份也提高了,所以自己的一切都是不容侵犯的。因此你方才听到燕沁被抓走之后才会动怒,毕竟那是你的人。\“ 墨梦她们都有着恍然,夫君现在这个样子是他自己的意识? \“可是那茶叶又怎么解释,夫君喝下茶水之后很快就会恢复。\“ 仲安很平静,在茶叶里面加一些让人镇定下来的药还不算是什么难事吧?我猜的没错的话先生每次吃过药之后大脑都是茫然的,可对? 墨梦想要辩解风鸣.拦住了她,确实是如此可是这又怎么样? 他有些不屑的看着仲安,\“仲安先生说的都很有道理,我也相信,不过你又怎么知道我会去找燕云?我自己可都还没有决定呢。\“ 仲安起身拿着茶杯走到窗边,嘴角上扬,道\“之前你确实没有决定,不过现在先生应该已经决定了吧~\“ 风鸣不语,仲安看似这般随意的话说却是与他心里想法差不多,他确实决定要去了。 如果说自己没有中毒,吃的药也是无稽之谈,那么风冉一边就是在欺骗他咯?不过也有可能连风冉自己都不知道,根据之前的种种来看是很有可能的。那么皇又是什么意思? 如果可以的话问一问燕云不就知道了吗?正好还可以把燕沁带回来。 风鸣起身,对仲安微微行了一礼,道\“世间能人果真是不绝,你说的对我确实要去找燕云,就先离去了!\“ 他语气有一些生硬,当上君王之后他几乎就没有在行过这样的礼数了,看来自己的心态确实在无形之中发生了变化,必须改回来!他只想做一名剑客。 仲安轻笑待到风鸣只差最后一步就迈出房间的时候他开口,\“风鸣陛下我还有一件事想要告诉你呢……\“ 风鸣原本已经迈起的脚瞬间停了下来,他说的是陛下,从他一进来起就一只叫的先生,现在看来他即将说的才是这一次的目地吧。 风鸣没有迈出这一步,不过也没有转身,墨梦与那女子紧紧的跟在他身边,也都没有回眸,房间内气氛当即凝固了起来。 仲安毫不在意,他坐在红木桌旁很是悠然,风鸣虽然没有回眸不过却也是知道他的动作,于是再次追问\“我没有时间在这儿消耗,你刚才已经花费了足够多了。\“ 不过仲安就像是故意挑逗他一样在那里不紧不慢的喝起茶来,将茶叶放入鲜血中煮沸饮用,这样的人除了他还会有谁? 他指的就是七十年前阴阳家的第一人,不过已经死去很多年了,难道说还有子嗣,不可能从来没有听说过,也没有听说过他收养过小孩啊,还真是很难猜测呢,看来是时候回去请教一下了…… 他端着茶杯出神,完全没有注意到风鸣的动作,回神的时候湛卢已经刺破了脖颈。 仲安轻笑,不过却是不敢再有什么动作,风鸣现在的状态绝对有可能杀他。 \“我的耐心已经用完了,你想怎么死。\“风鸣冷声手上更加用力,鲜血从仲安的脖颈不断滚落。 仲安也没有太紧张,风鸣杀人从来不会多说什么。 风鸣呼吸声越来越沉重,他就像是能够知道仲安在想什么一样。 锵! 抬手湛卢释放出巨大的威压而后直接向仲安砍去。 哗啦~ 仲安还没有来的急反应一股内力便已经将他给震飞了出去,在他的后方那一堵墙整个都坍塌了,客栈里面尘土滚滚。 风鸣转身走到他面前,长剑指着他的头颅,道\“你以为我不会杀你?\“ 仲安起身直接行叩拜大礼,抹去嘴角的血液,风鸣大人不杀之恩我必定牢记,日后可以答应先生一个条件。 墨梦还有那名女子没有表态,不过心里却是一百二十个疑惑,你或许有些不一般,不过你的一个条件应该算不得什么吧,先生本来就是一国之君。还有欣儿如此…… 风鸣则没有想太多,只是点头,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像他这样的人留着确实有用处。 …… …… 143言断泪沁沾湿了衣裳(三) 蓟城外,一片竹林中。 仲安带着风鸣他们到了这里,以他们的速度不过几分钟的行程,风鸣超没有说什么。 仲安则是一副享受的模样,他闭上眼睛去细细聆听风的声音,清风伴随着的还有一丝丝血腥味。 “血腥味!“风鸣惊声是错觉吗?为什么他会闻到血腥味。 他扭头看向墨梦,她完全没有不对劲,看来是错觉了吧,而且仲安方才受了伤身上有血腥味也不是多么奇怪的事。 良久仲安睁开眼睛,转身看着风鸣缓缓开口,道“听说风鸣先生最喜欢的就是竹林。“ 墨梦有一丝兴奋,就差跳出去说是我喜欢竹林所以夫君才喜欢的,不过想了想为了避免晚上被风鸣欺负还是老老实实好了。 风鸣点头,平日里他是不屑解释这些的,不过仲安之前告诉他的那些对他至关重要,及此就且听你说句话好了。 “竹……很好。“ 他只说了三个字,仲安闭上眼睛仿佛知道风鸣想要说什么一样。 “其实竹当真是了不起,不管四季怎么变化它始终耸立,不管经历了怎么的大风雨它始终不会倒下,因为它的根深深地扎在地底。即便是像这样的深秋,它们依旧完好如初。“ 墨梦在一旁摇头,哪里完好如初了?她最喜欢的竹叶已经落得差不多了,那应该也是夫君最喜欢的吧。 她脸上洋溢着幸福,他们隐居落日林之时虽然有不少人打扰,不过更多的依旧是美好的时光。 竹叶对于她来说就是最美好的东西,在风中起舞,在那块岩石上看落日…… “没有落叶的竹林总是缺少一些韵味呢~“墨梦上前了几步伸手轻轻的拉起风鸣的手。 风鸣见她这个样子当真是觉得可爱,所谓的韵味他自然是知道指的什么,不过也没有理会她,这里并非是落日林,没有那些回忆终究是算不上美。 一边仲安依旧很平静,见墨梦退到了风鸣身后他才道,“洛城被人攻破了。“ 轰隆!这句话就犹如惊雷一样在风鸣耳边响起,整张脸瞬间青了起来。 他说的很轻,轻到风鸣都没有听清楚,于是风鸣询问了一遍,道“你说洛城被攻破了?“ 墨梦她们脸上亦是一副诧异之色,洛城被人破了?不可能! 西单国土四周都是数丈高的城墙,军队要想进来只有从下都,可是下都现如今已经是燕国的了,更是有百万军队守在那儿,绝对不可能容许其他军队穿过。 除非是燕云派人…… 也不可能,下都距离洛城至少都是十几日的路程,他们到蓟才不过三日。 仲安轻笑摇头,他还不至于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扭头看向风鸣,道“目前来看燕云与先生之间的关系并非势同水火,他不会对你出手。“ 风鸣黑线,仲安肯定不会开玩笑,这种事只有小罗才做的出来…… 所以说洛城真的被破了,那里面可是有不下百万的百姓,还有莹秀与风冉她们。这一刻风鸣仿佛看到了无数百姓死去,洛城的精兵全力反抗终归是化作尘土。 仲安见状神情稍微深沉了一些,低声道“这就是我来找你的原因,不过也仅仅是告诉你而已。“ 风鸣久久不语,墨梦在一旁静静等待,她确信自己的夫君不会被这样打倒,他只是需要一点点时间。 另一边女子则是走到仲安的身侧,诡异的来了一句,道“子衿先生是奉命来告诉我们的?“ 仲安不语,他确实没有必要回答这样一个女子的话,不过他不回答的原因并非是因为这个女子很普通(确定普通?),而是因为她方才叫的他子衿…… 这个名字他已经遗忘,他是仲安不是子衿,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又沉默了许久仲安面带笑容看着女子,道“确实是有人派仲安来告知风鸣先生的。“ 他在这里提及了自己的名字——仲安。 女子点头微微行礼之后便退到了风鸣一旁,也不说话只是默默的等待着。 她不吃惊的原因是因为自己早已经有猜测了,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她好像也吃惊不起来,仿佛曾经经历过这些一样。 她闭目想要回忆起自己的一切,未果…… 非但未果还差点把自己弄晕厥了过去,回过神时发生自己已经在墨梦怀中,风鸣与仲安则是坐在一旁。 凉风习习偶尔带落一两片枯黄得竹叶,落在风鸣头上,他完全没有去理会。 “你刚才说是有人让你来告诉我的,我可不可以这么理解,你并非是为燕云还有那个所谓的皇办事。“ 不为燕云办事这一点很明显就可以看出来,这一路仲安都有意的避开蓟城的巡位,如果是为燕云办事的话怎么可能四处躲藏?至于不是为皇办事,他不过随口一说罢了,不过看起来还真是猜对了呢。 仲安一副悠然的神情,道“先生说得对,也可以说不对。“ 风鸣:…… 仲安轻笑,“先生其实没必要去猜测这些,我并不属于任何一个势力,说起来我今日帮了你,那其他国度的人就能够说我是西单的人了?“ 风鸣不语,或许会有人相信这一套说辞,不过很可惜他不信,不过他也没打算继续追问。 “我到燕国不过三日,然后你就告诉我,洛城被破了……我可不可以这么认为,你看着那些人破开了洛城,看着我的百姓被屠杀,都只是看着而已……“ 仲安摇头,先生说的不完全对,我并非是看着那些人破开了洛城,而是那一个人。 。 。 前一秒还沉浸在竹的美,下一秒就让他看见竹的泪…… 短短三天时间西单的首都居然都被攻破,民心军队就这样全部消失了,百姓再次回到水深火热之中,既然是如此他做上君王又有什么意思也? 或许这就是一个机会,一个让他重新选择的机会,君王亦或是剑客,他毫不迟疑的选了剑客。 风鸣闭目心中那把剑出现在手中,不过这一次并非是伴随着他的本心,而是杀意! 他起身冷言看着仲安,平静道“你好像,一点也不在意。“ 风鸣冷言,真的是有一些怪罪的意思,你为什么不早几日来,管她是那些人也好,还是那个人也罢,如果你早一些告诉我绝对不会如此。 不过这只是他心中的一面想法罢了,仲安并不欠他什么,所以风鸣也只是默不作声。 “走吧……直接回西单,莹秀她们希望不会有事才好。“ 他点出一指折断一条竹的枝桠,而后很很平静的离去,墨梦有些吃惊,夫君他好像又变了,至少不在那么容易动怒了。 那女子摇头,风鸣先生从来就没有变,只不过是因为他现在拿起的是心中的那把剑,之前他心中的是西单的百姓。 不得不说她的见解非常不一般,而且精准!风鸣确实重新选择了,在当上君王之后他就把心中的那把剑埋藏的很深很深,现在的风鸣是……天下第一剑客。 “先生就这样离去了?“仲安迈步拦住了风鸣,而后瞟了一眼蓟城。 风鸣微愣停下脚步,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自己若是离去的话那燕沁一边怎么办。 他需要面临一次选择,不!是抉择…… 仲安就像是在等这一刻一样,他跟是恭敬的站在一边。 “看戏……“风鸣心中瞬间生出这么一个词语,仲安出现在蓟的原因恐怕就是在等这一刻吧。 一切都只是他或者他后面的人想看自己怎么选择,风鸣大怒。 仅仅是刹那间手中的竹干已经插入了仲安的小腹,墨梦稍微呆滞了片刻而后露出笑容,果然夫君又是之前的那个夫君了。 仲安的小腹被洞穿,面色瞬间苍白了起来,他当真是不解,双手紧紧的抓住竹干不让它在进一寸。 “风鸣先生为何要出手杀我……“ 他有些发颤,有内力这样的伤对他还不会致命,不过恰巧的是他最怕疼。 风鸣面无表情,同时也没有杀意,因为杀意一旦出那么就必定会有人倒下,这是他作为剑客时的习惯。 他将手中的竹干又向前挑了一分,冷言道“我从来不看戏,而且你布下的这一场戏我出奇般的讨厌,惹的我讨厌的人都已经死了!“ 噗嗤! 伴随着风鸣一股内力打入仲安体内,他大口咳血直接倒地,风鸣很冷漠的看着这一切。 仲安捂住伤口颤颤巍巍又站了起来,他大概是真的疼了吧,足足几刻钟之后才断断续续开口“风鸣大人不喜欢看戏,可是我也从来不曾演戏。洛城被破这样的事我就站出来也不过是多死去一条性命罢了……而且我没有理由帮你!“ 明明是这般强硬的话,可是却让风鸣唯一的一丝杀意都消散了。 没错他又不欠我什么,凭什么帮我,说起来他不来告诉我的话,等我回去之后见到那里的情况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风鸣轻叹一声,语气也平静了下来,道“告诉我燕沁在哪里,当真是被燕云带去了,还是说你或者你们把她带走了……“ 其实风鸣一直这般猜测的,如果说这是一场戏的话,那么燕沁还有洛城的消息都有可能是假的,这也是他没有太担心的原因。 仲安知道风鸣在想什么,他轻笑“风鸣大人想多了,燕云与那个人没有一个是我得罪的起的,洛城确实已经被破,燕沁现在应该就在狱笼之中!“ 狱笼是燕国最严密的监狱,进入里面的人几乎没有一个可以活下去,无论多强大的人在里面都会屈服,更何况燕沁只是一个女子。 这场抉择的游戏已经没有意义了,风鸣转身很平静的看着蓟城,开口“洛城里面莹秀她们是否……已经……不在了。“ 仲安摇头,他不过是一个看客罢了,至于什么莹秀他根本就没有见过,不过有一点可以确信,王城里面的人差不多都死了。“ 风鸣闭目把心中的怒火给强行浇灭,而后道“既然如此就不用选择了,洛城被破也算不得什么,反正……韩国那边已经快要结束了,他的实力大多数都还在,只是风冉她们又算什么? 所以先生要去救燕沁?仲安轻笑屈身行礼,转身慢步离去,同时道“你的选择我已经知道了,在此提醒先生以一人之力破开洛城的人绝对不简单……相信很快我们便会再见的。“ 走出去没有几步他回眸一笑,道“先生的抉择是正确的,愚人予鱼与人,授人以渔……这一道理也正是如此。“ 风鸣闻声冷笑,看着他的离去,是吗?这就是所谓的愚吗?这样的鱼我可承受不起! 仲安离去之后那名女子当即就开口,“洛城被破之事他如此清楚,除非他就在一旁看完了一切,所以他……不能留。“ 风鸣微微摇头,抬手在她脸上轻抚了一下,轻笑“三日时间就算是在强大的人也不可能破开我洛城,我担心的只是莹秀她们……“ 数百万的百姓就是屠杀也需要用上一个月了吧,所以说仲安刚才的话大多数都不可信,只是莹秀她们…… 女子:先生又摸我了,摸我了,我了,了…… 墨梦嘟嘴,原来夫君方才都只是在演戏? 风鸣轻笑,演戏是给那些心有不轨的人看的,他们越看就越不能适应,仲安的实力也不弱我之前那一剑根本就没多大威力,他怎么可能躲不开呢? 很简单,因为他在害怕,不管他掩饰的再好内心的害怕始终不能改变,所以他就故意被我刺中,及此才好离去。 墨梦点头,虽然听得不是很明白,不过有一点可以确信,洛城确实有麻烦了。 日落…… 风鸣他们在竹林里呆坐,直到太阳彻底落下才再次起身。 “狱笼……“风鸣呢喃,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一些事情不对,就好像自己正在踏入某一场戏当中。 燕云所在,一处空旷的阁楼顶上,他坐在普通的席面上,檀木桌上摆放着五杯水酒。 他抬头静静的仰望星空,“美倒是美,不过这里面到底蕴含了怎样的天机呢?“ 咻咻~ 在他的上方,几道光束飞快的划过,越过天际也不知道最终会落在什么地方。 “天外陨星啊,看来今日是我燕国的气运呢,连上苍诸神也在为我即将到来的胜利而感到高兴吗?“ 风鸣,来吧…… 燕国观星台,燕云早已经备下了酒席,五杯水酒再加上五把石凳,就再也没有其他了,可谓是正宗的酒席。 已经入夜凉风几乎没有间断,墨梦她们身上的锦绣完全遮挡不住这些,加上坐在石凳上身上多多少少会不适。 燕云轻笑饮下几杯酒水而后差人拿了两件大衣来,道“风鸣先生内力深厚,这风应该算不得什么吧。“ 风鸣只是点头,难不成你把我当成是弱不禁风的人? 他本想好好与燕云谈一谈的,现在看来是没有那么容易了。 墨梦她们接过大衣道谢,还没有穿风鸣眼中闪过一丝异彩,笑道“这两件大衣对于燕云陛下来说应该算不上珍贵吧?“ 墨梦她们先是一愣,而后恍然都把大衣拿了下来,她们一旦披上燕云若是说这是聘礼之类的东西,后悔的地方都没有。 燕云同样轻笑,风鸣先生当真是说笑了,不过是两件大衣而已自然算不得珍贵,他顿了顿又道“不过是两件普通的大衣而已,今夜虽然不会有大雨,不过冷雾还是有的。“ 风鸣点头让墨梦她们穿上,而后一阵沉默。 之前才走到蓟城外便已经有人守在那里等着他们了,也就是说燕云知道他们会回来,从另一方面也就证实了燕沁被抓的说法。 燕云把他们叫到这里赏月便已经有将近半个时辰,他……难道是在等我开口? 风鸣沉思,饮下一杯茶水之后准备开口,结果燕云却是已经抢先开口了。 “不知道风鸣先生来我皇城是有何事啊?“ 风鸣瞬间哑然,你派人把燕沁抓走为的不就是让我来吗?现在他突然说这么一句话倒是让他有些无奈了,这样一来自己的先机便已经没有了。 他只能苦笑,也不恍惚,直接道“听闻燕云陛下摆下酒宴把我燕沁请到了王城内?“ 这里他故意说了一个【把我燕沁】,燕云作为她的父亲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变化吧。 然而事实再一次让风鸣失望了,燕云完全就没有一丝动容,倒是差人去叫了一支舞姬。 舞姬在每一个国度都有不少,西单皇城内亦是如此,毕竟有什么宴席或是实在觉得乏味的时候她们都可以带来诸多乐趣。 不过舞姬这一身份在每一个国度几乎都是最低贱的,随意一个客人都可以打骂,若是稍微独有一点的就是杀了她们也不在话下,因为这些人基本都不是他们自己国家的女子…… 在攻破其他城池的时候壮硕的男子全部征兵,亦或是用作努力拿去贩卖,女子绝大部分都会被一些士兵抢走玩乐,还有一些姿色清秀的便让她们去学习舞技。 这种战败国家的女子又何来的地位呢?倘若她们的国家像燕国一般强盛的话恐怕个个都是家里的宝贝。 伴随着古筝曲悠远传开那些女子在秋风中起舞,虽然没有雨露,不过她们本就单薄的身子也不是承受的了的,就这样在寒风中咬牙坚持。 风鸣根本就没有观赏的意思,燕云同样没有,他只顾喝酒赏月,让风鸣生出不好的预感。 没有几分钟,燕云突然举杯向墨梦她们,道“前些日子大雨扰了大家的兴致,致使墨梦姑娘身体不适,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墨梦起身微笑,脸颊上出现一对酒窝格外动人,道“多谢燕云陛下关怀,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她可以直接回答没有恢复,不过想一想就知道是不行的,一而再再而三那就没意思了。 风鸣举杯微微一声叹息,故意把燕云的目光给吸引了过来,倘若在让他开口那剩下的怕又是要墨梦起舞了。 单单从身份上来说这就是一种侮辱了,风鸣是君王,那墨梦就是夫人,侮辱她就等于轻视了西单所有人。 啪! 风鸣起身把铜杯放在玉桌上,本想他是想轻放酒杯的结果反而弄出了沉闷的响声,远处那些舞姬反而乱做了一团。 这个人居然对燕云陛下无礼,这也就算了……那一声过后她们的步伐以乱,完全没有观赏性了。 风鸣只是轻笑,看着燕云道“倒是不曾注意今日竟然是月圆之夜,本是团圆的日子不知道可否请燕云陛下把燕沁叫来?“ 燕云一愣,显然是没有想到风鸣居然会直接说出这一句话。 良久之后他放下酒杯,平静开口“昭凤她怕是来不了啊,狱笼那个地方可不是随便就能出入的。“ 风鸣问得直接,燕云的回答也就直接,相比起燕云是多了几分强硬。 风鸣直接不语了,若不是为了诚意这一次连墨梦的湛卢都放到了客栈他或许会动手都说不定。 事实上他早就知道没那么容易,不过却有其他的办法,如果燕云真的有心思让燕沁去和亲的话那还把她关在监狱里面干什么? 这是最主要的一点其次燕国的实力与秦国相比应该是一边倒吧,四百多万与六十万根本就没有可能,任凭其战术多么出神入化都不行,恐怕是欧冶子复生都不行。 一边燕云见风鸣没有说话朗声笑了起来,“风鸣先生你可知道我把昭凤带回来是什么事?“ 风鸣沉默,什么事?不就是为了请君入瓮…… 不过他自然不能这么说,良久之后风鸣一脸正色,道“听一个朋友说明日燕沁就要去和亲了?“ 他装作还不太确信的样子,不过对于燕云来说都一样,风鸣永远是那个天下第一剑客,否则西单早就被他踏平了。 燕云抬手在黑色的须发轻抚,道“风鸣先生的消息好生灵通,我确实是这个打算,不过怎奈昭凤根本就不愿意啊,所以才把她关在监狱之中。“ “我那个朋友说燕沁被关在狱笼之中,那可是绝对恐怖的地方。“ 事实上风鸣本来不想说什么的,不过你既然要解释这么多,那就不要怪我不给面子。 “哈哈~“燕云依旧很平静,仰头大笑,你那位朋友知道的好像还很多呢,下一次可要抓起来好好看一看。 他不语,早已经厌倦了这种皮笑肉不笑的情形,燕云也不为难他。 让一边还在凌乱的舞姬离去,观星台上就只剩下了他们四人。 “这就安静多了,我还是喜欢安静,风鸣先生见笑了。“ 风鸣摇头表示没什么,心中却是微怒,你喜欢安静?当真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你若是喜欢安静还把原本平静的大陆给点成了一团…… “我知道先生在想什么。“燕云依旧微笑,他并非是好战,只是因为不想让燕国在受到其他国度的打扰。 思考许久他才想明白这一点,如果所有的国家都联和了,那么不就是真正的安静了吗? 风鸣屈身恭维,不过完全是身体的本能罢了,说起来能够真正的统一也不错。 燕云见他这个样子,突然道“你想要把燕沁带走?“ 风鸣回神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回答是?莫不是有什么阴谋,回答不是……那自己根本就没有来的必要。 最终他无奈点头,倒要看一看你要说什么,反正在这儿观星台上他们要离去还是可以的。 结果再一次出乎风鸣的预料,他轻笑道“你若要把她带走也是小事,只要你帮我杀一个人就行了……“ 让他杀一个人?风鸣很清楚,燕国实力如此强大却不自己动手,莫不是那个叫皇的人? 这要他怎么回答,与皇交手他敢,只是要杀他那简直不可能,就连他手下的几个怪物都不一定除的掉。 “杀赵孝成王……“ 赵孝成王(?-前245),邯郸人,东周战国时期赵国第10任君主。汉族,嬴姓,赵氏,名丹。赵惠文王之子。前266年即位,在位21年。在位初期,孝成王年幼执政。 赵孝成王算是一位作风比较稳健的君主,然而算不上真正的明君,因为他仍然有封建君主的一些狭隘品质。在他在位期间,正是战国后期,赵国当时是比较强的,能够与秦国燕国文斗武斗,有一班著名的文臣武将,像蔺相如、赵胜、廉颇、赵奢等等,而孝成王亦能知人善用,算得上精心治国的君主,只是后来犯了一连串错误。其特点就是能专心治国,最后却又力不从心。其人品较良佳,为明君尚不足。 不过因为能够专于国事所以麾下有不少能人,蔺相如才干绝世,在国事上成王几乎都会问过他的意见。加上廉颇,赵奢等人国家也是昌盛。 此次与其他几个国度联和除掉燕云的计划未果,燕国的人已经得知,赵国之危已然来临…… “成王不愿意放下江山,到时候失去的恐怕多得多。“(赵奢) 识时务者为俊杰,成王不听我的话那我也只能易主了,或许当初他就该跟在燕王身边。 “夫君要去燕国?就在如此关键的形势下?“(赵奢妻子) 赵奢的妻子亦是一位奇人,她很平静的开口,像是让他再确认一番,他若离去的话这可就是判君罪,株连九族的。 他朗声大笑,却是已经让人去备马,在血色下一身铠甲异常刺眼。 “我并非是判君,今日朝堂之上我话已经说的足够明了,成王却是还留恋着他那个天下,其实他根本就不懂什么才是天下,空有野心却不思进取,这样的人与燕云陛下差了太多了。“ 至于株连九族?他更是不屑,今夜族谱上所有人一并离去,你也不例外! 他知道自己的妻子衷心,可是誓死追随一个人着实太愚昧了。 她很平静,沉默了很久一声叹息,道“我是女子,自然听夫君的。“ 她其实很清楚形势,夫君是赵国将领,手下拥兵二十万。加上他们的才华燕云定然会接纳他们,只是日后便会落得一个叛君的罪名了,谁能够想到赵奢世家居然也会如此! 赵奢摇头,落得叛君的罪名的只会是他一人而已,到了燕国之后你们都归隐起来吧。 为了活着,宁愿背负千载骂名,这对于一名将领来说是比死还要难受无数倍。 就算是一个普通士兵都有着宁愿战死沙场埋骨他乡的想法,更何况是一代名将。 没有多久空中飘起了小雨,赵奢让人简单的收拾了一些衣物便乘着马车离开了,不曾带走一样成王赏赐的东西。 马车内赵奢的妻子不时回眸看着主城渐渐从视野中消失,依偎在他怀里长叹。 赵奢则没有语言,相对于妻子的不舍他担心的完全是另一回事,这些马车上上下下加起来也有十几辆,这样的阵仗多多少少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只希望运气能够好一些吧…… 邯郸东城城门之上,蔺相如早已经站在那儿等候了,他不断摇头果然是见到了最不愿意见到的这一幕。 他站在城门中央把赵奢他们拦了下来,赵奢探出头见到是蔺相如脸上倒是露出了笑容。 如果是其他人出现在这儿的话他不确定自己能否离去,不过蔺相如绝对不会是来阻拦他的,因为他们都是聪明人。 哗啦! 跃下马车,他屈身行礼,“相如大人,夜雨沁人,您身体虚弱就回府吧,我这里一切都有定律。“ 唉…… 蔺相如一声长叹,“我终究是老了,不过老了话也就多了,我还是有一些话想要告知你。“ 赵奢屈身行大礼,相如大人着实太客气了,有什么话直接告知就行,我绝对牢记心中。 他眼神里面闪过一丝不舍,朝堂上能够与他说的上话的就只有蔺相如,他们之间的来往颇多,说是他的父亲都不为过,父亲要告诫他的话,自然是好的。 当然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从身份上来说上一代君王起蔺相如就已经是重臣了,而他不过追随成王几年而已。 蔺相如点头,而后走到一辆马车旁,道“上车吧,一会儿守卫该回来了。“ 赵奢微愣,难怪今日城门如此寂静,若是平日至少也有数十人戒备,如今情况特殊怕是多的离谱吧,也只有相如大人才有能力把他们都弄走了。 马车都是同一种款式,一张矮床,两张矮桌。 “夫君与相如大人交谈,那我就先回避一下好了,“ 蔺相如摆手,不用了你本就是他的妻子,再说这一次我说的也不是什么紧要的事。 她不再说什么,倒了两杯茶水而后静坐在一旁。 马车开始缓缓行动,蔺相如端起茶杯细细的品了品,道“你这是要去找燕云吧?“ 赵奢点头,也不避讳,跟在燕云陛下旁边或许才会有我用武之地。 “这是你的选择,不过我看燕国的目标已经很明显了,他要除掉我们,你此去投靠燕国日后我们岂不是还会交手?“ 赵奢点头,他当然想到了这些,不过若是倒了实在迫不得已的时候也不得不行此下策,对他来说现在已经是迫不得已的时刻了。 蔺相如摇头不语,额头上时光刻下的痕迹让赵奢心头一痛,道“相如大人与我一同离开吧!“ 他没有回答赵奢,要让他离开赵国是绝对不可能的,自己年岁以高,现在就只盼能够尽自己最后一份力罢了。 “大人所说的最后一份力就是劝我不要归顺燕国?恕我直言除了燕国其他的国度我当真是看不上眼……“ 蔺相如摇头,饮下茶水而后起身叫停了马车,回眸看着赵奢沉声开口“世间国度势力数之不尽,我看秦国也不错。“ 赵奢摇头,秦国确实不错,不过燕王与他有恩,自己易主自然是选择曾经的那个人。 他不语,走下马车摇头,看来你的主意是不会改变了,既然如此也只能尽我所能了。 “?“赵奢有些茫然,什么叫只能尽我所能,难道说是! 他瞳孔一缩,想到了一点点可能,虽然那种可能几乎不存在,不过蔺相如此刻的话确实太怪异了。 “相如大人到底是何意?“他的右手凭借着本能握住剑柄,随时准备出手,这也是属于下策 噗嗤! 他这句话刚说完身后一柄铜剑已经穿过了他的心脏,这把剑他太熟悉了,是他当年送给自己妻子的。 “梦君……你……终究是不懂……形势。“赵奢颤声想要回头看一眼她,想要问一句为什么要杀他,只是为了赵国?不过他再也没有机会,稍微动一下胸口就痛的厉害。 片刻后直接倒在了血泊之中,死不瞑目,他有太多太多的不甘,杀他的人居然会是自己的妻子,而计划这一切的人居然是他认为最不可能伤害他的人,而他的护卫都只是冷眼旁观。 与此同时蔺相如转身摇头,道“敌人的朋友就是敌人,赵奢……你好糊涂啊!“ 你本事一位可用之人,为何不知衷心这两个字? “大人果真是神机妙算……“刺穿赵奢的那女人俯身开口,同时化作了另一名女子的模样。 易容术,把想要替代的那个人杀掉,而后将她的面皮整个剥开…… 所以赵奢的妻子早就死了,他府邸里面的人也已经被收买…… 蔺相如转身步入马车之中,道“把尸体处理掉,在让人放出消息说赵奢率领家眷连夜离开了邯郸~“ 消息传开之后史书里面也不会有他杀了赵奢这一事,日后人人耳中听到的便会是赵奢杀敌厌倦,已经归隐终身不问世事…… 蔺相如不会武功却能够得到历代君王的重视,这就是原因。 一张慈祥的面容下,却是隐藏着杀你的心…… … … …… 燕国,观星台,夜依旧。 风鸣起身退到了一边,俯视而下整个蓟都映入眼帘,让他杀赵孝成王? 这还真是有一点难办啊,赵国可不是那么简单的,王城里面又是戒备深严。 燕云起身漫步到风鸣旁边同样眺向远方,道“风鸣先生可想好了?若是不然秦国使者可是要出发了,我只好挑断昭凤的筋骨送去秦国了。“ 风鸣轻笑,点头应允了下来。燕云啊燕云,能够如此你已经赢了,至于赵孝成王那边我会想办法除掉他的。 “放了燕沁之后那秦国使臣那边陛下又如何处理呢?“ 这或许是一个问题,不过燕云毫不在意,“我的女儿可不止一个,泷玉也已经有十三岁了,也到了和亲的年龄让她去就好了。“ 风鸣木然一笑而过,十三岁便已经要去和亲了,如果说燕国实力弱必须用和亲去解决两国关系这也没什么,可是燕国的实力如此强大,就是不和亲秦国也不敢有什么语言。 他无奈张嘴本想为那年仅十三岁的泷玉公主求情,不过细想他与那个泷玉当真是连面都没有见过,既然如此自己也就没有必要多一事…… 燕云见风鸣要开口的样子,于是问道“先生要说什么?“ 风鸣微愣,随即道“燕沁不会受了很多苦吧?“ 一边墨梦觉得有些咋舌,燕沁与风鸣并没有太多交集,其实他没有必要答应的,赵孝成王可不会有燕云这样深谋远虑,所以说一旦出事恐怕当即便会被杀掉。 她不能看着风鸣冒这么大的危险,于是轻轻的咳嗽了两声。 风鸣没有理会她,不用想都知道她要说什么,只是不能。燕沁与自己确实没有太多交集,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就更要救她出来了。 世间有如此多的势力,可是燕沁最起初离开燕国之后直接就到了他的身边,没有任何关系她能够做到如此,难道自己就这样放弃她? 墨梦见风鸣没有反应就知道他的意思了,你是夫君你最大,就随你好了。 燕云回眸看着她这一副模样大笑,真没有想到风鸣先生的妻子如此招人喜欢。 风鸣冷笑把墨梦拉到了玉桌旁,不想回答这个问题索性就直接躲开的好。 饮下一杯茶水之后风鸣起身,道“陛下可否把燕沁放出来了?“ 燕云点头对下方的侍从点了点头让她们去带燕沁。 风鸣松了一口气,见到燕沁之后他就要立刻离开燕国,洛城那边的情况到底如何…… “对了风鸣陛下!“燕云突然回眸看着风鸣。 他不语,燕云平日叫他都是先生,这一次突然开口说陛下…… 风鸣只是点头,如果可以的话他当真想要当做没听见呢。 燕云见状大笑,“风鸣先生何必如此惊慌,我不过是在想要除掉赵孝成王可能不会那么容易,所以还得要想一个办法才行啊。“ 闻声风鸣倒是生起了兴趣,有一个主意的话自然是好的。 “我看风鸣先生好像挺关心昭凤的?“ 风鸣下意识点头,而后恍然一副疑惑的模样,为什么会有不好的预感。 燕云大笑,走到玉桌旁边开口,道“既然如此我便把嫁给你了!“ 风鸣微愣,猛然站了起来,苦笑“这也算是和亲吗?“ “当然!昭凤是我最疼爱的女儿,琴棋书画全部习得一点,想来嫁给先生之后应该会安心服侍,而且……这样的话我燕国与西单的关系不也就连在一起了吗?“ 风鸣苦笑,燕云说要把燕沁许配给他的时候他就就知道会是这样。看似客套的一番话实则却是在拿西单的存亡做威胁,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没有一点理由啊。 “唔……“风鸣低声呢喃,沉思了一会儿,道“燕云陛下可知我西单洛城已经被人攻破了,仅仅是一日的时间而已。“ “有这样的事?!“燕云轻喝,这一次他是真的诧异。 随即转身握拳不断沉思,一日之内攻破了洛城,不可能有这样的势力啊,时间什么的都对不上。 风鸣见状很平静,他知道燕云担忧的并非是洛城,而是怕哪里有多出来一个强敌,一天攻破洛城那绝对是一个大敌。 看着燕云不断沉思,风鸣竟然生出了一丝笑意,原来这就是看戏的感觉吗?自己一句话让燕云都如此还真是出奇般的舒服呢。 良久之后燕云才停下脚步,他恍然,看着风鸣问道“先生这话我不太明白,还请点明。“ 能够轻而易举的放下自己的身份,还真是很了不起呢。 风鸣起身行礼,恭敬道“洛城被破,西单便已经不再是西单了,所以说陛下把燕沁嫁给我,我恐怕不能给她幸福。“ “哈哈!“燕云大笑,之前还以为风鸣要说什么呢,原来是这个。 “先生多虑了,昭凤之前一直跟在先生旁边服侍,她都没有说什么,既然如此嫁给先生她就更不会有何怨言了。“ 风鸣张嘴准备开口,接过燕云却是抢先开口,道“先生不是要杀赵孝成王吗?我把昭凤嫁给你其实就是给你出了主意了。“ 燕云很平静的饮下一杯茶水,接着开口道“昭凤是我的女儿,是我燕国的公主,她自然是可以凭借我燕国使臣的身份去赵国的,先生娶了她才好一并跟随啊,靠近了成王之后……要杀他应该算不得难事吧?“ 世间上有无数种神不知鬼不觉的方法除掉一个人,风鸣自然是知道的。 按照燕云这么说确实是有可能除掉成王的,而且也是唯一的可能。 风鸣有些茫然了,怎么到头来感觉燕云反而帮了自己多大的忙一样,明明是自己被算计了,简直就是以各种方法对他威逼利诱! 不过…… 风鸣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回眸把墨梦拉了过来。 墨梦知道他要说什么,轻笑道“三妻四妾本就是平常,更何况夫君还是西单的君王?“ 风鸣点头,看向燕云语气也变得强势了一些,道“除掉赵孝成王之后,我希望你不要再动我西单的人!“ 这一次若不是燕沁他怎么可能应允去杀成王?这种事以后绝对不能发生,与其以后相争不如现在就挑明了。 燕云没有迟疑当即就应允了下来,不过他又看向那女子,道“她倒是聪慧,我一直挺钟意的,不知道是哪一个国度才能有此奇女子?“ 女子摇头,行礼回应,道“我的记忆不太完整,很多东西都不知晓。“ 燕云眼中闪烁,不再多说什么,原来如此,难怪风鸣先生从来没有叫过你的名字~ 与此同时阶梯处,燕沁已经到了,她身上是一套深绿色的衣裳像是在掩饰什么一样。之前她离开的时候可不是这么一件衣裳。 风鸣瞬间便猜测的差不多了,想来在狱笼里面她又受了不少苦吧,进入那里面的人几乎都是死,所以就算她是公主里面那些人怕也是不会惧怕什么。 君王难道就一定要这样吗?风鸣疑惑,看向墨梦,以后墨梦若是给自己生了一个女孩的话,他应该不会如此吧。 没错,应该,他自己也不能确定,毕竟自己在一定的时候很容易发怒。 不知什么时候。 “先生。“燕沁走了过来对风鸣行礼,而后默默的站在风鸣后方。 直接无视燕云,他对自己做的那些事已经彻底断绝了她们之间的父女情义。 燕云并不在意,看着风鸣交谈起关于燕沁的婚期…… 王族婚嫁都是需要找一个良辰吉日,这需要观星者去演算,所以他们很快结束了这个话题。 燕沁有些茫然,看着风鸣开口“婚期?“ 她闭目猜测到了一部分,就是说燕云怎么可能会放她出去,原来是先生的缘故。 没错婚期~ 燕云起身走到她旁边,道“你的年龄已经足够了……“ “呵!“燕沁只是一笑把头扭了过去,婚期就婚期也没什么的,只要别见到燕云就行了! 燕沁抬手唤来了白鹤,而后纵身一跃跳到了上面。 风鸣见状同样跳了上去,同时道“燕云陛下,洛城出事,所以婚期的日子就尽量推迟一些吧,赵国那边的事可能也要延后了。“ 燕云点头,这些只是小事算不得什么。墨梦带着那名女子跳到白鹤背上。 “走。“燕沁拍了拍它的背,而后迅速离去。 世间的仇恨大概都是这么积累起来的吧~ 看着风鸣他们消失在夜色中,燕云饮下水酒,呢喃“看来距离胜利又进了一步呢。 蓟城,客栈。 客栈老板见到风鸣之后冷汗直冒,就在正午这个人差点毁了他的店,虽然赔偿了不过日后这生意怕是都不好做了。 不过他也只能笑脸相迎,否则一怒之下他的性命或许就没了。 进入另一个房间,墨梦从床头拿起湛卢,果然还是有剑才能够安心。 墨梦她们静坐,燕沁则是站在窗边远远的看着外面。 房间的气氛一时间都凝固了起来,这又算什么? “燕云要把我拿去和亲,先生能够改变他的决定,应该很不容易吧,反正我从来没有改变过他的想法。“ 风鸣知道她在疑惑什么,低声道“燕云把泷玉公主派去和亲了。“ 他之所以离去也是因为这一点,毕竟和亲还要准备很多东西。 燕沁只是呆滞,泷玉妹妹不过习得了琴棋书画,不会武功的她也不知道要吃多少苦。 他颇有感受,挽起燕沁的衣袖露出一道道伤痕,那些都是最新的伤痕,看起来是鞭子抽打形成的。 一般来说鞭子是对付最低贱的人的,是由动物的筋骨做成的,在上面镶嵌有无数的倒刺,每一次抽打在身上都会死皮开肉绽。 这也是狱笼里面最简单的刑罚,为了避免犯人过的太舒服,里面的犯人每天都会受一种刑罚,因为她是公主所以才这般轻松吧…… 风鸣叹息,身上的止血药还有一些,把它递给墨梦让她帮忙上药。 “放心吧,明日就回洛城。“ 燕沁皱眉,药粉抹在伤口上直接疼到了心里,冷汗滴落将脸上的粉底打散,透露出来的是无比苍白的脸。 看来狱笼里面的人也知道害怕,所以在燕沁脸上抹了这么厚的粉底来掩盖面容。 轻叹一声之后风鸣起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燕沁唤住了他,开口道“先生之前说洛城出事?“ 风鸣顿步没错,洛城被破了……希望莹秀她们不要出事才好。 还有那个以一人之力进出王城的人,她到底是谁,自己根本就没有听闻过这样一个人。 洛城里面有寻老夫子根据古籍布下的阵法,机关术加上数以万计的精兵,就算是自己都不一定能够全身而退,就更不要说破开了洛城! “洛城被破了……“ 燕沁呢喃,觉得自己好像问了不该问的一样,她看着风鸣眼前这个要不了多久就是自己的夫君了吗?那她应该安慰一下吧。 只是安慰是怎样一种感觉,她好像从来没有做过,而且她更不知道该说什么。 风鸣轻笑,走向门外。 “都早些休息吧,明日一早就回洛城。“ 144言断泪沁沾湿了衣裳(四) 当死亡来临时,你会不会害怕? 既然来到这个世界谁能活着回去,生命的意义在于自己是否痛快的活过,我们不能带走什么,可是我们可以留下点什么,证明自己曾经来过,害怕也没有用,也许我会更从容的面对,尽量让自己少些遗憾和后悔吧。 “这不是我想听到的答案,我问的是你会不会害怕。“ 开口的是戏梦真,她就站在洛城城门处,在一旁站着的正是仲安。 他恭敬的站在戏梦真身后沉思,良久之后才屈身,道“我不怕死,但是我怕疼。“ 这话简直就没有一点逻辑,不过他却是无比的认真,并且还思考了这么久。 不过他很清楚,死亡的前提是受伤,受伤的基础就是痛。所以他终究是害怕的。 戏梦真则是摇头,她微微睁开双眸,眼神中好似有无数的人在厮杀一般,良久之后这种气息才消失。 转身在城门上来回走动,轻语“我可以在你还没有察觉的时候就让你死去。“ 她的回答同样很正经,没有一点玩笑的意思。仲安只是点头,“我相信大人能够做到这一点,只不过若是杀了我的话我的家人一定会很难过的。“ 这如果是借口的话,那还真是最没有意义的借口,而且他居然还说的这么正经。 戏梦真没有一丝表情,只是看了他一眼便让他有一种身处地狱的感觉。 很久之后他才回神,戏梦真冷言,“记住,你已经死过一次了!“ 她在生气?可是仲安完全就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生气,自己应该没有做什么吧。 戏梦真瞟了他一眼,最终吐出几个字,“你去见风鸣了。“ 仲安微愣,她明明就只有一个人是怎么发现的,不过发现了也没有什么,自己可以做到问心无愧。 戏梦真也不多说什么,莫要以为襄王看中你就可以为所欲为,若是有下一次杀! 她好不用意计划的一场游戏,怎么能容得别人插手。 虽然她不知道什么是戏,不过她却是清楚怎样让襄王开心,风鸣的实力确实不错,他若是归顺了秦国的话那一定会很开心的。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 戏梦真或许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不过她的所作所为一切都可以用这句话来解释。 仲安退后了两步,单单是靠近她承受的那股威压自身都有些承受不住。 他转身看着一片狼藉的洛城,突然生出好奇,“大人莫不是在等风鸣先生?“ 仲安是故意这么问的,他当然知道戏梦真在等风鸣,甚至连两人想见之后的情景都能推测的七七八八。 只是结果还真的不好说呢,风鸣的实力确实要低很多,但是并不代表胜利,就像三年前风鸣还不会梦断千古的时候他时常遇到对手,不过不管是怎样的危险他总是能够化险为夷。 戏梦真远远的眺望夕阳,越发的期待见到风鸣到底是怎样一个人物,因为仲安方才称呼那个风鸣为风鸣先生,这世间绝对找不出第二个人! 就是对秦昭襄王他都只是用襄王这一尊称,所以这个风鸣定然有过人之处。 一场用生命来玩的游戏,你有勇气把它进行吗? 半个时辰后,将夜…… 唳! 洛城上空白鹤不停的盘旋,却是久久不敢落地,它的目光一直盯着城门处那名女子。 燕沁轻抚它的脖颈让它落地,白鹤又盘旋了好一阵子才终于下定决心一般往城门处飞去。 墨梦盯着那女子面色沉重,道“动物的的感官远比我们强大,那个人强大到一种境界了!“ 风鸣点头,早在很远之外他便已经察觉到了一股微弱的气息。 “果然有些强大的离谱了“,风鸣轻语随即看向一片狼藉的洛城,好不容易恢复现如今却是又变成了炼狱一样。 炼狱或许并没有多血腥,但是人人都很畏惧,整个洛城都已经寂静无声,空气中不时有一阵阵血腥味。黑色的土地、暗红的血液都在诉说这个女人的残忍。 嗡! 白鹤在远离着她的地方降下,还没有等风鸣他们下来它便振翅要离去,可见她的恐怖。 戏梦真起身看向风鸣他们,一名男子还有三名女子,应该就是他们了吧,不过气息真是弱的离谱呢。 “我好像见过你?“墨梦突然开口,她上前了走到戏梦真的面前,这个身影好熟悉。 就在不久前见到的穿着数百年前鞋子的那个人,她从胸前拿出《流转千载》,直接就递了上去,道“这个是你给我的?“ 戏梦真很平静,她伸手把古籍接了过去,而后翻了几页,“确实是我的,不过我却不记得我有给过你。“ 平平淡淡的话里面却是充满了杀机,风鸣眼眸中闪过异彩一步把墨梦带到了身旁特意退远了一些。 半晌后墨梦才回神不停的喘息,她的眼神就好像地狱一样,在那里面仿佛记录了无数的鲜血与牺牲。 她惶恐,稍微屈身行礼,道“既然是您的,那这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戏梦真也不做作点头而后收了起来,这本书其实也是一个人给她的,只不过大概是因为太久了的缘故,是谁给她的也已经记不起了。 收起舞曲之后她抬头将目光看向仲安,道“他就是风鸣吧?“ 仲安没有开口风鸣就已经开口了,他不喜欢这种感觉,自己的存在感竟然会如此弱,当然让他不适的其实是因为洛城如今的情景。 戏梦真完全无视风鸣的神色,开口“如果你归顺襄王我可以不杀你。“ 风鸣不语,他自然是知道秦昭襄王这个名字的,确实是一个人物。 他抬头看着仲安,轻语道“你是秦王的人?“ 仲安微笑摇头,他之前就已经说过了,他不属于任何一个人,不然的话为何又要告诉风鸣洛城的情况呢? 思考了一会儿,他向戏梦真身后退了两步,笑道“先生可以把我当一个过客,随风而逝只留下一份足迹而已。“ 风鸣没有回答,因为戏梦真浑身都已经散发出杀气,不过她依旧很平静,道“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也就是说你不愿意追随襄王,不追随便是敌人,敌人……死。“ 话音刚落她直接凭空消失,风鸣神色微变,墨梦她们在这儿里不能动手,完全就没有胜算。 他看了墨梦她们一眼,随即迈步同样消失,他的感觉远比之前强大能够察觉到她的所在。 就在空中! 凭借内力速度达到肉眼看不见的程度,而且还可以在空中保持这么久,仅凭这一点风鸣就已经输了。 墨梦抽出湛卢抛向空中,风鸣执剑一跃而起反身带着劈出一剑,这一剑就仿佛连苍穹都要切开一样。 这是风鸣第一次展开实力,强到他自己都不愿意相信,不过…… 锵! 戏梦真出现,握拳简简单单的一拳直接与湛卢正面对抗,这一击打在剑身竟然直接将它击断! 湛卢在兵器谱排名第二,是欧冶子毕生心血精华所在,据传是在火山之中锤炼,在冰雪之中雏形。就是玄铁都能够轻而易举的斩开,居然就这么断了。 “断剑也能够伤你。“风鸣格外的平静,浑身的战血都已经燃烧起来,这种战斗才有意义。 断剑能够伤人确实没错,不过剑没有了剑刃那还叫剑吗?戏梦真抬手内力化作一把数丈的巨刃而后对着风鸣的头颅猛然劈了下去。 风鸣纵身横跨出数丈躲了过去,随即不再出手,“湛卢天下无双,是欧冶子耗尽数年时间铸造……“ 仲安在一旁摇头,随即风鸣又开口“不过是剑都会断,也算不得什么,只不过要给墨梦寻一把了。“ 墨梦:…… 戏梦真抬手再次对风鸣出手,风鸣轻笑同样是一招聚气成刃。 噗嗤! 血光闪现,风鸣应声倒下。 墨梦她们全部茫然,太快了发生了什么完全就没有看清。 仲安上前把风鸣搀扶了起来,他也没有看清发生了什么,但是能够感觉到。风鸣的内力化形很强,不过在成形的那一刻却是遭到了巨大的冲击瞬间崩碎。 风鸣面色苍白起身,胸口处有一片树叶。“一片树叶……“ 他轻叹不过眼神里面却是布满了神,若是再来一次我能够伤你。 戏梦真点头,或许吧!不过就算伤了我又怎么样,而且你不会有下一次机会了。 拭去嘴角的血液,风鸣踉踉跄跄的走到墨梦一边,语气也坚定了起来,道“若是能够伤你也就证明断剑亦能够伤人。“ 锵锵! 话音刚落,戏梦真的正上方一道白光闪过从她的头颅旁边插身而过,带下一缕黑发,是湛卢断掉的那一截。 仲安在一旁恍然,难怪风鸣先生刚才会受伤,他刚才定然是将所有的内力都用到攻击上面去了。 不管是什么人,他们交手几乎都会时时刻刻戒备着,这样的话爆发的就完全不是实力,风鸣刚才则是舍弃了防御,所以才会受伤。 也就是说他凭借肉身就挡住了那片树叶,这其实真的很不一般了。 戏梦真抬手将那一缕秀发握在手中,很平静的看着风鸣,道“我可以轻而易举的躲过你这一击,之前那一片树叶也可以穿过你的心脏。“ 风鸣不语,他只能一笑或许吧。他也相信你能够做到,只不过你没有,这样是不是就能够证明你不会杀我? 这无疑于是将自己的弱点告诉了敌人,是最愚蠢的做法。 “你知道为什么我没有杀你吗?“戏梦真开口,这话明明就是挑衅,可是从她的嘴里出来竟然没有一点挑衅的意思。 风鸣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因为他不喜欢有人在他面前摆出那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戏梦真还没有开口一边仲安倒是上前了几步,笑道“孔圣人的才干确实绝世,也拥有独特的见解不过在我看来人们大概有些抬举他了。“ 一片寂静~~ 墨梦都有些搞不懂形势了,仲安到底是什么意思,明明对夫君这么恭敬可是为何突然又为那个女人说话了。 戏梦真在一旁若有所思,好一个己所不欲!这话里面的意思还真是隐藏的很深呢,孔丘是儒家学派创始人,他主张非爱兼攻,仲安此刻把提及他无疑于为风鸣他们说话。 她嘴角一翘,看向仲安轻语,道“孔子的威名万古流传,仲安先生何以说他的为人呢?“ 孔子(公元前551年9月28日―公元前479年4月11日),子姓,孔氏,名丘,字仲尼,祖籍宋国夏邑,生于春秋初期鲁国陬邑。 仲安转身对戏梦真微微行了一礼,他的身份不过是秦国客卿,被她称先生自然是要回礼的。 “惶恐!我并非是危言耸听,就以风鸣先生方才说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来说吧。“ 他转身直接盘坐了下来,风鸣见状亦是如此,这也是一种礼仪,无论如何都要与人平等,所以仲安盘坐之后他亦是盘坐了下来。 墨梦微叹同样席地而坐,如果可以的话她倒是想离去,风鸣胸口上的伤也不能小觑,毕竟是触及到了心脏。 “无妨。“风鸣摆手,这样的伤对他确实也算不得什么,凭借内力很快便会恢复,相对于仲安的话题他倒是极为感兴趣。 孔丘被世人奉为圣人,要知道圣这一个字可不是随便叫的,因为这是与一代君王平起平坐的称号! 春秋时期孔子的思想主张顺应了统治者巩固统治的需要,他提出的“仁“、“德”、“礼”稳固了当代君王国土的统治,仅仅是凭借话语便让原本动荡的国家恢复生机,由此君王将他纳入麾下重用。 为了传播他主张的儒家思想,随即离开国家一路东游,由此名声大震,在诸多国家之中流传其美名,其弟子更是达到数千人。 也是因此世人尊称他一个圣字,君王亦是赠给他文宣的称号。 就是这么一个圣人,现在仲安竟然是要公然去反驳他的事迹?难道不值得好奇吗? 戏梦真走到风鸣与仲安的中心坐了下来,闭目良久而后微笑道“既然风鸣先生如此有兴趣,何不与仲安来一场辩论?若是他输了我便可以放你们离开。“ 辩论是春秋时期最常见的一种『游戏』,甚至两国之间都舍弃战争改为辩论,正是受了孔子的渲染。 仲安谈及到了孔子,所以用辩论来丰富这一场游戏可是最合适不过。 风鸣摇头,“如果我要离开,你拦不住我。“ 有燕沁在他要想离开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白鹤可以在眨眼之间就到达数百米开外。 戏梦真很平静,她睁开双眸道“那就在加上西单的百姓如何?“ 风鸣沉默片刻,而后轻笑道“我不善于辩论。“ 并非是逃避,他确实不擅长,甚至说是厌恶都并非不可以。 “那就再加上你身边那三人的性命……“ 她说的很平静,就好像在说多么正常的一件事,风鸣点头。 “风鸣先生方才所说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想请问先生是如何见解这一句话的呢?“ 风鸣心神微乱,他的目光一直在戏梦真的身上,明明没有一丝杀气,为什么却也让人心悸呢? 仲安见风鸣出神只是一笑,而后道出了他的看法。 已所不欲勿施于人这句话拆开了看实则是有多种解释的。 1、自己不希望他人对待自己的言行,自已也不要以那种言行对待他人。 2、自己不愿意做的事,不要强加在他人的身上。 3、自己不愿承受的事也不要强加在别人身上。 “我想人们大概只是理解了第二种吧……“ 风鸣已经回神,有些微怒,完全就是无稽之谈!“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仲安闻言只是轻笑,道“庄子曾经与好友说的话,却是深有道理,因此我只能用原话反驳先生,【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鱼之乐?】 风鸣与仲安这里的鱼自然不是说鱼,而是指的孔子。 风鸣的意思便是,你又不是孔子怎么能知道他说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当时是怎样的想法呢? 仲安:风鸣先生并非是我,那你又怎么知道我不知道孔子当时的想法呢? 风鸣心中生出一丝不屑,这完全就是无稽之谈,不过辩论本来就是无稽之谈!这么下去根本就不会有结果,而且仲安一副悠然的样子显然是胸有成竹。 许久之后风鸣才开口,语气也强硬了起来道“即便是圣人说的话也会有出错的时候,我们在一句错误的话上面消耗光阴,难道你就不觉得可笑吗?“ 仲安则是轻笑,“先生方才说在一句错误的话……也就是说你承认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句话是错误的了?“ 风鸣茫然,他根本就不是那个意思,不过所谓辩论就是要把敌人逼到无法开口。 他无语,自己居然就这样输了? “呵呵~“墨梦伸手在他额头上轻抚,看向仲安开口道“仲安先生莫不是糊涂了,夫君方才明明已经说了即便是圣人也会有出错的时候,所以说这句话的流传并非是孔丘先生的错,而是那些愚人不能清楚的分辨它。“ 风鸣才回神,戏梦真依旧闭目,看来她是不会说什么,那这样的话有墨梦燕沁还有那女子三人,胜算也就大的多了。 “确实很有道理的样子……“仲安开口竟然是一副很随意的感觉。 “如果说圣人的话是愚人流传下来的,那么我们岂不是都是愚人了?“ 风鸣摇头,你我能够去追寻这其中的错误,就可以证明我们不是愚人。“ 仲安大笑好像就在等他这句话一样,与此同时一只蚂蚁从他面前爬过,他伸出手指去阻挡它的脚步,很认真道“不是愚人那就是圣人了?“ 墨梦看了风鸣一眼,稍作沉思将食指放入口中,道“仲安先生这么一说我倒是好奇在他眼中的圣人又是什么样的呢?“ 老子开创道家的时候便已经说过,圣人无常心,以百姓心为心,俗所谓圣人者,皆治世之圣人,非得道之圣人,得道之圣人,则黄老是也。 (道家思想最初形成与黄帝轩辕,也就是黄老) 老子自然就是指的李耳…… 墨梦很是满意的点头,而后道“如你所说只要心怀仁,抱天下即是圣人,那么我夫君作为西单君王为救天下百姓与此展开这场可有可无的辩论,应该算是圣人了吧!“ 这…… 仲安哑口无言,话是这么说没错,他也承认风鸣先生算得上圣人,只是这并不是他们在辩论的问题。 墨梦见他久久不语,直接起身,道“孔子是圣人,夫君亦是圣人,难道说夫君就定要与孔子一样么?夫君是天下第一剑客孔子是么?夫君是一代君王,孔子可是?!“ 再说孔子之上还有老子,还有三皇五帝的威名,他们哪一个不是被人称为圣人?说到底圣人也是人,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这……“仲安一阵无言,起身行大礼,道“墨梦姑娘果真学识渊博,是仲安输了……“ 145言断泪沁沾湿了衣裳(五) 知道什么是大祸临头吗?在有人想要吃掉你的时候你却突然的到了一件价值连城的宝物,这是会致命的。 和氏璧,关于它还有一个故事…… 楚国人卞和在楚地的山中发现一块外裹岩石的美玉,他将这块玉献给当时的君主楚厉王,而楚国王室御用的玉匠声称和氏贡献的只是一块石头,欺骗了君王。于是楚厉王下令将和氏左脚砍去。厉王死后楚武王即位,和氏再次将该玉献给他,武王命令玉工鉴定这块玉石,鉴定的结果是和氏所贡献的仍是一块石头,结果和氏右脚也被砍掉。最后和氏带着玉石回到楚山,在那里他恸哭了三日三夜。又一位新即位的楚国国君楚文王派人询问事情的缘由,和氏说:“我并非为被砍去双脚而伤心,而是因宝玉被认定为顽石、忠臣却被认为是骗子!这才是我所伤心啊。”于是楚文王派工匠除去裹在玉石上的岩石,这才看到了这块玉。于是楚文王将该玉璧命名为“和氏璧”。 … … 赵国,邯郸皇城内,成王大怒。 啪! 他的手中是一块无比精致的翠玉,洁白无瑕在月光的照射下散发出阵阵光辉,而后更是倒影出来一副星辰图,无尽星辰转动汇成一条龙的形状,“和氏璧为什么会出现在我赵国!“ 和氏璧一直以来都在楚国才是,楚国从来不过问国家之间的事,现在难道也要插手了吗? 成王大怒,把和氏璧抛向空中,而后抽出铜剑猛然挥向它。 哗啦~ 巨大的冲击力打在它的表面,可是却一点伤痕都没有,成王长长的一声叹息,当年楚国费了这么大的力气锻造的宝物,自然不一般。 “为什么,为什么会出现在赵国……“成王呢喃,直接就坐在纯金的地面上,燕国虎视眈眈此时和氏璧却突然出现,若是被燕云知道以后又该怎么办? 他最器重的赵奢也背叛了自己,现在若是出事该怎么办,早知道之前就不该拒绝赵奢说的那个主意,归顺燕国现在,还来得及吗? 咻咻! “谁!“成王大惊从一边捡起铜剑,他从小除了习兵法就是练习剑法,自身的功力也很强大,否则早就被刺杀掉了。 嗒嗒嗒……(脚步声) “堂堂赵国君王就这个样子吗?“ 成王大怒起身那里只有一道影子,不过给他的感觉却是比鬼神还要恐怖一样,他有些茫然,手中的铜剑仿佛随时都要掉落一样,而这一切仅仅是因为那道虚影! “锵!“ 片刻后他直接扔掉铜剑,自己这个样子确实有些颓废了,不过他可是君王,谁敢如此放肆,没有召见也敢闯入! 事实上他考虑问题的方向都错了,皇城岂是那么容易出入的,能够站在这里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这个人轻功很好,好到可以在布有重兵的皇城里面来去自如,二是发现他的人都已经被他杀了…… 虽然他不愿意相信,不过结果已经很明显了,那就是皇城内的守卫都已经被杀了。 “你是谁。“君王毕竟是君王,他很快恢复了平静屈身捡起铜剑而后收了起来。 “我是谁?这么问题还真是不好回答呢,不过看在我们都是同一个国家的人就告诉你好了,你可以叫我皇。“ 嘭! 成王微怒一拍桌子,黄?还是皇?三皇五帝的名字你也敢冒犯吗? “呵呵……“皇沉声,冒犯应该还算不上吧,他抬手而后直接由虚影转化成了实体直接推门而入! “三皇五帝又如何?他们不都死了吗?死后就什么都没有了。“ “你……“赵孝成王有些咋舌,因为站在他面前这个人实在是让人不敢相信。 若是其他人或许会不知道,不过他却是很清楚这个叫皇的人身上的衣裳是数百年前赵国的装饰。 这种东西不应该早就销毁了吗?难道是不愿意忘记忘记那些的余孽,所以才会有这么古老的装饰。 皇迈步从他身边走过,径直向上方龙椅走去,同时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要妄想猜测我的身份,因为那样的话我只好杀了你。“ 成王不语,看着眼前这个人坐在他的位置却是一点怒气的没有,准确的说是根本就不敢生气!这完全就是身体的本能。这个人就仿佛来自地狱一样。 他退后了几步,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而后道“你来干什么,不单单是坐一坐这王位吧?“ 皇轻笑,你刚才一直再说为什么和氏璧会出现在这儿,我恰巧听到了所以就来告诉你,还有疑问吗? 成王面色瞬间苍白,他只觉得有一股巨大的威压要将他碾碎一样,咬牙颤声道“那……它是你……带来的吧,为什么?“ “哈哈!“皇大笑,起身然后……就已经到了成王身后,“我还没那么无聊,我给你讲一个故事你就知道了。“ 和氏璧原本是楚国的东西,在楚文王到楚宣王四百年的时间里面世接代传。 和氏璧虽然是绝世的东西,不过对于君王来说也算不得什么,所以一直到威王时期相国【昭和】灭越败魏有功,于是威王便将和氏璧赏赐给了他,后来昭和于赤山举宴会饮,应众宾客所求而拿出传观共赏。会此山下深潭有鱼儿戏水,众人趋之争睹。那承想宴尽人散,和氏璧也不翼而飞了! 当时尚未发迹的张仪正屈附于昭和门下,众疑其无行,必盗相国之璧。于是“共执张仪,掠笞数百“。但终查无实据,只好作罢。究竟是否冤案一桩不得而知,因此和氏璧了无踪影,不知去向。 数十年后,赵国宦官【缪贤】偶以五百金购得和氏璧,赵王闻之,于是占为己有,从此璧落赵国。不过因为和氏璧一直深藏在楚国深宫之中,所以也没有人知道它到底是什么模样,究竟缪贤所购之璧是否前物,尚难肯定。 “于是这块和氏璧就这样在赵国的仓库里面放了数十年,直到现在我把它拿了出来……“ 赵孝成王呆滞,和氏璧一直就在赵国?这还真是有一点出乎意料呢,不过为什么这个叫皇的会这么清楚? 他从皇的眼神里面并没有看到杀意,于是就追问道“和氏璧可能会带给我赵国*烦,好在还没有其他人知晓。“ 这句话其实就是为了试探皇而已,皇可以知道成王的内心自然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过这样才有趣不是吗? 皇转身冷声道“那真是很抱歉了,我早已经将消息放出去了,燕国秦国还有楚国,我觉得会有不少势力以和氏璧为理由来吃掉赵国呢。“ 刷啦! 成王面色苍白,就知道他肯定没那么好心,果然就是想让赵国破灭,“你刚才说你是赵国人,既然如此为何还要陷害自己的国度。“ 皇没有回应,迈步直接消失,这件事哪有这么简单,至于赵国的存亡与他又有什么关系,反正迟早都会被破灭。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成王第一次觉得这么无力,必须让人去找燕云,百万雄兵要想得到一块封地只是小意思,或许一切都还来得及。 “和氏璧的消息已经拦不住了,既然如此直接把它拿去献给燕王!“ 当天晚上他便紧急召集了百官商讨这件事,蔺相如长叹事情发展到现在一切都已经没有意义了,至于归顺的事我也会尽力的。 其他人都是点头,廉颇他们并不擅长求和,还有就是赵括,他才从其他城池回归恐怕连家族里面发生了什么都还不知道吧。 (蔺相如『出生未知』,赵国宦官头目缪贤的家臣,战国时期著名的政治家、外交家、军事家相传为河北曲阳人。赵国上卿,在强秦意图兼并六国、斗争逐渐尖锐的时候,不仅凭借着自己的智慧和勇气,让秦国的图谋屡屡受挫,更难得的是,他有容人之量,以大局为重,“先国家而后私仇”,是一位胸怀广阔的政治家。) (赵括(?-前260年),嬴姓,赵氏,名括。战国时期赵国人,赵国名将马服君赵奢之子。赵括熟读兵书,但缺乏战场经验,不懂得灵活应变。) 蔺相如不一般,不过燕云同样没那么简单,求和之事怕是不会有多大的用处了。 … … 西单洛城城门。 “确实是一张伶牙俐齿的小嘴。“戏梦真起身而后伸了个懒腰。 众人全部无语她方才不语难不成是睡着了?一时间竟然接受不了。 风鸣转头让燕沁把白鹤唤来,才看向戏梦真,道“既然如此我们便离去了,还请你要遵守诺言不要在犯我西单。“ 仲安在在一旁连连点头,大人虽然算不上是一言九鼎,不过却也不至于不遵守自己说过的话。 风鸣没有说什么,不过他却是知道仲安是在帮他说话,很快白鹤便已经到了近前,风鸣抱起那女子一跃到了上面,燕沁与墨梦紧随其后而后向主城飞去。 戏梦真只是静静的看着,直到风鸣他们的背影彻底消失,她道“仲安,辩论这种游戏你也会遇到敌手吗?“ 仲安急忙屈身行大礼,道“我只是不想让风鸣先生输。“ 输赢其实只是一个定论,如果说风鸣先生输了大人就会杀了他,对于你来说这或许就赢了,不过对于很多人来说则是大人输了。 风鸣是为了西单百姓而活,杀了他西单就已经完了,洛城被破里面的百姓必然会大乱,直到最后再一个能人站出来带领国度,不过我相信那个时候西单绝大部分百姓都会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因为这世间再也找不到风鸣先生这样的人了。“ 人们常说相见恨晚,常说知己难求,在我看来叹道说这话简直就是可笑。 就算是遇到了所谓的知己又如何,实力亦或是处事都会有不同,所以说是相见恨晚,不如说是最对的时机见到了对的人。 他们若是时时刻刻想见,时间久了就知道什么其实这个世间哪里有什么知己,有的只是虚荣,赢了与自己最相像的人不应该觉得很满足吗? 戏梦真转身开口,“仲安先生的意思是说世间上的人都是独一无二的?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这么肯定风鸣,人人皆有不同,你怎么肯定没有人比他做的更好?“ 仲安摇头,人非完人本就不是完美的那么我们为何要去追寻所谓的更好,我只知道西单现在比洛铭统领的时候要好,这是百姓对风鸣的信任。 “所以,何不安于现状?“ 她轻笑,听着确实都好有道理,不过我能不能这样认为,这些都不过是你在给放过风鸣他们找的一个借口而已。 仲安摇头,屈身行大礼,道“我是在为大人你找一个借口而已。“ “倘若你不提出辩论就算你杀了风鸣我也不会阻止,在你提出辩论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不会赢,因为若是赢了就等同于是我杀了先生,我不想杀他。“ 戏梦真转身不再说什么,这倒成了她的过错了?你如此能言善道那就告诉我何为戏,何为梦,何为真? “违背自己意愿做下的事就是戏,心中渴望得到的就是梦,探寻到一切的源头就是真。“ 她沉思良久,确实是独特的见解,竟然会让她觉得有一丝感悟。 难道自己一直在期盼的其实就是最原始的,也就是一切的源头? 说起来自己是谁她确实已经不记得了,并非人为而是已经睡了太久太久,以至于忘了一切。 良久戏梦真转身一步步离去,仲安自然是紧随其后,她道“虽然你的见解有几分意思,不过襄王要看的戏我还没有完成,所以风鸣还是要死。“ 仲安顿步,只是微微摇头,在心中叹息,『你当真知道襄王那句话的意思么?你知道他想要看的戏是什么吗?他要除掉的人恐怕是你啊!一个强大到了这种地步的人,只有死了才会让人安心』 。 。 韩国都城阳翟…… 城墙上凸现的大洞,四处冒着黑烟,烽火台随着风声发出阵阵哀鸣。 城内四处是百姓的哀嚎,流离失所,荀祭很冷漠的看着一切,看着众人这脆弱的神情他当真是喜欢极了。 “屠、城。“ “唉呀,没想到我居然也能够灭掉一个国度,而是还是十二大王朝之中的一个。“小罗在众人面前一副感叹的样子,伸手去抚摸被撞击的支离破碎的城门。就好似人间炼狱,世界亦是裟。 语凝略微鄙视的看着他,什么叫你居然能够灭掉一个国度,脸皮真是厚到了一种地步。 “浑浑噩噩的世界,百姓何罪?“ 荀祭很平静的看着一切,他们的罪就是太弱了,弱者本来就没有存活的必要,他败了所以就甘心为风鸣所用,这就是定律。 众人都不语,大概这就是荀祭的真实看法吧,虽然不愿意承认,不过这就是世界的法则,弱者自然而然就被淘汰了。 寻老夫子只是一叹,屠城吧,也算不得什么,只不过风鸣先生那边不能提及这里的情况,俘虏那些就说他们是自愿的…… 语凝轻笑,原来闻名世间的寻老夫子也会如此。 “风鸣先生这样的人都可以抗下西单百姓,与他对比起来这也算不得什么。“ 从今日起,韩国从这片土地上出除名! 西单皇城,风鸣进入王宫之后眉头就一直没有松过,诺大的墙围里面除了倒在地上的尸体便在无其他了。 “浑身上下没有血迹,双眸微瞪,应该是在一瞬间受到内力死去的。“ 风鸣没有言语,城内留守的人有数万,居然全部都死了,知道她很强大,只不过这似乎有一些离谱了,自己施展梦断千古也不一定能够做到吧。 “唔。“风鸣只觉得额头生疼,而后在女子的搀扶下回到大殿,墨梦与燕沁都没有跟随,她们知道风鸣先生在担心什么,分别去了百草园还有莹秀与风冉她们的住处。 不过很可惜什么都没有,只有锦被上的斑斑血迹由为刺眼。 大殿,墨梦微微摇头,“夫君,莹秀妹妹她们应该已经出事了……“ 她说的很低,好像不想让风鸣听到一般,与此同时燕沁也出现在大殿摇头,百草园内什么都没有,不过有打斗的痕迹。 风鸣只是摇头,霜的实力不错那打斗应该就是在反抗吧,不过戏梦真确实强大的不像话。 所以莹秀她们都出事了? 他双拳紧握,不过内心始终没有多大的怒火,一边墨梦她们倒是舒了一口气。 “夫君莫要动怒,莹秀妹妹她们应该是没有出事的。“ 风鸣猛然抬头露出一副狰狞的面色,没出事吗?如果是那样的话就太好了,莹秀她还这么小,怎么能出事,怎么对得起死去的老伙计? 燕沁也是点头,稍作沉思道“百草园里面除了打斗的痕迹之外,连血液都没有,所以说霜他们理应也没有出事。“ 风鸣猛然站了起来,把那名女子都吓了一跳,他端起茶壶直接饮起来。 戏梦真如果杀了莹秀她们的话尸体定然还在那里,可是墨梦她们找遍了王城也没有见到。也就是说她们还没死,那么也就只有可能在一个人手中了。 戏梦真! 莹秀她们住在宫殿里面又有人服侍,任谁都能看出来她们不同于常人,所以把她们抓走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去找她!“ 一旁那名女子当即伸手拉住了的心的衣角,风鸣回首。 女子先是茫然,而后急忙松开了手脸色亦是有丝丝红晕,她低声道“先生已经有两日没有休息了。“ 在燕国的时候事情就没有间断,回到西单结果又是这么一个情况,身体迟早会吃不消的。 女子顿了顿又说到,“我们都想休息了……“ 她很清楚如果不这样说风鸣肯定不会罢手的,一边墨梦与燕沁几乎都微微点头。 风鸣不语,不过也没有在走动,良久之后他舒了一口气,道“都早些休息吧。“ 平静下来之后他才发觉自己之前确实有些冲动了,既然那个女人把莹秀妹妹她们带走,也就说明她不会伤害她们。 或许也可以这么想,她带走莹秀她们是为了威胁他,当然也有种种可能,不过不管是哪种可能,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她一定会主动找自己! 当死亡找上门来的时候,你可以臣服也可以选择最后一搏,反正都是死,为什么不试一试呢? 墨梦疑惑,很正经说道“夫君的意思是我们去送死?“ 燕沁她们同样有一些不解,死亡来临的话她们要怎么一搏呢?怎么可能与天斗呢?就像墨梦说的,无疑于送死。 风鸣只是一笑,他们当然不可能与戏梦真相对抗,不过如果她主动离开呢? 众人依旧疑惑,这一次就是那女子都没有猜到风鸣在想什么,她试探性道“先生是想归顺秦王?“ 如果是这样的话莹秀她们应该不会有事,不过当真要归顺的话这件事恐怕有不妥,至少要与寻老夫子他们商量才行。 而且不得不提及的事,西单现如今的情况应该算是燕国的势力,所以在转向秦国的话实在说不过去。 风鸣轻笑,他自然是不会归顺秦国的,相反还要灭了秦国! 他看向燕沁,道“我们今夜就成亲。“ 啊?燕沁茫然,不由自主的退了两步,先生也会说出这么浮躁的话。 西单都已经如此了还要娶她,若是传到百姓们的耳朵里,这“美名”恐怕会万古流传吧…… 墨梦在一旁取笑,拉起燕沁的手道“妹妹多虑了,我倒是觉得夫君这是一个好主意呢,夫君娶了你之后在去燕国向燕云请求帮助,让他出兵灭了秦国!这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燕国与秦国都是属于最强大的国度,所以燕云眼里恐怕早就想吃掉秦国了。加上夫君还有燕沁夫人一同去请求燕云出兵他一定不会拒绝的!“ 秦国一旦出事那戏梦真定然会离去,那个时候要救下莹秀她们的话就容易多了。 “却是可行的办法。“那名女子亦是点头,她几乎从来不会插手这样的事情,不过这应该是唯一的办法了。 燕沁在一旁低着头都不知道如何开口,要去求燕云吗?这也没有什么…… 只不过就要这样稀里糊涂的嫁给风鸣先生,怎么想都觉得怪怪的。 风鸣几乎无视了燕沁一脸茫然的表情,拉起她的手就往房间走去,道“燕云陛下之前赐婚你我便已经有了夫妻之名,今夜你再服侍我燕云那边定然不会出问题。“ 燕沁完全茫然,就这般被带到了房间里面,墨梦跟随在后面,进入房间点燃几支香而后便离去了。 燕沁坐在床榻上满脸红晕,总觉得浑身都不舒服一般,道“先生,我觉得或许会有其他办法……“ 风鸣没有说什么坐到燕沁身边而后将她压在身下,这香本是勾起性#欲的,男女寻欢及此调#情,并且含有药性不会怀孕。 燕沁也不在说什么,尽量去配合风鸣。原本自己的命运就是和亲,现在能够与风鸣先生一起反而算是一件好事了吧。 至少以后她都不用再去和亲了…… 风鸣房间外,墨梦并没有离去,房间内断断续续的喘息声让她无奈,回眸轻叹一声随即往一边长廊走去,君王三妻四妾确实算不得什么,不过说到底心里终究有些不舒服。 那名女子不知道从哪里走了出来,跟在墨梦身后第一次主动开口。 “你……不生气吗?“ 墨梦转身在长廊里漫步,同时笑道“我为什么要生气?夫君本来就是君王嘛,如果他愿意娶了你,娶了语凝妹妹她们我也不会说什么。“ 女子轻叹没有说什么,是当真不会说什么,还是不愿意去说什么? 不过君王本就是如此,这世间的君王有哪一人只有一个妻子…… 。 有那么一天你难过了却连泪水都不能滴落,这便是可怜,并且是真正的可怜。 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却也是这个道理,不过可恨的不是人,而是如今的世界。 终会有那么一天,世间大乱生灵涂炭,而那个时候便是这些可怜人主掌一切。 七日后,洛城城门…… 风鸣与风荀矗立,看着星云变幻感叹,\“其实这个世间都是可怜人。\“ 风荀不语,只是一声叹息。 谁说不是呢?就是强大如同燕国也曾经险些被魏国消灭,即便它现在看起来安稳,不过谁也不能否决数年前的那段血与泪。 如今百姓的安稳全部都是昔日将士用性命换来的! 城门上,秋风夹杂着落叶从风鸣面前飘过,他伸手想要去拦住它,结果只接住了枯叶。 在风面前即便他力量在强也没有用,只能抓住有形的,无形的风从身边划过扶动脸颊,就像是挑逗他一样。 风鸣长叹,松开了枯叶让它继续随风而逝,说道\“在很多事情面前我有那一份想法,想要让天下的可怜人少一点,可是终究无能为力。\“ 风荀抬头呆滞,风鸣先生说的是天下人?确实是一个很奇特的想法,但是这太难太难了,甚至抱有这个想法的人就是最可怜的人。 风鸣转身向不远处的长廊走去,可怜人吗?其实自己确实够可怜的,现如今的西单恐怕又要恢复许久才能有当初的风采了,而且这七日来戏梦真一直没有出现,西单境内都是他的眼线,可是依旧没有发现她的踪迹,看样子她或许已经离开了吧,也就是说莹秀与风冉或许已经在去秦国的路上了。 虽然只是猜测,不过目前看来也是最有可能的了。 风荀跟在后面一眼便看穿了他的想法,平静道\“风鸣先生是在犹豫是否去燕国借兵?\“ 风鸣摇头,倒是笑了出来,\“我从来没有打算找燕云借兵啊。\“ 他说的很平静,风荀呆滞在原地沉思良久,总觉得风鸣先生变了,明明是一个剑客却是已经把兵法悟了个透彻。 当然这只是比喻,风鸣从来不曾学习兵法,不过是君王当的久了自然而然的就会为西单百姓着想了。 等风荀回过神时风鸣已经到了走廊的另一头,他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而后从另一方向离开了。 风鸣一边,他停在了一片空旷的地方,除了一块块青石便只剩下一颗巨大的菩提树,时节已经是深秋它依旧繁茂。 传闻中菩提树是神树,当年有不少人便是在菩提树下得道的,像老子黄帝等人被称为圣人亦是如此。 走到树下,抬手轻抚树根,一时间无数的思绪一齐涌入风鸣脑海,这就是所谓的触景伤情吧。 王城内已经没有侍从了,诺大的城第一次这么冷清。 风荀是在两日前回来的,说韩国以破,寻老夫子他们把资源都搬到了聚沙,风荀的武功比不上他们就回来了,顺便通报情况。最起初风鸣本以为他会被西单的现状感到吃惊,谁知道竟然是格外的平静。 此时此刻他盘坐在菩提树下倒是体会到了风荀当时的感觉,开口呢喃道。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菩提树是没有心的,没有心自然就不会为世事烦恼。 \“夫君可不要想太多了。\“燕沁不知道从哪里走了出来,走到风鸣旁边她脸色红晕行了一礼。 风鸣饶有兴趣的看向她,抬手示意她到自己身边来。 燕沁点头坐到风鸣身边,与此同时一片落叶飘下,她抬手接住。 \“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 (风鸣之前说的那句话通俗意思就是——菩提树是没有心的,所以才能够空然,风荀见到西单的情况几乎没有什么变化,难道他是没有心的?而燕沁说的话意思是——没有心人怎么可能存活,所以风荀做的不过是时常提醒自己他该做什么,确定了心中的目标自然而然不会被外界干扰了。其实就是在告诉风鸣让他坚守自己的本心就可以了。) 风鸣有些诧异的看着燕沁,这两句话都是圣人说的,分别蕴含了两种对立的大道理。 他沉思良久,看着燕沁心中闪过一丝奇异的感觉,把她搂在怀中。低声道\“洛城出事,其他地方的百姓闻之都已经慌乱,这样让我如何守住本心?或许风荀更加适合做这个君王。\“ 燕沁茫然脸色都变得苍白起来,虽然这几日一直在服侍风鸣先生,不过被他搂住依旧不能适应。 她动了动身子风鸣察觉到之后就会松开她了吧,不过风鸣却是把她搂得更紧了,燕沁松了口气尽量平静下来,道\“在我看来每个人都可以做君王,也没有什么适合亦或者不适合的,毕竟每个人都不同。\“ 风鸣点头,这一点他其实早就想过了,自己是剑客在寻老夫子一行人的辅助下可以做到这一步,那么其他人定然都是可行的,所以他才有把位子让给风荀的想法…… 甚至若不是因为女子不能当君王的话他都想让那女子来带领西单。 燕沁摇头,\“夫君是在担心莹秀妹妹她们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想法,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把她们救回来?\“ 救?他现在根本就没有一丝办法,那便是秦国,他要怎么救! 燕沁见风鸣面色微怒,心中有些惶恐,抬手主动搂住了他,道\“虽然不愿意,不过夫君你之前说娶我之后才好让燕云出兵……我觉得这却是可行的办法。\“ 秦国受到的打击越重,那么那个人就越不可能动莹秀她们,到时候把她们救回来的机会多的是,更何况夫君你这样生气确实没有一点作用的。 风鸣不语松开了燕沁而后起身大步离去,她有些茫然自己把先生惹生气了? \“夫君莫要生气!\“燕沁低声而后大步跟了上去,作为女子礼仪一方面是非常严格的,更何况是自己夫君生气,那她必然要惶恐万分了。 啪! 走出去没有几步风鸣便停了下来,燕沁直接撞进他的怀中。 风鸣退了两步轻笑,他什么时候生气了?燕沁说的有一番道理,更何况西单的现状都是秦国造成的,灭了秦国岂不是好事? 只不过这样的事还是与寻老夫子他们商讨一下才好吧。 \“啊?\“燕沁面色绯红低着头,所以夫君只是去找人去聚沙通知寻老夫子他们回来? 风鸣轻笑,自然是这样,不过现在我又有一件必须要做的事情。 说罢他抱起燕沁走进最近的房间,女子纯真的模样最是能够勾起男人的性.欲。 深夜,燕国都城,大殿。 \“燕云陛下,赵国有人使臣到访。\“ 赵国?燕云闻声轻笑,他起身走到大殿下方,而后跟果断道\“乐毅,你应该是个聪明人,我的目标就是赵国难道你不知道吗?\“ 那人起身一身身上一套黑色铠甲异常威武,正是乐毅,他的才干终究没有人小觑,燕云也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现在是燕国的上将军。手下依旧是那二十万骑兵。 \“来是蔺相如,他的辈分颇高,陛下倘若不见他恐怕会引起争议。\“ 乐毅几乎是当即就开口,也没有行礼,这一点风鸣是猜对了的,乐毅根本就不甘心臣服在燕云手下的若不是他的族人还有那些骑兵的性命都在燕云手中他恐怕早就反了。 毕竟二十万骑兵要想离开蓟还是做得到的。 \“蔺相如?那是应该见一见,听闻他的身体早已经不行了,就当是见他最后一面吧。\“ 燕云轻笑,迈出一步而后直接出现在大殿最上方的座椅上。 乐毅双眼闪过寒光,燕云陛下的意思就是要除掉蔺相如了?这样确实是一个好主意呢,蔺相如在赵国乃是最重要的人物,赵孝成王知道他死后一定会出兵。 这样一来就可以主动出击灭了赵国又不怕其他国家插手,乐毅暗中点头,燕云陛下果真是神人! 片刻后他转身就要去请蔺相如,燕云突然张嘴,道\“他现在在哪儿?\“ 乐毅顿了顿,而后语气也稍微低了一些,道\“我见他脸色不太好,所以就擅作主张把他安排在偏殿了。\“ 燕云挑眉,冷眼看向乐毅,道\“你胆子倒是不小啊,莫不是我让你家人生活的太舒服了,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不介意把他们送到其他国度去!\“ 燕云的脾气一向很好,此刻却是真的动怒了,赵国使臣就相当于赵王,君王之间要休息也只能是他应允,乐毅这般他完全可以以叛君罪杀了他。 \“陛下恕罪!\“他执剑单膝跪地,连吞咽口水的声音都能够清楚的听见。 \“罢了,今日也不想见他了,你把他带到城中馆驿,冷水清食对待。\“ 乐毅微愣而后应声离去,离开大殿乐毅冷冷一笑,他刚才说蔺相如面色苍白,这边燕云就让人冷水清食相待,这无疑于是给赵国一个下马威。 \“不知道举国闻名的蔺相如会不会心悸呢?\“ 乐毅冷笑,说实在的他还真是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蔺相如如何应对了。 偏殿。 \“相如大人、\“乐毅推门直接大步走了进去。 蔺相如起身喝了一口茶,而后就直接道\“走吧。\“ 乐毅瞬间茫然,走去哪儿? 蔺相如轻笑,苍白的脸色依旧,声音更是苍老的吓人。道\“乐毅将军连门都没有敲便进来了,可见不会是好事。\“ 乐毅恍然点头,倒是自己失了方寸。他稍微屈身行了一礼,道\“相如大人知道不会是好事还能这么平静,可真是奇人。\“ 蔺相如仰头大笑,抬手在胡须上捋了又捋。 \“我已经老了,还有什么事值得慌乱的呢?本来也就活不了几年了。\“ \“跟我来吧,燕云陛下要您在蓟城馆驿休息。\“乐毅说的很冷淡,不过一个您字已经足够表明一切了。 而且他心中多多少少都在惊叹,相如刚才说本来就活不了几年,难道他已经知道燕云要对他出手? 自己不同时莽撞般推门而入,他居然就能够知道这么多,相比之下燕云怕也是不及的。如果可以跟随相如大人的话应该会不错吧。 这段奇怪的想法跳出来之后他自己都吃惊了,赵国被灭只是时间的问题,他居然会生出这样的想法吗? 大丈夫宁愿战死沙场也绝不会与敌国的热血为伍,他长舒了一口气而后加快了步伐。 半个时辰后,蓟城馆驿。 乐毅让人准备了一些好酒菜,而后步入房间。房间并不大,比起客栈来还要小得多,就更不用与之前的偏殿相比了,摆设也是极为简单的,除了床就只剩下一张木桌。 蔺相如都没有看环境,就直接道\“这恐怕不是燕云陛下的意思吧?\“ 聪明人与自作聪明的人的差别就在与他们说的话,聪明人说的话虽然复杂但是其他人却是能够知道他想说什么,自作聪明的人说的同样复杂,并且也没有人其他听的懂他的意思。 乐毅算不上聪明人,不过此刻的他却是清楚蔺相如每一句话的意思。 他倒了一杯酒水,朗声笑道\“燕云陛下的意思是“冷水清食”,我本来想按照陛下吩咐做的,只不过我也饿了,及此总不能吃的如此。\“ 蔺相如只是点头,沉默了片刻后才道\“冷水清食算是一场家宴吧,我的身体不适,倒是一直冷水着面,清汤裹腹。\“ 乐毅放下铜杯,试探性问道\“相如大人的意思是一切照旧?\“ 蔺相如只是点头,乐毅却是已经恍然,馆驿里面时常住着其他国度的使臣,所以这里面岂会没有燕云陛下的人? 也就是说并非是在针对蔺相如,而是想看一看他的衷心吧。果然伴君如伴虎,都封他为上将军了还是信不过他。 不过细细一想也就算不得什么了,燕云能够有如此实力岂会是简单的人,不小心些他恐怕早就被自己的人害死了。 一刻钟之后,有人端来了吃食,清汤淡水几乎填不饱肚子那种。 乐毅吃惯了山珍海味自然不会吃这些,只是在一旁默默的喝酒。 双方也不说什么,就这样半个时辰后竟然传来了雷鸣声,乐毅起身看着他苍老的面容一叹,饮下一杯酒水之后便匆匆离去了。 离开馆驿当即便有人牵了马车来,乐毅摆手一个人在寂静的街道中漫步。 秋风瑟瑟,秋雨更加沁人。 嘀嗒嘀嗒~ 刚出馆驿天上便落下了大雨,乐毅顿步抬头长叹,谁能够让他格外的平静。 在雨中他思考的问题只有一个,那就是背叛燕云跟随蔺相如离开。 没错蔺相如,不是赵国不是秦国亦不是风之国,仅仅是蔺相如一个人。 这一刻他竟然连家族的死活不想去管,雨滴不断的敲打在他的脸上,就好像在催促他下定决心一样。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岂曰无衣?与子同裳。 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雨滴不断的敲打在他的脸上,没有让他平静下来,反而是更加痴迷,痴迷到有人在暗中他都没有察觉到…… 皇城内,燕云站在空旷的地方任由雨水沁湿他的衣裳。 咻咻~ 一道虚影闪过他的前方一人跪地,恭敬道\“正如陛下所料,我只是施展了一点幻术乐毅便迷失了,他恐怕不会有什么作为。\“ 恩……燕云很平静的点头,就好像早已经猜到这个结果了一样。 \“是否要我去除掉他?\“ \“不用了田光,你下去吧。\“燕云很平静,一副很享受的模样。 (田光?~公元前227,战国时期“邑之东鄙人也”(即邢台新河县西千家庄人),燕之处士。学识渊博,智勇双全,素称燕国勇士,亦称节第二十编侠。时人誉为智深而勇沈的“节侠”。为燕太子丹谋划刺杀秦王,并举荐了荆轲。) 若是风鸣在这儿里他定然能够认出这个人,最初来燕国的时候正是他打伤了欣儿。 田光起身离去,没有多问一句,这对于太多人来说都是一个机会,一个升官发财的机会…… 多对燕云说几句阿谀奉承的话总是好的,不过田光从来不在意这些,他唯一喜欢的就是杀人。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燕云才安心的用他,毕竟有【他】在暗中,没有几个可信的人是绝对不行的。 几个时辰后,燕云倒在了地上,浑身早已经被雨水冲打了无数次。 不远处有一名侍女大步跑了过来,把他搀扶回宫殿。 这名侍女是燕云培养的人,比起田光也毫不逊色。 …… 良久之后,燕云房间。 \“陛下只是淋了雨,导致寒气入体,有内力护体算不得大碍很快就会恢复的。\“一名老者很恭敬的站在一旁。 侍女在一旁照顾燕云,闻言后起身冷冷的看着那医家的人,道\“你可要想清楚了,燕云当真只是风寒这么简单?\“ \“这……请恕罪!老臣方才糊涂了,燕云陛下龙体太过劳累,又加上寒气入体,是重病!需要好生休养!\“ 侍女一笑,你下去吧。 老者大步离去生怕她杀了自己,在皇城内这么多年岂会不知道这些,燕云陛下明明就没有事,甚至连昏迷都是装的……不过那侍女一直是燕云陛下的心腹,她这么说也就间接的说明这是燕云陛下自己的意思。 君王这趟水实在是太深啊!!! 老者离去之后燕云当即就坐了起来,侍女见状屈身行礼,道\“陛下,为什么陛下这几日要装病呢?\“ 一般的侍女怎么可能敢问这样的问题,恐怕就是抬头看着燕云都是不敢的,可见燕云有多么宠信一滴滴女子。 燕云起身一把把她拉了过来,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同时咬住她的耳朵。道\“因为只有我病了,才好让风鸣来替我应对蔺相如啊~\“ 侍女不解,风鸣陛下? 燕云没有再说什么,侧身把她压在身下肆虐,女子无奈,至少要先回答了再说吧…… 次日辰时,风鸣所在房间。 嘎吱~ \“夫君,有燕云的竹简(信)。\“墨梦推门大步走进风鸣的房间。 风鸣当即起身,坐了起来。道\“他说什么……\“ 他与燕沁睡在一起,墨梦也是不敢打扰的,所以说她此时走进来必然是有要紧事的。 与此同时燕沁也醒了过来,看到墨梦之后她整个人恨不得钻进锦被里面,事实上她也钻了进去…… 墨梦只是一笑,随即又看向风鸣,道\“燕云要我们即刻去燕国。\“ \“什么事。\“风鸣当即便开口,察觉到了一丝不安,因为墨梦方才说的我们…… 燕云应该是知道寻老夫子他们都在聚沙的,他此时来这么一封信,到底是何意。 墨梦顿了顿有些迟疑,终究还是道\“他说要我们出兵讨伐赵国!\“ 风鸣都是一阵茫然,他还在想让燕云帮忙攻打秦国呢,结果燕云倒是先来了? 赵国有不下九十万人马,西单只有不到二十万,即便加上韩国的俘虏都远不够,根本就没有可能的! 燕沁也探出头来,也不顾赤.裸的身体,愤愤道\“真是个好父亲!\“ 把自己嫁给风鸣先生倒也没什么,只不过这还没有七日就让他们去攻打赵国?这是想借赵国的手直接灭掉西单吗? 风鸣微怒,起身接过那封信看了看,确实说的很明显,要他们收到信之后当即赶往燕国。 \“哼!\“风鸣冷哼一声,内力一震直接把竹简震成了泡沫。 \“夫君要去吗?\“墨梦低声开口,她着实害怕惹得风鸣生气。 沉默许久以后他冷冷开口,道\“去,为什么不去?非但要去而且就按照他说的全部都去!\“ 墨梦微笑点头,她就知道自己的夫君会这么回答。于是道\“我去刻一封竹简让寻老夫子他们都回来。\“ 还没有转身风鸣便唤住了她,道\“你服侍我更衣吧,那些事让风荀去就行了。\“ \“哦~\“墨梦很乖巧的点头,说起来她好久都没有服侍风鸣了。 风鸣见墨梦那像是受了一脸委屈的模样轻笑了起来。 墨梦瞪眼,也不管礼节什么的转身就要离去,\“竟然取笑我,夫君你从小就欺负我,我不理你了!\“ 风鸣拉住了墨梦,把她环在胸前,右手轻轻的在她的肚子上移动,道\“好像真的大了一些。\“ 墨梦脸色一红,有些无奈,燕沁妹妹还躲在锦被里面呢! 不过片刻后她依旧开口,道\“也才一个月,不过倒是真的觉得内力都不如从前了。\“ 风鸣松开了她,穿好了衣服之后拉着墨梦往不远处的长廊走去。 其一.墨梦在房间里面燕沁根本就不好意思起来。其二.他真的太了解墨梦了,虽然时时刻刻都面带着微笑,不过她终究是一个女子不是? 怀孕了的女人是最需要呵护的,更何况三年前在落日林发生的那些不好的回忆也一直在她的内心深处折磨她吧。 长廊尽头墨梦突然停了下来,她有些警惕的看着风鸣,开口\“额……夫君是要做什么?\“ 长廊的尽头就是那一棵菩提树,墨梦更加疑惑情不自禁的走到树下面。 \“菩提树是神树,寓意了吉祥还有多子。\“ 墨梦转身送给风鸣一个大大的白眼,坐在树下嘟嘴道\“昨日夫君与燕沁妹妹在这下面说了好久!\“ 风鸣轻笑,把她搂在怀中,原来你生气的样子这么美? 墨梦闭着眼睛把头靠在风鸣胸前,满足道\“果然还是夫君的胸膛最温暖。\“ 这话听起来并没有什么,不过风鸣却是从中感觉到了墨梦心中那一丝埋怨,于是双手抱得更紧了。 天不过微亮,漫天星辰在浓雾的笼罩下变得更加神秘了,风鸣突然道\“梦儿,你曾经说过的天机是什么?\“ 墨梦抬头正好可以看见风鸣的眼睛,她很正经道\“迷一样的星空,梦一样的场景……居然就这样被你破坏了!\“ 风鸣:…… 他无奈,传闻中不管是谁只要得到了天机就能够天下无敌,如果他能够得到的话西单就不会在这样寄生在燕国下存活了。 墨梦倒是平静,\“夫君想要得到天机?说真的我都不知道所谓的天机到底存不存在。\“ 她确实可以从星空中看到天机的秘密,不过那不过是一张图,最主要的还是星繁这一把钥匙。 现在星繁在欣儿妹妹的手中,夫君莫不是想要去风之国抢不成? 风鸣伸手在她脸上捏了捏,若是我想要星繁的话欣儿岂会不给我,我不过是想一想罢了,欣儿说天机注定是风之国的,我拿了也没有什么用。 \“唔……\“墨梦被捏的生疼,奋力抵抗终于是真拖了开。 她也没有生气,更加的小鸟依人,道\“天机从来就不是某一个人的,有能力的人自然可以得到它。只不过要想得到它才没有那么容易。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 风鸣被她这一番话吸引,墨梦亦是来自风之国,她肯定是知道什么的。 \“什么叫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 墨梦哑然,闭上眼睛在风鸣怀中,道\“天机还没有到它出世的时候,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了,让我睡一会儿好不好?\“ 风鸣点头不再说什么,墨梦是不会骗他的,而且西单也不一定就必须要靠天机才能够坚持下去。 只要吃掉更多的国度来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强大到燕云都不敢招惹! 到时候莹秀她们定然会没事的,秦国亦或是燕国都要在他麾下臣服。 四个时辰后,大殿…… \“风鸣先生,我已经把消息放出去了,机关兽的速度到聚沙,来回也不过两日的行程。\“ 风鸣点头,而后就要让燕沁把白鹤唤来,还没有开口风荀倒是开口了,他道\“老夫子他们回来不过是两日的时间,不如就等他们到了再一并出发,燕云那个人我至今都没有猜透,不能太过冒险。 风鸣摇头,风荀说的这些他都同意,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一点,燕国实力这么强大要杀他早就杀了,甚至连西单都早已经化作一片废墟。 所以说燕云还不至于借赵国来除掉我西单,这其中定然还有其他深意,不管如何,只要到了燕国一切就明了了。 \“好吧……\“风荀只能点头,虽然还是有一些担心,不过风鸣说的也很有道理。最主要的一点就是,他是臣,风鸣是君! 这是永远无法跨过的一条界限…… 白鹤的速度全力的话到底燕国不过是半日的时间,现在出发日落便能够到达。 ……白鹤背上。 风鸣的逆空没有了,墨梦的湛卢也断了,他们四个人里面就只有燕沁一个人还带着佩剑。 风鸣一直怀恋的很又回到了他的身边,并且连燕国的长公主亦是成为了他的人。 原本天下第一剑客现在却是成为了一代君王,这些又有谁能够猜想到? 试问…… 这苍茫大地,谁主沉浮! 146言断泪沁沾湿了衣裳(六) 永夜已经来临,渡过他唯一的办法就是坚持下去,比永夜活的更加长久! 将夜,蓟城城门之上。 (当前成员:风鸣,墨梦,燕沁,女子,风荀。) 白鹤不断在上空不断盘旋,一阵子过后径直向王城深处飞了去。 “怎么回事?“风鸣看向燕沁问道,白鹤应该会直接到燕云所在的地方,可是方才城门上明明什么都没有。 燕沁也只是摇头,顿了顿又道“白鹤是燕云给我的,或许是他在暗中操作。“ 众人全部鄙视了她一次,不知道就不知道,为什么往你父亲的头上推,或许白鹤只是发现了一些动物罢了,它们之间有动作也算不得什么。 燕沁本来不想开口反驳的,可是一想起燕云的所作所为就觉得气愤,她挽起衣袖露出一条条结痂的伤痕,这些是在狱笼里面被打的,已经过去了十余日了依旧没有恢复,她还用了内力调息才恢复到这个地步。 “单单是为了他的计划就把我当做物品,这样的人不配做我的父亲。“ 她说的很平静,正是这种平静才是真正的让人觉得无奈,因为一个人只有心死了,才会如此。 是完全已经不对燕云抱有期望了! 风鸣回头看着她,道“我能够感觉到燕云对你从来没有起过杀意。“ 感觉是每个人都有的,不过很少有人能够将它们发挥到最大的程度,这是上天恩赐的能力,风鸣对这种能力的掌控已经到了很恐怖的地步。 很简单的一个比喻,有五条岔路口,四条都死路,风鸣凭借感觉便可以大概知道该走哪一条。 燕沁没有说话,她还有无数个理由反驳风鸣的话,只不过那是她的夫君,怎么能不听他的话呢。 “只能有这一次。“燕沁几乎没有什么表情变化,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她现在一定想让风鸣安慰她几句。 风鸣只是点头就不再说什么了,远远的他便已经看到了燕云,在他的旁边还有一位老人,看样子真的是老的不像话了。 “蔺相如!“墨梦与风荀几乎是同时开口,并且连语气都差不多。 风荀他们曾经为洛铭陛下办事,所以像蔺相如这样的人他们还是见过的。 “他很不一般?“风鸣起身同时开口问道,他是真不知道蔺相如这个名字,甚至听都没有听过。 风荀也站了起来,同时道“先生应该知道赵括吧?“ 风鸣点头,赵括在兵法上名气颇大,据传世间能够比得过他的人都不会超过十个。世人不知其实赵括从来没有经历过战争,所以他只会纸上谈兵罢了。 风荀一脸沉重,道“蔺相如亦是赵国的人,不过却是要比赵括厉害很多倍,是一个奇人!“ 能被他称作奇人的,这是第一个!正是因为如此风鸣的神色也郑重了起来,这么恐怖的人物站在燕云旁边又算什么。 他是赵国的人,燕云又是叫他来攻打赵国,到底是为什么?果然,燕云一切处事都太过神秘了。 就好像一团团迷雾笼罩着他,越是想弄清楚他结果就越糊涂。 “本以为已经足够了解燕云的。“他轻叹便不再说什么了。 哗啦! 白鹤拍打着翅膀落地,激起一阵阵尘土,燕沁第一个跳下去而后就静静的呆在一旁,心中却是在咆哮,我这十几年都没有真正了解到父亲,夫君你就不要开玩笑了…… 咻咻~ 风鸣他们相继跳了下来,燕云在一名女子的搀扶下缓缓向他们走来。 蔺相如只能跟在他的后面,本来只有几步路的距离竟然生生走了一分多钟! 风鸣倒是平静,他倒是要看一看燕云又在打什么主意。 良久燕云终于是到了他们面前,风鸣当即开口,道“燕云陛下看起来龙体欠安啊。“ 燕云咳嗽了两声,轻笑道“昨夜淋了雨,被打湿了衣裳。“ 随即他又看向墨梦,道“夫人别来无恙啊。“ 风鸣脸色当场就暗了下来,夫人是你叫的吗? 他当即就开口,道“梦儿没有什么事,劳烦燕云陛下牵挂了!“ 燕云只是一笑,我不过是关心一下墨梦姑娘罢了,毕竟深秋时节像我一样惹了风寒可不是好办法。 虽然听起来怪怪的,不过墨梦她依旧屈身道谢,那女子与风荀也是屈身,并且道“寻老夫子他们在聚沙,可能还要等上一些时日。“ 燕云完全没有介意的感觉,看了蔺相如一眼,笑道“其实让风鸣先生把大家都叫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想把一些麻烦事给处理之后,在同大家商量昭凤的婚事罢了。“ 风鸣沉默,这话总感觉是在给蔺相如说的一样,把一些麻烦事处理之后……意思是要他除掉蔺相如吗? 他轻叹便不再说什么,扭头看向燕沁道“昭凤,还不给燕云陛下行礼。“ 燕沁也没有说什么,屈身行了一礼,道“父亲。“ 本来平淡无奇的两个字却是让燕云大笑,这一次他是真的高兴,昭凤可是有好些时日没有叫过他父亲了。 !…… 大殿内,里面已经摆好了酒宴,风鸣他们入座,心中多多少少有些疑惑。 他看向蔺相如,这个人为何会如此平静?从目前的形势来看燕云明显是慢针对他啊。 想不透彻,索性就不在想。 良久之后,燕云才看向蔺相如,悠然道“昨夜突感不适,还不知道相如先生为何会到我燕国来?“ 居然现在才问蔺相此行的目地?风荀心中略微沉思,蔺相如定然是用使臣的身份来此,使臣的目地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就算他真的不知道那手下的人多多少少也会知道吧。 所以说燕云是故意在这个场合问得,无疑于是给了蔺相如一个下马威。 风鸣自然也知道这其中的道理,猜到了七七八八,蔺相如在赵国是颇为重要的人物,看情况燕云这是要拿他当导火线啊。 这样一来难不成燕云让他们来是真的要让他们去打赵国?可是这怎么可能做的到…… 他不在去想什么,端起茶水一饮而尽。 与此同时蔺相如才起身回答,恭敬道“陛下可曾听过和氏璧?“ 燕云依在龙椅上,一副悠闲的模样,道“和氏璧啊,传闻中价值连城的东西,我当然是听过了。只不过恰巧本王最不喜欢的就是玉石了。“ 蔺相如很是平静,他捋了捋苍白的胡须,道“燕云陛下大殿内灯饰都是由玉石制成,怎么能称不喜爱玉石呢?要知道和氏璧那可是……“ 他还没有说要燕云便已经开口,道“我不喜玉石不过风鸣却是喜欢,这燕国我都是留给他的,装饰自然就按照风鸣的喜好了,你还想要说什么?“ 蔺相如呆滞良久,语气也稍微加重,道“风鸣先生的名声我确实听说过一些,只不过您说把燕国都是留给他的未免有些不合适吧。“ 岂止是不合适,蔺相如想说的其实是有些荒唐,这不过是一个借口而已! 他能够说出这样的话也可见蔺相如确实不一般,若是其他人早就叩首求饶了。 燕云没有表态,从侍女那里接过一杯茶品了一口。 又缓缓开口,道“有什么不合适的,我燕国只有几位公主,作为女子之身是不能做燕国的君王的,风鸣先生是昭凤的夫君,自然而然的就落在他的头上了。“ 一边风鸣他们都有些诧异,虽然知道燕云只不过是在随意的赴宴,但是他这个借口确实有些让人咋舌了。 蔺相如同样是有一些茫然,久久错愕。燕云见状抬手,道“相如大人先去馆驿吧,风鸣先生匆忙赶来需要早些休息,你明日再来吧。“ 蔺相如也不说什么,起身行大礼而后独自离去。 蔺相如离去之后燕云起身大笑轻声道“方才那人是赵国的蔺相如,风鸣先生可曾知道?“ 风鸣点头,不过他更加好奇的是燕云为何要把他们叫到燕国来,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完全就是没有必要的。 “蔺相如代表赵国使臣,他们来自然是求和的。“燕云开口,就像是知道风鸣的疑惑一样。 风鸣起身,自然不耐烦,道“陛下请明言,我西单那边的事一直压在头上呢,若是不然便直接回去了!“ 燕云见状也一脸正色,道“风鸣先生何必动怒,西单的情况我岂会不知道,你以为戏梦真为何会离去的?那是因为我已经派兵百万去了讨伐秦国!“ 众人全部一惊,就是风荀都是一脸诧异。 风鸣呆滞片刻,戏梦真应该就是说的那个人吧,原来燕云早已经派兵去了秦国了。 “陛下唤我来当真是为了讨伐赵国?“风鸣语气已然平静了下来,燕云已经做到了这一步他却是没有气愤的理由了。 燕云点头,讨伐赵国的事自然是当真的,国家之间的事岂是儿戏。 “只不过……蔺相如此来求和,带了十万两黄金还有价值连城的和氏璧。“ 风荀疑惑,燕云这话是什么意思,堂堂燕国恐怕并不会在意十万两黄金吧,而且看燕云的样子根本就没有接受的意思。 燕云大笑,如果只是这样他定然是不会介意的,不过我在赵国的人告诉我赵孝成王让蔺相如带来的除了这两样东西还有一件,那确实是我感兴趣的,不过蔺相如却是只字未提。 一边风荀略微诧异,使臣居然私自改变君王的意思?这还真是找死呢,不过…… “陛下,敢问最后一件东西是什么?“ 他虽然不是很了解蔺相如,不过有一点他可以确定,蔺相如是不会违逆君王的意思的,毕竟他可是经历了三代君王的人,并且都受到重用。 燕云也没有隐瞒什么,咳嗽了两声才道“赵孝成王要归顺我,这才是我最期望的!“ 众人呆滞,赵国可是当世最强大的国度之一,居然会选择主动归顺燕云?更加诧异的是蔺相如居然擅自改变求和的条件…… 风鸣心中有些不安,总觉得燕云这话是对他说的,要他也归顺燕国。 西单百姓现在已经是处在了水深火热之中,有不少人都逃难到了其他国度,燕云清楚西单的一切,这句话如果是对风鸣说的那就无疑于有一些趁火打劫了。 他直接无视燕云这句话,很平静道“所以陛下要我做什么?“ 燕云又咳嗽了两声,看向燕沁道“昭凤原本能够帮我许多的,倒是有些想念你了。“ 燕沁:…… “秦国一破父亲定然就会大举进攻了吧,呵!“ 她说的很冷淡,甚至还有几分反感,不用想也知道他又要屠城了吧,燕国已经如此强大了,还有去占领其他国度的必要吗? 她只是在心中埋怨罢了,因为该说的早已经说过了无数次,反正一切都是徒劳的。 燕云做沉思状,道“昭凤我已经说过很多次,对自己有威胁的国度只有除掉才能做到长存。你的仁慈不会带给你什么!“ 燕云本来不想说什么的,不过燕云主动提及她的怒火瞬间就生了起来。 她自嘲一笑,“父亲说的当真是极有道理的,不过我倒是想知道你所谓的仁慈是什么?“ 她从来不觉得自己仁慈,该杀的人她杀了很多,不该杀的人她同样杀了很多,如果这也是仁慈,那么到底什么才是不仁慈呢? 燕云没有回答他扭头看向风鸣,道“昭凤还是不会体谅人啊,风鸣先生日后定要好生替我管教才是。“ “她很好。“风鸣只有这三个字。 顿了顿他走说到,“说起来燕云陛下到底是何意我也没有弄明白,赵国对于燕国来过根本算不得什么吧,毕竟你连秦国都敢进攻。“ 燕云坐在龙椅上长舒了一口气,平静道“我只是让军队在距离秦国七里的位置驻扎了下来而已,毕竟我那些军队可不是秦国的对手。“ 那些变态几乎没一个人都懂得兵法,就算是一百万铁骑也没有把握拿下秦国,我现在不想去做没有把握的事。 “叫风鸣先生来的原因,是让你杀了蔺相如,……至于我为什么派兵不踏平邯郸,大概是因为我不想吧。“ 燕云的眼线遍布大陆上任何一个地方,他之所以不大举进攻赵国是因为他的人在那里见到了他…… 皇,一个绝对恐怖的人,必须随时提防着,不然他如今的兵力早就灭了赵国了。 皇暗中有一支足以让任何国度都恐惧的军队,燕云才不想自己与赵国来个鹤蚌相争。 “虽然赵国那边遇到了麻烦,不过其他国度倒算是顺利。“ “其他国度?“众人全部大惊,燕云的意思不就是说他一次性派了人到每一个国度? 这样大的动静居然都没有一点风声,还真是恐怖到了极点啊。 燕云只是一笑,要想在最小的伤亡下攻破一个国度最好的办法就是里应外合。他手中可不缺能人,魏国楚国等大国里面甚至已经有核心人物归顺他了,到时候拿下那些国度就是轻而易举的事。 若是风鸣知道他的行动的话一定会很诧异的,魏国不是已经归顺了吗? 风鸣起身正色道“我想知道其他国度里面有没有我西单?“ 燕云摇头,“方才已经说了,燕国我都是留给你的,自然不会打你西单的主意。“ 风鸣茫然,明明已经到嘴边的话都直接说不出来了,什么叫燕国都是留给他的?那不是敷衍蔺相如时说的话麽…… 燕国费尽心思才把燕国的实力扩大到这样,怎么可能会轻易放弃,所以这话只需要当他没有说过就行了。 “说这么多不就是让夫君杀掉蔺相如吗?“墨梦嘟嘴,而后直接应允了下来。 按照他所知的蔺相如根本就不会武功,要杀他哪里还用夫君亲自上,只需要一个眼神我便可以除掉他。 “呵呵,希望如此吧。“燕云轻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咳嗽了两声,起身离去。 这世间上有两个字叫变数…… “春晖照眼一如昨,花已破蕾兰生芽, 唯君颜色不复见,精魄飘忽随朝霞。” 所谓变数或许比天机都还要神秘,世间一切事物生生死死,都随着变数而生,变数而灭,它是迁流不住的,所以不但所有事物有生、老、病、死的现象,世间的山河大地有升落,起降的演变,人的心念有喜、怒、忧、思、悲、恐、惊的变化,自然界的时序更是春、夏、秋、冬,或冷、暖、寒、暑的更替不已。也就是说,一切在时间上的事物都不是永恒不变的,时时变幻,过去的已去,未去的未去,现在的已在变幻,而这一切的变幻来去,生死去留都是变数使然。 花开总是在那么一个固定的时节,可是花谢却是无法预料,一场大雨或许就能够改变一切。这场雨便是变数。…… 半个时辰后,燕国偏殿。 风鸣房间内,他背负着双手静静的矗立在窗边,星河流转万物变迁,就连那些人仿佛都再也见不到了一样。 物是人非啊…… “戏梦真真的会回到秦国吗?“那个人实在是不简单,看情况燕云应该要了解她一些,早知道之前就该问一问了。 如果莹秀他们出了事又该怎么办,他从来这么无力过,面对戏梦真不敌,一边还要任由燕云摆布。 “真的好累……“风鸣长叹,当真是渴望回到之前,做一个剑客不是很好么?现在处处都只能为百姓着想。可以不用理会他们的话,莹秀他们就算是在天涯海角他也有信心找到她们。 “风鸣先生。“门外风荀端着一壶清茶走了进来。 “先生若是觉得累就来喝一口茶吧。“他不紧不慢的倒了两杯茶水。 风鸣点头坐到檀木桌旁端起茶杯还没有喝便闻到了一股苦涩的味道。 他有些诧异,喝了一口,当真是苦到了心里,咽下去之后胃中居然都一阵翻腾。 见到风鸣紧皱眉头风荀倒是笑了,也端起一杯茶水一饮而尽。道“晓芸之前说过莲子沏茶很苦,现在看来真的是很苦啊。” 风鸣同样一笑,你一点表情都没有居然也说苦吗? “不过说起来一杯过后心中倒是轻松了不少。“ 风鸣抬手又倒了一杯茶,而后轻轻的抿了一口,这一次他没有咽下它,而是含在口中。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口中的苦味居然没有了,心中的不适也没有了。 风荀在一旁微笑,开口道“风鸣先生想来已经感觉不到苦了吧?“ 风鸣点头,将茶水饮下,而后又喝了一口,这一次依旧没有感觉到苦。 “原来如此……“他深深叹了一声,感悟颇深。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从来就是生长在深深的淤泥之中,经历了无数的努力它才能够探出头,才能够感受到温暖的阳光。 不过它怎么能忘了世间除了阳光,还有黑暗,还有风吹雨打。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它在害怕与孤寂中熬过了黑暗,而后更是结出了一个个果实。还没有来的急高兴,大雨又无情的落了下来。 那瘦小的身体一次次被打弯又一次次的立了起来,而让它坚持下来的便是那一缕阳光,终于在阳光的陪伴下,在暴风的考验下,它保护住了果实。 果实与它经历了这一切,衷心的感激,它哭了、莲花啊,明明如此脆弱你还是面对一切保护了我…… 莲子就是莲的眼泪,是它经历风霜的见证,正是因为它经历了无数的风雨,最终它才能够绽放出无比绚丽的花朵。 正是有这样的花朵,所以世间才会如此美丽。 风荀见状又是一笑,没错!其实茶还是茶,味道从来就没有变,只是已经习惯了它的味道,所以才偿不出它的味道。 “苦过后必定能够尝到甜,就好像黑暗过后就是黎明,是万古不变的定律~ “如果可以我宁愿赏花……“风鸣很认真的说到,他现在算是有一丝理解为什么幽冥雪这么喜欢赏花了,而且还是踏马观花! 这其中的韵味,只有尝试过的人才知道。 风荀见状反倒一叹,道“当初我求了好久晓芸才告诉我的方法,现在可是无偿告诉先生了,竟然会有一些后悔!“ 哈哈! 风鸣大笑,莲花如此普通的东西,又有谁会想到它的作用。 “越寻常的东西就越没有人重视,就与百姓一样,千千万万的人群中自然是不乏能人,而风鸣先生要做的就是找到这样的人。“ 国家基本在于民,而国家的强盛却是在于是有多少像寻老夫子他们这样的人。 。 。 要杀一个人的方法有无数种,最愚蠢的就是让其他人动手,最聪明的也是让其他人动手,这要因人而异,燕云就是属于聪明人的一列。 \“燕云陛下让蔺相如明日再来,他的意思就是要我今天晚上就去除掉他。\“ 风鸣与风荀皆坐在木桌旁,这一刻风鸣仿佛又是一个剑客,久违的感觉,以至于他奇迹般地说了很多话。 窗大开着,风荀饮下最后一杯茶水而后直接将铜杯都给扔了出去。 月亮有一半都隐匿在厚厚的云层中,在这样的日子死去,蔺相如也该满足了吧。 \“杀人的方法有很多种。\“风荀起身走到窗边抬手轻轻波动,天空中的乌云竟然奇迹般地移动了开,月光洒在他的脸上异常风发。 风鸣看到了方才那一幕,端起铜杯走到窗边细细品了起来,最后的一杯自然是要慢慢喝的,……其实莲子不过是最寻常的东西。 喝了一小口,风鸣把铜杯放到窗台,看着里面月的倒影,询问道\“怎么做到的?\“ 风荀双眸放出异彩,笑道\“先生好生平静,我第一次在朽茗面前施展时她那诧异的神情我至今都没有忘呢。\“ 用手剥开了遮住月亮的云层,恐怕就是圣人也做不到吧…… 朽茗是一个极为沉稳的人,她诧异的表情一定很不错吧。 风荀只是摇头,那一日过后她就一直缠着我教她呢…… \“后来呢?\“风鸣难得对一件事情感兴趣。 风荀一叹,眉头上已然形成了一个“三”字,他悻悻开口。 \“后来经不住她的软磨硬泡就告诉她了,然后她就当着老夫子的面把我修理了一顿。\“ 风鸣右手放在额头上轻笑了出来,他是知道为什么荀不愿意提及了,朽茗不说如同欣儿那般知书达礼,不过也绝非会对同伴出手之人,更何况还是当着寻老夫子的面。 见到风鸣都笑了,那他还能说什么,只能一笑而过。 \“可是到底是怎么做到的?\“风鸣再次追问,他想到了无数种可能,就是几乎都不怎么沾边。 风荀呆滞片刻而后退到了檀木桌旁,原来风鸣先生还不知道? \“其实不过是一个小把戏而已,我方才注意到了窗在微微的摇动,也就说明了有风。所以说天上的云层其实是被风吹走的,我只不过是做了一套动作而已,云飘动的速度并不快,所以能够轻而易举的跟上。\“ 就这样其实是很简单的道理,朽茗知道答案后还以为我在骗她,所以就…… 风鸣微微点头,虽然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不过倘若已经做了很多次的话要完成这样一套动作其实是很容易的。 朽茗不相信的原因则是因为多疑,怎么可能会有这么简单。 风荀苦笑摇头,道\“我确实没有想到她会被这样的表象迷惑,即便是告诉了她真像她都不愿意相信。\“ 风鸣先是点头,而后眸光一闪。如果可以想到一个与这把戏差不多的办法除掉蔺相如岂不是很好?就算是告诉通知其他人是自己杀的也不会有人相信。 只不过好像很复杂一样,而且已经快到午夜了,时间完全不够。 一边风荀看出了风鸣的异样,询问~得知风鸣的想法之后他亦是拍手,确实是一个好想法,只不过应该没有人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吧。 嘎吱~ \“午夜了夫君还没有休息,是在想什么?\“是墨梦,她推门而入,见到风荀之后先是一愣,而后看着他点了点头坐在了风鸣旁边。 她的身份确实要比风荀要高的多,其实连点头都是不用的,倒是风荀没有行礼算是失礼了。 不过墨梦几乎不怎么在意这些的,她望向风鸣道\“夫君这么晚了还不休息?是在与风荀先生讨论什么?\“ 风鸣几乎没有思考就开口道出了杀人这两个字。 墨梦茫然,不过很快就猜想到了风鸣是要去除掉蔺相如,她呢喃道\“夫君直接杀了他不就行了,思考那么多干什么?\“ 她是真的疑惑,自己夫君的实力只需要一道杀意就可以除掉蔺相如了,而且又不用怕怪罪,反正是燕云让动的手。 风鸣依旧摇头,\“蔺相如的身份不一般,而且就连燕云也在担心会发生什么变数。\“ 倘若荀祭在这里他一定有办法,那个人除了杀人其他的什么都不会了。当然还有一点小智谋,不然早就被人杀了。 如果蛇女在的话她或许能够用毒杀人与无形吧。 说起来蛇女为何会不见了,他曾经闻过荀祭,荀祭也没有理会他。 \“夫君~\“墨梦开口瞬间让他回神。 她道\“如果按照夫君所担心话,不管是用什么方法杀了蔺相如都没有用的。\“ \“额……确实是如此\“风鸣才恍然,即便做到了无痕迹地除掉蔺相如也没有用的,只要他死在燕国那想也不用想应该就知道了吧。 或许不会有人猜疑他,但是这责任绝对会落在燕国百姓的身上,要知道其他国度里面有不少燕国人的。 蔺相如这样的人物死去,其他国度的人哪一个不人人自危?燕国的人恐怕瞬间会成为集体的攻击目标。 他们不敢动燕国,可是动你几个百姓还是敢的…… 墨梦呆呆地看着风鸣他们,当真是疑惑这么简单的事用得着犹豫这么久? \“咳咳!\“她故意咳嗽了两声,而后道\“在他回燕国的途中杀了他不就行了?也不会有什么人能够发现。\“ 事实上就算有人发现,尸体不在燕国只要不承认不就行了吗? 望着已然呆滞的风鸣他们,墨梦脸上多多少少有些得意,继续道\“最好还要在现场留下一些燕国的东西,到时候就没有人会怀疑到燕国头上来了。 很简单的一个道理,燕国四周有不少小国度,他们大多数都与燕云有仇恨,不过他们自身的实力根本就无法撼动稳如山岳的燕国…… 杀掉蔺相如在留下燕国的东西,其他国度的人自然而然的就会往周边的小国度猜测,恐怕都以为是谁要陷害燕国呢。 \“这个办法应该可以吧?\“墨梦有些不确定,埋着头连风鸣的脸都不敢看。 良久风鸣他们都没有出声音,墨梦只觉得全身不舒服,抬头小心翼翼道\“这样会不会有些残忍了,我还有其他办法的,要不然摔下悬崖怎么样……\“ \“就按照梦儿的办法!\“风鸣起身,把她抱在怀里。 风荀见状只是一笑,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一个好办法,所以说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蔺相如送走就行了。最好的方法就是应允蔺相如的求和,然后就可以顺利除掉他…… 片刻后风荀屈身而后退了出去,墨梦要离去风鸣直接把她抱到了床上。 \“秋夜沁人,可不要冷到了孩子。\“ 墨梦轻笑,夫君竟然也与她开起玩笑来了,不过依偎在风鸣怀中当真是要温暖许多的。 和氏璧……(本情节有改动) 次日夜,燕云才把蔺相如叫到了城内,早已经设下酒宴。 并且这一次比起昨晚的要盛大不少,除了风鸣他们之外还有不少人。 \“倒是不曾看到乐毅呢。\“墨梦凑在风鸣面前诡异的笑着,结果她的小脸都被风鸣捏的通红。 不少人直接笑了出来,风鸣先生与墨梦姑娘能够如此真是羡煞旁人啊。 当然能够说出这种话的人只有可能是燕云,大多数人都还是不敢说话的,甚至连笑容都不敢露出来。 燕云在最上方咳嗽了两声,而后道\“乐毅却是个人才,帮我平了不少小型国度了。\“ 风鸣略微屈身点头表示尊敬,事实上乐毅这一点当真与他最起初的计划有些不同。 原本还以为以乐毅的性格他就是死也不会归顺的,结果听人说那一天他的二十万军队被团团擒住,若是他不归顺便一刻钟杀百人。 软硬兼施他最终没有几日便归顺了,燕云确实算是一个可托付的人。 回神,众人多多少少能够与旁人说上两句话,风鸣身边亦是有墨梦服侍。相对之下蔺相如则有些孤立了一般。 酒宴本就是众人取悦君王最好的机会,所以有不少人想要趁机与燕云对饮几杯。 燕云也没有拒绝,一番对饮下来时间便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 风鸣在一旁有些冷汗,他让燕沁去把蔺相如叫到了身前。 \“你是昭凤公主?\“他有些吃惊,昨日他也没有注意,现在才是发现。 昭凤公主的才干可是不一般,或许可以比肩他了!而此时她居然就这么恭敬地站在风鸣旁边 风鸣的名气他亦是知道一些,不过绝对是无法与昭凤相比的。 燕沁也没有太多的言语,稍微行了一礼而后看向风鸣,道\“这是我夫君。\“ 蔺相如还礼,毕竟按照身份来说昭凤公主怕是要比成王的身份还要高贵了。 风鸣拿了一个锦垫放到他的对面,笑道\“燕云陛下身体不适,所以赵国求和之事燕云陛下交给了我。\“ 事实上这是燕云让他做的,说自己身体不适…… 当真是身体不适的话他现在岂会喝这么多酒,这完全就是想趁机离开吧~ 与此同时燕云身边的那名侍女走到了风鸣身边,道\“风鸣先生,陛下酒醉了,他让奴婢告诉您赵国之事要好生处理,莫要让相如大人失望了。\“ 她说着还看向蔺相如,而后大步走到大殿上,搀扶着燕云离去。 风鸣只是一笑,燕云陛下当真是……就这么急着离去?赵国求和这样的事他真的就放心自己一个人? 蔺相如见状对风鸣行了一个大礼,而后恭敬的盘坐在锦垫上。 风鸣见状只得还礼,稍微屈身道\“倒是怠慢了。\“ 因为桌子并不大,本来就是为一个人准备的,此时墨梦还有燕沁都在一旁服侍,明显得有些拥挤了。 燕沁在一旁倒了两杯酒水分别递给风鸣与蔺相如,蔺相如的是酒,而风鸣的是莲子茶。 \“夫君请。\“把茶递的风鸣面前她便不再说什么了,偶尔抬手去拈一些吃食。 蔺相如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而后看向风鸣道\“酒是好酒,只是不知道风鸣大人为何单单是饮茶呢?\“ 这话其实是有些针对风鸣的,他已然是彬彬白发的人都喝的酒,你却是喝茶,这莫不是燕云陛下特意吩咐过的不曾? 风鸣没有回应,墨梦则是轻笑,\“还请相如先生莫言怪罪,夫君他除了醉文轩是不喝其他酒的。\“ 蔺相如当即不语,他看着的墨梦只能苦笑,没想到这个女子同样不一般。 她开口就是莫言怪罪,惶恐!风鸣与燕国的关系明显不一般,更何况风鸣本来也是一国君王,他哪里敢怪罪。 风鸣不紧不慢的倒了一杯茶水而后递给墨梦,道\“居然对相如大人如此无礼,还不敬大人一杯。\“ 他的语气稍微加重了一些,墨梦端起铜杯起身,对着蔺相如恭敬道\“方才是我失礼了……\“ 蔺相如惶恐,连连摆手示意算不得什么,风鸣大人喝茶就是了。 \“唔,有点苦。\“饮下茶水墨梦呢喃,她本来是不生气的,不过现在却是有些生气。 一脸委屈的模样,道\“好苦!\“ 风鸣见状只是一笑,而后亲自给她倒了一杯,同时开口\“莲子,最能够静气凝神,对你可有莫大的好处。\“ 墨梦完全没有听风鸣说那句话,她端起铜杯一饮而尽,紧皱的眉头似乎在对风鸣述说她的不满一般。 她当即便给风鸣倒了一杯,笑道\“夫君可也要多喝一些!\“ 燕沁在一旁冷汗,对夫君这个样子真的好吗?她并不知道墨梦与风鸣可谓是一起长大的,她本来就是这个性格,若不是因为经历了三年前幽州的那些事现在恐怕更甚之~ 风鸣倒是毫不介意,莲子茶的味道在不知不觉中竟然比醉文轩还要好一般。 片刻后他放下铜杯,看着蔺相如道\“见笑了……现在我们可以谈一谈赵国求和之事了……\“ 147言断泪沁沾湿了衣裳(七) 风鸣在这儿里故意点出了赵国求和这几个字,平平淡淡的话却是让蔺相如的脸色都有些发青,他来此确实是求和不错,不过可是从来提及过。 果然燕云的势力早已经蔓延到大陆上每一个角落了。 燕国与赵国相比就好像黄金与铜钱有着本质上的差别…… 蔺相如稍作沉思,而后语气也加重了几分,几乎是喝道。 “成王并没有说投降什么的,九十几万的兵力要是与燕国交战也是能够坚持个半年甚至更久的,所以说真的过分了到时候吃亏的还指不定是谁呢。“ 兔子确实没法与雄鹰搏斗,但是却是能够弄瞎它的眼睛,没有眼睛的雄鹰下场恐怕也好不到哪儿去。 风鸣完全不在意这些,有些事你越是追究他就越起劲,愚笨的人还好,若是聪明的人那恐怕就是他精心准备的圈套了。 “那相如大人来燕国是何意呢?“开口的是墨梦,她不允许任何人对夫君无礼。 风鸣看着墨梦,也没有说话,反而是看向蔺相如,“虽然墨梦有些无礼,不过相如大人方才说的话怕是没有求和的意思吧,那么我也想问一句你来这里是何意?莫不是……送死。“ 送死两个字说的很小声,不过整个大殿都安静了下来,有不少人将目光看了过来。随即也不知道是谁道了一声离去,然后原本喧闹的大殿就只剩下了风鸣他们几人。 一边风荀与那名女子坐在一桌上,与风鸣他们比起来就要悠闲的多了,不紧不慢的吃着东西,只是偶尔抬头向风鸣那里看一眼。 就这样诺大的大殿里面充满了尴尬,就连空气都凝固了一般。 蔺相如还算是平静,他从怀中拿出了一块玉放到檀木桌上,说道“风鸣先生说笑了,老夫已经年迈自然是想图个安稳的,把成王吩咐的事办了之后就准备归隐了。“ 风鸣不语,蔺相如叫的是风鸣先生,之前他一直唤的他大人突然改口,就好像他知道自己要杀他,及此提出归隐来求情一般。 可是自己从来就没有露出一分杀意,由此来看蔺相如果然不愧相这一个称谓啊。 没有容他思考太多,蔺相如开口,道“这和氏璧独一无二,成王亦是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得到,现在让我将它送给燕云陛下,也算是为我们两国之间的交际奉献的礼物吧。“ “很好看……“燕沁拿起和氏璧呆呆地看着里面,隐约间竟然能够看到星河流转的景象。 风鸣见状只是一笑,喜欢那便收下吧,相信燕云陛下亦是不会说什么的。 燕沁闻言呆滞,对啊她怎么能忘了这是燕云献给燕云的东西。 “不用了。“燕沁很平静,抬手将和氏璧递到风鸣面前。 风鸣也没有说什么,接过随意的看了一眼,然后直接扔给墨梦。 蔺相如端起铜杯一饮而尽,起身笑道“如此那便是同意了,成王定然会很高兴,我便离去将这消息告诉他。“ 成王派他来燕国是求和,说仔细了就是归顺,如果仅仅是靠一块和氏璧就能够保得赵国的领土与百姓,那自然是最好不过的! 不过风鸣他们怎么会不知道这一点,果然墨梦闻言在一旁轻笑,不过她的目光却是一直在和氏璧身上。 “相如大人何必这么着急回去,莫不是我燕国怠慢了你?“ 蔺相如顿步,又盘坐在来,道“燕国资源丰富就连水果都要比赵国的甘甜几分,不过成王那边特意吩咐过将和氏璧送到燕国之后就即刻返还。“ 墨梦放下和氏璧,起身走到大殿门口处看了几眼,回眸笑道“看这天气怕是要下雨了,夜雨行路,大人就不怕遇到什么危险吗?“ 这话任何人都能够明白,可以说是威胁了,她饶有兴趣的看着蔺相如,想要看一看他会如何回答。 风鸣起身走到墨梦旁边在她头上来了一下,而后转头对蔺相如道“相如大人莫要生气,你若是要离去也没有什么的,只不过和氏璧这么重的东西,我燕国自然是不能白白收下的。“ 风荀他们闻声都有些疑惑,风鸣先生这是什么意思?与燕云说的不同啊…… 他与那女子皆起身到了风鸣身边,其一是因为疑惑,其二便是因为风鸣是君,他都起身了他们还坐在那儿完全说不过去的。 蔺相如退了两步屈身行大礼,恭敬道“多谢风鸣先生大人,不过将和氏璧送与燕云陛下是成王的意思,我定然是不敢要什么的。“ 他说着起身就要离去,风鸣冷冷一笑,迈步瞬间拦住了他,并且内力一震将他撞飞了出去。 蔺相如面色瞬间就白了个彻底,本已经年迈哪里受得住风鸣这一下? “不可……“那女子在一旁轻轻摇头,她着实不知道先生为何会这么明里动手。 要知道使臣代表的可是君王,风鸣这一下就等同于打了赵孝成王,这可不是小事,君王的怒火足以让西单破灭! 与此同时蔺相如踉跄起身,嘴里明显有一团鲜血,又生生的咽了下去。 他浑身发颤望着风鸣正准备开口,风鸣却是先开口了。 风鸣走到蔺相如近前,冷声道“我还没有回赠你东西呢!“ 蔺相如不语,俯身跪倒在地,这是在等风鸣开口。 风鸣扭头看向风荀,思考了一阵才道“你觉得和氏璧值不值十五座城池……“ 再好的玉也不可能值十五座城池,就好像蛟龙,任凭它多么稀有,难不成还能比肩真龙么? 不过风鸣先生肯定不会平白无故这么问,所以不管他回答值得还是不值得都需要一个理由。 他沉思良久,当真是有一丝茫然呢,好多年都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了,居然会猜不到一个人的心思。 风鸣见他没有开口的意思,于是又看向蔺相如,道“我觉得它至少都能够值十五座城池。“ 蔺相如也有一些疑惑,他同样是沉默许久,而后起身作揖。 “风鸣大人,恕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和氏璧再珍贵也只是一件器物,与百姓对比的话我却是不知道到底谁贵重一些。“ 很简单的一个道理,就好像世人针对鬼神一说,没有人能够证实它的存在,但是又没人能够恩否决它的存在。 风鸣只是一笑,直接就道“确实不好比,既然如此那就十五座城池吧,麻烦相如大人回去告诉成王吧。“ 唔……风荀微微抬头,他大概是知道风鸣的意思了。 蔺相如几乎没有什么变化,他看着风鸣依旧是笑道“和氏璧是成王送与燕云陛下的,怎么敢要如此贵重的回赠呢。“ 风鸣方才说的话明显是要成王划十五座城池给燕国。墨梦她们都已经若有所思猜测的差不多了,蔺相如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只不过这个时候他也只能装糊涂。 “相如大人当真是开玩笑了,我的意思是让赵孝成王划给我燕国十五座城池!“风鸣冷声,浑身都散发着属于君王独有的气息。 和氏璧确实是一个宝物,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有不少势力都在打它的注意,风鸣索要这十五座城池的原因正是因为如此。 将这么大的麻烦抛给燕国,要你几座城池也是应该的吧。 风鸣已经把话挑明,蔺相如在装糊涂也就没什么意思了,他长叹了一声,道“风鸣大人的意思老夫都很清楚,不过我是不能给予你答复的。若是大人信得过我,我回到赵国之后会向成王细禀的。“ 这话在风鸣他们的耳朵里简直就是个笑话,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多愚昧的人? 蔺相如如此聪明的人也会说这么蠢的话? 其实…… 世界上没有一直聪明的人,也没有愚昧的人,他们只是没有遇到合适的机会而已。 而且就算遇到了机会第一次没有做好它,不代表第二次就不行。 回神,风鸣漫步到矮桌旁拿起了和氏璧,而后又交给了蔺相如,笑道“那就等成王什么时候同意了划出城池来再说吧。“ 蔺相如都是不知道该说什么,看来是他小觑风鸣了,难道真的要这么回去?那成王那边就没法交代了,当然更重要的是如果和氏璧还留在赵国的话迟早会引发战争,像楚国这些恐怕早就已经在蠢蠢欲动了。 片刻后尽蔺相如长长的一声叹息,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一样,他看着风鸣低语道“和氏璧加上十万两黄金再加上十五座城池……应该能够让燕赵之前的关系到达同盟的那种程度吧?“ 风鸣悄然一笑,这怎么与相如大人之前说的不一样啊,说是同盟的关系,“我是不是可以这么以为,赵国想要归顺我燕国?“ 蔺相如微愣,自己居然被风鸣给下了套?他沉思了许久,轻喝道“世间哪里有什么归顺,风鸣先生就当作是赵国承认不敌燕国吧,说起来西单不也是一样的吗?“ 西单的实力自然是不如赵国的,蔺相如说这话倒有些为难的意思了,说明白了就是风鸣你西单不也是是归顺燕云的吗?只不过昭凤公主嫁给你了而已。开口就是一个个“我燕国”的,西单百姓听到之后怕是要心寒了。 “这话里面挑衅的味道可是很浓啊。“风荀微笑也没有什么情绪变化,蔺相如见状更加感叹,好恐怖的人!这个人或许比昭凤公主还要厉害。 还没有来得及感叹,燕沁也开口了,也没有明显的表情变化,漠然道“夫君与父亲恰巧能够说上几句话罢了,至于大人说的不敌燕国,我想这样的事谁说的定呢?“ 这句话的意思很明显了,就是告诉蔺相如有自己这一层关系,西单与赵国就不会一样! 虽然她不愿意承认这一点,不过事实就是如此,血脉之间的关系不是想要斩断就可以的。 蔺相如稍微屈身,笑道“是我失礼了,和氏璧我会带回赵国,至于风鸣大人说的归顺,我会告知成王的。“ 说罢他带着和氏璧转身大步离去。风鸣只是点头,随即让燕沁送了他一段距离。 看着蔺相如离去,风荀稍微疑惑,道“蔺相如方才说的话应该是有归顺的意思,为何我感觉先生是故意将他激将离开的?“ 风鸣转身到矮桌旁端起一杯茶水饮了一口,悠然道“燕云陛下的任务是除掉蔺相如,自然是要让他离开。“ 风荀不语,他并不是这个意思,燕云的意思说的很明显,赵国若是归顺自然是最好的,既然方才蔺相如有这个意思,为什么还要把他激将走? 一边那名女子漫步走了过来,她在与风鸣相对的位置坐下,柔声道“蔺相如说的没错,赵国与燕国若是交手燕国也不会那么好过,只要它们交手这样即能够除掉赵国,又可以削弱燕国的实力,这样不是很好么?“ 风鸣会心一笑,果然她还是这般聪慧。 风荀点头,所以说先生根本就没有打算杀掉蔺相如,和氏璧也迟早会成为赵燕交手的关键。 确实是好主意,只不过燕云这边…… 燕沁当即就开口,“燕云说将此事全权交给夫君,既然如此那还用担心那些做什么?“ …… …… 燕国之行蔺相如可谓是无功而返,同时他也是明白了赵国与燕国交战完全就没有机会,于是回去之后就隐退了。 燕云知晓风鸣的做法有有一些动怒,不过也没有说什么,没有几日便点兵百万去讨伐赵国,并且带有大量的机关兽。 而这一百万人里面便有二十万骑兵,属于乐毅麾下的那些人。燕云显然是有些信不过他,所以及此也是把他给打发到了远方。 赵国几乎整个都被围困了起来,燕云也没有大肆进攻,反而是建起了投石车,只是偶尔让人进攻一次。 赵国则是城门紧闭,城中百姓感受到这样的威胁手中的事全部都被破停了下来,也就是说赵国的粮食来源在无形中已经断了。 这样下去用不了两年赵国就不攻自破,燕云也不用担心损耗多少部队。 也是在蔺相如离去的那一天晚上,寻老夫子一行人也都到了蓟城,他们并没有来王城内,毕竟那可不是一个好地方。语凝亦是如此,她的关系现在怕是不适合见燕云的。 风鸣得知消息后心中多多少少有生出无奈,寻老夫子他们应该还没有回去洛城吧,犹豫一番之后他还是将西单的情况写信告诉了他们。 莹秀她们全部被抓,百姓流离失所,城内数万人被一人横扫,这些他都没有保留,说实在的此刻还真是希望有人能够帮他出一个主意。 寻老夫子他们当天晚上就回信了,笔迹潦草有几块竹简直接被刺穿,显然是情绪激动以至于没有控制好内力。 那封信是小罗亲自送来的,如果是洛城的事他完全可以让小罗告诉他的,所以说定然不一般。 看了竹简的内容,是叫他尽快离开王城,莹秀那边的事绝对不能拖。 风鸣沉思了很久,又与墨梦她们都商量了一下,而后集体否决了。 小罗瞪大眼睛一副不相信的模样,莹秀她们的事现在应该是最重要的了吧?若是她出事日后谁与他一起游戏? 风鸣苦笑,他自然是想要离去,只不过燕云不允他们离去,以还有要事的借口把他们留住。 风鸣深知这其实还算是燕云的宽容了,否则以他的性格蓟城内的寻老夫子他们都会被一并“请”到城中。 西单群龙无首,后果不堪设想。 风鸣亦是去找过燕云一次,只不过直接就被搪塞过去了。 就这样过了有十余日,燕云口中的事一直也没有说出,蓟城内寻老夫子他们暗中打探戏梦真的下落亦是无果,看来是真的回到秦国了。 时间就这样飞快的流逝,莹秀她们始终也没有踪迹,为了稳定西单风鸣便让寻老夫子一行人回到了洛城…… 公元前245年末,冬至。 风鸣他们在这燕国城内已经居住了整整三个月之久,不过燕云依旧没有任何动作,风鸣就像是被囚禁了一样。 不过他也没有抱怨什么,因为这些时间里面倒是有不少让人值得高兴的事。 赵国一边这几个月下来已经快要不行了,蔺相如归隐,廉颇不足为惧,燕国士气大增,看来总攻的时候就要到了。 其次墨梦的肚子已经很明显的鼓起来了,四个多月了,风鸣几乎每时每刻都陪在她的身边。 燕国的冬季比西单要冷的多,加上近几日几乎没有停过的大雪,墨梦的身体竟然虚弱了不少。 风鸣手中拿着一件大衣走向墨梦,她就坐在一座小亭子里面看雪,一旁那女子一直跟随着,这也是风鸣的吩咐。 雪花一片片落下,将整个王城都染成了白色,初看也还是不错,不过看久了也就没有意思了。墨梦这么多日子也没有厌烦怕是已经值得庆幸了。 走到近前,女子唤了一声先生而后主动的退到了一边。 墨梦身边,风鸣抬手想要把大衣披在她的身上,才发现根本就没有位置了,她身上本来就已经披上了一件厚厚的大衣,全身也只有头还露在外面。 看着她这个样子风鸣倒是笑了,原来你这么怕冷呢,那为什么还要在这儿来坐着,寒风几乎都没有间断过。 在偏殿不是一样的么?偏殿也有那么大,侍从在一旁也是不会觉得无聊的。 \“梦儿的脸色好像又憔悴了一分,我再去叫几个医师来看看吧。\“ \“扶我~\“墨梦转身把手伸到风鸣面前,她这个样子怎么能够让人拒绝呢。 风鸣一笑,搀扶着她,道\“想去哪里?\“ \“就是随便走一走,这几日身体不怎么舒服,说起来三年前也没有这么难受!\“ 风鸣顿步,他知道墨梦是故意说这样的话的,不过万一真有什么的话恐怕是后悔莫及。 他顿步一脸正色,道\“去看一看医师,可不要出事才好。\“ \“不要!\“ 墨梦直接把头扭过去,她自己的身体自己多多少少的清楚一点。 之前自己不过是有一点点风寒,他们就弄了一包又一包的药,好不容易吃完怎么可能再去找他们。 \“到时候让晓芸看一下吧。\“墨梦犹豫了一阵才道,说到底她也担心自己的身体的。 风鸣只是点头,不过到时候到底是什么时候,燕云这边他们根本就不能离去。 墨梦知道风鸣在想什么,她停下脚步转身看向风鸣,柔声道\“夫君把晓芸叫过来吧,洛城的事应该也已经稳下来了。\“ \“唔……\“风鸣没有立即回答她,把大衣交给那女子,搀扶着墨梦往偏殿走去。 当真要把晓芸叫来吗?这样固然很好,只不过把她叫来就只为了随时照顾墨梦,寻老夫子他们又会怎么想? 偏殿,墨梦褪下大衣大步向床榻走去,而后回首看向风鸣,微怒道\“夫君居然思考这么久,莫不是不关心我了。\“ 风鸣微愣,同样坐到床边在她头上来了一下,这种事自然是要思考一些时间的,要知道这里可是燕国,连他们自身不都离不去了吗,晓芸来了肯定也无法离去的。 墨梦嘟嘴直接无视这句话,你就是不关心了! \“我明日就让燕沁去接晓芸过来。\“风鸣表情几乎没有什么变化,事实上他本来就没有想过拒绝的。 墨梦的性子倒是急躁了不少,是该喝一些莲子羹了。 闻声墨梦依偎在风鸣怀中,也不说什么,静静的感受来自他胸膛的温度。 果然还是独自一人享受夫君才好呢,这三个月即便是不能行夫妻之事风鸣也都是一直陪着她的。 三年前她同样怀子,陪伴她的却只有冰冷的宫殿,还有数之不尽的墙围。 现在……她只希望能够永远的抱下去。 翌日。(翌日:指第二天。明日,明天。) 时间大概能够冲淡一切吧,莹秀她们的身影渐渐的也不在出现在他脑海中了。 \“风鸣大人,陛下有请。\“ 风鸣没有回应,侍女跟自觉的离开了,因为她知道风鸣一定会去的,这些日她们亦是在一旁服侍,所以多多少少清楚一点。 \“燕云找夫君定然不会是好事。\“墨梦一笑不过还是起身往大殿走去。 风鸣跟随,燕云这几个月时常来看他们,只不过就是没有侍女来通报过,所以自然不是好事了。 \“不是好事,不过也不见得是坏事。\“风鸣轻语,从这几个月来看燕云要做什么早就做了。 墨梦扭头看了风鸣一眼,这还不是坏事?原本挺着肚子就很累了,坐在亭子里面看雪该多好?这也就算了,夫君居然也不搀扶着。 回神,风鸣一笑搀扶着墨梦,果然啊,女子怀孕那就是天大的事,连梦儿也会矫情了。 墨梦瞪眼反而把他搂得更紧了,呢喃道\“我只原谅夫君这一次!下次我可就要生气了。\“ 女子矫情造作是因为恋上了你,怎么能够说矫情这样的话呢。 风鸣没有说什么,走了一刻钟而后居然在大殿外碰上了风荀与燕沁她们。 也是燕云叫来的?更加令人诧异的事燕沁居然也来了,这几个月燕云可没有少找过她,只不过燕沁都远远的避开了。 也没有人阻止,相对起来燕沁比起风鸣的自由还要大,即便是蓟城她亦是可以离去,可见燕云并非是不在意她。 她也懂得,只不过有些事做下了就永远不能改变。更何况她如今已经是西单的人了,燕国不过是过去式。 大殿外,风荀她们见到风鸣屈身行礼,而后等风鸣与墨梦先行步入,其次是燕沁。身份自然是要讲明的。 大殿内寂静一片,燕云坐在最上方也没有抬头便低声道\“你们来了。\“ 风鸣只是点头,而后直接走向走向一边矮桌盘坐,墨梦与风鸣在一处,其他人也相继盘坐了下来。 与此同时燕云起身正色道\“我得到消息赵孝成王病故,赵国内部已经近乎荒废了。\“ 公园前245年,成王因为蔺相如、赵奢等人离去,加上燕国时不时的攻击,病故,子赵偃继位,为赵悼襄王。悼襄王昏庸,废有德行的太子赵嘉,而立素无德行的赵迁为太子。 下方风荀稍作沉思,思考到了许多,起身作揖道\“那便恭喜陛下了。\“ 成王专与朝政,可赵悼襄王却是昏庸无能,燕云此刻要拿下赵国那绝对是轻而易举的事了。只不过想来他也舍不得攻打下赵国了吧,毕竟可还是有九十万精兵的,君王无道不过那些军士都可以说是身经百战,燕云怎么可能舍得这扩大势力的机会。 \“所以燕云陛下唤我们来想必是要我们作为燕国使臣去让赵悼襄王归顺吧。\“ 燕云大笑连连点头,\“果然是一个值得培养的人才啊……\“ \“我已经让乐毅他们攻城了,已经拿下了他们十余座城池,赵悼襄王若是不想百姓逝去就只能选择归顺,他懦弱不堪也不敢不归顺,所以这件事并非难事。\“ 风鸣没有太多的变化,他倒是想知道燕云哪里来的自信,就这么确信自己会去? 燕云就像是知道风鸣在想什么一样,他轻笑更加平静。 \“风鸣先生不愿意的话可以这么想吧,燕国的使臣是昭凤,你作为她的夫君一路保护也是应该的吧。\“ 风鸣不语扭头看向燕沁,燕云微微摇头她没有理由去! 张嘴正准备拒绝,燕云却是突然道\“我已经找到戏梦真的行踪了,赵国归顺之后我便可以应允风鸣先生,把莹秀她们都救出来,并且戏梦真亦可以交给你,西单数万人的性命呢~\“ 燕沁微愣,看了风鸣一眼,沉声。 \“知道了父亲……\“ 。 哗啦啦……(马车行驶的声音) 这是一辆较为朴素的马车,只是由普通的树木做成,没有机关,也没有华丽的装饰,两张矮床加上一张矮桌便已经是全部的东西了。 \“燕沁,你不该答应的。\“风鸣端起莲子茶轻叹,他们现在正是赶往赵国。 燕沁苦笑,没有说话,只不过那个时候她也只能应允,莹秀妹妹她们没事的话那夫君也会很高兴的吧。 风鸣大概知道她在想什么吧,抬手把燕沁手放到自己手上,她脸色一红当即就收了回去,断断续续道\“夫君,您请喝茶吧。\“ 呵呵~ \“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燕国能人并不少,你父亲为什么一定要你做使臣?\“风鸣低声开口。 \“唔……\“风荀吱了一声,这亦是他的疑惑,只不过如果真的要问个为什么他倒是有一点猜测。 正准备开口燕沁却是起身向马车外走去,充满了绝望,道\“他不是我父亲。\“ 马车外,燕沁面色憔悴依着搀扶着护栏。不管燕云怎么样,她都可以肯定一点,那个人绝不像表面上这么仁慈,不对……他表面上根本就不仁慈。 车内,墨梦抬手在风鸣身上轻轻的掐了一下,轻声道\“还不去陪燕沁妹妹,她可是夫君的妻子呢。\“ 风鸣点头起身走了两步,而后回首道\“妻子只有一人。\“ 他说的很小声,不过外面燕沁却是听到了,没错啊,自己连先生的妻子都算不上,不过是与先生交合过的女子罢了,堂堂公主却是这个身份,想起来还真是有一些无奈呢。 不过也只能无奈罢了,再说夫君对自己终究是不错的。 \“我说的话你听到了。\“拉开垂帘风鸣绕到燕沁一边,很平静开口。 燕沁只是呆滞,夫君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告诉她自己是多余的吗? \“夫君说的是。\“燕沁回眸一笑,她心中却是有一些不甘,不过又能怎么样?即便在风鸣眼中自己真的是多余的也算不得什么,安心服侍不就行了吗? \“你在想什么?\“风鸣没有表情,不过却是从后面搂住了她。 他当然能够猜到燕沁在想什么,不得不说确实是想多了。 \“没什么的。\“燕沁下意识开口,她闭着眼睛往风鸣怀中凑了凑,原来在寒风中感受夫君的温度是这般惬意。 风鸣轻笑,松开了她,没什么这句话还真是异常的敷衍呢,随便说一句在思考燕云赵国那边的事不就行了吗? 不过也正是如此,风鸣竟然会觉得一丝高兴,只有心乱她才会说出这样的话吧,要想让像燕沁这样的人心乱可是不容易。 他打趣道\“如若不然你也给我生一个孩子?\“ \“啊!\“燕沁原本被寒风吹的煞白的面色瞬间变得绯红浑身竟然都热了起来,不过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风鸣见状大笑,连车夫都回头好奇的看了一眼 \“进去吧。\“风鸣轻语拉起她的手走到马车内。 风荀在一旁煮粥,回眸望向燕沁,道\“我也觉得妻子只能有一人,不过对于女子来说夫君不也是一人吗?尽心做自己的事就可以了\“ 燕沁大步到墨梦旁边坐了下来,恨不得直接钻进身后的锦被里面,想不到一向沉默的风荀先生居然也说这样的话。 不过细细一想确实也是一个道理,对于风鸣来说妻子只能有一个人,不过女人便算不得什么了,那个时候他对欣儿明显也不是简简单单的朋友这么简单吧。 对于君王来说三妻四妾更是平常,所以自己应该庆幸了,毕竟能够当君王的第二个女人。而且自己根本不用去想太多的,就像是风荀说的,自己已经是风鸣的人。 不过自己一直都在安分的做自己的事吧,对夫君亦是尽心服侍。 回神,风荀已经端着几碗粥到了近前,第一碗便是直接放到燕沁的面前。 她几乎呆滞,这个时候不是应该给夫君吗?再不济也是墨梦吧,居然给了她,还真是有受宠若惊的感觉。 风鸣见她没有呆滞端起碗,拿起调羹在其中缓缓搅动,轻语道\“看来天气真的是很冷呢,昭凤不过是在外面站了一会儿就连喝粥的力气都没有了。\“ 燕沁石化,咳嗽了一声急忙接过碗,行礼道\“夫君取笑了。\“ 端着粥她猛然抬头看着风鸣,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夫君刚才叫的她昭凤,虽然父亲也是叫的她昭凤,不过风鸣叫起来竟会让她觉得舒服的多。 风鸣见状微笑,平日里他唤墨梦一直是全名,偶尔叫一声梦儿,相对于来说,叫燕沁为昭凤就等同于叫墨梦为梦儿了。 只不过这一切燕沁都不知道,她只能感受到浓浓的暖意,一碗粥下去浑身连一丝寒冷都感觉不到了。 墨梦知道风鸣的意思,她毫不介意,与此同时风荀将一壶茶水放到她面前,是莲子茶。 她当即泪奔,看向风鸣道\“为什么我只能喝茶?\“ 他没有看风荀,因为不用想也知道这定然是她夫君的意思,这几个月来从来就没有间断,果真是挖苦吗? 众人见状只是轻笑,连燕沁都是如此。 这一程比想象中要顺利了很多,连一个拦截的人都没有,相对于战乱频频的大世还真是寂静的让人觉得奇怪了。 赵国邯郸城外,风鸣一行人漫步着,还有一些距离才入城,居然已经听到了叫卖声。 \“有问题……\“女子扯了扯风鸣的衣角而后立即松开。 赵国现在理应是处在水深火热,可是百姓完全这样,完全就没有一点害怕的感觉,甚至比起西单还要繁荣的多。 如果说是赵悼襄王昏庸,他又怎么能够做到这一步,看来又是一个装糊涂的啊。 风鸣顿步看着女子一笑,又是一个装糊涂的,这话是在说他吗? 女子呆滞,而后呢喃道\“对不起先生,竟然糊涂了。\“ 若是平日她定然会俯身行大礼的,只不过在赵国如此恐怕引起别人猜疑。 风鸣摇头继续前行,她完全不用道歉,能够有这样的人跟随不是再好不过了吗? 他却是在装糊涂没错,不过这个世道只有糊涂的人才能够存活。 要不然就必须做到最聪明,最强大!他还不够,就只能装糊涂了。 相信在几乎所有国度眼里他恐怕只是一个除了稍微厉害一点剑客便什么都不是了吧,都会以为他是依靠寻老夫子他们还有依附在燕国才能够把西单发展到如今。 那些国家说的没错,自己确实是依附燕国,不过有一点他们可能不清楚。 能够依附在燕国这也是一种本事,连 我都要称他一声先生,这世间还会有谁? 那些只知道造作的国度……表面一套背地里又是一套,实则大多数都找人去过燕国吧,连赵国都是如此,那些国度自然就更不用说了。 【所以,不管是依附还是如何,都能够证明它们需要你,那些连依附别人的权力都没有的人,又有什么资格来点评这些呢?】 邯郸城门,风鸣他们还没有步入就被人拦了下来,……是请了下来。 为首的只是一名普通将领,他走到风鸣面前屈身行礼,道\“可是燕国的使臣?襄王已经恭候多时了\“ 众人不语,燕云说过让燕沁做使臣之后他们就出发了,日夜都没有停息,赵国的一个将领居然能够认出他们? 燕沁看向风鸣有些无奈,道\“我们在马车上颠簸了十几日才来到这儿,父亲他若是想要提前通知赵国完全就不是问题。\“ 她说的是父亲,是因为毕竟有人在面前,不能失了分寸,这可是关系到莹秀她们呢。 那女子则是摇头,还有一个可能就是燕云早就派人到赵国来通报过了,甚至比蔺相如到访燕国还要早。不过看情况并不是通知的赵孝成王,所以就只有可能是赵悼襄王! 在那个时候就让人告诉了赵悼襄王,也就是说甚至连赵国求和,蔺相如归隐的事燕云都是一清二楚的,他着实是太过恐怖了。 吃惊之余,风鸣他们跟着那将领已经到了所谓的襄王所在的位置,竟然是青楼场所。 众人都有些无语,这襄王是故意的吧?难道他不知道燕国使臣是昭凤公主,自然是不可能的,所以说他是特意把地点选在这儿的…… \“几位大人,卑职奉命将几位带到,就离去了。\“那将领直接行大礼,而后飞速离去。 燕沁低着头浑身就如同火燎一般,女子进这里好像不太好,更何况她还是公主,这无疑于是有意打她的脸。 \“非礼勿视,非礼勿言。\“风荀轻笑而后大步走入其中。 (古代失足女并非多么不堪,甚至她们的身份比很多人都要高。) 风鸣顿了顿也是迈步,墨梦她们无奈不过也只能跟随。 *********** 未闻其人便听其声,就是风鸣他们都有些无语,而且整座楼除了那个声音之外就没有其他声音了,透过纱窗远远的便可以见到二楼房间里那缠绵在一起的身影,除了那之外连一个人影也没有。 风鸣微怒,之前他还认为襄王是装糊涂,难道当真是他太高看了。 \“走。\“他开口转身大步就要离去,要让墨梦她们闻这种污秽不堪的词他还真是做不到呢。 墨梦她们连连点头,转身大步离去。 \“几位留步。\“风鸣他们刚转身后面便传来了开门声,赵悼襄王随即迈步走了出来,不过依旧是一副衣衫不整的模样。 风鸣走到一边玉桌旁坐了下来,也不抬头便道\“襄王下来吧!\“ 风荀同样是轻抚额头,虽然他很努力的告诉自己这不过是襄王装糊涂罢了,不过确实很难接受啊。 燕云说赵悼襄王昏庸,难不成果真是如此吗? \“啪!\“ 还在出神中,突然被一声给惊醒,只见方才阁楼上那人已经到了他们近前。 这是一个异常清秀的人,眉宇异常风发,看似如此柔弱的模样居然……衣不蔽体裸露出的胸膛上还有点点汗水。 风鸣顿了顿正准备开口,结果他倒是起身了,直接走到燕沁身边抬手就轻抚到她的脸上,笑道\“好美的容颜,好嫩的肌肤……你就是燕云派来和亲的吗……\“ 148言断泪沁沾湿了衣裳(终) 燕沁咬牙,早已满头黑线,随即起身一掌便将他打飞了出去。 “派来和亲的……“燕沁咬牙,而后直接泣声了出来,就知道燕云就是个混蛋,难怪他一直让她做使臣,原来是让自己来和亲。 而且是这样一个人,自己早已经是风鸣先生的人了好吧! 风鸣则是满脸黑线,燕云居然如此?这即是对燕沁的侮辱也是对自己的侮辱。 他起身怒道“昭凤是我的妻子,襄王还是要放尊重一点。“ “唔?“本在泣声的燕沁闻声也渐渐停止了哭泣,夫君方才说她是他的妻子? 就知道……就知道夫君是会疼惜她的,她早就该知道的才是。 一边襄王翻身,将身上的尘土稍微抖去,而后很平静的坐到了玉桌旁。 风鸣长舒了一口气,又坐了下来。 “方才的话我是开玩笑的,燕沁……来的目地应该是让我归顺吧?“赵悼襄王大笑了起来,伸手从风鸣的面前端起茶水一饮而尽。 这茶水是风鸣的,莲子茶,作为这次君王不是应该很有礼数么? 风鸣也没有说什么,相对于他之前对燕沁的所作所为,完全就不值得一提。 他张嘴将茶水饮尽,而后噗嗤又全部吐了出来。 毫不客气道“好苦的茶!还不足倡后泡的十分之一好。“ 茶水的墨梦泡的,她的茶技如果不好的话,世间就没有人敢说好了。 风鸣也没有说什么,目前看来他这样的人若是能够品出莲子茶的味道那才是怪事。 嘎吱~ 与此同时,二楼房间走出来一名女子,她容颜清秀,眼中竟然还闪烁着泪花。 片刻后她到了玉桌前对着风鸣他们屈身行礼,恭敬的模样与襄王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襄王伸手很不客气的把她拽到怀中,而后……******** 女子在他怀中扭捏,显然是不情愿,不过她手无缚鸡之力自然是不可能挣脱开的,就凭襄王挨了燕沁一掌还能够若无其事的站起来就可见他会武功,并且内力很强大,燕沁那追查根本就没有伤到他。 良久之后她整个人瘫软在襄王身上,完全没有动作。 赵悼襄王将她的头别过来又吻了几下,而后直接把她扔到地上。 荒淫无道尽显极致,以至于给人不真实的感觉。 女子踉踉跄跄起身,尽可能的远离了襄王在一旁抹眼泪。 啪! 襄王见状大怒,起身重重的甩了一个巴掌,直接把她打倒在地,喝道“我教你的那些你都忘了?这几位可都是燕国的使臣,若是得罪了他们……等着五马分尸吧。“ 她瞬间连眼泪都不敢在掉落一滴,起身走到风鸣他们身边,抽噎道“几位大人,方才是小女子失礼了,大人们叫我倡后就可以了……有什么事一定会尽心服侍的。“ (赵悼倡后(?-前228年),又称倡姬、倡后,邯郸(今河北邯郸)人,战国时期赵国国君赵悼襄王的王后,赵幽缪王的生母。) 风鸣只是点头,这个女子想来是哪家的明珠吧,如今却是落得这般田地,比起西单的侍从还要不如。若非是在赵国,还当真是想要救下她呢。 …… “归顺吧!“燕沁突然开口,她现在只想离开赵国,这个混蛋襄王的品行着实让她感到怕了。 若不是因为自己是使臣,她方才早就离去了,现在自然是直言。 赵悼襄王做沉思状,“归顺?还真是值得细细的考虑一下呢,其实也不是不行啊,只不过我有没有什么好处呢?“ 燕沁冷哼,“只要尽心为燕云陛下办事,赵国百姓便可以全然无事,若是不然燕国军队所过之处便是邪神降临的地方!“ 燕沁是与风鸣坐在一边的,墨梦她们这一次都是站在后面,毕竟这一次的主角是燕沁,风鸣是她的夫君所以风鸣坐在他的旁边。 风鸣扭头看向燕沁,他又想起了最起初的时候,她便是这么强势的用幽冥雪来威胁他,现在想起来也不失为一番风味。 现在他的身边却是只有墨梦一个人还能够与他玩笑了,欣儿还有莹秀都已经物是人非。 “我说的是我有什么好处!“赵悼襄王直接是暴喝出来的,让众人都是一惊。 “无礼!“风荀起身从袖中抽出一把断剑,毫不客气的刺向他,燕国的使臣岂是你能够亵渎的。 嗡! 这一剑并没能刺下去,襄王体表内浮现出巨大的内力甚至将风荀都直接给震了开。 哗啦~ 玉桌变为碎片,气浪摊开把墨梦给震倒在地,当即她的脸色便变得苍白了起来,汗滴直往下落。 见状风鸣震怒,大袖一挥瞬间就击溃了襄王的内力。 墨梦如今内力几乎不能施展,加上四个月的身孕,若是出了事…… “我便屠你邯郸!“ 风鸣冷声,抱起墨梦而后直接从原地消失。 燕沁她们一阵茫然,相继起身离去,也没有理会什么让赵国归顺的事。 待到她们消失在人群中之后,襄王却是突然笑了起来,不过这一次却是无比诡异的笑容,他起身走到倡后身边,而后静静的搂住了她。 “方才真是辛苦你了……“ 要想在这个乱世存活实属不易,所以他便想到了这么一记,人人都以为他昏庸,既然如此那边昏庸给你们看! 倡后微微摇头,反而是露出了笑容。道“赵国实力并不弱,现在又有夫君,想来燕云他定然会知难而退的。“ 为了赵国百姓,她这又算什么呢?只不过当下的事并非是风鸣他们。 赵悼襄王轻笑,“我知道,不就是丢了十几座城池吗?“ 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燕云,赵燕两国两国之间的战斗可以结束了,那些城池就当是我做君王的谢礼吧……“ 。 … 邯郸城外,风鸣把墨梦靠在一棵树上久久不语。 “墨梦姐的身体不可能这么弱才对……“ 开口的是燕沁,风鸣的速度极快若不是有白鹤她们也不会这么快知道风鸣的位置。 风鸣只是微微点头,他早该察觉到的,墨梦体内的内力是极强的,不过是怀孕四个月怎么可能会连走路都费力。 “先回去吧……“ “夫君要回燕国?赵王这边……“(燕沁) 风鸣不语,他也想知道该去哪里啊!墨梦的状况都还不清楚,谁知道会不会出事,她若是出事了自己又该怎么办。 风荀还算是平静,走到墨梦旁边蹲了下来。他是懂得一些医术的,虽然不如晓芸,不过情况的问题都没有问题。 气息游离全身,内力也逐渐消散…… 风荀瞪目尽可能的调息了一下,低声“风鸣先生,墨梦姑娘并没有什么大碍……“ 话中有话,风鸣一眼便看出来了,他轻叹道“直言吧,不管如何我都会尽最大的力量去守护她的。“ “夫君能够说这话,还真是好感动呢。“也不知道墨梦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搀扶着那棵树站了起来。 “我没有事……“众人不语,嘴里虽然说着没有事,不过这面色即便是再普通的人也看的出来她很不好吧。 风鸣大步走过去搀扶着她,而后转身看向风荀。 风荀屈身,有一阵犹豫,不过终究是没有隐瞒,道“墨梦姑娘确实没有事,只不过她体内的内力好像正在逐渐消散。“ 他说的是好像因为他并不是晓芸,没有天下第一的称号所以才不确定。 风鸣没有说什么,其实风荀完全没有必要说好像这两个字的。 “消散了也好。“风鸣轻笑转身紧紧的抱住墨梦,他这几个月悬着的心都静了下来,没了就没了吧,只要人没事就好。 墨梦还有些茫然,自己明明能够感觉到体内的内力,怎么会消散,对啊,风荀说的是正在渐渐消散,难怪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良久墨梦退后了几步,而后一脸正色道“我就知道那莲子茶喝不得!“ 众人:…… “你可要想好了~“风鸣难得用这种口气,墨梦只能嘟嘴,不过在其他人眼里这不外乎是一份恩爱。 居然怪到莲子茶身上,不过他也没有生气,因为知道这是墨梦在开玩笑。 再说当普通人也好,至少他就有一个理由把放在百姓身上的心收回来一半放在她身上。 “风鸣先生,我们下一步怎么办?“难得风荀会主动的开口询问。 风鸣清楚他的意思,墨梦体内的内力为何会消失?又是谁做的?答案每一个人心中,墨梦她们这几个月都在燕国,并且还被囚禁了这么久。 之前风鸣没有明白,不过现在却是知道了,能够动手的人只有可能是燕云,燕云大概是想将他身边的人都一一除掉吧。 寻老夫子他们任何一个人在江湖上都有莫大的威名,如果自己是燕云也不会放心的。 墨梦是自己的妻子,所以她只是被散去了内力,那么寻老夫子他们,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难怪之前燕云让我们所有人都来燕国,赵国归不归顺都与他不重要,让我们来不过是为了引开我们!寻老夫子他们危矣!“ 说话的是燕沁,对于她的父亲她只能感到无力,真的不管是怎么努力都不能让他的想法改变一点,现在连夫君的国度都要动了是吗? “夫君,我们回西单吧,白鹤的速度极快最多不过三日就可以到了。“ 依旧是燕沁,燕云是自己的父亲,知道他想要做的事之后竟然也会令她抬不起头,就好像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风鸣的事一样。 “呼!“ 风鸣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聚气成刃而后猛然向苍穹打去,巨大的威压仿佛连天都要被切开一般。 众人全部不语,说起来他们都没有见过风鸣先生的实力,原来已经有这么强大了吗?燕沁还算平静,这应该是那株草的原因吧,难怪说吃了可以多活几年,药效当真厉害。 一击过后,风鸣才算是稍微平静了下来,他捂住额头心中竟然又隐隐生出了杀意。 “夫君……“墨梦尽显担忧之色,她知道风鸣这脸色代表什么,不过她可没有让风鸣冷静下来的药了! 无奈之中她直接躲在地上,呢喃道“明明是我不舒服,夫君非凡不安慰我现在还要我为你担心,真的好……“ 过分两个字还没有说出口,一双有力的手已经将她搀扶了起来,正是风鸣。 他已经恢复了平静,转身看向众人,道“侠道,王道这两者一直在我心中,虽然自己很努力的控制自己,不过每次听闻西单出事就会不由自主的走向王道。“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成王道者却是要杀掉一切不服!他不想做这样的人,不过根据现在的状况来看自己迟早有一天控制不住。 风荀微微点头,平静道“陛下请放心吧,我能够肯定这一条路您会走的很远。“ 他说的是陛下,自然也就是也就是说王者这一条路,面临死亡风荀也不会有丝毫的变化,想来是看出了些什么吧。 风鸣不语,走多远其实都无所谓了,君王的道路他着实不太适合,若不是有身边这些人早就已经玩完了。 而现在燕云很有可能就要对寻老夫子他们动手,到时候西单怕是不攻自破。 “那便不要西单了。“边缘出那女子突然开口,说的很平静,不过却是让众人都呆滞。 风鸣当初为什么会除掉洛铭,不就是因为他不能在确保百姓安居乐业吗?现在要他放弃西单绝对不可能。 风鸣不想生气,看着那女子微微摇头,道“西单必须要,所以……赵悼襄王必须归顺!“ 众人全部茫然,先生还要去见那个……昏君?如此*就算是他归顺了也算不得什么吧。 风鸣顿步,同时嘴角也翘了起来,“他之前不过是作出那一副样子罢了,毕竟是一个聪明人。“ 装的越像,露出的漏洞反而越发,真正的聪明人装糊涂是没有人能够看出来的,当然如果遇到像那女子这样更加聪慧的人就是另外一说了。 燕沁没有迈步,“夫君,为什么一定要帮燕云,没有必要的!“ 风鸣顿步,沉思了良久才道“或许燕云并不会动西单,墨梦身上的一切只是他为了考验我们的衷心而已。“ 这仅仅是他的猜测,不过直觉告诉他,事实也一定是这样,西单绝对不会有事。 而且让赵国归顺应该不是难事,甚至是很容易的事。 就着赵悼襄王的种种来看,燕云说不定早就与他商量好了!所以他们只需要去走一个过场…… 邯郸王城。 赵悼襄王与倡后漫步,而后驻足在大殿门口, 风鸣他们早已经站在那儿了,襄王并没有多吃惊,松开了倡后而后很平静的与风鸣身边走过。 \“几位里面请吧。\“倡后亦是走了进去,风鸣只是点头而后迈步进去。 不过事实是怎么样的想必她们都很清楚了吧,之前那柔弱不堪的女子现在却是与襄王如此,果然聪明人的想法就是不一样。 风荀才恍然,之前就觉得倡后这个名字比较耳熟,现在看来正是赵国王族,赵悼倡后! 没想到她竟然跟了襄王,更没有想到的是她居然也是一个奇女子。 \“看来先生说的没错……\“他沉声,赵悼襄王没有此刻的表现与之前简直就是天壤之别,与这样的聪明人谈话可是要容易的多。 大殿内,襄王并没有走到最上方,而是与风鸣他们平视,也表明了一切。 他轻叹道\“还以为风鸣先生回去燕国复命去了呢,你的妻子没有事吧?我赵国倒是有几位名医。\“ 他说的是你的妻子,着实别扭!甚至比称她为夫人还要别扭,不过一想也算不得什么了。 墨梦的名字他若是不知道自然而然也只能称妻子了,当然也可以称姬。不过姓氏都不知道也没什么用。 所以此刻妻子倒算是最规矩的称谓了,比起燕云来也不知道要好多少倍。 墨梦微微屈身,\“没事……\“ 礼仪什么的早就已经不知道抛到哪里去了,反正自己现在没有内力了,夫君还会让人伤害她不曾? 果然这种感觉真棒,就是所谓的依赖吗? 风鸣见状也只能一笑而过了,看向襄王道\“她还没有恢复,还请莫言见怪。\“ 襄王大笑,说实在的他自己都没有什么君王的样子,见怪什么的完全就不需要,甚至礼数行不行都无所谓。 风鸣他们只是点头,也没有当真,毕竟谁知道他是不是说说而已。 \“说正事吧~\“襄王走到最上方静坐,语气也威严了许多。 风鸣轻笑,果然很直接呢,这样说来墨梦内力消失的事几乎可以肯定是燕云做的了,当然赵国这边也将不会是任何问题。 燕沁看了风鸣两眼,而后低声道\“赵国只要归顺燕国就好了…\“ 话不多,甚至连一丝诚意都看不到,只不过襄王却是毫不在意,当即便应允了下来。 \“燕云帮我上位,归顺之事早已经协商,算不得什么。\“ 这句话就等于告诉风鸣,燕云一直在戏耍你…… 风鸣没有任何变化,赵悼襄王这是要离间吗?如果可以他倒想离开燕国的势力,只不过哪里有这么容易,燕云既然放心他来,就不会担忧什么。 他轻声舒了一口气,道\“既然已经应允,那便回去了。\“ 赵悼无语,大步走了下来,先生这是急什么,两个国家联和这样的大事再怎么的也得用过酒宴之后在离去吧,单纯的来了就离去,又算什么? 风鸣顿步,事实确实是襄王说的这样,只不过话不投机半句多,\“你或许是个聪明人,不过从赵国的情况来看也泛不起大风浪。\“ 他没有掩饰,若是在之前绝对是不会说出这样的话的。 \“唔……\“燕沁她们都有些茫然,墨梦更是很不客气的扯了扯风鸣的衣角。 夫君莫不是糊涂了,他们与襄王已经没有礼数在先,再冒犯君王可就有些说不过去了,若是赵孝成王在世怕是直接五马分尸了…… \“无妨。\“襄王抬手示意墨梦没有什么,他之前已经说过了,礼数与他算不得什么,再说赵国现在确实也泛不起什么浪花。 蔺相如归隐,成王逝世后廉颇亦是离去了,赵国可用之人已经没有了,还不如臣服给百姓一个安居才好。 \“我绝对不会主动挑起战争,赵国再有战争的话……希望不是我燕国吧。 襄王微微感叹,这也算是在告诉风鸣他们自己的诚意,说明白了就是让燕云退兵。 赵国投降自然是没有在攻打它的意思,再说城池对于燕国还真算不得什么。 风鸣他们只是使臣并没有权利回答他的这句话,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燕国很快就会退兵的。至于日后的事…… \“日后的事谁也说不清楚……\“赵悼襄王轻笑,他自然是知道这个道理的,不过自己日后的年月里将供奉都加倍的话,燕云陛下或许会考虑我的问题吧? 加倍…… 这是一个很有诱惑力的条件,只不过燕云与赵国之间要得什么他们根本都不知道。 \“我应允你了!燕国绝对不会主动进攻赵国,只是到时候燕国若是出事还请襄王定然要出兵才好。\“ 开口的是燕沁,直接就应允了这样的事,希望不会出事才好。 风鸣沉默,燕沁若是出事他也没有理由不出手的,原来自己在无形之中已经有了这么多的麻烦了。 \“这一次可以走了吧?\“风鸣开口,转身就要离去。 襄王只是点头,燕沁他还是知道的,燕国的公主,说的话也是足够了。 \“对了!\“众人已经迈出了大殿,他才开口从怀中取出一块玉,正是和氏璧。 大步到风鸣风鸣面前,道\“蔺相如回到赵国时将这个交给了我,他说风鸣大人说的要我父亲献出十五座城池,现在父亲死去,我可以答应你了!\“ 这几个月里面赵国丢的城池正好是十五座,风鸣他们多多少少听到过一点,难道说乐毅他们能够这么轻易的攻下那些城池是因为襄王根本就没有打算反抗?! 襄王像是知道风鸣他们在想什么一样,笑道\“我丢的城池里面所有百姓加起来最多不过几千人,地处偏僻本来就物资缺乏,资源连十万两黄金都值不到……\“ 风鸣不语,他这话的意思就是故意让出那些城池的咯?果然不一般,城池多了有时候反而不好守护,丢了十几座废城就能够换来千千万万百姓安康,足以! 风鸣抬手接过和氏璧,低声道\“和氏璧……\“ 襄王心领神会,竟然对风鸣行了一礼,\“和氏璧就送与先生了,你若是不怕麻烦的话……\“ \“唳!\“与此同时,燕沁已经唤来了白鹤,众人离去。 \“我从来不怕麻烦……\“白鹤背上,风鸣轻声,而后直接把和氏璧递给了燕沁。 她曾经说过喜欢,就送给她好了,燕云那边反正是无所谓…… 。 。 和氏璧是楚国的东西,也不知道有多少国度想要,拿着它无疑于是置自身安危而不顾。 \“西单的情况已经不容乐观,和氏璧还是不该要的……\“ 开口的是风荀,墨梦姑娘的实力强悍,燕云是怎么让她内力尽失呢? 这种事若是发生到寻老夫子他们身上,甚至是风鸣先生自己身上的话又算什么? 现如今又来了一个和氏璧,有一种玩火*的感觉了。 白鹤背上,风鸣起身迎风而立,玩火*是弱者才会去遵守的,就西单与燕国的关系,目前来看那些人还不敢如此。 世其人都以为燕云总是在利用他,实对于他来说利用与被利用都是双赢。如果不能做到这一点,那种国度完全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不过燕国那边真的很是被动呢。\“风鸣长叹,静坐了下来。 燕云那边的想法他依旧不清楚,片刻后风鸣看向那女子,道\“你觉得西单的形势,现在该怎么走?\“ \“静观其变……\“女子当即就开口。 \“我知道先生现在的感觉,一片茫然,大多数时候怕是连自己为什么要做这件事都不知道,其实这应该算是正常的,毕竟行动的势力与国度着实太多了。\“ 燕国赵国,魏国秦国,还有无数小国度与势力,一边风之国应该也有所动作了吧。 群雄逐鹿的时代,要想分得一杯羹,甚至是得到一切,就只有等待。 \“等待怕是会惹人嫌啊。\“风荀开口,他同样有思考很多。 世间能人多的是,他们要想坐山观虎斗根本就不现实,扭头几只虎若是联和在一起对付西单那可就后悔莫及了。 女子这一次并没有作罢,她接着辩解道\“我们现在与燕国的关系若是能够长久下去也是可行的。\“ 虽然燕云这个人比较危险,不过就目前来看他是绝对不会打西单的主意的,甚至他们还可以利用燕云除掉对西单来说最危险的国度。 \“秦国?\“风鸣挑眉,他不得不说女子这个想法实在是有些大胆了,燕云派兵百万围困秦国,不过他却是没有轻举妄动,就可见燕云现在并不想与燕国交手。 女子知道风鸣在想什么,他接着道\“燕云或许不会主动出击,因为他的目标是统一整片大陆,不过秦昭襄王却不是这么想的,我们可以从秦昭襄王入手…… \“从秦昭襄王入手……\“风鸣的眉头皱的更厉害了,虽然没有见过他不过有一点可以确信,单单凭借六十万就能够让燕云不敢轻举妄动,这样的人比起燕云只会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燕云他们都对付不了,更不用说秦昭襄王了。 女子见状轻笑,神色第一次严肃起来,道\“先生如果能够劝动仲安先生让他辅佐,或许会有突破也说不定……\“ 仲安,就目前来看应该是在帮秦国做事,不过他同样也说过自己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度,这也为风鸣让他归顺自己造就了机会。 原本只是一个琴师,现在看来离开风之国之后他就学会了很多。 这一次风荀没有再说什么,因为她说的确实是一个可行的办法。不过…… \“仲安不行。\“风鸣却是开口了,仲安的份量肯定是不够的,不管他再有才干又如何?就像仲安自己说的,他不属于任何一个势力。 如果自己是秦昭襄王的话绝对不会太过重视他,所以想要用他打动襄王不可能。 众人只是唏嘘,将脑海中的襄王都讨论了一下,得到的结果是恐怖。 那个人可怕到任何人都不能小觑,甚至连皇都曾经主动去找过他。 女子也有一点无奈,她犹豫良久又道\“那么就只有戏梦真了。\“ 燕云之前提到过戏梦真的名字,女子聪慧自然是知道的。 \“从之前洛城城门之上仲安对她的礼数,以及戏梦真的实力就可见她对于秦昭襄王肯定是不一般的。只不过……\“ 风荀把她的话接了过来,\“只不过戏梦真的实力,风鸣先生怕也是不敌的!\“ 风鸣摇头,不用这么委婉,他确实打不过,并且还差的多。 \“罢了,先回洛城吧,这件事日后再说……\“ 三日后燕国大殿。 “莹秀死了?燕云陛下这玩笑一点都不好……“ 大殿上方燕云依在龙椅上很是悠闲,甚至连头也没有抬。 “风鸣先生说笑了,我的确喜欢耍一些阴谋不错,不过这等事还不至于来开玩笑。“ 风鸣闭目尽量去平息自己的情绪,许久之后他的掌心多出了深深地几道血痕才稍微松开一些。 他墨梦她们在一旁完全就不敢吭声,此刻的风鸣竟然会让她们害怕。 “……风冉呢。“ “风冉?她的话应该是在地下吧。“燕云依旧没有什么感情,他看完了一卷书籍而后才抬起头。 风鸣早已经满脸黑线了,只不过这么一点时间而已,莹秀她们怎么会出事! 还有风冉,她不是皇的人么?身边有两个怪物守护,即便自身受伤了也不至于出事才是,当真是拿他开玩笑吗。 燕云再一次摇头,态度比起之前完全就是两个人。 “我设计抓住了戏梦真,不过那个时候莹秀便已经被杀了,风冉也早已经不见。“ 风鸣死一般的沉默,墨梦在担心之余只得将燕云每一句话都理解下来,到时候夫君要问什么的话她也好回答不是? 燕云说他设计抓住了戏梦真,那个女人如此强大的实力也会被抓住?只不过相对于来说他这话已经是最符合逻辑的了,如果说他派人去抓住了戏梦真,恐怕才是天大的谎言。 “莹秀真的死了?“风鸣抬头突然开口,他问问题从来不会过两遍,此刻却是已经有三次了,老伙计唯一的后人就这样没了,他……如果一直把她安排在身边这种事就不会发生了。 恍惚间莹秀的身影像是出现在他眼前跳动一样,是那么的可爱。还记得第一次在悯生客栈见到她的时候她将茶水跌落在自己身上,那股慌张的样子真是可爱到了极点。 老伙计逝去以后莹秀花费了好长时间才稍微恢复一些,结果忙于杂七杂八的事也没有仔细的陪她过。 现在却是再也没有机会了,醉文轩也在也喝不到了,这辈子果真只能靠着莲子茶度日了吗? 此时此刻他已经不需要听到燕云的回答了,燕云就仿佛很清楚这一点一般,只是静静的坐在那儿,不时伸一个懒腰。 “她在哪儿?“这才不过几日,本来就是寒冬,尸体总还在吧。 燕云吐了一口气,端起参汤细细的品了一口,叹息道“尸体估计与风冉一起吧。“ 风鸣黑线,连尸体都没有见到燕云又是怎么知道这些的,除非莹秀就是她杀害的。 他咬牙也不知道是谁在后面扯住了他的衣角,良久风鸣稍微克制住一点。 “莹秀的尸身都没有见到你为何会那么清楚,还是说她就是你杀的!“ 此刻的风鸣心中的不是王道也不是侠道,他现在只想杀了燕云为莹秀报仇。 燕云无奈一笑,很正经的开口,“戏梦真就在我的手中,这一切自然是她告诉我的,她与风鸣先生一样都是个聪明人。“ 至于风冉,他并没有说她死了啊,只不过是说她在地下,皇与他的人平日都是生活在地底,皇挺器重那个姑娘的,她自然是被带回去了,由此可见风鸣先生知道的没有我想的多啊。 风鸣根本就没有理会他说的这些,只有那句“她与风鸣先生一样都是个聪明人“久久在耳边环绕。 他也算是聪明人吗?因为他的聪明西单百姓付出了很多,他自己也付出了很多,现在更是失去了莹秀,这哪里是聪明,说是世间最愚昧的人也不为过,总是在自作聪明。 “是戏梦真杀了莹秀?“事实上并不是戏梦真杀的……,不过现在来说只有是她情况才能稍微好一些而已。 这一次轮到燕云迟疑了,也许吧…… 风鸣大怒,什么叫也许,戏梦真既然已经被抓住了,那还管那么多做什么,直接五马分尸! 燕云却是尽显为难,拥人不用是大忌。戏梦真那个很的实力如果可以归顺的话,那绝对是比几十坐城池都要高兴的。 风鸣苦笑,最后直接冷声了出来,道“她很强么?如果真的很强又怎么可能被你抓住,几十坐城池吗?那我便用西单来换!“ 西单换戏梦真一个人的命,这一切只因为有可能是她杀了莹秀而已。 风荀他们当即就出声,绝对不行! “先生还请要冷静下来,莹秀她……一定不想你冲动的。“ 这句话深处还包含了一个意思,那就是莹秀是不是戏梦真杀的还不能确定。 风鸣也不管那么多,他知道燕云之前是说的或许吧,可是就算不是戏梦真杀的,洛城还有那么多百姓,她岂是赖的过去的?几万人的命啊,难道还不能杀了她吗? 其实他之前再次回到赵国就是因为燕云说的赵国归顺之后可以救出莹秀她们。 “若不是寻老夫子他们,早就不存在了,拿西单换戏梦真,把她交给我……“ 墨梦皱眉,如果不是风鸣现在的状况她定然会抨击他一番,在这个世界上死人不也是常事吗?夫君杀了这么多人,难道连这一点都不能体会? 当年风鸣劝她放弃为自己的族人报仇,现在便由自己来劝夫君吧! 她向前走了离去,看向燕云开口“燕云陛下,除却莹秀妹妹与语凝,还有霜与大块头……“ “死了。。“燕云回到最上方开口,而后又改口道“就算没死恐怕也不会有好结果。“ 墨梦都是一阵恍然,早就察觉到了不对劲,现在看来燕云明显是在激怒夫君。 风荀他亦是察觉到了一点,迈步搀扶住着风鸣,不紧不慢道“燕云陛下,做的事多了自身想要摆脱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有些事一辈子都抹不去的。“ 唔! 风荀抬手将风鸣击昏,这件事疑点颇多,才回到燕国燕云就来这么一出,让人不怀疑都不行,现在看来还是等风鸣先生恢复一些日子才好。 “赵国已经归顺,我等就带风鸣大人回西单了!“ —————————————— 最苦不是泪沾裳,相见欲言却两茫。 尘世旧景日日返,谁能断我梦一场? —————————————— 本章完。 我要说一下有关赵悼襄王与倡后的事,历史上他们都是比较昏庸的,不过在我看来昏庸的人根本就做不上君王这个位置,他在位后赵国又坚持了九年(剧透了),比起赵孝成王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成王有如此美名那襄王为什么没有?所以我擅自改动了这一点。 另外,关于倡后可以根据以下内容了解。 赵悼倡后,原本是邯郸(今河北邯郸)的一名倡女,后嫁于赵王宗族,其夫死后寡居。赵悼襄王爱其貌美而娶之,李牧以此女出身不正、扰乱宗族血脉能导致社稷倾覆为由劝说赵悼襄王不要纳其为姬妾,赵悼襄王不听。 起初,赵悼襄王与王后生有赵嘉,被立为太子。倡姬得宠于赵悼襄王,阴谋设计构陷赵嘉犯罪,使其被废除太子之位。赵悼襄王于是另立倡姬为王后,她的儿子赵迁为太子。 公元前236年,赵悼襄王去世,赵王迁继位,为赵幽缪王。赵悼倡后行为更加放肆,经常与春平君通奸,又收受秦国的贿赂,害死了名将李牧。 公元前228年,秦国大将王翦率军攻破赵国首都邯郸,俘虏赵王迁。赵国大夫怨恨赵悼倡后误国,杀倡后并灭其族,另在代郡立赵嘉为代王。 公元前222年,王贲趁灭燕国之势转而攻代郡,俘虏代王嘉,赵国彻底灭亡。 149竹(上) 万古眠,泥中沉沦。 竹就是如此,它经历无数的风雨最后又能得到什么,有谁能够等到花开之际?再说……就算开了花又怎么样,平庸的竹花有谁瞧得上,没有荷的清凉,没有槐的纯白,它有的只是孤寂。 淡淡黄,唇中白。 泥土中的沉沦,数十年的成长才会迎来一生中仅有的一次花开花谢。 竹花落地之际,便是它一生的归宿,平淡无奇也没有任何人在意。 “这便是竹,亦是我喜欢它的原因。“ 它的美就在于这份平淡,竹花意味着它的死亡,不过它却并不孤单。 从它生长那一日起到花谢,连绵不绝的竹林也不知道为多少人盖起了遮风挡雨的一个归宿。不知道为多少人带来了生的希望。 一生都在为人们贡献,却甘愿默默无闻,这不是很好吗? 两个月后,夜…… “莹秀算不得竹,她只是笋……“ 不管是竹还是什么,我相信她都不希望夫君这样的。 就好像落叶归根,它们会不会不舍?自然会! 但是它们从来没有怨言,将自己的一切化作养分回归大地。 “西单如今的兵力不是更甚了吗?他们知道自己随时可能会死,不过却没有一丝怨言,就如同落叶一样,血战长空便是他们的归宿,亦是为了更好的守护西单。“ 夫君,莫要让他们失望,西单百姓对你的爱戴可是远远的要高于洛铭呢。 “放心吧……“风鸣矗立在望月阁之上轻叹,时间是能够磨灭一切的,他知道莹秀大概真的死了吧。 墨梦说的话很有道理,不过却不是莹秀牺牲的借口,这件事的责任永远在他,当然还有霜他们。 风鸣他们回到洛城之后寻老夫子当即把消息尽量控制了下来,因为怎么看这些事都不简单,至于霜与大块头的事,荀祭若是知道的话指不定还会做什么呢。 不过消息封闭的严传出去也只是迟早的事,没有七日荀祭便让人来洛城询问了情况。 本来还在担心他会做出什么了不得的事,结果却是出乎所有人的预料,荀祭只是一笑什么表态也没有。 “身处多事之秋,生死由命。……倒是风鸣你,恐怕正在为那个小妮子伤心吧?果然还是那一副犹豫不决的模样,若我是你直接杀进蓟城!“ 犹豫不决对于荀祭来说就等同于假仁假义。那个时候风鸣看着信竟然露出了一丝笑,荀祭这是在恭维他吧,还是说是难得的安慰? 能够让他写下这样的话当真是不容易了,也是那一天起,风鸣渐渐的学会了去淡忘莹秀。 回神,风鸣坐在楼阁的最边缘,下方便是万丈深渊,他看向墨梦。 这几个月她从未离身,当真是辛苦了。 “来。“风鸣开口,墨梦没有说什么走到他身旁。 “不知道为什么,见到这深不见底的悬崖竟然会觉得害怕。“ 风鸣不语伸手把她搂在怀中,墨梦那句话的意思就等同于说自己害怕。害怕了风鸣自然是要抱着的,他身边的人真的是不容再有什么闪失了。 双手放在墨梦的已经鼓起的肚子上,风鸣内心竟然生出了一股坚决的意志。 孩子已经六个多月了,之后的日子墨梦便是他的全部。 “唔~“怀中,她打了一个寒颤,风鸣带着疑惑看去。 她嬉笑,伸手握住了风鸣的手,道“夫君的手还真是好冷呢,不知道有没有天气的缘故。“ 食指连心,掌心就相当于另一个心脏,传闻中连手心都是冰凉的人他的心一定经历过真正的绝望。 风鸣将手从她肚子上移了开,同时道“让小罗去燕国查探,有没有查到什么。“ 在蓟城大殿整个人都被怒火气糊涂了,等回到洛城之后他才察觉到不对劲,那个时候他便让小罗潜入燕国去查探一些东西。 按照他的性子若是在平日恐怕是一百二十个不愿意,不过这一次他确实异常的“积极”。 之前没有发现,现在想起来倒是觉得小罗最近的行动都异常的过分了,就是几日都不一定能够见到他一面。 难道小罗亦是燕国的人不成…… 往日他最信任的人就是小罗,他怀疑过语凝,怀疑过风冉怀疑咯寻老夫子他们每一个人,可是唯独没有怀疑过他,因为小罗真的很让人放心。 放心就是所谓的信任,之前的日子里小罗整日都与莹秀在一起,他们就像是已经认识多年的知音一般。不管什么时候都是最开心的,走到哪里欢笑声就带到哪里,正是这种笑让风鸣彻底信任他,而现在…… 他居然会怀疑这样一个人,有时候连自己都不相信。 回神,墨梦才微微摇头,小罗这两个月绝大多数的时间都在蓟城,按道理来说不管如何都会有一点消息才是,可是他每次汇报都是摇头,不可能一无所获吧…… 墨梦瞬间恍然,脸上有一丝诧异,道“夫君,你在怀疑小罗是燕云的人!“ 风鸣只是点头,看墨梦的神情怕也是不愿意相信吧,小罗这样的爽朗性格恐怕也没人愿意相信,只不过还能有其他解释吗?事实往往是这么残酷! 墨梦一阵沉默,良久之后才道“要让人防着他吗?“ 风鸣摇头,燕云的人就燕云的人吧,反正自己身边也不缺这样的人,他早就察觉到了,至少欧阳穆飞已经归顺燕云了,所以他才会针对他。 “下雪了……“一片雪花落下直接从风鸣的颈部化水深入,冬季已经快要过去了,这或许是最后一场雪了。 …… 西单,大殿。 “燕云实在是恐怖,风鸣先生我们是否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说到底燕国与西单之间也没有什么关系的,加上之前的种种,敬而远之才是他们的退路。 “唔……“那女子动了动嘴唇,欲言又止,毕竟之前说话的是寻老夫子,她插话太过于无礼。 风鸣察觉到了她的动作,摆手示意她直接开口,他最近几个月脸色或许不是很好,不过还不至于连西单的未来都不顾虑。 女子扭头看向寻老夫子,低声道“之前在燕国我的计划您老可能不知道,我的建议依旧不变,就与燕云把这种关系保持下去。“ 众人不语却是犹豫,在与燕国来往说不定下一个墨梦这样的人就会出现,战力一点点被削弱,对西单是绝对致命的。 寻老夫子他们直接没有开口,不是没有理由,而是被这沉闷的裙渲染,莹秀姑娘她们死后整个王城仿佛都没有生机了除了黑暗就是恐慌,当真是乏了。 这让人厌恶的气氛,是因为风鸣压抑的心情,事实上比起之前这已经好了很多了。 他像是看出了每个人心中的想法一样,脸上露出了一缕生硬的笑容,他累了不过却不能睡,因为睡了就再也起不来了。 永远堕入黑暗,那种感觉真的是不好受呢。 “夫君喝杯茶吧。“燕沁就站在一旁,墨梦现在的行动越发的不方便,索性风鸣直接让她呆在房间了。燕沁对他的服侍也算是无微不至。 这是一杯冰凉的茶水,准确的说是隔了夜的,这是风鸣提前吩咐的,风荀说的方法确实能够让他平静下来,只不过久而久之就没有什么用处了。 更何况是他现在的状态,所以这一壶茶水其中包含了很多让人静心的药,并且莲子的量增加了数倍,将这样的茶隔夜风鸣喝下才会觉得略微平静一点。 端起铜杯,里面有不少莲子碎片旋转,风鸣直接一饮而尽。 风鸣都是一阵皱眉,果然很苦!他轻笑而后看向欧阳穆飞,沉声道“你觉得我该怎么选呢?是继续归附在燕国,还是直接带着西单所有人隔绝于世。“ 寻老夫子他们并不知道欧阳穆飞是燕云的人,所以这一个问题也并非是难事。 “我……不知道。“欧阳穆飞走了出来直接行大礼,他有些惶恐,风鸣这么问难道是猜到了什么吗? “没事,你去看一看我们还有多少醉文轩,点齐了一并送到幽州踏雪府邸去吧。“ 风鸣抬手,声音给人一种颤栗的感觉,燕沁她们都不语,先生这明显就是把他支走。 寻老夫子他们哪一个不属于当世能人,自然也知道风鸣的意思。同时多多少少也猜到了一些,毕竟是多年的同伴了,欧阳穆飞在谨慎也会露出异样。 “是……“欧阳穆飞应允,双手作揖大步离去。他衣衫近乎被汗滴沁湿,看来风鸣已经知道自己是燕云的人了吧,这西单是呆不下去了。 跃出大殿他顿步回首对众人都行了一礼,“就此离去了……“ 众人:…… 欧阳穆飞这句话一出众人基本上懂得他的意思了,走吧,走吧,有明主不择偏偏要做出错误的选择,当真是可惜了你这过目不忘的本事了。 风鸣完全没有表示,只是静静的喝着茶,若是两个月之前他说不定还会阻拦一下,现在你要走就吧。 欧阳穆飞的能力并不出众,他没有理由去劝留。 很简单的道理,他是君王高兴便留,不高兴你能够活着走出去便不错了。 待到他走远了之后风鸣才不紧不慢的看向燕沁,“你的实力比起欧阳穆飞要厉害一些吧?“ 她只是点头,她的实力与语凝这一级别的比起来却是要差不少,不过比起寻老夫子他们还是要强上一点。 不过在很多时候一点就足够了,不需要争具体的,只要能够完成任务就好。 “风鸣先生,你这是要……“朽茗向前了两步,风鸣依旧没有什么表情。 就如同一尊,声音让她都感到恐惧,而后老老实实的低下头。 “去杀了他。“风鸣看着燕沁很平静,欧阳穆飞其实可以不用死的,以他的能力不管在哪儿都不会有大作为,杀他完全是为了给寻老夫子他们敲一个警钟。 “这!“寻老夫子抬手想要阻止,不过却是欲言又止,把语气给降了下来。 “风鸣大人,欧阳穆飞本性不坏,跟随了我数年,还请收回成命。“ 没有一丝不满,有的只是恳求,是一个知进退的人,换句话说自己若是什么时候死了,他们随时都能会离去再择明主。 风鸣并不会强留他们,毕竟那个时候自己只是让他们辅助而已,不像语凝是自己的人。 “夫君?“燕沁还没有离去,她平日也是十分敬重寻老夫子的,她这句话便是在问风鸣的意思。 风鸣起身瞬间出现在风荀面前,“你觉得我该怎么决定呢?“ 放过欧阳穆飞也算不得什么,他这句话无疑于在考验风荀。 风荀只是微微摇头,而后笑道“方才他跨出大殿之后便完全忘了自己的身份,对先生完全没有丝毫尊敬,所以不需要留。“ “这样的人留着也活不了多长时间,现在结果了他也算是风鸣先生的仁慈了~“ 他嘴角微微翘起,就仿佛从来不认识欧阳穆飞一样,一边寻老夫子他们全部咋舌。 燕沁倒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消失在大殿之上,她有白鹤,在西单之内几乎是不会出事的,风鸣漫步到大殿外静静的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天际。 良久之后才缓缓转身,也不说什么,他是在等寻老夫子他们开口。 怎么会平白无故的就要杀了他,即便是投靠了燕国也不至于吧。 风鸣见久久没有人开口,而后直接大步离去,风荀他们同样迈步跟随着。(女子,语凝,风荀) 沿着长廊走了一段距离风鸣顿步,两边是各种各样的植物,风鸣抬手拈下一朵纯黑色的花,悠然开口“你们知道我为什么要除掉欧阳穆飞吗?“ 众人皆摇头,那女子亦是如此,这一次她是真的不知道,不过那个人死了就死了吧,只要自己能够好好的活下去就行了。 语凝沉默,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风鸣先生这么就除掉了为自己卖力的人,会不会有一天死去的就是她…… 风鸣就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低声道“忘了告诉你,在我第一次见燕云的时候就已经把你要了过来。“ 这话就等同于告诉她自己不会伤害她,事实上谁他都不想伤害,欧阳穆飞他不得不除掉。 语凝还处在一片茫然之中,燕云陛下早已经把自己给风鸣先生了?这么好,反正她早就叛变了。 最起初她被派到风鸣身边就是单纯的监视他的行动,同时也让风鸣知道身边有燕云的人从而不敢造次。 “起初燕云让我跟在先生身边服侍,现在倒是真的成了先生的人了。“语凝轻笑,这几个月来西单最缺少的就是这种笑容。 风鸣则是不语,她要这么说的话那边不是现在才是他的人,早就数个月之前便已经是了。 简单的笑容过后,风鸣脸上挂上了沉重的色彩,抬手将那黑色的花直接震成粉沫。 “我猜想让墨梦内力消失的原因便是因为这个……“ 这两个月里面风鸣把幽冥雪请来教他赏花,其一可以放松自己,其二花之美、鹤之伤一切的一切终究需要遗忘。 仅仅是半个月风鸣已经能够识得西单内所有的花草,他方才手中拿的那一朵花之前从来没有出现过。 如果他猜想的没错的话,燕云下一个目标应该就是西单了,他如此小的国度能够坚持到如此已经很了不起了。 或许有人会觉得西单明明这么弱,风鸣亦是什么都没有做,风鸣又有何了不起的?道理很简单,西单几乎是挨着燕国的,能够在如此悬殊的兵力下安然渡过将近半年时光,难道还不够吗。 “能够让人内力消散的植物,还真是奇特呢。“风荀有一丝感叹,他读过的古籍什么的都不少,却是从来没有听过这种东西。 风鸣点头,大概吧。之前没有在意过,在燕国墨梦房间里面也有这样几株花,现在…… 现在它出现在西单,这样一来燕云的目地就逐渐清晰。 就是想让他身边的人全部都失去作用,内力消失他们再有能力也只能纸上谈兵。 这种情况下还能够与依附在燕国吗?岂不是自投死路。 “你说我们应该继续依附燕国……“风鸣开口,是在问那女子。 女子微微点头,西单四周都有墙围,易守难攻,除了下都的位置…… 下都是很重要的城池,燕云在下都更是有百万军队,按照这个形势下去燕国就是吃掉西单也说不定,我们根本就不会有反抗的机会。 “所以说燕国与西单的关系必须保持,最好能够再更近一步……“ 。 \“我想要去一趟燕国。\“一处悬崖风鸣背负双手远远的眺望,身后寻老夫子他们全部矗立,不过都没有说话,大概是最近的气氛着实太怪异的原因。 没有人问原因,风鸣目光从他们面前扫过,而后缓缓道出原因。 之前他们去赵国的时候燕云带了一个条件,会把戏梦真交给他,数万百姓的性命,她犯下的罪孽只有用血去偿还,百姓心中的怒火将会由她的一切去浇灭。 \“这真的是先生最初的想法?\“女子在一旁奇迹般地笑了出来。 她与风鸣确实没有太过紧密的关系,不过要说了解就是燕沁她们怕也是比不上的。 风鸣绝对不是单纯的想要除掉戏梦真,而是以此为借口接近燕云。 只有继续保持与燕云的关系西单才能够安全,看来先生是接受了她的意见了。 风鸣起身微微摇头,看女子那坚定的神情定然已经知道他的想法了,身边有这种聪明人固然很好,只是这样的人若是要背叛自己那可是很恐怖的…… 女子注意到了风鸣眼中闪过的一丝杀意,她有些茫然,先生的眼神是连她也信不过吗? 也对,自己的一切都是未知,若自己是风鸣的话说不定早就杀了她了,毕竟只是先生随手救下的。 \“之前若是先生不救出手,我怕是早就成了冀州的牺牲品了。\“ 没有一点反抗能力的她,根本就不可能活着离开,燕国大军一进她不是也只是歌姬。救命之恩她怎么可能背叛风鸣呢。 \“我……从来没有想过背叛先生,在先生担任西单君王的那一天,我便已经将命放到第二位了。\“ 女子一脸正色,她从来没有辩解过什么,不过这一次是风鸣,那种眼神她不能忍受,还是说她不想先生误会。 这一切都不重要,因为她已经说出来了,比起寻老夫子他们把欧阳穆飞的死憋在心里要好了无数倍。 风鸣笑了,是这几个月来最认真的一次,转身看着女子,道\“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杀你,即便你背叛了我也不会。\“ 冀州的时候是他主动让她跟随的,说是会保住她的性命,自己说过的话怎么能违背呢,即便是付出自己的生命也不会。 女子走到了悬崖边上,\“先生如果要杀我我会反抗,我要活下去。\“ 一边每一个人都可以看出来她的态度,那一双清澈的眼眸里面竟然也有一丝杀意,只不过有杀气却没有实力。 风鸣转身从寻老夫子他们身旁走过,\“我离开的日子西单就麻烦老夫子了。\“ 寻老夫子只是点头,他心中依旧过不去欧阳穆飞那一点,这么多年的伙伴这么轻易就除掉了,想不通啊。 良久,身后寻老夫子他们的的身影已经看不到了,燕沁这才开口\“老夫子在害怕,可见夫君真的有君王的样子。\“ 她轻笑,不过这笑容落到风鸣眼里就包含了太多无奈,燕沁说自己有君王的样子,是与燕云相对比的吗?她的意思就是说自己已经到了燕云那种地步了。 从来没有注意过这一点,风鸣也只能苦笑,不过是杀了一人而已,这事就错了吗?居然让燕沁把他与燕云归列在一处。 几个月来他仅仅是杀了这一个人,其他的礼数全然做到了问心无愧,如果说这就与燕云差不多了,那世间大部分君王都远不止他这般。 \“你也随我去燕国吧。\“他回眸看着燕沁轻语。 燕沁点头,她大概猜到了风鸣的想法,当真是不知道怎么回答。 杀一人确实算不得什么,但是杀的这个人是为自己做事的,并且亦算是将领了,其他人看到了自然而然就会想自己会不会是下一个,动了人心这可是大忌。 加上寻老夫子他们本来就没有说过归顺之类的话…… 不过跟着夫君服侍本来就是她理所应当做的,沉默良久之后她又道\“燕云那边我不会让夫君为难的。\“ 风鸣闻声点了点头,燕沁、语凝她们都是聪明人,原本也是燕云的人,既然如此那便都去吧。说不定西单与燕国的关系还会紧凑一些呢。 西单王城,风鸣房间。 \“夫君要我去蓟城?\“墨梦坐在玉桌旁有些咋舌,若是平日她倒是没什么,只不过自己的身体当真是连动一下都觉得累的。 风鸣饮了一杯茶,点头道\“除了寻老夫子等少数几个人其他都会去,西单本就不安全。\“ 墨梦现在怕是连最普通的剑客都无法取胜,有莹秀她们的事情,风鸣自然是要百般小心的。 \“额……已经这么大了,坐马车的话路途会很颠簸的。\“ 她依旧犹豫,怀孕六个月要行动是算不得什么的,只不过晓芸给她检查了,说她的身体比起普通人还要弱的多,大概是内力散尽的原因。 \“用机关兽。\“风鸣很平静,马车确实不妥,来回怕是都需要将近两个月了,他才没有这个时间,用机关兽亦或是白鹤一天足以。 墨梦茫然,在天空若是遇到了什么那可就真的…… \“燕云对夫君是笑里藏刀,如果可以还是不去的好。\“ 风鸣直接无视她,燕云笑里藏刀又如何,比在西单好,总觉得戏梦真的事没这么简单,暗中的皇怕是也在西单,甚至就在洛城! 如果燕云之前对他说的是真的,风冉被皇救走了,至少就说明西单与戏梦真的行动都在皇的监控之下。 \“所以你还要留在洛城?\“风鸣很正经,他难道会去解释这么多。 墨梦不语,她第一次觉得世界这么危险,果真是一个大世…… 。 夜,燕国大殿。 “你居然主动来找我,受宠若惊啊。“燕云停下手中政务随即起身,门外戏梦真很平静的站在那儿。 “若是不杀我的话,我便要回秦国了。“她转过身去直接背对燕云。 燕云起身漫步到她的旁边,微叹道“秦昭襄王要杀你,即便是这样你还要回秦国?“ 戏梦真的实力很强,燕国的能力还抓不住她,若不是因为仲安在暗中下手想要除掉她,他也不可能有这个机会。 所以说他其实是出手救了她,结果这刚恢复就是道襄王,这姑娘……是缺根筋吗? 不过这样的人若是能够招揽下来的话才是最好,比起风鸣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若是将他们两人都收拢了,那么皇那边也不在惧怕什么了。 燕云轻笑背负双手向一边长廊走去,戏梦真直接无视,如果你以为我会跟来的话那便是错的离谱了。 她已经开口告知了,所以离去对她来说不过是眨眼之间的事,肉身的速度若是发挥到极致,机关兽都远不及。 俯身内力浮现,还没有爆发她直接喷出一大口鲜血。 腥味刺鼻,血液中还有一缕缕异色,“毒……“ 她居然中毒了,不可能自己的体质理应是百毒不侵的。 带着诧异看向燕云,他依旧在漫步,不时伸手捻下几片花瓣,显然是知道她走不了。 “明明处处防备,居然还是中招了,看来我还是低估燕云陛下了。“ “呵。“燕云转身顿步,你却是算得上聪慧了,不过他还真没有下毒,反而是用尽了王城中宝物为她疗伤。 不得不说戏梦真的体质很不一般,至今为止他也只见过这么一人,即便是世间最强的毒药恐怕也伤不到她,不过之前已经说过了,仲安在暗中怕是早就对她用了不知道多少次毒了。 更何况这其中明显是襄王在操作,戏梦真对襄王根本就没有防备,所以她吃的每一口食物,用的每一样东西都有可能是特意为她准备的,年复一年下来…… 燕云轻笑,“我已经很努力的救你了,不过你体内的毒积累实在太深,襄王这样对你,你还要回去?“ 她直接无视,襄王要杀她?细细一想好像还真是这样,就算是如此也没什么,从石棺中睁开眼见到的第一人,真的觉得很好。 那是一种久违的感觉,久旱逢甘露,初日照高林。 “你的身体这几日还是安分些吧,当然你若是要走也无所谓,能够离开蓟城我便不拦你。“燕云轻语,背负双手大步离开,蓟城可不是谁都可以离去的! 戏梦真也不多说什么,秦昭襄王在她面前多次提及过燕云的才干,这样的人要杀她实在有太多办法,既然如此暂时休养也好,稍微防备着就是了。 高处,燕云的目光一直在戏梦真身上,直到她回到房间内。 “陛下好像很担心她,既然如此何不直接除掉,这样的人留着实在是威胁。“ 一边有将领开口,敢在他面前插话的,自然都不是一般人。 燕云摇头,有这样一个人在蓟城他怎么可能安心。只不过她的实力正好可以用来对付皇,如果杀了着实是可惜,再说秦昭襄王那边也并非是多么麻烦的事。 “秦国那边可以让他攻城了,百万军队即便是也会慌乱吧?“ 燕云冷笑,当真以为他不敢动秦国吗?蝶变之前总是要平静那么一些时间。 既然已经到了破晓黎明,那么就该来一次最终战了! “魏国不是整日在那里说什么要效忠我吗?“ “额…,陛下的意思是……“ 燕云冷笑,魏国国君一直在那儿假仁假义,背地里做的那些当真以为他不知道吗? 他们既然那么信誓旦旦那就替我去灭了秦国吧,魏国毕竟还是有八十万兵力的,有这些人干嘛还要燕国的军士去送死呢。 “可是魏国那边,陛下我们这样传出去确实不像个样子。“ 哼!燕云冷眼看向那人,他做事还不用其他人插手,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秦国虽然只有六十几万人,不过魏国绝对占不到便宜,等他们两败俱伤的时候再出手,若是一举可以灭掉两个大国不也是一件好事吗? 一边那将领冷汗在心中咆哮,好事是好事,只不过魏国的君王又不是猪!这种事任谁都看得出来,他们怎么可能听话。 不过燕云的眼神就像是稳操胜劵一样,本想开口的他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燕云见状都是一笑,堂堂的上将军也有弄不懂的时候吗? “魏国早就想叛变了,如果他们不动这一次就是魏国的末日!“ 乐毅在十几日前已经撤回来了,百万大军一起所以行程很慢,照这个速度正好可以直赴魏国。 现在的魏国可不比最初,再也不是雄霸一方的国度了,只要他愿意随时都能够吃掉它。 现在已经到时候了…… “臣就去通知乐毅!“那将领恍然,屈身行大礼而后转身大步就要离开。 燕云迈步瞬间便出现在他的面前,乐毅为人也有些叛乱的心思,所以也不急。 “我亲自书信一封给魏王,怎么选择可就要看他的了……“ … …… 一日后魏国,大梁。 (大梁城位于河南省开封市一带,初建于魏惠王六年(公元前364年),原为战国时期魏国的都城,现已淹没于黄沙之下。) “哼!“堂皇的大殿上魏王面色发青,手中一卷竹简毫不客气的甩在侍女的头上。 竹的边就像利刃直接划破侍女的脸颊,鲜血顺着流下,女子还没有泣声威王倒是震怒。 “拉下去五马分尸,家中有牵连的人一并处理!“ 众人全部哑然,良久后都唯唯诺诺起来,居然惹得陛下生气,我看应当株连九族! 侍女茫然泣声,额头上很快磕的血肉模糊,她错了吗?不对,她有做什么什么吗?她唯一的错大概就是没有生的哪个权贵家里吧。 就这么平白无故的株连九族,不甘心呢! “陛下莫不是有些迁怒与人了,更何况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女子?“ 百官中突然传来这样一个声音,其他人面色发白不由自主的退出了几步。就差指着那个人说,是他冒犯的陛下。 “吴起?……“魏王呢喃,长舒了一口气而后让那侍女退下休养,她的容貌被毁再也不能做侍女了,从很多方面来说这也不是坏事吧。 (吴起(前440年-前381年),中国战国初期军事家、政治家、改革家,兵家代表人物) 侍女捂着脸离去,吴起直接无视君王转身对她,笑道“离开王城之后来我的府邸吧,虽然也只是做一个侍女,不过我却是没那么容易动怒呢~“ 很难想象这种笑容居然会是一名武将露出来的,更难以想象他居然就这么无视了君王。 侍女洒下两滴眼泪重重的点头,原来世界上还是有好人的。 “咳咳…“魏王抬手咳嗽了几声,吴起并不是他朝中之人,因为从百姓口中听到有关他的才干所以让人请他来的。 通晓兵家、法家、儒家三家思想,在内政、军事上都有极高的成就,可以这么说这几年有他在这儿也算是一种幸运了。 他的成就很高,不过对君王这么无礼确实说不过去,转身行礼道了一声“魏王。“ 魏王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当即便让其他人退下了。 其他人虽然心中不悦不过毕竟是君王的命令也不能违抗。 众人离去之后,魏王将方才那竹简交给侍女让侍女交给了吴起。 良久之后他一脸正色,这是燕国君王的来信,说让他们出兵攻打秦国,并且他也会派百万雄兵辅助。 如果是普通的国度那没有什么问题,不过秦国…… 魏王见状同样是苦笑,“燕云显然是要让我们去送死啊……“ 150竹(下) 洛城外,风鸣他们在随意漫步,也不知道所在的位置在哪里。 昨日在白鹤背上呆的有将近十二个时辰,墨梦早就在耍性子了,燕沁语凝她们只是一笑而过,见多了就不怪了,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晓芸也开口了。 这一次风鸣让晓芸也跟随着,西单就只剩下了寻老夫子,朽茗,风荀这三人,荀祭在聚沙训练士兵,小罗至今没有回来,至于其他的人没有一丝音讯。 原来的一大群人不知不觉中竟然只剩下了这几位,风鸣在心中叹息,若是有一日只剩下他孤身一人又该怎么办,倘若到了那种地步即便是拥有天下又怎么样。 所以他走的每一步都必须无比谨慎,第一步便是要站稳脚跟,所以这一次燕国之行必须要慎重。 按照墨梦她们之前的推想的话,要除掉戏梦真并不现实,燕云定然不会松手,正好可以凭借这一点l拉近关系。 \“说起来我与燕沁之间还差一个婚礼呢,她是燕国公主不热闹可不行,之前太过仓促。\“ 墨梦微微白眼,满是醋意道\“说来夫君也还欠我一个婚礼,不对连甜言蜜语都还欠着呢!\“ 当时幽州被屠城,风鸣与她本就不是婚约,所以婚姻原本该有的一个都没有准备。 她并不介意,不过风鸣要自己提起她自然是要凑个热闹的,不求婚礼,只求他随时随地都想着自己就好。 好像有些贪婪了,墨梦嘟嘴。 她松开了风鸣的手小心翼翼的走着,心中却是在不断的翻滚,这几个月自己难道还不满足,果然将自己从小的青梅竹马与她人分享还是做不到。 风鸣放慢脚步跟在她旁边,他从来也不曾说过什么甜言蜜语,所以就不要想了,至于婚礼那还重要吗? 就这样时不时嘟嘴俏皮一下不是就足够了,所以就算是可以还你一场无比盛大的婚礼他也不会给的。 墨梦直接无视,想到燕沁旁边,\“妹妹倒是开心了不少。\“ 燕沁轻笑点头,虽然明里没有什么变化,不过她自己都可以感觉到自己确实变了,至少变得听话了,幽冥雪还活着就是最好的证明。 墨梦与燕沁走在后方,风鸣他们放慢了脚步不过也远远的把她们甩在了后面。 晓芸大步跟上了风鸣的脚步,道\“先生刚才说还差燕沁妹妹一个婚礼,还真是有一些不明白呢。\“ 风鸣轻笑,下都可是有燕云的百万雄兵,他若是愿意西单早已经破了无数次了,之前与燕云说赵国之后他就会娶燕沁,是该兑现的时候了。 这么多时间下来也让风鸣有一些了解燕沁了,虽然贵为公主不过她却是十分孤独的,与燕云根本就走不到一条路。 其实琴棋书画不一样很美吗?她的美还有很多都没有被发现。 晓芸回眸远远眺望,果然很美…… 不管是侠道还是王道都注定了没那么容易,大概半个时辰后风鸣突然停下了脚步。 四周枯枝上竟然都有一缕缕殷红,寒冷可不会让风鸣对血的敏感降低。 \“保护好她们。\“风鸣低头看向语凝,而后又迈开脚步,燕沁也收起了油纸伞,手握在伞把随时准备出手。 在这种热血的时候他每次都会在想自己当时为什么要把逆空给燕云,用内力杀人他早已经厌恶了。 不过这一次来的人好像没那么简单,所以还是要认真一些才行。 风鸣大步到一旁从雪堆中抽出一根枯木,弯曲扭捏,根本就不像能够战斗的东西。 不过赤手空拳都可以杀人,再有这木枝就更加不是问题了。 \“夫君,看来是您的朋友呢。\“墨梦她们已经跟了上来。 她没有内力并不能察觉到周围的存在,不过凭借对夫君的了解,还是可以猜到很多的。 \“果然走到哪里都会有人想要杀先生。\“晓芸在一旁轻笑,同时也做起了防备。 已经可以清楚的感应到四周的气息了,不过始终没有见到人影。 \“许久没有遇到了。\“风鸣冷言,他已经感觉到了周边隐藏的人,准却的说不是人。 傀儡!密密麻麻的凭空出现把风鸣他们都给围到了其中。 傀儡到底是燕云的人还是说谁的人,上一次那些怪物口中说的是皇,可是阴阳家明明是燕云的势力。 \“炼制傀儡的方法可远不止一种,知道的人也很多,他们不是燕云的人。\“ 语凝很肯定,燕云手中阴阳家的人都是来窥探天机的,他根本就不屑炼制傀儡。 风鸣点头,所以这些傀儡是皇的人了? 语凝不没有说什么,迈步化出数十道虚影,虽然只是虚影不过却是都可以杀人,仅仅是刹那间密密麻麻的傀儡几乎都倒了下去,片刻后化作黑雾消失。 \“还有四个……\“风鸣皱眉,这四个傀儡好像要强大的多,语凝方才明明是用尽了全力,不过它们却是安然无恙,说起来身上连一点伤口也没有。 片刻后语凝退了回来,她盯着地面咋舌,刚才杀的那些根本就不是傀儡。 傀儡化作黑雾消散是没错,不过地面应该会留下黑色印记。 炼制傀儡的时候会在他们体内种下咒印,在最关键的时候还可以出其不意。 众人全部一愣,方才那些傀儡消散的地方就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是幻觉?\“晓芸呢喃,她抽出银针迅速的插向自己掌心,鲜红的血液的瞬间滚落。 是红色,不是幻觉…… 这么说来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来人根本就没有想要伤害我们,所以傀儡体内才没有咒印。 不是燕云的人,那还会做这一切的人就只有那么一位了。 \“小罗,既然没有下杀心那便出来吧,西单确实需要你这样的人。\“ 没错小罗,从晓芸说小罗已经很多日没有起风鸣就在奇怪了,小罗再怎么样也不会如此,除非他出事了。 之前一直在疑惑小罗的轻功天下第一,能够追上他的人到底会是谁呢。现在看来之前还真是糊涂,除了皇之外,还会有其他人吗? \“夫君……\“燕沁抬手扯了扯风鸣的衣角,而后低声开口\“如果是皇的话,我们还是先离去才好。小罗他大概已经……\“ 被皇抓住的人,怎么可能有一个好结果!即便他们都没有见过皇不过这一点也是可以肯定的。 \“四周这么多傀儡跟随我们却是没有发现,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只有小罗的内力,他从小就练习的这个,可以掩盖自身的气息,而小罗更是可以大幅度的将其他人的气息一并隐藏。\“ 晓芸轻叹微微摇头,小罗绝对不会对先生无礼,所以他可能已经被炼制成傀儡了。 虽然不愿意相信,不过现在来看也只有这一点解释了吧。 一时间众人全部都呆滞了,小罗他……不过是个喜欢嬉闹的孩子而已啊! 呜呜~ 一阵寒风袭过,月光被厚厚的云层笼罩,风鸣他们不由自主的聚拢,墨梦还有女子如今都很危险,小罗的轻功要是趁机偷袭的话那就完了。 风鸣只能紧紧的拉住墨梦,只要她还在就能够安心,只要心没有乱,那他就依旧是天下第一剑客。 铮! 风鸣内力化形迈步向最近的傀儡砍去,这一剑出仿佛连虚空中的万物都在为之动容。 哗啦~ 黑暗中只听见兵器化作碎片的声音,墨梦有些担忧夫君莫不是出事了,傀儡在黑暗中可是绝对恐怖的。 “没事。“片刻之后风鸣已经退到了墨梦旁边,执手去安抚她。 刚才不过用了四层内力而已,内力成功破开了傀儡的皮肤,可见他们也不是多么厉害,十层内力足够了。 只不过这些只是普通的傀儡,后面还有那七个怪物,还有皇这些才是真正的麻烦,他们到底恐怖到了什么地步啊。 倘若对付一人就需要千军万马,那么皇的势力绝对是最恐怖的,他算是知道燕云为什么不敢有太大的动作了。 风鸣长叹,“小罗即便是傀儡也是一个信赖的人!“ 心事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他居然也会说出这样的话,果然小罗这样的人是很不错的伙伴。 厚实的乌云被风吹散,他们的前方小罗一人很平静的矗立,正是小罗。 语凝眼眸闪过寒意,盯着他沉声道“傀儡不是这副模样,你眼中有神说明也没有被控制,只是为什么会有如此重的杀意。“ 小罗冷笑上前了几步,手中一柄长剑也是显眼,就像是普通的竹杆,古朴自然。 是风冉的佩剑雷渊! 欣儿曾经说过雷渊这把剑的一些事…… 传闻数百年前欧冶(ye)子铸得五大名剑之后游历世间为其寻找主人,各个国度的君王很是欣赏,五把名剑除了天问之外尽皆被人重金买走,不过天问始终没有人愿意要,即便是普通的剑客都是如此。 因为天问是一把残缺的剑,欧冶子铸剑所用材料都来自天外陨星,做到最后天问之时材料已经没了,所以它长不过三尺,这样最多称之为匕首,欧冶子不甘心,决心要重铸天问。 后来他花费了数年时间东边天际的尽头发现了一块玄铁,它就像是快普通的礁石躺在大海之中,毫不起眼。 不过欧冶子却是一眼看出了它的不同,虽然它已经被海水侵蚀的满是冲动,不过其中却是有惊人的气息。 欧冶子欣儿把它捞了起来,本来不过三尺的石块却是重的吓人,他差点都拿不起。不过这也正说明了它的不一般,用它来重铸天问最好不过。 有一句话叫做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要重铸天问就必须先弄断它,不过天问是他耗费了很大的心思才铸造的,无坚不摧世间根本就没有什么可以弄断它。 为此他跑遍了之前的国度,借用龙泉等绝世宝剑依旧未果。 回到越国之后他大怒随手一甩,与此同时天空乌云蔽日当场就是一道雷电劈了下来,而后天问竟然断了! 欧冶子大惊,细细一观原来天问不正不偏的砸到了那块石头上。 他极度欣喜,天问能够与此重铸绝对是绝世宝剑。这样的剑即便是龙泉都不能比。 他一生喜爱这些,不想这把剑被其他人知晓,于是与干将莫邪一同离去,对外就说是归隐了。 而后在制造这把剑的时候花费了很多的时间,单单是把那礁石熔炼都花费了半年之久。 这半年天空一直都是阴沉沉的,雷雨更是不断,以至于外面的人都以为是在神动怒。 三年过后这把剑真正的出世,当初的天问与礁石一同的结晶,为了不让人小觑在淬练之时欧冶子在其中融入了大量的剧毒。 据说在测试的那一天,天空中乌云也不知道积累了多少层,剑尖所指之处惊雷直接降下!就是一座山在它的面前都算不得什么。 因为它每次出鞘都会伴随着巨大的雷电,又像龙源一般锋利,所以他为此命名雷渊。 这其中有风鸣不解的一点,那就是传闻中雷渊因为杀伤力太大,欧冶子在即将逝去前便把它毁了…… 之前他一直在担忧墨梦的身体所以倒是没有去关注这一点,风冉为何会有这把剑。而它现在为何又会在小罗手中? 有些时候事情就像是迷雾,你勇敢的面对了它,想要弄明白它的一切,最终却是越来越糊涂,你确实查到了很多东西,不过由此牵扯出来的东西更多。 风鸣是多么想问一句风冉是不是出事了,不过小罗此刻的神情……一切都已经太明显了。他不是投靠燕云,而是被皇招呐了。 沉默了许久风鸣才开口,“要动手的话就开始吧……“ 山河破晓空度日,草芥纷飞寻梦能? (注解:国土若是被攻破,那么该怎么去面对每一天?百姓流离失所走遍万里只为到达一处没有战争的地方,可是世间有这么一处地方吗?) 小罗似自嘲一笑,给人的感觉就像是长大了不少,风鸣他们都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看起来情况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 小罗那句话的意思就等同于告诉风鸣说我怎么可能与风鸣先生动手,先生若是逝去那西单百姓又该如何?更何况他也不是风鸣的对手。 速度只能决定自身立于不败之地,实力才是最根本的因素。 不过这只是对于所谓正义的人来说,像燕云若是要对付他遇到这样的场景,风鸣绝对会输,因为他可以离开,墨梦与那女子却不行。 这样的话风鸣的性命其实便已经不再是自己的了,小罗也清楚这一点,不过他可是好人呢。 “你若是不动手那便让我们离去吧……“ 风鸣低语,他说的是让我们离去,墨梦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夫君这是在服软吗?这是从小到大他也没有过的! 吾心情寄秋风里,愿君堪当引梦人。 (注解:把混乱的思绪融入秋风之中,希望先生能够帮我理清思绪。) 风鸣点头,能够帮小罗处理问题,即便是不付出什么也很值得了,除了欣儿你是第一个,就是墨梦也没有这个机会。 当然墨梦本来就是他的人,所以其实也算不得让她付出了什么。 “你在隐瞒什么,说出来不是很好?“晓芸白眼,若不是周边这四个傀儡她早就冲上去一拳把他给打倒了,这么多日不曾出现,一出现结果却是与先生做对,这不就是找死吗? 姬女魂散身未死,丹心梦人勿沉沦。 (注解:心爱的女子已经死去,可是却不能得到安息,心中无比的渴望她的魂魄能够安息) “风鸣先生,皇想要你的性命不知道你能否随我走一趟呢……“ 小罗此话刚说出口一旁那四只傀儡全部在同一时间动了。语凝与燕沁险而又陷的躲了过去,不过墨梦与女子却… “皇说过让你们听我的,我让你们动了吗!“ 小罗大怒,墨梦与那女子对于风鸣先生来说代表什么他可是很清楚的,傀儡就是傀儡连一点人性都没有。 片刻后几只傀儡都到了小罗的身后,他只能苦笑“居然冒犯了先生,我若是能够杀了这几个傀儡的话一定会动手的,他们的权利并不大。“ 风鸣沉默良久,小罗明显就是在透露消息给风鸣,权利不大,就是说这样的傀儡皇并不缺少。 回想起来之前小罗都是用诗句来表达自己的意思,也就是说这些傀儡应该只能听懂简单的话。 定然是这样!风鸣眼中闪过一丝寒意,道“我随你走一趟,墨梦她们便不用跟随了吧?“ 小罗有些欣喜点头应允,先生应该知道他的想法了吧,片刻后他回首看着那几只傀儡,像是在对他们说一般。 “皇只说把风鸣带回去,其他人自然是可以走的!“ 唔…… 傀儡皆低头默认,傀儡就是傀儡,根本没有太多的思维。 风鸣见状大步走到燕沁旁边,“你们去燕国皇城,要小心燕云,我很快也会来。“ 说罢他招手同样唤来了白鹤,它却是此人聪明的多,知道哪些人的话该听,哪些人的话不该听。 “夫君……那可是皇!“ 燕沁开口,她抬手轻抚白鹤的脖颈微微感叹,夫君不去才是最好的,有白鹤在这儿傀儡也跟不上。 虽然只是从夫君那里听到过关于皇的一点消息,不过就足够了,因为那绝对是一个惹不起的人物。 “罢了。“墨梦抬手搭在燕沁肩上,小罗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大家都清楚,夫君怎么可能放弃这样一个人呢,如果他离开了那才是怪事,只要不出事就好。 白鹤背上,墨梦双手附在肚子上,微笑“燕云那边我们会多加小心。“ 风鸣轻笑,果然啊墨梦也长大了…… 人总是在不断的成长之中,与风鸣经历了这么多,她也由那个时候的女孩变成了女人。 他回首看着小罗,道“其实我挺喜欢孩子的。“ 小罗点头大概吧,他大概也很喜欢孩子吧,否则怎么会如此怀念莹秀,否则怎么会孤身一人去查探莹秀的事情。 还真的查到了一点呢,她死了……尸体被皇带走了,若是炼制成傀儡要对付风鸣的话,他也没有什么办法吧。 风鸣一声叹息,虽然小罗并没有开口,不过他能够感觉到那一分情谊。 良久他顿步,道“刚才那首诗还差一句?“ 小罗只是点头,是啊还差一句,不过那一句是什么他却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呢,就看能不能活着出来吧,与先生一起活着离开…… 风鸣摇头,皇再强又怎么样,事情瞬息万变,只需要有一个结果就好。 “尘世云烟随风逝,姬女亦盼梦归尘!“ (注解:过去的事情随风而逝,你心爱的女子必定也在期待能够安息) —————————————— 山河破晓空度日,草芥纷飞寻梦能, 吾心情寄秋风里,愿君堪当引梦人。 姬女魂散身未死,丹心梦人勿沉沦, 尘世云烟随风逝,姬女亦盼梦归尘。 ————《别姬》 “哈哈,先生所盼正是我所盼!“ —————————————— 完。送上整体翻译。 译文:如果有一天西单被攻破,那百姓们该怎么渡过余下的日子,他们只能去寻找一处没有战乱的地方,可是这片大世有这样的地方吗? 我心中有千千万万缕哀愁却没有人与我分担,秋风萧瑟拂过我只能对它倾诉,不知道风鸣先生是否愿意与我分忧。 我爱的那个女子便是莹秀,她已经死了,尸体却是要被炼制成傀儡,这让我心和安!人以死,身也必须长眠,单留魂魄在世间飘荡是绝对不允许的。 (风鸣说的这句)莹秀的事我同样气愤,不过活人总不能被已经逝去的人牵绊一辈子,我们能够做的就只有让她安心,把她救出来之后就葬在西单吧,也算是落叶归根…… —————————————— 为女子可以深入到皇得身边,并且还做下了这么多,他早该发现的。 风鸣自嘲一笑,小罗对莹秀的态度任谁都看出来了吧,并且她跟小罗在一起的日子也很开心,那个时候他如果把莹秀赐给小罗,那韩国一战小罗便会把她带在身旁,莹秀也就不会死了。 “唉!“他长叹,一切都已经晚了,失去了的痛已经深深地刻在他的心里,他唯一能够做的便是将这份痛化作责任,化作力量然后活着见到墨梦她们。 “对了,霜与大块头的消息有吗?“ 风鸣开口,小罗都查到皇身边去了,那霜他们的消息应该也有吧,荀祭虽然说生死由命,其实那不过时他不喜欢求人罢了,风鸣自然是不能忘了他们。 至于身后那几只傀儡,直接无视,它们也识趣距离风鸣还隔开了很长一段距离。 小罗迟疑了片刻,而后道“没有……“ 风鸣点头便不再说什么,步行了数个时辰之后他周边的场景都是徒然一变,茂密的树林连阳光都无法照射进来。 他才想起前不久说过皇是住在地底的,现在来看这里不过是阴暗了一些,所以这里并不是皇真正的居住地。 大概是因为天气的原因,树林里面很是泥泞,小罗加快了步伐直接消失,风鸣迈步跟了上去,若是最起初他定然是跟不上去的。 这一场造化还真是要多谢燕沁,她连命都不要只为了找燕云要那一株药,有这样的女子在身边,看来他是不能随便就死在这儿。 几刻钟之后,小罗神情稍微漠然了起来,速度再次上升一个层次,风鸣很清楚想来是皇就在附近了吧。 还在沉思,林中一人纵身直接跳起将近十丈高向他俯冲了过来。 戴着面具,古朴的装束,是皇! 风鸣眼中瞬间就迸发出强烈的杀意,同样一跃全力与他对了一掌。 嗡隆! 树木折断,泥潭中的水亦是在迅速干涸,小罗皱眉想要出手偷袭什么的,只不过当即就否决了,那简直就是找死。 双方就这么持续内力的消耗,风鸣面色很快就失去了血色,这个人当真是强大的离谱了,这么下去连一刻钟都坚持不到,而且显然对方还没有用全力。 不过也不能贸然停手,否则根本就躲不过这一击,所以说就是死定了。 风鸣皱眉,原来自己的性命也会这么脆弱,不过他还可以赌一把,皇并没有杀意,这一点他十分敏感,但凡是要下死手的气势绝对不一样。 一刻钟的时间足够了!……没错他在害怕,因为前不久才于墨梦她们说自己很快就会去燕国,他不能死。 这种害怕无疑于是让人欢喜的,谁赢了天下第一剑客都会如此吧? 事实证明风鸣小觑了自己的能力,数刻钟之后那人才罢手,风鸣额头上汗滴滚落,不过恐怕还能在坚持。 他喘息了几口大气便起身退了退了几步,这个人就是皇,他退后这几步便是承认不敌。 事实上这个结果风鸣也猜测的差不多,毕竟皇可是连燕云都时时刻刻在担心着。 “很不错。“皇看了风鸣两眼而后迈步向远处跃起。 小罗苦笑跟了上去,莹秀可还在他那儿呢,他把风鸣都给带来了,你若在找借口那就只好不恭敬了,管你是皇还是什么。 还没有来得及停息,风鸣眼中闪过一缕异彩而后大步跟了上去。 在山岳中穿行,甚至能够达到一步百丈,诺大的山峦也不过眨眼之间的事情。 良久,皇落在了一处半山腰,虽然是半山腰,不过依旧耸立在云层之中,可见这山顶何其壮观。 哗啦! 他抬手内力聚形,而后直接射了出去,岩壁崩塌,里面有不少人…… 准确的说都是尸体才对,密密麻麻的堆积在一起,怕是不下万人! 风鸣很快也跟了上来,见状亦是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么大一座山峦里面全部都是尸体,皇他到底杀了多少人啊。 山洞内,血腥味几乎让人无法呼吸,不过小罗却是毫不在意,这里面有太多太多的尸体,并且都是女子,莹秀到底会在哪儿。 “找到之后你们就离去吧。“皇看了一会儿转身就要离去。 “留步!“风鸣抬手唤住了他,什么让他们都离去这些已经不重要了,他最想知道的…… “莹秀是谁杀的!“风鸣暴喝,此刻竟然无比的期望手中能有一把剑。 戏梦真应该不会杀莹秀,所以杀她的人只有可能是皇。 皇并不在意,转身远远的看着风鸣,人啊就是这么可笑,别人随便说一句话他就信了,倘若是不安好心的话出事了都没地方后悔。 更可悲的是,她出事了风鸣竟然还以为是他做的,让燕云那个凶手逍遥法外。 “是燕云杀了莹秀!“ 风鸣瞳孔一缩,是了一定是他!说什么是戏梦真动的手,其实都是借口,不过是想让他因为怒火去除掉戏梦真罢了! 其实早该想到的,最起初的时候他便察觉到了不对劲,只不过因为心中还抱着一丝幻想才会怀疑到皇头上。 走到悬崖边背负双手,沉声道“我去救风冉的时候顺便把那个小妮子也带走了。“ 风鸣张嘴还没有出声皇就止住了他,不屑道“救人杀人都在我一念之间,我知道那个小妮子是你的人所以一并救了下来。“ “不得不说她确实挺机灵的,竟然从我手中逃出去了,不过她的速度根本就逃不开,我也没有在意,等到我与风冉找到她的时候她便已经倒在血泊之中。眼珠凸起是被内力击中,你觉得除了燕云还会是谁呢?“ 风鸣咬牙,就算不是燕云那绝对是燕国的人,田光那些人每一个都可以轻而易举的杀了她。 “罢了……“风鸣长叹,转身也步入了山洞之中,内力探开而后几步便找到了莹秀。 人死后同样有不会变的东西,即便看不到也是可以用感觉的。 她的尸体被一堆女子的尸体掩埋着,只有一条扭曲的手臂在外面。 小罗已经赶了过来,把她从其中抛出来,那苍白面色真的让人心痛。 风鸣眼眶一润,不过却是没有眼泪滴落,他闭目让它流进了心里。 “她只是睡着了而已……“ 莹秀真的很安详,没有一丝伤痕,就与熟睡也没什么两样。 “走吧……“背起莹秀小罗的声音明显已经哽咽,泪水沿着衣襟流经他的胸膛,同时也流进了他的心里。 之前在心中已经安慰了自己无数次,结果见到她的尸体那些告诫早已经不知道消散到了哪里。 风鸣没有开口,他加快了步伐出现在皇旁边,“你就打算这么放过我们?“ 他能够让小罗留在身边定然也是花费了一番功夫的,会这么轻易的放他们走?怎么想都不对劲。 皇见状大笑,他让小罗做的那件事就是把风鸣带到他面前,既然已经办到了那自然也就没什么了。 “对了,你一说还真有一样。“皇开口,而后看向下方空旷处。 那里风冉正矗立等待,并且她脸上的伤痕也已经消失不见了! “你把她带着,不管什么时候保护好她,这一点可以做到吧?“ 风鸣沉默良久,纵身一跃直接跳了下去,同时开口“可以,不过把霜还有大个子放了!“ 之前小罗说他们不在,那句话实在是没有一点隐瞒性,在普通的人恐怕都知道他是在说谎,现在霜他们没事的话近几日悬着的心才是真正的可以放下了。 皇只是一笑,真是的都不等他回答,不过要放霜与那个胖子还真是没有问题,就算风鸣不开口他也会如此。 “活人炼制傀儡……终于成功了!“ … … 夜,也不知道身处什么地方,一抔黄土微微凸起,泥土中夹杂着不少枯黄的竹叶。 生来笑度十余载,死后尸骨埋他乡。 莹秀就这么匆忙的过了一生,也不知道是应允还是什么,不过不管到底是什么有一点他都可以确定,醉文轩是再也喝不到了。 不过说起来他也习惯了莲子茶的味道,果然一个都像是有着定律一样。 莹秀在下面与老伙计应该很快乐吧,唯一一点就是莹秀的坟墓只能在这儿么未知的地方。 其实他可以把尸骨带到燕国,本来就是冬季所以也不会腐烂的那么快,不过燕国那边他……必须笑着去! “回到西单之后,我会为她建一座陵墓的。“ 小罗呆坐在坟包前落下两滴泪,而后起身笑道“没错,先生莫要忘记用皇室的礼仪。“ 这是风鸣不知道的,莹秀与小罗在一起嬉闹,不过交谈的几乎全部都是风鸣,大概是因为性子合得来,所以她几乎对小罗知无不答。 在最起初的几个月莹秀说的最多的便是嫁给风鸣,之类的话题。 小罗并不准备告诉任何人,这份悲伤就让他独自承担吧。 良久小罗与风鸣都起身,风冉在一旁着实不知道说什么,她确实没有太大的感触,因为自己见到了太多死人,包括自己的亲人。 燕国那天,墨梦杀的那些人确实是她的亲人,父亲母亲无一幸免。不过她也没有说生气,死了就死了吧,每个人遇到类似的问题,父母死了日后她便遇不到了,就是自己死了也不会有一人知晓,更不会有小罗这样的人为她落泪,连尸骨或许都不会有。 “走吧。“风鸣开口转身一步步离去,风冉疾步跟了上去,秋风瑟瑟竹叶四处飞舞,不知道哪一片才是莹秀的告别…… 也许很多年后这片竹林会开花,那些花便是莹秀生命的另一种展现。 前往燕国的路程还远,所以皇事先已经准备了马车,火炉矮床应有尽有,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却是冷的吓人。 风鸣先生一路都没有开口了,就连小罗也是垂丧着脸,加上外面已经连续三日不曾减弱的暴风雪。 想来这就是原因吧,还是说她与风鸣之间的距离已经越来越远了,可是她从来没有隐瞒过什么,先生若是生气便开口问吧,她一定会回答! 不过风鸣似乎还没有打算问她什么,她也只能一叹而后坐到床榻上索性睡了下去,蜷缩的身子终于是带给她一丝温暖。 小罗看着她,轻叹“若不是风冉姑娘,我早就被皇炼制成傀儡了。“ 风鸣点头,他知道小罗是想打破一下尴尬的气氛,在这儿个时候最伤心的人恐怕就是他吧,却还要强颜欢笑来打破这份尴尬,着实为难了。 风鸣心中毅然,点头应声“是啊,同样作为公主她比太多人要好了。“ 风冉不语,她根本就没有睡去,身旁两名男子这么讨论还真是有一丝难为情。 片刻后直接把头给缩进了锦被里面,她稍微露出一条缝隙,脸上露出笑容,不知道为什么,马车内的气氛缓和之后连空气似乎都没有那么冷了。 “雷渊为什么会在你这儿?“ 风鸣坐在炉火旁边突然开口,风冉当即便起身脸色绯红,先生是在跟她说话吧。 之前她把雷渊暂时交给小罗的,本来想的是趁机除掉皇的。 “之前听到皇让小罗把先生带到他面前,我害怕他会做出什么,所以就擅作主张了,真是对不起!“ 她跪在床榻上恭恭敬敬,其实风鸣根本就没说怪罪她,只是想知道雷渊为什么会在她手上,欣儿曾经说它早已经被毁了。 “寒风沁人,你躺下吧。“ 她老老实实的躺了下去,只露出一双眼睛来,同时开口“雷渊是皇给我的。“ 风鸣点头,倒与他想到的差不多,皇长居地底又以尸体炼制傀儡,如果欧冶子死的时候并没有毁掉雷渊而是带着一同殉葬,那么皇就极有可能在哪里得到了它。 毕竟那个人简直就与鬼神无二,得到了也说的过去。 风冉不语,她自然是听过雷渊的传说的,所以以往不管是做什么它几乎都没有出鞘过。 堪比龙渊锋利,剑身淬有剧毒,加上传闻中一旦出鞘便会引下雷电的传说,雷渊无疑于是一件大杀器。 世间也有不少人在打它的主意,只不过因为基本上没人见过所以她才能安稳这么多年吧。 小罗在一旁饮酒,他没有听说过什么雷渊,也不在意这些,自身也从不用剑。 风冉似乎是想让小罗也开心起来,缓缓的坐了起来,笑道“其实雷渊还有另一个名字——天问。“ 这是皇告诉她的,因为当初欧冶子本来就是以重铸天问为目标,所以它依旧是天问,雷渊不过是为了掩盖它的过去罢了。 天问虽然是残缺的剑,不过它的锋利依旧不可小觑,加上是欧冶子铸造的,所以还是有很多人慕名。 欧冶子自然不可能说实话,于是直接说天问已经毁了,化作一盘铁水。 闻声小罗微微有了一些神,挤出一丝笑容道“天问我就听说过了,是好剑……“ 风冉无语,敷衍也要装的像一些吧,她严重怀疑小罗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天问,不过细想便也不觉得奇怪了,说穿了他不过是一个孩子。 她想要开口,不过风鸣却是摇头,端着一壶酒走了过来坐在床榻上。 风冉随即起身有点手足无措,风鸣在一旁倒了两杯酒将一杯递到她的面前。 “还是第一次煮酒呢,尝一尝味道吧,日后要想喝都只有自己煮了。“ 闻言风冉整个人竟然都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酒能御寒,先生应该有考虑这一点吧。 接过铜杯发愣,身边小罗的声音突然响起,“不知道我能否有那个机会也喝的两杯?“ 抬头小罗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盘坐在矮桌的另一侧,这一次他的语气都是一如既往的没正经。 按理来说这种情况她应该感到高兴,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反而不好受了。 这是要借酒浇愁吗? 风鸣只是一笑,而后将自己面前那杯递到小罗面前。 “人其实就与竹一样,不管遇到什么它都在一点一点努力往上生长,每一节都会有一道坎,只要坚持过去就好了,日后必定是大好时光!“ 151繁华乱世唯有一处留恋(一) 魏国,大梁。 “哼!燕云真以为他就能够无敌了么!“魏王喘息着大气,地面横七竖八的躺着诸多竹简。 下方百官皆俯身,在他们中心有一人很是轻蔑,正是田光。 腰间还挂着佩剑,身后更是跟着几名燕国守卫,礼数什么早就不知道抛到了哪里。甚至说他们是故意来激怒魏王也不为错。 距离他收到燕国来信还不过三日,这田光就来了,没有召见便强行闯入皇城,并且还带了数千名重兵一同进入。 他忍下了怒火让他们进入,这便已经是他格外的恩典了,谁知道田光越发的无礼。 君王的威严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不容冒犯的,也难怪他会当着这么多人面前发怒。 田光只是一笑,冷声道“魏王好大的架子,我作为燕国使臣就等同于燕云陛下,莫不是连在这儿看着你处理政事都不能?“ 百官皆是一阵唏嘘,即便是位居最顶层的大人物也不敢带刀入王城,更何况你还带了数千护卫,魏王没有派兵拦住你们便已经是忍让了,结果你还有理了。 到了这种时候谁也没有礼让的必要了,百官都是指指点点的看着他们。 田光几乎是无视,他的心境远比这些人厉害,任你怎么说都不还口。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任何事情都有一个度,如果不拿捏好的话他们这几千人恐怕都会死在这儿,毕竟是一个国度。 良久,耳边稍微清净了一些,他才不紧不慢的开口“魏王莫要生气,我此番前来可是好事,燕云陛下知道你与秦国之间还有一点差距,所以临时改变了注意,让你去除掉中山国。“ 寂静…… 偌大的宫殿一瞬间如同死一般的寂静,中山国不过几十万兵力,也没有什么武器,要除掉他们根本就不是问题。 与秦国那个庞然大物比起来…… “哈哈!没问题!“魏王也不顾什么直接朗声,根本就没有去想其他的。 只要魏国百姓没事就好,魏王从侍女那里接过一杯清茶稍微放松了一些。 片刻后他让百官都退下,众人行礼离去,不过有几人却是纹丝未动。 一个是吴起,另一个……竟然是乐羊! 田光瞳孔一缩,吴起他是知晓的,也算是一个人物,至于乐羊他更是想不知道都不行。 他小时候便已经听闻乐羊这个名字了,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存在,更是乐毅的先祖。 只是有一点,他怎么可能还没有死…… 满头鬓发,面容枯黄,是有很大的年岁了,甚至连呼吸都算不得平稳,看这样子是很老了,只是田光依旧无法相信。 “你应该死了才是……人不可能活这么久……“ 乐羊闻声看了过去,满是祥和的笑容,道“没想到隐居了七十余载还有人记得我。“ 田光先是一愣,而后行大礼让身后的人都退了出去。 乐羊隐居的时候早已经是古稀之年,而现在他居然说隐居了七十余载,这么说他现在已经活了有一百六十年!算上年龄的话果真差不多。 不过这确实太不可思议了,世间上也会有这样的人,寿命…… 这可是每个人都渴望的,君王更是恨不得与天同寿。 事实上观星者除了洞察天机还有就是他们的身份,传闻中可以与天对话,为君王博得更长时间的寿命。 不过也没听说过哪个君王活过古稀之年的,更不要说六十年,这是要与天一较高下吗? 良久,乐羊的声音把他唤了回来,很平静道“隐居的时候偶然寻到了一片土地,生长的东西很是不凡,就这样长时间服用,不知不觉就这么活下来了,说实在的自己也没有想到呢。“ 以他如今的年岁,完全是没有必要解释的,甚至君王怕也要让他七分! 与此同时魏王起身疾步走了下来,他有些兴奋看着乐羊,道“这就是先生长寿的原因吗?“ 两日前吴起把乐羊带到了魏王面前,魏王便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而后他询问了乐羊是不是有什么长寿的办法,未果。而现在却是说出来了吗? 他隐居的地方肯定有一些灵药,只要找到了那个地方他就可以与天同寿,到时候还怕不成事吗? 即便是把魏国都送出去只要他不死日后就有翻身的机会。 田光在一旁咋舌,又有些无奈,心中的计划差不多都被打乱了,他行大礼而后退到了一边就准备离去。 此行的任务就是告知魏王让他除掉中山国,现在已经完成了他也就没有继续停留的必要,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乐羊与吴起这两个人在这儿,若是停留久了怕是会生出事端。 “小友留步……“ 还没有走出去乐羊便开口唤住了他。 田光顿步微微屈身,“燕云陛下嘱咐过我快些回去,而且魏王好像很好奇你隐居的位置…“ 乐羊缓缓摇头,而后道“中山国就在燕国旁边,为什么燕云陛下要我们不远万里去攻打呢?“ 闻声魏王也是呆滞,之前完全就没有想到这一点,说起来却是奇怪。燕国随便出兵就能够轻而易举的除掉中山国才是。 田光沉默,这个问题他其实也想知道,不过燕云陛下做事绝对是有他的意思的。 良久,他屈身笑言“乐羊老先生在此我自然是实话实说——我不知道,燕云陛下的心意我们作为臣的,只需要执行。“ 乐羊只是点头,而后看向魏王,说到底大梁依旧是魏王的天下,他自然是不会倚老卖老的。 魏王也没有说什么让他离去,燕云那个人他倒是有几分了解,行事诡异几乎没有人能够看出他的意思。 闻言田光大步离去,大殿外不少人跟随,是他带来的那几千人。 其实还不止如此,在大梁城外还有不少机关兽…… 田光离去,魏王再次恢复了一本正色。 “乐羊先生归隐的地方……“ 乐羊轻叹,作为魏国君王他居然在这么紧急的时候问这个问题,还说什么是为了百姓! 既然如此那这件事他也不用管了,你就自己做主吧! 魏王见他没有开口于是稍微露出一丝威严,“先生可知晓?“ 乐羊摇头,直接否决了。那种东西可遇不可求,这么多年早就已经没有了,就是他自己还有多少时间可活都不能确定。 闻声魏王整个人仿佛都失去了一半的精神,“那燕国那边……“ 乐羊甩手冷哼一声甩袖离去,你现在倒是想起来了! 吴起一阵无语,他平息了片刻后,道“陛下没有回绝田光,这中山国不打也得打,否则燕国定然会大举进攻我魏国……“ 糊涂啊!吴起在心中咆哮,非但一事无成还把乐羊先生得罪了。 现在他们能够做的就只有期盼燕云没有其他的想法…… 。 。 十余日后,蓟城外。 “呀,风鸣先生,墨梦姑娘她们都在哎,可见很是想念你了。“ 小罗这句话其实等同于告诉风鸣他们的行动明显被燕云监视了,否则墨梦她们怎么可能知晓。 不过风鸣却是没有任何言语,小罗见状直接纵身跃起十余丈,而后落地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莹秀的事也已经暂时过去了。 风鸣走了出来只是轻笑,马车内的十几日小罗非但恢复了,而且似乎还更进一步。 虽然还是称呼的自己先生,不过明显没有那一丝拘谨了。不过这样也好,在这儿寒冬之中倒是平添了很多乐趣。 至于风冉,她依旧如同以往,不怎么说话。风鸣叫她喝酒的时候她才会多说那么几句。 这期间他问了她脸上的伤是怎么恢复的,得到的答案却是让风鸣咋舌。 皇把几个拥有奇异体质的人炼成了丹药,她是不愿意服用这种东西的,只不过她怎么可能与皇斗,若是不服从怕是会有比穿心更加凄惨的后果。 每个人都拥有不同的体质,有的人受伤不用几分钟就会止血,伤口在极短的时间便会恢复。而有的人则是许久才会恢复。这便是所谓的体质,把体质逆天的人用来炼药确实能够补充己身。 谈及此事风冉在马车上还呕吐了多次,她知道食人一说,只是没有想到自己也会如此。 回神,蓟城外。 小罗还在那儿嬉笑,晓芸疾步上来一拳就打在他的头上。 他微怒正准备反驳几句,晓芸却是已经扑进他的怀里,低声道“还以为你背叛了先生,现在看到你与先生一起一切都好了。“ 小罗呆滞,不过瞬间便恢复了过来,推开了晓芸也不说什么。 背叛先生?他大概是不会吧,就算要背叛那又到谁的麾下?燕云这个人太危险不行,皇更危险!也不行。 一一排除之后几乎所有的国度都不行。强大的国度去了又没地位还要担心性命,小国度去了还不如不去,所以还是跟着风鸣先生的好,至少他不会动则就做出一副唯我独尊的模样。 他最看不惯那些,如果说百姓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是为了让君王作威作福,那这个国家还不如亡了的好。 风鸣便不会如此,说起来他好像从来都没有真正的把自己当君王。 回神,小罗挠头傻笑道“先生确实是个好君王呢。“ 晓芸不语,虽然见到他很高兴,不过…… 啪! “果然还是不能客气,不打就得意忘形。“晓芸很得意的拍手,而后走向风鸣行礼。 随即墨梦她们也都到风鸣近前行礼,墨梦的肚子仿佛又大了一点。 她披着一件纯白色的大衣,里面也换上了几件厚实的衣裳。 风鸣轻笑搀扶过墨梦向城中走去,同时回首望向晓芸开口“燕云他没有为难你们吧?“ 晓芸摇头,她们多多少少都是跟在风鸣先生旁边的人,燕云还不至于如此,更何况还有燕沁呢,有她在这儿燕云哪里敢做什么,…… 风鸣闻声才微微点头,不过有一点晓芸却是说错了,燕云对燕沁都可以下手,可见即便是燕沁在她们旁边燕云要做什么的话也不会有所顾忌。 所以他根本就没有想伤害她们,这一点也在他的预料之中了。 否则他也不会这么慢悠悠的乘马车来,随便一只机关兽就足够了,最多三日就能够到蓟城。 晓芸跟在风鸣后面,见他久久不语沉默了片刻又道“墨梦姑娘的身体也很稳定。“ 风鸣对墨梦的好这几个月她都是看在眼里,几乎是寸步不离的照顾,如今有十几日不见风鸣先生定然是很关心墨梦的。 虽然没有询问不过却不代表不担心…… 风鸣点头,他确实是这个意思,否则直接就问墨梦了。 “只要没事就好。“ 风鸣呢喃,此次在燕国可能会呆上很长一段时间,燕云这边他当真是需要好好的谈一谈了…… 加上之前承诺的燕沁的婚事,等一切都结束之后怕是墨梦的孩子也差不多出世了吧。 夜。 燕云在大殿外摆下酒宴,不过这一次却没有刁难的意思,只是单纯的欣赏夜色罢了。 酒宴过半,燕云已经喝下不少酒,甚至连他的脸上都有了一丝醉意。 “风鸣先生竟然会主动到我燕国来,还真是有些意想不到。“ 燕云轻笑,手中却是连铜杯拿不稳狠狠地落在了地上,可见是真的醉了。 风鸣他没有饮酒,所以并没什么,倒是小罗也喝了个烂醉,一边还在呢喃“这就可比先生煮的要好多了。“ 众人都不语,唯独风冉一个人在月色下轻笑,说实在的她不知道怎样的酒才算好,不过有一点在她看来这酒肯定是没有先生煮的好喝。因为她根本就不会喝! 夜风沁人,风鸣从侍女那里接过一件比较厚实的大衣为墨梦换下,而后才看向燕云。 “燕云陛下醉了,就先回去休息吧。“ “是……“一名侍女应声行礼之后便把燕云搀扶着离去。 酒宴依旧在继续,不过相对来说这无疑于一场家常宴了。 良久,月光被乌云覆盖,整座皇城似乎都变得阴冷了起来。 风鸣起身拿起墨梦方才换下的一件大衣走到燕沁身后为她披上。 燕沁茫然,手足无措。起身断断续续道“我……我有内力护体,夫君不用担心。“ 直接无视…… “之前说欠你一场婚礼……“ 燕沁只是点头,虽然风鸣之前已经说过了,不过在燕国听到他这么说竟然会是另外一种感觉。 虽然不能在西单,虽然这里有燕云,不过只要夫君还是夫君就可以了…… 次日夜,望月楼。 望月楼与观星台是一并建立的存在,观星台内人人都可以去,望月楼却是唯独君王一人可以。 四面环水在湖心中耸立,月光透过柔纱洒在一名女子的脸上,她独自坐在二楼发呆,正是燕沁。 若是其他人擅自进入那里的话,怕是早就有侍从去通报燕云了,不过燕沁的身份自然不是其他人可比的,王城内在燕云面前说的上话的也就她一人,那些侍从自然是最会分形势的。 风鸣从一片林中走出远远的眺望着那里,而后纵身眨眼间便落在那阁楼之上。 就在之前的一个时辰里,他与燕云在另一座阁楼里谈论关于燕沁婚礼的事,不过他的目光却是一直都在燕沁身上,不知不觉中竟然也说出了燕沁的诸多过往。 有欢笑也有悲伤,点点滴滴积累起来便是永远也无法割舍的回忆。 不过从七年前魏国攻破蓟城那一刻起这份记忆似乎就中断了,燕沁与燕云之间就仿佛有一条永远不可能合拢的裂缝。 谁对谁错又有谁说的清呢?再说世间本来就没有对错之分。 回神,燕沁已经起身恭敬的站在一旁,道\“夫君与燕云说了什么。\“ 望月楼比起其他楼阁要高的多,因此风鸣与燕云之前的饮酒谈欢她都看在眼中。 在那种情况下她还坚持了一个时辰,确实是不好受呢。 \“婚事……我向燕云说要与你成婚,他不知道你已经是我的人。\“ 燕沁轻笑,其实问之前便已经猜测的差不多了。 她迈步走到风鸣身侧,而后紧靠着他坐了下来。 平日她从来没有这么大胆,大概是因为这里只有她与风鸣两个人吧。 她闭着眼睛很享受,轻笑道\“他定然是同意了吧?\“ 燕云恐怕早就在等这一日了,说到底她不过是一个工具。说到底她还是觉得不甘心,准确的说是委屈。 作为女子,谁不想与心中最在意的人在一起,风鸣终究不是那个人,他的心也没有自己身上…… 风鸣稍微把她搂得紧了一些,此时此刻能够感觉到他的气息,一种陌生且又熟悉的感觉。 \“燕云的却没有拒绝。\“ 风鸣开口,闻言燕沁缓缓睁开了眼睛,没有拒绝,换句话说就是也没有应允?这倒是出乎她的意料。 燕云作为君王也要违背自己的承诺?她身上的伤痕都还没有好,难道他就已经忘了!可以的话,离开这样的父亲着实算得上幸运。 她有些茫然,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嫁给风鸣先生本就是无奈之举,可是现在听到风鸣说燕云并没有应允又有一些失落。 良久之后她稍微起身道\“我已经是夫君的人了,父亲他不会阻止的,本就是一言九鼎的人……\“ 这最后一言九鼎几个字满是嘲讽的味道,燕云是一言九鼎的人?如果是的话如今燕国怎么会这么强大。 风鸣从这句话里面听到了满满的无奈,他笑道\“他并没有拒绝,婚期会决定的。\“ 燕沁不语,自己方才的话确实有些唐突了,这忽冷忽热的态度,风鸣怎么可能察觉不到。 她起身就像是犯了错的孩子一样,隔着一段距离低着头轻声道\“我会好好服侍夫君的。\“ 风鸣只是一笑,如果说她之前有无奈的话,那此时此刻的这句话就是最无力的辩解。 因为她从来没有做错什么,如果说爱一个人就能在一起的话世间便不会有这么多的悲欢离合了。 他或许不是她心中的那个人,不过至少会是一个称职的夫君。 随即他起身向外面走去,轻声道\“燕云那边你还是要叫父亲才好,他心中是从来没有轻视你的。\“ 燕沁:…… 撇开这些都不考虑她也没有理由叫燕云父亲,那个人绝对不会有那么简单。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中竟然生出诸多忧虑,疾步跟了上去。 \“燕云要你做什么?!\“燕沁拉住了风鸣,顿了顿而后缓缓的松开了他的手。 她想到了很多,燕云既没有应允也没有拒绝那肯定是说了什么条件的,她太了解燕云了,这么下去只可能有一个结果,那就是死亡。 不管是风鸣还是她,甚至是西单的所有百姓,因为这十几日她听到了不少消息,乐毅田光他们几乎都被派出去了。 燕国已经与秦国楚国等十余个国家交手,数百万兵力足以踏平一切,弱小的国度几乎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燕云是聪明人,做出这样的决定,也就是他已经有把握除掉这些国度,换句话说西单也就不安全了。 这些她该不该告诉风鸣呢…… \“恩?\“与此同时风鸣已经停下了脚步,回眸看着她稍微疑惑。 随即微笑,条件吗?还真有呢,不过你放心吧,我会完成的,因为有这么好的女子在等待,他还有什么理由不完成燕云说的事。 燕沁直接茫然,夫君是在说她好……等等!这好像不是重点,燕云让风鸣做什么这才是重点。 她开口询问,风鸣也没有隐瞒什么,依旧是笑道\“打下秦国就行了,这个条件很划得来。\“ 她不语,如果说这就是燕云要先生做的事,她宁愿不嫁! 秦国如果那么容易对付它怎么可能还存在,占着任何一个国度都想要的丰富资源,没有实力是不可能的。 \“夫君,我们回西单吧……\“ 这样下去她真的很怕,怕失去一些最重要的东西。 次日,她破天荒的去找了燕云让他不要打风鸣的主意。 \“夫君只是想让西单百姓平安而已!\“ 燕云被她这么一问有些茫然,随即轻笑说她想多了。风鸣显然是想要求和的,他怎么可能主动挑事呢? 自己本来就有心招揽他,现在这个机会可是求之不得。 \“秦国那边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打下来!\“燕沁直接轻喝,他这样不就是让夫君去送死么。 燕云呆滞,原来风鸣并没有告诉她实情啊…… 燕国出兵,同时与秦国楚国齐国三国交手,赵国与魏国在其中对小国度出手,短短半个月时间而已,番邦、中山国等十几个小国度已经化作废墟。 这片土地已经变成人间炼狱,还活着的人整日都在为接下来该怎样活着而努力,当然乱世之中也有安稳。 秦国的强横在这一战得到了完全的展现,六十万军队竟然挡下了燕国的百万大军。双方皆死伤惨重。 于是燕云放弃了即将被击溃的齐国,把那一百万军队调到了秦国,近两百万军队,相信局势很快便会彻底逆转。 这其中燕云把首都迁到了下都,本来就拥兵百万,加上秦开在那里,一时间成了世间最坚固的城池。 就是在这儿血与乱的时节,下都却是举国欢腾,燕沁婚礼的日子已经快要到了。 风鸣并没有去攻打所谓的秦国,或许是临时改变了什么吧。 下都城…… 叫卖声,欢笑声,一切都是一片祥和的景象,这里是西单百姓与燕国人共同的天堂,准确的说是所有人都期待的地方,与其他国度相比说是世外桃源也不为过。 “风鸣先生最近与燕云走的好像近了很多啊。“ 密集的人群中晓芸开口,在她的旁边小罗异常活跃,嘴里吃食一直都没有停止,不是还扔下一些。 “这有什么不好的?你不觉得现在的生活很好吗?除了下都怕是没有哪个国度可以做到这些。“ 下都城内西单与燕国的百姓皆有,并且奇迹般地生活在一起。 小罗摆手,一副惬意的样子,“其实风鸣先生的决定已经很明显了,晓芸姑娘这么聪明也不知道吗?“ 西单与燕国虽然还是两个国度,不过却是可以相互来往,男女之间也可以婚嫁,说到底其实已经是一个国度了,风鸣先生终于还是做出了选择了吧。 晓芸白眼,抬手从小罗手中抢过吃食吃了起来,同时很随意的瞟了不远处。 那不过是一处很简陋的店铺,一名壮硕的男子面容崎岖的抓着另一个人。 “小子,西单的货币我可不要!这种国度也敢与我燕国相比?告诉你,没有钱的话你就死定了!“ 另一人身躯远不如他,左右为难。 “这……风鸣陛下说两国之间本应该和睦相处,燕云陛下亦是说过这一点,我本就是西单百姓,没有燕国的货币。“ “你的意思就是没钱咯?“ …… 晓芸微笑看着小罗,这就是风鸣先生想要的吗?他处处为西单百姓着想,若是知道燕国的人如此看不起西单百姓,他会怎么样? 小罗根本就不在意,又从一边的摊贩那里买来了吃食,手中拿着一枚西单的货币。 “看,我不是用出去了吗?之前那一幕不过是还有些固执的家伙而已。“ 她不语,如果说那只是固执,那如今的下都城里面有一半以上都是这样固执的人。 说到底就是歧视,虽然她知道水至清则无鱼这一点,不过西单百姓需要的绝地是这样的生活。 小罗只是一笑,他看出了晓芸的心思,将手中的食物扔在地上,几乎是那一刻便有人冲上来捡起它狼吞虎咽。 晓芸黑线,一拳打往他的头上打去,你这是故意的!如此取乐可有什么意思? 小罗迈步轻而易举的躲开了她的拳头,而后向前方迈步,道“刚才捡我食物的那人是其他国度的,他们的国家败了,如今流离失所,衣不蔽体食不果腹。“ “你知道他们怎么进来燕国的吗?有妻子的话就要让出妻子用于我西单与燕国百姓取乐,子女便拉去为奴。如果妻子都没有的话直接拉去从军。“ 晓芸直接呆滞,要想进入燕国便付出了如此大的代价吗?妻儿女子的不应该是最重要的人吗? 小罗倒是平静,拉着她的手继续漫步,途中便有不少外来者在乞食。 “你或许在想,人啊就是可笑,不过他们只是为了活着,相对来说他们的妻子能够成为歌姬已经是幸运了,因为进入了燕国并不代表他们就能活下去,歌姬虽然活的低贱,不过只要小心一些便不会发生意外。“ “想一想西单百姓与这些人比起来是不是要幸运的多呢?这还是在燕国境内,可想在那些战争国家又是怎样一番场景。“ 晓芸沉思,细细想来确实是如此,她们一直跟在风鸣旁边,吃穿都可以用锦衣玉食来形容,即便是在最困难的时候也不会食不果腹。 过惯了大小姐的生活,见到这些自然会起怜悯之心。 但是小罗又是怎么知道这些,他不过是一个孩子罢了。 平日里从来就没有正经的他,居然会这么清楚这些,与她的怜悯对比起来,恐怕小罗这才是真正的关怀吧。 “不要用这么诧异的目光看我,只不过是平日无聊的时候多注意了一点而已。“ 小罗很随意,松开了她的手而后又从一边买了很多食物,随即又扔到地上。 在城墙两边总是有无数炽热的目光在盯着他,就等着他扔。 在他们眼里小罗就是燕国亦或是西单的某位大人物,他做这些就是为了取乐,不过这又有什么重要的呢?正是因为有这样的人所以他们才能够活着。 “即便是这样每天都有很多的人死于饥饿之中。“ 这一次晓芸并没有说什么,难怪小罗这一路买了这么多吃的,又都扔下。 “你只是不想让人觉得你是在施舍他们吧?“ 小罗点头,这些人或许就在期待自己的施舍,不过他却是不能这么做,对于战败国家的人来说他们很可怜了,如果在接受别人的施舍那就真的没有存在的必要。 所以说他宁愿用这一种另类的姿态去面对那些人,去给他们食物,这也是他为什么几乎都不在皇城的原因。 “不过我的银两也差不多了,日后他们要想活下去就更加困难了。“ 晓芸顿步,你一个人又有多少银两,既然有这么多的可怜人,为什么不告诉风鸣先生,西单的国库早已经运转,救下他们也不是不可! 小罗只是一笑,风鸣先生岂会不知道这些,他大概已经在准备了吧,“只不过在我看来,养着这群废物不过是浪费我西单的资源罢了。“ 不过是养一群废物罢了…… 旁人听到这话多多少少都会投来诧异的目光,不过很快就收了回去,因为这两人是风鸣陛下的人。 他们很多时候都在风鸣身边,日复一日下来很多人都已经知晓,不然在这儿乱世晓芸的姿色早就有人来冒犯了。 晓芸一叹加快了步伐,这话说的还真是有一点道理呢,只不过由小罗这样的人说出来她始终不能接受。 莹秀的事她也知晓了,这其中大概有一丝关联吧,人死如灯灭,没有人可以逆转,小罗知道这一点所以他才会用自身的一切去帮助其他人。 因为感受到了死亡带给人的伤害,所以才不想有人死去。 事实上晓芸并没有全部猜对,相对来说其他人的生死与他都已经没有关系了,他这么做不过是想内心稍微好受一点。 自身全部投入一件事,就可以彻底忘记另一件事。 在忘记痛苦的时候还可以带给他人活下去的机会,这不是很好么。 晓芸白眼,已经听够了小罗的大道理,说这么多不就是想告诉她西单与燕国结合的话是值得庆幸的事。 她承认自己之前太过妇人之仁了,不过自己本就是女子不是? 她嬉笑拉住小罗,道“你的恶人也当够了,回城吧,我还要去照顾墨梦姑娘。“ 小罗摇头,回城是肯定的不过还要等一个人,墨梦那边有风鸣先生亲自陪伴,不会出什么事的。 相反他要等的这个人说不定会很重要呢。 晓芸完全茫然,墨梦语凝燕沁她们都在皇城,小罗却说是在等人,还会有谁呢? 不等她开口询问,小罗便已经向一处走去,她疾步跟了上去。 下都城外不远处,小罗顿步在那儿,是一片树林,茂密的枝桠上除了新开的嫩芽竟然还有数十具尸体。 男女老少皆有,眼珠凸起,胸腔处有可怕的伤口,是被人以蛮力穿胸而过。 晓芸跟了上来见状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些人的心脏都被取出来了! 小罗点头,是啊心脏都被取出来了,确实有一点残忍。 晓芸额头上几滴汗水落下,这些人都是其他国度的,之前都抢到了小罗的食物,现在都死在这儿,难道…… 她脸色苍白看着小罗倒退了几步,难道小罗是变态杀人魔,这些人都是他让人杀的,手无缚鸡之力的他们根本就没有反抗之力。 而且之前小罗也说过这些人的死活对他来说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一边小罗汗颜,自己在你眼中就是这么一个人麽?杀人狂魔再加变态? “这些人确实是被一个杀人狂魔杀的,不过很可惜……“ 晓芸舒了一口气,同时咋舌,很可惜?这么说你是在惋惜有人先一步杀了他们让自己没有乐趣? 她正准备开口,小罗确实突然动了,迈步瞬间扣住她然后跃起十丈。 “很可惜那个狂魔就要死了!“ 晓芸依旧糊涂,回眸看向之前她所在的位置,那里竟然十几颗心脏异常醒目,甚至都还在跳动。 在半空中,一名高大的男子缓缓落下,他浑身都是尘土,只有一件染血的衣衫,手中竟然是十几个馒头,并且都已经染血。 他抬头看着小罗,同时一口直接咬掉半个馒头,面容憔悴看样子是饿了很久了。 晓芸胃中一阵翻腾,以人血相拌吃下,这是不是有些残忍了! 她纵身落地,手中出现一根根银针向他出手,这样的人还是不要存在才好,在下都迟早惹事。 小罗在上方十丈左右的距离,他依在一棵树上手中有几只鸡腿,正不紧不慢的吃着。 平日里晓芸姑娘可不会这么出手,这可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可以好好欣赏一下呢。 下方晓芸咬牙,她的银针出手速度极快。可是这个人竟然每次都可以躲过去,并且他每次都是险而又陷的躲过去,就像是故意的一般。 最可恨是的是小罗居然在一旁看戏,他的速度若是出手定然可以取胜。 嗡! 与此同时,那人浑身一震,向后翻滚了数丈,而后纵身跃起向小罗那里出手。 他抬手折断一截枝桠直接向小罗的脖颈扫去,小罗只是一笑,手中的鸡腿也吃的差不多了。 “你想吃吧?刺中我就可以了,绝对让你一辈子锦衣玉食“ 小罗起身竟然是一种从未有过的蔑视,他从来不会如此,在不正经也不会小瞧任何一个人。 晓芸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她退到了一旁只是默默的看着。 虽然搞不懂他想要做什么,但是有一点他绝对不会出事,因为如果不敌的话小罗早就躲开了。 哗啦! 那人出手,内力聚在枝桠上向小罗猛劈去,十余米高的树直接就倒了下来。 “你没刺中啊。“小罗凭空出现在那人背后冷笑,随即一脚踹向他,将他击落。 “这个速度……“晓芸微微咋舌,那个人的反应很快,那一击应该是全力,小罗竟然这么轻易的躲了过去,只有一个可能,他的速度又提升了,而且是大幅度提升! 没错,是又提升 他在速度这一方面的天赋很不一般,几年来几乎每次都会有进步。 “发什么呆呢?还不去杀了他。“ 不知道什么时候小罗已经到了她的近前,这种命令的语气她还真是不习惯,不过这一次就听你的好了。 晓芸点头,敌人躺在地上的机会可不多。她抬手弹出一根银针。 噗嗤! 这一击直接穿过了那人的手臂,小罗一笑跟了上去。 “晓芸姑娘居然也知道动脑子了,知道我那一脚还伤不了他,所以才用银针控制住他。“ 晓芸不语,确实是这样,不过她什么时候不动脑子了!! 到了那男子面前,小罗蹲了下来而后用手捅了捅他的脸。 “我看你比我大,不过我依旧要叫你小子。“ 他起身拾起一块石头,脸上露出邪恶的笑容,道“小子!你刚才那一剑没刺中我,所以你现在要付出性命作为代价。“ 那人扭头,想要起身。 小罗只是一笑,抬手猛然向他的头砸去! 152繁华乱世唯有一处留恋(二) 下都,王城内。 他从无尽的黑暗与痛苦中醒来,手臂与额头上缠绕着纱布,伤口明显被整理过。 “没有死,算是运气了……“ 起身打量了一下环境,锦被、檀木装饰,以及白玉桌,看来是被不一般的人救了呢。 走到一边的玉桌,端起酒杯却发现根本就没有酒。 “你受伤了,暂时不要喝酒。“ 伴随着嘎吱声晓芸推门走了进来,手中一碗药正冒着热气。 他不语,眼中闪过一丝杀意,反手将铜杯扔了出去。 晓芸无语,轻而易举便接了下来,右手被洞穿了还想着出手?自己就是一只手都能控制住你! 走到无桌旁把药重重的放在上面,冷声道“我的银针有毒,喝了它便可以保你三日。“ 没有等他开口,门外又接连走进来几人,小罗便在其中。 晓芸亦是退到一旁,恭敬的道了一声风鸣先生。 正是风鸣他们,墨梦语凝风冉燕沁她们皆在。 小罗轻笑走到那人面前很不客气的抓住他的手臂,把他给拉到风鸣旁边。 鲜血如同流水一般溢出,连纱布都染成红色。不过他却是没有太多的表情。“风鸣先生,我知道你。“ 风鸣不语,把墨梦搀扶到一旁玉桌上,而后转身对那人点出一指剑气。 噗嗤,剑气速度极快,从那人耳边划过带落一缕黑发。 “知道我的人很多,如果他们都像你一样啰嗦我早已经不耐烦了。“ 事实上风鸣待人不会如此,只是因为小罗提前告诉过他这个人的性格,就从他说的那句话来看,确实没错。 这股锐气不打磨掉,绝对不会是可用之人。 没错,可用之人……(回忆) 噗嗤! 并没有所谓的奇迹,小罗手中的石块重重的落在那人头上,鲜血刹那间便流了下来。 晓芸只是瞟了一眼,而后道“你不杀他?这样一击对于有内力护体的人根本就不会致命。“ 小罗轻笑,“不要动不动就杀人,别忘了你可是医家的第一人,若是后辈知道了你可是会名扬万古的。“ 她不语,怎么说的是自己的过错一样,最起初不知道是谁要动手。 而且说这话的人手中还有一块带血的石块,这好像没有一点说服力啊。 扔掉手中的石块,小罗从怀中掏出一些止血药浮在那人额头。 “这个人就是之前给你说的我在等的那个人。“ 之前在的时候皇城恩时候他便已经注意到这个人了。 晓芸闻言有些不解,略微鄙视,道“他是你朋友?叫什么名字。“ 小罗摇头,谁说这个人是他朋友了,除了寻老夫子与风鸣这一群人,他还有朋友吗? “在城中的时候他的目光便一直我身上,大概是想要杀了我吧。“ 晓芸…… 要杀你那现在还留着他干嘛,杀了这么多人的存在,难免不会在下都出手。 他只是一笑,这个人的实力如果要动手,下都城早已经死了数十人,甚至数百人了。 “他不过是想要找些食物罢了。“ 这一点很容易便知道了,因为死的那些人都是从他手中得到过食物的。 晓芸则是茫然,你的意思是他为了一些食物便杀了这么多人?既然如此那他为什么不直接抢几个有钱人,比如你…… 满世界送食物的笨蛋,而且还一副没正经的样子,是个强盗恐怕都会把你当做目标。 “大概是因为不吃嗟来之食吧。“ 小罗眼中闪过一丝异彩,这也正是他没有下死手的原因,不吃嗟来之食,不偷不抢…… 这便已经是一名将领的最基本的要求,世间能人众多,由此可见他是一名不错的人。 杀掉十几人从他们手中抢夺食物,加上那满是鲜血与沙粒的馒头依旧能够很平静的吃下去,由此可见他必定是经历了很多的磨难,是从战斗中存活下来的人物。 只不过把人命当成草芥这一点却是不妥的,杀人取心,着实是残忍! “这一点我也不赞同,不过好在他杀的都不是我西单的百姓,可以为风鸣先生所用。“ 小罗轻笑而后把那人给搀扶了起来。纵身消失在树林之中。 即便是抱着一个人也能够有如此速度,他的实力这一次提升了很多啊。 晓芸回神之际,小罗早已经不见了,她茫然而后往城中的方向疾步。 同时在脑中深思,杀的不是西单的百姓,难道这样就可以被原谅吗?小罗……为什么总觉得你变了,变得与风荀相似了。 当初风鸣让燕沁除掉欧阳穆飞,寻老夫子他们态度很明显,唯独风荀一个人冷漠,就是他平日做的在不对,可是也不至于就这么无情了吧。 那时候他没有阻止,所以欧阳穆飞死了,现在小罗竟然也逐渐变的与风荀那般。 是该说对风鸣的愚忠,还是说他们有做这一切的理由。 话说回来风鸣与燕云相比的话,她又会怎么选择呢? 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短时间也不可能得到答案,回神之际她已经到了王城。 小罗竟然把那个人也带到了城,步入房间她轻叹,道“无缘无故的人就带到风鸣先生身边,若是出事怎么办。“ 小罗回眸,笑道“若是出事就算我的,若是不出事就算你的。“ …… 她直接茫然,半晌都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出事算你的可以理解,可是不出事就是她的,这句话好像很复杂呢。 最终她也没有一个答案,不知不觉中竟然已经将那人的伤口都处理好了。 小罗还没有开口,她急忙起身离去,“我去熬药!“ … … “我不会归顺的。“ 风鸣没有表态,相对来说你归顺与否都没有他的事,反正无非是多杀一个人罢了。 小罗也只是一笑,风鸣的意思他自然清楚,起身走到那人身边,道“因为我的关系,所以你还有一次回答的机会,下一次如果你还是回答不会归顺的话,你会死。“ 已经说过很多次,每个人都怕死,之前在林中的时候小罗恰巧发现了他眼中的一丝害怕。 隐藏的很深,正是因为隐藏的很深,也说明了他其实很怕死,至少比自己还要怕。 莹秀离世之后他好像真的不在害怕死亡了,这一点风鸣也提到。 不过小罗却没有一丝高兴,不怕死亡了吗?可是为什么他自己不觉得,他要活下去,而且还要活的好好的,连同莹秀那一份希望一并活下去。 回神,小罗见他依旧不语,于是起身大步到玉桌旁,端起那杯药一点点的洒在地上。 “这药可以解你身上的毒,现在它没了,你有三天时间考虑,如果归顺以后每三天都会有一份解药,如果不归顺——自杀吧。“ 小罗开口,虽然是嬉笑不过却让每一个人都正色,风鸣起身与墨梦她们离去,几乎没有什么表情。 “既然如此,那便等上三日吧,死了也无所谓。“ 每个人都要认清自己的价值,宁愿低估自己也不要高估自己,因为低估了自己被人发现的话你便是金子,是璞玉。但是如果是高估了自己,你即便是死去也不过是愚昧,没有自知之明。 这样的人就如同尘埃,不会留下一丝印记。 风鸣的话也没有威胁他的意思,对他来说有寻老夫子他们已经足够了,所以何必锦上添花呢,更何况还是一朵没有自知之明的花。 风鸣他们离去,小罗拉起晓芸亦是离去,同时开口,“既然怕死,为什么又要装矜持呢?晓芸姑娘可不要这样才好。“ 晓芸瞋目,你小子果然是越发的大胆了,当真是自己太给你面子了?如此的话等什么时候叫上朽茗姐一起来对付你一番! 到时候求饶可是来不及了哦~ 夜,下都大殿,燕云所在出。 “墨梦姑娘的身体还好吧?“ 下方风鸣他们都在,这是一场酒宴,燕云亲自邀请没有人不敢不来。 甚至连今日小罗带回来的那个人也在此,只不过他就略显孤寂了,小罗在一旁也没有怎么理会他。 “还好。“墨梦点头,她就坐在风鸣旁边,其实这个位置本应该是燕沁坐的,毕竟婚期即将来临,只不过墨梦的身体行动都已经是问题,所以她也没有说什么。 闻言燕云微微点头,“有晓芸姑娘在身边,我的那些医师也就没有在献丑的必要了,加上风鸣先生的关怀,果然昭凤嫁给你却是没有错。“ 风鸣举杯表示礼数,他知道这是燕云的恭维,只不过有一点还是可以确信的,跟在他身边燕沁至少是不会受伤的。 自己的人势必会用尽一切去守护,墨梦是如此,燕沁亦是如此,寻老夫子他们以及西单的百姓都是如此。 与此同时燕云开口,道“这一个月里面燕国可是有不少其他国度的人逃难到此,那些女子还好,男子着实有些煞了风景呢,我想若是不然直接活埋了吧。“ 风鸣心中想到百姓,燕云就来了这么一句,就像是能够知道他的想法一样。 他稍作沉思,正准备开口,结果那女子却是先一步开口了,“燕云陛下如此,我觉得不妥。“ 女子在燕国基本都没有说话,也少有行动,与此开口确实有些出乎意料。 风鸣亦是将目光投了过去,道“燕云陛下自然不会在意这些,所以可以直言。“ 他这句话就等同于在告诉她,有他在这儿心中想的什么都可以直接说,燕云还不至于做什么。 因为这几个月他几乎都没有时间,这就算是对那女子的一个补偿吧。 女子起身对风鸣行礼一礼,随即看向燕云道“只是单纯的觉得不妥,是我一个人的态度,没有原因。“ 燕云举杯朗声大笑,你果然还是一点变化都没有啊,除了在风鸣面前有一丝礼数,其他人都可以无视。 不过这也没什么,毕竟风鸣却是不同,否则他又为什么会对待西单如此呢。 说到底西单可以成为一个桃源,也是他的恩典呢,他随时都可以派兵去毁了它。 燕云点头示意她归位,而后又看向其他人。 “活埋却是不妥……“朽茗开口,不过却也只是如此,事实上她想说的是直接招揽起来不也很好? 只不过燕云的势力扩大一分对于她们来说都不是好事,如果可以风鸣先生若是能将他们招揽起来这绝对是一个不小的数字。 至少可以扩大十余万军队!加上聚沙自己西单自身的,也能后勉强算得上一个大国度了。 “那朽茗姑娘有何见解?“ 朽茗不语,准确的说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看向风鸣。 风鸣一笑,道“燕云陛下多虑了,朽茗她不过是失言罢了,依我看就依陛下的意思全部活埋的好。“ 呵呵~ 小罗嬉笑,而后举杯对那男子,道“若是活埋,你也会在其中。所以赶快归顺吧~“ 这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晓芸更是咬牙,她就在他的旁边,将一块肉塞进他嘴里。 “他喝醉了,燕云陛下莫言怪罪……“ 因为这话太没有礼数了,甚至说是挑衅都不为过! 本是高高兴兴的事被小罗一句话弄得像鸿门宴一般。 众人都有些无语,这不过是才开始啊,这样下去鬼知道还要煎熬多久。 小罗只是一笑,他醉了吗?好像没有呢,自己说的话确实有冒犯的意思,只不过燕云陛下恐怕是不会在意呢。 因为风鸣先生刚才那句话不也是冒犯吗?燕云问他们只不过是表面做作罢了,他这么聪明的人,现在又是急需兵力的时候,燕国的这些难民不正好吗? 不过他却是开口说要活埋他们,这简直就是一个笑话,风鸣的回答是活埋了他们,因为他知道燕云不可能动手。 小罗就对那人说让他归顺,不然会被活埋,其实也就是跟了风鸣的意思,燕云定然是知道这些,所以就更不可能有什么动作。 这都是简单的道理,不曾想晓芸她们居然都是这一副诧异的神情。 良久,他举杯向燕云,道“晓芸姑娘说我醉了,想来我就是醉了,若是说错了什么燕云陛下可莫言怪罪。“ 这话在很多人眼里就更是冒犯了,不过燕云只是一笑,举杯饮下了他这杯酒。 笑道“怪罪之事从何谈起?酒宴上本就不用在意礼数这些,所以说大家都可以尽兴。至于那些逃难至此的百姓我自然是不可能活埋他们的。“ 简简单单的话就化解了风鸣给他的尴尬,大多数人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当然像那女子是心知肚明的,只不过现在可不是耍聪明的时候,在她看来小罗就有些冒险了,风鸣先生身边的聪明人已经够多了,燕云若是什么时候想要除掉几人的话…… 不过看小罗那一副自信的样子,她还能说什么?再说他们的死活与自己也没有干系。 片刻之后,燕云又开口。 “不能活埋他们,只不过也不能看着他们受苦,虽然是其他国度的人,不过在我看来天下都是一家,所以就将他们聚集起来,统一管理以及发放食物也都方便许多。“ 这句话一出众人都是点头,不过他们都心知肚明了,燕云这句话换句说法就是。 那些人都是来自战败国度,把他们聚集起来充当俘虏不是正好,这样才能确保国家的强盛。 风鸣与小罗都没有表态,燕云从最起初问他们意见的时候就是为了现在说这句话吧。 这样一来哪些人有威胁,哪些人没有威胁就很清楚了,燕云啊燕云,风鸣先生应声,你会怎么解决呢? 要知道西单与燕国之间的关系现在可是‘很好’呢。 活埋的话题被燕云带过,最终的目地不过就是把那些人以另类的方式聚集起来训练,用来保卫燕国罢了。 燕云面对风鸣与小罗的话也没有什么变化,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继而长谈此次酒宴的原因。 “魏国与赵国那边都很顺利,中山国与番邦这些有威胁的国度世间也没有多少了。这场酒宴便是欢庆这一点。同时我知道风鸣先生手中能人众多,也想请先生拿个主意。“ “秦国一边久攻不下,乐毅那边带着百万人马已经抵达,他来信请求下一步行动了。“ 虽然战场那边的情况他只字未提,不过却是可以推测出来。 乐毅的才干很不一般,他却是来信询问,可见秦国那边局势很麻烦。 “秦国不过六十万兵力,依我看强攻定然能够拿下。“ 开口的是小罗,这句话就是很普通的建议罢了,而且是一个不可行的建议。 燕云微微摇头,强攻确实可以拿下破开秦国主城,不过他们要想逃离就是轻而易举的事。而且两国之间用兵讲的是以少胜多,如果用数百万军队的生命去赢得这场战争又有什么意思呢? 虽然没有人觉得小罗的办法可行,不过也没有人说什么,晓芸甚至是很欣喜,这才对嘛,这才是那个没正经的小罗会提的主意,不靠谱,但是却让她心安。 小罗见众人几乎都无视了他,只是一笑在那儿静静的喝酒。 燕云又把目光转移到风鸣身上,道“先生可有什么办法?“ 风鸣沉思,秦国的兵力相对来说连西单都不如,燕国要踏平西单可以说是轻而易举,可是面对秦国却是久攻不下。 这其中除了双方将领的差距,恐怕就没有其他的了。 上古时期,尝有这种以少胜多的战例,其中轩辕氏更是创下诸多佳话。 燕云微微摇头,黄帝可是被称为神,当世怎么可能找的出那样的人? 风鸣摇头,那他就没有主意了,秦昭襄王这个人确实不一般,即便是强攻不能做到斩草除根的话也没有多大的意义。 “不过若是有人可以潜入秦国除掉襄王的话,或许可以让他们大乱。“ 要刺杀一名君王几乎是不可能的,即便是风鸣也没有把握。 没有可能,却不代表就做不到。 那女子饮下一杯茶水,而后正是道“燕云陛下不是抓住了戏梦真吗?“ 戏梦真…… 事实上风鸣此番来燕国有一部分的原因就是为了除掉戏梦真,不过因为途中遇到皇,所以他临时改变了很多。 来燕国已经将近一个月。他从来没有提及戏梦真的名字,燕云也没有提及这件事。 此时女子突然开口,倒是让风鸣都是一惊,她不可能如此冒失。 女子就与以往一样没有什么表情,点头道“戏梦真,在西单见到过她出手,实力很强,如果去刺杀襄王的话定然是可以的。“ 燕云沉默,对于戏梦真这个话题他还真的没有考虑过呢,更没想到会有人提及她。 就在墨梦她们到西单的当夜他便让人把戏梦真带到了狱笼,避免她与风鸣他们相见。 “戏梦真还在狱笼之中,正如姑娘所言,她的实力强横,我亦是无能为力。“ 女子点头,便不再说什么。既然你说无能为力,那么她自然也就无能为力了。 本想先生与西单的关系她才说的这一个办法,结果倒是让人看了笑话。既然如此那便只有强攻。 秦国的军队大多数人都对兵法略知一二,几人结阵,加上机关兽以及众多奇人,所以才会久攻不下。 只要燕国出动更强的兵力,更多的机关兽那一切都算不得什么了。 当然这些只是她的想法而已,就目前的情况来看,燕云根本就没有真心的想问她们,索性就直接不开口了。 风鸣他们自然也看出来,都不再说话,即便是燕云问起也都是摇头说无能为力。 这场酒宴就这样自然而然的结束了,众人全部离去,燕云起身一叹,说起戏梦真他已经有一些时间没有去看她了,她的实力应当是恢复了吧。 狱笼… 这是一座完全镶嵌在悬崖中心的牢笼,亦是任何人都恐惧的地方,内部除了哀鸣与血腥就再也没有其他。 戏梦真进来的时候他亲自交代过其他人不可冒犯,想来是不会出事吧。 燕云轻叹,即便是他进入这里也会感觉到一丝压抑。 入口处那一只巨大的鬼神雕像仿佛随时会活过来一般,事实上它确实是活的! 那是一只机关兽,传闻是数百年前燕国君王请来欧冶子亲自制造的。 还有这座牢笼,是根据奇门遁甲建造的,不管什么人只要进入就绝对无法逃脱。 步入狱笼,看守的人有些咋舌,这才一个月燕云陛下竟然再次亲临,历代君王恐怕也只有他能够如此了。 燕云咳嗽了两声,随即道“之前带来的那女子呢?“ “陛下是要看她?在这边。“看守的人连连点头向一处走去,一个月前陛下为了她亲临,现在再一次亲临,看来那女子真的是不一般啊。 在昏暗又狭窄的隧道里穿行了足有一刻钟周边的环境才稍微改变。 燕云一叹,他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居然会把昭凤给关进这里,到时候把对她行刑过的人都五马分尸好了,就算是自己对她的愧疚。 沿着一条水路行了许久,最终才到了关押戏梦真的地方,这里是狱笼的最中心位置。 把她关在这儿或许有些残忍,不过相对来说这也是最安全的,就算是百万军队进入这里她也能够平安无事! 嗡隆~ 墙壁发出剧烈的颤动,而后整面墙壁竟然都沉了下去,露出另一片空间。 里面的温度相对来说要高的多,除此之外便没有什么了,每日该有食物都有人送进来。 其实燕云最初的想法是直接改造一座牢笼,因为戏梦真的身体…… 不过一想真要那么做的话动静就大了,那自己让她在这里还有什么必要呢? 墙壁大开,燕云让跟随的人都离去,而后走了进去。 “我可以出去了吗?“ 戏梦真开口,这是一片封闭的空间,连窗都没有,除了墙壁上那一个个小孔她甚至连阳光都见不到。 燕云没有说话,他打量四周遍地都是散落的刑具,当即便道“那些人对你动手了?“ 戏梦真起身离开了这一片黑暗的空间,在外面随意的动了一下,道“如果是的话,燕云陛下你会怎么做呢?把动手的人五马分尸,还是千刀万剐“ 燕云轻笑,五马分尸亦或是千刀万剐都好,不过怕也是不能让你出气吧,加上株连十族的话应该差不多,不过好在你说的是如果。 戏梦真摇头,那些人怎么可能敢对她动手,只不过她无聊让人带了几个犯人来出气罢了,虽然这里的牢笼很不错,不过犯人确实太没用了,几下就被打死了。 燕云不语,这里随便一个人放出去都是*烦,恐怕也就只有你能够说他们没用。 戏梦真没有表示,开口道“我可以出去了吗?“ 燕云摇头,出去若是遇到风鸣他们岂不是麻烦?不过相信很快就可以了。 “不过你还是要回秦国去?“ 戏梦真点头,“答应你的事还是会做到的,不管你要杀的那个人是谁……“ 燕云救下戏梦真的条件,便是让她帮忙杀一个人…… 同一时间,下都,观星台。 风鸣与墨梦静坐,清风、月光、美酒、佳人。可以算是世间最美的风景了。 咻咻! 小罗凭空出现,一跃数十丈,几步便到了风鸣身后,端起一杯美酒饮下,道“风鸣先生准备了两杯酒,难不成是知道我要来?“ 风鸣摇头,别忘了墨梦还在这里,晚风袭人,她也是可以喝一点的。 随即墨梦起身就要离去,夫君与小罗议事,我便离去了。 小罗当即便拦下了她,“墨梦姑娘是先生的妻子,很多事情根本就不需要见外的,再说我本来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 正如他说的,墨梦是风鸣先生的妻子,就是有重要的事也不用对她隐瞒,怀孕七月有余,若是在出点什么事风鸣先生一定会杀了他的! 当然这只是他心中的想法,真要这么说的话有些失礼。 墨梦看向风鸣似乎在询问他,风鸣微微点头,小罗这些日子时常与他交谈,都只是很普通的内容。 “你现在可是最重要的。“他很直接,起身将她搀扶到一旁。 墨梦轻笑,到底是我还是我肚子里的孩子? 这个问题她已经问过很多次,风鸣都没有明显的回答,反正每次的意思就是如果孩子出事看我不教训你。 由此可见在风鸣心里,他已经默认了是孩子重要吧。 虽然有些不甘心,不过那毕竟是自己的后人,难道她还要与自己的孩子吃醋不成? 风鸣轻笑,将她搂在怀中,双手放在她肚子上轻抚,当然是你重要了,所以我才会寸步不离。 孩子不过是爱的另一种体现罢了,大概也是延续吧。 小罗在一旁饶有兴趣的观赏月色,道“我觉着吧,活着最重要……“ 没有任何意思,只是感叹罢了,撩人的月色里莹秀恩身影竟然不知不觉浮现,他猛然摇头,随即苦笑。 “看来是近日的事太复杂,我竟然都出现幻觉了。“ 风鸣同样摇头,没错近来的事情太复杂。燕云那边是麻烦,可是他还要去惹一个更大的麻烦,希望到时候能够顺利吧……“ 墨梦完全不知道他们再说什么,平日里很少有走动,所以她现在几乎是不问事的。自身也没有内力,做不了什么。 但是她能够感觉到风鸣搂住她的手越发的用力,甚至已经有不能呼吸的错觉。 她轻哼了一声,风鸣立即回神回到最初状态,又看向小罗开口“今日酒宴燕云的那些话你怎么看?“ 小罗打了个哈欠,还能怎么看?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开口便是秦国,其实完全就是幌子,还有什么活埋什么的全部都是幌子。 说到底不就是在等他来么?开口问他们灭掉秦国的主意,实则是为了看风鸣身边有哪些人是对他有威胁的,活埋那些难民是为了聚集那些人来保持燕国的实力。 因为这一次燕国同时派兵了三百万,算下来损失了不少人,自然是要补充兵力的,反正又不缺少资源。 风鸣摇头,他并不是这个意思,“你觉得燕云赢的机会有多大?“ 这是只属于他与小罗之间的秘密,在燕国除了他们也就只有燕云等极少数的人知道。 小罗苦笑,“很大,只不过可能会付出很大的代价呢。“ 墨梦听得糊涂,索性往风鸣怀中钻,听不懂的话就只好让他们自己开口了。 “夫君在说什么,我也很想知道的。“ 小罗见状大笑,起身行礼而后便离去了。墨梦依旧不依不饶,自己确实没有能力在做什么,可是再怎么也是你的妻子。 “所以,我只想知道一点点,讨论就告诉我吧!“ 风鸣微微摇头,抬手在墨梦头上轻抚了几下,道“你觉得燕云出兵三百万同时攻打这么多国度是为了什么?“ “国家自然是越强大越好。“ 墨梦几乎没有思考便开口回答,因为这个问题真的太容易了,所有的国度都一样,也包括西单。 风鸣点头又道“燕国已经做到前无古人的地步,他还不够强大吗?“ 墨梦第一次白眼,“世间势力如此多,他们都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怎么可能安心?如果是我的话,我定然会除掉所有的国度,只有这样才能够真正的心安。“ 虽然听起来很不靠谱,不过这大概是唯一的办法吧,因为燕国已经强大到了这种地步,所以他就害怕地位降下去,唯一的办法就是解决掉所有的势力,完成大统一! 风鸣点头把她搂在怀中,溺爱的吻了吻她的唇,“墨梦还是这么聪明。“ 她脸色红晕,好在小罗早已经走了,不然被看到还像什么? 片刻后她恍然,有些诧异的看着风鸣,“燕云陛下是聪明人,按照先生说的,所以他现在已经在行动了?“ 风鸣再次点头,是啊行动了,并且自己也必须助他一臂之力。 墨梦不语,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燕国强大这一点没有人敢否决,只是要挑战大陆上所有的势力与国度,也绝非是易事。 “夫君,我觉得还是不要出手才好。“ 风鸣摇头,他也想,只不过事情从来不会有想象中那么顺利。 “我有不得不出手的理由……“ 两日后,下都。 小罗出现在大殿,上方燕云半晌才发现他,随即大笑\“一日不见,你的实力竟然又进步了!\“ 小罗点头,大概是因为风鸣先生血液里面那株药的药性还有残留吧。 这几日风鸣每次都会放出自己的血液让他服下,血融其身,风鸣知道自己曾经服食的那株药很不一般,毕竟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让他内力增加十倍不止。 在十余日前,燕云把他加了与小罗叫到了大殿,燕云说了一个他没有理由拒绝的任务,同样小罗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任务……很难。 为了提高那么一点点机会,所以他不惜一切的提高自己的实力,同时也提高小罗的实力。 事实证明他的血确实不一般,就是第一日小罗的实力便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 回神…… 小罗长叹一声,也不客气,直接道\“燕云陛下,你的计划到底行不行,每天都这么提心吊胆的等着他来……\“ 燕云轻笑,他一定会来,所以你与风鸣只需要做好准备就可以了,到时候应允你们的自然会做到。 小罗不语,转身离去,明明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可是他却感觉不到温暖,甚至连天似乎都是阴沉沉的。 走出去没有几步,竟然直接撞到了风鸣,小罗见状往一边亭台走去,风鸣迈步不紧不慢的跟了上去。 亭中,小罗长长的一声叹息,道\“风鸣先生,我们两个真的能够对付的了他吗?总感觉是送死啊。\“ 风鸣不语,其实不用想太多,因为他们肯定是对付不了他的,至于死亡…… 能够换来大家的平安就足够了,你也看到了西单百姓现在的日子确实要好的多了。 燕云在努力去完成他许下的承诺,所以他们只需要尽最大能力去完成燕云的任务就好了。 \“我若是死了也没有什么,反正也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只是风鸣先生你若是死了,那墨梦与燕沁又怎么办?\“ 风鸣不语,他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问题,也不想去想,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为什么还要去后悔呢。 想这些,不如想办法活下去,即便对手在强大又如何?他以往的任务同样惊险,同样会致命。 小罗苦笑,风鸣先生说的是,我很小的时候偷东西被人抓住了也是一顿打,重的时候连肋骨都会被打断呢。 \“虽然这并不是什么光荣的事迹,不过我还是要很得意的说一句我这辈子只失手过一次!\“ …… 等待是怎样一种感觉? 两日后,夜 风鸣静坐在一处空旷的地方欣赏燕沁的身姿,她的琴技确实也很不错,加上还有一身舞技。 \“昭凤已经有很久没有跳过舞了,能够再次一观,也算是沾了风鸣先生的光\“ 开口的是燕云,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出现,就是风鸣都没有察觉,或许是他有些出神的缘故吧。 一边燕沁注意到了燕云,当即便停下了动作离去。 看着她的背影,风鸣轻叹,\“我若是死了,希望陛下不要为难燕沁,她毕竟是我的妻子。\“ 燕云转身轻笑,风鸣先生竟然会把死挂在嘴边?这一次的任务有这么难吗? 不过你既然这么说了,他自然也要给一个回答。 \“燕沁是我最爱的女儿,我绝对不会为难她。她是你的妻子,事后自然是跟你回去洛城的。\“ 风鸣不语,燕云做任何事好像都充满了信心一样,这大概也是君王的气魄吧。 良久他起身往燕沁离去的方向走去,没有两步便被燕云唤了下来,道\“乐毅那边我让他们进攻了,死伤不计其数,不过秦国也坚持不住了。\“ 风鸣点头,顿了顿才道\“虽然不想说,不过乐毅这个人很危险,他的野心比你想象中还要大的多。\“ 燕云点头,这一点他在很早之前便已经察觉到了,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你与昭凤的婚期就要到了,近日还是要做些准备才好,任务的事我想大概还需要一段时间吧,可以做些让她高兴的事。\“ 风鸣点头,大步离去。 燕沁房间内。 风鸣推门而入,轻笑道\“舞很好,曲也很好。\“ 燕沁起身稍微行礼,只要夫君满意就好了,毕竟舞曲都是在习武的闲暇时间练习的。 不过燕云真心讨厌,本想跳完的,扰了夫君的雅兴。 风鸣直接不回应她下一句,燕沁知道自己失言了,便不再说什么默默的为风鸣褪下衣裳。 在燕国的日子几乎都是燕沁服侍他入寝的,她一如既往的点起香炉,而后到铜镜面前轻轻的褪去衣裳。 风鸣在床榻上沉思,回想起燕云方才说的那句话,做些让她高兴的事。 燕云的意思恐怕就是在告诉他时日无多了吧,能够在最后的日子给燕沁带来快乐也好,只是该怎么样让她快乐。 自从她到燕国,就没有再笑过。 \“昭凤……\“ 风鸣开口,燕沁闻言立即应声到了床榻上,平日里夫君都是叫的她燕沁,突然叫昭凤,大概是要说什么吧。 片刻后,风鸣起身把她搂在怀中,赤果的身躯相拥倒是让她有微微的不适应。 也只是轻微的不适应罢了,这么多日下来多多少少习惯。 她闭目静静的躺着等着风鸣的宠信,不过这一次他却是没有动作。 \“昭凤,去把香炉灭了吧。\“ 燕沁呆滞,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话,香炉里面燃烧的是草药,有奇异的功效,又能够让女子不孕。 风鸣说把香炉灭了,就等同于说允许她怀孕,这……还真是值得庆幸的事情呢。 只要怀了孕,那么夫君也会像陪着墨梦姐一样陪在她身边了。 灭了香炉,她脸上洋溢着笑容,而后主动投入风鸣怀中。 风鸣不语,虽然只有一盏明灯,不过也可以看到燕沁脸上的笑容,果然她其实一直在期待这么一天吧。 就在半刻钟之前他还在犹豫,自己如果死去燕沁还怀孕了的话,对她无疑于是一种痛苦。 不过现在他却是可以确信,孩子对于她来说绝对不会是痛苦,相对来说自己死后,那才是她活下去的精神支柱。 这是一种更加奇特的感觉,比起与墨梦的夜,他似乎投入了更多的情感期望。 与墨梦是爱,是感情,与燕沁却是愧疚,是情感…… \“其实很多时候你可以跟在我身边。\“ 看着喘息的她,风鸣长长的一声叹息。抬手去轻抚她的每一寸肌肤。 燕沁睁开眼睛,里面布满了迷茫,只是下意识的点头。 事后在风鸣怀中,本想去思考风鸣之前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可是身体的疲倦却是让她很快睡去。 熟睡的她是那么安详,就像是一个小孩子一般,风鸣下意识的把她搂紧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如果这算是我对你的愧疚,那么为了补偿我会努力的活下去……\“ …… ……… 翌日,午时。 燕沁猛然睁开眼,心中有说不出的感觉,就好像是做了一个梦,从没有想过夫君会对她如此温柔。 “你醒了。“风鸣开口,他一直就在旁边。 燕沁有些茫然,看来不是梦呢,她伸手轻抚风鸣的脸颊,这种近在咫尺的感觉,真好。 风鸣没有任何表情,反手将她搂在怀中。 她惶恐,脸上满是红晕,呢喃道“是我吵醒了夫君,对不起。“ 如果说风鸣睡醒也算是其他人的错,那大概确实是燕沁的错吧。 风鸣轻笑,哪里是你的错,只是你的身体好温暖,所以就没有起身。 寒冬之中能够感受这样一份温暖,真的算是幸运了。 燕沁不语,不过眼中却是闪烁着泪花,“其实,我也觉得夫君的身体好温暖。“ 她紧紧的抱住了风鸣,恨不得将自己一并融入他的体内。 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年没有感受到这种温度了,在凛冽的寒风中…… 风鸣感觉到她在颤栗,便把她搂得更紧了,同时道“你好像很冷。“ 不过房间内纱窗都是遮拦住了的,床榻亦是有三重垂帘,即便是风也该被阻挡了吧。 燕沁泣声,竟然像一个小女孩一般哭了起来,一次又一次的抹眼泪,也不知道哭了多少次,她脸上挤出一些微笑。 “因为有太久没有感觉到温暖了。“ 从与燕云产生隔阂起,她不管做什么都是一个人,有时候任务身受重伤他也不会来看望一眼,她好冷,一个人在寒风中煎熬更冷。 渐渐的她学会在杀人之中寻找乐趣,只有鲜血才能够激起她内心的一丝热血。 风鸣心中动容,“今日我就在这儿,哪儿也不去。“ 当人处于悲伤亦或是绝望之中,我们能够做的只有静静的守护,看着她哭泣也好,亦或是说几句话也好…… 燕沁只是点头,眼泪滴落在风鸣胸膛,良久她抬头泪汪汪的看着他,道“原来我也会哭,都是夫君害的!“ 虽然落下了很多泪水,不过却也是心中已然释怀,这是幸福的眼泪,当密集的乌云化作雨水落下之后,绝对会是晴天! 风鸣轻笑,看在你这么可爱的份上,这一次他承认是他的错,作为惩罚可以任由你处置。 燕沁像是听到了什么奇迹一样,她跟在风鸣身边这么久也没有见风鸣说过这样的话。 风鸣轻笑,看着她的神情便猜测到了很多,笑道“因为我只对你说过这样的话。“ 即便是墨梦他也从不曾说过这样的话,或许是因为燕沁给他的感觉不一样吧,总觉得她需要人安慰,颤栗的身躯更是让他确认了这一点。 燕沁面色绯红把头捂进锦被之中,“夫君不用理我,我只是觉得有一点热罢了!“ 风鸣…… 他轻笑也不说什么,燕沁能够如此,至少就已经证明她现在是快乐的,如果可以还真的不愿意去打搅她,只是有些不该来的人来了,他自然是要表示一下。 风鸣冷眼,内力扩散直接将整个房间笼罩起来,而后杀气化作一柄长剑向一处刺去。 哗啦哗啦~ 垂帘被内力震的哗啦直响,虚空中几滴黑色的血液落下。 燕沁闻声探出头来,警惕的打量着四周,“夫君……“ 锦被里,她下意识的拉住了风鸣的左手,能够不被人察觉就潜入到她的房间,实在恐怖! 试想,能够做到这一点的人,也就代表他有可能出现在王宫任意一处位置,那么任何一个人都可以说是危在旦夕。 风鸣点头,抬手在她的脸上捏了几下,而后正色道“这种人物却是很危险,所以他绝对不能留。“ 说罢他接连又点出几指着,房间瞬间一片狼藉,虚空中血液越发的明显,最终那人终于是出现在风鸣他们面前。 风鸣微微瞋目,几乎溃烂的肌肤,面容被面具包裹,这是傀儡的特征! 目前来看燕云不会去炼制这些怪东西,所以就只有可能是皇了。 他终于忍不住了吗? 风鸣冷笑,内力化作一只巨大的手中直接将面具震为尘埃,有他的内力压制,傀儡连反抗都做不到。 面具化作粉沫,露出的容貌竟然是大块头。不过他的面容已经与那些傀儡差不多,空洞的眼神,已经褶皱的皮肤。 风鸣有些不知所措了,大块头变成了傀儡,是皇炼制的?不久前他才说让皇放了霜与大块头,现在大块头在这儿,那是不是意味着霜也…… 可是皇明明答应自己会放了他们的,不对皇说话绝对不会不算话,也就是说他们早就被炼制成傀儡了?那皇为什么要派他来呢? 皇与燕云两个人几乎都是谜团,他们说的话都是有真有假,风鸣已经茫然了。 他咬牙,感觉心跳的速度做来越快,心中那柄杀剑仿佛在诉说它有多没饮血一般。 燕沁瞬间就察觉到了风鸣的不对劲,而后一股内力打入他体内,风鸣这才恢复。 她开口“夫君不觉得奇怪,他好像根本就没有攻击的意识。“ 风鸣恍然,这么一说大个子从之前就在这么个位置,即便是身躯被穿透也没有一丝表情。 所以他应该是一个死人,但是…… 他肯定是傀儡,只有傀儡才能够在无形之中潜入。只不过这其中确实有一些风鸣不理解的地方。 为什么他不攻击呢?大块头一进入房间的时候风鸣便已经注意到了,只是进入房间之后他就再也没有任何动作。 就是被他攻击也只是最基本的躲闪,而且都没有躲过去…… “我去大殿一趟……“ 153繁华乱世唯有一处留恋(三) 下都,大殿。 “风鸣先生,你也感觉到了吗?是他来了吗……“ 大殿,小罗面色有些苍白,见到风鸣之后竟然露出欣喜,是对生的渴望。 风鸣点头,看向上方燕云,低声道“不止是感觉到了,还见到了。“ 他把大块头的事都告诉了燕云他们,小罗脸色微变轻喝一声,随即从大殿消失。 燕云脸色亦是阴沉了下来,风鸣先生好糊涂啊,傀儡岂是这么容易死的?所以说他的目标应该是昭凤! 风鸣呆滞,极速往燕沁房间赶去,对于傀儡他并不了解,莫不是连心脏被洞穿都还可以活下来? 因为大块头是他的人,所以他并没有确定他到底死没死。 “虽然有很多不明白,不过昭凤,千万不要死啊!“ 风鸣咬牙,力量迸发到极致,一步便是近百丈! 燕沁房间外,小罗已经到了,额头上汗滴的痕迹还很清晰,可见也是才到。 他停在外面,莫不是因为昭凤已经出事了。风鸣心中生出杀意,走上去沉声。 “昭凤出事了?“ 小罗冷汗,连连摆手,他挠头半晌后才笑道“那个……燕沁姑娘没事,房间内也没有傀儡,只是……我刚才太心急,没有敲门便冲进去了……“ 风鸣由心底舒了一口气,没事,本就是无心之失,只要昭凤没有怪罪就可以了。 小罗苦笑,胸口被燕沁姑娘打了一掌,现在还疼呢,她应该是没有生气吧。 风鸣推门直接走了进去,他是燕沁的夫君,是不用在意这些的。 小罗只能苦笑,纵身在黑夜中穿梭,如果按照风鸣先生说的,那这件是当中可还是有很多的疑点。 因为房间里面并没有傀儡,燕沁姑娘也没有事,那么……傀儡呢! 它就像是黑暗中的吸血蝙蝠,本就阴暗的身躯自然是不可能在正午出现的,所以说是躲起来了吗? 虽然不确定是不是这样,不过只要找到他就行了,小罗冷声,“只要你还在王城之内,我就有信心找到你。“ 此时燕沁所在。 穿好了衣裳的她扑进风鸣怀中,“夫君说过今日不会离开我,还以为只是玩笑。“ 她嘟嘴,就与昨晚一样,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 风鸣只是点头,同时强大的内力扩散到房间每一处。 “不在房间里面,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他看着地面那滩黑色的血迹沉声。 燕沁一副茫然的样子,夫君在说之前的傀儡吗?我也在好奇呢,您离开房间之后他就直接消失了。 风鸣不语,抬手便是两道剑气刺出,剑芒从她的腹中穿过,当即便流下了诸多黑色血液。 “燕沁的血可不是黑色的。“他冷言,脸也沉了下来。 从迈进这房间的第一步他便已经察觉到不对劲了,即便你装的有多像,不是终究不是。 “呵呵……就知道瞒不住先生,这就是所谓的直觉吗?“那人闻言只是大笑,原本虚弱的气息陡然暴涨,面容也渐渐变成了一女子的模样。 风鸣皱眉,直觉告诉她这个人很强,黑色的血液加上如此实力,是皇身边的人吗? 按照风冉说的话,女子死后根本就不可能被炼制成傀儡,那么眼前这个女子只可能是他的人了…… 他指的是燕云,当然这只是猜测而已,燕云的目地很明显是要除掉皇,所以他才会想到这一计。 这貌似是一个不错的计谋——只需要能够化形的人便足以。 先是傀儡出现他们的面前,他肯定会出手,发现是傀儡之后第一想法便是去怀疑皇,就在他去大殿想要告诉燕云的途中那假装的傀儡便对燕沁出手…… 这个计策并不是多么复杂,可是燕云却是找对了时机,他与昭凤之间还残存着的种种让他的大脑变得迟缓。 那个时候根本就没有去怀疑傀儡的事…… 只是这说法也说不过去,他到大殿提及此事的时候燕云在第一时间就是诧异,那种表情里面的担忧是不可能作假的吧?如果是他的话绝对不会露出那种诧异的神情,反而还要拖延一些时间。 再说燕沁可是他的女儿!这些日子燕云在他面前说到的几乎都是昭凤,这样一位父亲会对这样么? 良久,风鸣回神。 也不废话,内力化做一柄长剑,道“你很强,但是不是我的对手,不管你是谁,燕沁在哪儿?!“ 他没有提及燕云之类的话,甚至主动的避开了这两个字,很简单,如果这真是燕云的人的话,终归是不好的,甚至他在燕国提及与燕沁婚期也就没有意思了。 西单与燕国的关系相对来说已经是结合了,绝对不能打破这一点,否则在这儿乱世中有几人能够存活?这也是为什么燕云杀了莹秀,他却宛若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的原因。 女子退到了床榻边坐下,妩媚道“风鸣大人方才才抱了我现在就去想其他女子,这怕是有些影响您的名声呢。“ 若是在平日他绝对不会理会这样的话,不过这一次为了燕沁他有必要开口。 “昭凤是我的妻子!” —————————————— “妻子……从风鸣口中出来这两个字,那个丫头也算是死而无憾了吧。“ 她很随意,修长的手指在锦被上游走,“我能够闻到她残留的香味,风鸣先生应该也觉得不错吧。“ 风鸣不语,却已经迈步化出数十道虚影向她出手,如果昭凤出事,那么他也不用去想太多了,直接去询问燕云! 所以眼前这个人已经没用了,自以为是的愚昧,只能死。他冷哼一声长剑化作足有丈长,而后斜着猛劈下去。 轰隆!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一声,墙壁的一半直接化作废墟。 女子起身险而又陷的躲过了这一击,她的实力也不弱,否则怎么会在风鸣面前如此放肆。 “风鸣大人是想要杀我啊,我还真的想要与你讨教几招,只不过奴家的实力还是不自讨没趣了。“ 滚滚尘埃中,她很快消失。等到风鸣察觉她的踪迹,留下的只有背影。 “奴家……“ 他微微呢喃,这个称为至今也只听闻一人说起过,聚沙遇到的那个人,可是她不是风冉吗? 面容被荀祭他们毁坏,而后被皇抓走,现在她应该就在偏殿。难道风冉从来就没有出现在他的面前,受伤的都是另外一个人。 其实稍微想一想并非没有这种可能! 皇绝如此噬血的人,屠杀越国整个国度,唯独让她跟在身边,难道只是因为美色亦或是满足自己的欲望?他的实力要想这些恐怕轻而易举。 而且之前莹秀与风冉被戏梦真抓走,皇更是亲自出手救下了她们,前不久他让皇放了霜他们,皇的条件就是让他保护好风冉。 这些都可以表明皇其实是非常在意她的,既然如此那他会舍得她受那么多苦? 所以——风冉还有隐瞒了他的事情! 这样一来事情就更加复杂了,燕沁、燕云、皇、秦国、仲安、还有消失已久的沑臣…… 他们每一个人都仿佛布下了一张网,有的把风鸣当做棋子,有的直接不在意,还有像仲安这样看不出来目地的。 “呵!“他自嘲一笑,自己实力也算不上强大,国度也算不得什么,那么这些人到底是在窥视自己什么呢。 还是说只是单纯的因为自己站在了不该在的地方,自己不可能,难道说是西单? 初临的春季,为什么还会如此寒冷? 废墟旁,风鸣单手捂面有些不知所措,之前那个女子说昭凤会死? 是皇的人,也就是说不是燕云动的手,如果燕沁没有出事的话他一定会很高兴,至少可以证明燕云是在关心她。 “风鸣先生!“ 远处传来了密集的脚步声,密密麻麻的,怕是足有一百多名守卫。 这些人都看的懂形势,风鸣的身份怕是除了燕云陛下就是最高的了,自然不敢冒犯。 风鸣摇头示意没什么便让他们离去了,“不是燕云做的话,那便去问一问燕云的想法才好。“ 他摇头,同一时间虚空中语凝带着墨梦缓缓落下。 语凝走到一旁轻声道了一句风鸣大人,风鸣摆手示意没什么,方才那人还杀不了他,甚至他若是有心要追的话也不是赶不上,只是燕沁这边的事情要重要的多! 他大步往大殿走去,本已经走出几步,风鸣突然顿步回眸道“把墨梦带到房间去,下一次不要带她出来了。“ 墨梦呆滞,本想说着关心的话,就这么生生被堵了回去,我这是担心你呀,夫君什么时候对我也这么不理解了。 风鸣微笑,怀孕七个月就应该安稳的呆在房间里面,也不要找无聊这些借口,有语凝她们陪伴也足够了。 看着风鸣的背影一点点消散,墨梦神情都是一变。 语凝迈步搀扶着她往房间走去,道“这里有很强的内力爆发过,风鸣先生定然是出了全力,这样的存在你确实躲不开,所以先生是在关心你。“ 墨梦不语,这些她都知道,所以自己不是没说什么吗?既然夫君在期待孩子,自然是要保护好自己的。 走了一刻钟的样子,阳光从长廊折射直直的落在墨梦脸上。她抬手去感受它的温度“好暖和,不知不觉冬季都过去了。“ 语凝捂嘴轻笑,不知不觉吗?可能是因为风鸣先生一直陪伴在你身边吧,在这儿乱世之中也不知道有多少葬送了性命,对于他们来说这可能是最难熬的一次冬季了。 墨梦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样,向远处湖泊中的亭子走去,玉指在两边初开的嫩芽上轻抚,见到盛开的花便拈下来放在手中观赏。 亭中,她静坐在那里,把花瓣扔进水中,原本静如明镜的水面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水纹。 “这一场战争不过才开始罢了,那些百姓也不知道还要渡过多少个寒冬,平静的水面也该有一点浪花了。“ 语凝点头,也对,哪一个国家之间的战争是一年就结束了的,魏国与赵国那一战便是一年又三个月之久,更何况是数百万军队之间的战斗。 “乱世过后,期望是一个安稳的盛世吧,到时候孩子也有一个好天地。“ 墨梦把左手轻轻的放在肚子上轻抚,脸上则是布满了笑容。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她能够做到这一点,也愿意为风鸣去承担星繁百姓的疾苦,在这样的环境下孕育的孩子,如果不是奇才的话,到时候就算夫君不教训你,我都要教训你。 一边语凝见状直接呆滞,半晌才缓过来,笑道“风鸣先生的天资加上妹妹亦是如此聪慧,后人定然是奇才的。“ 墨梦点头,眺望远方,希望如此…… 她心中所盼,正是风鸣一直想要做到的一点。 下都大殿外,燕云早已经驻足在那儿了,面色透露出一点苍白。 风鸣大步走来,他见状更是异常主动的迎了上去,道“燕沁呢!“ 风鸣很平静的看着燕云,面色,表情,语气,甚至是心跳都没有异样。 他心中最后一丝戒备也松懈了,摇头道“昭凤出事了。“ 闻言燕云整个人都呆滞了半秒钟,摆手道“也罢,也罢!皇竟然敢如此,也不能怪我不讲什么仁义了!“ 风鸣一直看着他,语气这些说的都很正常,并不像是演戏,难道真的是自己多虑了?那女子当真是皇的人? 屈身良久之后风鸣才抬起头,又道“昭凤被人抓去了,不过我却是不知道会有谁有那个能耐在燕国王城来去自如!“ 他冷声,而后告诉了燕云之前发生的部分事情,从那傀儡,再到昭凤,最后是那神秘女子一点都没有落下,只不过不该说的也都是只字未提。 “我所知道的就是这样——所以燕云陛下,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呢?“ 燕云沉思,背负双手迈步向大殿走去。 良久…… “皇的人出手,另一方面也证明了我们计划进行的很顺利,他已经等不住想要除掉我,所以继续等!他迟早会出现,到时候——风鸣先生可要出全力才好。“ 风鸣点头,他其实不想回答这个问题的,因为他哪怕是再弱的敌人都是用的全力,他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去开玩笑。 两个人之间的战斗,即便是在小的角色最好也不要轻视,因为若是输了一切都没有了,如果是因为自己的轻视而输了的话,那恐怕死也不会瞑目。 更何况是皇这样强大的人! 没错,皇!亦是风鸣与小罗的任务,不管用什么办法,除掉皇…… 对于风鸣来说要让他做事必须付出足够的代价,燕云提出的东西,他真的不能拒绝…… 其一是他与燕沁的婚期,其二便是西单所有人的性命。 风鸣倾尽全力不就是为了西单百姓吗?仅凭这一点就足够了,而且与燕沁的婚期也很重要! 虽然这对于他来说算不得什么,可是对于一名女子来说是绝对的大事,一生只有一次,他怎么能辜负,就是随时会与皇那个变态交手,付出自己最宝贵的东西也都值得了! 更不要说燕云还许下了很多承诺,让西单与洛城两国之间的歧视完全消失,永保西单百姓的安全,两年之内征兵不会选西单的人…… 还有很多很多好处……风鸣一直在努力的燕云几乎都给出了承诺,这样的条件任何一个君王都不可能拒绝。 对比起赵国与魏国,西单就更是该庆幸了,简直就是天壤之别的条件。 所以他与小罗在这十几日走的格外的近,战斗中与同伴配合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虽然不是很确定,不过小罗的速度爆发的话是要比皇还要快的,这大概也是唯一的机会。 回神,风鸣有些迟疑,随即轻喝。 “我要把昭凤带回来,否则吾心难安!“ 燕沁沉思久久不语,风鸣咬牙,当真是想知道昭凤在他心中到底算什么。 还用考虑?!是在担心我冒冒失失的破坏了计划,还是怕我死了没人与皇交手。 燕云只是沉默片刻,随即转身步入大殿之中,雄厚的声音在风鸣耳边回响。 “应允,不过最好不要离开王城,到时候很麻烦的。“ 他说的麻烦指的大概是其他的什么吧,反正风鸣没有理解到他的意思。 燕云离去,风鸣也没有停留的必要,他稍微环顾了四周,而后以每秒近百仗的速度往蓟城赶去。 良久,风鸣也不知道在群山中环绕了多少,在一眼瀑布下驻足。一眼望去可以看见壮丽的渠道以及许多岩石,它们大部分露在外面布满了苔藓,只有很小的一股流水依旧在运转,因为是冬季的原因,能够保持不被冻结就很好了。 浅浅的流水下似乎别有洞天一般,事实也确实是如此,这潺潺流水后面便是狱笼的另一个入口。 “出来吧“他开口,话音刚落小罗便凭空出现,从瀑布里面冲了出来。 他嬉笑,不紧不慢的在额头上轻抚,躲在里面可是沾了不少水滴的。 “先生好厉害,我掩藏的这么好,燕云都没有发现,您却是这么快就发现了。“ 风鸣没有回应,之前在下都他与燕云说话的时候便察觉到他了,一直躲在暗中,从莹秀逝去之后小罗再也不是原来的小罗,他这么大费周章定然是要告诉自己什么。 小罗一副无奈的模样,风鸣先生明察秋毫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本来还想给您一个惊喜的。 风鸣唔了一声,顿了顿才道“之前的昭凤是假的。“ 闻言小罗只是一笑,大步跟上了风鸣的脚步,捻下一株草在手中甩动,开口道“原来先生已经知道了,好在我还发现了一点……“ 最起初的时候他被燕沁打了一掌,本来是没有什么的,不过在他离去之后很快便察觉到了不对劲,燕沁跟在风鸣先生身边服侍之后便再也没有动过手,就是御风几乎都没有碰过。 他无意中窥探到了她的肌肤确实是失了礼数,不过对他出手完全就有些过了,完全不像是燕沁会做的。 “所以?“风鸣开口,竟然会有几分期待,小罗所说的惊喜会是什么?在这个时候除了昭凤的消息,怕是不会再有其他的了吧。 小罗停下了脚步,一字一顿道“燕沁姑娘就在狱笼之中!“ 数个时辰前他察觉到不对劲之后便决定将计就计,只要有目标,世间就没有他找不到的人。 果然他找到了真正的燕沁,她一身侍女的模样,被几名普通的侍从押解,完全就毫不起眼。 燕沁的实力轻而易举便可以干掉他们,不过她眼神灰暗应该是被控制心魂。 “我那个时候本想出手的,只不过毕竟是燕云陛下的地方,最后看着她们把她带上机关兽,又带进这狱笼之中。“ 风鸣黑线,这样一来一切都说的通了,自己居然这么笨,早就该猜到了! 他一直在疑惑到底是谁有那个能力能够在王城内来去自如。 即便是以小罗的轻功怕也是做不到吧,更何况还要在不惊动任何一个人的情况下带走昭凤。 他把一切都想的太复杂了,其实在王城里面人人都可以做到这一点!只要燕云的一个命令就行了。 把燕沁打扮成侍女的模样,周边也是普通的侍从,其他人看到也不会怎么在意吧? 那些是从也不会背叛君王的,所以这一切依旧是燕云的计划。 可是他到底是为什么,昭凤是他的女儿,是最爱的女儿,为什么又要把她关进狱笼之中,是要及此威胁他吗? 自己承诺的事还是会做到的! “额~其实先生不用想太多,当下之事还是把燕沁姑娘带出来才好,说起来早就听说狱笼的威名了,号称鬼神之地,不挑战一下还真是过不去呢。“ 风鸣回神拭去额头的汗珠,看着小罗,正色道“我一人便可以了,外面燕云那边若是派人来的话就交给你了——杀。“ 小罗一脸失望,不能见到狱笼到底有多恐怖了,好可惜。不过既然是风鸣先生说的话那自然是要听从的。 惋惜过后他从原地消失,下一刻又出现在风鸣面前,手掌却是已经被鲜血染红。燕云的人还真是无孔不入呢。 “那么从这一刻开始,这里便是我修罗场了!“ 小罗冷笑,抬手很冷漠的舔了一口血液,而后…… “呸呸呸呸*`へ′*,这么难喝,语凝姑娘是怎么做到的?“ 冷汗,果然这才是小罗,话说你就不能帅过三秒吗? “之前我对燕云说要去找昭凤,他并没有拒绝,只是说不要离开王城。“ 风鸣意味深长的开口,燕云这么聪明的人,要对付燕沁姑娘办法多的是,他为什么要把她关进狱笼这么麻烦?杀掉再毁尸灭迹不是很好么。 也就是说燕云终究没有想杀燕沁,只是燕云说让他不要离开下都,狱笼距离下都却是不下千里…… 各种矛盾,风鸣不断摇头,这些事怕是只有燕云才会有一个准确的答案。 在他的面前是小罗,他只是一笑,先生何时变得这么多虑了,再这么下去燕沁姑娘说不定要多吃许多苦。 既然已经不远千里的到了这儿里,进去看一看不就行了,至于外面…… 他随处拾起一根木棍,笑道“我的剑法虽然不及先生厉害,可是要想缠住一些人的话还是轻而易举的。“ 风鸣不在多语,狱笼确实不一般,要进入的话或许还会耗费很多时间。 他纵身从那瀑布中进入,最后一刻回眸看向小罗,道“若是有迫不得已的时候你可以离去。“ 他要带走的人还没有谁可以阻止! 小罗点头,张了张嘴,不过并没有发出声音,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有千言万语想要与风鸣倾诉,以至于不知道说什么。 “风鸣先生,千万不要出事才好。“ … …… 狱笼的威名人人皆知,可是了解它的人却寥寥无几,因为进入它的人没有一个是活着出去的。 就是押送罪犯的军士也不能离开,有人说他们会死,有人说他们成为了狱笼中的一份子,种种传说……更加增添了它的神秘与恐怖,数年前风鸣还没有离开过西单便已经听过它的存在。 传说中是所有国度的坟墓,可以葬掉世间的一切。 而现在,风鸣就站在瀑布的尽头眺望俯视。 他静静的地看着眼前的场景,数之不尽的楼阁,纵横交错的街道,甚至还有大批的人在牧牛耕作。 “阳光……“ 居然会有阳光!这里竟然会给他带来一种身处秋水之中的错觉。或者说是更甚之。 说这里是监狱还不如说是一座城池比较合适,只不过是比较小的城罢了,仅有十几里的大小。 风鸣皱眉,随即纵身一跃从数百丈高的地方跳了下去。 他当真是疑惑,狱笼竟然是这个样子的?不应该是暗无天日吗。 面对疑惑,要么无视它,要么解决它。风鸣此行的目地是昭凤,所以他必须弄清楚情况,最好的办法便是融入其中。 就目前来看,所谓狱笼不过是一座城池而已。 两日后…… 一座亭台之中,风鸣坐在最角落的位置饮茶,这两日他也算是弄懂了目前的情况。 狱笼只是外面那些人笼统的称谓,里面的人则是把它称作修罗场。 它的残酷比起外界流传的还要恐怖的多…… 数百年前的狱笼只是普通的牢笼而已,与其他牢笼想比只不过是大一些而已,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才出了事。 也不知道是从哪一天开始,随着被关押的人越来越多,里面的人竟然唇唇欲动,相互争夺起地盘与女人。 狱笼是一个整体,想逃都没有办法,虽说这里面的人都很恐怖,不过也有一个高低之分。 经过无数次血战,于是就有了所谓的修罗王,他是绝对恐怖的存在,在狱笼之中就相当于君王一般。 他让人就地取材建立起了宫殿,当时的君王知道以后震怒派兵前来警告了几次,不过最后的结果却是…… 在修罗王的带领下那些士兵死伤殆尽,残余的几百人直接成为了奴隶,就这样反复几次下来君王损失了几万人,修罗王的势力反而大了起来。 君王大怒,直接断绝了狱笼之中的食物来源。那是最可怕的一段时光。 不过三个月,狱笼之中便损失了一万多人,他们的死法全部都一样,被其他人吞食。 因为所有人都必须尽最大的努力活下去,活着就代表一切。 就在剩余的人即将绝望之际,君王出现了。他找到了修罗王与他谈了一个条件。 他可以给他们食物的种子,以及正常百姓该有的一切,而修罗王只需要每几年给他一名强者,一名他用得上的强者。 在无数次死亡中活下来的人,绝对会是强者。不管是实力还是心计,这样的人才可以加以重用。 第一代修罗王应允了君王的条件,他很清楚君王完全没有必要来找他,直接断绝食物来源他们不一样会诞生强者么?到时候君王只需要出现那人还会拒绝跟他走不成? 君王选择好好谈条件,他自然是应允的,所以狱笼之中自那一天起,便有了所谓的规则。 那就是活着,只要你有实力可以做任何事,乃至修罗王的位置都可以拿去!当然,前提是要打败他。 那君王可能不会想到他一时想法竟然会流传千百年,所以说狱笼其实是燕国一处另类的筛选人才的地方。 当然狱笼里面也有牢笼,虽然是很小的一座城,可是也需要制度。 所以燕沁现在哪儿呢?是在狱笼里面提心吊胆的度日,还是已经到了更危险的牢笼之中。 不知道从哪一日起,风鸣已经习惯了莲子茶,就好像他数年前习惯醉文轩一样。 “老板,有莲子茶吗?“陈旧的木桌上,风鸣已经饮尽了一整壶茶水。 他扭头看向一边询问,莲子茶算不得名贵,不过毕竟这是在狱笼之中,那种东西应该只是奢望吧。 如此简易的客栈,他其实不该奢望,风鸣轻叹,没有等老板回应便起身准备离去。 他从怀中摸出几枚铜钱恭敬的放在木桌上,转身便直接撞到了一人怀中。 风鸣并没有退步,相反撞到他的那女子却是接连退了几步,她便是这茶馆的老板,看年岁与他差不多大,一身布衣很明显也有一些时间了,除了污渍之外还有几个残破的洞,秀发垂落在后背,想来是时常用茶叶洗过的原因所以很柔顺,与她衣着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风鸣看了一眼没有说什么,躲开向她的另一边迈步。 女子横跨一步拦住了他,笑道“这位先生莫不是才来狱笼的?铜钱在这儿里面可不好使,当然黄金在我这儿同样不好使。“ 风鸣顿步,这几日他在不少客栈饮过茶,都是以铜钱付账。 “我是前日才到的狱笼。“风鸣开口从怀中掏出一块黄金,她之前说黄金我这儿不好使,也就是说黄金是这里面通用的货币。 那女子轻笑,走到木桌旁收起了铜剑,同时很悠闲的开口“我相信先生了,因为如果不是新来的人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的说出自己的身份。“ 身份?风鸣有些不解,同时注意到了一边那些人贪婪的目光。眼中有杀气,要杀他! 他直接无视,这就是狱笼之中的法则吗?因为他才到这里,所以人人都想杀他,这两日他也不知道杀了有多少这样的人了。 “新人身上一般都会有好东西,他们自然是想要杀掉你的。“女子在一旁嘟嘴,很是可爱,给风鸣的感觉竟然有一种仙子的感觉。 风鸣一笑,在这儿狱笼之中还能有见到这样的笑容,确实有些出人意料了。 “所以你也想要打我的主意?可是会付出很重的代价的。“他开口,也是在这儿狱笼之中第一次与人交谈。 女子摇头否决了,“小女子在这儿里不过是苟且偷生,怎么敢打各位大人的主意,方才设计陷害先生也不过是下策。“ 她轻叹,看向周围那些虎视眈眈的人,这些人是这里的常客,他们负责保护我,我一个小女子又无以回报,只能用一点手段来套出一些新人来回报了。 此话一出有不少饮茶的人都站了起来,一人直接举杯向她的脸上扔去,喝道“胡姬,你这话大可说的明白!“ 女子只是一笑躲过了茶杯,她的意思难道还没有表达清楚吗?在这儿修罗场活着就要想办法找到足够强大的依靠,现在她选择了这位先生。 “当然,你们若是能够杀他,我们之间的合作依旧可以继续。“ 闻言风鸣将目光看了过去,这个女子居然如此大胆?她就不怕自己杀了她? “因为我选择相信先生啊。“ 女子直接开口,在狱笼之中选择一个强大的人可是很有必要的,恰巧她能够看出人的内心,风鸣内心有很强大的杀气,自己一股威严,这样的人绝对不凡。 风鸣先有些诧异,这女子可以知道他心中的想法?岂不是与皇还有那几只怪物差不多,不过他很快就平静了下来,这女子的武功并不怎么样,能够活下来恐怕都是因为她这个读心的能力吧。 “我可以杀了他们,不过这茶钱就不要在我耳边提及了。“ 风鸣很平静开口,这句话几乎将让人得罪了个干净,除了一人之外其他人都站了起来。 怒斥他,道“这位先生言语好生过分,我们本来就没有打算与你动手,你却这般冒犯,想要善了也是不可能了。“ 当场便有几人附和,这些人每一个在外面都会是很难缠的角色,他们不会因为风鸣的一句话而如此冒失,这一次如此大胆的原因其实是因为还未起身的那一人。 他异常魁梧,赤果着上身,黝黑的皮肤似乎是想要遮挡身上数之不尽的伤口,有的才结痂,看样子是一个极其噬血的人。 破天,他在狱笼之中有极大的名气,被称为死神,武器是一双铁锤,据传每一只就要重百斤,挥舞起来能够开山破地。 在修罗场绝对是前十的人物,有他在这儿这些人自然是不用怕什么。 风鸣早就看出了他的实力,呼吸沉稳,喝茶的同时没有一点声音,可见内力与性子都极其逆天 风鸣无视其他人,迈步直接消失,众人全部咋舌,直接消失了,这可是速度快到极致的表现。 远处胡姬眼中亦是闪过一丝异彩,这个人或许比她想象中还要强大,如果可以的话,即便是进入修罗场的深牢救出母亲他们也是可以的。 只不过他会帮忙吗?在修罗王手中救人,这可能吗? 她摇头很快回神,或许是自己想的太多了,破天到现在都还没有什么动作,这位先生能不能打败他都是个问题。 就在她去想这些的时候,风鸣再次出现,化作数十道虚影从那人人周边掠过,最后真身出现在破天的对面,很平静的坐了下来。 他不紧不慢的倒了一杯茶,开口道“怀才不遇的人……你现在可以离开。“ 噗嗤! 话音刚落,站着的十几人脖颈处全部出现一道伤口,鲜血如同流水滚落,直接死去。 “这……!“胡姬在一旁发呆,这位先生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强的多。看来是赌对了呢 “你可以选择离开……“ 这是风鸣第一次说这样的话,怀才不遇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毕竟世间从来不缺少奇人,他现在平静的坐在这儿更主要的原因是因为破天眼中没有杀意。 破天:狱笼中人给他的称谓,原名不祥。 他没有回应,饮下一杯茶水之后起身拿起那两只巨锤,那一刻连地面仿佛都震动了一瞬。 重量不可想象,风鸣亦是忍不住赞赏,这样的人在战场绝对是一员猛将。 随即风鸣也起身,走到胡姬旁边,道“他应该是不会杀你,如此我的茶钱……“ 胡姬不语,她本来是想开口的,不过破天却是转身盯住了风鸣。 他挥动铁锤直接就砸了过来,看似笨重的身体竟然也异常的灵敏。 轰隆! 这一击直接将茶馆给砸出了足有半人高的坑洞,茶馆之上,风鸣抱着胡姬俯视一切。 “速度很快,确实小看这破天了,若不是反应迅速的话你会死在那里。“ 这话是对胡姬说的,以胡姬的实力,确实不可能躲过去。 怀中她轻笑,如果是那样的话也没有什么,能够与母亲一手创建的茶馆死在一起足够了。 风鸣不语,这女子明显是吃定自己了,毕竟她会读心,自己心中所想她全部了然于胸的。 对面破天一跃而起,两只巨大的铁锤极速落下。 “最好不要妄图窥探我的想法,代价会比你想象中还要大的多。“风鸣开口,搂着她向后退了近十丈才停止。 胡姬呆滞,随即点头离开风鸣躲到了远处,脸色迅速变得绯红,他刚才是在生气吗? 那威严的语气,双眸中仿佛有日月沉沦的景象一般,她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一个故事。 传闻中在春秋之前的岁月,是一段异常混乱的时期,势力之间兵戎相见,能人更是可以飞天遁地。 随着时间的推移,势力渐渐的缩小形成了一个大势力,以轩辕黄帝为首,建立起了国度,世间迎来第一次短时间的和平。 传闻中,轩辕的眼眸之中含有日月,黄帝则是星辰。 现在这位先生眼中的亦是日月!这是代表了什么吗?当世大乱,如果有一个人要站出来,会是他麽。 胡姬看着风鸣心中竟然充满了无尽的期待,回神她手做喇叭状,喊道,“破天先生不是心怀大志吗?何必与这位先生交手。“ 风鸣闻声只是一笑,这个妮子竟然给他有一种莹秀的感觉,这个性格到底是好是坏,莹秀在狱笼之中也能够做到这一步吗? 如果可以的话,那我可就要把你当莹秀了! 风鸣嘴角微微翘起,而后注视着破天,道“最后一遍,怀才不遇之人我不杀,你可以离开,如若不然,死。“ “可笑!“破天冷哼一声,第一次开口,他堂堂九尺男儿岂会有退缩的道理,更何况能够与强者交手才有意思。 风鸣也不再说什么,内力一震直接把破天击飞出足有十丈,尘埃四散! 这一股冲击力绝非肉体可以抵抗,风鸣早就察觉到了,破天的内力并没有多深厚,完全就是凭借了一身的气力,所以他已经赢了。 “狂妄!“ 尘土中,一道人影快速的向风鸣袭来,正是破天,他赤拳指甲向风鸣的面门打去。 胡姬在一旁看清楚了一切,破天身体异于常人,可以承受千斤之力,加上本来就有很强大的内力,所以风鸣那一击根本就没有伤害到他。 其实她很早之前便可以提醒风鸣的,只是没有,若是连破天都解决不了,就更不要说什么与修罗王交手了。 那是个让人想起来就觉得颤栗的家伙,她曾经见到过王出手,而且正是在与她父亲交手的过程中,一击直接毁掉了一座七丈高的住所。 她父亲的实力很强,在狱笼之中有足够稳定的地位,所以拥有不少地盘,修罗王觉得他可能会是一个威胁,所以便出手了。 那一战在狱笼之中仍然有众多人在传颂,因为她的父亲与修罗王交手了数百招没有落败,这已经是不敢想像的成绩了。 也正是因为有父亲的事,所以她能够在狱笼之中艰难的存活,这也是众人对她父亲的一丝敬畏。 这就是狱笼里面的法则,实力不比别人就没有活着的权力,所以她也没有去抱怨什么。 她长叹,虽然说这就是法则,可是想起来还是多多少少会伤心的。 轰隆! 她还没有来得及去想什么,目光就被远处巨大的颤动声所吸引。 那里一片狼藉,破天的半个身体都被打进了地底,嘴角还在不断的溢血。而风鸣则是踏在虚空中手中一把长剑很是虚幻。 是聚气成刃,换句话说它就是风鸣心中的那柄剑,是侠道与王道的结合,是执剑的君王! 胡姬直接呆滞,阳光下风鸣的身体竟然是那么伟岸,她大步跑了过去,抬头看着风鸣,而后又蹲在破天旁边,用手起探他的呼吸。 “我还没死!“ 就在她玉指要靠近破天的时候他轻喝,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胡姬倒吸了一口凉气,急忙退出了数丈,这般是会吓死人的,她心中泪奔。 与此同时,风鸣缓缓落下,站在破天旁边收起了内力,开口“你没有死,是因为我想看一看如今的你还可以在这所谓的修罗场存活多久。“ 实力为尊的世界,曾经叱咤风云的一个人物却是身受重伤,你说会有多少人找他寻仇呢? 风鸣轻笑,没有蔑视,没有嘲弄,更没有任何意思。只是单纯的想知道罢了。 破天咬牙,最终还是长叹一声,“我输了……“ 他搀扶着地面艰难的站了起来,随即又踉踉跄跄走向远处。 那里是两只残破的铁锤,之前风鸣聚气成刃那一刻他全力抵挡,结果还是被剑气劈成了这样,有一只已经废了,另一只也好不到哪儿去。 “你的内力很强大,剑法亦是出神入化,燕国原来已经有这样的人物了吗?“ 风鸣眼眸稍微一缩,他说燕国?看来这个人也是外界的人物,实力很不错,想必曾经也辉煌过一段时间吧。 破天离去,拖着他残破的身躯消失在密密麻麻这山峦里。 “不该放过他的。“胡姬漫步到风鸣身旁,一脸正色。 风鸣扭头看着她,她这个语气竟然都出奇般的与莹秀相似,只不过更攻于心计。 “我不欠你茶钱了。“风鸣开口向一处走去,莹秀只是个单纯的孩子,这个人终究不是,她的名字是胡姬。 后方胡姬冲上来拦住了他,双手成一字张开,胸口凸起处异常明显,嘟嘴道“我不知道先生心中所想的莹秀是谁,也不想先生把我与她比较!而且你就这样离开?“ 风鸣再次动容,这一场场景他当真是异常的熟悉,同样也很怀念,还记得与心底第一次在落日林,她便是这一动作,在那里她告诉了他她的名字,风瑾郁欣。 想到这风鸣脸上不由自主的露出笑容,世间竟然会有这么可爱的女子,欣儿她还好吗? 回神…… 胡姬已经凑到了他的面前,正好奇他为何出神呢。 风鸣抬手便落到她的头上,冷声道“下一次,杀。“ 如果是欣儿的话,他会不会这么做呢?应该也会吧,不过敲在欣儿额头上的手一定不会这么用力。 胡姬不语,风鸣冷声时脸色很威严,让她不由自主的颤栗,这样的人怎么能随意招惹呢。 风鸣迈步要离去,胡姬只是默默的跟了上去。 “先生确实不用付我的茶钱……“ 之前风鸣与破天交手波及很大,茶馆早就不成样子了,所以说她现在已经是无家可归了。 风鸣哑然,之前根本就没有在意过这一点,她之前说过这茶馆是与母亲一同建立起来的,在狱笼之中,做到这一步应该很不容易吧,更何况还是两名女子。 他开口,想要化解这略微尴尬的气氛,“之前的那个人是外面的人?“ 胡姬点头,她倒不是怎么在意茶馆的样子,为风鸣介绍起狱笼来。 “狱笼计较有很小一部分人是外面的罪犯,大多数人原本就是生活在其中的。“ “那你呢?“风鸣说到。 胡姬捂嘴会心一笑,两眼闪过少女独有的色彩,“我父亲是上一任的修罗王!“ 风鸣点头哦了一声,修罗王的女儿,这就难怪了,她的性格确实也符合。 胡姬有些发懵,你就只哦一声?要知道当上修罗王有多困难吗?在狱笼之中就代表了一切,比起君王也不差的。 不愧是才来的,不知道修罗王代表了什么,她咬牙,即便是会惹你生气也要好好解释一番才行。 她做出一副很正经的样子,正准备开口,风鸣却是突然道“无家可归的话,你跟着我吧。“ 胡姬再次呆滞,身体却是已经不由自主的点头了,不知道为什么从他口中说出的这句话竟然会让她觉得心安。 是因为他之前表现出来的实力?还是说这种久违的家人的感觉。 风鸣在一旁看着她,随即直接把她搂入怀中,道“我说的是跟着我。“ 胡姬低声叫了出来,脸色绯红想要挣脱,不过风鸣完全没有放开她的意思,反而是将脸凑到她的脸上,呼吸声交错,仿佛还能够听到她的心跳。 胡姬浑身如同火燎,不过却在尽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狱笼之中的女子的地位是最低贱的,甚至连一头耕牛都不如。 她迟早也会成为谁的奴隶,甚至不过是发泄的工具。 虽然才遇到这位先生,不过至少也是有一部分了解的,如果能够在一起的话至少比做奴隶好得多吧。 可是她的母亲与兄长还在牢笼里面等着她呼救,怎么能放弃…… 回想起来,如果与他在一起,那救自己母亲的事他也有一份责任吧,本来还想用什么计谋去让他帮忙的,既然如此便应允好了。 沉默良久,胡姬紧绷的身体稍微放松了下来,颤声道“我答应你了。“ 风鸣点头,将她搂得更紧,同时低头吻向她的唇,不知道在这里面能不能找到莹秀的味道。 胡姬几乎崩溃,这速度是不是太快了一点,而且还是在这么光天化日的情况,要知道这里之前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肯定会有人来的,行夫妻之事被人看到,那她还有什么活着的颜面。 狱笼之中没有这一项规则,在外面如此被人举报的话女方会受到很严厉的惩罚,而男子会被释放,这便是对女子的歧视。 “确实有她的味道。“良久风鸣松开了她,有莹秀当初的一丝味道,不过更多的却是茶香。 胡姬不语,如果可以的话宁愿钻进地底去,而且…… “先生是把我当替代品?“ 风鸣点头,大概是吧,既有欣儿的影子,又有莹秀的影子,这不是很好吗? 她泪奔,把她当替代品还这么光明正大的说出来,是怕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么,自己好歹也是前一任修罗王的女儿吧。 “其实还真是希望先生能够哄骗我一下,虽然知道我的身份早已经不是大小姐,可是……还是希望有一个夫君疼爱。“ 风鸣轻笑在她脸上捏了几下,他看起来像是会把别人的一生用来游戏的人吗? “每个人都是不同的,不是因为你身上有莹秀与欣儿的影子我才想得到你,你的美我会去发现它。“ 胡姬茫然,“先生的女人好像很多呢。“ 他点头松开了她,随即起身,道“风鸣是我的名字。“ 她也点头,牢牢地记住了这个名字,不过平日里她还是会称呼先生,毕竟直接称呼一个人名字太过于失礼了,更何况那人以后还会是她的夫君。 日后便该称呼他为丈夫亦或是夫君了吧,想一想其实真的很幸福的感觉。 “先生要我的话……我想您是否能够帮我一个忙。“ 她显然还是不习惯的,不然也不会如此见外,没错,太过于客气便是见外,风鸣直接就应允了。 “不过在这而之前我要去找我的妻子。“ 胡姬…… 先生是故意在伤我吗?如果是的话你已经做到了。 她眼中闪烁着泪花,“母亲与兄长被修罗王抓走,要不了多少时日便要处死了,我知道自己身份低微,可是还是请求先生出手去修罗场救他们。“ 修罗场就相当于宫殿,那里也是修罗王取乐的地方,血腥与死亡都会害怕的一个地方! 其实之前的修罗场并没有这么恐怖,她父亲即位的时候才不会这么荒淫无道,这一任的修罗王…… 用婴儿去喂食那些财狼,把人绑在铜柱上用烧红的铁水浇灌,在身边那些女子怀孕七八个月的时候施以虐待,将已经成型的婴儿取出,熬成一锅汤与那些女子单独关在一个房间…… 失去子女本来就已经是痛苦,更何况还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被熬煮。这还不是最恐怖的,那些女子难产过后身子虚弱,加上本来就好些日子没有吃食,最后她们只能含泪吃掉自己的孩子。 这一任修罗王的暴政已经是人人皆知,可是他的实力又强到了一种地步,没有人敢违抗。 “我不想母亲他们离开,先生请出手吧!“她泣声,直接跪在了风鸣面前。 风鸣有些出神,谈及孩子他就会想到墨梦的那一次,她怀孕已经快有八个月了,孩子也成行了吧。在这么关键的时候他现在居然不能陪在她的身边! 而且外面的形势又是这么危急,语凝……可要保护好梦儿啊! 许久之后他才回神,见到满脸泪痕的胡姬以后,急忙把她搀扶起来。 抬手拭去她的眼泪,风鸣心中一叹,她的母亲对她应该很重要吧,否则怎么会哭的如此凄惨。 他又没有拒绝,不过昭凤的实力在这里面怕是会有危险…… 人生总是面临那么多的选择,现在他又要怎么选择呢。 风鸣扭头看着胡姬,她正用破烂的衣袖擦拭眼泪,眼眶通红,也不知道自己方才是出神了多久。她大概也跪了很久了吧。 但是一想到昭凤现在可能正饱受煎熬,他就忘不了她,脑海里全部都是她的身影。 “唔!“风鸣呢喃,面色变得苍白起来,又是这样,头疼的厉害。 胡姬注意到了风鸣的异常,停止了手里的动作,不过她却有着不知所措。 “先生……“ 风鸣面色狰狞,内力爆发猛然向一处冲去! 轰隆! 那是一块足有三丈的岩石,却是被风鸣直接击成碎块,石屑漫天飞舞,下方胡姬直接呆滞。 这犹如小山一般的石块,先生一击就把它打成了碎块,这才是他的实力吗? 如此威能即便是与修罗王交手怕也是不会落下风,这下母亲她们一定会没事的。 “可是先生现在的样子,像极了父亲说的入魔。“ 父亲曾经说过,身体在到了极限的情况下会进入一种奇特的状态,那个时候人可以有两种选择,死亡亦或是重生。 死亡会带来安详,重生又极有可能要再次面对危险,所以便有了第三种选择,那便是走火入魔!自身实力会得到最大的释放,强大到足以面对苏醒时的一切,不过因为这股力量超出了人的承受范围,所以便会失去控制。 另外……入魔是不可逆转的! “只要让先生恢复,一切都还有机会!“她咬牙,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样。 虽然不能逆转,不过若是有其他方法让他平静下来,因为这种状态很消耗力量,所以只需要耗尽他的力量就可以了。 不过她的实力别说是消耗力量,到时候风鸣彻底失去意识的话她逃都没有机会,所以就要用一些另类的办法。 她从怀中掏出一包细小颗粒,人人都以为茶是静心所用,其实不知道的是对应的茶叶有不同的功效,若是根据功效将多种茶叶调配在一起,是可以有很大的作用的,毒药,解药…… 不过她此刻调制出来的却是任人发泄的药…… 154繁华乱世唯有一处留恋(四) 风鸣之前吻她也算是有了肌肤之亲,所以即便是行了夫妻之事母亲也不会说什么吧。 茶叶碾压成粉沫,随风飘荡,风鸣一直在喘息,所以药性直接就进入他的体内。 本就荒芜的地方,风鸣在第一时间便注意到了她。 胡姬惶恐,突然有一种后悔的感觉,自己做的会不会有些过了,先生之前若只是开玩笑的话那她…… 越想就越觉得可怕,她被风鸣盯得直冒冷汗,转身大步往茶馆跑去。 因为狱笼之中最多的植物便是竹林,所以茶馆全部是用竹子建成的,之前破天毁掉的不过一半而已,她还有机会。 因为她的实力并不强大,所以竹屋下面还有一层隐匿的空间,只要躲进去或许就能够避开先生,可是风鸣先生他现在的情况,若是到其他地方去…… \“哇,不管了!!\“她咆哮,已经到了竹屋里面。 竹屋内屯放茶叶的房间内,她大步冲了进去搬开一处遮拦,露出来的是一片光亮。 因为应对紧急情况,这里面就相当于一间房屋,食物那些都堆积了很多。 她蹑手蹑脚的进入其中,而后还特意把入口用东西东西覆盖住,这才松了一口气。 \“先生真是对不起了!\“ 她呢喃,总感觉自己像做了罪人一样,其实自己有些过分了,先生说喜欢她,那就是喜欢,她又何必要躲呢? \“可是……\“她竖起耳朵,四周都没有声音,风鸣先生应该已经离开了吧。 下一秒,风鸣却是直接出现在她的面前,直接就把她按在冰冷的地面。 风鸣的速度发挥到极致是可以直接达到肉眼看不见的地步,更何况是他这个状态。 胡姬轻声地叫了一声,随即又全部忍了下去,\“没事,没事,反正是先生……\“ 她不断呢喃,尽最大的能力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风鸣那布满血丝的眼眸,还有如同火燎一般温度。 入魔的状态如此,他一定很难受。 胡姬望着他,眼中竟然泛起了泪花,她咬牙而后主动的抱住了风鸣。 风鸣连言语都说不出来,被她这一抱直接爆发张嘴在她的身体。 而她能做的就只有忍住不要叫出声来,因为此刻的风鸣从未有过的狂野,将她的衣襟撕的粉碎,在她的身体留下齿痕。 这完全就是单纯的疼痛,就好像有人在对她施以酷刑。加上地面是比较坑洼的泥土,她浑身更加不适。 额头被他撞出了淤青,嘴角亦是被他吻出了血痕,不过他依旧没有停止的意思,褪下自己的衣裳。 没有前奏,更没有一丝温柔可言,他就这样占有了她的一切,殷红的血液并不能让风鸣冷静一分,胡姬浑身都在承受他剧烈的撞击。 身体在冰冷的土地上也逐渐麻木,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除了疼痛之外她竟感觉到了一丝惬意。 她在他的撞击有律动,可以感受到他的一切,泪水滑落,\“母亲,女儿是不是做了一件错事……\“ 她多想有人能够回答,亦或是说她多想风鸣能够恢复安慰她,下面撕裂般的疼是不变的事实,一切都已经成了定局。 她的话像是挑衅到了风鸣一样,更加躁动起来,她直接叫了出来,大概这种时候本就该如此吧。 所幸是在这密室之中,要在上面被风鸣抓住就真的没有活下去的勇气了。 就在此时,上方竟然传来了脚步声,密密麻麻的声音,显然是有不少人。 之前风鸣与破天那一战,终于是把人引来了吗? 她咬住嘴唇忍住不出声,来的可真不是时候!她可不指望这薄薄的一层竹子能够阻挡声音。 不过他们很快就会离去吧,毕竟狱笼之中发生打斗也算不得什么,坚持一点时间就可以了。 她满脸涨的绯红,浑身犹如有蚂蚁爬过一般舒痒,风鸣没有停下的意思,她扭动身体让自己尽可能舒适一点,同时又要让他不要发出声响。 … ……… 风鸣恢复过来见到眼前情形着实不知所云,胡姬依旧在他的下方,她费力的睁开眼睛,虚弱道\“都是我的错,还请先生原谅我。\“ 风鸣久久不语,之前的事历历在目,他摇头道\“竟然又失控了……\“ 胡姬本来是打算忍过去的,可是风鸣这一句话说出来之后泪水不知不觉中在她眼眶中打转,而后直接泣声。 没有怪风鸣的意思,只是单纯的受了委屈。 \“先生以后不能这样对我!\“ 风鸣点头,起身把她抱到床榻上,以往他从来也不曾如此过。 \“你休息吧,明日……便去修罗场。\“ 他就坐在床边,心中诸多无奈,事情已经如此了,昭凤那边也只能推迟一点,希望她不会出事才好! 胡姬点头,不过却不能睡去,夜…… 她依旧没有睡去,风鸣亦是如此,他一直坐在床边等着这一夜过去。 \“冷……\“她抬手拉住风鸣的手臂晃动了一下。她的衣裳已经被撕碎,这下面也没有锦被。 风鸣倒是穿起了衣裳,闻声他沉默了一阵,而后躺到床榻上,环手将她搂在怀中。 胡姬脸上露出笑容,睡意很快来临,她一直悬着的心可以暂时放下了,风鸣把她搂在怀中,至少证明了他不会不要自己…… 今日的痛楚,却是换的以后的安康,希望…… 明天会更好。 … 修罗场是传说中死神的所在,里面满是血腥,尸骨成山,血流成河便是它最直接的表现。 而狱笼之中的修罗场与传说中的也差不多了,这是一座不是很大宫殿,只有一道城门,牌匾不大,写着两个不知道念什么的古文字。 门外蜿蜒流转了一条河,河上卧着一座桥,河为忘川,桥乃奈何。 河水中有数百具尸体沉浮,稍微仔细一点的话还可以见到足以让所有人都咋舌的一幕。 河底全部都是白骨,残尸,亦或者是没有腐烂完的尸体。 风鸣很平静的面对这一切,一边胡姬却是捂嘴呕吐不停。 她不由自主的拉住风鸣的手,道“每次见到这一副场景都会如此,他们都是历代修罗王杀掉的人,为了训练所谓的强者,残忍之极!“ 风鸣一笑,在她肚子上轻抚,呕吐啊,不知道的怕还以为怀孕了呢,说起来墨梦怀孕七个月也没有见到吐,应该是体质不同吧。 胡姬面色绯红,想起了昨日的事,“先生怎么能拿这种事情来取笑我?以后不……“ 说到这她便不语了,以后不那啥,这算是威胁了吧,母亲教导过这可是大忌,无疑于把男人拱手让人,更何况风鸣先生本来就有好多女人。 昨夜她问了风鸣很多事情,风鸣也没有隐瞒,将自己是西单君王,墨梦语凝莹秀……她们都告诉了她。 最起初胡姬近乎奔溃,原本以为三妻四妾就是至多了,结果自己的先生居然是三宫六院!虽然还没有那么多,不过只是迟早的事吧。 不过她很快便臣服了,自己都在风鸣先生怀中了,还有什么资格去说其他的。 她轻语,“以后不要再那样对我就好了。“ 风鸣点头,不语。 胡姬不知道说什么,她只能默默的祈祷风鸣心情不要在躁动。 “走吧。“风鸣开口,昨夜胡姬告诉了他很多情况,要救她的母亲与兄长,最好的办法就是打败现任的修罗王,到时候一切都不是问题了,甚至连昭凤的下落也会轻而易举得到。 只不过要挑战修罗王可不是那么容易,按照胡姬说的话,风鸣的实力也不一定能够打败他,所以还需要作用一些计谋。 最好不用交手就可以带走她母亲与兄长,反正狱笼之中的牢笼,就在修罗场。 “来。“风鸣开口,伸手去揽住了她的腰,而后纵身直接飞到城门之上。 胡姬的轻功要过这条河还是轻而易举的… 城门之上,风鸣当真是有一种一览众山小的感觉。 洛城与蓟城的城门高都是九丈,可是他即便是站在那上面也看不全首都的风景。 而这城门不过五丈,他却是轻而易举的便将整个狱笼都收入眼中。 高高的站在城门之上,偶尔一阵清风拂面,风鸣却是能够感觉到其中的血腥。 “连风里面都充满了血腥味,不愧是修罗场。“ 胡姬乖巧的像一个玩具一样不断点头,先生是没有见过它的恐怖。 风鸣嘴角一翘,一把抓住她的嘴,让她抬头看着自己,道“你的意思就是说你见过它的恐怖?“ 胡姬惶恐,昨日到之前风鸣一直是好好的,此刻突然如此又是何故? 她也不想太多,艰难的咽了咽口水,“我从小生活在这里,父亲是修罗王,所以基本上每一处地方都去过。“ 风鸣点头,确实是这样,不过他并没有松手的意思。 反而是更加用力,道“母亲与兄长被抓进了牢笼,女儿却是依旧平静的在茶馆卖茶,你觉得在什么情况下那个女儿才会做到这一步呢?“ 风鸣这话的意思其实就是在怀疑胡姬,他早就看出端倪来了,中间的过程虽然看不出她有什么反常,可是结果着实怀疑,从他出现在茶馆的那一刻,胡姬就仿佛已经设计下了一切。 胡姬自然是知道风鸣的意思,她冷冷一笑,眼中泪水滑落,似哭似笑。 “我觉得那个女儿的母亲与兄长或许早就死了,被修罗王一刀一刀分尸,将血肉还送到了她女儿的茶馆,只有这样她才会如此……“ 风鸣微愣,脑海里却是飞快的转动着,是演戏还是真的…… 泪水不假,情绪不假,还有因为伤心变得混乱的呼吸也不假,如果是之前风鸣绝对不会怀疑,只是就在三日前他才见到了燕云这副模样。 几乎与她一模一样,燕云能够做到以假乱真,胡姬应该也可以吧。 不过细细回想一下,胡姬一路单纯,可爱,完全没有其他意思。 他长舒了一口气,松开了胡姬,道“因为有太多的人想要杀我,所以我不得不防备着,·这几日你做的那些事确实让人值得怀疑。“ 风鸣松开她之后她便瘫坐在地上,双手捂面泪水不断落下,抽噎道“现在您是……是相信我了吧。“ 风鸣点头,迟疑了片刻之后他开口道“因为我是你的夫君,语凝燕沁她们曾经都是想过要杀我的人。“ 风鸣的意思就是即便你想过杀我,只要放弃,他会原谅你…… 胡姬看似单纯,其实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她听明白了风鸣的意思,抬头直接带着眼泪大喝。 “我没有想过要杀你!我只是在害怕罢了!!我不想死……“ 泪珠打湿了地面,她低头抽噎,“我从来没有想过杀你,因为我是你的人啊,……夫君!“ 我从没有想过要杀你,因为你是我的夫君啊。虽然我一直叫的先生,但是那只是因为我不想你生气。 她知道风鸣有很多女人,她能够墨梦与那个欣儿才是他喜欢的,夫君这个称谓就留给她们叫吧,只要风鸣先生不抛弃我就足够了。 即便先生要抛弃我,我也不会就这么放弃的!母亲说过,女人的一切都要靠自己努力得到,所以我会不折手段的呆在夫君身边。 \“至于夫君这两个字,我只叫一天,希望先生不要拒绝。\“ 城门之上,胡姬躺在风鸣怀中泣声,风鸣则是尽可能的去安慰。 \“我本来就是你的夫君,以后你若不唤我夫君,就等着与石床为伴吧。\“ 他不喜欢安慰别人,不过那大概是之前的事情了吧,从墨梦开始,欣儿、燕沁、莹秀、语凝、风冉、还有那女子,现在又加上胡姬。 而这一切是为什么呢?大概要把时间倒转到与悯生客栈老板被洛铭杀掉的那一日,从他开口说要承担下西单那一刻起,大概他就已经不再是所谓的天下第一剑客了。 他只是君王,所以他会安慰人,所以他会一次又一次的动情,换句话说他就是一次又一次的辜负了墨梦。 \“而墨梦面对燕沁她们依旧是笑容相对,所以我真的欠她一句抱歉。\“ 怀中,她呆呆地看着风鸣,虽然他说的话她弄得不是很清楚,不过可以确信,他是在安慰自己。 这不正是她一直在期盼的感觉吗?久违的家人的感觉,是哥哥的感觉,却是可以更加亲密。因为她可以不用掩饰的叫一声——夫君! 她抹去泪水起身而后露出笑容,道\“有些无理取闹了,夫君可要原谅我一次。\“ 那一双如同星辰般的眼眸泛着光辉,风鸣无奈,你每次都这般的话,不管是做什么事我怕都会原谅你的。 胡姬嬉笑,夫君不会对每个人都是这么说的吧? 风鸣不语,不过在内心深处却是否决了这一个答案,他对胡姬如果说有感觉的话那便是她身上有莹秀与欣儿的影子,所以在她没有过错的情况下,才能够一次又一次原谅。 不过若是欣儿的话,即便是她做错了什么,自己也会无数次的原谅她,她大概是世间独一无二的。 在城门上呆了许久,不知道具体的时间,反正阳光已经到了风鸣的头顶。 这其中风鸣问起了胡姬她最起初有没有想要杀他。 胡姬当场就是一个白眼,对嘴\“夫君才说过那些话就又来怀疑我!\“ 不过她也只是说笑的感觉罢了,与风鸣嬉闹了一阵之后她道出了一切。 父亲实力很强,堪称数千年来最强大的一人,甚至现任修罗王那个时候都只是跟在父亲旁边做事的一个人而已,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可是父亲太过仁慈。 修罗王多次对他出手,暗中也下毒了多次,只不过父亲都知晓他的那些小把戏,也就没有深究。 最起初修罗王还收敛了一点,不过人的野心始终不会变,就算是变那也是变大。 终于现任修罗王将目光投向了她们身上,风云转变,她们哪里是他的对手,全部被抓了去,用以要挟。 \“父亲仁慈,他不会不管我们,而后主动联系修罗王提出了把修罗王的位置让出去。\“ 修罗王担心父亲的实力,于是就挑断了他的右手。从那一日起,父亲连剑都拿不起,只得用左手执剑。 因为父亲的仁爱,我们在狱笼内也算是可以很舒适的活下去,就这么快快乐乐的也好。 可惜事情永远没有想象中那么好,还没有过多少快乐的时光,修罗王便找到了父亲,要他把手中的地盘势力都交出去。 *裸的挑衅,父亲他终于动怒了,以左手执剑与之交手,这些日子他的左手剑有很大的进。 修罗王败了,不敌父亲被一掌直接击穿了腹部,他的仁慈再一次害了他,修罗王在背后下手直接斩掉了他的头颅,尸体更是被*…… 我们被赶了出来,他想看着我们在没有依靠中死去,女子在狱笼之中是绝对不可能存活的。 可惜事情并没有按照他的想法发展,父亲平日的仁爱算是有了回报,在最危急的时候总会有人出现给予我们帮助。 好不容易与父亲死去的悲痛中走了出来,我们在偏僻的地方建起了一间茶馆,本想就这么渡过余生,谁知道修罗王依旧没有放过我们的意思,他抓走了我的兄长。 在最残酷的牢狱里面受尽了折磨,母亲得到消息之后背着我只身一人进入了修罗场,就再也没有回来…… 后来有人告诉我母亲与兄长的事情,他们死了,兄长在受尽折磨之后被修罗王拿去取乐,与豺狼搏斗!这是一场没有悬念的搏斗,他死了,成为了它们腹中的食物。 母亲在狱中受尽*,也没有落得善终………… \“我知道他们出了事,可是自己一人又能怎么样?就靠着茶馆这么苟延残喘下去\“ 风鸣应声,剩下的他差不多都已经知道了。 胡姬就这样靠着茶馆度日,暗中其实一直都想要报仇,所以她费尽心思聚集了那些人,也包括破天。 直到他那一天出现,自己与破天的那一战让她看到了希望,所以她便设下了计谋,说是让他救她的母亲与兄长,其实不过是想让他除掉修罗王。 说到底这不过是小孩子把戏,根本就算不得什么计谋,所以风鸣之前问她是不是要杀自己的时候她才会哭的如同泪人一般。 \“你啊……还以为有多聪明,看来根本就不会玩心计啊!\“ 风鸣无奈摇头,在她头上重重的来了几下,最开始还以为胡姬有多么聪慧呢。 现在看来与语凝她们相比完全就差了无数个层次,能在这儿狱笼之中活下来都算是莫大的侥幸了! \“修罗王的实力有多强?\“ 在所谓的修罗场里面某一处,风鸣几乎是如履平地一般,这里已经是修罗王的宫殿范围了,可是依旧冷清的可怕,生命在角落里可以看到一具尸体都看不到活人。 风鸣皱眉,他算是知道为什么这里要叫做修罗场了,死人比活人还多,也算是合适。只不过修罗王这个称谓合不合适就不一定了。 胡姬听得糊涂,良久才反应过来,\“先生是要去找修罗王,是为了我吗?\“ 风鸣摇头,非常果断的否决,不是。你的亲人都已经逝去,他可以出手但是却不会出手,这一次进入这里面完全是因为昭凤罢了。 虽然不确定她在不在这里,不过直觉告诉他,她一定在。 胡姬石化,不过她并没有生气,其实这还真是在他的意料之中了。 她把自己的往事告诉风鸣时就已经放弃了报仇,因为她知道风鸣夫君不会为了死人出手。 结果风鸣却是依旧进入了修罗场,唯一合理的解释便是这里面有值得他出手的人,至少是活人。 也就只有可能是燕沁妹妹了,虽然没见过她,不过听名字就可以感觉到她的不凡,一定很受夫君宠爱。 \“所以我也很想见到燕沁妹妹。\“ 她满是期待的样子,风鸣见状只是摇头,昭凤在哪里他始终不能确认,单单凭借直觉是无法证明什么的。 胡姬连连点头,乖巧道\“所以夫君才要找修罗王,他是这个城池的主人,一定知道很多。\“ 风鸣还没有来得及点头胡姬又开口了,很是满足的样子,道\“夫君是要顺便在除掉修罗王吧,我知道您其实还是在为我好。\“ 风鸣再次否决,说真的他从来没有想过除掉修罗王,只要知道昭凤的消息就足够了,毕竟除掉一个城池的第一人怕是会多出很多麻烦。 胡姬错愕,有些失望,风鸣先生难道就不能顺着她的思路走一回吗?即便是随意糊弄她也是好的。 可是他连糊弄都不愿意,她跟在风鸣身边不过两日,可是她却是已经被风鸣拒绝了不下十次了。 不管是做什么,她只要开口风鸣基本是否决,就连交合之事都直接无视,他们现在再怎么说也算是夫妻吧。 \“夫君为什么不会逗我开心?\“她突然开口,着实是觉得好奇,殊不知她已经触及到了风鸣未知的那一区域。 为什么不会逗人开心?风鸣直接驻足,他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大概是因为性格如此吧,生来见到了太多的负面事情影响到了他对世间的看法。 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从有意识起就在为怎么活着而绞尽脑汁,直到遇到墨梦之后他才渐渐的有了新的目标,那便是活的更好,在自己力所能及的时候去帮助他人。 就好像是为了别人而活着。 风鸣瞳孔一缩,整个变成灰色,他救了很多人,但是也杀了很多人,为什么世人要给他天下第一剑客这一个称谓,他没有那么伟大,救人杀人都只在一念之间罢了。 世人把我当做神,那我便要做回魔! 胡姬在一旁看的真切,风鸣眼中闪过了无尽的杀意,给人的感觉不比修罗王差。 \“夫君不要想太多,我是开玩笑的……\“她抬手扯住风鸣的衣角想要说什么,可是终究是说不出来,想起之前他发狂的状态,万一又变成那样可就不好了。 风鸣摇头示意没什么,不过内力却是不断向外扩散。 胡姬不知所措,如此强大的实力,风鸣的内力比起昨日那个状态还要强大了! 这种提升的速度着实让人觉得恐怖,其次,强者能够感觉到哪怕一丝内力,风鸣现在的状态是会引来护卫的! 修罗死士,是修罗王专属的护卫,由五十四人组成的一小股势力,看似不多但是却没有人敢小觑。 因为他们每一个人都曾经是狱笼最强大的人物,是能够与修罗王交手的存在。 狱笼里面每年都会远处一名这样的人来加入修罗死士之中,五十四名,那便是五十四年来最强大的表现。 第一年的那人现在已经是花甲老人,可是他本就是曾经数一数二的强者,又修炼了六十年,可想如今的实力!而且还有第二人,第三人……五十四人加在一起,不比千军万马弱。 \“我担心夫君,那些人很可怕。\“ 一旁风鸣已经平静了下来,他抬手在胡姬头上轻抚,笑道\“虽然他们已经来了,不过还是要谢谢你说了这么多,让我有了一个新想法。\“ \“没有给夫君添麻烦就好。\“虽然有些糊涂,不过她还是跟恭敬的行礼。 抬起头场中已经多了三人,他们分别守着三个方向,将她们困在其中。 是修罗死士,来了三个,修罗场就这么大的地方,以那些死士的速度怕是很快就会有更多的人聚拢。 他们不会小觑任何一个人,一有动静就会全部聚集的,这也是可怕之处,数量与力量上面都足以让人畏惧。 胡姬在一旁小声提醒,风鸣只是点头,将目光放到了那三人身上。 他们身上都披着黑色长袍,头上亦是被长袍遮挡的差不多,只能看到额头以下,以及小半张脸。 \“为了更好的保护修罗王,他们每一个人的身份都是秘密,所以才会如此装饰。\“胡姬躲在风鸣身后再次提醒。 风鸣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那几人,虽然看不到具体的面容,不过他也不需要看到,只要知道他们的实力算不得什么就可以了。 \“狂妄!\“一名黑袍者出声,手中一柄短刃向风鸣出手。 风鸣只是一笑,他至始至终都是一副唯吾独尊的样子,这样还不能激怒这些人那才是怪事。 他没有什么意图,只是想知道他们的大概年龄,刚才那一声平淡却又沉稳,可见是与他年龄差不多的人。这样一来就可以大致推测出所谓的五十四死士具体的实力。 锵! 他聚气成刃,与那黑袍对了一个照面,短剑直接被风鸣的内力震断。 那黑袍没有什么变化,手执短剑又冲向风鸣,不过这一次他却是向着风鸣身后去的。目标很明显,是胡姬。 \“取舍分明,是真正的强者。\“风鸣低声,而后大袖一挥直接把那人给震飞,短剑更是化作碎片。 风鸣没有下杀手,用的不过是三成实力。 胡姬还在发愣,她的实力与这些死士根本就不能比,本来都已经准备好躲闪了的…… 被风鸣震飞那人很快就稳住了脚步,不过面容却是露出来了一刹那。 \“年少有为!\“ 风鸣直接笑了出来,方才与他交手的那人完全就是一个少年,看年岁怕是不过十七八,能够成为修罗死士,也就是说十七八岁的他就曾经是狱笼之中数一数二的人物了。 他年少时剑法或许还不如这黑袍少年,可惜就是太过冲动,不像另外两名死士,他们可是至始至终都没有动过。 风鸣已经大概知道这些死士的实力了,其实很简单就能推测出来…… 之前的黑袍少年年岁不过十七八,在五十四死士之中应该是最小的成员了,他的实力可以比肩自己的一成实力,另外两名黑袍一直很平静,至少是很厉害的角色,他们看着黑袍千年被重伤也没有出手,应该是想要磨掉他的锐气,由此可见他们两人的身份在五十四死士中也是极高的。 当然那两个黑袍没有动的原因还有一个就是在思考…… 风鸣很肯定,他们是在推测自己的实力,这或许是一个了解敌人最好的机会,可是却不知道自己透露出来的更多。 他们思考是看不透风鸣的实力,而风鸣不过露出五成实力。 所以就可以推测出五十四死士最强大的那一个人,会很强,但应该不是自己的对手。 \“先生?\“她开口,在这儿关键的时候出神可是会出事的! 一边另外两名黑袍人相互对视了一眼,随即两人都是凭空消失。 胡姬咋舌,那两人速度都是快到了极致的表现,风鸣先生此时却是不知道在想什么,就要这么死去了吗? 她紧紧的闭着眼睛,能够感觉到两股内力正在极速靠近。 轰隆! 霎时,一股股内力向四处蔓延开,是强强相撞形成的余波。 她睁开眼,风鸣体内凝聚出一层防护阻挡着一切,否则单是这余波就不是她能够抵抗的了的。 风鸣前方,那两名黑袍直接大口咳血,用诧异的目光看着他。 \“好强的实力。\“其中一人开口,声音很是苍老,与风鸣推测的差不多。 不过很快那人又道\“强到我都不忍心除掉你了…\“ 风鸣微愣,内力扩散开,随即皱眉,四周有不少强大的内力气息。 咻咻咻 一道道虚影在空中闪动,几乎是刹那间风鸣与胡姬就被团团围了起来。 风鸣目光扫视了一下,看这样子五十四个人都到齐了啊! \“先生,这…\“胡姬已经茫然,都齐了……这可是狱笼最强大的存在啊,她突然觉得自己做了一件错事,自己为什么会愚蠢到想用风鸣先生来报仇,他们合力连修罗王都不是对手,风鸣先生真的可以吗? 都怪自己被报仇迷惑,她早该想到的,狱笼之中想要杀修罗王根本就不可能! \“都是我的错……\“ 风鸣并不在意,回眸轻笑,道\“要叫我夫君。\“ …… “要叫我夫君……“这几个字一直在她耳边回响。 胡姬整个人愣住,先生这个时候居然还说这样的话! 就算你真的强大到逆天可以拦下这些人,可是那在加上一个修罗王的话还能抗的住吗?五十四死士全部出动,修罗王肯定会来的,只是时间问题。 “所以夫君,我们先离开吧。“ 她凑到风鸣耳边呢喃,毕竟狱笼的规矩,活着就是一切。 她之前想要报仇是因为亲人一个个都离去,自己孤身一人要想活下去实在太难,况且修罗王迟早会找上她,以他的手段,自己也就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可是现在却是不同了,她已经有夫君了,不是吗?以风鸣先生的实力要想在狱笼中活着完全没有问题。 不过她似乎忘了现在的处境。 “一会儿你抓紧我,不要松手。“风鸣回眸沉声,他的话充满了魔力,让胡姬无法拒绝。 事实上风鸣也没有想到他们会来的这么快,被团团围住他也只能做到一人离开。可是他自然是不能抛下胡姬的,而且昭凤应该正在这里的某个地方期待着他。 虽然胡姬跟在身后,不过他依旧有必须赢的理由。 对于他这样时刻会面临敌人的人来说,保持在最好的状态是最重要的,因为那随时会救你的性命。 胡姬的武功不高,她跟在风鸣身后,在关键的时刻遇到危险风鸣想要躲开或许都来不及,因为她根本就跟不上风鸣的步伐。 他若是离开,她就会死,所以这是很简单的道理。 胡姬突然收了手,她也想起了这一点,自己怎么能拖夫君后腿呢,自己实力虽然不强,可是还是有很多方法防身的,要冲出去也不是不可能。 “恩?!“风鸣冷声,眼中露出一丝威严,左手紧紧的拉着她。 他心中长叹,这还真是个笨蛋,她难道还在想凭借自己的力量逃离吗?就算是侥幸逃出去,这里这么多人随便一个都足以抓住她。 胡姬并没有理解到他的意思,只觉得惶恐,还是第一次见到风鸣这个表情,君王给人的感觉果然是不同的,甚至连内心都在不住的颤动。 他没有做过多的解释,右手手指轻轻的扭动,内力再次凝聚出一把剑。 嗡! 风鸣大袖一挥,剑刃远远的指着那些人,冷声“好久不曾杀人了……“ 胡姬在一边完全就是混乱的,夫君这是在挑衅他们吗? 不用任何人回答,单是感受那些死士的杀意便已经知晓一切了。 双方的杀意已经到了极致,可是都没有出手,这些死士都不一般,方才定然是在暗中看到了风鸣之前的表现,也就不敢冒昧的出手了。 风鸣没有出手的原因就简单的多,他没有信心除掉所有人,他也不想除掉他们,而且真正的交手他不能离开胡姬,又是腹背受敌,轻者重伤逃出去,重者双双死于非命。 再者说他的目地是昭凤,不是逃命,否则还进来干什么,早早的就离开了。 胡姬知道形势,只是默默的站在他身后,时不时的回首看一下后面的人,若是距离太近的话终究是没有安全感。 不过她做的这些都有些多余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偷袭根本就算不得什么,那些修罗死士也清楚这一点,所以都没有动作。 最终风鸣动了,抬手直接就释放巨大的内力,它们化作一柄柄长剑飞了出去。 毕竟这么僵持下去不是办法,等修罗王到了之后对他实在不利。 那些黑袍守卫自然不可能等着风鸣出手,这么多人要控制一个人还是能够做到的。 “擅闯着死!“有人开口,随即所有的黑袍人都围了上来。 风鸣眼中杀意肆虐,右手中的长剑挥动与短剑展开碰撞,兵器相撞就如同低沉的雷鸣一般。 “啊!“ 后方胡姬惊声叫了出来,几名死士从她的旁边掠过,手中的短刃从她的脖颈处滑过,在最危急的时候风鸣反手弹开了短剑。 胡姬还在错愕,一边又有不少人冲了上来,并非是盲目的进攻,他们每一个人都能够默契的配合,攻防兼备。 就算是风鸣伤了几人,其他的人也会立刻扑过去, 他的内力消耗的很快,一刻钟过去依旧没能占到优势。不说优势,这么久的时间过去死士一方一名倒下的强者都没有,其一是他们的实力,其二便是风鸣根本就舍不得杀他们。 “若我想离开,没有人能够阻挡。“ 风鸣手中长剑直接放出巨大的寒意,竟然形成了冰珠,众人都有着咋舌,内力化形也就罢了,竟然还凝聚成了冰珠。 与此同时,远处石柱上一名黑袍死士轻轻摇头,叹道“要离开哪有这么容易。“ 风鸣很平静,他早就在注意石柱上面那三人了,他们一直没有动手,就是胡姬口中最强大的几人了。 “夫君可以带你们离开!“ 胡姬的声音传来,她探出头远远的看着之前开口的那一人。 狱笼毕竟只有这么大的地方,这些死士确实不用整日担惊受怕,但是终究是想要离开这里吧。 果然之前那人挥手让其他人都罢手,她冷笑,果然是赌对了。 从十余年前燕云陛下上位,这里就再也没有一人出去过了。他们每一个人都有很强大的实力,怎么甘心就在这儿里面长存,说到底出去才是他们最终的目标。 风鸣看了她一眼随即恍然,伸手在她脸上捏了捏,直接道“这恐怕也是你的目标吧。“ 胡姬点头,不止是她,这里面现如今有三千多人,他们每一个人都是以出去为目标,这也是第一代修罗王定下的规矩。 “我已经害怕了这里的生活,即便是想安心的活着都难,因为遇到了夫君我才生起一些希望。“ 她并没有掩饰什么,其他人皆沉默,之前从来没有听说过风鸣这样一个人,拥有如此实力却不出名,原来是这两日才进来的,一阵唏嘘之后有人站了出来。 “进入狱笼的人还少吗?前几日那一名女子更是燕国的公主,可是她还不是没有出去的办法,你能比得上她吗?“ 狱笼就如同传说中的死神之地,他们都是被困其中的鬼魂,时时刻刻都在想着出去,可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在这里已经过了千百年,如果可以出去他们岂会在这儿里面! 闻言风鸣心中一震,脸上亦是露出藏不住的笑容,昭凤果然在这里面,没想到就这样的到了她的消息。 不过欣喜很快就变为了担忧,她公主的身份这些人都知晓的话,岂不是代表她很有可能身处危险之中。 皱眉,风鸣沉声开口吧“她的我的妻子,燕云陛下亦是唤我一句先生,我也并非是被关押于此,而是为了你口中的公主,你觉得我出不去?“ 事实上他从来没有想过能否出去这个问题,之前是从数百丈高的地方进入的狱笼,现如今早就不知道具体的位置了,不过既然这些人认为自己可以出去,那他自然不可能说其他的。 “额……你真能出去!“ 这一次所有人都沸腾了,胡姬亦是如此,她拉着风鸣的手也不在颤抖。 风鸣没有回答他们这个问题,纵身一跃到了对面的石柱,与那三名黑袍死士并立。 “告诉我昭凤的消息,这里所有人都能够出去……“ …… 三人全部沉默,虽然是在狱笼之中生活,可是也知道情,她如今的消息怕是会让人怜悯,眼前这人可是她的夫君! “修罗王比较残暴……“ 迟疑了很久他们也只是说出这样一句话,风鸣闭目尽量平复自己的情绪。 他一笑,早已经猜到这种结果了,昭凤是燕国公主,燕国又是把他们囚禁在这儿的罪魁祸首,修罗王掌控整个狱笼,得知昭凤的身份后她还能好过吗? “修罗王残暴,我会比他更加残暴,他怎么对昭凤,我会百般还给他!现在我只要知道她在哪儿,救出她之后,你们可以与我一同离去。“ 风鸣声音充满了威严,君王的意志尽显,下方胡姬心中是说不出的感觉。 黑袍人张了张嘴还没有出声,风鸣便又开口了,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 “不过即便是出去也不会有多美好的日子,世间战乱不断,或许还不如狱笼。“ 又是一阵寂静,三名黑袍人都是相互对视了一眼,中间那一人开口,声音很是苍老。 “我已经在这儿狱笼之中六十六年,这里的每一处我都去过,幼时栽种的竹都已经长成了一片竹林……不管外面是怎样的混乱,也不会错过这一次机会的。“ 风鸣一笑,这大概也是修罗死士的意思了吧。 他们不语,可以出去自然是最重要的,在狱笼之中除了杀人还是杀人,早已经困乏了。 再说这一任修罗王残暴,他们本来就不是很赞同,若不是有第一人修罗王的规矩在这儿,他们早就除掉他了。 “这件事不劳诸位费心了。“风鸣冷声,出现在胡姬身边,而后向不远处的宫殿走去。 众人没有阻拦,让开了一条道路,不过还是有人忍不住提醒。 “你的实力很强大,或许能够与修罗王比肩,不过修罗王并非只有一人。“ 风鸣顿步,没有回首又继续前行。 胡姬在一旁犹豫不决,她一直拉着风鸣的衣角,终于还是开口。 “我知道夫君在担忧燕沁妹妹,但是修罗王真的很强,之前来困住我们的修罗死士根本就没有五十四人!“ 风鸣在石柱上,她在暗中已经数了黑袍的数量,只有五十人,加上之前那黑袍的提醒,要救出燕沁妹妹定然没有那么容易。 而且风鸣与他们交手的时间不下半个时辰,修罗王却是没有出现。 风鸣知道她想要说什么,五十四死士知道了五十人,那四人便只有可能是跟在修罗王身边贴身。 不过这又算什么,以目前的形势来看他也就只有那四人了吧。 胡姬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风鸣带着她一步数十丈,不过十几个呼吸的时间他便已经到了宫殿近前。 说宫殿倒不如说比较怪异的楼阁,它占地面积连西单王城的百分之一都不到,不过却是高的离谱,怕是有近百丈之高,一座座房屋相连,形成了迷一样的环境,说是阁楼却又依山傍水,一大半都是在山峦之中。 胡姬在一旁解释,因为狱笼空间并不大,居所这些都比较新意,就是她的茶馆不也是有三层之多吗?可以最好的利用土地,不然怎么可能容得下三千多人。 “你怕死吗?“ “……“ 胡姬不语,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风鸣的这个问题,按道理来说她是不怕死的,可是昨日起她就害怕了。 “走吧。“见她没有回答,风鸣也没有多说什么,迈步进入其中。 155繁华乱世唯有一处留恋(五) 踏入大殿的一瞬,只感觉斗转星移一般,意识变得模糊。 神即将降临世间,所有的人皆要跪地臣服,国度会化作废墟,生命是他的奴隶,而我做的这些都是为了——选择神! “现在我们来玩一场游戏吧,绝对会很有趣的。“ 回神,风鸣猛然睁开眼睛,汗滴已经顺着胸膛滑落,在他的旁边是胡姬。 她脸色微微发白,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风鸣起身闭目仔细的回想之前听到的声音。是幻觉吗? “我晕倒了?“风鸣看着她询问,闻言胡姬倒是一脸疑惑。 “夫君只是突然没有动作,好像承受着很大的痛苦,好在是醒了。“ 她说的真切,不像是说谎,而且她也没有必要说谎,风鸣转身向来时的路眺望,没有任何变化。 方才的话实在是怀疑,在贸然前进怕是会发生什么,风鸣沉思转身就要离去。 没走两步他便停住了,胡姬也是一脸诧异,方才明明是大门啊,为什么一转眼就不见了。 在风鸣面前是一堵石墙,通体漆黑,还有一副若隐若现的壁画,是昭凤! 风鸣瞪眼向后退了几步才将这幅图全部收入眼中,她被绑在一根铜柱之上,身体布满了伤痕,衣襟都被血沁湿。 她低着头,半空中一滴血仿佛是才落下一般,准确的说是她的嘴角还在不断滴血! 他完全茫然了,这一副壁画描述的难道就是昭凤所受的苦吗?她低着头是因为已经没有力气抬头了吗? “她可是……我的……妻子!“风鸣沉声一字一顿,恐怖到了极致。 修罗场是吗?修罗王是吗?都要付出代价,狱笼之中的每一个人都别想活着离开! 他瞋目内力浮现,而后一拳打在墙壁上,墙壁没有变化,他的手倒是生疼,血液顺着就滴落了下来。 “夫君!“ 恩?风鸣回神,恍惚间听到胡姬在叫他,不对,胡姬应该在他的身边才对啊! 他这才注意到周边的环境,漆黑一片,甚至连自己的手都看不见,可是他前方的那堵墙却异常的醒目,壁画里昭凤痛苦的神情一遍一遍的在他的脑海中浮现。 “夫君不是说要离开吗?结果才走两步就出神了。“ 风鸣还有些茫然,自己只走了两步?自己的感觉可不是这样的。 他抬头,前方根本就没有什么墙壁,有的只是来时那条路。 “修罗王居然有这么强大……“他呢喃,右手在太阳穴轻轻揉捏,这一切都只是幻觉不成。 控制其他人的意志并不是多麽困难,只不过让其产生幻象就没那么简单了。 相由心生,风鸣的内心何其强大,能够在不知不觉中影响到他,是自己太弱,还是他太强,亦或是说昭凤对于自己来说太重要。 正是因为她太重要了,所以自己怎么能离开呢。 “找到他,杀了他!“ 风鸣冷声,转身继而迈步,胡姬清楚风鸣的意思,不过修罗王大概不在这里,否则他们这么大的动静他早就出现了。 “杀修罗王?“胡姬疑惑,虽然自己跟在风鸣先生身边只有两天,可是却也知道他不会把杀字挂在嘴边,刚才一进来的时候先生似乎就有些不对劲了。 她最起初就是生活在这儿宫殿的,因为已经是很小的时候发生的事,所以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好像是听到父亲说过大殿不一般。 环顾四周,青石板、长廊,装饰、风景都很正常,空间也没有封闭,这样的环境怎么可能会有问题。 她自嘲一笑,大概是自己多虑了吧。 宫殿高百丈,依山而立,有很大一部分是都在山峦内部 走过一条又一条长廊,最终在一处洞口停了下来,在前进便是山峦之内了。 “走了这么久一个人都没有遇到,修罗场平日不是这样的,修罗王不可能会离开。“ 胡姬在一旁提醒,修罗王一旦离开宫殿的话,其他人可以趁机拿下这里,所以那个人几乎从来不会离开,就算是离开绝对会有重兵守护才是。 不过说起重兵,五十四死士方才便已经到了五十个,在狱笼之中这便是最强大的实力了。 风鸣倒是平静,他知道胡姬在怀疑什么,不过事情远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之前死士之中有很多人都没有动手,如果修罗王不在这里的话他们怎么敢放我们进来。“ 胡姬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她本想说那些人是因为想要出去,夫君实力强横,就算是失败……他们也有足够的理由的,没有开口是因为她亦是察觉到了不对劲,事情怎么可能会有那么简单,修罗王真的离去了的话,宫殿内至少还会有侍女吧。可是他们连人影都没有见到。 其实完全没有去想这些的必要,宫殿就这么大,继续前进不就行了? 这亦是风鸣想要做的,他迈步,而后又停下拉住了胡姬的手才继续迈步。时常在生死之间搏杀,他对一切可能有危险的事物都异常敏感。 …… …… 山峦之中,里面竟然是一幅幅星辰流转的奇景,墙壁上虚空中无数的星辰散发着淡淡的光辉。 一颗星辰是淡淡的光辉,无数颗加起来便是比起太阳的光芒也毫不逊色,把这里面照亮的与外界无二。 “好美!“胡姬大声感叹。 风鸣只是点头,这一副情景他似乎见过,就在秋水之中,那个时候还是欣儿找到的出口。难道说自己又陷入类似的奇门遁甲之术? 如果是这样的话,现在离开还来得及吗? 他猛然转身,果然来世的路已经没有了。只剩下一片无垠的星空。 山峦之中竟然是按照奇门遁甲之术的最终章修建的!没有欣儿的话,他该怎么出去。 “呵!“他自嘲一笑,自己居然在想怎么出去,对于昭凤他到底是怎么想的,自己都弄不清楚了。 一边胡姬亦是诧异的表情,抬手拉住了风鸣,这莫不是幻觉? “如果可以我多么希望近日的一切都是幻觉……“风鸣呢喃,如果在下都的时候他没有离开昭凤去找燕云该多好,或者说如果在四年前他没有替燕云办事该多好。 那样就不会遇到欣儿,就不会有如今的一切,他只会在对墨梦无尽的怀念中终老。 胡姬脸色有些苍白,嘴角痉挛竟然有泣声的冲动,先生说这句话的时候不考虑我的感受吗?我知道自己算不上什么,可是毕竟是叫你一声夫君的,自己的存在与否就这么无所谓…… “我可以带夫君离开这里。“ 她柔声道,夫君不重视我,我便倾尽一切得到你的重视,只需要你心中有一点地位就可以了。 闻言顿步看着她,任由脚下星河流转,他知道要出去没那么简单。 “那个……是因为我知道!“她有些语无伦次,能够感受到风鸣的这种目光真的很好。 回神她断断续续,解释道“这里之前没有星辰,我没有见过,可是却依稀记得父亲提起过。“ “星辰是上天恩赐的东西,它浩瀚无垠且又神秘。它们永世长存,千百年也不会变化位置,所以就成了无数人心中的地图。“ !!风鸣微微点头,不过心中却是多出了一分渴望。 这话与墨梦说的很相似,欣儿也说过此类的话。世人耳中的天机亦是在星辰之中,这般奇景让人在不知不觉中将它与天机联系在一起。 胡姬并没有注意到风鸣出神,四处观望了片刻,而后走向小心翼翼的向后退了两步,口中还在不停呢喃。 “向前走了三十七步,又跑了三步跟上夫君,并没有转向,如果按照父亲曾经说的话,应该是可以原路返回的。“ 她伸手而后一步步往来时的方向摸索,一步又一步就好似新生的婴儿一样,她是如此的专注。 最多不过八丈的距离,她却是摸索了足足有一刻钟,如果这是幻觉的话,那么出口其实一直都在那儿! “呼,真的在这儿!“ 胡姬欣喜,前方依旧是无垠的星空,不过她的手却是伸了出去,就好像到了另一个纬度。 风鸣心中一惊,她刚才的步伐像是在躲避什么,可是方向却很一直,所以说这一切都是幻境。 想到这儿风鸣忍不住露出了笑容,本来还以为会被困在这里面。 他恍然,自己把这一切想的太复杂了,天机何等强大,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处?就算是模仿也不会有人做到吧,他问过欣儿,就是秋水里面的那奇幻场景也终究不是天机,与之相差甚远。 星辰每时每刻都在变化,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揣测,如若不然怎么可能是只有风之国的人才能够看出天机。 这里其实只是普通的地方,只是莫名的进入了某人的幻觉罢了,胡姬说过她的父亲曾经是修罗王,所以清楚这些也是正常。 要打破幻境,唯一的方法就是杀死施展幻术的人。 “先出去。“风鸣双腿轻微弯曲,而后一跃直接到了胡姬旁边,而后试探性的走了迈出左脚。 嗡隆! 思绪一阵混乱之后,他睁开眼周边的事物整个都恢复了过来,再回首山洞依旧是山洞。 “夫君。“后方胡姬也跟了出来,而后觉得后脊梁一阵冷气,急忙又远离了洞口。 无论它的外面装饰有多堂皇,可怕终究是可怕,胡姬冷汗,如果可以真的想现在就离去啊,与夫君离开狱笼,离开这儿困了她二十多年的地方。 可是她不能,燕沁妹妹还没有找到,怎么能离开,她怎么能提这么无礼的要求惹夫君生气。 风鸣自然是注意到了她,神色苍白,一双玉手垂落在腰间,胸口伴随着呼吸起伏不平。 “你在害怕?“ 风鸣大步到了胡姬旁边,之前她每一步都很小心,像是在躲避什么。 胡姬低着头双手轻轻握拳在衣襟上揉捏,这个动作大概是她的习惯性动作吧,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动作,欣儿喜欢在坐着的时候用手支撑着下巴,墨梦喜欢在他怀中的时候把手伸进他的胸膛,小罗喜欢笑,语凝喜欢静坐…… 晓芸,寻老夫子亦或是那女子,她们都有独特的动作,在不知不觉中的时候表现出来,这些他都曾经留心过,他并非如同表面上那么冷漠,成就君王之后他其实很用心的去注意每一个人。 至于胡姬,她很单纯,两日的了解就已经将她知道的差不多了。 一有什么想法就用手抓住自己的衣襟两边,这个动作就如同她本身一样单纯,任何人都会知道她的内心…… 若是小罗在的话一定会直言而后取笑她的,当然也不会过分,毕竟是他的妻子。 胡姬知道风鸣是在问她,只是缓缓点头,同时双手紧紧的握了起来。 “夫君,我在里面闻到了很重的血腥味……“ 幻境只会影响她们见到的平静,可是嗅觉却不会受到影响。 她有些犹豫,其实是不想说的,风鸣对血应该异常敏感,但是他好像什么都没有察觉到一般。 直接寂静…… 风鸣抬手内力化成一把匕首,而后直接割破自己的手指,殷红的血液滚落,他割开的伤口很大,若是普通人足以致命!不过对他来说就算不得什么了,内力护体,伤口直接恢复。 伤口恢复,风鸣眉头也渐渐的皱了起来,“什么味道也没有……“ “来。“他招手示意胡姬到他的身边,而后将头凑到她的胸前停顿很久。 胡姬面色绯红,还没有说话,风鸣就开口了,“也没有味道……“ 血腥味是他最敏感的味道,可是却什么也没有闻到,胡姬身上原本有很浓的一股茶香,可是这一次也没有闻到。他们不会有问题,也就是说自己的嗅觉消失了。 风鸣没有太大的变化,他内力全部爆发,手中匕首直接变成了黑色。 轰隆! 他抬手一掌打向长廊边的石柱,两米粗的石柱瞬间湮灭。 “内力没有问题。“他开口,随即将还残留着血迹的手指放入嘴里稍作吸允了一下。 可以尝到血腥味,味觉也没有消失,而后风鸣测试了各方面的情况,都没有问题! 除了嗅觉其他都没有问题,这…… 胡姬同样咋舌,她着实不知道先生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从一进去宫殿的时候仿佛就有不对劲了。 “先离开……“ 沉默良久之后风鸣终于是开口,事情好像比他想的要麻烦的多,还是先离开才好。 胡姬不语,内心却是欣喜,可以离开这是非之地吗?真的很好。 转身还没有迈步,一道剑芒突兀的向风鸣袭来,他皱眉想起才进入时的种种诡异,看来是走不掉了…… 剑芒铺天盖地般向风鸣袭去,快到了极致,所过之处空气似乎都被切开。 “不对,目标不是我。“ 那剑刃径直向胡姬冲了去,所过之处内力提前压制,她根本连躲闪的机会都没有。 锵! 巨大的声响以后,头颅还在自己的脖子上,当真是值得欣慰。 她面前是风鸣,在最关键的时候出手崩断了剑刃,不过暗中这人显然也很强大,风鸣的手亦是露出了部分血肉。 她想说什么,可是风鸣那平淡的眼神又让她无法张嘴,或许自己最该做的就是好好保护自己,不要再让风鸣为保护自己受伤。 胡姬咬牙,踉踉跄跄的爬了起来,呢喃道“我知道是你,刚才那股内力也只有才能够施展,你是想要杀我吗?我所有的亲人都已经惨死在你手中,你竟然还不知足。“ 这一次她猜错了,如果说之前杀了她的父母兄长是兴趣的话,那现在杀她不过是为了看一看风鸣有没有玩游戏的资格罢了。 虚空中突兀的出现一人,他与普通人无二,普通的发饰,普通的着装,甚至连气息都与普通人一样,不过他的一双眼眸却显得十分深邃,正是修罗王。 “你挑断了我的剑,我的实力至少下降五分,果然是明智。“修罗王俯视着俊峰。 或有或无之间透露出一股君王的气息,风鸣并没有多过的去注视他,因为他不喜欢仰望别人,宁愿低着头一辈子,也不愿意去仰望别人,低着头可以说是习惯,可是一旦仰望了,那就代表在羡慕。 不过胡姬却不在意这些,修罗王残暴,却也是聪慧异常,他出现在这儿肯定不会好事。 “准备好玩游戏了吗?“修罗王又开口,同时缓缓落了下来,将内力用到这个地步,真的很是逆天了,风鸣也没有这么做过。 没做过不代表做不到,风鸣能够感觉到修罗王的内力在澎湃,不过真要交手谁胜谁负还说不定呢。 他一笑,也不多说什么,内力化作长剑直接对修罗王出手。 嗡! 风鸣跃起向修罗王猛劈下去,对方则是纵身一跃躲开了一击。 “喝!“风鸣轻笑,意料之中。 他反身借用下落的力量速度加快了足足有一倍,并且化出三道身形。 三面皆敌,而且都是实体!修罗王再强大也躲不过吧。 不过事实却让人咋舌,他确实躲不过,所以直接没有躲。一挥手周围的场地直接变化成了星河,他亦是直接消失。 胡姬躲在远处,被这突兀的变化也给吓了一跳,这里是之前所在的地方?他们不是出来了吗?不对,不是!这里没有之前的血腥味。 风鸣没有说什么,退到了胡姬旁边。这宫殿的设计很复杂,山峦内部如梦如幻,这外面自然也是可以做到的。 想必第一人修罗王定然是一个不凡的人,能够建造出这样奇特的城池,细细想来那个时候或许天机都还没有现世。 “天机是什么……“一边修罗王突然开口,风鸣大惊又是一个可以知道别人想法的人,难道世间真的有这样奇特的本领不成。 风鸣沉思,同时也时刻防备着。 修罗王并不在意,摸了摸鼻子,而后道“说多了,天机什么的我没有听说过,不过生死棋倒是很拿手。“ “唔!“胡姬吭了一声,探出头两只眼睛直直的看着风鸣。 “在别人的幻境中着实太危险,不过先生,来时的路太复杂,我把它忘了。“ 她眼中竟然闪烁了两滴泪珠,风鸣有一些无语,这里真的是幻觉吗?如果与山峦内的情况一样,那修罗王会这么平静吗?两边都是长廊,随便一跃不就冲出去了吗,他之前与修罗王交手,所波及的范围已经有近十丈,可是什么都没察觉到,所以这片星空不会那么简单。 “杀了他就可以了!“风鸣轻笑,而后充满杀气的看着修罗王,他就站在距离自己不到一丈的距离。 “这个距离,我若是出手,不会有人从我手中逃脱。“ 这话是对胡姬说的,不过在修罗王的耳朵里,不外乎是风鸣的威胁。 “你真是糊涂了,也不看看身处在什么地方?“修罗王很平静,威胁一个人最好要清楚自己能否做出什么才好。 风鸣不语,他没有威胁他的意思,只是单纯的想要他的命。 风鸣起身,手中杀剑再次凝聚,正准备出手时胡姬却是一声轻喝。 她惊惶失色的拉住了风鸣,久久不语,只是嘴里不断的呢喃生死棋这三个字。 “生死棋?“风鸣并没有听说过这是什么,准确的说江湖上应该都没有人提及过吧。 再说,他本来就不想去了解这些。 胡姬点头,“刚才就觉得生死棋这几个字很熟悉,现在我想起来了。“ 她的脸色很慌乱,风鸣也不得不重视,扭头看着修罗王。 迈进这宫殿的时候朝庭到有人说什么用生命来玩的游戏,现在修罗王再次提及,想必暗中的人就是他了。 一边,修罗王不紧不慢的向他的方向靠拢,而后直接走到了他面前。 抬手,怪里怪气道“其实你不用这么吃惊,生死棋是很公平的游戏,赢了我,燕沁你便可以带走。“ 听到燕沁这两个字,风鸣青筋爆出,抬手一掌击出,这一次他是全力,想要直接抹杀掉他。 呜呜! 掌风激起一阵阵的涟漪,也穿过了修罗王的躯体,不过…… 就像是梦一般的场景,他居然连一滴血都没有落,甚至给风鸣的感觉都不一样。 “不是实体!“他恍然,瞬间带着胡姬退后了数丈。 …… 现在风鸣可以安心的听他说具体的游戏了,因为就像是定律,在这儿动手简直就是笑话。 至于安心,因为他没有从修罗王眼中看到哪怕一丝杀意,也就是说一切都还有机会。 “昭凤她……“ 风鸣将胡姬搂在怀中,目向修罗王轻声开口。 曾经,他想过自己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对墨梦提及过勿失勿忘,四年来他们相遇,墨梦没有忘,可是那个时候他身边已然有了如此多的女子,现在他揽着胡姬,开口却是在问昭凤…… 当初说的勿失勿忘似乎早已经在时光的打磨中消失殆尽了,亦或是还在心中。 想起来还真是很可笑啊,不过人生来不就是搞笑的吗?所以昭凤她绝对不能有事! “她没事,燕云陛下的女儿,我怎么敢动。“修罗王几乎是淡淡的带过。 棋…… 它的名字传了也不知道有多少年了,若真是要追溯的话大概是战国初期吧。 甚至是三黄五帝所在的时期,百家掘起,象棋便被作为了一种游戏兴起。 (据我国古代传说,象棋是舜发明的) 《楚辞·招魂》对其形制以及玩乐方法作过专门记载:“蓖蔽象棋,有六簿些;分营并进,道相迫些;成枭而牟,呼五白些。”意思是说,用玉石即蓖做成的相当于骰子。 早期的象棋,棋制由棋、箸、局等三种器具组成。两方行棋,每方六子,分别为:枭、卢、雉、犊、塞(二枚)。 除了简单的娱乐,它亦是代表了战场的风云,亦是另类的战争,亦或是说是人们对和平的渴望。 与之相比,生死棋则完全是另一个道理了! 它同样是由枭、卢、雉、犊、塞这五枚棋子组成,不过这“棋子”却是由真人来替代,十枚象棋就是十个人,生死棋之中她们即便是在强大也不会一丝反抗之力,要想活着全凭下棋之人。 一子一物,一花一叶都会复原到极致。 “父亲说那便是生死棋还有个名字叫做神仙棋……“ 胡姬已然呆滞,她看着修罗王惶恐,生死棋布下,操作之人就是其中的主宰,他刚才毫不畏惧夫君,自己应该已经在其中了吧。枭、卢、雉、犊、塞这五颗棋子,自己又会是哪一个呢? 不管是哪一个,输的一方都会死去。 风鸣似乎已经懂了,他也有些错愕,自己根本就不会下棋,甚至连枭、卢、雉、犊、塞这几个字的具体代表什么都不知道。 修罗王直接无视,他迈步向风鸣的距离牢笼,这一次风鸣没有躲避,准确的说他是不知道该怎么躲避。 他的步伐很快,从胡姬身边经过带来的风都充满了血腥味,风鸣杀的人人多,可是也没有如此。 所过之处血腥味便跟到哪里,他绝对用人血沐浴过。 “哦?“ 修罗王突然顿步停了下来,回眸看着胡姬,道“你的嗅觉没有消失?这样之后的游戏可就不好玩了。“ 她惶恐,你自己要从她身边过的,还不允许小声呢喃两句了? 当然她只是在心中咆哮,修罗王的性子若是听到这句话…… 一边风鸣听到修罗王的话把她给护在身后,内力已经在不由自主的浮现。 “世间体质不凡的人数不胜数,她没有像我一样失去嗅觉也算不了什么,话说回来之前之前若不是她告诉我里面有血腥味,我现在怕是都还糊里糊涂的。“ 这句话是为胡姬开脱,同时又隐约间透露出来一些消息将他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 果然,修罗王不语,不过却是已经到了之前的山峦入口处。他回眸看着风鸣,悠然来了一句,“所以说你现在知道这里面是什么了?“ 风鸣不屑,生死棋如此不凡,绝对不是你能够制造出来的,更不会是什么秘术,只有可能是上古遗留,第一代修罗王能够统领一切,定然是不凡的,应该就是他遗留的吧。 能够保存千年,除了之前进入的山峰他还真想不到有什么。 “确实是对的,也可以说不对。“修罗王只是一笑,抬手随意的打出了一掌,这漫天星辰同时发出耀眼的光辉,最后落幕,化作尘埃。 尘埃落幕,代替它的是最起初的出口。 胡姬拉着风鸣的手都颤抖了一瞬,很短暂,不过却也透露出来的无尽的渴望,是对生的渴望。 “现在这条路你们可以安全离去,但是燕沁会死。“ “呵!“风鸣冷笑,一掌直接将长廊击断! 他这是在隔绝自己的退路,也算是最强势的回应。 胡姬没有说什么,从修罗王说可以安全离去那一刻起,她就知道风鸣会做这个决定,她不生气,只是有一丝疑惑,自己日后有朝一日落入危险之中,他会不会如此呢? 或许对于他来说,自己只是一个侍奉过他的女人,而燕沁却是他承认过的妻子,妻子只能有几人,而女人君王却是要多少有多少。 …… 君王果然是一个她无法涉及的领悟,当初父亲还是修罗王,她便无法理解为什么狱笼之中还会有监狱? 现在她明白了,狱笼困住的是他们的人,可是无数心中依旧想尽办法想要离开,所以狱笼之中才会有监狱的吧,如果说狱笼是修罗道,那里面就是修罗道之中的修罗道。 君王一句话,她们便永世不得轮回。 “夫君,你会是这样的人吗……“ 她眼中闪烁着泪光,风鸣已经到了修罗王身边,等他回眸之时,胡姬早已经是一副笑容。 “不就是生死棋吗?父亲可是教过我的!“ 她嘟嘴倒了风鸣旁边,恶狠狠的盯了修罗王一眼,也没有丝毫避讳。明明之前还是那么怕他…… 风鸣只是点头,不过修罗王却是开口了,看着风鸣,道“这一局生死棋必须由你来,而且……“ 他又看向胡姬,“她必须是一个棋子。“ 话很平淡,可是胡姬却是不能平静,夫君好像说过他不会下棋吧…… 风鸣从出生起仿佛就已经会用剑了,这是上天恩赐的东西,可是琴棋书画这四样他当真是一窍不通的。 风荀在此的话应该是知道一些的吧,可惜那已经是奢望。 “胡姬做棋子,可以。“风鸣很久才开口,也不知道心中在想什么,她也没有表态,不就是棋子吗?无所谓了,反正或许还有机会。 枭、卢、雉、犊、塞并非是只是表面上这么简单,在棋盘上枭是大将,可以吞噬一切,不过生死棋之中要吃掉其他子还要多一个规矩,那便是实力。 假设,胡姬是枭,而对方的塞是五十四死士里面的任何一人,她便无法吃掉那人,只有实力强横才能吃,相反她若是不能吃掉那个人,对方也可以出手。 所以塞吃掉枭也是有可能的! 这对于风鸣无疑于最差的消息,自己不会下棋,胡姬几乎是不会武功,而对方还有那么多强者。 沉思良久,风鸣侧身看向修罗王,道“胡姬做枭,其他的棋也要由我定。“ 他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从目前的规则来看实力才是最重要的,胡姬这一子他已经输了,其他的必须都赢回来才行。 修罗王只是轻笑,没有拒绝,不过也没有应允,他迈步直接进入了山峦内部。 风鸣同样迈步,晃眼便又是星河流转的景象,远处一颗耀眼的陨星滑落,他竟然能够感觉到它落地时发出的轰鸣声,这到底是不是幻觉? 虽然已经知道这是幻觉,可是心中依旧不敢相信。 胡姬也走了进来,看着风鸣道“之前没有注意,现在看着这里的每一个场景都觉得熟悉,以及死一般的可怕。“ 血腥味依旧,繁星散发的微光根本不足以照亮一切,到底是什么散发着如此可怕的气息? “是血海。“ 修罗王顿步回眸一笑,他纵身一跃而后直接落到了一根血红色的石柱上。原本那里是漆黑一片,可是他站立上去之后风鸣他们也能后看清那一片的情形。 胡姬苦笑,看这个样子修罗王在这儿里面好像很自在的样子,也对,他这样残暴的人,恐怕早已经玩了无数次生死棋了吧,也不知道有多少冤魂惨死。 不过下一秒风鸣突然揽着她向后跃起,而后竟然也落在了一石柱上面。 黑暗中长存,剑光中重生,风鸣不屑,在这样的环境中生存了这么多年,即便是闭着眼睛也不是谁都可以招惹的,更何况只是失去了嗅觉。 远处,修罗王微微点头,风鸣能够做到这一点确实有些出乎意料了,不过如果这都做不到,那【他】费那么大的力气培养他做什么? 呵呵,风鸣知道修罗王定然还有大秘密,不过他并没有询问的意思,直指本心就好。 两个石柱之间相隔有十丈左右,风鸣在一边睥睨,修罗王则是转身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似乎感受这其中的血腥。 风鸣皱眉,黑暗中他只能隐隐的察觉到修罗王的身影,对于他来说全身都觉得不舒坦。 忽然,整片空间都开始了猛然的晃动,而后在远处一轮耀日缓缓升起,照亮了整片空间。 这光芒比太阳还要耀眼,风鸣紧闭着双眸依旧觉得刺目,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能够睁开眼睛。 这片空间果然不凡,日是天空的神灵,传闻中的神鸟,君王与百姓对其都是敬重万分。 而这山峦内竟然有这样的景象,莫不是神鸟下凡不成。 当然事实证明他想太多了,刺眼的光芒过后一切都平静了下来,在看向那发光的地方不过是一块透明的岩石晶石罢了,它有人头那么大,悬浮在空中,还散发着柔和的气息,热与光同在,简直与日无二。 对面修罗王朗声大笑,良久才平静下来,道“这里面确实太暗了,所以用它来照明,也还是可以了。“ 他说的平淡,不过胡姬却是又想起了另一个传说,在四百多年前这片土地上根本就没有燕国,这里也还不是修罗场,只是简简单单的村庄,异常巍峨挺拔的山脉,也不知道比现在要高多少。 天乱年间,星空之中的一颗星辰破碎落在了这里,数百丈的山脉直接被砸穿,不过奇特的是它并没有倒塌,而是形成了空洞。 陨星坠落,这是神的恩赐,说明世间会有新的神诞生!周边的村民被撞击波及到不少,可是这是神明的恩赐,反而每日跪拜。 传说中每一颗星辰都是一个神灵,生辰坠落即代表神灵陨落,不过神是不会死的,所以这也被认为是神灵的轮回,坠落,黑暗,新生 后来陨星之事被君王知晓,让人将它移去。村民自然是不敢有什么作为的,君王是天子,亦是神明,他拿去自然是最合适的。 后来君王又花费了两年时间让人分解它,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君王突然下令把周边村民全部抓了起来,依着陨星坠落的天坑修建起了牢笼,把他们都关押了起来,并且有移来巨石把山峦重新封闭了起来。 牢笼修建成功的那一夜,从山峦之中看的话会是星河流转的景象! 并且还有一轮耀日,四季不变,它替代了太阳,因此即便是暗无天日的狱笼里面也可以有植物,据说是神的灵魂!只要他在神就会永世轮回,不死不灭。 后来狱笼就发展成了这个样子,并且世人一直流传着,当初君王把他们关押起来,是因为那颗陨星所代表的神会重生在他们之中,神是无敌的,修建狱笼是因为君王想要神为他效力! 于是狱笼就有了这样的规则,强者为尊,因为神绝对会是最强的,于是便有了修罗王,他们在传闻中就是神的存在。 …… 这便是狱笼的另一个传说,人人都很清楚这一点,不过却没有几人愿意相信,相对的他们宁愿相信实力。 当然他们不相信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因为从来没有人见到过传说中星河流转的景象,现在……风鸣他们见到了! “等等,这些是!“ 胡姬突然望向下方,瞳孔里放出惊恐之色,而后嘴角痉挛,一时间竟然连开口都做不到。 血海中的生物,他们是否能够轮回…… 一轮曜日将一切都照亮了起来,从外面看山峦并不大,可是此下一观,却连边际都看不到。 胡姬面色惊恐的看着下方,风鸣同样将目光投了过去,在两根石柱之中竟然有一片湖泊! 它不过七丈,也算不上美景,若是平时风鸣都不会驻足,可是他们眼前这一个湖泊实在是有点让人发指。 它里面红的刺眼,是血! 即便是没有嗅觉,可是风鸣依旧能够肯定,血液翻滚,仿佛就在沸腾一般。 “里面还有东西!“胡姬紧拽着风鸣,果然,血液翻滚越来越惊人,最后直接就像是沸水一样,还发出呼噜的声音。 紧接着一具尸体猛然冒了出来,是一具女尸,她已经腐烂了一大半,内脏也不知道空了多久。 胡姬还没有来的急作呕,一部分内脏又突然冒了起来,就好像是有什么在追赶一般的亦或是被血浪推了上来。 风鸣皱眉,死无全尸。对于任何人来说这都是最恐怖的惩罚,像西单罪犯被五马分尸之后也会有一个安身之地。 躯体不完整,可是也算得到了安息。 “……“ 胡姬再也忍不住,胃中翻腾大口的吐了出来,低头之际她双眸都成了一条缝,差点坠落下去。 他们的下面也是一片血河,还是说这血河正在逐渐扩大。 风鸣拉着她的一角,同样沉默,这血河在变大,而且速度极快,最起初不过七丈,现在却是已经有近七十丈! 风鸣也只能震撼,这种手段反正他是闻所未闻,就好像画地成寸一般。 不过最重要的还不是这一点,而是血河…… 或许说血海更合适,浩浩荡荡,并且还在不断扩大,就是他们脚下的石柱都有一半已经被淹没,这又让人深思,这血海到底有多深。 它的末端到底是什么地方,竟然会如此的……血腥。 胡姬一直作呕,这样的状态别说什么生死棋了,还能不能坚持都是一个问题。 这不能怪她,在狱笼之中生活了二十几年她自然是不害怕死人的,可是这血海里面的情形就是风鸣也觉得不适。 从最起初的一具尸体,到现在的数百具,不时还有残尸从血海深处冒出。残肢,以及心脏等等。 并且始终不变的是它的上涨速度,仅仅片刻时间这血海竟然直接到了他们的脚下,沸腾的寻血水当真是让人心悸。 “……“ 胡姬已经面色苍白,这莫不是要淹没她们?不对,修罗王一边同样是这样,可是他却没有什么动作。 世人都说修罗王残暴,现在看来当真是果不其然,他至始至终都很平静,甚至在观赏这一切。 “这样的宫殿你居然也住的下去?就不怕自身被血气渲染吗?“ 胡姬开口了,声音有胆怯,不过绝对不是在害怕修罗王。 她在怕什么,这或许已经不重要了,数百丈的血液汇聚成河,她能够做到如此已经很不错了。 一边修罗王沉默,随即仰头大笑了起来,“这宫殿你不是也住过吗?“ 这是无法否认的事实,不过胡姬明显不是这个意思,修罗王不应该会误解,所以就只有一个解释。 “这血一直都在这里面……我那个时候便已经在了?“ 胡姬很诧异,这么多的血液,怕是不下数百万人了吧,这比诸多国家的所有人加起来还要多了,怎么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生死棋自古长存,想要勘破它的人岂会是少数?更何况已经数百年了,当年为神之战……呵,你那个父亲居然还那么冥顽不灵,这个秘密亦是花费了大力气才从他嘴里得到的。“ 胡姬呆滞,她刚才只是心中所想,他可以听见?还是说他的内心已经强大到轻而易举的推测到其他人在想什么。 第一种可能很逆天,让人无法相信,可是却也是合适的理由,第二种并非没有可能,可是大多数人都不会相信,怎么可能会有人有如此才能,绝不可能。 到底是什么原因已经不重要了,修罗王方才怕也是故意说出她父亲的吧。 “他死了,更何况我已经是风鸣先生的人。“ 女方出嫁,岂有想家的道理,即便是想,也不可能回去。用燕沁来说吧,她嫁给风鸣,假设西单出事甚至是被破,也不关她的事,她可以伤心,不过却不能流泪,她可以依靠风鸣的肩膀,不过却不能倾诉。 …… “你父亲死了,是因为他实在无能,空有实力,怕你们受连累,将生死棋的事当做传说来哄骗你,可笑。“ 胡姬点头,紧紧的咬着嘴唇,“是啊,可笑呢。“ 可笑的是他居然会让一个杀他多次的人跟在身边,可笑的是他还在期待那个人的悔意! 胡姬轻轻的抽噎了两声,随即便恢复。 “生死棋之中,人人生死都由神注定,你刚才说的话很有道理,父亲大人真的太可笑,不过我愿意为他的可笑,找回来一些妄言!“ 她白嫩的手心上一条条青筋凸起,指尖紧握更是深入血肉之中。 “生死棋局……我会杀了你的!“ 这算是气话吗?…… 有的时候还是安稳才好,修罗王轻叹摇头,做出一副怜惜的神情。 “狱笼之中的法则,还有你父亲的教导,你悟透的就是耍小孩子脾气?“ 他说的很平淡,点指内力直接拘束起一团血液悠闲的在空中做出各种形状。 她不语,从未有过的无力感,心中亦是有受了多少委屈的感觉。 难道修罗王说对了,自己起身什么都没学到?这几年她还活着都是因为父亲de威? “生死棋之中,本来也不会活着。“ 泪水混进血海之中,她轻笑仿佛什么都不重要了一般,这个时候还真是希望有人可以安慰。 她以最微小的动作看了风鸣一眼,他根本就没有那个意思吧。 或许,死了才好,也算是一个解脱了…… 156繁华乱世唯有一处留恋(六) 燕国正执鼎盛时期,国土安康,百姓人人得以安乐,那又是怎样的场景,她从来没有见到过,仅仅是风鸣谈及的那些她便已经十分向往,这样的世界可以去见识一下不好吗? 谈到死,她立即想到了生,没错,凭什么要死?要努力活下去才是最好的! 已经看了二十几年的岩壁,已经做了而是多年的犯人,虽然数百年时间下来已经没有人觉得这是侮辱,可是依旧是如同困兽,不是吗? 困兽的命运至多只能供人观赏,如果燕国的君王能够夸下你一句,便要笑脸相迎,俯首称臣怕也没有这种地步吧。 更甚的是,她这么多年都只是听闻燕云的名字,连他的模样都没见过。 这样让他们俯首了数百年的国度,它的君王定然是不凡的,所以……不能死。 她咬了咬嘴唇自嘲一笑,“确实是小孩子脾气了,大概是因为夫君的原因吧。“ 她有些恍惚,风鸣的实力当真是超然的,所以她还有机会,或许可以不死也说不定,一切都还要看命。 …… 血水不断的蔓延,已经到了风鸣的脚下,面积以扩大到了将近三百丈,事实上,风鸣并不知道它有多大,反正一眼望不到边际。 天空还有无尽的星辰,下方是一片血海,在他们的正上方还有一轮曜日,很刺眼。 血海就如同炼狱,这曜日又算得上奇景,世间见到过的人怕是不足双手之数,真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怜悯。 “生死棋我不曾听过,不过这血海令人讨厌。“ 风鸣在皱眉,他点指内力聚集在右手食指之上,而后点出一指。 传来的只有沉闷的一声,仿佛在嘲笑风鸣妄图知道它有多深一般。 他刚才用的是全部内力,可是却没能接触到什么,大量的血液聚集起来,连内力都阻挡住了。 这真的是生死棋吗?风鸣长叹一声,三百丈的面积,近二十丈高,这里到底是聚集了多少人的血液! “呵。“对面修罗王依旧一笑,他像是知道风鸣的疑惑,可是又不开口,一笑而过,到底是肯定还是否定。 风鸣没有去想这些,这里曾经或许死了很多人,是数百万人的集体坟墓,*,五马分尸……这些都不重要,因为他们已经死了。 他不会为死人操心,之前感到的一丝怜悯也只是恍惚之间罢了,西单百姓若是如此下场,自己怕是会痛一辈子。 风鸣依旧出神,片刻后整个山峦开始震动起来,血海沸腾就好似要喷薄而出。 霎时,血水之中隐约出现了许多虚影,椭圆形,它们不过三尺宽,不过数量却是多的吓人。百道,千道……或许更多,谁知道呢! 虚影越发的靠近,终于是露出了神秘的身影,风鸣与胡姬的眼神一直没有一动,当真是好奇。 哗啦! 血水伴随着恶臭迎面扑进她的脑中,不过这一次却是没有在呕吐。 “唔!“ 阴影露出血海,竟然是一个个石柱,它们之上都有一个人,准确的说是它们内部都有一个人才对。 风鸣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些,这些石柱太过于奇特了,全部都是透明的,可以清楚的看到里面有人的身子,头颅全部都露在了外面。 男男女女数之不尽,有的人神色慌张,还在干呕,有的则是紧闭眼睛,完全没有了呼吸。 被它所困! 胡姬诧异完全是另外一回事,这些人都是从血液之中被慢慢衬托上来的,起源在哪儿怕是谁都不知道,可是但凭她们脚下的石柱便有二十丈高!可见这绝对不是容易承受的。 狱笼之中的人几乎都会武功,能够在这儿出现的怕更是不凡,她们却有人死了,可见其恐怖。 “这些人如果可以不死,必然会帮助夫君的!“ 胡姬转头突然开口,眼眸注视着风鸣,满是期待。 风鸣不语,不过目光却是环顾了四周,这些人里面只有小部分在惶恐,大多数人则是平静,他们甚至连正眼看风鸣与修罗王都没有,这样的人绝对是人物。甚至他已经见到了几人,曾经都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人。 “这些人不怕死,所以也谈不上救。“ 风鸣冷声,让胡姬直接茫然,这态度转变的是不是太快了一些。 不过她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点头,她自然是听夫君的! “是人都怕死,胡姬不也是如此吗?“ 修罗王终于是开口了,显得那么突兀,甚至让人不解。 这句话是对风鸣说的,人都是怕死的,这句话是风鸣最常用的,他之前否决说这些人不怕死,修罗王便用是人都怕死来反驳。这其中的道理又有几人懂? 反正风鸣是懂得的,他没有表态,看着修罗王冷声,道“游戏可以开始了,许多年不曾玩过。“ 许多年没有玩过,一来便是如此多的人命,所谓生死棋包含了恐怕太多太多。 “夫君知道生死棋?“胡姬在他怀中呢喃了一句,因为风鸣上一句话实在让人不解。 “之前已经说过,不懂。“ 风鸣应声,他从来没有玩过游戏,如果有的话便是杀人的时光,是世间最刺激的游戏,不管是追杀还是逃亡。现在他已经准备好了,最强大的实力。 他看着修罗王,道“我不懂棋,但是却能够杀人,所以……这第二枚枭、便由我亲自来!“ 是为了棋局,也算是为了胡姬…… “枭,自然是可以的。“修罗王没有太多的表情,随即又抬手指着那些透明的石柱。 “这些人都算是强者,你可以选择。“ 他说的是这些人,自然也是包括了死人的,风鸣知道他的意思,只是没有说什么,胡姬却没有这份耐心,她轻声呢喃了一句这些人。 活人可以为之一战,可是死人又有何用。她有些想笑,不过终究是忍了下来。 活人是为何而活,死人又为何会死,这似乎是世间最神秘的问题。 传闻中在西周之前的人是可以活数百年,乃至更久,不过终究是传说,西周的事她亦是不知道多少。 不过眼下的事她却可以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活人为了活着而活着,死人同样是想要活着,所以这些人并非是死人! 风鸣道出了这样的辛密,阴阳家的炼制傀儡之术,胡姬从来没有离开,自然是不知道的,可是修罗王怕是出去过,甚至是对外面的事了如指掌,之前风鸣说石柱之中那些人不怕死的时候修罗王当即就来了一句〔是人都怕死,胡姬不也是如此吗?〕,这句话其实就是对风鸣说的,带着戏虐,殊不知透露了自己的一些隐匿。 他出去过,所以会炼制傀儡之术这就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了。 “……“ 胡姬睁大眼睛摇头,依旧什么都不懂,死人是为了活着?这话好像没有道理呢,人死就什么都没有了,他怎么可能活着。 风鸣轻笑,出奇般的多出许多耐心,道“世间有一种秘术,可以让死人复生。“ 胡姬直接茫然,死而复生,世间岂会有如此的事,不过夫君不可能对她说谎才是,而且也没有还要隐瞒。所以当真是有死而复生的秘术的! 甚至她直接忘了身处生死棋之中,呢喃“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死而复生就等同于逆天改命。是违抗天命。这是大忌。不过如此的话,父母还有兄长他们都可以活过来,是值得的。“ 她在那儿很认真的开口,直接将风鸣都给无视掉。 风鸣食指轻轻的与拇指相靠,沉思了片刻后才道“许多人想要杀我,结果都被我所杀,他们没有说死而复生?生死乃是命,堪比天机,……你懂了吗?“ 他难得这么认真,胡姬见风鸣这神情只是茫然,她不懂,不过她也没有笨到这种地步。自然是点头应允了。 “夫君说的是,死而复生定然是付出了很多的,我不会去妄想这些。“ 风鸣摇头,只是一叹,她果然是不明白,若是能够离去,时候便让风荀教导她一些事才好。如此的……笨,是会吃亏的。 胡姬错误的以为死而复生只需要付出很多,这其实也没错!不过付出的东西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接受。 如同行尸走肉一样活着,绝对不是生。 “选棋吧。“远处修罗王打断了风鸣他们,他没有理由这么看下去,无趣,甚至是让人觉得可笑,风鸣如果是注定的人,那么他的心必须在天下之上。 不过他自然是不会点明的,这条路是靠自己选择,路不同,终点却是已经注定…… “呵,选棋吧。“胡姬轻笑了一声,而后主动离开了风鸣一些距离,自己就是一颗棋子……这算是修罗王在提醒她吗? 女人,总是想的很多,本来简单的事情,逐渐变得复杂起来,并且在最后真的牵扯出什么不得了的事。 胡姬带着落魄的眼神不经意间与风鸣对视在了一起,还没来得及避开。他便开口,道“我不懂棋。“ 说过了很多次,风鸣是不懂棋的,所以他说的很诚恳,胡姬呆滞了片刻而后哽咽着点头,转身看着那些透明石柱帮风鸣选择,避开了他的目光,泪水不断的落入血海之中。 很小的时候她的父亲便教过她生死棋,那个时候竟然还蠢笨的以为是神话,以至于她也没有学会什么。 现在她的性命,竟然就要葬送在这儿上面,泪水是在害怕,同样还有无尽的悔意。 良久之后她泣声,“既不能生,就选择死也一样,忘川便是归宿。“ 这话里面没有一点其他的情感,冷淡的让人害怕,就像是一个死神。 风鸣不语,他的目光从石柱上一个又一个的瞟过,可是全部没有停留。 “这些人都很强,做棋子有些可惜。“ 修罗王沉默了,抬头看着风鸣似乎是试探一般问道,“将他们算作赌注?“ 此话一处石柱之中的人有不少眼神中都闪烁过一丝异彩,不是在渴望生,而是在厌恶这样的游戏,自己竟然会沦为棋子,他们哪一个不是震瑟古今的伟人? 风鸣嘴角一翘,“没错,既然是游戏那赌注自然是要多一点才好。他们所有人的性命,只是不知道你这个修罗王会不会同意了。“ “呵!“修罗王当即就是冷笑,没有言语,不过却是同意了。 他自然是没有惧怕任何人的理由,作为修罗王,也不能拒绝任何人的挑战,虽然风鸣不是挑战。 风鸣平静的看着一切,若是平日有人如此对他无礼的话他早就杀了对方,可是这一次他却是毫不在意。 “枭、卢、雉、犊、塞各自可以有两枚,所以我还可以选择八个人。“ …… 有些事让人弄不明白,并且怎么弄都不会明白,肤浅的意思又没有用,反而浪费了时间。 用这句话来形容此刻的风鸣是最合适不过了,他竟然主动说还可以选择八个人,这不就是世间最奇怪的事情吗? 显然修罗王也是这么认为的,脸上久久的带着一丝异色。 良久之后他低头若有所思,道“血海之地,乃是忘川的源头,这是来自上天的恩赐……“ 风鸣不语,修罗王好像是说出了什么不得了的辛密,不过这算得上是恩赐? 这些都不重要了,至少可以知道他们眼前的这一大片血海,并非都如同猜测之中的鲜血。 修罗王自然是知道风鸣在好奇,不过他并没有开口的意思,反而做出思状。 “这里的人都是赌注,你还要棋子那便只能从牢笼之中选择了……“ 这些人都是选择为棋子的,还有的就是在牢笼之中。 风鸣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昭凤,修罗王也知道,可是却一句话也没有…… 狱笼之中是还有牢笼的,风鸣之前的话其实是想试探燕沁的位置而已,现在看来确实是在那里面。 修罗王知道她的身份,所以她应当是安全的。 “狱笼的牢笼里面自然有燕国君王在打理。“ 修罗王开口,很突兀的一句话,又有很多的道理。 风鸣没有任何表情,事情远比他想象中要复杂的多,修罗王所说的话也不可信,这个时候只能够相信自己的内心,那里有一条路正在隐约浮现。 良久,风鸣动了,一步便到了修罗王的身侧,这无疑于是最危险的动作,所以他并没有带着胡姬,远处胡姬亦是紧张的汗水直落,却也没有敢说什么。 一边风鸣倒是平静,与修罗王并肩看着一处,缓缓道“昭凤是燕云的女儿,她若是出事确实不好。“ 他这话的意思已经太明显了,修罗王自然是懂得,直接抬手应允了。“所以她就是你选择的一个人,继续吧!“ 枭、卢、雉、犊、塞各自可以有两枚,已经定下三人,还有七人,这对风鸣很重要,当然对于牢笼之中的人同样重要,因为只有这样才有一线希望。 风鸣眉头微微皱了起来,继续?他要怎么继续,知道燕沁的消息是最重要的事,然后就是这所谓的神仙棋,他也必须赢,所以在棋子方面还是要稳妥才好。 良久,风鸣向着修罗王的位置转了一点细微的角度,没有一丝表情道“牢笼……应该就在我们的脚下吧。“ 他们现在所处是一片山峦内部,他们的脚下,绝对是一片无人问津的地方,那里黑暗,繁琐,满是机关术。那里正是这修罗场的牢笼,亦是燕云关押人的地方。 当然这些都是风鸣的猜测,因为他着实是想不到还有其他地方适合做牢笼,很简单的道理,狱笼已经很恐怖,能够被称作牢笼的,除了忘川河之下,血海之中,他还真的不知道有哪里合适。 有人说,忘川河无处不在,它流过天际,流过世间任何一处地方,只要哪里有人逝去,忘川就会出现,它会带走那些魂魄,将它们带到地府。河水之中有血红色光辉形成的莲花,很多很多。它们会洗去魂魄的记忆,忘川从你身边流过的时候,就是你生命轮回的开始/结束。 也不知道修罗场这条河是谁起的名字,以忘川为名,却也担的下这个名字,就凭那数之不尽的残肢…… 回神,修罗王的目光有三分都放在了风鸣身上,他嘴角翘起,“还算是敏锐,没错牢笼就在我们脚下,不过却是没有路的。“ 风鸣不语,一时间整个空间内都只能听到血海的翻滚声。血花一朵一朵飞溅,风鸣的白袍上早已经沾上斑斑点点。 他可以躲开,也可以用内力支撑开,可是这一次他并没有如此,因为太多太多年没有与血有如此直接的接触。 风鸣低头看着衣襟上一处处血迹,随即抬手去触碰了一下,“突然想起欣儿说过的话。她说风之国一年四季有一大半的.时间都在飘雪,雪花很大,她也算是喜欢雪的人,每次纯白的衣衫上都会沾染上雪花……“ “当时我也没有在意,现在突然好奇她描述的场景,与我现在所处应该是差不多吧。“ 他难得说这么多,而且还是站在修罗王身边。远处胡姬一股脑全是疑惑,刚才夫君说得与欣儿妹妹说的差别还是很大的,差不多这又算是什么道理。 修罗王同样是不明白,不过他没有问的意思。 其实是很简单的道理,西单一年来也没有一场雪,所以雪花对于风鸣来说就是很罕见的,可是血花……他每天都会亲手制造很多,而欣儿恰恰相反,不过从另一种层次来说,这雪花与血花都是差不多的。 又是一番沉默,风鸣抬手内力将一团血水从中隔离了出来,紧接着血水在他的手中快速的变化着,最后竟然化作了一朵“雪花”的样子,血色的雪花,这应该不会是欣儿想要的。 “是我想多了。“他微微摇头,“雪花”瞬间崩碎再次落入数百丈的血海之中。 远处修罗王像是想起了什么,袖中竟然冒出一把将近四尺的短剑,横跨这就向风鸣扫了过来。同时冷喝道“我倒是觉得这花美的很呢!“ 杀意! 风鸣格外的冷静,右脚轻轻着地第一时间就退到了胡姬所在的那一个石柱上。 同一时间他右手向腰间摸去,想要拿逆空,未果。逆空还在燕云那儿,竟然又忘记了。 风鸣苦笑,手中内力化形,夹杂着血水形成了一柄绝世戾气的剑。 锵锵! 他们同时跃起,在虚空中碰展开了几次惊人的碰撞,给人的错觉比这浩瀚的血海给人的感觉还要恐怖。 “你已经有去牢笼的实力了,可是还不确定是否有成为神的资格!“ 修罗王大声道,原本已经要败落的身形瞬间就稳定了下来,而后……直接消失! 风鸣皱眉,又是速度上不敌对方。 他的速度很快,也可以做到无形无影,可是能够做到也代表不了什么。毕竟后发制人那只是传说,说是自欺欺人也不过分。 在外面的时候风鸣杀过这样一个人,只不过那一次是靠的他对血的敏感,现在的他可是没有嗅觉的! 难道修罗王早就在打这个主意了…… “先生……“ 胡姬警惕的看着四周,她也知道事情有多麻烦,看不到的敌人,最恐怖! 事实上风鸣很清楚,就算此刻他有嗅觉也没有太多的作用,因为本就身处一片血海之中。 远处修罗王手持短剑已经到了近前,风鸣紧皱的眉头也松了下来,并非是有了主意,而是在害怕。 因为怕死,所以才要躲,所以才要做出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 “走。“ 他脚尖轻轻触地,搂住胡姬向另一边纵身跃去,那里是一根透明石柱,不过其中的人却是已经死去,面色苍白的可怕,浑身的伤口也不知道受了多少折磨。 “又是逃吗?“胡姬有些错愕,她是真的好奇,在狱笼之中她已经逃了太多次了,这种日子能够不过才是最好。 只有举世无敌,才能够做到这一点吧。 “……“风鸣看了看胡姬几眼,并没有出声,不过逃这个字当真是不会出现在他的脑海中的。因为与人交手他几乎是没有敌手,现如今群雄齐现,他也遇到了诸多不可匹敌的人。 可是他依旧没有想过逃,敌的过就敌,敌不过就离开,若是离开都做不到,那便死,又算得了什么。 很奇特的一种想法,大概也只有风鸣才会如此了。 胡姬说出那句话之后就有些后悔了,她有些惶恐的看着风鸣,半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当然时间不过是刹那,若是有心,滴水之瞬便已经是千秋万世了! “梦……“ 风鸣突兀的开口,他看着胡姬只是微微一笑,她此刻的表现完全在意料之中。 “梦?“胡姬一如既往的不明白,风鸣没有做过多的解释。 与此同时修罗王手执铜剑已经到了近前。 风鸣双唇微微张开,想要说什么不过最终却是没有说出口,他眼神变得更加凌厉,而后一字一顿的道出了剩下的几个字。 “梦、断、千、古、“ 没有一丝波动,甚至连最基本的情绪都感觉不到。与之前他施展过的梦断千古似乎有一些变化。 不知道若是欣儿在会不会察觉到,这是心的变化,这是路的变化。 嗡隆隆! 风鸣手中那柄血刃迸发出一股巨大的剑意,整个血海沸腾的更加厉害了。 咚! 不远处一根透明石柱直接炸开,风鸣激起的一束血液击破了它,里面是一名女子,面色苍白,无尽黑发之中隐约有几根白发,也不知道经历过什么,不过有一点风鸣可以确信她已经死了,而且死了很久很久了。 胡姬看着这样一个绝世的女子落入无尽血海之中,心中只有说不出的感觉,这样的女子在外界绝对是人人呵护的一个人,姿色说是倾城也不为过。 当然她也只是有一些不知所谓罢了,想再多她也不可能复活,自己更不可能为了这样一个陌生人跳下去,不是吗? 与其去关心她,不如看一看自己的夫君,梦断千古呢~她并没有听说过,不过这股力量她早已经感受到了。 很强大,给她有只手遮天般的错觉。 上方,修罗王已经到了近前,他看着风鸣同样是皱眉,利用内力将四周的血液震到虚空之中,而后无形之中将一招又一招的招式融入这些血液之中,他若是触碰到一滴就相当于受了风鸣一剑,这…… 无数的血滴,这样的招式世间还有人躲的过去吗? “很强,不愧是风鸣,也配得上世人那一句先生……“ 修罗王内力加持滞留在空中,他看着四周漂浮的血滴并没有太多的情绪变化。 风鸣只是一笑,食指轻轻做了一个动作,虚空中那些血滴都向修罗王靠近了一些,道“你会变成一滩碎肉,血液横飞融入无尽血海之中,胡姬说的没错,忘川之下就是归宿,你或许会安息吧。“ 这句话连胡姬都没有弄懂,如此平静的涉及人的生死,这到底是玩笑话还是什么,应该不会是玩笑吧,风鸣先生应该是不会说什么玩笑话的。 所以他就是真的想要除掉修罗王了,没想到这么容易…… 胡姬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外表很平静,内心却是生出了一丝喜悦,这样就可以为父母他们报仇了,而且能够离开狱笼到达外面的世界,很好。 “你在高兴,想杀我?“修罗王察觉到了她那一丝异样,直接开口冷声了出来。 她还没有想到该如何去辩解,修罗王的目光便已经从她身上移到风鸣身上。道“你的实力已经足够证明一切,可以继续下棋了。“ 风鸣…… “没有棋子,这样的棋没有意义。“ “你是想见到昭凤公主才是吧?“ 他并没有其他的意思,这一次真的只是普通的询问,风鸣听出了这一点,所以他也只是普通的回答。 “因为昭凤在里面,所以我才到的这里。“ “……她心中有你?你心中有她?“ 这个问题很直接,也很现实,胡姬也竖起了耳朵想要听一听风鸣的回答,天下第一剑客眼中的喜欢,绝对不止值千金了。 风鸣沉默,他可以不用回答这个问题,不过他要回答,因为他也想知道燕沁到底算什么。 “她心里大概是有我吧,我心中或许也有她的一席之地。“ 大概,或许…… 这就是风鸣对昭凤的看法了吗?胡姬想叹气,又怕风鸣生气,只能默不作声。 修罗王不会顾及这些,直接否定了风鸣之前的话。 “她心里有你,不过却不是夫君,你心中有她,同样也不是妻子。“ 你们之中还夹杂了一个国家…… 157繁花乱世唯有一处留恋(七) 狱笼牢不可破,否则也不可能困住这些人数百年,更何况这里面还有天外陨星的缘故,关系到神的存在,自然是不敢有人做什么。 “枭、卢、雉、犊、塞十人,你已经选择了九人。“ 石柱之上,修罗王很平静开口,他手中已经没有了短剑,因为他却是不敌风鸣的,方才也是风鸣留情,否则他已经死了。 此修罗王此时的这句话看似平淡,实则却有杀机一般,胡姬亦是皱眉,夫君明明都没有开口,他说什么已经选择了九人又是何意? 她还在疑惑,风鸣已经开口了,低声道“胡姬与我,再加上昭凤一人足以,其他的都可以随意了,所以我已经选择了十人。“ 平平淡淡的话,却直接体现除了他的为人,把胡姬放在最前面,提及昭凤时更是停顿了片刻,由此可见她们在他心中的地位,相对来说,他自己的性命都不那么重要了。 胡姬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她更好奇修罗王的话,这是要让他们离开的意思吗?以夫君的实力直接强势破开牢笼也不是不可能吧。 她想多了,牢笼之中的牢笼,岂会是那么简单的,怕是比起秋水里面的奇门遁甲之术也是过之而无不及。秋水之中若是没有欣儿风鸣也走不出去最后一点,此刻的他可以说独自一人,自然是不可能逃离牢笼的。 显然修罗王很清楚这些,他纵身直接到了最上方,内力出现在下身而后猛然一脚踩踏在一块巨大的岩壁之上。 “轰隆隆!“ 紧接着就是巨大的轰鸣声,一边整块山体直接开裂,尽然显现出了一处深不见底的梯道!足足有六十度的样子,看过去都有着慎人,并且也只看得见梯道,四周全部是漆黑的一片。 梯道深不见底,又巧妙的避免了被血海淹没,这样的机关术当真是极为逆天的,更何况这还是数百年前的技术,莫不是鲁班亲自建造的,即便不是怕也是鲁班书所记载的方法。 大概的回想一下,这狱笼里面已经有太多的奇景,这一轮曜日,这无尽的血海,加上这无边无际的星空,一番场景结合起来,不失为世界最奇特的景致! 风鸣身处这样的空间,所以他并没有太多的惊奇。直接搂住胡姬到了最靠近那梯道的位置。 远远的看了修罗王一眼,没有表态,脚下却是已经用力准备深入。 “我想了一下,其实没有必要去牢笼。“修罗王突然开口,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风鸣沉默,他很清楚修罗王是什么意思,却也有不明白的地方,为什么修罗王会说九人。昭凤一人就足够了,其他的人无论是谁都是可以的,可是现在却说出一个九人,难道说狱笼之中还有一个人可以与昭凤比肩! 这是一个可能,并且也是唯一的可能。 狱笼里面还有一个人是他知道的,并且她或许可以比肩昭凤。 风鸣微皱的眉头松了一些,可是修罗王方才为什么又说没有必要去牢笼。 他越发的皱眉,一边胡姬早就察觉到了这一点,当真是害怕他又失控,不过这一次风鸣的意识却格外的强大。 他微微摇头,低声呢喃道“这里应该是没有其他人可以与昭凤比肩的。“ …… 风鸣有些恍惚,似乎是在询问自己的内心一般,事实也是这样。墨梦语凝她们都在燕国,是不会出事的,所以狱笼里面不应该再有什么人是值得他关心的。 “不知道这里面与西单的秋水相比又如何?“风鸣望向下面的梯道,而后拉着胡姬一步步走了下去。 这句话说的很笨,有多笨呢?大概比胡姬还笨…… 秋水是在下都,最起初它确实是西单的领地,可是现在它确实燕国的,风鸣竟然忘了这一点,当真是有些可笑呢。再有,秋水与狱笼相比如何又有他什么事呢?人人皆知风鸣先生是不会在意这些的,此刻风鸣本人竟然找了一个所有人都能看出来的借口,所以说这句话真的是很笨的。 修罗王在后面只是一笑,而后也跟了上去。他当真是极为聪明的一个人的,风鸣的意思他在第一时间就理解到了。 下了十几阶梯道风鸣才回过神,想起他好像用了一个很烂的理由,不过也没有多此一举去解释什么,正如修罗王知道所有却没有一丝异样,只是静静的跟在身后。 他与风鸣之间隔了有几米,也算是尽了最大的礼数了。 …… 走了很久,足足有半个时辰,风鸣脚下的梯道依旧是深不见底,按照距离来说应该连一盏茶的功夫都用不到的。 “秋水之中的那种把戏吗?“风鸣皱眉,抬头望向四周这无尽的黑暗。 “唔……“ 很明显不是,没有一丝声响,也没有偏移前进的方向,这一条路已经走了太久,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修罗王在搞鬼。 风鸣眼中迸发出异彩,回首盯着修罗王,并没有说什么。 这气氛着实吓人,胡姬紧紧的跟着一句话也没有,准确的说是不敢说什么。 “走。“ 风鸣又看了修罗王两眼而后才回首,向梯道下面走去。 一步、两步、三步、四步…… 这一次周边的场景也动了,漆黑的场景里面多了一处光亮,两处,三处……然后是漫天的星辰。 片刻后,风鸣的脚落在踏实的地面。 “到了……“ 修罗王开口,很平静的走向一处。 阶梯最下方竟然与他们之前所处的空间异常的相似,只不过这里面有太多的曲折的通道,迎面时不时吹来的风里面还带着一缕缕血腥。 这是牢笼吗?风鸣皱眉,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一样。不止是他,这一次就连胡姬都察觉到了不对劲。 她跟在风鸣身后跟郑重,说道“这不是牢笼,困兽岂有用温室?“ 她是去过牢笼的,里面绝对不是这样的场景。 修罗王不语,迈步从胡姬身边走过,眼神里面充满了戏虐,她有些不自在,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对方又开口了。 “你居然能够在这里面活这么多年,当真是托了你父亲生前的威名了……“ 这句话就是再笨的人都能够在第一时间理解,胡姬只是单纯,并非笨。她有些怒,娇生惯养这一点是不会变的,若是在平时她一定会发发脾气,可是现在也只能生生的忍下去。 其实并没有理由生气,她能够活下来确实是靠着她父亲生前的威名,加上一丝的怜悯。在狱笼之中还能够博得这么多人的一丝怜悯,这绝非是一件易事。 回神,风鸣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她的手中,道“有风就说明其中别有洞天,有浓稠的血腥味,正符合牢笼修罗场这一名称,所以这就是牢笼,最多有一点点虚幻罢了。“ 说到最后虚幻两个字风鸣将目光放到了修罗王身上,他早就察觉到了,最起初进入宫殿时他看到的那副壁画,里面那个人与燕沁一模一样,这绝对是不可能的,思来想去只能用幻境来解释了。 胡姬恍然,是这么一说的话也并非没有可能,不过她倒是好奇风鸣试怎么知道血腥味的,他应该没有嗅觉才是。 “你的眉头大可皱的更紧一些。“风鸣看着她竟然有取笑的感觉。 风鸣要就注意到胡姬的一些小动作,比如看到之前那些透明石柱里面的那些人时呼吸会加重,比如血海翻滚时她的眉头就没有松过,所以这里面肯定是有很重的血腥味。 额…… 胡姬在一旁听得茫然,心中倒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原来夫君每时每刻都注意着自己,大概他对每个人都是这样吧。 …… …… 跟在修罗王身后又走了很久,久到具体是多久风鸣已经不清楚了。 “你一直在防备。“ 修罗王停住了脚步开口,没有转身,反而是抬头看着那些星空,一副欣赏的模样。 风鸣一直都防备着,并没有刻意去隐藏什么,所以他只是很平静的点头。 走到修罗王旁边,他也抬头看着这一片星空,平静道“因为这里不是牢笼,所以我在防备;因为我不相信你,所以我在防备;因为不清楚你的一切,所以我在防备;因为……想要杀你,所以我要防备,除掉你的机会可不会太多。“ 风鸣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看修罗王,不过气氛却显得格外的怪异,胡姬并没有靠近,隔着一些距离蹲着,大概是因为走了许久的缘故。 风鸣最后那一句因为想杀你让她的心再次慌乱了起来,修罗王的实力或许不敌风鸣,可是这里面可是牢笼,……是会送命的。 她好像总是在不知不觉中想到自己的性命,当然现在要加一个风鸣的性命,毕竟是自己的夫君嘛。 不过她也只能关心一下而已,自身的实力真要在关键的时候是帮不上什么的。 “走。“ 远处风鸣突然开口,没有其他的意思,单纯的告诉她而已,胡姬急忙起身习惯性的抖了抖衣裳,其实那里并没有染上灰尘。 风鸣的步伐很快,也不会因为谁放慢脚步,所以胡姬在后面跟随倒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一般。 后方修罗王静静的看着一切,张嘴想要问什么,轻轻一声叹息之后终究是没有开口,同样迈着步伐跟了上去。 他纵身化出数道虚影,几乎是在第一瞬间就跟上了风鸣,不过也只是跟着而已,并没有超过去。 修罗王突然出现,胡姬浑身都被吓了一跳,疾步到了风鸣左边,同时紧紧的揽住了风鸣的手臂。 三人就这么前行,安安静静的该多好,反正胡姬是这么想的,可惜这注定是不能如愿的。 走了将近一刻钟,风鸣顿步,而后又立即迈步,而后又顿步。 他在迟疑,能够让他如此犹豫,也算是难得了吧。 修罗王知道他在迟疑,也停下了脚步,稍作思考后直接道“你想问我这里是不是牢笼?“ 之前便已经说过,进入牢笼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可是在这些山峦之中穿行的就有近一个时辰了,任何人怕都会好奇这一点,也算不得什么。 风鸣一笑,松开了胡姬走到一边,依着一块岩石慢慢的坐了下来。 胡姬也迈步跟了上去,而后默默的站在风鸣旁边。 相比之下修罗王反而没有那么平静,他眼中有几分疑惑。 风鸣看着他,这才悠然问道“我为什么要问你这是不是牢笼?本就身处牢笼,问这句话岂不是可笑吗?当真要问也是问你狱笼的出口罢了。“ 寂静。 话里有话,本是可以简单回应的,可是风鸣最后的那一句话让修罗王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出口?狱笼之中确实有出口,不过这个时候这貌似不是最重要的吧。 修罗王沉思,看着风鸣道“或许你知道很多,但……“ 但是这两个字还没有说完风鸣便已经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我了解的,比你想的还多。“ …… 出口?你不正身处其中吗?修罗王冷笑,不过却没有说什么。 鲜有人知的一点,牢笼里面并非是他修罗王可以做主的,这里面的人只听从燕云的话。 修罗王亦是不敢太造次…… 上方星辰不断流转,远处不时滑过一两颗陨星,给风鸣的感觉仿佛连那股炽热都可以感知到。 他没有多余的动作,依旧大步在前方走着。 \“哗啦\“ 不知道从哪里滚落下一块岩石,不大,不过拳头大小,按理来说起伤不到人的,可是它却不偏不倚的落在了胡姬的左肩上。 她根本就无从躲避,肩膀生生被砸的血肉模糊。……当然血肉模糊就太过夸张了,是一道伤口,不过当真是很深的,殷红的血液在第一时间就染红了她破败的衣裳。 \“唔…\“ 胡姬顿步,右手在第一时间按住了伤口。远处风鸣才缓缓停下了脚步。回首,胡姬脸上写满了疼痛,见到风鸣的目光之后又咬牙前行。 风鸣沉默了一会儿,向胡姬走去,迈出一步化出万道虚影,而后直接就到了她的身旁。 \“夫君,对,对不起。\“看着眼前的风鸣,胡姬有些不知所措。 其实她大是没必要这样的,风鸣并没有说什么,她说对不起倒是给了一旁修罗王开口的机会。 …… 风鸣又是一阵迟疑,摇头道\“没事。\“ 没有安慰的话,胡姬内心深处仅有的一丝期待直接化作湮没。肩膀上的伤口很深,要等它恢复至少也需要几个月,甚至更久的时间。 并没有生气,她也不敢生风鸣的气,不过有一点她却是真的很好奇,自己到底算什么?就算只是普通的女子也应该可以得到他的一句安慰吧? 她轻笑在恍惚中点头,并没有开口质问风鸣的意思,痛她可以忍,也算不得什么的。反正她也没有质问的权力。 已经在狱笼之中忍了太多年,似乎已经成为了她的习惯。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仿佛经历了无数的轮回,可是眼前的一切依旧没有变化。 胡姬脸上洋溢着一如既往的笑容,正准备向风鸣再一次致歉。她抬头迎面而来的却是风鸣那极有力的手掌。 风鸣右手轻轻的放在胡姬秀丽的脸颊上,没有开口,却胜过千言万语,就是一边的修罗王眼里都掠过了诧异。 \“这场游戏一定会很有意思的。\“修罗王自语,迈步很平静的从风鸣他们身边走过,也没有停下脚步等待的意思,很快就消失在蜿蜒的岩壁之中。 风鸣直接无视他,右手滑下,从胡姬的脸颊,她的锁骨,她的胸前,她的手臂,最后落到她的手掌之中。 这是一段她从未有过的感觉,比起风鸣要她的那一晚还要奇特,左肩上的伤似乎都没有那么严重了。 \“走吧。\“看着胡姬那一脸惬意的神情,风鸣嘴角也微微翘起,也不知道到底是真心的还是强颜欢笑。 胡姬应声,大步跟着风鸣的脚步,汗珠滚落,却也是幸福的。 风鸣似乎没有注意到胡姬额头上不断的汗珠,最后还是被胡姬的一声低吟给唤住。 回首一路,胡姬所有过的地方一滴滴血液如同墨一样,也不知道她到底流了多少血液,反正一眼望不到尽头。 他久久不语,自己好像犯了一个小错误。自己是右手牵着她,右手自然只能拉住对方的左手,而胡姬正是左肩受伤,所以这一次她流的这些血可当真是白流了。 \“还真是……笨呢!\“风鸣苦笑,难得一见的呢喃。 胡姬先是一愣,而后若有所思的点头,那一副清纯的模样足以让所有人心醉。 风鸣再次轻笑,转身左手在她的额头上轻轻的来了一下,道\“我没有夸你,你露出这样的笑容是想要我看清楚你的美,还是说什么。\“ 啊? 胡姬直接茫然,风鸣这说了一大堆她根本就是迷迷糊糊的,最后这一句更是无法理解。理解不到,索性就不去想了,只是不断的点头。 \“所以你当真是让我看一看你的美?\“ 胡姬点头。 \“你很美,很润,很娇,很甜,很可口……\“ 胡姬点头。 她有很努力的去思考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自己当真是很美?大概是真的吧,从小到大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夸过她的美。母亲,父亲,兄长,还有很多很多,真心也好,假意也罢,反正就是很美。 至于很润。这两个字她真的是有些不理解,润大概是夸奖吧,是说我的皮肤很滑吗?伴随这这一个想法,胡姬脑海中在第一时间就想起了那日的情景。 每一寸肌肤都被他轻抚,那是一种奇异的感觉,细细回想起来当真是很滑的…… 因为想到了这些,所以胡姬依旧是点头。至于之后的那几句\“很娇,很甜,很可口……\“ 她原本苍白的脸色渐渐生出了一丝红晕,这些说的好像都对,可是以后还是不要时常这么说才好。 风鸣见状一笑,转身慢慢前行,左手紧紧的拉着她,左手拉着胡姬的右手,至少不会触碰到她左肩上的伤口。 漫步中,风鸣又说道\“你点头,所以说就是在责怪我这两日没有照顾你?\“ 他与胡姬相逢不过五日,所以只一次不也是正常? 闻言胡姬脚步都微微顿了下来,可是又被风鸣强有力的手拉着前行。她回想起之前的种种,亲人家人已经全部逝去,风鸣是她的夫君,也是唯一的夫君,所以他就是她的家人,亲人。换句话说就是最重要的人。 所以她重重的点了点头,有羞射,不过更多的真的是渴望。 又是一阵沉默,前方也不知道修罗王到底去了哪里,寂静与星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那个……\“胡姬开口了,\“因为照顾夫君本来也是我的责任。\“ 咔嚓! 风鸣顿步,脚下正好有一些细小的石子被踩的咔嚓直响,气氛瞬间就紧张了起来。 胡姬手忙脚乱,连肩膀上的疼痛都已经成为了次要的,她挣脱开风鸣的手,就要跪地请求原谅。 风鸣揽住了她,跟郑重道\“你也算得上公主,胆子还要大一些才行,这一点你可以向梦儿学习一点。\“ 他说的是一点,因为胡姬的身份大概是无法与墨梦相比的,至少在风鸣眼中是这样。 \“我……是公主?……\“胡姬指着自己,满脸都是诧异,这一刻,她好像明白了很多很多。 她眼中闪烁这泪花,道\“是!夫君说我是公主我就是公主。\“ \“公主就不要随便落泪才好,若是你落泪一次我要杀万人才能够换你笑颜,那我就是杀掉我西单所有百姓怕也是不够的。\“ 这明显是取笑话,胡姬自然是听出来了,她抹除眼角残留的泪珠,破涕为笑一般,嘟嘴认真道\“不杀万人,杀千人便足够了~\“ 千人来换取她的一颦一笑,若不是玩笑话的话,她的头颅怕是已经被风鸣握在手中了,现在风鸣手中的是胡姬那一双玉手。 在这星辰奇景中走了也不知道有多久,风鸣终于是停下了脚步。 胡姬一直在他身后,见风鸣顿步她玉手轻轻的动作了一下,而后将目光放到了四周。 星辰依旧,黑暗也没有退去的意思,唯一的变化就是他们前方在没有多余的洞口。 正中心一处高近三丈的洞口,光辉照射到里面却直接迷失!如果说月亮被云层遮挡之后就算是夜,那这个洞口就是世间最恐怖的夜景,里面漆黑一片,就是站在它的外面也看不到哪怕一丝里面的情景。 “好黑。“胡姬嘟嘴,一只手拉着风鸣说道。 “现在外面的世界,大概比这还要黑暗的多。“风鸣转身抬手在她的脸上轻抚,而后很认真道“这不是黑,这是夜。这不是夜,而是将夜。“ 世间以乱,早已经不是多事之秋可以形容的了。 战乱频频,伏尸万里,对于百姓来说这就是夜,光明已经在缓缓落幕,黑暗即将笼罩一切。 天将夜,百姓啊,又该如何? “哦。“胡姬似懂非懂的点头,她当真是不知道风鸣口中的夜与将夜有什么差别,不过想来应该与修罗城所面临的都差不多吧,原本的规则即将溃散,黑暗就要替代一切。就好像她的父亲被害,现任修罗王残暴,对于所有人来说就是最黑暗的。 胡姬哦了一声之后就没有再开口,然而风鸣的兴趣却被吸引了出来一般。烙印胡姬道“如果夜是落幕,你会不会后悔离开狱笼?“ 狱笼虽然有太多杀戮,可是胡姬也算是在这儿安稳了下来,所以他问这个问题是很有必要的。 胡姬沉默,她确实不太懂为人处事,不过却不代表她没有才智。 “落幕能够在真正的大世也是好的,而且能够与夫君在一起,此生无憾。“ 风鸣点头,没有开口,也没有表情,任谁也无法知道他这样的表情下到底在思考什么。 片刻后,风鸣转身一步步走到山洞边缘,抬手就能够轻而易举的触碰到里面的黑暗,透过黑暗,他很平静道“大世或许还有美好吧。“ 伴随着话音缓缓落下,风鸣也渐渐迈步一只脚踏入了完全的黑暗之中。 胡姬在后面心都是一震,要进这里面,可是当真是很黑的。 女子多多少少的都会怕黑,理由那便太多了,至于此刻的胡姬,大概是缺乏安全感吧。 同样,也是因为缺乏安全感,所以她大步也迈了进去,相对来说风鸣身边绝对会是最安全的。 …… 漆黑的洞中,竟然别有洞天,这又有谁能够猜想到呢? “听说在遥远的北方边境,会有类似的光芒。“ 胡姬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的场景,心中只剩下惊叹。 漆黑的墙壁被五彩的光芒所代替,如同碧水波澜一样轻柔的从她的眼前闪过,白光、红光… 五种颜色,这是天之吉兆,每个人都是这么认为的,观星者也曾经说过。 在憧憬与瞻仰之中他们送给了它一个称谓——虹。 漆黑的洞口里面竟然全部都是五彩虹光,让人更加怀疑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牢笼?恐怕不是吧。 当然胡姬也只是稍微去思考了一下而已,如果她有像风荀一般的智慧的话她绝对会更加惊奇的。因为这里面除了虹光就再也没有其他的了,没有水,没有阳光,虹光就好像是凭空出现一样。 “先生。“胡姬呢喃,之前被虹光吸引,竟忘了最重要的事。风鸣才进入这里,应该不会走多远,找寻的话也来的急吧。 嗒~ 迈步,四周同时传来了回声,让胡姬都是一阵茫然,这氛围还真是有些恐怖呢。 嗒嗒嗒 一步又一步,回声也没有间断。原本胡姬还能够平静的前行,可是一次次回音正逐渐侵蚀她的防线。 “夫君明明才进来,可是为什么会消失不见?“她自语,两只手不断的相扣。真的是觉得很疑惑,这里不过笔直的一条路,怎么可能会找不到呢。 等一等,路……不见了! 胡姬的小嘴直接成o形,紧接着眉头也皱了下来,经历了种种,之前进入这里的时候她就一直注意这退路,在晃眼之前还是实实的一条路,可是现在她的脚下都只有一片星空! 头顶是无尽虹光,脚下是亿万星辰。在看向四周,空间在不知不觉中竟然已经扩大到了一眼望不到边际的地步。 胡姬脚下,一颗星辰突兀迸发出刺眼的光芒,同时这片空间都缓缓的晃动了起来。 轰隆隆! 整片空间都在颤抖,那颗散发着光芒的星辰正极速向一处滑去,轰隆!又是猛烈的颤动,这一次漫天的星辰都动了,向四周飞去,这情形是绝对恐怖的,当真是应了天塌下来那句话。 唯一的区别就是此刻的天正被她踩在脚下。 “星辰、虹光、天象……这……这好像是生死棋!“ 胡姬直接惊声叫了出来,生死棋盘!而且已经有了雏形! 原来这里才是真正的生死棋,之前的那片空间根本就算不得什么,是修罗王的诡计! “早该想到的,忘川河的源头……“ 传说中的灵魂的归宿…… 生死棋! 无尽的星辰迅速聚集,同时上方的虹光也发出了异象与之交错,星辉加上这五彩之色,当真是绝无仅有的。 不过这一次任它是什么奇景胡姬也没有将注意力放到那上面,找到风鸣才是最重要的。 良久…… “这到底是依赖,还是喜欢。“胡姬突然开口,疾走的脚步也渐渐慢了下来。 她的脚下漫天的星辰已经看不见了,它们分别向十个方向聚集,也不知道是要构造成什么。只是偶尔还能见到一颗星辰或者一缕虹光从不远处划过。 “是依赖!“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胡姬才长叹出一声,清秀的面庞似乎在一瞬间憔悴了许多。 如果有其他人在这儿的话在第一眼定然就会发觉到胡姬的不同,那一双眼眸中似乎有一幅幅画面在闪现。 生疏的画面,陌生的主角,不知道是苦涩还是甜蜜的场景,加上那让人茫然的对白。这是一场怎样的画面。 漆黑的夜空,辉煌的宫殿,跌宕起伏的琴声,却被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覆盖。 宫殿内一名男子背负双手,他微微合拢的双眸缓缓睁开,而后慢步走到窗边。没有一句话。至于琴音的主人…… 大殿之上,只是一晃眼而已就可以让人肯定那绝对是一名绝世的女子,她一身淡绿色长裙,眉如柳,脸如霞,唇如虹,肌如水。已经让人不敢相信世间上还会有这样美丽的女子。 在女子的身旁,还有一个小女孩,看模样也不过四岁。稚嫩的脸庞,加上那不弱于抚琴女子的眼眸,可爱动人发挥的淋漓尽致。 “母亲,“小女孩开口了,她小心翼翼的拉扯了抚琴女子的衣裳。抚琴女子是这小女孩的母亲,难怪她们两人都这般超凡。 母亲…那小女孩又轻轻的开口了一声,不过这一次却没有扯她的衣角。 满怀期待的话语,却没有等来她期盼的回应,抚琴女子依旧是抚琴,琴声悠扬夹杂着雨声是那么动人。 小女孩睁大了眼睛,一只手指放在口中很认真的听着,静静的等待着。当然能够在这样的琴音中等待也是幸福的。 “我不在的这些时日沁儿可乖吗?有没有听话“也不知道多久,反正一曲琴音幽长便已经是不少时间了。她起身抬手轻轻的抚摸那小女孩的脸庞,样子当真是温馨到了极致。 小女孩一双眼眸如同碧海波澜深邃,她很认真的思考,说到。“沁儿一直很乖,没有出去王城,没有去望月楼,也没有惹父亲生气,可是父亲都不笑。“ 稚嫩的话语,生疏又熟悉的眼神,她目不转进的看着窗边那个男人,他背负双手,看不见脸庞却给人很强大的威严。 那女子一顿,呆滞了片刻,而后脸上露出几缕 倾世的笑容。她轻俯身将那小女孩抱到怀中,向他漫步而去。 “父亲不要不开心。“有了母亲为自己“撑腰”, 女孩张牙舞爪的就要到那男子怀抱里面去,明明之前还敬畏着他。慈母严父,大概就是这一道理,当真是万古不变的定律。 …… “带她下去。“ 男子终于开口了,不过却是一句无比威严的话,连脚步都没有动一下。 抚琴女子不语,她微微皱起的眉头里也不知道有多少事情想要倾诉,不过大概是不太现实吧。他是王,是一个国家至高无上的人,即便自己是他的妻子也没有太多说话的权利,没错是权利。并非是没有机会,你可以说话,不过说错了那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自己13岁就嫁给他,洞房生子再到现在这个状态…女儿不过是想要父亲的怀抱而已。 “这应该不是什么值得怪罪的事吧。“抚琴女子长叹,而后又向前迈了两步与君王并列在窗前。一般来说一国之君独处时,即便是他的妻子也不可以靠的太近,并列……已经超过了最低的底限了。 不过女儿想要父亲的拥抱,确实没有什么罪过吧。 “也罢。“男子抬手把刚上来的侍从又给唤了下去。 那名小女孩聪慧,也不再去索求他的怀抱,而是大步跑到方才抚琴女子的身边。一瞬拥入她的怀里,甚是可爱。 哗啦啦… 窗外本来渐渐就要停息的雨声竟然又密布了起来,闪电伴随着雷鸣,整个王城显得十分渺小,在辉煌的城墙之上,紫金牌匾所铸的两个字异常醒目。 …… 就是胡姬自己都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小时候的经历,不对,自己应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景,也没有见过才对,可是为什么会出现?这只是次要的,为什么她会觉得这么熟悉…… “是蓟城吗?那两个字。“ 胡姬轻轻的呢喃,紫金牌匾之上的那两个字应该是那两个字吧,世间国度的文字都有不同,更何况她从来没有出去过,蓟城这两个字都只是隐约猜测的,因为风鸣曾经对她说起过这两个字,似乎是一个很……热闹的城池呢! 其实她该疑惑的不该是这一点,方才的画面依旧历历在目,那一场雨,那一座城,甚至每一片瓦砾都那么的真实。 “夫君说这里面有幻象,难道方才那些也是幻象不成?“胡姬低声自语,细想一下当真是很有可能呢。毕竟那可是能让风鸣先生都感到困惑的幻境。 轰隆轰隆…… 远处天际,一阵颤动隐约传来,胡姬咋舌,一直出神,竟然忘记了自身所处的这一片奇景。起初那些不断凝聚的星光已经彻底没有动作了。 脚下再也没有什么星辰,取而代之的是一幅图,很简单的一幅图,不过却可称之为、山河! 158繁华乱世唯有一处留恋(终) 国之.土为疆,民为主,君为民。君民,加上这无尽的土地,便可以称之为山河。 这里很容易让人误解,一个国家不能称为山河?大概是不行的吧,江山可以于一人之手,山河是世间万物的总称,谁又有如此大的气魄呢? 试问,谁敢说天下! “夫君虽然名为天下第一剑客,得到世间无数人的敬佩,可是他当真是天下第一吗?“ 看着眼前的这一副星辰组成的山河图,胡姬当真是觉得感叹。如同萤火一般的星辉,聚集在一起竟然能够有如此梦一般的场景……一山一树,一水伊人,一花一叶,一梦一寻。 风鸣曾说起过天下第一剑客这几个字,他不过是随口的话,胡姬也还算是聪慧,自然是记得的。 下一刻她便否决了,夫君不可能是真正的第一,她不知道外面的具体实力,不过就近来看有一点就可以证明了。她的父亲,这一任修罗王在她父亲面前都不值得一提,要杀他恐怕是易如反掌之事。 不管风鸣先生的实力如何,他都是她的夫君,而现在也不是该好奇的时候。 脚下那一副山河图很美,美到那一山一水似乎都在潺潺流动,可是也只有她脚下的一小片,其他的地方则是完全的黑暗。除了寂静就在没有其他。 胡姬轻轻的叹了一声,而后回神,一本正经道“这就是山河?一山一水一伊人,当真是比先生还要美的画卷,不过……如果这就是我一直以来想要去到的外面世界,那还真是有些失望呢。“ 叹息之后胡姬的神色突兀的一变,脸上露出可爱的笑容,看着那如墨一般的黑暗,道“还好这不是真实的山河,所以我还是要出去的,夫君可是答应过我的。“ 竟然有撒娇的意思,黑暗之中一片迷茫,连风声都没有一丝,哪里是有人的样子? 嗒嗒嗒…… 片刻后,竟然真的传来了脚步声,是那么的熟悉,以至于让人心安。 “我应允过。“是风鸣的声音!黑暗中人影正是他。 胡姬神色依旧有些激动,风鸣出现确实也是件好事,她还没有来得及张嘴,风鸣又开口,了,道“外面的世界大概也是如此。“ 黑暗是无处不在的,之前说过永夜的到来,现在想起除了坚持过去还有一个不错的选择,如果你实在是累了,那便睡一觉吧。或许,醒来之后便已经是黎明。那暗黄的耀眼的光芒,会带给世人希望。 可惜……怕是很多人连睡觉休息的机会都没有给自己。 “既然黑暗无处不在,那还怕什么呢?更何况自己本就生在这暗无天日的狱笼之中。“ 胡姬鼻子有些发酸,小跑着冲到了风鸣怀中,这里有太多的感叹,生在王族又能如何,这身份带给她的也只有生份。 “先生莫要再丢下我了。“ 风鸣怀中,胡姬很大度的抹去眼角的泪水,尽管那泪痕依旧清晰可见。 风鸣不语,他是真的好奇胡姬在这儿里为什么要用一个再字,再丢下?自己有丢过她吗?方才他随修罗王进入这里之后就察觉到了不对劲,所以加速想要寻找到修罗王。这才远远的甩开了她,如过这叫丢弃,那他也没有其他可说的了。 大概是没有听到风鸣话语的缘故,胡姬在抹去泪水之后又小心翼翼的抬头看着他,那面无表情脸任何人都不敢不在意,胡姬与他相处这么多日自然是知道的。 “对不起先生。“ 她急忙起身,向后退了两三步行大礼,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 风鸣没有开口。只是抬手示意没什么,下一刻他的目光也渐渐落到了脚下这一副图,由星星组成的图! 风鸣对这星辰饶有兴趣,胡姬站在旁边两只手不断的动作,像是在犹豫什么不得了的事一样。 事实上她不知风鸣早就注意到她的动作了,对于一个剑客来讲,观察力异常重要,风鸣天下第一的名声,大概也不是捡来的。 胡姬在犹豫,风鸣直接没有开口,装作什么都没看见,依旧在观赏脚下的这幅图。 好似踩在万里星空,不过那一山一水又太过真是,就好像自己身处其中一般。 “十个方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风鸣竟然皱起了眉头在呢喃。 十颗最明亮的星辰分别在十个方向,就好似它们拉开了天地,然后才是千千万万颗星辰组成的一切,到底谁才是最重要的一眼便可以看出来。可惜的是,看得出来又如何呢? 唔…… 胡姬支吾了一阵,终于是向前迈了一步,“胡姬知道一点点可能会是先生想要知道的。“ “十个方位,分别镇守十方,这是传闻中最完美的阵势,先生应该听过一点吧。“ 即便她没有离开过狱笼这一点也是可以肯定的,十方之位,乃是至高无上的意思。 没有等风鸣说什么,她便又道“中间山水伊人,集市以及城镇这些只是普普通通的场景,再怎么真实也不过一副无比生动的图画。…在这奇幻的地方却出现这么普通的东西,便有些奇怪了!“ 胡姬道出了所知道的。她遥遥指着脚下那一处又一处放光的地方,“那座山好似普通,可是沿着它后面每一段距离都有一座类似的山。“她又指着另一边,那条河里的流水全部都是由星辉构成,一波一浪都与真正的水花无二。 山水相依相绕,正好有二十个交错点,且那里都是最明亮的地方。这不就是一副期盼吗? 原来这便是生死棋的起手势,起手便是山河! 枭、卢、雉、犊、塞,各两枚棋子。敌我双方,共二十子。 \“看来该选棋了呢。\“风鸣平静开口,二十处光亮,一切都已经很明显了。 胡姬不语,看了风鸣一眼像是在思考什么,而后不知不觉中倒退了一步,即便是很小的一步。 风鸣的注意力何其强大?第一时间便注意到了这一点。 \“你在害怕?\“ 并非是风鸣有多聪明,之前修罗王说让胡姬做一枚枭,那个时候她是真真实实害怕的,现在,一直言语的生死棋已经到了眼前,箭在弦上,而她就感觉自己是一只瞄准的猎物,自然是更加害怕的。 寂静…… 胡姬缓缓转头看着风鸣,动了动嘴唇,却没有出声。 \“呼……\“长长的一声叹息,胡姬不住摇头,随即退到了风鸣身后,低着头,呆呆地看着那纵横交错。 没有开口,并不代表不害怕,没错她确实是在害怕,如果说单单考虑风鸣的实力,要保护她大概是没问题的。可是此刻胡姬竟然奇迹般地想了很多。 生死棋是狱笼自古就有的传说,她父亲曾经也说过诸多敬畏的话,修罗王既然敢打赌,就必定有一些获胜的信心。 凭借着这些便可以知道不会有这么简单,可是她却笨笨的,在脑海里幻想破开生死棋,甚至是与风鸣比翼双飞的画面。 不要觉得可笑,人不都是这样吗?说起来幻想也算不得什么坏事。 ……破开生死棋?由星辰组成的棋盘,如此大的起手,妄图改变什么怕是会沦为千古笑柄。 胡姬自嘲一笑,远远的便已经注意到那些光幕的不一般了,光辉四射,很自然的接近风鸣他们,很自然的划过胡姬的眉,很自然的带给了她们一种惬意感。 是温暖!狱笼之中见到这些,绝无仅有。 看起来值得高兴的事情。为何却给人不安呢?风鸣的眉头亦是皱的很深,虚虚实实的他可以不在意,可是本就是虚拟的光,竟然真的照射到了他们身上,这就值得惊奇了。换句话说。生死棋。已经开始了! \“没有棋子,怎么可能开始?\“没错,没有棋子怎么可能开始! …… …… 到底是开始,还是说早已经有了结果。 \“早就已经结束了……我输了。\“ 风鸣开口,声音平淡的到了极致,目光同时看着不远处的黑暗,又缓缓开口道\“夜与日之间总会有交替的,这大概就是轮回吧。\“ 世间万物大概时时刻刻都在轮回吧,这是他没有想到的。 风鸣原本紧皱的眉头反而放松了下来,看着胡姬就如同说家常话一样,平平淡淡。 \“修罗王最开始说选择神,之前我没有去考虑太多,现在我好像明白了,或者说是悟透了…………胡姬。\“ \“啊?\“ 胡姬直接茫然,先生也能够有这么多的……情感? 面对胡姬的疑惑,风鸣依旧平静,是在诉说一件事实。 时间回到进入修罗场那一刻…… 那堵墙,那副画,那一面雕刻,那个女子他看的真真切切,昭凤…… 可是后来看那里别说什么昭凤,别说什么雕刻,就是那堵墙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个时候我以为那是幻境,可是那真的是幻境吗?\“ 世间哪有那么多的幻境?所以那堵墙,那个女子当真是昭凤。 胡姬:…… 风鸣苦笑,目光从那一片黑暗转到了脚下的星空。 恍惚间,那一副画面竟然再次出现,不过这一次不再是雕刻,而是活生生的场景。女子便是昭凤,她被困在一间牢笼,漆黑,恐惧,还有孤独。 画面里,昭凤再也没有强势,她只是一名普通女子,蹲在黑暗中最角落,眼神呆滞,眼角处竟然还有无比清晰的泪痕。 风鸣心中一阵颤抖,他知道这代表什么,昭凤流泪了,在无数人面前冷酷无情的她,终于也哭泣了。 胡姬看的目瞪口呆,不过也只是仅此而已,她心中更多的则是疑惑。 \“这就是夫君口中的昭凤姐姐吗?\“这里她用的是夫君,到底是先生要合适一些吧,这里就是她的愚昧了\“ 风鸣摇头,并不是否决胡姬的话,而是在心里告诉自己胡姬有很多不懂得的,说错话也没有必要去怪罪。 气氛瞬间就这样尴尬了起来,胡姬虽然不太懂,可是这种气氛是绝对的。 \“夫君…不,是先生……先生。\“ 胡姬断断续续,终也没有说出个什么来。下一秒风鸣动了。 他俯身,右手对着昭凤的脸缓缓伸出,他想要安抚她。 \“先生……\“ 那一幅幅画面她也看到了,却是凄凉。不过,这就如同生死棋一样,只可远观。就好似虚幻,抬手便能够触碰到的那还是虚幻吗? 可是,这一次他的手就这么触碰到了…… 这一次再没有什么迷茫,这一次再没有任何犹豫。 “昭凤……“风鸣的话语竟然都变得有些沙哑,就如同胡姬心中所想,这真的像极了虚幻,要去安抚一名虚幻的女子,是绝对不可能的,可是现在他的手就这么实实的落在燕沁的脸上,这是值得他如此的。 一边胡姬伸出de手也收了回去,片刻的吃惊之后她也恢复了最初的平静,轻轻的到了风鸣旁边,而后同样俯身了下来。 风鸣没有去管她的动作,而是直接把昭凤拥入怀中。有的只有浓浓的爱意与不舍。 他的头缓缓的放到燕沁的黑发之中,想要嗅一嗅那熟悉的味道,未果。 “呵,嗅觉竟然还没恢复。“风鸣冷冷的笑了一声,随即揽着燕沁的手稍稍用力了一些,这样就足够了。 风鸣的聪慧远超常人,他知道一切,幻觉还是真实,答案都在他的心中,所以现在他没有对怀中的她说一句话。 回首时,能够看到你的容颜,这一切就够了。 “世间最美的场景也不过如此!“一旁的胡姬柔声自语,什么生死棋,什么星辰图,什么忘川河,与此情此景想必什么都算不上。 “燕沁姐姐,夫君一定好想你的吧……“ 看着风鸣怀中的女子,她居然有一种强烈的说不出来的感觉,到底是失去了什么,还是从来都没有得到过什么。 还没有等她有太多的感慨,下方竟然传来了一道足以让任何人都吃惊的声音,是燕沁! “夫君?“ “是我,是我,不要再害怕,我今天再也不会离开你了,“只有两个字,却是让风鸣接连应了三声,还说了那么多的情话,怕也是绝无仅有的了。 不过就是这么一句话,燕沁却不开口了,她静静的躺在风鸣怀中眼眸也微微合拢,就是一个字也没有。 见状风鸣则是呆滞了片刻,不过也只有片刻,片刻后,他的手已经到了燕沁的肚子上。 “行事过于匆忙,也没有找晓芸看一看你的脉象。“ 前不久他答应了燕云要让昭凤开心,所以他让昭凤灭了炉鼎,也就是说昭凤是已经有身孕的! 风鸣说〔也没有找晓芸看一看你的脉象。〕这句话他把所有的过错都揽在了自己身上,其实就这么短的时间,即便是晓芸这个医家第一人也是摸不出来脉象的吧。 风鸣怀中,昭凤眼神里闪过一丝哀伤,而后不紧不慢的转过头看着风鸣,再而后很自然的用双手揽住了他的脖颈。 “夫君很喜欢孩子吧,我想我大概也会喜欢呢,有了孩子的话,我也不会再那么孤独。“ 风鸣不语,昭凤的这句话明显没说完,断断续续什么的一向是他最讨厌的,可是这一次风鸣似乎连察觉都没有,只是轻轻点头。 “沁儿不会孤独,我带你回西单,带你回洛城,去见那最美丽的风景……“ 这里风鸣叫的是沁儿,他说过不喜欢如此称谓,之前相处这么长时间风鸣也只叫过她沁儿一次。 风鸣本来还有很多要说,却是直接被燕沁堵住了嘴。“西单就是我的家,百姓就是家人,我有那么多的家人,很安心,更何况我还有夫君。能够让你对我如此,又怎么可能孤独呢,不管结果如何,我都已经很满足了。“ 昭凤说的很平淡,风鸣闻言之后只似自嘲一笑,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了,本来他就是不擅长这些的。 不过说来也奇怪,若是平时话语到了这里气氛瞬间就会尴尬起来,这一次却是没有一点尴尬的意思。 看着风鸣的表情,燕沁突然捂嘴笑了出来,噗嗤一声过后,她将那柔云般的唇映在了风鸣的唇。 这是一双冰冷到了极致的唇,风鸣消失呆滞,而后主动迎了上去。良久之后才缓缓松开。 风鸣没有变化,双手依旧紧紧的拉着她,然而燕沁却……哭了。 咔咔 “啊!“看到风鸣一直注视着的目光,燕沁一声轻喝急忙抹去了眼泪,起身背对着风鸣向远处走去。 脚下是星辰,是无尽星光,若是走远了,又该如何?风鸣在内心也思考了这个问题,所以他也在第一时间起身死死地拉住了她的手。 虽然拉住了她,可是他实在想不到该用什么方法去安慰,风鸣就是如此,即便是这么拉一晚上怕也没有一句安慰吧。 风鸣就这么拉着燕沁,半句话也没有,只是那只手的热度是无法隔绝的,直达她的心房。 “夫君如果不嫌弃我说太多的话……“ 燕沁开口了,打破了寂静,至于胡姬则一直很老实的呆在一旁,她知道这是谁的二人时间。 风鸣摇头,声音哽咽,他会嫌弃谁吗?说真的从来没有过,更何况是燕沁。 他拉着她向生死棋一边漫步,燕沁迟疑了一瞬,便没有做任何抵抗,任由风鸣拉着她前行。 后方,胡姬则是有些犹豫,远远的看着风鸣他们的背影,自己要跟上去吗?不说那边是生死棋,就是考虑燕沁的情况,这一次决不能跟随! “燕沁姐姐其实……已经死了吧…… 没错,燕沁大概已经死了。听起来或许很匪夷所思,死了?可是她明明就开口了,而且与风鸣对答如流,语言里的情感让人不敢往这一方面思考。 不过也并非是没有可能,在上古尧舜禹时期有人起死回生的记载,就近说阴阳家亦是有纵尸之术,与这些对比的话,这一切都是有可能的,因为世间从来就不缺少鬼神之说。 “呼。“看着燕沁与风鸣的背影越发的模糊,胡姬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是高兴,没错高兴。她深知以风鸣先生的才智他怎么可能没有猜疑,细细回想一下,之前风鸣说过这样一句话[我今天再也不会离开你了],这句话不就已经表明了一切了吗?今天再也不会离开……今天…… 虚虚实实真真假假,果然这些在风鸣心中怕都清楚的很,他没有刻意回避,也没有主动去提及,所以胡姬要做的只是等待就足够了,今日之后一切都会好的,没错,真的只是今天。 …… …… “脑海中一直有一段记忆,如果夫君有几分耐烦功夫的话,便听听好了。“ 一支曲,一扇窗,一轮明月亮的泛红,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淅淅沥沥的雨水中冲击的太久。在那扇窗口站着一个人,他具体的模样我也记不清了,不过应该是比较威严的。 “那双眼睛真的很亮“燕沁很平静开口,前进的脚步也停了下来,脚下是无垠的黑暗,偶尔划过一丝光亮。 后方,一直紧紧跟随的风鸣自然是也停了下来,手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根扭曲的木棍,将木棍放到背后,看了燕沁一眼,而后直接依靠着坐了下来。 面前,燕沁看着风鸣脸上露出一抹微笑,而后慢步到风鸣面前,俯身,最后依在他怀中,道“果然很无聊么,不过也没什么的,本来也没有什么意思,奇奇怪怪的画面,模模糊糊的记忆,也就不告诉先生好了。“ 燕沁依旧很平静,连一丝失落的表情也没有,静静的躺在风鸣怀中,双目倒是时不时的闭一瞬,很是惬意的模样。 片刻之后,一双温暖厚实的手在她脸上轻轻的捏了捏,“是夫君,永远是你的夫君。“ 记得在几个月之前,在某辆马车里面,某个燕国公主曾经因为他的那句‘妻子只有一人’而暗中生气,现在他终于也算是弥补了一点点了。 “没错,是夫君。“燕沁笑出了声,不过里面却满是泪意,眼泪竟不停的在眼眶中翻腾。 “是呢,我怎么这么笨,明明是夫君,我与夫君早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前不久也算是有了一个婚礼,而且夫君还应允我在那晚灭了香炉……“ 说到这就在没有开口的必要了,这些都是前不久发生的事,风鸣自然是记得,不过燕沁开口,他一直都是很认真的听着。 燕沁最后的这句话直接让风鸣有些茫然,或者说是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 有人会好奇,燕沁并没有问什么吧?那风鸣又回答什么?确实如此,不过没有问并不能代表太多,这平平淡淡的话,比询问可要更能让风鸣手足无措。 “那天我应允过,说不会离开你一步。“ 风鸣沉声,四周无形中生出了许多杀意,不过他并没有要除掉谁的意思,这杀意如果说真的是针对一个人的话,那就是他自己。 如果不离开,之后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世间永远不会有如果… “对不起。“沉默了许久,风鸣才再次开口,杀意生生的被他给强行收了起来。 以燕沁的内力,她绝对是可以感知到一切的,不过至始至终她都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躺在风鸣怀中。风鸣的一声对不起,……绝无仅有!之前二十多年没有,以后的时间里也不会有,这一句对不起,他只献给了燕沁。 …… … “夫君,我好像知道我叫昭凤的原因了。“燕沁是她的姓氏与名,昭凤则是她的称号,一般的百姓都是不可以拥有称谓的,可是作为一名公主,这也就是在寻常不过的事了。 “原来昭凤是这个意思,我与您所期望的还差的很远呢,可是我再也没有机会去拉近这个距离了,凤临天下的那一天会不会有都与我没有关系了。“ 原来燕沁的称号并非是生来就被赐予的,这可以说是血的洗礼了吧…… 燕云一直都在说当年魏国攻打燕国时是多么的凶险,燕沁因此也知道了不少,以至于脑子里都已经分不清楚哪些是事实,哪些是……恐怖的事实。 被巨斧砍得凹凸不平,被投石车与机关兽捣毁的房屋,死伤不计其数的百姓,血液翻滚当真是汇成了一条河! 恐惧与哀鸣,火焰蔓延整个蓟城,火光犹如曜日一样将城门口的牌匾照亮,空中淅淅沥沥的雨水一直都没有停止,也不知道是喜是忧。 喜的是雨,忧的是人。 在蓟城的王城,某座宫殿里,一名男子背负双手直直的看着一个方向,蓟城! 在他的身后,是一名女子,还有一个不到四岁的小女孩。。 在进入紧紧追随修罗王进入这一片黑暗之后,在漫天星辰都向一个方向聚拢之后,风鸣见到了一些奇异的画面,本来他记忆也是模糊的,只是燕沁讲述的这些竟然与那些画面出奇般的相似,雨夜,宫殿,女子,琴音,女孩… 女子叫女孩沁儿,沁儿就是燕沁,那么那抚琴女子就是燕沁的母亲,稍微回忆一瞬,那个男子,确确实实就是燕云。 “作为一个君王,燕云能够只拥你母亲一人,这一点很难。“风鸣终于开口了,毕竟寂静就是用来打破的。 “夫君说很难,有多难?“ 风鸣…… 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当真是越来越难回答了,起初他只是剑客的时候如果有人问这个问题他绝对不会迟疑,果决的杀掉询问之人。道理很简单,那个时候他心里只有墨梦一人,一生拥一人这种问题岂是一般人可以问的?这无疑于挑衅,挑衅风鸣的人,只有死。可是逐渐的,他遇到了欣儿,一切似乎都在变化,现在他当真是君王了!身边的女人…… 所以说这个问题也没有问的必要,很快燕沁也想到了这一点,她重重的眨了眨眼睛,残留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 嘀嗒… 大概是因为四周太过于寂静的原因,泪水落地的声音异常清晰的传到风鸣的耳朵里。 他正在心中焦虑如此安慰,下一秒燕沁直接噗嗤笑出了声,“是我太笨了,竟然问了夫君这么一个愚笨的问题。“ 这句话说完她又想起了什么,急忙道“可是我并不觉得燕云只拥一人有什么,他永远不能与夫君相比。“ “恩?“这一次风鸣疑惑了,燕沁的语气难得的会有这么坚定,自然是让人好奇。 燕沁顿了顿,低着头暗自叹息了一声,“至少夫君不会让自己的女人受到伤害,更何况亲手将自己的女人杀害。“ 平平淡淡的话,里面却好像包含了什么重要的东西,这好像又是一段有趣的故事。 …… …… 雷光之下蓟城这两个字变得异常恐怖,隐约还可以看见上面布满的斑斑血迹。 与其说方才那幽长的古筝曲是为了静心,倒不如说是为这些不计其数的死去的百姓弹奏的一曲乐章。 在绝对的实力碾压下,燕国毫无还手之力。 “不,并非没有还手之力。“纱窗旁的那名男子沉声,转头看着女子冷冷开口。 女子不语,她抱着那个叫沁儿的女孩,右手一遍又一遍的理着她的发丝,像是在思考什么。 那男子长舒了一口气,终于将目光放到了那女孩的身上,或许有的时候他真的太紧张了,事情没有彻底结束,结果永远都是未知数。 “沁儿,来。“他抬手示意女孩走到他的面前,已经尽可能做到温和,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第一次又怎么可能做到完美? 女孩见到他的这一动作迟迟没有动作,而是抬头呆呆地看着女子,是在询问母亲的意见吗?这么小的孩子竟然都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因为从来没有得到过,所以当真正面临它的时候才会手足无措。 男子轻轻的征了一瞬,伸出的双手竟不知道该放下还是如何?最终他又恢复了那威严的模样,背负双手目光眺望着窗外。 见状,女孩眨了眨眼睛,又微笑着扑到那女子怀里。 “果然是……其实还挺可爱的。“男子悄然的目睹了一切,暗中呢喃。 女子眼眸微微一怔,抱住沁儿一步步走到他身后。这一次她留了一些该有的距离,妻子与君王该有的距离。 “沁儿甚是可爱,很好。“ “夫君说的是,我也觉得我们的女儿很好。“ “好……对了,我记得燕沁出生时是煞月?“ 女子轻笑点头,她知道男子想要说什么了。煞月其实就是所谓的月圆之夜,一月里总会遇到那么一两次,万里无云,却阴冷异常。按照观星者的话,只可取一字,不可赐予称号,否则视为恶。 女子收起了笑容,继而向男子身旁走去,一边道“沁字是我想的,水为冰,冰为霜,霜为冷,冷亦是可以称为静。心则是每个人成就至关重要的,所以我为她取字单沁。“ “晃眼已经过去三载多年月,按照年岁沁儿早该有一个名号了,虽然今日魏国大军已经破城,但是我真的不希望沁儿连名号都没有。夫君……有劳了。“ 男子沉默,随即点头。 我燕国今日虽然城破,却不代表输局,事情没有结束,只要我燕国还有活着的一人,那么就还有希望! “昭凤,就叫昭凤吧。“男子奇迹般地看着她,似乎是在询问女子的看法。 昭象征和平,凤更是传说中黄帝时期就存在的神,是独一无二的,强大就是最直接的体现。 “昭凤?………………“女子开口,看着怀中的女孩,喊到“昭凤?“ 只有四岁的孩子,连话语都还说不完全,又怎么可能懂的这些,对她来说,她父亲与母亲方才的对话无疑于是天书…… 没有得到女孩任何的回应,也没有任何的动作,女子张嘴没有出声,清晰可见她的眼眸里划过一道又一道光亮。 “昭……凤……“ …… …… 画面再一次消失,只是到这里一切都已经足够清楚了,燕沁,昭凤,燕云…… 最后燕沁母亲想要说什么的时候,画面却突然断了,她的眼眸里只有无数的光,……那些光其实是箭羽燃烧留下的轨迹吧,因为有一些距离所以…… 与此同时,昭凤开口了,声音颤抖,一切大概正如同风鸣推测的那般。 “母亲,死了。“ … “燕云陛下其实还是在乎你的。“ 刚才的画面风鸣感受的很清楚,如果那个人真的是燕云的话,如果那真的是魏国攻打燕国时发生的事,那么燕云绝对是很疼爱燕沁的。 在蓟城王城的时候燕云对他说的那些话果然也都是真心的麽? 这个问题不难思考,可是一旦去思考那必定会引出无数的难题,比如刚才那些画面之后还发生了什么?燕国蓟城已被攻破,又是怎么起死回生的呢?燕云既然这么疼爱燕沁,那么他为什么又要把她弄到狱笼之中? 一旦去深究燕云的事,便会有太多太多的疑惑,所以他暂时也没有想去思考…… “没错,父亲其实是在乎我的。“ 燕沁突然开口,声音沙哑,远处的胡姬看见后都是茫然,燕沁姐姐怎么哭了,莫不是先生说了什么?有的时候,人总是习惯性的把错误推到她所依赖的人身上。 这里,只有燕沁是主角…… “没错,父亲其实是在乎我的。“普普通通的一句话,可是里面却用的父亲,而不是燕云!其实风鸣也难得的称谓了一句燕云陛下,这之中大概还有什么联系吧。 沙哑的声音让风鸣越发的心疼,可是又能如何?把她揽在怀中已经是他能够给予的最大的安慰了。 或许多一些言语安慰一下会好一些吧,风鸣暗自叹息,沉默了片刻张嘴准备开口,结果燕沁再一次开口堵住了他的话。 “我好像忘记了一些事情。“ 闻言风鸣呆滞,随即恢复了意识默默的点了点头,算是告诉她知道了。 “这几年来我一直以厌恶杀戮与父亲相对,无形中也算是破坏了他一些计划,现在想来真的有一点可笑。“ “找回的记忆一遍又一遍在脑海里回放,好想好想与夫君分享,我相信这会是我最珍贵的记忆了,可是我已经累了,好累好累。“ 累了就睡一觉吧,风鸣微笑,双眸紧紧的眨了眨,同时右手缓缓落到燕沁的额头。 他从来没有落泪,今日已经落了一次眼泪了,不会,以后都不会,他不会再有一滴眼泪,所以风鸣紧闭着双眸,让一切都回到心里。 “我不要睡,我还有好多好多的话想对夫君说,想要告诉夫君我的故事,蓟城被破之后还有好多的事,我都想起来了。父亲是爱我的,我也爱夫君!“ 人的身体虚弱到一定的时候大脑就会停止工作,此时此刻燕沁话语显然已经没有了自主意识。 “你累了,我的昭凤已经很累了,睡吧。故事永远都会在那,我会去找到它们。“ 果断,果断到都有那么几分无情的味道,可是从他的语言就可以知道他此刻的感受了吧。 燕沁的眼睛合拢又睁开,睁开又合拢,久久不语,良久之后,她眼睛整个睁开,无数的画面在她脑海里闪过,这二十多年的记忆彻彻底底的出现在了她的脑海…… “虽然只有我一人,可是我依然觉得很美好。夫君,我真的要睡了,你……你说的……会去找它们,那我就把它们都藏着了,藏在梦里。“ …… “这繁华乱世我早已经厌倦,杀戮的鲜血挥洒在我衣襟上每一个角落,白色的衣襟可以再现,可是它永远都会有一股血的味道。我把记忆深埋在梦里,等夫君来探寻,我经历了繁华落幕,却没有看乱世风云,没有看到夫君安稳。“ “这繁华乱世也只有一处值得我留恋…如果可以,请……夫君不要忘记我。“ 她睡了,双眸很自然的合拢,面色还带着微笑很是安详。 “睡了……“风鸣低声自言自语,“昭凤,不知道你把记忆埋藏在多深的梦里,不管它们多深,我一定会找到的,看一看你的梦!“ 轰隆轰隆! 也不知道是哪里传来的一声轰鸣,下一秒整片空间竟然都跟着颤动了起来,风鸣没有任何变化,低着头看着之前的那些星辰,星辰组成的图案正在迅速瓦解,代替它们的是无尽的黑暗。 与这些星辰一起消失的还有燕沁,她的身躯迸发出就与星辉一样的光芒,而后与光辉一起化作点点痕迹消失的无影无踪。 风鸣终于起身,看着最后的那一点星辰图,叹息道“梦里寻梦梦难圆。“ 远处胡姬先是沉思,而后恍然,低头呢喃了一句“原来是这样”,便大步向风鸣身旁走去。 之前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风鸣的状态很不好,胡姬当真是犹豫自己该等待还是如何?最终她终是开口。 “夜与光组成的是梦境,生死棋不曾现世,先生,我们回家吧。“ “回家?“ “恩,回家!“ 159梦断千古(一) 燕国下都王城内,风鸣从狱笼离开已经有十余日,带着胡姬离开,让人不禁好奇风鸣先生在里面经历了怎样的故事。 不过也没有太多的所谓,语凝,墨梦等这些人哪一个不是聪慧异常?该知道的与不该知道的都有了几分了解,对此风鸣没有任何表示,自己都不了解的事,其他人又从何处去了解。 “不会忘记……” 一处亭台雅阁,三层垂帘随风轻舞,隐约可见三三两两的人影。 “到底是不会忘记,还是不想忘?”一道虚影站了起来,是风荀的声音,苍然有力,普通人绝对听不出来什么,可是在场的没有一个普通人,他的声音深处绝对是在颤抖的! 燕沁这个人也算是一路同行的同伴,倒是想起了一句幼稚的话,同伴之间不管什么时候都必须相互帮助相互团结。 “燕沁姑娘是我们永远的同伴,我们大家都不会忘记她。” 依旧是风荀在开口,玉石桌前,他手中端着一杯茶水也不知道多久,反正滚烫的水放凉了他就饮了,一直重复着。 闻言其他人三三两两的点头,皆没有说话,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事实上这十几日实在也发生了太多事,各种气氛聚集在一起难免压抑。 “不是不会忘,不是不想忘,而是忘不掉”风鸣很平静,起身走到垂帘边亲自去挽它们,亭子里有几名侍女,见状全部惶恐,却又不敢有任何言语,只得把头低的更低。 忘不掉这个说法再合适不过了,毕竟这是内心唯一愿意接受的说法,昭凤的那一声不要忘记我深深地刻在了风鸣的心里,在无形之中以成了他的记忆。 众人皆不语,心中皆有所叹,世道就是这样,乱世繁华啊,太多的人失去了太多东西。 “累了,休息吧” “是”一直守护着的侍女异口同声,抬手恭敬的抬起了一层层垂帘,风鸣看了一眼,默默的迈步,没有任何言语。 身后众人全部起身,漫步跟了上去(墨梦,风荀,语凝,侍女四名)。 抬手轻轻挽起垂帘,风荀一副若有所叹的面容,悠然道“三层锦绣垂帘,游龙戏凤怕是不下百金,当真是只有燕国才能有的气派了。” 事实确实是这样,如今的下都早已经今非昔比,若是有国度可以比肩那就是之前的秦国,现如今秦国亦是无法与下都相提并论了,燕云的一百五十万大军虽然还没有攻破咸阳,可是大部分的城池都已经在燕云手中了。 风荀是个人才,不可能平白无故说这么一句话才是,风鸣他们全部驻足将目光放到了他身上,意思是有疑惑。 他只是一笑,连连摆手,“大家都这么看着我,可是我只是随便感叹一句罢了,当真是惶恐了。” 不语,风鸣没有表情,转头看向侍女冷言,说到“去望月楼,应当是建好了吧?”下都原本是没有望月楼的。 对侍女说话,相对来说他已经很客气了,君王做到如此,难能可贵。 可是一边侍女闻言之后却是有微微皱眉,犹豫了瞬间之后最前方引路那名侍女开口了。“风鸣陛下不是要回偏殿休息吗?” 侍女对君王说这样的话,就是将九族的人全部五马分尸也不为过。 看着驻足回首的侍女,风鸣轻轻点头,道“那便回偏殿吧” …… 偏殿。 如果说监视都已经到了这一步的话,那先生就真的没有必要继续在这儿城内了,燕云强大又如何? “不是监视,只是那些侍女误解了燕云的意思罢了。“ 一杯莲子茶含在嘴里,风鸣整个人瞬间都显得悠然起来,他没有做更多的解释。 “却是如此。“床榻边,语凝柔声细语。风鸣的话其实很好理解,首先燕云是个聪明人,他真的要监视风鸣他们是绝对不会让他们知道的,这些侍女的所作所为更像是带着轻蔑。 见惯了王城的这些虚虚实实,她们大概是有一点势力了,加上妄自揣测了燕云的态度,以为燕云已经不在重视风鸣,所以他们才敢如此。 “从一方面来说她们也算是无知,何必与之计较。“ “夫君说的是,她们的愚昧怕是也只能止步与此,只不过这些事有风荀还有老夫子众人,您大可不必如此上心,养伤要紧。“ 这一次开口的是墨梦,房间内也只有墨梦与语凝,说到底风荀的身份不可过于靠近墨梦她们的,君与臣的关系就犹如西单边关的沟壑,难以逾越。 “伤?“风鸣直接呆滞,右手轻轻的向自己的小腹抚摸去,刚刚触碰到便是一阵锥心的疼。原来自己受伤了,竟然都已经快要忘记了!“不过也没什么,晓芸不是开过药了吗?“ 墨梦瞬间无语,事实上她也没有太多的力气说话,怀孕已经足有八月,就连走路都是语凝随时跟随着的,身后亦是时刻跟着有四名随从。 “先生说笑了。“是语凝,她大步走到风鸣旁边,幽幽道“晓芸妹妹是开了药没错,可是先生也得喝才行啊。毕竟皇的实力真的是很强大的~~“ 与皇的一战麽?风鸣脑海里快速闪过一幅幅画面,那是他离开狱笼之后的事。 (忆)轰隆…… 沉闷的声音如同雷鸣,土地亦是在猛烈的颤抖,一座巨大的石门缓缓开启,两道人影大步走出。 尘烟弥漫,沙石遮挡住了大部分的视线,许久之后才看清那两道人影,正是风鸣! 他扬袖在胡姬没有察觉的情况下轻声叹息,大概是在感叹物是人非吧。燕沁的死不像莹秀,这一次甚至是谁杀了她自己都不能确认。 沉思之中,风鸣猛然抬头,这才注意到石门旁的石像,总感觉它好像一直注视着什么一样。这是一种感觉,恰巧是他的强项。 “呵。“ 他笑了,胡姬咋舌,这是她这么多日来听到的第一声笑,虽然没有想象中那么爽朗。 心中一阵欣喜之后,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是化作了傻笑。喜欢的人笑了这便是值得高兴的事,当然风鸣是不懂的这一道理的,所以在他眼中她只是傻笑。 “走吧,好久不曾见到这样的阳光。“风鸣开口,轻轻抬头注视着太阳,果然狱笼之中的阳光与之还是大有区别的。 其实这句话不过是风鸣不想让她开口问太多而找的一个借口罢了,胡姬见状乖乖点头,也不知道到底懂不懂具体的缘由,迈步便紧紧的跟上了风鸣的脚步。 走了一途,太阳从东方已经到了他们的头顶,初春的阳光本该是很温暖的,此刻她额头上却已经有了诸多汗水。 “累了?“风鸣突然开口,没有回头却是已经洞察一切,当然,行走了有如此久,以胡姬的内力确实该休息了。 一边胡姬发愣,而后果断摇头,不累!像“跟在夫君身边是不会累的“这样的话语还没有来得及说,风鸣便已经揽住了她的腰。 内力化形将胡姬给包裹了一层,而后俯身双腿轻轻一跃便纵横数百米! 每一步都行走在树枝之巅,山水之中,着实让人感叹。 她是该庆幸么?可是为什么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她爱他,可是风鸣所做的这些哪怕包含了一丝爱,不对,是一丝喜欢,有包含一丝喜欢吗? 答案如何胡姬早已经心知肚明,只不过不重要罢了。 “先生,予你讲个故事吧,可要听一下呢。“ 胡姬嬉笑,那动人的双眼闪烁着异彩,这里她又称呼的是先生,定是有自己的想法。 风鸣不语,也没有低头看一看怀中的胡姬,只不过脚步却极速放慢,终是停在了亘古的山峦里。 山峦上布满了坑坑洼洼,显然是经历了风霜,风鸣很平稳的走在上面,若有所思。当然这并不是他来这唯一的原因,最主要的是这里应该还有一个人。 小罗…… 距离小罗的位置还有半个时辰左右的距离,风鸣径直走向一块稍微大一些的礁石旁边坐了下来,而后看着胡姬道了一句“方才不是还对我说要听一下?“ 这句话的意思已经太明显了,就是要她继续之前的话,胡姬微笑走到风鸣身边倚了下来。“这是母亲曾经讲给我听的……“ 很久以前有一名女子,她美丽聪慧活泼可爱,几乎是人人见而无不称其美,女子听到这些话并没有什么,依旧做往日的一切,她喜欢竹林,却从来没有一个人细细欣赏过它们,因为她四周有太多的爱慕者。 君子也好,小人也罢。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 时时月月,岁岁年年中,她眼中竟然也会融的了一人,他与其她身边那些人一样,普普通通,只为了见她容颜。 “我从来不相信一见钟情,可是当这样一个人出现在我眼里,才发现要忘记他竟然已经是一个难题。“ 在有意无意中想起一个人,这大概就是喜欢吧。不说爱,不轻易说爱。 “这是个只有开头的故事,结尾没有人知道,母亲也没有告诉我。“ “很深奥,好像听懂了一点。“风鸣难得的正眼,话语里也不知道有多少深意。 见状胡姬也提起了兴趣,起身向前方走去,风鸣一阵迟疑,终是跟了上去。 “有头无尾的故事,深奥又如何?“胡姬回眸,顿了顿又道“夫君想要知晓我从中的看法吗?“ 话语真诚,没有一丝其他的意思,风鸣为之动容,轻叹一声摆手示意胡姬开口。 “我很喜欢苍龙,一直想要拥有,可是那等奇物又岂是能够得到的,可是有那么一天,我真的等到了这么一个机会,苍龙……“ “有人在山涧溪流里发现了两条幼小的苍龙,虽然是幼龙,却也有三四丈大小,龙须鱼鳞虎爪颇具神韵。若是按照小时候的想法是绝对不会犹豫的,可是……“ 胡姬有些犹豫,风鸣依旧靠着那岩石,双眸微微合拢,轻声道“可是此次却是有两条,另一条怕不一般吧。“ 不得不说风鸣真的是聪慧,胡姬由心中也是敬佩,“不过有一点点是不同的,另一条很一般,非常一般。“ 因为有两条苍龙,所以他决定吃一条。七八米长的体积用来举办一次宫廷聚会已然足够了。 抉择由此展开,苍龙这种东西整个国度怕是也难得再寻到其他的了,所以该吃哪一条呢? 就好像小时候,明明都不舍,却又不得不选择。 “因为我的身份,所以我参与了这次选择。“ “你选的什么?一般的那条,还是什么?“ “我选的喜欢那一条……“ ……寂静 这个选择显然超过了所有人的预料,风鸣眉头也微微皱起,着实有一点不懂,只得将目光投向胡姬寻求答案。 她很直接“因为我喜欢那一条。“ …… 这一次风鸣懂了,这个他原本以为有多深奥的故事,瞬间就没有什么难题。 “走吧,还有一个朋友在此地。“ 风鸣起身,大步向小罗的位置走去。 “小罗……“ 说到小罗,此时的风鸣颇有拨开云雾见月明的感觉,一切都已经明了了。 时间回到那个时候他与小罗相见的时刻,一切都如同风吹云雾一样,真相一层又一层的出现在你的面前。 那个时候小罗无缘无故失踪,说是去蓟城查探莹秀的足迹,可是时常数日不见踪影,没有汇报,这就是疑点。 疑惑还远不止这一点,风鸣前往燕国首都的时候小罗又突然出现,那个时候起他与皇之间便已经有了莫名的联系。 为何能够如此肯定呢?小罗曾经说过他喜欢莹秀,所以说他找到皇的身边也是很正常的。事实确实如此,不过在如此乱世一切都正常的,那便是不正常。 细细想来,还有更多疑点,比如风冉、雷渊、霜、大块头等等等等 “其实答案真的很简单,我最信任的人原来就是最想杀死我的人,我想他之前一定有无数次机会下手,虽然没有对我出手,但这并不能让我打消怀疑他的念头。甚至更甚之。“ 燕沁消失,小罗是第一个到达现场的人,他为何能够找到?为何知道进入狱笼的通路,而且是只能进不能出的路…… “唉……“ 太多太多的一个疑惑压的风鸣喘不过气,一声边关瞬间引起了胡姬关怀加好奇的目光。 她小跑着跟上了风鸣的步伐,明亮的眼闪烁着星芒,问道“离开暗无天日的狱笼真的很好,先生何故叹息呢?“ 这句话是说给风鸣听得,已经说过了胡姬也是异常聪慧,狱笼之中逝去的那名叫昭凤的女子,应该就是风鸣叹息的原因。 这些只是她的猜测,合理却并不正确的猜测,风鸣顿步看了看她,随即展开幻影一步又一步,犹如神迹。 离开许远之后,风鸣才顿步,远远的看着只有一团小黑影的胡姬,呢喃道“叹息是因为我一会儿要杀一个人,我杀过无数的人,也没有皱眉过,现在叹息,是因为那个人是我曾经最相信的人,我原以为他会陪我一直下去,可惜……除去他之后懂我的人也只有欣儿了。“ 风鸣身边不乏聪慧漂亮的人,可是懂他的人真的不多,就是墨梦怕也算不上一个。可是现在,小罗这个懂他的人却极有可能是想要致他于死地。 结合这些,那么叹息不也正常? 与此同时,被甩在后方的胡姬已然跟了上来,她有一点点疑惑,食指放在嘴角,犹豫道“夫君好像说了什么,方才出神没有听的太清楚……除去他之后懂夫君的人只有欣儿一个……这是什么意思呢?“ 风鸣不语,他方才距离胡姬怕是有百米甚余,而且自己还是低声自语,可是胡姬此刻的话就代表了她听得一清二楚,这…… 难道是她体内还有什么猫腻,她的父亲是强大到逆天的一个人,说不定是他做了什么,保全自己的女儿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不对…… 这应当还是体质的原因,否则凭借自己的内力,为何却没有一点变化? “夫君?先生?“ “没事,她只是一个过客,突然想起罢了。“风鸣冷言,没有一丝表情。 胡姬有些不甘,正准备张嘴继续追问,风鸣却是已经迈步了,并且随手折了一根竹,狱笼内外一段距离最不缺少的就是竹。 身后胡姬满头大汗的跟了上来,一把就抓过风鸣刚折下的那根竹,细细的品味着,“夫君说还有个朋友在这儿,莫不是又是哪名女子?就是那个叫欣儿的人么?“ 风鸣皱眉,一股无形杀意从身体里散发出来,他本就是天下第一剑客,岂容他人冒犯?一直辅助他的寻老夫子一行人都不敢,更何况是她胡姬。 “咳!“风鸣大声咳嗽了一声,扭头冷冷的看着胡姬,良久之后才回首,道“他不再是朋友了。“ 胡姬一直呆滞着,直到风鸣的目光离开她时才能够勉强动弹。 这一次她是真的不敢在说什么了,风鸣方才眼里是有杀意的,就说明他真的会杀了自己! 自己做的过了吗?胡姬是真的疑惑,其实此外若是有与风鸣熟识的任何一人,恐怕都知道胡姬是做了多么愚笨的事。 风鸣手中东西,谁也不能碰,更何况还是他的武器! 当然这些胡姬都不明白。她只是心有不甘,却也不能用性命去挑衅一个人,朋友敌人这些都放在心的最深处好了反正见到那个朋友之后一切都会明了的,有些时候装糊涂确实不错呢。 于是这一路便没有太多的意思了,半个时辰的路程,连休息都不用。 半个时辰后,某一片山脉。 这里便是风鸣进入狱笼的地方,那么小罗我绝对在此附近。 风鸣微微闭目去打量每一个地方,去倾听每一缕呼吸,就是再强大的人也绝不可能掩饰心跳与呼吸,即便是拥有天下第一轻功得小罗也不行。 片刻之后,风鸣睁开眼很平静的盯着一个方位,那里有熟悉的心跳声,并且还有万千鲜血汇聚在一起的那种味道。 风鸣执剑(竹子),一步步走去。 “昔日情兮,如沫散烟吹,昔日酒兮,穿肠留心,昔日人兮,魂散尸未寒,若知君今兮,又有何源?“ \“君若知,又该如何?\“ 这句话其实是风鸣在问自己,看似有太多的含义,到头来想通了不过是感叹罢了,或者说是对小罗的期盼。 空,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晌午,倒是可笑,风鸣之前的距离到小罗那里明明不过半个时辰,可现在竟然已经到了正午。 胡姬小心翼翼,其实他们出来的时候便已经差不多是正午了,她只是好奇自己的夫君居然没有察觉? \“夫君,我们不过才走了一刻钟……\“风鸣的低语声都入了胡姬的耳里,她本不想开口,可是又从未见过风鸣如此状态,犹豫之中还是选择了开口,不过声音并不大,显然是聪明人的作为。 果然风鸣瞬间停住了脚步,竟然有些发愣的表情,只有一刻钟?为何感觉已经过了数个时辰一般。 \“罢了。\“没有去想什么,风鸣一声长叹随即停下了脚步。 \“夫君为何停下了,你的那个朋友…\“胡姬本是疑惑询问,可是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了。 他左手执剑,右手从剑身轻轻滑过,目光给人一种敬畏,或者说是神秘。那双眼睛下面似乎是无尽的星辰,任何人想要去触及便是石沉大海,甚至玩火*。 胡姬也是有功力的,察觉到了杀意,瞬间就不说什么了。 \“哗啦!\“ 巨大的声响过后,风鸣手中那柄剑直接粉碎,是内力与空气之间产生的振动。 胡姬有些感叹,知道风鸣很厉害,可是他真的出手的时候依旧会害怕,这就是对真正的强者的恐惧。 竹剑震碎,风鸣缓缓转身,也没有看胡姬,低着头便随意向一处走去。 她没有思考,瞬间跟了上去,似乎是知道胡姬跟上来了,风鸣放慢脚步同时缓缓开口。 \“不用找了,找不到的,他轻功本就是天下第一,想要躲开我就是轻而易举,更何况他已经不在这里了。\“ 没错,小罗已经不在那里了。风鸣的感觉异常灵敏,可是这一次却没有察觉到任何内力波动,可见此地绝对没有人,有人会问为何敢如此肯定,既然小罗的轻功是世间第一,那麽他掌控内力必然是很平稳,风鸣察觉不到不也正常? 确实如此…… 不过有打斗的话内力怎么可能保持平稳?风鸣早就察觉到了,四周弥漫的空气中有很浓的血腥味。 \“原来如此,夫君才智过人,我实在愚昧了。\“ 胡姬也彻底明白了,空气中有浓浓的血腥味,说明四周发生过大战,如此大规模的交手轻功第一又如何?不使用内力实力是绝不可能的,而此刻风鸣没有察觉到内力只有两个可能。 一.早在一天甚至是更早之前这里就已经发生了厮杀,并且是很多人之间的厮杀,否则血腥味不会久久不散。 二.就是暗中有一个很强大的人,他没有用内力就消灭掉了很多人,如此浓厚的血腥,怕是有数百人! 两种可能都有各自的道理,好在这一次至于是一种猜测都已经无所谓了,反正结果都一样。 \“呵。\“风鸣满是自嘲的一笑,\“真的也好,假意也罢,下一次见面就要出手了…\“ 这一个他真的是给了小罗很多次的机会,这么多的借口,也算是给自己一次次机会,可是,当事情的真相越发的浮出水面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那些借口是多么无力。 (回忆结束) …… …… 燕国,下都城门。 风鸣独自一人迎风闭目,耳畔除了风声,便只剩下各种吵杂与争执,西单与燕国的百姓要真正的平等,真的很难。 处处都是西单百姓受欺压,当然这些风鸣都仅仅是看在眼里罢了,他暂时没有闲暇去解决这个问题。 \“冬季还没有过去,迎面的风却是已经不再刺骨了。\“ 是墨梦,风鸣瞬间收起了那股焦虑,转身大步到了她的身侧,四下看了一眼之后他的眉头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 \“语凝没有跟在你身边?\“还没有等她开口,风鸣又道\“语凝没有跟随也罢,可是你身边竟一个侍从也没有?\“ 他的语气有一分严厉,不过却是对墨梦的好,内力全失,现如今怎敢让她一人独行。 话落,墨梦只是微笑,语凝这些时日几乎都没有离开过自己半步,身心怕是早就疲惫了,毕竟用内力支撑实在不是办法。\“我还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说服她安安静静的休养几日,至于其他的侍从,她们送我到城门就足够了。\“ 风鸣则是不语,墨梦说风已经不在刺骨,这句话的意思不就是说她想要回西单了吗? 洛城虽然远不如下都繁华,不过从很多的方面来说那里就是她的家,她与风鸣共同的家。 \“燕云这边也没有阻拦夫君的意思,我想……回洛城去居住一些时日。\“ 之前风鸣没有开口,墨梦便又说出了这么一句,与风鸣猜测无二。 \“允。\“风鸣当即便应允了下来,墨梦的请求他没有不答应的理由。只是墨梦说的话有一点,她说她想回洛城居住一些时日。可是他们的家本就是在西单在洛城,离家久了回家是在正常不过的,谈何说居住一些时日呢? 太过见外了罢! …… … …夜,燕国下都王城偏殿,满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辉煌的宫殿这一次奇迹般的坐满了人,有官员,官宦及他们的家人,甚至是侍女也有幸de这一次宴席,当然她们的席位是最低的。 不过这也是格外的恩典了,让侍女入君王摆设的宴席,绝无仅有! 这四个字的评价非常之高,以至于让人摸不清燕云的想法,所以在场的人都没有用宴的意思。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燕云才在几名侍女的搀扶下到了殿内。众人见状全部起身行大礼。 燕云微笑,同时轻轻点头,不过他的目光却是在环顾,找寻着什么。 最偏僻的角落,一大群人显得与其他人格外不同,如同鹤立鸡群一般,正是风鸣他们。 这一次到得是所有人,从来没有细数过,风鸣,墨梦,语凝,那女子,寻老夫子一行还有四人,风冉,还有小罗带回来的那男子,加起来也是有将近十余人了。 远处燕云已经迈步到了风鸣近前,这一刻整个大殿都静了下来,风鸣与燕云的关系现如今应该是形同水火吧? 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燕沁,也就是昭凤公主死了,并且是风鸣的过失,这是庸人之见,或许他们是这么想的,昭凤公主是他的妻子,可是昭凤却出事了,风鸣乃是天下第一剑客,既然已经天下第一,又有谁是他的敌手?既然无敌手,那么昭凤的死不就是风鸣的过错了吗? 燕云与昭凤的关系看起来很差,可是事实上皇城内大部分人都很清楚燕云的三个女儿里面,他最疼爱的其实就是昭凤! 知道这两点,那么燕云与风鸣的关系如同水火也就理所当然了。 当然一切都是猜测罢了…… “风鸣先生,看来谣言四起了呢。“ 燕云嘴角上扬很漫不经心的冒出这么一句,这一句过后四周所有人都不敢有半个字。 燕云这才满意一般,指着不远处的一大张玉桌,道“都入座吧,我也与先生同坐一处。“ 风鸣点头,没有任何语言,当然他就是开口我绝对不会有任何改变燕云的可能,很简单的道理,因为燕云说的是『我与先生同坐一处好了。』 没有请求的意思,那便是命令。 …… “听说墨梦姑娘要回洛城?“ 还有几人没有坐安稳,燕云就已经说出了这么一句话,语气很平静,可是让所有人乃至风鸣都有些错愕。 这样一句话是什么意思?想不明白,那便不想!既然他主动开口,那也就没有任何隐瞒的必要了。 风鸣嘴里缓缓咀嚼着食物,同样漫不经心的点头回应,道“确实如此。“ 只有四个字,其他玉桌上的人多多少少都在注意这里,风鸣四个字一出口大多数人都是感叹,哪怕随便说一个理由也好,四个字就打发了他们的君王,这~这不就是找死吗? 他们只知道舆论,可是却不知道这其中具体代表了什么,明白人怕只有寥寥几人罢了。 “墨梦姑娘昨夜才说要回西单,我也是今日午时才知晓,不曾想燕云陛下也知道了,我这个一直服侍在墨梦姑娘身旁的人知晓的却是比陛下还晚,还请恕罪。“ 开口的是朽茗,她说话一向有分寸,所以大家也都没有说什么。 下一秒,她伸出玉手轻轻的端起一杯酒,随即起身恭恭敬敬的面向风鸣,屈身又重复道“还请先生恕罪。“ 这或许有些让人不接,其实不然,稍微往深处想一下,一切都明了了,这句话也很好理解。 朽茗奉命寸步不离的跟着墨梦,她做到了,可是却没能察觉到她们身边竟然早已经有燕云的人,所以朽茗说的话不都一一解释开了吗? “昨夜是我与墨梦在一起,所以谈不上恕罪,即便是你跟随着也不说恕罪,我本就不是君王,只是代理这个国家罢了“ 风鸣看着手中那杯莲子茶缓缓开口,饮下之后才将目光放到燕云身上。 “已经有数月没有回西单,最起初有寻老夫子他们在那里维持一切,可是老夫子他们也被您请来燕国做客有一段时间,国不可一日无君,大家都该回去了。“ 寂静~ 方才朽茗说的话与风鸣这句话有差不多的意思,可是论谁有话语权那绝对是无可厚非的,风鸣本就没有太多的话,昭凤的事之后他更是将一切都置身事外,而现在他的意思太明显了。 “风鸣先生也要回西单了?确实如今的西单与魏国赵国那些被我燕国一个个攻破的城池比起来要好太多了。“ 众人不语,全部看向风鸣。因为燕云说的这句话筹码太大了,在场也只有西单的君王才能够接的下。动则就是百万军民! 面对众人的集体期待,风鸣依旧没有表情,甚至都没有回答这句话的意思。一边的墨梦有些头大,燕云绝对是不能惹的。 “夫君,燕云陛下在与你探讨如何攻占秦国的事呢。“ 墨梦开口,她也只能用这种方式了,秦国的强大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小觑,可是就在前不久,乐毅已经回报,秦国首都咸阳都已经被攻破了,也就是说秦国都已经败了。那么他们西单有秦国的十分之一强盛吗? …… 呼! 叹一声,风鸣的为难倒是让人觉得兴奋。甚至让人怀疑他会妥协继续留在下都吗? “天一亮,就回西单。“ 这就是风鸣最直接的回答!很平静,却足以让每一个西单百姓都为之喝彩。 没错,该回家了…… “回家?…“燕云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怎么,做出一副认真思索的模样,又是许久后才道“你要回去西单的话也好,毕竟荀祭那边已经聚集了不少兵力,聚沙的人可比我手下的这些精锐要厉害许多呢。“ 风鸣点头,单独来说,学习剑术的人与习兵法的人相比,学习剑术的人是毋庸置疑的胜者,兵家毕竟是注重计谋,可是一旦双方交战,结果绝对是一边倒。燕云手中可不乏兵家人才,甚至风荀也曾经说过不及某某的话。 再深入理解一点,燕云可以如此清楚聚沙的情况更证实了他的恐怖,因为这些时日来作为君王的风鸣都不知道聚沙的情况。 “他的势力真的已经到了无所不及的地步了。“寻老夫子摇头低声呢喃,声音很小,也只有身旁的朽茗有听到轻轻的点头表示回应。 在这种势力下呆着确实不爽,不过离开真的有这么容易吗?燕云的话前后不一,心中所想怕是没有人能够猜到。 “恩?“风鸣眼眸深邃看向那女子,是要知道她的想法,毕竟这女子着实是聪慧,虽然没有人提及,不过却是每个人都心知肚明的。 果然那女子瞬间就知道风鸣的意思,一眨眼的思考之后,她竟然起身向后退了一步。 众人茫然,风鸣也有些糊涂,不过却没有开口,不远处胡姬则是疑惑并且表露了出来,虽然她已经很努力的控制自己,不过毕竟缺少像朽茗晓芸这几名女子的冷静。 面对众人疑惑的神情,女子微微屈身,而后恭敬看着燕云,道“陛下攻破了秦国,剩下的国度已经屈指可数,齐国,楚国,还有风之国这三个国度,它们的实力不比燕国,既然如此燕云陛下何不退一步呢?“ 原来女子退一步是这个缘由,退一步实则是让燕云停止战争,或者说暂停。 风之国?听到这三个字风鸣眼眸不由自主的扩张了一丝,欣儿回到那里已经有大半年时间了,不知道现如今过的怎么样。 提到欣儿,星繁、天机这一串传说多多少少的也浮现了出来,不过没有容风鸣去细想,燕云已经开口了。 他依旧很平静,手机捏着一盏茶同时目不转睛的看着女子,“如果敌人真的只有三个国度的话,退一步我也是很乐意的。“ 燕云摇头,起身漫步走向最上方的座椅,“可惜敌人太多了,秦国,赵国,魏国甚至是风鸣先生打下的韩国,它们都还是极大的威胁。“ 女子不再开口,相对来说燕云的事关她什么事? 一边风鸣也微微点头,确实是这样,韩国就不用说了,西单兵临城下她们逃走的也不会有多少。不足为惧,可是魏国与赵国这两者实在让人为难,魏国是第一个对燕国投降的,可是他们的君王心里一直都有策反之心,至于赵国,那更是一只狼,阴险狡诈,潜伏着就等咬谁呢。 更何况暗中还有很多势力,皇,仲安,沑臣,如果自己是燕云的话也不可能安心,好在他不是。 “所以风鸣先生还是要走?“ “是。“ “那便走吧。“ “回西单。“风鸣当即便起身开口,众人虽有犹豫不过陆陆续续的都站了起来,其他将领见了之后无一不例外都站了起来,风鸣的身份摆在这儿,谁能不甘。 “现在就回?“燕云开口,依旧没有什么明显的表情变化,不过风鸣的话确实让他有些手足无措,以他对风鸣的了解,他得到的回答不该是‘回西单’。 呼! 他一声长叹,士别三日就该当刮目相看,更何况是风鸣了,他远不是士可以比拟的,这样思考的话得到怎样的回答都不会奇怪了。 沉默…… 整个大殿只有燕云一人还坐在那儿,双眸微闭,是在深思熟虑。 良久之后,燕云直接朗声笑了出来,起身直接从座位上消失,下一秒出现在大殿外,仰望星辰之美。 不过在其他人眼里,他就犹如星辰,让人琢磨不透。 “先生不用回西单了。“ 静!本就没有一句话的宴席瞬间变得充满了死寂。 燕云这话的意思就是说同意风鸣的条件了?不对,是那女子的条件才对。 一边,那女子眉头第一次皱了下来,只是一眨眼的时间,不过寻老夫子他们几乎都注意到了。 女子皱眉的原因很简单,她也没有想到燕云会答应下来她的条件,事实上这也没有什么坏处想甚至是造福了正处在危难之中的所有国度。要说唯一的坏处的话,那便是风鸣吧…… 女子低头,呢喃道“先生说要回西单,燕云陛下应允了我的条件,那他不就回不去?若是风鸣先生不高兴,怕就是自己的罪过。“ 她说的声音不小,在场内力稍微高一点的多多少少察觉到了,大多数人只能是无语,这个女子如此聪慧,此刻竟愚昧了一回。 她还没有回神,风鸣转身悠然的从她身旁走过,径直走到燕云身旁。 “多谢燕云陛下应允“ 燕云目光依旧在浩瀚星空,同时背负双手道“正如先生所说,我国度实力虽然强盛了不少,不过与所有的国度为敌终究是不好的。“ 这话太过于敷衍,这无垠土地上的十二大国度几乎都被燕国吞并,他们毫无还手之力,那么燕云又怕什么呢?所以说他答应女子的条件,或许也是给自己一个选择。 风鸣也还有选择,他依旧可以回西单,因为让燕云放过其他国度这个条件是那女子提的,而不是他自己…… 160梦断千古(二) 下都,夜。 冠冕堂皇的宫殿内,寻老夫子无声叹息,显然是不想风鸣在意,可是风鸣不在意他自己却不能不在意,轻抚着额头上又添的两份憔悴,他终于开口了。 也不避讳什么,走到风鸣身旁轻叹一声,沉默了片刻寻老夫子苦笑,道“风鸣先生周边竟然也已经有了不少女子了。“ 大概是可喜可贺吧…… 这话是十足十的讽刺,在场的人也都是心知肚明的,说实话,他们心里也有不解,风鸣先生为何又不回西单了?这样的机会真的是很难得的,下一次有没有都很难说。 风鸣自然是知道众人所想,没有开口大概是因为自己也没有什么理由的,或许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何会选择留下,仅仅是因为那名女子? “老夫子要怪罪我绝对不会说什么。“风鸣开口,起身大步向门外走去,走出还没有十几步就又停了下来,说到“我已经让荀祭赶往洛城,以他的速度要不了几日时间,你们有要回洛城的到时候便一并回去。“ 众人:…… 风鸣的语气在众人耳朵里却像一次赌博,无形中他们眼里风鸣已经有燕云那般的君王气魄了。敬畏就是其中的一个表现,也是最重要的表现。 片刻之后,朽茗转身看着风鸣行大礼,恭恭敬敬,开口道“先生怪罪了,寻老夫子没有那个意思,还请见谅,回洛城与否与我们其实并不是至关重要,只是……只是燕云这个人实在是让人琢磨不透,有墨梦姐姐的前车之签,呆在这里着实有太多的危险。“ 闻言,一边的墨梦动了动嘴唇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想要支持自己的夫君,可是朽茗说的却是也是自己所担心的。 “罢了…“最终也只是一叹,这种时候自己还是沉默的好,毕竟像风荀,晓芸,语凝等都一直沉默着。 “大家都回寝殿休息,燕国这边夫君还有几件事情未了,事情一了即刻返回洛城。“ 没等其他人开口,她自然小心翼翼的跟着风鸣的脚步走了出去,身后晓芸也只是看着寻老夫子微微摇头,而后大步跑到墨梦旁边搀扶着。 殿内。 “先离去了。“一名身材魁梧的男子冷声,甩手直接化作虚影离开。 他正是之前小罗与晓芸一起带回来的那个人,带血的馒头依旧历历在目。 晓芸救了他之后说他身体里面还有剧毒,每天便要食一次解药,其实哪有什么毒药……她乃是医家的传人,医家只救人,不害人,自然不会什么毒术。 风鸣进入狱笼之后,晓芸的心思自然不可能放到这个人身上,所以他理所应当的连续好几日没有食用所谓的“解药“,也理所应当的没有任何事,原本他可以离开王城,那个时候也没有人会去阻止,可是他突然觉得或许可以跟着这个君王。 第一次与风鸣相遇,那个眼神是独一无二的,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有杀意,有冷漠,有其他君王没有的气质,即便是燕云也没有! 偏殿依旧寂静,又过了良久,终于被人打破。 “唉,真是无趣,风鸣先生可曾让你们失望过?所以还是休息吧。“语凝开口,她依旧是那副笑颜,没有做任何解释便化出万道虚影消失的无影无踪。 “老夫子……“ 剩下的人把目光都投到寻老夫子身上,毕竟他的辈分确实要高的多。 “都休息吧……“老夫子摆手低语,而后也离开了偏殿。 胡姬:… …… ……望月楼 “夫君明知道我如今行动不便,却还要一步数丈,难不成是故意躲着我麽?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更不会被你甩开的。“墨梦看似悠闲的漫步到风鸣旁边悠然细语。 风鸣不语,抬手轻抚她的脸颊,而后游走到她的额头,汗滴都还没被风消散。 “你欺负我!“墨梦当即便是开口,嘟着嘴呢喃着,动人的眼眸在月光下更添几分可爱,“夫君聪慧,可是也不该直接拆穿我吧,我说的谎就这么容易被看穿?“ 她还在哪儿打抱不平,风鸣已经褪下了身上的大衣披到她的身上,同时对着望月楼下的一片黑暗轻语,道“带墨梦回我的房间,寒冬未过不准再到望月楼来。“ 这一次风鸣的话竟然出奇般的严厉,闻言墨梦都有着手足无措,“夫君是说不让我踏足望月楼?“ 点头,道“我的梦儿怀胎已经将近七月,没有内力护体,你让我心和安?“ 说完风鸣声音又严厉了几分,看着望月楼下道“今后在燕国的范围你还是寸步不离的跟着梦儿,像望月楼这样的高地绝对不可踏足,晓芸不要让我失望。“ 这里他竟然用了一个失望! 下一秒,一道黑影腾空而起,几步便上了这数十余丈高的望月楼,而后屈身行大礼应允,正是晓芸。 “带她回我的房间吧,……孩子可还好吧?“ 这绝对是关心,墨梦也知道这一点。 晓芸再次行礼,“墨梦姑娘的脉搏还好,只是身体依旧虚弱。“ “身体虚弱?这么多日都没有恢复一点?“ 晓芸不语,微微的摇头便已经是回答了。 风鸣张嘴还没有来得及继续询问,墨梦却是开口了“孩子越来越大,身体恢复的自然是要慢很多,加上没有内力护体,也很正常啦。“ 风鸣将目光放到晓芸身上,是询问她的意思。晓芸点头,道“确实也是墨梦姑娘说的这么一个道理。……“ 深夜,下都。依旧是望月楼,墨梦与晓芸都已经离去。 “风鸣先生,墨梦妹妹等不到你怕是不会入睡呢。“ 突兀传来的声音,风鸣这才注意到来人,他缓缓转身,道“今夜怕是所有人都难以入睡的。“ 来人是语凝,她很平静迈步走到风鸣身边,同时带着一分笑意,“先生方才是在出神,否则以我的内力怎么可能会毫无察觉的进入望月楼。“ 风鸣不语,不过语凝说的却是毋庸置疑,自己确实有些出神了。 一边语凝依旧是微笑,她大概也是有几分了解风鸣的,沉默片刻后她转身打破寂静。 “好吧,先生说所有人都无法入睡,我却是没有睡意呢。闲暇游动到这里也不知道有没有冒犯到先生。“语凝能够说出这样的话还真是……一点都不奇怪。在过去的日子里面她就是这样了,性格竟然出奇般的与小罗相似,还说是阴阳家的少司命,话说回来在关键时刻她却是懂大体,带给众人不少欢乐。 风鸣转身径直朝望月楼正中央的玉桌走去,背负双手轻语“既然带了莲子茶便与我饮上几杯。“ 烦心的事或许不能瞬间解决,可是要暂时忘记它还是可以的。 语凝回眸一笑,好似倾国倾城,正应了那一句回眸一笑百媚生。她抬手从衣袖里慢慢漂出两粒莲子,在空中悬浮了一阵才缓缓落到她手中。 普通的莲子表面浅黄棕色至红棕色,有细纵纹和较宽的脉纹,味苦涩。然而此刻她手中的莲子却是纯黑色的,没有任何纹络,味应该是极苦! 单单是拿在手中就已经散发着一股刺鼻的味道。 “我喝过这么多的莲子,当真是没有闻过这样的。“风鸣开口,同时点出一指眨眼之间两粒莲子便已经握在手中。 语凝则是错愕,她感觉到了风鸣的内力,自己也在第一时间将手握拳,只是没想到速度竟能有这么快。 “嘀嗒!“摊开手掌,鲜红的血液落在地上,着实显眼。 “血?什么时候……“语凝低头呢喃,脑海一遍又一遍的回忆风鸣之前的动作。首先内力运行到手掌,而后化形,最后在操控着打出,一切都很正常,实在要说出什么不对劲的话,那便是速度。 “先生的功力又提升了,随意一招内力化形竟然有如此速度,让我着实倾佩。“速度只是其一,单单靠着这速度就在她手上留下这么一道伤口才是关键。 “确实变强了。“风鸣若有所思,而后不紧不慢的泡起莲子茶。 语凝在一旁看着,内力浮现全身,而后手中的那道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恢复,内力强大之人却是可做到这一点,只要不是多严重的伤都可以恢复,这也是风鸣伤了她之后没有询问的原因。 伤口逐渐变小,直到不留下任何痕迹,她迈步同样坐到白玉桌旁,看着风鸣将两粒莲子都放入玉壶中。 “先生方才还说与我共饮,现在看来却忘了我的那一份。“ 语凝看似取笑,其实也是在告知风鸣,这莲子味极苦,是她用了阴阳家特殊的秘术辅助炼制,一粒绝对是足够了的。 风鸣点头,确实没有想到这一点,可惜茶已经泡好,在没有反悔的余地。 “比起以往的那些苦上十倍不止。“一杯莲子茶饮下,风鸣的眉头都是整个一皱,原来苦到了一定的境界竟会是难以下咽。 见风鸣皱眉语凝倒是捂嘴笑了起来,“没想到先生也会有这样的表情,看来确实很苦呢,只是茶以煮好我也无力回天。“她顿了顿又道“虽然无力回天,不过我却有办法让它的苦减少一半。“ 这倒是个新鲜的话题,风鸣也生起了一丝兴趣。 语凝很平静,不知道从哪里又拿了一个玉壶,而后端起有茶的玉壶将一半的茶水倒入另一个壶中。 “现在先生的苦就只剩下一半了~“ 或许你不可以改变它的苦,但是却可以改变它的份量,多一人承担压力便会减少一半,而风鸣身边岂止一人?往大了说还有千千万万的百姓! 风鸣目不转睛的注视着语凝,这个自己曾经以为是普普通通的女子又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一边语凝给自己倒了一杯莲子茶,举杯直接一饮而尽,最后才道“先生是发现了我的好?之前从来不见这么仔细的注视我呢,哎对了,现在没有墨梦妹妹在身边,所以先生才注意到这里的吧。“ “你甚是聪慧,这茶便都给你了“风鸣面无表情开口,同时将自己一边玉壶里的莲子茶全部倒到了语凝的杯中,而后甩袖大步离去。 他并没有生气,语凝方才的话很明显是玩笑罢了,相反她真的解决了一直困扰着自己的一大难题,难道不是值得高兴的事情吗? 风鸣离去,背影伴随着脚步声逐渐消失在夜色里,望月楼顶,她一杯又一杯的饮下莲子茶,仿佛感觉不到其中的苦味。 “先生明日可莫言怪我,您近日实在太过劳累,想太多迟早会迈不开脚步。所以我才会在您的茶水中种下咒印。今晚便好好休息吧……“ 161梦断千古(三) 翌日 嘎吱~ 长长的哀鸣声与它华丽的本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即便是用最好的檀木又如何,此刻的嘎吱声瞬间显出了它的罪过。好在它不是人,否则便会有一些值得争论的问题了。 至于开门的人,是语凝。 寝殿内,墨梦第一时间惊醒,身体的疲倦加上时辰本就还早,夜空中那轮明月都还没有落下。 正是因为如此,在墨梦眼里语凝的做法倒显得有些没有礼数。 “语凝姑娘。“将所有的抱怨都抛到脑后,墨梦从床榻上缓缓坐了起来。 语凝则是捂嘴轻笑,“墨梦妹妹睡意朦胧的样子还真是有趣呢,想起来昨夜风鸣先生好像说过今夜所有人都不会入眠。“ 这话是风鸣说的,不过此刻提起便没有道理了。墨梦自然是有一丝疑惑,起身披上风鸣的大衣漫步向寝殿外走去。 “语凝姑娘贸然进入先生房间,所谓何事。“ “来看看先生罢了,闲来无事也可以随便交谈几句。“语凝笑言,目光却是在风鸣身上。 墨梦回眸,目睹一切,又熟视无睹一般,自语“到底是闲来无事看夫君还是说专门要告诉我什么?“ “墨梦妹妹这么说好像也无不可,既然如此便说上几句才好。“ 她很清楚,其实是墨梦有一些疑惑罢了。………… “夫君昨夜回来甚是高兴,想必是你的功劳,能够让夫君在这样的状态下如此,真的很了不起。“ 语凝点头,礼数一直安于心中,她跟在墨梦左侧开口道“您就是为了夸我?“ 墨梦摇头,也很直接道“用了一个您字,倒显得我生疏了,不需要如此,其实我只是好奇你是怎么做到的。“ “忧先生所忧,虑先生所忧,又不表明于外,是最主要的原因,恰巧又想到了解决掉先生所忧的方法。“ 墨梦顿步,转头看了她一眼,而后又回眸继续前行。 “夫君自从狱笼出来之后便一直是如此,我知道在他身边一定发生了很多,只是他没有向我提及的意思,我不想惹得夫君生气,便没敢问什么。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夫君所忧着实难猜,想来知道的人也只有一个,便是胡姬。“ 语凝亦是点头,狱笼之中胡姬一直跟随在先生身侧,发生的任何事想必她都是一清二楚。 “您说的对,只是想法与我的想法有了岔路。我并没有去问胡姬在先生身边发生的事。正如您担忧的,想必风鸣先生也不会想让人去问。“ “所以你是怎么做到的?“墨梦询问,是真的好奇。 语凝依旧没有隐瞒的意思,开口道“其实并不需要知道先生在担忧什么,只要看得出来先生在担忧,并且是很担忧就可以了,为风鸣先生分担是我内在的本分。“ 这话里面还隐藏了一句很深的话,她本是燕云的人,是风鸣开口让燕云将她赏赐给自己。换句话说从那一刻起,她便已经是风鸣的人了。 闻言,墨梦停下了脚步,呢喃自语“原来如此,忧愁分掉一半或许就不值得让人愁了。“ 这个道理很复杂,不过恰巧她经历过,那还是在幽州落日林,三年前幽州被屠城,她伤心欲绝,正是因为风鸣才勉强支撑过,这是不可小觑的力量。 明白个透彻之后,她露出了笑容,抬头仰望即将落幕的月,轻声道“多谢语凝姑娘能够承担夫君的一份忧愁。“ 语凝凝视着墨梦,很认真道“不是我承担了风鸣先生的一份忧愁,而是我们大家,以及西单千千万万的百姓为先生分担了这份忧愁。现在我只是单纯的期盼他能够醒来。“ 事情稍微透露一点,对于像墨梦这样的聪明人来说便足以推测出全部了,她若有所思,“夫君回到房间之后便直接睡去了,我本好奇还以为是你动了手脚,毕竟望月楼中他只喝过你的那杯莲子茶。“ 望月楼……墨梦的这句话也在无形之中透露出了一点,那便是她在风鸣身边,或者下都城池里是有人的,不过这也算是情理之中,毕竟是没有内力护体的。 语凝没有表态,墨梦则是继续开口,“你如此费心的为夫君着想,可见你不可能害夫君。或则说即便是做了什么也是为他好吧。“ 闻言语凝才算是有了回应,“其实我给风鸣先生的两粒并不是莲子,而是用大量的安神药炼制的。在加上我的安魂咒,这才能勉强让先生入眠……“ 没有过多的解释,墨梦也不想问太多,转身向风鸣房间走去,同时摆手道“夫君确实需要好好的休息,既然你的安魂咒能够做到,那以后每天都需要劳烦一下了。“ 语凝:…… 看着墨梦的背影一步步远去,她想要说什么终究没有出声。直到她的背影彻底消失,幽深的长廊中传来那熟悉的嘎吱声。她才长长的一声叹息。 “安魂咒终究只是一种小招式,先生入眠完全是靠着那两粒“莲子”,药吃多了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 “唔~“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不过窗外斜阳已经告诉了风鸣具体的时辰。 皱眉轻抚额头,竟然有一丝生疼。明明感觉睡了很香甜的一觉,可是为什么反而像经历了很多一样? “语凝?她不会害我才对,因为她不会害我,所以我才能醒过来。“之前在望月楼的画面不断浮现在他的脑海,只是不能确定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就好像是一刻又好像过了很久很久。 疑惑或许能够阻挡很多人,只是对于风鸣来说是不值一提的。想不到就不想,又有什么大不了? 不过有一点他必须知道,那就是语凝为什么要这么做,他需要一个回答,即便那个回答他已经可以猜测得八八九九。 没错,回答,不是解释,辩解亦或是什么。 “咳咳……“门外突兀传来咳嗽声,急促的呼吸,以及轻轻的叹息,轻到风鸣都没有察觉到。 没有察觉到叹息,却察觉到了一丝杀意已经说过了无数次,风鸣对杀意是异常敏感。 迈步直接展开最快速度,眨眼未果便已经到了门外,空无一人。 “不是消失,而是速度比我已经到了极致的速度还要快的多。这样的人真的很恐怖。“ 正是因为恐怖,所以他心里大概是有几个猜测的人选的。 首先有如此实力的人在风鸣已知的里面也只有两个人,其一是皇,其二是戏梦真。 按照实力来说只有这两个人,可是皇手中的傀儡却是每个都可以做到凭空消失这一点,这样一来范围便大的离谱。 不过皇当真有可能吗?要知道这里可是燕国的首都,燕云同样是一个不可小觑的人,从皇没敢明目张胆的动燕国这一点便足以证明了。 但是燕云也没敢说攻打皇之类的话,可见他也在害怕,就说明皇绝对是有智谋与实力兵法与一身的奇人,要知道燕云可是连秦国都敢打的! 显然皇暂时还没有冒犯燕国的意思,所以刚才门外之人绝不会是他的人,这样一来便只剩下戏梦真了。 戏梦真的实力到底有多强他不知道,反正西单城门风鸣与她的那一战,他是出了全力,可是非但没有占得一丝便宜,反而还把墨梦的湛卢给弄断了,而且那还不时她的实力,可以想象戏梦真该有多恐怖。 她是秦昭襄王的人,恰巧前不久秦国被攻破的消息传入燕国,结合这几点足以肯定那人是戏梦真。 所以她才会叹息,所以她才会出现在风鸣房间外,戏梦真或许是ba他当做燕云的人了,杀不了燕云杀了他也是不错的。 合情合理,所以风鸣才能够如此肯定,当然并不排除暗中还有其他高手,这一点也很有可能,方才那人或许是燕云派来监视他的人,燕云的实力并不算太强大,可是能够做到这么多人做不到的事,暗中定然是有什么的。 一切很快就会见分晓的…… 风鸣很平静,就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而后在斜阳下的长廊中游走。 “先生醒了?昨夜睡得可还好吧。“是语凝,长廊的另一头她凭空出现,随即一步一丈很快到了风鸣身前。 风鸣点头没有开口,不过却是知道了疑惑的一点,他只是从昨夜睡到黄昏,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久。 点头之后风鸣继续迈步,也没有说什么,更没有怪罪的意思。语凝也默默的跟在他身后,死一般沉寂的空气,这一次竟然没有尴尬的氛围。 沉默了一会儿,语凝开口了,跟随在风鸣左侧平静道“昨夜先生喝的并不是莲子茶,而是安神的东西。“ “哦,知道了。“ 风鸣顿步,这又解答了他的另一个疑惑,那就是语凝不会害他。是一个完全值得信任的人,安神的药也好,自己确实是有好些日子没有像今日这么休息了。 从风鸣的眼神里没有看到怪罪的神情,语凝随没什么变化,不过心里确实舒了一口气。 笑道“先生若觉得那莲子茶好,我便日日送来一粒。“ “劳烦了。“风鸣想了许久才说出这么一句胡。 还有更多的他都没有开口,比如这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方才醒来的时候头有一些痛,是喝了太多的缘故?制作的材料名贵与否?若名贵不用也是可以的,毕竟用处不大。 可惜这些都不曾询问,也不需要问什么,语凝很是细心,她方才说日日送给他一粒,而不是两粒,由此可见这其实已经是她更改过的安神药了。 有些人在暗中做了很多,却并没有告诉其他人,所以你一直默默无名,你不说的话,谁知道你的好?对吧。风鸣聪慧察觉到这些,可是并不代表每一次他都能察觉到。 所以为了自己,不要沉默,不是每个人都会为你着想。 162梦断千古(四) 秦国被攻破,十二大国度只剩下齐楚两国,甚至连稍微大一点的势力都被逐渐从抹除。这一点他倒是像极了一个人,洛铭。 洛铭在世之时,西单在强大的势力都会被很快除名,这一点大概是对的吧。 没有人去深究什么,燕云也没有继续出手,留下齐国楚国两个国度栗栗自危,不过相对与之前的大战来说,百姓倒是值得庆幸了。 至于下都百姓更是到达了鼎盛时期,安居乐业都不足以形容这样的场景。 时间就这样流逝,这些日子里,风鸣几乎都与墨梦在一起,要么就在下都城门矗立,也不知道是在观望什么。 半个月后,下都城。 “熙熙攘攘,热闹非凡啊!好久没有出来了呢~“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一行人极为显眼,正是风鸣他们,而开口的人竟然是朽茗,这一点当真是让人意想不到呢。 不过细细想一下也没有什么的,毕竟每一个女孩的天性都是可爱,不管她平日里隐藏的多深,总会有表现出来的一刻。 “不要这么奇怪的看着我,在王城内呆了两个月,终于能够出来游玩还不允许我高兴一些吗?“朽茗嘟着嘴一副委屈的样子看着众人。 (在场人员,风鸣,墨梦,朽茗,晓芸,胡姬,语凝,女子,风冉,风荀) “唉,朽茗你竟然如此轻浮,平日里老夫子的话你都忘了麽?“风荀开口,这话满是挑衅的味道了,当然只是玩笑话罢了。 小罗不在之后,嬉笑竟然也成了奢侈的事情。 风鸣轻叹摇头,同时看着朽茗低语道“之前没有注意。老夫子呢?“ 众人瞬间不语,在心里泪奔,风鸣先生啊,你这是什么意思,老夫子这么大的一个活人没有同行你现在才发现不成? 心里无奈,不过自然是不能这么回答的,朽茗微笑,恭敬道“荀祭那边来信,有些事要与老夫子商量。“ “与寻老夫子商量?“风鸣很平静开口,事实上他还有半句没有说出来,与寻老夫子商量,那自己还算什么?西单的君王莫不是摆设! 只是他终究没有说出口,自己是否太过在意这些,明明说过自己只是暂时做西单的君王,现在……是舍不得了吗? “先生“女子开口,大步走到风鸣身前,又道“先生莫要想太多,荀祭来信是我接收的,因为先生还在休息我便交给夫子了。“ 女子这个话很容易理解,因为他们里面除了风鸣按照辈分的话就只有寻老夫子了,所以交给他也是正常,再有,这里她直接称谓的夫子二字,并没有太多的尊敬,与对风鸣的称谓当真是天壤之别了。 “恩。“风鸣点头,没有肯定女子的话,也没有否定,对于语凝她们来说,每个人的想法不同,答案就会不同。 女子面无表情,继续解释“本想等先生醒了之后交给您的,是我错过了时间,“ 风鸣是与墨梦一起离开房间的,离开之后便召集众人离开了王城,中间没有一丝停息,所以女子是没有机会告诉风鸣的。 她本可以解释,没有开口,大概也是默默承受吧。 …… “看现在下都的情形,西单的百姓过的也还行吧,看来燕云应允先生的事却是做到的。“ 风鸣闻言环顾四周,相对于上一次晓芸与小罗所见到的场景来说,这一次确实好的太多了。 某一处角落。 “西单人?燕国君王下令不允许拒绝你们,我不敢违抗命令,只是买卖与否却是我的事,你用西单的货币还是离去的好。“ 这一所小破酒馆前站着很多人,衣着光鲜任何人看一眼都会知道那绝对不是普通人,没错不是普通人,正是风鸣他们! 正中央,风鸣手中拿着西单的货币,而酒馆老板直接无视,派了个人来应付风鸣便独自离去了。 “西单的货币,就真的这么不值钱吗?“ 一路走来,风鸣用西单的货币购买很多次东西,可是肯接受的只有寥寥几人。他还算是衣着光鲜的人,那些人不笨所以才没有动手吧。当然若是动手,只有死路一条,五马分尸,都不用思考的。 回神,若是普通百姓手中只有西单的货币,难不成就只有死路一条吗? 这不能怪任何人,燕云应允的事他的却做到了,“既然如此,剩下的便由我来做。“ 风鸣沉声,拿起手中的货币看向面前的伙计,重复道“西单的货币,就真的这么不值钱吗?“ 伙计是属于下层的人,自然不会有老板那般的气势,屈身对风鸣行了一礼,恭敬道“这位先生想必是西单的大户人家,我不瞒你,并非是我们老板不收西单的货币,而是因为那些钱收来没用啊!“ “你们的货币是用铜制成的,根本不需要多少成本,可是我燕国的货币却是真金白银,那是从矿山里面开凿,是花了太多的力气甚至是人们的性命才铸成的。“ 伙计说的真诚,确实也是道理,青铜熔炼铸成货币,与冒着危险开凿,包含血与泪水的货币根本就不在同一个级别。 “当真是一个麻烦事啊。“风鸣摇头,从腰间拿出一些银子交到伙计手中,道“多谢你了。“ ……回程 “先生一直闷闷不乐啊,心里还惦记着方才的事?其实与之前相对来说这已经好了很多了。“ 风鸣顿步,眼神中充满了凛冽,“的却好了很多了,只是……不够。“ 。 。 下都城,七丈高的城楼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矗立着一个人,背负双手就好似能够俯视整个天下。 距离城门还有数十丈之远,风鸣早早的便已经看到了楼门的情景,也没有问谁的意思,平静道“荀祭来信便说明他已经到了西单,燕国不需要这么多人,都回去好了。“ 众人皆沉默,晓芸稍微加快了步伐走到风鸣面前,而后恭敬道“回洛城自然是好的,只是先生此时说这话的意思着实有些不明白,先生的意思莫不是要我们现在就走?就在燕云的眼皮底下“ 想想当真还是渗人,风鸣直接点头,自然是现在就走,“燕云自认为可睥睨所有人,他断定了我的一切,可是我的想法很多时候自己都不知道,他又从何这么肯定。“ 晓芸微微点头,有些疑惑般猜测道“所以先生只是想给燕云一个警示,不要以无敌的姿态示人?“ 风鸣点头,又轻轻摇头正准备开口回答,右后方风荀已经开口了,他看着风鸣笑道“看来风鸣先生是想回西单了呢。“ 风鸣与他相对一眼,“是啊,想回家了,只是现如今乱世,家也受到牵连。“ 风鸣这句话一出在场的人几乎都已经心知肚明了,荀祭此番从聚沙带回来了数万军队,要知道他们每一个人都是剑客,比起普通精锐只强不弱,这已经算得上很强大的一个势力,怕是有不少人都想打一点主意。 然而现西单只有荀祭一人,再厉害也不敢说可保洛城平安,所以他们的确该回西单了。 这般沉默前行了十余丈,语凝迈步伴随着血红的虚影直接走到风鸣前方,转身后退的时候同时开口,似取笑一般“在我看来洛城虽好,可是却不及先生呢。“ 周边若不是熟知的人,这句话定然会引起一些误会,相处久了多多少少都了解彼此了一些。 风鸣也没有在意,又道“语凝回去洛城,下都这里我一个人就好。“ 一个人?这一次所有人都微微皱眉,风鸣先生的意思就是要将他们全部派回西单,而且是在燕云的注视之下。 要离去或许容易,可是这无疑于一次一次的去触碰燕云的底限啊。 风鸣面无表情,抬头望着近百丈远的城门上方,燕云同样能够老到风鸣他们,只是不问其声罢了。 面对风鸣的凝视,他只是一笑,嘴角上扬给人更加神秘de感觉。 风鸣低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般,看着众人缓缓开口“语凝是阴阳家的人,阴阳家是在为燕云办事,不适合呆在这儿,风荀能成大事,西单身处怎样的处境你比我要清楚一点,就与语凝同行。“ “梦儿也回去。“看着身旁的墨梦,风鸣眼里只剩下溺爱,“你的身体本就虚弱,在下都更需要处处防卫,还是回去的好。“ “不要。“理所应当,墨梦毫不客气的拒绝了,同样理所应当的是风鸣也毫不客气的无视了她的拒绝。 “梦儿若不愿意回洛城,那便去幽州好了,落日林倒也是安静。“ 风鸣轻轻开口,而后几乎在一瞬间就拿定了主意一般,落日林,无疑是最适合休养的了。 “晓芸与朽茗一并跟随梦儿,万万不要出什么事,劳烦了。“ 众人没有什么表态,不过他们都很了解风鸣这么安排的用意,墨梦现在怀孕已经有八个月,风鸣自然是不可能让她独行,晓芸的医术堪称绝世,朽茗的实力可称为当世高手。墨梦身边有她们两个跟随着,西单定能畅行。 “呵,风鸣先生都说出这样的话来,我自然是没有拒绝的理由的。“语凝打趣道,事实上在风鸣没有说出劳烦这两个字的时候她却是想要拒绝的,可是他却说了,与其说劳烦了是风鸣的请求,倒不如说是他的命令,又恰巧她好像是风鸣的人。 晓芸没有片刻沉默便点头应允了下来,“许久没有回幽州了,说起来我的师门之地也是在幽州,风鸣先生若是不介意的话我会在空闲时间回去打扫一番。“ 很久之前她说过师命难为,不能离开西单范围,可是后来她违背了师命,因为那时候集体都在逃亡,也就没有说什么。 风鸣同样想起了在幽州的种种,晓芸一路上从没有抱怨过什么,她…确实不错。 半个时辰后,下都城门 “风鸣先生在下都城巡视了一天,可还满意现状?“ 燕云背负双手轻语,而后缓缓转身,正对风鸣。 (风鸣一行人人员:胡姬、女子、风冉。) “还好。“风鸣回应,走到城墙旁边同样睥睨下都城,繁华闹市人来人往,甚至似乎还能够闻到微微酒香。 “酒再好也远不如醉文轩。对了,燕云陛下。“风鸣开口,手中不知道何时多出了一柄匕首。 “刚才用两百枚西单货币买的,虽然算不上什么名贵东西,但是还算得上精致,若不嫌弃就送与您了。“ …… 风鸣这话便有另外的的意思了,首先点名两百枚西单货币,然而这种匕首最多需要五块燕国货币罢了,表面上看起来是送礼,实则是告诉燕云货币之间的差异。 燕云自然是明白的,只是却没有在开口的意思。抬手缓缓接过匕首转身离去。 燕云离去,胡姬她们几乎在同时舒了一口气,“燕云都没有问其他人的去处?“ 风鸣没有回答,风冉倒是回答了,“他不需要问,看着发生的事情,还有问的必要吗?“ 163梦断千古(五) 风鸣房间内。 “墨梦姐姐离开,今夜就由我来服侍夫君?“胡姬脸色微带红晕低语,看似害羞无辜,不过若稍微思考一瞬便可以察觉到不对劲。 这里胡姬称谓的风鸣为夫君,实则也是无形中给风鸣压力。 下一刻她似乎想起了什么,而后起身惊恐道“先生莫要生气,我没有其他什么意思,方才之话是胡姬无心。“ 话语中带上自己的姓名是对倾听者最重的礼节,可见胡姬是真的害怕了。 风鸣自然是知道她的意思,摇头示意没什么之后又道“说话有心无心我是听得出来的,无心之失岂可怪罪,你也是我的妻子,就算是有心也值得原谅。“ 相对来说,风鸣倒是希望胡姬方才是故意说给他听的,那样至少证明她在成长,否则在这乱世绝对难以生存。 有些事是强求不来的,“我可以原谅任何人的无心之失。“ 可以原谅无心之失,不是无心那便很难说了,当然唯有一人例外,那便是欣儿。 “我可以无条件为你杀人。“幽州之行许下的承诺,依旧回响在耳边,就好像不久前才发生的事情一般。 许久之后,胡姬才回神,一脸茫然的看着风鸣道“夫君是拒绝我的意思吗?“ 沉默大概是最好的回答了,或许不是她想要听到的,但是至少也不是她不期望听到的, “方才燕云派人来让我过去“ 望着逐渐消失的背影,胡姬只觉得受了多大的委屈一般。 “在有其他人的时候我很努力的不叫夫君,现在只有两个人,您拒绝的原因又是如何 …… 下都王城大殿。 大殿的正中央,白玉桌上摆满了酒菜,与前不久的酒宴相比要好上太多。当然风鸣自然不可能在意什么酒菜,他在意的是燕云盘坐的位置,明明有王位,却依旧坐到大殿中央。 “陛下。“燕云近前,风鸣微微低头行了一礼,而后盘膝而坐,没有任何多余的语言乃至动作。 燕云点头,抬头便开口“之前说的除掉皇事你做了,我还没有亲自感谢过你,便借着这一次机会了,莫要嫌弃冷清就好。“ 风鸣摇头,嫌弃这种话对于他来说是绝对不存在的,“有一点,我并没有除掉皇,所以此次单单是为我准备的酒宴的话,我便离去了。“ 敢用如此语气与燕云交谈的人,唯有风鸣! 燕云同样平静,对风鸣的话没有一丝不快,反而是笑语道“先生为墨梦姑娘抄心大概是太多了,所以我方才说的话先生都没有听清。“ 〔之前说的除掉皇事你做了〕做了并不代表成事,风鸣有些恍然,莫不是做这君王太久了,所以才没有注意到? 思来想去许久,不知不觉他眼前的一壶酒竟然已经少了一半,不是醉文轩,却有醉文轩的味道。 “燕云陛下有心了,很像不过终究不是。“风鸣摇头,只得苦笑。 燕云很平静,不过却是长长的叹了一声,而后抬头盯着风鸣,道“这是昭凤差人酿的。“ 噹、铜杯摔落在玉桌上,砸出一道细小却不可磨灭的痕迹。 “昭凤……“轻抚着那道痕迹,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世间有太多是都是这样,完好的他/她或许并没有值得你去正视,但是一旦他/她失去/逝去才会发现之前的好,只是一切都已经晚了。 “到蓟城之后昭凤就一直没有离开过我,她没有时间,醉文轩不是她酿的。“风鸣的话语很清,就好似他自己都不确定一般。 燕云点头,道“昭凤确实没有时间,所以这醉文轩并没有先生在洛城偿过的醉文轩好,她只知道先生喜欢喝醉文轩,她知道风冉会酿醉文轩,所以在之前的日子里她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风冉的寝殿。“ “昭凤并没有请教什么,她只需要闻味道就好了,只是没想到用晨雪酿制的醉文轩反而其这种味道。“ 风鸣沉默良久,而后直接拿起一壶酒往嘴里送。这是他欠燕沁的,并且永远都不会有偿还的机会。 “这酒真的很美,为什么一定要模仿醉文轩?她是有自己的特色,为何不让这种味道永久的在下都传下去?“ 风鸣竟有些怪罪燕云的意思,在察觉到之后他只得摆手,也没有致歉一说,“您方才说这酒是燕沁用晨雪所酿,我请求陛下,以晨雪为其名,让她在燕国流传,在大地每一个角落流传!“ 这一次轮到燕云沉默,准确的说他倒像是在出神,风鸣从他的眼里看到了悲伤,试问有哪一个父亲不宠爱自己的女儿? 风鸣也不便打断什么,继续低声开口“我西单可以出所有的货币,车百乘,马千匹……“ 风鸣还没有说完,燕云大笑几声而后猛然起身往殿外走去,同时开口“晨雪好,就叫晨雪啊,我即刻让人去酿制,先生的车马还是留着预备战场杀敌吧。“ 风鸣恍然想起了什么,同样起身,紧接着一步就追上了燕云,也不在意礼数直接就道“陛下,昭凤的死是不是你害的。“ 当日小罗所见,只有可能是燕云,隐藏的再好也没有用! 燕云沉默,看了风鸣两眼随即转身,走出去一段距离之后才吐出轻微的两个字。 “不是。“ … … “你就这样在暗处,是故意显露出来?“燕云离去之后风鸣气息暴涨,看着一个方向杀意几乎弥漫数百米。 长廊尽头,本来的一片黑暗竟然逐渐消散,被月光穿过,一名白衣女子很是悠闲的漫步而出。 风鸣双眸微微一睁,不过瞬间便恢复了平静,同样看着那白衣女子开口“我已经猜到是你,只是没想到这么快你就出现了。“ 来人正是戏梦真!也就是从这一刻起,证实了风鸣之前所有的猜测。 一边戏梦真完全没有理会风鸣,月光加持己身竟显得无比虚幻。 嗒嗒嗒~轻微的脚步声很是直接的告诉了风鸣答案,他不再说话。 戏梦真放慢了本就缓慢而沉重的脚步,抬手一挽竟然直接将月光捏在手中! “我只是站在那儿,又不曾躲藏,露出来又从何说起?“戏梦真顿步,而后直接原地消失,留下一片黑暗,话语如同天籁在风鸣耳边响起,“我与你的第一次见面就这样被你的愚昧打断了,这是你的罪过。“ 这话听着倒有些刺耳,风鸣能够得到这么多强者的肯定,不说大智却也不是用愚昧来形容的,并不愚昧罪过也就是欲加之罪。 长廊里,风鸣竟听得出奇般的认真,点头道“你说的对我却是愚昧,不过作为秦国第一人的您来说,来找我寻求帮助这又算什么?“ 这里风鸣用了一个您字,本是对人的尊称,能够得到风鸣的尊称更是了不起,只是这个您在这儿却是十足十……更何况之后还有来找我寻求帮助这几个字… 果然,此话刚出口戏梦真再次出现,只是一刹那时间,而后凭空消失,下一刻直接出现在风鸣身后。 快到连虚影都看不见,要知道这一段距离连十丈都不到。风鸣反正是做不到这一点。 “除了比普通人更加不怕死,你没有一点长处。“戏梦真稍微甩手,大袖一挥内力化形将风鸣推出不小的距离。 可以看出她已经控制了力量,可是远处风鸣依旧咳血,发丝亦是凌乱。 轻抚嘴角,许久没有遇血,遇到之后没想到竟是自己的。 “你说错了,世间不会有不怕死的人,我也怕死,而且很怕。“ 或许许多人都会疑惑,其实这个道理并没有多复杂,因为他怕死,所以在幽州的时候他苦练轻功,因为他怕死,所以他才成为了天下第一剑客,因为怕,所以在进步。 戏梦真点头,说的还真是有道理呢,“可是人生来即会死,按照你的说法,世人还养育后人做什么,生来迟早也会死。“ 风鸣呆滞,而后转身向走廊一边走去,不紧不慢道“我不擅长辩论,不过却是有人可以尝试一番。“ 风鸣口中的女人便是那女子与风冉,顺着月光而上,风鸣嘴角微翘,道“现在这个时辰的话,她们大概是在望月楼,不过燕云陛下也喜欢在这个时辰去望月楼,所以一并走好了,闲暇还可以赏月。“ 这一次轮到戏梦真不语了,也没有迈步的意思,事实上辩论的话她不惧任何一个人,只是风鸣方才说燕云也在望月楼,她现在却是不适合出现在那儿。 “辩论乃是空度,赏月此地足以。想必月下之武会更加有趣味。“ 这就是解释了,风鸣顿步回眸道“你在害怕,所以不敢去,怕什么?怕死,为什么怕死,因为秦国被破,秦王不知所踪,这一切都是燕云的错,所以你想杀他,一番考察之后你发现他着实深不可测,甚至早就发现了你,所以便不敢动手了。“ “不敢动手的另一个意思就是让我动手,因为燕云对我好像异常的能够了容忍,这些还不是怕死那是什么!“ 不语,准却的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没错自己是怕,可是是因为怕自己死了秦昭襄王就没有了一个能够信任的人。“从石棺中醒来,我或许就已经死了。“ “与我无关。“风鸣长叹,同样一甩大袖转身便大步离去,他自然是没有用内力的。 留下戏梦真站在原地,她本不该如此“卑贱“的来找风鸣,可是却没有其他可能,暗中可是有不少人的。 以她的了解,风鸣是最适合合作的一个人,强大,并且时刻警惕着每一个人。 她迈步一步未落便已经到了风鸣前方,这样的人还是有必要争取一下,“燕沁进狱笼之前我便已经无敌于狱笼,所以你想知道的我或许知道一点。“ 寂静,顿步,回眸,转身,开口“昭凤?“ 戏梦真在昭凤之前便已经在里面?因为有那份情谊,惊讶只是必然。 稍稍冷静眨眼之后,风鸣恢复了最起初的平静“燕云说昭凤的死不怪他,我……相信他。“ 相信不单单是一句话,而是那无法掩饰的悲伤。 “燕云说的是真话,燕沁的死不怪他,不过恰巧我目睹了所有的一切,那些你想知道的全部都在这儿。 !!! “杀人的是谁!!“风鸣暴怒,血液瞬间沸腾。 “修罗王……“ 164梦断千古(六) 风鸣房间内。 远远的便听到有急促的脚步声,三三两两显然不止一人。 嘎吱~ 伴随着房间的门大开,正是风冉她们,这一次还有寻老夫子与那男子。下都的人都在此了,不得不让人郑重相待。 “风鸣先生叫我们来是有急事?“就是寻老夫子也不得不一脸正色,他知道风鸣绝对不会平白无故如此。 风冉皱眉手中千寻被内力包裹,显然是紧张到了极点。 风鸣摇头,看了女子一眼而后又不紧不慢的坐到玉桌上。 女子先是一顿,看了风鸣又看向身后的大门,得到风鸣再次点头之后她才肯定风鸣的用意,单单是让她将门遮掩上罢了。 大门紧闭,众人围坐在玉桌旁没有一句话,甚至连呼吸都不由自主的减小。 “把你们都叫来是有一个人要介绍给你们认识。“风鸣开口,不过却没有打破寂静的气氛,反而是更加疑惑。 能够让先生介绍的人,世间会有这样的人吗! 风鸣不在多说,下一刻他身后戏梦真凭空出现。 西单洛城城门之上,风冉是见过这个人的,她的恐怖至今有遗忘,或者说是没敢遗忘更加合适。 风鸣没有做任何解释,看向风冉与女子道“你们应该是知道她的。“ 风冉点头,而后带着敬畏向戏梦真微微行了一礼,这是尊敬,同时也是在告诉寻老夫子,胡姬与男子,稍有冲动,或许是会送命的。 风鸣很平静,看着寻老夫子他们“她是秦国的人。“ 话语不多,甚至说少也合适,普通人绝对会疑惑这就是风鸣先生叫他们来的原因?如此这般的介绍~一个人。 好在在场的都不是普通人,众人皆点头没有过问的意思。 “听过姑娘的威名,实力堪称绝世。“寻老夫子开口,不断的捋着胡须,笑容满面大概是慈祥吧。 “绝世?不对。世间有一样东西是绝对的吗?万物不朽皆不能,更何况是我们这般普通的人。“ 戏梦真没有表情,话语亦是平静,然而就是这么普通的话却让人心悸。 “她的眼神很难懂,也看不到她在想什么。“胡姬轻轻的拉扯了女子的衣襟,呢喃开口。 哑然,胡姬你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如此郑重的情景不会说话就不说好了,然而已经说出来就必须有人揽下这后果。 风鸣可以开口,不过却是最不合适的,除了风鸣其他人任谁都可行,当然前提是要她们愿意。 寂静……一息,三息。 寻老夫子与风冉都没有开口的意思,这也算是预料之中了,风鸣微微皱眉,既然如此都不开口也没什么的。气氛尴尬一瞬罢了,没有人会有闲暇的时间去追究。 “很难懂是因为。“女子开口了,一向聪慧的她也沉默了可见戏梦真给人的感觉便足以。 迟疑许久开口,这便是风鸣的颜面了,女子微笑看着风鸣道“先生也很疑惑呢,其实很简单的。“ 又看向戏梦真,众人的目光同样望了过去,“因为什么都没有所以不会懂,而且是永远不会懂。“ 此话一处所有人都恍然,道理确实简单,不过一路走到这儿的人绝对不简单。 就连戏梦真似乎都生起了一点兴趣抬头看着女子道“虽然我不知道你说的对不对,不过直觉告诉我它很接近答案,或许你可以回答我几个问题。“ “自己都不知道答案,果然是先生需要的人。“胡姬很是敬佩的眼神让人无语,这话要在平时怕是会惹不少麻烦,好在现在戏梦真的注意力都到了那女子身上。 众人都没有回答她,她自然是看懂了形势,低着头不再说什么。 戏梦真迈步,瞬间便换了数十个方位,“人生不断前行,成长不想苟活于世,不过如愿的人屈指可数,不想白白死去的他们或许自问过这样的问题,什么戏,什么是梦,什么是真。“ 戏梦真这话着实是太过于自谦,她的意思不就是说自己与那些忙忙碌碌的普通人一样,空度一生,只有一些无解的疑惑永远缠绕在心中? 她如今的成就如果只能算是普通,那世间绝不会再有成功的人了吧。 “我一直在寻找这三个问题的答案“她再次开口,也算得上恳求了吧,就是风鸣也未曾见她这样的语气。 女子摇头,没有回避,直接道“世间世态炎凉,戏.梦.真这三个字是每个人都在寻找的,如果可以我也想知道答案。“ 真的不知。戏梦真眼中放出光芒,嘴角上扬道“我知道你一定有答案,就好像你眼中那被埋藏的记忆,一直在内心深处……“ “你现在不告诉我,不过总会有机会的。“ 她的肯定,必定意味着谁的失去,女子点头“只是一些胡乱的想法,若是有机会告诉你好了。“ …… 无息无声,戏梦真消失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一样,不过可以肯定的事她一定在附近,就像她说的“我只是站在这儿,你没有发现罢了” 戏梦真离去,风鸣也没有再说什么的必要,便让众人离去。 寻老夫子,胡姬她们逐渐离去,许久之后女子一叹,迈步就要离去。 风鸣突然起身,望着她的背影“她说你眼中被埋藏的记忆,我很是好奇。“ 说罢风鸣同样消失在房间里,女子顿步才缓缓转身,像是自问道“被埋藏的记忆?是我自己选择的吗?既然是选择埋藏的,那有回忆起来的必要?“ “她很厉害,日后不要开口才好。” 女子很是郑重,大步离去。 。 夜,望月楼。 “你出来之后燕云把狱笼封死了,现在要想进入很难。“ 戏梦真矗立在望月楼顶,在她身后风鸣背负双手很安静的端详着。 站在数百丈高的地方赏月,应该会别有一番风味吧。 风鸣竟没有丝毫关心狱笼的事,没有过问并不代表不关心,“要想进入狱笼很简单,可是修罗王现如今根本就不在狱笼之中。“ 他很清楚,因为就是修罗王帮他离开狱笼的!那一天他亦是离开了狱笼。 扑所迷离,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风鸣知道这一切所以倒显得漠不关心,其实不是不关心昭凤,而是不想做毫无意义的关怀。 “拨开明月见月明,今夜却是连月亮都没有。“ 风鸣点头,他他了解她的意思,“燕云暗中有太多的势力,把真相一层一层的遮挡,暗中我已经除掉了不少,可是不够。“ 戏梦真面无表情,迈步缓缓走到最边缘,而后直接坐了下来。“燕云的聪慧你应该知道,他的人岂会没有数,所以你并非是暗中除掉他们,而是在挑衅燕云。“ 她说的很平静,事实上风鸣所做的任何事她都无需过问,因为燕云绝对不会对风鸣出手,反而是她自己。 “燕云早已经察觉到了我的存在,我要离开下都,你可以与我一起,秦国的月亮几乎不会消失。“戏梦真很是悠闲的伸展了一瞬,而后整个躺了下来。 秦国的月亮吧几乎不会消失,难道下都的就会吗?神秘的星空让人总想去探寻,然而单单是修建像望月楼此类的东西是不够的。 “它们永远都触不可及。“ “它们还是它?“戏梦真打断了风鸣的话,世人皆赏月,阴晴圆缺永世不变,更在鲜有人知的时候有人曾目睹双月之夜,时辰虽短,却让世人为之惊叹。 “在我看来双月同天,阴晴圆缺这都是再普通不过的,星辰之中月只有它。“ 风鸣沉思,也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片刻之后起身,抬头望着上空“它或是它们都算不得什么,太远的事情考虑多了,太累。“ 累了就睡一觉吧,风鸣转身大步离去,走出没有两步又停了下来,道“燕云那边你大可不必担心,若是可以修罗王的事还要劳烦您。“ 与之前他让晓芸她们回去西单时说的“请求”,此刻风鸣的请求便要多出无数倍的诚意。 不语,她连头都没有转动一下,恰巧风鸣也是如此,“我不喜欢复杂,燕云所想我暂时猜不透,便不去猜测了。“ 啊?风鸣哑然,她难得会说出这样温和的一句话,自己当真是没有理解到她想表达什么。 “任你自己就好。“风鸣开口,不过却是有些敷衍了,无所谓了罢,没有继续追问而后迈步直接消失。 次日,寻老夫子房间,一行人全然在其中,唯独风鸣与戏梦真两人不在,当然戏梦真现在的去处没人知晓。 “戏梦真与西单合作,此次机会不可不多加利用,所以我召集大家有什么看法。“ “机会?一人之力再强大又能做什么,与她的合作势必西单只赔不赚!“说话的是那男子, 至今也没有告诉谁他的身份,众人也不介意,因为只要待在身边他一定不会离去的。 寻老夫子微微摇头,这男子只是没见过她出手罢,又将目光环视依次扫过众人,是要他们开口。 胡姬不语,不过她内心答案很清楚,一个人的强大或许确实是至关重要,就好像狱笼之中的修罗王,单单是那股气质就已经让无数人退步。 “所以胡姬姑娘的意思就是同意了,不是问题的关键,不过也足够了。“ 轻语过后,老夫子神色都变得严谨起来,看着女子“我很想知道你的意思。“ 女子微微点头,事实上她可以拒绝的,机会逝去,不再有了。 “我看不懂她,她却是直接看透了我。若是我的话是不会与之谈合作,不过先生的话随意都是好的。“ 老夫子点头,这个答案是自己想要听到的,现在只剩下一人,他扭头微笑的注视着风冉。 正准备开口风冉直接起身,“老夫子为何不与先生商量,还是说你自以为你比先生更适合做西单的君王?!“ 老夫子:…… 风冉微微摇头,有些无奈叹息道“风鸣先生与戏梦真说是合作,她帮助先生找到燕沁姑娘具体的一些事,可是她从没有说我们需要做什么,这样算得上合作吗?“ 事实当真是如此,没错这不算合作,说是利用都有些强求了。 “狱笼的事,胡姬知道的至少要比她要多吧,戏梦真无非是利用了夫君暂时失去了冷静。“ 我?看到风冉提到自己,胡姬略显茫然的环视了众人,而后断断续续道“狱笼的事我确实知道不少,只是修罗王的话我当真不清楚的。“ 众人还未来得及皱眉,风冉再次开口,冷冷道“你说修罗王最起初是跟随你父亲,那么他的去处你理应知道一点。“ 胡姬依旧有些恍然,猜测般开口“你的意思是修罗王是何时跟随在父亲身边的?“ 风冉不语,不过却是点头回应。 胡姬沉思,“修罗王的话父亲好像提及过一点,他本来就是狱笼中的居民,后来不知道怎么父亲就让他跟随了。“ 闻言风冉嘴角一翘,如此的话那事情不就很简单了麽,“之前先生说修罗王绝对是出去过狱笼的……“ 修罗王离开过狱笼,所以说进入狱笼寻找在昭凤身上具体发生的事是不明智的,修罗王绝不会在狱笼之中,戏梦真聪慧到女子都主动回避,也不知道让风鸣先生进入狱笼到底是何缘由,当真是不知道?这一点也不是不可能。 不管如何,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风鸣确实没有想到这一点,只要是关于昭凤有可能的哪怕一丝线索,现在的他也绝对会去。 “只好拦住先生了。“风冉开口,房间内瞬间寂静。 胡姬起身将座椅挪到一旁,而后向后退了一步,轻语“先生与我之间话本就少,我是不想去惹先生生气。“ 这就是所谓的有自知之明了,她不会说话,也猜不透风鸣的心思,所以就避开好了,虽然在其他人眼里自己或许会有些不好的印象。 胡姬起身之后那女子同样起身,没有一句话直接离去,这也是在告诉寻老夫子他们自己的答案了,那就是“与戏梦真有关的事自己都不想参与。“ 戏梦真聪慧,自己若是说太多惹得了她的注意……自己最起初的目地不就是活着吗?当然能够让自己活着的同时让风鸣也活着就更好了。 “戏梦真不会对先生动手。“女子迈步已经到了门外才开口,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戏梦真是真的不知道修罗王的所在。 女子离去,剩下寻老夫子众人微微点头,“她的话应当是不会错。“ 风冉同样点头,轻抚额头,叹道“如此说来倒是我多想了,总觉得戏梦真没安好心,也罢,先生安然无恙足以。“ 寻老夫子摆手想要说什么,还未开口风冉突然起身望着寻老夫子,一脸正色道“先生无恙,我们却也不能做什么都不知道一样,在进狱笼就是浪费时间,他现在或许不会知道,只是时间会打破一切,所以老夫子,你何不去告诉先生呢,也算是讨个好了。“ 寻老夫子之前的话却是惹得了众怒,所以此刻风冉的话也算是为老夫子好。即“讨好”了风鸣,又在众人面前证实了忠诚。 老夫子皱眉,风冉不过是一个后辈,自己就算是再大度也不可能一声不吭,若是胡姬他或许还不敢说什么,毕竟胡姬是风鸣的妻子,这是他亲自说过的。 面对风冉,自己的身份足够了,他微笑“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风鸣先生乃是西单君王,若是因为我之前的无心之失就要按照你的意思去请罪,岂不是有失先生的气魄。“ ……这句话 “我从未说过我什么气魄,老夫子大概是高估我了!“风鸣轻喝从一旁不紧不慢的走了进来,他的身边女子跟随着,当然依旧是一如既往的表情。 事情的发展有好有坏,此刻便坏到了极致。 首先寻老夫子说的话里面有许多冒犯之处,他说自己无心之失便是错,若是语气温和些还好,恰巧结果与之相反。 然后老夫子又说『就要按照你的意思去请罪,岂不是有失先生的气魄。』 你无疑于挑衅,请罪更是直接冲撞风鸣,心里有不服,又有悸,就及此发泄了。 对于普通人来说这些都是在正常不过的事,他们说的话大多数不用思考,然而老夫子位高权重,与普通二字当真是天壤之别。 不能在正确的时间发泄,索性就做个普通人好了。 风鸣算是平静,进入房间之后他就一直沉默,是在斟酌多重要的事? 又是一阵沉默,房间内几人都没有说话,连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般。 “君王莫言动怒!“老夫子终于开口了,向后退了两步直接行叩拜大礼。 风鸣不语,看了老夫子两眼,而后将目光放到风冉身上,道“你跟我来。“ 转身迈步,走出大殿之后才扔出两个字,罢了。 房间内寻老夫子这才起身,又行礼恭敬道“君王谢罪……“ 。 半时辰之后,下都,某处走廊。 “你知道我在外面,所以才会说出这样的话让寻老夫子动怒,为的就是我听到,然后怒气冲冲的进来,你想我杀掉他?“ 风鸣背负双手,一切的事情了然于胸,说他糊涂的人怕才是真的糊涂。 (在场人员:风鸣,女子,风冉) 风冉没有回答,先生要这么想的话那自己说什么也是没有用的。 风鸣微微摇头,看向女子,女子自然是知道风鸣的意思,她直接点头“风冉姑娘的身份我不知道,所以她要杀寻老夫子的话是有可能的。“ 来历不明的人,杀任何一个人都是有可能的。 这思维简单到让人难以相信,只是风鸣瞬间就选择相信这么简单的思维。 “你的身份我不知,也猜不透,若是有什么动作防备也是必然的。“ “防备的意思是要除掉我吗?“风冉微笑,“先生不知道我的身份,可是除了我身体有哪块印记您不知道,其他的一切你都清楚啊。“ “与扬州相遇,至此也算是相识相知,这都还不算了解那您杀了我好了,我反正是不知道其他的了。“风冉瞪大了眼睛,嘟嘴做气愤状。 风鸣皱眉,相识相知?他们算得上吗? 风冉停下脚步轻叹,双手缓缓移到自己衣襟上,“若那些还不算相识相知,那先生是想看我胸前的印记了,说起来除了胸上还有几处印记呢……“ 她赢了。 风鸣没有回头,迈步直接消失。 165梦断千古(七) 平常不怎么说话的人,若是某一刻却有很多的话,那么他必然是隐瞒了什么。 “先生?“ “又出神了。“风鸣轻轻一叹,“若是那些心存歹念的人我怕是就真的危险了。“ 女子点头张嘴却欲言又止,准确的说是风鸣说的话压的她不知道怎么开口。 “好在你不是她。“ 风鸣口中的她指的是风冉,说出这样的话,可见风鸣的注意力有一大半已经在她身上。 …… “你说她确实值得怀疑?“ 长廊里,风鸣再一次询问女子,这也算是奇迹了,因为他自己依旧不确定吧。 女子不想回答这个话题,不过既然是先生问的话那就浅谈一下好了,她沉思,这一次真正的想了很多。 许久之后才道“若是怀疑也不是不可,只是不用将太多的注意力放在她身上,毕竟她的姓氏也是风。“ 没错,她是风的姓氏,“风之国……“ 太神秘的国度,遥远的北方边际,坐落的风之国,那里到底是怎样的族人。风鸣微微摇头,没有叹息也没有皱眉,向自己房间走去。 风鸣远处,女子转身望着一处突然开口“我已经尽力不去了解你的一切,你若再想杀我就没有意义了。“ 那里除了黑暗再没有其他,可是就是那黑暗之中竟然慢慢走出人来,是戏梦真! 她不该在这儿… 然而她却已经真真实实的站在这儿。有些时候事情已经到了眼前,依旧是那么的让人难以置信。 黑暗消失,戏梦真脚踏虚空一步步到女子面前,居临天下的气魄也不过如此。 面对这种居高临下,女子很是平静,转身径直离去,道“你隐藏的不好。“ “藏?我只是站在那儿罢了。“戏梦真同样平静,看着女子的背影彻底消失之后又呢喃道“只是我站在一个地方能够察觉到的人还真是没有遇到过。“ 这话若是被人听见怕是会惊起不小的动荡,站在一个地方世间就没人能够发现,当真是天大的气魄! 风鸣房间内。 “我的猜想错了,修罗王并没有在狱笼之中。“ 是戏梦真,她的速度比起风鸣都是过之不及,到这儿不过是瞬息的事情。 “不在狱笼?“风鸣沉思,静下来之后倒是瞬间想明白了很多。加上之前在寻老夫子门外听到了一些,他只是点头,不在狱笼那会在哪儿? “西单。“ 两个字让风鸣的眉头瞬间皱了下来,这一刻有太多的忧虑从心中升起。“西单……哪儿?“ 戏梦真摇头,“洛城?亦或是幽州。“ 看似疑惑,不过称为挑衅也并无不可。风鸣直接暴怒,心中杀意达到了鼎盛,喝道“你说与我合作,难道不知墨梦是我的女人,不知她身孕即将生产?梦儿要是出事,我绝不放过你。“ 一阵怒斥,风鸣脸上青筋一条条鼓起,恐怖异常,与此同时,门被推开,女子走了进来,不过被眼前的场景着实吓了一跳。 看来离开戏梦真之后,她亦是径直往风鸣房间走的。 房间内,女子一片茫然,再聪慧也猜不出究竟。 “我并没有到西单,只是推测,只是洛城与幽州可能性大一些罢了。“戏梦真竟然恭敬的开口,这也算是解释了吧。 此话一处风鸣眼中只有那种惊恐之后的欣喜,迈步直接凭空消失“即刻回西单!“ 戏梦真没有表态,不过却是已经迈步追上了风鸣的脚步,一步百丈,这样的速度那女子… 望着他们消失的方向,女子捂嘴竟笑出了声,她摇头显得很是无奈“先生发怒的样子第一次到这种程度,可以铭记,只是留下一堆烂摊子很是麻烦……“ 方才风鸣怒斥的声音很大,下都王城不过百米就有百人巡视,按照速度来说他们已经差不多要到了。 女子无语,刚想到这儿门外就已经满是一层层护卫。 “风鸣陛下出了什么事?“一名将领装饰的人走上前询问。 女子摇头,“先生有要事,暂时离去了。“ “暂时?“将领围着女子绕了一圈,道“日出之前可能回来?“ 下都距离幽州很远,行马至少也是一月的行程,不过风鸣与戏梦真的速度理应一日足以,只是天亮之前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这个将领大概是有些太自以为是了。 女子微微一笑,“若晨时回来那最好,倘若没回来那恐怕就要死人了。“ 哑然,将领模样的人不由得退到了房间外,眼前这儿女子可是风鸣的人,而且是相当……宠爱的一个。他再有命也不够陪。 “既然如此那便退去了,打扰您休息了。“他连连行礼向后退去。 “走。“转身想要尽快离开这儿是非之地,不料一头撞进某人怀中。 那是一副银甲,是最顶级的荣誉,燕国也只有一人有此类荣誉。 将领急忙后退数步,行大礼“田光大人!“ “田光将军!“ 女子没有任何变化,不过凭她在下都这几个月对田光的了解,他很不简单。 “农家者流,盖出于农稷之官,播百谷,劝耕桑,以足衣食,故‘八政’一曰食,二曰货。孔子曰‘所重民食’,此其所长也。” 田光微微摇头说出这么一段话,而后看着之前那将领,叹道:“农家遍布天下,自食亦为天下,可是我们的食竟会养出这般没用的人,到底是谁的罪过?“ 这话不就等同于问罪了吗?那将领瞬间便懂了他的意思,只得扑通跪了下来。他可以解释,自然田光也可以不听。至此一句话都没有。 田光大概是小瞧他了,如果他求饶的话那么自己会在第一时间杀了他,“不管是碰巧还是怎么,反正是你的智慧救了自己。“ 说罢田光转身迈进房间,到了女子近前,悠然自得般开口“这是罪吗?是罪,不过罪不至死。“ 女子直接无视,退到后方床榻处坐了下来,来者不善,唯有从之。 “方才我在附近恰巧听到了风鸣先生的声音。“见女子没有反应田光再次开口,这般下去必然挑衅。 并且他很聪慧,他直接说我在附近听到了风鸣先生的声音。而不是我好像听到了风鸣先生的声音…… 如果是后者,女子瞬间便可解围,毕竟“好像“这样的语气是可以否定的。 既来之则安之,“先生遇险,需要燕云陛下的帮助。“ 女子开口竟然是这么一句话。 “风鸣先生遇险?对啊,听那怒吼声确实是动怒了,只是跟谁动怒。“话语直接针对中心,让人难以插话,不过与女子相比大概还要差一点的。 女子起身再一次回避了田光的话,而后看着外面的那些守卫,道“先生遇险,还不去请燕云陛下。“ 这… 风鸣与燕云陛下之间的关系却是非常不一般,不过田光将军的意思仿佛也很明显。去了会死,不去,或许还会有一丝活命的机会。 见状田光微微一笑,看着女子,一副惋惜的样子,道“原来风鸣先生遇险了,那还真是可惜啊。“ 他转身看着那将领,道“可惜他不愿意去请燕云陛下啊。“ “哦。“女子恍然,随意应了一句。 就这样? “呵。“女子挑眉,田光真的很是平常,远不及自己猜想,大概是高估他了。 她不再多语,侧身从田光身边走出去,一段距离之后悠悠自语,“不去通知燕云,与我又有何干?先生归来,死的永远不会是我。“ 自信来自于对他的了解,每一分的了解。 。 晨初,西单,洛城。 久违的感觉,西单的首都。初升的明日,繁华的城池。 一路没有停息片刻的风鸣竟也放慢了脚步,日还没有彻底升起,街道上就已经人来人往,这不正是风鸣最希望看到的吗? “西单稳定了不少,荀祭确实厉害。“ 戏梦真不语,一路没有好脸色的风鸣稍微平静了一丝,或许她该高兴,只是着实不知道又该高兴什么,既然如此就安安静静的好了。 “走吧,梦儿不在这儿。“风鸣摇头不在前行,转身径直往幽州方向迈步。 “去幽州需要一点时间。“戏梦真开口了,事实上她早就想问了,幽州到洛城还是有一段距离,风鸣为何不直接停留幽州如果他所谓的墨梦安全不正好。 她的意思风鸣自然是知道,并且稳稳的回应,“你也会不明白吗?应为你现在知晓了修罗王不在洛城,所以才道为何不在幽州停留。“ 这个回答已经足够的详细了,风鸣只说了一半,另一半意思就是说他在幽州时也想的或许梦儿在洛城呢? 要知道,这是一种规律,让人无奈却又无法避开的。 戏梦真懂了,她自嘲一笑,自己还真是笨,如此简单的人生道理都不知道了吗? “长眠石棺空度日,欲探人心莫言停。“ 话语之后,戏梦真整个人的气势都变得凛冽了起来,众人皆避之。 “不会停“风鸣显然是听到了,迈步数百丈之外才说出这几个字,风荀,寻老夫子他们过的很累,所以风鸣作为君王岂会没有通天的本领。 正午,幽州落日林, 竹叶飞舞,斑斑血迹,血石卧伊人,声声无息。 “幽州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看来是我错了。 距离风鸣之前居住的竹屋还有一段不少的距离,可是惶恐与不安却不断冲击着风鸣。 漫天凋零的竹叶爱便已经告诉风鸣这已经遭遇了一场恶战,血红的竹叶代表的则是墨梦她们输了,敌人很是挑衅。 “墨梦……“ 落日林中央,那块巨石已经整个被鲜血染成了红色,之上,三名女子全部染血倒地! “梦儿,死了……“ 166梦断千古(终) 暗红的鲜血彻底湿透了墨梦的衣襟,苍白的面色仿佛在倾诉她经受了多大的伤。 风鸣痛了,一步一步向前走去,“世态炎凉,人心叵测,我自以为让你回到西单会足够安全,是我错了。“ 风鸣只剩下了伤感,以至于周围竹叶的细微变化都没有察觉到。 他没有察觉,在远处的戏梦真却是早就察觉到了,微风都没有,落叶竟不断,也就是说周围有人在动杀意,并且是很强大的一个人,内力几乎笼罩了整片落日林。 咻咻! 突兀的两声,落叶如刀,伴随着强大的内力向戏梦真刺去。 远处风鸣终于是察觉到了周围的动静,回头面无表情,也没有出手的意思,一步直接出现在刻有落日林那三个字的岩石前。 墨梦死了,整个腹部都是巨大的伤口,狰狞不堪,完全没有使用兵器的意思,是直接用双手贯穿的吗? 这种痛直达风鸣内心,可是她微微合拢的双眸倒显得安详,梦儿,难道你认为自己的一生已经足够了吗,远不够啊! 在她的两侧,语凝与晓芸同样喋血,不过伤口远不及墨梦,她们身上更多的是刀剑伤,很乱,很深…… 语凝已经属于当世绝巅高手,加上有晓芸一起,到底还有谁可匹敌?修罗王吗!可是如此混乱的伤口又是怎么回事,一个人绝对做不到。 下一秒,他不再去思考什么,出手的人对语凝与晓芸没有下杀手,她们都还有呼吸。逝者以逝,现在的时刻需为活人而战。 他迈步,迸发出最强大的实力,内力瞬间压过暗中的那一股内力,漫天落叶截然而止,风鸣沉声“自小与落日林成长,还未有多少年,此地却已经遍地是尸骨。生在乱世,我不怪任何人,不过同样是因为生在乱世,我若杀了你,你也怪不到任何人!“ 这一刻时间就仿佛静止了一样,而后原本飘落的竹叶由下往上飘了上去,远处戏梦真皱眉,她一直注视着空中,就连远在天际的太阳似乎都落了下去,时间不止静止,这一刻仿佛还在倒流,当然她很清楚一切不过是因为内力所产生的幻觉,受到周围的影响罢了。 “这一招或许可以伤我……“ 戏梦真自语,眼中闪烁着光辉,而后迈步到岩石上,一挥手将语凝她们都护了起来,否则还当真危矣。 梦断千古!! 风鸣抬手,伴随着巨大的空气撕裂声,成片的竹林倒了下去,至于枯叶那些直接化作湮粉。 轰隆! 巨大的声音再次展开,虚空中一道人影踏空而行,快速的逃离。 “修罗王!“正是修罗王,这一刻风鸣真的不能再冷静了,双手合十聚气成刃,原本笼罩整片落日林的内力聚集,化作一柄近百丈的巨刃,而后立劈而下。 嘀嗒、嘀嗒 血从伤口不断的涌出,而后稳稳的漂浮在空中。 “你还真是小心,我受了这样重的伤你还如此警惕。“ 修罗王舒了一口气,反倒是放松了,很简单的道理,风鸣绝对不会放过他了,以死之人,不过是时间罢了。 风鸣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突兀的冒出一句“狱笼之中你应允我的事,现在给我一个解释。“ 这是一段辛密,狱笼之中修罗场之后有很多的事风鸣都没有告诉任何人,狱笼之中修罗王不敌风鸣,这也是风鸣能离开狱笼的一个原因。 他们从一方面来说也算得上合作,或许不是友,但绝对不是敌。 “解释之后,我还是会死。“风鸣点头,没错你会死。 “那我还有解释的……“ 他平静开口,解释的必要这几个字还没有说完就被风鸣打断。 风鸣已经大怒,向身侧狠狠地动了一拳,喝道“不解释千刀万剐五马分尸都算不得什么了!!“ “我不怕死。“修罗王竟吐出这样几个字,而后便再也不开口了,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戏梦真。 戏梦真皱眉,想到了一点,之前这个人的攻击完全就是对自己来的,也就是说他没有打算伤害风鸣,而是要除掉她。 “你是想要杀我。“戏梦真自语,也没有问谁的意思,只是普通的叙述一件事情。 修罗王不语。 “我没有见过你。“ 他依旧不语。 “你杀不掉我,你也应该知道这一点,是什么让你甘愿冒险送死。“ 修罗王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显然戏梦真说对了,不愧是秦国的人。 “你回答的足够多了,“她开口,修罗王一个字都没有,可是她想要知道的几乎都已经了然于胸,可见其恐怖。 “已经没有用的人,死。“戏梦真伸出手掌,一股内力缓缓包裹住修罗王,伴随着她微微合拢的手掌,修罗王整个躯体竟然直接化作一摊肉泥,连白骨都不例外! 再坚强也不能忍受,在他彻底死去之前,哽咽与哀嚎成了一切。 “也枉为侠。“戏梦真毫无表情,瞬间合拢手掌,也是这一瞬,肉泥变为血水,最后直接消失的无影无踪,留下的只有一股血腥味。 “应该比五马分尸要痛一点。“看着风鸣,戏梦真轻声道出这么一句话。 风鸣至始至终都冷漠的看着,已经说过,他并非是一个所谓的善人,戏梦真不出手他也会出手。 “他是攻击的你…“风鸣开口,又是众多的疑惑涌上心头,不过也只是想起一瞬罢了,更多的只有墨梦。 …… …… 曲径幽长的青石板路在无声无息中多了一块,两旁屹立的柳树也添了新的成员。 不远处悬崖边上,风鸣孤身矗立,他的身后竹屋上遍布这灰尘蛛网的痕迹,墨梦死了,这里再没有人打扫了,不过几个时辰,对于他来说仿佛无数的年头一般。 “你并没有难过。“身后戏梦真推开竹门。 风鸣没有回答,这不是值得高兴的事,不过他却也难过不起来。并不是不爱,或许就是应为太爱,墨梦当真是太重要了。 “从今天起,风鸣死了,我是西单的君王,亦会是最强大的君王。“ ?戏梦真发愣,片刻之后恍然,也很是直接,转身直接离去“我与风鸣合作。风鸣死了。那便算了。我心中的事也有了点眉目,日后再见。“ … … 西单幽州落日林竹屋。 风鸣冷漠,思路清晰到了极致,三人身上都有众多伤口,属于不同的人,不过致命伤却是一人所为。 墨梦内力全失,所以被一击贯穿了身体,晓芸有内力护体,虽不强,却也足够抵挡这一招致命点,当然也只是勉强保住性命,她受了极强的伤,昨夜戏梦真亲自出手也没能让她苍白的脸色恢复哪怕一丝,还有便是语凝,她已经勉强可以睁开眼睛了,不过说话的力气依旧没有。 作为当世绝巅高手的语凝,也只有修罗王能够伤她如此,不过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些不那么重要的疑问,语凝晓芸与墨梦身上都有众多伤口,除了修罗王还有人出手了,可是他们到来的时候却只有修罗王一人,答案只有一个,有人已经离去了,修罗王亦是可以离去,因为某些原因,他却选择了留下,选择了死。 不过这些都不是那么重要,他已经透彻,过程无所谓,只要结果是自己想要看到的就是了。 竹屋,床榻上,某一个只能勉强睁开眼睛的女子迷迷糊糊中听到这样一段话。 “梦儿再一次离开我,彻底的离开,晓芸姑娘生死难寻,她终归没能去到曾经归隐的地方,语凝……燕国蓟城之时,我把你从燕云身边要了过来,我知道你有太多的为难,本以为在我身边你至少会好一点,一点就好。愿难为,于此我只能许下一句大话,日后若有生死,绝对不会是你。“ 她听到了,动容了,流泪了,也相信了。 风鸣至始至终都知道她是有意识的,所以这一次也算是他许下的诺言。 “我要去下都城一趟,却不安把你们留在这儿。“ 不安把她们留在这儿,也就是说必须留在这儿,旅途颠簸,莫说晓芸,语凝亦坚持不过去。 “老朋友来了,也算是近日唯一的幸运。“风鸣在床榻边看着语凝默默起身,打开竹门。 “风鸣先生!“开门便是一人恭恭敬敬的行了大礼,这声音他实在是太熟悉了,幽州城踏雪府邸的主人,幽冥雪。 幽冥雪可谓是幽州之主,落日林这么大的动静,他岂会不知,当知道来人是风鸣,就更加欣喜,尽最快的速度便来了。 “好,好!“ 一声先生换得风鸣接连两声叫好,他是真的高兴,幽冥雪果然无畏。 他迈步与风鸣一同矗立在床榻,有些犹豫道“墨梦姑娘的事多多少少听到了一些,昨夜的事我出手了,却没能尽到什么作用。“ 事实上墨梦她们到幽州的第一天就有人通知他了,风鸣的人,自然是值得他全力保护,可是出手的人实在强大到了离谱,甚至有可能比风鸣还要强。 这是幽冥雪的想法,他却不知风鸣如今的状态,实力一直在提升,仿佛没有停止的时刻,所以说孰强孰弱当真难分。 “你出手了?“风鸣询问,没等幽冥雪回答又摇头叹息“不再说这些了。“ 幽冥雪知大体,手中折扇合拢,双手合十再次行礼,道“我能帮先生做一点什么是最好的。“ 否则他也不会现身…… 沉声片刻之后,幽冥雪小心翼翼开口仿佛是试探,“先生若是不放心二位姑娘,我定尽全力。“ 风鸣微微摇头,果然他还是最知心的人之一,只是这一次却没那么简单,“我相信幽冥兄会尽全力,只是暗中之人没那么简单。“ 幽冥雪也不造作,恭敬开口道“便请先生吩咐。“ “去洛城找荀祭……“ …… …… 幽州前往下都的道路,一道虚影极速前行,并且速度还在不断加快,直到彻底无形。 虚影正是风鸣,幽州落日林的事也算是暂时安定了,毕竟有荀祭守护着。 落日林…… 荀祭独自一人矗立在竹屋不远处的悬崖边上,同时以短剑做支撑,这巍峨的背影与正前方陡峭的山崖也有相比的必要。 “荀祭大人甚得先生的信任啊。“后方幽冥雪走来,在距离半米的位置顿步,礼数时时刻刻都做到了极致。 荀祭转身挑眉,并没有生气的意思,他倒是觉得幽冥雪这句话有一丝醋意,之前欣儿亦是有所察觉。 不去多想,荀祭再次转身。又面向悬崖,冷声道“现在的风鸣越发的有意思了……“ 这句话或许可以这样理解,风鸣君王气质尽显,这也是他荀祭想最想看到的,当真是很有趣呢,为此对他也算得上衷心,衷心换来的自然就是信任。 “原来如此,这样的话是第二次听到,很有意义,荀祭大人果然也不一般。“ 第一次听见类似的话是在欣儿口中,“这有何可羡慕的?能够跟在先生旁边或许是有几分运气,不过她从来没有生出过自豪,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那么他人的羡慕又从何而来呢?“ 荀祭想要表达的也是这个意思吧,幽冥雪朗声一笑,一挥折扇转身便去照顾语凝她们。 他的笑声消失之后,荀祭缓缓转身,眼中杀意肆虐,他想通了一些事情。 “原来如此……“ …… …… 入夜,燕国,下都郊外。 “秋水…“ 一道虚影凭空出现在这栋数百丈高的楼阁前,而后纵身几步便到了最顶端。 “奇门遁甲。“黑夜中他轻身呢喃,正是风鸣! 身临此地,脑海中倒是浮现出一场场画面,那一日被困,欣儿与她应该都能够带我们大家离开这儿,她指的便是那女子。 那时语凝提到了天机,欣儿之后说的话无疑于默认,或许大家都会去好奇欣儿的一切,包括风鸣亦是如此,现在再见到秋水,风鸣早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风鸣。 “秋水竟与天机有关,那么它究竟是谁所建……“ 没有一丝头绪,或许永远都不会知道了吧。 他终究是摇头,向下都城门走去。 半个时辰后、 下都城与秋水相聚不过十里,他却是足足用了半个时辰,还未到临近城门,风鸣已经看到了数百人,他们分大大小小扎堆,衣衫褴褛,显然是从其他国家长途跋涉而来,乱世之中,这也是正常的。 他不屑去管这些,继续向城门走去,还未到城口,便已经有守卫看见了他。 “城门以关,进城等明日安检!“ 守卫有些生气,大概是受了上级的责备,再加上天黑看不清来人的模样,否则那守卫是绝对不敢的。 “这位先生也是战乱国逃来的吗?城门已关,还要等很久呢。“远处人群之中走来一名女子,走近之后风鸣只是很平静的看了她一眼,那女子竟久久不知道说什么,眼前这是何人?单气势便以如此。她悻悻转身,退回到人群中,这样的人还需要帮助麽! 女子回到人群之后,风鸣同样扭头看了过去,道“去西单。“ “好的先生!“风鸣的声音很小,不过那女子却奇迹般地听得一清二楚,她甚是欣喜看向风鸣。 …… 风鸣不再说什么,迈步凭空消失。 风鸣消失,准确的说是速度到了肉眼难以看见的地步。 咚咚隆! 他离开的一刹那,城门上方数十名守卫全部身首异处,血液嫣红,如同流水般往外喷出,伴随着头颅落地的沉闷而可怕的声音。 “全死了,是刚才那个人吗?好快的速度!“众人皆感到诧异,不过这无疑也是最大的机会。 “没有守卫,此刻便是进城的最好时机,莫不然当真要等到明日去送死麽?“ 一路九死一生的逃到燕国,过了这么多城池关卡,已经见到了太多的人离去,所以死亡也说的如此平静。 嘎吱… 有强者直接跃上了数丈的城门,城门被打开了将近一米的距离,一批又一批的百姓瞬间涌入,不付出便会死,当然付出了也不一定能活,对于这些人来说并不是入城就安全了,之后还有很多可能…… “你不去吗?凭你的才智,在王城或许能够得到重视也是有可能的。“ 这是一名手持长剑的男子,他身上有不少伤口,也不知道逃离时经历了什么,这城门也是他打开的,而在他的身侧,正是之前那女子。 “确实有可能,可是哥哥,那只是可能。“ 男子点头若有所思,却是如此呢,他迈步往城内漫步,走出一段距离之后微微顿步,大概是想确定女子的想法,他失望了,女子至始至终都没有迈步,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眼里只有感激,却无不舍。 “对于我来说有可能就足够了,机会是靠自己把握的。“男子摇头,大步进入城中,而后纵身一跃快速消失在下都城内。 “谢谢哥哥……“ 女子轻语转身往相反的方向走去,她是一个女子,独自一人逃离战乱国是几乎不可能的,而这一路正是刚才那男子保护的她,他并非是她的谁,叫一声哥哥足够了。 “下都虽好,可是我却想入西单。“ 这才是女子的真是想法,就在风鸣开口的那一瞬突然改的主意。 “西单能否再见?“ …… 下都,王城,女子房间。 她面无表情,更没有半个字,微乱的头发也表明了她一夜未眠。 缘由很简单,她本以为先生最多一天便会归来,可现在已经是第二天夜,事情的后果或许比她想的还要可怕。 “唉…“ 她居然叹息了。 下一刻,风鸣推门而入,同样是一句“你居然叹息了。“ 寂静,不语,起身,摇头。 “若是先生也能有一声叹息,我会高兴,会笑也说不定。“ 不管是对谁,她几乎都是没有表情的,更不要说笑,她很美,笑了定然更美,可惜。 “墨梦死了。“你还知道怎么笑吗? 女子不语,这个结果她已经猜测到了,说实话就算风鸣刚才进入房间的时候叹息了,向她倾述又如何?她会笑吗?她还会笑吗? “回西单。“ 这也是风鸣此次来下都的原因,寻老夫子已然无所谓,但是女子却是重要的。 微微整理了面容,女子首先迈步到门外,抬头仰望星空,“先生已经确定要与燕云为敌吗?“ 聪明人之间说话不需要太多,各自有自知之明就好。 风鸣张了张嘴正准备开口,但终究是没有。 与此同时,上方同样是传来了这样的声音,“我也想知道,先生已经确定要与燕国为敌吗?“ 风鸣微微抬头,是田光。 女子说的燕云,而田光说的是燕国。 风鸣抬头默默的看着他,田光嘴角微翘,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与燕云为敌又如何?与燕国为敌又如何“风鸣开口了,理所应当的话,但是田光却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话一样。 “燕云陛下功绩可堪比上古,伟略永存后世,风鸣陛下定要慎重才好。“ 显然田光害怕了,说话行里字里都小心客气了不少。 风鸣握拳,还没有开口女子倒是开口了,她冷冷道“你莫不是在威胁先生?“ 很简单的一句话,田光却是沉默了,不得不说这女子甚是恐怖,简简单单的话直接让他不知道说什么,一旦开口便是认了自己在威胁风鸣,燕云知晓后事态定然麻烦。可是不开口,风鸣他们离开,自己又如何交代,怕是想死都难吧,他需要交代的人并非燕云…… “自然是不敢的。“田光迈步,到了风鸣面前直接行大礼。 “那便闪开,“风鸣沉声,内力化形将女子笼在其中,迈步就要消失。 田光皱眉,对着风鸣消失的方向直接大喝“先生不想知道是谁杀了墨梦吗!当真是狱笼里面那个人,怕是没那么简单!“ …… 风鸣…… 女子…… 田光是燕国将领,知晓狱笼的事还勉强说得过去,可是墨梦的事他从何知晓,事情发生不过两日,燕云怕都还不知道吧。 风鸣沉思,事情稍微结合一下,竟发现了不少。 “你不是燕云的人?那便是皇的人了,没想到,皇竟然已经做到了这一步。“ 按照风鸣得推测,那么修罗王也是皇的人并且杀害墨梦的人也可能是皇,弃车保帅?还是说不过去。 “先生终于是愿意听我说了。“田光亦是聪明,直接避开了风鸣的问话,将被动转为主动。 “昭凤是谁杀的。“谁都没有想到他竟然问了这么一句话。 田光:……修罗王…… 风鸣点头,若有所思,牵起女子,“这就足够了。“ “风鸣陛下还是要离去?“ 他有些无奈,自己方才犹豫了很久才说出修罗王这几个字,怕的就是风鸣离开,结果…… “离开是自然的,寻老夫子交给你们不也好?“ 田光闻言,直接朗声笑了出来,事情似乎已经到了难以挽回的地步,既然如此他也没有在拘谨的必要,直接甩手冷哼“那个废物又有何用,莫说是燕云陛下,就是我都没有正眼看他!“ 与此同时,远处一座七层阁楼上,一人目睹了一切,正是寻老夫子! “从没有正眼看过我?……西单大概也是回不去了。也好……“ 他心中百感,事实上此刻他若是出现在风鸣面前一并离去是肯定的,不过自讨没趣也就没意思了。 “你会正眼看我的。“老夫子捋了捋胡须,一如既往的微笑,转身离去,就好像从没有出现。 事实上整个王城内像老夫子这样暗中目睹了一切的人还有不少,甚至包括燕云! 。 风鸣所在。 田光眼中闪着异彩,右手持剑遥遥指向风鸣“既然先生执意要离去,也罢。只是需给我一个交代的理由。“ 风鸣冷冷一笑,转身盯着田光,内力直接将佩剑给压断。“这个理由或许会让你丧命。“ 田光咬牙,他曾经不止一次幻想过与风鸣交手,可现在面对风鸣他竟然无比的吃力。 “这个理由,我会给你。至于你的关系我也不想猜测。“ 这等同于在告诉田光,让他放心,没有人会从他口中知道什么。 田光点头,扔掉佩剑。双手合十,微微屈身行礼“希望以后我们不会是敌人。“ 这话大概有其他的意思,不过风鸣也不想去想这些,转身反手一挥,聚气为刃从田光腹部划过。 伤口很深,却没有致命,鲜血对于他这般的将领来说完全算不得什么的。 “希望我不会是你的敌人。“风鸣扔下这句话带着女子消失在星空。 风鸣离开之后,田光捂着伤口转身离去,“希望如此……“ … …… “这样离开,会不会不太好。“ 也不知道距离下都多少里之外,女子与风鸣坐在白鹤背上,无比熟悉的它,也在伤感昭凤的离去。 至于白鹤,是方才主动出现的,也不知道是燕云故意为之还是如何。 “这都不重要了,至于离开,不正好吗?该回家了。“ …… “先生好像没那么难过了。“ …… “对。“ …… “为什么?“ …… “因为昭凤的事已经有眉目了……“ —————————————— 梦断千古完! 167我为天下(一) 公元前222年,距离风鸣离开下都已经有九年之久,原本缓和的乱世又隐隐躁动起来。 西单,洛城,城门。 城门早已经不是九年前那般,它全部都是数千斤一块的岩石砌成的,几百块构成城门,十万百万则是护住了整座城池,可以大胆的这么说,世间少有人可以攻破洛城,甚至是没有。 “现在的西单,终于是可以松一口气了。“城墙上一名男子直接席地而坐,同时长舒了一口气,正是风鸣,九年过去,他也不过三十几,可是发丝却是已经白了不少。 在他的后方,有一位女子,她半跪着双手同时在风鸣头上游走像是在寻找什么,片刻之后她唉呀略显兴奋的一声,直接躺进风鸣怀中,手里有一根白发。 她一副可爱的模样,静静躺在他怀中,道“啦啦啦!夫君夸我!“ 这样一个女子,又有谁会想到她竟是语凝。 从语凝手中接过白发,而后随手一扔,“不过是一根罢了,哪里有什么夸奖。还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更何况我还是这西单的君王,我没有怪罪你就好了。“ 他低着声音,事实也确实如此。 对风鸣的这些话语凝沉默,而后点头“哦”了一声。 若是九年前…… 现在风鸣却是连任何怪罪的表情都没有,有的只是溺爱,轻抚着她的脸颊,道“这些年也操劳够了,乱世已过,该是大世了。“ “是啊,乱世早已经过去,可笑现在还有如此多的人惧怕乱世。“ 语凝开口就像是在讲述什么正常的事情,同时伸出双手揽住了风鸣的脖子。 “夫君打算什么时候出兵?“ 闻言风鸣眼中直接放出异彩,只要有实力,随时都可以。 闻言语凝面带微笑,也不说什么。只是默默的闭上眼睛竟然直接睡了去,熟睡的语凝比起方才还要可爱,风鸣抬手控制不住想要捏捏她的脸蛋,还没靠近结果就受到了很直接的反击。 语凝迷迷糊糊中拍了拍风鸣的手,而后才安详的睡去。 …… …… “她还是没有一点好转吗。“ 夜,下都王城内最为辉煌的宫殿内,风鸣缓缓迈步,宫殿中央是一口巨大的冰棺,晓芸就安详的躺在里面。 一旁原本熟睡的侍女被吵醒,见到是风鸣急忙起身行大礼,“风鸣陛下!“ 风鸣点头,并没有因为侍女昏睡而责罚她,毕竟诺大的宫殿只有她一人,事实上原本是有很多人的,可是晓芸始终没有起色,一年…两年…五年…… 风鸣不会放弃,可是那么多的侍女却是不必的。 回神,风鸣又重复了一遍“她还是一点都没有好转吗。“ 侍女摇头,若不是这冰棺还有陛下收集的天材地宝,晓芸姑娘怕是早就不行了…… 她不会医术,可是相处的久了,那些感觉自然而然就懂了。 风鸣摇头,走到冰棺近前,抬手去轻抚她的脸颊,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若不是她的心脏还在跳动,怕是人人都会认为她死了。 与此同时,门外轻柔的脚步声传来,是朽茗,她一袭白裙超然物外,走到风鸣身侧一米的样子停下,而后叹道“晓芸妹妹自身本是医家第一人,谁曾想她竟救不了自己。“ 这话没有一点依据,受伤到了一种地步,不死就算好的,只是风鸣坚持罢了…… “朽茗。“风鸣应了一声,他知道她这也是关心感叹。 朽茗微笑,屈身行礼道了一句先生,迟疑了一些时间后又道“先生,聚沙那边被攻破了,一切都如计划所料。“ 此话一处风鸣瞬间变了一种气势,长袖一挥威严摄人。 “这么快就等到了,是哪个国度?“ 朽茗跪地俯身行大礼,笑道“赵国。“ 赵国?风鸣心中倒是生出了一点疑惑,早些年时他与昭凤她们去劝降赵王,赵悼襄王这个人计谋堪称绝世,怎么会连这点心机都没有。 下方朽茗已经起身,她似乎是知道风鸣在疑惑什么,解释道“赵悼襄王确实难缠,这几年来他们国度经济直线上升,邯郸城更是可与洛城比肩。“ 风鸣点头,示意她继续。 “先生可还记得那赵悼倡后?“ 风鸣点头。自然是记得,亦是非常识大举的一个人。 朽茗微微抬头,“三个月之前秦昭襄王派出使臣去邯郸请求和亲,而和亲之人正是赵悼倡后!“ “襄王与倡姬的关系先生也是知晓的,他不可能同意秦昭襄王的和亲,并且为了表达自己的威信他直接斩了那使臣。“ 这般的话事情就严重了,使臣代表的便是君王! “襄王逆天,可是秦昭襄王却还要更胜一筹,就在半个月之前赵悼襄王突然病重,朝政大权现由赵幽缪王掌管,赵幽缪王名赵迁,是赵悼倡后的长子,虽备受宠爱不过着实没什么才能。” 说到这里那一切都已经明朗了,赵幽缪王从来都是纸上谈兵,加上风鸣这边悄然一计,他便按耐不住了,只可惜了襄王,他却是个难得的君王。 朽茗点头,“先生认为是谁对襄王动的手,不对,是谁有能力对襄王动手?“ 风鸣起身摇头,“是谁动的手都与我们无关,朽茗记着,乱世存活容易,却不是长久的目标,我们理应建造一个大世……“ 她不语,或者说是不解。 “哈哈哈,你方才不还谈及到秦昭王吗?“风鸣朗声背负双手离去,言下之意秦国那边也出手了? 168我为天下(二) 风鸣离去,唤来了侍从去请众人。 “夫君真是的,现在可是深夜好不好。“语凝嘟囔着嘴却是第一个到达,口是心非到如此真的好吗? 风鸣自然知道她是口是心非,上前两步牵着她一同入了上座。 而后陆陆续续来人,见到早已经入席的语凝众人倒是平静,这些年已经见到不少,自然也没什么可惊讶了。只是当真没有人知道为何风鸣会这般溺爱语凝。 回神,众人皆以入席,朽茗,风荀,风冉,荀祭,胡姬,还有那女子,当初叫得出名字的人竟只有这样几个了,其他的都是这些年来归顺的能人亦或是剑客。 来的人很多,密密麻麻,却始终没有一个人开口询问风鸣此次所谓何事,既然早已经了然于胸又何必多此一举? “喝!“ 面对众人,风鸣只有这一个字,那种气魄瞬间引动所有人,就是风冉与女子这样从来没有喝过酒的也都小饮了一口。 一杯酒过后,风鸣环视一圈而后漫步离去,众人先是一愣随即又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甚是豪迈。 望着风鸣远去的背影。语凝神色也沉重了下来,她没有去追的意思,只是默默的端起风鸣方才未饮尽的铜杯,“不是莲子茶……“ “这酒的名字早已经在西单闻名,你不知道吗?“荀祭握着一个铜杯冷冷一笑,“要知道这可是风鸣亲自给的名字啊!“ 他一饮而尽起身离去。 荀祭离去,语凝盯着铜杯摇头,“燕沁妹妹,九年没见了,我…想你。“ 说罢她举杯一饮而尽,这酒的名字她怎么会不知道,晨雪这两个字谁人不知? 女子不语 风冉不语 朽茗不语 …… …… 荀祭迈步直接消失在大殿,下一刻悄然无声的出现在风鸣身旁,与之并排,说是悄然无声不过风鸣却是感应到了。能够与风鸣并排,可见荀祭依旧是那个荀祭。 “可是陛下早已经不是那个风鸣了“ 闻言风鸣微微回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那个风鸣又有什么用,连自己的妻子都保护不了。 荀祭似乎看出了风鸣的变化,沉默良久叹道“你让我撤出聚沙,留下一座空城就是为了寻找可以下手的目标?“ 他不语,点头默认,当然这也足够明显,人皆而知。 呵。荀祭自嘲一笑,人人都知道的事自己居然还开口询问,果然原来他也是如此普通。 “我留下,没用。“他竟说出这几个字,让风鸣都是一愣,说心惊也不为过。 自己身边的能人确实很多,像语凝的实力或许都比荀祭强,可是实力并非就是全部。 风鸣想着,却不知怎么开口,只能在心中感叹,即便是如今我对你的评价依旧是与我难分上下。 张嘴他却是不能这么说,只得道“我有事需要你去做。“ 这话是随意说的,无非是想要留下荀祭的理由,可是说出之后他当即就后悔了,若是荀祭问什么事他又该如何说,想了许久都没有一个答案。 不过也正是因为许久荀祭都没有开口,这才给了风鸣再次开口的机会,他显露杀意,冷冷道“莫要忘了,我是君而你是臣!“ 此话一处,荀祭同样是杀意四起,看着风鸣大笑“好!你是君,那我便期待你君临天下莫敢不从这一天,而我定当全力以助!“ 说罢他主动退到风鸣后方,这是在等他下达命令,风鸣有点无奈,原本想再多等几日,既然如此就提前开始好了。 他背负双手,仰头观月,“听说魏王的大梁近几个月可是有不少麻烦?“ 风鸣明知故问,他所说的麻烦便是指的秦国,秦昭襄王近来也有出手的意思,魏国便是他第一个目标。 荀祭不语,风鸣也不在打哑迷,直接就道“告诉魏王,如若他不嫌弃,我西单愿意与贵国一同出兵,倾尽全力,先歼灭赵国,而后直指邯郸。“ 西单加上魏国就是秦国也不得不忌讳! 好大的气魄!荀祭舔了舔嘴唇,“赵幽缪王兵法或许不行,不过其国度能人还是有不少。“ 风鸣点头,魏王兵法剑术全部都算不得上乘,他哪里有这么笨,不过说太多就没意思了。 见风鸣如此,荀祭也不再说什么,转身扔下一句“我明日便出发。“ …… …… 观星台,风鸣坐在最顶端目不转睛的看着明月。在他的后方,语凝轻轻的为其揉肩。 “今天是月圆之日?“ 闻言语凝也抬头看了一眼,而后摇头“并非月圆,而是月殇。不过最近的月亮确实奇怪……“ 她是阴阳家的人,从星辰里是可以看到某些东西的,平常自然没有少留意这些。 “月殇之日月圆,可代表了什么?“风鸣又问道。 语凝不语,默默的为风鸣揉肩,显然是有什么隐瞒。 见她没有开口,风鸣嘴角微微一翘,而后把她揽进怀中,“月殇之日月圆。代表了天下大乱,月光泛红,代表未来岁月将会是血与乱的天下。“ 听到这些语凝埋头,有点诧异,嘟嘴道“夫君怎么知道…“ 月殇之日月圆,确实代表了这些,加上又是血月,此乃大凶。风鸣又有出兵的意思,因此她没敢开口。 风鸣轻笑,抬手去轻抚她的额头,“想要大世,必将会付出鲜血。观星之上你最有权威,明日你可要将今晚发现的昭告天下。“ 语凝翻起身,有点不确信看着风鸣,开口道“昨夜星光带有红晕,乃大吉,若是征战必将创建一个大世?“ 她眨了眨眼睛,夫君是这个意思? 风鸣点头,不再说什么。 169我为天下(三) \“近日出兵?风鸣先生为何突然这么着急了。\“ 这是来自一个没有什么名气的人的疑惑,因为没有什么名气,自然也没有人知道。 \“着急?先生准备了多久你知道吗?先生失去了什么你知道吗?\“ 听闻先生这两个字便能够知道一些,开口的定然是很了解风鸣的人,因为后来的人要么唤的风鸣先生,要么就是陛下,叫先生的唯有当年叫的出名字的人。 为风鸣说话的是一名女子,正是朽茗。此次议事很是突然,叫的上名字的也只有她一个。不过、话音刚落,大殿外突兀应了声响。 \“朽茗呀,你这是慌乱了不曾,只是一句不那么重要的话,若是风鸣先生每每为此类的话所左右,那我就真的为难了呢…\“风荀迈步执剑走了进来,他少有这种状态,说话语气亦是不着调,不过不着调是一回事,明着告诉某些人不要挑衅顺应众人才是关键。 还有值得一提的一点,城内是不允许佩剑的,即便是风荀也不行,洛铭当年定下的规矩还是有很多值得人借鉴,如今的西单,莫说是带四个随从,就是两个都已经是莫大的能力。 朽茗见风荀佩剑先是一愣,随即不语,走到他身后。 同样原本喧哗闹腾的众人几乎都静了下来,已经说过风荀是异常聪慧的一个人,更是风鸣之下最为得到重视的一人,他是绝不可能会冒犯风鸣的,除非是…风鸣的命令。 那么他这么做又有什么理由?自然是有理由!洛铭是因为内忧外患火燎一般丢了西单、丢了性命……他绝对不会! 在场死寂一片。 风荀环顾四周冷冷一笑,而后转身猛然将手中那柄乌黑如墨的佩剑抽了出来,遥指方才冲撞朽茗之人\“虽然不知道你的名字,不过我可以看出你是值得风鸣先生重用的人。\“ …… 当原本凛冽的寒风无故转头,当深沉脚步伴随脚踏虚空彻底湮灭,当呼吸在巨大的压迫下变得不由自主,当心中仅剩的一丝犹豫变成服从…… 众人齐刷刷的看向一个方向,那修长的影子就这样映射在某人的脸上,某人指的是冲撞朽茗那人,而影子的主人则是风鸣。 提及他的名字,是那么平淡,什么剑客,什么君王,什么天下第一都不复存在。 目光稍稍转到后方,语凝,荀祭,女子、胡姬全然跟随,众人更加感叹,平日里风鸣若是不在这几人里面任意一人的话都相当于风鸣的意思,现在全部到齐了,而且风鸣先生竟然也到了!有人后悔了,这原本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议事,现在怕是要生出祸端! \“陛下。\“ 无名之人竟是第一个回神的,他抬头看着风鸣,屈身行礼。 \“风鸣陛下!\“ 众人这才陆陆续续的开口,并非是不懂礼数,实在是方才被气氛压抑忘了一切。 风鸣点头,稍微挪动了一点,虽是冬天,不过还是有一缕缕阳光透过纱窗照射了进来,让人睁不开眼睛。 \“朽茗把我的意思告诉大家了吗?\“风鸣凝视众人许久,终于是开口。 开口便是朽茗,而后说了我的意思这几个字,无非是告诉所有人,别忘了朽茗的话也是代表了他的意思,竟敢多言,他的话已然如此,那她自己想要下达命令莫不是还有人敢不从了! 众人不语,心中肚明,开口的后果多半就是死了吧。 \“先生恕罪。\“估计着时辰,朽茗退后一步直接跪地行大礼,\“先生的意思我大概是没有讲明,怪不得大家。\“ 暗中有人摇头,出兵就两个字,想让人不明白都很难吧? 风鸣斜眸,竟真的生出杀意,而后迈步,这一步并没有落地,而是稳稳的踩在了空中,众人全部嚼舌,内力要何等恐怖才足以做到此,已经难以想象风鸣的实力! 就是荀祭语凝他们也是神色不一,九年来风鸣从未显露过实力,她们曾经一段时间还以为风鸣因为某种原因已经失去了内力,没想到会如此。 一步又一步,风鸣如履平地,却又像上楼梯一般到了众人必须仰视的地步。 低头俯视众人,最终目光落在朽茗身上,冷眼道\“你是与我一并走过了九年多的,竟连此等小事都做不好吗?\“ 这杀意,好似一头野兽正盯着娇小的羊羔,让人不得不怀疑她们真的相识了九年?患难与共? \“请先生恕罪。\“朽茗没有做更多的辩解,依旧是这样几个字。 与此同时身侧的风荀扑通一声也跪了下来,剑刃放着寒光低头默声\“先生莫言怪罪\“ 哦?风鸣若有所思,呢喃了一声而后转身再次看向朽茗,这一次他终于是放低了声音,\“你可是我手下第一人,难道不知君令代表了什么?\“ \“知道,违者自然是死。\“此话一出朽茗稍稍皱眉,你这是来给我求情还是生怕先生饶过我? 若是平日她早就张牙舞爪与之搏在一起,不过风鸣在这儿自然不敢的。 \“先生!\“在众人唏嘘之际风荀再次开口,\“君王是如此,不过风鸣先生却不会……\“ 朽茗眼中闪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光芒,连忙附和\“还请先生恕罪。\“ 她一直说的先生,不过此刻这两个字风鸣却是要认真考虑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真的是很久的!外面阳光不知不觉竟快要走完了一圈!这便是四个时辰以上了,殿内众人额头上皆布满了豆大的汗珠。 \“唔!\“ 风鸣长叹,如君临天下一般踩着虚空到朽茗面前,\“跪在这儿反省一下。\“ 说罢甩手大步离去。 呼! 这一刹那,大殿内所有人似乎都舒了一口气一般,就连荀祭也没有造作,在这里站了数个时辰。 站着已然如此,那跪着的两人…… 风荀微微摇头,虽有些踉跄,不过还是站了起来,看着风鸣还未彻底消失的背影沉默。而后抬手就要把朽茗搀扶起来。 \“不要!\“朽茗大喝。 额头汗滴早已将她所在的地面打湿,锦绣莲裳也布满了汗水与她雪白的肌肤粘连。苍白无力的唇干裂,连湿润它的精。液都已经少的可怜。 \“先生没让我起来……\“ 推开风荀,只有这几个字。 先生没有让我离开,好像真的很有道理呢,因为……风鸣真的没应允她离开。 「我知道了」风荀先是沉默,良久之后才说出这四个字,不过他也没有离开的意思,相对来说场内很多人都沸腾,巴不得瞬间离开这是非之地。 他们也这么做了,只是从朽茗身边经过时任然控制不了自己的眼神,大多数人是深思,少数人是无奈,唯有屈指可数的几人投来了怜悯的目光。 众人熙熙攘攘离开,大殿除了一片狼藉之外再无其他。 「你还不打算离开吗」风荀冷笑,在他旁边正是无名男子。 (在场人员:风荀,朽茗,无名男子,女子,语凝,风冉,胡姬,荀祭。) 男子没有表情,其实他大可以付之一笑,而后不屑一顾的回应“我为什么要离去”,他没有,而是选择了服从风荀的命令。 说服从大概不太好听,不过此刻却是最合适的,男子低着头一步步离去,在经过朽茗身侧的时候又突兀的停了下来,他扭过头看着依旧跪着的面色苍白的美人,竟露出异常恐怖的笑容,道「到底谁值得怜悯他们都不知道,愚人自余,真是可笑」 朽茗「……」 见朽茗沉默男子脸上露出迷一样的笑容,道「可叹聪明的人,却要落得如此下场,说真的有点不甘心呀」 朽茗「先生身边聪明的人已经够多了……」 男子离开,没有名字,没有伤感,若无意外他会是一个名垂青史的人,万古赞扬其聪慧,永世传颂其声名。 风荀「这个人真的很聪明,可惜就是聪明过头了」 他若是发展下去,势必会超过风鸣,这样的人能够为之所用甚好,可叹的是他绝对不甘听命于任何人,既不愿寄人篱下,为永除后患,还是灭杀才好。 众人已经看到了男子的命运,男子自己也看到了,「可叹聪明的人,却要落得如此下场,说真的有点不甘心呀」这句话已经足够表达一切。 在大殿内沉寂了一会儿,荀祭执剑离去,「风鸣大概是需要我出手的,提醒一下,你们最好都离去,留下朽茗足以,习武之人想必这等苦还是吃得下」 众人全部茫然,我的乖乖,没听错吧。他刚才是在好言相劝?没有嘲弄这还真是莫大的幸运。 朽茗显然也错愕了,盯着他久久不语,而后倾城一笑「荀祭大人牵挂,小女子很、高、兴」 某人吃醋,两只手在她苍白的脸上揉捏,「朽茗姑娘你可不小了,按照年岁早就该嫁人了」 朽茗想要反驳,可是整个脸都被某人捏的变形,完全张不开嘴。 …… …… 风鸣所在,荀祭也悄然而至。 「你觉得我今日的做法如何?」 「是指朽茗的事?你莫不是在担心朽茗会怪罪你吧,当真是可笑」 摇头否决「在场的人大多数都懂得我的用意,更何况是朽茗」 「所以你是问我哪些人该杀?」 风鸣点头,与之对话的,直呼风鸣,自然是荀祭。 「怜悯之人愚昧,该杀,与朽茗相对之人该杀,永除后患」 风鸣点头,道理是这么一说,也针对了可能存在的问题,只是不行… 「世人大多都是愚者,天命所为,岂是谁的过错?」 「洛城的聪明人比愚者多得多~」 荀祭冷声,风鸣自然是知道他的意思,依旧摇头,不是每一座城池都像洛城,不是每一个国家都会如此。 荀祭不在说什么,风鸣叹息,抬头望着空中硕大的月亮「冲撞朽茗也是不小的罪过,去杀了他」 他自然就是指的那无名之人,荀祭一笑,果然至始至终风鸣的目标就是他,愚者构不成威胁,不重要即可,若是杀之反而引起慌乱。因此怀疑是否跟了明君,可是聪明过头的人就不一样了,他们永远都不会满足…… 「哈哈哈!」荀祭背过身去长笑,「你就这么肯定我可以杀的了他?那个人的实力怕是比语凝只强不弱」 他曾经亲口说过,自己不是语凝的对手,那人比语凝还要厉害,还有战的必要吗。 风鸣只是一笑,连头都没有回,轻语「战不过,我当初就没有留你的必要」 这个理由很好,至少荀祭找不出来反驳的话,或许吧,既然你已经说了,那便努力的、杀掉他好了。 「杀掉之后就去把我昨夜交代的事办了……」 昨夜的事,去找魏王。荀祭应声远去,已经看不清风鸣此刻的表情,可是某人却看的真切,那双眼眸里明显的充满了狡诈。突然风鸣转身看向暗处「你可以出来了,站在那儿也够久了」 闻声走出来一人,风荀!他倒是平静,笑道「先生,我那是藏不是站,有很用心藏呢」 这样会伤自尊的好不好~~ 风鸣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反而是看着荀祭消失的地方,问道「你觉得我的决定怎么样」 荀祭一定会杀掉那个人,即便付出再大的代价,杀了之后让他去魏国,实乃一石三鸟之计,其一西单这边他可以给众人解释,说刺客突袭,他们会怀疑,可是又如何?其二魏王那边荀祭受伤有合适的借口的话,与之合作定然事半功倍,其三虽说此人无名无力,难保以后不成一大威胁,除掉也好。 「综上」 「所以你是赞同咯?」 「对的事,自然支持」 风鸣点头,果然一如既往的让人放心,这个回答他很满意。 「好了,说你的事吧」 风鸣整个换了一种随和的语气,他之前就发现风荀了,荀祭刚到不久他就到了,他的速度不及荀祭,按照时间来说说不定比荀祭还着急。 此话一出,风荀瞬间尴尬,那个、我就是随便看看先生罢了。 好吧,这个借口实在是烂。他有些无语,自己居然也会说出这种借口。 「先生,我来其实是为了朽茗……」 「莫不是为她求情?」 风荀摇头只是轻笑,这种摇头并非拒绝,给人的感觉更像是感叹,他幽幽道「若我此行目地真的是请求您饶恕朽茗,会如何」 这个问题不难回答,「若你是为了求情,当真该杀」 …… 每个人都有一件或很多件由内心排斥的事情,它或是一句话,一句话,一个人,一件物品,一段往事,一种动作,一个地方…… 世间万物皆有可能,因为是因人而异,在此便不多说什么,与此值得一提的是风荀最讨厌的风鸣恰巧触碰到了,不想太多却也忍不住唠叨几句。 「这些年我为了弥补小罗的空缺,无形中改了很多习惯,大概大家也都习惯了我这种状态,这是好事」 这话就等于是在说小罗离开之后他为了众人悄然改变自己,也好带给大家一丝乐趣,平日里虽然看似无厘头了些,不过计谋什么的还是有的,相处九年先生连这儿都已经察觉不到了吗? 与其说是埋怨,不如说是疑惑…… 沉默良久,风鸣自然是听出了风荀深埋心底的那一丝埋怨。他想要说什么,解释自己并非是那个意思,只是细想风荀应当是不会误会才是?到底是对风荀的了解,还是作为君王已经习惯…… 「罢了」风鸣在心里轻叹,终于是退步,道「我自认对你还是有几分了解的,方才的话无非是打趣,你若不适,日后绝不会再有」 风荀摇头,说出那句话时他就已经有些后悔了,风鸣再说出这样的话,自然令他满是愧疚,能够退步,还真是莫大的荣幸。 他屈身,避开这刀口浪尖的话题,又谈及朽茗「正如之前您在大殿所说,朽茗跟随先生便已经有近十年了」 「是啊,十年了」风鸣同样开口,颇为感叹,人一生都不过古稀之年,他们无形之中已经走过了大半。 风荀一改之前的谨慎,收起礼数走到正中央一玉桌坐了下来。 轻抚铜杯,寒冬过后反而是更冷了,好在这酒烫的很好。 风鸣早已收起君王的模样,在他另一侧盘坐,看着风荀一笑,同样端起一盏铜杯微微摇头,还未喝便醉了,这分明是莲子茶。 当然让风荀如此,却也难得。他一叹「事情已经差不多了,该明白的人终归明白,告诉朽茗让她早些休息吧」 风荀点头,却没有离去的意思,先生若不嫌疑,倒是想唠叨几句…… 「与先生之前,我与朽茗相识相知亦有十余年,我们嬉闹谈心,赏月共苦,我曾在一次次任务中为她挡下一切,也愿意为她挡下以后未知的一切。」 「说来可笑,连性命都可以不顾的我有些话却始终说不出口,相识相知也不一定相爱,相爱也不一定就要结的珠链嘛…」 「可是方才见到她对荀祭称小女子,心里着实不够滋味,大概就像我说的,她已经不小了,早已经到了出嫁的年龄,嘛,十四岁就该嫁人,竟拖到了而立之年」 (而立之年,30至40) 风鸣心中霍然,起身遥望星辰,朗声笑了出来,这朗朗笑声里面充满了甜蜜,由内心的高兴,风荀绝对是与自己说的上话的一人,说白了就是朋友,是至交。 「有这么高兴?」风荀一副无奈的模样,当然只是玩笑话罢,他太了解风鸣了。 许久风鸣才恢复正色,转身看着他开口「所以你要她偿还这些年的时光?」 「这些年我们皆在一起,也算是开心,从何说偿还呢?」又是一阵沉默,明知道周围没人他还是环顾了一下,将声线压的极低。 「我只是不想再浪费以后的光阴了……我明知道先生与朽茗是在演戏,可是看着她面色一点点苍白起来,看着她的汗水一滴滴洒落,我当真是控制不住自己」 没错啊,如此简单的一个计谋,杀鸡儆猴罢,风鸣至始至终都没有惩罚她的意思,而是看谁该杀。可就是这样一个计划,以计谋为奇的风荀在知道计划的情况下、、、 「大好之事!我由内心高兴!出兵之事也延迟好了」 「先生言重,自然是以大世为重」 这是真心话,与朽茗他自己还有个轻重,下定了决心果断出手就是。 风鸣沉默,确实有一点点道理,不过片刻之后就被他抛到脑后,他只有四个字「此事不急!」 话以至此,他还能说什么。风荀也笑了,起身大步离去。走去没两步他突然停下脚步回眸轻笑到「虽然是演戏,不过我可不想放过这次表现的机会」 独自一人在路上真的是太寂寞了 …… …… 大殿,朽茗所在。 微弱的烛光以及不时传来的迷一般的细小声响,烘托出异常恐怖的氛围。 不知道是不是汗水的缘故,在她后方阵阵凉风直达脊柱 某人故作怪声:「哈哈,没想到这王城内竟然有这等绝色女子,听闻落难女子更为其最,犹如出水芙蓉,可真是尤物啊~」 依旧是怪声「小美人,衣襟敞然,是诱惑不曾,倒是费心了」 …… … 「一点都不像,你好差劲」说的如此,自然是知道来人了。 语凝摆头,带着苍白的面色更加惹人怜爱,她只会在一人面前撒娇,便是他。 风荀闻声走了出来,脚步很轻不过在诺大的宫殿内依旧传来了回声。 「没错,我好差劲」 朽茗咬牙提了一口气,在苍白的面容上露出笑容「你来做什么,扰了先生的计划……」 风荀摊开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道「先生与你,我觉得你应当是要重要一点」 哎? 朽茗换了个方向而后直勾勾的盯着他,「是吗?」 170我为天下(四) “你不信?”(本章又名:因为我也喜欢你) 风荀微笑,不过从其眼睛里可以看出异常的平静。 朽茗注意到了这一点,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原本满脸的期待皆变成了失落,也不去看他,道“不信…” 风荀张嘴又要说些什么,还未出声却是被朽茗的话拦了下来。 朽茗低下头呢喃着,恍惚间似乎有细小的抽噎,灯光昏暗也无从辨认。 “从相遇的那一天,你就展现了绝无仅有的智慧,老夫子也是因此看中你让你同行,你不喜欢说话,总是低着头,总是拿着剑,我想碰一下它是没事的吧,结果笨笨的你居然与我冷言,虽然那个时候我一句也没有听懂,文邹邹又有深意的话果然不喜欢” 不喜欢?风荀笑的更加温暖,虽然说是呢喃不过好在他有认真听。 听到他的声音朽茗才恍然,张牙舞爪道“谁让你听我说话的!” “唔,如果说是两个人一同经历的事,在叙述出来的话,应该不用有这么大的反应吧,再说我又没聋。” 风荀摊开手,准确的说是被朽茗的眼神压的不知道做何动作。 就这般盯了风荀许久之后,朽茗默默的伸出小爪子拿过他的佩剑,这把剑更多的时候都是在长袖之中,也是近日风荀才一直带着。 “毕竟我确实不喜欢出手”就像是看出了朽茗的心思,从她手里拿过剑而后起身细细端详。“想知道它的故事吗?” 对于曾经的它来说,或许兵器谱的排名是最重要的,可是从归顺风鸣的那一天起,就不是了。 “是了,每件兵器都有它的故事,即便是像熔炼,锻造而后成型这样每柄剑都经历过的事,那也是故事,即便在普通总会有不同” 朽茗感叹,抬头却是无意的看见某人的背影,月光从四周折射,使之看起来那么的遥远,却又是那么美好。 当有一天发现心中渴望的看似遥不可及的美好原来就在你的身边,我想那大概是最辛福的时刻了吧。 此刻的朽茗心里满满的都是辛福,她抹了抹眼角,而后果断摇头“不就是一把断剑么,就算你说它是天问我也不想知道,不对!是不要知道!” 不想知道风荀依旧会开口,不要知道他也就没办法了。 “好吧”风荀有点无奈摇头,不过当即就又开口,“你说了一段往事,那我也说一段往事,总没有理由拒绝吧” 谁说没理由?朽茗腹黑,心中早已经有无数个理由,风荀你果然还是很好玩… “我…”朽茗抬头,拒绝两个字还未出口便被突然出现在眼前的风荀给生生吓了回去。 这就是风荀得故事,这个场景无时无刻不透露出熟悉与温馨。 十九年前。(回忆) 夜,西单,泸水 故作怪声1“哈哈,没想到这王城内竟然有这等绝色女子,听闻落难女子更为其最,犹如出水芙蓉,可真是尤物啊~” 故作怪声2“小美人,衣襟敞然,是诱惑不曾,倒是费心呢” 正常声音“啊!你们走开!救命啊!非礼了!” 风荀躺卧在地,看着星空无视一切:好假… 同伴清白尽失,竟能够如此平淡,“风荀,我跟你拼了!” 朽茗怒发冲冠张牙舞爪的直接扑倒,也不管什么男女有别,直接纠缠在一起,大概是懒得缘故,风荀也不做任何动作,微微的闭着眼睛。 像是天定的缘分,朽茗很少与其他人嬉闹,除了与风荀,每每见到就有说不完的话题。加入梦言势力也已经有三年了,他始终没有太多的话,老夫子说只要到了正确的时机习惯大概也是可以改的。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变,变得可以与我一样…” 深邃的眼神,几近完美的容颜,加上二人一上一下的位置… 回忆结束。 像是二人共同的回忆,两人相互而视,脸上皆不由自主的生出红晕。 走到朽茗近前半蹲,而后抬手落在她的脸上,风荀的声音出奇般的温柔,“喜欢一个人会在不知不觉中变得与她一样,那个时候你问我什么时候才会变得与你一样,我的回答是大概永远不会,现在我收回我的话,我想我会与你一样,一起闹、一起苦、一同生、一并死,就从现在开始…” 就从现在开始。 似乎没有拒绝的理由,似乎没有落泪的理由,可是为什么心中却有莫名的触动,眼角的泪也不由自主的闪烁。 “我本应该是要拒绝你的,可是却没有想到拒绝的理由” 这便是应允了吧,风荀笑了,由内心的笑,“并非没有想到,而是没有。” … 很有道理的话,可是也没有应允的理由,所以。 “我拒绝” 十六年前。日,西单。 依山傍水,外加由机关组成的大部分城池,城池上方,一只巨大的机械飞鸟不断盘旋,几圈之后伴随着一声长鸣迅速远离。 机关兽上方,正是朽茗与风荀。 “我还是搞不懂,三年前你说的大概永远也不会是什么意思?” 她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的坐在荀祭后面,荀祭则是操作机关兽,完全无视她。 如果值得思考一下,那么他是否能够给三年前那句话找一个理由呢? 这是他内心真实的想法,也是最可笑的一点,连说出那句话的理由都没有,朽茗知道后会是何感想? “哈,还记着呢” 思考了很久风荀扭头这么一笑,他不想骗谁,不过为了自己的人生安全着想就这样回答是最好的。 另一边朽茗有点飘飘然,他回答了吗?好像是回答了,可是这是什么意思?好像什么意思也没有… “你当我是什么,有这么好糊弄吗!这几日我是不是对你太温柔了?”反应过来之后她瞬间就张牙舞爪的扑了上去,某人因为操作机关兽动作慢了一拍,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朽茗狠狠地抵在操作台上,他亦与之面面相对。 嗡! 像谜一样,风荀整个脸瞬间变得绯红,能够感觉到体内的血液沸腾,大概是感觉到了风荀急剧上升的体温,朽茗这才后知后觉稍微放开了一点点。 不过也仅仅是向后退了一点,如此近的距离,甚至能够感觉到她平稳的呼吸,自然她胸前起伏之处就不必多言了,一层纱衣隔得住什么? “你好像不准备放开”最终风荀开口打破了氛围,脸上满是无奈的表情。 其实这样僵持不多久朽茗就会退步,毕竟有礼节于此,不过他这一开口结果就难以预料。 这便是他的过错了,城府兵法,舞刀弄剑他无一不精,甚至琴棋书画也都懂得一点,只可惜对于女人他…从无了解。 “…为什么不是你让我,要知道我只是一个小女子,再不济你也算得上是君子吧”接没等他回答朽茗一声怪喝投来异样的眼光,“难道你连君子都算不上” 不是君子,便是市井恶霸、地痞流氓了,当世也只有这几种人。 风荀依旧没有说话,想着你不退便自己退好了,虽然已经无路可退… 他被死死地压在操作台,刚有一个轻微的动作迎面朽茗便面红耳赤。 她面色绯红向后退了几步,比起风荀来说她可要敏感的多,“你还真是一个流氓,我可得远离一点了” “不止远离,像这种男人最好还是永绝后患才好!” 突兀的凭空出现了另一个人的声音,充满了妖娆魅惑,不过为什么与朽茗的声音比起来,给人如此厌恶的感觉。 回忆结束。 王城,大殿, “啊…”朽茗唤起的这段回忆他同样记得,甚至说记忆犹新也不为过,“你拒绝的理由就是因为我救了你?” 如果是的话那还真是清新脱俗的理由,等等!好像又想到了什么 回忆。 突兀出现一人,氛围多多少少都不可能像之前,更何况善者不来。 “永除后患?”朽茗故作轻松往风荀那边靠近,同时内力在手心中幽幽浮现。接着道”好像从未与您有过交往,何必见面就谈生死呢?” 一个您字可见事情的严重性,送死的人有,不过那得受众多因素影响,在这儿机关兽上所谓的因素都是不存在的,所以这个女子的实力绝对恐怖。 回神,出现的女子朗声一笑,妖娆尽显“谁说我要杀人了” “那所谓何事?”朽茗很随意问道,他可以不回答,不过对方显然很有兴趣。 “呵呵”妖娆女子捂嘴轻笑了两声,而后缓缓迈步,化作一串虚影靠近两人,同时开口“一般来说,遇到这样的男人我都是直接杀掉,再不济也得给个五马分尸的刑法,不过看你们两个倒也有几分一厢情愿的意思。” 五马分尸与死刑有区别么? 风荀不在意,因为她终究没有出手,呈口舌之快对他毫无影响,暂时就没有出手的必要,至于朽茗为何没有在意,因为她大概真的有一点情愿吧。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想反驳一下,不过具体的意思嘛,知者自知,她道: “我们是夫妻,自然是情愿,管我们如何都是兴趣” 这话没有一丝缘由,莫说他们不是夫妻,就算是,于此做苟且之事也是有伤世俗。 听到这话风荀整个眉头都皱了下来,夫妻这两个字始终在耳边环绕,她…果然只是个小孩子嘛 … “你们‘夫妻’的事我也不关心什么,此次只是来拿一样东西。” 拿一样东西…风荀这才认真看向来人,沉思片刻之后倒是想起了一些事,抬手直接就是一击。 “出手吧” 他开口了,内力浮现,并且一开口就无与伦比的强势,在一旁的朽茗看的无比真切,一向少言的风荀居然也会有发怒的时候吗? 她还在认真沉思中,风荀拉住了她的手,呢喃道“你莫要插手。” 哗啦!风荀的手已经离开她一阵她才反应过来,瞬间将手背了过去,拇指与食指不断撮合。就像触电般的感觉。比起方才他们之间身体的接触还要敏感。 “居然牵我的手?”内心这种悸动是怎么回事,她本应该高兴才对,而现在有的竟然是猜疑。 猜疑什么呢?别人的东西是拿不回来的,拿回来的永远只能是自己的,那女人的话风荀没有反驳,所以说风荀真的夺了她的东西。 “混蛋!”朽茗咬牙切齿,看着不远处两人交手,心里只觉得烦躁。 她心中一阵乌云密布,终于是如同磅礴大雨爆发了出来,“你拿了什么就还给她啊!” 远处那妖娆女子明显占据上风,实力当真是已经到了恐怖,他们称得上高手,那她绝对是绝巅高手。 听见朽茗的话那女子也是轻笑,甩袖震飞风荀,悠悠道“你的女人都开口了,所以你就把老老实实的把命交给我吧!” 远处朽茗茫然,“不是说不杀人吗?” 不是杀人,我只是在拿回我的东西… 她的表情变得有些狰狞,“你的男人他欠了我一族人的命,欠了我数万万百姓的命!现在是到了偿还的时候了” 朽茗不语,她想起了方才她说的五马分尸,结合数万万百姓,这是某个覆灭了的国度存活下来的人吧,并且是个很强大的国家。 她低头呢喃“三年前秦昭襄王发兵攻打邱,短短三个月就让这个强盛的国度走向毁灭,你是残留下来的人?” 邱同样是属于十二大国度中的一个,兵力与资源甚至可以说不弱于秦国,那个时候她亦是做了一番感叹,是啊,作为旁观者她也只能感叹。 “可是风荀那个时候才十五岁…说什么偿命啊!” 她是真的生气了,瞬间爆发强势的气息向那女子扑去,那么的突兀,让风荀一阵错愕。 虽然是这么说,不过朽茗同样清楚当年寻老夫子正是看中了他的计谋与能力,老夫子曾经说过这会是一个恐怖的人,只是她一厢情愿的否决罢了。 她早该相信的,不对!相信与否又如何,根本就不重要。 在这个世界上,不都是弱肉强食,说到底自己还不是一场场战争留下的,甚至她自认为都不配用残留者来形容自己,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寻老夫子身边的人里面大多数都是这样的人,一群这样的人在一起追寻自由,才是最可笑的。 朽茗的神情陡然一变,“既然你抱怨这个世界,不如…去死吧” 锵锵! 这一瞬之间,朽茗手中长剑迸发出火光,与那妖娆女子碰撞在一起。 啪… 仅仅是刹那,朽茗的长剑直接被碾压化作无数碎片。 “只是普通的剑,青铜剑也来与我争辉?”比起之前的高贵神情妖娆女子此刻的话倒很冷静,曾几何时,她也傻傻的用一柄青铜剑与人搏命。 一边,朽茗嘴角溢出一缕浓稠的血液,剑是普通的剑,内力也远不敌对方,原来真的会输啊。 不敌就是不低,自然是会输的,她在犹豫什么,在期望什么… 朽茗落败,风荀在不远处看着像是思考着什么,那妖娆女子扫了一眼,而后嘴角上扬,笑到“呵,怎么不出手,自始至终都没出全力,是在犹豫吧,犹豫该不该出手,该不该对一个小女孩出手,就像当年一样!!” 没有回应,她更加漠然,“既然出谋划策灭了一个国家,就不要假惺惺的去愧疚什么” 假惺惺…吗? 风荀在无形之中点头,算是认同这一说法吧,没错啊,假惺惺的又何必呢,能够灭她一个国家,又何必在意一人,话虽如此,可是为什么… 说到底,大家都是可怜人,他亦是可怜人。 “哈哈!好,你不动手,那我就动手好吧,也帮你洗清这么多年的愧疚感!” 妖娆女子迈步,佩剑化作流光像躺在地上的朽茗而去,光是内力到了一定地步的表现。 “要死了吗?他又一次的无动于衷吗?”朽茗没有躲开的意思,也躲不开了。 她并不在意这些,想起刚才说的话嘴角不由自主的扬起,“又一次吗?” 她想起三年前自己被自己‘欺负’,微笑着死去也是好的。 一秒,十秒、 并没有预料中的疼痛感,而是一股熟悉的味道。 睁开眼,风荀长袍四扬,她就这样被一只白嫩却有力的手揽在怀中,给人出奇般的安全感。 在正前方,那妖娆女子瘫坐在地,面前是一堆残片,而在风荀手中,则是一柄断剑,断口锋利齐整,方才被切断的。可是她的剑却碎了。 “我的白虹怎么会碎”再好的剑也会碎,她想说的大概是为什么会被普通剑斩碎吧… “我从未有过愧疚感…” 同时朽茗也注意到了风荀手中断剑,这么多年,从未见他用过,所以她才会充满了好奇,原来自己一直期待的就是最普通的。该说是失望还是其它… 虽然是最普通的,可是却击败了白虹,这大概是幸运吧。 可是他说从未有过愧疚感,眼神里可以看出,确实是如此吧。 “唔…”她稍稍做了动作挣脱风荀一直揽着的手,或许还是不要靠的太近才好! 后来那个妖娆女子走了,什么也没留下。 回忆结束。 大殿。 “所以拒绝的理由是这个吗?因为那时候说从未有过愧疚感。” 她摇头,若是普通人可能会于此止步,她并不是普通人。 风荀随之摇头,居然也糊涂了,怎么可能因为这样的原因,不过他也再想不到其他的原因了。 “好无趣啊你”看到风荀半晌都没有继续开口朽茗明显有些失望。 她顿了顿说道“那个时候你的实力不敌那个人,武器也是最普通的铜剑,但是却把她口中的白虹斩碎了” 她也是普通的剑,可不要说震碎白虹,就连挡下一击都做不到,他做到了,这大概就是两人之间的隔阂吧。 风鸣当上西单君王之后又重新排了兵器谱,而白虹亦在其列更是名列前排,兵器谱上记有排名的武器被普通佩剑斩碎任谁都会有几分猜测吧。 “那个人啊,现在我的实力应该也不敌吧?”他轻笑,虽然在这个场合可能不太适合,不过由内心的高兴。 “我也只是弄碎了她的白虹而已,不敌始终都不敌,那个时候她若是不走要杀要剐只能是悉听尊便了。” 朽茗恍然,事情的真相总让人没有一点惊喜,原来自始自终风荀都打不过那个人呢,可是白虹又是怎么回事? 像是猜到了朽茗在疑惑什么,风荀将手中的剑递到她的面前,道“我从没有说过我这把剑是普通的剑” 此剑名约纯钧,古有记载因天之精神,悉其伎巧,造为大刑三、小刑二:一曰湛卢,二曰纯钧,三曰胜邪,四曰鱼肠,五曰巨阙。吴王阖庐之时,得其胜邪、鱼肠、湛卢。 “秦国大破吴国这把剑也道了文王手中,因为攻城时我亦出了两分力这把剑就是作为我的奖励。” (秦惠文王:公元前356—公元前311年,一称秦惠王,嬴姓,赵氏,名驷,秦孝公之子,战国时期秦国国君,公元前337—前311年在位。) 欧冶子十大名剑中排名第二,兵器谱排名第五,其实力更可胜湛卢,与之相比所谓的白虹便相差甚远了。 一切都明了了这下她不会再有什么疑惑了吧,自己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人。 事实也确实如此,她一脸满足又带着诡异的笑容盯着风荀,道“哎~你还为秦王做过事啊,也对那个时候毕竟秦国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气氛有所缓和,是值得高兴的事,不过朽茗突然的语气与表情让他直冒冷汗,“那个…天下俊杰当择良木而栖,文王重用有才能之人,那个时候我踏遍十二国度就是为了有地方一展实力,自然是不想错过的…” 被奇怪的眼神看着,明明是很正常的事也变得奇怪了。 很久之后朽茗咬着食指由呢喃道“你紧张什么,难道做了什么对不起文王的事?” 风荀冷汗,自己在你眼中就是这么一个人吗?文王上任时将商鞅车裂,引起后几年动荡,若不是因为他怎么可能有如今的秦国… (商鞅:约前390年~前338年,汉族,战国时期卫国人,政治家,思想家,著名法家代表人物。姬姓,卫氏,名卫鞅。) “咳咳”他故作样子清了清嗓子,道“我虽不才,好在侥幸得到了文王的赏识,可惜只辅佐了两年文王便离世了。” 文王离世之后武王上任,那个人…着实没什么才干。 秦武王(前329年—前307年),嬴姓,名荡,又称秦武烈王、秦悼武王。秦惠文王之子,战国时期秦国国君,前310年—前307年在位。 秦武王身高体壮,喜好跟人比角力,大力士任鄙、乌获、孟说等人都因此做了大官,像风荀此类的人完全不被重视,秦武王四年,武王与孟说比赛举“龙文赤鼎”,结果大鼎脱手,砸断胫骨,到了晚上,气绝而亡,年仅23岁。 秦武王上任不久风荀便离开了,而后才遇到的寻老夫子他们,后来听说武王离世也是颇有一番感慨。 “继武王之后秦昭襄王上任,我曾听过他的一些事迹,比起文王都是过之而无不及。是一个可以追随的人…” 这话总感觉怪怪的,朽茗一脸鄙视,“跟了先生还说这么多,先生是亏了你了?既然你说襄王可追随那个时候你为什么不去” “呵呵”风荀为之一笑,你生气的样子要好看一点,难怪自己平日这么喜欢逗你。 还没等朽茗生气,他就解释道“其他人还好,可是这个襄王还没有上任的时候我对他便已经了解几分,他兵法才干确实不错,也善于用人,可是…所用之人一旦没了用处基本都会被灭口,我当然不能去。” “哼,贪生怕死!” 风荀白眼,这一点她还真说错了,怕死是每个人都会的,他不做解释,可是贪生又从何说起? 他活着便是为了大自在,为了千千万万的人,这一点他与风鸣有一个共同的想法,要创建一个大世。 下一秒风荀起身向后退了几步,悠闲的伸了个懒腰,才道“我没您这么深明大义,说了这么多都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还跪着的某一只… “等等!我是想说…贪生怕死,以后怎么保护我…” 这话已然不是字面上的意思,风荀朗然。大步到了朽茗近前伸出手,“怎么保护你就不用操心了,以后你只要做好妻子的职责就可以了” “等等!妻子的职责是什么?!” “明知故问~” 脸红“谁说我同意你了” “那我可不管。” “…“ “我会灭了灯的…” 一巴掌“果然是市井流氓!” 171我为天下(五) (本章又名:乱起群雄) “恭喜主人控魂之术达到第六层,此后统一天下指日可待啊!” 任谁会想到在这儿深山老林中会有一处类似村庄的地方,不过这里的居民却不是普通百姓,若是有眼力的人会从中看到一些早已经从江湖中消失的侠客,他们无一不是绝顶高手。 “你说的好像我一统天下一样,这可是对巨子的大不敬啊” 此话一出当即又传来了恭维的声音,“在我心里您永远是我们的领导人,那个不知道消失了多少年的老大说不定早就死了。” 透过纸窗可以看见一直坐着的那人缓缓起身,而后随意一挥手刚才那阿谀奉承之人便身首异处! “我代掌墨家将近二十年,若是想要巨子之位岂会等到现在,孔子曾说寄人篱下唯有诚守本分方得安心,还未对敌就自乱阵脚这,可是大过~” … 魏国某地。 跌宕起伏的山峦不时传来渗人的惨叫声,这声音似来自地底深处。 “又没有坚持过一刻钟,真是没用!” 地底深处,黑暗的牢笼里面挤满了女人,皆是衣着光鲜,或是朴素动人很明显的都是大家闺秀。 她们全部蜷缩在角落瞳孔中布满了血丝,牢门外摆满了血肉模糊的尸体,血水顺着地面深入,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恐怖的气息。 “再来一个,希望能坚持久点” 打开牢门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发出尖叫,哀求与求饶声不断,而那人完全不在意这些,准确的说他就是为了这种感觉。 “哈哈哈!就是你了,来!” 看中一人之后二话不说直接抓住头发往外拖,整个房间充满了哭声与笑声。哭声是来自那些随时都有可能成为下一个的女子,笑声则是牢房内十几位观众,皆露出一副畅快的神情。 “要开始了!来吧叫吧~” 周边瞬间一群人上来把那女子按住,衣裳也撕作碎片,女子完全没有能力为赤身果体而做出什么,紧接着一把弯刀已经进入了她的身体,从胸前开始剥开一层皮而后在一点点扩大。 啊!!!!!! 山峦中再次响起惨叫,不过几十息时间过后便没了动静。 回到昏暗的地下,众人全部一脸的不快,怎么搞的才这么一会儿就坚持不了了吗,亏的长的这么漂亮。 那女子因为疼痛已经死了,整个胸前的皮都被分离,血水淌了一地。 死了,那么下一个又是谁呢~ “你还是这么恶趣味,真是一如既往的让人讨厌!” “哦?竟然是你还真是稀客~怎么?云游够了就来管我的事了” “云游怎么可能够?给你说了也不会懂,大人下令让我通知你们该聚集了” “终于要开始了吗?我知道了没其他事的话就不要打扰我继续了” “…你倒是提醒我了,前些日子有人委托我帮他寻一件东西,我见那人年迈还哭的声泪俱下一时心软便答应了,你说该怎么办才好呢?” “听你这话的意思我这儿有你想要的东西咯?” “眼见为实嘛,而且她好像已经被折磨的不像话了,我现在有点犹豫了,这可不好给那边交代的” “……没死的话就拿去吧,顺便提醒一句平日里闲事不要管太多才好。” “谨遵教诲,那么剩下的人我都带走了” “你…耍我!” “不只是耍你,还有点想杀你呢。” “你!……带她们走吧” “那就多谢了,感谢你把她们照顾的这么好” “客气什么。” 打开牢门,从容不迫带走所有女子,“话说回来,大人那边好像很着急,我想你最好是即刻启程” “…知道了” … … 邯郸,王城(赵国) “处心积虑守住的国家,就要完了啊。倡姬我好不甘心呐” “王,你做的已经够多了,而且我们还不见得输不是吗?” “必败无疑,迁儿对国家政治不感兴趣,如今又有歹人从中作梗,我想出力都不行了” (赵幽缪王赵迁) 赵幽缪王继位之后非但没有安抚重病的襄王,还下令将其软禁,赵悼倡后也只允许在外城行动,这不是人为非作歹又是什么! “秦国那边虽然有意针对我们,可是它的矛头实际上指向的魏国,王莫要担心了,还是以身体为安。” 娼姬的面色同样很苍白,说不担心那是不可能的,九年前秦国被燕国击垮,可短短两年秦昭襄王就领兵重新占领了咸阳,并且彻底击退燕国。这样恐怖的一个人物怎么斗?加上这一边自己最疼爱的人也日益病重… 成王咳嗽了两声,面色一瞬间苍白了不少,他摇头叹道“若真的有这么简单就好了,秦国自始自终都没有打算放过我们,不过是借刀杀人罢了,以我们现在的兵力,早已经是沾板鱼肉,谁灭都一样的…” 是啊,从秦昭襄王提出和亲那一天开始就没打算放过赵国了。他爱娼姬,却也没有国家重要,深知这一点所以才没有应允和亲。 天下群雄都已经有了行动,眼下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三日后,西单。 “荀祭让人带回来消息,魏国已经同意与我们联盟,让人很是欣慰啊” “可是王,魏国那边本就被秦国视为鱼肉,我们没有理由去趟这一趟浑水…” 他还想继续开口不过又难于身旁左右两人暗中都示意他适可而止,人贵有自知之明,这一场宴会本来就不是要跟他们商讨什么,三日前不就已经讨论过了吗? 这三日暗中很多人都时刻注意着风鸣的动向,最终得到的结论就是此人绝对值得跟随!即便没有大殿上与朽茗她们演那一出戏也是绝对值得的。 “赵国也好魏国也罢要不了多久都将会从这片大陆上消失!” 风鸣可能说这样的话,这是其他人的恭维,这些年他已经习惯了恭维了。 “这是自然的,到时候攻破邯郸城夫君可要让我好好玩玩” 语凝拿握着一只空铜杯很随意的玩着一脸无聊的模样,事实上她确实很无聊。这几年风鸣实在是把西单管理的太好了,虽然有时候也有小打小闹可是基本上不到一日就清理了,她想要活动一下都不行。 “好几个月都没有可以蹂躏的犯人了。” 也只有她才能说的这么随意了,其他人只能陪笑然后暗中擦汗,他们都见识过这位的手段,比起五马分尸还要恐怖的多,想想都不寒而栗。 听到这一旁的朽茗瞬间精神了不少,“哎,听语凝妹妹这一说我也起了兴趣,好久都没见妹妹的手段了,到时候可别把我忘了” “好啊~风荀先生与胡姬妹妹到时候也可以一起跟着哦” (当前主要人员有:风鸣,女子,语凝,胡姬,风荀,朽茗、风冉。) 风荀一笑正准备拒绝结果朽茗已经抢先一步拒绝了。 “别让他跟着,有他在很无聊的,好不容易有摆脱他的机会,我与胡姬妹妹就可以了” 风荀摆手还能说什么,朽茗说的话他从来都是听得更何况现在他们的关系已经更近一步。 将一切融入眼中的风鸣脸上不由自主浮现笑容,“语凝这个习惯必须改,作为一名女子怎么能这么残忍” 话是这么说,可他的语气分明是溺爱,语凝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放下手中的铜杯愤愤不平,不过给人的感觉却是更加可爱。 “是女子也是妻子,夫君可以出手我是您的妻子也不能太娇弱” 这话想要表达的意思太明显了,风鸣点头算是默认,而后起身一脸正色面对众人。 “邯郸势必是手到擒来,破城之日谁取下敌将的人头邯郸成便是他的封地!” 对于攻城的人来说这两者都无疑是最好的奖励,众人瞬间来了气势“我等势必竭尽全力” 风鸣微微摇头,既然已经有魏国了那么西单自然是不用出太多的力。 “魏国那边可用之人不多,并且会越来越少,我不希望到时候会是魏国的人出了风头” 这话又有几层含义了,懂的人自然懂,不懂的人也并无不妥。 …西单,夜 “明日我会出发前往邯郸,洛城这边就交给你了” “嗯…先生说了便是” “这些日子很忙,我真的有点分身乏力了,以至于没有照顾到你这边来” 与风鸣对话之人是久违的女子,自冀州城中将她救下到如今已然过去九年,她还是她始终没有变。 这九年来她对西单的发展真的是出了莫大的力,风荀在她面前也会恭敬地唤一声姑娘,因为没有姓氏。 风鸣有谈及过此事,问她是否有想用的姓氏,她思考了很久最终还是拒绝了,像是在遵循着什么。 “魏国那边先生打算怎么做?”虽然风鸣看起来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不过她依旧很确定他并没有具体的打算。 魏国能人虽然不多,不过却也不到什么都不知道的地步,赵国虽然人心惶惶,不过百万军队却是实实的,并非是想捏就捏。 “西单与魏国合作秦国定会坐山观虎,他想看我去攻打赵国,那我就偏偏不去。此行我打算将八十万新兵派出去,能打就打不能打就退,我相信荀祭那边一定会做的很好的。” 反正只要减少西单的伤亡就对了,那些新兵从未经历过国战,小打小闹怎么可能看出实力?所以就当是去见见场面也好。 女子点头,如果可以做到这一点的话那也足够了,不过刻意去避之锋芒魏国岂会不知,魏王若是收手的话那就… 风鸣像是知道女子的担忧,又开口说道“这就要看荀祭了,我暗中也派了一些人,相信是万无一失的,就算失败也无妨,大不了…赵国魏国一并消灭了” 以西单的实力是做得到的,话是这么说不过这也正中了秦国的诡计。 女子不再说什么,风鸣都已经用上了万无一失这个词,想必是有几分把握。 抬头看着明月,寒露如霜,女子沉默了片刻道“便预祝先生赵国之行一切顺利了…” 一切顺利吗?一定会的… …… …… 翌日,西单境内一只巨大的白鹤在盘旋,不时还发出一声长鸣,在它的背上几人零零散散或站立或盘膝而坐。 前方巨大的城池若隐若现,细细观看的话可以看见雕刻着冀州二字的巨大牌匾屹立城门之上。 “唔,这么快就到燕国的领地了~小白回去给你吃好吃的!” 能说出如此可爱的话只有语凝了,更惊奇的是白鹤竟然拍打翅膀鸣叫了两声就像是在回应她一般。 后方传来朽茗的一声轻叹,冀州城本应该是西单的城池,都怪洛铭! 若不是他在政事上走了歪路冀州城怎么会破?她所在的势力又怎么会沦落到解散来躲避敌人的追杀,还有下都这一最重要的城池也就不会丢! 看她满脸不愉快的表情风荀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起身走到朽茗旁边而后将她搂在怀里,道“洛铭不死风鸣的话先生怎么当上西单的君王呢?更不会有如今的西单,不过是几座城罢了,贪太多也不好” “别离我这么近!”朽茗发狂,就算是夫君也别想亵渎她! 好吧,亵渎… “呵呵,风荀先生好可怜呢”语凝一脸惋惜,然后主动进入风鸣怀中。 从某种方面来说这是chi果果的挑衅,不过如今他们的关系,这个动作无非就是单纯的高兴罢了。 风荀瞬间无言,下意识的看了朽茗两眼,果然他们还是最适合这种吵吵闹闹的关系。 不过语凝那边不回应的话礼数也说不过去,沉默片刻之后他开口道“燕国这些年倒是真的安静了不少,明明有如此强大的实力…燕沁姑娘对他真的很重要吧” 虽然是看着语凝说的,不过却是在和风鸣说话,语凝还是知道这一点的索性就老老实实的依偎在风鸣怀中。 风鸣很平静,燕沁的事他这几年一直在查,幕后黑手差不多也要显现了。 说是平静,不过语凝却是清楚的感觉到风鸣暗中叹了一口气,她微微摇头“我也有点想燕沁妹妹了” 闻声风鸣一笑,双手环在她胸前,道“只要你把自己保护好我就安心了,可不要再让我担心什么,昭凤的事现在我心里还放不下。” 明明是永远不可能磨灭的往事,却还要强颜笑谈,别忘了她也是一个聪明人。 “放心吧夫君,这辈子我都不离开你半步的。”明明最喜欢到处跑。 风荀… 他好像被遗忘了,不过也罢,燕国的事还急不得,毕竟这可是曾经最强大的一个国度,现在它的实力更是无从得知! “走吧…” 白鹤一直在冀州城外盘旋,也不知道是不是回忆起了什么,不过此行的目标是赵国往事以后再说吧。 唳! 风鸣开口之后白鹤紧接着发出一声哀鸣振翅离开,不时还向后望上一眼直到在夕阳之中消失。 风鸣他们远去那一刻冀州城门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然站了一人,“风鸣先生,好久不见了…” 若是风鸣看见此人的话定然会想起他的名字,沑臣…准确的说是姬姓才对。 他曾经说过自己是一名墨侠,不过却没有人会猜到他可以说是如今墨家的领导人吧,这些年他一直在深山中闭关修炼控魂之术,如今已然接近大成,再加上巨子消失二十多年世人早就已经遗忘,当今世上传的更多的反而是他,不过他对巨子之位是真的没有一点兴趣呢。 “巨子大人,计划已经开始,你不在就让我代劳吧…” … … 冀州城到邯郸有近三千公里,以白鹤的速度至少也要两日,也就是说到达邯郸城至少都是明天夜间的事。 “你不冷吗?”夜本来就会冷上很多,更何况现在又是入冬时节。 “躺在夫君怀里怎么会冷?”非但不冷而且还感觉暖暖的呢。 某人觉得这个办法甚好,恰巧朽茗身上永远只有单薄的两件。起身走到朽茗身后还没有开口对方就已经像防什么似的… “那个,如果你冷的话我可以…” “不冷!”可以之后还没有说完就果断被拒绝了,风荀无奈摇头,他还穿了一件大衣在极速前行的白鹤背上也觉得冰冷刺骨,她怎么会不冷。 脱下大衣递到朽茗面前,“我是想说如果你冷的话我可以把大衣给你披上” 虽不情愿,不过好在这一次并没有拒绝。披上大衣果然要暖和的多,不过风荀岂不是… 朽茗伸手想要说什么,结果却发现风荀已经到了风鸣身侧,是怕她为难所以躲开了吗?就像同床共枕的那一夜,他也是尽可能的减少身体的触碰。 风荀一边,他向风鸣询问道“说起来还不知道赵国之行的目地是什么?” 风鸣微笑“你的猜测呢?” 风荀依旧平静,他确实猜测了一点,“是因为赵悼襄王?赵国覆灭的话这样的人才就少有了,就如同高山流水一般,少一个那么说得上话的人也就少一个。” 很缜密的想法,不过并没有全对。 风鸣轻轻的推开语凝站了起来,看向天地间那种气魄让所有人都为之一震。 “此行的却是为了襄王不错,不过并非是惋惜,说得上话的人有一个就足够了,更何况我身边远不止一个” “所以您是要…” 风鸣还没来的急开口,语凝便一把扑到风鸣背上朗声道“面对敌人当然是要杀之了!我说的对吗夫君?” … “对。” 172我为天下(终) 两日后,正午。 “呵,终于是到了邯郸城了,没想到竟然比预料中多花了这么长时间,战乱将至还能这般平静也算是难得了” “笨蛋是身体撑不下去了吧,在普通人面前还瞒得过去,你是觉得我们有多普通?” 说这话的是朽茗,之前风荀把大衣给了她自己就只有一件单薄的内衣自然是不可能在那种环境下坚持两天的。 风荀稍微想了一下的却是很容易就能够想到的道理,不过这样的话那也没办法啊,总不能擅作主张把朽茗搂在怀里。 他上前两步到风鸣面前微微屈身,道“身体确实出了点问题,倒是想起晓芸了,有她的医术在的话风寒痢疾不过半日便好了” 是啊,可惜的是她早已经不省人事,风鸣心中一叹“也不急于正事,邯郸城亦是医家遍布之地,也费不得多少时辰。” “襄王之事确实用不了多少时辰,不过毕竟是在赵国的领土,还是不要停留太久以免生祸端” 风荀似强颜欢笑,他说的亦是风鸣一直担心的,既然如此那便分开行事… 风荀走出还没有多远后面朽茗已经大步追上,“你这个样子先生怎么忍心让你独自一人,更何况你也说了这是赵国的领土再出什么事岂不是要耽误更多时间” 风荀闻言朗声一笑,所以是先生让你跟来照顾我的并非你自己请求跟上来的? “当然是先生让我来照顾你的!”虽是这么说不过她的脸依旧红的像苹果一样,被风荀这么看着恨不得赶快找个地方躲起来。 “也是…说到底你也不过是我的妻子,担心与否并非是正事” 听闻这话她瞬间有点茫然,该死的风荀总是说一些让人听不懂话,虽然嘴里没说不过作为妻子担心丈夫不是正事的话那什么才是正事? 风荀没有说话不过微微上扬的嘴角却是让朽茗生出寒意。 “风寒不过出一身汗就好了,何必去吃那比莲子茶还苦的东西” 朽茗不语,他们十几年的交集凭借一颦一笑就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见朽茗没有反应,风荀索性整个人倒在她的胸前,细语道“自然是做夫妻之间该做的事,我们成婚三日不过一夜,此行任务完成之后军队出征哪里还有时间,现在不正是最好的时机吗?” 说到底他他是男人,兵法计谋用的在出神入化也敌不过自身的本能。 他不行,朽茗却可以,不过为什么要拒绝呢? 搀扶起他往就近的客栈走去,不过途中她还是有点愤愤不平,“我们哪里有成婚?明明只是…而已” 风荀依旧在她的搀扶之下,一脸享受的表情,道“大世开启,又是出兵在即,哪里有什么时间准备婚礼,你若是想要日后让先生补一个给你” “风鸣先生与语凝姑娘不就有成婚吗?昭告天下连续三个月的风光” 风荀沉思,果不其然是羡慕了,“语凝姑娘毕竟是先生冒着生命危险问燕云要的嘛,而且六年前并非是大世而是乱世” 九年前幽州落日林之后又过了三年风鸣与语凝成婚,声势浩大包括燕国领土之下众多势力都送上了一份贺礼,从那时起未知的一切都发生了改变… “大世成婚反而不如乱世了?”朽茗给了他一个白眼。同时又像是受了委屈一般泪眼朦胧。 客栈。 关闭房门那一刻风荀就一改病态,小心翼翼的抱起朽茗放到华丽的床上,一层层锦绣纱帐垂帘二人一上一下相视又相依。 明明是自己的妻子,亦是一直爱着的人,之前也是自己做出一系列动作她才会到这里, 可是这市井流氓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果然还是…你若不愿意就算了吧。” 朽茗沉默,就风荀起身的那一刻拉住了他,还没有等谁疑惑她已经一笑倾城“现在就不能吹灯了呢…” “既然如此就闭上眼睛吧…” 两层纱衣落地伴随着展现出来的是白皙又炽热的身体,紧闭的双眸更添加了她的美。 虽然已经垂下了层层围帘,不过寒风依旧透过缝隙吹了进来,炽热的身体也获得了稍稍的缓解。 …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她在不知不觉中睁开了眼睛,自己将一切都献给的男人在任何时候都给人安心的感觉。 “你睁开眼睛了。” “因为我突然觉得只有自己被你一丝不.挂的看完实在是有点不公平” “所以?” “所以我也要看你啦!” “既然如此的话,那接下来就要对我不公平了。” 你… “唔!” “现在可是对我不公平啊,你又该怎么回报我呢” 朽茗咬牙想要说什么不过最终都变成了沉重的呼吸。 事实上她好像也没什么可以给的了吧。 下一刻风荀变得温柔了起来,声音亦是无比的温柔。 “在我心中,你早已经是我的一切。” (… … 邯郸城外向南走几里路的地方有一大片树林,林木异常茂密不时有百鸟的声音,树林深处有不少悬崖只不过被遮蔽平日里少有人知。 某一处悬崖之上赵悼襄王赫然而立,他再也不能俯视天下,甚至面对这一片树林都有点力不从心。 “他们来了,只是没想到竟然是我们的老熟人。” “该来的始终都会来,王,妾身最后为你更一次衣吧” 成王没有开口只是远远的看着邯郸方向,片刻之后他转身带着离开悬崖。 “最后一次了吗?真的舍不得,忘不了当年的你,是那么美好不想失去啊。” 回忆(十六年前)邯郸王城。 “叔父,听闻你近来得到一美人,姿色可谓是倾国倾城,可有此事啊?” “却有此事,襄王。那个女子生有一副容颜,只可惜是一阶舞女,我已经赏赐给下人做暖房丫头了” 公元前244年赵悼襄王顶着各种反对以及魏国不时的打压坐上君王之位,他做的第一件事并非是出兵平乱而是质问起了他的叔叔。 “暖房丫头?可是我怎么听说那个女子是昨日才到的你府邸” “那女子本就是妓女,除了打赏给下人实在没有用处。” “是吗……” … 谁都没想到一向软弱的襄王竟然变得如此大胆,更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当众质问。 话说到这种地步即便是他的叔父也不敢再开口说什么,不过好在他也没有继续追问。 之后好几天赵悼襄王都没有谈及此事,原本以为这件事就可以这样草草了结,谁曾想在他叔父与那女子成婚当日一大群蒙面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赵翼的府邸… “襄王有令,亲王赵翼目无尊上冒犯天威,其罪足以五马分尸,但念其情分留其全尸,就、地、处、决。” “不可能!我什么时候冒犯赵偃了,你们莫要欺人” 直接称谓君王的名字不就是冒犯了吗? “呵呵,什么时候?让我想一想啊,呀想到了~你还没想到吗?是这样的话那就真是太好了。你死了也不会瞑目,襄王知道之后说不定还会给我奖励呢” 这些话不像是说谎,赵翼是多年的大臣这样的眼力还是有的,所以真的襄王要杀自己?他是一介文官对此完全难有反抗之力。 “我知道了!是为了这个妓女对不对!在他的面前我也只说过这一句话” 为了一个妓女竟然要除掉自己的叔父,还真是好狠的心… “我既身死便要让后人将此事公布于众,让他背负永远的骂名!” 然而来人只是冷眼一笑。 “哎呀,我刚才没说明白,真是罪该万死啊。襄王的命令是,就地处决赵翼以及与其有关联之人” 这不就等于是株连九族吗?他自己也是属于九族之内所以他才下的这一个命令? 赵翼脸色铁青向后退了两步硬生生倒了下去,并且不断喘大气。 “这就不行了?您老的身体还真是弱的可以,虽然卑职已经早有耳闻,不过依旧吓了一跳” 为首的蒙面人走上来,蹲在他面前开口。 “听说你有两个女儿,生的国色天香远近闻名,是你的心头肉” “你!呼呼…你不要过分” 不过来人直接无视了他,“别小气嘛,反正她们的母亲也是你命人四处绑来的,这样的贱人能生下什么好货对吧?” 赵翼早已经无力,面色越发的惨白连呼吸声都发出令人作呕的呼噜声。 “呀,气血攻心命不久矣,好可怜~鄙人突然决定冒死违背王的命令,放过你的两个女儿” “我会把她们留在身边,把我知道的那些手段在她们身上全都施展一遍…” … 三日后,夜,邯郸王城。 “禀襄王,赵翼那边事情都照吩咐处理好了,那位女子也已经安顿在城外。” “知道了。” “那卑职告退?”此人正是之前的蒙面人,这里他用的疑问,为襄王杀过太多人也太了解襄王了,他还有什么没说出口才对。 果然,退了没两步成王坐在王座上扶额。 “你确定赵翼那边没有一个人逃掉?” 蒙面人一笑,露出之前在赵翼面前的那种笑容,王势力遍布各个国度,更何况还是邯郸城内,他的行动自然是有人监视的。 “赵翼的两个女儿在我手中,不过…” 他还没有解释什么襄王就开口,似乎知道他会这么回答一般。 赵悼襄王开口“她们还好吧” “额…除了已经被我打的浑身是伤以及每天遭受非人的折磨之外应该还好吧…” 世上有很大一部分男子喜欢女人的身体,而他则喜欢女人的叫声以及她们泪流满满的跪在地上求饶的声音。赵翼的两个女儿每天都在尝受这些,即便是达官显贵也改变不了会怕死的结局,所以她们也求饶了,愿意付出一切,可惜他对女人的身体并没有兴趣,所以就赏赐给下面的人了,他们可不会放过这般女子,怕是连片刻停歇的时间都没有,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死了,所以也可以说是一个都没逃掉。 襄王发出长长的一声叹息,虽然也算得上妹妹,不过:“这样我就放心了…” (回忆) 娼后,一别多载我都要认不出你了。 父亲在世的时候我就知道治理一个国家很难,只是没想到竟然会这么难,为了钱他们不折手段视人命如浮萍,竟然把你从我手中夺走,虽然你只是一个侍从不过却是我最喜欢的。 我自不能忍受这一点,虽已经是太子不过依旧没能找到你,我需要权利能够让整个国家都臣服的权利,所以我了结了父亲以及那些过于聪明的人。 功夫不负终于让我找到了你,虽然可能已经晚了… 不过*过你的人我都找到了,绝对没有一个逃掉,怎样处理才好呢?株连九族吧,杀了一批了,还有一些到时候拿给你不高兴的时候出气。 不对,我怎么再会让你有不高兴的时候呢?天下也好百姓也罢这一切我都给你留着,只要娼后开心就好。 现在终于要再次出现在你的面前,天涯海角与你为伴。 邯郸王城。 “本王的样子没什么问题吧?” 在距离赵悼倡后房间不过一个拐角的距离时赵悼襄王突然停下来问了身边侍从这样一个问题。 侍女先是发愣王是在跟她说话?然后是惶恐竟然没有在第一时间回答。 她急忙跪倒在地说道“大王万安,想必娼后小姐一定会喜欢的” 这几日襄王说的最多的就是赵悼倡后这四个字,她作为贴身仆从多多少少也听出了一点。 听到这话他才松了一口气,不过也放慢了脚步向前走去。 嘎吱~ “娼姬,好久不见了” 这突然走进来的身着绣有龙行图案的人着实把她吓了一跳,从床边瞬间钻进被褥里。 人的声音会变,样子也会边,可是这熟悉的称谓却没有变,给人的感觉也没有变。 这个人怎么知道我叫赵悼倡后?她像是想起了什么,而后试探性伸出半个头谨慎问道“这位大人好像认识我” 行事小心谨慎表明了她以往的日子很艰难,艰难到不小心说错话也得受到惩罚,并且没有人会怜悯你。 想到这些他就更加不是滋味,他摆手让身后的侍从全部离开,而后走到床边慢慢坐了下来。 “不用小心翼翼的,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你了。” 可是他还是没有说自己是谁啊,而且现在就坐在她的床上,这感觉与那些客人也没什么区别,而且他还没给钱… 某人后知后觉,从没有露出过笑容他很爽朗的笑了,“我是赵偃呀,与你一起的那个赵偃。” 赵偃等于太子等于原先的主人等于儿时的玩伴等于…现在的赵悼襄王? 听到赵偃这两个字她脑海中瞬间就涌出许多回忆,那是被她封存在深处的珍贵的回忆,这么多年都是这些回忆让她坚持了下来。 “你是太子殿下,不对…是赵国的王。” 她将头又往外伸了一点,甜美的笑容以及那带着困惑的表情让人忍不住想要轻抚。 “唔…果然是太子殿下” 在得到肯定的回应之后她再也不拘谨,一个翻身坐了起来,动作举止不失优雅,连王的称谓都忘了,好在他并不在意。娼姬愿意的话怎样都可以。 下一刻她哭了,并没有扑向眼前这个男人的怀里,而是习惯性的蜷缩在床榻角落,没有一句话不过哽咽的声音以及被眼泪打湿了一大片的锦被说明了一切。 “不要哭,我不是说了吗以后再没有人可以欺负你了” 成王开口把她搂紧,不知不觉竟也到了床上。 “啊!对、对不起” 两人皆后知后觉,在无数次抹掉眼泪之后终于没有新的泪水落下来,可是为什么会哭呢?她也说不上来,是高兴可是更多的是委屈,加上种种回忆一并流了出来。 待到气氛稍微平静了一点之后赵悼倡后挪动一下身子开口“前几日在王府的时候还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想到他们唯独放过我,原来是殿下、是王下的命令,好运气终于也要眷顾我了,真好。” 虽然娼后说这话的时候是在微笑,不过那些舞女的生活那动辄就被打的生活以及被抓进王府的恐惧成王都感同身受。 他安慰道“那些欺负过你的人都已经被我处死了,还有一些罪大恶极的我暂且留了他们一条性命,你想怎么处置都好” 处置?这不是自己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吗?活下去什么的,真的好难啊… “从来都是自己被处置,现在王突然告诉我可以处置别人” “这天下任你处置谁都好…” “哦。”她有好多好多的话要说,可惜最终出口的只有这一个字。 “对了,娼姬有十八岁了呢,走掉的时候不过才十三岁,都已经五年了。” 五年了,是在介意她吗?娼后暗中一叹,君王身边的人怎么能是舞女,她张嘴正打算说会尽快离开的时候成王却突然站了起来望着她,那是只属于君王才有的威严。 “做我的王后,已经晚了五年我不想更加后悔了。” 王后?!! “…我的身份哪里配得上君王” 一代君王立舞女为后,想也知道这怕是要流传千古吧,而且是臭名,想也知道没有人会同意。 “娼姬谬论了,你只需要点头就可以了,其他的统统由本王来解决” 她依旧摇头,能够再次回到您旁边我就心满意足了。 赵悼襄王直接是无视,“同意了的话日子就定在三个月后好了,观星那边也懒得问了” 赵悼倡后… 翌日。 “今天趁着百官都在,正好有一件事告诉大家。” 战事频频赵国的却有太多的事情,魏国那边又已经派兵,想必襄王也觉得这是不得不解决的问题了,当然这些只是他们的想法罢。 赵偃很是平静向早就躲在旁边的娼后做了一个来的手势。 “娼姬今天格外的漂亮呢~” 娼后惶恐,虽然早晨的时候在铜镜里看到的自己比起以往确实要漂亮几分,不过现在这个场合这样说真的好吗?这些人在邯郸无一不拥有极大的权利,以往的她连见一个都算得上莫大的幸运,现在的情形怎么能不惶恐。 更加惶恐的是走到襄王近前之后她才注意到自己根本就没有站的地方,两侧吗?那是侍从的位置,她现在的身份应当是不合适吧,可是总不可能挡在王的面前,无论如何都不能被允许,实在是没有礼数。 赵偃的注意力一直在她身上,娼姬发呆的样子还是这么可爱。 他起身大笑了两声,而后亲自上前搀扶着她坐到王座上,纯金的座椅代表了国家至高的权利,它的大小也只能容得下一人,由此可见娼后对自己有多么重要! 这一瞬百官全部熙攘起来,这个女人是谁他们都不知道,即便是再重要的人也不能坐在王的位置上吧? “王,不知道这样是否有不妥?” 这话的意思说白了就是不妥,在场的人十之八九都是这么想的,事实上就连娼后也是这么想的,她低着头站了起来,道: “王,我先回房间了。” 于此襄王只有一句话回应,“我告诉尔等,那你们好好听着就是!” 赵国千万百姓他难道还找不出几个有才能的人来?必要的话杀鸡儆猴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更何况这些人本就该杀,知道他太多事。 此话一出整个大殿寂静一片,连角落里稍重一点的呼吸声都能够听到,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怎么能忘了这般重要的道理。 赵悼襄王目光如炬从这些人身上一一扫过,三个月之后成婚立后举国同庆,若在有异议者五马分尸! 话说到这种地步众人即便再有怨言也不敢表露分毫,这是正常人之举,当然还有一些想要阿谀奉承的人当即便俯身道: “大王、王后万福,普天同庆虽好却免不了有闲言碎语,我乃观星,大王若是应允可即刻昭告天下说天命有意,立后乃是顺应天意,百姓必然拥之” 襄王不语,静静的看着那奉承之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许久之后才挥手道“赏。” 君王不就等同于天子,天子的命令亦是天命,这名观星当真是会说话。众人暗中摇头,不过这样的事早早揭过才好。 本以为可以就这样结束,谁知道又有一人站了出来。 “王后的样子甚是熟悉,前些日子好像在亲王府有一面之缘,可惜如今王府已经不在了。” !!! 娼姬依旧坐在座椅上,闻言心中一惊,赵翼把她带回王府之后确实邀请了不少百官来欣赏她的琴艺,虽然有垂帘拂面不过却也难挡有心之人。此人正是那些人里面的一人。 “这么说的话确实有点眼熟,我依稀还记得那个女子的眼睛,简直是一模一样” 哪里有什么一模一样,说这话的人也是愚蠢,不过却是有不少聪明人由此想到了一些事,王府之中机关重重能人无数,原本还在好奇是谁有如此大的能力将整个王府灭门,现在好像是知道答案了… “大王,我真的想回房间了” 娼姬再次开口,并且加重了语气,她想起身离开不过这样的话襄王定然是会生气的。 想要会房间的话那就先回去吧,正好我这里也有点事想要交代一下呢。 襄王微笑着让人带娼后离开,王城有这么大随便走走也好,房间有什么意思?这里的事完了就来找你。 吩咐过这些之后才是正事,目视着她远去,他脸上的微笑也逐渐变为杀意,看着之前开口挑事那人。 “我记得你,你叫李牧,是父王颇为重视的一个人呢。” (李牧(?-公元前229年),嬴姓,李氏,名牧,柏仁人,战国时期的赵国军事家,与白起、王翦、廉颇并称“战国四大名将”。) “能让大王记下,是李牧的荣幸。” “可是父王已经不在了,你这样让我很为难啊,是五马分尸好呢还是株连九族才对。” 这…众人早已经惶恐恨不得赶紧离开,这李牧也是名将,竟不知道进退,果然还是太年轻了。 对于耳边的碎语李牧直接无视,而后继续道“王说这话实在是惶恐了,李牧犯了何事以至于牵连到族人?我不过是说王后与赵翼府上的那女子有点相似,世上相似的人总会有的,况且钟亲王不是已经被灭门了吗?那女子自然也是死了” “……” 赵偃不语,这个人果然还是留着才好这么年轻就有如此才能,难怪父亲会如此重用他。 沉默,早已经是预料之中,李牧嘴角上扬又道: “看来王也觉得我说的有理呢。” 襄王皱眉却并没有动怒,就在刚才已经有了新的想法,他说道: “确实有几分道理,不曾想我邯郸脚下都已经如此危险,王府被整个灭门想来也只有魏国才有可能,两国之战死伤总是难免的,下一个会是谁当真说不清啊…” 是感叹,更是威胁。 赵悼襄王很是随意,回到王座上继续说到。 “早就听说李牧将军兵法超群,剑术也从未遇到过敌手?” …这话不就是让他出兵吗?拿五十万打魏国的八十万精锐?果然是好计谋… “襄王放心,冒犯赵国的人我势必让他们有来无回!” “呵呵,那么本王与娼姬成婚之前你可要守好了…” 不要抱怨,这都是自己的选择。 舞女又如何,与其埋怨他人不如说自己走错了路更合适。 或许受过伤,但是怎么能让伤痕扩大? “让你四处走走,结果还是回房间了。” “我也不想,又不识路谁知道竟然平白无故就到了这里,加上莫名的感觉就进来了。” 莫名的感觉指的是什么赵偃也就不知道了,不过恰巧他也有过这种感觉,就在娼姬离开之后,像是失去了什么又不断回忆起什么,如果这不是遗憾的话那大概就是无奈。 “待我君临天下,娼姬的这种感觉说不定会好一点点,一点点就够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王如今不也是君临天下吗?魏国那边赢了又如何,大一点的天下罢了 这种想法不该是一名女子拥有的,更不该让赵偃看出了她脸上的犹豫。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以我的性格坐上王之后定然要统一这片土地,派李牧出兵就是最好的证明,可是娼姬你当真觉得50万军队能打的过魏国80万精锐吗?不说打败就是挡得住与否都是一个问题。” 关上房门坐在玉桌旁,他没有看娼后语气也很平静像是在说一个事实,一个必败无疑的事实,所以在大殿上他才对李牧说希望他能够坚持到他与娼姬的婚礼,仅仅是坚持而已。 “能赢,以我对您的了解王想要赢下这场战争就是轻而易举。”赵悼倡后起身走到襄王身侧毫不犹豫说到。 这话有些冒犯不过她却不需要像其他官员那样害怕祸从口出。 “你就这么确定?”襄王转身看着她,盯了一会儿之后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示意娼后揉捏。 赵悼倡后遵从,多年不见她揉捏的手法提升了不少。 “娼后相信,并且很多年前就相信了。…这点都不知道的话怎么能称得上了解王” 后面这句话加的生硬,显然起初是没打算说的,她红着脸自己确实算得上了解襄王吧。 魏国来势汹汹,并且也抓住了一个恰当的时机,赵国确实没有反抗的能力,不过这并不代表他魏国就无敌了,燕国秦国等几个国家要灭它都是轻而易举。 他坐上君王之后众人只看到他玩乐,却不知道他早已经密信联系齐国,并且给了一个让田候无法拒绝的条件… “娼姬不喜欢君临天下我出兵又有何用?我早已经不是那个赵偃了。” 人们说性格不能改变,但是殊不知性格又不是天生的,不能改变一说从何谈起?只看自己愿不愿意在关键时刻提醒自己一下罢了。 “娼姬聪慧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某人糊涂,可是我什么都没有说啊。说聪慧的话王早已经做好了以防万一之举才是真正的聪慧吧。 “我不过是有一点了解王罢了”这一次娼后没有犹豫,带着脸颊上泛着红晕更加诱人。 能够了解我的人一点就够了,况且娼姬我是真的喜欢呢。 …(回忆结束) 邯郸城外一栋木屋,赵悼襄王所在。 娼后手中拿着一包封的严严实实的茶叶目不转睛,脸上亦是透露出丝丝缕缕的伤感。 “怎么还不去,等风鸣他们到了再沏的话说不定就晚了,毕竟杀人这种事如果是我的话一定不会犹豫半分的。” 襄王回眸一笑,他的语气他的神情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娼姬于此心中更加怅然,杀人这种事在不知不觉中会成为习惯,这些年他们杀了很多人,要真是犹豫那才是笑话。 可是他们此刻等的却是来杀他们的人,死亡来临前不应该是逃跑吗? 这些都只是她的心里想法,她想问却不会问,就算死能够在一起就足够了。 赵悼倡后深吸了一口气,一收方才的伤感露出笑容道:“王真是的,这么好的茶平日里我都没喝上,风鸣他们竟然有这样的运气。” 茶再好以后也没有机会喝了不是吗?赵偃苦笑,“这些年风鸣这个名字传的实在是太快,他是有资格喝的。” … “那我可是您的妻子呢,都不曾给我喝过。” “什么?” “没…没什么,我去煮茶去了。” 也不知道在密林里穿梭了多久,风鸣语凝两人眼前的场景才陡然一变,密林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很矮的一层枯草,完全给人突兀的感觉。 枯草蔓延深处一座木屋显现,虽然是木屋不过却也有足够大。 “没想到当年的赵悼襄王居然住在这样的地方,和想象中比要差很多呢。” 语凝做半蹲从地面抓起一些枯草凝视着,两个人的味道…比起自己预想的这里当真是好多了,看来秦昭襄王办事有些妇人之仁,这诺大的木屋就不说了,竟然连女人都有。 “哼,如果是我的话定要将两人分开每日承受攻心之苦。” 她嘟囔着小嘴起身对风鸣说到,等玩够了之后再故意放其中一人离开,一想起他们相见的情形就让人兴奋呢。 于此风鸣很直接的赏了她一个拳头,不过给人的感觉更像是宠爱罢了。 “襄王也算是老朋友,这些年当真没有遇到像他这般聪慧的人。” 风鸣微微摇头迈步向木屋走去,语凝则是一笑身形一动化出十余道虚影瞬间跟上了风鸣的脚步。 “夫君的意思是在说我愚昧?” 没有回答,准确的说是没有时间回答,因为赵偃已经出现在他对面,然而也不知道语凝是真没看见还是怎么的,嘟起的嘴翘的更高了,愤愤道“我生气了” 风鸣依旧不语,不过却是伸出右手揽在语凝腰间,已经失去了太多怎么能在让任何人离开,虽然知道这只是玩笑,不过还是忍不住… “好了,凝儿最是聪慧,不过还是办完正事才好。” 语凝看着风鸣微微一愣,方才他的眼中分明闪过了许多伤感,落日林的事也不由自主浮现在她脑海。 “嗯!”她点头回应,身体也往风鸣那边靠近了一些。 远处襄王很平静的看着一切,等到风鸣他们到近前终于是开口“许久不见了风鸣先生。” 这一句先生听起来尽显沙哑,听起来有几分力气,实则是费了很大力气才说出这几个字的吧,他的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吧?本可以顺其自然让他寿寝而终,不过抱歉了。 “呼…” 风鸣长舒了一口气,也不做掩饰静静的看着赵偃。 这种君王专属的看将死之人的眼神襄王岂会不知,毕竟他曾经也是一代君王,他微微摇头“我让娼姬煮了茶,先生若不急这一点时间便喝上几杯酒水吧” 闻言语凝扭头略带好奇看向风鸣,茶不是莲子茶,酒不是晨雪更不是醉文轩。这样的酒水还有喝的必要吗? 不过她依旧带着好奇,因为风鸣曾经说过襄王是一个不错的人,或许就如同幽冥雪一样,毕竟幽冥雪带来的酒夫君可都会喝。 风鸣不语又在某人的额头上重重的敲打了一下之后才点头应允了下来。 某人泪眼朦胧还没来的急施展卖萌的手段风鸣已经开口“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 语凝略微茫然,看他的眼神却是真的生气了,不过自己好像也没做什么啊… 这是这九年来风鸣第一次对她露出这种眼神,伴君如伴虎什么的绝对是不存在的,所以她是真的怕了。 语凝惶恐,不由自主的动了一下,不过腰间那只手此刻却显得格外有力,根本不容她挣脱。 赵偃对一切熟视无睹,见风鸣这边再没有其它言语之后才转身向木屋内走去,同时道“燕沁的事我亦是感到难过,说实在的她真的是个好女子。” 听到燕沁这两个字风鸣嘴唇微微一动,还没有说什么赵偃又出口道“第一次相见的时候语凝姑娘也在场,不曾想她也已经是您的妻子。” 说什么第一次相见,他们不就见了一面吗?这一次也才第二次,语凝是谁的妻子这一点何须如此惊讶,再说她本就是他的人不是吗? 倒是襄王,语凝可从未在他面前提及过名字,加上燕沁的事可见这些年他依旧私下做了很多。 双方都心知肚明,以赵偃的才智不可能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可见他亦是故意透露出这些。 “我这不比洛城,风鸣先生但凡有不适应的话告诉我就好,”他开口,领着风鸣二人在木屋正中央盘膝而坐。 现如今西单在整个大陆都算得上有名次的国度,洛城作为首都更是无比昌盛,这里自然是比不得的,再有,只有一方之主会客才会席地而坐,角落里的木桌表面看起来很新,实则还是有集了尘土的地方,可见是才打整的,平日里从未使用,因为太过匆忙多多少少遗留了一点。 综合种种,看来他赵偃是从来没有把自己当做普通人,即便身边处处是秦昭襄王的人也想尽办法为赵国做最后的事吗? 在襄王对面盘膝坐了下来,而后又看着身旁的语凝道“凝儿连最基本的礼数也不知道了吗?” 语气依旧强硬,不过却是叫的凝儿… 语凝心中恍然,原来是在演戏吗? 她微微行了一礼而后默不作声坐了下来。 赵偃对此依旧视而不见,只是道了一句“先生对语凝姑娘还真是异常的好”之后便起身暂时离开了。 “他早就看出来了,夫君真笨连演戏都不会,竟然还说我愚昧。”沉默了许久语凝才说到,至始至终都没有瞒过襄王,所以才会视而不见。 说出这句话之后不久语凝哑然,她居然说自己的夫君的笨… 这已经是罪,更何况她的夫君还是西单的王啊! 又是一阵沉默,在内心经历了莫大的挣扎之后她才敢抬起头向风鸣的方向瞟一眼。 风鸣就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一般,道“因为害怕凝儿真的生气嘛” 事实也是这样,最开始他说那句‘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其实是为了保护她,赵偃这个人真的是很危险,不过看着语凝那由衷的失落他瞬间便打消了这个念头,所以他之前才会当着赵偃的面紧紧的揽着语凝,才会说出‘凝儿连最基本的礼数也不知道了吗?’这种破绽百出的话。 细想一下语凝便知晓了,不过这都不是重点! 因为害怕凝儿真的生气嘛… 这是…在撒娇吗? 在接连失去燕沁与墨梦那一刻风鸣的内心大概就已经彻头彻尾的变了,他主张的侠做到极致也仅仅自保,墨梦燕沁…他们都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即便如此在她们的辅助下也没能让西单真正的强盛,也许西单在他的带领下确实变强了,正因为如此其它国度才会将其视为敌手,所以墨梦她们才会死!这是自己的无能!敌人的强大不会改变,但是自己的懦弱却是可以。 “呼…” 风鸣又舒了一口气扭头看向窗外,他正在走一条无比坎坷坎坷,语凝虽然没有问起过不过定然是知晓的,还有风荀他们,一路走过来岂会不了解?所有人都只字未提,便是把性命交给了他,还真是无与伦比的幸运。 “怎么了?”语凝有点吃惊,转头之际竟然看到风鸣嘴角掠过一抹微笑,她作为一直跟随在其身边的人,自然是见过他的笑,只是从未像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觉得很开心,夫君此刻内心一定很幸福吧? 片刻之后风鸣扭头看着她又一次露出那种笑容,“没什么。” 不管怎么反正夫君开心就好了,语凝眯着眼睛也不在追问。 … … 莹秀曾经说煮酒对于醉文轩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因为想与风哥哥呆的久一点所以她每次都主动把他的酒拿去煮,而且会煮很长时间,好几次都差点满满一壶直接煮干。明明只是煮酒,可是也会觉得他陪在身边,她说看着他一饮而尽的时候真的好开心。 “煮茶要这么长时间吗?夫君也不担心他们跑掉”语凝耷拉着脑袋,整个趴在只有手掌高的木板上,就差没有睡去了。 这个动作莹秀也做过,水眸如光让人忍不住的想要去轻抚,不过他没有伸手的理由,语凝的容貌绝对远超莹秀,也有更深层次的了解,迟疑片刻之后风鸣微笑着缓缓伸手轻抚她的脸颊。 “莹秀,没有煮过的醉文轩是怎样的味道呢…” 现在想起来他喝过的醉文轩全部都是煮过的,反而错过了原本的味道。虽然醉文轩的手艺传了下来,可是始终没有当年的味道! 燕沁煮过、墨梦也煮过、小罗也煮过大家都煮过。 “大概就像莹秀妹妹一样的味道吧,说起来夫君你居然把我当成妹妹了吗?我的味道应当是不同吧” 语凝少有的给了一个白眼,就差手舞足蹈来抗议了。 这并非是她第一次在风鸣面前做这么大胆的动作,已经说过她的聪慧,什么时候该做什么她还是知晓的。 风鸣起身俯视而后轻声笑了出来,“不同的吗?大概是太久没有闻到了。” 你明明每天都有闻好不好… 语凝呆滞,生气了生气了真的生气了! “煮酒的时间太长了就没什么意思了”风鸣伸出手指在语凝额头上重重的弹了一下,转身向之前赵偃离开的地方走去。 语凝猛地跳起来抱头一副气鼓鼓的样子跟在后面,其实这点痛对她来说根本就算不得什么吧。 … … “风鸣先生,好久不见了” 见到风鸣与语凝出现在面前,醉卧在襄王怀里的倾国倾城的女子才缓缓起身,她比起语凝的面色也不逊之,与脸色苍白的襄王相比,仿佛有二十年的差距一般。 事实也确实如此,赵偃与娼后本来差了将近二十岁,赵悼娼后舞勺之年时他便已经而立。之后娼后被人掳走五年,五年后被襄王找回,同年怀上赵幽缪王,也就是说现在她才而立之年,成王已然到了知命之年。 (舞勺之年:13/15岁而立:30岁知命:50) “不愧是二十年前的第一歌妓,而立都已经快过了一半皮肤依旧堪比豆蔻年华。” 语凝冷言说到,而后像是想起了什么大步走到风鸣旁边一把抱住他的手,还不时晃动。 “六年前就已经而立的你还是老实一点才好” 风鸣吩咐的话她自然是遵从的,不过她依旧有点不甘心,满脸都是受了委屈的样子,夫君这是嫌弃她不如赵悼倡后了?虽然知道自己的夫君不会这样。不过这张倾国倾城的脸看起来还真是有点可恶呢… 就在她咬牙切齿的时候赵悼襄王已然转身拿起煮好的酒壶,他再也没有硬撑的力气,断断续续道“娼姬…只是一个弱女子…语凝姑娘…莫要生气…喝…喝些酒水吧” 手中若有剑,遇人就会有杀死对方的冲动。殊不知若有杀心便会在不知不觉中控制不住自己的行动,语凝的杀意也是如此。 风鸣此行的目地就是除掉赵偃,所以语凝心中这两人的会死,只是迟早的事,早一点又如何? …这是千古以来不变的定律 片刻后她后知后觉,险些坏了夫君的事! “呼” 在暗中舒了一口气之后语凝完完全全的收起杀意,笑到“襄王好意,不过我向来不喝酒” 赵偃张嘴还没能说出什么话风鸣倒是先往前走了一步,同时松开语凝的手笑道“凝儿修炼的咒印不适合饮酒,我们的婚礼都是如此” 婚礼都是如此…话说到这里任谁也不能说什么。 夫君为自己解释?受宠若惊呢,确实他们的婚礼她也没有饮酒,不过并非是她不想,而是风鸣不允许,她修炼的术很是奇特,一旦饮酒便会短期丧失内力,因为其它国度皆来了不少人、心有不轨者自然是有的,甚至不在少数,因此才需要自保的能力啊。 “不喝酒也好…” 赵偃轻笑,将手中的铜壶缓缓倒转过来,原本应该出现的酒水哗然而下的场景没有出现 他倒是坦然,扔掉铜壶苦笑“煮酒煮九煮久…原来我…我离开了这么久啊,咳咳…娼姬说的没错…酒果然不适合煮……” 酒不适合煮…这话莹秀也说过… 。 有不少人知道在距离邯郸城外不到半个时辰的路程的地方有一间木屋,木屋居住着一男一女,女的绝色天香男子亦是风采动人,从旁边路过远远眺望的时候几乎每次都看见那两人在煮茶,加上不时传来男女的欢笑声给人无限遐想。 是厌倦了世俗物质的枷锁而得到真正的自由的人么? “真是让人羡慕,很少有人能得到真正的自由,迫于压力大多数人想都不敢想吧,只知道一味的去崇拜勇于跨出去的人,殊不知每个人都有可能成为他们一直崇拜着的人…” “大人所言甚是那些愚民岂会知道这些,不过我们此行的目标不应该是阻止风鸣杀襄王的么?现在反倒是把襄王安排的人给…” 距离木屋不远处两名男子环胸静静的看着风鸣所在的方向,而在他们四周倒下的尸体已然有一大片,尸体的面色无一例外的白的可怕偶尔一两个的嘴角上还挂着一缕黑色的血水,全然是窒息而死。 黑色的血水可见出手之人的力量,更恐怖的是流血的只有极少数,大多数人都是瞪大眼眸死不瞑目,连反应都没有做出,这怕是有不下百人了吧! 站在前面的那名男子只是冷冷一笑,“我并没有出手不是吗?他们在对我动手之前就应该稍微考虑一下的,只能说下辈子小心一点了” 身后那人屈身行了一礼在环顾了四周一阵子之后抬头道“这些人都算得上当世巅峰高手,可见襄王对风鸣的到来是心知肚明。” 不过细想一下这也是自然的,毕竟赵偃也算得上赵国有史以来最为出色的人了,或许以后都不会再有这样的人。 “赵偃的才智的却过人,十多年前齐国那一出‘围魏救赵’更是让人不得不刮目相看,可是正因为如此才显得风鸣的不凡不是吗?” 那人点头,事实确实是这样稍微想一想就知道。 在周围安排了这么多人显然是做最后一搏的打算,然而风鸣至始至终连杀意都没有,换句话说风鸣还没有出手便已经让他全力以赴了。 一路走来周围的这些人风鸣岂会不知?这大概是君临天下的气魄吧,真正的君临天下!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君! 身后那人一叹,这些年风鸣的名字着实传的太快了,甚至西单的名字都是人尽皆知,难怪燕云陛下提前召集大家。 燕国,这些年来平静的让人近乎忘了它的存在,犹如一直沉睡的巨龙,一旦苏醒就将掀起一片风浪! “入了陛下的眼么,十年前原本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罢了,可笑啊…蓟城一别先生这些年好像过的不太好啊…沑臣…又来了呢…” 听到沑臣这两个字不知道风鸣会做何感想,毕竟这些年他知道了不少。 “回下都城。”最后远远的看了风鸣一眼之后转身直接从原地消失,一阵风之后才察觉到风声,可见其速度的恐怖。 “额…”留下那人白眼,这就走了?你还真是干脆襄王就不保护了?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这速度世上能有几人追的上这他喵的是逗他么! 不过几个呼吸而已,沑臣便已经到了十余里之外,他突兀的停下脚步脸上亦是露出诡异的笑容。 “十年前燕云陛下似乎就已经无比重视风鸣了,此番来之前的命令亦是‘尽量保护赵偃’这句话的意思不就等于说风鸣着实要杀的话也无所谓咯?以燕国如今可谓是恐怖的兵力留下赵国也起不到什么作用,不是为了赵国所以说就是为了风鸣了?” 可是他也着实猜不到风鸣对燕国到底有何用?为何燕云陛下这么专心,又为何要提前进行召集他们,这其中…定然还有其它缘由… … … 木屋赵悼襄王所在。 铜壶在一边静静的躺着,给人一瞬间荒废了千载的感觉,娼后看了一眼终于是忍不住发出一声叹息,甚至泪花也已经在眼眸闪现,在最后还是忍住了。 “饮茶吧…” 他本想说什么,不过看到倡后端着玉壶微笑的样子终是没说出口。 “酒虽不能煮,好在茶可以”伸手从娼后手中接过玉壶就着木屋旁边的石桌坐了下来。 语凝扭头看向风鸣,风鸣则是微微点头走了上去,她自然从之。 靠着风鸣身侧坐下来之后语凝突兀开口,笑到“可是茶煮的太久好像是会中毒呢,若是一不小心失去了最珍贵的那就不好了。” 与此同时赵悼倡后到了近前,她把手轻轻放襄王到肩膀付之一笑。 “语凝姑娘说笑了,世人不是都说茶越久越好吗?若是有毒的话这世间怕是已经没有几人了。” 说着她已经坐了下来,就在赵偃身侧,好久没有靠的这么近了,这里说的自然不会是肉体,而是心。 “虽然不知道王为何会如此坦然,不过娼姬也不打算追问了,我从未想过我们的心能这么近,殿下…” 殿下这个称谓对她来说比夫君还要特殊,现在想起若是当年她的赵偃没有揽下这个江山就好了,这么多年他对她无微不至,她也时常露出笑容,可是笑容归笑容,内心深处始终没有充实,失落感一直笼罩着直到此时。 像是知道娼后所忧,襄王亦是苦笑“是啊这个江山若是不…不坐就好了,一旦揽下就不得不正经,每时每刻心中都是…江山,不自觉的就冷落了娼姬。” “我从未觉得被殿下冷落,只是看着殿下这一路坎坷真的好心痛,明明就已经是君王…好想回到王还是太子的那个时候,好想再叫你一声偃哥哥,相逢相识相知人生最重要的阶段都有偃哥哥陪伴,真的好幸福…” 无论如何都已经不可能了吧,而且娼姬还是这么笨,不成为赵国的王的话怎么找得到你呢? “至于偃哥哥,我一直都是。” 两人相视,脸上也不约而同的露出笑容,与二十多年前第一次相见时的笑容一模一样。 相识相知最是可贵,还真是感人…吧?这茶果真是值得的,语凝嘴角上扬闪过一丝不屑而后瞬间恢复,她拿起玉壶首先给风鸣倒了一杯,略显俏皮道“这是我给夫君倒的茶,千万喝掉哦。” 风鸣沉默,准确的说应该是犹豫,见状语凝张嘴就要张牙舞爪,风鸣无奈点头应允,真是平日太宠了现在…已经不忍拒绝了,而且这杯茶他本就没打算拒绝的。 “谢谢夫君~” 高兴是掩饰不了的,更何况伴随着‘谢谢夫君’这四个字的同时她的唇也不由自主落到风鸣的唇上。 “你…”风鸣真的是有点错愕,不过片刻后转为无奈在她头上重重的来了一下,恶狠狠道“西单法律,可要斩首的。” 当然风鸣‘恶狠狠’的威胁只换到了某人的一句随便。 风鸣对面,娼后默默的看着一切,好可爱…就像二十多年前的她与偃哥哥一样,风鸣先生与语凝姑娘才是真正的幸福吧? 只要把那些不幸藏起来,剩下的不就是幸福了吗?这一点她大概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 … 原本满满的玉壶,煮下来竟然只能勉强倒满四个铜杯。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一幕风鸣彻底松了一口气,而后看着娼后举杯道“看来你说错了,酒水本就是一起的,酒不适合煮,水自然也是,只不过是时间长短罢了” 说罢风鸣举杯一饮而尽,久久没有放下。 “我也要喝!” 见风鸣喝下语凝就像一个小姑娘手舞足蹈的品尝起来。 喝了几口之后她吐了吐舌头,抬头望向娼后,平静道“看来你又错了,茶煮的太久果然是有毒的呢…” 茶水煮的再久也不会有这么强的毒性,所以还是下的毒。 “说对了呢。”她嘴角上扬而后重重的倒了下去。 风鸣没有说话,扭头看了赵偃一眼而后也倒了下去。 这茶有毒?娼后先是吃惊,不过瞬间又恢复了平静,有毒也是理所应当了。难怪王一直不让她喝,可是平日里他自己却喝了不少。 赵偃知道她在疑惑什么,不过事情哪里有这么简单,道“秦昭襄王想要…要除掉我,茶叶是…迁儿让…人带来的,他也没有这么笨,可还是递来了,可见…是受人威胁…这茶我不得不喝否则襄王岂会作罢…我让人减轻了毒性可身…身体依旧日渐衰弱,说真的风鸣突然出现在邯郸我…我真的很高兴,能够用我这副身体为赵国除掉一个…大敌…所以我…我加重了茶叶的毒性…煮茶的时候我来找你是故意…故意把你支开去煮酒的…” 话语断断续续,气息不稳可见他的身体当真很是虚弱。 听到最后娼后的眼泪瞬间滚落下来,因为茶叶加重了毒性,煮茶的时候会散发出大量毒性,所以把她支开了么?原来至始至终王都没有想要让她陪葬… 可是她若是离开以风鸣的警觉性肯定不会中招的,襄王知道这一点所以才会让她留下。可是看风鸣与语凝的话他们分明就知道这茶有毒,所以王…我们还是输了啊… 落日余晖斜阳若影,两个人影缓缓出现。 “我家朽茗的肌肤着实让人触之不舍,一不小心竟忘了时间。” …寂静 原本该出手斥之的她此次倒是难得的平静,或者说是无奈才对,你这市井流氓我已经不想理会. “先生若是真的出事语凝姑娘的咒印便够你受的。” 朽茗说着已经大步走到玉桌旁边搀扶起风鸣,而后不紧不慢的从腰间拿出一个雕刻着龙形图案的玉瓶。 打开它的一瞬扑鼻的清香瞬间溢了出来,世间能人还是有不少的,虽然花了一点心力不过好在那人终究是没耗过风鸣先生的手段… 这些药不说百毒不侵却也能够在短时间内让风鸣他们恢复。 待朽茗分别给风鸣语凝两人喂了一颗之后风荀暗中舒了一口气,道“语凝姑娘的咒印确实可怕,不过好可惜她也晕倒了根本就不会知道。” 朽茗白眼,没语凝姑娘不知道也没关系就自己受累亲自开口好了。 当然这些不过二人的玩笑话罢了,朽茗在第一时间为二人喂药,而风荀亦是舒了一口气,可见他们内心无时无刻没有不担心,再有同为相识相知的人语凝绝不可能对他们施展咒印。 大概是玩笑话太认真,竟然忘了旁边还有两人,襄王早已经倒下也不知道生死,赵悼倡后则将襄王搂在怀中。 朽茗风荀出现之际娼后的目光就落在了他们身上,自己的主子倒在地上还能谈笑风生果然是有余手吧,也对想也知道怎么可能就这么解决掉风鸣… 偃哥哥如此聪慧定然有考虑到这一点,可是自身实力如此能够做的也只有这些了,所以才放手一搏的吗? 现在想起风鸣故意举杯久久不放根本就是为了挑衅,我竟没有察觉,不知道那个时候你心里有没有觉得一丝窃喜。在最危难的时刻即便明知道不会成功也会控制不住的去相信,人不都是这样的吗? “哈哈…”娼后突兀的笑声传开,从秦国出手那一刻起我就无数次想如果死亡来临该如何,赴死或许高风亮节不过人注定不能坦然面对死亡,我不想死,即便是去陪伴最爱的偃哥哥也不行。” “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对了!赵国不是要覆灭吗?所以自己留下来还是有价值的,总是有一天我会让赵国的名字再次出现在人们口中,可是…果然…这只是一个借口,一个连自己都不能信服的借口。” 赵国百姓口中那个神一般的赵悼倡后此刻竟然哭的与小孩无二? 朽茗在一旁看着,按道理来说是不用开口的,可是终究是想要说上两句。 “人总是怕死的,我怕我的夫君也怕,甚至风鸣先生也不止一次说他很怕死,这怪不得任何人。” 说着她扭头看向风荀,同时伸手挽住风荀的手,因为会死所以才知道珍惜不是吗?奇迹般地被朽茗叫夫君,当真是托了这赵悼娼后。 呵…赵悼倡后只是一声冷笑,珍惜与否她自有独特的见解,就在襄王倒下的那一刻。不过她却是没有谈此的打算。 她不说好在风荀他们也没有必需听的理由,相比之下此刻缓缓睁开眼睛的风鸣要重要的多。 “先生。”风荀与朽茗异口同声,腿下的动作也一样,同是迈步甚至步伐大小也近乎一样,这二人或许是真正的天作之合吧。 “嗯。”在扶额了片刻之后风鸣微微点头起身看了赵偃一眼,而后转身走向倒地的语凝,看着看着嘴角不由自主的翘了起来。 不是莲子茶也不是醉文轩,而且就算是他亲自泡的茶她也不见得喝,今日这毒药倒是比谁都着急,想到这儿风鸣更是直接笑出了声,虽是笑,可是在内心深处却生出了少有的一丝害怕,害怕哪一天她真的受到伤害。 一旁风荀他们倒也平静,毕竟也只有语凝能够让风鸣先生笑的这么开心,在十年前根本就是不敢想的。 过了有半个时辰的样子,最后一缕阳光即将消散的那一刻语凝终于是皱眉稍微动了动嘴唇,虽然吃过灵药不过身体多多少少还是会受到影响,只是口干舌燥已经是万幸。 “知道是毒药还一饮而尽,有这么想要离开我吗?”风鸣沉声,同时把语凝搀到玉桌上。 语凝则是略显天真的眨眼睛,“因为夫君喝了嘛…” 这句话不是随便就能说出口的,伴随着可能付出的是生命代价。 一旁赵悼倡后听到这句话之后瞳孔一缩,甚是诧异,沉默良久之后才恍然,她猛的抬头望着朽茗,道“看来你也错了,果然还是有不怕死的人,在偃哥哥倒下的那一刻我便觉得自己的性命已经不重要了,现在看来语凝姑娘与风鸣先生之间一直都是如此,竟然都有点妒忌了…好在我还可以去找偃哥哥,相识相知相绊相生。” 是真的坦然了,此刻的她眼中只有赵偃一人,玉桌上仅剩的一杯茶水倒成了希望,想一想竟会觉得可笑。 没有犹豫,最后这一杯茶水被赵悼倡后一饮而尽,看着两人相依偎风鸣一直平静的嘴角终于毫不隐瞒的翘了起来。 “他还没有死,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出手救下你二人。” “不必了…”娼后摇头,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道“偃哥哥已经当了太久的王,虽然他没有抱怨过什么不过我知道他累了,我也累了。这样不也挺好的吗?其实先生很想知道我到底怕不怕死吧,要让您失望了,真的…就像语凝姑娘一样,我们都不怕。” 没有疑惑,甚至是难得的肯定,原来她…真的不怕死。 … … “额…救下来吗?”风荀有点茫然,风鸣的计划从来就不是想知道到底有没有人不怕死,所以从何谈失望呢?最后时刻她说语凝也是这样的人,就更不应该失望了。 风鸣沉思,他的计划只是襄王,至始至终都没有考虑娼后,不是于心不忍,是根本就没在意这个人,所以赵偃倒下那一刻他的计划就已经完成了,不过此刻他却是想到了更好的办法。 “救。”(风鸣) “救?”(朽茗) “还是不救吧”朽茗看着风鸣确认,得到进一步确认之后她伸手拿出玉瓶,正准备向前的时候却又听到这样的声音。 “竟然让先生/夫君犹豫了?”(风荀、语凝异口同声) “唔…不救?”(朽茗) “不救。”(风鸣) “哦。”(朽茗) “夫君走吧~”(语凝) “还有最后一件事。”(风鸣) “好烦…”(语凝) “把赵悼倡后的面皮剥下来。”(风鸣) “…”(风荀) “好啊!我来我来,夫君让我来好不好!”(语凝) “好。”(风鸣) … 半个时辰后。 … “只要面皮就可以了…”(朽茗白眼) “好久没玩了,再等等好不好马上就要剥完了,而且她好像还没死透,最开始的时候还动了一下哦~”(语凝) … 归程 … “先生大可直接出手灭掉赵幽缪王,会快上不少。”(风荀) “已经知道我的想法,不愧众人也唤你一声先生”(风鸣) “夫君才不要快,是要有趣才对嘛~”(语凝) …… …… …… … ………对! 173她是我妻子(一) 魏国,中牟。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魏国这个原本强大的国度也逐渐变得支离破碎,远不如表面上看起来这么光鲜。 “中牟这样的边境城池也能有如此风气,魏王什么时候有这样的能力了?” 十余丈高的城门外一名身着灰色大衣的男子静静矗立,不时传来的寒风打在他的脸上似乎是代表这座城发出的怒吼,不过这怒吼对他来说着实是弱了些,连发丝也没能撼动一点。 此人正是风鸣,突兀的出现身边也没有语凝或是女子等人跟随当真是少见的。 他抬头盯着雕刻着中牟二字的巨大牌匾,些许时间之后离开向城内走去,至始至终都没有多余的动作,以至于躲在暗处的人也是一阵茫然,从手中的画像上确认了一遍又一遍之后才确定目标没有错。 “乐羊大人是不是老糊涂了,我们昼夜守伏等了这么久就为了这一个手无寸铁的人?” “不止是手无寸铁,看起来还手无缚鸡之力,干脆我现在就上一巴掌拍死他!” 这人身材异常魁梧,比起多年前的大块头还要高上一头,相比之下风鸣就着实‘弱’的可以了,不过不得不说一点的是从身材看实力这一点还真是蠢得可以… 好在其中还是有聪明人的,一名将领模样的人站出来冷眼看向方才的魁梧之人,冷言开口“我也手无寸铁,你杀得了我吗?” 那人当即不语,实力到了一定的地步之后凭借杀意就能够杀人,确实以貌取人这一点是作为剑客不该有的。 “政事人心上魏王全然都向乐羊大人请教,让他如此郑重的人岂会简单?再轻视任何人丢了性命可怨不得人!”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沉默,偶尔有人动了动嘴唇想要说什么不过终究还是没有。 大概是看气氛压抑的厉害衣着将领军衣那人叹了一口气之后又看向众人,“不过那人看起来确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大家小心些就好,切记不要暴露了身份。” 说这话就是无奈之举了,方才他真切的感觉到那人身上的杀意,这中牟城怕没人敌的过他吧?至少自己肯定是不敌的。 做一件事最怕失了人心,与其说出事实让手下的人惶恐倒不如气势如虹的好,这也是他说出后面那句话的原因。 果然这句话之后气氛稍微缓和了一点,也再没有人说追上去杀了他的话,这个结果理应是最好的。 … … “比起邯郸来说的却要好一点。” 经过片刻打量与沉思风鸣得出这个结论,三个月前的邯郸一行风鸣对那里多多少少有个了解,中牟虽然是边境城池不过却是要好得多,就更不用说现在的邯郸了。 三个月前魏王就向赵国下了战书,虽然近期才会出兵不过面对强敌的时候闻风而具是理所当然的,尤其是当他们的君王也无能为力的时候,这三个月赵国的气势怕是早就被磨灭殆尽了。 … 刚进入城内不远处就有饭馆,随着前行的脚步酒馆酒楼都相继出现,因为是边境城池又是城门这样的特殊位置,常年以来倒是形成了最为繁华的街道。 “有莲子茶吗?”风鸣就在第一家略显简陋的棚子里停了下来,问道。 乘马车从洛城到中牟消耗了有半个多月时间,一路走走停停舟车劳顿身体虚弱了不少,安稳下来之后喝杯茶水也是正常的。 不过对于风鸣来说是否还正常那就很难说了,再有莲子茶这种东西应该也只有在西单才喝的到吧。 片刻之后伙计手中提的茶水否定了他的猜疑,竟然真的有,而且茶香与他在西单喝到的无二。 “先生请。”在风鸣出神的时候伙计已经倒好了一杯恭敬的递到他面前,在说了一句“还需要什么就吩咐”的话之后便去忙自己的事去了。 端起茶水看了许久风鸣都没有进一步动作,茶好像是没问题不过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不想喝了,沉默片刻之后他放下了碗,开口道“有粥吗?” “这兵荒马乱的,税金都快交不起了!”伙计长叹一声道,这大概也所有百姓担忧的问题了。 风鸣直接无视,魏国的事他不想过问反正西单的税永远都是那一点,够吃就行了。 见风鸣毫不在意伙计也识趣不在多说什么,道“天色也比较晚了,粥是没有,不过面还剩几根。” 面?风鸣皱眉。 若不是此刻听到这个字他都快忘了还有这种东西,平日里吃的都是些说不上名字的东西,虽然不知道名字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面肯定没它们好吃! “那算了。”风鸣摇头,放下一枚铜币起身离去。 起身还没有走多远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只手突然拉住了他的手,风鸣还没做出什么反应那只满是尘土的手的主人像是想起了什么急忙松开手。 这只手的主人与这只手一样,满是尘土、长发凌乱,不过依旧可见灰尘朴朴之下的秀美的容颜。 一个小小的家族里面都有高低贵贱之分,更不用说无边无垠的国度,在西单也有不少这样的人甚至连洛城也有。 若事事都管那他当真是有的忙了,风鸣面无表情转身就要离开,结果才刚刚迈步就又被那只手给拉住了衣角。 风鸣皱眉转身,这才发现原来这布满了尘土的脸下面是一个女子,这双眼眸倒是让人心动。 风鸣张嘴正准备询问,结果身后传来之前那伙计的声音,充满了无奈“她是赵国来的,应该有两个月了吧,就守着我们这个小店,靠客人没吃完的度日,要么就讨一点,我自身都难保呢…先生直接推开她就是。” 魏国赵国即将开战,赵国的情况现在人尽皆知所以能够逃出来的人应该都逃了吧,她估计也是哪家的闺秀。 闻言风鸣才正眼看向这女子,女子与风鸣对视了一瞬而后急急忙忙的松开手,转身就要往黑暗中跑去。 风鸣轻轻一叹,瞬间拉住了她,也不容她开口直接回到了方才的棚子。 “来两碗面吧。” 或许是对那女子的怜悯两碗面都盛得满满的,面素黑无味汤与配菜都少的可怜;还未靠近就闻到了刺鼻的味道给人难以下咽的感觉,原本还打算勉强吃一点的现在却是不可能了,果然面食这种东西现如今是不太适合他吧。 虽是如此不过那女子依旧是一副迫不及待的表情,她不时抬头看着风鸣可以明显看到吞咽口水的动作。 见状风鸣这才恍然,果然是大家闺秀吗?客随主便,作为主人的风鸣没有开口她自然是不能有动作,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做到这一点也算是不一般了。 “吃吧。” 听到这话之后那女子才狼吞虎咽吃起来,身体的本能是装不出来的,难道当真是自己想多了? 满手的泥泞,部分头发也被泥土粘连,前些日子倒也落了几场雨,这么看的话倒还算是说得过去,风鸣摇头也不再去想太多。 “吃饱了?”没多久桌上便多出一只吃的干干净净的碗。 女子点头不过眼角却是不时看着风鸣面前的碗,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之后她起身向后退了两步屈身,道 “多谢先生,那个…先生如果不想吃的话我还可以吃一些…” 就是没吃饱咯?看行礼的动作还有表情可比自家的语凝要好太多了。 “你是赵国人?”将面递上去风鸣这样问道。 “是邯郸人,先生可以叫我梦灵”女子开口,不过片刻后她便后悔了,叫梦灵的话大概是亲昵了一点。 “对不起先生,是我后知后觉失了礼数,因为母亲一直唤的我这个名字…” 她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又站了起来,风鸣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一抹笑容,看着女子开口“梦灵姑娘安心坐着就好,我这个人也不讲究礼数。话说回来能够有如此礼数想必在邯郸城也是大有身份才是?” “是。” 风鸣点头,应声沉默之后又道“赵梦灵?” “姬梦灵…” “赵国不应当是赵姓么?再不济也是燕姓才是,姬姓本家好像是魏国的。” 这句话是风鸣说的,没有质问的意思,只是单纯的谈话,方才他前一句才说‘能够有如此礼数想必在邯郸城也是大有身份才是’,而下一句瞬间就转到了姓名上去,由此便可以看出来。 “赵魏两国宣布交战之前很长的一段时间百姓可以相互来往,喜结连理也是可以的。” 原来如此。风鸣很随意点头并不打算在追问下去,他本就是随便问问的不是吗?再说下都不是同样有很多的西单百姓? 几句对话之后双方都沉默了下来,好在姬梦灵在吃饭因此气氛也不算多尴尬。 “好久没吃这么饱了…真的谢谢先生!” 对此起第一碗这一次要慢很多,并且还有剩余,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对此风鸣毫不掩饰的松了口气。 姬梦灵则依旧是一脸感激,再一次向风鸣行了一礼而后转身准备离开,不过没走几步便顿步,回眸呢喃“先生身边如果缺个照顾的人的话我真的想呆在您身边,只要每天有这样一碗面吃就好…” 说是呢喃倒不如说唇语更合适,因为这声音当真是小到听不见的程度,果然这样的事情是不可能的吧。 不过恰巧风鸣听见了,付了钱之后他起身迈出一步,下一秒便已经到了姬梦灵面前,中间只有数不清的虚影几乎吸引了四周所有人的眼球。 他毫不在意,看着姬梦灵平静道“跟在我身边可是很危险的,毕竟想要杀我的人有不少。“ 这句话就等同于风鸣同意了让她跟随,能有这样的机会自然是不可能拒绝。 “体会了两国交战这种气息还有什么危险是比这还可怕的么?而且先生刚才…好快,一定能够保护我的!” “这双眼睛真的好美…”风鸣低吟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美到让人难以拒绝。 片刻之后他猛地摇头,而后苦笑竟然着迷了,遇到过很多人可是都没有这种眼神,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先生有说什么?”姬梦灵开口,方才看到风鸣有片刻的呆滞她正疑惑呢又听到了轻微的呢喃,虽然没听到具体是什么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肯定是风鸣说的就是了。 “没有。” “哦。”每个人都可能如此,她也没有再继续追问。 … … 走了有一刻钟左右风鸣停下脚步,看向梦灵道“有什么事直接告诉我就是” 这一路她时不时的看他一眼,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又咽了下去,稍微留心一点便能够察觉到。 听到风鸣这话之后姬梦灵这才吐了一口气,笑道“再往前走的话就要离开这条街道了,不如先找个休息的地方?” 这笑着实是勉强,她来这已经有两个月对中牟的了解定然是确信比风鸣先生要多一点的。 “中牟其实远没有先生看到的好,这条街道正是为了欺骗外来的人罢了。” 这话倒让人有些不解,风鸣略微皱眉示意她继续开口。 女子乖巧点头,接着道“离开这里之后会很危险,比起邯郸还要不如!” “这也是我根据情况猜测的,因为赵国很多的百姓逃出,就像我一样在本能的驱使下第一时间便想到的便是魏国,如果魏国安稳的话便在此安定下来也好。” 话到这里就足够了,其他的风鸣已经猜到了大概,正是猜测到赵国的人会有这种想法所以魏王特意打造了这样一条甚是繁华的街道,将人引至深处再抓起来亦或是什么,在削弱赵国实力的同时又增强了自身实力,确实算得上一个不错的主意,不过魏王应当是想不出这样的计谋的。 风鸣矗立在原地若有所思,她知道这些应该是上过一次当了,难怪一直在最外围不敢深入,是真的怕了。 “今日先在这里住下好了。” 就近找了一处看得上眼的地方,结果只是在门口矗立便引来了呵斥。 “滚滚滚,要饭也得有个分寸,这里是你们该来的地方吗!” 某人开口,紧接着十几名壮汉凭空出现,皆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快滚!”其中一人伸手猛地推向风鸣,出手没有丝毫多余的动作,仅凭这一点就可以断定他非等闲之辈,更不用说这一掌还包含了十足的内力。 承受这样一击之后怕也没有几日盼头了,当然这些都是对普通人而言。 虽然没有受伤,却也被这突然袭来的掌力给震的倒退了几步。“先生没事吧!” 一旁姬梦灵神色微变急忙上前搀扶,而后恶狠狠的盯着方才出手之人,也不说话,不知道说什么,也不敢说话。 瞬息之后风鸣微微摇头转身在梦灵的搀扶下向另一处酒楼走去,走出有几十米的样子之后姬梦灵长舒了一口气,拍着胸脯的同时又满脸庆幸,道“好险,好在他们没追上来。” 闻言风鸣暂时停止了一直在思考的东西,侧脸问道“好险?” “是啊,他们身体这么壮,一把就推开了先生,追上来的话不就麻烦了。”这里的麻烦大概就是死定了的意思吧,至少她肯定是这么想的。 知道她的想法之后风鸣沉默良久,点头。 “追上来的话的却就有点麻烦了。”他方才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追上来之后多多少少会打断他的想法,想法一旦被打断之后再想起也不是之前的想法了,到时候将那些人千刀万剐也于事无补。 现在能够有所动作,所以是已经思考完了,他迈出一步化出万道虚影,仅仅是眨眼的一瞬就到了这条街道的尽头。 这边姬梦灵先是一愣,而后脸上一缕笑容浮现小跑着跟了上去。愣是因为诧异,先生这么快就没事了?当然风鸣至始至终就没有出事,没有出事自然会不由自主的露出笑容了。 等到风鸣近前她早已经喘上了大气,可能是因为奔跑的过原本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身体早已经全然敞开,娇小的身体看起来十分柔弱,弓着身子胸前的凸起以及一起一伏都看的格外真切。 十几次喘息之后她才注意到这一点,虽然第一时间整理了衣裳,不过该看到的不该看到的怕是都看到了吧,还真是让人无奈,自家先生的话她也不能说什么。 看着眼前娇小可人的姬梦灵风鸣面色依旧没有丝毫变化,只是道“梦灵姑娘觉得刚才那园子漂亮吗?” 园子? 风清云秀,华丽堂皇,仿佛与外面根本就不属于同一片天空,这种地方在邯郸也不曾见到过自然漂亮了。 风鸣点头,他也觉得漂亮。 “风是我们感受到的风,云亦是抬头可见,在我看来也算不得有多华丽。你说为何仅凭借衣着就急着拒绝我们” 这个问题再普通不过,怕是人尽皆知吧?不过先生不知道的话她自然有解释的必要。 “因为华丽所以吸引众人的目光,最开始也只是吸引目光而已,可当一个人领略了里面的风景便会自以为是以一副不屑的眼神俯视其他人,为了抵消这种不屑自然就会有第二个人,即便是付之千金也会因为其他人羡慕的目光而感到心满意足,以至于更多的人倾家荡产也要换里面一日的繁华,同样的因为众人的目光渐渐的就有了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听起来很复杂,不过细想一下却也是这个道理,风鸣低头呢喃道“就是抱着‘我随时都能够进去,你们这些穷人怎么比得上我的身份,活该穷一辈子!’的想法,其实不过是别人的狗罢了。” “是。”姬梦灵点头,并且多次重复这是不可改变的定律。 确实要想整个改变几乎是不可能的,不过区区中牟他还是有信心的,就从最初的混乱开始! … 某处阁楼。 所谓阁楼无非就是比客栈要高级比园子又要低一些的地方,通常来说女子是不会也不允许到这里来的。 “先生来这儿做什么…” 同样是门口,之前的园子她到现在都有点惋惜,可进这里面她却是百般不愿。 先生看起来也是正人君子,怎么也会到这种地方来吗? 所谓正人君子无非是自控力好一点罢了,是远不及风鸣的。 “进去吧。”风鸣开口,直接无视掉一旁的姬梦灵。 可是二字没有出口她便已经被强行拉到了阁楼里面,阁楼有三层,锦绣华丽也算得上堂皇,并且四处的她洋溢着一股清香,也差不多了吧。 谁能想到风鸣难得露出凝重之色竟然是在考虑这种问题,差多了好吗!这完全是两种概念啊,这里分明都是些舞女啊! 就在她惶恐不安的时候,风鸣盯着她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 “你应当是有几分姿色。” 所以先生真的打算把她卖了吗… 与此同时风鸣身后二层的位置,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多了一名衣着华丽的女子,说是女子不过她的年岁却是要比其他女子大的多,或许称妇人也不为过。 “这位先生可陌生的很,是有什么事吗?”她抬手,举手投足似乎都能让人着迷。 风鸣微微点头而后很随意的看了姬梦灵一眼。 “这位姑娘是…?”显然那妇人也没有弄清楚风鸣的意思,略显谨慎问道。 “是我妻子。” …………… “妻子?”除去在场的人就是姬梦灵本身都很是意外,她非常清楚从先生口中说出妻子二字是多么的不易。 同样的,那妇人听到是我妻子这几个字以后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如今这乱世背妻弃子的确实有不少,你们这些男人果然都是一副模样,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我这生意才能勉强维持。 说着她已经到了一层风鸣近前,在看了风鸣两眼之后又一步出现在姬梦灵面前。 “虽然很是狼狈,不过不得不说是个上好货色,只可惜被糟蹋了。” 姬梦灵“你才被糟蹋了…” “还是完整的吗?见你一身尘土还以为铁定是被那些人抓到逃出来的呢,被他们抓到怎么可能完整,也没关系下去检查一下该多少就是多少,少不了的!” … 就在某人满脸委屈的时候风鸣开口了,道“我什么时候说要卖她了?” 若是简单的杀人来改变中牟那多无趣,也就是说从梦灵开始,也该有趣点了。 “帮她打整一下,越是动人越好。”钱的话作为西单的君王还是有的。 就像是一场闹剧,起先还有人关注,后来也就不那么出奇了,倒不如与舞女一醉方休来的痛快。 有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想必相貌再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先生看不起来不像是缺钱的人,妻子怎么如此狼狈。” 站在风鸣身侧妇人开口,本不该过问,不过不论是衣着还是习惯上这二人的差距着实大了一点。 “啊,对”如果说这是敷衍的话那也过于敷衍了,妇人知晓是问到了不该问的东西便不再说什么转身向二层走去。 “她不是我妻子,我身边的人不会想要杀我,也杀不掉我…” 说这话的时候妇人早已经到了二层,她也会一点武功真的只有一点,若不出中牟防身也足够了。 风鸣的话她自然是听到了,不是妻子吗?这样一来倒是明了了,看来她与先生的差距远不止如此呢。 不知不觉中谁知道我们有错过什么?这事不是她管得到的,妇人摇头,拿起一杯茶远远的看着风鸣示意。 风鸣摇头,最开始伙计的莲子茶他都没喝更不用说这种叫不上名字的东西,不过确实有一件值得一提的事。 “来中牟的时候风荀嘱咐过小心点才好,在我看来小心没有必要不过留心却是应该的,这句话你懂得到吗?” 二层之人皱眉,好大的口气不过气势明显还要大的多,她起身笑道“看来是迎了位了不得的大人物…” 她不知道风荀是谁,不过一直在暗处跟随的人却是知道。 “风荀?是西单的那位先生不曾?”重名的人不多,能够人尽皆知的更是仅有。 “听闻西单能有如今的成就有一半都是风荀的缘故,能够说出这两个字很不一般。” 躲在暗处的共有三人,两人开口而第三人只是皱眉,中牟城外他亦是只动了动嘴而已。 “不过只是说说的话任谁都是可以,不如于此试试他的深浅…” … … 风鸣一边,显然那妇人的回答对他来说也不是多重要,他根本就没有等她回应的意思,起身在一层角落找了个位置。 进城之前便饿了许久,进城之后也不曾吃什么,梳妆打扮需要些时间,于此吃些东西才好。 抛开气势不谈,坐在桌上自然是客人,二层妇人打了个哈欠看向距离风鸣不远处的几名舞女也不知道是打趣还是怎么,说道“没看见这位先生入座了么?都呆着做甚,当真是对你们太好了,今晚的饭菜都减半怎么样?” 拿饭菜威胁人,这当真是威胁吗?风鸣抬头细细的看了那妇人一眼,凤眼柳眉,与那些二十来岁舞女无二,若实在要分个差别那便是感觉了。 “看来你对手里的舞女是真的很好,至少比将她们卖掉的人好。” 风鸣难得说上几句,更何况还是这类恭维的话,不过大概也触及到了无形中的线,那妇人一笑便匆匆带过了。 见状风鸣自然不会自讨没趣,本来对妇人的恭维就已经是他的恩赐了,不过若是语凝的话他大概会说上两句吧。 一想到语凝风鸣脑海中便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一幅幅画面,娇小妩媚,发怒的样子也很好看,当然他很清楚那只是故作发怒罢了。 “有粥吗?”理所应当的推掉那些舞女,风鸣终于是开口。 他本不想问的,诺大的楼阁怎么可能会没有粥,不过万一没有呢,不管结果如何,问了都不会有什么。 当然他得到的答案是肯定的,果然连粥都没有的话这店还开着做什么。 熬粥,煮粥。 既与煮有关,势必会用上不少时间,这样一来打发时间就成了一个难题。 “醉文轩有吗?”本来他是习惯用茶打发时间的,可巧的是这些年他只喝莲子茶。 醉文轩?意料之中的事,那个时候西单的名字远不如现在,单单一家悯生客栈最多也只能在洛城泛起一点小波浪而已。 “那么莲子茶呢?” 结果依旧是否定的,于此风鸣只是微微摇头,刚进城两边都是华丽的建筑以及琳琅满目的商品,想也知道怎么可能会容许那样破败的棚子出现呢,而且居然还有与他平日里饮的一模一样的味道的莲子茶,当真是不想让人生疑都难。 这里没有,反而会安心一点。 沉思许久风鸣抬头低语“晨雪有吗?燕国那边传过来的。” 这一次他竟然会屈身解释,十年前晨雪在燕国普及,同样的西单也有它的影子,不知道魏国会不会也有,毕竟那个时候燕云可是应允他要让晨雪这两个字人尽皆知的。 就这样在渴望听到没有二字的情况下期待着,又是渴望又是期待,可见当年那个人的重要性。 “晨雪可是我们的招牌,当然有了。” … 已经特意注明了是燕国来的,果然是有的吗?用辰时的露水酿的酒,这可是昭凤的心意啊! 酒不用煮,所以其中花费的时间连等待都算不上。 “一如既往的味道,如果当年能够知晓的多一点…” 端起铜杯一饮而尽,却没有放下的意思,二层妇人见状多多少少有点惊奇,起身看着风鸣道“听说这酒是燕云陛下的女儿酿造的,说是为她的夫君。” “哈…是啊…”风鸣摇头,又是满满的一杯一饮而尽,“可笑的是死了以后才知道…” “您知道燕国的事?”妇人道,她可没说谁死了之类的话,确实酿这个的人十年前就已经死了。 不过细想一下,风鸣最开始就有提到是从燕国那边传过来的,可见他自然是知道燕国的事,不过是多少罢了。 “啊…知道一点吧,只是昭凤这一点…” 昭凤? “沁儿,至始至终我都没有忘记你呢,真的没有…” 沁儿?那个人的名字好像叫燕沁吧,所以眼前这个人…真的不一般!不对,是非常不一般! 二层的妇人神色变得激动起来,“昭凤公主是…” 她,是我妻子。 永远都是。 这句话之后在场的所有人目光都往风鸣这边看了过来,就是那些一向自认清高的人也看了一眼,没有缘由就是想看一眼,当然能够说上一句话就更好不过了。 若是暗中的人没有因为去准备送给风鸣的见面礼而错过了这句话的话,大概也会直接退去吧,瞬息万变的事谁说的清。 传说中的这位先生,天下第一的名誉至今无人撼动,没有兵器谱上的排名,甚至传言他根本就没有武器。可就是这样却稳稳的坐着天下第一剑客的称谓,仅凭这一点便已经吸引了无数人的好奇心。 再有突兀出现狱笼的传闻,以一己之力扫平了整个狱笼,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或许…说只有神才能够做到这一点也不为过! 于此好奇心也逐渐变成了崇拜,更不用说这些年风鸣带领着大家把西单的名字做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 就先生二字来说风鸣确实要实至名归的多,已经到达了常人无法触及的顶点,也可以这样说,不愧为传说中的那位先生。 风鸣自不会为周边的人而动,本想离去不过姬梦灵怕是还需要些时间,真若离去的话不管她能否找到他,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她肯定不会主动寻找,到时候反而是自己的麻烦,其实姬梦灵的存在对他来说没多大影响,在城门口无视掉也就不会有这些麻烦,她所动手直接杀了便是,可如今是他先许下行程,话已出口岂能随意改动,更何况他还是西单的君王。 “早知道就应允语凝了。” 从洛城出发语凝便吵着要与风鸣同行,莫说是马车就是牛车她也愿意挤一挤,最好是直接挤到夫君的身上趁机占占便宜什么的。 结果当然没有应允,看语凝那神情便已经知道她在想什么了,现在想起,两人打打闹闹的话也不错,没有风荀他们跟随说不定真的能发生一些更加有趣的事,至少肯定比现在有趣。 晨雪喝了有两杯再喝难免会觉得乏味,可看阁楼里除了人皆敬之的眼神再无其他。 “粥还没好吗?”看着二层的妇人风鸣这样问到,是他急了熬粥可比煮茶还要费时间些。 … … 原本以为三个月前赵悼襄王煮茶的时间很久,现在看来熬粥用的时间要久一点,最后女子打整的时间竟然还要久一点! 语凝打整的时间可远没这么长,当然也有可能比这长吧,毕竟总是和她共浴,赤果着在一起难免做些让人兴奋的事,忘了时间也有可能。 目不转睛的盯着桌子上正冒着热气的粥,风鸣所有所思,一直跟着的人突然消失还以为是知难而退了,没想到竟然打起了他的主意 不过这也说明姬梦灵与暗中的人是两个不同势力,这边很笨,另外一边更笨。 “可惜了这粥,等了好长时间呢。” 风鸣皱眉,随即…杀意浮现。 泡在阁楼里的人大多数都是普通人,最多也就是几个学生聚集在一起再叫上一两个舞女做伴,极少数情况下也会有达官显贵于此,全都是些不懂武功的人,自然感觉不到风鸣的杀意。 此刻风鸣给人的感觉无非是有点可怕而已,不过也已经说了二层妇人是会一点武功的,感受到风鸣的杀意她纵身一跃直接到了一层。 “能够见识到先生出手的机会确实难得,不过我这儿毕竟是做生意的地方,还请先生莫要出手。” 十多年前风鸣就遵循的一点,谁若想杀他,他必然让那人付出代价,现在依然如此。 妇人轻叹,大人物不应该都很大度的吗?更何况还是风鸣先生,可是西单的君王吧! 当然妇人只是有点无奈,连发怒的感觉都没有,中牟城乃是边境本就混乱,更何况是如今的战乱时期,能够把这阁楼弄的风生水起自然是有其它手段。 “那几个人也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妇人迈步随意点评道,中牟城她没有十足的把握,不过这阁楼可是她的地盘,那三人暗中跟随着风鸣的脚步踏入这里的那一刻起她的人就察觉到了,只不过碍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就没去理会,现在看来不理会都不行了。 话音落下她恰好走到风鸣所在的位置,伸手将依旧冒着热气的粥拿到近前嗅了嗅,紧接着皱眉而后是疑惑,“好大的醋味,稍微留心一点的人就察觉到了吧,可见这并不是毒药。” 不是毒药?闻言风鸣也是一愣。 “是魏国最常用的一种治疗肠胃的药罢了,其味偏酸,在治疗肠胃方面确实很有用,只需要一点就可以了,可…” 说着妇人又将碗放到近前嗅了嗅,这才确信道“这么重的醋味,想必是放了足有十个人的量。” 治疗肠胃,说白了也就是泻药,是确信了他会喝下去所以放了十个人的量,这是打算之后再出手除掉他?抱着教训的态度对敌人,还真是笨的可以! 他们还在幻想着第二次出手… “这种东西吃下去最多也就是小腹疼几天,还要出手吗?先生说了便是,其他的我的人就足够了。” 风鸣沉默,其实他早已经有主意,于此是故意吊这妇人的胃口,良久他一脸正色望着妇人,道“太善良可不好,不过今日暂且就算了。” 言下之意就是不用出手了。 … “先生…” 是姬梦灵,打整了这么久,竟然也会让人觉得有点期待! 174她是我妻子(二) 对剑客来说怎样形容一个人的模样完全是一窍不通,不过好在这些年风鸣身边一直跟随着语凝、朽茗等人,也许也算得上一种幸运,风荀在他面前可是说过不少此类的话。 「要相信女人一定是喜欢听好话的,就像朽茗一样,外人看来她不过是有些姿色的大大咧咧的女子,失了礼数就算再有姿色也很难被他人接纳,但在我看来她的这些动作便是最迷人的」 听起来很有道理,不过却也不能欺风鸣什么都不懂,「你们这应该叫情人眼里出西施吧?这样的朽茗确实要可爱的多。」 这话说的没错,所以那时候风荀也没有反驳,「那换一种说法试试?」 大可以一试。 … 这话是三个月前风荀在他面前提及的,与朽茗成婚不久高兴一些也是理所应当,大可以一试,可是具体该怎么试? “先生?”姬梦灵开口,声音很小脸上亦是带着红晕,低头抿嘴女子独有的羞射最是动人,只是这到底是真是假就很难说了。 闻言风鸣才稍微回神,转身…而后心神都随着眼前这个人一动。 果不其然原本满是尘土的脸下面藏了一张不错的脸,也仅仅是不错而已,比起朽茗要差一些,比语凝就差的更远了,可就是这张脸竟然让他有心动的感觉。 不是心动的感觉,而是真的‘心动’,心脏跳动的速度比起平日要稍微快上了一点。 这就出手了吗?风鸣眼中无形中闪过一缕异样,又想到了一点。 那个时候根本就没有打算留下她的意思,可不知道怎么就说出了那样的话,如果是操控人体的话那便解释的过了。 这样的术倒也少见,不过他倒是见语凝施展过几次,阴阳家的独有密术,难道这个人也是阴阳家的人? 阴阳家直属与燕云,之前下都的人确实有说燕云陛下已经有所行动,难道他的第一个目标就是他? 风鸣皱眉,这与他掌握的消息倒是有些出入,莫不是燕云已经有把握了?本来还想除掉姬梦灵,不过根据现在的情况就暂且留下好了。 这次出行看来还有点意外收获。 姬梦灵一边。 “先生看了好久…”作为女子倘若盯着某人看太久便是犯罪,可若是男子盯着一个女子看许久那便表示对其的爱慕。 闻言风鸣只是点头,确实相比之下阁楼里其他人要收敛的多,只是偶尔看上一眼外加交头接耳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这也不奇怪,之前风鸣当着众人说她是他的妻子,再加上如今这彻彻底底的变化,多少会说些什么,这种情况直接无视掉就好,最主要的还是先生不是吗? “这双眼睛,很漂亮。”风鸣开口,伴随着的还有一双温暖的手轻轻落在其额头上。 这句话已经说过两次,能让风鸣重复,可见真的是很漂亮。 而这句话大概就是姬梦灵最喜欢听到的,她的眼睛同样是自己的骄傲吧。 在木桌旁坐下,那碗粥还冒着淡淡的热气,天气很冷,花了几个时辰熬的粥凉了可就不好了。 “沐浴而出,喝碗粥吧,身子也要暖一些。” 语气是那么真诚,平淡却温暖人心,新进来看到这一幕的客人会觉得羡慕亦或是什么,当真是郎才女貌,好体贴的男人。方才那些还未走掉的客人则完全是一种不能用言语形容的心情。 梦灵不知道那些,自然是接受的,另外还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 “先生没有吗?”接过碗第一时间就是向风鸣询问,礼数依旧若她只是普通人或许真的会留在身边也说不定。 “我偿到了更好的”作为对礼数的回应,风鸣这句话倒是准备了很久,当然事实也是这样,对他来说晨雪毋庸置疑是更好的,此情此景或许说最好的也不为过。 木桌上还放着没喝完的酒壶,这也是不用开口、明摆着的事情。 再说更多的礼数也就没有意义了,姬梦灵也知道这一点,再加上粥确实比面好吃一些。 “有些醋味?”才刚刚靠近就闻到这样一股味道,就像二层那妇人说的,只要稍微注意一些就是普通人也能够查觉到。 有些醋味的意思无非就等同于问风鸣,这粥是坏了吗?不过先生是不可能把坏了的东西拿出来吧? 先生毕竟是先生嘛。想到这她嘴角两边同时扬起,毫不犹豫便吃了下去。 “醋味的粥,在邯郸城也没吃过,跟在先生身边果然是正确的,只是味道着实一般。” 最后这一句‘只是味道着实一般’印在所有人眼里都不知所谓,当真吃进去了,这姑娘是缺根筋吗? 再有风鸣先生明明知道她是敌人,还这样演戏?与传说中有些不太一样啊,直接杀了不就是了! 没有到最后怎么可能知道谁是敌人呢?这是风鸣所主张的,不过这些人是没有机会知道了。 与此同时,暗中三人再次出现。 “那妮子好漂亮,什么时候出现的!跟在他旁边,难道就是之前那个人?!” 另一人是一脸震惊,“换了一套衣裳,整理了一下就如此,这样的女人我都没碰过,让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捡了去我可做不到!” “…” 人必须明白自己的处境,否则真的是很危险的。 第三人终于开口。 “你若死了我可管不着,也别说我忘恩负义之类的话!” … … 夜,中牟,姬梦灵房间。 “先生?”好不容易睁开了迷糊的双眼,见到站在门外的是风鸣那一刹那睡意瞬间就没了,只是已经是深夜,先生竟然会主动敲她的门,多少会有些好奇。 “是。”风鸣只是点头慢步到木桌旁上座,在倒了一杯茶水喝下之后又道“肚子好些了么” 闻言姬梦灵直接呆滞,连掩了一半的门都停了下来。 “之前的粥应该是出了什么问题,不过也仅此而已了。”没有说好些了或者不碍事之类奉承的话,看来还没有好,这正是风鸣期望看到的。 直接当着风鸣的面说粥应该是出了什么问题,可见她并没有丝毫怀疑风鸣的意思,或许在她眼里风鸣不会做这样无聊的事情,毕竟这种小把戏连她都不屑做。 “先生这么晚还不睡?”带上门姬梦灵这样说到,其实后面还有一句‘真的只是因为担心我的缘故?’,不过思考了许久终是没有说出口,关心又如何?与他靠的太近可不好。 风鸣再次点头,其实这话他大可用‘你不是也没睡’这样的话来回应,不过若真要这么说那为了避嫌她势必会想一些很完美的借口来解释,听一个随时有可能杀掉自己的人解释,想一想就觉得无趣,索性不回应。 “哦…”本已经做好了解释来回应风鸣的,不曾想他竟然只是点头,这真是传说中的先生?未免太普通了一些。 碰了一鼻子灰还能说什么?依着风鸣的性子他必然不会主动开口,气氛无故就尴尬起来。 可仅仅是尴尬了一瞬而已,风鸣是不会没有缘由的就到姬梦灵房间来的,来了自然就能够说上几句。 “刚才做了个梦,生老病死是每个人都要遵循的规律,可对人来说这着实是短了一些不是吗?” 是不甘心吗?虽然从风鸣口中说出来可能会不太好,可有一点必需承认,确实是不甘。 “世上所有的人都为别人活着,终了的时候回想起自然而然的就觉得会不甘。”望着风鸣姬梦灵脱口就道,而后还不忘加上一句“这也是人尽皆知的一点。” 之前狗眼看人低的那几位?风鸣皱眉,说起来他们也都是为他人做事,忙忙碌碌一生无为。 “…怎么又回到了原点”风鸣第一次觉得无语,既然如此那便再深入一点,回到他遇到的第一个疑惑,亦是至今都没有弄透彻的问题。 “你怕死吗?” “不怕。”又是脱口而出! 这双眼睛绽放着异彩,天真活泼的本性尽显无遗。 “死会让你失去最重要的东西,亲人、爱人、朋友,会在最后的时刻带给你回忆、不舍与悔恨。” 风鸣说的很平静,这些问题他早已经有无数个答案,不过每一个都逃不过死亡,如此已经安心了。 不过姬梦灵却站在他旁边咬手,不解道“亲人、爱人、朋友这些不是最重要的吗?回忆这些也是,在最后的时刻能够想起这些应该很幸福才对吧?” 这些是幸福的没错,可正因为即将永远失去这份幸福,所以更加感到无比的遗憾不是么? 留给他人的只有一段段往事,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些往事也是渐渐化为虚无,百余年之后所有的一切都会消失在岁月里。 只会更添伤感。 这一次姬梦灵沉默了,皱眉。“这样想的话先生说的没错,果然是很伤感的。” 这就不反驳了?风鸣抬头看了她一眼,铜杯中几片黑黑的茶叶浮着,果然是自己想多了吗?他身边有数不胜数的能人,更有像风荀朽茗此类注定会名垂千古的人,连他们都不能准确的给出这一问题的答案,她果然也是不可能的。 “这几天住在这里,你好好休息”轻轻一声叹息,风鸣起身准备离去。 “先生为什么要这样想呢?”擦身那一瞬姬梦灵开口,同样的闻声风鸣当即停下脚步,没有转身。 他不转,姬梦灵却是可以。 “数十年之后的事谁说的清,一份情感经过几十年的发展任谁都忘不掉的,可倘若…我只是说倘若,倘若先生口中的亲人、爱人这些早早的就离开了呢,这份感情还会有这么深吗?” … 莹秀死了之后他难过了一个月,虽说有为她修建陵墓,的却很快就没有太难过了,同样的还有燕沁以及墨梦。 确实他从未忘记过她们,甚至能够做到现在的地步也都是因为她们,可如今他却是不难过了,准确的说六年前就不难过了,回忆与难过可有天大的差别。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燕沁她们都没事。死的是他的话,事情又会如何呢? 难过是免不了的,墨梦的话或许会回幽州落日林,为他种上一颗柳树,或许是其它也说不定,最后终生归隐。 没了他的燕沁或许会被燕云带到身边,以燕云的手段把她转送到其它偏远的国度和亲也说不定,她的性子自然是不愿,而被和亲国忌惮燕国的势力也不敢说什么,可随着时间昭凤迟早最也会妥协。 最后西单没了他,风荀他们任何一个人都有足够的能力,甚至比他还要适合,同样的他的名字会成为历史。 生死这个问题,当真是相互的。 “能够两个人安安稳稳过一生的话说不定真的会像先生说的那样,在一起越久就越难割舍。那样的话任谁也没办法,难过就难过好了,毕竟与最重要的大家一起几十年也是少有了。” “可真能做到这一点的又有几人?总会有人先逝去,难过一阵子也就罢了。给自己定个目标,不要用一生去完成的那种,这样的人生会充实不少…这也是人尽皆知的哦。” 原来如此!风鸣恍然,这一点是他千百万个想法里面没有的。风荀他们都没有解释的问题,她却是做到了。不需要准确的解释,因为生死这个问题本来就没有解释,做到这一点已经足够了。 他笑了,嘴角在无形中扬起,是最自然的那种。 “你确信这也是人尽皆知的?” 没等姬梦灵尽回答风鸣便已经凭空消失,没有回房间,准确的说那一晚风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哪儿。 只留下满脸错愕的她,这种速度…她只见过一个人。 …… … 翌日,晨,姬梦灵房间。 “老板娘?”好不容易才勉强起身,结果一开门便看到了这妇人,手里拿着冒着热气清茶 自己应当是没什么令人好奇的地方,守在门口等上半个时辰甚至是几个时辰这种可能性也是没有的,所以确实是碰巧。 “是”妇人点头,将茶水递给她的同时往房间角落里瞟了几眼。“那位先生不在?” “锦被倒是收拾的整整齐齐的,看姑娘一夜未眠的样子倒是幸苦你了。” 锦被自然是要收拾的,一夜未眠也没什么大不了,这两样都算不得事。不过加上妇人后面这半句话那整个意思就不同了。 她也不造作,接过茶水退回到房间,笑道“倘若昨夜先生要我服侍的话倒好了。” 只有这短短的一句,妇人却是全明白了,但凡是昨日风鸣说那些话的时候在场的人听到这句话估计都能够明白吧。 衣着褴褛食不果腹,这样更能引起别人的怜悯,可惜的是她着实选错了对手,风鸣先生真的是很不一般的。 即便明白此刻也只能糊涂了,来之前确实还抱着看笑话之类的态度呢,风鸣先生果然是不解情趣连学生都不如,这二层之上可是另一种风景。 转身正准备悄无声息的离开,远远的便听到了脚步声,是风鸣。 看走路的模样是真的醉了,也不知道这是从哪里来。 “你家先生回来了,还不赶快去服侍?这也是为你好。”妇人这样说道。 服侍先生是应当的,可是这也是为她好,这句话好像没那么简单啊… 事实上昨日她便有些好奇了,她打整出来之后其他人也没几个说看一眼什么的,甚至在有意的避讳她。 “是先生的威严吗?”远远的望了风鸣一眼之后微微摇头,总而言之小心点肯定是好的。 … 一层。 因为天气格外的冷,再加上本就是一大早所以阁楼里几乎没有来往的人,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撞到醉了酒的风鸣,这未免太巧了一点。 撞到风鸣,不过风鸣却连步子都没有动一下,相反的前者直接一个踉跄震飞了出去。 “先生没事吧!”姬梦灵到了,一脸担忧真的找不出什么疑点。时间也毫无不妥,二层到一层虽不远不过也得花上一点时间,总不能直接跳下来,略微凌乱的长发,更证明了这一点。 将风鸣搀扶到就近的木桌之后她才有闲暇将注意力放到飞出去那人身上。 是一名眉清目秀的男子,昨日那妇人说这里有不少学生,虽不知道原因不过他应当也是其中一位。 姬梦灵同样是很聪明的一个人,风鸣第一时间思考的也是她考虑到的,大步走到那人旁边道“你这是要离开?” “是” “天寒地冻的在锦被里搂着伊人做一些该做的事应该才是普通人会做的吧?” 这话很直接,不过二层那妇人却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话说的直接,做一些该做的事,看来真的还是完整的呢。 转到一层位置,飞出去的那名男子闭目摇头似乎才稍微好受一点,他站起来道“正如姑娘所说,那是普通人该做的,我不是普通人而是军人。” 军人?是魏国的士兵?姬梦灵疑惑却是没有再开口了,这里是边境城池遇到士兵也是正常的事,只是他说自己是军人不就等于说是故意撞到风鸣的,细想一下以魏国的势力知道这点也不为奇,也就是说魏王要对先生出手?先生的身份她可是最清楚不过,这样的话便没有阻止的必要呢,毕竟自己只是一个‘弱女子’呢。 确实,不用动手就完成任务是再好不过… “先生?”退回到风鸣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在确信风鸣是真的醉了之后她暗中舒了一口气。 “你应该庆幸先生没事,走吧!” 怎么可能出事…那男子竟然笑了,而后往她的方向前进了两步,道“我知道你的身份也不简单,我很庆幸和你做了一样的选择”一个也字表明一切。 这句话在姬梦灵耳里就着实糊涂了,这个人知道自己的身份?他不是魏国的士兵吗?那又怎么可能知道呢。再有‘很庆幸和你做了一样的选择’就更加搞不懂了。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他很不简单,沉默良久姬梦灵低声道“我却是普通人。” 风荀曾经说,他不过一个普通人,风鸣先生身边的普通人。就是这样一个普通人,如今却是人尽皆知,比起一些国度的君王强上不少。 “良臣择木而栖,先生若是同意我相信我也会甘心当一个普通人,当先生身边的普通人” 空有一腔热血、满腹计谋,魏王不识伯仲也怪不得谁,自己的运气罢了,昨日在城门遇到的这位先生,能够得乐羊大人重视,足以。 他并不知道此刻他口中的先生就是风鸣,可姬梦灵却知道,提到了风荀这个名字之后她更加肯定这个人不简单。 想当风鸣身边的普通人,看来是敌非友了。 冷眼之后姬梦灵凑到这男子耳边呢喃,“背叛国家这可是重罪…” 夜,风鸣房间。 “先生醒了,下次可不要喝这么多,如今的时节身体会受不了的。” 刚睁开眼耳边便传来姬梦灵的声音以及与她极其搭调的一身红色装扮,换了衣裳?片刻后又注意到自己的衣裳也全然不同了,他皱眉,头依旧昏昏沉沉看来是喝多了点,不过这也不妨碍他回忆之前的一些事情。 风鸣抬手,姬梦灵瞬间便心领神会上前搀扶起他,并且还不忘碎叨几句,我知道先生很厉害,可是也不能不顾着身体,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就不好了,毕竟这是在中牟城,早晨还有一个奇奇怪怪的人出现冲撞了您呢。 早些年除了风瑾郁欣外没人敢在他面前说这么多,不过这些年语凝在身边不知不觉也已经习惯了听这些话,可自作主张的为他换了一身衣裳,这就是找死了! 坐到木桌旁喝下姬梦灵递过来的热茶后长舒了一口气。 没有说话,不过她却是恍然透彻一般,急忙退后两步解释道“先生是真的喝醉了,也是因为我不好的缘故,您到房间之后便吐了,弄脏了衣裳我这才…” “是可以有专门的人处理的,不过我本就是服侍先生的,大概会好一些” 风鸣不语,昨夜喝的是多了点,真是可笑要是幽冥兄定然不会这样,看来回西单之后得顺便去幽州一趟。 “罢了。”姬梦灵只是把他搀扶到房间,无论如何也怪不到她头上,再有她的衣裳全部焕然一新,想也知道是他的过错,不得不说一点,比起之前那一件红色真的要漂亮的多。 能够得到先生的宽恕,虽说也是预料之中的事可总觉得太轻松了一点,想不通也道不明,就是单纯的觉得奇怪,她叹道“我去让人送些粥来”,刚打开门又想起了很重要的一点,回眸道“不过晨雪是不能再喝了。” 这话欣儿好像也说过,具体是什么时候呢?记不清了,不过那个时候她那一副小大人的模样依旧能够回想起。 这更证明了昨晚姬梦灵说的那些话,时间真的可以冲散一切。 等风鸣回过神姬梦灵早就不见了身影,准确的说这一瞬她也是难得的‘大人’的模样,他只要听着就好。 “呵…”当某一件事做到极致应该会到达忘我的境界吧,姬梦灵就是如此。 从昨天见到她时到现在已经有足足二十个时辰,这些时间已经足够他做很多事情,比如来往一次西单洛城,再比如将整个中牟血洗一遍,亦或是把姬梦灵的里里外外都调查清楚。 不过这一次他是真的醉了,这种状态下来往西单与血洗中牟都是做不到的,好在第三种不需要亲自动手也可以做到… “沑臣,这个名字当真是好久都没有听到了,不是姬梦灵的话怕是得等到相遇之后才想的起来呢。” 就像十年前他毫不重视风鸣一样,十年后风鸣眼里同样没有他的名字,没有并不代表不是威胁,果然姬姓的人都要防着点才好。 … … “惊梦的人全死了?你听说谁说的,第一的势力可没人敢动。” “人尽皆知还用听谁说?你到城门转一遭就知道了,我估计血迹没有几天根本就清不干净,我去的时候尸体还没有清理,我估计他们也不知道怎么清理…就外面看守的几人整个都成了一摊肉泥,看着就没了胆谁敢乱动,而且我听人说,这个只是听说啊,听说里面的人全都死了,比起那几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接连三个听说可见他不是胡言乱道的人,也就是说却有此事了。 原本只是来问人煮碗粥的姬梦灵,却没想到听到了这么有趣的事,“是刚入城的那个惊梦吗?” 最起初把她与风鸣拒之门外的园子就叫惊梦,以它的华丽也配得上这个名字。 一眼望穿的是街,纵横交错的是巷,民聚成水是市,溪流入河是域,河汇入江才是城。 它远比我们想象中要大,千倍万倍都不止,所以重名的地方也是有的,若是弄错了名字闹了笑话就有趣了,但是若真是那个惊梦那就更加有趣了,不止有趣还很可怕。直接碾压成肉泥这是何等恐怖的内力,人的骨可是远比青铜剑要硬的多的。 “当然是那个惊梦了,中牟城也只有这么一家,你是其它国度的人吧!” 她不语,这个答案可不怎么好,片刻后若有所思的端着粥离去,这粥的材料与昨日她喝的无二,不过味道可比她喝的那个正常多了。 … … 风鸣房间,姬梦灵端着粥推门而入。 “抱歉慢了一点,听到了一件有趣的事所以耽搁了一下。”说抱歉是有必要的,加上昨晚风鸣是真的有很长时间没有吃东西了。 接过粥风鸣本能的嗅了嗅,而后皱眉,这粥如果是原本的味道那当真就有特色了。 似乎是风鸣皱眉的样子提醒了她,姬梦灵才恍然忙上前解释道“我让她们加了一些晨雪,先生想喝晨雪我果然还是拒绝不了,在这里面加一点也是好的,我问了老板娘她说是可以的。” 想尽办法的对一个人好,所以说一件事到了极致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吧。 “哦。”风鸣点头试着喝了一口,确实算得上别有一番风味,说起来两者都是他喜欢的。粥与晨雪、 喝了几口之后风鸣转身看向窗外,“你说遇到了有趣的事情?” 恭恭敬敬的守在风鸣身旁,她道“昨天那个园子被人灭了,就是把我们拒之门外的那个,死无全尸听说官府的人都没敢进去。” 其实她大可不必解释第二遍,再有不是把我们拒之门外,而是把她拒之门外,当然这些风鸣知道就行了,何必多费口舌去解释。 不过倒是有一点可以提一下,“你管一摊肉泥叫有趣?” …额 对于一个生长在赵国的贵族女子,用单纯与天真来形容足以,用一摊肉泥来形容有趣那便真的有趣了。 姬梦灵不语,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不过同样的她说的是死无全尸,死无全尸包括的就太多了,风鸣一语道破可见…他就是出手之人。 “唔”端起碗几大口便喝了个干净,发出满足的一声,他并没有继续女子是否认为一摊肉泥有趣与否这个话题,而是很直接的起身向阁楼外走去: “昨夜在那里喝的酒,走的时候顺便清理了他们,接下来就是这中牟城。” “先生口中的清理是什么意思?” 姬梦灵呆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大叫着追了上去,那一刹那似乎整个阁楼的目光都聚集在这一点。 风鸣顿步,他本来是要皱眉的不过细想还是算了,即便通天的本领也难保会逃掉一些人,那么就从这里开始好了。 风鸣浑身都散发的一股可怕的气息根本就没有问的必要,可姬梦灵依旧颤声道“是什么意思呢?” “就是表面上的意思。”风鸣根本就用作任何解释,此刻回答了她都已经算得上幸运了,她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因为一些口无遮拦的人就犯下如此的杀戮,这未免太过强势,有损风鸣先生的威严!』 这是她此刻最想说的,却也是不能说的,无论如何风鸣这两字是不能出口的,一旦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后果估计只有死了,而且还要祈祷风鸣出手痛快一点,一摊肉泥之类她肯定受不了。 到最后还是得为自己考虑,暗中叹息了几声之后她加快步伐跑到风鸣前方,没有动作也不说话,可就是不往旁边站。 在风鸣面前这无疑于找死,就是语凝也不敢如此,敢不敢再说,反正肯定不会如此,杀戮什么的她是最喜欢的。 他摇头,呢喃道“知道错过了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凝儿一定会生气的。” 生气了就要让她高兴,这可能会花上不小的力气,恐怖的事情果然还是不要想。 “你这是要拦我?”一抹额头风鸣这样道,他空出时间来玩这场游戏就已经属于无奈之举,若再自寻死路也怪不得谁。 片刻后她退到了一旁,明明只是个小女人举手投足透露出来的却很成熟,她屈身道“天已经黑了,出手会方便不少可是人却不多。”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是千古不变的定律,因为是边境的原因,中牟的百姓灯熄的更早。 也就是说晚上是地痞流氓的天下,官若逝则贼为主,再有好多时候官还不如贼。 “正是因为百姓都闭门不出,所以才会选择现在出去。” 这句话就是难得的解释了,他知道姬梦灵在担心什么,天黑也无非是拖延时间的借口,真正的杀戮晚一天是一天,果然是一个十足十的小姑娘啊,可是她误会了一点。 风鸣所做的不是杀戮,而是为大世的打下基础,屠掉一切才是杀戮,而他要做的仅仅是杀掉那些该杀的人,乱世就是因他们而起。 姬梦灵不语,大世乱世这些她倒是听父亲提及过,在这方面风鸣的想法倒与父亲有些相似,这些事她不想深究,不过仅仅是地痞流氓能改变什么?杀了也不会有太大的成效吧。 一个人心有所思便很难不被发现,她暗中的叹息风鸣都听得真切,他倒是不懂了,自己已经让步你还在顾虑什么?是单纯的好奇。 “对了,之前你说有人故意撞到我。”姬梦灵的原话不是这样,不过具体的意思肯定不会错就对了。 腊月的早晨,还真是苦了他了!只是瞬息的时间风鸣便知道了其中异样,而后他又转向姬梦灵道“他走了?” …“他倒是想留下来,我是做不了这个主,他出现的时间我也察觉到了不对就打发走了。” 岂止是察觉,从最开始想要借刀杀人干掉风鸣再到最后用一句‘背叛魏王可是不好的’把那男子逼走,哪一步不是一清二楚,轻而易举的把他人拿捏在手中也不是易事。 风鸣点头也没去多想,能够请的走,说来便不是杀他的人。真要是能人也不用惋惜什么,他身边的能人真的够多了,能够第一时间察觉到不对劲,因此姬梦灵也算得上一个能人。 “那个人还说只想做先生身边的普通人,良臣择木而栖” 木秀于林有何意义呢?倒不如在这儿普通人之中做一个天才。“不用管他”这便是最终结果,当然如果姬梦灵不隐瞒一些关键的话… 一翻对话之后风鸣也没有出去的意思了,就像她说的,天已经黑了,至于它黑多久就不那么重要了。 见到风鸣反身回房姬梦灵心中终于稍微欣喜了些,市井流氓在中牟这种地方真要清个干净下来也算是一场屠杀了吧。 风鸣对一切心知肚明,于此他只能一笑,之前的一切都只能说是对她的测试,市井流氓也能成为心中所忧,你却是该当个大家闺秀啊。 “沑臣的女儿,是抱着除掉我让父亲高兴的态度还是怎么的呢,不管怎么样总之是要后悔了。” 回房之后早早的便关了门,头晕沉沉的不知道是不是酒还没醒的缘故,姬梦灵也识趣没来打扰,当然亦有可能是趁着这个时候做些什么吧。 不管她如何,反正风鸣是要做点什么的。“来” 卧在床榻之上,只是轻轻的唤了一个字,就这样普通的房屋瞬间站满了人,蒙面黑衣以及手背上独有的伞状标记,皆是凭空出现。 这是所有人都不知道的事,狱笼之中的势力在十年前那一战之后全部都已经归顺到风鸣势力之下!以三大死士为首,下面的人全部都是高手中的高手,任何一个人出现都可以立足于兵器谱前三。 “先生!”房间不大,却也立了有一二十人,以实力来说这将近二十人足以消灭一个小的国家,最角落的位置五花大绑着三个男子,看那伤口连呼吸似乎都不忘乞求这些人。 “你们都知道何为大世。”风鸣闭目声音很小,似乎随时都能够睡下,完全不理会那三人的存在。 “是。”一行人全部沉声,可以明显的听出这这人年龄存在着一定的差距,毕竟每个人都曾是狱笼里面的第一。 “明天我要在中牟见到一个大世,就劳烦你们了。” “是。”屈身行礼,而后消失,至始至终没有弄出丝毫多余的声响,明天势必是一个全新的中牟城… 在角落位置还有一名黑衣人没有消失,他看了风鸣几眼有些动容,最终也没说出想说的,屈身行礼道“这三人准备对先生出手。” 风鸣都懒得看一眼,“杀了,记着语凝不在我身边就不用送人来,抓到直接杀了就是。” “…是” 。 睁开眼就发现周围的事物在一夜之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才仅仅是睁开眼而已。 这一晚实在是安静的过头了,心中虽然奇怪不过怎么也想不到一番巡查之后这三层阁楼的人都死的差不多了! “先生,先生这是什么情况?”没有回应,窗外还是一片星光微洒的场景,姬梦灵却是出现在风鸣床边,在不远处的角落三具无头尸首倒在血泊之中,至于他们的头颅则有些‘七零八落’,甚至滚到了风鸣的床沿下,血水淌了一地,三颗头颅的眼珠全部往外凸,满口鲜血细心一点才看到这几人口中竟然都空无一物,唇齿以及舌全部都被割掉!是受了极大的痛苦,更令人不可思议的是风鸣竟然就这样安稳的睡着,以他的嗅觉早就该发现了才对,一觉醒来就见到这样的场景着实骇人听闻,再有这三人当中有一个竟然就是昨日撞到风鸣的那人。 风鸣安睡是可以肯定的,昨日那碗粥里除了晨雪还加了别的东西,睡十个时辰也绰绰有余了,也就是说不是风鸣动的手。 不对!一瞬间姬梦灵自己都觉得自己好笨,可不要忘了风鸣的身份,西单的君王,这十年来叱诧风云的传说中的先生!他怎么可能独自一人前行,手中的人随便一个都不能小觑的。 如此这俊秀男子也是可怜,本来是想追随先生的,被割了舌头最大的动静也就是吱唔声,嘴唇又被赌上了厚厚的布条怕是连吱唔声都做不到,到头来就这样死在了他心中的‘林’面前。 再有这样一来自己的身份怕是也早就被识破了,这两天这么多事也难为先生了,怎么办要逃吗?正好趁着风鸣还在沉睡的这些时间,有父亲大人庇护的话她应该是不会出事的。 “哪有这么简单!” 她苦笑,竟然会生出这样幼稚的想法,真要走的话暗中的人不可能不出手,倒不如安稳一些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或许还能保住性命。 进入房间的时候已经尽可能的避开了有血水的地方,不过半个时辰竟然就再难寻下脚的地方,门窗半掩透露出死一般的寂静,也不知道外面是怎样的一副光景。 哒、哒哒。 竟然有脚步声,还以为所有人都死了,至少阁楼的人都死了,就算有侥幸活下来的人也在第一时间逃走了才对,这个时候出现的会是谁呢? ‘就从这里开始’风鸣的声音突兀出现在她脑海里,是暗中的人吗?要对她出手?! “是我。”经历了短暂的冷汗之后出现在姬梦灵面前的人居然是老板娘。 来人一人便看出了姬梦灵的疑惑,踏在血泊中到了她近前,稍作停顿之后又走到半掩的窗前,大开窗。 “你自以为掌控他的一切,所以连掩饰自己都忘了,殊不知风鸣先生从未相信过你,你们之间的差距永远都不可能缩小” 或许这样说更合适,不是忘了掩饰而是根本就没打算掩饰,她自负的资本,不过也得分场合不是? 听到这些姬梦灵只能沉默,一针见血,从遇到风鸣的那一刻她就觉得有些不对劲,总觉得太过顺利了一些,虽然怀疑不过总是对自己说小心一些就好,连老板娘都知道风鸣这二字,看来是真的愚昧了。 看着刚踩出的一对对脚印姬梦灵却是笑了,普通人看见这种场面怎么能够平静,所以必然是心有不轨,侥幸逃过一命就罢了竟然还敢出现,还是说你自以为比暗中的人还要厉害? 她没有开口,不过单凭借眼神也能够看出一点了,老板娘只是点头“我这条小命就是先生留下的,怎么可能与先生斗?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而且先生好像也没有杀掉所有的人。” 姬梦灵呆在一处血泊没有波及到的地方,不知道窗外的场景,老板娘可不愿意错过这难得的机会。 整个中牟随处可见尸体,身首异处的数之不尽可就是这样的情况竟然没有哭声,这样的事多少有些惊奇。 虽然只是很普通的一句话,不过对于姬梦灵来说已经够让她知道很多了,现在也没有再装作不知道的必要了,所以就直接唤一声风鸣先生。 “风鸣先生说中牟城会是大世的基础,所以被杀的人都是些该死的人,没有哭声也说明了这一点,不过我依旧不会认同这一点,这不是大世,而是杀戮” “市井流氓有罪,却罪不至死。他们或许残暴,但不能否认人心都是善良的,动之以理晓之以情足以,相比之下风鸣先生这种做法才是错误的,他就是最好的证明。”看向昨日那男子的尸首姬梦灵长叹。 于此老板娘只有四个字回应“狗屁理论!” “倘若真杀错了人,那么为什么一点哭声都没有,你以为这小白脸是什么好人么,世人面前高尚,可对我手中的舞女就现了原形,她们凭什么要受折磨,卖妻典子这样的人死了又何妨?你也去三层看了就没有发现吗,整个阁楼没一个舞女被杀,她们才是真正可怜的人!” 早先的时候她曾在风鸣面前发表过类似的话,那个时候姬梦灵不在场所以也不怪她,不过该有的想法还是要有的。 闻声姬梦灵呆滞,片刻之后不再多说什么“道不同不相为谋,或许你说的是对的,不过我依旧坚信自己道理,用不了多久中牟城就会恢复原样。” “用不了多久?”老板娘冷哼一声,“你以为自己还能活多久,抱着杀心的人你觉得有可能活着离开吗?” 转身望向风鸣姬梦灵倒有些释然了,摇头“连生死情感这样简单的问题都想不透彻,他就算做到极致又能如何。” 老板娘消失,从窗的位置纵身离去,而姬梦灵依旧不动,就让我看一看如今的中牟… 175她是我妻子(三) 从一个人的眼神就能够大致看出善恶,恶的人第一时间抹杀,剩下的便要看了。 翌日,风鸣房间。 “又是晌午,这两日睡觉的时辰长的有些奇怪了,让梦灵姑娘见笑了,平日里是不会这样的。” 看着风鸣心平气和的模样姬梦灵微笑回应,能够让风鸣先生陪着自己演戏,这是她的荣幸不是吗? 将近十个时辰的时间木板上血液已经凝固,变得十分浓稠,味道什么的就不说了,若不是一直在房间里呆着习惯了这味道她怕是早就呕吐了。 理所当然的风鸣同样如此,捂住口鼻眉头一皱,起身结果一脚正踩在床沿下那颗头颅上,起身必然会摔个踉跄,好在他是坐着的。 “砰!” 对着墙随意踢了一脚,那透露随即翻滚伴随着沉重的声响。 “你不喜欢血?”踩在已经粘稠的血上面风鸣开口,房间里仅有一排脚印,不过那个形状与大小都不是姬梦灵的,所以她整晚都没有走动,很难想象这会是那个把一摊肉泥叫做有趣的人。 当然,对一般的人来说肯定是先疑惑这脚印会是谁之类的,不过对风鸣来说是谁都无所谓,他还活着就是最好的证明。 “没有人会喜欢血,我自然也是,不喜欢不过也谈不上害怕”知晓风鸣的想法,姬梦灵直接迈步,踩在这上面与踩在泥泞的泥土上没什么差别,除了味道倒也没什么了。 这一点风鸣也同意,没有人会喜欢血,可是不流血的目标是真的没有的,因此他只能尽量做到不让自己流血。 好在他做到了,走到窗边深吸了口气本以为会舒服一点,结果是与房间一样的味道,果然这世间绝大多数都是该死的人,死了就死了还影响呼吸真是十足的失败者。 紧皱的眉头只出现了刹那,更多的依旧是掩饰不住的笑容,“这才是该有的大世,梦灵我们走,来之不易的世界,出去看看才好” … … 中牟某处。 “全死了?惊梦那股势力可不小,首先对它出手现在更是杀了这么多人,一晚上的时间而已,看这样子是我们惹不起的大人物,是不是应该先停手会好一点。” 有人谨慎,有人毫不在意,踩在脚下的尸体此刻倒是最无辜的。 “停手?可笑!杀了一些土鸡瓦狗罢了,惊梦那些人是被强大的内力碾压致死,而这些人身上却都是刀伤,也就是说是有其它势力作势,只要愿意的话我们也可以做到这一点” 不远处还有第三人,也是认同第二人的说法,“惊梦这一势力不知道立了多少敌人,有势力这样做也不奇怪,不过这作势的人着实是找死,再大的势力难道还能跟魏王相比?被灭不过是迟早的事,我们却也应当站出去,就当作是表态了,不要让他们太目中无人才好。” 谈话是简单,第一人发怒,道“昨夜我们的人被杀的也有不少,事情哪有这么简单,总之自寻死路可不要带上我!” 不管是什么,不可能一世锋芒毕露,该隐藏的时候还是隐藏的好。 风鸣却很是认同这一点,迈出一步与姬梦灵同时出现在三人面前。 “好快的速度,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风鸣沉思很是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最终的答案是一直都在,他早早的就站在不远处了,你们没发现可怪不得谁。 一旁姬梦灵轻叹,是啊只是站着而已,就这样站在他们不到丈许远的距离,他们却丝毫没有察觉,这样的实力同恐怖来形容都只能说勉强。 同样的,能够面对风鸣的气息还面不改色,这三人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人,放在江湖上应当算得上高手,氛围寂静了一会儿之后方才第三人跳了出来,一把大刀直接就砍向风鸣。 “可笑,随随便便跳出来一只也好意思犬吠?还不快滚!” 这样的攻击都懒得躲,不过不躲的话出手的人万一被泄露的杀气震死了可就没的玩了,所以还是要躲一下。 一步纵身退出十几米之后他这才稍微整理一下刚才的话,在他面前用这样的态度说可笑的人会死,然后‘一只’这种话更是不能原谅,足以五马分尸,最后犬吠二字,仇恨又可以加一些,相比之下最后一个滚字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因为这个人死定了,而且会非常惨。 “巧了,我今天的心情是十年来最好的一次,再有是谁给你这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说出心情不好的话,没有人愿意听你说,说了也不会有丝毫作用。”姬梦灵说到。 这话是什么意思那三人可以不知道,不过这股杀意是不能忽视的,而杀意的主人竟然是来自他身边的女子。 是护卫?还是只是一个仆从? 风鸣的杀意早已经到了无形的地步,当世绝巅高手也无法察觉,姬梦灵自然也察觉不到,可她却散发出杀意,是警告他们放尊重些还是说在提醒他们不要找死呢,真的是耐人寻味啊。 不管目地如何,不得不说都挺有效的,那三人全部退缩了,转身逃离,在比自己强大的人面前还是逃跑来的实在。 第一人最是谨慎,风鸣出现的那一刻起他就警觉着,因此只是短短一瞬就逃出去了近百米的距离。 第二人的实力明显要强于第一人,虽然慢了一步不过也跟了上去。 第三人则要慢上不少,等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两人已经跑出有百米了,见状风鸣更加觉得可笑。原来是实力最弱的,下辈子可要记清楚,无论如何老实一点的好。 他出手了,内力化形,在空中形成一把巨刃,似乎可以斩开天地一般向第一人斩去,没有丁点悬念的被劈成两半,沿途被波及到的地方更是形成了一条十几丈深的沟壑。 然后抬手铺天盖地的一掌将第二人拍落,下方一大片路段整个化为废墟,可想而知比起肉泥也好不到哪里去。 最后风鸣动了一步出也不知道跨出了多远,瞬间便到了第三人面前,并未出手。 “你也是这十年来唯一敢用这种语气对我说话的人。” … “你会死,而且死的很惨,这是我的想法世上没人改变得了,所以不要妄想改变什么” 对风鸣来说杀一个人根本不用说什么,更不可能再三重复你会死的很惨这种话。 从父亲口中对风鸣多少有些了解,姬梦灵更加疑惑,小声呢喃道“他根本没打算出手,倒是可笑了,父亲大人你说的那些无一不例外的被否决了啊” 莫不是时间的原因,即便是沑臣也再难控风鸣分毫。 当然这一切眼前这第三人是不知道的,在他眼里这个人虽然没有杀意,但天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强的过了头的缘由。 所以说人的性格是很难改变的,虽然害怕不过他依旧咬牙冷言“我不怕死,你也是江湖人士,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吗?!” 可是真的不怕死的话作那么多解释做什么?对风鸣来说如果有人能够随时取了他的性命,那么他一定不会说不怕死这种话,当然前提是有人能够做到这一点。 “如此就好。”风鸣没有任何动作,除了气息越发的平静,静到人不由自主的退步。 “人都说心脏是最脆弱的地方,其实不然,就算它被整个刺穿也能够坚持很久,若再有内力加持让血液减缓流动甚至是停止流动那么被刺穿的人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死,可疼痛是依旧的。” 细思极恐,那人只感觉浑身燥热身体止不住颤抖,眼前这人是怪物么? 见状风鸣彻底收了杀意,眼神也恢复如初,抬手示意姬梦灵到近前的同时突兀的沉声开口“我在好多人身上试过,之后他们好像都挺后悔没听我的话…” 咚! 这一次那人是真忍不住了,腿止不住颤抖以至于支撑不住身体一屁股坐在地上。 “不要杀我,我怕死…真的不要杀我…”他只能说这种话,可笑的是自己都找不到理由,‘他们好像都挺后悔没听我的话’,这句话的的亦是要他做什么吗?可是来人根本什么都没说要怎么做,而且自己应该什么都做不到吧… 与此同时姬梦灵到了近前,听到的第一句话竟是这摇首乞尾的求饶着实有些惊讶,怕死也不至于到这种地步才对,更何况还是一位高手。 风鸣自然有注意到身旁这位的异样眼光,不过这正是他想要的,直接无视掉之后看着那人继续开口,“你知道什么是大世吗?” 最辽阔的领土,最强大的实力,最和平的时代统称为大世。 这三者属最后一种难为,和平要真正的和平,没有所谓的富与贵,民与权,善与恶;夜不闭户、声致人达… 借用姬梦灵的一句话,这是人尽皆知的一点,不过也是不可能实现的一点。 “世人做不到的事,就是不可能实现的?妄自菲薄罢了,只是没有足够的能力,而我拥有这样的能力!” 寂静、触目更多的是震撼。 任何人说这种话都可以否决,可眼前这道十余丈深的沟壑又在不断冲击着。 或许他真的可以做到,毕竟眼前的场景已经不是人可以做到的了。 沉默许久他向后退了几步站了起来,抖去衣裳上的尘土苦笑“我相信您能够做到,虽然这样说不好,不过先生若不杀我我愿意马首是瞻,若有这样的大世谁还愿意为匪为娼?” 风鸣身边从来不缺少人,而且都是聪明人,相比之下这个人是远不及的,不过他却是点头应允,本来就没打算杀他,方才最后那一句为匪为娼更是令他心神一震。 若知晓大世来临,应该是有不少人愿意回头,莫不是在杀人之前还要提及一下大世不曾?想想也是可笑。 “既甘心堕入黑暗,又何必惋惜,留着终究是隐患,所以还是杀了的好。” 这话有些敷衍的意思,不过也只能如此,中牟城已经没有呆下去的必要这里有一人足以。 “来。”风鸣抬手很随意的唤了一声。 一人应声也不知道到底是从哪里出现,落在他人眼中就成了凭空出现一般。 “先生!”来人屈身,并没有提及风鸣二字,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都是一清二楚。 目光扫过姬梦灵稍作停顿而后毫不在意落到起初第三人身上,也不说话可单单这眼神就让人胆颤,比起风鸣也毫不落后!直叫人怀疑他们到底杀了多少人。 “很强,可是这样轻视一个人可不太好。”姬梦灵直接这样说到,她不与风鸣比,可一个追随者还是不要太无礼! 双方都已经是心知肚明,因此挑破这层关系也无所谓。 闻言那人顿步,本想用腰间的短刃回应,不过后面风鸣轻咳了一声后他便不在有多余的动作。 姬梦灵面色苍白,也不敢再说什么,仅仅是因为听到风鸣的声音以及恰巧想起了昨晚老板娘说的话。 你以为你还走得了吗?走不了了… … … 最了解黑暗的人永远只有身处黑暗的人,自然最清楚他们所在的人也是身处其中的人,而他就是这样一个人。 “看来中牟城还有不少多余的人,你运气真的很好。” 是真的好,对风鸣如此无礼还活的很好的只有他一个,为什么不直接说‘活着’而要说‘活的很好的’呢?怎么说,冒犯他的人没死的有很多,可是都生不如死,没死就是活着,因此不太合适。 这一次第三人奇迹般的听懂了,风鸣的意思他也懂了,是让他帮忙找到这些人吧,确实自己也只做得到这一点了,也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如何… 就如同猜想一样,风鸣眺望远处,那是大梁的方向。“我与梦灵姑娘就要出发去大梁,可能要一些时日,返程之时这里可不要有不该有的人。” 这便是命令了。 中牟到大梁很远,两千公里有余,或许有些不可思议,不过大小面积是足有二十万公里。 若还是老老实实乘马车至少得用两个月的时间,本来是没什么大不了,不过因为姬梦灵的出现所以他决定越快到越好。 离开西单洛城的不止他一人,语凝加上朽茗二人亦是同时出发,往不同的路段却是同样的方向,她们的目标是大梁。 既然姬梦灵能够出现在他身边,那么沑臣必然对他颇有了解,语凝是绝对不能出事的,相对而言沑臣势必会对她们出手,如此只能希望暗中保护的人能够坚持的久一点。 十年之前他便没能掌控沑臣多少,如今出现不得不重视。 “去城门一趟。”短时间的距离自然是他全力快,可两千公里着实远了一点,长途跋涉也唯有机关兽来的快。 中牟肯定有机关兽的,不然谈什么保卫国家? 这些姬梦灵当然是不知道的,城门吗?去那里做什么,大梁应当往相反的方向才是。 疑惑归疑惑,不过拒绝这两个字是说不出口的,沉思良久她这样道“大梁那边是有什么要紧事不成?” 是在套他的话?风鸣扭头看了她一眼并不在意,直接迈步往城门方向走,正色道“世间应该没有比她更重要的了。” “哦。”想了很久最终姬梦灵却只说了这样一个字。 … 他们的位置到城门口不过半个时辰,加上风鸣的步子无形中加快了不少几乎还不到一刻钟便到了,回眸姬梦灵依旧跟随着,除去面色甚至连呼吸也毫无变化,比起之前气喘吁吁的样子现在可要真实多了。 跟上这种速度还面不改色,这一点已经是绝巅高手才能做到的了。 他没有说话,姬梦灵同样如此,看便看吧,反正她昨晚看的更多。 等风鸣的目光从她身上离开之后她才转身看向暗处,冷声“要死的人还躲着干什么,魏国真的是无人了,你们几人也敢来监视先生!” 顺着姬梦灵看的方向,是一条狭长的巷道,漆黑如墨连光都穿不进去,可就是这样姬梦灵依旧一眼看穿。 应声黑暗中才传出些许声响,陆陆续续的走出三人。 身着铜甲是士兵,是戎装啊,难怪她说‘要死的人’,是确信风鸣早就知道?当然风鸣却是知道,并且真的没有放过这三人的打算。 到中牟城外那一刻他就察觉到这些人了,不过那个时候气息不止三人,准确的说是六人,昨晚杀的那三个应该就是另外三个了,看着模样这是来找他复仇了,真可惜,早知道会如此就不杀昨晚那三人了,六个人肯定会更加有趣,而现在…速战速决好了。 风鸣抬手直接抹杀,聚气成刃速度快到极致,不见其形也不闻其声,只有倒在血泊中的三人证明的却发生了什么。 姬梦灵动了动嘴唇抬手然后又垂下,她刚刚是想阻止,因为同病相怜的缘故? 三人倒地,风鸣纵身一跃出现在城门之上,果然是有不少机关兽,也是空中形态的,虽比不上西单的朱雀也有个样子了。 城门下,姬梦灵远远的看了风鸣一眼而后大步到那三人面前,果然死亡真的来临时时间就会过的比我们想象中都要慢。 “心脏被洞穿了…”血水染红了地面,三人却依旧没死,他们现在是否在后悔呢? 像是知道她的想法,血泊中一人咳血笑了,虽然他的面色已经苍白的可怕“不为同伴,只为百姓,一夜之间杀了数万百姓,作为魏国的人必定要站出来” “你真是可悲啊,跟在这样的人身边,委曲求全,肉体算不得什么,可心里真的过得去吗?” 跟在风鸣先生身边吗?从何说起呢,你也不过是路人罢了,凭借看到的又能知道多少! 姬梦灵冷哼,凑到那人近前蹲了下来,而后诡异一笑“可悲吗?可昨日辰时你们之中那个人可是要主动归顺我们的…风鸣先生呢。” 风鸣二字一出那人不在有任何动作,乐羊大人叫他们跟着的人竟然是风鸣!! 同样的血泊中另一名大个子似乎是用尽全力睁大了眼睛,那只扭曲的右手还妄图拾起什么。 “杀我百姓,死不足惜,今时得利,日后必会食其恶果!” 她苦笑,“我与你们一样相信这一天会到来,可惜都等不到了,也不难过,就此送你们上路” “送…我们上路,你一定要活下去见到这一天…” 噗嗤! 姬梦灵同样的是一招聚气成刃彻底结果了三人,不知道是幻听还是什么最后的一刹那总觉得听到了感谢的话。 这一切远处的风鸣都看在眼里,虽然不知道说了什么,不过结果是杀人就是好的。 “梦灵姑娘,走了。” “…知道了先生”走到近前,她又道“这是机关兽?是去大梁吗?” 这自然是装的,机关兽她怎么会没见过。可若是赵国邯郸的贵族应该是没见过的,无论如何戏还得演下去。 这一次落到风鸣沉默,“真的只是小孩子啊” “什么?” “没,去大梁。” …… 魏国,大梁王城。 “已经十日有余夫君的影子都没见到,若是早知晓的话就不来了,不如在洛城来的痛快。” “只不过是十余日,古来圣贤有不少都是为等一人花上半旬之久,更何况这期间能够远离风荀这不是挺好的吗?” 起初开口的是语凝,后者是朽茗,邯郸一事之后风荀总是突然出现在她面前,虽然没有说什么不过她也是猜到了八分,怀孕的事就这么关心么。 她找专门的药师问过,果然风荀是一如既往的没用,这么久都没能怀上,他那般期待自己又能说什么?只好一直瞒着不点头也不摇头,现在好不容易可以舒心,时间自然是越久越好。 再有除去朽茗之外另一边还奇迹般的站着荀祭一人,他的任务是让魏王出兵因此出现在这里也是正常,手中没有佩剑可见此行也费了些功夫,乐羊真的很是麻烦,大概这也是风鸣让语凝她们先赶来的原因。 “你们倒是安详的很,这可不是西单”荀祭开口,甚至还有些许情感,不是敌人就算得上朋友,相识十年的朋友多少都会如此。 语凝与朽茗二人也愿意与之交谈,“是是,危险。不过有荀祭大人在这里还怕什么?” 叫一声大人着实有些恭维了,真要论的话语凝的权利应该是要高上一些,没有人说不过从风鸣的态度就能够看出来了。其次从实力上来说语凝的实力也要强过荀祭不少。 荀祭很是平静,“你们怕什么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不过我却是怕。” 这话可是从荀祭嘴里说出来的!原来你也会怕吗?怕死?还是说什么。还是说只是单纯的害怕。 语凝或许不太理解这句话具体代表了什么,不过朽茗却是很清楚,那个时候随着寻老夫子他们与荀祭交手过数次,可以肯定他是不怕死的,能让不怕死的人感到害怕绝非易事。 “看来无意中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啊,荀祭大人我若是告诉先生你可不要欺负我,小女子罢。” 让连死都不怕的人害怕,那便只有其他人的生死了,十年前一些人的生死恰巧又都没有定论,这样一想就说得通了。 前者语凝听不懂,不过后者她却是懂了,霜他们吗? 于此荀祭依旧没什么明显的变化,在扔下‘随便’两个字以后大步往偏殿走去。 语凝与朽茗相视,这么早回偏殿她们可做不到,果然还是四处走走的好,大梁的街道还是不错的。 暗中,某处。 “离开王城的话死了也怪不得谁了,在我的地盘即便你再高贵也翻不出大风浪,告诉乐羊大人,他的任务很快就要完成了” “是!” …… 不得不说在自己的地盘闹事确实不怎么明智,西单与魏国真的是差的太远了。 大梁城,某处。 “三日前到达的时候还觉得这里不错,现在看来远不如洛城。” 络绎不绝的人群中朽茗语凝二人随意指指点点,高贵的服饰无时无刻不衬托出她们的超凡,所到之处几乎都是一片回眸。 “确实有些无聊,走了两个时辰也没见到什么有趣的东西,相反绝大多数人都是一副人心惶惶的样子,战争果然可怕。” 这话谁说都可以,可作为战争的操作者一方好像大概可能似乎是有点不合适。 又是一刻钟的样子,语凝二人轻叹准备返程,也是同一个时刻密密麻麻的人出现,就这样在人来人往的街道口,手持武器大有围住她们的意思。 这样的情况已经不少见了,作为闲杂人等的他们若无其事的离开就好,可不得不说一点,这阵仗倒是挺大的,为了两个女子未免太小题大做。 轰隆! 这种想法才只是萌芽,然后瞬间被打破。 “现在是有些意思了。”语凝开口,嘴角上扬,手中内力浮现御风而行一掌出瞬间便有十几人应声倒地。 对于杀人朽茗谈不上感兴趣,索性就近处的一个店铺坐了下来,一边吃糕点一边看姐姐发威果然要更有趣些。 来人听到这种语气只是冷笑,“还真有不怕死的,看你也有点姿色不如跟了我我就饶你一命如何?” “我可是有夫君的,你这样可不太好,而且你们有这么多人怎么能说出这么自私的话” “那便是同意了,这也是明智之举。女子尚且如此我自然也不食言!至于他们,等我玩够了就把你给他们了,你没意见吧?!” “若是你愿意的话。” “还真是个贱人,哈哈!” 语凝依旧平静,等了这么久才遇到的有趣的事,可不能结束的太早,让对手在最满意的情绪中愤怒再被杀掉的话自身会更加有趣,这可是夫君教导的。 “若是你们没有被我干掉的话,就随便你们好了。” 结果当然可想而知,一群毫无名讳的人实力也同样,之前最为叫嚣的那人也只是勉强到达高手阶段而已,面对语凝的出手完全没有招架之力。 “这几个种下死咒,一日之内自生自灭,这边的种魂咒,这种感觉绝非是人承受的下来的,再杀一批,有这时间没有嗜血内力都有些不稳了,最后就是这个人。” “那么,你想怎么死呢?” “我不想死,不死!”他怎么也想不到只是一个女人就有这么强大的能力,这可是有三百多人,不到半个时辰竟然全部倒下了。 哪里用得了半个时辰,若是真的出手一招足矣。 “夫君说的没错,这种感觉果然很好。其实你第一反应不求饶的话我可以不杀你的,是真的可以的。好在…你求饶了,就剐了你好了。” 这种情况不应该用可惜吗? “别杀我,我是给魏王办事的,你去杀他,反正这个国家也完了!” “一个废人迟早的事罢了,庸人不用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监视我没有点实力可不行,魏王比起我家夫君真的差远了。” “先把手指割掉,可以割十八次呢“梦灵从身后摸出一柄利刃,像是做一件很平常的事,“不要叫这么大声!不会立马死掉的,怕什么?!脖颈割开一半也可以坚持一些时间,耳朵也不要的话那么眼睛也不要好了,眼睛的话会很疼,可是如果是我的话我不会叫,一用力血就滚滚流立马就死了,这就不好玩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还是死了,无趣。 … … “又耽搁时间。”朽茗目睹了这一切,在远处吃着糕点摇头感叹,作死作死,等风鸣先生到了我可要告诉先生。 杀了几人,不过却远远不够,在王城监视的人可远不止这个实力,若不是有阴阳家的密术当真是很难察觉到。 这哪里是几人?朽茗从远处走过来,看着脚下被分成几十段的人微微皱眉,魏国还是有很多能人的,虽然有先生做后盾,不过弄出这么大的动静终究不太好。 语凝连连点头不过却没有离开的意思,与夫君在一起这么久好不容易可以为他做一点力所能及的事,朽茗你也说了,反正有夫君做后盾暗中的人一并杀了才好。 朽茗不语,她是不赞同的,这摆明了是陷阱后果难料,不过看这情况自己好像也没有否决权,无奈道“就随便你好了,不过我是不会出手的。” 有这话就够了,你安心看着就是,语凝转身看着不远处的阁楼,寒声“在后面跟了三天真的不想发现都很难。” 三日前她们刚刚进入大梁的时候就察觉到了,跟着就跟着也没什么,可既然对方出手那自己也没有不还击的道理。 就在语凝看过去的位置,两名男子应声走了出来,步伐轻却很稳,可见速度一定不凡,左边那稍微高一些的男子眼中毫无神,可见是杀了很多人的缘故,相比之下右边那人给人的感觉就很一般了。 朽茗远远的便注意到了他们,她那双秀丽的眉在暗中都皱了一下,“姐姐,这两人可不简单,我收回之前说的话,果然还是不得不出手才行。” 不得不这三个字远比我们想象中还要棘手,她的实力比不上语凝所以才说不出手,反正出手也没有多大帮助,可现在却是如此,算得上危急时刻。 语凝一边倒没多少变化,七年前她就很少了解这方面的事了,不过这两个人依旧有所耳闻,“吴起、李悝” 这两人比起乐羊也差不了多少了,杀妻求将,母丧不奔便是吴起,在兵法与剑术上有些极高的造诣,守卫国土也不知道杀了有多少人。 李悝也不简单,没有杀意是因为他的剑术着实还有一段距离,在知晓语凝与朽茗二人的实力下自然不会露出杀意,可在兵法之上他要强上吴起十倍不止! 朽茗向前摆手微微一笑,完全视脚边的血肉为无物,道“如此能人小女子也不得不叹一声敬佩,只不过你们只有两人,没有千军万马供你指挥因此是很容易送命的” 这便是将领与剑客的最大区别。 “所以我没有第一时间动手杀你。”走到近前两人在一批批尸体前停下了脚步,这些可都是魏国的百姓… “让他们来送死就不要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风鸣鸣先生可不会这样!”朽茗轻喝,提到风鸣的名字就如同之前所说,实属威胁的意思。 这并非是最重要的,‘所以我没有第一时间动手杀你。’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后面就是千军万马了吗?她们杀了这么多人只要随随便便定个罪名杀了就杀了,风鸣绝不可能为两个人就与一个国家为敌。 城内的护卫不能动,从城外调兵到这里至少需要三个时辰,若是真的事态紧急不到两个时辰应该就够了,已经过去了一个半时辰,时间很紧迫呢,难怪他们会主动说出这句话,是胸有成竹了,他们的实力要坚持半个时辰应当是可以的。 不过这种想法落到语凝眼里就有些可笑了,就这么确信能坚持半个时辰? 哆! 她轻喝一声在手中凝聚出两团血红色的雾气,看似有型实则无形,当然内力化形无非就是很普通的兵器,并没有那般强大,能够比肩青铜剑就不得了。 语凝双手捏着血雾身姿一纵而后整个人直接踏在半空,脚下四散的尸块轻声诉说着它的威能。 看着下方的情形她轻叹,很是无奈的表情“夫君的招式,若是他施展的话才不会有这么大的余威。” 用内力支撑起身体已经非常难得,像她这样脚踏虚空已经是有莫大的能力了。 一边吴起冷哼,将准备一同出手的李悝拦了下来,“我在战场之上匹敌百万雄兵都不褪色,一个女人还差的远呢!” 说罢他同样是一招聚气成刃迎了上去,作为将领能够做到这一点真的是相当不容易,不愧是兵法与剑术上的奇才。 嗡! 气浪散开,这一击不偏不倚的碰撞在一起,吴起没什么感觉不过语凝却是觉得双臂一震,是身体的差别,无论如何都比不上男子的体质,好在体质什么都决定不了。 “以力覆体,你的力量就毫无用处”语凝开口很平静眼神里甚至是不屑,不过手中那团血雾却渐渐变成一柄弯刃的形状,单单是望着就让人生颤。 阴阳家的少司命,再有这些年风鸣提醒的技巧,比起初她的实力也不知道强了多少。 知晓到威能吴起自然是全力以赴,他双手一震又凝聚出两把长剑,剑散为气,再凝聚成一把长剑,威势同样增长了不少。 后方朽茗原本的正色也稍微松了一点,吴起这就有些自以为是了,语凝的实力在十年前可是与风鸣先生一个层次的,将领还是用将领的方法来战斗才好,这一招他必败。 结果当然也是这样,不仅如此,他那把内力化形的长剑也成了碎块,语凝冷笑她可没有不乘胜追击的道理。 轰隆一震,周围十余丈的范围都弥漫出血雾,吴起二人皱眉在第一时间退到血雾之外,双手不自觉的将腰间的佩剑抽了出来戒备着,风鸣的人果然都不简单。 语凝一边,血雾开始慢慢收拢,里面她那绝世的身姿也展现了出来,不几时十余丈的血雾彻底消失!不对,是全部聚集到了语凝手中才是。 乱魂之术,亦是阴阳家的密术了,她一指点出一条血龙竟然凭空浮现冲着吴起而去。 “魂、乱!” 176她是我妻子(四) 洛阳,风鸣所在。 巨大的机关兽迅疾,却远比不上西单的朱雀,已经过了十余日这一路见到了许多因此心中也生出了一点新的想法,不过隐约之间的忧虑也越发的重,从气息便可以看出来身体也虚弱了不少,还有两天才到得了大梁。 “能让先生担忧的是什么我是真的好奇呢”除去忧虑再加上不时的叹息就算是在普通的人见到多少都能察觉到异样,更何况是她。 他可以不回答,不过这句话也是十余日来姬梦灵的第一句话回应一下也好。 “西单的一切都值得忧虑。” “百姓丰衣足食,也没人敢造次这有什么可忧虑的?”这一路也见到了魏国的景象难道还不满足? 后面这半句只是她的想法,这种话她肯定是不会说出口的。 风鸣并不在意,你也说了是没人敢造次,有些人内心终究是有这种想法,若是遗留迟早是祸端,可毕竟是西单的百姓我亦出不了手,这条路不过是刚起步而已。 他要表达的是一个意思,姬梦灵听到的又是另一个意思,对西单的百姓是出不了手还是不能出手这二则有着很大的区别。 她没有开口因此只能在心中形成一个疑问,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风鸣若是给出答案势必会是前者。 大概是时间的原因风鸣再次一叹竟有些许惋惜的意思,到头来只是说了一句话,远远的望着前方风鸣突然开口,道“这些距离我的速度倒是比机关兽要快不少。” 没了?姬梦灵看着风鸣微微一笑,“的确,先生的速度真的很快。” 只是恭维的话他也不用说什么了。 … … 大梁语凝所在,街道两旁房屋波及倒塌大片,而吴起单剑而立竟然直接挑开了血龙! “凭借剑术就挡住了,真是让人吃惊。” 魂乱之术即便是巅峰高手也不可能毫发无损的接下来,真不愧是乐羊都极其重视的人。 “这样接下来的散魂之术就算是施展了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剑术更不能与你相比打下去我肯定不敌的。” 还真是直白,身侧朽茗同样是点头,确实很厉害打不过要逃跑还是绰绰有余的,先离开吧。 闻声语凝神色一凝威压再次上升了一个层次,“且不说我还没用全力,朽茗妹妹你的术都还没有施展,凭借剑术世间应该没人挡得住你招式。” 朽茗环顾四周苦笑,“话虽如此可这阵仗未免太大了一点,再怎么说这也是魏国王城…就速战速决好了。” “十成内力,魂灭之术!” 七分攻击三分防御,攻防并用难免会分心,一旦将全部的内力都用到一处威力足以成倍增长。 朽茗一边也缓缓从长袖里拿出一柄短刃,准确的说是断刃。 “内力化形需要极强的内力,我的内力还少的很就用它好了。” 青铜剑吗?吴起先是一愣而后是气愤,可笑!这种兵器连他的甲胄都砍不破,就算有再厉害的招式又如何,可别过于自以为是! 兵家有云轻敌是大忌,也难怪一个女人哪里懂得这么多。 冷冷的扫了一眼语凝,他猛地往朽茗而去“我倒要看看你们所谓的没人能挡得住的招式有多厉害!” “蠢。”对此语凝直接毫无掩饰的一个字,而后将魂灭之术对准了远处的李悝,他的实力能够挡得住这全力一击吗? 见状吴起面色都是一白,原来如此!从刚才开始她们的目标就不是他,季充兄的实力… (李悝又名季充,李兑) “可恶!”他皱眉收了对准朽茗的攻势反全力将手中的长剑向语凝扔去,雄厚的内力竟然到了肉眼可见的地步,速度极快。 噗嗤! 只听见甲胄破碎以及落地的声音,冰冷的剑刃狠狠穿过身体,倒在血泊里不断喘息。是吴起。 “不可能,青铜剑不可能刺穿我的甲胄…” “青铜剑是不可能,不过纯钧可以啊~”朽茗只感觉到无与伦比的舒畅,这一招无论用多少次都有用,除非敌人用内力就可以挡住纯钧,世间应当是不存在这样的人。 “难怪风荀从来不提及它的名字,与青铜剑一模一样真亏了它的名字。” 与此同时语凝罢手,并没有打在李悝身上,魂灭之术果然很难施展成功的,再加上还要防备后面出现的攻击失败也是正常。 走到朽茗面前毫无表情的看着血泊中的人很认真开口,道“那是你夫君,直接唤名字可是死罪。居然没有刺中心脏,你想要刺中心脏,是他躲开了?这样一来竟然被他全部避开了要害,怕是半个时辰都不见得会死了。” 确实是避开了,两人都只是惋惜。 而血泊中则是吴起瞪大了双眸,知道不敌所以两人先故意一唱一和让他误以为真的有什么厉害的招式,其实就是让他突袭,为了减掉他的戒备所以另一个人全力对准另一个同伴,当他注意力全部在其它地方的时候另一人在出其不意,真的是好计谋。 似乎是知道这双不甘的眼睛里在想什么,朽茗俯身用纯钧又在他脸上添了几个新伤口的同时说道“这柄剑叫纯钧,风…是我夫君的东西,兵器谱排行第五,你若是知晓这些肯定不会鲁莽的,不过…就是趁着你不知道才出手的嘛…这么近的距离应该不会被躲过了,一刀剁掉脖子,我可没语凝姐姐的习惯,毕竟已经耽误了太多时间了。” 锵锵! 手起…刀落。 是真的落了… “发现了他们,却没发现我吗?” 你…是谁啊。 “好快!” 退到语凝身旁之后朽茗舒了口气紧张的神色依旧挂在脸上,刚才那一击很快,若不是语凝出手的话她肯定是躲不开的。 语凝看着沁血的手皱眉,不止快威力还强的吓人她所谓的密术也不过如此,不过挡下一击就如此,可来人明显还没有真正出手,拉着朽茗又谨慎的退了几步才抬头问道:“魏国的强者?魏王手里应该没人了,莫不是乐羊派来的?” 来人在吴起面前停了下来,先是看了他几眼在确信他还死不了之后又将目光放到语凝她们身上,应声摇头,道:“就像语凝姑娘推测的,魏国是拿不出我这号人物的,乐羊自然也拿不出来。” 闻言朽茗二人都在暗中舒了一口气,想杀她们的人有很多,但绝大部分都比她们弱,也有极少数强的,只是强到这种程度的还真的没出现过,不过不管你怎么强,这一次是没有机会了,再怎么说她们也是西单的使臣嘛 地面已经可以明显感觉到震动,是吴起安排的原本打算对付她们的人,可现在李悝逃之夭夭、吴起倒在血泊之中,此外还多了一个人,谁知道他是怎么倒地的? 心中有了主意脸上多少会不自觉露出笑,虽然已经尽力去控制,不过来人依旧有所洞察。 “能让风声鹤唳的两位感到庆幸是我的荣幸,说起来当年风鸣先生好像也露出过这个表情,能够死里逃生确实值得庆幸,可是两位就不怕我在他们来之前动手杀了你们?还是说你们认为我没有这个实力。” 这种事不试试怎么知道。 语凝很是平静,不过那一句「说起来当年风鸣先生好像也露出过这个表情」她倒是听的真切,夫君当年不敌这个人吗? “打倒你的话夫君也不得不夸奖我几句吧。” 这句话有些出乎意料,却也在意料之中,十年前风鸣是不是她的对手都难以知晓,所以于此语凝有一战之力。 “魂灭!”伴随着一声轻喝巨大的内力再次出现在语凝手中,这一招成功的机率还是挺大的,总不可能接连两次失败。 事实证明没什么是不可能的… 内力凝聚七条龙形已经是极限,九条就算成功凝聚也不过保持几个呼吸的时间,并且魂灭威力极强内力一乱根本就不能很好的控制,没有打中敌人反倒把自己送到了敌人面前。 轰隆! 余威散去除了激起一片尘土之外连那人的身体都没有触及,没了魂灭仅靠内力化形根本就不能与这样的人交手。 尘土滚滚迟迟没有散开的意思,外围朽茗只得皱眉退到更远处,不小心的话只要一个呼吸敌人就能干掉她! 与此同时暗中接连跳出两道影子冲到尘土之中,紧接着传来兵器破碎的声音。 怎么会有两人?荀祭一直在暗中她早已经察觉,可另外一个人当真是丝毫没有察觉到,朽茗再一次皱眉望着逐渐消散的尘土,这小小的魏国因为这个人的出现仿佛都变得神秘了不少,他之前有提起风鸣的名字,是先生相识的人还是说连先生都不曾触及的人? 风鸣还不知道在哪里所以想再多都没有用,最要紧的是语凝的安危。 尘土散去,荀祭带着语凝极速退到她身边,除去脸上有些许磕伤之外再无其它,还真是万幸,不过荀祭肩上却是插着大小不一的碎片,血顺着手指滴落红的醒目。 对伤口荀祭不以为然,只是抬手看了看手中仅剩下的剑柄之后很平静的把它扔在地面,这柄剑陪他走过了二十多年,对他来说剑便是最可信的,兵器谱没有它的名字是因为一旦兵器谱有了它的名字想得到它的人就会不断生出,这不是他想见到的,但真要论实力这把剑绝对排的上前三。 说这些并没有其他意思,仅仅是感叹来人的强大,仅仅是一个弹指的动作它便碎了… 眨眼之后荀祭收起了一切双眸露出仅属于他的杀意,沉声道:“看样子你也没有发现我或许用察觉更加合适,连察觉到我都做不到还自以为是说什么。” 就像风鸣最起初说的,力量并不能决定一切。荀祭的实力远不如眼前这个人,可他还不是也没发现?一直身处黑暗,早已经与黑暗融为一体… 不过这话对方才出现的另一人说也合适,与荀祭同时出现,再加上此刻他的神情可见荀祭也没有察觉到。 对面,新出现的那人则是一副茫然的看着身旁那人,道:“沑臣大人,我是不是出现的不是时候啊?嘿嘿…” 叫沑臣吗?荀祭多少有些异样,这个名字他见过,甚至是这副样貌他也见过,之前没有回忆起,听到这句话才后知后觉。 不止是他,那个时候风鸣、燕沁、寻老夫子一行人及风瑾郁欣都见过!就在萍水阁之中… 他时刻都跟在风鸣暗处,正因为如此所以记忆更加深刻一点吧,毕竟这里面朽茗也见过这人,昭凤、小罗…已经有太多的人消失了。 “呵”想到这荀祭自嘲一笑,他竟然也会有想起这些人的一天么? 对面不得不说,后来那人异常的敏锐,荀祭这一动作就是站在身旁的朽茗都没有察觉他却是察觉到了,直接原地消失而后出现在荀祭面前,连风声都没有! “哎,荀祭大人也会叹息,真是怪事还是说所有人都一样都是会变得?” 这话或许远不止表面的意思,所有人都会变,是说他也是‘变’的咯?一切只是猜测,可一切也只能猜测。 不过对于他的速度感到诧异不止是荀祭,对面那个叫沑臣的也满是异色一副说不出的神情。 “啊呀呀,敌人看着我也就罢了,沑臣大人你也这么看着我。”从荀祭身边退去之后那人直接朗声笑了出来,双手合十枕在后脑勺位置,也不知道是习惯还是什么。 沑臣也没说什么看了他一眼之后将目光放到荀祭身上,停顿几息之后又落在语凝身上说道:“你隐藏的很好,这么久的时间我居然没有察觉到,可惜出现的早了些,是因为她的缘故?我本就没有出手的意思,风鸣大人的女人我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现在出手不是?” 她自然指的是语凝,也就是说这话不是对她说的,看着一个人却说着对其他人的话,还真是差劲! 不甘心归不甘心,可实力上的差距她还是能够很好的拿捏分寸,沑臣一个人就强到这种地步更何况又多了一人,凭借那种速度毫无疑问会是个麻烦。 在迟疑不决的时候荀祭已经到了身旁,低声开口:“魏国军队要到了,也该玩的尽兴了吧。” 说出这种话难免让人怀疑这只是为害怕找的借口,事实并非如此。没有吴起的军队就是一盘散沙,按照之前的计划推给这个叫沑臣的人就行,因此要说害怕也该是沑臣二人才是,她大概也该累了。 “大人,吴起没事,李悝那小子早就溜之大吉,我们也赶紧走吧…”沑臣身侧那人对荀祭的话深表赞同,街道四周已经能够隐约看到军队的影子,地面伴随着铁甲颤动可见其的非同一般,是重装!江湖中人与这种全副武装的军队交手可吃不到好果子。 朽茗纵身跳到一侧房檐做好了随时离开的准备,这才一本正经的点头,说道: “全身上下都被铠甲包裹跟乌龟没两样,跟这种人我可没有打架的心思。” 闻言语凝有点无语,之前面对那群一手就能拍死的市井流氓你不但没有出手还在一边吃着糕点一边奚落语凝说告诉夫君什么的,如今又把临阵脱逃说的这么直白! 就算告诉夫君他也不可能说我的,反倒是之前侥幸逃掉的几人会死,这是语凝此刻最想说的,不过眼下这形势果然离开会好一点。 “走。”轻语之后语凝迈步化作万千虚影从原地消失,朽茗见状也不说什么向着一个方向而去,荀祭紧随之。 沑臣身侧,语凝朽茗二人消失之后那个男人的手才从后脑勺放了下来眺望远方,似感叹呢喃道:“速度远没有这么快,利用阴阳家的幻术大幅度增加虚影来使敌人分身吗?用这一招的话就算荀祭不阻止的话她也能够逃掉吧,真不简单。” 谈及到这儿他扭头看向沑臣是真的好奇,“沑臣大人说现在不会出手,是打算什么时候出手呢?” 寂静。 “你就打算这么套我的话?以你的能力应该是能够掩饰的更加好的。” “大人说笑了,您的战线就是我的所在,我是真的不会说话从小没少惹麻烦,每次都会被她们群起而攻之,现在想起都觉得有趣。” 有趣?难道不应该是可笑吗。 “有趣就是有趣,哪里来的可笑,真要说的话我倒是做过一次可笑的事。我喜欢过两个人,可因为自己的自以为是没能保护她们,你说可笑不可笑。” 他苦笑连连摇头,道了一句离去之后极速消失在渐渐浮现的夜色之中。 沑臣不语,大概很可笑吧… “这种有趣我曾经拥有过,可是更可笑的是因为十一年前你的出现我又拥有了些许欢乐,你的率真以及那份无厘头、明明不会喝酒还时刻守在我身边…都是为了监视我不曾!你还欠我两壶酒呢…可恶!” 不容他继续回忆四周不断涌现出铁骑军队,每个国家都拥有重装铁骑,他们是战场之上的雄狮也拥有狮子那股威严,在战场上基本上代表了无往不胜,然而此刻这些傲人的雄狮却选错了对手。 夜色之下等军队靠近这才发现倒地的吴起,不用等谁下令沑臣就被他们密密麻麻的包围了起来,有不少人咋舌: “血泊之中是…吴起大人!你是什么人居然偷袭大…” 大人二字还没有说完一股强势无比的内力就扫了过去,紧接着是沉闷的头颅落地的声音,密密麻麻地一大片,说奏响了一首乐曲也不为过。 靠东墙的一边原本熙攘的近千人被这一击斩首!然后是正西方,只听噗嗤一身整条街道上没一人逃脱,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就失去了将近三千人,要知道一个国家的铁骑军队不过万人! 其实他们应该庆幸,这条街道只有这么大,否则再多的人再厚的铠甲面对这一招聚气成刃也只是弱不禁风,一个国家的铁骑军队全部丧命在大梁城内那才是笑话。 “这可怪不得我燕云陛下,他们出现在最不该出现的时候,早知道之前就留下襄王的性命,魏赵两国二选一的话果然还是赵国好一点。” 沑臣消失,没有丝毫声音,也没有再杀人的意思。 这话有相当大的气魄,直接把魏国与赵国的生死拿在手里,并且这实力更证明了这一切,应该出现在这里的西单贼子没有出现,却是出现了一个平白无故的人,此事必需上禀魏王! 大梁王城,已经是将夜,本该寂静的大殿却是多出两道身影,盘坐在正中央的位置双双闭目。 “与赵国的战争即将打响,百姓提心吊胆,前两日的事着实引起了不小的轰动,魏王可是糊涂啊。” 能说此话还让魏王恭恭敬敬的唯有乐羊一人。 “先生名诲,我只是想除掉风鸣身边的几人给他一个教训,仅此而已。” 魏国屹立在这片土地之时它西单还不知道在哪儿呢!如今却为它所动难免咽不下这口气。 “唉”乐羊摇头,并没有责怪的意思,对他来说风鸣的所作所为同样可恨,可实力之间的差距最是无力。 “前些日子我安排在中牟的人有了消息,说是风鸣到了中牟,推算一下具体时间的话这些日子也该到了” 哦?魏王稍微露出点异色,西单来人势必是商讨出兵赵国的事,也就是说国事,沉默了一会儿魏王说道:“听说西单的国事大多数都是一个叫风荀的人在处理,本王还以为前些日子来的那两个女子就是此次派来的人,如此轻视我们,我才会这么生气,既然事实并非如此那此事也就罢了。” 这话有点像是给自己台阶下,当然窃喜也是有的,从心底来说他是真想见一见这位声名天下的先生,再有与西单的关系缓和对魏国只好不坏。 “人为沾板,吾为鱼肉,切记不可松懈。” 乐羊微叹,事确实是好事,不过内心始终忧虑着,说起来中牟的消息也有好些日子没来了。 魏王朗声而笑,无论如何这几个月压抑的内心是真的松了不少,不过片刻后他又露出正色,道:“这件事暂时就如此,本王倒是觉得另一件事颇为麻烦,以一己之力重伤吴起,短短一瞬就让三千铁骑送命,此人若是做点什么…” 乐羊点头,起身来到殿外道:“有这种本事的人我倒是知晓几个,手段确实逆天,如此我倒是有些好奇吴起为何只是受了重伤,那些人真要杀他的话绝不可能活着,再有医师说吴起将军身上的是剑伤,与士兵描述的聚气成刃不同,我看此事还是等他醒了再做定论。” 这样也好。 … 在大殿往南不远处一人孤身矗立在露天中央位置,星空中的点点繁星对于这个寒冬季节来说显得格外异常,是荀祭。 在他抬头闭目的同时身后又走出一名侍从,恭敬开口:“这么冷的天,荀祭大人前日又受了伤,还是早些休息。” 这个世界随处可见的只有「乱」,或许是已经厌倦了这种状态所以这一次来魏国的途中顺手救下了这样一个人。 不知道她的名字也不想知道就好比她也没有问过他什么,相互知道的太多就会生出留恋,若有生死离别的一天该当如何? 他不语微微摇头发出一声轻叹,转身往房间走去。 “呼!” 突兀的荀祭重重的喘了一声,青筋与冷汗同时现了出来,在这凛冽的季节。 是转身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右手上的伤口,因为长袍加身因此无法察觉,可若是细看会发现荀祭的整个右臂内侧都留下了潺潺血迹,褪下长袍甚至可以清楚的看到坏死的血肉以及微微露出的白骨,两日前与沑臣交手之后竟然没有发现,回到偏殿之后才察觉到隐隐阵痛,不过由此也可以感到庆幸,庆幸这是冬季所以伤口的疼痛十不存一。 见荀祭咬牙那人急忙跑了过来,身上披着厚厚的风衣,导致这十几步下来也气喘吁吁的,不过她顾不得喘息,咽了咽口水就道:“大人万万要小心些,这么重的伤,如今恢复的又慢。” 荀祭不语,这种感觉就好像他是她的什么贵重东西,坏了的话着实心疼,自己的贵重东西是什么呢?从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不过却是很容易就想起了答案,是跟随了他二十年的佩剑,应该…是吧。 … … 大梁城门,沑臣与那男子二人矗立,气氛静的出奇连守城士兵该有的躁动都没有,士兵死了,是沑臣所杀,身边这位大概什么时候也要杀掉吧,能多留一日是一日。 些许时间之后,原本沉寂的二人同时跳下城门在暗处躲了起来,没想到会在深夜遇到风鸣,不过也好。 沑臣道:“之前有不少人隐藏在我身边,应当是风鸣的人,也就是说梦灵的身份已经暴露了,之前去找语凝亦是想提醒一下风鸣让他不要动不该动的人,现在看来有点多余了,既然遇见了作为父亲也该保住女儿的性命。” 这是难得的解释,他身边这人一如既往开口就给人不正经的感觉,道:“这是自然,不过竟然就这么撞见了还真是不服气啊,明明有计划的…那个,沑臣大人,其实你不觉得奇怪吗?风鸣真要杀令爱的话应该不会等这么久吧,还是说他想引我们出来,完了完了,我的实力可远不如您,可别白白死在这…” (令爱:对方的女儿,也称作令嫒ai。注意,令媛yuan是错误的,并不存着这一词) 死这个字是禁忌,也唯有他才能说的这般频繁,这些年也习惯了。 沑臣又稍稍觉得欣慰,明明有这么快的速度,现在到底还在掩饰什么,还是说其中是有什么误会,想到这沑臣不由自主的笑了一声,而后摆手示意他离开。 “若是你每说一次死就真的死一次,那不知道你要死多少次了。” “嘿嘿,怕死多正常,那我就先离开了,沑臣大人也要小心一些。”那人咧嘴这样说到,迈步消失在城内。 跟随那人离开,沑臣长舒了口气又露出原本的威严之色。 风鸣先生,即便你注意到了我,我也要说一句:好久不见了。 177她是我妻子(五) 夜,大梁城门。 面对沑臣风鸣并没有吃惊,他早早的就察觉到了他,隐约间似乎还有另外一个人,也不知道是错觉还是怎么,错觉最好,如果不是的话怕是又会添上不小的麻烦。 相比他的平静身旁姬梦灵则一脸错愕以及那想掩饰又掩饰不住的欣喜,父亲大人竟然会出现在魏国,是救她的? “父……大人”父亲二字差点就说出口,险些忘了身旁还站着风鸣这个恐怖的角色,反正身份已经暴露所以于此唤一声大人也没什么。 风鸣直接无视掉姬梦灵纵身一步跳过十余丈高的城门,沑臣的出现倒是令他生出了许多问题,既然在此相遇了正好一并探个究竟。 “他应该被燕云杀掉了才是,不对…燕云并没有说要杀他,这样一来事情就说的通了。” 十年前燕云试图招纳他的时候他怎么也找不到说得过去的缘由,那个时候的西单根本就没有实力可言又占据着如此丰富的土地,直接吃掉就是了完全没有招募的必要,现在风鸣终于是想通了。 西单在燕云眼里就是一块待宰的鱼肉,而他也不过是用来抓住沑臣的工具,带回沑臣之后他就离开了谁知道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燕沁会在途中出现,她亦称得上绝巅高手怎么可能轻易就离开,沑臣,一切的一切怕是与你有莫大的联系吧。 城内,街道两旁横七竖八躺着三两具尸体,零零散散加起来也有将近百人之多,是看守城门的人,仅仅看守城门就用百人,魏国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苟延残喘、也好。 又往前走了几步风鸣的眉头忽然一皱,不远处的街道有异常浓烈的血腥味,莫说是他就连普通人怕是都察觉得到,整天街道都没有一处亮灯,除了老鼠的身影再无其它,这就是百姓们的生活吗? “呼…”风鸣长叹了一声,放心吧,永远的大世就要到了… 身后沑臣与姬梦灵也纵身出现,道:“多年不见先生的情感是明显了很多,只不过百人哪里值得叹息的。” 在他身后两三步距离的样子姬梦灵老老实实的站着,如果是平时她会开口反驳父亲,这百人的生命啊!可…这与风鸣在途中所杀的也不知道差了多少,更不说中牟城之中。 风鸣扭头看向沑臣,微微点头,而后回眸,顺势看了姬梦灵一眼,他并不在意姬梦灵是否站在沑臣身后,毕竟那是她的父亲,再有站在那并不代表安全不是? 她的眼睛真的很漂亮,像夜晚的天空泛着点点光芒,给人被星辰殷饶的感觉,总是让人不由自主的想去注视。 “咳咳咳…”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什么,突兀的咳嗽声倒是让他回了神,风鸣摇头继续慢步前行。 开口:“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否则我是真想把她一直留在身边的。” … “风鸣先生说笑了,你的身体比起我也差不到哪里去,是小女冒昧了,竟然会对先生出手” 此话一出姬梦灵直接呆滞,父亲就这样暴露了身份?还是说风鸣早就知道了… 面对这一切风鸣都波澜不惊,道:“之前的粥总得来说还是很好的” 好吧,他知道。自己到底在期望什么,传说中的人哪里是他杀得掉的。她苦笑从沑臣身后走了出来: “先生,之前的粥确实被我动了手脚,您已经知道父亲那缘由想必也知道的,这并非全是燕云陛下的意思,亦是我自己的意思,这些日子先生杀了太多的人,不论好坏说到底他们都不过是普通百姓而已,见不得这些就只好杀了你。” 由最初的您字到最后的你字,也表明了她的愤怒。 理念不同这种事也是正常,这也是她还活着的最重要的原因之一,再有一个刚刚姬梦灵说的「这并非全是燕云陛下的意思,亦是我自己的意思」,果然是燕云的命令,他虽然有怀疑可终究是怀疑,从姬梦灵口中说出来又不一样了。 “不管是燕国沑臣还是墨家巨子姬阳子,都不是我的对手,告诉燕云西单会除掉所有反抗的国度。” 沑臣的名字、姬阳子,能被追加一个‘子’字真的是很了不得的。 到这风鸣顿步抬头静静的望着空中,那里有一道虚影在快速移动,是白鹤,一声声鸣叫表达它的高兴,想必语凝见到他应该还要高兴一些,早些离开好了… 唳! 空中白鹤似乎看出了风鸣的想法长鸣一声扑打着翅膀飞了下来,数丈的身躯在这儿街道倒显得格外的拥挤。 “凝儿还好吧?” 白鹤任由风鸣抚摸,长长的喙左右摇摆似乎在应允一般,看它这急不可耐的样子风鸣也不在说什么,回眸看了一眼姬梦灵:“你拥有洞察一切的眼睛,何不再去中牟城一次?” 这也不知道是第几次回头了,对风鸣来说真是绝无仅有。 不知道为何她想回应,可奈何白鹤的速度太快,还没来得及反应风鸣早已经不见了踪影,他本应该更快。 姬梦灵想起了两日前风鸣说的话,「这些距离我的速度倒是比机关兽要快不少」,当时没有察觉现在才发现异样,这句话的意思就等与是在告诉她他的身体已经很虚弱了,不得不依靠机关兽赶路。 那个时候她如果动手的话说不定真的可以除掉风鸣也说不定,话说回来他居然敢把自己的缺点暴露出来,先生…不愧是先生。 风鸣远去,姬梦灵反倒是笑了,看着姬阳子道:“父亲大人的任务还没有完成,我想趁着这个时间去中牟城一趟。” 是因为风鸣?他也没有说什么算是默许,不过有一点她需要知道,风鸣被称为先生是没错,可别忘了他也被人加了一个‘子’字,他岂会没看出来风鸣身体?没动手是因为燕云陛下的任务从来就不是除掉风鸣,就算他有说过这句话也不代表就是真心,这其中的缘由大的很呢。 “梦灵啊梦灵,你终究只是个孩子。” 这话…风鸣也说过。 白鹤鸣叫的声音几乎传遍了整个王城,万物有灵,风鸣的到来应该是天下皆知的事情,至少它是这么以为的。 当然在这儿浩大的城池里确实有不少人注意到了这一点,不知喜忧,只为心忧。若不是因为风鸣的咳嗽愈发严重它怕是还要盘旋在许久。 语凝众人所在,庭院外突兀传来的巨大声响扰了所有人的心绪,放下还未来的急吹灭的火烛向外走去,半夜到访的人想必也不会是好东西,更何况还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莫不是为前两日的事来寻仇的? 语凝一脸愤愤不平的挥着拳头,不管是什么人,吴起也好李悝也好,都得死! “这话可是你说的,”靠窗位置朽茗摇头发出长长的一声叹息,并且还不时望向窗外:“作为有夫之妇勾引别人也就罢了,现在更是扬言要杀掉自己的夫君,真让人为难…” 是夫君?!听到这话之后语凝的态度直接来了个天差地别,这动静是小白发出来的,一时间居然没想起来,能够让它这么高兴的也就是风鸣了。 理所当然的无视了某人的话之后她以最快的速度出现在庭院,紧接着是朽茗以及荀祭几人。 “这下总算是安心了。”来到风鸣面前朽茗松了一口气,说真的确实有些担心吴起他们,毕竟是在别人的领土,可先生到了的话一切都不存在了,这是由内心发出的信任。 荀祭与语凝没有开口不过肯定有这种想法,特别是后者。 果然,下一秒语凝整个人扑进风鸣怀中双手环抱着他,闭目感受着他的每一个心跳以及明显混乱的呼吸声。 “您受伤了?”语凝开口,没有起身反而是将风鸣抱得更紧。 她喜欢扑进风鸣怀中是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够感受到他的一切,原本应该怦然有力的心脏此时却跳的异常缓慢,呼吸声也显得甚是不堪,若是以往明明连呼吸都察觉不到的。 不远处荀祭微微皱眉,受伤了吗?能够让风鸣受伤的人?难道是沑臣。一招灭掉半数铁骑精锐的事他也有所耳闻,因此他能想到的只有这一个人。 这些事都不重要,朽茗没有言语,匆忙跑到自己的房间等再次出现的时候手中已然多了一个精致的玉瓶,三个多月之前就是这里面的药救了风鸣与语凝二人,再重的伤这药多少都能起一些作用。 “是咒印,”看着眼前这副慌乱的情景风鸣微微一笑,咒印之术对他来说根本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大概是因为让它在体内呆的太久了,之前他总是想不顾一切的留下那双眼睛… 只要一想到那双碧蓝如波的双眼就不能自己,回神之后风鸣只得摇头不再去想这些。 “咒印之术语凝应该是没问题,这种药能够多留一粒是一粒。”看着朽茗他这样说到,稍微环顾了一下四周风鸣的目光在荀祭身上稍作停留,右手执剑。 “这种伤朽茗应该是有给你疗伤才是。”身侧朽茗闻声点头,正准备解释,结果荀祭只是瞟了一眼右手没有丝毫变化。 “风鸣,你是不是太小看我了,这种伤对我来说也不过是多些时间而已。”只有这一句话,说罢转身向房间走去,风鸣也不在意,不过他身边至始至终都跟随的那个丫头倒是眼熟的很,像极了昔日的某人。 也没有去深究,反倒是有关沑臣的事她们要知道一点。 半个时辰后,语凝房间。 在摆放着精美器具的矮桌旁风鸣静静的坐着,语凝则是在里侧床榻上做半卧状在思考着什么,继而是朽茗以及服侍荀祭的那名侍女。仅仅是侍女肯定是没有资格旁听,不过荀祭说如此那肯定就没问题。 “没想到我查了一年多时间都无果的墨家巨子居然被先生这样简简单单查了出来。”开口的是朽茗,西单需要的消息主要都是她负责因此说这话也不奇怪。 远处床榻上语凝已经坐了起来眉头微皱,墨家的实力可不容小觑,遍布每一个国度并且还占据了不小的位置,西单的能人里也不乏墨家子弟。 她紧紧闭目许久之后摇头叹道:“墨家拥有非同一般的号召力,其巨子更是风云人物。再加上燕国近六百万的兵力…” 秦国拥兵一百五十万,然后吴国一百一十万其次就是西单拥兵百万,就目前这三大国度加起来也不过人家的半数,这怎么打?更何况秦国亦是敌国,吴王没有表态,根本就不愿意参和进来,啊啊啊啊啊! 想到这儿语凝直接倒下去把头钻进被褥里,也不知道在嘟囔些什么。 风鸣直接摇头表示否定,不论流多少血付出多大的代价这些都是大世之前的洗礼,我们能做的就是去迎接它,为了所有国度永远的昌盛! “哎?”面对这一切侍从都只能用一个字来回答,根本什么都听不懂啊,墨家巨子她听过,可千年等待、姬阳子、大世计划等等等等这些都是什么鬼! 风鸣语凝与朽茗三人交谈了很多,也由此想到了很多,十年前,十多年前,甚至是数百年前的事情都涉及到了一些才算是勉强结束。 果然只能乞求明日荀祭大人的处罚能够轻一点… 数日后,语凝房间。 语凝虽精通咒印之力可风鸣的身体也并非说能恢复就恢复的,印记一旦入体就会不断的破坏内脏,常人的话不过半个时辰就一命呜呼哉,因为夫君多少也有些恢复能力以及体内无与伦比的内力才能够坚持这么多天,通过这些天的调理也仅仅恢复了一点。 这也是风鸣没有想到的,想把那双眼睛留在身边真的很难呢。 一边正在梳妆的语凝透过青铜镜看到了风鸣的神情便知晓他在想些什么,也没有起身而是继续手中的动作:“夫君喜欢那双眼睛我让人去把它取出来就是了。” 风鸣摇头,取出来之后就不漂亮了,如果只是普通的蓝色的话在南边极境有一个小国,那里几乎绝大部分的人眼睛都是蓝色要多少有多少。可姬梦灵不同,她的眼里除了色彩还有光,这种光给人的感觉很奇妙,似乎能够看破黑暗一般。 “这个时代满是黑暗,所以我们更加需要她来看破一切,她只是被眼前的光景蒙蔽而已。” 语凝点头,不过有一点是错的:“不是我们需要她,而是夫君需要她,我只需要夫君而已。” 似乎是专门为了回应这句话,在大殿外等候了许久的朽茗悄然出现,冰冷的手指划过自己脸颊,饶有趣味一般。 “这个时候就变成淑女了,前不久可说过要服侍其他人的话呢,而且还是几百人,这可是大罪~” 从语气很容易听出来是玩笑话,不过过了这么多日才提及,肯定是早早就有了打算。 当着夫君的面被说出来即便算知道是玩笑话也有些茫然与惶恐,放下手中的梳蓖而后小心翼翼的望向风鸣,不过瞬间就没了恐惧。 只见风鸣捂嘴打了个哈欠,而后故做出一脸正色:“凝儿居然有这样的想法,你连我都服侍不好居然还敢想其他人,今晚势必让你吃吃苦头。” “夫君随意就好~” 朽茗无语,不带这么敷衍的!连我都要唤你一声姐姐,你怎么能这么听话! 摆了摆嘴正准备继续说上几句的时候才突然想起此番的目的,谈及政事瞬间便正经了不少。 “先生的伤还没有恢复,我本以为已经封锁的很严密了可不知道魏王从哪里得到了您的所在,还不到辰时就遣人来问候,说是早就准备了宴席今日彻夜大举” 这倒是一个消息,不过起不到丝毫作用,魏王无非就是与他商讨出兵赵国的事,又或者是质问中牟城的事,这些日子他们也该得到消息,可这两件事都在掌握之中,魏王也翻不起风浪。至于消息…他来的那一晚应该就有不少人知道了。 朽茗点头,因为知道先生肯定会这么回答所以她第一时间就回应那个人了,不是妄自揣测,而是真正的了解。 “不过有一点倒是值得注意,传信的人是李悝,之前语凝在街道上与吴起有交手,李悝也在其中。” 在最初察觉的时候因为对他们二人了解的资料不多所以就让暗中保护语凝的那几名死士去调查了一番,这也是后面遭遇吴起他们的时候死士没能出现的原因,虽然惊险不过却也得到了一个不错的消息。 李悝的实力远不止他表露出来的那样,那个时候他完全可以救出吴起,这一点同样引起了死士的疑惑,于是之后连续几日都跟随其后,得到了最终结果:他是乐羊的人!吴起是魏王的人,乐羊有夺权的意思,所以吴起死了的话更好。 听到这里也就明白了,乐羊对政治绝对没有丝毫野心,可迫于西单的压力乐羊不得不出手,魏王的能力着实有限… 而乐羊在魏国的声名就好比风鸣在西单的存在,这些年他做出的成绩仍然在百姓口中传颂,所以随便找个理由上任也不会有太多人阻拦。 费这么大的力气将魏国的一切捏在手中,是准备拼死一搏还是有了万全的准备呢?是真的不解。暂时抛开不管,回到原点,来传令的人是李悝,李悝是乐羊的人,也就是说魏王可能已经身陷危险之中,而这次宴席就是乐羊掌权的最后一步,把魏王遇袭推到西单头上… “掌权之余还想着要除掉我,实乃一举多得,没想到魏国竟然还有这样的能人。” 风鸣长叹一声,不过却不是恭维,这样的人确实不错,只可惜是敌人…果然只有除掉才让人安心。 语凝在一旁不知所云,解释这些她都明白,不过反正都是无所谓的事,最差的结果大不了就是赵魏两国一起灭了罢,可是朽茗说「之前语凝在街道上与吴起有交手,李悝也在其中」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语凝与吴起交手、语凝与朽茗与吴起交手… “你明明也动了手,全部推到我身上做什么!!!!!” “反正先生都不会生你的气的~” 当着她夫君的面如此光明正大又恬不知耻的解释… “夫君我要把她五马分尸,五马分尸!!!” 。 任她们闹去吧,还有半天的时间够他做一些事情了… “真的不去赴宴?你不是最喜欢看戏么,说不定会错过一场好戏。” 日落,风鸣语凝一行人在荀祭房门外暂时停留。 应声荀祭慢步走了出来,虽然是在侍女的搀扶下。没错他确实喜欢看戏,可即便是身处戏中也得考虑一下被殃及的后果不是?不过他却没有开口,这个模样风鸣一眼就看得出来,也不必开口。 房间里还是有不知道的人,见风鸣没有回应那侍女战战兢兢向前一步,屈身行大礼道:“昨夜荀祭大人的伤口又裂开了好几处,实在是不方便走动,医、医师也说必需好好休养,您不相信的话我现在就去把他找来。” 这个丫头… 风鸣直接笑了出来,说话都断断续续的你是得紧张到什么地步,还是说自己真的就这么可怕? 当然事实就是如此。她不聪明可应该也算不上笨,从身边的人口中多少了解到了一些有关这位先生的事,君王之威不论单单是以一敌万就难以想象了,面对这样的人害怕才是正常的。 “罢了。”这个结果早已经是预料之中,又超出预料之外。 预料之中的是荀祭肯定会拒绝,预料之外的是能够跟在荀祭身边的侍女竟然会这么笨。 与此同时荀祭也饶有兴趣,虽然声音是一如既往的冷漠:“不止是笨,还不会武功,走两步就会喘大气,买东西每次都挑最差的……真的是一点优点都没有,比起语凝姑娘可差的太远了。” 哈哈哈!风鸣只是摇头轻笑了两声便离去了,由偏殿出发到魏王设宴的正殿不过半个时辰,因此这一路三人也悠闲不少。 当然悠闲归悠闲,暗中跟随的那些人还是要除掉才行。 “五十四死士有半数都在这儿,这些人还急着来送死,乐羊的消息也不是那么灵通啊”朽茗故作感叹,实则当下知道这股势力的人绝对不超过十个。 语凝一边又是在思考另一个问题了,“又笨又不会武功体质也不行也没有眼力,时时刻刻守在他旁边还能让伤口裂开好几处,可见服侍人的本事也远不如我,荀祭大人竟然拿我与她相比?真不甘心” 看着语凝碎碎念的动作风鸣心中只觉得高兴,朽茗则不忘补上一句:“谁让你不守妇道了。” 这种能够毁掉她人一生的话还是不要随便说才好,至少语凝是这么想的。不过在此之前,他有必要好好对风荀说一些自己与朽茗独处时‘见到’的事情。 “哎?……我什么时候自己做过那种事情了!你难道不知道羞耻二字?” “嗯。” 居然还厚着脸皮点头了! 每个人都有各自的不同,不同的性格不同的容貌不同的经历铸就的不同的人,至少现在这种语凝是风鸣所喜欢的,对于荀祭来说那侍女自然有她的好。 “凝儿。” “夫君怎么了?”凝儿二字风鸣可不会常说,与朽茗之间可以玩笑,与夫君却不行。 “……乖巧一些”他本想告诉她昔年的一些人和事不过细细的想了想,蛇女的事如今也没有提及的必要。 “哦”虽然知道风鸣想说的不是这个,不过有一点她可以肯定,那就是她的夫君绝对不会隐瞒那些她应该知道的事情,因此只需要点头应允就可以了。 … … 大概是因为安静下来的原因,周围的异样也渐渐被察觉。 “这些守卫是只属于魏王的人,平时都只在暗中,现在竟然直接成群结队的现身”朽茗扭头看向正在不远处走廊里来回巡视的人开口,不止是这里,从踏出偏殿的时候她就有所察觉,数量越来越多连暗中的死士都没了出手的机会。 闻言语凝也略微皱眉,几乎分布了整个王城,并且越靠近设宴的地方守卫就越多,虽说正常宴席也会增派守卫,可这数量也多的离谱了。 “乐羊当真会有这么大的权利?连魏王的专属护卫都可以调动?” 这话怀疑的并无道理,就做最坏的打算乐羊要夺权,可是他也不至于伤害魏王,不对。是肯定不会伤害魏王!因此这些护卫就有说的过去了。 “这莫不是给夫君设的一个局?” 设局也得有那个实力才行,现在的情况自己应该是立于不败之地,静观其变就好。 …… 果然时辰还是很早的,半个时辰的路程用了将近一个时辰,结果大殿依旧没有多少人。见到风鸣他们也没有行礼,反而是询问其名字的人更多。 连名字都不知道自然也没有行大礼的必要,就连屈身示意这个动作应该也是看在以姿色称艳的语凝和朽茗的面子吧。若是荀祭也在的话完全就不会有这种情况,毕竟他已经作为西单使臣在这里呆了数月,莫说是认识,只要有心的话怕是连朋友都已经有了。 语凝和朽茗二人并没有在众人面前出现过,因此知晓的人很少,不过总会有聪明人出现,无非是时间的问题,在无聊的等待时间里就先入席好了。 风鸣没有动作,再怎么也是西单的君王,这种礼数还是要遵守。不过语凝与朽茗二人却没有丝毫犹豫,谈笑风生视旁人为无物,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成心的,还没有半刻钟便有接连几人走了过来。 “但凡设宴主人没来之前是不能动筷的,即便是再普通的百姓家也该知道这一点,看尔等也是有些权势的人怎么能如此无礼!” “再有君王设宴岂有带家眷的道理?你这是公然挑衅大王的威严!” 到头来都成了风鸣的责任,当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表明自己的身份?跟这些人开口无疑于贬低身份,果然还是交给语凝好了,反正也是她挑事。 语凝在一旁偷笑,直接说了出来:“夫君其实大可不必约束的,离开之前把这些人全部杀了就是。” ……! 原本只是想看热闹的人碰巧也听到了这句话,一瞬间就炸了锅。 “无礼,实在是无礼!若不是因为宴席上禁止佩剑我早就一剑劈了你了!” 于此语凝只有冷笑,内力化成一柄近两丈的长剑直勾勾的指着方才开口之人,冷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并且我好像比你幸运一点,这把剑可是钝的很呢。也不知道能不能一剑劈了你,若是只劈开一半,脏了饭菜就不好吃了。” 说着她手指稍稍一动,那人的脸上瞬间就添了一条七八寸长的伤口,鲜血顺势而出将衣襟都打湿了不少。说话与动手几乎是同时,速度之快让人后怕。 “语凝姑娘息怒,是他的不是,不知者不怪,还请您罢手!”等了许久的聪明人终于来了,是李悝。在他来的方向远远的还可以看见一个老翁,一眼望去当真是形若圣贤,想必这就是乐羊了。 语凝嘟嘴仿佛还没有玩够的意思,不过还是收了手,一旁的人这才松了口气,我的乖乖突然有一种鸿门宴的味道,想想她之前说的话这简直就是把脑袋放到酒桌上,现如今只能期望平安无事。 再有这几人究竟是谁也成了疑问,李悝的身份可不低。可他刚才对这女子却是毕恭毕敬,而女子又唤那男子为夫君,想也不用想就知道他很不一般。 也不用猜疑。李悝已经恭恭敬敬走到风鸣面前行,屈身直接形大礼:“参见风鸣陛下,早些日子就听闻陛下身临,现在终于是有幸见得一面。” “风鸣!” 就算是不知道先生二字与天下第一剑客这个名号,以如今魏国与西单非同一般的关系也多少有了解。 “风鸣先生,”有刚才冲撞的人叩首,“吾等并非是故意冒犯您与贵夫人,还请见谅!” 听闻此话几乎是在场的所有人都跪了下来,这一脸的惶恐看来是真的请罪,按道理来说西单与魏国的关系并没有表面上这么好才对,名为合作实则是将它当作垫脚石而已,不过看这个情况魏王好像并没有如实公开啊。 语凝与朽茗都有着错愕,她们也猜到了具体的原因,可接受跪拜之礼还真的有些受宠若惊了,在西单早就没有叩首这一礼数了,最多也就是屈身候之。这是风鸣的命令,以大世为基础,没有所谓的权贵,让百姓安心。废除这种等级礼数只是他所做的冰山一角,其实本想直接免去礼数,不过风荀他们皆说有留着的必要,否则君王之威何在? 宴席所在。 语凝也只是稍微呆滞了一瞬,而后看了风鸣一眼也不管那些人安安静静的吃了起来,对于这种事她并不擅长,索性就全部推到风鸣身上,就像之前朽茗将责任推到她身上一般。 风鸣倒是平静,不过却没有示意他们起身的意思,这些人确实不知情,可是李悝肯定知道。如果说这是给他下的计那就不得不慎重一些。 正当俯身跪拜的众人在疑惑风鸣这是何意的时候乐羊已经到了近前,苍老的声音如同即将燃尽的烛火恍惚无力:“你们都起来吧。” 这就是风鸣想要的结果,小心一些肯定是好的。他的实力没有恢复,十不存一。自保或许可以,可语凝与朽茗怎么办?语凝是绝对不能有事的! 众人稍作犹豫后起身,犹豫的是一向足不出户的乐羊大人竟然出现在了这里,果然很是看中此番与西单合作之事。 乐羊环顾四周看着众人不紧不慢开口:“魏王身体有恙方才差人让我来全权代理此次宴席,尔等无需拘束随意就是。” 身体有恙?那些官员疑惑,风鸣她们同样,不过后者疑惑的是堂堂人物乐羊大人竟然会用这种漏洞百出的把戏。 风鸣嘴角上扬勾起一条完美的弧度,沉声道:“午时我才与魏王共饮,不过六个时辰就生病了?” 这话只不过是探探路,生病这种借口可没那么多人愿意相信。 “是。”乐羊回应,并没有继续开口的意思,他轻轻抬手身旁的侍女急忙上前搀扶,往最近的一个矮桌走去。 … … 178她是我妻子/大世(六) (本章又名:大世) 王城这边的情况虽然比风鸣想象中要麻烦一点,但并未超出预料之中,相比之下发生中牟的事却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 “风鸣先生留下的那个人,被杀了!”姬梦灵有些茫然的看着城门上挂着的两人。 虽然没有与那人交过手,不过从眼神里的杀意就可以知道真要出手自己不敌的可能性更大,可是就是这么强大的一个人,死了。被眼前这个人抹杀,明明连出手都没有都没看见,她到底是怎么做的? 除了那人之外还有一个男人,是风鸣留在城中引路的人。不过他并没有第一时间死去,还在不停的喘着大气,可以求饶,不过却没有。 “哈哈哈!真是个可怕的世界,原本以为先生那样的实力已经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没想到区区一个女人也有如此恐怖的实力,足够了。能够见到这么多的高手对我来说已经够了,真是可怜啊,这个世界……” 可以离开这个可怜的世界,本应该高兴,可是为什么高兴不起来呢?为什么自己先前要帮那位先生?是因为内心深处其实也赞同他的想法吗?对了我曾经也是普通人,也失去过许多重要的东西… 被逼上极端,不愿逼良为娼也不愿做梁上小人,所以选择了杀人。这个不公的世界从来不会像圣人那样去体谅下面的人,就这样的世界我早就厌倦了! “我曾经在厌倦中迷失了自己,是先生让我想起了那些,我呀是真的好想见一见先生口中的大世……” “那样的大世永远不会有,”终于动手的那人开口了,她就站在那儿不过却看不清动作,显得极为神秘,更不用说容貌了。 “万一实现了呢……”他的气息越来越弱,已经看不清脸上到底是怎样的表情。 “不会实现的,我的存在就是为了阻止这种可能发生。…根本就不用阻止,这种事如果可以做到的话古人就不会抛弃我们了” … “就算不能实现大世,多少也能改变一点吧。” 她似乎没有继续回应的意思,反而是转身远远的看着姬梦灵所在:“本来我是应该杀掉你的,不过既然他如此执着就由你去看一看。去看一看如今的中牟城是怎样的一副惨状!” 她在生气,明明有这样的实力,却连最基本的情绪也控制不好吗? 刚才那些对话姬梦灵自然是听得清清楚楚,是了。每一个人都不是天生的恶人,他们都不过受害者而已。 风鸣先生也说让自己来看一看,这个人也说让她去看一看,他们主张的明明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结果。 “那就去看一看,现实中的世界。” … … 结果还救下了那个人,明明之前还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而已。 “这个世界上是不是没有普通人?”这个问题真的需要好好去思考不过当下她能想到的答案是肯定的,这个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普通。 “这还不是大世,还远远不是。” 见他有了意识姬梦灵急忙停了下来,搀扶着他在原地坐了下来,犹豫了一阵才开口:“没想到我会向你问这样的问题,不过你好像很了解很多我不了解的东西。那么你能解答我的疑惑吗?这个世界到底有没有圣人?换句话说世界上的人是不是都不平凡?” …… “你跟随的那位先生对我来说就是圣人,我知道你会疑惑,我也有疑惑。所谓圣人只有在乱世中才会现身,他/他们源自于这个悲惨的世界。我期待着,期待着没有圣人的世界。” 风鸣先生是圣人?果然还是不能理解,在她眼中风鸣不过是有些能力而已,相比自己的父亲都不如。再有后面他说的期待着没有圣人……就更加不解了。 “在乱世中现身,可以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难道不是好的吗?” 等等!她恍然想到了很重要的一点。因为那个世界已经不成样子了,所以圣人才会在乱世中诞生,反过来说就是没有圣人的世界才是真正的大世,没有纷争自然不会有所谓的圣人。 这些她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她救过很多人,也留下了不少美名,可是这仅仅是在很小的区域来说罢了,每天惨死的百姓仍然数不胜数。 与这样的丰功伟绩相比自己做的那些根本就不值一提,可是唯一的一点就是没有圣人的世界,怎么感觉那么虚幻? “就像她说的,这样的大世根本就不可能到来。你说先生是圣人,但是先生却杀了数以百万计的人,圣人又怎么会杀人?” 说到底她也在渴望大世,否则最后一句话就不会用‘怎么会’来表达,直接说‘圣人不会杀人’这样不是更好吗? “这是个已经彻底绝望的世界,有太多的人已经脱离了人性,他们沉迷于自己的世界的同时给他人带来了无尽的伤害,我曾经就是那样的人……” “我在迷途中找回了自己,可这并不容易,不是人人都能够做到,即便是圣人也会无奈,结束他们的性命是唯一的办法,除掉了恶的根源才能使其他人正视自己以及平等对待他人。” 她不语,好像……有点明白了。 “如你所言的世界也是我期望的,我相信这也是众人期待的,不过剩下的我想亲自去看一看。” 他点头,起身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往蜿蜒的街道深处走去。 “我的身体跟着你只能是拖累,去看吧,用心去体验这座鲜血笼罩之下的城的美好,并且我很确信这还不是大世,还远远不是。” …… 这是我期望见到的世界 自上古以来黑暗就是人们恐惧的东西,那是让人绝望的暗,没有哪怕一丝光亮,人们永远不知道在它里面会有什么。只要点起一盏灯就可以改变没有一丝光亮的结局,可却永远没有这样一盏灯。惹火上身,星火燎原,这个世界实在是太暗了! “这就是……大世?” 在不久之前城门口这条街道是中牟城最热闹的地方,现在同样是人山人海,不对,准确的说比之前还要热闹的多! 可是空气中能感受到的这种荒凉是怎么回事?她有些错愕,数以万计的人集体蹲在街道两边,在那些人脚下血水几乎无处不在,并且不时还可以看见一两具尸体。奇怪的是这些人就仿佛没看见一般,他们眼神给人的感觉像是已经司空见惯。 中牟城常驻有30万百姓,加上作为边关城池聚集的人口少说也有50万,不知道他们杀了多少。不过也不用去想那些吧? 想要了解一件事,最直接的方法就是找一个身处这件事之中的人询问,这种事对于善于演戏的姬梦灵来说就是小事一桩,不过仔细想了一会儿之后还是算了,这样的情形要让她怎么开口。 四处打量着周围的情况,甚至是已经到了连众人的细微表情都不过这种地步,不知不觉就到了之前与风鸣居住的三层阁楼。 这里面应该没人了吧,姬梦灵轻叹,之前老板娘说的话倒是还清楚的在耳边,“那个时候觉得你的话就是无稽之谈,现在看来却又几分道理。” 沉寂,一瞬、一息、而后熟悉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哦?这不是风鸣先生身边的那个小丫头吗?不怕血了吗?居然还活着,真是没想到。” 是老板娘!转身望去果然是她,在期待,自己在期待见到老板娘,可是为什么?她想询问,不过终是压了下来。 “受先生恩惠才得以留下性命,于此来见一见大世” 这话也不算说谎,与风鸣在一起的时间这么长要杀她话她也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父亲出现的时候先生也没有丝毫波澜,应当是早就有所察觉。所以说她能够活下来真的是风鸣的恩惠。 “居然会与我解释,风鸣先生不在身边你可是随时都能杀了我,这可不像是你啊~”老板娘带着略微戏弄的口吻。 姬梦灵直接点头也不拒绝,“我不喜欢杀人,慈眉善目生来就不适合当恶人,你也知道这一点,否则就不会叫我小丫头了。” 老板娘轻笑,原来如此:“我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罢了,不过我的年龄叫你小丫头是够了。怎么样要不要进去喝碗粥?可不会像上一次那样肚子疼哟~” 她知道这件事?也就是说风鸣先生从那个时候开始就知道自己有异样了? 想到这姬梦灵多少有些无奈,在那之后肚子闹腾了许久,赶往大梁的途中还不时从白鹤背上下来,风鸣每次都看着她,她也不能说什么,原来他是故意的… “噗、”竟然会觉得有点可笑,微微摇头之后姬梦灵又看了已经走进阁楼的老板娘一眼,字里行间都透露着高兴,完全没有被中牟的情况吓到的样子。正好,可以向其了解一些情况。 … … “50万人只剩下不到五万?这街道两旁的人就占了剩余百姓的半数之多?剩下的都在自己家中,中心区域几乎没人?” 最是雄伟的区域反倒是一片死寂,这倒是在预料之中。中心区域是那些匪徒聚集的地方,如今的样子肯定是惨不忍睹。 闭上眼都能够想象到遍地死尸无处下脚的惨状。 风鸣让她看的不可能是这样的场景,之前那人也说用心去看,一定还有什么没有涉及到的地方。 “老板娘相比之前似乎要轻松了许多?” “手里面的舞女有不少找到了归宿,当然轻松不少咯。” 原来如此…… 有妇之夫是不可能用归宿一词,所以说她们都遇到了愿意接受舞女这个‘下贱’的身份的人。这样的人比将她们卖到这里的人确实要好太多了。 “剩下的舞女呢?”姬梦灵又问道。 “她们啊?跟我一起打理这里咯。没有了那些恶趣味的人我这阁楼是开不下去了,所以现在在你眼前的是酒楼-风鸣客栈~!虽然现在客人还不多,不过肯定会好起来的!那些软弱的人居然会为了死去的败类放弃来我们这里吃饭的时间!” 好…的名字,先生知道了都会无语吧,另外关于吃饭什么的多少需要一些时间,能够这么快就坦然的毕竟是很少,老板娘完全是另类的一个! 所谓的大世,大致上见到了一点,就结果来看到目前为止都很是让人满意。 不过也说了,这只是大致上。具体的还是要亲眼见到才好,转身准备离去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阁楼上挂着的刻着‘风鸣客栈’四个大字的牌匾,沉默良久。 “休息一晚上好了。”自然是欢迎的。 一夜无言,一夜不眠。 … 翌日。 “一个人到这种地方你不觉得害怕吗?” “我又不是几岁的孩子为什么要怕呢?” 。 位于中牟城中心区域,姬梦灵依旧有说不出的感觉,原本以为自己预料的已经足够惨了,可结果还要瘆人的多。数万计的尸体被集中在一起燃烧,衣裳与身躯交杂散发出令人嗤之以鼻的味道。 死去的人实在太多,连入土为安也做不到,虽然是寒冬季节可时间拖久了也不能避免尸体腐烂,所以一把火烧掉就成了最好的办法。 这种令姬梦灵胃中一阵翻滚的味道,她旁边的孩子却仿佛没有闻到一般,不时还露出欣喜之色冲到某具尸体前扒一些东西放到自己的口袋中: “好厉害,衣服上居然有这么大一颗宝石,卖掉的话肯定值不少钱呢!” 她的语气和眼神都充满了期待,这是孩子独有的天真,可是这种天真却在这种情况下透露出来。 加上之前她说的「真要感谢【帮我】杀掉他们的人」,心里多少就有了些猜测。 沉默。良久。 女孩的口袋很快就装满了各种值钱的东西,可是依旧没有罢手的意思,她飞快的跑到姬梦灵面前将口袋放了下来,而后又疾驰着四处扫荡。 口袋满了,胸前也放不下了,最后连姬梦灵身上也放满了这些东西女孩才停手。 “姐姐你的运气真好,今天能够遇到姐姐真是太好了,比昨天捡的多好多呢!” 说多好多的同时她还在空中略显夸张的比划了一下,姬梦灵陪笑,又经历了多次犹豫之后才决心问出个所以然来。 “你每天都到这儿来捡这些东西?” “不是哦,我很少到这里来的,这里已经被其他人占领了,东西也是。之前我晚上偷偷到这里来了一次,结果被他们逮到还被打了一顿呢。”女孩一边埋头收拾不小心掉落的东西一边说到。 他们? “是一群与我差不多大的男孩,与我一样他们也到处从尸体上找值钱的东西。” 原来如此,不过占领一词用到这里还真是奇怪… “起初发现我的时候还问我要不要和他们一起,我才不要呢!我一个人不还是找到了很多。” “很多?” “房间都堆的满满的了呢~!” 珍宝肯定是比普通的货币要值钱的多,满满一房间的珍宝已经难以估量它的具体价值。 “既然已经有这么多的东西,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夜以继日?” “我一个人只要一点点就够了,剩下的都是给其他人准备的,像我一样的其他人。把大家叫到一起,再也不用过担惊受怕的日子” 这些话她都回答的很迅速,仿佛早就有这种想法,这更加让人好奇了。 “你的父母呢?” 听到这句话之后女孩稍微沉默,片刻后又露出笑容,道:“被杀了,连死前都用那种恨不得我死的眼神盯着我,该怎么说呢?他们死了真是太好了。” 这种话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说的出口的,不过这和风鸣想要表达不正是一模一样吗? 死的都是该死的人,活下来的都是‘好人’以及那些曾经痛苦的人。 …… 女孩家,躺在略显矮小的床榻上姬梦灵轻抚额头。莫名其妙的就被拉到这里来了。 不过因此多少对女孩有了一些了解,这大概算得上好事吧。 女孩的家比起预想中的差,并且差的非常多! 所谓的家就是两间破败不堪房屋,更没有多余的东西,除了床之外就再无其它,连木桌都没有,吃饭与休息游戏都集中在外面的几块石头上面。 很小,很破,很多东西都没有,不过从石块上来看这个家应该是幸福的才是,是什么让这个女孩连自己父母的性命都不顾… 思绪很快被打断,女孩端着饭蹑手蹑脚的从外面走了进来,进进出出好几趟之后床榻上摆着好几个菜,在这种情况下也很是难得了。 “大姐姐快来吃饭,有好吃的肉哦,现在大家把食物都藏的特别紧,这一块是我找了好久才找到的,一直舍不得吃呢。” 又是这种笑,像孩子一般的天真。不对,她本来就是孩子。 从见到这个孩子开始就有的一种感觉,说不出来的感觉,可是现在又迫不及待的要把它弄明白。 坐到床榻的一头,看着另一头很自然的把肉放到女孩碗里,女孩急忙起身拒绝,姬梦灵自然是无视。 “你呀,是没见到自己的样子,不停的咽口水。我吃的比这要好得多,你吃吧。” 话是这么说,不过从离开大梁算起到现在她也有许久没吃东西了,昨日在老板娘的店里面也没吃到什么,没有人就没有食物,这是毋庸置疑的。 就这样僵持了好久女孩才不再推迟,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慢慢吃。”姬梦灵伸手将几个碗都推到女孩面前,突然想到自己之前在风鸣先生面前应该也是这样吧?那个时候为了不被察觉她可是故意饿了许久。 …… “你为什么不离开中牟城呢?你不要生气我是真这么认为的…父母都不在了家也是这种情况,一个人在这里万一出什么事的话又该如何?带着那些珍宝离开,有必要的话成一个家室也可以的。总之,真的没必要在这儿,还是说你喜欢这样的世界?没有纷争的世界” 她的回答是肯定的:“喜欢。” 没有之前那种异样的眼光和指手画脚,也没有因为衣着简陋而遭到毒打,就连整日拿自己出气的母亲也不在了,而且还捡了这么多的财宝,无论怎样想这都不是坏事。 “而且现在大家都经历了这种事情,以后就不会再用异样的眼光看我了” 姬梦灵恍然,她大概又懂了一点。知晓了女孩面对血流成河的场景也如此坦然的原因。 人只有在长时间的压迫之下才会改变,他们越陷越深,越走越暗。这个小女孩是这样,那些有权贵的人同样如此,不过是具体的体现不同而已。 有人会疑惑,那些权贵过的光鲜华丽有什么暗可说?因为这种华丽让他们自以为高人一等,这就是暗,其他人都默认了这一点更是恐怖千万倍不止的暗! “彻底让这种暗消失,只是风鸣先生目标大世中的一点。” 想到这姬梦灵更加感叹,随着越了解风鸣口中大世就越觉得他不一般,已经超出了人的范围,连圣人都不足以形容。 或许他真的是对的,这种大世才是人们想要的,中牟城就是最好的证明。 饭后从未做过洗碗这种事的她也破天荒和女孩洗了一次,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公平?这是种从未有过的体验,没有说一句话可脸上却一直挂着由内心的笑容。 她好像得到答案了:没有权贵、竞争、邪恶、压迫等等之后的世界才是幸福的。 之后姬梦灵与女孩聊了很久,累了就双双躺在床上休息,快乐是一回事不过总不能一直呆在这儿。 “我要离开了,去大梁一趟。这里一定很快就会恢复的,看到你脸上的笑容就很确信这一点,真想看一看啊,完全的大世。” 此话一出女孩脸上洋溢的笑容当即戛然而止,紧接着被茫然替代:“大姐姐要走了?不留下休息一晚么” 姬梦灵点头,说真的她也有些挽留的意思,不过终究是不行,虽然不会再去完成那些父亲针对风鸣先生的任务,但是同样不可能去帮着风鸣对付自己的父亲,索性就躲得远远的,还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姐姐可不可以不要走,真的不要!” 原本乖巧的孩子会突然吼起来,这是万万没想到的。姬梦灵驻足回眸笑着安慰:“大家都会过的更好,也没有人会再用奇怪的眼神看你,你还有整整一房间的珍宝,可以买一座比这里大一百倍的庭院过以前从未过过的生活,如果愿意的话也可以找一个可以依靠的人。这些是除中牟以外的地方都不会有的,所以不要难过。” 听到这些之后再也忍不住哽咽的声音哭了出来: “可是母亲她们都不会再回来了!只有我一个人!” “姐姐好像从前的母亲,她也喜欢把菜推到我和父亲面前还说不喜欢吃肉之类的话,怎么可能不喜欢吃,那个时候明明很久才吃一次肉” “后来父亲被人杀死了,在众目睽睽之下,没有冲撞谁甚至连话都没有说,那些该死的权贵!” “父亲被杀了以后就剩下我与母亲二人,连吃食都成了问题,先还有人愿意给我们些吃的可不久后也渐渐远离我们,后来我好饿好饿连仅剩的意识都没有了,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就是在这张床上” “我不知道是怎样醒来的,也不知道母亲去了哪里,不过等她出现的时候就会带一点食物,每次都是。” 没有适合女子做的事,除了阁楼以及舞女。 “那个时候我不知道这些,只知道母亲的脾气越来越大,她总是动不动就生气,我明明已经很小心的说话了,我明明每天都有乖乖的打整家里” “我看到了她身上的伤痕,只是想去关心她,结果却被狠狠地打了一顿,好痛,真的好痛!那伤口直到现在都还在我身上。我讨厌她,不再吃她给我的东西,我以为她会高兴才对,可是她直接说让我去死这种话。” “那种眼神好可怕,我要躲开她,她白天在家我就往外跑,见到好多人在一起,我也想去结果还没靠近就被一块石头砸倒在地。大家都用奇怪的眼神看我,头好晕,也好饿。我摇晃着走到最近的摊位面前,也不知道拿的什么,就这样和着自己的血吃了起来。” “母亲从小就教导这是不对的,可是我注意到周围的人都没有阻止我的意思,他们在害怕我,就像我害怕母亲一样,是了。这样就可以免费吃东西了啊,我又拿个几个包子大口大口的吃起来,摊主也只是看着我而已” “只要有血就可以免费吃东西。我再也不用见到母亲了,当然还有她的眼神,好高兴。看了这么多年她的眼神,再也不用怕了,真的好高兴! ”每次天亮我就跑出来,可是每次都要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才能吃,好疼。我为什么要用自己的血?这里是边关经常性会死很多的人,我找到了那里,用石块砸碎他们的头颅。有血了,好多好多的血,我再也不用饿肚子了。” “我吃的比母亲好,那些人每次见到我就老远把食物扔到地上,我满足了。可是!可是!每隔一段时间回到家之后家门口都有食物,有饭有菜,有的时候甚至还会有肉,她是怕我饿死了就不能虐待我了吗?哈哈哈!!!” “那个时候我已经知道母亲的工作,这样的钱果然很下贱吧,哈哈哈哈!让我死,结果自己却过的这么下贱,身上的伤口就没有消失过,我好高兴,把食物故意倒在她能看见的地方,死吧,都去死吧!” “等了好久好久,这一天终于到了,母亲死了,死在极度虚弱的身体之下。当一个舞女怎么可能有好下场!服侍那么多人父亲知道后一定会生气的,在下面父亲一定会生气的!” “我把她拖到外面,可是没多久就臭了,好臭。用石头来压住还是很臭!还好很快就不臭了” “然后又是过了好久,来个两个人,他们几乎是见人就杀,死了好多人。大家都在害怕。都在哭。我好高兴!这下到处都是血了。有吃不完的东西了!” “可是他们杀了太多了,那些摊主都死了,全都死了!哈哈哈!没关系,我还可以用钱买,地上有好多好多钱,那些人死了都不愿意松手,死了。死了握的再紧都没用” “父亲是为了这些死掉的,母亲也因为它们死掉,这些东西……好讨厌!” “我安静了下来,想起了好多。这些年我到底在做什么,母亲一个人好累!她好累的!可是我也很累,大家都躲着我,用那种眼神看我,我也很累的!为什么……要死。” “我不知道我应该高兴还是难过,她明明那么讨厌我,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每隔几天要给我带饭菜!” “母亲她为什么要给我留下这唯一的一点好!她喜欢我吧,还爱我吗?那就像以往一样啊!叫我去死,打我骂我。说了数不清的坏话你还让我怎么体谅你!” “可是好孤独……本来是没什么的,见到姐姐之后,体会到姐姐的温柔之后,我真的好想再拥有小时候的感觉。” …… “姐姐,不要走。我现在有钱了,我们什么都不怕,真的,不要走……” 。 … “啊,好” 原本以为已经足够了解了,可是见到女孩这狰狞到可怕的表情的时候又不得不深思一番。 从惧怕黑暗到习惯黑暗,谁能知道他们经历了什么,女孩的父亲是可怜人,母亲也是可怜人,而女孩则是见证了可怜的可怜人,活下去的本能使女孩在不知不觉中无限的扩大了母亲对她的伤害,却渐渐遗忘了她的好。失去父母的伤痛可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变浅,但绝对不会消失,每个人都害怕孤单。而现在因为自己的那份温柔,她又想起了那些。 这还只是一人而已。 要不了多久几乎是中牟城的每一个人都多少会想起身边逝去的人曾经的好,然后可能会不时嬉笑怒骂几句,说那个混蛋真得就这么死了啊?总觉得有些虚幻。“到底是对是错,风鸣先生口中的大世……” 床榻上女孩静静的躺着,眼角泪痕清晰可见,姬梦灵则是坐在她旁边,沉默许久问道:“你讨厌这个世界吗?那个权贵就是一切的世界。” 这个问题她已经问过好几次,可依旧没能了解到什么,还是说这根本就是无解的问题。 “讨厌。”答案依旧是肯定的。 这也是预料之中了,她的父亲曾经给她说了一些此类的事,虽说没有这个孩子经历的那般悲惨。总之父亲对这个世界也并非有多么满意,否则仅凭燕云还不足以让整个墨家为其办事。 说起来燕云陛下给的条件是什么来着? 「不分阶级差别的爱,即平等。反对不义战争。任人唯贤,反对奴隶主贵族的任人唯亲。反对奢靡,提倡节俭。反对厚葬,提倡薄葬。反对繁饰礼乐。否定天命,承认鬼神的存在」 对了就是这个,说起来与风鸣先生口中的大世倒是颇有几分相似,两个都是难得的明君呢,但是从本质上来说又有很大的区别,像中牟城这种情况燕云应该是不会做的。 “这就是父亲最终选择燕云陛下的原因么。” 。 这是风鸣不知道的事,就在他帮燕云抓住沑臣之后,那个时候姬梦灵还只是一个不愿意离开父亲的孩子,因此有幸知晓了这些。 十一年前,燕国蓟城。 “派人跟了我这么久不动手,就是为了让风鸣来抓我,燕云陛下还真是多此一举,以您的名声唤人来通知我一声就行了。” “我也想用其他人,可谁让沑臣先生你中意的是风鸣呢?” “先生?我可受不住这个称号。好了好了、现在我就在这里,你要对我说什么就开口吧。” 在有当之无愧的第一国度的君王面前却是这样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正好证明了他的不一般。 相对的,燕云用风鸣来引出他也就有了个合理的解释,早就已经说过了,在沑臣眼里风鸣根本就算不得什么,可是却是他想辅佐的人,而燕云想得到的则是沑臣,这其中的差距显而易见。 燕云一如既往的坦然:“姬阳,父亲是当今巨子,自身实力亦非同一般,可以说以后的墨家百分百会到你手中。所以,我的目标就不言而喻了。” “让我归顺燕国?”很容易就能够猜到,不过这种话你也当真是敢说! 沑臣冷哼看了看躲在身后的姬梦灵:“父亲那边你不敢去就打上了我的主意?你还真是有自信。我看你不如对梦灵说这种事,我是肯定不会同意的。” 墨家巨子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他必需有足以让其他人信服的实力,姬梦灵不过五六岁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所以说这只是他的推脱之词罢了。 听到这燕云才将注意力放到姬梦灵身上,对视的那一瞬间,哪怕是十年后姬梦灵也都清楚的记着。 “好可怕的眼睛……”稚嫩的小手紧紧的抓着沑臣,半个身躯也藏在其身后。 “要想当墨家巨子的话可不能害怕,你若退了,就意味着让其他人赴死” 或许五六岁的时候就给她说这些确实是不公平,不过因为是他沑臣的女儿,所以注定会不平凡。 “不过燕云陛下,看梦灵这个样子,看来你想让她帮忙也是不可能了。最后你不杀我的话那我就离去了~” 说话的同时他已经带着姬梦灵往外走,燕云只是轻笑。 “那不过随口说说而已,先生要走的话我肯定是不会阻拦的。就像你之前偷听我攻打冀州消息的时候,不也没阻拦你么?” 那个时候就被发现了啊,不过也在承受范围之中。既然要去见风鸣那肯定是要准备一份礼物咯,那个消息正好。 那个时候是这么想的,不过现在看来自己的一切都在燕云掌控之中,这样子的话就有必要问上一句了。 “要我归顺,得有足以说服我的理由才行。陛下应当知道我墨家子弟可不愿意无故掺和到战争之中。” …… “先生说笑了,怎么会有无故的战争呢?任何战争都有它的理由,不过是世俗与高尚之分。” 俗大多为领土,资源、而后者就很难说了。 沑臣点头:那么燕云陛下是为了什么呢? “为了和平。” “具体的体现呢?” “我知道墨家主张的兼爱非攻,不过在我看来这只是其中两点,还有很多很多。” 兼爱:不分阶级差别的爱,即平等。 非攻:反对不义战争。 尚贤:任人唯贤,反对奴隶主贵族的任人唯亲。 节用:反对奢靡,提倡节俭。 节葬:反对厚葬,提倡薄葬。 非乐:反对繁饰礼乐。 非命:否定天命。 天志:以上天的意志为法令。 明鬼:承认鬼神的存在 … … 很多很多,明目达聪方能做到极致。 “只有这点体现?”沑臣开口,从语气来说依旧是让人不舒服:“风鸣先生的作为大概会比这些还要好一点,即便是再少的一点,那也代表了要胜过你。” 燕云点头没有否定的意思,瞬身一步出现在姬梦灵面前,俯身摸了摸她的额头。 “你的眼睛很漂亮。” 在一个小女孩面前露出这种可爱的动态,他的身份真的已经放到了很低的地步,起身后燕云转身远远的看着殿外,当然具体是哪里就没人知道了。 眺望的同时又道:“让风鸣‘抓’住你,他的条件就是让我不再攻打其它国度,我应允了。西单对我来说就是沾板鱼肉,我没有任何理由应允他,可我应允了,你知道是为什么?” 沑臣皱眉,这一点他当真不知道。不过正当他准备回应的时候燕云又开口了。 “我至始至终都没打算动西单,以后也不会。就像你相信风鸣的作为,我也相信他。昭凤更是相信他。” …… ……回忆结束 结果沑臣当然同意了,其实在燕云说出那十个理由的时候他就已经同意了。 这是那时候父亲说的话:“希望有一天,真的能看到陛下口中的和平……” 现在… …… 所谓的和平、到底存不存在!!! 179她是我妻子(终) 这十年墨家也好燕国也罢,都在暗中做了不少为和平的事,可是现在想来一切都没有实质,比起风鸣屠城之类的作为根本就不值一提。 到底有没有和平这个问题,如果还有人知晓的话或许只有风鸣。 她不知道风鸣为何总是说她的眼睛很漂亮,母亲也有这样的眼睛可因为这双眼睛招来了杀身之祸,所以她是真的不喜欢自己的眼睛,谈不上讨厌,那个时候母亲手无缚鸡之力所以才会害怕周围的人而讨厌自己的眼睛,而她拥有自保的能力。 女孩在姬梦灵怀中入睡,可姬梦灵无论如何都无法安眠,习惯性从仅有的门窗缝隙向外望去。 一片黑暗,哪怕是一丝光亮都没有,在阵阵寒风呼啸而过之后偶尔会响起几声孩子的哭声,不过很快就再一次恢复安静,是害怕惊动这黑暗? “唉……” 姬梦灵在黑暗中轻叹,如果可以当真是想去看一看黑暗下的中牟,连孩子的哭声都不敢有的中牟城又是怎样一副风景。 不过正如之前那个人说的这还不是真正的大世,等到众人彻底将过去遗忘,等到大家都遇到那个最合适的人,才是真正的大世。 “姐姐你怎么了?” 女孩醒了,明明只发出了很小的一声叹息,她大概是害怕自己丢下她离去。 这并非是不能理解的事,知晓了女孩经历的种种之后就更加了解了,姬梦灵轻笑连连道:“安心,安心、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离开的。” 听到这句话之后女孩瞬间坐了起来,在床脚位置胡乱摸了好一阵才点亮一盏带着厚厚灰尘的油灯。 “姐姐要离开中牟,是去之前说的大梁吗?” 「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离开」这句话的意思就等同于说她很快会离开,然后不久之前姬梦灵有说过要去大梁一趟,她大概就是从那时记着的,对于一个她如今的年岁来说当真是很难得。 “是,去大梁见一位很厉害先生,在这儿期间你都跟着我,也不用着急安心休养几日。” “要去大梁?我一直呆在这种边关城池,从未去过其它地方,大梁是魏国的都城一定比这里繁华好多倍。要去,我要去!不用休养了,现在就出发吧!” “至少也要等天亮以后哦~”姬梦灵噗嗤一声直接笑了出来,如果在规定的年龄就成婚自己的孩子比起这个女孩也小不了多少了。 总觉得有了做母亲的感觉…… 作为墨家巨子的血脉,婚姻应当更有价值,因此她从来就没有在意过这方面的事,这种事只要等父亲开口就可以了。说起来这些年父亲说过的唯一一次就是之前在大梁城门与风鸣许下的「能够服侍先生是小女的荣幸」 “大概真的是荣幸呢。” … … 大梁王城。“是蛟龙!夫君快看,是蛟龙哎,好大一条!” 蛟龙是天地的产物,也有传闻说是上古遗留下来的神的后裔,其数量可以说少的可怜,一个大国度可能才会养上一两只,那些小国度更是连拥有的机会都没有,而此刻宴席上呈上来的这一整只蛟龙足有十余丈! 近百个侍女一起抬着都显得十分吃力。 这是一头成年蛟龙,价值绝对的无法估量。西单也有五六条蛟龙,不过大小比起这个就相差的太远了,因此语凝才会如此惊讶。 朽茗同样有这些吃惊,不过吃惊之余她倒是生出更多的好奇,“先生你说把小白吃了的话会不会比这个好吃一点。” 小白就是白鹤,蛟龙的体型有足够大只要有时间就可以长成,可是白鹤却是属于另类,世间应当都寻不到第二只。 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鹤这种生物怎么想也不会好吃到哪里去,当然如果要按照数量来说那就另当别论。 语凝瞬间无言:“白鹤通灵,要是我告诉它某人打它的主意我想某人两年之内都不能靠近它。” 朽茗看了她一眼吐舌头,而后又看向风鸣:“白鹤才不会听你的,它只听先生的话,我不怕你。” 事实上白鹤会听每一个相识的人,只不过有更信任谁一说,就好比普通人和跟在风鸣身旁的朽茗,它自然是听朽茗的。 玩笑话就说到这里,蛟龙的珍贵看周边这些人的反应就能够知晓。 “这是东池山的圣兽?怎么能用在宴席上!” “是啊是啊,这可是保一国和平的圣兽,没了它魏国岂不是随时有可能大祸临头!” “这到底是谁的意思,当真是罪该万死,不知道这是动摇军心吗?而且还是当真西单君王的面,真是让先生看了笑话。” 语凝也点头附和了两句:“是啊,这可是圣兽。怎么能随便就吃了呢” 众人无语,你说这话的时候能不能停下嘴里咀嚼的动作,这分明就是一脸享受的表情!!! …… “是老夫的意思。” “乐羊大人?……” 方才冒犯的那些人瞬间哑口无言,魏王曾经说过不止一次乐羊的意思就是他的意思,可是把圣兽做成宴席上的菜,这未免有些过分了。 与赵国交战在即,却把圣兽给杀了,这不就等同于宣告世人魏国必败? 就算是这样也只能在心中抱怨,更何况坐在风鸣旁边的那两位绝世女子早就不加思索的吃了起来。 “额……那就开吃?” 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对他们来说甚至是绝无仅有的机会也不为过。 说到底心中多少也有些渴望,这种活了几百年的圣兽,吃一块肉会不会长寿之类的。 除去在坐的权贵,连周围服侍的人们都有幸吃到了一点,这真是天大的幸运。 乐羊同样在侍女的服侍下不时吃上几块,同时评价上几句:“用整座山脉做器皿呈之,三十丈木叶覆之,以东池山的水和着数之不尽的天材地宝烹饪而成,着实是费了不少力气” “哦?这样说来确实是奇闻,用山脉来做器皿,得费好些时间吧。” 乐羊直接点头,仿佛就等着风鸣开口一般,道:“动用万人花费了三月有余,勉强能够入先生眼罢了。” 风鸣摇头,道:“就是那三黄五帝,用这样一餐也该满足了,乐羊大人此言我是承受不了的。” “承受的了承受的了,我魏国好歹也是有名的大国,风鸣先生赏脸才会来一次,自然是要拿出最好的待遇。” …… 风鸣瞬间不言,什么叫他赏脸才会来一次,此行的目地人尽皆知,到头来乐羊反倒是装起了糊涂,也不怕落一个老糊涂的名声。 “哈哈,乐羊老先生的意思是这就是我的欢送会咯?” “不是欢送,是饯别。” 好一个饯别! 冒犯一国之君的后果很多,不过总的来说结果就一个,死。 乐羊之前说他全权代理这次宴席,从很多方面就等同于君王的身份,两个王之间的对话有冒犯却也不好太过直白。 说到底他始终不怎么会说话,像辩论这种游戏果然还是要女人才行。 “乐羊大人学识渊博难道不觉得饯别二字用在这里不太合适吗?”语凝早就想反驳了,在会意到风鸣的眼神之后她果断斥之。 不说她们此行的目的,就此场景用送别二字要好上千万倍。 朽茗没有发怒,不过语气冷的让人心颤:“小女子才疏学浅,不过饯别二字貌似等同于送行,大人到我西单来的话,想来还不至于有人如此无礼。” 连乐羊二字都省略掉了,旁边顿时变得聒噪起来,对乐羊大人说这话才是真正的无礼吧! 不过乐羊大人说的话确实有问题,这不是诅咒风鸣先生么?这么关键的时刻,怎么能如此… 说来乐羊大人确实有不对劲,居然连圣兽都给煮了,而且还花费了数个月之久,这是早就别有用心啊!魏王他怎么可能会突然重病? 讲的越多就越觉得可怕,这当真是一场鸿门宴.有人再也坐不住了,起身走到中央位置对风鸣行跪拜之礼,道:“您之前说正午有与魏王共饮。恕我冒昧,听闻风鸣先生从来不喝其它国度的酒水?” 此人也算是一个能人,这话表面上是在质问风鸣,实则已经怀疑到了乐羊头上。 这种问题自然是要回答的,只不过真假那就要自己去揣测了,语凝再一次得到会意,开口道:“夫君喝酒只喝晨雪,茶只喝莲子茶。因为知晓的人很少就说夫君不喝他国的酒水,实乃妄言” 晨雪早已经在各个国度连流通,至于莲子?更是人皆有之的东西。 这就对了!那人若有所思,好像是听魏王多次差人去准备这些。 “王如此在意与西单的交涉,怎么可能会全权交给他人,就算是乐羊大人也不可能!” 那人猛地起身,远远的指着乐羊:“至始至终你都只讲了片面之词,可有东西作证,魏王的符印可有!” 此话一出原本那些自顾其事的人也都踌躇了起来,纷纷说上几句。 乐羊大可不必回应这种事,不过他却是从怀中掏出一枚虎符。 “此乃魏王赠予,可调遣整个国家的资源,等同于虎符。” “怎么可能相同!”那人当即讽刺了一声,说到底根本就不是王的意思! …… 竟然就这般遭到了怀疑?是更深层次的计谋还是说百密终有一梳,让人拿到了破绽。 转瞬之后李悝的动作便告诉了风鸣答案,看来乐羊真的是已经糊涂了。 只见方才开口质疑乐羊的人以及他周围的十几位人的心脏全部被利刃贯穿,速度之快那些人至死都没能看清其具体的动作。 “毕竟都是魏国的子民,杀你们的时候我会尽量快一点的。” 伴随着李悝慢慢退回的动作,顿时周围火光四起,早已经安排好的人将大殿彻底的包围了起来,有不少略显神秘的身影从暗处走了出来。 “再有冒犯的人杀无赦,风鸣先生也还请静坐,否则我们也只能出手!” 角落里正吃着龙肉的风鸣倒是来了兴趣,他都没有起身过,还让静坐,静是可以,可又该坐到哪里呢? “真是聒噪。”朽茗起身冷眼带着杀意扫向四周,长袖一挥纯钧瞬间出现在手中。 “朽茗妹妹这一次总该不会推到我身上了吧,记着这次可是你先露的杀意。”语凝轻笑缓缓起身,嘴里还咀嚼着没吃完的龙肉。 风鸣眉头微皱,魏王的人居然只有这么一点?更多的‘人’身体半隐于虚空,人是肯定做不到的。 于此同时语凝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转过身看着风鸣笑道:“是傀儡哎,而且意识非常强大,再加上李悝、还有这么多护卫。夫君我们遇到麻烦了~” 原本傀儡是没有主观意识的,可十年前也不知道从哪里传出了一种另类的炼制傀儡的密术,密术里炼制的傀儡非但拥有主观意识,而且实力比起以往会强大的多!只不过炼制这种傀儡需要用活人,眼下这么多强者…… 要抓住这些人肯定有超级强者出手才对,李悝的实力有所隐藏,但应该不是这些人的对手,这暗中还有人! 正沉思着,语凝浑身气息猛的暴涨,双手聚气,直接向李悝施展魂灭。 “语凝姑娘当真是小看我了,真以为我只懂得一些兵法吗?” 语凝的魂灭威力极强,风鸣曾经说过他也不会选择硬碰这一招,可眼前李悝根本毫不在意,连躲避的动作都没有。 隆嗡! 全力击中! 不对……怎么可能! 偏了?! 偏也不可能这么离谱吧,避开了乐羊他们所在的位置,直勾勾的打在风鸣面前的矮桌上。 “夫夫夫君!没事吧…” 一瞬间语凝与朽茗都只剩下惶恐,毕竟现在的风鸣身体最多也就发挥一层实力。 “没事。” 哗啦啦、檀木桌就如同宣纸一样在半空被碾压成一堆碎屑飘浮着。 是风鸣的内力,在关键时刻护住了身边的一行人,不过依旧有不少人倒在这一招之下,大多为魏王的那些护卫,乐羊有意除掉他们!看来事情与推测那般无二,也不知道是不是幸运,毕竟推测中可没想到他们会有这么强大的实力。 看到风鸣安然无恙,语凝打心里松了口气,不过这是不是代表夫君他的一层实力就能接下自己最强的一招?瞬间觉得好失败…… 再有李悝刚才又是怎么回事,他明明没有动……不对,动了的! 就好像是时间加快了成百上千倍,而李悝在这些时间里改变了一切。也就是说她的攻击一直没有变,只是乐羊一行人与夫君他们换了位置。 就是这么回事,记忆里面能够回忆的起。可是细思极恐!!!!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再来!” 语凝咬牙又成功施展魂灭就要向前,李悝一边依旧只是轻轻一抬手,紧接着所有人都能够看到他的身体已经渐渐变得模糊不清,就是语凝说的时间加快了千百倍。 “够了,凝儿回来。” 风鸣出手了,拍出惊天动地的一掌阻断了语凝的魂灭,而后又强硬的对着李悝的身影碾压而下。 轰隆隆! 说是整个王城都为之一动也不为过,乐羊一边,李悝被这一掌拍出去有十余丈。 “好……强” 这还只是一层功力而已,暗中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感叹。 当世绝不会有这种斗转星移之术,可语凝地地确确是攻击的李悝,这也是众人所见,因此这一切大概都只是幻术而已,对在场所有人一同施展! 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风鸣他们也就罢了可作为阴阳家的人语凝对幻术算得上大师,居然也毫无察觉。要想赢,很麻烦。 乐羊的意思应该是想和他商讨,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不会是什么好事,没有交谈的必要。 听到凝儿二字语凝依旧犹豫了一阵才大步到风鸣身边,她也想起了这一点凑到风鸣近前低声呢喃:“刚才那是幻术与操控术的结合招式,无形中改变了我的意识,这种招式当真是仅见,非常难缠啊!” 通过改变她的意识来将攻击引导到风鸣身上,原本这种招式语凝是应该能够察觉到,不过李悝拿捏的很恰当只改变很少的一点。 风鸣微笑点头,因为危险所以才让你回来,而后把伸手将她揽在怀中,连续两次成功施展魂灭,有非常大的进步。 语凝也不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夫君真是天底下最好的夫君了。就这样原本冰冷的身体也渐渐暖和了起来。 没有蒙尘的兽皮就席地而坐,在风鸣怀中也不会冷,只可惜了满桌的酒菜,这龙肉是真的还想吃几块呢~ 朽茗没有跪坐,这些天的气氛她早就已经厌恶,加上对面数不清的傀儡都虎视眈眈的盯着这边。 “乐羊大人的手下还真是无礼啊,难道不知道语凝姑娘是先生妻子?莫说是你们先不敬,就算是我不敬要杀你,你能做的也只能是服从!” 这句话听着确实很有气魄,不过仅仅是对西单这边的人来说,魏国那些权贵全然是一脸茫然,这话还真是敢说啊?!也有极少数的一两位唯唯诺诺,说乐羊没安好心之类的。 不过对这些声音乐羊只是一笑而过,“李悝你过于鲁莽了,风鸣大人那一招教训的是” “仅仅是如此吗?岂止是鲁莽,我看他就是该死,一脸淡若游丝的模样真当自己是人物了。” 这一次朽茗没有退步,不过早已经说过朽茗风荀等人的做法与想法也都是风鸣的想法,他只是很多时候不方便开口而已。 “这件事绝不可能平息,乐羊大人自己看着办吧!” …… 话一般都不能说到绝对,至少乐羊是这么认为的,此刻朽茗的态度倒是他没想到的,风鸣的意思也是默认咯?他知道迟早会这样,不过万万没有想到事情会突然就变得这么棘手。 沉默了好一阵之后他才开口,先是长叹一声:“李悝却有冒犯,不过任谁都有过失,之前语凝姑娘一人入席不也有违礼数吗?说到底只是退让一步的事。” 退让? 且不说语凝的身份不是李悝比得上,在风鸣眼中她身上有昔日几个人的影子,墨梦、燕沁、莹秀…… 每一个人都要比自己的性命更重要,所以伤害语凝的人怎么可能饶恕,哪怕是与一国为敌。 风鸣开口了:“之前商讨的事我后悔了,这些人都要死。你若要参与的话你也会死!” 这话是对着后面某处说的,那里只有屈指可数的几个守卫,不由得让人疑惑。 半晌之后那几名守卫中居然走出一个女子,而后缓缓撕开面皮,道:“若风鸣先生出手我现在还被关在隐阁之中,罢了罢了,乐羊先生如此,便是命数如此,至于赵国的事自然是不会违背的。” 面皮之下正是魏王! 昨夜风鸣离开过偏殿一些时间,也是那个时候他找到了魏王,女子是看守他的人,实力同样是强的可怕,比起李悝恐怕也差不了多少,要悄无声息的杀掉她没有死士的帮助风鸣也做不到。杀掉女子之后摘下了她的面皮,才会有现在这一情景。 魏王看了一眼手中的面皮长叹,道“我对乐羊先生是真的敬重,可你居然想要让这个国家走向灭亡!” 乐羊起身了,这是该有的礼数,他依旧没有多惊奇,道:“欺内瞒外,这样的处理方式不会长久,出兵伐赵我们会损失大量的兵力,西单那些老弱残兵就算是全死了也不会有多大的影响。到时候他风鸣想什么时候吃点大梁就吃掉大梁,魏国必亡啊!” …… 能够当上一国君王他怎么可能一无所知,不过西单的实力真的是太恐怖了,从昨晚他就知道了。说真的之前他的想法是君王的位置你要拿去的话拿去就是了,可是见到了昨晚那一幕他后悔了,只有归顺才能让魏国存在的更久。 走到风鸣面前点头示意之后,魏王环顾四周高声道:“你们可以跟我离开,也可以选择留下与乐羊在一起,离开可以活下去,留下肯定会死!” 虽然很恭敬,不过当着风鸣的面就这么说,多少也有些说不过去。 风鸣轻笑,松开了语凝起身冷言:“魏王大概是没听到我刚才的话。我说了,这里所有人都要死!就算不是所有人,那么谁能够活下去也不是你说了算。” 寂静。 这里几乎是大梁所有的可用之人了,务必要留下一些啊… 魏王沉默了,满脸无奈的转身离开,当然与他一同离开的还有近百的护卫,那是只属于他的人。 “那么剩下的人都可以杀掉了?”朽茗执剑再次向前了几步,并且伴随着她挥剑的动作瞬间出现了不少的人。 全部都是凭空出现,实力表明了一切。是那些死士,与之前相比唯一的不同就是他们都褪下了一身黑衣,此刻的他们与常人无二。 “二十七名,这股威压强的离谱了!” 乐羊一边有不少人皱眉,这些人一直藏在暗处,而他们竟然都没有分毫察觉,风鸣什么时候有这么强大的一股势力了! 以往死士都是暗中行事,他们常年在狱笼生存,藏匿的手段岂是那么容易就能够发现的了的?好多时候风鸣都察觉不到。 “这就是这些年来无人与你匹敌的原因吗?”李悝走了出来,没有多少恐惧的意思。 嗡隆! 就是他这句话之后死士当中有两位同时出手,明明什么都没有可当真产生了巨大的气浪。 “虚幻无形,此等幻术也敢丢人现眼?” 在无形之中出招,确实很难察觉。语凝才恍然,原来她们早就中了幻术。 不过死士之中也没有谁是简单的,他们什么都懂一点,精通幻术也有很多,其中有几位更是称得上宗师。 刚才开口的女子走了出来,一步万影,这可不是幻术,是实打实的虚影,实力强势的表现。 明明比语凝她们要年轻不少,可就是这样一个女子,早在十年前就是狱笼里面幻术公认的第一,而现在则是所有人公认的第一! “是那个怪物!”李悝直接叫了出来,修行幻术的人大概都知道这个人吧,她的幻境早已经到了无所不能的地步,自己的幻术只能通过引导来改变别人的细小动作,而这个人的幻术就算你一直警惕都没有用,她想让谁中招谁就中招,并且幻术中受到的任意伤害都是真实的! “幻术上没人敌得过她,乐羊大人……” 众人全部皱眉,李悝大人居然在害怕,而且还是光明正大的退缩. 而死士之中方才出手的另外一人则是一脸的诧异,“你什么时候有这样的评价了?那这样的话我岂不是无敌的存在?” “去死!”女子黑线,甩手一招整个天都变成了血红色,紧接着一柄也不知道多长的箭从苍穹上射了下来。 后开口那人瞬间冷汗,手忙脚乱的嚷道:“喂喂喂,会死人的,真的会死呀!” 褪下黑衣她们都不过是普通人。 …… 这一招当然是对准乐羊那边的,还未触及便感受到了无与伦比的威压,不少人直接瘫坐在地。 李悝咬牙,全力一击向上迎去,只是幻术,幻术的威力绝对强不到哪里去! 所谓幻术无非是同伙威慑来让人觉得害怕而已,所以只要不害怕……结果还是被这股冲击力撞飞开外。 好在与他碰撞之后那支箭也消失了,众人都松了一口气,还活着当真是最大的幸运。 等到几十丈外的李悝忍痛起身之后,天依旧是那片血色的天,痛依旧是那么痛…… “好疼。” 不过正是这种痛让他想到了曾经师尊说过的话。 「所谓幻就是虚幻,也就是假的,假的就是不存在的,或者说不应该存在的。可是这种假却长存了下来,你知晓其中的缘由吗?」 「当然知道,因为幻很厉害,师尊就很厉害。」 「傻弟子啊,厉害的不是幻,而是术。幻术幻术,指的就是二者的结合,要知道幻始终都是假的……」 这是他很小很小的时候师尊说的话,现在突然想起。 “幻就是虚幻,可是痛是真的痛,虚幻之中的真,不是欺瞒。也就是说是术了?所以那支箭实际上是她的术?而发动术的只能是人,那么是不是代表了那支箭实际上就是那发动术的人,所以箭才会消失,她躲起来了!” 世间绝不存在真实的幻,因此只有这个解释。她的每一次攻击就是打败她的机会,真是好计谋啊,因为面对攻击所有人的潜意识都是躲闪,最多最多就是像他一样出手抵挡,谁会对一个术下死手呢? 可是就算是知道了,经过刚才的碰撞也可以肯定她的术很强,以自己的实力完全没有赢的机会,要让其他人出手吗?可万一不敌就等于打草惊蛇。 乐羊大人出手的话应该是可以击杀,不过他们还有那么多人,谁知道有多强的存在?不能拿乐羊大人的安危做赌注。 “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李悝摇头苦笑,只能看着远处一次又一次的幻术攻击,各种形式令人震慑,甚至是一些传说中的东西逐一出现。 风鸣一边。 “先干掉这些傀儡。” 不得不说李悝的推测很准确,可惜并没多大的用,这里可是有二十九位死士!包括暗中的人,只要出手就一个都别想离开! 不过也有麻烦的一点,乐羊一边肯定有一位超级强者,风鸣依旧没有察觉到,这也是为何二十九位死士只出现了二十七位的原因。 伴随着风鸣开口,所有的死士齐聚而出,原本血色的天空再次升级,下起了血雨。云雾深处能够清楚的看到十几条真龙在游动,龙鸣声不断。 李悝再一次苦笑,一道攻击还想的明白,可突然就变成了十几道就不知了。 “无礼!” 傀儡之中有人怒吼,快速的迎了上去,其实力也不容小觑。 在交手几次之后有人得出了结论,是早期的贤人,被炼制成了傀儡。 这一结果令风鸣都是一惊,真正的圣贤吗?可惜啊,早就已经死了,如今的只是一具尸体。 活人炼制傀儡实力成倍增加,死人炼制的傀儡实力却是十不存一。 风鸣出手了,对准一名圣贤直接使出全力。 嘭! 傀儡直接被打爆,没有血液洒落,是真正的死人。 “上古圣贤也不过如此,是我期望的太多了” 一招之后他不再出手,语凝却早已经是磨拳擦掌,风鸣自然是拒绝,这些人的实力都很强,连死士都有一种陷入了苦战的感觉,以她和朽茗的实力现在还是安稳的好。 “这样强大的人可不是每次都能遇到的,让我去吧,我保证小心一点~” 当然还是拒绝。不是每次都遇得到吗?以后大概会经常遇到吧。 “你们实在无趣的话,周围这些人都可以杀了。” 普通的护卫还是能够解决的,数量之多反而更让人舒心。 … … 杀那些随手就能抹掉的人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呆在夫君身边呢。 朽茗的想法或许有不同,不过见语凝没有行动她也就没了兴趣。 周边的人听到这句话之后都松了口气,在坐的人可以说是魏国的根基,在留住性命的同时也保住了根基,天大的幸运,真是天大的幸运! 这一切风鸣都看在眼里,不由自主的轻笑了几声,道:“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 因为一些原因没能来参加宴席的人才称得上幸运,在随时都有可能丢了性命的地方这种话可不是该说的。 为了证明这一点风鸣出手接连抹杀了一批官员,现在剩下的就可以用幸运来形容了。毕竟还是得给魏王留下一些,战乱之际岂能为人不用。 …… 这只是一个小插曲,真正的战场早已经蔓延到整个大梁城,空中翻滚的巨龙也不再隐匿,基本上它们的每一次冲击都会有大量敌人倒下。 “太强了,比之前的箭还要强大,并且有十四条!” 李悝在接连挡下两次攻击之后真正的退缩了,完全没有缺点,不可能打的过的。 “季充你也害怕了吗?”季充是李悝的字号,能够唤他这个字的只有乐羊。 顺着声音看去,乐羊一边几个侍女早已经不见踪影,可他依旧坐在那儿毫无变化。 李悝点头,也不知道是之前接了那几招的原因还是什么,总之双腿不住的颤抖着。 “他们太强了,连这幻术都破不了,士兵都是白送性命!” 事情还没有这么糟糕,幻术虽然厉害可对傀儡是无效的,也就是说那些傀儡眼中施展幻术的人完全无处遁形。 乐羊终于动了,起身端起铜杯对着上方几个一直没有行动的虚影开口,道:“天下以乱我不奢望改变一切,但各位圣贤都是曾是魏国的人,大梁生死存亡之日已近,还请助魏国一臂之力。” 这几个才是真正的大能力者!那三道虚影此时才缓缓睁眼,第一时间注视着风鸣:“天下闵乱,苍生无辜。” 风鸣还没有回应第二道虚影已经对着空中那十余条真龙出手,目光中迸发出两道炽热的光芒直接击溃幻境! 十四个庞然大物相继解体,飘落的血雨停止,血色的天空也被月光冲散,施展幻术的两人也不知道从哪里出现,飞快的坠落。 “很厉害,这应该就是暗中的力量了。”风鸣不语,下意识把语凝拉到身侧。 而后上前半步,开口:“我为的就是天下苍生,同为圣贤的你们应该知道才对。” 同为圣贤?你是当世的圣人? 圣人与否他人自有定论,风鸣从未承认过这一点,他不期待圣人,因为圣人就意味着这个世界的混乱。 “上古时期圣贤齐出,那个世界定然比现在还要悲惨。” “可笑!”第三道虚影开口打破了风鸣的话,随后她更是现出真身,婀娜弥漫的身姿给人不真实的感觉。 “为天下苍生岂能动用杀伐,世人之苦有半数皆来自于你!你这也好意思自称圣人?” 风鸣冷眼,难道他应该为这羞愧不曾!? “你们空有一副超然的模样,结果也是什么都不懂,说庸才也不为过,古人竟会承认尔等这种人才是可笑。” 风鸣摇头,对方同样摇头。 “话不投机半句多,直接将你抹杀在这儿” “那就一战!”风鸣暴喝,心中早已经冰冷,这就是人们口中的圣人,也是废物,庸人!他们什么都不懂,难怪会死。 …… “唯一可取之处也就是实力了。”一番交手下来风鸣面色惨白,几乎每一个照面他都会中招,这种绝对的实力差距他好久好久没有体会过了。 就算他没有受伤也应该不是三个人的对手,难怪乐羊会如此恭敬。 “有点实力,更是留你不得!” 风鸣节节败退,却依旧不依不饶,这是态度,更是不甘,交手十几个照面之后风鸣输了个彻底,胸口的血伴随着每一次呼吸哽咽而出。 朽茗二人全部失色迈步出现到风鸣近前为其喂药,结果连咽下去的力气也没有。 朽茗低头沉声:“早该知晓的,先生的身体怎么可能如此冒险,都怪我没能阻止,怪我还在期待先生大获全胜…” 如果是风鸣没有自知之明的话那么或许还能够怪到她身上,可风鸣什么时候有糊涂过?他只是想告诉那几位圣贤自己经历的一切罢了。 语凝了解这一点所以什么都没说,最开始眼角泛着的泪花也很快消失不见。 “这种伤对夫君来说也不过是休养些时日罢了,毕竟是我的夫君嘛……剩下的就交给我好了。” 即便是圣贤,可说到底也还是傀儡实力十不存一,这样的你们又有何畏惧的? 知道为什么二十九名死士只出现了二十七位么,因为剩下的两个一直在等暗中的力量出现,他们是死士中传说一般的存在,昨晚悄无声息的除掉看守魏王的人也是其中的一个,只是一个眼神就直接让那人心脏破碎,魏王见到这一幕所以才会如此恐惧。 “那么现在就请二位扫平多余的人吧!“ 伴随语凝开口应声走出两名老者,真的是老的不能在老了,瘦骨嶙峋颜资病态、连走路都给人一种摇摇欲坠的感觉。 如果那两名老者是从地面出现的话…… 二人全部都是踏空而来,却比那些踩在地面上的人还要稳上百倍,就这样一步步走到语凝面前。 “二位先生。”语凝屈身行礼,这两位包括西单洛城的一位风鸣都是恭恭敬敬的。 面对语凝的礼数二人坦然接受,而后一人缓缓落地走到风鸣近前用内力包裹,只是片刻就松开了他,道:“我止住了他的血,剩下休养就好了。” 语凝点头,竟然无意识中哭了出来,明明夫君恢复该高兴,现在哭算什么?可是就是想哭啊! 如此一个美人落泪的情景可不会多见,不过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后面出现的二人身上,那些死士也全部罢手退了回来,可见其不一般。 乐羊一边,那三位圣人先是挑眉有些吃惊,而后坦然朗声而笑:“看二位的实力应该会让人刮目相待吧?至少比方才那人要厉害的多” 这句话的言下之意不就是在好奇他们怎么会甘心听一个毛头小子的,与他们相比风鸣确实就是一个小子而已。 “我虽有余力不过也懒得与圣人辩论,各位早已经死去,所以还是安稳的长眠才好,傀儡这种东西我反正是讨厌的厉害。” 给风鸣疗伤的老者首先开口,开口的同时向乐羊一边扫视而去,紧接着半空中密密麻麻的傀儡全部嘶吼起来,狰狞的模样让人看着都觉得心悸,只不过一个照面而已,一大半的傀儡全部消失! 这…… 李悝哑然,向身旁的乐羊瞟了一眼,他也有皱眉,不过依旧没有退去的意思。 凭借眼神就干掉了一大半人,这样根本就没有打下去的必要。说到底还是活人炼制傀儡的错,因为是活人所以有意识,因为有意识所以会害怕,这才给了敌人机会! “乐羊大人不退,季充便要先行离开了。” 没有犹豫,就像乐羊下令用把活生生的人炼制的时候也没有丝毫犹豫,说到底他本身的实力足够强大,而自己再犹豫恐怕只有死。 此话一出原本平静的乐羊竟然一副错愕的模样,我对你的培养可是全心全意的,结果离开二字轻而易举的就说出来了? 看了四周的局势之后他轻叹:罢了,离开就离开吧。 … … “事情还没有到最后,谁知道结果是怎样的?” “对……”有两人出现。 这个熟悉的声音是姬阳子!之前姬梦灵有说话他还有任务之类的话,大概指的就是这一点。 “虽说是圣人,可毕竟只有十分之一的实力,他们终究是要败了,也不知道风鸣是从哪里寻来的一股势力”看着远处的情景乐羊似乎有所感叹。 没有回应,这种问题他没有回应的必要。 乐羊这才察觉到方才问的话完全没有开口的必要,他捋着胡须轻笑:“你觉得我们两个人能不能打得过他们。” 不是疑问,是陈述。 姬阳子果断摇头,这两个人的身份远比你想象中强大,若不是来之前燕云陛下提到过几句他怕是会犯错误也说不定。 “不过加上他的话应该就打的过了。”姬阳子突兀的看向身边一直跟随的那人,乐羊则是稍稍露出诧异之色看了过去。 那人被这两人一前一后的话整的完全糊涂了,不过该说的还是要说:“虽说沑臣大人的话我不太理解,不过乐羊大人我还是挺厉害的,至少不会拖累你们,所以不要这么吃惊。” 乐羊无视,听到一个人的名字之后自然是会看上两眼,而他之所以会露出些许惊讶的原因是因为这个人脸上那一层几乎不可见面皮… 大概是活的太久的原因,乐羊能够辩别很多他人不知晓的东西,所以这不是他的本来面貌,是故意隐藏?不过姬阳子既然没有说什么那自然就没问题。 远处,三位圣人傀儡在一次次碰撞中逐一消散。 “尔等的实力或许会改变一切,莫要助纣为虐了,到时已为时晚矣。” 这是最后那女子说的话,犹如天奈之音传到在场的每个人耳里,这种美丽以及这份温柔是不会骗人的。 “怎么会……”语凝咬牙,耳边不断的回响起那句话,竟然连她的心都有动摇。 “区区幻术!”是同为幻术死士的那名男子,他在第一时间查觉并破开了幻术,半秒钟的冷酷之后他果断现出原形:“哈哈哈,我破开了圣人的幻术,之前又救了被称为幻术第一的女人,我果然是无敌的!” 额…… “这么多年还真没见过比我还不要.脸的人。” 是姬阳子身边那人,也不知道从哪里捡了一柄铜剑直接就出现在这死士面前,速度之快到了乐羊也没能察觉的地步。 难怪姬阳子说他有一战之力,不过就是脑子不好使…… 居然一个人主动近身到那人的旁边,他的幻术可是非同一般,这不就是送死么。 “为时晚矣…………姬阳子大人救命啊!!!” … … 因为有那两个传说存在所以根本就没有继续施展幻术的必要,因此这个人很荣幸的得到了与他全力对决的机会。 “界。” 那人瞬间哑然,界?什么界,突然就说一个让人搞不懂的字,还有没有点高手的意思。 死士直接嗤之以鼻,纵身往身后数十丈的位置越去,男子执剑追击,岂有让敌人离开的道理? “所谓的界,就是说在这里我就是无敌的!” 又是无敌,他不语,你还是真喜欢说啊,既然如此那就来试一试咯~ … … 死士一边倒没有去插手那边的意思,他的实力应该是足够了。 倒是这边乐羊以及姬阳子是真正难缠的角色,作为一直跟随在风鸣身边的死士,姬阳子的实力他们多少了解。 然后就是乐羊,虽说从未有人见到他出手,不过他确确实实是活了一百七十多载,谁也不敢小觑。 剩下的傀儡以及护卫已经成不了威胁,从人数上来说赢只是迟早的事情。 乐羊却是在考虑另外一件事,那个冒失鬼现在身处险境,就是说他们就算是拼尽全力也没有胜利的机会了。 “只能拼死一战。” 话音未落他就已经出手,这是乐羊第一次在众人面前显现实力,也是最后一次。 很难让人相信已经摇摇欲坠的身躯能爆发出如此巨大的能量,目标也很明显,直取风鸣的头颅,是该说他聪慧呢还是老糊涂。 那两名死士的视线就没有离开过风鸣,这等距离不过是一眨眼的时间罢了,二人准备出手的同时姬阳子却凭空出现在面前。 “二位实力非凡,我虽知不敌却也想试上一试。” 二老难得露出诧异之色,这速度比风鸣要快,而且要快上不少! 速度不能决定一切,不过纠缠起来是真的麻烦,看来他们是来不及出手了。 一边语凝早就已经咬牙,你是觉得我是摆设么?还是自信一招就能够干掉我们三人!夫君的全力一击都打不死我! “朽茗。” 她开口沉声,不知什么时候手中已然多了一柄铜剑,而后就这样直接迎了上去。 「他的目标是夫君,一定会用最快的速度避开我,来的急,只要用魂乱击中他就能够给朽茗争取机会,她的剑比起乐羊的身法还要快,不止是防御,说不定还能够干掉乐羊也说不定。所以,这一招必须中啊!!」 「来了,到了,就和推测的一样,他绕过去了,就是现在反手斩去无论如何他都会被击中。」 嗡! 一剑划出,只听见空气被切割的声音,没打到!为什么?不对没打中的话那这疼痛感是怎么回事?打中了,只不过刺向的是自己。 “是……幻术”语凝才回过神,对了之前有一种与李悝交手时的熟悉感觉,他还躲在暗处,她想开口,不过腹部却是一阵又一阵的痛,加上魂乱,这一招的伤害比表面看起来还要恐怖的多。 恍惚之中可以看见朽茗扔掉纯钧向自己跑来,可以看到乐羊高高举起佩剑向风鸣头颅砍去的画面,还有自己越发沉重缓慢的心跳声。 原来姬阳子身边那个人是故意引开那名死士的,这些都在算计之内,包括她的计谋乐羊也都一清二楚…… 「我要死了所以才会想到这些吗?人人都害怕死亡,殊不知死亡来临之时就没那么害怕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这么害怕,明明早就说过不怕死的,可是我真的还想陪着夫君」 三 个 月 后 … “我……没死”睁开眼看到周围一切熟悉的场景,竟然有一点失落的意思,不是失落,这应该是余生。 然后就听到一个久违的声音,很熟悉不过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 “我去通知先生,他悬着的心终于能够放一放了。” “以你的速度确实最合适,去吧小罗。”这个声音她知道,是风荀,还有一旁倒茶的声音。是朽茗,每次给夫君泡茶的时候都会发出这种摩擦的声音。 也就是说大家都没有死是吗?明明肚子被刺穿,能够感觉到内脏也伤了好多处,没有死……真的是太好了。 “又哭了,这三个月都不知道哭了多少次。” 语凝。 “你的声音好吵,我还想睡一觉呢。” “睡吧睡吧,我会一直陪着你的,等你好些了我们来一起商讨怎么虐待小罗~” 对了,那个熟悉的声音是小罗啊,真的是好久不见了…… “不能睡,还要等夫君来看我的。” “是是是、你这还没完全清醒就惦记上先生了,我好歹也有舍命救你好不好?!”(茗) “我没有去大梁也知道是小罗的功劳…”(荀) “去死去死!你到底是谁的夫君!”(茗) 。 。 (三个月前,一切始末) “语凝姐姐……怎么能死,你怎么能死!” 可是无论朽茗怎样呼唤都是徒劳,伤口大的离谱了。 “没问题的,没问题、只是肚子而已,不是致命伤,用内力止血,还有这么多的灵药,这种伤也可以恢复的,大概可以吧。” 看到这边的情形之后远处正身处幻境中的某人皱眉:“语凝姑娘就比我的命重要了,先生你也想动?” 准确的说是他没有想到乐羊竟然真的能近了风鸣先生的身,下一秒他动了。 威能爆发数倍直接冲破所谓的‘界’,而后用半个呼吸的时间出现在乐羊面前顺势击飞他的佩剑,这速度比起之前在姬阳子面前暴露的还要快数倍! 乐羊还一脸错愕,他又已经到了语凝面前,从胸前拿出一个玉瓶,“这可是最后一粒了,特意为先生准备的,那边先生的情况也很棘手啊,如果给了语凝燕云那边的任务就完成不了了,罢了罢了~反正时机也差不多了” 全程无视朽茗,朽茗早就杀意毕露,姬阳子都不敢这么无礼! “你以为我杀不了你是吗!” “从十三岁跟在寻老夫子身边,速度实力你都不如我,你拿什么杀我。” ………………………… “小罗?” “没错~” “小罗?” “嗯” “小罗?” “嫁给风荀以后说话都变得像他了,连疑心也是。” “真是小罗?” “来,杀了我吧,杀了我。我不是小罗,我是修罗王我是傀儡!” “你真是小罗!无厘头这一点还是一样呢,所以之前你才故意被死士困住。”这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情绪,就像是重要的东西失而复得一般,不过和着此时的情形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什么,如果先生的身体没问题的话,大概会好得多吧? “是是是是是是是是是!语凝姑娘没事了,我去看看先生,真是受不了你。” 。 姬阳子身侧小罗凭空出现:二位去保护先生他们吧,这里我就行了。 两位老者点头迅速脱身到乐羊那边,朽茗那边的情况他们多少看见了一点,这个人至少是信得过的。 “一不小心居然被乐羊利用了,沑臣大人想必也知晓了吧,我们的任务可不是除掉风鸣先生。” 连称谓都变成了先生,所以说最开始的担心是正确的,所以最开始他是故意找理由躲开风鸣,因为他不能确定自己会不会被风鸣发现 原来你叫小罗……刚才的速度当真是快到了极致,这十年、确实是快乐的。 “反正任务也算完成了,”姬阳子远远的瞟了语凝一眼,又道:“此次就罢了。深究下去吃亏的只会是我,那么小罗和我一同回下都?” 最后这句话真的是让小罗呆滞了一瞬,是他听错了还是你这堂堂代理墨家巨子变笨了。现在的形势还有开口的必要么。。 “呵,居然糊涂了,风鸣他也是个明君…”姬阳子自嘲一笑,也不再说什么转身迈步消失天际。 姬阳子离去之后小罗才算真正松了口气,因为太了解他所以更清楚他的可怕,那么剩下的就不足为惧了。 剩下的傀儡不过是些许时间的问题,至于乐羊嘛,还是不要直接杀了才好。 并非是善良,这十年他杀的人怕是不必风鸣少,如果他主张这种善良就不会出现在这了。 “乐羊知晓很多燕云陛下都不知道的事情,留着他迟早会有用的到的一天,想来先生也会感兴趣的,再不济等语凝姑娘恢复了用来出气也可以。” 众人全部沉默,留着乐羊会不会有用他们不知道,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后者,语凝姑娘肯定会非常非常非常喜欢的。 …… 这是一场没有悬念的战斗,两名死士老者每一个人的实力都要强过他,乐羊的实力与他活着的时间相比也算不得多厉害。 不过其计谋是真的非同一般,虽然不知道他具体的想法,蛟龙的事真的是最大的败笔。 “我大魏,必亡!”从乐羊口中说出这句话大概就是最可悲的。 … … 这是所有人都不知道的,乐羊失败的原因。 他把护国的圣兽拿出来做宴席,是为了拿出诚意,而饯别也不是对风鸣的不敬,傀儡的存在是为了自保以及证明自己的威严,李悝会当着风鸣的面杀掉某些权贵是因为他们实在是无礼,那么为什么会失败呢? 这场交战是可以避免的,乐羊想说的却没说出来的最重要的一句话:魏国愿受命于西单麾下,只求两国百姓做到真正的友好。 与十多年前风鸣对燕云说的话一样,燕云应允了,他却是连让乐羊开口的机会都没给。 这些事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或许有两个人知道,荀祭与那个侍女,无意间见到的果然是一场好戏……吧? 。 之后风鸣很快就醒了,剩下的人也没有再赶尽杀绝,虽然几番控制不住要杀乐羊,不过最终都被拦了下来,再有就是小罗,他真正回来了,这一次没有任何隐瞒,带着大量的真相以及对十多年前合理的解释,这是值得庆幸的。 经过这一战魏国的能人数量减少了十分之九,就如同乐羊说的,魏国必亡。魏王应允了,与西单一同发兵百万攻打赵国。 赵国内忧外患节节败退,虽有燕国叛逃乐毅辅佐依旧起不了任何作用,两个月后赵幽缪王抱恙,之后也不知道从哪里传来其与生母赵悼倡后有苟且之事。 于此赵国彻底荒废,更有人说暗中早已经是赵悼倡后掌权,赵国百姓大批逃离邯郸城,蔺相如抱病与乐毅归隐。 这期间风鸣在得知一些消息以后将势力渐渐往燕国发展,一致到下都边境! “他竟然将我作为第二个目标,有趣有趣啊,让人加重下都兵力……” “是。” 燕云有所动作,可风鸣却没有行动,犹如一条沉寂的苍龙。不时,语凝清醒。 ——回忆结束。 180宽衣解带怅然叹往昔 从魏国回到西单之后风鸣只做了两件事,沉默与等待。 在魏国见到真正的圣贤是预料之外,以及他们口中说出的话更是想都没想过的事情,所谓的圣贤对大世也不了解,明明是他们的无能竟然还说是他的过错? 现在杀的人是为了永远的和平,他们什么都不懂!既然圣人不懂,那么从这一刻起自己就是比圣人更强大的存在! 这件事他足足思考了两个月才下定决心,因此原本对准魏国的利爪悄然指向了燕国,这些都是后话,然后是第二件事——等待。 如果是普通的剑伤用风鸣的内力调节用不了多久就能够恢复,可她这一剑还加了乱魂之术,在剑刃入体那一刻内力迅速蔓延几乎震散了所有器官! 夜。西单洛城语凝房间。 “如果没有你的药,语凝肯定回天乏术,凝儿死了的话我真想不出自己会做些什么。” (鸣) “先生对语凝姑娘的好我当然知道,否则也不会这么就暴露了,在燕云陛下身边潜伏可是很不容易的。”(小罗) 他依旧叫的燕云陛下,风鸣倒不在意,叫了十年的话一时半会儿是肯定改不过来的,再有燕云确实有让人甘心臣服的能力。 在床边看着语凝苍白的面色,风鸣微微摇头,而后扭头看向小罗:“十年前你消失的时候我心疼了很久,现在你出现了又让我心疼百倍,唉…” 叹息是真的叹息,不过语气却是属于玩笑话那种,不知道怎么明明是打算怪罪的,结果就糊里糊涂的变成了这种话。 小罗咧嘴向后猛地一跃直接退到了大门位置,转身开门关门果断的钻了出去,而后打开一条缝小心翼翼的露出半个脑袋故做叹息状:“先生你变了,为美色就欺负我这么一个人…” 方才风鸣说了「十倍」「百倍」之分,小罗是看准了这一点,风鸣哑然,正准备说句类似安慰的话结果他瞬间就没了踪影。 小罗离开,风鸣则是望着语凝呢喃:“回是回来了,不过始终还有一些不解的地方,小罗啊小罗,是这三个月交谈的太少还是你隐瞒了什么?” 不能怪风鸣生疑,实在是燕云那个人太不一般,说到底如果最开始小罗没有消失的话这种隔阂是肯定不会存在的。 就在这时语凝微动嘴唇传来了,极度虚弱不过依旧让风鸣欣喜。“他救了我,小罗还是那个小罗,没问题的夫君” “醒了就好……” 风鸣矗立在原地看了她好一阵,这一刻小罗的事根本不重要了,或许他说的对,自己真的是重美色,只要语凝一人而已。 “就睡这里了。” “哎?” 刚睡醒就是让人发懵的一句话,语凝想要起身为风鸣更衣,结果刚一用力浑身上下都传来阵痛。 腹部上都还有明显的伤痕,更不用说身体里面的情况了,风鸣只觉得心疼,更衣只是种礼节,你安稳休息就好。 “才刚睡醒…”语凝瘪嘴,正午的时候说要等夫君,脑袋昏沉沉的结果转瞬就睡了,现在精神恢复了不少哪里有什么睡意。 这个只属于语凝的乖巧许久不见了,令人不由自主的伸手去轻抚其脸颊,而后顺势转到她的唇进到里面。 “嗷呜”一声过后轮到风鸣茫然了,手指居然被狠狠咬了一口?这可不是妻子该做的。 咬了以后某人回过神立即松口,然后用无辜的眼神看着风鸣:“平时都有乖乖的,也不知道怎么就咬下去了,夫君继续吧,我肯定不会了。” 体会到一个人的好之后就会不由自主的对其撒娇,加上身体的处于虐势让她肯定了风鸣不会怪罪自己,因此做出了从未做过的事。 不过她本人并不明白这一点,风鸣同样不明白,就和推测一样他没有丝毫怪罪,非但没有怪罪,还用从未有过的温柔躺到她旁边。 “只是想摸摸你的脸而已,好久没有这样亲密了。” “这又不是亲密~夫君需要的话让胡姬妹妹服侍就好了。” “胡姬她不适合。” “为什么?” 这个问题她很早以前就问过,也得到了答案,不过这一次风鸣却沉默了。 又沉默了好一阵才开口道:“大概是因为没有她们的影子吧,狱笼之中的她与现在天壤之别。” …… 语凝没有再开口,燕沁和墨梦的事这些年早已经有了真相,只要他愿意随时都能够做些什么,既然没有想必是有更多考虑。 这些年自己只是全心全意尽了妻子的本分而已,因此十年前幽州落日林的事也算的上幸运吧?墨梦的死成就了如今的夫君,她才有幸得到风鸣的万千宠爱,不过可能的话真的不希望任何一个人消逝。 之后她很快就又睡着了,身体恢复的时间需要大量精力,看着语凝熟睡的样子风鸣又不自觉露出笑容。“怎么能失去你呢?”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是久违的宁静,政事上有那女子和风荀两人,小罗的回归更是让整个王城都充满了生的气息,偶尔连侍从都会与他开上一句玩笑。 荀祭的伤在那侍女的精心照料下早已经恢复,而后他竟然破天荒的带着她离开了洛城,只扔给风鸣一句“这里没人可杀实在无趣,去其它地方杀人”。 虽然语气不怎么样,不过至少也算是有个交代… 攻打赵国的时候得到了不少粮食,因此西单百姓的税收在接下来两年有幸减少大半,西单达到从未有过的巅峰,穷人不可见。 经过半个多月的调养语凝终于可以勉强行动,以她的性子怎么可能会安稳的躺在床上?趁着风鸣离开的些许时间起身唤来侍女,在侍女的搀扶下见到不少风景,直到风鸣突然出现在眼前。 “王!” 侍女自然是惶恐屈身,然而语凝比侍女还惶恐,躲在她后面就差把她推出去说是自己是被强迫的。 “罢了。”风鸣摇头笑出了声,而后迈步亲自搀扶过语凝,冬季早已经过去,吹吹这少有的暖风也好。 剩下呆滞的侍女,刚才的还是那个下令坑杀赵国数十万士兵的先生吗?居然就这么笑了!还有语凝姑娘,她的手段也可谓是恐怖,方才却躲在自己身后,比小女子还小女子,见到了很不得了的一幕呢… 对于她来说这些确实是不为人知的。 那天语凝靠着风鸣走了很久,不过却没能走多远,每走几步就需要驻足许久,春风也没有想象中好,原本就脆弱的身体在暖风过后变得更加不堪。 “咳咳咳……” 好不容易止住的咳嗽变本加厉的出现了,每咳一次都能感觉到嘴里充满了血腥味。 风鸣又害怕了,在数位医师诊断说并无大碍以后才稍稍放松一些。 “这一次给我老老实实的待着,直到身体恢复为止哪里都不许去” 她只得点头,不过无论怎么想受委屈的都是自己,夫君怎么能不安慰? “今天晚上不给你碰我了,哼!” 并非是房事,她的身体自然承受不了那些,不过睡在一起动动手的事肯定是有的。 风鸣先是一愣,而后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把语凝搂进怀里摸了起来,“不提醒的话我还真想不起来,你该补偿我。” “哎?可是……” 之后要说的话还没出口风鸣的两根手指便进入了她嘴里轻轻捏住舌尖,挑起了他兴趣还说什么可是,乖乖听话就好了。 “咳咳、咳!” 风鸣的两个手指上满是鲜血,是语凝的。这就是她想说的可是,满嘴的血腥味加上手指忍耐什么的就是无稽之谈,好在现在也不用解释了…… 血液赤红醒目,风鸣的心为之一震,一瞬间仿佛又见到了三个多月之前她受伤时的情形。 为什么会这么熟悉?啊,想起来了。那个时候狱笼之中见到的有关燕沁的回忆。 那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上接一百五十八章) 母亲要死了,带着火光的箭羽深深插进她胸口。 燕沁还不知道死亡代表什么,不过却知道那种红红的液体是很痛的,每次不小心弄伤自己的时候都是母亲来吹吹。 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骗人,骗人!”母亲的脸上始终是痛苦的表情,她还在痛,不知道怎么自己也感觉好痛。 这一切那个高大的男人都看在眼里,心中是说不出的情绪。箭雨能够到这里就说明敌人已经近在咫尺了。 “我能够救你,可我燕国的历史怎么能停留在这里!对不起、筱鹤。”说完这句话燕云执剑快速消失在两个人的视线。 筱鹤是燕沁母亲的名字,这两个字好久没有听到了,不过依旧是那么熟悉。那个时候她是怎么回应来着?对了,微笑就好了。 “这就够了,你从来都是这样一个人,全部的心思都放在国家上面,以后要记得多关心一下沁儿” 虽然人已经不在了…… 燕沁自然不知道这些,父亲给人的感觉每次都是害怕,关键时刻只能躲在母亲身后,现在流血的母亲又该躲到谁身后呢? “父亲讨厌我不喜欢父亲…母亲已经没流血了,我再给你吹吹就好了。” 因为已经没有血可以流了,筱鹤摇头不过脸上始终都挂着笑容,沁儿喜欢,夫君也喜欢。要死了,不过最终他也没有点头,有点失望呢… “也没关系,我的沁儿一个人也能够保护好自己的,因为你是昭凤嘛” 她死了,和那些背叛父亲的人一样,这种失去一切的感觉原来叫死亡。 …… 魏国是那个时候最强盛的国度,没有人会想与这个庞然大物交手,燕云在找寻的是一个非常渺茫的机会,用他无意中知晓的一个秘密来赌燕国的生死存亡。 这个时候时间就是一切,筱鹤与昭凤不能离开,她们可以拖到足够的时间,如果带她们离开的话魏国的追兵就会不断,到时候就只有死! 这一次事情很顺利,他找到了那个机会,并且带着一支坚无不催的军队打倒了魏国,两百多万兵力在不到半个月时间损失了近百万,而燕云的损失根本就……不算损失。 他们败了,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战争,魏王节节败退让出了燕国的领地,并遣人来让燕沁和谈。 用一个四岁的孩子就能够换来一个国家的和平这真的是很划算的,不过这种事在被五马分尸又悬挂在城门的筱鹤面前就是笑话! “沁儿又何辜?!要把她关在那里让她一直目睹这一切!” 谈和的使者当场身首异处,魏国知晓了态度之后自此全面开战,这一战持续了一年之久,全程的战况都是魏军大败,并且多次被险些歼灭。 最后魏国那边亲自献出了君王的头颅并承诺永远为臣燕云才罢手,此魏国落寞,只能勉强排在十三国度之末。 这个结果在那个时候引起了轩然大波,原本不怎么显眼的燕国瞬间成了热议,连蓟城都被攻破还能反败为胜?奇才,奇才! 感叹之余也有些许羡慕,加上魏国献出的土地燕国几乎是占了十之一二的土地和资源,而燕国剩下的兵力与百姓总共都不到百万,划分下来要不了多久怕是就会有一个强国出现。 打肯定是不敢打的,毕竟连魏国都在短短的一年时间里被破求和,因此他们能做的就是与燕国搞好关系,建立连交。这样一来资源也能够互通,对双方都是好事。 他们这么做了,燕云也同意了,强大才能主宰一切,这些国度都不过棋子罢了! …… 此后燕国以极速撅起。在这期间燕沁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越发的冷漠,即便是见到燕云也没有丝毫表情。 不是刻意,真要说个理由的话那就是习惯,她似乎已经习惯了冷漠,每天都只有练习剑术与兵法这两件事。 他一遍又一遍叹息却又没有任何办法,他的离开、筱鹤的死、又在绝望中接连几天看着自己母亲被分散的躯体,这些都不是一个孩子应该承受的。 不过必需要有所改变才行,昭凤是筱鹤唯一的寄托! 之后他几乎是动用了所有的力量,找寻有可能改变燕沁的一切,他找了很多也尝试了很多,可得到的无非就是燕沁更加谨慎的躲着他。 “不行,这些东西还不够……” 他并没有放弃,终于在一处绝地找见到它——白鹤 “我曾经遇到过一个人,她的肌肤比你的羽还要白,她的名字里也有一个鹤字,乖巧善良” “她死了,因为一些原因我没有救她,不过她永远都是我爱的人,独一无二。” 绝对不会再有第二个人!! 唳! 它竟然在拍打翅膀给予回应,燕云再也忍不住了,泪水顺着眼角滑落:“筱鹤……” 这是君王的泪水,而安抚他的是它。用长长的喙轻轻的触碰他的额头。 白鹤通灵,还是说你就是筱鹤?这一刻他选择了相信后者。 。 “喜欢吗?” “…………喜欢” 这是燕沁见到白鹤的场景,好不容易没有逃避还给予了回答。 他从内心深处感到高兴,不过也不知道怎么此刻的他依旧没有任何表情,明明很高兴,可就是笑不出来!那个时候抛弃了她,如果笑什么的就更惹人讨厌了吧? “叫什么名字……”依然能够感觉到巨大的隔阂,不过对燕云来说就够了。 “就是随手养着的鹤而已,我叫它小白鹤,你喜欢的话随便叫什么都可以,它很聪明,听得懂这些。” “……就叫白鹤吧。” 小白鹤难免让人想起一些不好的事情。(筱)这样不就与母亲的名字只差一个字了么? 还是想到了那些让人不顺心的事,不过不知道为何没那么难过了。 (回忆完。) …… 细细想来语凝身上也没有什么她人的影子,燕沁也好墨梦也罢她们都是独一无二的,当然语凝也是。 那天晚上语凝咳嗽声不断,路过的侍从几次进来查探,不过在看到风鸣后又屈身悄然离开了。 “朽茗那里还有一些药,明日我让她送来。” 咳嗽是因为体内的伤有复发之势,这些药虽比不上小罗之前那一颗,不过至少也能起一些作用。 “等凝儿好些之后我就把燕国的事放一放,带你到幽州走一走,幽冥兄又得到了几匹好马这些日子没少派人来请我一叙。” 语凝原本安详闭着的眼睛缓缓睁开,幽冥雪为人确实不错,不过每次与夫君同去的时候都会被灌上几杯,酒这种东西她是真的不喜欢。 风鸣知道语凝在想什么,翻动了一下身子从后面把她搂进怀里,笑道:“凝儿是没尝过我喝的那些酒的味道,幽冥雪早就被我告知你不喜那些,你喝的那些和我喝的比起来与水没有两样。” 话说到这里她已经没有再拒绝的理由,那就喝一点好了,只喝一点! 接下来的半个月依旧是一片祥和,语凝的伤好了大半,再也不甘心呆在诺大的房间里面,整日就吵着问风鸣什么时候可以去幽州的事。 不过吵归吵,这期间她当真没有离开房间,一次又一次接近死亡,她也有些怕了。 。 “燕云那边最近有了动静,我们派到燕国的人几乎都没了联系。”(风荀) “这么多日不出手一出手就彻底阻断了我们的消息,燕云不愧是燕云”(茗) 说到燕云的话某人就有说不完的话,好在朽茗及时的把纯钧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想安插人手到燕国容易,可不能进到下都王城的话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荀) “嘿嘿,现在知道我的本事了吧,别以为燕云有那么容易糊弄”(罗) “没有姬阳子的话你怎么可能靠近燕云,也稍微正经一点,这是大事!”(茗) 遇到沑臣是运气,不过就算没有遇到他也有其它办法,小罗连连摇头,不管走到哪里他的存在感都很低呢。 燕云的想法没人能猜透,他手里的能人也比西单要多,再加上数量堪称恐怖的六百万兵力,确实让人无从下手。 不过只凭一句无从下手是没有任何作用的,否则早在十一年前洛铭身死的时候西单就亡了。 “燕云的兵力如今有半数都在下都,而且还有秋水这一绝地,从下都突破肯定不可能,是否把等候在下都城外的人先唤回来一半?剩下的一半还能够扰乱燕云的视线。”(胡姬) 众人摇头,想法虽好不过却不可行。风鸣派到下都的人只是极少数,完全没有收回来的必要,相对的撤回一半的话还更容易打草惊蛇。 在燕云的势力之下做到了无痕迹的撤退,谈何容易? 左环沧海,右拥太行,南襟河济,北枕居庸.苏秦所谓府百二之国,杜牧所谓王不得不可为王之地.杨文敏谓西接太行,东临碣石,钜野亘其南,居庸控其北.势拔地以峥嵘,气摩空而。占据了地利人和,几乎不可破。 “除去下都之外占据重要地形的还有涿、方城、临乐、襄平、阳乐这些地方。”(茗) “襄平三方环海,不可破;此外还有方城,位处燕国边境,兵力雄浑也不可破。” “涿就更不要想了,燕国粮草大半都来自那里,燕云陛下岂会松懈片刻?”(罗) “涿城被下都、襄平等等城池围在中间,打不得它的主意。”(女子) “临乐与阳乐位置上倒是没有地利,不过等从那里突破军队还没有到燕云怕是早就做出一系列防备了,相当大的一个问题,不能冒险。”(女子) 难得一次聚集这么多人,却依旧没能有什么好计谋,虽说已然是预料之中…… “魏国周边好像有几处燕国的领土?”(鸣) “是,”众人点头,不过却是心生疑虑,那些小地方连燕云自己都看不上,从仅仅派几万兵力镇守就可以看出,先生提及那里做什么? “燕国不可破,等待了四个月也没见到足够的契机,这边的事要缓一缓,不过期间太平静可不好,遣些人去魏国那边让魏王发兵,那些个小城池还是能够拿下”(鸣) 随即离去,也算是无奈之举吧? “那魏国那边就劳烦小罗跑一趟。”(女子) 燕国对于魏国有很大的威慑,所以必需派一个足够份量的人,有之前的事做前车之鉴,小罗恰是最合适的人。 “风荀先生与朽茗姐姐这边就暂时收手,届时有需要的时候我会让人通知你们。”(女子) 可以不必为各种各样的事操劳是值得高兴的事,不过对于风荀期待的事又该如何解释?以他的性子自己不开口的话他怕是一辈子都不会提及……罢了罢了,直接开口好了,隐瞒下去也没有意思。 朽茗目不转睛的盯着风荀,似乎已经见到了晚上他看着自己身躯苦笑的样子。 “怎么了?” “没…我只是在想你生气的样子,你好像从来都没有生气过。”(茗) “国正兴,气又从何而来?而且,我还有你这般完美的妻子。” “啊?……哦……” 离开大殿后风鸣直接到了语凝房间,这些日子几乎每日如此,政事上面女子处理的很好完全没有插手的必要,就连方才商讨燕国之事也是由那女子组集,他不过是提了个意见而已。 不过具体有关燕国的事并非像他说的那么绝对,就像是不可破与不能破完全有本质上的差别。可就算是侥幸打败了燕国西单必定倾尽全力,到时候白白给他人做了嫁衣。 这条路走不通,因此他不得不驻足去找另外的路,期待幽州之行能有所领悟吧… “嘎吱”略显沉重的实木门发出哀鸣般的声音,风鸣随即大步进入。 语凝竟然没有在第一时间出现,这倒是令他觉得有些出乎意料。 又往深处走了十余步这才看到她的影子,坐在白玉桌旁一副深思熟虑的模样,直到风鸣到了近前她都还没有察觉。 原来是下棋,自己跟自己下确实别有一番风味。 风鸣悄无声息的绕到她身后,目光在棋盘上扫视,“飞卢立稚,枭早就无路可退,看来我的凝儿是变笨了。” 真的可以吃掉,自己考虑了这么久居然没有发现… “夫君?”真是后知后觉,不过恰恰又证明她的专心。 语凝依旧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一股脑趴在玉桌上,喃喃道“我才没有变笨,我一直都是这么笨好不好?否则怎么会选择相信夫君真的会带我去幽州……” 这是埋怨吧?这就是埋怨,居然都已经光明正大到这种地步。 风鸣摇头从后面搂住语凝在其胸前重重的摸了两把,道“你的意思是已经能够做男女之事了?” 她也不反抗,表面上的伤已经完全恢复,只要风鸣愿意她自然是愿意,不过这么乱来肯定还是不行的。 见语凝的反应风鸣又轻轻捏了一把才松开她,随即起身往床上一卧微微闭眸:“前些日子凝儿才勉强能行走,我怎么能放心的下?虽然现在比起半月之前已经好了很多,不过接下来的幽州一行必须得多一些准备” 事实证明语凝是真的变笨了,听到风鸣这句话之后她思考了好一会儿才知晓其中的意思。 “就是说终于可以离开了?谢谢夫君!” 居然这么开心,如果真的那么想见外面的风景直接告诉他,他还能拒绝不曾?再说房间里这么多窗随便打开不就看到了,却偏要掩的严严实实的。 “就因为最起初那一句恢复之前不准离开结果就真的不离开吗?” 。 。 翌日,风鸣特意提前了一个时辰起身,语凝的身体着实让人放心不下,万一再发生之前那种咳血的事该如何?总觉得有很多需要准备的东西。 ……结果除了两件厚实的大衣就再无其它,本来还有灵药的,不过找了许久都没有,这才想到大概在数日前就被语凝吃完了。 “呼……” 他这是怎么了,西单那么多令人拍手称奇的事都在自己掌握之中,现在居然被这等琐事弄的如此狼狈。 仔细回想的话,是什么时候有这种感觉的?好像是在魏国,醒来看到血泊之中的语凝之后。 那一刻他突然生出了害怕,害怕她就这样永远的离开,可是现在她已经醒了,伤口恢复比预想中要顺利的多,不应该有这种奇怪的感觉才对。 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不过大概有一个人是知晓的——风荀,在些这方面风荀更能配得上先生这两个字。 风鸣转身迈出一步出现在语凝床边静静的端详,抬手轻抚她的脸颊,而语凝则是无意识的动了动嘴唇,背对风鸣。 一颦一笑,甚至是每一次呼吸都让人在意,这种感觉越发的强烈,风鸣转身消失,再不离开怕是就真的离不开了,果然还是要去叨扰一下风荀了。 。 。 “咳咳咳”也不用做什么动作,在门口轻声咳嗽几声就足够了。 多年前有一段时间风荀便时常这样出现在风鸣房间,久而久之就成了二人见面的习惯,回想起来当真是许久没有这样过了。 还未来的急感叹身后便传来了开门声,紧接着风荀走了出来,低声道了一句“先生” “虽不是寒冬,不过夜风依旧袭人,能够让先生忍痛离别语凝姑娘此时到我这里,想必是遇到了真正的难题了。” 他太了解风鸣了,不对……只要是与他有过交集的人他大概都很了解。 风鸣轻笑,本来是不用笑,不过谁让风荀要开一个玩笑呢?忍痛离别这几个字用到这里真的很合适。 “是真正的难题,唯有同为先生的你或许能够给我一个答案。” “大王您请直言。”风鸣几乎不在风荀面前点明先生二字,既然开口他也没有否决的必要,不过相对的身份自己多少还是不能逾越。 风鸣城他先生,他自然是屈身唤一声大王。 …… “我想知道明明是同一个人,为何会在经历某些事之后给人完全不同的感觉。” 风荀沉思,果然是难题,就风鸣的话来说实在包括了太多种可能,如此一来答案也就呈复数种,不过这种复数恰巧可以用很简洁的话概括: “不论王您口中的感觉具体代表的什么,总之这就是此刻你的心声。假设你之前对那个人有些赞赏,而现在却只有厌恶,那么要么是他变的让人厌恶了,要么就是你变了,甚至两个人都变了也很正常……” “反过来说也一样,比如说你先前讨厌一个人,在经历了某些事之后渐渐发觉她身上有不错的优点,那么那一刻的她对你来说就是正确的,这个问题其实很容易理解。” “所有的感受,所有的事或物都能够用到这里。” 风鸣皱眉,理解有理解,不过这个答案未免有些笼统。 风荀稍作犹豫,数个呼吸之后似乎才下定决心一般,道:“那我就具体举个例子,王莫要怪罪。您口中所指的人就是小罗,十多年前因为莹秀的事所以使得您异常信任小罗,可是后来他突然消失,这就引起了您的怀疑,十年后小罗再一次出现不过依旧疑点重重,就结果而论小罗确实值得怀疑,所以您的感觉是正确的,说到底我也有怀疑。” 风鸣摇头,不对。并非是小罗的事,而且他就算有怀疑小罗也只是很小的一部分而已,这一次倒是稍微明白了一丝。 “就好比你与朽茗的关系,没成婚之前是怎样的?成婚之后又是如何?” 这个问题才是关键,风鸣有努力去思考与语凝之间的问题,不过始终没有答案。 “与朽茗的关系?”风荀有点茫然,怎么突然就说到这上面来了,而且还是在他得知了一个消息之后。 “和朽茗……怎么说呢?成婚之前我想用一切去保护她,为的就是能够相守一生。成婚之后我依旧想用一切去保护她,大概是为了…生子?不,不对……就算她不能生子我依旧不会有怪罪她的想法,那不是她的错,倒是更加在意她,一颦一笑我都恨不得融入自己体内” “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不过就像我说的,这只是目前的想法,说不定过个几十年就后悔了。” 就是这个了,一颦一笑。因为语凝才是真正的弱者,而自己察觉到这一点所以不由自主的想要去保护。 这十年他一直把她当作墨梦燕沁、莹秀甚至还有晓芸,却遗忘了语凝这个人。逝去的人早已经逝去,这几年全心全意服侍的始终都只是语凝一人而已! “原来如此吗?……”风鸣再次深吸了口气,“我要去幽州一些时间,这期间西单的事有劳你多费心了。” 这种感觉代表的就是此刻的心声…… 语凝房间。 某人两眼欲滴死死的盯着风鸣,同时手里还极不情愿的拿着一件大衣,道“已经披了一件,这一件就算了吧,要不然夫君替我穿上?” 前者不行,后者可以。 “不是这个意思啊!真的已经够暖了,再说还可以躲夫君怀里。” 风鸣摇头,若是乘马车的话一件大衣甚至不披大衣都可以,不过在白鹤背上就必须披上,之前才吹那么一点风就咳嗽了数日,怎么能不重视。 语凝依旧是一副泪眼朦胧的望着风鸣,这个时节哪里还有人穿大衣,她真要穿两件的话一定会被幽冥雪取笑的,以那个人的性格肯定会这样。 “夫君帮我拿着,我需要的话就告诉你,行吗?” 虽然语气很是恭敬,不过怎么想怎么觉得奇怪,好歹也是一个君王居然让他拿大衣,他想要关心一个人还要等那人开口,这话估计也就语凝敢说了。 拿过大衣,风鸣顺手敲了敲她的额头,“这个代价可是很大的,你可要有个心理准备。” 此类的话风鸣说过不少,不过回忆起来根本就没有什么可怕的,最多最多就是出卖一下肉体什么的,反正是夫君怕什么?因此她很大度的点头。 之后更是在第一时间打开门对着空中大叫小白两字,最重要的是白鹤似乎更喜欢别人叫它这两个字,风鸣只有摇头。 白鹤也不知道从哪个方向突然出现,总之只用了很少的时间,它最快的速度也不过千里,真要比的话连许多机关兽都比不上,不过此行它却是必需的。 白鹤还没有落地语凝便纵身想要直接跳到它背上,未果,内力刚一运转体内就仿佛要炸开一般。 风鸣是真的生气了,在她额头上重重的来了一下,而后抬手把她抱起跃到白鹤背上,“有什么不适就告诉我,到幽州会用上三日。” 闻言语凝直接呆滞,洛城到幽州走路都不过三日,以白鹤的速度快的话连半个时辰都用不到,三日是怎么算出来的? “我们的目地的虽然是幽州,不过途中需要去的有不少,扬州、吴城、梦言势力创始之地,些许琐事,许多你都未去过,或许比三日还要多一些。” 风鸣随意找了一个位置坐下,而后又示意语凝到他近前,对这种命令式的动作她一向是听从的。 “扬州,走你最熟悉的那条路”唳!白鹤应声振翅,一瞬百米。 最熟悉的那条路,就是它曾经与燕沁走过的路,这条路是风鸣也未踏足的,此时与语凝一同追寻。 对于风鸣来说偶尔也能见到一两处觉得熟悉的地方,比如那片竹林,那条小路。 但更多的是陌生的场景,连绵不绝的山脉波澜壮阔的山河,会从仅有一两百米高的地方突然俯冲,也会向着那裘千米的高耸入云的绝巅而去。 因此即便是在这个季节他们也有幸见到了积雪。 … 在空中人的体温会下降的很快,再加上白鹤的速度更加难以想象。 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语凝微微打颤的身体,咬牙坚持下去的后果多半又是咳血。 “冷了就躲在我怀里,你前不久才说的这么快就忘了?”风鸣开口,把语凝揽进怀里,又用大衣严严实实的包裹住她。 语凝在一瞬间只剩下暖意,用后脑勺在风鸣胸前左右摆动,一脸惬意的表情让原本准备责怪两句的风鸣沉默,着实不忍开口。 他不忍开口,语凝倒是先开口了,看着了无边际的积雪显得有些埋怨:“这里……好冷!” 是啊,就算是他的身体也察觉到了,冷到彻骨,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地方却是燕沁最熟悉的。 “凝儿想不想知道昭凤的另一个故事,是在白鹤之后,燕云之初,也是燕沁选择了离开父亲远赴其它国度的原因。” 因为白鹤的出现燕沁与燕云的隔阂缩短了不少,之后又过了几年时间,直到在她十六岁那年父亲的身边突然多了一个与母亲长的很像的女人。 这些年父亲身边从没有服侍的女人,以后也不会有,即使是与母亲一模一样也不行。 「母亲知道后会生气的,你怎么能这样?」 早些年的隔阂再一次显现,而这一次燕云却不知该做些什么,见到筱鹤昭凤不应该高兴吗? 之后昭凤在燕云面前无数次提及此事,而燕云每一次都是沉默,她绝望了,果然是这样,当年会看着母亲死的人怎么可能真的爱母亲! 她又变得冷漠起来彻底隔绝了与燕云的关系,剩下的几乎每一天都在杀人,这个世界上该死的人实在太多,只有他们还活着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就会一遍又一遍重演。 这个可悲的世界,不是吗…… 这些是燕沁亲口告诉他的,那个时候有追问其母亲具体的事,可燕沁只是摇头,那些事早就不记得了,杀了太多太多的人,见到数之不尽的死亡,已经不记得母亲是如何死的了,不过肯定和燕云有关!! “世间会有一模一样的人吗?”语凝开口,静静地眺望前方。 风鸣点头,早些年见到欣儿之前他也未去想过这些,不曾想过并非就代表没有。不过眼见也不一定为真,反反复复谁又说的清呢? 好像被岔开了……明明是在说昭凤的事,结果就到了莫名其妙的地步。 风鸣这才后知后觉,语凝是他的妻子,昭凤也是他的妻子,搂着语凝却在说燕沁的事,这多少有些奇怪。在不知不觉中又把她当作了其她人… 语凝大概早就察觉到了吧? “我的凝儿好像不会生气呢~”(鸣) “夫君是君王,对我做到这般,我心中只有暖意”如果她有看到风鸣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说的应该又是另外一番话。 “那么现在把我给你拿大衣的代价补尝一下也不会生气?” “不……哎?什么代价……”语凝还是一片茫然,风鸣的唇已然覆盖到她的唇上。 大衣滑落,风鸣顺势推倒将她压在身下,似乎是知道在发生什么。 唳!白鹤在发出悠长的一声鸣叫之后放慢了速度。 语凝被这突如其来的吻下了一跳,不过很快就迎了上去,这个根本就算不上代价。 两人的唾液完完全全相溶,风鸣原本闲着的手也展开行动缓慢地摸索上来,停在她起伏的胸前。 “唔…” 感觉到风鸣的动作之后语凝瞬间皱眉,想要拒绝不过却只能发出唔唔以及哽咽口水的声音。 许久之后风鸣的唇才稍稍放松了一些,语凝急忙挣脱扭过头,不过身体依旧被牢牢的压着。 光天化日之下,作为女子这种事无论如何都是羞耻的。 “如果这是代价的话,有些太重了,夫君饶过我好不好?” 难得的恳求,风鸣看着语凝娇羞可人又不由自主的吻了吻她。 “我问了风荀一些事情,也大概懂得了自己的想法,昭凤与墨梦的影子早已经消失,这些年展现在我面前的是语凝,我的感受是喜欢,我喜欢你。” 喜欢只是一句没有份量话,风荀可以平心对待不能生子的朽茗,那么他能为这份喜欢做什么呢?回想起这些年的种种他好像知道了。 “我决定用父亲的身份来表达这份喜欢,我决定从今以后把你放在大世的前面。” 就只有这两点,有点失望,不过为什么又有期待,如果这不是玩笑话的话,那么这一次就咬牙好了,恰巧她知道风鸣不会开玩笑。 她不再抵抗,扭过头面红耳赤的看着风鸣,“就只允许这一次……” 一层一层褪去的衣裳,更夹杂着这些年的往事;赤.裸的身躯鱼水缠绵,一如既往的温柔深入骨髓;依偎在怀中的喘息,伴随着些许的期待…… 。 。 完 181发挥到极致以后(一) 数日后,幽州落日林。 因为在白鹤上面的某些事,原本最多四天的路程结果多花了两日才到达。 “咳咳、咳……” “咳嗽的越来越厉害了,真的没事?落日林这边也没有什么来的必要,先去找个医师” 之前在这里的战斗几乎毁掉了一切,那些代表了墨梦的一切那时就消失殆尽,如今到这来只是单纯的回忆,与语凝相比确实已经不值一提。 “真的没事,夫君前不久才说了那些话现在的我可是怕死的很,只不过是风寒而已。” 在几百米高的地方缠绵了那么久,加上语凝的身体本就没有恢复,再一次感染风寒也是预料之中的事,就结果而言她倒是觉得很值得。 风鸣点头不再说什么,不过并非就代表就能够安心,两件大衣都必须披上,这一次无论如何也别想找理由! 当然这一次语凝也没有拒绝,那个时候不冷,现在是真的有些冷了。 两件大衣披在身上令原本娥罗多姿的语凝瞬间就成了肉嘟嘟的模样,形状奇怪也就罢了连走路都要吃力不少,难怪之前她打死都不穿。 风鸣噗嗤笑了出来,伸手取下一件大衣披到自己身上,而后牵着语凝的手往不远处竹屋走去。“罢了罢了,在这里休息一晚,明天找个暖和点的时辰到幽州城内就给我家凝儿买一顶毡帽先。” 比起大衣来说毡帽确实要好一点,语凝犹豫了一阵随即点头,犹豫是因为这里是落日林,墨梦死去的地方,不过夫君既然开口那就这样了。点头则是因为风鸣方才说的我家凝儿,这还是他第一次说出这样的话,莫说是加一顶毡帽,就是褪下两件衣裳也未尝不可! …… 竹屋四周长满了杂草,竹屋也已经破旧不堪,蛛网与灰尘遍地都是,完全是一副惨败的景象。 “这些年只顾及政事,竟然忘了这里。” 要忘记一件在意的事很难,普通人如此,风鸣也是如此,这些年几乎有不间断的事,也就是近来才安稳一些,这里早遗忘的一干二净。 他后悔了,后悔说在这里休息一晚,语凝的身体在这里怎么睡的去?以白鹤的速度从落日林到幽州城也就是一刻钟时间,只能…… “不要!” 他才刚有这个想法,语凝就果断的喊了出来,随即大步跑到竹屋前推门而入。 “就睡这里,有足够的时间,我来收拾一下,肯定让夫君能睡得安稳。” 睡安稳吗?风鸣扭头往群山望去,洛铭陛下那几年只要有一处容身之所他就能够睡去,不过安稳二字,是不可能存在的,而现在只要她在身边无论在哪儿都能够睡安稳。 有一点这些年始终没有变,那就是无论何时何地会有来杀他的人,大概都是为了名吧?当年的天下第一早已更复盛名,不过要取他的性命至少也得有点自知之明才行,全都白白送了性命。 回神,竹屋里语凝风尘仆仆的打整着一切,一时间咳嗽声不断。 “你呀…” 风鸣摆手迈步直接出现在语凝身边,因为是竹屋所以更容易积累尘土,所以竹屋后面才会有一股泉水,直接用内力引导足以。 “泉水?这后面哪里有泉水?”在被风鸣强行带出去之后她指着竹屋后面愤愤开口,很是不甘心。 小时候能够做到的事现在居然弄的这么狼狈,“都怪夫君,你是君王我平日里就没有做这些事的机会!” 倒成了他的错?没有生气,这些话以往语凝可不会轻而易举的说,之前在白鹤背上说的话,这么快就有了成效。 不过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那股泉水真的消失了,渠道之中积满了泥土也不知道具体干涸了多久。 又想起了一些有关墨梦的往事,大概也是这个时节,把墨梦带到泉水最深处然后一把推下,泉水冰凉刺骨加上衣襟被瞬间打湿带来的感觉,在那之后风寒也理所应当的缠了墨梦很长一段时间。 风鸣摇头这里有太多的回忆,那条悠长狭窄的小路,只剩下一丁点痕迹的柳树,甚至连呼啸而过的风声都令人感慨。 “竹屋不能睡,凝儿又不想离开,就只能委屈一晚了” 风鸣张开双臂示意,而后往竹林的方向走去,这里是断崖三面环山,风声不断,相比之下林中确实要好一点。 …… 那天晚上语凝告诉了风鸣为什么要在这里停留的原因。 “这里是夫君的起始之地,与墨梦妹妹之间的回忆,燕沁死的时候说希望夫君不要忘记她,我想如果是我的话会让您记着我,墨梦妹妹一定也是这样,所以夫君你赶快回忆起那些,再牢牢刻在心里!” “当然如果要把我也刻在心里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语凝无声叹息,这里也有她想要永远记住的事情。 那个时候答应你的事终究没有做到,你若是知晓以后会生气吗?——墨梦 回忆。墨梦之死。 “呼哧、呼呼、呼……” 沉重的喘息声在竹林里回想,月色之中隐约可以见到三个女子正向着幽州城内方向逃跑,淌血的伤口让人看着都发颤。 “跑不掉,修罗王的实力根本就不是你能挡得住的,何况还有数之不尽的当世一流高手”(墨梦) “——”(凝) 修罗王的实力从风鸣先生口中就已经知道了,只不过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这些剑客的实力也都很是不凡,十个或许能勉强挡住,可这里至少有数百个! “按照风鸣先生所说,修罗王应该只在狱笼之中?可如今的情况,根本就不可能,这些剑客……是秦国的人” 秦昭襄王……吗? 三人驻足,并非是不想活下去,只是单纯的因为修罗王他们已经拦住了去路,再也没有机会了。 “你是秦昭襄王的人,与他结合对付燕云!”墨梦忍痛质问。 修罗王没有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冷冷的看着她,这种眼神比起风鸣的还要恐怖。 他的实力或许不敌风鸣,不过在狱笼之中杀的人早就不计其数,几万?还是几十万?记不清了,论杀意他自信还是比风鸣要强一点。 “昭凤姐姐也是你杀的?!”(晓芸)相比内心的恐惧,这件事是她更想知道的。 此话一出修罗王的眼神里稍微有了些其它色彩,看着面色苍白的几人:“你们知道的比我想象中的多,也就是说风鸣知道的可能更多咯?好吧,是我杀的,绑在铜柱、浑身涂满粘油,只留下呼吸的鼻子。几天之后粘油不断收缩最后化作堪比岩石般坚硬的东西,她的骨头被活生生压断。不过这样还死不了,最后将烧红的铁水倒入铜柱里面,有外面那一层堪比岩石的东西她连动一下都做不到,直到化作肉泥为止,想象一下那种感受,濒临死亡之际发出的最后的叫声,简直就是世间最美妙的声音” …… “昭凤她只是无辜的人而已!!!!”墨梦嘶吼了出来,她自始自终都只是一个可怜人而已。 不过这一来很多事情也就搞清楚了,修罗王是属于秦国那边,燕国实力太过强盛所以秦昭襄王就对燕云唯一的后人出手。而根据小罗所言带走燕沁的是荀祭手的手下,大块头。大块头与霜无故消失。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然是傀儡模样,那是皇才能做到的。 也就是说皇与燕云的身边在无形中都*入了秦国的人,秦昭襄王那个人不得不防…… “你们一起有逃出去的可能,离开这里,将这些告诉夫君。”(梦) 燕沁的事也好,修罗王的身份也好,都告诉他…… 确实是相当不得了的一件事,不过抛下作为先生妻子的你她可做不到,语凝踉跄起身看着修罗王又一次出手! “嗡嗡” 差的太远了,没有受伤的话还有一战之力,现在连他的一招都接不住。 晓芸也咬牙,她当然有自知之明,语凝姑娘都不是敌手,更何况她一个医者?不过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修罗王那副嘴角就忍不住出手了。 语凝也站了起来,内力化形,又消散。 “没有内力的你,以及聚气化形都做不到的她,加上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医者……你们想死,可我还没尽兴,死,哪里有这么容易!” 突然的暴喝让晓芸三人同时心颤,还未反应过来修罗王已然执剑到了近前。 噗嗤! 仅仅是一瞬间语凝的身上就多出了十余道伤口,以修罗王的实力每一剑都能够轻而易举的干掉她,不行,这样下去真的会死。 下一瞬晓芸倒地,同样是十多个伤口,“这样的伤就想杀掉我吗?我可是医家的第一人!哪有这么容易死,哪有这么容易…” 话是这么说不过从语气上听到的就像是丧失了理智一般,接着她手中多出一个药瓶,也不知道具体从哪里出现。 打开药瓶就是异常浓烈的清香,她将所有的药倒在手上随即大口大口的往下咽,就像是奔溃一样。 修罗王见了只是冷冷一笑,“虽然我知道你在耍计谋,不过我确实有些好奇,你能有些什么手段?” 他根本不屑阻止,就让旁边的人陪你们玩玩,他这里果然还是先完成襄王的命令才行,就与杀掉燕沁时一样。 “风鸣的妻子,你……要死了。” “我在三年前就可以说已经死了,而你!我在你的眼里看到了恐惧,你在害怕”(墨梦) “……你真的很聪明,难怪风鸣与襄王都注意到了你,我确实要死了,之前低估了风鸣,他大概已经在往幽州赶了” 他可以干掉她们然后离开,不过以风鸣的能力他必定会察觉,一旦牵连到计划以往做的那些就白费了,所以他不打算逃跑,无非是死而已。 “在死之前我还可以放干你的血,不……还是取出心脏更加有趣!” …… …… 之后的事就如同他说的那样,内力为利刃一寸一寸的进入墨梦体内,在心脏位置胡乱的搅动。 “好疼……因为以后再也见不到夫君了,如果没有决定来这里就好了……”(墨梦) “这么痛的话我可以帮你把这一切都告诉风鸣,说不定他还会为你流几滴泪,不过这个样子还不够啊,还不够惨,他不会哭的” “他……会……流泪吗……好啊……”真的有点期待,准确的说小时候就一直期待着,现在终于有机会见到,可惜她是倒在血泊中的那一个。 修罗王笑的越发恐怖,握拳一次又一次打在墨梦身上,直到打穿了她的身体。 墨梦死了。 对一具尸体他可没有什么兴趣,于是转身又将目光放到晓芸她们身上。 不愧是医家第一人,竟然真的有了一战之力,虽说又已经体无完肤。 晓芸竟然与那么多人战了个不相上下! …… …… 接下来修罗王接连出手,晓芸与语凝都没有躲过。 不知道之后发生了什么,不过等稍微恢复意识之后迷迷糊糊中就听到了风鸣的那番话。 (回忆结束) 之后风鸣问及她那天晚上的事,语凝隐瞒了部分。秦国的事自然是不会隐瞒,不过燕沁的事以及墨梦最后的那些话她都没有提起。 那个时候风鸣落泪了,所以墨梦的期待也没有落空,天下第一的先生落泪了,她怎么能再提及那些更加无从开口的事。 墨梦你不会生气的吧? 翌日,午时。 幽州,踏雪府邸。 “……” 抬头看着上放那雕刻着踏雪二字的牌匾语凝就是一阵无言,已经到了这里却生出一股转身离开的冲动,不可能的,反正这些年也来过这么多次了,否则万一惹了夫君的不快就真的后悔莫及了。 就在她出神发呆之际一双温暖的手落到其脸上,是风鸣:“头抬的这么高毡帽掉了都不知道。” 啊! 语凝这才回神,一把从风鸣手中夺了过去戴到头上,冷只是小事,因为毡帽的原因她只好把所有的头发挽成一个卷,这个样子怎么能让其他人见到。 虽然已经有人看到了,夫君的话她无能为力,不过大门口那几个守卫还是可以杀的。 风鸣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然后在她脸上轻轻的捏了一下,张嘴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幽冥雪骑着一匹肥壮的黑马从后方街道飞奔而来。 语凝在暗中苦笑,因为来过几次她知道那个方向是马场,一大早就出现在那里真不愧是幽冥雪。 疾驰的骏马径直冲向风鸣,眼看就要撞上那一瞬间幽冥雪也不知道做了个什么动作,那匹马嘶鸣一声随即一跃而起直直的从他头顶飞过。 语凝的心早就提到嗓子眼,生怕伤到风鸣,虽然她也清楚自己的夫君还没如此不堪一击,所以说不想来这里…… 黑马越过之后风鸣先是看了看语凝而后才转身看向幽冥雪。 从马背上跳下,幽冥雪一展折扇慢走到风鸣面前: “盼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先生,也没亏我这一个月每天让人准备饭菜的心思。” 与前一秒的场景简直判若两人,见到这一幕语凝身体都有着打颤,想起了之前一次见面,没有哪个书生可以驾马越过十余丈的断崖,绝对没有! 虽说她还不至于被几百米的断崖摔死,可是那种感觉真的非、常、的、不、爽、 “夫人也来了,她的身体没事吧?”注意到了语凝方才颤抖的身体,幽冥雪恭恭敬敬的行礼询问。 语凝只是点头,这个回应是对着风鸣去的,方才他听到幽冥雪的话之后第一时间就将目光转到了她身上。无意识最好有意识也罢,总之这都证明了自己在风鸣心中的地位。 幽冥雪自然看得出这一点,不过他是真的好奇,第一次见到语凝的时候她只是风鸣先生身边的侍女,结果没几年就成了相濡以沫的妻子,现在更是要远超相濡以沫千倍不止,而他从认识先生到现在至少也得有十多年的时间,可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从未前进过,并非什么怪癖,只是单纯的想靠近风鸣一点 对了,还有一点。 语凝姑娘似乎有些害怕他的意思,从第一次见面之后,之后每一次她似乎都不情愿,因为先生很难相处,所以他身边的人都是如此吗? 幽冥雪难得沉默这么久,语凝惶恐自然而然的就去猜想了一些,难道他又想到了新的方法来折磨我? 做一个人不喜欢做的事,就是折磨。 “夫人她…真的没事?”幽冥雪再次开口,隔着这么远都能够听到轻微的喘息声,怎么看都不像没事的样子。 “前些日子感染了风寒,没什么大碍,”风鸣扶额,你丫到底是有多害怕幽冥雪。 “原来如此,是我冒昧了,请到里面去吧。我再去让人烧两壶酒,我感染风寒每次都是这样,喝下去用不了两日就好了,可不是往日那些白水能比的。” 说这话的时候能不这么认真吗?语凝欲哭无泪,有一种即将命陨的感觉。 风鸣都是摇头,幽冥雪在各个方面都有着非一般的成就,可惜似乎不怎么会看人。 “幽冥兄也该娶个妻子了。” 风鸣话还没说完语凝瞬间从他身后冒出个头,小心翼翼道:“最好还是当家的那种。” …… …… 偏殿。 “哈哈,都忘了语凝姑娘不会喝酒了,怪我怪我,作为惩戒,我三日之内都不喝酒,下一次定然会尽力去记着!” 对于幽冥雪来说三日不喝酒确实算得上惩戒,至于那些煮好的酒直接命人给马场的马儿们拿了去。 “难怪连那般危险的断崖都敢跳……”语凝呢喃,敢情也是酒后的产物。 一 个 时 辰 后 . . . “对了,之前在外面有看见了语凝姑娘褪下毡帽的样子,那种形状的话还真是奇怪呢,为什么不顺其自然?” 直接披头散发的话会更奇怪吧!!最重要的是居然被这个人给看见了!!!那些守卫还知道哪些话该说哪些不该说,可幽冥雪的话,必需杀掉。 当然这只是玩笑话,以及后面幽冥雪被多重咒印打的吐血的场景也都如此。 …… 两个时辰以后,马场。 “听说先生下一个目标是燕云?”(雪) “是” “……”沉默 “你有何想法?”(鸣) “燕云这个人相当的麻烦,我这期间派过不少去燕国潜伏的人,可是没有一个有结果的,要么是死了,要么就是一无所获。接下来的话可能会惹得先生不高兴,不过我还是要说一句:现在西单的强大毋庸置疑,不过我可以肯定的说,无论如何都打不过燕国。” 这话确实容易让他生气…… 风鸣深思,这就是幽冥雪给出的回答,刚才就说了他除了不怎么了解女人以外其他的都能够看透一点,他说西单干不过那就肯定干不过。 “那就把目标转一下?剩下几个国度里最具威胁的——秦国。”(鸣) “秦国……也干不过”(雪) 哦?这倒是真的有些出乎意料,秦国一百五十万兵力,他自信一人就能灭掉二十万!那么干不过又从何而来…… 幽冥雪苦笑,他是真的希望能够解决先生所有的问题,不过秦昭襄王是他唯一一个没有查到其具体资料的人。 按照当下的局势秦国再坚守离破城也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大世的影子已经到来,要让所有人知晓还需要一段时间,所以对于风鸣来说这是有益无害。 不过幽冥雪的话也不得不认真考虑,他想起了十一年前的戏梦真,襄王可是连那样的帮手都忍心除掉的角色。 “看样子还得去燕国走走…”风鸣轻叹,幽州一行算是彻底落空。 “夫君~”正想着语凝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踏雪府邸里有不少医师,甚至连叫的上名字的也有一两人,语凝的伤自然是要趁着好好调理一番,这也是风鸣在落日林中就打算好了的,回想起这几日发生的一切怎么也算不上落空,是他多虑了。 走到近前之后语凝直接张开手臂扑到风鸣怀中,风鸣早已经习惯这些,任由她说什么做什么都一一回应。 本想问她有没有觉得好一些,现在看来是不用了,就这个精力比正常的时候还要精神的多…… “帽子又掉了。”风鸣有些无奈,就像个孩子一样,至少身体上不要让人操心啊。 “哎.哦~” 不过语凝回答的同时他已经俯身捡起了毡帽,又略显熟练的戴到她头上。 于此种种幽冥雪都只能摇头,或者说是羡慕,先生什么时候这么温柔了。 “那个……有关燕国的情报我这边又得到了一点先生可能用得上的线索,半年前莫名出现的那股势力其实是燕国的精锐,燕云派了百万兵力同时扫荡周边的小国,现在几乎已经把那些国度全部收入麾下,这一股势力不能忽视,而且他为什么要掩饰那次行动,能够派出百万雄兵的国度屈指可数,被查到分明只是迟早的事,先生您……有在听吗?” “稍微安稳一些,再不听话就把你留在这儿打整一辈子马场。”(鸣) “不要!我都有好好听话了。”(凝) 作为妻子乖巧听话为基本,平民百姓如此,面对君王更应该如此,像这样光明正大的对峙,先生到底是有多宠她。 “呼…” 想到这里幽冥雪不由自主的舒了口气,还以为可以与风鸣一同赛马,现在看来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就不应该来马场这边。 “马场这边净是冷风,语凝姑娘如若觉得不适的话可以去那边的亭子避一避。” 这里只说了语凝一人,来者是客,陪着客是理所当然,不是他不识趣,只不过好不容易才盼来了先生,都不谈及就放弃的话就太失败了。 风鸣知晓这句话的意思,说实在的他本就不喜欢骑马,不喜欢的事再厉害也厉害不到哪里去。 本着客随主便的想法前几次他都没有拒绝,不过这一次他无论如何都没有点头的理。原来如此,因为之前都有语凝相伴所以即便是落后半场也有意义,没有她跟随在后面的话这场马赛就没有参加的必要。 换句话说,语凝的份量其实早在数年前就有了体现,只是他现在才察觉而已。 “去亭子避一避,我与凝儿一起。” 果然拒绝了,幽冥雪呆滞一瞬,之前在酒桌上也是,现在又是,着实想不明白。与风鸣就只有这两点联系,现在也都尽数消失。 “看来是真的要找一个女人了。”幽冥雪苦笑也没有避讳的意思。 “幽冥兄的年岁,早应该是有三辈的人,不过现在也为时不晚。” 来到不远处的亭子风鸣与语凝先坐了下来,幽冥雪则在找了个能够眺望到马场的地方倚着石柱缓缓坐下,最后才转过头向风鸣望去:“先生不是同样?您与语凝姑娘已经相处有七年,相比之下您还要略胜一筹” 风鸣瞬间沉默,因为不确定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所以就没允许她怀孕,这样说的话难免语凝不会多想。 就在他无言的时候一旁语凝低着头断断续续呢喃:“说不定、很快就、就有了。” 风鸣自然知道这句话的言下之意,先是一愣而后又多了一份欣喜,是说她可能怀孕了?说起来一个风寒确实用不到两个时辰之久,难怪她之前会这么高兴。 “怀孕了?”风鸣起身毫不掩饰,这是他最期待的,当然也用不着掩饰。 见风鸣的动作语凝原本微微泛红的脸颊瞬间变得绯红,随即点头呢喃:“我也不怎么信,这么几日怎么可能看得出来,不过他们都这么说,说脉搏很明显,不可能出错,还说脉搏这些都是因人而异。所以…” 不用说所以,风鸣大喜,踏雪府邸里面的医师实力他还是知道的。 幽冥雪还一脸茫然,不过大概意思他还是知道,这可是大事,真正的大事,能够让先生不能自己,他也变得有些期待起来。 感受到两个人炙热的目光语凝觉得浑身的血都沸腾了一般,更加不敢抬头,不时便感觉到身后风鸣那有力的臂膀。 唔! 风鸣一把将她抱起,“要多叨扰幽冥兄些时日了,等凝儿的风寒彻底好了以后。” “啊,自然!想住多久住多久,我再差人去叫个医师来,侍女也要几个,这些日子会时刻跟随着。” 幽冥雪匆忙起身而后大声的唤来了最近的侍从,一系列动作用一句不恰当的话来形容,就好像语凝就是他的妻子一般。 没有多余的意思,就是单纯的高兴,作为一个见证者,而那些个侍从也多少在好奇,能够让主人露出如此慌乱之色,这两个人不一般,要好生服侍。 风鸣的身份并非是谁都能知晓的,也不是怕什么,只不过一传十十传百,难免会多不少麻烦。 “不用这么夸张的……”(凝) 她的话似乎根本就没进到两人的耳朵里,依旧手忙脚乱的打点着一切。 “马场风太大,我已经遣人准备房间了,先去正殿?”(雪) 风鸣点头,正殿到马场有半刻钟距离,原本也只是随意悠闲一下的时间,不过此刻却变得无比漫长。 “凝儿也是,怀孕了到马场来也不谨慎一点,之后的日子不论到哪里都得把两件大衣披上。” 又不是在白鹤背上,披一件都觉得很热…… 不过还以为风鸣会说「怎么到马场来了?怀孕了就老老实实呆在房间里」之类的话。 不过……“嗯,我知道了” 两件就两件吧,毡帽也要戴着,胖嘟嘟的也无所谓了,毕竟孩子她早已经不知道期待了多少次。 距离之前的事已经过去了一些时日,在这期间语凝的风寒依旧没有多大起色,就算是普通人在这么精心的照料下也该恢复了才是。 本着心中的忧虑风鸣在向医师询问了一些问题之后得到了答案: 令夫人的身体重伤未愈,加上怀孕以后体质再一次减弱,所以才没有起色,这么调理下去怕是也没有多大用处。 还有就是……夫人的体内分明有非常雄厚的内力,身体不应该这么弱才对,我们讨论之后认为很可能是经常用水银的缘故,水银这种东西堕胎的同时本就会给身体带来很大的影响。 “就是说不可能有孩子么?” 话不用说的太明白,这些医师那个时候就察觉到了,只是没有告诉语凝是吗?也对,对一个女人来说这是她们最不愿意听到的消息。 真是非常非常非常差劲的消息。 “也没到大人您想的地步,我说的只是普通女子,单是令夫人体内的内力就是我闻所未闻的,用心去调理的话只要足够的时间或许能够彻底恢复也说不定” “原来如此,这样最好。” 。 。 踏雪府邸大门前。 “真的可以出去吗?” 与刻着踏雪二字的巨大牌匾下,语凝面露喜色看着风鸣,在风鸣旁边还有幽冥雪以及后面的一大群人。 这些天虽然有风鸣无微不至的陪伴,不过能去的就只有这几个地方,马场也好庭院也罢,再大的府邸也挡不住她那颗想要跳出去的心。 然后她就抱着尝试一下的态度向风鸣提出了这个请求,结果瞬间就应允了。 “当然是真的,我的凝儿平日那么听话。” 语凝瞬间哑然,听话吗?她平时真的有听话吗?分明找了那么多麻烦好吧,平白无故说出这种话,肯定没好事。 “可以不去吗?”她转身就要离开,迈步,一步出,然后直直撞到风鸣怀里。 风鸣摇头苦笑,这笨丫头偶尔也有聪明的时候,既然好言相劝(连哄带骗)不行,那就只好……继续好言相劝了。 “你的身体还太弱,医师说四处走走会好一些,自己的身体难道还不清楚吗?” 语凝沉默,从受伤醒过来以后身上除了痛就是痛,有什么清楚可言?不过这几日倒是真的察觉到了一丝异样,分明有雄厚的内力,可连最基本的魂乱都用不出来了。 “因为怀孕的原因,以前喝的那些么……所以夫君并非是担心我?” 这话的语气就像是吃醋一样,吃自己才怀十几天的孩子的醋。 风鸣面无表情,而后故意推开了她,道:“孩子当然要重要的多,不过要安安稳稳的等到那个时候,这期间我只能任由你做任何事了。孩子出世以后你就是孩子的母亲,论起来的话好像也要重要一点。” 这无非就是纵容,不过能让风鸣心甘情愿的去纵容的人也只有语凝了,现在如此,以后都是如此。 虽然双方都是半开玩笑的话,不过这个解释她是真的很开心,主动扑进风鸣怀中,用无比温柔的眼神看着他,呢喃道:“才只有一点?” “是啊,一点。”他还有大世这条无比重要的路要走,剩下的九分都要用到那上面,不过这九分是全天下的人共同的位置,她独占一分。 “一点就够了。”语凝微笑,而后飞一般推开风鸣向外面跑去,古灵精怪的样子根本就不是这个年岁的人该有的。 那些侍从全部呆滞在原地,直到语凝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才反应过来急忙追了上去,风鸣微微摇头轻叹:“这才几日就这么不听话,唉……” 叹息不假,不过表情和语气却分明是高兴。 “先生你说我的妻子是不是也照着令夫人的这个样子来找呢?”幽冥雪鬼斧神差的说出这么一句话,这话就有些冒犯的意思了。 这些日他一直称的语凝姑娘,此刻突然变了称呼自然而然就让人想要去多注意几分。 似乎是注意到了自己的过失,幽冥雪急忙屈身道:“啊,是我无礼了!” “我的意思是说语凝姑娘与先生真的是天作之合,简直羡煞旁人。” 风鸣摇头,有心和无意他还是分辨的出来的。 至于天作之合吗?哪里有什么天!那个时候她跟随在自己身边就与普通的陌生人无二,甚至还监视着他的行动,要说天作之合的话——风瑾郁欣。 突然想起的名字,那个时候与她才是真正的天作之合吧?消失的太久,即使是伊人也渐渐失去了颜色,以至于名字都渐渐淡忘。 “先生?”幽冥雪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回忆。 ! “想到了一个不那么重要的人,没事……凝儿的话真的很好,不过幽冥兄是不适合这种,你适合那种真正的天作之合的。” 哈?风鸣的主张里面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天了? 风鸣轻笑,他不主张所谓的天命,不过天就在抬头可见的地方,这是无可否认的。 它触之可及,却又无比遥远,总之,信则有不信则无,燕云选择了相信,而风鸣不相信,语凝也不相信。 “得天机者得天下,这一句话流传了几百年难道真的就没有一个人得到过吗?所以说命终究是掌握在自己手上” “嗯?”幽冥雪被风鸣的话弄一片茫然,怎么就无缘无故说到了传说中的东西上。 风鸣继续开口,“那些所谓的天作之合说到底也不一定是自己需要的,而幽冥兄需要的在之前凝儿就告诉你了” “语凝姑娘告诉我的?…………当家的那种?” 对。 182发挥到极致以后(二) 沿着语凝走过的路风鸣和幽冥雪二人慢步追寻,同时在人群中一言一语,与四周正在交谈的普通百姓无二。 “我之前去了一趟落日林,那里果然没有剩下什么,连仅剩的竹屋都积满了尘土。” “落日林?!啊,本来每隔一段时间我都有让人去打整,不过那一次事情以后我以为先生已经不会再需要那里了,所以就废弃了那边.先生还请放心,您已经开口我这就让人去打整,以后也……” “不用打整了,派人去拆了吧。 幽冥雪迟疑片刻之后缓缓点头,他当然知道这其中的缘由,积累的尘埃已经太厚了,以至于连那些回忆都被彻底覆盖,相对的,好不容易覆盖的回忆,再也没有唤醒它的必要。 自己的心里是不是也有这样一座竹屋呢?是那个时候许下教某人骑马的话,还是说遗憾再也没有能够说的上话的人… 想到这里幽冥雪恍然顿悟,顿步对着风鸣微微屈身,道:“我要回府邸一趟,先生先去找语凝姑娘吧。” 风鸣沉默没有说什么,同时步子已经迈了出去,很快便消失在络绎不绝的人群中,在人人皆身穿锦布的大世,大家都是普通人。 没有贫富之差,却依旧有自持高人一等的存在,摆出高高在上的样子,果然唯有像中牟城那般屠戮过后他们才会懂吗? 这是两名男子,在他们身后跟着一大群守卫,并排而立几乎占了整个街道,人人惧而远之。 西单法律,带的随从不能超过两人,任凭你是再大的权贵也不行,更何况像这种漂扬跋扈的行事方法。 然后这样的两股势力即将撞到一起,语凝和那两人。跟随在语凝身后的侍从也不在少数,不过他们都带着愧疚的心,有不少都远远的跟在后面,因此紧随在她身后的只有四五人,当然四五人也已经代表了莫大的势力了。 在街道上闲逛以至于有些乏力的她展开了碎碎念:“夫君怎么还没有跟上来,好无趣。幽冥雪到底是怎么治理这里的,盛世之下也不知道弄一些游戏的地方。” 额…… 身后的侍从全部苦笑,他们可开不起主人的玩笑,而这位直呼主人的名字就如同家常便饭,而且还是这种无所谓的态度,更惹不起 其实游戏是有不少,摔角、辩论以及最普及的赛马,哪怕有一个适合女子的也好啊…… 就在此时身旁的侍从似乎是发现了什么,有两人同时站了出来,走到语凝身侧指了指另一边的小路,道:“夫人也走了这么久了,去亭台那边歇歇吧。” 那里是一处游园,隶属于幽冥雪麾下的游园。 是在害怕不远处的那些人么?语凝呆呆的看了他们一眼,而后很果断的否决: “这些人我还没有看在眼里,连高手都算不上。幽冥雪的城主是怎么当的?但凡有这种人全部株连九族,穿心、活剐、分尸这些方法多的是。” 众人全部不语,从一名女子的口中说出这些话,而且还很平常的样子,他们似乎有些明白为何主人都那么恭敬了。 “好吧、”有人轻叹,现在想走都不是那么容易了,那些人已经注意到了这里。 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身后还带着五六名侍从,这样的身份摆在这里玩起来才有意思不是? 总之,这是那一刻他们的想法。 “唏~好漂亮的女子,我幽州城什么时候有这样一个人物了?”说这话的同时那人的手从语凝脸庞划过,颇有些调戏的意思。 语凝冷冷一笑,有趣!什么时候这幽州换了主人了?世人所谓不知者不怪,那么无知者该死几次。 “西单法律,你这已经是死罪,还你的幽州,你当君王是什么,幽冥雪也不敢说这话。” 幽冥雪在十年前就奉命掌管幽州,他的势力与名气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 但是同样的因为掌控了这么多年,所以知晓幽冥雪一切的人也很多,拿这个名字来恐吓人的更多,所以那两名男子就有的思考,这个女人是真有势力还是故意这么说的。 “我管君王是什么,在这儿幽州城我就是王!” 他们选择了后者,方才动手那人越发靠近,几乎凑到了语凝身上。 “没有多余的味道,不过自体内却散发出让人安心的气息,有你在枕边必然连梦都要安稳一些,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语凝冷哼,以前的时候有人这么做她可以无视,甚至用言语挑逗,但是现在这么无礼的只有死。 抬手正准备聚力,未果。然后才想起怀孕之后内力根本就不能使用,那么抬手这个动作就变得与挑逗无二。 “这么着急吗?如此的话那我就先小小的满足你”那人大笑就要冒犯。 “踏雪府的客人也敢动,找死!” 语凝身后几个侍从同时站了出来,毫不分说直接就是拳脚相向,同时有侍女上前把她拉到后方。 最后方的那些侍从在听到了动静之后也在第一时间赶到她旁边,原本相差甚大的势力瞬间变得相差无几。 且这还不包括实力,作为踏雪府邸的守卫自然都是高手,因此也就没了那么多悬念。 见到这一些之后原本避之不急的百姓也都停下来远远的躲在一边,或多或少的指指点点。 “这姑娘是谁啊,刚才竟然恬不知耻的主动去碰男人” “不守妇道,想来也不是好人,你没见后面也有这么多守卫吗?” “这些人,有点势力就作威作福,全部死了才好。” “我怎么觉得那个人有些像城主府的统领?” … 分明什么都不知道,分明前一刻还唯恐涉及自己,事不牵连己身,便能够安然,这才是人啊。 “都呆着做什么,还不帮忙!” “不、不不行啊小主人,这些人是踏雪府邸的守卫,不会错的……” “幽冥雪那个人比其它的城主要特殊的多,那可是能够直接找上君王的人,就是传说中的那位先生!” “我们的势力到了他们的眼里根本什么就算不上,主人也说过不能冲撞幽冥雪的人,平日里也没见他们管这些事,这个女人不一般,不是我们能惹的。” 幽冥雪…… 听到这里那些人口中的小主人也迟疑了,如果说他们是幽州最大的势力,那么幽冥雪就是唯一的权贵,他们之所以能存在,说到底就是入不了那些权贵的眼。 连眼都入不了,又拿什么去斗?他一声长叹,而那些人在听到这一声叹息之后全部露出欣喜之色。 “罢手,罢手。我们认输了!” 罢手?怎么可能。语凝正看的起劲,好不容易才遇到一件稍微刺激点的事:打到半死在带回去分尸。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是一片哗然,有的惶恐,有的愤愤不平,更有不少转身离开唯恐波及到自己。 “一个都不放过,你们还在等什么,快点呀!到时候不够玩!”语凝手舞足蹈就差挥臂呐喊了。 依旧没有人动,并且之前的侍从也停止了手里的动作,那人已经满嘴鲜血,在几人的围殴下毫无还手之力,再继续的话只有死路一条。 “这些人是幽州城唯一的势力,因为与我们交战了几次现在败退到五十多里之外的群山之中,他们之中大多数都来自赵国以及其它战乱之地,其中不乏孩子甚至有大量的婴儿。主人在知道这一点之后所以才放宽了对他们的压迫,这些人都只是百姓,他们死了的话那些孩子和女人就完了。” 孩子吗?语凝嘟嘴,虽然觉得很扫兴,不过谁让自己也稍微能够体谅到这样的心情。 “那就……” “全部杀了!”放过他们这几个字还没有说出口身后就传来这样一声喝斥,是风鸣。紧接着那些人全部应声倒地,刀伤剑伤,被内力震碎内脏等等、 他早就到了,一直在人群之中,因为太过普通的缘故所以没人察觉,因此也有幸听到了这么多。 “即便做到了盛世,可依旧没有太多的改变,果然大世计划的第二个目标就得是幽州……” 盛世之中杀人,四周的百姓反而没多害怕, 因为和平的缘故,死亡已经越发的远离。这是值得庆幸的,风鸣一声长叹,之前说的大世计划权当随口说说好了。 不过该杀的人还是得杀,风鸣冷眸看着身后那些侍从,没有杀意,不过却是让人不由得退了几步。 “其它国家的百姓到西单是好事,不过却也不能对触碰法律底线这种事有丝毫容忍,若能安分便给他们立足之地,像方才尔等,一个不留。” 这是命令?一般的命令也就罢了,可除掉那些人这可是大事,除去主人的话无论谁都不能点头。 风鸣一眼看穿他们的忧虑,道:“幽冥雪那边我会提及,尔等离去就是。” “……是。” 不能拒绝,那双眼睛在告诉他们不能拒绝,否则会死,一定会死! 等远离风鸣几条街之后那些侍从才敢出声,该死这到底是什么人,主人他怎么会跟这么危险的人有来往?! 与此同时,幽冥雪牵着一匹俊美肥壮的黑马悄然出现,自家的手下他还是很了解的,说出这些话来无论如何也要询问一下原因。 在彻底了解了事情以后幽冥雪沉思片刻也不知道具体在想些什么,而后牵着骏马转身往一条小路绕去。 “记着,我没有遇到过你们,也不知道前方死了不少人,后知后觉的话真的是很巧呢……” 幽冥雪离去,剩下侍从更加茫然,对百姓不闻不问也就罢了,可那位先生说的话到底做还是不做? 不能不杀,也不能伤害那些母亲和弱女子,这也是主人最初的意思。 “做!”经过深思熟虑之后他们一同商讨出这个决定,“主人没有否决就说明是默认,不过那位先生也说了,该杀的才杀,所以杀不杀还是看我们自己。” 这么多带着利刃的人聚集在一起自然会受到众人不解的目光,驻足停留什么的也都见多不怪。 这是一名女子,在她旁边还有一个异常高达的壮汉环胸而立。 “诸位大人是在说什么呢,杀不杀的,不知道我有没有听几句的运气?”女子轻笑着走到近前,那壮汉紧随其后。 “这些事不是你一个弱女子该知道的,好了好了,大家都走吧,也不能让那位先生等太久” 侍从远去,他们口中的弱女子才一改神色,转身对壮汉道:“方才动手那人我见过。” 那壮汉则是一副愤然,指着侍从远去的方向喝到:“我的大小姐,你是不是没听见他们刚才说的什么?要去灭了我们的大本营!还管这些做什么,费尽心机才组织起来的势力,不能就这么完了!” “可是我真的见过那位先生,”她又开口,微皱的眉头似乎在述说着什么。 “你回去让大家做好御敌准备,我要留下来,去见一见那位先生。” 闻言那壮汉恨不得撞地,“我的姑奶奶,这么多年我是不是白养你了?你没见那人有多厉害么!怕是还没靠近她就被杀了!” “我知晓轻重。” 女子面无表情,迈着大步消失在人群中。 … … 半个时辰后,幽州某处。 力自心而生、生而用、用而出,如此循环,生生不息。 “因此我想问各位贤能,身有力却不能为己所用是何为?” 力乃人之根本,修身先修力,终身为己所用,恕我等才疏学浅,未听闻过这种事。 不过若是有外力的作用之下倒是有不少可能,传闻在北方之地有这样的东西,其味甚微,力之盛,若是服食不论有多少力都会散尽。 语凝虽不能使用力,不过力又确实在她的体内,所以不是这种原因。 还有可能是因为第三方未知的力阻挡了内力,譬如内脏受损,意识薄弱之类,女子的话怀孕以及月潮都有影响。 仅仅是如此吗?在一大群学识渊博的人之中风鸣此刻就起一个年轻学者。 “这些在孕初便会显现还是说因人而异?” 因为之前有过了解所以说出这样的话,其实他也只是想着找个地方让语凝歇息,谁知道一切妥当之后,外出之际又恰逢这样一群人在探索,本着随便问一句的心理,谁知道就这么陷了进去。 孕初?那也要看具体的时日,若是一两个月便不会影响,三四个月的话就很难说了。 语凝怀孕还不足半月! “倘若只有几日的话该当何解……” 风鸣心中一颤,这些大都是花甲老人,学识不论,见闻是实打实的不少,他就相当于一个路人,说的话自然没有虚假可言。 几日?那吾等就真的不知道了。 “哈哈哈,你们这些个老匹夫终于不知道了吧!” 这是一个老者,比起另外几位似乎还要大上不少,风鸣自然是第一时间向他请教,低头屈身该有的礼数尽显,也是语凝不在的原因,否则早就张牙舞爪冲上来了。 “是,我们是不知道,难道说你这老匹夫就知道了?” “唉,又要为老不尊了~”夹杂在里面几个稍微年轻的人这样说到,当然说是年轻也要远高过风鸣。 他们这些人大概是经常这样在一起,否则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你们这些小兔崽子,我学医的时候你们还没有出生呢!走遍世间角落能入我的眼的就只有医家第一人,那个小妮子的实力还不错,不过这几年也没了消息。” “是是是,你最厉害。你比医家第一人还要厉害,不过还不是没人听过你的名号。” 世人做事为世人/世人做事为示人,这两者是有天壤之别的,我默默无闻是自己的态度,所谓的第一第二又如何? 这话风鸣曾经也说过,天下第一当真有那么重要吗?这个人值得他屈身。 “请问这位老先生,该当何解?” “孺子可教也……方才你说的那种病况确实不曾见。” “切!为老不尊,说这么多还不是不知道。” “你们才是为老不尊,别插嘴!” “体力体力,看似一体实则不能混为一谈,体和力统称为身,身有余而力无为称虚,力有余而身无为称弱,而你所说的就是后者。敢问小兄弟你说的女子是何人?” 风鸣再次屈身,道:“是我最爱的妻子。” 哦?老人抬头正视风鸣,最爱的妻子也就是说有不止一人,看他的谈吐衣着普通之中又透露出不凡,若是权贵能对他行礼数次甚是难得,如此人儿那就专心一回。 “怀孕仅有几日,抛开力的事不说,我走了这么多地方也没见过怀孕几日就能够知晓的。” 这话之后那些个老头又有些唇唇欲动的意思,结果还没开口就被拦了下来。 “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医家传闻是有这样的例子,不过那只是传说,都是些门外汉,再插嘴就莫怪老夫真的生气!” 为传闻中的东西而丢掉别人的性命,这是医家大忌,可笑的是这个传说却是由医家掀起。 一向随和的长者发出怒吼,这还是第一次,他们自然要顾及一些。 “单纯的体弱可能是因为病痛,病痛的种类又数之不尽,这很容易让人走上误区,不过又加上你妻子这种异常的话我恰知道其缘由。” 风鸣的心早就到了刀口浪尖,急忙追问道:“具体是什么意思还请明示!” “有人故意为之。” 寂静。 “上古记载,东方有人养虫,其貌不可扬,有千足四鄂,浑身赤红,服其血可杀人于无形,初入体时视若无物,无痛无痒;中期病魔初显,浑身燥热乏力,有力却无为,后期疼痛加身,入骨髓,血液干涸,无解。” “这是我寻得的一本古籍上记载的,正文之下还注解,说若遇女子孕期脉搏异显,实则无关紧要。” 如此一来当真与语凝的情况一模一样,有人故意为之! “无关紧要是说对孩子无碍?”风鸣强压心中的怒火,这一件事不可能揭过,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语凝。 老者摇头,无关紧要自然说的是毒性了,至于孩子怎么可能无碍? “那个……你的家事我不该多嘴,不过这种情况下你妻子的情况显然要重要一些,保住大人孩子自然就安稳了。” 这里老者对风鸣有误解,风鸣那句话可以这样理解,孩子如果没事的话就不用管她。 这是字面意思,也是让人第一时间想到的,众人还在诧异,分明说是最爱的妻子,却不管她的死活,后人为大是没错,却也不该这么绝情。 “就是说可以恢复?!” 万分欣喜之余风鸣才后知后觉,急忙起身弓着身子对所有人都是一礼,“因为已经失去过几次孩子,所以下意识的说出那种话,各位贤能多虑了。” 老者起身伸展了一番退到人群之外,在长舒了口气之后接着开口:“古籍上也说了,后期入骨髓方无解,我听你口中所说,你妻子的情况应该是刚到中期,自然可以恢复。” 能够记录的如此详细,自然是有解毒之法,而那本古籍恰巧他一直带在身上。 “你们这些小兔崽子都把头凑过来做什么?散了散了,这可是不外传的,想见识这些明日准备好酒水再来吧~” “倚老卖老,为老不尊,谁要学你这个,走了走了,今天这顿饭还是你请!” “那我们几个老东西也先退去了,明日的酒水老夫来请!” “赶紧走,每次都这么说,哪次不是我掏的钱!” “这顿饭算到我头上就好了,老先生真能救了凝儿的话以后的酒水大可都算在我头上。” … … 众人尽皆离去,原本拥挤的亭子瞬间空旷下来,老者的神色也稍微严谨了些许。 “我这一辈子也不知道给多少人看过病,不过像您这样的达官显贵当真是屈指可数,所以有不得不说的一点。” 风鸣没有第一时间点头,而是露出异样,“您知晓我的身份?” “不需要知道,从你的举止就可以肯定是一个权贵,这就够了,幽州城的权贵没有一个是我这老东西惹得起的,所以我要先说一点。” 原来如此,风鸣点头示意他开口。 “正如先前所言,这种情况我从没有遇到过,所以我不保证一定能成功,当然我可以保证不会伤到她。” “这……就够了。” 语凝所在。 也许是之前遇到的事着实让人疲惫,也许是体内孩子的缘故,她第一次在没有风鸣的陪伴下睡得这么安稳。 嘎吱~ 伴随着极其细微的开门声,风鸣与那老者并立出现,向着房间深处被十几层垂帘覆盖的床榻漫步而去。 “不过暂时停歇的房间都做到了这种地步,看来是真的很重视她,”老者在稍微环顾了一下之后颇有所感,能够做到这些的人真的太少了。 风鸣只是摇头,还不够,这还远远不够,他想要给她的是这整个世界。 一层层垂帘被打开,展现在两人面前的是语凝不时舔舐嘴唇的动作,连一双手都露在外面。 风鸣微微摇头,走到近前俯身把她的两只手放进锦被之中,又大步流星的从不远处的桐木桌上倒了一杯还带着余温的白水。 “这些日子她总是睡不安稳,本来不想打扰她,不过也不好让老先生久等。” “无谓,不过能够让你如此费心,想必是很温柔的一个女子。” “这个老不死的是谁?”在风鸣的搀扶坐起来之后说的第一句话,这句话有些配不上你的模样喂! 风鸣只能苦笑,“这位老先生是我找来的医师,凝儿你安分一些。” 夫君都称一声老先生?那确实是要恭敬一些,就叫一声老…… “那么劳烦开始吧。”(风鸣) “脱掉吧,衣裳都褪尽。”(老者) “老东西,你想怎么死?!”(语凝) …… 医者之心,仁义为先,理智在后,秀色不可为。 “想都别想!” 古人记载,病痛如魔鬼,若想驱之,唯有动己身。 “去死!” “老先生,可有代替之法?”(风鸣) “即便是小小的针灸,也都会衣不蔽体,害羞是天性,令夫人害怕的话,就只留我一人好了。”(老者) “地痞流氓……我不要夫君,他就是个骗子。” “脱掉!”(风鸣) 这是这么多年来风鸣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和她说话。 说过之后他当即就心软了,一把把语凝搂在怀中,轻声道:“你的身体比想象中还要严重,不要怕,我在这儿陪着你。他若有不敬,我就屠了幽州城给你发泄。” 那个时候在白鹤背上名正言顺的两人她都犹豫不决,比起小孩子都要羞射,此时的动静也可想而知,不过这老者并没有说具体的医治之法,否决风鸣即便不拒绝也不会那么容易就带他到这里。 语凝被那一句脱掉吓了一跳,虽然等回神之后映入眼帘的依旧是风鸣一如既往的温柔,不过依旧让人害怕。 是真的害怕,她早就习惯了风鸣的好,因此害怕于无形之中扩大了无数倍。 同样感到心惧的还有那老者,方才风鸣说屠城时的眼神,可谓恐怖,这就是权贵,所以说他几乎不为权贵医治呢,原本还以为这个人会好点。 “大人您请看,这是古籍所写,我岂有半点修改?” 称谓变成了大人,也用上了您,这些风鸣岂会不知,他只能长叹,而后再次苦笑。 “凝儿就是我的一切,想来老先生也看得出来,凝儿还不给先生道歉?” “是我错了老先生……” “罢了、罢了” 不得不说的是,一边俯身道歉一边褪去衣裳的她,确实让人想多看几眼。 … … 洁白无瑕的身躯同时展现在两个人面前,还只能任由这老头摆弄,又是银针又是揉捏,这样的待遇当真是连夫君都没享受过呢! “唔……”本能的喘息声越来越大,面对一直在一旁紧握着她手的风鸣,语凝只有无边的愧疚。 “好了。”也不知道煎熬了多久终于传来了老者这样的声音,只不过扎了些许银针,他额头上却是淌下不少汗水。 风鸣微微皱眉,向语凝背上看去,这些银针竟然在不断变短,完全进入了凝儿体内?不对,是内力!难怪,难怪这名老者会直冒汗,能有这样的内力怕是比起语凝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似乎猜到了风鸣的疑虑,他开口道:“银针入体,我已经尽全力把它们弄得粉碎,不过接下来的疼痛是必不可少的,深入骨髓的痛,这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还有……” 说着他抬手又是一招聚气成刃,化成一根小拇指粗细的加大号的银针,而后由她的两股之间,脊柱末端位置猛地插入,顺着脊柱向上方延伸,血水汩汩。 风鸣看在眼里心都是一紧,握着语凝的手越发用力。“疼的话就叫出来,没关系的。” 语凝面色早就变得无比苍白,口水不断哽咽,咬牙道:“死都不怕,怎么会怕疼。” 那老者也是冷汗,“脊柱乃命之门,按照我的认知无论如何也不能触碰,古籍的这种方法说真的……我都有怀疑,最后一步更是无从下手” 最后一步:二十六道命门之后方临顶点,其操作甚微,谨记! 后额乃是命门的终点,全身血液汇集于此,积年不经,从后脑入,右耳出,避开血道,三舍之际若无青血流出视为始,反之为终,命陨。 医家的学识风鸣并不知晓,不过命陨二字他还是认得到。 “老先生,不能求全的话就罢手,我不会怪罪你,否则……” 求全还不容易?不过作为医师,怎么能半途而弃,然后也不知道他具体在呢喃些什么。 “从后脑入是说的这一穴位没错,可由右耳出具体是什么?不可能是真正的耳,可是这里也没有穴位。” “等等!三舍就是说三进三出?青血乃是命门之根本,也就是说是脊柱这一边,由后脑而入,绕过脊柱之后是……颈?沿着表皮从颈到耳后……正好避开了那些!” “可以一试,就算是失败了也不会伤害到什么。” 直接刺进头颅里面?语凝有些错愕,刺穿头颅还能活吗? “夫君,不……不要……” 风鸣当然听到了,在第一时间目视那老者,结果还没开口就被阻拦了下来。 “没问题的,就算是失败了也不会死,这……可是难得的机会。” 风鸣:…… …… 最后一步。 风鸣不停的喘息,仿佛即将被那拇指大小的银针刺穿的是自己一般。 “不怕,不怕,凝儿不会死的,我们试一试。” 他能做的只有不断的安慰,没有任何办法。死中求生,这是不得不承受的。 “那就……试一试,死了的话,夫君可不要哭……”这也是她唯一能做的,用自己的性命来赌。 汩汩… 汩汩…… 能够感觉到血水喷涌,古籍上说不见血为始,反之为终,也就是说才刚开始就失败了吗? 要死了,可是为什么还能够清楚的感觉到那尖锐之物在缓缓移动,头脑也越来越清晰。 “好疼……其实从最开始就好疼,越来越疼……” … … “三舍而不出……成功了!!” 183发挥到极致以后(三) 银针初入脑时虽有血水外淌,不过却是大红之色,与命脉并无直接联系,对老者来说那种伤只要片刻就能止住。 “结束了吗?” 语凝整个人瘫软在床上,血水打湿了大片,浑身都是伤口,疼痛依旧。 “结束了,以后都没事了。”看着她现在的样子风鸣又爱又痛,应该是结束了吧? 闻言语凝彻底松了口气,迷迷糊糊中就被做了这些事,她不喜欢过问太多,因为一切都有风鸣打点,不过这一次果然要询问个究竟,等疼痛过后。 “还没有结束。”那老者拭去汗水慢步走向远处木桌,虽然这个时候说出来有些不应景。 “毒血入体之后会在第一时间与自身的血液融在一起,流经内脏,入骨髓,最后沉寂在那些穴位之中,我之前做的那些只是让毒血再次流动而已。” 某人茫然,欲哭无泪,打死都不要再经历了,可是那边又不想让风鸣失望。 “夫君可不可以打晕我?不是怕疼,我不怕疼的,深入骨髓的疼也无妨,只是……” 风鸣又一次苦笑,也不知道是今天的第多少次了,把手放到她后颈,一股温热直达其内心。 “女子应有的柔弱在你身上就没有显现过,趁着这个机会正好学一学,如此孩子出世以后我也好安心一点。” 柔弱与温柔有着本质上的差别,因为生存环境的残酷,太过柔弱迟早沦为一具尸骸。 “大世之下,女子的话柔弱一点也好,可若是……” 接下来的话不是她能说出口的,如果是男子那便是西单的未来,届时就不是柔弱,而是懦弱,一名软弱的君王怎么能让人安心。 “若是男婴便是太子,自不可能让他柔弱。” 风鸣很直接,他知道语凝之前的顾虑,太子这两个字一向是敏感话题,不过这不是理所应当的事? 果不其然。 这种话她当真是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原本是应该高兴,可又高兴不起来,疼痛也在不知不觉中抛到脑后。 “世上再也不会有超过夫君的人,甚至连触及都做不到,说出这样的话倒成了我的罪过。” “人无完人,上古圣人无数,我自负高过圣人,也仅此而已” 圣人之上还有更高的存在,这是他正在了解却又未触及的。 这些话语凝自然相信,自己夫君的强大早就到了难以想象的地步,所谓的圣贤不过笑话。 “太子?”桐木桌旁暂时停歇的老者微微瞪目,又道:“您是西单的王?” 躲避了一生的权贵,结果却在安享之年遇到了最大的权贵。 现如今西单谁人不知风鸣这两个字?百姓交谈之中传说中的存在。 风鸣点头,是,西单的君王,世人也唤我一声先生。 “惶恐!大王万安,夫人万安,请饶恕小人无礼!” 他直接就跪地,手中的铜杯都没有来的急放下,虽说没有那方面的意思,不过看光了君王唯一的最爱的妻子,这怕是要死上几百次。老东西,你想怎么死?这句话不绝于耳。 他怕死,学医是因为怕死,没有名气是因为怕死,不为权贵看病也是因为怕死。 “无妨。” 这是风鸣的回应,这老者本就是救人之心,自不用说求饶之类的话,倘若真的有冒犯,莫说求饶,就是当下所有的君王都为之求情,也得死。 “好疼……”语凝动了动身子,就好像所有的骨头都碎了一般,在这样的状态下她当真坐了起来! 下一秒就又要瘫软下去,风鸣第一时间搀扶,让她背靠着依在怀中,起伏处用带血的锦被遮挡。 “虽然很疼,不过比起之前感觉轻松了不少,现在又有夫君的背可以依靠,剩下还有多少痛一并来吧。” 那老者一直低头跪在地上,听到语凝的话之后方才敢抬头,而后风鸣也示意他起身,他这才敢起身。 小心翼翼走到近前,态度也恭敬不少,“夫人心安,大王安心,古籍上的步骤都已经稳妥,剩下的对夫人来说应该会轻松不少” 第一句就是这种攻人心的话,风鸣自然听得出来,不过语凝却是一个劲的点头欢喜,人会变,而且越变越蠢。 “毒血已经流转,剩下的只要把它们排出体外就是,也不急于一日,加上夫人体内有异常雄厚的内力,恢复上也会快不少。” 排出体外说穿了就是放血,因为毒血早就与自身的血液相溶,这老头的意思就是每天放一些血,直到彻底恢复。 这对于语凝来说却是不算事,在阴阳家的时候为了一个秘术放出体内一半的血,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语凝大喜,在风鸣怀里乱蹭,也不管背后的伤口,血水汩汩而下她也视若无感。 “哪里用等几日,现在就可以彻底放干净~” 放干净了就死了! “……夫人身体为安,这种毒潜伏期非常长,也不急于一时,就是等您的身体彻底恢复以后再慢慢来也不急。” 风鸣稍稍皱眉,潜伏期非常长?也就是说不是小罗了。 此时的语凝哪里还听得进去这些,如果说对痛还有一丝敬畏,那么伤口就真的是家常便饭,早就习以为常的东西。 哗啦啦! 直接一招聚气成刃,划开了右臂手腕,血水瞬间涌出,顺着锦被滴落,弄得风鸣身上都是。 “居然可以使用内力了~!” 风鸣:恢复的第一件事就是割破自己的手腕,而且还是这么深一道伤口! “凝儿,腹中的孩子若是除了半点问题,该当如何?” … … 阴阳家在伤口恢复上面有独特的功法,作为曾经的少司命这种伤能够在极短的时间内压制。 不过后背和后颈处的伤口却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还有全身疼痛依旧,那些银针入体之后为了把骨髓内的毒血逼出,也尽皆入骨,这种伤需要大量的时间去休养。 综上所述他们要在幽州呆上十几日,甚至是几十日之久,至少要让语凝能够行走。 之后风鸣让老者给语凝具体讲述了她这病痛的原因,怀孕脉搏、内力消失全部是因为那毒虫血的缘故。 不过随着深入风鸣也知道了更多,这种毒虫只是传说中的东西,知晓的人不敢说没有,却也肯定是寥寥无几,这是那老者的原话。再加上漫长的潜伏期,能够动手的就只有早年跟在他身边的人…… “凝儿想怎么处置下毒之人?” 沉默。然后更沉默。最后她终是开口。 “夫君你对我这么好,她们肯定是嫉妒,我也有过嫉妒的时候,无非是为了些小事,无妨。” 这……不是发自内心的回答。 果然什么都逃不过夫君的眼睛,语凝轻笑,继续道: “算了吧,毕竟都是唤您一声先生的人,这件事没有追查下去的必要。” 一直跟随的人,风荀,朽茗,风冉,胡姬,荀祭,幽冥雪,她们都是风鸣最信任的人,或许真的没有追查下去的必要…… … … “风鸣先生!” 当天傍晚的时候幽冥雪找到了这里,带着一名女子以及一大批侍从,看样子颇费了些时间。 在充满血腥味的房间里,气氛一再变得杀气腾腾,因为房间里还有一位莫名的老者。 这里发生的一切风鸣全然隐瞒,这老者有如此医术,自然也不可能让他离开,语凝的恢复也需要他。 接下来的一个月风鸣没有离开语凝半步,在没有人的时候她也有用内力调养,身体终彻底恢复,有脱胎换骨的感觉。 孩子脉搏也越发平稳,是时候前往燕国了! … … 踏雪府邸马场,一群人聚集,白鹤亦在上空不断盘旋。 “叨扰了幽冥兄这么多时日,是时候离去了。” 幽冥雪不同往日,这些日子他身边都跟随了一女子。 “先生让我找的妻子,我可能找到了……” 这是幽冥雪的原话,风鸣自然欣喜,目光也得以在那女子身上多停留几眼。 “素衣白裳,眉目如画,比起我家凝儿强多了,可喜可贺啊,幽冥兄!” 语凝愤愤不平,远远的叫来了白鹤,一跃而起背对风鸣,老者紧随之,他倒是想离开,不过却难于风鸣的‘盛情’。 风鸣朗声而笑,转身准备离去,与此同时一直呆在幽冥雪身边的那女子突然上前。 “先生!” 很大声,不是聒噪,而是实打实的情感。 “先生你……还记得我吗?” 闻言风鸣稍稍顿步,沉思了一阵,回眸一笑,道:“不记得了。” 随即纵身到了白鹤之上,眨眼便出现在数百米之外。 踏雪府邸,马场,幽冥雪身侧,女子。 “那个时候的那位先生不会笑……今天不能陪你赛马了,夫君。” “你、是叫我夫君?” “是,你我之间,焉能坦然。” 。 。 昔日末影今时陌,何留芳草报枯心 。 。 烽火烟云战时襟,未语沁泪舍双亲; 西行坎坷数流年,终得暗月达盛城。 缘别邯郸忆初始,回眸只余空沉沦; 昔日末影今时陌,何留芳草报枯心。 译文: 战乱频发的时候衣不蔽体,我却依旧不愿离开家乡。终于被战争波及,父母亲舍命救下了我,在敌人的剑下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也不知道沿着太阳落山的位置走了多少年,终于在月色下到了传说中最强盛的城池。 在这里我遇到了他,虽然只有很短的时间,不过这就是回忆的起点,向着他指的方向走了很远之后我才敢回头,想看他一眼,却发现他早就没了身影,只剩下无边的沉沦。 过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了他!可是他给人的感觉是那么陌生,原来是早就有了妻子,再也容不下第二人,这些年的期待也都无所谓了。 …… …… 燕国,下都。达官显贵尽皆居于此,各国的建交时节连绵不绝,长治久安,人心归统。 所有的国度也都知道燕云总共只有三个后人,皆是女子。 长公主昭凤逝世,最小的那位早些年和亲到了秦国,如今只剩下次女嫣然,号颂文,颂文要小昭凤六岁,也是德才兼备,只是不及昭凤,因此未做到让世人知晓。燕沁逝世以后嫣然这个名字慢慢出现在人们耳边,颂文二字常出人口,按照年岁,她以是而立之年 女子十三称为少,花季少女正是出嫁的最好时间,然而这嫣然这些年始终没有出嫁。 燕国兵强将勇,能人数之不尽,是公认的第一,若得其庇佑定享永世安宁,因此代表国家来提亲之人络绎不绝。 想将自己女儿送来这里的国度也不在少数,只为博燕云一笑,能得其垂怜当然更好不过,倘若有子,那便为长,燕国这数百万江山谁不惦记? “听说过几日颂文公主会现身?那可是我等的机会,就算没有机会,说几句话沾上点关系也不错啊。” “无知,公主出行声势浩大,别说交谈,能看你一眼就是奇迹,要我说能够远远的看上一眼就足够了。” 公主颂文,姿色过人,所到之处称赞不绝于耳。 “颂文公主的名声有这么响?”矗立人群中有人开口,公主出行有这么大的反应,确实奇怪。 没有等人回答,那开口之人已然不见了踪影,这么繁华的城池,当然要好好逛一逛,此人正是语凝。 风鸣远远的跟在后面,完全不闻两耳之事,那老者则紧紧的跟在他后面,这一路风鸣对他都很恭敬,君王的威严在那里,不过更多的是明。 明君。 “陛下大可不必管我,我这把老骨头走不快,您不跟上去夫人就走远了。” 白鹤背上这几天他了解到了一个鲜有人知的风鸣,因此幽州城发生的那些也不是不能原谅。 “走不远。”风鸣稍稍顿步,只要心还在这里无论多远都找得回来,再说她走一段距离就回眸,这哪里是要走远的意思。 不过老者这句话倒是让风鸣想到了一件事,他稍稍放慢了脚步,道:“老先生与医家第一人相识?” 「走遍世间角落能入我的眼的就只有医家第一人,那个小妮子的实力还不错」这是那个时候的原话,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风鸣接着开口,道:“晓芸因为十多年前的一件事受了伤,一直在我王城内。” 听闻风鸣此话他暗淡的眼珠才稍微露出一点异彩,问道“那个小姑娘在西单?” “是。”风鸣点头,而后道出她的处境,腹部被击穿的同时内脏也受到了损伤,能够保住性命就是奇迹,不过却彻底没了意识,这些年一直让人照顾着,不过始终没有起色。 老者皱眉,腹部被击穿并不是太严重的事,不过内脏就很关键了,穿腹而过肠必然受损,这才是关键! 断肠人,断肠处,这种痛怕是可比肩穿心之苦。 “那个小妮子,唉……” 沉思中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风鸣当然在意,急忙问道:“为什么叹气?难道真的没有办法?分明还有呼吸的。” 风鸣的语气有些沉,老者依旧皱眉,受了那种伤肯定会死,不过她从小古灵精怪,医家第一人的称谓也并非浪得虚名,定是用了什么方法才保住了一丝性命。 这不值得庆幸,古人早有记载,身死而心腾,无识无意,无感无知,直至终点。不过也有值得庆幸的一点。 “我追求医学的极尽,发现古籍上也有不少错误,无识无意没错,但并非无感无知,对于这种状态我称之为「迷」。” …… 这个问题深究的话远不止如此,远处语凝注意到了这里,走到风鸣近前,虽然没有说话,不过风鸣依旧在第一时间回应。 “晓芸的事劳烦你了,”风鸣神色凝重,嘱咐了这句话之后拉起语凝的手漫步而去。 语凝的事重要,晓芸的事也重要,这么多年他心中的亏欠始终不曾退去。 “晓芸妹妹?”语凝眼神闪烁,远远的回眸看了老者一眼,虽然不太想承认但是这个老头的医术确实不错,难道说晓芸妹妹能醒过来了?! 她没有多问,心里却怅然了不少,那个时候自己能活下来完全是靠的晓芸,是那颗药挡住了修罗王的全力一击。 如果晓芸妹妹自己吃了那颗药,那沉睡的就是她,陪伴在风鸣身边的人会不会有所变化呢?不再多想。 “只要还有呼吸就肯定有解救的办法,师从同门,更要尽力……”老者呢喃,尽可能地跟随。 诺大的下都城,往来不绝的车马百姓,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不知不觉,竟到了这里。”风鸣顿步,在一处游园前停了下来,桃色芬芳,香气沁人心田,春果然是个不错的时节。 语凝向风鸣的目光看去,萍水阁?金黄璀璨加上碧玉点缀,这牌匾做的好是气派。 “萍水相逢,对于世人来说倒是最期待的,夫君有回忆在这里?” 说回忆不如说短暂的停留,只不过这期间发生了一些可有可无的事罢了,不是途经这里,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那些往事吧,萍水相逢,过而不候,秋水之中,才是回忆。 许久之后风鸣才摇头,说到:“在这里听过一曲高山流水。” “好听吗?”语凝更近一步,把脸凑到风鸣面前,就像小孩子对未知事物那种好奇。 高山、流水二曲她还能耳熟能详,但高山流水一曲,当真没听过,传闻中钟子期弹奏过一次,后人再无人能及,羞愧之下就不再触碰了。 十多年前欣儿与女子在这里弹奏的一曲高山流水,围观的人好像很多,具体的不记得了。 不记得准确的时间,不记得大概有多久,不记得是琴还是筝,不记得她们抚琴的是左手还是右手,女子还好,欣儿是什么模样的?也记不太清了…… “好听吗?”第二次询问,能够清楚的感受到其中的迫切。 风鸣轻笑,把她的头稍稍推开了一些,道:“真的不记得了” … … 从幽州到下都虽说没用几天时间,不过语凝如今的身体不得丝毫大意,萍水阁在下都城也是数一数二的游园,就在这里住下,等燕云差不多发现了自己的消息以后再去王城走一走。 “陛下怎么不走了?”后面老者跟了上来,也因为本来就没有落后多少的缘故。 “就在这里住下,人太多穿大衣这些也不太方便。” 老者当然知道风鸣指的是谁,慢步走到语凝面前,抓着她的手腕,闭目。 语凝瞬间呆滞,身体火热,之前的事不由自主浮现在脑海中,“你放开我!当我是舞女了不曾?!” 她猛地甩手,内力浮现,一瞬间周围的人都感觉到莫名的压迫感。 风鸣回眸看了老者一眼,没有过多表态,然后示意语凝到自己近前。 他生气了,就像语凝口中说的,又不是舞女,因为治病看了她的身体,这叫情有可原,若还有眷恋,便是心怀不轨。 女子的身份很低,再没了名誉那就真的完了,所以在这上面才有了众多法律。 “惶恐!夫人安心,方才只是给您把脉而已,这一路寒风,身体难免不会出问题” 她不语,身体依旧如同火燎,心跳快到了一种地步,就仿佛赤果在众人面前一般。 这句话之后风鸣瞬间缓和,道:“她的身体怎么样?” 喜怒无常,果然伴君如伴虎,老者低头行礼,恭敬开口:“您请放心,夫人的身体无恙,并且脉搏刚劲有力,多是男婴” 男孩?!对于女子来说,这就是最值欣慰的事,之前的怒火瞬间消失殆尽。 风鸣同样如此,步入萍水阁的同时一边感受来自语凝手中的温度,一边接连重复了几遍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 忍不住愉悦的心情,就是高兴吗?咧嘴而笑,连最简单的自控都做不到,就是真正的高兴。 “大世之下的百姓,必然都是这种心情!” … … 几日后,某处亭台。 远在萍水阁深处都能听到的浩浩荡荡的喧闹声和车马声。 “外面好热闹,听说是颂文公主出行,夫君带我去看。”语凝迈着步子从外面跑进来,途中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用奇怪的眼光望着她。 好漂亮的女子,只可惜没有一点礼数,大庭广众之下大嚷大叫也就罢了,还跑的如此狼狈。 能在这里的多是贵人,涵养与礼节共同的承载者,遇到漂亮女子就想与其行苟且之事的,谓小人。 “有什么可看的,你的身份可要贵重的多,过来安安静静的坐着。”风鸣拍了拍身侧的位置,三三两两的阳光洒落,形成金光的斑点。 “不要。”这就是回答,当然还得加上一波撒娇攻势。 街道。 密密麻麻的人头,熙攘声好比雷鸣,用人山人海来形容不为过,并且这几条街道尽皆如此。 雕刻着萍水阁的牌匾旁,风鸣叹了口气,一脸正色:“就在这里看,稍稍站得高一点足矣,不准到高处,也不准到人群里面,更不准离开我身边。” 太多太多的人,难免不会发生什么事,公主出行前一段时间必定已经整治过,可这种事谁说的清?一个国家越强大就越意味着它的是非之多。 “知道了~”出乎意料的顺利,她似乎只是单纯的享受这种沸腾的感觉。 …… “这么多人心甘情愿的等这么久,只是为了看一个女人一眼,夫君你说是为什么?” “有很多事解释起来很困难,因为答案有太多种,任何人或事都有可能带来不同的答案。” “难道不是因为她很美,美到所有人都想看她一眼?” “世上不会有这样的人。”(鸣) 她、竟会有这样有趣的想法。 秋水,下都城最神秘又最令人向往的地方,位于萍水阁正后方约莫一刻钟的距离,高百丈,其形不可见。 能进入这里的都是其它国度的使臣,等同于君王的存在。 此时此刻,不少人矗立其中,衣着华丽,器宇不凡,他们全部俯视着远方萍水阁附近几条街道。 “下都城数百万百姓,全部都挤在一起才好玩。” “说是平民,其实就是贱人,一群跳梁小丑,费再多的力气也只能看一眼嫣然而已,都聚集吧,越多小丑越能衬托出我等的身份” “颂文公主的美貌当真让人留恋,见过一次之后就再也忘不掉,若真的有幸受其赏识就好了……各位兄台可要让着我些” “好不容易才得到接触嫣然的机会,这可是燕云陛下亲允!机会远超以往,当然要拿出所有本事” “等我和颂文公主成了以后就让让你们,好的女人与诸位分享也未曾不可。” “哈哈,你小子,说这话也不忌讳,倘若谁有心传到燕云陛下耳里……” “安心,我们不都是自家人么?大家说是不是?” 四百三十年前赵国边城张柳氏还是魏国君王的直系呢,还不是个死无全尸的下场,你自持是他的家人,谁知道他具体怎么想? 这些人都是王室,都为了自己国家,家人二字在这里就是笑话,谈笑风生之中,每一句话都留了余地,彼此试探着对方. “大家都隶属燕国,当然是一家人……时辰差不多了,走吧。” 蛇与狼的交涉,比起狐狸还要狡诈的多。 … … 时间伙同着不时吹来的暖风迅速流逝,熙攘的人群也伴随着越来越多,人人簇拥而立,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一边更多的人依旧在不断赶来,萍水阁也无力,索性关了大门。 萍水阁几百米开外一处毫不起眼的角落,语凝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瘫倒在地,看着眼前这密密麻麻的人头愤愤道:“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欺负我穿的多动不了是不是?等着!” 愤怒的同时飞快的褪掉两件大衣,而后又要挤到人群中,风鸣瞬间冷眸。 “大衣披上!” 察觉到身后一股微弱的杀意之后语凝驻足,略有不甘地退了回去。 不甘并非是因为风鸣的怒火,而是因为她居然连这些普通人都挤不过。 “我要把他们都杀光,全部杀光,杀杀杀!” 张牙舞爪的样子,风鸣噗嗤笑了出来,靠着巨大的青石墙闭目停歇,杀吧杀吧,我的凝儿最厉害。 真要杀人半个字都算多,她这哪里是杀人的样子,分明乐在其中。 见风鸣如此坦然语凝也没了兴趣,走到他旁边,依肩而坐。 “好累,不过好快乐。” 回应她的是风鸣略显沉重的呼吸声,因为要考虑燕云那边的事,所以这几日他几乎没有安眠的时间,加上这一次,身心俱疲终于到极限了么。 “夫君这样睡觉的样子,还没有见过呢。” 喜欢一个人不一定要多亲密,在相遇的时候忍不住注视,在离别的时候忍不住怀念,体谅他/她的一切,包容他/她的一切,就是喜欢。 … … 所谓出行,并不是说在数以万计的护卫守卫下走一遭,顺便接受百姓的爱戴就能够了事的。 公主出行有她自己的路线,所到之处民生民况,腐败权贵尽皆了然于胸,当着万万计的百姓奖赏与惩戒,得民心的同时又摄天下。 这最基本的道理,却已然诸多国度被遗忘,出行就等于捞财,三天的路程,不到一日就返回这种事屡见不鲜。 “百姓安心,我便心安。” 颂文公主,字嫣然,心系百姓人尽皆知,所到之处万民敬仰,声势浩大,燕云也不及。 “公主万安!万安!!” ”整条街道,数十万百姓共同的呼声,远在十多里之外都能听到,骏马的嘶鸣、胯下铁骑统一的步伐,每走一步地面都发出颤抖。 “好…厉害。” 这么大的动静,语凝当然听到了,风鸣也醒了过来,女子能做到这个地步确实不错。 “公主嫣然,这个阵势不得不让人好奇呢。” 萍水阁之中有人大笑,然后数十道身影腾空而起,落在各房檐上俯视众人。 “可恶,被抢先了!” “别冲动你!……” 已经晚了,人群中,一道身影紧随其后,这人是之前秋水中的使臣之一,前者,不知,不过能拥有这么多侍从,想也知道不简单。 这暗中怕是还隐藏了不少有企图的人,敢打公主的主意,实力自不必说,要么是权贵,要么是有足够的能力。 “好…厉害”语凝早已经忘乎所以,这里的厉害不是说他们的实力,而是整个给人的感觉,自己在西单的时候怎么就没有这种场面呢? 风鸣起身直接无视掉上方所有人,自持居高临下的人,都该死。 “厉害的不是上面的人,而是下面的……不对,也不是下面的人,是众人口中的颂文才对,有如此骚乱百姓却不为所动,军队也没有慌乱,与之前相比甚至都平静了下来,让人信服到这种地步,我不及,风荀或许可以。” 语凝连连点头,小跑到人群最后方期待着。 “到底有多美呢,快点来快点来……” 风鸣沉默不语,跟上去在她脸上狠狠的捏了一下。 她不会疼,大概因为没多少肉的缘故。 。 184发挥到极致以后(四) 百姓沉寂,马儿也停止了嘶鸣,只剩下铁骑铿锵的步伐,长矛持于手中,所向披靡。 铁骑之后,八匹骏马四四并排行走,漆黑如墨,眼神直视前方没有一点多余的动作,这是纯血的乌云踏雪,比幽冥雪多年前找到的那匹还要纯。 乌云踏雪之后又是同样的八匹马,只不过佩戴着缰绳,麻绳末端系着的是普通的柳木马车,只不过加上火红的装饰之后给人的感觉只有不凡。 马车旁的垂帘并没有落下,从各个方向都能够看到里面坐着的女子,她身着一身大红色长袍,头戴珠帘,眉如柳,唇如血,以及如同清泉的双眸。 马车疾驰向前,最终几乎是在语凝的正前方停了下来。当然,语凝是在最后,中间隔了一片人山人海,前面的人实在太过顽强。 嗡嗡… 马车里开始传出嗡鸣的声音,然后诺大的马车开始变化,从中心出开裂,犹如花苞绽放,花美,人更美。 “天命相佐,百姓之家,下都繁荣昌盛,并未发现腐败权贵,吾心甚喜,萍水乃下都之界,此行到此以末,足以。若有疾可禀,权贵贪腐、恶霸小人、危人心者,吾自知不能知世间事,但求大家心安。” 话语过后她舞动身姿一跃而起,在半空中停留,落地而后缓缓迈步,至始至终没有正视过上方那些人。 燕国颂文公主,姿色过人,别具韵味,博学多才,治国以家,声如曲线,直入人心,风鸣鉴于此。 “好漂亮……”踏入下都城的时候就到处听到颂文这一名号,她好奇就向其他人打听了解了一点,结果听的越发出奇,这样的人当然要见一见,终是如愿,与传闻中无二。 风鸣没有太多变化,转身往之前歇息的位置走去,俯身拾起大衣,又转身,迈步。 转身之后有稍稍停顿,因为颂文公主也在往这个方前行,这让不得不让人多想一点。 「算上时间燕云差不多也该知道我到了这里,颂文是燕云的女儿,知晓我的身份也正常。不过出行这种事至少也要准备两三日,那个时候我才刚到下都,所以说此刻应该只是巧合。」 到了语凝近前,抖去大衣上的尘土,递到她面前,道:“公主也见到了,可以回去了吗?” 如果说风鸣以前说过的最温柔的话是安慰,那么此时就是请求,来自君王的请求。 “知道了。”接过大衣不紧不慢的穿上以后再慢慢点头,这种当家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一边同样沸腾。 颂文公主出现在人群中,就如同步尘仙子一般,众人纷纷为其让道,难以想象原本连落脚位置都没有的地方,不过几十息就有了一条通道。 穿过密密麻麻的人群,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这里,没有侍从跟随,百姓们依旧恭敬。 如此大的动静,风鸣和语凝当然有注意,然后就看着她一步步到了近前,俯身,跪地。 “拜见风鸣先生。” … … 燕国与西单同为大国,礼数之间没有太多要求,嫣然贵为公主,就算是遇到国君行一个拜礼也绰绰有余,所以此时的跪拜之礼,让所有人都大惊失色。 “颂文公主在做什么,怎么能给一个贱人下跪?!” “这人也是找死,居然不躲开,受这一礼不株连九族怎么能快人心?” 说真的,风鸣自己也是一片茫然,跪拜之礼也就罢了,这一身正装是怎么回事。 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眼下的情况是数十万人聚集在一起只为了看颂文公主一眼,这其中不乏各种高手,然后这个国家唯一的且最受欢迎的颂文公主现在就跪在自己面前。 这如果是燕云的计谋的话那就有些过分了,风鸣冷眸,而后亲自俯身搀扶起她,道:“我近日才到下都,正准备去拜见燕云,倘若是因为我的缘故,你大可不必如此。” 这句很正常的话到了周围一些人耳里就变了味道,毫无礼数,称呼公主也不用尊称?还不止如此,他还直呼了燕云陛下的名字! 对于这些话风鸣直接无视,并没有生气,不知者不怪,他的身份是承受的了这些的。 颂文摇头,她知道风鸣这句话的具体意思,不过退后两步又跪了下来,说道:“父亲没有为难我,小女不才一直听闻先生的名号,甚是敬仰,不知道我能否有幸服侍先生您?我知道行跪拜礼有些冒昧,不过面对自己的夫君的话就是应该的了。” 想起来了,女子正装一生只穿三次,其首便是婚嫁。 哎哎哎?????! 语凝轻咳了几声,半晌没有缓过来。 风鸣沉默不语,没有任何答应的理由,所以肯定是拒绝,不过又得把燕云那边考虑到,那个人不简单,目前看来这颂文公主也不简单。 一秒,一息,十息。终于开口。 “我早已经有妻子,而且还是两个。” 颂文抬头坚定的望着风鸣,“语凝姐姐与您之间的事我有几分了解,胡姬姐姐我也会去努力了解,我不奢望能做先生的妻子,只要有个名分就好。” 风鸣摇头,燕国实力强盛,万人敬仰的颂文公主嫁出去以后只为侧室,燕云的脸面也没地方放。 事情牵扯到国家上,即便是公主也不好插话,这早在风鸣算计之中。 “凝儿,回去了。” 风鸣不知道的是,接下来才是真的麻烦。 下都的这一晚注定不会宁静,萍水阁的大门紧闭也挡不住一些高官权贵,大到连燕云都要给几分面子,丈许高的围墙连普通人都挡不住更何况那有心之人。 外面街道上的人没有离去的意思,熙熙攘攘里里外外将一切都围了个水泄不通,这些人中间,颂文公主没有动作,她依旧跪在那里,眼神扑朔迷离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公主,风鸣先生与传闻中有些不一样呢”有侍从到了近前,没有搀扶而是评价起风鸣来。 传说中的风鸣冰冷无情,杀人不计其数,攻破韩国的时候几乎所有的百姓都没有逃过,可之前见到的这个人笑容可掬,处事毫不约束,怎么看都只是个普通人。 “凭一面之词来断定一个人是不明智的,你们都应该知道这个道理,跟在我身边要懂得更多,否则会多出很多麻烦,必要的时候我也无能为力。” “是。” 开口的那侍女屈身,思考了一下又跪了下来,说道:“这里的情况要告诉陛下吗?” “父亲对风鸣先生的评价很高,政事如此,实力上更是如此。” 数月之前从魏国那边传来的风鸣以病痛之身力压上古圣贤,这一消息几乎已经到了每个人耳里,可这只不过是风鸣的传说事迹又多了一件罢了。 颂文公主的事迹在燕国不比风鸣少,伟大自不必说,那么此时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就真的糊涂了。 “还请公主明示…” “西单与我燕国为敌,这是下下策,父亲不以为然可百姓知道以后会不会这么想?战火纷飞的年月无论是谁都经受不了这些,我讨厌战争。” 这…只是其一。 “前不久父亲在观星台上说我也到了出嫁的时候,真正的时候是在十年前才对…不过作为父亲已经开口,那我只要点头就可以了。” 这是其二。 无论怎么变风鸣永远是风鸣,先生永远是那个先生,她始终搞不懂那个时候燕沁为什么会寒声而去,为何又莫名其妙的到了先生身边,又为何那般悲惨的死在了狱笼里面,要知道这些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像十年前的燕沁那样留在风鸣身边。 如果连让先生开口的本事都没有,她,便不叫嫣然。 “我应该是喜欢先生的。” 这,是其三。 … … 萍水阁,风鸣房间。 “外面好生热闹啊陛下,芸芸众生,老东西我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景。” 老者推门而入,枯黄的脸上露出一丝红晕,从昨夜就沸沸嚷嚷了直到现在才注意到,也真是够可笑,很明显他错过了嫣然静跪在风鸣面前那一刹。 “医家的人都喜欢说芸芸众生么?”语凝自然在这儿房间,她坐在玉桌旁两手垂落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在外面挤了这么久,不说她,就是风鸣也有赶紧睡下的意思。 “并非如此,兵农医商,道沫儒士,但凡叫的上名字的都有提及这句话,所谓芸芸众生就是一个期待,仅此而已。”老者苦笑,对眼前这个小姑娘他是真的害怕,动不动就说杀了他之类的话。 “芸是晓芸的芸吗?”这句话是看着风鸣说的,没等谁回答,她又扭过头望着老者,道:“我要休息了。” 老者顿了顿,看了风鸣一眼然后起身退了出去,没有一点多余的动静。 “这里的门也有那么大,为何没有嘎吱声?” 无语 今天的凝儿,似乎有很多的话。 离入夜还有些时辰,更衣自是不可能,睡两三个时辰又醒来完全没有必要,平日为国事接连操劳几日的事也有发生,总之,安安静静的躺一会儿就好。 见风鸣闭目语凝也平静了下来,靠着他的身体一侧躺了下来,左手横压在身下,右手则放在风鸣胸口,不时上下敲动。 “夫君,芸芸众生的芸是晓芸的芸吗?那个老东西怎么看都不靠谱,晓芸妹妹真的会醒过来吗?” 回应她的只有此起彼伏的胸口,这个位置她不知道已经感受过多少次,温暖有力。 说起来那老东西好像没有说保证之类的话,只是说尽力而为,万事皆尽力而为的话又算不算给自己的借口?不能尽力,而是必须!若是失败,就持以诛之。 出神之际,门外赫然多了几道身影,在渐落的阳光照射下,黑影显得异常高大。 语凝的心根本就不在这里,门外的情况虽然已经发现,也懒得做什么反应。 正好有奇怪的心情难以左右,真要动手,大可一试。 “嘎吱” 如同苟延残喘般的叫声,带着浓稠炫丽色彩的檀木门慢慢打开,几乎是同时有不少人影出现,远不止最开始见到的那些,门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 咬牙切齿,面露凶光,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多少年的仇恨呢。 “不想理会…来的真不是时候。”语凝只是瞟了一眼,几个人还好,可这么多人不理会又不可能,否则出行都不方便。 至少他们没有强硬的闯进来,都是达官显贵,基本的礼数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消失。 想到这里她翻起身,倦意依旧,打着哈欠道:“这里可容不下这么多人,进来几个就好了。” “对了-生死自负。”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让所有人驻足,没有人会这么笨,之前外面发生的事就算没有见到也都从其他人口里听到了,能够让颂文公主下跪的人怎么可能是普通人! 一片哗然之后,终于有人站了出来:“姑娘的姿色倒也诱人” “是吗?我夫君也这样说过呢~” 185发挥到极致以后(五) 语凝的回应相对平淡,这个人看起来太普通了连佩剑都没有,她比较期待的是那些敢俯视颂文公主的人,当然这个时候敢第一个站出来不用想都知道不会是普通人。 有人开了先例之后,人群里多了不少蠢蠢欲动的影子,或是高贵或是冷艳,不时便接二连三走出了几个身影,还有万分谨慎的紧皱的眉头拿不定主意。 “公主的行动未免太怪异了一点,还是说打颂文公主主意的人本来就很多,他们用了什么奇怪的手段?”是秋水之中那些人,随着人群进到这里。 “手段谁都会用,可你们看这个女人像有耍手段的样子吗?” “公主那么做肯定有她的道理,是故意设下的考验也说不定,诸位不放心的话就由小弟我先去试探。” 话音未落说这话的人便走了出去,作为其他国度的使臣,衣着要华丽不少。 最开始的一个,然后三个,又出现一个,皆没有武器,五个人,足够了,房间就这么大,不像是在王城。 “进来吧。”语凝开口,随即转身往风鸣相反的位置走去。 大门外,几人相继迈步进到房间里面,心里各是各的想法,然后才注意到床榻上躺着的风鸣,最后到语凝身边若有所思。 因为不想吵到自己的夫君,所以往偏角落的位置,另外几个人要怎么想就不管她的事了。 走到角落推开窗深深地呼了口气,然后原地跪坐,一身秀丽长袍丝毫不失优雅。 连坐席都没有?在一瞬间这就是五人共同的想法,然后有人咧嘴重重的伸了个懒腰,而后很随意的盘坐下来,完全不在意紫木木板上是否有没有打扫到的尘土。 在他之后又有三人坐了下来,比起第一个坐下的人要少一点豪爽,不过也都没有犹豫,最后一人则迟迟没有坐下。 这人正是使臣之一,他看着语凝,又望过窗外,左右环顾也不知道在犹豫什么。 大概是因为倦意语凝与平日相比少了许多锐气,道:“房门掩不掩都无所谓,既然都进来了再想这些也不会给你提高多少品格,当然,你若是执意我也不阻拦。” 是在责备他们没有该有的礼仪。 听到这话以后那人微微摇头轻笑,而后几大步走到门前轻掩,门外再次传来一阵哗然。 “姑娘体恤入微,我喜欢!”是第一个站出来那人,说的这么直接,该说是豪爽呢还是笨呢? “之前就说了我是有夫君的人,你是真没听懂不曾,”语凝起身顺势看了他一眼,而后走到床榻边坐下。 “这有些失礼,不过对于一个怀孕的弱女子来说你们应该不会介意。” 所有人都沉默,怀孕了?就是说基本已经稳固了身份,颂文公主嫁过来也没有什么身份,还是说待在这个人身边这一身份就已经比得上燕国公主这一身份? 刚生出这一想法又瞬间被他们否定,不可能,就燕国公主这一身份就没有任何人可以比肩,怎么可能会有那种人,难道说真的都只是公主安排的考验。 “已经怀孕了吗?那就不能喜欢了,我本来挺喜欢你的。”又是他…如果不是故意的话那就只能说他思考问题的方式真的不一般。 语凝都有些怀疑,这个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站出来。 刚生出这个疑惑那人已经给出了答案,他双手做支撑缓缓起身,打着哈欠就向门外走去,同时摆手道:“一点都不好玩,这么多人聚在一起还以为有什么呢,走了走了,去下一个地方找女人了,这一次就按照你的模样找。”就这么在所有人的注视中离开。 无言。 听这话他找了不止一个地方了,而且具体长什么样的还要看心情。 这是所有人都不知道的:这个人来下都三日总共找了两个女人,第二个是语凝,而第一个是——嫣然。 密不透风的燕国王城深处,颂文公主的房间之内,他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出现,虽说很快就被发现了,但也证明其实力不容小觑。 语凝不知道这些,不过她清楚一点,等这几个人都走了就可以休息了,届时门外那些人如何都无所谓。 “所以,你们有什么要问的都可以开口,知无不答,这可是绝无仅有的机会。” 知无不答?这句话直接打乱了他们的计划,知道床榻上可能躺着一个不得了的人所以连呼吸都比平时轻不少,作为权贵放下一切直接席地而坐,如此谨慎的计划着一切,结果突然冒出一句知无不答… “那我等就不拐弯抹角了,敢问您二人与颂文公主的关系。” 分明是一个人却说我等,无形之中把另外几个人给拉了进来,如果有什么事也算是留了后手,这个人很聪明,可惜展示在了错的人面前。 “没有关系,夫君不认识她,我也不认识她,只有偶尔听过她的名字而已。” 这么说那不是和普通人一样,面对一些至高的存在只能耳闻,连见一面都只能凭运气或许不远千里到固定的地方。 这话却也不假,不过只说明了一种可能而已,为什么所谓的权贵都喜欢一棍子打死呢?不认识就是普通人,自认权贵,其实在别人眼里算什么没人谁说得清。 想太多睡意一股脑全部冲了上来,接连打了两个哈欠之后她直接躺了下来,闭目。 …… “别太过分!不认识的话怎么可能当着这么多人下跪,那可是颂文公主!!” 有人怒喝,再不济他们也是权贵无论走到哪里都是风光无限,你却敢做这些,让他们席地而坐也就罢了,现在居然直接连正眼都不看一眼,作为女子就应该清楚自己的身份! 无礼和恭敬她还是听的出来的,睁眼道:“她要跪那是她的事,怎么也怪的到我头上?你跟我比身份?单是你这么无力就足以死无数次。” 杀意。 而且是莫大的杀意,一瞬间就充满了整个房间,语凝的实力和风鸣相比可能算不得什么,可也要强过江湖上所谓的绝颠高手,既然放他们进来,就至少有几分把握。 杀气四溢,不过最终还是消散。 “弄得到处都是血的话就不能好好休息了,还有什么要问的就赶快!” …瞠目。 还问什么,这股杀意就不是他们能够想象的,颂文公主如何是很重要,可也比不过性命,说不定连公主都是被挟持了,对,一定是这样! 这下四个人都走了。 嘎啊啊啊吱… 华丽的门发出不是它应有的声音,原来—— “燕国的门也有声音,而且比西单的还要大” … … “喂,刚才进去的人出来了,怎么回事,有知道了颂文公主的什么吗?” “笨蛋!看他们的模样就知道了,房间里面的人不好惹,走了!我可不想把命丢在这儿” “这里是萍水阁,不会有人这么大胆,他们不都平安无事的出来了么?你太谨慎了,难以成事。” “难以成事也比死在这儿好!” “啊啊啊,受不了,直接冲进去不就好了!” 房间里四人的出现点燃了所有人,片刻时间便有一大群人来询问。 因为绝大多数都是权贵所以也没有隐瞒什么,最主要的是根本就没有可隐瞒的。 “一群小丑!”那个使臣在房间里面受了不小的气,到外面又被这些人围在中间,心中的怒火瞬间爆发。 向某处看去,是第一个站出来那人,提前了这么久出来,还以为早就离开了。 “你的脾气倒是挺好的!”使臣冷声,从那人身旁走过,当然里里外外也隔了不少人,全部都是问里面有什么或者发现了什么此类的话。 “里面有一个妖怪,其他的我不知道了,哈哈!走咯走咯~”是第一人,每一个向他询问的人他都用这句话回应。 从房间离开的他本想第一时间离开,可不知为什么迟迟没有离去,在期待着什么,不过这份期待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果然还是找女人重要。 “那个女人怎么回事?”人群角落,这里聚集着权贵中的权贵,是各国的使臣们。 “什么也没有说…房间里面也没有什么,除了她就还有个男人,还有就是这个女的实力很强。” … … 从进入房间的使臣口中大致了解之后众人纷纷摇头,“还不如直接去问嫣然来的快,反正有燕云陛下的允许,她还敢说什么不曾?” 确实,这里发生了什么根本就不重要,不就是跪了一个人,只要她成为自己的人就行了。 “走吧,就让这些小丑在这里,我等还是到公主身边。” … 房间内。 “颂文那个小姑娘,人人传颂,做事不可能连这点考虑都没有。”这番话怎么想都是另外一个意思,风鸣只是稍稍闭目,这些话当然尽收耳底。 她想表达的和想说的都不是发自内心的,风鸣很清楚这一点,这么多年的相处就算只体会她的好也能够了解到。 “外面…真吵” 他醒了,身体上真的很累,每次陪身旁这位正睁着眼睛发呆的女人做任何事都会让自己身心俱疲,结果连休息都被打扰。 “睡了,早两个时辰也不是什么大事,早些起来就是了。” 开口的同时风鸣起身到了门前,缓缓开门。 之前房间里进来了几只无礼的虫子没有收拾,所以才会有这么多的虫子在外面叽叽喳喳乱叫。 语凝依旧躺在床上没有太大的动作,刚才释放了太多内力睡着更加浓郁,不过有一点还是要嘱咐的。 “燕国有不少百姓都是西单的姓氏。”十多年前西单历经生死存亡,有不少百姓逃到这里,也曾经和燕云说过联合,因为相邻的原因,这几年两国的发展关系来往更加密切,政治上几乎到了不分你我这种地步。 毕竟是在别人的国度,就是虫子再吵闹也不能轻而易举踩死它们,这就是语凝想说的。 风鸣沉默,既然目标已经是燕国,那踩死这些虫子也没什么,可是偏偏又想起了幽冥雪说的西单灭不了燕国。 沉重华丽的门大开,没有一点吱呀声,可外面那些虫子都在第一时间停止骚动,看了过来。 “他就是颂文公主跪的那个人” 不知道是谁喊了这么一句话,喧闹声瞬间响天动地,又不知道是谁推了前面的人一把,以至于所有的人都向房间袭来。 萍水阁可没有禁止佩戴武器的规矩,在灯光映射下闪烁着寒光的利刃数不胜数。 “该死的虫子,可是已经答应了凝儿不踩死你们…” 说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掩饰,这个距离已经够很多人听到了,一眨眼的时间所有人都沸腾,风鸣全部无视,目光相对的话反而给人不快。 然后…内力微露,一丝,一缕,一身,一处,一片,之后将整个萍水阁笼罩,最后…半座城! 从风鸣站的这个位置开始,到下都城门结束,几乎大半的城池都在之中。威压也是由强到弱,总之在这个范围内,不论强弱,都能够清楚的感觉到死亡的气息,本身实力越强就越恐惧! “都给我滚!” 四个字,退到房间,关门。 剩下的就是他们的事了,诧异、沸腾、恐惧都无所谓。 萍水阁外,街道。 嗡隆隆! 稍微有点实力的人都能够察觉到笼罩着半座城的某位存在,而恰巧这些人里面都有点实力。 “这就是…先生!” 萍水阁外,颂文公主抬起头目不转睛的看着。 。… … “我不害怕燕国,这次出行本来就带着敌意,那些人吵吵闹闹个没完,本以为都是些乌合之众没想到也有一两个角色。” 掩上房门,风鸣说出这么一句话,他本来没必要做的人尽皆知,释放内力是因为人群之中站着些不应该出现的人。 语凝没有睁眼,一副睡眼朦胧的模样,喃喃道: “处事低调的人,做任何事都小心翼翼,殊不知,这样反而显得引人注目。” 这话说的倒是不错,不过不适合用在这里,其他人风鸣不知道,但那两位的眼神里可没有害怕的意思,就像是与世隔绝的两位圣人,站在那里谈笑风生,丝毫不为气势和内力所动。 “他的势力越来越大,自身实力更深不可测,看来燕云这几年也费了不小的力气。” 他指的就是皇了。 这十多年几乎没有他的身影,可一旦出现在某个国度必然会令大人物人惶恐不安,百姓们可以为无知而感到庆幸,也可以大摇大摆的从他身边走过,暗中的人却是不断的拍着胸脯感叹,这个死神来干什么! “他在这里?”提到皇任谁都要重视,这些年单单是他那些个手下都闹出了不小的动静,不少国家被他们一夜之间除名,惨不忍睹。 “应该不在。”风鸣摇头,莹秀的死自己可不会忘,至少皇现在还不敢出现在他的面前,没错,就是不敢。 西单燕国加上皇,真有碰面的一天,那么这个世界必定会发生天大的改变。 “哦”语凝随便应了一声,然后又倒了下去,一头扎进锦被中深深地吸了几口气。 就像皇不屑风鸣,风鸣也丝毫不在意他们,数月之前就有些好奇,魏国怎么会有那么多圣贤傀儡,见到这两人以后大概就能确定了。 … … 西单往西,是扬州。 “大人,到底还要走多久啊?” “坐下休息。” 遮天蔽日的密林深处,谁知道前路还有多久? “去幽州城。”在某人无数次的询问之后终于听到了准确的回答,然后她无语。 幽州和扬州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方向,也就是说从洛城出发他们一直在绕远路?! “荀祭大人,我想多休息一会儿,…已经站不起来了。”是荀祭二人。 谁能想到从洛城出发已有大半月,他们却还在西单范围之内,并且是就近的两个城池。 这也怪不得谁,皓月当空,却透不过密密麻麻的枝桠,荀祭早已经习惯黑暗,身旁这个女人却不行,密林之中不说伸手不见五指也差不多了,这一路走走停停磕磕绊绊,身上没少添伤口,荀祭哪里想得到这些,甚至好多时候误把她都看成了敌人。 “死人的话想休息多久就休息多久。” 啊!!? 女人呆滞,黑暗中勉强能看到他那双充满杀意的眼睛。 “您…”剩下的话没有出口,荀祭已经动了,杀意尽显,也不知道向哪个方向俯冲去,刀剑碰撞声,火花四溢。 … … 魏国,大梁。 “哎呀呀,您居然在这里,怎么?十年前没有杀我后悔了,所以现在来取我性命?” “命。什么是命?在我眼里只有活着和死亡两个概念,也只有活人和死人这两个种类。” “那在您眼里我是活人还是死人呢?” “既不生,也不死。比起死,却能够自主思考,比起生又没有那么睿智。” “胡说八道!我这么聪明的人~等等!你别靠近我!对,对,就站在那儿,您老要是靠的太近,我跑都不好跑,别废话了,有什么事直说” “风鸣没有选择相信你,否则不会把你派到魏国,你费尽心机行走于我和燕云两边,就为了这么一个人吗?剑客不是剑客,君王不是君王。我若愿意,随时都能够攻破洛城” “您当着我的面这么说不太好吧,寄人篱下,那好歹也是我心甘情愿跟随的人。” “哈哈哈…哈…” “喂!就这么走了?搞什么…” 此人正是小罗,而消失之人——皇! 皇离开之后另一人与无形中出现,魏国的王! “魏王。”小罗屈身,从高处跳下随即准备离去。 “留步!” “小罗大人和那个人好像很熟悉?” 闻声小罗顿步若有所思,转过身再次屈身,反问道:“你知道他?” “十一年前见过他一次,自称叫皇,我还怒斥了他,三黄五帝的名号也敢冒犯。” “十一年前?”小罗呢喃,而后朗声大笑,道: “那个人可没有冒犯三黄五帝,这个名号他配的上…” 果然知道一些隐秘! “请问先生,他到底是谁?” “我称不上先生。”小罗连连摆头,随即转身离去。 魏王沉默,配的上三黄五帝?这世间还有这样的人吗?… 心头疑惑不解,片刻后却突然传来了小罗的声音。 “你可以叫他老祖宗!” … … 荀祭所在,密林。 月亮一点点下沉,而太阳也从幽州方向那边渐渐升起,二者的光辉终于给这片密林带来了视野。 “荀祭大人,您没事吧…” 这句话说的有气无力,因为眼前荀祭的样子让她实在无法和没事这两个字联系起来,浑身上下到处都被砍的伤口,手臂,脚踝,额头都在淌血,而在不远处五六具尸体倒地,甚至有几具被砍的七零八落。 “您的伤才好不久,就又受了这么重的伤,都是我不好,都怪我!对不起,大人…” 相比她以泪洗面,荀祭就平静的多了,不紧不慢从她身上撕下一大块布料,而后分成小块包裹伤口,一边包一边开口:“现在他们想躺多久躺多久。” 她… 这些人的实力每一个都比荀祭强,可结果为什么会,她不懂,也不敢问,不管怎么说这是好事。 “十年前风鸣被世人称为天下第一剑客,可他的实力当真就是天下第一么?即便是拥有相同力量的人交手也都会有胜负之分,我…不弱于他。” 包好伤口,全力之下勉强止住了血,之后走到那些尸体旁边,不知道具体在看什么。 那是给她的解释?那女子恍然,不过在魏国看到风鸣先生出手,他的实力说天下第一一点都不为过吧,最后荀祭大人说自己不弱于风鸣先生,她坚信。 “幽州的人,这倒是预料之外…” “大人有说什么幽州?是去幽州?” … … “去扬州。” 翌日,日初始,却已经可以隐约听到大街上的喧闹,坐在床上从窗外望去还能看到几缕炊烟。 身边语凝给人的感觉就如同大梦初醒,披头散发地坐在那儿精力却格外地旺盛。 “外面好热闹,我也想去凑凑热闹了,顺便再吃点什么” 是挺热闹,就现在这个情况不出去的话外面那些人闯进来是迟早的事,堂堂颂文公主居然整个晚上都跪在那里,怎么能忍。 “呼…” 很多时候风鸣真的不知道他人的想法,颂文公主做的这些完全没有理由啊,燕云为什么要让她做这些,和亲?不可能…难道是她自己的想法,西单对燕国出手,所以她想除掉自己?稍微有点智慧就不可能做这种事,更何况是她。如果燕云不知道这事,当着全城百姓跪这么久,他也该知道了,没来得及做出反应,还是说默认? 问题远不止这些,想到这里就算是风鸣也一连好几次叹息摇头。 “夫君又怎么了?这次我可什么都没做!”梳妆台前语凝一本正经开口,透过铜镜都透露着一股傻气,分明是那么精明的人。 沉默。 片刻之后风鸣起身迈步到窗边,大开,望着王城的方向,然后回头看着语凝道:“去见见你的主子?” 还在这里的话外面麻烦的事肯定一件接一件,想把他们都杀了,又不得不考虑燕国的实力。 “燕云陛下么…”燕云是语凝的主人,那个时候她受命监视风鸣,结果一去二来成了这样,时隔多年,要去见他确实需要点勇气。 “也无所谓,不过外面颂文公主还跪在那里,已经跪了这么久,总不能让她继续跪下去。” 正是因为考虑到这点所以才要去见燕云,哪有自己给自己说媒的,到时候再随便找个借口就行了。 … … 洗漱着装过后太阳升到了齐目的地方,街道上的人听声音又多了不少。 “先生,夫人。” 出门的瞬间风鸣二人与那老者正好相遇,事实上那老者很早的时候就出现在这里了一次,只不过敲门没有回应就暂时离去了。 “老先生。”风鸣退后一步,轻轻点头,语凝见状也微微低头。 “惶恐!”老者低头,同时将一个碗递到风鸣面前,恭敬道:“这是我给夫人配的药,虽然她的身体很健康,不过喝一点总是好的。” 风鸣点头正准备开口,结果语凝就先一步开口,一脸正色:“就是昨天煮的那个?” “是…是”老者回应,又退了几大步,他是真的害怕眼前这位又说杀了他之类的话。 “苦的要命,不喝!” 说这话喝同时她看了风鸣一眼,就像是寻求他的同意。 “随你”风鸣应声,药虽能治病,同样也能伤人,他又不懂医术,万事谨慎,不喝也罢。 将药递还到老者手上,风鸣突然想到什么,开口问老者:“我要去见燕云,不知道具体会多久,你…” 燕国的君王,燕云这个名字或许是世间最有分量的,想见就见,还直呼姓名也只有寥寥几人敢说这话吧。 “我这把老骨头还是安安静静的坐一会儿,陛下您放心的话,我就在这里等着。” “老先生你见外了!”哪里有什么不放心,风鸣就没有在意过那些事,当然你要这么想也可以,放心自有放心的理由。 … … 昨天晚上那股内力的主人,加上一传十十传百听到的某些事,就离开萍水阁这点距离就有不知道多少人躲在暗处观望。 直到他们彻底离开萍水阁,萍水阁的大门一直处于封闭,从一些方面来说风鸣和语凝离开对他们来说是天大的好事。 “嘎嘎嘎吱…” 伴随着沉重铁门发出的嘎吱声,一瞬间街道安静了下来,成千上万的目光望向这里,几个呼吸后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就是他,打死他!”,霎时所有的人都在向这场靠拢,愿意或是不愿的。 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昨天有语凝想看的颂文公主,今天可什么都没有,对此风鸣只有一个回应,十足内力强势打击! 如此近的距离,十层内力,在场范围内所有的人全部跪倒,无一例外! 内力强大的人休息一下还能勉强动作,那些普通百姓则全部失去意识,整条街道,十余万百姓站着的只剩下少的可怜的人。 他们大多有自己的想法,震撼,恐惧亦或是什么,十多万百姓瞬间倒下,就是说若是动杀意,这十多万人就没了!! 颂文公主一边,有风鸣的控制他们受到的影响不大,侍从陆陆续续站起来然后不可思议的看着一切,“好恐怖的力量,这就是传说中的人。” 颂文所在,风鸣和语凝皆到了近前。 “你的内力好弱,还不如那些侍卫”语凝在嫣然面前蹲下,用手在她脸上滑动,片刻之后一位侍女疾步跑了上来,先对着语凝行礼,而后搀扶起颂文公主。 “内力靠的是体质,吾天生体弱,苦修这些年也没多大改善,不过为了服侍姐姐还有先生吾会更加努力去修行。” 事实上这么近的距离,风鸣的十层内力,没有晕过去就已经很了不起了,她说她生来体弱,能够练到这种地步当真不易。 … “那就努力咯。” 十一年前她作为一个不相关的人从墨梦口中听到一些话,‘夫君是君王,有哪个君王是只有一个妻子的?’十一年后她决定也听从这一想法。 墨梦对夫君的爱肯定不比我少,她能够下定决心,我…为什么不能。 … … “我要去见你父亲,你可以…” “吾和您一起去!” …… 风鸣语凝颂文公主一行人离去,剩下的还站着的人却是迟迟没有离开,见到如此恐怖的一幕即便不关自己什么事也要考虑考虑身后的人。 也有什么都不需要顾虑的人单纯的欣赏他,想要把风鸣收入麾下,当然他知道这是不现实的,虽然不知道他是谁,不过可以肯定这样的人物只能恭维或者躲得远远的。 有燕云的人,也有皇的人。 “要去通知陛下?”但凡有什么事第一时间告诉燕云就是他们的责任,不过这一次他们完完全全暴露在了别人的注视下。 “风鸣和公主在一起,显而易见是去城里见燕云陛下,既然都要去见陛下那就没有通知他的必要,有那闲心不如排除更有危险的目标,你说对吗?剑一兄” 傀儡隐藏性非常好,可这一次他们遇见的这两个人也非常不简单。 “躲在那边的两个?我还以为风鸣要比他们重要,不过既然公孙先生开口了,那就先解决他们。” 燕国剑术第一人,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因为其一直占据着燕国兵器谱第一的位置渐渐的人们直接用剑一来称谓,没有固定兵器,实力强到骇人! 公孙帛,阴阳家司命,直属于燕云的一个超级强者,实力深不可测。 “还以为是小喽啰,没想到会是你们两个。” 不远处凭空出现一片黑暗,紧接着两道身影踏空从里面走了出来,准确的说是漂在空中,他们是直属于皇手下的超强的七个傀儡中的两个,与十多年前相比其实力强了数倍,傀儡之术也已经到达极致,传闻已是‘不死之身’。 “陛下派兵找了你们这么久,你们连躲都不躲一下,狂妄。” ‘剑一’直接出手,聚气成刃,动作快若雷电,每挥动一次手臂都在空中发出轰隆的音爆声。 “你会为一群蚂蚁让路?太弱了,怪的了谁!” 面对剑一的动作两个傀儡完全没有动作,内力化形行成的音爆根本就不能伤他们分毫,还未触碰到就透了过去。 “面对蚂蚁我可以给它们让路,因为它们是生命,但你们只不过是具会说话的尸体,必须死。” 剑一再次出手,内力化形的剑不行那就用实质的试试,他握拳展开飞速攻击,几乎没有中断。 这一次那只傀儡的身体出现了明显的伤痕,每一拳被打的地方都直接凹陷可见其威力,一番下来四周房屋在波及之下都变得一片狼藉,傀儡也被打的支离破碎,可以看到皑皑白骨,却没有哪怕一滴血液。 片刻之后被打的支离破碎的肉块燃起蔚蓝的火焰,短短几秒钟就烧了个干净,再然后…完全重组! 应该消失的傀儡再次出现,并且与最起初没有半点不同。 “还是太弱了,杀不死我呀,这就是你的实力?过于名不其实。” 被打成碎块,又完好无损的出现,这就是所谓的不死之身么… 是幻觉?不得不说他的战斗经验非常的多,第一时间怀疑到幻术上面,傀儡和阴阳家有些联系,利用幻术有很大的可能。 “公孙先生,这可是幻术?” 若是阴阳家的术,公孙帛作为阴阳家的司命,要化解就是举手之劳,可迟迟没见他回应,显然不是了。 “傀儡之术行动的最基本也得有身躯,不论是活人炼制还是死人炼制躯体破碎就不应该行动才对…” 就连他也皱起了眉头,阴阳家的傀儡之术竟也没有记载这些,皇当真有些手段。 “剑一兄退后,我来试试!”傀儡用于暗杀,可行穿墙之术,也就是说将实化虚,他们的情况倒是与这有些相似,招数没用,那就是幻术,恰巧他最精通幻术。 …… … 下都王城外门,风鸣所在,马车内。 “这个时辰父亲还在大殿,如果带先生去那里的话过于冒失,吾已经遣人去告知父亲先生与语凝姐姐来访。外门到偏殿有半个时辰,这些年下都变了不少,您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愿意与先生和姐姐二人领路,一切听从先生和姐姐的意思。” 风鸣没有什么,不过语凝从上了马车以后抱怨就没有停过。“我的身份居然有这么重要么,为什么在西单都没有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西单那些个人经常无视就算了,后面连侍从有的时候都无视我,一点威严都没有,再看看她的侍从,气质修养比大家闺秀还大家闺秀,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风鸣很果断的捏住她的小嘴,抱怨瞬间就变成了口齿不清的嘟囔,惹得马车内不少人捂嘴偷笑。 “哼!”挣脱以后语凝一声冷哼,起身几大步跳下马车。 “语凝姐姐!”颂文招手,当即有不少侍从跟了下去,她也想去,不过却被风鸣拦了下来。 “你也舟车劳顿了一路,就在这里休息半个时辰,燕云那边也不着急。” “吾听先生的,可是…姐姐已经跑远了”她的目光一直在马车外面,语凝已经跑出去了一段距离,再怎么说也有身孕,可别出什么事。 “在这里能出什么事?再说她不可能乱跑,这偌大的城墙里面可有不少她的熟识。” “那个…语凝姐姐一直是这样?”这话真正的意思大概是在说她这样一点都没有礼数,如此小心翼翼,是害怕万一触怒风鸣。 怎么可能一直是这样,她不知道有多聪明!都说一孕傻三年,她可能正准备努力傻一次… “凝儿是我最重要的,她也在尽最大努力成为配得上我的最重要的那一个,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说嫁给我之类的话,不过你应该知道昭凤,她的死是我的责任。你的性格完全不同与昭凤,我不知道你有没有羡慕过她,不过我可以肯定,她一直羡慕着你。昭凤的事我一直记在心上,该杀的人一个都还没杀,不过是迟早的事…我答应你,算是给自己一个承诺,时间太久太久,我怕有一天,连这些最基本的都忘记了。” … … “我知道了。” 186发挥到极致以后(终) 不到半刻钟时间,马车外就传来沸沸嚷嚷的脚步声,某只从垂帘外探进脑海东瞅西瞧,成功的无视了包括风鸣在内的十数人。 风鸣本来还想装一装,看她那样子瞬间失哑然失笑,拍了拍自己身边让她过来。 “世界上千千万万的人你的身份只比一人高,那个人就是我,除了我以外其他人怎么欺负你我都管不了,可现在在别人的地盘,你若不洁身自傲的话我只有把你送出去。” 不语,从坐到风鸣身旁语凝就一直把头望着另一边,气呼呼的嘴始终没有放下,风鸣笑的更加大声,示意马车前行。 士兵们都会回到各自守卫的地方,因此最终前行的马车只有风鸣他们乘坐的一辆。 语凝依旧没有任何反应,打死都不回头的性子,风鸣微微摇头直接从后面把她揽进怀里,道:“不说话就丢出去!” “噗呲”颂文公主都笑出了声,就这一段路程来说,在马车上她见到的是与传说完全不同的风鸣。 “丢出去就不回来了,正好回我主子那边去。”语凝也强硬说出这么一句话,不过刚出口就后悔了,下意识抓住风鸣的衣襟,仿佛受了多大的委屈,道:“丢出去连孩子都没有了” “那就再捡回来。” 关于孩子,风鸣早就无比期待,虽说不是最合适的时间,但是却是最合适时机。 “语凝姐姐怀孕了?”颂文露出些许诧异,然后是欣喜,风鸣在幽州才知道这个消息,她当然不知道这些,从任何方面来说这都是值得高兴的事。 “如果先生和姐姐同意,吾想让父亲摆下酒宴,邀请燕国境内所有的权贵与使臣。” 燕国境内所有的权贵?还真是最高的荣誉,不过话说回来语凝怀孕就算是庆祝也应该在西单才对,凝儿是燕国的人,这下都城就有不少旧识,她怎么可能在这里摆宴。 “好啊。” … … 下都,某处。 街道上一片狼藉,不少房屋倒塌,地面被生生切开,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 半空中三道人影矗立,两个是之前的傀儡,第三个…更是恐怖,他一挥手便让那两个傀儡化作尘埃。 “虽然我也很讨厌他们两个,不过奈何身处同一条战线,希望公孙先生能放过他们。”倘若风鸣在这里的话肯定多少会有些吃惊,你竟也是皇的人。 公孙帛不知道在想什么,看着两个傀儡消散,再凝成本体。 “那就谢谢公孙先生了,我向你保证短时间内,这两个废物绝对不会出现在下都城内。”他冷冷的看了两人一眼,转身直接消失,傀儡满腔怒火,却也不能说什么。 即将消失那一刹那,公孙帛迈步瞬间出现在他们近前,道:“告诉皇,别太高估了自己,他敢破我燕国一城试试,哈哈哈!…” 同一时间,王城,大殿。 这是代表西南两方的超级国度的碰面,没有任何预料,也没有任何准备,可就大殿上这些人每一个都是名动一方,乃至整个世界的存在。 风鸣和语凝两人且代表西单,燕国:燕云;姬阳子;秦开;嫣然;残血;冰霜;剑一,这还远不是燕国的实力。 “风鸣先生。”一时间就有三人同时开口,姬阳子三个多月之前在魏国与风鸣一别,另外两人是残血和冰霜,早在十一年前前往扬州的途中遇到的敌人,阔别十年,他们的实力早已经不容小觑。 “嗯,”风鸣点头,而后目视他们一一回应,秦开和剑一他都有从风荀口中了解,各有所长。同时与这么多人交手的话怕是连自保都很吃力,更不要说语凝的安危。 “风鸣先生,多年不见了。虽说没有见面,不过风鸣这两个字这么些年始终没有平息过。” “心中有太多牵挂不敢平息,”这是实话,知道的人却很少,燕云也经历过生死存亡,自然懂得这些。 “我知晓先生到了下都,却不知你突然到我这里做什么?当然,我自是欢迎。”语毕燕云突然转向躲在风鸣一侧的语凝,道:“也欢迎你,到底是风鸣厉害,能让你心甘情愿跟随。” 茫然,都躲到这后面了干嘛还要提起她的名字,好歹也算是主子吧,非要赶尽杀绝么! “又忘了礼数?”见语凝迟迟没有回应,风鸣迈步到她身侧,揽住腰看向燕云,道:“凝儿刚有了身孕,初为人母,好多东西没了分寸,陛下莫要见怪” “……唔,参见陛下……” 虽然有些后知后觉,不过至少算行礼了,燕云见状直接大笑,点头“有一股笨笨的味道,初为人母甚是不易啊。” 而语凝整张脸绯红,恨不得钻进风鸣怀里。 “好了…笑也笑了,风鸣你来见我总该有个理由吧?你的兵现在都还在下都城外,是否有让我信服的理由?” 不知不觉,大殿里同时弥漫起几股内力,风鸣皱眉,猛的甩袖击散一切,毫不掩饰的杀意,冷声道:“这世间还没有我不敢去的地方,管好你的人,只要瞬息我就可以取掉一些人的性命!” “那你来…”秦开对风鸣的态度一向势如水火,兵家之论,养虎为患,而风鸣早已经成为一只猛虎! ‘试试’两个字没有出口,风鸣一招聚气成形毫不留情对着所有人落下,十足的威力,就算是姬阳子也在第一时间躲到了远处,秦开的实力要弱不少,这一击对他完全致命,若不是剑一顺势救了他当真要死在这儿。 轰隆!大殿整个塌陷,余威扩散了不知道多远,几乎所有宫殿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 “…” “你轻浮了不少。”燕云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话,而后看向秦开,道:“你去传令,大殿倒塌,修复需要不少时间,政事方面暂时不用跟我汇报,不论大小,自己处理就行了。” 不论大小,敢说这话的怕也只有燕云了。 让秦开亲自传话显然是大材小用,无非是他惹了风鸣,燕云籍此让他离开,当然是给风鸣面子还是怕风鸣真的杀了他就不好说了。 “陛下要我给你一个理由,为何把兵派到你下都来,如果我没记错十多年前我只是承诺把下都给您,可我的兵如今也没有进城啊,外面那些都是西单的土地,我派点兵驻守也并无不妥,那点兵力也成不了事。” 洛城到下都好几千公里远,资源丰富,还有最最重要的秋水这一奇观,说真的,还真想把失去的这些拿回来。 “确实没有什么不妥,”燕云点头,下都外那些人他早就摸清了情况,不到三千人的部队,随便让这里一个人去都能灭掉,又调了些兵力到下都,因此他就没有在意过。 沉默片刻燕云又转身盯着风鸣沉声,道:“那么小女与先生之间又有什么事?” 沸沸扬扬闹了两日,早就弄得人尽皆知,更不用说燕云,风鸣他们还没有到下都城燕云就知晓他们的位置了,他这女儿做事不至于没有分寸,因此他也没打算过问,可现在不得不拿出来锉一挫风鸣的锐气。 颂文?风鸣瞬间不语,谁知道她是怎么回事,大概是想随便找个男人嫁了,这种话他才不会说,语凝也老老实实沉默着,始终有几分敬畏。 关键时刻,颂文公主向前一步行大礼,直接跪地,“是吾自作主张想要服侍先生,于万众之下只是想让先生迫于压力,仅此而已。” “我什么都不需要,只要跟在先生身边的名分,绝不会惹两位姐姐生气。” … … 燕国与西单如今的关系,她作为燕国公主就不应该说出这种话,简直跟那个时候的燕沁一模一样! 燕云没有开口,一旁的姬阳子先上前两步,半强硬搀扶起嫣然,笑道“倘若小女梦灵说出这种话那我势必会欣喜。” 从大梁到中牟,然后直到现在也不见姬梦灵的身影,风鸣当然不会去了解她的行踪,殊不知中牟城乃至整个魏国都在悄然发生改变。 “连燕国公主这一身份都不要?”燕云开口了,毫不掩饰的怒斥。 是风鸣主动派兵,此行敌意更是明显,他是欣赏风鸣,但如果要同百姓做出选择毫无疑问事后者,这个时候说嫁给风鸣这种话,怎么可能同意! “可是是父亲您说,要让吾嫁出去…” “燕国境内,权贵无数,使臣无数,在他们之中选。” 这不是陈述,是命令,当年燕沁是受了他的命令嫁给风鸣,如今还要再一次重演?! “他们能有一人比得过先生也好!”颂文温柔识大体,却不代表她就软弱,虽说语气没有太大的改变,但这股气势简直与当年的燕沁如出一辙。 “燕云。”风鸣开口,却又不知道接下来还要说什么。 “……”燕沁的死是风鸣和燕云两人都不能忘记的事,颂文此刻的表现真的让人不得不在意。 “他们…比不上风鸣”怎么可能比得上? “谢谢父亲!”嫣然急忙应声,生怕他又反悔,她知道让堂堂燕国君王认输是多么难得,绝无仅有。她转过身满是慌乱地看着风鸣,“风鸣先生,我…” 风鸣直接摇头,我拒绝。 根本就不可能,她在燕国有很重的地位,不可能说离开就离开,最重要的一点,西单和燕国的关系,表面上或许没有什么,实际上势同水火。 “此行我只是带凝儿四处走走,算着时间差不多该回洛城了。”风鸣轻语,他倒不是害怕燕云之类,只不过颂文的话当真不好回应。 语凝顿了顿便跟上风鸣,准备叫白鹤来离开,只是望着夜空还没有开口,身后燕云竟奇迹般的开口: “怎么,我下都城已经容不下风鸣先生了?住一晚都住不下。” “就住一晚上?”语凝看着风鸣略显谨慎,因为风鸣下一个目标是燕国所以才会如此,倘若与燕国交好… 这不是她能想的事,此时此刻只能期望风鸣同意,外加装晕腿软。 … … 王城,偏殿,风鸣暂住。 “腿软?”“被燕云陛下吓软了嘛,夫君是不知道他的厉害…” 知道叫夫君了,风鸣发出略显无奈的一声叹息,走到不远处的玉桌旁坐下,语凝连忙小跑过去,讨好般给风鸣倒了杯热茶。 接过茶,风鸣反而起身,双手放到语凝肩上,让她坐到自己才坐的位置,茶水也原样递上。“怎么感觉凝儿你老想把我送出去似的?” 哎??! 原本茶水都已经快送到嘴里,她又硬生生放了下来,脑子飞快运转。 “我觉得…幽冥雪说的有几分道理,我们完全没理由跟燕国斗,燕云的兵力早就到了用恐怖形容的地步,加上墨家这一大势力,实在没有碰撞必要…还有!…我挺想欺负那个颂文公主的…而且到时候夫君你也有两个人可以欺负,不是挺好的么” 风鸣再次长叹,哪里有这么容易,颂文她是何用意还完全没有头绪,身边已经有这么多敌人了… 如果同意了,这并非两个人之间的事,而是西单和燕国彻底的大融合! “我能进来么,先生?” 是嫣然,她出现在这里是预料之中,燕云和语凝都开口风鸣才应允在这儿停留一日,在萍水阁外她可以当着那么多人下跪,当然不可能错过此次机会。 听到嫣然的声音语凝瞬间站了起来,而后看着风鸣,颂文公主的来意不言而喻,风鸣也从心底觉得麻烦,不过总不可能让她在外面待着,本来就是燕国领地,而且身后有一只正可怜巴巴的等着他点头。 沉默片刻后风鸣轻叹一声点头,几乎是同一时间,语凝已经迈步出现在大门前。 “语凝姐姐。”第一时间给语凝行了礼,然后迈步快走到风鸣面前又恭敬屈身。 “先生。” “在外面听了多久?”风鸣开口,只是陈述没有怪罪的意思。 嫣然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语凝又原地消失到风鸣面前,“以夫君的实力真躲在外面的话早就被发现了,颂文妹妹的礼数根本就用不着问这种问题。” 无言。 语凝的表现普通人都能看出来,更别说颂文公主这个聪明人,势必会顺势说些什么,当然语凝也很明显的是在给她制造机会。 “罢了。”风鸣转身不再询问,她没有开口,不过依旧动了动嘴唇,那句话大概是在说「我刚刚到这里,万不敢背后听什么」。 这一句罢了就是风鸣的让步,之前燕云开口挽留,也算不上挽留,不过至少说明燕云始终没有出手的打算,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出手,他也没有说什么,反而支开了秦开。 所有国家公认的排名第一的国度,还能做到这些,确实没有必要与它为敌… “颂文?”风鸣突然间停止脚步,转身开口。 身后颂文公主一直紧随着,这一顿她险些撞了上去,稳住脚步以后急忙退了两步,屈身。然后带着几分疑惑抬头,先生好像是有叫她颂文? “你做的这些总该有一个理由。” 这一次她听的清清楚楚,不过一时间却不知道怎么回答,理由么… 从有记忆开始,她耳边出现最多的就是关于昭凤的话题,母亲不被姐姐喜欢,地位也没姐姐高,我也被多次嘱咐在昭凤公主面前要万分恭敬。 就这样我在怀着充满好奇并敬畏心情的情况下终于第一次见到了她,本以为她会讨厌我,结果却出人预料的黏在了一起。 久而久之我渐渐的了解了她,知道她为什么不喜欢母亲也很少跟父王说话的原因。 仇恨可能会随着时间渐渐淡去,可那份记忆始终在心中,我至今不明白昭凤姐姐为什么没有讨厌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嫁给风鸣。 “原本没有什么理由,只是想找寻那份记忆,不过先生在马车上说了那些话之后我有了更合适的理由,我想跟在先生身边,时时刻刻注视着您的一切,伙同燕沁姐姐的记忆,一起期待您许诺的那一天…” 不知道这个理由,可好? … “那一天,很快就要到了。”赵国魏国弹指可破,没有了燕国这一敌人,秦国楚国齐国,该杀的一个都跑不了。 “唔,原来夫君和颂文妹妹有什么瞒着我。”语凝凑到近前故意这么说到,风鸣很直接,一把捏在她脸上,一早就开口叫颂文妹妹,方才开门跑的比谁都快,这下终于如你所愿了。 “是在马车上,语凝姐姐跑下去了所以才不知道,并没有隐瞒的意思。” 看着风鸣正“施虐”,嫣然完全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她以后会不会也这样?站在那里的解释显得有些无力。 风鸣没有说什么,不过却是很清楚,他们相处这么多年有什么想法就如同写在脸上,那个时候语凝就是故意跑下去好给自己开口的机会。 … … 出现在萍水阁外那一刻颂文公主大概就预想到了现在的情形,唯一超出预料之外的就是没想到她的父亲会站出来劝导风鸣,叫风鸣停留,实则就应允了一切。 就算燕云没有开口她也有几分自信让风鸣停留,还以为先生和父亲有很大的隔阂,却也不过一句话的事。 这一点她想错了,风燕二人是势同水火,否则凭西单边界城池与下都之间不过一百六十里的路程怎么可能隔断两国的一切往来。 西单的实力,燕国的资源技术,还有数之不尽的好处,皆因为这一场婚姻。 “夫君在想什么?” 语凝开口,一旁站着的嫣然早有发现,不过细想既然是先生自然会思考很多,就没有什么都要询问的必要,再惹了麻烦。 她向后细微地挪动脚步,语凝姐姐开口的话先生肯定不会沉默,可以深入了解风鸣先生的想法,自然要听。 “我在想燕云有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让下面的人全部信服,”阴阳家墨家还有江湖上各种赫赫有名的人物,刚说出这句话之后他立马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燕云怎么可能连这点本事都没有? “请先生放心。”果不其然,嫣然开口,只有这几个字,没有解释的必要,言多必失。 “好。”西单的事风鸣少有过问,风荀与那女子两人足以,看来还需要差人去洛城一趟,他们两人必须同时在场,现在风鸣能够肯定的只有一点,那就是西单绝对不会有怀疑他决定的人,恐惧亦是信服的一种。 … … 夜,下都王城,风鸣所在殿外。 “我虽然不及风鸣先生,不过管好手底下的人还是有几分自信。” 是燕云,孤身一人,连一直跟随的那位侍女都没有跟随。 “父亲。”嫣然当即转身行礼,她自己无法察觉,这一次她行礼屈身的弧度要比往日多的多,这就已经把自己当做风鸣的人了吗? 呼…… 一声长叹,燕云转身望着某一处,道:“去望月台坐坐” 燕沁之后,除了燕云整个燕国再没有一人能够到那上面,不知是巧合还是什么语凝和嫣然十分默契相互看了一眼,而后慢步退去。 婀娜多姿。这个词好久都没有感觉到了,当然是没有在意,他身边的几人都配得上这个称谓,为什么此时突然生出这一想法。 “十一年前,燕沁和欣儿不知道多少次并肩而行…” 风瑾郁欣,这个名字终究忘不了,想到她就想到墨梦,就联想到昏迷数年的晓芸,以及改变了一切的昭凤。 “去望月台坐坐,用嫣然父亲的身份……” 好。 好久不见了。 两个最为昌盛的国家有什么见面的理由?你我等同。 燕国,下都,望月台。 “作为父亲,颂文的小心思我从来就猜不透…” “可是你却任由她做自己决定的一切。” “只剩下这一个女儿,我无时无刻不在为她着想,可她总能说服我,你不也见识到了么?” 沉默。 萍水阁外,回城时马车上,在房间内说的那些话… “见识到了。”风鸣开口,只有这几个字,接下来是更深的沉默,目光一直放在铜杯上。 满的仿佛要溢出来的酒水,在寒风凛冽中不断荡起了波澜,一缕缕白色雾气飘扬,而后在不知不觉中融入黑暗。 “这个时节的酒水总是凉的这么快,”燕云开口,在望月台角落默默煮酒那人急忙起身,赤手端着烧的通红的器皿跑到他身后,开口“陛下请用” 从昭凤公主之后,这里除了君王就再不允许任何人踏足,今日他能出现在这里是莫大的运气,容不得半点失误,莫说是烧的通红的铜器,就是要他的两只手又何妨。 燕云点头看了那人一眼,而后看向风鸣,直视王的目光,足矣。 … … “是醉文轩啊。”足足有十几息风鸣才注意到,准确的说是才回神,方才目光一直在铜杯上,不知道想着什么。 “好些年都不喝酒了,燕云,让你的人放下吧。”风鸣有注意到那人,双手止不住大幅度颤抖,器皿中酒水都洒了不少,捧着它这么长的时间都没有脱手,难得。 燕云不语,抬手内力化形,器皿缓缓从那仆从手中离开,“不错,我燕国不需要意志不坚定的人。” “卑微职责所在。”那人开口,起身将盛有醉文轩的器皿放到玉桌一侧,而后低头小心翼翼的退去。他的那双手多半废了,就算能养好怕也要浪费数之不尽的宝物,他不过一普通侍从,哪里来的那些,不过此时此刻他心里想的只有“足矣!” “颂文她说了什么,你这么快就应允了她”想不到燕云开口却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风鸣左手端起那冰凉的铜杯,摸了摸,而后又放回去。他之前出神了,虽是春分时节可今夜的星星却不少,酒水倒映下难免想到了一点事。 本以为燕云会问他这些,结果是有关嫣然的事,不过这样也好。 原本没有什么理由,只是想找寻那份记忆,不过先生在马车上说了那些话之后我有了更合适的理由,我想跟在先生身边,时时刻刻注视着您的一切,伙同燕沁姐姐的记忆,一起期待您许诺的那一天…不知道这个理由,可好? “这个理由你确实无法拒绝。” 燕云起身,一只手端起还在冒白雾的器皿往嘴里送去,不时便一饮而尽,如此饮醉文轩,世间怕都寻不到第三人,第二人便是…不对,应该是第一人,幽冥雪。 所谓望月台,不过高一点的楼宇,仅此而已。当真要看星空浩瀚,奇门遁甲之下的秋水才是最好的位置,就好似站在无尽虚空,黑暗与光亮行成鲜明对比,如梦如幻,似幻却真。 “燕沁的事,你查到了多少?”不知何为,燕云怒言,将器皿猛的摔向地面,一瞬间青铜做成的器皿发出声哀鸣,变得支离破碎。 用嫣然父亲的身份,就是为了提及这么多年前的旧事? 风鸣没有理会,手却不受控制拿起了近前那杯酒,他早该想到,燕云请他喝的酒怎么可能是醉文轩,老伙计死后就在也不可能喝到了,这酒分明是晨雪。 “她的一切都查的很清楚,魏国之始到秦国之末。参与到这件事的人都会付出他们难以想象的代价,沁儿本来可以不用死的,修罗王不是甘居人下的人,他知晓她的身份,给过她一次机会,笨呀!那个时候为什么不答应,输了赌注又何妨,取我性命的人那么多,不都被我杀了吗?!” 风鸣低头道出一段辛密,这些事是死士口中知道的,燕云无从得知,果然。 “千国万户,蛇鼠百家!” 燕云垂手,对那件事每了解一点心中都会泛起层层波澜,王者气息勾动天地使整个下都城都沉寂在威压之下,若是顶尖高手还能感觉到另一股气息,在君王气息下时隐时现,仿佛阴雨天的惊雷,更令人恐惧。 … 下都,王城外。 “猜到了多半会发生这样的事,所以特意和颂文公主躲到这么远,结果还是逃不掉。” 说话的人正是语凝,她的实力要抵抗这种威压很容易,可这种由内心感到恐惧的感觉很不爽! “这是先生的气…”嫣然看着语凝,不时抬抬头似乎再进一步确认,上方的气息更多的是燕云陛下,第一时间察觉,对自己的父亲只字不提,当真用心良苦。 语凝点头,是有夫君的内力,不过那两个人在一起…这种事很正常。 “如此庞大的力,也不知道暗中有多少有心人。” 萍水阁。 “气若游龙,可这到底是好是坏,我的医术终究没能更进一步”,是那老者,晓芸师妹天赋异禀,却遭了这么一劫,医家最高境界… 秋水。 “好深厚的内力,在这里都能察觉到,燕国莫不是要生变?不行!好不容易才有靠近颂文公主的机会,明日一早定要冒死一见,我有预感,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 下都城内,人。 “内力堆积无形,看这样子并非刻意外露,不刻意外放内力就有这样强大的气场,燕国还有这么强大的人?是了,怎么能忘了这里是公认的最强大的国度。” 下都城外,某人,驻足回眸远眺。 “若是杀人,动辄百万计,如果杀了合适的漂亮女人就不好了,出下都往东走了十五里,再走回去就是三十里,身上的粮食不够…妻子比粮食重要” 这就是最终的决定,再访下都! 这一夜燕云和风鸣具体商讨了些什么没有人知道,大事总是在悄无声息中发生,就算有人察觉也不会在意,燕国境内有什么比颂文公主的出嫁更重要?至于其他国度或势力的人,有什么比再次手握逆空的风鸣重要… 这么多年,人们几乎已经认定他不会再执剑。这是许多人都好奇的事,君王的身份,是否还配得上这一把剑… 说到逆空,十多年没有现世依旧在兵器谱上稳居第二,对很多以兵器谱为目标的人来说它早就成了传说,恰巧他们都想挑战一下这个传说,哪怕是以生命为代价。 半月后,下都,城门。 “从此世间再无西单,”眺望着洛城方向,数道身影都微微叹息,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难过。 “我…曾经也生出让它与世长存的想法,并且在半个月之前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实现那个想法,结果这么快就彻底破灭了。” 风荀苦笑,朽茗则难得的等候在一边,第一次有妻子的模样,准确的说是不知道说什么,这种事她到现在都不愿意相信。 “本就身处危机四伏的战场,不但舍弃最初的目标,同时还给了自己一刀,这种十死无生的局面,一定会很有趣的,即将来临的暴雨,风鸣,你可别死了。”荀祭依旧是那个荀祭,归顺风鸣那一天开始就没有从他的嘴里听到一句顺从的话,因为顺从他可以帮风鸣做任何事,不过却别想改变他的想法,这个乱世,他只想做一个旁观者。 “事情还没到舍弃西单这一步,先生高见我不知晓,不过既然是先生您的意思,我支持。” 是那女子,她的才干不比风鸣低,风鸣也很清楚这一点,如此还能事事迁就他,这一点最难得。 “……”其他人只能沉默,和那女子一起经过了这么多年,她的才干大家都很清楚,她没有拒绝,那就不可能到真正的绝路。 “说到底夫君才是最大的,已然开口便是定局,”风鸣身侧,语凝脸上始终一副笑颜,道“西单有不少差劲的回忆,丢掉这些东西也好,再说领土又没变化,不过是和别人共用一个名字罢。” 只不过?让一个国家消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兵败城破人陨,除非每一个国人都死尽了! 这种事要怎么告诉士兵!怎么告诉百姓!不战而败?还是说“这是王的命令“… “夫君你…下了一个笨决定!“ 语凝咬牙,对着风鸣的后背狠狠打了一掌,并且带着十足的内力。 嗡嗡- 这一瞬城楼上所有人都清楚地听到风鸣低沉了两声,下一秒他嘴角流出异常醒目的颜色。 静。 死一般的静。 是害怕?不对,是疼。 “您没事吧?“那女子第一个上前询问,眉头微皱显然是真的着急了。 “夫君……“几乎是同一时间,胡姬也迈步上前搀扶起风鸣。 “我…“语凝有些茫然退了两步,她没想用内力,可想到以后再也没有西单这一国度,就无形中用上了全力。 … … “西单并没有消失,只是需要它暂时停留到我们的记忆中。“ 朝阳之下,下都之中,风鸣等人向王城深处大步走去,只留下荀祭和他的那名侍女在原地稍稍矗立: “这个时节的太阳,有这么红么…” 187风起(一) 经某件事之后,燕国实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巅峰,又遇上颂文公主与那个传说中的人的婚礼,燕云当即下了一道命令: “天地恩泽,食之共兴,冬末春生之佳季,近闻星雨之喜,吾女颂文得先生垂怜,愿侍奉其下,心虽乏却恐于繁琐,先生乃大梦之人,随心安。余,大开燕国西单所有城池,受八方朝贺。” 原文远不止这点,风鸣她们会落在何处,在下都哪个地方摆宴,包括具体的时间都有,对大部分人来说这是天大的好事,同样也有轨迹躁动之人?除此之外,有些消息不胫而走,即便是道听途说。 风鸣她们在下都停留了十几日,足以让很多人赶到这里。 原西单,叫的上名号的叫不上名号的,以及风鸣麾下成百上千的能人陆陆续续全部抵达。 赵国,岌岌可危之境,还能起死回生?国将死,人却在!在燕国允许的情况下更是浩浩荡荡地来了一只军队,乐毅为首! 魏国,小罗与一行人有说有笑,步入城中,无论如何都不会往亡国奴这方面想。 齐,楚,秦… 该来的一个都不少,不该来的也来了不少。 … … 秋水,颂文公主所在。 “大费周章筹备这么久的婚礼,外面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一睹妹妹你的容颜,打扮的漂漂亮亮,以后也给夫君长长脸!” 如此一本正经地说出这种‘厚颜无耻’的话,除了语凝当真不会有其他人了… “是。“沉默片刻后颂文公主微微点头,娇娆的脸颊满是红晕,不知道是妆容还是对未来的憧憬。 颂文所在房间外,掠过左手边那条长长的小路,途径蜿蜒辗转的溪流,陡然向下,溪流汇聚成深邃的巨大湖泊,横跨十余丈的湖中心坐落着不少建筑,风鸣就在这里。 同时,那女子,风荀,朽茗,胡姬,风冉,幽冥雪等数不清的人都在这里,全都是西单的能人,这些人都有莫大的能力,可叫的上名字的又有几人? 风鸣无声叹息,环绕四周目光从这些人身上一一扫过,他们带着各自的想法归顺自己,又抛弃了那些将一切都融入西单这个整体,如今什么都没有了。 他不敢说,这几年来第一次生出恐惧,而且超过了以往每一次。 “事情并没有往糟糕的方向发展,您莫要太过担心。“女子走到风鸣身边,俯身凑到他耳边轻语。 “久违的…你的…味道“ 风鸣沉声,而后深深地吸了口气,又舒了口气,而后转身看向风荀等人,开口: “我从未觉得事情有往糟糕方面发展,叹气大概是因为…有些累了。“ 无论传说中多神,人终究是人,饿了要吃饭,渴了要喝水,累了就要休息。 “时辰已经差不多了,现在不是休息的好时机,外面龙蛇混杂,路过的蛇虫无所谓,可也得防着龙不是?“ 这只是很普通的一段陈述,作为最接近风鸣的人之一,风荀这些年为风鸣解决过不少事情,当前他只是说说自己的看法,仅此。 “管他是龙还是虫,在我看来都一样,他死…我生!“荀祭冷眼,带着他那侍从率先一步离开,秋水本不该那么容易进出,显然这些年燕云没少对它下功夫,和十多年前那一次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风鸣没有在意秋水的变化,他担心的是荀祭,“荀祭的内力不够强,去,别让他死了。“ 话音刚落人群中就有七八道黑影跟了出去,更多的则是微愣然后轻叹再然后摇头最后失声大笑,一不小心就让人抢先了。 “这样的时机,还愁杀不了人吗?“有人开口,其实大家都明白,杀人不过捻指之间,在先生面前表现的机会可没有那么多。 “今日恐怕没有那个机会了…“人群里有人开口,这是一个真正的聪明人,风鸣当前也有听到这句话,不过什么表态都没有,看了身边女子一眼随即消失不见。 风鸣之后风荀朽茗等人也都纵身离开,只留下那女子,以及密密麻麻成百上千道炽热的目光,仿佛在期待什么。 “先生最近的心情并不怎么好……“女子缓缓开口说出这么一句话,而后向人群中走去,她不会武功不能第一时间跟上风鸣他们,不过也好。 … … 燕云所在,下都王城。 “陛下!我不明白,您明明说让我们靠近公主殿下,这才几日怎么就…“ “你们可以靠近啊,我没说过不允许,现在还是以后不论什么时候你们都可以靠近嫣然“王座上,燕云很冷淡的看着下方数人。 大殿下不少人矗立,这一次无一不例外的全是其他国度的使臣,听了燕云的话之后大殿上更是隐隐浮现出杀意。 燕云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你们并非没听过风鸣的名字。“ 此话一出原本的几缕杀意瞬间消失,被百姓叫做传说中的那位先生谁会不知?仅凭这点怕是就足以同上古那些被称为圣人的存在比肩。 圣人,是可以与整个国家相提并论的… “风鸣先生的名字谁人不知?可我等也都受了来自王的重任!“ 一个人的事偏偏要带上其他人,不过这一刻其他人也都顾不了那么多了,在燕国居住数年,再空手而归…还不如拼死进言。 顿时整个大殿都变得嘈杂,熙熙攘攘让人看了着实可笑。 “敢问陛下,我如果先一步得到公主该如何?!“ 真该佩服说出这话的人,说这话就等于同时冒犯了风鸣,嫣然以及眼前的燕云三人。果然,此话之后燕云眼中明显闪过一丝杀意,不过片刻后又消失。 “只要你做得到…“ 对风鸣,这点信心还是有的。 秋水,语凝所在。 “先生会喜欢我这个样子么?“房间很大,有很多人,男的女的高的矮的胖的瘦的,这一刻似乎所有的目光都聚集了过来,在等着她回答。 “好多事不一定要喜欢,更多的就要看你自己了。“没有犹豫,没有隐瞒,这就是最准确且唯一的答案,她做的一切就是证实。 “先生很喜欢燕沁姐姐,她却什么都没做“,女人都会习惯性地去对此,人或者事。 语凝沉默,许久之后摇头,不知道,昭凤公主的事她不清楚,这么多年也没敢问太多,之前从洛城出发到下都途中发生的那些都有昭凤的影子,可见沉默是对的。 “有关她的事最好不要在夫君面前提及。“ 『嘎吱---』 “还未靠近就听到你在说我的坏话,而且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房门大开风鸣等(风荀,朽茗,风冉,胡姬,共五人)人出现,随即迈步。周边众人纷纷退去让出了一条路,无比恭敬,这几位可以说是西单的一半实力了。 “先、先先生…“见到风鸣嫣然瞬间站了起来,抬手也不是,俯身也不是,整个脸红的如同水墨一般,燕国礼数男女成婚的几日是不应该见面的,某些方面她也是个固执的人。 语凝可不会像颂文那个模样,直接一脸的无所谓,“是是是,我在说你的坏话,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然把他们都杀了?“ 瞬间哑然,房间内所有人都直冒冷汗,都知道他们在说玩笑话,可玩笑话要当真也是常有的事,要知道这几位的名气有大半都是杀出来的! 风鸣已经到了近前,上来就在语凝额头上狠狠敲了一下,“还是那句话,孩子随你,你就死定了。“ 语凝瞠目,长得像我一样有什么不好的,漂漂亮亮的你不也欢喜? “夫君你…“正准备开口反驳,风鸣却是转身看着众人,道:“都下去准备。“ 房间里面大多是西单的人,风鸣开口那些人自然第一时间遵从,燕国的人更是恭敬早早地退了出去,偌大的房间瞬间只剩下寥寥几人。 “语凝姐姐不要惹先生生气才是…“ 语凝轻笑,走到风鸣面前猛的扑进他怀里,道:“夫君才不会生我的气。“ 燕国,下都城外。 “温水之蛙最可怜的地方就是永远不知道自己早已经置身危险中。“ “我知道,一旦察觉也再没有反抗的机会。“ 是荀祭,在他身旁那个女人终于说了一句自己稍稍认同的话,二人正前方,有不少人手持利刃,杀意滚滚,也有不少在偏远处悠然自在地观望着,不感兴趣的有,等候最佳时机的也有。 这些年荀祭的名气小了很多,小到就连手中的那柄弯刀都握不住,有趣就有趣在这一点,名气与实力完全是两个方面。 这把弯刀曾经令无数人畏惧,却少有人知道它的名字,它也没有名字,准确的说它的名字就是没有名字。 “无名。“敢挑战荀祭,这些人都有十足的实力,自不乏耳目八方之人。 刀名“无名“,从一个无名小卒手中得到这把剑,那时荀祭正是最鼎盛时期,无名的出现无形中改变了一切。 “所谓国,也不过这样了。“ 燕?赵?魏? 都只是供世人称谓,国家一覆灭就什么都没有了,听着好像很遥远的事,事实谁又说得清?西单的强盛毋庸置疑,结果也就这样。 “我很早以前就明白了一个道理,所谓的名只是弱小者在世间的挣扎…“ “有多早?“是刚才叫出无名二字那人,他与身边那些人显然不是一丘之貉,输赢早已见地,有什么可打的?无非多十几具尸体。 “十九年前我置身在覆灭的国度时,那里能看到的只有火。“ 荀祭平时根本不会回答这种人的问题,也不知道此刻为何会说这么多。 方才那人依旧平静,轻笑出口:“据我所知那个国家就是被大人你灭了的吧,火海之中不知道有多少无辜的百姓死去,你看不见难道还听不见么!“ 谁都没想到事情会突然怪异的方面发展,一个人灭了一个国度?!!有人打退堂鼓了,他们自大却不自负,他们相差了绝对的实力。 不过也有人宁愿刀口淌血,我所做的一切早就没有意义,之所以还活着就是为了报亡国之恨! “一起上吧“荀祭冷声不再说什么,他把女子护在身边,同一时间内力如同流水般缓缓溢出。 单凭这股内力就让绝大部分人抬不起头,不出预料地之前开口那人是一个真正的高手,他同样释放内力护住身边那些人,连杀意都一同消散。 “你说你很早就明白一个道理,是什么?“ “兵器无非是杀人的工具,它们不需要名,这把刀早就不叫无名了,既无名,便无名。“ … … … 兵器谱排行第五位,无。 无是兵器谱上最为神秘的兵器之首,人们甚至不知道无这个字是说没有第五还是什么,现在终于都清楚了。 “兵器谱排名第五的无,我在这里向你挑战!“ 。 …… 下都城某处,小罗与魏王所在。 “好热闹,不愧是先生的婚礼,之前就错过了一次,这次万万不能再错过了。“ “暗中也不知道有多少不安好心的人,这一路我已经察觉到不少,以你的实力肯定比我先察觉,怎么?不去通知风鸣却在这里如此悠闲。“ 开口的是魏王,在大梁听到了风鸣成婚的消息,这么重要事怎么的也得走上一遭,小罗也在暗中示意过,要想保全魏国领土这或许是唯一的机会,到现在他都不解。 小罗大概知晓他在疑惑什么,不过依旧没有解释的意思,又前行了些距离又自言自语似地开口,道:“难得能放松一会儿,不好好享受就没有机会咯~“ 莫名其妙,魏王无言,准备追问个透彻,身旁小罗却猛的停了下来: “本来还想去昔日的萍水阁看看,现在看来好像有的忙了。“ 熙熙攘攘的人群里陆续走出几人,有困笼之意。所谓困笼实几人或数十人乃至成百上千人组成的阵,这些不似战场上兵家所用的奇术,而是纵横交替,取长补短,用最巅峰的战力彻底击溃甚至是杀死敌人。 魏王手微动,他是魏国的王,再不济也不可能孤身一人,暗中当然有不少强者,不过小罗在暗中摆手,既是风鸣身边最亲近的人之一,那就看一看你有何解。 作罢,小罗打了个哈欠缓缓向前,而后环顾四周,再然后…蹲了下来。 “对付我的话根本用不着这么多人,太小题大做了,我又不是先生,你们五位都是巅峰高手,还用儒家的传世大阵,没得打,我不反抗,你们来吧。“ “狂妄!!“ 那五人几乎异口同声,惹得路人驻足,这些日他们也是司空见惯了,莫名其妙就打的天翻地覆的战斗也不知道发生了多少场,大开国门这种事都在预料之内,这种情况他们只需要看着,无聊的时候离开便是。 小罗直接无视他们的怒火,起身呢喃“我只知道这是我本家的阵法,却忘了具体名字,五人为眼,是象还是卦?“ 听到这里那几人的脸完全沉了下来,“你还知道你是儒家弟子?“ “仁义礼智信…你不说我还真忘了…“ “妄言小人,儒家岂是你能冒犯!今日我们就要为儒家清理门户!“ … … 小小儒家,妄自称尊!自上古残余,还真以为比得上孔丘先人!不分场合的冒失,往往会丢掉性命! “我武功不济,却也愿意试一试这周天五象之阵!“ 魏国,大梁。 日出之际,黑暗依旧笼罩着一切,相比之下那微弱的日光什么都算不上,青石板路上不知从哪里窜出一只青蛙,呱呱叫了两声,而后被一道黑影拖进旁边枯黄的草丛,细看才知道竟然是条白蛇,速度之快简直让人诧异,更加诧异的是如此寒冷的时节居然会有毒蛇,大雪纷飞也不能阻止。 远处,不时传来几句对话声,平淡无奇,似乎根本就不在意,再然后才勉强看到几道人影。 “在如此关键时刻燕云会大开国门,此举何解?“ “或许燕云也是这么想的,已经做到如此强势,说明他已经有了些决心,对我们算不上好事。“ “算不上好事,那就是坏事?“ “……如果不是好事,那就是坏事。不过好运不可能一直在他们那边,现在该做的事在这里。“ “你说的也是,想我魏国…唉,一个没落的国家不配我出手。“ “如果你不愿意我可以代替你出手,到底这里都是家,比起阴冷潮湿的地下要好太多。“ … … “罢了“。 话语声消失,黑影也瞬间消失,不过这令人恐惧的声音不会变,其中一人正是皇,另一个声音是女人,听他们的对话,那女人似乎能够与皇平起平坐,这世间有这样的人?还有一人一直没有开口,总共三道黑影,极为神秘。 。 魏国,大梁某处。 “终于…找到你了。“ 皇她们肯定不会想到居然有人能在她们面前隐藏,还悄无声息,更不会想到本该死去多年的人会再次出现! “那几个人你都看到了吗?“ 这人颇有些怪异,对着一旁询问,分明什么都没有。 “看到了。“ !!! 不过转瞬,那里便多出道身影,并且是凭空出现,真正的凭空出现! “…走吧。“ 静。 “你不追上去?“ “追?追上去做什么,送死么?我还没活够,早的很呢。“ “你不是怕死之人,霜…她或许有什么理由,就像你我一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 “她的选择就是像狗一样跟在欺辱过自己的人后面,倘若知晓半点荣辱她早就不在这世上了。“ “就算你说的对,那…应该感到庆幸,至少还有再见的机会嘛。“ “此生,绝不再见。“ … … … “你要去哪儿?“ “东边,燕国,下都…荀祭大人,虽多年不见但你的‘无’却是声名在外,这么多年唯一没变的就只有你了。“ “我们如今这副模样…还有出现的必要么……“ … … … … “为什么,不呢?“ 188风起(二) 事始于末,终于风。 秋水,不计其数的围观百姓,浩浩荡荡的一整支军队,在军队中心一辆华丽的马车正准备起航,车上只有嫣然和风鸣两人。 “来的还不算太晚,这么多的乌云踏雪,不愧是燕云!“人群中有人开口,露出些许羡慕的神情,正是幽冥雪,这么好的日子他怎么可能不在,只是有些事耽搁了十数日终于还是勉强赶上。 在他旁边还站着另一位值得提起的人,是当初与风鸣分别选择留在踏雪府邸那位女子,她一身红装在人群中格外显眼,眼神里透露出说不出的神情。 此外,盯着这辆马车的人实在太多,他们大多都打着自己的主意,这是最后的机会。 外面再喧哗,终究也没得到马车里面两人的重视,风鸣依旧穿的他那一身白衣,如此重要的日子,这样会不会有些轻视?还是先生要让我明白自己的身份? 颂文公主很谨慎的站在一边,燕国法律,从秋水之中走出来,再跨上马车的那一刻她就已经是风鸣的人了。 “坐。“从上马车就没有说过半个字,现在突然开口着实让她心里吓了一跳,随即在远离风鸣的方向十分僵硬的坐了下来。 人贵有自知之明,如果先生不喜欢自己,那她就没有凑上去的必要,可…风鸣什么时候说过不喜欢她? 再然后风鸣起身,示意嫣然到自己近前,颂文公主在见到风鸣起身那一刻立刻就站了起来,夫君起身,她哪有坐着的道理。 “我在想一些事,却不似你揣测的那样,到我身边来。“ “嗯…“她迟疑了片刻才点头,方才先生那句话绝对算得上解释,他知道自己会误解,所以传说始终是传说,事实往往会与听说的那般大相庭径。 十几日前她不止一次靠到风鸣身边,也没有什么,可此时不知道为什么只是站在先生旁边就已经令人热血沸腾。 “坐。“风鸣当前有第一时间注意到这些,不过依旧什么变化也没有,只是又一次冷冷地说了个坐字。 她顿步,当着他的面深深地吸了口气,而后又吸了几口,才慢慢坐到风鸣旁边,弥漫道:“先生…夫君…“ 风鸣点头,倒了一杯早已准备好的晨雪,一饮而尽。 “这是属于你的日子,不必约束,也算是我答应你父亲的条件。“ “父亲的条件?“颂文公主终于开口,而后又将目光放到身前玉桌上的那几坛酒水之上,有些不解道:“这是晨雪,可是为什么?您…“ 风鸣知道她想要说什么,确实有太久没有喝过这些东西了。 “你喝酒吗?“ “不会。…“ “那就喝一点。“ “是父亲的命令?“ “世界上还没有人能够命令我,路途遥远,我只是怕太无聊了。“这话当真不像是从风鸣嘴里说出来的。 … … “…那就…喝一点。“ 以风鸣的速度,半天足以从下都回到洛城,不过这种长到吓人的队伍就不可能了,行程安排上的时候便有大半个月,现在看来可能会更久,从秋水出发连下都城都还没出便已经受到了六七次攻击,不过都被士兵成功阻拦了下来。 若是平时随行的百姓势必蜂拥而去,不过这一次非但没有,反而有更多的人聚集,数量之宏伟堪称恐怖。 “跳梁小丑,再多都没有用。“人群中荀祭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他还有那侍女一并跟随在人群中,远远的看着风鸣所在的马车。 之前那些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公然出手,怎么看也不会是多大能力的人,可有那等实力也不至于笨到哪里去,暗中已经有人按耐不住了。 “好大的口气,刚才那几人的实力可不弱,“有人看到荀祭的不屑站了出来,继续说到:“我看你也就是一个四处游走的剑客,你可知道这里面坐的是谁吗?是燕国君王燕云的女儿以及传说中的那位先生,听说数月之前魏国那起事就是他所为,实力恐怖至极。大家知道他有这样的能力,还冒死一战,这种侠义你怕是永远也不知道,贪生怕死,岂能苟焉?“ “贪生怕死,岂能苟焉…“ 荀祭看了他一眼,而后漫步在人群中消失,剩下刚才开口那人原地矗立许久,他有些后悔了,那个眼神,绝对不是贪生怕死之人! “世人都是这样,能够苟活,为何要在风口浪尖上行走。“ “大人您才不是什么贪生怕死之徒,刚才那人不过尔尔……如果,如果您都算是贪生怕死的人,那世上就没有伟人了!“ 之前遇到那些人都好厉害,可最后不都死了吗?直面生死何言苟活。 荀祭的一生如何,只有他自己清楚,而她作为自己的侍从,很好。 人群中,荀祭嘴角微翘,将手中佩剑扔到她手中,跟随着马车方向于人海中缓缓向前。 风鸣肯定不会出事,跟着他完全是因为想遇到些有趣的事。 … … “在这里,应该等得到先生吧?“ 下都城某处,小罗伸了个懒腰,而后就地坐了下来,那是风鸣他们的必经之路,在他之后魏王才大步赶来,可以明显看到胸口一起一伏,要跟上小罗可没那么容易。 “你的东西拿去!“到了近前魏王扔过来五个人头,骨碌碌的滚到路中央,周天五象,也就那样。 颂文公主她们的路线是固定的,迟早的必经之路自然不可能只有小罗与魏王两人,那几颗人头落地的同时有不少人的目光便转到了这里。 “好狂妄的小子,你可知这条路走的是谁,居然如此不敬。“ “路上走的当然是人咯,不然还能是谁?“小罗的这个回答把魏王都吓了一跳,那人说的话不好听,却也听得出是仰慕风鸣的人,而他作为风鸣身边最近的人之一,那句话难免让人多想一点。 “我看你是找死!如此我来送你一程!“那人大喝一声直接抽刀往小罗头上砍去,速度并不快可耳边呼啸的风声在不断提醒众人它的力量。 此人力道好大,这一刀如果中了,天王老子怕都躲不过去。 这是周围人的看法,小罗凝神,迟迟没有回避,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眨眼间刀刃已经到了头顶,就连魏王都直冒冷汗,就是这样一击,被轻而易举的接下。 “路上走的不是人还会是什么?老百姓修的这条路都要被你们这些人糟蹋了。“ 来人是一个花白老者,仅用一只手就拦住了那被内力包裹的刀刃,风鸣在这里的话一眼便会认出他,医治语凝的老者。 他的内力很强,比语凝还要强一些,刚才出刀的人算是高手,而他就是绝颠高手,这样的人整个西单都屈指可数。 “…我只是做自己认为对的事“那人的语气明显降了下来,显然知道眼前这个人不好惹,只是凑个热闹,可不想把命丢到这儿。 涉及到自己就会害怕,可曾想过如果没有这老者那个人就死定了,别人的性命就什么都不是,这就是当世。 … … 出手那人离开之后,小罗走到那老者身后微微屈身,道:“多谢了“。 老者连连摆手,走向一旁“该谢我的是方才那年轻气盛的小伙子,这么小就有高手实力,被你杀了多少有些可惜。儒家五象…非绝世高手不可敌…可惜可惜啊……“ “他们想要杀我,吞我血肉,噬我筋骨,同为儒家,岂能容他们肆意妄为,至于方才那人,我怎么会伤害仰慕先生的人?“音落,后退到魏王一边,环胸盘坐。 老者无言。 下都往东十几里有一个叫闻柳村的地方,村子不大却也不小,因为处于特殊位置百姓们也都很富足,风鸣他们的行程停留的第一晚便会在这里。 晌午。 “大人,我看这一路未免有些平静的过头了。“村子迎来了第一批客人,浩浩荡荡数以万计的铁骑兵团,隔着好一段距离就能感受到地面微微地颤动。 如果是其他百姓在听闻颂文公主与王会在这里停留一晚的话,怕是早就跑了,不用想都知道今夜必定是不眠之夜,弄不好都会危及自身,可他们却没有一个人离开,甚至都不怎么在意。 “越安静的地方就越有趣不是吗?暴风雨即将来临,看来我们是第一位呀。“ 乐毅冷声,摆手示意道:“让部队后退到密林中歇息,不可擅自进去闻柳村。“ 在这么关键的地理位置,没有修建城池却坐卧这么一个村子,可想它必定非同一般,方才那些百姓有不少都注意到了军队的到来,却依旧若无其事。 “看来我们并非是第一个到达这里的…“乐毅面无表情带着几十个士兵向里面走去,村子里面的人看到他们前进几乎同一时间转身匆忙离开,大街小巷,很快不见了踪影。 “大人,我们好像不太受欢迎。“ “如果你的家里进了强盗,他们的目的很明确就是你的财宝,我想你也会不高兴的,特别是那种视金钱为生命的人,巧的是这里面全是这种人。“ … … 迎面不知道从哪里走来一个老人,从乐毅他们身边走过,自言自语道: “小伙子,不能再走了,再走就出不去了…“ 说不出这声音给人的感觉,苍老恐怖寒冷,连乐毅都是阵阵后怕。 作用一国将领他几乎知晓所有的兵法,深知“诡“的可怕,不时,待到他心绪稍微冷静下来之后,终于看清方才说话之人的相貌。 是一个很普通的老人,佝偻的身躯,给人的感觉这就是个可怜人。 那老人也看了乐毅一眼,神情恍惚似乎随时都要死去… 从乐毅面前走过去没几步。 “噗呲!“ 血液顺着乐毅的佩剑流淌,很快就滴落了大片。 “将军,你…“有士兵站了出来,作为士兵都谨记不能随意斩杀百姓,你堂堂将军却如此这般。 乐毅没有理会,若是要他顾及每个士兵的想法,那这次出行就没有必要。 “我倒要看看,怎么个走不出去!“ 话音刚落,他直接迈步化作数十虚影消失。 风鸣所在,马车内,连空气似乎都微微凝固。嫣然坐在风鸣旁边,胸口起伏,衣襟微敞,身体上的印记似乎在述说刚才发生的事。 “…“她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这酒是父亲准备的,真的这么想把自己送出去? 风鸣看了她一眼,起身走到窗户旁边微微打开一条缝隙,马车一直在疾驰,清风随即扑面而来,两人凌乱的头发都在半空起舞,吹散了闷热的空气,也吹散了不知所措的尴尬气氛。 “我没有反感的意思,只是还请给我些适应的时间。“颂文公主起身,走到另一边窗户位置,看了风鸣一眼在得到允许后才微微开了条缝隙。 “活下去无论多久都等得到,不要像你姐姐一样。“风鸣长叹,是真的惋惜,有些事大概永生都不会忘了。 她点头,才发现风鸣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她身后,一遍一遍地给自己捋头发。 惶恐?这个时候最应该说的话,可是为什么一点都没有感觉到。 “谢谢您…“嫣然低头,透过缝隙只能看见飞速转动的车轮,一遍又一遍,仿佛正应了风鸣手上的动作。 不知道过了多久风鸣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而车轮也在很短的时间停止了转动,颂文更是重重的摔到了风鸣怀里,那个方向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撞到他的,可他却在第一时间出现,原来传说中的先生…无论何时何地都给人莫大的安全感。 “我出去看看…“ 唏嘘只有一瞬,更为关键的是不应该停下的马车停了下来,听声音整个行程队伍都停了下来,能够做到这一点的人值得她出面。 风鸣点头,而后跟在其身后一并迈步,他很平静,出去无非是看一看该死的人又多了哪些。 … … “恭迎公主!“四个字,让十余万人在极短的时间安静下来,同一时间有不少人纵身,跳到视野内几乎所有能够立脚的地方。 “公主颂文,也不比他们说的那么漂亮嘛!“有人大笑,在半空中借力向嫣然俯冲过来,如此身法和内力,一来就是巅峰高手! 而且还不止一人,人群中又有不少跳了出来,都各怀鬼胎。 士兵们在第一时间将马车团团围住,论战场杀敌没有谁敢小觑他们,可周围都是百姓,也根本没有展开的地方,这种时候只能枉送性命。 “哈哈哈,几万人守卫皆如蝼蚁,你是我的了!“ 最先那人速度之快让人咋舌,几乎不费什么力,转眼就到了马车上方,随即往颂文面前迈步。 “漂不漂亮,只要先生不讨厌就好。“莫名其妙的一句,让来人微愣,片刻后惶恐,连退了五六步。 这时下面那些人才看清情况,只见垂帘深处慢慢出现一个人影,正是风鸣,目光扫视,颇有俯视天下之意。 “请陛下恕罪,竟然扰了您修养。“忙有军士上前,跪地。 风鸣没有理会,一旁颂文公主抬手示意无妨让他们退去,这也算是她“自作主张“了吧? 风鸣也不知道在看什么,目光一直在人群里面,良久终于恢复,望着某一处开口道:“我就在这里,能碰到我就饶你一命。“ “即便是传说,也太自负了!“马车上那几人真的是幸运,可是他们自己却不知道,现在,这份幸运结束了。 “跳梁小丑,“一剑,那几人全部身首异处,包括巅峰高手。 “天!巅峰高手瞬间就被秒杀,这种战斗有多少命去送死都不够“ “是剑一!听闻十多年前他的实力就在绝颠,现在完全深不可测呀!“ 来人正是剑一,此行略尽薄力。 他也注意到了风鸣说的那人,执剑指着同样的方向,“莫说碰先生,碰到我,便算你赢。“ 人群,某处。 “这个人…有些奇怪““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呢?“ “他的剑,似乎不是用来杀人的。“正是荀祭,目不转睛地盯着上方的剑一,霎时,他抬手从侍女手中拿过弯刀,纵身挥刀而去,内力整体爆发,直接展现最强一击。 “剑不用来杀人,那…还握剑做什么。“ … “剑法精妙,可惜力量弱的不像话。“荀祭是风鸣身边颇为重要的人,剑一自然知晓他的一切。 且十多年前荀祭与风鸣之间的关系就已经非比寻常,此刻他自然不可能出手伤他,可又关系燕云陛下的颜面乃至整个燕国的威严,因此也不能退却半步。 思考这些的时间荀祭已经出现在他面前,速度之快。在绝大多数人眼中都似凭空出现一样。 “那就试试你口中弱的不像话的力量,“荀祭冷声,出现那一瞬手中利刃已经抵拢剑一的致命处。 剑气迸发丝毫没有顾及风鸣的意思,当然风鸣也没有在意什么,将颂文拉到垂帘内,这马车还算牢固。 “剑一大人!“马车内,嫣然显然有些忧虑,刚才那一剑根本就没有躲避的可能,他是燕国数一数二的人物,如果因为自己发生什么,以后怕是每日都要活在懊恼之中。 下面人群有不少人都在咋舌,不可能就这么简单把排名第一的人给杀了吧,果真是这样那一这个字还真是…名不符实。 “没事“风鸣开口,也算是解释,就是短了点。 果然,这一剑虽然直端端刺中了剑一的致命处,可就像他说的,力量终究小了一些,连最基本的力都没破开,沉默片刻,他又退后几步开口道:“我已经死了一次了,算你赢了。“ 如果不用内力的话他确实死了,荀祭出剑比身法快,而且快的非常多。 真正的战斗不会有如果,也不会说算你赢这种话,荀祭没有任何言语,不过剑一却心知肚明,略显无奈摇头“知道你不会善罢甘休,那我就不用内力陪你玩玩,看孰强孰弱。“ 这个时候拦路的那几只蝼蚁本应该倒在血泊之中,何为蝼蚁?就是在知道不敌以后便在第一时间逃走,与荀祭交手那一刹那便错失了机会。 “与强者交手,是我的荣幸“ 强,并不一定就是指实力,风鸣算一个强者,语凝却算不上,十一年前的她却又算得上,怎么说?荀祭和剑一都是强者。 “嗡隆!“ 这一次剑一先迈步,横刀对着荀祭的身子直劈而下,大概有人会奇怪,为何感觉还是留有余地? 没有进攻头颅或是其他致命处,是因为两人都是名声在外的强者,绝不会将弱点露给他人,要分胜负只有正面冲击。 一番交手之后,荀祭眉头紧皱,冷冷道了一句 “死…!“ ……… …… … 人群外,某处。 “在西单名声大噪的荀祭,手持兵器谱排行第五的无,和燕国排行第一,您认为他们谁会赢?“ “燕国排行第一的名剑,弑神,其实答案每个人都很清楚。“ 荀祭的剑法再精妙,剑一都只是用玩玩来回应,此战,败了。 败,从未有过,直到遇到风鸣以后,失败似乎成了很平常的一件事。 他败了,却也胜了,剑一手中那柄剑横穿了他的身体,当热血碰到冰凉的刀身他才感受到无与伦比的杀意,这把剑早已经不知道杀了多少人,自己当真闹了个天大的笑话,当着八方国度。 “你胜了。“剑一却说的完全相反的话,他没有必要说谎,否则就不会当着风鸣的面用全力。 “我这把剑只是普通的铜剑,在燕国境内蒙人厚爱竟用上了神字,刚才你有三处可以伤我,我皆用了内力,说好的不用内力,我不那么看重生死,可公主殿下还未平安抵达,只得苟活。“ 又是一个苟活的人。 败了就是败了,荀祭转身回到人群中,侍女第一时间冲上去搀扶,所过之处殷红一片。 “穿胸而过,这样的伤口未必撑的了多久。“ 人群中有人在暗中嘀咕,这可是荀祭,不少国家都在通缉的犯人,杀了他扬名立万,荣华富贵,取之不尽。 杀! 出手了,并且远不止一人,马车上风鸣远远的看着,荀祭的性命有那么多人想要,不知道自己的性命又会有多少人出手。 大概很多,非常多… 出神之际,对荀祭出手的那些人全部倒地,然后血液才慢慢渗出。对于一些人来说,受伤只不过是战斗的开始,而荀祭…堪称其最。 “够了。“风鸣终于开口,没有人看得清他的轨迹,总之下一秒就出现在荀祭面前,“随我一起,也商讨些事情。“ … “好。“ 是风鸣的话他就没有理由拒绝,此行也出来这么久了,接下来的风雨,正好。 许久。 马车再次启程,这一次没有人敢阻拦,看着风鸣乘坐的马车渐渐消失人群瞬间沸腾,这么多人只在一瞬,他早就强的不像话了! 那一秒,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拦下队伍的人直接被碾成肉酱,悄无声息,连力的波动都没有。 “越来越有趣了…“ 不是所有人都会害怕,也不是所有人都是人。 。 闻柳村,某间茅草屋内,乐毅所在。 “只是那么短的时间,整个村庄的人似乎都消失了一样,还有这冠冕堂皇的茅草屋,同外表的破烂不堪有天壤之别,恰似应了这句话,金屋藏娇。门外的那位,你说是不是?…“ “我这屋子小,藏不下你口中那些。再有,金屋藏娇这几个字用在这里,不太对。“ 又是一个不应该出现的人,等待了这么多年才等到这一次机会,并且成功的希望格外的大。 “哪里不对?“乐毅轻语,慢步迎了上去,“我说的娇正是指的你,寒风瑟瑟,空余旧人。“ “旧人早已不在,那个依附他人苟延残喘连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都保护不了的人活着有什么用?“ “可是你还活着。“乐毅继续开口,不过手却缓缓放到了佩剑上,他感觉到了杀意,这是目前为止遇到最好的事。 来人神情依旧没有任何变化,绕过乐毅,手持三支红烛走到屋子中心点起,而后抬头久驻。 乐毅转身,向着同一个方向望去,心里猛的一惊,那里横七竖八地挂着一具具残缺尸体,大多数都被分解开来。 “这些是…敌人?“乐毅开口,没有诧异,只是好奇。尸体七零八落,五马分尸在军营里随处可见,只不过这些为何要悬挂于此,皮肤褶皱,是做了脱水处理的表现,答案早已经在心中。 “是食物,“果然如此。 而后乐毅最后一点疑惑也没有了,眼前这个人…他很满意,到时候风鸣也会微微吃惊吧,他迈步准备离开,身后那人却猛的将手搭在乐毅肩上,诡异的笑着。 “是食物…还是回忆,是朋友亦或是亲人,孩子的肉要好吃一点,你没吃过人吧?那味道很特别,跟猪肉类似,可又有不同………我吃掉了那死不足惜的自己!他们都在看着我,要踩碎我每一块白骨,我已经死了…他还要这样,杀。我要杀掉一切!“ “傀儡?!“乐毅直接惊声,有害怕,更多的却是惋惜,同窗十余载,置身渡一人。 话音结束,乐毅消失。 … … 要消磨一个强者的意志,比杀了他难千倍万倍。 “这个世界,真的该变了。“ 下都城外,某处。 “夫君太慢了,跟着他们一点意思都没有,这么难得的机会,当然要找些好玩的。“ 是语凝,外加明里暗里跟随的一大群人,风荀朽茗胡姬以及那女子,一个都不少。 “是个人都看得明白,找我们麻烦就是送死。“ 语凝一点也不客气,头一扬,意气风发开口:“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的人。“ 这确实是值得骄傲的事,可她偏偏是恨铁不成钢,总是太低估自己的身份。 “是是是,先生的女人,不对~是大女人“朽茗跑到前方做一个鬼脸,然后内力浮现准备以最快的速度离开,结果语凝根本不为所动。 本来自己就不是大女人,墨梦姐姐是第一个,昭凤公主是第二个,论关系的话胡姬妹妹是第三个,自己则是最小的一个。 下一秒朽茗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难怪你这么主动的把自己先生给送了出去,竟是为了满足自己的一己私欲。 “我要告诉先生去~“她故意拉长音调,大步跑了出去,众人皆笑,跟在这些位身边总是能遇见这种事,第一次忧勿需忧之忧,第二次乐勿需忧之乐,第三次第四次… “无聊。“看了她许久,最终语凝吐出这两个字,然后一头gong进身后人群里面。 “听说小罗在这儿附近,不如我们去找他玩。“ “……都听您的。“几乎是异口同声,并且所有人都往四周退了几步,开玩笑,风鸣先生有多重视她人尽皆知,更何况这位的肚子已经明显的拱起,只能顺其心,绝不逆其意。 … … 小罗所在。 随着时间的推移,周围的人越聚越多,好在他身边有足够空间,不知道是不是那几颗人头的故。 这期间也有胆大的,走到近前细观,却始终没有人开口问过一句话,直到现在。 “请问,“这个人的出现悄无声息,小罗都猛的一惊,自己的感知能力居然没能察觉,这个人的速度难道在我之上? … … “你知道未来怎么去吗?“ “未来?什么是未来?“小罗挠头,他也算是几乎走遍了所有国度,却从没听过这样一个地方。 “还没有发生的就是未来。“来人开口,声音略显沙哑,头上戴着顶斗笠,斗笠四周还围了几层纱布,唯一能够知道的就是听声音是一个女人,真叫人怀疑她到底是怎么看路的。 既然还没有发生,又如何去?真是个奇怪的人,小罗摇头,不过巧的是他最喜欢这种奇奇怪怪的东西。 思考片刻后,他扬了扬手上的头颅,道:“大概一个时辰前他们还嚷着要杀我,现在却在我手中,知晓起因便可洞察结局,这是不是就是未来?“ “这样理解没错。“她点头,然后继续往前方走去,那条路并非风鸣走的那条,这竟是个路人? 那人走出去没有几步小罗迈步瞬间追了上去,“照你所说,未来并非是一个地名,甚至可以说很缥缈,这样的地方怎么可能存在?“ “地域无疆,还未踏遍每一个角落便不会轻易否决,就算叫未来的地方不存在,可去未来的路一定存在,我要做的就是找到它。“ 当真是闻所未闻,小罗更来了兴趣,向她靠近了两步,又问道:“你知道那条路?“ 她摇头,又点头。 “当真有突破口?!“ 小罗吃惊,向前了好几步,脸几乎都要贴到这人的斗笠之上,可惜依旧看不清其面容。 “它们都基于时间之上。“这不容易理解,不过换种说法可能就容易的多。 沉入睡梦再到醒来,这之间经过了漫长的时间,只不过这段时间人处于无我,就是说最简单的时刻,醒了以后需要做事,做的每一件事都对应了无数种可能,跳过中间的一切,直接出现在结果,这就是她一直在找的路。 “好复杂!!“小罗深吸了口气,又沉思良久之后开口,道“因为先生的缘故,从你出现问我的时候我就防备着你,但我不知道你的实力,因此用最笨的方法到了你面前,我的速度很快,非常快,这么短的距离应该可以摘下你的斗笠,我是这么想的。所以…我摘下或是摘不下都属于未来的一种,我心中认定能摘下,结果当真摘下,这便是未来,对吗?“ … … “不对。“话音落下的同时她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消失,仿佛从未出现。 … … 所有人都没有看清,可小罗却看清了,他望着某一个方向轻叹: “跟随先生的脚步抵达的就是未来,你说是吗?梦灵姑娘……“ 189风起(三) “小罗!“ 小罗正处于出神状态,被这突兀的一声吓了大跳,慌乱的同时又略显无奈的转过身去。 “您这次真的吓到我了,我说下次你能换个方法吗?证明你的速度比我快的方法多的是,总之能不能别老出现在我背后?“ “也行丫,就是不知道你身体能抗多少道咒印,这些可都是我精心准备的,比五马分尸强千万倍。“ 风鸣曾经当着她的面夸奖小罗的速度,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小罗长叹,屈身正准备顺着说些恭维的话,手还未抬起语凝便又往另一个方向跑去。 “这几个人我认识,都属于一等一的高手,居然被斩首了,小罗,是你做的?“ “我说是他们追不上我,气不过然后就全抹脖子自杀了您信吗?“ 上权下贵,这种话就算是相识多年的人也不敢开口,也是语凝从来不在意这些,小罗是个聪明人,拿捏把握都恰到好处。 “不信。“语凝很自然的鄙视了他一眼,目光环视,这才看到不远处的魏王,她瞬间移动到魏王面前,微微屈身,然后退去,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那个人…“小罗当即皱眉,玩笑话怎么说都无所谓,不过这个人可不是好惹的,这个人就是那白发苍苍的老者,这些时间他始终没有离开,一并盘坐于此。 几乎是开口的同时,小罗便已经到了语凝前方。也是那老者身侧,下一瞬,密密麻麻的人将那老人给团团围住,杀意弥漫,周围不少围观的人精神力直接被击溃。 “喂,老东西你怎么在这里,不是在萍水阁么“语凝开口,同时抬手让绝大部分人离开。 那老者起身,似乎还带着睡意,在看了来人两眼之后瞬间起身,比冬日的一盆凉水还管用“语凝姑娘,我听闻风鸣先生大喜,特来尽微薄之力。“ 说这话的时候他还望了小罗一眼,小罗的实力不错,出现在风鸣先生的必经之路,怎么能不防,因此他才一直守在这里。 “您和先生认识他?“小罗并不知道有这样一个人,不过回想起来,确实之前自己无意说了先生两个字之后他的神情却有细微变化。 再下一秒,语凝完全露出一副委屈的样子,弱声道:“在幽州的时候他当着夫君的面羞辱我,夫君非但不帮我还要我道歉,你说他是不是坏人…“ 小罗冷汗 … … “所以…你是个医师?“ … … “你怎么不上当?还一下子就猜到了!“ … … 呵呵 … 呵呵呵 … 试问,这天下有您所说的那种人吗? … 给燕云一个胆子都不敢! “作为医师,却有如此强大的内力,据我所知的只有一个。“ 医家自古以来都是不可或缺的一个,传闻其上古大能力者有起死回生之力。 很早以前因为好奇小罗问过晓芸许多问题,她拗不过他那刨根问底的性子,也图个清净,就随便敷衍了几句。 “黄石。“ 这个名字从小罗嘴里出来之后周围人的目光更多的是疑惑,从未听过这么一号人,怎能够入风鸣的眼,亦或者是一个真正的高人。 当然这只是部分人的想法,还有些稍年长的人眉头紧锁,最终有一个与老者差不多大的人站了出来,同样是白发苍苍,道: “你们这些小娃子没听过很正常,我年轻的时候倒是有幸知晓其一二“ 周围有人埋怨,知道就说,吊人胃口做什么,小罗同样看了过去,眼神颇有几分赞赏,分明是个小辈! 有人怒斥,早就看不惯他了,神情体态,若不是有语凝她们这一大群人,那人早就冲上来了。 “今日黄老本人在这儿,我自然不敢造次。“老人轻声,看着黄石,仿佛在等他亲自开口。 “还是晚辈代劳吧。“小罗直接一口夺了过去了,反正那黄石也没有开口的打算。 这件事要说的话就比较远,从一百多年前谈起…太远。总之,晓芸的师傅收了两个徒弟,一个是晓芸,而另一个就是黄石。 黄石年纪虽大,入门时间却晚的多,那时的晓芸还未知世事他便已经满头白鬓,两人的潜质皆可用恐怖来形容。 十多年后,寻医问道的人都知道医家有个叫晓芸的人医术高超,但凡出手还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却不知道同期平民百姓间广为流传的黄石,石老。 治病救人,行云流水,所过之处,福泽恩民。 过了几年,黄石回到师门,颇受表扬,晓芸为追求极致与他比了一场医术,那天之后方圆几里范围的杂草都长高了一大截,充满了莫大的生机。 二人展现的医术都受到了其师承表扬,不过既有对比,便有输赢。 “那一场比赛…“ 小罗没说继续说下去,不过一切都很明显了。 … … “那一场比试,是我输了。“ 西单,洛城,王城内,晓芸所在。 冰棺缓缓打开那一刻,睁开眼后看到的第一个人,她最知晓自己的情况,能够唤醒自己根本就不可能,可是眼前这个人她却做到了,不用想也知道费了很大的能力。 她们…也算是熟识吧? “我的记忆里只有你屠杀我西单百姓的情景,不过我不确定自己昏睡了多久,事情时时刻刻都有可能会发生变化,如今你出现在这里又救了我,我就这样理解了,如今的你是先生的人,已斩断与秦国的一切。“ 她点头没有任何言语,与此同时门外有侍女听到声响推门而入,长久关闭的木门大开,周围老远都听得到如频死之人般的苟延残喘的吱呀声。 “您…终于醒了!“ 侍女倒地泣声,两只手不断地抹眼泪。可眼泪又止不住的往下流。 晓芸微笑,想要去安慰泣不成声的那位,奈何自己的身体不争气,就连从冰棺中坐起都是她搀扶的,这个她并不陌生,正是消失十年的戏梦真。 片刻后,密密麻麻的士兵出现包围了这里,侍女哭泣的动静太大,是预料之中的事。 “是你这怪物!你在这里干什么!“ 多年前戏梦真出手破了洛城,十余万人惨死,目睹这件事的人都将她的样子深深地刻在了脑子里,准确来说想忘也忘不掉。 … 她依旧没有开口,门外的侍从越来越多,认出戏梦真的也越来越多,所有人都咬牙切齿,可是却不敢出手,她的实力太恐怖了,这么多年过去再回想起都忍不住颤抖。 不能出手,否则所有的人都有可能会死! 这个怪物就是这么可怕。 “戏、梦、真,是我的名字。“ 开口了… 对着一个很普通的人说自己的名字… 而且戏梦真三个字出口之后一瞬她脸上似乎还露出了一缕笑。 “你找到自己一直找寻的东西了。“ 内,晓芸开口,在看到戏梦真笑的那一刹那她也很吃惊,这个人原来还会笑么?分明是比先生还要厉害百倍的存在,不过又看的真切,结合种种原因,她能想到的只有一点。 “我很好奇,你找到了什么?“ … … “找到了…这个世界的答案。“ … … “那是…晓芸姑娘??!晓芸姑娘醒了!!快,去把所有的医师都叫来!还有,派人去通知陛下,去幽州借几匹乌云踏雪,给我用最快的速度,要第一时间传到先生耳里。“ … 终于注意到晓芸,虽然有点晚。 … 燕国,下都城外。 车队浩浩荡荡的走在前方,如同一条巨龙在游走,而这条巨龙身后不知道有多少炽热的目光。 “都看到了,他的实力简直不言而喻,贸然出手就是死路一条。“ 在明知道打不过的情况下出手,与莽夫无疑,兵家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我们不需要赢多少次,一次足以,于各自的王也都有个交代。“ 哪里还敢提什么最初计划,颂文公主根本就不是他们承受的住的,也不说杀掉风鸣这种不可能的事,说到底,只求心安。 “我曾听闻,风鸣不善辩论?“ 成为传说以后,风鸣的事迹或多或少,或真或假的被许多人传开,周而复始到如今人尽皆知。 “琴棋书画,那位先生大概全都不会,不过都不合适,就现在来说辩论确实是最好的办法。“ 开口这人外人群中有很大的声望,他说可行,那便可行。 不过下一秒他又露出担忧之色,低头叹道:“如此队伍还未靠近就被阻拦了,连见到他的机会都没有;就算侥幸见到了他,又该如何让他同意与我们辩论?怎么想都只有一个结局呀…“ “杀!!!“ 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身首异处,被无情的甩下马车的情景。 “果然还是算了,回到国度至少还能留个全尸,这里指不定连痕迹都看不到。“ “赵兄多虑了,你说的那些问题都交给弟兄们解决,也不用你同我们一起冒险,到时候在人群里面看着就是,届时有什么功劳定有你一份!“ 如此…就只有这样了,唉! … … “各位‘兄弟’,你们大概太有自信了…“ 猎户与狼最根本的区别就是一个知道利用别人,一个只会依仗自己的爪牙。 “我打心底讨厌我自己,可这个世界不就是这样么?所有人都一样,那些顽固的笨蛋早就死的差不多了,叫我老老实实待在人群里面?真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此地果然还是早早离开的好,回去以后我会为你们立碑的。“ 下都城外,风鸣所在,马车内寂静一片。 嫣然与荀祭这个组合绝对是此刻许多人都不愿意见到的,所以他们面对面坐在了这里。 “荀祭大人你的伤不碍事…么?“ 颂文公主开口,然后满脸羞愧低头,她问的就是废话,小腹被刺穿怎么可能没事,剑一先生的剑本就厉害,在这把剑下还没有谁能够活下来的先例。 “疼痛能够让人时刻警醒周围的情况,这不也是你留下我的目地吗?“荀祭这才微微睁眼瞟了风鸣一眼,随即又闭目不言。 风鸣确实是这个意思,荀祭的察觉能力加上颂文公主的才智,有些人该坐不住了。 “如果有人挡住了前进的路,我可以杀了他,但是,如果那个人与我们沾上一点半点的关系,又该如何?“风鸣开口了,目光环视了马车内所有人一遍,等着他们回答。 “这个问题很简单,如果是我的话我依旧会毫不留情的杀了他,我想先生也是这个意思。“ 剑一坐在靠窗的位置,一边低头把玩着佩剑一边开口,剑刃寒光瑟瑟,连风都被斩成两段。 风鸣点头,没有犹豫,又开口问道:“那如果他身后有未现世的势力做支撑呢?“ “没有现世并不代表强大,或许正是因为弱小所以才归隐起来,不过既然他们容忍手里的人肆无忌惮,杀,也无妨。“ 这一次是跟在荀祭身边的那个侍女,短短几个月已经能够与风鸣畅谈,平日里看来是知无不答。 这个答案也不错。 他点头,眼睛却是盯着外面不断退去的景色,沉默片刻之后,风鸣微微闭目,除了风声就剩下喧闹,周边围观者们吵杂的声音。 “如果把这个他换成他们…“ “杀!“荀祭果断回应,既然已经做了这么多,就绝对不能让人增添任何阻碍,风雨就该扼杀在摇篮,一到长成后果不堪设想。 “最后,他们都是生活在最艰苦底层的人们,食不果腹,饥不择食,无数次幻想没有战争的国家,与所有人一样,崇尚最基本的生存的权利,如果是这些人,杀还是不杀?“ 寂静。 “既是敌人,就该杀。“ 这一次剑一荀祭都沉默的时候,她,拿出了此时不该有的气势。 “我也是这么觉得……“ 风鸣冷声。 “赵国魏国,没有存在下去的必要了,反正要不了多久所有的国度全部都会变成那样,尽情的杀戮吧。士兵,百姓,男人,女人,全部杀干净!“ … … “天子发怒,动则百万,死伤不计其数,火海之中,仅见寥寥几人。“ 当然,这都是后话。 某处。 “那个医家的小姑娘醒了,看来这条路也不是那么容易走的,特别是如此风口浪尖的时候,有人已经坐不住了。“ 某人。 “她妄图改变什么,又能改变什么。计划早已经根深蒂固,不过是谁,做任何事,最多翻起一点点浪花。“ 某人(2?) “十年前一招湮灭十余万生命,其中不乏高手乃至绝颠高手,她就如同海中礁石,稳稳的站住了脚步,虽无法撼动我们,但是我们同样不能动她丝毫。“ 某人(3?) “根深蒂固?分明刚刚开始。那个人背后可是盘着一条龙呢!“ 某人(4??) “什么龙不龙的,几只爬虫得势而已!只要愿意,我们当中的任何一个都能搅他个天翻地覆!“ 某人。 “稍安勿躁,天机现世,暗流涌动;贸然出手,必定得不偿失,我们只需当一个挖渠人,唯有水到渠成,方能重见天日。“ 某人(5???) “天,永远只属于一个人。“ 某人。 “燕国这边大家都万分谨慎些,被牢笼困住的猛兽一旦没了束缚就会疯狂的咬人。“ … … 燕国,下都城外,风鸣所在,亦是小罗所在。 “你也在这里?“ 某个老者面前,风鸣缓缓开口,这也是他第一次真正离开马车内。 “萍水阁内所有人都离开了,我也凑凑热闹,半路上顺手解决了些麻烦。“ 他不会太多招式,但内力是风鸣点头称赞的,他说解决了麻烦,那必定是真正的麻烦。 “正好我这也有个麻烦。“熙攘的人群,风鸣却没有太在意,转头望了马车一眼,老者心领神会,为先生用尽全力是我的职责。 说罢迈步,消失,然后已经出现在马车内。 “值得出手的高手…“ 同一时间,荀祭与剑一的两柄利刃出鞘,重重的抵到老者颈部,却始终没有更进一步,一股强大的内力将两人都给隔绝。 “奉王的命令,来尽微薄之力。“ “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有如此速度…“老者目光停滞在荀祭伤口,摇头感叹。 闻言荀祭与剑一都放松了一丝警惕,剑一是收剑,而荀祭则是很自然的把剑给身后那侍女保管。 像是有感而发,颂文公主低语,道:“方才如果是杀吾的人,吾是有性命之忧。“ 果真不能没有先生…这句话,是没有说出口的。 “狮子搏兔,岂用全力“ 这是剑一说的。 “他的剑只会刺穿我的身躯,下一秒我却能要他的命。“ 荀祭,是这么说的。 … … “我还不至于自讨没趣…“ “这伤,是小事。“这是老者说的。 当天,下都城外。 “那个…这车上的人是不是多了点?“马车上小罗挠头轻笑,风鸣,颂文,语凝,风荀,朽茗,胡姬,荀祭还有他的侍女,再加上自己然后还有个老头(黄石),本来空旷的马车一时间连坐的地方都找不到。 当前,坐其实是没问题,只不过大多人心中都在揣测风鸣的想法,该做什么或是说什么,没有揣测个大概之前坐这种事情自然抛之脑后,也只有小罗才敢开口了。 “我感觉到了一股气,自有记忆开始还从未有这种感觉。“ “感觉?什么样的感觉?“小罗起身,目光在马车内环视了一圈。 “是杀意!“荀祭冷声,从他坐上这马车开始就察觉到了,很多股杀意。 “…荀祭大人,外面那些人大多都凶神恶煞的,有杀意是正常的,所以风鸣大人说的应该不是那个。“ 短短几个月,那个时候什么都不懂的女孩,如今已经成长到让他满意的地步。 荀祭转身望着她,然后一指点在她脑门上,侍女则是配合往后仰,不知道什么时候,荀祭开始习惯性的点她的额头,不过也没什么。也给平淡无奇的旅途增添了一点趣味。 “你说得对,“荀祭再一次环视了马车,最后将目光落到风鸣身上,开口道:“天下第一的剑客怎么会不知道杀意呢?所以肯定不会是杀意,甚至你说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确实难得。“ 风鸣微微摇头,在这儿方面荀祭都不知道的事,其他人自不用说,沉默许久,也不知道具体在想些什么。 “是气。并且…是有史以来最强大的气“ “这…“ 众人哑然。 不管气是什么,有史以来最强大?这几个字就非同一般了。 “看来您是带我们离开个是非之地呀!“小罗大笑,猛的坐下,顺手拿起玉桌上盛满酒的铜杯,正准备饮下,就在高高举杯的一瞬昭凤轻咳了一声,他才恍然,缓缓放了下来。 风鸣摇头,至始至终没有什么变化。 “你想多了。“一旁语凝白了小罗一眼,顺带狠狠鄙视,再然后很自然的在风鸣另一侧坐了下来。“既然来人是敌人,我们当然是去杀他的,所以说不是离开个是非之地,而是往是非之地前行“ 她没什么可担心的,最强又如何?有史以来又如何?夫君难道还会怕他吗? 果然。 风鸣苦笑,将语凝揽在怀中,你就不能稍微淑女点吗? “届时你们都不用出手,那个人…很强!非常强!“ 190风起(四) 距离闻柳村不到十里的地方,护送颂文公主的队伍浩浩荡荡的出现,以及风鸣他们! 按照公布的行程,这个时候他们应该到闻柳村,所以风鸣来了,那个莫名的强者大概也会出现在这里,除此之外更有数之不尽的需要杀戮的人。 一路跟随那些人并不可怕,毕竟他们都是随心出手,见到军队的阵势自然而然就放弃了,而在闻柳村的人便不同了,早有预谋,居心叵测只等风鸣他们到来,可以说此时才是危机的开始。 马车内。 “您的伤口,已经恢复了不少…”是荀祭的那位侍女,她细细地看着荀祭身上每一处,新伤老伤竟然都有明显的好转,用手触摸还能感觉到结痂都厚实了不少。 “真是无与伦比的手段!” 老者的医术值得感叹,不过她居然可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抚摸荀祭,之前还随意摆弄他的佩剑,这才是更令人称奇的事。 “我说,你这侍女叫什么名字?吱个声,也方便些。”小罗站出来开口,有些事早已经心知肚明,本可以不用过问,可无可奈何自己的好奇心。 “啊?我叫…”侍女慌乱中低头,还没有来得及说出自己的名字,荀祭的目光就冷冷扫过。“我不知道她的名字,她也不需要名字。” 侍女无言,不过任谁也能够看出她一脸失落,低着头嘴唇微动,声音很轻,不过在场的都不是一般人,她的话每个人都听的清清楚楚:“我没有名字。” “又或者!”突然冒出荀祭的声音,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又或者,你想让我帮你取一个字。” …… “我知道了。” 原来如此。 那些不该被记起的事,何必再去点醒,不管你曾经是达官显贵还是平民百姓,既已流浪至此,不如有个新的名字。 “姓氏,是人的根本,我允许你保留,你可愿意?” “大人恩赐,是奴婢的荣幸” “谦。就是这个字了。” 没有理由。 没有理由本身就是一个理由。 “多谢大人,我的名字就叫姜谦。”某一瞬间,在场所有人都往她这里看了一眼。 姜是极少数能够与‘风’相提并论的姓氏,准确的说是依靠千年前先人留下的盛名就足够与风姓不相上下的姓氏,倘若那个国度还在,姜…势必远远凌驾在风之上的存在! “姜姓…一千年前面临那么多强国围攻依旧完好无损,几百年后却悄无声息的消失不见,这是为什么呢?” 荀祭的声音十分沉重,不过比起姜谦此时的内心却不及万分之一。 “的确,我也有些好奇”小罗挠头,望向窗外,那轮仿佛被鲜血浇灌的明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露出大半。他转头继续说道:“我在一些资料上偶然看到过,大国“周”消失之后,原本属于它的领地却没人占领,直到三十年后才有国家想起还有那么一个地方,等发兵至此,映入眼帘的只有一片废墟,一代强国竟落得如此可悲。” 奇怪就奇怪在这里,作为当时的巨头,发生那种事不应该成为众矢之的才对?就这一点历史什么都没留下,有始无终! “说什么偶然看到,其实不知道在哪里找到的吧。”语凝开口,偶然偶然…哪有那么多偶然!“消失了就消失了,有探究的必要?” “……我不想听这个话题。” 未曾想姜谦没有言语,语凝却生了这么大的气。 “好好好,语凝姑娘说了就是,您可别动怒,也不怕吓着肚子里的孩子。” 为什么会生这么大的气,所有人都知道其中缘由,不过奈何不能开口,其实,最应该安慰的应该是姜谦,回忆起不想回忆的本来就很难过,语凝方才的话又如同一次重击。 “西单永在”风鸣终于开口,再然后他又看向姜谦,“血脉长存。” 八个字,抚平了马车内所有人渐动的心。 “在马车内呆的太久,还是出去走走的好。” 这话是对所有人说的。 … … “风鸣先生!”在见到风鸣以及身后的人之后,驾驭马车的人当即停了下来,同时高声让整个队伍都停止前进的脚步。 尾随的人群又多出几分赞叹,不愧是燕云的部队,首尾至少相隔有两公里,却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整齐划一。 “舟车劳顿,让大家都休息一会儿。”马车上,风鸣左手扶额,慢步走了下去,身后语凝等人全部跟上,几乎是同一时间人群里已经让出了将近丈许的路。 “是。”驾驭马车那人跪地,行大礼,虽然风鸣他们已经只剩下背影。 黑暗之中,不知道蕴含多少危机,公主殿下跟在先生旁边真是太好了。 “你们说是吗?各位使臣大人…” 只见人群中,几道身形赫然跳起,矗立在马车下方不远处。 “从下都城跟到这里,还真是辛苦了。几位难道是代表汝等君王来送上贺礼的吗?” “这份礼…怕是有点重。” “不管有多重,我都拿的下!” … … 很远很远之外,风鸣所在。 “还说出来散散心,结果,如此喧闹。”小罗轻叹,他们的速度这么快,也行了这么久,结果身后依稀可以听到兵器碰撞的声音以及喊杀声惨叫声,甚至是脚步轰鸣的声音。 嫣然眉头紧皱,脚步越来越慢,最终彻底停了下来,回眸道: “我的护卫……好像遇袭了!” 191风起(五) “是呀,遇袭了。”小罗笑着点头,周边的人也都是心照不宣,“我们不离开,那些人怎么敢出手,他们不出手,先生就不好出手。” 作为君王,兵器谱上的人都已经不作为对手,而是国度与国度之间。 颂文驻足,一行人也都停下了脚步,荀祭回眸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她身侧:“连地面都在颤抖,可见参与战斗的人不少,甚至可以说比公主你的护卫人数还要多,燕国境内有谁有这么大的能力吗?在燕云的管束下聚集这么多人。” 她沉默良久,还没有开口回应荀祭已经甩袖猛的转身,一身长袍在渐渐升起的月色下飘舞。 “不会有,至少下都城范围不可能有谁有这样的实力,再仔细听一下,地面颤抖有非常整齐的规律可寻,是部队,我们的公主大人随行队伍有三万人,将才一人,身边跟随的人群加起来也有数万之多,还不乏高手,对这样一股势力出手,兵力怕是不下十万之众。” 悄无声息的跟随,十万之多!真的有可能做到吗? “在我看来燕国内没有谁做得到,不过西单却可以,你看到了吗?” 这句话是对风鸣说的,荀祭越发的冷漠,似乎只要有关战争的事他都冷静的过头了。 “看的很清楚。” “你打算怎么做?” 话到了这里,似乎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连虫鸣鸟叫都消失不见。 风鸣稍作沉默,扶额,叹息;一连串的动作让身后不少人血液澎湃。 “有些事早就该清算,风荀,你替我走一趟,该杀的一个都不要放过,不该杀的也不准错杀一个。” 这不就是大世计划?中牟的事件还未平息,又要增添新的伤痕了吗?而且还是非常重要的地方,幽州! 风荀站了出来,同样沉默,许久之后抬头问道:“幽冥雪也在其列?” 幽冥雪从跟随他们到下都之后就不见了踪迹,之前的时间风鸣就发现他在暗中凝聚势力,本该早早铲除,无可奈何心中那点不该有的期待,才险些犯下不可挽回的错误。 风鸣整个脸都略微变得有些狰狞,语凝的事真当没人知晓?谋害语凝,集结势力,妄图反驳我的计划,这些真当我一概不知?! “既有异心,就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是。” 因为风鸣很肯定的说出要除掉幽冥雪的话,所以他很肯定的受命。 这一刻心情就好比十年前风鸣说除掉欧阳穆飞一般无二。 欧阳穆飞是该死,幽冥雪谋逆之心也不容留,可寻老夫子何罪之有?十年前燕国行,虽然发生了很多事,不过也算是平安归来,除了寻老夫子,以风鸣的实力要带他离开不应该是顺手拈来的么? 回到西单风鸣于此没有做任何解释,哪怕说一下缘由也好,就说他不敬,这么简单的理由都不愿意开口,那…可是自己最敬重的人,就犹如父亲一样。 “先生。”(风荀) “嗯?” “因为西单不存,所以又要提前执行大世计划吗?”他想说的不是这个,计划如何都无所谓,因为这是风鸣亲口说的,他要亲力亲为完成那个计划,方才自己要说的实际是有关寻老夫子,不过转念又不愿开口,说到底寻老夫子始终是自己葬送了自己。 “西单永存。”风鸣眼中闪过一缕杀意,并非针对风荀,而是代表了西单的立场以及实力。 “来人。”微微抬手,下一秒便是所有死士一起出现,五十三人齐聚!这个情形就是语凝也没有见过,这已经相当于整个西单的一半实力了。 “幽州那边暗中有不少强者,可以去一个厉害的人辅佐,”说着风鸣向死士最上方三名年长老者中的一位望去,那人缓缓点头,随即出现在风荀面前。 “…风荀去了的话,朽茗任你跟不跟随吧” “追随他,是我分内的事,也还请先生放心。”为何说要让他放心,因为风荀的异样所有人都察觉到了,从很多方面来说,朽茗都不得不同行,说白了就是陪他散散心,虽然这一路可能会比较血腥。 好在早已经司空见惯。 “赵悼襄王之后再没有赵国,也已经让它存活了这么些时日,这件事交给你了,你从未让我失望。” 这一次是对着那位女子开口,“赵国虽已属强弩之末,不过山野中倒着实归隐了几位能人,国之将死,恐生变数,安全起见你带八位死士,哪几位愿意前往?” 话音未落,已经有八人出现,半跪在女子面前,这礼数是风鸣都未曾享受到的,当前他也不要求这些。 “赵魏两国颇有些渊源,同甘共苦数场,赵国一灭,那魏国岂不是唇亡齿寒,先生,不如让我去灭了魏国。” 是小罗,谁也没想到他竟会主动请命,分明才和魏王分开不久,风鸣稍作迟疑,点头。 “魏国那边…可能会有些麻烦,你二位一并去看看,再多去几位辅佐,万事小心,群龙无首之际,最怕的就是孕育出比龙更强大的东西。” … … “这次你怎么不闹着自己也要去?” 某只竟然会这么安静,不像是语凝的性子呀。 “我只是在想幽冥雪为何要杀我…” “杀一个人需要理由吗?”(荀祭) “不需要吗?”(语凝) 其他人。 无言。 192风起(六) 幽州,踏雪府邸。 “我不太确定自己做的这些对不对,先生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或许有些过分,不过还不到你口中所述昏庸的地步。” 说话的是幽冥雪,此刻的他脸上满是说不出来的神情,在他身旁一女子悠悠矗立,以纱容拂面,不过细看之下还是可以看到一点,本应该秀丽的容颜上横七竖八的雕刻了几道恐怖的疤痕。 这个人,曾经在中牟城出现过一次。 女子回眸,不再看他。 “我所说的那些,你都做了,是因为什么?并没有任何强求,因为你内心深处也相信那些。” “我只是不想西单百姓白白死去…”这些年见到的也不少了,那些刀下亡魂虽说犯下多数都有罪行,但是无论如何都不到丢掉性命的地步。 “大世计划已经正式启动,接下来死去的人足以用百万千万预计,这…也是明君?” “先有灭,才有生。”幽冥雪出声,不过片刻后连连摇头,拿起一坛子酒往肚子里送。 做都已经做了,才来说后悔的话,简直就是笑话。 … “你自己都不信,什么生,什么灭,完全是他的一己私愿。” “随你怎么说,反正都已经出兵了,指不定现在我的那几万人都已经被杀干净了。” “你不抱一点期望?” “他们面对的可是先生,他的强大你根本就想象不到。” “难道我不强大?” “你也很强大,可是他…他是那种…怎么说。他已经…” “已经强大到不像是人类?你当真以为他是圣人!” “说什么都为时已晚,我也就发发牢骚罢了。你也不要生气,我家里那位还不知晓这些,不然哪有机会站在这里,她与风鸣的关系显而易见“ 风鸣起初与幽冥雪相交不只是因为他喜酒,爱马,更多的是难得有一个说得上话的人,他很聪慧,不然也坐不住幽州之主的位置。 “那个女人,或许不比你想象中那般,你只看到了她的表面,却不知暗中她做的一切。“ 闻言幽冥雪只是微微摇头,笑道:“既然是暗中做的事我便没兴趣了解,我现在只想找个人陪我痛痛快快的喝酒,喝它个千杯不倒!“ … 女子无言。 她能够清楚感觉到幽冥雪的恐惧,以及他端着酒壶仍止不住颤抖的双手。 “既然这么害怕,不如跟着我去魏国,至少能够保全你的性命。“ “魏国?“幽冥雪眼中闪过如流星般深邃的光芒,像发现了一个新世界,又坠落到新世界,正当他准备大放光彩的时候整个世界的光亮都消失了,剩下无边无际的黑暗。 “我养了很多的马,种了一年四季不间断的花,每个人都以为这是我的喜好,却不知我根本不喜欢马,更讨厌花!“ 如果每天都重复做一些事,久而久之就习惯了,习惯喂马,习惯走马观花。你试图去改变时才发现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直到有一天这份习惯被打断。 “我背叛了先生,任何人都保全不了我,就算是到魏国大不过晚一些丢掉性命,还要落个尸骨破碎埋它乡的后果,甚至…“ 魏国的疆土是否能承受住风鸣的怒火这一点也很值得怀疑,就算是皇也不得不考虑这一点。 见幽冥雪如此她不再多说什么,迈步准备离去,她的身躯四周生出阵阵涟漪,天空给人的感觉仿佛要塌陷一样。 这女子没有离开,却又迎来了一位强的离谱的客人! “你怎么来了?“看着天上涟漪处,她微微抬头询问。 “来告诉你一些事情,顺便说说他的意思,“涟漪深处竟然有人回应。 这是种天大的能力,幽冥雪目不转睛的盯着那里,额头汗珠不断滴落,他知道一定来了个了不得的人,连天都崩碎了! “或许…真的可以比肩先生…“ 下一秒原本只是感慨的他变得语无伦次,涟漪中走出一个人,同样一名女子,同样面纱拂面,透过面纱望去,这个人赫然与即将离去的女子一样!唯一差别是她的脸上没有一点伤痕。 声音,眼神,动作,身高,体态,衣着… 可是,怎么可能会有一模一样的人。 为了找寻父亲口中的世界,他寻遍世间所有角落,在无数次确认之后终于回到西单,遵循自己见到的世界,可现在…他的认知一直都是错的? “皇让你去一趟魏国,这里一切有我。“来人开口了,脚踏虚空,与之前那个女子对视。 “为什么要我去?你知道我不喜欢待在他身边,我不去。“ “如今的我早已经今非昔比,你还在怕些什么?他不过有心事想与你商讨,想听一听你的意见。“ “你就是你,我就是我,不要在我面前有那种你我一体的可笑想法。“ 音落,她大步走进那涟漪之中,剩下一个全新的存在。 与幽冥雪目光相对,凝视了几秒钟之后女子迈步也不知跨了多少丈,一刻钟之后她再次出现在这里,幽冥雪则是在一处亭子里默不作声的喝酒。 “幽州的劫难已然来临,而你却坐在这里等死。“ 193风起(七) 风鸣所在,密林深处。 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就不要让自己有反悔的机会,风荀等人在接到命令后没有片刻迟疑各自往各自的目标赶去,魏国那边带去了大量的死士,此番剩下的人就变得寥寥无几,弄明白的事可以解决,浮现出身影的人可以湮灭,可有些人有些事他始终弄不明白。 幽冥雪居心不轨他早有察觉,他让风荀去除掉他也仅此而已,那么,语凝身上的毒又是哪里来的?绝对不会是幽冥雪。 “如果有一天你们谁做了不该做的事,就必须有承受那件事带来的后果的勇气。“沉默了很久,风鸣才缓缓转身目光扫视众人,淡淡开口。 所有人皆低头沉默,他们知道风鸣生气了,可是始终觉得哪里有不对劲,正常人说这种话的时候心里不应该愤怒万千吗?那么他眼中的杀意在哪儿? 波涛汹涌的大海突然变得平静,并非是他停止了怒火,而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这是他们跟在风鸣身边领悟到的。 “那些对我们出手的人,杀还是不杀?“ “居心叵测,伙同幽冥雪妄图阻拦西单与燕国的结合,他们早已经犯了死罪,死不足惜。“ 风鸣没有开口,身后的人已经谈论了起来,声音不是很大,因为风鸣至始至终没有动作。 “您生气了吗?“在语凝的怂恿下嫣然被推到风鸣身侧,就算是家事,这种时候也该语凝姐你上呀! 语凝在一旁看着,见风鸣依旧没有动作,她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终于站了出来,道:“幽冥雪的事我不想追究了“。 听到语凝的声音风鸣才转身略微做出回应,在一个死人身上深究可没有必要,他现在担心的是另一件事。 “部队遇袭,车马已然不能用,嫣然。“ “是。“颂文公主心惊,屈身回应,这还是风鸣第一次以这种语气叫她的名字,没有冬的凛冽,夏的炽热,给人感觉就像是微风拂面。 风鸣往死士看去,目光又从荀祭语凝他们身边掠过,最后回到她身上,道:“有他们一并随行,想必不会出什么事,你们先行前往闻柳村,一切按照行程上安排就好,我需要处理一件事,做好了就立马赶上来。“ 风鸣他们的目标是晚上到达闻柳村,休整半日,待翌日阳光彻底落下再出发,这便是七八个时辰。 一切按照行程,这句话的意思就等同于说我要去做某件事,可能需要花费一整日的时间。 众人不语,他们都能够猜到风鸣要做什么。不过这时辰未免长了点?就算是十万精锐也不过眨眼之间,心中再有疑惑也不能说什么,她们只需要点头就行了。 几乎是点头的瞬间,风鸣消失。 … … 颂文公主的护卫所在,一片狼藉,血液汇集成几股往四面八方流去。这个场景可谓恐怖,地上躺着无数的尸体,士兵,百姓,剑客,亦或是江湖人士,数不胜数,战斗依旧在继续,不断有人倒在血泊之中,喊杀声哀嚎声不断。 “多么美妙的场景啊!“ 越发昏暗的夜色下,并非所有人都惧怕这种厮杀,他们矗立在高处凝视这一切。 “有燕国这一个庞然大物,即便是一群残鸡土狗,平日里也不敢这么随意取掉他们的性命,多亏了这些西单的杂,碎。“ “我说风鸣与颂文公主的事怎么这么突然,直到此刻事情终于有了些许眉目。“ 每个人心中都有各自的想法,不过总的来说一点就是风鸣借着这次成婚终于挥动了原本那蠢蠢欲动的手,那些愚昧无知的人根本就想象不到圣人究竟拥有多大的能力。 人群边际,不知从什么时候站了一个人,紧接着从那里传来了爽朗的声音:“你们知道为什么圣人能够与君王平起平坐吗?因为那些狗屁才能?!是因为圣人一旦发怒,是可以危及整个国家的存在!在圣人之威下,百万千万的生命会凋零,再强大的人都无法与其正面对上一招半式。“ 此话一出更多的人将目光投了过去,可是无论如何都看不清那人的脸,透过黑黑的影子似乎可以看到他背上大概是背了柄长剑。 “你凭什么这么说?“有人鼓起了勇气,厉声喝到。 “就凭我是这一世的圣人。“他说的很平静,不过伴随着这句话的是两道惊雷,血红色的光照亮了天际。再看那里黑影渐渐消散,紧接着从里面走出一个人,背负长剑。 … 燕国作为第一强国,拥有众多的使臣,颂文公主成婚,绝大多数使臣们又恰好跟随着队伍长龙,突如其来的敌人默契度非常高,实力弱的人几乎死了个干净,可能够被一国之君派出为使臣,就必定不是弱者,因此十余位使臣全然都在,卫国也在其列。 这个卫不同于魏,不过论实力前者要弱的多,就是如今濒临死亡的魏国依旧可以轻轻松松灭掉这个卫国,可卫国使臣偏偏认出了来人。 “没想到在这么关键的时刻遇见您,庆累先生。“使臣的身份等同于君王,可眼下这个卫国使臣当着所有人的面跪地,行叩首礼。 他跪的这人看起来还不过二十岁!! 跪拜之后那使臣起身,望着身后依旧惨烈的战场,用尽全身内力,大喝道:“他,便是圣人!!!!“ 194风起(八) 圣人之名让这场闹剧提前画上了句号,圣人之威却受到了极大的挑战。 “大世之下。哪里来的圣人?” 说这句话的人正是风鸣,他如同瞬移一般出现在所有人都要抬头仰视的地方,居高临下,原本长龙一般的队伍戛然而止。 圣人可以轻轻松松的停止一场战争,而风鸣却可以轻轻松松的结束一场战争! “欲乱国政,罪无可恕” 这一刻铺天盖地的力从上方直直落下,而源头正是风鸣,所有人都知道他动了杀意,当场便有人跪地。 “既没有抱着死的决心,又是哪来的面对我的勇气。” 风鸣早已经不是十一年前的风鸣,出手便要杀人,他收起了杀意,望着下方百姓,这些更多的是他西单的人。 哗啦啦… 只是这一下便有数万士兵伏地,他们本来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不过在看到风鸣的招式之后便后悔了,传说永远是传说,容不得别人侵犯。 “就算是这样,大世计划依旧要继续,期望,你们之中能够活下更多的人。” 风鸣开口,随即目光不再游动,他的目标始终只有一个,就是正下方自称当代圣人的人。 这个人风鸣见过,就是之前出现在萍水阁中的那个人,他第一个站出来,第一个离去。 那个时候风鸣处于闭目状态,不过却感受到了这股气,有史以来最强大的气。 “圣人自四百年前便已经消亡,从那以后不再有也不会有,所以你,会死。” “若我身死,其魂不灭,依旧有归来的那一日,可是我不会死。”直视风鸣的目光,他是第一个;在这之下还能踏空而行的他是第二个。 踏空而行,对于绝大部分人这是不可能做到的,可是眼前这两个人都拥有超过人的称谓,踏空而行怕都是最基本的。 果不其然。 “若你身死不灭,依旧能够归来,那就不会有傀儡一说了,魏国之行,那个时候几人是货真价实的圣人,却也逃不过沦为他人傀儡。”风鸣出手了,抬手往半空一挥,大片大片的紫色雷电落下,比起雨滴还要紧密。 “逃啊!” 这种攻击落到那些人身上只有死路一条,他们可不指望运气这种本不存在的东西。 十多万人,除去死亡了三万,依旧还剩下将近十万之众,这个距离不可能逃得过,实力强劲的第一时间躲到了安全地方,一块岩石,一片坑洞,此时都是救命的东西。 当然也有极少数没有动作的人,他们自信能够接的住这招,从某些方面说,这可是与天下第一先生切磋的难得的机会。 轰隆隆!! 雷电落下,无数树木冒起红色火光,并且空气中弥漫着焦土气息。 待浓烟散去,伏尸一片的情形没有出现,那个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现到人群中出手挡下了这一招。 身后十数万人更加慌乱的逃窜,慌乱中心他没有动作,只是抬着头静静地望着风鸣,良久后开口:“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对你的印象不是那么差,那个时候我不知道你是谁,这一路走来从其他人口中听到不少,既被人奉为传说,何不做些有意义的事?” 风鸣本来不打算再做任何言论,不过听到这句话之后不得不纠正一件事。 “如果大世都算不得有意义,那么我大概知道圣人覆灭的原因了。” 话已至此,多说无益。 圣人覆灭当然有它的原因,不过一个眼中只有鲜血的人不配知道那些! 他动怒了,身体内慢慢溢出让所有人都感到绝望的气,他已经拖了足够的时间,那些想要逃跑的人早就不见了身影,更多的是躲得远远的观看的人,要知道这两位出手可不是谁都能见到的,甚至想都不敢想。 “都是些该死的人”风鸣的声音有明显变化,气氛越发的恐怖,他二人矗立的地方上空方圆几里的天都被分成两半! 风鸣这边亿万道雷霆不断降下,身后不知道多少树木化为火海的一部分;男子那边乌云蔽日,暗夜笼罩,时间流速肉眼可见的要快上不少,厚厚的云层中隐约可见一种未知生物,只露出半只脚便已经是铺天盖地了。 魏国之行,虽有几位圣人,不过净是些傀儡,实力弱的不像话,称得上圣人的力量就得是这样! 看着上方那巨大无比的生物风鸣只觉得兴奋,这个世界展现出来的永远只有很小的一部分,似大海般神秘,无法撼动。 “凝!”风鸣一声大喝,身后垂直落下的雷霆变得像有生命一样,蜿蜒而上,四处穿插,最后行成一柄不知道有多长的利刃,总之给人的错觉仿佛一剑就能把世界给劈成两半。 远在几十里外都能那里的情景,更别说之前还待在中心的那些人,早已经震撼到不知所措,连逃命都忘了。 这种威力根本不可能逃得过,还费那些气力做什么?能够看这一场战斗,死而无憾。 “让我看一看,你那云层之下藏着一条怎样的虫子。”风鸣出手,右手并一由胸前缓缓落下,伴随着挥动的是身后不知道多长的雷霆巨仞,直取男子云层中的那生物砍去。 嗡~~~ 触碰到一起的刹那,交汇处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然后是巨大的气浪,所过之处草木生命皆陨。 十万生命,这一击死了八万! 195风起(九) 气浪卷起万丈风墙,数不清的树木被连根拔起,甚至稍有露头的山峰都岌岌可危,也应了自古以来那句话,圣人之下皆蝼蚁。 嗡! 风鸣这一剑那男子根本无处可躲,更别说那云层中的巨大身影,碰撞到一起的刹那,顿时整个天际都传来比雷声更甚的嘶吼。 下一秒那只脚开始缓慢挪动,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身躯大的过分的原因,看似缓慢,实则一步足有千丈! 那只脚犹如撑天的柱子向风鸣扫来,只是风压就令地面微微颤抖,可就是这样依旧看不全它的样貌,这到底是怎样一个怪物。 “一条虫子”风鸣冷哼,这样的速度,身体再大都是挨打的份。 风鸣手中的雷电仿佛有生命一样,能够感受他的想法,只见这巨仞发出铮的一声再度化作无尽雷霆,往正前方袭去。 同一时间风鸣原地消失,眨眼之间横跨数千丈! “嗡隆隆!” 亿万雷霆再次凝聚,行成一柄巨仞,比方才要大上十倍不止! 风鸣冷眼,双手聚力,向半空横向砍去,这一击将原本两分的天给活活分成四份,行成的风浪将云层彻底吹散,露出一只硕大无比的奇异生物。 高足有千丈,其形神似龟,却遨游天际,身后一条尾巴又有数百丈,头颅生倒敕,声如牛,异常魁梧。 风鸣的第二剑威力十足,不过打在这怪物身上依旧显得乏力,不像乌龟,却有一个比乌龟还坚硬壳。 数里外,数十里外,皆能感受到这场战斗的恐怖,至于更远的地方,不能闻其声,不能视其形,他们能够感觉到的就是无比压抑的气氛。 “定然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虽说已经到了西单的领土,可距离下都又不算太远,某些事自然第一时间传到了燕云耳中,然后不知道他下了个什么命令,孤身一人离开了都城。 … … 这场战斗打到苍穹变色,异像从惊人到骇人再到令无数人绝望,最后几十里内的天整个崩碎,仍然没有退去的意思。 风鸣早就杀红了眼,浑身被雷霆包裹,发出的光亮照亮一切。 “圣人不灭?笑话!!” 双方分开不过转瞬,风鸣杀意再次提升数个层次,雷霆入体,数以万计的雷电瞬间被吸了个干净。 “还远远不够!”风鸣抬手又引下亿万雷霆,尽皆入体,其实力再度产生质的飞跃,轻易挥动一拳,便能够毁掉一大片山脉。 男子那边,那只生物也发生了很大变化,肤色由暗黑变成白色,然后又是绿色,随着与风鸣交手颜色也越发亮丽,身后那条尾巴不断流出殷红之色。 虽说一直在出手,风鸣依旧有注意到不对劲,那条尾巴比起最开始要短了不少,而这怪物的实力也越来越强。 “你拥有强过圣人的实力”几番交手那男子给出了这个评价,从圣人口中说出,除去风鸣以外任何一个人怕都会觉得荣幸,偏偏又遇见了他。 风鸣没有理会,男子也不怎么在意,长舒了口气,闭目。在其身后,那只类似乌龟的生物也停止了动作,分明是夜晚,却在转瞬之间出现足以遮云蔽日的雾。 雾气弥漫,所过之处万物皆被冰冻,又莫名变成碎块,风鸣只是晃眼便了解了它的玄机,所谓的雾其实是他的内力,就像自己的梦断千古一样,耗费巨大的内力,当然威力自不言而喻。 某一刻,风鸣生出了爱才之心,他身边的人虽有才能,可实力都还差那么一点,对付一般人够了,可要完成大世计划就需要更强大的存在。 “我强过圣人,可也需一个圣人辅佐,创造大世这条路难免出现分叉口,有人箴言也避免走错。” 这句话已经很明显了,就看他作何回应。 “你比圣人还要强,却在做世人都认为错的一件事!” 这句话比雷霆还有力度,音之迈,足以蔓延百里,远在百里外的闻柳村外都听到了微弱的声响。 闻柳村。 语凝众人早已经到了这里,不过一直没有进到里面,死士之中不乏精通布阵的人,这闻柳村整个就是个大阵,且布置异常精妙,阵中有阵,显然是谋划多时。 进去,能够出来是必然,可没必要多这些麻烦,在语凝与颂文公主两人都同意的情况下便如此了。 现在她们更担心的是风鸣,已经过了三四个时辰,自己夫君的实力,早就该出现了!现在又传来这么个动静… “这声音虚弱,却不乏力量,是从很远之外传来的,甚至是…百里之外。”有死士这样说道。 语凝不知怎么,情绪失控,步伐略显凌乱往来时方向跑了十几步,最后更是摔倒在地才停止,眼中带泪,哭喊:“夫君他有什么错?错的是世人!所有的人都该死,是夫君给他们又一次生命!!莫要逼我伐了这世界!!” “语凝姐…”胡姬蹲在她旁边搀扶,不敢说什么,不知道说什么,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语凝。 死士们在第一时间将语凝团团围住,生怕她出现一丁点意外。 “语凝姑娘,您身体是最重要的,请千万不要激动,世人怎知风鸣先生的想法?哪怕有半点知晓我们也不会有这么多的杀伐。” “我只是…莫名的有点…感觉到…绝望…” 她能感觉到说出那句话的人要强过这些年风鸣遇到过的每一个人,是可以与风鸣说的上话的存在,到了自己夫君那种实力,知音最难求,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却说出这种话,她似乎能够感觉到风鸣此刻的内心有多么失落。 “夫君…” 杀。 196风起(十) “你…终究止步在圣人,你说我要强过圣人,那你又怎知圣人之上的我的想法,世人愚昧无知所以认为我错,而我能做的只有杀!” 就从你开始! 风鸣动了,速度之快已经超过雷电,任意一击都能改变地貌,可这男子也不简单,方才他那吼声便是与奇异生物结合发出的,对面已经没有什么男子,只有一只千多丈的异兽。 轰隆隆! 风鸣握拳与之展开场正面碰撞,顿时雷霆四溢,最终不足七尺的人硬是将那大的离谱的怪物给打飞出去。 哞! 那怪物一声吼叫,身后尾巴左摇右摆稳住了动作,紧接着没有片刻犹豫又出现在风鸣头顶,同时一只爪子铺天盖地般砸落。 风鸣微微皱眉,胯步躲了出去,然后很平静的看了看它的尾巴。 才变短一小半就有如此实力,特别是男子与它合体之后,那怪物的反应速度简直快了无数个层次,巨大的形体加上足够的速度,就这股冲击力就不是人挡得住的,甚至是高耸入云的山峦也受不了几下。待到这条尾巴全部消失,绝对是骇人听闻的力量。 风鸣倒是不惧怕,只是那般这场战斗的范围就难以控制了,唯一的办法就是用出全力,在最短的时间解决掉他们。 “你还没有见过我的梦断千古,就与你方才施展的白雾差不多,我的梦断千古需要用到大量的外物,不过外物终归可以躲过去,这几年我把它改进了一下,空间空气应该没有人躲得过。” 哞哞! 仿佛知道了风鸣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那生物仰天长啸,然后猛的往回吸气,铺天盖地的白雾竟然被它生生吞了回去,而后大量的内力浮现,在千丈高的身躯外行成巨大防护。 这是动怒了?风鸣只是冷笑,道了一个“凝”字,瞬间方圆十公里范围都出现肉眼可见的内力凝聚而成的封闭空间。 这个空间可以更小,不过怎么可能让它这么快结束,十公里,这怪物便占了三分之一,任何动作都会被限制,风鸣却可以自由行动,这比起梦断千古还有趣,不是吗? “我倒要看看你的壳有多坚硬,看我能不能把你一点点削成碎块!” 哞! 它怎甘被困在这里,瓮中之鳖只有死路一条,静下心来,内力化形,凝聚出更大的一股气,犹如一道闪电直接往风鸣这个空间攻去。 形似闪电,却有近百丈粗,千丈长,说它是条巨龙也不为过。 “用雷电攻击我,这也是圣人的想法?”风鸣连冷笑都懒得,亿万雷霆他都能吸收,还能惧这一点。 轰隆隆… 这一招直直打在他身上,却不见什么效果,白色光芒中心,风鸣身体外自动凝聚出一层防护,坚硬无比。 再然后他随意挥手,这道攻击直接崩碎,同时发出两道气刃,速度之快根本不容躲闪,第一时间穿破护盾直直地打在那巨大生物身上。 哞唔! 不知道比洛城城墙厚多少的龟壳竟然出现了两道细微口子,哀嚎声传出百里不止! 远在百里之外,语凝她们也听到了这声音,便大概猜到了七七八八。 “夫君的实力每日强过一日,却依旧有人要送死,燕国是这样,闻柳村也是这样,既然他们要送死,我就成全他们,这种穷乡僻壤,就不要存在了吧?”说话的同时语凝已经大步往村子里走去。 后方,十名死士第一时间跟了上去,也只剩下十名,其他的都被风鸣派了出去,可见她对风鸣有多么重要。 嫣然迟疑片刻,皱眉,又恢复平静,而后对身边的剑一道:“语凝姐姐怀孕六月有余,绝对不能出任何事!剑一先生认为这阵能不能闯?” 颂文公主,博才多学,几乎识得世间一切阵法,道家阴阳阵,在江湖上绝对是最顶尖的阵,可以大胆的说,若是什么都不懂,就是百万军队进到这里面也只有死路一条! “能也要闯,不能也要闯”一直没有动作的荀祭难得开口,身后跟着姜谦,慢慢往里面走去,“跟在风鸣身边,这一点是你必须要懂的。” 与此同时剑一迈步,不知道在思考什么,竟然连最基本的礼数都忘了,走出十几步以后才回首,“这阵有什么不能破?公主你只管放心便是。” 话已至此她还能说什么,不过倒是想起了一点,之前父亲偶然提起过,剑一先生便好像是道家的人,如此,他说能过,那便一定能过! 随即大步追上语凝众人的脚步。 … … 风鸣与男子战斗所在。 风鸣一招聚气为刃让眼前这生物怪叫连连,吼声直接将一片天地震碎! 它身上平添了数不清的细小伤口,并且无法恢复! “我对你的评价是否有些过高了,有史以来最强大的气,能够感觉到可是实力也就这样。” 话是这么说,不过风鸣并没有丝毫大意,倘若他真的没有反抗之力,那它上方的云雾应当散去才是,现在非但没有,甚至变得更加浓郁,连风鸣都觉得有些不适。 “原来如此。”风鸣又一次发现了原因,它竟然生生的咬断了自身的尾巴! 下一秒巨大生物整个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似龟壳的东西全部脱离,形成一柄长剑,身体渐渐浮现血红色图纹,形状怪异,好似一头上古前的巨兽。 “畜/生也要用剑?”风鸣是真的觉得好笑,莫不是用来抹脖子的? “你以为掌控一切,了解一切,其实你所了解的不过它的冰山一角,你一口一个怪物,那你又算什么?” “这个世界的改变者!”风鸣有些怒了,内力尽数浮现,从他身边开始,平白无故大块大块的寒冰凝聚,准确的说是冻结,空气被冻住了! 梦断千古?!对面的巨大生物此刻倒是平静了,继续道:“你连世界都不了解,还妄图改变世界。高千丈,形似鬼,头生敕,声如牛,形鬼魅,其名魁。” 魁。 上古异兽,当世不可见。 “自上古灭世,许多强大的生物都彻底消失,知道为什么魁却存活了下来吗?因为它的能力。” 龟之寿,牛之力,雷之敏,上可遨游域外,下可盾守十方,可谓,不死。 “你想怎样杀死一个不死的存在?!!!” 197风起(十一) 什么是生,什么是死。 风鸣曾经很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未果,在经历了燕沁,莹秀,墨梦,晓芸几人的事以后他才明白,生死不过一墙之隔,翻过阻碍,不生既死。 墙就是冷漠无情的世界,它屹立不倒,见证了隔绝了拆散了数不清的生命,留下痛苦回忆叫人郁郁而终。 “我试图推到这堵墙,在这上面建立一个新的东西,在动手以后才发现自己有多可笑,岁月长河看见它都怯步,我做的那些连留下印记都做不到。我换了方向,创造不了便尽最大努力去改变,建造全新的大世!” “生是曲终魂散声名依在,死为亿万星辰唯道长存。”狩口吐人言,其意味隽永。 所以说风鸣才想有一个圣人辅佐,圣人的见解非普通人能触及。 “我找寻了这么多年的答案,却不及你一句话,我不想杀你。”风鸣松口了,原本已经有大半个空间被冻结,没有风鸣内力支持以后瞬间瓦解,梦断千古之所以独一无二,这也是很重要的一个原因,中途出现任何失误尽皆前功尽弃,也只有风鸣的内力才能如此随意。 他解开了封锁,叹道:“这个世界需要圣人,你我的目标其实都是一样的,只不过采用了不同的方式,我饶你一命,你不要再阻碍我的计划。” 狩无比吃力地翻起身,气息化作雾气向风鸣扑面而来,这不是攻击,它的身躯达到了一种地步,任意一口呼吸都能带来风雨,这也被称为圣人之力。 雾气渐渐凝聚,化作一团白雾围在风鸣身边,一阵清风过后那团白雾缓缓将他带起,直上千丈! 是狩所为,风鸣只需轻轻地迈一步就能离开,不过他却没有,与人交谈,相同的高度才是基本。 白雾很快上升到与狩同高的地步,不过依旧没有停下的意思,它仰望着风鸣也没有任何言语。 这个高度已经远远超出人的承受范围,风鸣所在的那片空间温度低的离谱,连血液都被冻结了一般。 此刻一直没有什么动作的狩开始挪动身体,而后它竟然如同人立而起,抓起长剑向风鸣横扫,剑荡之处,天整个被切开,仿佛一条深不见底的深渊。 很危险! 风鸣眉头紧皱,血液沸腾,血脉飞速流转,他真正感受到了危机,身处如此极端环境,实力连十分之一都发挥不了。 这一剑,却是它的拼死一剑。 轰隆隆隆!! 天开始崩碎,光茫照亮了黑夜,风雨在一瞬间蒸发,周围数十里的树林化为平地。 在这范围内,几乎所有的生命消失殆尽,幽冥雪的士兵,或是看戏没有来得及逃出去的百姓。又或者是各个国家暗中监视的人,全部死了个干净,当世绝颠高手都没有办法抵挡,在光芒散尽之际,整个中心屹立不倒的倒还有几人。 傀儡,不死不灭,并非是真的不死,只不过要杀他们需要费不少气力。 此刻两名傀儡目不转睛的看着空中那巨大生物,“这个东西,就算是主人也得费不小的力气吧?” 另一名傀儡更是感叹,他的目光在更深处,“风鸣的实力已经超出我的想象,这样一击竟然都没有取下他的性命,主人的担忧越来越近了。” 青空之下,只见风鸣矗立在之前那个地方,纹丝未动! 位置没有变化,身上却添了两道伤口,腹部上横着一剑,还有一处直插心脏,若不是关键时刻风鸣血液运转超常,当真会有些麻烦。 “拼尽所有的力气,用这种没有人愿意用的手段,就是圣人的做法?” 风鸣勃然大怒,伤口恢复不了,圣人之力已经足以影响他的身体,又是在那种极端条件下,血只能使他更加警醒。 任由鲜血滴落,风鸣毫不在意,直接瞬身出现在狩的头上,低吟道:“如果你用尽全力,而不是用不入流手段偷袭,这一招我便已经死了。” 即便不死,也身受重伤,届时要取自己的性命还不是轻而易举。 “这会是你一生最后悔的事,”风鸣起身,迈步,下一秒出现在千丈外的地面。 “现在任由你离开,才会是我最后悔的事!”狩低吼,一巴掌狠狠拍下。 它已经没剩下多少气,连站立都靠咬牙才勉强做到,按理说这种攻击风鸣很轻松就能躲过去,不过这次却被直直打中,地面凹陷,相信下几场大雨,这里便是个湖泊。 … … 在更远处,有七八人勉强躲过了余威,避免被波及,他们早早地躲了起来,虽说看不到风鸣,不过近千丈的怪物还是能看到的。 一次次碰撞,一次次倒下,一次次哀嚎,一次次怒吼。这些他们都看在眼里,这里人正是在燕云面前说下大话的使臣们,此刻他们却看到了机会! “最后站着的是狩,风鸣败了!” “卫国突然冒出一个圣人,我们却一点消息都没有,圣人果真那么厉害?” “连风鸣都干掉了,能不厉害?” “我看那个怪物也不好过,远在百里之外都能听到哀嚎,不如乘此机会杀了它,除去风鸣和当代圣人,这可是绝世功勋!” “这……貌似可行。” 全票通过! 八个人都干不掉的话就第一时间逃命,让那些傻子自己去送死吧! 这是他们心中共同的想法。 198风起(十二) 你以为你能杀我?就是我现在身受重伤,就是我现在的实力不及1/100000,你们这样的跳梁小丑在我眼中依旧如蝼蚁一样。 狩不见了,只留下一片狼藉的森林,风鸣却还在这里,闻柳村那边的事才是他的当务之急,由此可见此刻的他已经是强弩之末。 风鸣就依在一堆碎石上,身上几道伤口鲜血流个不停,面色苍白,就好似即将死去的人一样。 在他面前,正是马不停蹄赶来的使臣们,来的时候他们说真的也没抱多大的希望,现在看到风鸣的状态以后都忍不住笑出声。 “还在逞强,你的样子任谁都知道已经是强弩之末,风鸣,你确实厉害,在圣人的攻击之下居然还能够活命,可惜就要死在我们手上了。” 与狩交手到现在又过了两个时辰,两个时辰本应该足够让风鸣彻底恢复,现在却还是不见什么效果,他暗自摇头:“这是一种全新的力量,也会是引领未来方向的一种力量,气。” 气的强弱并没有太多决定实力,却决定了潜力,我的气是创建大世,却也比不过他,之前交战那个人的气又是什么呢? 有史以来最强大的气,开天辟地的圣者第一人。 “难道也是这个世界…”这些现在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眼前这八个人。 “你们确信能够杀我,就上吧。” 没有第一时间杀掉他们是因为风鸣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几近消失,真要出手或许不敌。而那八个人迟迟没有出手,是因为他们仍旧不敢小觑风鸣。 强过圣人,说通俗点就是已经超出了人的范围,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不敢对先生冒昧,我等几人于此是想出手帮助您,顺带请教几个问题。” “哦?与我辩论?”风鸣很是直接,什么请教不请教,说穿了就是辩论,同时也探一下他的虚实。 “还请不吝赐教。”那几人纷纷低头,没有合计还如此整齐。真是一模一样的嘴脸。 辩论这种东西十一年前他不会,现在依然不会,眼前几只虫子以为可以威胁自己,就偏偏不按他们的想法去。 “如果每只虫子都像你们这样嗡嗡叫个不停,我的耐心早就用完了。” … “够了!”有人耐不住性子,站出来怒斥道:“我觉得我们应该直接杀了他,不出手怎么知道可不可行?在这儿装什么,打不过也躲得过,他这样子还能追的上我们…?……你们看我当着他的面说这些,他却没有生气,不是无能为力是什么?” 这种想法很危险,也是错的,狩在他们来之前离开了,在那时候它是有余力的,为何不顺手除掉风鸣?当然是因为有可能打不过,没必要冒这么大的险。 所以,就算血流不止,要杀这几个连巅峰高手都算不上的人也是绰绰有余。 “你们是否忘了这可是在我西单领地。”一句话让刚才嚣张跋扈那人哑口无言,对了,怎么能忘了这么重要的一点,西单能人异士之多,仅次于燕国。 他的强大就像一座高不可攀的山,深不见底的海,山只允许一人攀登,海只许一人涉及。 …… “凝儿的性子肯定会进闻柳村,之前派去那么多调查的人都没有出来,虽然有死士保护,依旧让人放心不下,要赶快赶过去…” 风鸣起身,搀扶着身后那棵树勉强站立,而后踉踉跄跄往闻柳村的方向走,每一步都生出个血迹斑斑的脚印。 “去死吧!”八位使臣中有一位猛的跑了出来,抽刀直直向风鸣砍去。 噗嗤! 这一刀重重的砍在风鸣手臂上,深可见骨,却也难更进一步,霎时,杀意四起。 “你恨不得吃我血肉,散我躯魂,可说到底你都不认识我,就为了早迟消亡的国度,与我生出天的仇恨,多么愚蠢的做法,对于你这种人却被允许在大世计划存活。” 聚气成刃,梦断千古,甚至是那份独有的杀意,都能杀掉这个人,最终依旧没有。 他转身继续往闻柳村方向慢步,同时刚被砍出的略显恐怖的伤口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恢复,惹的身后几人咋舌,不知所云。 狩也只是能在风鸣身上留下伤口,仅此而已了吗? “陛下!” 上空,远远的传来声音,紧接着三四架机关兽迎面落下,为首那人见到风鸣的模样先是一愣,而后跪地声音带着难掩的激动,道:“风鸣先生,晓芸大人醒了!” 晓芸… “去洛城,即刻,马上。”风鸣情绪都变得有些激动,身上几处伤口血水咕咕,几人面色苍白,露出担忧之色。 “王,您的伤最要紧,晓芸大人那边暂时有人照料,绝对不会有问题的。”他不知道如果说出照看那人正是十一年前的戏梦真,风鸣会有何感想,总之有那人,绝对不会有问题肯定就是没问题。 “无妨。”风鸣摆手,而后示意这几人搀扶住自己,在他们的搀扶下一步步走到机关兽内部。 “一别十一载,晓芸,好久不见!”… 199风起(十三) 西单的朱雀机关兽到洛城耗时不过半日,全速前进的话还能更快,比起风鸣肉身速度也是不相上下,于此他倒是想起了什么,对驾驶机关兽道:“去闻柳村。” 那人沉默了一瞬,然后点头。 这么多年都没有敌手的风鸣受伤了,血流不止,并且这里的动静甚至在几百里之外都能感觉到,势必是一场惊世之战。 “没有见到语凝姑娘…”机关兽上有一人鬼斧神差说出这样一句话,而后他立马把嘴闭的死死的,惶恐的望着风鸣。 缘由太多了,语凝作为风鸣的人,这不是他能够讨论的话题;叫晓芸为大人,称呼语凝却是姑娘,这两点足以。 “她就在闻柳村,有些想她了。” 谁能想到风鸣竟然回应了他,那人呆滞,而后干劲十足打点着机关兽的一切。 速度,又快了不少。 … … 闻柳村,一行人笔直一条路走了许久,奇怪的是一点出村的意思都没有,阴阳阵果不一般,这么多人防着结果还是陷了进去。 “就在这里休息吧”嫣然停下脚步,剑一在第一时间驻足,其他人却是没有,因为语凝的脚步还没有停下,她小跑到语凝前方,又道:“语凝姐姐也累了,就在这里,等先生归来。” 语凝的确累了,她环顾四周,零零散散遍布着几座房屋,没想到这村子这么大。 众人无语,不知道她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这显然是幻象,闻柳村总共不过四五里,哪来的这些场景? “好吧。”她微微点头,随即向不远处走去,同时回首:“我随处去逛逛。” 并没有说不能让人跟随,十名死士,当即跟上去了八位。 “我去看看,你留在这,绝对不要离开一步。”荀祭冷言,也疾步跟了上去。 按理来说八位死士的实力绝对没有任何问题,可偏偏就是放心不下,现在身边的一切都还是未知,就已经分散了实力,这绝对是暗中人最期待看到的。进去村子这么久没有看到任何人,一切都像是计划好的那样。 村口有血,血迹干涸却未生斑,死亡还不是那么久,村外有大部队驻扎的痕迹,甚至还有扎营生火的遗留物,数量庞大足以万计,那么这些人到哪里去了?总不可能平白无故消失了罢。 “雾?”眨眼之间,竟然生出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大雾,有些麻烦了。 … 跟上了语凝的脚步,死士们瞬间杀意四起,见是荀祭以后才稍稍放松一点。 “你怎么没有带姜谦来?”语凝走到他身边问到。 “那个女子?一路颠簸,我让她呆在那里,也好休息一下。”荀祭道。 “也是,这一路走了这么远,那丫头内力不济,若不是你在身旁,早就累趴下了”语凝转身,与荀祭一同走到死士身边,望了望四周,而后莫名一叹。 “怎么?”荀祭道。 语凝只是摇头,“如果真的是荀祭,他绝不会问“怎么“二字,所以你是个冒牌货。” 这只是其一,其二,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姜谦可以说是荀祭最在意的人,可这个荀祭显然不认识姜谦,方才竟在反问,那个女子? “姜谦这个名字,可是你给她起的。“ 语凝坦然,不在多说什么。 冒牌荀祭见身份被识破也不继续伪装什么,在这些人面前根本就没必要,就算他真的是荀祭,语凝一句话,说杀他就绝不会手下留情。 “死吧!“冒牌荀祭出手,从袖中摸出一柄短剑,无视死士,直接对准语凝的咽喉。 “该说是狂妄,还是不要命呢?“死士之中有人轻叹,而后身形一闪,冒牌荀祭当即人头落地。 这样的实力,再来一百个也不够看呀!不是自以为是,而是有这样的实力。 语凝看了眼身首异处的头颅,什么话也没有。 “可是这个人当真与荀祭一模一样,怎么回事?“死士里又有人开口。 “只有两种可能,要么他杀掉了真的荀祭,剐下他的人皮,要么,这就是只傀儡,傀儡之术,形可变作任何人。“这里很显然是第二种,荀祭可没那么容易死。 雾。 不知从哪里吹来阵风,携卷漫天白雾,八位死士皆眉头一皱,迅速聚拢同时将语凝护在最中心位置。这些人都要强过绝颠高手,即便是在最黑暗也能轻松自保,甚至是打败隐藏在暗处的敌人,不过一切都以语凝为重。 噼里啪啦! 雾气中,传来激烈的兵器碰撞的声音,声音持续十数分钟后消失,紧接着雾里面渐渐走出一个人影,荀祭,他手中正拿着方才那人的头颅。 “冒用我的名字,该死一万次。“ 如果是傀儡就没那么容易死,恰巧被追上来的荀祭装上,与之交手,这样刚才的声音也就能够解释。可同样,既然能有一个傀儡,就能出现第二个。 伸手不见五指的雾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没有人说得清。 死士们一直警惕,那人影依旧没有任何多余动作,直至最后出现在他们面前,这种眼神是荀祭没错。 “终于忍不住出手了。“荀祭开口,顺势将头颅对准一个方向狠狠砸去。 雾里面又缓缓走出个人影,直到最后看到他的脸,又一个荀祭! 语凝自始至终都没有太大的表情变化,在死士中心她很安全。 人没有紧张感就容易放松,放松就容易睡觉,那样就没意思了。 “打吧,干掉冒牌货,我也逛累了。“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终有独一无二的东西。 200风起(十四) 冲进雾气,短刀出鞘,眨眼之间一场战斗已经结束,荀祭不慌不忙走出。 “这些傀儡与皇手中的傀儡相比,差了不知道有多少,我本来还在担心,现在看来一切都是多余的。“ 他走到语凝旁边停下脚步,死士们依旧没有散开的意思,直到她主动伸出手示意他们无妨,这才挪出一点间隙。 “承荀祭大人关怀。“ 一句话,便不再说其他什么,径直往来时方向走去,死士们紧随其后,荀祭从容跟上。 这一路静的有些不像话,仿佛连风声都在白雾中迷失了方向,沿着不知名的路蜿蜒转折了很久,眼前的情况才陡然一转,终于走出了迷雾。 “又是一片未知的地方。“死士之中有人轻叹,分明是按着原路返回。 “如果连这点局势都看不清,又怎敢把大世放在口中。“语凝轻语,依旧没有停下脚步。 “与迷雾相比,至少看得清路了。“荀祭开口,这股气息倒是没什么问题。 “您真的有看清吗?这条路。“语凝突然驻足,冒出这么一句话。 荀祭不再前行,沉声道:“对一个将死之人说这么多是你的仁慈,我怎敢让你说一个您字。尽快出去,这里不比你想象中简单。“ 不等他说完,语凝就打断他,“我看到了,阴阳阵嘛,世间第一大阵,既取阴阳二字,就怪不得我阴阳家插一手。“ 语凝这么说,那人也不说什么,原地而坐吐露出不少事。 “闻柳村本来只是个很小的村子,村民勤恳劳作,那时这里还没有多大的人流量,七年前有一个怪人来到这里,他精通各种奇门之术,不知不觉中竟控制了一切。“ “他肆无忌惮地制造怪物,并且自身也与怪物无二,他…居然食人!“ 在战争最惨烈的地方偶尔会有食人的报装,不过七年前的西单已经逐渐走上坡,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所以食人只是那个人的习惯。 人食肉,牛吃草,鱼戏水,鸟飞天,这些都是千古不变的定律。 “他是谁?“语凝依旧没有丝毫变化,原地矗立。 “这个人你应该也认识,如果是你夫君的话会更加熟悉,就是十一年前被风鸣扔在下都城的寻老夫子!“ 听到老夫子这几个字语凝神情终于出现一点变化,转身若有所思。 寻老夫子未死,朽茗与风荀她们怎么可能放过找到他的机会,众目睽睽之下想要隐藏几乎是不可能,短短几个月时间有关老夫子的资料当真查到了不少。 “我的人告诉我寻老夫子已经死了,所以我当真以为他已经死了。“ 说死也不为过,已经沦落到了吃人的地步,真是愧对世人称的这一声夫子。 “时间已经冲淡了他的名号,就算我杀了他,也没有人会在意。“ 就算有,也只是极少数,在大世计划下能够活着的又有几人? “怕的就是您杀不了他!“寻老夫子是一个聪明人,他知道风鸣的强大,这些年更是为风鸣做的一切感到震惊,现在他终于决定出手,必定有几分把握。 眼前冒牌荀祭又道:“这几年我也了解了他不少事情,当年他在下都呆了几年,为了是弄清秋水的结构。“ 就是此时,身后传来了如同死神般的声音“所以呢…“ 是荀祭,语凝都不用转身就可以确定是他。 冒牌荀祭轻轻一叹,道“所以,在你们眼前的并非是道家阴阳阵,而是独一无二的天寅阵。“ 阴阳阵同时主攻击和防御,秋水不知道是何布局,不过现如今的天寅阵能够做到通天! 世间万物的能量皆来自那里,天寅阵可以无穷无尽的汲取天的力量。 “奇门遁甲之术。“语凝低语,她有听风鸣说到过这些,不过也只是听说而已,可以亲自体验一番,甚是期待。 休息够了,继续前行。 至始至终,语凝没有问这个冒牌荀祭为什么要说这么多,她没开口,死士以及荀祭都不好开口,当然他们也不必开口,既然都是老熟人了,当然要第一时间去看看。 一个时辰过去,语凝她们不知道第几次回到原地,走了这么久,就没有遇到一个重复地方,不过不管怎么走,都会在不定时间回到原地,在他们身后,是迷雾。 这就是秋水的特点,纵使有一万人进到这里面也不过平添些食肉以及血液。 “又累了。“语凝皱眉,摇头,不再前行。 她很平静,身后死士们可平静不了,语凝姑娘忧虑了?怎么可以! 有死士向前走了几步,正要开口,荀祭也走了出来,望着身后无穷无尽的迷雾,用尽内力一吼“多年的熟识,还不出来一见!“ 确实是多年熟识,一直追杀了他们多年… 一瞬,一息,一刻。 没有人出现。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荀祭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凭借他追杀他们的经验,寻老夫子越是隐忍,最后的反抗就越激烈。 “你见过跳出箩筐的鱼吗?“ 这也是暗中寻老夫子最想说的。 “你们见过砧板上的鱼有跑掉的吗?有关风鸣的一切,都得死。“ 201风起(十五) 风之国,风之谷,一道身影极为醒目,风雪落下不染其身,所过之处不染其尘,再稍微细致一点便能够发现,她每一步都没有落地,而是踏在距离地面一两公分的虚空中。 “风雪虽好,今日却不是该落的时候。“从这道身影传出的是无比梦幻的声音,伴随着这句话漫天雪花在眨眼间消失不见,连天都在刻意帮她。 风之国常年飘雪,无数年来从未有过这样的情况,一时间人心惶惶,无知的人恐惧,知晓的人奋奋难平。 “公主殿下…“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道身影后面出现了七八个女子,皆露出难掩欣喜之色。 “千百年来从未有人踏足,殿下您却是一路奋勇高歌,如今更是大成,实属国家之幸!“ 除了这道身影的主人,其他所有人都不知道她如今拥有多么强大的力量,这是一种全新的境界,超脱一切。 她点头,在偌大的风之谷漫步。同时,以她为中心,整个风之国无数年的积雪开始融化,不多一分不欠一毫,整个国家焕然一新! 同时,风之国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看着这个方向,思绪万千。 人尽皆知他们的公主殿下修炼的远古秘术『风花雪月』,寻常人一辈子都不能懂其皮毛,她却一直畅通无阻,一直到第九重大成,如今更是开创出第十重,这绝不是天资聪颖就能做到的。 “如今我们风之国终于能够彻底站稳脚跟了!“ 没有积雪的土地,原来是那么美。 … … 风之谷,最高处,一人凭空出现,走向前微微点头道:“父亲,母亲,心姨。“ 正是之前那背影的主人,同时也是阔别多年的风瑾郁欣。 “何事?“站在中间那名略显魁梧之人回应,此人是风之国君王,风瑾郁欣的父亲,风瑜。 “我想出去走走,一个人。“风瑾郁欣开口,目光眺望远方。 特别强调了一个人,风瑜自然要尊重她的想法,“不过,眼下秦国派来的使臣就要到了,不妨再等一日,见上一见。“ 既是父亲说的话,那她必然遵从。 秦昭襄王,才安静了几年又要闹得风风雨雨了吗? 夜,浩浩荡荡的队伍出现在风之国城门外。 也是风之国才有如此大的面子,就是燕云昭襄王也不过如此,天下乱,诸侯分。 “蒙武,受襄王之命礼来贵国,还请通禀。“ 蒙武(?—约公元前219年),名将蒙骜之子,蒙恬与蒙毅之父,战国时期秦国将领。 守门的将领站了出来,屈身行了一礼,“陛下早已经吩咐,蒙武将军到来直接放行,也不用在意时间,可直接前往大殿。“ “如此,承蒙王的厚爱了。“蒙武同样回了一礼,他能看出眼前这将领的不凡,比起自己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风之国当真是恐怖的国度。 “往来和平之都,岂容血兵侵犯,你们都是大秦的勇士,可畏惧这小小的风雪?!“ “何惧!“上万士兵异口同声,犹如雷动。 “很好!“蒙武一声高喝,接着道“进城者,兵不露刃,安守者,固执本心,有违者,定斩不饶。“ “是!“ 城门之上风瑾郁欣注视这一切,平静开口“不愧是秦国的精锐之师,气势如虹,绝非装腔作势,能够带出这样的部队,蒙武这个人为何我却没有听过。“ 在其身后,一直跟随了几名女子,从十一年前到现在,其中一女子站了出来,屈身“蒙武是昭襄王最器重得几人之一,平日里的征战根本就不舍让他出手,出生至今参与过的战斗不过双手之数,结果理所应当的大获全胜,若非昭襄王限制,蒙武早已经名动天下。十多年前,秦国都城咸阳被破,而后不到半年便攻了回来,那一战便是他在率领。“ 百万雄师之中正面击退燕国主力军,其实力岂容小觑,不过风瑾郁欣依旧在摇头,不知道具体什么意思,身后那女子一顿,接着道: “公主殿下对他父亲的名字一定不会陌生,秦国上卿蒙骜。“ (蒙骜本是齐国人,秦昭襄王在位时期(公元前306年—公元前251年),他从齐国西入秦国侍奉秦昭襄王,官至上卿。) “蒙骜。确实有两分他的眼神“风瑾郁欣呢喃了一句,而后转身离去。 她答应父亲见一见秦国使臣,如今已经做到了,明日一早便离开。 她从侍女口中知道如今世界风烟四起,民不聊生,却还没有亲眼见到,这些年大多数时间都用到了修炼上,所闻之事少之又少,她听到的最多的就是有关那位先生的事。 “世事无常,先生是否还是那个先生。“ 202风起(十六) 日出之际,日落之分。 幽州,踏雪府邸。 “在我眼中犹如蝼蚁的你,又能够做什么呢?“ 朽茗死了,被眼前这个女人莫名其妙的杀死。她的强大让人感到绝望,自己用尽全力也只能勉强做到睁开眼睛,却目睹了她的死。 如果说世界上只能有一个人活着的话,那个人就是她,以往的种种回忆瞬间涌上心头,她是那么天真,从未改变。 “我奉先生之令取幽冥雪性命。“风荀早已经哽咽的泣不成声,这件事若是传出去也绝对不会有人想信。 朽茗旁边,站着一个风荀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相信的女人,风冉!!“那你就告诉他,幽冥雪的命,我要了。“ “你不该杀我的妻子,她什么都不知道…“ 你为的自己认为的正义,我守的也是自己相信的正义,为匡扶正义而死,也算是死得其所。 风荀从来都是一个能言善道的人,因为寻老夫子的事也因为有三大死士其中的一个暗中保护,所以他这一日很多东西都欠缺考虑。 “她默默地跟了我一路,我真的感到幸运,这样完美的人愿意跟着我是我的荣幸,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用说了!同样的,能够跟在先生身边也是我的荣幸!“ …冥顽不灵。 眼前这女人微微摇头,一挥手天空出现一道巨大的门,纵身一跃走了进去,转瞬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太快。“风荀前方,死士轻叹。 在那女人对朽茗出手的刹那他也出手了,这么多年,于情于理都必须出手,不过那女人的速度简直快到不可思议,他自持当世少有敌手,在那一瞬间却没多大自信。 “若以我的性命能够换朽茗姑娘性命必定毫无怨言,苟延之躯,唉…“看着朽茗近乎被洞穿的胸,老者又是一声长叹。 一边风荀稍稍平复了些许,眼角布满了泪水滑落的痕迹,起身走到倒地的朽茗旁边,屈身,将她抱在怀中,第一次发现原来她这么瘦弱。 “没保护好她是我无法挽回的过,幽冥雪被带走,此行任务已经无法完成,刚才那个女人与风冉的模样无二,风冉却一直跟在先生身边,这一点必须告诉先生知晓,这几件事务必劳烦您了,我要在幽州呆上两日,西单陵墓太大,我怕她不习惯“… 死士老者点头,而后一顿,小声道:“现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将朽茗姑娘炼成傀儡,或许一切都有转机。“ 在魏国的时候,那些圣人级傀儡都拥有自己的意识,没有人能活那么长,所以定是用了什么方法,连记忆都一同恢复了! 朽茗的伤势实在是无能为力,五脏俱失,可以说只剩下半具躯体,傀儡是唯一的办法,再不济,她不至于化作黄土。 “九泉之下,我怕到时连见她的勇气都没有。“风荀回绝了,抱着她走向未名的远方。 … … 闻柳村,语凝所在。 这条路已经走了太久太久了,可无论多少遍结果都是重复地回到原地。 “他的目标不会是简单的困住我们“荀祭道,有这几位死士一般人根本就不敢来,不过另一边却只有寥寥几人。 “出事了“荀祭如同死神般的声音,颂文公主旁边只有剑一守护,他的实力自不必说,可论计谋比起那个老东西怕是要弱一点。 “这该死的路。“语凝咬牙,刚有一个可以欺负的人,谁敢伤她,必定饶他千刀万剐,不得好死。 “不玩了,带我出去!“ 阵,就好比一个迷宫,你要按照他的规矩,那出口于何都在布阵之人,最快捷的方法就是打断一切,这需要莫大的能力,巧的是死士里面就不缺这种人。 … 同样是闻柳村,颂文所在。 “你要杀我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与我为敌,可不是什么好主意。“面对眼前这些怪物,剑一毫不在意,他知道在暗中肯定还有更强大的人。 的确,在他身后是燕国的近800万的兵力,世间不会有人能与800万人为敌,绝不会有,更何况他针对的还是嫣然。 “吾心越发不安,事出非常,绝非阴阳阵散发,风雨将至…“ 公主颂文,至始至终都没有正视包围她们的傀儡,“这绝不是任意一种阵能够给人的感觉,剑一先生您认为呢。“ 剑一知晓嫣然的耐心在消失殆尽,点头的同时他神情陡然一变,杀意弥漫而出,一时间竟有强过天寅阵之势。 “即便是不死之躯,在我眼中依旧是蝼蚁。“ 死。 这一剑不但斩断了所有傀儡,还劈开了整个大阵! … … “阵开了?“ 语凝所在。 众人眼前平白无故的多出一条路,比起之前那条曲折蜿蜒的路,这条路则无比平坦,甚至能够隐隐看到几个模糊的人影。 “只能说阴阳阵开了,能够破开阴阳阵也可以说举世无双了,“冒牌荀祭稍作迟疑,接着道:“天寅阵与阴阳阵唯一的差别就在一个“天“字,天之力未下,此阵的威力连十分之一都还没有。“ “也就是说,只要它还在,这个阵就不会消失?“荀祭抬头若有所思。 望着新出现的这条路,语凝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一抹笑。 “它究竟在不在,还是个问题呢…“ 203风起(十七) 魏国,大梁某处。 天空血红一片,还伴随着轰鸣的沉闷声响,再然后凭空出现一扇巨大无比的门,与风冉一模一样的女子从中走了出来,幽冥雪紧随其后。 轰隆隆! 几乎是走出那扇门的一刹那,一只巨大无比的手正面向她重击而来,她并没有躲避,同样一招还了回去。 下一秒世界都安静了不少,那扇门被冲击的支离破碎,幽冥雪见识到一切两眼只剩下震惊,若不是她护住他,自己在余威之下就应该死了。 “风冉,你杀了一个不该杀的人“方才出手之人走了出来,皇! 在皇的身边还跟着两名女子,其中一个是之前面纱拂面的那位,此时她摘下了那层薄纱,面纱之下又是一个风冉!!!只不过她的脸上有一道恐怖的疤痕,可见是多么恐怖的伤口造成。 “这不可能…“幽冥雪直接瘫坐,近日发生的一切已经远超出了他的预料。 这第二名女子竟然是蛇女,他曾经问过荀祭她的行踪,得到的回答是在一个永远不可能到达的地方,本以为她已经死了,原来是在皇身边。 “有两个风冉,这么说那先生身边的那一个也是她,三个一模一样的人?“ 没有人回应他,将幽冥雪带到这里的风冉径直走到皇面前,道:“他们的脚步伸展的太快,再不出手怕是就要忘了还有你这样一个人。“ 皇一直以面具遮面,没有人知晓其真容,他的声音好似死神一样让人恐惧。 “朽茗在风鸣心中有不小分量,风荀更是西单的半个支柱,杀了她就等同于在风鸣头上动刀,事情会变得很麻烦。“ 说不担心那是假的,如今风鸣的实力就是皇也不得不正视,暗中那些人像臭虫一样不肯露面,现在着实不是面对风鸣的时候啊。 “下不为例。“皇一叹吐出这几个字,面对眼前这个女人,他仿佛有许多忌讳,又不是恐惧。 一边蛇女动了,开口说到“风鸣知道朽茗死了以后很快就会查到我们头上,今非昔比,您应该做些打算。“ 是啊,该做些打算了。 “好些日子没回下面了,趁着没事,去看看也好。“ “又要回那个阴暗潮湿的地方?“以面纱拂面的风冉当即站了出来,“要去你自己去,我就在大梁住下。“ 蛇女沉思“风鸣已经出兵魏国,中牟城几个月以前就是他的天下,要直至大梁都是轻而易举,冉妹妹可知王的心思。“ “没用!“冉看了他一眼冷声,完全无视皇的存在,大步离去。 当着他的面杀意弥漫,这已经是奇迹,更加惊奇的是皇没有生气,还思考了好一阵子才迈步跟了上去,在一瞬间离开幽冥雪蛇女以及冉的视线。 “冉。“ 追上她的脚步,冉也没有再说离开的话。 皇从后面搂住她,道:“大梁也是我们的家,你要在家里小憩我当然没有意见,不过只准小憩,玩够了就回来。“ 她没有说话,却也没有反抗,这么多年早已经习惯。 皇叹了口气,继续道“我知道你一直在意过去发生的事,不过…“ “算了。“冉开口了,“你松开我,一会儿她们看见了。回去就回去,话先说在这里,回去你的那些手下可要吃不少苦,他们怕是不愿。“ “愿与不愿可由不得他们,哈哈哈。“ 什么时候她已经可以主宰他的心情了,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 … 闻柳村外,语凝众人齐聚。 那一剑竟然真的破了天寅阵?冒牌荀祭现在依旧不敢相信,可结果就摆在这里。 “事情越顺利就越让人感到不安,村外发现有大部队驻扎的痕迹,那么那些人到哪里去了。“ “别说人,连人影都没看到!“ 众人皆带有疑惑,不过也只能沿着路线出发,不由自主地望向半空那轮红的像血的日。 “不对!“ 突然有人惊声,他想起了什么。 “我们还在阴阳阵之中!“ 这是一名精通阵术的死士,“我一直以为这阴阳阵是以闻柳村为核心,如此虽然艰难却也能破,然就现在情况来看…“ “它才是阴阳阵的中心。“ 顺着他的目光,众人全部向远处眺望。 “这个阵的中心是……太阳?“ “几百丈高的秋水都能够在下都隐匿的无影无踪,这阵是根据秋水的构造布置的,如此那藏几万士兵是不是也是小事一桩?“语凝呢喃,同时停下了脚步。 呼呼呼… 腥风无辜掀起,像无数厉鬼的怒吼,死士们神情紧绷,将她给围在最中央。 噗呲!“ 冒牌荀祭抓起就近一名死士的佩剑全力向语凝身体刺去,威力比起之前他展现出来的实力强上十倍不止。 他一直在隐藏实力。 不过还是太小看这群怪物了。 冒牌荀祭动手的那一瞬间荀祭和剑一的佩剑同时刺穿了他的身体,内力稍稍加持直接给他震成碎块! “我已经问过了,你脚下这条路真的是对的吗?没有赶尽杀绝,真的,我给过他机会。到时夫君问起,你们可要如实回答。” 众人无言,你什么时候这么听先生的话了?只有一种可能… “参见先生!” 就是风鸣已经在他们身后… 204风起(十八) 幽州距离洛城走路都不过三日路程,发生的任何足够让人重视的事都会在最短时间传到王城,朽茗的死是重中之重。 洛城,晓芸修养所在。 “朽茗死了”戏梦真走了进来,推开门便是个惊天霹雳。她的伤势本应该静养,戏梦真也有忧虑,沉思许久之后才决定说出这些。 “风鸣已经做足了万全的准备,这件事的发生不在他思考之内。” “就是说在你预料之内?!”晓芸直接一声大喝,鲜血汩汩从嘴角溢出,身体四处都有鲜血落下。 “在我的预料之内”戏梦真点头,没有犹豫当即施展功力为晓芸疗伤,同时道“我刚才才收到消息,推演出一些未知,并无出手之力,提前知晓还没有发生的事不叫未知,而是未来,这种可以掌控的未来,很少。” 晓芸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她的身体即便面色恢复了几分也让人心惊,戏梦真收了内力,起身望着殿外,道“跟在先生身边连这些都承受不了就只有死路一条。” 音落的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房间内有数十名侍女日夜守候,足够。 人会伤心,但无论如何都不会因为他人的性命难过多久,再多都只是自欺欺人罢。 “幽州…”几十里外,戏梦真正赶往幽州,晓芸的事她不需要担心,医家第一人哪能没有点自救手段,她在意的是对朽茗出手的那个人。 她收到的消息里有说到杀害朽茗的人与风冉姑娘一模一样,又说朽茗身边有三大死士之一保护,但是却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这些年她了解到各种各样的事情都不少,风鸣的死士实力一个个都强的骇人听闻,其中三名老者更甚,真要说其实力,恐怕已经超出了人的极限,在慢慢往“圣”靠近。 “这片土地,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圣人?” … … 闻柳村外。 “您受伤了!”百里之外都能够听到战斗声响,每个人都知道这必是场苦战,却不曾想过他会受伤,这是超出所有人预料的事。 几年前风鸣曾与皇有过一战,这件事鲜有人知,强如皇那样的顶尖人物也没能在风鸣身上留下伤口,他的恢复速度已经到达了恐怖的地步,有人说他不用内力都能在瞬间恢复,这是肉身到达极致的表现。 风鸣在三人的搀扶下走出机关兽,语凝众人急忙跑上前接过手,就最近的岩石坐了下来。 风鸣知晓他们在担忧什么,于是道“就算是圣人也不足以在我身上留下痕迹”他低头看了看胸前的伤口,接着开口“这是一个叫狩的生物留下的,它的身体很奇怪,现在想起来这整件事我都觉得有些奇怪。” 他难得说这么多,也是语凝与嫣然都在此才解释一番,不过众人注意的只有一点,一个真真正正的圣人?! “什么时候这个世界也有圣人了。” 更加久远的世界以前有数之不尽的圣人,那是属于传说的时代,几乎人人都能在虚空行走。 那样一个辉煌大世,竟然也会落幕吗? “他应该知道一些幸密…”风鸣在自言自语,那只狩应该就是上古的产物,论实力生存能力圣人都远不如它! “届时去查一查狩这种生物。”风鸣微微闭目,陷入一种深度沉睡的状态,语凝自然知晓他在做什么,便退在一旁安守,得闲下来一行人的目光又落到那轮太阳上。 “倘若这天寅阵的中心是太阳,那根本就无处可逃,阳光所抵之处都是阵的范围,之前是晚上剑一先生都用了全力才打开一条路,等它彻底升起,就麻烦了。”死士摇头,他知道其中的道理,却也无能为力 “有多麻烦?”荀祭冷冷开口。 “至少能保证自己随时随地处于不败之地。” 这已经是很保守的估计了,往大了说,只要是白天就是寻老夫子的天下,那个变态竟然想到这么极端的方法。 “那该怎么破?还是说有没有的破?”姜谦睁大了眼睛问道。 “这就不知道了…”精通阵法的死士苦笑,按道理来说他能布的下自然就能解的开,可这阵说是有史以来最大的阵也不为过,阳光普及之下的任何一个东西,一个人都有可能是破解的关键,总不可能杀掉世界上所有的人。 “破不了阵,就杀掉布阵的人”后方传来风鸣的声音,回眸望去,他身上的伤口与实力都已经彻底恢复,给人的威压比起之前又强了不少。 这还是收敛的状态,几道天雷入体,他的实力几乎是呈倍的增长,如今他的实力,连他自己都说不准。 “杀掉布阵的人确实可以。”那死士屈身恭恭敬敬回应,他从风鸣身上感觉到了杀意。 “那就没问题了…” 风鸣冷声,眼眸中射出一道白光,直冲天而起,到足够的高度以后发出轰的一声巨响,瞬间化作千万条白色丝线反向太阳而去。 要束缚太阳?这根本就不可能!不过是先生的话…万一有可能呢? 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些白色丝线,欲看出些什么,一直没有开口的胡姬突然惊声: “这是…塑本回原!” 205风起(十九) “溯本回原是很古老的秘术,我也是从父亲口中听到的,先生的招式与之有不小的差异,不过本质是一样的!” 塑本回原,就是把阵法分解成最基本的,不止阵法可以,这一招世间万物皆可! 追寻某件事情的源头,然后彻底将其瓦解,很多时候都能起到颠覆的作用,这是堪称逆天的术,在上古时期知晓的人也不过单手之术。 胡姬也说了,风鸣的招式还是有很大差异,只能说刚踏上这条路,要逆转天寅阵这种绝世大阵是不可能的。 众目以待之处,那些分散成千万捋的白色丝线不知道是何缘由不受控制般游走,最后各自消失在天际。 “失败了,还差一点。”风鸣摇头,也没有太多表情,这次失败完全就在预料之中。 胡姬的话他当然有听到,这是他突发奇想的一个招式,并非是什么溯本回原,他的招式大多是根据自身的能力发出,好比梦断千古一样,人都知道他这一招,可就没人能用的出来。 “溯本回原…”风鸣呢喃,眼中闪烁着让人看不懂的光,他的确有那种想法,感觉似乎也能做到,不过真正施展才知道要难上千万倍不止,且耗费了极大的内力。 “与庆累一招,我的内力十不存一,方才施展的一招溯本回原更是将体内的力量消耗殆尽。” 望着树林某处风鸣淡淡开口,他从不浪费时间解释什么,除非遇到真正想要杀的人,说句略显夸张的话,这样的人比起圣人也多不了几个。 “我遇到了很多年前遗失的一样东西,”风鸣继续开口,同时走到语凝身旁,语凝会意将手中的逆空递了上去。 在下都城里她就闹着要逆空了,对于十二年前的风鸣逆空比他的命都重要,现在与天下相比就不算什么了,天下与语凝相比又什么都不是,这之间的差距,显而易见。 接过逆空,风鸣接力抽出,剑鞘深深插进一块岩石里面,剑指上空,这是它十多年来第一次出鞘,剑刃与内力产生共鸣,发出铮铮的厉器声。 “你精心布置的阵,你引以为傲的天!为什么不出来看一看,这所谓的天,到底在不在!” “好你个风鸣!” 老夫子应了! 树林深处,两道身影从中走了出来,紧接着地面开始颤动,是军队的脚步。 最前方两人,一个是消失多年的寻老夫子,另一个则是乐毅,在他身后可以说是赵国仅存的力量。 “就这么一点吗?”没等风鸣开口,语凝便已经上前一步,做出随时要出手的模样,似乎是忘了她的内力已经不能随意施展。 “夫人,您的身体最好还是不要有太大的动作。”老者黄石站了出来,用内力将她护在其中,同时看了眼风鸣也算是给他交代。 相比之下,死士们就有些不知所措了,要不要出手?这些人王一只手都能解决掉吧?可是他的身体才经历不敢想象的战斗,再贸然出手,万一有什么怎么办,语凝姑娘的咒印也不是那么好破。 决定了! “我们还是老老实实等着吧…” 颂文公主同样皱眉,看了剑一一眼,道:“乐毅可不好对付,这些年他一直追随蔺相如,说是归隐,实则将这天都要悟透了。另外一个吾虽然不知其解,但连先生都如此重视,想必也不简单。” “您多虑了。”剑一只有这四个字,乐毅本就是西单的将领,而后被风鸣送于燕国,又随蔺相如逃到赵国,真有那么大的本事,他早就死了。 “以一敌万”乐毅直接仰头大笑,“风鸣,你不是当年的你了,却以为我这么多年在做什么?一点改变也没有么?以一敌万,就是笑话。” “兵者,将也,魂灭身不死,依旧战边疆!” 等浩浩荡荡的军队前行到不足风鸣他们十丈的地方驻足的时候他们才得以看清来者具体的模样,赫然是一排排傀儡。 他们脸上皆露出痛苦万分的表情,到底是生是死都令人怀疑。 “这些傀儡,不死不灭,再加上我的天寅阵,风鸣,你就要死在这儿!” 寻老夫子自身就犹如厉鬼,声嘶力竭地冲在最前,某一刹那,风鸣都是一叹,你好歹也是江湖上诸多人敬重的先生,怎自甘堕落,变成一只傀儡。 “风鸣!!…” 乐毅突然一声大喝,一剑透过寻老夫子的腹部穿出,刺向风鸣。 风鸣急忙向后退了十余丈,却依旧挡不住右手深处殷红的血液滴落,虽然只是很小的一滴,伤口就自动恢复了。 众人都是大吃一惊,这种不要命的战术,根本就没计算代价。 “不死不灭!” 寻老夫子诡异的一声大笑,双手抓住剑刃,狠狠地抽出,原地消失,下一秒出现在风鸣身后,横切一刀砍去。 锋利无比的剑刃划破他的皮肤,却连一滴血都没有落下,这就是傀儡。 “好像有些麻烦了…” 死士之中有人摇头,他们两个人的攻击都不算强,可是这种打法根本就无法预料,指不定敌人的脑袋就穿出柄剑来。 “所谓的不死不灭,应当不存在才对…”有死士想起了什么,原地就坐,挠头,深思。 风鸣一边,他先是望了寻老夫子一眼,又看了乐毅一眼。 “他的速度快的让人惊讶,你的力量强大了不少,论实力都足以踏入绝颠高手范围,可这样的实力在我面前…就是蝼蚁!” 206风起(二十) 魏国,中牟。 两只雄鹰俯视半空,发出阵阵嘶鸣,拍打着臂膀一次又一次撞在一起,锋利的爪子每一次都会扯下几根绒毛,偶尔还撕下一两条血肉。 一只雄鹰体型硕大,相比之下另一只则显得娇小不少,可体型大的那只振翅时明显有颤抖,原来是只折翼的鹰。 这场不属于人的斗争,此时此刻却格外的应景。 中牟,某处。 一高一矮两道人影死死盯着上空那两只争夺的正激烈的雄鹰,娇小身影显然是个小孩,看了许久,她抬起手指着上空,道:“梦灵姐,它的未来是什么样的?” “高傲的鹰,也会有低头的时候。”姬梦灵,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她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未来只有极少数人掌握,并且还残缺不全,每一件事每一个方面都有无数种未来,掌握一种便是圣人。 姬梦灵身边的女孩睁大了眼睛,充满疑惑道“梦灵姐,别说的这么高深,你现在已经是圣人,我又不是,说的那么玄乎。” “未来是自己的选择,你与我选的一样,以后你的成就一定会超过我的,但是现在嘛…你就老老实实呆在我身边。”姬梦灵轻笑,摸了摸她的头,转身离开。 洞察身边的一切,是很重要的一步,可是改变不也同样重要? 女孩自言自语,小跑着追了上去,气喘吁吁道:“那只小的输了,大鹰虽然受了伤,一直处于损失,不过经验和力量都要强过那只小的鹰。” “是了。” “那我们现在要去哪儿?魏国风声四起,西单铁骑有横扫千军之势,所以我们要离开魏国了?离开魏国的话…去哪儿?燕国?” “是了。”姬梦灵点头,不再说什么。 这个小女孩就是她在中牟遇到的那一个,在经历确认了很多事以后,她们俩决定独自去找寻另一种未来。陌生的道路有人为伴最是幸福,更加幸运的是女孩对未来的见解领悟极快。 用不了多久,世上便会再多一个圣人。 天空之主,狩。 空间之主,幽。 晓梦之主,莫邪。 … … 闻柳村外,风鸣众人所在。 身受重伤的雄鹰,丝毫不影响用锋利的爪牙切开猎物,用坚韧的喙将敌人撕个粉碎。 “我就说不死不灭怎么可能存在?”之前那死士早已经大汗淋漓,数以万计的傀儡一齐向他们出手,此次是真的竭尽全力。 同时也更加的敬畏风鸣,在梦断千古施展无效以后风鸣竟然信手拈来溯本回原! 第二次施展,威力不知道比第一次大了多少倍,数不清的白色丝线犹如无数的利刃,迅速穿过寻老夫子乐毅以及数以万计的傀儡的身体。 小小的丝线,穿透出的伤口却大得惊人,连内脏都清晰可见。 这一次他们不再无感无知,而是从伤口处慢慢流出黑色血液,白色光芒四射,血液也开始由黑色转变为殷红。 “啊啊啊啊!!” 身后那些傀儡们渐渐恢复了模样,发出凄惨无比的哀嚎,伤口恐怖如斯,无一例外! 乐毅头顶青筋直冒,不过很快就消了下去,血液流速过快,肾脏根本没有多余的反应。 “好厉害的招式,在眼睛彻底模糊之前,我想告诉你一些你不知道的事情。”乐毅满嘴都是鲜血,他足以称的上绝颠高手,内力自然提升了不少,伤口很大,直接穿透了身躯,不可挽回,却能够苟焉一点时间。 “天机已经现世,相如大人窥探的太深,不久之前已经死了,暗中浮动的势力这次该坐不住了…噗…得天机者得天下,你说天不存在,其实比谁都清楚,这天正虎视眈眈的看着你!圣人接二连三现世,这个世界已经发生巨大的改变,即将来临下一个上古。” “这些都是从你口中那不存在的天那里探寻到的,哈哈哈!”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乐毅纵横战场一生,却得不到重视,与蔺相如归隐本是最好的结局,却又无意中看见了…一条登天之路。 “圣人之下皆蝼蚁!风鸣!登上那条路!上古时代就要重临了!” 他已经变得语无伦次,话语相比之前却要有力的多,这才是真的想让他做的吧? 人一旦踏上未知,就迫不及待的想要一探究竟,哪怕是付出一切。 “天存不存在我不知道,但是我在。” 风鸣的语气稍微松了一些,他已经没了呼吸,溯本回原却还在继续,伤口依旧恐怖,身躯逐渐变小,准确的说的变年轻。 从发鬓微白到面露稚气,最后凭空消失,仿佛从未出现。 溯本回原,彻底颠覆人的一生,最后连活着的证据都没能留下。 “风鸣…” 寻老夫子的内力要深厚的多,经历也要多的多,他从乐毅的话里也听出了不少。 “你这一招确实厉害,让我体会到了几十年未曾体会到的感觉。”寻老夫子满头白鬓已经变得黝黑发亮,并且还在不断变小。 “或许和你作对从最开始就是错误的想法…”寻老夫子又道,他看着风鸣想说什么,又犹豫着什么,最终终于落定决心,咬牙道:“我的声名早已经消失,死后就真的什么都不剩下了” 望着天上那轮红日。 “这天寅阵是我耗费数年经历改进的,以太阳为阵眼,光芒照射之处无人可破,无人可防!我可以肯定几十年或者几百年后它就是世间最强大,比任何一个人都要强!可是我在害怕,害怕你对付我的这一招,那样我的一切都白费了…求…你” 最后这两个字也不知道是对谁说的,语凝?还是风鸣。 “借用天之力,谁要是掌握用这个阵的方法就真的麻烦了…”语凝皱眉。 “毁了它?”风鸣很直接,你什么都没留下,管自己什么事。 “不,留着它。” 或许就真的同他说的一样,那样,才不会太无聊吧。 207风起(终) 闻柳村外。 (在场主要人员:风鸣,语凝,嫣然/颂文公主,风冉,剑一,胡姬,荀祭,姜谦,黄石) “夫君,接下来如何?”乐毅和寻老夫子这两个人也算是麻烦,解决了他们闻柳村一行已经足够。 太阳越渐升起,按照计划这个时辰只延不缓,可是经历这次麻烦每个人都已经疲惫不堪,若是小罗在这里早已经躺在地上,才不会管谁说什么。 “休息吧。”风鸣道,马车不在身边,总不能走着去冀州,辛而有两只机关兽跟来,机关兽的速度要快马车太多,晚几个时辰也没什么。 可惜让那女子去了赵国,之前也没想起冀州正是遇见她的地方,战火频频中只为了活着,依稀想起那时的情景截然是另一种心情。 “活着固然好,却不那么自在。” “什么?”一边语凝把脑袋凑了过来,直勾勾的盯着他。 风鸣无言,不是不知道怎么回答,而是她窜过来的神情和动作有些搞笑,半晌才道“我说活着很好。” 语凝点头,活着当然很好,不过不是这句,她毫不客气又凑近不少,几乎贴到风鸣的脸上“后面好像还有一句。” “却不那么自在。” 刨根问底的性子,往往伴随着难以想象的宠爱。 这话大概另有深意,不过语凝很理所当然的选择了最表象的一种。 “那你平时还把我管的这么严,每天都只能待在大殿,一点都不自在!” “八个月了。” 一句话,仿佛连虫鸟走兽都知晓这是件很重要的事,原本还有些喧闹的树林整个静了下来,连空气都放慢了脚步。 “哈哈哈,哈…”风鸣突然想了出来,把所有人吓了一跳,然后众人都松了口气。 这确实是件值得高兴的事,他们当然知道风鸣大笑的原因,这个孩子,已经等了太久了。 … “大王。” 就在几人皆沉浸在喜悦中的时候,一人脚踏虚空出现在风鸣面前。 “您?”是跟随风荀去幽州的人,风鸣眉头一皱,“风荀呢?” 这么多人出去,就回来一个,这还是多年来的第一次。 “出了点问题,幽州那边有一个麻烦的人,任务失败。朽茗姑娘…死了。” 轰隆!! 最后那句话说出口的同时风鸣早已经紧握的右拳猛的一挥,连空气都在颤动! 生气是预料之中的事,他静候在一旁,待风鸣招手示意他开口之后才接着道:“失去朽茗姑娘对风荀的打击很大,他需要一两天的时间,另外。” 说到这里他微微一顿,转身看向风冉,一息,十息… “在幽州出手的那个人与风冉姑娘一模一样,速度之快,威力之大,就是老朽怕也不能硬接下。” 风冉… “这件事,有趣了。” 荀祭双眸死一般的冰冷,怎么说呢… 他很少觉得某个人可怜,朽茗是其中一个。 “一模一样。” 走到风冉面前,荀祭一字一顿的说出这几个字,事情总是那么突然,前一秒你还笑的那么好看。 她低着头,不语。 “十一年前皇把你交给我的时候我一直在疑惑,前一天还布满了伤口,怎么眨眼就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我需要一个解释。”风鸣也走到她面前,杀意越来越重。 “先生,我不知道。”风冉抬头,呆呆的望着风鸣泣声,她眼中闪着泪光,“朽茗姐是我最为熟知的人,我怎么可能对她出手,而且我一直跟随着您,大家都看在眼里。” “世间术法,千奇百怪,装成一个人的样子不足为奇,我不探讨这件事,我想知道的是,十一年前为什么一转眼你所受的伤就全部消失了。” “黄老!”没等风冉开口他身形一动,瞬间到了黄石眼前,开口道“浑身上下布满伤口,有没有彻底复原的可能?” “…有。”他本想安抚什么,转念一想即便是真需要谁说什么怎么也轮不到自己,连语凝姑娘都默不作声,可见一斑,还是安静的好。 “即哪怕是深可见骨也可在很短的时间内恢复?” “可以。…王,这一路我也大概听到了有关皇的斑斑点点,就好比现如今有谁想在你的身上留下伤口必然做不到,他的实力怕是同样恐怖呀!” 甚至是过之而无不及。 他本可以不用解释,不过还是异常果断的拿出一把铜剑,深深地插进手臂,并且缓慢挪动,硬生生出现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众人皆一惊,语凝深色微动,这个人怎么说也救过自己的命,可是现如今她的内力也施展不了,否则以阴阳家的秘术必定能救。 “语凝姑娘稍安勿躁,能承您的关怀是老朽的荣幸。”黄石屈身行了个不大不小的礼。 而后看着风鸣,道“先生请看。” 他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瓶液体状的透明粘液,在上伤口处倒上一点,轻轻一抹血当即便止了下来,而后又拿出另一个木盒,从里面抓了些白色粉末撒在伤口处,下一秒伤口竟以难以言语的速度迅速恢复,眨眼之间,已然看不出任何痕迹。 “多谢老先生,一面之缘,做到如此,却无以为报。”风冉疾步到黄石面前跪地,行大礼。 行过礼,她依旧跪地,在风鸣面前,道“先生当真怀疑我,这么多年跟在您身边,从未正眼过他人,您可知晓我为的什么,那个时候的救命之恩,只得以终身为报,您若想要,随时取了我这性命。” “朽茗死了,这是件大事,”风鸣终于开口,叹道:“你的事暂时作罢,多少年没用过的礼数,起来吧。” 风冉起身,风鸣双眸仿佛洞穿一切,看着某个方向: “这件事绝不会作罢,他要出手,就得有付出一切的打算…” “告诉燕云,计划提前,冀州那边也不去了,直接回洛城!” 208大世之下(一) 朽茗死了,晓芸醒了。 通知风鸣的人速度比不上那死士老者,不过也在唯一一条官道上交错在一起,在某一瞬间,所有人都不知道是喜是忧。 两个月后,洛城风鸣所在。 “姐姐那边来信说赵国以破,襄王之子赵幽缪王大开城门迎我们的军队,邯郸城破,这封信也是姐姐在请示下一步行动。” 在风鸣旁边站着两个人,正是胡姬和风荀,朽茗身死,风鸣身边说的上话的人又少了一个,小罗与那女子都还在外,小罗那边还没有消息,不过女子那边应该快回来了,这封信就是她亲笔。 朽茗的事该知道的人不该知道的人都已经知道的差不多了,里里外外几个大国都派了人来以表慰问,不过风鸣清楚的很,哪些是真的慰问,哪些是籍此来打探自己的实力。 “你觉得该怎么做。”洛城大殿,风鸣望着风荀开口。事实上那女子的才能不比风荀低,她所谓的请示,其实心中早已经有最好的主意,这句话无非是风鸣不知道该如何言语说出的糊涂话。 “赵国资源丰富,地域广阔,能人异士必不少,此次攻打未免太过容易了,以防背后…” “你是想说屠城?”风鸣微微皱眉,不过很快就恢复面无表情。 “并非如此。”风荀摇头,屠城在如今局势可不是什么好主意,而且也违背了先生的大世计划。他继续道:“我认为应该派出精锐部队去彻底清除暗中没有出现的势力,天下之大,诸子百家除去墨家和阴阳家归顺燕国,其余的都自持一派,留着始终养虎为患。” “这可是一件麻烦差事,天下之大,要彻底清除他们怕是将全部兵力派出去都不够,如今的局势,不可行。” 风荀仿佛早已经预料到风鸣的回答,当即便道“阴阳家司命公孙帛,墨家代理钜子姬阳子两人都在这里,以他们的势力,做这种事会轻松不少,诸子百家,这也算是他们的家事…” “却也可行。”风鸣沉思良久点头,西单不存,自己的事就是燕云的事,那么动用这两家的力量也是情理之中。 “您若不嫌弃,这件事就由我去通禀。”以往处理过这么多的大事,他每次都是这一句,风鸣点头看着风荀退去。 “夫君…对了,姐姐的信上还说…” 没等胡姬开口,风鸣抬手示意,“就按照风荀之前说的那般,同时也让她自己多斟酌,其余的事无大小,自行处理就是。” 对那女子风鸣放一百二十个心。 “可是…”胡姬急忙追问,转瞬却已经不见了风鸣的踪影。 “夫君你最近为了语凝姐姐的事忙的连这天下都快忘了,妹妹的信上说在赵国遇到了项燕,这可不是该出现的人呀。” (项燕(?—前223年),下相(今江苏宿迁人)人,项燕家族世代为楚国将领,受封于项,后用为姓氏) … … 洛城,语凝所在大殿,二十丈许的房外此刻围满了人,以侍女居多,大多数手中都各自端着各自的东西。 大殿内,老者黄石,以及身体依旧让人担忧的晓芸一直寸步不离的侯着。 “九月怀胎,这都十个月了,果然还是有些影响吗?” “如何。”风鸣凭空出现在床榻边,静坐。 他当然有听到黄石的自言自语,不过此刻却也想听听晓芸的意见。 “主脉搏微弱,另一股脉搏跳动异常有力,该怎么说?不愧是先生您的血脉。”晓芸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这是几个月来她第一次露出笑容,可见是真的高兴。 “脉搏微弱,就是说凝儿的身体很弱?”想到这里风鸣急忙追问。 晓芸摇头,“再怎么说她也是阴阳家的少司命,这种事用不了多少气力,先生安心就好” 还需要一点点时间。 “夫君晓芸黄老,你们能否都先出去,我需要点时间。”床上语凝额头上布满了汗水,她一直咬牙在克制什么。 “怎么可以?”晓芸几乎是与黄石一起开口,这两位可是如今医家最顶尖的人了。 风鸣一阵头大,不过平日里都舍不得说她一句,现在就更不可能了。 “就一刻钟,一刻钟过后你们就进来。”语凝面色苍白还坐了起来,这是十足的逐客令。 “好。” … … 殿外。 世间万物除去善恶,总分阴阳,这是超出常人理念的东西,好比傀儡,本不应该存在。 “凝儿是阴阳家的人,体内自有她的秘密。”跟在风鸣身边最近的人,自然早已经知根知底,食人血,洞天机这都是其中很小一部分。 自上古时期末,千百年来高手一代不如一代,唯有阴阳家不弱丝毫甚至有超上古之意。 晓芸恍然,“血脉天赋,这两者都异常关键,难怪语凝妹妹连先生都有意避开,恒古流传,从一些方面来说这已经堪比天机。” 她还是小看了语凝与风鸣的关系,天机现世风鸣视若不见,只因为语凝的一句不想。 “真正的血脉永不凋零,更甚天机长存于世。”风鸣道出这一句便不再说什么,背负双手大有睥睨天下的意思。 … … 某地,某处,某人 “阴阳结合之下,全都是些怪物!” 某人2 “这还有可能有史以来最强的怪物,未来堪忧啊…” 某人 “你说的未来不会出现!” 某人2 “你看到了?” 是啊,看的很清楚…… … … 语凝所在,大殿内。 “已经尽了全力,可是依旧不能做到理想的那一步…” 语凝的声音无比虚弱,脸上也不知道是泪汗,在一边角落,一个婴孩双眸微动,察觉到周围已经不再是那个温暖的地方是开始放声啼哭。 这一声啼哭,着实包含了太多。 殿外,风鸣推门而入。 见到眼前的一切后竟有些不知所措,望着床榻上昏睡的语凝,许久之后终于开口,道了一个字: “好。” 这一个好字,也包含了太多。 209大世之下(二) 几个月后,赵国,邯郸城。 “最近些日子能躲的地方越来越少,周围好多兄弟都被士兵抓去了,风鸣越发过分,当真要赶尽杀绝么!”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他的庇护下?老兄你是不是忘了这可是赵国,管他西单有什么关系?!” “赵国已经亡了!几个月前就已经没了,现在这里是他风鸣的地方!” “哎,你!……唉” “我走了,邯郸城再待下去只有死路一条,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你打算去哪儿?…” “西单最近疯狂的出兵攻打其他国度,燕国则将魔爪伸向了以儒家为首的几个大家,我打算投奔儒家,至少也能落个安身的地方,大家…自求多福吧。” … … 魏国,大梁。 “今日城破,我怕是要做对不起你的事了。”说话这人正是小罗,在他对面坐着的是魏王,很难想象这两个人能坐在一起。 “不就是我的项上人头么?尽管拿去就是。”魏王端起一樽铜杯朗声大笑。 “其实你也可以不用死,”小罗也端起铜杯一饮而尽,而后重重的放到玉桌上,道:“先生不杀归顺之人,你若刻一封竹简然后想办法让先生看到,便能保住性命。” 魏王连一丝神情变化都没有,道“现如今风鸣身边可不是谁都去的到。” “你不懂我的意思?”小罗反问,你没办法,但是他有呀,反正都要亡国何不留下性命实在,往更严重了说,还有一句老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这话可不能被先生听到,哈哈哈哈~…”轻笑两声以后他终于是露出一丝悲色。 “魏国早已经不是四百年前的魏国,你看看如今的大梁,连西单的一丝半点都比不上。明里,我手中的人在那一战都被风鸣杀光了,手中无一可用之人。暗中,还有你口中的那个人三番五次出现。” “皇找过你几次?”听到这里小罗面色变得有些严峻,“他说了什么!” 魏王一叹,摇头。 “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 一阵无言,十几息后小罗转身,抛下最后的忠告。“我走了,明日魏国必亡无疑,我觉得你还是该考虑一下我说的办法,先生并非不可托付之人。” 看着小罗的背影一点点消失,魏王眼中竟然直接落出泪水,“如果他愿意做点什么,我也不会落到如此田地,魏国也不会亡!!” “噗嗤!” 说着他喷出大口鲜血,倒地不起,眨眼间就没了生气。 他倒地的那一瞬,两个人影凭空出现,冉与皇! “好恐怖的人,早已经起了杀心,还做的一副仁义模样,他也真是,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死的。” 皇没有言语,双眸万千星辰坠落,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他真的不知道么?堂堂一国之君连这点考虑都没有?冉没有注意到但是他却注意到了,这暗中可有不少眼睛。 “既然你们想看,让你们见识一下无法想象的力量!”沉浮数年,再不弄出点动静,他们就以为我死了! … … 楚国都城,郢。 楚怀王熊槐(约前355年―前296年),芈姓,熊氏,名槐,出生地,湖北广陵今湖北荆州,是楚威王之子,楚顷襄王之父,战国时期楚国国君,前328年―前299年在位。 “项燕去赵国商讨结盟已经很久了,看来是没得谈了。” 他搞不懂,在这个时候跟他结盟,他应该非常乐意才对。 “楚怀王,赵国已经被西单灭了,战报蔓延很快,各方国度都已有行动,这些年我们一直安静的看着,恕我多言,养虎为患,再不出手恐为时晚矣!” 最上方,熊槐若有所思。 (战国时期,男子称氏,女子称姓,楚怀王为什么不叫芈槐也是这个道理,女子的话就是芈槐。) “西单的兵力是不少,但是比起我们还要差一大截,眼下之急应当是秦国以及燕国才对,项燕离开之前于我讲了一对策,思来想去甚觉得不错,在这说出来你们都谈谈自己的看法。” 燕国兵力强盛,本来是不可匹敌,不得不说项燕的能力很强,几乎是未卜先知,他到燕国一行不久就来信说燕国将有一场变数,届时就是出手的最好时机。 不过谁想燕云竟然与西单联合,闹得是风生水起,让人不得不谨慎一些。 “灭掉燕国,西单自然不攻自破。”这是他最错误的一个想法。 大殿上方,那长的微胖的男子猛的一躺,打了个哈欠,道“说了这么多,项燕的意思就是来而不往非礼也。现在与燕国对的上话的就只有秦国,秦襄王还欠我一个人情,这件事我亲自出马。” 吓到了众人一片迷惘。 “什…什么事?”他有说什么吗? “与秦昭襄王一起对付燕云呀,看我怎么从他身上撕一条口子下来!” “万万不可!”这才有人反应过来。 “您是一国之君,怎么能做和谈这种事,再说咸阳距离这里近万里之遥,中间正穿吴国,又过燕国边境,万一出什么事该如何是好。” “是你们说不能养虎为患,现在我要干掉最大的那一个,你们又反对个不停,那你们说应当如何!” 寂静一片。 这种事如果他们做了主怕是就真的死路一条了,每个人站的位置不同,看到的景色自然不一样,楚国在楚怀王手中也安稳了这么多年,可不是靠莽撞能做出来的。 这具微胖的身躯,蕴含了给人惊喜的力量。 210大世之下(三) 燕国,洛城,似乎一切都在变,愿西单百姓知道西单不存之后居然没有想象中那么慌乱,不知道是不是幽州的大世计划也震慑了大部分人。 幽州城与二十多年前那次一样,血流成河,距离洛城那么近,该死的人依旧一抓大把。 女子那边也平安回来,死士回归,朽茗的死她倒是真的放在心上,到洛城后专门找风鸣谈了许久,可见朽茗在她心里也有很重的地位。 其实最痛的应该是风荀才对,风鸣这边语凝诞下一子他几乎天天都难掩喜色笑个不停,朽茗的仇得报,不过暂时要延后些许时间。 小罗那边也穿来消息,说“您交代的任务都很顺利,魏王已经死了,不过也出现了点麻烦,皇在大梁。一招就毁了整个大梁,死伤不计其数,我现在烧尸体都忙不过来。还有,你猜我见到谁了?居然是风冉姑娘还有蛇女呀!她一直跟在皇身边,厉害的紧,我们交手了,差点没死在那儿,这件事最好不要让荀祭知道,他个死脑筋,知道后准没好事。” 于是这封信就在荀祭手中看完了,小罗还是那个样子,说话大大咧咧的。 “真亏他没死在蛇女手上。”荀祭冷声,将竹简递到风鸣手上,没有下一步动作,安安静静的站在远处,姜谦静静地跟着。 她不知道蛇女是谁,不过看荀祭大人的神情就能够猜测到一星半点。 “您曾经喜欢她?”姜谦很直接,表达的如此强势,在场不少人都有些诧异。 “我没有理由回答你的问题。”本可以不用回应,沉默片刻后他还是开口了,而后转身看着风鸣,道:“听到了吗,皇一招就毁了整个大梁,这些可都是你的土地。” 风鸣知道荀祭什么意思,他不想戳破,开口唤来了那死士老者,问道“许久没找你问卦象,大世计划此行,可还当的上顺利?” 死士老者没有言语,转身离去,同时一种特殊的声音直接在几乎所有人心中响起。 “秦国必亡!” … … 同燕国洛城,语凝等人所在大殿。 往日只有四名侍从,此时却密密麻麻有数十人等候着命令,晓芸与黄石也是寸步不离。 其实这里有黄石一人足以,但是晓芸无论如何也不肯离去,虽然已经过去了几个月,她的伤却依旧没有多大好转,戏梦真在风鸣出现以后便消失了,否则她能救醒晓芸便能让她恢复。 “语凝你看,他又笑了,好可爱呀!” 晓芸声音显得有些兴奋,就差手舞足蹈了,现在看来她不愿意离去很大一部分原因在孩子这里。 “是啊,你也该找个人嫁了~”语凝轻轻摸了摸孩子的脸蛋,然后快速的收了回来,生怕伤到他一星半点。 “在考虑呢。”晓芸脱口而出这句话,看来在心里早已经有了合适的人。 “这个孩子不一般呀!”这也不知道是黄老的第几次感叹了。 他望着语凝,张嘴却欲言又止,这种事想也知道怎么可能告诉自己呢? 他犹豫,晓芸可不会犹豫,一言一语就谈到了血脉方面,“单是这血脉之力便能震慑古今,语凝妹妹好手段。” 语凝点头,没有丝毫其它想法,小心翼翼地抱起孩子,笑道“为了他我可是吃了好大的力气,夫君的血脉太强,我还是太勉强了。” “你确定是为了他,我看是为了先生才对。”晓芸捂嘴一笑,有好多事大家都心知肚明,西单的事她也从其他人口中知晓,实力强盛却做出这下下策,为的是什么呢? 这个世界太大,太乱,漂浮不定的水面下到底还隐藏了多少怪物没有谁说得清,她能做的就是尽自己的全力,为了西单,更是为了自己的夫君。 … … 某地,某人。 “有史以来最强大的怪物,放任他成长终究养虎为患,有风鸣这一只虎就已经够麻烦了,你们谁去除掉他?” 某人3 “那边是我的故地,许久没有踏足是时候去看看了,至于孩子,尽力而为。” 某人 “你去确实是最合适的那一个。” 某人3 “这可能会要些时间。”黑暗中他动了,轻轻勾勒一指,远在数万公里外极北之地的风之国地下某处,一座大山发生剧烈抖动,而后四分五裂,一把桐木琴由地底钻出,化作一束白光往他的方向飞去。 某人 “谁都可以杀,唯独一个人,切记。” 某人3 “语凝?现在的确不是杀她的时候…” 话音未落,人已经到了几十里之外,而后在一块岩石上席地而坐,静待“它”的到来。 风之国,某处。 事情本来会很顺利,可不巧的是这把琴去的方向恰好经过了一个人头顶,风瑾郁欣! “一把琴?停下。”风瑾郁欣很是平静,停下二字一出就仿佛给它施加了无上压力,任凭琴弦压的铮铮直响,却始终无法挣脱。 “一把有思想的琴?”风瑾郁欣在半空中迈出一步,看似很小的一步,不过也只是一步就到了万米高的半空中。 “没有弦的琴,诉说的该是多么悲伤的故事。”这把琴竟然没有弦,她秀丽的眉微微一展,随后大袖一挥那把琴继续化作流光离开。 望着流光消失的方向,她自言自语一般: “像伯牙与钟子期一样的故事,又有不同。” 211大世之下(四) 幽州,踏雪府邸。 “我们成婚才这么短时间,他就消失了,当年先生对我说了一句话,为了这句话我找了他几乎十年!逃离那个国度的时候我心怀天下,却落得个家破人亡的结局,我是不是太笨了…” 此人正是幽冥雪的妻子,在她身侧,风荀悠悠矗立,望着天上发呆,那里正是风冉离开的位置,而此时他脚下,就是朽茗死去的地方。 “世界上最笨的人就是她!” 陡然间,风荀长袖中抽出一柄断刃,对着身后猛的一刀斩下,地面极速开裂,甚至波及到不少房屋塌陷。 “我虽然出生在剑的世家,但我不懂剑。”她低着头脸上竟露出愧疚之色。 “此剑名叫纯钧,剑身锋利无比,四百年前它可是出尽了风头,近百年渐渐失去了消息。” “所以,它这些年一直在你手上…”她能够清楚感觉到风荀有些不对劲,仿佛浑身上下就没有正常的地方。 “这把剑在我们家族呆了一百年!锋利无比的一把剑,知道它是怎么断的吗?秦惠文王用它,杀了我的家人,连削铁如泥的纯钧都被砍断了!” 风荀笑了,纯钧深深插进石板里“他杀我族人在前,我为他办事在后!知道他为什么死吗?知道秦武王为什么死在巨鼎之下吗?他空有举鼎之力,却没有安抚我的一颗心。” 这是风鸣都不知道的事,秦惠文王害怕风荀,因此无数次亲自安抚他,那个时候战乱不断,久而久之竟然连仇恨都淡忘了。 若不是秦武王让他再次想起,那么自己死后必定不会瞑目! 后来秦昭襄王继位,他聪明到让人害怕,掌管秦国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杀我灭口,数万兵马出动真是劳他费心! “襄王十八岁就是君王,听闻那一年被他杀的有不下百人。” “确有此事。”风荀应声,而后用余光打量了她一下,这件事在当时算一大幸密,知晓的人少之又少,但凡洞察者唯有王族。 这个人是秦国王族?!那个时候秦国与魏赵两国势如水火,不过最后也赢了,所以她应该不是秦国的人,那便是魏国亦或是赵国? 那个时候魏国兵力要强盛的多,与秦国久久对质不下,反而是赵国接连溃败。 “你是什么时候来到西单的?” “为什么?”显然面对风荀突然询问它有些不解,也没有回答的必要。 “先生给我的任务是杀了你,几个月前在闻柳村袭击我们的人有不少是你的部下,再者你与幽冥雪相处几个月,难免做些什么。” 风鸣并没有让风荀做什么,他出现在幽州只是因为想散散心罢了,当前如果能问出些什么最好。 “……十年前我到西单边境,用了十年聚集了一些与我一样来自各国的势力,不过绝大多数还是被打散了,先生的国家,管理的真是很好呢。” “十年前秦国攻打赵国,连破其数座城,无数百姓流离失所,未曾想还有王族夹杂其中。” “您…”她有些错愕,不过很快平息,道:“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从未说起过自己的名字,是我失了礼数,您可以叫我莒(ju)菱,赵国人氏。” 赵赢莒。 果真是一个大姓。 “你在西单十年,想必也很清楚赵国已经覆灭,你难道不怕?” 莒菱摇头,燕国与西单的关系才是真的势同水火,还不是照样安稳的过了这么多年,我虽姓赵,却早已经把自己当做西单人。 风荀不再开口,转身离去。 他还有诸多疑问,莒菱的话也有很多值得怀疑的地方,不过此刻他都不想过问,西单要走的路还很长,胜利不过反掌之间,风鸣的大世计划要难上无数倍。 “这条路我不能再与您一起走下去了,先生可以失去我,但是我却不能失去朽茗,我没有离开,只是要去寻找一样东西。” 风荀消失了,风鸣很快收到了一封竹简,是他刻下的。里面记录了很多事,这些年发生的,还有他与朽茗之间的亦或是些奇奇怪怪的,什么都有。 风鸣几乎是彻夜难眠,将竹简棱角都磨平了都不愿相信,竹简里的内容一遍遍浮现。 『我在幽州呆了几天,去了落日林,那里已经什么都不剩了,我现在能懂了,您的心情。朽茗的尸体我保存下来了,放到谁也找不到的地方,我不愿她变成傀儡,却也不甘她如火光转瞬即逝,我要去找寻一个答案。很抱歉不能继续辅佐您完成大世计划,不过我坚信先生您是可以完成的,那个女子很聪明,交给她吧。您身边有这么多人,也不差我一个。我没有离开,只是去寻找一样东西』 “我身边有这么多人,真正放心的又有几个?你说的没错,那女子确实要重用才行了。还有…你这混蛋,天下之大没有我西单到达不了的地方,你要找什么我不能做到,要独自离去!” 他说的是西单,自始至终风鸣内心深处西单永远都在。就像他说的,西单不灭,血脉长存。 “我有太多事要做,孩子连名字姓氏都还没有,燕云那边也在催着,货币长度…净是些麻烦事,好在小罗前几日已经赶回来了。去吧,找到一切,我一直在这里等你。” 风鸣右手捂面,不知道是什么表情,似笑,似風。而数百万里的天空就和他一样,红的发紫,好似鲜血染透了天。 这一晚,整片土地,数不尽的人都彻夜未眠! “星宿如沉大海,这…难道是末日要来?”无数观星者皆在感叹,这无边无际的天,除了血,再没有其它。 212大世之下(五) 燕国,洛城某处,风鸣与女子所在。 “风荀走了,他说你可掌控大局,我也有此意,你从未让我失望过。” 正是因为您这么相信,所以才不敢不全力以赴,世上十之八九的人做事都未尽全力,所以得一个人全力以赴是值得庆幸的事。 不过说真的风荀为什么离开她当真有点想不明白,这几日该调查的事她已经知道的七七八八,在排除了几种可能以后她最终确定了一种,也是最不愿意相信的一种。 他早就有了不忠之心,一直没有离开是敬畏先生,同时朽茗又是真正忠于先生,他不忍说什么,朽茗一死就没有任何留念了。 十岁便辅佐君王灭了超级国度“周”,秦昭襄王上位第一件事就是派人除掉他,可见一斑呀,他一直在隐瞒什么,那些连晓芸小罗都不知道的事。 “全力以赴。”她自不会在风鸣面前说这些令人不高兴的事,她很确信风鸣想要听的,只有这几个字。 风鸣没有说话,女子也沉默,一瞬一息一刻! “您若没有事我就先离开了,魏国那边有些琐事要了解一下。” “还有一件事”在女子转身一刹那风鸣猛的伸出手,这种惊慌失措的模样多少年没有过。 “呵呵…”女子轻声笑了出来,轻纱拂面,她也好久没见先生这种神情了。 “我想,立凝儿做王后。”又沉默了好久风鸣才说出这句话。 对于一个国家来说,立后是非常重要的事,需要昭告天下,官员不论大小皆可以说上几句,换句话说单单是一个形式都有可能用上几个月,再遇上几个不长眼睛的,可能还会更久。 见女子没有开口风鸣继续道“大世计划一直在执行,气氛太过沉闷,现在公布这个消息,该死的人又会多不少。” 西单百姓已经对大世计划心生恐惧,这无疑是个坏消息,人人都待在家,生怕眨眼就身首异处了。 女子又是一阵沉默,终于皱着眉头开口,说到“语凝姑娘很漂亮,很喜欢您,您也喜欢她,在我眼里,她很合适。” 可风鸣并没有问他们合不合适。 没有追问,女子又道:“您是西单的君王,你的妻子便是王后,这于情于理。勿需管以往,何必思古今,您说语凝姐姐是王后那她就是,何以广通天下?” 风鸣像一个小孩子一样认真思考然后点头,还没有转身又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她会不会生气?怪我没有提前通知她就擅做决定。” “不会。” “哦……”“孩子的名字我已经想好了,风立其形,万物为雪而苏,风苏。” “是个好名字。”女子应声,她可以赞赏他人,这么多年却连自己的姓氏都不知道,不论怎么查都没有结果,莫不是这世上根本就没有自己这个人? 要想知道更多或许只有去秦国,迟早会去的,并且还是带着百万铁骑精锐,荡平一切直到咸阳! … … 几日后。 大殿,这次是真正的百官齐聚,连大殿在都站的密密麻麻的大小官员,不说告知天下,但半个西单绝对是有了。 人群中熙熙攘攘,交头接耳声不断。 “召集这么多人,不知道大王有什么指示。”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同僚,你们看那上面,西单的顶梁柱可都到齐了!” “顶梁柱?太高看他们了,能够发起大世计划,会是什么好人么?” 这种闲言细语在众人耳朵里早已经传开,不过大多都很谨慎,因为死士的原因。 “噗嗤!” 话音未落,身后一把利刃直勾勾穿透那人胸口,鲜血汩汩往外冒,很快死了过去,两眼死不瞑目。 “你们可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句话?”是荀祭,他从姜谦手中接过一块锦布缓缓擦拭血液,仿佛什么都没留发生一样。 “如今风鸣先生身边剩下的也就你们这种人了!”又有人站了出来,直直指着风鸣大喝,不过眨眼之间一道光芒闪过他便人头落地,全场寂静一片。 不管风鸣如何。有一点可以肯定,就是他身边的高手实在是太多了,但凡有违反之心,势必死无葬身之地呀! “好了。”最上方风鸣开口,全场瞬间死一般的寂静,连呼吸声都轻了不少,荀祭则收起无转身离开,姜谦先是一愣,而后急忙小跑着追了上去。 “风鸣大人应该有重要的事,您要离开吗?” 荀祭顿步,转身反手从眼前划过,指间的缝隙落在一些人身上。他缓缓道:“我从认识风鸣开始也没见他这么郑重,可见这件事或许比想象中还要重要,越重要的事就越要站在高处,才能以观全貌。” “高处?”姜谦似乎还有些不解,要有多高。 “至少比风鸣高。”荀祭冷眼,纵身轻轻一跃,跳起数仗,几步便到了大殿最上方。 姜谦喘着大气跟了上来,俯眼望去,人群之中果然有异动! “要不要告诉先生?” 告诉他?有那个必要吗?在场最清楚的人就是他了,之前就说了,站在高处,就是为了看场好戏。 “哦…”姜谦不再说什么,她倒也看了几场好戏了。 下方,风鸣起身背负双手平静的望着下方。 “将大家聚集起来有几件事,一是与燕国的关系,二是货币以及单位改良,三是,我打算立我的妻子,语凝为王后。” … … … “恭喜大王,恭喜王后!” 213大世之下(六) “王…后。”还远在数百公里外,一女子停下脚步呢喃了一句,而后迸发出足以撕裂一切的气往洛城方向迈了一步。 这一步,横跨了几百万丈! 魏国某处,一直没有行动的皇也蠢蠢欲动。 “西单那边聚集了大量的气,还有些不知道是什么的奇怪东西,看来必须得去凑个热闹。” “还有您不知道的事?”蛇女在一旁嬉笑,不过态度始终很恭敬,冉依旧同往常一样爱理不理,不同的是这一次阴暗潮湿的地方,多了一个人,幽冥雪。 皇起身背负双手,眺望远方,是真的在忧虑,这个世界变得太快了,他就这样看着它膨胀,却无能为力,希望到最后,一切不要变成最糟糕的样子。 “走吧,去凑凑热闹。”皇转身看了冉一眼,空间之主风冉,完全悟透空间之力,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到达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这一点皇都做不到。 “去,见一见故人。”冉双眸尽显杀意,她口中的故人不是风鸣,而是荀祭,当年在荀祭那承受的痛现在都记忆犹新,不百倍偿还,怎能甘心? 蛇女走了出来,笑道:“不如说是去顺手杀一个人。” 冉不语,当年动手的人也有蛇女,她还能活着,自已经付出了足够的代价。 “开。”她点出一指,犹如之前在踏雪府邸一样,一个巨大的类似门的东西凭空出现,皇与蛇女并排走了进去,冉迈步,又顿步,回眸道“你不妨也来看看,会很有趣的。” 她们口中的有趣能是什么,血流成河还是尸骨成山?不过管它是什么,自己反正是死了一次的人,背叛先生,这罪名大了去了!想到这他径直走了进去。 燕国某处。 “又是熟悉的气,以及陌生的气。那个方向是西单,从这里到西单有一千里,但不能确定西单具体什么地方,照最坏的打算,西单洛城。有三千多里,用最快的速度前行要一天一夜,来不及呀…如此,只好用更快的速度,狩,全速前进!” 庆累,天空之主,其上古异兽实力强过圣人,速度极快! 以及,西单,洛城,大殿外,人群最角落,一人背负一个巨大木箱,长近乎一人,宽三尺有余,一眼望去像极了小号的棺椁,当真是大不敬。 周边不少人投去异样眼光,好奇这人为什么能站这么久,没被死士干掉,当真奇怪。 “” …… 还有最后一人,就站在人群中心上方,凭空而立,平静的注视着一切,她就站在那里,却仿佛没有人能看见她一般。 正是消失不见的戏梦真! 晓梦之主,戏梦真! “这场戏,一定会很有意思的…”最上方荀祭嘴角忍不住上扬。 “先生您在笑什么?”姜谦见了有些疑惑,分明什么都还没发生呢。 “我在笑这天下,也在笑我自己,也在笑你。” “我有什么可笑的…”姜谦嘟囔着嘴,不再理会荀祭,每次都是这样,拿她开玩笑。 … … … 最上方,语凝纵使对这次聚集有些猜测,却无论如何也猜不到这上面。 “这个位置不应当是我的,还希望您收回成命。” “墨梦已经死了,凝儿说什么傻瓜,你为我生下风苏已经是天大的理由” “可这个位置真不应该是我的!”不知为何,她高声喝了出来,在所有人面前起身,泪水忍不住滴落。 “王后息怒。” 她一起身,台下的人几乎尽数跪地,只剩下寥寥几人。 风鸣没有去理会那几人的存在,也站了起来,而后把她给搀扶到自己的位置上。 “没有什么应当不应当,你是我如今的妻子,也是唯一的那个,这天下我只认你一个王后。” 好一个天下,好一个王后。 “风鸣先生,多年不见了。”是之前角落里那人,同样也是仲安。 之前在燕国与公孙帛和剑一交手,抢走两名傀儡的人就是他,风鸣并不知道那一次,因此是十年来第一次见面,确实称得上多年。 “……” 无言。 他需要用时间去想眼前这个人是谁,不过眼下最没有时间。 “杀!”像是领会到了风鸣的心情,三名死士凭空出现,手持利刃一齐朝他的心脏刺去。 仲安摇头,身形未动,却是已经拉开了十几米距离,“先生你可真是贵人,就算你要杀我,我可是说过的,我不怕死,但怕疼。” “要是我再慢点,不被砍死也会被疼死。几位当真一点面子都不给?熟识相见,说几句话再正常不过。” “死!”回应他的只有一个字,死士的实力不用小觑,可与仲安交起手来差距瞬间展现了出来。 几个照面下来,他从身后抽出一柄长剑,一脸正色主动出击。 招式只有那样,不过内力却比死士要强不少,奈何死士多年任务默契也非比常人,久之不下。 就在下一秒,那三名死士突然停下动作,而后重重倒了下去,无声无息,却死了! “这些年,老师您厉害了不少。” 声音的主人定然是一个仙子,说的话才这么好听。 “下…下雪了?!” 214大世之下(七) “这个声音我听过。” 风鸣似自言自语,语凝听的真真切切,岂止是听过,当年在蓟城在您身上娇小可人的那位,现在我都记忆犹新呢。 雪越落越大,惹得无数人惊奇,现在正值署月(即六月)天降大雪,实乃罕见。 听闻四百多年前也曾出现过类似的情景,然后周国就灭了。 “先生,多年不见了。”用了与仲安一模一样的话,来人是曾经风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人,也是如今还能够想起的人,风瑾郁欣。 她没有居高临下,也没有脚踏虚空,而是脚踏实地的朝着仲安走去,大殿瞬间喧闹不堪。 “好漂亮的女子,简直就不像是世间该有的存在!” “你们只看到了她的外表,难道没看到那几位是怎么死的?”有人注意到地上的死士,连一丝痕迹都没有,要知道这些死士每一个至少都堪比当世绝颠高手。 暗中有死士皱眉,当着先生的面杀人,先生却迟迟不出手,如此只能我等为他们报仇了。 心中虽然愤愤不平,不过始终没有迈出那一步,“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先生啊先生。” 大殿内的最上方,风鸣迟迟没有动作,语凝站了起来,走到风鸣身边,伸出手揽住风鸣的束带,而后才缓缓看向风瑾郁欣。 “欣儿姑娘可是贵客中的贵客,多年不见,你的身姿越发超凡脱俗,仿佛时间从未流转,哪里像我们已是而立。” “夫君,欣儿姑娘是贵客,理应上座。” 语凝的话就等同于风鸣的话,哪怕下方再密密麻麻的人都很快让出一条路来。 “现在的贵客上门就习惯杀几个人是吗?”最上方荀祭笑意从最开始就没有消失,比起平时毫无表情,此刻完全是一脸的期待。 人群中风瑾郁欣显然是听到了荀祭在呢喃什么,如此远的距离,远到连就在他身边的姜谦都没怎么听清楚,但她却听的清清楚楚,回眸远远眺望着荀祭,沉默了几秒,道:“荀祭大人与先生走在一起,是败给了时间?” 很普通的一句话,并没有针对的意思,不过荀祭却是泛起了杀意,果然遇到那种太过聪明的人就要有多远有多远,因为他们说的话大多都很难听。 难听却也是实话。 他从来不承认自己输给了风鸣,不过说他败给了时间又无从反驳,最开始刻在内心深处发誓永不忘记的事随着时间却越来越淡,不是听她提到,连这点杀意都不会有。 “我从没有失败。”沉默许久荀祭才冷眸回应,好多事他不想掺和,如果迫不得已,又是另一回事。“看来这场戏是看不成了”说罢荀祭转身,大步离去。 “啊,好可惜,那个姐姐好漂亮,我还期待她出手呢!”叹息归叹息,不过还是跟了上去。 姜谦的声音传的很开,以至于下方每个人都听的很清楚,大家都是知晓事理的人,姜谦的话他们自然清楚是什么意思。当真是高而至理,你们倒是离开了,我们怎么办! 这是绝大多数人心中的想法,还有小部分人很冷静,这里已经是西单绝大部分实力,风鸣绝不可能让其他人乱来,根基动摇那可是几十年上百年的事,更何况至始至终还不见风鸣说话呢。 风瑾郁欣迈步,并不在意周边的人怀的什么心思,用的什么眼光,她的目光一直在语凝与风鸣身上。 走了几步,风鸣坐到后方,指了指仲安道:“子衿你方可一并前行。” 他是真的忘了,想了许久才想起这么一个人,至于欣儿,还是能想起来的。 “是我的荣幸”仲安行了一礼,而后迈着稍大的步伐跟上风瑾郁欣,风瑾郁欣则是停在原地等候。 “老师您请先行。” 风鸣唤的他子衿,她此刻也叫他老师,看来有些东西是躲不过去咯? “参见大王。”走到近处,仲安跪地行大礼,而后起身在设好的矮桌处盘坐。 “先生。”风瑾郁欣则轻声唤了一句,然后于另一边静坐。 相对,则表示她们所代表的东西不同,甚至背道而驰。风鸣自然知晓这些道理,不过与他何干? 然后又是寂静一片。 所有人都沉默,上方还有四个空余矮桌,都是风鸣方唤人摆上的台,莫不是有不给面子的人? 足有一刻钟以后,语凝站起来打破死寂,道:“不知道夫君您在等哪些人,不过既然他们不给面子,那就罢了。” 风鸣依旧无言,他的面子来人可以不给,不过偏偏是这么重要的事,这么重要的人,既然要来,那就必须得给我出现! “嗡嗡隆” 强大的气弥漫而出,给人即将窒息的感觉,居高临下也好,望穿秋水也罢,亦或是云端之上的人,都感觉到了这股气,正是他们感觉到的那一股,竟然不是风鸣的儿子,而是风鸣自身! “他似乎已经触摸到了一种全新的境界…” 那个境界即便是圣人都要无比恭敬,可以做到人做不到的绝大多数事。 “幸而,还没有领悟。” 暗中有人开口,然后伴随着逐渐撕裂开的天,几道人影从虚空中走了出来。 哗啦啦! 那几人还没有落地,几道五彩的雷电从云端落下,一女子踩着雷电出现强横至极! 215大世之下(八) 万里高空,一个怪物模样的身影直直落下,正是庆累,几个月前与风鸣的一战如今已经人尽皆知,狩的模样自然而然也有不少人知晓,这道身影正是缩小无数倍的狩,看大小与人无二,不过其蕴含的力量没有人敢小觑。 “戏梦真,皇,庆累还有先生口中的子衿,四个是没错…”有明白的人暗自咬牙,可为何给人的感觉依旧不对,好似还有没出现的人一样。 奇怪的事不止一件,之前朽茗与语凝在下都的时候遇到了几个难缠的人,后来是剑一以及公孙帛接手,再后来便是仲安救走了那两个人。 这些事风鸣当然有了解,方才仲安却不是与皇走在一起。 “又一个势力,而且是从未出现过的。”女子在风鸣身边轻语的同时脑中已经有了些许推测。 风鸣没有理会,扭头向戏梦真看去,说道“晓芸的事多谢你了。” 同时晓芸起身站了出来,对戏梦真屈身跪地行大礼,道“救命之恩一直不知怎么开口,借先生之口以表潦倒谢意,我这条性命早年已经许给先生,来世再报你救命之恩。” 如此场景怎么能少了小罗,他端起一大杯酒就是往嘴里灌,而后将铜杯重重的放到矮桌,似取笑道:“你这条命能许多少次,连来世都给许出去了。要不也许给我一条?下下辈子就可以。” “等你哪一天要死了,我救你一命,到时再跟我谈这件事。” 命这种东西要拿去就拿去,只要有本事任谁都可以,不过要让自己心甘情愿许出去,那就得看你有多大的气魄。 “你的命还很长。”戏梦真淡淡开口,同时示意晓芸起身,归根到底都只是晓已明志,也算不得多大恩情。 “听您的意思,我的命没她长?”一旁小罗开口,不知道是询问还是无心之谈,反正没有怪罪的意思。 这一次戏梦真竟然迟疑不定,许久之后缓缓摇头,命这种东西主要靠自己,未来不一定就是结局。 “哎,沉默这么久?难不成我是要死了,我说最近做事总感觉怪怪的。” 晓梦之主,洞穿世界,探索阴阳,力之究,度之极,通过演算甚至能看到未来! “先生,要不我冒昧占个位置?就让晓芸先许我,死了我把她也给带下去…” 这是十足十的玩笑话,不过风鸣却是眉头紧皱,戏梦真也暗自摇头,她看到的未来又有了些改变。 “你这么想我许你?”晓芸没有退回矮桌,而是大步走到小罗身侧盘坐。 这一次轮到小罗沉默了,不过很快他就应声,点头“好像并无不可。” “那便许给你。”自己把自己许给别人?有不少人不解,不过再看晓芸,由最开始的盘坐已经改成跪坐。 …… 倘若有一天我真的死了,你现在跟着我又是何苦?正值大世之初,说是大世,比起乱世还要慌乱的多,待到真正的大世再把自己许过来不是最好?那样我也心安些。 这是小罗最想说的,又被仅存的期待暗自扼杀。 … … “今天是大好的日子,趁着这个日子我也有一事想告诉夫君。”嫣然开口,起身走到风鸣面前。 下方人群又是熙熙攘攘一片,当真想告诉风鸣又何必此时开口?多少还是带了点其他想法,说到底还是燕国的人。 他们只敢小声议论,这几个月风鸣对颂文公主同样宠爱有加,语凝身孕后体质一直没恢复,大多数反倒是她陪在风鸣身边。 “来。” 风鸣抬手示意,让嫣然到自己另一侧,座椅不大,三人同坐定然不妥。 她自考虑得到这些,大步走到风鸣面前,于另一侧伏膝半跪,这一场景在众人眼里当真惹得不少人垂怜。 风鸣没有再开口让她起身,任由她靠着自己,轻装素裹分外妖娆。 “说吧,你想告诉我什么。”风鸣左手在她发丝上轻抚,缓缓垂落到脸颊,虽不如对语凝那般也很是难得了。 听闻风鸣的话之后,颂文才稍稍挪动了身子,在他耳边轻语了一句什么。 “当真?”风鸣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两个字,嫣然眼中闪过一丝丝失落,不过也算是预料之中。 “颂文妹妹与夫君在说什么悄悄话呢~”语凝嬉笑着将整个身子都凑到了风鸣身上,但有丝毫不注意便有闹笑话的可能,好在这种事她已经做过很多次。 “这么多人你都不知道收敛?”风鸣做无奈状摇头,不过却已经将她揽进怀里,在她耳边细语轻言:“嫣然她已有三个月的身孕。” …… 三个月,细算时间的话岂不是在下都就已经有了结果? 有些事她不能去问,不过却是暗中叹息,当真是好运气啊,下都城内我一直跟在夫君身边,唯一的机会就是在马车里,不过一天时间,自己为这个孩子却苦等了十年之久。 语凝在认真思考了一会儿之后,用无比正经的神情看着嫣然,道:“就是说,我能欺负的人又多了一个?” 无从反驳。 从很多方面来说,好像真的是这样。 “哎哎,语凝姑娘,您几位在说些什么呢?”小罗漫不经心问道,就在他这句话出口之后原本就安静的气氛再次沉寂一分,面对达不到的高度时,人往往更加向往那个高度,以及那个高度下所有的一切。 “不,告,诉,你…” 一字一顿就算了,那个表情是怎么回事。 他是真的无奈,实际上最初颂文公主告诉风鸣的时候小罗就听的真切,只是不说些什么让那些想看到的人看到日后怕平添麻烦。 “你听到了。”晓芸端起一杯酒水轻轻印了一小口,同时在他耳边呢喃。 小罗挠头,静静地看了她一眼道:“不只是我,好多人都听到了,还有…你好漂亮。” … … “你现在才发现?” 216大世之下(九) 在场的人庆累是已经交过手的,戏梦真无疑也是可以信任的,皇几人是这些年第一次现身,他身边那个女子显然是风冉,满脸伤痕与十多年前聚沙救下她一样,事情瞬间清晰了不少。 那么他们来的目地不难猜测,所以荀祭才在第一时间躲开了,只剩下仲安和风瑾郁欣两人的出现有些超出预料。 因为欣儿的存在,风之国的事风鸣很少让人去找寻些什么,只听说近年风瑜与秦昭襄王有些联系。 “荀祭的性命对我很重要,你的事我没有太过问,今后也不去过问,你与荀祭之间的事就此一笔勾销。” 风鸣看着皇身边的冉开口,同时又看了看与自己不远处端坐的风冉,一模一样的两个人,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冉慢慢饮下杯茶水后才与风鸣相视,“先生与我有救命之恩,本来我也该像她一样唯你马首是瞻。” 说着她看了晓芸一眼,继续道:“可对一个女孩子来说脸可是最重要的,他抱着杀死我的决心,我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人小瞧了。该杀的人还得杀呀…” 那个时候看起来那么脆弱,看来真的是小瞧了她了。 “你也这么觉得?”风鸣眉头微皱,对皇问到。 “我的看法与你相似,毕竟也不是什么大事,可你也看到了,冉她不同意。” 皇一直是最为神秘的一个,江湖上人人都听过他的名字,知晓他的恐怖,却不知道他身边什么时候有了一个叫冉的女人,甚至感觉她尤为重要,连皇都能左右。 “那就各凭本事了。”语凝先风鸣一步开口,她从未见过自己夫君低头,方才那句话就已经是开了先例,话往难听了说,荀祭死了也就死了。 “我知道,先生你身边的人都很有本事…”风冉面无表情,起身走进凭空出现的一道光幕里面。 幽冥雪迟疑了片刻,起身迈步也要跟上去,就在此时风鸣动了,瞬间拦住了幽冥雪,冉刚想反回风鸣直接一掌向那光幕打去,硬生生把它打散! “幽冥雪,毒害本王王后,又出兵阻碍本王,罪名重大,死不足惜。” 幽冥雪连连摇头“我与先生相交多年,看着你走的每一步,作为一个剑客你早已经走错了方向,作为一个君王你也在错误的路上越走越远。我几万军队你以为怎么悄无声息的出现,路过的城池于情理之下尽皆畅通无阻,错的那一个还不明显吗?” 所以才要有大世计划! 仅仅是凭借杀意化形就已经让绝大多数人俯首,倒地不起。 幽冥雪的实力并不强,他喜欢酒,可酒除了伤身还能做什么?在这威压之下接连咳血。 “给语凝姑娘下毒的人不是我!出兵的事也是莒菱一手操纵!这么久你还没有发现猫腻吗!” “可现在背叛我的人是你!”风鸣杀意尽显,聚气成刃对着幽冥雪的胸口立劈而下。 此时此刻两个人心中最恨的就是那个时候不该在幽州相遇,不该浊酒对饮,不该相谈甚欢。 铮铮!! 琴音响起,凝聚起一扇透明的墙将风鸣的聚气成刃给彻底阻挡。 幽冥雪则倒地面色苍白,大口喘息着。 “先生且收手。” 出手的是仲安,说话的是风瑾郁欣。 … … “无论多强大,战斗就会受伤,即便恢复的再快都一样,受了伤就会痛,痛了吃亏的始终就是自己。还没有自我介绍,先生一来唤我子衿,可今天我是真真正正的仲安。” “仲安?就是十年前于萍水阁消失的那个仲安?”上方,颂文公主轻语,此刻她与语凝两人并坐在王座,对一切都视若无睹,准确的说是对自己夫君有十足十信心。 她本就是燕国的人,自然知晓这么一个人物。 “仲安先生一曲高山,一曲流水,我现在都记忆犹新。” 记忆深处,她好似听过一曲精妙绝伦的乐曲,于何时何地却记不清了。 太久以前的事。 “高山流水,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现。”仲安自言自语,双手已经勾起细长的琴弦。 琴声悠扬,殿内外的人皆心旷神怡,前一秒还痛苦不堪,转瞬又乐此不疲。 许久,音落。 众人久久不愿回神。 “这便是高山流水?好好听!”语凝很是赞赏,她之前问风鸣高山流水之音没有结果,现在听闻,算是了了一起心愿。 “这是『高山』,流水世上已无人可奏。”仲安依旧闭目,不时还叹息摇头,一曲高山便已如此,高山流水果然是世人无福消受之音。 “老师的高山意境更加深邃了,这些年我也领悟了些许,不知道老师您是否愿意聆听?” 聆听二字,可见她对自己的琴艺颇有信心。 “这一曲依旧为先生所弹奏”风瑾郁欣望着风鸣开口,双手做弹奏模样,与此同时四面八方的飘雪聚集,迅速凝聚成一架“雪琴”。 “这一次我演奏『流水』” 嗡铮~ 流水之音不及高山,又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漫天雪花随着琴音飞舞,温度也渐渐变得冰冷刺骨,远比寒冬更甚! 哗啦啦… 不知道从哪里出现一片河流,随琴音在空中流淌,河水中不乏成群的鱼群,突然一个游走,伴随着越发低沉的声音,流水开始冻结,眨眼之间就完完全全成了一条冰河。 于半空凝结,犹如稀世奇景。 “好听,欣儿妹妹可真是多才多艺。”语凝从侍从手中接过厚实的大衣披在身上,随即起身漫步走到大殿外。 “我之前跟人学过一段舞,比不上妹妹的曲,也没有别的东西拿得出手,可莫要取笑。” 这段舞的名字叫『流年千载』… 217大世之下(十) 风起苍岚夷景现,鸣是碧空一片红, 雨落但且养万物,睥睨江河待他苏。 至此方知锦池鲤,心似鲲鹏上九空, 末以白鬓空度日,苟焉孱弱唯一叹: 流年千载忆成空,不见当年望月人, 归来君兮无言泪,只见春生一空坟。 好一段惊世骇俗的舞。观看这一段舞,仿佛经历了奇怪的一生,由深邃中出生,期待中成长,绝望中别离,悔恨中逝世。如果有朝一日他回来了,见到早已经腐烂的只剩下泥土的土堆,甚至连墓碑都已经不在,他会想起曾经有这样一个人么? “我觉得这舞配上『高山流水』一定不错,不如几位一同来一遍?” 恬不知耻说出这一句话,除了小罗当真不会有其他人了。 “我记得你也会弹琴?”风鸣看着女子开口,他觉得确有必要看一次这几者的结合。 “会一点点。”女子应声的同时,已经起身缓缓向下走去,几名侍从急急忙忙在下方架好了琴,而后远远的退到一旁。 “先生喜欢,这流水弹奏多少遍都行。”风瑾郁欣声线灵动,每一句话都让人浮想连连。 “可是我已经累了。”她最不想让风鸣失望,可再继续怕是真的承受不住,流年千载远不是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需要极大的力来控制,生下风苏以后便不复从前了。 “你先回房间休息,我马上就过来陪你”几乎是语凝说累了的同时风鸣就出现在她身边将她揽在怀中,果然浑身沁人,这风雪可真不是时候,想到这他不由自主看了风瑾郁欣一眼,并且带着些许杀意。 “你陪我。”语凝抓住了风鸣的手,根本不需要等回应。 … … … “我说,连先生都走了,好像也没有留下的必要了吧?”说小罗永远在第一位,不过做法又截然不同,就好比现在,有不少人当真要离去,他却连动都没动一下,只自顾自的喝酒。 “走吧,走吧,现在走了,可也要出的了洛城才行呀。”又是几杯酒下肚,小罗可能真的醉了,脸上开始积累出红晕。 这话显然是对幽冥雪说的,也是给所有人提个醒,先生说要杀一个人,你们猜那个人能活多久? “你喝醉了。”晓芸在一旁注视着他,其实已经考虑很久了,十年前便已经有这个决定,小罗这个人还不错,至少不会给人抓不住的感觉。 “我也觉得我应该是喝醉了。” “你就是醉了,我带你回房间。”晓芸轻笑,一个人承认自己不愿意承认的事有这么难? 所谓醉,其实心里清楚的很,只不过不能控制自己的想法做法,以至于那些应该烂在肚子里的话就这么落到其他人耳里。 “天机现世,圣人聚出,始作俑者就在眼前,我真搞不懂先生为何要放过你。” 大殿内人群涌动,籍此想找到小罗口中的那位始作俑者可不容易,这里面不乏隐藏的高手,譬如,一直躲藏在人群里的莒菱,又或者易容成某位道家子弟的燕国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绝大多数人已经散去,庆累与皇同样离去,仲安则背着他的琴纹丝未动,风瑾郁欣原地驻足沉思了片刻后离开,那条冰河与漫天风雪随着她一同消失。 … 大殿,所剩的人寥寥无几。 “你觉得小罗口中的始作俑者会是谁呢…” “酒后之言,相信与否还看自己的想法。” “有道理。方才我听闻先生你是燕国的人,可燕国的人大多数都是燕姓,取其次亦为晓,何来一个宁字?思来想去我甚是不解,燕仲,晓仲,还有你口中的仲安,哪一个不比宁仲好听。” “…………………” “先生大可不必担心,我只是个女子,平日里做些女子该做的事,知道的再多也没什么用,你要做什么对付谁都与我无关,同理我要做什么也不关你的事,否则定让你尸骨无存。” “圣人的血与普通人可不一样,没有刺鼻的腥臭味,我已经喝腻了圣人血,你要想给我献上几块肉我自乐此不疲。” “所以说先生身边的人真的都很有本事…”仲安眉头紧邹,重新架好桐木琴,却不知该如何下手,这还是这么多年来从未遇到的。 … … … … … … … 小罗房间。 托一个人走这么远着实需要不少的力气,更何况她的身体还没有恢复,将他甩到床上可谓用尽了气力。 “我曾经喜欢一个人,沉着冷静实力超凡,而你只知道装疯卖傻,不问世事,他与你相比不知道强多少倍。”晓芸轻叹,就这么仰躺在小罗胸口上。 “风荀?说真的从小我就不是太喜欢他,他这个人有点怎么说呢……养尊处优?老是以高人一等的眼光看人,不是我刻意说他什么,你要不喜欢就算了。” “我曾经喜欢他的就是他高人一等的眼光,现在想起,你还要强上一点。” “我怎么可能比得上他?”小罗苦笑,不是谦虚,是真的比不上!沉默片刻后他继续道:“我除了逃命比较快好像就没有什么优点了。” “…途中抛下我们独自逃命的次数也不少……我好不容易想起一点你的好,你非要自己磨灭才甘心?” “我只是如实…” “我喜欢你!笨蛋!你身上有的是风荀没有的优点,善良正值替人思考,风趣温柔责任,每一点好!” … … … 以后我只想你对我一个人好。 218大世之下(十一) 洛城繁华处,荀祭与姜谦两人一前一后,却是看着共同的风景。 “荀祭大人为什么离开,我实在想不明白。” “你难道没看出来,出现的那几个人里面有人对我带有杀意,按照风鸣的说法,那是圣人级别的存在,苟活于世就是万幸。” 这话根本就不像是荀祭说的,姜谦是个聪明人,也根本没有去理会这句话,直接无视,小跑上前与荀祭并肩而行,又问到:“就算他们想要杀大人您,有风鸣先生在那儿相信他们也不会断然出手,反倒是离开要危险的多。” 就在这句话刚落的同时,一只手搭在了荀祭肩上,很平静的声音,“我觉得你这个侍女说的有道理…” 是冉。 即便如此荀祭只是顿步,连头都没有回,道:“你我可算是熟识,只是不想你竟然有如此实力,那么在聚沙之时你为何要自露破绽,总不能告诉我你是这几年才有的圣人实力,几年时间成圣,闻所未闻。” 姜谦在一旁冷汗直冒,现在是问这个的时候?她待在荀祭身边一段时间,已经知道杀死一个人是极其简单的事,更何况是面对圣人。 “天机现世,数之不尽的星辰之力坠落,每一份都蕴含着未来,用不了多久世间就会充满圣人,不过我管这些人叫伪圣,抬手可灭。” 冉淡淡开口,她说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自己是一步步走上去的,并非什么星辰之力,那多年前的事又做何解? “你的这双手恐怕要再抬高一点,”荀祭冷眼,而后继续迈步前行。 没有人愿意承受圣人一击,风鸣与庆累交战的地方荀祭后来去过,说是抬手可灭,不过这只手实在是强的离谱。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这里是西单的国度,百姓的天下,以及风鸣的洛城。往来密集的人群,你敢出手吗?”自从在风鸣身边以后荀祭就少有这么锋芒毕露的时刻,以至于在某一刻给人面生的感觉。 敢与不敢并非是个定论,前一秒决定的事后一秒就已经可能改变。 她来这里之前心中只有一个想法,与风鸣几番对话后又是另一个想法,现在又在不知不觉中产生了微妙变化。 这种转变用另一种说法就是未来,所以说未来是不可掌握的。 “西单,洛城,百姓对我而言根本就毫无抵抗”冉再次开口了,并且已经出手。 长袖一挥,周边的事物开始变得模糊不清,人群,风景,甚至是声音都化作肉眼可见,随后消失。 “所谓圣人,就是你能想到的我能做到,你想不到的我也能做到。”她已经说的很谦虚了,荀祭不知道空间之主这一称谓,否则绝对不会有这种想法,只要她愿意,能够在瞬间到达世间任何地方,甚至改变空间。 “大人…”四周场景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姜谦已经足够冷静依旧有些慌乱,荀祭同样如此,只不过这份慌乱化作了活下去的欲望,他开始打量四周,从姜谦手中接过无,然后抽出刀柄。 没有发出一丝声响,也没有一点光亮,却能够清楚看到一切。 “这是一个全新的空间,不可思议。” 即便是他也不由得感叹,看来是真的小看圣人了,不过… “你的实力我却看的很清楚!”荀祭猛的抬头,短刀整个出鞘,而后向冉的身后砍去。 “没用的。”她连躲闪都没有,无就已经被看不见的东西给隔绝,并且发出异常锋利的气,直接冲荀祭而去! 荀祭皱眉,不得不松开无,而后忙倒退数丈,作为剑客刀不离手,显然她是有意为之。 “就如同你说的那样,这里是我创造的空间,这里是以我为中心的世界,你要怎样与世界为敌?” 与世界为敌?风鸣曾经做过,然后失败了,才有的大世计划。 “你说这是你的世界,可我却看到了不止一处缺口。”虽是这么说,不过他并没有贸然出手,而是静静等待着。 “不止一处?”原本已经准备出手的冉突然停了下来,甚至连隐藏的很深的一丝杀意都消失不见。 “构建一个世界非常复杂,不似房屋一石一木,更甚一沙一尘,因此缺口是不可避免的。”就像是解释,给人完全不真实感觉,好比十一年前的风鸣为某件事做解释一样难得。 当真是这样的话,这片空间的大小已经足以让任何人吃惊了。 “四处。”沉默了一会儿以后荀祭又开口说道:“好多事看到了也无法做什么,这几个缺口每一个都远不是我能击穿的,或许圣人亦不可行。” 这句话大有猜测之意,他自己早已经是绝颠高手,再之上便是圣人,自己打不破理所应当是圣人可为何依旧给人虚幻的感觉。 “还在圣人之上…” 这个结论绝对骇人,某一刻他竟觉得眼前这个女人比皇还要恐怖的多。 “圣人也不似你想的那般容易,圣人之上究竟有没有都是个问题。”冉看透了荀祭所想,这也是圣人的恐怖。 圣人之上一定还有! “风鸣的恐怖早已经超过圣人,我都能感觉到,你怎么可能无法无知?” 荀祭对杀意非常敏感,平白无故消失的杀意,必定有其缘由,从那一刻他就没有相信冉。 “不问缘由,也该拿出一点诚意…”荀祭道。 “圣人之上,是神。” 219大世之下(十二) 不过这完全只是猜测的一个境界,到了那个境界几乎就没有做不到的事,甚至可以与天来一个正面冲撞! 把天机踩在脚下,与规则同一个高度。 “那不应该是人能达到的高度,所以我称之为神。”上古传说中倒是有过,实力之强横,走遍世间皆无可匹敌。 倘若愿意,毁天灭地大概也是举手投足脚,不过到了那个高度人人恭之敬之,自身也悟出了大道理,不屑做与世纷争的麻烦。 荀祭若有所思,继而问到:“风鸣已经达到了那个高度?” “他只是触摸到那一个层次,要踏进去也不是那么容易。”很简单的道理,如果他进入了更高层次,那大世计划就不会继续了。 规则封锁了所有已知的成神的路,自古以来圣人已不多见,再之上更是鲜有人知,唯一的突破就是找到从未有人尝试过且规则都不曾知道的路,这很难,不过确确实实是可行的。 荀祭点头,原来如此吗?那就更有趣了… “风鸣的目标不在境界,否则早已经成神了,不过可以肯定他走的绝对是独一无二的一条路,进入那一层境界只是迟早的事。” “冉,你现在很危险…” 冉知道荀祭是什么意思,风鸣原本只是普通的剑客,后来经过了很多事才越发令人恐惧,其中之一就是莹秀的死。 “那个小女孩是皇杀的,风鸣要找也找不到我身上,他的生死还由不得我担心,要杀他也没那么容易。” 荀祭确实有这个意思,不过这只是其中一层,“死去多年的人死了就死了,我不妄图改变什么,而且那也不是我的事。可…就近却有一件事,为此是真的操劳不少,朽茗是你杀的吧?” … “你剜她心脏,使其体无完肤,她不是会主动冒犯谁的人。” “她对计划构成了威胁,所以在计划之内。”冉可以不用回答这个问题,本来荀祭也没想到她会回答。 如果有一天某一件事你想不明白了,不用去想,势必有什么猫腻发生。 荀祭是极其聪明的一个人,眼前这个人绝对是带着杀死他的决心出现,那么又是怎么改变想法的呢?在他回答了她的问题以后,换句话说自己对她有了价值,比那副容貌还要重要。 “我挺喜欢朽茗那个姑娘的,但还不至于做自找没趣的事,本想找个什么机会,现在机会却主动找上来了。” 荀祭口中的喜欢不是那种喜欢,茗丫头的性格太随和,又太客气,以至于不知不觉中受了她诸多恩惠,虽说都是杂七杂八的小事,可对自己来说事无大小。 “我不喜欢受他人胁迫,明里暗里都好。你自取半条性命,也算是了了我心中对朽茗的愧疚,其他的事再谈不迟。” 冉沉默了,对于圣人来说,什么才叫半条性命?不论多深多大的伤口在极短的时间里都能够恢复,哪怕是心脏被刺穿强大的生命力依旧能够使其恢复。 无非就是痛一阵罢了,作为圣人,又岂会惧怕疼痛?所以说当真不知道怎样才算半条命,而且就算有可能,也绝不会如他所说。 “你的目光很锐利,但看的却远没有我远,并非是受你威胁,只是留下可能的希望,那一天终究到来,你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去。” “这是未来?”荀祭有些觉得可笑,反问道。他绝不相信未来,也不相信当真有谁可以演化出未来。 事实上她也是这么想的,只是话说绝对又与那些人有什么区别呢? “这不是未来,是推测。”沉默良久之后她这样说道。 “那真可惜,我已经看到了你的未来。”荀祭冷笑,转身往前方不知名的黑暗走去,是那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无论怎么走都不能前行一步。 荀祭走了没几步,一束白光不知道从哪里照了下来,紧接着是第二束第三束,这片空间就在那些犹如长剑的光束中变得支离破碎。 “噗嗤” 在冉身后一柄长剑从她的背后刺穿,在剑柄处逆空两个字述说一切。 “风鸣”她很平静,回头确认了一眼,丝毫不在意自己被刺穿的胸口。 “没错,风鸣!”与此同时,荀祭转身抽出无,寒光一闪由她正面心脏位置狠狠插了进去。 “你应该在王城之中…”冉的声音变的有些虚弱,不过依旧没太大的变化,即便刺穿心脏也没有血液流出,她可不是傀儡,说明刚被刺穿的心脏已经恢复了,连无一起。 “你太不了解风鸣了。”荀祭沉声,猛的将无抽了出来,带着一丝血迹,仅此而已。 没错她太不了解风鸣了,唯一一次见面都是在十一年前,她怎么知道如今的风鸣全然是为了报仇而活着。 先是风冉然后是皇,再然后便是一切的始作俑者秦国! “这一点我确实不知道,可同为圣人,风鸣先生难道不知仅仅这样是杀不了我的。” “这一点,等你逃过了再说!”就像猫遇见老鼠一样,掌中之物,岂有逃走的道理。 冉则是摇头,逆空依旧在胸口处,她也没有将其逼出的打算,平淡开口:“就像我不了解先生你一样,你也不了解我。” 说话的同时她的身体竟然莫名的化作黑色雾气,风鸣没有阻止,好多事也是阻止不了的,在雾气消散之际,风鸣缓缓伸出手在雾气之中摸了一把,而后若有所思。 “并非是雾气,而是沙砾?”荀祭开口,这句话有询问之意,也是从她之前的话里面的一点猜测。 “没错。”风鸣应声,随即又迈步消失不知道去了哪里。 “他大概真的是糊涂了,你说呢,冉?” 就在这句话出口的同时,虚空中走出一人,正是冉,她看了荀祭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随后转身迈入一道大门,消失的无影无踪。 220大世之下(十三) 依旧是王城,大殿内,仲安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一女子不知道从哪里走了出来,目标不是他,只是路过而已。 “你错过了一次机会,非常难得的一次机会。” 到了某种境界,谁都拿谁没有办法,面对不可匹敌的存在更加束手无策,他们能等的只有机会,可以说机会是尤为重要的。 那女子消失,仲安才缓缓睁开双眼,轻声呢喃自语:“这一次错过是必然,这么急不可耐的告诉我,怎么对得起风鸣先生,对吧,胡姬姑娘…” … … 洛城外,整个天分成两半,是圣人对峙最好的表现。 “风鸣,你认为自己已经足够和我交手了吗?”正是皇,在他身后站着风冉幽冥雪以及蛇女还有不少傀儡,能够跟在他身边都不是简单角色。 “不是交手,是要杀你!” 杀意早就到了化形的地步,风鸣直接出手,这是梦断千古的另一种表现,不再有局限性。 这一招没得躲,幽冥雪面色一沉,短短几日,风鸣的实力又强大了不少,就算自己拼尽全力也不过萤火之光。 他紧闭双眸,做好了死亡的准备,不过这死亡却迟迟没有降临到自己头上。 只见半空中凭空出现一道门,冉从中走了出来,并且护住了幽冥雪。 “他是我带来的,也算是先生的朋友,不如就饶过他。” 风鸣只是冷冷的望了他们一眼,莹秀和朽茗…两个该死的都聚在一起了,怎么能再放过? 风鸣没有任何动作,不过四周却平白无故生出一层气墙,更加诡异的是这股透明的墙似乎连光都给挡在了外面。 这是冉之前施展的那一招,已经尽数被风鸣学去,而且还改变了诸多地方! “她什么时候把我这招学去了”冉幽幽一笑,而后看着皇平静说道:“这可不好办了,我这个空间从他手中施展出来,不太好破,这一战不可避免呢。” 皇若有所思,内力遍布全身,然后对着那气墙全力打去,这一招足以将整个洛城夷为平地,打在这上面却宛若石沉大海。 “非常强大的内力,已经不能用人来形容了,风鸣…你我一起足以改变世界。” “你可从没有对我说过这样的话~”冉嘴角上扬,没有杀意,却给人无比危险的感觉。 “她怎么又把你给叫过来了…”风冉冷冷开口,满脸的无奈神情。 “奴家想找先生玩一玩嘛~” 这是…第四个风冉。气息与之前见到的那几个全然不同,同样给人的感觉要可怕不少。 这个人脸上也有伤痕,风鸣突然想起了什么,眉头一皱,道:“十一年前在聚沙救的那个人是你?” 换句话说,刚才遇到的那个冉的目地就不是荀祭?荀祭的身边,姜谦。 覆灭的周国! 她定然知道什么。 “是我。先生我们不打好不好?你放过我们,下一次你再杀他们,我绝不出手。” 她绝不惧怕风鸣。 风鸣摇头,“杀人偿命,亘古不变。” “既然如此,那我会尽量小心点,您不打了就告诉我,我还有话想跟先生你说呢~” 风鸣没有任何表情,似自言自语,“把这个空间缩小,再同时施展梦断千古和溯本回原,能否消灭几位圣人呢?” 说着风鸣已然出手,梦断千古早已经出神入化,溯本回原也渐入掌控之中,这两招一出即便是皇都眉头紧皱。 “这片空间正在消失…” “哇…”冉睁大了眼睛,然后招手抓住一个傀儡,一把给扔了出去。 梦断千古的力沾染上溯本回原的力,稍有触碰便彻底湮灭,从未出现一般! “先生好可怕…”她不由得退了几步。 “你还不出手?”风冉轻语,对眼前这个人显然很是忌惮,若不是她与皇用内力支撑着,这股力量早就席卷了所有人。 风鸣的内力无比强大,这么耗下去当真有可能留在这里面。 “打不过呀…”冉很直接,然后望了望风冉与皇,道:“要不然你们把内力收了让我试试?” 此话一出皇与风冉在第一时间收手,紧接着数不尽的光刃向所有人砍去。 “啊!我还没准备好呢!”虽然是这么说,不过她已然严阵以待,身上散发出微弱的白光,然后径直迎了上去。 “嗡嗡” 寂静无声,四射的光芒遮天蔽日,久久不散。 “先生~”就在这时,一双手悄然从背后楼主风鸣,冉。 “你是怎么躲开的。”这不是询问,却是必须知道的。 “我没有躲,我把那片空间给弄到其他地方去了,顺便把他们也都弄走了,这里就只剩下你我二人。” “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与其说想说,不如说有些是想做。”她娇声喘息,用身体感受着风鸣的体温。 风鸣迟疑片刻,最终没有动作,继续说道:“你知道周么?” “知道呀~”依旧没有片刻迟疑,她的手在风鸣身上游走,“等我累了就把知道的都告诉你…” 说着她迎上风鸣的唇,衣裳早已经褪了个干净。 “先生也动一下嘛,我一个女人好害羞的~” “啊…” … … “一点都不懂得怜…爱。” 她大概想说的是怜香惜玉,不过满脸的伤痕,就说成了怜爱。 风鸣捡起衣裳,正准备开口谈及周国的事,冉又从正面走来,吻了吻风鸣,不由分说又坐到他身上。 “现在到我了。” … … 221大世之下(十四) “如果十一年前的先生是现在的先生,与您最亲密的那个人有可能就是我呢~” 十一年前找到莹秀尸体的时候,冉就出现了,换句话说“她”就消失了,那个时候风鸣更多的是想,即便怀疑也因为莹秀的事无法去做。 假设,风鸣察觉到不对劲,找到皇与他大战一场,那个时候他不是皇的对手,但皇却很看重风鸣,所以不会对他下杀手,甚至为了一个极有可能成为未来强大助力的人,舍弃另一个也是有可能的嘛… 她就是另一个,那样就有可能在一起了。 “可惜一切都已经晚了…” 冉妆容混乱,一身长裙随风飞舞,她随手一挥,化出一片独立空间,远远的望着风鸣,“先生想知道的我会一字不差的说出来,不过在那之前我想给您讲另一个故事。” 从前有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她的美名动八方,只有那些权贵中的权贵才能得以一见,其中不乏一国君主,私下便有人传言,这是个妖女,专门迷惑国家的王,祸国殃民。 那个女人对这些流言蜚语束手无策,她什么都没做,那些权贵都是败于更高的权贵,与她何干? 后来终于有人站了出来,他挟持了一位声名远扬的君王,说:世间没有人能够布这么大的局,她就是一个普通女人,祸国殃民这个罪名实在太大。 那个女人很感动,决心要把自己献给他,那等侠肝义胆之士。 可是…他死了。 他是江湖上一流的剑客,可奈何他劫持的那个人,隐藏的太深,实力早就到了更高的层次! 那个人看上了她,因为从没有先例,所以一直没有谁说要得到她的话,可她说要把自己献出去,这句话那个人也听到了。 那个人的势力很大,一道否决,她走遍世界都不会有容身之所,但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把自己随便交出去,于是她用一段舞成功换下了那一晚。 她跳舞跳的很好,虽然一直都只是在没有人的时候才舞个几下。 那天以后,慢慢流传出了她还会跳舞这件事,于是登门的人更是数不胜数。 可她已经决心不再跳了,甚至不再见那些人。 这个消息如山洪一发不可收拾,第一天晚上她就受到了十几次足以致命的袭击,她躲过去了,虽然弄得很狼狈。 这才第一天而已… 她需要找一个依靠,到不会再有人敢打扰她为止。 这个人很快就出现了… 那一晚大雪纷飞,她在夜空中一舞惊世骇俗。整座城在那一天都是灯火通明的光景,那一舞之后,她在跟着某个人走了,在众目睽睽之下。 出手的人好多呢…可是到头来全都死了,她需要的就是这种强大的依靠,但他依旧不是她愿意交给的人。 她不再舞一曲,也不想用那副模样见人,终日以面纱拂面,世上的人都是那个样。 时间过去的非常快,甚至她已经不知道过去多少年,这期间她一直修炼,从未现世,直到她依靠的那个人找她,要她帮他一个忙。 她没有理由拒绝,就同意了,那个忙很麻烦,一连辗转十余年,然后在这个忙的关键时刻,她遇到了一位先生。 那位先生的眼神让她想起了那个时候,为她丢掉性命那个人。为了靠近那位先生,她放弃了计划。 知道这件事以后他的那个依靠很生气,发了好大的脾气,可她也没有办法。 “为我舞一曲吧…” 她的依靠在面对她离去的时候提出这个要求,她同意了。 她很高兴,这下可以靠近那位先生了,可事实再一次让她失望… 那位先生的实力,眼神,意志都无可挑剔,他就是她愿意交给的人,可他并不喜欢她,无论怎么样都不喜欢。 无奈之下她又回到了那个依靠身边,对他说了这件事,那个依靠当即决定要帮她。 事情发展的很顺利,她觉得事情马上就要成功了,结果半路又窜出来几个人。 她杀了其中一个,另一个还没出手就被其他人干掉了。 她很高兴,这下没人可以和她抢了吧?可…另一个出手的人是废..物么?竟然被一个人活下下来,你说可气不可气? 她依旧跟在那位先生旁边,但她知道自己不可能得到他了。 不过…她还可以把自己交给他,这样大概就能让他感觉到心意了吧? … … “我的故事说完了。” “嗯。”风鸣点头,望着冉。 “接下来是您想知道的…关于周的事。” … … 222大世之下(十五) 周是一千三百年前就存在的古老国度,兵力强盛,大概就与现在的燕国一样,并且这种强盛一直持续了千年之久,大约在四百年前覆灭,奇怪的是在四十年前才被人发现,如果不是那个人,再过几百年都不一定有人察觉。 周的覆灭,与它所处的那个时代息息相关,只能说它运气不好,若是放到现在,还没有哪个国家能够匹敌。 周所处的正是人们口中所说的上古,可谓乱世之极,但又是圣人齐出的时代,所以也有人称之为大世之极。 最恶与最善的碰撞。 那个时代国家与国家之间拼的不是兵强马壮,圣人之间的战斗无论多少兵马都无法扭转,拼的就是实力。 两个圣人对决可能不会有生死,可要是两个打一个,甚至三个打一个,那输的必定是势单力薄的那一个。赢得那一方想乘胜追击,输的那一个也只是平添怒火,因此往往带来更大的争斗, 圣人随便一招都可以改变地貌,更不用说受牵连的百姓,数不胜数! 看见遍地的尸首一个接一个重叠的时候,有人站了出来,说这种战争是没有意义的,与他们追求的完全不同,圣人是给世人带来和平,而不是恐惧! 之所以叫他们圣人是因为他们已经站到了足够的高度,他们懂什么为重,也知晓百姓为理。 这一场战争停止了,百姓们喜极而泣,却连找个述说的人都没有了,这只是两个国家之间的战斗,就是这么凄惨的光景。 原本都是两个大国,熟悉千万计的百姓,现在百不存一,并且山川河流尽数发生改变,整个国家都沉浸在死气沉沉当中。 他们签下了停战的协议,然而惨痛的结果,怎么可能平息? 死亡造就了数不清的敌对,每天都是这种事,你杀了他,他杀了我。 国与国之间同样是这样,他们想的都只有一点,这一次普通的交战就这样了,如若没有更强大的实力做后盾,国之必亡! 气急败坏的圣人,不过是稍微文雅点的战争,拳脚相向变成了辩论,辩不过…再打。 很快第二场战争就爆发了,这一次几乎所有国家都参了进来,分不清谁打谁,这种攻击范围太大了,消灭眼前的一切敌人,就是他们的目标。 一些小的国家很快覆灭,实力决定一切,平日里叫嚣的再厉害也没有用。 『土地被鲜血浇灌成红色,人们不知道为什么出手,这个世界完了,有朝一日若有后人看见此书,定要以此为戒,一个时代的终结!』 这是一些人留下的书籍,就像书中所说,人们已经不知道为什么交手,不知道跟谁交手,杀掉每一个人,这场战斗大概就能结束了吧? 试想这该是多么可怕的世界? 『这场战争不会有胜利者。』 正如这本书说的那样,那场混乱的战争持续了好几个月,地面早已经千疮百孔,连海面都受到了巨大波及,整个大陆开始慢慢分解。 『这个世界生病了,需要一个有足够能力的人来改变一切…』 有人更进一步,超越了圣人。 成神了。 他拥有改变一切的力量,可他是在这种不停的战斗中成神的,心中也只有一个根深蒂固的想法,杀掉所有圣人,这样这场战争就会结束,一切都会恢复如初,他有的是时间。 那个成神的人,正是周国的顶尖存在。 他开始肃杀,神力不是人能够想象的,即便是圣人,也不过几个照面,这场战争在极速缩小,最终当真被他换来了几十年的安宁。 可人的寿命也就只有这么长,他动用莫大的能力为自己延长百年,这也到极限了。 『我要死了,回过头来才发现,我其实什么都没做,任由他们厮杀,最后剩下的也只有一个。』 『那场战争被书铭记着,在我看啦是错误的,只要有人还记得那场战争,这样的危机就还有可能重现。』 『我必须要改变一切…』 他留下的痕迹不是很多,不过可以大概推测出来,他成功了,虽然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 在他之后真的就没人再提及上古,他葬送了一个时代! “之后周国还延续了几百年,一直到四百年前覆灭,不过这里面应该还有其他原因,神可以让上古成为传说,那让一个国家“覆灭”应该也很容易吧?” “好了,我只知道这些,都是皇告诉我的,我对这些没多大兴趣,也不想去找寻,先生有兴趣的话就去找吧,说不定还有什么惊喜呢~” “的确大有兴趣…”风鸣深思,他想到了更合适的“大世”,如果可行的话。 说过这句话之后风鸣依旧没有离开的意思,一直抬头望着她。 “先生不愿离开?”冉开口说道,没有询问的语气,因为已经猜到了。 “我还有一些问题想要问你。” 果然。 “先生的话,我知无不答哟~” 『你在修炼一种奇特的功法,我身边的风冉,皇身边的风冉,还有一个冉,都是功法产生的,你才是本体』 “这么理解是没错,不过并非我是本体哟,她们几个都是我,没有本体一说。” 『你说的前一个故事,就是发生在你身上的事。』 “是。我明明这么小心的讲了,先生好厉害,我越来越崇拜您了。” 『你现在的样子并不是真实的样子,四个全部都不是』 “没错。我的本体要漂亮的多,漂亮到您见了都可能被我迷住。” 『十一年前在聚沙你跟我说的是另一个你的故事』 “是,那个我一点都不听话。” 『是你杀了莹秀』 “是,谁让她靠您这么近,分明还是个小娃娃。” … … 223大世之下(十六) 洛城,语凝所在宫殿,门慢慢打开,一名男子走了进来。 “停下!” 就在他刚踏进这里的时候两把刀已经架到脖子上,想也知道这个房间怎么可能随便踏足。 “我来恭喜语凝姑娘,先生的王后,这是无上荣耀。”来人说道,没有再进一步。 语凝不回头都知道他是谁,只是这个时间他没有来的理由才对。 “仲安先生。”她坐在床沿,目光一直在孩子身上,继续道:“仲安先生到我这里来有何事?放开他吧。” 听到后半句,那架在脖子上那两把利刃瞬间放了下去,这两把利刃分别来自两名死士,他们并没有离开,就像之前在闻柳村天寅阵里面,危险还在,死士就不会离开。 仲安并没有理会,他对两人笑了笑,然后又向前走了两步,与语凝隔了有三丈,说道:“我来次最主要的目地是祝贺娘娘您,第二个目的…” “不是来杀我吗?”语凝很直接就说了出来,她好不容易才将目光从孩子身上收回来,然后起身往他近前走去。 大殿内还有几名侍女,一直紧跟在语凝身后。 “不是。”仲安微微一笑,然后掀起裙摆就地盘坐,“第二个目的是想给您单独弹奏一曲『高山流水』。” 『高山流水』她倒是很有兴趣,问道:“我为燕云做事的时候就听到过你的一些事,天下第一琴师,我听夫君说十一年前在萍水阁听到过一曲高山一曲流水,想必是出自你的手里,也只有你才能弹奏的出。” 仲安连连摇头,“那么多年的往事,先生居然还记得,唉…只可惜那一首高山一首流水都不是出自我手。” 就算真的觉得有些可惜,也远远不到叹息的程度,所以说他是在惋惜其他的事,或者即将发生的事。 周围死士全然有所察觉,不过语凝是真的没发现,她有些惋惜道:“我一直想听一次那个时候夫君听到的曲子,可惜。” “我记得那首流水好像是公主殿下弹的,高山又是另外一个人,一直跟在先生身边。” 莹秀、墨梦死了,燕沁、朽茗也死了,晓芸姑娘一直昏迷,才醒过来不久,胡姬妹妹是后面出现的,那么一直跟着风鸣的除了自己就只有那女子了。 “你弹吧。”语凝暗中叹息了一声,那些已经逝去的还回忆起做什么,真是自讨苦吃,她走到一面铜镜前坐下,静静地看着,自己身上到底有多少个影子呢。 在夫君眼中我是独一无二的,但在自己眼里,我身上有每个人的影子,王后的称号是真的配不上,燕沁妹妹,王后的称号应该你才是最合适的。 “琴来。”仲安的声音传来,他轻轻唤了一声,不几时便有一道流光冲了进来,居然是一架琴。 仲安将手放到琴弦上顿了顿,说道:“王后您叫我仲安,可我要说的是我现在是子衿。” “今天还没过,你就不做仲安了?”语凝从他走进这个房间就觉得奇怪,一天时间还没过,仲安怎么会到这里来,不是对夫君的不敬么? 圣人谓世间之理,结果也只是说说而已。 子衿听到了她的想法,放在琴弦上的手又落了下来,道“我昨夜辰时就到了这里,现在已有十二个时辰,所以并没有违反信。” “那我不要你弹了,走吧。” 她又不笨,仲安是琴师没错,子衿可不是。 语凝开口,大殿内的两名死士又将武器放到了他脖子上,这一次没有迟疑,直接一刀砍了下去。 语凝喜欢杀人,非常的喜欢。 “这两首曲子,您要听。”子衿很平静,那两把利刃根本就碰不到他。 “这位先生不嫌弃,不如让我们几个老头也旁观一下…” 转眼之间又有三个人凭空出现,这三人正是死士当中最为厉害的几个,十一年前他们若是出手阻止风鸣,那便不会有现在的局势,不可小视。 “好啊…” 子衿望了望他们,然后勾动琴弦,一股狂暴之力立马四散开。 “您请退后!” 一直跟着的那几名侍女将语凝护在最里面,这死人也都是死士,并且是极为厉害的几个,下一秒又断断续续出现了十余个人,全都是死士,一等一的强者。 五十三名死士,一大半都在语凝这里,他们的实力更进了一个甚至几个层次,即便面对圣人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 “子衿先生好过分,这样会吵到孩子的!” 语凝有些生气,她可不是会怕的人,如果不是没了内力,早就几个咒印打了上去。 子衿也没有说什么,照常弹他的曲子,不得不说实力强横之极,他一个人硬生生盖过了众多死士的攻击,内力比三位老者合力还要强大的多。 轰隆隆 宫殿受不了这么重的冲撞,迅速龟裂,好不容易一曲落幕,这一座巨大的宫殿彻底倒塌。 “先生你太过分了!我处处以礼相待,你却要杀我!” “王后请息怒。”子衿轻轻低头,不过并没有停下的意思,第二曲,内力变得更加狂暴,死士们用尽全力依旧在节节败退。 一名老者死士收了手,退到语凝面前,轻声道:“语凝姑娘先与我一起离开,以免有什么危险。” 现在他们只是在拼内力,圣人的招式都没有见到,他已经留手了。 语凝当然清楚这一点,圣人真的出手,这偌大的洛城都没了。 他在忌讳风鸣,没有离开,也证明有不得不留下来的理由。 “是要伤我的性命,还是说…”语凝呢喃,看了看床榻上刚睁开眼的风苏。 就在她抱起孩子,准备退走时,又一道身影降临,伴随漫天风雪而来。 “老师。” 正是风瑾郁欣,她的声音实在是梦幻,仅仅两个字,就让所有人停了下来。 包括子衿! 224大世之下(十七) 伴随着漫天风雪而来,又或者说漫天风雪伴随着她而来。 “姐姐…” 风瑾郁欣走到语凝面前屈身,然后看了孩子一眼,又道:“先生的孩子,我可以抱一抱吗?” 如果是欣儿的话当然没有问题,语凝点头小心翼翼的把孩子递了过去。 风瑾郁欣并没有用手接,准确的说是她不知道该怎么接,这么脆弱的生命,一不小心就会受伤吧,那是大罪过。 她用“气”将孩子笼罩在其中,然后到近前触碰,轻轻点了一下他的额头,孩子当即哭了起来,风瑾郁欣急忙收手,望着刚才用的手指若有所思。 “我的身体好像不适合他…” 语凝见状笑了起来,把孩子抱回到手里,“妹妹就如同冰霜,不是普通人接近的了的。” 她不再说什么,转身一步万影,瞬间到了子衿面前,两人目光对视几秒。 “啪!” 轰隆—— 一巴掌落下,打在子衿的脸上。 他被甩飞出去,重重砸在墙面,穿透了十几层墙围才勉强停下。 这一巴掌的力量多强只有子衿知道,他在那一瞬间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如若不是第一时间用尽全力去抵挡直接就有可能死了! 子衿缓缓站了起来,伤口不能在第一时间恢复,还真是异常恐怖的力量呀。 他迈出一步,重新出现在风瑾郁欣面前,眉头一皱,说到:“看来我最喜欢的那个公主已经不见了,如今的您已经登顶了。” 那个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境界,神! “你成神了,没想到世界上已经有这种存在。” 子衿重复了这个想法,这句话落到别人耳朵里可就不一般了,死士们都是有见识的人,对那个境界还是知道的。 风瑾郁欣没有点头也没有否定,她抬手在半空画出一个诡异的图案,紧接着那片图案空间整个掉落,露出无比的黑暗,又点出一指,黑暗慢慢发生变化,无尽风雪开始疯狂的往里面涌,那片空间瞬间就被冻了起来! 被冻住的空间犹如铜镜一样,渐渐出现一些画面。 有各种光影,亦有各样的奇异生物,它们吞噬见到的一切,甚至有不少都突然扭过头望着外面,仿佛知道有人在看着它们,单是那股眼神就比圣人强大不少。 伴随着风瑾郁欣的控制,场景再次转变,又是莫名的地方,一座高耸入云的山脉,一条深不见底的沟壑,几个模糊的人影,见到这里子衿猛的一惊,随即大笑起来,也不说话,就一直看着她。 她什么变化都没有,抬手那场景又一次发生改变,这一次出现在上面的人是风鸣,他跟一个人正面交手。是之前追荀祭的那一个风冉,另一边荀祭和姜谦浑身是血,那样的伤没有死真的是万幸。 “这是现在正在发生的事…” 风瑾郁欣终于出声,也不知道是对谁说的,不过她的手段却让所有人感到恐惧。 “刚才两个画面是什么?”语凝眼睛睁地很大,一点都没有客气的意思,她早已经忘记了某些东西。 这个时候早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侍从、守卫、那女子、胡姬、嫣然以及从四面八方赶来的人,该来的不该来的一个都不少。 对于语凝的动作在他人眼里确实有些冒失了,这个实力她要做什么根本就没得挡。 好在风瑾郁欣根本就没有那种想法,她看着语凝,回答:“第一个是世界之外,上古周国一战之后能够逃离兽都逃走了,现在它们大多都入了神境。第二个场景是我的老师所在的势力,自称挖渠人,实力都在圣人境,很弱。” 圣人…很弱?对于神来说大概真的是这样。 就在这时子衿的笑声戛然而止,望着风瑾郁欣一脸正色。 “公主已经是神境,洞悉未来,堪破过去这些都是轻而易举的事吧?我都看得到的东西您难道没有看到?风鸣他应该死。” 圣人所见与普通人不同,圣人与神之间的对话,其他人很难插手。 “先生做的事你不应该牵连到他的孩子身上,我已经离开燕国,不是你也不会回来。” 神,一步可以到达世间任何地方。 在场的都是聪明的人,风瑾郁欣的话另一层意思很明显,不牵连孩子,就是说对付风鸣就没问题了,她终归看到了和子衿看到的一样的结局。 “欣儿妹妹,未来就一定是未来吗?” 从各方面来说未来不是多变的吗?哪怕是圣人也看不到未来,只能说推测,推测却改变不了。 … “是。” 这个答案可不是那么好。 “如此那我就放弃这个目标,直接面对风鸣,能有趣不少呢,届时希望你能记得你今天说的话。” 说完这句话之后他就直接消失,随即有不少人跟了上去,风瑾郁欣的话道出不少隐秘,就立场来说必须知道。 “欣儿妹妹能否答应我一件事?” “未来就是未来,谁也改变不了。”风瑾郁欣直接否决,她能够清楚的知道每个人的想法,那种事没有人做得到。 语凝暗自摇头,她不信未来,不过因为是神说的话,又不得不重视。 “十一年前欣儿妹妹曾经许下我一个条件,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 … … “我答应你。” … … 话音刚落,下一秒便到了楚国领地。 … “您没事吧?”见风瑾郁欣消失,胡姬大步走到语凝身边,关怀到。 “没事…” “让我看一看孩子可以吗?” “啊,好。” … … “这个孩子…很可爱呢~” 225大世之下(终) 荀祭那边,风鸣保住了他和姜谦的性命,本来也可以留下冉的性命,不过在关键时刻虚空大开,她从中逃走。 皇一行人尽数离开,不过踪影一直在风鸣的手中,随时都可以追上去,戏梦真消失了十几日后又回到了洛城,对于她风鸣当然是欢迎。 大世计划一直进行的很顺利,出兵的事也不错,燕云那边也来了个不得了的大动作,他几乎倾巢而出,用三百万精锐直逼秦国,百万雄师进军吴国,两百万铁骑攻打楚国! 同时又伙同风鸣,派了大量的死士以及数十万士兵守住了风之国,因为风瑾郁欣的原因并没有大举进军,而是在数百里外驻扎。 这便是神的威名,还没有见到人就已经让出这么大的领土了。 几乎是同一时间,楚吴秦三个国家宣布联合对付燕国为首的一干人等。 各家各派,在不少地方掀起风浪,就连燕国的下都,西单的洛城都没有避免。 燕云有墨家和阴阳家两大家族效力,对付这种事轻松不少,风鸣这边一百多万兵力也全部派了出去,奈何还有个大世计划。 大世计划不断屠杀自己人,虽说都是该杀的人,没有造成多大的骚动,不过久而久之难免撼动根基,何况暗中还有其他国家插进来的人。 “暂时搁下大世计划,所有有实力的人都给我出去,找到心存异心的人,受万针穿心之苦!” 实力差距在这里,这场战争胜利只是迟早的事,现在风鸣担心的是暗中的人,按照那个冉所说,天机现世圣人齐出,可他找到的还寥寥无几,这群人本来就是狐狸,有了实力以后更加狡诈。 洛城,王城,大殿。 “先生,欣儿那个丫头不管吗?” 小罗早就摩拳擦掌,恨不得立马到战场最前方,可风鸣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放他离开。 “她应该不会出手。”风瑾郁欣的实力风鸣已经从他们口中听到了,如果要出手的话确实是个*烦,不过她想来是不会出手的。 真的是这样吗? … … 暗中有不少人都生出这种疑惑,语凝也在里面。她与欣儿相处的时间不长,所以不了解她,不过就之前一次谈话,她可没有看着一切发生的打算。 “夫君,小心为上。” 这是她唯一能做到的了,风苏越来越大,她也无暇顾及太多的事,风鸣加上她的儿子,就已经筋疲力竭。 随着时间,事情却没有想象中棘手。 以秦国为首的国家抵抗虽然强烈,不过还是在节节败退,他们有奇人异事,燕国这边也有不少,圣人不出,根本就不可能扭转形势。 几个月过去,也没有听到说风之国有出兵的打算,看来事情比预料中要顺利呢。 又过去两个月,颂文公主成功诞下一个男孩,加上风苏满一岁,两件事加在一起,这一次燕云亲自到了洛城,虽处处都是战乱,不过还是摆了大半月的酒宴。 “这是我们的孩子…” 这大概是这一年嫣然笑的最开心的一次,就像对待语凝姐姐一样,夫君也几乎寸步不离的照看着我,父亲也亲自到来,为了一个嫁出去的女儿,真是难得。 当年三妹的事至始至终连燕云的影子都没看到,她是不幸的,自己是幸运的,这份幸运有来自风鸣的一份。 “哎呀哎呀,这么高兴的日子,要不然我再来冲冲喜?”小罗挠着头,另一只手挽着晓芸的手走到大殿中央。 晓芸则满脸红晕,在小罗手背上轻轻掐了几下,众人瞬间就明白了过来,这几个月小罗和晓芸走的确实比较近。 “其实晓芸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了。” “当真?”恭喜是肯定的,其中黄石最为高兴,连嫣然剩下孩子他都没有如此重视。 小罗嘻嘻哈哈,牵着她坐了回去,不过搀扶的动作,关怀的眼神这些可做不了假。 “她呀,就是个笨蛋,给其他人看病的时候是妙手回春,到自己身上简简单单的怀孕都拿不准,还说等等再看,这不,就等到现在了,肚子都大了一些了。” “哈哈哈…” “是喜,喜上加喜” “凝儿那个时候是这样,嫣然又是这样,这天都站在我这边!” 这种话当着燕云说肯定不妥,不知道风鸣是不是太高兴以至于忘乎所以,不过燕云根本不在意这些,他接连拍手叫了几声好,然后叫了公孙帛上前卜卦。 阴阳八卦,观星洞天是阴阳家的拿手好戏,而他是阴阳家的主人。 一番推算过后,公孙帛退了回去,说道:“这一次战争赢得肯定只有一个,颂文公主生下一子,气运当然在我们这边,此战,必胜。” “对了先生,你的这位二公子还没有取名吧?反正我是早就决定好了,晓芸以后若是生下男孩就叫政,若是女孩就叫离,这两个字你可不能跟我抢啊。” “好了,你再不收着点,我很担心这孩子以后的前途呀…” 小罗不管在哪里都是气氛的中心,说他醉了吧他又没喝酒,晓芸无奈摇头,起身分别对风鸣和燕云屈身,又对众人低头算是赔礼。 名和字这可都是大事,风鸣在沉思片刻以后望向燕云,自己已经取了一个名字,嫣然这个孩子给他取也算是理所应当。 燕云并没有推辞,他先看了语凝怀中的孩子一眼,随即沉默,呢喃道:“语凝的孩子叫风苏,如今的天下虽乱,不过我对以后可是充满了信心,势必是一个和平时代。” “不论身份,作为王室皆以长为尊,我希望以后颂文的孩子能够好好辅助语凝的孩子,便叫扶苏如何?” 扶苏是个不错的名字,可是这好不好其他人可不敢回答了,语凝都低着头不敢说话。 风鸣同样沉默,虽然自己宠爱语凝多一些,不过嫣然的身份还是一样的,取名扶苏,日后难免惹人说闲话。 就在这时嫣然一笑,起身对语凝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语凝姐姐对我很好,夫君也对我很好,这个孩子就叫扶苏,风扶苏。” 既然她都已经开口,风鸣也不好再说什么,终归来说也是好事。 226大雨降兮(一) 楚国首都,郢。 战乱频频的时代,人心惶惶,险恶无孔不入,有实力者趁机出现,欲有一番作为。 “真是个不错的时代。” “业兄,你看那里有个美人儿耶,走去看一看。” 顺着这人的方向看去,正好可以看见一个容颜秀美的女子,在她旁边站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女孩,正津津有味的吃着不知名的食物,她拉着女子的手,然后指了指旁边一个卖糕点的摊贩。 “你嘴里的东西还没吃完呢,”牵手的女子看着她摇头,然后转身就要继续走。 “可是我想吃嘛…” “不行。”女子很直接的拒绝,就在这时几个男人出现在她们面前。 一名男子站出来到小女孩前方蹲了下来,用手轻轻地抚摸她的额头,说道“姐姐不给你买,哥哥给你买,想吃什么都可以。” “真的?”小女孩用惊喜的目光看了他一眼,然后大步跑到那摊贩面前,毫不客气拿了不少东西。 “哎,你!”摊贩想要阻止女孩,可女孩早就拿着糕点回到了那女子身边,简直就像经常做这种事。 现在这个世界,动不动就要性命,作为百姓活着就已经很累了,这几个男人在一带都是出了名的恶,有不少女人遭受毒手,这一次又看中这个女人了,真是可怜。 “给你钱。”就在这时女子拿着几枚铜钱递了上去,随即转身又要离开。 “姑娘”那摊贩出声,“你们还是赶紧离开吧…”他再想说什么,可一柄白花花的剑已经放到了脖子上,然后他冷冷的望着那女子:“我觉得这位姑娘还不想离开,这个小女孩也离不开哥哥我。” 这人满脸杀气,刀刃上还能闻到血腥味,就算是身经百战的军人都不一定能够淡然,可他口中的小女孩一点都不在意,一边吃糕点这才缓缓开口。 “一口一个哥哥,明明就是叔叔的年纪,你不给我买东西,我不跟你说话,梦灵姐姐也不会理你的。” 那人没有一丝退步的意思,反而凑到女子面前,几乎贴近她的胸口,怪叫到:“哦?原来这位姑娘叫梦灵呀,真是个好听的名字,梦灵梦灵…不知道姓什么?” 女子没有开口,小女孩却从后面幽幽冒了出来,“姓姬哟,女臣姬。” 这个女子正是消失一年的姬梦灵,中牟城之后她的踪影就没有人知晓,但这仅仅是对燕国来说,在燕国姬梦灵这个名字知道的人可不少。 果然,这几个人听到姬梦灵这几个字以后瞬间往后退了不少,满脸惊恐的望着她。 “我不知道您是那位大人…对…对不起” “没关系,下次别这样了,战争频起,百姓民不聊生,活着已经很累了,别再增添一份压力。” 谁能想到她根本就没放在心上,世人传闻姬梦灵恐怖异常,可这个样子怎么看也不算。 “走…走了业兄…” 他们可不想用性命去冒险,很快就消失在人群里面,他们走了围观的人群自然就散了,可姬梦灵却没有走的意思,那个小女孩也是,回到了方才那糕点摊贩面前,又拿了好几块,同时从腰力掏出一块金子:“没人请我吃,我就只好自己买了,咯,拿去吧!” 这一块金子把他所有的糕点买下都搓搓有余,摊贩接过银钱,满脸好奇的看着女孩。 “人,或有冥恶,或有为善,有嗔、痴、欲、意、苦、痛,如此脆弱的躯壳,活着怎么能不累呢?”小女孩一屁股坐到摊位上,还不忘了回头递给摊贩一块。 “不…不用了…” 人群散开,可也不是所有人都退了去,一名男子正望着姬梦灵,他一身灰袍,四五十岁模样。 “是一个生面孔哟,你见过吗?” 这话当然还是小女孩说的,她问的自然是摊贩老板,不过目光嘛一直在糕点上面。 老板连连摇头,心想眼前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大概是永远也高攀不到的存在,皇室的小姐,某个大家的传人,总之不简单就是了。 “众生之主,姬梦灵。” 那个男人迈出一步,瞬间跃到姬梦灵上方,一脚踹了下去。 直到她的名号还敢出手,至少就说明了他也是一个圣人,这一脚落地周围不知道多少人要受到牵连。 “天机造就的圣人,敌不过我。” 姬梦灵很平静,直接硬生生的抗下这一脚。 “大放言辞,你真以为自己是圣人了?不也是天机造就出来的,我很好奇,这众人二字你担不担得起!” 姬梦灵没有太大的变化,抬头望着空中,然后直接消失,任何动作都没有就消失了,与此同时整个天都传出她的声音,“郢承受不了我的力量,上方一战。” 那男人冷哼一声,跟了上去,此时天已经有分开的痕迹。 “我的天,圣人呀,那是圣人呀!” 几乎所有人都停下来驻足观望,近来有不少圣人的风声,可那依旧是传说中的人物。 “老板”小女孩抬着头开口到。 “您讲…” 他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这位姑奶奶可是叫那位圣人姐姐。 小女孩将还没有吃完的糕点包好递了过去,一边抹嘴一边从摊位上跳了下来,道:“麻烦你帮我把剩下的放好,我跟着姐姐去看一下,一会还要来拿,别弄脏了” “是是是…!” 他唯唯诺诺地接过糕点,其实根本没有听她具体说的什么,总之点头就是了,等到他许久不见回应抬起头来,早就不见了小女孩的影子。 他彻底松了口气,然后一屁股瘫坐到地上,抬头间不经意发现,这天怎么分成三份了? 【作者的话】 从17k发布这篇文章开始一直都没有出来说说话(反正也没人),大世告了一段落,本文已经彻底进入中后期,我就出来冒个泡,之后的情节我会尽可能写精彩一点,结局不敢说好久,反正快了。(其实不懒的话早就结局了) 227大雨降兮(二) 几十里外的一片山林,上万米高空,两个人影正用难以想象的速度碰撞在一起,举手投足皆带动雷电,狂风之力。 隔了有上万米,下方的山林依旧变得千疮百孔,被击中的山峰尽数化为粉末,这种力量只有到了这个高度的人才最清楚。 “这还是我第一次和圣人交手,果然不是一般的杂鱼可以比拟的,姬梦灵,今日我就要拿你开刀!” “这股力量可以做更多的事,而不是用来自伤残杀。”她道。 不过那人就像没听见一样,一招聚气化形,一把十余丈的利刃便握在手中,不等姬梦灵再开口就冲了上去。 “打吧打吧,无聊的人儿。” 那小女孩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两人交手的几十丈外。 她的出现那男人自然第一时间察觉到,然后有些诧异的望了两眼,随即他又看向姬梦灵,冷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居然可以带她到这上面来,由此可见你非常在意她,我突然想到了一个特别好玩的方式。” 他不再对姬梦灵出手,转身用难以想象的速度冲向小女孩,那柄利刃紧接着挥动,这一招就算是姬梦灵也不敢正面接下。 杀了她,肯定会很有趣的。 这是他的想法,可一边的姬梦灵根本就没有动,仿佛毫不在意女孩的生死,又或者说女孩根本不需要她救。 哗啦啦! 一刀,将方圆几百里的天上下切成两半,而那女孩正面被砍中。 “真是无情啊,你这样也配叫众生?” 那男人哈哈大笑,转身那利刃瞬间变大到千丈,然后直直地对着姬梦灵的脑袋砍了下去。 姬梦灵抬手,从四面八方聚集数之不尽的雷电,然后挡下。 “你太弱了…” 挡下男人这一击之后姬梦灵甩袖大有不再出手之意,他只不过初战,而她早已经不知道与真正的圣人战斗了多少次,甚至还杀了一位圣人,这个男人相比之下差的太多。 “你说什么?” 这句话仿佛触碰到了他的怒火,走遍天下还没有谁敢说圣人弱的,他升下圣人以后连国家都灭了一两个,一招杀敌数百万,乃至百万,国家君主跪着求他,数不胜数,这样的自己怎么可能弱! 他双眼迸发出强烈的杀意,四周开始聚集雷电之力,他要用最强的力量,管你是还手还是等死都无所谓,要的就是一战。 姬梦灵依旧没有理会,甚至转身往郢都方向走去,那人咬牙,用尽力气冲了上去。 哔—— 巨大的白光四射,传到百里乃至几百里之外,有不少人惊叹这是何等异像,也有极少数人饶有趣味的看着一切。 舔着嘴角,恨不得能与之一战,不过终归还是忍了下来,战是迟早的事,再忍忍才能更有趣,不是吗? 回到万米高空之上,那道白色光芒散开以后,男人彻底咋舌,在他面前是那个小女孩。 “我姐姐说你太弱了,我觉得也是。” 女孩随手一挥便挡住了他最强的一招,这个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的孩子,竟然会是个圣人!! 而且实力不俗,真是好运,天机居然会选择这样的黄毛丫头。 “你叫谁黄毛丫头?一点礼貌都没有。” 小女孩突然喊了出来,“我的实力是一步一步走出来的,什么天机,我根本不稀奇,你认为它的力量很强大吗?就像现在这样,只会枉送性命。” 说罢小女孩转身跟上姬梦灵的步伐,同时小声呢喃了一句,“什么圣人,抬手可灭,一点意思都没有,上次那个要有意思多了。” 听闻这话姬梦灵有些无奈的看着她,摸了摸她的头,“不怪他们弱,是你太强了。” 在姬梦灵面前小女孩没有一点威势,她小声道:“可是我连一半的力气都没有用到。” “所以才说你太强了,这条路还没有走到终点,我很期待你更进一步。” “姐姐你说我现在的实力是圣人的巅峰,更进一步的话是什么?”小女孩满脸狐疑地问到。 “更进一步,是神。” 两人一人一句,一句两步,身后那人仿佛就从未出现过一样。 “可是我都在巅峰困了很久了,那个境界好慢呀。”小女孩继续说到。 闻言姬梦灵噗嗤笑出了声,道:“那你说说你在巅峰困了多久了?” 小女孩很认真的思考,“从魏国到秦国再到楚国,应该有三个月了,太久了,麻烦死了。” 用一个月进入圣人,一个巩固圣人境,然后平均每三个月就更进一步,短短一年多时间便到达圣人的顶点,倘若这样还觉得慢,那有史以来所有的圣人都得汗颜。 别人进入圣人都是历经千辛万苦,被拒之门外的更数不胜数,神境直接没敢想,而对这个小女孩来说,神境也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顺着这条路继续走,我相信很快就能到了。” “那好吧…” 小女孩虽百般不情愿,不过是姬梦灵说的话她咬牙坚持也不是不可以。 … … 楚国,郢都,某个卖糕点的摊贩面前。 “我刚才让你保管的东西呢,还给我,我给了钱的。” 这摊贩见这两位姑奶奶毫发无损的出现在这里,结合刚才的异像他就已经能够想象了,一位圣人就这么被干掉了? “您的糕点,都在这里了。” 摊贩恭敬的把糕点原封不动地交到小女孩手上,其实他之前想多放几块进去,不过这个念头刚生出来就瞬间被打消了。 不要去赌任何拿不定主意的事,我等只是平民百姓,输不起。 “走了…” “知道了,哎…梦灵姐姐等等我,等等我呀!” 只要两女,一高一矮,一前一后,后面那个一口咬着糕点,一边手舞足蹈急冲冲跟了上去。 228大雨降兮(三) 楚国,夏州。 一场大雨连绵不绝的下了十几日,四处仿佛都可以闻到发霉的味道,出行的人大多没了生气,也少有人出行。 “这场雨下的我都发霉了…” 大雨之中,一群人撑着伞熙熙攘攘走着,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神态自然也各异,这群人以最中心的几位极其漂亮的女子为首,带着两个小孩,身后还跟了一大群护卫。 这群人不是别人,正是风鸣他们,大世计划暂停,各国都出现了很多能人,闲来无事,杀几个也不错。 语凝和嫣然是必须跟随的,两个孩子当然也要跟着,晓芸也怀了身孕,她的身子在洛城都快散架了,好不容易有这么难得的机会,当然不会错过,小罗也就寸步不离的跟着了。还有那女子,她一直忙着管理政事,现在西单的事终于得空,风鸣想着就把她一起带上了,胡姬说身体不适倒是拒绝了风鸣,风鸣也没说什么,他知道自己冷落了她,也尽力去弥补了,可现在反倒是不领情了,也没什么,荀祭他们还有戏梦真也都留在了洛城,另外跟随的还有黄石,以及十余名侍女,这些都是必要的。 他们到夏州已经有几日,这雨就没停过,在房间里待久了便会有冲出去的冲动。 “你是不是又想杀几个人?”风鸣在旁边冷冷道。 语凝当然知道风鸣这句话什么意思,她才没那么笨,头摇个不停,然后反过来质问风鸣: “夫君你怎么当着两个孩子的面说打打杀杀,到时候他要是整日把杀人挂在嘴边我可怎么办呀。” 居然被她反问了,这才傻了一年难道就恢复了?当然这些话都是取笑,听得便听,听不得就自顾自的,像小罗一路对晓芸好的不得了,各种关怀,各种搞笑,遇见好玩的好吃的都要买上一点,语凝和嫣然也吃了不少。 又走了一会儿,小罗停下脚步,牵着晓芸往一个岔路口望了望,他对风鸣道:“现在时辰还早,我想带着晓芸独自走走,到时候再来找你们。” 晓芸满脸红晕,低着头,这就算是默认了,看样子他们研究计划好了。 语凝自乐此不疲,“就算时间还早,到处走走,走累了吃个饭,吃饱了顺便找个地方休息,你不会什么都不做吧?这么点时间还不一定够呢,你们不用来找我们,直接回住处就是了,记得把晓芸姐姐照顾好了,否则我用咒印打死你!” 晓芸更加不说话了,恨不得找个地方钻下去,倒是小罗一点都不客气,拉着她就往另一条路走去,同时开口:“你的咒印已经施展不出来了,我反正是不怕你了” 语凝气的牙痒痒,看了风鸣好几眼,仿佛在说你妻子被人欺负的这么明显了,你怎么还不说两句? 风鸣直接无视,待到小罗他们的身影消失以后才在语凝头上打了一下。 “已经说过你无数次,作为女子就不能自重一点?晓芸又不是你这样的性子” 语凝一声冷哼,把孩子交给专门的侍女,然后跑到女子旁边,“今天晚上不伺候你,找颂文妹妹吧!” 颂文的孩子还不足两月,这种天气出行本来就教人担心了,风鸣确实想陪她几次,也不知道语凝到底是不是故意的,总之风鸣让嫣然把孩子也交给专门的侍女,然后一只手打伞,另一只手搂住她的腰慢步前行。 当着这么多人嫣然就像晓芸一样,红着脸,低着头,在旁人看来有风鸣为其打伞,着实难得。 就这样走了还不到一百米,在过路口的时候一个小孩突然串了出来,重重的撞到嫣然肚子上。 这一下疼的她牙关一紧,她的身体本来就十分羸弱,生下扶苏才一个多月,长途奔波,她的身体连一个普通人都比不上。 “嫣然。”风鸣搀扶着她,她没有摔倒,几秒钟之后她抬起头对风鸣笑了笑,摇头表示没什么,然后轻轻地蹲下来,摸了摸撞她的孩子的脸。 这个孩子看起来只有几岁,手里还拿着一个小玩意儿,撞到嫣然以后自身也受力弹了出去,紧接着他的母亲匆忙赶了上来,接连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各位大人…” 风鸣他们身上穿的都是最好的,就连身后那些侍女穿的都要比普通百姓好的多,想也知道不简单了。 “你没事吧。”风鸣开口询问。 “没关系的,”嫣然把孩子搀扶起来,然后从身上摸了一块玉递到那妇人手上。 “他的衣服脏了,这玉佩给你们,换了可以买点东西。” 在这个时节,没有人会拒绝送上来的好意,金钱大量消耗,现在的一金能抵往日三金,这玉佩可不止值那么点,可以说是因祸得福了。 这个插曲过后,风鸣就近找了一家服装店面,给她换了一套衣裳,又找了间客栈,虽不如楼阁,却也管不得那些。 “吃些东西补一补,吃了就回去,不逛了。” 她当然同意,风鸣说的话她还从没有拒绝过,语凝本来想说什么,不过见到嫣然紧闭的双腿还是算了,看来还真的撞到了。 “黄石老先生。”风鸣开口,黄石应声上前给她把了脉,确认并无大碍后终于才松了口气。 简单的吃了些东西,等到颂文好受了些以后风鸣他们回到了住所处,然后让侍女在一旁照顾,就早早的让她睡去。 入夜小罗和晓芸两人归来,看样子是过得不错,房间里面嫣然也走了出来,睡了一觉已经好多了,托那个孩子的福,现在她一点睡意都没有,又到了休息时辰。 语凝早早的回到自己房间,大门紧闭前还不忘了嘱咐颂文一句,“夫君就拜托你服侍了。” 怀孕以后到现在她一直没有与风鸣做过,甚至总得次数都屈指可数,确实一直期待着。 “夫君……” 房间内,风鸣尽可能温柔。 相比之下她倒显得有些主动。 一夜难眠。 229大雨降兮(四) 这场雨又持续了两日,终于放晴,又显得有些炎热,春夏之间总是这样,奇怪的季节。 雨过之后的好天气,街道上的人比平时要多了不少,人头攒动,风鸣也孤身在这人群之中,他不放心语凝她们在这种环境下走动,就让她们在住所处老老实实呆着。 他当然也不是平白无故出现在这里,因为他感觉到了一股气,圣人的气息。 夏州只是很小的一座城,又不是什么要道,所以说是寻着他来的,他也有些好奇,谁这么急着来送死? 同样在人群里面,两个女子随着人海慢慢前行,是姬梦灵和那小女孩。 “梦灵姐姐,我们来这里做什么,看起来没什么好吃的东西呀。” 姬梦灵一直拉着女孩的手,否则以她的性格转眼就能消失。 “来这里见一个人。” “很重要么?” “现在发动的战争绝大多数都是他发起的,你说重不重要?” “哦,我知道了!”小女孩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继续说道:“梦灵姐姐你想在这里干掉他,这样就解决这场麻烦的战争了,对不对?” 姬梦灵摇头,停下脚步,拉着女孩就近走到一处面馆坐下,要了一碗面,伙计做事很麻利,很快就端了过来 “你还是不吃?” “我才不吃这种难看的东西!” “你的口水已经止不住的往下咽了。” “那是因为我的点心吃完了,这里又没什么可以吃的,不跟你说了,我自己去找些东西吃!” 姬梦灵点头,自己吃让她看着肯定不合适,不过还是沉默了一会儿,嘱咐道:“我在这里一刻钟,你尽快回来。” 小女孩没有点头,飞速钻进人群里面,然后重重地撞到一人身上,那人正准备问她有没有事,结果已经不见了女孩的影子。 她心里想着食物,哪里在意这些,直接施展身法进入空间,速度之快连这人都没有察觉到。 这个人正是风鸣,他往旁边面馆看了看,然后走过去坐到姬梦灵对面。 “小二,来碗面。” 伙计直接端来一碗,刚才他准备了两碗,本来是想送给小女孩吃的,结果听到她们的对话,原来根本不看不上他的面,也就没有自讨没趣。 “第一次见你也是这样的场景,”风鸣开口。 姬梦灵没有表情,说到:“这次可不是我安排的,这面味道很好。” 有那个小女孩在身边经常买这买那,因此她对食物这方面欲望不小。 “确实不错,刚才那个是你的女儿?” “是。” “叫什么名字?” “没有名字,这天下太乱,我怕她哪一天出去突然就死了,反正也留不下什么。” 风鸣自然知道姬梦灵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看来她选择了错误的一条路,在他眼中能否留下名字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做了什么,就算千百年后有谁顶替了你做的这些事,但事实谁也改变不了。 “这面的味道确实不错。” 在王城那些厨子以为他不喜欢吃面,所以这是他时隔一年又一次吃上,同一个女人,为了同一件事。 “小二,再来一碗。” 风鸣起身把碗递到那伙计手里的,在一旁静静等着,等了几分钟接过面,这一次在另一个木桌上坐了下来,他不准备再说什么。 她已经是圣人了,就说明她自己走的路是正确的,风鸣不认为能够改变圣人的想法,只可惜了这双碧海如波的眼睛。 他很快吃完了第二碗面,起身离开,就在这时那小女孩拿着一大堆东西从人群里面跑了出来,大嚷道: “梦灵姐姐,你看我买了好多吃的,我特意到郢都去买的,就是之前那个卖糕点的摊贩,我特意去找他,他还多给了我几块呢。” 姬梦灵眉头紧皱,放了几枚钱在桌子上,牵着女孩的手就要离开,女孩哪里愿意,把糕点放在木桌上大口吃起来,就在这时风鸣也退了回来,坐到女孩旁边。 “这位是你的母亲?”风鸣指了指姬梦灵。 “我不是她母亲!” 小女孩只是摇头,姬梦灵却有些激动的喊了出来,小女孩当即放下了糕点,她知道她的梦灵姐姐生气了,自己做的事以往做过很多次,所以不是她的原因,那就是旁边这个叔叔了。 女孩拍了拍手,然后目不转睛地盯着风鸣,眼中闪过许多紫色光芒,她道“大叔,我看到有好多的危险靠近你,你很有可能就要死了哦。” 此话一出姬梦灵脸上发生了些许变化,风鸣是圣人,圣人的命运是看不到的,可是她看不到不代表这个女孩看不到。 姬梦灵再一次拉住女孩的手,这一次她没有反抗,“先生你…好自为之吧。” 这句话过后姬梦灵带着女孩直接消失,她的目地达到了可是女孩惹到了风鸣的嫌疑,这是她不想看到的。 几百公里外。 “梦灵姐姐我们为什么要跑?你害怕刚才那个人的话我回去杀了他就是了,还能够顺便解决这场战争。” 姬梦灵摸了摸她的头,苦笑。风鸣那么容易就死了的话就不会有这场战争了,他的实力不能跟其他圣人相比,而且实力并不是最重要的。 “你看到的未来迟早会发生,香儿,你必须用最快的速度进入神境,时间已经刻不容缓了。” “香”是她求她的梦灵姐姐给她取得一个字,这一年来她还从没有叫过这个字。 她扔掉还没有吃完的糕点,然后郑重点头:“哦,我知道了。” 230大雨降兮(五) 【上一章情节出错,那个小女孩是之前中牟城出现的那个小女孩,现在应该是十五岁,已经修正。】 夜。 “今天遇到一个女孩,说我可能就要死了。” 听到这话语凝心猛的一缩,然后侧过身子背对着风鸣,道:“夫君现在连这种话都信?你也说了是个女孩,应该很小吧?” “应该比莹秀小一点。” 莹秀的事语凝自然有了解,她长舒了口气,又翻过身紧紧搂住风鸣,笑道:“这么小的孩子什么都不懂,说的话不可信。” 因为之前风瑾郁欣说的话,所以她真的害怕听到此类的事,风鸣突然说到死,着实吓了她一大跳,还好只是个小女孩。 风鸣也伸手抱着她,凑到她胸口深深吸了口气,道“我在她的身体里面感受到了比庆累还要强大的气,她很有可能是一位圣人,我看不透她的一切,她却能够轻易的看穿我,是一个非常难缠的人物。” 『先生…你好自为之』 姬梦灵说的话仿佛才发生在眼前,那个眼神他太熟悉了,就是看垂死之人的眼神。 “难道一个十几岁的女孩会是一位圣人?” 气仅仅是代表一个方面,并不是说就一定是圣人,可在面馆的时候她自己说了很多,夏州到郢都有数百公里,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只有那个境界。 姬梦灵是圣人,那个女孩是圣人,之前他在城外也感受到了圣人的气息,能够有这么大的动作,只可能是秦国那边。 战场节节败退并不重要,一位圣人足以扭转整个局面,这将是另一场战争。 “明天你和嫣然带着孩子另外找个地方住,我会调一些死士过来保护你们。” …… “不要。” 如果她当即就矢口否决那风鸣还有继续劝说的理由,可她沉默了好一阵才说出这两个字。 不愿意就算了,燕国这边也聚集了几位圣人,可以叫一两位过来,在此之前他要去做一件事,片刻都不能耽误。 见到风鸣起身,语凝面露担忧之色,“这么晚,您要去哪里?” 七年前的语凝从来不会过问这种问题,风鸣没有回答,直接消失。 在这座城里面,还有一位圣人,风鸣能够感觉到他的气,一座城两位圣人,自然是有他的打算,是敌非友。 夏州,某处。 风鸣出现在一座庭院,刚落下便跑出来密密麻麻的人将他包围起来。 “圣人之下皆蝼蚁。” 风鸣若无其事的走着,每走一步那些人都退避三舍,来自内心的臣服,哪怕是巅峰高手连拔出佩剑都做不到。 就在这时房间里冲出一道人影,快速往天上飞去,同时道了一句:“上方一战” 此人年纪看起来和他差不多,以风鸣的手段却不知道这人,要么他真的是一个从未现世的强者,要么就是受益于天机。 风鸣原地消失,下一秒直接出现在那人前方,二话不说抬手就是铺天盖地的一掌压下,那人大喝一声正面迎了上去,原本漆黑的夜在一瞬间变得与白天无二。 碰撞过后,那个人没有后退,风鸣也没有后退,一招下来风鸣已经大概知道了对方的实力,看来是后者了。 “对很多人来说得到天机并不是件好事,太过强大的力量会忘乎所以,遇到真正的危险就不能断定了,就好比现在。” 风鸣双眸迸发出异常恐怖的气息,身体周围雷电隐隐浮现,那人直接转头想要第一时间逃离,不过风鸣哪里会给他机会,黑色雷电聚集。一击将那人劈成千百块。 “太弱了。” 轻而易举干掉一个圣人,天机也不过如此,被风鸣干掉的那个人怎么也想不到他察觉到的气息会是风鸣。 同样的,风鸣也不会想到夏州领地某座大山上面一个老人正注视着他所在的方向,第三个圣人。 不被风鸣察觉,甚至连气都隐藏的悄无踪迹,他的实力远在风鸣之上! 他盘坐的那座山都极为怪异,草木山水风雨只要靠近这片区域全部都静止不动,准确的说是动作变慢了,原本一瞬间发生的事最终需要用十年百年甚至更久才能够完成,因此也可以说是静止不动。 时间之主,(未知)掌控时间!更多能力未知,极其强大! 只见老人用手在半空一拂,就出现了风鸣的影子,不过他浑身浴血,展露出从未有过的杀意,一路不知道毁了多少城池,死伤百姓何止万万记? “不错的年轻人,偏偏走了一条错误的路。” 他看到了未来,只属于风鸣的未来,那一角被打开,更多的却看不见。找到一切的起源,或许就能改变,他身上没有受伤,那血是谁的呢? 下一刻他动了,往北边一个国家赶去,风之国。 当世唯一一个步入神境的人,他感应不到她的气,不过她能感应到他的气,只需要静静等待就好,不论多远对她来说都只是几个瞬间而已。 燕国,狱笼上空。 这里正发生一场…神之间的战争。 无尽血海化成一条巨龙,每一个动作都惊天动地,她双目凝神,瞬间漫天风雪落下,这一战持续了很久,一个月,两个月?谁知道呢,反正结果她赢了。 她用逆天手段压制住了四散开的气息,否则这一战必定万古流传。 一条不知道多大的血龙在半空被人斩成两半,洒落下的每一滴血都蕴含巨大威能,千百年后有人无意发现了这里,用尽一生也没能探寻到多少,只是模糊中感觉到仿佛有什么被刻意抹去。 231大雨降兮(终) 楚国,郢。 “孔圣人说过,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大王心怀天下,但如今只做到这一点已经不够了。” 上方楚怀王熊槐手持一奇形怪状之物,躺在那里悠然自得,他看着众人:“襄王给我这东西说是那个人用过的,也不知道有没有那么厉害。” “楚在秦前方,若是我们出事对秦襄王没有好处,他自然用尽全力助大王。” 另一个人也附和,“如果是那个人的东西,肯定大有用出,以大王神勇之力,必定能重创燕国。” 熊槐起身活动了一下,似自言自语,“燕国军队已经兵临城下,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世人不知,楚怀王熊槐一生经历的战争不计其数,始于郢都,终于郢都。 他算不上圣人,手持那个人的兵器却能轻而易举的胜过圣人,这一战他面对的也只是一个人,连圣都称不上,但是他却败了,身首异处,楚国灭,百姓连夜迁出郢,剩下寥寥数人苟延。 这个人从那一刻开始不再平凡,但他又甘愿平凡,于是这场战斗被人抹去,楚国莫名其妙的就没了,他离开了,没有人会为了一个消失士兵大费周章,还不知道死在哪里了。 风之国上空。 “你是我见到的第二个神境。” “什么凡什么圣,何又谓神。” “这些问题你又怎会不知?” “我不知,所以才到处寻找,你是当世第一个神,能否告诉我答案。” “身的终点,路的起始谓之神。” “原来如此…我真的很羡慕你,如此强大的天赋,我这神的称号来之不易。” “……” “接下来我准备去域外看看,你要不要一起同行?” “我还有一件事没有做完,等这件事结束再来追上你。” “也好。” 语落,世间再也找不到这人。 这个人正是杀了楚怀王那一个,一直到刚才风瑾郁欣才知道,原来世间还有这么多神。 你的一个动作,皆有可能是神的安排。 燕国,西单,语凝所在,风瑾郁欣出现在这里。 “我看到了你的未来。” 语凝对她的出现没有太大的变化,“一定不是什么好结果。” “你和你的孩子都死了。” “……夫君一定很难过吧。” “你已经猜到了?” “我用全身血气换他出生,用气给他垫下基础,我对他的期待非比寻常,但风苏生下来不久后我发现到了不对,他的身体撑不了太久,我亦是强弩之末,死只是迟早的事,我不想夫君难过,再过几个月就打算带着风苏离开。” 风瑾郁欣沉默,片刻后皱着眉头道:“可是我看到的结局不是这样,最后杀死你们的是胡姬,她是挖渠人的一员。” “胡姬妹妹虽然很少服侍夫君,但我知道她非常爱他。” 风瑾郁欣顿然,她看到的只是最终发生的,中间的缘由还需要自己找寻,她知道风鸣深爱着语凝,所以不愿看到她身死,她原以为可以帮语凝改变,结果… 胡姬应该早就发现了语凝和孩子不对劲,她知道如果语凝和风苏死了,风鸣会有巨大的愧疚感,她不愿意看到,语凝也不愿意看到,所以她决定做一个恶人,杀了她们,怀念总比愧疚好一点。 语凝走到床边,抱起风苏,眼泪开始流了下来:“我一直是我,胡姬妹妹那点动作我早就看到了,我从自己改变,去迎合她,到时候夫君也不会怀疑到她头上,只是苦了她,我一直在犹豫,直到欣儿妹妹你的出现。” 泪水打湿了一片,语凝手中浮现出内力,在风苏身上一笔一笔画出最后一道咒印。 她泪如雨下:“这是我自己开创的母子咒,夫君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她心中笨笨的我能够做到这一点,我想了好久,还是觉得照胡姬妹妹的计划下去对她太不公平了,用这种方法能够更好的代替,欣儿妹妹,我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夫君是喜欢你的,他永远是那个先生,我知道世人对他的评价,但那些你还不知道么?我死后,希望你可以出现,帮助夫君完成他想实现的世界。” “语凝姐姐,你真的笨啊!我是可是神,有什么是我改变不了的?我来就是为了改变那个结果的,为什么要这么做!” 神可以掌握自己的命运,却改变不了别人的生死,欣儿的出现其实更多的是想要抹除胡姬。 “我用尽办法都会救你和孩子的!” 她控制内力,一滴滴晶莹剔透的血滴落到语凝手上,可是为什么,一点用都没有。 她的血是天材地宝,成神后不是应该更厉害才对么。 事实上她猜错了,她之所以能这么快成神,正是因为她体内的血,那是天地给她的恩赐,成神以后,那股力量彻底被吸收,所以之前那个神才会说羡慕她的话。 “欣儿妹妹,没事的,我早就不怕死了,剩下的时间让我去找夫君吧,我想在他身边死去。” 欣儿沉默,并没有阻止语凝离去,她又看到了另一个未来,语凝死了,胡姬落下了眼泪,风鸣也成神了。 一尊前所未有的杀神! 232语凝之死(一) 语凝带着孩子离去,紧接着胡姬凭空出现,她是圣人,并且没有依靠天机。 她走到欣儿面前,冷声喝斥:“为什么不阻止她,你没有办法,我们还有晓芸,还有黄石,总会有办法的!” 欣儿没有说话,她早就知道胡姬在看了,准确的说除了胡姬还有另外一个人,不愿意现身也就算了。 “我不知道语凝姐姐的身体还能够撑多久,但是可以把我看到的结局告诉你,你必须做好一些必要的准备,否则我也没有办法面对后果。” 她窥探这个结果的时候,里面那个风鸣好像察觉到了,这还是没有发生的事! 可想而知他会有多么恐怖,她要全力以赴,还要做一些准备。 语凝所在。 从房间里面出来,她找了几处平时风鸣最喜欢待的地方,却没有看到他的影子,随即一声轻叹。 “凝儿” 就在这时风鸣从后面拍了拍她的肩,然后接过风苏抱在怀里。 “凝儿知道我想见风苏了,所以这么晚了还带着他来找我是吗?” 语凝把头撇到一边故作不理,“知道夫君是在责备我,有了孩子就不要我了,怀孕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风鸣摇头轻笑,抱着孩子看了好几眼,又亲了几口,然后叫来一名侍女让她抱着,语凝想把孩子要回来,风鸣却突然搂住了她。 “前些日子楚国已经破了,秦国那边有燕云我也放心,我想趁着有时间带着你到处走走,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语凝茫然,根本就没有给她选择的机会啊,就和以往一样,果然先生就是先生,不过,剩下的时间能够陪着夫君走走也好。 她看了风苏一眼,正准备开口问风苏怎么办,风鸣便已经招手示意那侍女过来,同时开口:“风苏也一起跟着我们。” “大王,王后。”侍女走过来微微屈身,然后又退到一旁。 “可是我不知道去哪里…”她想去的地方永远只有一个,就是风鸣的身边,这种话又不能说。 如果是以往风鸣大概会敲她的头,然后说她笨之类的,不过这一次他却是对着天大喊了一声“小白。” “你不是不喜欢这个名字么……”语凝嘟着嘴。 “又喜欢了,”风鸣抬头,看着远处的白点一点点靠近,白鹤到了近前发出阵阵鸣叫,然后用喙轻轻触碰语凝的头,将身段放的极低。 风鸣自然不可能有这待遇,语凝有些得意,笑了几声然后大摇大摆地走上去。 他只得摇头苦笑,迈步瞬间到白鹤背上,那个侍女也跳了上来,语凝有注意到侍女特意用手挡在风苏面前,否则单是这股风都有可能带来比较严重的后果。 难怪夫君如此放心… 白鹤飞的很慢,也有可能是因为习惯了快,风鸣的速度可比它要快多了。 “洛城啊洛城。” 望着下方的情景语凝发自内心的感叹,这些年洛城在一点点的变化,她一直没有从这个角度观察过,同十年前相比变化真的非常的大,而且莫名的觉得这条路有些熟悉。 这好像是夫君最起初走过的那一条路,从洛城到幽州,幽州到扬州… 那个时候也是在白鹤背上,她还与风鸣紧密的相连在一起。 “凝儿,你的身体好热。”语凝忙推开他,心想还不是你以前做的好事,如果不推开他,她真怕自己忍受不了发生点什么。 扭过头看那侍女,她倒是配合的很,一直没有看他们这边,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抱着孩子,不时逗弄一下,风苏在她怀里不停发出咯咯的笑声。 多可爱的孩子啊,可惜就要死了。 语凝眼中流露出一抹哀伤,眼泪又要流出来,她急忙转过去轻轻擦拭。 风鸣在后面抱住她,能够感受到他明显混乱的呼吸,以及哽咽的声音。 “到幽州了我们就去落日林看看。” 落日林还在,竹屋不在,那块石头还在,两旁的柳树还在,人心魂却都不在了。 在落日林只是些许停留,在白鹤背上语凝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一个问题。 “那些柳树是不是有什么,我看夫君每次都会多看几眼。” 这个问题她早就想问了,因为怕风鸣又感伤墨梦所以一直不曾提及,不过这一次再不开口,以后就都没有机会了。 风鸣摇头,“什么都没有,之前墨梦的家人被灭门,我把他们葬在这里,种下柳树,结果现在长成这么大一片了。” 语凝沉默原来是这么回事,风鸣说的很平静,肯定是释怀了,可是自己却过不去了。 “夫君,其实我也挺喜欢柳树的,什么时候也给我种一棵呗~~” 这话意味着什么,大概只有自己知道了。 就在这时,风鸣却开口了,声音有些颤抖,伸手摸着她的头道:“好。” 语凝听到了,不过宁愿相信刚才是错觉,不然她真的会哭的撕心裂肺,万一说出不想离开那种话该怎么办? 剩下几个时辰他们一直在白鹤背上休息,睁开眼,依旧躺在风鸣怀里,然后在自己怀中看到正在熟睡的风苏。 风鸣已经醒了,侍女也已经醒了,火红的太阳照射到每个人脸上,皆闪过不一样的光。 233语凝之死(二) 幽州。 光天化日之下,走在密集的人群中,也会有一两个人跳出来阻拦。 “幽冥雪之后,这幽州变的越来越不入眼了。” “夫君若是有心随便派一个人来都可以顶替幽冥雪的位置,你担心的是这幽州分明经历过大世计划,却又有这些杂.碎拦路。” 语凝两眼冷冷地盯着面前两人,她知道大世计划很难,好似浩瀚无际的江水,要把里面所有的浑浊捞上来,是不可能的。 只要水还在流动,就永远不会有那一天,大世计划同样如此,除非杀了世间所有的人,否则丑陋的一面依旧会衍生。 “夫君,我相信你终究会实现大世计划,但是这会是无比漫长的时间,孤独是最难承受的,如果长久都没有效果,就换一个目标吧,改变不了人,就从世界入手” 她从来没想过会说出这种话,本想着不论成果都一直陪着风鸣走下去,但现在她已经无法再继续了。 “等咸阳城破,这整个天下就都是你的了,到时候想要改变什么都是一句话,若不想走着走着被这两个杂.碎一样的人拦住,就直接规划出一条只能您走的路,其他人走上去通通人头落地。” 风鸣摇首叹息,“这条路还很长,不要说那么多,不过…我答应你,如果有一天我觉得坚持不下去了,我就按照你说的那样造一条只有我能走的路,然后以你的名字来命名。” “那夫君岂不是要永远把我踩在脚下?” “是永远陪在你身边。” 这两个人的运气很好,风鸣现在不想杀人,他牵着语凝从旁边绕过去,那两人也没有阻止,他们又不瞎不聋,刚才那些对话都进入耳里。 是说这两个人怎么都那么熟悉,回忆起来以后二人连逃跑都不敢迈步,风鸣的残暴还有谁不知?大世计划杀的人比一些大国的人数加起来还要多。 等风鸣和语凝走远了,这二人才敢回头去瞟一眼,然*紧拳头:“嗜血成性,天必收之!” “两位,在背后说先生的坏话可不好哦。” … … 发生了什么不知道,反正人群中心多了两具人首分离的尸体,好几十双眼睛盯着那里。 现在的西单绝对是最热闹的国家了,光圣人的数量都不可揣摩。 白鹤背上,侍女把风苏交给语凝,然后在风鸣耳边小声道:“这是最深层的血脉之力,世间没有改变之法。我去把后面的人除掉,可能要一点时间。” 风鸣点头,什么都没说,就算侍女凑到他身前,他的目光也只是在语凝身上。 虽说身后跟着的大多都是依靠天机才成为圣人的,但也有极少数例外,而且还感觉到有超级强大的气息,指不定一不小心连命都没了,先生居然都不关心一下,侍女一笑,然后凭空消失。 “一会儿到扬州第一件事做什么呢~一直听闻那里有很多美食,该从哪里吃才好。” 风鸣点头,只要她喜欢随便怎么都可以,从城门口吃到荒无人烟之地皆可,只不过在这之前还得解决一点小麻烦。 “现身。”他讨厌在这条路上出现的任何阻拦的人。 “风鸣先生…” 来人有六七个之多,能够脚踏虚空至少都是巅峰高手,然而眼前这些人无一例外全部都是圣人! 七个圣人,外加不断赶来的机关兽。 “秦昭襄王必死!” 风鸣没有轻举妄动,他在战斗上不惧任何人,但是语凝被波及到该怎么办?而且和圣人交手,没有几个时辰很难有胜负。 “风鸣,还在狂妄,我看你马上就要死了!” 凭借天机成就的圣人,也敢如此无礼,当真是嚣张跋扈惯了。 这种实力的抬手可灭,风鸣全力一击,单是那股气就让方才开口那人无法动弹,不过另外几人同时出手挡下了这一招,同时另外有两名圣人往语凝而去。 知道为什么同为圣人,却依旧要分高中低巅峰绝颠这些层次么?便是为了告诫那些自以为天下无敌的蠢蛋们,惹到不该惹的人,无论如何都要死! 风鸣的速度,早已经到了绝颠,这一下他聚拢整个天的雷霆之力,重重的抽打在想要靠近语凝的那两个人身上。 “哇啊…” 瞬间被击飞不知道多远,紧接着风鸣出现在语凝前方,护住她冷冷道:“再有一息,你们谁都跑不了。” 他感觉到了熟悉的气在靠近,是戏梦真,她来了,几乎是风鸣话语刚落的同时,虚空中大开一道黑色门户,然后从里面走出两人。 “先生,大王您和娘娘离开,这里我可以保证,没一个人逃的掉,全都死!” 两个人其中一个是戏梦真,另一个是这么多年来新出现的得力助手,实力能力兵法手段都足以让风鸣钦佩的人。 他经历的战场,很少能有人逃开,每攻破一座城池,就会停下来屠杀几天几夜,渐渐的有了杀神的名号。 至于戏梦真的实力,她一直都没展露过,从风鸣遇到她的时候到现在给人的感觉就是神秘,风鸣接近神的实力却依旧看不透她,绝对不会是简单人物。 “小白,往扬州。” 见一见多年不见的那些好风光。 234语凝之死(三) 扬州,现如今已经可以随处简单见到燕国和西单的百姓走在一起,有说有笑,同为夫妻的便共享天伦之乐。 风鸣走在大街上,语凝在前方不远处往来密集的人群中穿梭,甚至连风苏都交到他手里。 “现在时节如此特殊,她也不为自己的安全考虑一下” 风鸣的目光一直在语凝身上,遂不顾外物,乃至于一个孩童撞到他身上,这才把注意力放到眼前。 只见一五六岁的男孩正蹲在那里抱着头不断叫痛,他撞到了风鸣的戴履之上,那是纯金而做,没出血都是万幸。 这时语凝小跑着走了过来,场面一乱就容易出事,她可不想浪费一丝一毫时间。 她走到小男孩身前蹲了下来,然后摸了摸他的头,笑道:“好可爱的小孩,叫什么名字。” 被这一摸小男孩还来了脾气,把语凝的手一推,猛的站起来,然后恶狠狠地盯着风鸣。 “父亲说做错了事就要给别人道歉,大叔你应该给我道歉!” 这话或许说的有道理,不过能让他道歉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你叫什么名字?”风鸣开口,若不是这一次他实在不想杀人,这个男孩早就身首异处。 “夫君…”语凝太了解他了,急忙唤住风鸣,“何必跟一个孩子动怒。” “哼!我叫荆轲,以后会是一个了不起的剑客,大叔我记住你了。” 就是这种眼神,这双眼睛风鸣实在是太熟悉了,本来打算离开的,现在看来还可以稍微停留。 语凝也看到了他的眼睛,所以很自觉的把风苏抱了过来。 风鸣也俯下身,然后在男孩脸上捏了捏,笑到:“还不错的眼神,那我就跟你道个歉。不过你的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风鸣两手一揽,把他抱起来,继续说到:“你说的了不起是指的什么。” 被陌生男子抱在怀里,他本来还不断的反抗,不过听到风鸣这个问题后他瞬间安静了,然后露出一副得意的笑容。 “当然是实力了,以后我要做天下第一的剑客,杀掉世上所有的坏人,来保护那些可怜的人。” 曾几何时,他也有这么一个愿望,虽然没有说出来,但是他很清楚是在为什么而奋斗。 “那你想杀掉哪些人,又想保护什么?” “大叔你好笨,现在人人得而诛之的当然是那个挑起战争的王了,还有土匪强盗,反正只要是坏人我都要杀,保护谁我没有想说,反正杀了所有的坏人,剩下的就都是我要保护的。” 挑起战争的那个人,当然就是风鸣了。 语凝在一旁黑线,仿佛整条街道都只剩下她风鸣还有这个男孩三人。 “夫君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们,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她还想说什么,不过却被风鸣阻止,然后把男孩放了下来,沉默片刻后从身上拿出一块玉递到男孩手上。 “你的想法是正确的,不过要当天下第一可不容易,这块玉佩给你,希望你以后不要像我一样半途而废…” “大叔你也是个剑客?” “曾经是。” “厉害吗?厉害吗?” 小孩的期待,怎么能辜负呢。 “嗯,让我想想…一点都不厉害。” 这本来是足以撼动每个人心的故事,但插曲注定只能以片段出现。 如果,所有的事都再来一次,又会如何。 对这个小男孩来说风鸣只是一个过客,对风鸣来说这个小男孩也可有可无,同样的,这一次对话却又彻彻底底的改变了两个人,因为两个人的改变,从而影响了无数的人。 未来,又变了。 “凝儿,扬州一行我很开心。” “那我也很开心。” 夜幕降临,得以小憩,白鹤背上,语凝躺在风鸣怀中熟睡。 “看来我错过了什么~”侍女回来了,不过衣裳上沾染的血迹仿佛在述说她经历了一场很恐怖的战斗。 “我在思考一件事。” 侍女小心翼翼的从语凝怀中抱走同样熟睡的风苏,然后道:“能够让你思考的肯定不是好事。” 风鸣没有理她,“我在想,要不要和语凝一起死。” “有答案了?” “没有。” “那就听我的,别死了,否则我就是把你做成傀儡也要让你时时刻刻在我身边。” “其实…我也想过把凝儿做成傀儡,之前公孙帛告诉我阴阳家的傀儡之术有了进展,炼制的傀儡与人无二。” “这不是好事么?可以让最喜欢的女人永远陪伴在身边,不好么?” “正因为是我最喜欢的凝儿,所以我不允许自己那样做,像一件物品保留着残缺的记忆,只会平添苦痛。” 滴答—— “我从没想过,你会哭” “我也没想过,落日林之后我又再一次掉下了眼泪。” “我看你好像哭的挺伤心的,这和我期待的可不一样” “你失望了?” “不,更喜欢了。” 235语凝之死(终) 路再长终究有走完的那一天,人虽长,却也只有短短几十年。 “咳咳、咳……” “凝儿,怎么感觉你的身体虚弱了很多,脸色也苍白不少。” “没事的,夫君这条路我们也走完了,接下来去哪里?” 她的身体已经到极限了,走的每一步都消耗了极大的意志,好在这条路已经走完了,她可以一直坐在白鹤背上。 这一路白鹤都十分的不安静,总是鸣叫个不停,到底意味着什么,每个人都知道。 风鸣抱着语凝的手又收紧了几分,接下来要去哪里,他也不知道,可是他好想知道,白鹤就这么漫无目的的盘旋,如果能一直下去该多好。 “就算有一天我不在了…”终于语凝还是说出了这句话,“我的心还是永远跟你在一起,不要把我做成傀儡,我要埋在看得见你的地方,棺椁对应天机的那颗星宿,穿着您最喜欢的红袍,在银河中流淌。” 这一刻风鸣再也忍不住了,泪如雨落,他仰天长啸,然后大喊了一声小白。 白鹤拍打着翅膀发出阵阵哀鸣,而后振翅远去。 “我会给你建最大的陵墓,给你穿上最美的衣裳,我要取下那天机、斩断那银河,一同放进你的墓里面,我要把你我的时间一并埋葬,我要让这段因果彻底隔绝!” 一旁那侍女两眼紧紧的盯着风鸣,她手中的孩子早在前一天晚上就死了,虽说不关她什么事,可心里着实不舒服,她一直在期待,此时此刻她最喜欢男人,终于成神了。 几乎是同一时间,皇身边的冉和风冉,以及西单洛城里面的风冉,她们的身体都开始散发出说不出的光,似乎能照亮黑暗,又仿佛能融入黑暗。 魏国某地。 “她开始召唤我了,我的生命就在这里结束,也从这里开始,皇…我知道你对我的爱,我为你献出的一切,从今以后就要结束了,我不希望你对我有任何留念,“她”早已属于那个人。” 皇一直带着面具不知道是什么表情,不过现在他却是主动拿下了面具,露出一副干瘪的面孔,宛若死尸一般,“你能说一句我爱你,这四百年足够了。” 冉此时此刻才明白为什么他无论如何都不愿意脱下面具,那里是时光留下的痕迹。 “值了…” 她们化作两道暗色光芒极速往白鹤所在的方向飞去,速度几乎是成十倍百倍的增长。 洛城。 风冉身着一套大红色衣衫,这是她一直期待却永远不可能的事,穿上美丽的嫁衣,扑进先生怀抱。 “我要走了,这些年我很开心。” 在她旁边,那女子,小罗、晓芸、荀祭,嫣然,姜谦… 当年的人全部都在,这是所有人都不知道的,她本身就拥有圣人的实力,并且掌控时间,她们总共有四个,分别掌控时间、空间、光、暗,这四种力量全部都修炼到了极致。 “我还有很多事想与大家分享,但是时间不够了,她在召唤我们…” “她”是修炼的奇迹,天生的神,实力从来都是深不可测,但是也摆脱不了时间,于是她展现逆天手段,化出四人,为了超脱,同样也是为了等一个人。 四百年过去,她等到了。 这一晚,注定无数人难以入眠,同时也预示着一个不知道是好是坏的全新时代。 白鹤背上。 一个绝对完美的女人站在那里,神已经不是人可以领略的了。 “风冉并非我的名字,四百年前我是姜女子。” 同样,风鸣的气息与外貌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成神了,无比坦然。 燕国,狱笼。 欣儿呆呆的望着风鸣这个方向,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什么未来,什么杀神,她太高看天了,或许是太小看风鸣了,下一刻她迈出一步,出现在白鹤背上。 “先生…” 这世间四尊神,三尊都在这了! “去秦国。” 风鸣深深地吻了一下语凝,现在的他拥有绝对的力量,他能够感觉到语凝的气,比她自己都要了解。 风鸣没有出手,欣儿大手一挥,直接连同这片空间一起出现在咸阳城内。 那里早就布满了军队,不过见到风鸣她们以后那些人齐刷刷地跪了下来。 在其后,秦昭襄王慢慢走出,最终停在风鸣面前,沉默良久以后道:“你总是一味的成功,好像这天都在帮你。” 风鸣没有任何动作,一边姜女子手持雷渊,对着天这么一扫,紧接着整个天都呈现出一片血红。 收了雷渊,她淡淡道:“所谓的天,什么都做不到。” 襄王哑然,然后大笑起来,许久之后才停止。 “风鸣,曾经戏梦真从你身边回来的时候告诉了我你那大世的愚蠢想法,现在看来还是我太愚蠢,你说得对,从来没有不代表就是不能,我输了,这天下是你的了,一个完全和平的世界,我都好奇了,但是我的名字不容许我有丝毫改变,这颗头也是你的了!” 鲜血飘散,欣儿和姜女子都自成一域,就连时间都不能进入! 但是风鸣却没有任何阻拦,任由血沾满其身,同时洒落在语凝脸上。 “这血,好甜…” 。 。 秦昭襄王之后秦国灭,剩余的秦军以风鸣马首是瞻,这是秦昭襄王的命令,几人都可以看到未来,也能洞悉过去,他不想秦国子民灭亡,可是… 因为秦王,语凝死了。 最后的时刻,她躺在风鸣怀中,嘴角带着微笑。 “凝儿真乖,我实现答应你的事我会一一实现,首先便要让这些秦国残余,全部给你陪葬!” 236盛开千年的花(大结局一) 秦国灭,三千多万百姓尽数被屠杀,欣儿没有阻止,也没有能力阻止,万幸这与她看到的未来相比已经好太多了。 原本以为这就是结束,没想到才是开始。 风鸣在各个国度抓了数以百万计的百姓,开山凿河,绵延数千公里。 世人都在说风鸣已经疯了,这么大动干戈居然只是为了修一座陵墓。 “不知道这里放不放的下一片银河…” 他去了“外面”,找到了一种在宇宙漂浮的类似水的物质,银白色聚集在一起,这种物质很难控制,一小片的重量就很骇人,他颇费了些力气才把那片空间带回来。 风苏一天天长大,按理来说语凝没了王后的位置就自然而然的落到嫣然身上,不过为了这事风鸣还特意站出来,说永不立后。 两年后。 冬,夜,颂文房间。 “你多久没见燕云了?” “回先生,两年了” “明天陪我去一趟燕国,你父亲的领地太大,整日在我的注视之下。” “所以…您要灭了燕国…” “嗯” “还请先生饶过我父亲性命。” 公元前222年,燕国灭,也可以说是燕云主动让出了位置,风鸣没有对燕国做什么,莹秀的死算不到他头上,就罢了。 同年,风鸣西单再一次出现在人们口中,却不是唯一一个国度。 周… 时隔千年居然再一次出现。 周的出现就是给在名为西单的激流中挣扎的浮萍们有了一个落脚的地方,有趣的是这其中有不少圣人。 能在风鸣的眼皮底下站稳脚跟,就只有一个可能,他们也有神境的存在。 然后这个所谓的周,迎来了另一尊神。 “姜女子,一千年前诞生在周国,天生的神,本来四百年前的那场战争是可以避免的,不过那个时候你还没有将路走完,四个圣人之躯也改变不了什么,周国百姓死伤殆尽,国土亦成了废墟,你见不惯却也改变不了,在最后时刻你终于将四具身体凝聚,曾经的神重现,改变了一切。” “你对我挺了解的。”神的过去未来是很难窥探的,所以她真的好奇眼前这个圣人是怎么知道那么多的。 而这个圣人正是戏梦真,她走到姜女子面前,然后挖出自己的眼睛。 “先生一直说我的眼睛很美,也叫我认真的看这个世界,但是我看到的与他期待的不一样,这双眼睛你带给他,这里面都是我看到的,希望先生明白…” 接过眼睛,姜女子离开之极又说了一句:“你只看到了我的始与终,却不知道其中的因与果,我为什么要重新修行,又为什么要隔绝那段时间。” 等到她消失以后,空间大开,一个女孩从里面走了出来,默不作声。 “香儿,你怎么来了?” 女孩依旧默不作声,嘟嘴咬牙,愤愤不平,最终泪眼婆娑,道:“疼吗?” 世间第四尊神:姬如真香。 实力:??????境界?????? “没关系的,看不见还感觉的到,大不了走慢一点就是了。” 女孩依旧不爽,她的身体周围时间开始发生诡异的动向,“我要让你恢复!” 姬梦灵感觉到不对劲急忙抱住她,然后道:“刚才她的话你都听了,其中的因果,是什么?” “你是说她为什么要变成四个人?我本来还以为那不重要,就没告诉姐姐你,一千年前她遇到了一个人,不过后面应该是死了,然后她就那样了。” 她说的很随意,姬梦灵每个字都听的很认真,以她如今的境界,却还是用了应该两个字,可见那个人的死很奇怪,并且姜女子是神,是什么可以在神的面前杀掉一个她在意的人呢。 这就是一切的因,才会有当今的果。 西单,风鸣所在。 这双眼睛他认识,亦是他一直想得到的,只是他不明白,她要他看什么。 如今的风鸣早已经不是那个先生了,这个每个人都心知肚明的,但是如今的他拥有最大的势力,最强的实力,为人臣子,所求不过而而。 “大王,秦国那边的陵墓已经修建完毕,按照您的吩咐将黄河与长江由河道流淌,预留的位置也已经用您带回来的“银河”覆盖,现在只需要把王后娘娘的棺椁放进去就可以了。” “陪葬呢?” “墓葬陶俑由东西两侧,数量不下百万,另外修建陵墓的三百七十万人已经全部活埋,有这些人的陪伴想必王后娘娘也能安心。” 还不够… “把凝儿生前喜欢的侍女放进“银河”水,把在黄河长江两道底堆积的铜器全部封一遍,另外,你也要下去。你是修建的主将,万一有什么塌方有你才好修复。” “……臣,尊旨!” 经过测试,那所谓的银河,有剧毒,人在里面好似有万斤巨石压迫一般。 这座陵墓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未完待续) 237盛开千年的花(大结局二) 公元前220年,西单与周之间的战争持续了两年,难以想象的是周居然坚持下来了,不过大多数人都明白,神境的三个人一个都还没有动,他们一旦出手肯定就结束了,所以风鸣根本就没有将周放在眼里。 这几年风鸣彻底放弃了管理政事,如若不是那女子支撑,恐百姓之间早就变回了应有的那样。 “先生,我不明白…” “直言吧…” “你为什么要放弃?大世计划不是语凝姐姐的期待吗?我原本已经隐约看到了终点,那个无比辉煌的大世!可是你又亲手毁了它!” “你看到的只是虚幻,大世永远都不会实现,我看到了未来,大世计划的终点,世界上将再无生命,也包括你。” 女子不语,转身,落泪。 她想告诉风鸣,未来是可以改变的,这不是他一直坚信的吗? “先生已经不是往日的先生,我要离开了,去找另一个能够让我活下去的人。” “你现在没有活着吗?” “对不起先生,我已经死了很久了…” 风鸣就站在那儿,看着从最开始一路走来的她化作骷髅,最后连尘埃都不剩下。 下一秒荀祭出现,在风鸣旁边沉声,“你不拦着她。” 风鸣摇头,“我找不到她的过去,也看不到她的未来,她…从来就没有存在过。” 这样的存在又是另一种存在。 “你的逆空呢?” “在凝儿的墓里面…” … … “你也要离开吗!”(风鸣) “就算大世计划不能实现,也不至于到这种地步,风鸣这一切都是你自己选择的,我之前去了一趟周,那里完全是另一幅场景。” “所以你要去那里?与我为敌。” “我没兴趣参与你们之间的战争,但是会不会与你为敌就难说了。” 女子之后再无可用之人,但让风鸣难过的还有荀祭,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荀祭会离开。 或许,西单本就不应该存在。 “夫君…” 现如今还能叫他夫君的只有嫣然一人,胡姬自语凝逝世以后,就整日把自己关在暗处,连风鸣都避而不见。 “颂文,扶苏呢,带过来让我抱抱。” “扶苏已经睡了,政事那边你也不用担心,我会接下来,西单依旧是那个西单,你也从未有过任何变化,我相信你。” “你说的那个答案找到了吗…” “嗯,找到了。” “可以告诉我吗?” “姐姐的期待是对夫君您,同时更多的是为了坚守自己心中不可逾越的那条线,她愿意为了你放开那条线,同时又每时每刻的告诫自己不能去触碰,所以,她是你一个人的,我也一样。” 就是这么回事么,这个答案…和他想的差不多,其实什么都没有改变,也改变不了。 或许天地就是一段因果,所有的生命都在这因果之中,徒劳无功的挣扎,自以为是的超脱,最终人们才会明白,天从未出现,是因为它的强大早已经无法超越。 “我曾经做的一切,连让它察觉都做不到。” “夫君你…要放弃?那我还努力什么…” 就在颂文心灰意冷的时候,风鸣突然抱住了她,他什么时候说过要放弃了,他放弃的只有大世计划。 “我从未想过放弃西单,把你父亲请出来,让他帮我管理西单,这几年我一直在思考些事情,现在我也要去找一个答案,这一走可能是很多年。” “我等你!等你回来,西单会是有史以来最强盛的国度,它永远在等一个足够驾驭它的主人。” 风鸣走了,这一次他带上了姜女子,带上了风瑾郁欣,也带上了姬如真香。 世人只有极少数知道她们的离去,西单与周之间的战争一直持续,因为这一切已经不重要了。 “梦灵姐姐,这一次我去的地方很远,你去不了,不过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要想了解天,就必须让它察觉到自己,所以这一次他们没有终点,只有一个目的。 宇宙星空,能够诞生天机,能够知晓命数,可见它会的很多,只是人们并不了解。 之后过了六年,风鸣和姬如真香回来了一次,并且带着难以想象的力量。 她治好了姬梦灵的眼睛,并且是在没有改变任何时空的状态下! 风鸣与嫣然她们团聚了一次,这一次胡姬也在,他说了很多宇宙之中的见闻,那是人们想象不到的,也杀了很多生物,每一个都是神境。 “我要走了。” “几年时间过去,夫君一点变化都没有,可是我和胡姬妹妹都已经老了。” 一走就是这么些年,她们本来出不小了,继续下去还能见几次?说不定一场病就死了。 风鸣清楚在场每一个人的每一个想法,他能呆的时间很短,欣儿她们现在所处的环境每时每刻都充满了危险,不过他还是留了一晚。 胡姬和嫣然,两具红果的身体,两份永不磨灭的期盼。 之后他又离开了,姬如真香与六年前相比也没有变化,她有些不爽的看着风鸣。 “怎么耽误了这么久,路上还要花不少时间。” 风鸣轻笑,如果不是这个女孩他们早就死了,她拥有让人难以想象的力量,六年前如果他和欣儿以及姜女子与她展开一战,输的势必是他们。 大结局 时间如同流水,又是一个六年,这一次风鸣没有出现,西单与周之间的战争结束了,就像嫣然说的,她要让西单变得从未有过的强大。 十年过去,人生在世,能有几个十年?燕云已经没了昔日的风采,嫣然的眼角平添了几处痕迹,扶苏也已经长大了,成为了母亲的左膀右臂。 而胡姬在那之后也生下了一个男婴,她一直在盼望六年后风鸣出现抱着她们的孩子,然后像给扶苏取名字那样,也满脸笑容的给他取一个名字。 奈何如今已经过去十年,胡亥,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只有胡姬自己清楚,或许那个时候在狱笼里面发生的一切都是错的。 在第十三年,终于风鸣出现,这一次只有他一个人。他把姬梦灵接到了西单。 在外面他通过手段可以知道西单发生的事,不过真切的见到以后心中完全是说不出的情感。 “我们发现了非常多的东西,倘若语凝还没有死,那种血脉之力我完全可以轻易化解。” 然后他施展通天手段将燕云小罗等人变年轻了不少,然后在虚空中打开一道虚影,正是欣儿她们在经历的。 数不清的巨兽包围了她们,那些怪物若是放到这片土地,任意一个都能毁掉一切。 但是她们每个人都迸发出五彩之光,那些怪物稍稍触碰便烟消云散。 那是时空的结合力量,距离那一步已经很近了 “还差一步,我还要离开一次,下一次回来将改变一切。” 这一次风鸣并没有急着离开,他带着嫣然她们欣赏西单的每一寸土地,已经很不错了。 这一次呆了足足有一个月,这期间风鸣主动找来了一个老人,他们离开之后这个人当属最强的一个,时间掌控已经出神入化。 风鸣拜托他驻守西单,把时间流逝放到最慢,最后一步也是最难的一步,这一次他不知道要离开多久,其实他大可以隔绝这片空间,以风鸣现在的手段,隔绝以后时间根本就无法进入,不过那样带来的异像太大,人人都知道的话就没必要了。 最终风鸣离开,其实他有一件事隐瞒了下来,最后的这一步非常非常的危险,因为他们要直面天! 那个不应该被发现,但是存在的最强生物。 十年…二十年…… 宇宙某处。 风鸣几人矗立在那里,经历了这么多,遇见了这么多,终于来到了终点。 这里不再是漆黑一片,甚至有了类似空气的东西,只不过要浓郁无数倍。 成神以后身体发挥到极致,所以不需要呼吸,不过能够呼吸当然最好。 “穿过这里,就能够一睹天的真容。” 姬如真香早就摩拳擦掌,“见到它之后首先揍一顿。” 如今她的外形已经跟姜女子差不多了,亭亭玉立,犹如神灵。 事实上她本就是神灵。 经过她们这些年的发现,天在她们面前越来越清楚,它很有可能没有想象中那么强,就像一层膜,用足够尖锐的东西去穿透的话就能够打破。 但是它足够大,大到难以想象,所以结果如何还真难说。 最后的地方,没有任何阻拦,当她们走过去之后,心中满是震撼。 “原来如此…” 任何事情都是相对的,也许ta也不知道会见到这么渺小的生物,于是它们交谈了很久,也明白了很多真理。 曾经风鸣问戏梦真一些她到底领悟到了什么,也得到了答案。 这么多年过去,他再一次从“天”的口中听到了同样的话。 “我从石棺中醒来,见到斑斓的色彩,融入浑浊的混沌,我不断的阻止它,但无论如何也阻止不了,后来我发现它没有恶意,而我也需要它。” 而它是一切的始,也就是因。 那什么是果呢? 未来千变万化,纵使用天大的手段去扭转,无论是好是坏,终究都有一个答案。 因果是可逆的。 因为这句话风鸣她们在这里多待了几十年,他还想继续下去,不过西单那边已经快来不及了,时间流逝再慢,也耗不过一百多年的衰减。 “我打算将所有的事结合起来,再重新经历一遍,这一次我坚守心中的剑,看一下结果是否会不同。” “我也要去!” “你已经甩了我一千年,难道又想抛开我?” “不行,如果你们都跟我一同进入,万一发生什么谁来阻止?” 就在这时姬如真香很果断的举手:“我来守护,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你取了梦灵姐姐一双眼睛,就算是种下了因,我要你在因果中留下印迹,再一次遇到梦灵姐姐的话要将她揽入怀,否则我在外面不会少给你找麻烦。” 如果他刻守心中的剑,那事情的是末应该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墨梦、莹秀、燕沁、语凝这些人会不会不再错过,胡姬、晓芸、朽茗、风冉、女子、蛇女会不会有新的可能,还有荀祭、寻老夫子他们、燕国、赵国、秦国……会不会又有新的交集? “逆转时空,你们就要舍弃自己的记忆,我懒得回去,不如把记忆放在我这里保存,也不至于那么无聊,没事的时候还能和“天”探讨一下。” 她分明是在付出,风鸣点头,然后打开空间,里面现出西单一幅幅画面。 之前他是唤不出来空间之门的,这一百多年实力提升非常多。 “这场因果…如果我没和语凝产生交集,我希望你能够出手。” 姬如真香迈步,化出十几个身体,然后把风鸣她们往门里面推。 “知道了知道了,烦不烦,我保证谁都不会死,就是要死了我也会出手救下来的!” 一个外人要插手因果可不容易,现在的她大概也做不到,不过为了曾经有过的“梦”,她无论如何都要做到。 她不回去,因为想看到梦灵姐姐幸福,还有就是,她想看一下如果自己的父母都没有死,那个时候的她会不会跟其他小孩一样。 “天,你知道吗?我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觉得你好可怜,就像…曾经的我一样。” … … 西单洛城。 风鸣欣儿以及姜女子一同出现,她们微微闭目,整个世间的场景已尽数收于眼下,不愧是有史以来最强。 下一刻她们到了西单王城,出现在嫣然她们面前,望着眼前这几个风烛残年的女人,风鸣紧紧的抱住她们。 “夫君……你……,还是一点都没变……” 但是她们已经老的不成样子了,燕云更是葬进了陵墓。 风鸣随即抬手,瞬间就把她们恢复到最初相见时的模样。 “夫君!” 两女扑进风鸣怀中,泪水述说这么多年的离别。 等她们哭够了,风鸣才转头看向早就等在一旁的老人。 他也只剩下皮包骨了,还活着简直就是奇迹,风鸣也帮他恢复,同时道:“这么多年辛苦您了,我一直注视着您。” “不负所托,仅此而已。” 另外,在这片土地上的某一处深潭,荀祭早已经死去,但是却没有枯败,在他怀中紧紧的抱着一个女人。 这个本应该死去的女人眼角突然动了一瞬,然后是手,然后是胸口。 她醒了,就像做了一个无比漫长的梦,她后知后觉的去摸自己的胸口,那里应该被击穿了,不过现在却完好无缺。 “哇哇哇”在看到风荀以后她开始嚎啕大哭,忍不住去摸他的脸颊:“你还是那么年轻,为了我付出性命,这样不值得啊,夫君啊!” 她觉得伤心欲绝,然后莫名的被一股力量包裹,不止是她,已经死去的风荀,以及周围所有的事物都慢慢失去了颜色。 正因为这样,她才能注意到不远处那株有着九片金色叶子的花。 而后她的记忆疯狂的消失,周围的一切也都模糊起来,这是风鸣施展的最强手段,梦断千古加溯本归源,改变一切,逆转一切! 与此同时,姬如真香正注视着这里的一举一动,她的身体不知道怎么变大了无数倍,不过跟天相比还是差不多。 她拍了拍它,道:“那朵花我好像见过。” 它看了一眼,然后又闭上眼睛。 “混乱的时代,为了避免太大的伤亡,一般都会有它的影子,这是世间万物的缩影,死去的人都会重现。” 姬如真香哑然,顿了顿然后说到:“所以…这一切都只是因果的一部分?你也知道风鸣会这样选择?” “对。不过你的出现是因果之外的,你沾染了那么多凡尘气息,却没有因果靠近,我真的很好奇。” 传闻混沌之中长着一种花,它包揽万物,孕育万物,待一切成熟以后就会随混沌散落,花开花落最迟不过千年,所以也叫【盛开千年的花】 “所以…我是花?” “不是,真正的花你刚才已经看到了,世界凋零之际它就变成了种子,你不可能是。” “那我是什么?” “谁知道呢。” … … … … 当一切重新开始。 “你为什么杀人?“ “为了不让别人所杀。“ “所以你杀了这么多人?“ “我杀的都是想杀我的人。“ “以你的杀名,现在已经无处可去。“ “我杀了这么多人,已经体会到命算不得什么。“ “留在我身边为我所用,此次刺杀我不再追究。“ “好。“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风鸣。” 【全书完】 这本书早就该结局了,所以也不说啥。关于结局说两点。 九片金色叶子的花,是那女子(就是一开始就跟着风鸣那个),她死了以后化作花等另一个时代(猜猜看她会不会又遇到风鸣?)风荀并没能找到起死回生的东西,朽茗复活完全是因为花的原因,他找到的线索全部指向外面(宇宙)但是他没有足够的能力,最终选择和朽茗死在一起。 第二个,盛开千年的花,也是本章的标题。姬如真香(偷的秦时明月姬如千泷这个名字),这个人的角色其实我早就埋下了,至于她的身份因为结束匆忙所以没来得及写,按照正常剧情的话她就是一个天才而已(身份等同于天,真正的天才) 至于风鸣的身份相信大家都看出来了(前提是有人看),没错风鸣就是秦始皇。不过这个时空乱了,重新经历一次之后他就是真正的秦始皇了。 将所有坑全部甩给读者自行想象,我还是挺聪明的。。。 挖渠人。本来想他们是最终boos的,不过由于何神境发生冲突,只能打酱油了。 好了。 这下能够全身心的写归一了。 归一,我会一直写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