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侠剑情录》 第一章(恶人逞凶) “啊呦南朝那个吹,吹出个民平国安”一个粗旷的声音有调没调的在一辆粗布包裹的马车上传出....漫山黄叶,灿灿生光,山路崎岖蜿蜒,道旁乱石交措。 一名长髯大汉驾着马车,时不时拉开车帘看向车厢里,只见里面坐着一个中年妇人她身穿粗衫青衣,举止亲和,面露慈爱之色,怀中抱着一个约一岁大的孩童,冲孩子笑笑,小孩儿眨巴眨巴眼睛,瞧模样甚是灵动。 汉子看向妇人又看看孩童,满面笑容壮汉模样生的凶悍,看向车厢内的娘俩却满目柔情,跟他的样貌极不相称。 这年是明洪武(1380)年明太祖朱元璋与陈友谅在江西鄱阳湖决战至今已有十八载,已算的上是国泰民安。 只听那汉子又唱“北朝那个犁,犁出个幸福年年”车里传出妇人娇嗔的声音道:“娃他爹,别唱啦,把娃吵醒啦”,壮汉笑着回道:“娃他娘,娃睡熟啰,没有事儿,今年刚临秋季风呼呼的刮,你裹严实了别把自己跟娃冻着...” 话犹未了只听拉车的马“咕噜”了几声,马蹄止住不走了,壮汉拿起鞭子抽了一下马背,嘴里笑骂道:“嘿,你这畜生也嫌冷,倔是吧?要是累的话,到前面咱歇息歇息”言罢那看似又黄又瘦的马似懂人言这才踏着蹄子前行。 行不到半里壮汉隐约瞧见前方山坡之上立着许多人影,心中不由得紧张了起来,他可是听说这个地方经常有山匪出没。 可此地是去领村的必经之路,又不可绕行,只盼那山头人影并非歹人。心提到了嗓子眼,硬着头皮赶着马车往前走,可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就在临近之时,那山坡上突然跳下一名手持钢刀的汉子来,飞步来到跟前二话不说猛然拽住大汉的马缰,马嘶鸣一声停了下来。 赶车的壮汉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便从马车上摔将下来,疼的“啊哟”一声大叫,车里传出妇人关切的声音问道:“娃他爹咋啦”壮汉随口回一声道:“没事儿”说着话只见一柄长刀已架在他的脖子上。 壮汉斜眼瞧向那人,只瞧见此人生的甚是精瘦,面露凶光。心中正暗自叫苦时,从山坡上又跳下几人来,手中都是亮着铮铮发亮的大刀,刀架在壮汉脖子上的瘦个子怪笑了几声喝道:“值钱的物事都交出来,饶了你的狗命,如若不然...哼哼”说着嘴一撇,横刀一拉壮汉的脖子顿时划出一道血痕来。 壮汉见自己果是遇上匪人心中着实惊慌,强作镇定道:“哎呦,诸位爷实在对将不住,小民只是附近寻常种田的庄稼汉,好容易赞了钱买了匹马想去邻村走亲戚,实在没什么钱财给诸位爷” 车里妇人早闻得车外声音不大对劲,投眼从帘缝往外瞧去,只看到几名手持钢刀的穷凶恶徒,面露不善,顿时吓得把小孩搂的更紧了几分,身子也是忍不住瑟瑟发抖。 旁边一名手持长刀的矮子见马车微微颤动,眉头一挑尖声喝道:“车里有什么人赶紧给爷滚出来”这一声大喝,把本来就吓得不知所措的妇人,又惊的几乎晕厥了过去。 只听壮汉忙喊道:“娃他娘别出来”矮子飞步跳上马车,见里面坐着一名妇人,虽穿着补丁叠补丁显得有几分破烂的衣服,但瞧长相却也有几分清秀。 许久未近女色的悍匪见此,两眼顿时放出淫光怪笑着叫道:“哎呦这娘儿们不错” 说着便伸手去拽扯那妇人,那妇人早已吓得泣不成声,见那恶人伸手,只急的边哭边用脚去踹,无意中踢中那矮子手臂,矮子吃痛惊叫一声“哎呦”非但不放,反更加用力起来,那妇人一手抱着孩子终究抵不过一名汉子,被拽下马车来。 周遭匪徒见此轰然大笑道:“哎呀,还不错,爷们儿好久没尝鲜了,今儿个这位也不算是多新鲜,哥们几个将就着用,也是可以的啊”说着肆无忌惮的放声大笑。 壮汉闻话头不对,更是连连磕头把身上几个铜钱掏了出来道:“众位爷,小的只是种庄稼的,实在没什么钱两,这几钱银子跟这马车小民都不要了,还望众位大爷放过小的妻儿” 那其中一名匪人见只不过就几文铜钱,顿时沉下脸来骂道:“打发叫花子呢,看你这娘儿们,生得还不赖,给我们伺候舒服了,说不定放你们一马”说完又怪笑了几声,用尽带邪淫的目光在妇人周身上下扫视,毫无避讳。 壮汉见此顿时急红了双眼,突然冲上去撞倒了一名匪人,待众匪愣神之际,站起身来拉着妇人就往来路跑去,没跑两步突然胸口一凉,只见一柄血红的长刀在自己胸膛一穿而过,妇人回头见丈夫惨死恶人的刀下。 她一股悲痛顿时涌上心头,见匪人紧追不舍也来不及感伤,看了一眼怀中的幼子,一咬牙边哭边跑。 这群匪人也是近不久才辗转至此,几人不务正事,欺善怕恶聚集一起,好几天没见落单人群,今日好容易逮着一户,虽没落什么钱财,但那女子的样貌颇为耐看。 几人早已饥渴,此时哪里还顾得了其他发足便追,妇人哪跑的过几个壮汉,不大会儿的功夫便被众匪围了起来,她左撞是人,右撞也是人,无奈之下只得委曲求全。 妇人满面泪痕,“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边磕头边求道:“众位好汉爷,饶了妇人吧” 众恶徒哪里理会得,一人按耐不住便扑将上去,抢过妇人手中的孩童瞧也不瞧上一眼便往地上扔去,紧着便传来小孩“哇哇”大哭的声音。 妇人听在耳里内心自是钻心的疼痛,霎时也红了双眼,双手乱舞,起身抢步向小孩跑去,口中大喊道:“我的娃,我的娃”还没跑上两步,便被一名匪人摁倒在地。 妇人一生虽没过上什么好日子,但自嫁给了丈夫也到还过的平静安稳,近几年还生了个胖小子,好容易卖点柴火赞足了钱,想回趟娘家看看,不成想却碰上恶匪。 第二章(奇异老者) 要不是自己老念叨回娘家,断然不会碰不上这等祸事,如今丈夫已成为刀下之魂,自己又深陷绝境,又见自己的骨肉,被摔在地上眼见是活不成了,自己亦不能苟活于世。 想到此间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右手在地上摸起一块石头往自己耳边砸去,那匪人正在手忙脚乱的去脱妇人的衣服,见石头砸来,下意识之间手微微一缩。 只听一声“噗”的一声响,妇人手中的石头正中自己的太阳穴之上,耳根顿时涌出大片血来,头一歪便没了气息。众匪大叫晦气,只听小孩哭叫个不停,提起大刀欲将小孩一并砍死。 眼见一条无辜的小生命就要命丧匪人之手,一个不明的事物突然袭来,那人只觉眼前一黑全身没了力气,瘫倒在地。 众匪顿时大惊失色,左顾右盼忽然见一个身形微胖的老者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只见他身着灰衣,头发黑白参半,面目红润,嬉笑着脸皮,身负一柄长剑。 他挠骨弄腮的怪叫道:“气死我也,气死我也,光天化日,强抢民女,欺善压民,有没有王法,有没有王法,气煞老子,气死我也” 众匪只听他说着稀奇古怪的话,也觉莫名其妙,领头之人刚要出声喝问,忽然只觉眼前一花,那老头已将地上的幼童抱入了手中。 说来也奇,那小孩自被摔在地上,一直哭啼不停,那老头抱在怀中,此时竟不哭也不闹了,两只铜铃般的大眼,很是好奇的盯着那老头看着。 众匪见老头的身法来无影去无踪若不是鬼魅,如何能有这等惊世骇俗之速,连生出一丝反抗之意都没有,忙跪倒在地不住磕头道:“小人有眼无珠,不知神爷生前是这土地的主,要知道打死小的们也不敢在这地方办事儿,求神爷放小的回去,小的购了物事,多给神爷稍点过来” 那老头见小孩儿冲自己笑亦觉得甚奇,也没听见那匪徒说的什么,抱着小孩儿走向最前一名匪徒,问道:“你说说,你说说,这娃娃,为什么不哭?冲爷乐个不停,你说...” 那人早认定老头儿是鬼怪,已吓得说不出话来,听老头如此相问,只得硬着头皮应声道:“神爷是天上神仙,凡人见了自是开心喜乐” 老头闻言却勃然大怒道:“放你娘的的狗臭屁,什么神爷不神爷的,今天这事儿让爷撞见,算你们命不好”说罢,只听“嗖嗖...”几声响,一个来回老头又站在了原地,再瞧众匪,均已瘫倒在地。 众匪作恶多端,怎么也想不到今日莫名其妙命丧此地。多天后有人报案,官府派人前来查看,见死者也无伤口,死的很是诡异,查不出个所以然,也就不了了之。 老头竟对刚才杀掉数名匪人毫不在意,似未曾发生过一般,搔头鼓足瞪着小孩,他口中自顾自的嘀咕道:“活该,又能清静一阵了”忽然听到一个微弱的女子之声传来“仙人,仙人” 老头闻声四下张望只见一名妇人倒在血泊乱石之旁,凑近前去问那妇人道:“你在叫我?什么仙人仙人的,我可不是,你唤谁?” 妇人道:“仙人,家夫姓刘,我夫妇穷苦出身,尚未读过什么书卷,至今尚未给小儿取名,如今小儿能结识仙人,是几辈修来的恩德,望仙人能收养小儿,给他取个名字,教他做个刚正之人...” 妇人本来太阳穴被石头砸中是活不了,只因心中记挂自己的孩子,咽不了最后一口气,身死之际看见“神仙”如今这番话说完,又张了张嘴巴,支撑不下,就此气绝。 老头听完竟显得手足无措,惊呼道:“这这...这怎生是好,怎生是好啊,姓刘...你这娃娃不哭,对老头笑,看来真是有一段因果...也罢也罢”自言自语说了半晌稀奇古怪的话,大笑三声抱着小孩发足向南奔去,绕着山道几个起落不见了踪影。 跑了一阵他忽然嘀咕道:“不对,不对”这般想着,又折返回来,看那壮汉一眼,再瞥了妇人几眼,道:“对啦,对啦,对啦”他随手竟将大汉二人的尸体丢进了马车,又踢了几脚土匪的尸身,又露出满面愁容道:“下辈子好好做人吧,作恶残害百姓终究没落好下场,让小老儿不明不白手上又沾了血” 他赶起马车“嘟嘟,驾驾”马车不紧不慢,半日的功夫竟才行出十五里路,那孩子在老头的怀中也“哇哇”大哭起来老头发起愁来道:“嘿,你个娃娃,刚才怎的好好的怎生就哭了起来,这让我怎生是好” 眼见前方有一片荒地,把刘氏夫妇提出来找了个地方,两尸体合在一起,胡乱堆了些石头给埋了,说道:“没让你们抛尸荒野,也算对的起你们拉,倒霉倒霉,小老儿本来就是个娃,这下给我抛下个娃,怎生带?” 见小孩哭个不停,他将马套卸下,翻身骑上马背,那马常年拉车,如今去了车子,跑的倒也快行到三十里路,见前面不远处有所村庄,他便骑着马往村头一户茅舍走去。 这时小孩眼泪似已哭干睡了过去,天也将放黑,他把马栓在一旁藏起来。他越过墙头,翻身到篱笆院里,来到屋前透着缝隙往屋里瞧去,只见屋里堂中端坐一个妇人和一名中年汉子,说来也真巧,这户人家也是前不久诞下一女。 这老头武艺高强,自不是这平常农户可以发觉其行踪,瞧了半晌,见此等情行,心中便有了计较。回转身来到门前,从身上掏出两锭金子放在小孩身上,把小孩放在门槛旁边,往他小腿一捏小孩吃痛,大声哭了起来,随即纵身跃上了树。 屋里妇人正“嘟嘟嘟”哄着孩子睡觉,忽觉门外有孩子的哭泣声惊疑中问道:“当家的,你听门外是不有娃哭”那农汉笑道:“菊花,别疑神疑鬼,都这点儿了,怎么会有娃哭呢,你快哄了青儿,咱就睡了” 妇人毕竟心细,侧耳去听,确实有哭声又道:“当家的,你出去瞧瞧成不成?”农汉细听之下也觉是有孩子的哭泣声,便道:“好,你抱好娃,我出去瞧瞧”起身便往小院走去,越走近门外哭声越大,开门便瞧见一个粗布包裹。 而里面正裹着一个孩子,他一把抱起来见竟是一个白白的胖小子,顿时满面欢喜,边往屋走走边喊道:“菊花,娃他娘,你看谁家娃落咱家门口了”说着话抱着小孩儿凑近前去,妇人把包衣掀起,见是个男孩,喜道:“当家的你看是个男娃,你不是一直想要男娃吗,这不神仙送来一个“ 见领口衣服隆起,一摸掏出两锭金光闪闪的事物,农汉顿时两眼发直,伸手拿在手中,急忙用牙齿咬了咬惊呼道:“哎呦我的牙,真的,这是真的金子”当即喜不自胜,手舞足蹈。 这家子就是平常农户,一年也不过几贯铜钱,哪见过足有二两重的金子,妇人见小孩哭泣个不停,忙喂了奶,小孩也不哭也不闹了,本来见了这小孩也颇为局促,养一个女娃也颇为艰难,两个更加养不起,如今有了这两锭金子,自然不同,二人乐个不休说起了私房话。 屋外老头早已等的不耐烦,探头张望见那妇人口中不停的“嘟嘟”哄着小孩,左手抱一个,右手抱一个,瞧见这一幕心里甚喜暗想“娃娃,娃娃,如今我也不管啦,小老儿以后再也不做这等烦事” 转念一想:“烦吗?不烦,不烦吗,烦死啦,愁死了,日后看缘咯”跳下树来,骑上马背,疾驰而去不一会便消失在夜空当中,只有阵阵朗笑之声传来。 第三章(宁静小村) 只道这农汉名叫张大虎妻子柳氏,早年战乱近几年辗转至此,日子过的倒也平静。半年前产下一女,张大虎见了愁容满面,自径寻酒解愁,妻子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生一个也自顾不暇养不起,再生一个负担更重,把女儿送人毕竟心头一块肉狠不下心来,如今这天上掉下来一个一岁左右的儿子,掉下来的金子,日后很久也不愁生计,也不管将来如何,决定先养下再做计较。 竖日夫妻商议一阵先把金子拿城里兑成银两铜钱,以免遭人眼红惹来事端。张大虎换了行头高高兴兴的上城里换了银子,乐呵着回了家,那小孩头几天一直哭个不停,夫妇俩还怕有人上门讨要。 时日长了孩子也不闹了,也没人上门夫妇俩也真当亲儿子一般对待,几个月后小孩越长越讨人喜爱,夫妇俩见此高兴的经常忘乎自我,让二人发愁的是竟不知这孩子的名姓,夫妇俩合计自己没读过什么书,上城里找个先生给娃取个名,就姓张,取了个名叫,张昱。 天见可怜,日出日落冬去春来,这年张昱四岁带着妹妹张青儿在树林嬉戏,突然闻草丛里有异响传来,兄妹俩扒开草丛走近一瞧见竟是一只小黄狗,哼哼唧唧,见它大腿受了不轻的伤势,兄妹俩费了很大的力气拖回了家,花了好长的时间哭泣求着父母才决定把这只黄狗留下,后来张大虎还给黄狗取了个名叫“黄子” 一天深夜黄子忽然叫个不休,张大虎夫妇正欲起床看个原由,黄子却突然止住了叫声,二人这才作罢。次日清晨张大虎发现桌子上竟凭故放着两锭金子,两眼顿时发直,揉揉眼睛拍了自己几个巴掌,这才知不是做梦,夫妇俩自以为是“神仙”赏赐,当即摆上香案,祷告祈求。 夫妇俩勤恳劳作,加上“神仙”赏赐的金子生活过的倒也平静无忧,而张昱个头也长父其腰,身形也甚是健壮,张青儿也越来越水灵。张昱这天帮父亲打柴将近午时,挑了柴火正欲回家,忽然“哎哟”一声跌倒在地,只觉自己撞到了什么,柴火也散落一地,揉揉屁股抬头一瞧。 见一个穿的破烂身负长剑的老头正俯身冲自己嬉笑个不停。老头笑道:“娃娃,娃娃你好呀,这么大了哇,你几岁”张昱长这么大除了家里人跟隔壁几个娃娃的父母见过面之外,根本没见过生人面孔,张大虎自张昱小时就说外面人很坏,跟大灰狼一样会吃小孩儿,看到生人面孔一定要告诉爹妈。 想到这里张昱爬起身便跑,老头见此着急了起来道:“娃娃,别跑,跑什么呀”张昱跑的正急,忽觉耳旁风声响起又“哎呦”一声撞到在什么事物上,而这奇怪的老头又立在自己面前,一脸不高兴的模样。 张昱定了定神大起胆子问道:“你是哪里来的,是坏人吗,老爷爷会不会吃人”老头板着脸道:“你怎么知道我会吃人,我要吃你”说着俯身张牙舞爪朝张昱抓来,更是张开大嘴欲待咬上张昱,张昱吓的抱住了头惊恐道:“别吃我,别咬我” 老头站起身来抚了抚没剩几根的胡须道:“娃娃,我不吃你,我不会吃人,问你今年多大啦,叫什么”张昱早已吓得半死,听了这句话故作镇定道:“爷爷,我叫张昱是爹爹上城里找先生给我取的名儿呢”那模样显得有几分得意。 老头闭上眼睛摇了摇那臃肿的大脑袋,沉吟了少许,突然笑道:“张昱,刘...张昱不错,名字倒也不土,让小老儿猜你几岁啦”话锋突然一转沉声道“我没那么老,日后不许叫我爷爷,我是神仙”说罢又露出喜色道“你今年九岁了是也不是” 张昱早听长辈们说过山里有神仙,今天碰见如此奇怪的一名老头,又显露出了“神威”如今听老头道出自己生辰,更是确信无疑,连忙磕头道:“拜见神仙,拜见老神仙“老头拉起张昱道:“我是神仙,你回到家可不要告诉家里人,明日午时我在小庄湖对面等你,有好玩儿的东西教给你” 小庄湖是这个村子很长的一道河流,河宽两丈中间形成一道湖泊,村里人称之为小庄湖,对面没有桥梁一般无法通过,要到对面需走很远的路绕道而行,对面也无村庄山上枝叶繁茂,通常有猎户绕路过去打猎。 张昱闻得要去小庄湖对岸甚感为难,只见这奇怪的老头甚是和蔼。低着头思索了半晌,忽然面露坚毅之色道:“好,老神仙我一定来,您可要等我”再抬头左右张望早已经不见了“神仙“的踪影。 张昱自觉惊奇,拾起柴火负在背上忽听有人叫喊道:“哥,哥,哥”只见一个虎头虎脑扎两个小辫子的姑娘走了过来,正是张青儿。张昱快步上前道:“你来干啥”张青儿笑道:“爹妈饭都做好了,正准备吃呢,发现你还没回来,知道哥哥在这里打柴让我来瞧瞧” 张昱抬头望了望当空的艳阳,见已快过了午时,对张青儿道:“刚摔了一跤,没事儿,走吧妹妹”张青儿听此,忽然撅起小嘴嘟囔道:“哥,你刚干啥我都见着啦”张昱闻言连忙伸手捂住张青儿的嘴很是慌张道:“妹妹你看见啥了,千万别告诉爹妈跟别人” 张青儿使劲抠开张昱的手喘着气憨憨的道:“哥,你见着神仙了对不,我不说,下次你去河里抓蟹,山上掏鸟一定捎上我,反正上哪儿玩都带我”张昱惊声道“你见着我跟神仙讲话了,你还小,河里山里都不许来,长大了再带你上河里抓蟹行不?” 张青儿见他不愿意,“哇”的一声便哭了出来,转身往回跑。张昱见妹妹还没答应自己的话,顿时急了追上前去满脸堆笑道:“妹妹,妹妹你别哭,哥是说你小不能带你上河里玩,但你要保证今天自己所见不告诉别人包括爹妈,下次出去我一定带上你一起” 张青儿听了这才擦了擦眼泪又憨笑起来用半抽泣的声音道:“成,哥我不告诉咱爹妈也不告诉别人,下次玩儿你一定要带上我”张昱听到这里总算放下了心,嘘了口气,担上柴往家里走去便走便道:“妹妹,哥保证下次出去玩一定带上你” 张青儿听此竟欢快的跳了起来,心想:“每次出去玩,哥哥都偷着走老是把我搁家里陪黄子玩,下次跟哥出去也带上黄子”想到这里甩着两个麻花辫,飞也似的追了上去道:“哥我帮你稍点”张昱道:“不用” 张青儿忽然又好奇问道:“神仙跟你说啥了”张昱道:“没啥,你不要再问这么多了,下次不带你出去了”张青儿吐了吐舌头。 回家时张昱说是山里玩的忘了时辰,张大虎本来对这个养子极为偏爱真当亲生一般对待,如今见着无碍也不多言只道:“下次别误了吃饭时辰也别玩的那么晚平时带着妹妹别让爹妈担心” 张昱道:“恩,爹妈我知道了”柳菊花看在眼里摸了摸张昱的头,笑容满面,尽带慈祥之色。 第四章(神仙授艺) 隔日大早吃过饭,张昱见爹妈去了地里,跟张青儿解释了一番就说自己不是去玩耍有正事要做让她别跟来云云,在张青儿楚楚可怜的目光下,黄子“汪汪”叫了几声张昱跑远了。 他出了家门直径往小庄湖的方向跑去,一顿饭的功夫气喘吁吁的跑到湖边,举目四望,见四周无人这才脱下衣裤。这小庄湖也是张昱经常戏水的地方,时当正夏抬起头阳光火辣辣的招在人身上也隐隐生疼,长吸了几口气,看向对面茂密的树林,定了定神只听“扑通”一声便扎进了湖中,展开身体各种技巧,使上浑身解数往对岸游去。 张昱虽不知老神仙让自己到对面做什么事,但“神明”的话岂能违背,凭借着毅力奋力向前不大会的功夫便游了一丈来远,眼见还剩半丈之远,身体开始虚脱有些力不从心起来,经管如此却并未让他屈服。 张昱自小性子倔强,五岁那年,张青儿还小从床上摔将下来,哭个不停,张大虎吃了酒晕乎乎的回家说没照看好妹妹,硬是大耳括子抽了好几下,脸上留下了清晰的掌印,张昱硬是一声没坑,见着母亲道出原委这才委屈的哭了几声。 张大虎知自己的过错还向张昱道歉,张昱硬说:“爹妈没错是我的错”拒绝了道歉,可见如牛般的倔性。 还好自小河边游玩水性不差,呛了好几口水之后,一鼓作气终于游到对岸,抓住一根树枝爬上岸去。大喘着粗气擦了擦身上的水,抬头仰望天空,见并未正午,距那“老神仙”说的时辰尚差些功夫,见四周无人,便找了个阴凉的处所,坐下身来衬着腮帮子等着。 自觉疲惫迷糊中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听到有人说话道:“哈哈,娃娃娃娃,你当真来了,来的倒早”这自然是老头的声音。张昱正做梦跟村里小孩猜拳躲猫,猛听的有人讲话,顿时一惊从梦中醒来,左右张望,见老头正笑吟吟看着自己,擦了擦口水道:“神仙爷爷您来啦,我在这里已经等很久了” 老头之所以来迟自是有意考校张昱的毅力及耐性,如今看到张昱经受住了考验,心中甚是欢喜,笑道:“娃娃,不错不错,叫你来也没什么事,只是想:问你教你个好玩儿的游戏,你学也不学”张昱闻言双眼圆睁,心想:““神仙”教的戏法肯定有趣儿之极”露出喜色连忙点头道:“学,学学...” 老头笑着轻点了点头忽然单手提起张昱,张昱吓的大叫了一声“啊”只觉嘴巴直灌热风,耳旁也是风声不断,被风吹的睁不开眼睛,过了片刻勉强睁开双目,见身子竟离地数尺,当即吓的魂不附体,不一会儿只听老头道:“就这里啦”他放下张昱的身子,张昱只觉脑袋阵阵眩晕,险些立足不稳,好半晌才缓过神来,见脚下是一片空地,四周都是参天大树,树叶遍地隐隐有腐臭的气味,甚是难闻。 老头笑道:“现在教你如何玩这个游戏,跟着一起做”说罢盘膝而坐,张昱听了自是不敢驳悖,照葫芦画瓢坐下身来,见老头左指一下,右出一掌,张昱亦是如此,还好老头动作较慢尚可看清,过了片刻老头忽然念叨起来道:“驭气凌神,气起脑宇,顺于身心,归于丹田...”张昱也跟着老头念了起来,初始觉得耳鸣头晕,念到后来脑袋逐渐清明、神清气爽,显得很是精神。 正沉侵其中老头忽然停了下来,顿时张昱只觉突然丢失了什么般,心里发慌,脑子混乱气口胸闷一口血吐将出来,晕了过去。老头见此却是喜道:“吐拉,吐将出来就好啦,你还是个娃娃,不错啦” 老头上前推宫过血一番张昱醒来只觉本来甚是疲惫的身子,如今觉得似有用不完的力气,掩饰不住喜色笑道:“神仙爷爷,您教的什么游戏真好玩”老头当即正色道:“张昱,我跟你在一起的什么事,教你的什么法子,不许跟第二人说起,不然你家人难免受难,你可理会得” 张昱闻祸及家人,心中甚是惶恐,随即露出坚毅之色点了点头,又想:磕几个头,只觉身子一阵轻飘硬是跪不下去,老头道:“日后见面也不用给老儿磕头啦,你有这份心意就行啦。这条道甚远,也不知对你来说是祸还是福,明日黑夜子时在大岭坡等我,再教你下面的法子,来与不来全凭你自己” 原来当年老头把张昱放村口不放心折回村子,几番打听得知村子名叫上水村,同时对村子的环境也了解了一番,是以显得无比熟悉。不等张昱答话,突然身子又是一轻耳边风声响起,树叶刮在脸上很是生疼,一会又听见几声水响,双脚落地,睁开眼睛再向四周瞧去哪里还有“老神仙”的踪影,再细瞧之下发现已然到了对岸。 抬头张望,不觉间竟见日已偏西,心中大奇,见左右无人,拾起衣裤穿戴好后,往家里跑去。刚进院门便见张青儿一双铜铃般的双眼直瞪着他,张昱一惊,随即问道:“妹妹,你在这干嘛,爹妈呢”张青儿小脸露出认真之色道:“哥你一定去找神仙了...” 不等张青儿说出下面的话,张昱连忙捂住了张青儿的嘴,小声道:“妹妹,不要告诉别人,爹妈也不能说,你要告诉别人,以后神仙也不下雨,没有收成,咱家全部都饿死,这是神仙说的,不能告诉别人,你懂吗”张青儿呆呆的点了点头,张昱这才松开手,张青儿道:“爹妈见你晌午没回来吃饭,找了你好几圈子,我说你出去玩儿了,爹妈还在家里等着呢” 张昱边跑边叫喊道:“爹妈,我回来了”见桌上放着馒头,他腹中早已饥饿拿起便吃,刚吃一口只听一个粗矿的声音道:“你个娃子,还知道回来,可知道爹绕着村里找你好几圈,你跑哪儿去了”张昱忙道:“爹爹对不起,刚在村里玩儿睡着了,忘了饭点”张大虎闻言呵斥了一番,又再三叮嘱了几句,倒也未加深究。 次日在爹妈的嘱咐下领着张青儿在村里玩儿一阵,心里盘算着晚上什么时候去见“神仙”吃过晚饭,和衣而睡,睁着眼睛看着张翠翠睡着后,听见张大虎的呼噜声这才悄声开了门。 第五章(时光蹉跎) 黄子摇着尾巴跑了过来,见是主人便也不叫,张昱招呼黄子一起跑了出去,那大岭坡正是张昱当日打柴的地方。小径乱石横生,白天也不易上去,还好这条道张昱甚是熟悉,他家又是村头晚上夜深人静,四地无人顺着月色,小心翼翼的往大岭坡爬去。 摔了好几跤后终于上了山坡。刚上坡就见那老头笑眯眯的盯着自己,猛然见老头出现在他面前,张昱也是一惊,好在他人小胆大不然非得骇出病来,老头笑着招手道:“娃娃,过来” 张昱乖巧的走到老头身边,黄子见了生人应该是要叫个不停,不知怎的这次见着那老头竟然主动往老头身上蹭去,张昱自以是“神仙”施法却也不以为意。 张昱道:“今天神仙爷爷教我什么好玩儿的法子”老头道“昨天的游戏好不好玩儿,我们还是先玩儿玩昨天的,待你熟悉之后再教其他”张昱应声点头,再次与老头练了起来。 如此这般张昱每日夜间跟着老头学习吐纳之法,每晚子时出来丑时回家,偶尔会被张大虎听到,都被张昱以起夜为由,蒙骗了过去,黄子也都是不间断的跟着主人。 不知不觉竟过去五月有余,“老神仙”教的口诀很多词句都不是他小小年纪可以理解,老头也是绞尽脑汁让他明白,实在明白不了也是硬让他死记硬背,好在篇幅不多,张昱记性也不差,也是背的滚瓜烂熟。念到后来张昱更是觉得精神百倍,比起半年前脸庞更加坚毅成熟了许多,力气也是莫名其妙大的惊人,爬大岭坡也是越来越不费气力。 这天正当腊月严冬下着鹅毛大雪,天寒地冻,深夜间在白雪的照映下,道路清晰可见。子时张昱如往常一样瞧瞧拉开大门,初始觉得冷,跑了几步不觉间反而觉得跟平常也没什么不同。 对这些也不在意,整理了衣衫,发足便奔,开始黄子还可以跟上,十几米后黄子竟然有些跟不上,到后来彻底把黄子甩没影了,张昱自是不知,老者传授于他的乃是上乘内功,日后才恍然大悟。 不到一刻钟已奔至山坡,稳住身形四周张望,发现以往早已等候多时的“老神仙”此时却不见了踪影,他倒并未在意等了片刻,可近半个时辰过去还是不见“老神仙”不免有些焦急起来。 黄子也是围着张昱左右乱蹿,“呜呜”叫个不停,张昱又等了近一个时辰见心想:“老神仙该不会有什么事不来了吧”于是搓了搓手,领着黄子下山去了。 次日夜晚张昱仍是没见到老头的踪影,左右张望四下寻找,终是不见,无意中瞧见一棵松树之上,从树冠直到树底,竟然刻着几行字,伸手一摸刻有很深的痕迹,张昱虽在村里教书先生那里读过些书,识得些字,但毕竟年幼识字不多,上下观看,也认不得几个。 转身回家次日午时趁张氏夫妇休息,找了块布拿了木炭及砍柴刀,费了好大的劲把树砍倒,斜斜歪歪的把松树上的字临摹下来写在布上,再用刀刮去树上的字迹直到看不清方罢。 回到家里藏在枕头下,张昱知道“老神仙”可能不再回来了,五个月的相处对这个莫名其妙整天嘻嘻哈哈的“老神仙”早已产生了莫名的好感。 心想:“也不知道老神仙留的什么字,我要好好读书,看看写的什么,老神仙说我们的事不能告诉别人,不然就拿给别人帮我认了,神仙爷爷教的法子,我可要每日练习不能偷懒,不然下次要是见到老神仙考我怎么办“ 想到可能见不到“神仙爷爷”不觉有些伤心起来躲在被窝偷偷抽泣。张昱白天玩耍晚上也不懈怠依旧如往常默诵练习,张氏夫妇见养子越长越高甚是乖巧也无病疾,自以为是前世修来的福分。 时间过的倒也快,当年那个黑发壮汉如今也是耳鬓发白,张昱每天翻开床头的那片临摹下来的字迹对认,零星的瞧了个大概。 只见上面写道“与吾相处实属缘份,日后相见与否全凭缘法,教吾之法勤加练习。若用吾之法做歹,定当不饶。与吾相见切勿告诉他人,切记,切记”把这一段话,似懂非懂的谨记在心,同时也免不了一阵伤心难过。 这年严冬,积雪一尺,村中闹起了冬荒,张大虎自小与其父颠沛流离,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当年随父狩猎的技巧也自是不曾落下,他经常上山打点野味给家里人解馋。看着当年在门前抱着的小儿如今能与自己比肩甚是欣慰对张昱道:“昱儿今个儿咱爷俩上山,看能觅到什么野味” 张昱早就想与其父进山,只是张氏夫妇太过呵护生怕万一遇到猛兽应付不下,直到这年十六岁张大虎才开了口,张昱兴奋道:“终于可以跟爹爹一起打猎了” 张青儿也争抢着要与二人一起,当年那个跟在张昱身后的小姑娘直到如今也是改不了这一习惯,老喜欢跟哥哥在一起,但却被柳氏呵斥拦了下来,父子俩带上钢叉等工具在母女俩的嘱托下出了家门。 刚进山,张大虎就给张昱传授狩猎技巧说道:“昱儿啊,这打猎最好是在秋季,可秋季山林密茂难以发现猎物,冬季虽然猎物都在冬眠,但大部分动物都会出来觅食倒是容易发现,要是黄子还在的话可能猎物也好找一些” 张昱一想到黄子病死又有些伤怀,黄子在张昱十二岁那年便病死了,从小陪伴自己的“伙伴”突然失去,伤心了好几天。 张大虎心知碰到儿子的伤处正欲岔开话题,张昱忽然惊声喊道:“爹爹,你看”张大虎顺着张昱的手指瞧去,见是一只大灰兔,张大虎急忙“嘘”了一声道:“小声点,别吓走了”他说着话,掏出箭羽“嗖”的一声那兔子应声倒地。 张昱忙上前捡起,爷俩高兴之极张大虎道:“至少没有白来”接着搜寻许久,眼见天将放黑,正待回家时忽见一只肥壮的野猪蹿了出来,双目血红,鬃毛犹如钢针一般倒竖,显得威武之极,张昱忙道:“野猪,爹爹,快快...”话没说完便发足一阵追赶。 张大虎不等张昱发话早一叉扔出去,扑了个空,林中积雪深厚,一日的奔波拔足早已精疲力尽,连击不中的张大虎见张昱追上去,生怕被野猪撞伤,喘着粗气忙喊道:“昱儿别追拉,别追拉,咱不要啦” 张昱早追上前去哪还听得张大虎的呼喊,野猪已是饥饿难当,好容易出来寻觅食物还被猎户盯上,当真命苦东窜西跑,可终是摆脱不掉身后之人。 张昱眼见野猪跑的越来越慢,追出一里多远那野猪实在跑不动,张昱一个箭步跑上前去抓住野猪的耳朵挥拳便往猪脑上打了四五拳,野猪顿时承受不住,只听到一阵嘶叫之声,便没了声息。 张大虎忽见张昱跑的比猪还快,吓了一跳费了好大的力气赶上前来,张昱挥手道:“爹爹,野猪被我打死啦”张大虎爬上前去见野猪鼻孔中不住流血,想:是早已断了气,吃惊道:“昱儿,你打死的,怎么打死的” 张昱笑道:“这只猪好没用,我几拳便打死啦,爹咱拖回去吧”说着挽起袖子,扛起野猪,便往山下走去,张大虎只瞧的目瞪口呆,露出震惊之色道:“天佑我儿,我儿真神人也” 第六章(突遭横祸) 次年洪武三十一年公元一三九八,明太祖病崩。一个朝代的开启,一个朝代的兴盛,太祖皇帝建下不朽功业终归黄土,享年七十一岁。 太子朱标英年早逝,故此立孙朱允炆为“皇太孙”相继次月,太祖之孙朱允炆继承大统年号“建文”大赦天下,减免租赋、赈济灾民、考察官吏、任用贤能,倒也是国泰民安。 但各路藩王佣兵自立建文帝坐立不安,朝中由齐泰、黄子澄等大臣纷纷上表,实施削藩政策,意图削弱各路藩王的实力,次年正式实权削藩,周王朱橚、代王朱桂、湘王朱柏、齐王朱榑以及岷王朱楩。 不过年许间五个举足轻重的藩王相继被废,唯独燕王尚存,这才种下祸根。燕王朱棣发起“靖难”之战控制北平朝廷势力,一路南下。 建文帝大惊,可此时朝中却无良将可用,无奈下派朝中元老耿炳文举兵一十三万前去平叛,各省、州、县纷纷响应为朝廷征粮。大军途径鲁东,这天正当八月,烈日当头、人困马乏,士兵有气无力,耿炳文见状心疼兵卒劳苦,见前面有一座密林传下军令道:“前方树林就地休息一刻钟” 兵丁闻言感激不已,于是卸下盔甲原地休息,众将商讨作战部署,而手下士兵口舌干燥,行走多日困乏无力,这一坐下便不想再起身了。最后一列有一队小兵议论不休只听一人道:“真是热死个人,好容易过上好日子,这燕王造什么反“另一兵忙道:“嘘,小点声,这种话要让上头听到可是要杀头的”。 另一兵接话说道:“你说这燕王在北平这么多年,抵御元兵,作战多年我们能打赢吗”头一人道:“我们老将军可是朝中元老,当年追随太祖南征北伐,这燕王成不了气候” 另一人接口道:“再怎么打,都是我们打头阵,我家老母妻儿由谁看管照料”众人一听自觉伤感,任何战事都是小兵上去打头阵,这可如何是好,年纪小的竟是抽泣起来。 众人议论一阵,忽然一人道:“不如我们跑吧”又一人接口道:“当逃兵那可是抄家灭门之罪”前一人道:“反正横竖一死,辣块妈妈,不管了” 他说着话竟然拾起兵刃悄悄退进了树林,有人带头自是有人跟随,不一会见一个小队的人都跟了出来,拼命跑出十几里地,见无人追来这才勉强松了口气,不敢逗留继续往前跑,约六十里地才停了下来。 后来部队经查点,缺了十几人连小队长也不见踪影,大队长也不敢往上报,前方战况紧急也无人查问,也就不了了之,后方知情的兵丁见此士气不免有些低落。 逃走的兵卒,爬出百余里地,见天已放黑拾了些柴火,胡乱吃了些干粮,怎奈却不够裹腹,但甚是疲惫叹息一阵竟昏沉睡去。次日众人商议是回家还是另谋生计,众人把目光均投向那小队长,这队长名叫彭福一身赘肉不少,身有八尺倒也有几分雄姿。 彭福是多年老兵但自入伍却没打过仗,日子过的滋润,这次贪生怕死带着众人逃跑,那可是杀头的死罪,他如何不知。 彭福抚了抚腮帮胡须粗声道:“他娘的,这次老子听你们瞎掰,跟你们一起逃跑,日后被朝廷发现那可是死罪”众人回道:“是是是,您是咱们头儿,您说怎么办,我们就怎么办吧”众人应呼道:“是,咱们都听头儿的” 这彭福平时鬼点子最多,也比较喜欢耍些小聪明,虽生的粗鲁,但为人精细,否则也不会做上个队长,但除了阿谀奉承外,就是爱打小报告指点别人的不是,尽做些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此时听众人拥护自己不禁有几分得意,思量片刻道:“好,蒙各位瞧的起,老子就出个主意,兄弟们咱们走的可是杀头的死路,照我说咱们不如这样...” 众人围在近前,彭福露出奸笑之色道:“我们不如这般如此如此...”商某已定众人都赞同,虽个别心中过意不去怎奈腹中空虚,随即便释然开来。 彭福领着众人漫无目的的前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连个人影都没瞧见,实在饥饿难忍,众人议论不休直娘贼骂个不停。 这些人自从当了兵一直未遇祸事,养尊处优,如今脱离了军队其实就与泼皮无赖无异,先前合计过,手持兵刃遇行人便抢,遇村庄便劫,倒也碰到寥寥数人,如此这般混了月许。 这天辗转到了淮南境内众人实在饥渴难当,有人道:“老大,咱这么走,何时是个头呀,不如找个山头您做我们的寨主”彭福闻言“啪”的一声给了那人一个耳括子,那人被打的莫名其妙不敢吱声。 突然彭福一拍脑门儿道:“哎呀,兄弟对不住,本来我想咱们是官兵怎能干这种行当,不过如今倒是另当别论,不过在占山之前,还得把肚子填饱才行啊” 又走了近两个时辰,一座村庄出现在众人眼前,顿时喜出望外,大步流星来到村口,见村口有户人家,一名官兵不等彭福发话,便忙上前扣门,不一会出来一名汉子,个头比彭福还高了半个头,瞧模样此人正是张大虎。 众士兵不知不觉间竟来到了上水村,张大虎早年可是吃过不少官兵的苦头,如今见到这十几名官兵,自是吓的不轻,惊慌之中反应过来,只得硬着头皮连忙鞠身赔笑道:“哎呦众位官爷,不知是哪阵风把你们给吹来了,可有什么事吗” 彭福嘴一瞥搭着官腔道:“朝廷派咱们下来,调查民情,看看有没有意图结伙扰乱治安者”柳菊花听到张大虎跟人说话招呼儿女一起出来瞧瞧,张大虎忙接口道:“官爷,咱村可没什么事儿一直平静,都是踏踏实实的老百姓,进来喝口水,吃点干粮吧官爷” 众兵卒早已饥渴,听张大虎这么一说,肚子不由的“咕咕”叫了起来,彭福还装模作样笑道“既如此,恭敬不如从命,叨扰了”话着说已经领着众人走进了院子,柳菊花早已看到这一幕。 忙吩咐张昱二人收拾碗筷,这些年也无战事,朝廷减轻了赋税,倒也能吃个温饱,不一会张青儿端来饭菜,张昱端着茶水。 众兵卒正吃着,忽见张青儿虽穿的破烂,但生的却是小家碧玉,楚楚动人,不禁起了邪念,一人调笑道:“姑娘生的挺水灵啊,许配了没有” 张大虎闻言心知不妙,上前赔笑道:“哎呦官爷,小女早已许配隔壁王家,这次是回来探亲”那官兵尖声道:“是吗?”。众官兵有的是自愿当兵,也有被征兵征去的,很少有兵丁是有家室之人,如今碰到一名妙龄女子早已饥渴的他们,自起了邪念。 张青儿闻言早已吓得魂飞魄散,跑到柳氏身后,张昱也有了戒备,进屋准备好了钢叉,只要这官兵敢对妹妹稍有异动,就冲上去拼了性命,也要护妹妹周全。 第七章(家破人亡) 众兵卒吃完饭,猛然将饭碗一摔,亮出明晃晃的大刀来。张大虎站在一旁看在眼里当即吓的浑身一抖,颤声道:“不知,诸位官爷为何动怒呀” 兵卒哪里理会,彭福奸笑了几声,忽然沉下脸来道:“把值钱的物件和你那那闺女交出来,把大爷伺候好了饶你们的性命,如若不然,哼...”说着把钢刀往胸前一横,那模样再明显不过。 张大虎见此这才知道引狼入室,当下急红了眼。跑进屋来夺过张昱手中的钢叉并吩咐道:“昱儿别出来”张青儿躲在柳氏怀中早已吓的“嘤嘤”抽泣。 张大虎不管不顾,跑出门外拿起钢叉就往一名兵卒身上刺去,那兵丁没想到张大虎会先动手,未提防之下,一叉戳中一人大腿那兵卒疼的哇哇直叫。 众兵卒见此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将张大虎围了起来,举刀便砍,张大虎见此吓的也是面如土色,只顾左避右躲。 张大虎激愤中只会挥舞着钢叉,而就在混乱之时,胸前猛然被了刺了一刀,由前到后贯穿胸膛,霎时只觉全身冰凉,意识模糊,强挣扎了几下竟就此断气。 这一切不过发生在片刻之间,张昱瞧的明白,见父亲惨死在眼前,吓的连哭声都忘记了。呆了一会儿,一股悲拗涌上心头,眼睛通红,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抄起一个板凳冲向众人。 此时的张昱也比张大虎矮不了多少,力气也惊人的大的出奇,抡起板凳左撞右打,不消片刻那兵卒竟然有些招架不住,只觉自己与一头蛮牛打斗,但这头蛮牛却是身轻如燕毫不笨拙。 不一会已经有人被打倒在地,兵卒只觉眼前眼花缭乱,刀无论怎么砍,均被张昱左闪右晃避了过去,闪避的同时又出其不意打出一记。 已经有人开始着慌,亦觉得碰到会武的高手,张昱乱打一通之下,竟然把几名兵卒打的头破血流,还有几人更是送了性命。 其他人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碰上了硬茬,不知谁叫了一声“跑”彭福领着众人撒丫子开跑,几息之间便不见了踪影。众人本来商议,回家不成不如打劫一处村庄,弄点盘缠,所谓山高皇帝远跑个远地儿占山为王,官府也管不着更追查不到他们是逃兵,不曾想偷鸡不成蚀把米,遇上硬主。 张昱实是靠着不薄的内功底子使出的力气,又是街头无赖的打法,见众人忽然跑了也是如泄了气的皮球竟愣在原地发呆,呆了半晌回过神来,扔了手中打的破烂的板凳,抱着张大虎的尸身,怔怔发愣。 又瞧了几眼院子,见自己打死了人,张昱也不呆傻只觉可能与“老神仙”教自己的法子有关,这些年来一直没荒废日夜练习“老神仙”所传的口诀。 总觉得永远有使不完的力气,精力充沛。可怜张昱空有一身本领不会使用,不然哪能让那几个兵丁逞凶,自己的父亲死在眼前而无能为力。 柳氏把张青儿搂在怀中躲进了屋里,此时听屋外没了声音小心翼翼的走出屋子,见张大虎倒在血泊之中,眼泪顿时如暴雨般倾泻而下,而一旁官兵的尸身柳氏连瞧也没瞧一眼。 张昱自小受父母疼爱,如今父亲惨遭官兵毒手,伤心欲绝,终是忍将不住,仰天大哭,张青儿见此亦是显得手足无措,放声痛哭。 而柳氏似是瞬时苍老了十岁,呆了半晌悠悠道:“昱儿、青儿,你们进来”兄妹俩闻声擦了擦眼泪走进屋里,柳氏拿个板凳坐在中堂,兄妹二人齐道:“妈妈”柳氏轻声道:“跪下”兄妹俩也是一齐跪下。 柳氏道:“昱儿,你爹惨遭毒手,始料未及。他年轻时战火连连,没过上好日子,年老有你们兄妹俩,他死也无憾了。昱儿本来不愿告诉你的生世,如今老婆子也不愿把它带进黄土” 张昱自小受张大虎夫妇宠爱,家里什么好东西都是张昱第一先吃,好穿的都是张昱先穿,如若不是张昱生*动,早已经养尊处优成为一个娇惯公子了。 张昱对自己父母也是关怀备至,如今听到母亲说还有什么身世,耳中一阵轰然作响,柳氏顿了顿理了理思绪,流出泪来接着道:“昱儿,那年你爹爹希望有个小子” 看了看张青儿怜爱道:“可惜生了个闺女,你妹妹半岁那年“神仙”把你放在了我们家门外,你爹把你抱回家,乐的合不拢嘴,后来上天眷顾竟然隔三两年稍两锭金子” 说到这里她颤颤巍巍起了身,张昱待上前搀扶,柳氏摆了摆手。不一会拿出一块包布,把布摊开见里面放着一两黄灿灿的金子和几件小衣服,坐下来继续哽咽道:“昱儿,你能平平安安长这么大,自是少不了老天爷的眷顾”兄妹俩听到这里早已经呆住了,愣愣出神,张昱更是泪流满面。 张昱哽声道:“妈妈,你永远是我的好妈妈,爹爹也是我的好爹爹,我就是你们的亲儿子”兄妹俩跪倒在柳氏身上哭起来。柳氏拿起桌上那块布道:“昱儿这是当年抱你回来时,裹你身子的那块布”拿起布中的小衣服道:“这是你那时穿的衣服,料子都是咱老百姓用的” 张昱接过那小衣服看的出神,柳氏摸了摸兄妹俩的头继续道:“昱儿,抱你回来时怀里没见你生辰八字,我跟你爹一商量把你生辰定在了正月初五,抱你回来时已有一岁。如今你也不小了本来到了婚配的年纪,你也不是我亲儿子,青儿也到了婚嫁的年龄,你们结为夫妇走的远远的找个地方好好过日子,妈妈走的也安心了” 张青儿自小爱粘着哥哥,小时候还想着自己嫁人了也要把哥哥带走,长大了才知自己异想天开,心里不免起了异样,如今听母亲这么说心里无限欢喜。张昱却是一直把张青儿当做亲妹妹,如今如此多的事情积压在一处,他也没心思理会张青儿的小心思。 柳氏把张昱和张青儿的手握在一起,起身走进里屋。兄妹俩觉得对方的手都是冰凉异常,但张青儿握住兄长的手心里却是暖的。 可张昱早已陷入自己是谁的儿子胡思乱想之中,对柳氏说把张青儿许配给自己的话,断断续续似听见些只言片语,似也半句未听进。 突然“砰”的一声响从里屋传来,张昱顿时一惊,忙起身到屋里,只见柳氏额头鲜血直淌卧在墙角,张昱吓得浑身颤抖大喊道:“妈妈,妈妈...你怎么了” 张青儿心里本就如翻江倒海,思绪翻滚,走进屋见柳氏倒在血泊之中,更是吓得当即晕倒在地,张昱忙上前扶起张青儿,大呼“妹妹” 第八章(江面风波) 听血泊中的柳氏轻声道:“昱儿、昱儿...”张昱放下张青儿。急忙把柳氏扶在怀里哭道:“妈妈,你为什么这样,为什么,让昱儿一下子失去双亲,让昱儿以后还怎么活”柳氏伸手摸了摸张昱的脸道:“昱儿,你长大了,以后有机会你一定要找到你的亲生父母” 张昱道:“不,我只有你这一个妈妈“柳氏咳嗽了几声低声道:”好孩子,你要照顾好你妹子,妈妈陪你爹爹去了...”柳氏性情刚烈见丈夫亡故,竟然撇下儿女自尽而死,一口气支撑到这里就此气绝。 张昱自小就“依偎”在父母的怀抱,如今失去双亲,如傻似痴般坐在原地兀自流泪,不知今后该怎么办才好。过了好半晌,似有所好转,他心性本就比较坚韧,擦干了眼泪。 思绪万千张昱知道如今杀了官府的人,迟早会有官府的人找上门,到时候被官府抓住十有八九是活不了。 不得已之下连夜挖了两个坑,把双亲埋在村旁地里,简单的刻了一个木碑,待张青儿醒来见母亲也驾鹤西去,悲恸欲绝又晕厥了过去,过了好半晌才醒转过来,在张昱的安慰下心情有所好转。 带了柳氏留下的金子跟那件小衣服,收拾了个包袱,他一不作二不休,竟然放火烧了那官兵的尸体跟自己住了近二十来年的家,流着眼泪在父母坟头拜别,领着张青儿一路南下。当村里邻居发现正欲相助救火时房屋早已烧的不成模样。 张昱烧了家心里空荡一片,走了很多地方却也不知究竟该去往何处在何处落脚。张青儿也没平时话多了只是跟着哥哥四处游走,饿了随身带了干粮拿出来充饥,渴了找处水源喝个痛快,以天为被,以地为席。 不知不觉竟到了淮南下游,这天临近午时刚走到一江边见前方一艘船,一个头发黑白参半的艄公正摇晃着船桨,艄公叫喊道:“小哥,去哪里,稍你们一程”张昱也不知道去哪儿,便应声上了船。 艄公问道:“小相公去往何处”,张昱随口道:“你驶到哪里便算到哪里”船家虽觉得兄妹俩透着古怪,但平时载客各种稀奇古怪的人均见过一些,也不再询问,驶船顺风而下。 好在船里一应俱全什么都有,弄了些吃的,张青儿心神憔悴倒在哥哥怀里睡去。 张昱可睡不着,想着“日后如何过活,自己的亲生爹娘该不该找,官兵会不会抓上自己,自己跟妹妹一点异样感情没有要不要取她为妻,父亲的言笑,母亲的嘱托,神仙老爷爷的笑容...”千思万绪涌上心头。 不觉间竟睡了过去,正迷糊中,忽听船外有人大声呼喊道:“站住,有本事给爷停下,哈哈...看你再跑”张昱听见呼喊刚一睁开眼,只见艄公走进船舱内慌慌张张道:“小相公,不好啦,咱们遇上飞贼啦” 张昱忙问道:“船家大爷,发生什么事了”艄公忙“嘘”了一声,示意张昱不要言语,忽又听到有人叫道:“船里面有什么人,都给我出来,再不出来放火烧了你的船”艄公闻话头不对,忙探身走出喊道:“爷,众位爷,别烧,老头出来了”先前那人又叫道:“还有什么人,都给我出来” 张昱一听,内心顿时紧张万分,张青儿在吵闹之中也醒了过来。听见呼喊,问道:“哥哥发生什么事了”张昱笑道:“没事,走我们出去瞧瞧”说着话便扶着张青儿走出船舱。不觉间有些恍惚,不想在船里迷糊一会,已到了夜里。 举目观瞧,见四周停泊四五只大船,船上站满了人影竟有三四十来人的模样,着装各异,每人各举着火把,几乎照亮了半边天空。 张昱正四处打量就听一人阴阳怪气喝斥道:“小子看什么看,小心你的招子”。张昱若是放在以前或许会当即吓的腿软,如今父母双亡,手中又沾有官兵的鲜血,胆子不觉大了起来,也不在意。 张青儿闻言却是往张昱怀里缩了缩。只见大船之上有一名看似头目的老者,他身形微胖却慈眉善目,身穿蓝袍,腰挂一口长剑,粗声道:“老头把船驶在一旁”虽听不出语气,但那说话的言语似是不容他人违背,似是艄公若有半分懈怠必定殒命当场。 艄公走船也有十几个年头,一直风平浪静,今天可谓是出行不利,也不知眼前这帮人是土匪还是其他什么势力,心中不住叫苦,显得也很是无奈,摇动着划桨船身向一边靠去。 待船走后张昱才看明白,原来他们这条船竟已是被团团围住了,而被包围的还有另一只船。船头刚要与对面的船只碰头时,忽听一声惨叫“啊”艄公“噗通”一声栽进江中,就见他扑腾了几下,竟沉了下去。 张昱刚反应过来正欲跳河救人,艄公已是没了声息。张昱在后瞧的明白,对面那手持钢刀的精瘦之人,趁艄公不注意砍了他一刀,只见那人杀了人似是不以为意,怪笑起来。他脸上有着一道极为醒目的刀疤很是吓人,让人看了忍不住心生畏惧之意。 张青儿吓的又是“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张昱拍拍她的后背以示安慰,刀疤脸忽然跳至张昱船头,二话不说抬手便砍下一刀,张昱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身手显得也是极为灵敏。 那刀尚未落下,他便抱着张青儿一个翻身滚进了舱内,刀疤脸见刀没砍中,竟让张昱闪了过去,不禁感到万分诧异轻“咦”了一声,忽然整条船晃了起来,他顿时立足不稳当即摔进水中,大呼“救命”。 原来张昱进了船舱卯足了劲道左右摇船,这才把那刀疤脸的汉子,晃进了水中,他呛了好几口水,同伴丢下绳索这才把他拉了上来,本来极为恐怖的脸,看向张昱时更加狰狞了几分。 张昱知道今日之事恐怕难以善了,嘱咐张青儿叫她别出舱,张青儿虽担心哥哥的安危但知帮不了什么忙于是也就留在了舱内。 只听那胖老者嘀咕了一声“废物”那刀疤脸似是很忌惮他的身份,生怕他怪罪顿时吓的面如土色,苦苦哀求起来。 忽然一个轻灵悦耳的声音传入张昱的耳中“有本事追上我便是,又何必多伤无辜”张昱闻声却是一愣,转身瞧向同被围住的另一只船,只见那船头之上站着一人,瞧那打扮似是一介书生。 那老者先是看了几眼张昱,见他打扮老土,一眼瞧去就是个农家小子,于是对刚才手下失足落入水中,倒也并未放在心上。 同时自是也并未把张昱瞧在眼里,也不再理会张昱。对那书生一抱拳道:“姑娘请了,倘若姑娘归还盗物,老夫不与你计较任你离去,若有意要与老夫过上几招,也休怪老夫以大欺小,手中无情”声音厉声厉色,让人听在耳里竟似有不敢半分违背的意愿。 第九章(铁掌双重) 只道这老者名为叶重,是这一带比较有名“长海帮”的二帮主。今日天色刚放黑,叶重正与大帮主切磋武艺,就听帮中子弟惊呼抓贼,询问得知他师傅留下的“长灵剑”丢了。 这长灵剑是叶重师傅临死之际交与叶重,也不是什么重要宝贝,只是叶重念昔日师傅授业之恩,凭借师傅传授武艺才与结拜兄弟东抢西占,闯出了个长海帮的名头。 这长灵剑之所以没有随身携带,是因为他自认为歹事做的太多心里不安,作为贡事给贡了起来,每日早晚参拜。 叶重为非作歹,向来也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事,哪有他被别人欺负,心想:“这日后传出去我在江湖上还怎么混”暴怒之下领着帮中子弟,顺着贼人所跑的方向沿路追赶,几次追上都被这“贼”给逃脱,见那“贼”轻功甚是了得,连叶重也不得不佩服。 好容易给堵在江边,那“贼”又抢了船只逃跑,叶重也只能连找带抢,找了几只大船一伙人继续追赶,终于追上,见有两艘船,索性两只一起给围了起来。 那书生闻言心里嘀咕:“他怎么知道我是姑娘”她是不知自己虽女扮男装但说话的声音细腻甜美,自是被叶重一眼识破。她有心戏耍对方一番,竟扮了个鬼脸嬉皮笑脸道:“老爷子,我若不还你待怎地,你若无情又待怎样” 张昱见众人凶神恶煞的模样,莫名其妙的又动刀伤人,心中也甚是愤然,但见对方人多,又颇感无力,也不想招惹是非,看对方如何了断,自己再趁机溜走。 叶重鼓了鼓腮帮子道:“既然如此,休怪老夫无情了,给我上,谁把长灵剑夺回来,赏白银一百两”这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众匪把船驶的更近了些,接二连三跳上那书生的船,抽刀便砍,那书生毫无惧色,左闪右避,又出其不意的右踢一脚,左打一拳,几个来回把这些小卒,打的纷纷落水,霎时间杀猪般的喊叫声不绝于耳。 叶重见弟子被戏耍狼狈不堪,气的脸色紫一阵白一阵,当下冷哼一声,使出个“白鹤展翅”顺手抽了弟子的刀,掠至书生近前,抬手便砍下一刀,那书生侧身避开,又反踢一脚,毫无惧色。 二人两个转身便打了四五个回合,但见那书生在叶重周身游走,看模样是不敢与其硬碰。叶重这才知对方只是身法了得,武功却是平平。 这叶重在江湖中因掌上功夫了的,硬功不弱,名字中还带了个“重”字,是以江湖中赐了个绰号叫“铁掌双重”此时他心想:“若是不拿出真本事,还让这丫头片子小瞧了...”于是弃刀不用,使出手上的功夫来,此时出招更快。 那书生见自己的路数似被对方看破,心中不禁着急起来暗想:“要不是平日偷懒,也不至于让这老头在本姑娘面前逞威风”当下一个“燕子离地”躲过叶重的一脚,正自转身跃起想反一招“灵猿伸腿”不曾想动作过大破绽百出,被叶重抓住时机,他竟不顾男女之嫌,“啪”的一掌拍在她胸前。 书生胸口中了一掌,当下一个酿跄跌进江中。张昱看着二人相斗,动作之快让他眼花缭乱,突见那书生落水,说时迟那时快,不及多想一个纵身跳进水中,张昱自小在湖边长大,水性自是不弱,凭借自己所不熟悉的内力在水下憋气半个时辰不在话下。 几个扑跃已把那书生手搂在怀里登上船来,叶重一掌把那“书生”打入水中,正自得意,正想是否要把张昱二人赶尽杀绝,见张昱突然跳水救人,气不打一出来,心想“我不招你,你还生事,看我不把你打死也得打残废喽” 这般想着飞奔向张昱而来,扬手便是一掌朝张昱胸前拍来,张昱方立稳身形见那老头莫名其妙又打出一掌,不及多想反手也是一掌打了出去,随即张昱只觉船往下一沉,脚往后退了一步险些跌倒。 反观叶重跟张昱对了一掌,身子如离弦之箭倒射飞了出去,落在自家的船顶之上,顿时砸下了个大窟窿,当下只觉气血翻滚,强忍住一口气,大叫一声“撤”众卒见师傅都给人打成这般模样,自己哪还敢上前,纷纷慌忙划船,逃也似的走远了,驶了七八里路,叶重终是忍将不住,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吐出来,晕了过去。 对于刚才与叶重相交一掌,把他击飞,以及上次自己莫名其妙杀了那么多官兵,再看了今日二人相斗的身法,知道这一切定与“神仙爷爷”教的法子有所关联。 张昱知道自己小时候也是呆头傻脑,自学了那神秘老头教给自己的一套心法,心智渐渐开阔,也不似以前古板愚笨,后来柳氏也夸过张昱。 他摇摇头,放下思绪,不及多想,抱起那书生时只见她的帽子掉了下来,秀发披散开来,双目紧闭,秀眉微蹙,一张鹅蛋脸眉清目秀,樱红小口,脸颊有淡淡水珠,更是让人忍不住生出一丝爱怜之意。 张昱自小到大没见过什么外人,此时不禁把眼前的姑娘跟村里的姑娘对比起来,发现竟然没有一人有眼前的姑娘生的好看。 他正出神时“啪”的一声,张昱只觉脸上一阵火辣辣生疼,那书生竟然不知何时醒来,猝不及防之下给了张昱一个耳光,他很是委屈的摸了摸泛红的脸颊。 那书生从张昱怀里挣脱下来,大骂“淫贼”张昱连忙解释道:“姑娘误会了,我是看你落水,好心才救你上岸的”那书生闻言这才微微一怔,又看了看四周已经空无一人,心里暗松了口气,忽然一口真气接不上又晕了过去,张昱连忙招呼张青儿扶她进了船舱,怕再有人追来,连忙顺风划船,往下游驶去。 一夜奔波张昱见天已透出亮光,这才停下船来,进舱见那男扮女装的姑娘,跟张青儿聊的正在兴头。那书生问起二人身世时,张青儿留了个心思,说是与哥哥投奔亲戚,走着走着迷了道,这姑娘也是生性活泼并未在意,二人聊着聊着竟是跟张青儿手拉着手,似是非常投缘。 那姑娘见张昱走了进来忙起身道:“张大哥,对不起,你救了小女子,还把你当做歹人,雨曦在这里给你赔不是了”说着往下一揖。张昱摸了摸脑袋顿时有些手足无措道:“姑娘哪里的话,不过举手之劳而已” 又问了那姑娘的伤势,说是吃了家传的疗伤药,已经不碍事。原来这名姑娘名叫,程雨曦是淮南一带赫赫有名“程家庄”二庄主的女儿。 这程家庄有三位庄主,个个武艺高强,在这淮南一带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且家大业大,三位庄主为人和善又是好客,总是拿出自己的银两赈济灾民,深得周围百姓尊敬。 这一次程雨曦跟她爹爹赌气出了门,男扮女装在街上游玩,遇见一伙人抢强民女,吃东西不给钱,正义油然而升,一路跟踪这帮人,便来到长海帮。 当见到那庄园与自家的不相上下,也是微微吃惊,她当真艺高人胆大,有心去“借\“它几钱银子花花,见门口戒备森严,于是便想等夜里再行动,好容易挨到深夜。 飞身便来到内院,忽见一名老者从一间房走出,那老者正是叶重,瞧他打扮倒像是老爷模样的人物,心里略一计较从身上撕下一块布蒙了脸,待叶重走远,就跃进了屋子里。 左右翻找就找到了几两散碎银子,正欲离去时,忽见正堂中央一口乌黑的盒子,被香炉供着,想着必定是好东西,不待多想拿了便走,不曾想被庄中巡逻之人瞧见,于是慌慌张张逃走,这一赶一追直到江边。 程雨曦简略的说了下自己的身世,只说自己是武功世家的小姐,看不惯那老头的作为,才起了心去弄他个宝贝。张昱也说那老头太过可恶,着实可恨,几人说着说着天已大亮,日头升了起来,三人均感腹中饥饿,张昱在江里摸了几条鱼,几人上岸凑合着烤了吃了。 程雨曦盗来的物事她当时也不知内装何物,只觉的很轻,可能不是什么宝贝,见人追的急,急中生智,放在了茂密的树杈上...跟张昱说要把盗来的宝贝弄回来。 为了避免被人发现决意待天黑之时再回去,待到夜里,程雨曦原路返回,从树杈拿了匣子打开一看竟是一把宝剑不禁撇了撇小嘴,随手舞了几下张昱见程雨曦动作优美,轻灵之极,顾盼生姿,真好似人间仙女,只看的他阵阵出神。 程雨曦邀张昱到家里作客,以报救命之恩,兄妹俩也无处可去随口答应了下来,次日三人弃了船,程雨曦带着兄妹俩上了岸。 进了城镇,穿过街道时见两旁琳琅满目,热闹非凡,人来人往,只看得兄妹俩两眼发直。 穿过街道走了约莫两里路,一座庄园,出现在眼前,只见正门前立着两只大石狮子,门头之上立着一块大匾,匾额上写着“程家庄”三个金光闪闪的大字。 第十章(淮江三侠) 张昱兄妹俩跟着程雨曦进了程家庄,方一进门程雨曦边走边叫喊道:“爹,爹...我回来啦”。看守府邸的佣人见了,忙进去禀告二老爷,那家丁还没走多远,只见迎面走来一个约莫四十左右的细瘦中年人,他浓眉小眼,长脸阔口,鼻梁犹如鹰嘴,身穿蓝衣锦袍,眼神囧囧发亮,神情不怒自威。 见程雨曦进门,他板着脸道:“曦儿,又上哪儿去胡闹了”程雨曦却是嬉皮笑脸道:“爹爹,您惹的人家生气,出去走走还不行”心想:“背着老爹做的事情可不能让他知道,不然又要说我一通” 于是把张昱二人让在身前,忙岔开话题道:“爹爹,我给您介绍,这二位是我在途中遇到的好朋友,走亲戚迷了道,还救了女儿,让他们在咱们家做客住上几天” 张昱初出茅庐并不懂江湖礼数,只得硬着头皮上前道:“程叔好”。程二爷见张昱十六七岁,农家打扮穿的衣服由于在路途奔走也是刮的破破烂烂,外加庄院最近出了好大一件事,心事重重有些心不在焉随口说道:“好好,阿福给他们安排个住处”张昱也并未在意,心想:“既来之则安之”。 程雨曦说去换件衣服,于是与张昱作别,兄妹二人显得很不自在,由管家的带领下来到一间房屋中,只闻到有些许发霉的味道还有些刺鼻,显是有些许日子没人住过了,收拾的到也干净,张昱倒也未在意,给张青儿安排的屋子正好处在对面。 张昱无事躺在床上,不大会儿的功夫便有人来敲门见是管家阿福,阿福道:“公子有何吩咐叫一声便好了”张昱谢过,一日无事,直到晚间阿福送来了饭菜,张昱便招呼张青儿一块儿过来吃。 这几日张青儿精神大有好转,饭也吃的多了。各自无事相继睡去,张昱心怀有事,躺在床上翻来翻去睡不着,闻鸡鸣之声才渐渐睡去。 次日清晨阿福送来一套衣服靴子说是小姐让送来的,张昱看了一眼自己破旧的衣服,也没加推辞便穿上了。张昱本就生的一副好面相,如今这衣服穿在身上倒也合身显得英气勃勃。 吃过饭推开房门,朝张青儿的房间瞧了一眼,本欲敲门,转念又想“妹妹心神疲惫让她多睡一会儿也好”。左右无事四处游转,穿过几个廊亭时,四下张望的张昱,张大了嘴巴,他长这么大也没见过这么大的“房子”阁宇楼台,金砖玉瓦,只看的目瞪口呆很是新奇。 来到一个荷花池旁,忽见三个青年上下翻飞似是切磋着武艺,张昱来到近前,站在一旁正看的津津有味时,忽然一柄长刀直朝自己面门而来,他吓得急忙往后倒退,突然一个身影飞过眼前,踢翻那青年手中的刀接着响起一名女子的声音娇嗔道:“二哥,你想干嘛?这是我朋友,可别伤了他” 张昱却连忙道:“没事,并无大碍”见那女子身穿浅红透衫,鹅蛋脸,乌黑秀发垂于胸前;皮肤白腻如脂,身形婀娜多姿,双目如星,唇红齿白,眨眨眼睛动人心魂,模样甚是好看,这人不是程雨曦还有谁。 张昱只看的呆呆发愣,突然有股异样念头涌上心头,心想:“就算为她送了性命我也愿意”只听其几声轻咳,这才打断了他的思绪。 张昱顿时面色通红,略显尴尬道:“失礼了”程雨曦没做理会,对一旁那个高个青年道:“表哥你也来了,什么时候来的”二人显得很是熟络,听其说话之声似也显得很是高兴,张昱却是莫名其妙觉得一阵酸楚。 只道这高个青年是程二爷妹妹的儿子名叫曹羽宽生的眉清目秀,白面玉冠,他自小跟这个表妹一起耍玩,日久天长互生爱慕之情,此次程家遇上大事,连夜派人到曹家通说了情由,曹羽宽父亲曹松带着妻儿前来助拳。 另外两人,一人是大庄主程树的儿子程明,一个是三庄主程根的儿子程鹏,程雨曦最年龄最小。只听程明道:“呦,妹妹,一回来就忘了哥哥只知跟相好打趣儿了” 程鹏也跟着起哄道:“妹妹,这不是还没过门儿吗”。程雨曦闻言一阵娇羞飞霞满面忙道:“哥哥哪里的话,又在取笑小妹了,小妹给二位哥哥行礼“说着抱了个万福。 程家庄前堂大厅高堂之上悬挂一副画像,画中一位只有背影的老者他身披红袍,腰悬大刀,站在巍巍耸峩的高山之上,这老者看上去凄凄凉凉但又颇具威严,寻常人看上几眼便升起一股豪情之意。 不美的是画正中,写着几个殷红大字“明日午时取尔等性命”。堂下坐着大庄主程树,依次二庄主程藤,三庄主程根。对面便是曹家夫妇。只听程根道:“大哥不必焦虑,这贼子为免太过嚣张,咱淮江三侠当真惧他不成” 这程根最小生的是腰宽脸胖,一脸络腮胡,满面煞气身高八尺似铁塔一般,脾性暴躁之极。众人只低头沉思,他站起身又粗声道:“想那贼子也不过是虚张声势之辈,见咱家大业大看不过眼,有心戏耍” 那一直没说话的曹松接口道:“是啊,大姐夫未免多虑了”这程家庄在淮南一带很有威望,一直是个大户的好客人家,周遭百里不单百姓见了露出敬意,就是江湖豪侠也客气三分。 有如此声望并不是因为有钱有势,而是这程家三位庄主都是“八卦门”的传人,一身武艺好生了得。那大厅画像就是八卦门祖师,现程家庄三位庄主的祖上。 八卦门在鲁、冀、陕,都有分支。早年程老爷子认为自己是师出正宗,便自立了门户。辗转多年虽然比不上江湖中的名门大派但靠着祖传刀谱过的也自不差,到了程树这一辈更是了得,年轻时曾一夜烧杀恶霸两百余口,一夜成名,江湖中人送了个淮江三侠的名头。 第十一章(仇人上门) 老大程树“雄刀狂狮”,刀法如其名般,钢猛有劲。老二程藤“飞天虎”轻功很是了得,内功深湛,淮南一带少有敌手。老三“铁臂猿猴”有力拔山河之力。 这几年更是劫富济贫做了不少好事,昨天一大早就有仆人来报说“祖师的画像被人玷污”三位庄主一齐来看,是气的暴跳如雷,可过了片刻细想,这副画像近一丈来高,此人能深入庄中,在悄无声息之下,浮空还能书写这几个苍劲有力的大字,在座中人均是自叹不如。 见来着不善,后来一商议觉得此时万不能马虎,不然多年的名声将一扫而空,又担心贼人太过厉害便派人遣使妹夫曹松“连环夺命刀”前来助拳。 程树叹了一口气摆了摆手道:“自问程家一生未做什么过错之事,一直是替天行道劫富济贫的事,却不知何时结下了这等梁子,罢了罢了”随后又道:“老二你怎么看”程藤一向行事沉稳,是以有什么为难之事,程树大多都会征询他的意见。 只见程藤喝了口茶淡淡道:“大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如今我程家庄摊上这等事如若避让,日后还如何立足于江湖,我们的颜面何存,那人不来即罢,若来让他有来无回” 程根听了大声叫好道:“好,二哥有气魄,就让那贼人有来无回”那曹松的夫人名为程花是三人的妹妹,见了这场面也只好叹息。 他自小也跟哥哥们学了武艺,如今哥哥们都觉头疼,她的微薄之力,也就上不得台面了,如今只好盼那贼子不来,眼看时至近午,也不见那人前来。 那程二爷当真沉的住气,唤来仆人道:“时近午时,准备饭菜”程府上下只要进了大厅的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是以家丁、武师,均是人心惶惶,不知晓的恐怕就那几个少爷小姐了。 不一会儿饭菜备齐,程树吩咐道:“也不必叫夫人小姐吃了,把饭菜端进小姐少爷房里”程树不知对方什么来头,并不想让家眷掺和进来,显得有些许紧张,是以如此吩咐。 程根高声道:“二哥,这大敌当前,合适吗”程藤摆了摆手道:“三弟,大敌恐怕不见得,咱们该吃吃,该喝喝,就算那人前来又当如何”说罢竟把手中的茶杯捏个粉碎,众人见了只呼声叫“好”于是众人也不再多言,分宾而坐。 家佣正欲倒酒,突然“哈哈哈”三声大笑传来,声音由远及近,仆人只听的头昏脑胀,有人竟立足不稳险些摔倒。程氏三兄弟跟那曹松还好点,那程花也觉得一阵眩晕。 时间不大,便见一人不知何时立在大厅门口,三兄弟朝那人打量了一番,但见那人生的圆脸肤黑,样貌普通六尺来高,穿着朴素,年纪也不过二十五六岁之间,身上斜背着一口宝剑。 此人放在人群之中也很难发现他有什么特别之处,简直平淡无奇,但就凭方才那笑意所发出的声音,可见其功力不凡,绝非等闲,让人不敢小觑。 那人面无神色冷声道:“诸位请了,小爷凌霄,昨日奉上拜帖,今日特来拜会,几位竟然不把小爷放在眼里,还有闲情雅致吃饭喝酒,也罢小爷我在此等候各位用完,再做计较”众人闻言瞧这凌霄,年纪不大,模样一般,要说有什么特别之处,也只有那名字倒显得有几分不俗。 众人均觉陌生从见到过,更不知何时招惹了这样的年轻人,若不是进门便被其功力所震慑,说不得早就动起手来,而此时程家众人虽吃着饭菜,心中不免紧张了几分。 那程根沉不住气拍案而起,喝道:“哪儿来的毛贼,胆敢来程家庄撒野”不想那凌霄却是一声不发,自顾自的搬了把椅子坐在了门口,似是吃定了众人一般,程根见凌霄不答话,更是满脸怒容,气往上冲正欲提刀上前见个高低。 程藤瞪了一眼程根道:“三弟,既然来了咱们程家庄便是客人,不得失礼,既然凌少侠如此给面子,咱们吃完饭再分上下不迟”程二爷涵养当真非同一般,说着话伸手一带,不想程根二百多斤的体型,就这么一拉还就坐了下来。 程藤把程根的刀靠在自己身边,以防对方突然发难。于是又一抱拳对凌霄道:“少侠请了,容在下兄弟用完便饭,再述恩仇”凌霄听闻冷哼一声笑道:“哼,请便,爷还等的起”程树、程藤闻声怒火冲天,但却是丝毫没表露出来。 程根却又跳起身来道:“好小子,出言不逊,放马过来吧”正欲提刀程藤喝道:“老三,坐下,这点修养还没有吗”众人只觉这对头莫名其妙实在想不出来何时得罪的。 对头看着吃饭生平还是头一遭,心里发毛也吃不下饭菜,故作吃了几口便吩咐佣人撤下酒席,那凌霄此时似是在自家门口一般,拔出长剑用剑磨着指甲,那模样完全未把众人放在眼里。 程根粗声喝道:“好小子,如今来了就别想回去了,今日就让你成为爷的刀下之魂”那凌霄起身有意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冷笑道:“程根,你好大的口气”缓了缓又道:“也罢,你程家庄在别人眼里被尊为有名的望族,在小爷面前不过是蛇鼠一窝,猪狗不如,小爷与你们程家有不共戴天之仇,你们可还记得桐城山凌陆” 程氏兄弟听闻那凌霄如此辱骂,早已气的暴跳如雷,但听其报说原由心中这才明了“原来如此”时隔多年要不是这凌陆当年还砍过程根一刀,众人也早已忘记了。 当年这凌陆被尊称“八臂神猿”在桐城山当山匪,这程氏三兄弟路径此地,年轻气盛,正气涌上心头,上山给砍杀了个精光,这凌陆号称“八臂神猿”手上的功夫自是不弱,临死反拼时砍了程根一刀,至今伤疤依在。 而那凌陆也死在程树的刀下,余者逃得逃,散的散,三兄弟见成不了什么气候也未追赶,不曾想还留下了子嗣,三人如今想起来还是一阵恍惚。 第十二章(为父报仇) 程树明知故问道:“小兄弟你是他何人,你可知这凌陆无恶不作,罪有应得”那凌霄却破口大骂道:“放你娘的狗臭屁,你是什么东西,竟敢妄自判定他人生死,家父不敌,死在尔等手中也是无话可说,今日我就要替父报仇,除掉你们这群惺惺作态的伪君子”这“子”字没吐出口,只见他忽然挺剑直奔程树而去。 张昱在荷花园正见那几人打来打去,不理自己,甚是无趣腹中饥饿,也不便明言。突见管家阿福喘着粗气来到几人身旁满面惶恐喊道:“小姐少爷不好啦,老爷们跟对头打起来了,你们快回房吧,对头不好惹啊” 那曹羽宽年纪稍长,闻言惊声问道:“你说什么,舅舅跟谁打起来了,在哪里”那管家也不及多想道:“在大厅”众人闻言又好奇又焦急,不仅没回房还往大厅奔去。那阿福见此叫喊道:“哎呦祖宗们,老爷让你们赶紧回房,还去凑个什么热闹” 张昱大感好奇也跟了上去,突然张青儿在身后喊道:“哥,哥哥...”张昱转头见张青儿小跑来到近前,张昱见她也换了一身衣服比起之前的衣服可好看多了,本就清秀的她,也显得俊丽之极。 不及细细打量,拉起张青儿的手就追上前面的众人,张青儿边跑边道:“哥,咱们去哪”张昱道:“跟我走就是了”那阿福本来还待阻拦见跑的都比他快,也就不喊了。 不一会儿几人来到前厅,程树此时正与凌霄斗在一处。程树不知何时手中多了柄刀,那刀当真是武得犹如雄狮出洞,一招比一招有力,那凌霄剑法轻灵,游走在程树周身,程根见大哥占了上风,说道:“二哥,你看那贼子也不怎么样,口出狂言,如今让他也成为大哥的刀下之魂” 程藤一直认为这黑小子年纪轻轻,不过是口出狂言罢了,从进门一直没把他当做正真的对手,所以很是沉的住气,如今跟程树刀剑过招才知,这小子武功竟然高强如斯,于是道:“三弟不然,大哥已经被那人剑光笼罩,大哥气力用尽之时,就有性命之忧了” 果然凌霄一招“春回大地”刺中程树的手臂,程树手臂吃痛,招数顿时呆滞了几分,背上的汗水不住淌下,旁边的众人也看的一阵心急。突然一个白影飞进场上,众人一瞧正是曹羽宽,只听“咔嚓”一声那曹玉宽倒射而回把身后的椅子砸的粉碎。 曹羽宽只看到凌霄似显败像,正找机会下手便见程树节节败退,有心立功,于是不及多想便冲了上去,他如何能瞧出凌霄剑法的奥妙所在,冒然出手哪有不伤之理,况且他这点武功还未登大雅,顿时被剑气所伤。 程雨曦瞧在眼里,一脸的心疼连忙掏出手绢擦掉曹羽宽嘴角的血迹又扶起来,曹松见只是被剑气所伤并没无大碍吩咐家佣,将曹羽宽扶进内堂,程雨曦露出担忧之色见曹羽宽不见了身影,这才收回目光。 张昱看在眼里心里突然一阵刺痛,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只觉得程雨曦扶起曹羽宽很是不应该。又听“哎呦”一声程树摔在张昱面前,张昱何曾见过这等场面,若不是自己有过经历,今日所见早当是妖魔般的手段,他弯腰连忙扶起程树,程树胸口憋闷一口血吐出来。 众人来到程树近前时,瞥了一眼张昱,只觉的他面相陌生,打扮也不像家里佣人,此时情急也无瑕细问。程藤一直注意战圈,从交手到落败程树还不到十个回合,程藤也是见多识广之人,竟然看不出凌霄所用的是何门何派的剑法,只感到一阵棘手。 要不是觉得欺负小辈自己早就一拥而上,可如今...程藤一抱拳道:“凌少侠好剑法,当真是后生可畏,不知师承何处”凌霄冷笑道:“贼子,爷什么剑法你管将不上,你们的命爷可是要定了” 举目瞧了瞧大厅四周的人,接着道:“我今天是来讨要程家的命,与程家无关者可自行离开,凌某不是滥杀无辜之人”转头剑锋指着程藤道:“你们就是一拥而上小爷也不惧,还我父亲命来”言罢一招“直捣黄龙”直奔程根而去。 那程根早已按耐不住,提刀一招“泰山压顶”砍了过来,凌霄避闪而过,同时一招“蜻蜓点水”刺了出来,程根连忙格挡,凌霄剑招凌厉之极,这两招让程根是险之又险。 程藤神色一阵变幻,忽然一个箭步加入战圈,曹松见子受伤早有心报仇,瞅准时机也是直奔凌霄而去,几个来回,已把凌霄包围了起来,曹松的刀法挥舞的也是虎虎生风。 不过数合,程藤心想:“这小子果然有够狂的本钱,可不能怠慢”这般想着刀法使的不禁更生猛了几分,一招竟是快过一招,当真犹如猛虎下山。 那曹松的家传刀法“连环刀”一刀连着一刀招数一旦使出连绵不绝,几招过后见凌霄竟有不支之意,只守而不见攻势,一旁围观众人见此心中暗自叫好起来。 突然凌霄一个“南燕冲天”飞上横梁,由上倒竖直刺而下,程根一惊抬头往上瞧了一眼,眼见将要击中头顶,顿时吓出一身冷汗,想要避闪身子却犹如被禁锢了一般,脚步挪移不得。 他大惊急忙一招“横扫千军”,刀法一偏打歪了凌霄的剑,凌霄见一招不中一个侧翻反踢,快如奔雷,踢中程根的左腿,程根一个酿跄半跪在地,他得理不饶人,挥手直挑,又挑中程根右臂。 只见血花飞溅,程根右臂吃痛刀落在地,龇牙咧嘴骂道:“好贼尔”强忍疼痛,左手抄起刀,再奔敌手而去。 程根外号“铁臂猿猴”力大无穷,他出手猛烈凶残,对自己狠,对敌人更狠,他一阵狂砍乱舞,险些把凌霄逼入险境,凌霄也当真聪明使了个借力打力之法把一半的力量都打到了程藤的刀上。 曹松找准机会一招“风卷残云”直削出去,不想他招数快似疾风,可对方更快,方一避让,又猛然近身剑招陡变,横劈挑中曹松胸口,曹松吃痛退开战圈。 如此一来凌霄压力大减,连连使出杀招,程根也是累的汗流浃背,一刀刀竟然也慢了下来,正在想应对之策时,被对方又点中左肩,终于体力不支摔倒在地。 凌霄也当真了得是越战越勇,程藤仗着程根、曹松二人能与其打个平手,如今二人受伤退出战圈,与凌霄进招倍感吃力,程藤心想:“这年轻后辈果然非凡,再要打个四五回合恐怕将败下阵来,内力也觉渐渐不支,只能出其不意...” 思绪之中分了神差点被对方刺中,念及至此虽非英雄好汉所为,但也迫不得已,左手一翻捏住了几枚物事,右手一招“苍龙入海”砍了出去,左手一抖只听数枚银针发射而出“叮叮当当”几声响,银针竟然被凌霄尽数击落。 程藤见此脸色顿时变得难看异常,就在他愣神之时,凌霄抓住破绽猛然欺上身前,挑中他肩头,好在程藤轻功不差,向后急退数尺卸了力道,否则非要刺穿肋骨不可,当真是险之又险,大敌在前怎能轻易败下阵来,强忍着疼痛,又冲了上去。 程雨曦在场外看的清楚,见父亲受伤也顾不得其他,呼喊道:“爹爹我来助你”喊着话便飞身而上。张昱一直注视着站圈,见程藤受伤,程雨曦兄妹也冲了上去,他也担心程雨曦的安危,顿时急了起来。 程藤和凌霄无论是内功或刀法剑法都已入极致,高手过招外人哪敢插手,果然程雨曦、程明等后辈,功力不足均被剑招刺中。接着不过数合间只听“啊”的一声程藤也摔倒在地。 凌霄剑指程藤道“老贼还有何话说,今日就要你的狗命”抬手正欲一剑刺死程藤,忽听一人喝止道:“且慢”说话之人正是张昱,张昱早已看的目瞪口呆,只觉这人厉害异常,但见程雨曦也受伤不轻,生怕他会对其不利,也不知哪来的勇气竟然喊出阻拦的话来。 凌霄上下打量张昱数眼,见张昱打扮普通,生的倒颇为清秀,年纪轻轻也不过十六七岁笑道:“阁下是谁?可是程家庄之人?” 第十三章(初露锋芒) 面对这般武学好手,张昱也不知哪里来的底气,竟不退避高声道:“其实,在下跟程家庄并无关系,只是见你所为有些过分罢了”张青儿却是急的连忙扯拽张昱衣衫,示意他不要多管闲事,但张昱见程雨曦受伤,突然觉得为了程雨曦死了也值得,哪还顾得了其他。 凌霄轻笑大有讥讽之意道:“若是你知道这贼子,便是我的杀父仇人,你便知道我今日所为是否过分了,趁小爷还未发火,你滚吧,这里没你的事情”张昱闻言,一时语塞心想:“他报杀父之仇倒也不算是他的过错” 明知自己理亏但见程雨曦楚楚可怜的神情,也顾不得这许多,猛然捡起地上一把刀就往凌霄身上砍去,凌霄侧身避过,张昱差点没被自己刀上的惯性力度摔出去,只听凌霄道:“年轻人,就这两下子,不知轻重还想替别人出头” 张昱却是不管不顾,挥刀便往凌霄头上招呼,虽然不成章法但张昱一刀快过一刀比起程藤使起来还快上半分,程藤被程明扶起看到这一幕不禁轻“咦”了一声,就这般不三不四算不得招数的乱砍,竟然让凌霄节节败退起来,一来凌霄刚大战一场气力有所耗损,二来张昱犹如拼命一般,霎时间竟然把他逼的无法还手。 不过张昱终究临敌经验不足,被刺中左肩,凌霄趁机又进一招“直捣黄龙”直奔张昱咽喉,一般人碰上此招都会闪避,而此招亦是虚招,下一招“飞流直下”才是实招。不想张昱不知虚实不闪不避横刀而上,万分危急就算是刺中张昱,自己也必身受重伤,恰好张昱见对方刺来也是避闪不及,各自刀剑垂地不及多想左手都伸出一掌。 二掌相击,各自只觉被雷电击中一般,霎时张昱气血翻藤起来,对方掌力火热,手掌滚烫异常,想撒手却是甩扯不开。高手对决内力,比手中过招凶险万倍,一般很难找到旗鼓相当的对手比拼功力,知道对手跟自己功力相当更不会对拼,稍有不慎就会走火入魔,功力稍弱的对方不敢比,往往会被对放压制,轻则重伤不起,重则废掉武功。 凌霄也觉的对方掌力发烫,突然隐隐觉得二人所习内力大有一脉相承之意,过了片刻他竟有被压制的感觉,心中大惊。不大会儿的功夫凌霄后背冷汗直冒,体力有些不支起来。 张昱不知内情,只想彻开掌力,凌霄却知道只要双方任何一方先松手,都会两败俱伤,到时候自己能不能走出程家庄还是两说的事情。千钧一发之间凌霄轻声道:“兄弟,我说一二三,咱们一同卸掉掌力可好”张昱只能苦笑着点点头。 凌霄喊道:“一、二、三”双方同是离掌,顿时均觉如释负重,双放都是大汗淋漓。张昱喘着粗气,只觉刚才自己差点丢了性命,身子酸软无力,似是所有精力被抽干了一般。 凌霄刚才对掌之时只觉得对方内劲乃是阴柔之力且颇为强横,他思来想去也想不出武林中何时出了这等了得的年轻人,抱拳问道:“小兄弟高姓,不知师承何处”张昱道:“在下张昱,尚未有师承”凌霄心想:“莫非对方有意隐瞒,不愿说真话”。 凌霄道:“青阳道长与逍遥散人,你可识得?”,张昱摇头道:“不知你所说的前辈,况且我也不会武功,只是见你欺辱程家庄上下,心有不平...” 刚才对掌双方内力各有损伤,如果再争斗凌霄也讨不上好处,再者也无意与眼前的少年结下梁子,计较一番后凌霄抱拳道:“张兄弟,既然你不肯说,在下也不勉强,今日看在你的薄面之上,这程家庄暂且放过他们一马,不过下次可别怪我无情”说着话目光在程家各庄主的一扫而过,寒光四射,程家兄弟几人面色也变得难看之极。 凌霄刚欲转身又回头道:“兄弟你既然不是庄上之人,若无事的话不如随我去吧”。张昱初入江湖,今日发生的事情都让自己脑袋几乎运转不过来,他也不答话竟一时呆在原地愣住了。凌霄见此轻摇了摇头飞身而起上了屋顶,几个起落便不见了踪影。 张青儿自张昱出手便已吓的呆了,此时见张昱摇摇欲坠,忙来到近前问道:“哥哥,怎么样,你没事吧”张昱摇摇头,呆了半晌也兀自醒转,总觉得自己体内某些东西与刚才那人极为相似,似是有很大的渊源,而这种异样之感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 家仆上前将庄主、少爷都扶进了内宅,唯独张昱与张青儿呆在原地,无人招呼问候,只有程雨曦款款走来道:“谢谢张大哥”张昱一见程雨曦的面色顿时露出喜色,笑道:“不客气”比起张昱,程雨曦更加关心他的表哥,应付说了几句,连忙进了内屋探望她表哥情况。 张昱见此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伤怀,内心五味杂陈,很不是滋味。在张青儿的提醒下这才缓过神来她搀扶着张昱回到了住处。 回到房间起初并没有觉得如何,过了半个时辰后只觉体内气血高涨,张青儿似是瞧出异样忙问道:“昱哥,你怎么样,别吓我” 张青儿自知晓了张昱身世,又在柳氏的嘱托下一直想改口,由于怕羞却一直喊不出口,时而胆子大叫上一句“昱哥”张昱忙道:“妹妹我坐一会就没事了,你不用担心” 张昱神色逐渐苍白起来,说完话盘膝而坐运气归息,如小时候一般默念起“老神仙”所授的口诀来。张青儿知道张昱之所以时而异于常人,定于当年所见的那个老人有关,心里不由得暗暗担忧起来。 张昱第一次与人动手比拼内力,好在他的根基不差,否则遇上凌霄那般高手他非重伤不可。张昱醒来时已觉得神清气爽,见张青儿已伏在桌旁睡着了,心想“原来这丫头一直在守护着我”心里顿时升起一股暖意。 只见桌上还有饭菜,腹中早已空虚,边吃起菜边叫喊道:“妹妹,妹妹,吃饭了”张青儿闻言醒来道:“昱哥我吃过了”张昱一通狼吞虎咽,此时见天已放黑,兄妹俩各自寒暄了几句张青儿便回房休息。 张昱又是彻夜难眠,不知自己对于程雨曦的异样之情到底是什么感觉,母亲的话也时而浮现在脑海,霎时间又是思绪万千,方至五更时分才昏沉睡去。 第十四章(程庄家宴) 次日大早便听见有人喊道:“张公子...”。张昱闻声起床开门见是管家阿福于是道:“大叔唤我何事?”阿福道“什么大叔不大叔的,叫我阿福就行了” 管家阿福自昨日张昱帮程家庄抵御外敌后,对这个吃白饭的农家小子也是稍客气了几分。阿福道:“张公子,我家三位庄主有请”张昱惊道:“何事”阿福道:“具体事宜,小的作为下人就不得而知了,请您随小的来” 张昱揉揉眼睛,阿福见状拍了下额头道:“哎呦,公子您看我这记性”边说边把准备好的脸盘,洗漱器具端进屋里。洗漱已闭整理了下衣衫来到对面敲了敲张青儿的门却无人回应,料其贪睡,在程府应该无事。 于是跟阿福穿过亭阁来到大厅见一张八仙桌上已坐满了人,三位庄主跟那曹松以及大小公子都在其中,张青儿竟然早坐在程雨曦身旁。 所幸三位庄主伤势也都不重,调息一下敷了金疮药倒也好了大半。大庄主程树见张昱进来,连忙起身笑脸迎道:“张少侠请上坐”边说边让出个坐位。 张昱上前行礼正欲下拜,程树有意试探运起内劲上前相扶,口中说道:“少侠如此多礼,真是折煞老夫了”张昱并不知情只是轻轻一拜,便拜了下去,程树心里顿时一惊,心想:“此子果非常人” 反观张昱神情泰然自若,漫不经心,程树虽受了伤但几十年的功力也是非同小可,就这么无意之间被打压,如何不惊。张昱对江湖礼仪知之甚少,小时候也从没这么拘束过,再者又是乡野之人,所见世面是少之又少,不是张昱自大不答话,而是觉得不用回答,或是不知该说什么,程树只好讪讪的干笑几声。 见张青儿坐在程雨曦旁边问其原由,原来是程雨曦大早就过去敲门接过来的。分宾主落座,张昱实在不善言辞,外家江湖经验不足,吃这一顿饭很是尴尬,席间三位庄主不停道谢昨日相救之事,张昱也只能说道:“不客气,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云云。 席间大庄主程树一直咳嗽个不停,想是受伤确实不轻,一顿客套下来张昱也是喝了不少酒,有些许醉意。众人吃完后,程藤道:“曦儿,张少侠初来庄园,你陪少侠四处走走”程雨曦道:“是爹爹,女儿下去了” 几个均是年轻气盛的年轻人出了大厅各自通了姓名,还对张昱称兄道弟起来,显得颇为亲热,程雨曦道:“张大哥,不曾想你有这么好的身手” 张昱只要跟程雨曦在一起心里就莫名的“噗通噗通”跳个不停显得颇为紧张道:“程程...程姑娘过奖了,我只不过是误打误撞罢了” 程雨曦似猛然想起什么般,拍了下额头道:“你瞧我这记性,上次江边不是张大哥救的我,你的身手应该早就在意料之中”。张昱也不知说什么好,只得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那曹羽宽的父亲曹松是程家请来助拳的帮手,还没显露身手便被张昱强占了风头,心里也很是不畅快,一行几人穿过几座假山刚好来道一片空地,见这场地刀枪棍棒样样俱全,显然是平日的练武场地。 曹羽宽道:“张少侠,自古英雄出少年,我辈能多出少侠这样的人物,才是武林之大幸,在下新学了几招刀法,还请张少侠指点指点”程明二十七八岁的年纪,昨日让张昱为自己家出头今日爹爹还请这小子吃饭,未免太看的起他了,内心颇为不服。 程明也附声道:“是啊,张少侠,不如我们切磋切磋”其实昨日张昱打斗的几个回合,众人都看的清楚,他所使出的“刀法”纯属蛮干乱打毫无章法可言,稍有眼力的练武之人,都可瞧出他根本不会武功,但却不知为何竟能够惊走那凌霄。 张昱显得很是为难道:“哪里哪里,我根本不会武功何来指点一说”曹羽宽笑道:“张少侠,就不要推辞了,莫非是在下本领低微少侠看不上眼吗?” 说着话竟不再等张昱答话,抄起一把刀喊道:“张少侠请了”这“请”字尚未出口就已横刀砍来,旁边张青儿见此大惊喊道:“昱哥,小心”张昱也知这曹羽宽跟程雨曦关系很好,而且还是表兄妹,自己见了曹羽宽就莫名觉得厌烦,今日还故意刁难自己,实属可恨。 张青儿话还没出口时,张昱也是一惊,顺手拿起一根木棒便打了过去,只听到程雨曦叫了声“表哥,小心”张昱心中更不是滋味,力气不觉间使得大了几分,曹羽宽的刀架住张昱的木棒,只觉一股巨力扑来,右手一沉,连退了好几步,心想:“好小子,让你见识见识本公子的刀法” 这般想着把家传武学“连环刀”使了出来,连出数招张昱只好抵挡,几个回合下来,张昱只顾左滚右挡,怎么瞧都是狼狈不堪。 此时的练武场对面,亭阁之中站立几人正是程藤、程根、曹松等人,而此时他们的目光均汇聚在张昱的身上,程藤手捻胡须道:“两位兄弟你看这傻小子,是不是有意隐瞒师承” 曹松道:“二姐夫,我看不像,这小子武艺平平,就算再怎么掩盖,在这种要命的情况下也得使出一二,况且这小子小小年纪,如何有这般心计” 程根接口道:“是啊,二哥”程藤道:“凭我们的功力对付不得那凌霄,除非...”程根道:“除非什么呀,二哥你说话就爱吞吞吐吐”程藤继续道:“你们昨天发现没有,这小子内功非同寻常,外加今日大哥这么一试探,果然不可小觑” 听得程腾之言,二人均觉有理,同道:“对极”程藤道:“那凌霄临走时放下话来,绝不会善罢甘休,我们联手尚且不是那厮的对手,如果能...” 曹松会意道:“恐怕大姐夫不肯吧”程藤道:“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大哥那边我来说”说着话眯成一条线的眼睛却放出异样的光芒,让人一时猜不透其心思。 第十五章(人心难料) 程藤又看了几眼曹羽宽的战圈,说道:“世侄的连环刀倒是颇为熟练”曹松谦虚道:“哪里,比起曦儿来,那小子的刀法还差的远呢”程藤叹息道:“哎,那丫头别提了”大有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张昱早已使尽了浑身解数,也抵挡不了对方的刀法,只是凭借着蛮力与之一时僵持,虽不觉的累,却很是着急。那曹羽宽久攻不下,生怕一旁几人嘲笑,心想“凭着我的身手也能算的上是高手,爹爹也曾夸了数次,今日连个傻小子都对付不了,表妹怎生看我” 想到这里刀法更快了几分“连环刀”顾名思义一刀连着一刀,其刀法变化多端一刀也是快过一刀。曹羽宽心中有气,突然使出一记虚招攻向张昱下盘,猛然又提刀反上,劲道颇大,张昱不懂招式,只是下意识的挥棍便挡。 见对方大刀忽朝上撩来他大惊失色,只听“咔嚓”一声棍棒被砍为两截。张昱正欲认输,而曹羽宽却得理不饶人,又是一个横砍,张昱手中没了棍棒只好避让,如此这般还是被曹羽宽刀给擦中了肩头只听“哎呦”一声,翻滚在地。 张青儿大惊失色,急忙来到张昱身边将他扶起,用敌视的神色盯着曹羽宽等人大声喝道:“你们都是坏人”说着竟啼哭了起来,张昱道:“没事,不碍事”曹羽宽阴笑道:“张少侠,不好意思,一时失手,这...这可如何是好”心里确想着“傻小子,还敢在我面前强出风头,这下让你在我手中出丑”。 程雨曦见此紧走几步上前道:“张大哥,你没事吧,我表哥下手不知轻重”又看向曹羽宽嗔道:“表哥你看,张大哥是我们家客人,你怎的如此无礼,出手没个分寸” 曹羽宽假装对张昱赔理笑道:“张少侠,实在对将不住,刀剑无眼,我也没想到少侠如此不禁打”张青儿挥舞着拳头道:“你们都走开,哥我们回房”张青儿见张昱肩头的血都浸湿了衣衫,哭的更是厉害,扶起张昱往房间走去。程雨曦瞪了曹玉宽一眼也跟了上去。 扶张昱回到房中坐下后,张昱对程雨曦勉强露出笑意道:“程姑娘对不住了”程雨曦心如明镜如何不知曹羽宽有意刁难,于是道:“表哥生性如此,张大哥莫要见怪才是” 又从身上拿出金疮药给张昱敷上,包扎了一下,不一会血便止住了,张昱望着程雨曦的举动心里颇有暖意,心想“就是再受一刀我也愿意”。待程雨曦走后,张青儿看着张昱的伤口又是心疼,又是气愤边哭边道:“他们都是坏人,哥我们明天就走” 张昱道:“妹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张昱哪能不知寄人篱下的滋味,可是离去又不知道该往何处,而待在此地起码能瞧见程雨曦,在他心里能多瞧程雨曦一眼也是好的,于是道:“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程雨曦又吩咐人端来了药草及点心,张昱心里是欢喜的不得了心想“程姑娘在关心我,程姑娘也关心我”在张青儿心里,程府上下除了程雨曦外,没一个好人,自己哥哥救了他们,没一个报答不说,还恩将仇报。 张昱左右无事打了个盹,醒来时见天已放黑。管家阿福照往常一样送来饭菜,客套了几句便走了,饭后张青儿说放心不下张昱的伤势要陪他,张昱道:“不碍事,妹妹你去休息吧”张青儿一想自己还是女儿,想着方才自己说的话,顿时红霞满面,于是低着头道:“昱哥,你自己的伤口小心一些”就回房了。 张昱见对面的烛光熄灭这才安心躺下,翻来覆去思绪不断睡不着,脑海一直出现程雨曦的脸庞,翻了个身碰到自己的伤口,直骂自己没用。 思前想后实在睡不着起了身想去庭院转转,时当秋季,夜里很是凉爽,当空挂着一轮皎洁的月光,照在张昱的身上拉起一道长长的影子。他穿过两座假山,也没碰到一个家丁,又转过一个池塘来到一大片房屋前,只见一旁屋子的灯还没熄灭,隐约还听到屋里有人说话。 知道听别人说话甚是无礼,但是出于好奇脚步还是不自觉的悄悄走了过去,如此巧合之下才让他躲过一劫。 走近一听隐约是三位庄主的声音,只听屋里一个温和的声音道:“大哥,你做决定吧,那贼子也放了狠话,绝对不会轻易善了,咱们兄弟的武艺虽还算不俗,但那贼子着实难以对付”张昱听那声音似是二庄主程藤。 另一个粗矿的声音接口道:“是啊,大哥快做决定吧,仁义也得有性命,咱们淮江三侠若是连个毛头小子都对付不了,不免也辱没了三侠的名头”自是那程根的声音了。 片刻无声,过了好半晌,只听一人道:“罢罢...罢了,贤弟说的对,让咱们逃走那是决计不能,堕了咱们的威名那也是万万不可,只能让那傻小子倒霉了。老二你安排一下,一定要巧无声息决计不能传出去” 那程根闻言大松了口气笑道:“是是,大哥这就对了,那小子小小年纪功力非同一般,如果咱三兄弟习得也可与那武林大派比肩什么少林,武当,到时候咱们也可自立门户” 只听程树道:“老三不可多言,咱们一直替天行道劫富济贫,周济贫苦百姓,这到老了,竟然欺压一名不过冠弱的少年,二弟你先好好通说一番,实在不可行...” 自从张昱跟那凌霄比拼内劲后,彰显出了深厚内力,张昱自己尚还不自知,但在这见识多广,老狐狸的面前又如何逃的过。 心知凌霄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必定还要上门挑战,自知不敌,便打起歪主意来,见张昱呆头傻脑,虽不知他从何处习来的深厚内力,却不会武功,便起了歹意谋夺他的功法。 本来有意想让程雨曦牺牲一下美貌迷惑张昱,但程雨曦自小受家族熏陶,一副天真活波绝无心计。不得已三位庄主深夜商议对策,真是无巧不成书,恰好被张昱听到。 张昱听到这里,早已吓得冷汗直淌,脑袋再笨也知这三位庄主对自己起了歹意,时间不大便见房间灯火熄灭,几个人走了出来,张昱连忙躲在大石之后。 张昱见三人走远,约莫一顿饭的功夫后这才从大石后走出来,小跑来到院落敲开张青儿的房门简略的跟她说了经过,张青儿本来睡眼惺忪,闻张昱所言,顿时也惊了一身冷汗。 第十六章(忘恩负义) 二人急忙收拾行礼,好在也没什么重要的东西,张青儿道:“哥,咱们是不是要跟程姑娘道声别”张昱道:“她爹都要对付咱们,还道什么别啊”转间心里想:“是啊,她爹爹叔叔要对付我,也不知她知不知晓,可不能错怪了她” 张青儿见张昱突然立在原地不动,拉了一下张昱道:“昱哥,赶快走”张昱这才猛然醒转,把包袱背好出了门。绕过几个假山,凭着记忆摸索着往前门走去,好在正当月半,月色明亮,府邸灯火通明,虽不如白昼但行走也颇为方便。 眼见再跨一道门便到前门,突然一人尖声叫道:“站住,何人三更半夜鬼鬼祟祟?”张昱吓了一跳,走近一瞧见是庄中仆奴。那家丁四十上下尖着嗓子笑道:“原来是张公子,不知张公子深夜背着包袱要前往何处,怎的不知会庄主一声,也好让小的送公子一程”原来程府上下早就吩咐没有大庄主的命令,不许让张昱兄妹走出庄园。 张昱顿时打了个激灵笑道:“在下山野之人,不懂礼数,在府上叨扰多日,已是心里难安;今日未曾知会庄主,欲待离去更显礼数不周,待他日定登门拜谢,就请大哥给府上道个别”这时不走,等程氏兄弟知晓更是脱不了身,心念及此,话一说完便拉起张青儿往前院跑去。 这时众家丁听到声音,不大会儿的功夫出来十多人持刀围了上来。张昱见势不妙,顺手夺下一人手中兵器,家丁尚无武功根底,虽手拿棍棒刀枪,但却均是不敢上前,有人早已跑去通知程氏兄弟。 张昱左冲右撞打散一片家丁,刚冲到门口就听见程藤喊道:“少侠,留步”张昱闻听哪还敢停留半步,拉起张青儿的手跑的更快。 程藤一个箭步,便掠至张昱面前挡住了去路,脸色一沉道:“张少侠,你乃程府上下救命恩人,程府若有不周之处,老夫再这里跟少侠赔罪了”说着便是惺惺作态往下一揖。 程藤接着又道:“张少侠还没等程某报答,就此离去,程府上下心里着实难安,不如再小住几日让我等聊表谢意后,再走不迟”这时程树、程根及曹松等人都已出了府门,围了上来。张昱见这等场面心里也着实慌了起来,强做镇定心想“大不了拼了这条性命,也不能落在这些个老贼手中” 微微定了定神道:“多谢庄主的好意,在府上叨扰多日,也没什么可报答,心里着实愧疚,再者实是晚辈另有要事,不得已深夜不辞而别,今日未跟各位庄主道别,晚辈在这里给各位庄主赔罪了”说着也是一抱拳侧身而过。 张青儿早已吓的惊慌失措,险些又哭了出来,程藤是非留下张昱不可,冷声道:“程某实心实意想挽留少侠,若少侠执意要走那老夫也只得强留了”说着话伸手便探向张昱的肩头。 张昱怒从心生,挥刀便砍,程藤侧身避了开去,顺手夺过家丁手中兵器也是迎面而上,张昱一只手拉着张青儿一只手提刀跟程藤斗在一起。 程府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那程雨曦也是闻声赶来,见张昱跟爹爹打在一起,不知情由,心中甚是着急。几个回合下来那程根也加入战圈,步步杀招,张昱不会武艺,靠着功力高出别人一筹,眼疾手快,只守不攻,而且守势也毫无章法。 程雨曦聪明娇美,心地善良,念着张昱曾救过自己,又救了程府上下,虽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有心相帮张昱。眼看张昱逐渐不支,一计涌上心头大喝一声道:“不许伤我爹爹”拔刀迎上。 张昱早已是手忙脚乱,也身中数刀,见程雨曦也加入站圈,心生悲凉心道:“程姑娘也把我当做敌人,罢了罢了,我这也陪爹妈去吧”心念及此正欲弃刀投降,不想耳旁忽然传来声音道:“快拿我作人质” 一语惊惊醒梦中人,张昱挥刀挡住程藤兄弟二人,程雨曦故意卖了个破绽,张昱见势横刀便架在了程雨曦的脖子上大声喊道:“几位庄主,恕晚辈无礼,晚辈实在不知庄主为何刀剑相向,你们若再逼迫晚辈,晚辈只好与程姑娘一起...”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 程藤见爱女被擒早已弃了兵刃,但略一思量就心知肚明心道:“气煞老夫,把你生养这么大,如今胳膊肘往外拐”但仍惧怕张昱真的伤害了程雨曦。 程藤道:“张少侠,在下与少侠动武只不过是想挽留少侠在庄上多盘恒几日,聊表程某心意,少侠若是执意离去,也就罢了,放了小女,任你离去如何?” 程根急道:“二哥...?”下面的话被程藤眼神瞪了回去。张昱心想“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手中的刀握的更紧了几分。 张昱遇到这么多事总算是智力开窍。郎声道:“程姑娘与我无冤无仇自是不会伤害她,庄主既然答应了任晚辈离去,不如好人做到底,答应晚辈几个要求,我便放开程姑娘”一直不动声色的程树道:“就依张少侠,不知是何要求,只要不违背侠义道德一一答允便是” 张昱道:“请庄主备两匹快马,在下只有无礼与程姑娘同乘一匹,你们不许跟来,十五里路之后,我自会放程姑娘回庄” 程树闻言一愣,他倒不是被张昱的要求惊愕,而是突然觉得张昱并非想象中的傻愣,让他一直觉得愣头青的小子此时竟让他刮目相看起来。 张昱也是旱鸭子下河头一回,之所以会如此,是猛然想到了小时候村里识字时先生无事给讲起的一段故事,经常讲的“三国乱世,精忠岳飞”也是先生本身知之甚少,所以讲故事也是不全。 这次是听程雨曦的话急中生智,学的是那关公单刀赴会中关羽智擒鲁肃回荆州的故事,稍微一改还就用上了。 程藤虽知是“羊羔自动上门”但也是担心张昱万一有了歹意害了爱女连忙应承道:“都应了你,快牵马来”时间不大家丁将马牵来,张昱单手扶着张青儿上了马,她惶恐之极急道:“昱哥,咱没骑过,怎生是好” 张昱小声道:“跟小时候骑的大黑牛差不多,照葫芦画瓢便是”张青儿一股蛮劲油然而生,翻身骑上了马背。 张昱见张青儿上马,他扶着程雨曦坐上另一匹,自己虽跟张青儿说跟骑牛差不多,他自己心里可是压根没底,自己也没骑过马,上了马险些摔下马来,身子晃了几晃这才稳下身来。 刚稳住心神便闻到一股淡香从程雨曦身上散发开来,使得他当即一呆随即定了定神,收起心思,刀一拍张青儿的马背,马吃痛嘶叫一声疾驰而去。 张青儿只觉风声紧呼两旁树木不住后倒退,吓的“咿咿哇哇”惊声呼喊。张昱紧随其后,忽然听得身后曹羽宽喊道:“表妹”二字若有若无的传进张昱耳中,张昱闻声心中莫名的五味杂陈。 第十七章(情窦初开) 他自从对程雨曦有异样之感后,这是第一次与心上人如此近距离的接触,怀中柔软,鼻中幽香,只觉的这样的时间越慢越好,可是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在皎洁的月光之下也不知跑了多远只听程雨曦忽然道:“张大哥,此地已超出程家庄的范围了”张昱如梦似真般回过神来道:“失礼了”见张青儿的马匹还在不住往前跑,大喊道:“妹妹,勒住绳僵将马停下来” 张青儿卯足了力气又疾出十几米远这才让马停下来。张昱与程雨曦翻身下马,又将张青儿抱下马来,抱拳对程雨曦道:“多谢程姑娘搭救,若不是程姑娘,还不知程庄主要如何处置我二人了” 程雨曦面带歉意也欠身施礼道:“张大哥何必如此,你救了小女子又救了程家庄上下,若不是你,我不知道程家庄是否还在,应该是雨曦谢你才是;虽不知爹爹何故对你如此,但依我思量也必定是叔伯他们对你有所企图,雨曦在这里代爹爹叔伯给张大哥赔不是了”如银铃般的声音,听的张昱一阵陶醉。 张昱回过神来忙道:“程姑娘不必如此,姑娘救了我,回去必定少不了责罚”在张昱心里哪怕跟程雨曦多待一刻也是好的,各自寒暄了几句终于道出“后会有期”的话来。 程雨曦将马匹留给了张昱二人自己则大步流星的往程家庄走去,在张昱念念不舍的目光之下,程雨曦渐渐隐没了身影。 张昱心想:“罢了,这一别,也不知能否与程姑娘再见上一面,他表哥英俊潇洒,武艺高强,且又是门当户对,她们又显得如此般配,我又何必...” 真是“落花有意落水无情”虽想到此节但却依旧盼望能够再见程雨曦一面也好。 他看了一眼张青儿见她满面憔悴之色,心中也是过意不去,收起心思。张青儿见张昱眼神似有异样,心生醋意噘着小嘴道:“昱哥,人家程姑娘走去老远啦,你若想念人家不如弃了妹妹,跟她走吧” 张昱回过神来显得很是尴尬道:“妹妹,说的哪里话,我怎能弃你而去,再说...”这“再说”二字下面的话在心里吐道:“再说人家程姑娘又没看上我,我也没理由随人家而去”张青儿听哥哥说不会丢下自己,心中莫名阵阵温暖。 方才一阵恍惚之中,不觉策马离程家庄已有二十多里地,见月已偏东,秋风习习,张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再有一个时辰天就亮了。 担心程家庄再追将上来,他也不敢再耽搁,对张青儿道“先找个落脚的地方歇息一阵再做计较”二人策马沿着淮河两岸往前疾去。 行不到五里,张昱只觉胯下马似有异样,似是体力渐渐不支,跑的也越来越慢,正狐疑时那马竟然口吐白沫,大泄粪便,瘫痪在地,怎么抽打也是动也不动,而张青儿那匹马亦是如此,好在均是反应不慢,否则必定摔个人仰马翻。 无奈之下,二人也没多想,只当程树等人给的是劣马,只好弃马徒步前行又走了七八里路不觉天已发白。 突然河道一侧一个尖细的声音传入张昱耳中“他们在前面”张昱自是吃惊不小,当即冲张青儿道:“妹妹那程家言而无信,出尔反尔,咱们快走”说着拉起张青儿的手便往不远的树林跑去。 程树等人怎能容张昱轻易离去,兄妹二人的坐骑之所以口吐白沫,倒地不起,也自是程树等人动的手脚,家丁去马棚牵马时被程根拦住道:“下些巴豆,不能太多,也不能太少”巴豆属于泻物,不似毒药分量多了必死无疑,分量少了一时半会不起作用。 程树知道程腾一直把程雨曦视如掌上明珠,自己则也很是喜欢,担心张昱伤了侄女,而自己全庄上下的性命也全系张昱一人身上,不能轻易放过那小子,于是便吩咐程根这般如此如此。 张昱涉世未深怎懂得人心险恶,张昱走大道,程根与那妹夫曹松带上庄里几个武师超近路沿小道追逐,追不到十里有人来报程雨曦已在反庄的途中,程根本来还担忧程雨曦的安危,得知此消息后,心中大喜,大呼道:“那小子果然还是太嫩,这下倒是可以放开手脚了...” 程根数十人,追到二十几里处果然见到瘫倒在地的病马,又急忙紧追之下便看到了张昱二人,掩饰不住喜悦的神色下,大喊大叫追了上来。 张昱自小在山里长大,在山上奔跑也不在话下,此时拉着张青儿如猛兽般在树林东奔西窜,因跑的太快林中又无道路,张青儿跌了好几个跟头。 程根见张昱逃进树林,吩咐武师弃马钻进林中,曹松有心巴结程树此次行动也是竭尽全力,卯足了力气追赶,不消片刻张青儿喘着粗气,体力逐渐不支。 张昱回头见追赶之人距离也是越来越近,额头汗水如豆般大小直淌而下挂在脸上,心中略作计较,暗想:“我死了不要紧,若是妹妹也陷入恶人之手,却如何对的起死去的爹妈” 张昱喘着气喊道:“妹妹你走那边,哥哥自有办法引开他们,到时候去寻你”说着伸手指向了左边,张青儿急的放声大哭道:“哥哥,我不走,要走一起走” 张青儿那意思是这辈子跟定了张昱,就是要死二人也要死在一起。张昱急了大吼道:“青儿听话,哥哥自有办法,不然咱们一个都跑不了,再不走你就是连累了哥哥” 张昱却是想:“大不了让他们抓回去,也可以让妹妹逃脱,他们要的是我而不是青儿,如此...还可以再见上程姑娘” 张青儿从来没听张昱这么大声对自己说过话,这次虽事出有因,但还是吓的不轻,心一狠转身就跑,边跑边道:“哥你要是遭害了,青儿也不独活,你一定要来寻我” 张昱见听张青儿又说出一番有情有义,至死不渝的话来,心中甚是感动,抹了抹一直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发足朝着张青儿反方向跑去,就兄妹两说话的功夫那程根已追至近前,张昱大腿被挂了好几个大口子,拼命的跑也忘了疼痛。 程根带着一伙人边追边喊道:“小子别跑了,我程家庄待你不薄,何故如此,跟我们回去包你吃香喝辣的” 张昱回头瞟了一眼,眼见越来越近,心里焦急,也越跑越慢。好在张昱体力不差,虽然有差距但那程根也是一时半会儿追将不上,程根心里也很是急躁大喘粗气心想:“好小子,越跑越快,若不是大哥吩咐要活的,我手中的钢刀可不饶你” 第十八章(坠入深谷) 这一追一赶有十来里路,张昱见面前的树木越来越少,草丛也是越来越矮,立在中央也可看见身影,忽的听见轰隆隆,哗啦啦的流水声,跑近一看竟是一条深谷。 隐隐听得谷下,犹如惊涛拍岸的水声,从山崖往下瞧去,只能看到层层悬浮在脚下的白雾,根本瞧不见底,而自己仿佛处在云端之上。 只看的张昱心惊肉跳,心里发慌,暗想:“前有山壑水崖,后有狼豺追兵,真是天亡我也,可怜我那妹妹无人照看,再也见不到程姑娘了” 那程根和曹松见张昱突然驻足,紧跑几步来到其近前,奸笑几声喝道:“小子,你跑的挺快,怎么不跑了,再跑呀,早早跟我们回去,让你小子少吃点苦头...” 张昱忽然觉得,从来没有一张脸比这程根、曹松二人更厌恶、更加的可恨,暗想:“世上的人都是这般的人面兽心么?”顿时对整个人世间颇有心灰意冷之意,他冷笑道:“张某大不了横竖一死,你们程家庄忘恩负义,想谋害我兄妹俩的性命;况且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学的什么武功,就算知晓,也不会传授给你们这般狼面兽心之人” 程根冷笑道:“小子,不识好歹,你若把功法口诀传授与我们,依旧是我们程家庄的上宾,吃好的穿好的,保你将来不用为生计而奔波,如若不然,休怪我兄弟对你们兄妹俩心狠手辣” 程根脾气暴躁,原本没这么多话说,只是临走时跟程树请了命,一定会带个活的张昱回去交差,如今这才“好言相劝”一是怕处理不当,害怕责罚;二来也是惧怕张昱内力高强。 张昱自己则是本着一心求死的想法,此时已是无所畏惧,但听程根之言似有弦外之音,似是还派出了人去抓张青儿,内心顿时一紧张,心如刀绞。 情急之下大喝道:“我跟你们拼了”轮起钢刀就一阵乱砍,程家庄的武师对张昱的勇猛似有几分惧意,见其胡乱瞎砍,一时也不敢上前,纷纷退避,那曹松有心立功,飞起一刀直奔张昱而来。 他所使“双连环”的刀法,顿时让张昱手忙脚乱起来,曹松见张昱毫无章法,乱砍一通,不禁心中有气心想:“一个愣头青的小子,还要让曹某出马,算是看得起你小子了” 曹松故意卖个破绽,张昱如何识得好歹,见空便砍,被曹松一招“金钩倒挂”伤了手臂,本来大腿被树枝刮伤一阵疼痛,如今手上又是多了几道伤口更是鲜血淋漓,疼的他龇牙咧嘴。 程根见张昱失势,对庄下武师道:“别愣着呀,上去帮忙”“八卦门”遍布各地,只是旁系有徒弟倒戈陷师之事,是以他们这一系祖上定下规矩有“传亲不穿外”的说法。 所以程府历来都是雇佣一些会武的家丁或武师,结交的朋友都是武林小有名气的人物,此次为了抓捕张昱可是大动干戈,出动了不少人马,当真是有“势在必留”之意。 那武师也是有心立功,听得程根之言,提刀便向张昱砍来,见张昱手臂受伤,专攻其伤臂。张昱不住后退,直至悬崖边上,张昱发起狠来心想:“就是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 猛然向砍一刀直奔一名武师的胸口,速度之快难以想象,那武师如何抵挡的了,只得闪避,身子往后仰去,岂料身后便是那万丈深渊,若是掉下去那将必死无疑。 眼见那武师往深渊跌去,张昱忽然心生怜悯之情,心想:“我死也就罢了,何必又连累与他人”上前伸手便拉住了那武师的手臂。 那武师本见着自己将要跌下万丈深渊已是心如死灰,忽然被人拉了回来,却也是又惊又喜,见是张昱救了自己,顿时面露感激之色。 如此一缓,身后的武师见得了势,一脚朝张昱后背踢去,张昱有心避让可此时已站在悬崖边上,想要侧移没想到立足不稳,脚边的岩石松动一个酿跄往深崖下掉去。 张昱掉落云层风声不断灌入耳中,心里却是还想着“程姑娘,妹妹永别了,爹妈,我来了”只听“嘭”的一声落入水中,他用力划了几下,随即只觉浑身剧痛传来,脑袋轰鸣,胸口憋闷,支撑不住闭上了眼睛,生死不知。 程根、曹松见那武师把张昱踢落悬崖,对那人是一顿臭骂,骂的他心中愤愤,程根走近悬崖一瞧,也是瘆瘆冒汗,倒吸凉气,心想:“这人从这里摔下去还能有命吗,如今我程家庄只能倒霉了,回去还得跟大哥商量他策”暗骂“晦气” 众人跟着程根打道回府,那被张昱所救的武师见张昱为了救他,自己却落入深渊,也生狐悲之情,流出了感激的泪水。 人又好坏之分,善恶之理,善与恶皆在一念之间。 不知过了多久,张昱迷糊中闻到一股奇异的香味,心想:“我是死了吗,我是见到爹爹妈妈了吗?”缓缓睁开双眼,发现这地方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熟悉的是这间茅屋跟自己从小到大住的处所差不了多少,陌生是这地方根本不知是何处。 他浑身依旧酸痛无比,本来穿的是在程家庄那程雨曦送的衣服,现在则是换上了之前自己那件破破烂烂的衣服,暗想:“是谁帮我换的衣服”挣扎着下了床只见屋内陈设简单,床不远有一张桌子跟一条板凳,桌子上放着一个茶壶一只瓷杯,还放着一个白烟缭绕的香炉。 见到此景心想:“看来我还并没有死”无意中看到左侧墙上挂着的一副女子的画像,走进一瞧他呆住了。 只见那画中女子,双目柔情似水,含情脉脉,让人瞧上一眼不禁为之心颤;她双颊晕红流霞,顾盼生姿,呈现喜色,如含苞初绽,娇美无限,容颜并不十分美丽;侧面看却透着一股娇艳可爱,正面瞧却又清丽高雅,一身金光闪闪黄衣绸缎,明眸善睐,肌肤皓如凝脂。 张昱从未瞧见过这般俊美的女子,只瞧的怔怔出神。他忽然想起什么,急忙别过目光,只觉得多看上几眼便有亵渎之意,心中忙道:“请恕无礼之罪,对不住...” 又一想:“我心中对那程姑娘一直念念不忘,此时瞧别的女子竟然发起呆来,岂不是对她不起”他自以为画中的女子如活生生在他面前般,而自己的那相思之情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此时想起程雨曦也是情不自禁。 张昱出了门又让他一呆,耳畔传来阵阵燕语莺声,不远泉水涓涓细水、欢跃叮咚之声透彻心扉。 往前紧走几步看了看四周,只见四面山峰直入云霄,山花烂漫,千姿万态,花香之味,使人心旷神怡,让他忍不住多呼吸了几口;林间葱郁密茂,各种飞禽走兽在山间嬉戏,奇山秀水、千山一碧让他如梦似幻,如临仙境。 他掩饰不住心头的震撼,不觉之下欢喜的手舞足蹈,不能自己,心想:“看来我是死了,竟然来到神仙居住的地方”他正胡思乱想时只听身后一个温和的声音道:“你醒过来啦” 第十九章(神仙爷爷) 张昱沉浸在美轮美奂的景物中,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着实惊了一跳。 他转过身来只见一个身形瘦弱身穿青衣,满头银发的老人,他剑眉星目,眼神略显暗淡却深邃异常,似能洞彻世间万物,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两道横眉与垂在胸前的胡须皆是雪白,样貌清奇,虽略带忧伤之色却毫不掩饰他那超凡脱俗的气质,让人不敢小觑。 老者怀里抱着一只雪白的兔子,低着头抚摸兔子的白毛,动作很轻生怕用力将兔子弄疼似的,那模样让人很难猜透他的心思。 张昱只瞧的呆呆发愣,随即回过神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又是磕头又是作揖道:“神仙爷爷在上,无知凡人无意踏进神仙爷爷的住处,还请饶命” 那老人看也不看张昱一眼口中淡淡道:“这世上要真有神仙就好啦,孩子你快起来吧”他说这句话似是对张昱说的,也似是在感慨着什么。 声音明明很冷漠可听在张昱的耳里却很是和蔼,他接着道:“是你不知从何处的水流飘到了这里,看你尚有余息也就把你捡了回来”张昱这才明白“原来是老爷爷把我捡回来的” 又一想“:他若不是神仙,如何能住在这种地方”随即便回过神来心中甚是感激又连忙磕头道:“多谢老爷爷,多谢老爷爷” 老人道:“起来吧”看了看天色道:“想必你也饿了吧”张昱一怔摸了摸了肚子的确是饿了,但怎好开口,老人道:“跟我来” 张昱爬起身来,跟在他身后穿过一片树林,只见林间长满了各种各样的果实,树上有许多小猴上下跳跃着摘选着果实,老人顺手摘下几个大的,给张昱道:“吃吧”张昱心想:“难不成拿这个野果子当饭吃”那老人似是洞悉了他的心思淡淡道:“老朽自到此,便一直吃这个” 张昱暗想:“正是奇怪的老神仙”自是不好多言,拿在手中便啃了起来,老人再地下找寻了片刻,摘下几株青草,然后到不远的小溪把草洗了洗,交给张昱道:“把这个吃了,对你的伤势有好处” 张昱略显惊异,但觉得这老人说的话不可驳悖,只得接在手中,拿着那株叶形草看了看,然后便吃了下去,刚咬了一口便吐了出来,张着嘴巴大叫道:“太苦了,太苦了...”说着伸着舌头来到小溪旁不住的喝水漱口,过了好一会儿又吃了几个果子这才缓了过来。 那老人来到张昱身边,把张昱手中的草拿过去然后嚼了起来,那模样简直就像张昱平日里吃菜一般,看得他目瞪口呆。 老人又摘下几株洗了洗交给张昱道“这种药世所难求,你吃下它伤势会好的快些”张昱不得以之下闭着眼睛吃了下去,几欲作呕,好容易吃了下去,又喝了几口水这才有所缓解。 老人见此点了点头,随即转身走向了草屋,他随着老人进了屋子,老人坐下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然后问道:“我看你身上有多处伤痕似是与人斗殴所致” 张昱听老人提到此间突然想起张青儿来,心想:“我与妹妹分路而逃,不知她逃脱魔掌没有”情不自禁之下于是把自己在程家庄的遭遇原原本本的讲述了一遍。 老人听完道:“哦,原来如此”随即又问道:“你是天影门的人”张昱一愣道:“我不知什么天影门”那老人向来古井无波的神色却突然大怒道:“你大胆,竟敢连自己的师门也不敢承认” 张昱吓的瑟瑟发抖,好半晌过后露出认真之色道:“我真不知什么天影门”他突然想起什么来接着道:“老爷爷要说我体内武功的话,是当年一个神仙爷爷交给我的”那老人也明显一愣叹了口气道:“你说的那神仙爷爷长什么模样” 张昱把教给他内功心法的老者容貌给这老人形容了一遍,老人听闻似是心中明了点点头淡淡道:“原来如此”老人又道:“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遭此苦厄,想那程家庄的人是岂靓你的武学,见你涉世未深便起了歹意”张昱点了点头。 如此这般便和这位老人生活在一起,果如那老人所言,他们平日里吃的也均是野果子,张昱也逐渐习惯,一连数日吃那野草也不觉得如何苦了,伤势也逐渐恢复。 那老人平日里少言寡语,除了第一天和张昱说过一些话,后来的日子里更是几乎没说过什么言语,老人只是点头或摇头,张昱只觉得这老人心中定有一段非人的故事。 只是他所知甚少更不懂什么叫安慰,平日里做出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想逗那老人开心,但无论如何,终是不见那老人露出一丝笑容。 后来听那老人说,因为这个地方四面环山,奇怪的是每次太阳升起只有一面可以晒得到太阳,于是他起了个名字叫“三阴谷”。 张昱在谷里每日与各种动物为伴嬉戏,过得到也自在,不绝间伤势已然好转,那苦涩的野草也不用吃了。 过有十来日,这一天他在小溪中给一只猴子洗澡,忽然闻听林中发出“叽叽叽...”的叫声。张昱一惊,放开手中的猴子,往林中跑去就见许多猕猴不知为何撕打在一起,张昱上前驱赶,好多猴子竟然攻向张昱,他不得已只得跑开。 方走没多远那猴子又打了起来,张昱又去驱赶,总算赶散了,可是有两只猴子走路一撇一拐的,张昱把那两只猴子捉过来一瞧发现腿上留着鲜血,想是被同伴给挠伤了。 他先是找了些树叶给猴子包住伤口,然后抱起两只猴子来到平日那老人休息的大石之上,见老人正在打坐闭目养神,不敢惊扰只得站在身后,忽听老人问道:“何事”张昱把猴子抱在老人跟前道:“您看这两只猴儿跟其他猴儿打架,自己伤了腿” 老人看了一眼张昱道:“那便给它包扎一下吧”说着起身先是拔了几株药草,然后回草屋里找来几块碎布,将那药草用罐子捣烂了然后给猴子的腿上包扎好后放开,那猴儿欢喜的不得了,对着张昱又是点头又是哈腰,似是在说着感谢的话,让张昱看的惊奇不已,过了好一会儿,它才跑开了。 过了半晌老人淡淡道:“万物皆有灵性,这小小的猴儿尚有感恩之心,何况人乎?”顿了顿接着道:“孩子你如今伤势也养的差不了,要不要出谷” 张昱犹豫片刻,他觉得在这个地方与世无争多好,但又想起张青儿来,于是点头道:“自与妹妹分别已有许多日子了,也不知妹妹安危,我要出去寻她” 第二十章(玄龙神掌) 老人道:“要是若再碰到程家庄那般恶人,你该当如何?”张昱道:“我...我与他们拼命便是”老人道:“你空有一身内力却不知如何运用,就算是与他们拼命也是敌不过的” 张昱道:“就算拼不过,也得与他们这种恶人周旋”老人道:“愚蠢”张昱闻言脸色红一阵白一阵,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 老人起身走出屋子道:“你随我来”张昱随老人来到林荫处,他指了指不远处一棵碗大粗细的红树道:“你用尽全力打上一掌试试” 张昱点头来到红树近前,憋足了劲道,一掌拍了出去,只见那树被张昱一掌打弯了过去,树叶四散纷飞,怎料猛然又弹了回来,抽在张昱面门疼的他“哎呦”一声喊出来,老人待那红树稳定后对张昱道:“且看我这一掌如何” 他单手负背来到红树近前,很随意的一掌拍了出去,只见那红树动也未动一下,甚至连一片树叶也没落下,张昱见此心想:“还不如我呢”老人回过身来道:“起来,去推他一推试试” 张昱起身来到红树近前,本来想用尽全力去推倒,岂料力道还未用到一半那树如腐朽多年的老树枯枝一半,只听“咔嚓”一声被推倒在地,张昱由于用的力道过大惯性使然又跌出去老远。 老人抚了抚胡须淡淡道:“这掌法名叫“玄龙神掌””自张昱认识这老人以来,老者神色一直都是那种对万物都漠不关心的模样,可此时他在说出这句话时,竟是满目睥睨之姿,让张昱惊愕不已,同时也被老人这一掌所折服,心中不住暗骂自己“呆瓜”。 张昱爬起身来到老人面前,连忙磕头道:“求老爷爷,教我这套掌法”老人淡淡问道:“你为什么要学”张昱道:“学会了就不会被欺负,就不会被程家庄的人追杀”老人道:“你学会了是不是要寻那程家庄的人报仇” 张昱一愣心想:“那程家的庄主着实可恨,但我要寻他们报仇,雨曦定会伤心不已,那样我岂不是...”想到这里他摇头道:“我不寻他们报仇”老人道:“那你学他有何用”张昱坚定道:“学会了我要惩恶扬善” 他心想:“若是我当初会武功的话,我爹爹也不会惨死官兵之手,我们过着平淡的日子该有多好” 老人道:“小辈,那你可别忘了今日之言...” 次日老人教起张昱这套“玄龙神掌”来,这套掌法只有九招,每一招均有变化,不在其形,重在其威。 前三招名为“星移电掣、风行雨施、龙啸九天”意在以快打快让别人喘不过气来。 中三招为“龙驰虎骤、革故鼎新、贯斗双龙”套路刚猛打出一掌犹如波涛汹涌的浪潮,一层叠加一层,让敌人无力相抗。 后三招为“知止不殆、乾坤夕惕、诲人不倦”才是掌法精髓,意在攻心而不打身,中掌者体内经脉尽毁,轻则重伤成为废人,重则当场绝命。 白发老人再三嘱托不到万不得已时,后三招太过霸道又有些阴损,千万莫用,张昱铭记在心。 老人教张昱的法子很特别,前三招因变化无穷,他让张昱记住口诀后,竟跟林中的猴儿打斗而又不能伤了他。 张昱见此是哭笑不得,却又不可违背,如此张昱可遭了罪,每日与猴儿斗过一番后定是疲惫异常,周身上下也是伤痕累累... 张昱悟性颇高,如此日复一日,直到三个月后张昱终能领会这几招的正真含义,半个月后无论猴儿使出什么手段,张昱均可巧妙而又轻松的化解开来。 老人见张昱悟得前三招的要领,又见他内功不弱便教起中三招来。“三阴谷”西面有一道数十丈的瀑布,老人让张昱站在瀑布之下调息内劲,如果有朝一日可用掌力将瀑布打出一截,才能学后三招。 这瀑布有数十丈来高,倾泻而下犹如千斤巨石坠落一般,“隆隆”作响,声势极其惊人。一般人如何挨得过,张昱凭借功力与毅力的支撑,耗时近三个月这才将瀑布给打出一道口子来。 这一日张昱如往常般在瀑布下修习掌法,一道道白色的瀑布一泻千里被张昱打出一个个洞来,老人招来张昱道:“昱儿,你已得前六招的精要之处,日后要多加练习后三招” 半年相处下来,老人也不似当初那般对张昱淡漠之极,已是情同师徒。 老人却始终不让张昱行那拜师之礼,张昱虽心觉奇怪,但老人自己不说的事情他半分也不敢询问。 张昱道:“爷爷,那后三招该如何练习”老人道:“前六招融会贯通,这后三招自然成形” 张昱挠挠头不解道:“爷爷,那应该怎么做”老人道:“身法自然,通晓乾坤,可成” 张昱心中默念“身法自然,通晓乾坤...”却依旧不解这六字真言含义所在,但却不敢再问。而身后却传来老人的言语:“武学一途博大精深,你日后多加体会,自会习得后三招...” 以后的日子里老人竟教起张昱打坐来,他本以为打坐是极其容易之事,但心神总是难以宁静下来,总受到蚊虫鸟鸣的侵扰,心神越发烦躁,只是装模作样坐在老人身边。 足有月许,张昱这才静下心来,鸟儿在他肩头嬉戏,蚊虫叮咬他的脸庞,他终是稳若磬石,犹如石雕一般。 就算是他动动身体与胳膊,那些鸟儿也不会被他惊走。终于对那六子真言也有所领悟,大喜过望后便天天找那树木练习,意图达到起初看到老人那一掌的境界。 草屋内那白发老人手中拿着茶杯,看着面前娇美无限的女子画像,向来表情如一的他此时却面露怜爱之色。 看着眼前的“女子”轻啜一口茶喃喃道:“小凤,一个人孤寂太久,连上天都不忍,我把自己传奇一生的本领,都教给了那个孩子,你要相信我与师兄不会再看走眼...” 第二十一章(谷中深造) 白发老人说着说着,竟然罕见的露出一丝浅笑,虽已是年过期颐的老人,他这一笑,却犹如那寒冬雪月中绽放的梅花如此的惊艳,他咳嗽了几声又喃喃道:“过不久我也要来陪你了,希望不要怪我,我只是担心你太寂寞了” 话音未落只听张昱从屋外兴奋的大喊道:“爷爷...爷爷,我把那树给推断了”听着声音人已经跑进屋来,张昱在草庐生活了如此之久,早已发现这老人每日有凝望这副画像的习惯。 想必这画中的女子对他无比的至关重要才会如此,张昱不敢再出声,只怕惊扰了老人,只见老人转身悠然道:“好...推断了好” 张昱从未听到过老人夸赞自己,哪怕说半个“好”字,此时听在耳里非但没有高兴心中还犯起了狐疑。 老人来到张昱身边道:“昱儿你终有所成,也是应该出去了” 张昱突然闻老人说出这番话来又是一呆,虽然老人不苟言笑,不善言辞,甚至跟他也没说过什么话,但从这老人身上体会到了亲人的感觉,就像是真正的爷孙一般。 此时闻老人之言,心中莫名的万分的伤感,转念便又一想“是啊,我是该出去了” 只听老人又道:“在这之前你若是打败了我,就放你出去,但你若是不想出去,也由得你意...” 张昱闻听亦是一愣,不知老人所言何意,心中胡思乱想起来:“老爷爷的武功比我高明太多,虽是学了老爷爷教的玄龙神掌,我又如何敌的过他,他这是在挽留我吗?但爷爷又说不打败他就不放我走,这该如何是好...” 老人似是在自言自语般道:“在三阴谷里四季如春,不知岁月,与世无争不出去也好,起码不会有那许多烦心的事,可是心中要是有所牵挂的话,也是一种煎熬...” 张昱闻言心中一震暗想:“我还要出去寻找妹妹,我还要去找...” 他要去找程雨曦,可心里却不敢想,于是露出坚定之色道:“爷爷,我是必须得出去的” 老人道:“想出去,那就看你有没有打赢我的本事了”顿了顿接着道:“不过我却有规定,你每日只许与我较量两次,若是不敌次日再交手,而且不许用我交你的“玄龙神掌”张昱惊道“那不用玄龙神掌,我如何敌得过爷爷”。 老人不言出了屋子,张昱跟在其后,老人从竹林中找来两根竹棍,自己拿一根,一根交与张昱道“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只要碰到我的衣角就算你赢” 张昱心想:“老爷爷未免也太瞧我不起了,就算不用他教的掌法,碰到他衣角又有何难” 这般想着,握紧了竹棍便直刺向老人,他力道很是不小,见老人不闪不避,他生怕刺伤了老人有意收势,岂料跑的太快收不住,眼见就要刺了上去,他眼睛吓的闭了起来。 岂料就在自己的竹棍快要刺向老人身体时,他身子轻轻一转便避了过去,张昱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只听老人道:“不要有妇人之仁,就把我当做是个大恶人便是,不然似你这般该何年何月出的了这深谷” 张昱爬起身来鼓足了勇气道:“爷爷你如此厉害,我怎生敌的过你,您老人家是有心让我出不了这谷是也不是” 老人道:“是又怎的?”张昱听闻心中不禁有气,捡起竹棍又打了过来,老人毫不在意。不管张昱如何抽打,总是被老人或躲或挡或撩避了开去,别说碰上老人的衣角就是周身一尺之内也没能攻进来,还把自己折腾的异常狼狈。 张昱气急败坏的把竹棍摔在地上道:“爷爷,我不跟您打了,反正也打不过,我不出这谷便是了,在这儿一直照顾您就好了” 老头叹息了一声似是自言自语道:“我念那之人,也不知她念不念我,要是让她知道我躲在深山中不去寻她,也不知她气也不气” 其实老人与张昱同住一屋,张昱时而睡梦之中在念叨着两个女子的名字,被老人听在耳里,此时虽是说给自己听,不过是想激起张昱的斗志罢了。 果然张昱闻言想起程雨曦、张青儿来,捡起地上的竹棍欲再攻来,老人却转身便走口中道:“待明日再打吧”。 一轮皎洁的圆月在三阴谷的细流中闪闪荡漾...茂林婆娑,时而传来的虫鸣鸟叫,使得此时在草庐心绪难宁的张昱翻来覆去睡不着。 回忆起小时候的的种种,想起程家庄发生的事,想起程雨曦与张青儿,又想起近月与老人相处的日子,不知今后该何去何从...。 张昱迷糊之间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忽然隐隐听到屋外有人在吟唱,声音高亮,气息悠长,他一愣心想:“老爷爷这大半夜的在屋外唱什么呢?” 揉着眼睛醒转过来,站起身来,窗外的月色照映在小屋内将他的身躯拉起很长一道影子,张昱趴在窗边往外瞧去。 只见那老人一手持着一根竹根,口中此时正在吟唱着,只听其吟道“飞剑决浮云,诸侯尽西来”他一边唱着一边在演练着手中的一招一式,老人动作虽慢,张昱却看不太明白心想“这不是与那在程家庄瞧见那黑小子所使的剑招差不多吗,不过老爷爷这几套招数可比那黑小子要高明太多” 他只知老人的招数行云流水、挥洒自如、优美之极而具体高明在哪里他也说不上来,只听老人又接着吟道:“逐日巡海右,驱石驾沧津” 招数皆是神妙无比,张昱看的眼花缭乱心想“我不如记他几招待明日与老爷爷再比斗时,出其不意定会碰到他的衣角”这般想着睁大了眼睛,看着老人手中的招数。 老人又接连吟道:“今朝一度见,赤色照人寒;凤鸟鸣西海,欲集无珍木;精光射天地,雷腾不可冲;吴水深万丈,楚山邈千重;自然神鬼伏,无事莫空弹;风林纤月落,衣露净琴张;舞剑过人绝,鸣弓射兽能;赤羽千夫膳,黄河十月冰。横行沙漠外,神速至今称;再窥松柏路,还见五云飞” 那老人的声音浑厚之极,每一句落下均有气吞山河之势,招数一招快过一招,更似有驰骋天下之姿。 看的张昱如痴如醉,他觉得眼前之人再也不是那孤独抑郁,且不懂人情的奇怪老头,而是目空四方、睥睨天下的盖世豪侠。 见老人收住招式,往屋里走来他生怕老人发现,急忙回转身来钻进被子里。只听得老人躺下,他心中稍安,不觉间便默念起老人的剑招来,同时在心里演变着老人的招式,不成想他记忆惊人,这套剑法的招式倒是被他记了个七成。 第二十二章(见招拆招) 次日大早,张昱信心十足的找老人进招,他所使奇招,本以为会让老人大吃一惊,岂料老人依旧古井无波。 虽记得不少招式,也使了出来,却显得异常生疏,更不知如何变招,如此之下自又是被老人狠狠的训了一番。 这般足有一个多月,虽说学会了一些招式的运用,却也依旧近不了老人周身的一尺之内。 他平日里除了跟老人对招之外,老人还教他轻身之功,暗器之法,甚至还做了木头人让他辨认人的周身穴道所在。 如此周而复始又过了四月有余,除了依旧碰不到老人衣角外,无论是点穴还是轻身功夫都有不浅的造诣,无聊闲暇时还会在猴儿身上戳戳点点,日后他想起这一幕都觉好笑。 这一日张昱与老人在大石上打坐,老人突然问道:“昱儿,你何时能出谷”张昱一愣暗想:“这打不过你,我哪知道”口中道:“如今看来要想敌的过爷爷,至少也得十年二十载,那也得二十年之后吧” 老人道:“那时候你就不用跟我打了”意思是说:“那时候我早已归入黄泉,你也不用与我周旋了” 张昱如何不知其意笑道:“爷爷是老神仙,别说十年二十年,就是再活个一百多年也不在话下” 老人淡淡道:“生老病死,万物循环往复,此乃常理;我也不过一介凡人,如何抵得过岁月流逝”说到这里声音竟又变得有几分萧瑟。 张昱听在耳里似懂非懂,但还是点了点头,老人道:“若是想打败我也不难,把你所记得的招式尽数忘去” 张昱一怔道:“我本来就打不过您,要是全忘掉了还怎么打” 老人正色道:“我出的有招式,你没有招,想法子破了我的招,不就打赢我了”张昱挠挠头满怀疑惑问道:“真有那么简单吗?”老人道:“就是这么简单” 就算有老人的提点,张昱日思夜想也想不出如何才能破解老人的招数。 这一日张昱正苦恼打不过老人,在坐在树杈上手中啃着果实,暗自发闷。他见那猕猴在树上左蹦右跳,挠股弄腮很是有趣,忽然童心上涌,想抓一只猴儿抱在怀里戏耍。 他伸手来抓,速度极快,岂料被猴儿轻松一跳逃远了,这不禁激起了他的好胜心,心想:“不用任何武功,单凭速度就能捉住你” 猴儿在树冠之中灵活之极,上窜下跃,张昱费尽了心思,就算是较上劲,累的满头大汗也没抓住一只,不禁起了异样的心思,心想:“那猴儿思想单纯,我主动抓它捉不住,若是让它来抓我也未必能抓住我?我跟老爷爷拼招时,主动攻打总是被他抢了先着,若是让他主动攻我,那我是不是...” 想到此节按耐不住心中的兴奋,飞身而起抓住一只猴儿抱在怀里,哈哈笑个不停。 他心里琢磨了一番,又在猴儿身上演练了一番,觉得领悟到老人所言之精髓,乐的哈哈大笑。次日与老人对招,老人摆好了门户,让张昱进招,张昱面带得意之色道:“爷爷,想碰到您的衣角我是办不到,但您要想进我周身也是很难” 老人微微一愣道:“既如此,想必你已做好准备了,老朽手中可不容情” 张昱毕竟没试过虽是信心满满,不知为何却也是莫名的心虚,此时听老人之言,竟是勉强的点了点头,只听老人摆手起式道:“请”话落一招直奔张昱前胸而来。 张昱方想用竹棍格开,岂料对方陡然一转竹棍已然戳在了后背,简直是神鬼难测,张昱顿时又惊出一身冷汗来,心想:“这若是一把利剑我早已死了” 只听老人淡淡的声音传来道:“想法虽然很不错,但欠缺一些火候” 张昱大感气馁,独自一人来到溪边发呆,只见鱼儿在水中游来游去,心有感慨不禁念叨喃喃道:“我要是一只鱼儿就好了,可以自由自在,无忧无虑的在水中,而我现在还为走出这深谷发愁...” 想着想着伸手一抓便把鱼儿捞了起来,鱼儿的尾巴拼命摆动却还是逃不掉张昱的手掌,他又自言自语道:“做鱼儿也不好,说不定你哪天便会成为别人的桌上餐” 他把鱼儿又放入水中,鱼儿逃也似的游远了,他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心想:“我能抓住这鱼儿,是提前预知了他所游动的方向,或者是我的速度比它快上几分...”想到这里似有所悟,冥冥之中似是抓住了什么,但却什么又没抓住。 他站起身来,心里琢磨事情,脚下却四处闲逛,方进入树林中一只猴儿拿起一个野果子朝他砸来,他无意中手一伸却抓住了。 刚才蓦然觉得自己周围的一切的事物都变得清晰起来,他甚至不用眼睛去瞧就知树上挂着几只猴子,他索性闭上了双眼去感受冥冥之中那捕捉到的气息。 那猴儿似是有意戏耍张昱,见张昱接住了果子,又抓起一个砸了过来,张昱又接在手中,那猴儿急了一连又丢下数个,均被张昱接住。 其他猴子似是觉得很好玩也起哄似的模仿起来,数十只猴子一起朝张昱扔果子,有的猴儿找不见果实,竟拿起地上的石头也砸了过来,张昱均是一一躲过,他缓缓睁开眼睛这种奇妙的感觉让他欣喜若狂。 竖日张昱又找来老人对招,张昱道:“老爷爷今日还是你先出招吧”老人不答,举棍便刺,张昱看也不看的避过了,但老人换招为上撩时,又被张昱挡住了,老人一惊心想:“我这两招虽然未用到两成之力,但力量却也不小,当今武林也罕有人能闪的过去,这个小娃娃...” 想到这里心中莫名的有些欣慰,他知道就算是武林各大门派的绝顶高手,也做不到手中无招,心中有招之境,只因屏弃不掉自己所熟悉的招式。 张昱不懂武功,只是想破解老人的招数,是以在巧合之下达到了天人合一的奇妙境界。 如此这般二人又相交十来招,张昱总是后发先制,似是知晓老人动机般,老人故意卖了个破绽,张昱不识被老人抢占先机一棍又戳在肩头,张昱虽输了但心中并没有挫败之感。 而今日老人竟是前所未有的露出几分高兴之色,虽是未从面色上显露出来,但张昱却瞧的出。 老人给张昱讲解他的不足之处,临敌之时身上所欠缺的变化之道,张昱一一铭记在心。 如此这般由第一日的十招到后来的三十招至五十招,以至后来的不分胜败,虽然老人并未动用全力,但若是让他知晓老人在江湖中的名头,他也足以自傲。 眨眼又是近六个月过去,这一日与老人拆招虽是未敌得过他,但张昱并没有灰心暗想:“明日定会胜过老爷爷” 老人道:“昱儿,你能在如此短的时间便找到了应对“幻雷剑法”的要领,也是天纵之姿,只是我所教之法急于求成,有些急功心切,此乃武学大忌;日后你要多勤加练习,寻找适合自己武学道路的契机” 第二十三章(道消身陨) 张昱不明老人所言之意,只是暗想:“原来老爷爷所使的是幻雷剑法” 只听老人又道:“你的打法并没有正规的招式,是以不变应万变之法,而我用幻雷剑法来磨练你的招数;这套剑法快似奔雷使将起来,如幻似真让对手琢磨不透,在我手中罕遇敌手,日后你的那套剑法便称之为“反幻雷剑法”” 张昱默念道:“反幻雷剑法”老人又道:“你随我来”张昱不知老人何意也没敢问便跟了上去,跟他穿过树林走过一条小溪,张昱心想:“老爷爷这是要带我去哪儿?” 走了不远来到一片荒林中,荆棘满地,只见老人在东、西两处各放了一块儿石头,让张昱万分吃惊的一幕出现了。只见那荆棘与树木似是有生命般活了过来,竟往东、西两方移去,不过一会儿的功夫竟分出一条道来。 老人道:“随我进来吧”张昱早已看的呆愣,满面惊愕之色心想“若不是神仙施的法,凡人如何能有这等奇异之力” 张昱随着老人走过那树木分开的道路,时间不大,当瞧见眼前的场景时又将他惊的痴了。 满山遍野开满粉红色的桃花,微风吹过花儿在空中翩翩起舞,淡淡花香飘过使人神清气爽,粉红色的花瓣铺满了草地让人如梦似醉,如幻境般的桃林若非是一副美丽的画卷,当今世上如何能有这等奇色? 张昱如痴半醉的望着四周,如临仙境,让他心中震撼久久不能平息。 他随着老人往桃林深处走去,没走多远两座墓碑呈现在他的眼前,老人立在墓碑前满目含情,伸手抚摸着面前碑上的字迹。 张昱感觉此刻老人的身体似是在微微颤动,眼前墓碑的主人让他触景生情的同时,也触动了他埋藏在心里的那份执着的情感。 张昱见那墓碑上刻着“爱妻小凤之墓”旁边那碑上竟刻着“司马长空之墓” 张昱心想:“司马长空是谁”正揣测间只听老人开口道:“老朽自知大限将至,我死后希望小友可将老朽葬于这所墓中” 张昱惊道:“爷爷您身体安好,还可以活一百岁,怎的说出这种不吉利的话来”他说着竟然有些急了。 老人转过身轻摇了摇头道:“不成啦,我要去陪小凤啦”说着一阵的剧烈咳嗽起来,张昱忙上前搀扶问道:“老爷爷您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 老人摆了摆手接着又吐出一口鲜血来,喘着微弱的粗气道:“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老朽死后你按照我所言照办便是” 张昱吓的连忙点头,老人又颤颤巍巍的来到那个“司马长空”的墓碑前指着那个“空”字猛然按了下去,隆声大作,不一会儿,那墓碑身后的墓穴竟然出现一道门来。 老人道:“这里面有两口棺椁,其中一口盖着棺盖,你千万莫动,免得扰了小凤睡觉;还有一口盖是开着的,照我今日教你之法,将老朽放入棺椁之内,也算是你报答老朽这些日子教你武学之恩德,你可记住了” 张昱早已把老人视为亲爷爷般,此时猛然听老人说出这番话来,心中着实难以接受,当下泣不成声,泪如泉涌,听老人之言他奋力的点了点头。 将老人搀着走出桃林,老人吩咐张昱将东、西两处的石头拿走,那树林片刻间竟恢复了当初那番景象。 张昱将老人扶进草庐内的床上,他不断的咳出血丝来,又给老人倒了杯水漱了漱口,让他躺在床上。 刚躺下老人便轻声细细念叨着说道:“当初小凤厌倦江湖恩怨仇杀,我们便寻了这样一处所在隐居在此,却不曾想她先我二十年而去;她生前特别喜爱那片桃林,她走后我便把她放在那所桃林当中,为了避免动物们的侵扰,我布置了一座阵法。老朽本想随她而去,可她要让我好好活着,我只有听她的话,这些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他...” 说着老人又剧烈的咳嗽了一阵,张昱忙给他喂了口水,老人又念叨着说道:“近些年来我自知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大限将至,便想早点随她而去。天可怜见,让小友来到了谷中,我见你与老朽有缘,且心性刚正而善良,于是便有意传授你,我生平所学。但当年我立过誓言终生不再收徒,于是变着法子磨练与你,你终不辜负老朽之所望,学有所成...” 看着张昱露出欣慰之色接着道:“你有今日的成就,也算是天纵奇才,比起当年的老朽来也是过之而无不及,让老朽也了却了一桩心事...” 说完他又从枕头下拿出一本泛黄的书轻轻抚摸着,接着便小心翼翼的交给张昱道:“这本“八门乾坤”乃是小凤从师父那里继承下来,你所学甚多,老朽不希望你倾淫此道,日后若是有机会你便交给“天影门”的人” 张昱早已哭成泪人,他记在心里重重的点了点头,轻轻的接过那本“八门乾坤”放在怀中。 老人又道:“那桃花林最深处有一块寸草不生的石壁,你在石壁上用力敲击三下便会出现一道门,那道门也是当年小凤一手所造,你也可以从那里出去了” 老人剧烈咳嗽了一阵又正色道:“学武者应行侠仗义,行江湖之道义,管世间不平。江湖人心险恶,你需小心行事才对” 张昱点头,老人突然又厉声道:“切记,万不可做违背江湖道义之事,否则将天理不容”张昱道:“我知道了爷爷,昱儿定会谨记在心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老人听完轻点了点头,又让张昱把墙上那副画取了下来,老人拿在手中颤抖着双手,轻轻的抚摸着画中女子的脸庞,目光温情脉脉,柔情似水。 本来面无人色的脸庞此时更是面如死灰,毫无一丝人气,经管如此老人却露出了张昱期待已久的笑容。 张昱忽觉得此时的老人很开心,对他来说死亡不是结束,而是新的开始,直至很久以后张昱每当想起此时老人面对生死那种坦然的心境时,心中满怀敬佩之意。 老人对张昱摆了摆手示意他出去,张昱虽很是不舍但他还是会意,他要在最后的时刻跟“妻子”待在一起。 张昱转身带上房门走了出去,想起这些日子与老人的相处他心中一阵酸楚,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淌,直至浸透了衣衫。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推开房门来到老人身边,此时老人身上早已了无生机,张昱放声大哭悲痛不已。 他呆了半晌之后,按照老人遗嘱,将老人背进了桃花林,连同他“妻子”的那副画一并放入了那墓室的石棺之中。 张昱在墓前给夫妻二人郑重的磕了几个头,看着那苍劲有力,气势如虹的名字“司马长空” 张昱心想:“老爷爷的名字便是司马长空吗?”在夫妻二人墓旁守了七天七夜。 又过了几日张昱这才收拾行囊依照老人所言,果然在那石壁上开了一道门,离开了那世外桃源的三阴谷,张昱心中很是感慨暗想:“已过了将近两年,也不知程姑娘现在如何了,妹妹是否也落入了程家庄的手中” 第二十四章(脱难寻亲) 张昱在“三阴谷”与世隔绝修习武学之时,外界却发生了大乱,平静不足三十几年的大明王朝再次掀起了一场腥风血雨,战争所到之处百姓是民不聊生,苦不堪言。 文帝削藩,燕王朱棣专权,欲谋夺帝王之位,发起“靖难”之战,正欲一路南下。 建文帝派老将耿炳文带甲十三万讨伐燕王,耿炳文挥师至河北境内屯兵,燕王乘中秋之夜出其不备发起进攻,尽克南军先锋部队,相继又打败南军主力,耿炳文年过古稀体力不支大败而归。 建文帝闻得消息,险些气倒,经臣子推荐任命李景隆为大将军,前去代替老将军作战部署。 岂知李景隆乃执绔子弟不懂兵法之道,上任时收复老将耿炳文溃散兵将,连带本部及各地士兵,共计五十万,进抵河涧驻扎,怎料兵将不适北平霜雪气候,粮草不足;不计险易,深入趋利。 李景隆求胜心切,刚愎自用,但智信不足,仁勇俱无;所部尽是乌合之众,且不团结,又好利贪功,被燕王几次设计打败。 后燕军派精兵强将,前后进逼李景隆军营,李景隆腹背受敌再次大败而逃,而将士闻得主帅逃脱,军心涣散逃的逃散的散,李景隆败逃而回。 文帝用人不当,识人不清,听信谗言,李景隆大败而归,不罚且赏。 次年公元(1400)年建文二年四月,建文帝再次任命李景隆为大将军。会和郭英、吴杰等集合兵将六十万众,号称百万,进抵白沟河(今河北雄县北)。 朱棣命张玉、朱能、丘福等大将率军十余万再次迎战于白沟河。战斗打得异常惨烈,燕王兵力不足,受到首次打击。 南军却政令不一,不能乘机扩大战果。燕军利用有利时机,力挫南军主将,南军萎靡不振,兵败如山倒。 李景隆再次退走德州,燕军亦跟踪追至德州。五月,李景隆又从德州逃到济南。 燕王朱棣率燕军同收服的降军尾追不舍,于济南打败李景隆率领的立足未稳的十余万众。 济南在都督盛庸和山东布政使铁铉的死守下得以保住。朱棣围攻济南三月尚未攻克,遂回撤北平。李景隆一败再败,建文帝撤免了他的大将军职务。 建文二年九月,建文帝任命盛庸再次率兵北伐平叛,十月,至沧州,为燕军所败。十二月,燕军进至山东临清、馆陶、大名、汶上、济宁一带。 盛庸率南军于东昌(今山东聊城),严阵以待。燕军屡胜轻敌,被南军大败,朱棣亲信将领张玉战死阵前,朱棣自己也被包围困于东昌之中。 张昱出了三阴谷感慨万千,收起思绪,看了看四周。谷中不分四季,可此时外面的世界已是漫天黄叶,寒风刮的呼呼作响,树叶顺着风声,东荡西飘,显然此时已到了寒冬腊月之季。 张昱捉襟见肘忍不住打了个激灵,看准了方向,大迈脚步朝前走去,心想“也不知妹妹怎样了,我得再回程家庄去看看” 踩着残枝败叶走进树林寻找道路,心中却想着见到程雨曦的各种见面场景,也不知再次遇到那程家庄主又当如何。 心中甚是纠结,走着走着竟迷失了方向又绕了有半个时辰,好容易穿过树林来到官道上,此时已近正午,过不多时见一座小镇出现在眼前,他欣喜过望,迈步进了小镇。 街道之上却透着许多异样之处,虽说阵阵清风但以往络绎不绝的的叫卖声如今却是一片沉静,甚至很多店面都已关了门户。 就是摆摊开店的人也是个个愁眉苦脸,路人低着头行走匆匆,只有少数还在打理店面,吃饭的人也是极少。 张昱正觉奇怪,不觉间已来到一家“悦来客栈”柜台旁一个满脸蜡黄,头发半白的细瘦老头,毫无生气的在擦拭着桌子。 张昱叫了几声掌柜,好半晌他才反应过来,当掌柜走近打量张昱时吓了一跳惊声道:“哟,这大白天的哪儿来的鬼” 张昱见将掌柜吓了一跳,心中也是一惊,心想:“大白天哪来的鬼”随即见掌柜手指着自己一时竟说不出话来,这才明白过来略显尴尬赔笑道:“店家,不知有饭吃没,荤的素的随便来几样” 那老头见张昱开口说话想必不是鬼,定了定神,当即摆了摆手道:“滚滚滚...现在生意难做,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们自己都没吃的,哪里有东西给你,还要荤的素的” 原来张昱在谷内生活一年多,未有换洗衣服,身上的衣服还是当年掉落山崖时所穿,如今也是千疮百孔破破烂烂,只能遮住主要部位。 且头发胡须长年没打理披头散发,如此寒冷的天气竟然衣不遮体,张昱自身内力浑厚,这点寒冷早已被真气抵御自是不觉,可外人一见张昱破破烂烂胡须垂颚,老远一看莫不是见了鬼怪。 而此时的掌柜竟又把他当做了乞丐,张昱细瞧自己周身上下,明白过来也实感无奈。 张昱笑道:“店家,想必你把我当做是要饭的了”说着将当年母亲留给自己的金子拿出来,掌柜看到金子两眼发直,找了个借口,解释一番掌柜这才释然。 张昱如今这身行头着实难看了几分,吩咐掌柜的要了间房,拿了刮胡刀,又让掌柜的跑腿买了件像样的衣服。 当掌柜的把饭菜送到房间时,张昱老远便闻到一阵香味,许久未动荤的张昱一阵风卷残云,长这么大似是从来没有一顿饭能比这次吃的更舒畅。 稍早收拾,再次恢复了那般清秀模样,当掌柜的再次见到张昱时,那是惊大了嘴巴正所谓人靠衣装马靠鞍,张昱恢复了以往的模样,让掌柜都对其刮目相看。 掌柜还给张昱银两时,经过一番询问这才明白街道冷清的原由。 燕王跟建文帝两军大战,虽说只有极少官兵来到此处,但官兵所到之处个个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而燕军所到之处截然相反军纪严明不扰百姓,开仓放粮救济贫苦,这说明燕王有德,民心所向。 虽是接近年关,但无不是人心惶惶,吓的百姓闭门不出,有很多人更是拖家带口逃的逃走的走,还有很多百姓也都投奔燕王攻下的城池。 张昱听此心想:“爹爹在世时听他说才过上十几年的平静日子,不想如今世道又变的如此混乱”突然觉得百姓疾苦,自己无能为力,而感到苦恼。 又一想:“有如此想法,也是杞人忧天,自己的事情都照管不好哪有心思管别人,而爹妈就是被官兵所逼双双离去,若不是可恶的官兵,自己又如何能有这般多的劫数”。 第二十五章(人去宅空) 张昱在客栈住了一宿,大早收拾好行囊,找到掌柜的打听程家庄所在。程家庄周济百姓、劫富济贫、声名远播是以在百姓眼中,都当程家庄是大好人,是以知晓的人尚不在少数。 掌柜告诉张昱往北走四十里地便是程家庄,张昱心想:“当日那悬崖离那程家庄上也不过二十里地,没想到我竟飘了那么远” 不过大半日的光景,又经过多番打听,这才来到当年熟悉之地,门前两头大狮子依在,狮子似是历经风霜日晒,此时已显得很是“萎靡”。 大门布满灰尘,门户紧闭,当年门前昂首挺胸的壮丁仆人也不见一人,抬头见那块金黄大匾,如今竟也空空如也,张昱眉头微皱,隐隐觉得程家庄似发生了什么变故。 来到门前拉起门环便是一阵猛敲,大喊道:“开门,开门...”敲了半晌门户紧闭更是无人答话。 张昱顿觉不妙,不禁有些着急起来,手掌微微用力只听“咔嚓”一声门被推开,门后竟然拴有门栓,被张昱发力一推,门栓断裂,则是被推开。 方进门一根木棍迎面砸来,张昱下意识中随手便推出一掌,木棍顿时被其掌力震断,力道未减,同时也落在来人身上。 只听“哎呦”一声,那偷袭之人便跌滚了出去,接着只见院中十几人便是围了上来。 张昱微愣正欲开口相问,只见那群衣着破烂之人,更是不容分说迎面棍棒相加,张昱虽练了武艺,却忽然不知自己能不能御敌,第一次动手心中竟有些打鼓。 但见来人攻了上来,便挥掌相迎,眼前之人哪里是张昱的敌手,几个上下便把那些人打的滚地不起,掌风所到之处无不是传来阵阵惨叫,好在他出手颇轻,否则眼前众人哪还能有得命在。 张昱定睛打量眼前这群人只见他们穿着破烂,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看不清模样,有老有少,首次偷袭张昱那人看年纪也有三十多岁,身上负着两只麻袋。 他忍着疼痛站起身来,也是打量了张昱一番喝道:“无耻之辈,乘我丐帮堂主不在前来偷袭,我雷大协众就是死在这里也不会向你们妥协,只要我帮堂主来此必定取你性命为我们报仇” 众人面露憎恨敌视着张昱,张昱见此着实摸不着半分头脑。 原来程家庄已早不复存在,此时这里却成为了丐帮弟子临时的聚集之地,刚才正商议如何对付对头,闻得有人敲门便暗伏在门后两侧,来人进门不曾想偷袭未果,反被其伤。 张昱也不知道丐帮是什么门派,但见眼前众人穿着甚是可怜,于是一抱拳道:“这位大哥,你我素不相识,不知何处得罪于你,因何见面就动手伤人” 那雷大似是恨透了张昱,咬牙切齿道:“少假惺惺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雷大皱一皱眉头便不算好汉”说着竟是眼睛一闭,头一歪,郝然是副等死的模样。 张昱更是不明所以抱拳道:“我想大哥是否有误会之处,在下到程家庄只是想打听一些事情,而且我也不知道什么丐帮派” 张昱说着程家庄几个字,目光便四下打量起来,只见当年偌大的庄院,如今却是破败不堪、蜘网成片、死气沉沉实不知遭受了何等的变故变得如此破败,另人忍不住唏嘘。 雷大闻言睁开眼睛,再次打量张昱一番,见张昱生的眉清目秀,衣着干净年纪也不过二十岁上下,心想:“那对头里也没听说如此年纪,就有这般武艺之人,而此时他只身一人,莫不是真的误会了”神色稍微和善了几分道:“在下丐帮二袋弟子雷大,不知少侠上下如何” 张昱见对方神色稍有和缓便也是微微一笑道:“原来是雷兄,在下张昱,是来程家庄找人的,不知大哥可知这偌大庄院因何变成这番模样” 那雷大闻对方果然不是冲自己而来,心中微松了口气,否则凭借对方的武功,向他们发难简直易如反掌。 雷大在丐帮地位不高,但一直跟着帮中高层人物,也见过不少世面,也有几分眼色,于是抱拳道:“原来是张少侠,想来是一场误会了,我们以为有对头前来寻仇,不曾想差点误伤了少侠,还望海涵” 张昱忽显得不好意思起来,道:“雷兄言过了,这道歉之人也应该是在下道歉才是”雷大见此,心中大石总算落下心想:“果然不是那一派的人” 雷大道:“所谓不打不相识,少侠武艺高强,只能说我们技不如人罢了,我们皮糙肉厚,少侠不用在意”接着又道:“听少侠提起程家庄,这程家庄三位庄主的仗义之举,我们也略有耳闻,但我们来时此间庄院也早已经破败,实不知此处便是程家庄” 张昱早有千万个问题想问,可今日所见种种让他莫名的遭受到了打击,闻雷大之言心中又是一沉,问道:“雷大哥,可知这程家庄的人去了哪里” 雷大面露尴尬之色道:“我们虽对程家庄主略有耳闻,却实在不知这庄院人的去向,还望见谅” 此时张昱的心犹如沉到无底的深渊,心想:“妹妹是遭了毒手,还是这程家庄的人,被早年来的那凌霄给杀害,若程家庄惨遭凌霄灭了口,却不知程姑娘又如何了” 想到此间竟是心乱如麻,可又不知道上哪找他们,一时手足无措愣在原地。雷大见张昱似有心事,想劝说一番又怕节外生枝,是以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犹豫半晌还是开口道:“少侠,恕在下无能为力帮助少侠”张昱随口道;“不必了,方才得罪了”言罢转身走出庄院。 刚到门口迎面却又走来一群人,正好堵住张昱的去路,只见为首之人身着灰衣缎子袍,面目精瘦,稀眉小眼,短撮胡须,手提钢刀,面露凶光,且身后众人均带不善之色。 那为首之人打量了几眼张昱厉声喝道:“你是何人,难道是这些叫花子请来的帮手,今天一个也别想走”言罢不等张昱回话却是提刀便砍。 第二十六章(丐帮内政) 张昱寻不着张青儿,刚才还被叫花子臭骂了一顿,如今这人也是不容分说动手便打,不禁火冒三丈,见那人举刀便砍他侧首避过,随即一脚把那人连刀带人踢滚在地顿时口吐鲜血。 跟来的那群人见头领吃了亏,仗着人多,个个举刀冲向张昱。张昱冷哼一声左打右踢不消片刻,二十几人瞬时被打翻在地,四下翻滚。好在张昱不愿伤人性命,并未动用什么手段,不然那掌力打在这群人身上哪有活口? 雷大闻院外打斗,带人跑了出来,见张昱把这些人打的口吐鲜血就地翻滚,顿时大喜忙吩咐拿了绳索把眼前这群人尽数给捆了起来。 张昱不明所以正欲开口,只见那雷大协众跪倒在地大呼“恩人”张昱连忙扶起,问其原因,雷大道:“本帮之事本不能对外人提讲,但见恩公相助我等也不是外人...” 闻雷大一番倾诉张昱这才明白,丐帮乃是天下第一大帮,如今帮内高手众多,帮主将丐帮上下打理的如日中天,一提起丐帮帮主江湖中无不是挑起拇指敬佩三分。 丐帮之人所到之处,也无不被人敬仰,但帮主上官龙,上个月竟然离奇死在丐帮总舵,而帮主信物打狗棒竟也是不翼而飞,关于帮主之死,丐帮此时仍在追查。 上官龙的死,给丐帮无疑是重大的打击,丐帮分为净衣帮,和污衣帮。历届丐帮帮主在临死之时,都会嘱托指定下届帮主归属,但这次帮主遭人毒手,未来的及安排,所以这两帮的各大长老为夺帮主之位,明争暗斗,竟闹到大大出手的地步。 而作为净衣派和污衣派的各弟子,在诸多长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情况下,也是互相争斗,更有为此丧命者,前几天便见了一场大仗,双方各有损伤。 两帮人马沉伏下来想办法如何对付对方,不想刚找到的据点却被净衣派又找上门。张昱闯进宅内被认为是对头,是以才会刀棍相加。而眼前净衣派方出现就被打的七荤八素,若是雷大众人出手,净衣派人多势众,他们还真不是敌手,是以对张昱是千恩万谢。 张昱行走江湖不多,莫说也不知这天下第一帮如今内乱四起,对帮派之争更是不感兴趣,随即跟雷大告辞。 雷大见张昱一直眉头紧锁心不在焉,想必是有心事刚才问程家庄的事想来就是找人了,追上前来道:“恩公莫不是在找人吗,少侠人单力薄,我们帮中弟子遍布天下,若是找人我们或许可帮上忙” 张昱心里着实空虚,不知日后该如何打算,本着多一个人也多一份力量的想法,并未报任何希望的道:“若贵帮真能帮我找到程家庄的人,在下感激不尽” 雷大道:“恩公何须客气”各自寒暄了几句,张昱描述了张青儿与程家庄三大庄主的相貌特征,雷大道:“若是一有消息立刻派兄弟通知恩公” 张昱又是千言万谢,在雷大的万般感激声中消失在众人的视线。张昱找到附近村庄去打听程家庄人的去向,稍提及程家庄附近人都知晓,但一问他们去处均是摇头不知。 张昱万般无奈之下,只好自己寻找起来,他只要一天没见到程家庄的人,一天没有妹妹确切的消息就要寻找下去。 这天路过一个村庄张昱又上村里打听,问话的老人告诉张昱他不知这程家庄也没听过,张昱自是不免垂头丧气临走时老人嘱咐张昱道:“小伙子现在兵荒马乱,不要到处乱跑,找个地方躲起来吧,碰上强人官兵可就遭啦” 张昱见老者好言相劝心下暗想:“还是好人多”不禁心中感慨起来,拍拍胸脯对老头道:”老爷爷您看我身体多硬实,不怕官兵强人,谢谢您” 告别老人正欲转身见一个壮年人扛着锄头像是刚从地里回来,便走便道:“爹,您没事待家里就得了,就不要出来瞎转,万一碰上什么歹人您让我多担心啊...” 张昱听在耳里想起自己爹妈,心中顿时伤感起来,走没多远,心中越想越悲伤,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 张昱四处奔走打听消息,走过多个村口庄院,路上也见到很多奔走逃窜的百姓,看到百姓有家不可留颠沛流离过活,心中也生悲凉暗骂乱世纷争,王朝无道。 如此过了一月有余,不觉竟到了鲁东境内,眼见天快放黑,想着今夜能否遇见人家借住一宿。 此时一片荒芜的树林之中,闪过阵阵剑影刀光,打斗甚是激烈,十来个身着全黑夜行服,手拿钢刀之人,正围攻一个皮肤黝黑的青年,虽然对方人多但在这青年手上也讨不得半分好处,有几名黑衣人身上还受了剑伤。 这青年若是张昱在此必定识得,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两年前去程家庄寻仇的凌霄。 凌霄跟这群黑衣人已经斗了五十余合,虽是伤了几人,但对方人多且刀法精奇,从未见过的怪招,而且还懂得“法术”稍不留神就中了他们的暗算。 斗了近半个时辰凭凌霄的直觉跟江湖经验,告诉他眼前这群人绝非常人,久拿不下他心里也有些焦急,剑招猛然一变,一招“苍龙拜月”招数凌厉之极。 他瞬时变招,猝不及防之下对方躲闪不过,挑中那人胸口,鲜血霎时犹如泉涌,那黑衣人竟是不顾疼痛刀法更凶猛了几分。 一名形似头目模样的人物,说了几句凌霄听不懂的话,突然刀法一变,把他围了起来,个个举刀围着凌霄团团打转。 只看的他头脑发胀,当下明白过来,对方敌不过自己是摆了个阵法,这些人来历不明,刀法诡谲,武功高强且不知究竟想要做什么,若不使出真本领恐怕今日就要栽在此处,于是干脆闭上眼睛用“听风辨器”之法抵挡,左攻右挡,刀剑声不绝于耳。 张昱眼见天黑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找了这么多天关于程家庄的人半点消息也无,心中苦闷。 此时天已放黑,来到一片密林之中,正想再次起火露营,忽听前方阵阵刀剑之声传来,张昱自经历了程家庄之事,再加老人平日的教诲,行事沉稳起来。 但心中好奇,往前走了几步伏在地上观看何人打斗,此时正当初八借着隐隐月光见十来个黑衣人持刀正围攻一名青年。 黑衣蒙面人虽人多势众,但见那青年武功也甚是了得,有守有攻,剑法凌厉。 但想十个人围攻一人岂非英雄所为,有心试探自己所学剑招掌法,大喊道:“那位兄台我来助你” 第二十七章(似敌非友) 凌霄与黑衣人正斗酣处,寻思再久攻不下,对方人多,自己体力不支必定吃亏,忽听有人前来相助也不知何人先是一惊随后大喜。 但见那人加入战圈,其掌法虎虎生风,张昱自所学有成,这是第一次与高手拼斗,虽临敌经验不足,但掌法娴熟进退有度,片刻间便逼的那黑衣人手忙脚乱起来。 那黑衣人见不知从何处窜出个厉害的角色,也是大惊失色连忙稳住阵势。 一个稍矮的黑衣人使了个眼色,其他人会意对张昱的刀法逼迫的更紧了几分,一人刀法猛然一变忽朝张昱面门而来。 另一人见此也是顺势横腰斩来,还有一人则从背后直指张昱,他只觉背后寒光生风,二者瞬时并至,眼见是必死之局,那凌霄斜眼瞧见心中大骇大喝道:“小心” 张昱自己也是吃惊不小,但不等那凌霄喊出话来,情急之中,不及多想纵身跃起一丈余,避开必死杀招,脚还未落地说时迟那时快一招“风行雨施”拍在一人腰间。 此招是前三招的招式,掌法迅猛,张昱内力浑厚这一掌打的结实,那黑衣人顿时飞出两丈之远,生死不知。 其他黑衣人眼见同伴受了重伤更是心急,刀法竟快了三分,张昱闪身躲过一记,又一招“龙啸九天”击中那黑衣人腹部,只见那人倒飞而出,在半空中口吐鲜血,落在丛林之中,人事不省。 那黑夜人的头目眼见情况不妙,掏出个核桃大小的丸子扔了出去,只听“砰”的一声爆炸声响。忽然眼前一阵烟雾深情,本来并不甚明的光线,此时更是看不清人影。 当再次能辨清周围事物时,那些黑衣人早已不见了踪影,张昱所伤之人也是不见了踪迹,仿佛他们从来没出现在这里一般张昱瞧的直直发愣。 凌霄也是颇为吃惊,略作查视也是倍感惊奇,二人呆了半晌,凌霄回过神来朝张昱一抱拳道:“多谢少侠相助,未曾请教少侠尊姓大名,不知...” 张昱闻声,借着淡淡月光朝凌霄瞧去,这一瞧之下心头震惊不已,霎时还以为自己认错了人,揉揉眼睛仔细一瞧。 不由得怒从心生这人不是两年前程家庄那姓凌的小子,还能有谁他虽面相坚毅了几分,但那潇洒黝黑的面庞绝不会有错。心想:“自己之所以遭受程家庄追杀,全拜此人所赐,不然...” 想了半晌也没想出不然自己会怎样,又一想:“与妹妹失散,有一半的责任将要这姓凌的担待”。 凌霄见张昱面色也觉得甚为熟悉似曾在哪里见过,但一时却也想不起来,正欲开口询问不想那人冷笑几声大喝道:“哼哼,凌大侠,可还识的在下...” 凌霄听其音色,似是曾在哪儿听过,一时却又想不起来。 借着淡淡月色走近仔细一打量心中“哦”了一声心想:“原来是他,不曾想事隔两年,今日如此之巧在此地相遇”。 张昱这两年间虽个头稍长一些,面庞也成熟了许多,但那声音跟本来相貌却是没变化多少,是以这凌霄仔细一瞧还就认出来了。 凌霄洒笑间抱拳道:“呵呵,原来是张少侠,久违了”不等张昱回话,他又接着道:“多年不见,少侠武功又见长不少,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啊”。 张昱闻言却没有半点好脸色,当下面色一沉切齿道:“姓凌的,少嬉皮笑脸。我来问你,你将程家庄究竟如何了,我妹妹是否也落在了你的手中” 听张昱问起程家庄,凌霄也是懊恼之极,当即收起笑意正色道:“张少侠,实不相瞒,凌某人也在寻那程家庄,自从上次我们俩闹个两败俱伤之后,我足足养了半个月的伤才恢复元气” 见张昱面色依旧阴沉又接着道:“而三个月之后,再去程家庄时,已是一座空宅,找遍各角落,也瞧不见半个人影;程氏兄弟与凌某人有杀父之仇,大仇未能得报,我自是心有不甘,多番寻找打听,直至今日也不曾觅得程氏踪迹” 又看了一眼愤色未消的张昱道:“两年前我是好容易找到那姓程的三只老狗,不曾想被少侠阻拦...” 张昱听此也是心下歉然,心中却暗思:“程家庄荒废,既不是这姓凌的亲手所为,那他们究竟又去往了何处”他神色略有缓和,心中却很是沉闷不知今后该如何是好,顿时迷茫了起来。 凌霄见张昱神色飘忽又问道:“张少侠适才问舍妹所在,舍妹不是一直与少侠在一起吗?” 张昱听凌霄问话回过神来,张昱本对眼前之人印象不坏,今日又联手抗敌。同样都是在寻那程家庄人的去向,不觉中亲近了几分,当下一抱拳道:“凌大侠,实不相瞒,小弟的事一言难尽”凌霄见张昱面露苦涩之意便道:“天黑夜冷咱们不如生些火来,你且慢慢道来...” 二人生起火煹,张昱简略的说起自己两年前凌霄败走后的经过,只是习武之事只字未提。凌霄听完也是连连叹息,为张昱鸣不平骂道:“没想到那程氏三狗,竟是这等忘恩负义的小人,行如此卑劣之事,简直猪狗不如” 凌霄把自己的遭遇也讲述了一遍,他道:“这两年来我一直打听程家庄的下落,想早日为家父报仇,可是,多处打听却依旧无果”。 说到此处竟摇头叹息了片刻,接着又道:“上个月还在淮南寻找程家三狗,不成想,途中收到一封师傅稍来的信;信上说泰山派太上掌门“云贤神剑”贺云贤,下个月初十是他老人家百岁大寿,所以遣我上泰山替师傅他老人家给老前辈贺寿。 下个月初十离我那时候尚有两月有余,所以不曾着急,从淮南游玩一路这才到了鲁东,前天晚上找了家客栈连住了三日,今日夜幕降临时分,趟床上正迷糊间突听得客栈瓦房上有异动,我便提剑出来一探究竟...” 凌霄顿了顿接着道:“我刚上屋顶,就瞧见一群行迹诡秘的黑衣人在我面前掠过,于是便顺着黑衣人的踪迹就跟了出来,不想这么一追就走出二十多里地。 我向他们问话,他们半句也不答,偶尔说得几句也听不懂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鬼话,后来更是不容分说就与我动武;于是便跟那黑衣人斗了起来,黑衣人武功怪异,我虽能应付,不过也多亏了张少侠及时出手相助...”。 第二十八章(以心明志) 张昱忙摆手道:“不足挂齿...”凌霄道:“不过,他们所使武器,不似中原兵刃,所用招式就是凭我的阅历,一时也辨不出是何门何派...” 言罢似有担忧之意喃喃道:“黑衣人个个武艺高强,我想必定不是善类,不知对武林是否有不轨之心” 凌霄又露决然之色道:“家师常言,学武者当以侠义为重,一身正气,如此才不会辱没一身武学。男儿生在天地之间,也应当有一番作为,这事儿我管定了,一定要彻查到底...” 张昱出谷近两个月也未曾找到程家庄,多日来心中迷惘,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如今尚有两件大事,一则是要找到妹妹张青儿;二则是要找到程家庄。 他有时候自己也问过自己,找到程家庄的用意,是自己思念程姑娘;还是找程家庄报仇以雪前恨。而且当初学武时答应了老人不去寻那程家人报仇,心中也曾着实为难。 这两件大事早已在心中成型,至于如何干一番大事业自己还从来没想过,今天听凌霄之词“男儿生在天地间,当有一番作为时”心中不免掀起了暗潮心想:“如今乱世当道,堂堂七尺男儿,我是不是应该做些什么,否则岂不辜负了老爷爷的用心良苦,辱没了这一身武艺,更是枉活这十几二十载” 霎时间千思万绪闪过心头,忽然神色坚定下来对凌霄道:“凌兄,若不嫌弃小弟愿随你同往” 凌霄早就有意跟张昱说出这番话来,且又见张昱几年不见功夫竟见长如斯,一副高深莫测之相,哪有不答应之理,心中也自是高兴万分。 两人是越聊越投机,凌霄道:“没想到你我脾性如此相投,不如结拜为兄弟如何?”张昱闻言心中激动莫名,世上就妹妹一个亲人,初入江湖还遭人迫害,如今闻听甚是感动。二人撮土为香,许下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日死的誓言,报上年龄凌霄比张昱大了好多岁,凌霄自是哥哥了。 次日大早起先听得一阵清脆的鸟鸣之声,忽又闻得阵阵脚步之声,张昱当先醒了过来,随即凌霄似也听到异声揉揉眼皮醒了过来。张昱狐疑道:“大哥,你听到没,这清早的谁闹这么大的动静” 凌霄似是没张昱听的清楚但也隐约听到车马的响动对张昱道:“不如咱们瞧瞧去”张昱早已按耐不住,起身朝着声音的源头寻去,二人向北走了二十几丈见小道之上好长一队官兵。 见此道虽不如官道那么宽敞,但也可容两辆马车同时反方向行驶,倒也自不窄。二人看了半晌,张昱把目光投向最前为首之人,从张昱这个角度只能看到背影。 那人身着红甲身披红袍,甚是魁梧,端坐马鞍之上。那将官一边催马一边粗着嗓子大喊道:“众将士辛苦些,加快点脚步,快点走”说着话时不时四下张望几眼,似是在戒备着什么。 往他身旁瞧去,只见一名兵丁,手举一杆足有两丈来高的军旗,上面绣着偌大一个黑字“燕”垂手处还举着小号的旗帜“孟”。瞧那兵卒个个面带惊慌之色,垂头丧气更有个别衣衫不整甚是狼狈。 十几辆马车拉着无数的麻袋,不知麻袋所装何物,有许多麻袋上竟似有烧过的痕迹焦黑一片,但见马车驶过都会留下深深一道车辙,想必麻带所装之物甚是不轻。每辆马车有一名小卒赶着,后面又有大队骑兵步兵,都是匆匆忙忙的赶着脚,更似是身后有人追的模样。 张昱不明这官兵的来历正欲询问,凌霄叹息道:“贤弟啊,想必这就是燕王的军队”张昱闻“燕王”二字,心想“莫不是百姓口中的燕王” 凌霄见其仍满面狐疑又继续解释道:“想必你来到鲁东之时,也瞧见不少城池、小镇、村庄人口稀少,这是燕王在跟当今皇帝正打仗呢” 张昱的确是听说燕王在跟皇帝争夺江山,但其中原由他却不甚明了,只听凌霄又道:“燕王是造反,皇帝是在平叛;但燕王却不欺压百姓,所到之处开仓放粮,救济贫苦,所攻下的城池不伤一民,不取一物,反观朝廷军官,搜刮民脂民膏,百姓怨声载道。所以百姓都拥护燕王,燕王所到之处也必受百姓欢迎” 张昱道:“我确耳有所闻,百姓极其拥戴燕王,不过这燕王是何人,为何要跟皇帝作对” 凌霄也不厌其烦继续解释道:“我虽身在江湖但对朝堂之事也了解一二,这燕王乃当今皇上的亲叔叔,因皇帝见各路藩王拥兵自立,朝中奸臣当道,进言说各路藩王想要造反;皇帝坐立不安实施削藩,各路藩王中就这燕王势力最大,皇帝派兵征讨久战不下,一直打到现在,如今也不知战况如何” 凌霄手指那兵卒大旗道:“这绣着“燕”字军旗的官兵到了这里,想必这燕王也到了鲁东境内。好容易平静如今又战事频发,可怜了百姓...”说到这里他又长叹一声。 张昱心里总算明白了个大概,他一直因为爹娘的惨死,跟官兵有着不小的芥蒂见着官兵就痛恨。不过见到百姓有家不能归,四处逃窜心生怜悯,爹爹在世时常对张昱说他年少时也逃亡度日,如今燕王爱民如子倘若他能做了皇帝百姓就可免遭涂炭,想到这里也不禁长叹起来。 二人正小声议论着,忽听那官兵队伍后方响起兵刃撞击之声“丁丁当当”似是在与人交手,时间不大后方人马大乱,边跑边打,霎时惨叫声不绝于耳。 张昱朝打斗之声望去,只见官兵与一群黑衣人厮杀一处,那黑衣人见前方将官越走越远一打手势,个个飞身而起跳到马车旁,打倒车上兵卒,还没见那黑衣人有何异样的作为,那马车竟突然着起火来。 兵卒见此大喊大叫,扬刀便砍,霎时场面变得混乱不堪,不时便有官兵倒在血泊之中。那带头军官听见后方动静,咬牙切齿拨转马头,拔刀砍向黑衣人。那为首军官哪是黑衣人的对手几个回合下来,手臂中刀,长刀拿捏不稳掉落在地。 眼见那黑衣人又挥刀砍来,他却无力抵挡,顿时心生狐悲之情大喊道:“我命休矣,对不起王爷与军中将士”。岂料那黑衣人之刀尚距那将官胸口三寸之时,突然“噗通”一声栽倒在地,抽搐了几下竟动也不动。 待得那将官回过丢掉的神来,只见面前立着两个青年一左一右,还不等说出感激的话来,那二人便掠向黑衣人瞬时便斗在一起。 第二十九章(追寻黑衣) 出手相救之人自是凌霄二人。黑衣人为数不多,刀法却甚是诡异,但二人依旧游刃有余,兄弟俩一个掌法凌厉,一个剑法卓越,黑衣人自是抵挡不住。 张昱忽见一人嘴唇微动,他又听到熟悉的声响“砰”的一声,一股浓烟升起,相斗正酣的黑衣人眨眼间,竟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正与凌霄搏斗的那黑衣人,被其剑气笼罩了周身并未来得及撤走,凌霄刺中那人肩头收势,左手擒拿扣住那人咽喉。那领头的将官见黑衣人又不见了踪影,并未放下心来,反而眉头皱的更紧。 他收回心神,急忙来到凌霄二人面前,躬身施礼道:“多谢二位恩公相助”不等他们回话,那将官又对凌霄扣住的黑衣人愤然道:“你们是什么人,究竟受何人指使,对我们穷追不舍,扰乱我军” 说着便要抓那黑衣人领口,刚要伸手只听“嗯”的一声,那黑衣人头一低嘴角露出丝丝鲜血。凌霄一探鼻息摇头道:“死了” 那将官也深感无奈,转过头来瞧向张、凌二人,只瞧二人的装束便知是江湖中人,对二人是称谢不已。交谈之下凌霄这才知这支军马的来历。 原来眼前这支队伍正是燕王的兵马,那威猛高大的将官名为孟元,奉命押运十万粮草赶往东昌救济燕王。粮草乃军中命脉,兹事体大,自到了鲁东境内不敢走大路,只寻小路而行,就是如此小心翼翼之下,行踪依旧被人发觉。 前日便遇一伙黑衣人跟踪队伍,被孟元事先发现,他知粮草乃军机大事决计不能失事,但见那黑衣人并没有任何异举,一时也就没做理会。 只跟到二十余里后,那黑衣人突然窜出五十几人来,直奔押粮车,官兵奋力抵抗倒也砍伤了十来人,他们并不恋战走到粮车旁,车上就着了火,如同碰到鬼魅一般。 而且那黑衣人心狠手辣,下手毫不容情,他们偷袭得逞之后,霎时如一阵烟云般消散在天地间,来无影去无踪。 如此大小战斗数次,将士也折损了三之有一,孟元的副手更是惨死在黑衣人手中,好在粮草抢救及时并没受到多大损失,就是如此依旧毁了近千旦粮草那是百姓的命根子,更是将士行军的命脉。 孟元自是气的咬牙切齿,夜不能寐,寝不能安,不想在此处黑衣人青天白日之下又冲着粮草来了,还好被凌霄兄弟俩碰上,减少了不必要的损失。 二人听罢这才明白,凌霄心想“这黑衣人与昨晚的黑衣人实属同一种势力,黑衣人插足两军交战,看来他们图谋甚大”于是开口道:“孟将军可知这些人是何来历...” 那孟元摆摆手叹了口气道:“起初我以为是一些绿林土匪,打劫粮草,谁知这伙人行事作风,与那悍匪截然不同,不要粮草也罢,还蒙头遮面,这完全不是响马的风格” 凌霄心想:“此人看似粗鲁,却粗中有细,看来这群人果真绝非一般贼盗” 只听孟元又道:“这些人行踪诡秘,来去如风指不定什么时候窜出来,弄的将士们个个心惊胆颤,况且我们粮路线只有我跟上将军知晓,更不知他们从何处探来消息打劫粮草,好在我们人多,不然...”顿了顿接着道:“我们从没跟这伙人打过交道,不过从他们的身手行踪来看,必定不是中原人” 凌霄对孟元的见解有些钦佩起来,他能想到这一点可见此人必有过人之处,不然也不会派他来押运粮草。凌霄道:“孟将军猜的不错,实不相瞒我昨晚就是为了这些人,才到此处...”于是把昨晚的遭遇略微讲述了一遍,众人听罢只觉得这些人人绝对不是什么善类。 孟元见凌霄二人的身手也心生敬意,略做计较于是抱拳赔笑道:“我知道二位少侠乃江湖中人,孟某也与不少江湖侠客有过来往。既然今日有缘在此遇见,小将有个不情之请还望二位少侠能够应允” 凌霄听此心中也猜了个大概,他本来也想查清楚那黑衣人的来历,而且距那贺云贤的寿诞尚有一月,也不着急,挑眉道:“孟将军有话但说无妨,我们虽身在江湖但毕竟是我大明的子弟,如若有用得着的地方,我兄弟二人自当义不容辞” 说完冲张昱一点头,张昱虽对官兵心中很有芥蒂,但听燕王的军队乃仁义之师,略一点头以示赞同,孟元见此大喜。 众人略作休整,整顿兵马继续前行,朝着东昌府进发,索性一天无事,既没碰到南方官兵,那群黑衣人也没再来滋扰。凌霄二人知道粮草事关重大,也是尽心尽力二人竟轮班守卫,那孟元自是感激不已。 时当寒冬腊月之季,天气多变,走了两日忽然呼呼刮起大风,吹在脸上如同刀刮,大旗吹的东倒西歪,霎时间让人睁不开双眼,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 孟元也是牢骚不断,大骂老天无眼,如此一天行军才不到八十里,这般如此何时能到东昌府,孟元只能干着急,天将放黑风声才逐渐平息。 安排就地埋锅造饭,安营扎寨,夜晚偶尔听到有士兵的哀嚎哭声,想必是在外饱受风寒快到年边想家了,孟元身为将领同情手下士兵的同时也是深感无奈。 这天,到了鲁东“平原”,行到下午时分天公不作美,竟然还飘起鹅毛大雪,不过短短一个时辰漫山雪白将士个个摩肩擦掌。 本来被风刮的如同树皮般的脸,此时在风雪中行走,更如同是涂上了一层厚厚的糙粉,脚步更是快一步慢一步,深一脚浅一足,好在身子在活动倒也可以挨过,但若是如此行走下去,身体累也得累垮。 张昱兄弟俩骑着高头大马这点寒冷在他们身上自是不足为惧,雪花被真气有意无意的化掉,但衣服被周身热气融化已被浸湿,让人觉得烦躁。见士兵们的艰苦状况,他们也自生同情。 孟元脸上也是冻得通红,骑在马上的腿早已冻得麻木,无奈只能跟兵卒一般行走。 孟元边走边高声安慰道:“将士们辛苦了,身体活动就不会觉得特别冷,到前方树林咱们再休整片刻”又对张、凌兄弟二人抱拳道:“二位少侠对不住,忽然变天,我们也是无可奈何,多谢少侠在如此恶劣的坏境下,依旧护送我军,待见了王爷定给二位请赏” 凌霄跳下马一摆手道:“哎,孟将军说的哪里话,王爷有道,乃是百姓之福,我兄弟俩尽这点薄力怎敢邀功”孟元闻言,觉得二人不骄不躁,心中暗自欣赏。 几人正说话之时,忽听前方“哒哒哒...”有马蹄声响。孟元心说:“此道乃我军粮草要道,一般人不会到此莫不是...”想到此节,眨眼间前方那马蹄声已至近前,孟元惊呼:“来者何人”。 第三十章(护送燕军) 来人听到呼声,翻身下马,由于甚是慌张落脚不稳,左脚没站住右脚便跑了起来,立足不稳,顿时摔到在地。 孟元见那人穿着似是军前信使,连忙上前俯身扶起,张昱兄弟二人也走上前。只见那人嘴唇干裂,在这冰雪天气,由于骑马过快,风声更甚,刮的脸都像是脱了层皮。本来此人都很是精瘦,如今这般模样若不是穿着兵服与街上叫花子无异。 就在孟元扶起那人之时,那小兵艰难的抬起头,还满口的河北话上气不接下气道:“请问...请问,压粮监运官,孟...孟将军可在...”孟元闻言是找自己,肯定是有军情要事忙道:“我就是,找我有何要事” 他见那人嘴唇干裂,面如树皮,刚问完就对身后人道:“快给这问小兄弟拿点水来”又对那信使道:“再急也不急这一时,你先喝点水慢慢说”说着有人把水拿了过来,那信使也没客气拿过水袋“咕咚咕咚...” 喝了个半饱才缓过神来,整理了思绪这才道:“多谢孟将军赐水,小人袁五奉大将军丘福之命十万加急给您送信了”说着从怀里把一封信拿出来交给孟元,孟元本来觉得此人前来找他肯定没好事,果不其然。 吩咐左右先弄点吃的给袁五,那袁五忙称谢不已退了下去。孟元背对风雪找了块大石把信封拆开,摊开信纸边看边皱眉,心似油煎,恨不得肋生双翅飞进东昌城。 凌霄二人见孟元愁眉不展,凌霄问道:“孟将军,莫不是前军有什么紧急军情”孟元不知听没听见,也不答话接连叹息,寻思张昱兄弟俩如今也不算外人给他看也无妨便把信交给了张昱. 二人摊开纸张从头看到尾,这才明白。原来是燕王已被南军大将盛庸,包围在东昌府,城外是围了个水泄不通,大将张玉更是战死城下,东昌小城内粮草不足,众将士如今只能喝稀粥坚持。 但就算如此,最多也就只能支撑三天,若三天粮草还是未到就算敌人攻不进城,这燕王连同手下几万人马就得活活饿死城中。 奈何粮草迟迟未到,丘福领兵给心腹之人袁五杀出一条血路,带着信连同侦查情况,十万火急赶来给孟元送信。 可见军情之紧急,情况相当之不妙,孟元找来地图,见凌霄过来紧锁眉头一抱拳道:“多谢二位少侠多日来守护我们粮草安全,如今二位也看到了;军情紧急我看了图纸也没近道可行,邻近路口都有朝廷军队把守难以突破,王爷被困城中粮草不多,从此处到东昌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五百里地可恨天道无情,我们得赶紧加快脚步行动,否则...” 兄弟二人自是明白孟元之意,本来也知军情紧急,二人也是有心助这孟元一臂之力,凌霄抱拳道:“孟将军,何必客气,王爷有德众所周知,若能为百姓搏得一片光明之地,我们在此处做这点微薄之事何敢言苦,我二人既然决定随军行进,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尽管吩咐便是” 孟元闻言大喜道:“如此多谢了,多谢了”孟元不再拖泥带水,给兵卒说了军情的紧急,翻身上马,原来一个时辰才四十里现在一个时辰必须七十里。 众将士听了孟元的话也是着急,眼前大雪纷飞,雪漫荒山,如此恶劣的环境依旧阻挡不住他们的步伐,这支拼了命的燕军就像是饥饿的群狼般奔跑着,放佛前方有很多猎物等着他们去猎捕。 如此这般行军足有一日,约莫走了将有二百多里地,好在风雪已停了下来,却依旧寒冷无比,道路湿滑,行走很是艰难。 孟元抬头,只见阴冷的天空,乌云密布;时至近午,天色却如是黄昏。想多赶些路程怎奈天气恶劣,再加上众将士日夜兼程也是人困马乏、饥寒交迫、更是有气无力,于是吩咐道:“就地埋锅造饭休息一个时辰再启程...” 兵卒闻言顿时大喜,心想:“终于可以缓口气”喂马的喂马,做饭的做饭,顿时都忙活起来。孟元取出地图看了一阵眉头紧皱,望一眼天空又看看图纸显得忧心忡忡。 凌霄二人互望一眼走近孟元,凌霄道:“还有一天多的时日,也就可以把粮草运到,孟将军却因何愁眉不展,若我兄弟俩能帮的上忙,将军经管吩咐便是” 孟元闻凌霄之言看了几眼二人,心中稍作计较抱拳道:“二位少侠实不相瞒,孟某的确有要事需要二位相助...”凌霄道:“将军但说无妨”孟元微微一笑摊开手中地图手指着某处道:“二位兄弟你看...” 凌霄凑近一看“高唐”二字这“高唐洲”他知道是座州池,面带疑惑看向孟元,孟元解释道:“我们刚从高唐经过,想必这里就是“清平县””说着话手又一指“东昌”道:“从这里到东昌少说还有二百五六十里地,紧赶慢赶也能到”说这里又沉默了下来。 凌霄知道他话没说完,再说自己也不知道他言下何意,也没插话。孟元顿了顿接着道:“王爷派人送信里面的内容二位少侠也都瞧见了,东昌府城池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就算是我们把粮草运到,也进不了城,而且难免也会被敌军所劫持,就我们四五百的人马如何是南军的敌手...” 其中缘由二人如何能不知,凌霄一想:“是啊,城里出不来,城外进不去,这该如何是好”。 凌霄正寻思,孟元突然单膝跪地,倒身便拜抱拳道:“二位少侠,我军的生死,王爷的安危如今全仗二位少侠;只要少侠肯帮忙,必可把粮草安稳送到城中,全军上下感激不尽” 兄弟俩显然被孟元的举动吓了一跳跟孟元相处了几日,知道此人严谨也不与人说笑,既然有事相托,必定是干系重大。 凌霄连忙把孟元扶起道:“将军折煞我兄弟二人了,将军有事但说无妨,只要能做的到,我兄弟二人必当义不容辞” 孟元见凌霄言语真诚,紧皱的眉头也顿时舒展开来,激动道:“如此我军有救了,有救了...” 第三十一章(只身闯营) 凌霄道:“将军要我们兄弟二人如何行事”孟元道:“若要把粮草如数送入城中,非里应外合不然万难成功,我看二位少侠武艺高强,东昌府的两丈围墙也拦你们不住...” 话已至此,精细的凌霄哪还能不明白,心想:“看来,是要我二人,潜入城中报信,来个里应外合,这才可保粮草无失”。 凌霄道:“既如此,还请将军详情示下”孟元道:“想必二位少侠也猜了个大概,孟某想请求二位现在动身先我们队伍一步赶往东昌府;我修书一封与少侠拿着见我们王爷,王爷看完信自会明白。而且我们军队又不能距离南军太近不然就会被发现,至少五十里地。这般让少侠冒着生命之危,为我军送信...” 凌霄一摆手道:“这点小事如何难倒我二人,此时便交给我,将军放心便是” 孟元闻听喜上眉梢,又是一躬扫地道:“如此多谢了,若能解我军危急,二位少侠实是我军的大功臣”孟元就地写了封信交给凌霄。 凌霄将信放入怀中,跟张昱道:“兄弟此行我一人足以,你在此保护粮草,虽然途中那黑衣人没再来侵扰,你留在军中以防黑衣人前来偷袭,兄弟你要多加小心才是” 张昱眉头一皱道:“大哥,还是我去吧,你在此守护兵马粮草”凌霄听张昱抢着跟他上前阵,心中也是一阵欣慰,心说:“这个兄弟没白交”。笑着道:“多谢贤弟的好意,若论江湖经验跟处事机变不是兄长贬低于你,你真不如大哥” 张昱一想也是,自己经验不足,论起机智与应对能力的确不如凌霄,面露忧色道:“大哥说的倒也是,如此也罢,大哥可千万要小心”凌霄道:“兄弟宽心,等候哥哥的好消息便是” 凌霄先跟众人一起用过饭,各自豪放一句“保重”正欲走时,孟元避免他走弯路耽搁时日,把粮草押运路线图给了凌霄,并交代嘱托道:“为避免南军细作发现我军行动,孟某会在东昌府五十里地外扎寨静候少侠佳音” 凌霄道:“将军放心,在下必定完成任务”说着翻身上马跟张昱对望一眼,拨转马头疾驰而去。 上马便想:“这孟元对我实是信任之极,此图干系重大,若是奸逆小人把此图交给南军手中,这燕军必定功亏一篑”。 凌霄心中暗许:“此行必当成功,否则岂不辜负了百姓的期望,孟将军的信任”凌霄的马蹄声渐行渐远,在张昱等人的视野中逐渐消失了身影。 凌霄一直马不停蹄的赶路,他饿了解下包袱取出干粮裹腹,渴了随手抓一把雪吃下,本来还算整齐的装束和清爽的面庞,此时连夜赶路也显得疲惫不堪。 待入夜之时,只让马歇了一个时辰,夜间更是借着雪中光亮催马前行,次日随着太阳在树杈中升起时,凌霄也到了东昌府,靠近了南军营帐。 借着地势打量下方营盘,不看则已这一看之下也是吃惊不小,南军的营地扎的竟似如浪潮,一层连着一层,一处接着一处,一眼看不到边际,一行行一列列。 营盘中央插着两杆大旗,数十丈之外也是看的清清楚楚,一杆上写着“明”另一杆则是“盛”凌霄虽不曾领兵打过仗,但见如此整齐的营盘,哪能不吃惊,料想这盛庸也绝非等闲。 单瞧营帐便已把城墙围了个水泄不通,他知军情紧急,刻不容缓;而且如今也不知,城中粮草可以支撑多久,断不可耽误。思量片刻心中有了计较心想:“我若等到天黑虽安全一些,但时间也来不及” 凌霄抬头看了一眼天空,阴沉许久的天气今日竟见到了一缕阳光,似是今日的东昌城有意迎接他一般,他脸上露出了耐人寻味的笑容。 心想:“就算南军主帅再聪明,哪能料定我大早闯营”所谓艺高人胆大,暗道:“你爷爷来也”手提长剑深吸一口气往南军营盘掠去。 天寒地冻,说话时面前也都飘起了层层“白雾”个个磨拳擦掌,但行军打仗岂是儿戏,兵丁轮班值守巡逻,不敢有丝毫怠慢。此时就在站岗的军兵打着哈欠弥补睡意时,不知就这么一个疏忽有人已从身旁飘过。 一个小卒呼叫一张黑脸出现在自己面前惊呼道:“你是...”他连这个“谁”字还没出口时,已翻到在地不省人事,凌霄心道:“小兄弟,你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今日也是迫不得已,对不住了”侧身挨着帐篷又穿过几里地,好在大早时间守卫都还稍微有些松怠。 凌霄一口气掠出二十几丈开外,他低身抬头再观瞧对面,心想:“跳过前面的巡逻军队跟木栏障碍,就可以到东昌府城墙楼下了” 打量片刻心中有了计较,一个箭步冲进那群巡逻官兵,那人尚未反应过来,刀还没拔出,身体已是倒下,随着叫喊声起,不多时兵卒纷纷围了上来,还有人叫嚷着报信给主将。 凌霄重在闯营,并不与兵卒纠缠,兵丁虽人多但一时也抵挡不住这头如猛虎下山般的武林高手,他左冲右撞,身形如燕,几个闪跃便出几丈之远,一路之上砍杀了数十人。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凌霄已离木栅栏不远,他忽然纵身跃起一招“孤雁南飞”如长了翅膀的大雁般飞起起一丈有余,凌空翻了几个跟斗,人已到了栅栏旁。 众兵卒拿刀提枪,伺机而动,哪知对方几个起落,便跳出圈外老远,几个箭步又跑出几丈。有的提刀追赶有的纵马大呼小叫:“站住,站住...” 凌霄边跑边笑说:“我身上又没多少金银,不用相送啦”他倒是喊的潇洒,可把那些兵将可气的瞪眼吹须。 凌霄左闪右跃,几个起落已到了东昌府城墙护城河边上,长声大喊道:“我是孟将军派来的信使,快放吊桥”凌霄借助内力传音,莫说城楼之上就是几里之外,也足可听的真切。 城楼的官兵早已看到突然大乱的南军,先是见一人直奔自己城楼而来,不知是敌是友,早已做好了戒备,忽听城墙下传来声音闻听“孟元”二字均是一愣。 随即有将官附身喊话道:“你且等上一等,小将不能做主,我去报我们将军知晓” 第三十二章(东昌城下) 凌霄听闻心中焦急,却也无可奈何,只听身后马蹄声,震耳欲聋,头前一人大喊道:“那闯营贼子休得猖狂,你跑不了的,快快投降随本帅回去” 喊话之人不是别人,正是此次领兵主帅,盛庸。他刚接到官兵报说有人闯营,便大吃一惊,还以为是燕军大早便要突围,细问才知,来者不过只身一人,这才松了口气,领着吴杰、齐泰等人纵马赶在城下。 他知道城内粮草不多,只要再拖个两日,城中必定不战自乱,这紧要关头如何能出得乱子。 盛庸将凌霄上下打量了一番,只见其年纪不大,身着素衣,高有六尺,英姿挺拔,距离尚远也瞧不清面貌,手持三尺长剑;个头虽比自己还要矮上一头,不知为何却给人一种压迫之感,似是天塌下来他都能顶的气概。 盛庸打量片刻,也估摸了个大概,有本事只身闯十几万兵将的营盘,而且还能稳到对方城楼之下,必是江湖好手无疑,暗想:“想不到朱棣,还结交了江湖中人”。 盛庸距凌霄十丈之外勒马止步,高声道:“对面那闯营的,不知是江湖中哪路好汉,好汉乃游散的侠客,何必掺和两军阵前,只要好汉不进东昌城,我们可放马让道,少侠哪里来回哪里去如何?” 凌霄见来人气势汹汹,不怒自威,也上眼打量来人,只见头前几人骑着高头大马,个个金盔银甲,腰悬配剑,手提大刀。说话那人声音豪放,两只铜铃大眼,精光闪闪,额宽脸窄,一脸的络腮胡,好一副虎虎生威的英雄样貌。 凌霄看罢面带笑容道:“想必阁下便是盛将军吧!”盛庸昂首挺胸道:“不才,正是本帅”凌霄道:“凌某人虽不是军中之人,但在江湖中也素问盛将军之威名,小可也是十分敬仰” 说到此处话锋一转道:“不过,将军让我回去,恕凌某人,万难从命”此言凌霄也并无编造,虽然他身在江湖这次也是意外卷入朝廷两军之中,但他却了解这些朝廷大将个个是英雄好汉,只要上了战场为了人民国家,那是把脑袋挂在腰间的勾当,上了战场生命便不是自己的,是以他很是敬佩。 他话说完微微侧身,斜眼往城楼瞟去,见城楼上已站了几个将官,凌霄知道如此紧急的情况,在尚未摸清来人虚实之下,燕军是断然不会放自己入城的,否则南军趁虚而入,他们岂不全军覆没。 楼上忽有人传下话来道:“好汉,感谢你冒死前来传达,可是...”这可是下面的话他没说下去,虽然声音不是很大凌霄也听的真切明白。 盛庸见凌霄似是,铁了心要进城,自己也不能如此耗将下去,就算他是武林侠士但好汉架不住人多,双拳难敌四手,想到这里抱拳道:“若少侠真不能听本帅良言,在下也只好先礼后兵了,给我拿下此人...” 盛庸知道江湖中人近身功夫厉害异常,为了避免被对方抓住把柄只好一拥而上。那士兵排列整齐,如刀切豆腐般横看成排,竖看成行,手持长枪也是威风凛凛。得帅令后,手持刀枪如饿狼般向凌霄扑来,霎时再次将凌霄围了起来。 换做旁人早已吓得慌不择路,心惊胆战,凌霄却是不慌不忙的拔出剑来,面露笑意道:“来来来,小爷陪你们走上几合”那兵丁见识过凌霄的武功,心里着实没底,虽是把凌霄围住,一时却也没人敢刺出第一枪。 所谓人多势众终有胆大的人持枪便刺,有人挑头便有人跟随,霎时蜂拥而至,众兵卒只觉一阵眼花缭乱自己还没上前,一抹寒光如闪电般在胸前掠过,直到殒命才知对方极其的不好对付。 凌霄左刺、右挑、竖劈、横挡,眨眼之间兵卒是死伤大片。那兵卒刚要退缩又一声军令响起道:“给我上,抓住此人重伤白银二百两”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本来心生怯意的小兵再次如浪潮般冲向凌霄,凌霄又打翻数十人他心想“也罢,到此为止吧” 凌霄要说功力,现在比起张昱可能略显不如,但说轻功自从师傅,把看家本领“燕龙功”这绝顶的轻功教授与他,他万没辜负其师的厚望,现在论其轻功可说独步天下也不逞多让。 若没点看见本领,也不会自动请缨来闯营,自是有着绝对的把握,这城墙何止孟元所说的两丈,但就是四丈也拦他不住。 刺倒一名兵卒,虚晃一剑,大笑一声道:“小爷去也”兵将闻声先是一愣,只见凌霄双腿微曲,脚一点地,竟然腾空而起纵身斜落在铁索高桥之上,脚又是一蹬,直冲而上看情形竟是直奔城楼而去。 盛庸见凌霄被包围,虽士卒略有损伤,但凭人多也足可把对方拿下,哪知对方毫不费力刺伤兵卒,竟然极其潇洒的夺路而走,心想:“这要上了城楼给“反军”带去有利的军情那还了得” 说时迟那时快,不及多想拿起马背上三尺大弓,搭上雕翎箭,弓箭拉满,见凌霄脚尖刚离吊桥只听“嗖”一声响,三菱箭是直奔凌霄背心。眼见这支箭就要穿透凌霄的后背,城楼下的兵卒忍不住要替死伤的弟兄叫声好。 而城楼之上,众将眼见这江湖侠士,要命丧敌将之手,心中也很是焦急,怎奈伸不出援助之手,叹息之余急的跺脚,也无计可施。 凌霄这一招名为“燕子三抄水”已经借了两次力提了真气眼见离城楼不远心中暗自高兴,后背突然传来破空之声,知道有暗箭来袭心知:“不妙”,万分情急之时,容不得他多想,身子猛然一侧避开了这致命一箭。 如此之下,上跃的势头却在下降,这“燕子三抄水”全凭一口真气,这真气一泄身子是直落而下,下面是一丈宽的护城河,若掉下去对方就算不放乱箭下死手,自己也必定会被这下落的惯力摔死不可。 虽然下面是护城河水,可几丈高,坠落而下与撞在石头上无异,最悲哀的是自己还不会水,心中闪过一丝哀伤之情“壮志未酬,难道我今日便要葬身此处不成” 第三十三章(燕王朱棣) 千万思绪在这下坠的功夫,全涌上心头,突然城墙之上,垂下一根粗绳来,不知是临死之际,眼花出现幻觉,还是... 不及多想,般伸手拉住了绳索,就如抓住了救命稻草。手一较劲真气再次布满全身一跃而上,只见城楼上几个高矮胖瘦,戴盔穿甲的人落入自己的眼帘,脚一抬稳稳落在城墙之上。 凌霄跳下墙来,稳了稳心神,迎面走来一名年过花甲的老将。只见其七尺来高,头戴金刚盔,身穿素银袍,两道粗壮浓眉,小眼炯炯有神,让人不容忽视;他脸白面宽,一簇山羊胡飘于胸前,显得很是威武。 他打量来人时,对方也在打量他,对方见凌霄穿着普通,黑黝黝的面庞印堂发亮,长相虽很一般但在城楼下闯营,露的那几手武功,让人丝毫不敢小瞧,老将军拱了拱手道:“这位少侠辛苦,听你说是我军压粮官孟元派来的信使...” 凌霄闻此人声音宏亮,透着一股刚阳之气,不敢怠慢也是抱拳道:“这位将军,在下凌霄正是奉孟将军所差前来送信”老将闻确实是闯营送信而来,眉宇间露出一丝喜色道:“在下丘福,想必派去的信使已把信送到” 凌霄忙道:“哦,将军派去的信使我们遇见了”于是把信使送信跟孟元派他前来的目的对丘福讲述了一遍说着正要把孟元写的信交给丘福。 丘福却让过身对凌霄道:“凌少侠,来来来,我给你引荐我们的王爷”。 只见几名身穿战袍的将军,中间站立一人姿态不凡,顺势打量了几眼,见他高有七尺,模样似有四十来岁,头戴紫金冠,身穿麒麟黄袍,阳光照在麒麟的眼睛之上闪闪发光;腰系白玉紫珠带,脚穿乌黑翘角靴,浓眉大眼四方国字脸站在中间不怒自威,此人正是燕王朱棣。 朱棣自发兵鲁东,粗心大意被南军困与东昌城中近半月有余,南军把城外围的水泄不通,据可靠情报,城外驻扎着二十万大军,而东昌城里的燕军只有八万,多次冲杀损兵折将均是无果,朱棣无奈只能闭城不战。 南军虽人多但东昌城易守难攻,且尚有有一条护城河,是以就算兵力全集结于城墙之下,南军一时也攻克不下。 就是如此南军时而叫骂几阵,时而还朝城中射上几箭,守城的燕军将官气愤不已,却也无可奈何。城中粮草无多,百姓更是只能喝些稀粥,有的连粥也喝不上,有年老幼小者体力不支,这几日饿死在城中也是不计其数。 朱棣见城外的阵势知晓如此长拖下去,与己是极为不利,招呼左右商讨对策。大将军丘福提出道:“如今只可靠援兵,我们里应外合方能杀出,就是不知压粮官未必知晓我军状况,需速派信使前去送信,同时派使者前去北平搬救兵” 朱棣道:“为今之计,只能照丘将军说的办”燕军分两次突围这才把信使送了出去。 眼见粮草越来越少,焦急不已,心中更是如同蚂蚁一般上下乱蹿。多日以来朱棣是白不能安,夜不能寐。大早朦胧间刚洗漱好正准备视察军营,报事的进来慌张报说道:“城外有人闯南军营盘,闯营者说是压粮官孟元所谴” 朱棣闻言大喜,连忙赶上城楼同时又吩咐道:“通知其他将军知晓,我们同去城楼观瞧”随身跟了几名护卫。朱棣刚上城楼见那几位将军都已来了城上,对朱棣一一见礼,朱棣附身往城楼下瞧去,只见尘烟四起几万大军浩浩荡荡一眼望不到尽头,吊索桥护城河下几百名官兵,正围攻一名江湖打扮的青年。 朱棣问左右道:“这位难不成就是闯营送信者”左右道:“正是此人”朱棣见南军声势浩大,不敢开门,正为楼下的凌霄担心,忽见其腾空而起越过护城河。 朱棣知道这些江湖人的本领,他们虽不懂排兵布阵,但自身的武功是练得炉火纯青,取军中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因此在府中也招纳了几名江湖侠客,而此时对于能闯过十几万人马的凌霄也感到万分佩服。 当凌霄轻身而起时他知道对方施展了绝顶轻功,就在要上城楼时见敌军突然射出一支冷箭,心知不妙心想:“这消息还没送上城来,怎容他就此死去,再者我城中几十万人的性命可能全仗此人,如今若中了冷箭毙命于此该如何是好?” 正想问左右无论如何,想办法也要救上一救,还没问出口。只见一人眼疾手快也不知从哪找来的绳索直接给扔下城楼,就见坠河之人反应也颇为迅捷,他抓住绳索腾空而起就落在了城楼之上。 南军盛庸眼见自己将要得手竟被对方奇迹般的避了开来,不禁也为之动容,但见对方又直落而下,知道虽没击中要害但这要掉进河中他也活不成。 岂料对面城楼忽然垂下一根长绳,他知道这种江湖人近身功夫很是了得飞檐走壁,不费吹灰之力,自己的偷袭怕是要落空,果然对方借助绳索上了城楼。 盛庸手搭凉棚,在朱棣等人面目上一扫而过,心中冷笑暗想:“本帅也不攻城,免得损兵折将,我在外守好城门,你城中粮草不多,看你还能支撑几日,到时候进城给尔等收尸便是了...” 盛庸高声吩咐左右道:“看好城门若有一只鸟飞出去,军法处置”众将口称:“是”盛庸撤掉了人马,浩浩荡荡的回到营盘,东昌城下便再次恢复了多日来的冷战场景。 凌霄来到朱棣近前抱拳道:“在下凌霄,见过王爷殿下”朱棣摆手道:“壮士无须客气,本王听说,壮士是孟元派来的信使?” 凌霄点头道:“正是受孟将军所托”朱棣道:“壮士,我们先一同回营再做计较”又对城头守城将官慰问道:“众将士辛苦,一定要守好城墙” 朱棣每日都会上城楼,观看敌情和慰问将士,众官兵听到鼓舞心中激动莫名,齐声道:“王爷放心,我们将于东昌城共存亡” 第三十四章(仇敌相遇) 凌霄随着众将至东昌府衙,而府衙此时也成为了临时帅府。分主次落座后,不等朱棣问话,凌霄道:“这便是孟将军的信” 说着话便把怀里的信,掏出来给朱棣,朱棣接过信对凌霄道:“多谢壮士甘冒生命之危前来送信”凌霄忙抱拳道:“王爷客气” 朱棣拆开信封,上下看了一遍点点头,又传给身边的丘福等人,待众人均看过后,朱棣道:“诸将见孟将军所言,不知有何良策?”凌霄身为江湖中人本不能参加此等军事机密的会议,但孟元信中提及粮草之所以无碍,全仗凌霄兄弟二人一路护送。又见凌霄说话沉稳行事可靠,没把凌霄当做外人。 待朱棣问完话,厅内的众人,均是低头沉吟而不语,整个大厅的气氛,一时间似是变的极为凝重。 过了半晌丘福道:“王爷,就凭孟将军五百兵卒,若安安稳稳把粮草送到城内恐怕难度不小”顿了顿又道:“况且南军势大,我们也冲不出去,如今只有靠外援,里应外合方能...” 朱棣道:“丘将军言之有理,如今我们的信使不知何时能到城中?”见逐渐冷场不言,朱棣对身边的将领道:“给城楼的将士吩咐一声,只要看到有人前来突围立刻报与我知晓”身旁走出一名将官口称“是”走出了府衙。 朱棣突然高声道:“诸位随本王南征北战,功业未成,现如今却兵困东昌城实乃天意,至死不能报答诸位将军的恩情...” 说着就要撩衣跪拜。众将官见此大惊,连忙上前扶起,众将露出激昂之色齐声道:“主公生我们便生,主公死我们便死,我们誓死追随王爷左右,绝不贪生怕死” 声音甚为振奋让凌霄听了也满怀激动之色,似也是被这种忠肝义胆、视死如归,的精神所感动。 朱棣道:“好好好,不愧是本王的好兄弟”众人听了这句话内心更是如翻江倒海般激动不已,又朝凌霄道:“如今我们困于城内更是连累了壮士”凌霄忙道:“王爷这般说真是折煞小民也,今天能见识君臣忠义之情,实乃小民之福” 凌霄心想:“连累我怕是不见得,这几十万人马恐怕还难我不住” 只听朱棣道:“信中所言压粮队伍会在五十里之外等壮士回信,如今派去搬援兵的信使尚未归来,先给壮士安排房间休息片刻,待信使回来我们再一同商讨对策”凌霄抱拳道:“全凭王爷吩咐” 朱棣道“来呀。给凌少侠准备一间房让他先休息吧!”凌霄连夜赶路对他来说却是无关紧要,但听朱棣一提,一股疲惫之意涌上全身,于是对朱棣抱拳道:“谢过王爷”退下堂去。 一名兵丁将凌霄领入后堂,后堂是大片花园,房间皆是围着花园而建造。房间内一切应用俱全,打扫的也比较干净,随便吃了些点心倒床便睡,或许真有些疲劳多少年了也没觉得有一觉比今天更舒服。 凌霄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忽听到有一个尖细的声音呼喊道:“凌少侠,凌壮士...” 凌霄当属武林中数一数二的高手,警觉性向来极高,就算是在睡梦之中,任何风吹草动也不能逃过他敏锐的双耳。听到喊声凌霄这才醒来心想:“怎会睡的这么沉?或许是真的有些疲惫,又或者在这种戒备森严的府衙内,放松了警惕?” 坐在床边揉了揉太阳穴,起身打开房门,见一名身形发福的兵丁面带笑意走了进来,凌霄见正是给自己安排住处的王蒙。凌霄抬头见一丝阳光照射在门口,想想自己休息的时间恐也不算长。于是问道“王队长,唤我何事?” 王蒙瞥了一眼凌霄,瞧不出喜怒,笑道:“凌少侠,扰了您的清梦,请多多见谅,小的是奉王爷之命,来叫您去前厅用膳,还说有几个江湖朋友介绍你们认识认识...” 凌霄闻是王爷所差,心想“既是王爷介绍,这江湖朋友我倒要见上一见指不定还认识呢”,穿好衣服出了房门见骄阳当空,心想:“睡的不过半日光景,果然不长”。 随着王蒙往前厅走去,随口问道:“不知前线可有人突围前来报信”王蒙道:“据我所知目前还没有闯营者”凌霄“哦”了一声。 说话间已穿过花园来到前厅,刚入大厅见一张八仙桌上已围坐了几人,上座正是王爷朱棣。随着目光往朱棣身旁几人扫去,这不看则已一看心里大惊,又是激动、又是愤怒、又是高兴。 只道眼前几人是谁,正是凌霄寻找多年而又了无音讯,如同蒸发般的杀父仇人程氏兄弟。凌霄心想:“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当年误打误撞让张昱给救了,苦苦找寻多年现如今...”想想能给自己父亲报仇,心中怎能不激动。 凌霄虽艺高人胆大却不鲁莽,看情形如今这程家兄弟三人似是那王爷的护卫,心想:“暂不发作,找寻机会再下手不迟”再细打量程氏兄弟,早已没了当年的傲气。 虽然穿着依旧不俗,却没了那种锐气,脸颊也更显沧桑。朱棣道:“凌少侠,你来了...来来快坐,我给你引荐几位江湖朋友” 自从两年前为了躲避凌霄寻仇,程家三兄弟碰巧遇见朱棣之后就舍弃家财跟偌大庄园,跟随了朱棣。 朱棣发起“靖难之役”,封他们为左右将军,兄弟几人感激朱棣的知遇之恩,一路护在朱棣左右。而朱棣也从未把他们当做下人看待,这让兄弟几人心中很是高兴。 三人想若是跟随朱棣,推翻了当今皇帝,兄弟三人便是朱棣的开国功臣,到时候也得分封个王侯将相,那时候就算是仇人寻上门也是不足为惧。上午朱棣来到兄弟几人的房中,朱棣对他们几人很是客气,三人自是丝毫不敢怠慢。 兄弟几人忙抱拳,程树面带笑容问道:“王爷但凡有所差遣,只需差人知会一声也就是了,何必亲劳大驾”朱棣道:“程将军,此番前来是有事与你们讲” 程氏兄弟闻言均想:“莫不是燕军又遇上了大难题”想这里程树忙道:“我们兄弟几人一直感激王爷的赏识,若真有用的着我们兄弟的地方,只需王爷言语一声,我们万死不辞” 朱棣笑着摆了摆手道:“程将军言重了,若真有需要将军的地方,本王自然不会客气而今本王前来也没什么大事。你们知道本王向来好武,今日府中又来了位少侠,本王午时排摆宴席,想介绍你们互相认识认识” 程氏兄弟都心中“哦”了一声,本来军情万分紧张,若真有什么地方用的到他三人还断不会推辞,本想王爷亲自前来必定有大事没想到就这点小事,心中倒也松了口气。 程树笑道:“王爷这点小事何劳您亲来,我们本是江湖中人说不准那少侠我们还真熟识呢”朱棣点头称“对极”。 程树又问了军情,一说起军情朱棣是愁眉不展,不过身为主帅,就算情况再危急,也要临危不乱,眉头微皱也是一闪而逝,各自又寒暄了几句,三人这才把朱棣送出房门外。 眨眼便至晌午,三人准时到前厅赴宴,各自心中都在琢磨这人到底是谁?凌霄看到程氏兄弟的同时,三人也自是瞧见了凌霄。 当瞧清面目后大惊失色,更是张大了嘴巴,后背顿时生出一身冷汗,千想万想也想不到凌霄会找到这种地方来。 程根似要当场发作,被程藤有意无意之间一手拉住,眼神扫了扫示意不要妄动,三人心中尽管如江海般翻腾,但程藤在朱棣面前表现的还是足够平静。 第三十五章(各怀心思) 程藤显得颇为沉稳,知道朱棣在此就算是凌霄再莽撞,也不敢不顾及朱棣的颜面。 刚一见面双方心里都翻过了千万的思绪。凌霄用凌厉的眼神看看了程氏兄弟,三人对凌霄似是素未谋面一般,互相拱手在朱棣面前各通了姓名,凌霄也说久仰久仰的话来。 朱棣见双方初次见面,场面甚是愉快,心里也高兴说道:“来,本王敬你们一杯”几人闻言当即站起身来,拿起酒杯同道:“不敢不敢”也都一饮而尽。 众人各怀心思,有一句没一句的寒暄着,凌霄却暗自打主意心想:“先在王爷面前做做样子,找准了机会一定要你们祭奠我爹爹” 几人时而显露的不自在,朱棣或许发现没说,也或许朱棣真的没觉察到异样,又喝完一杯朱棣看着桌上几个青菜,尴尬道:“诸位对不住,如今军中粮草不多,只能委屈诸位吃的这般粗劣,等回了北平一定设大宴款待几位” 程藤道:“王爷言重了,如今军中困难我们如何不知,我们能吃上这些,也不知又要让多少城中百姓吃不上饭” 凌霄也知军中情形,知晓此番款待他们,能拿出几个小青菜,还有不多的鸡肉陈年老酒,对现在的情形来说已是极为难能可贵。 凌霄也忙道:“程将军说的对极,军中困难,王爷如此之言,真是折煞人也”说着话眼神有意无意的又一次扫向程氏兄弟,兄弟几人虽装作未闻,却汗毛倒立,霎时觉得在凌霄面前如坐针毡。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朱棣吩咐撤掉酒席,还未来得及有其他安排,忽见一名小卒慌慌张张跑了进来,到朱棣面前撩衣跪倒,开口道:“王爷大事不妙,东城又死了五十几名百姓”朱棣闻言眉头紧皱,还未来得及细问,又听到一声“报...” 这人喊着话人已到了朱棣近前,跪身在地道:“报王爷,西城又死了八十几名百姓”这些都是朱棣吩咐的,说是有百姓身亡一定要来禀报他知晓,这也表明了朱棣的确有爱民之心。 朱棣忙问道:“这些百姓都是多大年纪,为何身亡”先前那名小卒道:“王爷,这些人都是老弱妇孺或幼童”说着话他们头压的更低了,接着声音竟略有哽咽的说道:“他们...他们都是饿死的” 这些官兵大多是从北平而来,也有一部分因为抵御城外南军,在城内而征集,他们多数都有妻儿老小。 见到这种困境,让他们看到战争的残酷,心中很是悲悯。朱棣虽知粮草不足,几日来也不断有百姓饿死,但一听今日居然饿死了这么多,身子为之一震,晃了几晃竟险些栽倒,程树眼疾手快连忙伸手搀扶。 朱棣摆了摆手,程树见朱棣情绪稳定下来,这才松开了手,朱棣知道他即身为王爷也是军中主帅,他断不可倒下,更不可慌了心神。正了正色道:“来人,吩咐诸位将军升帐...”在凌霄几人面目上一扫而过,道:“诸位也随我一起” 几人来到府衙大堂,朱棣稳坐在高堂之上。时间不大众将均已来齐,见礼过后分主次落坐,凌霄几人也坐在其中,朱棣向左右道:“诸位,城中粮草紧缺,百姓因饥饿,不断饿死;城外敌军声势浩大,我们突围不出,内无粮草外无援兵,诸位将军不知有何良策啊” 坐在堂中的将领你看看我,我望望你心中苦思无果,个个眉头不展。凌霄也看在眼里,他虽是意外卷入这次征战之中,但作为大明子民,又素以侠士自称,如今看到百姓求生无门,一股浩然之气油然而生,一条计策从心中陡然升起。 琢磨片刻站起身冲朱棣及在坐众将一抱拳,然后对朱棣道:“王爷,在下有个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朱棣见部下个个愁眉苦脸,心中着实焦急见凌霄起身说话,如同抓住了救命的稻草忙道:“少侠,有话但说无妨” 由于被大堂中的紧张气氛影响,凌霄平时嘻嘻哈哈的神色,此时也荡然无存。同时众人的目光均投向了凌霄,他正色道:“王爷,不知军中如今粮草还可支持多久” 不等朱棣回答,身边一个彪形大汉粗声道:“不满诸位如今粮草最多还可支撑明日早晨,现在已经喝的是稀粥,若还无粮草供给,明天连稀粥都没得喝”说着叹了口气低下了头。 凌霄知道此人叫赵义,是丘福的副将此人说话的声音细腻跟他膀大腰粗的块头全然不匹,凌霄道:“那就是说目前只要我们城中有粮草,那就可多支撑些时日,甚至等候到援军到来也不是难事”众人心说:“你讲的都是废话,我们谁都知道” 朱棣见凌霄说出这翻话,也不动声色知道他话没说完,只见凌霄又接着道:“我来此地能跟诸位见面,想必大家都知道我是受押粮官孟元所托;来时已经与孟将军商讨过,孟将军在距离南军五十里外等候,若是我迟迟不去送信,粮草也迟迟不能运进城中。期间若被南军探子发现,就凭孟将军五百的兵力,无疑是以卵击石,我们的粮草说不定还白白送给南军” 众人闻听均觉有理,他顿了顿接着道:“王爷,为今之计我们坐以待毙,倒不如奋力突围孤注一掷” 朱棣神色还是不太好看,皱眉道:“凌少侠,这个我们也考虑过,我军兵力不足,之前突围过多次都被南军打了回来,我们只好退入城中如今将士们几日没吃过饱饭了,更是没了力气见仗” 凌霄面露笑意道:“王爷,在下的意思是来个声东击西,接应粮草进城,并且定好时间突围,在下愿意再次闯营出去报信”。 朱棣闻言,神色有所缓解,稍露出喜色道:“噢,凌少侠,怎样一个声东击西,本王愿闻其详” 第三十六章(再闯营盘) 凌霄笑着说,我们只需这般如此如此,众人听罢都点了点头,均觉此计可行,同时心中的石头总算是减掉了一小半。凌霄又接着道:“同时我们还需要一位闯营者,去接应搬兵的信使,打听救兵为何迟迟未到” 话音刚落只见程树站起身来道:“王爷,末将不才,愿闯营送信”程树刚说完程藤、程根也都站起身道:“王爷,我也愿去” 凌霄本来有意,推荐程氏弟兄,不想他们自告奋勇,这倒是合了他心意。若是他们兄弟,有人死在闯营里,虽不是他亲手杀,但真丧命战场,他也求之不得,也免得日后被其师父责罚。 兄弟三人则想:“在王爷身边待了多时,虽大大小小也立过些许功劳,但也都不足挂齿,如今这闯营送信可又是个机会,相信凭借自己的武艺,闯军营还真难我不倒”。 朱棣在程氏兄弟面目一扫而过,然后道:“几位将军,能为本王分忧,本王自是高兴,这样吧...”顿了顿道:“让程二将军去吧”朱棣知道这程氏兄弟几人,程藤行事沉稳,而且武功尚在另二人之上,因此让他去的话,此行自是多了几分把握。 程藤闻言当即抱拳道:“王爷放心,末将定当幸不辱命”凌霄有意无意的看了程腾一眼,程藤只觉凌霄的目光在自己的身上飘过心里莫名的一阵发毛心道:“这姓凌的莫不成想给我使绊子不成”转念又一想:“他与我的道路又不一样,不过还是小心为妙” 凌霄道:“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动身吧”朱棣道:“且慢...,我写两封信你们各自带着,同时务必禀明军中紧急”时间不大朱棣把信写好,付与程藤、凌霄二人手中,二人接过,各自放入怀中。 朱棣道:“凌少侠,我们不如突围送二位出去如何”凌霄微微笑道:“王爷,多谢您的美意,我看不必了,这南军能拦住我的恐怕还没有”程藤硬着头皮也道:“多谢王爷,末将也不必派人,末将自可应付” 朱棣闻言心中暗想:“这城中几十万的人可全指望眼前二人了,凌霄跟程藤既说了这番话,想必他们都有着过人的手段,或许是本王过虑了”。心念及此笑道:“也罢,二位虽武艺超群,但去闯那十几万大军,可要当心,本王送二位出城” 说着众人一齐来到城楼之上,南军营盘尽收眼底,甚至可听到南军操练的声音。朱棣心道:“这盛庸果然不是等闲之人”定了定神吩咐道:“来呀,给程将军开城门”程藤道:“王爷,不必开城门,要是被南军发现,攻过河来,就麻烦了”朱棣疑惑道:“那将军当如何下这城楼...” 程藤对朱棣一抱拳道:“王爷请静候末将佳音”还没等朱棣说出一句“小心在意”的话来。只见程腾瞥了一眼凌霄,对程树、程根儿人一点头,像是有意展示自己的轻功,一个纵跃起身跳上了城墙。 众人只见他身子,急落而下这几丈高的城楼,一般人跳下去就是侥幸不死,也得残废,因此众人也都不禁为他捏了一把汗。又见他几个起跃,已落在掉桥之上,再一个纵身便已越过了护城河,又一个翻滚已是落在了地上。 见程藤安稳落在城墙之下,已经提在嗓子眼儿上的心才暗暗放下,顿时对程腾佩服不已,连连称赞。不过刚放下的心当看到无数的官兵围上程藤时,城墙上的众人均露出紧张之色。 城外南军早有将士发现城东昌楼上站了不少大将,急忙禀报给盛庸知晓。 突见有人从城墙一跃而下,不少兵卒以为此人是要寻死,当见到对方安然无恙,落在城楼下时才满目惊骇,心想:“此人莫不,又是那该死的闯营者”急忙排兵布阵将程藤围了起来。 程藤并未慌乱,他手持钢刀左砍右挡,几个回合已有十几人被砍伤在地。南军见其甚是凶悍,这才意识到此人其貌不扬,竟比前番闯营者也不逞多让。 程藤也无恋战之心,边打边走,忽然回头看了城墙之上一眼,心想:“姓凌的你竟然还不下来,想坐那缩头乌龟不成” 本来商议一起闯营,然后兵分两路,不曾想他跳下城墙后,凌霄竟全然没下城的意思。见面前如蝗虫般的兵卒朝他涌来,露出狠色暗想:“要想拦我,恐怕还不能够” 城楼上的众人眼见程藤越杀越远,不大会儿的功夫,已到了敌营中央;又过了一会儿,就听到一阵纷乱喊叫之声传来,便再也见不到程藤的身影了,想必已是闯出了南军营盘。 程树见兄弟安然闯了过去,心里也是暗暗高兴。无意扫了一眼凌霄抱拳对朱棣道:“王爷,二弟武艺超绝,闯营自是不在话下;这军情紧急凌少侠是不是也该动身了...” 凌霄哪里听不出他的弦外之音,掂了掂手中的剑,冲朱棣抱拳道:“王爷,静候凌某人佳音”说着话他脚尖轻点,腾空而起一招“大鹏展翅”直扑城下而去。 要说刚才程藤跃下城墙,引来众人声声惊叹,现在凌霄这一招更绝。只见他在骄阳的照耀下,真如一只大鹏般翱翔在空中俯冲而下,接着脚尖点着索桥的铁链,借势冲起。 一个闪跃,已落在了护城河的对岸,轻盈潇洒之极,城楼上众将无不惊骇心想:“大千世界无奇不有,竟有如此能人异士” 朱棣更是当着众人之面大叫了三声:“好好好”。程氏兄弟见此心中自有不悦,但对凌霄的武功却更加忌惮了几分。凌霄哪能理会此时城楼上众人心思,一个箭步便冲进了南军营盘。 程腾闯营乃是突袭,而此时凌霄再闯,自是给了敌军应对之机,果不其然不大会儿的功夫,南军兵将已将凌霄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有认识凌霄者,由于惧怕先前之威,均不敢上前,有不识者提枪便冲了上来,凌霄上下翻飞,不消多时,他身前便倒下了无数的兵卒,正在凌霄奋勇厮杀之时,突听一人喊道:“放他过去,我们撤”兵卒早已惧怕凌霄之悍勇,得到命令便纷纷回转。 而凌霄闻言则是一愣,他抬头向声音的源头瞧去,见诸多马匹之上,均是坐着身穿盔甲之人,凌霄目光定格在中间一人的面目上,见其面色枯黄,长髯飘于胸前,身型魁梧,正是见过的盛庸。 盛庸知晓,这种江湖侠客,冲锋陷阵不行,但若论近身功夫,他这些兵卒根本留不住。他顶多是去搬救兵,到时候救兵搬不来则已,若真来了援兵,便将他们一举歼灭,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损失,他这才下了命令让凌霄过去。 凌霄自是万分乐意,见盛庸虽已年过花甲,但端坐在红马之上,其昂首挺胸的姿态,颇有一副英雄气概,暗自惊叹。对盛庸拱了拱手朗声道:“多谢”几个起落,城楼上的众人便见凌霄也消失在其视野当中。 第三十七章(山雨欲来) 瞧不出喜怒的程树,面庞之上一丝阴冷,一闪而逝,他心中此时暗自盘算起来,他见凌霄闯进南军,起初与程藤一般,被人围困,忽然却不知怎地,南军竟是让开一条道路,放他过去。 不由得顿时一愣,凌霄与他有杀父之仇,他知道他们兄弟三人迟早将与凌霄会有一场恶斗。 他们武功虽然也很是了得,但却很是清楚,跟凌霄相比,还逊色三分。一条计谋涌上心头于是抱拳道:“王爷,凌少侠闯过南军营盘您看见了吗?” 朱棣正在为闯过南军的凌霄暗自高兴心想:“但愿他能顺利把粮草引进城内”听程树突然问了一句也是一愣随即道:“看到了” 程树道:“王爷,程藤闯营千军万马把他围困,为何这凌少侠竟然被人放了出去”朱棣面无神色道:“你知道这是为何?难道不是敌军惧怕凌少侠骁勇” 程树道:“王爷,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他说话的时候声音故意放大了几分,如此便可让周围的人都听的清楚,果然众人闻言都不觉中靠近了几分,朱棣道:“程将军有话,但说无妨” 程树道:“王爷,依末将之见,这凌霄莫不是敌军派来的细作”朱棣眉头闪过一丝不快之色,但还是笑道:“程将军何出此言” 程树正色道:“王爷,凌霄手段高明是不假,但凌霄前来名义是送信,实则是敌军派来的尖细探我军机,可惜王爷对他毫防范之心;如今他顺利归营,敌军还摆出了迎接的姿态” 朱棣对凌霄的侠义之举为之感动,凌霄还提出了抵御敌兵的方案策略,朱棣自己也较为认可,而南军给凌霄放出一条道来他自也是瞧在眼中。 此时闻程树之言转念一想:“若真是敌军派来的奸细,我军若按照凌霄的计策可不是要全军覆没”想到这里心中一颤背后也冒出了冷汗。 他转念又一想:“如今我军兵困城中,只有凌霄这一条计策可行,况且我军全师希望全系此人,不能凭借程树的片面之词,就对凌霄有看法” 朱棣毕竟领兵多年,深知“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道理。但听程树之言,心中不免起了异样,对程树道:“程将军此言甚是有理,我会考虑...” 程树见朱棣起初露出担忧之色,然而却是一闪而逝,随即恢复如常,看来朱棣并未将他的话放在心上,心中似有不甘之意。 但见朱棣眉头紧锁,他也不好再多言,只得暂且隐忍下来,寻找合适之机再进言。朱棣道:“依计行事安排下去,晚上少不了大战”众人称“是”,各自安排去了。 凌霄眼见到了南军营盘边缘,踢翻一名骑在马上的将官,抢过他的马来,翻身上马待那人反应过来时,凌霄早已催马逃出他的视野。 凌霄按照原路返回,凭借着敏锐的洞察力便知身后有异,他也明白盛庸不会无缘无故放他出来,肯定另有目的。脸上闪过一丝冷笑之意,拨转马头扰道而行,兜了几个圈子,甩开跟踪之人后,这才又饶回原来的道路疾驰而去。 那跟踪的南军探子,见跟丢了凌霄,找了许久也不见其人,甚至连马蹄印都没见到,无奈之下只好回去禀报,自是少不了一顿臭骂。 凌霄心中也很是焦急,骄阳当空,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骑在马上卷起的风,灌进了他的袖口之内,使得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一个时辰后便见前方不远处,一片营帐进入自己的视线,当看到斗大的一杆“孟”字大旗时,便知是孟元所扎营盘,看情形好像也没出什么意外,心中不由得松了口气。 巡营的小卒起初以为是敌兵,细瞧之下见是单人单骑,先是一愣,再走近一瞧竟是凌霄连忙禀报给孟元,孟元闻听大喜急忙迎了出来,张昱得知也露出喜色跟了出来。 兄弟两互相寒暄了几句,孟元把凌霄迎进大帐内,迫不及待的问道:“凌少侠,东昌城境况如何?” 凌霄把如何见到朱棣,又如何再定下计策接应的事说了一遍,孟元虽知军情危机,但听凌霄说城中百姓接二连三的饿死,仍是震惊不小,又听凌霄说了应对之策这才长呼了口气,面色变的稍微好看些。 凌霄道:“孟将军,据在下与王爷商议,我们当这般如此如此...”孟元闻言,当即召集所有兵将吩咐道:“今晚进城,免不了一场恶战,无论如何也要把粮草运进东昌城”众将士得令各自准备去了。 就在孟元颁发军令之时,凌霄便把见到程家兄弟三人的事情跟张昱说了一遍,张昱闻听过后先是一愣,平复心情之后,久不言语,不知在想些什么。凌霄知道张昱的妹妹失踪跟这程氏兄弟有莫大的干系,而且张昱也记恨程氏兄弟。 但总觉得这他这结拜义弟,若真见到自己,对程家兄弟下手,恐怕他还于心不忍,就是插手相阻也说不定。 漫天星光闪闪发亮,但在这荒山野岭之中,却显得微不足道,依旧是伸手不见五指,照此当时节,午夜过后或许会有月亮。 众将士吃过饭后便拔营起寨高举火把,往东昌城行进。或许是上天眷顾,怜悯征战的兵卒可怜,月亮果然挂上了树梢,照亮了这片风云暗涌的大地。 凌霄等人悄然行进,距南军大营尚有五里之时,孟元吩咐众将道:“先埋伏在此,不能发出一丝声响,以免让南军探子发现,否则将功亏一篑”。 众人得令,均知粮草事大,万不可有半点差池,不禁纷纷露出紧张之色,纷纷小心翼翼的屏住了呼吸,偶尔猫头鹰的声音传进众人的耳中,使得他们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按照凌霄的计策,三更时分需得东昌城中兵将先发制人,声东击西,当他们看到南军兵力防守虚弱的时候再趁虚而入,而凌霄则先去北门放信号弹提醒城中的人已安排妥当。 凌霄跟张昱、孟元作别,张昱道:“大哥,一定要小心”凌霄微微一笑小声道:“兄弟放心”说着提着剑“嗖”的一声不见了踪影,隐没在了黑暗之中。 凌霄身负暗号响器,不一会儿的功夫,便至北城门外,距南军只有一箭之地时,暗伏在旁,只见南军没有丝毫懈怠,巡逻兵将来回不断,防守严谨。 抬头望了一眼天空现已是二更,等了片刻掏出包袱里的物事,做好了准备,只等三更。 第三十八章(百感交集) 时间这东西,是最琢磨不透的,你越是等待他过的越慢,若是你不经意间他就悄然而过,左等右等好容易挨到了三更,此时城里城外只要跟凌霄相识之人均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忽听“咚啪、咚、咚啪”三声炮响传来,在寂静的夜空之中响彻天际,空中也随之散出一阵火花,毫无防备的南军,着实吓了一跳,纷纷寻找炮响之源,当即禀报盛庸得知,一时间哗声大作。 不大会儿的功夫,东昌城北门大开,冲出一支人马,为首者正是丘福跟几员副将,南军发现燕军忽然闯营纷纷提枪来挡,一时间北门大乱,喊杀震天。 有兵卒禀报盛庸道:“元帅不好,北门城中大开敌兵闯营”盛庸微愣,大叫一声道:“来呀左右,给我全军截住他们的去路,顺势攻入城中” 盛庸喊着话提枪上马,部下诸将随之来到北门,北门的燕军人马大部分兵力都安排在此,盛庸来到北门见燕军兵马着实不少,似是倾巢而出。 见丘福左杀右砍,大喝一声道:“叛贼休得猖狂”提枪上前大战丘福,二人正打的难解难分之时又有小卒报说道:“元帅不好东边城门大开,也有人闯营” 盛庸这才意识到似是中了敌人“暗度陈仓”之计,城中迟迟没有粮草今夜闯营是假,送粮草是真,想到这里心中焦急,枪法顿时显得有些力不从心,虚晃一枪,转身拨马便走。 丘福见对方枪法似有紊乱之意,便知盛庸已经知晓中了计,见盛庸要走他哪里肯,大刀一横纵马挡住了盛庸的去路。 盛庸心中焦急无心恋战,对丘福暴喝道:“好你个丘福,使了个声东击西之计有本事来日再战”丘福“哈哈”大笑哪里准他离去,只要城中一有消息他便退走,消息几时不到他就要拖到几时。 盛庸毕竟是叱咤疆场多年,如何不知丘福之意,又相交数招见其甚是难缠。把心一横,稳了稳心神枪法一正,急攻数招,让丘福顿时手忙脚乱起来,丘福见此暗想:“不愧为老将军,倒是有些本事”丝毫也不敢轻敌,二人如此僵持又打斗了三十几合。 起初丘福尚可势均力敌,但越斗越感力不从心,眼见要抵挡不住就听身后传来“铛铛铛”的响声,丘福闻是鸣金之声,虚晃一枪,当即大喊一声道:“撤”盛庸见丘福败走,往城内撤去,心知此地并非主战场,当即给副将下了一道命令道:“尔等乘势追击,若能攻进东昌城赏黄金万两,封万户侯” 这一道军令如兴奋剂一般注射在兵将心头,顿时士气大涨,往城内冲去。丘福见此心中也为之骇然,边撤边打。好一场血战,丘福撤到城中时身上已有二十几处伤口,双方兵士死伤无数,直到撤回城中,城楼上射箭又放滚木雷石,这才击退了南军。 盛庸来到东门外果然见一堆粮草车眼见就要入了东昌城,其中有两人甚为厉害,只要碰到他们非死即伤死。 盛庸领着人,催马上前助阵,眼见就要追上,一人忽然挡住了他的去路,此人甚是凶猛,似入无人之境,杀得诸将不禁为之胆寒。他冲杀了一阵随即转身便跑,盛庸眼铮铮的看着压粮官兵,把粮草推进了城,并再次挑起了高桥。 盛庸暴怒之极,气血上涌喷出一口血来,暗骂自己“粗心大意,中了敌人奸计”当下安排人手查点伤亡。凌霄等人护着粮草进了城,朱棣等人在城内接应,见粮草真的押进城来,足可给城中兵丁及百姓解一时之需,心中大喜。 高高兴兴把凌霄等人迎接到了府衙,至于有人弹劾凌霄是细作等话,早就被其抛至脑后。 待到城中府衙,众人又互相介绍了一番,当朱棣给张昱介绍程氏兄弟时,虽凌霄提前告知过,但他依旧怒气难消。 其实,刚进城张昱就看到了程树,一时隐忍暂没发作,还当昏暗中认错了人,如今二人不过一尺之地如何能看错,就是自己寻找多时的,程家大庄主。 程树当然也瞧见了张昱,虽然张昱褪去了,当初青涩的面庞,此时显得成熟坚毅,但曾跟程树相处多时,他一眼也能瞧出来。 而他心中的震惊自是不比张昱弱上多少,程氏兄弟怎么也想不到张昱不仅没死还跟凌霄在一起,这让他们怎能不觉的匪夷所思。 张昱想要发作,但毕竟知道此时在朱棣面前有伤体面,又被凌霄暗中拉住这才转过了头冲他们一抱拳。 程树见张昱如此也只得硬着头皮,皮笑肉不笑的应付了几声。朱棣引荐完后,见丘福伤势最重便让他先去休息,丘福拜谢朱棣,在小将的搀扶下走了出去。 然后冲凌霄兄弟二人笑道:“如今粮草得已解决,多亏了凌少侠的计谋,也多亏了这位少侠的相助”说着要往下一拜。 凌霄眼疾手快赶紧相搀道:“王爷使不得,此次全仗诸将之功,我兄弟二人不过从旁协助,王爷行此大礼,我兄弟二人何以克当” 程氏兄弟见这凌霄二人占尽了风光,心中自是不快。朱棣面朝众人道:“诸将之功,也都不小,都记在功劳簿上回到北平一一封赏”众将道:“谢王爷” 朱棣又道:“不知此次假突围我军伤亡如何”旁边走出一名偏将抱拳道:“启禀王爷,此次杀南军有一万多人而我军也死伤有八千左右” 自古以来便有杀敌一千自伤八百的道理,这次若不是众将士破釜沉舟的拼命,恐怕死伤将会更多,而南军则是看到了如此不怕死的敌人,心中胆怯才致使他们伤亡增多。 朱棣面露狐悲之色沉声道:“吩咐下去,查点伤亡,记名在册给牺牲的将士各五两安家费”众将代为谢过。如此折腾一宿,众人也都感到疲惫,冬天的天色亮的晚,朱棣遣散众人吩咐休息,给张昱安排了间房则是在凌霄隔壁。 张昱自从见到了程氏兄弟后心中很是烦闷,只想找程树问个明白自己妹妹到底被他们究竟如何。左思右想翻来覆去睡不着,最终决意找程家兄弟问个清楚明白。 他翻身而起,穿好衣服出了门,刚走两步忽然又想起自己还不知他们住在何处。又想找凌霄诉说此时的心情,但又怕扰了他的休息,心中着实好一番纠结了,前思后想,只好再次躺在床上,待东方发白之时才渐渐昏沉睡去。 冬天的鲁东清晨显得格外寒冷,当百姓听到官兵开仓放粮的时候,所有的寒冷一扫而空,此时再也没有“开仓放粮”这几个字更加激奋人心,如同一团火焰燃烧在众人心头。 吵闹声在诸多官兵强硬的官威下压制了下来,百姓有秩序的领着粮食,百姓的心中忽然升起一股崇敬之情,只觉得燕王朱棣,便是他们的神,他们的天地,领到粮食的人高呼“王爷万岁,王爷万岁...” 朱棣此时,正在侦看发粮的状况,听到这几句话后,心里激动不已,畅快万分,竟遥想着,将来自己称帝后,百姓那激奋的欢呼声。 第三十九章(各怀鬼胎) 午时朱棣摆下了酒宴,宴请诸将,凌霄二人也自是在其中。大厅朱棣坐于高堂之上,依次按主次列坐,凌霄兄弟跟程氏兄弟竟被安排在朱棣两侧。 诸将对这几位江湖人,很是客气也是频频敬酒,酒过三巡,朱棣朝凌霄兄弟二人道:“二位少侠,来...本王敬你们一杯”说着拿起酒杯,凌霄道:“王爷言重了,我们兄弟二人乃江湖散客,怎敢劳王爷敬我们酒,我们应当敬王爷才是“ 朱棣道:“二位少侠劳苦功高,不必多言,本王先干为敬”说着把酒喝了下去。 兄弟二人见朱棣如此慷慨,只能恭敬不如从命喝了下去,然后再回敬了一杯朱棣也欣然接受。朱棣抚了抚长髯道:“二位少侠,今日在诸将面前本王有个不情之请不知二位能否答应” 凌霄笑道:“不知王爷有何差遣,需要我兄弟二人效劳之处,我们自当竭尽全力”朱棣道:“本王知道二位乃江湖中人,我也喜欢舞枪弄棒,更爱江湖侠士,不知二位可有心做官” 凌霄此时虽帮了朱棣不小的忙,但他也知道朱棣一伙儿乃是反叛,兴的也是不义之师,况且他们也自由惯了,更是看不惯官场的尔虞我诈。 凌霄师傅也曾提及,当世为官清者少之又少,而专权跋扈者却多如牛毛,让他对官场很是反感,此行帮助朱棣抵御南军完全是出于义气与巧合。 思索了朱棣的言语之后跟张昱对视一眼,张昱虽没说话,但其中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凌霄抱拳笑道:“我兄弟二人乃江湖散客,乡野粗俗之人,不懂为官之道,多谢王爷抬爱” 朱棣闻言略有失望之色,却依旧面带笑容对凌霄道:“如此说来,本王就不勉强了”接着又道:“本王今天还有个事情要跟二位少侠商量,不知二位...” 凌霄笑道:“王爷有事但说无妨”朱棣道:“好好好,我就喜欢少侠这样的爽快之人...我今天要作个和事佬,本王听说程将军跟两位少侠之间有些许误会,能不能看在本王的薄面上...” 原来昨夜朱棣回到房中之时程氏兄弟就来拜访,程氏兄弟知道,凌霄兄弟二人,其中一人便足够他们对付,如今他们走到一起如何能不担惊受怕。 程树万般无奈之下,只好来找朱棣,兄弟二人就把凌霄跟张昱之间的间隙跟朱棣说了一遍,当然二人把杀害凌霄爹爹的事情说是误杀,而跟张昱之间的事也纯属误会,希望朱棣能作个中间人劝说一二。 朱棣身为主帅,识人断事之能,少有人能及。通过程氏兄弟跟凌霄兄弟二人言语交涉中,他发现双方不仅认识而且似有不睦之事,而朱棣又有心招揽凌霄兄弟二人归于帐下。 在听到程氏兄弟的请求后,为之一笑满口答应了下来,而此时便在席间找了个机会就说出了这番话,却不成想,凌霄根本就不买他的帐。 凌霄在朱棣说出,要做个和事佬的时候,便猜测出,可能与程氏兄弟有关,闻朱棣果然提及此事,暗骂程氏兄弟老奸巨猾,同时也觉得这位王爷不懂人情。 心想:“杀父之仇岂能不报”,心中虽气愤面色却未表露,依旧笑道:“王爷,在下跟程庄主都属江湖中人,江湖人自有江湖人行事的规矩,或许王爷不了解内情;在下与程庄主不单只有小小的误会那么简单,还请王爷不要费神过问,我们自会妥当处理” 凌霄说完这番话便把脸色沉了下来,那意思再明显不过。程氏兄弟闻言,面色难看之极,心中暗想:“这姓凌的不买王爷的账,看王爷如何回答,若实在不行只有另寻他法”。 凌霄毕竟处事稳重,自己当众人之面驳回朱棣面子,他脸色虽毫无变化,心里定当很不是滋味,当下抱拳道:“王爷,凌霄乃山野之人说话粗鲁,性子直爽,若有不当之处,还望王爷赎罪则个,海涵一二” 接着又干笑了几声道:“凌霄敬您三杯,以示歉意”说着拿起酒杯不管朱棣作何回答,他一连喝了三杯。 其实朱棣闻凌霄之言时,心中确实不悦,心想:“这不是在众人面前让本王出丑么?”。 又一想:“或许程氏兄弟真跟他有莫大过节也说不定,既然这程氏兄弟归我帐下,也不能不管只能再寻他法了”,殊不知程氏兄弟却跟他一样抱着寻找机会的想法,就这么一拖,便再也找不到机会了。 朱棣见凌霄给他下了个台阶,也拿起酒杯道:“凌少侠,说的哪里话,本王就喜欢江湖朋友豪爽的口气,既然本王做不了主,你们就按江湖的规矩自己看着办吧”说着也喝下了酒。 程树尚且还抱着一丝希望,岂料朱棣如此干脆的回答,心中顿时一凉。暗想:“想我兄弟几人,向来问心无愧,既然再次被仇家寻上,我们也不能示弱,早晚跟你来个了断”。 程根听了朱棣的话后,也只能干瞪眼睛,想要起身当即跟凌霄来个大战三百合,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这种念头刚涌上心头就被程树有意无意的摇摇头给阻止了。 朱棣在酒席上问起城外情况,才知依旧不容乐观。第一个派去送信求援的人有去无回,第二个送信的程藤已经一天多的时日也不见回来。 程树虽对自己兄弟的武功,很有信心,但此时也不免跟朱棣同样露出担忧之色来。城中粮草虽有了暂时的供给,却也支撑不了多久,众人只等援兵到来就里应外合杀将出去,而酒席也在众人各怀心思中散去。 张昱心中早已按耐不住,要找程氏兄弟问个清楚明白,没跟凌霄打招呼,便跟上刚离开准备回房的程氏兄弟二人,刚至后堂花园张昱追上二人喊道:“二位庄主请留步,在下有事相询”语气之中满是激愤与不善。 程树闻张昱之声,竟毫不吃惊,回过身一抱拳笑道:“哦,原来是张少侠,莫非少侠是来找程某叙旧来了” 第四十章(惆怅莫名) 张昱面露怒色,自从踏入江湖,一向和善待人的他,此时心里也暗骂了句:“老东西”当下暴喝道:“姓程的,当真厚颜无耻,我来问你,当年我跌崖之后,把我妹妹究竟如何了,今日若不给张某人一个交代,休怪我手中无情”说着把袖子一甩横眉倒立。 一向老成的程树,闻听这番话后,脸上的假笑随即消失,换来一片阴沉的面孔。 他早已知道张昱,跟凌霄二人结拜为兄弟,当初杀进城时他见到张昱的招数奇特,就知张昱跌崖后不仅没有摔死,还必定有所奇遇,看来果真是应了那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话来。 程树心想:“今日既然被他找上门来,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倘若真动手,张昱不顾及府衙,我们兄弟俩也不能就怕了他”抖了抖稀疏的眉毛拱手道:“张少...侠”这个“侠”字音故意拖得很长,似有瞧不起之意。 接着道:“当初本庄上下一时糊涂,的确做了不仁之事,事后程某人也深感不安”说着话锋一转怪笑道:“少侠当时跌落深崖,想必有一番不小的际遇吧” 见张昱神色恍惚,并未搭腔又接着道:“至于当年派去追舍妹的家奴,都是身带重伤回到本庄,想必舍妹也有一番奇遇” 张昱内心波澜起伏,难以平静,他脸上的怒气丝毫未减,而他又生怕程树说出什么不好的消息来。 程树见此又道:“从家奴口中得知,他们追舍妹时,突然遭到袭击,当回过神时,舍妹已消失不见,定是被哪位高人救走了” 程树说的倒是实话,当年程根追张昱的同时也安排人手去追张青儿,并命令一定要抓住她。就在众武师要追上她的时候,突然一个人影飞过,接着众人周身,或腰、或背、或肩均遭受了重创,几个呼吸之间纷纷被打翻在地。 当家丁回转过来时,无论是出手之人还是张青儿亦不见了踪影,均当是遇上了鬼怪,惊异之极。 程树见张昱神色变幻不定,他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只要见张昱稍有异动,他便先发制人,随时准备跟张昱动武,只见张昱脸上一阵转变之后却平静了下来。 张昱抬头看向程树一字一句道:“程庄主,说的可都是真话”程树正色道:“在下之言,句句属实,不信你可问问他”说着他指了指旁边的程根。 程根早已不耐烦,心想:“不知大哥为何要跟这小子讲这么多废话”老脸一抖面露狰狞之色喝道:“姓张的,我大哥所说,绝无虚言,要想动武本大爷也不惧...”说着摆了个架势。 程树喝道:“老三,不得莽撞”张昱在三阴谷答应过白发老人,不找程氏兄弟报仇,可此时见到程根如此嘴脸,又想起当年兄妹二人,被追杀的场景。 气往上涌,伸手“啪啪啪”打了程根三个耳光,声音极其响亮,只见程根的脸颊,顿时留下了几个,清晰可见的巴掌印。 程根先是一愣,随即才反应过来,破口大骂道:“好小子,看老...老爷不宰了你”脸颊已经肿了起来,说话都显得不是那么利索。他说着话伸手便来抓张昱的肩膀,张昱肩膀一抖,不仅将程根的手震开,程根自己只觉虎口发麻,疼痛难忍。 同时程树也伸出一只手,向张昱面颊打来,大有帮程根报仇的意思。可是手掌尚离张昱八寸之时,张昱后发先至,已经抓住了程树的手腕,张昱手一翻只听程树“哎呦”一声,一个趔趄向后跌出三步之远,可谓是狼狈之极。 程树刚才随看似简单的一个巴掌,其实手劲极大,这一巴掌可不像张昱,打程根那么有分寸,这一巴掌要是打在普通人的身上,非得断筋挫骨不可,可见其下手之狠。 可不成想,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仅没得手,反被羞辱。刚才的一切都发生在几个呼吸之间,从当年那个只会蛮劲的傻小子,到今日出手便有宗师之风,程树心中是又惊又愤。 张昱看也不看二人,冷声道:“今日给你们个教训,若你二人所言,有半句虚假,下次见面就是你程氏兄弟,寿终之时”程树吃了瘪,也不敢多言,程根也只得干瞪眼,不敢在上前。 张昱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平时只需几步的路程,如今却显得很是吃力与艰难,半晌也挪不动一步。只因他心中翻起滚滚浪潮... 本以为找到程家的人就可以知道妹妹的下落,不曾想却依旧落空。母亲临死把妹妹托付于他,而此时张青儿竟是生死不知,我如何能对得起死去的爹妈。 他有把程家兄弟二人,抓起来痛打一顿的念头,转念又想:“就算是杀了他,报了当年追杀之仇那又能如何?” 就在张昱心中万般思绪中,凌霄从房中走了出来见张昱神色恍惚,从身后往张昱肩膀拍去,手刚碰上张昱,张昱一惊伸手便抓住了凌霄的手腕,当见到是大哥,这才松了手。 凌霄见张昱动作如此之快也是一惊,见其满怀心事的模样,于是道:“贤弟是不是找过程氏兄弟了,妹妹被他们怎样了”张昱闻声鼻子一酸,险些没落下泪来。把程树对他说的那番话对凌霄说了一遍,凌霄听罢笑道:“傻兄弟,妹子肯定是被高人救了...” 张昱猛然抬头显得有些激动道:“大哥,你说什么?”凌霄道:“程家庄的人又没拿住妹妹,肯定是被高人救走了,虽不知是何方神圣但肯定少不了一番机缘,将来你二人必有重逢之日,你应该高兴才是,为何这般失魂落魄,徒增伤悲” 张昱转念细想:“程树也断言说妹妹被高人所救,若是如此,日后早晚会有见面之时”如今经凌霄提点,心中豁然开朗。 张昱两年来一直待在深谷之中,性情不觉中已变得有些低沉,时而想起程家庄所发生的事,看很多事情都不免往坏处想。自从跟凌霄走一起后,或许因为他的影响,认为这个世上的坏人也并没有想象那么多,深思过后觉得自己的想法未免太过极端了些。 张昱面目的乌云霎时消失,换来满面笑意,却显得很是尴尬的模样,又极为腼腆的摸了摸头笑道:“是啊,大哥你说的对,我们兄妹二人迟早会有见面之日,多谢大哥提点”凌霄见张昱性情如此多变,也是哭笑不得。 兄弟二人高兴的回到房中,凌霄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壶酒,兄弟俩边喝边细数江湖之事,而城内外紧张的气氛与兄弟二人此时的心境来比却显得格格不入。 第四十一章(送信搬兵) 冬天的夕阳没有一丝温暖,也更加温暖不了东昌城内焦心如焚的众将士,阳光缓缓降落在西城外的山头。此时东昌临时帅衙,书房内朱棣正在跟诸将商议接下来如何抵御外敌的对策。 老远传来一阵脚步声,闻声显得异常急促,眨眼便来到朱棣近前他撩衣跪倒道:“启禀王爷,程将军送信回来了”众人闻听眼前一亮顿时露出喜色,他们正在商量这送信的为何迟迟未归,突然听到这句话,犹如是在漆黑一片的夜幕中看到了曙光。 朱棣忙道:“程将军在哪里,快速带我去见他”报事者道:“将军正在前厅”说罢领着众人往前厅走去。刚入大厅门口就见厅内站着一人,此人身着绿袍,他周身上下竟染满了殷红的鲜血,蓬头垢面,满脸污血。 整个人唯一让人觉得此人不凡之处,就是那对漆黑的眼眸及手上提着的大刀。 见朱棣进来连忙上前施礼道:“王爷,末将报信来迟,还望恕罪”朱棣起初没认出,瞧了半晌才看出正是自己的爱将程藤,程藤的狼狈模样着实把朱棣吓了一跳。 此时听程藤说话满目吃惊之色道:“将军,为何这般模样,快快请坐”说着亲自搬了把椅子让他坐下。 朱棣对程藤道:“程将军,此行劳苦,不知可搬来救兵”朱棣知道程腾满身不知是自己,还是敌人的鲜血,在闯营时定是多番厮杀这才落得如此狼狈的模样。 程藤之所以还没来的及回去见自己的兄弟,直接来大厅见朱棣自是因为他也知晓,军情紧急刻不容缓。 看了一眼朱棣那急迫的神态,又大喝了一口水不急不缓道:“王爷,这次我奋力杀出重围...”于是在众人急迫的眼神中程藤把如何见到大将军,经过一阵商议,又如何再次杀出重围回到东昌城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程藤本来就颇善言词,再加上事情的紧急众人听的是惊心动魄,说到最后众人都松了口气,露出了罕见的喜色。 程藤奉命杀出南军层层包围,他本就是心细之人知道会被人跟踪,也是如凌霄一般,夺了马匹故意兜了几个圈子,绕了几个山头甩掉了身后跟踪的追兵,这才朝西北方往北平方向赶去。 约莫一个时辰后他发现道路越走越偏,眼前这条路乱石遍地山峦颇高,下马仔细一瞧也没看到有多少马蹄印,再加上道路狭窄实在不像行军路线。 打开地图一看果然发现有两条岔路一条往河北去另一条则是往“海津镇”(朱棣把皇宫转到北京时就改为今日的天津)。 而到北平若是横穿海津镇要近上不少,不曾想他自己竟然一时情急走岔了方向。拍了下额头暗骂糊涂,拨马回转如此就耽搁了近两个时辰。 再次拿出图纸确认没错后,按下心中的焦急一口气跑到太阳下山,他这段路程可比凌霄艰苦的多,而且又颇远。 跑了足有四百多里地眼见天要放黑,马的体力也逐渐不支,要不是南军这几个月马匹都喂得颇足,再加上这匹马正当壮年不然定被程藤的一顿鞭子催赶之下,就要累的瘫痪在地。 就是程藤有几十年的内功底子,支撑十几个时辰后鬓角也见了热汗,轻说道:“好马儿,你再坚持一下,待我找户人家给你喂个饱”那马好似听懂人言,不觉中跑的更快了几分。 程腾也期许能早些碰到一户人家,可四周荒芜人烟,别说有人家,连个人影也没看到。他也知道近年战事连连人心恐慌,本应有的住宅都已荒废,再者他现在这条路是朱棣为了避开南军眼线,故意找的偏僻道路。 又行十数里路程藤知道若再不停下,恐怕马匹将要累死胯下,到时候没了马自己徒步真不知道要走到何时。 而天空也彻底陷入了一片黑暗,奈何找不见人家;只得找了块有草的地方下马歇息,取下包里的干粮就地抓了一把草丛中还没化的积雪,就着干粮咽下腹中,颇有凄凉之色。 他心想:“想我兄弟三人一世风光,怎奈今日却落到给人送信的地步”长叹一声,收起心思,倒在树下歇息足有一顿饭的功夫,只见一片寂静的黑夜中月色逐渐探出云头,微微的光亮撒照在树杈之间。 程腾歇息了片刻,抖抖精神,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翻身上马靠着仅有的月光继续策马前行,又行了二十余里突然听到阵阵马蹄声传来。起初觉得耳旁生风听错了,突见一匹高头大马正迎面而来,只见马上端坐一名身穿燕服的精瘦小卒。 程藤见到来人时,对方同样看到了他,两匹马都没停下,二马交措各觉不对,这才在一丈外停了下来。二人回过身来,不等程腾喊话,对面那兵卒当先喊道:“嘿,对面何人” 那小兵说着话,一双眼睛,滴溜溜直转见程藤风尘仆仆但能走到这条道上想必也是燕王手下之人,只是眼前之人身着便装不知是何身份,所以就想当先问清来历再做计较。 程藤闻此人说话倒很是不客气,他到是个颇有涵养之人微微一笑道:“在下乃王爷帐下的右将军,不知小兄弟是?”那兵卒大有小瞧之意,是以程藤有意把官职说了出来。 果然那兵卒闻程腾竟是将军,好险没从马上滚落下来,赶紧下马行礼道:“将军恕罪,小人有眼无珠还望将军莫怪”说着往程藤瞟了一眼,原来在朱棣军中只要有官职的都会有信物,这小卒还当真有几分心眼儿。 程藤见他朝自己瞟了一眼,如何还猜不出其心思,他掏出一枚金牌,扔给了那小兵没好气道:“不知者不怪”那小兵接在手中见果然是将军腰牌连忙磕头施礼。 在交谈中程藤知道了这人叫朱来,是大将军朱能的亲信,这朱姓就是大将军所赐。朱来是奉了朱能之命,前去东昌府报信,在朱来的叙说中他知道了大军迟迟未到的原由。 原来之前送信之人,的确把信送到了北平,朱能在听到朱棣被困的消息后次日便点兵十万向东昌进发,不曾想就在刚进鲁东境内时道路就被一面塌方给堵住了去路。 沿途大大小小竟然有十几处,也不知是因为积雪融化,山石滑坡,还是有人故意捣乱为之,所以就耽搁了不少的时日。 而朱能自也知晓军情万分危急,担心王爷等的焦急,于是就派自己的亲信赶往东昌送信,所以朱来就先队伍一步连夜往东昌奔去,不想刚好在此地碰到了程藤。 程藤放下将军身份两人一商议,决定还是赶紧回去跟大将军商议军情再作进一步打算。 于是朱来策马带着程藤,按原路返回,由于考虑到马的体力,途中歇息了两次,就在天亮时分,两人赶到了朱能的军中,朱能看到朱来返回时满脸吃惊之色,正要询问之时,朱来把程藤介绍了一遍。 二人相互见了礼,程藤从怀里把朱棣的信交给朱能,朱能接在手中,打开信封上下仔细瞧了一遍。朱能怎能不知军情极为紧张,但见到朱棣又缺粮又缺救兵的信,心急如焚恨不得自己便是那大罗金仙,用上神通把兵当即送进城中解围,心中自责不已暗骂自己无能。 朱能也毕竟是心细之人知道此时埋怨也丝毫用处没有,跟程藤商量了几句程藤一副“全凭将军做主”的意思。倘若朱棣万一有个闪失,朱能那可是悔断肝肠,于是传下军令道:“休息一个时辰,就地埋锅造饭,一个时辰之后出发,有违抗军令闹事者,斩” 程藤听说过朱能的不少传闻,但还是头次见到其人,所谓人不可貌相,朱能生的貌似张飞,单凭这一道命令也足以瞧出朱能的英雄气概。 在众人的喧闹声中程藤与朱能商议了对策,朱能本是要安排一名副将前去闯营送信,把自己里应外合的计策禀报给朱棣。 程藤却想:“此次正是自己立功的机会,再者说南军几十万大军就凭这位副将也不见的能闯过去,到时候真的有什么差池,自己的靠山与前程可谓是化为虚无”。 于是自动请缨依旧由自己闯营,而朱能也了解程藤的出身,知道王爷对江湖豪客十分器重,既然此人已闯过了南营想必是有着过人的手段。于是也就答应了下来,本想给程藤安排几名随从,却也被他一并拒绝了。 程藤长途跋涉,就是铁打的身子也经受不住,跟众人一起休息了一个时辰。这几日也是托了老天的福,本来积雪寸许的冰雪天气,却换来了金色的太阳,照在凯凯白雪的大地上别有一番景致。 而此时的燕军哪有半分心情去理会身旁的景色,给程藤换了匹快马互道了句“小心”程藤扬鞭策*昌回返而去,也不知是昨天那匹马太慢,还是朱能给的这匹太快。 途中休息了少许时间,刚过午时就到了南军营帐之外。见南军强大异常的阵容,忽然竟有些佩服自己起来,心想:“我究竟是怎么,闯出如此牢不可破的营盘” 这几日燕军连番闯营,盛庸如何还能安稳,他加强了几倍的巡逻队伍,轮番值守,毫无懈怠,哪怕有风吹草动便也可被其发觉,何况是人。 如果说第一次闯营是因为侥幸,此时在这种连生了翅膀的鸟,都飞不进去的南军队伍当中,就是显露真正实力的时候。 第四十二章(程氏夜谈) 程藤深吸一口气,挥起手中的大刀掠进了南军的边防线,程藤轻功造诣不浅,多次躲过巡逻兵,当将至东昌城下时南军这才发现。 几次闯营不仅惹恼了南军诸将,兵卒亦觉得脸面无光。而且他们也早已接到了命令“若再放一个人进城或出城,就拿尔等脑袋祭旗”。 在这死气弥漫军营的氛围之下,明知程藤绝非等闲,此时却依旧如发了疯般,手持刀枪如蝗虫般向程藤涌去,霎时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盛庸早已接到禀报,他心知此次的闯营者乃此役的关键所在,绝不能容他进城,怒容满面,披挂上阵亲自前来督战。 只见一人如死神般,在收割着将士的生命,兵卒也已杀红了,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程藤虽刀法精湛,武艺不俗,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后背、手臂已多处见伤,见兵卒杀之不完,砍之不尽,心中焦急万分暗想:“难不成今日就要殒命城下” 东昌城上的将士,早已瞧见了楼下,闯营者乃是程藤,守城将官也替程藤捏了一把汗。思量了片刻,当即做了部署,命令城上将士准备弓箭,自己则领着一队人马出去接应。 就在程藤心里不住叫苦之时,就见城中冲出一支队伍来,心中暗喜,虚晃一记,一个纵身跳入了燕军队伍之中。 盛庸见燕军出城瞳孔一缩,暗道:“来的正好”方要下达命令全军出击攻城时,就见燕军忽然又退了回去。 南军见此纷纷向城内追击,岂料刚到城下,城楼上的兵卒便放出数以万计的箭雨来,南军未带护具,猝不及防之下死伤无数。 又担心城楼之上的滚木雷石,看到身边的同伴一个个,倒在自己面前均萌生了退意,纷纷退走。 燕军队伍出城、回城也不过片刻之间,盛庸见又让敌兵占了便宜,心中如何不气,冷哼一声恶狠狠道:“哼,好个燕王,就让你再多挣扎几日” 程藤说罢自己送信的经过,众人这才知援兵迟迟未到的情由,而厅上众人对程藤,也露出敬佩之意均想:“换作是我,如何能在十几万人马当中几进几出”。 、 程藤又对朱棣道:“王爷...”他欲言又止,双目四下扫了扫。 朱棣见此心知其意,摆了摆手道:“将军放心,这里都是自己人,有话但说无妨” 程藤见此这才不紧不慢道:“朱将军已经跟末将商议过,趁南军尚且不知我军援兵已到,朱将军会将在今夜子时在东门和南门,三声炮响发起进攻,我们里应外合,打南军个措手不及” 朱棣闻言大喜一拍桌案道:“好”程藤又道:“朱将军还吩咐,会派一支精兵由我等带队护送王爷出城,炮响时由西门出城,朱将军会派人接应…” 朱棣闻言本露出喜色的面色,却突然沉了下来道:“这如何使得,本王要同众将一起杀将出去” 众将官闻言由丘福、孟元等人带头撩衣跪倒,齐声道:“王爷万万不可,您乃是我军主帅,正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家不可一日无主,您要是有个万一我们这些部将该如何是好,还请王爷收回成命” 众人又附和道:“请王爷三思”朱棣闻听热泪盈眶,扶起众将道:“我朱棣有尔等部将,此生足矣” 正在此时程氏兄弟二人,略显慌张的了走进来,先给朱棣见了礼,见程藤满身污血,身上多处均有伤势,大惊失色,不过见其伤势似是并未伤到筋骨,程树显得有些激动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朱棣对程藤道:“将军一路辛苦,此役若得胜将军当记首功”程藤忙称“不敢”又客套了几句,朱棣这才安排让程藤回房休息。 时间在众人匆忙的身影中流逝,而张昱此时却迷糊着眼睛,从梦中醒来,自己是如何上床的情形他已记不清,只记得跟凌霄喝了不少酒。 他梦到了一直存在自己脑海中的倩影,那个微微一笑就让他不知所措的程雨曦;他自从跟程雨曦在河边山林分手后便一直想念,这还是第一次在梦中见到那个令人无法忘怀的面容,他想这个梦永远不要醒来才好。 兀自呆了半晌,脑袋突然不受控制的涌现出很多想法,心想:“程姑娘究竟去了哪里,我要去看看,我要去问问程庄主她现在究竟在何处”他想到这里,不知为何本来心里,觉得不应该去做的事情,此时脚步还是不由自主的走了出去。 他打开房门,不觉间见天色已是漆黑一片,一颗星星也瞧不见,只有院子内挂着的通红灯笼,还可照亮走廊四周,他迈着脚步就往程树的房间走去。 而此时程家兄弟,正在商议如何对付凌霄兄弟二人,程树先是把跟张昱,碰面的经过跟程藤讲说了一遍,程藤一愣,沉吟半晌,这才一拍脑袋惊道:“这小子还活着,还学会了不凡的本领” 程树叹了口气道:“这小子,再也不是两年前,我们所识的愣头青了,恐怕我三人加起来也不是这小子的敌手”程藤“哦”了一声依旧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神色道:“大哥,你没看错?果真是这小子” 程树惊奇的看了一眼程藤道:“我怎么会看错呢,单指这些还不足以让我们吃惊,更让我们惊讶的是这小子还跟我们的对头结拜成了兄弟,那姓凌的想来不会善罢甘休…二弟你看”。 程藤眉头紧皱,思索片刻后道:“大哥,躲也不是办法,就因为这小子才毁了我们一世英名,现在真是多事之秋…” 正要继续说下去时只听“嗖”的一声,一个不明的物事,穿过窗户纸掉落在地上。 几人均是一惊,程藤当先回过神来,喊道:“大哥,我出去看看”他一个箭步打开房门,只见四周除了有微弱的风声和灯笼左右摇摆传来的“吱呀”声,哪见到半个人影。暗自嘀咕了一声句“究竟是谁呢” 又四周瞧了瞧心想:“此人能逃过我三人的耳目,看来必有来路”。 回到房中,程树把手上一张,揉皱了的纸团交给他,程藤满脸疑惑之色,接过纸只见上面写着:“是英雄好汉,出城后见个高低”纸张上并未有署名,但程藤看了一眼,便知定是凌霄所写。 第四十三章(蓄势待发) 程藤盯着这几个字半晌才说道:“大哥,说曹操,曹操便到,看来不分个高低胜败那贼子是不肯罢休了”他瞳孔显出一丝阴冷之色,显然是下定了决心。 程根满脸怒色道:“大哥,二哥,怕他个鸟人作甚,他不找我们,我们还要找他呢;不如我们现在就找这小子算账去…” 他横眉倒竖就要拿兵器夺门而出,程树见这老三来了脾气就头疼,忙拉住程根道:“老三稍安勿躁”程根道:“大哥,不要拦我,你们要是不去,小弟去便是了” 说着就要甩开程树的手,程藤喝道:“老三…”程藤本就在他这位三弟面前,颇有几分威严。程根被其喝了一声,顿时如霜打的茄子般低下了头去,缓缓道:“你们说怎么办吧?” 程藤关上房门看向二人道:“与那贼子早晚会有一战,到时候便灭了他兄弟二人,以正我们的名声…”说完眼中忽然露出那许久都不曾见到的精光,仿佛沉淀许久的锐气此时再显锋芒。 此时的张昱正躲在一根红柱身后,昨夜教训了程树一番,刚才正想着要见到程树该如何开口,心想:“程姑娘跟我又不是很熟,这样问是不是有点唐突”那不然就问“程姑娘在哪里,怎么没见到她”“程姑娘在哪里跟我又有何关系” 正犯傻心中暗自纠结时,脚步不觉间竟已来到了程树的房门外,见房中并没掌灯心想“可能是已经睡了”心中竟然为见不到程氏弟兄而松了口气,但又听到隔壁的房间似有声音。 他也不知这是谁的房间,心想:“还是回去罢了,找大哥喝酒解解心中的烦闷”刚要转身。突然听到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声音传进耳中,好奇心起又走近了几步,只听他们在说什么那“贼子”云云,心里“咯噔”一声心想:“他们所议论之人莫不是大哥”。 本来以程藤兄弟几人的武功造诣不至于听不到房外有人偷听,但此时的张昱早已不同往日,现在他走路就是不刻意隐藏之下也是悄无声息,更别说现在他的内力早已高出这几个成名高手太多。 程氏兄弟几人的话,张昱不刻意侧耳去听,此时也是一字不落的传进耳中。突然听到房顶传来异响,似是脚步之声,虽很轻微此时在张昱的耳中却显得很是清晰。 心想:“是何人鬼鬼祟祟在房顶上,脚步声这么大屋里的人听不到吗”,他竟觉得别人都同他一般有着非同小可的功力。 他正要掠上房顶一探究竟时,就见一个人影突然跳了下来落在院中,那人手中突然打出一个事物射进了房中。 脚尖一点又跃起上了屋顶,此人身法之快形同鬼魅,就是如此也没逃过张昱的眼睛,那人的面目正是凌霄,心想“为何打了一镖暗器就走了,又不像是来报仇的;若大哥要报仇,我该怎么办…” 正胡思乱想时,房门突然被打开,他连忙躲在红柱之后,侧眼像开门之人瞧去,这才发现觉得屋子里声音熟悉的原因“这不是程二庄主吗?他竟也在这里” 程藤此时显得没有当年那么精神,但样貌依旧未变,只见其左看右看便又关上了门,他看的也是摸不着半点头脑。 张昱此时又想去敲门但却毫无勇气,左思右想只好回到自己的住处,刚想开门就见凌霄的房间亮着光,心中烦闷便想去找凌霄喝酒,走没几步,就听身后有脚步声,转身一瞧正是凌霄。 心想:“他回来的倒是挺快”凌霄道:“贤弟,你去哪儿了,丘将军有要事找你,你怎么没在房中”他心中的小心思,如何说的出口,只得干笑了几声道:“我刚才出去转了转……” 凌霄把张昱领进自己的房中,刚到房门就见一名大汉坐在桌旁,那大汉见张昱进门连忙起身,满脸的胡茬一张大嘴咧了开来笑道:“张少侠,你回来了,在下有要事相求”此人张昱识得,正是大将军丘福。 张昱心想:“不知找我究竟所谓何事?”满面疑惑之色一抱拳道:“将军言重了,有何效劳之处,明言便是”丘福于是就把程藤回城带来的消息叙说了一遍。如此程度的军事机密,一般是不会向局外人透露分毫,但此时的丘福却把凌霄兄弟二人,当做自己人。 凌霄听完古井无波,他似是通过某些途径,已经了解了事情的原委,张昱闻言却是大吃一惊道:“哦,马上便要突围…”丘福点头道:“正是” 丘福忽然撩衣便要行大礼,张昱明显一愣,凌霄急忙扶起忙道:“将军这般折煞人,可使不得,使不得呀…”凌霄摆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其坐下谈。待丘福坐定,一抱拳便把自己来的目的说了一遍,兄弟俩闻言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丘福听了二人在军中所为后,觉得二人武艺高强又侠肝义胆,虽然城内外有十几万人马,但出于周全还是把朱棣的安危,委托给他们,希望他们能带朱棣安全出城。 张昱没发表意见,却被凌霄满许的答应了下来。丘福见此称谢不已,然后便急匆匆的离开了房间,显然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安排。待丘福走后,凌霄对张昱道:“反正我们也要出城,总不能一直待在这里,对我们来说也没什么影响”。 凌霄又拍了拍张昱肩膀道:“丘将军刚才说了,今夜子时突围,你也回去准备准备,我们随军出城,看时辰也差不多了,别忘了我们可还有任务”说完“呵呵”笑了两声,张昱点头回到房间,时间不大再走出门时身上已多了个行囊。 同凌霄一起直奔前厅,走进帅堂见整齐的站着十几元大将,均是金盔银甲,全副武装,程氏兄弟郝然也在其列,而兄弟俩此时穿着倒显得格格不入。而程藤真的瞧见张昱那略显熟悉的面庞时,毫不掩饰的露出惊讶之色。 张昱狠狠瞪了程藤一眼,这才收回目光,张昱见诸将如金刚铁塔般竖立在厅中,有见过的也有没见过的,威武非凡。 凌霄二人冲此时身着银袍铠甲的朱棣见礼,朱棣点头道:“二位来的正好”又冲左右道:“来呀,给两位少侠拿来一副盔甲”二人连忙摆手示意并不需要,朱棣见二人执意不要,也就不再勉强。 凌霄暗想:“这玩意儿可从来没穿过,穿上可能就固定了我的自由,我还想多潇洒几年呢…”原来他对朱棣当时的拉拢之词一直记挂在心,像他这样自由习惯的人,也的确混不了勾心斗角的官场,是以处处避着朱棣,以免他又提及,要他做官之事。 众将早已安排妥当,朱棣深呼了口气,双眼露出精光喊道:“出发”。凌霄二人有意无意的跟在朱棣身后,而除了他二人之外,程氏兄弟亦在一旁不远,如今他们均是身穿银甲手提大刀,倒也显得威风凛凛。 朱棣骑马查点各军是否到位,只见兵将整装待发,人人都是精神百倍的模样,朱棣见此也很是满意。 城中百姓得知,朱棣将要离开东昌,纷纷跪送朱棣出城,大有不舍之意。朱棣只好安抚百姓,城中老小与众将挥泪告别。 第四十四章(大战城外) 凌霄二人,见到此等情景,心想:“燕王尚未高居皇位,却有如此多的百姓爱戴,可见他爱民如子,深得民心” 就是张昱因为自己爹娘惨死官兵之手一直痛恨,此时也不禁感慨:“若是每位将士都能像王爷这般,爱民如子,天下何来不平之事,百姓何愁不能安居乐业”。 朱棣在丘福等人的拥护下,查阅了军兵并说了些鼓励的言语,众人更是神情高涨,面色激动的通红,只等炮响城开,这群虎狼之师杀出城外。 此时城外的盛庸,今晚总觉得心神不宁,觉得将会有大事发生,前番让敌兵使诈运粮进城,已是懊恼不已,几次讨敌骂阵,城中依旧高挑免战牌。 城外虽兵多将足,就是有敌兵冲杀也不足为虑;但他还是放心不下,查点营盘吩咐加强戒备以防不测,此时夜已入深夜,他依旧毫无睡意,而且他已有一天一夜没合眼了,今夜焦急之下更是毫无睡意。 正要拿起桌案的兵书研讨时,突听几声炸雷震耳欲聋,准确的说应该是炮响,他大惊还未走出营帐,便听营外一阵大乱,喊杀震天。 盛庸当即意识不妙,情急之中披挂整齐,手持兵刃,翻身上马。刚没走多远,迎面就碰到众将官,一名将官报道:“禀元帅大事不好,营后忽然炮响,有三队人马杀进营中” 盛庸毕竟是军中主帅,见诸将官,极为慌张,当下喝道:“不要慌乱,你们可知有多少人马?” 一名偏将回道:“恐怕不下十万”盛庸此时才恍然大悟道:“他们用的是里应外合之计,千万不能让朱棣那反贼出城,不然将前功尽弃,随我前去观敌瞭阵…” 说话间盛庸就奔急奔城门而去,借着红光不下白昼的光亮,两军兵卒看的是一清二楚,只见东昌城门大开,两方人马片刻间便已杀的难解难分,后方也是传来阵阵惨叫之声。 盛庸见此当即嘱咐众人道:“敌军显然是有备而来,千万不能让朱棣逃脱,有抓到燕王朱棣者赏黄金万两,封万户侯…”这道命令再次使得兵卒士气高涨,神情激愤。 本无心恋战贪生怕死的士兵,听到只要抓着燕王权利与金钱并拥时,恨不得此时的燕王已落在在自己的手中,更是恨不得脱离自己的队伍去找朱棣的所在。 果然众赏之下必有勇夫,不大会的功夫盛庸就得到消息称“燕王从西门逃走啦…”盛庸闻言向身旁几名偏将吩咐了几句,拨马便奔西门而来。 刚到西门就见其他两门的士卒远不如此地多,只见一群人马已奔至营盘中央,瞧身形其中一人正是燕王朱棣,他催马摇枪直奔那团拥簇的人马而去。 城内正等的焦急忽听“嘭、嘭、嘭…”几声炮响从城外传来,只见信号射到半空之上照亮了半边天空。众人压住心中的激动,城门大开丝毫不乱冲杀出城,正杀红了眼的同时就见敌军后方杀喊声震天,众将知晓援兵到来,均是喜出望外。 精神一抖只盼立即可以与援兵会和,片刻间身边的人不住倒下,也不知是敌军还是自己人,凌霄二人左闪右躲,迫不得已之下才会出手。 二人各骑一匹良驹,一左一右护在朱棣身旁,当见识了战争的残酷,心中轻叹,竟生悲悯之情“都是血肉之躯何故被战争无情摧毁家园剥夺生命”。 突然就见敌军冲出一员老将,那人冲来的同时身后涌出无数兵卒,人手持九尺虎头枪,左刺右挑不断有人倒下,瞧面目来人正是南军大帅盛庸。 时间不大,燕军也冲出一员大将,他身穿亮银甲,足登虎头靴,一杆红缨三菱枪跟来人斗在一处,只听朱棣叫道:“将军千万小心…”声音没传出多远,便淹没在厮杀声之中。 张昱斜眼观瞧正是本队的大将丘福,此时将对将,兵对兵,人影不断倒下。 涌向两阵当中的兵卒源源不断,忽听得一声“捉拿反贼燕王朱棣重重有赏”只见无数官兵朝朱棣杀来,本来不愿意出手的凌霄兄弟二人,见此也不好躲避,只得硬着头皮出手,不大会儿的功夫二人胸前已满是鲜血。 众人厮杀多时,却突围不出,正在朱棣焦急万分之时,就见一支人马从乱军当中冲杀出来,只见头前一人,身着白袍亮甲,手持八尺青龙偃月刀,真如关公在世一般,他所向披靡,所到之处,身前敌人不断倒下,实乃一员虎将。 过不多时便杀到朱棣近前,见其安然无恙这才喜道:“王爷,您没事就好,敌众我寡快跟我走” 朱棣见来人勇猛如斯,细眼一瞧,顿时也露出喜色忙道:“朱将军辛苦……”此人正是援兵大将朱能。 朱能,不愧为一员虎将,手使一杆虎头亮银枪,似如无人之境,杀出一条血路护着朱棣突围。 南军毕竟人多,据说有三十万人马而燕军不过只是其半,若非燕军长年征战兵卒勇猛,恐已落败,就是如此南军在人数上也占了极大的优势。 过不多时双方均已杀红了眼,喊杀响彻天地,同伴倒下时,都来不及多看一眼,场面震撼心魂,由漆黑的夜幕直杀到天空破晓,东昌城外尸横遍野,惨烈的程度可见一斑。 朱能护着朱棣,突破层层包围冲杀了出来,南军却如何肯罢休,直追三十里之外,盛庸担心朱棣在前设伏,这才作罢。 南军多月的劳苦,由于一时疏忽大意,致使朱棣突围成功,而前功尽弃,盛庸仰天长叹道:“莫非是天意如此”。 查点伤亡,得知数名正将身死,兵卒死伤,约有六七万,盛庸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痛惜不已,也意识到燕军兵力的强悍,对战死的将士惋惜不已。 虽说是胜利却是惨胜,打扫战场收复失地这才回京复命。盛庸班师回朝将战况禀明了建文帝,文帝勃然大怒,将盛庸革职查办,遣返还乡,直到后来燕军再次南下,这才又启用了盛庸。 第四十五章(林中恶斗) 燕军也不知跑了多远,只觉坐骑在鞭策下,跑的越来越快,耳旁风声大作,也顾不得风如刀般,刮在脸上的疼痛,无论将官还是兵卒心里只想着跑出去是多远。 一口气跑出足有七十多里,直到发现敌兵尚未追赶,这才止步,朱棣看了一眼阴冷的天空,又见后方空荡的道路,长吁了一口气,命令就地休整片刻。 朱棣蓬头垢面,铠甲之上满是鲜血与泥渍,早已分不清具体颜色,金盔歪斜,显得异常狼狈。众将更是满身鲜血,多处受伤。查点军兵伤亡,上将战死二十几员,兵卒也牺牲了四五万之众。 朱棣闻言几欲晕倒,心里犹如在滴血。他的人马来之不易,都是多年募兵“积攒”下来,此次南下竟然死伤如此之多怎能不心疼,无奈只好命令撤回“北平” 就在朱棣查点兵马准备启程时,一直守护在朱棣身旁的张昱,发现凌霄跟程氏弟兄,不知何时竟不见了踪影,心中大叫:“不好,大哥及有可能故意避开了我的视线,在激战之中找上了程氏兄弟寻仇 心中为凌霄担忧之余,他竟也顾念程氏兄弟的安危来,生怕他们已经不知在何地厮杀了起来。 心念及此向朱棣禀说了此事,朱棣混乱之中的确没留意凌霄、程树等人,此时听张昱提起,再仔细寻找时,果然不见那几人的踪影。 张昱自动请命去寻找,朱棣也担忧几人的安危,说是给张昱派去一支人马,却被张昱拒绝了,朱棣见此也只得无奈道:“少侠,快去快回,待回北平之后,本王定要重谢少侠” 张昱口说“是”心里却是打起了小算盘,此次卷入两军之战纯属意外,他本来颇为痛恨官兵,再见到战争的残酷所引发的惨烈,意识到一个太平天下是多么难得。 凌霄也曾对他提起,这种内战谁是谁非,谁又能说清道白,说到底还不是为了“权势”二字。此时的张昱心境开阔了许多,当想起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也跟着战争一起受苦受难时,他深深有一种无力之感。 暗瞥了几眼朱棣心道:“做皇帝真有那么好吗”想到此处嘴角泛起一丝无奈之色,朝朱棣等人拱了拱手,拨马朝反方向疾驰而去。 一路庇护着朱棣的程树几人,杀的正激,忽见天快放亮向兄弟几人使了个眼色,竟撇下朱棣,三人另径杀出一条血路,以他们的武功造诣闯出营外自是不难。 三人冲出两军人马,又跑了一阵,正要长出一口气时,突见一匹红马冲了出来,马上端坐一名皮肤黝黑的青年,他手持寒光闪闪的长剑,面色不善,不是自己躲避的凌霄还会有谁。见此不及多想纷纷催马,急忙斜穿往林中奔去。 其实凌霄虽一直在朱棣身旁应付着杀来的兵将,眼睛却不曾离开过兄弟三人身影分毫,忽见三人夺路而逃,便料得他们有意脱逃,若真要让三人逃走,下次再找可就没那么容易了,杀父之仇何时能报? 于是也没向张昱搭腔,也是他有意避开张昱,趁着张昱未加留神催马追了上去。 这一前一后跑出二十几里地,程藤见身后的凌霄似是离他越来越近,心中不禁焦急起来。又跑了一阵程藤发觉身后就一马一人,那张昱似是并未跟来。 程藤心想:“看来这姓凌的,自恃有把握对付我兄弟三人;到了如今这步田地,想躲又有何用,既如此我们怕他做甚,若传出去,我们被一个小辈下了战书,还不敢应战被他追的四处逃亡,岂不毁被江湖人所耻笑” 想到此节程藤冷静了下来,突然勒住绳僵对身旁的程树道:“大哥我看咱们也别逃了,既然这小子来了,我们跟他见个高低便是” 程树早也发觉,身后不过凌霄一人,也有心较量一番,更何况那程根早已按耐不住,闻两位哥哥之言,迎合道:“对,二哥你总算说了句中听的话,我们怕他个鸟人做甚,还没来由的逃了如此之远,可是给足了那小子的脸面” 眨眼之间凌霄已至近前,见程氏弟兄都下了马,不禁冷笑,跳下马来笑道:“几位庄主,可是让凌某好追啊”言中之意满是嘲笑与讥讽。 程树闻言老脸不禁都抖了一抖,暗骂:“好小子,嘴上的功夫倒是阴毒”程藤也是紧皱眉头,随即舒展开来,却也是一笑道:“凌少侠既然下了战术我三人岂可会逃,在城内交手多有不便,只不过是换个地方罢了,这不也正如少侠之意吗?”。 凌霄心中冷笑暗想:“真是老奸巨猾”讥笑道:“程庄主够爽快,是群上还是独斗,请便...”程树心下暗想:“这么多年的恩怨,来个彻底的了断也好” 想到此间摆好门户正欲亮起兵刃,身旁程根突然闪出身来大喝道:“姓凌的,今日就让你成为程三爷刀下之魂”喊着话人已至近前,举刀朝凌霄砍来,程根一直想先下手为强,所以话还没说完就来一招“力劈华山”只奔凌霄面门。 凌霄侧身避开,只觉一股劲风从面门飘过,刮的皮肤竟隐隐生疼,可见程根劲道不小。程根本来也没想过一刀便得逞,一击未中又砍来一刀“横扫千军”。 凌霄跃起,在空中翻了个筋斗竟已至程根身后,如此程根的后背空隙可全留给了敌手,凌霄手一抖未听得丝毫拔剑之声,剑影带着白光一闪,已直袭程根。 一旁的程藤见不过一个照面之间,程根便露出如此大的破绽给敌人,心中顿时一紧,这一剑若真要刺中,必死无疑,大惊之下忙提醒惊呼道:“老三,小心身后”。 凌霄也的确下了狠招,今日势必要取了三人的性命,他的速度是何其惊人,剑芒闪过眼见便要穿透程根的后背。 程根毕竟也是小有名气的豪杰,“八卦刀”的刀法也很几分造诣。 说时迟那时快,忽觉背后一股寒气逼来,又得程藤提醒,心知挡是挡不了,竟是硬生生把身子移出几尺之远,避了开来,但却因立足不稳翻滚在地。见凌霄又刺来一剑,当即又是一个鲤鱼打滚,这才躲过了致命的要害。 但依旧是慢了几分,后背被划出几道血口来,程根后背隐隐生疼,不禁大怒暴喝道:“好贼尔”话还未说完,只觉眼前一花,阵阵剑影闪过,竟直奔他咽喉之地。 程根颇有一身蛮力,轻身功夫却是粗劣之极,先前避过凌霄的急攻已使出了浑身解数,此时眼见剑芒闪来,想要避闪已是来不及,连惨叫都未来得及发出声,便被凌霄挑中咽喉。 凌霄抽出剑来,程根喉咙竟喷出数尺来远的鲜血来,再瞧程根的面目,他临死之际竟依旧保留着那暴怒,和不可置信的神色。 第四十六章(父仇得报) 这一切均在电光石火间,来得甚是突兀,程树竟失神了片刻,这才反应过来,惊呼:“三弟”二人抢步来至程根近前,强忍住心中之悲痛,向凌霄投去怨恨之意。 二人痛哭半晌,只见程树突然挥刀朝自己周身上下砍去,凌霄见此先是一愣,不明就里心想:“这是要自杀吗,也不像啊”。 只听几声轻响,就见程树身上本来穿的铠甲,此时尽数脱落下来,露出里面穿着的便装,凌霄见此不禁露出讶然之色,要知道衣服的厚度不过毫厘,而且靠蛮力怎能“砍”断衣服的韧带。 他能砍落外衣,再仔细瞧脱落的只是重要连接部分对里面的衣服没有丝毫损伤,情形虽看起来颇为滑稽,但这种手腕的劲道,再加上这种半尺宽的大刀,如此力度的掌控不是闻所未闻也是极其惊人,看来这程树似是有意显露自己的刀法。 而此时的程树的确忌惮凌霄,虽知程根的武功不如自己,但见兄弟在凌霄手中走不过三合如何不惊。程树恶狠狠道:“姓凌的,今天咱们新仇旧恨就一起算,让老夫来领教领教”说着挥刀便朝凌霄面门而来。 凌霄见程树的招数跟程根如出一辙,便知晓程树所使乃是程氏祖传刀法。一闪便躲了开去,斗了几合凌霄发现这程树果然远不是那程根可比。 程树一招“猛虎下山”劈来他又是一闪避开,顺势一招“苍松迎客”竟撩向程树刀锋。程树也见过不少阵仗,应敌经验丰富,竟不硬碰虚晃一记竟收了势。 凌霄见程树刀法竟比当年要厉害三分,看来是这几年又下了不小的功夫。 二人刀剑时而碰出点点火花,声音不绝于耳,又斗了十几合,程树心里打起鼓来,只觉手上的刀越来越沉。他心知剑不如刀沉,刀用起来必须有一定的体力支撑,剑本身就轻巧,用起来也比较灵活,而凌霄更是不与他硬碰。 凌霄招数惊奇,他见识了很多门派的剑招,却不知这凌霄使的是何门何派的功夫。他又一招“饿虎扑食”这一招乃是虚招只等对方闪避,对方若不闪就直奔面门看向脑袋,若闪就一招“横扫千军”也横腰斩来,让你避无可避。 岂知凌霄似是早有所料,不闪不避很平常的一招“直捣黄龙”程树只好避开,同时也卸掉了自己的力道。 又斗四五合程藤眼见兄长不敌,也顾不得什么江湖规矩了,心想:“若是大哥也惨遭毒手,就是我也对付不了”。 想到这里跳入战圈,横刀格开凌霄攻向程树的一击,转身便打出数招,二人同斗凌霄,程树自是轻松了许多,程藤也早已看出凌霄的剑招诡异,剑法出奇。 于是决意换一种打法,向程树使了一个眼色,对方当即会意,一人攻上方,一个攻下盘,凌霄如何看不出来,心中冷笑连连。 他忽然躲开程树的一记斜撩,飞身而起脚踏树干之上,借力又弹起,一招“凤鸣九天”右上而下,这一招其实是凌霄的绝招之一,只听一声犹如凤鸣般的怪叫声,伴随着数道寒芒,直奔程树而去。 声势浩大,程树大惊失色,只觉眼前眼花缭乱,一时间竟分不清对方剑招虚实,然而就在看清对方剑锋之时,那剑芒忽的一闪,如一道闪电,击在了胸膛之上。 程藤大惊还未作出应对的举动,就见大哥已是绝气身亡,心下顿时一股悲拗涌上心头,老泪纵横。 此时程藤顾不得为哥哥悲伤,有心为兄弟报仇,抹掉眼泪,满目愤恨,挥刀便朝凌霄砍来。刀法比起先前更是凌厉了几分,刀刀砍向凌霄的要害。 可是对方偏偏比那鱼儿还滑,比风还快,以他的轻功造诣竟然连凌霄的衣角都碰不到。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无论如何也不是凌霄的对手,看了一眼兄弟的尸身,萌生退意,心想:“好汉不吃眼前亏,到时候再找机会为兄弟报仇” 就这么一分神的功夫,对方剑气直逼肩头,程藤急忙闪躲,忽然对方又横削了过来,这两击如电闪雷掣,想要避闪怎奈其速已是不够,肩膀顿时划伤一道口子来,血如泉涌,顺势流入了掌心。 程藤心中一急,也慌了心神,霎时也顾不得这许多,手中一抖三根“雕翎羽花针”已扣在手中,见凌霄再次攻来,他抬手便射了出去。 这正是程藤的独门暗器百发百中,乃是一根如同绣花般的银针,针头是三菱的之状,程藤自恃武林正派,自是不会喂毒,不然凭借百发百中的手法,打在人身上便是沾着死碰着亡。 当年就对凌霄也曾打过三发,却被凌霄奇异的身法避了开去,如今他打出三发又打出三发,接连打出十二枚。只听一阵阵的“叮铛”声响,他知并未击中,大急之下转身跃起,脚踏树干,借力跳出圈外翻身上马心想:“大哥、三弟,我迟早会为你们报仇雪恨的”。 凌霄忽见对手中透着古怪,便知有异,心中顿时警惕起来,果然见对方射出暗器来,他举剑一一格挡在外,当挡掉最后一枚银针时,却已经不见了程藤的身影。 斜眼望去,见程藤的马便已快要逃离自己的视线,那逃蹿的速度就是他也大为惊讶。有心追赶,方迈了两步却止住了脚步,心想:“得饶人处且饶人,再说当年这程藤,也不是正真杀害父亲的元凶” 看向程树二人的尸体喃喃道:“如今真凶已丧命,也算是了却了我多年的心病”他定了定神,算算日子也耽搁了不少时日也该去泰安给贺老前辈拜寿了。 忽然又想起张昱来暗想:“若是贤弟看不到我的话必定会寻找,我告诉过他会去泰山拜寿,他若找不到我也必定会去泰山” 想到此处翻身上马,认准了方向直奔泰安而去,他却不知今日的留情却给日后留下了祸患。 第四十七章(泰山之脚) 程藤跑出老远后,才敢回头观瞧,见无人追来,擦了擦脸颊上的冷汗松了口气,心中悲痛不已暗自起誓:“若我程藤不报此仇,天诛地灭”。 过了许久后,忍住悲拗收回心神,看了看四周,心想:“如今兄弟身亡我也不知道该投奔何处,当初若不是逞能离开了王爷的身边,不然凭借王爷的身份姓凌的也不敢把我兄弟怎样”想到此处心里后悔不已,叫苦不迭。 他也不知跑了多久,此时腹中早已饥肠辘辘又见此处荒无人烟,没有人家,却见前面好像有间房屋,策马来到门前,见竟是一座破了不能再破的破庙,叹了口气,下得马来,心想:“说不定还要到淮南去找亲家曹松”。 他好容易打了只野兔回到破庙,生了团火架在树枝上烤了起来,回想起当年在程家庄呼风唤雨的风光,如今只能怀念,唏嘘不已,苦叹世事无常,而对凌霄的恨意也是越发的深厚。 正摇头叹息之时,突然听到“嗖”的一声响,此时的程藤早已是惊弓之鸟,着实惊了一跳,忙起身左瞧右看,见除自己外并未发现有人,正要埋怨自己大惊小怪时,他忽然背后吃痛,眼前一黑便不省人事。 张昱原路返回,到了东昌城远远便见到南军在清理战场,料想以程家几人的武功必定不会命丧两军战乱之中,可能是到了其他地方。 见有一条小道便策马走了过去,约有二十来里正要另寻他径再找时,忽见到前方一块枯叶败枝的树林之处,地上似躺着人,走近一瞧正是程树、程根二人。 见二人周身上下早已被鲜血染红,想是已死去多时,瞧二人身上的伤口便猜测定是凌霄所伤。四下寻找并没有见到程藤的尸首,心想:“程二庄主不知是否逃脱了大哥之手” 不见程藤的尸身,他竟暗松了一口气。瞧了瞧程树二人的尸身暗想:“当年虽对我不义,但毕竟收留过我,也有过滴水之恩,如今这般虽是咎由自取但也于心不忍,二人曝尸荒野。”叹了口气挖了两个坑顺手把他们就地埋了。 事罢,拍了拍手掌看了看四周寻思:“想必如今大哥也去泰山给老前辈拜寿去了,我也去瞧瞧,顺便打听妹妹的踪迹”。他知道泰山在泰安方向,定了定神认准方向策马往泰安方向,走了很长一段时间,近午时也没见有人烟的踪迹,腹中饥饿、口中干渴。 正在心烦意乱时,见前面有户人家走近一瞧是一座村庄,来到一户人家的篱笆前,叩打门环,时间不大走出一个颤颤巍巍的老头,只见其满头银发,一簇山羊胡,满脸皱纹,身形佝偻,若是细看满手老茧,瞧模样也有六十来岁。 老头见是一名英朗的少年,但却因是陌生人而显得有些紧张的问道:“恁是哪个,有甚事”老头讲的地方话,张昱一时没听明白,过了半晌这才会意,满脸堆笑道:“老人家,我是过路人腹中饥饿想讨碗饭,讨口水喝” 张昱在农庄长大,因为自家是村口头一户人家也碰到一些过路客。今日自己竟学起当年那些过路人不觉有些好笑。老头可能是因为农活做的多了,整天风吹日晒才显得异常的年老,闻得张昱之言,再看其不像是歹人,他心肠也比较热,也是笑道:“小伙子进来吧” 说着让出身子请张昱进屋,边走边道:“小伙子,俺家穷没什么好吃的,就粗茶便饭你就将就着吃吧”说着走进了里屋端出来几个窝窝头,一碗稀粥一壶水放在破旧的桌上。 张昱进屋瞧见屋里的陈设时简略时,便知老头家境窘迫,竟比当年自己家里还穷。除了两条板凳还有一张破烂的桌子,再加上其他的简陋的生活用具竟再无其他,门都是用补丁连补丁的破布搭拉着,屋子里竟还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异味。 老头把事物放在桌子上,见张昱不吃,以为张昱嫌弃便道:“小伙子,现在兵荒马乱,好在我们这里没有军马经过,不然现在连窝窝头都没的吃,早啃树皮啦” 老头的话张昱哪里不明白忙站起身道:“老人家,您说的这是哪里的话,我也是农村的娃,吃这个也都吃习惯了”张昱瞧着面前的窝窝头竟生起一股还念之情。 说着已经拿起粥喝了起来虽然味道有点古怪,但还残留着家乡的味道一口气便喝完了。 张昱边吃边跟老头一阵寒暄,经过一番问话,张昱这才知道这老头跟自己一样也姓张,早年竟是朝廷的官兵,后来却因为上战场时腿被马踩坏了,就被当兵的小头目给了点银子让他回家了。 一直便是孤单一人,张昱也觉得这张老头怪可怜的,眼见快过年了见他这房间简陋,也买不起好东西。能吃的上窝窝头似已是很不错了,说不定这次张昱的到来,把他下顿的饭已经吃掉了。 老头见张昱很是有礼,谈吐不凡觉得张昱必定绝非池中之物,对张昱说:“像你这样的年轻人不多了,将来若是有一番作为必定要为百姓造福”。 张昱点头道:“老人家过誉了,若是将来真如您老所言,必定不忘老人家今日之话”张昱悄悄放了一锭银子在桌上出门告别老人就奔东而去。 泰山位于济南府的东南方(泰山在明朝属济南府管辖,后来分化为现在的“泰安”区域)张昱这几日心静如水,他见证了阴险毒辣,生死离别后似是看淡了某些事物。 他路过很多城镇也发现了各地不同的风土人情,这一带的小镇尚未被战事波及,街上的百姓脸上挂着或多、或少和颜悦色的笑意,他看到了叫卖包子的大叔、也看到了提篮卖水果的小贩、更有挥汗淋漓的铁匠和满身赘肉的屠户...对没见过“世面”的张昱来说,实是充满了无数的新鲜感。 他穿过城镇,边走边打听道路,不一日便来到泰山之脚。山脚有个小镇张昱牵着马便进了镇子,发现此地热闹非凡不下于各地州府。两旁商户使人目不暇接,叫卖吆喝声不绝于耳,车水马龙,各种形形*的人物,像张昱这般牵马进镇的人一天数也数不清。 在这个战事频发的年代,此时的泰山之脚却不失为百姓的一片乐土。张昱正打量的四周,心中发起感叹之时,就见前面不远的墙角处似是围了好多人,他好奇心起,来到近前往深处挤去。 只见一名姑娘边哭边擦着眼泪,她穿的衣服显得很是陈旧,虽然补丁不少,但洗的倒也干净,或许是因为洗的次数多了也分不清到底是什么颜色,头发此时乱糟糟的,面色倒很是清秀,很是可爱。 她穿着一双红色的新绣花鞋,绣花鞋上一左一右绣着两只鸳鸯,与她穿在身上的衣服,显得很是不搭,看年纪到也就十五六岁,嘤嘤啼啼,模样楚楚可怜、惹人怜惜。 她身旁站着两名男子,瞧穿着似是某个庄上的仆人,年纪均在三十上下,一人忽然伸手去拉姑娘的手腕,那姑娘极不情愿费尽了力气去挣扎,怎么拉那姑娘就是赖在地上不起来。而一旁还有一名中年人,对那姑娘指指点点,喋骂不休。 他见两个男仆,连个小姑娘都拉扯不动,骂道:“真是废物”说着话挽起袖子,竟也不顾男女授受不亲,上前来到身后去抱那姑娘。 姑娘见此便慌张起来,更显惶恐之色,张口露出小虎牙,便冲着那中年男子的手臂上咬了一口,中年男子疼的大叫一声:“哎呦”险些没叫出妈来,手背顿时留下了殷红的血印,他当下如疯狗一般“啪啪”两个巴掌打在姑娘的脸上。 第四十八章(路见不平) 那姑娘嘴角,当即便见了血,留下两道清晰的手掌印,那恶怒面露狰狞之色喝道:“你个死丫头,不识抬举,要不是我们少爷看中你,老子怎么会在这里请你,再不识抬举老子要你好看” 又听身旁有人出言指责道:“哎呀,你们如此欺负一个小姑娘会遭天谴的”那恶怒听此面露凶光恶狠狠道:“你们都给老子滚远点儿,少在这儿多管闲事,不然连你们一起打”众人闻言似很是惧怕眼前三人,都下意识的退了好几步,但却也没一人离去。 眼前的场景让人看了,不觉心生怜悯之情,只听有人叹息道:“可怜的孩子,可惜我家没钱,不然买下这孩子也免的她受苦...” 一妇人冷声道:“就算你想买这小姑娘也得有胆子...”想是前者的家室,见此吓得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一名掠显苍老的声音叹息道:“是啊这姑娘落在小柳爷手里,还能有个好吗?” 众人的议论之声均落在张昱的耳里,眼前之事,他也明白了个大概,忽瞥见那姑娘身旁,还有几个石子压着的一张黄纸。 只见上面写着“小女孙氏,因爹爹身患顽疾无钱医治,急需银纹二十两救治家父,哪位好心人若愿出钱救治父亲,小女愿为奴为婢十年,望过路菩萨,慷慨解囊,小女感激不尽” 见那两个恶奴的嘴脸,很是厌恶,张昱不由的怒由心生,准备仗义出手教训教训,这两个唯利是图的奴才。 刚要出手就见众人如同见了恶鬼一般,纷纷让开一条道来,张昱不由得略显诧异。 斜眼观瞧,只见一名头带方帽,身穿青衣,腰系白玉带的胖子,走了过来,往脸观瞧他小眉小眼,满脸横肉。腆着个大肚子估计他用手摸,绝对摸不到自己的肚脐眼,瞧年纪约莫二十七八岁。 他面带奸笑之意,活脱脱的一名欺压良善的恶霸。张昱只瞧了一眼,便不忍再看第二眼,只因模样生的太过难看。 胖子来到那姑娘跟前,瞥了两眼正在哭哭啼啼的姑娘猛然“啪啪啪...”几个耳廓子打在那三个恶奴脸上。 那胖子出手并不甚快,不是恶怒不想躲,而是不敢,是以挨了个结实,当下三人吓得扑通跪倒,满面委屈之色同道:“少爷,为何出手打小人啊”。 旁边群众见此道:“得,恶奴怕恶主...”胖子道:“废话,让你们请少奶奶,你们几个狗奴才是怎么请的,让少奶奶哭个没完,看我回去不好好收拾你们几个没用的奴才” 说罢蹲在那姑娘身旁,边拉起姑娘边赔笑道:“玉莲,都是我不好,我说让奴才来请你,没想到...你看却弄巧成拙”说完又瞪了几眼那几名恶怒。 张昱见此心生狐疑:“此人跟那姑娘是什么关系”只见那三名恶怒,连忙向那叫玉莲的姑娘道歉:“少奶奶小人无礼,还请少奶奶大人不计小人过” 玉莲不知听没听见,那胖子本来想拉扯玉莲起身,她趁胖子无防备之时,张口便咬在那胖子手臂上,那胖子吃痛大叫一声,露出本来面目,想也不想便甩给玉莲一个巴掌。 玉莲此时竟止住了哭声,两眼发直瞪着那胖子,她全身不住颤抖,虽强忍住眼泪,却依旧是害怕之极。 那胖子龇着牙怒喝道:“好你个娘儿们不识抬举,今天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由不得你,既然花了钱就是小爷的人”说罢手一挥示意让两个恶奴用强将她带走。 那玉莲浑身颤栗,双目怒视,突然张口,一口痰不偏不倚的吐在那胖子脸上,当即她自己也吓的不轻,连忙往后缩去。 胖子满脸横肉的脸一阵扭曲,又要伸手打玉莲,就在伸出恶手之时,他忽然觉得手很是沉重,接着一阵疼痛涌上心头,仿佛一只钳子夹住了自己手腕一般。 惊奇究竟是谁敢如此大胆,忍着疼痛转过身来,只见身后这人虽扮相普通,却掩盖不住那英朗不凡之姿,面色微怒,与其对视,胖子见此人很是面生,当下一怔。这人自是眼疾手快,抱打不平的张昱。 胖子气不打一处来,毕竟大吼大叫惯了,强忍疼痛怒喝道:“你是谁,少多管闲事”话音刚落只觉,夹住自己手的力道更大了几分,不禁疼的倒吸一口凉气,险些没背过气去。 似胖子这种人,皆是吃软怕硬之辈,张昱用强果然奏效,胖子心知碰上硬茬连忙赔笑道:“这位好汉,手轻点,轻点...有话好好说” 说着话有意无意的瞟了那三名奴才一眼,意思是说:“你们还不快来帮忙”。 恶奴当即会意,虽明显有些惧怕张昱,但日后还要跟主子混,哪能见主子受欺负,身为下人还能坐视不理,当下便挽起袖子就要上前。 三人见张昱站立当中,为露丝毫惧色,就要来踢上一脚,脚方要提起,只听“砰砰”两声响,然后便传来几声惨叫。 众人都是一愣,愣的还有张昱,他对几名恶奴自是未放在心上,有心给这奴才几分颜色瞧瞧,是以只等着恶奴上前。 不想自己尚未出手,那恶怒已尽数跌翻了出去,他顺着众人惊讶的目光往旁边瞧去,就见一人头带白帽,身着白衫,脚踏弯角长筒白靴,一副书生打扮的模样。 往面目瞧去,只见其眉目如画,双目如星,灵动的双眼清澈之极,肌肤胜雪,齿白唇红,一副精致的瓜子脸,周身雪白想不让人注意都不行。 张昱怎么瞧怎么像一名女子,仔细一看又不像,因为距离较近张昱甚至还闻到一股淡香之气,顿时露出诧异之色。 张昱打量那书生的同时,那书生也在打量他。对方竟毫不掩饰的目不斜视的盯着自己,让张昱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起来,那书生忽然开口道:“这位兄台,看够了没有” 听其声音似男非男,似女非女张昱听着觉得很是别扭,不过瞧穿着应是一名男子。张昱闻声,这才连忙转头意识有失礼之处,忙道:“兄台请见谅,只是觉得兄台非同一般,多看了几眼,请多多恕罪” 他的手尚且夹着那胖子,此时让任何人瞧见此景也觉得这两人很是滑稽。张昱以为那书生要反驳几句不想他“噗嗤”一乐,倒是把张昱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此时那胖子早已经受不住,试探着问道:“这位好汉,您看能不能松手,咱们有事好商量” 第四十九章(出手相助) 张昱闻声松手放开了那胖子,胖子甩了甩发麻的臂膀,见留在此地也讨不得好处,带上三名奴才拔腿便走,心想:“敢欺负小爷,等下要你的好看” 没走两步忽听张昱冷声道:“等一下”那胖子平时在周边百姓面前,仗着自家,家大业大作威作福,但此时遇到比他还恶的“恶人”内心不住叫苦,也只好妥协了下来,转过身来赔笑道:“好汉,还有何吩咐”。 张昱并不答话,来到那玉莲的身边将她扶起,问道:“姑娘何故会落到如此地步,说出来在下可为你做主”旁边那书生也附声道:“是啊,我也可以为你做主,你别怕...” 张昱铁了心,眼前的事无论如何要管上一管,听那书生如此一说又看了一眼他,那书生也是笑吟吟的与其对视了一眼,还朝他吐了吐舌头,张昱只觉此人风趣之极。 玉莲见有人替她出头,又惊又喜,她担心的是,眼前二人为自己出头,可能会受自己的牵连,高兴的是自己的苦楚终于有地方倾诉。 玉莲狠狠地瞪着那胖子,把胖子瞪的心里发毛,把自己的委屈当着众人之面原原本本就叙说了一遍。 原来这个玉莲是个卖豆腐的孙老头女儿,玉莲在家帮衬着,玉莲磨,孙老头就出去卖,日子过得虽艰苦却也不愁吃喝。 前不久孙老头跟往常一样在街上叫卖豆腐,有一名家仆模样的人,来到豆腐摊前向孙老头问道:“老头,豆腐怎么卖” 孙老头看了一眼那仆人,面露笑意连忙道:“两钱一块儿”那仆人拿起一块儿在手中掂了掂道:“管送吗” 孙老头笑道:“这位爷,若是要十钱银子的豆腐,才管送”那仆人撇了撇嘴道:“我们要二十钱的,行不” 孙老头闻听居然要这么多,连忙点头,满面堆笑道:“行,行行..请问老爷怎么称呼,贵府上下如何?” 因为老头早已瞧出,面前之人定是哪个府上的家仆,那仆人闻听孙老头称呼自己为老爷心里高兴,开口道:“老头,挺会说话,我要是作了老爷准请你做总管,我告诉你,我叫柳寿是柳府的家丁,我们老爷要吃新鲜的豆腐,经打听说你这儿的豆腐最好,所以就照顾你生意来了...” 孙老头闻听是柳府中人,心里“咯噔”了一声,柳府在这小镇上只有一个,而且还是大门大户,柳老爷人倒是不错,唯独他有个老来得子,并且娇生惯养的儿子,很是不好惹。 这个柳少爷,在周边百姓面前,可谓是飞扬跋扈、无恶不作,孙老头摆的小摊,在街上最怕的也是碰上这柳少爷。 但今天好容易有个大点的活儿,着实又惊又喜,心一狠就答应了下来,跟旁边摊位的小哥招呼一声,让他帮忙照看一下小摊儿,包好豆腐便随着仆人柳寿,来到柳府大门。 孙玉莲说到这里,忽然放生哭了起来,那书生忙上前安慰,盯着那胖子的眼神更凶了几分。 只听孙玉莲接着说起来,孙老头刚要进府迎面,碰到了柳少爷要出门,柳少爷看了看孙老头,孙老头识得柳少爷,心知惹不起于是忙上前见礼,柳少爷问道:“你是干什么的,到我府中有何事” 孙老头没说话,旁边的柳寿就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柳少爷瞧了几眼孙老头道:“原来是这么回事,爹爹要吃新鲜豆腐” 于是亲自接过孙老头手里的豆腐,见孙老头并未离去,对孙老头喝斥道:“老头东西送来了你还不走”孙老头知道得罪不起这位主,心想:“还没给钱呢” 看了一眼柳少爷又瞧了瞧柳寿,虽未说话,但稍有眼力之人,如何明白不得。 柳少爷见孙老头站在原地,没挪动步子,很是不耐烦道:“老头怎么还不走” 老头知道这柳少爷,此时肯定有意找茬,但这豆腐钱可是自己跟丫头一天一夜的辛苦钱,可不能这么白白送人,于是压住心头的委屈强笑道:“少爷,还没给钱呢” 柳少爷刚被自己爹爹训斥了一顿,说自己不争气不给他长脸,还净惹事,他心里老大不痛快,正寻思没地方发作,刚好碰到孙老头,有心挑事于是道:“我说老头,柳老爷吃你的豆腐,可是给你长脸,更是你几世的福分,别给脸不要脸,明不明白” 老头闻言心里顿时着急起来,暗想:“这可如何是好”他有心说理去,可却又没地方,急的他眼泪快流了下来。 无奈只得苦苦哀求,柳少爷觉得孙老头很是烦人,命恶奴把孙老头狠狠的胖揍了一顿,老头无奈只好鼻青脸肿的,哭丧着个脸回家,回到家女儿见老父亲满脸带伤,心疼的问了经过,孙老头说完,玉莲也是气的浑身颤抖。 不成想,孙老头怒气未消气急生病,玉莲性格刚强,见老父受了委屈病倒在床,把心一横就找上了柳府,想要去找柳老爷评理。 不成想又碰上了柳少爷,柳少爷见玉莲颇有姿色两眼发直,想要纳玉莲为妾,玉莲岂肯,那万恶的柳少爷便要强抢。 不料此事被柳老爷知道了,这柳少爷最怕自己的父亲,只要瞧见柳老爷之面便浑身不自在心里害怕,柳老爷问明原由把柳少爷狠狠骂了一顿,并给了银两让玉莲回家。 本以为事情就这么了结,可谁知柳少爷对玉莲恋恋不忘,暗使家奴把玉莲半夜虏到府中,玉莲以死相逼这才吓走了恶奴。 孙老头自病倒后,是一病不起,而且病情越发的严重,也没多少钱抓药,此时更是奄奄一息可把玉莲急坏了,无奈之下,想了个办法,请先生写下自己卖身的意愿。 此事被被柳少爷知道后气急败坏,就安排恶奴要把玉莲强行拉回府中,刚好被张昱碰到,才有了眼前的一幕。 玉莲说罢也哭成了个泪人,那书生听罢咬牙切齿,忽然“啪啪”两声响,只见那胖子脸上留下了两个大手印,打的他连连惊叫,险些没哭出声来。 众人也没见他如何出的手,手法之快让众人都是一呆,张昱见此,也觉眼前之人非同一般,绝不是平民百姓。 眼前的胖子正是柳少爷,名叫柳开平,一向飞扬跋扈,不可一世的他,此时竟如霜打的茄子般害怕到极点。 张昱瞧了一眼柳开平满目怒色问道:“柳少爷你看这事儿该怎么办才好” 柳开平摸着自己的脸颊,来到张昱面前,勉强在肥胖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道:“这位好汉,我不是人,作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还请好汉爷饶命,我拿银两给玉莲爹爹看病,你瞧可好?” 柳开平知道,惹不起眼前这主,只好放低了姿态,心里却是愤愤不平,暗骂玉莲是小贱人。 第五十章(白面书生) 张昱手指玉莲对柳开平道:“饶不饶你,我说了不算,得问这姑娘,若是姑娘答应便饶你免打,若姑娘不饶...” 张昱的脸色便顿时沉了下来,只吓的柳开平连连后退,突然把自己刚说的软话抛之脑后,拔腿便跑。 刚走出两步就觉脚步飘飘然,以为自己飞了起来,但仔细一瞧,发现自己如何用力,还是在原地一动不动,他竟然被那书生提起离地一尺有余。 只听得“嘭”的一响,被摔在地上,把柳开平摔的七荤八素,大声哭嚎起来,长这么大何曾受过如此委屈,刚要发狠却是站不起身,那三名家奴大惊,连忙上前将柳开平扶起。 就在张昱诧异这白面书生,何来如此大的力气时,那书生却冲张昱笑了笑,到那柳开平面前,将四人一阵拳打脚踹,只打的四人苦苦哀求。 周围的百姓不住叫好,但也只能在心里喊,若是真喊出声被这一主三仆听到,只要这柳开平今日不死,日后就没他们的好。 张昱也没阻拦,他最恨这种欺善怕恶之辈,只要不出人命教训一下,也解民愤,那书生打完,拍拍了手。 柳开平被打的鼻青脸肿这才真的害怕起来,爬着来到玉莲面前道:“玉莲姑娘,都是我的不对,我不是人”说着“啪啪”打自己的嘴巴。 虽是做给张昱二人看的,下手虽轻亦觉疼痛异常,差点没哭出来。哭丧着个脸接着道:“玉莲姑娘,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吧,你爹爹的病我出钱给治,你看可好” 说着竟掏出一锭金子,这金子足有十两,只听身旁有人惊道:“大户人家就是不一样,出手阔气,随身都带金子”旁边人见此也甚是眼红,接着只听见议论纷纷,指指点点。 刘开平也不笨,知道拿少了张昱二人定是不答应,索性掏出一锭金子,自是心疼不已,。 玉莲早已被眼前的场景,惊吓的说不出话来,她知道在这地方,没有人敢对柳开平如此逞凶。 虽说如今有人替自己出头打了柳开平,也给自己平了怒气,但柳开平在这小镇上可不是一般的主,在这一亩三分地他就是霸主一般的存在。 今天给自己出了气,若是他回去叫了奴仆,不但自己,这两位抱打不平的好汉也要受到牵连。 想到这里心里是又急又怕,她如同呆了一般,盯着柳开平不敢说话。过了半晌又瞧了瞧柳开平才哭声道:“柳少爷,我不能要你的银子,你走吧只要日后不打扰我们父女俩,小女便是感恩不尽” 说着话就要给柳开平磕头,柳开平闻听,心里高兴但还是一副委屈的神色,忙扶起玉莲道:“玉莲啊,是我对你们不住,这锭金子你一定要收下算是我对你的补偿,你放心我以后再也不会,来骚扰你们父女俩了” 说着话看了张昱二人一眼,瞧是否让这二位满意,见张昱毫无表情那书生则是冷笑,柳开平心里犯起了嘀咕。玉莲见此一阵局促,不敢伸手去接柳开平手中的银两。 书生早已瞧出了玉莲的担忧,帮着玉莲拿过柳开平手中的金子,塞到玉莲的手上道:“姑娘,这小子该着你的,既然他有心悔过,你就收下吧,放心他日后不会再找你的麻烦,若是被我得知必将打断他的狗腿” 虽然是对玉莲说的话,却是一直看着柳开平,听的他背后直冒凉气,而柳开平此时也很识时务,忙对玉莲道:“是是,这位好汉说的极是,打死我也敢不再打姑娘的主意了” 玉莲听此这才放下心来。且不说自己如何,自己爹爹的病全仗着这锭金子活命呢,于是也就接了下来。 玉莲忙给张昱二人,下跪磕头,不住称谢。书生连忙搀起玉莲道:“姑娘你爹爹命在旦夕,赶紧拿着银两找个好点的大夫,给你爹爹看病去吧”玉莲又是一阵千恩万谢,这才转身离去。 柳开平也在那白面书生的警告声中,灰头土脸的溜走了,众人也随之散去。 而那书生再回过头时,一直站在一旁的张昱,已不见了踪影,白面书生抖了抖秀眉暗道:“好不识趣的人竟然连声招呼也不打,哼”左右张望也不见张昱的身影,跺了跺脚便往街道中走去。 此时已是正午,白面书生也觉肚中饥饿,穿过一条街,脚步便在“来福客栈”的门前停了下来,只因他无意瞧见了一个人,这人五官端正,眉清目秀,虽穿着普通却不失英气,此人不是张昱还会有谁。 张昱本不善言词,也没搭讪的念头,就悄然离去了,刚走几步就觉腹中空虚,走过一条街便来到这家来福客栈。 他这次来泰山,不过是想找凌霄,算算时日也差不多了,刚进客栈就有人招呼,张昱顺便向店伴打听了时日,今天已是正月初九,心里琢磨:“那么明天,便是贺云贤,贺老前辈的诞辰了”。 想到此处便让店伴给自己安排了一个房间,打算在此住上一晚,又吩咐让弄几个小菜打一壶酒,店伴见又是个住店的,可能平时话比较多就顺口说了句道:“这位少侠想必也是去给贺大侠祝寿的吧,您来的刚是时候,若再晚到一步,客房可就没喽”。 店内坐着不少人,瞧装束均是江湖侠客,有的身着一色,想必是一个帮派,单瞧客栈之内便坐着不少江湖豪客,还不知其他地方有多少人,可见贺云贤在江湖之中有着非同小可的地位。 时间不大,菜已上齐,刚想动筷就听背后一个略显熟悉,并带着不满的声音传来道:“帮了你不仅不承我情,还偷偷溜走,兄台可知有罪” 张昱以为不是跟自己讲话,但还是转身,顺着声音的源头瞧去;只见一名双手负背的小哥,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此人正是刚一起出手惩治恶霸的书生。 第五十一章(双胆员外) 张昱见那书生的笑容,不禁也为之一愣,见他看着自己,想必刚才的质疑话语,便是对自己说的,但还是试探性的问道:“兄台,可是跟在下讲话” 书生笑容也是随之一凝嗔道:“不是跟你说话,难道还有别人...”说着话竟撅起了小嘴,此景,让人瞧了说不出的怪异。 张昱道:“兄台说在下有罪,也不知我究竟何罪之有”那书生瞪了一眼张昱,也不正面答话,说道:“兄台先来是主,难道就如此招呼客人吗?” 张昱起身搭了个请的手势,书生见此倒也不客气,瞧了瞧桌上几个小菜,又瞥了一眼张昱,冲其眨了眨眼睛,忽然对店伴招呼道:“伙计添副碗筷...” 店伴拿来碗筷,还没等张昱说话,那书生已拿起筷子吃了起来,自己倒了杯酒还边吃边喝,不过那书生显然不会喝酒,小嘴刚沾上酒杯就满面难看之色。 但为了不让张昱笑话,故意又多吃了几口菜,张昱瞧在眼里只觉哭笑不得,感觉此人性格也太“直爽”了些。 见书生一通狼吞虎咽,似是饿了好几天一般,如此不顾形象的吃相,就是张昱也很是少见。见张昱不动碗筷书生忙道:“兄台为何不用,不用客气” 张昱又是一阵发愣,明明是自己叫的饭菜,他还真不客气,对自己说这种反客为主的话来。 张昱刚动碗筷,那书生拍了拍胸脯,显是刚才的一顿风卷残云,吃撑了肚皮,见自己吃下的剩菜,面露尴尬之色,拱了拱手道:“兄台对将不住,我一时饿极了,是以...” 张昱摆手道:“兄台真是豪爽,少见的直性人,一顿饭菜在下还请的起,无妨”书生见张昱如此说话心想:“此人还算不是太过吝啬”张昱见饭菜所剩不多,于是又招呼店伴上了几个菜,边吃边问道:“兄台方才为何道在下有罪” 本来书生已经忘了这茬,又听张昱提起板着小脸道:“好歹救了阁下,阁下一声不吭不辞而别,岂不有罪” 张昱闻言左思右想,实在想不出,记忆中有一名书生救过他,想到这里,忽然又想起程雨曦那书生打扮的模样来,不禁陷入追忆之色。 书生见他面色有异,愣愣发呆,方要出言提醒,张昱却回过神来一抱拳道:“不知兄台在何处救过我,怎的我半点也想不起来” 书生见张昱如此问话,“扑哧”一乐,话锋又是一转笑道:“小弟赵林儿,不知兄台高姓” 张昱只觉书生说话没个正经,听此相问也不好不答,顺口便道:“在下姓张名昱”赵林儿道:“是璞玉的玉” 张昱道:“是上日下立,昱”赵林儿笑道:“听张兄口音不是本地人吧”张昱只觉此人来历莫名,先前见他出手如风,实有大家风范,而自己的出身也没必要隐瞒于是抱拳道:“在下,徽州人氏” 赵林儿问道:“张兄难道是云游至此..”刚问出这句话,还没等张昱回答,只听门外一阵杂闹之声传来。 一群家丁拥簇着几人,走进客栈之内,张昱的位置是处在门口的右边,而他此时面朝门口,因此这群人进入客栈他是瞧的一清二楚。 只见一伙人左右张望,似是在寻找着什么人,店伴与掌柜见此急忙来到其身边,显然是识得眼前一伙人,还没等掌柜开口,便被推开。 店伴知道自己也惹不起,只好站在一旁,只见他们左瞧右看,一名家丁的目光忽然就看向了张昱,接着便面露恶狠之色手指张昱道:“老爷,就是他,就是他打的我们少爷” 那被称老爷模样的人,顺着仆役的手指,将目光向张昱投来,见其颇为年轻,心中顿时一阵冷笑,阔步来到张昱面前,那仆人又指着赵林儿喊道:“老爷,还有他,还有他...” 这两名仆役,正是刚不久出手教训的那恶奴。那老爷又瞧了一眼赵林儿,面目阴沉,张昱也顺势向其投去目光。 只见他箭眉虎目,额窄脸宽,面色发黄,一簇山羊胡,身型微瘦,身有八尺头戴方帽,身穿花纹蓝锦缎,瞧年纪应有六十来岁,右手拿着两个铁胆,一直来回搓动发出撞击的声响,此人正是柳开平的父亲,名为柳锦。 而此时周围用饭的人,都饶有兴致的投来目光,似是一副瞧好戏的模样。 柳锦瞧罢二人沉声道:“是二位打了犬子...” 张昱见此人穿着富贵,想必便是那柳老爷了,不等张昱开口,坐在对面的赵林儿,头也没回淡笑道:“老爷子是何人,你犬子又是何人,说我们打了你儿子又有何凭证” 赵林儿显然是明知故问,柳锦听闻本来就阴沉的面目,此时更是扭曲了起来,怒道:“好啊,我柳锦自在此地建了府宅,还没有人敢对我如此说话,今日无论如何要给个说法,否则...” 说着手里的铁胆一捏,横眉倒立,下面的话虽没说出口,但其意却再也明显不过。见柳锦如此模样,张昱心想:“又是一个仗势欺人之辈”冷笑道:“哦,原来是柳老爷,失敬失敬” 口中虽说着“失敬”神色不仅没半分敬意,反有调笑之意,他接着脸色也沉了下来一字一句道:“柳老爷可知你家公子,做的是何等不才之事...” 柳锦闻言神色微变,显然对柳开平的秉性,他是一清二楚,但如今是替儿子找口气,怎能轻易妥协,于是喝道:“犬子做了何事暂且不说,就道你打了犬子,今日老夫就要讨个明白” 张昱闻言冷笑几声也不接话,赵林儿冷声道:“老爷子想如何了结留下个万儿吧”柳锦闻声,瞳孔微缩大喊一声道:“好...”“好”字刚出口,张昱就见自柳锦手中的铁胆,突然向赵林儿后背射去。 原来柳锦也是个会武的练家子,他手中的铁胆便是一对兵器,这铁胆乃是纯铁镀银打造,论重量一个就有二斤,临敌时百发百中,他还有个外号叫做“双胆员外”知道最近因泰山师祖大寿,招来不少江湖人,而打自己儿子的想必也是江湖好人,是以一出手便是阴狠的招数。 其劲道颇足,来势快如一道闪电,而不过三尺之距,简直是避无可避,打中不死也得重伤。 张昱暗道:“不好”正焦急赵林儿要吃亏,方要提醒让他躲闪,就见赵林儿背后如生了眼睛一般,身子突然向后一仰,本来要袭中赵林儿后背的铁胆,却被他轻而易举的避了开来。 而铁胆力道迅猛,势道丝毫不减,再奔张昱前胸而来,在一旁围观的众人均是江湖中人,都有几分眼力,见那赵林儿闪躲之快,其速也不下与那铁胆,纷纷开口叫起“好”来。 而柳锦也是暗暗吃惊,赵林儿的身法,而又见要打上张昱时,他心里不禁又高兴起来。突然他又愣住了,不知何时对方已伸手抓住了铁胆,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便让他心中七上八下。 只见张昱手一抖,一个铁球自手中飞出,带着破空之声,直向柳锦射去,众人就听“哎呦“一声柳锦捂着前胸摔倒在地。 自柳锦丢胆,赵林儿避让,张昱接胆再发胆,均是在电光石火间,店内群豪见张昱出手如此清淡描写,不禁暗自猜测他是哪一派的弟子来,手法如此之快,比起他们见过的好手也是过之而无不及。 柳锦被家奴扶起,面色惨白,倒不是被铁胆击成重伤,而是惊骇使然,他拾起刚才反射回来的那只铁胆,当下震惊万分。 本来光滑如球的铁胆,此时入手竟然凹凸不平,有三个极为明显的手指印记,这铁胆乃是实心的纯铁打造,这究竟要,何等的指力,才能把纯铁捏成如此模样。 第五十二章(蒙面黑衣) 柳锦心想:“看来对方若非手下留情,这要是劲道再强上几分,老夫的小命焉得还在?”强忍身上的疼痛,在家奴的搀扶之下,挤出一丝笑容,抱拳道:“多谢壮士手下留情,犬子之事,是老夫莽撞了” 说着直径带着家怒便要离开,旁边不识趣的奴仆,还问道:“老爷,我们就走了吗”柳锦“啪”的一声,给了那人一个耳括子,家奴当下被打的莫名其妙,然后一众便灰头土脸的走出了店门。 刚走到门口就听赵林儿的声音传来道:“柳老爷是明白人,你家儿子可要强加管教,若是那姑娘再出点什么事,你很明白...” 柳锦身子一沉,老脸一红逃也似的离开了来福客栈;后来在柳锦的质问之下,柳开平才道出了事情的真正原委,他竟对柳锦隐瞒了自己强抢民女之事,柳锦得知气的浑身颤抖,当即便是对其一顿胖揍。 赵林儿神色闪烁了片刻,眉头一挑笑道:“张兄好身手啊”刚才那一手赵灵儿,自问自己也能做到,但能控制铁胆的速度,打在人身上而不受重伤的话,的确需要不凡的功力,错差分毫这柳锦恐将便丢了性命。 张昱对刚才赵林儿闪避的身法,也是大为吃惊,也知他必有来历应声道:“赵兄抬举了,在赵兄面前何足道哉” 张昱说的倒是实话,而赵林儿闻言却觉得异常别扭,但听有人恭维自己,依旧毫不掩饰的露出了喜色。 如此这般二人又客套了一番,待一阵闲谈之后,两人便陷入了一阵沉默,赵林儿只觉此人无趣,突然灵机一动,道:“张兄我们不如上街去转转吧”。 张昱只觉左右无事便应了下来,街道热闹非凡,赵林儿左蹦又跳,左手拿着一串糖葫芦,右手却拿着小糖人,显得很是欢快,那模样便似是那未开心智的孩童,天真烂漫,哪有半分书生气质。 近黄昏时分,二人这才,回到店房。用罢饭,赵林儿却依旧没有离去的意思。当得知客房已满时,赵林儿瞧了一眼张昱,他面露古怪之色道:“张兄到你房间瞧瞧去” 张昱自是找不出反对的意见,径自领着赵林儿打开了房门,不成想,他看了看房间开口道:“好吧,我就住这里吧” 不等张昱发话他已躺在了床上,接着竟毫不客气的脱掉鞋袜睡了上去。张昱顿时无言以对,过了半晌略显不满的喃喃道:“两人挤一挤也可以将就一晚” 声音虽小却被赵林儿尽数听了去,只见张昱刚要脱下鞋袜,便被赵林儿当“色狼”一般,一阵拳打脚踢,打完又略显尴尬道:“张兄,我自小一个人睡一张床便习惯了,你晚上就委屈一下...”说着手指了指,一旁的那几张椅子。 张昱瞧了几眼,见这几张椅子拼凑起来也勉强可以睡下一人,心想“:我这算什么事儿”见赵林儿肤色胜雪,在灯光之下依稀透着白光,眼睛灵动之极,那模样简直与女子无异。 看着他那张很是俏皮的红润瓜子脸,张昱也只好叹息了一声,轻摇了摇头道:“娇生惯养,罢了罢了...”赵林儿听闻对其直吐舌头。 看着张昱那副无奈的神色,赵林儿却躲在被窝里偷笑了起来,同时心里也泛起一丝异样,想到某个地方,古灵精怪的小脸竟然泛起一丝微红,心跳也骤然加快。 张昱此时自是不知赵林儿的想法,大白天若要出门都是裹足了棉衣才可上街,更别说晚上了,那自是寒冷之极。 张昱虽对这点寒意是怡然不惧,但哪有睡在温暖的床上舒服,突然想到什么,走出了房门。 赵林儿听到房门声响躲在被子里的他探出小脑袋,偷偷瞄了几眼房屋四周,却不见张昱的身影,却以为他把张昱气走,心想:“要是让这傻小子,睡在街上,我可是有些过意不去了”。 正想着就见张昱打开了房门,抱着被子走了进来,他把椅子拼凑收拾了一番就躺在了椅子上。赵林儿看在眼里心中窃喜暗笑:“傻小子” 赶了多天的路他也感到疲惫,蜷缩在椅子上,左思右想不知何时竟渐渐睡去。 突然听到有轻微的脚步之声传来,顿时从梦中惊醒,侧耳细听声音很轻,轻到无从察觉,但还是逃不过张昱的耳朵,倾听片刻,只觉是房顶之上脚步踩在瓦片上,传来是轻微摩擦之声。 刚想听个清楚,骤然又停了下来,张昱屏住呼吸,从椅子上坐起身来,借着窗外微微光亮,瞧了一眼赵林儿见他还在熟睡之中,依稀还可以听到他轻微的呼吸声。 张昱轻身来到窗边,打开窗户飘了出去。而此时房顶,正有几名身着黑衣的怪人,瞧打扮均是先前与凌霄对峙的那伙人,一般无二,全身漆黑隐没在黑暗中,只露出一对明亮的眸子。 一人揭开一片瓦,投眼往屋里瞧去,正是张昱睡的那几张椅子,见椅子上的被子被掀开,而此时却瞧不见半个人影,那人大吃一惊心想:“不妙” 左右张望,只见不知何时房上已多出一人来,月光之下只见此人面目英朗,器宇不凡,他披散的头发在微风中飘摆,显得有几分诡异,使得气氛不由得凝重起来。 此人正是溜出窗外来到房顶的张昱,他当即喝道:“何人在此,鬼鬼祟祟” 黑衣人的手中早已扣住了几枚飞镖,张昱话问到一半时,对方已不由分说,将飞镖朝张昱面门射来,“嗖嗖嗖嗖...”射来十几枚,见张昱避过,竟然又接二连三,一连打了三十几枚。 张昱手袖一抖,那射来的飞镖竟又射了回去,只吓的那黑衣人手忙脚乱,忙抽出兵刃来抵挡,刚打落暗器,接着个个面露凶光,双手握刀直奔张昱而来。 张昱见对方眼中透着寒光,招数狠毒之极,显然是一副要置他于死地,才肯罢休的架势,对方招术狠辣,他也不敢大意,当即拍出两掌,震退了两名黑衣人,他们刚闪过,身后却有人再次冲来。 张昱的“玄龙神掌”上下翻飞,十几招之后便打的那黑衣人,只有招架之力,毫无还手之功,那黑衣人心中大骇,眼见不敌,已萌生退意,又打出十几枚暗镖,翻身便夺路而逃。 张昱此时铁了心,一定要查明这群黑衣人的来历,如何能让眼前之人轻易脱逃。 第五十三章(神秘之人) 这一逃一追,出了小镇有十几里路,那伙黑衣人,突然停下身来又射出无数暗器来,张昱用掌力震开,当即又大喝道:“你们究竟是何人,为何要暗杀于我” 那黑衣人哪里理会,见暗器不中,一干十来人等,又冲了上来,双方又斗了十几余合。 眼前这群人,都是手拿着约莫三寸宽的刀,与中原用的刀剑大不相同,又回想起方才黑衣人所发的两叶飞镖,倒像极了竹叶,使用这种形状作暗器的也极为罕见。 黑衣人所使刀法,也处处透着惊奇之处,往往出其不意,让人防不胜防,若换做他人绝对在这黑衣人手中走不过五合,而张昱此时却是越打越勇,对方刀法虽惊异之极,但劲道却显不足,眼见将要击中张昱,却是被他险之又险中避了开来。 又相斗几个回合,张昱又惊奇的发现,这些人刀法竟然出奇的一致,一个人的招数却是上个人刚使的路数,这群人共有九人,此时他却如同在跟一人较量一般,似是一人要把此招使上九次,这种奇特的招数简直骇人听闻。 惊骇之余,张昱发现对方招数虽能迷惑人心,但若是在绝顶高手面前,眼前九人的招数,倒不足为惧,张昱不过十数招间,便瞧出了其中关键所在。 由最先一人变招,而身后的人只是跟随,只要拿住领头之人,其他人则不足为惧。 想到这里,他避开敌人刺上肩头的一刀,身子一晃后发先至,抓住了前一人的手臂,那领头人大惊,只觉手臂如同绳索缠上一般,霎时半分也动不得。 接着一股巨力把自己拉了出去,只觉臂膀似要断裂一般,尚未想到应敌之法,他胸口便被重重打了一掌。 张昱一击得手,反手拉起那领头黑衣人,扣住他脉门喝问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若不如实相告,休怪我手中不容情” 而就在他问话之时,那黑衣人竟是不顾同伴生死,寒光闪动,一刀便往张昱左肩砍来。 张昱见擒住了对方的头目,对方还敢进攻,避开了这一击怒道:“你们若不坦诚说出实话,我便将他分筋错骨”那正要进攻的黑衣人,闻言身子顿了下来,显得有些犹豫。 而他的同伴,竟是丝毫不受张昱的威胁,手中的长刀一抖竟直刺张昱喉咙而来。 张昱见此也是一怔,对方竟然对同伴的生死毫不在乎,张昱也有心试探,手腕一带,便把抓住之人,当做挡箭牌,横挡在身前,进招的黑衣人见此眼孔微缩,手中的势头却丝毫不减,刀已至近前。 张昱站在那黑衣人身后,只见他同伴的刀,刺穿了他的身体,露出殷红的刀尖,直朝张昱小腹刺来,张昱只好疾退,闪了开来,眼前的一幕让张昱心中也生起寒意。 并不是敌不过,,怕了他们,而是他们对同伴的生死竟毫不在乎,忽然觉得眼前的黑衣人,便是那地狱的魔鬼,冷酷、无情。 黑衣人虽对杀掉了的同伴,毫不在意,面目却更凶狠起来,招数也越来越快,显然还是有意,要为同伴报仇的打算。 张昱又连伤了两人,那黑衣人见讨不得,半分好处,竟使上了舍身的招数。宁可自己的胳膊不要,也要重创敌人,张昱虽手无寸铁,但他掌法刚猛、奇异。 一招变幻九招,只要打上黑衣人,对方如何承受的住,又一人以自残的方式进来一招,被张昱避开反手一掌“贯斗双龙”只打的那人连吐了数口鲜血。 就在张昱也起了杀心之时,突然眼前再次飘起一阵烟雾来,只觉一股腥辣的味道升起,他忙捂住口鼻,待周围事物清晰时,那群人又如同前两次遇见时那般,消失的无影无踪,就连受伤跟死去的同伴也一并消失了。 张昱喃喃道:“这些人究竟是何方势力,为何要行刺与我,却不知大哥有没有危险”此时他竟为凌霄的安危暗暗担心起来,只觉得这伙来历诡秘的黑衣人,必定有着重大的阴谋。 一片枝叶枯败的树林之中,此时站着一群人,正是行刺张昱的那群黑衣人,此时的黑衣人均是单膝跪地,面露惶恐之色头也不敢抬,显得异常恭敬。 他们面前,立着一名头戴鬼脸面具的男子,他身着黑袍,身形并不是很高,但那不怒自威,由身上不觉中,便散发出来的阴冷气息,让人丝毫不敢大意,眼神闪烁间更是透着一股肃杀之气,让人不敢直视。 只听一名黑衣人,以张昱听不懂的语言,颤抖着声音道:“少主,目标太强我们任务失败了”他说完便拿起手中的刀,便要抬手自尽,突然手腕一麻刀落在地。 那少主看着眼前跪着的黑衣人,又瞥了一眼那黑衣人的尸体,再看了看众人,见众人均是身负重伤眉头一皱冷声道:“大木桑,死了” 说话的那黑衣人闻声浑身颤栗,此时若是有心人在旁,定会发现那毫无感情的黑衣人眼睛里,竟有着晶莹的泪珠闪动着。 只听少主又接着道:“大木桑都死了你们也受了伤,此次任务不怪你们,待他日找机会将功补过吧...” 众人如临大赦般齐声道:“是,多谢少主开恩”那少主背对着众人,鬼脸面具之中仅露出的眼睛此时精光闪烁,用冰冷的声音喃喃道:“凌霄、张昱”。 张昱原路回到了小镇,只觉得自从离开了,自家的小村庄之后,一件件烦恼无比,而又扑朔迷离的事件接踵而至。 好在当初在谷中老人教导了很多,心境有所开阔,也看淡了许多事物,否则他必定应付不来。 刚进小镇便碰见那赵林儿迎面而来,张昱暗奇心想:“他怎么会出来”赵林儿走近张昱,满面露出关心之色问道:“张兄你去了哪里”张昱一怔道:“没事,睡不着出来走走” 张昱显然没打算把方才之事告诉赵林儿,赵林儿冷笑道:“张兄,别以为小弟不知,你方才与人厮斗” 张昱闻言满脸惊讶道:“赵兄既知道就不必问了” 赵林儿对张昱如此不冷不淡的模样,咬牙切齿忽然怒道:“屋顶上那么大的打斗声,整个客栈的人都知道了,你还想瞒我,而就当我上房顶去瞧时,见你追着一伙黑衣人走远了,我又跟出一段,便不见了你们的踪影” 张昱闻听大为吃惊,随即释然开来,那客栈之内,住着许多江湖人士,其中不乏高手,那么大的动静能发觉自是不奇。 瞧了一眼赵林儿心里莫名的生出一股暖意,边走边道:“想必,这些人便是为我而来,被我提早发现,相斗之时追出镇外,打伤了几人后他们抵挡不过就消失了” 赵林儿惊道:“消失了”张昱道:“对,消失了”赵林儿过了半晌才道:“怎么会消失了,而不是逃走了吗” 张昱叹了口气道:“是消失了,这伙黑衣人来历诡秘,也不知为何要暗杀与我” 张昱顿了顿又接着道:“若是赵兄碰见这伙人,能避则避...” 赵林儿疑问道:“怎么” 张昱道:“这群人毫无人性,毫无感情,跟他们交手,完全是觉得跟怪兽搏斗一般;在下并没有小瞧赵兄的意思,我怕赵兄真的应付不来...” 张昱虽是好心提醒,可赵林儿却不以为意,笑道:“张兄放心,不过一群宵小之辈,本公子没碰见也就罢了,若碰到让他们瞧瞧本公子的手段” 第五十四章(五岳剑派) 二人边走边说,回到客栈之时,天还没放亮,赵林儿恢复了以往,不等张昱发话他已躺在了床上,张昱经过一番争斗也没了睡意,刚蜷缩在“床上”就听一阵鸡鸣之声,已是四更天,就要迷糊睡着时,天已放亮。 揉着眼睛起身坐了起来,见床上的赵林儿已不知了去向,方才隐约听到开门关门的声音,想必已是出去了,洗漱已毕走出店外。 吃饭时也不见赵林儿的踪迹,询问店伴,伙计道:“那位爷台已经走了” 张昱只觉此人来历也是诡秘,身上透着说不出来的古怪,结账时伙计又道:“跟您在一起那位爷,已经结过了” 又觉得此人还挺仗义,于是收拾了行囊出了客栈,心想:“今天是贺老前辈的诞辰,让我也瞧瞧这贺老前辈,究竟是何等模样的人物”。 走出客栈时,街道上或单行或结队的江湖豪客,着实不少。男女老少形色各异,有的如张昱一般,一路不言不语,只顾奔走,有的三五成群相互寒暄很是热闹。 各路英雄汇聚泰山,可见贺云贤在江湖中的地位非同一般。小镇距泰山不过十余里路,张昱刚至山腰,就见知客把祝寿的宾客迎往山门,张昱也跟着那知客一同上了山。 时至近午,而上山的江湖侠客却源源不断,张昱瞧在眼里心想:“给贺老前辈祝寿,真似一场武林盛会”他越发的对这位,百岁老人好奇起来。 张昱快至山门之时,身后传来朗笑声喊道:“前面这位兄台请留步,请留步...” 声音很是刺耳,似是从牙缝挤出话来一般。张昱驻足转身瞧去,只见一个穿着及其不讲究,的中年男子笑容满面,正看着他。 见那人生的疏眉小眼,满脸的麻子,长了一张老鼠脸,额宽嘴尖。浑身上下穿的都很是破烂,唯独头发梳理的较为整齐,扮相很是奇异,形象甚是猥琐,他腰间别着一根软鞭,想必便是他的兵刃。 张昱不识此人,那人快步来到张昱近前,抱拳笑道:“在下公孙明给小兄弟见礼了”一副很是自来熟的模样。 张昱见对方生的难看,本不想与其搭话,但对方先行一礼,也不好拒人千里,于是也一抱拳道:“在下张昱...“ 公孙明笑道:“噢,原来是张兄弟,幸会幸会”张昱见此人刚一见面就称兄道弟,他显得很是不自在。 公孙明接着道:“小兄弟只身一人,也是上山给贺老前辈祝寿的吗?”张昱道:“正是”暗想:“你这人好没眼力劲,已进了泰山之门,此当时节不给老前辈贺寿,来此何干” 只听公孙明道:“同路同路,搭个伴吧”见其如此热诚,张昱也不好拒绝,于是道:“也好” 其实公孙明平时话虽多,但心性却不坏,路途很多人都曾跟他唠叨过一番,直到对方很是不耐烦被轰赶时,这才显得很是无趣的离开,顿时让他好不尴尬,他又见张昱只身一人,于是这才又径自上前搭话。 公孙明道:“张兄弟是哪里人氏”张昱道:“徽州..”不等张昱问他,又笑道:“我是河南开封的,此行专程给贺老前辈贺寿” 张昱瞧了瞧左右,见贺寿之人不下千余之众,也不见得公孙明是多大的人物,想必也不过,只是其中慕名者之一而已。 见张昱又没答话他自讨没趣的接着道:“我说张兄弟你可知道都来了些什么人” 张昱摇头道:“不知”又见张昱也没问的意思,似他这种,不咸不淡的人也真少见。 公孙明自己,竟也不觉得尴尬,讪讪笑道:“张兄弟,今日群雄虽是给贺老前辈贺寿,却是武林少有的盛会啊,看你年纪轻轻,能参加这场盛会,也让你长见识了” 他瞥了一眼张昱的神色,见他很是平静的模样,似是对他说的话,他半分也提不起兴致般,心中暗骂:“这小娃怎的如此不懂规矩,我说话你至少也该应一声” 于是也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张昱说话,装作一副漫不经心道:“这次可来了许多江湖中的名家” 他见张昱露出异样之色,似是这句话勾起了他的兴致。竟有一分得意之色道:“张兄弟,除了你,江湖中谁不知道我“快嘴一鞭”公孙明啊” 张昱瞧了一眼他手中的鞭子,不禁使其更加得意了起来笑道:“我除了鞭子快,嘴也快”张昱心想:“嘴快是瞧出来了,鞭快怕是不见得吧” 听他接着道:“而且还是“江湖通”江湖中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情,这次上泰山有五岳剑派的各大掌门,有华山“三仙君子”穆若生、嵩山“长虹剑”安长龙、衡山古易、跟恒山慧虚师太...” 只见张昱全神贯注的听着,他略显自得,扶了抚胡须又道:“还有其他帮派的人物如溱湖帮文硕,河北龙威镖局老镖头韩啸林,刀狂岳虎...” 除了五岳剑派各掌门之外,公孙明一连又说了,七八个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帮派,及武林高手,他这番话的确让张昱长了一番见识。 二人说着话已至山门,两根有三丈来高的石柱匾额之上,刻着殷红的“泰山”二字,经过风霜的敲打显得已有些岁月,却很是*,瞧上一眼不由的使人肃然起敬。 公孙明见张昱看的愣愣出神,笑道:“张兄弟这下让您开眼了吧”张昱露出尴尬之色,他的确没见过如此气势宏伟的大匾。 公孙明如自言自语道:“哎,还是掌门人的面子大,你瞧赵掌门亲自出来迎接”张昱顺着公孙明的目光瞧去。 只见有几名气质不凡的侠客,被一个满面笑容的中年人领进门内,旁边还随着一名妇人,样貌瞧的也不是很清楚,张昱心想:“那中年人想必便是公孙明,口中的赵掌门了吧”。 第五十五章(云贤神剑) 张昱同公孙明一起踏入门内,只见两旁立着许多清一色服饰的弟子,笑脸相迎不同层次的江湖豪客。 时间不大,张昱随着众人来到广场之上,广场大小足有几十丈,想必便是平日弟子练剑的所在,而此时的广场中央,红毯铺地,显然是为了迎客而准备。 在众人的议论惊叹声中,经过知客的牵引,穿过广场来到一片宅院之中,院内摆满了酒坛、桌椅。 知客笑脸安排众人坐下,公孙明则跟张昱坐在一张桌子,旁边还坐着三人,一名是满脸络腮胡三十几岁的汉子;一位身形细瘦,身着白锦衣,手摇折扇,模样像是一个读书人;另一人身型肥胖,头发花白瞧年纪已然不小,是一个老者。 此时的张昱也没顾得瞧上他们一眼,只是四周左右张望,心中暗奇:“来了这么多人,却始终没瞧见大哥的身影,不知他去了哪里?” 一旁的公孙明瞧在眼里问道:“张兄弟,是不是在找人啊”张昱道:“其实这次主要是来找我的大哥” 公孙明一愣道:“给贺老前辈祝寿,还不是你主要目的?”张昱略显尴尬道:“其实在下也是想瞧瞧贺老前辈,就算是没找到大哥,此次上得泰山能一睹老前辈尊容,也算得上是人生一件快事”。 不等公孙明说话,旁边那络腮大汉粗声道:“这位小兄弟说的可是大实话,说实在的俺行走江湖十几年,少林普心大师,武当张真人,泰山神剑贺前辈,这三人的大名可谓是如雷贯耳;抱憾的是从未见过其真人,虽说此次是给贺老前辈贺寿,若真能见他老人家一面,此生了无遗憾啊” 旁边几人亦是附和道:“是啊”少*当,张昱当初在三阴谷时老人也偶有提及,皆是武林大派,而普心大师,跟张真人更是武林泰斗。 江湖人传武当张真人今年已是一百五十多岁,比贺老前辈还大五十岁,可见其道行已是功参造化,超凡入圣,都说张真人是活神仙。 张昱很小的时候也听人,讲过有一个叫张真人的仙人,后来听说乃是一派之宗师,便心生向往一直想一睹尊容,而这贺云贤与张真人齐名那自是不凡。 公孙明的嘴巴一直,不曾停歇,跟桌上几人搭上话就寒暄起来,张昱起身转了一圈,可还是没瞧见凌霄的身影,这让他心中有些担忧起来,心想:“莫不是碰到了那神秘黑衣人” 转念又一想:“大哥的武功尚在我之上,此刻没来,说不定等上少时便能见到,决计不能出事才是”想到这里心中释然,放下心来,回到原坐。 眼见时至正时,突然一道宏亮的声音传入耳中,只听其道:“诸位武林同道,不辞辛苦,不远千里,来到泰山给家师贺寿,赵某在此一一谢过了” 张昱向声音源头瞧去,只见一人身穿锦衣长缎,四十岁左右年纪,身段修长,浑身透着一股精明之气,一举一动颇有宗师之风,他身处台阶之上,朝台下不住拱手,张昱在山门口见过,正是公孙明口中的泰山赵掌门。 只听赵掌门又道:“让诸位久等了马上排摆酒宴,若有不周之处,还请武林同道包涵,家师更换衣裳,稍候便至” 时间不大,张昱正吃着刚排摆上来的花生米,突然旁边一阵骚动之声传来,只听有人激动惊呼道:“贺老前辈出来了,老前辈出来了...” 此次贺寿之人实在太多,张昱坐的桌子已排至末端,听到众人议论,他也站起身抬头,往石阶之上瞧去。 只见一个略显发福的老者立在当中,瞧年纪已是不小,他面色却红润,身穿暗红锦袍,头发黑白参半,一簇山羊胡,神色和蔼可亲,真似邻家爷爷一般,哪有半分世外高人的风范。 张昱瞧在眼里心想:“此人莫非便是贺老前辈,竟从他身上瞧出了老爷爷的影子” 他所说的“老爷爷”自是指三阴谷内的老人,只听那老者笑道:“老朽虚度期颐之年,四方豪杰不远千里,赶来给小老儿送礼祝寿,老朽实觉受之有愧,念及诸位一片心意,老朽再此谢过”说着话朝四方一一拱手。 此时的贺云贤,心中着实高兴,五岳剑派的各大掌门,纷纷亲至,而少林普心大师及武当张真人,人虽未到但都谴有门下弟子捎来书信,其他各大门派也都送来贺礼,且还有许多有名的江湖侠士,今日可谓是红光满面。 贺云贤话音刚落,只听有人朗声道:“老前辈乃世外高人,今日晚辈们有幸,给老前辈贺寿,并目睹尊颜,实为有生年之幸事,老前辈又何须跟我们客套” 刚说完便有人附声道:“贺老前辈乃世外高人,今日我等凡夫俗子,能有幸一睹前辈风采实乃三生有幸...” 张昱目不转睛,的看了贺云贤几眼,心中也很是激动,忽瞥见老人身后立着一名姑娘,那姑娘身披翠衫,面似冠玉,洁白无瑕,一举一动皆透着灵气。 让人瞧上一眼便被其样貌所深深吸引,而不能自己,张昱却暗奇心想:“这姑娘生的倾城秀丽,从未见过怎的如此眼熟...” 只见贺云贤笑道:“诸位同道不嫌道途遥远,来到泰山,门中无海味山珍,只有些粗茶淡饭还望诸位不要嫌弃,吃上几口小酌几杯...” 老前辈后几个字“了表山人心意”的话还没说出口,却被犹如来自地狱般冰冷的声音所掩盖,只听道:“贺老前辈百岁大寿,聚集当世豪杰,实乃武林盛会” 此声音起初闻听只觉是在数里之外,由远及近,就在众人愣神之间,就见房顶之上不知何时立着一个黑色的人影。 众人还未瞧清那人是何模样,只见那人影猛然飞身而起,几个起落便不见了踪影,老远还传来阵阵悠扬之声道:“泰山之巅...”呆愕半晌的群雄,顿时传来骚动,议论纷纷有人惊疑道:“这是什么人,敢在泰山捣乱” 还有人道:“究竟是何人,竟如此神出鬼没”贺云贤也未看清,刚才那人影的面目,只觉此人来历诡秘,轻功之高实属罕见,内力也是雄浑之极,看情形是来者不善。 第五十六章(东岳之峰) 各大门派的掌门,此时神色极为难看,泰山现任掌门是贺云贤的大弟子赵凌云,他抖了抖浓眉,来到老前辈身旁正要询问。 只见老前辈的一丝不快之色,一闪即逝,却依旧稳如泰山朗声道:“诸位同道,今日怠慢了,待我去去便回” 这时有人喊道:“前来捣乱之人,必定有所图谋,今日既然遇上,我等怎能置身事外,我等愿尽绵薄之力” 接着只听其他不少群雄附和道:“这位兄台所言极是,既然撞见,我等岂能袖手旁观”贺云贤见群雄神情高涨,显得情深意重,他摇头无奈道:“如此...诸位随我去太平顶” 太平顶乃泰山主峰,旁有傲来峰、天烛峰等峰陪衬;当年秦皇汉武,曾在此地设封禅台,如今太平顶上还存留着当时的封禅坛,建筑颇高。 而太平顶不远处,又有不知何时期,所留的庙宇名为“玉皇庙”庙东南处一所平台,石碑上由唐玄宗李隆基,当年所留《纪泰山铭》(后期系清光绪丁未年间(公元1907)由泰安府,宗室玉构题书临为楷体所提“五岳独尊”几个大字,时至今日老远便可瞧见极为醒目)。 而如今的太平顶却是贺云贤,修心养性之所,平日里他均是在太平顶静坐,感受日月星辰,若非今日诞辰,又有各武林同道捧场,他此时依旧在玉皇庙打坐。 贺云贤说出“太平顶”三字时,忽然想到了什么,心中暗奇:“此人似是对泰山了如指掌的模样,究竟是何人”但他却是更顾及,那人前来的目的,话语之中似有挑战之意,说不得将会有一场硬战。 张昱随着人流,也向那太平顶而去,而随同之人自是少不了同桌的公孙明几人,此时的公孙明,依旧在张昱身旁,边走边叨唠说道:“此人武功极高实非善类,而据我所知,太平顶是泰山真正的山巅之所,此人口中的“泰山之巅”必是此处” 张昱心想:“贺老前辈都说了去太平顶,此事大家都知道,还容你多说”转念又一想那黑影身法极为奇异,行迹可疑,心想:“此人莫不是,与那些神秘的黑衣人,有什么关系不成” 此时又听旁边,传来公孙明惊叹的声音:“好一处仙境之所”旁边也有人道:“是啊,我等能在此地一游,也是生平之快事” 张昱抬头见发话之人,是那精瘦的书生,闲谈之时得知他名为卢元安,是一个颇有见识的读书人,只听他吟起杜甫的“望岳”曰:“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荡胸生曾云,决眦入归鸟。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此时听他所吟的这首诗句,再配此时的美景,别有一番风情。张昱虽学问不多,但也能理解其中之意,抬起头四处打量,不禁也为眼前的奇景叹为观止。 泰山不愧有东岳之神,五岳之首之称,只见三座大山,如同三根长满树木杂草的顶天柱,直插云霄,云雾缭绕;石柱如兴云吐雾,漂浮四周,石柱参穹灵秀、形势巍然,让人瞧上一眼,不禁感叹大自然鬼斧神工的手笔。 张昱正感慨之时,只听前方一阵骚动传来,只听到些许不满之声道:“我们不能上去,这是为何...?” 这时只听一道,宏亮悠悠之声传来:“诸位武林同道与我泰山同仇敌忾,实为感激,不过太平顶独占一偶,地方狭小,容不得诸位同上山峰,我已安排门中弟子,带各位游观山中景物,静等峰上佳音,下山后再与众位把酒言笑,万望见谅” 正是泰山掌门赵凌云的声音,由半峰之上传出,其内息悠久,响彻山谷,人人听的均是真切。 群雄闻听虽略感不满议论纷纷,但毕竟主人已如此安排,又念及自己的武功,跟这位赵掌门相比,相差甚远。 若是连贺前辈,及其他各派掌门人都应付不了,他们也自是无法应对,有几分自知之明的人,便随着门中弟子四处观赏风景。 贺云贤见来人诡秘莫名,其身手很是不凡,但也没到忌惮的地步,知道人多眼杂,各路群雄中的素质及武学修为均是层次不齐,说不定帮不上忙还反生事端。 计较其中厉害关系就把群豪安置在山下,他领着五岳各派掌门,穿过索桥又踏上青石铺的石阶,这条石阶往上的尽头便是太平顶的顶峰。 凭借现在百年功力任何一人来此大可不惧,但不知为何此时心中却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总觉心里很是不安,这是自己三十岁成名以来从未有过的事情。 而此时的张昱,正被不安分的公孙明拉着往山峰走去,边走边道:“张兄弟,各大掌门齐聚应敌如此罕见,正是我等长见识之时,万万不可错过” 张昱暗骂此人好事,但心中却也颇为期待,是以内心极为矛盾。二人分开人群,便见到一条长有六丈,宽有三尺的铁索桥呈现在眼前,铁索桥上铺着木板,铁索直至对面山峰,张昱见此心中暗奇:“这桥是怎生搭上成的”。 瞧了瞧见桥上只有二十人左右,此时的他也颇为尴尬,公孙明倒是一副无所谓的神情,他犹豫了片刻便踏上了铁链桥,桥身晃悠起来。 起初还觉得不太适应,走上几步并无大碍,而同样踏上索桥的公孙明,脸上却见了豆大的汗珠,身子颤颤惶惶,紧张之极,生怕一个不小心坠入桥下的深渊。 张昱不禁暗暗好笑,斜眼瞥了一眼桥下,见桥下深不见底,果然犹如无底深渊,深不见底,心中也不禁发虚。 此时脚踏白云之上,不觉心中飘飘然生起一股仙意之气。 各门派掌门,走过石阶,一座庙宇映入众人眼帘,众人都知这是前人建筑的古庙名为“玉皇庙”而此时的玉皇庙,更是泰山众弟子心中的圣地,除了门中的首要人物,其他人均不可涉入。 而身处太平顶,泰山的景致尽览无遗,其他四岳掌门均是坐拥名山,但跟此时的太平顶相比无疑是差了些许,心中忍不住感叹:“无怪有秦皇汉武,在此封禅接灵,如今更可谓是人杰地灵”心中想了这般许多,倒是忘了来峰上的主要目的。 突然贺云贤顿住了脚步,他的目光,投在了不远处的一名人影只之上,稍打量了几眼,老前辈只觉此人绝非绝非等闲。 老前辈不敢大意,上前几步抱拳道:“阁下擅闯本派重地,不知意欲何为” 那人冷声道:“挑战”声音不带丝毫情感。 第五十七章(无名挑战) 能让老前辈抱拳之人,武林之中不过五指之数,眼前之人冷淡之极,甚至连目光也没动一下,他的目光看着前方,瞧着各派掌门的方向,但却不知是在看谁,当真是“目中无人”之意。 而此时眼前之人,相距众人不过丈许,众人目光也汇聚在了此人身上。只见他身着黑袍,头发蓬松,披散的头发遮住了半边脸,那仅露在外的另半边脸却如死灰,他昂首挺胸、身形孤傲、神色冷酷、双手负背在他身上找不出一丝人类的情感。 顶峰时有微微呼啸声,风吹过此人的散发,偶尔掀起另半边脸,忽瞥见一道极为醒目的刀疤,众人见此心中微惊,只觉此人面目,跟那地狱的恶鬼也差不了多少,难看之极。 贺云贤闻“挑战”二字也是一愣,因各门派,能建起百年不倒的基业,自是与武学有着莫大的关系。 而常有慕名者来门派挑战,只要击败了武林大派的掌门人,那门派上下,不仅名声扫地,也将无法立足于武林,而那挑战者因此也会,名声大噪。 似少林、武当乃已是当今武林泰斗,多年来却时有挑衅者,交手之时因拳脚无眼,轻者伤胳膊断腿,灰头土脸的败下山来;重者身受重伤,废去武功,这对习武者来讲已是形同废人,就算如此上门挑战者依旧纷至沓来。 泰山也时有挑衅者,但也毫不列外的,让来者未讨得半分好处,败下山去,记得上次挑战之人拜山时,已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 此时这自称前来挑战之人,竟敢在武林群雄聚集之时独闯山门,执意闯上“天下绝顶”在贺云贤这等武学宗师的面前,竟敢放出此等狂言,定是自恃武学盖世,先前众人瞧见了,此人的绝顶轻功及上乘功力后,一时也不敢小靓了他。 泰山掌门赵凌云乃是个颇为稳重之人,略一思量抱拳道:“这位兄台,在下赵凌云,未请教阁下尊姓大名” 赵凌云三个字,如今在武林中,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除了几个武林中真正的前辈,他可是武林举足轻重的人物,否则也不会在贺云贤之后,依旧位居五岳之首。 那人冷声道:“无名”冰冷的声音不带丝毫情感,若有心志不坚者在场,定会被其声音所震慑。 而此时的众人,也无一不露出惊愕之色,赵凌云神色更是显得难看了几分,不等他再次询问,那无名接着冷声道:“出招吧” 他竟一上来便想动武,这让一向睿智的赵凌云,顿时有种不知从何处下手的感觉,不过简短的几句话,此时一切似是都已处在被动之中。 动武是在所难免了,瞧了瞧贺云贤,只见其也冲赵凌云点了点头,赵凌云盯着那无名道:“泰山自开派以来,从未堕过威名,今日也是如此” 接着向身后其他各派掌门抱拳道:“诸位对不住,今日门中之事让师弟、师妹们见笑了”。 华山派穆若生是个遇事不紧不慢之人,为人很是谨慎,早已看出那无名绝非等闲。 抚了抚山羊胡缓缓道:“赵师兄哪里话,我五岳剑派同气连枝,此人胆敢对贺师伯无礼,就是小瞧我五岳剑派,我华山派岂能坐视不理,今日之事虽说是泰山受人挑性,但无疑是在挑衅我五岳剑派” 今日挑衅之事,原为泰山门派之事,外人且不可插足,但五岳剑派向来交好,泰山无论是贺云贤,亦或现任掌门赵凌云均是侠义之人,其他几大剑派也早有一副为泰山马首是瞻的意味,今日虽说是泰山之事,但说是五岳之事亦不为过。 衡山派古易点头道:“穆师兄此言甚得我等之心”旁侧一名老者论起身份,也不比五岳剑派各派掌门身份低,他开口道:“我龙威镖局虽不属五岳,但也愿尽绵薄之力...” 他正是龙威镖局的总镖头韩啸林,是南宋期间名将韩世忠的后人,人称“双刀将”随年过花甲,但一对祖传刀法,九环双刀再加上自己融入各派武学,如今已自成一门武学。 双刀使得是出神入化,武林中人人敬服,众人听韩啸林之言,各派掌门均是点头,摆出一副同仇敌忾的架势。 赵凌云忙道:“诸位既如此有心,我也就不再客气,让凌某瞧瞧此人,究竟有何等本事,敢独闯我泰山”说着就要提剑上前。 嵩山派安长龙,生的一副书生之态,但为人粗暴,跟他的相貌着实有些偏差,而且对那黑袍无名,早已愤愤不已瞧在贺老前辈的面上,一直没说话,怕冲撞了这位师伯。 要知道贺云贤比自己当年的师傅,还大上二十几岁,饶是他性格粗鲁,但在这位师伯面前却是收敛了不少,也是恭敬到了极点。 他也极为赞同穆若生所言,此时见赵凌云要上前,他连忙一把拉住赵凌云衣袖道:“师兄,此时哪里轮得到你出马,让小弟跟此人过上几招” 赵凌云道:“安师弟这恐怕不妥吧...”安长龙脸色一沉道:“师兄之意,莫非是看不起师弟这两下子..”赵凌云知道安长龙性格较为火烈,但手上的“长虹剑法”可不比自己弱。 见他如此说也不好勉强于是道:“既如此你多加小心...” 安长龙笑道:“师兄瞧我的吧...”穆若生道:“安师兄须小心在意...”安长龙撇了他一眼道:“我理会得...” 先冲贺云贤行过礼,然后提剑来到无名面前,剑指无名道:“小子,赵师兄问你名姓是瞧的起你,你怎如此无礼,而且泰山,岂是你随意挑衅的,就让安某人来领教几招” 其实这无名人,瞧年龄跟安若龙差不多少,也有四十来岁他称此人为小子,可见滑稽之极,不过安长龙也是粗中有细,知道此人身手不弱,是以想激怒此人几分,自己也多几分胜算。 不曾想此人依旧古井无波,自从站定在那里,众人就没瞧见他挪动过半步,气息更是若有若无,似是雕刻石人一般。 无名道:“请”说着话竟然搭了个手势,这是他在众人面前,第一次说出些许带有感情的词汇。 安长龙忽然道:“那无名之辈原来说的便是你...” 他故意说无名之辈,也是有意贬低这无名的意思,说完话瞧了瞧无名,见他神色僵硬,安长龙自讨没趣,不再多言也搭了手势道:“请...”说着话便摆好了门户。 此时张昱几人,正立在各大掌门人的身后,张昱也想瞧瞧,这当今武林高手过招,究竟有何惊人之处,身旁的公孙明竟是满脸兴奋之色。 忽然张昱只觉一道目光射向自己,张昱转头回望时,那人便当即收回了目光,神情闪烁,虽掩饰的极好,依旧被张昱发觉,正是一直站在贺老前辈身后的姑娘。 张昱心想:“我与那姑娘素不相识,因何注视着我”思索了一阵,见猜不透,收回了心神,便把目光投向了场中二人身上。 高手过招总是以静制动,对方先动就可找出其中的破绽,安长龙毕竟是武学大家,性格虽粗暴不已,却又怎能不明其中之理,他在等对方出手,而无名如同石雕一般,丝毫没有先动手的意思。 这让安长龙有些心烦意乱,他有些按耐不住,趁无名尚未亮出兵刃,大喝一声道:“看招”他先发制人,拔剑急攻无名而去,他知对付眼前之人,绝不能心慈手软,是以出手便是起了杀心。 第五十八章(顶峰之战1) 半分未动的无名,身子突然一抖,众人始终没发现他身上带着兵刃,而此时就见他手持,一柄黑悠悠的长剑,剑柄剑刃全呈黑色,剑刃隐隐散发着黑芒,寒气逼人,众人惊奇从未见过如此奇怪的剑。 而就在那黑剑出鞘的刹那,一股肃杀之气,从无名身上散发开来,本就极为寒冷的山峰,此时更显冰冷刺骨,有几名弟子,经受不住竟打起了冷颤。 只见安长龙闪电般的剑,就要刺入无名胸口之时,那无名猛然一个转身,便轻而易举的避了开去。 场外众人虽是在意料之中,却被无名的身法,吓了一跳,如此短的距离,他躲闪的速度,竟比安长龙出招快的竟不止半分。 安长龙的长虹剑法,并非徒有虚名,所谓盛名之下无虚士,一招未中也是情理之中,就在无名转身之时再次进招,直奔他面门而去。 无名也不敢大意,伸手便挡,就在无名剑碰到安长龙的剑时,诡异的一幕出现了,那无名的剑就如同有了生命一般,此时如同是一条黑蛇,缠绕着安长龙的剑转了几圈子,剑尖直奔他手臂而去。 这要是被这黑剑卷中,说不得右手就得当即废掉,此等变故来的太快了些,也显得离奇之极,安长龙大骇之下,忙闪身紧退了两步,拉开二人的距离,手一运劲,将缠绕在对方剑中,自己的剑,给拔了出来,心中暗道:“好险” 众人瞧在眼里均是大惊,毕竟都是武林名家,二人相交几招过后,这才发现那无名,使的竟是一柄软剑。 使用软剑兵器的人,在武林中并不多见,能使到如此程度的,更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心中不禁纷纷,为安长龙担忧起来。 二人几个转身又拆了七八招,待安长龙一招“长虹贯日”的绝招被无名挡下后。 他突然面露惊骇之色,心中大震,那无名使用的,竟也是嵩山派的长虹剑法,这如何不让众人吃惊,毕竟各派的剑法都由祖师传承而下,除了门中弟子绝不外传,但见此人,也觉不像是嵩山派的弟子,更不像是偷学几招那么简单。 无名使的剑法,精妙之极比那安长龙也不逞多让,偷习别派武功,实乃武林大忌,人人得而诛之,此人到底是谁?这又在那无名人的身上,添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只见安长龙一招“长虹贯顶”对方竟然也同使了这一招,安长龙见此心中怎能不急,一时间显得有些慌乱,被无名趁隙挑伤了手臂,众人不约而同的大喊:“小心” 安长龙忍者疼痛稳了稳心神,又换了一招直奔对方下盘攻来,这一记乃是虚招,下一招便是“燕入云霄”攻对方面门,不想对方竟然不随此招,竟是直接剑走偏锋,直奔安长龙面门而来,正是自己想用的招数。 若是自己使用的招数,全被对方知晓,并先你一步,此等打法必输无疑。 安长龙心中焦急万分,鬓角已见了汗,使了个“鲤鱼摆尾”跳出圈外喝声道:“阁下到底是谁,怎会使我嵩山剑法”无名见对方收招,他也立在原地,面无神色却不接安长龙的话。 安长龙见此恼怒之极,暴喝道:“阁下今日若不给安某人一个交代,休想安然离开此地” 那无名面无神色毫无变化,却依旧没有开口的意思。对付此等人简直是无从下手,他用沉默早已可应付一切,这让安长龙脸色,更加难看了几分,只感觉已在众人面前丢了颜面,若是传扬出去也是好说不好听。 他暗想:“为今之计只有击败此贼子,才可挽回些许颜面”。想到此处大喝一声道:“恶贼看招”挺剑“刷刷刷...” 连刺数剑,招数比先前更快了几分,而他快那无名也不慢,竟以同样的剑招尽数抵挡下来,这让安长龙惊心之下,又大感受挫。今日碰到了棘手之极的大敌,稍有不慎恐今后将名声扫地,嵩山派的威严也将荡然无存。 情急之中,突然想起自己师傅留下的长虹剑法,最后五记绝招来,这是除了掌门人之外不传之密技,自安长龙成名以来,从未使过这最后几招剑法。 本来安长龙招数就有些滞懈,稍一分神险些被对方击中,好在对方竟如同“君子”般只用嵩山剑法,对方若是突变奇招,自己说不定就得重伤败北。 招架几招之后剑锋一转,陡然使出最后五记杀招来,安长龙的出其不意,让对方顿时显得慌乱起来,显然也是被他突变的招数惊住了,安长龙连使两招,让无名倒退数步。 安长龙突变的剑招,使得其他各掌门,也不禁眼前为之一亮,对其又高看了几分,只因他们从未见过安长龙使用这几招剑法。 有人心想:“要是我在他这一招之下,也不见得躲的开”,刚要为安长龙感到高兴时,竟被无名突变的诡异剑招,惊呆了。 安长龙正要用第四招“告往知来”攻对方前胸,不想对方不闪不避,身子诡异的一转,似要倒跌一般,安长龙不识其意,方要变招,而无名手中的黑剑却直奔安长龙咽喉之地。 他大骇之下忙用剑格挡,不想对方身形高大,手臂也比安长龙的手,长上几寸,被无名抢占先着。 安长龙的剑只出了寸许,无名的黑剑,竟再次缠向安长龙的剑绕了几圈,再直奔他手臂而来,瞬时手臂便被黑剑,缠绕了足有半尺。 只要对方稍一用力,手臂就要被割断,只觉手臂一紧,大惊之下冷汗顿时浸湿了全身,已无计可施露出悲拗之色,眼睛一闭静等丢去手臂。 突然臂膀吃痛,以为自己手臂已被斩下,睁开眼睛瞥了一眼,但见自己手臂上的衣服已尽数破碎,手臂上满是剑痕,伤口足有寸许,形状怪异之极,似是蛇爬过一般。 但觉手臂尚可活动,那便说明自己手臂,并无大碍,呆了一呆,只见无名的双眼冷冷的盯着一个方向,他所瞧之人正是贺云贤。 贺云贤见安长龙逐渐不支,只有招架之力,使出那五记剑招,也使得贺云贤微微一愣。 他曾见过安长龙的师傅使过,对于安长龙能把自己师傅,传授的绝技使得如此地步,也使得他点头称许不已,但亦觉得这几招还是伤不到对方。 果然对方以一个诡异的姿势,避开安长龙的剑后,贺云贤便瞧出了安长龙的破绽暗道:“不妙” 见无名的剑缠上安长龙手臂时,他不及多想,从腰间的玉坠之上,拽下一枚珠子,就在众人惊呼安长龙将要断臂之时,贺云贤手中的珠子已射了出去。 无名想要躲闪已是不及,只觉持剑的右手吃痛,要不是自己有惊人的定力,险些就要把剑散手,手一松,劲道顿时弱了不少,软剑无剑气支撑,便恢复了原状。 在场众人除贺云贤有如此功力外,外人万难使出,此时无名的手,早已被珠子打的一片乌紫,好在贺云贤并不惯用暗器,不然这枚珠子打将出去,那无名之手必定废掉无疑。 第五十九章(顶峰之战2) 无名强忍疼痛,双眸盯着贺云贤,被无名如此,孤冷的目光盯着看,贺云贤也露出尴尬之色,偷袭虽非正派老前辈所为,但情急之下也是迫不得已,倒也在情理之中。 安长龙缓过神来,走到贺云贤面前谢过,贺云贤摆了摆手。张昱对刚才二人的招数也略感吃惊,又对剑道不禁多了几分认识,自习会那“反幻雷剑法”后还未真正持剑对敌。 虽对安长龙的剑法惊叹不已,但若拿对方的剑法跟自己相比较,他自信自己的剑法,要比安长龙高明的多,他发现安长龙很多招数,都是有型无实,速度虽够快,却少了很多实质精髓,但是具体少了什么,他一时也说不上来。 若是让安长龙知道,一个后辈此时如此评价自己,定会气的吐血身亡。 突然一个冰冷的声音,自大家耳中响起,只听无名冷声道:“不知还有谁,胆敢上前赐教...” 在场如此多的武林名家,如此语气,尽显嚣张之意,而此举也无不表明,他将要挑衅在场所有人。 若之前他如此张狂的口气,定会认为他是狂妄自大,但见他轻而易举的将安长龙击败,并险些让对方丢掉一条手臂,无人再小瞧于他。 恒山派掌门人,是慧虚师太,恒山派二十几代掌门,传承近三百年,在慧虚师太这一代,无疑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虽是女流之辈,又是出家之人,也比不上少林、武当这等大派,但与其他各派比起来,亦是举足轻重,而门中亦是人才济济,治理的井井有条,而慧虚师太,更是一位有德大儒。 一直没开口的她,此时手捻佛珠,口诵佛号道:“阿弥陀佛,出家人慈悲为怀,施主不如放下屠刀,回头是岸,需知世间功名利禄,不过过眼云烟...” 她想此人,无故挑衅各大门派无非是为了“名利”二字。穆若生道:“师太,跟这等贼子讲什么道义,他早已坠入魔道,如今只有我们帮他正道了”慧虚师太并未接话,只是面带慈善之意瞧着无名。 片刻后那无名依旧古井无波,这不过也在情理之中,若真能凭借几句话,便把这等冷酷狂傲的人物劝下山去,那众人才会觉得是怪事。 不是慧虚师太的话语太过堂皇,而是此人言行举止,太过不同寻常,非常人所能理解。穆若生对赵凌云拱了拱手,赵凌云想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只说道:“须小心在意” 穆若生点了点头,上前两步对那无名道:“无名鼠辈,在下华山派穆若生,领教阁下的高招” 虽说安长龙险些丢掉手臂败下阵来,但也未能让得他怯阵。穆若生口中如此说,心中却丝毫不敢大意,心想:“此人的身法招数,皆是诡异之极,断然不在我之下” 于是摆好了门户静等对方出招,无名只是盯着他看,全无进招的迹象。 先前目睹安长龙,跟无名交手的全过程,因此本因略占先机的他,因无名后来用的是嵩山剑法,他自己的招数并未使用多少。 而从无名的招数,竟全然瞧不出,他使的是何门何派的武功,偶然闪现的几招,也颇为怪异惊奇从未见过,是以对于无名的武功琢磨不定的他,也不敢冒然出手。 静等了一盏茶的功夫,在场的众人也是一阵焦急,穆若生等的也是心烦意乱,眼见无计可施只有先发制人。 穆若生身形一晃直掠无名而去,众人只觉眼前人影一花只听“叮叮当当”几声响,穆若生已用“华山剑法”与无名对拆了四五招。 比起安长龙的剑法,有过之而无不及,各大掌门也均暗自点头,安长龙心道:“穆师兄果然剑法超绝,我不如也”无名变招向穆若生下盘撩去,穆若生一个翻身避了开来,剑招一抖“二龙戏珠”直逼无名面门。 然而就在这时,让他失色的一幕又出现了,对方不闪不避,竟用相同的招数攻来,大骇之下连变数招“千回百转”“浓笔点眉”“巧燕叼珠” 接连攻了十几招,竟被无名同招相拆,后发先至一一化解,二人同用华山剑法拆了二十几招,丝毫不落下风。 在场众人心中大骇,面色难看之极,若说先前无名与安长龙,同使嵩山剑法,武林中也有过招,并当下记招之人,不足太过为奇。 但此时这无名,又使上华山剑法,穆若生剑招迅猛无比,并无给无名多少机会观瞧招数,若不是无名熟读华山剑法何以使得这般之多,当真匪夷所思。 安长龙忍不住大骂道:“偷学他派武学,无耻之辈,可恶之极...” 此时的穆若生,再也不能气定神闲,华山绝学被他人所窥,是对华山派的羞辱,他侧身避开对方的软剑,忍不住喝道:“阁下究竟是何人,你可知偷学他派武学,乃是武林中所不齿之事,人人得而诛之...” 转念突然又想到什么,暴喝道:“好贼子,你与方增究竟是何关系”转念又一想:“就算是方增比起此人,也是有所不如” 他心思变幻之时,手中的剑招,却是丝毫不慢,可见穆若生武功的确不凡,内力雄厚。见对方依旧不答,他也知多说无益,只有击败此人,方可解剑派之羞,门派之辱。 突然剑招一抖侧身斜刺无名肩头,无名也不惊慌,身子陡然向后疾驰了两步,避了开去,依旧以同样的招数回攻过来。 这二人刚才的一闪一避,也彰出了二人的上乘轻功,若慢上半分,肩头定被对方所伤,暗骂无名的同时,众人也不禁为之钦佩。 五十招过后穆若生内心焦急,额角见了热汗,反瞧无名依旧游刃有余,这让穆若生如何不急。又拆十几合,无名陡然换招,不再以华山剑法进攻,诡异的剑法,让穆若生顿时捉襟见肘,再次如同安长龙一般,招招被限。 众人全然猜不透,此人先前用华山剑法是何用意,是有意激怒穆若生,亦或者有意显摆自己的华山剑法。 此时的张昱,瞧见无名陡变的诡异招数后,竟发现此人的剑法,与三阴谷老人所用的“幻雷剑法”出奇的相似。 但也只是颇像而已,本质却不是幻雷剑法。而他所习的“反幻雷剑”虽未用来交手过,但练习的极为熟,此时观瞧了几位名家的剑招,又如拨开云雾见青天豁然开朗。 “幻雷剑法”共二十四招,招数简短,却招招惊奇,而他的“反幻雷剑”以“破”为念,是后发先至的招数,是以就算应敌他也未太过担心。 此时的贺云贤,却也紧皱眉头心想:“此人招数惊奇,穆若生虽说剑法不弱,但此时却心有余而力不足,攻少守多,再过上几招恐将凶多吉少。这无名之人,今日此等行径,无非是想击败各派掌门,以正自己的名声,瞧他剑招绝对可力压群雄,我久不山门山门,武林中竟然出了这等了得人物” 贺云贤,正暗自踹则时,只见穆若生换上了绝招“夺命三仙剑”见此他暗暗点头心想“比起他师傅冯褚真来,也是不逞多让”。 赵凌云也只是听说过,华山派有这等精妙剑法,却从未见过,此时见穆若生使将出来,惊叹不已,同时也意识到了这无名的棘手。 突然一直未言语的衡山古易,露出古怪之色,对赵凌云道:“赵师兄,此人莫非与最近武林中,发生的那几件事有关联...” 赵凌云转向古易问道:“何事...你是说...莫非...”赵凌云此时,突然也意识到了什么。 古易道:“没错...”众人在观看场中二人恶斗之余,也被赵凌云两人所打的“哑谜”所吸引。 赵凌云道:“昆仑派掌门人夏武端死在自己的绝技“大悲阴阳掌”之下;“九龙鞭”胡一谷老英雄,也是死在自己的九节鞭之下,不是小瞧诸位,这两人的武功,丝毫不在我等之下...” 慧虚惊疑道:“此人或许真与这些事,有着莫大的关联” 正在这是只听贺云贤大惊道:“不好...” 第六十章(顶峰之战3) 贺云贤一直注视着战圈,见穆若生使出华山绝学“夺命三仙剑”时略占上风,他不喜反忧。 那无名虽处下风,招数却丝毫不乱,有攻有守,游刃有余;反观穆若生似是回光返照一般,招数越显呆滞,似已是强弩之末,那几记绝招使完,必定败下阵来。 果然,不出十招,就见穆若生猛攻三招,都被对方一一化解,无名陡然凌空翻起,身子急速转了几个圈,穆若生微愣,不知其意。 还未有何举动,眼前之人,突然如同多了几具分身般,其实哪里是什么分身,只不过无名的速度太快,犹如幻影,这才之事穆若生,有此错觉。就在穆若生愣神之时,就见七八柄剑直朝,自己面门而来。 剑影朦胧,剑气弥漫,这无名竟起了杀心,穆若生又是一呆竟然紧张起来,一时不知该如何抵挡,但也是成名已久的人物,大惊之下忙又使出一记“仙翁东游”来挡。 终归时慢了几分,抵住了六道剑影,却均是虚影,就在第七柄剑影袭来时,就见一抹寒光闪动,一柄长剑如盘踞已久的蟒蛇,闪电般的朝其面门击来,穆若生见此一呆,身子想动,不知为何脚步却挪移不出半步,眼睛一闭心中苦笑:“我命休矣”。 贺老前辈是何等人物,早已看出关键所在,暗自叹服此人轻功之高实属罕见。 就在穆若生隔开剑影时,贺云贤大喝,同时身形一晃,已至穆若生背后,伸手拿住了穆若生肩头,手一较劲将穆若生拉在了一旁。 电光石火间他身子一转,抬掌便往无名肩头拍去,无名见贺云贤身法之快也使他吃了一惊,他心知这一掌劲道非同小可,眼见手掌就要拍中肩头。 他身子向后疾退而去,那情形就如同是被人硬生拉走一般,同时手一抖也拍出一掌来,贺云先左手手抓着穆若生不曾松开,而另一只手却硬撼到了对方的手掌。 二掌相交时,只觉一股又冷又热的真气,自无名手中传来,他大骇之下,竟拼上了全身真气来抵挡;无名只觉身体如遭雷击一般,也是苦苦支撑。 一旁观战的众人,只觉一股无形气浪,在二人周身激荡开来,各大掌门尚还好些,不少门中弟子,顿时被震的七窍流血,双腿发麻顿时瘫软在地,惊骇之下忙运气抵挡。 贺云贤一时轻敌,而且无名掌力怪异,使得他一伸手便陷入绝境,心中掀起滚滚浪潮,气血翻腾大喝一声:“开” 硬生生的输出仅有的真气,分开了二人的手掌,倒退了四五步,一股恶心的甘甜涌上心头,却强自忍了下来。 反瞧无名也是退了三步,捂住胸口,面色也是一阵潮红,二人竟拼了个旗鼓相当,不过从退却的步数来看,贺云贤竟是落入了下风。 贺云贤只觉身体中有一股冷气一股热气,说不出的难受之极,精神恍惚,竟是一屁股坐了下来,忽然身后有一股柔和之力托住了自己,紧接着一股暖流涌入全身。 各掌门见此大惊,霎时纷纷围了过来,赵凌云急道:“师傅,师傅您没事吧...”同时还夹杂着一个中年女子的声音关切道:“义父,义父...”喊了几句竟放声痛哭起来,张昱瞥了一眼,见是一直站在赵凌云身后的妇人。 这美妇名叫杨玉荷,是贺云贤晚年收养的义女,后又下嫁给赵凌云为妻,此女生的不仅玲珑剔透,且在江湖上也素有侠女之名。 杨玉荷,身着紫衣紧身素装,秀发高挽,银簪插与发鬓之中,玲珑紫玉的耳环,随着身体的晃动在风中摇摆着,一副精美的面庞,岁月在脸上虽不经意留下了风霜。 但依旧掩盖不住,那白如玉珠的风韵,此时带着焦急的泪珠在眼眶内闪动,更是一副惹人爱怜的模样,相信年轻之时必定,是一代绝世佳人。 穆若生,也回过神来惊喊道:“师伯师伯,您老人家这是何苦...” 平日里镇定自若,处事不惊的各大掌门,此时均露出慌乱之色,一时间关切而又焦急的呼喊声响彻山谷。 穆若生忙自怀中取下“九还玉露丸”给贺云贤服下,华山派的独门秘药果然不凡,硬是把老前辈冲上喉咙的鲜血,压了下去。 慧虚也忙取出一枚丹药道:“快快取水来把“三转续还丹”用水化掉给师伯服下” 赵凌云闻此药之名先是一愣,随即露出感激之意。众人听闻也是一惊,此药乃恒山灵药,据传不论受了多重的伤势,就算是人丢了魂魄只一息尚存,服下此丹便可起死回生,治疗内伤更是神妙无比。 但却只是听说,并为见恒山有人使用,因此,此时拿将出来,各派掌门的吃惊之色可想而知。 如此神药,相信恒山也颗数无多,如今在这万分紧要关头,慧虚竟拿出给贺云贤疗伤,可见对这位师伯也是极为敬重。 喝下由“三转续还丹”化解的水后,贺云贤体内畅快了许多,神色也有所缓解。目光在众人面目上一扫而过,各掌门见此均是不解,以为贺云贤要问话,怎奈他此时全凭一口真气支撑,开不得口。 他转身,只想看看身后究竟是何人,在紧要关头给自己输入真气,只见一名面容清秀,又极其陌生的年前人,心中犯起了狐疑暗想:“何人门下,竟然有这等了得的弟子” 这少年自是碰巧站在,贺云贤跌倒方向的张昱,见贺云贤与无名对掌,知道龙虎相争必有一伤,果然就见老前辈气血不足,倒退了几步,在公孙明错愕的目光下,他抢步迎了上去扶住了老前辈,除公孙明看的清楚之外,其他人均以为是碰巧跌在了张昱面前。 张昱初入江湖,在程家庄也跟凌霄比拼过内力,那时的凶险他自是知晓,如今见贺云贤面容惨白,显然是勉强支撑。 手掌抵触在其背心,一股磅礴的真气自手掌涌出,自心中升起当年自己所修习的口诀“左右辘轳转,两脚放舒伸,叉手双虚托,低头攀足顿,咽下汩汩响,气宇归息处,百脉自调匀...” 贺云贤只觉背后一股暖意,流入任脉直达丹田,竟与自己体内的两股真气“旋斗”起来,他知背后有人相助不敢大意忙闭目运气,刚一提气就觉心头生疼一口气都提将不上。 这才知此时的自己已是伤受之不轻,他从未见过一人,可以同时拥有两道相反的内力,一冷一热。 此人来历不仅诡秘,而且也是武林罕有的奇才,可惜不走正途。此时紧要关头他身子,竟动不得分毫,张昱也不敢大意,生怕出了差错,反害了贺云贤的性命。 就在快要逼出那两股真气时,再怎么输入真气,那真气如同有了生命般在贺云贤经脉之中闪躲起来,飘浮不定。 这等怪异霸道的武功贺云贤活了百岁也是不曾听闻,知道若想除去绝非朝夕,于是身子一震分开了身后张昱的掌力,如此强用真气终究承受不住,一口鲜血吐将出来,众人大惊失色。 众人惊慌之余也没注意到张昱,倒是一直站在贺云贤身后的那名小姑娘,虽泪流满面,目光却定格在张昱的身上。 贺云贤提起一口气,勉强开口道:“小友耗费真气,为老朽疗伤,老朽谢过了” 张昱怎敢在贺老前辈,面前托大,忙躬身施礼道:“老前辈如此说,晚辈何以克当...” 贺云贤满脸狐疑心想:“此人年纪不过二十上下,内力怎如此之强”。 第六十一章(顶峰之战4) 众人听这一老一少,如此奇怪的对话,都略感诧异,众人方才都关心贺云贤的伤势,是以并没有在意张昱,暗中为老前辈疗伤。 此时听贺云贤问话,各掌门这才知,刚才一直在老前辈身后的少年,竟是真人不露相,当真是看走了眼。 贺云贤又吐出一口血来,道:“小友若可化解泰山派的厄难,老朽感激不尽”说罢胸口积郁,竟是晕了过去,赵凌云大惊呼:“师父师父...” 恒山历代都有“药经”传下,是以历代掌门均通医术,慧虚忙附身拿起贺云贤的手腕搭上了脉搏,神色陡然变的凝重,却是一闪即逝、 好在众人的目光,都汇聚在贺云贤的身上,并未看到慧虚的神态,慧虚道:“师伯虽功力受损,但此时并无大碍...”众人闻言长呼了口气。 赵凌云瞧了张昱一眼见其很是陌生,面带感激之意道:“不知如何感谢少侠,请受在下一拜”说着要往下一揖。 张昱忙拉起,无意之间赵凌云,竟觉得身子轻飘,竟然弯不下腰去,心中大骇。 张昱抱拳道:“前辈说的哪里话,我早对贺老前辈仰慕已久,今日有幸目睹老前辈尊容,稍做些力所能及之事,怎老赵前辈言谢...” 穆若生瞧张昱不过二十来岁的少年,听他方才的这番话也是暗自点头,救了贺云贤,如同是救了五岳剑派。 各派掌门也是纷纷见礼,张昱何曾见过这等场面,忙称“不敢当”之余,也是满脸尴尬之色,唯有那绿衫姑娘,一直掩口轻笑不已。 只有公孙明,用异样的目光瞥了一眼张昱,心中惊奇万分,然后用众人几乎听不到的声音,在张昱耳旁悄声道:“张兄弟,深藏不露啊”。 寒暄了半晌之后,赵凌云这才知此时大敌当前,并不是说话的时候,众人随即把目光又投向了无名,而张昱的目光也定格在无名的身上,也不知听没听到公孙明的话,公孙明自觉尴尬。 只见无名,此时依旧是那副冰冷的神态,贺云贤与他相交一掌,对他似是毫无影响,这让众人心中怎能不震惊。 满目战意的肃杀之气,从无名身上有意无意散发而出,众人只觉周身空气,都阴冷了几分。 他的目光。从没跟众人对视过,你永远不知道看向何处,但就是如此,让在场众人意志稍微不坚者,都为之心颤。 张昱忽见那无名,看了自己一眼,也只是一扫而过,不带丝毫痕迹。 此时众人尽带敌意的,盯着他的面庞,然而依旧没让无名,有丝毫波澜,无名开口缓缓道:“赵掌门...”那声音犹如从地狱传出一般,让人忍不住心生畏惧。 无名喊上了赵凌云的名字,那意思自是在明显不过,赵凌云见无名向他发起了挑战,脸色也变得难看之极。 他没有把握能打败,眼前神秘的中年男子,若是他败了,很难想象这无名会如何对付各派众人。 他知此人,绝不是想要名声那么简单,也很清楚尚未出手,各派掌门的武艺,比起他来自是要差上几分,若群起而攻之又不是自诩正派的君子之风,此时退无可退。 而就在无名叫上他的名字时,他剑已出鞘,耳旁此时响起两个女人的声音关切道:“师哥小心..”“爹爹....” 张昱听的真切,正是那美妇跟青衫女子的声音。那“爹”字刚落入赵凌云耳中,带着寒光的剑芒,已凌厉般刺了出去,直逼无名胸口,众人瞧在眼里,心都提上了嗓子眼,忍不住要惊呼出来,眼见就要得手。 霎时,就见那无名不知何时,把软剑已握在了手中,随着剑气的闪动,他竟轻而易举的隔开了这雷霆一击。 身子一晃竟至赵凌云身后,众人只听到一阵兵器撞击之声,眨眼间二人已拆了十几合,只觉眼前一阵眼花缭乱,看的均是目瞪口呆。 穆若生心中暗道:“我本以为自己剑法已到了绝妙的境界,如今看来,无论是轻功或剑法,与赵师兄比我不如也,看来我此生只能止步于此了,剑派第一人,赵师兄当之无愧” 轻声叹了口气,颇为感慨,而此时的其他几派掌门,何尝不是抱着自愧不如的想法。 各掌门眼睛,丝毫不眨的盯着战圈,忽然眼前的场景,让众人脸上,再次浮现出难看的神色,那无名竟然用上了“泰山剑法” 众人心中虽早已被“冲击”过,但此时再次瞧见无名使用泰山绝招,无不是如同碰见了鬼一半,震惊之余,均犯起狐疑来暗想:“此人到底是谁,挑衅五岳,究竟有何图谋”。 就是没见识过多少,其他门派剑法的张昱,此时也觉这无名是个武学奇才,各派绝学在他手中,竟也发挥的淋漓尽致。 要知道各派剑法都有独到之处,研究一门武学小成也得十年到十五年,甚至是穷极一生,也未必有极高的造诣。 而此时的赵凌云,早已把剑术使的出神入化,除了他师傅“云贤神剑”亲自教授之外,更是跟自己的悟性、耐性、心性有密不可分的干系,此时他的剑法也足可入“神剑”之列。 凭借此时张昱的眼力,差点就要瞧不出赵凌云的剑招虚实,其他几派掌门,更是只能瞧见一片剑影,而那无名的剑法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凭借泰山剑法,竟跟练习了三十几年的赵凌云斗的势均力敌,这如何不能让各掌门惊骇失色。 此时的赵凌云,心中更是愤怒不已,同时也有些苦闷,他本就是心高气傲之人,而眼前无名的“泰山剑法”剑术丝毫不比自己弱,竟找不出一丝破绽,他若再加上那奇异剑招,出其不意使将出来,恐难抵挡,暗疑:“此人为何要酣斗”。 无奈,只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与其旋斗,只见无名一招“清风拂柳”拦腰斩来,他知道下一招便是“峰回百转”挑肩,双方的剑招,彼此都熟读于胸,比的就是谁的招数更快。 惊心无比的战斗,旁人瞧来竟似同门之间的切磋一般,可是,却比切磋凶险了百倍。 只听“铮、叮...”几声响,赵凌云一招“举杯邀月”从左至右挑向无名下颚,见其格开后,接着虚晃一剑,变招为泰山绝学“天心剑法”暗想:“这乃是我泰山不传之绝学,你总不能会?” 谁知相拆两合,那无名竟也对泰山“天心剑法”的三十六路,也是了如指掌。赵凌云此时心情无以言表,大骇之下怒喝道:“好贼子,你究竟是何人...” 第六十二章(顶峰之战5) 无名哪里有半分回答的意思,不过,这也是在意料之中。赵凌云喊出这些话时招数并未怠慢,又连攻数招,都被无名相同的招数隔挡开去。 二人剑影朦胧,左挡右击,不过片刻之间,竟相交百余回合,而赵凌云依旧未占上风,这是他自成名以来,从为有过之事,是又惊又急,后背也早已见了热汗。 两人翻飞之时,尘土飞扬,众人正瞧的心急,突见赵凌云掐了个剑诀收住了剑招,众人以为赵凌云,就要止住不打,眼见无名的剑招未有丝毫停顿,直攻赵凌云下盘,众人一阵惊呼。 岂知赵凌云并无收招之意,眼见剑法快要使尽,若还跟对方僵持不下,自己恐怕将要落败,到时在场无一人是他敌手,到那时才是真正的窘境。 眼见无名如闪电般的剑芒就要临近,赵凌云突然,闪跃避了开去,随即一掌拍出直奔无名的前胸,众人见此又是一惊,方才收招发招快如雷霆,丝毫没有一丝懈怠,看的目瞪口呆,又是连连惊叹。 原来赵凌云见剑法胜之不了,又变招为泰山绝学“六合掌法”,刚一拍出,谁知那无名反应也自不慢,闪身躲了过去。 竟也收了剑招,这无名当真有“君子”之风,始终跟对手势均力敌,从不使用自己怪招胜敌,众人见此脸色难看之极。 这时只听一个粗野的声音道:“此人招数层出不穷,赵兄与其相搏也是艰难无比,我们不如以多胜之...” 穆若生瞟了一眼说话之人,只见他身材魁梧,身高过丈满脸凶煞之气,知道其也是一位豪侠,平时爱管不平之事,虽相识不久,却也知此人为人豪爽,且武功可不再自己之下,正是公孙明口中的“刀狂”岳虎。 人如其名,心直口快不失为一个铮铮铁汉,穆若生道:“再瞧瞧...”眼见赵凌云逐渐落入了下风,也是紧皱眉头,见其几次逃脱无名的杀招,虽是落入下风,却反对赵凌云生起敬佩之意来。 一直盯着战圈瞧的张昱此时暗道:“不好”方才贺云贤跟无名交掌时,那无名掌法钢猛且含有古怪真气,恐赵凌云不敌,万一中上无名一掌,他并无贺云贤那深厚的内力,抵挡不了必当丧命。 正如张昱所料,赵凌云与无名比拼掌法,相斗两合便发觉无名的掌风,透着冰冷的寒气,有前车之鉴,又摸不清他所使掌法是何套路,是以他也是万分小心。 突然无名以掌变爪,以擒拿手奔赵凌云左肩“缺盆穴”赵凌云大惊,忙疾退躲闪,可无名的步伐紧追不舍,手掌始终没离开他的肩头,这一爪要是抓中,凭借无名的功力,赵凌云的左肩必定废去。 眼见已是避闪不及,赵凌云竟用右手,往无名那抓来的左手拿去,这一招叫“拿云式”是擒拿手法中,较普通的招数,但在此时却起了大用。 如此,无名左手只好避开两寸,但势头丝毫不缓,往赵凌云肩头下方拿去,瞧穴位正是“天府穴”众人只瞧的目瞪口呆,这换招变招之快,已到了眼睛所停留不及的地步。 眼见这一招避无可避,赵凌云心中大骇,张昱早已看出了赵凌云的窘态,见无名这一招要是抓中必定将赵凌云重创,管不得许多,当即纵身跃了出去,众人只瞧见一个黑影跳入站圈。当定睛仔细观瞧时,这才发现正是方才的少年。 虽说张昱临敌,经验不足,但今日的观战足以开阔了一片心境,他知道此刻,若是强去救援恐已来不及,单手一翻,不加思索的一招“龙啸九天”直奔无名后背。 这一招张昱早已练得娴熟之极,隔有一丈便见一股恶风向无名扑去,众人宛如听到一股龙吟之声嗷啸当空。 就在要对赵凌云探爪的无名,突闻一阵破空之声,他若是继续进招伤了赵凌云,自己说不定便要被背后那掌力所伤,到时候,若成为两败俱伤的局面,对他现在的状况来讲,可谓是极为的不利。 众人眼见无名后背,那一掌躲闪不及,哪知此人背后如生了眼睛,果断收势放弃对赵凌云的攻击,身子陡然一偏,身形一晃,顿时如同多了几个无名一般,实则是无名的轻功早已到了“天地任游”的地步。 他同时也是一掌拍出,张昱也暗自佩服无名的绝顶轻功,暗叹:“世间竟有如此了得的人物”他又拍出一掌直奔无名而去,只听“砰”的一声响,二掌相交,彼此掌中真气游动掀起一股罡风来。 随即二人身子均是一晃,退了出去,张昱尚未稳住身形,脚尖轻点又掠向无名,无名自是不甘示弱,人影交措,一交手都用了七八分的实力,一个照面竟又拆了五掌。 赵凌云心有余悸的退在一旁,瞧着正在酣斗的少年。本以为是贺云贤的无心之言,他也并不认为这少年比自己强,是以开始并没有让这少年出手的打算,不曾想自己临危之际,还是对方救了自己,暗骂自己:“有眼不识泰山”。 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虽然张昱救的及时不至于丢了胳膊,但也被无名的爪力所伤,两道寸许长的手指血印,鲜血已浸透了衣袖。 杨玉荷跟青衫女子见赵凌云脱了险,也没心思再关注战圈,连忙上前查看赵凌云的伤势,见他负了伤,撕下衣襟擦掉血迹,取出药粉,包扎起来,索性伤势并不严重,又是外伤料想修养几日便可,赵凌云摆了摆手,把目光投向战圈。 只见张昱掌法纯熟,且同时也透着一丝神秘之色,只因他根本也看不透这少年的掌法,各路掌法虽说都是门派绝学。 但也都是大同小异,武林中各派的武功,凭他的眼力自也都可分辨,可如今眼前这二人的掌法,竟然一个比一个诡异。 赵凌云转身问道:“这少侠是哪位门下弟子...”各派掌门露出苦笑之色同道:“我等门中如何有这等了得弟子...” 又互相瞧了一眼,均表示不识。这时那公孙明走近几步,来到各派掌门身前拱了拱手道:“诸位掌门,这里请了...眼前之人在下识得” 众人诧异的瞧了其几眼当看清面貌时,不禁撇了撇嘴,那模样着实不敢恭维。穆若生眉头一挑道:“哦,不知这位兄台尊姓大名,真识的眼前这位少侠...” 说罢面带疑惑之色瞧着公孙明,公孙明最喜欢看到的便是别人这副神色,因为他号称“江湖百事通”别人不知的事他都知道,最喜欢别人询问于他。 只见他故作清高的咳嗽了几声,尖着嗓音显得有几分得意,笑道:“想必这位就是,华山掌门穆大侠吧,在下公孙明人称“快嘴鞭”又称江湖通...” 众人瞧他那副尖脸鼠腮的模样,本就不甚喜,再加上他那尖锐的声音,如今又有意浮夸炫耀自己,让人忍不住竟心生厌恶,一时均不愿与其说话。 好在众人都是颇有涵养之人,心里如此想神色却未表露半分,安长龙粗着嗓子道:“原来是公孙大侠,久仰久仰,眼前这位少侠你当真识得...” 第六十三章(顶峰之战6) 安长龙称公孙明为大侠,他从未听说过此人,也从未见过其人,何来久仰之说,分明有意调笑。 这时那青衫女子,瞧着安长龙那副故作疑惑的神态,竟突然失声笑了出来,杨玉荷瞥了她一眼,她忙捂住了嘴巴,却还是掩盖不住,那银铃般的笑声。 其实,青衫女子早已知晓,这少年的来历,不过一想到跟张昱有过一夜插曲,双颊红霞飞过,也没好意思说出口,他虽知张昱武艺非同一般,可是万没想到竟厉害如斯。 公孙明毫不在意,更不在意一个小丫头的笑声,他干笑道:“关于此人,在下其实也不如何熟悉...” 众人听他先前之话,本来还有些好奇心,可闻听此言,均认为公孙明,不过是一名江湖术士般的人物,众人刚要不睬他。 谁知公孙明又缓缓道:“此人名为张昱...我们也是刚上山时结识,至于其他,在下半分也不知了” 众人强忍住,此人说话大喘气,要出手打他的冲动,也不跟他继续搭话,把目光又投入了战圈。 众人瞧着那上下翻飞,变幻莫测的身影,均暗自叹服。龙威镖局的韩啸林,捋了捋胡须看向赵凌云等人道:“几位贤弟,可识得这少年使的是何路掌法,竟刚猛如斯...” 众人一时也摸不出门路,均露出奇异之色,岳虎如奔雷般的声音粗声道:“这莫非是降龙十八掌?” 穆若生摇头道:“不对,这少年掌法迅猛而刚强,每一掌皆有开碑断石之威,路数也颇多,与丐帮的降龙十八掌倒有几分相似,但绝技不可能是丐帮不传之绝学” 赵凌云点头道:“贤弟所言有理,看这套掌法全靠内劲发出,这少年已打了十几掌,速度丝毫不减,掌力也是丝毫不弱,比我等几十年的功力还要强上不止半分,此人绝对是受了高人的指点,名人的传授”众人连连点头。 而此时一个人的心境略显怪异,就是那名青衫女子,此时她自言自语的嘀咕道:“那当然了,也不瞧是谁,自然比你们这些自诩大侠的人,厉害的多...” 旁边的杨玉荷瞧了一眼青衫女子道:“薇儿,你在嘀咕什么呢” 青衫女子闻言,忽然娇羞满面,连忙摆手支支吾吾道:“妈...没,没什么,没什么”杨玉荷此时也没心思去追问,她这个刁钻古怪女儿的想法。 但见场中二人,人影盘桓,飘忽不定,张昱此时的心情,莫名的畅快,不知为何,竟然有几分前所未有的兴奋。 一时间似是有使不完用不尽的力量,一招接着一招,而且此时他也完全不用,靠着记忆中的掌法搏斗,只要对方的攻来,他就必定有应对之法。 这种奇妙之境在三阴谷与老人拆招时,是全然没有过的。 见无名又是一剑横砍其肩头而来,其速颇快张昱侧身避过,只见剑芒从他面前滑过,当真是险之又险。 张昱脚尖轻点,一个窜动竟飘至无名身后,无名对张昱的身法也是微微吃惊,不知其意何为,无名连忙往前疾驰了数步,一转身正面又斗在一起。 此时的无名心里不禁暗暗叫苦,他已大战过数场,外人瞧他显得颇为轻松,其实若不是他内力雄浑,仗着轻功超绝,恐这般车轮战他也早已落败。 况且与贺云贤对掌,表面上是毫发无伤,实则已受了不轻的内伤,此时与凶悍异常的张昱拼斗,不过是在苦苦支撑着。 张昱内力浑厚,掌法极其犀利,丝毫不在无名之下,无名心想:“若是再拖延下去恐对我极其不利” 此时已相交八十余招,无名猛然发现,对方与自己的掌法,竟似有几分异曲同工之妙,猛然想到了什么,侧移避开对方一掌,几个筋斗竟凌空翻了出去。 各派掌门虽是敌人,但无一不佩服无名的身法绝妙。见无名并未显露败像,突然闪出身去,也是不明其意,正疑惑间只见无名盯着张昱缓缓开口道:“阁下掌法精妙,剑术想必也是有着几分造诣,还请赐教...” 说完不等张昱回话,手中的软剑一挥,急刺张昱面门而来,张昱微微一愣见对方眨眼便至,他陡然一翻掠向一旁,未等赵凌云等人说出把我剑借你的话来,一名弟子的耳中,响起一句急促的声音道:“借剑一用”于是就听“铮”一声响剑已被张昱取走。 张昱第一次用剑真正对敌,只觉此次棋逢对手,必定要见个高低,他心知无名剑招怪异,是以完全不敢托大,他的“反幻雷剑法”是后发先制的招数。 是以待那无名用剑刺向他时,他不退反进,迎了上去反刺其肩,无名微微一愣,急忙变招,待数招过后各掌门看的也是“啧啧”称奇。 无名又削张昱脖颈,张昱闪身避过,身子一转剑却刺向了无名后背,场外众人见二人此着,攻的是迅猛无比怪异之极,反攻的也是快如闪电诡异无比,完全摸不清二人的路数。 张昱此时也并非全然是“反幻雷剑”法是招式,而是随心而动,见招拆招,以快制快的打法,举手投足间,便已将剑法发挥出了极致。 自学会“反幻雷剑”此次尚还是第一次生死拼杀,但此时的他无疑更像是一个早已成名已久的宗门大师,在强敌面前依旧游刃有余。 各掌门瞧的更是两眼发直,满面震撼,均暗自猜测二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张昱的反攻招式,被无名抵挡之后,无名却着急了起来,更想快速解决眼前的对手。 陡然间以一个奇怪的姿势,俯身竟攻张昱下盘,张昱不知其意欲何为,反应也自是不慢,纵身人已跃起一丈有余,无名右手一抖,手腕较劲,只见那直立的软剑陡然软了下来,似一根长鞭在无名的手中舞动着。 而张昱在空中翻了个身,头朝下手中的剑竟直奔无名的头顶,无名似是早有所料般,那挥舞的软剑陡然直立而上,直奔张昱的剑身而去。 此等情形竟如先前安长龙一般,无名的软剑再次缠上了张昱的剑,那黑剑此时似陡然长了许多,缠着张昱的剑绕了几圈后,竟然再奔张昱手腕而来。 就在此时场外众人当中,竟传出了女子的惊呼声:“小心”。 张昱也是大惊,他身在空中用不上力道,手劲不够,不及多想索性弃剑不用,身子猛然一震一记“龙驰虎骤”直冲而下奔向无名的肩头而来。 无名眼见张昱弃了剑,他也是始料未及,情急之中竟一掌迎了上去,二人掌力相交,瞬时间彼此都用上了全身力道,震的旁边屋檐的瓦砾径自破裂,不远的树木枝桠纷飞。 一股无形的气浪四散开来,使得观战的众人呼吸都不禁为之一紧,只觉胸口发闷,大骇之下忙运气抵挡。 第六十四章(黑衣再现) 二人双掌相交,张昱人在空中,借着身体的力道,和他中三招层层叠加的力度,无疑是占了上风。 无名,人处在下方且又受过内伤,此时已是拼尽了浑身之力,他若稍有不慎,被打压下来被其掌力所伤不说,体内必定损伤更重。 想到此节,他也是半分不敢大意,他也丢掉了手中的剑,另一只手想去扣住张昱的手指,却被张昱反手掐住,如此以来二人竟十掌紧扣。 双方都撤离不开,若是谁先松手必定为对方掌力所伤,是以一时间均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集中精气,全神运气在掌中。 张昱只觉对方手掌一冷一热,奇异之极,暗想:“世间竟还有如此怪异的内力” 是以在抵抗对方劲道的同时,他还要全神贯注,不被对方真气所侵蚀,饶是如此他已觉右手冰冷之极,手掌也是酸麻难忍,而左手又仿佛处在火炉之内,滚烫之极,不大会儿的功夫鬓角已然见了热汗。 场外各掌门瞧在眼里,均知二人暗自较劲,因为彼此都知晓在场诸人,除了已然受伤的贺云贤之外,无人内功可与那无名相抗,若内力不如对方,冒然干涉不仅救不了张昱,还会为二人体内护体罡气所伤。 轻者伤及肺腑,重者走火入魔甚至当场毙命,是以一时间你看看我,我瞧瞧你,都是焦急不已,可谁也不敢冒然上前,只盼那少年功力在无名之上,这样便可全身而退。 二人僵持了半盏茶的功夫,那无名终于坚持不住,喷出一口血来,脚陷入地板之下有七八寸之余,留下深深的脚印。 又僵持了片刻竟然跪了下来,他此时只觉被一头猛虎,搅乱了五脏六腑,撕心裂肺般的疼痛传上心头,但手掌依旧没有撤离开来。 此时的张昱,竟然为眼前之人感到一阵叹息,毕竟今日是他有些胜之不武,若是对方第一个面对的敌手便是他,胜负自是两说之事。 不过此时他知无名已是强弩之末,咬牙苦撑,若是等他真气撑到最后那一刻,必定会力竭而亡,就是神仙也无力回天。 不知为何此时的张昱,竟有惺惺相惜之意,竟然萌生了退意。但此时若是强行撤去掌力,那无疑会被对方加上自己的双重真气冲击,那时他身负重伤甚至也会丢掉性命。 就在张昱内心取舍两难之际,无名竟然艰难的开口道:“你是天影门的弟子...” 这句话传进张昱的耳中,却让他心中吃惊不已,无数疑问瞬间浮现在自己的脑海里心想:“他竟然知道天影门,不过这无名的掌力不像正派武学,就是如此他的掌法竟与“玄龙神掌”颇有几分暗合之意”他早已心生疑惑,此时无名竟问起天影门,更加让他琢磨不透。 就在各掌门暗暗窃喜,无名将命丧泰山之巅时,变故陡生,只听一阵哈哈大笑之声,从那几十丈处的山崖下传来。 声音宏亮之极响彻山谷,就在众人惊疑之时,突然就见一个黑色的人影掠了上来,只见此人身着夜行黑衣,黑纱蒙面,只留着两只精光闪闪的眼睛。 众人还未作出反应,只见那人在众人,大为吃惊的目光只下,如鬼魅一般的身影直奔张昱的战圈而去,猝不及防之下猛然一掌,拍向张昱与那无名的手掌处。 张昱心中大急,千钧一刹,还未想出应对之策,一股劲风迎面扑来,一股巨力硬生生的,打脱掉了自己的手掌。 那神秘的黑影身子也是一阵倒退,退了七八步才稳住身形,吐了一口鲜血显然也是强硬破掉二人内劲,自己功力不足而致反噬。 而撤掉掌力的二人,也是互相吐了口鲜血,竟然不偏不倚的喷在了对方的脸上。 霎时张昱只觉气血翻滚,头昏脑涨四肢乏力,瘫倒在地,迷糊之中,张昱就听一声沉闷的炮响“砰”,紧接着便瞧见那熟悉的烟雾,弥漫在四周遮住了周围数尺的视线。 吃惊之下大声喝道:“是你们,你们是同一路人....”强打起精神,翻起身来拨开云雾,待烟云散去周围事物清晰,只听到众人的惊呼,及山峰之上响起的风声,哪里还有那黑衣人与无名的半点踪迹。 眼前的黑衣人,跟前番碰到的黑衣人,所用的手法完全一样,找不到丝毫遁走的痕迹,想要追赶自是不可能,暗想:“那无名既然被黑衣人救走,二者想必便是同一路人”。 张昱完全凭借一口真气撑起,此时心头一紧,一阵绞痛涌上心头,只觉半冷半热两股真气,在体内翻江倒海,终支撑不住倒了下来。 众人惊魂未定只见张昱晕倒,不等其他人作出反应,那青衫女子忙奔到近前,众人也都顾忌张昱的伤势,是以也无人在意,这少女满目着急之色的神情,只有杨玉荷瞧在眼里,满面诧异心中犯起了嘀咕。 也不知昏睡了多久,张昱昏沉的睁开双眼,瞧了瞧四周只见一个模样水灵的丫鬟,在桌前打盹,看年纪十五六岁的模样,忽见张昱醒了过来欢喜的惊呼道:“张少侠醒了...” 然后就兀自的跑了出去,张昱看的不明所以,见自己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此时的屋外已是,漆黑一片唯有桌上的烛台,跟茶几的几只蜡烛照的房间依旧通明。 突然瞧见一名,瘦腮尖嘴之人,来到床前呵呵笑道:“张兄弟你醒啦,老哥我怕你醒不过来了,好在上苍保佑...” 顿了顿又道:“你感觉怎么样,看来是多亏了慧虚师太的“三转续魂丹”张昱此时依旧迷迷糊糊,听公孙明的问话,也只是断断续续茫然问道:“这是在哪里,我睡了多久”他总觉得自己睡的时辰已是不短。 公孙明见张昱醒来,他是发自内心的高兴,自己却全然不知为何,对这位毫不相干的人如此牵挂,笑道:“张兄弟,此时依旧处在泰山,你已经睡了一天一夜啦,本来慧虚师太说不出意外你三天便可醒转,如今看来真的是“意外”” 张昱只觉全身酸痛,使不上半分气力,体力依旧乱遭一团莫名的难受。 听了公孙明的话,也无力回答,他目光转动打量着四周,屋内摆设应用之物甚是齐全,他甚至都没住过,如此干净整洁的房间。 方才没太注意,此时见桌子上,还摆着几个小菜和一壶酒,想想也知这必定是公孙明在此吃喝,本来还感激这位素不相识之人,对自己如此关心照顾。 此时看来也不过如此,回想起自己晕倒之前,是跟无名比拼内力后,被神秘黑衣人强行分开,片刻后便不省人事。 公孙明似是猜到张昱心中所想,老脸也是一红摸了摸脑袋尴尬道:“张兄弟,我早就预料到你此刻醒转过来,是以备好了酒菜与你同享” 张昱也没听进公孙明说的话,正欲又要睡倒之时,就听屋外传出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就瞧见,先前那丫鬟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几人,正是赵凌云及各派的掌门人,还有几人张昱并不相识。 张昱刚要撑起身见礼,赵凌云忙上前慰问道:“少侠何须如此客气,伤势好些了没有?” 显然赵凌云对张昱的身体状况,是极为的关心,穆若生也忙问道:“少侠觉得身体此时如何?”张昱脸色惨白,气色全无,众人见此很是担心,害怕似是回光返照。 不等张昱答话,慧虚师太道:“少侠可否,让贫尼把一把脉象”张昱苦笑道:“有劳师太了” 第六十五章(调息养伤) 慧虚师太双指扣住张昱脉搏,顿时大惊,日前号脉时,张昱体内本就极为糟糕,有两股一冷一热的真气在他体内窜动,似有走火入魔之像,本料定张昱如果运气好的,话吃了自己的药,三天便可醒转。 若气运不佳说不定就此陨命,不过她从未对外人讲,而此时这少年不禁一天就恢复了意识,更惊人的是,此人如此年纪内力竟然磅礴如斯,竟把那两股真气压制了下来。 瞧了一眼张昱呆愣的神色,心道:“此人非同一般,修养些时日料可无碍”想到此处吃惊之余也松了口气,众人见慧虚阴晴不定的脸色,也是一阵心焦,那一旁赵凌云忍不住问道:“师太,张少侠究竟如何?” 慧虚松开张昱的手臂缓缓道:“体内虽有些损耗,但张少侠异于常人,调养些时日便可无碍” 张昱满是感激之色道:“让诸位前辈费心了”赵凌云忙道:“是我赵某人亏欠少侠,少侠抵御强敌遭受不白之伤,在下尽点绵薄之力自是应该,少侠何须如此客气” 听赵凌云如此说,张昱却不知如何答话。张昱早前从公孙明的口中,得知了诸派掌门人的身份,但却都不是很熟悉,虽然张昱一一见过礼却又未通名姓,那时大敌当前各派掌门人并未把这位少年瞧在眼里,只是形式上的点了点头而已。 此时赵凌云很是敬佩,眼前的少年是以心念一动,再次把众人介绍了一遍又互通了名姓。 刀狂岳虎生平,最敬佩比自己功夫高明之人,瞧见了张昱的武功,知晓自己跟对方差的不是一分半分,论辈分岳虎比张昱大着一辈,岳虎生性豪爽向来不拘礼数,此时竟然忍不住,要跪下身来跟张昱见礼。 这一幕让张昱可是大惊失措,躺在床上身上酸辣的疼痛,让他毫无办法,众人也没留神到岳虎的举动,张昱忙道:“前辈不可,晚辈受之有愧” 那岳虎犹自全然未闻毅然跪了下去,可跪到一半身子竟然无法动弹,再瞧张昱他竟是满头大汗,喘着粗气。 在旁的韩啸林见岳虎身子弯曲,兀自一动不动,瞧他眼珠一直在滴溜溜直转不知所以,笑道:“贤弟见礼到一半就止住,这可不行” 言语之中尽带调笑之意,谁知平时火爆脾气的岳虎,依旧是动也不动,这才让大家意识到岳虎,被人点中了穴道,只听张昱喘着气带着歉意道:“前辈对不住,晚辈实在受之不起,无奈之下只好动了些手段” 原来张昱情急之下,取下床头的帘珠打在了岳虎的“梁丘穴”上。这又让众人大吃一惊,在场众人无一不是当今武林数一数二的人物,方才为曾防备之下,身旁之人被点了穴道自还不知。 这如何不让种众人失色,而慧虚越来越觉得,眼前的少年神秘之极,这等内伤还可抽出真气点人穴道,当真是闻所未闻。 岳虎忽然出声道:“张兄弟,好手段”说着话身子竟然往前走了两步。 张昱毕竟受伤极重,重伤之下内力所运不及,穴道力道不够,岳虎内力不浅,运转功力就给强行解开了。 众人听着他跟张昱,称兄道弟就觉他太过胡闹,这辈分可是差了一差,也忍不住好笑。张昱听了连忙摆手道:“使不得,使不得,晚辈何以敢跟前辈平辈相交” 说着话咳嗽了起来,显然是太过紧张了些。岳虎闻言才知情急之下说差了话,于是摸了摸脑袋将错就错道:“张兄弟,你我结拜为兄弟如何” 虽都知晓岳虎说话心直口快,为人极为豪爽义气,但也免不了些许的“孩子气”而此时显然又犯了老毛病。 张昱闻言一阵错愕,瞠目结舌急的直冒冷汗,更是不知如何回答,不答应不是,答应更不是。赵凌云见张昱的窘状更觉岳虎不像话于是哈哈一笑忙道:“岳兄,张少侠此时身带重伤,你说这等笑话大伙儿可是笑不起来啊” 众人闻言都哈哈大笑起来,赵凌云果然老成,这显然是给岳虎一个台阶下。 以为岳虎就此作罢,谁知他竟面带正色板着个脸道:“赵老弟,岳某说的可都是实话,诸位不要笑话”转向张昱道:“岳某就是高攀了,就是不知张兄弟答不答应” 众人先是一愣,好在众人对岳虎是极为了解,知道此人的脾性,除了豪爽受人喜爱之外,其他特点自是免不了一番头疼,此时显然是犯了混,也知岳虎比较执拗,是以各掌门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只将目光都投向了张昱。 张昱见岳虎露出认真之色,知道此人直肠热心,如今也不好推辞,硬着头皮道:“既然岳大哥如此说,小弟就高攀了...” 岳虎闻言大喜忙道:“好兄弟,今日你有伤在身,有不便之处,改日咱们再起香磕头” 不等张昱答话赵凌云捋了捋胡须笑道:“如此的话,岳世侄还不快给长辈们见礼”岳虎道:“什么长辈,除了武林少有的几位前辈,谁还能经得起我刀狂见礼” 安长龙坏笑了几声道:“岳兄,这就是你的不对啦,方才不是说好了要与张少侠结拜,既然我等托大,在张少侠面前尊称一声前辈,你与少侠结拜岂不是比我等矮了辈分...” 安长龙还想继续说,岳虎面色陡然一变,似是蓦然醒悟,绷紧的脸色连忙摆手忙道:“我说不过你们,张少侠我先走了,你保重” 接着竟是老脸一红转身便往外跑去,惹的众人轰然大笑,走出门外岳虎心里暗骂道:“对对对,我老大一把年纪怎的干这等糊涂之事,若与张少侠称兄道弟,我当真就比这些家伙矮了一辈,可不能比这些家伙矮了辈分,否则在他们面前我刀狂该如何抬的起头来...可恶的赵凌云”。 张昱见岳虎此举,心里也不禁一阵暗笑,心想:“真是个怪人如此年纪,还如顽童一般”随即众人也都纷纷,说了些安慰的话这才离开房间。 公孙明瞥了几眼张昱,讪笑了几声却没说出话来,张昱见他神色,此时似有闷闷不乐之意,虽心生疑惑却没开口相询,公孙明也对张昱说了几句关心的话,竟提着他那只酒壶走了出去。 服侍的丫鬟一直不敢正视张昱,就连给张昱拿的吃喝,也是不敢抬起头看他一眼,张昱也没太在意,他此时的确已饥肠辘辘,除了喝下几口汤外其他饭菜是也吃不下,于是让丫鬟退了出去。 一个人静下心来探查身体,发觉此时体内不觉间,已经没有当初那般“冰火”不容的炙热阴冷之感,料想当时与无名对掌时,对方真气侵入的并不深,只是那神秘人强行破功时,抵消了无名的大半掌力。 是以并没承受无名太多内劲,再加上此时他功力已有所成,睡眠时亦可自行护体,又及时服下恒山派的妙药,是以恢复的也较快。 转念暗想:“若我没事,那无名必然受伤不轻,那无名竟然看出我的武功出处,说不定与天影门也有着不小的渊源”一时想不通便抛在了脑后。 此时的张昱虽说无碍,但冷热交替的感觉,还是在体内不断涌动,仿佛要在体内找到出口,却怎么也找不到一般,说不出的难受。 连忙撑起虚弱的身体,盘膝而坐按照当初那“老神仙”传授的口诀“驭气凌神,气起脑宇,顺于身心,归于丹田,流传经脉,顺身畅游...” 霎时间真气便在体内运转起来,良久过后才觉体内有一股暖流涌进,从会阴穴、过尾闾,沿后背上升腰间命门穴,再升至脊背,后脑玉枕穴,头顶百会穴...。 然后顺着太阳穴、经耳根、面颊、将至喉咙、再到心窝檀中穴,又下行至神阙穴,最终归于丹田。 只见张昱头顶阵阵热气冒出随后全身热汗流淌,竟然有一股说不出的畅快之意。 第六十六章(云贤之危) 赵凌云及众人踏出张昱房门外不久,就有一名身穿青衫的年轻弟子急跑了过来,还未到赵凌云等人身边就听他喊道:“师傅,师傅,师傅不好啦...” 赵凌云,本是个极为沉稳之人,一听到那弟子的叫喊,他当即也意识到了什么,紧走几步,来到那弟子面前忙问道:“青冬,何事如此惊慌” 那青年弟子,名叫方青冬,是赵凌云的二弟子,此人性格为人跟他师傅赵凌云极为相似,武功也自不差,在第三代弟子中也是佼佼者,很受赵凌云喜爱,有心让他继承衣钵的打算。 因此一向众弟子,都难得一见的太师祖,此次身受重伤,赵凌云特派方青冬照料,是以见方云青冬神色慌张,就知必定与贺云贤有关。 果不出所料,只听方青冬险些带着哭腔道:“师傅,太师傅突然醒转了过来...”方青冬的话还未说完,旁边的安长龙抢道:“贺师伯醒了,太好了,走我们瞧瞧去” 众人刚要欢喜,谁知方青冬竟然哭了出来道:“安师叔不是的,本来太师傅已然醒转,弟子与师娘大喜,本欲传呼众师叔前去探望,谁知太师傅,突然喷出了口鲜血,便倒在床上,昏迷不醒,呼吸也是极为微弱..” 安长龙听到这里就欲伸手跟方青冬一个耳括子,被穆若生拦下。安长龙愤怒的喝声道:“你个小辈,说话怎的如此不着调大喘着粗气...” 方青冬心里却很是委屈,心里不愤嘀咕道:“这哪能怪我,明明是你不让我把话说完”众人自没心思理会他的小埋怨。 赵凌云,大惊失色,急忙加快了脚步,往贺云贤房间奔去。贺云贤早年,就搬去太平顶居住,无事不下山,左右也只有两个小童子侍奉。 贺云贤百岁诞辰,本来人人欢喜是值得庆贺的大日子,也是武林百年盛会,岂知天有不测风云,神秘人独闯山门,挑战各派掌门贺云贤亦自身受重伤,实属不幸。 昨日大战过后。赵凌云思量事情的轻重,虽心思张、贺二人伤势,但毕竟他为人沉稳方寸未乱,就先下山安置群雄,赵凌云只说了事情的概括。 他知晓群雄之中。龙蛇混杂。也没必要跟他们明说具体情由,只道来人被己方重伤败逃,至于贺云贤受伤。跟神秘的张昱则隐瞒了下来,以免引起不必要的猜疑与恐慌。 至于以后谣传怎样,此时也顾及不了这般许多。好在众人已经见过了贺云贤。安排吃了顿饭便告辞下山去了,只留下大战时五岳知情的首脑人物。 群雄下山后,赵凌云为了宜便照料就把贺、张二人便把他们安置在泰山后院。 贺云贤所住的是,赵凌云的内院南厢房,而张昱则是被安排在待客房西厢房,中间所差着三道墙院,慧虚早已给贺云贤把过脉,精气平稳,只是短暂昏迷,岂知贺云贤此时身体,竟然出了变故。 众人心中都是暗暗焦急,而赵凌云更是显得神色慌张,方寸已乱,哪里还有平时处事不惊,镇定自若的模样。 赵凌云半跑着,来到贺云贤,房间的门口,见门已大开,急忙走了进去刚到里屋,便瞧见杨玉荷,已在贺云贤的榻前,哭的泪流满面。 见赵凌云等人进来,忙起身擦了擦眼泪,对赵凌云道:“师兄,义父他...”满面惶恐之色。 赵凌云急问道:“师妹,师傅他老人家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瞧了几眼贺云贤的面容,本来鹤发童颜的面容,此时憔悴之极,嘴巴干裂已然脱皮,众人都是大惊,满是担忧着急。 均把目光投向慧虚师太,赵凌云急道:“师太,你看这...”慧虚会意走近床榻前,抬起贺云贤的手臂探起脉搏。 当初贺云贤受伤之时,慧虚已对贺云贤的伤势,有所了解,知晓情况不妙,当时的状况也不好明言,自己隐瞒了不说害怕众人担心。 于是给贺云贤服下一粒“三转续魂丹”,这两日随众人都有探查贺云贤的伤势,见虽只是昏迷但面色红润,只道:贺云贤功力深厚料想无碍。 岂知贺云贤年事已高,当时所承受无名的掌力,绝非张昱的一星半点。 贺云贤当时情急之下,并没用上全身功力,而对方却用了近九成的力道,对方的掌法奇异,且又蕴含着及其阴毒的真气,实非他所能承受。 当时之所以可保无碍,一是恒山的妙药灵性无比,二来张昱及时输入的真气养护。是以贺云贤自昏迷以来,虽然不曾醒转,但面色依旧红润。 二次慧虚把脉时,贺云贤气血顺畅,脉搏虽说时而虚弱,时而平整但料来也无妨。谁知此时刚搭上脉搏,竟然时而停止跳动,时而强烈之极。 体内真气也是絮乱不已,当时的平稳状态此时却变得极为狂躁,颇像练功时真气不岔走火入魔一般,再瞧贺云贤的面色,竟然有豆大的汗珠在额头渗出。 众人瞧瞧贺云贤,再看看慧虚,大气也不敢出,杨玉荷只是忙着用湿巾,给贺云贤不停的擦着汗。 而此时贺云贤人虽然昏迷,但心里却是清楚之极,两道真气此时却极为狂躁,体内放佛有一股洪水,和一团热火,始终在体内来回乱窜,自己怎么用真气压倒逼出,始终压制不下,真气已然走岔,若被那两股真气冲破了血脉,当真是无力回天。 慧虚师太把着贺云贤的脉搏,正在思量如何救治时,就瞧见他左手突然发紫,而右手竟然呈红色。 杨玉荷刚要抬起贺云贤的左手,就觉一股寒气扑面而来,而师太把脉的右手,只觉自己的手,处在烧红的铁炉一般,连忙缩回了手臂,众人见此大惊失色。 看着慧虚那阴晴不定的脸,此时大急的赵凌云忙问道:“师太,师傅他老人家到底如何,为何两只手有不同的反映,亦冰亦火”安长龙也急道:“是啊,如此邪门儿...” 慧虚叹了口气苦笑道::“诸位师兄,此等怪事老尼也从未见过,师伯他是中了那,极其阴毒的掌力,如今发作才导致如此,而武林中亦未听闻,有冰火掌的功夫” 顿了顿又道:“当初本以为师伯武功公参造化,必能化解,谁知这等邪毒武功,竟然如此厉害,此时只怕...” 第六十七章(冰火之毒) 他话未说完,众人都已明了,贺云贤虽说是赵凌云的师傅,且又是关门弟子,一身武艺不仅传授与他,还把自己的义女许配给自己,若说是师徒,说是父子也亦不为过。 此时听了慧虚的话,妻子杨玉荷跟女儿,早已泣不成声,虽说心里大乱,但此时也较为冷静,想起张昱同样中了这阴毒的掌法,怎的竟然无事。 于是强忍住心中燥乱,问道:“师太,那张少侠同中此掌为何无事..” 慧虚瞧了瞧贺云贤的面色,苦笑道:“我也不知,只知此人功力非凡,早已超越我等许多,再者当时我等均在场,当初那场大战最后还是张少侠赢了,所以他所受那神秘人的劲道并不多...” 在场众人均是武学大师,对于敌对受伤时,多承受对方一分力度,就多一分伤势又岂可不懂,惊奇张昱的武艺着实非同小可,听了慧虚的话,众人脸色都已显得难看之极。 杨玉荷是贺云贤晚年收的义女,贺云贤一直对她视如己出如同亲生一般,而杨玉荷也一直对贺云贤当做真正的亲人一般看待,见到贺云贤徘徊在生死边缘,此时满面泪珠。 心里焦脆,突然跪了下来对慧虚道:“师太,若是有办法能就义父玉荷感激不尽..” 慧虚大惊忙拉起杨玉荷道:“杨女侠何必如此,贫尼是五岳之人,而贺师伯不仅是武林砥柱,更是我五岳的亲人,师妹你如此,可羞愧了贫尼...” 忽然想到什么,接着又道:“但有一线生机,自是不会放过,若是有比师伯功力深厚之人,强行耗费真气压制,必可使师伯减少苦楚而醒转...” 众人闻听脸色更是难看了几分,均默然不语,当今武林可与贺云贤武功比肩的,不过寥寥几人,就是凭借贺云贤的面子,上门相请少林可慧禅师、武当张真人,倒也可请来。 可是无论哪一处,道途均是甚远,往返也得一月有余,何况此时迫在眉睫,不过若是张昱没受伤,倒是可让他试上一试,可如今...。 众人思索间,突然就见贺云贤,身子一阵剧烈的颤抖,好像要挣扎坐起来一般,众人均失色下忙喊道:“师伯..”“师伯..”“这该如何是好” 这时在旁的慧虚师太,突然露出一副坚定的神色,只见她对赵凌云道:“赵师兄,其实...” 赵凌云见慧虚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忙道:“师太,是否有其他办法”这时的贺云贤身体不仅颤抖着神色也是极为痛苦。 慧虚终于不再犹豫道:“赵师兄,恒山派有古典记载,虽贺师伯的伤势与其有所偏差但此时贫尼也只好冒险一试,贫尼实在无多大把握....” 赵凌云道:“师太,只要有一线生机也要试上一试”慧虚又道:“不过,贫尼只有五成把握,毕竟贫尼所用的是偏方,就算是侥幸能够救醒师伯,他老人家此生不可动武且不能痊愈..” 赵凌云犹豫了一下道:“这...”这时杨玉荷闻听还能挽救,心中大喜暗想:“总比瞧着义父痛苦而死的好” 杨玉荷忙抢声道:“师兄不要考虑了”赵凌云也点了点头道:“如此有劳师太了..” 于是慧虚也不再犹豫便道:“师兄可有一处僻静之所..” 于是众人把贺云贤,抬到泰山后山,一处闭关之所叫“朝阳洞”抬到洞内放在中间处大石墩之上,于是对众人道:“还有用到诸位师兄的地方,请师兄们暂歇片刻..” 众人也都关心贺云贤的伤势,就算是慧虚不说,也会等到贺云贤无碍时才会离开,众人本来想自己无能为力还颇为自责,此时听慧虚之言,心里还倒安慰了些。 于是也不再讲话,慧虚也不避讳男女隔阂对身旁弟子道:“脱掉师伯的上衣.” 有弟子依言脱掉了贺云贤的衣衫,此时贺云贤身子已不再颤抖,额头依旧在不停流着汗珠,均知危急万分。 只见慧虚在药箱里取出用布包裹的银针,只见她凝气定神突然手一挥,取出一根根银针,往贺云贤周身穴道扎去,上三道百会穴、风池穴、天柱穴。 头部的三关大穴,随即天突穴、檀中穴、关元穴...只见慧虚的手法变幻莫测,手法之快,使得众人瞧的眼花缭乱,一炷香的功夫过后,贺云贤自头至脚,已有四十几根银针竖插在身上。 没过一会儿,慧虚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再瞧她面庞也是大汗淋漓,显然这银针治疗之法,也是极为耗费功力。 慧虚起身有弟子已搬来一把椅子给她坐下,众人都围上来询问道:“师太,如何..” 慧虚用袖,擦了擦面颊的汗珠,缓缓道:“我暂时用针灸之法帮师伯疏通经脉,以防师伯体内真气窜动,这是一般走火入魔的治疗之法” 穆若生看了看,贺云贤稍平静的身体道:“那师太要我们如何相助...” 慧虚道:“我派中药典有记,练功不岔是内心偏执或急于求成内息不平衡,而导致经脉真气暴乱,轻者受伤,重者丧命。虽师伯并不是练功所致,但由于体内多了外界,而强行输入的异常真气,不受控制而无法融入自身体内,一般真气尚可强制压制或逼入体外也可无妨。那张少侠想必就是以深厚功力,强行压制而进行调和化解是以无碍,师伯已年至期颐不再壮年,且所受掌力非同寻常...” 沉吟少许又道:“武林相传宋代时有位怪杰百损道人,创出一门邪派的武功“玄冥神掌”中招者无药可医,是以阴损毒辣,但后来并无人练成此等功夫,瞧师伯的一冷一热跟此等掌法颇为相似,但相传“玄冥神掌”只是阴寒毒功,似师伯这般半冷半热又不相像,但显然比那“玄冥神掌”掌法还要阴狠百倍...” 赵凌云听此本来,心存希望的想法,此时再听到比“玄冥神掌”还要毒辣不禁心中一颤,这传说他怎能不知。 一旁的杨玉荷听到此处,已然承受不住悲痛,竟然晕了过去,一旁的青衫女子忙搀住。 赵凌云道:“师太可有救治之法...”慧虚师太道:“先前贫尼说过只有五成把握,且只是第一次用,师兄要做好心理准备,万一...” 赵凌云道:“师太,但有一线机会,我等怎能放弃...” 第六十八章(救治之法) 慧虚师太道:“既如此,我就按照我派中“两极法”帮助师伯强制压下体内真气..” 安长龙问道:“这两极法..”显然极为的陌生。慧虚师太瞧了瞧贺云贤的身体,也不过多解释,于是吩咐道:“我们需要三名女子,跟三名男子,男子属阳,在场诸位穆师兄,古师弟,韩兄,合力传功用真气打入师伯的右臂曲池穴压制师伯的极阳真气” 安长龙听到竟然并无自己的名字,那就是没要自己帮忙,大急之下,忙问道:“韩兄比我等年长了许多,为何不用小弟..” 韩啸林听到此间,不满道:“安兄弟,你这话就不对了,老哥我虽已年过花甲,但精力充沛宝刀未老,不会给师太误事的” 安长龙也觉失言忙陪不是,慧虚师太摆了摆手道:“安师弟,你还受着伤不宜动用真气” 安长龙也只好无奈的不做声了而赵凌云听到没自己想到师太必定有所安排也不搭话。 只听慧虚师太又道:“女子属阴,由贫尼,杨师妹,跟赵侄女合力攻左臂天府血,压制极阴真气,但想到赵侄女年纪尚幼,功力不足,有相同血脉的赵师兄为辅,为赵侄女输入相应真气...” 这时杨玉荷已然醒转,听到慧虚到贺云贤尚且有救,心中又悲又喜,神色也有所缓解,而师太口中的赵侄女,自是那青衫女子赵凌云的女儿。 而此女正是张昱在泰山,山脚小镇客栈中遇到的,刁钻古怪的白面书生赵林儿,不过当时隐瞒了真实名,她本名为赵灵薇,却将其中的改“灵”为林,张昱自是不知。 就算是先前在泰山瞧见赵灵薇女儿之身时,也不过觉的面孔极熟,但始终没能认出。 慧虚担忧的看了一眼,贺云贤轻颤的身体,又问了句:“师兄们还有何异议” 众人均道:“没有”师太又嘱咐道:“诸师兄必须精神力集中,万不可走了岔息,不然既连累了传功之人也会伤及自身,我等合理压制师伯体内真气,这期间一切由贫尼吩咐” 众人其实都明白若内功稍弱者,给功力强与自己的传入真气,稍有不慎就会被反噬导致经脉错乱。 也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点了点头,吩咐了弟子在洞口外把守慧虚朗声道:“既然如此,事不宜迟结阵”。 众人也都绝非泛泛,毫不拖泥带水右侧由韩啸林在前,其次穆若生,古易在后。 左侧由慧虚师太,杨玉荷,赵灵薇,赵凌云在旁辅助。赵灵薇此时心中难免有些紧张但爹妈都在旁料也无事,也就放下心来。 众人盘膝而坐手掌都压住前一人的背心,由最前一人食指与中指,点中贺云贤的穴道,只听慧虚喝了声道:“输气” 于是一股磅礴的真气,自身后传来,再加上己身内力,从慧虚食指、中指间传出,通过天府穴,传进贺云贤的臂膀直达体内。 刚碰到贺云贤的手臂,时就觉一股极寒之气,从指间传来只达慧虚身体,慧虚强忍住这股阴寒之力,以防阴毒伤到自身,但此时传功虽是身连身,彼此的心,却也连在了一起。 一股冰寒之气,顺着慧虚的体内,逐渐传进了杨玉荷体内,因为传功与被传功之人,真气的往返流动,都会被双方各自吸收半分,杨玉荷知道,此时是紧要关头万不可松懈。 忙运气抵挡,已布便全身的寒冷之气,此时她也知晓越是在前者,承受极寒之气越重,此时虽不能说话,心里却是大为感激。 在后的赵灵薇,由于功力不足险些,脱掉了手掌,好在身后有赵凌云照映,一股磅礴真气,犹如洪水般涌进赵灵薇体内,就是如此她也是娇体轻颤,额角香汗涌出。 而同时右侧的韩啸林,依言而行,一股热浪从指尖传入周身,他也忙运气抵挡,好在这几人都是功力深湛之人,起初觉得极热之力承受不住,稍过片刻也都无大碍。 众人大气都不敢出,均屏气凝神一股股浩瀚真气,自体内传入贺云贤的体内。 而此时的贺云贤体内,也越来越舒适,而众人见贺云贤的身体,由开始的颤抖,慢慢的平静了下来,脸上豆大的汗滴也慢慢减少,而两股极寒极热之气,也慢慢退却,逐渐传来了贺云贤身体的温度。 众人瞧在眼里,也都均喜上心头,但没慧虚的吩咐,依旧不敢有丝毫大意,众人也不敢再想其他,生怕走岔了真气后果将不堪设想。 赵灵薇的功力本就不足,在一盏茶的功夫过后,就觉体力不支,两眼发花,好在赵凌云及时的输入真气补足,才让赵灵薇强打起精神。 都不知过了多久,有人觉得仿佛,才不过一顿饭的功夫,有人觉得已过了几个时辰,众人都觉体内空荡,四肢乏力之时,突然听到慧虚的喝声道:“收” 众人也不敢怠慢,传功时的发气收气,都需要心平气和缓慢回归自身方可,当众人收力之后,均如同是方才大战了一场般,体内真气消耗一空也不顾身份都瘫坐在地。 好在众人都乃武学大家,都知道不过是消耗真气过度,有惊无险并无大碍。 赵灵薇刚收掉掌力时,便眩晕了过去,杨玉荷大惊,只听慧虚师太道:“杨师妹不必担心,只是内力消耗过度,休息些时日便可无妨” 听了慧虚的话,杨玉荷才逐渐放下心来,于是便把目光转向了贺云贤,满是担忧之色。 慧虚强打起精神,支撑起身体,探了探贺云贤的鼻息跟脉搏,心中总算是放下了心,此时贺云贤竟已如同常人一般,呼吸脉搏均属常态。 于是取下了银针,再次把贺云贤抬回房中,刚出山洞时,天已大亮,不觉中竟然忙活了一夜,一道刺眼的光芒从山顶直射而下,众人也都由于耗费真气过度,在赵凌云的言谢声中均自回房休息。 时近午时,有弟子把穆若生等人,再次领到了贺云贤休息的屋内,果见赵凌云跟杨玉荷守在床前,众人收到门派送来急信,欲向赵、杨二人辞行。 第六十九章(丐帮相邀) 见二人容颜焦脆,萎靡不振的模样,显然二人一直守在贺云贤身边并未合眼,可见二人对贺云贤深情之至。 赵凌云瞧见众人进门,正准备开口询问时,只听穆若生道:“赵师兄,师伯他老人家吉人自有天相,既身体无碍必会醒转,你与杨师妹不必如此焦虑...” 他这么说,只不过是想宽慰二人罢了,他又何尝不知这二人对贺云贤的深厚情感,换做是他也会不眠相守。 赵凌云苦笑的喃喃道:“但愿如此..”又道:“昨夜多亏师太与几位师兄师弟相助,消耗真气耗费心神,赵某感激不尽” 说着话抱拳行礼,众人忙还礼,慧虚道:“师伯身体有恙,晚辈尽点应尽之责,何以言谢,赵师兄我们都是自家人,不必过于客套..” 赵凌云也明白众人脾性,若是过于客气反倒见外,于是话锋一转问道:“诸位此刻本应调养休息,此时前来是来看望家师的么” 在一旁的岳虎,由于昨晚先众人一步回房间,事后之事并不知晓,对于自己没尽气力心中暗恼,自责不已,但又明白自己不太会说话,又怕说错了什么。 今日众人言道门派有要事,需辞行下山被他知晓,说是要一同下山去,是以跟众人一起来跟赵、杨二人道别。 此时听到赵凌云如此问话,他连忙接口道:“赵师兄,昨夜之事是小弟不对,未能助大伙一臂之力,日后若是泰山有何用的到岳某的地方,只需书信一封,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今日就此告辞后会有期...” 一口气说完话,竟然转身便走出门外,赵凌云说了句:“贤弟言重了”的话语,也不知他听没听见。 其实,就是昨夜他在场,也用他不着,只是此人为人颇为义气,处事对人向来视如己出。 而不足的是,为人粗性倔强,且又心直口快,众人也都知晓是以也并不在意,均笑了几声心道:“驴脾气又犯了” 赵凌云是何等聪明,听了岳虎的话语,哪能还听不出来,众人来此目的,还未说出挽留的话语。 只见慧虚师太,走近贺云贤床边,伸手抬起他的手腕,搭在脉搏之上,片刻后轻声叹了口气,一抹担忧之色稍纵即逝。 但依旧未能逃过众人的眼睛,看着慧虚阴晴不定的面孔,她对贺云贤的脉象只字不提,只听她慢条斯理的道:“赵师兄我等看望过师伯后,是向你跟杨师妹辞行的,师伯的伤势就权杖二位照料了,但凡师伯有任何消息,定要给贫尼稍个信..” 安长龙道:“赵师兄...”话到嘴边又不知该说什么,贺云贤百年大寿乃是难得一见的喜事,如今却个个面带愁容。 按道理贺云贤伤重,至少应该等到醒转才欲辞别,转念想就算自己在泰山,如今也的确毫无用处帮不上忙。 其实穆若生心里是最不好受的,贺云贤是为救自己而致受伤心里总有过不去的坎。 为了贺云贤的伤势,众人已做了许多,五岳相距甚远,但彼此关系甚好,也不需说过多的言语,赵凌云见方才慧虚并未直接道出贺云贤的病情,其中必有隐情也不好直接询问。 再看着众人的面色,也并为过多的客套,于是一抱拳道:“既如此,这些日子劳烦诸位贤弟,为兄在此谢过了” 众人忙道:“微劳而已,不足挂齿,何以言谢...”赵凌云安排了两名丫鬟照看贺云贤。 他与杨玉荷相送众人,刚到院落门口之外,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弟子跑了进来,赵凌云识得是门前看守弟子,只见他快步小跑,到众人身前。 先与赵凌云夫妇俩见,然后道:“师傅,方才一名丐帮弟子送来书信一封,说是定要交予师傅手中” 那名弟子,呈上手里的一张红帖,赵凌云一愣泰山派与丐帮素无来往,既无恩惠更无过节,丐帮会向自己送来请帖,是何情由。 莫非与最近丐帮,帮主死因有关,还是不明所以转念想到什么于是忙问道:“那送信的丐帮弟子现在何处...” 那弟子答道:“那人送来书信便已走了...”赵凌云吩咐那名弟子先下去。 心道:“罢了,就算是有要事,也不是一名送信的弟子可知晓,还是先看信再说”准备拆信时又瞧了瞧左右众人问道:“诸贤弟,以为此事如何...” 众人默然不答,穆若生表情古怪道:“赵师兄,不妨拆开信瞧瞧,再做理会”赵凌云见众人这幅模样,总觉得的众人似是知道些什么似的。 帖子封面写着:“泰山无极亲启”不做停顿拆开书信,只见信上写道:“泰山掌门无极贤侄鉴,丐帮自唐先祖创帮以来,虽无造福武林之功,但历代弟子都秉承师祖创帮之意,锄强扶弱也无甚过;今已易主二十六代,帮主上官龙在武林享有誉名,侄亦清楚” “岂知有妒忌贤能者,暗使毒手帮主不幸遭害,帮中查时多日凶手已然浮出,帮主乃是被“震天铁掌”震断经脉致死,然众所周知“震天铁掌”乃武当绝学从不外传,今武当乃武林公认第一门派,而我帮主竟死与武当绝学,其中深意自有同道与侄公断” “今帮中子孙,虽有愧先祖所留基业,但亦有铮铮男儿,欲携武林同道与本帮同上武当要个说道,贤侄同往做个见证,天理自有公断,其纷争亦与贵派无关。贤侄于武林中颇有侠义之名,今本帮屈劳尊驾,于二月二十五日,同上武当做个见证,以示武林同道之情”下署名:“丐帮白剑童顺颂”赵凌云看完此信,心中大骇。 写信之人乃丐帮帮主,上官龙的师叔,谈论辈分,足以跟贺云贤平辈相交,而信中以前辈的身份如此书写,自然是颇为诚恳,相请自己上武当作见证,委实难办,心中开始计较起来。 丐帮传承悠久,虽不如少林但亦比武当久之,实乃武林第一大帮,前几个月武林传有消息,丐帮帮主上官龙,离奇遭人迫害。 上官龙虽不及其先祖“降龙十八掌”十八掌全然练成,但已练成十掌,自不是上任帮主,只练成八掌而可相论,武功之高比起自己过而有之。 而武当自出了张真人,早已盛名于天下,隐隐稳压过少林第一大派一头,不论张真人,就是门下弟子,已有几人亦不是自己可比,且都素有侠义之名。 而今这第一帮派的帮主,被第一大派的绝学所杀,这是何原由。放开武当门规森严不提,能跟上官龙武功比斗而又用“震天铁掌”伤了对方,而又安然离去。 武当中除了张真人,还有何人能有如此手段,而张真人久不出山门,与丐帮既无冤也无仇,何以劳动他老人家亲自出手。 第七十章(丐帮之仇) 赵凌云思绪万千也想不出头绪,这几天委实把这位平时以“小诸葛”自诩的大侠,也折腾的焦头烂额。 众人见赵凌云此时神色阴晴不定,穆若生道:“师兄、师兄、赵师兄..”一连喊了几句,赵凌云这才醒转。 此时在一旁的杨玉荷,也心疼丈夫正,欲拿赵凌云手中的信也瞧瞧时,只见赵凌云把信,递给穆若生道:“师弟,你瞧瞧...”穆若生只看了看署名,便把帖子递给杨玉荷。 赵凌云见穆若生这番动作,再跟先前那种反常神态,已然察觉出众人的不寻常来。 只见安长龙,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赵凌云,赵凌云接过,只见上面信封上郝然写着“嵩山长龙亲启”的字样,再拆开信封里面的内容跟自己所收到的信,相差无几署名同样是丐帮白剑童。 慧虚道:“赵师兄,我等的确同样收到了,丐帮白剑童的亲笔书信...”原来一个时辰前各派弟子均送来丐帮书信,跟赵凌云道别时,察觉他并未收到,想到赵凌云因贺云贤的伤势,已忙的不可开交,既然未收到书信,并不想给他白生事端,不想众人一时的侥幸,还是未能逃过。 其中缘由,赵凌云怎能猜将不出,抱拳道:“赵某谢过诸位好意...”话锋一转接着道:“既如此,诸位以为如何,我等是去还是不去的好...” 武当张真人,跟少林可慧大师,及贺云贤在武林中已有“武林三圣”的名头虽见面不多,但书信来往神交已久。 于情于理,作为贺云贤的弟子,自是不愿与武林第一门派,自己师傅的朋友对峙,再者说用武当绝学,杀害上官龙武林中,又有谁相信,其中恩怨他们可是半字不知,谁是谁非,又有谁道的清说的明。 但丐帮白剑童虽不如“三圣”的名头,但在为数不多老一辈的前辈中,也是享有誉名的佼佼者,他说的话向来说一不二,自是不会说谎,这实则是让众人陷进两难之中。 其中厉害深浅,在众人心中,自有一番计较,众人沉思已久,都莫不接茬,只听在旁瞧完书信的杨玉荷道:“师兄,我们不去又当如何” 赵凌云道:“师妹,你又不是不懂,我们五岳剑派跟丐帮毫无渊源,但就此不去不免驳了白前辈的面子...” 杨玉荷抢声道:“那你去了,岂不是对义父朋友的不起,况且与武当为敌的话...”赵凌云又何尝不知。 一旁的韩啸林,瞧众人面色如此纠结,笑道:“既如此,我倒是有一个主意...” 众人正深思其中取舍,被韩啸林如此一说,眼前都是一亮,目光均投在了他脸上。 安长龙道:“韩兄有何妙策?”因韩啸林并非门派中人,是以并未受到白剑童的邀请,犹如傍观者,是以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韩啸林捻了捻须髯道:“贤弟啊,你可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 他瞧着赵凌云面色,又看了看众人接着道:“我们不如做个墙头两面倒,又作个和事佬...”众 人一听这里更是不明所以作,赵凌云一拍额头道:“韩兄一语惊醒梦中人啊...” 安长龙瞧着二人全不搭边的对答,急道:“哎呦,都啥时候了,两位仁兄就不要再打哑谜咯”穆若生也不明所以忙问道:“师兄有什么话直接说啊,干嘛绕着圈圈” 赵凌云摆了摆手,笑着缓缓道:“贤弟莫急,请听为兄说的是否与韩世兄想的吻合。是这样,我们不如先修书一封与武当殷兄,说明丐帮,与我等同上武当的原由。如此这般再上武当的话,既不会驳了白前辈面子,又能同时跟武当增进友情,至于其他帮派是否收到同样的书信,自不是我等可以过问,我想凭借丐帮如今的实力,自不会跟武当动武...” 刚说到这里,安长龙喜不掩于色忙道:“妙极妙极...”韩啸林也点了点头道:“贤弟不愧有诸葛之称...” 赵凌云忙摆了摆手道:“韩兄笑话了...”他又接着道:“天下王朝之争已然不太平,而武林中近几月,频频发生怪异之事,而前几日的无名挑战者不过是其中一件...”众人纷纷点头。 赵凌云道:“那无名亦会五岳各派绝学剑法,难保他不会其他门派的绝学,而根据时日长短来推测,无名先去洛阳,以武当绝学迫害上官帮主,再上泰山挑事,也不是不可” 穆若生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道:“对极,对极...” 赵凌云继续道:“泰山之事,只有我等几人知晓,若是当面道明武林中频发怪事,跟泰山之巅这一役,凭借白前辈的眼光,必定不会再错怪武当。到那时,五岳帮助武当解决纷争,他们自会感激,而且我等素以侠者自居,也必要化解这场武林纷争,不然岂不是让同道,笑话了我等名头” 一旁的古易,一直未言语只听他道:“已过了两天,神秘人的出处可有查明”古易的言语不多但总算会问出关键的问题。 众人露出尴尬的之色,安长龙道:“我派弟子画好那无名人图像,给门中弟子互相认识,以便查找,只要一有消息就向我汇报,料想时日尚短,门中并无回应” 赵无极道:“那人仿佛人间蒸发般,自从被另一名黑衣神秘人救走后。就一起消失了”众人又议论了“无名”的身份,只觉除了五岳剑法外,其身法也异常的怪异,其他也猜不出个所以,只有静等门中弟子查找消息。 安长龙提议,只需给丐帮修书便可,直接说明神秘人的身份及身手,被赵凌云反驳道:“先不说只是凭借书信,白剑童信与不信,但必会引起丐帮的猜疑,我们只有上武当,尽力澄清厉害关系即可,他们信与不信,亦不是我等可插手...” 众人思量赵凌云的话,都暗自点头,若是只凭借书信,不免对白剑童这位前辈失了敬意,也显得各派的不诚信。 日后万一有所交集,虽说五岳不惧,但也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到时候再有不轨者,挑衅说是五岳与武当,同陷害丐帮帮主。 武当乃武林第一大门派,自可承受,但五岳相距甚远,单凭一派却不是那丐帮的对手,到那时丐帮人多势众,足以给各门派致命的打击,这些都不是众人愿意看到的,所以众人也都是认真对待,丝毫不敢大意。 众人又商量了一些细节,再次纷纷辞别,众人也想向张昱打声招呼,毕竟泰山之战,全仗此人挽回了五岳的颜面,刚走近房门时听门外丫鬟道:“张公子已坐了一天一夜...” 众人这才想到,张昱功力深厚,此时必定在疗养伤势,不便打扰众人无奈退却。 本来不欲相留的赵凌云,在收到这封信后,只觉武中将会掀起一场轩然大波,更未说其他婉词,众人对贺云贤的伤势,又是牵挂不已却又颇感无奈。 韩啸林道:“镖局中不可一日无主,出来时日也不短了,这场门派的纷争,我是不会参与,但凡有用的到韩某之处,尽管开口便是” 赵凌云笑道:“若有相助之处,必不会跟韩兄客气”韩啸林哈哈大笑几声走了出去,赵、杨二人送至山门。 慧虚临走时,对赵凌云道:“阿弥陀佛,赵师兄,师伯的伤势此时不得不,对你跟师妹明言,当初师伯处在一种昏迷的假意识状态;人昏睡不醒,但对外界所发生的状况,是一清二楚,是以当时未在师伯身前,当面明说师伯的状况,是怕对他老人家有所影响” 赵凌云早料到师傅的伤势,不太乐观,先前也从慧虚的神态察觉出了一些意味。如今听到慧虚的言辞反倒不觉得意外,但还是免不了为贺云贤担心。 杨玉荷急问道:“义父的伤,不是已被我等抑制住了,难道...” 第七十一章(青衫女子) 赵凌云拍了拍她肩膀,以示安慰,她不敢再想下去,生怕会发生什么,老人会离她而去。 慧虚瞧了瞧赵、杨二人的神色,接着道:“师妹你也别太心急,事与愿违,不是我等可制止的,师伯的伤,不过是被我等合力先压制了下去,那两股邪异的真气若想要清除谈何容易” 慧虚叹了口气,继续道:“若全然化解这两股真气,需纯阳纯阴之力,当今天下少林可慧大师,所修习的少林绝学“易筋经”心法,再加男子之身可谓是纯阳之力。而武当注重修身养性功法,随暗合阴柔,但更注重的是阴阳相辅,据传张真人所修习的“纯阳无极功”也是属阳性。就算可慧大师跟张真人,肯耗费真气为师伯疗伤,但若要在武林中,寻找一位女子身份,而且武功可与师伯比肩的极阴之人,却是极难...” 杨玉荷听到这一番话,身子更是颤抖的晃了几晃,倒在赵凌云怀中,赵凌云毕竟是男子,心性坚韧追问道:“难道说师傅他老人家就...”他想说“就没法救治了” 慧虚道:“师伯吉人自有天相,且师伯功力高深之极,但愿可凭己之力化解,师兄、师妹保重,贫尼告辞...”说着转身,快步追向前行的众人。 突然身子又停住,转身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对赵凌云夫妇道:“赵师兄,这是恒山唯一一颗“三转续魂丹”了,这等丹药既有利也有弊处。对人身伤害也及大,师伯具体昏迷多久。贫尼也不知,三天、一月或一年也难说的紧,若到紧要关头可把这枚丹药,再给师伯服下,但愿他老人家能够醒转...” 赵凌云知道此药的重要性,可关乎一个人的生死,对慧虚的感激之情,自是不言而喻,赵凌云罕见的颤抖着双手接过盒子,只见慧虚头也不回的走了,只留下夫妇二人,怔怔的瞧着众人,渐渐模糊的背影。 赵凌云手里,紧握着慧虚交给自己的方形盒子,搀扶着杨玉荷回过身来,刚转过身,只见迎面一个头发黑白参半,穿着一身灰衣锦缎,面色红润,面带慈祥笑容的老人。 他身后还跟着几名弟子,此人不是贺云贤还会有谁,此时的他神采奕奕,双眼囧囧有神,哪里是一位身受重伤的病人模样。 赵凌云惊的已然说不出话来,颤抖的声音道:“师傅,师傅是您老人家”他以为此时自己出现了幻觉,很不符合身份的问出了这句,自己都不确定的话。 杨玉荷此时哪还管是真是假,喊了一声“义父”一下子扑到在贺云贤的怀里,哪里还有为人师母的,那副端庄模样,此时郝然就是一个黄毛丫头,在跟长辈撒娇,她泪流满面,显然是喜急成泣。 赵凌云此时才反应过来,本以为贺云贤,如慧虚所言怕是凶多吉少,甚者已然醒转不过来,性命堪忧。 如今走进贺云贤身边,拉起老人衣袖方知是真,激动的老泪纵横,贺云贤叫了几声道:“好孩子,好好好”早已成名的人物,在老人家眼里,不过依旧是个孩子一般。 贺云贤一手拉着杨玉荷,一手牵着赵凌云,往房间走去,边走边说了起了自身变故的经过。 原来贺云贤体内那“冰火”真气,被众人压制后,体内自是好了许多,贺云贤本就武功极高,已有百年功力,自行调节顺气过后已然可压制,不在体内暴动。 但若想根除,正如慧虚所言,必须以极阴极阳之力化解。醒转之后,向身边弟子问清了经过,知道赵凌云夫妇孝顺之极,必定为其担心是以刚下床,就穿戴好衣衫来找二人,此时才知众人已然下山。 不过贺云贤对二人说起,自己病情时,却有隐瞒,自是说已痊愈如初,让赵、杨二人不必担忧,状况其实并不乐观,随时都有病发的可能。 赵杨二人本不信,但瞧着贺云贤的言谈神色,跟平时一般无二时,也不由得二人不信,这才叫“彼忧,自不忧,乐得一天得逍遥” 本来为贺云贤担心的徒子徒孙,得知贺云贤无碍后,彼此之间谈论开来,均说是贺云贤武功盖世,众弟子欢喜之极。 此时的张昱盘坐在床上,收了周身游走的最后一口真气,睁开双眼,只觉全身舒畅无比。 原来这几日,张昱一直没停息,在房内打坐,除了吃饭外就连睡觉时,也是一种龟息状态。 此时,不仅当初受伤时,所中的“冰火掌”根除,竟然连自身的功力,隐隐更进了一步,受伤之余,还得到了意外的收获,不禁让他感慨起来,他这辈子总是先悲而后喜,总是在困境中,得到一些意想不到的种子。 房间内烛台的微光,此时显得明亮之极,瞧向门外时已然布满了黑色,不觉间已又打坐了一天。 却不知,贺老前辈伤势如何,心里这般想着,突然就听一阵脚步声,往自己的房间走来。 可是,听见脚步声,而且也走了半天,还是不见有人进屋,张昱暗奇:“怎的此人脚步不慢,却还未进来,找我何事,莫不成又给我送饭来了” 他自是不知,自己内力大增,已达到了可听“鸟声雀语”的地步,那人在一里之外,已被他听在耳力,一时半会未见其人,自是半分也不奇怪。 时间不大,走进来一名青衫女子,只见她面白腻如脂、肌光胜雪,两只大眼睛很是灵动,长发披肩容色绝丽,不可逼视。 此时正笑吟吟的向张昱走来,张昱看的都呆了一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原来是那一直,站在贺云贤身后的姑娘,当时情况紧急,距离甚远,是以并未仔细打量,如今这么近的距离,鼻尖闻到佳人的淡香,再瞧一眼姑娘,只觉耀眼生花,耳根发红,不敢再看,他从未瞧见过如此美丽的女子,就是自己日思夜想的程雨曦,也比她不如。 此人正是赵灵薇,只听她笑道:“傻小子,你还认不得认得我?” 张昱假装镇定,正了正身子,瞧了一眼赵灵薇便微低下头道:“未...未曾..请教姑娘..芳..芳名”说话已然结巴了起来。 赵灵薇,掩口呵呵发笑,张昱听到赵灵薇的,温颜软语,燕语莺声,银铃般的笑声已然痴了,只觉声音有些熟悉,似乎在什么地方听过。 这般想着,他竟然鼓起了胆子,盯着赵灵薇又瞧了半晌。 本来赵灵薇,有意戏弄张昱,故意走的稍近了几分,此时被张昱愣愣的看着,也觉着浑身不自在,忙掩饰道:“看...什么看,本姑娘...有什么不对吗?” 第七十二章(古灵精怪) 张昱这才察觉失礼之处,忙抱拳道:“姑娘..冒犯了..” 一般男子,若多瞧姑娘几眼,就已失了礼数,更何况哪有痴痴盯着姑娘瞧半晌的道理。 赵灵薇故作姿态,板着个脸对张昱道:“傻小子,只是赔礼道歉便算了...” 张昱心道:“这姑娘好没道理,就见过几次面,此次还是第一次搭话就骂自己,也太刁蛮了些”。 张昱正色道:“那姑娘要在下该如何赔礼,方可以让姑娘消气” 赵灵薇道:“瞧你面色真诚,今晚就陪我去太平顶看日出”张昱一愣道:“看日出”心想:“这又是何意” 他自是不知泰山的“泰山日出”乃是天下有名奇观,早年有诗形容,这道天下奇景曰:“晨登日观峰,海水黄金熔。浴出车轮光,随天行无踪。正视刺我目,攒集如剑锋。照曜万物兴,磨灭万物凶。草木既无命,必闻石间松。当时一避雨,安得大夫封。人而苟不遇,抱简诵六龙。” (后顺治年间著名诗人李兴祖又诗云:才听天鸡报晓声,扶桑旭日以初明。苍茫海气连云动,石上游人别有情。) 赵灵薇瞧了瞧张昱神色,很是俏皮的一笑道:“就这么说定了...” 张昱顿时手足无措起来,左瞧瞧又看看,手放在腿上也不好,放在床边也不是,反正浑身的不自在。 赵灵薇见张昱这番模样,又是掩口笑道:“傻小子,想要知道本姑娘是谁,就跟本姑娘一起来”说着话竟然自顾走了出去。 赵灵薇出门半晌,见张昱并未跟上,回转走到门边道:“张少侠,别愣着啊,走啊” 张昱的确被赵灵薇一番毫无章节的话,糊弄的反映不过来,此时还在寻思:“这姑娘怎的如此眼熟,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何时见过这等不食烟火,如仙子般的女子” 听到赵灵薇的再次呼喊,身子不由自主的跟着在赵灵薇身后。 时间不大,穿过几道夜色的长廊,便来到一处客厅,张昱一抬头就瞧见贺云贤跟赵、杨二人,紧忙上前见礼,并询问贺云贤的伤势。 原来贺云贤询问赵凌云,自己昏倒后来经过,赵凌云便毫无隐瞒的说了,张昱如何跟无名对决,而后无名又如何被另一黑衣神秘人救走的经过。 当说道张昱也中了跟自己同样的掌力时,贺云贤先是大吃一惊,后得知张昱已然醒转并无大碍,这才让贺云贤安心之余,更加惊奇张昱的身份。 方近夜色贺云贤安排,排摆酒宴,要好好见见这位奇异的少年。 本来赵凌云要亲自相请,却被贺云贤摆手拦下,却也不好询问老人家的心思,便派一名弟子去邀请,途中却被赵灵薇这位小师妹给拦下,说是师傅有命让她去请,那弟子执拗不过只好由她。 此时贺云贤,上下打量了张昱一番,见他神采奕奕,仪表堂堂,谈话间又觉此子谦让有礼,并不因给泰山御敌,而自大少了份气盛轻狂。 贺云贤执意要张昱相陪右侧,张昱一再推让不过,只好相陪,又把杨玉荷跟赵灵薇介绍了一遍,给杨玉荷见了礼,杨玉荷笑吟吟的抱了个万福。 当赵凌云说出赵灵薇是他女儿时,他倒也未奇怪,其母美艳之极,生出这等娇美的女儿自不惊奇。 不过当说到赵灵薇名字时,张昱自是吃了一惊,差一着没把心里,暗自揣测的言语喊出来“赵林儿,原来是你,我说怎的觉如此熟悉”他瞧向赵灵薇时,赵灵薇正古怪的笑盈盈的看向他。 赵凌云瞧着二人的神色问道:“张少侠,莫非认识小女..”张昱本来想说识得,却被赵灵薇挤眉弄眼的赌了回去,好在张昱并不愚钝也明白赵灵薇的意思,忙道:“不识,不认识赵姑娘” 不过以赵凌云的眼色阅历,如何瞧不出二人的小动作,自是认为一个是血气方刚的有为青年,另一个是艳丽如画的绝美少女,二人都当青春旺盛之期,互有爱慕也自不奇怪,况且二人不论品行样貌,也较为般配,赵凌云看向二人只是笑而不语。 张、赵二人,自是不知赵凌云此时的想法。不过觉得女儿在长辈面前,还如此不知节敛,还是瞪了赵灵薇一眼,赵灵薇吐了吐舌头,假装没瞧见。 这是张昱第一次跟如此人物同席,以张昱的见识自是免不了内心的激动,而杨玉荷时不时,问出张昱家里的状况,让他顿时如坐针毡,不过还是照实说了出来,好在并未问张昱的武学出处。当真宛如一家人般,倒是缓解了众人尴尬的气氛。 张昱给在坐的几人频频敬酒,一番酒菜过后,自从坐下来。贺云贤一直没言语,此时饭罢,将撤席时贺云贤对张昱道:“今日天色已晚,明日你我祖孙俩好好聊聊如何”张昱还未来得及应允,贺云贤便意味深长的,看了张昱一眼转身回内堂了。 以贺云贤的身份,称张昱为孙,亦不为过,张昱奇的是贺云贤找自己究竟何事,赵凌云又跟张昱客套一番后又道:“少侠,定要在泰山多住些时日” 张昱一时也无处可去,也未推辞点头应允道:“既如此晚辈叨扰了...” 临走时忽然想到了什么,便问赵凌云道:“赵前辈可知,贺老前辈大寿当日,可曾有一位名叫凌霄的人来过” 赵凌云闻听凌霄的名头,略微一愣,因凌霄在江湖也小有名声,此人生性开明,在武林黑白两道上,结识的人也不在少数,论起武功也足以登上高手之列。 凌霄虽年纪轻轻,但跟赵凌云还是平辈相论,论武学背景,赵凌云可是对这位小贤弟,看的极为重要,是以亲自接见。 此时听张昱相问,便不加思索问道:“张少侠,与凌霄相识?”刚出口就觉失言,凌霄向来喜好结交朋友,若认识张昱也不奇怪,再者说,张昱已然向自己问此人行踪,那必是认识无疑。 好在张昱为人真诚,并不觉得赵凌云问出此话有何不妥,于是道:“前辈,凌霄是在下结拜大哥” 第七十三章(芳心暗许) 这句话倒是让赵凌云吃了一惊,不过再转念一想二人都是英雄少年之辈,在志同道合之下结拜为兄弟,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赵凌云还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道:“噢,原来如此”接着道:“两位都是少年英雄,能结为兄弟,如今在这不太平的世道中,实属幸事” 张昱忙道:“前辈过誉了,何以克当如此夸赞...”不过心里自是高兴。 赵凌云道:“凌少侠那日,的确送来拜帖,不过来的尚早,并说是有要事,并未在山上逗留就先走了...” 张昱心里“咯噔”一下,暗道:“莫非当晚的黑衣人行刺并非巧合,不过以大哥的身手料想也无妨”不过还是有些担心。 想到这里张昱追问道:“那兄长可说他去了何处”赵凌云道:“并没有” 赵凌云看了看张昱,突然阴沉的脸,问道:“少侠,莫非凌少侠出了什么事情”张昱道:“不会”他没说“没有”而说“不会”让赵凌云听的,一时不明就里。 本想再追问一句,只听张昱道:“前辈,时候不早了,前辈也早些安歇,晚辈先告辞了” 说着话并,未等赵凌云客套,已然出了门,这跟张昱的性格大不相同。赵凌云,瞧着张昱的背影喃喃道:“奇怪...奇怪” 张昱刚到房门外,就听赵灵薇银铃般的声音传来道:“傻小子...”本来对于赵灵薇的称呼,他很是生气,但觉此人女扮男装,自己竟瞧不出分毫,今日在自己面前以女儿身示出,还完全想不出是谁于是心想:“可不是傻小子吗”。 张昱转身道:“赵姑娘已入深夜,难道还想与在下同处一室”赵灵薇不曾想,面前如此呆傻的人,此时却道这等俏皮话,想到同处一室,小脸一片红霞飞过。 赵灵薇虽平时开朗活跃,但毕竟是女儿家,若让赵凌云夫妇及外人听到,跟一个男子同住一个房间,虽是女扮男装,且张昱并不知晓她是女儿身。 但万一被人听到,无论是门派及赵凌云夫妇的名声,都会被她这个女儿败坏,所以生怕当时张昱在桌上犯傻,道出自己乔装的事情。 赵灵薇板起小脸嗔道:“休想,走吧陪我去看日出,你答应我的...” 张昱抬头瞧了瞧,漫天繁星的夜空,挂着月牙般的月色,并不明亮的月光,照映在赵灵薇此时在昏暗中显得模糊的脸庞。 觉得这姑娘比自己更傻,问道:“赵姑娘此时可有日出?”赵灵薇走近几步,抬手就在张昱额头上弹了一记。 张昱一脸错愕,本来若是自己想要躲避,自是可躲开,但毫无防备下,万万也想不到赵灵薇会挑逗自己。 只听她又道:“走吧,陪我去等,天明总会有日出吧”张昱吃惊道:“等?” 赵灵薇说着话,已然伸出手拉着张昱的手走了出去,张昱闻到身旁佳人淡淡体香,手中传来温软如玉的触感,身上仿佛如触到闪电般,突然僵硬了起来。 而此时他更觉赵灵薇的话语,不可违背便跟着她的脚步,走了出去,转念寻思:“自己的手从为被女孩子摸过,此时若是程雨曦该有多好”。 正幻想着,手里的温软的感觉消失了,发觉拉着自己的手,已然松脱,再左右打量,见刚才不过片刻的醉迷,已然穿过了楼阁建筑来到后山。 此时的赵灵薇,小脸通红如苹果般,好在夜幕吞没了,微弱的光亮,斜眼观瞧,张昱也并未察觉到,自己的神情才松了口气。 初始拉着张昱的手,不觉如何,走了片刻,方知自己拉着的,是男子的手,长这么大除了父亲的双手跟怀抱,如今这般主动牵男子的手,还是第一次。 她双手已然见了汗,此时二人的心中,都闪现出一些莫名的想法。赵灵薇指了指前方不远处的索桥道:“傻...傻小子,过了前面的索桥,就上太平顶,我们在那里等日出” 赵灵薇被方才短暂的一刻,也虚晃了心神,说话竟然显得不自在,结巴了起来。 张昱并未理会,只见前面的道路,正是先前走过通往太平顶峰的铁索桥,心道:“不就看个太阳出来,至于爬这么高吗?” 心虽如此想,但觉赵灵薇此时说的话,一定要依她,他为何要这般自己也不清楚。 瞧着赵灵薇在前,蹦蹦跳跳全然毫无大小姐模样的倩影,张昱也是痴了片刻。好在二人都是练武之人,不然非被桥下的黝黑深渊吓破胆子,四周也是寂静的可怕,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张昱透过淡淡迷雾的月色,瞧见了当日所见的庙宇。 赵灵薇轻车熟路的,穿过庙宇南侧,来到一个平台自己先坐下,指了指旁边的石头,示意张昱也坐下。 张昱与程灵薇,保持了一定的距离,这才坐下,时当正月,此时还是较为寒冷,赵灵薇虽自小练武,但穿的还是比较单薄,此时在山顶凉风吹过,寒栗之意不言而喻。 不禁让她的身子,往张昱旁边靠了靠,张昱闻着微风钻进鼻孔带来的淡香,身子僵直了起来,二人此时一句话也没说,也不知从何说起,就静静的坐着等着。 张昱不止一次幻想,身旁的佳人是程雨曦,其实以赵灵薇的灵动姿色,比起程雨曦来,如玫瑰比百合,虽各占艳丽但玫瑰却是更甚一筹。 寂静的夜空下,只可听到对方的呼吸声,方才越靠越近的赵灵薇,已不知何时,倒在了张昱并不算宽硕的肩膀上睡着了。 张昱侧目观瞧赵灵薇,她双目紧闭,睫毛随着呼吸声,在微颤着,淡淡月光下照印在白腻如脂的小脸上,显得极为美丽可人,张昱连忙别过头不敢在瞧,心跳急速加快,连自己都可听到。 对于张昱来说,这点寒气并不需运功抵挡,而此时为了抵挡内心,一股不可言喻的烈火,一段段内功总纲口诀涌上心头...。 不知过了多久,张昱的肩膀轻微的晃动了一下,随即便听到赵灵薇的喊叫声:“傻小子,快看好美啊..” 第七十四章(蜂顶奇观) 张昱迷糊的睁开眼睛,发觉自己不知何时也睡了过去,见赵灵薇站起身来,手指着前方一片迷雾。 天边已然微微发白,由于依旧处在寒冬时节,天边的亮光,蒸发掉了昨夜洒落在山涧的白霜,此时在峰顶的对面,一道带着层层白雾的殷红光亮,缓缓升起。 赵灵薇神色虽然激动,但并未过多的惊讶,惊讶的是张昱,只见一股股青烟浓雾,自山涧升起如同浪潮般在天边飘浮着,随着淡淡微风在二人周边游走起来,二人身处烟雾缭绕之中,奇秀的蜂顶之上,如同身处仙境之所一般。 张昱轻微的闭上了双眼,感受大自然的拥抱,正在这时赵灵薇又蹦跳着,喊叫了起来道:“快看,出来了出来了,你知道吗,我告诉过自己...” 其实她想说“告诉自己要是她有意中人了,一定要带他来山顶看日出”此时的小脸一红,自是没敢说出口,不然还不羞死人了。 捂着双眼,透过指缝瞧向张昱,发觉张昱正瞧着远方,对自己说的话全然没听见的模样。这让她心中,竟然有点小小的失落,暗骂:“你个大傻瓜..” 只见随着刚才的一道红线出现,那道线越来越大,不大会儿的功夫,一个火红的圆球在山涧缓缓升起,映照在滚滚白雾之上,仿佛方才的云雾就是这个“火球”的棉被,此时“火球”钻出棉被露出了原来的模样。 张昱伸手要往那轮“火球”上探去,却怎么又抓不着,但又仿佛是处在自己掌心一般。此时张昱心中莫名的升起一句话“想抓的东西,原来都是如此的虚幻..” 赵灵薇刚想嗔骂张昱“傻小子”自己也不由自主的伸出双手,发现双掌中捧住了那巨大的“火球”又是一股莫名的兴奋。 有诗云:“寒野凝朝雾,霜天散夕霞。欢情犹未极,落景遽西斜。”(泰山云海日出,为时至今,依旧是天下奇观) 赵灵薇看向张昱,张昱刚好也看向自己,二人对视一眼连忙转过头,不敢再看对方。 一个仪表堂堂却不懂世事,一个明艳无俦却精灵古怪,各怀心思的别过头去。 一轮光圆的大“火球”由红火逐渐变的耀眼,光亮逐渐洒落在这片神州浩土之上。 时至近午二人才携伴下山,刚离房舍不远赵灵薇打了个哈欠道:“那个,傻...傻小子我回去接着睡一觉” 瞧着赵灵薇略显的有些疲惫的神色,点了点头,只见她挥了挥手,往自己房间的方向走去,边走心里却道:“真是傻小子”再回头张望时已然不见了张昱的身影,于是又气急败坏的跺了跺脚。 赵灵薇经过练武场,斜眼观瞧见众师兄师弟,正在练习切磋剑法,一阵莫名感叹涌上心头:“想想也只有我不受山门约束。记得小时候,自己总是会跟师兄、师姐们练剑,也总会跟师兄妹切磋武艺,总觉的其乐无穷,随着年龄的增长,也越发的觉得没意思,刚开始还背着大师兄不来晨练,还老是受到大师兄的责罚,后来大师兄也习惯了,无奈之下也就不再过问,好在爹妈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赵灵薇生性顽皮,向来不认真学习任何东西,包括赵凌云夫妇俩苦心教导的琴棋书画,她都不如何精明,但要做起来也可摆弄的头头是到。 这让赵、杨二人很是无奈,为此还争论过很长一段时间,考虑是武学大家,也不必跟平常人家祷文弄墨,但赵灵薇就是在武艺方面有着独特的天赋,一般的弟子要学习两三遍,更有甚者拙笨弟子也要十几遍才可记住。 可是赵灵薇,只需一遍就全然记在心中,若在弟子中论起武艺,只有此刻指点众弟子剑法的大师兄,稍胜一筹,因此更是让赵、杨二人苦笑不得,夫妇二人和泰山上下,都觉得这个赵灵薇简直如活宝般的存在,因此只要不做过分极端的事情,也任她自由。 此时已然过了晨练的时辰,但师兄妹们依旧在修习剑法,想着不要打扰师兄弟悄悄走过去,于是便蹑手蹑脚往前走,突然听到一个男子的声音道:“师妹,你来练剑啦,真难得呀” 赵灵薇抬头,见正是大师兄,他名叫侯文毅。人如其名生的很是斯文,十年前就进入山门,年龄不过虚岁三十,众弟子中虽不是年级最大,却是赵凌云的入室弟子。 平时很是稳重,在师兄妹眼里,侯文毅就是自家的大哥哥一般,这些全因他为人和善,在众师弟师妹面前从不摆脸色。 而又因他,向来赏罚分明,平时泰山上下都由他打理,只要是弟子有了过错定,便按照门规处置绝不姑息,所以在众弟子心中这位大师兄是又恨又爱。 而赵灵薇最怕瞧见这位大师兄,此时的侯文毅一身青衣,背负着手笑盈盈的看着赵灵薇,赵灵薇满脸尴尬之色道:“大师哥” 侯文毅道:“师妹你忘带剑啦,给...”赵灵薇忙摆着手想说:“大师哥不好意思,你误会了” 话还没出口,就见方文毅从身后拿来一柄长剑,递给赵灵薇道:“师妹,好久未跟你切磋剑法了,来让师哥瞧瞧你此时的“雪花玉女剑”法可有进步” 赵灵薇道:“雪花玉女剑,不成啦我肯定不是大师哥对手,还是不要比了” 侯文毅笑道:“师妹,瞧你此时能变幻多少招,接剑...”此时她也不好不接,拿过对方手中的长剑,心道:“可恶的大师兄,人家明明不是来练剑的”只得强打精神来到练武场。 “雪花玉女剑”闻其名的确秀气,这套剑法乃是泰山先辈的一名女子所创,后再加以修改,此时以演变成七七四十九招,每一招都变幻莫测。 因毕竟是女子所创,追求招式精美,所以在众先辈祖师眼里,觉得若是碰到,真正的武学宗师并不实用,有其美名而无实。 而又为了不让,弟子忘掉先祖创术不易,此时已成为每一个弟子入门必学的剑法,同时为了不让弟子失去创意,弟子学熟之后,可融入自身剑理到其中。 因此往往会有弟子融合新招后,跟同门相互切磋从而进一步发展自身修为,也是激励弟子的一个好办法。 这套剑法,赵灵薇身为女孩子家,使起来自是优美无比,而小时候经常觉得好玩,会想起不成理的招数,纠缠着侯文毅跟自己切磋。 那时的侯文毅自是把她当做亲妹妹一般,百般呵护只要有要求便一定满足。 直到多年后,当年跟在侯文毅身后粘人的小丫头,已长成不低于自己的个头,绝美娇艳的大姑娘,不觉间跟自己,越发的拉远了距离。 侯文毅摆好了门户,只等赵灵薇进招,她也因许久未跟大师哥交手,虽说此时是极为不情愿,但突然想到儿时的场景,居然也产生了兴致。 小脸一笑喊了一声:“大师哥,看招”当即一个行礼剑招“小女万福”攻了上去,侯文毅也是一笑,同样一招迎了上去。 第七十五章(别样心思) 因中华向来为礼仪之邦,多半的学武之人,宗师创招时,往往第一招都是以行礼方式进攻,然先礼后兵就是这种意味。 是以相互切磋间都是不忘一个“礼”字,断然不会跟仇敌一般招数凌厉而阴狠。二人行过剑礼后,赵灵薇随即剑招陡变“三转回风”画了一个剑圈直奔侯文毅肩头,侯文毅一笑身子转了个圈手腕一抖隔了开去,二人人影相互窜动,上下翻飞,不多时已然相互攻了三十余招。 众弟子,好久没见到这位师妹来练武场,因赵灵薇生的活波动人,娇美无比,自是不缺乏很多暗许心意者。 但更多者,觉得眼前丽人,娇容如仙女临凡,多瞧几眼便是一种亵渎。 她此时来再到练武场,无疑又引起轩然哄闹,众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眼神直瞧着二人的剑招。 原本剑招中夹杂着自身的剑理,二人又不是死敌,因此打斗间虽包含着凶险,但都不足以致命,不少弟子已然瞧的呆了,有的甚至已然在手中比划了起来。 又斗了十几招,赵灵薇陡然一掐剑决一招“小仙礼别”左手掐了个剑指并于胸前收了剑招。 随即眼睛瞧都不瞧一眼,只听“锵”的一声响剑已归鞘,虽然在场众弟子中,大多数人都可做到,但这位绝美身姿的小师妹,此时这一雷厉风行的一招,还是让众人不禁称赞一声“好”。 侯文毅瞧的也是呆了几呆,但见赵灵薇收剑归鞘,于是自己也是把剑插入剑鞘道:“师妹,许久未见,剑法已然增长不少,师哥险些不是对手了,你创的那一招叫什么?” 赵灵薇听侯文毅夸赞自己心中得意,口中道:“大师哥过奖了,师哥的剑法才惊艳才绝,你问的哪一招?” 侯文毅拔剑出鞘道:“你瞧便是这一招”说着话身子陡然一个倾斜,仿佛要跌倒般,身子一歪,左手作了个环抱的姿势,右手的剑却是自胸怀往上刺出。 赵灵薇小脸一红心道:“这一招叫,投怀送抱,还好没瞧见那招“金屋藏娇”可不能告诉你” 忙转移话题指着此时当空的骄阳道:“师哥,你瞧众师兄们也该吃饭了” 说着身子一转,急忙跑开了,不觉中心跳的更厉害了几分,侯文毅忙追喊道:”师妹..师妹..” 只见赵灵薇已然跑远,离开了演练场。侯文毅看着已然看不到背影的小师妹,叹了口气。 刚想摇摇头,突然又想到什么,一丝妒忌之意闪过心头,四方的长脸此时拉的更长,一股怨毒之意陡然在心中升起。 刚回房间的张昱,只觉腹中饥饿,也顾不得其他,随手把桌子的点心拿起来。吃了几口又喝下几口水,突然就听到敲门声,紧接着那名叫小巧的丫鬟,手中拿着托盘走了进来。 小巧这丫头年纪不过十五六,却很是懂事,长得也如名字一般生的娇小,总是一副天真活波的模样,这几天茶水饭菜一直由她伺候,张昱昨日才知道这姑娘的名字。 张昱方才自顾吃喝,全然不顾自身形象,此时嘴角还残留着豆糕残沫。见小巧进来连忙道:“小巧姑娘,你来啦,快进来...” 小巧毕竟年纪尚幼,此时瞧着张昱这幅模样,天真烂漫的她,不禁失声笑了出来,走进屋把托盘放在桌子上道:“张公子,你嘴角吃的跟大花猫一样啦”说着又捂着小嘴笑了起来。 张昱脸一红满面尬尴之色,忙用袖子擦了擦嘴道:“小巧姑娘见笑了”小巧道:“瞧,知道公子饿了给你送吃的来了...”说着话指了指桌子上自己刚拿来的几个小菜,跟一碗白米饭还有一壶酒。 小巧见张昱只是看着饭菜,不动碗筷忙道:“张公子,吃呀” 张昱本来觉得不好意思,随口吃的点心也不解饥饿,听小巧如此说,连忙拿起碗筷大口吃了起来,嘴里满是饭菜还道:“小巧姑娘,你吃了没,一起用吧” 说完话他才发现,只是一副碗筷,脸上突然觉得烫了起来,也不敢抬头。只听到小巧捂着小嘴笑了几声道:“张公子,慢点儿吃” 张昱这才注意到,自己一副狼吞虎咽的模样,头埋得更低差点没碰上菜碗。只听小巧又道:“张公子,我只是个伺候您的丫鬟多亏掌门人收留,您是客人就不必跟我客气叫我姑娘,不介意叫我小巧就可以了”张昱头也不敢抬的点了点头。 小巧接着道:“公子,瞧您肯定是饿了,早时给你送饭来,怎的不见你人...”张昱心想“小丫头的话今天怎的这般多”还是边吃边应道:“哦,大早我便出去啦,累的姑娘你白跑了一趟” 小巧撅起小嘴道:“张公子,让你不要叫我姑娘了,叫我小巧就可以啦...” 张昱又点了点头嘴里却道:“那我就听姑娘的话好了” 小巧急的直跺脚道:“公子你还叫...”张昱道:“是,是是,小巧” 听了张昱叫了句自己的名字,心里有一丝甜意,突然意识到自己不过是个任人使唤的丫头,怎的能跟客人如此说话,客人爱怎生称呼就怎生称呼。 小脸突然一红,再斜眼瞧瞧张昱,见他并未注意自己,才抚了抚胸口,小声说道:“公子,对不起” 接着想起什么般说道:“公子,我方才过来是老爷问我公子是否在房间,我说你早晨不在,现在不知在不在..” 张昱只顾着往嘴里扒饭,还是没听清小丫头说的话,只听到什么在不在,问道:“你说什么在不在..” 小巧这丫头顿时苦笑不得,寻思:“难怪小姐称他傻小子” 又捂着小嘴笑了几声,这时瞧张昱已然把饭菜吃的差不多了,就是酒也喝了几口,张昱自己都不知,何时已然对酒产生了极浓的兴趣。 擦了擦嘴望着小巧,这一下倒是把小丫头看的脸红了起来,不敢与张昱对视,对他道:“老爷问我你在不在房间...” 张昱这才想起来,暗想:“昨晚贺老前辈,说今天我要好好聊聊,什么事也不知道,既然老前辈如此说了,又哪有不去之理,再者总不能让前辈来找我”。 他知道小巧口中的“老爷”是赵凌云,可能是贺云贤,让赵掌门问问自己怎的还未过去。 张昱没有正面回答小巧的话,问道:“小巧,太老爷住哪里?” 小巧道:“就在南厢房,那边我也很少去,你到那边问问守门弟子便知晓,你找太老爷么?” 见张昱已然走出了门,传来张昱的声音道:“小巧姑娘麻烦你了” 第七十六章(过招试探) 张昱心里暗想:“这丫头今天真奇怪,平时不怎么言语,今天话真多”拍了拍额头边走边喃道:“还望老前辈不要怪罪才是,我怎的把这事儿给忘了...都怪赵姑娘非要去看什么日出” 穿过几条屋檐长廊,便到南厢房,守门弟子见过张昱几面,虽不知掌门人为何对这少年极为客气,但想想可能必有来头,因此对张昱也是不敢怠慢,尽量放低了姿态。 他自是不知泰山绝顶一战,张昱崭头露角,惊艳当场。张昱刚到门口守门弟子就客气的见了一礼,张昱还了一礼道:“这位师兄,贺老前辈可是在这里” 那弟子答道:“正是,师祖正等着少侠...”说着摆了个请的手势。 张昱谢过往里屋走去,刚到宅内一片绿色的花坛映入眼帘,紧接着,就见一个身着暗褐色锦袍的老人,正躬身对着一片虽处寒冷之季,仍是一片绿色的“四季春”,单瞧背影正是贺云贤,因背着张昱,是以并为瞧见他在做什么。 张昱见贺云贤,正全神贯注的弄着什么东西,想上前行礼,却见贺云贤并未发现自己的模样,顿首站在原地,足有一盏茶的功夫。贺云贤才直起身来,转头便瞧见了站在身后的张昱。 似是对一直他身后的张昱,全然不知一般,笑道:“张小友,几时来的?” 张昱这才瞧见贺云贤手中,拿着一把大剪刀,侧目瞧见一堆青绿色的残枝,这才明白,原来是贺云贤在修剪整理着,花坛中已然生长絮乱的枝叶。 他寻思:“泰山门下弟子千人,老前辈何须自己亲自动手”忙山前见礼道:“还望前辈,恕晚生来迟之罪” 贺云贤笑着抚了抚胡须道:“不迟、不迟,好好好”后面这个“好”字刚出口。 张昱突然觉得背后陡然生风,显然是兵器的破空声,吃惊之余来不及细想,脚下并未用劲,身子却陡然跃起一丈来高,空中一个转身落在地上。 定身上眼打量突袭之人,只见是一个全身素裹的黑衣蒙面人,张昱大骇,泰山虽说不是高手如云,但门下弟子众多,并未听闻打斗,眼前的黑衣人如同凭空出现一般。 今日说什么也要查个明白,这些神秘人是何来路,想到这里刚要出手。那黑衣人却先动了,他见偷袭为果,不等张昱稳住心神,再次进招。 身如闪电般斜刺张昱前胸,张昱闪身避开随手拍出一掌,黑衣人身法也不弱兀自闪开,人影交措二人一个照面已相交五招。突然听到贺云贤的声音道:“小友,接剑” 贺云贤的话音未落,一柄剑直奔张昱而来,张昱寻思:“方才也并未瞧见老前辈手中有何利刃”不及细想反手接住,就这刹那之间,刚好瞧见贺云贤的面色,但见他并未有惊异之色,神色很是平静,与往常无异,也并未有大敌当前的紧张之色。 又寻思:“这又是何故?”不及多想,那黑衣人的剑已往张昱下盘攻来且顺着,环跳、风市、阳棱三大要穴轻挑而下,速度快如闪电。 见对方剑走偏招不敢怠慢,而张昱的“反幻雷剑法”是以快制快,他的剑招比对方更快,刚才那几招偏冷招数,瞬间一一化解开来,顺势攻上几招,也是让那黑衣人手忙脚乱。 又相交十余招,张昱发觉对方的兵器,并不是先前那神秘黑衣人所用兵刃,先前数次碰到的黑衣人,用的兵器是剑不像剑,刀不像刀的兵刃。 而眼前的黑衣人,用的却是中原利剑,跟平常所见并无出入,所用的招式,也不似先前那黑衣人诡异的招数,倒有些像“泰山剑法”的套路。 心中暗思:“奇怪,难不成那无名又上山来了”又相交二十余招,张昱发觉对方的招数竟然慢了下来,只有招架之力。 但门户守的甚严,并无破绽,他自不知自己功力大增的缘故。 暗想:“不可跟他耗将下去,以免突变”想到此处,剑招陡然比先前快了几分,一连急攻了数剑,让那黑衣人顿时大感吃力。又隔开了几招后,那黑衣人觉得虎口被震的隐隐发麻。 张昱会“反幻雷剑法”对老人的“幻雷剑法”自是熟读于胸,剑招陡变手腕一转一招“自然神鬼伏”画了个剑圈直奔黑衣人前胸,黑衣人眼见避无可避身子徐徐后退。 张昱心道:“要从他口中得知消息,不可取他性命...”刚想由刺变为削,身后传来急迫的声音道:“小友,剑下留情”同时还传出一个女子的惊呼声:“少侠留情” 原来是贺云贤见那黑衣人,剑招越来越显得吃力,感叹张昱不愧为武学奇才时,同时也为那黑衣人担心,万一有个闪失该如何是好。 果然见张昱剑招瞬息变快,突然使出奇怪的一招,直奔那黑衣人前胸,好在黑衣人避闪及时,贺云贤大惊之下连忙喊住了张昱。 张昱如今已到收发自如的地步,虽暗奇贺云贤,为何眼见要重创对方时喝止住自己,但想其中定有道理,又不可违背。 手中剑柄一转收回身后,跳出圈外忙问道:“前辈这又是何故?”贺云贤毕竟是成名已久的人物持稳老练,虽方才的一幕,让自己诺大的年纪,也不禁出了身冷汗。 但片刻间已恢复了以往的神色,笑道:“小友剑法卓绝,就是老夫也大开眼界,你瞧此人是谁” 张昱顺着贺云贤的目光,看向与之对招的黑衣人,此时黑衣人身旁站着一个妇人正是杨玉荷,往黑衣人脸上瞧去时,他已摘掉了黑布纱,正是泰山掌门人赵凌云。 随即张昱心中也释然开来,无怪方才自己觉得对方使用的是“泰山剑法”的招数。 张昱不解道:“怎的是赵前辈...”心中自是惊奇万分,暗想:“为何他会扮演黑衣人与我交手”。 赵凌云上前几步来到张昱面前,由于比斗之时为了不让张昱认出其招数后,不肯尽全力。 故而把自己所学的招式东取一招,西拆一路,不想就是如此,竟然在张昱手中,不到三十招便败下阵来,心中对张昱自是钦佩不已。 第七十七章(师承之地) 赵凌云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抱拳道:“张少侠,真是英雄出少年,之前未曾言明与少侠切磋,还望少侠不要见怪” 张昱虽心中奇怪,毕竟是晚辈一听赵凌云说切磋二字,也不好多说什么,心中释然忙还一礼寻思:“赵前辈切磋为何如此打扮”连忙问道:“前辈言重了,您这是?” 而未等赵凌云答话,贺云贤道:“张小友,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上里屋谈...” 说着话,双手负背当先在前,往内堂走去,杨玉荷已从方才的惊魂中回过神来,再瞧瞧赵凌云也无伤势,嘴角也是微微翘起,笑着跟在贺云贤身后,张昱则是带着满脸疑惑之色跟了上去。 贺云贤坐在上首,指了指旁边的座椅,示意张昱坐下,张昱心中满是疑问,一时也忘了客气坐下相陪,杨玉荷先给贺云贤倒了杯茶,又给赵、张二人满了一杯。 只见贺云贤喝了口茶,并未瞧向张昱口中淡淡道:“小友,是天影门的人”张昱心中大惊,曾经在三阴谷时,老人也对他提过天影门,但他却不知道天影门是何门何派。 老人临终时交给他的那本“八门乾坤”也让他有机会转交给天影门的人,当时老人危急他没说与天影门是何渊源,张昱也没问。 张昱出山后,还打听过天影门是什么门派,但多数人都是摇头不知。而此时听贺云贤提起怎能不惊,忙问道:“老前辈知晓天影门?”不觉间问话的声音,竟然有些颤抖,显然是激动所致。 张昱也知道失礼,此时也顾不得。贺云贤笑了几声抿了口茶笑道:“那天影门的牛鼻子,正是老朽的至交” 张昱险些没失声叫出来,心中的激动自是不言而喻。贺云贤瞧着张昱的神色,心中也是奇怪寻思:“此人小小年纪,一身绝学,连自己的门派都不知晓,这一身武功却是从何而来” 心中暗奇但脸上并未显露接着道:“小友一身武功均是出自天影门,为何自己不知晓自己门派,老朽也糊涂了”说着又呵呵笑了几声。 张昱刚才用的是“反幻雷剑招”与那“幻雷剑招”虽相反,但套路实属一脉,张昱的剑招是三阴谷的老人所传授。 贺云贤瞧出张昱的剑法是出自天影门,那毫无疑问老人便也是天影门之人,是以最后交给自己的那本“八门乾坤”转给天影门的人那也就说的通了。 那老人的身份,对张昱来说一直是个谜,既然贺云贤知道天影门,如果自己说出学武的经过,那他也必定知道,三阴谷的老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是以当下便把自己如何失足跌入深渊,如何被老人救起,后来老人传授武学,出谷后如何碰上两军对垒,帮燕军突围,又如何上泰山,又怎样遭遇黑衣人刺杀的经过,详细的讲述了一遍。 贺云贤听完大有深意的看了张昱一眼,饶是他百年岁月的过往,内心也掀起一阵热潮,陷入沉思不知在想着什么。 而赵、杨二人自是又有不同的感受,赵凌云听到黑衣人时眼孔一缩,心中暗暗吃惊“神秘黑衣人?”而杨玉荷此时,眼眶里已然含着晶莹的泪珠,显然也是被张昱的遭遇所感。 此时贺云贤才知晓,为何张昱听到天影门时,有这般表现,杨玉荷再次给几人满上茶水,贺云贤又小酌了几口,看着张昱满是疑惑的神色。 并未解答先前张昱的问话,而是意味深长的,从眼前几人身上扫过,叹了口气道:“唉,想太祖皇帝征战沙场,赶走蒙古元兵,天下百姓得以安宁,不想他的子孙如今又在争权夺位,可是却苦了天下生灵。然而名利权位争夺,自不是我方外之人可议论,更何况如今争夺之人都是太祖子孙,如今是非又有谁能言明” 赵凌云迎合道:“是啊,这倒是苦了天下百姓,如今狼烟四起朝纲混乱,虽官面我等不可插手,但近期江湖中又有神秘势力,似乎有岂靓我中原武林之心,武林名宿惨遭杀害,但凡我辈尚有余气残存,必当除之” 赵凌云极为欣赏的瞧了张昱一眼,接着道:“张少侠不惧权势,而拒绝燕王这种高官厚禄丰润的诱惑,倒是颇为难得啊” 张昱忙道:“前辈过奖了,只是晚辈看不过官场权势与黑暗邪恶斗争罢了”其实张昱如何听不出,贺云贤跟赵凌云的言词,虽是在讲述天下曲折,实则在讲给自己听。 赵凌云笑道:“少侠这种豪情自是难能可贵,听少侠口气,已经跟那黑衣人有过几番交涉,不知对这封信有何看法?” 说着话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张昱,张昱接过,见上面写着“泰山无极亲启”显然是写给赵凌云的。 瞧了赵凌云一眼,知道其中必有深意,拆开信刚看几个字丐帮二字让其瞳孔一缩,但就是这般,也未能逃过赵凌云的眼睛。 并未问张昱什么,张昱把信仔细的从头到尾看了个清楚,落款人“白剑童”好像是丐帮很有来头的人物,他却也没听说过。 赵凌云见张昱看完了信问道:“少侠,莫非知晓丐帮的一些事情?这封邀请函少侠怎么看?” 赵凌云连续问了两个问题,张昱理了理思绪,此时他才知晓丐帮,是一个举足轻重的帮派。 张昱把自己走出山谷,碰到丐帮弟子争斗的经过,跟赵凌云等人讲述了一遍,贺云贤几人心中都“哦”了一声。然后有点不好意思问道:“恕晚辈见识拙浅,这白剑童在丐帮是什么身份” 赵凌云笑道:“张兄弟,这白前辈在江湖名声不弱,也就你还不知晓,他乃是丐帮太上长老,是已然故去上官龙的师叔,论辈分可与家师相提并论” 张昱心道:“无怪如此,那这份书信的分量可不轻,料想也不会作假”于是道:“晚辈并无什么看法,只是丐帮这位前辈说自己的帮主是命丧武当绝学手中,未免太过有一面之词的嫌疑” 贺云贤也早就看过这封信,心中自有定论,此时听张昱如此说法也是“哦”了一声,颇为欣赏的问道:“小友如此说莫非看出什么了” 赵凌云也想不到,张昱小小年纪眼光如此独到,眼睛也是一亮,张昱站起身向贺云贤施了一礼道:“晚辈说出自己的想法,还望前辈不要笑话”贺云贤摆了摆手示意张昱尽管说就是。 张昱朗声道:“那丐帮上官龙,能做上帮主武功自然不差,而能伤害并将其用掌法震死,武当或许有前辈可以做到,但为数定然不多或许只有张真人一人可做到;以张真人在武林中的名誉地位,为何无缘无故去杀害一帮派的帮主,其中必有蹊跷” 张昱所言正与众人心中所想一般无二,贺云贤还是忍不住夸赞道:“小友,果然聪慧” 第七十八章(司马长空) 张昱倒是被贺云贤夸的脸红了起来,其实这是他第一次,评论一件大事情的是非,他只认为武当乃天下名门正派,而张真人更是武林奇人。 在他心中张三丰如武林神话般的存在,自是不可被污蔑的,由此才说出自己的第一想法,说的时候心中还有些打鼓,如今听得贺云贤的认可,脸上虽有些不好意思,但其心中自是欢喜。 只听贺云贤接着道:“怪就怪在此处,既然你我均可看出,甚至白贤弟也可瞧出,那为何还要广发信函,相邀武林同道,同上武当作证” 一直静听众人说话的杨玉荷,拢了拢秀发道:“义父,我想有两个可能,一是,或许真的丐帮掌握了什么证据,武当乃当今武林泰斗,以如今丐帮的实力自是不敢独自上山,所以广邀群雄,但这个可能不大;二来,此事纯属污蔑,但以白前辈的身份,可能性也不大” 赵凌云道:“但不管如何,既然白前辈发了英雄帖,于情于理都得去一趟”贺云贤道:“是啊,此次你前去定要小心,并见机行事” 赵凌云道:“是,师傅我定会加倍小心”杨玉荷道:“师哥,我陪你一起去吧” 赵凌云拍了陪杨玉荷肩膀道:“不用了,师傅还要你照料,再说我有文毅陪同,你放心吧” 杨玉荷心想:“义父伤势尚未痊愈,若师兄在此关头离开泰山,我又放心不下,不过,以师兄的武功在江湖中,已是罕有敌手;再者有青冬陪同,虽说是个弟子,但行事颇为稳重,再带上几十名徒弟,料想有多大的危机也可应付。 虽想到此间,却仍放心不下,于是道:“那师哥你一定要万分小心”赵凌云点点头道:“师妹放心便是”。 杨玉荷又问道:“准备什么时候出发”赵凌云叹了口气道:“三日之后”贺云贤道:“如今可谓是多事之秋,但江湖平静的太久了,老朽隐隐觉得武林,将会有一场浩劫,也不知这次劫难,我泰山能否躲过” 张昱心性率真,听了众人的谈论他总觉得哪里不对,暗想片刻后,一个个黑衣人浮现在脑海,灵机一动,于是脱口而出道:““对了,前辈是否忽略了什么,黑...衣人” 不等贺云贤等人说话,张昱又接着道:“前辈,我碰到的那些黑衣人,他们不论是武功路数,还是使用的兵刃,亦或者神出鬼没的身法,虽晚辈见识不多,但决计不像中原武林的套路;以前辈您的见识,可知中原有什么影遁的武功,而且丐帮此次的邀请,会不会与这批黑衣人有关?” 其实,张昱口中的黑衣人,早也在赵凌云的预料之中,只是其中迷雾太多。 而自泰山绝顶一战过后,赵凌云一直怀疑那无名剑客,以及突然出现的黑衣人,便是此次丐帮事件的缔造者。但始终却没弄清楚这批人的来历,派出去打探的弟子,也一直没有消息传回。 赵凌云没接话,他自己不知这批神秘人的来历,只盼以贺云贤的阅历可知晓一二,而贺云贤却忽然陷入了沉思之中。 贺云贤过了片刻后,这才缓缓道:“我也不知道,不过听小友描述,那些人决计不是中原人氏,据他们鬼神莫测的行事风格,相比图谋必定甚大。而且不单单,只是某个门派那么简单,丐帮与其有没有瓜葛还是未知之数,总之此次下山凌云你定要当心,那黑衣人不可不妨” 张昱见贺云贤的神色,此时竟有些凝重,只听贺云贤接着道:“我这里有一封写给张真人的书信,你交给真人”说着话掏出一封信交给赵凌云,赵凌云接过揣在怀里道:“弟子明白,请师傅放心” 张昱见贺云贤如此,显然是对自己这个外人毫无戒心,犹如当做自己人一般,想起凌霄跟自己说“男儿生在天地间,应当有一番作为”的话来,心中那一份信念更加坚定起来,心想:“那黑衣人我定要查个明白” 张昱道:“赵前辈若不嫌弃,此次上武当,在下愿与前辈同往” 张昱自泰山之巅一战的表现,与刚才同赵凌云切磋等种种表现来看,武功实在赵凌云之上。 赵凌云见张昱,小小年纪不骄不躁,早有结交之意,如今交谈了一番后,对张昱的看法又深了一层。 若张昱真能跟其左右,身边实则是多了个了不得的帮手,到时候万一有动武之地,以自己跟张昱的身手,料想不至于吃亏,哪还有推辞之理,忙道:“张兄弟,既如此那是再好不过” 而张昱想的则是,陪同赵凌云同上武当,一是想查清楚那批神秘的黑衣人从而找到凌霄;二来也可以打听妹妹的消息。 其实,他还想打听,现在的程雨曦过的如何,有没有嫁给他表哥...众人自是不知张昱此时的胡思乱想。 待众人商议已定,张昱对方才贺云贤知晓,关于自己武功出处的门派,始终记挂在心,此时再次问道:“老前辈这天影门?” 听了张昱的问话,贺云贤撸了撸胡须慢条斯理道:“小友不要心急,听你小小年纪便有着如此惊险的历程,老朽也不禁为之动容,要想知道天影门,听老朽先给你讲个故事” 张昱此刻哪还有心情听故事,只盼贺云贤早些解疑,自己心中无数的疑惑,却又不好意思催促只好静静等待。 只听贺云贤道:“三十年前武林中出现一位剑道奇才,他剑法快如奔雷,出手更是神鬼难测;若论速度举世无双,可谓是百年来剑道中的第一人” 贺云贤说到此间,露出罕有的敬佩之色,又听他悠悠道:“就连武当开派祖师张真人,在其手中都输了半招” 杨玉荷忍不住惊呼道:“张真人都在他手中输了半招...” 赵凌云也是满脸的惊异之色,他纵横江湖数十载,此等大事他都不曾听说过。 武当张真人,是武林中近百年来的神话,他不仅是一派的开派祖师,且又创出了武林罕有的绝学。 如以静制动,以慢打快,四两拨千斤的太极拳;以阴阳向应的太极剑法、武当长拳等,都是出自张真人之手。 更是因此,传承千年的古刹少林寺,这第一大派的头衔,近几十年来已然被武当盖过一筹。 因此江湖中大多数赞叹之时,均想:“任你惊艳才绝,与这等人并存与世你注定会被掩没” 第七十九章(天下第一) 经过大小数战的张昱,也知晓武学失之毫厘差之千里的道理,只要跟对手过招,已然是惊险万分,更不必说持剑相斗。 而在张昱心中,武当张真人自也是如同众人一般,其武学造诣跟如今早已度过期颐的年龄,他已是成为“神仙”般的人物。 而且早已不是自己所能相比,而这样的武学宗师,竟然都在其手中输掉了半招,自是惊奇万分,更是怀疑起贺云贤言语的真假。 贺云贤顿了顿又道:“而后各大自诩名侠剑客上门挑战,经过大小十数上百战后,被武林同道冠以“天下第一剑”的名头” 赵凌云听到这里,恍然大悟般道:“师傅说的莫非是那位旷世奇才,司马长空前辈” 杨玉荷也接声道:“师兄难道说的是那位痴情侠客,司马前辈” 赵凌云看了一眼杨玉荷缓缓道:“正是...”瞧赵、杨二人神色竟然在说出这个人的名字时,满脸的敬服之色,且又蕴含着不同的情感意味。 张昱闻听心中也是一阵激动:“没想到老爷爷,便是那天下第一剑客司马长空;他隐居在三阴谷只因厌倦江湖,甘愿抛弃江湖中的地位,与爱人厮守在山谷之中,最后却因为思念爱人抑郁而终”想到这里一股悲拗与敬意涌上心头。 贺云贤抚了抚半白胡须道:“你们也有所耳?”赵、杨二人点了点头。贺云贤接着道:“没错,就是司马长空,当年有幸还跟他成为朋友” 贺云贤说到这里,张昱发觉他以如今的身份跟武学造诣,说出这番话还有种引以为荣的感觉,张昱心想:“老爷爷果然是了不得的人物” 张昱静听贺云贤接着说:“长空贤弟一身惊人的武功剑术,能够让张真人在剑法中,都在其手中输掉半招,可见被同道冠许天下第一剑,是当之无愧,那旷世之战的交手并未有几人瞧见,不然定会引起江湖中的轰动”说到这里竟然又有一丝的得意之色,在脸庞闪过,他似是有幸亲眼目睹一般。 贺云贤叹了口气,看着杨玉荷神往的面色道:“不错,同时他还是位痴情男子,三十年前他看淡世间,淡隐江湖,从此在江湖中消声匿迹,此后再无他的半点传闻,犹如蒸发了般”说着话眼神竟然黯淡了下来。 把目光转向张昱接着道:“不想,他竟然与小凤,退隐在世外桃源般的所在,过得倒是逍遥自在,可苦了老哥心中的思念”说着话竟苦笑了几声,接着突然陷入了沉默,仿佛是在追忆着什么。 杨玉荷听完满是羡嫉之色,瞧了赵凌云一眼寻思:“师哥若有一天看淡尘世,我也愿与他永隔于世” 赵凌云也瞧了妻子一眼,仿佛二人心意相通似的,当着贺云贤的面,毫无避讳的把杨玉荷搂在怀中。 而张昱听完贺云贤断断续续说完,寻思“老爷爷如此有情有意,我何时可以与程雨曦再见一面也好”想到这里,心中竟也有些向往隐居山林,无忧无虑的日子。 贺云贤缓缓道:“瞧小友方才的剑法,的确是司马长空当年的成名绝技,不过才使出了他的五成,虽只五成我想司马贤弟也很是慰籍了,在晚年能寻得你这样的弟子,想来也很是满足了” 赵凌云为张昱绝处逢生的遭遇感叹不已,同时也为他高兴,这是何等的奇遇,二者相差几十载,若不是有那么多巧合,当年第一剑客的绝学,不知何时才能再现人世,说不定永世也见不到。 张昱此时的心境,如何还能平静心道:“我竟然巧合的,成为了天下第一剑客的传人” 若说早先与司马长空对招,只为脱离困境,此时听完了贺云贤的话,自是把这位武林奇人,当做真正的师傅看待。随即也明白,为何贺云贤会对自己这般可亲。 只听贺云贤接着道:“老朽让凌云试探小友武功,小友不要见怪” 原来贺云贤听了赵凌云讲述了泰山绝顶的经过后,贺云贤大吃一惊,暗自寻思:“此人小小年纪,有如此造诣究竟是谁的门下,或者同那神秘黑衣人有什么关联不成,难道此人与那神秘人同时上山,真的是纯属巧合不成” 想到此节,饶是以百岁老人的心境,也按耐不住躁动的心情,若真是与那神秘人有所交集,那此人留在山上以他的武功,绝对是我泰山的隐患。 又寻思:“若真是与那黑衣人有关,结泰山大阵也要把此人留住,查个所以,但若不是岂不是冤枉了好人”又暗思片刻,萎靡的双眸突然露出精光。 于是召来赵凌云二人,商量这般如此如此...昨夜跟张昱同席,张昱极为客气,真诚的表现让贺云贤暗暗点头。 但为了看清楚张昱的真功夫,只好让赵凌云冒险穿上一身黑衣,若张昱有心相让,则他内心肯定有隐秘,若他全力以赴说明他与黑衣人并没有关系。 再者以贺云贤的眼力,虽说赵凌云瞧不出张昱使得武功是何门何派,但贺云贤百年阅历如何能瞧不出,于是才有了试探张昱的一幕。 不曾想试探过后贺云贤又惊又喜,惊的是张昱所使剑招如此熟悉,喜的是他竟然阴差阳错的,成为故人唯一传人,故此跟张昱不禁多亲近了几分。 张昱自是不知贺云贤的真实用意,只猜到贺云贤的试探,不过是想瞧瞧自己武功的深浅,再者知道自己“师傅”的身份后,显得较为激动也并未多想。 听了贺云贤竟有些许歉意的语气,连忙道:“前辈考校晚辈武功,自是理所应当,若不是前辈此举,我此时还不知司马长空,究竟是何等人物” 张昱说出这番话实属真心,贺云贤瞧着张昱谦卑的姿态,又抚了抚胡须哈哈笑了几声道:“好好好,当真是后生可畏,你师傅泉下得知,他有你这般弟子也足以无憾了”说到这里止住了笑声,眼角竟然有些湿润。 张昱倒是听到贺云贤的夸赞后,却不知如何应答了,便转移话题问道:“老前辈,既您已然知晓晚辈是天影门弟子,恕晚辈阅历尚浅,自家师门的所在还不知何处,还请老前辈如实相告”说着话起身向贺云贤行了一礼。 贺云贤听到张昱的问话收回了片刻失神的心境,露出和蔼的神色对张昱道:“不怪不怪,天影门那些家伙行事本就隐蔽,再者门下弟子也是少之又少,近些年那几个老家伙似是不问世事,相信当今武林,除了几个老家伙外,年轻一辈已罕有人知了” 第八十章(丫头小巧) 在赵凌云的印象里,天影门本就是早年传说的门派,不想现今还存于世间,不仅如此早年听到的武林传奇人物,竟然是这一派的前辈。 又看了一眼张昱心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贺云贤道:“就是小友你不问,如今也要跟你说个明白”见张昱露出期待之色,顿了顿接着道:“鄂北襄阳外,逍遥乐自在,那牛鼻子逍遥的很吶” 说着话含笑起身,轻抚胡须大步走了出去,通过笑声掩盖了好友故去的沉重心情,此时他倒显得颇为畅快,杨玉荷见此也跟了出去。 张昱还在琢磨这几句话的意思,赵凌云瞧着张昱一时呆板的模样笑道:“张少侠,张兄弟...”喊了两句张昱这才惊醒,面露尬尴之色,有露出显得憨傻的模样挠了挠头。 赵凌云面带笑容心道:“真是个可爱的少年”当瞧着赵凌云也出门远去的身影,张昱才明白贺云贤那两句话的意味,险些惊呼出来暗想:“噢,原来如此...”心情也大为高兴,不掩喜形于色,大步走了出去。 闲谈不觉间,天色已被夜幕的黑色掩盖,回到房间后,时间不大,巧儿又送来饭菜,小巧瞧着张昱满脸笑容,好奇问道:“公子,有什么喜事啦” 张昱惊异道:“你怎么知道的”小巧道:“公子你都写在脸上啦”张昱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确过于高兴面带春风。 张昱不好意思道:“让姑娘见笑了”他颇为高兴,突然想起自己上山时结交的那位“话多”的朋友。 受伤时还伴其左右,这几日却不见了踪影,寻思:“某不是躲在房间里只顾喝酒了”问道:“小巧姑娘,你可知道我那位朋友住哪个房间” 小巧道:“公子说的是你哪位朋友”张昱道:“就是那位爱说话的朋友...”小巧掩着口失声笑了出来道:“公子你真会说笑,那日你在房中养伤,诸位掌门人不愿打扰就未向公子道别,如今早就下山啦...” 张昱寻思:“各派前辈都下山了吗,难怪不见他们的身影,为何走的如此之急”又怪小巧会错了自己的意思辨道:“小巧,不是那些掌门前辈啦,是那位长的像一张鼠脸模样的那位朋友” 话出口就觉失言,就算那公孙明生的模样,的确不怎么好看,但模样是爹妈造就,我岂能这般评价,虽然四周并无旁人,但还是斜眼瞧了瞧四周,生怕被外人听到。 小巧此时如恍然大悟般,才知道张昱口中的那位朋友,是当时那模样生的难看之人,还曾跟她调笑过,模样虽生的差了几分,但她却觉的此人很有意思。 此时想起来,此人的确话语蛮多,于是道:“公子,你那位朋友呀,想必也早就下山了,那天瞧你醒来过后,第二天奴婢便没瞧见他的影子了...” 张昱寻思自顾走了,倒不像是他的风格,由于并无深交,一时也没过多考虑公孙明的去向,一切皆由缘。 饭罢小巧收拾碗筷,抱了个万福道:“公子早些休息”便退了出去。 张昱在床上翻来覆去,暗思今日所听来的消息,寻思:“这次下山定要先上师门,与众位师伯门见礼,再把那八门乾坤交给门中” 心中已定本来要睡下,可又想昨日与那娇美的倩影,一同看日出的情形,又翻了翻身体,想到了程雨曦是否已然嫁给他表哥... 想到这里,双目不禁露出黯淡之色,每每睡梦时才能瞧见的柔弱身影,伸手想握住她的玉脂小手,却怎么也抓不住,叹了口气寻思:“不知何时,才能真正见你一面” 想到妹妹不知在何地受着磨难,或者真如程庄主所言被高人救下,此次下山定要寻着妹妹。 想着想着不知何时便进入梦乡,梦中他又回到了那个朴实的山村,妹妹总是吵着要自己带她出去玩耍,而自己说道:“妹妹,你还小,我们大孩子玩的玩意儿不是你女孩子家玩儿的”招了招手,大黄从张青儿身后跑出来跟着自己跑远了。 玩儿的累了躺在山坡上睡着了,大黄依侧而卧,突然觉得鼻孔中痒了起来,强忍住不打了个喷嚏,心说:“这次一定要抓住你” 猛然起身,反手一抓大笑道:“哈哈,哈哈这次总算抓住了”猛然起身突然如碰到了墙壁一般,面门传来一阵疼痛。 只听道一个娇小的声音惊呼道:“啊...公子,你抓疼我啦,可疼死我啦” 张昱意识不对,睁开双眼,竟然发现眼前的小丫头正是丫鬟小巧,此时正被自己抓着手腕,方才猛然坐起身子,与小巧的额头碰了个正着,此时她强忍住,含着眼眶的泪珠揉着脑袋,张昱连忙松开手道:“小巧姑娘,对不住对不住,你怎么在这里?” 听到这里,小巧疼痛难当,同时也是小脸一红,甩了甩小手,好在张昱意识中只认为,是自己妹妹挑逗,是以并为用力,不然用上手劲小巧的小手,非要被张昱折断不可。 但就是如此,她的小手仿佛被硬物挤夹了一般,当即红肿起来,额头也碰出了个殷红的小包。嘟着小嘴道:“公子,不过是瞧你大呼小叫的说着稀里糊涂的话,好奇之下逗了你一下嘛” 原来是这丫头刚走进房门,便瞧见张昱在床上嘻嘻哈哈笑着,小巧这丫头不知何由,以为跟什么人在说话,走近一瞧,见张昱只是闭着眼睛,嘴里却是叨唠说着奇怪的话。 起初还以为张昱走火入魔,他虽不懂武功,但也听过学武之人,走火入魔及其恐怖的场景。 瞧张昱这般模样,自是以为他练功走了内岔,又瞧了片刻,发觉原来只不过在说梦话,自己拍了拍小胸脯,心道:“小姐的傻小子,吓死我了” 再瞧张昱依旧不曾醒转,她毕竟是一个单纯的小姑娘,抓了一簇自己的发梢往张昱鼻孔扎去,不大一会儿就见张昱猛然起身。 此时额头不禁疼痛难忍,小手更是酸麻无比。张昱面带歉意的起身下床,给小姑娘润了块湿毛巾给他额头敷上。 本来强忍住眼泪的小巧,此时却是泪如奔泉,毫无保留的宣泄了出来,一是,身体的疼痛,的确让小丫头经受不住;二来,自觉一个任人唤使的奴婢,如何能受客人这般关心。 挑逗客人已然是无礼之极,就算他打自己几个耳括子,都不得有丝毫怨言,何况只是无心之举。 只觉这几天有失身份,连忙跪下来跟张昱忙道歉,张昱也是惊慌失措忙伸手扶起小丫头,本来小巧还倔强之极,不肯起身,但怎经的住张昱内劲相搀。 张昱忙道:“是我的不对,是我的错,我本是平民再也朴实不过的老百姓,更无什么身份,妹妹你此举,可不是要折了我的阳寿,快别哭了”小巧瞧着张昱呆呆的神色,听到张昱竟然称自己妹妹,突然破涕为笑。 张昱看着小巧又哭又笑的脸庞,突然想起了张青儿,小时候自己总是把妹妹斗的又哭又笑,忽然觉得跟眼前的小丫头,也有种莫名的亲切感。 第八十一章(以柔克刚) 方才不曾注意,此时窗外已然大亮,今天的太阳却是未曾出现,天色显得有些昏沉。 不觉的自己睡的有多沉,寻思:“这几年来内功已然不弱,几十丈外鸟雀的叽叫声,不仅逃不过双耳,就是刻意隐藏的脚步声亦可以听的清清楚楚,今晨小巧姑娘走近床前,竟毫未发觉” 他自是不知这些天,自己疗养伤势运转内功,虽不觉疲惫,但毕竟为曾闭眼休息,昨夜更是陪着赵灵薇戏耍游山,再者听到了让自己欣喜不已的好消息,至昨日才休息一晚。高兴之余未曾防备,睡的沉了些,是以小巧进门自己毫不知晓。 张昱浑身不自在的,让小巧给自己穿上衣服,洗漱已毕,小丫头把饭菜端来,张昱则关心的问道:“小巧姑娘,你没事了吧,还疼吧” 小巧道:“没事了,公子不必在意”嘴里还想问“公子,我能让你做我哥哥吗”竟自顾忍住了,暗想:“自己如此低贱身份怎能有这种奢望” 瞧着张昱把饭菜吃完,对张昱道:“公子,方才有师兄过来传话说...” 刚说到这里,只听门外传来一个欢快的女子声道:“傻小子,在干嘛呢” 话犹未了,只见赵灵薇已然越过门槛,款款向张昱走来,张昱见是赵灵薇心道:“小恶魔”小巧上前抱了个万福。 赵灵薇笑道:“免了”又问道:“巧儿,你给张少侠送来啥好吃的”言语中满是调笑之意。 不等小巧回答,张昱道:“赵姑娘,我都吃完了,那些菜我都叫不出名堂” 这话确实发自张昱内心,由于张昱此时在泰山是客人的身份,吃喝自然不差,赵凌云又知晓张昱乃徽州人,又特别吩咐厨子按照淮南口味,单给张昱来烧菜,张昱自小出生农家,当然觉得这等饭菜实是丰盛已极。 赵灵薇拉着长长的声音道:“这么容易满足...”接着道:“走吧...”张昱问道:“去哪?”寻思:“答应了赵前辈,在山上住些时日,实在是煎熬,不知她又要玩什么怪招” 话语中及其的不情愿,初次跟赵灵薇见面时,她就弄出百般花样,认识以后更觉头疼不已,外人眼中绝美纯真,让人倾慕不已的少女,在张昱心里却是躲都躲不及。 突然灵机一动,转头对小巧道:“小巧姑娘方才你说,有门中师兄过来传话,说什么?” 话音刚落,赵灵薇毫不避讳男女之嫌,拉起张昱便往门外走,要说前日被赵灵薇牵住手,因无旁人在的关系,张昱虽倍感无奈,但如此被异性女子牵住手,心中还是忍不住荡漾了一下,也没多说什么。 此刻有其他人在,顿时让这个少经世事的少年浑身发热,小脸刷的一下变得通红。 小巧见赵灵薇对张昱动作如此亲昵,心中不知为何却突然一股酸意涌上心头,这种莫名的感觉,究竟为何自己实是说不上来,对门外二人喊道:“小姐,师兄传话说...” 还没说完,门外传来赵灵薇夹杂着银铃般的笑声道:“我知道啦,就是带他去找外公”小巧诺诺的“哦”了一声,神情显得很是低落。 赵灵薇拉着张昱边走边道:“我听师兄说,外公他老人家找你,刚好我也要去瞧瞧外公,就顺便过来找你一同去” 说着话,瞧了张昱一眼,只见张昱脸颊通红,奇怪的问道:“张少侠,刚才是不是辣椒吃多了”说罢便咯咯笑了起来。 张昱道:“没...没吃辣椒”言语已然结巴起来,赵灵薇笑道:“那少侠怎的,脸蛋通红,莫不是生病了,我去找大夫给你瞧瞧可好” 张昱闻声,更加不知如何回答,还是小声道:“不...不用,不劳姑娘费心”话音刚落,左手稍微一用力,拉掉了赵灵薇的小手,只觉离开了那温软的小手,之前莫名的压力顿减。 赵灵薇被张昱甩开了手后,才醒悟自己越了礼,她还不待如何,但瞧张昱如逃也似的背影,轻笑连连,竟学起长辈来双手负背跳着跟在张昱身后,时间不大穿过几间琉璃亭阁,红柱长廊,便再次来到贺云贤的院落。 张昱正寻思:“这大早,老前辈找我究竟又有何事?” 一抬头便已来到贺云贤的大门前,大步走进院落,就瞧见贺云贤今日,身着一袭白色的长袍,手脚并用左右舞动,张昱心道:“老前辈这般年纪如此刻苦,大早便也练起功来了,我还是先不要打扰”于是站在旁边静侯。 而在张昱身后进来的赵灵薇,见到这一幕,嘴角微微一翘,竟然收起了以往那种,唯恐天下不乱的闹腾劲儿,也是站在张昱身旁,竟没有向张昱搭话。 二人就这般看了片刻,过不一会儿,张昱见贺云贤这套“武学”看似动作缓慢,但其中却蕴含着许多精妙之处。 不禁手中也跟着比划起来,几招过后又觉得看似武功又不全像,但若这不是武功,又不知这是什么招式,心中暗奇。 张昱刚想问身旁的赵灵薇,突然就见贺云贤,陡然一个转身已到张昱身前,手中动作,没有半分迟缓。 只听贺云贤低声喝道:“小友接招”话犹未了,只见贺云贤颇为缓慢的左手只是一抬,便只奔张昱胸口,只觉贺云贤这看似不禁意的抬手,要是打在自己身上,委实难以承受。 来不及多想,也不敢托大,张昱双手迎上,要以掌力隔开,不想贺云贤并不硬碰,眼瞧就要碰上张昱手掌,那干枯的右手,如同水中游走的鱼儿般。 他陡然画了个圈,只奔张昱手腕,张昱只觉手腕,被什么绳索缠绕一般,手掌偏了几分,如此便一掌落空。 张昱明白自己的掌法极为刚猛,是以也怕用上十分的力气,伤了贺云贤,所以也只用了四成,但就是如此,被贺云贤清淡描写的化解,还是让张昱心中震惊连连。 张昱此时自是不知,贺云贤这套拳法的精妙。他一掌落空,刚要变招,贺云贤的手中如同带有磁力一般,让张昱一时摆脱不了。 贺云贤右手,也是不经意的一抬,便搭起了张昱的右手,此时的张昱只觉贺云贤的双手,在不停的转动。 而自己的手,也任由贺云贤双手推动,身子左右摇摆,不觉间已然把张昱逼到墙角处,此时却听到赵灵薇笑道:“张公子,你怎的跳起舞来了” 张昱满面的尬尴之色,心道:“我也没办法”几招过后想要摆脱,却是怎么也摆脱不了,心中大骇:“这究竟是何路数”突然脑中一阵眩晕,心中甚是恶心,一股想吐的感觉涌上心头,却强自忍住。 但贺云贤的双手越来越快,丝毫没有停顿的意思,此时的张昱想开口,发觉头昏脑胀,想说什么却开不了口,忙运转玄功。 而一旁的赵灵薇,见张昱双眼发红,脸颊也通红一片,不由的担心道:“外公,你别伤了他” 第八十二章(太极拳法) 贺云贤双手不曾有丝毫减缓,口中笑道:“丫头,有意中人啦”这句话把赵灵薇说的面色绯红一片。 张昱此时对二人的交谈,半句话也没听进,口诀在脑海闪现,不一会儿脑中出现一丝清明,那种眩晕呕吐的感觉也逐渐消退。 张昱起初见贺云贤看似动作缓慢的拳法,其中定然蕴含着极其精妙的手法,此时交上手,果不其然。 而自己的掌法已然用将不上,想必这种武功就是以柔克刚的原理,若是想摆脱困境,只有顺着贺云贤的思想招数而行。 想到此节,见贺云贤又是一个圆圈划过来,张昱不在以掌法破解,而是顺势迎合,也跟着贺云贤的手画起圈来。 若是此时有外人看来,二人的招数简直一模一样,贺云贤的招数在前,张昱也不加思索的跟随,两者一前一后,几招过后张昱的手已然赶上了前者。 方才显得狼狈的张昱,此时却变的极为冷静,本来贺云贤瞧张昱痛苦的神色,就要停手,但见张昱神色突然平静了下来,心中暗暗点头:“此子定力果然非同一般” 就要收功时,发觉自己本来带动张昱的手,此时竟然有种被张昱带动的感觉。这突来的变故,让贺云贤大为惊奇暗叹:“此子果然是练武奇才,明悟之快实属罕见” 而赵灵薇只觉这二人推来推去,不明其由。突然贺云贤顺向推动的手,猛然停顿,反手一划,张昱只觉天地陡然转动一般,一阵眩晕,眼见就要摔倒,情急之下连忙使了个“千斤坠”的功夫才半蹲似的稳住身子。 此时只听到贺云贤,大笑了几声说道:“好好好”张昱寻思贺云贤不知是在夸奖自己,还是另有他义,忙要上前行礼,却发觉一时动弹不得。 好在张昱觉得,跟贺云贤过招实为幸事,输在其手也不算丢人的事情,虽如此想脸上依旧布满了尬尴之色,站在原地不敢挪动分毫,此时脚步若移出半分,定然会摔倒。 赵灵薇发觉此时张昱站不像站,蹲又不像蹲的动作,极为的难看,笑着走近张昱道:“傻小子,傻站着干嘛”说着伸手便要搭上张昱的肩膀。 张昱刚想说不要,赵灵薇的手已然拍了上来,只见张昱一个酿跄摔倒在地,满面通红,贺云贤哈哈大笑,凭赵灵薇机灵劲儿,哪能看不出张昱的窘状,此时见张昱又被自己戏弄了一番,心中高兴也不由的发出,阵阵银铃般的笑声。 好一阵之后,那天旋地转的的感觉才逐渐消退,好容易站起身。张昱没好气的白了赵灵薇一眼,赵灵薇不在意的笑道:“怎么,傻小子不服气呀” 张昱也不理会赵灵薇的言语,上前给贺云贤见礼,贺云贤笑眯眯道:“小友定力果然非凡...” 想起刚才差点被贺云贤摔个跟头,不好意思道:“前辈夸赞了,恕晚生眼拙,方才前辈使的是何拳法” 赵灵薇来到贺云贤身旁,挽起贺云贤的胳膊显得亲昵的紧,贺云贤似是早已习惯,露出平常人家那副老人的和蔼神态。 赵灵薇听了张昱的问话,心道:“真是个大呆瓜”心里这般想嘴上没忍住“噗嗤”一声又笑了出来,笑道:“傻小子,你真笨,闻名天下的太极拳你都瞧不出来” 张昱闻言心道:“莫非是武当张真人所创太极拳,老前辈绝非武当门人怎的他竟会武当绝学,这以柔克刚的太极拳法,果然名不虚传” 张昱虽初涉江湖不久,但对一些武林名宿的武功绝学,还是有所耳闻,而武当太极拳正是武林奇才张真人所创,他怎能不知,只是从未见过,不然如何会认不出吃这等暗亏。 贺云贤听赵灵薇对张昱如此称呼,,罕见的眉头一皱轻喝道:“薇儿,不得无礼,论年纪张小友足可做你兄长,怎的如此不知礼数” 赵灵薇小嘴一撇显然没放在心上,看了一眼张昱,好在张昱并未发觉,否则又要浑身不自在了。 听了贺云贤的轻喝声,张昱收回心神忙道:“不妨,不妨”心中却对贺云贤一阵感激暗想:“你个小恶魔,总算有人可以制服你” 目光投向赵灵薇时,她也正笑盈盈的瞧着自己,仿佛蕴含着更大的阴谋一般,显然贺云贤的话并没有让这个“小恶魔”有丝毫的收敛。 贺云贤瞧了一眼张昱,大有深意的说了句道:“可别太惯着,这个丫头” 赵灵薇一听撅着小嘴不乐意道:“外公,怎能这般说你经精灵乖巧的孙女”又俏皮的报了个万福道:“孙女给您老人家问安” 贺云贤笑着轻抚胡须道:“嗯,难得,难得”赵灵薇有些不好意思道:“外公,那我以后天天给您老人家问安,可别嫌我烦哦” 贺云贤道:“别别别,我老人家还想多活几年,你还是少来的好”赵灵薇笑道:“我来也是,不来也不是,这让您孙女为难了” 原来贺云贤之前住在太平顶之时,赵灵薇就经常上山,因小丫头天性活波好动,古灵精怪,上山见贺云贤时,都是问一些稀奇古怪的问题。 起初贺云贤还大有兴致的一一解说,后来就觉得这小丫头话太多,常常问的贺云贤苦笑不得,本来贺云贤也没什么架子,久而久之贺云贤倒怕起赵灵薇来了。 后来还嘱咐赵凌云,以后若是没要紧的事就不要去见他了,赵凌云便吩咐了门下弟子也包括赵灵薇,如此一来,时间久远赵灵薇也就不再上山。 反之贺云贤还有些想念,有时候吩咐赵凌云带赵灵薇去看他,赵灵薇还偏偏不去了,其实这一老一少其实让赵凌云最头疼不过。 见这一老一少很是温馨的场面,张昱在一旁倒觉得像是个外人,只好陪着干笑了几声。 贺云贤话锋一转对张昱道:“张小友,这的确是武当绝学,太极拳”接着露出一丝追忆之色接着道:“二十年前,云游时探望张真人,谈论武学之时,张真人就把这套,非武当弟子不传之绝学教给了老朽,真人说可强身健体,老朽可是受之有愧” 张昱心道:“莫非张真人与老前辈能活这般年纪,真与这套拳法有关,不可能吧”心中自嘲了一下,只听贺云贤接着笑道:“方才不过是太极推手,与真正的太极拳还差的远呢”张昱讶然寻思:“那张真人当真高深莫测” 太极拳讲究以静制动,以慢打快,实乃武林中罕有的绝学,但也全凭施展者的武学造诣,若张昱提前有防备,以如今功力施展“玄龙神掌”足以应付这套拳法。 只是此时的张昱,一则被武林神话张真人的名头所震慑,只认为这等神话人物,所创绝学必然天下第一,自己敌不过,自是应当。 二则虽靠着内功心法功力大增,看任何武学也都已到了过目不忘的境界,但临敌经验毕竟不足,与贺云贤活了百年的人物相比,无论是眼界,还是应变能力自是差着一大截。 张昱问道:“那张真人当真如此厉害”贺云贤道:“如何能用厉害二字形容,简直是深不可测”随即摆了摆手接着道:“日后小友若有机会,见到真人自会知晓,这位传奇人物的深浅”张昱兀自点点头。 第八十三章(侠客剑法) 贺云贤负手,来到院中的石桌旁,倒上了几杯已然沏好的茶,坐下来喝了一口,示意张昱也坐下,张昱还未坐,赵灵薇倒是毫不客气的抢先一步,在贺云贤对面先坐了下来,随手端起一杯茶喝了下去,刚喝到一半,脸色却突然一变“噗嗤”一声嘴里的水全喷了出来。 眼见要喷向贺云贤面门,若是贺云贤闪避开来,自是毫不费力,让张昱错愕的是,贺云贤不躲不闪,袖子轻轻一抖,桌上的一个茶杯已在手中。 手中拿着杯子,杯口对着那喷来的茶水,在空中划了几个圈,贺云贤放下杯子时,张昱见杯中已然盛了半杯橙黄色的茶水,再瞧向贺云贤的脸庞及衣襟,竟然没有半滴茶水溅落。 张昱知道贺云贤虽表现的清淡描写,但其中蕴含的巧劲内劲可丝毫差不得,起码自己现在做不到,贺云贤仿佛看透了张昱的心思笑道:“雕虫小技,小友见笑了”张昱忙道:“前辈这手功夫,当真巧妙之极,晚辈受教了” 只听赵灵薇口中惊呼:“好苦啊,好苦,好苦...”说着舌头伸了出来,用手呼呼扇着,张昱满面诧异心想:“也有让小恶魔吃亏的地方” 这时只听贺云贤,仿佛自言自语般的道:“武学造诣深浅全凭悟性,有些人苦练一生也只是小乘并止步于此,而有些人看了一眼就可明其意,融会贯通到达真正的至高境界,但凡武学高低定要把握住平稳心态,做我辈武人可做之事,万不可争强好胜...” 张昱当初学“玄龙神掌”时,司马长空便测试过张昱的心性,后来他临终嘱咐张昱,日后万不能行恶,张昱铭记在心,此时听贺云贤所言,跟司马长空的忠告不谋而合,看来均是以侠义为重之人。 张昱知晓武学一途若能运用所当,必可造福世间,若心怀不轨也能为祸一方,而张昱心中自凌霄说出那番“男儿在世应当有一番作为”的话后,心中早有定论,此时听了贺云贤看似无意,实则颇有深意的话后,又如梦方醒般点了点头道:“多谢前辈指教” 贺云贤笑着点了点头,而赵灵薇对贺云贤的话,却是一种似懂非懂的模样,还在嘀咕着:“又讲大道理了”说着话还把舌头伸出来扇几下。 贺云贤突然板着个脸,把方才接到的茶水,再次推到赵灵薇面前道:“薇儿,如此好茶,可不要浪费” 赵灵薇刚才眼见自己,就要闯大祸,岂知贺云贤在自己面前露出这么一手,听了贺云贤的话语声,转头瞧了一眼分不出喜怒的贺云贤,娇声道:“外公,对不起,太苦了太苦了,我才不要喝...”边说着话,人已站起退在旁边。 贺云贤听着她无语伦次的话,又好气又好笑的摇了摇头道:“你呀”似是拿她毫无办法。转头对张昱道:“小友尝尝这茶的味道如何” 张昱也不客气的端起茶杯,只觉有一股淡淡的香味扑鼻而来,更有一种磬人心脾的感觉,小小的抿了一口然后喝了下去,露出很是享受的模样。 本来抱着看好戏态度的赵灵薇,见张昱很平淡的喝了下去,露出很是惊愕的神色,满脸的不可置信,张昱看了她一眼,淡淡一笑心想:“看你的模样是想让我出糗吧” 其实她不知,张昱当初被司马长空逼着吃,那比这杯茶还要苦上十倍的药草,是如何吃下去的。 贺云贤瞧在眼里也暗暗点头,他似是自言自语的轻声道:“人生在世看清人世百态,尝遍世间疾苦,才不枉世间走一遭,如今天下已然大乱,老朽老啦...” 张昱听到贺云贤这番不经意,而且看似毫无联系的话语声,杯中的茶水不觉间竟喝完了,眼前突然浮现出,爹爹为了维护全家的安危,惨死在官兵手中的那一幕。 晶莹的泪光不觉间竟然湿润了眼角,一阵清凉的苦涩之意划过心头,只觉这杯茶是这辈子喝过的最好的东西,忍不住叫道:“好茶..” 贺云贤瞧了一眼张昱,他有些诧异,又有些欣慰的点了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无以言表的意味,仿佛在这个少年身上,如同找到了失去多年,而又心意相通的好友般。 而赵灵薇此时双手托着香腮,竟然表现的,出奇的安静,她似乎也在沉思什么似的,见张昱又喝下了一杯,准备再倒一杯时,脸上再次闪现出,那副俏皮的模样道:“傻小子,你真傻啦,不苦么?” 张昱不知为何,有种要把贺云贤这壶茶,不喝完不罢休的感觉,听了赵灵薇的话道:“不苦,要不你也来一杯”赵灵薇吐了吐舌头道:“我才不要,你自己喝” 张昱又喝下一杯又欲准备再次倒上一杯时,贺云贤仿佛很心疼自己的茶一般,连忙夺下了张昱手中的茶壶道:“小友,苦一下子就可以了,不要一直苦,这样你会麻木的,再说我这等好茶,岂能容你这般挥霍” 赵灵薇笑着道:“外公,你个小气鬼”张昱仿佛听懂了贺云贤带有深意的话语,竟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贺云贤瞪了赵灵薇一眼道:“灵儿,又没大没小了” 赵灵薇道:“我知道,您是大,我是小就是了”贺云贤道:“你知道就好”其实贺云贤平时对门中弟子从不严谨,平时还很诙谐的跟赵凌云开一些玩笑,这也是赵灵薇知晓,自己外公的脾性,才敢有如此表现。 贺云贤瞧了一眼,坐在自己身旁的二人站起身道:“老朽今日高兴,练一套剑法,你二人瞧瞧...” 说着话陡然空翻而起,折掉了旁边一棵树的细长树枝,双脚落地,这一翻一跃一气呵成,潇洒之极赵灵薇忍不住拍手叫道:“外公好厉害”满脸的兴奋之色。 只见贺云贤,边念边以树枝作剑使起来“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此时的二人,已然被贺云贤精妙的招数所吸引,静静的站在一旁目不转睛的瞧着,赵灵薇虽古灵精怪,却极为的聪明,虽是宗门之人,但也不失大家小姐风范。 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更是博览群书,此时听到贺云贤以诗句为剑招的句子轻声道:“这是诗仙李白的诗句,这套剑法怎的我从未瞧见过,但轻灵之极又有些熟悉的感觉”随着手中的动作也比划起来。 而一旁的张昱,自贺云贤练起第一招时,心中已闪现出一个身影,也在伴随着贺云贤的招数动了起来,他知晓贺云贤不会无缘无故,当着他面给他练套剑法。 而且这套剑法,看起来很奇特,贺云贤使出的速度并不快,这是有意在传授自己,他当然不会放过这次锲机。 张昱并未读多少书籍,贺云贤这套以诗词作为剑招的名字张昱并未听出来,这首诗正是诗仙李太白所作,按照当时李白的心境这首诗的意味是指,他对侠客的倾慕,对拯危济难、救世立功的向往。 而随着贺云贤的很有节奏性的话音落下,张昱心中掀起了阵阵骇浪般的豪情。 张昱心中,掀起千层激浪的同时,只见贺云贤手中的动作并未停顿,贺云贤接着念道:“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闲过信陵饮,脱剑膝前横;将炙啖朱亥,持觞劝侯嬴;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 “眼花耳热后,意气素霓生;救赵挥金锤,邯郸先震惊;千秋二壮士,烜赫大梁城;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 贺云贤收了招数,轻吐了一口气,目光投向二人,见赵灵薇笑盈盈的,小跑到贺云贤身边急问道:“外公外公,你这是什么剑法,怎的我不曾见过,是泰山剑法吗,又全然不像” 贺云贤轻笑了几声并未答话,只是瞧向张昱,赵灵薇见贺云贤,不搭理自己撅起了小嘴,顺着贺云贤的目光也看向张昱,只见他俏生生的站在原地双眼紧闭,仿佛是闭目养神般。 贺云贤走近张昱,只见张昱缓缓睁开双眼,一丝疑惑在脸上闪过,随即毫不掩饰的露出一丝喜悦之色,接着又似是恍然大悟般。 张昱对贺云贤弯腰深施一礼道:“多谢前辈,晚辈受教了”贺云贤摆了摆手,随即点点头道:“这二十四招,侠客剑法,小友以为如何” 第八十四章(男女之情) 张昱道:“这二十四招,精妙之极,很多之前不明的地方,见了老前辈的招数之后,也豁然开朗” 贺云贤“哈哈”笑了几声扶了抚胡须道:“小友夸赞了,这二十四招乃老朽起兴所创,自是比不得小友的“幻雷剑法”,若小友能记得个一招半式,融会贯通,老朽就深感欣慰了” 贺云贤顿了顿又道:“武学一途博大精深,招式乃先辈所传,万不可在乎一招一式,灵活运用才能到至高境界,切记” 张昱本来修习的“反幻雷剑法”就是随心所欲的招式,但见这贺云贤的二十四招,又有许多精妙之处,听贺云贤之言他也是犹如拨开云雾见青天,忙道:“多谢前辈指教” 赵灵薇忙道:“噢,原来你们这一老一小在故弄玄虚,傻小子,你到了关键时刻其实也不傻嘛”贺云贤此时没有阻止赵灵薇,言语调戏的意思,而是“哈哈”又大笑了几声。 张昱知晓,自己虽然学了上乘武功,但见识颇浅,当初跟司马长空练剑时,对方处处让着自己,由于自己临敌经验不多,真正的缺陷也有很不少。 若不是有那么一丝执着和悟性,定然不会达到今日的境界,而今天贺云贤的一席话,先前的拳法再加上这套剑法,心境又开阔了许多,此时他才知晓贺云贤,唤自己前来的真正用意。 他并非泰山弟子,若今天贺云贤的演示算是传授武功的话,以张昱此时的身份并不可行,若别有用心,张昱有意无意之间,已然记住了这套剑招。 贺云贤对自己如此照顾,看来与自己已故去的师傅大有干系。想到此节,张昱发自心里的再次向贺云贤施礼刚到一半,贺云贤左袖轻轻一拂,张昱只觉双手轻飘便拜不下去。 但仅有的一丝缓慢,便被张昱压了下去,贺云贤笑道:“好好好,以小友如今造诣,那几个老家伙见到必定会更加高兴”说着话,伴随着“哈哈”的笑声走进了里屋。 张昱怔怔的,瞧着贺云贤离去的背影,在思索贺云贤最后一句话的真正意思,是在夸赞自己呢,还是方才无意的拘礼,让贺云贤不高兴了。 接着传来一声关门的声响,张昱才低着头往回走去。赵灵薇见张昱,丝毫没有理睬自己的意思,俏脸一变道:“等等我,当我不存在啊,我可是好久没见外公,他老人家这么高兴过了,今天可是他笑的最多的一次” 张昱听了这句话,顿足转身问道:“是吗”赵灵薇道:“是啊,真奇怪” 张昱今日收获颇多心中也特别高兴,边走心中还在思索着贺云贤方才那套“侠客剑法”的精妙之处,边想边往自己的住处走。 赵灵薇抢步上前,拉起张昱的手道:“傻小子,你还没在泰山转过吧,我告诉你泰山可大了,带你去开开眼,走...”说着话再次毫不避讳的,拉起张昱的手,就要往另一个方向走。 用力拉好像是在拽个大石头一般,怎么拉张昱都是纹丝不动,见张昱极不情愿的表情,赵灵薇嘟起嘴道:“陪我转转不行是吧,好,姑奶奶我生气了”又狠狠道:“大小姐我不伺候你了”跺了跺脚就真的走开了。 张昱心想:“谁要你伺候了,这丫头好没道理”转身就往回走。 赵灵薇心想:“这个傻木头,我不帮他敲敲是不行了,看来要使出绝招了”想着露出狡黠的一笑,追上张昱道:“傻小子,你装哑巴啦,说话啊” 张昱不耐烦道:“大小姐,你饶了我吧,你刚才不是要走吗?怎么又回来啦!” 赵灵薇先是白了一眼张昱,然后却对张昱俏皮一笑,露出洁白的一排小虎牙,此时带着几分天真烂漫,笑的很灵动;其秀色可餐的面容,再加上这极具风情的微笑,让这个本来就有绝美之姿的少女,显得更加动人。 也就是张昱面对,眼前的绝世佳人毫不动心,甚至见到赵灵薇都觉得头疼。若是换作旁人,早就为之神魂颠倒,做牛做马也心甘情愿。 见张昱对自己的示好,依旧没有动心的意思,赵灵薇娇声道:“张少侠,张公子,就当是陪我转转吧,四处走走让你开开眼界,对你也没坏处不是”说着话小手竟然拉起张昱的衣袖,不停的摇晃,其莺声燕语,让张昱都觉酥麻。 张昱见此也是无可奈何,终究还是妥协了下来,他感到又好气又好笑,心道:“难怪老前辈都拿你没办法” 突然想到小时候出去玩儿时,张青儿也是,犹如这般扯拉着自己的衣袖,那期许的眼神,总是让自己不好拒绝。瞧了赵灵薇一眼道:“好吧,就这一次” 听到张昱应承下来,赵灵薇本来,要再次嘟起的小嘴,听了张昱的话后,竟是如桃花盛开般的,绽放着笑容,饶是一直对赵灵薇,容貌古井无波的张昱,此时见到对方的笑颜,心头也不禁为之颤了几颤。 心跳陡然加快,忍不住多瞧了赵灵薇一眼,但就这一眼,那目光再也不想,在那容色绝丽、耀眼生花的容颜上,挪开半分。 赵灵薇见张昱盯着自己看,先是一怔,张昱跟自己单独相处时,他从未在自己脸颊上停留过目光,脸颊闪过一丝红霞,忍不住问道:“我好看吗?”说完这句话,心头响起“砰砰砰”的声音,仿佛自己都可以听到。 而张昱听到这句话时,毫不犹豫道:“好看”赵灵薇“噗嗤”一乐道:“那你就这般一直瞧着我好了”说着,眼睛也是盯着张昱的眼睛,好像要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什么似的。 听了赵灵薇的调笑声,张昱似从梦中惊醒般,瞬间转移了目光,满面通红,手足无措道:“赵...赵姑娘,我们要去哪儿?” 张昱几乎结巴的声音,让赵灵薇更是掩盖不住笑声,笑道:“真是傻小子”听到宛如莺啼般的欢笑声,远处的站岗弟子,也不禁好奇的投来惊疑的目光,寻思“究竟是谁,能逗的我们小师姐,这般欢快” 张昱看着赵灵薇捧腹笑个不停,尴尬的他手足无措,就要转身走开,似是逃一般的要离开此地,赵灵薇忙拉起张昱衣袖道:“走这边...” 说着拉起张昱,朝另个方向走去,这一次张昱没有拒绝,方才片刻的恐慌心情,此时安定下来心想:“我心中只是想着程姑娘,最后再陪这姑娘一次,不然程姑娘知道了定会责怪我” 其实这只不过是,张昱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赵灵薇如何能知晓,此时自己手中牵的人,心中却是想着别人。 第八十五章(泰山弟子) 面带微笑的赵灵薇,再加上欢快的脚步声,显得很是高兴,看着赵灵薇高涨的神情,张昱心中心想:“这个小恶魔如此开心,是不是心中在密谋着什么,我得防着点” 穿过几座房屋,张昱忍不住问道:“赵姑娘,咱们这是去哪?”赵灵薇头也不回的答道:“跟着我走就是了,哪儿来那么多话” 她顿了顿足,转头瞧着张昱一句一字道:“叫我薇儿就是了,别赵姑娘,赵姑娘的,听的好不自在” 张昱见赵灵薇看自己的眼神,似有几分认真之意,于是道:“行,你说叫你什么,就叫什么” 赵灵薇边走又边道:“那你叫上一句听听”张昱道:“我又没事,叫你干什么”赵灵薇脑袋歪着道:“先试试...” 张昱突然想喊出来,但总觉得怪怪的,一种无法言喻的情绪在脑海中闪现出来,“薇儿”那两个字一直在脑海中旋转着,却是怎么也喊不出口。 赵灵薇见张昱,迟迟毫无反应,笑道:“傻小子,又发傻啦”张昱没搭理她,心里却想:“她怎么知道,我刚才犯傻了” 赵灵薇,顿足突然道:“你饿了吧,走我们先去找吃的”说着话脚步加快了几分。 张昱斜眼观瞧,此时的百丈广场之上,诸多弟子正在练习剑法,被赵灵薇的一句话惊醒,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肚子,心道:“的确有些饿了” 但瞧赵灵薇逃也似的脚步,心下疑惑,却依旧跟了上去,刚走两步,一名男子温和的声音传入耳中,只听其道:“师妹,如此着急,是要去哪里呀,也不向众师兄弟问候一下?” 张昱知晓说话之人,不是跟自己搭话,却还是回过头打量来人,只见此人头戴黑色方帽,身穿素蓝长衫,面相温和,瞧年纪也有三十上下。 张昱瞧了几眼,似乎有些面熟,却是一时记不起在何地见过,说话之人正是赵凌云门下大弟子,侯文毅。 赵灵薇回过头,露出尴尬之色心想:“怎么每次经过这里,都会被大师兄撞见” 仍是面带笑容道:“大师兄,不好意思,时至近午,我肚子早就饿了,想去找点吃的,来不及跟师兄们招呼,还望大师兄不要见怪”说着向侯文毅行了一礼。 侯文毅看了一眼,赵灵薇所去的方向,露出一副无奈之色道:“师妹,你好像很久,都没去众师弟的饭堂用饭了吧,怎么今日...” 赵灵薇打小,就是古灵精怪的个性,与师兄弟们练剑之余,她时常会觉得烦闷无聊,于是便想一些怪招,对付她这些师兄们。 将老鼠放进师兄的被窝;练剑回房的弟子,开门的时候,头上会淋下一盆洗脚水;练剑时自己的兵器,总会莫名的不翼而飞;更惨的是,在众师兄弟的饭菜放了许多盐,腹中的饥饿,让他们不得不吃,但吃完必然是要,喝下许多许多的水。 总之赵灵薇的百般花样,让众师兄弟是防不胜防,是以众人,均是颇感无奈,而碍于自己的身份,跟赵灵薇天生招人喜爱的模样,众弟子也就只是感到头疼,并未放在心上。 而赵灵薇已经,许久不曾整蛊众人,众人竟然有一丝怀念的感觉,时常会下意识的,先抬头检查一番门檐上,是否有水淋下来,或者担心自己的被窝,又被放了老鼠。 那种小心翼翼的吃饭习惯,还一直保持着,但是已经过了很久,再也没发生过,让众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对此众师兄弟,竟多次感到失望。 而此时赵灵薇走去的方向,正是众人的生活之地,吃饭之所,见了赵灵薇的神情,如何猜不出这小丫头的心思。 赵灵薇心道:“糟糕”一副被识破看穿的神情,此时毫无保留的展现在众人面前。 但赵灵薇还是辩解道:“大...大师兄,我是见众师兄们,练剑辛苦,故此过来瞧瞧,但又见众师兄,练得如此刻苦用心,小妹也就不便打扰了...” 侯文毅笑了笑,然后冲身后招了招手,大喊道:“师弟们,你们瞧谁来了,师妹来看咱们来了”这句话,仿佛唤醒了还在沉睡的,梦中人一般,众人顿时停止了手中的动作,纷纷朝赵灵儿走来。 霎时,引起阵阵轰然的躁动声,只见众弟子神情高涨的议论道:“师姐来啦”“师妹来看我们了”“上一次跟大师兄切磋几招就走了”“真的是来看我们的吗?” 听到众人的问候,赵灵薇也只是讪讪的笑了笑,心道:“我为何要选这条路走,为什么要说出这句话,可恶的大师兄” 而本来在一旁显得尴尬的张昱,瞧见这副场景心想:“这个小恶魔,人品向来极差,不过看他们的神情,好像很喜欢她的样子,可真是怪事?”这般想着,他也是双手抱胸,饶有兴致的,瞧着眼前显得有些轰动的场面。 足足过了半晌,众人高涨的神情,依旧没有减退,张昱心想:“小恶魔,在众人心中,如此受欢迎” 突然,就听到“啊”的一声,赵灵薇从人群中蹿了出来,显然众人如此热情,让她一时也难以接受,拉起张昱的手就要跑,嘴中还不忘留下一句话,只听道:“诸位师兄弟,对不住,小妹还有事情,就不打扰你们练剑了” 只听身后传来声音道:“师姐你得长来啊”“是啊师妹,你不来练剑,我们都觉得没意思了” 刚跑了两步,侯文毅一个箭步,便抢先到赵灵薇面前,用手拦住了去路,面色依旧很是温和,赵灵薇神色一凝,收起了笑容心道:“平时大师兄也没这么小气,今天是怎么了” 侯文毅虽然身为兄长,但这般的纠缠,还是让其心中略有不满,仍露出俏皮的笑意道:“大师兄,拦住我们干嘛,又要切磋剑法吗,可是今天小妹肚子真的饿了,改天好不好,一定奉陪到底” 赵灵薇虽生性顽劣,但人却是极为的聪明,只不过没用到真正的点子上。不过,她一时也猜不透,侯文毅的举动是何用意,毕竟之前像类此的事情都是纵由她来她去,今日不由分说的拦住她,还是第一次。 她说出这番话,一来是顾忌同门之情,关系也不可闹僵,话中留有余地;二来也是想问侯文毅真正的用意,她相信以侯文毅稳重的心思,不会无缘无故的,作出如此奇怪的举止。 本来见赵灵薇要离开练武场,众弟子一时提起来的兴致,被一扫而空,就要回去练剑。 但被侯文毅如此一拦,本来将要散去的弟子,又来了兴致,竟然连同张昱一起,将三人围在了中间。 听了赵灵薇的话,侯文毅垂下拦路的手臂,微笑道:“师妹,旁边这位师兄倒是陌生的紧,你还没给我们介绍一番呢”本来看着赵灵薇的眼神,在说完这句话后,目光便转移到了张昱的身上,依旧面带微笑。 张昱虽到泰山,已有几天的时日,但这些日子,不是在房中养伤,就是被贺云贤叫走,而泰山只有少数守门弟子见过张昱外,其他弟子还真的不认识他。 今天若不是赵灵薇,软磨硬泡拉着张昱说是闲逛,也不会到此处。赵灵薇闻言,松了口气,而后想,要将张昱以什么样的身份,介绍给大家的时候,只见张昱抱拳微笑道:“师兄有礼,在下张昱” 第八十六章(偶遇切磋) 侯文毅趁张昱说话之际,仔细将他打量了一番,只见他的穿着,倒不像是江湖人士,普通之极。面容生的倒是清秀,举手投足间也显得颇为青涩,与其年龄正符。 侯文毅寻思:“不管怎么瞧,除了年龄稍小了几岁,也没什么起眼的地方,再怎么看就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怎的师妹对这小子极为的挂心” 心中虽如此想,他却是笑着一抱拳道:“张少侠,幸会,在下泰山门下弟子侯文毅”张昱应声道:“原来是侯师兄,幸会” 赵灵薇瞧着二人这般客气的模样道:“两位,这下认识了吧,我们可以走了吧”说着话就要走。 只听侯文毅又道:“师妹急什么,听说张少侠,剑法卓绝,在下想请少侠指教几招,不知少侠可否愿意” 听了侯文毅如此说赵灵薇方才醒悟,他拦住自己与张昱二人,真正的意图。 说是指教,其实不过是想较量一番心道:“他怎的知晓傻小子剑法厉害,倘若真的较量,大师兄可不是傻小子的对手,若让傻小子推辞,且又不给大师兄面子,这可如何是好?” 思量片刻,心中有了计较,嘴角一笑也不言语,瞧了一眼张昱,正好张昱也看向她,二人对视一眼,赵灵薇冲其眨了眨眼睛,意思是说,你自己做主便是。 见赵灵薇冲其挤眉弄眼,张昱闪过一丝苦笑之色,虽平时表现的较为呆板笨拙,但心境却是一片空明,不过是不愿表达罢了。 他与这侯文毅乃初次见面,此时心中着实为难,若说自己不会武,练武之人一眼就能瞧出来,倒显得瞧不起对方,若说是指点他又不是什么武林前辈,指点的话便谈不上。 若真比的话,以他此时的身手,料想侯文毅也不是其对手,不禁心想:“难道这位泰山大弟子,有过人之处我真的小看了他” 不过让他惊奇的是,侯文毅的话语中,竟然带有一丝挑衅的意味,若没记错他与侯文毅,这只是初次见面,对方何故如此,让他真的猜测不透。 不过就这句话,也让张昱想起了多年前,程家庄那一次,在自己意中人面前,受人嘲讽的情形。 虽想起了一丝痛楚,但他如今毕竟变得沉稳了许多,依旧思量着其中利弊,赵灵薇伸出手指,扯一扯张昱的衣角,提醒张昱别只顾傻站着。 而在一旁的侯文毅,见张昱阴晴不定,犹豫不决的神色,心中冷笑连连,面色却未有丝毫表露,温和开口道:“张少侠,莫非有为难之处,若不方便的话,就当是在下冒昧了” 听了侯文毅的话,张昱心想:“既然你如此说,就再当一次傻子好了”瞥了赵灵薇一眼,把目光投向侯文毅抱拳道:“侯师兄言重了,在下不过是练习过一些粗浅的剑术,如何能指教师兄,若师兄真有心切磋几招,倒不妨指教小弟几招” 赵灵薇闻言,诧异的瞧了一眼张昱心道:“傻小子何时变得聪明了” 侯文毅闻听张昱答应,心中极为高兴心想:“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看你在师妹面前出糗,是何等的滋味”于是也不再客气,他抱拳道:“既如此,少侠请了”当下在众人中央,挥剑摆好了门户。 众弟子见到这一幕,哪还有散开离去的道理,在众弟子心中侯文毅为人,一丝不苟,公私分明,而剑法除了师傅之外,门下弟子中无人能与其匹敌。 是以同门师弟,对他极为的尊敬佩服,如今见到一个年级轻轻的少年,要跟大师兄切磋,众人心里不禁寻思:“此人究竟是谁”也期待,这场以切磋指教为名的比试,究竟谁输谁赢。 与侯文毅相比,此时的张昱,显得极为淡定平和,目光扫了一眼侯文毅手中的长剑,还未说话,只见赵灵薇往场中一站。 她仿佛看透了张昱的心思般,轻笑道:“一个是我的同门大师兄,一个是我的好朋友,你们二人既然以武会友,到时候拳脚无眼用铁剑万一有个闪失,我心中都不会好受,不如用木剑吧” 侯文毅听到赵灵薇言语中,有些关心自己心下不禁有些激动,不过一想到张昱,在其心中与自己平等,忽然又有些嫉恨,只听侯文毅笑道:“师妹多虑了,少侠剑法超群,况且我们都已不是小孩子,点到为止即可,不知张少侠意下如何” 张昱倒是无所谓,其实他如何听不出赵灵薇话语中,对其有些袒护的意思,他也是一笑道:“任凭师兄做主便是” 见张昱嘴角露出浅笑心道:“让你笑,看你有何本事”嘴中却道:“那既如此,张少侠,请吧”说着摆了个“请字后,又拉开了架势。 其实赵灵薇说用木剑比试,实则是在维护侯文毅,张昱的武功如何她自是知晓,在其心中恐怕这位大师兄还不是对手,万一张昱失了手,伤了侯文毅,她心中如何能过的去。 但听侯文毅,有些不分好歹的话,赵灵薇心道:“师兄啊,师兄,你一向冷静稳重,怎的今日却这般不分好歹,算了不管了...” 赵灵薇见张昱手中并无兵刃,便走到一名弟子身边道:“师兄,你的剑借我一用”那名弟子,见赵灵薇对其说话,激动的手阵阵发抖的把剑递给了她。 赵灵薇道:“谢谢”那名弟子忙道:“不谢,不谢...”而后这名弟子的腰板,也显的更直了些,同时周围的人也投来羡慕的目光。 赵灵薇把剑交给张昱,张昱并未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赵灵薇小声嘀咕了一句:“你个呆瓜”便转身也闪到一旁。 侯文毅见赵灵薇,如此维护这个看起来呆呆的张昱,顿时收起了一直保持温和的面孔,冷声道:“少侠,进招吧”张昱道:“请”也掐了个剑指摆好了门户。 侯文毅见此眼孔一缩也不言语,手中剑一抖便抢先进招,直奔对方前胸,张昱见其抢占先机,虽知晓侯文毅剑法不如赵凌云,但也没有轻视,他提剑隔开,顺势还了三剑。 侯文毅虽不如其师,但身为大师兄,剑法自然不弱,不过交手两招,便惊疑张昱剑法之快,当下心中骇然,他起手便隔开了张昱的反攻,收起了小瞧之色。 第八十七章(妒忌之心) 张昱若是打败甚至取对方性命,以现在自己的身手,早已有了定局,但若在泰山众师兄弟面前,打伤了侯文毅,且不说自己会如何,就是侯文毅以后在众弟子面前也失去了威信。 这个虽与自己无关,但不过是初次见面,也不至于让对方如此难堪,更何况是赵凌云的大徒弟,赵灵薇的大师兄,又不是生死之战输给你又何妨,但又不能输的太过于明显。 想到这里,心中也有了主意,其实他自己都不知何时,心思变得如此缜密起来,这是之前从未有过的事情。 但见对方一招“双龙抢珠”攻过来,他便是随意一挡,隔开了攻势。侯文毅此时心中极为的纳闷,本来心中所想,对方年纪轻轻,武功再高,比起自己定是不如。 可如今看起来,对方使用的招数,不仅与自己所学泰山剑法,有几分相近,而自己所有的攻势,更是被对方清淡描写的避开或挡掉。 而且与对方的剑相碰之时,对方手中的力度,已经让其臂膀发麻,侯文毅知道,若是再不使用绝招,恐怕胜负难料。 想到这里,手中剑招猛然一变,竟然是当日泰山绝顶,赵凌云所使用的招数,泰山绝学“天心剑法”,不过与赵凌云相比,此时的侯文毅,使起来不过只有赵凌云的,四成功力罢了。 而张昱此时所用的招数,正是方才贺云贤,所使用的“侠客剑法”他想证实自己,究竟学会了多少,是以一交上手,就现学现卖起来,也无怪侯文毅觉得如此熟悉。 而在二人酣斗之际,场中众人见二人身法之快,都已是看不清二人所用招式,在见到侯文毅使出“天心剑法”时,是一阵惊呼声:“师傅把泰山绝学,都传给了大师兄” 赵灵薇见张昱,一直都是在用“侠客剑法”与侯文毅相斗,不禁感叹:“傻小子,记得这么快,这是现学现卖啊,不过就算是使用生涩的剑招,也不至于只守不攻吧,况且以他的武功当日连那神秘的无名都败在其手,要胜大师兄不过在几招之内,如今已经三十多招了” 随即她便一拍额头暗道:“想不到这傻小子,真的变聪明了” 忽然见张昱落在了下风,侯文毅见自己变招之后,对方只有守势,而且显得有些手忙脚乱,一招“天女散花”身子陡然一个飞跃旋转了起来,再次奔张昱前胸而来。 众人见侯文毅把张昱,逼迫的节节败退,纷纷又让出了个大圈子,随即只见眼前,突然出现了数不清的剑影,众弟子心中又惊又喜:“大师兄果然厉害” 张昱则是在想:“来的好”见对方身法极快,而陡然出现的剑影,让他霎时也分不清虚实,心中暗道:“若是赵前辈使上这一招,不知我能否躲过” 但此时的侯文毅,由于功力不足,破绽百出,张昱心想:“就输在这一招好了” 见对方剑影就要击中胸口,而自己后方已被大树挡住,已是退无可退,就在剑尖距离前胸,不过两寸之时,他身子陡然一侧,同时持剑的右手,手腕一翻,反握住了剑柄。 手中的剑,比方才侯文毅的剑更快,以众人看不到的角度,指向了侯文毅的左下肋。就在侯文毅大喜之时,考虑要不要取掉对方性命时,以多年练武人的洞察力,察觉到下肋处阵阵寒光传来。 他脸上的表情,也是陡然凝固,随即耳边传来张昱的声音道:“侯兄剑法精绝,在下甘拜下风,佩服佩服”说着悄悄的收起了剑,冲侯文毅笑了笑。 而侯文毅手中的剑,已经擦破了张昱胸前的衣服,听到张昱的话,侯文毅才醒转,方才惊心的一幕,他隐隐察觉肋下处的,几层衣服已然破了个大洞。 显然是对方的剑气所致,更是知晓若方才自己的剑,在精进半分,而对方的剑,也必定刺进自己的皮肉,到时候就算杀掉了对方,自己虽不致死,也必定会断掉左肋。 既然对方承认自己已然输了,也无须在计较,收回心神的同时,也收起手中的剑,他冲张昱一抱拳,颇显谦虚道:“张少侠,剑法犀利,若不是少侠相让,侯某哪有机可乘” 张昱道:“侯兄说的哪里话,是在下技不如人罢了”赵灵薇虽然猜到张昱对其未用全力,不过方才的一幕,其他弟子虽未察觉,她可是瞧的一清二楚,也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不过见二人都是无恙,也是露出喜色,心想:“总算有惊无险”。 赵灵薇面带浅笑,小跑来到二人身边,对侯文毅道:“大师兄,你剑法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小妹看的都眼花缭乱了” 侯文毅闻赵灵薇夸赞自己,心中顿时一喜,当下道:“师妹过奖了,全凭师傅老人家的教导,再说今日要不是张少侠相让,你大师兄我,绝不会赢得如此侥幸” 赵灵薇轻笑道:“既如此,大师兄今日你也认识了张公子,日后有机会,你们可要多切磋切磋,好让小妹大饱眼福啊,今日我们就不打扰师兄们练剑了”说着拉起张昱便要走。 张昱将手中的剑,还给那名弟子,道:“多谢师兄的剑”那弟子拿回剑插入剑鞘中道:“少侠,客气了” 张昱转头对侯文毅道:“告辞”言罢,随着赵灵薇转入一个拐角,伴随着赵灵薇的轻笑声,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中。 众弟子看到今日这场比试的结果后,对侯文毅更多了几分敬畏之心。 侯文毅见张昱二人,如此亲昵的举止,脸上的笑意神情,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不甘心,心中隐隐闪现出,一丝嫉恨之意。 他先前就听到,弟子间相互议论,最近小师妹跟一个陌生的男子来往甚密,让其有些不相信。 可是今日恰巧见到这一幕,让他如何不气恼,是以霎时间,便想出了这个切磋的想法,想让这小子有些难堪。 不过此时冷静下来,仔细暗暗寻思:“这姓张的,初时显得从容不迫,后来却节节败退,而最后那一招,若不是这小子,把握的丝毫不差,此时已经是两败俱伤的情形,莫非真的与传闻那般,泰山绝顶之战,真的与这小子有关?” 那日泰山之巅的决斗,他在山下安抚群雄,是以并未看到,侯文毅本来就心思缜密,心机深沉,就是赵凌云对泰山绝顶之事,绝口不提,他通过传闻,也猜了个大概。 侯文毅对赵灵薇,自小百般照顾,万般呵护,当作亲妹妹般疼爱,直到赵灵薇随着年龄的增长,容貌也随之变化,样貌是越来越秀丽。 而近年来,侯文毅知道,自己对师妹那份,兄妹之情,早已不属于,原来那种单纯的爱护,而看着赵灵薇,越发美艳的容颜身姿,他如众弟子一样,对其魂牵梦绕,不能自拔,日夜盼着能与小师妹在一起。 侯文毅越是如此,他觉得离小师妹的距离也越远,由开始的言笑嘻嘻,到后来的沉默寡言,直至渐行渐远。有时候就算见了面,也只是打个招呼而已,再也不像原来那般,整天的粘着自己。 如此这般,让他越来越苦恼,由于赵灵薇是掌门人的女儿,自幼受众人疼爱,除了以兄妹相处之外,其他可真是毫无办法,只能将那份心意,暂时埋在心底。 他努力练习剑法,换来的却是,赵凌云欣赏的眼神,而赵灵薇更是没有,丝毫恻隐之心,不禁让他时时苦恼。 他尽量的在讨好赵灵薇同时,也希望以自己泰山大师兄的身份,将来的掌门之位,可以传给他,如此这般,赵灵薇嫁给自己,就顺理成章。 第八十八章(后厨捣乱1) 此时的赵灵薇,哪能猜到侯文毅的心思,她蹦蹦跳跳的着,走在前面,而张昱眼见穿过,几座瓦屋长廊和花园后,也未见赵灵薇有停下脚步的迹象。 他当即顿足,忍不住开口问道:“赵姑娘,要把我带往何处,要还不到的话,我可就要走了” 赵灵薇听张昱说要走,忙转身急道:“急什么呀,就快要到了,再说你已经饿了吧”听了她的话,张昱摸了摸肚子,确实感到有些饥饿,赵灵薇见张昱毫不掩饰的尬尴神情,轻笑了几声,又转身大步往前走。 张昱撇了撇嘴心道:“看你究竟玩什么花招”想着便跟上了赵灵薇的脚步,赵灵薇闻听身后的脚步声,似是有什么阴谋得逞一般,嘴角微微翘起。 刚走了几步,突然想起什么,回头对张昱道:“对了,张少侠我谢谢你啊”张昱闻言一愣随即道:“谢我什么”说着话往前走近了几步。 赵灵薇笑道:“我还以为,我们的张少侠变聪明了,谁知又犯起傻了”说着竟然摇头叹息,颇有长辈叹息晚辈的语气,转身继续向前走。 张昱听了,又是一阵苦笑不得,其实他心中自然明白,赵灵薇是看出了,刚才与侯文毅比剑时,自己有意相让,并当众输给了侯文毅,给后者留下了颇大的情面,故此她才有此一说。 张昱寻思:“这也没有解释的必要”就在心中思绪这片刻,只听赵灵薇笑道:“傻小子,这不是已经到了,走我们进去吃东西吧” 张昱闻声,抬头观瞧,只见面前不远处,一大座院落,映入眼帘,院子的大门紧闭,殷红色的大门,禁不起岁月侵蚀,此时颜色显得淡了几分。 张昱瞧在眼里暗想:“这里难道是泰山派的厨房,竟然这么大”他的想法如若说出口,必定会引起赵灵薇的讥笑,心中虽疑惑自是没敢问出口。 张昱面带疑问,走近赵灵薇,刚想开口询问,只见赵灵薇突然露出一丝古怪之色,轻手轻脚走向大门,食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张昱心道:“这又是为何,跟做贼一般”但还是如赵灵薇一样,放轻了脚步。 赵灵薇推了推门,稍一用力推开一道,容一人侧身而过的缝隙,当下露出喜色,闪身便走了进去,又露出小脑袋,冲着张昱笑着招了招手。 张昱还是不明就理,真不明白小丫头,这般举动究竟为何,心中虽这样想,却还是跟赵灵薇一样,闪身走进了门内。 赵灵薇再轻声的把门关好,拍了拍起伏不定的小胸脯,轻声道:“还好,没人发现” 张昱道:“赵姑娘你这是干嘛,怎么跟做贼似的”声音显得大了几分,赵灵薇忙捂住张昱的嘴,又打了声“嘘”小声道:“你小声点,要是被人发现了,我们可惨了” 看了一眼张昱,她心有余悸的又接着道:“想吃东西,跟我来”说着便往东院走去。 张昱随着赵灵薇的脚步,左右看了看,只见院落很是宽敞,对面不远处,有很多房间,房门紧闭着。 院落两旁,栽着两棵,说不出名字的大树很是显眼,脚下都是青色石块铺地,显得较为干净,而院墙两边,都摆设有武器的架子,上面摆有刀剑长枪等,多种兵刃,张昱心道:“这么多房间想必就是平时弟子的住处,怎的一个人影都未瞧见” 正奇怪着,只听赵灵薇道:“傻小子你瞧什么呢,快点跟上”张昱闻言紧走几步跟上。顺着院墙没走几步,便来到后院,时间不大又穿过后院,走没多远,听到好像前面有些动静。 又走了几步,又一个小院,映入眼帘,见院落有几名,身穿青色服饰的弟子,正忙着劈柴、打水、洗菜。 张昱心道:“这里就是众弟子的厨房吧,难不成这丫头直接带我来厨房吃东西”刚想询问,只见那名打水的弟子,终于瞧见了二人,见是赵灵薇忙喊道:“师姐你怎么来啦?” 神色显得有些吃惊,又有些欢喜,屋内弟子闻声,连忙跑出来,见果真是赵灵薇,眉宇间说不出的高兴,片刻间已经有十来人围住了赵灵薇。 一名身形雄壮的弟子,来到赵灵薇近前笑道:“师姐,你可有好些日子没来了,今儿是哪阵风,把您老人家给刮来了” 赵灵薇诡笑道:“傻大个,少贫嘴,快给我整点好吃的”说完又补充了一句道:“记着,要是好吃的,别惹的师姐我不高兴啊” 张昱在身后,正打量着说话之人,只见他身着服饰与其他弟子一般无二,腰身上系着围裙,本来是白色的围裙,已经脏的分不清颜色,身高足有九尺,但人生的甚是肥胖,犹如泰山压顶般。 脸上的肉,在说话间颤抖不已,而眼睛在肥肉的挤压下,只留下一条缝隙,鼻子倒是比别人大着一号,厚厚的嘴唇上,留着一道弯角胡,看年纪不过三十上下,赵灵薇对其的称呼显得很是贴切,看起来憨厚老实。 傻大个,本来神色有些许紧张,但听到,只不过是让自己,做些吃的,心中顿时一松笑道:“只要师姐你不点住我们,想吃啥,包您满意,您快里边请” 说着赶紧在前面领路,对身旁弟子大声吼道:“看什么看,还不给师姐擦好板凳桌子,倒上茶水”众弟子忙点头附声道:“是,是是”跑进屋内便忙活了起来。 赵灵薇转身,见张昱还愣在原地,喊道:“傻小子,进来吧”众弟子刚没注意到张昱,此时听到赵灵薇呼喊,才注意到还有一个少年,见张昱穿着与众人不同,也只是瞧了几眼,以为是赵灵薇的朋友,均是和善的冲其笑了笑。 张昱还在寻思:“怎么这小恶魔走哪里,众弟子都对其照顾有加,殷情备至,到了此处,更像是进了客栈一般” 他顺着台阶,走进屋内,见屋子里摆满了桌椅,旁边便是锅灶等设施,张昱正打量着,见赵灵薇找了桌子坐了下来,也示意张昱坐下,一名弟子赶紧奉上了茶水。 张昱刚想发问,只见赵灵薇冲他摆了摆手,似是早已猜中了他的心思,喝了口茶水喊道:“傻大个,你快点,只有小半个时辰了...” 只见那傻大个,晃着大脑袋,边忙活着边冲赵灵薇道:“师姐放心,稍等片刻马上就好”心道:“小祖宗你别找茬就好”说着话擦了擦鬓角的汗渍,似乎很是紧张,但脸上的笑容不减,又似是很开心。 这一幕落在张昱眼中,更家好奇,再也忍不住问道:“赵大小姐,这些人对你如此害怕,又有些喜欢的模样,还有我们吃饭,为何要这般偷偷摸摸,到厨房来,在房间里,不自有人端上来” 赵灵薇听到张昱的话,似是听到天大的笑话般,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更是把口中,刚喝下的茶水都吐了出来,好在张昱坐在侧面,不然定要喷他一脸不可,他可没贺云贤那连茶水,都能接住的本事。 只见赵灵薇,笑了好半天才忍住,有些不好意思道:“这其中原因嘛,还是不要说了吧,再说你不觉得这般很有趣吗?” 第八十九章(后厨捣乱2) 张昱闻听,弄得更是丈二摸不着头脑,不明所以,但见赵灵薇那副模样,似是显得有些心虚,张昱道:“赵大小姐,不会做了亏心事吧,见众师兄对你好像并不欢迎啊” 赵灵薇讪讪的笑了笑道:“我能有什么亏心事,再说...”说到这里她顿了顿,用手一招道:“田六,过来” 只见一名,身材矮小的弟子,小跑过来赔笑道:“师姐,饭菜马上好,您有什么吩咐” 赵灵薇突然收起笑容,一字一句道:“六子,你说你喜欢师姐不?” 那田六见赵灵薇,突然认真起来的神情,顿时紧张起来,不明赵灵薇问话何意,赔笑道:“喜,喜欢...” 赵灵薇又道:“那你欢迎师姐,来这里吗?”说着话眼神在四下一扫,又盯着田六,那田六被赵灵薇盯着,脸色立即变得通红,忙又笑道:“欢迎欢迎,太欢迎了” 赵灵薇瞧向张昱道:“你瞧,我说的没错吧”张昱见田六不停的擦汗,双腿不停的抖有些好笑道:“你这师姐做的,威慑力很大呀” 赵灵薇眉头一挑笑道:“那是自然”得意的瞧了张昱一眼,对身旁低着头的田六道:“没事了,你忙你的去吧”田六说了句“是“如临大赦般飞也似的跑开了。 见田六这般神情,再瞧向周围的弟子,也不见有弟子敢上前搭话,更显得对其退避三舍的模样, 张昱微微一笑道:“赵姑娘,若我所猜不错,你肯定是做了让众师兄,头疼不已的事情” 赵灵薇露出一丝讶然之色,随即笑道:“看你说的,好像我威胁他们一样,不过呢,也发觉你突然变聪明了。这样,你不妨猜猜,我究竟做了什么事情” 张昱道:“这,在下可就不知道喽”心道:“你个小恶魔,就算是再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在你身上也不奇怪,以后还是离你远点儿好,免得我吃亏” 其实,正如张昱所料,赵灵薇的确做了,让众弟子叫苦不迭,极其头疼的事情。 那是数年前,赵灵薇整天闲着没事,古灵精怪闲不住的她,便想法儿整蛊众师兄弟,就是厨房她也没放过。 起初,只是乘众人在练剑的时候,她便悄悄来到厨房,在厨房溜达一圈过后,众人的饭菜,不是极辣就是特别咸。 头几次,众人还不知是赵灵薇所为,还找来大师兄评理,后来侯文毅派人,在暗处监视,发现却是赵灵薇,这个小师妹在捣乱。 因赵灵薇长相灵动,颇讨众人的欢喜,又是掌门人的女儿,众人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好在,其没有变本加厉的意思。 事情过去许久后,某天赵灵薇觉得又无聊起来,便再次悄悄来到厨房,见傻大个在炒菜,乘其不注意,也拿起个铲子炒起来,她炒过的饭菜,众人如何吃得下。 众弟子觉得太不像话,有意向赵凌云禀报,但又怕赵灵薇,受到赵凌云的责罚批评,众弟子无奈只好出言相劝。 不成想赵灵薇太过顽劣,点住了厨房众师弟的穴道,她自己则在厨房,肆无忌惮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情。 好在赵灵薇毕竟是小孩心性,兴起一时,算起时日来,赵灵薇也有一年多没来厨房了。 而今日,一时心血来潮,带着张昱到此处,是让众人又惊又喜,惊的是,小祖宗千万别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喜的是,能再次见到这位貌若天仙的小师姐。 张昱偷瞄了赵灵薇一眼,不曾想对方一直看着他,他顿时有些心虚心想:“糟糕,不会让她知道,我在心里数落她吧” 正想着,忽然就闻到,一阵饭菜的香味,随着空气的流动,钻进鼻孔中,不由得让其精神一阵,再瞧向赵灵薇时,显然她也是闻到了阵阵香味,闭着眼睛似是享受着一般,大喊道:“傻大个快端上来,瞧你做的啥好吃的,怎的这般香” 只听到一声:“师姐,来咧”只见那田六,端来几个小菜和碗筷。 赵灵薇迫不及待的,拿起碗筷便吃了起来,田六大气也不敢喘的,站在一旁,生怕赵灵薇这位小祖宗,说半句不好的话来。 赵灵薇吃了几口,点头称赞道:“傻大个的手艺还挺凑合嘛”刚说完,那傻大个捧一碗汤过来,轻放在桌上,赵灵薇的夸赞,也被其听在耳中,满脸的肥肉,也掩饰不住那丝丝高兴。 两只小眼睛,更是眯成了一道线,挠了挠大脑袋道:“只要师姐高兴就成”赵灵薇没搭理他的话,见张昱明明腹中早就,听到咕噜咕噜的叫声,此时却是木讷般的,盯着自己大口的吃着。 赵灵薇噗嗤一笑道:“瞧,今天你们两个傻小子,碰到一块儿了”说着话,看了张昱一眼,又撇了傻大个一眼,接着又道:“傻小子还愣着干嘛,不是早就饿了吗,还不赶紧吃,不然时间到了我们可就糟了” 张昱看了傻大个一眼,心道:“他可能是真的有些傻,我可不傻”于是便不再拘谨,拿起碗筷,就狼吞虎咽般的吃了起来,刚吃几口,也不禁也要对这个烧菜之人,挑起大指头,再看这色泽可是色香味俱全,比起城镇中的客栈,也是过之而无不及。 而此时,站在二人身旁的傻大个及田六,只盼二人能尽快吃完,早些离开,万一赵灵薇再挑起其他毛病,他们弟兄可有得一番受了。 再说,不知从何处,寻来一个帮手,好在那个帮手生的白净温雅,一副为赵灵薇马首是瞻的模样,不然这二人,一人一句就够他们受的了。 更可怕的是,如若被大师兄知晓,又免不了责罚,想到这里二人互望一眼,均擦了擦两鬓的冷汗,心里不住的叫苦。 赵灵薇随便吃了几口,便觉得饱了,这还是觉得,今日的饭菜确实可口的原由,心中较为满意,但未在脸上显露出来,收起俏皮的笑脸,面无表情道:“傻大个,厨艺见长啊,不过就是汤咸了些,菜淡了些,下次如再这般不小心,师姐可就对你们不住啦!” 说着,对傻大个淡淡一笑,其实赵灵薇,只是吓唬吓唬他,但这一笑跟这番话,傻大个瞧在眼里,却如同晴天霹雳般,生怕赵灵薇有什么异样举动,跟田六都不由自主退了几步道:“师姐饶了我们吧,下次我决计不敢,再犯这样的错误” 赵灵薇见傻大个憨厚的模样,心中好笑,脸上却是一本正经道:“好了好了,这次就饶了你们吧”听到这番话二人如释重负般道:“多谢师姐,多谢师姐” 赵灵薇见张昱还在狼吞虎咽,催促道:“傻小子,吃饱了没,快点,再不走我们麻烦大了” 第九十章(后厨捣乱3) 张昱诧异的,看了赵灵薇一眼,刚才便一直在催促自己快点,嘴里包满了饭菜,还是忍不住问道:“为何,又不用赶时间,再说又能有什么麻烦?” 嘴里饭菜尚未咽下,显得口齿不清,赵灵薇听在耳中,还是被其声音逗的一笑,随即道:“说你傻还真傻,快点吃,哪那么多废话” 就是刚才这一笑,落入旁边傻大个二人的眼中,顿时让其呼吸都变的紧促,心中顿时升起种种念想,若是永远停留在这一刻,该有多好,若是永远能见到师姐这般笑容,该有多好。 正在二人被赵灵薇倾城一笑,所迷住心神时,赵灵薇愤愤的声音,传入二人的耳中道:“你们两个又再犯什么花痴,我要走了” 二人才如梦方醒般,忙赔笑尴尬道:“恭送师姐,恭送师姐”说着话老脸竟是一红,生怕赵灵薇看透其心思。 二人召集众师兄弟,把二人送至小院外,赵灵薇摆了摆手道:“不用送了,下次我还会来的,希望众师弟还是这般热情”她自不知今日,已是最后一次,跟师兄弟如此开玩笑。 也不知傻大个哪来的勇气,摇晃着脑袋大喊道:“欢迎师姐,师姐常来啊...”这声音落在众人耳中,都咬牙切齿般的,盯着傻大个,仿佛要把他活吞了一般。 而傻大个也觉失言,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大脑袋,众人只好摇摇头,其实众人心里都明白,虽然这位师姐刁蛮的行为,让其都头疼万分。 但每次师姐过来之后,众人总是矛盾不已,暗恨小祖宗的同时,心中总会有些许期盼,她下次什么会来,众人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早已被其天真烂漫的神色,丽若朝霞的容貌所吸引,而深深不能自拔。 赵灵薇在前,就要刚踏出这所大院时,陡然想起什么般,转身对张昱诡秘的一笑道:“傻小子你站在门口等我片刻,稍后就好” 张昱道:“你干什么去”却见赵灵薇只是轻笑几声,并未回答,几个箭步来到院落的房门前,打开房门闪了进去,张昱只听到几声异响,赵灵薇便走了出来。 随即又打开了几间房门,又弄出一点动静,如此片刻间,张昱便见到她开了十几间房,寻思:“小恶魔是不是在偷东西” 以他跟赵灵薇,这些天的相处,他已知晓,这个全身透露着古怪的小丫头,可是什么事情都能干出来。 正想着,就瞧见赵灵薇拍了拍小手,从一间屋子走了出来,露出神秘的的一笑,而显得还有些紧张,她抬头看了看四周,转头对张昱急促道:“我们上房等下有好戏瞧...” 说着话飞身而起,几步便已窜上房顶,张昱正犹豫着,忽然听到有脚步声,他也意识到是有弟子要进院子,虽然自己一清二白根本没做什么,但以她对“小恶魔”的了解,刚才在弟子房间中一阵倒腾,肯定没干什么好事,到时候真有什么麻烦,可就不是他这个外人,一言两语可以解释清楚。 赵灵薇见张昱还愣在原地,心中大急催促道:“傻小子,还愣着干嘛快上来,不然就被发现了”张昱苦笑了一下,腾空而起,飞身几步便到了赵灵薇身旁。 赵灵薇走到瓦屋的背面,伸头望了望,确定院落就算有人,也不易发现自己,这才放下心来,但心中却显得很是紧张。 时间不大,一干弟子打开了大院的门,为首者正是大师兄侯文毅,而显然此时他也没发觉二人,他与众弟子互相打了声招呼,均走向了自己的房间。 结果不出张昱所料,刚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就听到“咣当”一声,同时那弟子,也传来惊呼与惨叫声,有弟子尖叫道:“什么人放的啊,太缺德了,找到你一定不放过你...” 赵灵薇捂着嘴“咯咯”笑个不停道:“哈哈,是洗脚水...”张昱听在耳里,瞧了瞧赵灵薇很是开心的神色,他只能对众弟子表示一阵同情。 突然又听到有弟子惊叫起来道:“啊,我被子怎么湿了...”话犹未了,对面房间传出气急败坏的声音道:“啊,老鼠在我被窝里”“我种的花儿啊...”“啊,哪个缺德的板凳腿都砍掉了”各种惊愕谩骂之声一时不绝于耳。 就在张昱同情众人,心里也在暗骂:“小恶魔缺德”时,就被赵灵薇拍了下肩膀道:“我们走吧!”接着就见她,几个起落,从屋檐跃出了外墙。 张昱见此,也是纵身而下,刚走出没多远,只听身后传来愤愤的惊呼:“肯定是小师妹干的”“对,肯定是师姐做的”“师姐啊,你可害苦了我们”张昱对此一阵无言。 张昱白了赵灵薇一眼道:“我要是你的同门,肯定也被你坑苦了”赵灵薇见,虽然已在院落之外,却还是未放松警惕,没搭理张昱的讥讽声,对张昱道:“赶紧走,等下被发现可就不妙咯” 说着话认准了方向,发足便奔,生怕被侯文毅看见,找她的麻烦,她边跑边冲着张昱道:“你不觉得很有趣吗?”张昱这次是彻底没话说了。 小跑了一阵后,赵灵薇回过头,见背后无人这才停下脚步,轻声喘息道:“好了,不用跑了,我带你去其他地方转转” 张昱调笑道:“我说小魔女,你天不怕地不怕,今天做了亏心事,怎么也怕了起来”刚一说完就觉后悔,“小恶魔”这三个字,在其心中俳腹了无数次,今天还是第一次说出来,生怕赵灵薇计较发难。 果然,赵灵薇狠狠的瞪了张昱一眼道:“你方才叫我什么,小魔女”张昱忙掩饰道:“不是”赵灵薇道:“那叫我什么?”说着挥舞着拳头。 眼见拳头就要落下,虽是不惧,或者接一拳也不碍事,但口中确是喊道:“薇儿...”当拳头就要砸向张昱的面门时,在听到“薇儿”两个字后,赵灵薇小脸顿时一红,收起拳头道:“你终于肯这么叫我了” 张昱也不觉得如何,但在赵灵薇心中,却是因为一个称呼,此时的心中,泛起阵阵涟漪。 本来当时还要求张昱改口,还死活不愿意,此时猛然喊出口,却让这个青春萌动的少女,又羞又喜,说不出的怪异之感。 见赵灵薇红一阵,白一阵的面色,让张昱猜不透她的少女之心,张昱道:“赵姑娘,今日也陪你耍了半日,在下有事,就先告辞了” 赵灵薇仿佛醒悟般,忙道:“傻小子少来,你能有什么事情,下午陪我去玩儿吧,再说你方才“小魔女”的称呼,已经让本姑娘很不高兴,若不做点事弥补的话,可有你好瞧...” 见赵灵薇一副不依不挠的模样,张昱只好无奈的低下了头,露出一副,任由赵灵薇处置的模样。 其实赵灵薇,只不过是想,跟张昱多相处些时日,至于为何会有如此想法,她自己也不清楚,当想到男女之情时,小脸却不自然的微微泛起阵阵红润。 张昱一时也找不到脱身的理由,任由赵灵薇,带着他四处闲逛,每经过一处,赵灵儿都要介绍一番。 除了日前所到的太平顶,跟周边的几座高峰,张昱见过,今日所见的百丈崖、仙人桥、五大夫松、望人松、龙潭飞瀑等奇景,让其叹为观止。 其山高大秀丽,云蒸霞蔚;其水碧色幽兰,波光粼粼高峰浪谷让其不住称奇,暗想:“世间还有如此景像,真是大开眼界” 赵灵薇很是得意的笑道:“傻小子怎么样,没白来吧”其实这些地方,赵灵薇都不知来过多少次,就是闭着眼睛,也清楚哪里是哪里,只是此时跟心上人同游,自是别有一番风情。 第九十一章(走火入魔) 时近傍晚,二人才各自回房,张昱总算是在,赵灵薇依依不舍的目光下,回到房中躺在床上,暗自回想,今日除了赵灵薇的刁钻古怪,让其苦笑不得之外,还算是收获颇大,心中默默温习了贺云贤所授“侠客剑法”,此时天色,已是悄然被夜幕吞没。 不知何时,张昱睡眼惺忪的,被小巧这小丫头叫醒,原来是自己,躺在床上不觉间睡去,揉揉眼睛,环顾四周,只见房内已然烛火通明。 跟小巧打了声招呼,见其是送来了晚饭,腹中也感饥饿,这几天跟小巧也较为熟悉,也不在拘束,当下端起桌上的饭菜,便吃了起来,吃完过后,小巧边收拾碟盘,边问起张昱,今天跟小姐上哪去玩儿了。 这些主客的私事,作为一个下人的她,本不应该打听,但其生性天真率直,对张昱又有一种别样之情,就不拘谨自然的,问了出来。 对于小巧这些天的贴心照料,张昱对其也是颇有好感,除了贺云贤授剑之事,决口不提外,跟赵灵薇所去的地方,是毫不避讳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听的小丫头,只捂嘴笑个不停,边笑边道:“我们小姐啊,天性这般,但能让公子陪她四下游玩,可见公子在小姐心中,分量可不轻呢”但心中却是莫名的,泛起丝丝苦涩之意。 张昱嘀咕道:“是吗?”心想:“只要不给我找麻烦就好”小巧拾好盘杯,抱了万福,关好门窗退了出去。 懵懂的青春少女,心中闪过千万思绪:“小姐貌若天仙,张公子心地真诚,也是一表人才,可谓是郎才女貌,极为般配;而我不过是一个,供人使唤的小丫头,怎能有这般非分之想呢!” 心中想着,不觉间已来到后院,刚进后院,就碰到同屋的姐妹兰菊。 见其手中,正提着一壶热水,似是就要出门的模样,小巧边放盘具边问道:“兰姐姐,这么晚了提水是上哪儿,太老爷要用吗?” 小巧知晓,兰菊近几天在伺候太老爷,故有此一问。兰菊道:“是啊,这些天太老爷在南边住,掌门老爷便安排我去伺候,太老爷清静惯了,不爱让人伺候,我倒是闲了几天,不知为何今儿晚上太老爷说要烫脚,这不,便吩咐我来打水” 说着晃了晃手中的水壶,接着道:“好了,妹子你先去休息吧,我给太老爷倒好了水,也就回来了”小巧道:“那姐姐快去快回”兰菊“嗯”了一声便出了门。 今夜并无月色,就是连一颗星星,也瞧不见,整个夜空漆黑一片,但屋外房檐上,挂着红火的灯笼,足矣照亮廊阁四周。 再者兰菊身为仆人,平日黑夜里走道也习惯了,时间不大转了几个弯,便来到贺云贤的院落。 突然,背后一阵冷风吹来,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小巧四周看了看,只见红火的灯笼在轻晃着,照亮着四周。 在这静悄悄的夜晚,四面皆是围墙的院落,并没有风声,除了院子里有几棵大树,在摇晃着发出莎莎的声音之外,四周更是静悄悄的。 兰菊暗道:“奇怪”想着想着,不禁有些害怕起来,提着水壶的手也握紧了几分,瞧了瞧屋里还亮着灯光,显然太老爷,还在等候着自己。 她拍了拍胸脯,强打起精神,往太老爷的房间走去,刚走了两步,突然眼前一黑,“哐当”一声响,手里的水壶掉落在地,壶里的水也泼洒在地上。 正要倒下时,隐约间,便瞧见一个,穿着略显熟悉的青年男子,打开了太老爷的房门,刚想再睁开眼睛,眼睛一紧想睁却再也睁不开,就此不省人事。 因见张昱在武学一道进展神速,且还有过目不忘之能,实乃武学奇才,不下于当年的司马长空,心中替故去好友感到高兴,于是见了张昱后,并传授其“侠客剑法”。 多年未饮酒的他,一时兴起,叫来赵凌云陪其喝酒,赵凌云问其原由,贺云贤也毫不隐瞒心中所想,赵凌云闻言也颇为欣赏,心想:“灵薇最近与张少侠,走的倒是很近,这妮子...” 傍晚时分,赵凌云在贺云贤的嘱托声,辞别了老人。 贺云贤心中高兴,看了一会儿书,见天色渐晚,似有倦意,召来兰菊,吩咐去打水烫脚,丫头刚出门没多久,贺云贤突然腹中刺痛,一股寒意涌上心头,紧接着又有一股热浪,急冲胸膛。 他大吃一惊,强忍住疼痛,颤抖着来到床前,扶手上了床,他知晓,这定是前不久,所中那无名的“冰火掌”发作了,心中暗自叹息是自己大意,可万万想不到,发作的如此之快。 不及多想,忙运功调息,但不论怎么压制,腹中那两股真气总是左右乱窜,似是要冲出体内,找不到出路一般,真气如白雾般,不时的在头顶升起,豆大的汗珠,在贺云贤的脸颊淌过,衣襟也早已被汗水浸湿。 也不知,支撑了多久,体内那两股真气,依旧似是要撕裂经脉一般,在体内窜动,丝毫没有好转的迹象。 痛苦的*声,不住在口中传出,可惜的是守门的弟子,早被自己遣散,不然定会有人发觉。 贺云贤心道:“本来觉得老天待自己不薄,能活百岁已是天大的福分,就算是死,也不枉世上走一遭,可今日我命休矣” 突然,听到“吱呀”一声,房门打开了,隐约间,便瞧见一个少年走了进来,强睁开眼睛,撇了一眼心中大喜,只要他能助我一臂之力,或许可以帮我化解此厄。 只见那少年,不缓不慢的来到贺云贤身前,并没有上前帮助的意思,时不时发出阵阵冷笑声。 见到此处,贺云贤心中“咯噔”一声,心道:“不对,此人是谁?”若是张昱在此,他定会大吃一惊,此人无论长相,穿着打扮跟他简直一模一样。 只是那种阴冷的笑声,他是无论如何也笑不出的,就在贺云贤艰难的想张口询问时,只见那人抬出一只手,在贺云贤惊愕的神色下,一掌打在了他胸口。 本来两股暴动的真气,已然压制不住,此时就算是一位不会武功的,打上一掌就足以,要了他性命,更何况此人的功力不弱,这一掌避无可避,结实的打在胸口之上。 本就暴动的那两股真气,终于在外来真气的挤压下,猛然冲破了经脉,贺云贤之觉,周身上下如有蚁噬虫咬一般,一股钻心的疼痛,并带着麻木,涌上全身。 也不知持续了多久,最后一丝清明的意识,在心头闪现心想:“不曾想我贺云贤,风光百载,一派武学宗师,竟然落个小人得势,走火入魔经脉尽断的下场,这场武林浩劫,但愿能早些平息” 一代武林名宿就此气绝,临死之际,也不忘武林浩劫江湖之危。有道是“坦荡天地间,长剑傲九天,小人今得志,功名过云烟”。 第九十二章(遭人陷害) 那“张昱”又怪笑了几声,转身出了门,认准了一个方向飞身而起上了房顶,几个起落消失在夜幕中。 而此时的正主张昱,正躺在床上,正在思绪着下山后,如何相助赵凌云的事情,正想着突然隐约听到“嘎嘣”一声响,虽然声音及其微弱,微弱到足以无视。 但声音明显来自房顶,心道:“究竟是谁?深夜在房顶作祟”直觉告诉他这声音,不会那么简单,再者最近乃多事之秋,这种作风,倒是与那神秘的黑衣人很相似。 不及多想,翻身而起,顺手套上衣服,纵身一跃上了屋顶,但听方才的声响,明显不是其所住的房间,四周打量了一番,认准了声音的来源是从南侧传来。 几个起跃,便来到南厢房,他在房顶四下观望,突然发现一个黑色的人影,急速朝大门方向跑去,速度极快,张昱心头一紧暗想:“此人是谁?难道真是那,神秘黑衣人不成?” 提起一口气追了下去,在张昱的急速追赶下,距离也越来越近,当视觉稍微清晰一些时,张昱心中升起一股奇异之感,对方穿着与自己,竟是极其的相似。 眼见对方,就要越出大门,心中暗自着急,脚下一跺,几个碎瓦片踩飞了起来,张昱顺手接住三块儿,手一用劲射了出去。 他对暗器一道,并不熟练,这一扔之下,就像是小时候砸兔子般,但是威力却不可同日而语,只见瓦片,在张昱的内劲运作下,如同流星一般,砸向那神秘人的后背。 神秘人,听到背后的破空声,也不敢大意,身形一顿,反手便接住了那几块“瓦砾”紧接着,反丢了回来。 但就是如此一缓,张昱已至近前,见对方接镖发镖行云流水,显然是此道好手,他身子一闪,便避了开去,只听到“叮叮叮”几声响,那覆盖在房顶的瓦片,便被砸出了三个小洞。 若是有人看上一眼,定会大吃一惊,因为瓦片上出现了三个洞,而整体却是,丝毫没有裂开。 张昱自是来不及,停下脚步细看,一提内劲又伸手往前抓去。 忽然只听到下方有人喝道:“什么人”紧接着又一阵杂闹的呼喝声传来,显然是守门弟子,发现了有人在房顶。 张昱顾不得其他,顺势而上,眼见就要抓住,那神秘人的衣角,而那神秘人的身法,却如水中的鱼儿般,甚是滑溜,身子一转避了开去,电光石火之间,更是反手打出了一拳。 张昱来不及躲避,也是一掌迎了上去,只见拳掌相交,张昱身子一顿退了一步,而那神秘人,则是借势身子倒射了出去,往大门之外掉落而下。 张昱来不及细想,往前一纵身,也跳到大门的顶端之上,在附身往下瞧,已不见了那神秘人的踪迹。 而在丛林某处,那跟张昱一个面孔的神秘人,脸上则是浮现出冷笑之色心道:“看来他们传言不假,倒是真有些手段,不过...哼哼”一脸的得意之色,随即又换了一副不屑之色,几个窜动,彻底的消失了踪迹。 张昱瞧着眼前山道,两旁的崇山峻岭,山林密茂,又是夜黑风高,知晓追是追不上了。 张昱暗自寻思:“奇怪,此人身法跟那些黑衣人同属一脉,只是手段比前者那些人,高明了许多。他到泰山之上,又有什么图谋呢?” 让他更奇怪的是,此人的穿着,跟刚才侧面瞧见的脸,让他大吃一惊,此人长相却是跟张昱如此之像,心道:“天下真有如此相像之人”。 张昱正想着,下方弟子却是不住的在叫喊道:“你究竟是谁,到我泰山有何图谋,还不赶紧下来?” 说着不等张昱下去,已经有人也跃了上来,张昱为了避免误会,跳了下去,一名弟子剑拔弩张的,提着剑走到张昱面前问道:“你是谁,上我泰山不走正门,跃房顶究竟是何居心”这些弟子,显然都不认识,眼前这位极为陌生的青年。 张昱对刚才发生的事,也是理不出头绪,刚想解释一番,突然听到一阵杂乱之声。 “快关上门别让那恶贼跑了”那几名守门弟子,辨别声音正是侯文毅传来,虽不明所以,但大师兄的吩咐,岂敢违背,连忙关上了大门。 站在门口的张昱抬头望去,只见许多举着火把跳着灯笼的人,朝门口而来,霎时间把四处照的通明,张昱一愣神,突然意识到肯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祥之感。 杂闹与不愤的声音,如同炸开锅一般在叫喊着“真是狼心狗肺的东西,抓到他一定要千刀万剐”“对,千刀万剐”“一定要为太师傅报仇” 张昱又是一愣寻思:“为太师傅报仇,难道贺老前辈,遭遇了什么不测”正想着声音越来越近。 不一会的功夫,一群弟子来到张昱面前,在不下于白昼的亮光下,张昱见每个人的神情各有不同,悲伤、痛惜、暴怒,气势汹汹、咬牙切齿...。 在前的几人,见到张昱甚是激动,似是看到猎物般,大叫起来道:“他在这里,别让他跑了,快围起来快,把他抓住” 不一会儿的功夫,便聚集了不下百人,众弟子红了眼睛,怒目着张昱,同时也迅速的,把他围在了中间。 当先一人,更是不等搭话,手拿长剑,便朝张昱刺来,张昱满面惊骇,见那人剑就要刺向前胸,他侧身避开,茫然的问道:“这位师兄,在下可做了得罪师兄的事?” 那弟子犹如发疯般,嘴里怒骂道:“好贼子,我泰山上下待你不薄,为何做出这等恶事?” 有人附和道:“狼心狗肺”那人根本不给张昱解释的机会,说着话又砍向张昱,张昱见眼前的弟子,真的如同疯狗般,显然也难以问出个所以,但又不能伤了他,于是急忙闪身,跳跃到一旁。 见张昱只是闪躲,他心中更是有气大喝道:“众位师兄弟,大伙一起上...” 第九十三章(不白之冤1) 众人闻言,均拔出手中剑,齐拥而上,围在中间的张昱,已是避无可避,寻思:“若不震慑一下,是问不清楚了” 大喝一声道:“得罪了”当下用千斤坠,定住了身子使了一招“贯斗双龙”众人只觉一股,足以让人窒息的罡气,迎面扑来,随即纷纷传来“哎呦”之声,齐齐栽倒在地。 张昱一收功忙道:“诸位师兄,对不住,但张某人实在不知,何处得罪了泰山上下,还请明言相告,若真有不当之处,在下必定赔礼道歉” 他这番话说的,极为真诚,但上百号人都拿不住眼前之人,众弟子只以为是在嘲讽自己,但见识了张昱的手段后,只能恶狠狠的瞪着对方,互相搀扶着站起身。 均是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一名高大的弟子大着胆子道:“还有什么理好讲,不杀你难报泰山之仇,再说太师傅都命丧你手,你若真有本事,就把我们杀个干净” 众人本来被方才张昱的手段,已然震慑住,但听到这名弟子的怒骂声,人人均又亢奋了起来,喊叫道:“对,你有本事,都把我们杀了,师傅与武林同道自会替我们报仇” 听到“太师傅都命丧你手”张昱心中“咯噔”一声失声道:“什么?”千万思绪涌上心头:“难道老前辈真遭遇了什么不测,而且还与我有关” 转念一想:“不会的,老前辈武艺超群,不可能被人所害”他心中阵阵发慌,脑海顿时一片空白,险些没晕倒。 只因在其心中,早已把贺云贤当做是亲人般,那副和蔼的神色,浮现在脑海,他心中不断的告诉自己“不可能的,不可能的,这是不可能的,老前辈武功如此高强,谁能伤的了他” 张昱突然把目光投向了侯文毅,这位泰山大师兄侯文毅,自见张昱与众弟子动手,只到现在,他不仅没说一句话,而且不曾有,丝毫的举动。 侯文毅在见到,张昱一招把众人震倒的功力,证实了前不久的传言:“此人功力之高,实非我能与之匹敌”。 想起昨日比武时,自己还胜了对方,显然是对方让着自己,心中的嫉妒之意,也越来越深,但心中却是冷笑连连:“不过这一次你是在劫难逃” 张昱走近几步,略带哽咽的声音对侯文毅道:“侯师兄,贺老前辈,遭遇不测究竟是怎么回事?”侯文毅闻言横眉倒竖喝骂道:“姓张的,休要惺惺作态,伪装的如此之像,究竟怎么回事你最为清楚不过了,何须再问” 张昱闻对方之言,身子也是一震喝道道:“我知道,我能知道什么?”他盯着侯文毅,迫切的想得到答案。 此时就听,人群中一阵骚动,只听有人道:“师傅来了...”说着话,众人分在两旁闪开一条道路。 张昱当即把目光,投向了赵凌云,而后者殷红的眼神中,明显充满了愤怒与悲伤。 在张昱看向赵凌云的同时,对方也是一抬头,用仇视的目光瞧向了张昱,而就在张昱,要问个究竟的时候,赵凌云身旁的那名丫鬟,突然用直勾勾的眼神看向张昱。 过了一会儿,惊恐的大声叫喊道:“是他,掌门人就是他,他的衣服,面容不会错的...”说着话用颤抖的手,指着张昱,她则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这名侍女正是兰菊,兰菊在替贺云贤,送热水时,被人在背后打晕了过去。 好在伤势并不严重,过了不一会,就觉得身下冰冷异常,迷糊着睁开眼睛,瓷器所铸的水壶,已摔在地上分为几片,而自己正倒在,壶中水洒落的地方。 强自站起身,摸了摸后脑,一股钻心的疼痛又传了上来,暗骂道:“哪个小贼,在背后偷袭姑奶奶,要是让我抓住你,定让你好看...”努力的回忆着,在自己倒下所看到的,那个让自己有些熟悉的背影。 她一抬头,见太老爷的房门大开,心中奇怪嘀咕道:“我并没有打开太老爷的房门,门是怎么开的,难道是太老爷出来过...” 忽然听到屋里,传来阵阵笑声,她小走几步,来到门边,看到那个正是刚才晕倒前,瞧见的那个背影。 刚想进屋,突然就见那人,在太老爷身上拍了一掌,接着就见太老爷身体不住的在颤抖,表情扭曲很是恐怖。 当下把她惊吓的,险些没叫出声来,急忙捂住了嘴巴,一时间吓得眼泪,都不自觉的流了下来,接着便又听到阵阵冷笑声,她从未听到过,如此毛骨悚然的笑声,仿佛是从地狱中传上来一般。 她顿时吓的有些,魂不附体,过了片刻有所好转,颤抖的身体不自觉的退了几步,声音在心中响起:“我得快点离开,被对方发现的话,恐怕性命难保” 想着格外小心的挪动着脚步,走到屋外的侧面隐没了身体,探出头往太老爷,房间的门口望去,正好便瞧见一个面色清秀的青年,走了出来,他脸上还挂着那,一丝丝诡异的笑容,接着身子一跃,便不见了踪影。 兰菊见那人走后,轻抚了几下胸口,待心跳声平复下来后,突然想起了太老爷,那惊恐而又痛苦的脸庞,暗想:“刚才那人在太老爷,胸口上拍了一掌,难不成...” 想到此处,心跳又骤然加速,强作镇定,大着胆子,轻步来到房门前,在门口偷眼望去,只见房间中,依旧烛光闪闪,床上盘坐着一人,满头银发的脑袋,垂在胸前。 兰菊瞧了瞧身后,除了有几声猫头鹰的叫声,四周悄然一片,听不到一丝声响,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她大着胆子,往门口又挪移了几步,向屋里喊道:“太老爷,太老爷...”喊叫了十几声,那个垂在胸前的脑袋,没有动过分毫,更没有发出声音。 心里挣扎了片刻后,终于决定走进去看个究竟,边挪动着步子边呼喊着:“太老爷,太老爷,老爷你别吓唬兰菊呀!” 好容易,挪到了太老爷身边,心中升起了惊恐与不详的感觉,犹豫了半晌,终于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伸出小手碰了一下贺云贤低垂的脑袋,可是依旧没反应。 心中一横也不怕太老爷的责怪,闭上眼睛,猛然一用力推向贺云贤的身体,只听到“噗通”一声,贺云贤的身子便栽倒在地。 兰菊睁开眼睛,只瞧了一眼,吓的失声哇哇大叫,一屁股便坐倒在地上,只见贺云贤,犹如没了骨头一般,瘫倒在地上,神情极为骇人。 眼前的一幕,已让兰菊慌乱了心神,她不知太老爷究竟怎样了,只吓得哇哇大叫,不知该如何是好,过了半晌镇静下来,爬起身子,边往屋外跑,边惊惶的叫喊道:“不好啦,不好啦,快来人啊!” 第九十四章(不白之冤2) 时间不大,有弟子闻声,惊慌的跑了进来,瞧见兰菊一个小丫头,惊慌失措喊叫着,忙问道:“兰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兰菊只是,指着屋里一直叫喊着,吓得早已说也不出话来。赵凌云边系腰带,边走了进来,见到兰菊忙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因赵凌云的房间,跟贺云贤的屋子,不过隔了道院墙,本来已经睡下的夫妻二人,闻呼喊之声,便意识到可能发生了什么事情。 赵凌云当即翻身而起,杨玉荷也被惊醒,还未来得及询问,就见赵凌云,随手拿起搭在旁边的衣服,跑了出去。 兰菊见是掌门人,如是见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忙拉扯着赵凌云的衣角,惊恐的指着屋子道:“掌门,不好啦,太老爷他...” 兰菊虽然此时说话,显得有些结巴,但赵凌云闻“太老爷”三个字,还是忍不住心中“咯噔”了一下。 来不及细问,忙跑进了屋子,在屋内的弟子见是赵凌云,跪倒在其身前,面带悲痛之色还未说出话,泪水便夺眶而出。 赵凌云忙问道:“究竟发生何事?”目光扫向四周,就见贺云贤的身子瘫倒在地,身子顿时一震。 赵凌云急忙上前几步,几乎是扑倒在贺云贤的身上,扶起贺云贤的身子,半跪着左腿,将身子放在自己的腿上。 细瞧贺云贤的面色,只见此时的他,脸颊布满着血丝,血液似是要从脸上迸发出来一般,双目圆睁同样被血色充斥着,似是要从眼眶中爆裂出来般,满面痛苦之色。 赵凌云惊恐不已,颤抖着手,往贺云贤鼻息上一探,心中顿时一凉,一股悲拗涌上心头,也顾不得掌门人的身份,失声痛苦,怒吼道:“谁干的,谁做的?” 杨玉荷听隔壁有人惊叫,心道:“义父在隔壁可千万别出了什么意外才是” 她慌忙跑进院落,来到屋子见到眼前一幕,心中悲凉脑袋一阵眩晕,当下身子晃了几晃,晕了过去,有弟子忙扶住叫喊道:“师娘...师娘,你怎么了” 赵凌云见妻子晕倒,心中悲痛之余也为其心疼,哽咽着声音道:“扶师娘,回房休息”过去两名女弟子,搀扶着杨玉荷退出了房间。 赵凌云黯然不语,回想起年少时拜师的场景,在贺云贤倾心指导之下,自己才一步步有了如今的地位与名声,更是把心爱的义女许配给了自己。 此时想起,贺云贤严厉的神色,刻骨铭心的言语,一幕幕在赵凌云的脑海中涌现。 许久之后,知道自己是一派之长,万不可此时自乱阵脚,强忍住悲痛,瞧了瞧四周静下心来,唤来兰菊问明经过始末,兰菊惊慌的把自己所瞧见的一幕诉说了一遍。 她虽然在昏暗中,只瞧见了对方一个侧面,但通过描述,赵凌云心中也明白了个大概,心说:“不可能,怎么可能是张少侠,但衣服身形与样貌,却丝毫不差...” 随即响起什么,扒开了贺云贤的上身衣服,只见尸体本应该呈淡白色的皮肤,此时却是一片血红,更可怕的是,隐没在身体内的经脉,此时如同树根般,毫无遗漏的暴露并缠绕在身体上。 赵凌云也是吓了一跳,冷汗跟泪水,分不清的在脸颊淌过,心道:“这是中了什么掌法,何人有这等功力,即便是张昱那般功力,恐怕也做不到吧” 他转念又一想:“难道这是走火入魔所致,慧虚师太临走时嘱托过我,师傅的伤势并未痊愈,难道是今晚发作了,被人趁虚而入。如此这便可以解释的通了,师傅乃是当今世上,数一数二的武林名宿,能伤他者不多,更何况这般无声无息,只有在精力走岔,被人趁虚而入,才有机可乘” 赵凌云心中,翻起惊涛骇浪,又一想:“难不成那张昱表面一套,实则是那神秘人同党,到我泰山作奸细不成” 赵凌云毕竟是,武林被冠以“小诸葛”称号的人物,临危不乱,立即安排让侯文毅,先去堵住泰山大门,一旦发现可疑人物先抓起来再说,众人领命赶赴大门。 赵凌云则是带着,惊魂未定的兰菊,领着众人来到张昱的住处,见房间内漆黑一片,看不清状况。 赵凌云先敲了敲门,许久不见有人答话,便推门而入,发现门并没有上栓,走到床前一瞧,空无一人,而被子也凌乱不堪,伸手在床上一探还有温度,应该刚走不久,从时间上来看,刚好与兰菊所说不差。 一股暴怒在心中爆发而出,吼声叫道:“好贼子,不为师傅报仇,誓不为人...”说着一拳砸向床沿,只听“咔嚓”一声响,床沿被拳头砸出个大窟窿,捏成拳头的指甲,不觉间已嵌入了肉里寸许,都不觉得疼痛。 赵凌云转身道:“大家仔细寻找,这贼子刚走不久,把山上翻个底朝天,也要把他找出来,为师傅报仇雪恨” 众弟子从未见过赵凌云,有如此愤怒之色,同时也为太师傅所遭不测痛惜不已,一时间整个悲伤的气氛,在众人间传开,人人面带哀色,誓死也要抓住那恶人,为太师傅他老人家报仇。 赵凌云正在挨个检查院落时,有弟子飞奔来报:“师傅,大门处发现了可疑人物”赵凌云忙问道:“何人?”那弟子回禀:“是个青年男子,他身穿白蓝色衣衫,听师兄说他名叫张昱” 赵凌云闻言喝道:“就是他,好贼子果然是想跑”他手拉着兰菊,飞奔赶至门口,这才有了眼前的一幕。 赵凌云强抑制住,此时交集的心情道:“你没看错吧!”虽是在询问兰菊,但目光却是一直盯着张昱的身上,生怕其会逃走一般。 兰菊颤抖着身子道:“没错,就是他,不会错的掌门”她自从见到张昱,心中就一直在害怕,那诡异的笑容,阴冷的笑声,想想就让其心有余悸,以致后来每每被噩梦惊醒。 赵凌云本心存侥幸,暗想张昱绝不会是那个害了师傅的恶人,但此时听到证人的肯切指正,又见张昱无动于衷的神色,即表示默认。 心中暴怒,再也抑制不住心头之恨,大喝一声道:“好贼子,拿命来...”说着话手中的长剑一抖,因实在太快,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一招“直捣黄龙”直奔张昱喉咙。 第九十五章(不白之冤3) 张昱在听到,贺云贤遭遇不测的消息后,脑海中极为混乱,不知该如何是好,更万没想到一个极为陌生的丫鬟,竟手指自己说是害了贺云贤的凶手,让他摸不着半点头脑。 就在心神慌乱之际,突然眼前闪过一道白光,一股冰冷的剑气,带着破空声瞬息而至,他下意识的身子一转,避了开去,但就是如此胸前依旧,被剑刃擦破了衣衫,若是稍迟片刻性命堪忧。 张昱吃惊之余,来不及询问,在转身的片刻,赵凌云的第二道剑光又刺了过来,或砍、或劈、或撩,赵凌云拼命般的招数,让张昱丝毫不敢大意,更是几次险象环生,都是在千钧一刹那,迟迟躲过,若失了寸许,就被那三尺长剑夺走了性命。 他有心不打,但是迟迟被对方缠住,躲也躲不过,只好趁着间隙还上一掌,片刻间七十招已过未分胜负。 在众弟子看来,也不过片刻间,只看的眼花缭乱,根本看不清二人所用招数,竟暗自佩服这青年,能在掌门人手中,立于不败之地,可是一旁的侯文毅看在眼里,心中却是越来越嫉妒,越怨恨。 此时的赵凌云,见迟迟不能胜了对方,心中可着急了起来,对方掌法惊奇,他本就知晓,而且内力远胜自己,若是再这么久战不下,恐与己不利。 想到此间,连变幻招数右手一招“天心剑法”左手一招“六合掌法”,而张昱也不愿伤了对方,掌法中尚留有余地,但在赵凌云如此的强劲猛攻下,也显得较为拙力。 张昱若不是功力深厚,掌法娴熟,此时在对方的长剑紧逼之下,早已落败,心道:“不能跟前辈这么打下去,所谓二虎相斗必有一伤,他既然误解了我,何不像他解释清楚” 心中虽这般想,却苦与始终摆脱不掉,对方的剑圈,无奈下丹田一较劲,精神顿时为之一振朗声道:“赵前辈可是误会了,在下对老前辈的事毫无所知,对于老前辈所遭不测深感悲痛,在下也恨不得杀了那歹人替老前辈报仇,可容我辩说一二?” 赵凌云见敌手,在自己如此的强攻之下,还可以说话,更显得无比轻松,功力之高让他又是大吃一惊,忙又往张昱天突、檀中、中脘前胸三大穴挑了过去,张昱不敢撄其锋芒兀自闪避。 赵凌云乘此机会,忙喘了几口气,怒喝道:“好贼子休要狡辩,看招...”说着飞身而起一招“天女散花”袭来,无数剑影又奔张昱前胸。 在赵凌云想来:“三更半夜不睡觉,跑到大门口,被弟子堵个正着,不是想逃跑那又是什么,自己若实在拿他不住,跟这种贼人也顾不得武林规矩,江湖道义,结大阵合众人之力,也定让你逃脱不得” 正在二人斗的难解难分之际,突然听到女子的惊呼声喝道:“你们别打了,快住手,快住手”但见二人,酣斗不止,却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 一旁的众弟子闻声,转头瞧去,却见一位身穿青衣,容颜秀丽的女子,从房顶上跳了下来,此人正是众人的小师妹,赵灵薇。 赵灵薇的住所,本就在赵凌云夫妇侧首,相隔不远,本已酣睡但深夜之间,却闻得弟子叫喊之声,这才走出闺房一看究竟。 辨别了声音来源,知晓是外公的房间,心中也是一阵慌乱,飞奔到院落大门时,碰到有弟子搀扶着杨玉荷,走了出来,赵灵薇见此,娇容失色,忙扶着着杨玉荷,感知到母亲的体温,闻听到呼吸声才渐放下心来。 问清了那女弟子的情由经过,那弟子哽咽着,把始末复述了一遍。 赵灵薇闻听,也是头晕脑眩,好一阵才缓解了过来,强忍悲痛,将杨玉荷扶进屋内,放在床上,嘱咐了众人要照顾好家母。 赵灵薇飞奔来到隔壁厢房,刚入房间,目光投到了床上躺着的一具尸体上,只瞧了一眼,眼泪如洪水般倾泻而出,本来在一旁看守的弟子,缓解了心情,此时再听到赵灵薇的哭声,再次泪染而下。 赵灵薇哭声问道:“究竟是何人害了外公”旁边有弟子听到了些风声哽咽着道:“有师兄说,是一个叫张昱的外来恶人” 赵灵薇闻声顿时一愣道:“张昱,这怎么可能,绝对不可能”又有弟子补充道:“好像已经把那恶人,堵在了大门处,相信师傅定会为太师傅报仇的” 这些话听在赵灵薇的耳中,无疑是犹如闪电雷鸣般,击打在心头,久久不能平息,当即擦去眼角的泪水,跑了出去,心中呼唤:“不可能是傻小子的,不可能的” 她身后传来众人的呼喊声:“师妹你哪里去?”此时的赵灵薇,已在众人呼叫的声中,跑出去老远,她展开身形,使出轻身功夫几个起落,消失在黑暗中。 在她心中,张昱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出这等灭绝人性的事情,可是心中也在发慌,万一跟张昱有关她该如何选择,随即有了答案“杀掉他给外公报仇”转念又一想:“不会的,绝不会是他的,爹爹肯定弄错了” 在全力飞奔之下,功夫不大,老远便瞧见,大门口火光通红一片,照亮了半边天空,接着便见到一群弟子,围着两个人,这二人正是张昱跟赵凌云,往日以礼相待的二人,此时却是大打出手,生死拼搏。 赵灵薇看了几眼,便为二人担心起来,她也看的出来,赵凌云招数狠辣招招致命,她从未见过,一向气定神闲,遇事不乱的赵凌云,竟有如此疯狂的一面。 就是当日在泰山之巅,与那无名对敌,也没有此刻显得激愤,显然贺云贤在其心中,如同生生之父般,丧亲之痛,悲伤之余,跟仇人对敌不可谓不拼命。 张昱只因留有余地,几次在生死边缘徘徊,外人看来,他已是毫无还手之力,赵灵薇已是看不清二人的招数。 外人不知,赵灵薇如何看不出,张昱并未动用全力,不然以他现在的武功,赵凌云就算再厉害,也绝不会将他逼到如此地步。 二人相处时日不多,但在她瞧见张昱,跟侯文毅切磋,有意相让时,她就明白,张昱再也不是,那个看起来笨拙,而又憨傻的小子。 第九十六章(不白之冤4) 二人如此这般,不顾生死的拼斗,无论哪一方负了伤,她心里都不会好过,她相信张昱不会做这等事,于是出言阻止,可是结果让她羞恼不已,二人丝毫没有理会自己。 当下跳下房顶,向侯文毅询问经过,侯文毅愤怒的盯着张昱道:“师妹,是那恶人害了太师傅” 赵灵薇道:“你们瞧见了”侯文毅道:“我们有弟子瞧见,不会错的” 赵灵薇心中咯噔一下道:“是谁瞧见了”侯文毅见赵灵薇,言语中颇有维护张昱的意思,心中不喜,当下道:“师妹,我知道你跟那张昱,有几分交情,但那恶贼恶贯满盈,做出这等天理不容的事情,难道师妹还要袒护他不成” 这番话,仿佛说中了赵灵薇的心思,于情于理他也应该站在爹爹这一边,可是问出的话,却是向着他人。 被侯文毅这么一说顿时语塞,随即强辩道:“我泰山名门正派,做事一向公证明断,从不强势欺压,若是张昱真的害了外公,我第一个杀了他,以报他老人家在天之灵。但是若是我们一时不察,害了好人,日后被同道知晓,岂不笑话我泰山派,仗势欺人不分青红皂白,枉杀好人” 侯文毅闻言,也觉这番话很有道理,但他早已把张昱,当作眼中钉,顿时气急败坏道:“师妹,我不知这小子究竟哪里好,你自己问她...” 他说着把兰菊拉了过来,兰菊也被侯文毅愤怒的眼神,吓得瑟瑟发抖又哭了出来,走到赵灵薇面前,赵灵薇安抚了几句,问起事情的经过,兰菊又把自己所见讲了一遍。 侯文毅瞧了瞧战圈,又看了看赵灵薇,心道:“这恶贼不是师傅的对手,早晚会被我们拿下乱刀分尸,最好是这两个同时毙命,到时候泰山就是我的,至于小师妹你还不任我蹂躏...” 想到这里,心中泛起阵阵邪恶之念,他更是毫无忌惮的,从赵灵薇曼妙的身材,上下扫视了一遍。 经过兰菊的复述,赵灵薇知道了始末,但心中疑问的是,兰菊并未瞧见那人的正面,只从侧面判断,那人就是张昱的话,未免太过武断。 她看向战圈,二人相斗已到了白热化,稍有不慎,二人都会身受重伤,甚至危及性命,她知晓自己的武功,虽然不差但跟赵凌云相比,则是差的太多。 这等高手的斗争,她是丝毫没有办法,还未到近前,想必就会被这二人的周身罡气所伤,心道:“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一时慌乱,脑子一片空白,又叫喊道:“你们别打了,不要再打了...”喊了十几遍二人仿若未闻。 见二人越斗越猛,心中大急,也顾不得其他,她猛的纵身,飞进了战圈,正在憨斗的二人,此时早已大汗淋漓,而赵凌云则也是呼呼带喘,但却是毫不退步,看来不到万不得已,赵凌云是不会丢掉,宗师的身份群攻敌手。 此时的张昱,也是汗流浃背,虽然内功根基不弱,但修习尚浅,外加赵凌云拼命般的招数,而他却留有余地,如此相斗则是束手束脚。 已经过了一百五十余招,赵凌云也到了极限,侧身避开对方一掌后,低头又一记扫堂腿,张昱跳跃避了开来。 赵凌云自初始交手,便一直伤不到对方,心中大急心道:“看来不使用那几招是胜他不过了”突然变招,一招“随波逐流”直逼张昱下盘,张昱忙闪避退了三尺,还未及有何动作,赵凌云的第二招“追星赶月”直削张昱前胸。 张昱大惊怎奈手中无任何兵刃,不敢用手招架,一个侧翻避了开去,赵凌云对张昱能避开这两招,也是暗暗心惊。 千钧一刹,剑光如电闪般,直砍向面门,这一招叫做“秋风落叶”乃是泰山派“天心剑法”中绝密的连环杀招,也是赵凌云向来自负的招数。 五岳之间互有切磋,二十年前“长虹剑”安长龙,还未做上掌门,其师陈近轩,就是败在年仅二十几岁的赵凌云,这第三招中的“流星赶月”。 好在切磋之间,留有余地,陈近轩并未受重伤,但就是如此,也足以证明,赵凌云的剑法,已到了一定的境界。 如今二十年过去,剑法更是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万万不会使用,这最后的手段。 此时拼命般的使上这几招,更显得波涛汹涌,声势浩荡,出手毫不留情,已经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局面。 张昱见对方,陡然变幻的三招怪剑,比起之前来,凶险的不是一分半分,最后这一剑,若是躲不过,必定身首异处。 刹那间,躲闪已是不及,更是来不及细想,一招“龙驰虎骤”拍向赵凌云的前胸,他手中还是留有余地,这一招乃是中三招的招数,那后三招自听了司马长空的建议后,他一直没敢动用。 但饶是如此,也是声势惊人,赵凌云大惊,剑气未至,对方的掌风如同狂风怒吼,呼啸而来,让他呼吸都为之一紧。 此时,赵凌云这一招,无疑是两败俱伤的打法,若是赵凌云攻向对方的面门,则自己也必定会被对方掌力所伤,就算侥幸不死,也终身残废。 赵凌云刚想收剑避开,却见一个人影,飞奔进入了战圈,横在了二人面前,张昱一看大惊失色,正是赵灵薇。 而此时她也被自己的鲁莽,骇的惊慌失色,见这一掌若拍在她身上,无疑是夺取了性命,张昱连忙收回掌中力度,手掌一偏,瞬时在赵灵薇左侧,距三寸间打了出去。 如此以来,由于发力强劲,途中不可有丝毫偏差,此时虽偏打了出去,其中的三分功力却弹了回来,张昱身子如同摇曳的风筝,倒飞了出去,胸口发闷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几乎同时,赵凌云眼见避无可避,就要撤招避开时,就见一个背影挡在自己面前,他如何认不出,大吼一声:“薇儿不要!” 这一剑,若是刺进赵灵薇的身体,无疑夺取了她的生命,当下手中剑一个反转,扔了出去,同时一股惯性之力冲向前方,忙使了个千斤坠,稳住了身子,轻吐了口气,见赵灵薇并无伤害,这才放下了心。 而立在当地的赵灵薇,却是吓得面无血色,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见张昱突然倒射而出,哪里还不明白,转身再看向父亲,安然无恙,拍了拍胸脯,暗道:“还好父亲没事” 但看向张昱时,心中顿时一紧,也顾不得众人的目光,小跑到张昱身前将他扶起,对自己方才的鲁莽举动,心中则是自责后悔不已。 虽然尚未弄清,张昱究竟是敌是友,瞧见张昱嘴角的血迹,心中还是一阵心疼,急忙问道:“傻小子,你没事吧?” 张昱瞧了一眼,赵灵薇心中也有些温暖,张昱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谢谢我没事,你没事吧?” 赵灵薇见张昱的笑容,心中真是说不出的滋味,百感交集,又欢喜又心疼,就算是之前,二人独处时,张昱也罕有一丝微笑。 她着实不相信,这个显得憨傻之人,在如此危机的关头,还牵挂着自己,会是那个十恶不赦的杀人凶手? 赵灵薇笑道:“我没事...”说出这三个字,眼睛竟然有些湿润,她不是为外公所遭伤感,而是为眼前之人。 赵凌云以及众人,对张昱是恨之入骨,此时见赵灵薇这般举动,赵凌云哪还能,保持平日的风度,喝声道:“赵灵薇你够了,给我回来...” 第九十七章(不白之冤5) 赵灵薇被其父的怒喝声,吓的愣了神,从小到大父亲对自己疼爱之极,无论做错了什么事,虽然会受到指责批评,却从未像今日这般喝斥。 赵凌云见其站在原地,未曾移动脚步,又狠狠道:“我泰山上下与这恶贼势不两立”又对身旁弟子吩咐道:“把这恶人给我抓起来” 缓解片刻的张昱,站起身强忍心口疼痛,及心中哀伤,抱拳道:“赵掌门,可容在下诉说情由”见赵凌云并没有搭话。 张昱接着道:“在下是追赶一名神秘人一路到此,那人我也没瞧见正面,只是穿着及长相,跟在下酷为相似,晚辈也是惊讶不已;再者老前辈待晚辈如同至亲,晚辈怎会对他老人家下如此毒手,还请赵掌门查明事情原委” 话犹未了,只见侯文毅怒吼道:“好贼子,信口雌黄,我且问你,你可有孪生兄弟?” 张昱一愣,不明侯文毅言语用意,还是直接回答道:“不曾有孪生” 侯文毅闻听哈哈冷笑道:“既如此,我们有人证,兰菊亲眼所见还会冤枉你不成;再者我泰山上下戒备森严,入内宅不被发现,除了是内鬼外还会有谁,你休要狡辩” 赵灵薇一直相信张昱,听到张昱的说辞,虽然有些牵强但瞧张昱的神色,绝对不像撒谎。 况且她相信张昱的为人,此时听到侯文毅这般脸色,一股厌恶之感油然而生,再也顾不得自己的身份,喝声道:“大师兄,你休要咄咄逼人,我相信张公子不会害了外公,还是请爹爹查明真相,再做打算” 侯文毅见赵灵薇,这般袒护张昱,心中醋意大起,哪还顾得了其他,不等赵凌云再次吩咐,大喝一声道:“师弟们,贼人就在眼前抓住他给太师傅报仇” 话音刚落,众弟子持剑便围了上来,见赵灵薇挡在张昱面前,为首弟子道:“师姐,你快快闪开” 赵灵薇未曾理会,小声对张昱道:“傻小子,如今泰山你是待不了,赶紧走,一定要查明真相,给外公报仇” 张昱本想,杀害贺云贤之事,本不是自己所为,但若逃走,跳进黄河也洗刷不清,无论如何不能离开泰山,不然定会成为众失之的。 此时听到赵灵薇的提醒,无疑又让他联想颇多,以那神秘人的身手,必定跟那黑衣人有关联,万一赵掌门不信我之言,我死不打紧,但岂不是让那人逍遥法外,为祸人间,无论如何,要抓到他为贺老前辈报仇。 想到这里刚想转身,又回过头对赵灵薇道:“我走了,你怎么办”赵灵薇见其紧要关头,仍关心着自己,小脸一红道:“我本就是泰山大小姐,他们能拿我怎样” 张昱也暗骂自己犯傻,说了句:“赵姑娘,你多保重,后会有期” 话音刚落,提气纵上了房顶,突来的变故,让众弟子也是一惊,随即也纷纷跃上屋顶,口中大喊道:“快,不要让那恶贼跑了” 赵凌云本就是心思缜密之人,听到张昱的话,冷静下来也在思量其中虚实,但不想张昱突然飞上房顶,让他怒火燃烧暗道:“好贼子啊,如今你是不打自招啊” 赵凌云一跃纵身上了房,刚稳住身形,就见张昱踢翻了一名弟子,挡在了他面前。 张昱则趁机转身,飞下了高墙只往下坠,只听到一个声音渐行渐远,传入泰山众弟子耳中:“谋害贺老前辈之人,在下定会查个明白,替前辈报仇,赵掌门后会有期” 赵凌云见张昱遁走,心中大急,忙避开挡在身前的弟子,紧走两步探身观望,只见眼前一片漆黑的丛林,除了微风吹动丛林,树枝摆动的声音,哪里还有什么人的影子。 赵凌云愤然道:“好贼子,跑的真快,赶紧追...”众弟子高举火把,侯文毅阴沉着脸,当先沿着道路四处寻找,众人心中均想:“定要找到那贼子,为太师傅报仇” 而在墙头之上,瞧着众人匆碌身影的赵凌云,转念心想:“他说谋害贺老前辈之人,难道真是我错怪了他” 艳阳照耀在神州浩土的,每一片土地之上,滋润着树木花草,一切事物在它眼中,都显得那么无力与渺小。 在一条青石铺地的长街上,一个略显萧瑟,衣着有些破烂的身影,有气无力的在长街上,拖着身子走着。 他与街上显得匆忙的身形,和喧闹的叫卖声相比,他显得格格不入,有人跟他走的近了些,都会刻意绕远,人们不愿与这样的人接近。 唯一与众不同的是,他有一双极为明亮的眼睛,与平日街上叫花子一般无二的他,这倒是显得极为不匹。 他抬头望了望天空,今日的阳光,在这大地苏醒的二月间,显得如此温暖,可是他却没有时间来享受,他还要找到凶手,给贺云贤报仇,洗刷自己的冤屈。 此人正是张昱,此时距当晚背负冤屈逃离泰山,已有七日,当晚泰山众弟子搜山过市,带着仇恨寻找张昱。 张昱为了避免,再次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与冲突,他专挑偏僻小路,甚至是山中小径行走。 他只想离泰山越远越好,好在儿时生活在山川之间,此时翻山越岭的道路,走起来并不困难,饶是如此,衣服也在行走间,被树枝荆棘刮得破破烂烂,不堪入目。 时当正月,万物生长之季,山间也并无可食果物,而有一身猎捕的本事,此时也施展不出。 正当饥饿难当之时,天见可怜的是,让他碰到了几户人家,上门讨要了一顿饭,好在那户的婆婆心肠不差,临走时还给了几个煎饼做干粮。 张昱不知多久才能碰到人家,干粮不忍多吃,好容易坚持,来到一个小镇,大喜要填饱肚子时,一摸口袋才想起身上,分文没有。 这才想起,自己当日逃离泰山时,几两散银连同母亲临终前,交给自己的包袱,都落在泰山的客房中了“这可如何是好”心中叹息不已,此时的张昱正应了那句“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他暗寻思如何寻找,那杀害贺云贤之人,他知晓那跟自己酷似的仇人,必定跟黑衣神秘人,拖不了干系。 但茫茫人海中,找寻这样一批神秘的组织,可是难上加难,此时是丝毫摸不着头绪。 回想近月间,自己所经历的事情,就让他头疼不已,本来是上泰山找凌霄。 可人不但没找到,自己还摊上这等不白之冤,一想起贺云贤那睦善的神色,自觉伤感,心中悲痛不已。 又想世间好多烦恼,好多痛苦,本来可以过着平静的生活可是爹妈双亡,妹妹失踪,老爷爷抑郁而终,就是把自己当做亲人般的贺云贤也遭人毒手,人活着都要这般杀来杀去吗?还不如回“三阴谷”与动物花草相伴,倒过的逍遥自在。 同时也暗暗自责,自己为何当时不抓住那贼人?越想越懊恼...正漫无目的胡思乱想间,忽然闻听身后一个女子的惊呼声传来:“前面那位相公,请等一等” 第九十八章(因果之数) 街道两旁的叫卖声不绝于耳,张昱未曾在意,自顾向前走着,刚走两步,身后的声音又响起道:“相公等等,等等”张昱收回思绪,好奇间顿足回首向后望去。 只见一个身着粉红衣衫,浅蓝底裙的女子迈着小步,款款朝自己走来,相距三尺外止住了脚步。 她粉面通红,上下打量着张昱,张昱不明就理,也瞧向那女子,只见那女子娇小玲珑,面似桃花,本来就湛白的肌肤,还添了层扑粉,年纪不大但却是一副妇人打扮,更显得仪态万千。 张昱瞧着甚是眼熟,一时想不起来,在哪见过这位娇美的妇人,不禁暗暗寻思:“这姑娘,究竟是谁”。 正要开口询问,忽然那女子附身便拜,面带激动之色道:“果然是恩公,恩公在上,受小女子一拜”说着忙磕头。 张昱大奇,忙扶起那妇人问道:“这位姑娘,在下将受不起,请问你是?” 那妇人道:“恩公,您真是贵人多忘事,小女玉莲,曾在泰山镇蒙恩公搭救,不曾答报恩公,不想老天睁眼,今日在此地能见到恩公” 见张昱衣衫褴褛,接着道:“恩公如今这副模样,我差点还没认出呢” 张昱此时的衣服,破破烂烂、蓬头垢面,不曾梳理过,极其狼狈,若不是孙玉莲,对这位恩公模样印象颇深,也不会在大街上认出张昱。 张昱闻言,这才想起面前这位,衣冠楚楚的女子,是当日那位卖身救父的孙玉莲,当下面露尬尴之色忙道:“原来是玉莲姑娘,你怎的到了此处?我也不知此地是何处,但距泰山脚下也颇远了吧!” 不等玉莲回答,一个老者夹杂着咳嗽声传来道:“玉莲啊,你碰到谁了,是哪里的熟人么?”孙玉莲闻听忙小跑到那老者身旁,在老头耳旁嘀咕了几句。 那老头闻听,神色也是显得较为激动,忙紧走几步,来到张昱面前附身便拜,口中道:“恩公在上,老头子在这里给恩公磕头了” 张昱忙扶起老头,顺势瞧了那老头儿几眼,只见他头戴四方帽,身着深灰绸缎袍,单瞧穿着就是一方的富甲。 但略显得有些驼背,面色蜡黄宽脸细脖,五十来岁的年纪,年纪不大,手中却拄着根拐杖,拿拐杖的手粗糙不堪,一瞧就是种地的乡下人,他衣着与这副面容,显得极为不配。 正好奇间,孙玉莲忙解释道:“恩公,这是家父,自从我跟家父细数了小女所遭,家父一直对恩公感激不尽,一直唠叨何时能见恩公一面,当面感谢恩公搭救之情” 张昱闻言忙鞠身失礼道:“原来是孙老伯,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孙老头见张昱如此和谦,一时也不知该说些说什么好,但见周围来往人群颇多,交谈甚是不便忙道:“恩公,若是不嫌弃,可到小店坐上一坐,让老头子尽点地主之谊” 张昱本想拒绝,但此时四下无亲,腹中饥饿难忍,也就不推辞,于是道:“既如此,就叨扰老伯了” 孙老头忙道:“恩公言重了”他显得颇为高兴,把张昱引进一个叫做“王家老店”的客栈中。 进门时伙计客气的称呼孙老头为掌柜,这让张昱大奇,门口招牌明明写着“王家老店”,他知晓老头姓孙,再者还不是本镇的人氏,虽心中好奇但事不关己,也不好开口询问。 孙老头吩咐,上了酒菜,自己则在一旁相陪,孙玉莲则站在他身后,孙老头一边答谢一边感激,几杯酒下肚,孙老头就显得有些晕乎显然不胜酒力。 口舌发短的叹息道:“公子啊,人这一生必定经历坎坷,想我孙老头一生无愧于心,本来还抱怨天地,自己晚年不得好,不曾想老天睁眼,让老头我能过上几天好日子” 张昱闻听寻思:“是啊,人的一生必定经历坎坷磨难,一个平民百姓,尚且有如此明悟,我又何必执着,更何况上天赐我机缘,让我有了一身的本事,可见上天待我并不薄...” 想通了这一点,他又觉得人生变得有意思起来,坐在板凳上的身子,不觉间都正了正。 这细微的变化,一旁的二人并没有发现,孙老头自是不知,他无意的一句话,提点了张昱。乘着酒劲,孙老头就讲述了,自己跟女儿辗转至此的经过。 那日孙玉莲跟张昱二人分别后,回家把自己的遭遇,跟孙老头全盘叙说了一遍。 孙老头听罢,对这个女儿又怜惜又疼爱,更加对相救之人感激不尽。 当晚喝了药过后,孙老头勉强有些好转,跟孙玉莲一阵商议,认为那柳少爷,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倒不如二人带着那剩余的钱,到其他乡镇,虽然如今也不太平,但凭借自己的手艺,到哪儿还不能吃上一口饭,总比受人羞辱欺凌强的多。 二人打定主意后,玉莲担心孙老头身体,又调歇了一天孙老头强支撑着身体,带着女儿远走他乡。 孙老头年轻时,也去过不少地方,知道距此八十里地外有个“王家庄”此庄四通八达,比起一般县镇也小不了多少,去那里想必也能糊个口。 不曾想距“王家庄”三十里外,一片荒凉之地,一处杂草丛生的地段碰上了土匪,除了抢去家财外,见玉莲貌美,就要强拉上山头做压寨夫人。 就在父女二人,苦苦哀求无果,心力交瘁绝望之时,碰到了现在孙玉莲的丈夫,名为王顺。 王顺自小,心性善良,是个贩卖牲口的商户,儿时便跟随其父走南闯北,这次购买马匹途径此地,要回返“王家庄”。 不成想碰到了土匪,为非作歹,王顺自小也学过一些拳脚,虽不甚高明,但带了十几个伙计。 那些土匪,也都是当地村庄的地痞无赖,整日好吃懒做,实在讨不到生计,才萌生了打家劫舍的勾当,一般也就劫持个落单商户,碰到了硬茬也就一哄而散。 王顺救了二人之后,孙氏父女对其感激不尽,王顺问明了父女二人到此的经过,孙老头也没任何隐瞒,便原原本本的讲了一遍。 王顺对这妇女俩,深感同情,就把父女二人带到“王家庄”,留在了自己的府上。 岂知玉莲,几日与王顺相处下来,日久生情,孙玉莲对这个大汉颇有好感,无奈女儿家心思难以言明。 孙老头瞧在眼里,便找王顺道明了女儿的心思,王顺本有家室颇感为难,但妻子颇为贤惠,都是女儿家,她跟孙玉莲的相处的时日里,哪能瞧不出玉莲对其丈夫的心思。 于是王顺经过妻子的同意,便纳了孙玉莲做小妾,平时深入简出,深受王顺喜爱,跟正室韩氏也颇为合得来,平常都以姐妹相称。 孙老头本是穷苦出身,几乎没过上好日子,如今闲下心来,总想找点事情做。 王顺无奈,就安排孙老头去“王家老店”做客栈掌柜,王家庄虽然名为“王”姓,但整个庄子姓王的并不多,也就十几户人家。 本想孙老头看个店,已然足矣,不成想让王顺诧异的是,自己的老丈人,把小店治理的头头是道,井井有条。 今天孙玉莲,就是从庄院出来看望父亲,刚上街就碰见了,自己曾经的救命恩人。 第九十九章(报答恩情) 张昱听罢,也对父女二人的遭遇唏嘘不已,不过瞧此时的情形,父女二人应该算是有个不错的归宿,总算是应了,好人有好报的话来。 饭桌上老孙头唠叨一阵后,又问了张昱的姓氏,跟到此地的原由,对于姓名他自是没有隐瞒,至于到此地的经过,只是简单的找了个借口,说是一人四处游历至此。 孙老头虽然不胜酒力,有些飘然,但毕竟已年过花甲,平日碰到不同的人,也不在少数,颇有几分眼色。 见张昱有些含糊其辞,但毕竟与自己,也没多大干系,也就很识趣没再多问。 饭菜过后,孙老头又是及其热情的,给张昱安排了一间上房,此时的张昱,也算是较为落魄,也就千恩万谢的没过多推辞。 夜幕,逐渐笼罩在这小小的王家庄,若是以往年头,这个时间还是有不少的庄客,及外来人在街上行走,热闹非凡。 但如今个别镇店,受到烽火波及,虽未到此地,但老百姓们,也不敢夜里再做买卖,天渐渐放黑,就关起大门,闭门不出。 此时整个庄子,都陷入一片寂静,也就偶尔会有几声狗吠之声。 此时的张昱躺在床上,点点辉光的月色,透过窗户照射进来,他侧着头,双眼看向窗外的星空,月色显得是如此安静皎洁,虽然眼睛看向夜空,但心中却是毫无观赏美景的念头,内心此时却,陷入一片杂乱之中。 心中想着:“总算是好人有好报,若不是当日碰巧自己抱打不平,如今还不知要沦落在何处,或许今晚又得露宿街头;若是师傅在天之灵。瞧见他堂堂天下第一剑客的弟子,如今落魄至此,该会作何想法” 他想想又不对:“我本就是乡下的穷小子,就算是如今这般也不算是落魄” “那黑衣人我该从何查起?也不知大哥身在何处,要是有他在的话肯定知道,如何处理眼前之事” 突然又想到:“对了,既然一时找不到黑衣人,又不知该从何下手,本来约定好要与赵前辈同上武当山,如今既然出了这等事,虽然不知赵前辈去与不去,我何不去瞧瞧” 张昱本来就要去找“天影门”人的所在,还想打听张青儿的去处,他一直觉得这次丐帮之主,被武当人所害其中疑点重重。 打定了主意后,轻吐了口气,放松下来,再次瞧向窗外那轮明月,它显得是那么圣洁,仿佛真的是今晚的月色,照亮了心中,那片显得昏暗的天空。 多日的倦惫涌上心头,打了个哈欠,拉了拉被角,睡着了。 次日早早醒来,开门便见孙老头迎了上来,笑道:“张相公,昨夜睡得可好”看情形孙老头是,早早候在门外了。 孙老头对张昱的这般礼遇,不禁让其心中有些过意不去,自己只不过是举手之劳,怎耐得住老人如此呵护。 忙上前施了一礼道:“老伯让您如此费心,后生怎经当的起”孙老头道:“哎呀,恩公经得起,经得起,您瞧的起小老儿,在小店下榻,能让小老儿有报答的机会,小老儿应该是感激不尽才是” 又寒暄了几句后,孙老头一招手,伙计手中捧来一身衣服,孙老头道:“张相公,这是连夜按照您的身段给缝的衣服,小女手拙,您试试看合不合身” 张昱本想推辞,但此时自己的衣服,早已破烂不堪,若是强硬不要,不免显得有些做作。 换好衣服后,孙老头在一旁瞧的连连点头,本来张昱长的极为净白,身段颇为秀气,此时换上这身纯白长衫后,更显得俊俏了几分。 孙老头再次排摆酒宴,招待张昱,并唤来了王顺,几番交流张昱发现,此人直言不讳,极为豪爽与其豪迈的长相颇为般配,本来不善言辞的张昱,也被其性格感染。 席间张昱提出了自己还有要事,便欲辞行,翁婿二人几番挽留,张昱执意要走,好在二人都知言察色。 张顺跟身旁一个伙计,嘀咕了几句,那伙计诧异的瞧了瞧张昱,又瞧了瞧王顺,王顺点了点头,那小伙计才闪身走出了店门。 宴席撤下,张昱向二人辞别,孙老头对张昱的搭救之情,感激不尽,于是一再感谢,知晓挽留不住,一招手一伙计拿来了一个包袱交给了张昱。 孙老头只说包袱里,都是些干粮,若是张昱赶路应该用的上,张昱再三推辞,见推辞不掉只好收下,斜背在背上。孙老头携女、婿二人之手相送门外。 刚跨过门槛,只见门口处,一名年纪不大的小伙计,牵着一匹黄鬃高头大马,鬃毛随着微风,在风中倒立而起,从头到尾没有丝毫杂质,颈部的鬃毛足有六七寸之长,马尾更是罕见,足有四尺。 站在人群中,都显得威风凛凛,与众不同,马蹄时不时蹭着地面,嘴里还嘶叫着,显得有些焦躁,仿佛随时要挣脱掉绳僵跑掉似的。 显然小伙计,也卯足了全身的力气,跟那黄鬃马较着劲,满头大汗,如同正干着粗重的活儿,累的嘘嘘直喘粗气。 张昱虽然不懂马,但见到如此彪悍的马匹也是一呆,心中不由的升起一股爱惜之感。 突然旁边的王顺道:“恩公,听闻您要去湖广一带办事,又无脚力,在下做的是牲口买卖;若是不嫌弃,这匹马送了恩公,以报恩公对家内搭救之情,更是了表我与公子相识一场” 王顺自小虽父亲东走西闯,但书读的着实不少,此时更是卖起了酸溜溜的书生之气。 张昱一见此马,就知不是凡品,绝非普通杂马可比,虽然心中喜爱,但万没有据为己有的念头。 此时听王顺如此之言,忙道:“不可不可,如此良驹,在下可将受不起,王掌柜还是收回吧” 王顺道:“恩公若是执意不受,就是瞧王某人不起”说着脸色竟然板了起来。 张昱一瞧也满是尴尬之色,站在一旁把一切都瞧的清楚的孙老头,忙打圆场道:“恩公,小婿别无它意,你还是收下吧!” 王顺道:“所谓佳人配英雄,良驹配好汉,恩公还是收下吧,再者此马也算不得良驹,倒是配不上恩公了” 又僵持了片刻,在三人的劝说下,张昱答应了下来,翻身上马,身子一颤,便稳稳坐在了马鞍上,旁边的伙计见此也是吃惊连连,随即擦了擦汗站在一旁心道:“总算是送走了小祖宗” 张昱手提绳僵冲着孙老头众人,一抱拳道:“孙老伯保重身体,多谢王掌柜,诸位后悔有期” 王顺先是一惊,随即也是冲其一抱拳,笑道:“后会有期”张昱双腿一夹,黄鬃马嘶鸣一声,掸起尘土,张昱扬尘而去。 第一百章(宝马来历) 一年前王顺带着几个伙计,到云南贩买马匹,赶马回归的途中突生异变,发现马匹中央一阵嘶鸣声,紧接着百余匹马四散奔逃。 王顺看在眼里也是心惊,他经营牲口多年,对畜生脾性也摸得极为透彻,不管是牛马,只要它们不自己争斗,就很难发生意外的事情。 就算是两头蛮牛打在一起,通过食物的引导,也会让他们逐渐平息下来,但从未碰到过今日这般,大规模的四散奔逃。 王顺不敢上前,生怕畜生不认人,伤到自己,趁着混乱,王顺瞧了个大概,发现一匹高头大马,在追逐这一群马。 这匹马除了比其他马匹,高了半个头之外,就是身上的鬃毛全是棕黄色,比其他黄骠马颜色,还深上一些。 而且毛发随着气流带动的风,在空中飞舞,也显得比其他马匹略长些,跟这群马混在一起,也是显得极为特别。 他心中疑惑寻思:“此马从何而来?”也来不及多想,若在奔逃中逃散一两头,自己损失可不小,再者他瞧见那黄骠马,也起了心思。 忙吩咐身旁伙计,拿着特殊的饲料,去追回四散的马匹,将近两个时辰才逐渐把暴走的马匹,再次圈在了一起。 而那匹黄骠马,也在饲料的诱导下安静了下来,王顺走近几步细细观瞧,越瞧越欢喜,越看越喜爱,喃喃道:“难道说这就是天马,透着一股正真的龙马之气” 他立马就起了要驯服这匹马的心思,他知道好马只要驯服了它,它才会跟随着主人不离不弃,但是突然又有一种,自己配不上此马的感觉,但不管如何,总归要试上一试,若能驯服自是求之不得。 冲着伙计一打手势,那小伙计不过十五六岁,是其中年龄最小的一个,透着一股机灵劲,立即会意。 小伙计闪身退在一旁,王顺猛的一个翻身,跳上了马背,就要窃喜时,岂料尚未坐稳,那黄骠马嘶鸣一声前蹄抬起,身子一抖,王顺一惊想要抓住黄骠马颈处鬃毛,谁知鬃毛顺滑异常,手一滑便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伙计们见此忙过来搀扶,王顺揉着屁股站起身,好在平地里长的乱草着实不少,不然摔这么一下,轻者骨折重则瘫痪。 王顺摆了摆手,让众伙计不必担心,他知晓好马绝不会一上手就被驯服。 好在刚才自己的举动,并未惊走黄骠马,此时还是低着头,嚼着地下的草料,但更多的是,仿佛透着一股放荡不羁,对周围想要打它主意的人,毫不在意般。 王顺也为自己捏了把汗,打了个手势让几个伙计,分掎角之势围住黄骠马,以防马受到惊吓而跑掉,他蹑手蹑脚往前走了两步,岂知刚走两步,那马抬头“咴”嘶鸣了一声,这叫声仿佛是警示王顺一般。 王顺岂能妥协,,他心中早就起了势在必得的心思,怎料刚走近两步,黄骠马突然一个后踢。 只听“哎呦”一声王顺被踢翻在地,好在避闪的较为及时,揉了揉屁股站起身,周围的几个伙计瞧在眼里,也着实吓了一跳,心想:“此马成精了不成” 王顺围着黄骠马,左看看右瞧瞧,转了三圈仔细端详了一阵,奇怪的是,黄骠马也颇为配合,不跑也不走。 如此又尝试了几次,但是只要王顺接近,马就扬起前蹄或蹬后腿,几番下来,除了第一次自己有机可乘外,再也没能近得黄骠马身前半步。 这让王顺不禁懊恼不已,想想自己九尺大汉,连匹畜生都驯服不了。 旁边的伙计,也啧啧咂舌称奇,一伙计见王顺眉头紧锁的神色上前道:“掌柜的,您可认的这是马种是?” 王顺没好气道:“想我经营畜生多年,这种马还是头一次瞧见,也认不出是何品种” 那伙计道:“掌柜的,我瞧此马是从天而降,是匹宝马,既然您驯服不了,想法弄回去也是好的” 王顺心想:“也是,这样一匹宝马,要是自己能驯服,还真奇了怪,况且怎么瞧此马都是充满着灵性,若是真能弄回去,也算是我王顺的福分”。 可连它周身都近不了,想套个绳圈更是不可能,就在犯难怎么才能牵回去时,只见此马抬头又“咴,咴”叫了两声。 随即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下,走到那名最年轻的伙计旁边,那小伙计吓得往后退了几步,险些摔倒,黄骠马走近那小伙计,用嘴扯了扯他的衣服。 小伙计见黄骠马,并没有其他异常这才放下心,拉扯了几次后,王顺忽然眼前一亮。 灵机一动说道:“还有饲料没有”旁边的伙计明白过来,忙从车中又拉出一袋草料,那马见此,便再次上前吃了起来。 王顺心道:“有门儿”经过几番试探让王顺又悲又喜,悲的是只有那小伙计,才可近的黄骠马的身,而且还得必须给它喂吃的。 喜的是,虽然只有小伙计可以接近黄骠马,但黄骠马也一直跟着小伙计,途中只要其它马匹有何骚动,黄骠马一个嘶鸣就把那普通马匹给震慑住了,立即变得温顺了起来。 这让众人称奇不已的同时,大大赞叹“真是神马”如今把黄骠马引回家已经一年有余,可除了只有小伙计可以接近外,其他人断不得近身半步。 王顺吩咐小伙计,想个办法先安装上一个马鞍,这样坐上去能稳当一些不易摔倒。 小伙计想方设法,试了很多次才套上马鞍,就是这般也被黄骠马踢了一脚,索性未伤到筋骨。 王顺再次尝试了很多次,依旧无果,如此以来,却只好作罢。 他也查阅了许多典籍,也没发现有记载此马的名字跟特征,虽然并不知晓此马的品种,但他也不想让外人知道,以免有心人眼红,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为此还特地嘱咐了下人。 这次经孙老头的引荐,认识张昱后,以他的眼色,自然瞧出张昱是江湖中人,而且瞧张昱有一股浩然正气。 如此就想起黄骠马来,一来是考校此马能否得主,二来也是想知道,张昱有没有本事能降得住黄骠马。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个如同书生般,且年纪轻轻的少年,竟有如此本领。 第一百零一章(开封城内) 赞叹张昱的同时,也有些惋惜这匹黄骠马,但又有些替它高兴,总算是找到正真的主人了,一股说不出来极为复杂的心情。 张昱出了王家庄,放眼望去道路无人经过,他松了口气,看着胯下,很不安分的黄骠马,冲着马道:“好马儿,你现在可以静下来了吧,适才我也是迫不得已,要我不是用点力气,你非得把我摔下来不可,这样就在大家面前出丑了” 那马似能听懂人言一般,嘴里“咕咕”几声,好像在说自己很不满意。 原来在他骑上马背的那一刻,黄彪马很不安分,张昱先是一惊,急忙运上暗劲,强坐在马背上,黄彪马知道背上有人,就想再次提起前蹄把背上之人,倒摔下去。 可是再怎么使力气,前蹄就是提不起来,只觉背上犹如泰山压顶,虽然不知为何分量如此之重,但这般也只能安分下来,任人驱使。 张昱骑着黄骠马,在街道上行走,道上四周人群颇多,生怕黄骠马起了性子,伤到无辜之人,是以双腿上一直运着内劲。 张昱虽然不知黄彪马,想表达什么,但肯定及其不满,笑着轻轻拍了拍马背道:“好马儿,我要是松开力道,你可别发性子摔我下来” 那马又“咕咕”几声,还夹杂着嘶鸣,总不能一直这般压着黄骠马,张昱轻轻送开双腿,岂料双腿刚一松,那黄骠马就如同发了疯一般,猛的往前蹿去。 惯性使然,张昱一个酿跄,往后倒去好在手中拿着缰绳,手一用劲没摔下去,那马见尚未奏效,左右乱蹿,前后蹄不是前仰就是后撅。 张昱虽然不懂驯马,但他始终有着一股倔强的性子,手拿马缰紧紧抱着马的脖子,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黄骠马,摔下马背。 黄彪马奔如狂风,张昱只觉耳旁风声紧凑,足有一炷香的功夫,也不知跑了多远,突然黄骠马骤然停住,前蹄扬起,张昱又被这股惯性倒起。 可是手一直抱着黄骠马的脖子,这番折腾过后,黄骠马依旧没把背上的人摔下来,便站在原地一阵的嘶鸣。 林间两旁的鸟儿受到惊吓,带着叽叽喳喳的鸟叫声飞散开来。它又用前蹄,刨了刨地上的泥土,这才安静了下来。 张昱一怔,心中欢喜,黄骠马总算安分了下来,小心翼翼的松开,抱在马脖子的双手。 再确定了黄彪马,无其他反应后,翻身下马,但还是担心黄骠马突然发性子,手中的缰绳却是一直没丢下。 左右上下打量着黄骠马,他虽然不懂马,但越瞧越喜爱,突然黄骠马低头,往张昱身上靠去。 张昱先是一惊,随即便见到黄骠马,很是温顺的在自己身上蹭了蹭,并没有其他动作后才松了口气,一股亲切感油然而生,让张昱想起了,儿时的那条大黄狗,大黄。 自小大黄便陪伴着他,而且也颇懂人性,大黄的死还让张昱一阵的不适应,此刻四下无亲,这匹黄骠马又让他,有了一股遇到亲人的感觉。 摸了摸黄彪马的毛色,笑着道:“好马儿,你以后就叫大黄,好不好”那马闻听张昱说话,欢快的跳了起来,像是一个得了奖励的孩子一般。 张昱甚是欢喜,拍了拍马的身子说道:“大黄,我们走”翻身上马,一抖缰绳黄马颇懂人性。 黄骠马此时有了主人,更是欢喜,一路狂奔,张昱见道旁树木不住倒退,真是快如奔雷。 张昱沿途打听了去湖北的方向,一路走县穿镇,这一天来到河南开封府附近。 小时候听先生说,开封是北宋时期的京都,此时虽不是都城,但料想必定热闹非凡。 心中寻思:“如今正好在这里经过,不如进城瞧瞧,距当日所看丐帮书信的时日,还有二十来天,料想以大黄的速度也是够了” 骑着黄骠马,便来到开封城外,只见排着长长两排队伍,从大多的人群服饰,跟拖家带口,大包小包赶着车,或推着车的状况来看。 这些人都是江南一带,受到战火牵连,或者心中惶恐,不远千里逃离家乡,四处奔走寻求避难之所,一路到此。 张昱沿途中,也碰到不少逃难的百姓,他也曾把自己的干粮给过饥饿的老弱妇孺。 此时,便回想起途中,从逃难百姓口中,得知的一些信息。燕王去年在东昌府,被包围大败而归。 回到北平后,重整兵将,今年二月再次南下,攻下了顺德、广平、大名等地。 但毕竟建文帝兵多将广,在盛庸的带领下,燕军始终未讨得好处,虽攻下了城池却也不能持久,如此这般僵持战局,受苦的只有百姓。 虽然燕王所到之处,开仓放粮深得民心,受到百姓的拥护,但受到战火波及的百姓,更是不在少数。 部分百姓,为了保住身家性命,舍弃家园,拖家带口,犹如蝗潮般涌向北方,百姓们有亲的投亲,有友的则投友。 想到百姓遭受烽火,流离失所,再想到贺云贤曾说过的“皇室权贵争夺,是非谁能说清道明” 心中暗道:“当初相助燕王突围,也不知是对是错,不过以大哥见多识广的阅历。都有助于燕王,应该不会错的,可是...”瞧着眼前有家不能归的百姓,只能无奈的叹息了一声。 趁着排队的空隙,瞧向城门两旁,只见城门口都有士兵把守,除了正在严查的官兵外,城墙之上更是五步一岗,十步一哨,更有十几人组成的官兵队伍,在城楼上巡视着下方的动静,显得戒备森严。 河南境内,各处都有百姓投奔,而此时的开封府尹是位清官,虽然严查,但并不刁难逃离家乡的百姓,放进城内不仅提供临时住所,还布衣施粥。 是以由一传十,十传百,走进开封城内的百姓,一日更甚一日。足有一顿饭的功夫,终于排到了张昱,官兵问了几个问题,见张昱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也没刁难他。 张昱本来因父母的关系,对官兵有颇大的成见,只要见到官兵就有一股无名怒火。 但自上次跟凌霄一起,和孟元等人相处后,他也知晓不管哪种人群,都会良莠不齐,没有完美的人群。 张昱牵着黄骠马,信步走进城内,不禁让他大为惊叹,城中形容人山人海亦不为过。 古朴高楼一座挨着一座,街道店门口挑着,各式各样的招牌,贩卖声更是各式各样不绝于耳。 一阵香味扑鼻而来,张昱侧脸观瞧,只见那店铺老板一边新开一笼包子,一边吆喝“包子,新鲜的包子,不鲜不要钱勒...”只瞧得张昱眼花缭乱,虽然也到过不少镇店,但无一能与此地相比。 第一百零二章(公子少爷) 眼见时至近午,张昱走进一家客栈,那伙计见有客人进门,很是热情,笑脸相迎道:“客爷,您来啦,您是打尖儿还是住店啊,小店应有尽有,您想住店有上好的天子号房,要想吃饭天上的地下的水里的,无一不全” 一般店里的伙计都是自来熟,张昱闻听这伙计一大堆的客套话,也有些好笑,摆了摆手道:“先把我的马给我喂一下”另一个伙计闻听很识眼色,忙把马往旁边的马槽牵去。 张昱一瞧少了点什么,往马背上一看,原来是包袱还挂在马背之上,取下包袱又轻轻拍了拍马,黄骠马咕咕了几声,好像是在回应他一般。 走进客栈,张昱要了两个小菜和一碟花生,还有一壶酒,时间不大酒菜备齐,店伴说了句:“客爷,您慢慢享用,有什么吩咐尽管招呼”便退了下去。 张昱自斟自饮,不时扫了几眼店内的其他几桌,客栈内的饭桌几乎是满座。 且大部分都是,寻常百姓的打扮,倒是有一桌四个人,从板凳上靠着的兵刃,和吃饭喝酒满是豪气的模样来看,倒像是江湖中人。 一个穿的稍微得体,其他几人倒像是他的随从般,凑在一起好像在商量着什么。张昱也都是一扫而过,倒是没有细听,当然他也没有,窥探别人的习惯。 突然,觉得背后有人在注视着自己,他早已有了眼观四面,耳听八面之能,心中很是好奇。 当下一扭头,虽然那人用极快的速度转回了头,但还是没能逃过,张昱的眼睛。 由于建筑的关系,他这一桌跟背后那一桌,中间竖着一根大柱子,距离也不过三尺。 张昱顺势打量了几眼,那人背对着自己,正自顾的吃着桌上摆着的两个小菜,头戴蓝方帽,身着蓝缎袍。 瞧背影看个头不大,年纪也不过二十上下,背部倒挺的很是笔直,右手边还放着一把折扇,颇像是哪家大户少爷。 张昱虽然奇怪,但客栈内人群颇多,鱼龙混杂,被人瞧上几眼也无大碍,也就未放在心上,自顾自斟自饮起来。 喝着杯中的酒,还真感觉与其他地方不一样,辛辣中还带着甜甜的味道,更有一股淡淡的香味,让张昱忍不住多喝了几杯。 突然背后传来惊呼声道:“哎呀,小二你过来,快过来...” 张昱的身后,只有一桌,而那一桌只有一个人,声音自是那少爷模样的人发出。 声音显得极为粗矿,跟他的长相及打扮极为不符,听语气有些着急,更是显得极为不满。 那店伴闻言,急忙来到桌前赔笑道:“爷,您有什么吩咐”那少爷瞧也不瞧店伴一眼道:“你看看这是什么东西”语气依旧显得气愤和不善,说着话用筷子敲了敲,面前装有菜的盘子。 那店伴在店里也有些年头,一些客人刁难的事情,也时有发生,平日客人刁蛮无礼,甚者不想结账,找茬的更不在少数。 因此应对此类事也颇有方法,本以为这次也是客人借机找茬,但此刻投眼,往那盘中瞧去,也是吓出一身冷汗。 那盘菜中间,弯弯曲曲趴着一条虫子,此虫长满了脚,随着那少爷筷子的翻动,露出了全部,足有寸许来长,若只是普通虫子也还罢了,却是一条剧毒无比的蜈蚣。 那店伴自小在乡下长大,此类毒虫自是见了不在少数,好在他反应颇快忙赔笑道:“这位爷,实在对不住,我也不知厨子是怎么回事,应该是一时马虎,您看给您再换一盘,这顿饭也算是小店请的,您看怎么样?” 只听“啪”的一声,那店伴便挨了一个耳括子,那少爷愤愤道:“什么,你是说本少爷吃不起这顿饭,付不起帐吗,把掌柜的叫过来” 本来是自己饭店知错,于情于理客人发点脾气,也是应该的,可是不明不白,被打了一巴掌,心里也是极为委屈。 但是又不得不故作笑脸,应承了一声道:“爷,您稍等,这就给您请掌柜的去” 时间不大,那掌柜的便来到那少爷面前,一抱拳赔笑道:“这位小爷,真对不住,您看在给您添几个小菜,这顿饭小店请了,您看怎么样” 显然那店伴,已经把情况跟掌柜的讲过了,此时店中坐满了客人,不少客人闻声,纷纷把目光投向这里,他也怕事情闹的更大,给店里带来不好的名声,是以低声下气的如此说道。 那少爷闻言怒道:“什么小爷不小爷的,爷就是爷哪还有带个小子,瞧你一把年纪,怎的如此不会说话” 掌柜的抖了抖脸,神色也极为难看心道:“是碰上难缠的主了,完事定要把那厨子,收拾一顿”脸上强作赔笑道:“爷,对不住...这样,您说怎么着,咱就怎么着” 那少爷道:“好,掌柜果然是明白人,陪五十两纹银,就算罢了,一分也不能少,实话告诉你,好在爷我警醒不然真吃了下去,爷的命就不在了,到时候就不是五十两银子能了结的” 听了这番话,掌柜满是横肉的老脸抖了抖,心都如同在滴血般,眼前的一顿饭钱,也不过一两多银子,他张口就翻了五十倍。 瞧他的穿着,想必背后也有一定的权势背景,若真闹到官府我还真的理亏,到时候招牌说不定还砸了,还是认栽了吧这一天算是白干。 经过一番心里斗争,掌柜的一咬牙,转身到账房,取了五十两再次来到那少爷面前道:“这是五十两” 说着放在桌上,说话的时候,心里似是在滴着血一般,那少爷道:“这还差不多,这次算饶了你们,这顿饭爷吃的不是很高兴,下次再来” 说着话便往店门外走去,当经过张昱的身边时,他闻到一股很熟悉的香味,当下寻思:“奇怪,这是什么味道” 掌柜的见送走了瘟神,嘀咕道:“下次您还是别来了吧,小店供奉不起”那少爷刚跨脚到门槛,忽然转回头对掌柜的道:“掌柜你嘀咕什么呢,别说不让爷来,就算是请也不会有下次了” 说着冷哼了一声,接着又道:“伙计,你出来一下”掌柜的一惊寻思:“今天是碰到鬼了,这么远的距离,他也能听到,真是多嘴”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 那店伴望了望掌柜,掌柜无缘无故破了财,正憋了一肚子气,见店伴也是一副苦闷的神情,怒喝道:“叫你去,你就去” 不大会儿的功夫,那店伴竟高高兴兴的回到店内,仿佛对方才的不愉快从未放在心上。 目光却是不经意的,往张昱的桌上瞟了一眼,张昱喝着酒,对方才身边发生的事情,听的一清二楚。 若他知晓,刚才那少爷盘子里有一条剧毒蜈蚣,就不知还能否如这般悠哉的,吃着饭菜品味美酒。 但毕竟没瞧见,只当是周围琐事,听在耳中也是一笑置之,店伴进门的那一眼,却是瞧在眼里。 心中却是奇怪,怎么会闻到奇怪的香味,让他疑惑的是,竟然感觉无比的熟悉,似是曾经经常闻到过一般,更不明所以的是那店伴看了我一眼是什么意思。 第一百零三章(何人相助) 正在喝酒的张昱,突然听到“咴咴...”一阵马的嘶鸣声,张昱闻听,那是自己爱马的叫声,心中一惊,抢步来到门外。 刚出店门,就听见“哎呦”一声,随即便又听到,一个尖细的声音,惊呼道:“你个畜生,看我不收拾你...” 说着就要抽刀去砍,张昱刚好出门瞧在眼里,眼见三尺刀刃,就要砍向自己的爱马,大喝一声道:“大胆狂徒,休要伤它!” 猛的一个纵身,飞起一脚便踢在那人肩头,那人只觉一股巨力,撞在自己身上“噗通”一声,跌出一丈有余。 旁边有人急忙扶起那人,均投来凶狠的目光,恶狠狠的瞪着张昱。 但见张昱方才出手,心知张昱武艺不凡,不敢上前招惹,那看似领头模样的人,生的满脸横肉,摇头晃脑道:“好小子” 看了一眼黄骠马又道:“走着瞧..”张昱见那几人猴脸尖腮,浓眉小眼,神色各异,正是店中所见江湖打扮之人,厉声喝道:“你们是什么人?” 刚要上前,再好好教训一番,岂知周遭,已然围了许多看热闹的百姓,那几人见势不妙,挤进人群不见了踪影。 张昱见那几人逃走,也懒得再去追打,忙走近黄骠马,查看马匹有没有伤口,从头看到尾看了一遍,见马并没受伤,这才松了口气。 黄骠马又冲他叫了几声,这些日子与黄骠马的相处,知晓它颇懂人性。 从方才一幕,不难推断,定是那伙歹人,出门见到黄骠马颇有几分不凡,起了异心,岂料反被黄骠马踢倒。 拍了拍马背以示安慰,转身回到店内,唤来店伴,准备结账之时,发现自己包袱内,当初在王家庄临走之时,在自己不知的情况下,所留的二百两纹银,却不翼而飞。 张昱一愣心想:“难不成,被人偷了去?”若真是如此,倒是觉得那偷盗银两之人,手法颇为高明。 以张昱此时的敏锐程度,竟然都没能察觉,可见那贼人的不凡之处。 张昱又一想:“莫不是哪位高人,跟我开玩笑不成,但一路走来也没碰到什么高人,那偷马的几人,显然也没这个本事。” 摸了摸周身上下,确实找不出半分纹银时,在小二的面前不免显得有些尬尴。 那店伴早,已看出张昱的窘状,忙道:“这位爷,您若是结账的话呢,倒是不用了,方才出去的那位爷,已经替您付过了” 虽然二百两纹银,对于张昱来说,不是个小数目,但对于这些身外之物,倒是未放在心上;实在不行,就是把身上的衣服当掉,也要付了饭钱。 此时闻听店伴之言,当下一愣,随即便想到,他身在外地四下更无亲友,谁会无缘无故给他结账,难不成是大哥,忙问道:“小哥,你可知那人是谁...” 那店伴也感觉奇怪,看了张昱两眼道:“爷您自己不知道吗?正是方才与小店,发生争执的那位爷,你们不是朋友吗?”张昱暮然醒悟:“竟然是他” 小二说的人,自是那位找茬的少爷,心想:“与他素不相识,为何要帮我付了饭钱”实在理不出头绪。 那伙计见张昱,神情变幻不定,于是笑道:“爷,您也别想了,像你们这种人物结识渊博,有人愿意给您付账,也不稀奇”张昱点点头走了出去。 想不清楚也不再想,若真是哪位江湖朋友,他迟早会现身,若不是江湖众人,就当是偶遇贵人。 牵着黄骠马,在城内闲逛起来,街道两旁高楼,一座接连一座,店铺各异,各种商户应有尽有。 人来人往,川流不息,有打把势卖艺的,有耍杂技的,周围的喝彩叫好声,声声入耳,真是热闹非凡。 好一副繁荣昌盛的景象,张昱心道:“若无战事,百姓岂不过的快活”走了足有半个时辰,见这条长长的街道,似是没有尽头般,看不到街尾在哪里。 张昱算是开了眼界,直到近傍晚时分,把开封城走了个遍,眼见夜幕将至不禁发愁,银两不翼而飞,怎奈有店不可投,难道今晚要露宿街头不成,忍不住低头叹息。 忽然,迎面走来一人,此人七尺来高,圆脸细脖,眼睛里透着精细,肩头搭着一条白色抹布,瞧一眼便知是客栈内的伙计。 那伙计来到张昱近前,顿足上下打量了张昱几眼,又见他牵着一匹黄鬃马,点了点头确信没有看错,笑道:“敢问,这位爷可是姓张吗?” 张昱正奇,见他如此问,便应声道:“在下正是姓张,有事吗?” 那伙计顿时眉开眼笑,松了口气道:“张爷,我总算盼到您了,来来快进小店” 张昱更是一头雾水,问道:“店家,这是何意?” 通过一番解释,张昱总算明白,原来是有人,早已给他定好了房间,在问伙计那人的长相时,伙计的描述过后。 让张昱惊讶的是,正是先前帮他买单的,那位短须少爷,这更让他确信了此人,与他相识。 不过,再询问细节,那伙计就不知了,那人未留下名姓,只是嘱咐了伙计,定要把一位长相清秀,牵着一匹高头大马的,张姓客官,照顾好就可以了。 张昱见暗中有人相助,却不知究竟是谁,有心不受那人恩惠,但如今身无分文处境堪忧,心道:“若是以后相遇,定要还他这个人情”于是也就不再客气,随着店伴便来到那客栈。 远远便瞧见,匾额上写着“玉凤楼”三个大字,店名很是典雅,只瞧楼台便足有丈许。 火红的大灯笼,倾挂在台阁及屋檐之上,灯光照印在琉璃瓦上,闪闪发光,熠熠生辉,只瞧楼台建筑,就知不是普通人来的地方。 伙计把黄骠马,牵进后院,张昱随着另一名店伴走近店内,虽不是饭点,已是厅堂满座,穿着均是异常华贵,想想也知道,能到这种地方的人,不是一方富甲,就是有名之士。 那店伴把张昱,引到天字号房,打开房门说道:“客官,有什么吩咐尽管唤小的”便退了下去。 张昱走进房间,房间内设施应有尽有,器具富丽堂皇,更不是普通可比,算是开了眼。 檀香炉发出的香味,随着烟雾弥漫在房间内,让张昱不禁有种,眩晕的感觉暗想:“不知当今皇上住的地方,与这里相比如何” 第一百零四章(黑白双侠) 张昱想不通,那暗中相助之人,为何给他安排,如此华丽的房间,想了片刻怎么也想不通,也就不再纠结。 一头扎在床上,暗想:“也不知这次前去武当能不能找到机会洗刷自己的冤屈,明日一早便启程,不能再耽搁了” 迷糊间店伴敲门,送来饭菜,饭菜异常可口,让张昱连连称赞。 打开窗户,随着夜幕的降临,街道琳琅满目的夜景,尽收眼底,看了一会儿倒头便睡。 次日醒来,多日的疲惫也是一扫而空,精神为之一振,用过饭菜后店伴相送门外。 张昱翻身上马,直奔城外而去,相比这几日的安逸,他有更多的事情,尚未了结。 盘缠遭人盗取,身无分文,细数周身上下,除了衣服跟黄骠马之外,也没啥值钱的物事,是以一路也不在镇店逗留。 自小便出生在农户家,“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沿途荒凉地段,也能找来一些野味裹腹,如此这般过了十余日,沿途打听了路程,再有几日便可到达武当。 这一日艳阳当空,仰头望了望当空艳阳,虽然此当时节并不甚炎热,但晒在身上也是热辣辣的,加上马背的颠簸,汗珠也不时在脸颊淌过,望了望四周草木丛生,更是荒无人烟。 也心疼身下的坐骑,拍了拍黄骠马道:“大黄累了吧,咱们找个地方歇歇脚,等下再走吧” 说着话跳下马背,把马牵到一棵大树下,坐了下来,取下前日存下来的兔肉,边喝水边吃了起来,刚啃了两口就听见“踢嗒,踢嗒...” 张昱一听,便知是马蹄的声响,好像还不止一匹的样子,果然一群人骑着马,进入视线,头前一人,是一名身穿灰色缎袍的中年人。 他身后则紧跟着五人,穿着不一,细看之下各自手中拿着兵刃,好像很是焦急,不停的用刀背,拍打身下的坐骑,眨眼之间,已在张昱面前疾驰而过,掀起阵阵尘土。 那中年男子,身后有人一边拍打马背,一边喊道:“老大,不能再跑了,不如跟那恶婆娘拼了吧” 那灰衣中年人开口道:“啰嗦什么,赶紧赶路,只要我们到了...”张昱只听到这里,那一行人的声音,便也听不清了,转过一个弯,已然不见了踪影。 张昱用手,扇了扇眼前的灰尘,心想:“我还奇怪,一路走来怎么一个江湖中人,也没碰到。此时看他们的行头,总算是让我碰到了,不过瞧他们的模样,像是有人在追赶一般,那婆娘所指是谁,难道他们也是前赴武当不成,倒不如我追上去瞧瞧” 把手中的肉放进包袱里,刚想上马便又听到一阵“踢嗒,踢嗒...” 愣神的功夫,那马已到了近前,随着马蹄声的接近,只听到马上一女子的惊呼:“前面那位朋友,麻烦让一让...” 那喊话的女子声音细腻,张昱一听便觉得异常熟悉,不及细想,回头一看,只瞧见一白一黑两匹马,从身旁略过。 马上坐着两人,瞧背影是一男一女,女子着一身白衣,白色斗篷随风飘起,男的穿一身黑衣,也是披着黑斗篷,只瞧背影便知英姿不凡。 张昱只觉二人打扮着实奇怪,但不用想,此二人必定是追前面那伙人,寻思:“方才那熟悉的声音我在哪儿听过,怎么一路上总撞上些,稀奇古怪的事情,我追上去瞧瞧” 于是翻身上马,追了上去,张昱的黄骠马脚力很快,追上那黑白二人自是毫不费力,但为了避免误会,他还是在那二人身后,保持了一段距离。 如此这般追逐,那二人的身影也越来越模糊,眼见夜色临近,又转过了两个弯,忽然便不见那二人的踪迹。 张昱略感奇怪,又追出了十余里,还是不见那二人的身影,眼见天色越来越黑。 想着那说话的女子,自己有可能相识,暗自寻思,自己认识的女子不多,除了赵灵薇之外,就是自己的妹妹,跟那程雨曦。 赵灵薇的声音轻灵,而且以赵灵薇的性子,若是见到他,也不可能连招呼都不打。 唯独多年没见的程雨曦,跟张青儿二人,才会让自己有如此感觉。 他越想越觉得,可能性极大,想到若真能碰到程雨曦,心中也不免有些激动。 催马折返,回到那二人转弯消失的地方,往返细看之下,果然瞧见一条,不起眼的小路,小路杂草丛生,若不仔细看也不易发现。 再细看之下,发现有马蹄的脚印,相信绝对错不了,便追了上去。 足有一盏茶的功夫,除了脚下的马蹄声,并未听到其他声音,这让张昱心里不禁打鼓,是不是自己走岔了道路。 突然便听到,前方有马的嘶叫声,但也就叫了一声,便再也没了音儿了,张昱翻身下马,顺着声音寻了过去。 穿过一片树林,让张昱惊讶不已的是,他瞧见了火光,光亮显得较为幽暗,起初还以为是农户,随着越来越接近,便瞧见一座寺庙,那火光便是寺庙门前,所悬挂的灯笼。 往前走了有一丈来远,便发现侧首十丈处,拴着两匹马,虽然黑夜已然笼罩,但还是可以瞧见,那匹雪白的大白马,而马的主人,却早已不见了踪影。 张昱暗想:“马既然在这里,主人莫不是进入了那庙中?” 他又走了两步,突然听到有人说话,只听见了声音,但不知说的什么,而且那说话之人,也把声音压的很低。 张昱放轻了脚步,转身把马栓在了原处,也不知马懂是不懂,冲马打了个“嘘”声。 轻轻的往那声音的源头靠去,近五丈之时停住了脚步,他瞧见两个人影蹲在草丛中,正是白天见到的,身穿黑白衣服的两人,他也蹲在丛灌之中,侧耳倾听。 只听到一个女子道:“宽哥,怎么办,我们要追进庙吗?也不知此处是不是他们的巢穴,有多少帮手?” 另一男子的声音道:“表妹,好不容易找到那群狗贼,我们也追了几天几夜都被他们跑掉,先不说替家父报仇,就是他们做的那些勾当,就是龙潭虎穴也要闯上一闯” 那女子道:“好,宽哥我都听你的”张昱闻听那二人这般称呼,及对话内容,心里翻起了千层波浪。 称呼为宽哥的人,不就是当年在程家庄所遇,并且还羞辱了他一番的曹羽宽,而程雨曦不就是曹羽宽的表妹吗?他们二人怎么会在这里? 忽然见那黑白二人,一个纵身翻过了庙墙,他来不及细想,事到如今只有查个明白,才能了却心中疑惑。 紧走几步,来到庙门前,只见牌匾上写着“玉音庙”三个字,一弯腰纵上墙头,他也怕那二人跟庙中之人,发现自己。 张昱探头,先在院里打量了一番,只见院内空无一人,只有屋内闪着亮光,但却没瞧见,那黑白二人的身影。 张昱从墙头掠过,来到那院内的屋顶之上,发现这只是前院,而后院修建的,比前院还宽敞,屋内也有亮光。 突然便听有人道:“两个乳臭未干的黄口小儿敢来这里,真是佩服,佩服” 第一百零五章(再见雨曦) 声音虽不大,但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抬头便瞧见,后院之后,还建有一座后院。 张昱飞身,来到第二座院落的屋顶,见院儿内火光通天,他忙趴下身子,此刻院内的情形尽收眼底,他屏住呼吸,抬首打量着院落。 本来在荒野中,建造这么一座庙宇,就觉得奇怪,此时在见到院落,不下百人的人群,把那黑白二人包围起来,更是连连吃惊。 那身着黑白衣的二人,背对着张昱,只听那黑衣男子说道:“你是什么人,把戴洪天交出来” 那看似头目的老者,冷笑道:“嘿嘿,我是什么人,你就不配知道了,你个黄毛小子,也不知这究竟是什么地方,你说交人就交人” 那一直站在老者身后的中年男子,冲老者道:“单大侠,这二人正是黑白双侠”张昱眯眼一瞧这人的穿着,正是白日所见那灰衣中年男子。 那老者怪笑了几声,极其不屑道:“哈哈,哪来的什么黑白双侠,没听过,两个小娃娃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接着露出,满面淫光之色道:“倒是这位小娘子,如此之水灵,不如伺候老夫几天如何?” 周围兵卒附和道:“是啊,哪来的什么狗屁双侠,作侠客还不如,伺候我们老大来的快活...” 说着话,目光更是毫无忌惮的,在那白袍女子身上扫过,满面*之色,闻如此不堪入耳的话,黑白二人气的浑身发抖。 那黑袍男子暴怒咬牙道:“好恶贼,不管你是什么人,既然敢来就不惧你,你竟然敢为姓戴的出头,今天就留下你的性命为我父报仇”说着话抽出自己的大刀,而身旁那女子也同时拔出刀来。 那灰衣中年人道:“姓曹的,好大的口气,连你爹曹松都命丧我手,更别说你,你再怎么厉害,如今有单大侠给我们做主,你还能逃出去不成” 张昱闻“曹松”二字心中“咯噔”一声,加上黑白二人,先前的那种彼此的称呼,此刻哪里还能不明白,眼前二人的身份。 心中顿时泛起了层层波浪,思绪万千,虽很不愿,相信程雨曦与他表哥结为了夫妇,到了此刻,也不由得他不信。 其实,那身着白袍之人,正是张昱日思夜想的程雨曦,而那黑袍男子,正是她青梅竹马的表哥,曹羽宽。 当初程氏三兄弟,为了躲避凌霄再次寻找上门复仇,狠心之下变卖家产弃掉了庄园,到曹松家躲避,并把程雨曦许配给了曹羽宽。 二人自小,两小无猜,长大后又互生爱慕,情投意合之下,便在父母的安排之下,结为夫妇。 程氏三兄弟,是一庄之主,寄人篱下,总有不便之处,直到遇上燕王朱棣,才带着家眷到了北平。 不成想燕王南下之时,碰上了仇家凌霄,除了程藤逃走,不知去向外,其他两个兄弟,均命丧凌霄之手。 而曹松本来也是,当地较为有名的侠客,一次受镖局的好友邀请保镖,在洛阳地带遭受劫匪,被劫匪暗算丢了性命。 曹羽宽知道后,悲痛欲绝,誓要找贼人报仇,程雨曦道:“宽哥,父亲的武功高于你太多,都丢了性命,何况是你,不如我们练好武艺,再寻那仇人也不晚” 曹羽宽也知晓其中厉害,二人苦练刀法,并且把连环刀、八卦刀结合在一起,取长补短互补之下,更加的得心应手。 程雨曦也屏弃了,当初女儿家的性子,也变的颇为沉稳而细腻,曹羽宽也随着时间的磨练,变的越发深沉谨慎。 直到武功有所造诣,才走出家门,二人一起闯荡江湖,为了查明曹松被何人所害,四处打听。 甚至不惜路程遥远,过省走市,四处平灭山寨,程雨曦心地善良,所得银两都周济了周围百姓。 二人平时所穿,都是一黑一白,两年下来,被百姓冠许为,黑白双侠。 而夫妻二人,也终于在一个山贼头目口中,得知了消息,是被一个“鬼阎寨”领头,戴洪天所害。 夫妻二人,打听了“贵阎寨”的所在,偷袭了山寨,不成想被戴洪天从后门脱逃,夫妻二人一路追赶,誓要斩下戴洪天的人头,祭奠曹松。 岂料这一逃一追,足有七日之久,直追到此处,才与戴洪天僵持住。 而戴洪天之所以到此处,是因为早年结识了一位,名叫单方的侠客,那单方正是那名老者。 当初碰到单方之时,单方已然奄奄一息,被戴洪天所救,戴洪天知晓单方来历不凡,有心结交,最终如愿,二人成为好友。 单方展现出,自己一身不凡的武艺后,戴洪天有意拉拢,不曾想被单方拒绝,临走时单方留下话,若是在危难之时,可报信与我。 后来单方在“玉音庙”安定下来后,派人给戴洪天送去书信,虽然二人相隔甚远,但互有来往,因此在程、曹夫妻二人袭击“鬼阎寨”不敌后,就想起单方。 料想以单方的武功跟部下,何惧这二人,于是一路逃到“玉音庙”并告知单方经过。 他心知单方心性,还说追来之人,有一位貌美如花的少妇,果然,单方闻听喜不自胜。 久临大敌的他,也见过不少江湖好手,因此在庙内静等敌人到来,本来还有些顾忌,但听了戴洪天的描述,不过二十几岁的年纪,并且只有两人,也就未放在心上。 如今见了程、曹二人后心中冷笑不已,更未把他们放在眼里,只是那女子,正如戴洪天所说,虽已踏出闺阁,但不失娇嫩之气,容颜绝丽,不由得让他淫心大发。 只是让他感到有些许不安的是,暗中还有帮手尚未现身,是以多攀聊了几句,观察暗中究竟是何人。 但听戴洪天不经意捧了自己一句,心中也不免有几分高兴,手捻胡须笑道:“动手是避免不了,既然有帮手,不如现身一见,也好让我见识见识,是何等人物?” 暗中的张昱闻听暗想:“不好,难道他发现我了?也罢,为程姑娘出出气,给那无耻之徒一个教训” 曹羽宽见仇敌在前,可恨有人相帮,多年下来也有几分眼色,见那单方太阳穴鼓起,一瞧就是江湖好手,再加上已经被人团团包围,敌众我寡。 如今看来,龙潭虎穴亦不过如此,是以强忍住心中的愤怒,暗自寻找机会出手。 但自己并无帮手,听单方之言他也是一愣,压了压心中怒火一抱拳道:“阁下想必也是武林名宿,却为何跟这贼头混在一起,若是阁下能袖手旁观,我夫妻二人日后必当重谢” 这句话说的卑躬卑谦,单方听闻眼睛却是一眯,看模样很是享受。 而正在犹豫,要不要与程雨曦相见的张昱,闻听“夫妻”二字,心中还是莫名的如针扎般,心疼不已。 戴洪天见曹羽宽,放低了姿态,再瞧单方的神情暗道:“不好” 他跟单方相处多时,知晓单方的些许脾性,乐于被人奉承,为此他还曾在单方面前,说过不少好话,送过许多银两,若是被曹羽宽的话说的心动,自己的处境可谓是极为不妙。 戴洪天当下怒道:“单大侠是武林名宿,何须你个毛头小子多言,我与单老哥也是过命的交情,单老哥又怎会,被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挑唆” 这句话先是捧高了单方,再拉近了二人的关系,单方如何听不明白,摆了摆手笑着道:“戴老弟,说的对,他的事就是我的事,别在说这些没用的话,但若能留下那个小娘子,倒是可以考虑” 戴洪天闻言一惊,当下叫道:“单大哥,不能放他们任何一人离开” 夫妻二人闻听,怒火冲天,再也安奈不住,二人又对望一眼,似是在做什么决定,手中大刀一抖,就要拼个你死我活。 突然,听单方高声道:“暗中的朋友,明人不做暗事,既然来了,就留下个万吧,单某又有何惧?” 这句话声音极大,在幽静的夜里如同炸雷般,曹羽宽一惊心想:“此人传出的气息悠长,可见他功力不凡,难不成暗中真有人相助不成”想到这里,手中的刀便缓了一缓。 张昱也是一惊,难道自己的所在,真被发现不成,若是如此,只有帮程姑娘脱困了。 他如何瞧不出,那单方不是曹羽宽夫妻二人,所应付不了之人,但自听了曹羽宽跟程雨曦以夫妻相称时。 梦中出现多年的女子,也不知多少次,要迫切见她一面,此刻遇到,却想要躲避。 但知晓程雨曦有难,而自己无动于衷的话,他肯定做不到,但又不想让对方,看到自己的面目。 于是轻轻撕下一块儿布,遮住面庞,就要飞身而下之时,突然墙头上一个人影翻墙,跳入了包围圈中。 第一百零六章(庙中寻仇) 张昱见此暗暗吃惊,暗中还有其他人,自己竟然毫无察觉。 他自是不知,自己在知晓院中的女子,就是程雨曦后,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个女子身上,是以对周遭的事物,没有半点提防。 那单方之所以,一直没动手,是忌惮暗中一直有好手埋伏,是以多番谨慎的试探暗中之人,此刻眯起眼睛,暗暗打量眼前之人。 只见他身着蓝色锦袍,头戴官方帽,面似银盆,留有一撇胡须,手拿折扇;正笑盈盈的看着自己,瞧年纪也不过二十上下,一股儒生之气倒颇像个书生。 单方略感奇怪,自己注意到,暗中之人隐匿极深,呼吸均匀内力浑厚,是以让他颇为忌惮,可是如今看来,是自己多心了。 本以为有什么好手,但不过是一个不知轻重的年轻人,让他刚才显得颇为谨慎的举动,脸面上有些挂不住。 但心中却是松了口气,笑道:“哈哈,老夫还以为是什么高手,只不过是随便拉个凑数的,我说小娃娃,是谁让你埋伏在此的?” 对于眼前,从天而降的书生公子,让曹、程二人也颇感奇怪,眼前之人极为陌生,但又明显不是对方之人。 是以还是友好的冲着那书生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但那书生却是不理不睬,仿佛没瞧见一般笑道:“我只不过是夜里闲来无事,四处溜达不成想在这里见到一座庙,就想进来许个愿,哪知庙里全是一些留头发的和尚,就知道不是好庙,不拜也罢,刚要走的时候却听见庙里有人要打架,我平生最爱打架,就想趴墙头上瞧瞧热闹,哪知这位大叔不想让我躲着瞧,非要我出来,那我只好出来光明正大的瞧了” 众人闻听都知道,他是一通胡诌乱说,不等单方答话。 身后的戴洪天按耐不住,骂道:“哪来的小子,在这里胡说八道,这里哪来的什么留头发的和尚” 那书生遮口笑道:“呵呵,庙里肯定是和尚住的,你们住在庙里,至于和尚留不留头发我也管不着” 暗中的张昱,闻听这书生的言语,心中也不禁好笑,他刚才没太注意,此时仔细打量,也没瞧见半个光头和尚,难不成和尚都留头发不成? 忽然觉得到眼前的书生,背影特别熟悉,思绪了片刻,终于想起来,那不正是前些日子,在开封帮自己垫付饭钱的书生,心想:“他究竟是谁,怎么又会在这里” 但又想到,他第一次见到程雨曦时,还不知她是女儿身,也是一副书生装扮,还曾经把她抱在怀里引起过误会,这般想着嘴角竟然浮现一丝笑容。 单方闻那书生,拐着弯骂自己是和尚,而戴洪天还没听出来,便白了戴洪天一眼,戴洪天吓的脖子缩了缩,深思方才自己哪句言语得罪了他。 单方怒道:“好个伶牙俐齿的娃娃,既然你来了就一起留下吧,瞧热闹就让你瞧个够,别说我以大欺小,我不动一兵一卒你们一起上吧,赢得了老夫留下那个小娘子,再割掉你们的舌头可放你们离去” 曹羽宽闻听暗道:“不好”对身边的程雨曦轻声道:“表妹动起手来,你先走别管我,我一定要为父亲报仇” 程雨曦闻听,心中一阵温暖,温情的看着曹羽宽道:“宽哥,你要是有个什么意外,我还能活吗?” 说着话,忍不住牵住了曹羽宽的手,感受到程雨曦温软的小手上,传达来的心意,觉得二人只要能在一起,就算是死,又有何惧? 虽然声音极为细微,但张昱还是听的一清二楚,那程雨曦含情脉脉看着曹羽宽的眼神,更是让张昱阵阵心痛,又想:“他们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又何必执着于她,看她那种眼神一定跟他表哥过的很快活” 只听那书生哈哈笑道:“老家伙,好不知羞,我问你,你练过几年的功夫” 单方如今已然六十多岁,而那书生跟曹氏夫妇看起来均不过二十出头,从十岁开始练武也不过十年。 三人相加起来也不过三十年,显然以单方花甲之年的功底,练武时日定然比三人较为长些。 单方闻听对方毫无忌惮的讥讽,暴喝道:“小娃娃休要呈口舌之利,等把你捉住割了你的舌头,老夫看你还怎么张狂” 说着话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柄剑,剑柄一抖跃进圈内,剑气带着寒光,直奔那书生而来。 那书生也是一惊,本想多气气单方,来缓解自己心中的郁闷,不想对方竟然直接动起手来。 见那单方的剑芒瞬息便至,凶猛如斯也出乎他的意料,眼见直奔前胸而来,闪避不及,手中的折扇一抖,直接当做暗器,旋转着飞了出去直奔单方喉咙。 单方也是一惊但却并不慌乱,想在众人面前显露一手,见那折扇如闪电般飞奔过来,撤掉手中剑退了几步,手一扬便抓住了扇柄,一个旋转又扔了出去,周围人见此惊呼:“好,好...” “单大哥,果然身手不凡”单方闻听微微一笑,心中很是得意。 本来那书生,手无兵刃已然落入下风,丢掉折扇之后,料定对方不会那么轻易被击中,一脚踢翻了旁边正在叫好的贼兵,夺下了他手中的刀。 果然对方借力把折扇丢了回来,他一个横劈,便把折扇砍为两半口中还道:“老匹夫,这把折扇我花了一两银子才买的,你要陪我” 那单方闻听暴怒之极,也不再答话,再次进招,横冲往那书生肩头挑去,那书生侧身避让,一刀砍向单方头顶。 单方举剑格挡开来,顺势踢出一脚,如此这般二人一刀一剑斗在一起,曹羽宽见对头被人缠住,心中犹豫要不要寻个机会逃脱,日后在找机会报仇。 但见对方人多,已然赌住了所有出口,再瞧单方被那书生牵制住,此刻对戴洪天下手正是好时机,向程雨曦使了个眼色,二人直奔戴洪天而去。 第一百零七章(华山叛徒) 戴洪天见单方,果然身手不凡,武功高出自己太多,对付几个毛头小子自是不在话下,见那姓曹的老婆面似桃花,国色天香,到时候...嘿嘿,想到这里发出阵阵怪笑,目光瞧在程雨曦的婀娜身姿上,更是淫光四射。 突然便见曹、程二人直奔自己而来,吓得魂飞魄散,看了看左右,手下之人着实不少,又壮了壮胆对身边喝道:“兄弟们,把这两个人抓住重重有赏” 众人闻声也顾不得,单方所说不动一兵一卒的话,当下便叫喊着冲向夫妻二人,曹羽宽眼见仇敌在前,再也不管不顾,把刚才所有的怒气,都冲在面前的仇敌身上。 多年所练的刀法,此刻毫无遗留的施展开来,在程雨曦的配合下可谓是天衣无缝,兵卒上前无不是死伤一片,那戴洪天见兵卒不敌,心中不住叫苦。 但能为一寨之主,也是有着几分本领,拿起手中刀也加入战圈,但只能在兵丁的配合下,仅限于在曹、程二人身边游斗,不然也不会当初见到对方后,落荒而逃被人追杀至此。 此刻心中只盼望,单方能早些解决掉那个书生,心中也对莫名其妙出来的帮手,懊恼不已。 张昱见程雨曦,能摆脱困境自是高兴,以他现在的眼光,自是看出了二人的刀法,有所精进而且配合的也极为默契,但瞧二人相互温情的眼神,又莫名的徒添悲伤。 目光投向那书生与单方的打斗,那书生的刀法看似轻灵游刃有余,但却伤不到对方分毫,华而不实。 时间若是长久,必定不支而露出破绽,突然目光一凝“摁”单方的剑招,让他大为吃惊,那是“华山剑法”。 当初在泰山之巅,曾见穆若生使过,寻思:“难不成,他是华山之人,而眼前之人的剑法,只在穆若生之上而不在他之下,但瞧那书生的刀法也颇感古怪...” 本来刀法就以沉重有力见著,一般女子力气不比男子,无论手法或是力道,都不如男子使起来得心应手,是以女子都会选择轻灵而优雅的剑作兵器。 但仔细一瞧不禁让张昱哑然,原来是刚才那书生情急之下,夺过兵丁的刀,不会刀法而是以刀当作剑使,是以瞧起来颇为滑稽,不禁为那书生隐隐担心起来。 正如张昱所料,那书生本以为单方乃一方贼寇,乌合之众不足为虑,是以当初才敢现身想戏耍单方一番。 不成想对方剑招沉稳,步步为营,暗想:“如今只有用上真正功底,但能不能赢得了对方,心中着实没底,若实在不敌只好借机脱身,至于那两位就不是我能所顾忌了”。 最为重要的是,有“他”相助自是无碍,但如今已相斗多时还不见“他”现身,莫不是他已离去不成。 见对方剑招凌厉,不敢分心多想,剑招陡变,攻向单方下盘,单方不闪不避,直削对方肩头,书生只好变招撩向单方前胸。 单方侧身避开猛然一转,剑锋一抖刺向了书生的后背,书生只觉背后剑气逼人,头也不回的,刀在手中划了个圈,隔开了对方剑招,往前疾出五尺之外,还未稳住身形,对方剑又攻了过来,根本不容书生有喘息之机。 又相交数招,那书生心中一愣,瞧对方剑招,自己竟然出奇的熟悉。 而单方本想速战解决掉眼前之人,但对方着实滑头,所用的招数,更是刀法不似刀法,剑招不似剑招。 且身法只是游斗在三尺之外,并不与他相碰,让颇为自负的他,不免有些懊恼,如今斗了二十余招,还胜不了对方,脸面有些挂不住。 况且以他老道的阅历,自是瞧出那书生的不凡之处,使的乃是五岳剑招,心想:“莫不是被发发现了,派个弟子前来摸底打探,但是派个不知轻重的弟子,就想把老夫拿下,未免也太小瞧我了,今日就让你有来无回” 想到这里连连变招,只打的那书生手忙脚乱,突然那书生抽身大喝道:“你是华山的哪位前辈,瞧不出我是五岳之人吗?” 那单方闻听心道:“果然是他们派来的”怒道:“休要多费口舌,若是派你个小娃娃就能赢得了老夫,也未免太过可笑,这么多年还是喜欢托大吗?” 说着话身形丝毫不减,再奔那书生前胸而来,眼前的老者是华山派之人他是确信无疑,但却从未见过,而对方说的那番话,更是让他摸不着头脑。 那单方正是华山之人,论起身份更是穆若生的师伯,而单方的本名原为方增,方增自小行事极端,向来又及其自负,更是因为他师傅把掌门之位,传给他师弟冯褚真,而迷失了心性。 二十年前,更是在门派之中,不顾及身份,轻薄门中女弟子,夺取弟子处子之身。 后被冯褚真得知后气愤不已,以掌门人的身份,把方增逐出门派。 为此,方增更加嫉恨自己的师弟,被逐出师门之后,不仅不知悔改,还变本加厉加恶。 在各处偷盗抢劫,调戏少妇奸淫少女,可谓是无恶不作,贯满盈,并每次犯案之后,还报上自己是华山派的名头。 华山掌门得知消息后,怒发冲冠当场气的吐出血来,发誓要清理门户,并同邀五岳其他各派,打听方增的踪迹诛杀此贼。 方增为了躲避各派追杀,而沉寂下来,事过两年后,不知冯褚真从哪里得知,方增的安身之所。 找上门来,二人大打出手,他知晓自己敌不过冯褚真,便施以暗算,得手后再次奔逃。 也因此冯褚真,因方增多年犯下丧德之事,积郁于胸,又遭方增毒镖暗算,长久不愈便丢了性命。 临死时把掌门之为传给穆若生,并吩咐定要完成遗嘱,清理门户捉拿方增。 穆若生谨遵师命,八年前寻到方增,二人大打出手,本以为一个后生,不足为虑。 不成想穆若生的武功,不在其师之下,分神之际被穆若生所伤,但依旧从其手中逃脱,穆若生一路追杀,直到洛阳便失去了方增的踪迹。 方增本以为丢了性命,但却被山贼戴洪天所救,方增醒来,为了避人耳目便隐姓埋名,把方增二字调换了过来,把增改为相似的单字,把方作为名。 自此摇身一变方增变为单方,戴洪天本想拉单方入伙,但单方桀骜不驯,岂能屈居于人,告别戴洪天之后,便苦思日后的去处,直到有一天来到“玉音寺”。 发现这座寺庙,处在深山荒野,外人很少得知,并且寺庙颇有规模,便起了歹心,杀了庙中主持。 庙中的和尚,都鞭策为自己的佣仆,并逼迫和尚破戒,有不从者,便被单方杀害。 和尚破戒之后,丢弃了方外之心,感受到世人甜乐,也就对单方不再嫉恨,更有些许的感激之意。 单方并且吩咐和尚,若有前来进香的女眷,便一一抢夺后院,供他淫乐,有时候单方还会把夺来女子让给和尚,这让多年不知男女之情的和尚,乐此不疲,对单方衷心不已。 后来有人听闻单方的名头,不少贼寇前来投奔,因单方武功不俗,带领一群匪徒四下打劫奸淫,不过为了避免,对头上门他还是有所节敛。 只是带着手下兵卒,拦路打劫过路商户,若是有江湖中人,他必定会狠下杀手,以免走露了风声,这般如此倒也过的逍遥自在。 本来已然谨慎万分,但今夜不觉间还是露出破绽,想到这里心中又怒又怕“既然如此就留你不得,以免后患” 第一百零八章(暗中相助) 手中的招数,也是一招快似一招,而那书生只觉双臂酸软,双腿无力,突然单方一招“三转回旋”身子陡然转了几转,那书生本已鬓角见汗,粗气直喘。 此刻只觉眼前,一片眼花缭乱,分不清虚实,突然对方剑尖不知从何处蹿了出来,直奔那书生的胸口,那书生大吃一惊,眼见避无可避猛然叫道:“救命啊” 单方手中攻势不减,讥讽狰狞笑道:“小子,去死吧” 就在剑尖不过那书生胸前三寸处,突然远处飞来一片瓦砾,只听“啊”的一声,单方右手腕处吃痛剑扔在地。 那书生心中一喜,急忙闪在了一旁,单方目光惊疑的扫向四周怒道:“谁在暗处,有本事给我出来,暗箭伤人乃小人所为,给我出来” 相助之人,自是暗中观察的张昱,他眼见那书生惊险万分,不及多想,拾起一块瓦砾,当做暗器丢了出去,虽然他没学过打发暗器,但蕴含内劲却丝毫不失准头,此刻单方大呼小叫他也不予理会。 单方见自己惊呼了半天,暗中却是没有丝毫动静,又喊道:“你们自诩名门正派,如今却是做些小人勾当,给我出来” 那书生与张昱,听单方莫名其妙的话,均想:“此人究竟是华山的什么人” 突然单方身形一动,使得乃是“锁喉功”直奔那书生而来,单方异常自负,若单打独斗,除了那贺云贤之外,从未将五岳之人放在眼里,他早已认定那书生乃是五岳所遣之人。 从方才丢暗器来看,那暗中之人,恐怕功夫也不甚高明,不然也不会打暗器失了准头。 若是有心暗算他,刚才打斗之际,暗中之人机会颇多,不管如何眼前之人,绝不能留,不然多年的威严何在? 他这一招锁喉功,快如闪电,那书生松懈片刻,毫无防备,此时的身后更是院墙,退无可退。 就要出口再次大叫时,只听“哎呦”一声,那单方摔倒在地,正是千钧一发,张昱暗中用瓦砾,打中了单方的腿腕,这一记蕴含了五成劲道。 若不是单方有几分硬功,这一记足以让他骨折,单方暗道:“究竟是谁,竟然有这分功力,莫不是那老不死的,不可能,也罢...” 就在那书生要开口讥讽时,那单方猛然跃起,左手持剑,直攻那书生的面门,那书生有了提防,横刀在胸前,而暗中的张昱,手中也早有了准备。 出乎二人预料的是,单方手中的剑,回旋于袖口,当做暗器丢了出去,那书生闪身避了开来,再把目光投向单方时。 只见他已跃上了墙头,高声呼道:“不要让我碰见了你们门下的弟子,不然碰见一个杀一个” 接着跃下墙头,不见了踪影,张昱颇感奇怪,但也没追下去的心思。 单方虽然狂妄自大,但惜命如金,外加谨慎异常,宁可一万不可万一,是以不明暗中有多少埋伏,便以逃走为上策。 另一侧众贼兵,虽跟程、曹二人斗的分外火热,但均不肯卖命,起初有几个看重钱财拼命上前,无一不是非死即伤。 众人也均感害怕,但首领有令而不得不从,是以只是旁敲侧击不敢上前,那单方逃走,自是被不少匪徒瞧在眼里。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不好啦,单老大跑啦” “什么”“怎么可能”“我们不是对手,赶紧跑吧” 这些人都是一群乌合之众,所谓树倒猢狲散,有人抢先跑了出去,其他的匪徒,再也不管不顾均往外跑去,时间不大众贼寇,就已跑掉七七八八。 戴洪天早已吓得心惊胆战,他在众匪徒的帮助下与程、曹二人相斗,本想以单方的手段,对付个小辈自是手到擒来,到时候解决眼前的二人,自是不在话下,可万万没想到单方被人惊走。 此刻没了主心骨,只有随着兵卒,冲出去才能保得性命,可刚走了两步,前方曹羽宽便拦在了门口,再往后退,程雨曦挡住了退路。 他知晓跟曹、程二人之间的仇怨,不是一两句话就可化解,如今之际唯有拼命,想到这里,大刀横握直奔曹羽宽而来。 曹羽宽也是大叫一声道:“好贼子,拿命来”迎了上去,程雨曦在侧,料想以曹羽宽如今的身手,那戴洪天自不是对手。 果然相斗二十几个回合,曹羽宽一招“连环九变”戴洪天避闪不及只听“啊”的一声,戴洪天的头颅便滚落在地。 程雨曦大喜过望,喜极成泪迎上来道:“宽哥,终于给爹爹报仇了”曹羽宽也是面带喜色道:“嗯,终于杀掉了此贼”二人相拥在一起。 程雨曦道:“我们之所以得保此仇,全仗这位少侠” 说着来到,此时坐在门槛的那书生面前,夫妇二人冲那书生行了一礼,曹羽宽抱拳道:“此次得报父仇,全仰仗少侠鼎力相助” 那书生也不起身还礼,撅起了小嘴,模样更像是受了委屈的大姑娘,夫妻二人一怔均想:“莫不是哪里得罪了他,但此人未免也太过无礼” 曹羽宽再次陪笑道:“兄台相助之情,我夫妻二人感激不尽,若日后有用得到我夫妻二人之处,兄台一句话我二人赴汤蹈火,定当报答,不知兄台高姓大名?” 那书生站起身抱拳道:“不用谢我,要谢应该谢他才是,我也没什么高姓大名” 那书生说出这番话,显得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直到现在也没正眼瞧过二人,这不免让向来有些高傲的曹羽宽,脸面有几分难堪。 程雨曦似是瞧出了丈夫的心情,上前两步刚要发话,突然一愣随即又打量了那书生几眼,笑道:“兄台身手不凡,更有侠女之姿,此次多谢妹妹鼎力相助,日后定当答报,后会有期” 曹羽宽刚想斥责妻子言词不当,岂料那书生却是抬起头,目光毫无忌惮的在程雨曦,周身上下扫视了一遍,那曹羽宽见到这一幕心中却是有气,但也不好对那书生发作。 那书生看了几眼一抱拳道:“好个小娘子,后会有期” 程雨曦又是一怔随即笑道:“后会有期” 曹羽宽则是一抱拳,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程雨曦方走两步回过头来道:“难不成妹妹是和尚...” 这句话自是想问,那书生为何停留在庙里,那书生闻听俏笑道:“姐姐好眼力,我在此地等人,就不随你们同行了” 程雨曦道:“那妹妹定要小心了”说着话便走了出去,其实二人性格倒颇为相像,不过说了几句话,二人却互生好感。 方出庙门曹羽宽就质问道:“曦儿,你莫不是看上了那小子”程雨曦轻笑道:“宽哥,你吃醋了”曹羽宽冷哼一声。 程雨曦道:“宽哥,难道瞧不出那位兄台,是位姑娘吗?”曹羽宽道:“哦,你是如何看出来的?” 程雨曦神秘一笑而不语,快步走到马匹近前,翻身上了马。 曹羽宽因报了父仇,心情大好追问道:“曦儿,你糊弄我是也不是”程雨曦一阵娇笑,趁着黑夜二人扬鞭而去。 第一百零九章(再见灵薇) 张昱曾幻想过无数次,与程雨曦见面的场景,却从未想到过,是在这种境地下,他本想跳下去,跟程雨曦见上一面。 哪怕说上几句话,也心满意足,但不知为何,始终迈不出那一步,他不知道,以什么样的身份再去见她,与程雨曦只不过有数面之缘,连朋友都算不上。 更何况如今她已身为*,就算自己站在她的面前,也不知该说什么,又见曹、程二人对彼此间含情脉脉,相亲相爱。 心里挣扎了片刻后,转念一想:“或许他二人才是绝配”想到这里有些释然开来,不知为何,心中莫名的轻松了许多。 他的目光,一直跟随程雨曦,直到夫妻二人,隐没在黑暗中,望着程雨曦一席白袍渐行渐远,心中有些遗憾又有些伤感,思量了许久才轻声的叹了口气,眼睛盯着漆黑的夜空中,在房顶愣愣发呆。 忽然,听下面有人呼喊道:“傻小子,瞧了这么一出好戏,还不想下来”张昱闻声回过神来,心道:“这声音是,不可能吧...” 伸出头左瞧右看,始终没瞧见,自己所想的那个身影,忽然瞧见院落内的那个书生,只听那书生道:“别看了,下来吧” 张昱,回想这几天自己所遭,再瞧瞧那书生行事的风格,除了她还有谁。 张昱一跃而下,来到那书生的身边,又仔细的打量了一番问道:“赵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那书生撅起小嘴道:“怎么,张少侠能来,我就不能来瞧瞧热闹” 张昱眼前这个书生正是赵灵薇,当初张昱逃离泰山派后,赵凌云懊恼不已,他如何瞧不出赵灵薇有意护着张昱,气愤之下便吩咐弟子把赵灵薇关在房中,软禁了起来,不许让她踏出房门半步。 赵灵薇也苦恼不已,整天待在房里,如何能让她安分,他始终相信,张昱是正直之人,不会做出暗算外公,这等十恶不赦的事来,因此就想着如何找到张昱,帮他在自己爹爹面前,洗刷冤屈。 没过两日,夜里自己收拾好行囊后,趁机偷偷流出房门。 他知晓张昱走时匆忙,想必会有些行礼留在山上,是以悄悄来到张昱的住处,找到了一个包袱,赵灵薇虽生性活波顽皮,但一想自己不知要下山多久,许久不能瞧见母亲,心中也很是不舍,便想到父母门前拜别。 岂料刚悄悄来到赵无极门前时,便听到夫妇二人的谈话,从二人的口中她得知,丐帮邀请各门派,前去武当讨要说法的事情。 二人商议一阵过后,赵无极决定,夫妇二人同上武当,并找张昱为义父报仇雪恨。 赵灵薇闻听心中有了主意,在门前悄悄,磕了几个头,拜别父母后,便趁着黑夜直径下山。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自己换了身行头,男扮女装还粘了撇胡须,沿途也打听了张昱的下落,但却没有一人认识张昱。 赵灵薇虽下山多次,却从未出过远门,对各处的新鲜事物,均感到新奇好奇,一路游逛,不知不觉来到了河南开封,在开封游玩了一日后,心中很是畅快。 却没想到将近午时,转着转着,让其碰上了牵着一匹黄鬃马的张昱,心中欢喜自是不言而喻,本想上前搭腔,突然顽皮心起,有心戏耍张昱一番。 她看着张昱走进一家客栈,趁着张昱未有防备时,便巧手取下了黄鬃马,包袱里的银两,手法极快是以谁也未发觉。 进了客栈后,为了能引起张昱的注意,还故意找来条蜈蚣,放在了菜盘里,但让她失望的是,张昱根本不曾察觉。 帮张昱结了饭钱后,沿路一直跟着张昱,傍晚时分,拿着从张昱那里得来的银两,在开封最大的客栈“玉凤楼”开了两间房,而赵灵薇,正是住在“玉凤楼”,当晚张昱所住天字号房的对面。 几日跟随张昱身后,让她可气的是,张昱一直未发觉自己被人跟踪,但通过张昱的行程方向,她发现张昱所奔正是前往武当,是以一路跟随也不怕跟错了道。 而在“玉音庙”二人也是一前一后,她在荒山野岭之中,瞧见一座庙宇,也颇感惊奇。 她本就是极为胆大之人,听到院内的动静,跳上墙头,隐没在暗处,但让她疑惑的是,并没有发现张昱的身影。 暗想张昱,定是藏在暗中某个地方,但让她不明的是,张昱为何会来到这个与他,根本不相干的庙。 难不成是侠义心起,想铲除眼前的匪徒不成,但为何他又不现身。 思前想去,也想不通,直到单方发觉暗中之人,她才不得已现身,她本就是独断独行,哪里有什么侠义之心。 她知晓江湖仇杀结怨,没有一个侠客手中,不沾他人之血,因此谁失谁过,又有谁可说清言明,更何况是一帮土匪。 跟单方相斗,不过是一时兴起,岂料单方武功高出她太多,不是其对手,不得已才想求救,好在张昱出手及时,否则她就要命丧那单方之手,对张昱也是又恼又气。 本来在接近张昱时,赵灵薇不仅乔装了自己,还把轻灵娇小的声音伪装成了粗狂大汉,如果张昱细听的话便可分别,虽是疑惑,却并没有往赵灵薇的身上去想,是以并未发觉。 而程雨曦之所以,知晓赵灵薇是女儿之身,除了女子特有的身体特征之外,还闻到了赵灵薇的女子体香,程雨曦同为女儿身,如何瞧不出只有女儿家独有的味道。 因此才断定赵灵薇是位姑娘,而当日张昱在客栈闻到熟悉的味道,正是赵灵薇的女子体香。 赵灵薇虽对张昱极为不满,但还是把自己离家的经过,讲述了一遍。 虽然赵灵薇没有言明,自己出于什么理由才下的山,但张昱如何听不出来,当被所有人指责而遭受冤屈之时,只有眼前的女子相信自己,让他颇为的感动。 赵灵薇取出,当日张昱在泰山所留的包裹,张昱打开包里的物事,见母亲留给自己的遗物尚在,又对赵灵薇感激不已。 可是赵灵薇想要的,却不是这些感谢的言语,自看到张昱便发现,他颇有心不在焉之色,一直闷闷不语。 而与赵灵薇的对话也答非所问,本想抱怨张昱傻瓜时,但又瞧见张昱满面的欢喜之色,心里暗恼,但也未发作。 赵灵薇在庙里厨房,找了些食物,二人分食,当晚便在庙里找了间房,住了一夜。 次日张昱对赵灵薇说明了,去武当的用意,赵灵薇心中明朗;二人并未耽搁时日。 一路走来,赵灵薇对黄骠马倒是赞口不绝;奇怪的是,向来顽劣的黄骠马,对赵灵薇倒是颇为温顺,这让不禁张昱连连咂舌,却让赵灵薇很是得意。 不一日便来到襄阳城外,当初从贺云贤口中得知,天影门便在襄阳城外,但却不知在襄阳什么地方,二人进了城,张昱心想:“何不去打探一番” 第一百一十章(暗偷镖物) 多番的询问打听,无一知晓有此门派,赵灵薇对张昱的过去遭遇,颇感好奇,追问之下,张昱简略的说了自己的遭遇。 赵灵薇闻听也是吃惊连连,她见张昱满面失望之色,有心安慰但又不想太明显,仿佛在自言自语道:“武林之中,神秘门派何止数百,如果连老百姓都能知晓,倒真是怪哉...” 张昱闻听心道:“是啊,当初老前辈也说过,如今武林之中,知晓天影门的人,也是寥寥无几,普通老百姓从何得知,我真是糊涂的紧” 又想:“襄阳内外如此之大,我要从何处寻找,要怪只能怪我,当初没向老前辈问个清楚,可如今...”一想到那个慈祥和蔼的面容,张昱不禁露出伤感之色。 眼见天时将晚,二人找了家客栈,刚走进客栈内,见大堂桌上已坐满了人,无意之间只听那桌上有人道:“师傅,咱们这一趟子货,保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弄的这么神秘” 另一人附声道:“是啊,师傅,到底啥东西啊”一个略显沙哑的声音厉声回应道:“吃好你们的饭,明天还要赶路,休要多问,知道的越多,对你们越没好处...” 张昱略感好奇,把目光投向那说话的一桌,瞧那些人的打扮装束,自是江湖中人,无意间与那桌上一个老者对视了一眼,那老者身着一身紫袍,满头花白,面容微胖,瞧年纪也不过花甲之年。 张昱微微点了点头,便瞥过了头,赵灵薇神秘一笑问道:“傻小子,你瞧什么呢”张昱道:“没看什么” 二人要了两间上房,用过饭菜后,分房入睡,不知过了多久,朦胧入睡的张昱,忽然闻听楼下有一阵打斗声,兀自惊醒,翻身下床。 打开房门便瞧见,一个书生跟一个手持钢刀的老者,相斗在一起,周边不少兵卒,把二人围在当中,面露不善之色。 那书生正是赵灵薇,而那老者张昱也不陌生,正是在走进客栈之时,曾与其对视过的那人。 以她对赵灵薇的了解,眼前的事不用细想,定是赵灵薇挑衅在先。 忽然听赵灵薇道:“傻小子,在看好戏吗,还不快来帮忙” 那老者瞥了张昱一眼,怒道:“好贼子,原来还有同伙,把他给我抓起来” 张昱还未有何举动,只见那本来围住二人战圈的兵卒,在得到那老者的指令后,手拿刀剑直奔张昱而来,其中还夹杂着掌柜的叫声道:“哎呦,诸位爷,我的小店怎能经得起,这般折腾哟...” 话音刚落,只听那老者道:“打砸的器具,我会双倍奉陪” 那些人刚冲上楼台,张昱纵身跳了下去,尚有一丈之距,一记“星移电掣”拍了出去,老者见猛烈如斯,不敢应其锋芒,急忙闪身避让。 张昱趁势,来到赵灵薇身边,轻问道:“赵姑娘,这是怎么回事” 赵灵薇尬尴的,冲张昱一笑,随即道:“先别问,打发掉他们在说” 张昱本就对赵灵薇的性格,颇感无奈,但却又不好说什么,如今自己,再次被莫名其妙卷入斗争,让他不禁有些懊恼。虽不知出何原因,但若是不帮赵灵薇,他又如何能作得出。 那老者见张昱,方才那一招迅猛无比,让其心中不住范起嘀咕:“此人,瞧年纪不大,身手却是不凡,看他们如此亲密的模样,肯定是同伙无疑,我这趟镖若是不全,想我全家老小也不能得活,定要追回丢失之物,不然的话...” 想到这里,忽然往阁楼之上瞟了一望,只见阁楼上站着一名黑衣人,他头戴斗笠,双手交叉于胸,站在拦珊旁一动不动。 其双目也眨也不眨的,盯在院落之中,让老者很是紧张,甚至不禁有些脊背发凉。 这位紫袍老者,名叫尚文常,作保镖的营生,镖局坐落在荆州城,名叫“尚家镖局”。 在荆州因“尚家镖局”传承日久,而尚文常武艺精湛,且又因所保之物从未失手,在江湖中也是颇有名气。 半个月之前,尚文常保镖回来不久,就接到了眼下这趟镖,这趟镖来历颇为神秘。 当初这趟镖,骤然出现在镖局门口,足有三十几口箱子。 镖箱上贴着一封信和一个包裹,打开信封看到内容,让他大吃一惊,信上写道:“送往襄阳九龙山,五百里黄金送上,若有差池,鸡犬不留” 信中并未提及所送何物,托镖是谁及收镖何人,这让尚文常不禁犯起难来,因镖行有两大规矩,第一来历不明之镖不送;其二无托镖之人不送,可眼前的一封信,便是犯了镖行禁忌。 打开包裹却是一喜,见里面所装之物,正是金灿灿的黄金,细数之下,果然是五百两不多不少。 若是送往襄阳也不过几百里地,五百两黄金,绰绰有余,足有他们半年的收入。 从信中的威胁之言,跟不菲的镖银来看,这趟镖势必非同小可。 尚文常本是正直之人,心思也颇为缜密,他更知晓江湖中人的规矩,若是因为自己有所顾忌,而祸及祖业跟家人,可是犯下了弥天大祸。 因此虽然犯了托镖之大违,这五百两黄金,也足以让他冒这趟险。 是以次日收拾停当以后,便押送这趟,来历不明的镖赶奔襄阳,一路走来倒也颇为平静,相安无事,进入襄阳城后,压在心头的大石才悄然放下,也不禁让他送了口气。 但他却察觉到,自从荆州出发,无论到何处,在暗处总有一名黑衣人跟在身后,似是暗暗监视着自己的镖队。 起初还以为被人盯上,但在路途中他发觉此人,无论何时只是一人,有多次可下手的机会,非但那人没有下手,自己在那危险地带,连个土匪也没瞧见,还平安度过。 思来想去,也想不明白,后来仔细一琢磨,觉得此人定与这批神秘的镖有干系,更有可能便是托镖之人,只是不知为何,不便露面罢了,想到这里,倒是也逐渐放下心来。 本想今晚踏实的睡上一觉,明日镖送到便可交差,不成想夜半三更,竟然有人偷镖,一直封闭的镖箱,他都未曾打开过,却被盗贼打开,也不知被盗取了何物。 一想到信中所提“若有差池,鸡犬不留”等字样,不禁就出了一身的冷汗。 虽然暗中之人,多半是托镖之人,但更多的是监视自己罢了,一旦有何失误,在江湖中此等离奇事件,比比皆是,因此势必要夺回所失之物。 第一百十一章(客栈争斗) 尚文常打量了张昱几眼,见张昱生的眉清目秀,红唇齿白倒不像是个贼寇,心道:“何不一探虚实,若是能不动手,而要回东西的话,岂不省心” 对张昱一抱拳道:“不知二位是哪路英雄,尚某也是江湖中人,也结交过不少江湖豪杰,若是路途短缺银两,在下这里有盘缠,二位尽管开口便是,只是行业人有行业人的规矩,万望英雄高抬贵手” 身为走镖之人,乃是八面玲珑之心,碰到什么人说什么话,尚文常颇有分寸,更何况眼下这番语言,说的极为卑谦。 张昱一抱拳,方要发话只听赵灵薇冷哼一声,道:“老头无须抬举我们,我二人也算不得什么英雄,也不短缺银两,更不需要你的施舍,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请吧” 说着便要走,张昱本要言语,但赵灵薇说出这般无理取闹的话,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尚文常见对方不识抬举,更是有意讥讽怒道:“既然如此,还请把所拿之物,归还于我” 赵灵薇道:“你什么时候,瞧见小爷拿你们东西了,再说拿你什么东西了,你倒是说说看” 傍晚与张昱进客栈时,赵灵薇瞧了几眼,便知晓尚文常等人,便是江湖走镖之人,但又不见镖物所在,想必东西甚多,说不定有什么好东西,于是就起了异心。 本想拉上张昱一起,但又知晓张昱刚正的性子,于是趁着夜深人静之时,经过一番查找,果然在客栈中,找到了尚文常的镖物。 虽有人看守,但如何敌的过赵灵薇,被她打晕之后,便使了些手段,破坏掉了一个箱子。 还未来得及动手,就被人发现,趁机便抓了一个东西,塞进了怀里,通过手感,是一个圆形的物事,触手冰滑。 赵灵薇也算是大家之人,更是见过一些不菲之物,虽未瞧见何物,就知怀中之物不是凡品。 虽然她也不缺这些东西,但此时却是耍起了性子,哪怕说破嘴皮就是不还。 尚文常这趟镖本就神秘,目前也不知究竟所丢何物,一时语塞,又道:“既然如此,休怪我无礼,便来取了”说着提刀上前。 张昱急道:“赵姑娘,你拿了人家什么东西,赶快还给人家”赵灵薇道:“我什么东西也没拿,给什么?” 张昱知晓赵灵薇,古怪刁钻,此时又不能扔下她不管,见尚文常举刀攻来,便道:“得罪了” 一招“龙驰虎骤”拍了出去,方才那一招“星移电掣”只不过用了五成的力道。 而这一掌却有七分内劲,尚文常只觉恶风扑来,另其呼吸一紧,连忙闪避,这一掌落空打在了地上,只见地板层层崩裂。 尚文常见此大惊失色,这要是打在身上那还了得,那楼阁之上的黑衣人见到这一幕,瞳孔也不禁一缩“嗯”。 张昱并不想伤人,抓起赵灵薇手臂直奔楼上,方走两步只听“嗖嗖”几声张昱闻听暗道:“不好” 单手把赵灵薇搂在怀里,一个箭步便蹿上了楼阁,而张昱刚才脚步所过之处,留下了几枚飞镖,扎在了楼梯的扶手处,张昱瞥了一眼那飞镖。 转身迅速打开房门取下包袱,拉着赵灵薇,从窗户上,便跳了出去。 方落地下,身后传来气急败坏的声音惊,呼道:“好贼子,哪里走” 显然是追了出来,张昱也不明道路,拉着赵灵薇,蹿过几条小巷七拐八拐,回头再也瞧不见尚文常的身影,更听不到他的声音,这才轻吐了口气。 赵灵薇甩开张昱的手道:“傻小子,你又不是打不过他们,跑什么呀” 张昱见赵灵薇这副模样,心中也是有气,沉着脸道:“都是你惹的祸,我若是伤了他们,心又何安” 赵灵薇道:“噢,看不出来,你还有怜悯之心”张昱见事已至此,也不好再说什么。 话锋一转又问道:“赵姑娘,你到底拿了人家什么东西”赵灵薇连忙道:“我什么也没拿,你爱信不信” 张昱见此,叹息一声也未追问,他实在拿眼前的小姑娘,毫无办法,随口道:“赵姑娘,你以后能不能不要这么任性,净做些出人意料的事情,万一你惹了祸又打人家不过,怎么办” 赵灵薇俏笑道:“怎么,关心我了?” 其实她此刻心情大好,本来张昱是较为固执之人,在他眼里是非对错,定要弄个明白,而这一次明显是自己理亏,张昱却一直帮着她心道:“傻瓜是不是开窍了” 张昱摇摇头,转身往回折返,赵灵薇不明问道:“你又回去干嘛”张昱也不答话,直往街道走去,赵灵薇无奈只好随他一起。 张昱四下张望,只见寂静一片,寻思:“想必他们搜寻未果,便折回去了吧” 原路再次回到客栈附近,只见四下寂静一片,而张昱住的那家“明月客栈”,此刻却是传出阵阵杂闹声,房间内也是灯火通明,跟周边建筑比起来,格外的显眼。 想想也是,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在客栈内所住的客人,不惊醒才是怪事。 张昱来到客栈的院墙旁,打了几声口哨,只听院墙内一阵马的嘶叫声,时间不大,只见黄骠马跑了出来,直奔张昱而来,张昱欣喜的迎了上去,拍了拍马背,见马无碍才放下心。 不一会只听客栈内又是一阵大乱,想必是马跑了出来,引起他们的注意,张昱翻身上马对赵灵薇道:“来上马” 说着把手递了出去,赵灵薇见此,倒是有些局促,第一次在客栈被张昱莫名其妙搂住柳腰,还不觉怎的,此刻想起,心跳不禁快了几分。 张昱闻听背后,脚步声越来越大,附身揽起赵灵薇的身子,放在了马背上,二人一前一后,策马跑了出去。 张昱不以为意,而赵灵薇心里却是浮想联翩,她本就对张昱有些好感,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发现越来越在乎,这个突然出现在生命里的男子。 可惜的是这个男子,一直都是个木头呆瓜,不明自己的心思。此时半依偎在他的怀里,面色红润似朝霞一般。 忽然又想到什么问道:“傻小子,你那个包袱里,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显得比大黄还重要” 张昱的包袱,虽然是她从泰山帮他稍下来,但却始终没有打开来瞧过,而今晚张昱在如此危险之境,还不忘那个包袱,而视为珍宝的黄骠马,却是一时丢弃,让她颇为好奇。 张昱回道:“几件衣服罢了,也没什么,至于大黄他颇有人性,一般人伤不了他” 赵灵薇自是不信,见张昱不说,也不再追问,这个包袱里面确实不过几件衣物罢了,但这几件衣服,关乎着张昱的身世。 他也喜欢黄骠马,马是活物也不能与其比较,若真相比在一起的话,前者可能分量更重一些。 马蹄声在寂静的夜里奔跑,声音显得格外清晰,转过几条街道,张昱翻身下马,赵灵薇倒是有些不舍之意,可张昱哪里有心理会。 他四下瞧了瞧,此时也没听到四更声响,但客栈早已闭门谢客。 张昱牵着马走进巷内,找了家住户敲了敲门,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个壮汉,小心翼翼的打开了门。 张昱说明了,要在此借住一晚的用意,并且递上了十两银子,那壮汉瞧了二人几眼,见不像是坏人。 而且住一晚,就有十两银子,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于是也就答应了下来。 他把马牵进院内,张昱安顿好赵灵薇后道:“赵姑娘,你在此歇息片刻,我天亮再回来接你” 赵灵薇惊讶道:“已经这么晚了,我们还要赶路,你要去哪里?” 张昱道:“无碍,只是出去看看,你好好在这歇着就是了,若是有什么万一,你骑上大黄,料想也无人可追上,到时候我们再到武当派碰面” 赵灵薇见张昱,关心着自己,心里阵阵温暖,还未等再说些什么,张昱便关上门,走出了院子。 第一百十二章(城外交手) 出了院子飞身上房,直奔“明月客栈”,与尚文常交手时,不知从何处射来的飞镖,让他惊疑不定,这种叶形暗器,好像是在哪儿见过。 第二次回到客栈唤马时才想起,那是黑衣人所用的竹叶暗器,当初被黑衣人暗算时,他们用的就是此类飞镖。 本想在武当大会,寻找黑衣人的踪迹,不成想在这里发现了线索,既然碰上就要一查究竟。 不大会儿的功夫,便回了到“明月客栈”,他跃上房顶,发现尚文常等人还在为不知所丢何物,在房中斥责几名门人。 这让他不禁松了口气,只要尚文常等人还在的话,想必黑衣人是隐藏在他们队伍之中,或者是在暗处。 只要沿路跟踪镖队,那黑衣人必定会现身,寻思:“莫非那神秘黑衣人,对这趟镖感兴趣不成,不过在那种情形,发出的暗器倒像是在相助那镖队” 此时若等天亮还有几个时辰,由于镖物颇多,也不好再次转移,只有在客栈将就一晚,尚文常便吩咐了众弟子加强戒备,而他自己因丢了镖物,心神难安,在房间来回踱步思量对策。 张昱在暗中注意着尚文常等人的举止,却未发现有可疑之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鸡啼之后,天空逐渐出现一丝光明,不等太阳升起,尚文常便吩咐镖队出发,赶往九龙山。 镖队一路往西行进,张昱一路尾随,出了西城外,他为了避免让人发现,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他很好奇尚文常等人的镖物如此之多,究竟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难不成全是金银珠宝,让他揣测不定。 虽然只有半日路程,此刻的尚文常因昨夜之事,丝毫不敢大意,万分小心,时刻戒备着四周。 不一会,镖队便进入了荒无人烟的地带,眼见烈日当头,盯了一上午,丝毫没有发现与神秘黑衣人有关的人物,张昱有些焦急起来。 就在此时,前方出现了一座山丘,丘陵一座挨着一座,呈现出一个盆地的形态,而山丘之下隐约瞧见一群人影,镖队在逐渐挺近,张昱也在一步步尾随前行。 随着视线越来越近,便把那些人的面貌瞧了个大概,那群人穿着打扮不一,在人群最前方站着一名女子。 此女穿着一身火红的衣服,周身上下,仿佛笼罩在火焰之中一般,秀发垂与胸前,瞧不清具体面貌,尚文常在与那红衣女子对话之时,她的一举一动都充满着一股妖魅之气。 张昱听不清,尚文常与那火红女子的对话,只是见到尚文常不住的点头哈腰,又是赔笑又是抱拳。 忽然,那红衣女子以极快的速度,点中了尚文常的穴道,尚文常来不及有任何动作,便动弹不得。 紧接着,那女子身后的那群喽啰兵上前,把尚文常及众门人给捆绑了起来,那群弟子想要反抗,怎奈领头人已被制服,没了主心骨,显得势单力薄。 就在张昱满面诧异不知情由之时,一股危机之感,突然涌上心头,紧接着一抹寒光直奔张昱后背,张昱大惊。 转身已然来不及,往前一个纵身跳出了原地,而那偷袭之人见张昱躲开,也是满面吃惊之色。 张昱回首定睛打量,一名身高七尺,周身黑衣装束,头戴黑纱遮面斗笠的黑衣人。 正是一直跟踪尚文常镖队的神秘人,而当初客栈飞镖,也自是他所打出。 让张昱意想不到的是,自己一直想找寻的神秘人,却是在一直跟踪自己,而他也丝毫没有察觉。 那黑衣人打量了张昱几眼,问道:“你可是张昱?” 说话的声音,张昱听来,显得有些别扭,但从方才那偷袭的致命一剑来看,对方绝不是善类。 张昱先是一怔问道:“阁下是谁,怎会知晓在下名姓”那黑衣人忽然嘿嘿冷笑,手中剑一抖,直奔张昱而来口中还道:“领教阁下高招” 张昱见对方陡然进招,也不甘示弱,隔有一丈有余,一招“贯斗双龙”却拍了出去,那黑衣人见恶风紧逼而来,暗道:“果然有些手段,难怪如此...” 他也不敢撄其锋芒,连忙撤招闪身避开,身形未稳,却猛然弹起,如流星般直奔张昱而来。 张昱也不敢大意,又是一掌把黑衣人逼退开来,黑衣人再次进招,均被张昱钢猛的掌法逼开,他招法虽惊奇怪异,但始终不能近张昱周身三尺。 相斗十余招后,张昱印证了心中的想法,此人果然是前者那些黑衣人的同伙。 从眼前之人的装束,与类同黑衣人的招式,均可看出。张昱曾被对方列入暗杀对象,知晓自己的名字,也不奇怪。 想不明白的是。自己何时被他盯上,心道:“日后行走,可要更加谨慎才是”而眼前黑衣人的手段,可比前者要高明太多,但他却也足以应付。 好容易得知了线索,定要查个究竟,这股神秘势力,究竟是何人?又有何企图? 想到此间,招数不禁快了几分,那黑衣人,本来以剑招快狠见著,此刻近不了张昱周身,心中也暗自焦急。 不过他寻思:“对方虽然掌法迅猛,却是靠着内力支撑,若是内力用尽疲惫之时,就是你的死期,还是太过年轻”想到此节,心里又不住冷笑。 又相交二十余招,黑衣人不禁有了退缩之意,对方不仅没有功力萎靡之态,而且越战越勇,仿佛有用不完的力气。 而自己也是几乎在生死边缘徘徊,若是一掌躲不过,自己则命丧当场。 忽然张昱招数慢了几分,也不像先前那般迅猛,陡然后背留下一个空隙,黑衣人一见好机会,挺剑一招“风卷残云”直逼张昱而来。 眼见不过五寸之距,张昱猛然一个侧身,反手一招“龙啸九天”正中黑衣人后背,这一掌几乎用了张昱八成力道。 黑衣人只觉一阵头晕眼花,天旋地转,胸口积郁,吐出一口血来,当下晕倒在地。 张昱方要上前抓起黑衣人一探究竟,突然一股热浪,从背后袭来,张昱大惊如离弦之箭般飞射而去。 回头一瞧,方才落脚之处竟然着起火来,未及有何动作,一个火红的身影,陡然从头顶而过,落在了那黑衣人身边。 只见她一身火红的衣服,秀发垂胸,面容娇美,年纪也不过三十来岁,正是与尚文常接头之人,以她此刻护着黑衣人的举动来看,显然是其同伙。 第一白十三章(灵薇之险) 不等张昱发话,那红衣女子“呵呵”笑了几声道:“还真是个俊俏的美男子呢”声音甜美之极,似能浸人心魄。 张昱闻听身子都不禁一个哆嗦,面色潮红,冷汗直冒,随即真气涌入全身,舌尖一咬才恢复了清明,心道:“好厉害的邪功,竟然能够蛊惑人心”。 那红衣女子见此轻“咦”了一声道:“呵呵,果然有些本事,姐姐喜欢”张昱怒声道:“你们究竟是何人?” 红衣女子娇笑了几声道:“呵呵,想知道,来呀到我这里,让姐姐好好疼你”声音压的极低,嗲声嗲气的,相信任何男子听到如此天籁之音,都会拜倒在其裙下。 张昱不想与其纠缠,隔空拍出一掌“龙行雨施”红衣女子也是一惊,同时也打出一掌,二者掌力相撞时,一股热浪迸出。 张昱一惊退了几步,随即只见,地面草木燃烧起来,与那红衣女子之间,隔起了一道火墙。 张昱暗道:“不好”果然那红衣女子,又娇笑了几声道:“还真有些舍不得,下次再见到弟弟时,还望不要这么粗鲁才是” 只见她抱起地上已然昏厥的黑衣人,飞身而起,几个跳跃间,便消失了身影。 眼见便可抓住线索,却又被黑衣人脱掉,心中如何不急,连连打出数掌,真气分开了热浪,追了出去,可是左右遥望,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张昱暗道:“可恶”突然想起什么,飞身来到火红女子与尚文常的交接之处,刚才他已然注意到,此地的人影陡然不见了踪迹。 他寻思:“既然他们到此地接头,此处不是那黑衣人的总部,就是其中一队分支” 可是四处查探之下,不论是山丘,还是草坪,别说人的影子,连人的脚印都没发现。 那些黑衣人骤然消失在原地,而不留丝毫痕迹,有如同鬼魅般的手段。 让他再次为凌霄及江湖中人,担心起来,若不及早查清驱除异党,正如贺云贤所言,武林将势必迎来一场浩劫。 眼下神秘组织危害江湖,而各派还在明争暗斗,武当大会,也不知要死掉多少江湖豪杰。 而此次的镖物,若真是金银珠宝,那数万财宝,无疑又将为这个神秘的组织,增加了一分深厚的底蕴。 本来跟踪别人却被“别人”跟踪,隐隐为赵灵薇的安危,担心起来。 也不知自己,何时被黑衣人盯上,若是那黑衣人还有同伙的话,赵灵薇绝不是黑衣人的对手。 想到这里,心中也有些着慌起来,施展起轻身功夫,直径来到昨晚小巷之外,方走进巷内,就瞧见一群差官,守在昨晚自己借宿宅院的门口。 心中“咯噔”一声暗道:“不会的,不会的”不觉间有神色些慌乱起来。 摇了摇头,强自镇定下来,飞身上了墙头,探首张望,只见院子里一名约莫四十来岁的妇人,正伏地嚎啕大哭。 而在她面前趟着一名男子,正是昨夜给张昱安排住处的大汉,想必那妇人便是那大汉的内室。 细瞧之下,那大汉脖颈之处有一丝刀伤痕迹,显然是致命之伤,房间有几名官差进进出出,好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再瞧院落四周,也别无其他,那昨夜拴马的马桩,此时空空如也,马桩也无丝毫挣脱痕迹。 张昱见黄骠马不在此处,反倒是松了口气,黄骠马脚程之快,世所罕有,而且除了自己,跟这些日子已然熟悉的赵灵薇之外,无人可驾驭,外人万不可能接近黄骠马。 以黄骠马的灵性,若是主人有难,势必会挣扎不安,而依眼前情形来看,那必定是赵灵薇骑着黄骠马先行一步,按照约定应该是奔赴武当。 这不过是他的臆想,心中还放心不下,沿着墙头,轻身来到房顶。 走到昨夜赵灵薇的住所上方,掀开了一片瓦,偷眼望去,只瞧见房里忙碌的官差,房间内也并无打斗痕迹,这才慢慢放下心。 武当大会,尚有五日,而襄阳城到十堰镇,也要三日路程,再上武当山也需一日。 打听了方位后,不容耽搁,找了个客栈,随便吃了些饭菜,买了一匹马奔西而去。 不一日便来到十堰镇,武当山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再次询问一番之后,直奔武当。 沿路瞧见许多农户,耕耘劳作,心道:“此地尚未被战火牵连,他们倒是过的自由快活” 让他颇为奇怪的是,武当大会,乃丐帮老前辈广发英雄帖,邀请武林同道作见证。 可眼见大会将至,怎的沿途一个武林中人也没碰到,难道他们已然上山了? 张昱心想:“若是赵前辈先我一步上山的话,还是不要被他瞧见的好” 他牵着马,不觉间便上了半山腰,忽然树林旁,传来一个女子的惊呼声:“傻小子,在这里”张昱闻声露出喜色,这正是赵灵薇的声音。 张昱侧脸瞧去,见赵灵薇还是书生打扮,从林中走了出来,张昱一脸狐疑问道:“赵姑娘,你没事吧,你怎么会在这里?” 赵灵薇道:“这边来,等下我再跟你讲” 张昱不明就里,但还是把马牵往树林处,赵灵薇领着张昱一直走到一座山涧旁,才止住脚步. 突然闻听一阵马的嘶叫声,张昱转身一瞧正是黄骠马,显然黄骠马见到主人,也很是欢喜。 张昱上前拍了拍黄骠马,又帮它抚了抚鬃毛,只听赵灵薇道:“傻小子,难道我还不如一匹马?”张昱回头见赵灵薇柳眉倒立,一副极为生气的模样。 张昱道:“赵姑娘,那倒不是,你跟大黄一样重要”赵灵薇闻听更加生气道:“你怎能拿本小姐,跟一匹马相比” 张昱忙摆手道:“不是的,不是的...” 其实,在张昱心里,这么多天跟赵灵薇相处,早已将其视为朋友,而黄骠马虽然是一匹马,但张昱也非常爱惜,张昱虽口打个比方,却被赵灵薇抓住把柄,满面焦急,却不知作何解释。 张昱的第一句话,问的就是赵灵薇的安危,这让她心中还是颇为温暖。 她见张昱一副欲言又止,想说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有些呆傻的模样,又好气又好笑,没忍住“噗嗤”一声轻笑出来。 张昱见此无奈的摇了摇头,只当是自己,又被赵灵薇戏耍了一番。 张昱坐在身旁的一块大石头上,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怎么不上山,赵前辈他在山上吗?” 第一百十四章(安然无恙) 赵灵薇道:“傻小子,你是真傻还是假傻,难道没发现你上山时,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么?” 张昱试探性的说道:“难道你在路上,也没碰到其他江湖中人?”赵灵薇道:“难道你不觉得有些蹊跷?” 张昱道:“你发现了什么?” 赵灵薇神秘一笑,岔开话题问道:“你怎么才来呀,我都等了你好几天了,那天夜里你去了哪里?” 张昱知晓赵灵薇又开始卖关子,也不追问随口道:“我回了...”赵灵薇见张昱欲言又止问道:“怎么,不打算告诉我吗?” 张昱本想有所隐瞒,神秘人鬼神莫测,若是让赵灵薇知道的话,未必是好事,但日后赵灵薇早晚也会知道,不如对其坦言,也免得她有所猜忌。 不等张昱回答,赵灵薇道:“你是不是,跟一个戴着黑斗笠的人交过手?”张昱满脸惊愕的表情,问道:“你怎么会知道?” 见张昱如此表情,赵灵薇把在襄阳城跟张昱分别后,自己所遭讲述了一遍。 那日夜晚,张昱走后,赵灵薇很是不满张昱,丢下自己,于是便想跟出去瞧瞧,张昱究竟要去哪里,做什么事情。 刚到门口处,突然听见墙头上,有轻微的脚步声,赵灵薇闻听,便知有人在墙头,本以为是张昱在暗处。 还未说话,一个身影突然从墙头轻落而下,借着房间内透出微弱的亮光,打量来人,只见此人一身黑衣,头戴斗笠。 虽不知究竟是何人,但瞧装束跟背影便知不是张昱,赵灵薇一惊,连忙躲在拐角处暗道:“这个怪人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忽然,听一男子颤抖的声音道:“你是谁,啊...”赵灵薇闻听,侧眼望去见地上,不知何时趟着一个人,正是给自己安排住处的大汉。 此时趟在地上,一动不动,显然是被刚才的黑衣人所杀。 赵灵薇也为其惋惜,莫名的丢了性命,同时也对黑衣人提高了警惕,暗道:“傻小子不在身边,还是避开的好” 她本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但不知为何,在见到那黑衣人后,总有一股脊背发凉的感觉,仿佛那黑衣人真是恶魔,轻脚来到马棚前,解开了缰绳。 方到门口,就听见背后有人喝道:“站住”赵灵薇虽有些害怕但口中却道:“你让我站住,我就站住,你以为你是谁呀!” 说着话的同时,已翻身上了马背,双腿一夹,黄骠马会意,如飞般蹿了出去,方入街道,就听身后风声紧凑,她知晓定是那人,施展轻功追了上来。 赵灵薇也是有些心急,喊道:“大黄,再快些”黄骠马似听懂人言,又不禁快了几分。 忽然只听身后“嗖,嗖...”的破空声传来,赵灵薇学过暗器,自是知晓是飞镖打来。 赵灵薇骑术极精,侧身一翻,便闪在马的右侧,只见几枚叶形飞镖,从马背飞过,心中也是一惊,心道:“好险” 随即回头瞧见的一幕,让她忍不住赞叹,只见几枚飞镖,如同摇曳的风筝没了准头,“铮铮铮...”落在地上。 显然是距离太远,暗器没了力道,可见黄骠马的速度有多快,又不知跑了多久,再回头张望时,那黑衣人早已不知去向。 赵灵薇拍了拍起伏的胸脯,想找寻张昱,却也不知他的去向,好在张昱走时留下了话,在武当山会见。 害怕那黑衣人再追上来,本想出城,但又一想此当时节,城门肯定早已关闭。 此时已是深夜,各家客栈早已闭门谢客,但在赵灵薇喋喋不休的敲门声下,客栈伙计这才异常不满的打开门。 那伙计本想唠叨一番,但赵灵薇丢出十两银子后,伙计便毫无怨言的,给赵灵薇安排了房间。 次日赵灵薇直奔武当而去,不一日便来到武当山脚下。一路走来,让他惊奇的是一个江湖中人,也没碰见。 又打听了周围农户,都说除了山上下来买物事的道长外,并无其他手持兵刃的江湖客。 这让赵灵薇惊奇不已,心道:“不能啊” 牵着马往山上走,见颇有几分气势的大门旁,除了有几名守门弟子外,并未见其他人,也未见有何异常,更无将临大敌的模样。 赵灵薇本想上山门拜访,却一时找不到上山的理由,山上更无相熟之人,也不好贸然上山。 心想:“只有等傻小子到来,我二人商议对策,再做打算”。 眼见日头偏西,找寻了许久,终于在半山腰处,找到一家农户,那农户家是年过花甲的老两口,得知了赵灵薇要暂住一些时日后,老两口家中无子,见赵灵薇仪表不凡,便很热情的答应了下来。 赵灵薇本就是闲不住之人,每日都会牵着黄骠马山腰转悠,同时也想要看看,有没有来往江湖人,也盼望着张昱早点与自己会和。 可蹊跷的是,几日下来除了有小道士下山之外,并无其他江湖中人上山,眼见武当大会约定时日渐近,心中也焦急起来。 今日跟往常一样,本来赵灵薇没抱多大希望,心道:“后天便是武当大会,若是傻小子不来,我就独自下山” 不成想,在追一只野兔时,碰见了张昱,多日不欢的心情,一扫而空,也忘了追逐野兔,便上前叫住了张昱。 张昱听完经过,心中也是一惊,赵灵薇虽说的较为轻巧,但他与那黑衣人交过手,赵灵薇如何能是黑衣人的对手,可想当时必定凶险万分。 好在赵灵薇安然无恙,不然定会自责一辈子。 不过此刻想来,当初自逃离客栈后,已然被黑衣人跟踪,若不是当时选择回返跟踪镖局,自己也不会再次被盯上,而且赵灵薇也无此凶险。 想到那黑衣人隐匿的跟踪手段,就后怕不已,下意识的朝四周望了望道:“原来如此,好在你没事,不然...” 说着便欲言又止,其实他想说,“不然我心中如何过的去”不知为何就是说不出口。 赵灵薇轻笑道:“不然你心不安,是也不是?你在乎我,是也不是?” 见张昱不回答,便岔开话题问道:“你走后到底去了哪里?” 张昱见也无丝毫隐瞒的余地,便反问道:“你可还记得,我们初次认识时,便独处一室...” 赵灵薇闻听俏脸微红,她如何不记得问道:“那又怎的”张昱道:“那晚我便跟黑衣人恶斗了一番,还伤了他们,可惜的是依旧没查明这些人的身份...” 听张昱如此一说,赵灵薇便想起当初,她还追出客栈的情形。 张昱接着道:“我之所以会来武当山,也是因为想追查这批神秘黑衣人的踪迹,泰山之巅的恶斗,贺老前辈的死,包括此次丐帮向武当讨要说法,我怀疑都与这批神秘黑衣人脱离不了干系” 若是以前,赵灵薇定会“夸奖”一番张昱,变的不在呆傻,充满了睿智,不知为何,此刻变得异常安静,托着香腮听着张昱的分析。 张昱又道:“襄阳城,我与你分别后...” 张昱也把自己所遭叙述了一遍,赵灵薇闻言,心中也翻起了惊涛骇浪,心道:“他的经历,可比我惊险百倍” 第一百十五章(武当之难) 张昱道:“黑衣人神秘之极,且鬼神莫测,日后你可要万分小心在意才是”赵灵薇点点头,记在心里。 眼见午时将近,把张昱领进,她现在暂住的老夫妇家里,老夫妻两人以为张、赵二人是哥俩儿。 一个肌肤白皙,相貌不凡;一人红唇齿白,仪表堂堂;老夫妻俩膝下无子,平日里也无甚亲戚走动,两个年轻的人到来,无疑是给两位老人生活增添了色彩。 把二人当是亲人般,欢喜不已,把喂养了多年的老母鸡杀了,热情的招待二人。 让张昱不禁想起了儿时的村庄,想起了那个,总是把家里最好的,留给自己的父亲、母亲。 可惜已经物是人非,二老撒手人寰,而那个总在门口,等候自己回家吃饭,玩耍时跟着自己的妹妹,如今也不知去向。 思绪半晌收回心思,心想:“不知何时变得如此多愁善感了,还是解决掉眼前的事再说吧,老前辈待我如亲,此仇不能不报,明日定要上山查个明白” 眼见天已放黑,用过饭后,因房屋确实不多,再者老夫妻俩质朴纯厚,并未瞧出赵灵薇女儿之身,全然把赵、张二人当做兄弟般,二人也不好解释,于是二人就再次独处一室。 前一次张昱,是不知赵灵薇女儿之身,如今再次跟赵灵薇独处,倒有些拘谨,尴尬道:“赵姑娘你就睡床上吧,我在这里坐一夜也是无妨的”说着话,倒了杯茶便坐在桌前。 赵灵薇俏皮一笑道:“那便委屈你拉”赵灵薇和衣躺在床上,思绪万千,多日相处,她早已对他心生情愫。 可惜的是己有情彼无意,身为女儿家本就羞腆,这等儿女之事,更是难以启齿,因此只能暗默在心,可叹眼前的大傻瓜。 不过虽然委屈了张昱,赵灵薇倒是可以睡个安稳觉,自从见了那黑衣人后,几日来总是噩梦连连。 睡梦中老是惊醒,醒来后左右张望,后怕不已,而此时有了张昱的守护,可心安了不少。 赵灵薇方闭眼,就听到脚步声,紧接着传来一阵咳嗽,赵灵薇闻听是老婆婆的声音。 不一会老婆婆打开房门,见张昱独坐与桌前,唠叨着道:“我见你们房间里的灯亮着,就过来看看,穷乡僻壤的地方,比不了你们的大城镇,你们俩就将近一晚吧” 赵灵薇闻听,倒是小脸一红,虽然真怕与张昱同榻共眠,但想张昱也不会作出越礼之事。 张昱起身道:“老婆婆哪里话,我们家境都是一样,怎会在意这些,您老人家快些回去睡吧,就别管我们俩了...” 老婆婆慈祥的笑道:“好好好,你们休息吧,就不打扰了” 送走了老婆婆,张昱轻呼一口气,瞧了瞧赵灵薇,此时的赵灵薇也在瞧着张昱,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轻声道:“真是个傻小子” 张昱道:“你睡吧,我坐在这里便是”赵灵薇心中一暖,悄然睡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闻听有人道:“赵姑娘,赵姑娘,醒醒...” 赵灵薇睁开眼睛,眼前正是张昱,桌前的点点灯光依旧散发着微弱的光芒,而四周也是漆黑一片,显然天并未放亮。 赵灵薇疑惑问道:“天没亮,你唤我作甚” 张昱侧耳听了片刻,这才回道:“你听到哪里有叫喊声没有?” 赵灵薇道:“哪里有什么叫喊声...”说着话也侧耳倾听,除了虫鸣声之外,哪里有其他动静。 于是没好气道:“傻小子,你真傻了吧”张昱急道:“不对,你快起来,我们一起去瞧瞧,听声音像是山上传来” 赵灵薇虽有些不情愿,但还是打了个哈欠起身,张昱怕惊动屋里的两位老人,轻手轻脚出了房门外。 拉着赵灵薇便往山上奔去,山上正是武当山的道观,若是山上传来的声音,莫不是武当山,出了什么事情? 赵灵薇紧步跟随其后,时间不大,果然有声响传入其耳惊呼道:“傻小子,果然有声音” 其实,她不知自己内功浅薄,不如张昱深厚,早已达到耳听八面的本领,她在山腰之间,自是闻听不见。 此时山上的喊杀声,越来越清晰,时间不大,二人便来到武当山门之前,此时山门大开,在漆黑的夜空中,火光四起。 张昱一惊,也顾不得江湖规矩,迈步便踏进山门之中,只见许多头戴道巾,身穿蓝袍的道士,正在跟一群黑衣蒙面人混斗在一起,人数颇多不下数百人。 张昱大惊,赵灵薇惊呼道:“黑衣人,莫不是他们?” 武当弟子虽人多势众,但黑衣人招数诡异,眨眼间便有几名弟子倒在张、赵二人面前。 张昱见势不好,虽心存疑惑,也顾不得其他,对赵灵薇道:“你小心些” 说着便跳进战圈,起手便是一招“龙驰虎骤”拍向一名黑衣人,那人还未来的及有何反应,便心脉断裂当场毙命。 而赵灵薇也加入战圈,招数毫无保留的施展开来,也让黑衣人有些手忙脚乱起来。 武当众弟子,对突然出现的二人倍感好奇,瞧二人的面容并不相识,既然二人拼死御敌,那必定是友非敌。 由于张昱的出现,本来陷入窘境的武当弟子,此时情形大转,黑衣人节节败退起来。 就在张昱再次毙掉一名黑衣人时,只听有人喊道:“不知哪两位江湖朋友前来相助、此地我们足矣应付,还请到后山,相助祖师爷,武当上下感激不尽...” 说话之人,是武当第三代弟子,道号清虚子;是当代武当掌门人,殷融阳的师兄,张昱出手不凡,他自瞧在眼里。 此时的武当高手尽数下山,如今大敌当前,唯有祖师爷留于后山。 虽知晓祖师爷武功,早已出神入化,但毕竟年事已高,若是被恶人围攻。 双拳难敌四手,若是有个万一,那他清虚,岂不成了罪人,故此见到张昱大展神威时,才有此一说。 张昱闻听清虚子呼喊“祖师爷”几个字,便知是武林神话,张三丰。 虽弄不清到底是何状况,此刻却也不是追问的时候,没有丝毫犹豫,打翻一名黑衣人后,便飞身奔往后山,只听身后传来一声大喝:“阴阳两极阵”。 张昱深入后山,不知张三丰住处,转了一个圈子,依旧没发现其住所,暗骂自己:“真是笨到极点” 忽然一个尖细的声音传入耳中,只听其道:“张三丰当今武林不朽的神话,今日终究是栽到我手中,哈哈...” 又听一个洪亮的声音,回道:“宵小之辈,老朽何惧”声音气息悠长,显然是内功练到极致。 先前一人又道:“老匹夫你中了我的“百花断魂散”休得猖狂” 张昱闻听暗道:“不好...”施展轻功,飞身而起,寻找声音的源头。 突然见一所别院有亮光,几个起落便来到院中,只见院落中一名满头银发的老者,他身穿灰衣,看不清具体面貌,盘坐在地,与一青一紫两人战在一处。 第一百十六章(百花断魂) 那坐在地上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当今武林传奇,张三丰。 自三十年前,应邀司马长空下山切磋武艺过后,这三十年来一直独居后山静修养性,门派中的事早已交给后辈,自己也从未过问。 只是前不久,少林达摩院首座悟因,身带重伤,前来武当求救殷融阳,他言少林遭到神秘势力围攻,危在旦夕,就连主持悟本都身受重伤。 少林寺僧众,只得紧闭大门与敌人周旋,而悟因苦苦杀出重围,寻小路才上武当。 殷融阳听罢大吃一惊,少林寺乃武林泰斗,虽说江湖盛传武当胜过少林,但少林乃千年古刹,底蕴深不可测,三丰祖师也一再强调门人,不可小靓少林。 少林派中,入一流高手境界的人,更是胜过武当,先不说可与三丰祖师齐名的可慧禅师,那悟本方丈的武动,比自己更是过儿有之,更不用讲其他各堂首座。 而眼前这位达摩院首座悟因,武功只怕也不在自己之下,他都伤成这般模样,那神秘的势力到底有多麽可怕。 殷融阳与悟因也会见过多次,相信他的话语不似作假,就连少林都遭到围攻,不难想象,近期江湖中发生的神秘事件,定与这批势力脱不了干系。 殷融阳知晓兹事体大,虽然三丰祖师,早已不问世事,但如今却是不得已。 张三丰本出自少林,后来学有所成,而创立武当派,江湖有传言,张三丰是偷学少林高深武学,而被逐出少林。 也有人说,武当之所以,能成为江湖第一大派,也是仰仗当初张三丰在少林寺所学,而发扬光大。 但更多的是张三丰乃开派祖师,创出各种武林绝学,传出不朽传奇。 总之各种传言数之不尽,各种声音此起彼伏,而真正的真相,也只有张三丰本人知晓,他也从未跟江湖人坦言过,自己为何会离开少林。 而随着岁月的流逝,少林高僧一个个圆寂西去,这也成为了江湖中,人人好奇的一个谜团。 自古一山不容二虎,但少林、武当这两大巨头门派,从未发生过斗争,不仅如此,张三丰跟少林可慧禅师,还成为了至交好友。 自古佛道不两立,如今却似是佛道相融,这更让人摸不着半点头脑,由此也足矣证明,少林、武当和睦共处的境地。 殷融阳带着悟因,求见了张三丰,张三丰闻听也是大惊失色,但毕竟是开山祖师,虽有吃惊,并未慌乱,安排殷融阳领着师兄谷虚、灵虚跟其他众弟子,立即前去少林寺增援。 张三丰知晓,连少林派都遭人围攻,那么武当派也难以幸免,于是安排余众弟子,做好御敌的准备。 果不其然,那神秘的势力,今夜偷袭了武当山,好在武当早有准备,不然损失惨重。 张三丰,本在后山静修,忽有弟子前来禀报,山上遭神秘黑衣人攻击,张三丰便去前山一看究竟。 岂知方踏出门口,突然听见身后,传来细微的破空声,张三丰一惊知晓有人偷袭,反手就是一掌拍出。 可是已然来不及,只感觉脊背一麻,气运丹田散与全身,只听“铮铮”几声响,细入针尖的暗器被真气逼出体外。 转身一瞧,方才自己掌风所过之处,留下的狼藉,而身后半个人影也无。 此刻张三丰才明了,自己的弟子,竟然被人掉包而未察觉,再未提防之下被人暗算。 此刻真气半分也提不上来,知晓是中了剧毒,若是再强行运转功力,只怕会嵌入更深暗道:“好厉害的毒” 突然,有人影在眼前闪过,张三丰回身观瞧,只见院落不知何时站立两人。 借着灯光打量来人,一人七尺来高,身穿紫衣紧身装束,扩口大脸,脸上长满了横肉,体态显得肥胖,头发黑白参半还扎了个小辫,看年龄也不过五十上下。 两只小眼睛,散发着异样的精光,太阳穴额骨鼓起,显然内家功夫已然到了高深境界,嘴唇上留了两撇短胡须,看起来异常的滑稽。 而另一人看起来较为年轻些,四十来岁的模样,身穿青衣,体格看起来较为匀称,一张大长脸面容精瘦。 让人惊呼的是,两道横眉竟然垂于脸颊,若不是头发盘于头顶,乍一瞧还以为是毛发。 张三丰打量了二人几眼,这两人也在打量张三丰,心中不禁冷笑起来,张三丰身材高大,白发披肩,两道雪白横眉,额下花白胡须垂于胸前。 微胖的面容圆润而带有光泽,鹤发童颜的模样,好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让人忍不住莫名的心生敬畏。 再往身上瞧却不尽然,别的道人都身穿道袍,这位道教宗师却穿着一件,分不清是灰色还是白色的破布,污移不堪。 似是有多年未曾清洗过一般,难以入目,穿的鞋子也破了几个大洞,瞧起来也有几分滑稽之感。 是以那紫、青二人心中有些瞧不起,更是在怀疑江湖传言的虚实。 张三丰性格使然,和蔼可亲,诙谐幽默,从来不拘小节,更不在乎外人的目光。 往往静修四五年,也不换一次衣物也是常事,是以武当有知晓三丰祖师脾性的人,也就见怪不怪。 话不投机,那紫、青二人见到,中了“百花断魂钉”竟然依旧能立而不倒,不禁对张三丰的功力,有些忌惮起来。 秉着趁你病,要你命的想法,二人对视一眼,提刀便冲将上来。 张三丰此时,也听到山前喊杀震天,火光四起,知大势不妙,此时他身中剧毒,提不起半分内力,但却没有妥协。 毕竟是一派宗师,就算没有了内力也非一般人可比,见二人同时进招,心道:“如今也只有使上太极拳,方能与其周旋” 是以显得并不慌乱,那紫衣人攻张三丰胸口,而青衣人取张三丰下盘,眼见距离胸口三寸开外,那紫衣人只觉被人推了一下,自己的手,竟然不听使唤,挡住了青衣人所攻下盘的招数。 正是张三丰所创“太极拳”,“手挥琵琶”的招数,太极拳向来反其道而行之。 拳法讲究以柔克刚,借力打力之法,这套拳术的诀窍是“虚灵顶劲、函胸拔背、松腰垂臀沉肩坠肘”十六个字。 均用巧劲,最忌用力,形神合一方得这套拳术的要领,而创出这套拳法的张三丰,自是已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方才看似简单一推,其实已然运用了,顶、拔、松、坠等要诀,若不是此时张三丰内力运转不得,仅此一招足以卸掉紫衣人一条臂膀。 但仅此一招,张三丰已然汗流浃背,冷汗不住淌过脸颊,身体也逐渐发麻,他情知若是此刻不封住穴道,再跟人动武的话,只怕性命难保。 双脚发麻几乎摔倒,但为了避免让敌人发现自己,苦苦支撑的状态,只好盘坐在地上。 那紫、青二人本来信心十足,张三丰所中“百花断魂”闻其名就知晓有多么霸道厉害,制造之时,是采用了百种不一的剧毒花粉,以及各种毒虫血液混合,研制而成。 而每一种配料,都一一撰记在策,而找对应的药物,来配制解药,而每一种毒药的成分不一,所配制解药的取材也不一样。 是以,只有配毒药之人,才会有真正的解药,这种毒药,一般闻着即便丧命,更别说涂抹在暗器里,打入体内。 而张三丰却能,在身中这等剧毒之下,还能抵挡二人的招式怎能不让人吃惊。 第一百十七章(紫青二老) 本来以为张三丰,不过是推崇的一个人物,只有其名而无其实,此刻看来,果真是小觑了此人。 不过此时此刻,只怕也是强弩之末,二人对视一眼,并不搭话,挺刀再次攻来。 张三丰虽身坐在地,但久经大敌,自有一股宗师的傲性,所有攻来的招式均以太极拳、武当长拳、回风掌,等拳术取其精华抵挡,之所以如此是想让紫、青二人瞧不出深浅而退去。 但相交数招,张三丰知晓,此二人招数诡异之极,且变幻莫测,以他博览天下的阅历,竟然瞧不出,这是何门何派的招数。 也就是自己若,是换作旁人,只怕早已落败,巅峰时期的他,只怕也要费一番手脚,更何况此时身中剧毒。 张三丰惊讶紫、青二人的同时,他二人又不何尝是暗自心生敬佩,均想:“大明天下,果然是人杰物博,天地之间竟然有这等人物,本以为不过是夸大其词,今日看来是小瞧了此人,果然有一派宗匠的风范” 虽然张三丰面不改色,但招数此时不过虚有其表,苦苦支撑罢了,那紫青二人如何瞧不出来。 就在张三丰,再次推开紫衣人手中刀时,只闻听旁边有人喝道:“恶贼,休要猖狂” 说话之人正是张昱,他早已在侧旁观,之所以迟迟不动手相助,是因为三人相斗,所使的无一不是当今罕见的招数,他瞧的怔怔出神。 直到数招过后,才注意到,张三丰招数迟钝,有其形,而无有其实,显然是一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状态,心怀疑惑。 而那紫、青二人的诡异招数,正是与那些黑衣人同属一脉,刀法狠辣,此时若不出手相助,只怕张三丰定会遭到眼前恶人之毒手。 那紫、青二人功力不俗,早觉察到有旁人在侧,本以为是武当弟子未放在心上,除掉眼前的“大患”,众弟子又何足道哉,不成想却是这等好手。 只听那人大喝一声,紧接着传来一阵龙吟虎啸之声,伴随着一股气浪,迎面扑来,二人大惊不敢硬撼,忙抽身躲避,只退出十丈开外才顿住身形。 只瞧眼前之人,不过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少年,穿着打扮更不像是武当弟子。 突然一股另人窒息的气浪,再次迎面扑来,那紫、青二人顿时有些慌了,再次退出十来丈,才堪堪稳住身形,均想:“哪里来的这等高手” 张昱虽然知晓紫、青二人身法诡异,但竟然有如此,快如闪电的速度,也让他暗自吃惊。 他不知晓紫、青二人,也是久经大战的人物,张昱的两掌来的有些突兀,虽打了二人一个措手不及。 但也只是让二人有些手忙脚乱罢了,并未伤及分毫,但二人对眼前的青年,却没有丝毫小觑之心。 他二人本就清高,从未联手对付过人,今日不仅打破了惯例,一二再的联手御敌,甚至显得颇为狼狈,这如何不让他二人气恼。 只见那青袍人,右手一抖面朝天空,背过腰以一个诡异的姿势,如旋风般攻向张昱而来。 张昱虽然跟黑衣人,也打过不少交道,但这等诡异的招数也是见所未见,招数快如奔雷,张昱不敢托大,见长刀疾胸而来,忙打出一掌“龙行雨施”。 本以为会惊退这一刀,岂料那青袍人在空中转了几个圈,速度丝毫不减,在空中奔向张昱,张昱在那青袍人身下滑过,对着上方连连打出两掌。 他身形攻势也是快如闪电,不在与其纠缠,直冲正要对张三丰出手的紫袍人,他跟青袍人交手只不过在电光石火间,那紫袍人的动向,也未逃过他的眼睛。 见紫袍人忽然又对张三丰出手,便借势冲将过来,张三丰此刻盘坐在地,双目紧闭。 仿佛深沉入睡般,此时的他,再也不是武林传奇,一派祖师,而像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 眼见长刀,距离他胸口不过五寸,张昱大骇,情急之下隔着两丈再次拍出一掌“龙驰虎骤”侧面攻向紫袍人。 紫袍人,若是这一刀,刺入张三丰胸口,那么他势必在这一掌之下,轻者身受重伤,重者当场丧命。 其实张昱也在赌,他跟黑衣人相交数次,如何不知晓这股神秘势力的狠毒,不仅对敌人狠辣,对自己亦是如此。 若是他情愿接下这一掌之力,也要把刀刺进张三丰胸口,那无疑张昱将输的一塌糊涂,背负千古骂名。 那紫袍人见眼前的青年,年纪不大,功力竟然厉害如斯,掌法惊奇凶猛,如饿虎扑食,即便是手中刀刺进张三丰胸口,他也势必难逃此劫。 想到张三丰已身中剧毒,难以活命,也不多想,便撤掉了手中的刀,侧身疾退五丈之外,避了开来。 张昱眼见紫袍人退却,倒是轻呼了口气,不过也惹怒了那紫袍人。 那紫袍人瞳孔一缩,双手握住刀柄直攻张昱面门,张昱低头躲过,忽然身后寒光四射,张昱侧身避开,但衣角却被刀割去了一角,暗道:“好险” 此时那紫、青二人呈犄角之势把张昱堵在中间,二人同时向张昱进招,一左一右,几次都是在生命的边缘擦过。 可惜的是,手无兵刃,每打出一掌,功力都消耗一分,若不是根基不弱,此刻早已成为刀下亡魂。 如此相交二十余招,紫、青二人心惊张昱,武功竟然有如此境界之时,张昱后背也早已湿透。 突然闻听一阵杂乱之声,紧接着一干武当弟子,兀自来到院落之中,只听到耳旁有几人呼喊道:“祖师爷,祖师爷...” 张昱再次打出一掌“贯斗双龙”推开二人,稳住身形,只见院落中,此时已站定不少人,没见过张昱的人,均露出好奇之色。 张昱扫视一圈,目光停留在赵灵薇身上,见其身上沾满了许多血,也不知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 不过,见其冲自己眨眼睛嬉笑时,就知她无碍,只听赵灵薇惊呼道:“小心....” 只见两柄刀,带着寒光直逼前胸,张昱一弯腰,两柄刀擦其鼻梁而过,双手武动连连拍出两掌,顺势抽出一名弟子的剑道:“道长,借剑一用...” 第一百十八章(退走大敌) 见二人势头丝毫不减,一左一右攻了上来,张昱提剑使上“反幻雷剑”法迎了上去。 数招之间,一一破掉了二人的攻势,“反幻雷剑法”本就是一快破快,又可以说是唯快不破。 虽说紫、青二人的刀法快如疾风,但张昱却能以无形之招,化解有形之数,这让二人不禁再次吃惊起来。 张昱起初使用“反幻雷剑”只不过算的上是熟练,而此时自是今非昔比,无疑是提升了另一个境界。 自泰山之战后,他对剑道也有所悟,此刻紫、青二人的招数更是被他当做磨剑石,有心试上一试近来所学。 张昱的剑招,一招胜似一招,但却依旧没能伤到那紫、青二人分毫,让他懊恼之余也对此二人的刀法惊叹不已。 张昱化解那紫袍人一刀后,那人忽然疾驰出去十余丈朗声道:“竟然是你,我早该猜到” 青袍人,也闪身退在了紫袍人身旁,忽然听有人怒道:“恶贼,你们究竟是谁,竟把祖师爷害成这等模样,结阵...” 说话之人正是清虚子,话音刚落武当众弟子当即围住了紫、青二人,不住在他周围转圈,张昱不懂阵法,只知晓他们转着圈逐渐形成了连环的太极图形,想必就是先前听到的“阴阳两极阵”。 那紫、青二人仿若未闻,身子立在原处动也不动,双目却是在场中扫视了一周。 紫袍人暗自揣测:“那小子内功深厚剑法卓绝,再加上武当众人围攻的话,我二人恐怕讨不了好处,但若如此回去...哎,也罢”。 忽然想起了什么,目光一凝,眼睛里透着精光,在张昱身上瞥了几眼,忽然哈哈大笑几声道:“哈哈哈...张昱,老夫早该猜到是你,后悔有期” 张昱一怔,心惊不已,他竟然认识自己,瞬时也就明白过来,他既然被这神秘的势力暗杀过,那么名字被同为势力的人知晓也不奇怪。 紧接着较为眼熟的一幕重现了,一股浓烟升起,那紫、青二人便不见了踪迹,而武当众弟子上前查看时,一如既往的消失的无影无踪。 张昱已经对黑衣人,这种诡异的手段释然了,心中不禁苦笑了一下,而周围众弟子,也对张昱这个陌生的青年,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张昱微微点头,分开人群只见地上盘坐一老人,不用多想自是张三丰,当张昱瞧见张三丰的脸色时,才明了为何与紫、青二人相斗时招数滞懈,此刻他正处于紧要关头,头顶也时时升出白烟,张昱知晓这是内功运到极致所致。 张三丰此刻的身体,毒气已经布满了周身,剧痛无比,酸麻难忍,面部由最初的红润,到淡黄而后变成了黑色。 倘若毒素进入内腑,恐怕就算是神仙,也无力回天,若不是张昱来的及时,让他封住了任督二脉跟周身穴道,恐怕早已道消身陨。 如今就算是靠着内功调息,也要费些时日,众人只瞧祖师爷的面貌越来越黑,也均不敢上前打扰。 而此时的张昱,心中却是激动不已,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神话人物,自从踏入江湖,张三丰的名字时刻环绕在耳旁,心中早已对其样貌形象产生了幻想。 如今看起来却不尽然,除了满头银丝,浓笔白眉跟雪白美髯颇有仙风之外,周身上下的着装,让张昱不禁好笑。不过不知为何,却莫名的有一种亲近之感。 看到张三丰面庞,逐渐被黑丝蔓延,隐隐为其担心起来。 忽然身旁传来一女子的惊呼声道:“这位想必就是张爷爷吧,怎么生的这般黑”张昱闻听便知是赵灵薇的声音,忙轻声提醒道:“赵姑娘...” 而目光在赵灵薇身上打量了一番,见其白衣虽满是血污,但并无伤口,料想也无大碍。 周围众弟子,显然也听到了赵灵薇的呼叫,张三丰在众人心中自是神一般的存在,若不是赵灵薇相助众人御敌,恐怕会引起众怒,也说不定。 不过就算如此,本来心存感激的众人,此刻对那份谢意,却是消失的无影无踪,怒目而视。 赵灵薇心知自己先吐为快,引起了众人的不满,吐了吐舌头掩饰尬尴的气氛。 在张三丰身边一直跪立一人,清虚子。自见到张三丰的状况后,便一直自责不已,心急如焚,暗恨自己本领低微,对祖师爷保护不周,若是祖师爷有何不测,他不仅在众师兄弟,跟弟子面前成为众人之失,还会成为千古罪人。 不过,终究是见过大风大浪之人,在听到身旁有人碎语,想起自己此时是一山之主,更是主心骨,站起身走近张、赵二人几步。 只见眼前二人,一人头戴方帽,粉白黛黑,明眸皓齿,五官精致,身材娇弱,细瞧之下倒颇像是女子。 另一人也是相貌不俗,眉宇宽阔,清新俊逸,周身打扮利落,二人仪表颇为不凡,年龄也不过弱冠之间,却是陌生的紧,从未见过。 疑惑间忙抱拳感激道:“两位少侠,贫道清虚子,暂代武当掌门人之职,敢问二位少侠尊姓大名” 张昱顺势也打量了面前人几眼,只见其一头乌黑亮发,紧束盘于道冠之中,两道薄稀横眉,颚下一簇胡须,面容消瘦,身穿灰道袍,年纪也不过五十上下,举手投足之间,也颇有一股宗师之风。 张昱虽未听说过此人,但瞧其气质也绝非一般人,正欲应答只见赵灵薇罕见的双手抱拳道:“清虚道长,你好呀,我叫赵灵薇” 又看向张昱道:“这位傻小子,名叫张昱,是我的护卫”张昱闻听又是一阵苦笑不得,倒不知如何作答才好。 清虚瞥了赵灵薇一眼,倒是有些诧异道:“莫非是五岳剑派之首,泰山掌门人赵掌门之女,你如今这副模样,倒是调皮的紧啊” 语气如同是近亲多年的叔叔伯伯般,赵灵薇此时身穿白色长衫,周身作男儿装束,说话声音故意提起,变得粗声粗气,一般人倒是很难察觉。 赵灵薇见清虚,一眼就能瞧出自己的出身,并能指出自己的身份,倒是有些惊异,同时不禁对眼前的小老头,高看了几分。 不过闻听清虚子如此说,倒是有些尴尬,随即恢复了以往轻灵的声音道:“让道长见笑了” 清虚子摆了摆手,目光又投向张昱,张昱与神秘人的交手他自是瞧在了眼里,让他有些震惊的是,张昱的剑法让他竟然分辨不出是何门何派,不由得对这个年轻人,充满了好奇。 于是冲其深深一揖道:“武当今日之难,全凭少侠鼎力相助,我武当上下感激不尽” 第一百十九章(丐帮假信) 张昱忙还礼道:“前辈哪里话,晚辈不过是碰巧上山,能尽一份绵薄之力,倒是在下的荣幸”清虚子闻听张昱谦和之言,不禁暗暗点头。 把目光投向张三丰,虽说此时张三丰的脸上依旧布满了黑丝,但比起先前要好上许多,他知晓祖师爷的“纯阳无极功”已臻登峰造极的地步,若非致命之伤,相信祖师爷吉人自有天相,定可化解。 瞧着张三丰这副模样,心里在安慰自己,同时又焦急万分,但身为掌局者,不可自乱分寸这种浅薄道理,他如何不知。 他知晓此刻张三丰,处在紧要关头势必不可打扰,于是吩咐众弟子道:“分两队看守祖师爷,每队三十人,向我时时禀告祖师爷的情况,其余人守护山门,加强巡逻” 弟子领命退了下去,接着又吩咐道:“必要时在祖师爷旁边烧一堆火,免得祖师爷着了凉”身旁弟子点头称是。 清虚子之所以有这样的安排,是因为他需要在张昱二人身上知晓,更多让他疑惑的信息。不然时刻守在张三丰身边,他自是责无旁贷。 目光再次投向张、赵二人道:“两位,此处不是说话之所,请移尊驾,随我来” 说着话,便带领先走在前面出了后山,张、赵二人对望一眼紧随其后,后面跟随着若干弟子,张昱还是有些挂心赵灵薇,轻声问道:“赵姑娘,你没事吧?” 赵灵薇笑道:“怎么会关心我了,我要有事你会怎样” 张昱顿足看了一眼赵灵薇,见其冲着自己眨着灵动的眼睛,他张了张嘴巴欲言又止。 转头紧步追上清虚子,二人随着清虚子,转过几座楼宇建筑,便来到前山后堂中,见赵灵薇胸前大片血渍问道:“赵贤侄,无碍吧” 赵灵薇尬尴道:“师伯挂心了,无妨无妨” 清虚子唤来一名童子道:“领赵贤侄,去后房换一件俗家衣服”赵灵薇闻言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但瞧瞧周身,的确污移不堪难以入目便道:“那便谢过师伯了” 时间不大,赵灵薇穿着一身青衣男装缓步而出,赵灵薇本来生的极为灵秀,身着男装温文尔雅的同时,却依旧不失粉装玉琢之色,张昱不禁都多瞧了一眼。 清虚子点了点头,命人沏好了茶,张昱谢过,便分宾主落坐。清虚子手捧茶杯,看向赵灵薇问道:“赵贤侄,不知赵掌门近年可好?” 此时赵灵薇却是变的规矩起来,应声道:“多谢师伯挂心,家父身体安好” 清虚子道:“那便好,与凌云贤弟,也颇有岁月不曾见过面了” 又看向张昱问道:“不知两位深夜造访我山门,所为何事?” 张昱一直心存疑惑,此刻忍不住抱拳问道:“晚辈有一事相询,还请前辈解惑” 清虚子道:“噢,少侠所问何事,旦说无妨”张昱在厅中扫了几眼这才道:“敢问前辈,武当山门之中,只有我二人是外人不成” 清虚子瞧了一眼张昱,见其表情颇为认真,更不像开玩笑,不禁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问道:“少侠何故有有此一问,不过我武当上下如今,的确也只有你二人是外人” 赵灵薇此刻有些心急起来,不等张昱答话,抢先道:“师伯,难道您不知二月二十五,武当大会之事” 清虚子诧异道:“什么二月二十五武当大会”张昱瞧清虚子说话不似虚假,与赵灵薇对望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出了疑问。 张昱道:“前辈,晚辈二人之所以上武当山,全因泰山收到了丐帮所发的邀请函” 清虚子道:“什么丐帮的邀请函”清虚子为人本来颇为耿直,但多年来脾性早已改变,如今却是,如同有一颗八面玲珑之心,暗思:“这几个月江湖盛传,丐帮上官龙,是死在我武当震天铁掌绝学之下,莫非与此事有所关联不成?” 张昱听清虚子如此作答,再加上武当之中,的确没瞧见半个外人,相信以清虚子的身份,更加不会欺瞒与他,于是道:“前辈我二人之所以会上武当是因为,在赵掌门那里得知一个消息...” 张昱把自己如何从赵凌云,那里得知二月二十五武当大会,和追查杀害贺云贤的凶手,一路到此的情由,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以清虚子的身份,听完也是大惊失色惊呼道:“泰山之战、丐帮广邀同道,上武当讨要说法、贺老前辈遭人毒手、神秘黑衣人...” 这每一件大事,无不是震惊在清虚子的胸膛,暗道:“江湖中竟然发生这等大事,为何我武当派竟然无人知晓” 见其许久不言语,张、赵二人也不好开口询问,足有一盏茶的功夫,清虚子仿佛自言自语道:“就算是武当讨要说法,明日便是二十五日,为何半个人影也无” 看向张昱接着道:“依贫道之见,此间事件,必定与那神秘的黑衣人,脱不了干系”张昱点点头。 忽然,清虚子惊呼道:“不好,难不成师弟上少林寺也是一个圈套不成” 他顿了顿又惊道:“竟然有人,企图要灭我武当...” 张昱道:“道长,何出此言?”清虚子见识过张昱的武功后,虽不明他的出处,但瞧其人品却是值得信任之人,更何况他武功高强,远在自己之上。 如今武当人手空缺,若有他相助,又未尝不是一大助力,再者此等事,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当即道:“张少侠你有所不知...”于是把少林悟因上武当求救的事情,跟张昱叙说了一遍。 见张昱露出吃惊之色,沉吟不语又接着道:“掌门、谷虚、灵虚师兄,带领众弟子前去少林派救援,已下山几日竟然没有弟子回山禀告情况,今晚神秘黑衣人突袭武当,以那群黑衣人的手段,我怕师弟落入敌人陷阱” 张昱点了点头暗自肘思:“以那黑衣人的行事风格,做出此等事也不奇怪” 清虚子说着说着,不由的后背生出了冷汗,起身在房屋内踱步,忽然转身看向张昱道:“张少侠与那神秘人交手多次,可知那神秘组织是何等势力” 第一百二十章(武当七侠) 张昱摇摇头道:“晚辈虽与那黑衣蒙面人交手数次,但每次就在要抓住线索时,无一不是被那群人逃脱,而那群黑衣人手段狠辣对自己的同伴也出手极狠,招数奇特,晚辈见识浅薄,根本分辨不出他们是武林中何帮何派” 三人谈话,不觉间天已放亮,清晨的树杈之上,鸟儿清脆的叫声阵阵悦耳,若换做平日,此时正是武当众弟子晨练的时候,同时也将迎来更美好的一天。 但此时此刻,就算有艳阳从山涧逐渐露出头角来,依旧带不来丝毫温暖,反而气氛变的更加压抑与冰冷。 就在清虚子焦急万分,思量对策之时,突然门外传来阵阵脚步声,一名身穿蓝衣道袍的弟子,进门俯身行礼道:“师伯,祖师爷他...” 话还没说完,清虚子生怕听到不好的消息,抢声问道:“祖师爷,病情是不是有所好转?” 被清虚子抢先问话,那蓝衣弟子反而愣了一愣,随即点头道:“是的,祖师爷有话对您说” 清虚子闻言情绪有些激动道:“走走,走去瞧瞧...” 随即想起什么,转身对张昱道:“张少侠,老朽失礼了还望莫怪,少侠帮我武当御敌也有些劳累了,我吩咐弟子备一些斋菜,少侠休息片刻,我去去就来” 张昱本想,随清虚子一同前去看望张三丰的伤势如何,但听是张三丰有话传达给门下也不好同去。心想:“既然张真人清醒过来,想必是已无大碍,日后再求见也不迟” 于是起身抱拳道:“那便有劳前辈了”清虚子命道童带二人到偏房休息,自己则赶赴后山。 清虚子,快步来到一片幽静的竹林,竹林中间搭建了一座,并不起眼的几间茅屋,虽说此当时节,正值春初生长之季,但此地犹如夏季一般,已是绿茵遍地,花草丛生,此地正是张三丰平日的住所。 而昨夜张三丰席地而坐的空地,此时空空如也,门口却站立着不少弟子。 见到清虚子到来,一名三十几岁,方口大脸的道士,迎上来道:“师伯,祖师爷他老人家有话对您讲” 清虚子点了点头,紧走几步来到门前,方要扣打门环,只听屋内,传来一个略显疲惫,又有些苍老的声音道:“清虚吗?进来吧”清虚子道:“是”轻轻推开房门。 走进屋来,反手带上了房门,只见一名满头银发的老人,盘膝坐在一张竹床的蒲团之上,正是祖师爷张三丰。 屋内陈设极为简单,一张四方桌跟几条板凳,桌上摆放着一个茶壶跟一个水杯。 除此更无它物,而桌面及茶壶早已积满了灰尘,显然是许久未曾用过,清虚来过几次,对此也早已习以为常。 张三丰的面庞上,因昨夜深中剧毒而布满的黑丝,此刻早已不见,虽说未能恢复以往脸上的润泽,但却有了血色。 这让清虚子不禁暗自松了口气,但他也知晓祖师爷,必定受了极大的痛楚,不禁又让他自责不已。 清虚子来到张三丰,三尺之外撩衣跪倒,低沉道:“无用后辈清虚,拜见师祖,求师祖责罚” 张三丰睁开深邃的双目,轻声叹了口气道:“清虚,你不必自责,此乃武林浩劫怪你不得” 张三丰虽说已过期颐之年,但精力充沛,说话向来洪亮之极,何曾像过今日这般消沉,清虚忍不住问道:“师祖身体...” 张三丰道:“无碍,让众孙儿不必挂心”清虚点了点头道:“是” 虽口中应承,但他如何不明白,祖师爷此次必定受伤不轻,之所以会如此说,不过是安慰他罢了。 张三丰又问道:“此次我武当折损多少弟子” 清虚知晓祖师向来对门下弟子关切备至,和蔼有加,全然当作自己子孙般对待。 他有意想隐瞒,但若想日后被师祖知晓,恐怕会怪罪他,于是低头直言道:“禀师祖,牺牲有五十余人,伤有两百余人” 张三丰喝道:“什么”清虚惶恐不安道:“求师祖,息怒” 他从未听到过师祖,有过如此口气说话,虽说低着头不看瞧师祖的脸色,但想来此刻必定不太好看。 良久之后,张三丰悠悠道:“定要安抚妥当” 清虚道:“请师祖放心”只听张三丰叹了口气接着道:“我武当开派百余年,经过大风大浪,向来匡扶正义,自问从未做过违心之事。如今虽说武当七侠已然不在,但武林陷入浩劫,我武当也必不会袖手旁观,举武当全山之力,也要除魔卫道,你可明白”清虚子点头了点头。 武当自开派以来,便秉承张三丰的侠义之心,而武当早年出过七位杰出弟子,也是张三丰最得意的门生。 分别是宋远桥、俞莲舟、俞岱岩、张松溪、张翠山、殷梨亨、莫声谷等七人。 他们七人不仅武功高强,才惊绝艳,还一生正气,生平惩恶扬善,除暴安良,武林中人无不敬仰,虽说如今已仙逝而去,但依旧是武当派当代弟子,心中的模范榜样。 而清虚,正是武当七侠中的张四侠,张松溪晚年所收的弟子,清虚一直秉承师傅的教导。 张松溪智勇双全,可少年时便有些痴愚的清虚,似乎没学到其师的两成,但练功极为刻苦用心。 如今一身剑术,虽不如几位师伯师叔,但却也不在几位师兄之下,为人忠厚而又细心,是以此次张三丰任命他为临时掌舵人,必有他的过人之处。 此时听师祖又一次提起武当七侠,清虚不禁头弯的更低面露羞愧之色心道:“若是昔日的七侠还在,我武当怎能落魄如此,更让师祖受伤不轻,只怪孙儿本领低微,保不得师祖周全,将来我还有何脸面,面对诸位师叔伯” 想到这里,突然萌生了一种以死谢罪的想法,转念又一想:“我清虚死不足惜,但若是我死能保护师祖安危,护我武当百年声誉,武当数百众人的身家性命,那便也未尝不可,就怕不能,唯今只有守护武当才可减轻我之罪过” 张三丰仿佛能看穿清虚子所想,叹了口气道:“此乃劫数,清虚你不必太过自责” 清虚闻听张三丰如此之言,更加自责有些激动道:“后辈无能,但拼上性命也得保我武当周稳” 张三丰喝道:“住口,休要胡言”清虚着实吓了一跳,从未听见张三丰有吼过门人的先例,忙道:“清虚言词不当,求师祖恕罪” 张三丰摆了摆手道:“好啦,你的一片赤诚,老朽如何不知,你如今身为武当举足轻重的人物,绝不能意气用事” 清虚闻言,心中懊悔不已,开口道:“谨遵师祖教诲”张三丰话锋一转问道:“融阳是否有消息送回” 清虚道:“禀师祖,还不曾有消息...”殷融阳出走五日半点消息也无,听到张昱所述后,他心里一直焦虑不安。 第一百二十一章(三丰祖师) 张三丰轻叹了口气,高声道:“此乃异族浩劫,你们几个师兄弟,定要齐心协力,共度难关...” 清虚子维诺道:“谨遵师祖之命”但闻听“异族”二字却又忍不住一惊问道:“敢问师祖,何为异族?” 张三丰道:“我本也不晓,但昨日夜里,与那神秘之人交手,才想起早年曾碰到过,此等种族;他们生活在我中原极东,海外之地,而我中原人,称他们为东瀛人;东瀛人进我中原大多者,乃买卖商户,虽有习武者,但也不过是稀松平常的人物;像昨夜那二人的武功,实不下中原任何一派的掌门人,而此次他们显然是有备而来,也不知他们此次进军中原,有多少此等高手,你们日后要万分小心才是” 清虚子闻听,震惊不已,只得频频点头,不敢言语,他想起张昱跟他所讲,武林中最近所发生的大事。 贺云贤乃是张三丰的好友,若是让张三丰知晓贺云贤的噩耗,必定悲痛,恐怕伤势也会加重一分,因此清虚倒是隐瞒了下来。 武林中各门派,互有摩擦,甚至大打出手也不足为奇,如今海外异族入侵中原,势必将有一场恶战,若是各大门派,难以齐心那后果将不堪设想...清虚想到这里不禁后怕不已。 张三丰又问道:“昨夜相助御敌那少年,你可相识?” 清虚道:“并不相识,只知他名叫张昱”清虚没有说出赵灵薇,张三丰没问,想必他还不知晓,若是连赵灵薇也一同说出来,到时候恐怕将会牵扯到贺云贤身上。 张三丰点了点头道:“英雄出少年,就不知他是哪一派,*出的弟子” 清虚道:“禀师祖,那少年招数奇特,连晚辈都瞧不出是何门何派的武功” 张三丰闻言有些诧异,随即道:“有趣,有趣...”清虚虽然知晓师祖说话,向来必有深意,但这两句“有趣有趣”却不知寓意何在? 张三丰缓缓起身道:“走,出去转转”清虚“啊”的一声道:“师祖,您...” 见张三丰已然下榻,清虚忙上前搀扶,张三丰摆了摆手道:“无妨..无妨”说着迈步走出房门,清虚紧跟其后。 方走两步,清虚的眼泪便夺眶而出,当今天下,师祖内功可堪当世第一,再加上白余年所修习的无上内功“纯阳无极功”已无人可与其比肩,就算少林的可慧禅师也不能。 内功修炼到此等境界,不说其他,单说步伐,便已是,似实非虚,反朴归真让人琢磨不透的一种状态。 可如今张三丰,虽说迈步沉稳,但已经如一般人无异,清虚如今也是一流高手,他如何能瞧不出,当即便明了师祖的心意。 师祖的伤不仅没好,而且还有可能恶化,他之所以会刻意要求走出后山,出来看看。 一来,是想安抚众弟子,张三丰是众弟子的主心骨,若是瞧见师祖无恙他们自可安心,这也是张三丰疼惜弟子之处。 其二,也想帮武当造势,张三丰的名声太过响亮,可谓说彻响天地也不为过,若是有人知晓张三丰,因中毒药而依旧无碍活动自如,相信也无人再敢贸然攻山;清虚,想明这一节,如何能不热泪盈眶。 张三丰负手缓步来到前山,武当众弟子,见过祖师爷面孔的人并不多,每五年张三丰会开坛讲道三日,弟子们才有机会远远的,观望祖师爷一面,平日里师祖都是闭关不出,就连掌门人见其一面也极为困难。 是以,在众弟子心中,祖师爷就是真正的圣人,想要见其一面,还要看自己的机缘。 此时张三丰,有意在众弟子面前显露,有识得师祖者,便纷纷撩衣跪倒向师祖问好,张三丰和蔼一笑,将那弟子扶起,若是有伤者,便问那弟子伤势如何,众弟子心中激动不已,无可言喻,直到把前山实足转了个圈子,张三丰才回往后山。 见张三丰脚步越来越虚浮,一直跟随其后的清虚,再也忍不住上前两步相搀,而此次张三丰没有说话,也没有拒绝。 直到后山小屋内,张三丰才道:“清虚,这一切你都懂吧,虽说我早已不问世事,但毕竟是...” 清虚撩衣跪倒,感激涕零道:“多谢师祖”虽说武当派乃张三丰所创,但他早已淡出尘外,一心求道,世间善恶他早已看破,但到了危机关头,他还是大义于后辈子孙。 张三丰摆了摆手道:“此次我要闭关几月,你们几个师兄弟,相互扶持,切记勿忘我武当之初心,你下去吧” 清虚道:“是,弟子定不忘师祖教诲,您老人家保重身体”身子往后退了三步才转身出门。 张三丰见清虚走了出去,终于忍不住,一口殷红的鲜血吐了出来,正如清虚所料,他本知晓毒素早已攻心,但还是强自忍住,安抚后辈,此刻再也忍将不住口吐鲜血。 若吐出来的是黑血,那说明毒素将被有望排出体外,但吐出来的却是鲜血,此时恐怕已伤及腑脏,若不是他内力功参造化,一般人早已绝命。 张三丰叹了口气,喃喃道:“看我武当造化了”说着盘膝而坐,闭目运转起内功来。 清虚虽年过半百,性子却是极为刚强,此时却红着眼睛走出后山。 来到前厅三清殿,找来守门值日弟子,问道:“掌门人可有消息送回”那弟子摇头道:“禀师叔,还没有”清虚摆了摆手让其退下。 忽然又想起什么,唤回那弟子道:“去叫一尘过来”那弟子道:“是,师叔”转身小跑了出去。 一尘是清虚的大弟子,也是他的左膀右臂,在众弟子中也是佼佼者。 不一会儿,一名身着蓝袍,三十来岁的一名道人,迈步走进殿内,躬身施礼道:“师傅,唤弟子前来,不知有何安排?” 清虚道:“一尘啊,如今有一件重要的事,安排你去做”一尘道:“不知师傅有何事宜,弟子定当幸不辱命” 清虚点点头道:“你带两名师弟,备几匹快马,立即前去少林派,看看你师伯他们,究竟情况如何,一有任何消息立即折返回报”一尘道:“是,谨遵师傅之命”转身便退出殿外。 第一百二十二章(武当掌门) 清虚,此刻却是思绪万千,精神甚至有些恍惚,这几日的突发事件,让他心神有些憔悴,更是心急如焚,不知此次众师兄是凶是吉? 其实,他自不知武当与少林相距虽说不远,但脚程却是要花费些时日,如今不过几日,若是没有回音那也正常,只是几天来精神恍惚,倒是忘了这一细节。 思量对策间,忽听门外一阵喧哗声,清虚皱眉心道:“此时乃紧要关头,怎生还不知轻重,戏耍玩笑” 迈步走出殿外,忽然一名少年小道,小跑着来到清虚近前,躬身施礼,喘着粗气道:“禀禀...师...师叔,掌门人跟两位师伯回来啦” 清虚大喜,甚至有些激动道:“什么,你说什么”那弟子又重复道:“掌门人回来啦” 清虚激动的无以言表,如释负重喃喃道:“回来了好,回来了好啊”也不再询问细节,急忙往山门跑去,途中正好又遇见一尘折返,不等一尘禀报,清虚忙摆了摆手。 就在要到山门口时,只见人影绰绰,领先几气宇轩昂,迈着方步正是殷融阳、谷虚、灵虚等人,边走间不知跟身旁的弟子,说着什么,而身后还跟着一干蓝衣弟子。 就在清虚瞧见几人的同时,几人也瞧见了清虚,清虚虽说身材瘦细,但精气神丝毫不减,更是透着一股干练之风,平日里也是神采奕奕。 但此时几人瞧在眼里,清虚不仅眼窝深陷,面容憔悴,身型更显瘦弱,本来几位师兄弟,于公于私向来交好,感情深厚,堪比当年武当七侠之情。 不过分别几日,此刻瞧见师弟,这副凄惨的精气神,如同老了十岁的模样,心疼不已,殷融阳忙紧走两步,上前拉住清虚的手道:“师弟,你...”接着叹了口气道:“让师弟担忧了” 清虚此时却是喜极成泣,如同孩子般,仔细打量几位师兄,见其身上并无伤势,颤抖着双手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走我们进屋说” 谷虚、灵虚也颇为高兴,拥着清虚走进三清殿内,几人论身份大小就坐,门下弟子站立在侧,让清虚诧异的是,殷融阳等人竟然认识张昱跟赵灵薇二人。 方才未曾注意,此刻张昱冲其微笑,才略感惊异,让清虚更加惊奇的是,许久未曾见面的凌霄,也在其中,当下冲其问好,二人郝然是一副早已熟络的模样。 清虚于是问殷融阳道:“师兄,不知何时结识的张少侠?”殷融阳笑道:“也就在刚才...”。 原来张、赵二人,被清虚安排到厢房休息,虽是一夜未睡,却也没有丝毫睡意,有弟子送来斋饭,二人用罢,无所事事,等了半晌,还不见清虚折返,张昱倒有些心急起来。 赵灵薇本就是闲不住之人一时兴起道:“傻小子,听说武当山乃天下仙山,此时也正好无事,不如出去走走看” 张昱道:“我们初来乍到,未得主人允许便四处走动,似有不妥吧” 赵灵薇道:“就你婆婆妈妈,不过是四处瞧瞧,哪有什么妥不妥的,到时候跟清虚道长,知会一声也就妥了” 张昱见执拗不过,也只好由她,自上了泰山他才知晓,天地灵秀,鬼斧神工,让其不住赞叹,此时听赵灵薇的提议,其实也对武当山,有几分好奇之心。 房门处有弟子守卫,见二人出门,虽未得清虚的吩咐,但也知晓此二人乃是宾客,倒也未加阻拦。 二人不知身处何地,绕过几堵院墙后,便直径往后山走,见远处便有一座山峰,其峰周围有几座起伏跌宕的山峰相连,询问弟子才得知,此峰名为“天柱峰”。 虽年时二月,但也可瞧见荫荫遍野,灌木间不时有松鼠跳过,不知名的悦耳鸟鸣之声,倒显得朝气勃勃;不远处的山涧,泉水叮咚,荡漾在人心头,让人神清气爽,青山绿水,倒也是一副,祥和宜人的画卷。 张昱,倒是颇有兴致的,感受此处的每一寸土地,而反观赵灵薇竟是撅着小嘴,自她上山便把有“仙山”之名的武当,跟自小便熟悉的泰山作比较。 武当山的地貌,论山势之高不如泰山的太平顶;论山之险不如泰山之百丈崖,论山之景不如两松、飞瀑,这不禁让她大失所望。 (武当山,山势本就平淡无奇,后日明成祖朱棣,信奉真武大帝,北修紫禁城,南修武当山,才真正名扬与天下,直至今日六百多年的历史,武当山被列为世界文化遗产,及中国古代史的建筑奇迹之一) 赵灵薇忽然转头,问张昱道:“傻小子,你说武当山与泰山相比哪个更胜一筹” 张昱瞥了一眼赵灵薇道:“这又不是比武,有什么好比较的”话犹未了。 便听“咴..咴咴”张昱闻听一惊,这是黄骠马的嘶鸣声,因黄骠马声音高亢,与别的马有明显的不同,张昱听了一声便知是自己的大黄。 黄骠马本留在山腰农户家,昨夜张昱与赵灵薇飞奔上山,走的匆急,未牵得黄骠马,此时心中暗奇:“奇怪,怎生大黄会在这里” 而赵灵薇此时,也听到黄骠马叫声,刚要发问只听张昱道:“走,我们去看看” 寻得小路往山下寻去,越往下走,荆棘越多,赵灵薇忍不住抱怨道:“你家大黄怎会跑到这里来”说着话又听见几声马鸣声,而且叫声也越来越清晰。 寻着声音的源头,不一会便见到前方一片葱茂竹林,每根竹子足有碗口粗细,高有十来丈,不远处一头棕黄大马,只看其色便知正是自己的爱马,此时黄骠马也见到自己的主人,竟然停止了嘶鸣。 见黄骠马,卧在原处一动不动,只是侧头看着主人,目光很让人同情。张昱略感诧异:“以往见到我,可不是这般,难道是病了不成,糟糕...不知山上有没有会医马的?” 这般想着,便要上前一看究竟,岂知方走两步,赵灵薇“啊”的一声道:“我脚陷下去啦” 张昱一回头,只见赵灵薇猛的一个纵身,蹿了出去,捂住口鼻道:“我说这里怎么会这么臭” 张昱此时,也闻到浓浓的枯叶腐臭之气,走近两步见黄骠马的情形,不禁让他苦笑不得,此时的黄骠马不是盘蹄而卧,而是四肢深陷,只露出整个身子。 第一百二十三章(马陷淤潭) 岂知,昨夜张昱同赵灵薇出屋时,便被黄骠马瞧见,见其主人久久未归,清晨大早便挣开绳僵跑了出去,被农户伯伯瞧见惊呼道:“你个畜生,怎的楞生跑出去干甚?” 他知晓,这是那两个年轻人的马匹,清晨大早,便不见其二人踪影,老夫妻俩以为他二人出去办事了,瞧长相就非一般人,但见马匹尚在,不定他二人等下就回来,也不甚着急。 此刻老伯见马匹,犹如发疯般奔出小院,吓的呆了几呆,随即忙跟出门外,想追回黄骠马,方跑出没两步,一个趔趄跌倒在地,摸着双腿从地下爬起来,再抬头观望,哪里还有黄骠马的半点踪影。 黄骠马,沿着多日同赵灵薇走过的路奔跑,跑着跑着便迷失了方向,奔到深处更是无路可走,来回在山中奔颠,哪知来到一片竹林没跑几步,便四蹄深陷,往回退,无奈根本用不上半分力气,四蹄怎么也拔不出来,许久不见有人来,只好嘶鸣,此刻见到主人,哪里还有不欣喜之理。 赵灵薇身形虽轻,但功力尚浅,反不如张昱步伐轻盈,如此张昱也不过比赵灵薇多走出三步,双脚陡然一沉,身子猛然一紧,情急之下,气运丹田飘然而起,双脚在竹杆上一借力,便退回赵灵薇的身旁。 当下不禁皱起眉来,此片竹林,因深处武当后山,多年来无人砍伐,秋冬落叶日积月累,枝叶一层盖着一层,早已腐烂,竟形成了淤潭,上面又飘落着新的叶子,是以很难发现,地下究竟有何古怪。 张昱道:“这可怎么办才好?”赵灵薇道:“你说这个傻马,怎么会到这里来” 张昱很是心焦,哪有心思理会她,寻思:“人踏足上面都会深陷其中,更别说比人重上十几倍的大黄,这该如何是好?”又一想:“若是有借力之处,到也不是不可能?” 可是,四周都是笔直而立的竹杆,赵灵薇又问道:“你有什么法子吗”张昱摇摇头,忽然赵灵薇神秘一笑道:“我帮你把这匹傻马弄出来,你有什么好处给我?” 张昱闻言,看向赵灵薇连声问道:“你有法子,有什么法子,说说看” 赵灵薇道:“你这般问我,我偏不说”说着轻“哼”了一声,紧接着竟然哼起了小曲。 这让张昱也很是无奈,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才悠悠道:“你要不说,我也没办法,但大黄可是救过你的命” 赵灵薇想起在襄阳城时,的确多亏了黄骠马,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你个傻马,有个傻主人,算了,本姑娘高兴,我就仗义出手”张昱闻言,嘀笑皆非,他知晓赵灵薇古灵精怪主意颇多,倒是不知想的法子,可不可行。 只听赵灵薇道:“你先想法子,伐几根粗点的竹子”张昱道:“作何用途...” 赵灵薇有些不高兴道:“问那么多干嘛,你还要那傻马不要”张昱此刻身无兵刃,于是就有些犯起愁来,他知晓竹子内部乃是空心,不如树木坚实,就算是强行被掌力震裂开来,只是折而不断。 赵灵薇见张昱愣在原处发呆,仿佛看穿其心中所想,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柄匕首道:“傻小子,关键时候还得看本姑娘的对吧?” 张昱闻言转过身,赵灵薇顺势把匕首丢了过来,张昱拿在手里大喜过望,忍不住道:“谢谢你,薇...赵姑娘” 他本想叫赵姑娘,但欣喜之下,又想称呼其名显得亲近些,说出口,又觉不妥,赵灵薇闻听白了他几眼,又轻笑不已。 张昱拿着匕首,只觉匕首很是轻巧,见其长不过十寸,呈弧形装,显然是一把小刀的模样,刀鞘上绣着不知名的花纹,柄上镶嵌着宝石,很是精致。 走到一颗碗口粗细的竹子旁蹲下,张昱拔出匕首,只见匕首铮铮发亮,可照清自己的身影,刀锋更是锋利无比,透出点点寒光。 张昱往竹干上敲了几下,只听“咔咔咔..”几声过后,碗口粗细的斑竹随着几声“吱呀”作响,倒了下去。张昱讶然凑近一瞧只见方才随手敲击的地方露出如同巨斧砍落的平整痕迹。 张昱忍不住赞声道:“真是好宝贝”赵灵薇不知何时,已站在身后闻言得意道:“好宝贝吧”张昱连连点头,称赞不已。 此刀乃是,贺云贤早年闯荡江湖所得,取其名为“流月”此刀不知何人打造,锋利无比,吹毛断丝就是砍在铁器之上,也是应声而落,毫无阻碍,虽做不得趁手的兵器,但小巧玲珑,却是可做防身之用。 而赵灵薇深得,贺云贤的喜爱,早年便把这柄“流月”送给了赵灵薇,赵灵薇喜爱不已,爱不释手,曾多次靠这把匕首,戏耍过很多同门。 而后来却是隐藏的极深,非不得已情况倒是少有拿出来,不然张昱也不会一次也没瞧见过,如今却用来砍竹子,倒是大材小用了。 赵灵薇道:“快点砍,用完还我”张昱随即毫不费力的,接连砍下七八根粗竹,赵灵薇见差不多了道:“可以了,把刀还给我” 张昱按照赵灵薇的吩咐,把几根竹杆削掉其头的竹叶,其尾削成尖形,找了一个距黄骠马较近的地方,把其尾并排插入黄骠马头部的三尺之处。 再伐断一根较细一点的竹子,分其两半当做缰绳使用,固定中间与两端,中间再横插几根,以免承受不住黄骠马的千斤之力,而坍塌。 此时一看,郝然形成了一个田字形状的,临时竹桥,张昱大喜这般已然有了借力之处,走上竹桥,来到黄骠马近前,拍了拍马的脖子以示安慰,黄骠马“咕咕”几声,似是明白主人的用意。 张昱拉住绳僵,丹田用力,近千斤之重的黄骠马,随着张昱的步伐缓缓移动,终于露出前蹄,马的前蹄踏上竹桥,就在后蹄将要出沼泽时,变故陡生。 后方因太轻,失去平衡猛然翘起,张昱大惊,此时若他施展轻功离开亦不难,但黄骠马却是再次陷的更深,而一旁的赵灵薇也传来惊呼声。 就在此时,只见黄骠马前蹄上扬,后蹄借力猛然跃了起来,张昱又惊又喜,他猛然跃起一丈有余,单手抱住一根粗竹之上。 只见此时,黄骠马应声而落,跳在赵灵薇身旁不远处,黄骠马落陷之处,与干地足有两丈之距,黄骠马此次再显神威,让张昱惊奇不已,赵灵薇更是欣喜之下,不住的夸赞黄骠马。 二人牵着马寻到一处小溪,刷掉马蹄的淤泥烂叶,来时的路太过险陡,不适宜马蹄行走,于是看准了方向找大路上山,张昱寻思:“出来也有些时候了,赶紧上山,免得误了大事” 赵灵薇此时撅着小嘴道:“本来要看看山色的,此时却陪你在山中瞎转” 张昱没好气道:“赵姑娘,是你提出要出来走走的” 赵灵薇道:“要不是我说出来走走,还不知这傻马,会不会饿死在这里” 张昱闻言却无言以对,赵灵薇本想再讥笑张昱几句,忽闻听不远处,有阵阵喧哗跟脚步声,显然有一支人数不少的队伍。 张昱同样察觉了异样,此处距离山上还有些路程,而声音是从山下传来,心中一惊暗道:“莫不是那群黑衣人,再次大举攻山不成,光天化日之下,这也太过明目张胆了些” 他转念又一想:“如此动静,显然又不是他们的行事风格...” 第一百二十四章(山雨欲来) 张昱将马的绳僵,交给赵灵薇道:“你小心些,我上前去一看究竟” 话犹未了,身形已蹿了出去,躲在一处大石旁,探头往下瞧去,只见下方不远处人影叠叠,单瞧服饰打扮,倒不像是那神秘组织。 随着越来越接近,目力越来越清,张昱总算瞧了个明白,人数的确不少足有百余人,打扮却都是道士模样。 为首几人昂首阔步,姿态不凡,让他欣喜的是,竟然在那几人的右侧一名周身紧束,身负长剑的青年,此人不是多日未见的大哥凌霄,还能有谁。 张昱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当即飞身而出,武当众人先是一惊,而一旁的凌霄也是一证,随即大喜呼喊道:“二弟,你怎么会在这里”众人也是一愣,随即也松了口气,总算不是敌人。 张昱,快步来到凌霄近前,有些激动道:“大哥,许久未见,你可还好?” 说着话,目光不住在凌霄周身上下打量,自跟黑衣人交手数次之后,心知对方手段狠辣,他心中便一直牵挂着凌霄的安危。 他虽是跟凌霄相处不多,但自己早已对其,视如亲生大哥一般,是以此时瞧见凌霄无恙,眼角都有些湿润。 凌霄自上次东昌府一别,不过寥寥几月,心中也是一直牵挂着张昱,虽料想他身手不凡,但怕有个万一,此时瞧见张昱,也是说不出来的激动。 拍了拍张昱的肩膀道:“放心吧,大哥能有什么事”牵着张昱的手,来到几位道人面前道:“来给你引荐一下,这位是,武当掌门殷融阳,殷师兄” 张昱抬头观瞧,只见一位身穿锦衣宽袍,七尺来高的中年人,年纪跟赵凌云差不多,身形有些微胖,一簇山羊胡须,双目闪烁间透着精明之色,面带微笑。 忙抱拳行礼道:“晚辈张昱,见过殷前辈”一旁的凌霄听闻急忙摆手道:“不对不对,你这样论不是差了个辈分吗?” 张昱兀自醒悟,方才凌霄称其为师兄,于是有些不自然抱拳道:“在下张昱,久闻殷掌门大名,今日有幸得见小弟真乃三生有幸” 其实张昱初入江湖不久,对武林中很多有名的侠客,也所知不多,殷融阳的名字此前也听过几次,这番话说虽然打着官腔,但却是极为诚恳。 殷融阳笑道:“区区虚名,让贤弟见笑了”张昱与其客套了几句,凌霄又分别介绍了,谷虚跟灵虚,张昱一一见礼。 就在凌霄询问张昱上武当山的经过时,忽听身旁一女子的声音道:“你不是那个黑小子吗?” 突兀的声音,让众人纷纷回头张望,而张昱不用瞧便知是赵灵薇。 赵灵薇一直紧跟张昱不远,忽然见其冲下山,跟一群道士说个没完没了,就牵着马寻路也下山来。 走进一瞧,几个年长者之人,多年前还曾见过,而其中印象最深刻的是,外公大寿时,远远便瞧见一个大黑小子,当时心中还不住取笑此人,生的真是犹如黑脸的包公。 当时凌霄走的较为急匆,倒是未见过赵灵薇之面。凌霄闻言也是一愣,抬头瞧去,只见面前立着一个少女,穿的却是一身男装,肌色胜雪,明艳无俦,眼珠漆黑闪闪发亮,模样甚是灵动,凌霄瞧完心中也不禁阵阵荡漾。 见众人目光齐聚在自己身上,她倒有些尴尬起来。凌霄问道:“姑娘莫非识的在下?” 赵灵薇道:“不认得,只是瞧见过你罢了”凌霄闻听也是哭笑不得。 赵灵薇上前冲殷融阳等人一一见礼,虽说赵灵薇如今生的出水芙蓉,袅娜娉婷跟以往大不相同,但殷融阳等人细瞧几人,还是辨识出了赵灵薇。 殷融阳笑道:“贤侄,几年未见越来越水灵了”赵灵薇闻听面庞绯红道:“师伯又取笑侄女了” 说着竟然扭头不瞧众人,众人哈哈大笑,此举更显娇态万千,张昱又把赵灵薇,跟凌霄介绍了一遍,当见其对赵灵薇如此之熟,倒略显诧异,而赵灵薇却是更为惊奇,自己口中的“黑小子”竟然是张昱的结拜兄弟。 说话间,殷融阳一眼瞧见了黄骠马,上前抚了抚马背,又围着马转了个圈子赞声道:“好马,好马...” 赵灵薇道:“师伯,你识得此马?”张昱见殷融阳能走近黄骠马,略感奇怪,黄骠马最惧生人,不然当初自己也不会,耗费巨大精力降服于它。 此时却是在众人面前,显得异常温顺,略显惊异;他虽然对马不太了解,但却是知晓黄骠马是匹宝马,此时也想知道,它究竟是何品种。 只听殷融阳道:“走,咱们边走边说”说着当先走在前面,众弟子紧随其后。 殷融阳问身旁的谷虚道:“谷虚师兄,可识得此马?”谷虚早也打量过黄骠马,见殷融阳有此一问,捋了捋胡须笑道:“哈哈,师弟你可真悠闲,此当时节竟然让师兄相马” 谷虚笑了两声,看了两眼黄骠马,接着道:“不过,此马也是难得一见的良驹,若是我所猜不错的话,其乃是“西凉玉顶干草黄”又名“透骨龙”的杂品,虽然不知是跟何马配种,但绝不失“透骨龙”的精气神,此马也绝对是,万里挑一的千里马” 殷融阳道:“师兄果然见识不凡,据传唐朝名将秦琼的坐骑,便是这黄骠马,此马随他戎马一生,立下赫赫战功,无论是马,还是主人都只得我等后辈敬仰;而眼前这匹黄骠马,跟当年秦将军那匹马也不相上下,实乃难得的良驹”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张昱心想:“同为黄骠马的主人,我虽不能与那秦将军比肩,但觉不会丢了此马的名头” 就在他胡思乱想时,殷融阳看向赵灵薇道:“贤侄能得此马,真乃天大的机缘啊” 赵灵薇尴尬道:“此马不是小侄的”他指了指张昱道:“是傻小子的”众人闻其对张昱的称呼,一阵错愕后,轰然大笑。 张昱也没好气的,白了赵灵薇一眼,殷融阳瞥了张昱一眼,张昱看在眼里,只觉这个眼神大有深意,让他琢磨不透。 边走张昱边跟凌霄,简易的说了,自己上武当山的经过,众人闻言无不骇然失色。 无论是白剑童莫名的信件,还是贺云贤之死,亦或者武当遭神秘人围攻,任何一件事,此时就像是一颗装满*的*,埋在众人身边随时都会爆炸一般。 众人各怀心思,低头不语,方才短暂的和气之声,此时被默默的压抑气氛笼罩。 而其中,最为担心的莫过于赵灵薇,自上武当山,看到所发生的一切,她就意识到事情的严重,却并未放在心上。 此刻瞧众人,满脸愁容跟担忧之色,心中不禁紧张起来,暗自揣测:“若是爹妈并未上武当,他们是否还在泰山,就连武当这等武林第一大派,都遭到围攻,我泰山能否幸免?” 第一百二十五章(突生变故) 想到这里,背后生出阵阵冷汗,她又不愿说出来,不禁偷瞄了张昱几眼,只见其也是眉头紧锁,不知在想些什么。 直到山门口,清虚把众人迎进大殿,殷融阳问道:“师弟,不知师祖他...” 方进山门时,就听弟子说了武当不幸遭遇,他最为关心的是还是三丰祖师。 抛开门派称呼不论,单论师祖对其父殷利亭的知遇,教导及情感,都非比寻常,堪比父子。 而张三丰把他,当做直系孙儿般对待,若是师祖有个万一,他如何对的起,死去的师叔伯。 提起师祖的状况,清虚心中最清楚不过,但又不能当众直言,于是道:“师祖虽中了那恶人的毒计,但他老人家功参造化,早已无碍” 殷融阳点了点头,却也知晓清虚虽说的轻松,但在眉宇间已经透露出,更多不为人知的隐情,此刻也不便追问,于是道:“那就好,师祖他洪福齐天,这点伤料想无碍,倒是我等不孝子孙多虑了” 清虚接着道:“师祖言这股神秘势力,属异族东瀛人...” 清虚话未说完,殷融阳道:“早年就有耳闻,东瀛人的传说,不成想,其势力竟然如此庞大,已有吞霸我中原之势” 清虚皱眉道:“此乃浩劫,我武当秉承师祖意志,必不会袖手旁观,以赶走异族人为己任,必要时与中原武林共存亡” 众人点点头,清虚这几句话,说的铿锵有力,一字一句,震撼人心, 此举无疑是在张、凌两个外人面前,表明了武当上下的决心,张昱满腔热血,此刻闻清虚的这几句话,心中犹如惊涛拍岸,激动不已暗道:“东瀛人势必要铲除,为老前辈报仇” 清虚命人又换过茶后,把茶杯拿在嘴边的他,忽然想起什么,一口没喝缓缓又放下,问道:“几位师兄得师祖之令,前去少林援助,迟迟未有回信,可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武当山相距少林寺足有千余里路,最快来回折返也需十来日,这不过刚到七日,几人便已回山,定是途中有什么变故。 想起先前,自己有些操之过急,暗骂自己愚蠢,如今见几位师兄安然回山,故才有此一问。 殷融阳等人,听闻清虚问起始末,回想起前几日所遭遇的一切,不禁也有些心有余悸。 殷融阳叹了口气,看着众人低沉道:“那日少林达摩院高僧悟因,带伤前来求救,我等几人得师祖之命前去帮援,途中竟然发现那悟因竟然是人假扮...” 听闻此言,除了知晓此间过程之人,其余人不禁都“啊”的一声叫喊出来。 清虚自是惊异,何人竟然可以,假冒少林高僧,而导致武当上下,竟然无一人识破;而一旁的张昱跟赵灵薇,则是想到了泰山之上,有人假冒张昱对贺云贤暗施毒手之人,同时二人不禁对望一眼。 那日殷融阳几人,带领一干弟子跟悟因同上少林寺,因形势急迫,众人先自老河口渡船至汉水,不一日便来到南阳,再有几日便可上嵩山。 眼见夜已降临,已然错过了宿头,悟因虽身带重伤,但一路走来均在调养,此时也无大碍,见众人连夜赶路,行至此间,荒芜人烟处,个个面露惫态。 武当为少林之事,如此热忱倒颇为感动,于是对殷融阳道:“殷掌门,武当上下为少林之事耗费心神,老衲代少林谢过”说着话冲殷融阳深深一揖,接着道:“但人非钢铁,看众道长也是身心惫累,倒不如在此歇息一晚,明日赶路也不失为迟” 殷融阳听悟因颇懂人情,也不禁暗暗点头,自是无议,于是安排众人休整一晚,明日再赶路,取下随身携带物事,准备埋锅造饭。 殷融阳等人生起一堆火,聚集在一起商议协助事宜,众人说话间,只感觉眼前的视线,越来越朦胧,三尺之外,根本看不清人影,众人均生疑惑:“此当时节,竟然夜晚生起大雾”料想也不会影响明日行程,倒也未放在心上。 几个师兄弟,正商议是强攻,还是偷袭或接应之时;只闻听一名弟子大叫一声“啊”几人一惊,殷融阳当先循声而去。 只见一名弟子侧躺在树下,殷融阳忙问道:“怎么回事?”说着话,上前去探查那名弟子,一探鼻息竟然毫无生气,殷融阳大吃一惊。 此时谷虚也赶了过来,问道:“殷师弟,怎么回事”殷融阳眉头微皱,有弟子答道:“禀师伯,方才我们只听到他大叫一声,便已然气绝” 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显得也很是害怕,殷融阳扒开那名弟子胸前的衣服,只见其胸膛深陷,不禁大惊失色,显然是一掌毙命。 这种掌力,当今天下,也只有少林的“大力金刚掌”而“大力金刚掌”正是少林达摩院首座,悟因的成名绝技。 殷融阳看了看左右喊道:“悟因禅师可在”话犹未了只听北方“啊”的一声,因视线受阻,殷融阳只得再次循声找去。 只见临时搭建的锅灶旁,一名弟子嘴角流血倒在一旁,此时的众弟子,已是心惊胆战,纷纷拔出手中之剑,四处戒备。 忽然“咔嚓”一声响,殷融阳回头张望,只见一个人影,掠向了树梢,殷融阳暴喝道:“恶贼,哪里走” 说着施展轻功追了上去,又冲身后武当众人喊道:“你们小心戒备” 天空上挂着密密麻麻的星星,时不时的眨着眼睛,但这片广阔的大地之上,依旧是漆黑一片,再加上大雾,更是无法辨清方向,只得靠闻声辨器的本领,追寻那偷袭之人。 殷融阳只觉距离那人越来越近,但身形却很是模糊,当下丹田一较劲,加快了步伐,只见一个身披袈裟的光头,其身影逐渐清晰起来。 这身打扮,除了那悟因还能有谁,殷融阳百思不得其解,悟因为何会,暗算本门弟子,当下喝道:“悟因师兄,此举何故,不妨给个说法” 只听那悟因郝然变了个声音,阴笑道:“哈哈哈...要说法,追上老衲再说也不迟” 二人口中对话,身形却是丝毫未减,在这三言两语之间,一追一逃又遁出数里之外。 殷融阳暗肘:“不知悟因,为何会有此一着,若是动起武来,虽说我未必是他对手,但他也休想在我手中讨得好处,必须弄个明白” 眼见悟因越来越远,丹田又是一较劲,一股真气提将上来,紧追不舍,二人武功在伯仲之间,但殷融阳年纪,小了悟因七八岁,正直年壮之龄,再加上自小便修习武当内功心法,内功比起悟因却是只强不弱。 如此又追出一里路,不觉间已然拉近了距离,眼见就要抓住衣角,突然那悟因身形遁势丝毫不减,却是发手拍出一掌,殷融阳大吃一惊,虽说在树干上所借的力道,不是很强,但若是被“大力金刚掌”所伤,那也是致命之伤。 虽说吃惊,但殷融阳反应也自不慢,当下也是打出一记“回风掌”二人掌力相交,均被对方之力震开,殷融阳倒飞好几步,落在地上才堪堪稳住身形,暗道:“大力金刚掌,果然名不虚传” 第一百二十六章(林中对峙) 只见悟因,借着掌中的力道,趁势又倒射了出去,隐没在暗中,殷融阳认准了方向,大喝:“休走”又追了上去。 可这一次半点声息也无,除了有几声猫头鹰的咕咕声,跟阵阵浓雾在空气中弥漫着,不见任何人影,心道:“就算你逃到少林,我也要追上少林寺” 殷融阳虽说性格颇为随和,但却是执拗之人,又是在父辈的侠义之心熏陶长大,自是看不得,门下弟子被别派所伤,自己而无动于衷。 又寻出不知多远,忽然隐隐听到有人说话,殷融阳循声而去,暗藏在一树杈之中,只见前方浓雾之中火光四起,心想:“深夜之中,究竟是谁在此?” 只听有人喝道:“好个武当派,竟然做如此卑劣之事” 殷融阳闻声,心中咯噔一声,随即气往上冲心想:“我武当派行事,向来光明磊落,究竟是谁,在此诋毁我武当,我倒要看看” 心念及此,跳下树梢,几步便来到那火堆前,虽说昏暗中瞧的不是很清楚,但借助火光也瞧了个大概,看清那几人面目,着实让他吃惊不小,怒气冲天。 当先落入眼帘之人,身披红黄袈裟,身材也不是很高,不过六尺有余,虽说年过花甲,但生的倒是醉玉颓山,不胖也不瘦,若不是出家人,少年时必定很受千万少女追捧,此人正是少林主持方丈悟本。 右侧站立一髯毛大汉,相貌生的甚是凶恶,身材魁梧足有八尺,手持连环铲,此人殷融阳也相识,正是少林罗汉堂首座悟恶。 左首一人浓眉细眼,一张长脸甚是精瘦,左脸之上一颗黑痣很是明显,此人正是悟因,而身后还站着一干僧侣。 就在殷融阳,瞧见几人的同时,几人也已看到了他,均是露出惊愕之色,惊诧不已。 不等殷融阳发话,悟恶上前几步,冷声道:“武当好手段,殷掌门怎么会在此处,快把谷虚交出来” 说着话瞪着殷融阳,一副若是稍有半分隐瞒,就要动武的模样。 殷融阳虽愤怒不已,却不是鲁莽之人,他此时却有些糊涂起来,寻思:“少林五大神僧已来其三,难道不是少林遭人围攻,难不成他们已然逃脱,悟恶又何故这副嘴脸,悟因又为何诱我至此?” 但瞧几人服饰,异常的干净,那模样也丝毫不像,逃难之人又想:“莫不是少林有何图谋不成?” 虽说此时只身一人,动起武来以一敌三,恐怕不是其对手,但此刻也不能退宿,更不能把武当百余年的声誉,毁在他手上。 他知晓悟恶,人如其名性格粗暴,他却想解心中疑惑,于是绕开悟恶,走近悟本打了个问询道:“悟本方丈,多年未见,精气神依旧不减啊” 悟本道:“托道长之福”神情却甚是冷淡。只听悟因冷哼一声道:“殷掌门休要装腔作势,快把谷虚交出来吧” 殷融阳之所以,未向悟因立即发难,是因为殷融阳向来行事稳重,且考虑周全,知晓少林乃名门正派,而向来又与武当交好。 就算是杀害了两名弟子,以悟因的身份也必定有所缘由,是以想问个清楚明白,到时候真要是少林之过,再动手不迟。 不想对方竟然如此脸色,于是沉声质问道:“悟因禅师,你身负重伤,前来本派求救,师祖念及两派交情,才命我等赶赴少林解围,你却为何杀害我门中弟子,而又逃落至此,也得给殷某一个交代吧” 悟因愕然道:“你说什么?”殷融阳把悟因的表情瞧在眼里,见其表现的极为惊讶,冷哼了一声道:“悟因禅师,倒是你装腔作势的本领,比殷某高明的多了” 只听一旁的悟恶怒道:“放你娘的...”显然是想说“放你娘的狗屁”,但念及自己是出家人,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话犹未了,殷融阳只听侧面一阵狂风刮来,殷融阳如背后生了眼睛一般,也不回头,冷笑一声闪身避开,只见悟恶的连环铲拍在地上,嵌进地下足有一尺。 虽说看似轻松的闪避,但也施展了上乘轻功,见悟恶力气竟然如此之大,却收起了小觑之心。 悟恶见一击不中,并不灰心,连环铲招数一变,一招“横扫千军”又朝殷融阳面门而来,殷融阳低头闪过,不等躲闪完毕,连环铲改扫为挑,又是一招“海底捞月”,殷融阳不敢大意,后脚点地,往后疾驰了数尺躲了过去。 悟恶自小天生神力,三十年前因背负人命,才躲进少林被可慧收留,后在少林修习拳脚。 因未出家前,便惯使铲法,出家后结合少*功,自己创出了三十六招连环铲的功夫,招数笨而不拙,一套铲法打遍天下少有敌手。 如今悟恶一副凶煞恶神的模样,招招致命,全无出家人,以慈悲为念的想法。 殷融阳处处躲避,不敢撄其锋芒,悟恶冷笑道:“武当功夫难道就是如此不堪一击,只知道躲躲闪闪吗,当真是徒有虚名” 殷融阳见其疾风,虽是激将之法,心中仍是有气,心道:“怕你不成” 好强心起,但他知晓,此刻还不能动用全力,还有两人在旁观战,虽说不怕他们丢失身份,以一敌三,就是车轮战,也是极为吃不消,如今只有速战速决。 想到这里,见悟恶将大铲,挥武的虎虎生风,殷融阳施展起“武当身法”这次他不退反进,往悟恶身边一步步靠近而去。 在众人瞧来,殷融阳不过是苦苦之撑,实不知他暗藏玄机,殷融阳见时机,已然差不多,陡然下盘卖了个破绽,果然悟恶招数凶猛,但却不是精细之人。 见殷融阳双腿露在门户之外,此刻正是好时机,弯腰一招“败军千里”殷融阳见此暗道:“来的好” 他陡然跃起,双脚顺着连环铲柄部滑去,右脚飞起正踢在悟恶颚下,又顺势踢在其胸口两脚,悟恶虽说外家功夫造诣极高,但殷融阳的两脚却也不轻,并且蕴含了不小的内劲。 只见悟恶倒退几步,立不住脚,当下栽倒在地,殷融阳知晓悟恶皮糙肉厚,虽说打到在地,但受伤不重,又飞身上前以“绕指”手法,连点了悟恶“天府、檀中、中脘”等几大要穴,此时悟恶再也动弹不得。 这一切,也不过在电光石火之间,本见败势的殷融阳,陡然反转,也让悟本、悟因二人有些错愕,本想出手相助,见已然来不及。 悟因皱着眉,沉声道:“殷掌门好手段,果然名不虚传,既如此,让老衲也领教几招吧” 第一百二十七章(中人之计) 殷融阳,本就是追悟因而来,见其果然动拳,心中冷笑不已:“少林枉称名门正派,既然如此,在下就奉陪到底” 见悟本毫无阻拦之意,冷声喝道:“我门中弟子不能白白丢了性命,既要车轮战我有何惧” 悟本脸色甚是难堪,但依旧未言语,悟因喝道:“好个倒打一耙,休要多....言”“言”字尚未出口,掌风已然拍了过来,直逼其胸口而来。 殷融阳只觉一股罡气,迎面扑来,心中又是一惊:“方才相对一掌,这悟因的掌力不过平平,不过片刻间,功力怎长的如此之快” 他不敢大意,以“武当身法”身子转了个圈,侧面避开,不等悟因再打出第二掌,立即又一招太极拳的“手挥琵琶”。 这一记使得悟因也是一惊,只觉手臂一股巨力压来,当伸手去挡时,却是双手无力,知晓自己的力道,已被对方的,借力打力之法,全然还给了自己。 情急之下,右手一较劲,手背往殷融阳太阳穴扫来,虽是手背挥出但足以开碑裂石,如此之近殷融阳知晓其中利害,不得不缩头闪避,同时只见悟因左手抬起一掌,拍向殷融阳腹中。 这一招若是拍中,必定身受重伤,殷融阳陡然跃起,速度之快也让悟因一惊,一掌拍空正中面前一棵一人合抱的大树之上,大树应声而倒。 悟因抬起头,只见殷融阳已然跃出一丈开外,心道:“武当梯云纵,果然名不虚传”但却没到让他忌惮的地步。 只见殷融阳双脚点地,如闪电般疾驰,进招而来,悟因瞳孔不断放大,不过三尺之远又拍出一掌。 殷融阳身法轻灵,悟因稳扎稳打,如此相斗三十余招,不分胜败,殷融阳不禁暗中称奇:“悟因招数沉稳而又灵活,全不像受过伤的迹象” 眼见一旁的悟本,盯着战圈虎视眈眈,殷融阳有些焦急起来,此时只听一声怒吼道:“好奸道,看老衲不把你撕碎” 殷融阳斜眼瞧去,见悟恶站在悟本一旁喋骂不休,显然是悟本出手解了悟恶的穴道,悟恶本想出手,却被悟本拦了下来。 就算如此,殷融阳不禁脸颊见汗,也不知是心急,还是内力支撑不足,然而就在此时只听一人道:“师弟我来助你”听声音正是灵虚。 殷融阳大喜,可不等灵虚出手,悟恶已然迎了上去,口中哇哇大喊道:“使奸的恶道,暗中还有帮手” 灵虚虽然入门较早,但资质有限,武功远不如师弟殷融阳,但此时跟悟恶交手,也互相奈何不得,悟恶只急的哇哇大叫,怎奈无论招式如何变化,都是奈何对方不得。 而殷融阳瞧在眼里,自是苦笑不已,他跟悟因交手,稍有差池便有性命之忧。 悟因的“大力金刚掌”掌法惊奇而刚猛,这门功夫极为难练;整日以手掌断木、砍石,一般十年才不过小乘,若是想成就大乘境界,非三十年之功而不可。 而悟因已经把这套硬功掌法,练就到炉火纯青的地步,殷融阳已变换了多种拳法,才堪堪与其周旋,却还是久战不下,心道:“若还是如此骑虎难下,恐怕我师兄弟性命堪忧” 想到此间,见悟因手掌又横扫而来,突然一招“揽雀尾”惯住了悟因的双臂,随即又使用太极拳的“松、拔、沉、坠”四字决法。 悟因顿时大惊,只觉一身的力气,竟然莫名的不知去像,还有股腰酸背痛之感,悟本在一旁瞧的清清楚楚,眼见师弟已然不敌,他手中禅杖一抖,横扫殷融阳背心而来。 此招简单而直接,殷融阳以太极拳法,卸掉对方所有的力道,是不得已而为之的,取巧之意,未来得及有何动作,只听背后风声紧呼。 方要弯腰躲过去,只听一人喝道:“方丈手下留情”虽说悟本只使了五成力道,但此刻收手,已然来不及。 只听“铛”的一声响,金属撞击之声,悟本的禅杖被拨了回去。 悟本也是吃了一惊,只见此时殷融阳身后站立一人,悟本定睛打量此人,只见他身着灰衣,手持长剑,面目在黑夜里瞧的不是甚清楚,不过看年纪却不足三十。 悟本,刚才自己虽说未用全力,但见对方只用三尺长剑,便抵挡住自己的千斤之力,其功力只怕也不在自己之下,但瞧服饰打扮非道非僧。 江湖中这般年轻的后辈,却是未见过有如此武功之人,心道:“莫不是武当请来的帮手不成” 但悟本能做一派之主,必有过人之处,在未分是敌是友的情况下,还是三思而后行,手持禅杖,单手打了个问询道:“阿弥陀佛,敢问施主何人,为何干预我等门派之争?” 但见那人收起长剑,上前行了一礼抱拳道:“方丈有礼,在下不过无名之人,若说起家师可了讯一二” 此时悟因、殷融阳见此变故,已然停手,悟因冷哼一声,走近悟本站在其左侧;而殷融阳见到来人时,先是一惊随即一喜道:“凌贤弟真是许久未见了啊,差点认你不出” 来人正是凌霄,他笑道:“稍后再叙”而悟恶本就有好胜、好斗之心,不分个高低誓不罢休,全然忘了周边所发生的事情,为此灵虚心中也叫苦不迭。 悟本见来人,竟然跟殷融阳相识,想必就是武当请来的帮手,脸色一沉问道:“噢,敢问尊师上下如何?” 凌霄道:“家师青阳道长”悟本吃了一惊道:“原来是青阳道长的高徒,有礼了”接着道:“阁下,莫不是殷掌门请来的帮手?” 凌霄笑道:“方丈,这其中是否有什么误会”悟因正色道:“阿弥陀佛,武当被人围攻,方丈师兄与我们几位师兄弟,奉家师之命前去解围;而武当门人却在途中暗施毒手,有何误会,你们本就一家,若是前来助拳,我少林可不惧你” 殷融阳闻听,双拳紧握,喝声道:“悟因禅师,出家人休要诳语,你害我门中弟子逃落至此,还想逞口舌之利不成” 悟因怒道:“好你个贼道,休要血口喷人,我佛在上,莫要胡言”神色甚是愤怒。 悟本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师弟言重了”悟因一惊,双手合十,退在悟本身后。 只听凌霄连忙摆手道:“两位掌门,我想你们已然中了奸人之计,被蒙在鼓里而尚不自知” 第一百二十八章(误会一场) 殷融阳跟悟本几人,皆露出吃惊之色,殷融阳不禁心想:“今晚之事,处处透着奇怪之象,少林、武当近百年来,和睦之极;本是前去少林解围,而为何悟因会暗害武当弟子,刚才双方的对话中更是疑点重重,其中除了有悟恶鲁莽而动武之外,恐怕还另有不晓的内情” 悟本道:“阿弥陀佛,还请施主为我等解惑”于是又接着大声冲悟恶喝道:“师弟收手吧”但悟恶似是仿若未闻。又对凌霄道:“让施主见笑了”说着走向悟恶的战圈。 此时的悟恶,也是汗流浃背,相斗二百余招而不分胜负,灵虚的情况也不比悟恶好上多少,汗如雨滴怎奈悟恶好胜之心太强,无奈只得苦苦支撑,与其周旋。 悟恶如何肯听悟本的只言片语,又是一招“猛虎扑食”拍向灵虚头顶,灵虚刚要闪避,只见一个红黄色的人影,忽然挡在身前,举起禅杖只听“哐当”一声响,悟恶的手臂发麻,大铲已被震飞一丈开外,倒插在地数尺有余,可见悟本所使力道惊人。 悟恶见师兄相助他人,睁大了眼睛问道:“师兄这怎么回事?”悟本道:“师弟你又坠入魔道了,在此好好静一静...” 回过头来对灵虚道:“老衲这厢给道长赔罪了”说着单手立掌深深一揖。 悟本不论年纪和身份地位,均要比灵虚高上几分,而他此时不计前嫌而躬身赔礼,可见悟本修行比起几位师弟,要高明的多。 灵虚此时满头大汗直喘粗气,眼前的一幕,着实让他摸不着半点头脑,把目光投向殷融阳。 凌霄上前圆话道:“灵虚师兄,其中稍有误会,稍有误会...”灵虚也认出了凌霄,心中万分诧异本想说:“你怎会在此处”但奈何直喘粗气,想说却说不出来,只得冲其点点头。 殷融阳见状忙,上前问道:“师兄无碍吧”灵虚摆了摆手,虽说不知其中原由,但也知晓此刻就算动武,自己也帮不上忙,也不顾宗师形象,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 凌霄此时,收起以往的嬉笑脸色,看了几眼在场的众人,正色道:“悟本方丈,殷师兄,若非我来的及时,你们此番险些铸成大错,你们两派斗个两败俱伤,武林从此将会被正真瓦解” 悟本与殷融阳等人,相互对望一眼问道:“阿弥陀佛,施主此话怎讲”殷融阳也疑惑问道:“贤弟,有话就直说吧” 凌霄瞥了一眼,旁边的火堆道:“此事说来话长,先坐下说”他当先搬了块石头,坐在火堆旁,少林众弟子见状,连忙搬来几块大石,方才的剑拔弩张,此事瞧起来却一团和气。 江湖中人又是出家之人,自是不在乎这些,悟本搭了个请的手势,殷融阳也不客气当先坐下,灵虚也在一旁走过来,坐在殷融阳身边。 对面悟本、悟因、悟恶几人,凌霄坐在中间,众弟子站立在身后;凌霄见众人坐定,这才道:“江湖中最近发生了几件大事,几位可知一二” 殷融阳见其问的如此简单,想必其中定有深意,于是道:“去年冬月,丐帮帮主上官龙,遭人暗杀,有传言说是我武当的绝技,震天铁掌所害;而同时昆仑派,掌门夏武端及关东老剑客胡一谷,均死在自己的成名绝技之下,更有许多不知名的剑侠被害的传闻;我武当多次派弟子下山打探,可却没有探听到任何消息,他们就像是真的,用自己的成名绝技,自杀一般” 悟本点了点头道:“老衲所知与殷掌门所讲,一般无二”殷融阳又看向悟本等人,一字一句道:“还有就是,悟因禅师身负重伤来我武当求救,我之所以会到此处也是此原因,却不知为何...” 话未说完,悟恶怒道:“放你的...屁,应该是谷虚身负重伤,来我少林求救,说是武当遭神秘势力围攻,我师傅顾念旧情,才命我等下山,去武当救援” 殷融阳大吃一惊,失声道:“什么,我武当何曾遭人围攻,而谷虚师兄,又何曾又下过山?” 话犹未了,只听一人呼喊道:“方丈师兄,那谷虚已不知了去向,想必是回武当山了” 众人闻声,回头望去,听声音在十丈之外,眨眼的功夫,人已至众人面前,只见来人是一名僧人。 穿衣打扮,跟眼前的几位高僧一样,他身型微胖,可一张脸长得异常宽阔,两道横眉搭在眼角,眼骨深陷,太阳穴却是鼓的很高,如同被人敲打的小包,厚嘴唇之上留有两撇胡须,看年纪也有五十多岁,此人殷融阳也相识,正是五大神僧之一,法号悟善。 原来就在武当弟子遭“悟因”毒手之时,同时少林的几名弟子也遭到“谷虚”的暗杀,悟善当先追了出去。 悟本知晓,悟善行事谨慎,武功比自己也不逞多让,是以放心让他一人前去追寻“谷虚”。 悟善追出数里,便不见了“谷虚”的踪迹,又在周边找寻多时,怎奈黑夜之中,漆黑一片再加上浓雾之下,视线受阻,更加看不清眼前的事物,是以不过搜索了数里,便折返回来。 岂料,追出去急匆,尚未记住驻扎的地理方位,是以耽搁了些功夫,寻了多时瞧见了火源,才寻了回来。 就在几人瞧见悟善时,他也看到了殷融阳等人,既殷融阳认识他,他又如何识不得殷融阳,双方先是一脸错愕的神色,随即悟善,咬牙道:“殷掌门好算计,你怎会在此处?” 他之所以如此发问,是因为瞧见师兄,与其围坐在一起,又对悟本道:“方丈师兄,师弟无能让谷虚给跑了” 悟本摆了摆手道:“此事其中尚有蹊跷,师弟先坐下再谈”悟本身为方丈,又是其师兄,说话自是有一股威严。 悟善虽倍感奇怪,但却不是悟恶那般粗鲁莽撞之人,当下也搬了个大石,坐在悟因身旁。 悟本看向凌霄,对悟善介绍道:“师弟,这位是青云道长的高徒,凌少侠”悟善闻听青云道长,先是一惊,瞧了瞧凌霄,见长相其貌不扬,皮肤黝黑。 但悟本亲自介绍,想必不单只是沾其师之光,自己定有几分本领,于是双手合什道:“阿弥陀佛,贫僧法号悟善,凌施主有礼” 凌霄未见过其面,但早听过少林五神僧的悟善,正是排其四,听悟善语气可亲,抱拳道:“大师有礼”悟本见彼此相识过后,对凌霄道:“还请凌少侠为我等解惑” 凌霄道:“解惑不敢当,只是把在下所知内情,全盘托出...”接着问道:“几位大师都是武林名宿,可知东瀛人” 悟本吃惊反问道:“东瀛人,凌施主所指莫非海外异族?”殷融阳行走江湖多年,关于“东瀛人”几个字,也是略有耳闻,但所知甚少,只是在一些典籍中曾看到过。 殷融道:“难不成,是居住在一个小岛之上的民族,他们行商户甲,进我中原多年,莫不是与他们有所牵连不成” 凌霄沉声道:“不错,据我所知,近年来所发生的诡秘事件,正与这些异族人有关” 看了看众人惊疑的目光,又接着道:“几个月前,我在给贺老前辈拜寿之时,却遭到东瀛人的暗杀...”于是凌霄把那日,杀掉程氏兄弟,报了杀父之仇后的事情,原原本本,细述了一遍。 第一百二十九章(跟踪之人) 东昌府城外,凌霄报了杀父之仇后,便赶赴泰安,不一日便来到泰山脚下的小镇,算算时日,明日便是贺老前辈大寿之日,其实他与张昱同一日到的小镇,只不过阴差阳错之下,并未碰到对方。 凌霄本想过街走巷当日上山,但隐隐觉得,有些不太对劲,随后果然发现,自己竟然被人跟踪。 嘴角冷笑了一下,继续向前走,猛然回头,便见到一个人,也是一转过身,假装在摊位上挑选物事,虽说掩饰的极好,但又如何能逃的过,凌霄的眼睛。 为了查个清楚,便左看看右瞧瞧,果然有一人,也是如此如影随形。 凌霄转过一个小巷,飞身而上,伏在了墙头之上,时间不大,果然便瞧见,一个高高瘦瘦之人,走近巷内;穿着也与周围商户无异,甚是普通,凌霄在上瞧的清楚,只见那人左瞧右看,显然是在寻找什么。 凌霄冷笑,猛然跃下墙头,抓住了那人肩头,那人反映也自不慢,右手抓住凌霄的手,想来个反转,岂料对方手如铁钳般,动也不动。 他这才意识到,碰到了硬手,兀自惊醒般叫道:“什么东西搭在我肩头,竟然跟铁钳子似的” 他竟然把刚才自己的所为,忘个一干二净,若无其事的转过头,怎奈凌霄的手劲太大,只能转过去半边身子。 猛然瞧见凌霄,又惊声问道:“你是谁,这么大的劲头,搭俺的肩膀作甚?”凌霄听其说话,全然是本地口音,想必就是此地,土生土长的人。 凌霄冷笑道:“你问我呀,我还问你是谁,说...是谁指使的你跟踪我” 那瘦高个,眼皮眨也不眨辩道:“俺本就是住在这里的人,甚么跟踪你,俺不懂” 凌霄,刚才听其脚步与方才的这一勾,便知此人练过一些武艺,却是平庸之极,不足一晒。 凌霄见其耍滑,冷笑连连,他手指稍一用力,果然瘦高个吃痛,竟然喊了起来道:“哎呦,你这个人真的有些莫名其妙,怎的手劲如此大,掐俺做甚么咧,快快放手” 凌霄笑道:“还在狡辩,既然如此...”说着话手中的力道,不免又加强了一分,只听那瘦高个果然喊了起来:“快来人啊,这里有外来人欺负俺拉” 此巷距离街道不远,有人听到呼喊,便纷纷往这里探头张望,甚至已然有人走了过来,凌霄怎么也想不到此人,竟然如此的泼皮无赖,见几名百姓边走边喊道:“你说什么,你们俩在这里做什么?” 凌霄为了避免事态扩大,陡生一计,忽然往那瘦高个的嘴巴中,拍进去一个丸子,他本想再叫喊,岂料嘴巴一张,一个莫名的圆东西滑进口中,未曾经过舌头,竟然滑进喉咙中,本想咳出来,背后那人忽然捏住嘴巴,这一下竟然吞了下去。 凌霄松开他,不等凌霄发话,瘦高个惊呼道:“你给俺吞了什么东西?”此时那几名百姓已然走近,凌霄悄声道:“此丸名为“断肠丸”若是三日之内,没有我的独门解药,你必定肚烂肠穿而死,所以接下来的话,你应该知道,怎么说了吧” 瘦高个听闻,吓的脸色惨白,身子抖如筛糠,只见走近的百姓道:“刚才你叫喊什么?” 瘦高个心中叫苦不迭,暗道:“保命要紧”于是道:“什么,俺没叫喊啊,几位兄弟听错了吧” 那几人见瘦高个脸色,甚是不好看,看了张昱几眼,又看了看瘦高个,当先一人疑惑问道:“不是你呼叫的吗?”瘦高个苦笑道:“真不是俺,真不是...” 听闻此言那几人转身便走,边走边嘀咕道:“难不成我们听错了..”另一人道:“莫名其妙”眼见前来相助的人,被自己支走,心中不住叫苦。 瘦高个猛然跪在凌霄面前,哭丧着脸道:“大爷,俺做错了什么呀,不过是想回家,被你遇到竟然这番折磨俺,俺与你可没仇啊” 凌霄冷哼一声道:“还不老实,既然如此我便走了”瘦高个急道:“别呀,先把解药给俺呀”凌霄笑道:“想要解药,也不难,老实回答我几个问题便可” 瘦高个道:“大爷,俺说什么呀,俺只是这里的住户,还赶着回家呢” 凌霄见此人口风甚言,还不想说,冷笑道:“既然如此,你此刻有没有感觉到,一阵恶心”瘦高个闻言干呕了几下,肚子里也咕噜噜作响,想吐又吐不出来。 凌霄见状,神秘一笑道:“若是不听我言,明日你便肝肠寸断,说不定今晚你的肚子,都要被自己从嘴巴里呕吐出来,你信也不信,若不信也由你”说着话竟然要转身就走。 瘦高个一直用手,想要抠出来,怎奈已落入腹中,这般蛮力怎能吐出来,听了凌霄的话,脸庞阴晴不定。 此刻见其要走,宁可信起有不可信其无,忙上前抱住凌霄的大腿道:“大爷,我说...我什么都说”凌霄听其说话,突然变了个口音,也是一怔随即笑道:“这就对了嘛” 凌霄问道:“我来问你,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氏?”瘦高个道:“小人叫余八,就是本地人” 凌霄道:“还不老实,你口音都不一样”见隐瞒不住,这次余八倒学了个乖心想:“告诉他也无妨” 于是低声道:“小人苏州人,吃了官司才逃亡至此,在此地待了一两年了,因此会说本地的话” 凌霄点了点,他对余八的身世,倒是不感兴趣又问道:“是谁派你跟踪我?” 余八闻听身子一震,神情变幻莫测,凌霄见此又道:“你若不老实交代的话,休想从我这里得到解药” 余八忙道:“别...别..我都说,其实我也不知道,派我跟踪大爷的人是谁”顿了顿接着道:“小人虽会些拳脚,但您也知道,只是些花拳绣腿,再也不想犯事,只想安稳的过点小日子,辗转到此地后,经常给大户人家跑跑腿什么的,挣点糊口钱,不成想就在前在几日...” 第一百三十章(小厮余八) 说到这里,他警觉的瞥了瞥四周,没见着人,这才又接着道:“前几日我给西边的东家,送一盒桂花糕,回来的道上,刚进巷内就撞我一个趔趄,本以为是自己高兴,撞到了墙边,哪知我抬头一瞧,是一个身穿黑衣的蒙面人” 听到此处,凌霄心里一震:“又是黑衣蒙面人”只听余八接着道:“那人裹着一身黑,只露出眼睛在外面,我刚要骂娘,谁知那黑衣人忽然问我“听说你对这里很熟”他说话声音,显得有些生涩听不出是哪里的口音,我不知道他是谁,但那双眼睛盯着我看,让我有些害怕,我只能点点头,哪知道他奶奶的...”突然意识到口气不对,干笑了几声,见凌霄双手环胸说道:“你继续说...” 余八见凌霄并没说什么,这次倒是放开了接续说道:“他奶奶的,他手往我身上戳了一下,我就昏迷不醒了,不知道施展的什么邪法” 凌霄心想:“此人武功不弱”只听余八接着说道:“等我醒来的时候,我竟然在一个客栈的房间里面,房间都点着蜡烛,想必外面天已经黑了,我四周看了看,房间里坐着一人站着一人” “站的那人,应该是白天挡我道的黑衣人,坐的那人,穿的倒是挺富贵的,他见我醒来对我说道“你就是余八”我见他能说出我名字也是吃惊不小” “不等我说话,他继续说道“你过来”虽然我及其的不情愿,但总感觉,他说话总有一股魔力,我跟着了迷一样,自然而然的走到他身边” “他指了指,桌子上放的东西,我见是一锭金子,看大小足有十两,这是我见过的最多的银两,他见我目不转睛的只盯着金子看,用手指敲了敲桌面” “我仔细一看,金子下面押着一副画像,他把画像拿给我看,我见画着一个青年人,背着一把剑” 凌霄惊道:“画中之人是我”余八道:“对,就是画的大爷,你别说画的太像了”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凌霄接过撑开一瞧,果然无论是长相,还是神韵,都颇为相似。 凌霄瞧了几眼,把画像又还给余八,只听他接着道:“那人说道“从明日开始你便守在东门,只要此人进城,你就跟踪他,他的行踪,你要时刻禀报与我知晓,办完事后这锭金子就是你了,但你要记住,这件事千万不得让任何人知道,若是你把此事透露出去就如它一般...”,他说着话拿起那锭金子放在我手中” “我拿起来一看,我的个天,上面竟然有三个手指印,我当时吓得话也说不出来,只得点头,他又问我道“不要以为我们找不到你,你可明白” 我忙回答道:“明白,小人明白...”他挥了挥手,这才让我离开,走出门口,我的后背都是湿的,我在东门口,等了大爷两天,今天是第三天终于看到了大爷,不成想大爷手段厉害,竟被你发现了” 余八虽说的有些啰嗦,但还算是清楚,凌霄之所以没打断,是想听到更多关于黑衣人的消息,听到此时不禁眉头一皱。 余八很会识人脸色,见凌霄面色不太好看,连忙道:“大爷,我是冒着性命之忧,把消息透露给你...” 见凌霄还在沉吟不语,接着道:“我对天发誓,我余八若说的胡话,叫我...叫我不得好死” 凌霄摆了摆手道:“行了行了,那锭金子还在你身上吧” 余八只身一人,虽然喝点小酒,但也花不了多少钱,他为人较为谨慎,若是事情办砸了,到时候把这锭金子还给人家,还有挽回的余地,是以把这锭金子一直留在身上。 余八见凌霄要金子忙道:“大爷,我看你也不像缺钱的主呀” 凌霄道:“少说废话”余八这才从怀里,拿出那锭元宝,凌霄拿在手中瞧了几眼,果然有三个指印深陷其中,心中大骇暗想:“少林的大力金刚指,也不过如此,那黑衣人之中竟然有如此好手” 把元宝丢给余八,又道:“你可知道:他们住在何处?” 余八点头道:“那家客栈我经常去,不看招牌就晓得是哪一家”凌霄问道:“是什么客栈,在什么地方?” 余八道:“这次小人可全说了,您可要给小人解药”见凌霄点了点头,这才接着道:“是南边的聚仙楼,那招牌很大,找起来甚是容易” 凌霄又问道:“几楼什么房间,你可知道?”余八道:“这可瞒不住我,定是顶楼的贵字房,比天字号房还厉害” 那聚仙楼,一般人都不敢进去,是以他说到这里,脸上颇为自豪,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接着又道:“我知道的可全说了,大爷你...”。 凌霄笑了笑,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瓶,倒了一个红丸子出来,余八睁大了眼睛瞧着,凌霄把药丸拿在手中,掰开了两半,一半倒入瓶中,另一半丢给余八道:“若你没骗我的话,剩下的半粒明日你在此处等我,至于黑衣人那里,你大可把我的行踪,暴露给他们” 余八急道:“大爷别呀,我什么话都说了呀”低头的功夫,再抬起头,眼前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余八急的,差点没哭出来,瘫痪在地,喊道:“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呀,你们都不是人,这都是什么事儿呀”凌霄在墙头闻言,想想此人,倒有些好笑。 凌霄虽说不受人约束,但却有一颗侠义之心,随意扼杀别人的性命,他还是做不出的。 给余八吃的药丸,只不过是一时兴起,在身上胡乱一顿搓,搓出来的垢污,合成的泥丸,这等肮脏的东西,吃进腹中哪有不恶心之理。 而给余八吃下所谓的“解毒丸”,不过是随身携带,治疗伤势的平常药物。 之所以给他吃半粒,一是给余八安心,若只说先前给他吃下的东西根本没毒,恐怕其也不会相信;二来探一探余八的言语可信度。 若万一所言虚假,到时候可以再找回来,如若是真,他自然也不会回来,根本也没解毒的必要。 不过,一想到“黑衣人”片刻间的轻松之状,当即又紧张起来心想:“这神秘之人,究竟是谁呢?” 第一百三十一章(素昧平生) 在这个小镇聚仙楼,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随便问了个人便知道。 沿着所打听的方向,往聚仙楼而去,还未接近,远远便看到一座很高的楼阁,走近一瞧,的确称的上“仙楼”二字。 楼阁有几丈之高,盖有五层,每一层四周挂着通红的大灯笼,金黄色的琉璃瓦,在阳光的照映下耀眼之极,熠熠生辉。 整个楼阁装饰的金碧辉煌,若是身上没有几分银两,连走近的勇气都没有,无怪余八在说起“聚仙楼”时那副以此为荣的模样,在这么个小镇之中,建造如此气派的楼阁,还真少见的很。 凌霄在心中也赞许了一番,心想:“那黑衣人选这种地方住,不是财大气粗,就是有恃无恐,真不知这批神秘势力来自何处,此次既然前来我定要查个究竟” 凌霄本就是极为开明之人,想不通的事情干脆不想,仔细又看了几眼这聚仙楼,又寻思:“若是想查到一些东西,还得夜间才可”看了几眼聚贤楼的招牌,又摸了摸口袋,轻声叹了口气,模样颇为无奈。 他见对面有个茶楼,便上楼要了几杯茶水,和一些干果,边吃边等,直到天色放黑,见街道人群渐渐稀少起来,才付了账走出茶楼。 凌霄来到后院翻身而入,轻功施展开来,直奔楼顶,楼顶上盖的都是金色的琉璃瓦,就是在夜晚依旧闪闪发亮,凌霄见此忍不住咂舌。 突然想起什么,自己并未问清余八那黑衣人的房间所在,就在想要不要挨个寻找时。 忽然背后微风阵阵,凌霄回头一瞧,只见一个全身黑衣打扮的人,此时站在其面前,只听那人冷声道:“我家主人有请” 凌霄是第一次听到黑衣人说话,果然如余八所言,此人说话的声音有些生涩,又颇为成熟,说不出来是一种什么感觉。 凌霄心道:“果真如此,既然不能暗查,我倒要瞧瞧,你们究竟耍什么花招” 不过对于对方的手段,他不免高看了几分,若说对方能猜到他会来,倒是不难,但能觉察到何时来,的确需要些过人的本领。 所谓艺高人胆大,既然敢只身前来,自是不惧,凌霄也搭了个请的手势,那黑衣人倒翻了一个跟头落在楼下,不知是有意显摆还是无意之举。 凌霄一直面带微笑之色,见此也是飞身而下,翻过护栏来到走廊之上,斜眼瞧了瞧门上所挂的牌号“青竹阁”,隐隐听到房内有男子与女子的嬉笑声,凌霄摇了摇头心想:“如今这般兵荒马乱之际,谁还有心思在此地寻欢作乐”。 只见那黑衣人,走到前面一间房,便顿住了身形站在一侧,凌霄走近,那黑衣人弯腰搭了个请的手势,听其方才走路的脚步声,似实似虚武功只怕比自己也不逞多让。 竟然甘愿听他人之命更似为仆,不禁暗想:“究竟是何等的势力,可让这等高手屈居人下”这般想着瞧了一眼门上的号牌“翠兰阁”想必这一排乃是以“梅兰竹菊”来排列。 凌霄阔步走进屋内,一只脚刚迈进门槛,只听屋内传来声音道:“凌大侠,久仰久仰,让大侠以如此方式前来做客,还请恕罪”声音很是温和,听其声音语气,颇像是多年未见的之交好友般。 凌霄抬头打量眼前之人,只见他头戴紫金冠,横眉方口,面容清瘦,身着白袍,瞧年纪已有五十上下,相貌也颇为不凡;瞧打扮倒颇像是富豪甲绅,面露微笑,又像极了长辈的神色。 凌霄暗想:“此人莫非就是那些黑衣人的主人,果真是神通广大,连我的姓名,都摸的一清二楚” 凌霄上前拱了拱手,笑道:“好说好说,不知阁下尊姓大名,刻意引在下前来,莫非是想较量一番不成” 以黑衣人的行事风格,自是不会让一个庸手来跟踪自己,之所以会安排余八,是因为已然摸清了他的秉性;更是料定自己必定会察觉,从而追查出他们的住所。 他们自己只怕早已等候多时,只等他的到来,但也说不定黑衣人还安排了,除余八外的其他后手。 而黑衣人不亲自出马,只恐其不便露面,他们费尽心思,可能只为了让他来这聚仙楼,不过对方的神秘之感,不免又增添了几分。 凌霄想通这一节,虽不知其真正目的,但说起话来语气,却是没有丝毫的客气。 那人听闻并不生气,依旧微笑道:“在下姓左,单名一个凡字,让凌大侠几费周折才到此处,倒是左某不周了,还望大侠莫怪才是” 凌霄实在琢磨不透他的用意,冷声道:“大侠二字何以克当,在下与左先生素昧平生,有什么话还请直言” 左凡依旧笑道:“看来凌贤弟还真是急性子,来来来...你我边吃边谈如何,来请坐”说着话右手搭了个请的手势、 凌霄方才未曾留意,只见一旁的八仙桌之上,已然摆满了丰盛的酒菜,看此情形,他的到来似是全在意料之中一般。 凌霄见此暗想:“我若是不坐下,岂不表明有胆怯之意,既来之则安之”几步来到桌前,方要坐下,只觉身下的凳子,竟突然转移了方位。 而此时左凡已在他对面坐了下来,面带微笑望着凌霄,见其表情一愣,又笑道:“凌贤弟坐下我们慢慢聊,莫非是还有什么顾虑不成” 听闻此言,就知定是此人暗施了些手段,凌霄自是不会示弱,在撩衣之时,暗运内劲便把凳子带回了原处,面不改色坐下道:“左先生严重了,既然在下能到此处又有何顾虑” 左凡见凌霄,清淡描写的化解掉自己的小手段,又是如此气定神闲的模样,暗想:“也无怪他们如此之说,此人果真有几分本事,不过…” 两人相视一笑,坐在桌旁,二人仿佛多年的至交,但也就他们自己明白,平静之中暗藏的杀机。 凌霄见那黑衣人,如影随形般,立在左凡身后笑道:“这位仁兄为何不坐” 左凡摆手道:“凌老弟见笑了,一个家奴而已如何克当”凌霄暗想:“此人武功不弱,在他眼中不过一个仆奴,还未得到相匹的礼遇,眼前之人莫非是,这批神势力的领头人不成” 微笑道:“这位兄台武功不弱,不知是哪门哪派的高人” 左凡笑道:“区区花拳绣腿,萤火之光怎能入凌贤弟之眼”凌霄闻言,轻笑了几声没有说话。 第一百三十二章(初次较量) 左凡拿起酒壶,互相满了一杯,举起手中的酒杯微笑道:“久闻凌贤弟大名,未曾有机会小酌,今日难得贤弟赏光,你我来干一杯” 凌霄正暗思:“此人谈吐不凡,把那人贬低如此,想必是其真的家仆也尚未可知,就是不知酒中可有问题” 忽听左凡哈哈一笑道:“好好,原来贤弟信不过在下,来老哥先干为敬”说着仰头把杯中之酒,一饮而尽,喝完将酒杯,倒立过来竟然不见有半滴沁出。 凌霄见此心想:“黑衣人行事向来鬼神莫测,此人虽显得磊落,但却不知其意,我还是小心点的好”想到这里笑道:“所谓无功不受禄,若是喝下这杯酒,岂不是让在下难安” 左凡笑道:“江湖中人向来不拘小节,薄酒一杯,了表相识之情又何足挂齿” 凌霄见其方才喝过一杯,暗想:“我若不喝,岂不被他小瞧了,喝下一杯料也无妨,瞧他还有何企图”于是举起酒杯道:“左先生既然如此赏识,在下就却之不恭了” 左凡又给自己满了一杯,又举起酒杯,二人就在碰杯之时,变故陡生。 左凡杯中之酒,在碰到凌霄的杯子之时,酒水竟似飞箭般,直射凌霄面门而来,虽说酒水不见得有何杀伤力,但被酒水泼到脸面上的话,却也是显得异常狼狈。 凌霄心中冷笑,未曾想对方如此阴险,与人对敌之时,如此近距离,可谓是把门户让给了别人大半,若真是被泼一脸,想必对方早已想好说辞。 他早有防范,见其突然激射过来,手中的酒杯稍往前一倾,酒中的水也是激射而出,直奔左凡而去,二人杯中的酒交叉而来。 只见凌霄手中的酒杯拿起,放在胸前四寸外,那酒水竟是直接激射到酒杯之中,一杯接满,不见有一滴洒落溢出。 而同时左凡反应也自不慢,手中的酒杯在空中划了几个弧圈,酒水也是尽数落在他杯中,方才的一幕,不过在电光石火之间,速度极快。 外行人看来,就如同是变戏法般,但明眼人一瞧,便知双方均使出了上乘的功夫,这其中无论是功力的掌控,还是眼睛的准确度,丝毫差不得。 不过通过彼此的动作来看,凌霄后发而至,依旧显得从容不迫,左凡先发制人多了几个动作,后者反而落入下风,左凡微不可查的瞳孔一缩。 左凡笑道:“来,你我干了这杯”说罢一饮而尽,凌霄见此也是一口喝了下去,对刚才的交锋,似是从未发生过一般。 凌霄道:“左先生,你我初次见面便叨扰酒水,在下谢过了”说着一抱拳,又接着道:“左先生既然请在下前来,不会是小酌几杯那么简单吧,有什么话还请开门见山明言,我这人最不喜欢拐弯抹角之人” 左凡闻言也不接茬,岔开话题道:“凌贤弟,所谓酒过三巡,来尝尝这道“风雪三雕鱼””话犹未了便夹起一块儿吃了起来。 见左凡如此之举,他也不好再追问,心想:“若是不顺着他的意思,我岂不是有失风度,吃一口又有何妨”这般想着手中的筷子也往那道“风雪三雕鱼”伸去。 此时左凡已然吃完了先前的一块儿,同时伸手也奔“风雪三雕鱼”而去,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竟然跟凌霄夹的是同一块儿。 凌霄伸手先到,左凡后至,按理凌霄是客又在先,左凡应该礼让才是,可当凌霄往回夹时,那块儿鱼纹丝不动,而左凡的手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只是微笑看着凌霄,而凌霄也微笑着与其对视。 凌霄若是放弃也未尝不可,若说先前几次算是交手的话,此次他也觉不能败下阵来。 忽然左凡道:“这道“风雪三雕鱼”乃此店的头牌上等好菜,听伙计言,此鱼整块儿吃才显味觉”凌霄如何听不出,左凡带有挑衅的意味。 凌霄也是笑道:“是吗,多谢左先生提醒,既然如此美味,那我就更要尝尝了…” 若是稍一用力,这块不过一寸大的鱼块儿,便会被一分为二,他如何不知。 只见其手腕一抖,手中的筷子,往左凡的筷子撞击而来,左凡知晓若是被这股力道击中,自己的筷子非断不可,右手转了个圈,也是以一个较小的弧度回旋而来。 凌霄不敢大意,陡然放弃了夹鱼,手腕侧翻只奔左凡的筷子中间而来,夹住后方一用力,只觉对方的筷子如同铁棍一般,丝毫不为所动。 左凡微微一笑,也是放弃了继续停留在盘中,手微微提起,往前一推,只见凌霄的筷子,如同剪刀般交叉开来,越张越大,若是被分到末端非得弃掉不可。 左凡运劲往前直推,可比凌霄单手往内合拢轻松的多,眼见便已到了末端不到一寸,可把持的力道也越来越弱,情急之下,手指变动竟然握住了末端。 这下左凡手指力道不足,再怎么推进凌霄也不为所动,突然凌霄手一较劲,往前反插直奔左凡胸口而来,二人一横一竖,左凡的手开始颤抖倒退起来,凌霄又猛然加大力度往前送去,左凡也是运劲抵挡。 突然,凌霄撤掉手中的筷子,奔菜盘而来,夹起鱼块就要往口中送去,虽说凌霄机智的利用了惯性,但左凡反应也自不慢。 鱼块,眼见距离凌霄的嘴巴不过三寸,左凡的筷子,却如同闪电般,直奔凌霄筷子的中间,接着往筷头移去,如此这般推移到筷子的顶端时候,这鱼非得掉入盘中不可。 凌霄见此,情急之下手一用力,往上一抖,手中的鱼块,抛向了空中,放弃与其筷子拆招,飞身而起奔往空中,夹住鱼块就要往口中送去。 岂料再次被左凡夹住,刚才他跃起足有五尺之高,二人同在空中用力,又同时坐了下来,正在双方欢喜之时,筷子所夹的鱼块儿已是其一半。 此番虽说不如刀光剑影,但若相比起来也不逞多让,无论是手法还是功力,均以入上乘之境,双方均是对视一笑,这一笑却包含了许多,或相惜、或钦佩、或又叹息。 第一百三十三章(左凡之邀) 二人又同把鱼块儿丢进口中,凌霄咀嚼了一口,不禁挑起大拇指,方才的酒水,入口香甜喝下去,还有一种沁人心脾的感觉. 而此时的鱼块儿先不说毫无骨刺,就是其滑而不腻的口感,也是生平少吃的美味,不过是一道鱼,竟能作成这般,当今也是绝无仅有。 就在凌霄心中回味之时,只听左凡道:“凌贤弟,这道菜如何…”凌霄心想:“左凡能从表情,便能洞悉自己的心事,可见其无论是武功,还是心智都绝非泛泛”。 凌霄也毫不隐瞒说道:“这味菜,是在下所吃过的绝佳菜肴” 左凡道:“若是凌贤弟喜欢,老哥便多点几道,我们慢慢品尝如何”说着就要吩咐身旁的“仆人”。 凌霄见此忙忙摆手,正色道:“左先生客气了,还是那句话,所谓无功不受禄,酒菜在下也品尝都过了,左先生有什么事还请明言” 左凡笑道:“薄薄酒水,贤弟又何必见外”见凌霄半晌不搭话,他又干笑了几声,这才正色道:“当今皇室分裂,天下大乱,贤弟可有什么想法?” 凌霄见左凡话锋一转,先是一怔心想“莫非这便是他的用意”当即道:“天下之所以太平,乃是当年太祖驱走元兵鞑子,使我中原再次安定;如今太祖子孙之争,也绝非我等江湖之人可以左右,在下更无什么想法” 左凡道:“贤弟一身绝学,难道此生,甘愿如此平庸了生” 凌霄眉头一皱道:“我辈学武之人,向来胸无大志”心中却想:“此人看来所图甚大,我凌霄又岂是贪图富贵之人” 左凡话蜂又一转问道:“贤弟游闯江湖多年,武林向来以少林、武当为首,你说此二派谁更甚一筹” 凌霄冷哼一声道:“当今少林、武当,乃武林公认北斗,武当张真人,少林可慧大师,皆是我辈向往之标榜,有什么话直言无妨,何必多费口舌” 左凡倒也想不到,凌霄说翻脸便翻脸,毫不留情,不过也不甚在意,依旧微笑道:“贤弟,人生在世,谁又甘愿庸碌一生,若是有钱财在身,别说一个小小的“聚仙楼”,就是大内御膳你也可用得;而若是有权,别说一个小小的少*当,就是半壁江山,也只不过全凭你一句话,便可使其烟消云散” 凌霄眉梢挑了一挑,心道:“看来此人所图甚大,虽说我凌某不是什么大义之辈,但若是他真有异心,凭己不足之力,也要与尔等周旋到底” 同时不由得,怒由心生喝道:“左先生别说了,就算是有万千财富,权倾天下也与凌某人无关,我倒是有几件事,向左先生请教” 左凡也是首次的眉头一皱道:“但说无妨”凌霄指了指他身后的黑衣人道:“前番我跟几名与他穿着打扮,一模一样的人交过手,他既然是你的家奴,莫非那些人也是你的人” 左凡道:“你说的那些人,我不认识;但是不是与我家仆人有瓜葛,我就不知道了”凌霄听闻,便是肯定了心中的想法,此人绝对与那黑衣人脱不了干系。 忽然又想到什么,问道:“左先生武功不弱,敢问师承何处” 左凡道:“家师乃无名之辈,仙去之时。更是嘱咐与我。不得透露他老人家的名讳” 凌霄自是不信,其口中之言,但他如此回答,又奈何不得人家,心想:“框我来此,竟然是想拉弄与我,既然问不出什么,我也不必留在此处,此人武功看来不在我之下,若是用强未必会有胜算,何况是两人,只得日后另寻他法;虽说此二人武功不弱,但若想留住我怕也不易” 想到这里抱拳道:“凌某叨扰了,告辞”说着便要起身往门口走去。 左凡道:“贤弟请留步”凌霄转头道:“怎么?左先生舍不得让我走” 左凡笑道:“你我一见如故,方才之言全凭肺腑,若是贤弟有…” 话未说完凌霄摆手道:“别别别,多谢左先生美意,凌某向来没什么大志,自问无愧于心,若是有人心怀异志,到时候凌某虽说自不量力,但也要尽一份力量”这番话自是说给左凡听的,左凡又如何听不出,不禁眉头紧皱。 凌霄又一抱拳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告辞”说着转身走到门口,方要开门只听身后有人喝道:“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岂不是不把我等放在眼里” 凌霄只听到“不把我等放在眼里”几个字时,便听到破空声,听声音便知是那黑衣人,不敢大意当即回过身来。 只见那人双手如鹰爪般,以至其前胸五寸,凌霄侧身避让,手腕一抖,同时右手抓住了黑衣人的左手手腕,那黑衣人反应,自是不慢。 他身子翻转过来,以右手呈鹰爪直奔凌霄面门,如此用招,凌霄只得松手,同时用手刀一招“力劈华山”一掌砍了下去。 那黑衣人未曾转身,却如同后背生了眼睛,倒翻过来身子朝上,双手撑地,双脚踢向凌霄的胸口,凌霄见其招数这等诡异,又吃了一惊,自己这一招竟然毫无用处,只得由攻而守。 凌霄当即倒退了几步,退到了门边,黑衣人又回转身子,以极快的速度再次进招,房间内格局有限,二人相拆二十余招,竟然如商量好一般,未曾损坏屋内任何器具。 凌霄对敌时,斜眼瞥了一眼,只见此时的左凡,当真好雅兴竟然坐在桌旁,手拿酒杯,望着二人打斗,丝毫没有阻拦或相帮的意思。 心中不免有气心想:“如此作为,岂不把我当做猴一般戏耍”陡然招数一变快了几分,左拳攻往黑衣人下盘,右手持掌以一个奇怪的姿势,从黑衣人前方猛然转向了后背,猛然打出一掌。 黑衣人只觉后背发凉,不敢怠慢,在回身之时已然酝酿好了力道跟招式,只觉掌风袭来,他也同时也打出一拳。 本来料想这一拳,就算是不击中对方,也会与对方手掌相碰,力道用的不免过大,不成想背后哪有半个人影,只听咔嚓一声,打在了樑柱之上,碎屑四溅竟然打出一个,拳头大小的洞来。 黑衣人先是一愣猛然转身,只见一张硕大的黑脸,不知怎的嘴巴跟眉毛,似长反了一般,冲自己嘿嘿一笑,他猛然间竟有些茫然,突然胸膛吃痛,倒退几步胸口发闷,口中一甜一口血吐将出来。 “大黑脸”自是声东击西后,飞上柱子再倒挂下来的凌霄,见其一击奏效,回过身来冲左凡笑道:“后悔有期”嘿嘿一笑,打开房门跃了出去。 左凡见此,脸色一沉随即冷笑,喃喃道:“凌霄,果然有几分本事,不过,年轻人我们还会在见面的”。 凌霄几个起落跳出院墙之外,此时天已不早,抬头看了看天空,只见空中,悬挂着一轮月牙,点点光辉,照耀在已然安静的街道之上,心想:“如此平静的夜晚,不知何时将会掀起腥风血雨,左凡究竟是何等势力,看来所图甚大” 转过几条街道,从袖口中拿出一封信来,这封信正是方才袭击黑衣人胸口时,顺手摸得,手法快如闪电,又异常晦涩,是以那黑衣人都不曾察觉。 见信封上有几个扭曲的字体,说是字体歪歪斜斜又完全不像,拆开信封,拿出纸张上下细看,不禁眉头紧皱。 虽说内容不多。只有寥寥几行,但均是一些弯曲不一的笔画,全然看不懂,有的可以认出“一,八,丰…”。 但凌霄知晓这般读法,必定不是其中之意,这让凌霄苦挖了心思,也认不出一个字来,不禁心下犯难寻思:“莫非还要破译不成,不管如何,一定要查出这封信,究竟是何内容” 第一百三十四章(怪异字体) 看了几眼,歪歪曲曲的字体,很是发愁,喃喃道:“看来只能找机会了,说不定信中隐藏着,不为人知的惊天秘密也未可知” 又想起自己此行,是为贺云贤大寿而来,怀中还有一封师傅的信,若是送不到,到时候不仅师傅怪罪,自己也有不周之处。 还是先把信送上山,再做计较,又看了一眼“聚仙楼”暗道:“说不定还得,从此二人身上着手”叹息了一声,看准了方向往泰山奔去。 得上泰山之时天已方亮,在门前表明了身份,弟子领进门中,禀告了赵无极后与其相见,二人寒暄了几句后,凌霄呈出拜帖,并说了些祝福的话语,便辞别了赵无极。 本有心把自己所遭,告诉赵无极,但又一想贺老前辈大寿之际,若是说出来,不免徒增不必要的恐慌与麻烦,于是便只字未提,他却没想到,就是自己的一念之差,却给日后留下了灭顶的祸患。 凌霄下山后,直奔聚仙楼,本想暗中跟踪探查一番,可在店中询问店伴之时,店伴道:“那两位客爷,大早便退房走了” 凌霄又问道:“那你可知此二人去了何处?”那店伴摇摇头道:“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 凌霄暗想:“那二人难道真的只是想招揽与我,而在此处等我不成,见我拒绝便离开了此地,这下该往何处循迹他们” 正这般想着,已走出“聚仙楼”的门外,忽然一人惊声道:“大爷,你果真在此地” 凌霄抬头,只见一人身材细瘦,个头却不小,双眼红肿,满脸堆笑,不是余八还会是谁。 昨日余八被凌霄“下毒”后,只给了一半的解药,心中恐慌之极,回家后虽无半点毒发的症状,却是寝食难安,更是忘了要把凌霄的行踪,报告给黑衣人知晓,彻夜未眠。 思来想去不能等下去,于是天时正处朦胧间,便来到昨日那条小巷,等了片刻又一想:“昨日那人向我打听了聚仙楼,莫不是他去了聚仙楼”忽然想起自己还有任务在身,昨夜竟然没去与黑衣人会面。 但一想到,自己中毒已是半死之人,便也顾不得这般许多,反正横竖都是一死,于是一咬牙便来到聚仙楼。 岂料刚一到门口,便瞧见凌霄走进聚仙楼,心中大喜,本想进去瞧瞧,但望了望聚仙楼的大门,不禁往后退了几步。 无奈之下,只得老远等着凌霄出门,只觉半刻间都异常难捱,正焦急间便瞧见凌霄走了出来,再也管不上许多便上前打招呼。 凌霄见是余八不在意道:“唤我何事?”余八讪讪笑道:“爷,您忘了,那...”因本来给余八的就不是毒药,再加上没查到黑衣人的线索心中郁闷,给余八下的“毒”还真就给忘了。 此时听余八提起,随口便道:“其实你吃下的并不是毒药,没什么事你走吧”余八见凌霄满脸愁容,以为是他此刻心情不大好,有意戏耍或拖延。 于是笑道:“大爷,您开什么玩笑,昨夜我还感觉腹中阵阵作痛,您还是大人有大量,高抬贵手吧”其实只不过是心理作用罢了,凌霄如何不知,但见解释不清,也不去理他,直径往街道走去。 但见余八一直跟在身后,转身道:“你跟着我作甚...”余八讪笑道:“这个,那个...”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心中只求能让这位爷,能放过自己一条性命。 凌霄忽然想起什么,对余八招了招手,余八见此赔笑着,走近几步,凌霄问道:“你可知那黑衣人,是些什么人,还跟其他什么人接触过?” 余八只不过跟左凡等人说过几句话,他充其量不过是,给左凡送信的,左凡等人的身份,他又如何能得知,听凌霄有此一问心下犯难,站在当地一阵局促,嘴里嘟噜着:“黑衣人,那个黑衣人,这个他...” 凌霄见此不用再细问便知,心道:“我怎么那么糊涂,他又怎么会知晓”心下这般想着,走出没多远,只听旁边喊道:“包子,新鲜的包子,热腾腾的包子...” 这才想起昨夜到现在,还没吃过什么东西,无怪此刻腹中有些饥饿,于是叫了几个包子吃了起来,没吃两口,余八也悄无声息的坐在一旁,也叫了几个包子吃了起来,冲凌霄笑笑。 凌霄见此也只感到无奈,也不再去理会与他,想起昨夜那封信,又从怀里掏出来,琢磨了一番,翻来看去,只见稀奇古怪的字体,还是不能理解,理不出丝毫头绪,就放在了桌旁,兀自发起愁来。 此番举动,自是引起了余八的注意,他瞥了几眼,又上下打量了一番,摸了摸脑袋思索了一番,轻声道:“大爷,弄否容小的看看” 凌霄瞅了一眼余八,又看了几眼信封,没说话,余八自是认为默然许可,便拿过去也是反复看了几遍,只听凌霄忽然问道:“你能看懂?” 余八有些犯难道:“大爷你这是字吗?”凌霄笑道:“要是你能看懂,还会给你看吗” 余八疑惑问道:“大爷也看不懂吗?”见凌霄眉头一皱,余八惊的不敢在言语,凌霄忽然问道:“余八,你可知晓此地有什么人,能识得此种字?” 余八摇摇头,见此凌霄不禁又想骂自己,心道:“算了,还是另寻他法吧”结了账刚要起身,只听余八一拍额头道:“大爷”这一句显得有些激动,声音不免大了几分,引起周围人纷纷侧目。 余八有些尬尴,低声对凌霄道:“大爷,我识得一人,若是他能解开,那解药..” 凌霄道:“你若能找人,帮我破译这封信,那解药自是少不了你的”余八听闻大喜道:“既然如此,大爷随我来” 凌霄心想:“反正也不差这一时半刻,去瞧瞧也无妨” 余八,边走边跟凌霄解释道:“那人是一个开酒馆的老头,上次去他们店喝酒,他高兴多喝了几杯,也不知是胡吹自擂,还是果有其事,说是他年轻时走南闯北,天下这么大就没有他,没到过的地儿,说的很是邪乎呢” 二人七拐八拐,来到一个巷口,旁边高挑着一赶黄旗写着“醉八仙”旗子有些破烂,显得有些年头了,此处也有些偏僻,来往人群三三两两,自是不如街面之上。 凌霄瞧着那破旗,心想:“此处各地的招牌,倒是一个比一个响亮”心里正嘲弄着,只听余八道:“大爷,正是这家醉八仙,您别看此处稍偏了一些,但里面的酒可是上等的好酒,一般都是熟客” 凌霄点头,迈步走进醉八仙,进门一瞧店中客人果真不少,虽不是饭点儿,但竟然均是满座,有喝的忘乎自我,大声叫喊口沫横飞者;有心怀伤感借酒消愁者;也有衣着不凡高谈阔论者。 第一百三十五章(破译信件) 方一进门,就有伙计前来招呼问道:“哎呦,客爷您来了,今儿喝点啥?”一副自来熟的模样。 余八道:“你先忙去,你掌柜的呢”那伙计看到余八,立即换了副嘴脸,前胸挺了几挺扯着嗓门道:“哎呦原来是八爷,您来啦,找我们掌柜的有事儿?” 若说对前者毕恭毕敬,低声下气,但对余八说话及口气,显然又是一副模样,可以想象出,平日里余八在此,并不招人待见。 余八摆了摆手道:“胜子,你少这副嘴脸,高掌柜呢?”那胜子指了指柜台,只见一个面容发胖的老者,正在柜台拨弄着算盘,正是醉八仙的高掌柜。 余八走近柜台,跟那高掌柜的低声说了几句,那高掌柜的神色,先是一副很得意的模样,随即又看了几眼凌霄的方向,又摇了摇头,余八从怀里掏出一件物事,高掌柜顿时露出喜色,频频点头,神色对余八也缓和了许多。 高掌柜转过柜台,凌霄老远便瞧见那掌柜满身横肉,头戴一顶小帽,身穿蓝衣锦缎显得异常华贵,仿佛刻意打扮过一番,迈着方步,让人瞧上一眼,就忍不住想到这是哪家商户老爷。 但一只酒糟鼻子甚是难看,不用多想,此人也必是嗜酒之人,刚走近几步,凌霄便闻到一股刺鼻的酒味,如此模样与其穿着极为不称。 让凌霄心中不住的犯嘀咕:“瞧不出此人,有何过人之处?”那高掌柜上眼,上下打量了凌霄一番,见其相貌普通,但精气神饱满,凭借他多年在外,行走的经验,便知此人是道上之人。 不敢怠慢,当下拱了拱手,笑道:“这位客爷,随小的来”把凌霄领进楼上单间之中,分宾主落坐,余八站在一旁,高掌柜问道:“客爷,您是喝茶,还是尝尝小店的酒” 凌霄本不是好酒之人,但平时也小酌几杯,听余八言此地酒甚是不错,于是道:“来一壶酒也可...” 时间不大,有店伴送来一斤牛肉干,跟一壶酒,高掌柜笑道:“此酒名为“一杯半”请客爷品尝” 凌霄听此好奇道:“一杯半,此名特殊的紧” 高掌柜笑道:“客爷,一尝便知”说着话给凌霄满了一杯,凌霄拿起酒杯,尚未入口只觉一股莫名的淡味入鼻,轻咂了一口感觉辣中带甜又有一丝苦涩。 真似人世间“酸甜苦辣”无怪有此称呼,一杯下肚,还想再喝半杯,半杯过后还想再来半杯,直到人已醉,还不自知的地步,想必这就是此酒的魅力所在,也是熟客络绎不绝的窍门。 凌霄不禁竖起拇指,赞许了一番,高掌柜听闻,自是心下得意,凌霄自是没忘此行目的,从怀里拿出那封信来,呈放在高掌柜面前,余八自是跟他说过,带凌霄所来的意图。 高掌柜见此,当下眼前一亮,拿起桌上的信封,上下扫了几眼,凌霄见其眉头先是一锁,随即舒展开来,便知不虚此行,起码有五成的把握。 随即问道:“高掌柜,可能识得?”高掌柜点了点头,或许见到高掌柜有些迟疑,凌霄从怀里拿出一张银票来,往高掌柜面前一送。 果然,他见到银两,双眼霎时一亮,瞧一眼足有一百两,虽说他也是不缺钱的主,但钱财有谁不爱,只嫌其少而不嫌其多,只听凌霄道:“高掌柜若能破译这些文字,这张银票就是酬劳”余八见此也不禁有些眼馋。 高掌柜维诺道:“受之有愧,受之有愧,我试试,试试...”接着奇怪的瞧了凌霄一眼道:“此信是客爷朋友的”话一出口就知失言,有些后悔。 既是朋友的书信,自不会写的这般复杂,难以理解,他早瞧出此人是道上之人,他们行径神秘,万一言语不当,而惹怒他们,自己将有杀身之祸。 凌霄看了一眼高掌柜,很是平淡的一笑,没有说话,高掌柜瞧在眼里,自是看出这一笑,里面包含着很多意味,他也不敢再多言。 而身后的余八,也替高掌柜捏了一把汗,他可是知晓,眼前这位看似平静的青年,可是有恶魔般的手段。 凌霄问道:“高掌柜,不知这信封上面写着什么?”高掌柜看了几眼道:“上面应该是一个名字,写的是,中常君启” 凌霄一听,是几个不相干的字,疑惑问道:“中常君启,是什么意思?” 高掌柜此刻心中确定无疑,看来此人与这封信毫无干系,心中不免警惕了几分,道:“这是一个名字” 凌霄讶然道:“一个名字,请高掌柜解惑” 高掌柜撸了撸胡须道:“这个也不怪客爷,因小的年轻时,作各种小买卖,也去过不少地方,因此小的能识得,不是说大话,能识此文者,屈指可数”余八听高掌柜,又在炫耀自己的过往,不免撇了撇嘴。 高掌柜接着道:“这中常是姓氏,君字不过是一个称呼” 凌霄一惊问道:“高掌柜,此姓不是我中原的吧” 高掌柜笑道:“确实不是我中原的姓,此姓出自海外东瀛人,我们又称他们为倭人,他们的姓氏,绝大多都是两个字,甚至三个字” 凌霄一惊,这个种族他也确有耳闻,不曾想野心竟然如此之大,爪牙侵至中原武林,更有霸占大明王朝之势。 此后高掌柜说的,无怪紧要的话他也没听进,心中只是震惊不已,暗想:“若是让他们得逞,大明子民岂不是陷入危难之中”。 听高掌柜还在说“在江东,宁波可乘船至东瀛....”凌霄连忙摆了摆手道:“帮我瞧瞧,信件里面写的是何内容” 高掌柜摊开纸张,又瞧了半天道:“客爷,小的也因识的不多,只能识得大部分,还请客爷勿怪” 凌霄本就在打听黑衣人,无果后没了主意,若不是在此人口中得知,如此重大的消息,自己还不知,何时才能解开黑衣人的面纱。 此时也有些急迫,听只能翻译其一半,只得无奈道:“能译出多少,就说出多少”高掌柜生怕凌霄翻脸,听闻此言,稍有安心。 此时在旁的余八,不禁对高掌柜又高看了几分,心想:“这姓高的,无怪他自擂多年,看来也有些本事” 只听高掌柜吞吐道:“信上说,少主....” 凌霄忙问道:“少主,怎么样” 高掌柜道:“后面的不认识”凌霄急道:“把你能认识的说出来” 从高掌柜译出的只字片语中,凌霄在脑海里又加以补充,得到了一条至关重要的惊天信息。 第一百三十六章(江面风波) “少主有命,趁此良机,势入皇宫” 凌霄听完,沉吟了半晌,暗自肘思:“以黑衣人诡异的武功来看,进入皇宫不是不可能,那左凡武功已然很是了得,又多了一位少主,不知这少主,是何等模样的人物?信中并未署明日期,不知他们何时动手,眼下迫在眉睫也不容耽误” 为了避免余八再次纠缠不放,当下扔给余八半粒药丸,余八欣喜万分,当下便服了下去,凌霄收起信件。 他倒也不怕,二人透露出消息,就算消息从他们口中流出,也无关紧要,是以并没有对二人多说什么,告别了二人,匆匆走出了客栈。 来到街道上,想了想走水路,可能要快上几分,也较为稳妥些,是以打听了渡口的方向,来到渡口雇了条船只,船家告诉凌霄要去应天府,必须走大运河,只有济南才有大河道,而他又不跑远路。 是以把凌霄送至济南渡口,就折返而去,凌霄再雇了条小船,奔应天府而去,此时天已放黑,因走夜路船家不太愿意,加了一两银子,艄公才肯起帆。 行至半夜,凌霄兀自从梦中醒来,只觉船外有阵阵喧哗声,略感奇怪,侧耳倾听声音还颇为杂闹。 凌霄开口问道:“船家,外面是怎么回事?” 那艄公道:“相公,后面来一只大船,船上人好像在吃酒划拳的样子” 凌霄挑起竹帘走出船外,果然在寂静的黑夜中,三十几丈开外有一条大船,船上高挑着通红的灯笼,奔他们这边的方向而来,水面可传音,因此隔着老远,便听见那大船之上的杂闹声。 看艄公只是不慌不忙的,滑动着手中的水浆,显然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凌霄也不在意,就在刚躺下继续睡时,只听有人叫喊道:“前面的船快快让道”声音很是无礼。 又有人道:“快点,老头,你在磨蹭什么呢”只听艄公的声音道:“不是已经让出道了吗”又一尖细的声音道:“撞翻了你,可别怪我们没提醒” 忽然传来“砰砰”之声,随即艄公“啊”了一声,凌霄只觉船艄,被什么东西猛撞了一下,船只左右摇摆,眼见要翻,凌霄忙撑开双腿,使了个“千斤坠”才稳住船身。 只听旁边传来阵阵奸笑之声,凌霄再次走出船舱时,只见那只大船,已然在前走出了四五丈之远,船只上烛火通明,站立着老少不均,高矮不一的人,足有三十几人。 船上装载着,用麻袋装的货物,像是走船拉货之人,船帆上高挑着一个旗帜,旗帜上印有字样,灯光昏暗,加之在风中飘摆,并未看清上面写的什么。 忽然听到阵阵*之声,凌霄侧首一瞧,只见艄公躺在夹板之上,艄公年纪也足有六十来岁,想必刚才未加留意,撞击之时站立不稳摔倒在地。 凌霄忙走近扶起艄公,问道:“老人家,您没事吧?”那艄公抬头看了一眼凌霄道:“哎,人老啦,不中用拉” 凌霄见船虽无人摇桨,还在移动,想必此路顺风顺水,才会如此,当下把艄公搀扶进舱内,抚了抚他的前胸后背,艄公咳嗽了几声,缓了过来冲凌霄道:“多谢,相公啦” 凌霄道:“举手之劳而已”只听艄公道:“善恶不过一念间,无妨无妨” 凌霄心有所悟,暗想:“一个小小的船家,都能看得如此透彻,我难道还能置身事外” 只听艄公又道:“哎,天下又乱拉,如今战事连连,我们也没几天好日子过啦”咳嗽了几声接着道:“京都如今也是民不聊生,相公要去京都,可要小心在意才是” 凌霄点了点头,看着艄公又是捶胸又是叹息,心中不禁又想起了许多:“战事初起,不知还要殃及多少群众,这场皇室斗争,也不知要何时才能停歇,内乱不断、外患入侵,可苦了百姓,既能活在当下,能出一份力,我自是全力以赴,铲除异族平息斗争,还大家一个安定天下”艄公并未受伤,缓歇了片刻后,摇晃着身子便又出去掌舵。 次日与艄公一同,吃了些干粮,干粮不单单只是烧饼之类,有山间的野味,也有水中的鱼虾,或者因昨夜之故,艄公还特意拿出了酒,与凌霄共饮。 在大江之上,还能吃上这么丰富的食物,可谓是别有一番风味,凌霄也不禁多喝了几杯。 稍歇息片刻,便再次启程,起初还跟艄公闲谈,因多喝了几杯不觉间便睡去。 也不知多久,只听到有人喊道:“救命,救命啊,救命...” 凌霄闻听醒转过来,一缕阳光射进船舱,凌霄走出船舱,抬头望了望耀眼的光芒,初睡时并不见太阳,凌霄寻思:“后劲还蛮大,竟然睡了一天多” 只听耳旁不断有人呼救:“救命,救命啊...” 跟艄公打了个招呼,他手搭凉棚远远瞧去,只见江面之上有几根人头,那人爬在一根粗壮的木棍上,不住朝着此处挥舞着手,口中不停的叫喊,神色显得异常的急迫,声音也颇为凄惨,在水面上传出老远。 艄公道:“想必是昨夜的船只,沉船了” 凌霄惊道:“沉船,那么大的船只...” 艄公道:“水面经常发生千奇百怪的事,沉船也不奇怪...” 二人说话间,已然到了近处,那几人见到二人后,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般,叫喊道:“两位好心人,救救我们” 方要接近时,才看清他们的模样,有五个人,一个稍微年长些有五十来岁,另外几个也不过三十来岁,此时他们全身湿透,初春的水,依旧如冬季般刺骨冰冷,冻得嘴不住打哆嗦,面庞发白,神色显得,异常的狼狈与凄哀。 就在要与那几人擦肩而过时,不等凌霄发话,那艄公说道:“相公,救他们一救可好” 若是所料不错,眼前几人就是昨夜驱船,撞击小船之人,若是没有凌霄暗中支撑,想必小船会发生意外甚至翻船,也未尝可知,可见其心之恶。 此时他们,落得如此下场,可是应了那句,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话来。 而艄公不仅没有恨意或责怪,眼见他们落难还出手帮扶,可见其心之善,凌霄也不禁,暗中赞许心道:“所谓行恶容易,行善难,若是能做到以善报恶,那更是难上加难” 凌霄自问自己做不到,如若不然,当初程氏兄弟,也不会被他逼迫窘境,而命丧其手。 可是在这个寻常的船公身上,却上演了一幕,让他意想不到的善举。 听艄公如此说,他也自是没有不救之理,但心中早有了主意,若是这几人老实点尚可,若是有个歹心,他不介意再次把他们丢进水中。 在外表看来,这几人不像是寻常百姓,但在凌霄眼里,眼前这几人,还不足以引起他的重视。 第一百三十七章(恩将仇报) 船只本来就不算大,在二人把那五个人拉上小船之后,小船不禁都晃了几晃,感觉到船身,明显有些下沉。 而在几人上船后,几个稍微年轻的人,竟露出不善的目光,似乎是忘了,在自己命悬一线的时刻,是谁伸出了援助之手。虽然一闪即逝,但还是未能逃过凌霄的眼睛,心中不禁冷笑。 有个稍微年长者,当先一抱拳道:“多谢二位仗义相救,我等感激不尽”说着往下一揖。 凌霄听此人言吐,不像是寻常百姓,便印证了心中的想法,当下摆了摆手道:“好说好说,要谢的话,多谢谢这位老人家”说着话闪身让出了艄公,那几人再次对艄公称谢。 今日霞光万里,艳阳颇为温暖,几人把衣服都脱了下来,放在船篷之上晾晒。 从那年长者的口中,凌霄得知,他们确实是,前夜的大船,说到撞他们的小船取乐时,也不禁面露愧色,看了艄公几眼。 之所以会沉船,也实在怨他们倒霉,竟然大船碰到了暗礁,当众人醒悟之时,船底已然被撞出不小的裂缝,船只不住往里面灌江水,不过一个时辰已然把整个船身淹没,看着身旁的同伴一个个丢了性命,也是痛心疾首。 看着一望无际的水面,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就在心如死灰的时候见到了有船经过,让他们有了一线生机。 他们几个能活下来,也是全仰仗自身不弱的水性,和上天的眷顾。 从他们的言语中,对自己的身份及去处,只字未提,凌霄自是不好多问,但明显感觉到几人虽然明面上,对他们二人感激不尽,却隐隐暗藏杀机,可能是那老者,看到了凌霄有几分不凡之处,不然他们二人,恐怕早已身首异处也尚未可知。 行至傍晚,艄公给几人分发食物,本来他们二人食用的话可谓是绰绰有余,又加了五人的分量,那自是不够。 晌午时分,几个人本就只吃了几口,根本填不饱肚子,此时那几人对望一眼,又看了一眼那老者,见老者没有表态,几人便暗下了决心,歹心骤起。 那个头不高的汉子,突然恶狠狠道:“老头,把你们所剩的食物都给我拿出来”语气全然没有先前的客气,隐隐带有威胁的意思,凌霄神色丝毫不变,心中却连连冷笑。 只听那艄公,仿若未闻缓缓道:“几位相公,就委屈一下吧,这是我二人的分量,互相帮扶一下,等到了京都,也不怕没吃的” 只听另一人喝道:“老头,休要啰嗦,都给我拿出来,不然...”显然是不相信艄公所说的话,个个面露凶光。 一行几人在这条小船上,勉强可以挪动身体,彼此间的距离不过寸许,凌霄把目光转移到那老者的身上,只见那老者丝毫没有阻拦的意思,显然是默许了几人作恶的行为。 见艄公只是阴沉着脸,并没有要拿出其他东西的意思,几人先是一阵翻找,船只本来不大,把每个角落都找了个便。 只剩下凌霄跟艄公身下一个箱子未搜寻,便对二人喝道:“起来,若是你们配合,念你二人相救一场,不至于把你们丢进江里,留你们半分口粮,如若不然...哼哼”说着撸起胳膊就要动手的模样。 凌霄不动声色心想:“强食弱肉,这就是自古以来的人性,人心隔肚皮,明明是我们救了你们,此刻竟然反客为主,也罢”叹息“哎”了一声,也不知是为了人情冷暖叹息,还是为了这几人即将发生的不幸叹息。 那人以为凌霄要挪动身子,个个摩拳擦掌面露喜色,就要上前,忽然大腿吃痛再也站不起来,紧接着那几人或腰、或腹、或胸...接着几声惨叫过后,再也动弹不得。 那老者,本是坐在一旁注视着几人,几人莫名的躺在地上,瞧了一眼便知是凌霄使的手段,盯着凌霄看了一眼,猛然伸出手来抓向凌霄肩头。 虽然速度不慢,凌霄却看也不看后发先至,未等那老者抓来,他手指已戳中了老者的小腹,老者腹中顿时传来一阵剧痛,跌倒在众人身旁,一时间小小的船只上,发出“嗯、哎呦、啊”惨叫连连。 凌霄察觉到,自始至终除了起初,艄公的眼皮抖了抖,到凌霄解决掉几人,都不见他有任何惊慌,不禁让其心中诧异不已。 这完全不是一个平常百姓能作到的,心想:“莫不是碰到了前辈高人”但瞧其相貌跟平日里行动的身法,完全不像是习武之人,这让他心中称奇不已。 未等凌霄问话,那老者当先爬起来问道:“你是何人,你可知得罪了我们,可没好下场?” 凌霄听闻眉头挑了一挑笑道:“哦,得罪你们没什么好下场,你可知道得罪了我,现在就把你丢下江去喂鱼” 那老者听闻身子不禁颤了几颤,连忙摆手哀求道:“大侠,请高抬贵手,高抬贵手” 从刚才自己莫名中招的手段,他相信对方绝对不是信口雌黄,心中不禁暗暗叫苦“刚摆脱生命危险,又入虎口”其实他却没想到,自己若不是起歹心在先,对方也绝不会拿他怎样。 凌霄眼皮挑了挑,弯腰走近那老者,那几人以为又要对他们施以毒手甚是惊惧,退缩在角落蜷,缩抱在一起哭喊道:“大侠,留我们一条活路吧,我们再也不敢了”显然是骇破了胆。 岂料凌霄,只是把那老者扶起来坐下,那老者也不明所以,一副惶恐之极的模样忙道:“怎敢劳动大侠”于是把身子正了正。 凌霄笑问道:“你叫什么,背后有什么势力,此行目的是为何,赶紧说给小爷听听” 他一副漫不经心的神色,看在几人眼里,却犹如厉声惧色,那老者连忙摆手道:“大侠饶命,我只不过是糊口编的瞎话,哪有什么势力” 说着就要弯腰磕头,那艄公不知是看出了什么,还是不愿卷入是非,叹息着躬躯身子走了出去,凌霄见此心中不禁轻“咦”了一声,对老者真实的身份猜疑起来,见船身开始晃动,想必是艄公出去掌舵了。 凌霄扶起老者就要弯膝的身子,道:“念你活到这般年纪也不甚容易,老实交代还可留你们一条活路,如若不然,难保你们可以活着上岸” 第一百三十八章(黑衣踪迹) 蜷缩在旁的那几名年轻人,不知是害怕还是冻的,身子不住打哆嗦,不等老者开口连忙道:“我说,我什么都说” 那老者眼睛滴溜溜一转,看了那说话之人一眼,随即却低下了头,那青年说道:“我叫王会只不过是咱们“青风帮”里的一名小卒” 他伸手指了指那老者道:“这位是我们副领头,叫季起方,这次只不过是奉了帮主之命,从洛阳拉运货物前往应天府,小的只知道这么多,求大侠饶命...饶命啊”边说边跪在地下作揖。 他话音刚落,只听身旁那个身材矮小的汉子,神色黯淡悠悠道:“就算他肯饶了我们,此次货物的损失,你以为帮主,会饶了我们不成...” 几人闻听面色惨白,均结结巴巴道:“这...那个...这该怎么办?” 想到此节,个个眉头紧锁,哭丧着个脸,紧接着那些人,又把目光投向名为季起方的老者,显然是把希望都寄托在此人身上,季起方看了几人一眼,也是神色黯然。 凌霄见几人神情真诚不似作假,暗思:“天南地北均去过,许多名门大派也是无一不晓,这青风帮还是首次听闻,想必是名不见传的小势力,如今局势动荡,各大势力均不好过,洛阳至京都千余里地,一个小小的帮派究竟所运何物?” 想到这里,目光转向季起方问道:“季先生,你们所运是何货物?”季起方抬头道:“小的不知,只知异常沉重” 凌霄觉察他说话有些异样,一笑道:“季先生还是说实话的好,你们到了帮中有何处罚,在下不知晓,但我想此时若你们还不老实,在下自问耐力不是很好,到时候江中多几条无主冤魂,可怪不得在下呀” 语气很是温和,但听在几人耳中,却如同无头鬼索命般,虽说帮规甚严,此次丢掉货物也不是自己所导致,到时候跟帮主言明还有回旋的余地,保住性命也尚未可知。 可是眼下动手的话自问不是其对手,一个言语不当,不免真会成为鱼口之餐,想到这里,几人同声哀求道:“大侠饶命饶命,小的只知道这么多...” 接着看向季起方道:“方叔,求求您老人家,知道多少就都说了吧”另一人附和道:“是啊,方叔...” 凌霄也看向季起方,只听其缓缓道:“我只知道,货物里面装的东西很是沉重,其他的我也不知了” 凌霄闻言也不免有些沮丧,以为可以从他们口中,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可如今看几人的神色,就知是自己多虑了,随即又想到什么,问道:“你们帮中是做什么买卖的?” 季起方听闻一怔,随即轻声道:“贩盐”凌霄听闻又是一个“盐帮”不免有些好笑。 走私贩盐可谓是犯法的行径,平日里百姓食用的盐均是官方卖出,若是得知有人私自买卖,轻者判刑,重者当斩。 而江湖中个别小帮会藐视王法,私自运盐而贩卖的各处,虽有极大的风险,但此中收取利润颇大,大至几百人的帮会,小至几十人的小队,均以此为营生。 而眼前几人的“青风帮”想必就是规模不小的“盐帮”凌霄道:“既然是贩盐,想必里面就是盐咯” 不过一想又不对,既然货物里面的装的是盐,他们大可起初就对自己说货物里究竟是何物,但自始至终他们都说不知道,而且看季起方的神情颇为沉重,想必其中必有隐情。 那叫王会的道:“大侠,货物所装里面不是盐,小的不敢有何隐瞒” 凌霄疑惑道:“你既知货物里所装不是盐,但又为何不知是所装何物” 王会道:“大侠有所不知,平日里运盐均是用麻袋装,这样不仅轻巧,被官府发现也好处理” 见凌霄露出沉吟之色,又接着道:“可是,此次我们所用的是木箱,而且当初我们搬运时,里面的东西异常沉重,因此小人断定里面并不是盐,小人说的可都是实话” 凌霄听此也不仅诧异万分,寻思:“盐帮,不运盐,里面究竟所装何物” 转头对季起方道:“季先生,你既然是队长,想必知情吧,在下对这批货物很有兴趣” 季起方此时表现的颇为平静,淡淡道:“在下的确不知,不过...”凌霄忙问道:“不过什么...” 季起方道:“在启程之时我无意中看到,帮主跟一个身穿黑衣的人在交接着什么” 凌霄惊道:“黑衣人...”季起方诧异问道:“大侠与那黑衣人相识...” 凌霄摆了摆手道:“你继续道来...” 季起方道:“帮主为人嚣张跋扈,又高傲的紧,但那日在黑衣人面前,却是一副卑躬卑谦的模样” 凌霄听此心想:“以他们的手段,控制一个小小的盐帮,自是不难,看来是不虚此行” 只听季起方接着道:“我心中好奇,就走近了几步,隐身在大石后面,由于距离颇远,未听到细节,只是听到一个沙哑的声音说什么,此次货物关系重大,你一定要谨慎” “我见帮主只是不住点头,一副大气都不敢出的模样,生怕帮主发现就走开了,之后我们就接到帮主的命令,说是前往洛阳接一批货物,想必就是此次我们所运的东西,瞧当初帮主凝重的神情,就算是此次大侠高抬贵手,我们是也在劫难逃” 在旁的几人听闻惊恐道:“方叔,你说什么,竟然如此之重要” 凌霄沉吟了片刻问道:“那黑衣人的口音是姑苏一带吗?” 季起方忙道:“不...不是,是不是姑苏的口音,我还是可以分辨的,那人说话的口音我都有些听不懂,显得很是生涩,不知是哪一方的语言” 此时凌霄再无怀疑,那黑衣人就是自己想找的人,又问道:“在洛阳是谁,与你们交接的货物” 季起方道:“同是一个叫“白鲨帮”的盐帮”凌霄“噢”了一声,心中震惊不已暗想:“果然如此,想不到那黑衣人的势力,发展的如此之多,且又如此之快,若不及早扼止,我中原势必落入他人之手” 江水碧波荡漾,景光十色,船桨在水中上下摆动,荡起阵阵涟漪,片刻间便恢复了平静,船身在水面流过,留不下一丝痕迹,只有在这里经过的人,在感叹水色秀丽的同时,在心里激起点点水花。 自太祖皇帝,定都于应天府,至今已有三十余载,虽说如今战事连连,却尚未波及到京都,街道两旁依旧琳琅满目,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古台楼阁一座高于一座,两旁房舍一片挨着一片,各种叫卖声连绵起伏,门面之上的货物应有尽有,更有打把势卖艺、街头戏法、杂耍,人群围作一圈又一圈,好一副繁荣祥和的景象。 街道中心处,一家名为“云香客栈”的阁楼之上,此时正值饭点,皆尽满座,客厅里或吃酒划拳、或轻饮小酌、或谈笑风声,此时在窗户边靠街道处,一张桌上只坐着一名年纪不大的青年。 他手中拿着酒杯,眼睛却是在瞧着街道上过往的人群,时而轻笑,时而眉头紧蹙,此人正是从泰山至此的凌霄。 两日前从季起方口中,得知黑衣人的消息后,思量了许久,知晓若是想阻止黑衣人,袭击皇宫的话,还得从与青风帮,接头的那黑衣人身上着手。 于是向季起方,问明了青风帮的住址所在,在凌霄建议几人逃跑的计议后,几人知晓别无他法,只有如此才为上策,是以对凌霄没有丝毫隐瞒。 一路之上,凌霄还是照常把食物分发给几人,此举不禁让几人万分感激,下船上岸之后,由季起方领头对凌霄许诺,从此往后做一个正直的老实人,再也不欺压百姓做一些非法的勾当,凌霄点了点头,目送几人转过街道。 心中一直想不透的,便是船家艄公的身份,凌霄问其姓名,艄公只说自己姓乔,问得再多乔老头只说自己是走船的,让凌霄别多想,回想起乔老头过往的举动神态,就算不是武林高人,也是让其受益匪浅。 第一百三十九章(夜探钟山) 此时依靠在窗边,听着耳边杂乱的声音,望着街道游走的身影,心中却是在思量对策。 “想不到东瀛人,已经控制住,江湖中不少的帮派,从他们所到的范围来看,恐怕势力发展的已然不小,而武林各派,也是鲜有人知晓危机四伏,这颗毒瘤恐怕难拔” “如今最为重要的是,他们已然乘局势动乱之际,盯上了皇室,若我前往报官,无凭无据恐其也难以相信我一个江湖术士之言” “为今也只有我自己想办法了,今晚就夜探钟山,就是不知书信被我盗取,他们收到了指令没有,但不管如何,还是去瞧上一瞧” 随便吃了几口,唤来店伴付了账,又要了间房,眼见为时尚早,街上转了一圈,顺便打探了钟山的方向,地方虽小,但还是有人知晓,打听清楚准备妥当后,便回到客栈之中。 日头偏西,时间不大黑夜便笼罩在大地上,皎洁的月光也从东边缓缓升起,辉光洒照在沉静的夜空中,白日里喧闹的街道,渐渐被寂静代替,偶尔不知从哪个宅邸中,传来阵阵犬吠之声。 “嗖..嗖”几声,一个人影从一座房顶,如同离弦之箭蹿到另一座房顶,快如疾风,只见一个背负长剑的影子,迎着月光在闪动,几个起落便不见了踪影。 应天府东面二十里外,有一座山名为钟山,之所以会被人知晓,是因为百余丈的山顶之上,有一个叫青风帮的帮派。 帮派建筑规模不小,有百余间房舍,几百号帮众,虽然有个别臭名昭著之辈,但大多还是与周围百姓井水不犯河水,是以在百姓眼里,也不知是开山立派的宗门,还是一伙横行霸道的山贼。 青风帮修建的,虽不如江湖名门大派,但建造的还是极为宏伟,单从青风帮几个字的招牌,及两根两丈高及一人合抱的石柱来看,就知当初建造之时,颇费了一番手脚。 此时门前有两名守门弟子,生的均是极为魁梧,左手持火把右手拿钢刀,在山门前来回巡视。忽然一人侧首对另一人道:“兄弟,我尿急你盯着点,我去去就来”说着把手中的火把,插在了地上。 另一人摆了摆手道:“快去快回,不然被吴头知道了,又要挨骂了” 先前说话之人闻听吴头,身子一激灵,露出一副很是畏惧的神色,连忙摆手道:“知道了马上回来” 说着话,已然转过身子,往不远处的树林走去,方解下衣裤,忽然口鼻一紧,再也发不出半点声息,紧接着喉咙被人的手指扣住。 自恃有几分力气,用手想掰开,但掐住脖子的手,却是纹丝未动,只感觉自己的喉咙越来越紧,喘不过气来。 只听身后传出冷冷的声音道:“不要妄图挣扎,我问你几个问题,若是如实相告,饶你一条狗命,如若不然” 说到此处,身后那人的手指又扣紧住了几分,他只得挣扎的点了点头,心中却是不住叫苦。 身后之人,松开了捂住口鼻的手,他只觉气出不来,想咳嗽一声,忽然一粒药丸般的物事进入口中,身后之人突然松开了掐住颈脖的手,就在要喘气咳嗽时,丸子却滑落喉咙吞了下去。 方要大喊,只听身后之人缓缓道:“你吞下了我的独门毒药,若没有我的解药,必定七窍流血而亡”本来尿已经憋了一些时间,此时闻听吃下了毒药,险些没尿出裤子来。 忽然听伙伴呼喊道:“你在搞什么,还没好..”怎奈犹如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只得知唔道:“哎呀,昨夜吃辣吃的多啦,一时尿不出来” 伙伴催促道:“你快点...”身后之人轻笑道:“算你识相”接着道:“我来问你,你们帮主叫什么,住在何处,若不说实话,小心你的狗命” 如今小命全系在别人手中,哪还敢说半个不字,只得老实的点点头道:“我们帮主叫宋霸天,住在后院中厢房便是” 只听身后之人冷声道:“若是你没骗我,三天之后自有解药给你,若是没我解药,你的死状将会很惨” 闻听此言忙道:“小人不敢欺瞒,望求大侠饶过小的一命”只过了半晌,闻听身后并无动静。 忽又听侧面伙伴催促道:“你在搞什么,还不过来”接着便听到伙伴,走过来的脚步声。 壮汉转身朝身后望去,哪里还有半个人影,再左右张望,除了风声簌簌,哪里有半点声息。 一想到莫名的服下了七窍流血的毒药,方才紧绷的身子,忍不住瘫倒在地,突然感觉身下一片潮湿,伸手一摸,发现自己竟然不觉间尿了出来。 此时那名伙伴,已然走将过来,见同伴倒在地上,上前几步问道:“你究竟在搞什么,我怎么听到刚刚有人与你说话,你怎么趟地上?” 大汉闻听此言,脸庞一阵白一阵青,好在夜里瞧的并不是甚清,那人虽没有嘱咐不要声张,但小命还在别人手里,还是保密的好。 不然得不到解药,到时候可谓是死的极为冤屈,想到这里哭丧着脸道:“晦气,哪有什么人啊,方才撒尿竟然摔了一跤,我的屁股哟,快快扶我起来” 伙伴闻听笑道:“哈哈,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没用,洒泡尿还摔一跤”说着话搀扶起大汉。 本来见大汉脸色不太好心存疑惑,此时闻到淡淡的骚臭之味,哪里还有怀疑,自当是眼前的汉子,果真的是跌了一跤,其时他哪里能理解,同伴此时的心情。 戏耍那大汉之人,自是夜探钟山的凌霄,方才此举不过是故技重施罢了,想到这里不禁心中暗笑。 凌霄避开各巡逻队伍,飞身上房,虽说房舍众多,后院还是不难寻找。 忽然见一名年纪不大的侍女手拿茶盘,走进一间房,时间不大又走了出来,顺手关上了房门, 凌霄侧目观瞧,见房间内有人影,心道:“这里莫不是那宋天霸的房间,宋天霸能作一帮首领想必有几分手段,外加那向来神出鬼没的东瀛人,我还是小心点的好,不然被他们知觉,将前功尽弃,再寻他们,可就难办了” 想到这里,轻手轻脚掠至宋天霸房间的屋顶,轻手轻脚拨开一片瓦,两只眼睛朝屋内投去。 只见屋内有两人,一坐一站,坐立之人身穿黑衣敞袍,头戴风帽,手捧茶杯看不清面容,此人不用想,必定是异族爪牙。 站立之人身高七尺,头发束起拢与头顶,身穿紫袍,一张饼脸,额下一簇胡须,看年纪也有五十来岁,此时面对眼前的黑衣人,是毕恭毕敬,此人必是青风帮,帮主宋霸天。 第一百四十章(髡头鸟人) 黑袍人抿了一口茶,缓缓道:“可查出什么眉目了?”声音果真是如同孩童般口齿不清,若不是凌霄听的仔细,断然听不出他说的什么。 宋霸天道:“没...没有,如石沉大海一般”说话显得很是小心,神态很是惧怕黑袍人的样子。 黑袍人闻听“啪”的一声,手拍在桌面之上,站起身冷哼道:“三天了,已经过去三天了,还了无音讯,你让我如何向中常君交代...” 凌霄闻听“中常”二字,暗道:中常,不正是收信之人,果然没有来错,不枉我千里至此” 只见那宋霸天,身子弯的更低,险些没跪下,诚惶诚恐道:“三岛君息怒,我已经安排手下前去打探,并吩咐路上若是没碰到运货队伍,就直接去白鲨帮探明情况” 凌霄见宋霸天,那副摇尾乞怜的模样,不禁心中有气暗道:“身为大明王朝的子民,竟然对一个异族人卑躬屈膝,真是丢尽我汉人的脸” 强忍住怒气又一想:“说到货物的话,想必就是一起与大船沉江之物,看来此批货物干系重大,如今消沉于江底,定是上苍开眼” 继续投眼观瞧,只听那黑袍人,冷声道:“此次货物里的东西关系重大,若是有什么闪失,后果你是知道的” 喝了一口茶,接着道:“给你两天时间,若是还没见到货物,你看着办...” 宋霸天闻听急道:“三岛君,能不能宽限几日,两天时间可有些紧迫” 黑袍人道:“两天时间已经是最大的宽限,你好自为之”说着起身往外走。 凌霄虽然看不到宋霸天的脸色,想必是难看之极,只听他低着头吞吐道:“这个,那个,三岛君...” 也不知该如何为自己辩解,此时那黑袍人,已经开门走出房门之外,于是忙道:“三岛君,我送你...”说着话追了上去。 凌霄隐约间还听到,宋天霸跟那黑袍人在说着什么,但声音颇为弱小,并未听清细节,想必都是些,为自己争取时间的云云。 以往均是敌在暗,他在明,这一次竟是倒转了过来,凌霄不敢大意跟的太近,以免被发现,只有等二人快要隐没于视线之外,才悄悄跟了上去。 老远只见二人,一前一后拐过几个弯角,来到了后门,门外早已备好了马匹,黑袍人翻身上马扬鞭策马而去,只留下宋天霸目送黑袍人远去。 那唯唯诺诺的笑容顿时消失,嘴巴张了张想说些什么,又什么都没说,独自留在原地唉声叹气。 凌霄隐在暗处心想:“宋天霸不知因何,甘愿为东瀛人做事,莫不是有什么隐情不成,若我现身询问,不知他会作何反应,但若有隐情还自罢了,如若不是岂不功亏一篑,算了...还是费点周折” 见宋天霸垂丧着脑袋,回到院落之中,而那黑袍人距离越走越远,凌霄施展起轻功追了上去。 凌霄轻功本就甚为了得,此时追将出去,也不费半分力气,再者虽说有一轮圆月,但毕竟是漆黑的夜晚视线受阻,因此那黑袍人的马跑的也不甚快。 这一前一后便追出去了十来里路,紧接着便是下坡,凌霄更是不费气力。 又不知走了多远,忽然见前面有一座不小的庄院,只见那黑袍人走到庄院门前,有节奏的叩打了几下门环,时间不大便有人出来,黑袍人叽里咕噜了几句,便走进寺庙,那出来之人把马牵了进去。 在树冠之中等待了半晌,凌霄才飞身而起,飘落至院门前,只见匾额之上写着“灵谷寺”庙门前悬挂着两盏火红的灯笼,心道:“竟然是座寺庙”。 凌霄又一想:“难不成,就连和尚,也在东瀛人的淫威之下屈服不成,果真如此的话...”想到这里,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纵身跃上墙头,几个起落又跳上寺院的房顶,目光投向院落之中,更别说和尚,哪儿瞧见半个人影。 忽然见后院有火光,还未动身,只见拐角处走出几个人影,借着屋檐的灯光及月色,偷眼瞧去下方有五人,均是手持钢刀。 身着的服装甚是奇特,似衣又不像,似袍更不是,又似是秃头,把头顶之上仅有的毛发,挽缚成一束横插一根吴簪。 一人若是如此还自罢了,五人均是秃头一般,相貌虽说看的不是甚清,神色更似一般无二,那几人口中仿佛是在交流着什么。 边说竟然哈哈大笑起来,凌霄看在眼里听在耳里,心中大奇暗想:“这说的什么鸟语,半个字也听不懂,奇装异服,髡头鸟音,这就是东瀛人” 忽然后院传出阵阵喊叫声,声音很是急促,根本听不出他们说的什么,紧接着便见到许多人影奔前院而来,凌霄暗道:“不好,难不成被他们发现了” 探头张望,只见院落中不,知何时出现了更多的,奇装异服的髡头人,还有一些身穿黑衣之人。 一个小卒模样的人,在跟另一个人汇报着什么,紧接着那似领头之人,听完怒气冲天,用凌霄听不懂的语言在指挥着什么,看情形像是丢失了什么东西。 紧接着便听到刀剑之声,那声音由远及近,片刻见便进入凌霄的视线,只见十几个人,围住一个络腮大汉,那大汉手持大刀。 此刀老远瞧去又宽又长,明显比平常所见的刀,还要大上一倍有余,更显得异常沉重,每武出一刀更似千钧之力,骇的围攻之人不敢靠近。 但兵卒逐渐增多,人多势众也不在畏惧,纷纷手持钢刀,朝那大汉砍去,那大汉很是了得,见此也不惊慌。 刀法孔武有力,招数也勇猛之极,片刻间便把那些髡头鸟人砍杀大片,又僵持了一阵。 凌霄发现,那大汉虽说勇猛,髡头人也死伤无数,但左冲右撞,却是冲不出包围。 凌霄瞧那汉子身着汉人服饰,刀法钢猛实称的上武林好手,暗想:“此人是谁,怎会在此地,这柄刀却也有些特别...” 只见那大汉又伤了几人,招数便显得有些迟缓起来,忽然站在一旁不动的领头人,持刀加入战圈。 只见那领头人刀法诡异惊奇,快如闪电,那大汉本来人单势孤,如此再加上一个硬手紧逼,左攻右挡,有些手忙脚乱起来。 此刻大汉心中不住叫苦:“难不成英雄一世,竟要葬身此处不成” 第一百四十一章(东瀛之人) 用大刀拨开群卒的攻势,忽然那领头人迎面攻来一招,这一招简单而迅猛,大汉的心神,一半都放在提防兵卒身上,全然未料到对方首脑忽然急攻。 大惊之下,也来不及收招,身子急退数尺,陡然身子斜飘了出去,此时他已满头大汗,不等他有其他动作,那首脑之人凌空侧翻再次急攻而来。 此次接着空中之力,比刚才还要快上几分,此时大汉心中已然暗如死灰,方才的躲闪,已然用尽了平生的解数,此次再也避闪不及,想到这里不禁心中胆寒暗道:“不想命丧异族之手”闭上了双眼。 刀光瞬时即至,眼见不过胸口五寸,只听“铛”的一声,大汉闻听兵器撞击之声,缓缓睁开双眼。 只见眼前一个青年,正与那领头人战在一处,虽不相识但见那青年,剑法迅疾异常,不由得心中大喜,当即挥起大刀与髡头人又厮杀起来。 青年正是情急之下,出手相助的凌霄,与那领头之人,转眼间便相拆十几招,相斗之际凌霄扫视了下四周,如今已有不下百来人把二人围在当中。 知道讨不得好处,不禁暗暗寻思:“若说战胜眼前之人不难,但也要费一番手脚,若到时候我二人精疲力尽,再想走可就难了,此处想必就是他们的窝点,今日惊动了他们,若是日后有何变动,再寻找起来可就难了,但此刻也顾不得这般许多,脱身再说...” 想到这里,虚晃一招,跳近那大汉身边低声道:“仁兄,不如先撤吧” 那大汉道:“正有此意”虽说对方人多势众,但想阻拦二人却也不易,二人携手陡然腾空而起,竟然如弹丸般弹射出去,直至屋顶。 紧接着身后便传来破空声,想必是对方情急之下,打出了暗器。 二人头也不会回,躲避开来,紧接着又听到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吩咐了几声,随即便有数人追了上来,在二人身后穷追不舍。 凌霄本就是追查黑衣人而来,心想:“既然他们追杀出来,何不趁此机会查个明白,再不济也要打乱他们的计划”。 眼见前方又是一片密林,看了一眼身旁的大汉道:“这位兄台,你先走,我来抵挡他们一阵” 不成想,那大汉愤然道:“多些少侠相助,但休要我做忘恩负义之人”二人对话之时,脚下丝毫没有减缓。 不觉间不知又跑出去多远,而且也完全没了方向,虽说二人一直并肩而行,但那大汉从方才,便察觉到身旁的青年,在这般疾驰之下,说话的气息竟然异常的平稳均匀,没有丝毫岔乱的迹象。 那大汉自命武功不凡,可是此时与眼前,这位青年比起来,显然还是差了几分。 他本轻功不甚高,此时已是堪堪支撑,但又不想在外人身前,表露出来,只得拼尽全力追赶。 他又何尝不知,异族人穷追不放,自是起了杀人灭口的心思,让他做丢弃朋友自己逃跑的事,他是断然做不出的。 凌霄此时哪有多余的心思,去理会大汉心中所想,不过瞧那大汉激昂的神色,自是不好在说什么,察觉到身后之人,足有十几人之多,能追出如此之远,而差距不过三十余丈,想必来人身手自是不弱。 但凌霄却没有丝毫怯意,反而亢奋异常,冲那大汉笑道:“既如此,那便战上一场” 那大汉性子本就耿直,听闻此言,也是哈哈大笑道:“好好...”二人虽初次见面,但不过寥寥几句话,仿佛是多年至交一般。 二人对视一眼,顿住身形,眨眼的功夫,只见十几个黑衣人瞬息而至,凌霄大奇心道:“怎么那些奇装异服,髡头之人一个没来” 不等他发话,那对面身穿黑袍之人,却喝道:“何方宵小,胆敢冒犯虎威” 凌霄闻听说话之口音,再瞧瞧穿着,认出正是被自己跟踪的那位,宋天霸口中称其为“三岛君”的黑袍人。 不等凌霄发话,身旁的汉子,冷笑喝道:“问大爷是何方神圣,还想问你们是从哪里出来的鸟人,穿着鸟毛,说着鸟话” 凌霄闻听,诧异的看了一眼身旁的大汉,暗道:“果然同我一样,我费劲周折才追查至此,却不知他从何处得知” 那三岛闻听怒道:“大蛋,竟敢侮辱我等” 那大汉闻听哈哈大笑,笑道:“哈哈,大蛋,你的蛋有多大...”凌霄也是忍不住大笑。 想必那三岛,是想说“大胆”二字,怎奈口音发不出来,说出来全然是一个“蛋”字,也无怪那大汉取笑。 那三岛也听出对方在讥笑于他,气的也是哇哇咆哮,随即对身旁说了几句“鸟语”那十几人,突然携刀挺身,直奔二人而来。 二人均跟黑衣人交过手,知晓他们手段诡异,取笑归取笑,动起手来,却丝毫大意不得。 凌霄对那大汉道:“兄台小心”见那大汉点点头,随即大喝一声,便迎上两名黑衣人。 见几名黑衣人奔自己而来,当下一招“直捣黄龙”迎了上去,速度迅疾异常,反而让那黑衣人措手不及,连忙举刀格挡,随即身子一晃不知怎的,绕在其身后,砍向凌霄背后。 凌霄一惊,头也不回的侧过身,横剑反刺了出去,暗道:“好险” 黑衣人挥刀挡开,突然另一名黑衣人持刀。往凌霄前胸削来,凌霄侧身避过。反踢出一脚,正好踢中那人小腹,那人当即倒飞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生死不知。 此时已是深夜,皎洁的月光已然偏东,一个而立之年胸怀天下的血性男儿,一个顶天立地高大威猛的彪形大汉,与一群意图侵犯中原的异族之人,战在一处,刀光剑影使人眼花缭乱,沉稳钢猛,飘逸迅疾的招数令人赞服。 “哎呦”又是一声惨叫,又一名黑衣人栽倒在凌霄面前,随即本应该血溅当场,倒在地面之上的尸身,如同之前。凌霄所见一般无二,消失的无影无踪。这已然是第六人。 虽说这些黑衣人刀法,异常的奇特诡异,且又异常凶残,但自不是凌霄二人对手,此时瞧那大汉也是斩杀了几人,那汉子真是越打越勇,仿佛有用不完的气力。 眼见对方十几人的队伍,此时已剩一手之数,凌霄暗道:“既如此,就抓住那个三岛查个明白” 那三岛眼见同伴一个个倒下,脸色变了几变,难看之极,面孔也是异常的扭曲,不等凌霄攻来,他单手一挥,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柄刀来。 却是双手握住刀柄,直奔凌霄而来,速度之快难以想象,眨眼间便已到眼前,凌霄也吃了一惊,但反应自是不慢只听“铛”的一声剑响,一剑一刀撞在一起,擦出丝丝火花。 凌霄疾退一丈,后脚借力蹬在身后的树干之上,一剑直刺了出去,直奔三岛胸口而来,身法本已快如闪电,再借力击出,声势更是惊人。 那三岛只觉一股无形剑气,已把自己全身包裹,大骇之下丹田一较劲,眼见距离胸口不过五寸,硬生生的把身子偏移了出去,此时后背已然见了汗。 凌霄见对方躲了过去,稍有诧异,手中招式不变,瞬息间那剑以刺为削,三岛又是一惊连忙弯腰仰头,只觉剑光在眉心处划过,方想喘息,那剑光又变招为砍。 这三招快如闪电一气呵成,显得出手之人颇为潇洒,避开第一招,三岛已然使出了平生力气,而第二招却实属侥幸,这第三招眼见避无可避,心中一狠,使出最后一丝气力,横砍了出去。 凌霄知晓东瀛人手段诡异,是以抢占先机,不给对方喘息之机,三岛能避开自己六成的功力,他也吃惊不小,第二招也是险中之险让他躲过,眼见这第三招对方是避无可避,还想从对方口中,套出自己想要的讯息,是以也留了分寸。 岂知对方竟然情急之下,使出两败俱伤的打法,方才未曾注意,此时如此近的距离,见对方的长刀,竟然比中原任何的刀刃,还要长上几寸,如此就算杀了对方,自己也势必在这一击下深受重伤。 第一百四十二章(联手斗敌) 自从跟黑衣人接触,就知晓他们手段诡异,且残忍狠毒,如今这一招可见其狠辣,不仅对敌人,对自己亦是如此。 如此之近的距离不容多想,凌霄自是不会与对方同归于尽。 手中的剑一抖,划了个剑圈,退出一丈开外,方才的一攻一退,只在几个呼吸间完成,可见其速之快。 而此时的三岛,由于方才第二招仰头闪避,黑袍之上的连衣帽已然脱落,露出整个面容。 凌霄投眼瞧去,只见其浓眉小眼很是精瘦,相貌倒是与中原人无异,唯独嘴唇之上的一簇“口”字形胡须,很是奇特,像是特意修饰过一般。 而头顶之上与“灵谷寺”那些兵卒,一般无二的髡头,凌霄双眼瞥了瞥,正与那大汉拼斗的黑衣人,见他们全身黑衣,就连头顶之上也是黑布包裹,想必也是与眼前这位三岛一般无二。 又想起前些日子,遇到的左凡暗想:“左凡无论是穿着打扮,还是相貌口音,皆与汉人无异,莫非他不是东瀛人不成” 转念又一想:“不能,既然他不是东瀛人,为何如此厉害的人物,江湖中却从未听说过,若是异族之人,为何神形相貌又全然不一样” 而此时也无暇细琢,对方相貌的奇特之处,眼下还是抓住,眼前之人再说,想到此处,抢先一招“双龙戏珠”又轻挑了出去。 三岛心中也是吃惊不小,暗想:“此人功夫了得,想必是大明国的硬手,如今看来是棘手之极” 见凌霄再次进招,再也不敢大意,双手握刀迎了上去,刀剑相交一场恶斗,片刻之间已相交二十余招,越打凌霄却越是担忧起来“想我中原颇有盛名之人实不在少数,但若论本事跟这些异族人比起来,真不知孰强孰弱” 也无怪凌霄有此想法,他自问深得其师真传剑法卓绝,自从遇见的东瀛人,先不说前些日子所遇的左凡。 就是眼前之人,都能与他走上二十几合,而立于不败之地,可见东瀛人此次是有备而来,高手如云,是以也无怪他越打越是心惊。 而凌霄吃惊的同时,三岛心中,却又何尝不是惊心万分,头先的三招,已是用尽了生平之力,此后的见招拆招,全凭自己刀法的惊奇,而才有堪堪周旋的余地。 此时双臂,已然隐隐酸麻,每出一招手臂都加重一分,本来不足斤余重的长刀,此时握在手里,却如同百斤之巨,额角更是汗如雨珠。 斜眼瞧了瞧同伴,此时已然只剩下三人,自从进入中土以来,此次是最大的一次耻辱,不仅人手损失三之有二,此时想要脱身也是难上加难。 本来只得苦苦抵挡,此时分心之际已被凌霄抢占先机,一招“蛟龙入海”已然迫使三岛手忙脚乱起来,好在此时他并未用全力,不然三岛已然倒下。 就算如此,也是倒退了数步才稳住身形,脚跟尚未立稳,只见对方又攻一招,方要伸手隔挡,不想对方立即收回了手中的剑,此乃虚招就要趁机攻一招时,突然前胸一痛,握刀姿势不变,但身子再也动弹不得。 凌霄知晓,眼前这位名叫三岛的人,是这群黑衣人的领头,当即对那大汉的战圈喝道:“住手,你们的头领已被我擒拿,还不束手就擒” 那几人闻听忽然闪在一旁,用双眼盯着那三岛,忽然那一名黑衣人,冲身旁的同伴,说了句凌霄听不懂的“鸟语”,接着那黑衣人不知从哪里,迅速摸出几枚,弹丸般的东西。 凌霄见此暗道:“不好”果如其所料,只听“砰”的一声响,烟雾缭绕浓烟阵阵升起,随即本还站在当地的几个人,此时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那大汉也是愣住了,当下反应过来,看了凌霄一眼,见其一副无奈的神色,便即走到那几人消失之处,左右看了看。 又爬在地上敲了几敲,见地面之上,除了黄土杂草,并无异处起身道:“这.这..这人呢” 凌霄早就领教过,这黑衣人的手段,黑衣人有此一着,也不再奇怪,当即对那大汉道:“兄台,别找了,我看他们是跑了” 又转过身,看了看身前的三岛,盯着他的眼睛,接着道:“好在小虾跑了,还有大鱼” 那大汉挠了挠头道:“大鱼,你说他”说着便走近那三岛,此时的三岛,小眼睛滴溜溜直转,不知在想什么。 凌霄当下,又封了那三岛身上几处大穴后,问道:“三岛,我来问你,你们东瀛人,到我中原有何图谋?” 三岛虽然身子不能动,但头部还是可以调整,听凌霄道出自己的名字,更是说出了自己的出处,神色还是表现的有些惊讶,虽然极为隐秘,但还是被凌霄觉察到,但就是默然不语。 凌霄见其并不答话,笑道:“三岛君,我劝你还是老实交代,不然...” 不等凌霄说下面的话,那大汉插口道:“不然的话,我可有的是折磨人的法子,别他娘的不识好歹” 随即又问凌霄道:“小哥,你怎知他的名字?” 凌霄笑道:“这个说来话长...”今夜见大汉几次出手皆是不凡,凭借这般武功,想必在武林之中也绝非泛泛,但不成想出口竟然这般“直爽”但想想武林中,奇人异事颇多,嘴上有些“小零碎”自也不足为奇。 那大汉也没追问,见三岛依旧没有开口的意思,喝道:“贼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大爷我有法治你,可不是嘴上说说而已” 见三岛依旧无动于衷,那大汉再也按耐不住喝道:“他奶奶的,莫不是哑巴”话犹未了“啪啪”两个耳括子,打在三岛的脸上。 虽说此时,处在黑夜之中,但如此近的距离,脸上的手掌印清晰可见,随即嘴角也渗出,丝丝血迹,显然是出手不轻。 凌霄也是一惊,未曾想这位仁兄,说出手就出手,想来也是一个性急之人。 他未阻止,自是认同了那大汉的手段,见那三岛还是如同木头一般,默然不语,凌霄冷笑道:“三岛,就算你不说,我也知晓你们的图谋,想我中土乃堂堂大国,如何能被你们这些宵小之辈趁虚而入,若是识相老实交代几分,到时候说不定还留你个活口,不然...” 话未说完,只听那三岛,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只惊的不远处的几只猫头鹰,拍打着翅膀飞远了。 神色间显得甚是倨傲,只听他边笑边用,吐字不清的语言道:“中土,早晚是我们的,是我们的,哈哈,哈哈” 那大汉喝道:“他奶奶的你笑什么,笑什么”刚想伸手又给个耳括子,那悲凉凄惨的笑声戛然而止,随即只见其嘴中流出血沫。 凌霄素知,东瀛人心狠手辣,暗呼:“不好”伸手便点住了三岛的舌穴,见那三岛双目突然怒睁,两只小眼睛,仿佛要从眼眶里挤出来一般,随即布满了血丝。 大汉冷声道:“少故弄什么玄虚”接着便伸手,一拍三岛的肩头喝道:“他娘的,还不老实...” 手方一碰到三岛的肩头,口中那“交代”二字还未出口,只见眼前活生生一个人,突然如同烟灰般溃散开来,化为粉邸,消散在二人眼前。 如同先前斩杀的几名黑衣人一般无二,二人不禁对望了一眼,均想:“这般诡异莫测的手段,简直是骇人听闻” 那大汉也是吃了一惊,与凌霄对望了一眼,怔怔道:“这...这这”一时间,竟惊的说不出话来。 第一百四十三章(刀狂岳虎) 云香客栈阁楼之上,依旧是靠窗户的位置,一张桌上摆着几碟小菜跟一壶酒,一个青年男子与一名络腮大汉。 二人眉头紧蹙,一边吃一边不知在想些什么,此二人正是昨夜一起并肩作战的凌霄与那大汉。 与那大汉又碰了一杯,凌霄道:“岳兄,眼下不知你可有什么好主意” 那大汉喝下杯中的酒道:“凌老弟,你知道我就是个粗人,能有什么主意,你有什么想法不妨说来听听,听你方才之言,眼下事情紧急呀” 凌霄沉思了片刻,随即道:“既然岳兄如此说,我看倒不如这般如此,如此...” 那大汉边听边点头道:“嗯,就依凌老弟”眼前这位壮汉,若是张昱在此必定相识,正是性情直爽,差点要跟张昱成为异性兄弟的岳虎。 岳虎习惯独来独往,自那日匆匆与赵凌云等人辞别,离开泰山之后,一路闲来无事,便想去济南见一个故友。 不成想到了济南府前去拜访时,不巧的是这位朋友出了远门,有童子在家挽留岳虎小住几日,岳虎本是好动之人,让他在一个地方久待,如何能待的下去,留了话给童子让朋友知晓,于是便离开了庄园。 出了庄园后,也没个固定的去处,在客栈吃饭之时,听人说起江南风光如何如何秀丽,女子是如何如何的美丽...。 但又有人说,江南此时极为不平静特别是应天府,说着无意,听着有心,岳虎自问去过不少地方,唯独京都应天府不曾去过。 正好无所事事,他又是一个不怕事的主,出了客栈,便直奔码头。 正赶上有大船下江南,一路走来岳虎虽说性情痞俗,但瞧见五光十色的江面,及周围环绕夺天之造化的景色,也不禁感叹起来,以往不快的忧愁,顿时被一扫而空。 不一日来到京都,他素来好喜热闹,于是在街上转了转,如此人流不息,繁盛无比的街道,还是第一次见,让他也忍不住惊叹。 夜晚时分找了家客栈,次日待得艳阳升起之时,才伸了个懒腰,洗漱已闭后便再次来到街道之上。 听到街旁有吆喝卖茶的,就来到小摊边要了一碗,刚喝没一口,忽然对面发生一阵骚动。 岳虎先是一愣,抬头便瞧见一个光头,朝自己奔来,边跑边喊道:“大侠,救我,救我们...” 那光头身后,几名腰悬长刀之人紧追不舍,那光头跑到岳虎身边,“扑通”一声便跪了下来,哭着说:“大侠救我,救我...” 此时岳虎发现,这名光头的头顶之上,有六个戒疤,凭此便可断定,眼前这名粗眉大眼,骨瘦如柴,看起来年纪不过二十的人,是一名寺院的和尚,而他直扑自己而来,想必是瞧见了桌旁倚靠的兵器。 而为什么一个和尚,竟向他发出求救之声,一时也让他阵阵狐疑,眨眼间那几名追赶之人已到近前。 岳虎上眼瞧了两眼,只见这几人,装束奇异;瞧相貌,横眉小眼头上用布裹着,几人的嘴唇上留着相同的一簇短须。 瞧兵刃器不像是官府中人,既不是官府之人,那必定就是江湖中人,如此打扮,不禁让岳虎多瞧了几眼。 那几人看了一眼岳虎,僵硬的笑了笑,便扯起那小和尚就走,可那小和尚虽面容饥瘦,一副弱不禁风的样貌,此时不知哪来的力气,猛然抓住了岳虎的腿。 岳虎就算再愚钝,此时也察觉到异样,他本又是爱抱打不平之人,此时按捺不住,一拍桌子怒道:“欺负个和尚,算什么好汉,今天这事儿,爷还得管上一管” 那几人闻听,脸色也是变了几变,顿时停住了手上的拉扯,小和尚望着岳虎,哭喊道:“大侠他们都是坏人,他们是...” 话还未说完,只听“啊”的一声惨叫,小和尚被身后之人,刺了一刀直入前胸,顿时鲜血直淌。 岳虎也是一惊,他怎么也料想不到,天子脚下众目睽睽,他们竟然敢突施毒手,喝道:“大胆,竟敢在爷面前杀人灭口” 说着话,已抄起手边的刀迎了上去,一招“横扫千军”便扫了过去,几人急退跃开,转身便走。 此时,周围已然围了众多瞧热闹的人群,岳虎大急,忙分开人群,四周依旧是叫卖声不绝于耳,行走之人续连不断,岳虎目光在过往人群中扫射,哪里还有那几人的半点身影。 岳虎想起,那小和尚身中致命伤,不知情形如何,几步又回到那小和尚身前,见那小和尚胸前的衣襟,已被鲜血染红,口中也流出大片血沫,想必是伤及脏腑,眼见是活不成了。 嘴巴却是一张一合,显然是想说些什么,岳虎忙单膝蹲地,将他扶起靠在膝盖之上,问道:“小和尚,你是不是有话对我说” 那小和尚似乎是什么遗言,嘴巴又张了几下,艰难的一字一顿说道:“大...大...大侠,城东三十里外,灵...灵..谷寺,被异族侵占...救..”话说到此处已然没了声息。 岳虎忙喊道:“小和尚,小和尚...”伸手去探了探鼻息,不禁暗暗摇了摇头,已然气绝。 不过那小和尚的言语虽少,也足以让岳虎吃惊不小,霎时间不禁联想颇多,想到刚才那几人的装扮,泰山之上的神秘黑衣人...稍呆立了一会儿,回过神看了一眼怀中的小和尚。 岳虎脾性虽粗鲁,但为人心善,虽跟小和尚,不过短短几句言语,也算相识一场,更何况是死在自己眼前,也不能不管。 他最厌官府,因此避免事态扩张,当下抱起小和尚的尸首,就找了家棺材铺,买了一口棺材,又找了几个伙计,把小和尚尸首,给拉到城外掩埋。 虽是一段小小的插曲,但小和尚临死时,所透露的几句话,让岳虎惊疑不定,久久不能平息。 眼见夜幕降临,一轮圆月升起,他决定去灵谷寺探查一番,究竟是什么异族之人。 周身装束,紧了紧带上兵器,直奔城东而去,出城后便一路飞奔,直至三十里处才顿足。 左看右瞧哪里有什么寺庙,忽然见前方不远处,有一户人家,上前几步扣打门环,时间不大听见脚步声,边走边道:“谁呀,是人是鬼” 岳虎听声音,料想此人年纪已然不小,也不气恼对方言词不适,于是隔与门外,喊道:“老人家,我是人,向您打听点事” 屋里之人听门外有人答话,颤颤巍巍打开门,只留一条缝隙,探出脑袋张望,只见一个身高过丈,阔口咧腮样貌甚是凶煞的大汉,立在自己面前。 他着实吓了一跳,忙要关门,岳虎见老汉满头皆尽花白,想必已是年过花甲,见老人甚是胆怯,急道:“老人家别害怕,向您打听一下灵谷寺在何处” 那老者见岳虎虽模样生的凶煞,但神色和善暗松了口气,伸手指了指山上道:“往山上走五里路便是灵谷寺”岳虎谢过老汉,寻路直奔山上而来。 不多时,果然在半山腰深林之处,瞧见一座寺院,走近一瞧只见牌匾之上,正是诺大的三个大字“灵谷寺”。 第一百四十四章(一探究竟) 刚要合计如何进去,忽然门内传出阵阵喧闹声,叽里呱啦的声音隐隐传出门外,却没听清究竟吆喝的什么。 他轻声来到围墙之外,纵身一跃跳上墙头,见前院空无一人,心道:“怎的连个和尚也瞧不见” 听声音是从后院传来,猫着腰掠过墙头,老远遍瞧见房间内烛火通明,屋内热闹一片,又笑又唱却一句,也听不清说的什么。 几步便来到房屋之上,左右瞧了瞧见四下无人,从房梁之上倒挂而下,舔湿了手指,在窗户上捅了个洞,眼睛凑近瞧去。 只见屋内丈高的佛像前,摆放着一排桌椅,本来在侧的香案,与罗汉神相也不知去向,桌上摆着酒菜,屋内着实有不少人,那些人边吃边议论着什么...。 当见到那些人的面目时,岳虎也着实吃了一惊,虽说从小和尚口中得知异族之人,还有些半信半疑。 此时见他们奇装异服,秃头上的一簇头发更显怪异,又听他们说的叽里咕噜的言语,说是“鸟语”也差不了多少,说是异族,也再无怀疑。 又瞧见有几名小和尚,垂头丧气的站立在一旁,想必是供着些“鸟人”驱使。 岳虎瞧在眼里,怒由心生,刀柄紧握了几分,本来以他的性格,当下就要跟眼前这群异族,讨个明白的说法。 可眼下一瞧对方人多势众,不下百人,如此闯进去,就算能杀掉几人,出了心头的恶气,如此一来却是打草惊蛇,万一尚有余党,岂不是大大的不妙。 岳虎本性情鲁莽,按理说他想不到此着,但此刻却异常冷静,此时细细琢磨了一番,自己在心中,不禁都自夸了一番。 忽然,一个人晃晃悠悠直奔门口而来,岳虎暗道:“难不成被发现了”翻身上了屋顶,时间不大便听“吱呀”一声,大门被打开了。 岳虎居高临下,探头张望只见那“鸟人”颤颤巍巍左右摇晃,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显然是酒喝的不少,见那人来到墙根前解开腰带,此举动岳虎哪里还看不明白暗道:“好机会” 纵身而下,几步来到近前,提刀便架在那“鸟人”的脖子上,那“鸟人”发觉到异常,只觉脖子上寒光四射,斜眼看了看脖子之上锃亮的大刀,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缓缓转过身,只见一个络腮大汉,面露凶光,随即叽里咕噜说了几句岳虎听不懂的话。 岳虎道:“小声点,不要声张,不然小心你的狗命”那“鸟人”似听懂了岳虎说的话一般,闭口不言。 岳虎又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此处,那些和尚被你们弄到哪里去了” 岳虎一连串问了几个问题,只见那“鸟人”一脸茫然的模样,显然是岳虎说的话他一句也听不懂。 岳虎着急起来,本知晓他们说的都是“鸟语”,自己听不懂,那么他说的话,这“鸟人”也未必能懂。 不禁心里暗道:“这该如何是好”心中着急,手中的刀不免紧了几分,只吓的那“鸟人”连连摇头。 岳虎更是不懂什么意思,但此时放他回去不是,不放也不是,于是心一横手一用力,手起刀落,那“鸟人”的人头,便滚落在地。 而人头上的表情,由起初的那副呆然的模样,霎时竟然变成了惊惧,两只眼睛睁得老大。 杀了这鸟人,岳虎也没了主意,忽然听门又“咯吱”一声响,又一个“鸟人”晃悠着身子走了出来。 岳虎怕被人发现,将地下的尸首拖到了拐角处,本以为那“鸟人”如头前一人一般,是出来解手。 只见那“鸟人”朝南而去,转过一个弯角不见了,岳虎忙紧跟几步上前,只见那人奔后一道院落而去,嘴里在嘀咕着说些什么。 忽然“哈哈”一声大笑,冷不丁的笑声,把岳虎着实吓了一跳,岳虎不禁暗骂道:“他妈的,鬼鸟人”。 只见那“鸟人”又转了一个弯,岳虎摸不清,此人究竟要做什么,寻思:“不知此人能不能懂我说的话,若你也听不懂,怪你命不好” 再也等不及,追上那“鸟人”猛一拍那人的后背,那“鸟人”方一转身,一柄大刀便架在他的颈脖之上。 此人表现的倒还算冷静,眼睛冷冷的盯着岳虎,又叽里咕噜了几句,岳虎道:“你能说人话不,你说的鸟语我听不懂” 那人又叽里咕噜了几句,神色还颇为倔强的模样,岳虎再也忍不住喝道:“去你妈的,去死吧”手起刀落,又一颗人头滚落在地。 岳虎抬头一瞧,原来不远处就是灶厨,想必此人来厨房是想取什么东西。 此时腹中也咕噜了几声,想起晚间自己还没吃过饭,几步便走进屋,来到锅灶前,见一个灶口还有明火,锅上诺大一个蒸笼。 岳虎大喜,掀起蒸笼盖,只见浓烟飘过,蒸板之上竟然是各种各样的菜,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抓了一把塞进嘴里,方一入口便吐了出来,竟然淡入清水,还带着苦涩,一时间真形容不出是什么味道。 他又掀开一层蒸笼,这一层是荤菜,有鸡有鸭还有鱼,岳虎拿起一块儿整鸡,便啃了起来,虽说依旧淡然无味无味,但也是一道荤菜。 他自是不知他口中的异族人,无论吃法还是味觉,全然与中原不一样。 吃了几口突然却想:“佛门之地,竟然有这种东西,真是罪过,罪过”虽心中这般想,嘴上可没停下,他自是不怕食物有毒,因为这是给那些“鸟人”自己吃的。 忽然听到“咚咚..咚..”敲击的声音,岳虎吃了一惊,左右瞧瞧不见一个人影,但声音还在继续,岳虎循声找去,听是西墙角传来,每接近一步,声音便清晰一分。 未见到任何东西,却有声音传来,也让岳虎屏住了呼吸,寻思:“莫不是这里,养着什么猛兽不成”但半个物事也不见,心中惊疑的同时,也警惕了几分。 来到墙角处,四下摸索,忽然看向了地面,听声音正是从地面传来,仔细一瞧,只见地面之上似有一块铁板,铁板被一根铁棍栓住。 听里面似有人呼喊着什么,岳虎暗想:“这地下竟然有人,究竟是什么人?”这个铁板从外面插了起来,里面纵有千斤之力也难以打开。 第一百四十五章(地窖和尚) 岳虎将大刀横在身前,轻轻拨开铁棍,然后又小心翼翼的掀起铁板,虽说铁板分量不轻,但在岳虎看来,还是不足一提,随着拉起铁板的缝隙越来越大,里面的声音也越来越清晰。 只听里面,有人哭喊道:“来人啊,快来人啊”岳虎心里一喜,诺大的寺院,竟然只有几个为仆的和尚,其他的一概不见踪影,此时这地窖下面说的“人话”,想必就是一干和尚。 就在铁板整个揭开时,只听阵阵*声,岳虎心惊却不明所以,投眼往地窖里瞧去,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岳虎喊道:“下面可都是和尚”话犹未了,只听下面阵阵哄闹声,像是在议论着什么,只听地窖里一人回应道:“我们正是灵谷寺的僧人”听其说话之声颇为激动。 那和尚接着道:“壮士,快来救我们一救,我师傅快不行啦”岳虎心知,必定是那些“鸟人”把灵谷寺的和尚关押在此。 当下道:“你们别慌,我这就下来,你们下面有多少人?”那和尚道:“我们师徒众人全部在此,有一百零三人” 岳虎从袖口中,摸出一个火折子,刚吹出点点火光,突然闻听院落外,叽叽呀呀的声音传来,岳虎暗道:“不好,方才的尸首不曾处理,八成是被发现了” 又一想:“这一干和尚,数量颇多,就算救出,也难保能在这些“鸟人”层层包围中,冲杀出去,说不定还会成为其刀下亡魂,如今就算在地窖中吃尽了苦头,但性命可保” 又寻思:“若是见死不救,岂不有违侠义之道” 正在纠结之际,那“鸟人”叽里咕噜的喊叫声,越来越近,地窖之人,见上面依旧毫无动静不禁急道:“施主可有什么难处,若是我等西去不打紧,我师傅可要救上一救,望施主大慈大悲” 岳虎又何尝不知,此时地窖众和尚的心境,但此时事在紧急,只得硬着头皮道:“小师傅,我方才斩杀了几名鸟人,可能他们已经发现了,正四处寻找我的踪迹”下方和尚闻听,难免失望。 只见几个人影已奔厨房而来,岳虎忙道:“小师傅可知这些鸟人,究竟是何方势力” 那和尚应道:“听我师傅说,是我中土极东之地的一个小国家,我们称他们为东瀛人” 岳虎听闻大惊失色,此时眼见几个人影,越来越近也来不及细问,忙道:“诸位小师傅放心,在下会寻找机会再来救你们,那群鸟人来啦” 紧接着,下方一干和尚便听到“哐当”一声响,地窖的铁板再次合上,看不见一丝光亮,地窖再次陷入黑暗之中,众和尚面面相觑,虽看不清各自的面容,但定是悲伤之色。 岳虎站起身没走几步,便瞧见几个人快速奔厨房而来,显然是发现了自己,同时他也没躲避的意思。 领头一个人方踏进门口,岳虎的大刀便呼啸而过,那人万万也想不到,对方突然施以毒手,等反应过来,已然躲闪不及,只见血柱冲的老高,头颅被斩落在地。 身后的那些“鸟人”先是一愣,随即哇哇大叫,直奔岳虎而来,岳虎见对方人多势众,厨房灯光晦暗地方狭小,施展不开,挥舞着手中的大刀,往门外冲去。 由于先前一人的“榜样”,身后众人也是有些惧怕,纷纷避让,生怕被大刀碰上,岳虎趁此夺门而出,方一出门便被团团围住,岳虎也不惧,每斩出一刀,敌手不是重伤就是毙命。 不过随着对方的人,越来越多他也有些心急,边杀边冲,当杀到前院之时,忽然一群黑衣人加入战圈,本想不过是些平庸之辈。 岂料一伸上手,对方招数惊异之极,身法又迅速异常,直逼的岳虎手忙脚乱起来,暗骂自己大意。 本来大好的局势,此时却陷入危机,忽然又不知从哪里,钻出来一名更厉害的角色,刀刀点中岳虎的要害,正在绝望之际,凌霄在情急之下,出手援助,这才解除了岳虎的危急。 二人在树林中大胜黑衣人之后,眼见天时方亮,凌霄便邀岳虎同到云香客栈。 二人互通姓名,凌霄早就对“刀狂”岳虎的名头有所耳闻,如今看来果然名不虚传,不说其他就单说他手上,那柄八十余斤的大刀,便罕有敌手。 而岳虎又何尝不是对凌霄钦佩不已,岳虎向来自大,但自昨夜眼前的青年,与黑衣人交手的武功来看,武林中除了几个不出世的老前辈,及在泰山之巅,所遇的那名少年是其敌手外,恐怕武林中难寻其对手。 是以向来自傲的秉性,在这位青年的面前压了一压,更是以其马首是瞻,心中不禁感叹:“果然是英雄出少年,看来我是老了” 凌霄自是不知,其心中所想,岳虎又问起以往的经过,凌霄自是简单的说了下,自己如何撞到的黑衣人,又如何得知黑衣人就是东瀛人的身份。 而岳虎也同时把自己是如何离开泰山,又如何到应天府的经过说细述了一遍,而说到泰山之战时,凌霄自然而然的便联想到了,与东瀛人有关。 当得知最终是张昱小胜那“无名”人时,更是惊喜交加,岳虎自是奇怪便问道:“莫非凌老弟也相识我那小兄弟” 但又一想,那日自己欲想与张昱结拜,而又不想矮了辈分,惹的众人哄堂大笑,老脸就是一红,好在此时仅此二人,凌霄也没注意。 凌霄自是没有隐瞒,说道:“那张昱正是我结拜义弟”说出这句话时颇有自豪之感。 岳虎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道:“好好,当该如此,当该如此呀”如此这般,二人不禁又亲近了几分,随后二人又商讨了一阵,各怀心事的回房补了一觉。 夜晚凉风习习,一轮月牙被云层遮掩,但总有丝丝光亮,从云雾中折射而出,一条长满杂草的小道上,两个黑影如闪电般疾驰,奔向了山坡。 惊的已然“安睡”的鸟儿,叽叽喳喳叫个不停,拍打着翅膀飞远了。 一名身高过丈,甚是魁梧的大汉;一名身形瘦弱,背负长剑的青年,正是凌霄与岳虎,此时瞧二人所去的方向,正是灵谷寺。 第一百四十六章(穷凶恶极) 时间不大二人再次来到“灵谷寺”的庙门之前,凌霄总感觉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但又说不出来这种异样之感来自何处。 凌霄与岳虎对视了一眼,凌霄道:“岳兄,小心些”岳虎“嗯”了一声。 二人跃上院墙,奇怪的是院内,静悄悄的听不到半点声响,也瞧不见半点火光。 二人面带疑惑来到后院,趴在院墙上,投眼往院中瞧去,这一看之下,着实让二人吃惊不小。 只见院落之内,不知名的树叶铺满了整个院子,随着风声在空中翩翩起舞,院落内破烂的桌椅、板凳,丢遍了各个角落。 房间上的门窗也是破烂不堪,半掩半遮,随着风声那扇门窗“咯吱,咯吱”在寂静的夜里很是瘆人。 老远瞧见屋内点点烛光,伴随着微风似鬼火般忽闪忽闪的,更不由的让人心生怯意。 左右四处张望,哪里有半个人影,二人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均想:“不过一日之间,昨日充满生机的寺院,此时竟然如同荒废已久的破庙” 显然是东瀛人弃掉了此处,换到了另一个处所,凌霄耗费周折才找到东瀛人的一个据点,如今看来是再次回到了起点。 二人对望一眼,均总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无奈,纵身跳进院落之内,岳虎道:“徐老弟,我跟你说过昨夜,在厨房的地窖内发现了一群和尚,不知他们现在...”说着话看向凌霄。 凌霄道:“走,我们去看看”方走没几步,忽听屋内“噗通”一声响,这突兀的声音着实把二人吓了一跳,好在二人艺高人胆大,又均是不信鬼神之人,不然这一声响动非得骇出病来。 凌霄道:“屋内有动静,我们进去瞧瞧...” 岳虎手中的刀,不觉间紧握了几分,迈步小心翼翼的推开房门,不成想那门被破坏的极为严重,手方一接触便“哐当”一声响,倒在了地上,掀起阵阵灰尘。 二人并肩来到屋内,借着微弱的灯光投眼往屋内看去,只见正前方一座两丈来高,盘膝而坐全身金色的佛祖神像,佛像的威严之中,显露出一股说不出来的情感,似是看着芸芸众生。 他周身的十八罗汉,再也没有以往的神威,东倒西歪,滚落在地,凌霄不禁一皱眉心想:“竟然如此对待神灵,也太过不敬” 忽然便又闻到一股骚臭之味,往不远处瞧去,竟然是人身的排泄之物,抖落在这神圣的大雄宝殿之内,岳虎瞧在眼里愤然道:“真是一群猫狗之辈,简直畜生不如” 突然听到“喵”的一声,凌霄微微一惊,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杂乱的桌椅之下,竟藏着一只猫,它躲在暗处,一双瞳眼在昏暗之中闪闪发亮,双眼盯着二人,还作出了攻击的姿态。 凌霄笑道:“想必方才的动静,就是它弄出来的” 岳虎见此骂道:“好个畜生,惊的我一跳” 突然,凌霄眼前白光一闪,让其心惊,这是兵器在灯光之下,折射出的光芒,他一把推开岳虎喝道:“小心” 这一推之下,岳虎毫无防备,一个酿跄跌了出去,就在此时一个黑影出现,正是方才岳虎所立之处。 紧接着,凌霄耳边传来破空声,他一个后仰,只见一柄刀横斩而来,方才若是躲得稍晚些,恐怕便已丢了性命。 那刀以斩变为砍,凌霄弯腰之际,以一个奇异的姿势,倒翻了出去,又避开了这一击。 方稳住身形,头顶之上寒光闪过,一柄刀直刺而下,凌霄一个倒翻踢在那人手腕,紧接着侧面又迎来一刀,凌霄顺势踢出一条板凳,那板凳应声在空中断为两半,可见其刀锋之利。 忽听耳旁岳虎喝道:“他奶奶的,你们这群鸟人,简直是卑鄙无耻之极” 紧接着便听到兵器撞击的声音,凌霄不用细想便知,这群东瀛人,想必早已知晓他们会来此处,是以设伏在此。 他二人。竟然无一人发觉有人隐没在暗处,可见这些人的手段非凡。 黑衣人根本不容二人有喘息之机,轮番抢攻,凌霄与黑衣人交手数次,虽起初被其诡异的刀法占了上风,但此时再次交战,不说对其的刀法了然于胸,但也可预知一二。 是以凌霄倒未过多心惊,无论黑衣人使出什么样的手段,都能一一化解,而他手中每攻出一招,都能出奇制胜。 而岳虎更是因为气愤这群“鸟人”的作为,他如同恶神般,每一招打出均有气吞山河之势,只打的黑衣人毫无还手之力。 更有几人,不顾生死,使出两败俱伤的打法,但均被其勇猛给化解,是以这群黑衣人,本来是留在暗处刺杀二人,如今全然不是二人的对手。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数名黑衣人,已命丧二人之手,直至最后一人凌霄本想阻拦,但只见岳虎一刀斩下,眼前之人再次灰飞烟灭。 凌霄见此,嘴巴张了一张,但也没说出什么,二人怎么也想不通,这是一种什么手段,好端端的一具尸体,竟然可以凭空消失。 岳虎不禁骂道:“真他娘的邪门儿”凌霄也只能无奈的耸了耸肩,此时本来已是破烂不堪的大殿,经过方才一番暗斗,更无落脚之地。 凌霄想到黑衣人手段诡异,未了避免不测,对岳虎道:“岳兄,东瀛人奸诈狡猾,诡计多端,在此处我们还是小心些的好” 岳虎点了点头,随即道:“走,我们去瞧瞧那群和尚”说着当先走出了房门。 二人拐了两个弯,便来到厨房,岳虎见连锅台都被摧毁推到,气的哇哇大叫道:“真他娘的不是个东西,等老子捉住一两个不扒你们的皮,抽你们的筋” 凌霄也实在想不通,东瀛人的目的,就算想转移,也不必如此四处捣毁残害。 岳虎直径来到西墙角,只见那地窖上的铁板已然掀开,心知不妙,忙趴在地上,对着地窖口喊道:“下面有人吗,有人吗,还有活的没有?” 第一百四十七章(临终之托) 地窖漆黑一片,声音在地窖中回荡着,但就是无人回答,岳虎站起身,与凌霄对望一眼道:“凌贤弟,我看这群和尚,怕是凶多吉少” 凌霄沉吟着点了点头道:“我下去看看,你在这里把风” 岳虎道:“如今人都跑光了,还把个什么风” 凌霄道:“岳兄此言差矣,东瀛人诡计多端,说不定暗处还藏有人,若是我二人一同下去,难保不会有人在上面捣乱” 岳虎想想点了点头道:“还是老弟想的周到,好就按你说的办,你下去瞧瞧那些和尚还有活口没有”凌霄点点头。 他转身在柴火之中,找了两根火把,用火折子点着,与岳虎二人一人手持一根,来到地窖口,先将火把探进地窖,只能瞧见四壁,就是看不见底。 岳虎问道:“老弟,这地窖怎深不见底?” 凌霄笑道:“深不见底恐怕不见得吧”捡起一块儿木头,丢了进去,听落地的声音,并不甚高。 凌霄道:“看来不过两丈左右”四壁看了看又无着力处寻思:“连个梯子也没有,真不知这些和尚,是不是就是这般跳将下去,就算如此下去容易,上来恐怕还要费一番手脚” 见不远处便有一根长绳,凌霄把绳索顺进地窖,见绳索落地深度果然不高,于是把绳索的另一端,交给岳虎道:“岳兄在上面小心些”岳虎拍拍胸脯道:“放心便是” 凌霄一手拿着火把,一手拉着绳索,滑进地窖之中,方落地面,便扬起火把四下打量。 这不瞧则已,一看之下就算是凌霄手中也沾染过不少鲜血,此时也不禁打了个冷战,此时听头上岳虎喊道:“凌老弟,下面怎么样,还有活口没有?” 凌霄仰头,见岳虎在地窖口,探出半个脑袋,他便冲上面喊道:“稍等片刻,我瞧上一瞧” 一低头便瞧见一架楼梯断为几截,显然是那东瀛人所为,高举火把,见不过两丈余宽的地窖之中,竟然有不下百余具的尸体。 每一具尸身的脚上,均用链条锁起来,还捆绑在一起,均是僧侣打扮,显然便是灵谷寺的出家之人。 东倒西歪趟在地上,干瘦如柴,显是饿了许久才这般身段,身上各种刀伤,有的甚至还在流淌着血液,显然是不久前才遭毒手。 更有双目怒睁,死不瞑目者,临死那一刻的绝望、惊恐、惧怕,各种神色汇聚在这小小的地窖之中。 有的面庞依然是稚嫩之色,不知是何原因出家,本可以吃斋念佛度己度人,不想小小年纪便遭此毒手,道消身陨,可见东瀛人手段之残忍。 凌霄越瞧越是愤怒,双拳紧握,暗道:“我凌霄在此发誓,定要为你们报仇,虽然出家人讲究舍己为人,不恨、不嗔,但此乃妖魔必定铲除,祭奠你们的亡魂” 岳虎又喊道:“老弟呀,你在下面看到了什么” 凌霄喊道:“尸体,除了尸体,还是尸体” 忽然听到有*之声,凌霄一惊随即露出喜色,不成想还有活口,忽听岳虎又喊道:“你说什么” 此时他也没空回应岳虎,轻手轻脚的循声而去,终于在几具尸体下面,看到一个睁着双眼的小和尚。 凌霄把他身上的几具尸体搬开,小和尚看到凌霄,他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惊呼道:“不要杀我们,不要杀我师傅,不要杀我们,不要,不要..” 神色甚是恐惧,紧接着一阵剧烈的咳嗽,咳出一团血来,凌霄见他胸口有刀伤,失血过多,显然也是活不长久。 把他扶了起来道:“小师傅,小师傅,你还好吧”那小和尚看了一眼凌霄,双眼露出光芒,指着虚空道:“魔鬼,他们是魔鬼,他们杀了我师傅,师兄,师弟..他们是魔鬼...” 凌霄道:“小师傅,你不要惊慌,你可还有其他的师兄弟活着” 那小和尚双眼无神,在四周转了一转道:“没啦,全没啦”说着竟然哭了起来。 哽咽着接着道:“施...主,能让我临死前见到...你,看来是我佛..的安...安排,能否答应小僧一个请...请求?” 凌霄道:“你说,但凡在下可以办到”那小和尚又咳嗽一阵,嘴里不住的冒着血泡,含糊道:“小...小僧法号..文道,我有一个玉...玉佩是我师傅...在捡我回来时,脖...子上挂着的” 说着很艰难的摊开右手,凌霄拿过,是一枚月牙形状的玉佩,已经被鲜血浸染。 小和尚又张了张嘴巴接着道:“不...知是谁给我挂上的,若是施主,日后碰到这枚玉佩的正真的主人,请你告诉...他,这一切....都是因...果,我不怪他,我很想见他一...面,但如...如今看来是不可能...啦,能....在此时见...我佛如来,看...来是佛祖照拂我等受苦受难之人...” 说完又咳嗽了几声道:“施主,你一定...一定要...”话未说完再无半点声息,凌霄一探鼻息,已然气绝。 凌霄也不禁黯然伤神,喃喃道:“小师傅,我答应你,要是见到那个人,定要把你的话转告给他” 凌霄又翻找了片刻,见再无活口不禁叹息了一声,百余条无辜的生命被异族人残忍杀害,可见他们已然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 听岳虎又喊道:“还有没有活着的..”凌霄道:“岳兄你先拉我上来” 岳虎道:“好嘞”凌霄拽住绳索,只觉上方一用力,脚尖一点便直跃而上,方一落在地面之上,岳虎就问道:“凌老弟,怎么样?” 凌霄摇了摇头道:“百余条生命,无一生还” 岳虎虽然平日里,最厌和尚的叨唠,但此时听到如此惊骇的信息,还是忍不住骂道:“可恶的东瀛狗,老子誓要为这群和尚报仇” 凌霄叹息道:“走吧,看来如今想要得到他们的消息,还要去那里一趟...”说着便往外走。 岳虎道:“等一下,佛家不是讲究缘起缘灭,涅槃重生吗,现在也没棺材,就让他们长眠这地窖之中吧” 第一百四十八章(青风帮主) 说着在拐角处,翻找出一壶油来,倒在地窖之内,丢进去一根火把,只听“轰”的一声,火光便冲了上来。 凌霄见岳虎此举,心想:“岳兄难得有如此细心之处”不曾想一个小小的地窖,成为了百余条无辜性命的寿终之所,二人摇了摇头,从正门走出,然后又关上了大门。 灵谷寺本不在此处,却因太祖朱元璋修建皇陵,才迁移搬到此地,封为“天下第一禅林”十几年来香火鼎盛。 但近年来,却不知为何怪事横生,是以许多前来进香者日益渐少,甚至后来已无人前来,不成想偌大的寺院,却落得个如此下场。 后被朝廷得知,震惊朝堂,又下令重修寺院,才恢复以往的兴盛。(直到今时南京的灵谷寺,已然成为国家的5a级景区) 二人出门后,凌霄道:“走...”岳虎道:“去哪里,眼下我们...”凌霄道:“去青风帮” 凌霄跟岳虎说起过他的遭遇,是以岳虎也知晓有青风帮,这么个帮派,探头望了望寂静的夜空问道:“现在去”凌霄道:“夜长梦多呀”飞身而起直奔钟山方向。 岳虎生性直爽,对于比自己厉害的人物,最是敬佩,短短一日两次大战,均见识过凌霄的剑法,是以凌霄所说的话,他自是没有丝毫反对的心思。 岳虎紧跟其后,虽说他不以轻功见著,但功力不浅,凌霄的速度也不快,是以二人一前一后不过尺许。 虽是如此,岳虎也越来越佩服凌霄,不禁暗想:“罢罢罢,岳某人自诩江湖名声不浅,有些本领,可如今比起凌贤弟来....唉真是一山比一山高,后浪推前浪” 随着山势越来越高,风声也越来越紧,可二人的身形,丝毫没有停缓,时间不大便已奔到青风帮山门之前。 凌霄轻车熟路的,领着岳虎来到后院,跃上墙头,避开巡逻兵卒,飞身上房直奔宋天霸的房顶。 从上往下瞧去,见宋天霸的房间,隐约还闪烁着灯光,凌霄暗思:“此刻已是深夜,屋内烛光通明,难道又在搞什么鬼不成” 掀开一片瓦,投眼往屋内瞧去,只见房间半个人影也无,只是桌上的蜡烛,在散发着光芒。 凌霄暗道:“奇怪”突然听到一阵咳嗽声,闻声音是从下方侧首处传来,想来是内院厢房。 岳虎瞧了一眼,问道:“你说的那宋天霸,住在这里”声音与平日里差不了多少,凌霄忙“嘘”了一句小声道:“小声点,虽说那些兵卒我们也不惧,但若是被发现,少不了要多废一番手脚” 岳虎暗骂自己大意,低声歉然道:“抱歉,老毛病” 凌霄道:“随我来”接着便往那声音的源头上方而去,小心翼翼的揭开一片瓦,再次投眼瞧去。 只见下方软炕之上,摆放着一个四角小桌,一个身穿灰衣,披头散发的老者,正半倚半靠的坐在桌前,嘴里叼着一根一尺来长的烟袋,虽看不清模样,但瞧身形正是那宋天霸。 只瞧宋天霸猛吸了一口烟,又吐出烟雾来,接着又咳嗽了几声,始终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岳虎不禁轻声问道:“这位难道就是,青风帮的帮主”凌霄点了点头道:“如果没错的话,就是他宋天霸” 岳虎摇摇头道:“我看不像呀,这模样与市井之徒,有什么区别,怎会...” 凌霄怎会,不知岳虎欲言又止的意思,虽说上次在黑衣人面前,卑躬屈膝如同摇尾乞怜的狗一般,但始终有一股无以言明的气质。 可此时瞧来,真如同是街头上苟延残喘的扶弱之人,哪有半分一帮之主的模样。 凌霄虽瞧不明白,但此时是最好的时机,轻声对岳虎道:“走,下去”此时已然是深夜,就连守卫巡逻之人,都时不时的张大嘴巴打着哈欠,正当倦意正浓之时。 二人避开巡逻耳目,跳进院落之内,来到房门之前,门内竟然没有上栓,轻轻一推便开了,只听“吱呀”一声,二人一惊,只是一条小缝怎会发出声响。 二人一前一后,一个鲤鱼打滚翻进屋内,只听屋里传来声音道:“是阿秀吗,快来给老爷捶捶腿” 岳虎闻听暗道:“还挺会享受”轻轻掩上房门,二人此时换了副模样,均是有恃无恐,大摇大摆的挑开门帘走进内堂。 方走近屋内只闻到一股淡香,似是檀香但又不像,说不出来的味道,二人也并未在意,抬头便见那倚靠在炕上之人,搭拉着眼皮似睡似醒的模样。 凌霄道:“宋帮主,久闻大名”这陌生而又突兀的声音,着实把宋天霸吓了一跳,连忙抬头望去。 只见屋内竟然凭空多了两人,一人身高过丈模样凶煞,一人似笑非笑让人琢磨不透,此二人极为陌生当即喝道:“你们是何人,竟敢闯进我的寝房,阿秀呢” 岳虎道:“阿秀,你看我像不像”说着怪笑了几声。 宋天霸随即意识到不对,方要大喊,只听耳旁传来冷冷的声音道:“别动,不然小心你的性命” 宋天霸见不知何时,一柄寒光四射的长剑,已架在自己的脖子之上,方才竟然没发觉,眼前这背负长剑之人,是如何拔剑出手的,速度之快,当真骇人听闻难以想象。 青风帮押运的那批货物无故失踪,那三岛给的时限已然过了一日,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还是毫无音讯,奇怪的是三岛今日竟然没有来找寻自己。 他知晓三岛等人行事难测,但越是这般不管不问,他越是心惊,正苦思对策之时,竟然被人趁虚而入。 瞧眼前的二人面色不善,若是稍有差池恐当真难保性命,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想到这里,宋天霸心中不住叫苦。 但他知晓眼前二人,来到此处多半还是因为三岛等人的事,是以表现的还是极为平静,沉声道:“阁下报个万吧,找宋某有何事?” 第一百四十九章(异族野心) 岳虎道:“姓宋的,你也是中原一帮之主,竟然作出这等败坏之事,至于我们的名号,你如今也不配知道” 宋天霸,闻听果然是为其事而来,冷哼一声道:“阁下若是处在宋某的境地,恐怕也不会独善其身吧” 凌霄闻听眉头一挑道:“噢,难道宋帮主还有什么难言之隐?” 宋天霸忽然看到,岳虎异于常人的大刀,不禁又打量了岳虎两眼笑道:“这位,想必就是刀狂,岳虎吧” 岳虎先是一愣随即笑道:“想不到阁下还有几分眼力,竟识得岳某人” 宋天霸道:“刀狂的名声,江湖中谁人不知,但这位小兄弟却是陌生的紧” 谁被夸赞也要高兴几分,岳虎也不列外心中得意之时,自是没忘此行的目的,于是笑道:“这位兄弟,你也不必知道了,拍岳某的屁,也拍的差不多了,该老实交代交代了” 宋天霸此时竟然出奇的冷静,忽然笑道:“若是宋某不说的话,恐怕难活今晚吧” 凌霄见此,不禁对此人高看了几分,处事不惊有几分能耐,他也是一笑道:“宋帮主,果然有自知之明” 岳虎道:“姓宋的,看来你还很识趣”宋霸天又吸了一口大烟吐出烟雾,此时凌霄才觉察到,那说不出来的淡香,竟然是从这烟雾而来,暗道:“这是何品种,竟然有这种味道” 只见宋霸天,吐出几个烟圈,叹了口气道:“唉,其实宋某也不愿如此,如今落的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步,唉” 又咳嗽了几声,接着道:“以刀狂的名头找到宋某,恐怕已是知道了那些事” 岳虎急道:“少说废话,挑干的说”宋天霸又喝了口茶水道:“这件事还要从,半年前说起,本帮是师傅传下,如今也有三十几个年头,虽犯些法度但绝不伤天害理” 凌霄冷笑道:“恐怕不见得吧”宋天霸仿若未闻接着道:“半年前我与师弟一起,从浙江宁波走船回来,行至苏州时碰到几个身着奇装异服之人,这些人说的叽里咕噜的话,我们一句也听不懂,正好奇时船中央走出一个能说中原话的人,那人异常好客请我与我师弟上他们穿上喝酒” 岳虎惊道:“他们就是那些可恶的东瀛人,你竟然...”说着话就要给宋天霸一个耳括子,凌霄使了个眼色,岳虎这才作罢怒道:“那后来呢?” 宋天霸接着道:“本来我们也有些局促,摸不清他们是哪里人,还以为他们是关外之人” 岳虎道:“关外,关外在哪里,关外说的话你便听不懂吗” 宋天霸面露羞愧之色道:“岳大侠说的是,我当时与师弟也真是糊涂,我当时与师弟瞧那人气度不凡,举止温雅似有一股亲近之意,便说了句“叨扰了”上了那人船,我们的船与众兵卒,紧随大船之后” 凌霄心道:“举止温雅,莫不是那左凡” 只听宋天霸接着道:“上船之后,他们便排摆宴席,我师兄弟见行船之人竟然有这般丰盛的酒菜,也对那人的身份猜忌起来,席间那人频频对我二人敬酒,又把席上其他的几人,介绍给我二人认识,一人名叫中常,一人叫三岛” 凌霄闻听此节,惊呼道:“中常”他此行就是为此而来。 宋天霸眼皮抖了抖道:“莫非这位大侠认识” 凌霄正色道:“你继续说下去” 宋天霸又吸了口烟接着道:“那时我听到此二人的名字也是异常的惊讶,从未听过这样的名姓,之后那人又对我分析了,当今天下局势,又谈起我们在江湖中的地位,虽说青风帮也是一个帮派,但跟一些名门大派相比,我们简直是不足一提,是以我们也存在过一些,把帮派发扬光大的心思” 岳虎不禁讥讽道:“就凭你们,也想发扬光大” 宋天霸冷哼了一声,没有理会岳虎的讥讽,接着道:“听他说,我们的机会来了,我迫不及待的问是什么机会” 凌霄此时也想起,当日在泰山之时,自己碰到左凡,他也向自己伸出招揽之意,如今想来,如同青风帮这样的小帮派,想必已然被左凡招揽不少了。 只听宋天霸道:“他那时只是神秘的笑了一笑,后来到南京时,我们便分道而行,自始至终他们都没告诉过我,他们究竟是何人,是何势力;过了几日,我师兄弟二人,虽惊异那天所遇到的情形,便也逐渐淡忘了” “岂料半个月后,那名叫三岛之人,竟然找上了青风帮来,我自是惊奇,当日我二人也并未说,是何帮派住在哪里,不曾想他们竟然如同知晓我们底细一般” “我二人把三岛迎进堂内,好生招待了一番,席间三岛对我二人说出他的来意,说是有一批货物要走,更是拿出五百两黄金,青风帮虽说是一个帮派,但鱼龙混杂,平日里我们也不传授武艺,自是收取不到弟子费用,所有的开销均是走船拉货” “听三岛说要走货,更有那么多金银,自是满口应允了下来,第一次他们运的货物便是山东济南,按理说费用绝无五百两这么多,但三岛似是挥金如土毫不在意” “每次走货,均是五百两黄金,如此两三次之后,我二人便自是好奇此人的身份,于是趁着一次席上几杯酒下肚过后,便问起了此事,不想三岛毫无隐瞒的说了说来,他们是东岛人,说了来中原的目的,还说我们前途无量” 凌霄听到此处,问道:“他们来中原什么目的?” 宋霸天看了一眼,凌霄架在自己脖子上的长剑,凌霄会意收剑回鞘,冷声道:“希望你有悔过之意,否则就算你唤来兵卒,我也能第一时间取你性命” 宋霸天却哀声道:“大侠,放心便是,我如今....唉” 岳虎问道:“他们来中原是何目的?” 宋霸天悠悠的道:“推翻大明王朝,霸占大明江山,消灭抵抗中原的武林之人” 第一百五十章(销魂之散) 岳虎冲宋天霸怒道:“好狂的口气”凌霄虽说隐隐猜到几分,但此时听到了这个消息,不免依旧有几分失色。 宋天霸未理会岳虎的愤然之色,接着道:“我二人当时闻听也是震惊不已,不曾想他们是异族东岛人,更不曾想他们有如此大的野心” “能图得利益,也没想这么多,反正有钱赚就可以了,我们本就是一个小小走货的帮派,江山是谁的,武林究竟谁称霸独尊,跟我们也没关系” 虽然的确是小人物真实的想法,但也不免有失道义,岳虎闻听“啪”一拍桌子怒道:“好个跟你没关系,你可想过你是生长在何处,说的是什么话,你个见利忘义之徒” 宋天霸闻听也不气恼,甚至也有些羞愧说道:“晚啦,说什么都晚啦” 凌霄此时倒是显得较为平静,看了一眼宋天霸的神色,冷哼了一声,道:“既有愧心,何必一直效力异族” 宋天霸看了一眼凌霄,没有解释,又吸了口烟,自顾自的说道:“之后我们的确在三岛的手中获得了不少的好处,与三岛的关系也变得紧密起来,他甚至把“销魂散”拿出让我们享用” 凌霄挑了挑眼皮问道:“销魂散,是何物,莫非..” 岳虎喝道:“说清楚点,少打马虎眼,不然...”说着话挽起了袖子,摆出一副宋天霸只要稍有半点隐瞒,就要被胖揍一顿的模样。 宋天霸又吸了一口烟,眯了眯眼睛,神色很是享受,但又有一种郁郁不欢之感,说不出来的异样之感。 他缓缓睁开双眼,悠悠道:“就是此物”说着话他把烟斗里燃烧过的黑灰,磕在了桌角之上。 凌霄应证了心中的想法,方才空气弥漫的浓郁之香,正是宋天霸烟斗之物。 瞧了一眼宋天霸半睁半闭的双目,轻笑道:“果然是销魂散”岳虎生性直爽,虽不笨拙但一时却也难明其意,不禁急道:“这烟灰是什么意思,难道是什么膏药不成” 又看向宋天霸道:“姓宋的,你给我说明白了,再打马虎,我的拳头可不是吃素的”话犹未了,便又在空中挥舞着拳头。 瞧见岳虎这副性情,不仅是凌霄心中苦笑:“这位仁兄果然豪爽”就连宋天霸心中也暗讥笑:“久闻刀狂岳虎有几分本领,今日一见果然不虚” 凌霄冲岳虎摆了摆手,岳虎道:“这...老弟你知道了,跟老哥说说呀” 凌霄没有答复岳虎,看了一眼宋天霸骨瘦如柴的脸庞,及双眼深陷的眼眶,笑道:“这销魂散,恐怕不简单吧” 宋天霸能做一帮之主,自是有几分见地,听凌霄一语中的,显得有些诧异,不禁对其又高看了几分,叹了口气道:“唉,正如大侠所想,这销魂散,确如其名,吸上一口使人飘摇似仙” 宋天霸用手拈起桌上的黑烟灰,捏了捏,接着黯然道:“初始尚不觉如何,有神清气爽之感,越到后来每日不定时必定吸上几口,若是不食,如同蛇蚁钻心,难受异常;直到后来才明白,明里三岛向我师兄弟二人示好,暗里不知不觉已落入他的陷进之中” 说到这里竟然泣不成声,眼角流出两行眼泪,纵横交错在布满皱纹的脸颊上,哭声道:“师弟啊,当初若是听你之言,你也不会死于非命,我也不会像如今这般人鬼皆非的模样” 听宋天霸如此之言,凌霄这才想到,他口中一直所提的师弟,从自己第一次上山到此时也没瞧见,但听方才宋天霸的恻隐之言,想必其中还有一波三折的隐情。 岳虎见宋天霸真情流露,泪流满面,撇了撇嘴道:“姓宋的,枉你权极一帮之主,真像个活寡之妇一般” 岳虎不谙事理,哪能体会宋天霸,此时心中绞痛之感,但如今悔之晚矣,听岳虎讥笑,仿若未闻。 拿衣袖拂去泪痕,仿若自言自语低声道:“当初师弟知晓三岛等人的身份后,便有寡欲之感,但他也一直憋闷在心,不曾跟我提讲;直到有一日去师弟房间,觉察异样,问明师弟才知三岛给的销魂散,他半分也未食用,我问其原由,他才跟我讲说心里话” “劝阻于我,中原乃生养蕴育我们之地,不管在自己的土地,如何与他人争夺抢杀,但只要有外族侵入,应该同仇敌忾,共御外敌” 岳虎乃性情中人,听到此处,不由的意由心生,挑起大拇指道:“好,此人不管之前如何,就凭此言,我岳某也要与此人结交一番,比你强上百分也不止,快去唤你师弟来,我瞧瞧是何等人物”说出话又觉失言,此时不是在青风帮做客,而是绑束其主,怎能说请就请,想见就见之理。 宋天霸却未在意岳虎,口中之言心中所想,叹了口气神色更显悲拗,摇摇头道:“晚啦,都晚啦...我一心只想金钱地位,不曾想世间人情,本以为劝说几句,师弟的念想就此罢休,同我志合,却怪我妄自猜测,与师弟相处多年,不知他脾性倔而刚烈” 说到此间,竟是泣不成声的道:“那一日三岛,再次来帮中安排走货事宜,我排摆酒宴招待与他,我与师弟二人相陪;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正尽兴之时,不想师弟袖中暗藏利刃,突然刀光闪闪直奔三岛咽喉之处,就在我大呼师弟,刀下容情之时,不知三岛使的什么邪法,不见他有何动作,师弟便已被擒,更是不容分说尖刀插入其胸,血溅当场” 岳、凌二人听宋天霸苦诉心声,虽对二人追查黑衣人没有过多的关联,却不知为何并未阻拦,依旧听其倾诉。 但岳虎听其师弟。被东瀛人所害。不禁失声惊呼“啊”的一声哇哇大叫愤然道:“真是气煞我也” 凌霄闻听也是皱了皱眉,明知不敌,却也要孤注一掷,以证其心,小帮之主尚明其大节,更况自己尚有一身绝艺。 此时的宋天霸如魂飞天外,意识涣散,更有不吐不快之意。只听其接着道:“本以为师弟之举,会惹恼三岛,师弟虽亡但会泄愤在我身上,不想三岛眼皮眨也不眨,甩袖出门对我置之不理,直到半月后我才知,他留我是因还有利用的价值,更何况我若苟活,还必须求他” 凌霄道:“莫非是因为这销魂散”宋天霸见凌霄几次道出玄机,虽心下黯淡,但也有些佩服眼前之人,点首道:“正是此物,致使如今与行尸走肉无异” 第一百五十一章(好自为之) 岳虎讥讽道:“似你师弟晓知大义,可谓真汉子,少有之豪杰,却早归幽冥;似你这般摇尾乞怜,屈异族之下,应早归与黄土,却苟且与世,真是老天不长眼” 岳虎说话向来不会拐弯抹角,凌霄与其相处时日虽短,但对其脾性摸得极为清楚,似眼下这番比喻,真不像出自其口,让凌霄也不禁诧异几分。 宋天霸本心中愧疚,对师弟之事,始终耿耿于怀,近日来因诸事颇多,日日抑郁,今对外人吐露心声反觉心下畅快,在加上如今也把生死置之度外,也不在意岳虎的讥笑,但不知他若是知晓三岛已死,会作何感想。 凌霄问道:“宋帮主,今日我二人前来,不为其它,的确是为异族人行踪而来” 宋天霸抬头看了一眼,眼前的年轻人道:“大侠,但说无妨,但凡在下知晓,无不直言” 凌霄道:“如此甚好”顿了顿接着道:“你可知那东瀛人的窝点所在,有多少人马,收编了多少帮派势力” 宋天霸听闻苦笑道:“大侠,我所知有限,望祈恕罪” 岳虎道:“姓宋的,啰嗦个什么劲,赶紧说”凌霄暗笑:“岳兄,脾气又犯了” 宋天霸道:“我只知道,西北处有座名为“灵谷寺”的皇家寺院,便是他们一所窝点,这还是当时冒着极大的危险,探听得知,其他概不知晓” 岳虎道:“姓宋的,劝你识相一点,你说的灵谷寺我们早已得知,还容你多言” 宋天霸闻听略带惊奇,暗想:“三岛等人行事,神鬼难测,竟被此二人探得据点所在,果真有几分手段” 但瞧此时的岳虎面目凶煞,宋天霸看在眼里,也不似先前那般胆怯,如同未见,反看向凌霄道:“大侠,宋某句句属实,自宁波回山之后,所遇异族人,不过三岛一人而已,其他人再也没碰见半个” 凌霄见其语气诚恳,言语真实,更有悔过之意不似虚假,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心想:“难道,就真的人间蒸发不成” 宋天霸见凌霄神色变幻,恐其不信,接着道:“大侠,宋某所说句句属实,况且自师弟惨遭三岛毒手,我也无意在为异族人效力,更不会虚假隐瞒,怎奈宋某本领低微,探不得更多的消息” 凌霄听此不禁莞尔道:“宋帮主若果真痛惜师弟,那就不会有货失之劫” 宋天霸闻听大惊道:“你怎会知晓?”凌霄冷声道:“阁下好自为之”言罢转身便走,也不怕宋天霸陡然发难。 岳虎局促道:“这...那..这个”见凌霄已到门口,不得已瞪了宋天霸一眼狠狠道:“今日留你一条狗命,日后放老实点,若是你再有效命异族人,欺压百姓之时,若被岳某得知就是你丧命之日”说罢便追凌霄而去。 宋天霸本就对失货之事,愁眉不展,再加上“销魂散”已然不多,就算三岛不来找自己的不快,也会因为无“销魂散”而被折磨致死。 今夜被陌生人挟持,而追起往事,更觉伤心,不知命将何往,独自伤神...。 东方发白,天已将明,一轮红光逐渐露出头角,灌木之上,鸟儿叽喳争鸣,拍打着翅膀,飞往各处觅食。 清晨的雨露不觉间,浸湿了道路上,正在行走的身影,眼见就要进城,岳虎再也忍不住问道:“凌老弟,你真的相信那宋天霸所言,况且他作恶多端,怎么还留他与世” 凌霄笑道:“岳兄所说有理,但若我们不信也别无他法,东瀛人行事诡异,且又神秘异常,能得知灵谷寺,以宋天霸的本领,和在东瀛人眼中的地位,已是不易,再追问也是徒劳” 走了几步又接着道:“况且宋天霸虽作恶多端,劣迹斑斑,但我们并非天上神邸,地下阎罗,妄自夺取他人性命,与绿林邪道无异;三岛虽被我二人斩杀,他的同伙若是前来找麻烦,料宋天霸也无法抵挡,更何况宋天霸如今已自取灭亡,他因服食“销魂散”其祸不小,就算无他人加害,料也无几日可活,更不需我们动手” 岳虎闻听,再次被凌霄之言而折服,忙道:“还是老弟想的周全”见凌霄笑而不语又道:“那敢问贤弟,下一步,我们该当如何?” 说话间二人已进了城内,凌霄道:“回客栈再做计较”时间不大二人已回到云香客栈门前,正巧碰见店伴打着哈欠打开大门。 店伴自是相识二人,也知晓许多客人,夜不归宿也是常有的事,更况凭借多年察言观色的经验,眼前的两人论穿着打扮也不同寻常,强打精神笑着迎上去道:“哟,二位爷,早上好” 凌霄心道:“这伙计到挺会来事”正欲迈步进门,忽然想起什么,转头问店伴道:“伙计,向你打听个事儿,不知你晓也不晓”岳虎跟在后见凌霄顿足发问,不明情由也瞧向店伴。 店伴把擦得泛黄的抹布,搭在肩头笑道:“客爷不知您所问何事,只要小的知道,无不直言相告” 凌霄道:“不知黄子澄大人的府邸在何处?” 黄子澄,乃建文帝朝之重臣,官居翰林学士,不仅在朝堂之上,是举足轻重的人物。 在应天府京城众百姓的心里,黄子澄大人亦是忧国为民,清如明镜的好官,深厚百姓爱戴。 虽凌霄深处山野之外,武林之中,也素有耳闻,是以先打听起来,以便日后便宜之事。 店伴虽处末流,但黄子澄贤名惠德在外,应天府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又如何能不知,当下道:”哟,爷您是外来的吧,在应天府谁不知,黄大人的府上” 岳虎怒道:“小二,让你说,你就说,哪儿那么废话” 岳虎长相本就凶煞,如今吹须瞪眼更显其恶,着实把店伴吓的心惊胆战心跳不已,真怕眼前这位凶恶之人,大发雷霆动气拳来。 凌霄见店伴身体发颤,便知晓其心,安慰店伴道:“小兄弟,不必惊怕,我这位仁兄就是如此脾性,你不必与他计较” 说着话从,怀里掏出一锭银两递与店伴道:“若是你照实回答,这锭银子便赏给你了,也算是给你赔不是了” 岳虎闻听方才之言已是大不高兴,又听凌霄说赔罪的话,更是不悦,不等店伴回话,辩驳道:“凌老弟,对待一个小伙计,你何须如此客气,再说我...”本想说“再说我,就算脾气大又怎地了”又一回想,如此说话怕惹恼了凌霄,便硬生生的把话给憋了回去。 第一百五十二章(忠肝义胆) 凌霄知其心中所想,只是轻笑并不答话,店伴虽心中胆怯,但平日里凶神恶煞的客人也没少见,况也得了一两银子,心中也甚是欢喜,强笑道:“二位大爷,不必争执,都是小的不是,小的给您二位赔不是了”说着弯腰鞠躬行了一礼。 凌霄摆了摆手,那店伴接着道:“若是问其他,小的可能不知,但若问黄大人,应天府的百姓可谓无人不晓,随意在街道上拉来一问仁兄,也可回答二位爷的问题,只是您二位可能初乍本府,不知也不奇怪,黄大人的府邸,就在东南方拐两个弯翰林府便是,找起来甚是容易,若是您二位前去拜访,小的也可引路” 店伴话虽多了些,但总算也说的明白,凌霄心道:“看来黄大人在百姓的心里很受拥戴,即使如此,就好办些了...” 恐店伴妄自猜测二人身份,引来是非便道:“引路就不必了,黄子澄乃我远房舅父,我自北方投奔他而来,尚不知其住址,顾才有此打听,如今知晓待我收拾停当,再前去舅父家拜访” 那店伴为人善直,闻听是黄大人的亲戚,心中极为欢喜,更觉能跟黄大人的亲朋对话,面上甚是有光,日后也将成为与同伴们夸谈的资本,当下忙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忘大老爷莫见怪” 凌霄摆了摆手道:“不怪,给上几个小菜送到客房来,退下去吧” 店伴笑道:“好嘞,您请上楼歇息片刻,稍后就来”言毕笑着退了下去,张罗去了。 二人回到房中,岳虎不明凌霄话中含义,本就耿实的他方一坐下便问凌霄道:“凌老弟,想不到你身在江湖,官门之中还有这门亲戚” 凌霄听闻啼笑皆非道:“岳兄,似此等之言,不过封人之口而已,做不得准,切莫取笑小弟” 岳虎挠头道:“原来如此,莫怪贤兄愚钝”顿了顿接着道:“那为何,又问起黄子澄的府址” 话犹未了只听敲门声,凌霄见是店伴送来饭菜,接了进来,店伴说了几句客套的话,笑着退了出去。 二人腹中早已空虚,见了饭菜岳虎也来不及细问其他,狼吞虎咽般的吃了起来。 功夫不大,盛满饭菜的碗碟,已被吃个干净,岳虎擦了擦嘴道:“折腾了一宿,实在饿坏了某家” 凌霄道:“既是如此,岳兄不如补上一觉,明日我们再做商议” 岳虎自是毫无异议,起身挥着袖子道:“也好,眼皮老早就睁不开了”说着话出了门径直回到自己房中。 日落山头,夜幕降临,应天府人声鼎沸的街道,逐渐变的安静起来,车水马龙的人群也逐渐散去,再到后来,除了偶尔有一两支官府巡逻队伍,排着长队踏着整齐的步伐在街道行走外,再无半个人影。 不一会儿的功夫,便听到一更声响,一个五十来岁的矮胖老者一手拿着一根木棍,一手拿着竹棒,嘴里喊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正呼喊间,忽然头顶传出一阵风声,抬头仰望时,只见一个影子从屋顶掠过,快如闪电,根本未看清是什么物事,把那老者吓的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惊魂未定之时,再揉眼观瞧,哪有什么影子,怪自己年老昏花,一时看错,心里嘀咕着,嘴上继续喊着更言。 应天府东南处,一座并不气派的府宅,唯一显得有几分不凡之处,气便是府门两旁摆着的昂首雄狮,门牌之上两个大字“黄府”此处正是翰林学士,黄子澄的府邸。 在寂静的夜空中,一个人影在黄府的屋顶上掠过,紧接着跃进院落之内,显露出身形,正是夜探黄府的凌霄。 他漆黑的双眸,扫视着院落之内的房间,瞧了片刻暗道:“奇怪,虽素有贤名,但也不至于此” 偌大的院子,几十间房舍,不仅一个家丁没有,连一个佣人也瞧不见,空旷而寂静,根本就瞧不出是一个官老爷的住所。 转身走进内院,方没几步,便听到一个妇人,带有怨色的声音响起道:“老爷,天色已晚,歇息去吧,明日再看也不迟” 紧接着便听到一个男子,略显迈老的声音,叹了口气道:“夫人,还有些事宜等我处置,你先去安寝吧” 那妇人心知多说无益,也叹了口道:“老爷,请保重身子,妾身去了”接着便见到一个头拢双鬓,斜插乌簪,身着素装的妇人掩门而出。 不用细想也知,这妇人便是黄子澄的家内,而屋内略显老迈的声音,就是黄子澄本人了。 凌霄见那妇人,穿过廊阁便隐没了身影,从暗处显露身形,朝那烛火通明的房间走去,方想扣打门环又一想:“不可,虽黄子澄识大体,明险恶,但我乃江湖人士,天子脚下不过一介草民,况也识不得我,若我说出事情的严重,无凭无据也很难信我之言,倒不如照计行事” 想到这里,便直径来到窗户之外,点指捅破了一个小洞,投眼瞧去,只见一个五十来岁的长者,房间内别无他人正是黄子澄。 只见其六尺来高,头发黑白参半,面目消瘦,一簇山羊胡,一身粗布麻衣,哪有官位显赫,一朝重臣的模样。 黄子澄乃当之重臣,太祖皇帝朱元璋在位时,便颇受器重,太祖皇帝病崩后,对于削权燕王,黄子澄在建文帝朱允炆面前,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建文帝更是以万乘之尊,以先生称谓,(公元1399年)李景隆“灭判”战败,损兵折将共计数十万,燕王使计从中作梗,蛊惑圣聪,同时在众官员的压迫下,免去了黄子澄跟同为燕王之事尽力的齐泰二人官职。 但就算如此,暗里建文帝依旧信任二人,时不时宣召二人进宫商议削权之事,(公元1400年)去年十二月,因大将盛庸在东昌城大胜燕军后。 今年(公元1401年)建文帝才恢复黄、齐二人的原职,今日又得到战报,滹沱河,已被攻陷,燕军正紧攻夹河,节节战败夹河守城兵将此时已然折损有二,恐陷城不远矣。 怎乃忠心为国,面对如此惨败的局面,身为文官却束手无策,此时面目憔悴,忧心忡忡,心如刀绞,看着面前摆放的地图书信,愁眉不展。(没过多久,夹河便失陷,可怜伴君如白虎,黄、齐二人再次被罢免官职)。 建文四年(公元1402年),燕军逐渐逼近京城,建文帝谋求与朱棣谈和,燕王一直对黄、齐二人心有不满,作为议和条件之一,便把黄子澄和齐泰眨谪到外地,但建文帝仍密令二人招募兵马。 南京城陷落前,明惠帝召黄子澄回京,尚未至京城,得报京城已失守,黄子澄放声痛哭,惊呼曰“为人臣而不得报国,是不忠也,可叹黄天不由正” 后黄子澄密谋继续反抗燕王朱棣,行踪被人告发,因而被捕。燕王朱棣亲自审问,黄子澄抗词不屈,被残忍*而死。 后收黄子澄遗骨葬昆山县(属今江苏省)马鞍山下;明正德十五年(公元1520年),黄子澄始得昭雪。清乾隆年间,追谥忠悫。 后有人题诗曰“如公节义振义秋,不负科名第一流。晁错计纾忧更切,景隆荐误恨难收。一朝鼎镬君臣薄,异代蒸尝奸宄羞。最是伤心株连处,还多十族入双眸。” 此时黄子澄的神情模样,全被门外的凌霄瞧在眼里,暗道:“看来今夜是不虚此行”转身来到门外点指叩门。 只听屋内黄子澄道:“进来...”凌霄自是没有要见黄子澄的意思,把早已备好的信纸塞在门缝内,隐侧在木柱之后。 想是黄子澄不见有人进门,心中暗奇,时间不大,便听到脚步声响,黄子澄心下甚疑,伸手开门之时,便见到一纸张掉落在地,心中更是疑惑, 捡起信纸,走出房门又四下看了看瞧了瞧,见确实无人,这才掩门进了房间,把纸张摊在烛光之下,细细观瞧。 只见其纸上写道:“无名氏拜上,今内忧未解,外患已至,素问翰林大人有定国安邦之能,今得消息东岛海外人计谋天下,势入黄宫,请大人务必做好防范的准备” 虽寥寥几句话,却吐露出了惊天的消息,黄子澄看罢大惊失色面朝皇宫呼道:“早对圣上提说,异族人不可听信,如今内忧外患并至,朝堂之上群臣之心又不能合一,江山势必落入他人之手,该如何是好,真是愧对先皇的恩赐” 惊叹到这里,又想起什么般,又出门左看右瞧,除了寂静的夜空,哪能瞧见半个人影,这封信仿佛是早就夹在门缝间般。 虽心中惊奇,但也知此事干系重大,不可拖延,喃喃道:“不可,如今只有面见圣上”说着话转身走进内堂,时间不大换了穿着,只见头戴乌纱帽,身穿紫红袍,腰细金镶玉,脚蹬云定靴,骑着一匹大红马从后门出去。 身后一名妇人喊道:“大人,这般时候,你要去哪里?”黄子澄在马上回应道:“进宫面圣,夫人早些歇息吧”声音已然飘出老远。 凌霄把这一幕瞧在眼里,心道:“有这等忠义之士辅佐,料可无碍;不过听其言语,倒像是知晓东瀛人的存在,这显得颇为蹊跷,如今已仁至义尽,接下来就看皇宫内作何处置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烽烟将起) 其实黄子澄等朝中大臣,知晓东瀛人也不奇怪,太祖朱元璋在位时,东岛国为了解中土文明,及富饶土地,曾多次朝贡。 直到今时,东瀛人与大明王朝的关系也甚为密切,但并不受建文帝待见,所见也均是东岛国的朝臣,至于江湖中人更是未有涉及,其野心也自是无从得知。 寂静的夜空,随着一轮火红的亮光,刚从山坡之上闪现,便被喧闹之声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人们打破,他们的脚步,也随之变得匆忙起来。 南京城,一家并不算出名的客栈,云香客栈之内,岳虎此时揉着惺忪的睡眼,从梦中醒来,因为方才好像是听到了,敲门之声,下床去开门口中喊道:“是凌老弟吗?”说着话打开了房门。 只见门外站立一名,面带笑容的青年,不是凌霄还有谁,他此时,双手负背笑问道:“岳兄,睡的可好?” 岳虎打了个哈欠道:“一场好睡”凌霄道:“那么我们走吧”岳虎此时才回过神来,看了看四周,一片通明。 此时天已大亮,疑惑的问道:“徐老弟,我明明觉得已经睡的有些时辰了,精神也恢复了,为什么此时的天,还是一片大亮,跟我入睡时一般场景” 凌霄暗想:“拿这位老兄真是毫无办法”随即道:“岳兄,你饿也不饿...” 岳虎愣了愣,不知凌霄所问为何,但确感腹中饥饿,真似几天未进食般,岳虎惊道:“难不成...凌老弟究竟发生了什么....” 平静的江面之上,划过一条船只,船桨在水中划动,荡起圈圈涟漪,碧波荡漾,船只行驶的不快也不慢。 船上除了,掌舵的艄公外,船舱之内一个须髯大汉,和一个皮肤黝黑的青年,对立而坐,瞧面目正是凌、岳二人。 二人先是在客栈之内饱餐了一顿后,在岳虎的追问下,凌霄才道出了,夜探黄府的实情经过。 岳虎听罢,这才明白,凌霄探问黄府住址的目的,当下便是一脸不满的神色,但又怨不得别人,只因本来自己醒过一次,但见四周一片漆黑的夜色时,在下意识的带动下,便又接着蒙头大睡。 接着便又询问了,下一步该作何打算,凌霄道:“如今东瀛人,在中原已形成气候,想必也拉拢了不少类似青风帮,或其他各帮派的势力,其行迹如今还甚为隐秘,此等强势的外敌,非一人之力所能敌,眼下必须通知其他各大派,召开武林大会,共商御敌之策,把异族人赶出中原” 岳虎闻听拍手叫好,于是二人便打定主意,凌霄先去去少林,武当说明事由,由两位当仁不让的武林泰斗,可慧、张三丰主持大局,而岳虎通知五岳剑派,再由五岳报于其他各大派知晓。 事情紧急不容耽搁,凌霄欲分头行事,岳虎却不愿意,非要与其同行,凌霄不得已下,才同乘一条船行至济南府,岳虎见距离泰山派不远,这才不舍的,互相叮嘱道别。 凌霄思量少林与武当的路程,料少林近上一些,接着换船至开封府,没了官道,又换了小船,行了两天的光景,距离嵩山已然不远。 岂料,河道越发的狭窄,不能行船,不得已下,交付了船钱,转至岸上行走,上岸之时,太阳已然西坠。 料不久天便放黑,凌霄四下打量,不见有一户人家,心中焦急,加快了脚步想早点赶上山,一则可早些告知情由;二来也免错过了宿头。 眼见夜幕降临,怕要露宿野外,忽见前面不远处有光亮,走近一瞧是户人家,心中甚是喜悦,来到篱笆之前,便往院内喊道:“有人在家吗,有人吗?” 不喊还罢了,话音刚落只见屋内烛光竟然熄灭了,凌霄心知乡里人为人实诚,不愿招惹是非,怕自己是恶人,也情由可原。 但怎奈此时腹中饥饿,若不能投宿,饿着肚子不说,非得在外露宿一夜不可。 凌霄也难得为此小事有求于人,耐着性子接着喊道:“屋里的人家,我并非坏人,只是错过了宿头,暂住一宿,明日一早便走,再说我也不白住,给银两” 言罢,见屋内依然悄无声息,摇了摇头正欲离开,忽然屋内烛光一闪,只听“吱呀”一声茅屋内的门打开了,凌霄回头张望,只见一个老头手杵着一根木棍,颤颤巍巍走出来。 凌霄见此心知有望,不觉片刻郁闷顿时消散,笑道:“叨扰老人家了”也不知是不是老人眼神不太好,四周望了望喊道:“是谁呀,谁呀?” 凌霄道:“老人家,是过路的,前来借宿的”那老者摸索着来到篱笆门前,颤抖着双手打开了门,凌霄又说了几句客套的话,老者见其面善,这才把他迎进屋内。 进屋时,就见老旧的桌上摆着两盘菜,跟几个馒头,而左边还坐着一个,跟老者差不多年纪的老婆婆,显然二人方才正在吃晚饭,凌霄喊话惊了两位老人。 对凌霄这个陌生人的到来,二老明显有些防范与拘谨,凌霄又说了几句安慰的话,并掏出一两银子,两位老人的神色,才有些缓和。 一番交谈,这才知道两位老人的姓氏,老头姓黄,老婆婆家姓石,膝下无子,生有一女早已嫁人,如今两位老人相依为命,得知凌霄腹中空虚,老人又添了付碗筷。 虽是粗茶淡饭,显得有些粗糙,但平日里也没少吃山珍野味的凌霄,此时偶来吃这一顿,也觉津津有味。 正吃间,凌霄听到有什么声音传来,便问道:“老人家,可听到屋外有人言语” 黄老头回答道:“小伙子,可能是驴又闹腾了”凌霄侧耳倾听,像是有人在说话的声音,心中一愣问道:“老人家,附近可还有其他人住吗?” 黄老头摇了摇头道:“方圆十里就是我们一户,十里外有个庄子” 黄老头话犹未了,凌霄便听到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近,只听一名男子的声音说道:“老大,我说这儿有户人,你偏不信” 另一人男子惊喜道:“老三,还说那么多干嘛”虽相隔的有些距离,但凌霄听的还是较为清楚,接着便听到脚步之声。 凌霄听几人口气,便知来者不善,站起来道:“两位老人家,您二老先吃着,我出去瞧瞧”二人的感知怎能比的上,内力深厚的凌霄,自是半分响动也没听见。 第一百五十四章(以恶制恶) 凌霄方掩门走出茅舍,便听篱笆栏外有人声喊道:“屋里有人吗,赶紧出来迎接大爷”人未至,声音已经传了过来。 三个人影走到篱笆门前就是一脚,那门本就是简易的竹篾木棍,编制而成,怎经得住那汉子一脚,踹将上去,那篱笆门应声而倒。 想是屋内的两位老人,听到屋外的异响,走出门来,老婆婆吓的抖如筛糠,大呼道:“老头子,哪来的这些恶人?” 黄老头指着面前的几个大汉,颤抖着对凌霄道:“小伙子,这几人可是你的朋友,怎的这般无故行恶” 凌霄转身对黄老头道:“老丈,这几人我并不识,你先进屋,待我问过再作计较” 几名汉子,见早有人在屋内等候也是一愣,行动迟疑了几分,此时听到凌霄,与黄老头的对话,再也按捺不住。 当先一人哈哈大笑着,对身边的同伴道:“老二,我说什么来着,早已有人候着我们咧” 另一人附和也笑道:“看来被你说中了”走上前对凌霄喝道:“我说小子,赶紧的把好吃好喝的端上来,保你一家无事” 此人说话尖声刺耳,声音甚是难听,另一人也道:“对,小子,手脚麻利点,爷们可还饿着呢” 说着话,几人似是进自己家门般,大摇大摆往屋内走去,真是三人不长眼,也不知凌霄是何等人物,有何手段。 方上台阶,正欲跟凌霄擦肩而过时,凌霄伸手就是一巴掌,只打的当先那汉子头冒金星,面红耳赤,那人当即火冒三丈,怒声骂道:“他娘的,敢跟大爷动手” 那另外两人,见同伴被人打,当下飞起一脚踢来,凌霄见这一脚有些门道,像是练过一些粗浅的功夫,但又如何能入其眼,随意的往对方的腿挥去一掌。 那人如何能经受的住,只听那汉子“唉哟”一声摔倒在地,大叫道:“他娘的使的什么邪法” 嘴里叫苦不跌,却又冲身边的同伴喊道:“老大,还在看什么?赶紧上,教训这小子” 此三人均不过三十多岁,一人长的肥头大耳,身材粗壮,穿的不整不齐,腰带不知是系在腰间还是肚皮上,此人名叫王富。 另一人生的真似天上雷公,地下猴王,长相与前者大不相同,一副猴脸尖腮,穿的倒是比前者稍微好上一些,但却披头散发,夜里行走真似游魂野鬼一般,非要把人骇出病来,名叫赵三。 被凌霄打一巴掌的那人名叫李六,倒是长的中和一些,不胖也不瘦,但浓眉小眼,身材矮小不过五尺,模样也甚为难看,好在此时烛光晦暗,若是让屋内没见过世面的老人瞧见,非得吓的魂飞天外。 此三人自小便混迹在各处,成日里好吃懒做,不务正事,净干些偷鸡摸狗,见不得人的勾当,被乡里视为“大害”成人后又结拜为异性兄弟,三人臭味相投,混迹天涯。 这三人若是张昱在此必定识得,正是当日在开封客栈吃饭时,偷黄骠马的人,被张昱动拳打跑,却不知为何辗转至此,此时的神采与那日又大不相同,不知从什么地方,寻得这荒山野岭来。 王富便是三人的老大,瞧凌霄的装束及刚才未曾看清的手段,绝不是庄家农户那么简单。 再也没有先前的威风,上前一步抱拳行江湖之礼道:“这位大侠请了,在下兄弟三人有眼不识泰山万望恕罪” 话音刚落,躺在地下口中叫痛的赵三,似是听到了不可思议的语言,喊话道:“老大,你怎没来由的跟这小子行礼道歉” 王富听闻心头不悦,瞪了兄弟一眼心想:“怎的这般不知眼色?”但也不好在外人面前训之。 见凌霄双手环抱于胸,并不答话,又上前一步,此时距凌霄不过一尺之远,又躬身施礼道:“大侠,胞弟心性如此并无恶意,望不要见....怪” 凌霄本见王富放低了姿态,心中稍有缓解,岂料对方这“怪”字尚未出口,那王富袖中猛然一抖,凌霄只觉一片灰蒙蒙的粉尘扑面而来,心中顿时冷笑不已,暗想:“这等雕虫小技,也想暗算于我,真似儿戏” 未见其有何动作,气运丹田,一股真气提将上来,口中一吐一阵风吹了出去,那粉尘反扑王富而来。 王富本见伎俩得逞,心中甚欢,岂料黑夜之中,瞧不清事态,更不曾想对方身怀绝技,反将粉尘扑打而回,未曾遮面提防。 这一下可不得了,本来面目带笑的王富,突然“啊”的一声栽倒在地,双手捂脸,此灰本无毒,只是混了多种药剂,特别是辣椒粉放的甚多。 王富的眼睛顿时被辣的泪如雨下,口腔之内更是辛辣异常,叫不出声来,只是*不止,脸上此时更胜红火一般。 两兄弟本觉,兄长低声下气,赔礼道歉心中诧异,突见老大暗施手段,心中高兴,岂料不见对方未曾动过分毫,自家兄弟如中了邪法一般,栽倒在地。 当下俯身扶起老大,细瞧伤势究竟,岂料打了几个喷嚏之后,方知端详,料老大不过是受一些皮外之苦,断不可送命。 三兄弟虽行事为人不齿,也经常拌嘴,但却极为护短,此时三人身上均已受伤,向来横行的脾性,此时又爆发开来,赵三怒喝道:“好家伙,你是不知我们兄弟的底细,若是知道,不吓破你的狗胆” 凌霄向来不怕天不怕地,更不怕惹事上身,哪里把这几个,似地痞恶霸的人物放在心上,见此景不觉好笑,笑问道:“不知三位底细如何,说来听听,也好下破我的胆” 李六摸了摸正在发烧的面颊,冷哼一声恶狠狠道:“小子,你听好了,我们背后是有靠山的,他们若来,什么少*当,在他们面前简直不值一晒” 凌霄眼皮轻挑道:“哦,是什么样的人物,竟然如此厉害,连少*当都不在话下” 赵三得意道:“你若识相给大爷们磕几个响头,赔礼道歉,大爷高兴说不定,不在计较,如若不然...哼哼” 凌霄笑问道:“如若不然,又该当如何?”李六发出尖锐的笑声道:“如若不然,那时踏平中原,你将死无全尸” 凌霄听几人的言语,总觉有些不妥之处,忽然想到了什么,但瞧几人的面目穿着,又全然不像,也是冷笑一声道:“你们若是拿东瀛人,来吓唬我的话,恐怕是打错了算盘” 第一百五十五章(上天之报) 三兄弟闻言大惊均想:“他是什么人,为何会知晓我们背后的势力?” 本想吓唬一下对方,不成想被对方看破,王富想说什么话,怎奈腔内似火烧一般,发不出半点声音,只得张了张嘴,用很狰狞的目光瞪着凌霄。 赵三似是知晓其想表达什么般,冲凌霄怪笑道:“既然你已经知道,那么我们就不多费口舌,我们老大说了,赶紧赔礼道歉,到时候还可以帮你美言几句,不然后果如何,你是知道的?” 凌霄跟三六九等的人,均打过交道,似这般已成为别人宰割的对象,还这般泼皮凶狠的人,还是头一次遇见。 不过其口中吐露的消息,倒是对此时的他颇有用处,知晓眼下几人,最多不过也是东瀛人,手下任人使唤的小卒,也不见得能得到什么重要的信息。 岂料不等他发问,那赵三见凌霄迟迟不肯言语,大笑起来道:“怎么,还在考虑什么,还不过来给大爷赔罪” 话音刚落,凌霄上前给三人各踢了一脚,这三脚尚有余力保留,不然这三人,如何经得起凌霄的三脚之力,若不是这些年心性有些磨练,眼下几人的不逊之言,早已成为亡魂的把柄。 只听到阵阵“鬼哭狼嚎”的声音传出,凌霄问道:“问你们三个,你们是如何得知东瀛人的存在,以你们三个不入流的小角色,也未必会被别人重视吧,老实交代还自罢了,如若不然,犹如此物” 言罢,凌霄见院内有块大石,一脚便踢了上去,只见那石头,如同豆腐般四散开来。 三人见此景吓的魂不附体,颤颤兢兢,赵三的嘴甚至已打起了哆嗦,急忙求道:“大...大侠,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望大侠见谅” 凌霄来到三人近前半蹲着道:“既然如此,老实交代,把你们知晓有关东瀛人的消息,全盘道与我听,若有隐瞒,休怪我心狠手辣” 赵三听此,连忙点头道:“大侠神功盖世,小的们不敢有何隐瞒” 兄弟三人,自小便是偷鸡摸狗之辈,但却偏偏还有着不小的志向,但嗜懒成性,如何能成,每每偷东盗西了了度日,本是鲁东中人,却辗转过许多地方。 直到有一日游荡到开封府,被东瀛人找上门,初始并不知晓,每日均是好吃好喝供给,三人如何不欢,直到半月后东瀛人才道出身份,并还给他们安排了差事。 说起差事并不光彩,那便是四处宣肆谣言蛊惑人心,对外这般道:“王朝将崩,中原将灭,灾难将至,真主降临救世,万众一心等真主的到来” 如今多处发生战事,百姓颠沛流离,许多地方均有难民,此言一出,得到了很多百姓的响应,均在内心期盼“真主”降临。 兄弟三人本就身处末流,人人见而厌之,如此以来不仅吃喝不愁,将来必定还会成就一番大事,更是高兴之极。 后来跟那东瀛的一名,叫石垣五次的小头目,混的较为熟悉,经常出入烟花酒巷之地,也常常对其溜须拍马,因此深得石垣的喜爱。 那日在开封城,见得张昱的黄骠马,知是宝马良驹,便想偷来献给石垣,这才在众目睽睽之下动了恻隐,岂料碰上了硬主,才灰头土脸的离开。 就在前几日与石垣在酒楼喝酒之时,石垣却酒后吐真言,说出了他们近期的行动计划,少*当乃武林领袖,必先除去才可图谋日后大事。 三人本对江湖之事,虽知之甚少,但少*当,还是略有耳闻,听闻攻打名门大派,心中甚是激动,恳求石垣能把三人带上,见见世面。 但三人本领低微,石垣在组织的低位又不甚高,岂又能带上他们,但三人似有不甘,在石垣那里探的偷袭少林的时日。 岂料千辛万苦赶上山去,却被那阵仗吓的不轻,刀光剑影,厮杀一片,血染圣地,兄弟三人骇的连滚带爬,下得山来。 夜里漆黑一片,识不得道路,左转右拐,腹中甚是饥饿,不曾想赵三老远便瞧见火光,一路寻来,到了此处,怎奈呈恶不成,反被人欺压。 凌霄听罢三人说完,心中大骇,骂道:“好贼子”又冲三人怒道:“身处中华大地,不思报本,反而助纣为虐,帮助异族欺压同胞不说,还助其蛊惑民众之心” 三人见凌霄咬牙切齿,面露狠色,忙求饶道:“大侠,我们都实话实说了,旦求饶我等一命” 凌霄怒喝道:“你们方才从少林寺下来,嵩山到此少说也有三十里地,是如何到此的” 赵三答道:“大侠,我们尚无坐骑,迷路到此” 凌霄大叫一声道:“不好,如此一来,岂不耽误更多” 少林虽高手如云,底蕴深厚,但他知道东瀛人手段诡异,门人高手也不再少数,心中不禁着急起来。 转身走进屋内,只见两位老人,附着身子探出半个头,瞧着外屋的场景,想是担忧凌霄的安稳,也或者是心中好奇。 见凌霄进屋,上下打量了凌霄几眼道:“小伙子没事吧?” 凌霄此刻心中焦急,也顾不得唏嘘忙问道:“老人家,家中可有马匹可卖我一匹” 黄老头道:“壮士,拉磨的驴子倒是有一头,穷乡僻壤哪喂的起马” 凌霄暗道:“也罢”欲辞别二位老人,天时已晚,老人几番挽留,怎奈此刻心急如焚。 也顾不得夜幕当空,问明了少林寺具体的方位所在,二位老人又给指了条近道,不过山势峻险,又无路可行。 凌霄谢过,辞别了二位老人,便走出门来,岂料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屋外的人影竟已不见了踪影,凌霄心知三人的脾性,断不是什么君子人物,自己尚在还可,如若不在,怀恨在心的恶徒,必定会回来残害两位老人。 如今真是进退两难,转念想:“不过片刻的功夫,料也走不远,待我找到你们” 借着星光方饶过一条小路,便见前方丛灌之中有声音作响,凌霄心中甚疑,大喝一声道:“好贼子,竟然逃到了此处” 凌霄话音刚落,只听前方“啊”“哎呦”“救命啊,救命“,凌霄大喜本不报希望,听到人声那自是三个恶徒,但却不知为何口呼救命。 循声往灌木走来,分开草丛,只见三个人,如同掉在绳索的蚂蚱般一个连着一个,悬在山崖之上。 往下方一瞧足有百十来丈高,陡峭无比,风声在山口刮过,真似鬼哭狼嚎。 赵三在最上,其后便是王富,李六,此时三人心中真是叫苦不迭,刚脱“恶人”之手,又命悬一线。 本来李六听到凌霄的喊声,心中着慌,忙往前奔去,岂料前方便是悬崖,一脚落空,情急之下抓住了身后王富的衣襟。 王富身子失控也跌了下去,赵三眼疾手快,黑暗之中抓住了王富的手,怎奈身单力孤,被带了下去,悬边又无着力之处,赵三单手抓住一根粗枝。 手上的力道,一刻也不及一刻,风声在耳边刮过,身体吓得犹如筛糠般抖栗,更是吓得险些失禁尿了出来。 见凌霄寻来忙哀求道:“大侠...救救我们,救救我们,大爷,爷爷,救救我们做牛做马,我们都愿意” 凌霄笑道:“你们三个作恶多端,想不到也有今日吧” 赵三多吐一个字,力气便失了一分,听凌霄之言,心又如同坠入了深渊一般,但如今山野之外,四周也只有眼前之人可救自己。 险些没哭出来,忙又哀声道:“大侠,上天有好生之德,救我们兄弟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凌霄虽对三人的行为所不齿,但毕竟是三条人命,动了恻隐之心,便蹲下伸手来抓赵三的手臂。 岂料,三人无福享受人间欢乐,赵三身体不支,力气耗尽,不等凌霄蹲下身来,只听三人“啊”的一声,摔了下去,只摔的个粉身碎骨,命归西天。 有道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凌霄摇头叹息,这样一来便也解除了心中的顾虑,转身便施展起轻功,奔少室山而去。 第一百五十六章(少林之危) 嵩山,乃五岳之一的中岳,其山俊险秀丽,岩嶂苍翠相间,峰壁环向攒耸,恍若芙蓉之姿,倚石俯瞰,脚下峰壑开绽,凌嶒参差,大有“一览众山小”之气势。 山峰间云岚瞬息万变,使人目不暇接。古人吕守曾有诗曰:“三十六峰如髻鬟,行人来往舒心颜;白云蓬蓬忽然合,都在虚无缥缈间。” 除了景色宜人,受人赞叹外,其山乃是人杰地灵的宝地,东为太室山嵩山派,西为少室山少林派;两座高山层峦叠嶂,绵延起伏于黄河南岸,山峦形成“互补”姿态,美不胜收。 此时少室山下的少林寺,沉寂了百年的禅宗,今夜再次掀起腥风血雨,喊杀震天,声音此起彼伏;火光四起映红当空,人影窜动,刀光剑影。 少室山下一个人影,带着风声在林间掠过,凌霄早已听得山上喊杀,心急如焚的冲上山来,时间不大便奔至山门,此刻往大门瞧去,再也无往日巍峨耸严的气派。 只见大门一无哨僧看守;二无僧人巡逻,大门半掩半遮,凌霄抢步进门,果真是混乱不堪。 院落内几百名僧人,与一帮来历莫名的黑衣人,战在一起,地上黑衣人与僧侣的尸体,倒在一处又一处。 而正中央,少林僧众摆了个少林阵法,此阵由七十二人摆成,各守阵眼,手持金刚棍,把一群黑衣人围作一团,此阵名为“金刚伏魔阵”,凌霄见此阵颇为不凡。 他虽剑术卓绝,武艺超群,却也识不得此阵,见那黑衣人虽凭刀法勇猛,但始终冲不出阵来,长久之下,定会力竭而亡。 但这般混战,何时能止,见一名灰衣僧人抵挡不住,上前飞起一脚,正中那黑衣人锁骨之处。 那小僧见有人来助,顺势望去,见一人非僧非道,万不是寺中之人,正疑惑间,便已不见其踪影。 从僧侣的服饰,便可区分在寺中的身份地位,只是各弟子在此处周旋,让凌霄心中疑惑的是,根本未瞧见寺中的各堂首座。 众人正憨斗不止,也无人顾忌于他,更找不到人答话,见后方火光冲天,心中牵挂可慧老禅师,只身来至偏院,见一处不知名的楼阁已燃烧大半,有提水救火的弟子,也有旋斗的僧侣,千年古刹如今可谓是乱作一团。 打倒了几名黑衣人后,凌霄拉住一名小和尚便问道:“这位小师傅,敢问你们的师祖何在?” 小和尚刚见过凌霄的身手,瞧服饰也不像黑衣同党,便焦急道:“施主,我们并未瞧见师祖,此处只有师叔主持,恳求大侠助本寺一臂之力” 凌霄又急问道:“那你师叔何在?”那小和尚指了指,不远正在于黑衣人厮杀的,黄衣和尚,凌霄点头直径奔那黄衣僧而来。 此人法号周海,乃是五大圣僧之首,悟本的弟子,此时正与黑衣人的头目相斗在一起,他的“伏魔掌”虽练得颇有些火候,但还是久战不下,眼见众门人接连倒地,他心如刀割,怎奈分身乏术。 思索之间,略有分心,敌手一刀横劈过来,周海当下大惊,忙举棍便挡,忽然那黑衣人应声倒地。 周海纳闷之时,只见一个三十来岁的青年,从那黑衣人身后走出,方才自是凌霄一击偷袭而成。 凌霄上前抱拳道:“大师,为何少林会落入如此境地?”周海见凌霄口吐中原之言,方知不是黑衣同伙,方才一击虽是偷袭,但也见其功底颇深。 忙上前打个问询道:“施主,罪过,少林逢此劫难,乃因果之数,此刻也不是商讨之时,望施主助鄙寺一臂之力” 凌霄心想:“此人把异族侵入看做是“因果”,看来禅法已是不俗”随即问道:“大师,贵派各师祖何在?” 周海道:“若说起经过非止一时,恳请施主至大雄宝殿,助我师叔” 凌霄也来不及细问经过,此时真乃争分夺秒,少去一刻说不定那周海的师叔,便有危险,冲周海点了点头,转身便走。 周海虽不知,凌霄能否敌住大敌,但有这么个高手相助,也多了几分希望,不然千年古刹,过了今夜怕是要烟消云散。 大吟一声“阿弥陀佛”又迎上了一名黑衣人,招数更加刚猛,完全是忘乎生死之态。 凌霄穿过阁楼,走过天王殿,来到大雄宝殿门外,只听到殿内传出刀剑之声,忙抢步来到殿内。 只见原本威严,而又神圣的佛家圣地,此时却不忍直视,香炉被打翻在地,灰尘在空气中弥漫使人喘不过气来,更有好几座罗汉香案,被打翻在地。 殿中央,八名黑衣人,手持窄钢刀,与两名身披袈裟,六十来岁的僧人战在一处。 黑衣人刀法惊异,这八名黑衣人,若是张昱在此必定熟识,正是曾在泰山脚下,暗杀过他的九兄弟,九木桑。 九木桑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但相处颇为和谐,且感情深厚,当日大木桑被张昱斩杀,其余八名兄弟一直怀恨在心。 伤势痊愈之后,勤加练习刀法,如今刀法又精进一步,互相配合的极为默契,已自成一阵,把两名僧人围在当中,招数严谨使二僧,始终冲杀不出。 而两位僧人,论起身份也自不低,一人身高七尺,长脸尖颚,瘦黄鸡脸,手持钢棍,使得乃是“韦陀棍法”每出一招风声紧呼,使八木桑不敢近身,此人法号悟了,乃是少林寺中戒律院首座,也是少林五神僧之一。 另一人,虽不是五神僧,其身份也不在前者之下,少林菩提院首座,法名悟难,其人身高七尺,方脸短须,其神情让人瞧上一眼不禁要退避三舍,真似丧门神一般。 他一直哭丧个脸,掌管菩提院,众门人均是异常惧怕与他,比起戒律院悟了,众弟子更惧他三分。 他用的乃是少林绝学“捻花擒拿手”共七七四十九式,每一式又分三招,共计一百四十七招,招数层出不穷,或抓、或拿、或钩...让八木桑久攻不下。 除了场中的战斗,让凌霄皱眉之外,场外还站立两个人,一人身穿黑衣,头戴斗笠黑纱遮面看不清面目,此人也是张昱的老熟人,当日襄阳城外,交手的正是这头戴斗笠之人。 另一人身形穿着,与前几日在灵谷寺内,瞧见的髡头鸟人差不了多少,服饰也跟前者差不多,看年纪也有五十来岁,两道横立白眉,唇上两撇八字胡,手握钢刀环抱于胸,面无表情看着场中央。 而当凌霄瞧见他们时,他们二人自也是看到了凌霄,不等凌霄发话,那头戴斗笠的黑衣人,用生硬的语气说道:“你是,凌霄...” 第一百五十七章(剑露锋芒) 凌霄自是没瞧见过眼前之人,对于他能叫出自己的名字,也是大为惊奇,不过随即释然开来,自己曾与黑衣人打过数次交道,他是异族人的一份子,能知晓他的名姓,自是不奇。 凌霄走近几步笑道:“我凌某人,能让你们这种势力,牵肠挂肚,铭记在心,可是三生有幸啊” 旁边那个髡头鸟人,忽然道:“你们中土有句古话,叫做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头,既然能到此地,也是你命该绝此” 话音刚落,那头戴斗笠之人,突然发难进招而来,凌霄还在纳闷:“又没吩咐你动手,怎的突然进招,难道我还怕你不成” 想到此处,拔剑出鞘迎了上去,二人刀剑相交迸出火花,转身的功夫,已相拆了四五招。 当日此人,与张昱在襄阳城外交手,却被张昱所伤,修养了好几日才得痊愈,心中异常气闷。 本是寻张昱报仇,但怎奈头目交代了新的任务,是以被安排到了少林寺,本想杀几个和尚解解气闷,却被八木桑给抢了功,是以只好在旁观战。 事有凑巧,又瞧见了猎杀对象,此时施展开来,一个如猛虎下山招数诡异快迅,一个如蛟龙入海,挥洒自如进退有度。 二人相斗,二十余招,不分胜败,却各怀心思,那黑衣人暗想:“看来此人绝非浪得虚名之辈,比起那张昱也差不了多少,我还得谨慎注意些” 而凌霄越打越是担忧起来:“异族中人,高手如此之多,怎奈我中原似盘散沙,如若处置不当,中原土地供手让与他人之手,也尚未可知” 二人越斗越快,越斗越激烈,又斗有二十余招,凌霄心想:“若是不让你瞧瞧我的手段,你不知中原乃人杰地灵之所” 想到此处,一招“春回大地”刺了出去,陡然手腕翻转,像是体力不支,剑要离手一般,黑衣人见此大喜,心想:“还以为你是个什么绝世高手,也不过小道尔” 提刀便往其手砍去,他岂知凌霄这乃是虚晃一记,只见凌霄本离手的剑,陡然在空中划了个圆弧,把黑衣人的窄钢刀给圈住。 黑衣人,只见许多剑影袭来,霎时分不清虚实,直奔自己面门而来,当下大吃一惊,忙要抽身闭闪。 怎奈此时被剑气笼罩抽不得身,剑光似雨般落在身上,忽然肩膀一疼,紧接着胸前,也传来疼痛,惊骇之下忙气运丹田,拼尽全力才闪了出去。 凌霄见其逃出“剑影迷踪”心中冷笑,此时黑衣人已是强弩之末,取其性命自是手到擒来,向前疾跃,持剑直奔黑衣人咽喉之地。 岂料,方掠至一半,忽然背后传来气浪,凌霄早料那“髡头鸟人”不会袖手旁观,见其猛然偷袭,若是自己用强,黑衣人必定丧命,那么自己也将非死即伤。 他如何是那种迂腐之人,想都不想,收剑转身,见其掌风迅猛,自是不敢大意,用了八成的功力一掌迎了上去,二掌相交看似很是平静,其中蕴含着足以致命的力道。 凌霄只觉一股巨力传来,退了五六步才稳住身形,而那髡头人也退了三步,虽各有千秋,但这相交一掌已然分出胜败来,凌霄本不已内功见著,但一想到东瀛人,又多了一个好手,便有几分担心起来。 见那髡头人功力不俗,不敢大意,怒吼一声拔剑攻了上来,那髡头人,也收起了轻视的心思,能让他倒退三步的人,整个势力之中,除了主上之外,无人能撼动分毫。 愣了一愣拔刀迎了上去,刀剑相交,你来我往,眨眼的功夫,便拆到了十招,若不是凌霄剑法已入佳境,又以迅猛见长,恐在此人面前走不过三合。 而那髡头东瀛人,自恃刀法卓绝,从未碰到过敌手,如今却被一个小辈牵制住,不由得怒从胆边生,刀法更快了几分,凌霄丝毫不敢大意,紧守门户。 悟了、悟难二人,战斗之余,早已察觉到身旁的动静,本对外围二人,虎视眈眈的眼神,心惧不已,不曾想突然多处了个陌生的帮手,牵制住了他们。 二人,也早已察觉到那身为异族之人,武艺定然不俗,不成想这个年轻人,还能将其重创,并与另一人相交而不分胜败,看来今日要亡少林,绝非易事。 但当日若不是武当有难,派出师兄弟前去救援,就是任你来何等高手,又有何惧,就算如此,师祖若不是看淡红尘,不愿牵扯是非,不愿出手,眼前几人又何足道哉。 想到这里,两个僧人心中不禁苦叹默哀,悟难哭丧的脸,难得露出一丝担忧之色,知晓如今久战不下,局势与己极为不利,但又想不出什么法子来,着实为难。 忽然,二人各相交一招,背对背靠在一起,悟难道:“师兄,如今方丈师兄不在寺内,把寺中之事嘱托我二人,可遭神秘势力围攻,惨遭毁寺灭派之劫,你说该如何是好?” 悟了道:“师弟莫急,如今已有援助,只要眼前几人被我们打败,他们大势便去,到时候抓住他们揪出主脑” 悟难挡开一人的一击,略有粗喘道:“话虽如此,但如之奈何” 二人虽口中说着话,但手中招数丝毫没有懈怠,悟了高喝一声“阿弥陀佛”又道:“师弟,你看好了” 说着话躲过二木桑的斜肩刺,便一棍横扫了出去,二木桑退出三尺避开,而三木桑又使出前一招,八人招数如出一辙,后一人使得乃是前一人的招数,直至末尾。 虽是八人却又似一人,分开又似一阵,这等简单,而又精妙的招数打法,中原根本没有,异常难缠。 最不济也会把对手力气耗尽而死,相比之下阵法中,与中原许多名门大派的阵法,又异曲同工之妙,但又有许多不同。 悟了为戒律院首座,是有些许原因,其他各堂均有研究武学之所,悟了对武学又颇为痴迷,通常不吃不睡,研究武学招数,又把自己的许多招式加以改动,时日长久便耽误了禅法修。 少林寺,虽位居武林榜首,但毕竟是禅宗,出家人讲究气定神闲,与世无争,更况打杀破戒。 悟本身为方丈,见悟了如此痴迷武道,而不理禅法,怕日久天长误入歧道,是以许了一个戒律院,与武功毫无关系的堂口,供其管理。 如此却好了许多,但天性易改,本性难移,依旧会想出许多奇怪的招式,供自己练习,但比起以往却也好了许多,悟本见此也着实无奈,任由其如此。 今日与敌对招也有上百之数,心中一直在钻研如何破解,终于想出了,斩龙先斩头,打蛇打七寸的方法。 只见一棍横扫,二木桑退避开来,忽然冲悟难喊道:“你对中间随意出招,我制服其头” 悟难不明就里,但还是依言而行,一招“气吞山河”拍了出去,悟了见此大喜,虚晃一棍直奔他认准的二木桑而来,先是“横扫千军”扫了出去,再一招“惊涛骇浪”奔头而去,这几招全然不按常理,着实把八人惊出一身冷汗。 第一百五十八章(追命噬魂) 悟了心知破阵有望,把棍舞的是虎虎生风,又一招“力盖华山”劈了过来,二木桑只得提刀去挡,怎奈劲道足有千斤之巨,实在抵挡不住。 只打在二木桑的头顶,顿时打的*迸裂,当场绝命,悟了见此,单手打讯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其余七兄弟,见二哥被人打死,那和尚嘴中又念叨不平,着实可恨,招数更加紧密了几分。 悟了摸住了门道:也不怕其招数如何,只是左打一招,西进一棒,把七兄弟打的是火冒三丈,无处可发。 那髡头人见八木桑又丧命一人,其余者也是苦苦支撑,暗道:“难不成,要功亏一篑” 见凌霄剑法了得,此时己方逐渐落入下方,心下着忙,陡升一计,挡住凌霄攻来的一剑,身子猛然急转,只见其衣服之内,飞出许多银针来。 同时,双手不知从何处,又摸出许多竹叶镖来,直射而出,凌霄未曾想到髡头人,会有如此一着,丝毫不敢大意,或挡或避... 岂料那髡头鸟人,内藏暗器如无底洞般,身子一直在旋转,那细针便发射不停,突然凌霄只觉臂膀一麻,如毒蝎咬了一口般. 随即头晕眼花,摇摇欲坠,心道:“不好”正迷糊时,隐隐听那髡头人哈哈大笑道:“中了我的,噬魂钉,还想活命”接着便倒身在地,人事不省。 就在那髡头鸟人,得意忘形之时,耳边突然传来了一句“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髡头人回首望去,只见一个,身穿白衣的僧人站在门口,身高七尺,慈眉善目,神色可亲,白眉白须,面色红润,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施主至东洋而来,兴无名之师,无故遭此杀孽,实是罪过。” 此人正是可慧禅师,髡头鸟人双眼一眯,心中一惊暗想:“不是已经烧死了他,怎还会出现在这里,难不成是鬼魂” 他自是不相信,人世间真有什么鬼魂,能活生生的站在此地,那自是自己的人失了手,千计百谋不曾想却百密一疏。 如今眼前之人只要还活着,他们万难成功,再侧眼瞧向八木桑的站圈,八人只剩其半。 髡头人也绝非一般人,暗思片刻,朗声笑道:“原来是可慧禅师,失敬失敬,天下有德者居之,何分东洋中土,今不过是顺天命,应人心,何有无名之说,若是可慧禅师可屈尊称耳,那时我主上进军中原,你我进水不犯河水,岂不美哉” 可慧笑道:“阿弥陀佛,奸诈宵小之辈,也敢口出狂言,真似儿戏”虽是以和善的面目说出口,但是停在髡头人耳中,却厉声厉色。 髡头人面目发青,喝道:“既如此,领教一下贵派的高招”言罢,双掌变幻莫测,身影一闪,直取可慧而来。 手掌未至,只听身后有人喝道:“休要放肆”髡头人听背后棍风袭来,也不回头,身子一转,银针倒射而出,身后喊话之人正是悟了。 可慧本与世隔绝已久,寺中之事也从未过问,寺内大小事宜已全权交由悟本主持,平日里除了几个沙弥侍其左右外,门生众徒万难见其一面。 众弟子也知晓其师,看破人世纷争,一心向禅,悟本想追其师隐居,但怎奈身不由己,今日神秘组织突然围攻少林。 悟了、悟难二人,最担心的莫过于师傅可慧,如今见可慧到来,心中大喜。 念想师傅虽已入功参造化之境,但怎奈年至期颐,与人动武难免有损,也不顾其他,又打倒了一名黑衣人后,见那髡头人对可慧发难,跳出圈外,劲道更厉害了三分,跃起身子举棍便打。 怎料那髡头鸟人如背后生了眼睛般,发出了暗器,怎奈来势过急,身子又在空中,在晦暗的光线下,银针实在太多看不甚清,只挡住了几枚,一枚没闪避过去,打中胸口,当下大叫一声“啊”胸口一麻,昏倒在地。 可慧虽不问世事,看淡世间喋休冷暖,但见大殿内狼藉一片,徒弟被人暗算,就算圣人也有感情,不由得怒有心起。 见那髡头鸟人双掌并至,当下运起“易筋神功”拍了出去,二人手掌相交,只打的髡头人倒射出一丈有余,在空中翻了个跟头,双脚落地才稳住身形。 心中气血翻腾,强忍住喉咙之血未吐出,冲可慧鞠了一躬道:“可慧禅师,果然名不虚传,鄙人佩服,后会有期” 可慧心想:“此人功力竟厉害如斯,近百年功力与其相交竟然无恙,若是如此,此番劫难,我中原还要小心应付才是”他自是不知,髡头鸟人已受了不浅的内伤,不过隐忍下来罢了。 只见那髡头鸟人,转身冲身旁几人,说了几句“鸟语”那几个黑衣人闻听似有不甘,但又如之奈何,当下不知从哪里摸出几个弹丸,往空中一丢。 殿慧大惊,身影瞬息至那髡头人落脚之地,喝道:“施主,留下解药” 说着话一掌往上方拍了出去,只打的大殿震动,瓦砾掉落,悟难见一阵浓烟白雾飘过,再回首时,半个人影也无,不仅那半躺在地下的黑衣斗笠人不见,就连先前悟了打死的黑衣人,也不见了尸体。 悟难,多年未曾见其师一面,如今见可慧双目如电,面庞越发润泽,一举一动,更似西天罗汉般,喜极成泣,悟难来到可慧身边跪拜道:“不孝弟子,叩拜师傅” 可慧道:“如今祸乱四起,你不过一栗耳,如何怪的你,你起来吧” 说着话,已蹲下身子来瞧悟了的伤势,见其面堂发紫,嘴唇发黑,眉头不禁紧皱了起来,口颂佛号道:“阿弥陀佛,悟了该有此劫” 悟难道:“方丈师兄他们...”可慧叹息道:“不必说了,为师已知晓” 悟难起身走近几步,也来查看悟了的伤势,一看悟了的面目,便大吃一惊,伸手去探鼻息,完全是有出无进,不禁急问道:“师傅,师兄他...” 可慧摆了摆手道:“去看看那位施主怎么样了”悟难听可慧这么一说,方记起这位陌生的帮手,忙走近一瞧,发现与悟了是一样的神色,所中之毒想必也是一模一样。 可慧走近凌霄问道:“这位施主你可认识?”悟难摇摇头道:“禀师傅,弟子并不相识” 可慧道:“既不熟识,也赶来遭此苦厄,真是后生可畏啊”悟难道:“我瞧此人内功气息悠长,剑法有一股阴柔之力,莫不是武当派弟子” 想一想又不对摇头道:“剑法虽有相似之处,但觉不像这般如此凌厉迅猛,况武当上下也寻不出,有如此年纪能有这般武功的年轻人” 可慧轻声道:“难得你有如此心细的一面” 说着话,把凌霄扶起坐在蒲团之上,可慧也来到身后,盘膝坐下,悟难见其师此举,也知晓个大概问道:“师傅,要给这位施主疗伤吗” 可慧道:“难得施主有一副侠义心肠,我若此时不救他,怕是回身乏术了” 悟难道:“那师兄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可慧如何听不出,其中的意味摆了摆手道:“看他的造化了,你出去看看外面的局势,把门带上,切莫打搅” 悟难口称“是”但脚步,却来到悟了的身边,将他扶起,想给他输入真气,可慧喝道:“悟难,切莫造次,悟了乃是胸口中毒,离紫宫穴颇近,你功力不足,若强自给他灌输真气,反而害了他” 悟难听此大哭道:“那师兄他,岂不是...” 呆了半晌露出坚定的神色道:“师兄你放心,若你有个三长两短,师弟定为你斩杀恶贼,讨个公道” 可慧喝道:“生生死死,死死生生,此乃天地循环,悟难你杀心太重,切莫入魔” 悟难抽泣道:“谨遵师傅教诲”可慧叹息道:“切记,切记...” 第一百五十九章(悟难禅师) 可慧悠然接着道:“你去吧”悟难无可奈何的,看了悟了一眼转身道:“谨遵师命”言罢走了出去,掩上了大殿的两扇大门。 此时大雄宝殿内,除了凌霄微弱的呼吸声,再也听不到半点声息,可慧双目微闭提起真气,与两掌之间施展上了“易筋经”的上乘内功,一股刚柔并济的真气,从凌霄的至阳穴进入体内。 凌霄早已被霸道的毒性,侵蚀的人事不省,若不是根基不差早已绝命。 正在迷离之际,忽觉身上一股温暖的气流,在体内流动,这股气流如海浪般,此起彼伏,如下山猛虎般,四处窜动,无人可挡,如千丈直泄的飞瀑般,击打在胸膛之上,四下奔腾,融入经脉的各个角落。 此时已到了紧要关头,只见凌霄头顶白烟冒出,汗流浃背,面庞扭曲,仿佛是在痛苦中挣扎着,面庞黑一阵紫一阵,而可慧此时因输出大量的真气,面颊也见了汗。 忽然凌霄只感觉臂膀一痛,一根银针被逼出体外,“铮”的一声飞了出去,紧接着一口乌黑的血,从嘴里喷了出来。 这口血喷了出来,面目也逐渐恢复,精神也逐渐清明,想睁开眼睛但无论如何努力,却就是睁不开,隐约间只瞧见一个面露微笑,慈眉善目的老人,把自己扶了起来。 只见那老人,冲自己微笑着点了点头,忽然脑袋阵阵眩晕如同要炸开般,疼痛难忍,挣扎了几下便又人事不省。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简单而又朴素的房间内,一个小沙弥坐在榻前正默诵着经文,忽听耳旁有轻微的声音道:“水..我要水..水..” 转过头,见木榻上那个昏迷了两天的男子,醒了过来,他正挣扎着要起身,沙弥高兴的欢呼道:“佛祖保佑,施主,您醒了,千万不要动,我这就给你倒水去”说着话便来到桌前。给倒了一碗水。 躺在床上的。自是昏迷多时的凌霄。此时口中实在干渴,也顾不得其他,接过小沙弥手中的碗,就咕咚咕咚喝了起来,小沙弥见凌霄这等喝法,生怕有恙忙道:“施主,您慢点喝” 凌霄喝了一碗水,这才感觉身体各处畅快起来,回想起自己上少林的经过,只想到自己被那个髡头鸟人暗算,中了剧毒,本想命已休矣,不曾想还活着,但总觉的在迷离之际,见过一个老和尚,却又不知是谁。 四下打量了几眼房间,见房内陈设简单,房门外通明大亮,把目光定在小沙弥的身上,见小沙弥不过十几岁的模样,神色上有些拘谨,见凌霄看着他忙问道:“施主,有何吩咐?” 凌霄问道:“小师傅,敢问我这是在哪?”小沙弥道:“施主,您这是在少林寺” 凌霄道:“哦,我还在山上,现在寺中如何了” 小沙弥道:“禀施主,外敌已经退了,寺中已安然无事”忽然想起什么事般一拍额头道:“施主,您稍等,我这就喊师叔祖过来”说着话飞快着跑了出去。 时间不大,便听到脚步之声,只见一个身披红袈裟的和尚,和方才那个小沙弥一起走了进来,那和尚正是悟难。 悟难,双手合十来到凌霄近前,口打佛号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施主醒啦,贫僧悟难,这厢有礼了”说着话弯腰鞠了一躬。 凌霄,虽未见过少林五神僧,但怎能未听过,其在江湖如雷贯耳的名头,知晓悟难虽非五神僧之列,但也颇有名誉,武功高强也不在五神僧之下,是以万不可轻视。 使劲全力,想撑起身子行礼,但怎奈体力不支,悟难忙上前扶住道:“施主不必如此,好生休息吧” 凌霄抱拳道:“久闻大师盛名,在下佩服之至,今日相见不能全礼,望大师恕罪” 悟难道:“阿弥陀佛,施主言重了,身在空门之中,如何能在乎礼节”看了一眼凌霄,接着又道:“寺内遭逢大难,多承施主尽力,贫僧在此谢过,敢问施主高姓大名?” 凌霄道:“此劫非止贵派,乃武林中人人有义务担起的重责,大师不必客气,至于在下无名之辈,家姓凌名霄” 悟难见凌霄如此年纪,武功高强,说话却尺法有度,不躁不狂,武林之中这等人物,实不多见。 悟难道:“原来是凌施主,幸会,幸会,此刻觉得身体如何?” 凌霄问道:“劳大师挂心,已无大碍,敢问大师,在下昏迷几时,大敌是如何退去的?” 悟难并未直接回答,却岔开话题道:“凌施主,即是无碍,贫僧便放心啦” 说着话把身子让了出来道:“出家之人不食荤腥,粗茶淡饭,望施主切莫嫌弃”只见那小沙弥,手中拖着一个托盘,盘内放着几个清淡小菜,跟米饭。 凌霄本不觉如何,此时听悟难提起,又见食物在面前,顿时觉得腹中空虚,又想接过,但有外人在。 悟难似是瞧出了凌霄的窘态,笑道:“施主若不嫌弃饭菜清淡,请自便用,待施主用过饭菜后,我们再谈不迟” 凌霄尴尬道:“既如此,在下就不客气了”小沙弥把饭菜放在茶几之上,凌霄便吃了起来,直到凌霄吃完。 悟难问道:“凌施主,饭菜可还合口” 凌霄道:“合口,合口...”凌霄擦了擦嘴,接着又道:“贵派,如今安置如何?”悟难摆手让小沙弥把空盘拾走,小沙弥领命把碗碟拿了出去,并关好了门。 悟难露出古怪的神色,沉声道:“施主,前日上得山来恐不是凑巧吧” 凌霄一怔道:“大师容禀,凌某得上山来,确不是凑巧” 悟难道:“既是如此,那又如何得知,鄙派遭人围攻” 凌霄问道:“敢问大师,可知晓那神秘势力的身份?” 悟难道:“不知,还请施主,解惑” 凌霄心想:“有人云天下武功出少林,少林乃武道始祖,那晚一场恶杀,从其招数也可判断出东瀛人的身份,他却说不知,难道其中还有什么缘故不成”暗想片刻,口中道:“大师,可知东洋人?” 悟难道:“哦,略有而闻,愿闻其详”凌霄见悟难神色,并不如何吃惊,想必是已知其中缘由。 虽不知为何,假装毫无所知,但还是把自己,从应天府如何追查黑衣人,又如何赶赴少林寺,又是如何得知少林,遭人攻伐的经过说了一遍。 悟难听罢点头道:“原来如此,施主可谓真正侠士,心系天下让贫僧敬佩万分” 第一百六十章(少林可慧) 凌霄忙道:“不敢”悟难道:“实不瞒施主说,贫僧也是从家师处得来神秘人的信息” 凌霄听闻“家师”再瞧悟难的年纪,在少林寺中如此高的辈分,又能让其称为家师的人,除了那位超凡入圣的可慧禅师,再也没有旁人了。 凌霄忽然想到,在自己迷离之间,瞧见的那位慈眉善目,一袭白衣的老人来。 凌霄道:“大师的师傅,莫不是那圣僧可慧禅师” 悟难道:“正是”凌霄道:“久闻禅师大名,未得一见,今既身在寺中,望大师可引荐一二,一睹圣容” 悟难道:“施主严重了,承蒙施主赞誉,贫僧跟家师了讯一二,见上一面也不是不可” 凌霄谢过,悟难道:“凌施主既知晓东瀛人野心昭著,不知下一步有何打算” 凌霄道:“在下不才,本就是前来贵派报信,有大师协助,加上贵派可慧禅师主持,此次武林之劫,料也不足为惧” 悟难道:“施主过誉了,此乃百年浩劫,异族入侵,非本派一派之力所能及,但本派会竭尽全力,共御外敌” 凌霄点头道:“既有大师这句话,也是武林之福” 凌霄疑惑问道:“少林五神僧,久负盛名,如雷贯耳,凌某也仰慕已久,至今未曾得见,能否请大师也引荐一二” 悟难听闻眉头不展,低头不语,凌霄见此本就心中疑惑,如今看来,其中果然有未知的隐情,于是问道:“大师,莫非有为难之处?” 悟难叹了口气道:“施主,为难之处,倒也没有,只是...” 凌霄见悟难,颇有不便的模样,一笑道:“若涉隐私之处,恕凌某冒犯了”话虽如此,口气却冷淡了几分。 悟难如何听不出来,叹息道:“凌施主,事情并非如此,你听我道来...” 原来就在前几日,武当派谷虚道长,身负重伤面带哀求之色,来到少林求救,悟本亲自接见,了讯经过。 谷虚说明了原有,说是武当遭人围攻,各大高手被逐个击败,生命垂危,而祖师爷张三丰受人暗算,也危在旦夕。 悟本大惊,可慧禅师不问世事已久,是以也未禀报与师祖,知晓少*当关系匪浅,就算不论关系地位,身为名门正派的领袖,若不帮扶,难免日后遭人口舌,也难以立足与江湖。 是以当下便作了决定,只留下了悟了、悟难二人镇守寺内,又在寺中,做好了各种防御的手段,因武当都遭人围攻,少林难免不会受到波及,是以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悟本领着,悟因、悟善、悟恶带着众门人跟谷虚往武当去了,岂料不过走了三日,便有人围山。 悟了、悟难二兄弟便知中人奸计,看来是武当派嫉恨少林,合通异族攻打少林,但悔之晚矣,无奈只得领着门人对抗外敌,当见识了黑衣组织的手段后,便越斗越心惊,越打越心灰。 直到瞧见来了帮手,形势才逐渐有所好转,就在为难之时可慧禅师亲自出手,才解决了少林之难,这场灭寺的风波。 而东瀛人,明知可慧禅师功参造化,武学造诣登峰造极,还围攻少林,是因为也做好了万全的对策。 可慧本在“二祖庵”旁,搭建了一间茅舍,作为清修闭关之所,晚间不知怎的忽然生起大火,屋内顿时烧成火海,空气中弥漫着奇怪的味道。 屋外守候的小沙弥,早已急的泪流满面,而不知所措,口中大喊“祖师爷”怎奈无济于事。 跑出前山一瞧更是心中发慌,见前山喊杀震天,打杀一片,着急之下见找不来援助,只得找来水桶,杯水车薪的扑救火势。 而屋内可慧,在觉察到空气中的异样后,便知这绝非无名之火,乃是有人有意为之。 前几日沙弥报说武当劫难,众师叔祖前去解围时,便心惊不已,本想终身陪伴青灯左右,参悟佛法,早登极乐,今日却惹火焚身,料想有尘缘未了。 叹息一声,施展了“易筋神功”护体,闯出火海来。岂料刚走出“火屋”便听其身后,茅屋支撑不住坍塌一片。 可慧喃喃道:“看来贫僧缘法未到”当沙弥瞧见祖师爷未死,自是满脸欢喜。 可慧安慰了几句,往前山走来,一看之下便大吃一惊,瞧着门人弟子倒身一片,无奈道:“阿弥陀佛,人世杀伐,何故如此,善哉..善哉” 直到后来可慧来到大雄宝殿,那髡头鸟人才吃惊不小,暗骂属下办事不利,本想与可慧较量一番,怎乃如何是其对手,不得已之下才负伤退去。 当可慧给凌霄疗伤之时,悟难来到了寺中,查看情况,本以为会厮杀一场,岂料见到的场景让其惊讶不已。 原本厮杀一片混斗一起的黑衣人,此时半个也瞧不见,不仅人影,就连丢掉性命的尸体也不见一具,真的是如凭空消失了一般。 悟难想不出事态原因,只得安排僧众处理事宜,先召集了“周”字辈的徒弟们,查点了伤亡。 当知晓“周”字辈的徒弟,死伤了十几人,其他徒孙战死近八十余人时,就算是悟难修习禅法多年,不嗔、不恨、不痴,也显些晕倒,痛惜不已。 怎奈寺中如今无人主持,师兄遭人暗算昏迷不醒,是生是死尚且不知,又不能仪仗脱出尘外的可慧,只得挑起大局。 安排僧众给死去的师兄弟门安排后事,为他们起坛作法,愿其“早登极乐”又安排重整少林,修缮损坏的建筑,加强防备,重振雄风。 忙活了一宿,直至天亮时分,才来到大雄宝殿前,见众弟子在收拾殿内被打斗过的痕迹,却不见可慧禅师及已中毒受伤的二人。询问了弟子后,才知师祖安排了二人在后殿禅房。 悟难来到禅房拜见了可慧,又禀报了寺内弟子的伤亡及善后事宜,可慧听完神情倒是无多大的波动。 悟难在可慧眼中,看到的只不过是风轻云淡,清淡描写,这让悟难心中着急的同时,又着实无奈,他也始终理解不了师傅心中,至高无上的禅法。 当看到悟了面目全非,安静的躺在榻上时,心境有些按耐不住,问道:“师傅,师兄他...” 若不是还看到悟了的胸口,一直在起伏不定,尚有余息,哪怕是师傅也要质问一番,为何自己的亲传弟子,危在旦夕见死而不救。 可慧道:“悟难,你可明白花开花落,天命不可违,一切皆有因果” 悟难不同悟恶,性子耿直暴烈,他为人极为实诚,点头道:“谨遵师傅教诲” 第一百六十一章(武林动荡) 可慧也明白,虽身入空门但师兄弟感情颇深,一时控制不住情感的宣泄,也于情在理对悟难道:“悟了中毒颇深,已入脏腑,为师已护住悟了心脉,大穴六十四道,若不得解药,悟了此生也只得如此了” 悟难听罢大惊撩衣跪倒,放生痛哭抽泣道:“师傅,您老人家可要救救师兄他” 那髡头人的“噬魂钉”是何等霸道,沾着就死,更别说打入体内。 可慧念凌霄乃是寺外之人,为相助少林而身受重伤,自是不忍,于是耗费百年功力给他疗伤,同时也另可慧元气大伤,同样中了“噬魂钉”的悟了,可慧想救,也是有心无力。 可慧叹了口气道:“悟难,我佛慈悲,为师已经尽力了”悟难本以为可慧会铁石心肠,但从其口中,也听到了无奈之处,悟难黯然不语。 可慧看了一眼悟难道:“此次少林遭到围攻,我想其他各派也不会独善其身,悟本回来让他召集武林同道,共商驱敌之策” 悟难听可慧,提起围攻少林的势力,不禁问道:“师傅,恕弟子才疏学浅,敢问师傅此次是武当结合什么势力,敢明目张胆,攻我少林” 可慧叹了口气道:“你们中人计谋还尚不自” 悟难一惊道:“求师傅指点” 可慧道:“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那武当之人恐怕也是有人假扮” 悟难惊道:“那武当谷虚,乃是弟子亲眼所见,如何能做得假” 可慧道:“区区易容之术你们便识不破,可见敌人也甚是了得”悟难听罢羞愧难当。 可慧接着道:“你不知也不怪,这神秘势力武林中,也罕有人知,我瞧他们的功夫乃是东瀛人所有,早就听闻东瀛人武功甚是诡谲,昨日一见果真如此”顿了顿又接着道:“但若是中原豪杰同仇敌忾,料也不足为惧”悟难点了点头。 可慧道:“悟本回寺后,嘱咐他我少林乃武林群首,此次劫难定要担起大局,驱除异人” 悟难点头道:“谨遵师傅之命”随即又见可慧,望着窗外怔怔出神喃喃道:“想必武当此时,也身处水深火热之中吧” 悟难又是一惊,有些担忧悟本等人来,不过想悟本几人均是绝顶高手,也放下心来,把心思收了回来。 可慧指了指,趟在另一张榻上的凌霄道:“阿弥陀佛,这位施主的师傅与为师也有几分缘法,你带去客房好生照看,待他醒来” 又瞥向悟了,本觉师傅偏心,自己徒弟不救,偏在紧急时刻救一外人,此时听可慧如此说,心中虽有几分不悦,但也不禁好奇起来:“此人的武功与武当武功颇为相似,莫不是张三丰的亲传徒弟不成,但又不至如此年纪” 实在想不透,但也不能跟师傅辩驳,只得叫来几个小和尚,把凌霄担起先送回了客房,并吩咐好生照看,一有消息立即禀报。 可慧摆了摆手让悟难退下,悟难这才担忧看了悟了一眼心道:“师兄放心,定要为你夺取解药” 拜首退去,处理寺中善后事宜,本几天未曾合眼,甚是疲惫,正在房中正欲休息片刻,沙弥来报说是凌霄醒转。 近日事情繁多已忘了有一个外人在寺中,猛然听沙弥提起,不禁联想了许多,是以跟凌霄谈话时并未敞开心扉,直到了解事情请过,才心中释然并有些佩服凌霄的行径,暗骂自己一个空门之人竟然如此小肚鸡肠,不晓事理。 悟难说完,凌霄大惊失色,本想集合少林、武当之力,召集武林群雄商讨驱敌之策。 但却前后几日之间,双双遭到围攻,凌霄与武当派关系匪浅,当下心急如焚,按耐不住,恨不得肋生双翅直接飞往武当,一看究竟,虽心乱如麻,却没表露出来。 当凌霄得知自己的性命,乃是可慧禅师耗费真气施救,更是感激不已,而知晓五神僧之一悟了,因中毒颇深导致人事不省,又万分自责。 悟难见凌霄真情流露,虽心里也极为难受,但还对其安慰了几句。又交谈了一番,凌霄从悟难的口中看到了,共驱异族的决心。 凌霄本想拜望可慧禅师,但听悟难的口气不愿接见外客,是以就此作罢。 当下凌霄便提出辞行,凌霄的伤势方痊愈不久,还要调息修养,只因心中有牵挂,耽误不得。 悟难虽不知凌霄为何这般心急,但见凌霄一再执着强留不住,只得放其下山,好在凌霄根基深厚,恢复的颇快,外加这几日小沙弥喂药调养,只要醒转过来,倒也无甚大碍。 凌霄穿戴停当,悟难给凌霄牵了匹马,送至山门,临走时悟难道:“多谢施主仗义相助,贫僧感激不尽,凌施主所做之事,皆是侠义所为,贫僧也万分佩服” 凌霄抱拳道:“岂敢,大师过誉了”悟难叹了口气道:“如今中原危机四伏,若是都如凌施主这般侠义心肠,就是有再多的异族之人,我中原也不惧;我少林身为武林群首,自不会袖手旁观,等方丈师兄回山,便广发英雄帖,邀请同道,同上少林共议驱敌之策” 凌霄喜道:“如此甚好,那在下就静候贵派之贴,后会有期”悟难道:“阿弥陀佛,施主走好恕贫僧不远送” 悟难来到偏殿议事厅,召集众弟子,先部署了一番,然后问道:“可有主持方丈的回音” 一人眉宇宽阔,四方大脸乃是第三代弟子周海,上前施礼道:“禀师叔,并无家师的音讯” 悟难点了点头,把众人退了下去,喃喃道:“方丈师兄临走时便说过,多则五日少则四日便派人回信,怎的今天已是第四日,为何还不见有人回来,莫不是真的出了什么状况” 方想喊人来,又摇了摇头心想:“我还是太心急了,此去武当虽说不远,但也有四五日的路程,这一去一回也非止四日可行...” 凌霄自下了少林寺,心似油煎,一路之上并未耽搁,快马加鞭,一天一夜未曾休息一口气赶了五百里路程。 这一晚实在惫累,见马匹也有些不支,再要强走,人就算经受的起,坐骑也得累死,找了块儿溪流先自己喝了几口,然后再让马喝过。 凉风吹过,冰冷刺骨,来到林间找了块空旷之地,见林中雾气颇大,看不清事态,目力不过一米的距离,甚至要摸索着前行。 正准备生火,突然一个黑影从旁边掠过,凌霄一惊,这荒郊野外如何有人,莫不是鬼魅,但他偏就是不信鬼神之人。 虽视线不足,他却有听风辨器之能,拔足跟了上去,岂料没走多远,便听不到前人的落脚之地,本来就黑暗无比,外加雾气笼罩更是分辨不清。 岂料跟出来容易,回去的方向在漆黑的夜里,根本分辨不清东西,心中暗骂了自己几句。 本想歇息片刻就接着赶路,找不到坐骑直得等到天亮了,凌霄岂是坐以待毙的人,试着摸索着往回走,可越走越偏离了方向,突然眼前出现了一团“鬼火”。 在漆黑的夜里,在这荒无人烟的树林中,不是“鬼火”还能有什么,凌霄心中好奇,不管是什么事物,哪怕真是“鬼火”也要上前瞧个清楚。 第一百六十二章(互道离别) 岂料,凌霄跟出来容易,在漆黑的夜里,回去的方向根本分辨不清西北,心中暗骂自己大意。 找不到坐骑,只得等到天亮了,凌霄却又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试探摸索着往回走,可越走越偏离了方向,突然眼前出现了一团“鬼火”。 在漆黑的夜里,在这荒无人烟的树林中,不是“鬼火”还能有什么,他心中好奇,不管是什么事物,哪怕真是“鬼火”也要上前瞧个清楚。 当越来越接近那“鬼火”时,便听到一阵,兵器撞击之声,凌霄先是一惊,随即心想:“这个时候,是谁在这里打斗,莫不是刚才那人影?”快步来到那一堆火的外围,一看之下大吃一惊。 只见,数十名和尚,围成一个战圈,圈中两名道人,以及两名和尚各自战在一处,而旁边还站着一个身披红袈裟,手持禅杖的僧人。 那两名道人凌霄认识,正是武当派掌门殷融阳,另一名正是武当的灵虚道长,而不论是殷融阳跟灵虚,都是当今武林中的佼佼者,而那两名僧人,竟然跟其交锋竟然不相上下。 除了少林的五神僧之外,也没人能是其敌手,如今场中有三人,就是不知武当的谷虚,去了什么地方。 那在旁掠阵的僧人,从其端正的面貌来看,想必就是少林方丈悟本了。 虽然不知这两大派,因何会动起手来,但其中必定有极深的误会,而这其中的波折,也必定与东瀛人脱不了干系。 忽见殷融阳,抢攻几招,那僧人等反应过来,败相已现,凌霄在暗中松了口气,陡然见那站在一旁的悟本猛然出手,情急之下,凌霄想也没想,使上了全身的力道,拔剑跳入场中,一剑拨开了那僧人的禅杖。 当凌霄把这一波三折的经过讲完时,天已然大亮,少林众僧人闻得,皆是大惊失色,各自悔恨唏嘘不已。 但两派的关系,非但没有恶化,反而更密切了几分,其中的原由,自是两派掌门,撇开门中之事,倾力救援之故。 殷融阳拱手对凌霄道:“此番多亏了,贤弟赶来及时,如若不然,必将酿成大祸” 悟本点头道:“善哉,善哉,若不是那假谷虚装作重伤,耽误了行程,我们说不定,也不会再次相遇” 凌霄皱眉道:“大师此言差矣,以我对东瀛人的了解,此番他们恐怕是密谋已久”说完有点担忧的看着殷融阳。 殷融阳忽然惊道:“不好,说不定我武当派也遭恶人毒手”灵虚此时也有了些力气,来到殷融阳身边道:“师弟,我们还是快些回山的好” 悟恶露出愤然之色,粗声道:“方丈师兄,我们也该回去看看了,那些狗鸟人,别让我看见,不然定要杀他个片甲不留” 悟本道:“既然悟难在寺中对凌施主说,会发英雄贴,想必家师也做好了部署,我们这便各自回山准备吧” 凌霄一抱拳对少林众僧道:“各位大师,那便后会有期了” 两派之主互道离别,就在少林派带着弟子,就要全部撤离时,悟恶来到凌霄身边道:“凌施主,多谢”不等凌霄回话,悟难已转身追上了队伍。 凌霄如何不知他话里的意思,但一瞧悟恶与前不久相处的岳虎有些相似,不禁露出了浅笑。 凌霄跟殷融阳等人,互道近些日子所发生的事情,只要凌霄言及到东瀛人的事情,便一脸的凝重。 途中正好碰见了,四处寻找殷融阳的灵虚,好在众人均无恙,殷融阳又简略的,说了昨夜追出那“悟因”之后的经过,当说到东瀛人时,无不是如众人一般,骇然失色。 做人岂能忘本,凌霄的那匹马驮着他,日行五百里,自是不能丢弃,虽说清晨大雾依旧尚未散去,但还是能辨清事物,因此也没费多少力气,便寻到了栓马之地。 众人得知少林,遭到围攻的消息后,归心似箭,不一日便来到武当山脚下,未作逗留直奔山上而去。 刚上山,便有弟子迎出门,殷融阳急忙询问了经过,当得知果然遭到袭击时,心中也是骇然,不过也如同少林一般,虽折损了些许弟子,所幸有惊无险。 殷融阳把其中的经过讲说了一遍,外加凌霄的补充,众人闻之心中震荡,无不失色。 殷融阳也问起了武当攻山的经过,清虚也从头至尾,讲了一遍,众人闻听连连惊叹,东瀛人的手段竟厉害如斯,有实力分两路攻打,武林泰山北斗。 听到有张昱鼎立帮扶后,殷融阳自是对其高看了几分,亲自对张昱施礼道:“多亏少侠仗义出手,不然我武当危矣” 张昱似这等场面,经历的不多,略微一愣后,忙还礼道:“殷掌门过誉了,在下不过尽了些微薄之力而已,武当派乃武林公认大派,就算在下不插足,料也平安无事” 凌霄见张昱些许日子不见,说话竟然变的谦让有礼,不禁想到了一句话“士别三人即刮目相待”。 互相又客气了几句,殷融阳回山过后,清虚自是如释重负的,把掌门之位,交给殷融阳掌管,几人谈话不觉间天已放黑。 殷融阳先是安排了素宴,由师兄们陪同,自己则是把清虚叫到一旁,问起张三丰的伤势。 从清虚的口中,得知张三丰并无大碍,却需闭关几月,单从闭关来看,其伤必定不轻。 跟凌、张几人寒暄了几句,便来到后山,张三丰的闭关之所,在门前并无打扰,只是跪在门前,心中暗下决定:“师祖你放心,孩儿必定消除异己,还武林一个太平”就这般跪着直至天明。 而张、凌二人,用过饭后,便由清虚安排回到房中,二人本不特别亲近,但经过这番各自的经历际遇,不觉中亲密了几分,更体会到兄弟之情。 二人同塌而眠,互细述离别后的经过,当说起东瀛人的手段时,互有忧心之色。 而张昱心里,因为程雨曦的关系,一直想问凌霄把程腾究竟如何,但想到程雨曦已作他人之妻,不觉暗自伤感,外加凌霄乃是报杀父之仇,就算是程腾命丧其手也不为过,是以也并未提起,各自互有心事,直至天明。 大早,便听到赵灵薇的声音,喊道:“傻小子,该起来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小须弥寺) 张昱闻听是赵灵薇的声音,翻过身来看了看窗外,见窗外隐约有些光亮,并未大亮,不知赵灵薇这一大早唤其何事,见凌霄还在熟睡,不便打扰。 轻手轻脚穿戴好后,便欲出门,岂料身后传来,凌霄的轻笑声道:“贤弟,与这位姑娘的关系不一般啊” 张昱回头,见凌霄侧身单手撑着脑袋,正看着他,张昱见凌霄打趣自己,有些不好意思道:“大哥取笑了,我们只是朋友”其实张昱心性淳朴,确实没把赵灵薇与自己,往男女之情上想。 打开房门时,便见赵灵薇,满脸焦虑的神色看着张昱,脸上布满了忧虑,在也没有以往的神采飞扬之色,张昱见此忙问道:“赵姑娘,发生了什么事吗?” 原来,赵灵薇虽偷跑下山,跟张昱一起,找寻杀害贺云贤的凶手,但临走时听到了赵凌云夫妻二人的对话,如今已然过了二月二十五,还不见有人来武当山。 而连少林、武当,这等大派都遭到偷袭,赵灵薇替父母担忧起来,生怕发生了什么事情来,虽生性好强,却毕竟是女儿家,出门在外人单势孤。 一夜来,思前想后而不能寐,想到最后,也只有张昱能帮自己,于是便一大早来找寻张昱。 赵灵薇将心中所想,跟张昱言明,张昱也为其担忧起来,这其中的种种,的确偷着诡秘,想必又是东瀛人的操纵,也尚未可知。 此时,天色已越发明亮,凌霄起床后,也来到张昱的身旁,听二人的交谈后,也颇有忧色,如今也只好回山一看究竟才知端倪。 三人商议了一番,同来大殿见殷融阳,互说了心中的想法,殷融阳道:“如今战乱四起,武林祸患不断,可谓是劫难重重,你们在江湖行走可要小心为上”众人谢过。 殷融阳同清虚、灵虚、谷虚等人,送三人至山门之前,凌霄道:“几位师兄也就不必相送了,料也过不了多久,少林的英雄会,我们还会在见面的” 众人点头,殷融阳等人看着三人下山,不见了身影方自回山,召集门人弟子,商议抵御异族之事。 张昱走到半山腰时,想起了那农家老夫妻二人,因自己的出身缘故,见到这样心智淳朴的老人,就莫名有一种亲近之感。 说出心中的想法后,三人同来到那老婆婆家门前,正好看到老夫妻二人篱笆外锄草,张昱上前谢过。 老头瞧见了张昱身后的马匹,惊讶道:“小伙子,你的那匹马昨日如发了癫一样,冲出栅栏,可把老头子我吓坏了,好在没丢,不然老头子,可过意不去” 张昱笑道:“给老人家添麻烦了”张昱又谢过两位老人,又在赵灵薇身上要了些银两,给夫妇二人,两位老人推辞不收,张昱一再执着,老人推辞不过,这才收下,张、赵二人再次谢过,这才下山。 三人同来到十堰镇,凌霄道:“贤弟,本欲与你们同行,这次可能下山太久,武林风波不断,许久未见家师一面,这次可能要回山一趟,况且贺老前辈,乃是家师的至交,遭到神秘人毒害,也要禀与家师知晓,听师傅吩咐过后,再下山与贤弟同聚” 张昱道:“既如此,大哥有事经管去办就好,我与赵姑娘同去泰山便可” 凌霄道:“多谢贤弟体谅”张昱忽然想起什么,一直觉得凌霄剑法,与自己所血的“幻雷剑法”,颇有暗合之处;虽招数大不一样,但又同为一路,阴柔而又刚猛,以前不觉怎样,如今仔细想想还确实如此。 猛然想到此节,张昱当下问道:“大哥剑法卓绝,举世无双,就不知身出何门何派?”凌霄瞧了张昱一眼,神色有些古怪道:“噢,贤弟何时对大哥的门派感兴趣了” 张昱讪讪道:“大哥莫怪,不过是随口一问罢了” 凌霄道:“门派倒是不方便透露,若是同跟我一起上山,倒也未尝不可” 赵灵薇在旁,翻了翻白眼道:“什么大门派,还不方便透露,不说就不说,搞得那么神秘” 赵灵薇这几日来,心中一直怀念父母,担心出了什么事情,闷闷不乐,也不爱说话,让张昱颇为担心,如今听其说出这番话来,心中就放心不少。 凌霄本也是诙谐之人回道:“赵姑娘,家师有言在先,做徒弟的也不能违背,望女侠见谅一二” 赵灵薇听其称赞“女侠”摆了摆手,笑道:“既然如此也怪不得你了”一副老气横生的模样。 三人各骑一匹马,有说有笑,不一日便来到襄阳境内,凌霄抱拳道:“贤弟保重,就此别过,日后再聚” 张昱虽出山不久,但也不曾闻听襄阳有什么名山名寨,但听凌霄的口气,他山门的所在就是在襄阳城,陡然间想起贺云贤当日提醒自己的揭语来“鄂北襄阳外,逍遥乐自在”张昱便萌生了,要跟凌霄同去门派中看看。 看了几眼赵灵薇道:“赵姑娘,我自出江湖来,一直承蒙大哥照顾,此次大哥回山,我应该跟他一起,同去拜见一下大哥的师傅才是” 赵灵薇倒是想不明白,张昱因何会有此举,也知晓自己的外公,与凌霄那神秘的师傅关系匪浅,此次正好同上山,去拜见一下也未尝不可,于是道:“我们去泰山也非止一日,在此地耽搁一天,也不是不可” 凌霄,其实只不过是随口一说而已,不曾想张昱真的要与其同行,况且师傅一向不接见外人,这让他脸色有些难看,但也不好拒绝,只得硬着头皮道:“既然如此,我们一起上山吧” 顿了顿又接着道:“我师傅、师伯脾性古怪,若是有什么不当之处,还请莫怪” 张昱正想着,自己很有可能与凌霄同属一脉,对凌霄的话,倒也未放在心上,嘴上只是应承道:“不怪,不怪” 赵灵薇笑道:“你师傅,那老头是不是年岁活的久了,火气太旺” 赵灵薇,在贺云贤的面前,也经常如此称呼,是以也对凌霄口中的师傅也未放在心上,凌霄却是哭笑不得的,看着赵灵薇,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 凌霄让张、赵二人在此地稍等片刻,二人自是没有异议,时间不大,只见凌霄回来手中提着一包东西。凌霄拿出一些与二人分食,二人吃过后赞口不绝。 凌霄,带着揣测不安的心境,领着张、赵二人来到山门之前,此山名为“万山”张昱见过泰山之高险,武当山之俊秀,却没瞧见过如此自然之美。 其山,如女子般秀丽,周围群山包围,如秀女翘首弄姿,说不出来的美感,当凌霄领张昱上半山腰时,张昱见斜面有一片深潭。 从上往下看去,水面清澈,又有绿藻衬托,老远便瞧见深幽碧绿之景,此地依山傍水,使人忍不住顿足。 可叹的是,此当时节并非观赏之季,若是在夏天万物复苏,那将又是别有一番的景致。 时间不大,便来到山门之前,张昱抬头观望,原来是一座寺庙,只见牌匾写着“须弥寺”。 赵灵薇俏皮一笑,调笑道:“凌大侠,你是个和尚”凌霄尴尬道:“家师是出家之人,在下不过是俗家弟子罢了” 凌霄,来到门前叩打门环,一会儿的功夫,只见一个光头小沙弥,开门走了出来,一见是凌霄,欣喜不已道:“原来是师兄回来了” 小沙弥十一二岁的模样,一张圆圆的娃娃脸,一双浓眉大眼,眼睛滴溜溜直转,透着一股激灵劲儿。 凌霄将手中一包东西,往那小沙弥眼前一晃,那小沙弥一阵欢喜大叫道:“桂花糕,师兄又给我买桂花糕了” 凌霄道:“你真是个馋鬼”那小沙弥,忽然瞧见了张昱跟赵灵薇,忙问道:“师兄,你带客人回来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奇异僧人) 凌霄道:“快去禀告师傅”那小沙弥甚是欢喜,嘴里“嗯”了一声,但腿就是不动,嘟着嘴道:“师兄,你没回来时,一个老头来求见师傅,还被师傅拒绝呢了” 凌霄摸了摸小沙弥的小脑袋,道:“你不听话了,这次是师兄的朋友,不一样”那小沙弥又看了二人几眼,这才跑进寺内。 凌霄尴尬的笑了笑道:“走,我们进去吧”二人紧随其后,见寺院并不大,凌霄轻车熟路的,来到一片养花草的空旷之地。 此当时节,虽说已是春季,但毕竟空气寒冷,花草还未生长出来,但在此地张、赵二人,却看到了许多,叫不出名字的花朵。 赵灵薇忍不住就要摘上一朵,凌霄惊道:“姑娘,万万不可”赵灵薇顿了顿道:“不就摘一朵花吗,何至于此大惊小怪” 凌霄道:“赵姑娘有所不知,这花乃是家师精心培育,他说过一花一世界,一草菩提,花草皆有生命,虽然我们身为人类,智慧比他们高出许多,但却不能轻易剥夺花草生长的权利” 赵灵薇翻了翻白眼道:“不摘,就不摘,哪儿花啊草啊的一堆大道理”凌霄与张昱对视了一眼,均从对方眼里看出了无奈。 凌霄四周又瞧了瞧道:“看来师傅并不在这里”转身又领着二人穿过一个亭子,只听身后有人呼喊道:“师兄,师傅叫你过去” 凌霄转身道:“走吧”赵灵薇又有些好奇道:“难道,这须弥寺内,就你们师徒三人不成” 凌霄反问道:“你怎么知道?”赵灵薇道:“看这里好像很冷清的样子” 凌霄解释道:“这里,的确只有我们师徒三人,不过还有一位师伯,不过他老人家闲云野鹤惯了,不经常回寺罢了”说着话便来到那小沙弥跟前。 经介绍二人才知,眼前这位不过十二岁的小沙弥,名叫静修,他与凌霄命运差不多,都是孤苦宁丁的孤儿,是他师傅在山下捡回来的,是以两人虽然年龄隔阂着许多,关系却异常亲近。 时间不大,静修领着众人,来到厨房外的一所院落,老远就见,院内一人身穿蓝衣,头戴一顶僧帽,身形异常的瘦弱,背对着众人手中正在劈着柴火。 只瞧背影,看不出有什么奇特之处,凌霄急忙上前叩首道:“师傅,你可还好,徒儿回来啦” 那僧人并不答话,只是把手中的柴劈完了才道:“你回来啦,山下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张昱发现那僧人劈柴的力道,与普通人无异,看不出有武艺在身,更看不出是身怀绝技,且不出世的高人,说话声音却显得精神异常。 凌霄道:“师傅,先不说发生了什么,我介绍两个朋友给你认识” 那僧人一直不曾回头,赵灵薇见那老和尚古怪,尚未摸清其脾性,也不敢多言,与张昱二人并肩,往那僧人走来。 二人只走了三步,忽然那僧人,缓缓转过身来,接着双眼只盯着张昱,上下打量不停,随即摇摇头,紧接着又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显得异常激动。 忽然,只见他身影一动,凌霄只觉面前刮了一阵风,一个人影直扑张昱而去,几乎是同时赵灵薇跟凌霄大叫了一声“啊”赵灵薇急道:“大和尚你要干什么”凌霄也是急道:“师傅,他是我结拜兄弟” 凌霄知晓,虽然师傅看似弱不禁风,武功却深不可测;张昱武艺颇有些道行,但师傅若真想取其性命,也不过在几招之内。 虽然师傅平日里不待见外客,但也不至于一见面,就把对方置于死地。 张昱也是大惊失色,不明就理,想要闪避,怎乃已经被对方真气所笼罩,移不动分毫,对方鹰爪不过喉咙三寸,丹田一股真气提起,一招“龙啸九天”拍了出去。 那僧人见此也有些吃惊,身子如同鬼魅一般,挪闪了出去。方才不过千钧一刹,场外的二人,包括那静修都是为张昱捏了一把汗。 不过,不等张昱开口说话,众人的心又提到嗓子眼,只见那僧人再次攻来,快如奔雷,众人的眼睛,似乎已然跟不上他的动作。 张昱大骇之下,再次打出一掌,那僧人的身形实在转移太快,张昱分不清虚实,是以每一掌便落了空。 赵灵薇在圈外,早已急的双脚跳了起来,顾不得其他,拔剑跳入站圈,岂料还未来到那僧人身边,手中的剑不知怎的,直觉眼前一花,剑便被对方夺了去。 而在一旁的凌霄,见师傅步步杀招,心中甚是惊慌,生怕张昱避闪不及,一招便夺取了其性命。 无奈之下,大喝一声道:“师傅,快快住手”说着话也往二人中间一跳,那僧人喝道:“退下” 由于凌霄来的甚是突兀,张昱一掌早也拍了出去,见凌霄在前生怕打伤了他,翻掌侧拍了出去,只打的堆在一旁的木柴,四下飞散。 凌霄见此,也是心惊不已,那僧人步步杀招,张昱全身绷紧,丝毫不敢大意,一掌快似一掌,忽然看到一个空当,虽隔有七尺,张昱手腕一翻,朝那僧人腋下拍去。 场外凌霄大惊喊道:“师傅小心”那僧人似是未闻,手中一直拿着赵灵薇的剑,此时竟然当做飞镖,毫不犹豫扔了出去,张昱收掌一个侧翻,避了过去,双脚在空中回旋时,却接住了那柄剑。 不等张昱有喘息的机会,那僧人竟然把砍柴刀,当做武器直劈张昱而来,张昱不敢大意,持剑迎了上去。 二人相斗二十几招,不分胜败,场外凌霄已然傻了眼,他早知晓张昱掌法不凡,今日一瞧不仅他掌法不俗,剑法竟然隐隐在其之上。 张昱一招连一招,一招快一招,而细数各大门派的剑法,根本也分不清是哪一门,哪一派的剑法,凌霄见此内心烦恼,不论哪一方失手,那将是对其心灵,造成极重的创伤。 而一旁的赵灵薇,自是希望张昱取胜,见张昱与那老僧大战而不落下风,口中喊道:“傻小子,加油,把那老头打倒” 张昱见那僧人刀法古怪,似刀法又似剑法,全身绷紧,每出一招,全凭对方的招数而变化,忽然那僧人卖了个破绽,留了上中门。 张昱一看好机会挺剑便刺,岂料那僧人身法太快,这一招刺了出去,还来不及变招,只感觉一把冰凉的东西,架在脖子之上。 场外赵灵薇与凌霄,以及那静修,几乎同时喊道:“傻小子小心,你这臭和尚,我跟你拼了” “师傅手下留情” “施主...” 张昱背后的汗毛倒竖,他所学的乃是以招破招的剑法,虽然临敌经验不足,却也是在感受到危险的同时,他将剑快速反转,倒握在手中,由下而上,抵在了那僧人的胸口。 僧人在后,他在前,面朝凌霄等人,是以谁也没发觉,他背后的动作,只有那僧人能感觉到,胸口传来的森森寒意,心中不禁称赞:“好了得的后生” 同时张昱知道,只要对方稍微一用力,他自己的性命便被对方收割。 只听耳旁传来,那僧人阴沉的声音道:“小辈,你这掌法跟剑法从何而来?” 张昱这套武功自习成之后,认识的人的确不多,都是年过百岁的人才可熟识,如今听那僧人又问起,心中的想法不免又证实了几分。 张昱缓缓道:“不知晚辈从何处得罪了前辈,何至前辈刀剑相向” 那僧人此时哪有出家人半分模样,当即喝道:“小辈,休要废话,从实说来,如若不然...”说着也不管其胸口的寒气,手中的刀却是一紧。 张昱对自己武功出处,也没有什么好隐瞒,况且此次上山的目的,也是为此而来,于是道:“前辈,我的武功全是司马长空前辈所授” 第一百六十五章(老少对峙) 那僧人闻听,显得有些激动,忙问道:“什么?你说你见过司马师弟?” 张昱闻听也是一惊,心道:“今日我果然没来错地方”不可置否的点头道:“是的” 那僧人显得异常的难以置信,沉声道:“司马师弟销声匿迹三十余年,你个小辈竟然见过他?” 张昱见那僧人神色很是激动,不敢隐瞒当下道:“当初我跟老爷爷学武时,还并不知他便是司马前辈,后来至泰山,在贺老前辈的指点下,晚辈这才得知” 张昱稍顿片刻,见僧人并没有说话,他又接着道:“而此次虽说是跟着大哥,来拜见老前辈,实则是借着贺老前辈留下的讯息,寻到此地” 二人说话的声音,并未刻意掩饰,是以在场的众人,都听的清楚,对于二人谈及的司马长空,场外几人都极为陌生。 凌霄得知,张昱上山是别有用心时,心中不禁暗骂:“这臭小子”转念又想到:“师傅称呼司马长空为司马师弟,难不成司马长空真是我师叔不成,为何却从未听师傅提起过?” 那僧人听罢张昱所言后,神色黯淡的问道:“你说的可都是事实?” 张昱正色道:“晚辈不敢有所隐瞒,句句属实...” 那僧人缓缓垂下手,丢掉了手中的砍柴刀,张昱轻松一口气,握剑的手也松了下来,僧人神色变幻了一阵,忽然又问道:“你可曾磕过拜师礼?” 经那老僧问起张昱这才想到,当初自己很想,称呼那司马长空为一声师傅,但却被喝止,不知为何老人至死,也不愿承认自己收过张昱这个徒儿。 那僧人目光如炬,在张昱周身上下,扫视了一番,忽然厉声道:“你竟敢对老道撒谎”他明明是个和尚,却称呼自己为老道,当真滑稽的紧。 话音刚落右手一动,,二人相距,不过五尺,僧人动作太快,以至于张昱还未反应过来,已被其扣住脉门。 把赵灵薇也看的一头雾水,只觉的这老头太过善变,大急之下,只得喊道:“你这老和尚怎么这样,枉你还是我外公至交,你好歹也是武学宗匠,怎么说动手就动手,一点规矩也没有” 老僧仿若未闻,把目光都汇聚在张昱身上,凌霄听赵灵薇这番言语,也是阵阵无语,同时也是一脸的担忧。 本来形势有所好转,不知师傅为何又突下死手,况且见张昱一脸的真诚,哪有半分欺瞒。 张昱心中不满,暗想:“这老头也太过多变古怪了些”一脸的无奈之色道:“晚辈所言句句属实,不敢有半分欺瞒之心,晚辈可发誓...” 那老僧冷哼一声道:“小辈,你的掌法,确实是司马长空的绝学不错,但你那剑法,却跟他的“幻雷剑法”大不相同,而且还隐隐克制” 说到此处,那僧人呼吸都有些粗喘,怒声道:“是不是你杀了司马长空,夺得他的掌法秘籍,还有你那高深莫测的内力,当从何处学来,给我从实讲来,不然小心你的性命” 这僧人心中也着实慌了神,眼前的少年,要说杀了那司马长空,是决计不可能,但他的剑法,却是明明克制着“幻雷剑法”。 凭借他深厚的功力,偷袭刺杀了司马长空,哪怕是万分之一,也不是不可能,这少年身上所有的武功,跟本门都有着不小的渊源,是以处处透着玄机,让他也摸不着半点头脑。 张昱暮然想起,当年自己所学,内功心法时“神仙爷爷”嘱托过,若告诉他人,将会惹来杀身之祸。 张昱之所以记得清楚,是因为年幼之时,便被这句话烙印在心底,是以至今不曾忘记,但此时想来,那位“神仙爷爷”也不过是哪一位高人罢了。 如今说出来,说不定眼前这位僧人还能熟识,于是道:“前辈,晚辈所学的内功,也是一位老前辈所传授,至于名姓,在下并不知晓” 那僧人此时略微平静了下来,悠然道:“你的功力,如今也非比寻常,若无三十年之功,也达不到如此境界,你小小年纪是如何修习的” 张昱见对方言语,突然缓和了下来,悬起的心也稍有缓和,答道:“当时那位前辈传授于我时,晚辈不过九岁,如今也有十几个年头” 僧人,猛然又暴喝道:“你小小年纪,倒是巧舌如簧,你的剑术,明显克制着司马师弟的剑法,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给我好生交代,否则休怪老衲手下不容情” 张昱觉得这非僧非道的人,奇怪的紧,心中也不在惊慌,心想:“若是我不说个明白,肯定会纠缠不休” 他镇定下来,朗声道:“当初老爷爷传我剑法时,他让我想办法,破他的幻雷剑法,我想了无数的怪招,但终是不能破” 露出追忆之色又接着道:“后来有所明悟,才以无形之数,破有形之招,这才可以与老爷爷周旋一二,但也始终不是爷爷的对手,后来老爷爷给我的那套剑招命名为“反幻雷剑法””此时想起那慈爱、抑郁、严厉的老人,不禁心下伤感。 那僧人闻听也是大惊失色,心中震惊不已,他知晓很多门派,都知道武学一途,若只在乎一招一式,万难达到巅峰之境。 但一招一式,乃前人所创,各派都有深厚的武学底蕴,也是门派的根本,被视为圣典。 若是让他们摒弃门中的武学,去另辟新径,那又何须开山立派,况且也没有这等武学奇才,能有这种自创招式的本事。 是以大多数,武学已入高深境界的人,都想舍弃之前所学,而达到另一个境界,可一招一式,乃是从学武之时根深蒂固,如何能舍弃忘记的了。 是以一生只能止步于此,但凡有人可以,创出另一套武学者,无不是惊艳才绝,流芳千古的奇人,而当今武当派张三丰,便是最好的先例。 张昱当初学剑法时,根本不会一招一式,全凭自己的奇思妙想,才创出的那套“反幻雷剑法”一是他心中淳朴,毫无杂念,不会被任何事物束缚;二来也是他天赋异禀非于常人。 第一百六十六章(天影门徒) 老僧听完点了点头,忽然又想起:“当年司马师弟,因为错看了人,收了一个大奸大恶之人作徒弟,之后起誓再不收徒,而眼前这少年所言,与司马师弟的行径,也颇为吻合” 于是叹了口气,缓缓道:“看来你也是福分不浅”说着话松开张昱的手,同时众人也松了口气,那僧人又道:“你跟我来...”又转头对静修道:“静修你提一壶茶水,捎到偏房来”静修口称“是”下去准备了。 凌霄与赵灵薇二人不明就理,也跟了上去,而那僧人也并未阻拦,凌霄总觉得,他这位结拜兄弟,说不定与自己有莫大的渊源,如今看这形势,心中的猜测更印证了几分。 那僧人把众人,引进一间禅房中,房间内中堂之上的墙面上,写着三尺来高的一个大佛字,下首处一张太师椅,跟几张茶几和凳子,显得较为简陋,布置的也有些杂乱,不过好在异常的干净。 张昱自是不会在意这些,不知那僧人意欲何为,只见那僧人当先,坐在上首的太师椅上,张昱几人来到其面前,凌霄疑惑问道:“不知师傅这是?” 赵灵薇也问道:“老和尚你要干嘛呀”凌霄想要阻止赵灵薇的称呼,但见师傅又没发话,外加那僧人,可能也不在乎过多的礼节,是以倒也没说什么。 僧人双目如电,只是在盯着张昱上下打量,一阵长吁短叹后又点了点头,不大会儿的功夫,那小沙弥静修,便捧着托盘跟茶水走近屋来,那老僧道:“静修把茶水满上” 凌霄此时暮地想起:“此举莫不是拜师之礼不成”口中喊道:“师傅你,难不成要收徒” 他可是知晓,师傅可从不收徒弟,而他只是个例外,静修虽说把老僧口称是师傅,并未传授其武学,只是给讲一些浅薄的禅法而已。 如今这举动,完全是跟自己上山时的情形一模一样,而张昱不过是跟老僧只会过一面,实在想不通老僧此举是为何。 如今也只有一点,可以说的通,那便是与老僧口中的司马长空有关,想必方才突然与张昱动手,不过是试探一番罢了。 就在凌霄胡乱猜测之时,那老僧突然道:“小辈,你叫什么名字” 张昱,早已被那僧人看的不知所措,听其相问回道:“禀前辈,晚辈名叫张昱” 老僧忽然又厉声问道:“小辈,我来问你,你是如何见得司马长空,又如何习的武艺,一五一十说出来” 张昱听此自是没有异议,于是就把自己如何掉入悬崖,后如何被老人所救,老人又是如何受艺经过简略的讲说了一遍。 凌霄与赵灵薇,均不晓得张昱这番奇遇,各自露出了吃惊且又羡嫉的神色,而那老僧听罢长叹了口气道:“师弟竟然选择了这条路,相忘于江湖,若是这段痴情的经过传于后世,也必定是一段佳话” 在场众人,均不知老僧这句话的含义,也不好接话,见那老僧黯然呆定半晌,仿佛是在沉思什么,而赵灵薇仿佛在张昱的叙述中,嗅到不一样的气味,撇了张昱几眼。 若是她母亲在场,定会瞧见此时的赵灵薇眼神,与当日张昱在泰山讲完司马长空的事情后,是那么的相似,不过赵灵薇眼神更是充满了期待。 众人自是不知赵灵薇心中的小波浪,只是看着那老僧,大气也不敢出。 半晌过后,那老僧才喃喃自语道:“既是因果,我们又能有何为,也算你造化不浅” 于是又冲张昱道:“司马师弟不收你作徒儿,也是有不小的苦衷,但本门向来有规定,没有师徒的名分万不能传授教艺” 他见张昱神色紧张,淡淡道:“你如今身负我门中绝学,看在司马师弟的面子上,就不按门规处置,小辈你跪下,给老朽奉茶三杯,然后再磕九个头便可,这是入本门的规矩” 凌霄听此大喜,而赵灵薇本以为,老僧有什么惊人的举动,听要让张昱入门当和尚惊呼道:“老和尚,你是和尚,你想让他也做和尚,这是万万不可的” 张昱听闻也有些不情愿,自己可不愿意做和尚,心想:“做和尚忌讳太多,而且不能娶妻生子,日后若是让程姑娘瞧见我是和尚,我该如何面对” 转念又一想:“不对,程姑娘已经嫁给他表哥了,我还在想这些作甚”一想到程雨曦嫁作他人为妻,做和尚也未尝不可。 脑中一热,便跪了下来道:“我愿意做和尚”这句话把赵灵薇可吓着了,忙来到张昱面前道:“傻小子,你不能做和尚” 张昱一想到程雨曦,心中便气闷道:“老前辈,我愿意入贵派门下” 赵灵薇道:“你怎么能做和尚呢,你做了和尚我...”这后面“你做和尚,我该怎么办”的话给硬生生吞了回去。 红霞飞过,面容羞嗒,凌霄见赵灵薇与张昱这几日“与众不同”的相处,如何不赵灵薇的心意,心中只道:“我这个傻贤弟” 但还是不忘,调笑赵灵薇一番道:“赵姑娘,我二弟若是做了和尚,你就去当尼姑吧” 这句话也说到了赵灵薇心坎儿,但见张昱跪地不起,一心要当和尚气愤道:“你做你的和尚吧”说着话跑出门外。 张昱忙喊道:“赵姑娘,你去哪..” 赵灵薇回道:“我去哪要你管”心想“傻小子,快追上来呀,追出来呀”怎奈张昱如何能懂女儿心意,见赵灵薇出了房门外,对那僧人道:“前辈,我愿意做和尚” 凌霄在一旁,再也忍不住笑道:“二弟呀,你真是如痴傻榆木般,你看大哥是和尚不是” 张昱往凌霄身上,打量了几眼,有些奇怪的摇了摇头,凌霄又道:“既然我是师傅的徒弟,我不是和尚,你怎会是” 张昱一愣道:“我既然拜前辈为师,前辈是和尚,我应该也是”那老僧摆了摆手道:“好啦,什么和尚不和尚的” 老僧顿了顿接着道:“虽然司马师弟已经不再,你既然已经学会了我门中的武学,想必冥冥之中早有安排,你如今也算是我门中之人,我想司马师弟不能收你为徒,他也有不小的遗憾,今日我就代他收你做个徒弟,门中的拜师礼可不能少,况且就算入我门下,也未必会身入空门” 见张昱听闻后呆若木鸡般,又接着道:“你入门之后,便称我为师伯吧” 此时张昱的内心,是惊喜交加,喜的倒不是自己不作和尚,是终于找到了自己师门所在,对于当日脱离“三阴谷”后所说的那些话也算有了交代,总算是黄天不负有心人。 第一百六十七章(天影老人) 张昱三敬九拜过后口称“师伯”,那老僧欢喜不已,凌霄在一旁瞧在眼里也是异常的高兴,他与师傅相处这么久,师傅总是不咸不淡,今日还是第一次,看到师傅出现这般多的笑容。 其实当日在程家庄时,凌霄便有些怀疑张昱的武功,与自己同出一脉,怎奈张昱一直被蒙在鼓里,尚不知其中有许多隐秘,如今看来果不其然。 不过,对于他的师叔司马长空的身份,却越发的好奇起来,开口问道:“师傅,师叔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我怎么一直没听您老人家提起过” 赵灵薇因张昱不追赶他,心中气闷,在院内走了一圈又回来了,一直躲在门口,偷眼瞧着张昱有没有剃度。 见张昱不当和尚,心里高兴,怎奈心里郁闷一直不进屋,此时听见“司马长空”的名字总觉的不凡,有些好奇便渡步又进了屋来,问张昱道:“傻小子,你不做和尚啦” 张昱道:“赵姑娘,你没事吧”赵灵薇撅着嘴道:“我能有什么事”那老僧并未正面回答凌霄的问题,瞧向赵灵薇问道:“凌云贤侄是你什么?” 赵灵薇道:“是家父,你认得他吗?”老僧道:“如此说来,你便是云贤老友的孙女” 赵灵薇点点头,老僧又问道:“我与云贤老友神交已久,不知他身体可好?” 这不问则以,问起贺云贤来,赵灵薇一想起老外公的面容,眼泪便夺眶而出,此时眼前的这位僧人,看起来也不觉的那么厌恶,当下来到老僧面前爬在其身上哭道:“我外公他,遭恶人陷害已经仙逝了” 那老僧闻言,也骇然失色道:“你说什么,你说贺道友他竟然...”想起多年好友也免不了红尘之厄,心中伤感万分,这一老一少竟然互相哭了起来。 一旁的凌霄、张昱二人,被气氛所感染,也险些没掉下眼泪来,二人上前安慰了几句,一老一小才有所缓解。 老僧黯伤道:“究竟是谁下的毒手?”几人均摇了摇头,张昱道:“师伯,据晚辈所知,与东瀛人脱不了干系” 老僧道:“你是说东洋扶桑人不成...”张昱点了点头,当下把自己所遭说了一遍,而凌霄见师傅岔开话题,也把自己所遭所遇讲说一遍。 老僧听罢叹息道:“看来中原又要大乱啦,那几个老头子,再也不能悠然自得啦”看着眼前的凌、张二人道:“我们这些老头子是不成啦,就看你们啦”二人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老僧转首对张昱道:“你当时跟师弟学武时,他可有留下什么警告与你” 张昱自是清楚,老人临终时的嘱托,点头道:“师傅他说让我在江湖行走,要走正道万不可行恶” 老僧先是一了愣,接着却叹息道:“这就对啦”顿了顿接着道:“若你们想知道,司马长空,我来跟你们几个晚辈,讲一个故事吧” 老僧回想起过去,露出了难以言明的神色,或喜或悲,更多的是无尽的叹息与惆怅,而说到司马长空几个字时,神情显得有些激动与兴奋,又有些感伤和自豪。 四十年前,有一个人的名字名镇江湖,比起张三丰、可慧、贺云贤等人也不逞多让,这个人就是“司马长空”。 除了武功剑法,使人津津乐道,神往不已之外,为人更是具有侠义之风,人人敬服。 而如此响彻天地的人物,身份却是个谜题,人们均不知他从何而来,只知道他的名姓,跟行事风格,见过他的人却少之又少。 大多数的人,均是从他人口中得知,更不知他是何门何派,仿佛是凭空冒出来的人物一般。 而至最终他淡出武林的视线,也无人见过他一面,关于他的传说却是数之不尽,直至数十年来淡没在历史的长河之中,他来的突然,去的无声。 而认识他的人,无不知他是一个,风流倜傥、精才绝艳、敢爱敢恨之人。 武林中,门派帮会数之不尽,他们有行侠仗义,匡扶正义惩恶扬善之派;也有尔虞我诈,欺压良善,劣迹斑斑之帮。 而自开派以来,便受人敬仰的门派,无非是江湖中人耳熟能详的,少林、武当、峨眉、昆仑、崆峒五大门派。 再由五岳剑派,东岳泰山派、西岳华山派、中岳嵩山派、南岳衡山派、西岳恒山派。 再到其他各派,如青城派、点仓派、南海派、天山派、雪山派....等。 帮会当数天下以乞丐为首的丐帮,再到,天煞帮、黑狐帮、白虎帮....等。 还有其他教派,如离火教、神龙教、三全教、毒龙教等。再如七十二岛,岛主;三十六洞,洞主等引领的派别。 这些自是人们,可以熟知的门派,而不为人知的门派帮会,更是江湖林立难以细数。 荆州玄天洞,自有神仙飞天之说,再由治羽真人显灵之后,便时有百姓前来烧香祈福。 而洞内此时住着一人,名号“天影老人”他幼年时,其父在宋宁宗治下官居知府,因金国与大宋交兵不断,导致民不聊生,百姓流离失所怨声载道。 外加官场昏暗,心灰意冷之下弃官不作,因妻内早亡,遣散家奴,带着幼子游遍大江南北,看清世间冷暖。 其父晚年时,又立志让天影老人学武,他终不负父亲所望,学有所成,甚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其父甚慰。 其父亡故之后,天影老人离开学武之地,另寻别处深造自身武学,游历江湖三十余年,拜访名师追寻武学真谛。 虽四处碰壁不断,但终不负有心人,集各家所长,练就一身至高入圣的武学,后来才寻得此处“玄天洞”作为求道之所。 因匡扶济世,名声在外加上其形象,所识者赋予了“天影老人”的称谓,至今在玄天洞中,也有十几栽的光阴。 天影老人,集结一身之所长,著有内功心法一部“天影神功”剑法一部“幻雷剑法”。 后来又结合,天地五行八卦之术,杜撰“八门乾坤”此书乃是讲说奇门遁甲之法门,若非得天独厚,悟性极高者,万难窥测其中奥妙所在。 忽有一日,下山走动之时,闻听江湖中近日有一大恶人,奸*女,偷盗抢劫藐视王法,且又武功极高,各大门派围剿尚抓不住,天影老人顾念上天有好生之德,动了恻隐之心。 收拾了行囊,背负了兵器下了山来,离开荆州寻这恶人的踪迹,终有一日在福建管辖内,遇见了那恶人。 只见那恶人,倒不如传闻那般凶神恶煞,生就一副好皮囊,玉树临风,相貌非凡,难怪虽然有许多女子被其侵淫,不见有多少怨色,反倒被其折服。 第一百六十八章(正邪较量) 二人相遇,一人一身正气,立志铲除大恶,不枉修习一身好武艺;一人一生恶果,以欺善奸杀为乐,忘了父母怀胎之恩。 二人好一场大战,上下翻飞,刀光剑影,斗了近三个时辰,那恶人体力不支,才逐渐露出败相,天影老人夸赞此人武艺非凡,无怪诸多门派,难有人是其敌手。 那恶人见持斗不过,拔身便走,天影老人紧追不舍,这一追一赶足足用了近五天五夜。 这五天之中,此二人不吃不喝,从关内追至关外,从关外赶至关内,那恶人自诩轻功卓绝,身如飞燕。 但天影老人内功浑厚,不落下风,终是邪不胜正,那恶人自襄阳城外,被天影老人抓住。 岂料那恶人桀骜不驯,再次与天影老人斗将起来,直至精疲力尽,那恶人才逐渐服软。 但抓住他,却让天影老人犯了难处,他向来以慈悲为念,虽那恶人臭名昭著,人人得而诛之,却不忍害其性命,万般为难之时,听见了山上庙中钟声悠扬。 把那恶人擒上山来,见果真有一座寺庙,名为“须弥寺”报说老方丈知晓,老方丈也是得道高人。 愿意以佛法梵音度之,是以把那恶人放在寺中,日夜以佛法熏陶,不想那恶人全无悔改之意,竟然趁天影老人不防备,打伤主持方丈,逃寺而去。 天影老人闻之大怒,前后又花了近月许的时间,将那恶人擒住,并再次拿回“须弥寺”中,那方丈不计前嫌,愿意用佛法另其悔过。 那恶人全然不思悔改,反把一切罪过加于天影老人身上,以成名绝技“毒冰烈火掌”偷袭天影老人将其重创,“毒冰烈火掌”乃是一门阴毒的武学,中掌者无不丧命。 那恶人本以为会逍遥法外,却再次被天影老人寻住,恶人自是惊奇天影老人中掌而不死,二人再次一场大战,那恶人被天影老人剑法所伤。 恶人不甘心,问天影老人道:“你走你的道,我过我的桥,你我进水不犯河水,为何对我穷追不舍” 天影老人笑道:“你我道不同,我走的是正道,你走的是邪道” 恶人问道:“何为正何为邪”天影老人道:“正邪原本就极为浑浊,难以言明,但我不把罪恶,妄加与别人身上便是正,反之便是邪” 那恶人问道:“你难道就没做过,伤天害理之事吗?”天影老人道:“做没做我说了不算,我只知道无愧于心,无愧于天地” 那恶人哈哈大笑,笑的有些凄凉,又有些孤寂,口中念道:“正与邪,无愧于心,好一个无愧于心” 而天影老人,见此也笑了,不过笑容在瞬间凝固了,他再也支撑不住体内那股“邪恶”之气,心冷如冰,瘫倒在地心中喃喃道:“我所能做的也只能到此了” 就在迷离之际时,他却见到,那个恶人一脸担忧的,把他扶住了,随即便昏迷不醒,不知这一闭眼,是否就会永远醒不过来。 不知过了多久,他醒了,看到的第一个人,便是那个恶人,眼珠滚动,四下看了看坑洼不平的四壁,知晓这里是一所山洞,瞧见了熟悉的场景,天影老人枯黄的脸颊笑了。 此地正是天影老人的旧居,是恶人花了好长的时间才打听到此处,知晓天影老人时日不多,才带到此地让其长眠于此。 天影老人此时体内,似是火烧说不出的难受,那恶人递过来一碗水,天影老人喝了下去,仿佛一碗凉水进入了火山口般,但心中也好受了一些。 那恶人也不说话,只是呆呆的看着天影老人,不过双目无神,似是空洞一般,天影老人叹息问道:“你醒啦”这句“你醒啦”的意思不是睡觉醒来,而是知错能改的意思。 那恶人仿佛听懂了,天影老人说的话,点了点头,随即把目光,定格在天影老人的双目之上。 二人双目相交,如电光般闪烁,忽然那恶人道:“我能做你的徒儿吗?” 天影老人,仿佛早已料知到会有今日一般,艰难的点了点头,然后道:“你已经做了好几件善事了” 见恶人不说话又道:“若不是你给我输入真气,恐怕我也活不过此时,若不是你的照料,我恐怕也活不过此刻,做一件好事是善,做十件也是善,做一件坏事是恶,做十件也是恶...” 恶人点了点头,似是真的明白天影老人所言,天影老人瞧见恶人面带微笑的脸庞,心中甚是畅快。 经管知晓,自己活不过下一刻,但临死时能拯救一人,而这个人身上,还牵动着数万人的恶人,他内心无比的高兴。 虽然一直昏迷,但他知晓体内极为糟糕的状态,就算是自己功力深厚强自支撑,若不是对方施救,恐怕早已气绝。 他想到的是别人救了他,却没想到这种糟糕的状况,是何人所为,这就是大善之人。 忽然那恶人,跪了下来,在天影老人面前磕了九个头,每一个头都重中之重,九个头磕完,那恶人已经头破血流,口称“师傅”又拜了几拜。 天影老人宽慰的笑了笑,那笑容跟目光,瞧在那恶人的身上,就如同是长辈,看着一个后辈很是慈爱。 他强坐起身来,摸了摸身旁的包袱,从里面取出几本书来,正是自己花了无数心血,研究的武学秘典,交与那恶人道:“师傅如今是不成啦,也没有什么可以教你,这几本书是我毕生心血所聚,你拿出去造福吧” 恶人接在手中道:“谢师傅,定不辜负师傅所期望”天影老人接着道:“我也不知你真名叫什么,今日为师再赐你个名号,就叫九鼎真人吧” 那恶人点了点头道:“多谢师傅赐名”天影老人咳嗽了几声道:“切记,万事勿以恶为念...”说罢双目紧闭,趟了下去,就此气绝。 那恶人没有悲伤,没有自责,有的是感谢,他感谢眼前这名老人,带给自己不一样的世界,感谢这位老人,用行动告诉了自己,正与邪的力量。 恶人焚掉了天影老人的尸体,带着老人骨灰坛离开了这个山洞,走到洞口时,拔剑跃身至洞口上檐,用剑尖划了三个大字“玄天洞”。 此后“大恶人”三个字,自此消失在武林之中,而有一个叫“九鼎真人”的名号,在各大门派口中传出。 第一百六十九章(九鼎真人) 九鼎真人,浪迹江湖居无定所,直到有一日,碰到一个执念之人。 此人被一伙人追杀,他动了善意救下此人,救起他的时候,那人浑身是血,有多处刀伤。 这人生的,倒没有什么起眼之处,与普通平民也没什么两样,但九鼎真人,在他的眼神中,却看到了与众不同的地方。 那就是如狼般的野性,他不知一个普通的百姓,为何会拥有如此般狠毒的眼神。 待那人伤势有所好转,因何别人追杀,此人见九鼎真人救得他性命,这才讲说起来。 他本就是农户百姓,因勤劳踏实。取了个温善的妻子,不久后便得有一子,虽不说家富粮足,但在平常人眼里也算称心如意,一家人甚是和美安稳。 岂料,直到有一日,不知从哪里来的强盗攻入村子,强盗见他家妻颇有几分容姿,便起了歹意。 他妻子怎肯容忍,在那歹人用强之下,他妻子投了井,三岁大的儿子,也被歹人残忍杀害。 他在地里干活儿,不曾知晓,当回到家一看时,犹如天崩地裂,当下昏倒在地。 当醒来时,心灰意冷,整个人多日以来,不吃不喝,本以为自己也活不长,但在邻居的劝说下,心境逐渐有了好转,但发誓要为妻儿报仇。 自此,他完全变了个模样,再也不是那个老实和善的庄稼汉,而是一身的怨毒之气,恨老天爷不公,把悲痛化作仇恨,归结与土匪的身上。 他费了好多周折,终于才打听到那强盗的窝点,磨好了砍柴刀,天寒地冻的腊月,漆黑的夜晚摸上山来,靠着蛮劲,偷偷杀了守卫。 他拖下山来,拉在自己妻儿的坟前,用刀将其分尸,只把那两具尸体剁成肉泥才自作罢,但还不解心头之恨。 次日再次趁黑上得山来,又偷袭了两名贼匪,再次拖到妻儿坟前,将其乱刀剁成肉泥...连续三天,他共杀了六人。 六人的鲜血,早已把妻儿的坟前泥土染红,这三天他不吃不喝,只为杀人解恨。 直到第四日,有人发现了他,他本不想再逃,但心中却有一股无处发泄的恨意,那就是把所有土匪杀的干净,才解心头的怨恨. 是以在敌人的追赶下,他跑了一天一夜,直到遇见了九鼎真人,才侥幸活命,九鼎真人也曾杀人如麻,但听闻此人杀人解恨的经过,也不禁为之胆寒。 九鼎真人念其可怜,又怕其因怨恨不减,而祸及他人,是以将此人留在了身边。他见九鼎真人,匡扶济世,侠义心肠,心境也逐渐有所好转。 他为九鼎真人牵马坠櫈,为人实诚,若加以劝导引入正道,未必将来不是有用之材,是以收了他做个徒弟,此人就是日后的,“逍遥散人”。 经过九鼎真人的开导,逍遥散人,也渐渐放下了心中的仇恨,于是九鼎真人,在教他人情世故游历山川的同时,也教他武功。 逍遥散人因本是庄稼农汉,外加年龄也大了些,在招式上悟性太差,往往一招教上好几遍才记住,但就是如此也常常忘记。 九鼎真人无奈,只教一些粗浅易懂的功夫,九鼎真人本以为逍遥散人,就此忘记仇恨,但他却小觑了逍遥散人心中的执念。 没过多久,便以九鼎真人,教其的粗浅武学,把那土匪的窝点给屠杀了干净,九鼎真人知晓后,大为气愤雷霆震怒,本想一掌毙掉此等孽徒。 但想起先师天影老人来,自己作恶多端,师傅尚且留得性命,何况是他心有大恨,九鼎真人念此,训导了一番,叹息过后就此作罢。 自此过后,逍遥散人与以往,的确有不同之处,或许是心头恨已解,活的也较为开朗些。 过了不久,九鼎真人又带回来,一名十来岁的孤儿,此人也是身世可怜,父母被蒙古兵杀害,九鼎真人不忍,这才带了回来收做徒弟。 此人便是现在的老僧,也是凌霄的师傅,道号为“青阳道人”自此,师徒三人浪迹天涯。 因逍遥散人大上许多,虽平日里不咸不淡,不善言谈但对他这位师弟,颇有照顾。 直至九鼎真人,到了花甲之年,两位徒儿也均差不多,入门十年的光景时,又收了两名十来岁的弟子,两名也均是孤儿,一男一女。 一名便是天资聪颖,悟性非凡,日后在江湖大放光彩的司马长空。 另一名女孩,则是自小便生的玲珑剔透,稚齿婑媠,名叫孙小凤。 九鼎真人因年事已高,也不在江湖走动,本就淡泊名利的他,更未把权势放在眼里,自此便寻得一处所在,好好教导几位徒弟。 除了大徒弟有些痴呆,招数迟钝,小徒弟身体弱疾,不能长时练武之外,其他两位徒弟还算可以。 尤其是司马长空,心有七窍,八面玲珑,只要教上一遍,无不铭记在心,而九鼎真人,也大有让其接承衣钵之念。 二徒弟青阳道人,虽不如司马长空悟性高,但也能把九鼎真人的招数悟个七八,好在大徒弟虽笨愚,但勤奋无比,日夜苦修,是以对几个弟子,九鼎真人还算欣慰。 直到九鼎真人年过古稀,两位小徒弟,入门也有二十来年,把几位徒弟唤来身前,开创了一个小门派。 便是现在以天影老人,命名的“天影门”,九鼎真人讲说了师祖天影老人的为人事迹,更是嘱咐了天影老人,临死时所遗留的,行善之念。 并以此善念,作为门规流传下去,并让几位弟子磕了九个头,作为拜师之礼,也是日后有弟子入门必行的拜师之礼,并嘱咐了未有善念的弟子不可收入门下,几名弟子均铭记在心。 九鼎真人倾囊相授,论其武学,几位徒弟行走江湖,也可心无所忌,但天影老人所留的武学,也不能就在他手里断送。 九鼎真人素知人性,生怕徒弟计较说其偏心,而自己百年之后反生祸端。 是以把当年,天影老人所留的三门绝世武学,天影神功、幻雷剑法、八门乾坤,跟自己的无上轻功身法燕龙功,传给了几位徒弟。 而自己当年一门阴狠的神功“毒冰烈火掌”因嫌弃招数狠毒并未传入后世,也并未让几名徒弟知晓。 九鼎真人,将天影老人所遗留的绝世武学,写在了纸条上让几人抓阄的方式来选择,日后的成就便由天注定。 几位师兄弟感情本就颇为深厚,对师傅的安排自是毫无异议,是以各自便抓了一条,每一条上写着不同的武功。 逍遥散人抽到的是,内功心法天影神功;青阳道人抽的乃是,绝世轻功燕龙功。 司马长空抽的是精妙剑法,幻雷剑法;小师妹孙小凤抽的是,八门乾坤术。 九鼎真人见此大喜,各自均得到了适合自己的武学,逍遥散人修习武功路数,总是练了好长时间也记不住,但长年以来只练习一招,基本功甚是扎实,是以加上深厚的内功辅助是再好不过。 青阳道人身材瘦弱,身法轻灵,修习轻功也是最佳之选,而司马长空,本就对剑道修习颇深,外加这幻雷剑法招数的无上奥妙,日后成就可谓是不可限量。 第一百七十章(各负盛名) 而小师妹孙小凤,因体弱多病,研究这乾坤八卦之中的奇门之数,也是上上之选,如此以来可算是各有所长。 后来九鼎真人,又根据孙小凤的体型,研究一套“玲珑剑法”孙小凤欣喜不已。 九鼎真人,早年间因修习,阴毒绝学“寒冰烈火掌”,见识过此掌的威力,且又颇有心得,虽念其掌法太过毒辣,却又不想泯灭与世。 也是九鼎真人天纵之才,经过一番钻研之后,把这套掌法取其中精华,经十年之久,加以改良撰写成秘籍,便是张昱所学的“玄龙神掌”。 一日把众徒弟唤来身前,将“玄龙神掌”的秘籍拿出来,并说出了,此套掌法的来龙经过。 最后由几人比武切磋,胜出者可修习这套绝学,怎料几人并无切磋争取这套掌法之意。 几人均知“贪多嚼不烂”之理,司马长空本就剑术高超,资质非凡,也只有他修习才可不辜负其师的期望,经过一番商定,决定由司马长空来修习。 司马长空倒也未推辞,经过逍遥散人的一番指点之后,倒是小有成就,怎奈司马长空只是侵淫剑术,对这套掌法并未用心。 九鼎真人见此倒也并未强求,只是嘱咐日后,若遇到有缘心善之人,可将这套掌法传授与他,让其匡扶正义,除暴安良,同时也可将此套武学,传扬下去,不至失传。 三年之后,九鼎真人见几位徒弟均学有所成,又唤几名弟子来到身前,命其下山历练一番,并又吩咐切莫把名利、权势、欲望看的过重,几人深知其师用心良苦,均点头领命。 几人下山不久之后,三徒弟司马长空的名字,在武林之中大放异彩,九鼎真人在山上闻得,颇感欣慰的同时,竟有几分担忧。 而时常也有弟子,回来探望九鼎真人,使得九鼎真人感慨万千,随着年龄的增长,心境也越来越淡。 想起当年天影老人,费尽心思迫使自己向善的情形,于是便收拾行囊,在众弟子不知晓的情况下,寻到了当年自己被天影老人擒上寺庙的“须弥寺”。 当年给自己讲法的老方丈,已不在人世,“须弥寺”也没有了当年的光景,好在他上山不是为了做和尚。 天影老人的武功,有部分是源自道法,自古佛道不两立,但修为至高者,怎会在意这些,均是普度众生罢了,何来佛道分离之说。 是以九鼎真人,在得到了山上老和尚的允许后,便住了下来,这一住又是五年的光景,本以为此生将见不到自己的徒弟,一日却看到了大徒弟逍遥散人,二徒弟青阳道人寻得寺来。 师徒三人相拥而落泪,互道离别之情,青阳道人回山看望师傅时,不见其在山上,诸多打听才寻到此处,九鼎真人问起,其他两位弟子在江湖中的事迹。 当得知司马长空,因树大招风遭到武林各路英雄挑战时,眉头不展,低头不语,说其年轻气盛,败坏门风,不禁大怒险些伤了身子。 好在两位徒弟,及时安慰九鼎真人这才有所缓解,而说起司马长空与小师妹结为伴侣时,又是心中一阵宽慰。 虽说师兄妹俩,自小生活在一起,也算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但能发展到这一步,也是始料未及,算上天注定有安排。 这位曾让他引以为自豪的徒儿,如今也成了气候,知晓日后好坏善恶全凭己身,不知为何轻叹了口气,想起了以往,思绪万千,心想为人一世也不过如此。 又问起眼前两位徒弟,在江湖中闯荡有何感受,二人均说了一番各自的经历,也算是惊奇不已,二人均在江湖上得了个名号,那便是青阳道人,跟逍遥散人。 好在二人都在正道,未走邪路,这让九鼎真人心中高兴不少。住了月许,师徒三人互相嘱咐作别,两位师兄弟又各自下山。 当第二次青阳道人回寺之后,让他伤感万分的是,如同生生之父的师傅九鼎真人,仙逝而去,想到师傅临死之时,未有徒弟伴其左右,痛心疾首。 从老和尚口中得知,九鼎真人逝前,面含微笑,青阳道人心中这才好受一些,他知晓几位师兄弟,与师傅的感情均是颇为深厚,可叹几位师兄弟,尚未得知师傅死讯。 其实青阳道人,自小对小师妹也颇有情愫,但见师妹与师弟郎才女貌,结成连理,虽说脸上高兴,内心也颇为郁结。 外加师傅如今逝世,突然觉得左右无亲,心灰意冷,剃了三千青丝,在寺内做了和尚。 当要印上戒疤之时,大和尚却说青阳道人有尘缘放心不下,只落青丝即可,不必受戒。 青阳道人也未强求,是以至今也未烙上香疤,他的名号跟道家有关,但他却毫不在意,在佛家的寺庙做道士,也是千古奇谭。 青阳道人,自此便在“须弥寺”内安定了下来,一年后逍遥散人,带回来了师弟师妹,而司马长空还收了徒弟,不过十来岁,名叫韩烈峰。 师兄妹几人多年未曾相见,见了面各自仿佛换了模样,青阳道人,看到司马长空与孙小凤时,又是羡嫉又是伤感,说不出的五味杂陈。 三位师兄妹当得知师傅逝去,也是万分伤心,抱头痛哭。师兄妹几人在寺内小住了半月,又各自辞别下山。 青阳道人,执意在寺内修行,其他几位同门也没说什么,岂料司马长空下山没多久,逍遥散人便又回到寺中,说了一个惊天的消息。 师弟司马长空,邀战武当派张三丰,互相切磋剑术,而让其诧异万分的是,已是天下第一大派武当派,已为人师祖的张三丰还答应了下来。 逍遥散人回山的目的,那便是作为兄长,有义务去监督师弟的这场旷世大战。 青阳道人虽说,因小师妹的关系与司马长空有些间隙,但同门之情,也仍旧颇为深厚,是以跟逍遥散人一同下山来观战。 这场绝世大战,只有几位武林名宿目睹,均是当今武学宗匠,少林可慧禅师,泰山“云贤神剑”之称的贺云贤。 武当七侠之一张松溪,逍遥散人、孙小凤等人,二人好一场恶斗,剑影朦胧,拳法交措,攻守兼备,斗了三个时辰。 最终以司马长空的一记无名剑招,后来被称之为“万剑飞影”划破了张三丰的衣角,险胜了半招落幕。 这一场大战,让在场的众人看得目瞪口呆,均感叹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而青阳道人,也觉师弟剑法高超,自愧不如,对小师妹孙小凤也死心大半。而不知是哪里走漏了消息,江湖盛传司马长空为“天下第一剑”。 第一百七十一章(时过境迁) 青阳道人,自那日观战上山后,五年未曾下山,而关于司马长空的消息,也逐渐消沉了下来,逍遥散人偶有回寺,但却也不曾得知师弟师妹的下落。 直到后来二人的消息,在江湖中也罕有传闻,青阳道人得知叹息不已,以为是司马长空与别人厮杀,绝与别人刀剑之下,或者树敌太多,遭人围攻致死,感叹道:“人世不过如此,任你风华绝伦,也免不了丧命之祸” 此后请阳道人,便一直青灯为伴,岂料逍遥散人自走后五年,也没回过一次,青阳道人,顾念同门之谊,几番下山来打听,不仅是司马长空夫妻俩没有音讯,就是逍遥散人也无人得见,心中痛惜不已。 直到又一次下山,碰到了遭到灭门之灾的凌霄,将其带回寺中,念其颇有根骨,于是传授武艺。 “须弥寺”本不是什么大寺,无人供奉施舍维修,久遭雨水风化,寺内和尚,也逐渐走的干净另谋他所,只有师徒二人相依为命。 直到有一日,逍遥散人再次回到寺中,让青阳道人欢喜不已,急忙领凌霄拜见。 师兄弟二人十数年未见,也均变了模样,青阳道人,因终日不下山,静修禅法,心如止水虽近古稀还颇有精气神。 逍遥散人,大上青阳道人许多,年事颇高,本应老朽不堪满脸褶皱,但却反道行之,面色华润,脑门光亮。 青阳道人便知,这是师兄修习“天影神功”达到上乘之境所致,而逍遥散人的性格,也越发的开朗,好诙谐起来,再也不似以往死板迂腐,如此这般倒更符合了“逍遥散人”的外号。 逍遥散人小住几日,便又下了山,青阳道人知道师兄的心境,也远非他人所能比,再也不是当年傻愚的“庄稼汉”了。 直到十年后,凌霄才又见过他师伯一面,直到现在也不知师伯的音讯所在,是以他们师徒俩也习惯了。 直到凌霄年方二十五时,青阳道人见凌霄的武功尽得所传,心中慰然便命凌霄下山历练, 将当年天影老人,所留遗训让其牢记在心,凌霄谨记心里,不过多久便回山一次看望老恩师。 第二次回山时见青阳道人,又收留了一个弟子,比自己小上许多,本来凌霄觉得师傅一人在山上寂寞,但有了小师弟的陪伴之后,便放心了许多。 浇花、种菜、劈柴,亦是一种修行,今日青阳道人,与往常一样在院子劈柴,凌霄下山也有些时日了,听静修报说师兄回来,青阳道人心里很是高兴,便让凌霄进来见他。 虽不见人影但听脚步声也不止一人,暗想:“徒弟还带了谁回来?”当越来越接近时心中吃惊,一人脚步沉浮不定,时急时缓,这步法与师兄逍遥散人,颇为相似。 当凌霄说,介绍两位朋友给他认识时,诧异万分之下,好奇的转过头,把目光定格在那,脚步沉浮不定的年轻人身上。 见其生得,明眸皓齿,仪表堂堂,与师弟司马长空颇有相似之处,只是少了司马长空的傲视当空的气质,心中万分疑惑,便起了试探的心思。 岂料一番试探过后,与天影门的渊源颇大,瞧张昱品性颇佳,归与门下也不是不可,将来虽说不用发扬光大,但也算不辱没门楣。 众人听了,这个绝迹江湖的传说,无不吃惊,无不震撼,凌霄与张昱,更是浮想联翩起来,想到了祖师爷天影老人,慈悲为念,三度“二祖”九鼎真人,真正的舍己为人之本,无不钦佩。 想到了九鼎真人迷途知返,弃恶从善,把正义传扬于后辈,无不感叹。 更想到了师叔司马长空,武艺超群,傲视群雄,却在最辉煌的时刻,却抛却了身上的光环归隐山林,让无数英雄羡嫉,让无数女子渴望其痴情之心,无不向往,二人心中激动万分,豪情万丈,许久之后,才在寂静的房间内,平复下来。 而赵灵薇倒是未想这许多,只觉身旁的“傻小子”,在用情之上能及司马长空的一半便好,想到这里脸颊不禁绯红一片。 但转念又把心思,放在了眼前这位老僧的身上,自知晓了这位老僧,便是青阳道人,心中觉得异常的别扭。 不是妄想其他,而是觉得明明是一个青丝尽落的光头和尚,却又称自己为道人,真是说不出来的违和之感。 三人互望了几眼各怀心思,然后把目光投在青阳道人的身上,只见青阳道人,自说完了祖师的一番经历过后,或许是牵动了以往的心神,让其怀念起来,始终低头沉默不语。 又过了半晌,这才抬起头来,看了看凌、张二人,轻轻的点了点头,但凌霄却见青阳道人,眼眶内晶莹的泪珠在滚动着。 凌霄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如何安慰才好,只听见身旁的赵灵薇忽然道:“大和尚你没事吧” 青阳道人与贺云贤同辈,若是常在江湖走动,也必定与“三圣”齐名,不论辈分还是身份,任何人对其都应该客气万分。 但赵灵薇却浑然不在意,张口就是让人“惊讶”的称呼,若是有外人在场,必定暗思赵灵薇不谙事理。 但眼前的这几人,除了内心苦笑不得外,在见到了赵灵薇那天真灵动的模样,也使人无法生起责怪她的心思。 而青阳道人,本人似乎也根本不会去计较这些,难得的露出了笑容对赵灵薇道:“小姑娘,我能有什么事,倒是你心中有事吧” 赵灵薇不知其言中所指,但忽然想到了自己,对张昱的男女之情,不禁再次双颊红霞飞过,对青阳道:人道:“我...我心中能有什么事” 说着话不经意的看了张昱一眼,见张昱一脸茫然,不明所以,不禁对张昱暗嗔不已。 不觉间黄昏将近,日已西沉,天空也逐渐进入暮色,青阳道人让静修,准备了一些素菜素饭,几人用罢后。 青阳道人又跟张、凌二人聊起武林之事,当说到黑衣东瀛人,青阳道人也异常的重视。 虽少在江湖走动,但当年学武之时,便立志行侠仗义,岂料世事弄人,自己无心是非纷争你争我杀,更别说锄奸除害作一名侠客。 好在收留了一位有血性之气的徒儿,也足以继承自己的衣钵传承,也不枉当年九鼎真人的一番用心良苦。 对二人几番嘱咐行善之念,切勿误入歧途,二人点头称是,聊至夜深才安排各自回房休息。 寺内虽人丁稀少,但房间诸多,众人一人一间,念赵灵薇乃是女流,静修还特意打扫了一番,虽房间简陋比不得泰山之上的闺房,但身在他乡能有一个干净的床头,也还算不错。 赵灵薇念父母之危,归心似箭,大早便来找张昱去跟青阳道人告别,哪料房间内半个人影也无,四下呼喊,才在别院瞧见了张昱与凌霄二人正在比剑,而一旁还站着青阳道人。 原来是青阳道人,念凌、张二人年轻气盛,虽武功也可独步天下,但未入极佳境界,若是日后在黑衣人当中,碰到了绝世高手,难免吃亏。 是以便想把当年九鼎真人,传给自己的绝招窍门传授二人,以增强二人修为。 天不曾亮便被静修唤醒,说明来意,张昱自是大喜,当年自己随老人修习武艺时,全凭自己意念琢磨,当时老人说的诀窍,他也似懂非懂,靠着不弱的功底才领悟了几分。 他知道,自己跟老人相比还差得很远,当日在泰山之上,虽说学了贺云贤的“侠客剑法”,对剑道又有了更深的理解,能凭借所学的一套绝世剑法跟掌法,小胜几场硬战。 但还是觉得自己,未能将初学的剑法,练入至高境界碰到真正的高手,恐难以取胜,难得师伯有心加以指点,再加上与凌霄高深剑术的拆解,潜心修习,势必武功将再更上一层。 第一百七十二章(刀狂送信) 赵灵薇得知经过,虽心系父母安危,但也无可奈何,他也自是希望张昱武学更精进一步,如此若再遇到那暗害贺云贤的贼人时,也将多一分把握,于是也就放下心思,暂留寺内。 凌、张二人,剑法在青阳道人,这位武学宗匠的指点下,自又是精进了许多。 而赵灵薇也是受益匪浅,青阳道人念其聪明伶俐,且又是好友的外孙,教了三招当年九鼎真人传与孙小凤的“玲珑剑法”。 虽仅有三招但在绝境之下,也足以自保,“玲珑剑法”本是九鼎真人为孙小凤所创,女子不便的各个之处均有设想,虽然青阳道人,使出这三招让赵灵薇捧腹大笑。 但赵灵薇使将起来却是柔弱兼备,运用得当,精美无比,让青阳道人,也暗以为是孙小凤在世。 赵灵薇本身在宗派之中,自是不缺少武学秘典,但自小古灵精怪,不爱习文,虽说也不爱练武,但对武道却是一点就通,就是有些投机取巧,不愿下苦工,是以这三招,在这三日极其用功的情况之下,也学的甚是精熟。 两三日的功夫,对于用心学剑的二人来说,不过眨眼之间,在赵灵薇的催促之下,张昱与青阳道人作别。 知晓自己与结拜兄弟,阴差阳错之间,竟属同门之后,便觉冥冥之中总有上天主宰,心存感激,内心澎湃。 离别之际,将当年离开“三阴谷”,司马长空交给他的“八门乾坤”交托给了师伯青阳道人。 青阳道人见书如见人,再也别无他想,强忍住悲痛,也对张昱的人格再无怀疑,同时也嘱咐张昱,定要将那套“玄龙神掌”发扬光大,张昱谨记在心。 凌霄本想留在寺中,与师傅在一起小住几日,却被青阳道人赶出寺庙,面带微怒说道:“武林危急,不设法解救同道,却守着我一个糟老头子”说的凌霄一阵语塞。 无奈之下,嘱咐了静修几句,三人一齐下山,张昱却忽然想起了当日在“明月客栈”碰到的那一支押镖队伍。 与头戴斗笠的神秘人,以及那妖艳的女子交手之后,那队伍便消失的情景,张昱对凌霄说了一遍。 凌霄沉吟了片刻,便让张昱带到事发地点一看究竟,看看还能否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张昱凭借记忆,七拐八弯的领着二人来到城外的山丘。 那日打斗时,被妖艳女子烧过的树草痕迹还在,可凌霄细查了许久,就是没瞧见,能让十几人消失的窍门所在。 如此又耽搁了半日的功夫,赵灵薇又急了起来,搜寻无果,无奈之下只得先奔泰山而去。 此时已不单是赵灵薇心急如焚,凌、张二人亦觉得事情发展的有些不妙,因此一路之上,再也不敢有所拖延。 话分两头,那日岳虎跟凌霄分别之后,也是知晓事情紧急,刻不容缓,沿路上也不曾停留过半分,不一日便来到泰山脚下。 方蹬上山门,未来得及通上名姓,那弟子便手持长剑喝道:“来者何人,胆敢闯我泰山山门” 岳虎见此诧异万分,这名弟子论起身份,至少也要称自己一声前辈,几日不见,泰山守门弟子,竟然这般骄横跋扈心道:“这赵凌云也太惯纵门人” 岳虎强忍怒气道:“你这小厮,好不识眼色,俺也不跟你理论,速去禀报你们掌门,说岳虎有要事求见” 先前那名说话的弟子,闻听岳虎二字,神色微不可查的变了几变,不等他说话,旁边又一人道:“我们掌门此时,正在闭关的紧要关头,外来客一律不见,你还是下山吧” 岳虎见这些弟子,个个剑拔弩张,不由的火冒三丈,怒从心生喝道:“既然赵凌云,这般大的架子,休怪岳某无理了” 说着话一脚,便踢向那说话的弟子,那弟子本手持长剑,阻挡在岳虎面前,见其突然发难,凭其功底,怎能抵挡住岳虎这突发的一击,正中其腹中,跌进门内,倒身不起。 旁边弟子见同门被欺,哪还顾得了其他,举剑便刺,这些三代弟子,虽说个个武艺在身,但哪能是已然发狂了的岳虎敌手。 不消半刻便,倒下一片“哎呀,哎呦,啊”等惨叫声,连绵不绝,所幸岳虎只是把众弟子打伤,并未亮出兵刃,不然这些弟子哪还有命在。 岳虎闯进门内,边打嘴里还喊着:“赵凌云,你快出来,显摆什么臭架子,再不出来休怪岳某人不客气了...”话犹未了便听到有人喝道:“住手”。 岳虎一拳打在一名弟子胸口,又飞起一脚踢在一人大腿之上,听有人喝止,忙收拳定睛观瞧来着何人。 只见远处站立数人,为首之人方脸阔口,身高七尺,头戴方帽,身穿蓝花长袍,腰系黑带,年龄也就三十上下,此人岳虎识得,正是赵凌云的大弟子侯文毅。 有人闯山门的事情,早有弟子通禀他这个大师兄,他知道岳虎素有凶名,不过此时的侯文毅,却装作不识岳虎。 与岳虎两丈之间,便定身喊话道:“不知何人大胆,胆敢闯泰山,山门是欺我派无人么?” 岳虎本来心就有气,此时听侯文毅如此说话,更是怒发冲冠喝道:“姓侯的,你们泰山如今好大的架子,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吗?” 说完又喝道:“快去唤赵凌云出来迎接,不然休怪岳某人,今日不讲情面”这几句话借助丹田内力发出,声音铿锵有力,响彻山谷,震耳欲聋。 这声音不说泰山之上,尽数都能听见,但至少有一半,是可以听到的,他也自是不想大开杀戒,只不过是想让赵凌云出来,评说讲理。 侯文毅的耳旁,也是嗡嗡作响,过了半晌才反映过来,心知岳虎是个麻烦,急忙上前赔笑抱拳道:“原来是岳前辈大驾光临,晚辈有眼无珠未能分辨,望请恕罪” 说完冲周围弟子喝道:“你们是眼瞎了吗,不知这是师傅的好友岳前辈,竟敢如此放肆大胆,触犯其威,还不快快退下” 众弟子闻听,无奈退了下去各守其职,岳虎冷哼一声,又冷笑着打哈哈道:“我当时谁呢,原来是侯贤侄,我来问你,你师傅呢?” 侯文毅道:“禀前辈,师傅他正在闭关研究新的武学”岳虎又问道:“那么你师祖贺老前辈何在呀” 侯文毅听此,瞳孔一缩神色变了几变,索性一直低着头,岳虎并问瞧见,口中笑道:“师傅他和师祖一起闭关” 贺云贤被害时,岳虎早已下山,虽过去数月,不知为何岳虎却半点消息,也没听到。 而此番侯文毅的这番话,若是细细查详,定能发现此话前后,漏洞百出。 侯文毅又问道:“不知前辈,光临鄙派有何要事吗?”岳虎心想:“虽说赵凌云有些怠慢,但我大费周章上得泰山,今日也不能白来了,必须还要把东瀛人的事情,传达给赵凌云才行” 想到此处看了看四周,这才对侯文毅道:“这就是你们泰山的待客之道吗?” 侯文毅似是惊醒般忙道:“岳前辈大驾光临,小侄照顾不周,还请见谅,您里边请”说着话搭了个请的手势。 把岳虎带到泰山议事大厅,奉上茶水,岳虎喝了几口过后,缓了缓心情才问道:“既然你师傅跟师祖闭关,泰山之上何人掌事呀” 侯文毅的眼睛,滴溜溜转了几转,笑道:“禀前辈,蒙师傅看重弟子,弟子不才暂管泰山大小事宜,岳前辈若有何事,不妨先告诉小侄,待师傅出关在禀与师傅知晓” 第一百七十三章(心怀暗胎) 岳虎道:“这个事情是...”话已到嘴边,突然觉的似有不妥之处,接着问道:“那你师傅何时出关呀” 侯文毅道:“师傅也闭关不久,闭关前夕对弟子言,少则两月,多则半年” 岳虎闻听吃惊道:“竟然要如此之久”心想:“东瀛人的事,迫在眉睫,刻不容缓,眼看武林危急,赵凌云研究哪门子的武学,至于东瀛人的事,也不能跟一个毛头小子讲说,无人主持大局反而众弟子引起恐慌,怕也是适得其反” 他人虽粗鲁,却也知道顾全大局,沉思片刻又问道:“既然你师傅闭关,那你师娘何在呀,可否引我见上一见” 侯文毅闻听,眼皮又是不可察觉的跳了跳,忙回应道:“师娘最近也身体欠安,在房中休息;如今天色已晚,前辈在山上歇息一晚,明日待小侄通禀师娘后,再与前辈相见可好” 岳虎此时也是心急如焚,若不是跟凌霄待了几天,学会了耐住性子,换做以往也早就雷霆大发,还容跟侯文毅说这般多的话。 上山时日已偏西,如今也是暮色沉沉,杨玉荷虽也是女中豪杰,毕竟是女流之辈,再加上此时杨玉荷身体有恙,岳虎一个八尺男儿也不能越礼,深夜与其交头接耳。 想到不便之处,对侯文毅道:“也罢,既是如此,就依世侄的安排” 侯文毅吩咐弟子,给岳虎安排了房间,临走时还问了岳虎,爱吃的饭菜。 此时,岳虎坐在房间一阵沉吟,时间不大便听到敲门之声,岳虎打开房门,见是一个十五六岁生的颇为清秀的丫头,手里拿着托盘,盘内放好了酒菜,俏生生的立在门外。 岳虎把那丫鬟让进门内,丫鬟将酒菜放在桌上,转身来到门前四下看了看,见左右无人把门关好,回到岳虎的身旁。 岳虎见一个丫鬟,神秘兮兮的模样,忍不住问道:“我说丫头,你这副模样,怎的跟做贼一样” 说着话把酒壶打开,自顾的倒了一杯,刚想喝上一盅,旁边的丫鬟惊呼道:“老爷且慢...” 岳虎一愣,接着道:“怎的,怕我多喝了泰山的几杯酒水,那赵凌云已经小家子气的很,没想到山上的丫头也学会了,丫头你放心,若是怕我多喝,付酒钱便是” 岳虎说这些话,只不过是调笑眼前的丫鬟罢了,但丫鬟听在耳中忙摆手道:“老爷说的哪里话来,只不过...” 岳虎见丫鬟说话吞吞吐吐,不耐烦道:“你个小丫头,要说话就好好说,怎的这般别扭,话说一半又吞了回去” 这丫头也不过十五六岁,又未见过什么大场面,今日单独跟岳虎说这么多话,还是酝酿了很久,鼓起勇气才敢如此,听岳虎责怪小脸不免绯红一片,小手指在衣角之上不停的打卷。 岳虎怎会在意一个丫头的心思,也不等丫鬟即将要说什么,拿起酒盅,就又要喝起来,那丫鬟再也忍不住喝止道:“酒里有毒” 岳虎闻听一惊,目光看向那丫鬟,只见那丫鬟,双目盯着岳虎的酒杯瞧着,神色间甚是紧张。 岳虎又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的丫鬟,只觉哪里见过,但是却又不相识,更别说跟自己开玩笑。 再者他与赵凌云关系匪浅,就算是今日教训了他的门下,对方也绝不会下毒来害他,但见丫鬟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仿佛受到了什么惊吓,不似作假。 惊疑不定,放下手中的酒杯,问道:“丫头,你说这酒里有毒此话怎讲?” 那丫鬟不敢直视岳虎,只是偷偷瞧了几眼,便收回目光,小心翼翼的问道:“您可是岳虎,岳老爷吗” 岳虎笑道:“正是岳某,你个小丫头如何知晓” 丫鬟道:“当日祖师爷大寿之际,岳老爷上山时,奴婢有幸瞧见,因此得知老爷名讳” 岳虎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看了一眼眼前的丫头,接着道:“那你方才说酒中有毒,这是为何?” 眼前的丫鬟,不是别人,正是当日张昱受伤之时,受其照顾的丫头小巧,若是张昱在此必定发现此时的小巧,虽说也是一副娇小可爱,见之怜惜,但完全变了副模样,本就瘦小的身材,如今却更是瘦弱不堪。 听岳虎如此问话,也不与其对答,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忽然伸手将桌上的酒杯,用力摔打在地上。 只见地毯之上如滚烫的开水,白沫自顾沸腾,升起阵阵浓烟,岳虎见此倒吸一口凉气“嘶”喝道:“好一个赵凌云,竟然谋害某家” 说着话气冲牛斗,提刀在手就要杀将出去,小巧大惊喊道:“岳老爷留步,奴婢还有话要禀报” 岳虎本怒气冲天,但见眼前的丫头救了自己,还未说半个谢字,忙转身来到小巧面前,躬身施礼道:“多谢恩人救命之恩” 小巧哪见过,有人对她行此大礼,慌张的跪了下来道:“岳老爷严重了,我一个涉世未深的下人,如何能受老爷如此大礼” 岳虎性情直率,见“恩人”下跪,情急之下,也跪了下来道:“恩人救我一命,如同再造父母,岳某虽山野村夫,但怎能忘记恩人的恩情,你且在此稍候,我去砍了赵凌云那斯,带你下山寻个好人家把你嫁出去”说着话又起身要冲出去,也不管身后小巧的叫喊之声。 方一开房门,便听到阵阵脚步之声,不一会儿只见侯文毅,领着一群人来到院落之内。 就在岳虎愣神之际,院落内已经被人占满,霎时间不下数百人,岳虎双目一扫,发现各个出口,也已经被弟子拦住了去路,个个面露不善之色。 侯文毅上前双手抱拳,温和的笑道:“岳前辈这是要去哪呀,难道是泰山上下照顾不周” 岳虎双目扫视,在场手持刀剑的众人,大喝道:“你们这是作甚,赵凌云人呢,快叫他出来见我,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侯文毅阴阳怪起的道:“岳大侠,不是说了吗?我师傅他老人家正在闭关,我通禀师傅,前辈上山有要事求见,不知是岳前辈得罪了师傅,还是与师傅有恩怨,吩咐我等非要置前辈于死地,我们作弟子的是无可奈何呀” 岳虎惊道:“你说什么?”侯文毅道:“难道是我刚话说的不够清楚吗?”此时的侯文毅哪还有半分客气的意思,神色也是轻蔑无比。 小巧站在身后,也早已瞧见听见,娇喝道:“你胡说八道,老爷他们都下山去了,你们反了老爷,泰山派已经被你们霸占了” 侯文毅瞳孔一缩,随即笑道:“小姑娘不要信口雌黄,说这种大逆不道,欺师灭祖的话” 小巧转向岳虎道:“岳老爷,我说的都是真的,都是真的,你要相信我” 侯文毅再也按捺不住,喝道:“来呀师傅有命,把岳虎拿下”岳虎早已义愤填膺,此时听侯文毅如此叫喊,也哇哇大叫喊道:“狼子野心的赵凌云,要拿我休怪我刀下无情” 他方才并未听小巧为赵凌云的辩解,而是认定了赵凌云也已经被东瀛人收买,因此愤怒之极。 提刀便跳进人群,举刀便砍,把大刀使将开来,真如凶神恶煞般,沾着死碰着亡,片刻之间众弟子已死伤大片。 岳虎周身也无人敢近半步,忽然只听“啊”的一声,岳虎打倒一人,趁机转首瞧去,只见门口侯文毅把小巧肩头拿住,右手锁住其喉咙,岳虎大惊喝道:“姓侯的你卑鄙无耻,快把这小姑娘放了” 侯文毅想看到的,就是岳虎这般急迫心焦的模样,心中冷笑不已喊道:“岳虎休要放肆,放下手中的兵器束手就擒,不然你就给你的恩人收尸吧” 侯文毅特意,把“恩人”二字喊的重了些,岳虎听在耳里,怎能不急,但小巧被扣住命脉,自身又没有武功,当真是别无他法。 岳虎生平最讲究一个“义”字,念及小巧方才救了自己的性命,心中甚是感戴其恩,不得已把刀缓缓放了下来, 小巧见此大惊,怎奈喉咙被侯文毅手指掐住,发不出声来,只得挤出嘶哑的声音道:“不要...不要管我” 侯文毅面色阴沉,又紧扣了一分,直呛得小巧剧烈的咳嗽,感觉快要窒息了,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了。 手掌不住胡乱拍打,此时的岳虎心跳声,不由的加快了几分,感觉快要跳上耿嗓,脸颊已经见了汗。 就在岳虎心系小巧时,一名弟子陡然偷袭而来,而岳虎心焦之余,发觉时已然晚了半分,后背衣服被剑划破,鲜血直淌而出。 第一百七十四章(闯出重围) 侯文毅见此哈哈大笑,猛然间,一个不明的事物,向自己双眼激射而来,真是快如闪电,此物正是岳虎情急之下打出的暗器。 同时侯文毅的笑声,也戛然而止,若是被这事物打中眼睛,必定会就此瞎了去。 情急之下,将小巧拿作挡箭牌往前一推,岳虎大惊刹那之间,来不及细想,捡起地上的小石子,便射了出去,正中小巧的小腿,小巧吃痛身子侧摔在地。 眼前的飞镖,在侯文毅瞳孔里不断放大,也来不及再次闪避,头一偏,只觉耳旁一凉,侯文毅大叫一声“哎呦”,手往耳朵上一摸,耳朵竟然被削去大半,血流不止。 侯文毅此时如发狂般,再也没有以往的风度,狂吼道:“你们愣着干什么,快...快把岳虎给我杀了,快...快啊”说话的声音微微颤抖,也早已乱了分寸。 岳虎趁隙忙来到小巧身边,将其扶起,小巧此时泣不成声,显然是惊吓过度。 原来,方才岳虎在情急之下,使出了独门暗器“流星回旋镖”人们只知,岳虎素有凶名,成名绝技也是刀法,但却不知他使暗器也是宗匠,只是从未在人前施展过,是以武林中少有传闻,也属正常。 方才的一切,不过反生在电光石火间,众弟子还未来得及,作何反应,且见大师兄负了伤,已然心生胆怯。 但也有许多人上前拼命,但怎经得起岳虎的一合之数,不下数合,又有大片弟子倒在血泊之中,岳虎虽身经百战,但此时对方人多势众,且又要分心照顾小巧,多有不便之处,身法着实受到限制。 此时冷静下来,心知想要退走极其困难,但不管如何,还是且战且退,不一会便退到阁廊的通道之口。 听到侯文毅,暴怒之极喊出要报仇的言语,众弟子对岳虎是穷追猛打,虽有弟子不时倒下,却迟迟不肯罢手退去。 直到天色蒙蒙有些光亮,才护着小巧退到山门口,此时的岳虎衣袖已经被鲜血染浸,分不出是敌我的鲜血,但也杀的泰山弟子,不敢贸然进攻。 岳虎见小巧身子,越发的虚弱,不敢久战,只得退出山门之后,带着小巧慌不择路的四处逃窜,而身后的弟子,似是要赶尽杀绝,穷追不舍。 岳虎不得已只得绕路前行,又慌不择路的跑了半日,才摆脱掉泰山弟子的追杀。 明知,带一名不会武功的女子行走,多有不便,却又不能撂在半道,经过多番深思熟虑,才带着小巧直奔武当方向。 好在小巧虽身材薄弱,但有一股坚韧之力,从未对岳虎提过什么要求,让其安心不少,沿路之上,小巧也把自己所知晓的事情,讲说了一遍。 她本是照顾赵灵薇起居的丫鬟,因赵灵薇下了山,杨玉荷念其年纪幼小,却又聪明伶俐,才安排到自己的身边。 前不久杨玉荷,对小巧吩咐了几句,说是要下山一些日子,让小巧别忘了时刻打扫房间,免得多日无人居住积起了灰尘,小巧点头铭记在心。 那一日赵凌云,带着杨玉荷跟众弟子下山,小巧也是瞧在眼里的。 本来数日间平静无事,岂料赵凌云等人下山的第三日,变故陡生,具体细节她也知,只知道很多人都开始称呼侯文毅为掌门人。 但也有一些人,称呼为大师兄,小巧一个小丫头,虽是心惊,但自也是管不了这般许多,只期盼赵凌云夫妇早些回山。 这一日跟往常一样,在杨玉荷房间打扫,岂料来了两个,比她大一些的丫鬟,不由分说上来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本来山上的丫鬟,奴婢并不多,这两名丫鬟小巧也认识,一名叫翠花,一名叫春香是一般有客人上山,给端茶倒水收拾房间的。 身世跟自己一样,均是太老爷捡回来的孤儿,平日里虽见过一些但并无来往,今日莫名其妙被其胖揍一顿,也不知为何。 小巧狐疑,还未来的及问,那翠花便嚷嚷道:“小贱人,如今老爷夫人都下山了,看你还狐假虎威趾高气扬不,下一次见着我俩给我长点眼色,听见没” 小巧着实被打怕了,点点头,翠花又道:“以后你们这些小贱人,都由我二人来吩咐做事,都把事情给我做利索点,记得明儿一早到南院集合,给你安排事情,若是心有不满,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你的,若是迟到或者不来,我看你的小脸蛋还挺像个人模样,到时候...”说着话在小巧的小脸上掐了一把。 把小巧疼的,眼泪在眼眶滴溜溜直转,说完这番话二人哈哈大笑,摇着脑袋扭着腰,扬长而去,临走时那春香还恶狠狠的叮嘱了一番道:“小贱人,你可别想着夫人回来告状,实话告诉你,他们回不来了” 翠花嗔道:“春香就你嘴多”二人走后,小巧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她知道这是丫鬟们,见自己伺候杨玉荷心有嫉妒,可那句回不来的是什么意思,心中隐隐有一股不安。 次日也不敢耽搁,知道如今老爷不在山上,这些人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当来到南院时发现一共六个丫鬟均在,而跟自己较为要好的兰菊也在其中。 翠花、春香二人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先把众人莫名其妙的训斥了一顿,然后安排事宜,首先是把许多弟子的衣服鞋袜拿出来让小巧清洗一遍。 再安排小巧提水劈柴,这些本是后勤弟子做的事物,却安排给她一个丫头,心里有无尽说不出的委屈,但却无人倾诉。 兰菊见翠花、春香二人有意刁难小巧也别无他法,只得偷偷的安慰其几句,心中也着实为其怜惜。 如此这般不知过了多少时日,小巧也日渐消瘦下来,双眼无神,也再没有以往,那清纯可爱的模样,心中只盼着老爷夫人早些回山,自己得有出头之日。 这一日,天色微暗眼见天要放黑,小巧却如往常一样,在院落内洗弟子的衣物,突听两个小丫头,在屋里议论着什么,一个扎着麻花辫的丫头道:“你听说了吗,那岳虎真是个不好惹的主,把许多师兄们都打的头破血流” 另一个丫头迎合道:“我何止是听说,都看见了,那岳虎生的高大威猛,虎背熊腰,真的不好惹” 麻花辫的丫头道:“刚师兄命我俩,把这饭菜给那岳虎拿过去,我可不敢去,你去吧” 另一丫头道:“我也不去,万一那岳虎狂性大发,我的小命可救没啦”接着两个丫鬟又小声的嘟囔了几句,小巧也没听清。 时间不大,便听到呼喊之声道:“巧儿,进屋来,姐姐有事交托与你” 这几日除了翠花、春香二人使唤之外,其他的几个丫鬟,也均没好眼色给小巧,小巧也习以为常,闻听唤声放下手中,正在用棒槌捶打的衣物,走进屋来。 二人先是奉承了小巧一番,紧接着便说出了唤小巧的目的,小巧对岳虎的事情,是一概不知,只是听方才二人议论,只听到岳虎的名字觉得异常熟悉。 但既然由这二人安排,自是没什么好事,小巧也无法拒绝,只得硬着头皮,把饭菜酒水备好,根据二人提供的方向,奔岳虎房间而来。 岂料走在半道,看到了兰菊,就要向其打声招呼时,兰菊却急匆匆的从身旁,擦肩而过,只听到兰菊小声道:“酒水饭菜里有毒” 小巧听得“有毒”两个字,心神一阵恍惚,忙回身想问个究竟,却看到兰菊匆匆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小巧满是忐忑,敲开了岳虎的房门,本就觉得岳虎的名字熟悉异常,如今见到了岳虎的面貌,便想起他是老爷的好友来,心中的委屈顿时汇聚于心,强忍住哭诉的冲动,于是便有了以后的一幕。 侯文毅之所以知晓岳虎要逃离,是因为小巧在端着饭菜,进入岳虎房间的那一刻,已经被跟踪了。 当然二人交谈所说的话,也自是被门外之人听的一清二楚,当听到杯碎之声,门外的弟子,便去通知了侯文毅。 侯文毅得知吃惊不小,暗骂:“贱丫头吃里扒外”领着众多弟子,就来围堵岳虎,岂料依旧被其逃脱。 第一百七十五章(拔刀相助) 岳虎闻听其中,透着这般多的隐情,心知错怪了赵凌云,但却不知赵凌云去往了何处,心中暗自懊恼焦急。 忽然想起了,老前辈贺云贤来,便垂询于小巧,当小巧哭啼着将贺云贤道消身陨的消息,告诉他时,岳虎更是气的七窍生烟,无处发泄,恨不得肋生双翅,早些赶上武当山,铲除异己。 小巧终归是女子,又不曾习武体质差了不少,外加这些日子可谓是备受折磨,而且也不曾有过长途跋涉的经历,因此走一段歇息一段,耽搁了不少的时日。 岳虎虽心急如焚,却别无他法,最后不得已,才买了辆马车,如此这般也才日行百里。 路经河南境地,这一日刚出开封城,西出三十几里路段,随着春季的到来,万物复苏,花草树木均已开枝散叶,而此地林深叶茂,道路崎岖,坑洼不平。 岳虎见此暗想:“若是有人,在此地埋伏打劫,倒是个好处所”又一想:“我什么时候变的这般啰嗦了,若有贼寇,不来则已,若来让他们瞧瞧,岳某人的手段” 虽自己心里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但还是忍不住扭过头,看了看马车内,坐着的娇小女子。 道路不平,马车也在颠簸中摇晃的厉害,透过车帘的缝隙,隐隐可瞧见小巧,正靠在拐角处,双目微闭,显然是睡着了,岳虎喃喃道:“想来这丫头,近几日也是累了” 往前又行了约莫有五里路,岳虎突然听到娇喝之声:“无耻淫贼,休想逃走”听声音便知是女子。 只听一男子,略带沙哑的声音,笑嘻嘻的回应道:“小娘子,追了我百十里地,还舍不得郎君,不如就从了我吧” 女子怒喝道:“淫贼你不知廉耻,简直无耻之极,今日休想逃走”那男子依旧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回道:“小娘子,你若从了我,保你吃香的喝辣的,看你生的这娇滴滴的模样,我真是打骨子里疼你...” 女子又喝道:“淫贼休要逞口舌之利,看剑...” 岳虎听此,心中暗奇,往声音的源头瞧去,只看到两个模糊的身影,在树林中对峙着。 他心中惊奇,忙跳下马车,想一看究竟,只听那男人的声音又响起道:“小娘子不要这么凶,我跑这么远也不是怕了你,还不是希望你从了我” 那女子也不发话,想是已被那男子气的无言以对,说不出话来,挺剑便刺。 眨眼之间,那女子已向来那男子进了十几招,岳虎看在眼里,心想:“如今纷乱四起,内忧外患,竟然有淫贼在此作恶”想到这里,也不由得,怒由心生,侠义心起。 他手提大刀,穿过树林来到战圈之外,只见那女子身穿一身绿衣长衫,看不清面容,瞧年纪也不过十八九岁,头发随着身子在空中飞舞,招式虽狠辣无比,但却不失一股优美灵动之色。 而那男子则身穿紫红长袍,有七尺来高,生的却很是瘦弱,头发黑白参半,年纪也有六十来岁,这般大的岁数竟然调戏少女。 岳虎当下喝道:“淫贼欺负一个小姑娘,算什么本事,有种跟岳某人斗上几合” 那长袍老者左避右闪,只有招架之力,没有还手之功,口中还不忘说词,调笑道:“我道你为什么要在此地发难,原来是老相好的埋伏在此,既如此就成全你二人,一起上吧”明明招架不住,还装作满不在乎。 那绿衣女子,似是听多了,那长袍老者不堪入耳的话,也不管其他喝道:“休要胡说,今日就是你这淫贼的死期” 岳虎站在一旁,自是听在耳中,他倒不像那绿衣女子,说话带有几分含蓄,岳虎气的哇哇大叫,骂起脏话来,怒道:“放你娘的狗臭屁,我跟这姑娘半点关系都没有,不要狗嘴里吐不出好话来” 那长袍老者,避开绿衣女子的一击,怪笑道:“既然跟这小娘子没关系,你为什么要给她出头,明明就是老相好” 岳虎怒道:“闭上你的狗嘴,岳某只是看不过你这淫贼行恶,看刀”说着怒气冲天的他,提刀飞身便往那紫袍老者的头顶砍来。 紫袍老者,本就被那绿衣女子的剑法,逼的险象环生,此时见岳虎的大刀出现在上方,眼见避闪不及,飞起一脚踢向绿衣女子的小腹。 见绿衣女子侧身避开,紧接着提剑来挡岳虎的大刀,岳虎这一招,乃是普通的“力劈华山”虽未用全力,可力道却不小,足有千钧之力。 那紫袍老者的剑,本就极为轻巧,如何挡的住,只听“铛”的一声响,那紫袍老者身子往下一蹲,忙使了个千斤坠。 就在手臂发麻之时,急中生智,身子往后一仰,剑从胸前三寸处划过,岳虎在上空直把紫袍老者的剑按在地上,紫袍老者趁隙一个鲤鱼打滚,闪在一旁。 方才刹那间,已使了近七成的功力,才侥幸躲开,如今累的是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不等他有喘息之机会,那绿衣女子咬着银牙,又进招直奔长袍老者面门而去,长袍老者吃惊之余,急忙闪躲,同时还不忘逞口舌之利,喊道:“小娘子,你舍得要了你夫君的老命吗?” 绿衣女子双颊绯红,却怒发冲冠,并不答话,招招攻入长袍老者的要害。 岳虎在一旁辅助,如此一来,那长袍老者哪是二人的对手,左避右闪,就算如此,身上如今已有多处剑伤,再也顾不上口舌之争。 小巧在马车之上,昏沉的睡去,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感觉马车不动了,叫了几句:“岳老爷,岳老爷...”可无人答话。 带着不安,挑开帘子,见马车停在道路中间,而一旁却传来,阵阵刀剑撞击之声,她小心翼翼的跳下马车来,见几个人正在厮杀,其中一个身型高大的身影,正是岳虎。 小巧拨开草丛,来到站圈之外,看着几人的拼斗,他不懂江湖上的事,只知道在心中,担心岳虎的安危。 苦苦支撑的长袍老者,早已看到一旁的小巧,歹意陡生,虚晃一剑飞身便走,直奔小巧而来。 第一百七十六章(恶人方增) 小巧见此吓的连连惊叫,岳虎虽心知不妙,想要阻拦却已来不及,一柄长剑已搭在小巧的脖颈之上,她耳边传来阴阴的笑声道:“不要动,我的剑可不长眼,小心你的性命” 说着话见小巧也有几分姿色,毫无忌惮的在小巧脸上,摸了一把口中还道:“小娘子倒有几分姿色”小巧虽作惯了苦活,但何时受人轻薄过,已经吓的浑身抖如筛糠。 千钧一刹,岳虎与那绿衣女子已奔至近前,岳虎心中暗骂自己“如此糊涂”口中喝道:“淫贼,你想怎样,快放了这小姑娘” 而那绿衣女子,面色微怒,在岳虎身旁静静的站着,双眼只是盯着长袍老者手中的剑,没说一句话,也没其他任何举动。 那长袍老者,哈哈大笑道:“要我放了她,也不是不可以,先伺候大爷一晚,自然放了她” 岳虎暴怒道:“若是你敢动她一根毫毛,今日便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长袍老者,似是不在意道:“我不仅要动她还要摸她”说着手又在小巧的脸上掐了一把。 只把岳虎气的哇哇大叫,七窍生烟却毫无办法,只听小巧哭道:“岳老爷,你别管我,快杀了这淫贼” 长袍老者闻听狠狠道:“臭娘们儿,你最好给我闭嘴”岳虎上下打量了长袍老者几眼,突然话锋一转道:“原来是你,方增” 那长袍老者一愣神,也上下瞧了岳虎一番,随即笑道:“原来是刀狂岳虎,倒是失敬失敬了” 岳虎道:“既然你知道是岳某,还不快放人”长袍老者道:“虽然岳大侠,在江湖中有几分面子,可我方某却不吃这一套” 眼前这六十多岁的长袍,老者正是那晚在“玉音庙”内,与赵灵薇相斗且被张昱在暗中吓走,华山派叛徒,方增。 方增离开“玉音庙”后,本以为行踪暴露,会遭到各大门派的围剿,岂料过了许多时日,也不见有一个五岳门派之人找上门来,但并未掉以轻心,总是东躲西藏。 但多日来不近女色,心痒难耐,色心大发,思来想去来到开封城内,时至半夜,便摸进大户人家的院落之内,寻找姑娘小姐。 而找姑娘的闺阁,自有他的一套方法,是以也倒容易,进入房间未等姑娘发觉,便点了人家穴道,强行占有女子之身,行采花之事。 尝到了甜头,便不肯就此罢休,接连几日祸害了几个姑娘,家里有尚未出格的闺女,人人均感自危。 白日里也可看到,有官兵在街道巡逻,企图找到方增的踪迹,怎奈方增乃是江湖好手,这些普通官兵,怎能发现他的身影。 这一晚,如往常一样寻了一个大户,来到姑娘闺房之内,岂料刚入房门,寒光扑面而来,大惊之下不及细想,抽身便走,岂料身后之人紧追不舍。 一前一后,跳到院落之内,方增见一女子身穿绿衣,虽天色黑暗,但借着房门光亮,隐约能瞧见绿衣女子的轮廓,杏眼桃腮,柳腰花态,头发在微风中翩翩起舞,神色微怒,别有一番风情。 方增也轻薄过不少女子,虽均有几分姿色,但跟眼前这女子相比起来,也不过均是些胭脂俗粉。 方增偌大年纪,竟一时看的呆了,而在那绿衣女子剑光,在眼前闪过时,才反应过来。 方增本有心相让,怎奈那绿衣女子招招狠辣,不容他有喘息的机会,但口中却是不忘调戏,怎奈他话说的越多,那女子的剑招便攻的越紧。 他算是当今武林少有的好手,可如今跟绿衣女子相斗,他却没讨得半点好处,起初还以为是五岳派来的好手,后来见那绿衣女子使用的招数,他却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是以更让他琢磨不透起来,二十几招过后,方增再也不敢有轻视的心思。 院落内除了那绿衣女子之外,也早有家丁兵卒埋伏在侧,众人一拥而上,方增寡不敌众只得且打且退,不敢逗留。 众人眼前方增跃墙头逃走,无计可施时,那绿衣女子却跟了上去。 方增见那绿衣女子跟来,又惊又喜,二人一前一后,在开封城追了开来,这一绕足足把整个开封城,绕了三遍。 方增起初,还有心调戏绿衣女子几句,到后来再也没了力气,只得发奋逃跑,只要稍有停留,绿衣女子便挺剑而来,相交数合便知不敌,不得已之下拔身又走。 途中也想打探绿衣女子,究竟出自何门何派,为何穷追不舍,岂料对方仿若未闻,一句也不答,方增不知其底细,心中叫苦不迭,暗骂自己大意。 二人足足追了一夜,方增逃出城外,依旧没有摆脱掉绿衣女子,二人在深林争执一番后,便大打出手,凑巧被岳虎瞧见。 如今,小巧再次被擒,岳虎也自责不已,见方增神色甚是嚣张,敢怒却不敢言,只得强自忍住喝道:“姓方的,你想怎样” 方增笑道:“岳大侠,这小丫头不会是你的小媳妇儿吧,看你如此紧张,不过你如此年纪,养个这么小的媳妇,你跟方某也差不了几斤几两啊” 岳虎暴怒道:“放你娘的狗臭屁,少玷污这姑娘的清白,我问你,究竟想怎样才肯放人?”方增跟岳虎能相识,自是当年穆若生广邀武林同道,铲除方增时,也找过岳虎。 穆若生与方增大战之时,岳虎曾在一旁掠阵,因此二人相识,论起身份,岳虎还得称方增为前辈,可方增臭名昭著,人人得而诛之。是以岳虎更是不会与其客气半分。 方增恋恋不舍的,看了几眼绿衣女子,又瞧了一眼岳虎,心知二人联手,自己万万不是其对手,眼睛滴溜溜又转了几转,撇了撇嘴这才道:“这小娘子还不值得我为他丧命,想要我放了他也不难,你们在此地等候,我把这丫头放在开封城门口,你们两个时辰后再来接她,方某说话算数” 岳虎急道:“谁知道你这言而无信的淫贼,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方增道:“岳虎,论起身份,你还要称我为前辈,怎能这般跟长辈开口说话” 岳虎双目怒睁喝道:“去你妈的狗前辈,少倚老卖老,臭不要脸的”骂的方增无言以对,而身旁的绿衣女子,也不禁侧目瞧了岳虎一眼,不知在想着什么。 方增道:“好了,我说的唯一条件就是如此,你自己看着办,不然我有这小娘子陪伴,共赴黄泉也死而无憾了” 岳虎也想用同样的招式,发出暗器偷袭方增,怎奈此时乃是白日,不似黑夜昏沉,稍有动作便会被发觉。 况且方增武功高强,不似侯文毅,见识浅薄本领低微,容易得手,既然方增能提出这样的条件,也是他明知不敌二人,不得已才做出的让步。 岳虎很是难得的,把眼前的境况考虑了一遍,又看了一眼方增,方增说的话很难让其相信,但如今却真的是别无他法,想不出好对策来。 只得把目光,转向绿衣女子轻声问道:“姑娘,你看如今...这如何是好?” 第一百七十七章(再次相遇) 绿衣女子并未答话,只见她抬头看着前方不远处,岳虎顺势瞧去,只见不知何时方增的身后,多出一个人来,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前不久与其分别的凌霄。 岳虎刚想搭话,只听凌霄道:“这是谁呀,这么大的年纪不害臊,挟持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 方增自始至终,都未察觉身后有人,只是看到岳虎的目光,投向身后有些奇怪,如今听到身后有声音响起,下意识的一惊,就回过头来瞧究竟是何人。 就在转头之际,变故陡生,本来持剑的右手突然一痛,剑握不住,掉落在地。 方增心知不妙,反手就要再抓住人质,方要探上其肩头,岂料迎面闪来一抹寒光,不得已之下只得闪身躲避,同时飞起一脚,踢了出去。 这一脚正中小巧后心,小巧如断线的风筝飞了出去,落在四五丈之外。 就在方增要转身夺路而逃时,对面凌霄冷哼一声道:“想逃,没那么容易”不见他有何动作,身子却如离弦之箭弹射而出,眨眼便至方增身前半尺,一掌拍了出去。 如此近的距离,就算方增在全盛时期,也未必能躲过,何况如今身负重伤,久战之余疲惫不堪,避无可避,这一掌正中方增胸口。 凌霄用的力道不小,方增当下摔倒在地,胸口郁结,一口鲜血忍将不住喷了出来。 岳虎看到绿衣女子,从自己身旁突然掠出,不知用的什么手法,将方增的剑击落,紧接着便见到小巧,被方增踢中后心,而后凌霄出手把方增打伤,这一切发生的不过瞬间,当他有所动作时,显得都晚了半分。 也顾不得把方增如何,连忙来到小巧身旁,将其扶起,自己半跪在地下,让小巧趟在怀里喊道:“姑娘、丫头,你怎么样?”只见小巧嘴角流出鲜血来,气息微弱,岳虎自责不已。 若不是当初,眼前的丫头,冒着生命之危,救了自己一命,说不定此时自己,早已命丧黄泉,把她带出来,还未来得及报答恩德,如今却命悬一线。 见小巧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发不出声来,岳虎愤怒不已,放下小巧来到方增身旁,对其一阵拳打脚踢,把方增疼的死去活来,口中哇哇大叫。 凌霄既然来到此地,同他一起的赵灵薇、张昱二人,自是在不远处。 三人一路奔往泰山,途经此地,在此不远处歇息,凌霄年纪稍长,一路对二人颇有照顾,因赵灵薇口渴,凌霄让张、赵二人在原处等候,自己去寻些水来。 岂料走出许多里地,也未见到水源,忽听不远处有打斗之声,心中惊疑。 紧赶几步,便来到几人打斗的地方,正巧看见了,一老者手持兵刃挟持一名女子,而正对面还有两人,一男一女,男的虎背熊腰,一脸的络腮胡,不是岳虎还有谁。 那女子身穿绿衣,蛾眉皓齿,亭亭玉立,美貌非凡,透着一股冰冷的气息,让凌霄不禁多看了几眼。 但他知晓,此刻却不是贪图美色之时,看情形岳虎是遭遇了,很大的麻烦,是以便出手相助。 而在原地等候的张、赵二人,因见凌霄多时不回,凌霄虽有绝艺在身,不免还是为其担心,是以二人商议一番达成共识,牵着马匹四下找寻凌霄的踪影。 走出几里地,还不见有凌霄的身影,张昱不免担心了起来喊道:“大哥,你在哪里...”但却始终未有人应答,不禁更加焦急。 又走出一片树林,忽听到有“咿咿呀呀”的声音,像是受了很大的痛苦叫喊出来。 张、赵二人循声而来,便见到凌霄站立在侧,一大汉正对一名老者拳打脚踢,看的张昱一头的雾水,忙来到凌霄身边问道:“大哥,出了什么事情?” 凌霄道:“你看那汉子你可识得?”张昱回过头来,带着狐疑想了老半天,这才想起那大汉,正是当日要跟自己结拜的“前辈”岳虎。 而瞧往地下那老者,更似在哪见过,却又一时想不起,便又问凌霄道:“大哥,岳前辈为什么对那老丈拳脚相向” 话音刚落,只听岳虎大喝一声道:“你个狗娘养的淫贼,今日岳某就为华山清理门户”说着手中的大刀,便往方增的脖子上砍去。 方增双目圆睁,虽知晓今日性命难保,但还是忍不住求饶道:“岳大侠饶命”岳虎此时已红了眼睛,杀气弥漫,方增无论说什么话,均仿若未闻。 一时之间方增却联想了许多,知晓自己一生作恶多端,如今落个身首异处的下场,又有些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 如果当初跟随师傅苦心修习武功,虽坐不上掌门之位,也是武林名门正派受人敬仰的前辈,可如今...什么都晚了,一时之间五味陈杂,缓缓的闭上双眼,静等死神的到来。 岳虎刀砍下的速度,不可谓不快,往方增脖子不过八九寸的距离,就在此时变故陡起,只听“铛”的一声响。 大刀仿佛,被什么重物撞击了一般,顿时臂膀发麻,险些没把刀丢了出去,连忙用力握紧了刀柄,才没让刀脱手。 就在岳虎吃惊之余,只听到“嘭”的一声响,一阵浓烟迷雾升起,前方事物看不清楚,同时便听到有人喝道:“恶人,休走”隐约看到有两个人影相对一掌,紧接着狂风四起,树叶四下飞散。 当浓雾逐渐散去,这才看清眼前的人来,只见面前站立一名俊俏青年,神色恼怒,当下便认了出来,正是当日在泰山之巅,大放异彩的,张昱。 就在方才岳虎落刀只时,张昱隐约察觉到些许的不对劲,果不其然,暗中不知从何处打出一枚暗器后,紧接着闪出个人影来。 那人服饰样貌均没有变化,因此一眼便认了出来,正是武当后山之上,与其交过手的紫、青二人之一的紫袍人。 紫袍人的出现,显得有些突兀,更没有与众人交手的打算,又使出了老手段,阵阵烟雾莫名的散发开来,张昱心中暗恨东瀛人,见紫袍人出现在此,不由得怒由心生。 想也不想,一招“龙驰虎骤”便拍向那即将遁去的人影,岂料那紫袍人,在掠起地上之人的同时,也拍出一掌。 二人掌风相交,掀起阵阵狂风,张昱只听到一声闷哼,那紫袍人,便凭空消失不见了踪影。 从方才交掌来看,那紫袍人的武功,恐怕也不在自己之下,但从方才声音来判断,是自己占了上风,但见神秘人从眼皮底下把人掠走,如何不气。 第一百七十八章(消香玉陨) 岳虎见那神秘人,掳走了方增,气的哇哇大叫,大刀在空中乱砍一气,过了许久逐渐平静下来,这才意识到周围众人,均带有异样之色看着自己。 当瞧见张昱,是又惊又喜,连忙来到近前问道:“张兄弟,你怎会在此地?” 张昱抱拳道:“岳前辈,在下随大哥一起,要前往泰山”岳虎已知晓凌霄与张昱,是结拜兄弟的事,他跟凌霄平辈相论,也早有跟张昱称兄道弟的想法,如今听张昱称其为前辈,自是大不高兴忙道:“还叫什么前辈,武林中人哪有那么多的臭规矩,叫一声岳大哥便可” 张昱道:“即是如此,小弟便高攀了”岳虎刚露出欣喜之色,转念却一脸愁容的道:“泰山,我看是不用去了” 张昱闻听吃了一惊,还未来得及细问,只听见赵灵薇,在一旁惊叫一声道:“巧儿,你怎么回事,怎么会在这里?” 赵灵薇来到众人身旁时,便认出了地上挨揍之人,正是那晚在“玉音寺”中与其相斗的老者,但见到神秘人的诡异手段后,心中也着实吃惊不小。 突见一旁不远处,一绿衣女子怀中抱着一人,那女子生的娇美并不相识,当把目光转移到那怀中女子时,便大吃一惊,那不是自己的丫鬟,小巧吗? 急忙来到近前,见小巧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嘴角留有血痕,心中着实慌乱,小巧虽是个下人,但自小与自己处的还算不错。 二人年龄相仿,平日里也时常玩耍,不论身份贵贱,也是算是个玩伴朋友,如今见其如此模样,如何不急,也顾不得旁人,忙把小巧搂在怀里,叫喊起来。 岳虎闻声才反应过来,急忙来到小巧身旁蹲下,张、凌二人也来到其身边,围在周身,当张昱瞧见小巧时也是吃了一惊。 见小巧如今的模样,显然是身受重伤,瞧了一眼俏立在侧的绿衣女子,也顾不得与其打声招呼,忙蹲下身来,查看小巧的伤势,心想:“一个丫头怎下得山来” 心带疑惑忙问岳虎道:“岳大哥,小巧这丫头是跟你在一起吗?”岳虎面露羞愧之色道:“的确是同我一起下山,其中还有许多是非曲折” 不等岳虎接着往下说,便见到小巧缓缓睁开双眼,小巧只觉身体麻木,神识模糊,但却隐约间瞧见了小姐赵灵薇,强笑道:“我看到小姐了,看来我是真的在梦中,小姐我好累,我想睡会儿,你不会责怪巧儿吧”说着话气息越来越虚弱。 赵灵薇听小巧如此说话,险些没掉下眼泪来,急忙道:“巧儿,你没在做梦,我在这里,就在你身边” 小巧道:“不可能的,我都不知道小姐在哪里,她又怎会在我身边”轻声的这般说着,同时眼睛在缓缓的转动,忽然瞧见了张昱。 每个女孩心中。都会期许着自己会有一个深爱自己,照顾自己一生的男子,而小巧当初看到张昱的第一眼,虽没这般想过,但却希望能陪伴在他左右,哪怕是一个小小的丫鬟,她也心满意足。 而此时的迷离之际,竟然再次瞧见了张昱,让其心中激动万分,更加确信这是自己的梦中无疑,眼神一直盯着张昱,神色显得有些娇羞,又有些胆怯,小心翼翼的问道:“张公子,你怎么也会在这里,我也梦到你了?” 张昱跟此女,也不过几面之缘,能记得住她,也是因为自己曾受她的照顾,更不知眼前一个小丫头的心思。 见小巧气若游丝,心中也着实难受,安慰道:“小巧,你不是做梦,我跟你家小姐就在你身边,等你好起来,就可以天天看到我们了” 岳虎忙道:“是啊,你不是嘴里一直挂念着你家小姐吗,她现在就在这里” 小巧仿若未闻,自顾自的道:“张公子,你知道我一直在想你吗?只要能待在你身边,为你端茶倒水,洗衣做饭做什么,我都愿意,我知道这是在梦里,你要能在梦里,满足我的一个心愿,那该有多好” 张昱听小巧说着“胡话”,本就有些拘谨的他,双颊竟如少女般绯红起来,更何况此时周围,还有着这许多人在听着、看着,这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但听小巧的语气颇为恳切,也顾不得其他问道:“小巧姑娘,你有什么心愿,只要在下可以做到,均为你办到” 赵灵薇也意味深长的瞧了一眼张昱,对小巧道:“巧儿,你又什么心愿就说出来吧” 此时的小巧,听到张昱答应她的要求,高兴极了,苍白的面庞,在生命的最后的那一刻,笑的那么灿烂,挣扎着摆脱了赵灵薇的怀抱,对张昱道:“张公子,你能抱抱我吗” 张昱顿时局促起来,他心中一直想念着程雨曦,虽然她已嫁为*,可却一直对其念念不忘,睡梦中也时常浮现出,那美丽的倩影。 猛然间让他抱一名,不算熟悉的女子,让他有些难以接受,可一旁的赵灵薇,见张昱扭扭捏捏,催促道:“巧儿说,让你抱抱她” 岳虎也道:“张老弟,这可是丫头的心愿,你就别在顾忌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了” 张昱闻听,也只好如此,伸开双手把巧儿搂在怀里,只听巧儿嘴里喃喃道:“张公子,谢谢你,虽然在梦中,但我能感觉自己,此时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说着话声音有些颤抖,接着道:“公子能抱紧我一些吗?”张昱闻听也紧搂了几分。 过了片刻,便听不到小巧的声息了,张昱还问道:“这样可以吗?”可是依旧没有得到回答。 他伸出手来一探鼻息,却没了生息,又搭了搭脉搏,却也感受不到跳动,小巧身体本就虚弱,再加上今日,被方增那一脚伤了心脉,能回光返照与张昱等人,说这么多话,已是不易。 赵灵薇见此,再也忍耐不住,眼眶的泪水流了下来,一旁的岳虎更是不顾身份,偌大个汉子竟然嚎啕大哭起来,边哭边道:“我的恩人啊,我的大恩人,都是岳某人害了你呀” 哭了片刻站起身来道:“丫头,我要为你报仇,方增...方增...你个无耻淫贼,你个恶棍,你狗娘养的不是人给我出来,你我大战三百合,暗算一个不会武功的小丫头,算什么英雄好汉,你给我出来...方增...” 愤怒之余,无处发泄,手舞足蹈大刀在空中一通乱砍,碰到的树枝无不应声落地。 张昱也是神色黯淡,看了一眼怀中的小丫头,只见她脸上,始终保持着天真的笑容,此刻真如同那夏日的花朵,在生命中最美丽的时刻她却凋谢了,凌霄在侧也有些伤感,叹息不已,暗恨世上恶人如此之多。 张昱看了看众人,叹息一声道:“我们找个地方,把巧儿姑娘掩埋了吧” 赵灵薇道:“巧儿最大的心愿,是伴在你左右,既然她如今生命永逝,本姑娘有个不情之请,还往张少侠能答应” 此时赵灵薇的语气,虽然有些冰冷,但却异常的客气,让张昱一时还接受不了问道:“赵姑娘有何请求?” 赵灵薇道:“既然巧儿姑娘,生不能伺候少侠,但死我却希望她能陪在你身边,算是满足了巧儿的心愿,不知少侠能否答应”张昱错愕的问道:“如何陪伴?” 赵灵薇不再说话,抱起小巧的尸身,往一处空旷之地走去,又找来一些枯枝干叶,把小巧围起来,接着点起火折子,一场大火把小巧的尸身包裹,时间不大,一朵美丽的“花”,在众人的眼前变成一堆白灰。 赵灵薇来到近前,抓起一把来,拿出手绢把骨灰包好,交给张昱道:“这样就能陪伴着你了” 张昱哭笑不得,只得接了过来拿在手中,取下包袱放了进去,而一旁的岳虎,更是哭的不成样子,如同泪人,嘴里含糊不清的不知在说些什么,这让众人均诧异不已,好奇此二人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 第一百七十九章(兄妹相遇) 其实让张昱比较在意的是,身旁一直默然不语,俏立在侧的绿衣女子,他早已觉察到,当自己出现在那绿衣女子的面前时,她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没离开过自己,这让张昱诧异万分,也不好与其对视,因不相识也不便跟其搭话。 忽然想起什么,问岳虎道:“岳兄,你跟小巧怎么会来到这里”岳虎呆呆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听张昱询问起来,这才有所反映。 岳虎却并未直接回答张昱,而是来到绿衣女子面前,抱拳问道:“不知姑娘是何人门下,怎会在此地与恶人方增斗了起来?”岳虎论起年纪这绿衣女子,也要称其一声前辈,也从未见岳虎对他人有如此客气过,此举无疑表明了,他对绿衣女子很是重视。 但绿衣女子却仿若未闻,眼睛只是怔怔的瞧着张昱,岳虎也看到了这较为诧异的一幕,也发觉自从张昱出现在此地,那女子的眼神就一直看着张昱,直到现在也没移开过半分。 岳虎也知道张昱生的风流倜傥,眉清目秀,颇招女儿家喜爱,但也不至,初次见面的女子,不顾女儿家的姿态形象,对其倾心不已。 岳虎带着好奇,又问绿衣女子道:“姑娘,难道你认识我这位张老弟” 绿衣女子的目光,依旧在张昱的身上不曾移开半分,只听她开口缓缓问道:“你叫张昱?” 张昱早已被盯的不知所措,只得点了点头,绿衣女子又问道:“你还有个妹妹你记得吗?” 张昱顿时愣了愣神,心想:“她是谁,她怎么会这么问,她怎么会知道我有个妹妹?”一想起张青儿,他无数个思绪闪过心头,再也不避开那绿衣女子的目光,再也不觉得盯着女子看有何不妥,目光投向了她的脸庞。 只见那绿衣女子,长发披肩,柳眉杏眼,鼻高唇红,双颊红润,肌肤湛白,论相貌虽不如赵灵薇娇美,但也生的出水芙蓉,花颜月貌。 她手握雕翎三尺剑,整个人看起来,有一股冰冷的气息弥漫在周身,更有一股无以言表,玉洁冰清的气质拢绕,此时她的神情,却显得有些激动。 张昱只觉此女生的异常美丽,从未见过,但却又异常的熟悉,猛然间一个小女孩儿,拉着自己衣角的画面,出现在脑海里。 再看向那绿衣女子的眼睛,他也有些激动了,虽然样貌产生了惊人的变化,但那双天真的眼神,和隐约能瞧见婴儿肥的轮廓,是变不了的。 霎时间张昱双眼泛红,再也忍不住喊道:“是你吗妹妹?”当听到那绿衣女子的一声“哥哥”时,他再也确信无疑,一个健步飞奔过去,如儿时情形一般,把张青儿楼在怀里,二人相拥在一起。 多少个日夜的牵挂与思念,多少个夜里曾在,彼此梦里出现的身影,在心间问过多少次,彼此是否还活在世间,此时思念汇聚成洪流般的泪水,代替了兄妹二人无尽的言语。 张昱有一个妹妹只有凌霄知晓,他也有些诧异,眼前这美貌非凡的女子,竟然是当年在程家庄,某个角落显得有些憨傻的姑娘。 凌霄也为张昱高兴,也知道张昱心中,一直有一个心结,此时见到他妹妹,那无疑是解开了这个纠结已经的绳结。 看了一眼身旁岳虎,赵灵薇二人点了点头,二人会意,带着疑问转身走开了。 二人如泉般的泪水,浸湿了彼此肩头的衣襟,过了良久,二人不舍的松开对方,盯着彼此的双眼,张青儿强忍住泪水,双颊泛红哽咽着问道:“哥,你这些年还好吗,我还以为你....”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显然是想说:“以为你遭遇到什么不测” 张昱也是,强忍住激动的泪水道:“妹妹,这些年,我很好,妹妹你呢,肯定受了很多苦吧,都是哥哥不好,没能答应妈妈照顾好你” 张青儿道:“哥,我不苦,我跟师傅过的很好”张昱诧异问道:“师傅,你有师傅?” 其实,他如今也不是当年,那个山村憨厚的少年,以如今的阅历及眼力,自是瞧出了张青儿,这几年不见,身上发生的惊人变化。 张青儿止住了泪水,能见到哥哥张昱,是多年以来最大的心愿,如今真的见到了,多年沉默寡言的她,此刻跟儿时一样,露出了难得天真无邪的笑容,笑着道:“当年若不是师傅救下我,并教我武功,说不定再也没有见到哥哥的机会了” 张昱也异常的高兴,见到张青儿何尝,不是满足了多年以来内心的期盼,看着张青儿眉飞色舞,也笑道:“妹妹你与我分开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他迫不及待的想知道,这些年张青儿的生活状况。 张青儿道:“那晚我与哥哥分开后,便被程家庄的人追了上来,万幸的是被我师傅路过救了下来...”二人席地而坐,张青儿便把碰到其师的经过,和这些年所遭所遇讲说了一遍。 当年,兄妹俩被程家庄的人,追赶至山林之内,张昱情急之下与张青儿分道逃走,张昱在与程家兄弟打斗中掉落悬崖。 而张青儿,却有了另一番际遇,在危机时刻,碰到了四处云游的“丹霞仙姑”丹霞仙姑把张青儿救下,带回“丹霞洞”。 由于张青儿,出入江湖不久,便受到了恶人的欺骗,险些丢掉性命,内心遭到了极大的重创,对任何人都漠不关心,平日里就算丹霞仙姑对其讲话也是不闻不问。 直到三个月后,才逐渐有所好转,张青儿哭着把自己的经历,跟仙姑讲说了一遍,丹霞仙姑闻之也是叹息不已,既然碰到也算缘分,见其可怜,就收张青儿作了徒弟。 丹霞仙姑,此时也有七十来岁,因平日里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在江湖中只有老一辈知晓其名头,一身剑术也是鬼神莫测。 年事已高的她,见一身卓越的武功,无人传授却也烦恼不已,自收了张青儿后,便有心把一身所学倾囊相授。 张青儿本不甚聪明,因心生仇恨,发奋努力练剑,日复一日从未断过。 短短半年的时间,便把丹霞仙姑所授的“碧空剑”已习得八成,仙姑见此甚是喜悦,也不再出山,一心一意传授张青儿剑术。 师傅用心传授,徒儿专心学习,因此两年的时间,张青儿便学有所成,一身绝学已得传入后世,仙姑点头甚感欣慰。 张青儿心中一直挂念张昱,早就有心下山寻找,一直未得仙姑允许,这一日又来到仙姑面前,跪拜施礼说道:“师傅,徒儿一直有心愿未了,您是知道的,昨夜又想起兄长,徒儿日思夜想,不知兄长生死如何,徒儿想下山探查一番” 丹霞仙姑叹了口气,把张青儿招在身前,意味深长道:“来,坐下”张青儿坐到其师身旁。 丹霞仙姑如何看不出徒弟的心思,摸了摸张青儿的青丝道:“徒儿,我知道你一直牵挂兄长,可听你当年所言,你兄长吉凶尚未可知,况且人海茫茫,你去何处寻他?” 张青儿道:“徒儿兄长,如今不知是生是死,但我也要下山寻找一番,无论生死,我也要知道哥哥的消息” 丹霞仙姑知道,她这个徒弟性子倔强,并且从她的言语中,得知了她与他的哥哥关系,非同一般,并非兄妹之情那么简单。 仙姑也知道,如今张青儿也到了,该下山历练一番的时候,无论能不能找到他的兄长都要下山,是以仙姑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徒儿,自古女儿情长多是非,切勿执着” 张青儿听仙姑看穿自己的心思,不禁双颊闪过一抹红润道:“师傅教诲的是,徒儿谨记在心” 第一百八十章(丹霞仙姑) 丹霞仙姑口中虽这般说,但自己却陷入了年轻时,自己的一段情感纠葛,当年自己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不得已才归隐山林,不去理那红尘烦事。 岂料情不断,心自乱,内心却时刻盼望再见那男子一面,是以多番下山寻找,均是无果而返。 近三十多年来,了无音讯,知晓此生无望,是以也看开了许多,如今眼前这徒儿的经历,跟自己是如此相似,多有同病相怜之意。 张青儿得师傅允许,次日便收拾行囊,师徒二人相处多时,情同母女多有不舍,挥泪告别。 丹霞仙姑,把自己多年来使用的配剑取过来,交与张青儿道:“徒儿,这柄剑名为“断尘”跟随为师多年,虽不是什么神兵利刃但也不逞多让,江湖人心险恶,你要多加小心,还有此次你下山切莫被仇恨冲昏头脑,记得得饶人处且饶人” 张青儿眼含泪水,点头道:“多谢师傅,徒儿记住了,谨记师傅教诲”仙姑摆了摆手道:“下山去吧” 张青儿施礼拜别仙姑,转身往下山走去,回头时见师傅孤单的身影,还站立在山坡上看着自己,不禁心道:“若是寻不得兄长,徒儿就回来陪着师傅” 丹霞仙姑看着徒弟,渐行渐远的身影,喃喃道:“徒儿希望有一天你能明白“断尘剑”真正的含义” 丹霞洞地处麻姑山,山腰,此地属江西东南方,张青儿下山后便打听淮北方向,非只一日来到徽州境地。 他知道当年的程家庄,是在淮北一带,经过多番打听,找到了当年熟悉的程家庄,可另他失望的是,此时的程家庄破败不堪,院墙坍塌,大门也东倒西歪,另人唏嘘的是,庄内已被多数流浪乞丐占据。 张青儿打听周围百姓,均不知昔日辉煌的程家庄主人,去往了何处,心中惊疑不定,但她却不相信程家庄的人,均都死亡殆尽。 总有一天,找到他们雪耻当年追杀之恨,但多番打听下来,无论是程家庄,还是张昱,依旧毫无音讯。 她知晓,要找一个不知生死的无名少年,真如大海捞针,但他却并未放弃,心中执念不减,相信总有一天能见到哥哥,走山过镇,四处飘走。 途中瞧见了许多逃难的百姓,看到他们四处奔走无处可归,想起了当年自己的,那个小村庄。 当年若不是可恨的官兵起了歹念,导致自己家破人亡,如今是不是跟他们一样,跟着父母一起四处躲避逃难。虽见之怜惜,她却又束手无策,无可奈何,只得叹息摇头。 这一日来到开封城内,时过正午找了家客栈,叫了一碗阳春面时间不大,伙计便端了上来,因瞧见张青儿相貌出众气质不凡,便想到了最近开封府,发生的几件大案。 伙计道:“呦,这位姑娘,是走道的吧”张青儿冷声道:“怎么有事?”因经历了程家庄的事情之后,便认为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的亲人与师傅,再没一个好人,因此对任何人,均有着不小的排斥之心,虽知一位店伴不能把自己如何,但声音不免冰冷了几分,使人闻而却步。 店伴闻听,以为无故得罪了这位客人,退缩了几步忙摆手道:“没...没事...只是要提醒您几句” 张青儿依旧冷声道:“哦,要提醒我什么?”店伴咽了口吐沫道:“开封城内最近发生了几件采花大案,我见姑娘品貌非俗,劝你当心些” 张青儿在山上,颇受丹霞仙姑熏陶,除恶扬善之道,因此听到“采花”二字,便引起了兴趣,于是道:“伙计,你过来,与我说个明白”这话声音有些缓和。 店伴本是一个多话之人,外加张青儿生的如花似玉,店伴虽然平日里,见过许多娇艳的客人,但今日瞧见了张青儿,更是让其双眼一亮,不免多看了几眼。 能跟一个绝世的美丽女子,多说一句话也是好的,因此挺了挺身板,来到张青儿身边道:“姑娘,要说这采花大案,如今在开封城内,只要稍有姿色的女子,无不担惊受怕” 张青儿打断道:“说重点”店伴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道:“姑娘是这样的,自四五日之前,城内来了个采花大盗,这几日夜里深闯女子闺阁,行那采花之事,而且这些姑娘,都是颇有身份的大户,所以无论是官门深院,还是商甲富户,只要有未出阁,长相还不错的闺女,人人担心受怕” 张青儿挑了挑眉问道:“噢,难道就没有人,可以抓住此人吗”店伴道:“哎呦喂,姑娘,这个采花大盗,来无影去无踪的,形同鬼魅,我们上哪去抓他,而且听说被冒犯的大家小姐们,都没瞧见过此人长的什么样,你说从何去抓” 张青儿道:“那官府就不管此事吗?”店伴道:“自案发第一日,官府便发了通缉令,加派了人手在街道巡逻,可这根本不管用,依旧阻止不了,所以我见姑娘有如此相貌...这才...” 张青儿摆了摆手道:“好了,你下去吧”那店伴点了点头,又瞧了几眼张青儿,这才退了下去。 张青儿心道:“看来是一个武林好手,既然官府管不了,我倒要试试看”吃完了面,在结账时,又问了一些店伴,关于那采花贼他所知晓的细节,店伴又唠叨了一番,张青儿记在心里,这才走出店门。 要说找出那采花贼,说难也不难,说不难也颇有难度,事在人为。 张青儿先是在街道上,打听了一些关于开封城内,有哪些比较有钱的住户,还有前几日被闯过闺阁的是哪几家,因为她发觉采花贼挑选的对象,均是富家商户的大小姐。 据排除之后,张青儿锁定了两家,一家是桥东头苏府;另一家是东南处的江宅。 张青儿先是打听来到苏府,到苏府门口,便招来一名家丁道:“我是你们小姐的朋友,今日有事找你们小姐,快去禀报” 那家丁瞧了几眼张青儿,见其生的明眸皓齿、亭亭玉立,但却极为陌生,也想不起来小姐,何时有这么一位明艳无俦的朋友,当下问道:“恕小的眼拙,敢问姑娘贵姓” 张青儿道:“姓江,快去禀报”那家丁心中嘀咕道:“莫不是,东头的江小姐,竟然生的如此好看,我也没瞧见过江小姐长什么样,但见这姑娘生的如此娇美,不像是坏人,管他是真是假,先去通报在说,万一是江小姐被我怠慢了,可吃不了兜着走” 这般想着,便不在犹豫,当下赔笑道:“江小姐,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 张青儿之所以假通名姓,只不过这般显得方便些,时间不大,便见到方才那进屋报事的佣人,在前领头,身后跟着几个丫鬟。 几人拥着一个,颇为肥胖穿金戴银的主子出来,张青儿瞧了一眼,便断定那穿着颇为富贵的女子,便是苏府的小姐。 那苏小姐,生的脸大腰粗,双颊上的*,是扑了一层又一层,梳着两个麻花辫,走起路来呈八字状。 张青儿打量了几眼,便不忍再看,不等那苏小姐走出门,张青儿便喊道:“恕小女子冒犯,认错了人”说完转身便走。 边走边想:“据前几日那采花贼作案的对象来看,这苏小姐应该不会被他看中才对,这样一来只要去找那江小姐便可”也不知她这番话,若被苏小姐听了去,该作何感想。 第一百八十一章(采花大盗) 那苏小姐在走出府门时,便瞧见了站立在门口绝美女子,让她也不禁多看了几眼,但那女子却极为陌生,并非是江府的江小姐。 方想问话,岂料对方说了句话转身便走,心中郁闷不已,带着疑惑又想喊回来问个清楚,可就在这自己纠结的功夫,那女子已不见了身影。 张青儿把自己所有的想法,都压在了另一位江小姐的身上,心中默念:“但愿如自己所想,今晚除掉这个采花贼”在开封城内逛了几圈,除了看看街道两旁的繁华之外,也在留意巷子的格局建筑。 没过多久夜幕降临,黑暗逐渐笼罩在,这长长的街道上,张青儿行动起来,来到江宅后院后,翻身跃墙进入宅内,见院内又很多家丁手持棍棒或刀枪,还有一些官兵。 张青儿并不想让他们发现,施展起轻功,毫不费功夫的便找到了那小姐的房间,见其屋内灯光通明,张青儿几个起落,便来到门前,敲了敲门,屋内有女子问道:“谁呀?” 张青儿道:“是我”屋内人起了疑心,因为声音颇为陌生,时间不大,便有一女子开了房门,看其穿着打扮应该是一名丫鬟。 那丫鬟好奇的打量了张青儿一番问道:“姑娘是谁呀?”张青儿道:“先让我进屋再说”张青儿说话,有一股无法令人拒绝的气质,是以那丫鬟惬惬的便让出身子。 张青儿进了屋,屋内响起声音问道:“芳儿,是谁啊?”想必便是那丫鬟的名字,那芳儿回答道:“我不相识,应该是小姐的朋友吧”二人隔着门帘对话间,张青儿已来到那江小姐近前。 江小姐正在烛光下做着刺绣,听声音到了近前便抬起头,一眼便瞧见了一个绝色艳丽的女子,但却不相识,自问自己颇有几分姿色,但跟眼前这姑娘比起来,还是颇为逊色。 于是小心翼翼的问道:“姑娘是谁,怎会来到我的房间?”张青儿见眼前,这江小姐生的千娇百媚,秀外惠中便知道,自己没来错地方。、 她抱拳道:“本姑娘是你父亲请来保护你的,以防那采花大盗潜入小姐房间”之所以如此说,是更方便让那江小姐相信自己罢了。 那江小姐名叫江心瑶,天生活波开朗,就是这次采花大盗,闹的大街小巷人心惶惶,她也不放在心上,她知晓门外有很多家丁及官府人马保护自己。 但怎么也想不到,会请一名貌美如花的女子前来,眨了眨眼睛,见张青儿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不禁起疑问道:“姑娘有何本领可以护的住我?” 张青儿听闻不语,手中一晃宝剑便被拔出长鞘,剑锋一动,削掉了灯芯,落在剑尖之处。 江心瑶只是,见到张青儿手晃了几晃,再看时,那蜡烛灯芯便被挑走了,而且那剑尖的灯芯光芒,并未有丝毫的闪动,如同插在蜡烛里一模一样。 江心瑶同那丫鬟都看的呆了,江心瑶拍手叫好道:“好好,姑娘是在变戏法吗?” 她也见过,府内有武师打斗,但像眼前女子这般,很潇洒的随意一挥便挑下烛光,还是头一回见,眼神中不禁多了分敬意。 张青儿手一抖,那灯芯落回原处,收剑回鞘道:“这不是戏法”江心瑶再无怀疑,见张青儿同自己年岁差不多少,不禁好奇又问道:“姑娘,贵姓芳名啊,是哪里人,在哪儿学的这一手好本领?” 张青儿冷声道:“姓张,其他的无可奉告”顿了顿接着道:“江小姐,今晚早些歇息吧,我为你守门便是,还有不要把我,在你房间的消息,告诉外面的人,以免府中兵丁走漏了消息,让那采花贼得知,我便不好擒他” 江心瑶见张青儿一副冷冰冰的面孔,一副很不好说话的模样,吐了吐舌头道:“我知道了” 张青儿道:“知道了,就快些安寝吧,我要灭灯了”江心瑶道:“灭灯干嘛”张青儿见这江心瑶有些古灵精怪,便不在跟她交谈,转身来到门口站着。 顺手扯下三颗珠帘,看也不看便丢了出去,只听几声响,那三盏烛灯应声而灭,只留一盏在闪烁着光芒,就在江心瑶吃惊时,耳旁传来冰冷的声音道:“江小姐若还不准备歇息,你就在这坐一夜吧” 江心瑶也吃了一惊心想:“打的真准”她本是个大户小姐,平时吩咐指挥别人惯了,哪听过别人对自己指手画脚。 就是爹妈的吩咐,她也未必放在眼里,可眼前这女子不容质疑的口吻,本应该极为生气的她,却反倒觉得没什么,自己应该听其吩咐才对,吐了吐舌头道:“真是个怪人” 朝丫鬟招了招手,二人转身进了里屋,张青儿见此轻呼了一口气,暗道:“跟我料想的差不多,只差那采花贼落网,那采花贼胆大包天,而且异常的自负,应该会来,只要你敢来我定要抓住你,为民除害” 眼见二更已过,张青儿手拿帘珠,抬手又把唯一的一盏灯也打灭,侧立在门后,目光投向门外。 门外的天空上并无月色,只有熙熙攘攘的几颗繁星挂在天边,而院子里除了虫鸣鸟叫声,在无其他声息。 张青儿在此等候,约莫有半个时辰后,忽听门外有脚步声,虽极为轻微,但还是被听在耳里。 果然,功夫不大便瞧见,一个人影奔此方向而来,看那人影轻车熟路的模样,显然是之前,不知通过什么方法已然探好了路径。 张青儿屏住呼吸,那人小心翼翼的打开房门,就在这一刹那,张青儿宝剑出鞘,快如闪电,直奔那人面门,同时也看清了那人的模样。 虽然穿着华贵,却是个年过花甲的老头,让其心中更生怒意。那采花盗自是贼心不改的方增,二人在院落打斗一番引来了家丁,张青儿又穷追了一夜,直至开封城外,才发生一系列阴差阳错的事情。 张青儿本以为此生,再也见不到张昱,却没想到刚下山不久,便在此地相遇,看来冥冥之中,上天早有安排。 听完张青儿这段经历,张昱也为其高兴不已,女大十八变,人不仅变的丽质,还学了一身好本领,同时也让张昱感慨万千,兄妹俩再也不是当初,在小山村那个追逐玩闹,憨厚的小孩子了。 第一百八十二章(兄妹之情) 岳虎在旁隐约听到二人的谈话,当张青儿说到那淫贼方增时,不由得在意了几分,走近了几步。 听张青儿一口气说完,这才咬牙切齿的插口道:“我道那早已销声匿迹的方增,怎会在此地与姑娘对峙,原来是贼心不改,今日被那东瀛人救走,日后也必定会成为他们的走狗,此人武功不弱,又将是我们的劲敌” 赵灵薇瞧方增的第一眼,便认出是那晚在“玉音庙”与其相斗的单方,听岳虎有些夸大的口吻,撇了撇嘴道:“岳伯伯,此人在一个月之前,我便与他斗过一场,我看武功平平不过如此” 岳虎道:“贤侄你是不知这恶人方增的名头,这方增原来是华山派的...” 岳虎把方增,如何被华山逐出门派,又如何恶贯满盈,遭各大门派追杀的经过,讲说了一遍。 众人听罢方增的为人经过,且又想起小巧被其杀害,心中愤怒不已,赵灵薇恍然大悟道:“原来是华山派的孽徒,我说上次与他交手时,他的剑招在哪儿瞧见过”而一旁的张昱也蓦然醒悟,心想:“也无怪当初我也觉得异常熟悉” 赵灵薇愤愤道:“我一定要为巧儿报仇,为武林除害”岳虎也怒道:“这等人渣何须多说,除非不让我碰见他,若让我撞见,不把他碎尸万段难解心头之恨”众人点了点头。 岳虎随即岔开话题道:“这方增也是武林老一辈的人物,武功高强也是罕有敌手,倒是这位姑娘,把那恶人逼的如此窘态,倒是本领不凡”说着话的同时目光投向了张青儿。 本以为张青儿,会说出什么谦虚的话来,可是过了片刻,只见她的目光瞧了岳虎一眼,随即又转移到张昱的身上,并未答话,这举动无疑是在告诉别人,这世界上除了这个哥哥之外,眼中再无旁人。 这让岳虎,有些不好意思的干笑了几声,才道:“张老弟,你跟这妹妹叙旧也差不多,给我们介绍介绍吧” 凌霄也打趣道:“是啊,贤弟也介绍给大哥认识认识”赵灵薇瞧了张青儿几眼,心里不知为何总有莫名的醋意。 张昱摸了摸头,拉起张青儿的手,把几人的身份均介绍了一番,当听到张昱与凌霄已结拜为兄弟时,张青儿不知为何眉头一皱,他心里总感觉,除了自己的亲人之外,这个世界上再没一个好人。 众人问了兄妹二人分别的经过之后,众人也是感叹岁月蹉跎,世事无常。 岳虎忽然想起什么,又问道:“凌老弟,你怎会在此地,不是通知少林、武当,东瀛人侵袭之事,然后召开武林大会吗?” 凌霄道:“此事说来话长,倒是岳兄不是通知五岳剑派,跟其他门派做好防范准备吗,怎也会在此地” 岳虎叹了口气道:“真他娘的邪门儿,我也是一言难尽呀”言罢,把自己上泰山的经过,然后带着小巧,闯下泰山辗转至此的经过,讲说了一遍。 赵灵薇本就心系父母安危,听完岳虎的讲述,险些晕道,急忙问道:“那么我爹爹呢,爹爹曾说要下山,这么长时间我怎么没看到他,岳伯伯在山上没瞧见他吗?” 岳虎摇头道:“听那姓侯的小子,也说赵贤弟下山去了,而我在山上也并未瞧见玉荷妹子,想必是跟你爹爹一起下的山,没想到那姓侯的,狼子野心竟然敢欺师灭祖” 赵灵薇听罢,如同被泼了盆冷水,身子异常冰冷,不禁晃了几晃道:“侯师兄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会,我爹爹跟妈妈呢...” 张昱见赵灵薇,似是受了极大的打击,忙安慰道:“赵姑娘不要着急,赵前辈武功高强,是不会有事的” 赵灵薇虽是女子,但内心却是坚毅之极,点了点道:“傻小子,走,我们快赶去泰山,我要找侯师兄问个清楚” 一旁的张青儿,闻听赵灵薇如此称呼自己的哥哥,不禁皱了皱眉,心里不大高兴,但一闪即逝并未说出什么来,而且从他们对话的言语中,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 张昱把目光投向凌霄,凌霄与其对视一眼道:“如今的事情越来越复杂,扑朔迷离,那东瀛人神出鬼没,也找不到突破口,如今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走我们一起去泰山一趟,看那姓侯的究竟搞什么名堂,说不定这人也被东瀛人收买” 岳虎抱怨道:“我刚下山,又要回去,还有凌老弟你怎么会在这里....”岳虎问话时,赵灵薇已经上了马,拍了一下马背,那马嘶叫一声往前方奔去。 凌霄知道赵灵薇心急,也是情有可原,如今事情越发严重,也不能再耽搁行程,只得对岳虎道:“岳兄,此事我们边走边说”说着话也翻上马背。 张昱转身对张青儿道:“青儿,你接下来要去哪?”张青儿瞧着张昱问道:“昱哥,你要去哪” 张昱笑道:“我要去往泰山”张青儿道:“泰山在哪里,你去那里作甚”张昱道:“青儿,如今有很多事情,非只言片语可以解释清楚” 张青儿崛起小嘴道:“我不管你那些豪情万丈的大道理,我这次下山就是找哥哥你的,反正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休想把我甩脱掉” 张昱柔声道:“妹妹既然没什么事情,愿意跟哥哥在一起,那自是再好不过” 张青儿轻声道:“我还不知道,这些年你是怎么过的呢”岳虎在前面不耐烦道:“你们兄妹俩,磨磨唧唧的还在说些什么呢?” 张昱拉起张青儿的手,追上岳虎,张青儿只感觉多年未有的温暖,再次涌上心头,心里甚是甜蜜。 岳虎看了兄妹俩一眼道:“我还在发愁,马匹不够呢,既然你们兄妹还要叙叙旧,那老弟你赶着马车,我骑你的马吧”说着话来到张昱那黄骠马近前,不过半尺之距,岳虎就要翻身上马。 岂料那黄骠马,猛然间嘶叫一声,前蹄上扬踢向岳虎,只听凌霄提醒道:“小心”凌霄之前,便吃过黄骠马的大亏,因此也并不看好岳虎去骑那黄骠马。 果然苗头不对,急忙提醒,而岳虎见势不好,急退了好几步这才稳住,好在反应及时,不然真的被那马踢中,在众人面前可是丢了脸面,站住身形骂咧咧道:“这畜生好不威风啊” 第一百八十三章(互道别离) 张昱尴尬的笑了笑道:“这是我前不久下泰山时,一个朋友送的” 岳虎虽有些恼怒那黄骠马,但却异常的羡慕,对张昱道:“好小子,这个是匹好马呀,好马呀”嘬了嘬嘴接着道:“看来我是坐不成了,你看着办吧” 张昱知晓黄骠马的脾性,如同人类一般,有一股高傲的性子,上前拍了拍马背又,抚了抚它的鬃毛,转身对岳虎道:“岳大哥这下应该无大碍了” 岳虎道:“你根本就没做什么,那马难道就真的听你的不成”张昱道:“你再试试看” 岳虎半信半疑的,上前几步,接近黄骠马时,一把抓住了缰绳生怕那马在闹性子,不过并未发生先前的一幕。 岳虎诧异的笑道:“这畜生果然有几分灵性”话音刚落,黄骠马身子晃了几晃,嘴里发出“咕咕”的声音,似是对“畜生”二字异常不满的模样。 岳虎见此更是称奇不已,翻上马背黄骠马,似是很不情愿的嘶叫了几声,然后不等岳虎示意,便发足奔了出去。 由于发生的突然,岳虎毫无心理准备,一个后仰差点儿便摔下马来,若不是情急双,腿夹住了马腹把持住了力道,今日当真在此地丢了颜面。 就是如此也惹来,众人轰然大笑,方才心头的压抑与紧张,在这一刻消失的无影无踪,而多年未曾在脸颊上,出现过笑容的张青儿,也是抿了抿嘴,显露出两个浅淡的酒窝。 黄骠马带着岳虎,眨眼之间,就消失在几人的视线里,凌霄催马追了上去传来声音道:“贤弟你快跟上来” 张昱道:“大哥先行一步,我随后就来”让张青儿上了马车,自己则催车前行。 方上车没多久,张青儿便问道:“昱哥,这些年你是怎么过的,刚才几个人,除了你结拜的大哥,另外两位看着,也跟你关系匪浅的模样” 张昱笑道:“大哥跟赵姑娘的确,是我近年来的好朋友,而岳老哥虽结识不久,却生性豪爽,敢作敢当,我也很佩服” 张青儿“噢”了一声接着道:“那你自跟我分开后,是怎么过的,你那一身武功,我想这江湖当中,如今也少有敌手吧” 她也早已不是当初,在山村里心地淳朴憨厚的小女孩,这些年的沉淀,变的异常心细与刚毅,如今的眼力,自是瞧出了张昱与神秘人交手的那一掌的威力,功力只在自己之上。 自己幸运之下,碰到一位心地善良武功高强的师傅,自己跟着师傅苦练许久,才有如今这般成就,但若真是跟张昱交起手来,她自问不是敌手,那张昱的武功从何学来,这让她心奇不已。 张昱笑道:“若说起哥哥来,也算是洪福齐天之人,那天你与我分道逃走,我便被追到一处悬崖边上,被程根逼迫掉下悬崖,本以为会摔下万丈深渊而死,岂料被深渊下的河水冲走,后来被一个老爷爷所救...” 张青儿闻听心惊不已插口道:“啊,那哥哥你没事吧”兄妹二人一问一答,张昱把大概的遭遇,讲说了一遍,张青儿听的是又惊又喜。 二人谈话中,不觉间便追上了众人,赵灵薇心似油煎,恨不得双肋生翅,飞向泰山。 因此一路未有丝毫耽搁,张昱因嫌马车太慢,途中又给张青儿买了匹马,众人一路驰骋,不一日便来到泰山脚下。 张昱终于说出了自己的顾虑,对赵灵薇道:“赵姑娘,我有杀害贺老前辈的嫌疑,如今真正恶人尚未查清,不论赵前辈下没下山,若是被弟子看到你与我在一起,在众师兄弟面前怕不好交代,我留在山下等候你们的消息” 赵灵薇也想过这些,如今被张昱提起,自是再好不过,是以便道:“那你便留在山下,等我们的消息,你自己也小心一些” 张昱点了点头,一旁的张青儿忙道:“昱哥在哪里,我就在哪里,再也不会跟你分开了”一路之上兄妹二人的亲昵,便让赵灵薇联想颇多,虽心中颇有异样,却不能说什么。 张昱无奈道:“即是如此,你便跟我在一起留在山下把”岳虎想了想也道:“听张兄弟如此说,我在山上打了很多弟子,上山也颇为不方便,若是被那姓侯的抓住把柄,这对贤侄你可是大为不利” 凌霄道:“既如此,你们三个都留在山下吧”赵灵薇只得点点头,张昱道:“大哥小心些” 凌霄笑道:“放心吧,我肯定会把赵姑娘,安然无恙的带下山来”张青儿见其话中意有所指,不由得看向了张昱。 张昱面色却异常平静,他自是没心思理会儿女情长,总觉的泰山如今已是龙潭虎穴,但也知道凌霄武功高强,就算山上真的有什么变动,相信凌霄带着赵灵薇,全身而退自是毫无问题。 于是张昱等人,在山下找了家客栈住了下来,赵灵薇与凌霄不曾逗留直往山上奔去,刚至山门口,便有弟子惊呼道:“是师姐回来了”“是师姐”“师姐回来了,快去禀告大师兄” 赵灵薇拦下一名弟子问道:“我爹妈呢?”那蓝衣弟子神色有些紧张,吞吐道:“掌门...掌门与师娘已经下山云游去了” 赵灵薇吃惊问道:“什么云游”她知晓一名普通弟子,是问不出什么的,直往内院爹娘的住处查看,凌霄紧跟其后。 众人本想阻拦,但见赵灵薇面带怒色,平日里对这位师姐,也颇有畏惧,如今这怒发冲冠的模样,自是有人想拦也不敢拦。 赵灵薇直径,来到赵凌云的住处,明知道赵凌云不在,但口中还是边走边喊道:“爹,爹..爹...我回来啦” 赵凌云二人,若是下山自是会前往武当,参加丐帮邀请的见证大会,但一路走来,她却没瞧见一个武林同道,赶往武当。 那其中必有蹊跷,说不定赵凌云,已经识破并未下山,但却有弟子说是下山云游,这让她心中忐忑不已,只得期望父亲如往常一样,留在山上教导门下弟子。 但在她推开门的那一刻,她失望了,一缕缕阳光随着房门被打开,而射入房间内。 桌椅、门窗、门帘及房间内其他的摆设均布满了厚厚的灰尘,灰蒙蒙一片,在阳光的照射下,肆无忌惮的在空气中翻滚着。 第一百八十四章(上山对峙) 赵灵薇见此,心中顿时凉了几分,会出现这种情形,只能说明这间房,已经很久没有人住过了,且也无人打扫,是以才会这般模样。 自己下山,尚不到两个月,能堆积下这么多的灰尘,意味着自己下山不久,赵凌云二人便也下了山。 凌霄看了看房间的四周,手指在桌面上划过,眉头皱了起来,忽听门外响起脚步之声。 赵灵薇率先走了出去,一个阔口方脸,披头散发的人迎了上来,虽然此人散发遮住了半张脸,他身上散发出一股,说不出来的怪异之感。 但赵灵薇还是一眼认出了此人,正是许久未见的大师兄侯文毅,之所以会遮住半边脸,是因为耳朵被岳虎暗器,削掉半边的缘由。就在赵灵薇双目,盯着侯文毅看的同时,他也瞧见了赵灵薇。 侯文毅听弟子报说小师妹回来了,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本以为小师妹早晚会回来,却没想到会这么快,还没来得及好好收拾打扮一番,便急匆匆赶了过来。 果真瞧见了,他日夜思念的女子,小师妹还是那么的仙资玉色,几月不见,更多了几分不一样的韵味。 当下忍不住惊喜的喊道:“小师妹你回来啦,你真的回来啦...”说话的声音显得很是激动,若不是碍于身份,他恨不得上前,把眼前的女子搂在怀里。 而瞧了一眼师妹身旁陌生的男子凌霄时,却满是敌意心道:“怎么又一个男人,跟随在小师妹身边” 赵灵薇走近几步,眉头微蹙的问道:“大师兄,我爹娘去哪里了?” 侯文毅似早准备好了说辞,不假思索的道:“师傅师娘他们都下山去了,尚未归来,你不知道吗?” 赵灵薇沉声问道:“他们去了哪里?”侯文毅平静道:“师傅师娘一同去了武当派” 赵灵薇面带怒色,喝道:“你胡说”说着话的同时,猛地拔剑冲向了侯文毅,瞬息即至直指侯文毅胸口,身旁的弟子见此就要冲上来,而反观赵灵薇却并未再进一步。 侯文毅摆了摆手,示意众人退下,赵灵薇见此心中不由的一颤,心想:“难道泰山师兄弟,果真如岳伯伯所言被侯文毅所制” 侯文毅任由赵灵薇的剑,指着自己笑道:“小师妹,你这是怎么了,我说的都是实话” 赵灵薇冷声道:“大师兄,你对我爹娘做了什么?” 侯文毅道:“师傅师娘的确实下了山,他们二老对我恩重如山,我作为师傅的大弟子,报答还来不及,又怎会作出什么对不起师傅的事来,这些天来我一直谨遵师命,打理泰山上下,这下师妹你回来就好了,我就有帮手了?”说着还露出欣喜之色。 赵灵薇见此却异常反感,突然觉得侯文毅的面孔,无比的可恨,当下喝道:“侯文毅,你少假惺惺的,你做的事情我都知道,赶快招认吧” 侯文毅却面带委屈道:“小师妹,我做什么了,你要让我招认什么,难道是什么人对你说了什么,唆使让你突然对我刀剑相向” 赵灵薇想了想,的确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让侯文毅招认的,自己又无凭无据,许多事情还是一个谜团,若是强行杀了侯文毅,恐也难以服众。 侯文毅见赵灵薇,神色变幻不定,接着道:“小师妹你还年轻,师兄知道,武林最近极为不平静,各门各派争名夺利,我还一直担心师妹你的安危,如今看师妹安然无恙回来,师兄就放心了” 他顿了顿又接着道:“有人教唆你对本门人下手,你年轻不懂事,师兄也不怪你,你在山上等着,我想要不了多久师傅便会回来了” 赵灵薇冷静了下来,心中把侯文毅说的话,思量了一遍,觉得他说的话,的确天衣无缝,但越是这样,越让他觉得此人的话可疑,况且有了岳虎在泰山遭毒杀,未果的经历,更是让其丝毫不敢放松。 于是冷笑一声问道:“大师兄,我去武当派,却没看到爹爹他们,你说奇怪不奇怪,他们会去哪儿了呢?” 侯文毅瞳孔一缩,随即道:“小师妹去过武当山,都没瞧见师傅,那师傅去了哪里呢,不过我想师傅师娘武功高强,又带着众师弟,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吧” 侯文毅说完看了看赵灵薇,他此时却显得较为平静,赵灵薇越是如此,不知为何他却越显得,有些慌张。 赵灵薇道:“我听有师弟说,爹爹他们云游去了,难道爹爹下山都没吩咐过什么吗?” 侯文毅暗骂弟子误事,不过早就准备好了一番说词,因此也不怕赵灵薇有此一问,忙道:“小师妹,你近期在江湖走动,应该知晓,如今江湖极为不平静,各方势力明争暗斗;师傅为了提防,其他门派趁师傅不在山上,趁机作出什么毒恶的事来,是以嘱咐我们说只要有人上山打探他的消息,就说他闭关或者云游不久便回来,是以师弟们才会有此一说” 赵灵薇听侯文毅,把岳虎的事情,也给圆了下来,暗道:“想不到侯师兄,竟然变的这般狡诈” 赵灵薇思索片刻,心中一动自顾的叹了口气,说道:“是啊,最近江湖的确风云暗涌,尤其是东瀛人猖獗无比,竟敢攻打少林、武当,我们泰山派不过五剑派之一,如今外公不在了,我泰山派也是岌岌可危呀” 侯文毅道:“是啊”话一出口,就有些后悔,忙作出吃惊的神色,惊声道:“什么东瀛人?”见侯文毅如此做作的反应,赵灵薇的心不禁沉了下来,本对侯文毅抱有一丝希望,如今看来,侯文毅果然跟东瀛人有瓜葛。 赵灵薇剑一抖,又近了数寸,已经贴上了侯文毅的衣服,但侯文毅却极为深沉,硬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动也没动。 连站在一旁的凌霄,不由得都有些佩服他起来,侯文毅笑道:“师妹你这是干什么,若是真有什么惹的师妹你不高兴,经管找我出气好了” 赵灵薇冷冷的说道:“你以为我不敢吗?”侯文毅其实也在赌,这么近的距离,若真的赵灵薇有什么举动的话,他是避闪不过的,因此后背也是见了汗。 侯文毅心念一动又道:“对了师妹,师傅下山时吩咐过我,若是师妹你回来,就让你在山上好好修养,静等他们回来” 赵灵薇道:“这话你刚才已经说过了,不必再假惺惺的演戏了,老实说你跟东瀛人串通,把我爹娘怎么样了,今日若不老实交代,休怪师妹我不念同门之情” 第一百八十五章(出手教训) 话音刚落,身旁的一名弟子插话道:“师妹,大师兄他说的句句属实,何曾有半点欺瞒与你”周围众弟子纷纷附和道:“是啊,小师妹”“是啊师姐...” 赵灵薇瞧那先前说话之人,正是她的五师哥名叫杜洪,赵灵薇心知此人与侯文毅向来交好,若是侯文毅真有什么动向,勾结东瀛人,此人势必会追随于他。 因此又是冷笑道:“杜师兄,方才半天你不发话,怎的我问起大师兄与东瀛人,有没有关系时,你却插嘴为其辩护了” 杜洪不卑不亢道:“小师妹此言差矣,什么东瀛人,我半字也不知,只是见师妹一回来,就逼问大师兄,我只不过想证明师兄的话,属实罢了,并未有偏袒的意思” 赵灵薇道:“你们同流合污,串通一气,还好意思说帮他证实” 她说着话,目光在众人面前扫了扫,又问道:“方师兄呢,怎么不见他人,不会被你们害了吧?”她口中的“方师兄”便是赵凌云较为得意的二弟子,名为方青冬。 方青冬为人诚实忠厚,虽不怎的聪明,却受赵凌云喜爱,赵灵薇也颇喜欢此人,如今不见方青冬,赵灵薇心里着实担心。 侯文毅随口道:“方师弟随师傅下山去了”赵灵薇松了口气,方青冬若留在山上,侯文毅真有什么野心的话,忠厚老实的方青冬,必定会深受其害,虽然赵凌云如今了无音讯,但随其下山,未必不是件好事。 赵灵薇见逼问不出什么,心里着实有几分慌张,不由得把目光转向了凌霄。 凌霄心知其意,故意把声音拉的老长道:“赵姑娘,我看他们也是不会招什么的,还不如先走吧,离开这是非之地” 话音刚落,众弟子剑拔弩张,有人喝道:“你是谁,胆敢胡乱评说我们门中之事,找死不成” 那人话犹未了,凌霄脚尖一点,身形微动,只听“啪啪”两声,那名弟子便被抽了两个耳廓子,当那弟子反应过来时,凌霄已经站回了原地。 凌霄笑道:“赵兄不在山上,门下的弟子,竟然如此跟长辈说话,我相信他也不介意,我出手帮他调理调理门中弟子” 侯文毅见那陌生黑脸男子,年纪比起自己也大不了多少,竟然在他面前自称长辈,心中着实气闷,但见其出手如此之快,也是一惊。 如今在赵灵薇面前,也不能彻底撕破了脸皮,在众人面前又不能失了威严,只得阴森道:“阁下是谁,在我泰山之上出手伤人,当真以为我山上无人吗?” 凌霄一副若无其事的神色道:“赵兄不在,可不就是没人了,就你们几个小鱼小虾,难道还能把我怎么样不成” 不等侯文毅发话,杜洪大喝一声道:“放肆”说着话,拔剑便刺了出来,不等他有其他举动,只听“啪啪”两声响,杜洪的双颊上,又留下了两个殷红的手掌印。 他只觉脸上,火辣辣的生疼,再瞧那凌霄时,他又站回了赵灵薇的身旁,只听凌霄甩着手道:“脸皮真厚,打的我手都疼了” 面带讥讽之色,气的杜洪咬牙切齿,他随即对赵灵薇道:“我们下山吧,我真是不想在这里多待半刻” 赵灵薇一愣,心想:“也对,反正现在也问不出什么,下山思量了对策,再来问这姓侯的,况且我看侯师兄,也拉拢了不少的弟子在他麾下,这样对我极为不利” 赵灵薇瞪了一眼侯文毅,收剑回鞘,转身便走,杜洪摸着脸颊,恶狠狠的喝道:“打了人还想走,你这小子休想活着下山” 话音刚落,众弟子拔剑出鞘,冲向凌霄,凌霄回身一笑道:“小爷我忙的很,就不陪你们玩了,下次再玩儿...” 喊着话拉起赵灵薇的手,施展起轻功飞向屋檐,几个起落,便消失在众人的视线。 杜洪见此气的“哇哇”大叫,转身对侯文毅道:“师兄你看如今这...” 侯文毅也是忧心忡忡,对杜洪道:“别追了,如今也只得走一步看一步了,我相信小师妹不会善罢甘休,吩咐下去,让众师弟紧闭口风,若在小师妹面前露出半点破绽,休怪我不客气” 众人领命退下,侯文毅露出阴狠的神色,喃喃道:“小师妹我所做的这一切,可都是为了你呀,可别让我失望” 凌霄二人出了山门,赵灵薇面带恼羞之色道:“我身为泰山派掌门人的女儿,竟然在自己的门派,没有容身之所,简直可笑...” 凌霄道:“赵姑娘不要懊恼,事已至此,说再多的也徒增烦恼,你那大师兄有很大的问题,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赵灵薇反问道:“依你之间,我现在该如何是好?” 赵灵薇向来心思活络,是个极有主见之人,碰到这种门派内乱之事,她着实有些束手无策。 凌霄沉吟片刻道:“其实,就算你那大师兄,跟东瀛人有瓜葛,以他的身份在东瀛人眼里,也不过虾兵蟹将,被人利用而已” 赵灵薇想起东瀛人,那鬼神莫测的手段,点了点头,侯文毅在他们面前,的确不过是小角色。 凌霄接着道:“现在最重要的是泰山众弟子,竟然以你大师兄,马首是瞻,想必是那姓侯的跟弟子们许诺了什么,而得到了众人的信任;而最为担忧的是,赵兄如今下落不明,是否也跟东瀛人有关系,这些都还是个谜,想要解开,恐怕还要在你那师兄身上着手” 赵灵薇闻听,俏脸变的有些苍白,万一爹娘有什么不测,她该怎么办,凌霄见此忙安慰道:“赵姑娘你别心急,万事都有解开的办法,况且以如今的局势来看,赵兄的处境,还是较为安全的” 赵灵薇问道:“此话怎讲”凌霄看着远方悠然道:“东瀛人狼子野心,他们要的是征服武林而不是屠杀” 第一百八十六章(物是人非) 其实,这也只不过是,他往好的一面去猜测,东瀛人手段诡异,武功高强,赵凌云如今生死如何,他是半分把握都没有的。 赵灵薇听凌霄这般说,心里倒是好受了些,于是又道:“你说还要从侯师兄身上着实,我找不到足够的证据,来证明他跟东瀛人有关系,而且他跟东瀛人的关系是否存在,也不过是我们的推断猜测而已,泰山如今局势混乱,我爹爹不知身在何处,我若不整顿一番,也对不起我死去的外公” 凌霄神秘一笑道:“赵姑娘别急,我想到了晚上自会有答案” 赵灵薇蓦然醒悟道:“对,晚上再来探一探,侯师兄不好下手,就找好下手的” 凌霄瞧了一眼赵灵薇,忽然对她这个娇滴滴的弱女子,有些刮目相看起来,心智果然不一般。 二人边走边谈,不觉间便来到山脚的小镇上,忽然想起来,不知张昱他们的住处,但一想镇子也不大,就算挨家挨户找,也花费不了多少工夫。 抱着这般想法,没走几步却在街道边,瞧见了栓在一旁张昱的黄骠马,不用问自是这家名叫“来福客栈”。 二人走进客栈,向店伴一打听,果然是住在此处,上楼找到张昱几人,岳虎便急忙问起了上山的经过。 凌霄叹息着,讲说了一番之后,众人均皱起了眉头,又商议了一阵,均觉得夜探可行,用过饭后便静等夜幕的到来。 时间如行云流水般流逝,可在此时的赵灵薇心里,不过短短两个时辰,却过的无比漫长,犹如走过了几个光阴般艰难。 终于火红的太阳,在窗外逐渐坠落,最终消失在天际,迎来了昏沉的暮色,街道上逐渐亮起的灯笼,照映着道旁,使得此时在街上熙熙攘攘行走的人群,徒增了几分别样的氛围。 此时,在去往泰山的道路之上,有两个人影,虽在漆黑的夜里,却依旧健步如飞,此二人正是赵灵薇与凌霄。 其他人之所以没有跟来,也是因为人多,也有不便之处,更何况如今只是去打探消息,料想也并无什么危险,因此张昱等人留在了客栈,静候二人的消息。 功夫不大,二人奔至山门前,二人并未从大门进入,而是由赵灵薇领着凌霄,从小路翻墙跃进院内,以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赵灵薇自小住在山上,山上有什么路有多少门道,她是最清楚不过,因此根本不费力气。 二人跃进墙内,凌霄轻声问道:“赵姑娘,如今泰山已经被那姓侯的控制,你可知道哪位弟子,比较衷心于你爹爹,我们要从此人身上入手?” 赵灵薇道:“我早想到一人,你跟我来”言罢赵灵薇在前带路,领着凌霄进入内院,时而有弟子巡逻,二人轻易的便避了开来。 赵灵薇见此心奇不已,暗想:“如今还派上了巡逻队伍,防范如此严密” 赵灵薇带着凌霄,来到众弟子休息的地方,翻墙入内,此时已然过了二更,众弟子屋内的灯火,已全然熄灭,想必均已入睡。 赵灵薇来到中央一间门前,用手捂住口鼻发出“咕咕...咕咕”的叫声,听声音倒很像是鸽子的声音。 凌霄暗奇道:“赵姑娘还有这等本事”赵灵薇又“咕咕”叫了几声,便领着凌霄,转过一个墙角蹲了下来。 凌霄轻声道:“姑娘这是在给里面的人,发信号吧”赵灵薇点了点头笑道:“等下你就知道了,但也不知道,小九能不能听到” 赵灵薇口中的小九,是赵凌云最小的徒弟,也是赵凌云捡回山的孤儿,比赵灵薇还小上两岁,因自小无父无母,性格异常的孤僻且又腼腆,平日里更不爱说话。 唯一能跟他说上话的,便是赵灵薇这个小师姐,自小二人便在一起玩耍,赵灵薇说什么,他也丝毫不敢违背,而且也愿意去做。 赵灵薇要做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时,便由小九把风,而赵灵薇口中发出的鸽子声音,便是二人接口的小暗号,平日里赵灵薇对这个小师弟,也当亲弟弟般看待。 因此如今泰山有变故,想要得到确切而又可靠的讯息,想到的第一个人,便是这个小师弟。 过不多时,只听到门里传来轻微的异响,接着只见一个身材矮小,穿着白色衣服的人,从屋内走了出来,他揉着眼睛,晃荡着身子往二人方向走来。 凌霄小声问道:“是此人吗?”赵灵薇等那人走近,才看清了面容,疑惑的摇了摇头,小声道:“不对呀,怎么会是田六,小九呢”此人正是当初,张昱被赵灵薇带进厨院,所见到的田六。 田六正迷糊间,忽然只觉一个人影,从身后晃过,惊疑间便被人捂住了口鼻,身后之人抱起自己的身子,腾空而起,过了一会儿双脚落地。 田六使劲力气挣扎着,内心着实恐慌,只听身后的声音,响起道:“我不会害你,你不要喊叫”紧接着便听到一女子的声音道:“田六,你看我是谁?” 赵灵薇出现在田六的面前,田六以为是在做梦,使劲的眨了眨眼睛,又拍了拍脸,感却到疼痛才确信这不是梦。 赵灵薇点了点头,身后的人自是凌霄,他会意把手松开,便听到田六激动道:“师姐,怎么会是你,今天听他们说师姐回来了,我还以为...” 赵灵薇忙“嘘”了一声,轻言道:“小点儿声”田六点了点头,声音压低了几分道:“果真是师姐,我还以为他们骗我呢” 赵灵薇问道:“先不要说这些,我问你,我本来是叫小九的,你怎么就出来了?” 田六疑惑道:“唤小九吗,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并没有听到任何声音,我只是有些内急,出来如厕罢了,没想到碰到了师姐”说着话田六看了一眼凌霄,知道赵灵薇,喜欢结交稀奇古怪的朋友,看到凌霄也就见怪不怪了。 赵灵薇一想也是,自己所站的方向,的确是茅厕的必经之路,心想:“小九听到熟悉的呼唤声,没理由不出来,怎么就没见到他人”想到此处又问道:“田六,小九呢,最近可有见到他?” 第一百八十七章(欺师灭祖) 赵灵薇容颜绝丽,早在众弟子心中,如同仙女般,而田六也不例外,少年的心思,总会有一些幻想,瞧见了赵灵薇,也会忍不住偷看几眼,此时赵灵薇又一次的问话,似是如梦方醒忙道:“小九吗,说到小九,我也好久没看到他了,总感觉他似是失踪了似的” 赵灵薇心中一沉,问道:“失踪,为何如此说?”田六知晓赵灵薇对小九,异常关爱,不比其他寻常弟子。 因此看赵灵薇有些担忧的神色,小心翼翼道:“我如此说是因为,平日里就算见面较少,但总会碰几次面,小九向来寡言,自师姐走后,更是变的异常寡淡,就算跟弟子碰面也不会说话,偶尔我会跟他说几句,但他也只是点点头而已,只是最近我不仅没看到他,就连众师兄也说没看到,所以我怀疑是失踪了” 赵灵薇闻听心中一紧,难怪自己发出讯号并不见小九,顿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接着问道:“难道就没有人寻找,或者被安排到其他地方值守,也尚未可知” 田六道:“或许吧,但我知道小九的近况,就这么多” 赵灵薇神色有些暗淡,随即想到此次上山的主要目的,便问道:“田六,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断不可有何隐瞒,不然你将对不起你师傅跟师姐” 田六闻听,顿时神色变幻了起来,随即叹了口气道:“师姐你问罢,但凡我知晓的,无不如实相告” 赵灵薇道:“自我走后,泰山上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田六小心的看了看四周,见此地是后花园,而几人此时正处在假山的背面,异常的寂静,此当时节应该不会有人经过。 确定无人后,这才有些忐忑的说道:“师姐你也别怪我如此小心,并不是我胆小,而是大师兄有吩咐,不能跟师姐提半分,有关你下山过后,泰山上下发生的事情” 赵灵薇更加疑惑问道:”这究竟是为什么?”凌霄也满是惊疑之色,根本猜不透,只听田六面露复杂之色道:“师姐下山没多久,师傅师娘带着一干师兄,便下山了” 赵灵薇点了点头,这倒是在意料之中,随即想到什么问道:“方师兄是不是也跟爹爹在一起” 田六道:“是啊,二师兄随师傅一起下的山”此话倒让赵灵薇松了口气。 只听田六接着道:“师傅下山大概半个月后,我发觉大师兄有些变了” 赵灵薇秀眉微蹙,但并未插话,只听田六满是紧张的神色,继续说道:“以往大师兄对众师兄弟,虽说有些严厉,但也只是责怪几句罢了,但师傅走后,大师兄对我们却变得异常严厉,打骂对很多师兄来说,已经是常事,没过多久我发现...” 说到这里田六顿住了,赵灵薇越听脸色越是难看,此时见田六欲言又止,便喝问道:“你发现了什么?赶紧说...” 田六有些局促道:“师姐我说出来,你别生气” 赵灵薇道:“你说吧,什么后果我都想过,就算生气又有什么用” 凌霄听闻,忽然又对这赵灵薇这个女儿家,坚毅的心性敬佩了几分,这种沉着冷静的性格,在她这个年纪,是少有人可以表露的。 田六整理了下思绪,接着道:“我发现众师兄跟大师兄说话的口吻,逐渐变的异常敬畏,而且有不少师兄竟,然称呼大师兄为掌门师兄” 赵灵薇俏脸已然冷若冰霜,虽然由于猜到了几分,表现的异常冷静,但还是忍不住惊喝道:“什么,侯文毅真敢欺师灭祖不成” 田六见赵灵薇恼怒之极,也是一惊,随即小声道:“师姐,我在众师兄弟面前,只不过是不起眼干杂活儿的,在他们眼里,根本不起什么作用,我也是后来打听,才得知这些消息的,我对师傅可是没有半分异心的” 赵灵薇沉思了片刻,问道:“侯文毅可有当众说过什么事情,或者你可知晓他,跟什么人有过来往” 田六道:“大师兄并未公开说过什么,只是大师兄是掌门人的事情,在我们私底下,由当初的热议,变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而我由于身份的关系,并未见大师兄,跟什么特别的人,有过来往” 赵灵薇逐渐冷静了下来,问道:“我爹爹离山不到两个月,有没有传过什么消息回来” 田六怯生生道:“师傅有没有传消息,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自师傅下山过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师傅了” 赵灵薇问道:“那你还知道什么消息?”田六摇头道:“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忽然又想起什么道:“对了师姐,十天前大师兄吩咐,如果师姐回来,我们见到师姐,一定不要跟师姐说什么,如果有弟子吐露出什么消息,那就是跟大师兄过不去” 赵灵薇道:“难道能瞒不住我不成”心想:“为什么会猜想到我回来,爹爹难道就不会回来了,若是爹爹得知了他,胆大包天欺师灭祖,他定将会受武林唾骂,他就没有担心过万劫不复的地步,为什么反会想到我,难道我爹爹...” 想到这里,心中着实慌了起来,也知道田六所知有限,便道:“你回去吧” 田六点了点头道:“师姐,你回来了一定要小心在意才是,如今泰山上下,众人已经对大师兄马首是瞻,若大师兄想对师姐不利,我本领低微,着实帮助不了师姐什么忙” 赵灵薇点点头,接着冷声道:“你放心吧,侯文毅高兴不了几天的” 赵灵薇冰冷的声音,听在田六的耳里,不知是否是天气寒冷的缘故,还是被赵灵薇的语气吓住了,使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田六道:“那我回去了”说着话左看右瞧了一番,见左右无人,这才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 短短不过两个月的时间,泰山竟然发生了如此惊人的变化,亲人了无音讯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师兄弟之间,尔虞我诈争名夺利,不顾同门之谊兄弟之情,稳如基石的泰山派,如今就像一盘散沙分崩离析。 第一百八十八章(深夜密谋) 不过,短短两月,泰山竟然发生了如此惊人的变化,亲人了无音讯、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师兄弟之间,尔虞我诈争名夺利,不顾同门之谊兄弟之情,稳如基石的泰山派,如今就像一盘散沙,分崩离析。 这物是人非的变化,也着实沉重的打击了,赵灵薇纯洁的心灵,思量了许久,强忍住心痛笑问道:“凌兄,你看如今我...” 见赵灵薇有些勉强,而又苦涩的笑容,也有些心疼,凌霄安慰道:“赵姑娘,你不必想太多过于担忧,赵兄武功卓绝我想是不会有事的” 赵灵薇低声道:“我没事,你不用担心,倒是如今泰山上下,该如何整顿才是” 凌霄沉吟片刻道:“依在下之见,如今至关重要的是,夺回泰山派的掌控权,泰山众上下,之所以会听命侯文毅,我想他肯定是用了什么蛊惑,或威胁的手段” 他看了一眼赵灵薇又接着道:“这种卑劣的手段,并不能服众,而且赵姑娘你,身为泰山掌门人之女,赵兄不在,你在众弟子心中,还是有一定的威望与分量,无论是侯文毅勾结东瀛人与否,趁着还未成熟时,我们先下手为强,还是有机会的,到时候只要人心所向,一切都好办了,这样也不枉费了,泰山历代前辈苦心经营的基业,而落入小人之手” 赵灵薇沉吟了片刻,螓首点了点头道:“凌大哥所说有理” 漆黑的夜里,寂静一片,已过三更天,巍峨耸岩的泰山之上,西院一间屋内,此时亮着闪闪灯光,屋里摆设颇有些讲究,且收拾的异常干净,此时大厅上首处,端坐两人一人是大师兄侯文毅,而另一人则是那杜洪。 自赵灵薇上山一番逼问后,侯文毅内心着实有些忐忑不安,便找来最器重的师弟杜洪商量,应该怎样应对,二人坐在此处,已有两个时辰,商议许久还是未想出妥当的方案来。 看着侯文毅忧心的神色,杜洪道:“师兄,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已经无法回头,不如一不作二不休”说着话右手作了个横割的手势。 侯文毅怒喝道:“杜师弟,不知道跟你讲了多少次,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杜洪一怔,神情变了几变,这才又笑道:“我的掌门师兄,你想要得到掌门之位,又想师妹跟你在一起,你觉得二者能兼得吗?” 侯文毅闻听双眼泛红,紧握拳头道:“这...掌门之位我可以不要,但师妹我一定要得到手” 杜洪急道:“掌门师兄,你怎的如此糊涂,你如今作了这等不善之事,先不管武林同道,怎样看待你,师妹是绝不会跟你在一起的,还不论先前在泰山之上,大方异彩那叫张昱的小子,师妹今日带回来的那名,黑脸男子武功高强,看起来也与师妹关系匪浅” 侯文毅想起那张昱,便气的咬牙切齿,陷入了沉思过后,逐渐冷静了下来问道:“那我应该怎么办?” 杜洪撇了一眼双眼无神的侯文毅,笑道:“师兄,若真想二者并兼,也不是没有办法” 侯文毅闻听,顿时打起了精神,双眼终于闪出异样的神采,忙问道:“师弟有何办法?” 杜洪心里冷笑一声,却不改面色的道:“如今师兄你,在泰山是说一不二,无人敢驳背,重要的还是师妹,只要把师妹禁锢起来,让她下不了山,她不就是你怀中之物” 侯文毅闻言稍有犹豫,略微思量后,随即坚定道:“这...不可,我不能伤害师妹” 杜洪露出沉吟之色道:“除此一计别无他法,而且你还要跟织田大人多说说好话,看看他老人家,能否把龙影卫借给你,不然我们无一人,是那黑小子的对手” 侯文毅神色在不停的变幻着,心里也计较其中得失,足有半盏茶的功夫,终于露出了坚毅之色道:“好,那就依师弟,此次多亏了师弟出谋划策,不然师兄还真不知怎么办才好” 杜洪道:“这些都是小事,只要师兄能在织田大人面前,多替我美言几句,我追随师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侯文毅笑道:“师弟你我兄弟二人,何必如此客套,织田大人下次过来,我定会安排你跟大人见上一面” 杜洪闻听激动不已,抱拳道:“那就多谢师兄了”一想起能加入这批势力,将来的前途可谓是不可限量,什么武林名宿,一派之长在他眼里不过儿戏般。 杜洪自无意中瞧见了,那神秘人鬼神莫测的手段,便起了异心,而赵凌云已是武林少有的高手,都听说被这个势力软禁了起来,他心中更是向往不已。 只要能见那“织田大人”一面,相信凭借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肯定会受到其重视,等到那时候...想到此节,心中不由得畅快起来。 二人相互客套,恭维了对方一番后,侯文毅话锋一转又问道:“那我们该何时动手才好?” 杜洪道:“此事拖不得,当然是越快越好,我相信师妹要不了多久便会再次上山,只要他上得山来,到时候...” 话犹未了,紧闭的大门“哐当”一声被踢开,侯文毅一愣,当即满面怒容,平日里二人谈话,是不允许其他人在旁,是以早有嘱咐,此当时节究竟是谁,如此不晓事理,破门而入。 刚想破口大骂一番,只听一个女子冰冷的声音响起道:“不知五师兄,到时候想把小妹如何?”说话之人正是,夜探到此的赵灵薇。 其实二人在门外也有片刻,闻听二人的密谋,赵灵薇内心真是五味杂陈,说不出的难受,听到二人商议对付她时,赵灵薇再也忍不住,破门而入。 侯文毅自主掌大权,内心也着实恐慌,是以无论白天黑夜,均安排有弟子轮番值守巡逻,泰山如今可谓是戒备森严,稍有风吹草动,便会有人禀报他知晓。 为何眼前二人,进入内院,众弟子竟然无一人发觉,而且不知赵灵薇来了多久,自己与杜洪谈论的话,或多或少,想必也被赵灵薇听了去,想到这里,心中不由自主的慌乱起来,瞧向赵灵薇阴冷的双眼,顿时变的有些手足无措。 侯文毅内心想法颇多,不知此时自己,该如何面对赵灵薇,硬生生愣在了座椅上,没说出一句话来。 杜洪见状,内心叹了口气,起身抱拳笑道:“小师妹这深夜来到泰山,也不跟师兄知会一声,也好让师兄去接你” 赵灵薇冷笑道:“我生在山上,长在山上,此处就是我家,本姑娘回家还要向外人禀报吗?” 第一百八十九章(勾结异族) 杜洪拜入山门修习武艺,上山的时间也不过才八年之久,论起身份来,更算不得泰山的主人,因此被赵灵薇一句抢白,顿时有些语塞起来,本来就不太好看的脸色,顿时又更加难看了几分。 心中虽很是阴沉,但瞧了一眼,赵灵薇身后的“黑小子”,强忍住发作的冲动,眼睛滴溜溜转了几转,又道:“师妹所言甚是,怪师兄考虑不周了” 话音刚落赵灵薇喝道:“杜洪,少假仁假义,泰山上下,对你二人不薄,竟然联合异族,来对付自己的师傅;若不是被我听到,你二人谈话我还不相信这一切,如今你二人还有何话可说?” 赵灵薇说着话,目光在侯文毅二人身上扫过,侯文毅此时有些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但已是射出去的箭不能回头,硬着头皮解释道:“师妹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跟你解释” 赵灵薇怒喝道:“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侯文毅也急道:“师妹你不知道,我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赵灵薇喝道:“住口,好一个强词夺理,今日我要替爹爹清理门户”言罢,不等侯文毅再次说话,拔出剑来一招“长虹贯日”便刺了出去。 去势迅疾,侯文毅手无兵刃,只得低头避让,不等其反应过来,赵灵薇一招“行云流水”,又削了下来,侯文毅身子一转,跃了开来,同时惊奇无比,赵灵薇不过月许不见,剑法竟然变的如此犀利。 他根本无心与赵灵薇恋战,忙道:“师妹你听我好好说,想要与师兄切磋有的是时间,何必急于一时”本就心虚的他,说出此话更是没底。 赵灵薇嘬了一声“呸”道:“还要听你解释什么,再说谁与你切磋了,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侯文毅见赵灵薇,一副决绝之色,心中也是一寒,不等他有何动作,赵灵薇再次攻来,只得左避右闪,不想与其交手。 站在一旁的杜洪,心知不妙早有退意,但见凌霄已关上了房门,并堵住了去路,知晓自己不是其对手,也明白今夜的局面,恐怕是难以挽回,不得已大喊道:“快来人啊,有刺客,有刺客...” 凌霄虽知道杜洪,不过一小人不足为惧,但却没想到他,竟是如此不知廉耻之人,知晓自己大祸临头,竟然不顾身份大呼求救。 不过,他也全然不在乎,就算有弟子听到前来相帮,见到这种场面,站在谁的一方,还尚未可知。 且就算是侯文毅,有心腹之人,自己还是有信心,把那些弟子打发掉的,因此双目只是关注着,赵灵薇与侯文毅的战圈,但见赵灵薇虽是女子,剑法却颇有几分造诣,阴柔并济有尺有度。 侯文毅身为泰山的大师兄,自是有几分本领,虽是左右躲闪身法拙劣,但赵灵薇一时也伤不了他,如果侯文毅真要认真起来,恐怕赵灵薇还不是其对手。 凌霄心知,赵灵薇也是要强之人,未得到其允许,自己贸然出手,恐怕会引起她有其他想法,同时这也是门内之争,他一个外人也还真不好插手,是以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出手的。 片刻之间,二人已斗了二十余招,而侯文毅辗转站圈,也终于拿到了兵器,长剑相交,擦出了炫目的火花,二人本同出一门,剑法招数均是一般无二,比拼的也不过是耐性跟娴熟。 而赵灵薇,由于当日见过贺云贤,传授张昱的“侠客剑法”,一时情急也把此剑法,使了四五分出来。 正在与其打斗的侯文毅,心中却狐疑起来,见赵灵薇的招数,看似与自己所习相同,但又有很多不凡之处,暗想是不是赵凌云私下传授。 虽是如此,赵灵薇也不过与其打个平手,杜洪见战局僵持不下,也不见有弟子进门,内心着实焦灼。 而凌霄此时也有些焦急起来,如此这般相斗分不出胜败高低,对自己而言,可没半分好处,恐时久生变,心生一计,有意暗中相助赵灵薇,也不顾不得,有失君子之风。 见赵灵薇一招“清风拂柳”,挑向侯文毅前胸,突然凌霄手腕一翻,一枚铜钱飞了出去,就在要击中侯文毅小腿时,突然一个不明之物,不知从何处打来。 快如一道闪电,且又不偏不倚的,跟凌霄打出的铜钱,撞击在一起,铜钱顿时四分五裂,飞散开来。 而正与赵灵薇打斗的侯文毅,竟全然未察,凌霄巧施手段,竟未得手,赵灵薇那一招,自是被侯文毅化解开来。 凌霄先是一愣,随即瞳孔一缩,只见暗处缓步走出一个黑影来,在忽明忽暗的烛光闪烁之下,他的身形逐渐清晰起来。 微微打量那人,只见其笼罩在,怪异且又宽大的黑袍之内,袍子上还有个连衣帽,整张脸都隐藏在衣帽之中,看不清轮廓。 不过,紧接着那黑袍人,毫无避讳的,把帽子取了下来,露出了整张脸来,髡头圆脸留着八字胡须,与之前所见的“髡头鸟人”,只不过脸型或体格上有些变化,其他的全然一模一样,毫无差别。 凌霄对东瀛人的长相打扮,也见怪不怪了,心中暗道:“果然与东瀛人有瓜葛” 只是不知,眼前的黑衣人,究竟是用何手段,隐藏在暗中,竟让自己毫无察觉。 现身的方式,仿佛是从空气中走出来般,这种罕见的能力,当真是匪夷所思,若真的猛然偷袭自己,可谓是防不胜防,想到这里,就算是一向自负,豪气冲天的凌霄,不由得也心惊起来。 不等凌霄发话,一旁的杜洪,却大喜过望,急忙来到那黑袍人近前,拱手弯腰,施礼道:“织田大人,您来的太是时候了,不然我们的小命就没了” 凌霄讶然,此人就是他们口中的“织田”,不过他发觉此人,并没有上次在少林寺,遇上的那头戴斗笠之人,气息沉稳,想必也不过是一个小头目罢了,想到这里一股傲气油然而生,反倒并不怎么在意。 一旁的赵灵薇,正与侯文毅斗的难解难分,忽然瞥见一个黑影人,无声无息的出现在房内,其穿着正与武当山,碰到的神秘黑衣人一般无二,此人不是那异族之人还会有谁。 赵灵薇猛攻了几招,娇喝道:“侯文毅,你还有何话说?”侯文毅也自是察觉到,突然出现的织田,知晓事情败露,心中叫苦不迭,挡住赵灵薇的攻势道:“师妹,不是你想的那样” 赵灵薇一招“峰回路转”,横刺侯文毅胸前喝道:“休要信口雌黄,我不要听你狡辩,看剑...” 第一百九十章(游斗织田) 二人虽口中说着话,但攻势却丝毫不减,眨眼间又相斗十余招,如此这般,你来我往又是胶着不下。 而那织田,自从瞧见凌霄时,目光盯在其身上,就未移开过半分,对那杜洪的声音,更是仿若未闻,置之不理,杜洪见此又讪讪道:“织田大人,此人便是我们的大敌,麻烦您老出手把他解决掉” 岂料话犹未了,只听“啪”的一声,一个耳光打在杜洪的脸上,那织田用不太流利的中原话,冷声道:“本大人...做事...还需要你来教吗?”声音甚是晦涩,凌霄在一旁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杜洪今日,连被打了两个耳光,心里有说不出的无尽委屈,但此时在织田的面前,却是敢怒不敢言,只好强露出笑容道:“大人教训的是,教训的是,是小人不对” 织田冷笑了几声,笑声真似魔鬼索命般惊悚,依旧用较为生涩的口音,对凌霄道:“三岛君,是死于你的手中吧” 凌霄眉头挑了挑,回想起来,织田口中的“三岛君”,正是当晚在“灵谷寺”外的树林中,与其恶斗最终以诡异的方式自缢的,三岛。 料想以东瀛人,神出鬼没的手段,能查明其中缘由,也不奇怪,毫不在意的,冲其点了点头,学着织田生涩的口音,一字一句道:“没错,正是小爷下的手,你想怎地” 织田猛然喝道:“拿命来”话音未落,身形如风,已掠至凌霄近前,不过七八尺的距离,眨眼即至,本见织田手无兵刃,正接近凌霄三尺时,突然寒光一闪,一柄长刀莫名的,出现在织田的手中,对着凌霄的头顶就砍了下来。 千钧一刹,本觉躲不开的凌霄,身子忽然以一个奇怪的姿势,横转了出去,只听“咔嚓”一声,方才所站立之处身后的木椅,被刀应声,砍为两半。 这发生的一切,也不过眨眼间,就连一旁的杜洪,都没看清是怎么回事,只觉眼前一花,便见到摆放的椅子,应声而断。 而避闪开来的凌霄,瞧了一眼木椅整齐的断点,心中也不由得,赞赏起眼前的“髡头鸟人”来。 当下轻笑道:“阁下好刀法”那织田也是一怔,随即沉声道:“你也不错,能躲开我的“流连斩”也算有几分本领” 虽然对方是敌人,但织田却是向来敬佩,武功比他高的人,真正的强者他也是很赞服的,因此对方夸赞他时,他也用欣赏的目光,赞美了对方一番。 杜洪在一旁看的清除,忽然喊道:“织田大人,神功盖世,举世无双”本来这两句奉承的话,任何人听到都会很是享受,可织田闻听,双目圆睁恶狠狠的,瞪了杜洪一眼。 如同毒蝎般的眼神,只看的杜洪心里发慌,他忍不住倒退了几步,心中暗想:“究竟是我哪里做错了什么?” 其实他不知道,织田最看不起的,便是有名无实,阿谀奉承之人。 织田把目光投向凌霄,朗声道:“既然是你杀了三岛君,今日就为他偿命吧”他说的毫不在意,看凌霄似乎已是囊中之物,任他宰割似的。 他言罢双手握刀,急掠至凌霄近前,带着阴森的寒光,就是一斩而下,而凌霄也不知何时,长剑握在了手中,不闪不避的迎刃而上,只听“铛”的一声,刀剑碰撞在一起。 织田只觉一阵酸麻,传入手中,顿时大惊,暗想:“此人果然有几分本事”顿时收起了轻视的心思。 再次握刀横斩了过来,凌霄闪身避开,同时一招“蛟龙入海”,瞬息而至奔织田前胸,织田本来急着抢攻,对方突然避让开来,同时抢招刺来一剑,吃惊之下,以一个奇怪的姿势,侧移了出去。 岂料,未稳住身形,对方的剑又直奔喉咙而来,这几招快如疾风,毫不拖泥带水,只逼的织田双颊见了汗。 凌霄心中,也是一阵冷笑,此人虽说刀法不俗,但跟之前在少林大雄宝殿内,与其交手的那头戴斗笠之人相比,的确差的太远。 本来还为,找不到东瀛人的踪迹而着急,如今送上门来,何不先擒了再说,想到此处,剑招一变,急攻织田要害之处。 织田仰仗身法灵活,刀法沉稳,才堪堪抵住了几招,当下大急起来,心想:“难怪三岛君,命丧此人之手,倒是我大意了,但也休想我就此退去...”正暗想如何取胜时,突然撇见了赵灵薇,与侯文毅的站圈,顿时心念一动,有了主意。 杜洪站立在侧,见那“黑小子”的招数犀利无比,只打的织田,步步闪躲避让,顿时落入了下风,心中计较其中得失起来。 忽然见那织田且战且退,身子缓缓向赵灵薇与侯文毅的站圈靠去,他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只见织田,忽然冲进了二人的站圈,挡住了侯文毅的攻势喝道:“退下”同时,右腿向赵灵薇小腹踢去,这一脚来的极快,赵灵薇蓦然一惊,就要抽身避闪。 岂料,对方这一脚乃是虚招,只见刀光一闪,一柄长刀直奔脖子而来,这一击眼见避无可避,心中还来不及细想将来,却在这一刻将要化为乌有,不由得神伤起来。 突然耳旁风声一紧,紧接着只听刀剑的相撞之声,耳朵被这刺耳之声震的嗡嗡作响。 原来,是凌霄见织田突然向赵灵薇下手,见势不好,情急之下使出了九成的功力,才在紧要关头,挡住了织田对赵灵薇致命的一击。 由于赵灵薇与织田的距离不过一尺,岂料未来得及变招,织田右手持刀,左手为二指爪,猛然抓住了赵灵薇肩头。 赵灵薇身子一抖,就要避闪出去,怎奈对方这一击依旧是虚招,由左往右还未闪出圈子,一柄长刀已经架在了自己脖子之上。 侧目回望时,隐约间瞧见几根发丝,落了下来,对方的长刀寒光四射,以她对东瀛人,心狠手辣的了解,丝毫不怀疑,若是自己稍有异动,恐怕便会身首异处。 第一百九十一章(卑劣手段) 方才的一幕,可谓是电光石火间,就在织田的长刀,架在赵灵薇的脖子时,三个男子的声音,几乎是同时,惊讶的喊了出来,只听同时“啊”的一声。 凌霄虽在片刻间,便猜出了织田的心思,可出手时仍然晚了半分,如果不是自己狂妄自大,赵灵薇也不会落入险境。 当初上山时,之所以让自己陪同赵灵薇,一是张昱有些不便,二来也是众人对自己的信任。 以赵灵薇与张昱的关系来看,若是赵灵薇有什么闪失,自己该如何向这个贤弟交代,是以深深自责的喊了出来。 而侯文毅则是,见织田突然对赵灵薇下手,当刀斩向赵灵薇时,心中着急为其担心,情不自禁的惊叫了出来。 杜洪则是一直在思量对策,突见画风一转,反客为主,心中赞赏织田的计谋,为其高兴惊喊了出来。 几人各怀心思,神情都变得有些微妙,向来沉着冷静的凌霄,此时的心跳声,也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织田阴森的冷笑了几声,用极为别扭的中原话道:“你果真有几分本事,我自问不是对手,但如今你也未必,能讨得半分好处” 凌霄强忍住怒气,面露笑容道:“你叫织田是吧,东瀛人做事,向来不择手段,你究竟想怎样” 其实他还真的猜不透,织田挟持赵灵薇的目的,以东瀛人诡异的手段,就算不敌隐身退去,应该不难,何苦挟持别人,大费周章。 织田虽在组织的身份,不是很高,但却向来自恃其高,也有一股傲气,只是此次好不容易,发现了杀害自己好兄弟三岛的凶手,明知不敌,却又不想就此败逃,更不想借助暗中的帮手,知晓赵灵薇与凌霄的关系后,不得已才想出了这条下策。 听凌霄讽刺了自己一番,脸色更加的难看了起来,冷哼一声道:“哼,看来你对我们的身份,也知晓颇多,今日既然遇上了你,我要为三岛君报仇,但又斗你不过,想要这女娃安然无恙,你自断一臂,以泄我心头之恨” 凌霄闻听,心中顿时一沉,心想:“看来今日能在此碰上东瀛人,也绝非偶然,说不定暗中还有东瀛人的同伙,若真是如此,莫说断臂是不可能的事,就算是断掉一臂,也难保织田会信守承诺,这该如何是好?” 正想着如何回答织田时,只听紧闭的房门,“嘭”的一声被推开,紧接着便见到,十来个手持长剑的青衣弟子,冲了进来。 当先一人,见房屋内的情形后,先是满脸惊愕之色,随即瞧见了侯文毅,有些紧张道:“掌门师兄,你还好吧”当目光瞧见清丽动人的赵灵薇,被一个穿着奇装异服的人,手持长刀架在了脖子之上,更是差点惊呼出来。 他只是听到了房间内,有打斗的声音,便叫来了十几个师兄弟,鼓起勇气才破门而入,却不想瞧见的,却是眼前惊人的场景。 侯文毅瞧了一眼织田,眉头紧皱,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得道:“没事”知晓如今被众弟子,瞧见了织田的面貌,恐怕日后少不了一番解释。 未了避免更多的麻烦,只得硬着头皮喝道:“这里没什么事,你们暂且退下” 那名弟子,听了侯文毅的话,更是不明就理,把目光投向了赵灵薇,只见其突然娇喝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叫师弟们过来,我身后之人,就是杀喊祖师爷真正的凶手” 众弟子闻听,先是一阵狐疑,不过瞧了几眼织田的穿着模样,又看了几眼侯文毅,突然毅然诀然的转身而去,同时传来呼声道:“快来人啊,杀害祖师爷的凶手找到了,快来人啊” 杜洪见此急道:“快回来,赵灵薇说的是假话”不过此时,却无人理会与他。 赵灵薇闻听,心中却不由的一松,她之所以如此说,是因为不论侯文毅,收买了多少人心,祖师爷贺云贤,一直被众弟子尊崇为神话般的存在。 师祖被害之后,无人不愤怒于心,也无时无刻不把仇恨记在心中,所以当众弟子瞧见了,那织田穿着长相,及从赵灵薇说出话来的分量,让众弟子轻易的相信了赵灵薇的话。 杜洪的脸色,白一阵红一阵,来到侯文毅身旁,轻声问道:“这该如何是好?” 侯文毅只是把目光,盯在此时,架在赵灵薇脖子上的长刀,哪还顾得了其他,只是摇了摇头。 杜洪又把目光,看向了织田,今晚所发生的事情,是完全始料未及,已经超出了,他计划范围之外,身子不由自主的,往门口挪去。 刚才泰山众弟子,突然冲进房内,对于织田来说毫无影响,目光只是盯着凌霄,仿佛是在等其回答。 见凌霄半晌不语,织田又道:“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若你还不付出行动,按照你们中原话来说,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凌霄忙道:“不要...”同时他也急出了一身冷汗,手中的长剑,不由自主的往左侧肩膀上移去。 赵灵薇见此,也是急道:“凌霄不要,你武功高强,将来还要与东瀛人周旋,把异族驱除中原,怎能为了一女子,而忘了你所肩负的重任” 侯文毅闻听,本就不太好看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回想自己的所作所为,目光转向织田,又想着自己究竟是对是错,霎时间万千思绪涌上心头。 织田干笑了几声道:“好大的抱负,好感人的一幕,不过...我说了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话音刚落,赵灵薇突然轻笑了起来,织田先是一怔,随即也冷笑道:“姑娘,难道看到你的情郎,为你断臂你也异常高兴对不对” 他误以为凌霄,是赵灵薇的相好,而侯文毅闻听,却是脸色煞白的盯着赵灵薇,看其是如何回答。 只听赵灵薇道:“凌霄跟本姑娘,有几分交情不假,但若想让他自断一臂,我看是你妄想了”侯文毅闻听“只是有几分交情”神色勉强好看了些。 第一百九十二章(异样痴情) 不过两丈来宽的房间内,气氛越发的紧张,织田盯着凌霄道:“不管你们的交情怎样,拿她的生命来作赌注,若是你还犹豫不决,我的刀可是不长眼” 他话音刚落,不等有何动作,变故陡生,赵灵薇突然如同喝醉了般,身子猛然往前一送,紧接着后背如同生了眼睛,捶立在手中的长剑,看也不看朝身后反刺而去。 紧接着她后背,却传来阵阵寒凉,霎那时在本能的回应下,本来刺出的长剑,却陡然翻转,朝那股冰冷之气挥去。 只听到兵器撞击“铮”的一声,赵灵薇手腕一麻,长剑脱落掉在地上,同时来不及细想,身子猛然往前窜了出去,只听身后突然风声紧呼,同时听身后有人大喝道:“师妹小心”紧接着听到身后“啊”一声惨叫。 赵灵薇借着惯性窜出去老远,双脚蹬上了木柱,侧翻过来,稳住身形,定睛一看,只见侯文毅倒在地面之上,胸前插着一柄钢刀。 侧目瞧去,只见凌霄与织田再次斗在一起,仔细一瞧方才织田所用的长刀,此时换成了一柄,不过一尺来长的短刀,四处躲闪,完全不是凌霄对手。 赵灵薇刚才之所以与织田对谈,只不过是在拖延时间罢了,自被挟持那一刻,便想到了脱身之策, 当日青阳道人,所取“玲珑剑法”的精要教其三招,其中一招名叫“春夏秋冬”,此招名字取的颇奇,但意在变幻之道,颇为合适。 在千钧一刹那,变幻出不同的身法招数,退中有守,守中有攻,是极为精妙的招式,但却需要深厚的内功扶持。 此次也是赵灵薇,第一次使将出来应敌,在与织田谈话时,便积暗劲在脚下,势在刹那间爆发,如今看来自己是赌对了,同时也有些庆幸。 收起心思,把目光定格在地上侯文毅的身上,她隐隐察觉到了些什么,就在刚才自己急退之时,便听到侯文毅的提醒之声。 紧接着便听他传出一声惨叫,再看侯文毅血流不止的胸口上,插着的正是织田所使长刀。 此时,哪还能不明白,千钧一发间,侯文毅替自己挡了一刀,口中不住的喃喃道:“为什么,他为什么这么做,他本是穷凶极恶,让人厌恶的大坏蛋,为什么替我挡刀” 虽然口中如此说,心里却想到了第一次,记住大师兄时,还是自己五岁的时候,那时候大师兄比自己大上许多,在师兄弟面前虽然犯了错,却处处维护她。 自己习惯的骄横跋扈,也是大师兄的娇惯而养成,那时候的她已是人小鬼大,四处惹事生非,也是大师兄强出头,帮自己解决。 但不知什么开始,自己跟大师兄之间的情谊,越来越疏远,直到变的陌生,甚至认不清彼此,再到反目成仇,刀剑相向的地步。 想到这般许多,再也忍不住,急忙来到侯文毅近前,将其扶起低声喊道:“大师兄,你没事吧,大师兄...” 侯文毅咳嗽了几声,睁开已充斥着灰色的双眼,喃喃道:“小师妹,我没事” 看到赵灵薇,满是着急慌张的神色,侯文毅艰难的露出了微笑道:“小师妹,你长大了,再也不需要大师兄照顾了” 赵灵薇听其提起往事,更是悲痛不已,喊道:“五师兄,五师兄,快去叫薛伯过来” 薛伯是泰山的一名药师,平日里弟子有伤寒磕碰,均由薛伯治疗,虽然不会武功,但每每药到病除,很受弟子尊敬。 此时赵灵薇情急之下,又喊了出来,可是却无人应答,双目朝身旁望去,除了凌霄与那织田相斗来回穿梭的身影,哪里还有旁人,杜洪的身影早已不知所踪。 急的泪水,在眼眶不住的打转,侯文毅看在眼里,却满是欣慰,又咳嗽了几声想撑起身子,可怎么也起不来。 赵灵薇忙道:“大师兄,你别动,怎么办,无人去喊薛伯” 侯文毅听在耳中,却甚是感动,声音颇显无力道:“小师妹我没事,你不用担心,其实有些话,我一直憋在心里,没说出来,如今...我看是活不成了,你能允许我说出来吗?” 赵灵薇忙道:“大师兄别说什么傻话,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我一直当你是亲哥哥” 侯文毅闻听“亲哥哥”三字,脸色僵了一僵,不过随即释然开来,露出苦涩的笑容道:“师妹,其实我很后悔自己所做的事情,我对不起泰山派历代祖师爷,更对不起师傅他老人家,呕心沥血的栽培,也对不住你” 说话的同时,嘴角不住的淌着鲜血,说完便呛了几口血沫,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赵灵薇闻听却默然不语,只听侯文毅接着道:“我知道,我如今也没有资格,让师妹原谅我,只希望师妹,能记住有我这个师兄便可” 赵灵薇见侯文毅胸口的鲜血,已经染红了衣衫,忙道:“大师兄,你别说话了,我带你去找薛伯”说着话就要抱起侯文毅。 侯文毅见此忙道:“师妹,你不必费心了,就算是薛伯在此,我也是回天乏术了,不如...”又喘了几口气接着道:“倒不如,让我把想说的话,说出来,也满足了我的心愿” 赵灵薇知道,侯文毅伤势颇重,危在旦夕便问道:“大师兄,有什么想说的话,就说给师妹听好了” 侯文毅露出微笑道:“其实我现在是没有脸面,对你说这些话的...其实我...我....我喜欢你,我知道我配不上师妹,也知道师妹,如今也有喜欢的人,但这是我埋藏了已久的话,若是我不说出来,我也不会瞑目的” 他又吞了几口唾沫,接着道:“谢谢师妹听我说这么多,我能死在师妹的怀里,也是我侯文毅这辈子最大的幸...福...了” 赵灵薇如何体会不到,侯文毅对她所做的一切,已经超脱了兄妹的关系,但她对侯文毅,依旧视为哥哥般,或许是真正察觉到侯文毅的异样后,才渐渐疏远开来吧。 第一百九十三章(再斗黑衣) 过了半晌,怀中的侯文毅没了动静,伸手探其脉搏,已然毫无生机。 无论侯文毅,做过什么对不起师门的事,毕竟小时候,曾生活在此人的羽翼下,神色不由得伤感起来。 内心一股说不出的难受,叹了口气想:“或许这就是人的一生,无论当初陪伴过你多久的伙伴,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心还是会变的,同时也会渐行渐远,不觉间变的陌生,直到磨灭在心里的那一刻,这个人仿佛从未出现过” 这一刻的赵灵薇,内心变的异常空灵,仿佛能抛开一切,又仿佛什么都抛不下,正思想万千时,一声怒喝传入耳中道:“不要欺人太甚” 听声音正是那织田,紧接着赵灵薇,听其不知说了句什么话,好奇间转首望去,房间内突兀的闪出两个黑影,人影的身形逐渐清晰起来。 瞧此二人,周身上下黑衣包裹,就是面部也蒙着黑布,只露出两只,闪烁着光芒的眼睛,瞧其装束打扮,便知是那织田的同伙。 但细瞧之下,与之前的黑衣人,有所不同的是,便是此二人胸前,绣了一条两寸来长的白色龙形图案。 黑色的衣服,搭配着白色的小龙,让人看起来觉得异常的不舒服,说不出来的异样之感。 赵灵薇见此大惊,心想:“难道此二人,在东瀛人的势力中,有什么特殊的地位不成” 还未来得及,再仔细瞧上一眼,只见那两个黑衣人,突然一闪便出现在凌霄面前。 二人的双手,同时向凌霄肩头抓去,凌霄不闪不避,回旋一剑便向二人手腕削去,虽然二人来势凶猛,但凌霄却是后发先至,若二人的手抓上凌霄的肩头,黑衣人的双手,势必将会被削断。 岂料只听“刺啦”一声响,随即伴随着点点火花,在黑衣人手臂上迸出,凌霄脸色一沉,暗叫一声“不好”。 同时肩头一闪,手中剑往其中一人胸口刺去,那黑衣人似是呆若木鸡立在当地,剑尖未至,只听“嘶”的一声响。 凌霄的肩头,被抓出两个破洞,再看黑衣人的手时,二人手中一人握着一块碎布,正是从凌霄的肩头撕扯而下。 方才一时大意,让织田钻了空隙,挟持了赵灵薇,凌霄心中愤怒不已。 好在赵灵薇机灵巧变,脱离了织田的掌控,虽然瞧见侯文毅为赵灵薇挡了一刀,心中诧异不已,但却没在意侯文毅这般奸佞小人的生死。 当即冲向织田,本想将织田体力消耗,自己活捉与他,从此人嘴里,得到更多有关东瀛人的消息。 怎料,其突然唤来两名同伴,再次让凌霄心惊胆寒的是,东瀛人功法诡异,当真匪夷所思,不能以常人的手段去视之。 本以为两名黑衣人,虽然穿着古怪,料想武功不过平平,让其防不胜防的是,自己手中的长剑,竟然伤不了此二人。 二人手中所带不知名的利器,已然撕裂了自己的衣服,而衣襟下的皮肉,也被其手中看不见的利器所划伤,流出了殷红的鲜血来。 凌霄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自出师下山以来,经过无数争夺,与东瀛人也交手多次,今日被黑衣人所伤还是头一遭,暗骂自己大意,同时怒上心头。 随即冷静下来,先打量了眼前两名黑衣人几眼,当瞧见了其胸前的白色龙形图案时,突然想到了什么,冷笑道:“二位想必就是龙影卫吧” 那两名黑衣人没答话,织田倒是心中一惊道:“你还知晓龙影卫,看来你对我们还是了解颇多啊,不过今日就是你丧命之时” 随即又冲那两名黑衣人,叽里咕噜的说了几句,那二人如同机械般,双目如电的盯着凌霄。 猛然身影一动,便至凌霄近前,速度快如奔雷,凌霄不敢大意,稍微的收起了轻视的心思,持剑迎了上去,只听一阵“铿锵”之声。 那两名黑衣人周身上下,已被凌霄刺中十几剑,而二人依旧毫发无损,虽然黑衣人招数简单,却反而逼迫的凌霄,有些束手束脚。 凌霄暗想:“难道,此二人学会了少林绝学,铁布衫不成”但又一寻思:“不太像,以此二人的武功造诣,万万达不到那种境界,这其中必有蹊跷” 正边打边想之际,突染瞥见织田阴笑了几声,再次扑向了赵灵薇,凌霄知晓赵灵薇不是其对手,飞起一脚正中一名黑衣人小腹,那黑衣人身子一晃,退了几步并未摔倒,想来下盘功夫也颇有几分门道。 凌霄趁此空隙,刚想抽身,岂料另一名黑衣人,猛然出现在面前,手腕一动一拳朝凌霄胸口打来。 凌霄知晓这黑衣人,虽然手无兵刃,但随着身形晃动,手臂上传来细微的“叮叮”声,便知颇为不简单。 若是被击中,就算力道不重,也要被他所带的器具所伤,急忙闪身避开,刚抽身,另一名黑衣人又扑了上来。 武功平平,但此二人速度如电,且又颇为缠人,让凌霄脱不开身,一时之间,竟然奈何不得对方。 那织田带着几分阴森的笑声,已然跟赵灵薇斗在了一起,这让凌霄心中焦急万分,不由得火冒三丈,正暗思对策之际,忽然听到门外一阵杂闹之声。 紧接着冲进来两个人影,凌霄又是一脚,踢在一名黑衣人头上,趁隙瞧去,只见一名身穿蓝衣锦缎的清秀男子,一名身穿青衫的靓丽少女,凌霄大喜,此二人正是张昱与张青儿。 而随着喊叫声,身后突然涌进许多青衣弟子,当先一人口中喊道:“恶贼,看你哪里跑,还不束手就擒” 忽然,有人瞧见了倒在血泊之中的侯文毅,口中吃惊喊道:“大师兄,你怎么了”“怎么会这样”急忙上前查看。 余众弟子则站在门口,冷眼旁观,均是怒视张昱二人,想必是害怕二人之威,一时之前竟无人敢上前。 凌霄刚想说话,只听张昱喊道:“大哥,我来助你”随即向张青儿点了点头,张青儿会意冲向了织田的站圈。 第一百九十四章(骇然失色) 张青儿飞身几步,来到赵灵薇旁边,二人合斗织田,本来已处下风,也是暗自焦急的赵灵薇,压力顿时大减,微笑的冲张青儿点了点头。 二女均是容颜绝姿之人,一个剑法轻灵,身影灵动;一个招数矫捷,身法精巧,二女均有绝世之貌,随着身姿在不住的跳跃飞舞,门口的众弟子,已然看的如痴如醉,竟然一时忘却了来此的意图。 张昱方掠至凌霄近前,凌霄便道:“贤弟来的正好,我二人联手,这贼子还不收到擒来” 张昱点了点头,一掌便拍了出去,随着一阵罡风刮过,正中一名黑衣人胸前,那黑衣人如离弦之箭,身子倒射飞了出去,撞在木柱之上,跌在地上口吐鲜血。 凌霄满面吃惊之色,自己还未提醒此二人,有些手段,便被张昱以硬碰硬的打法,重伤一人,暗骂自己为何不早察觉,黑衣人有这等破绽。 再看向那黑衣人时,脸上顿时浮现几分笑容,对张昱道:“贤弟,好手段,此人便交由大哥吧” 张昱知晓凌霄的武功,不在自己之下,方才一时纠缠不下,想必也是一时情急,被黑衣人的手段所束缚,如今想必是看出了黑衣人的缺点,于是识趣的退在一旁。 那黑衣人在瞧见同伴被击伤后,明显有些慌张,同时一抹不易察觉的怒色,涌上心头,只见他双目圆睁,大喝一声直接冲向了凌霄,凌霄笑道:“来的正好” 那黑衣人先是一记,横拳打了过来,一腿又横扫而来,这一拳一脚几乎是同时打出,凌霄惊奇不已,侧身避了开来。 他有意显摆轻功,身子移动的,竟比那黑衣人还快上几分,那黑衣人,本觉自己的速度,在组织之中已是极为罕见。 而眼前的中原人,在飞闪之间竟然比他,还快了一倍不止,心中大骇,正惊恐间,突然脖子一凉,失去了知觉,圆睁的双目,不可思议的看着前方。 那跌倒在地的黑衣人见此,眼中闪过一丝狠毒,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个闪动冲向了凌霄,同时身子竟然自顾燃烧了起来。 凌霄大骇,急忙闪身避让,岂料那黑衣人,似是不知疼痛一般,速度丝毫不减,直冲他而来。 几乎同时,数枚不易察觉的细针飞向凌霄,张昱在一旁看的清楚,见是细微的暗器,急忙喝道:“大哥小心” 刚要有动作,只听“叮叮”几声响,那飞出的暗器,已然被凌霄的长剑挡回,同时几枚反射而出,射向黑衣人而来。 只听“啊”的一声惨叫,那黑衣人用布满了火焰的双手,捂着眼睛,想必是方才被凌霄挡回时,恰巧射进了他的眼睛。 素来沉默寡言的东瀛黑衣人,此时疼痛的嘶吼声,响彻在这小小的房间之内,只见他的身子,左冲右撞,口中凄厉的叫喊着。 口中喊的,不知什么稀奇古怪的话,凌霄与张昱对望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出了骇然。 那黑衣人碰翻了许多桌椅茶几,突然他定住身形,,口中也不再怒喊,用恶毒的独眼盯着在场众人,被他扫视过的人,无不心惊胆寒。 透过火焰,隐隐的看到那黑衣人左眼,淌出了丝丝鲜血,那模样极为的恐怖,突然他身形一动,再次冲向了凌霄,凌霄飞起一剑,剑气在黑衣人脖子上扫过,便见到那黑衣人“噗通”一声,栽倒在地。 那火焰却,并没有随着黑衣人的死亡而熄灭,一直燃烧着,凌霄想看看这黑衣人,究竟是穿了什么,而导致自己的剑,刺不穿他的衣甲。 他绝不相信,黑衣人是练了什么绝世武功,而据他所知,江湖盛传刀枪不破的“金丝软猬甲”,更不可能穿在黑衣人的身上。 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下,凌霄瞧见了在一旁,桌子上放着的一壶水,又撕扯下一块儿帘子,将帘子浸湿后,便去扑打那黑衣人的尸体上的火焰。 功夫不大火便熄灭了,同时那黑衣人的尸体,却是一如既往的烟消云散,留下了已烧为焦炭,但还未彻底烧掉的衣服。 凌霄蹲下身子,方想拿起来瞧个明白,只听身旁又传来怒笑声,用不太流利的中原喊道:“好,好,龙影卫竟然都不是你们的对手”说话之人正是织田。 方才凌霄把心思,都放在了黑衣人身上,却忽略了,正在与织田相斗的两女,此时织田也是瘫倒在地。 身上有多处剑伤,本来就不多,而又束于头顶的头发,此时却披散开来,那模样是极为的狼狈不堪,又显得很是滑稽,想必是拜二女联手所赐。 他嘴角淌着鲜血,忽然又仰天大笑道:“三岛君,我不能为你报仇,我对不起你;主上我不能完成你的任务,更无脸回去面见与你,我看不到主上的宏图霸业,看不到中原之人苟延残喘的模样,今日我以死谢罪,祝福主上早日平灭中原,与后世共享大好河山” 极为晦涩的声音,却在凄凉的同时,又一种豪情万丈的气概,一股说不出的意味。 凌霄等人还好些,虽然皱起了眉头,对东瀛人的野心早有了解,但对第一次知晓内情的众弟子来说,毫无疑问内心充满了疑惑与不解。 议论声顿时在众弟子中传了出来“他说的什么” “究竟什么意思”“好像是对我中原武林有图谋不轨的意思” “你看他穿着奇装异服,明显不是我中原所有,究竟是哪里的人” 织田目光,在四周打量了一番,随即调整了下姿势,双腿跪地,从怀中掏出一个匕首来,又笑了几声,紧接着说了几句叽里咕噜的话,看模样颇有几分英雄迟暮的感觉,让人忍不住,为其心生怜悯之情。 本以为,他掏出匕首又要冲杀一番,可让众人意想不到的是,手中的匕首,猛然间往腹中一刺,又横拉了一刀,紧接着从怀中掏出一个白色的手绢,看了几眼,便栽倒在地。 如此诡异的举动,众人看的目瞪口呆,更加的难以理解,当真匪夷所思。 凌霄看在眼里,却没有阻止,因为就算阻挠,此人一心求死,他也无法从此人身上,得不到任何信息,那种身死之后,依旧化为飞灰的手段,他是制止不了的。 突然却联想到,有其他种族有这种献祭的方式,但是一个人连自杀,都如此讲究,还是头一次见。 不过,既然发生在东瀛人的身上,就没有什么奇怪了,凌霄心中正胡思乱想之际,果然不出他所料,那织田在众人眼前,蓦然间溃散开来。 灰色的白点逐渐飘散,化为粉末洒落在地,地面上便积起一片厚厚的“灰尘”,众弟子瞧见如此诡异的一幕,无不露出骇然之色,失声惊叫。 第一百九十五章(奇异之甲) 凌霄未理会众人的神情,目光依旧回到了,眼前焦黑的布块之上,冲张昱等人打了个手势。 张昱凑近来看,张青儿方才也是看到了黑衣人,垂死挣扎的一幕,由于女子天*干净的缘故,她皱了皱眉,并未靠太近。 赵灵薇的目光,在门口众弟子的面目上一扫过,被她瞧过的弟子,皆是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目光定格在一名面容白净,身形修长二十七八岁的青衣男子,开口说道:“三师兄,把大师兄抬出去吧,明日午时敲响“神阳钟”在练武场召开门派大会,你去安排吧” 赵灵薇称为三师兄的人,名叫丁封,平日里不言不语,比较深沉,但武功却也颇为强横,丝毫不弱于大师兄侯文毅,在众弟子心中也颇有分量。 其性格内敛,为人颇为固执不懂圆滑,是以大多弟子都敬而远之,在弟子中身份虽位列三甲,真正要好的朋友却没几个。 但他办事,向来雷厉风行,公事公办,不徇私枉法,也被很多弟子所敬佩,赵凌云对此子还不如何,但却很受杨玉荷喜爱,平日在赵凌云面前,对丁封多有赞许。 此次侯文毅,暗中拉拢势力,其中一股异常抵触的弟子势力,便是以丁封为首,不愿与狼共舞,欺师灭祖。 见赵灵薇回山,他是颇为高兴,听赵灵薇如此安排,虽有几分疑惑,但瞧见了方才凌霄等人的武功后,也没多说什么。 但目光还是带有敌意的,看了张昱几眼,他没有说话,对赵灵薇点了点头,然后冲众弟子挥了挥手,便退了下去,眨眼间房间内,只剩下凌霄、张昱等人。 一翻大闹过后,不觉间已过了几个时辰,一轮火红的太阳,从山头升起,光辉洒照在这片广袤的大地上。 凌霄等人所处的房间外,鸟儿叽叽喳喳的叫声,也越发的清脆与响亮,阳光也透过缝隙照进房内。 凌霄,在化为焦炭的衣服里,找出一块儿相对完好的材质,用剑割了下来,拿在眼前仔细端详查看,片刻后看出了些许玄机,将手中的“布料”交给张昱道:“贤弟,你瞧瞧这衣服有何玄妙,刀剑竟然刺穿不破” 张昱有些诧异,他因用掌力,震飞了黑衣人,没感觉到对方所穿衣甲的异样,本见凌霄在黑衣人焦黑的衣服里,寻找着什么略有狐疑,但听凌霄如此说,才蓦然醒悟。 拿在眼前仔细端详起来,过了半晌才对凌霄道:“除了衣服材质,异常的软滑,和微不可查细小的丝绒之外,别无他异” 凌霄点点头道:“这衣服之所以防御性,如此之强,刀剑刺不穿,应该便是这些丝绒所起的作用,虽然不知是何物,但在东瀛人的手中,也应该异常名贵才对,否则人人穿上这么一件,在我中原大可肆无忌惮” 顿了顿微皱起眉头接着道:“而且最主要的不是这衣服,而是这里...”说着话弯下身子,用断木在焦黑的衣服下,拨弄了片刻,只见一块儿已然烧黑了的饼状物体露了出来,众人凑近来瞧,瞧见了那事物如同是农家的“簸箕”之形,张昱几人见此,均是摇了摇头不知是何物,把目光投向凌霄。 向来少见愁容的凌霄,此时皱了皱眉道:“依我看,此品种绝非我中原之物,不知他们是用了什么手段,加以改良之后,竟然比金钢铁甲还要坚硬,此物将会是我们将来一大阻碍”几人点了点头脸色均是不太好看。 唯一没有露出担忧之色的,便是张青儿,她自从见了张昱之后,身心全然系在他的身上,什么江湖大义,异族入侵,她是毫不关心,只要张昱在她身边,仿佛一切都是那么的微不足道,不值一提。 凌霄丢掉手中的物事,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有些担忧的瞧了赵灵薇一眼道:“赵姑娘,如今泰山派出了这么大的变故,想必你已经有了应对之策吧” 赵灵薇点头道:“说什么应对也谈不上,只是再好好整顿一番罢了,毕竟单靠我们的力量,想与东瀛人周旋是远远不够的,况且既然我泰山,都遭到了如此劫难,其他剑派想必也是岌岌可危,毕竟人无完人,总会找对一己私欲的人,这对东瀛人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凌霄越发的钦佩,眼前的小姑娘来,她在如此短的时间,不仅调整好了个人心态,还考虑了将来所发生的事情,更联想到了东瀛人,是利用人性从内部瓦解各方势力,从而达到他们想要的目的。 于是忍不住夸赞道:“赵姑娘,心智果然不一般”赵灵薇轻笑道:“如此简单的事情,不用我说想必诸位也想到了,又何必夸赞于我呢” 赵灵薇目光,在房间内扫视了一遍,见一片狼藉破乱不堪,心中忍不住叹息:“这静心阁是父亲招待贵客之所,想不到如今却成为这般模样”转首对身旁的几人道:“此地不是谈话之所,各位随我来吧”言罢当先走了出去,几人自是没有异议,一前一后的跟了出去。 方走出房门,凌霄忽然想起什么,转首问张昱道:“贤弟你是怎么上山来的,岳兄呢”赵灵薇也回头看了一眼张昱,面带疑惑之色。 张昱道:“我是怕大哥有什么危险,就想上山来看看,不曾想...”刚说到此处,身旁传来淡淡的声音道:“应该是怕赵姑娘有什么危险,坐卧不安,才上山来的吧”说话之人正是面色难看,带有醋意的张青儿。 凌霄看在眼里,心如明镜不禁莞尔,笑道:“贤弟果真如此吗?” 张昱看了一眼,眼前的倩影,有些不好意思辩解道:“我自听了岳大哥之言,便确信泰山之事,跟东瀛人脱不了干系,东瀛人武功鬼神难测,大哥虽武艺高强,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就有心上山一看究竟,若是无事便好,若万一有事,我也好助大哥一臂之力” 张青儿道:“你若真是如此,何不叫上我跟那岳前辈一起,何必偷偷摸摸,若不是我留了心眼,一路跟你到此,你岂不是又要甩下我” 第一百九十六章(阁中议事) 张昱略显尴尬道:“妹妹说的哪里话来,不愿你跟来,还不是怕你有什么危险吗,再说岳兄睡的正熟,我也不好意思搅闹与他” 凌霄闻听里面的意味,笑道:“好了贤弟,这种小事你们兄妹俩,就不必再争了”顿了顿接着道:“我看泰山弟子的眼神,依旧对你们充满了敌意,想必你们也交过手吧” 张昱点头道:“我本以为,暗中寻找你们的踪迹便可,岂知却忽然听有弟子,喊有恶贼偷袭泰山,找到了杀害老前辈的恶人,我以为是自己暴露,便先下手为强打晕了那名弟子,怎奈被另外几名弟子瞧见,紧接着越来越多的弟子涌出,不得已之下边打边找,就到了此处” 凌霄闻听,险些没笑出声来,突然觉得这贤弟异常的可爱,赵灵薇在前,也忍不住暗骂张昱是个“傻瓜”,张昱心知自己做了憨傻之事,不愿多提,话锋一转道:“倒是大哥是如何跟东瀛人打在一起的” 凌霄沉声道:“那黑衣人武功平平,就是刀枪不入,让人头疼不已,此次还幸好贤弟来的及时,让我找出了黑衣人的破绽所在;料想无论所穿的什么高明的防御衣物,脖颈总归是薄弱的,果不其然被我剑气所伤,否则你大哥我,非要在那两名黑衣人面前,吃亏不可” 言罢便把自己与赵灵薇,找到此处的经过讲说了一遍,当说到侯文毅勾结东瀛人,岂靓泰山掌门之位时,诧异之余也联想颇多。 众人说着话,赵灵薇便把几人带到客院,路上碰到不少弟子,见到赵灵薇时,均有异样之色一闪而过,有的害怕不已,不敢抬头看上一眼,有的则是神采飞扬,赵灵薇瞧上一眼,让其心中激动不已。 赵灵薇心知,众弟子心中的变化,也不愿多讲,只是点头打个招呼,便一带而过。 赵灵薇给几人,安排了房间,又命人送来了茶点,让几人休息片刻,午时召开泰山大会,说不定还要几人出面,几人点头答应。 其实泰山景色宜人,在这春暖花开之际,更是别有一番景致,但在这非常时期,赵灵薇却没有让众人,四处游玩的打算。 尤其是张昱,在真正的凶手未找到之前,杀害贺云贤老前辈的罪名,一直尚未洗清,碰到了泰山弟子,也不知如何面对,是以还不如待在房间休息的好,不过几人丝毫没有怨言。 赵灵薇与众人,又讨论了一下东瀛人的事情后,便离开了房间,安排接下来要处理的事宜。 泰山的议事大堂上首,有两张太师椅,以往会是赵凌云与杨玉荷,一左一右坐在这里,与门下首要弟子商议重要事宜。 此时的左边,却空无一人,右边坐着一个亭亭玉立出水芙蓉,看不出喜怒之色的赵灵薇,而下方端坐几人,头先一人面容白净正是丁封,还有几位同门师弟。 此时的众人有面带惶恐,也有心怀不满者,心神各异,但目光均投在了,上首小师妹的身上。 一名年纪略大的弟子,拿起茶几旁的一杯茶,抿了几口笑着对赵灵薇道:“小师妹,许久不见,这才刚回来,杀了大师兄,又召集师兄们想做什么?” 丁封闻听眉头一皱,喝道:“四师弟放肆,大师兄做的什么事情,难道你不知道吗,这种口吻跟师妹说话,意欲何为?” 被称为四师弟的人,名叫田如海,平日里跟侯文毅很是要好,也是此次侯文毅,拉拢势力伙伴之一。 不过他为人,向来见风使舵,年纪已三十有余,武功平平,资质有限,不受赵凌云器重,素日对赵凌云也是心有芥蒂。 此次侯文毅叛变,田如海便很是受益,岂料不过月许,好日子便被赵灵薇破坏,心中愤怒可想而知,而此次侯文毅之死,田如海更是成为了,为侯文毅鸣冤的首要人物。 闻丁封之言,田如海神色变了几变,随即冷笑道:“我想丁师哥言重了吧,在小师妹面前我能放肆什么,师傅自下山之后了无音讯,大师兄只不过是奉了师傅之命,整顿管理好泰山派,哪里有错...” 他在众人面目上一扫而过,又将目光投向赵灵薇冷笑道:“岂料师妹回来后,大师兄不仅没有功劳,还勾结异人将大师兄杀害,其心昭著可想而知,我就是为大师兄抱不平罢了,若是连大师兄这样的功臣,都遭到了门派的唾弃,那我们还留在派中有什么用,不如早早下山,还学什么武艺” 这几句话不可谓不利害,在场有知情者,暗骂田如海是个小人,还有不知情的满是震惊之色。 丁封闻听,气的咬牙切齿青筋暴露,大喝道:“住口田如海,好一个信口雌黄,嫁祸于人” 说完站起身来,手指田如海道:“我来问你,勾结党羽,以下犯上,欺师灭祖,妄图掌门之位,这种人该当如何处置” 田如海面不改色道:“这种人有违江湖道义,对长辈不敬,对门派不忠,人人得而诛之” 丁封拍手叫好道:“好...说的好,那侯文毅这几个月来,在派中招揽心腹,妄自更改门规,以掌门人的身份自居,号令众人,又以掌门人的身份,巧言令色陷害武林前辈,此罪又该当如何?” 若说先前异族之人,有几人不知晓,但丁封所提到的这些事项,均从侯文毅身上体现而出,众所周知,田如海一时之间,竟被这几句话质问的愣了神,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什么好。 他心中暗想:“平日里连个屁都不放的人,怎么今日说话,竟如此之锐利,这该如何是好”正想着如何应答,丁封又冷笑着说道:“据说侯文毅勾结异族。企图门派掌门之位,又拉拢门中的弟子为自己羽翼,其中便有四师弟吧” 田如海闻听一惊,连忙辩解道:“没有的事情,我根本就没有参与大师兄的事” 丁封道:“那师弟是默认了侯文毅,所做之事了吧”田如海此时冷汗直淌,硬着头皮点了点。 第一百九十七章(暂代掌门) 丁封继续逼问道:“那小师妹斩杀门派叛贼,你可还有异议?”田如海惶恐道:“没...没有了”不觉间说话竟然,都有些颤抖起来。 丁封又扫视了一眼在坐众人,朗声道:“勾结异人,以下犯上,欺师灭祖,此乃死罪,你们可还有何要说的”下首众人齐声道:“我等毫无异议” 丁封瞪了一眼,没有说话的田如海,田如海哪还敢嚣张半分,哪怕是有跟侯文毅,身上一条罪名沾上边,也要被同门唾弃,那种被逐出门派甚至斩杀的罪名,他可不愿承受。 他当下慌忙道:“我也无有异议”丁封道:“那好,我们听小师妹怎么说”说着把目光投向上首的赵灵薇。 赵灵薇对丁封的做法,感到很是满意,要是自己对付田如海这种人,因为身份的关系少不了一番手脚,就算真动起武来,孰强孰弱,也尚未可知,如今丁封的几句话便可摆平了下来,这让赵灵薇对丁封高看了几分的同时,也颇为感激。 赵灵薇站起身来,冲众人行了一礼道:“诸位师兄,自师祖惨遭恶人之手,爹爹下山后,泰山群龙无首,被有心之人,趁虚而入;幸好有众位师兄及时剿灭叛徒,这才平息了我派此次动荡”众人闻听均脸红不已,同声道:“这都是师妹的功劳,我等惭愧,未尽应有之责...” 赵灵薇直奔主题笑道:“诸位师兄均被侯文毅蒙蔽了心智,小妹也怪不得师兄们,只是如今我爹爹去参加武林大会,共同商议驱除异族之事,无心插手门派之事,此次召集师兄前来,一来是整顿这些日子以来,由侯文毅给门派带来的不良风气;二则是推举一人暂代掌门之职,以后引领大家共抗异族” 她并没有把赵凌云的事,如实说出来,以免引起人心不稳或不必要的骚动。 众人闻听均点了点头,看向赵灵薇的目光,也变了几变,眼前的小姑娘再也不是当年,在他们眼前活波乱跳,惹是生非的小女子,而是可以独当一面,引领群雄的人物了。 赵灵薇看向丁封道:“这暂代掌门人一职,便由三师兄接管吧”话音刚落顿时有人附和道:“对,由三师兄接管再好不过”不过同时也有人说道:“小师妹是师傅的女儿接管掌门人我们绝无二心,由小师妹接管再好不过” 丁封大惊忙道:“小师妹,侯师兄的事情才刚平息不久,你难道又想把师兄,也推向众矢之地不成” 赵灵薇反问道:“师兄此话怎讲”丁封正色道:“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报答,师傅教诲之恩德,守门规之本分,也无领导之才能,望师妹斟酌” 赵灵薇沉吟了片刻,见丁封面露诚恳,知晓其人也极为忠诚,细想之下也觉丁封之言,所说有理,况且她心里也有一己之私,若是现在做好了铺垫,就算是以后有什么不测,自己也有挽回的余地。 赵灵薇道:“既然二师兄执意推辞,我们再另选其他师兄吧” 丁封忙道:“师妹暂代掌门之位再好不过,何须在推举旁人” 众人附和道:“是啊,师妹接管再好也没有了”只有一人说出此话时,内心有些挣扎那便是田如海。 赵灵薇见田如海面露难色问道:“田师兄,你说推举何人合适呢?”田如海愣了愣道:“这...这个”神色连连变幻,似是下了什么决心接着道:“那当然师妹了,以师妹在众弟子面前的威望,再加上是师傅的近亲,做掌门人自是不二之选” 丁封看了一眼田如海,心说:“总算还有点眼力劲儿”对赵灵薇道:“师妹你就别推辞了” 赵灵薇见此情形,朗声道:“那好吧,既然诸位师兄抬举小妹,小妹便不再推辞了,在我爹爹回来之前暂时管理,若小妹有处事不周之处,还望诸位师兄多指点包容一二才是”众人道:“这个自然” 赵灵薇接着道:“由于如今江湖局势动荡,过不了多久,我便会下山,我下山过后一切事物交由三师兄全权处理,希望诸位师兄用心帮忙才是”众人闻听又是一怔。 丁封见赵灵薇,如此器重自己也有些感激,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师妹才回山不久,便又要下山吗?” 赵灵薇道:“师兄不知如今江湖局势,可谓是岌岌可危,我下山后希望诸位师兄,用心教导众弟子剑法阵法,以备将来不时之需” 丁封皱眉道:“想必是与那异族有关吧,说到那异族,师妹可否跟我等讲说一二,究竟是江湖中的哪一个门派”在坐众人对“异族”二字还颇为陌生,也是今日听赵灵薇多次提起,听丁封如此问,不禁都竖起了耳朵,静等赵灵薇的解说。 赵灵薇露出较为凝重的神色道:“这异族之人,绝非我中原武林的任何一派,也不属于中原任何一方势力,乃是其他地域所侵入的势力,我们管他们叫东瀛人,而据我所知,外公之所以遭到迫害,与那东瀛人脱不了干系” 众人闻听,顿时一脸的茫然,议论了起来“东瀛人,是哪里的人?” “他们厉害吗?”“祖师爷的死与这些势力有关,不是那张昱吗?” 赵灵薇摆了摆手道:“我所知晓东瀛人的事情也不多,只知他们无论是武功,还是势力均强与我中原任何一派,所以此次江湖局势动荡,绝非一般,而外公之死,我想只不过是整个东瀛人,所策划的一个开端而已” 她见众人均露出,一副不可思议吃惊的神色,接着道:“之所以跟师兄们说,这么多有关东瀛人的利害关系,是想让师兄们众志成城,切莫胡乱陷入迷乱之中,以防异族有机可乘” 众人回道:“师妹所言甚是,不过请师妹放心,我等尽当做好本分之事,再不会重蹈覆辙,走大师兄的路子” 赵灵薇笑道:“那就多谢师兄们理解了”顿了顿接着又道:“还有我下山的事情,还请诸位师兄替我保密一二,不得被其他弟子知晓,以免生出不必要的麻烦,不然我这代掌门之位,也是多此一举” 众人互看了几眼,均点头同声道:“谨遵掌门之命”赵灵薇又嘱咐了一番,便命几人下去各自准备,召开门派大会的事宜。 只留下了丁封在大厅内,丁封道:“师妹,还有何事?”赵灵薇行了一礼道:“此次,多亏三师兄出手帮扶,才免去了小妹的一番手脚,不然小妹不知该如何处置才好” 丁封难得露出笑容道:“师妹言重了,我看着师妹自小长大,眼见泰山历代祖师的基业,将毁于一旦,身为门中弟子,岂有袖手旁观之理,只是先前侯师兄打压太厉害,我不好发作,如今师妹回来,只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罢了” 第一百九十八章(小九之死) 赵灵薇见丁封很是谦和,便放心不少,心中甚是宽慰笑道:“但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得感谢师兄” 丁封道:“师妹就不用如此客套了”话锋一转问道:“师妹之所以留我,是想问关于五师弟之事吧?” 赵灵薇诧异的瞧了一眼丁封,本觉丁封就是憨厚之人,不曾想今日,却是让他惊喜不断,丁封不仅处事沉稳,还有一颗七窍玲珑之心,当下点了点头道:“正是” 丁封道:“我打听过诸位师弟,有人瞧见五师弟,一大早背着行囊,匆匆忙忙从后山走了,不知去了哪里” 赵灵薇闻听脸色一沉,此次泰山之变,与此人也有很大的关系,此人是个见风使舵的小人,留他在世也是个祸患。 不过听其下山,想必是知晓其恶不小,判离门派另寻生路了,若是日后不碰到还好,若是碰到,那便休怪她手下无情。 赵灵薇话锋一转又问道:“师兄觉得田师兄,会不会是下一个杜洪” 丁封道:“田师弟虽然此次跟随侯文毅,只不过是见风使舵的墙头草罢了,他本来就胆小如鼠,又没什么志向,如今侯文毅已经死了,他没了靠山,只得死心塌地的跟着我们,若他万一有异心,师妹放心我会处理周全的” 赵灵薇点头笑道:“既然师兄如此说,那小妹就放心了”随即放松下来又问道:“那师兄可知小九他人呢” 丁封闻听,脸色顿时有些难看起来,赵灵薇见丁封面露异色急忙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是不是小九他...” 丁封叹了口气道:“就在半月前的一个傍晚,我无意中瞧见了小九与五师弟在辩解着什么,突然见五师弟伸出长剑,插向了小九的胸口” 赵灵薇忍不住失声叫道:“啊,杜洪好狠的心,小九还是个孩子,后来怎样?”说着话声音竟然有些哽咽。 丁封叹息道:“我当时,想要阻止已然来不及,小九胸前血流如柱,当场陨命,后来我见五师弟把的尸体,用麻袋包裹了起来,趁着黑夜扛出了后山扔掉了,我一路跟踪下去,解开小九的尸体,找了个地方把小九埋了起来” 赵灵薇喃喃道:“小九当时肯定,是去与杜洪理论什么,他小小年纪不晓事理,怎会知晓人心险恶”接着又狠狠道:“幸好杜洪跑的快否则...”说着话秀拳握紧了几分,丁封都感觉到一股冰冷之气,从赵灵薇的身体散发开来。 过了良久,赵灵薇才缓和了心情,接着道:“多谢师兄实情相告,你先下去忙吧,等下召开大会” 丁封见赵灵薇面露真情,颇为伤心的模样,安慰道:“师妹请节哀,人心如此着实没有办法”赵灵薇点了点头,丁封不愿打扰便退下了。 丁封方走没多久,便听到有人报说,山门外有一个姓岳的前辈求见,赵灵薇闻听便知是岳虎,调整了一下情绪,让人把求见之人领进来。 赵灵薇见来人果然是岳虎,岳虎一瞧见赵灵薇,便围着她转圈,见周身上下毫发无损,这才放下心来。 眼见正午时分,凌霄几人正吃着赵灵薇安排人送过来的饭菜,忽听门外响起不满的声音道:“张老弟呀,你怎么忍心撇下我一个人在客栈,害我好找”随着说话之声,门外走进两个人来,当先一个络腮大汉,满脸的不高兴不是岳虎还有谁。 凌霄等人连忙起身,张昱先是一愣随即笑道:“昨晚瞧见岳大哥睡的正香,故而没去打扰,还望大哥恕罪” 岳虎道:“若不是我聪明找上山来,还真不知道你们去了何处” 凌霄笑道:“岳兄既然到了此处,刚好我们正在喝酒,所谓来的早不如来的巧,来坐下喝上几杯” 岳虎道:“少拿酒来糊弄我,好在这次不像上次,门中弟子对我还算客气,不然我要是打进来,连你们这些臭小子也一块儿打”几人闻听均嘀笑皆非。 岳虎摆了摆手道:“算了算了,这次就不跟你计较了,但下不为例,下不为例啊”说着话也不管众人的目光,抓起桌上的酒壶“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口中夸赞道:“好酒,好酒啊...” 赵灵薇在岳虎身后,刚才没仔细瞧,此时赵灵薇走近张昱,他忍不住打量了几眼,只见其换了一身新衣,青衣锦缎,蓝带缚腰,身段修长,头戴玉簪,长发披肩,肤如凝脂,一种不怒自威的肃穆神色,跟以往那俏皮的形象比起来,此时的赵灵薇另有一番风情。 再加上本就钟灵毓秀、仙姿玉貌的姿色,让张昱看的呆了一呆,赵灵薇察觉到张昱那惊愕的目光,心中也很是欢喜,嘴上却怪嗔道:“傻小子,看什么呢” 张昱这才蓦然惊醒般,有些惊慌失措道:“没,没看什么”就是凌霄方才瞧向赵灵薇,都觉得一阵恍惚,连忙尴尬的转移了神色。 张青儿看到赵灵薇的装束时,也露出了异样的神色,瞧了几眼张昱的神态,忍不住嘟起了小嘴。 岳虎调笑道:“怎么样,二位贤弟,瞧见我贤侄花容月貌的姿色,都动心了吧” 赵灵薇一抹红霞飞过,对岳虎道:“岳伯伯,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打趣侄女”好在张昱为了避免尴尬,躲开了赵灵薇的目光,不然赵灵薇方才那一阵红晕,又要让其心跳不已。 岳虎笑道:“好了,不说了,不说了,不然贤侄发起脾气来,我可受不了” 赵灵薇话锋一转,正色道:“大会马上就开始了,张少侠的身份此时还是有些敏感,就与贤妹屈尊待在房间内,等候我的消息,凌兄与岳伯伯同我一道,前往演武场,倒时候还得麻烦二位,把东瀛人的利害,跟我门中人讲说一下”张昱知晓赵灵薇的苦衷,也没多什么点了点头。 凌霄也点头道:“这点小事自是无妨”岳虎附声道:“这些不知好歹的狗崽子们,是要好好调养调养,都大祸临头了还窝里反,这要让赵贤弟知道,还不活活气死” 此话惹的众人忍俊不禁,听岳虎提起赵凌云,赵灵薇一丝异色一闪而逝,却被凌霄瞧在了眼里,似是看出了赵灵薇所想,于是说道:“待此事结束后,我们就下山寻找东瀛人的踪迹吧,就算隐藏的再深,也会有蛛丝马迹,到时候结合同道,将他们一网打尽,逐出中原”众人点了点头。 忽然听到“咚...咚...咚”三声悠扬的钟声,声音悠长宏远,众人听在耳里,精神都为之一振,心中忍不住,升起一股万丈豪情。 赵灵薇忙道:“神阳钟响了,我们走吧”方走出房门,赵灵薇回头轻笑的看了一眼张昱,张昱正好与其对视,接着便见赵灵薇转身,消失在门口处。 张青儿见张昱呆呆的神色,不知在思索着什么,嗔道:“人家都走啦,还看什么呢?” 张昱下意识的道:“没,没看什么呢” 张青儿忽然正色道:“哥,你还记得妈妈,离世前所说的话吗?”张昱点头道:“记得呀” 张青儿喜道:“真记得吗?”张昱看着张青儿道:“真记得,咋的啦” 张青儿道:“那你以后就不许,在用那种眼神看着别的女子” 张昱满是疑惑不解道:“我用哪种眼神看别的女子了”张青儿冷哼道:“哼,不理你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重整山门) 神州浩土,广阔的天空下,广袤的大地上,有一座曾经弥漫着神话色彩的大山,五岳之首泰山。 自泰山立派以来,便是人杰地灵,虽不如底蕴深厚的六大派,但其至高无上的地位,在江湖中人人敬仰。 “神阳钟”是第六代掌门人,神阳子所立,其用意显而易见,便是泰山遭遇,极为重要的大事才会敲响,提醒聚集门派弟子之用。 虽然上山的每一个人,都瞧见过这口八尺来高的大钟,也听说过此钟的用意,但两百年来此钟也从未响过,至今泰山尚未有一个弟子听过此钟声。 如今在泰山的演武场上,站满了人影,瞧人数约莫有七八百人,方才洪亮的钟声,犹如是一头沉睡已久的猛兽,蓦然醒来,敲打着每一位泰山弟子的心灵。 让众弟子疑惑不解,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当然有知情者便四下传了开来... “这是小师妹吩咐的”“听说师傅回不来了”“师妹要做掌门吗?”练武场上顿时杂闹一片,各自猜测着,此次敲响“神阳钟”的真正意图。 忽然,台山响起低沉的声音,打断了众人的议论声“诸位同门,请静一静”声音虽不是很大,但悠长的气息传出,使得每一位弟子听的很是清楚。 众人投眼瞧去,只见广场最前方,七尺来高的高台之上,此时站着几个人影,当先一人便是方才说话之人,瞧向此人面目众人均熟悉不过,正是三师兄,丁封。 丁封身后站立几人,正是门派中几位重要的师兄,中间一人,衣襟飘飘,曲眉丰颊,容颜绝丽正是小师妹,赵灵薇。 只见丁封神色肃穆,语气豪迈的说道:“今日,召大家在此,并敲响沉寂了百年的神阳钟,并非是门派遭到了灭顶之灾” 众弟子闻言皆松了口气,只听丁封接着道:“自师傅下山后,门派有许多人,遭到了叛变之人的蛊惑,数日来人心惶惶,坐卧不安,使得我堂堂泰山派内,笼罩在乌烟瘴气之中,毫无名门正派之风” 一口气说到这里,在台下众弟子面目上一扫而过,接着道:“今日召集大家,是要告诉大家一件事情,叛变之人已经被我们处决,而跟随叛变之人所做歹事之人,念其不是主犯,又是初犯,酌情考虑之下,记大过一次,各自去执法殿领处分,若是不主动被我查出来,将会逐出门派,日后再有此等作乱之人,定当不饶”言罢台下又引起阵阵骚动,有幸灾乐祸者,也有暗自庆幸者。 丁封摆了摆手道:“肃静,正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家不可一日无主,我泰山派百年来从未发生过内乱,之所以此次会出现,祸乱人心的事情,便是趁着掌门人不在山中,让人钻了空隙,为了避免此等事再次发生,掌门人现在还未回山,我们几位师兄弟一致推举一人,做泰山派代掌门人之职” 他言罢,下方顿时引起一阵哗然,议论道:“你说会是谁,担任掌门人,不会是三师兄吧” 另有人道:“我看不能吧”还有人说“我看三师兄还不是别有用心,师傅要是不回来呀,我看泰山派快要完了,我们还是另谋出路吧” 旁边一人喝道:“放肆,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就算三师兄做暂代掌门人,以他的才能也是绰绰有余” 一人阴笑道:“你这么说不会你是三师兄的同党吧” “听到消息,说是小师妹做掌门”一时之间众弟子间如同炸开了锅般议论纷纷各持己见。 丁封眉头一皱喝道:“大家安静一下,你们听我说,此次我们一致保举小师妹暂代掌门之职”台下顿时又是一片骚动,见丁封连忙摆手这才闭上了口,但内心却各怀心思,有点头者也有摇头者。 丁封退后一步让出身子,赵灵薇清脆的声音响起道:“诸位同门,小女子才疏浅薄,本领低微,本不堪大任,但由诸位师兄尽心相帮辅佐,我想应该不是什么难题,即日起只要诸位同门谨记门规恪守职责,一切一如既往,若是还有人图谋不轨,休怪我秉公执法,不念同门之谊” 赵灵薇有心在众人面前立威,手中的剑一抖,如同暗器一般丢了出去,只听“铿锵”一声,那剑横插在了一旁的石桩之上,直没至柄。 这手功夫,虽在许多名家来看算不得什么,但对台下的弟子来说,赵灵薇这一招,可谓是让他们开了眼界,这石桩雕刻均是,青钢石为料雕刻而成,竟然被赵灵薇的长剑一穿而过。 使得台下众人,不住的猜测究竟是不是掌门人,独自传授了赵灵薇什么绝世武功,竟然月许不见,便有如此功力。 同时对赵灵薇当暂代掌门,也毫无异议,台下顿时变得异常的安静起来,敬畏之余,双目却紧盯着台上,似有仙女之资的丽影,目光再也挪移不开半分。 而赵灵薇身旁的几位师兄,见了赵灵薇剑穿钢石的功夫,也是露出了骇然之色,暗自庆幸自己没有与小师妹,争夺这“掌门”之位。 赵灵薇见台下众人,如此吃惊的神情,知晓达到了自己想要的目的,内心暗自松了口气,开口接着道:“不过还有一事,要向大家知会一下,就是有一场武林浩劫即将到来,我们要加强练功,提高自己的武学修为,否则就连少林、武当都抵挡不住的势力,我们是丝毫抵抗能力都没有的,而且就在昨晚,大师兄便是命丧这股势力之手” 台下,顿时又引起阵阵哗然,纷纷议论起来“什么大师兄死了” “真的是异族之人所下的手吗,不是师姐请来的帮手所害吗” 旁边有听到些风声的人,夸大其词说道:“怎么可能是师姐所害,大师兄他是咎由自取,昨夜我亲眼瞧见,那神秘的黑衣人剑穿大师兄胸口,一击毙命,可谓是惨不忍睹” 有人附声道:“是啊,我也看到了,跟师姐半分关系也没有” 听此人说的极为真切,一时间各种声音,在台下众人间传了开来,顿时议论声又响起一片,使得很多人不由得不信,只是少数人露出怀疑之色,沉吟不语。 侯文毅本就丧生在异人之手,赵灵薇也并未说谎,见台下众人一副惊疑不定的模样,又开口道:“如今武林各派已陷入危机,我亲眼目睹了异族之人,惊世骇俗的手段,若是我们泰山派不思进取坐以待毙,灭派之日将也不远”众弟子闻听,神色均是难看异常,心惊胆战。 突然有人喊道:“敢问师姐,师傅他老人家何时回山,若是有师傅在本派主持大局,我想什么异族人再厉害,也不足为惧” 顿时又有人喊道:“对啊,师傅什么时候回来啊”这些话隐藏在众弟子心中已久,不论侯文毅当初对众人承诺了什么,但赵凌云在众弟子心中,是极为敬重的。 第二百章(稳定人心) 赵凌云自下山后,众弟子便被侯文毅的谣言所蒙蔽,人心惶恐,今日见到赵灵薇却忍不住喊了出来。 赵灵薇眉宇微蹙,一闪即逝,多个念头在心中闪过,随即朗声道:“我爹爹他去参加武当大会,想必诸位师兄弟也知晓,如今尚未回归,也是因为异族危害武林之事,在与武林的各位前辈商讨对策,料想过不了多久便会回山,只要诸位师兄弟勤加习武,将来爹爹回山,见到诸位如此用心,也必然欣慰,就算是有异族之人攻上山来,我们也可对门派或者对武林,尽出自己的一份力量” 台下众人闻听点了点头,还未等赵灵薇说什么,站在其身后的岳虎,突然走了出来倚老卖老道:“诸位小崽子们,我是岳虎,赵贤侄所言不差,若是你们不想命丧这场浩劫之中,就要勤加习武,再将来的某一天,尽出自己的一份力量,无论是为了门派,亦或者家人,还是将来的生计,都要体现出自己的价值所在” 台下众人闻听岳虎二字,均知晓他的名头,在结合侯文毅所密谋的事情中,传出的风言风语,对赵灵薇所说的话,确信无疑起来。 顿时有几人喊起来“加强练武,保我中原”话音刚落,顿时有人附和道:“保我中原,保我中原”一时之间声音震动山谷,响彻天地。 赵灵薇几人对视几眼,均露出满意的神色,接下来赵灵薇又说了几句,勉励的话,便吩咐此次大会,就此结束,众人面带激昂之色,缓缓退去。 赵灵薇见如此场景,内心的大石,总算放了下来暗道:“总算是稳住了局面,不至于外公与爹爹的心血毁于一旦”但一想到赵凌云,赵灵薇内心依旧不由得紧了紧。 赵灵薇转首,对台上的众人说道:“如今稳住了泰山派动荡的局势,诸位师兄功不可没,小妹在此谢过”说着话行了一礼。 丁封忙上前抱拳道:“师妹哪里话来,若不是师妹安抚之功,我们几人又能有何作为,倒是此次事件,我们有愧于师傅他老人家” 赵灵薇道:“爹爹那里,我会向他禀明的,有功责赏,有过责罚”台上几人均听出了赵灵薇,意有所指,露出了难看之色,尤其是田如海,想说什么张了张口,终归是什么也没说,缓缓低下了头不敢瞧赵灵薇一眼。 赵灵薇接着正色道:“不过,今日我既然把异族之人,公开对诸位同门说明,也是希望诸位师兄,能明白异族人的厉害之处,提前做好防御准备,以防不测” 丁封道:“师妹放心吧,这些交给我便是”赵灵薇点了点头道:“那便多谢三师兄了”与众人又嘱咐了几句,便吩咐各自退下。 赵灵薇与岳虎、凌霄二人下台,朝张昱房间的方向的走去,途中岳虎笑道:“好贤侄,果真了不起,换做是我,我可做不到这一步,短短几句话,便又重整了泰山上下” 赵灵薇道:“岳伯伯又取笑小侄了”凌霄也附和道:“赵姑娘果然是女中豪杰”说着话忍不住伸出了大拇指。 赵灵薇被凌霄这句话,说的有些脸红了起来,轻喝道:“好你个黑小子,也嘲笑我起来了,你看我今后还睬你不睬”说着话率先跑开了。 岳虎见赵灵薇方才巾帼豪情之色,已悄然不见,立即换作了女儿娇羞姿态,忍不住笑着对凌霄道:“老弟,我刚还准备夸她强过她母亲,此时竟又这般模样,这让我如何说才好” 凌霄闻听也笑了起来,他知晓赵灵薇这几日也颇受折磨,能做到这一步,的确算的上是,巾帼不让须眉。 赵灵薇方迈步走近张昱房间,张昱忙起身问道:“赵姑娘如何”赵灵薇欣喜的点了点头道:“还算顺利” 张昱也高兴道:“那就好”说着话凌霄、岳虎二人,先后进了屋,张昱与二人打过招呼后,各自坐下。 凌霄见赵灵薇一直眉头紧锁,似是猜到了几分,便当先开口问道:“赵姑娘,如今泰山已然安定,你竟然还是一副忧色,莫非是因为赵兄” 赵灵薇点头道:“此次泰山危机,之所以能化解,还仰仗诸位兄长伯伯之手,否则小女子武艺浅薄,万万抵挡不住那异族之威” 凌霄正色道:“此等话语,日后还是不要在我等面前提的好,否则就是瞧我等不起了” 张昱点头附和凌霄道:“大哥所言甚是” 赵灵薇闻听感激不已,忽然吐了吐舌头道:“既然凌大哥如此说,日后我不说便是了”那模样真似小孩犯了错误,惹的众人轰堂大笑。 凌霄沉吟了半晌,缓缓道:“赵姑娘,我知晓你担心赵兄,也是情理之中,昨晚从侯文毅的口中,吐露的信息来看,赵兄应该是被东瀛人软禁了起来” 岳虎闻听吃惊道:“什么,赵凌云被软禁了起来”凌霄点了点头接着道:“这只是我的猜测,而且我之前也被招揽过一次,以赵兄的武功跟才能,也应该是其招揽的对象之一” 见众人的目光均疑惑的投向他,继续道:“不过我一贯独来独往,东瀛人想强留于我怕也不易,而赵兄则是一派之长,顾虑甚多...” 见凌霄欲言又止的模样,几人均是眉头紧锁默然不语,赵灵薇的神色,也更加的难看。 凌霄顿了顿接着道:“而之前赵兄所收到的丐帮,白剑童的信函,根据武当半分也不知晓的情况来看,我想其信也应该是伪造,引诱各大门派掌门走出山门,再出其不意将众人捉拿”几人越听越是心惊,觉得凌霄推断甚是有理。 张昱点头道:“大哥所言甚有道理,泰山派的遭遇,我想不单单,只是侯文毅有异心,而是东瀛人早有把各大门派,掌控在手中的想法,是以在背后操控着一切,企图瓦解各大门派的势力,为自己所用” 凌霄附和道:“贤弟之言,正是我想说的话” 岳虎道:“那照你们这么说,我们就将没有反抗的能力,等着东瀛人侵占中原,我们再依附于他们,这样的话,我还不如死了的好” 凌霄道:“岳兄,这倒不必,以中原武林的各派势力,东瀛人真想要掌控在手中,也绝非易事,我想少*当派,应该已经发出了各路英雄帖,召集群雄商讨应敌之策,倒时候只要找到了东瀛人的巢穴,大家齐心合力大举进攻,足以覆灭这股势力” 岳虎道:“若果真如此,倒也还算有挽救的余地,可如今来看,岳某觉得是难上加难” 凌霄皱眉道:“是啊,本来中原各派勾心斗角,若不意识到此次的严重性,很难联盟且达成一致,共驱异族” 赵灵薇心惊不已,看向凌霄问道:“依凌兄之言,我们接下来该当如何,怎样才能找到我爹爹呢”眼神极为期待的看着凌霄,很是希望他能想出,解救的策略。 凌霄沉吟了半晌,无奈道:“唯今之计,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我们先去其他各派,看看情况如何,是否跟我们推测一样,再作打算,途中再寻找东瀛人的蛛丝马迹” 张昱见赵灵薇脸色苍白,安慰道:“赵姑娘,赵前辈吉人自有天相,况且照大哥的推论,赵前辈也不会有事的,到时候我们,找到了东瀛人的据点巢穴,一定救出赵前辈与你见面,你就放心吧” 岳虎道:“是啊贤侄,你就放心吧,我们一定会把赵老弟救出来的”赵灵薇抬头看了看张昱一眼,兀自点了点头,露出一丝笑容,不过显得极为勉强。 第二百零一章(凌云之危) 几人见赵灵薇笑的颇为苦涩,各自互相看了一眼,也不好再说什么,众人又对她安慰了一番,赵灵薇摆了摆手,示意无妨,然后跟几人告辞,安排下山后的事宜。 留下张昱等人在房中,几人互望了几眼,均低下头陷入了沉思,一时间房间内安静一片,仿佛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岳虎却耐不住性子,站起身双手负背,在桌旁来回踱步,忽然回首问道:“凌老弟,你说这赵凌云,若真被那心狠手辣的东瀛人给绑了去,当真没有性命之忧” 凌霄,只是根据侯文毅所吐露的只言片语而推断,方才因赵灵薇在场,不愿让其听到恶性消息,以免让其更加担忧。 此时赵灵薇并不在场,凌霄说出心中想法道:“赵兄下山,近两月有余,若真落入东瀛人手中,生死的确尚未可知,不过据我猜测,东瀛人野心颇大,想尽一切办法,或用强或使软,使得中原各派高手屈居于下,效命于他们” 他拿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眉头皱了起来,接着道:“而果真如此的话,赵兄向来是刚正不阿,深明大义之人,绝不会甘落异族羽翼之下,若无性命之忧,皮肉之苦是少不了的” 张昱急道:“那我们该怎么做,才能找到赵前辈呢?” 凌霄道:“此事还不能操之过急,以不变应万变,才是上策”张昱似懂非懂,而一直安静的坐在张昱身旁的张青儿,此时忽然开口道:“怎么,你在担心那赵姑娘爹爹的安危” 张昱道:“妹妹说的哪里话,赵掌门不仅是赵姑娘的爹爹,还是武林前辈,一派之长,别说是赵掌门,就是其他任何人,异族人掳走了我中原人,作为中原武林的一份子,我当然有义务想办法解救与他们” 岳虎忍不住拍手叫好道:“张老弟,小小年纪就如此大义凛然,颇有侠义之风,岳某还得多多向你学习呀”话犹未了张青儿撇了撇嘴道:“我不懂你们说的那些道理,也不想懂,也不想听”说着把头别过一边。 岳虎一怔,张昱无奈的摇了摇头,凌霄则是双手环胸,似笑非笑的看着张昱,随即张青儿用仿佛众人,听不见的声音,喃喃道:“只要你无事便好” 张昱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妹妹天性如此,希望二位贤兄不要见怪”张青儿回头看了一眼他道:“哥,你变了...”随即起身走到里屋去了。 岳虎笑道:“张姑娘的性子,倒是颇为率直”张昱尴尬的点了点头,并未接岳虎的话,却陷入沉思之中。 想想这些年,自己的确变化颇大,有时候连自己都颇为惊讶,心中也时而感慨万千。 转眼间,时过正午,赵灵薇安排人送来饭菜,几人边吃边聊着,半日无话。 挂在山顶的夕阳,也逐渐沉下山头,不一会儿夜色,便笼罩了整个大地,泰山内院的某个布置的极为雅致的房间内,一张八仙桌旁端坐两人,一人自是赵灵薇,一人则是丁封。 二人面前,各自放了一杯茶,在此谈话近一个多时辰,聊起了过往,说起了近况,丁封闻着眼前宜人的淡香,不知不觉有些陶醉的意味,同时也感慨赵灵薇的确变化颇多,让他都有种猜不透之感。 心中偶尔闪出的小心思,也随着此次彼此的了解深谈,渐渐的沉没在心底,把想说的话,也永远封存了起来,他知晓这辈子是说不出口了。 二人各有心思的沉默了片刻,丁封喝了一口茶,抬起头问赵灵薇道:“师妹,为兄心中一直暗藏着一个疑问,能否请师妹解惑一二” 赵灵薇秀眉挑了挑道:“不知师兄有何疑惑,但说无妨”丁封道:“我知晓师妹与那张昱,关系匪浅,但他却是杀害师祖的凶手,我泰山派的敌人...” 话未说完,赵灵薇便打断道:“师兄多虑了,以我与张昱相处时,看到他的所作所为,我断定张昱,绝不是杀害外公的恶贼,其中虽然有很多疑团尚未解开,但我想必定又是东瀛人所使的手段,到时候让我查出真相,定要将那贼人碎尸万段,以慰外公的在天之灵” 丁封察觉赵灵薇说着话的神色,有些激动,自己似是也被赵灵薇的话语所感染,拳头也忍不住紧了紧,暗问自己“刚才自己是否有一丝嫉妒,嫉妒他的武功高强,嫉妒他与师妹,颇为不寻常的关系” 丁封虽平日里不言不语,却是心思细腻之人,他放下心思,笑道:“既然师妹如此断定,那为兄相信师妹的眼光,并未看错其人” 赵灵薇喃喃道:“若真是他,到时候我定然也不会留情”本就对泰山之事绷紧了心思,此时听丁封又提起贺云贤之仇,更加紧张起来。 丁封见赵灵薇,神色不断交替,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忽然想到了什么,忙岔开话题道:“我知道师妹与小九的关系很是要好,师妹这次下山,又要许久才能回来,明日去看看小九吧” 赵灵薇听其提起小九,又闪过一丝痛楚之色,点了点头道:“我看不如现在就去吧” 丁封道:“如今天时已晚,后山小路荆棘颇多,很是不好走”赵灵薇道:“无妨,现在走吧” 丁封见拗不过赵灵薇,只得颔首答应,二人各自拿着一盏灯笼,出了房门,丁封在前引着赵灵薇往后山走来,功夫不大,在丁封手指的方向,瞧见了一个小土包,上面立了个简单的木碑。 赵灵薇来到近前,手指在“施小九之墓”的字迹上划过,冷声道:“小九,你放心师姐定为你报仇”本就颇有凉意的夜色中,此时听到赵灵薇阴冷的声音,周围的空气,不由得便的更加刺骨冰冷。 赵灵薇对丁封道:“师兄安排一下,帮我把小九的尸骨转移到烈英场,牌位放到烈英殿” “烈英场”是泰山派死去的弟子,并为泰山所作出贡献的人,才有资格被埋到此地。 而“烈英殿”则是放置灵牌的房间,烈英殿之中放着近百位,自泰山派开派以来,为门派作出巨大贡献死者的名字。 且旁边并附有为泰山牺牲的原由,个个无不是惊艳之辈,每半年并会安排弟子,进入烈英殿给诸位先烈及前辈进香,以缅怀众位先烈,或激励各弟子。 能被安置在烈英场和烈英殿,必须有掌门人亲自任命才可,而赵灵薇如今被推为代掌门,加上与掌门人赵凌云的关系,倒是可以有有着一定的话语权。 而小九的死虽然是被同门杀害,但并未给门派作出什么贡绩,于是丁封虽然面露为难,但见赵灵薇神伤之色,硬着头皮点了点道:“师妹放心,我会处置妥当的” 赵灵薇点了点头,随即转身朝回路走去,丁封在后,二人一前一后回到后院,丁封忽然问道:“但不知师妹何时下山” 赵灵薇道:“多则三日,少则一日”丁封诧异道:“这么急,若是师妹与你那些朋友走后,我怕东瀛人又卷土重来该如何是好?” 赵灵薇转首看着丁封,一字一句道:“师兄放心,以我对东瀛人的了解,暂时是不会再次侵入固若金汤,上下一心的泰山”丁封如何听不出,赵灵薇话语的意思,只得无奈的点了点头。 赵灵薇接着道:“我下山后就烦劳师兄了,还有切记提防田师兄,我不想他再走侯师兄的路子” 丁封道:“师妹放心,田师兄那里,我会好好开导与他的” 赵灵薇道:“那多谢师兄了”二人又聊了几句,各怀心事的回到自己房中。 次日,大早赵灵薇便敲响了张昱等人的房门,说出了要下山寻找其父的想法。 众人知晓此时的赵凌云,不知身处何地,多一天没找到,也就多一分危险,虽说下山不知从何寻起,但却比待在山上等待要好的多。 赵灵薇又找来丁封特意的嘱托了几句,便不带一兵一卒,与张昱等人悄然的离开了泰山派。 第二百零二章(又遇争斗) 凌霄一众边走边聊,最终决定几人聚在一起,倒不如各自分头行事,到时候收到少林发出的英雄帖,再至少林派相聚。 几人决定,从五岳其他各派着手,探查各派如今的情况,料想情况不是很乐观。 如此这般决定后,由张昱去较近的恒山派,张青儿自是不愿与其分开,因此要跟张昱一路,而赵灵薇则是被凌霄,刻意的也安排与张昱在一起。 赵灵薇心知,自己独行若是碰到东瀛人恐难抵挡,不管凌霄是出于什么心思,她自是毫无异议。 而凌霄则是前往华山派,岳虎去衡山派,各派相距甚远,互有不舍的叮嘱了一番后,在济南府辞别,各自分道而行。 张昱几人,因嫌绕路太远,是以在多番打听过后,从河北境内直穿而过。 此时河北各地的百姓,正受战火牵连,身处水深火热之中,张昱等人所经多地,均有百姓或携家眷、或牵牛羊牲畜、或背沉重行囊,四处奔走。 近月来,燕王一直与朝廷官兵交战,所过之处无不狼烟四起,虽然朱棣施恩布德,但却因燕王所攻下的多处城池,得而复失,不能巩固,战局焦灼不下,如此以来,百姓自是怨声载道:。 张昱看着诸多百姓,有家不可归,为了一口饱饭,丢弃家园奔走异乡另谋生路,心中再次掀起阵阵波澜。 张青儿瞧见如此场景时,眉头不禁也皱了皱,一股正义之感,油然而生,途中碰到的官兵,她更是不由分说的,上前教训了一番。 那些官兵如何是其对手,各个被打的鼻青脸肿,呜呼哀哉,张昱不愿事态闹大,拉着张青儿与赵灵薇,便逃也似的,躲开了官兵愤怒的追杀。 这般风餐露宿之下,紧赶慢赶来到山西境内,这日眼见天色阴沉,天空还响起了闷雷之声,虽时当正午,白蓝的天空,却被阴沉的云雾所笼罩,似已进入傍晚暮色一般。 呼呼的狂风,再加上时而响起的雷电之声,警示着一场大雨,即将降临,且后无镇店前又没瞧见村庄。 此时几人均已饥肠辘辘,虽然行囊中还有些干粮,但若是下起雨来,还是少不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是以几人心中,也有几分焦急。 张青儿自学了武艺后,胆识过人,但自跟张昱在一起,似是有了依靠,又回到了小女孩的姿态,此时见天空时不时划过一道:道:闪电,使她不由得有些胆战心惊,向张昱身边靠拢了几分。 几人走进一片树林刚下马,张青儿急忙拉着张昱的胳膊,小声问道:“哥,你说该不会真的下雨吧,这样我们该住哪?” 张昱也闪过一丝担忧之色,但却安慰其道:“妹妹放心,再往前走一会儿,说不定能碰到可以投宿的人家” 张青儿见四周林深茂密,荒山野岭哪儿来的人家,知晓是在安慰自己,心中一暖,点了点头道:“真的吗?” 话音刚落,一滴雨水便落了下来,滴落在张青儿白皙的脸颊上,当下叫道:“哥,不好啦,下雨了”张昱也察觉到心想:“这可不妙” 一旁一直未说话的赵灵薇,突然指着前面不远说道:“傻小子,你快瞧前面有光亮”虽说此时正当午时,但天空却被浓浓的黑云所淹没,如同黑夜般。 张昱抬头,果然见前面一处瞧不清的建筑物,内有闪闪光亮,此时却听张青儿怯怯道:“哥,你说前面不会有鬼吧”张昱能感觉到,张青儿一直抓在自己胳膊的手,不自觉的都拉紧了几分。 张昱笑道:“青儿,你都是这么大的姑娘了,而且如今还是武功高强的女中豪杰,怎会相信这世界上有鬼神之说” 张青儿道:“哥,你看那光一闪一闪的,不是鬼火还能是什么”赵灵薇道:“张姑娘你放心吧,我看前面也绝不会是什么鬼火” 其实她作为女子,天生有些惧怕黑暗,对于这突如其来的亮光,她内心也有些不由自主的发颤,此时也是强装镇定罢了。 几人就这般,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脚步却丝毫不缓,距那亮光也越来越近,天空的雨由小渐大,淅沥沥的雨水,击打在树叶之上,响起“噼里啪啦”的声音。 终于在一丈之距时,张昱瞧见了那“鬼火”,竟然是一盏挂在门前的灯笼,此时的雨水,如老天在宣泄着不满的情绪般,雨大如豆,倾洪而下,伴随着风声,那灯笼在雨水的猛烈击打下,摆了几摆竟熄灭了。 此时几人牵着马,奔也似的不管不顾的来到门前,张昱上前本想扣打门环,岂料轻轻一推之下门却“吱呀”一声开了,未等张昱说话,张青儿却当先冲了进去。 张昱见未经主人允许闯进门内,终有失礼之处,忙喊道:“妹妹且慢”此时的赵灵薇,也当先闯了进去,并也喊道:“傻小子,都什么时候了,还在乎这些” 张昱叹了口气,牵着大黄就奔进院内,只见张青儿的身影,冲进了亮着火光的大堂之内,紧接着赵灵薇也冲了进去,张昱怕她们有什么危险,急忙紧跟几步也冲了进去。 方进屋内,张昱瞧见眼前的场景,却是愣住了,只见屋内各个角落,挤满了人影,足有两百余众,瞧穿着却有着极为鲜明的对比。 有的穿着颇为讲究,异常的干净;有的却衣衫褴褛,从头到脚都是补丁连着补丁,头发也脏乱不堪,手中各拿着不同的武器或棍棒、或刀剑、或钩叉,而从服饰的洁净与脏乱,来区分各站成一团。 此时的中央,却有两个战圈,看年纪均有六十多岁的模样,一个手拿大环刀和一名手持双剑,穿着破烂的人打在一起。 另一个战圈,则是一名犹如富商般的人,手持链子锤跟一个手拿长鞭的人斗在一处,而两旁的人群,均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圈子,对于张昱等人的到来,似是全然不知般。 第二百零三章(仗义相助) 张昱打量了一下四周,见房间内颇为宽敞,大堂中央本来摆放着的佛像,已然倾倒,佛像与香案上,积满了灰尘也布满了蛛网,屋顶也有几个窟窿,门窗随着风雨之声,在左右摇晃着,似是随时都要倒下一般。 见到此等情景,心中这才明白,原来此处竟是一座荒废已经的庙宇,无怪方才大门没上锁。 赵灵薇与张青儿,此时已走近一个小火堆,找了个破板凳坐了下去,在烘烤着被大雨淋湿的衣服,而屋内如此激烈的打斗,二女竟似浑不在意。 张昱则是皱了皱眉,暗想:“这两帮势力,究竟是何门何派,竟然在此处拼斗,既然我碰上就不能坐视不理”眼见那手拿大刀之人,被对方的双剑笼罩,每砍出一刀看似孔武有力,实则只是强弩之末,有形无实。 张昱正想上前,突然赵灵薇冲他招收喊道:“傻小子,你过来”张昱见正是人命关天之际,本不想理会,但见赵灵薇神色有异,犹豫了一下,还是朝着二女的火堆走来。 张昱走近便问道:“赵姑娘,你看这是何门何派,在此争斗不休”赵灵薇撇了撇嘴道:“真是傻小子”随即把目光投向战圈,解释道:“这看似是两派的势力实则同属一帮,看来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张昱眉头挑了挑道:“噢,究竟是哪一帮派,还请赵姑娘不吝赐教”赵灵薇摆了摆手道:“跟我这么客气干嘛,丐帮不知你听说过没有” 张昱道:“丐帮,他们就是丐帮”猛然间便想起了,当初自己寻程家庄之时,便碰到了一群似是乞丐,穿着邋遢的一群人。 那时候,从一名看似是头目模样的人,口中得知,他们便是丐帮中人,如今再把目光转向旁边众人,再瞧向他们的穿着,心中释然暗道:“果然是他们” 忽然又想起了什么道:“那白剑童便是丐帮的老前辈,今日既然碰上,便要问他们一问书信之事”赵灵薇点点头。 张青儿似是对二人的谈话,毫不在意,裙摆撑开放在火堆旁边烤着,目光却不知何时,盯在了那四人的转圈之中,忽然听其小声道:“那拿刀的老头若是还不知进退,恐怕有性命之忧” 张昱正低头暗思,这书信的蹊跷之处,忽听张青儿开口说话,霎时一怔,把目光也转移了过去,只见那持刀的老者,此时已被对方逼的手忙脚乱,只顾左避右闪,但却苦苦支撑不肯抽身退去,对方的双剑凌厉之极,稍有不慎,恐性命难保。 张昱见此,有心管上一管,猛的一纵身跳入站圈之外,那手持双剑的老者,左手剑正往对方胸口刺来,眼见对方避无可避... 张昱心念一动,身子一个侧转,挡在了那持刀老者的面前,同时右手竟然迎向了对方的长剑,就在手掌要触碰到对方剑尖之时,张昱手掌以一个诡异的姿势横了过去。 持剑老者的剑尖,在张昱胸口侧滑而过,同时张昱的手掌,也落在那持剑老者的胸口,这看似软绵无力的一掌,打在那老者胸口,犹如是千斤巨石猛击了一般。 张昱由于是本着,给双方化解的想法,是以并未用全力,但这四成的力道,也使得那持剑老者,往后退了五六步才堪堪稳住身形。 张昱当下抱拳道:“前辈,得罪了”未等那满是惊愕的老者回话,张昱把目光投向了另一个站圈。 只见那手持长鞭的老者,与那手拿流星锤之人,此时兵器已缠绕在一处,相互用力在拉扯着,脸色已是憋的通红,似是要把兵器拉扯而断,方自罢休。 张昱见二人正暗自较劲,面露微笑之色,在满是诧异的众人面前,走近那二人兵器的中央,口中道:“得罪了”双手各握一方,把兵器往自己怀里拽来。 那二人已然把劲道,发挥到极致,均是不肯松手,此时张昱一用力,那二人不由自主的,往张昱的身旁挪移着步子。 此时的二人,均憋着一口气,不能开口讲话,只得急的双目通红,满头大汗,各自用力拉扯着自己的兵器,而此时的状况,由起初的两人比拼,竟已然到了二人,与张昱较劲的地步。 二人虽说已年近百岁,论起身份也是武林名宿,可比起功力来,二人还不是张昱的对手。 功夫不大,二人由八尺开外,已被张昱拉扯到自己面前,张昱见双方均已精疲力尽,知晓时机已到,开口道:“两位前辈,晚辈无意冒犯,还请恕罪”说着话猛的一松手,同时抓向了二人的手腕,手指一翻二人兵器便被夺了下来。 此时,二人已然汗流浃背,见兵器被一个陌生的年轻人,随手夺了去,心中震撼不已,虽面露怒色,却也无心去抢,均愣在当地呼呼直喘,只是目光盯着张昱的面庞之上,露出疑惑之色。 张昱手腕一抖,把兵器分开,一手持鞭,一手持锤,走近那两个老者近前道:“前辈冒犯了”说着把兵器,交还到对方手中。 岂料,兵器刚到二人手中,就要作势举起,再朝对方攻来,怎奈刚才双方内力,实在是消耗极大,还未攻向对方,自己已然瘫倒在地,张昱心中一阵哭笑不得,但从双方愤怒之极的神色来看,似是有什么深仇大恨般。 还未等张昱说什么,那站在两旁的众人,似是此时才反应过来,急忙围了过来,口中紧张的喊道:“长老,长老...”霎时间杂闹的声音,竟全然盖过了庙外的风雨之声。 忽听有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喝道:“你们且退下”似乎此人在众人心里说话,很有分量,方要靠拢的人群,眨眼间便又回到了,刚才自己所立的位置。 张昱回首瞧向那说话之人,正是手持双剑的老者,只见他冲着那拿刀的老者瞪了一眼,随即冷哼一声,那持刀的老者,也是不甘示弱的冷笑了几声,别过了头去,但目光却有意无意的看向张昱,面带感激之色。 只道,在此争斗的四人,均是丐帮举足轻重的人物,身份仅次于丐帮,帮主。 第二百零四章(丐帮之乱) 这手持双剑之人名叫秦九功,乃是丐帮污衣派,掌钵龙头长老,身居四大长老之首,一身修为功参造化,双手剑使得出神入化,江湖人称“鬼剑愁”其意自是所指其剑法超然。 那拿刀之人,名为赵渊鸣论起身份也自不低,身居丐帮掌棒龙头,乃是丐帮四大长老之一,一身武功也是极为非凡,从其穿着不俗来瞧,自是那净衣派。 而另两名那手使流星锤之人,也是丐帮四大长老之一,论身份不在前两者之下,乃是丐帮执法长老,名叫楚连丞,乃是污衣派之人。 楚连丞一只流星锤,作为兵器,江湖中也是极为不少,但他这柄“黄金流星锤”却使得炉火纯青,其自创绝招“锤震山河”由于其兵器就有八十余斤的缘故,此招使将起来,可谓是少有敌手。 拿鞭之人名叫,魏埠咎乃是丐帮传功长老,与赵渊鸣乃是一系同属净衣派,一柄“藤龙鞭”的鞭法,也是另人惊叹不已,江湖人称“就一鞭”如此霸道的外号,不可谓不显示出,其人的厉害之处。 秦九功来到张昱近前,见其样貌清秀,年纪颇轻,但轻而易举的,便能破解几人的招数,心中不由的高看了几分,不敢怠慢当下抱拳道:“不知这位少侠高姓大名,从何处而来,却又为何干涉本帮内事” 张昱早先打量了秦九功一番,见其骨骼精瘦,身高不足六尺,一头黑白参半的头发,凌乱不已,满脸皱纹,一簇山羊胡,一身灰衣虽没有补丁,但从其颜色来瞧,显然也是有些年头,不过倒是颇为干净,说话之声极为沙哑。 张昱见秦九功面无表情,瞧不出喜怒,还礼道:“晚辈张昱,因长途跋涉错过宿头,今夜又下起大雨”说到此间只见秦九功,扭头看了一眼门外,似是不知房外瓢泼大雨般。 只听张昱继续道:“瞧见此间庙宇,就想暂住一宿遮蔽风雨,不曾想碰见贵帮争斗,见那位前辈苦苦支撑,似有性命之忧,这才...” 话犹未了,只听身旁响起声音道:“此次赵某还是多谢张少侠了,不过若想要我低头认输,还得走上三招”张昱扭头去瞧,见正是那持刀之人赵渊鸣,此时他的目光,冷冷的盯着自己面前的秦九功。 张昱也上下瞧了几眼赵渊鸣,只见他穿着打扮似是商户,体态微胖,脸形微圆,横眉倒立。 未等张昱说话,秦九功冷哼一声道:“哼,难道还怕你不成”说着就要作势,冲将过去。 张昱见此,忙上前道:“二位前辈息怒,前辈均属丐帮首要人物,晚辈斗胆问一问,几位前辈不知所为何事,竟然以命相搏” 秦九功先是一愣,随即又打量了张昱一番,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问道:“不知少侠是何人,为何对我们身份如此清楚,秦某还是首次见少侠之面吧” 张昱见其面有不善,忙解释道:“前辈不要误会,丐帮弟子帮众甚多,从穿着上判断,诸位是丐帮的身份,也不足为奇,虽未见过诸位前辈之面,但见诸位前辈本领高强,是以才如此说,若有不当之处,还请前辈见谅才是” 秦九功点了点头道:“张少侠年纪如此之轻,武功便有如此造诣,秦某虽说见过不少,本领超然之辈,但见少侠如此清淡描写的,化解我等的招数,却实属罕见,如此说来倒是我等惭愧了” 张昱见其神色和善了许多,忙道:“不敢当,不敢当”此时身旁又有人喝道:“秦长老,还打不打” 张昱瞥眼瞧见,说话之人正是方才,坐在地上那使流星锤之人,不知何时恢复的力气,他此时已经站了起来。 虽对秦九功说话,但目光却恶狠狠的,盯着面前的魏埠咎,那魏埠咎毫不示弱,双目圆睁回道:“当然要分个高低,方才若不是这小子插手,恐怕你已命丧我手”虽然如此说,但有意无意的瞧向张昱时,目光却透露着忌惮之色。 楚连丞冷笑道:“来来来,你我在战几合,看究竟是你的藤龙鞭强,还是我的流星锤厉害”说着就有要打起来。 张昱见二人又要动武,生怕方才的努力皆是白费,忙道:“几位前辈不知所为何事,非要这般争斗不休不可?” 话音刚落,不知何时赵灵薇来到其身旁,冷冷的瞧了几人一眼,淡淡道:“如今江湖混乱不堪,百姓民不聊生,素有侠义之风的丐帮,如今内部却起了争斗,真是另丐帮历代祖师爷,脸面蒙羞呀” 声音虽然不大,但此时在近前的几人,却是听的清清楚楚,魏埠咎怒目相视,当下喝道:“放肆,我丐帮的内事,还容不得你一个黄毛丫头,来妄自评论,就凭此话今日也要把你毙于此地,否则我丐帮之威何在?” 说着话,冲到赵灵薇近前就要出手,张昱情急之下正待阻拦,岂料赵灵薇,冷笑一声道:“好一个丐帮之威,上官帮主不在了,你们在此内斗不说,还要枉杀好人” 魏埠咎冷冷道:“好一个伶牙俐齿的丫头”话犹未了,说出手便出手,手中的长鞭竟如长了眼睛一般,直奔赵灵薇胸口而来,只听身旁有人喝道:“姓魏的你大胆”说话之人正是秦九功,说话之时剑已出手,身型一晃,已迎上魏埠咎的长鞭。 赵灵薇不曾想,对方真敢动手,正要拔剑格挡,见面前已被人,后发先至的抵挡住。 在旁的张昱眉头一皱,未等二人的剑与鞭相交,一招“龙啸九天”横拍了出去,只见一股罡风卷起,正击打在二人中央,二人均是一惊急忙收招,各自疾驰退出一丈有余。 这一掌震撼当场,过了良久,终于有人从震惊之中醒来,传来惊异的声音道:“是降龙十八掌”“对是降龙十八掌” “他怎么会我丐帮的降龙十八掌”顿时间有人惊喜,有人生疑,众说纷纭。 同时被掌风震退的二人,也是露出了骇然之色,如此年纪内力竟然如此高深不说,但此掌威力刚猛如斯,不是丐帮绝学“降龙十八掌”也绝不会有如此威力。 几位长老,也均是从振荡的心神中,清醒过来,未等其他几人说话,魏埠就摆了摆手道:“诸位安静,我有几个问题要问这位少侠”话音刚落,丐帮众弟子立即安静了下来,目光汇聚在张昱的身上。 魏埠咎几步来到张昱近前,怒目而视,瞧那神色,似是跟张昱有什么深仇大恨般,抱拳道:“敢问少侠,我丐帮绝学降龙十八掌,从不外传,不知少侠从何处,偷学而来,我帮主遭人迫害,大长老失踪与你又有何关联,还请少侠明示,否则就算少侠神功盖世,也休想走出这庙堂半步”说着话长鞭在手中甩了出去,有意无意的拦在了门口。 其他几人,本有许多疑惑想要询问,可听魏埠咎的问话虽然刻薄,但干系重大,而此次争斗,亦然与这些事情有关。 霎时,众人的目光均,盯在眼前这个少年的身上,均觉的他身上隐藏着什么,惊天大秘密,这或许能解开,困扰他们已久的心病。 第二百零五章(三戏魏老1) 张青儿,已然烤干被雨水淋湿的衣衫,正欲起身走向张昱,忽然见魏埠咎对赵灵薇出手,心中顿时为其愤然,虽然有秦九功出手相阻,但对眼前众人,依旧没有一丝好感反生厌恶,又听其不分青红皂白质疑张昱,怒由心生。 张青儿当下喝道:“好大的口气,本姑娘倒要试试”张昱忙道:“妹妹住手”怎奈话虽出口,但见张青儿哪里理会,剑已出鞘直奔魏埠咎前胸刺去。 张昱见此,本想出手阻拦,但又一想:“此人说话如此咄咄逼人,枉我一片好心...让妹妹出手试上一试也好”心念及此也就不再理会,双手环胸,饶有兴趣的瞧着面前,这一老一少的争斗。 魏埠咎问出这一番话来,本就抱有其他心思,正等张昱如何答话时,突听身旁响起女子怒喝之声,紧接着寒光一闪,直奔自己胸口而来,其速当真是快如奔雷。 就在刚才他也是斜眼瞧见了张青儿,岂料这看似弱不禁风的女子,此时的剑招竟然如此犀利,顿时惊讶万分,不敢大意。 魏埠咎毕竟成名多年,斗争经验极其的丰富,他有意的,在众人面前显露一手,只见他右手一抖,长鞭绕了一个圈,竟奔向张青儿的后背,同时脚尖一点,侧移了出去,避开了这一击,张青儿秀眉微蹙,张昱见此眼神微眯,但却未有半分动作。 赵灵薇闻听背后风声紧呼,当即变招横斩了出去,同时身子一个后仰,长鞭从鼻尖划过。 魏埠咎这一记,虽看似很随意的挥出,但却是他对敌的绝招之一,这“回旋鞭”虽然从背后偷袭敌人,显得有些不太光明,但生死相搏之际,谁还顾忌这般许多,此招也曾帮他应付过多次大敌,屡试不爽,岂料今日却被一个小丫头给避了过去,霎时却觉得颜面无光。 当下怒由心起,第一招未奏效,紧接着第二招“长蟒缠身”张青儿见对方长鞭直卷而来,轻喝一声脚尖一点,借力跃上了房梁。 她还未站稳,对方又变一招,长鞭力道丝毫不减,抽向自己脚踝,张青儿一惊,纵身从房梁上跳下,只听身后咔嚓一声,显然是屋脊断裂的声响。 张青儿又是一惊暗想:“这糟老头子,果真有几分本事”但她却也是不甘示弱之人,身形未稳,一个闪动真是快如流星,不等魏埠咎有其他动作,已掠至近前。 一招“雾里看花”,或刺、或削、或挑,竟然变化出六七式来,魏埠咎因兵器使然,本就擅长远距离攻击,如今如此之近的距离,长鞭已然起不到作用。 只得左避右闪,试图拉开距离,怎奈对方似是,早已看透了其弱点所在,无论如何飞跃,对方只在近前两尺之距。 他自问也算是当今武林少有的好手,可如今却敌不过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众目睽睽之下,脸色显得有些不太好看,想瞧出对方是何门何派,怎奈二十招已过,对方剑走偏锋,饶是他阅历匪浅,也瞧不出这丫头是何路数。 张青儿手段,层出不穷,一时间魏埠咎也不敢应其锋芒,只得避闪,忽然心念一动,见张青儿又是一剑挑向其肩,魏埠咎心中冷笑,突然伸手迎了上去,就在张青儿诧异之余,魏埠咎手腕一番竟夺走了张青儿的剑,这空手接白刃的功夫,顿时引起身旁不少弟子的喝彩之声,连连叫好。 已处上风的张青儿,突然失去了手中之剑,竟是一愣,岂料就在这愣神之际,魏埠咎突然长鞭一动,带着呼声就直奔张青儿面门而来,张青儿终归是对敌经验不足,眼看就要抽将过来,无论如何是躲不过。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见张昱突然竖挡自己面前,伸手便抓住了对方的长鞭,张昱冷哼一声道:“前辈身手果然了得”说着话只见他用力一拉,魏埠咎的手顿时一阵火辣辣生疼,紧接着长鞭硬是被对方拽了出去,张昱接在手中。 在场众人见此无不骇然失色,几个长老均想:“虽然魏埠咎不见的是我敌手,但如此轻而易举的,用蛮力夺走他的兵器,我自问尚且做不到”顿时不禁又对眼前的年轻人,高看了几分,同时也有几分佩服之色,再也没有轻视的心思。 张昱本就不是为了树敌而出面,将长鞭拿在手中,先前未曾注意,此时特意掂了掂分量,发觉此鞭倒也不轻,显得颇有分量,料眼前之人,在江湖中也不是无名之辈。 张昱双手捧鞭,来到魏埠咎面前,只见其脸色煞是难看,想来内心极为震撼,若说第一次被夺,是与人比气力,未有余力防备,可这次虽说功力尚未恢复,却是打起精神对敌,又一次被夺,脸面可是稍有挂不住。 张昱正色道:“想必前辈也是武林名宿,与后辈动武已然有失身份,前辈既然有意指点,晚辈侥幸赢得一招半式,还望前辈莫怪才是” 张昱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显然是有意放低姿态,秦九功等人皆是武林好手,自是有几分眼里,以其阅历如何分辨不出其中好歹来,此话也正是给了魏埠咎一个台阶。 岂料魏埠咎冷哼一声,别过头去道:“休要惺惺作态,魏某既然技不如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不过在我死之前,还请将我帮主之死交代一二” 此话倒显得颇又几分骨气,同时也把张昱推向了众矢之地,众人均想:“此人武功如此高强,就算帮主有绝技在身,谁胜谁负当真难料”虽然丐帮弟子未有何举动,但均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不善之色。 赵灵薇见此,眉宇间闪过一丝恼怒,本是好心助其罢手言和,岂料对方非但不领情,还要领受冤屈,正要说话,张昱似是猜出赵灵薇心中所想,冲其摆了摆手。 他对魏埠咎道:“在下所使掌法并非贵派绝学“降龙十八掌”在下也是第一次知晓这套武学,而贵帮主之死,在下也确有耳闻,但跟我也毫无干系,况且在下跟贵帮主素未谋面,更无谋害之心,何来贵帮主遭我毒手之说”这几句话说的有理有据,不卑不亢,秦九功等人互望几眼也面露沉吟之色,低头不语。 第二百零六章(三戏魏老2) 张青儿来到张昱身边道:“哥,瞧你做的好事,我们走”说着就要往屋外走起,没走几步见屋外仍然大雨倾盆,顿时面露犹豫之色。 只听魏埠咎冷哼一声道:“好一张巧嘴,既然你所使不是我派绝学,那又是何武功,赵长老你来说说看”说话间把目光投向赵渊鸣。 二人同属净衣派,就算二人相帮。也于情于理,但赵渊鸣却是正直之人,经过一番深思之后,觉得眼前少年的武功,不仅深不可测,这番话也不无道理,一时间竟也不知如何回答。 赵渊鸣略带吞吐的语气道:“魏长老...这这...这”张青儿在门口顿足了片刻,又回转到张昱身边,听魏埠咎又是如此言论,向来不善言辞的她,又是当即喝道:“我哥哥是何武学路数,还要向你禀报不成” 魏埠咎恶狠狠道:“若今日不交代清楚,就算魏某答应,恐怕我丐帮其他几位长老,跟诸位兄弟也不答应”说罢只听众弟子回应道:“对,交代清楚,交代清楚...” 张昱性情本是温和之人,但今日所遇之事,却是让其心中愤恨,赵灵薇瞧出了张昱不太好看的神色,目光在秦九功等人面色上一一扫过,来到秦九功面前笑道:“这位想必就是江湖人称“鬼剑愁”,丐帮四大长老之首的秦长老吧” 秦九功摆了摆手,压下众弟子的怒喊声,瞥了一眼赵灵薇白壁无瑕的面庞,略显诧异道:“姑娘如何知晓秦某的虚名?” 赵灵薇道:“秦长老武功盖世,江湖中妇孺皆知,小女子知晓有何奇怪之处”秦九功被恭维了一番,心中甚是畅快,神色缓和了几分道:“姑娘是何人,找老夫问话有何事?” 赵灵薇笑道:“想看看秦长老,究竟是否如江湖所传那般,刚正不阿”话音刚落只听身旁的魏埠咎又喊话道:“秦长老你我虽然素有不合,但如今关乎帮主之仇的大事...” 魏埠咎似是还有话说,秦九功却摆了摆手道:“魏长老休要多言,在下自有分寸” 魏埠咎道:“你...哼”秦九功转向赵灵薇道:“你想怎么证明尔等嫌疑”赵灵薇略带古怪之色道:“那就得考考秦长老的眼力了” 她话音刚落,寒光一闪长剑出鞘,直奔秦九功肩头而来,秦九功面带微笑之色,右手一挥只听“铮”的一声响,已把赵灵薇的剑,格挡开来,铮声未绝,第二招又至其胸,秦九功侧身一闪避了过去。 张昱本已是头疼之极,见赵灵薇又贸然出手,叹了口气心道:“看来又少不了一番解释了”转眼间二人已相交十余来招,只见二人身形飞舞,一人剑法轻灵上下翻飞,一人招数沉稳游刃有余。 张昱见此眼色微眯,单论二人的招数,若说是拼斗,倒不如说切磋更恰当些,赵渊鸣等人同样是察觉,秦九功未用全力,更似漫不经心之态。 只听魏埠咎喊道:“秦九功,你连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都敌不过,什么狗屁鬼剑愁”秦九功仿若未闻,只见赵灵薇忽然冲其一笑,身形飘动掠出圈外,直奔魏埠咎而来,秦九功见此神色一动,并未追赶。 魏埠咎,见赵灵薇突然持剑奔向自己,不怒反笑,心道:“来的好”手很是随意的一挥,只见长鞭如同龙蟒一般,带着劲风直奔赵灵薇头顶,赵灵薇见此也是一惊,急忙闪身避开。 只听“啪”的一声响,长鞭落空抽打在地面之上,众人一瞥只见地面上,留下深深的壑印。 魏埠咎尝过张青儿手中之苦,知晓自己鞭法的弊端所在,未等赵灵薇从震惊之中清醒过来,第二鞭又往赵灵薇周身卷来,赵灵薇知晓其鞭之威,虽然面带轻笑之色,却是丝毫不敢大意,又是急闪而退,躲了过去。 张昱瞧的也是惊心动魄忙道:“赵姑娘此人鞭法毒辣,须小心在意才是” 赵灵薇在避闪之余回道:“傻小子放心吧,就这糟老头还伤不了我” 魏埠咎早就气愤不已,此时拿眼前之人出气,是再好也没有了,又听其出言不逊,更是怒上心头,也不管什么江湖道义,以大欺小,一招“蛟龙入海”带着呼啸声席卷而来。 赵灵薇见此抽身闪躲,张青儿一直站立在张昱身旁,撇了撇嘴道:“又多了个见色忘义之辈,我是你亲妹妹,跟那老头对敌时,怎就没听到你,说出这番关心的话来” 张昱见张青儿撅着小嘴,他笑道:“妹妹剑法独到,就算不敌也有自保之力,哥哥又何须多说什么” 张昱说出此话时,颇为心虚,生怕张青儿再说什么,只见张青儿白了他一眼,别过头去道:“行,哥你说什么都好”张昱露出一丝无奈之色,也不再接话,把注意力又集中在,场中央二人身上。 赵灵薇几次,堪堪躲过魏埠咎的招数,均是险象环生,但好胜心起,又不肯退缩。 突然心念一动,把目光投向了净衣派弟子,她又一次避开对方的长鞭,突然急退了几步,一个飞跃便掠至净衣派众弟子面前。 见魏埠咎长鞭而来,她一个纵身踏在了一名弟子的肩头,魏埠咎眼见就要抽打在那弟子身上,急忙回招,打在了房梁之上,只打的尘粉扑簌,四下飘散。 赵灵薇左跳右蹦,始终不离开众弟子的肩头,众人无论怎么躲闪,却还是甩脱不开。 弟子手中均持有有兵刃,或刀或棒或叉,也顾不得其他,直往自己头上方击来,但赵灵薇又怎会给众人机会,赵灵薇弯腰夺下众弟子兵刃,竟当做暗器般丢向了魏埠咎。 魏埠咎只得避闪,暴怒的神色无可言喻,但赵灵薇夹杂人群之中,又不得冒然出手,兵器无眼,若不小心打中了某个弟子,想必也会另人寒心。 更不能全然不顾身份,命弟子正面出手,脸色变化莫测,也着实没了主意,束手无策只得大喊道:“此等地痞无奈的伎俩,非君子所为,有本事出来,再战几合” 赵灵薇笑道:“小女子本非君子,想让我跟你正面相斗,恐怕老头你还不够资格” 这话着实把魏埠咎气的不轻,喝道:“好一个黄毛丫头,玩伎俩玩儿到祖宗头上了” 其实赵灵薇的所作所为,本就是丐帮,经常惯用的伎俩,如今被人用到自己身上,他如何不气,说着话也顾不得其他,冲向了人群,众弟子只吓得四下奔散,生怕被这“小姑奶奶”所波及。 赵灵薇却始终来回跳跃,脚不沾地,忽然魏埠咎推开一名小叫花,一个纵身一招“鹰爪手”抓向赵灵薇皓白的手臂,赵灵薇一惊,手急忙一缩,但还是被对方抓破了衣角。 赵灵薇一惊随即笑道:“小女子不陪你玩儿了”急忙几个跳跃往张昱奔来,张昱露出苦笑之色,又想拿自己作挡箭牌,但又不能置之不理,暗道:“这姑娘真能惹祸” 赵灵薇只觉背后凉风袭来,想来是对方穷追不舍,眼见张昱近在咫尺,却仿佛有千丈之距。 张昱忽然道:“赵姑娘小心”,紧接着只见其,一掌从赵灵薇身旁拍了过去,赵灵薇只听得,背后响起阵阵虎啸之声,心中轻松了口气,紧接着露出喜色。 魏埠咎眼见就要出掉口中恶气,不曾想赵灵薇往那青年身后掠去,虽知晓自己不是其对手,但还是追了过去,果不出其然,就在要碰到那女子之时,身后的张昱突然出手,带着一股劲风,迎面扑来。 第二百零七章(三戏魏老3) 他当下爆射而退,避开张昱这一掌,直到庙堂门口才堪堪稳住身形,方想持鞭再与张昱斗上几合,挽回些许颜面,但又一想自己不是其对手。 若上前拼斗,依旧是自取其辱,只得喊话道:“当真欺我丐帮无人不成,赵长老...” 赵渊鸣叹了口气,并未有出手的意思,见其如此魏埠咎只得哼了一声,身体气的抖如筛糠,青筋暴露,愣在当地。 赵灵薇却欢喜不已,见魏埠咎此时无比懊恼的神情,更是冲其吐了吐舌头,来到秦九功面前道:“老头,你可看出了什么?” 秦九功道:“姑娘原来是泰山派,贺老前辈的之孙,赵老弟之女,泰山天心剑法,果然名不虚传” 赵灵薇道:“算你有几分眼力”秦九功道:“但这位少侠,该不会也是泰山子弟吧”说话的同时把目光投向了张昱。 张昱抱拳道:“在下的确不是泰山派之人”赵灵薇又道:“那以秦长老的眼力,可看出这傻小子,所用是何门何派的武功” 秦九功摇头道:“恕老朽眼拙,瞧不出少侠掌法出处”赵渊鸣此时也来到其身旁道:“这位少侠掌法,的确与我派绝学“降龙十八掌”颇为相似,但此等高深绝学,也不是任何人都可以修习的,况且除了稳扎稳打的基本功之外,还需要天赋及长日所聚内力相持,才能发挥此掌法的绝世威力,况且我帮主用时四十几年,才将这套掌法修习到第十掌,就是如此在江湖之中也鲜有敌手,可见这套掌法之威” 秦九功如何不知,修习“降龙十八掌”所具备的条件,早已觉得眼前这少年的掌法,看似跟“降龙十八掌”一般无二,单其中却透着很多玄妙之处,若不是他武功造诣不浅,也分辨不出这其中微妙的变化,此时听赵渊鸣说出自己心中所想,也点了点头。 楚连丞本是内敛之人,平日里也不爱说话,但一直以来颇受帮主上官龙的器重,论身份楚连丞身为属下,对其衷心耿耿,论朋友也是无话不谈,是以二人情谊很是深厚,此时听了众人的话,牵动思绪,满是疑惑。 他来到张昱近前,抱拳问道:“这位少侠武功卓绝,掌法精妙,在下甚是佩服,但少侠身份关乎着我帮主之死,万望少侠能帮我解惑一二,老叫花子感激不尽”说着话又深行了一礼。 张昱忙道:“不敢”整理了下思绪接着道:“不知前辈可知“剑圣”的名头” 秦九功试问道:“难道是四十年前的“天下第一剑”司马长空”张昱点头道:“正是” 司马长空的名头,在如今的江湖可能极为陌生,但四十年前却是名震武林,那时丐帮的几位长老,也正值壮年,是以知晓也丝毫不奇。 奇的是眼前这位少年,与那司马长空的年龄极为悬殊,差的更不是一星半点,他若只是提及也罢,但这少年本身武功之高实属罕见,不由得不让人震惊之余,又满是惊奇。 楚连丞似是想到什么道:“难道少侠,与那位剑圣前辈有关系不成” 张昱在几人面目上扫视而过,接着道:“家师正是司马长空前辈,在下所使掌法名为“玄龙神掌”老是师傅倾囊相授,在下从未见过贵帮的绝学及帮主,是以贵派的“降龙十八掌”与帮主之死,跟在下毫无关系,信不信也由你们” 秦九功对眼前少年的身份,也猜测了许多,此时听张昱之言,还是满面震惊之色,这少年竟然是,当年名动武林“天下第一剑”的高徒。 司马长空在四十年前,惊鸿一现,正处人生巅峰之际,却突然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之中,自此后再无司马长空,关于司马长空的传说,也逐渐随着时间的流逝,埋没了下来,直到后来也鲜有人知,司马长空的名号。 而关于“玄龙神掌”这套掌法,虽然司马长空以剑术见长,但也时常用掌法御敌,是以这套掌法,秦九功等人也略有耳闻,加上其阅历,自是分辨出两掌之间的出入极大。 此时对张昱所言,倒是确信无疑,但依旧心存疑问的是“司马长空难道还尚在人世不成”碍于彼此关系,倒也不好过多询问。 魏埠咎却是冷哼一声道:“谁知你所言是真是假,若想证明你所言非虚,请司马长空出来当面指正” 张昱眉头一皱,当下怒喝道:“你放肆”张昱一直对此人憋恨在心,又听其说话如此不知尺度,竟然侮辱其师,忍无可忍接着便又喝道:“让你见识我这一招“龙行雨施”” 他话犹未了,张昱身影一动,一掌直拍了出去,魏埠咎只觉一阵狂风大作,一头恶龙带着嘶吼之声,直扑自己而来,当下惊恐之极,可是掌法瞬息即至,魏埠咎避闪不及,眼见就要击打在胸膛之上,心想:“我命休矣” 只听见赵渊鸣喊道:“少侠手下留情”方要拍打在魏埠咎胸口的手掌,忽然一偏,打向了身旁某个地方,只听身后传来“砰”的爆炸之响。 魏埠咎再看向张昱的双眼之时,似是从鬼门关游走了一番,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张昱怒目而视,虽然恼怒之极,但并非莽撞之辈,他只是想给魏埠咎一个下马威,让其知晓进退。 就算秦九功不开口提醒,他也不会伤其性命,冷哼一声回转身来,周围众弟子见一尊罗汉,被打的粉碎,吓得魂不附体,一时之间庙堂内,顿时变得鸦雀无声,只听屋外狂风大作的嘶吼,并伴随着噼噼啪啪的雨声。 赵渊鸣来到张昱身旁抱拳道:“多谢少侠手下留情”张昱不答,把目光转向秦九功道:“前辈,其实在下无心干预你们内部之争,今番出手相阻,是有个极为重要的疑问,想要向诸位前辈请教” 秦九功眉头一挑,问道:“不知少侠有何惑事,但说无妨”张昱抱拳道:“敢问前辈,贵派白长老现在何处” 秦九功闻听眉头深锁,尚未说话,一旁的魏埠咎又怒道:“我就说这小子有问题,秦长老还跟他客气什么,先合众人之力将其擒拿再说” 若是先前他早已动手,但在张昱手中吃了几次败仗之后,知晓敌将不过,话语虽激昂了几分,但站在原地却未有丝毫举动。 秦九功看了魏埠咎一眼,一字一句道:“魏长老,老夫处事自会分辨好歹是非,还轮不到你来教我” 第二百零八章(丐帮密事) 魏埠咎冷哼一声,竟一时语塞,而在一旁的赵渊鸣,跟楚连丞对视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秦九功瞧在眼里,摆了摆手。 张昱将几人神色,瞧在眼里,似是自己言语触及到丐帮不愿提及之事,一时间难以揣测众人之心意,于是又抱拳问道:“在下的问题,是否让前辈有为难之处?” 秦九功叹了口气道:“无妨,其实本就是本帮之事,与少侠无干,既然少侠问到此处,老朽也就直言了” 秦九功顿了顿,这才又接着道:“不瞒少侠,白师叔在我帮主遇害的第二天,便消失了踪影,我们巡查多地,生不见师叔的人,死也不见他老人家的尸体,要说我丐帮子弟遍布天下,若真想寻人倒也不是难事,怪就怪在,我发动本帮全员之力,也未有丝毫线索” 楚连丞本想阻拦,但听秦九功已说到此处,却又欲言又止,只听秦九功接着道:“帮中两大首要人物同时遇难,若是说将出来,难免会引起帮内恐慌,我们对外只说了帮主之死的事,并未公布师叔失踪之状,是以当少侠提及白师叔的去向,我等自是不愿提及” 张昱听到此节,点点头,秦九功话锋一转反问道:“难道少侠知晓,师叔的去向不成?” 张昱怕误会加深忙道:“前辈莫要误会,在下并不知,若知晓的话就不会问了” 魏埠咎喝道:“那阁下如此问话究竟是何意图?”那咬牙切齿的模样,和满面愤怒的神色,充满了敌意。 不等张昱发话,赵灵薇道:“家父在一月份,收到了一份受邀贴,贴上的署名,便是贵帮的白剑童”此言一出几人皆是一惊。 楚连丞更是露出了激动的神色,忙问道:“姑娘,能否请你再说明白些” 秦九功也沉声道:“姑娘,此事与本帮干系颇大,还请详细告知” 赵灵薇见几人,如此紧张的神色,也露出一丝苦笑,与张昱对望一眼,若白剑童不在丐帮,如今情形跟自己所想应是相符,真与东瀛人脱不了干系。 张昱道:“赵姑娘所言不差,就在半年前,赵前辈收到了一份邀请函,在下也曾瞧见过这封信的内容,信上所言丐帮上官龙死于武当绝学,震天铁掌之下,贵帮要上武当讨要说法,因此邀请武林同道,上武当作个见证,而署名正如赵姑娘所言,正是贵帮白剑童” 魏埠咎暴喝道:“你胡说,白师叔自失踪之后,再也没有跟丐帮弟子联络过,若真的如你所言,上武当要说法,我们丐帮子弟怎会不知,你如此胡言编造,究竟有何企图?” 赵灵薇冷声道:“张公子所言句句实情,信不信也由得你们,而我父亲了无音讯,亦与这封来自白剑童的信,亦脱不掉干系,若不是今日凑巧,遇见你们丐帮,我还要上丐帮质问一番” 她见几人面色变幻不定,接着道:“如若不是听你们说,白剑童已然失踪,再结合我们所知消息,今日就不是几句话这般简单了” 秦九功等人,自是听出了话中的意味,秦九功眉头一皱道:“你是说,赵掌门竟然也失踪了” 赵灵薇点头道:“那还有假,我会拿家父的安危来开玩笑吗”顿了顿又冷声道:“如今本姑娘,若是想找贵帮的麻烦,贵帮可无话反驳吧” 秦九功满是皱纹的脸听到此节,面色甚是难看,知晓其话不假,顿时也不知说什么好,有些拿不定主意。 赵渊鸣忽然道:“那姑娘可查到什么消息”赵灵薇反问道:“贵帮乃是天下第一大帮,若真如你们所说,白老前辈失踪时日已也不短,难道你们在如此长的时间里,当真一无所获不成” 若说先前,秦九功对赵灵薇的印象是,容颜绝世,童心未泯的小女子,可与赵灵薇的对话后,不得不对其重新认识一番。 秦九功道:“赵掌门江湖人称“小诸葛”,如今看来赵姑娘的心智,与你父亲也不相上下” 赵灵薇轻笑道:“不敢当,小女怎比得上家父”秦九功撸着胡须干笑几声道:“不错,经过多番找寻之下,再结合如今江湖中,许多武林名宿莫名消失,我们查到了这所发生的一切,包括帮主之死,与白师叔失踪之事,与一股黑衣人的势力,脱不掉干系” 秦九功说话的同时,目光却定格在张昱几人的身上,出乎意料的是,他说出此话,并未让眼前几人,露出什么吃惊之色,反而异常的淡然,显然是他们对这股,黑衣人的势力并不陌生。 张昱听其知晓黑衣人的存在,暗想:“看来如今东瀛人的存在,已经不再是什么隐秘的事情,如此以来若是武林同道,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联盟结合一起,驱除异己应不是难事” 他眉头一挑,说道:“噢,既然如此,丐帮各位前辈,可查出黑衣人属于什么势力,和他们的据点所在” 秦九功摇头道:“惭愧惭愧,丐帮弟子虽遍布天下,但这股势力行事诡异,平时极为隐秘,查找起来也颇为困难,是以我们只知晓,有这股势力存在,并不知他们是何身份,更未找到他们的窝点处所,不过我已经吩咐丐帮众弟子,在此事上加大力度,一旦有消息,便会禀报与我等知晓”张昱听其如此说,与赵灵薇对望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瞧出失望之色。 张昱道:“如今少林、武当,已经在着手准备,邀请武林各派召开武林大会,商议如何对付,此次突然出现的神秘组织,到时候我们齐心合力,把这股势力驱除中原,应该不难”魏埠咎听闻一丝不易察觉的异色闪过,低着头不知内心在盘算着什么。 秦九功点头道:“既然有少林、武当两派联手,我想应对此次武林浩劫,应该不是太大的问题” 张昱感叹道:“若是武林人人能意识到,此次劫难的严重性,众志成城驱除异人,自是不在话下,但怕就怕在,跟敌人尚未正式交手前,自家便乱了阵脚” 秦九功等人互望了几眼,均知其意有所指,赵渊鸣道:“少侠所言甚是,看来我等倒是心胸狭隘了,不过事到如今,我等也是身不由己” 秦九功附和道:“少侠如此年纪,便能明此大义,我等的确很是惭愧,可如今我帮众两大首要人物,不是遭人暗害,就是莫名失踪,我等再次争斗,也是别无他法之事” 第二百零九章(雨中恶战) 张昱诧异道:“此话怎讲?”秦九功道:“其实不满少侠,帮主自糟害之后,丐帮因群龙无首,局势陷入混乱之中,丐帮子弟互相算计,虽有我四人把持各个堂口、分舵,但终归能力有限,而今日我等再次拼斗,亦是为此等原因” 他说完把目光,看向了赵渊鸣等人,只见赵渊鸣与楚连丞神色,都是一副欲言又止,均没有说话,一时间几人陷入了沉默,忽然二人抬起头,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定般,相互点了点头,秦九功见此也点了点头,只有魏埠咎未有表态之色。 秦九功露出真诚的神色,对张昱行礼道:“少侠武功卓绝,掌法惊奇,老夫有一个不情之请...”话犹未了,只听门外有人喊道:“丐帮施主,丐帮诸位前辈可在此地”听声音很是急迫。 秦九功等人闻听,先是一怔,随即应声往门口望去,只见一个三十来岁,身穿僧衣的光头和尚,气喘吁吁的跑进屋来,衣衫早已被暴雨淋的湿透,那模样极其狼狈。 那和尚极为慌张的,来到秦九功面前跪拜道:“施主,大事不好啦...我师傅他”说着话又咳嗽了几声,显是一路跑到此地,累的不轻。 秦九功忙扶起那和尚问道:“小师傅不要急,慢慢道来”蓝衣和尚此时满面水渍,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带着哭腔道:“来不及啦,我师傅遭人围攻,形势危急,恳求老施主,快去救助我师傅” 秦九功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来不及细问,忙又问道:“在何处,有多少人?”那和尚道:“据此向北十五里左右,有十几人” 秦九功道:“你在此稍歇息片刻,我去看看”那和尚道:“多谢施主” 秦九功又转身对身旁的赵渊鸣道:“赵长老,看来智光禅师遭人伏击,我们快去看看”赵渊鸣点点头,随即二人也不管门外的漂泊大雨,便要往门外走去。 秦九功忽然转身对张昱道:“张少侠,屋外大雨尚未停下,恳请少侠在此稍等片刻,我等有重要之事,有求于少侠” 张昱心念一转道:“不知在下能否一同前往,去看看”秦九功知晓张昱武功,只在自己之上,说不定等下将要面对未知的敌人,若是有这位少年相助,就算碰到再厉害的角色,料也不惧。 他当下神色毫不掩饰的露出喜色道:“若是少侠肯一同前往,自是再好不过” 张昱对身旁的二女道:“你们在此等候我片刻”又对楚连丞抱拳道:“还请前辈照拂一下,这两位姑娘” 楚连丞自是知晓其意,害怕他走后,魏埠咎小肚鸡肠对二女发难,点头道:“请少侠放心便是” 张昱点点头,正欲出门,身后的张青儿又道:“昱哥,我陪你一起去”秦九功二人,在张昱说话之时,已然冲了出去。 张昱见此忙道:“妹妹你在此等候我便是”说着话跟了出去,雨水已下了近一个时辰,可看势头依旧猛烈如斯,暴雨倾盆,丝毫没有减缓的模样。 张青儿见张昱冲出门外,也冲了出去,可到门口时,见天色已然恢复了往日的清明,但哪里有半个人影,衣衫被雨水瞬时浸湿,只得在雨中喊道:“张昱,你个混蛋,混蛋...”不得已之下跺了跺脚,只得回进庙堂内,噘着小嘴来到火堆旁,又烘烤起衣服来。 张昱施展起轻功,时间不大便追上秦九功二人,三人也不说话,在树林间不住的跳跃,雨水击打在茂密的树叶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十几里路,对三人来说,也不过半盏茶的功夫,突然听到前方传来,叮叮当当的刀剑之声。 雨水已经模糊了几人的眼眶,势力受阻,隐约可瞧见,有两名身穿黄袍的和尚,在与十几名身穿蓑衣,头戴斗笠之人,斗的难解难分。 秦九功当下喊道:“智光大师,莫要慌张,我来助你”说着话几人已奔到近前,秦九功双手一挥摸出双剑,并不答话,迎上一名斗笠人。 赵渊鸣则是一脚侧踢了出去,踢翻一人后,也是抽出大刀来,对那斗笠人就砍了过去。 张昱也迎上一名手持钢叉之人,此人身高过丈,身材魁梧,与岳虎倒有几分相似之处,本以为又是东瀛人,但瞧打扮与模样,似又不像。 也来不及细细打量,见钢叉带着呼声奔前胸而来,侧身一转避了过去,同时左手夹住那钢叉的柄处,右手一掌“星移电掣”结实的打在那大汉身上。 那大汉闷哼一声,跌出老远,摔倒在地,溅起地下的水渍,再也趴不起来,张昱这一掌用了七分的力道,就是不死,想必也受伤不轻。 张昱把钢叉又丢向身后之人,那人仰头避过,身子丝毫不缓的迎向张昱,张昱见那人手使单刀,来势颇急也不敢大意,后发先至,抓住那人手腕,不曾想那人手腕一抖,单刀反削张昱手臂而来。 张昱只得撒手,同时一脚踢向那人小腹,那人身子急退避了开来,同时身后却响起一声轻喝。 张昱侧身避闪,只见又是一柄刀,从身旁削了下来,张昱伸手就是一个手砍,砍在那人肩头,那人肩头吃痛,忍将不住丢下了手中的刀。 他本不是心慈手软之辈,又见二人所使的招式,均是黑衣东瀛人的招数,更不会手下留情,顺势一脚踢在那人胸口,那人在稳住身形后,突然爆射而退... 眨眼之间,身旁只剩下三名蓑衣人,他们见势不妙,冲伙伴对望几眼,突然飞身而起,脚踏在树干之间,几个起落逃走了。 张昱急忙追了上去,突然迎面出现十几枚叶形飞镖,张昱侧身避闪,飞镖均钉在树干之上。 再回头时,逃跑的几人,已经不见了踪影,张昱知晓若是这几人,存心想要逃的话,就算武功不如自己。 但那种突然出现,而又可以消失的手段使将出来,他也追不上,伸手擦了擦脸庞的雨水,有些不甘的回转身来,来到秦九功几人身旁。 秦九功见张昱,去追逃跑的几人,也不担心张昱的安危,当下回转身来,去瞧智光,只见智光满身鲜血,身前更是插着一柄钢刀。 而另一名黄衣僧,也是满身鲜血,看情形与智光,也好不上半分,瞧智光摇摇欲坠,站立不稳的模样。 秦九功连忙来到智光的身旁,将其扶在一颗大树之下坐着,忙问道:“呼延长老,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都是老叫花子害了你啊” 第二百一十章(智光禅师) 那智光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脸庞上更是长满了黑斑,瞧年纪已有七十多岁,岁数已然不小,智光方要开口说话,便吐出一口血来,依靠在大树的身体,似是随时都要晕倒,秦九功忙扶住靠在自己怀里。 智光长喘了几口气,这才道:“九功啊,缘起缘灭,看来大和尚也活不长啦” 赵渊鸣道:“呼延长老,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智光道:“我原本应邀,作你们的公证人,却不曾想在此地,突然杀出一股神秘人,对我们突下杀手,若不是慧明机警,我恐怕也见不到你之面” 他又咳嗽了几声道:“秦长老,如今丐帮无人主持大局,你们切莫再争斗不息,武林动荡不堪,丐帮作为第一大帮,念祖师创帮不易,定要谨记帮训,助武林同道,化解危机,匡扶正义才是” 秦九功点头道:“呼延长老说的是”张昱实在不明,眼前的老和尚是何身份,听秦九功先前称其为“智光”,听名字应是寺庙法号,如今又称其为“呼延长老”这更似丐帮头衔,实在猜不透,只得摇了摇头,先抛在一边。 只见那智光接着道:“如今我要去面对我佛如来啦,老衲在世罪孽深重,如今又有这许多无辜的生命,为贫僧而死,看来我佛,是不能原谅贫僧之过了”说完面带慈祥之色,双眼缓缓合上,了无生机,就此圆寂。 赵渊鸣伸手又摸了下智光的脉搏,面带伤感之色的,冲秦九功摇了摇头道:“我们把呼延长老带回去吧”秦九功点了点头。 赵渊鸣来到另一名黄衣僧身旁,将其扶起,见其只是昏厥了过去,心中稍安心了几分。 两人将二人抱起,正欲回转破庙,又扫视周围死伤的众人,又看了一眼张昱道:“少侠受累,我们回去吧” 张昱看了几眼战场,发现地上所趟的死尸,有几人形似中原人,他上前摘下死尸的黑面纱及斗笠,果然不是东瀛人的长相跟打扮,让张昱震撼万分。 很显然,这些武林人,已然被东瀛人所收买,并已到了为其卖命的地步,张昱知道,这只不过是整个阴谋背后的开端而已。 几人在暴雨之中,回到了破庙内,方踏进庙门,一名和尚便当先迎了上来,看到智光和尚,在秦九功怀里已然圆寂,顿时放声痛哭。 楚连丞二人,见此也是倍感痛心,张昱见这四位长老,均与那智光和尚,交情匪浅的模样,想必那智光在出家之前,必有一段轰轰烈烈的往事,秦九功安慰了和尚一番,便询问起,事由的详情经过。 二女来张昱近前,忙问道:“没受伤吧”张昱摇头道:“无妨”,见其衣衫全是水渍,忙拉到火堆旁,张青儿更是脱下其外衣,烘烤起来,并也问起事由始末。 张昱自是没有隐瞒,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当听其武林中人,与东瀛人勾结,还是不禁眉头紧皱。 张青儿,又找来些干粮与水,几人坐在篝火旁随便吃了些,再瞧屋外的情形,雨水势头依旧是猛烈如斯,并伴随着狂风的怒吼声,风吹在破败的门窗上,发出“咔咔”的声响,摇摇欲坠似是随时就要倒下一般。 赵灵薇眉头不展,喃喃道:“也不知这雨要下到什么时候”忽然身后响起秦九功的声音道:“老天的脾性谁又能揣测”又来到张昱身旁道:“几位对将不住,照顾不周还请见谅” 张昱抱拳道:“秦长老客气了,你我皆是避祸之人,何须如此” 秦九功道:“不然,其实此处乃我帮一处据点”冲身后一招又道:“拿三只烧鸡一壶酒来”话音刚落,身后一名小叫花子便拿来几个,用纸包住的事物。 秦九功接在手里,递给赵灵薇与张青儿道:“若是姑娘不嫌弃,尽可食用”其实三人一路走来,多数以干饼为食,偶有住店,也是匆匆而去,未正经吃过一顿饭,此当时节有如此美食,自是不会拒绝,虽然惊奇,也没过多去想。 赵灵薇顺手便接了过去,笑道:“多谢老头了” 秦九功笑了笑,张青儿见秦九功面带善意,也是没有拒绝,接了过去便吃了起来,张昱口中称谢也吃了起来,三人又喝了几口酒,又对秦九功称谢不已。 此时丐帮四长老,均围坐在张昱身旁,秦九功见三人吃完,这才对张昱道:“想必少侠,对那智光禅师身份,有所猜忌吧”张昱没有否决点了点头。 秦九功道:“我四人姓名,还未向少侠介绍”于是把几人名姓,及在丐帮的职位,跟张昱又说了一遍,当赵灵薇闻听眼前几个老叫花子,竟均是丐帮长老,也不由得吃惊不小。 毕竟论起身份,也向来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张昱因对江湖名宿,传闻知之甚少,倒并未露出吃惊之色,同时也把自己及二女介绍了一番。 秦九功等人点头,又客套了几句,秦九功这才回奔到主题道:“其实智光禅师,在二十年前,乃是我等的至交好友,那时在丐帮论起身份,与我等平起平坐,乃是九袋长老之职,若论起武功也均在我等之上,一套“追命连环掌”使我等望尘莫及” 听到此处,张昱释然,心想:“无怪智光被称为呼延长老,果然与丐帮有不小的渊源” 见秦九功等人皆露出伤感之色,同时又透露出种种钦佩之意,这种神情张昱并不陌生,当时泰山贺云贤老前辈,在说起司马长空时,也露出此等神色,由此可见后者是有感而发。 秦九功接着道:“他当年最是嫉恶如仇,死在他手中的恶人,不计其数,后来碰到了五台山,佛光寺的一位得道高僧,受其点化,呼延长老知晓自己,手染鲜血无数,人非草木,无论善恶皆是生命,被高僧收为坐下关门弟子,取法号智光,我等见此也自是不好阻拦” 他叹了口气,又接着道:“智光禅师出家后不久,高僧便圆寂西去,圆寂之时,命智光为下任主持,我等也曾拜望过智光禅师几次,听其讲说佛法,另我等也受益不小,如此这般,智光禅师与我等的关系,是续而不断” 起初秦九功的声音比较高亢,此时越显低弥,显然他与那智光禅师的交情莫逆。 赵渊鸣见秦九功顿声,他接其话接着道:“本来呼延长老,可安享余生,怎奈丐帮大变,我等争斗不断,而此次更是到了,我四人大打出手的地步,为了摆脱这一困境,我四人决定,要选出一名帮主” 赵渊鸣说到此节,又看了其他三人一眼,这才接着道:“但我四人互相诋毁,谁做帮主,都不能另其他三人心服,是以决定比武分胜负,胜者可任帮主之职,又一想没公证人,若是谁输怕又不认账”说到此处便不在言语。 秦九功苦笑道:“由于我四人,皆是好面之人,不想让其他帮派,看我帮内部争斗而惹出笑话,于是我们便想到了呼延长老,素知呼延长老在未出家前,一直有公正严明的秉性,是以我等送上拜帖表明心迹” 他轻叹了一声接着道:“呼延长老顾念旧情,愿意出面,但他自出家后久居寺内,极少下山,于是我等从洛阳奔赴五台山,让他当面作证,但他回信说五台山,乃佛门极乐之地,不得因世俗之事而扰佛门清净,是以我等便选在了,距此十五里外的树林中,谁知...” 第二百十一章(无端请求) 秦九功说到此处,目光在其他几人面目上扫过,露出神伤之色道:“谁知我四人不等明日之战,今日却在此地因口角不合大打出手,险出人命,而呼延长老,若不是为我等争夺帮主之位,也不会应邀下山,更不会命丧他人之手,说到底呼延长老及他门徒之死,皆是由我四人引起” 他话犹未了,只听身后响起虚弱的声音,口打佛号道:“阿弥陀佛,施主何故如此偏执,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师兄生死皆是因果之数,何来怨人之言” 众人闻声回首瞧去,只见一名血染衣襟的黄袍僧人,立在身后,秦九功等人忙起身施礼道:“牵连智信禅师,饱受世俗名利之祸,伤身之苦,我等真是愧煞难当,请受秦某一拜”说着躬身行了一礼。 那智信禅师面色苍白,身体虚弱倒也没有阻拦,双手合什道:“阿弥陀佛,施主严重了,一切有因必果,施主莫要自责” 言罢转身退去,口中一直念着“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 秦九功听闻又叹了口气,这等与世无争的方外之人,他自问这辈子,是做不到这一步了。 而张昱听那智信之言,似是懂的了许多,似又什么都没听懂,或许这就是佛法的玄妙之处,度一切有缘之人。 他放下思绪,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对秦九功道:“不知秦长老,对这次袭击智光禅师的黑衣人,有何看法?” 秦九功闻听脸色不大好看,沉默了片刻道:“这次争斗的对手,让我吃惊的发现,素有凶名的“关东三魔”也在其列,这些大恶之人,被黑衣人所拉拢,恐已祸害不小” 张昱在此之前,只察觉到有几人并非是东瀛人,却是没想到,有如此凶名之人,会被东瀛人收买,想必日后所碰到的对手,也会有其他消沉已久的大恶之人出现,想到此处不自觉的,露出担忧之色。 张昱眉头一挑又问道:“贵帮身为天下第一大帮,江湖如今被邪魔侵扰,不知日后有何打算?” 秦九功正色道:“那自是联合武林同道,除魔卫道”张昱见其如此坚定的眼神,不由得心安了几分,不管如何,丐帮是中原一股不小的势力,有其加入的话,日后也定是一大助力。 忽然秦九功话锋一转道:“之前秦某便有不情之请,尚未讲出,如今此当时节,也不知当讲不当讲” 之前秦九功便要说出此言,却被智信遇难的事情所耽搁,如今听其又提出来,张昱心中疑惑,未知事由,倒也不好回绝。当下问道:“秦长老,但说无妨” 秦九功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目光又在赵渊鸣等人的身上一扫而过,轻吐了口气这才抱拳道:“我丐帮虽说是,天下第一大帮,实则不过乌合之众,念历代帮主呕心沥血,创下基业实属不易,如今江湖危急,丐帮又自乱阵脚,实乃群龙无首之故” 他说着话忽然半跪在地,诚恳的对张昱道:“少侠武功盖世,年轻有为,真是天佑我帮,秦九功以丐帮掌钵龙头长老的身份,恳求张少侠能担任我丐帮,第三十七代帮主之位” 秦九功此言一出,不仅是张昱几人露出吃惊之色,就连身后的丐帮众弟子,也是哗然一片。 张昱顿时有些手足无措,赵灵薇则是欣喜不已,他知晓丐帮,帮主之位的分量,不仅可以号令帮众数万之众,更是可以与少*当如此大派,平起平坐。 魏埠咎本就阴沉的面庞,闻听秦九功之言,他面色更是已然扭曲,怒喝道:“秦长老此事万万不可,这小子今日不仅侮辱我丐帮,而且又并非丐帮首要人物,让他作帮主,不说魏某不答应,就是手下兄弟也势必不会答应,你们说是不是” 说着话看向身后,只听身后很多人回应道:“魏长老说的对”魏埠咎接着道:“况且这小子何德何能,可做我们的帮主” 秦九功则是眉头一皱,喝道:“魏长老,如今丐帮的处境,你不是不知,况且我观张少侠宅心仁厚,侠义心肠,亦是我丐帮传承已久的本性” 接着他看向魏埠咎,一字一句道:“而我丐帮也不是没有过,不是本帮之人作帮主的先例,想丐帮史录记载,十九代帮主更是一女子担任,引领帮众惩恶扬善;由此可见我邀请张少侠担任帮主,也不足为过,况且张少侠武功高强,另我等叹服,而魏长老你更是深有体会吧” 魏埠咎辩道:“话虽不假,这小子来历不明,我想今日来此早就有所图谋,秦长老莫要上当才是” 秦九功喝道:“住口,休要胡言”转身对赵渊鸣道:“赵长老,你可有异议” 秦九功与赵渊鸣,同是丐帮长老,但从服饰便可分出,一人是污衣派的领头人,一人则是净衣派的首脑,虽然用眼神示意过赵渊鸣,但他却尚未首肯,若是赵渊鸣此时不顾全大局,抱有其他想法的话,秦九功可谓是孤掌难鸣,是以对于赵渊鸣接下来所说的话,满是期待之意。 只见赵渊鸣神色挣扎了片刻道:“秦长老所言不无道理,我丐帮如今混乱不堪,早已不负盛况,需要一名另我等心服之人,来主持大局,张少侠年轻有为,我赞同秦长老的提议” 秦九功闻听顿时松了口气道:“赵长老能摒弃你我恩怨,果然是深明大义之人” 楚连丞颇有犹豫之色,看了一眼张昱,随即也半跪了下来抱拳行礼,坚定道:“楚某也恳请张少侠,能担任本帮帮主,带领帮众匡扶正义,重振昔日雄风” 魏埠咎见此怒道:“你们...你们都反了,都反了,哼”随即瞪了张昱一眼,冷哼一声袖子一甩,别过头去。 张昱顿时,不知如何是好,他连忙伸手来扶二人起身,秦九功道:“张少侠若是今日不答应,秦某今日就长跪此地不起身” 楚连丞附声道:“楚某与秦长老同心”张昱没了主意,把头转向赵灵薇,赵灵薇耸了耸肩,表示她也没办法。 第二百十二章(打狗之棒) 张昱急道:“几位长老,在下阅历尚浅,本领低微,况且向来都是遵从他人吩咐,由此可见在下并无领导之才能,还请几位长老莫要失察,收回成命才是” 秦九功道:“张少侠谦虚了,少侠武功卓绝,是我等有目共睹之事,况且出手相助我等和解,更是体现出了少侠,侠义之风,至于领导之事,由我等辅佐料可无碍,我等虔诚一片,少侠莫要推辞才是” 赵渊鸣也附和道:“秦长老所言甚是,丐帮若是由少侠领引,必能重振昔日风光,况且如今武林风起云涌,丐帮作为第一大帮,若是无人牵引的话,我等也怕弟子步入歧途,到时候非但给武林同道,帮不上忙而自乱阵脚,反生祸端” 魏埠咎闻听手指赵渊鸣道:“赵长老,你我同属净衣派,如今却向着污衣派,日后在弟子面前如何服众” 赵渊鸣看向他,喝道:“魏长老,此当时节你还顾及两派内乱之事,两派同属一帮,今得遇贤主,可带领丐帮走出迷离之状,魏长老应高风亮节,力挺此事才对,却不曾想魏长老非但不支持,还出言反驳,究竟居心何在?” 魏埠咎闻听,不怒反笑,对赵渊鸣的话也不理会,对秦九功冷笑道:“想作帮主,有三样东西必不可少,我想秦长老,不会无视祖训和帮规,用强吧” 对于魏埠咎的话,秦九功似是早有准备,只见他不紧不慢的,悠悠道:“降龙十八掌及打狗棒法,乃是帮主传承绝学,但如今这两样绝世武学,均已不知去向,是以特殊时期,就应使用特殊手段,我们更应该觅新主找回秘籍,至于打狗棒我早已寻回,你就不用为之操心了” 打狗棒乃是丐帮,帮主传承的必要信物,见此棒如见帮主,有着极为重要的作用,因此棒传承已久,在丐帮众弟子心中,更是一件至高无上的圣物,可见其非凡之处。 而打狗棒,在帮主上官龙遇害之日便已丢失,成为众人心中一大心病,而秦九功等人,争夺帮主之位已久,若是秦九功早就拿出打狗棒,赵渊鸣几人,也势必妥协。 此时几人闻听秦九功,可拿出打狗棒,无一不是诧异万分,赵渊鸣与楚连丞均想:“好在秦长老为本帮着想,一直未拿出此棒要挟我们,如若不然,我们也只好奉其为主” 魏埠咎却失声喊道:“什么,你寻回了打狗棒,莫不是当日,你私自暗藏了下来,然后跟我等说,此棒丢失了吧” 秦九功怒目而视,一字一句道:“帮主遇害之日我远在陕北,力办帮主吩咐之事,有弟子报说帮主遭害之事,我才回到洛阳,我从陕北到洛阳,累死了五匹马半月之后,才得见帮主遗容,此事众所周知,魏长老不会不知吧,若魏长老还要出言诬蔑老夫,也休怪老夫不客气了”说着双剑往身前一架。 魏埠咎虽心中怒火冲天,但见秦九功此举,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又一想秦九功此言,倒也合乎情理,一时也找不到辩驳的理由,只得放狠话道:“好...好...你们终有后悔之日” 张昱一直不明,打狗棒是何物,询问赵灵薇才知其重要性,但见二人争执不下,忙道:“二位长老,切莫为了我争辩,而伤了和气,在下确无领导之才能,万望前辈莫要为难才是” 秦九功见张昱,如此推辞不让,不仅没有泄气,反生欣赏之意,更加坚定了心中的想法,于是心念一动道:“张少侠,你看这样可好,少侠暂且应允我等的请求,若是日后丐帮有比少侠才能更甚之辈,少侠再退位让贤如何?” 张昱把目光再次投向赵灵薇,赵灵薇沉思了片刻,来到张昱身旁附耳悄声道:“傻小子,我看几位长老之言,也不无道理,日后若真要跟东瀛人动手,也不能全靠我们几个,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带领他们虽说比较麻烦,但一切事物,交给他们几位长老打理便可,你也不用管,此时利大与弊,你好好考虑” 张昱闻言觉赵灵薇之言,也深有道理,毕竟日后若真想,将东瀛人驱除中原,自己手中无人,还真有些人单势孤,丐帮家大业大,日后行事安排起来,也比较方便。 心念及此,下定了决心,他点了点头道:“既然几位长老,信得过张昱,那在下恭敬不如从命了” 秦九功闻听欣喜不已,忙道:“多谢少侠成全”话音刚落张青儿道:“哥,你若真是坐了这个什么丐帮的帮主,以后可没了自由” 秦九功忙道:“少侠请放心,少侠做我们的帮主,日后行程办事全凭己身,本帮不作任何约束,况且本帮大小事务,一切由秦某与赵长老处理便可,这样张少侠就可放心了” 张昱闻听更是欢喜不已,这般毫无限制,他是何乐而不为,连忙将二人扶起身道:“没想到秦长老想的如此周到” 秦九功牵张昱之手,来到众弟子之间,众弟子均看在眼里,顿时议声一片,秦九功摆了摆手朗声道:“大伙儿肃静,本帮自上官帮主遇害之后,一直处于低弥之状,帮内子弟也不受约束,互相争斗,如今本帮有了新帮主,就是这位张帮主” 说着话把张昱让在身前,张昱冲四方抱了抱拳,周边顿时一片哗然响起。 秦九功忽然,朝着某个弟子招了招手,那弟子点头会意,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此人身负七只麻袋,显然是七袋弟子,他穿着破烂,瞧年纪也有四十来岁,头发跟大多数弟子一样蓬松不堪。 来到秦九功面前行了一礼,然后从身后拿出一个,被粗布包裹的物事,交到秦九功手中,秦九功点头又摆了摆手,那弟子又行了一礼后,方自回到人群之中。 秦九功面带笑容,将粗布扯开,里面露出一物,张昱举目打量,竟是一根三尺来长,碧绿之色,犹如翡翠般的“竹棒”。 此棒除了颜色较为特殊之外,与真正所见的竹棍一般无二,赵渊鸣亲眼瞧见了,丢失已久的镇帮之物,瞳孔还是忍不住一缩。 与楚连丞、魏埠咎二人对视一眼,三人又凑近了几步,瞧了几眼竹棒,魏埠咎似是知晓多说无益,沉默了下来,三人均没有说话,仿佛都是在思量着什么。 第二百十三章(帮主之位) 张昱心想:“这想必就是秦长老口中的打狗棒了”赵灵薇与张青儿好奇,也是凑近了几分,瞧了几眼。 赵灵薇见传闻已久的打狗棒,竟是如此平淡无奇,忍不住撇了撇嘴,若不是心性有所改变,说不定此时已经奚落起丐帮来,好在秦九功等人,并不知此时眼前这个小丫头,心中的想法。 秦九功把竹棒高举过头,来到张昱面前,高声道:“今丐帮掌钵龙头长老秦九功,承本帮意志,将丐帮信物打狗棒,传于第三十七代帮主张昱,日后我等谨守帮规,谨遵帮主之命,惩恶扬善,将我丐帮发扬光大” 只瞧两旁的丐帮弟子,听到此话,均露出激动之色,均拍手喊“好” 秦九功露出满意的神色,看向张昱道:“帮主请接棒”张昱伸手恭恭敬敬的,将竹棒接了过来,握在手中,入手清凉,只觉此棒不轻不重,不知是何物打造而成,倒也是一把趁手的兵器。 秦九功撸了撸胡须,面朝众人道:“本帮自上官帮主遇害之后,便有三件大事,急需处理,想必诸位是知道的,第一就是帮主之仇,尚未得报;其二就是白师叔失踪;其三就是整顿本帮,重振昔日雄风,今日得遇新帮主,我希望诸位全心全意辅佐帮主,尽快完成这三件首要事物” 秦九功一口气,说完这三件事,在场众人无不激动,再次齐声高喊道:“重振雄风,重振雄风” 张昱闻听露出苦笑之色,暗忖:“这秦长老果然是只老狐狸”不过又一想到,这三件事无不是与东瀛人有关,也就释然开来,只要日后瓦解东瀛人的势力,这三件事也就迎刃而解,如今这情形,他倒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秦九功见此,点点头摆了摆手,众人安静后,又接着道:“我帮子弟遍布四海,一时间难以召集,今日就给帮主,举行一个简单的接任帮主的仪式,念人数较多,六代弟子以上,可出几个代表上前,日后在洛阳总部再举行丐帮大典” 他言罢满面笑容,突然冲张昱就吐了一口痰,二人相距颇近,张昱毫无防备,口水不偏不倚的,便吐在了张昱的衣角。 张昱当下就是一愣,他还未回过神,对方为何如此,随即赵渊鸣与楚连丞,也上前各吐了一口,张青儿娇喝道:“你们住口”说着就要上前阻拦众人。 赵灵薇忙拉住张青儿,神秘的笑道:“不要惊慌,且看下情况再说” 只见站立在两侧的弟子,涌出十几名身负六只麻袋之人,面带笑意来到张昱近前,如秦九功等人一般无二,各吐了口水,这才退去。 张昱露出无奈之色,此时自己周身上下,已满是污移,秦九功面露尴尬之色,解释道:“帮主不知,我丐帮弟子多以穷苦及乞儿,他们无依无靠四处乞讨,受世人各种眼色,类似这种吐口水的事情,在我丐帮子弟之中,也是常有之事,因此被老祖定下,帮主接任时不得不经历的仪式” 张昱闻言,这才心中好受些,张青儿蹙眉,来到张昱把将外衣脱了去,又从包袱里,拿出干净的衣服给换上。 屋外的雨声,在不停歇的下了近四个时辰后,也稍微小了些,天色也黑了下来,但对庙内丐帮的众弟子来说,丝毫不影响他们心中的喜悦。 张昱与秦九功等人,围坐在火堆旁,边吃着不知丐帮弟子,从何处寻来的酒肉,秦九功边介绍着丐帮内的帮务。 张昱听得,如此繁琐麻烦的事务,便是一阵头大,不过好在秦九功有言在先,让其只需了解,倒也不需亲力亲为,让诸位长老处理便可,想到此处倒也安心了许多。 秦九功等人,也自是问起张昱经此的原由,张昱自是毫不隐瞒的,道出了详情,几人知晓张昱要去恒山时,也纷纷表态要追随一同前往。 张昱自知此去,只是打探恒山情况,丐帮弟子众多,若尽数跟随,反而不便,是以吩咐他们不用追随,但秦九功却言张昱初掌丐帮,帮内规矩及弟子分布,也需要时间去了解。 张昱执拗不过,只好由赵渊鸣与楚连丞跟同,其他众人由秦九功引领,去其他地方打探东瀛人的消息,及其他各派的动向,稍有异动及情况,立即安排弟子,禀与张昱知晓...几人谈至夜深,带着倦意才逐渐睡去。 次日大早,秦九功等人因心中有愧于智光禅师,安排弟子抬着智光的遗体,由智信相伴,送至五台山佛光寺。 好在雨已停歇,被雨水冲刷过的树木花草,此时都有股草涩之味,散发在空气中,使人忍不住神清气爽。 不过有知晓智光身份的丐帮子弟,无不面露伤感,也无心思去理会,道路两旁的“勃勃生机”。 五台山,大多由结晶岩构成,五峰耸立当空,峰顶又平坦如台,故此称为“五台山”。 其地貌奇特论景致,丝毫不输入其他各山各派,张昱自出山以来,也瞧见过不少的大山大水,但面对此时的五台佛门圣地,还是意由心生,说不出来的别样之感。 秦九功安排弟子,在山下待命,只带少数人送智光前去佛光寺,沿途还碰见不少,心带虔诚进寺祈福者,有人面带喜色,有人愁眉不展,有人毫无表情...各怀心事带着不同的目的,来到寺内祈求佛祖,能够解去心中烦恼。 秦九功等人,在智光被僧侣火化后,才由智信送下山来,临别时智信双手合什,口打佛号,对张昱道:“阿弥陀佛,张施主少年英才,心承善意,所行之举,也是度黎民脱离苦海,与我佛乃是有缘之人,日后若有空闲,可来寺中作客,贫僧可与施主,共同研讨佛法” 张昱闻听自觉奇怪,也不知智信言中之意,只得道:“禅师过誉,若有闲暇,必前来拜会禅师”智信点头,面带笑意回转山门。 智光圆寂,由智信担任主持,但仅半年后传于座下弟子,自己潜心研究佛法,终有所悟。 他踏出山门,在世俗纷争中,却心淡如水,游*,度化世人,后终成大道,在河南龙门石窟坐化,享年一百三十余岁,后有人发现其肉身,长年不腐大为称奇,均以为是罗汉转世,为其塑造金身,受人朝拜。 第二百十四章(拜访恒山) 张昱等人下山后,按照商议各自分头行事,与秦九功等人就此分别,秦九功与魏埠咎,领着众弟子前往各处,赵渊鸣与楚连丞,则是跟随张昱前往恒山。 不一日,几人各乘马匹,不急不缓的来到恒山脚下,恒山被人尊称为北岳,其山之险之美之高,不下于其他各名山。 而中原要塞“雁门关”,更是与恒山紧密相连,派中虽皆是女流,也曾多次帮助官兵,抵抗外敌入侵,因此历代传承下来,恒山派很受朝廷器重。 但因派中均是出家人,淡薄名利,拒绝了朝廷的任何封赏,有此可见恒山派不仅在江湖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在朝堂之内也是赫赫有名。 张昱等人来到山门之前,还未进门,便有两名光头小尼姑,迎了上来,见张昱等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便有些警惕的瞧了几人一番。 见当先几人,容颜秀丽,神色可亲便开口问道:“诸位施主请留步,若是前来拜访山门,还请报说名姓,我等好禀报与掌门知晓” 张昱上前抱拳道:“这位小师傅有礼,在下张昱,有事求见慧虚师太,劳烦小师傅通禀一声” 头一名女弟子,瞧起来也有二十多岁,见张昱等人手持兵器,想必是江湖中人,最让她注意的便是,张昱手中的竹棒。 她总觉得,在哪听说过有这么一杆兵器,但却想不起来,暗自揣测张昱等人的身份,同时听眼前之人言语客气,于是也温和了几分道:“几位在此稍候,贫尼去去就来” 这名女弟子,来到山门内,一路小跑来到偏殿,见慧虚正与师叔慧岚商议着什么,上前行礼道:“禀师傅山门外有一名叫张昱之人,说有要事求见师傅” 慧虚闻听眉头一皱,慧岚瞧见慧虚的神色,诧异问道:“张昱此名极为陌生,见师姐神色紧张,莫非与其相识不成...” 慧虚道:“没...没有...其实何止相识,你不知此人,正是暗害贺师伯之人” 慧岚惊道:“什么,经师姐这么一说,我倒也是想起此人来”慧虚道:“师妹速速安排弟子,来山门聚集,此贼来的好,莫要让此人逃脱”慧岚口称“是”退了下去。 慧虚眼神变幻莫测,在殿内来回踱步,不知在暗自琢磨着什么。 山门之外,赵渊鸣见那弟子进门已有些时候,还不见有人出来,心中不悦,眉头微蹙对张昱道:“帮主,已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那慧虚师太这般时候,为何还不见出来,难不成在摆什么架子不成?” 张昱倒是心境开朗之人,笑道:“赵长老莫要焦急,我与这静虚师太,也有过数面之缘,想必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多等一会儿也无大碍”赵渊鸣听此,倒也不好多说。 赵灵薇此时却不知为何,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总觉得如今的恒山气氛诡异,但如何诡异她又说不上来,总觉得有一种压迫之感,自嘲道:“难道我是因为父亲失踪的缘故,神经绷的太紧吗”随即又一想:“但愿慧虚师叔,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又有半盏茶的功夫,忽然听到阵阵脚步之声,随即便见到,两名身穿灰衣的老尼姑,横眉怒目手持长剑,来到张昱等人的近前,紧接着身后涌出百余名的弟子,将张昱等人霎时围的水泄不通。 张昱惊讶万分,还未说话,慧虚高喝道:“好贼子,杀害贺师伯还敢自送上门,今日我恒山派,便要为师伯报仇”说着话不容他人辩解,抢先一招“大雁孤飞”便横劈张昱而来。 恒山派轻功独步天下,众所周知,这一剑来的看似软弱无力,实则却犹如捕食的雄鹰,迅猛无比,张昱眉头紧皱还未作出动作,只听身后楚连丞喝道:“放肆” 声音传来的同时,张昱只觉身后一阵劲风传来,随即楚连丞已抢步挡在他的身前,就在此时他跨在腰间的“黄金流星锤”带着闪闪金光,就直奔慧虚而去。 慧虚似是方才未曾注意,此时见对面突然闯出个汉子,兵器带着恶风直扑自己,大吃一惊,此锤分量奔来就颇为不轻,并且带着惯性甩出,足有千钧之力,若是以长剑硬撼慧虚自是不敌。 她当下身子陡然一跃,使了一招“群雁南飞”在流星锤之上掠过,飞起一脚踢向楚连丞面门,楚连丞久经大敌,一身硬功更是令人叹服,也不避闪,左手一拳便迎了上去,正与慧虚的脚掌撞在一处。 楚连丞身子晃了几晃,忙使了个千斤坠才稳住身形,脚下石板更是碎裂开来,留下两个寸许来深的脚印,可见二人这一击力道不浅,而反观慧虚却是倒射而回,落在地上连退了五步,才堪堪稳住身形,脚掌传来阵阵酸麻之感,不过却强自忍住,神色丝毫不变,虽然二人交手不过霎时之间,看情形倒是各有千秋。 慧岚与慧虚乃是一师所承,虽慧虚身为掌门人,但论起武功来,别人或许不知,慧虚却是知晓,她师妹的武学造诣,比她只高不低。 慧岚见慧虚伸手便吃了个暗亏,忍不住皱了皱眉,江湖中人能抵得住,慧虚一剑一脚的人绝非泛泛之辈,当先打量了楚连丞几眼。 见其衣衫褴褛,脚蹬破鞋,蓬头垢面,年岁六十上下,略感诧异心想:“不曾闻江湖中,有这等人物” 不过当目光扫过其手中的“黄金流星锤”时,心中却蓦然想起一人来,当下朗声道:“我道是何人,胆敢在我恒山门前立威,原来是丐帮“锤震山河”楚长老光临鄙派,当真是有失远迎”虽然言语颇为客气,但却是面如冷霜,让人闻听不仅没有亲近之感,反生寒意。 未等楚连丞说话,慧岚却又喝道:“既然有心挑衅,那就请阁下亮出高招吧”说着话一道寒光,就直奔楚连丞而来,楚连丞心中冷笑,自是不惧,岂料还未出手,只听身后一女子高喝道:“慧岚师叔请住手”说话之人正是赵灵薇,慧岚闻听有人喝止,身形也是一顿停了下来,距楚连丞不过三步之距。 赵灵薇迈步,来到慧岚身前,行了一礼道:“薇儿拜见慧岚师叔”慧岚先是一怔,随即上下打量了赵灵薇几眼,见其肌肤胜雪,面目粉妆玉琢,身材娇小玲珑,如此美貌使得她都多瞧了几眼。 让她心中犯疑的是,此女她并不相识,于是问道:“姑娘上下如何,为何如此口称贫尼” 赵灵薇笑道:“慧岚师叔,家母乃是杨玉荷,小侄赵灵薇”慧岚闻听惊喜不已,又上下打量了几眼赵灵薇,笑道:“你是灵薇啊,都长这么大了,多年不见,竟生得如此俊俏,连师叔差点都认不出” 第二百十五章(恒山之战) 原来慧岚与赵灵薇之母杨玉荷,关系很是要好,二人在一起无话不谈,均视对方为至交,后杨玉荷嫁给赵凌云并生下赵灵薇,慧岚也曾多次上山拜访,只是后来慧岚念其为*母多有不便,这才逐渐淡了下来。 但却偶有书信,保持着彼此的关系,由此可见,当见到已然生的出水芙蓉的赵灵薇时,那种无以言表的心情,是如何的剧烈。 赵灵薇闻听神色绯红,轻言道:“师叔取笑小侄了” 慧岚目光在张昱等人身上扫过,又定格在赵灵薇身上问道:“怎么不见玉荷跟赵师兄,你是如何上山的?” 赵灵薇听此露出黯然之色,还未说话,只听身旁慧虚,突然抢声道:“原来是赵贤侄,怎不见你爹妈,反见你跟这些恶人在一起” 张青儿早已恼怒在心,听慧虚不住的诋毁张昱,更是有气,当下喝道:“老尼姑,瞧你岁数已然不小,为何嘴巴如此不干不净” 张昱忙摆手道:“妹妹,我们此次不是为树敌而来,再别这么说了”方想解释,却见慧虚面色铁青,咬牙切齿道:“哪来的黄毛丫头,竟然舌如毒蝎,让贫尼来教你该如何说话” 她话犹未了,手中剑一抖,飞身直刺张青儿而来,张青儿冷笑不已,毫无惧色手中“断尘”一翻“铮”的一声拔剑出鞘,忽然一个青影却挡在身前。 只听“铛”的一声,兵器相撞一起,再定睛瞧时,正是突然插手的赵灵薇,只听赵灵薇道:“慧虚师叔这其中有些许误会,还请容小侄解释一二”又回头对张青儿道:“妹妹切莫动怒”张青儿别过头去,来到张昱身边。 慧虚冷笑道:“赵贤侄,我看你如今是被这小贼,给迷了心窍吧,这般不明是非” 赵渊鸣听几人对话,也不知其中缘由是非,但如今张昱是丐帮之主,他作为首要辅佐之人,自是心向其主,他也本是个极有涵养之人,但听慧虚之言,实在有违出家人之慈悲,言词信誓旦旦,咄咄逼人。 他憋闷在心的怒火,再也忍将不住,挺身而出怒喝道:“我丐帮帮主,也是你一个老尼姑可评头论足的,莫非欺我帮中无人不成,若要动武赵某人奉陪便是”说着话大刀一挥,已亮在身前。 慧虚先是一愣,心想“这小子什么时候,成了丐帮帮主”目光撇过张昱手中的打狗棒时,更是诧异之极,料想眼前之人,所言非虚。 她心念一转,冷笑道:“这小子竟然是丐帮帮主,丐帮帮主杀害武林前辈,莫非丐帮是想与武林为敌不成” 丐帮虽是天下第一大帮,帮众遍布天下,帮内高手如云,但也担待不起,与武林为敌的罪名,赵渊鸣笑道:“若想动手,请亮出高招,何必说出别有用心的话来,反失出家人之道德” 慧虚面色一沉,忽然冲身旁喊道:“素心,摆阵擒拿贼人”那名为素心的圆脸弟子口称“是”,手一挥突然围着张昱等人的弟子,飞快的转圈跑了起来。 正在众人不明其意时,慧虚、慧岚二人已退出圈外,二人神色各异,赵渊鸣冷笑道:“好,以多欺少,老叫花子怕了不成”话犹未了,只听圈外慧虚喝道:“动手”她话音刚落,慧岚高喊道:“薇儿师侄,你快快出来” 也不知赵灵薇听没听见,只是见那转圈的弟子,突然划出阵阵剑影,数剑齐至,直奔圈内张昱等人,众人只有连忙避闪,几次剑光在赵灵薇身上掠过,慧岚见此甚是担忧,也不管弟子听没听到只喊话道:“切莫伤了师侄” 虽说“恒山剑阵”,阵法精妙,暗合八卦,进退有度,众弟子也配合的默契无比,但场中央被围之人,除赵灵薇与张青儿应敌经验稍弱之外,其他三人无不是,当今武林中数一数二的高手。 张昱更是,优在二人之上,因此这阵法,看似逼迫得众人手忙脚乱,岌岌可危,实则众人是游刃有余,若不是张昱在动手时,嘱咐赵渊鸣二人“切莫伤害众弟子,以免增加更深的误会,耽搁了此行的目的”二人早已杀将起来。 场外的慧虚,见张昱等人左挡右闪,节节败退,心下甚喜暗想:“这几人看来也不过如此,若落入我手中...哼” 慧岚虽明面不好阻拦,目光却一直盯着赵灵薇身上,生怕她出什么意外,不过其每次都化险为夷,再看其他几人,那挥洒自如的状态时,逐渐放下心来。 随即却是眉头紧皱,暗自揣测:“灵儿师侄年纪轻轻,剑术能有如此造诣,也是天资过人,而那位青衣姑娘剑术独到,竟然让我都分不清是何门何派,看起来也不在灵儿之下,那丐帮的两位长老,任何一人出手我也要小心应对;怪就怪在那叫张昱之人,年纪轻轻出手毫不拖泥带水,大开大合,武功更似在那两位长老之上,究竟是何人*出这等了得的后辈,不过若是以此人的武学,偷袭贺师伯得手,也不是没有可能...”二人各怀心思,目不转睛的盯着场中央。 张昱又是一个横移,避过了那弟子的一击后,来到赵渊鸣身旁,低声问道:“赵长老,眼下你说该如何是好?” 赵渊鸣道:“既然帮主早有退意,又何须问老叫花子”张昱回旋侧踢一脚,那弟子反应也自不慢,连忙回转身子避了过去。 张昱趁隙,与赵渊鸣背靠着背,他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先下山再说”言罢又对身旁的几人高喊道:“我们走”同时一招“龙行雨施”拍了出去。 方要上前的众弟子,迎面一阵罡风刮来,呼吸顿时一紧,连忙变阵退出老远,张昱见此一个箭步又冲了上来,接着又打出一掌,本来有模有样的阵型,为了避闪张昱这两掌,顿时乱成一片。 慧虚见此,顿时面色煞白,高喝道:“切莫慌乱,围住众贼,莫要让他们逃出阵来”众弟子闻听,虽惧怕张昱之威,却不敢有违师命,顿时把阵型一变,大有恢复如初之态。 张昱岂能让她们得逞,方想再冲一次,只听身后楚连丞道:“帮主莫急”这“急”字方脱出口,他手中的“黄金流星锤”,带着恶风从张昱身旁掠过。 张昱本就是,为了避免误伤恒山弟子,才留有余地,出手时也是有形无实,岂料楚连丞却打出如此猛烈的一击,这让众弟子如何抵挡,不禁为众女尼担忧起来,大惊失色之下,连忙喝道:“楚长老,切莫误伤人命” 第二百十六章(慧虚师太) 话虽出口,但显然为时已晚,只见那“流星锤”,带着呼啸之声,直扑众弟子而来,众人见这柄“黄金锤”,犹如恶虎下山般,惊骇不已,纷纷急忙闪身躲避。 张昱本以为众弟子之中,无人可躲过这千斤之力,岂料那“黄金锤”乃是虚招,离众弟子不过一尺之距时,突然倒射而回。 张昱见此这才松了口气,可就是如此,众弟子已然被这一锤所震慑,均乱了阵脚,张昱见此大喜,高喊一声道:“走”说着话一个纵身掠了出去。 同时身后跟着赵渊鸣楚连丞二人,当张昱在回头张望时,赵灵薇与张青儿已来到其身边,双目在二女身上扫过,见其并无伤势,这才放下心来。 慧虚瞧见这一幕,已然气的浑身发抖,脸色铁青,愤然道:“无耻之贼” 赵渊鸣笑道:“慧虚师太,你是出家受戒之人,未曾想说话,跟我这老叫花子一般,不知检点,我帮主大度,也不与你计较这些,今日就此别过” 他刚想转身,却又回头补充了一句道:“但事先说明,并不是我们怕了你们人多势众,而是我帮主有仁义之心,不愿误伤人命,后会有期” 慧岚一直暗奇,一向处事公正严明,有法有度的师姐,今日为何行事,处处透着怪异,反不像其以往行事风格。 但慧虚毕竟是恒山之主,自己也是恒山首要人物,若是方才所发生之事,有只言片语传入江湖之中,他们恒山在武林之中,也将会颜面尽失,另人耻笑。 慧岚想到此处,高喝一声道:“楚长老,贵帮主乃是某害贺前辈之人,你们丐帮已犯了武林大忌,已是武林公敌,今日我恒山就是为武林除害” 赵渊鸣冷笑道:“师太真是会说笑,先不说你所说之言,从何处得来,竟诬陷我们帮主,就算是我帮主有罪,也论不到你恒山来评说,况且想动手立威就直言,又何必强加过失,反失出家人之风度,师太你说是吗?” 慧岚闻听,脸色青一阵白一阵,顿时有些语塞,顿了片刻冲赵灵薇道:“师侄,你快过来”见赵灵薇并未有丝毫,要来其身边的意思,对赵渊鸣暴喝道:“既然赵长老愿意赐教,就请亮出高招吧”说着长剑一挥,摆好了门户。 赵渊鸣见此,自是毫无惧色,转首看了一眼张昱,张昱冲其轻轻摇了摇头,赵渊鸣会意笑道:“师太,若是想切磋,我看今日便免了吧,咱们后会有期” 张昱冲慧虚等人,抱了抱拳,转身离去,赵灵薇犹豫了一下,对慧岚行了一礼道:“慧岚师叔,我看今日是不能解说其中的误会了,小侄改日再来拜见”慧岚张了张嘴巴想说什么,却又未说出口。 突然身旁的慧虚,狰狞着对身旁众弟子吩咐道:“给我拦住,切莫让此等恶贼跑了”说着话身子当先掠了出去,几个跳跃已冲至张昱身后,寒光一闪长剑直指张昱背心。 张昱觉察身后风声,转身就拍出一掌,这掌用了近七分力道,罡风滚滚席卷慧虚而去,慧虚瞳孔一缩大惊失色,急忙倒射而回,在空中翻了几个跟斗,落地才稳住身形,身后慧岚见此眉头一挑:“此人使的绝不是“降龙十八掌”但掌法丝毫又不逊与前者,究竟是何方神圣” 恒山脚下,几个略显沉重脚步的人影,从道上穿过,几人各牵着马匹,均是一言不发,偶尔响起马匹发出的“咕噜”声,似是在给众人阵阵沉默中,增添了几分神异的气氛,这几人自是退下山来的张昱等人。 自赵渊鸣离开恒山时,便问起张昱关于贺云贤之事,张昱自是毫无隐瞒的,说了那晚在泰山的遭遇,赵渊鸣闻言便沉默了下来,虽然没有说话,但他敢肯定张昱是被冤枉的。 此等重要之事,恒山既然都知晓,丐帮门徒遍布天下,他却一无所知,其中的蹊跷之处,不得不让人深思,其中之怪异。 而张青儿,则也是头一次听说,张昱身上还背负着这等冤屈,心中自也是为其,愤愤不平。 许久的沉默,被赵灵薇的声音所打破,只听其愁眉不展,自顾自的说道:“本来见慧虚师*然无恙,我还窃喜不已,没想到慧虚师太如此不通情理” 她顿了顿接着道:“不过今日慧虚师太,所表现出的一切,更是让我百思不得其解,虽然与师太交涉的不多,但在我的印象里,师太是温文尔雅,识大体,摒小理之人,未曾想今日非但不听我等解释,相问我等拜山之目的,还借由外公遇害之事,对我等大打出手,更有把我等置之于死地的打算,这...”说到这里把目光看向了赵渊鸣,问道:“赵长老,你见多识广,如何看待此事?” 赵灵薇因很厌恶魏埠咎的关系,很少与其他几位长老说话,今日却是一本正经的问起赵渊鸣来,反倒让赵渊鸣大有诧异之色,不过赵灵薇片刻之间,便察觉到很多,让他都想象不到的细节问题,还是让他对此女高看了几分。 于是也点了点头道:“小姑娘所言有理,虽说我与慧虚师太,不过初次见面,但在江湖中也早有耳闻,如今的恒山派掌门人,是何等的了得,未曾想今日一见,却是如此小肚鸡肠之人,哪里有半分宗师风范” 张昱自下山,便一直愁眉深锁,此行非但没有达到来此目的,更是与恒山结仇,心中大感郁闷,不过却提醒了他一件事,那就是洗刷自己的冤屈,如今也是迫在眉睫之事,只是如今半点线索也无,着实让其心中有些烦恼。 听这一老一少的谈话,才逐渐把心思收拢回来,向赵渊鸣问道:“赵长老,你看如今我们该如何是好,总不能白跑一趟吧” 赵渊鸣似是早有主意,于是慢条斯理道:“帮主莫急,虽说那慧虚不谙事理,与江湖所传相差甚远,不过慧岚师太倒是心思缜密之人,我看今晚不如就这般如此...如此...” 众人闻听纷纷表示赞同,张昱大喜点头道:“那就按赵长老所说之言去办,不过长老可万万要小心才是” 赵渊鸣拱手道:“帮主信任老叫花子,属下必定幸不辱命,帮主放心便是” 第二百十七章(夜探恒山) 眼见天已步入暮色,黑夜即将来临,西方月牙的轮廓,也逐渐清晰起来,张昱等人找了户农家住了下来。 起初那农家汉子,见张昱几人容颜俊俏,面带温善,便欣然的答应,可当瞧见楚连丞的模样时,却沉下脸来,见其穿着破烂,腰系大锤,面带凶煞,不禁心下胆怯,露出惊惧之色。 又想婉言相拒,不过当其拿出一锭银两之后,那农汉便欣喜接受,虽说农舍不大,但几人分男女,各挤在一间房,倒也勉强凑合。 恒山“紫薇阁”之中,房内烛火,散发着悠悠之光,照映在阁内两名身体上,使得影子拉的老长,长影毫无规则的,倾斜在窗户或墙壁之上。 此二人穿着如出一辙,身穿僧袍,脚蹬布履,一人身材微微有些发福,一人身体骨骼瘦小,从身体来瞧有着极为鲜明的差异,二人正是慧虚与慧岚,此时的二人,均是面带愁容。 慧岚道:“师姐,今日那丐帮张昱,带领部下来我恒山,也不知意欲何为?” 慧虚似是还在为白天的事情生气,只听其冷哼一声道:“哼,依我看来,定是在打什么歪主意,想对我恒山图谋不轨” 慧岚道:“我看师姐极为痛恨那张昱,莫不是你们之间,有什么过节不成” 慧虚正色道:“师妹,五岳向来交好,那姓张的加害贺师伯,我们就不应该擒之,为贺师伯报仇吗?” 慧虚沉吟片刻道:“师姐之话也不无道理,但那张昱却不知,何时成为丐帮之主,今日我们所为,无疑是与丐帮交恶,恐其日后...” 慧虚双目微眯,恶狠狠道:“师妹怕什么,虽说丐帮势力庞大,但我恒山也不是软弱之辈”她顿了顿接着道:“况且我五岳剑派同气连枝,联合起来,还惧怕一个丐帮不成” 慧岚道:“话虽如此,但今日之事若传入江湖中,恐有人言我恒山不明事理” 慧虚看了一眼慧岚冷冷道:“师妹如此说,是怪我今日处事鲁莽,有伤恒山门楣不成” 慧岚低头道:“不敢,师姐行事向来沉稳,今日就算如此,也想必有师姐的道理” 慧虚笑道:“你知道就好”叹了口气又接着道:“哎,今日之事你也累了,我们也商议近两个时辰了,今天就到这里,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师妹先回去休息吧”慧岚点头道:“师姐也早些安歇”慧虚点点头又摆了摆手,示意其退下。 慧岚往后退了三步,正欲打开房门,只听身后慧虚又道:“对了师妹还有一事”慧岚转身问道:“师姐有何事吩咐?”慧虚道:“我们摸不清,丐帮此行目的,为了恒山的周全,我已经安排了弟子,日夜加强巡逻,还请师妹这几日多费些心思,稍加留意一二山外的动静” 慧岚道:“你我一脉相承,恒山之事亦是慧岚之事,师姐无需如此客气” 慧虚点头道:“说的也是,你回去吧”慧岚冲其行了一礼,这才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今日所发生之事,让慧岚心中掀起了波澜,她发觉慧虚自贺云贤大寿回来之后,犹如换了个人一般。 不说之前所见,处处透着离奇之处,单从今日之事而言,本来温文尔雅的慧虚,却变得暴躁异常,举止怪异,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毫无出家人的慈悲之念,这让慧岚头疼不已。 多年以来二人的姐妹之情,深厚之至,但不知从何时起,二人也常因意见产生分歧,那种情浓与血的情感,竟逐渐淡薄如水。 带着思绪慧岚走到自己的房间,方想更衣安寝,突见窗户不知何时,站立一个人影,那人影由窗外的月色相衬,极为醒目,且显得格外的恐怖。 人影身形高大,从身材来看,很明显是一名男子,恒山皆是女流,慧岚心中暗惊,又见那人影一动不动,当下喝道:“何人在此鬼鬼祟祟?” 那人影轻笑了几声,并不答话,从笑声来判断,自是男子无疑,慧岚连忙穿戴好衣衫,手提宝剑站起身来,怒喝道:“你究竟是何人报上名来,不必在贫尼面前装神弄鬼” 说着话一步一步,向窗户边挪去,那人影也不说话,依旧站定未动分毫,突然慧岚一剑便刺了出去,剑气将窗户撕开一刀口子,而那人影一晃,便不见了踪影,似是从未出现过般,当真犹如鬼魅。 慧岚又是一惊,急忙冲出房门,突然迎面飞来一物,慧岚用剑格挡开来,那物事四下飞散,竟然是一块儿石子,被人用暗器打了过来,从剑上传来的轻吟之声来看,此人手上的劲道,与内力不可小觑。 突然又是一块儿石子射来,慧岚又是一剑格挡开来,急忙四下观瞧石子是从何处射出。 突然门前的大树上,传来轻微的摩擦声,她猛然抬头,郝然有个人影站在树干之上,那人影躲在暗处瞧不清面容,不过瞧身形不是方才站在窗外之人,还会有谁。 慧岚当下怒喝道:“究竟是何人,敢在恒山装神弄鬼,快给我下来”那人也不发话,又是一石子丢来,慧岚冷哼一声,非但不避,反飞身而起直冲那树干而去,顺势把那石子劈为两半。 眼见就要瞧清那人影的面容,那人影却突然从树干跳了下去,又冲上房顶,慧岚喝道:“休要走”说着话追了上去。 只见那人影,飞速从屋顶上掠过,且速度惊人,轻功有不小的造诣,他根本不与慧岚对话,慧岚也是暗自惊疑不定,心中暗想:“休想逃走,定要瞧瞧你是人是鬼” 她好胜心起,紧追不舍,慧岚轻功卓绝,自问江湖中少有人,能在脚力之上胜的过她,可眼前之人无论自己如何追赶,却就是追赶不上。 前头那黑影,似乎是别有用心,他始终是在十丈之距,不大会儿的功夫,二人一逃一追已出了恒山之外,又追出足有十来里路,那人身子陡然站定。 慧岚见此心中惊疑不定,她距那人五步之外时,也停住了脚步,如此近的距离,透过淡淡的月色,倒也瞧了个清楚,此人不是丐帮的赵渊鸣还会是谁。 第二百十八章(深林夜谈1) 慧岚当下冷笑道:“我道是何方神圣,原来是丐帮的赵长老,赵长老也是武林中享有名誉之人,未曾想今日,却做些装神弄鬼的事情,若传出去,恐怕也是好说不好听吧” 赵渊鸣笑道:“慧岚师太替老朽考虑的如此周全,老朽谢过了”突然他的笑容一凝,手一翻大刀便握在手中,身子猛的一跃,一刀便砍了出去,直奔慧岚肩头。 慧岚未曾想对方陡然发难,急忙侧身避闪,方躲过这一击,赵渊鸣又横扫头顶而来,慧虚低头避过,只听赵渊鸣道:“恒山派徒有虚名,我看也不过如此” 慧岚再抬头时,对方已站立在三尺之外,面带笑容,慧岚面色铁青道:“恒山剑术变幻莫测,又岂能是你一个老叫花子口出狂言妄自评论,就算是敌不过你,也是贫尼学艺未精,关恒山何干,有种别跑,咱们大战三百回合,分个高下” 赵渊鸣怪笑道:“不愧是眉方师太教出的徒弟,竟然如此大义,知道的还说你我比能耐分胜负,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堂堂男子汉,却欺负一个女流之辈,传入江湖之中,老叫花子也是百口难辩,慧岚师太你说对吧” 慧岚闻听饶是她禅心稳固,也是气的抖如筛糠,咬牙道:“臭叫花子,休要逞口舌之利,看剑” 这“看剑”二字还未出口,人已奔至赵渊鸣近前,赵渊鸣见对方长剑直至咽喉之地,不敢怠慢,举刀便挡,又见对方横削过来,他又是一击格挡开来,当下乘隙身子飘出三尺之外,脚一点地又倒退出老远。 赵渊鸣道:“久闻慧岚师太剑术了得,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恕不奉陪”说着话又是几个起落,奔向了远处。 慧岚心想:“素闻丐帮赵渊鸣,乃是智勇双全之人,今夜其行事处处透着怪异之处,看来是有备而来,况且也不知,是否有同伴藏身暗处” 想到此处,稍有犹豫却并未追赶,但又一想:“那老叫花子欺人太甚,若不追赶,岂不有辱我半生威名”想到此处银牙一咬,便紧跟而上,同时高喝道:“休要张狂,即便是天涯海角,也要追上你,见个高低” 二人这一追一赶,又出五里多地,慧岚只见赵渊鸣在前不住的跳跃,突然蹿进一片丛林之中,便不见了踪影。 慧岚急忙掠上前去查看,可四下除了虫鸣和微微的风声之外,哪还有半个人影,但见周围丛林密茂,若是有心藏入其中,寻找起来也颇费手脚。 况且如今又是夜里,虽有月色,但也不过是萤火之光,当下只得高喝道:“臭叫花子,你给我出来,斗个高低,老是故弄什么玄虚,算得什么英雄好汉,有种给我出来...” 突然耳旁响起女子的声音道:“慧岚师叔,你来啦”慧岚一惊转身定睛瞧去,正是赵灵薇此女,紧接着身后跟着张昱、楚连丞及张青儿,而赵灵薇身旁一个臃态之人,也正是赵渊鸣。 慧岚方想冲赵灵薇说话,发觉身后跟着张昱等人立即警觉起来,随即冷笑道:“原来你们早有预谋,将贫尼引到此处,不会是想以多欺少吧” 赵灵薇急忙上前几步,来到慧岚面前道:“慧岚师叔,其实他们并不是师叔,所想象的那样,引师叔来此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望师叔莫怪才是” 慧岚上下打量了赵灵薇几眼,又从头看到脚问道:“侄儿没受伤吧,没受他们欺负吧” 赵灵薇摇了摇头,慧岚急忙又把赵灵薇拉在其身后道:“傻孩子,你还小,不懂江湖人心险恶”言罢又盯着赵渊鸣一字一句道:“像他们这种奸恶狡诈之徒,若是欺骗你一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还不是易如反掌” 赵灵薇道:“师叔很多事情,并非你所想的一样,侄儿如今也不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了” 慧岚急道:“难不成你已被他们迷惑,还尚不自知”赵灵薇道:“师叔,让赵长老引你来此,也是想告诉师叔,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慧岚眉头一挑,看向张昱道:“噢,不为人知,难道这姓张的小子,暗害贺师伯,也是子虚乌有之事” 赵灵薇点了点头道:“对,其实他的确是被爹爹所误会了”慧岚又上下打量了张昱几眼,见其眉清目秀,面目俊朗。 她面露怪异之色,对赵灵薇道:“这小子的确是生有一副好皮囊,你年幼被其蒙骗倒也合乎情理,不过你放心,有师叔在,今后不会有事的” 赵灵薇闻言急忙道:“师叔你当真是误会了,难道你不觉得慧虚师太,这几个月以来,有什么异样的举动吗?” 慧岚一惊道:“你又怎会知晓?”她沉思了片刻接着道:“要说有什么怪异之举,倒也有另我不解之处,要说没有,我也觉得正常,一种说不出来的异样之感” 赵灵薇正色道:“虽然不知慧虚师太,跟师叔说了什么,但小侄觉得还是有必要,将泰山所发生的事情,给您讲说一遍” 她看着慧岚疑惑的神情,接着道:“一月初十乃是外公大寿,那天许多武林同道,高高兴兴来给外公贺寿,岂料却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事情...” 接着赵灵薇就把那“无名”,是如何打败五岳各掌门人后,贺云贤轻敌之下又身负重伤,张昱又如何挺身而出,打败那“无名”之人,挽回五岳之颜面。 慧虚等人又是如何联手,为贺云贤疗伤,张昱又如何被贺云贤器重,又如何在不明原由的情况下,背上杀害贺云贤的罪名,一五一十讲的清清楚楚。 慧岚闻听其中曲折,大为惊骇,眼前这少年,竟然有如此绝世本领,赵灵薇说话之时,她一直盯着其目光,见其神色坚定,这般多的事情,也不是她一个小丫头,可以编造出来的,相信其言不假。 她心中顿时思绪翻滚,以贺云贤毒辣的眼光,识人应该是不会有错,但让其更未吃惊的是,自己的师姐慧虚,并未言泰山所发生的变故。 只曾提及贺云贤,被一名叫张昱的小子暗害,当时听闻此消息,还为贺云贤之死痛惜了许久,而且慧虚下山在前,贺云贤之死在后,她又是如何知晓,这惊天般的消息,若是江湖盛传,她又为何不曾听过,有关贺云贤之死的消息,她顿时无数的疑问,涌上心头。 第二百十九章(深林夜谈2) 月色在云层之中,随着时间的流逝悄然移动,慧岚也沉默了许久,众人也均未打扰,站在身旁的赵灵薇,见其神色阴晴不定,小心翼翼的问道:“慧岚师叔,你没事吧” 慧岚听有人说话,这才回过神来,深吸了一口气道:“无妨”将目光转向张昱等人,瞧其神色亲和了许多,接着道:“不知诸位来我恒山又有何要事?” 张昱抱拳直奔主题道:“不知慧岚师太,可知晓江湖中如今涌出,一批黑衣神秘势力?” 慧岚摇头道:“难道你们上山,与这批势力有关?”张昱点头道:“经过我们多番追踪查找,才知这势力乃是海外东瀛人” 慧岚惊道:“东瀛人”张昱道:“师太知晓这个种族”慧岚点头道:“从一些典籍上,见过遥远的东岛,有这么个种族” 张昱道:“江湖中发生过几件大案,师太恐怕不会半字不知吧?” 慧岚点头道:“或多或少都是知晓一些的”见慧岚如此懵懂之状,张昱心中颇为担忧,东瀛人行事诡秘,已到了人人自危的地步,却还有大半人被蒙在鼓里,一字不知,半字不晓。 张昱看着慧岚道:“泰山赵前辈夫妇俩,不知何时失去了踪迹,泰山派被东瀛人趁虚而入,好在赵姑娘及时赶回门派之中,才挽回了些许局面,东瀛人行事神秘异常,又谨慎无比;就算事败,也从不留下让人追查的痕迹,可谓是天衣无缝,让人无从查起,我等深思过后,想泰山都被东瀛人侵入,五岳其他剑派,也不会独善其身,因此我等结合其他几位同伴,兵分三路去其他剑派查看情况” 张昱一口气说完这些话,又使得慧岚震惊的沉默了下来,过了片刻,才面带忧虑的缓缓道:“贫尼许久未曾下山,不曾想江湖中,竟发生了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 他顿了顿接着道:“今日之举,多有得罪之处,还请诸位莫怪”张昱道:“师太言重了” 慧岚道:“贫尼对于东瀛人的事情,所知甚少,不知张帮主可查到了什么?” 张昱倒也未曾隐瞒,将自己在武当山所遇,和从凌霄那里得知少林被攻,自己又数次与东瀛人交手的种种情形,均说了一遍,今日张昱等人所言,对于慧岚来说无疑是震撼无比。 而对于也是第一次,听张昱吐露出这般多消息的赵渊鸣,及楚连丞也是久久不能平息,暗想:“看来秦长老所托非人”看待他的目光,不觉间又多了几分敬意。 慧岚又沉默了许久,才喃喃道:“连少*当,都遭到袭击吗”她抬起头对张昱道:“不知张帮主,可查出什么,有关赵师兄及杨师妹的消息” 张昱摇头道:“我们只是猜测,赵前辈失踪与东瀛人有关,况且东瀛人,行事鬼神难测,一时间我们也毫无头绪” 慧岚道:“我回去告诉师姐知晓,让其加派人手,将此消息散发出去” 张昱忙道:“师太万万不可,根据赵姑娘所言,有关慧虚师太的种种事迹,和我们今日所碰到的慧虚,很有可能,已经与东瀛人有所牵连” 慧岚闻听有些恼怒道:“张帮主言过了吧,师姐什么样的为人,贫尼自是清楚不过,断不会作出有违道义的事情来” 张昱正色道:“在下并不怀疑慧虚师太的为人品性,但东瀛人行事,实在神秘莫测,若是万一慧虚师太,与其有密切的关系,你若当慧虚师太之面,说出今夜之行,不仅慧岚师太,你会有性命之险,连恒山派也会遭到毁灭性的冲击,因为我丝毫不怀疑东瀛人,无孔不入的能力” 慧岚又沉默了下来,稍有沉吟,才微微点头道:“想不到张帮主,年纪轻轻,想事如此周到,看来贫尼也是老了,多谢张帮主谨言提醒” 张昱道:“师太过誉了,今日在下所想传达的事情,也就这么多,少*当不久之后,会广发英雄帖,我们后会有期”说着抱了一拳就欲转身离去。 他忽然又想起什么,回转身来道:“对了师太,今夜之事,还请千万要对慧虚师太保密,回山之后,师太大可伺机,寻找蛛丝马迹,见机行事” 慧岚抱拳道:“多谢张帮主提醒,后会有期”张昱点了点头,转身离去,身后跟着赵渊鸣等人。 赵灵薇冲慧岚行了一礼道:“慧岚师叔你千万要保重,也要多加提防慧虚师叔” 慧岚笑道:“薇儿,你说话怎的跟那张帮主如出一辙,大有...”其实她想说“大有夫唱妇随之感”但念其尚且年幼,不好在面前取笑与她,就硬生生咽了回去。 赵灵薇有玲珑之心,如何听不出话中之意,顿时脸颊绯红一片,在月色的照映下,更是格外迷人,动人心魄。 慧岚见赵灵薇这副神色,如何不知女儿家心思,叹息了一声道:“女大不中留呀...” 张昱见赵灵薇与慧岚一直在交谈着什么,就在十丈之外等候了片刻,过了许久赵灵薇才面带羞色的走了过来,而慧岚却不见了踪影。 赵灵薇来到张昱身前,张昱见其面色红润,不禁好奇问道:“赵姑娘,慧岚师太跟你说了什么,你怎么这般模样?” 赵灵薇娇嗔道:“哼,要你管...”张昱摸了摸鼻子,惹的众人暗笑不已,张青儿却噘着小嘴,似有不悦之色。 赵渊鸣转头对张昱道:“帮主,接下来我们该如何行事,还请帮主示下” 张昱道:“那慧虚师太的举止,虽颇另人起疑,但我们不曾有证据,更不能打草惊蛇,依赵长老之计,我们已经达到了此行的目的,只看慧岚师太如何应对了” 他抬头看了一眼,并不明亮的月色随即道:“也不知何时,召开武林大会,我看我们不如,一边打探东瀛人的蛛丝马迹,一边等候少林请帖的消息” 他忽然想到了凌霄,心道:“也不知大哥,前往华山情况如何”见几人点头均表示赞同,在不惊扰那农家的情况下回到屋中,直到金鸡报晓才逐渐醒来,众人在农家用过早饭后,便收拾行囊,奔豫州而去。 第二百二十章(长安所遇) 凌霄自与张昱分别之后,未曾有丝毫懈怠,横穿鲁、豫两地,不一日便来到陕西境内,认定了方向后便直奔华山方向。 这一日路过长安城(“长安”历史悠久,是中国历史上建都朝代最多,影响力最大的都城,居中国四大古都之首,而“长安”之称由于朝代更替,也曾多次换过名称,而现在的“西安”之称正是源于明洪武年间,一直沿用至今,由于本文意境使然,仍用长安之名) 凌霄多日长途跋涉也身心惫累,便想在城内住上一宿,明日再启程赶往华山,也顺便瞧瞧“长安古都”的人文风情。 进城之后,果然让其大开眼见,琳琅满目的街道,川流不息的人群,声声入耳的叫卖甚是繁闹,如此繁荣昌盛的景象,丝毫不下与皇都应天府。 正瞧在兴处,突然被人撞了个满怀,当下被撞的倒退了两步,那人同时“哎呦”一声跌倒在地,凌霄暗道:“究竟是谁如此不长眼” 目光朝地上瞧去,只见那被撞之人,头戴破布帽,满脸污垢脏兮兮的,身上也是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破帽遮住了面容,也瞧不出年龄几何,不过就是个小乞丐的模样。 不等凌霄开口责骂几句,那小叫花忙站起身道:“哎呦大爷实在对不住,都怪小的不长眼睛”凌霄听那小叫花说话的声音,年龄应该不大,又见那小叫花颇为可怜,起了同情之心于是笑道:“无妨,下次可要注意些”说话的同时,那小叫花已起了身点点头,也不应话,头也不回的跑远了。 凌霄见此摇了摇头,倒也未将此事放在心上,从街头游至街尾,已至午时,太阳当空,也感腹中饥饿,刚好脚步停在一家叫“清风客栈”的门前,早有跑堂的小伙计立在门前,那伙计年纪也不过二十出头,却颇有几分眼力,见凌霄驻足,忙笑脸迎上来道:“呦,客爷,您是打尖儿还是住店” 见伙计如此热情,凌霄也是笑道:“住店”伙计道:“好嘞,您里边请”见凌霄牵着马匹,又伸手招来另一名同伴道:“把这位客爷的马牵到后院,好生照看” 那伙计应了一声,便把凌霄的马牵了过去,伙计将身子让了出来,搭了个手势哈腰道:“爷,您里边请” 凌霄走进客栈内,此时正值饭点,饭桌之上皆尽满座,有谈笑风生者,也有放言高论者,凌霄见此问身旁伙计道:“可还有座位” 伙计赔笑道:“爷您楼上请,楼上有雅座,也清静”凌霄点了点头,伙计把凌霄引至二楼,二楼虽然有几桌客人,但相比一楼可安静不少,也干净了许多,饭桌之间互有隔离,虽比不上大酒楼,但的确显得清雅了几分。 那伙计将凌霄引至临街的窗口旁边,见凌霄坐下这才道:“客爷,您看您用点什么?” 凌霄道:“二两烧酒,一盘牛肉,一盘花生米,再来两个招牌菜” 伙计笑道:“好嘞,爷您稍等,马上就来”说着话就要退出去,凌霄见那店伙计殷勤备至,有心打赏于是喊道:“你等下,爷高兴...” 说话的同时手已伸至胸前,再一摸胸前顿时一愣神,本揣在怀里的二十两银子,竟然不翼而飞,此时那伙计已回过身,看着凌霄笑道:“爷...您还有何...吩咐” 凌霄见此颇为尴尬,也顾不得在一名店伴面前出糗,又伸手在衣袖的口袋摸了一摸,哪里有半分纹银,那伙计见此心想:“此人不会是没有银两吧,难不成想吃霸王餐” 这般想着便有几分怪异之色,又上下打量了凌霄几眼,见其穿着虽不显富贵,却满身豪气,又一想:“我看不能吧”又瞥了几眼凌霄身后背负的长剑,不禁顿时警惕了起来。 此时凌霄,哪里有心情理会店伙计的小心思,回想起银两丢失的经过,思绪了片刻猛然想起,方才被一个小叫花撞了个满怀,十有八九是被那小叫花给顺了去,顿时心里不禁好气又有些好笑,这若是传入江湖中人的耳里,名声在外的剑侠,竟然被一个小偷给顺走了钱财,不被人笑话才是怪事。 可如今,解决眼前的窘迫,才是首要之事,猛然想起包裹里,似还有一锭分量不轻的元宝,这元宝是当年下山之时,其师青阳道人留给的盘缠,下山之后一直未曾用过,如今正解燃眉之急。 这般想着忙翻开包袱,掀开几件衣物后,果然一锭金灿灿的元宝躺在其中,凌霄轻松了一口气,那伙计见此,也是露出喜色心想:“我果然猜的不错,这锭元宝要是给我也够我花一辈子了” 凌霄笑着把那元宝丢给伙计道:“小二刚才定是怕我交不起饭钱吧”伙计心里“咯噔”了一声随即笑道:“客爷看您仪表堂堂,品相不凡,一看就知道是非凡之人,打死小的也不会有这种想法” 凌霄摆了摆手道:“好啦,这些恭维的话就不用说了,爷着实有些饿了,快上菜来,把元宝换开,留一两打赏给你” 那伙计闻听喜不自胜,掩饰不住心中的喜悦,笑道:“好勒,多谢爷的赏赐”凌霄又摆了摆手,伙计才哈着腰退了下去。 凌霄把背上的剑及行囊,都拿了下来放在桌上,偏过头便可瞧见街道来回的人群,见那来往人群脸面上的笑容心想:“这般无忧无虑的生活,也未尝不是我想要的” 时间不大,那伙计已笑容满面的送来了饭菜,把饭菜放下后,从怀里拿出一个钱袋来,交给凌霄道:“爷您点下数” 凌霄点头将银两倒在桌上,竟然换了九个十两的银锭,及十锭一两的碎银,凌霄笑着把一两丢给伙计,那伙计忙称谢不已,又说了一番恭维的好听话,才又退了下去。 凌霄暗想:“这小二倒是有几分小聪明”自顾自的吃了个肚撑,又唤来伙计,说是要间房,伙计把其领着一个还算雅致的客房内,见凌霄神色还算满意笑道:“爷您有何吩咐,经管唤小的便是”凌霄点了点头,那伙计带上门退了出去。 “铛铛..铛..”凌霄揉了揉眼睛,从睡梦中醒来,此时屋内已被黑暗所吞噬,却有着淡淡的亮光,从窗外照射在房间内,能隐约瞧见房内的事物。 凌霄心想:“方才只不过往床上躺了一会儿,竟然不觉中睡着了”站起身喃喃道:“三更半夜的,哪儿来的锣声”小声的嘀咕着,把窗户打开,虽已入夜但街道两旁灯火通明,人群来来往往,喧闹一片,人气鼎沸丝毫不下白日。 循着刚才声音源头望去,引起他注意的是,街道中央一个骑着一匹大红马的细瘦男子,他身穿大红衣,头戴方红帽,脚蹬红皂靴,帽顶还镶着一颗闪闪发光的珠子,似是价值不菲,腰间不仅斜系着大红花,那红马的头顶也系着同样的红花,满面笑容朝四下人群不住的拱手。 人群最前方和最末之人,各高举一块足有八尺来高的红木牌,仔细瞧去,只见木牌之上刻着几个殷红的大字,虽是黑夜但在街道两旁红彤彤的灯笼照映之下,瞧的格外分明,最前之人的牌上写着“郤诜高第”,最末之人的牌坊上写着“月中折桂”。 而身旁跟着十几名,同样穿着红衣的佣人,而那佣人的中间有两名大汉,抬着一面足有三尺来高的大铜锣,旁边还有一人,手拿一尺有余的锣锤。 凌霄暗道:“想必锣声,就是这群家伙捣鼓出来的吧”那佣人趾高气扬,不住的朝身旁人群怒喝着,不知在说着什么话,像是在给那马上之人开道。 凌霄喃喃道:“难道此人是在娶亲不成,但谁又会在夜里迎亲,但那牌坊之上,写的字又是什么意思?” 第二百二十一章(奇女唐心) 他目光又前后扫了一遍,却并未瞧见迎亲的花轿,心中不禁暗奇,又响起几下锣声之后,眼前这群人就要消失在视线之内,凌霄不禁摇了摇头,对与这种仗势欺人的纨绔子弟,他向来没有好感,方想关上窗户,忽然一个人影,快如闪电的从街道人群掠过。 凌霄暗奇:“何人轻功如此之快”想着又把头伸出窗外,只见不大会儿的功夫,那已经走在前方骑大红马的人群,传出阵阵喊叫,隐约听到有人高喝“大胆,放肆”之类的言语。 紧接着那人群又折返而回,只听有人大喝:“别跑,站住,快给我还回来”只见那群家丁,各持棍棒在追着一人,此人手中拿着一物,仔细一瞧正是那骑红马之人所戴的红帽,再瞧那被追之人的面容及穿着,凌霄嘴角泛起微笑。 此人穿着破烂,戴着一顶破毡帽,不是今日撞了自己一个满怀的小叫花还会是谁,只是此人身如疾风,身法灵活,练武之人瞧上一眼,便知此人的身法是受过高人的指点,名人的传授,才会有如此造诣。 凌霄暗道:“倒是看走了眼,我倒想看看此人明抢暗夺,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这般想着,他手扶窗沿便跳了下去,直追那小叫花而去。 小叫花狂奔如飞,那群佣人追赶不上,口中却不断的叫嚷着,凌霄为了避免被那小叫花发觉,也是隐藏在佣人中间紧跟着,可又追出足有半柱香的时间,佣人嘘嘘带喘,站在原地不住的喘气,哪还有半分力气去追赶,只得破口大骂,喋喋不休的说着狠话。 凌霄拔足追了上去,他本就以轻功见长,这小叫花的轻功虽说也不差,但比起自己来,倒是未曾放在心上,只是漫不经心的保持小叫花十丈之距。 小叫花也似是未有丝毫察觉,只见他在街巷兜了几个圈子,再回到街上时,凌霄发现小叫花,不知何时丢掉了手中的红帽,只见其左看看右瞧瞧,那模样就如同逛街一般,哪有丝毫之前被人追打的迹象。 如此这般举动,更加引起了凌霄的兴趣,耐着性子,想看此人究竟在玩儿什么花样。 那叫花又闲逛了一阵,便走进一家包子铺,出来时背了个大包裹,想是买了不少的包子,以至包囊都塞的鼓鼓的,又走进几家客栈,出来时同样多了个鼓鼓的包裹。 只见其又拐了几个弯,走进一个小巷内,凌霄悄声跟了上去,见其进了巷子后,把背囊解了下来,放在地上,忽然开口道:“阁下,跟踪了这么久,也该现身了吧” 凌霄闻听一愣,暗道:“这小子倒颇有几分本事,竟然让其给发现了”这般想着,便从角落里走了出来。 那叫花瞧见凌霄的面容时,先是一愣,随即似又是送了口气道:“阁下是谁,为何跟踪与我” 凌霄闻听又好气又好笑,于是笑道:“我看阁下也是贵人多忘事,偷走了我的银两不说,还假装不认识”小叫花瞳孔一缩,回想了片刻,笑道:“哦,原来是你,你跟我穿街走巷,有何企图” 凌霄边走近小叫花边笑道:“企图,看来你很喜欢开玩笑啊,你偷了小爷的银两,我还未对你做什么,你问我有什么企图,当真是可发一笑”比起银子其实他更想知道,这小叫花的身份及所图,只是一时想不到,找何借口来寻问。 小叫花见凌霄靠的越来越近,身子不由得往后动了几步,随后也是一笑道:“我只不过是不小心撞了阁下,阁下口口声声说我偷了你的银两,有何凭证” 凌霄一怔心想:“此人倒是有几分小聪明,不过...跟我玩花样还差的远了点”于是也是一笑道:“看你今晚的所作所为,还需要我找证据吗?” 小叫花道:“你...你懂什么,那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顿了顿接着道:“你的银两不是我偷的,我还有事,就恕不奉陪了,后会无期,告辞”说着话就捡起地上的背囊,转身便走。 凌霄眉头一皱喝道:“站住,要是你不还我银两也行,但见你行事颇为奇怪,告诉我你是谁,那银两就当奉送给你了” 那叫花脚步未有丝毫停顿,大步向前走着,口中道:“唐心,其他的无可奉告” 凌霄喃喃道:“唐心,江湖中也没听过有这号人”又冲其大喊道:“站住,当我好糊弄不成”一个健步就冲了上去,伸手便抓向那唐心的肩头,那唐心的身子一顿,随即转过身来。 就在其转身的刹那,变故陡生,不知从哪里射出一根银针,直射凌霄颈脖,不足一尺的距离,当真是岌岌可危,千钧一发。 凌霄反应自是在霎时之间,只见头往右侧一偏,一口真气吐出,不偏不倚的吐在那银光闪闪的针头之上,那银针被真气挡住,倒射而回,反奔唐心的右眼而来。 如此之近的距离,凌霄武功高强,应对自不在话下,可那唐心万万想不到,银针会反射而回,眼见避无可避,吓的大叫一声“啊”紧紧闭住了双眼。 虽说唐心偷人钱财,此时行为又有些诡异,但也不算什么大过,若真被银针射中,眼睛也非瞎不可,就在那银针射回的同时,凌霄手一动,把唐心的头往左侧推了一尺,那银针射了个空。 凌霄怒喝道:“小小年纪,竟然用如此恶毒的手法,告诉我你是谁有什么阴谋” 方才的一幕,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也另那唐心自己后怕不已,没成想暗算不成,反被暗算,闻凌霄之言,缓缓回过头道:“我不是说了我叫唐心吗,你耳朵聋了不成” 凌霄方想回驳,只听身后传来声音怒喝道:“你是谁,为什么抓着唐姐姐不放” 凌霄诧异万分,回身一瞧当下一愣,只见一个十来岁满面怒色的小姑娘,她穿着补丁连补丁的衣服,拖着一双草鞋,梳着麻花辫,身子显得极为的瘦弱,皮肤倒是生的挺白净。 就在凌霄盯着她上下打量时,那小女孩儿丝毫不惧的盯着凌霄,还没开口问话,那小女孩儿便冲了上来,也不管凌霄是谁,对其就是一阵拳打脚踢,口中还不住的叫喊着“你个坏人,叫你欺负唐姐姐,打死你,打死你...” 第二百二十二章(劫富济贫) 凌霄对那大奸大恶之人出手,自是不曾手软过,可此时面对一名小女孩儿,显得有些手足无措起来,一把抓住小女孩的双手,问道:“你是谁啊,再要这样,我可就不客气了?” 那小女孩的双手被凌霄抓住,犹如是铁钳一般,她如何动弹得,口中不住叫喊着:“快放手,快放手,你一个大人,欺负小孩子,算什么本领”这话倒又另得凌霄满脸的错愕之色,实在想不到此话,从一名弱小的女孩儿口中吐出。 一旁的唐心,见此也不禁露出了笑声,见凌霄拉着那小女孩不放,也生怕伤害到她,于是道:“我说你一个武功高强的大男人,拉着一个小姑娘不放,也不怕被人耻笑” 凌霄白了其一眼,手中的力道倒是松了几分,但依旧没有松手的意思,目光却是在唐心的身上,再次又上下打量了起来,见其虽穿着破烂,但皮肤湛白,声音细腻倒颇有几分女子的特征,于是道:“想不到你竟然是一介女流”顿了顿接着道:“但女子作为小偷,偷了别人的钱财也不能不还” 唐心一副无所谓的神色道:“钱呢,我现在没有,贱命倒是有一条,兄台你不介意为了区区几两纹银杀一名女子的话,倒可以动手” 凌霄怒目而视道:“你一个女子,说出这种话也不害臊,简直跟泼皮无赖一样” 唐心毫不在意,微微一笑道:“随你怎么说,若真想要钱,不闲麻烦就随我来吧”她说完话就来拉那小女孩的手,凌霄见此倒也不好,与一个女子过分的计较,于是便放开了那小女孩,小女孩甩了甩手,恶狠狠的剐了凌霄一眼,由唐心牵着手走远了。 只听唐心道:“小苗,你怎么出来了”那名叫小苗的小女孩道:“我见唐姐姐出来了这么久,又见大家很着急的模样,就出来找找看,没想到在这里,发现了你跟那恶人打架” 唐心道:“你刚才可是吓坏我了,下次姐姐没回来之前,可不许再出来了”小苗重重的点了点头。 凌霄听着二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远,心中可还在局促着,想着“要不要跟上去”又犹豫了一下暗骂自己道:“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我此次来华山的目的,主要还是打探东瀛人的消息,瞧此人行动古怪,说不定能找到与东瀛人有关的东西,也说不定” 这般想着便回过头来,此时那唐心与小苗已经走到了巷口,于是也大步跟了上去,当凌霄跟上唐心时,那唐心也不再搭理凌霄,任由其不紧不慢的跟着。 只有小苗时不时的,用带有敌意的目光,回过头瞧上几眼,二人始终说着话,谈论的不是这个大爷如何,就是那个大叔怎样,一些琐事,凌霄倒也未曾理会,只是跟着二人的脚步。 唐心牵着小苗的手,七弯八拐的来到一个较为偏僻的巷子,此地距那条中心街道,也有十来里的路程,二人说说笑笑的又往巷子内走了半晌,凌霄这才瞧见前面不远处,有一座荒废的宅邸。 唐心来到那破败的大门前,有节奏的敲了五下,随即便听到“吱呀”一声门被打开,里面探出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太婆,见到唐心很是高兴忙道:“姑娘回来了” 唐心点了点头道:“婆婆,卢大叔的病好些了吗”说着话把唐心迎进了屋内,见凌霄极为的陌生,顿时闪过几分警惕之色,但见是唐心带回来的,虽然很是好奇,倒也没多问。 老太婆咳嗽了几声回答道:“吃了姑娘的药后好多了,姑娘放心吧”凌霄趁机在院落内打量起来,只见这荒宅竟是个规模不小的四合院。 院里的房间,均是破败不堪,房门也是斜斜歪歪,杂草枝叶遍布满地,跟着唐心走进一间房内才发现,屋里住着许多人,地下铺满了稻草,有的躺着,有的坐着... 有的围在一起唉声叹气,瞧人数足有三十几人,有男有女,有老也有少,几乎挤满了各个角落,穿着均与唐心和那小苗无异,都是破破烂烂。 只见唐心将背上的包裹取了下来,交给身旁的小苗和那老太婆道:“小苗,婆婆把吃的都分给大家吧”二人见此均是大喜,点着头把包子及一些其他熟食分跟众人。 凌霄轻咳了一声,来到唐心身旁悄声道:“那个...这些都是你亲戚朋友” 唐心道:“不是啊,怎么...”说着话回过头用奇怪的目光,看了凌霄一眼,随即来到一名用破布盖着身子,躺在稻草上的一名老者身旁蹲下。 凌霄跟在其后见那老人面容消瘦,脸色饥黄,满脸皱纹留有一簇山羊胡,那老者见唐心走了过来,挣扎着要起身,口中道:“姑娘回来啦” 唐心忙将那老者扶住道:“卢大叔,你病还没好,莫要动”说着话伸手便探往那老者的手腕,把起脉来,过了片刻点了点头又轻放下,凌霄见此心想:“这姑娘还会行医不成”。 只听卢大叔轻咳了几声道:“好多了,让姑娘挂心了”小苗来到唐心身边,拿一个包子递给唐心道:“给唐姐姐,你也吃一个吧”又递给那卢大叔一个道:“大叔也吃” 那卢大叔倒也没客气,接了过去笑道:“乖孩子,这么小的年纪让你受苦了” 小苗摇了摇头,忽然睁着大眼睛滴溜溜的看了几眼,凌霄对唐心道:“唐姐姐,你把他领回来干嘛” 唐心尚未回话,忽听门外“咔嚓”一声响,屋内的众人均吓的“啊”一声叫了出来。 唐心急忙起身,走出房门来到院落,凌霄一皱眉也跟了出去,借着门前幽幽灯光,仔细打量来人,只见院里不知何时多了三个大汉。 一人身高过丈,一人面目憎恨,还有一人秃着脑袋,三人长相怪异,让人瞧上一眼便知不是善类,唐心喝道:“你们是何人,为何乱闯别人府宅” 为首一人轻蔑了看了唐心一眼,又瞧了瞧四周,阴阳怪气道:“府宅,就这么个破地方,也能称的上府宅吗”言罢又大笑了几声。 大汉身后一个瘦个子上前一步,高喝道:“谁是唐心,让她出来” 唐心双眼微眯,正色道:“本姑娘便是,找在下何事?”大汉打量了唐心一眼,满是讥讽之色道:“你便是唐心”那秃头上前一步,来到大汉身边道:“老大,就是此人不会错...” 第二百二十三章(陕北三杰1) 大汉怪笑几声道:“就是你打伤了李公子,想不到还有几分能耐,其实我们与你无冤无仇,怪就怪在李老爷钱多,花了一千两的银子请我们兄弟三人出手,只为要了你的小命,谁会跟钱过不去呢,怪就怪在你命不好,碰上我们哥仨,不过你放心,我会让你死的很痛快” 大汉言罢,他身后的秃头,接着恶狠狠道:“你能让“怪杰秃鹰”找你三天三夜,也是你的本事了,若不是今夜你又闹出如此大的动静,我的名头说不定就要栽在你的身上了” 唐心闻听这些狠话,非但不惧,反露笑意,撇了撇嘴道:“什么怪杰,我没听说过,我看是怪鸟儿吧,那小子原来姓李呀,我还不知道呢,你们要想为他出头,出手便是,谁要了谁的小命还不一定呢” 三人闻听,当下露出凶狠之色,显得极为狰狞,那大汉咬牙道:“小兔崽子,敬酒不吃吃罚酒,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言罢冲身旁道:“老三,交给你了”似乎唐心还没有到,需要他出手的地步。 那秃头道:“好嘞”喊着话,漫不经心的站了出来,又怪笑了几声,突然手一挥,凌霄只瞧见那秃头手中不知套的什么武器,银光一闪,便直探唐心肩头,势头极为凶猛。 唐心见来势凶恶,虽面露笑意却也不敢大意,一个侧仰便避了开来,同时一脚踢了出去,直奔秃头人的小腿,秃头人见对方反应如此迅捷,也是一愣,见对方踢来一脚,心中冷笑暗想:“雕虫小技” 他竟不闪不避,一击未中,又是一爪直奔唐心面门,唐心仰着面,如此近的距离,也看清了对方极为古怪的兵器,竟然是一个五齿铁爪,瞧那爪刃丝毫不下与锋利的刀刃,银光闪闪,倘若被此爪抓中,就是不死也要被抓下块儿肉来。 唐心当即收回踢出的左腿,脚一点地,身子以一个奇怪的姿势侧移了出去,一个翻身竟跃起一丈有余。 这一攻一躲,也不过在电光石火间,凌霄在一旁看的不禁都为其捏了一把汗,秃头人见两击不中,显得有些懊恼,气的哇哇大叫。 见对方飞身而起,他以“秃鹰”著称,轻功也自是不弱,一招“一飞冲天”直奔而上,离地三尺有余时,只见上方唐心迎面倒射而下,忽然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正在秃头人不不明其意时,突然见唐心手一翻,瞬间打出数根银针,此时秃头人已在空中避无可避,只得依靠手中的铁爪来格挡。 只因在空中不好发力,对方人在上方发射暗器,速度之快难以想象,虽格挡了三枚银针,却还是有两枚分别打在额头及脖子上,只听秃头“啊”的一声栽倒在地,抽搐了几下竟人事不醒,唐心一个“飞鹤展翅”飘落在地,面露笑容,还很随意的拍了拍手,似很是轻松的模样。 只道这三名大汉,乃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江湖人称“陕北三雄”因只认钱不认人,不分善恶好坏,只要有雇主给钱,他们便出手为雇主做事,是以许多人便称此三人为“陕北三鬼”。 只要被其盯上,便少有人能从其手中逃脱,但出手的费用却是极高,是以只要不是解决不了的仇恨,也不会请此三人出手,他们虽凶名远播,品性恶劣,武功却是有着独到之处。 老大名叫石钢,人如其名,一身外门硬功,练的肉如钢铁,扎实无比,向来徒手应敌,从未用过兵刃,更有人传石钢竟练成了江湖失传已久的“铁布衫”,由此可见此人的厉害之处。 老二石雄,其人也瘦如猿猴,但却也有着独到之处,身法如灵猿一般,灵活之极,使用一对峨嵋刺,配合身法使将起来,也是另人防不胜防,他向来很少出手,因为见过他出手之人,都已经倒在他的面前。 而老三石鹰为人张扬,因自小头发稀疏,长大后毛发更是稀少,年纪在三人中虽是最小,却已是秃头,在一次对敌之中,被人斩去了手掌,也曾一度变得极为消沉,后来在兄弟的鼓舞下,找到一名能工巧匠,打造了一副“鹰爪”。 石鹰后来不知被何人指点了几招,武功不仅没有落下,却更胜以前,受过之前的伤害之后,内心留下了沉重的阴影,为人变得阴狠毒辣。 他轻功卓绝,施展起来如空中展翅雄鹰,是以江湖有知晓其底者,便给送了个“秃鹰”的外号,三人出手多次,却从未失手,办事极为利索可靠,信誉度也是极高,是以很多大户人家与虎谋皮,办不了的差事都找这兄弟三人。 而此次长安大户,李老爷为报其子伤骨之仇,竟不惜血本请来石家兄弟,为的就是了却仇人的性命。 兄弟三人向来目中无人,当听到对方不过是一个,叫花子模样的人物,更是未曾放在眼里,不过长安乞丐众多,找上唐心,三人也是花费了不少的力气。 若不是石鹰机警,听到消息一路跟到此处,恐怕至今还找不到唐心的落脚之地。 石钢、石雄,本来见石鹰对付一个乞丐,都是未放在心上,更见石鹰一出手便占了上风,神色自是轻蔑无比,岂料形势突变,石鹰忽然栽倒在地,如何不惊。 石钢急忙上前查看,见石鹰被银针各扎两处,面露黑色,闭目不醒,肯定是其针有毒,好在尚有微弱的气息,兄弟三人在江湖中,声名狼藉,可三人的兄弟之情却极为要好。 老大石雄面色铁青站起身来,恶狠狠的蹬着唐心道:“小子,拿出解药,留你个全尸” 唐心撅起小嘴道:“你个恶汉是谁,我又不识得你,为何给你解药...” 石钢闻听,脸颊抖了一抖,长啸一声道:“好好,好...既然你如此不识趣,那某家来取了”这“取了”二字还未出口,身如疾风,一拳便打了出来,直奔唐心。 这一拳毫无虚假可言,简单而直接,直奔唐心前胸,唐心见其来势粗狠,急忙闪身躲避,岂料刚转过身,第二拳便直奔其脑门而来。 唐心见此终于露出吃惊之色,又侧头避开,同时身子横移了出去,才堪堪躲过这一击,方稳住身形,对方又是一拳横扫其腹,唐心闪身之余,便又一脚踢了出去。 石钢不闪不避,毫不在乎,大喝一声道:“来的好,还以为你只是一个缩头乌龟,只会躲呢”口中说着话,速度丝毫不减,一拳便迎了上去。 唐心见其势犹如恶虎下山,不敢应其锋芒,这一脚立即变为虚招,侧踢向石钢的胸口,石钢由于手中的惯性,对方这一脚来的也是极快,来不及避闪。 石钢见此却不怒反喜,索性胸膛一挺,被唐心踢了个实在,石钢不觉得如何,身子只是晃了一晃,唐心由于使了近八分的力道,脚踢在石钢的身上,却如同踢打在石板一样,脚尖不由得传来阵阵生疼之感,暗道:“这恶鬼,倒有几分扎实的本领” 第二百二十四章(陕北三杰2) 一旁的凌霄见此,瞳孔也不禁一缩暗想:“此人的外加功夫,练的倒颇有几分造诣”只见石钢毫不在意,声势丝毫不减的,再奔唐心而去。 唐心吃了暗亏,不敢与其正面交锋,只得左右避闪,心中却在暗想应对之策,她知晓若是自己一心想逃,剩下的兄弟二人也未必能追的上,唯一担心的便是这宅内的老弱妇孺,若是二人追自己不上,而迁怒与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幼,自己如何得以心安。 但若自己不逃,此人功夫了得,攻守有度,毫无破绽,短时尚可应对一二,若时间一长必定抵挡不住,到时候自己不仅性命堪忧,以“三鬼”的恶名,只怕众老幼也性命难保。 思量了片刻,只觉进退两难,又跳跃避开对方一记扫堂腿,只听石钢站定冷笑道:“你这小龟孙,只会逃跑吗,拿出解药,留你个全尸,否则等抓住你不仅把你碎尸万段,这些臭乞丐某家一个也不放过...” 唐心闻听眉头一皱,随即心念一转,轻笑道:“我就站在这里不动,有本事你过来抓我呀”此时唐心距石钢只有十步之遥,此话出口,反倒是让石钢心里泛起了嘀咕:“这小子诡计多端,老三便栽在他的手中,我可要小心些” 随即又一想:“这臭小子不过是个缩头乌龟,只会逃跑,又无甚真本领,我怕他作甚” 凌霄本见唐心处与下风,岌岌可危,随时都有丧命的可能,不觉暗道:“可惜”随即又犹豫要不要出手相助,此时听唐心说出这番,颇有大言不惭意味的话来,倒让凌霄心生狐疑,暗想:“这唐姑娘花样百出,看她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有什么手段?” 这般想着他双手抱胸,饶有兴致的看着场中央事态的转变,忽然那唐心把目光投向了凌霄,随即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这笑容不知为何在凌霄瞧来,让他颇有几分不自在。 只见石钢哈哈大笑道:“好小子,还能笑出来,有种你站在那里别动,吃某家一拳”话未说完,拳头带着风声呼啸而过,直奔唐心而来,如此短的距离,霎时便至,声势更是显得异常惊人。 距唐心两尺之远时,唐心嘴角又泛起浅笑,忽然数枚银针,也不知她如何发出,朝石钢周身各处射来,石钢暗道:“不好” 同时耳旁传来石雄的惊呼声道:“大哥,小心”石钢当即笑道:“雕虫小技”口中虽如此说,但心中却未有丝毫大意,知晓其针含毒,稍有不慎,恐落与石鹰同样的下场。 石钢见银针朝自己周身上下各处射来,急忙收回了拳势,稳住身形,左手猛的扯下衣襟来,在空中抖了两抖,又挥了出去,只听“铮铮...”几声响,射出的银针,均被原数驳回,扎在树上。 凌霄见石钢露了这一手“百转千回”接发暗器的绝艺,也不禁暗声叫好,当瞧见唐心忽然使了一招,无上轻功绝招“移形换位”移至石钢背后时,不禁又对唐心的身份猜忌起来,随即见此情形也不禁莞尔一笑,才明唐心的真正目的。 石钢暗道:“好险,不过那臭小子...”丢掉破碎的衣襟再定睛一瞧时,面前哪有半个人影,忽然后背一麻,似是被毒蜂扎了一般,身子晃了几晃,便“噗通”一声栽倒在地。 凌霄双眼微眯,忍不住心中评价起唐心来,暗道:“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便能想到破敌之策,虽然手段不大光彩,但有如此心机,却是彰显其不凡之处” 原来唐心见光明正大交锋不是其对手,只得使上些小心思,对方虽然反应迅疾,还是落入自己声东击西的圈套之中。 唐心身后的老幼见此情形,也不禁暗自松了口气,小苗更是欢快的跳着拍起手掌来,口中欢快的喊道:“唐姐姐,真厉害...” 石雄见石鹰中毒后,瑟瑟发抖,便半跪在地,把其楼在怀里,目光如利剑一般盯着场中二人的打斗,本想由石钢出手自是手到擒来,可未曾想就算是自己出言提醒,石钢依旧掉以轻心,落入对方的圈套之中。 石雄将石鹰轻轻放在地上,起身来到石钢的近前,半蹲查看,果然情形如石鹰一般无二,均是中了对方的毒针。 石雄的目光转向唐心道:“交出解药,留你全尸,否则...”石雄说话的声音虽甚是难听,但却显得格外平和,语调也毫无先前的阴狠之色,若不是言词过激,就如同跟相交多年的朋友对话般。 凌霄见此心想:“不温不火,看来此人不可小视”只听唐心道:“你们三鬼果然是一个娘胎出来的,说话都一个德行,不过你让本姑娘拿解药,本姑娘就拿,那岂不是显得不是很没面子” 石雄本就瘦黄的面目,此时却露出铁青之色,显得真犹如地狱恶鬼,他缓缓道:“那就拿命来”说完不等唐心多言,不见他手中有何动作,一个箭步直冲唐心而来。 凌霄目光一凝,虽未见他有何招式,就如同直撞唐心而去,可手中却暗藏利刃,暗想:“那姑娘危险了” 只见唐心反应也自不慢,不等对方掠至身前,却一个横移竟直奔凌霄而来,她一个转身便躲在凌霄背后,石雄见此喝道:“就算还有帮手,也救不了你的命” 同时一个箭步直奔凌霄而来,在其眼中显然未把凌霄放在眼中,可不等石雄奔来,唐心站在凌霄身后探出脑袋,高声道:“大哥,此人就是你口中经常所提到的,陕北三狗之一的老二,此人阴险毒辣,大哥你可要小心,不过以大哥的身手,教训几只狗崽子,自是不在话下”说完又怪笑了几声。 唐心忽然躲在自己身后,凌霄就觉不妙,怎料听其一番话后,才明白方才诡异一笑的用意,原来早已被其算计,不仅拿自己作挡箭牌不说,还莫名其妙给自己树起了敌人,扭头便瞪了唐心一眼咬牙道:“姑娘用计之深,在下佩服啊” 唐心吐了吐舌头笑道:“多谢夸赞,不过本姑娘也是迫不得已”凌霄回过头,方想解释一番,只见那石雄已被唐心这番话激的怒目圆睁,身子只是顿了一顿,便直扑凌霄而来,口中还道:“领教阁下手中高招,今日生死听天由命” 凌霄见如今已是百口莫辩,见对方直扑而来,倒也没有轻视之意,刚摆好门户,石雄已掠至身前,手中银光一闪,露出不足一足一尺的武器,峨嵋刺,当真是快如奔雷,直刺凌霄咽喉而来。 凌霄头偏过数寸,从肩头划过,同时他左手一翻,便擒住了石雄一击落空的手腕,石雄右手被其左手钳住,想挣脱开来,怎奈对方力道极大,无论如何挣扎,却是摆脱不掉。 凌霄飞起一脚,踢向石雄小腿,如此近的距离,如何避闪的过,干脆一咬牙,两腿撞一起,使上了下盘的功夫,相交数招虽各有千秋,但石雄的腿已是隐隐发麻。 想脱身,奈何手腕被抓住,动弹不得,暗想自家兄弟身重剧毒,若不及早讨得解药,恐其性命难保。 凌霄又横扫一脚而来,石雄见下盘占不了上风,有脱不了身,对方这一脚扫来,他竟然不管不顾,左手不知从何处又摸出兵刃,直刺凌霄胸前“天突穴”。 石雄变招极快,凌霄也是一惊,一脚扫中石雄脚踝的同时,身子急忙一侧,峨嵋刺在凌霄胸前数寸划过,衣服也被拉出很长的一道口子,若不是其反应及时,恐已深受重伤,心想:“还是大意了” 第二百二十五章(陕北三杰3) 唐心在一旁也瞧的心惊胆战,喊话道:“小心些”石雄一击未果由于力道过大,身子往前一窜,腿脚各中了一记,疼痛不已,险些摔倒。 他从未如此狼狈,眼中顿时闪过厉色,一咬牙发起狠来,不等稳住身形,峨嵋刺由下往上,再奔凌霄下颚,只见凌霄也不闪避,伸手又往石鹰手腕抓去。 石雄如何能让其得逞,峨嵋刺在手腕转了几转,如螺旋一般直削其手掌,凌霄手一缩,变掌拍向他肩头,石雄趁机稳住身形,同时不顾自己的破绽,一招“穿刺式”再次扎向凌霄胸前“紫宫穴”,凌霄见其竟使上了两败俱伤的打法,也暗自惊叹此人的狠辣。 凌霄一记“鹰爪手”再探其手腕,石雄虽快如闪电,但凌霄总是能在他之前不偏不倚的抓来,眨眼间二人又交十数招,石雄专攻对方穴道,其速度之快,认穴之精准,手段之狠毒,让凌霄也不敢小瞧。 不过他倒也未把此人放在心上,虽说有些门道,但终归是些旁门左道。 石雄见自己见长的近身攻击,被对方清淡描写的化解,心中颇为焦急,突然闪过一丝决绝之色,暗想:“看来只能用那一招了” 想到此间,突然将手中的兵器,当做暗器丢了出去,凌霄始终拿住对方的左手不曾松开,此时对方突然把兵器丢了过来,也不过眨眼之间,凌霄头一低避了过去,暗想:“放弃挣扎了吗” 方直起身子,只听唐心惊呼道:“小心...”突然数根不明事物,朝凌霄面门直射而去,距离太近避闪已是来不及,他左手一推石雄的右手,借对方之力,身子当即爆退而去。 同时身法一转,再站定转身时,只见石雄被一推之下,摔倒在地,他缓缓站起身,面无表情,左手抓着右手,只听“咔嚓”一声,竟然把方才挣扎时,脱骨的手腕给接了回去。 虽说石雄面无神色,凌霄知晓其不过是强忍伤痛罢了,但能做到这一步,可见其心性之坚韧。 凌霄将手掌摊开,只见手掌紧握着,四根足有半尺来长,金光闪闪的金针,还有两根金针,被钉在身旁的树干之上。 唐心见凌霄有惊无险,倒是轻松了口气,只见凌霄手一抖道:“还给你”话因未落,数根金针直射石雄而来。 石雄一个空翻避了过去,他稳住身型,盯着凌霄开口缓缓道:“阁下武功高强,在下佩服,但我兄弟三人与阁下无冤无仇,阁下又何必插足此事,挡人财路” 唐心来到凌霄身旁道:“谁说你兄弟三人,跟这位大侠无冤无仇,他早就听说陕北三狗,无恶不作,一直想为民除害,寻找多时不见你们三个缩头乌龟,今日瞧见你们三狗,大侠自是不会放过” 凌霄听闻哭笑不得,暗想:“这算什么理由”石雄道:“你这小子出言不逊,若不是诡计多端,我已经把你碎尸万段,你也休要激石某人,若是你肯交出解药,此次的任务我倒是可以放弃,并且不计前嫌,你走阳关道,我过独木桥,你看如何?” 唐心撅着小嘴道:“你倒是想将我碎尸万段,也看你有没有这本事,若要我交出解药,没门儿” 石雄听此非但不怒,反而大笑起来,对凌霄道:“阁下看此事该如何处置” 凌霄向来嫉恶如仇,虽说石雄三人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但不分黑白取人性命,自是有违道义,虽说今日无故被卷入其中,但看了唐心所为之后,还是有些钦佩,更何况唐心乃一介女子,心里更是向着唐心。 凌霄微微一笑道:“阁下拿钱办事,在下管不了,但今日既然被我撞见,你兄弟三人欺凌弱小,在下就不能袖手旁观了”说着话目光在身后的老弱妇孺上一扫而过,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石雄道:“既然如此,那大侠就先保住自己的性命再说吧”故意把“大侠”二字说的极重,似有调笑之意。 凌霄眉头一挑道:“哦,阁下有什么高招,使将出来便是”石雄一字一句道:“阁下看一眼你的手掌便知” 凌霄疑惑的摊开手掌,只见手掌漆黑一片,不知何时竟然肿了起来,身体发生了这般大的变化,自己竟丝毫不知,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 唐心见此惊愕道:“无相夺命针”凌霄一愣,显然对这种暗器,他是闻所未闻,唐心掏出手帕,在身后的树冠上,取下方才落空的金针,嗅了一嗅喃喃道:“无色无味” 凌霄气运丹田,真气方提将上来,忽然体内气血翻腾,他顿时冷汗直冒,当下动手封住了周身几道大穴,随即发觉此举,不过是让毒素侵入的慢了几分而已,并不能解除,不由得露出苦笑之色。 石雄对凌霄的举动满是讥讽,朝唐心笑道:“能认出我的独门暗器,你这小子倒有几分眼里”又将目光投向凌霄道:“我看阁下武功高强,石某向来钦佩有能耐之人,好心提醒你一句,越是动用内力,毒素侵蚀的越快” 唐心神色越发的难看,露出凝重之色,盯着石雄缓缓道:“无相夺命针,乃是关外梅远祖的独门暗器,梅远祖武功平庸,可他那“无相夺命针”却是由毒药浸泡炼制而成,此毒乃用无数无色无味的毒药研制而成,除制造毒药之人,可配制出解药之外,他人万难调配” “况且药物本就相生相克,若是不知是何毒物胡乱调配的话,非但医治不好中毒之人,反会害了他,因为其药物的类别实在太多” “而这门暗器又有专用的机括发射,足有一百之数,因此就算一发不中,也可多发数次,是以另人闻风丧胆,而梅远祖其人颇有侠义之风,虽有阴毒的暗器,但却极少使用,能死在他机关毒针之下的人,无不是大奸大恶之辈,因此很是受人钦佩” “其人在江湖中早已销声匿迹,早有人传其收了一位门人,武功很是了得,没想到却是三狗之一的石雄,若是梅前辈,知晓你干的都是杀人越货之事,不知他老人家是不是该悔不当初” 第二百二十六章(交换解药) 石雄闻唐心之言,颇为吃惊,随即却是怪笑道:“小子,没想到知道这么多,梅远祖后不后悔石某是不知道了,但他那假仁假义极其虚伪的一面,却被你们这些愚蠢之人当做是个好人,而我一心一意想作个好人,却被你们当做恶人,如今这世上,真有善恶之分吗,真有人能明辨是非吗?” 凌霄见其面露凶光,愤恨人世不平,心想:“看来此人身上,也发生过不为人知的故事”不过此时却无心理会他的过去,他发觉胸口越来越闷,呼吸也变得有些紧促起来,缓缓道:“阁下究竟想怎样?” 石雄瞧了一眼凌霄诧异道:“没想到阁下能坚持这么久,倒是另我感到很是意外啊” 唐心道:“你究竟想怎样,才能给他解药?”石雄讥讽道:“小子你现在知道厉害了,刚才的威风哪儿去了?” 唐心急道:“你.你..”接连“你”了数声,却没说出半句话来,他忽然却笑了起来道:“不给解药也随你,反正他又不是我什么人,况且我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生死更是与我无关了”说完这番话,竟然漫不经心的坐在了台阶之上,那模样当真是对凌霄不管不顾。 石雄见此却是心急起来,忙道:“你...你说什么,你不认识他,那..”言下之意是说“为什么他会出手帮你的忙”凌霄此时脑门冒出阵阵冷汗,听唐心之言,不知是真是假,也无力气去辩驳,暗想:“难不成我今日就要命丧此地” 唐心单手放在膝盖上,撑着脑袋自言自语道:“哎呀,石家兄弟可怜呀,自己中了剧毒不知生死,自家兄弟还有心思,跟别人讨价还价,真是可怜之人啊” 声音虽是不大,但石雄却听的真切,此话也提醒了他,急忙来到石鹰近前,探了探他的鼻息,是有出无进,若不及时医治解毒,恐其命不久矣。 石雄抬起头道:“如今你的靠山已性命难保,我看谁还能救你,把你抓住搜出解药便是” 石鹰话虽如此说,可内心却颇为焦急,本就没有与其动手的打算,只不过是想恐吓其一番,就算谈判自己也多一分把握。 唐心摇了摇头道:“你是用毒之人,想必也是明白,中毒之后,若不及时服下解药,其后果如何,也不用本姑娘多说,况且你觉得我会把解药放在身上吗,就算在我身上,你能保证自家兄弟性命的同时打败我吗,真是个笨蛋” 石雄如何不知其理,一阵局促过后,终于露出妥协之色,低沉道:“那我们以药换药如何” 唐心瞥嘴道:“都说了我跟他非亲非故,干嘛要跟你换” 石雄急道:“你究竟想怎样?”唐心笑道:“刚才的威风也不知去哪儿了,不是要跟我动手吗,经管来呀” 石雄咬牙切齿道:“你当真不管此人的性命,那就让你二人去陪我兄弟吧”虽说着狠话,可身形却是动也未动。 唐心也怕石雄逞凶发狠,到时候落个玉石俱焚的下场,于是言语中也有些让步道:“你要说换也不是不可,不过我不相信你的话,要依我的法子才可,否则我也不惧你,咱们手底下见真章” 石雄犹豫了一下,又看了一眼石鹰紧闭的双眼,点头道:“你想怎样,先说来听听” 唐心撇了一眼此时盘坐在地的凌霄,见其脸庞一片通红之色,脸颊上淌出豆大的汗珠,也有些为其担心,毕竟再怎么说,凌霄也是为自己出头才受的伤,无论如何心里是有些过意不去,不过却未在脸面上,表露丝毫担忧之色。 唐心站起身,正色道:“我们以药换药,你们是两人,我方是一人,从人数来讲,我已然吃亏,你是知晓配制毒药的解药是如何的不易,念上天有好生之德和你兄弟的情义,我可以给你那兄弟二人解毒,但我不相信你们不会出尔反尔,在解毒之后,再次对我出手,为了确保我的安全,我只能给你一人半的解药” 石雄急道:“什么,一人半,那另一半呢”唐心悠悠道:“另一半等我这位大哥的毒好之后才能给,如若不依那便动手吧”说出这番话,她心里也犯起嘀咕,若是石雄不答应,她也只好冒险,把解药尽数给他。 石雄思量了片刻,又看了兄弟二人几眼,暗想:“看来除此之外,也别无他法”露出决然之色道:“好,就依你” 唐心道:“你先拿出解药”石雄道:“谁知你的话,是真是假,你先拿出解药救我一个兄弟再说” 唐心冷声道:“希望你不要耍诈,否则你兄弟的性命便是你害死的”说着话从袖口的内侧,掏出一个白瓶倒出一粒黄丸,扔给石雄道:“让你兄弟咽下,便可” 石雄来到石鹰身旁,见其面色已尽数被黑色吞噬,触手冰凉,神色略有犹豫把石鹰扶起,将药放入石鹰的口中。 功夫不大,石鹰忽然吐出一口黑血,石雄未曾想见效如此之快,大喜过望,急忙喊道:“老三,你还好吧” 石鹰咳嗽了几声,又昏迷了过去,再看其脸色由黑变黄,料想应该不会有大碍,轻轻松了一口气。 石雄也不等唐心开口讨要,从怀里掏出一包药,又掏出一个青色的小瓶,倒出一个豆大的红丸,抛给唐心道:“药粉外敷受伤之处,红丸内服,即可见效” 唐心也不怕石雄耍诈,毕竟他还有一位兄弟昏迷不醒,急忙来到凌霄近前,见其神色痛苦,可还有着意识,让小苗取来一碗水,把红丸给凌霄服下,又撕下一块破布把药先撒在凌霄的手掌,然后又给包扎好,不一会儿的功夫,凌霄面目的黑色也逐渐消退。 唐心露出欣喜之色,问道:“感觉如何?”凌霄缓缓睁开双眼道:“好霸道的毒药,不过此时应该无碍”说着话便运起功来,真气在周身涌动,也无丝毫无阻,再看一眼手掌虽说还是有些浮肿,但比起先前要好上许多,也无酸麻之感,唐心见此情形也逐渐放下了心。 唐心再次倒出一粒药,掰下一半扔给石雄,石雄接在手中急忙来到石钢近前,虽说石钢比石雄中毒要晚上一刻,但瞧情形也好不到哪里去,照先前一般,给石钢也服了下去。 半刻钟后,石钢如石雄一般也吐出一口黑血,昏迷了过去,不过其脸上的黑色变成黑丝,石雄见此知晓若想全然恢复,还必须要另一半解药才可,于是起身对唐心道:“你也看到了石某人的诚意,那另一半...” 第二百二十七章(巧度恶人) 唐心见凌霄双目紧闭,想是在运转功力调息着,神色虽有些好转,但毕竟不知石雄是否留有后手,于是开口道:“你我毕竟都是为了救人,而且我相信彼此间都有顾虑,我看不如你在此地等上一晚,明日再看看你兄弟的情况如何,再作打算” 石雄看了兄弟二人一眼,也觉唐心言中之意不无道理,点头道:“你放心,我的药不会有问题” 唐心冷笑道:“如此最好”看了一眼破败的院落,接着道:“你请自便,希望不要刷什么花招” 石雄冷哼一声,不再理会,他怎么也想不到,事情会演变到此种境地,本来意气风发,取一名不起眼的无名小卒性命,未曾想被对方摆了一道,若是传入江湖中,颜面何存,心中暗道:“定要报这羞辱之仇” 唐心将凌霄扶到内屋,并关上了门,屋里的老幼早把这一切瞧在眼里,对凌霄这名陌生人大有感激之意,就是小苗的态度也转变了许多,纷纷来查看凌霄的伤势,唐心怕扰到凌霄调养,摆了摆手命众人各自去休息,自己则在凌霄身旁看护,见凌霄逐渐恢复了清明,这才不知不觉的倒在其身旁睡下。 大早便听到房门外的敲门之声,唐心睁开眼睛坐起身来,凌霄盘膝坐在自己身旁,见其恢复了以往的精神,双目紧闭,皮肤黝黑,相貌一般却有几分浩然之色,不由得瞧的呆了一呆,忽然凌霄睁开双眼笑道:“你在看什么呢?” 唐心见此颇为尴尬的收回目光,急忙别过头去,不觉中脸颊一丝红霞飞过。听门外又响起“咚咚咚”的瞧门声,急忙起声,此时众人也早已醒了过来,只是惧怕门外的恶人,纷纷不敢出门。 唐心拍了拍手,起身来到门前,打开房门只见石雄站在面前缓缓道:“该交出解药了吧” 话犹未了,身后闪出一人,挡在石雄面前恶狠狠道:“杂碎,敢放暗器偷袭你家三爷”说话之人正是石鹰。 唐心见此非但不惧,反露笑意道:“原来是三狗呀,若不是本姑娘大发慈悲,此时你已是死狗,刚有所好转就敢在小爷面前大放厥词” 石鹰暴怒道:“杂种,看我不撕碎你的嘴”说着话便伸手来抓,唐心面带微笑,横手一推便把石鹰推了出去,好在身后石雄急忙扶住,不然石鹰必定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唐心笑道:“虽说毒素已经去除,但短时间内手脚不可用力,三日后才可逐渐恢复,若是期间强行动武,有什么后遗症,别怪本姑娘不曾提醒”石鹰闻听愤愤不平,破口大骂唐心如何卑鄙,如何小人,唐心只当未闻,置之不理。 石雄对石鹰摆了摆手道:“好啦,老三,此时大哥还昏迷不醒”石鹰这才面露凶光的闭口不言。 石雄盯着唐心道:“我大哥依旧昏迷,你那半块儿解药是否...”唐心道:“那得听我身后这位如何处置” 石雄瞳孔一缩,将目光看向身后的凌霄,见其神色如常,精神抖擞,哪有半分曾中过毒的迹象,心中大是骇然,他自是知晓自己研制这毒药的毒性是如何的霸道,就算服下了解药,也得睡上三天三夜,才有所好转,不曾想眼前之人,竟然一夜之间便恢复如初。 凌霄缓缓从唐心身后走出,边走边道:“我向来憎恨,无恶不作,欺压良善,自以为是枉杀人命的恶人,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若你们今后能改过自新,今日便放你们离去,否则...我也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 石雄方想讥讽嘲笑一番,却突然瞪大了眼睛,吃惊的盯着凌霄走过的每一寸之地,只见其方才说话之时,从门口走进院落,不过十来步,但所过之处,均留下了足有数寸之深,清晰可见的脚印。 虽说曾见石钢可依靠硬功,碎骨穿石,但比起这般清淡描写的,在言谈之间便在青石之上,留下深深的痕迹,他自问做不到,这如何不让石雄惊骇,顿时又惊出一身冷汗,若是昨夜对方动用全力,自己恐已命丧其手,显然其手下留情,才保得性命。 见石鹰还想说什么,他忙阻拦下来,冲凌霄抱拳道:“阁下武功之高,也另石某敬服,我兄弟三人愿尊阁下之言,从善抑恶” 石鹰似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忙道:“老二,你...” 石雄先是看了一眼石鹰,然后将目光投向凌霄所留的脚印之上,石鹰顺着石雄的目光瞧去,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吞吐道:“这...这..这..这”满面不可置信的神色,久久不能言语。 凌霄转身对唐心道:“既然他兄弟三人有心悔过,姑娘何不作个顺水人情,把那解药的另一半给他兄弟” 唐心也自是被凌霄不经意露的这一手所震惊,暗想:“如此年纪,有这等本领,江湖中我怎不记得有这等人物”闻听凌霄之言才醒悟过来,先是犹豫了一下,随即笑道:“既然老兄如此说,就给他了” 说着话将小瓶掏出来,倒出那另一半黄丸,抛给石雄道:“但愿能真心悔过” 石雄冷哼一声,来到石钢近前,将药给其服下,过了片刻石钢逐渐恢复了意识,脸色也有所好转,这才点了点头。 凌霄道:“希望你们能谨记我言,既然你兄弟无碍,你们也可离开了” 石雄点了点头,与石鹰二人将石钢扶起,便往大门走去,石雄突然转身道:“未请教大侠尊姓大名”凌霄笑道:“凌霄” 石雄道:“原来是凌大侠,咱们后会有期”说着话头也不回的搀扶着石钢,颤颤巍巍的消失在门口。 唐心忽然急道:“哎呀,你把我害惨了,这三人臭名昭著十数年,为人阴狠毒辣,今日你放过他们,你拍拍屁股走人,他们必定会回来找我报毒针之仇,到时候不仅是我,就是我身后的这些老幼,全都会遭他们的毒手” 凌霄笑道:“比起你说的这些,我更愿意相信,他们是有心悔过” 唐心道:“你凭什么相信他们”凌霄望着门口道:“直觉”唐心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凌霄看向屋内之人,接着道:“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此地他们是待不得了,毕竟你的仇家可不止这三人,不是吗?” 唐心顿时哑口无言道:“你...你说的也有道理”凌霄道:“不仅是有道理,而且是特别的有道理,毕竟我也是你仇家之一” 唐心道:“喂,你好歹也是大侠,也跟我计较这些” 第二百二十八章(身不由己) 凌霄来到唐心近前,一字一句道:“我不是什么大侠,况且就算是大侠也需要银两,也需要吃饭不是?” 小苗不知何时来到二人的近前,见唐心一副颇受委屈的模样,仰起小脑袋瞧着凌霄道:“大哥哥,我知道你不是坏人,唐姐姐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你不要再责怪她了” 凌霄见小苗那副天真,惹人怜爱的模样,摸了摸她的头笑道:“我并没有责怪她呀”转身对唐心道:“你究竟是何身份,不单是一个好人那么简单吧” 唐心神秘一笑道:“我能有什么身份,我每天都会去西巷口的面馆吃面,你要不要一起来,我请客”说着话也不管其答不答应,拉起小苗的手转身走了出去。 凌霄瞧了瞧院内老幼妇孺,那副可怜的神情,让人生不出半分恶意,转身也走了出去,正在此时只听身后一个苍老的声音喊道:“壮士,姑娘她是我们的大恩人,是真正的好人,你可别为难她” 凌霄回头笑了笑,见说话之人,正是那昨夜瞧见过的卢大叔,只见其手扶门框,弯着已驼背的腰,面色瘦黄,被一名妇人搀扶着,还时不时的咳嗽,让人不由得生起怜悯之心,于是笑道:“老人家放心吧,不会为难唐姑娘的” 凌霄来到门口时,唐心二人已快消失在视线里,紧走几步跟了上去,不大会儿的功夫便追上二人,唐心依旧如昨晚一般,一言不发,而小苗则是由先前那副警惕的模样,转换成时不时回头对凌霄露出笑容。 来到唐心所说的西巷口,只见旁边不远处便有一所搭建较为简陋的席棚,摆放着一些简单的设施,老远瞧去还以为是一所茶棚,不曾想却是卖面的处所。 此时虽正值饭点,摆放的四张桌子之中,低头吃面的也仅有两人而已,不过地处偏僻,能有两人想来也是不易。 只见唐心方一走进面摊,那穿着素布坎肩,肩头搭着毛巾,身形微胖的老者,便上前搭话道:“哟,姑娘今儿来这么早” 一瞧身后站着的凌霄,接着道:“还带了朋友”唐心笑道:“是啊,班大叔”那老者笑道:“好好好...快进来坐,跟往常一样吗?” 唐心选了一张桌子坐下,见凌霄也坐在其对面,这才道:“对,不过得多上一碗” 老者笑道:“好嘞,姑娘稍等”唐心与小苗均是穿着破烂,任谁瞧上一眼也心生厌恶,便有驱赶之意,没成想二人如此熟络的模样,不过听唐心之言,倒是此处的常客。 凌霄好奇问道:“唐姑娘经常来此吃面吗”唐心竖起大拇指点头称赞道:“是啊,班大叔做的面,那才叫一绝,待会儿吃了你就知道了”凌霄闻言也有些许的期待。 他忽然发觉,近几日抛却了江湖的恩怨仇杀,生活在繁闹的城镇里,生活的倒反比以前自在,或许在内心深处,也向往着这种生活,轻叹了一声想到了,哪位先辈流传已久的话“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正想着便闻到阵阵淡香,回首瞧去见那班大叔,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面,走了过来,香气扑鼻,班大叔将面放在桌上道:“姑娘饿了吧,快吃吧” 唐心推给小苗道:“饿了吧,你先吃吧”小苗道:“我不饿,唐姐姐先吃吧”唐心笑道:“就不必跟姐姐客气了,小苗先吃吧”小苗这才称谢吃了起来。 不一会儿班大叔又端来一碗,唐心也没说让给凌霄,自己先吃了起来,凌霄瞧她那神色,甚是回味,忍不住都吞了吞口水。 直到凌霄吃完面时,才忍不住的也称赞道:“果然不错,比起闹市的大面馆好吃多了,这位大叔的手艺当真不错”身后正吃面的人也插话道:“这位壮士有所不知,我们自吃了班大叔的面,就不愿去别的家了” 那班大叔在一旁,听到众人夸赞自己的手艺,忙称“过奖”直到凌霄把汤也喝了个干净,这才想起自己来此的用意。 擦了擦嘴便开口询问道:“唐姑娘,你难道是丐帮之人”唐心闻听扑哧一笑,险些没把口中的面给喷出来,把面咽下道:“凌大侠,亏你想的出,我怎么会与那叫花子为伍” 凌霄打量了几眼唐心的穿着,戏谑道:“姑娘这身穿着比起他们,也好不到哪里去吧” 唐心把面吃完,又喝了几口汤,有些尴尬道:“话是没错,可我却不是丐帮之人” 凌霄道:“既然不是,那你偷人钱财,来照顾这些老幼,他们难不成都是你的亲朋好友” 唐心摆手道:“那倒也不是”此时的小苗也已经把面吃完,并把面汤也喝了个干净,还露出意犹未尽的模样,此时听二人谈及他们的出处,抬起头对凌霄道:“大哥哥,其实我们与唐姐姐非亲非故,没有任何关系,是唐姐姐带我们进城,将我们安置在那个宅子里的” 凌霄闻听倒是有些意外,笑问道:“小苗,听你们说话的口音不是本地人吧,更有些偏北方,难不成你们是从那里逃难过来的” 小苗眨了眨眼睛有些惊讶,神色很是黯淡道:“大哥哥怎么知道,我们那里近些年,老有官兵打仗,我们村被官兵洗劫,我是跟着爹妈从家乡逃难过来的,我们村走出来的有上百人,可途中有不少乡亲都死了,而我爹妈为了让我吃饱饭,也活生生饿死在途中,我是跟着卢大叔一路到城外,才碰到唐姐姐,唐姐姐是我们的大恩人,等我长大了一定要报答姐姐” 小苗眼圈内泛着泪花隐隐可见,却没淌下眼泪,说到后来小脸越发的认真。 凌霄听罢心想:“如今战火不断,想必似小苗村庄的情形,应该有不少吧,不过眼下似乎还有着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唐心笑着把小苗搂在怀里道:“傻孩子,我哪是什么好人呐,我可是恶魔” 小苗抬头盯着唐心道:“不,姐姐你是好人”声音甚是坚定。 凌霄轻叹了口气,也颇有无力之感,从怀里掏出五十两银子,放在桌上道:“如此说来,唐姑娘才是乱世英雄,姑娘的所作所为,倒也是情有可原,不过如此也不是长久之计,给他们找个地方,买些田地安置下来吧,毕竟如今天下不太平,需要帮助的人太多了,这是我小小的心意,姑娘好自为之”言罢起身便走。 唐心一愣心想:“她早就看出我是女儿身了”笑道:“这银子我就收下了,凌大侠也是云游四方吧,不知现在住在何处” 凌霄头也不回道:“清风客栈”言罢便又暗骂自己:“真是糊涂,与她不过萍水相逢为何要告诉她” 小苗见凌霄突然起身便走,眨了眨眼睛好奇问道:“唐姐姐,大哥哥是你朋友吗,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回去,他要去哪儿?” 唐心自嘲道:“朋友,算是吧...”看着凌霄大步流星的背影,嘴角泛起丝丝笑意,不知在想着什么。 第二百二十九章(华山之行) 凌霄回到客栈时,便碰到昨日笑面相迎的店伴,对凌霄奉承了一番,倒是很识趣的没有再问其他,经常与人打交道的他,深知什么是他该知道,什么是他不该知晓。 凌霄回到房中,收拾好行囊,下楼结了账,又命店伴牵来坐骑,出了客栈后,穿过街市出了城外,认准了方向往华山奔去。 一路马不停蹄的紧赶之下,用时两日方至华山脚下,念及事情紧急,也想早点儿见到华山掌门,来不及歇息,便登上华山,方至半山腰,只听山上有人高喝道:“是何人胆敢在华山门前,鬼鬼祟祟?” 凌霄一愣,抬头循声望去,只瞧见高坡之上,有三五成队的人群,身穿蓝衣素装,瞧打扮自是华山弟子无疑。 凌霄来此是有心拜访,并无结仇之意,虽华山门人出口有失礼节,心中不喜,却也强压心头不好发作。 他当下朝山坡众人一抱拳,高声道:“在下凌霄,并非图谋不轨的歹人,有要事拜访穆掌门,烦请哪位贤侄通禀一声” 山坡上之人闻听凌霄之言,虽隔十丈有余,却还是手打凉棚打量其几眼,瞧不清具体相貌,但瞧打扮及穿着,几人心中顿时不悦均想:“此人瞧年纪比起我们也大不了几岁,竟然口称我们为师侄,这不是有心前来找茬” 众人将目光均投向身旁问道:“吴师兄你看此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只见此人七尺来高,身形细瘦,面色枯黄,似是生了场大病一般,留着八字撇的胡须,腰悬配剑,瞧年纪三十上下。 只道此人名叫吴仁,虽在华山已有十年之久,武功却是平平,本领低微但却有一张巧嘴,素日对师兄们阿臾奉承,倒也捞到不少的好处,结交的师兄弟也均是此道人物。 因此只要有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均安排吴仁来做,此时的众人均以他马首是瞻的模样,他神色甚是傲慢,只见其瞧也不瞧凌霄一眼,对身旁之人阴阳怪气道:“凌霄是谁,无名小辈也想见我们师傅,有什么事与我说便好,没什么好通禀的” 凌霄闻听,神色顿时一变心想:“穆若生素有贤名,为何门徒说话,如此不知天高地厚”脸色一沉高喝道:“难道这就是穆掌门,教你们的待客之道?” 吴仁冷笑道:“管你是谁,我们的师傅,也不是你说见就见的,识相的快些下山,不识趣的话打断你的狗腿” 凌霄再也忍将不住,大喝道:“那我就替穆若生教训教训尔等,我想他也不会介意”说着话,一个箭步便掠至众人近前,几人先是一惊,还未来得及作出反应,各自便吃了一个耳光。 那吴仁更是双目怒视,喝道:“你想干什么,胆敢在...”“胆敢在华山门前撒野”还未说出,同时手中的剑也只拔了一半,再也没半分力气拔出,腹中吃痛便栽倒在地。 凌霄喝道:“去告诉你们掌门人,说凌霄拜见”众人先是一愣,随即口称“是”急忙扶起倒在地上的吴仁,拔腿便跑似是见了魔鬼一般。 凌霄拍了拍手道:“真是狗仗人势”随即回返把马缰拉在手中,朝山门走去。 吴仁在众人的搀扶下,走近山门之内,并吩咐守门弟子定要拦住闯山之人,守门之人虽不知情由,却也应承了下来。 方进门内有弟子瞧见吴仁,面露痛苦之色“哼哼唧唧”纷纷侧目,因吴仁在众师兄弟之间很不受人待见,虽有弟子瞧见,却无一人上前问询。 吴仁撇开众人搀扶的手喝道:“快去叫掌门师兄,快去...”众人点头跑开了。 自己则是强忍疼痛,龇牙咧嘴边走边喊道:“快来人啊,不好啦...有恶人挑衅我们华山派”边喊着边往内殿跑去,忽然与一人撞一个满怀,吴仁刚想破口大骂是何人不长眼睛,只听被撞之人喝道:“吴仁,你这是干什么,何事慌慌张张,大肆喧哗,成何体统” 吴仁抬起头瞧清眼前之人的面容时,顿时露出委屈之色,低声道:“掌门师兄不好啦,门外来了个黑汉,硬说要求见师傅,我说师傅不在山上,他竟然不由分说的与我们动武,那人甚是凶恶,我们敌他不过,只好求师兄做主” 吴仁眼前这位“掌门师兄”名叫霍天一,乃是穆若生的二弟子,此人在弟子之中排行老二,武功却比大师兄高出不止一筹,直追穆若生,此人心机深沉,行事向来沉稳,很受穆若生器重,大有退隐之后,让霍天一接管掌门人之意,但却因其名利心太强,行事不择手段,致使穆若生颇为失望。 但却不知为何,自穆若生从泰山回华山之后,便宣布退居幕后,命霍天一担任华山掌门之职,有不少弟子心中生疑,为何不召开掌门接任大典,昭告江湖,虽犯起“嘀咕”但也是敢想不敢说,便默认了下来。 而此时听吴仁言有人要求见穆若生,面目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厉色,皱眉道:“是何人竟如此大胆,走...带我瞧瞧去”又冲身旁一人吩咐道:“三师弟,带领诸师弟跟我一起来” 此人名叫尹河,他闻言点头称“是”便走开去召集众弟子。吴仁边走边说,来人如何的可恶可恨,喋喋不休。 凌霄牵着马,不紧不慢的来至山门前,因知晓吴仁等人定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就此一闹穆若生就算不会亲自来接自己,也会派弟子迎其进门,又见守门弟子剑拔弩张的模样,更无心上前搭话,是以只是在门前徘徊踱步,并未进入门内的打算。 果然,时间不大,门内传出脚步之声,凌霄抬头便瞧见霍天一等人,紧接着其身后涌出大批手持长剑的弟子,心中一怔,还未说话,只听吴仁手指凌霄道:“就是此人,这恶贼大放厥词侮辱华山不说,还动手打伤众师弟” 凌霄瞧众人面色不善,又听吴仁颠倒黑白,也不与其理论,冷笑高声道:“莫非凌某有地方得罪了穆掌门不成,凌某人也无闲情与你们几个后辈争论,去唤穆若生出来,在下有要事相商” 霍天一方至山门时,便一直打量着凌霄,见其面相普通,皮肤黝黑,不过三十出头,说话却一副老气横生的模样,眉头一挑道:“阁下无缘无故打伤我派中门生,又指名道姓要见家师,不知是何用意” 凌霄闻言把目光投向霍天一,见其身有七尺,头戴黑色方帽,剑眉虎目,方口长脸,身穿浅蓝长衫,腰系丝带,手持三尺长剑,模样仪表堂堂,举手投足之间均有弟子瞩目。 凌霄暗想:“此人是谁,不过瞧其模样在华山身份应该不低”不过凌霄也未把霍天一放在眼里,有些不耐烦道:“在下也犯不着与一个小辈解释,快去把穆若生唤来,我自有话说” 不等霍天一说话,吴仁道:“你是个什么东西,我们师傅是你想见便见的吗?”凌霄闻听横眉倒立,忽然身形一动,直奔吴仁而去。 第二百三十章(华山易主) 吴仁站在霍天一身后,霍天一只觉一阵微风飘过,就见一人掠至自己身后,刚想伸手阻拦,只听耳旁传来“好好好..”三个字,同时吴仁脸上“啪啪啪...”响了三声,直到来人闪退到原地,霍天一才瞧见吴仁脸上,有着极为醒目的手掌红印。 凌霄实在有些懊恼,出手也用了近五分力道,虽是三个巴掌,但此时吴仁的脸颊,红肿的如猪头也差不了多少,惹的身旁几人忍俊不禁。 吴仁先是吃了一拳,又挨了三个耳光,非但不知好歹,还逞起凶来,恶狠狠道:“好你个恶贼,胆敢在华山门前撒野...”还想说着什么,却被霍天一怒目喝止道:“够了,难道还嫌丢人不够吗?” 吴仁道:“我..我我...”一连“我”了七次,也没说出一句话来,只得怒目瞪着凌霄。 霍天一见凌霄身形快似闪电,形同鬼魅,心中虽惊骇不已,却未在面色上表露出分毫,为了在众人面前树立起威信,不失人心,此时也顾不得其他,硬着头皮道:“阁下莫非欺我华山无人,来人给我围起来”说着话身后涌出数十名弟子,顿时把凌霄围的密不透风。 凌霄见此自是毫不在意,但心中却犯起了“嘀咕”暗想:“门前闹出如此大的动静,穆若生不会无动于衷,此时还不见出来,门下弟子更有拖延之意,这其中莫非有着什么蹊跷不成” 凌霄眉头紧蹙,忽然心念一转,提起一口气,朗声高喊道:“凌某不远千里拜访穆掌门有要事相商,还请一见”此话以内力传出,虽不如“狮吼功”具有精神攻击,却因凌霄功力不弱,气息悠长且洪亮之极,声音响彻山谷。 而凌霄出言之时,众弟子毫无防备,话音所过之处,如晴天霹雳,众人耳中均轰鸣不止,就连霍天一再猝不及防之下,也不顾及掌门人的形象捂住了双耳。 过了半晌众弟子才在惊恐之下有所好转,人人面露凶光,但瞧凌霄的眼神却有畏惧之色,再也不敢靠近半步。 霍天一挺了挺胸膛,以掩饰方才的囧状,强作镇定道:“阁下内力浑厚,在下不得不佩服,但若真想在华山门前逞凶,恐怕还由不得你” 此言一出,顿时引起共鸣声,众弟子纷纷撞起胆子同声喝道:“对,我们不怕你...” 此时的凌霄,却无心思理会众弟子的目光及愤恨之心,他闻霍天一之言,又上下打量了其一番,冷哼一声道:“由不由的我,也不是你一个小辈说了算,我来问你,穆若生可在山中?” 可未等霍天一说话,只听身后传来一句清脆的声音道:“当然不会在华山啦”不仅凌霄一愣,就是在场众弟子闻听也是一怔,不明是何人发出的声音。 众人纷纷转头侧目瞧去,只见身旁的一颗大树之上,坐着一名女子,先不惊奇她是如何躲上树梢无人察觉,而是惊叹此女精致的容颜,使得众弟子一瞥之间不由得怦然心动。 众弟子也顾忌不得有失礼仪,纷纷举目打量,只见此人柳眉杏眼,一张娃娃脸犹如粉雕玉琢般,琼鼻耸立,樱唇微启,盈盈浅笑间,脸颊出现两个极为可爱的小酒窝,身穿浅黄淡衫,长发披肩,身形曼妙。 就在众人为之一呆时,那女子带着笑意从树干之上一跃而下,衣衫如彩带般在空中飘舞,玉足点地,真似仙女下凡,待那女子站定之后,众弟子的目光也未曾移开过分毫。 就连霍天一的神情,也为之一滞,半晌后兀自回过神来,轻咳了一声,众人才堪堪回过神来,但还是有不少弟子,时不时的偷瞄几眼。 凌霄倒是未多加细瞧,只是觉得此人面目,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有些惊疑此人方才说话之意,当下抱拳问道:“姑娘怎知穆掌门不在门派之中?” 那女子瞪了凌霄一眼道:“本姑娘当然知道了,我不仅知道穆掌门不在山门之内,还知道华山派已经换了掌门人,你若是找穆若生,如今恐怕要多费手脚了,我说你也不早些告诉本姑娘你来华山,否则你就不会白跑一趟了...” 此女说话之时,凌霄便带着疑惑来到她近前,上下打量其一番,又听其说话之音,这才恍然大悟道:“原来是你...唐姑娘” 此女正是前日遇见的小叫花唐心,只是一时之间那满脸污垢,身着褴褛的小叫花;难以与凹凸有致,亭亭玉立的绝世佳人联系在一起,是以凌霄未在仔细辨认之下,认她不出也属正常。 唐心白了凌霄一眼道:“现在才知道,倒是颇让本姑娘失望”凌霄急道:“先不管这些,你说穆掌门不在派中,并且华山派已经换了掌门人是怎么一回事” 唐心眉头一挑道:“那你就要问此人了”凌霄顺着唐心的目光瞧向霍天一道:“早知你在华山身份不低,未曾想你竟然是掌门人,无怪不见穆若生其人” 霍天一冷哼一声道:“家师将掌门之位,传入我的手中,在江湖之中已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你却明知故问前来门中挑衅,非见家师不可,却不知阁下用意何在?” 凌霄冷笑道:“众所周知,恐怕是预谋篡位吧”站在霍天一身后一直未曾说话的尹河,抱拳道:“师傅传位虽未邀武林同道前来观礼,但我们众师兄弟乃是亲眼所见,句句属实,若阁下真是家师旧友想要叙旧,日后在江湖之中,说不定能碰到云游四海的师傅,若真有要事请华山相帮,我相信霍师兄绝不推辞” 尹河虽简简单单几句话,却是解开了凌霄心中的疑惑,虽心中早有准备,但此时亲耳听到,却不禁陷入了沉思,暗想:“穆若生年不过四十来岁,正当壮年,正是壮大门楣大放异彩之时,为何突然隐退,况且早不退晚不退,非在此当重要时节,这其中定有蹊跷,说不定与东瀛人有着密不可分的牵连” 他眉头微蹙,对尹河一字一句道:“你所说可是你亲眼所见”尹河见凌霄面露阴沉之色,双目如利剑般盯着自己,倒是未有多少畏惧之色。 盯着凌霄道:“那是自然,不信阁下大可问众师弟”说着话目光撇向了四周。 唐心道:“连我一个外人都知道的这么清楚,你再逼问他们不是白费口舌” 凌霄未理会唐心,对尹河接着道:“那你师傅可说过他要去何处”尹河道:“师傅并未提及” 凌霄忽然笑道:“你叫什么名字,你可知道东瀛人?”尹河一愣道:“在下尹河,至于什么东瀛人我没听说过...”凌霄见尹河胸膛挺拔,言谈之间平淡如常,想其说话不似编造。 又将目光投向霍天一问道:“那你这位新任掌门人可知东瀛人?”霍天一在听到“东瀛人”三个字时,心中不觉间已有些慌乱,此时听凌霄又问起他来,只得故作镇定道:“我当然也不知道什么东瀛人” 第二百三十一章(奇女唐心) 凌霄见霍天一眉宇之间闪烁不定,便知穆若生忽然退位,这其中肯定不止尹河所见那般简单,这一切还得问眼前这位新任的掌门人,但若是这么了当直接的询问,对方不可能说出实情。 而且既然其已经成为东瀛人的爪牙,这背后肯定有着东瀛人在操纵,就算此时出手解决这新任掌门,也挽回不了什么局面。 况且如今霍天一,已在众人心中稳固了地位,就算找出其与东瀛人有瓜葛的证据,华山群龙无首无人引导,也是一盘散沙,日后在江湖中更是难以立足,更别说有实力共同应对这场武林浩劫。 如今的关键就在穆若生的身上,若是穆若生未被东瀛人灭口,到时候有他出面说出实情,一呼百应,华山派自是众志成城。 想到此节轻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看来又白忙活了一场”于是在众人面目上一扫而过,高声道:“凌某今日前来华山,便是要告知穆掌门,江湖中出现了一股神秘的势力,经在下多番追查之下,这股势力来自东岛之外的东瀛人;东瀛人生性残暴,已谋害江湖中数位德高望重的前辈,其心险恶大有称霸中原之势,穆掌门既然退位让贤,日后同其他各派抵御这股外来的势力的大任,就托付在你的身上了”说到最后,目光瞧向了霍天一。 众人闻凌霄之言,无不露出惊惧之色,吃惊不已,纷纷出言问道:“阁下之言可是当真...” 凌霄道:“句句属实,信不信也由得你们”众人将目光也看向霍天一道:“掌门师兄,这...?” 霍天一也是吃惊不小,他吃惊的倒不是东瀛人的身份,而是暗惊凌霄竟然知晓如此之多,见目光都汇聚在他的身上,轻咳了一声道:“多谢阁下提醒,若江湖中真有这么一股邪恶的势力,我华山派作为武林正派,自是会同其他各派联手御敌” 他突然话锋一转接着道:“但若是某人存心想挑拨离间,搬弄是非,弄一些空穴来风的消息蛊惑人心,我华山对这种奸佞小人,也不会手软” 凌霄双目微眯,随即轻笑了几声,突然身形一晃,众人只觉眼前有个虚影晃过,耳旁并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同时虎口一麻,右手的剑再也拿捏不稳,掉落在地。 众人还未明白是怎么回事时,耳畔便响起冷笑声道:“取你们首级如探囊取物,凌某犯不着信口开河,怕就怕在有人颠倒黑白,欺压无知之辈,如今华山穆若生不在,你们好自为之...” 言罢朝圈外走去,众人瞧了瞧掉落在地,已断为两截的长剑,惊骇不已,就连一直怒目圆睁的吴仁,此时也吓的大气不敢出,暗自庆幸对方的手下留情。 本来把凌霄包围的众弟子,见其冲自己走来,纷纷让开道路,其他弟子见此,也不禁往身后倒退了三步,唐心跟在凌霄身后,冲两旁弟子笑道:“听到了没有,让你们好自为之,一群不知好歹的无知之徒” 直到瞧见凌霄二人牵着马,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华山众人才从震惊中逐渐清醒过来,霍天一也被凌霄露的这一手所震撼,但随即露出冷笑之色,不知心里在盘算着什么。 二人方至华山脚下,唐心便忍不住好奇心,问在前的凌霄道:“我说凌大侠,你说的那什么东瀛人真有如此野心,他们究竟是什么人啊?” 凌霄头也不回道:“什么人,应该是恶魔吧”唐心道:“真有那么恐怖” 凌霄道:“你见到他们,就知道我是否夸大其词”唐心吐了吐舌头没有说话。 过了半晌凌霄忽然开口问道:“你是怎么到华山之上,并隐藏在灌木之中的,又怎么知晓华山易主的事情” 唐心紧走几步与凌霄并肩而行,轻笑道:“你想知道?”凌霄点了点头,唐心撅着小嘴道:“不告诉你” 凌霄道:“无所谓,不说便不说,无非就是跟踪我到此处”言罢大步向前走去。 唐心见被看透了心思,有些尴尬道:“你怎么知道?”凌霄道:“我猜的...” 唐心跺了跺脚,忽然一笑强辩道:“喂,什么叫跟踪,我只不过是路过此地,闻听山上传出震天的声音,才奔上华山,趁你与那些弟子谈论之时,隐藏在树干之中,我只不过是一个爱瞧热闹之人,绝无它意,更别说什么跟踪” 见凌霄不理睬自己,便又紧走几步追上凌霄道:“好吧,我告诉你”顿了顿接着道:“要说跟踪你也可以这么说,因为我从你所住的客栈,一路打听你到了此处” 凌霄扭头问道:“为什么要跟踪我,那些逃难之人你又是如何安置的?” 唐心道:“当然是遵从大侠之命,给了他们一些银两让他们找个村落,再说他们本就是庄稼人,只要找到适合自己的落脚之处,跟以往一样生活应该不是问题倒” 说完又叹了口气道:“唉...倒是小苗这孩子,非要黏着我,说还要跟我一起到天涯海角” 凌霄也叹息了一声喃喃道:“流离失所,背井离乡,人世为什么要有这么多的纷争,就连小小的幼童,也摆脱不了命运的捉弄” 唐心正色道:“我不懂你们所谓的侠义之举,什么大仁大义,我只做我喜欢的事情” 凌霄瞥了一眼唐心,话锋一转道:“唐姑娘又是如何知晓,华山派如此多的事情?” 唐心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道:“这江湖中哪还有本姑娘不知道的事情” 凌霄白了其一眼道:“要说就直说,不想说在下也不强求”唐心未曾想凌霄竟然吃软不吃硬,于是道:“念在你如此恳求的份上,本姑娘就破例告诉你” 见凌霄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撇撇嘴接着道:“华山派易主之事,虽未在武林之中传开,但却是周边方圆数百里内,众所周知的事情” 凌霄眉头一挑道:“此话怎讲?”唐心道:“我也只是道听途说,至于为何在短短不过两个多月的时间,消息便传的如此之快,想必是有人刻意安排吧” 凌霄诧异道:“未曾想姑娘看待事情,颇有见地”唐心得意道:“那是自然...” 凌霄道:“那姑娘可知,是何人刻意散播的消息”唐心背着双手叹了口气悠悠道:“本姑娘虽有通天之术,但也有许多事情未曾顾得周全...”凌霄闻听是好气又好笑。 二人说话间便来到密林一处岔口,凌霄指着眼前一条路官道,对唐心道:“姑娘,在下有要事在身,就此别过吧,咱们后会有期” 他说着话往另一条路走去,忽然又一转头道:“哦,不对,咱们后会无期” 唐心眼睛一瞪喊道:“姓凌的你忘恩负义,我刚帮了你,你就想甩掉本姑娘分道扬镳”凌霄大步往前走,传来郎爽的笑声道:“那就大恩不言谢了” 第二百三十二章(丧尽天良) 凌霄方走没几步,忽然隐隐听到有大呼:“救命啊...救命...有鬼...”凌霄一怔,暗想:“青天白日哪来的鬼?” 抬头往前方望去,隐约瞧见一名大汉,连滚带爬的从林中跑了出来,凌霄见此心觉有异,连忙紧走几步来到那大汉近前,瞧那大汉浓眉大眼,阔口方脸,身型八尺有余,模样甚是凶煞,此时却满脸污垢,袖口沾满了鲜血,显得狼狈不堪。 凌霄忙问道:“壮士,为何高呼救命”那大汉似是未听到凌霄的问话,一把推开凌霄继续往前跑去,口中喊道:“有鬼...他们不是人...不是人” 凌霄眉头一皱,心想:“看来此人是惊吓过度,心神遭受重创所致,究竟是何人所为”他又看了两眼面前奔过的汉子,暗道:“看此人现在的情形,也无法问个明白” 正局促要不要再追上那大汉探听个究竟时,只见唐心大摇大摆的走到那大汉近前,伸手便点住了那大汉的穴道,使他动弹不得,身形虽挪动不了,但说话自是无碍,只听那大汉口中时不时的发出笑声,一直念叨着有鬼。 唐心露出一副宝相*的模样,正色道:“吾乃仙人转世,尔等凡夫俗子遇到何种妖魔鬼怪,可速速向本上仙道来,本仙可助你除去那妖魔” 那大汉忽然止住了笑声,盯着唐心瞧了半晌,想做出什么动作,怎奈被点住了穴道,竟突然哭了起来道:“果然是上仙,太好了,太好了” 唐心喝道:“无知凡人,莫要多说废话,将原由始末速速道来,本仙可为你做主”那大汉点了点头,浮躁的神色,逐渐也平静下来,只听他哭诉道:“禀上仙,小人本是曹家庄,曹老爷请的护院,护送小姐前往长安,下嫁给长安大户李公子,岂料就在前方不远的密林之中,冲出来一群魔鬼...” 他说到此处,忽然又发起疯来,双眼发直露出血红之色,颤抖道:“那魔鬼丧心病狂,他们都死了,魔鬼...鬼...” 说着话眼睛的同时,眼睛瞬间布满血丝,眼珠凸起更似要从眼眶中暴出来般,模样显得极为恐怖,唐心见此轻摇了下头,叹着气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倒出一枚药丸道:“此药你服下,可保你长命百岁”说罢解开了那大汉的穴道。 那大汉急忙从唐心的手中抢过药丸,一张口便吞了下去,那情形真似有人跟他抢夺一般。 刚咽下不久,他忽然跪在唐心面前,一边磕头一边道:“谢谢上仙,谢谢上仙...”口中念叨了许久,才起身又跑开了,一边跑口中还不住叫喊:“有鬼,有鬼呀...” 凌霄来到唐心近前问道:“你给他吃的什么药?”唐心瞥了其一眼道:“怎么,凌大侠害怕我给他吃的毒药不成?”只是这“凌大侠”三个字从她的口中说出,不仅毫无半分敬意,反有几分戏谑的意味。 凌霄倒也未在意,还有些尴尬道:“那倒不是...”唐心叹声道:“那就好,你放心给他吃的不过是定气凝神的药丸,像他那种几乎疯癫的模样,脑袋里必定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才导致如此,此生想要恢复正常,也要看其造化了,真不知他究竟遭遇了什么样的恶人” 凌霄看了看四周道:“我要去探查一番,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唐心道:“正有此意”凌霄连忙摆手道:“唐姑娘,你我还是就此别过吧,告辞”言罢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走。 唐心愤然道:“姓凌的你忘恩负义”见凌霄不为所动,又气的跺了跺脚,噘着嘴冷哼一声道:“哼,别不识好歹,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虽如此说,非但没有背道而行,反跟在凌霄的身后。 凌霄在前,却怎能不知身后的情形,他摇了摇头,也不理会,朝着方才那大汉出现的方向走去。 约莫有两刻钟的功夫,往树林深入也有十来里的路程,唐心见林中已是荆棘密布,皱了皱眉有些不满道:“大侠,你这般寻找要到什么时候?” 凌霄刚想应付其几句话,忽然闻到一股血腥之味,腥味夹杂着其他异味,飘散在空气中。 他知道前方必定有异,于是加快脚步紧走了几步,分开郁郁葱葱的杂草枝叶,往前方瞧去,只见前方一条小道旁,有一个不明的事物,急忙上前查看,当看清那事物时,不禁大惊失色。 唐心在后见凌霄突然加快脚步,喊道:“是不是有什么发现...”见凌霄不搭理自己,只是双目紧盯着草丛中,急忙来到其身旁,顺着其目光往地上瞧去,这一瞧之下,饶是她天不怕地不怕,也觉得下手之人手段残忍至极。 只见地上一物,竟是一名男子被削去手掌的残臂,之所以认为是男子的手臂,自是其骨骼大小及仅剩的衣袖。 唐心张大了嘴巴道:“这...这究竟是何人所为,难怪那壮汉被吓得已然疯癫” 凌霄轻轻点了点头道:“手段残暴到如此地步,除了那东瀛人...”话方只说了一半,突然听到耳旁传来“莎莎...”之声,唐心刚想发问,神色一动也觉察到异响,问道:“这是什么声音,倒像是有人踩在草丛上的脚步声” 凌霄忙“嘘”了一声轻言道:“小声点儿”说着话猫着腰,顺着声音的源头走去,方转过一个弯,就瞧见极为血腥的一幕,老远便瞧见,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尸体,有男有女足有十几人。 虽隔有四五丈,但也可看清这些尸体没有一具是完整的形态,不是少了脑袋就是缺了胳膊,更有甚着已分不清是人是兽的尸身,鲜血更是把翠绿的杂草,染成殷红。 而此时正当夏季,虽未达到的腐烂的程度,却已经散发出了浓浓的腐臭味,有不少的苍蝇在尸身之上“嗡嗡”盘旋,唐心只瞧了一眼,便捂住了嘴巴,几乎要呕吐出来,强自忍住别过头去,大口吸了好几口气,才有所好转。 凌霄紧锁眉头,就是他有海阔一般的胸怀,见到这般惨无人道,丧尽天良的场面,手中的拳头也是握的“咯咯”直响。 目光在四周扫过,定格在一辆侧翻的马车上,方才的异响已消失不见,只听到林间不知名的鸟叫声。 而凌霄却屏住了呼吸,他察觉那马车背后,似是隐藏着什么人,轻手轻脚的往那马车走去,唐心见此很识趣的没说话,捂着口鼻跟在凌霄背后,不觉间心跳更是加快了几分。 第二百三十三章(再遇石鹰) 就在凌霄距离那马车,只有五步之遥时,突然“咔嚓”一声巨响,唐心在后都是吓了一跳,凌霄一愣提高了警惕,突然一个庞大的事物在马车背后丢了出来,直奔凌霄而来,凌霄定睛一看竟然是马车的车轮,来势颇急,就在此时只见一个人影,一晃之间往林中掠去。 凌霄大喝一声道:“恶贼休要逃”飞起一脚,踢在那车轮上,当下四分五裂飞散开来。 他一个箭步追了上去,当追到丛林时,那人影已几乎快要消失在视线内,凌霄早有为那惨死的无辜之人报仇的打算,一较劲加快了身形,在林中几个呼吸间已掠出数十丈,足有半盏茶的功夫,那人影也越来越近。 凌霄也暗奇:“此人的轻功倒也不凡”又追出七八里的路程,二人的距离也仅在两丈之距,凌霄高喝道:“贼人休走”在前那人非但没有停下,身形反而更快了几分。 凌霄顺手摘下一片青叶,一甩手便打了出去,在前那人也不知如何觉察到背后有异,脚步蹬在树冠上借力一跃躲了过去,那青叶竟似钢铁打造的暗器一般,钉在树干之中数寸有余。 凌霄又顺手,摘下数片枝叶当作暗器打了出去,那人轻功着实有几分造诣,均是有惊无险的避了过去。 虽未伤那人分毫,如此以来二人的距离,却是又拉近了几分,而当越来越近时,凌霄越发的觉得,在前之人似有几分熟悉之感,眼见不过十步之远,带着疑惑突然一个空翻几个起落,便跃至那人身前。 那人身子非但无丝毫停顿,竟奔向凌霄,就在要贴近凌霄时,突然手一晃,一个三角利爪探向凌霄面门,凌霄仰面避开身形向前掠去,未稳住身形,头也不回的后踢一脚,那人来不及避闪,踢了个正着,踉踉跄跄险些摔倒,后背顿时传来阵阵酸麻。 那人心知不敌,便有意夺路而逃,凌霄早有预料,就在踢出那一脚时,一个后空翻又至那人近前,凌霄这一闪一退一翻,如行云流水若是有旁人在侧瞧见,定会拍手叫好。 那人见逃脱不掉,又一爪探来,但却不如第一爪来的迅疾,只听“铮”的一声响,凌霄后发先至,那人的爪在凌霄胸前的五寸之外陡然停住,脸颊却冷汗淌出,全身汗毛倒立,斜眼瞧向架在脖子上寒气逼人银光闪闪的长剑,不敢再动上分毫,生怕稍有异动便身首异处。 凌霄方才在风驰电掣间与人交手,来不及观瞧面前之人的面目,此时被自己制服住,目光投向来人,方瞧上一眼便惊讶道:“原来是你”同时对方也吃惊喊道:“竟然是你” 此人高不过六尺,身材瘦小,相貌丑陋,最为醒目的特征是此人头发稀疏竟是个秃头,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前日夜里与唐心交手并受其暗算的石鹰。 凌霄满脸阴沉之色,怒道:“未曾想凌某一时心软,放过你们一马,本以为你们会弃恶扬善,想不到却依旧死性难改丧尽天良,十多条性命被你们残忍迫害,早知有今日,就不该当初饶你们的狗命”说着话心一狠手一挥便要斩杀石鹰。 就在此时,只听耳旁传来雷鸣般的喝止声道:“住手”而石鹰也急忙喊道:“大侠饶命,这其中有许多误会,还请容小人解释一二” 凌霄眉头一挑,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手中动作停顿,倒不是因为耳旁传来的喝声,而是石鹰所说的话,凌霄深受其师熏陶,有一颗侠义之心,对任何人自是有无尽的怜悯之情,况且石鹰所说之话,其中似也有端倪之处。 只见石鹰的脖子上,有丝丝血迹溢出,石鹰就在刚才的一瞬之间,真似从鬼门关来回走了一遭般,衣服更是被冷汗浸湿,犹如是淋了一场雨水。 脖子传来的寒气,让他大气都不敢出,瞧了瞧温和的神色之下,隐藏着如死神般面目的凌霄,这才舔了舔口舌干燥的嘴唇道:“凌大侠饶命,您所看到的绝非在下所为” 凌霄冷声道:“你莫非还想狡辩不成”石鹰瞥向身旁,只见那人身高过丈,人高马大阴沉着脸,而方才的高喝之声也是此人喊出,此人正是凌霄所见过的石钢。 石钢带着敌意看了凌霄几眼,沉声问石鹰道:“老三找了你许久,怎么会在这里,而且还被此人擒住?”他虽听石雄、石鹰二人讲过凌霄的本领,但毕竟不是亲眼所见,自是抱有几分怀疑,因此言语间对凌霄也没有丝毫的敬意。 石鹰自凌霄露的那一手武功之后,自心底佩服他,因此听石钢所说之话,也生怕激怒了凌霄忙对其道:“大侠明鉴,我兄弟三人自前日被大侠的神功所震慑,又被大侠好言相劝,我三人并非不知好歹之人,自有悬崖勒马之意,若是我大哥说话有不当之处,还请大侠见谅,容在下细数其中情由” 凌霄道:“既然如此,就容你申诉,若有半分欺瞒虚造,那就怪不得凌某人了...” 石鹰如同大赦般道:“那是..那是...”又瞟了一眼对方接着道:“昨日与大侠分别后,我三人便回到李政府中,因我三人办事从未失手,此次非但没有完成任务,还丢了脸面,但我三人商议之后,都觉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此次侥幸讨得性命,想必也是祖上积德,上天慈悲,是以我三人愿意摒恶从良,出于私心,担心跟李政说了实情,传将出去有损我三人在江湖中一点小名声” 说到此处压低了声音,见凌霄毫无反应才接着道:“于是我三人就编造了谎话,说已经除去了那小叫花,起初李政倒也抱有怀疑之色,但念在我三人在外的一点名声,又见我三人神色坚定,倒也未过多怀疑,还是选择相信了我们” “我三人素有恶名,我们自己也是知道的,但却有着几分信誉,虽然瞒过了李政,但我们心里却有些过意不去,当得知李政的儿子,要去几百里之外的曹家庄迎亲时,我三人自告奋勇,免去酬劳担任此次迎亲队伍的首要负责人” “李政也知如今形势有变,恐沿途有匪徒出没,虽诧异我三人自献殷勤但也知晓我等的本事,便答应了下来。一路也无甚风波,倒也平静,未曾想到就在我三人暗自庆幸之时,却碰到了一个疯疯癫癫之人,从他的口中我们隐隐约约知道了事情有变” “由于我脚力不差,便抢先一步先去探查情况,没想到当看到了那些无一具完整的尸身时,饶是我手中有数条人命,也不禁胆战心寒,岂料就在我探查那曹家小姐时,却听到有异声传来” 一口气说到此处又停顿了下来,见凌霄神色缓和了一些接着道:“不瞒凌大侠说,在下也实在被那残暴的手段所震慑,心惊不已,是以听到声响之后,身旁兄弟不在也是有几分惧怕,情急之下只得声东击西,率先逃了出去,本以为以在下的脚力足可避开追赶之人,不曾想身后之人却是凌大侠...” 第二百三十四章(戏耍大恶) 凌霄沉吟了片刻,又盯着石鹰看了几眼,石鹰生怕凌霄心疑,不等其说话,紧忙又道:“大侠,在下所说句句属实,若有半分欺瞒天打五雷轰”见凌霄还是不说话,急忙把目光投向石钢道:“大侠若是不信,可以问我大哥...” 石钢点头道:“老三之言句句属实”凌霄见石鹰神色紧张,眼神却是极为坚定,况且这般多的事情,也绝非一时半刻便可捏造,更何况石鹰口中那精神失常之人,想必就是自己所遇的高头大汉。 心中计较了一番,手一动将剑收回鞘中,问道:“你说的李政是你的雇主李老爷”见石鹰点点头,凌霄又问道:“照你所说,你可看到有什么人身着奇装异服,或者一身黑衣之人” 石鹰伸手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如释负重的松了口气,这才摇头道:“不曾见到大侠所说之人,况且我也是刚赶到那里,便被大侠碰个正着...” 凌霄听罢暗忖:“看来是东瀛人无疑,但在华山脚下动手未免太过目中无人”转念又一想:“若本身与华山脱不了干系的话,就又另当别论了...” 正思索间忽然不远处,传来一女子的嬉笑声道:“有本事你就追上我呀”声音由远及近,眨眼间便来到凌霄等人近前,那女子方瞧见凌霄先是一怔,随即露出惊喜之色道:“原来你在这里,让我一顿好找,差点又被那瘦猴子给欺负了”说第一句话时凌霄已然听出其声音,正是唐心。 原来凌霄追石鹰在前,唐心瞧了瞧四周,心中胆怯的她,便紧跟二人其后,怎奈二人快如疾风,唐心虽说轻功有几分造诣,短时足可应敌,若比起脚力自是差了许多,于是在半道中便跟丢了二人。 正四处寻找间,无意中瞧见一人,在林中四处转悠,似是在寻找着什么,心下好奇,再次定睛瞧时,顿时面露古怪之色,看其相貌正是石雄,暗思:“石雄为何会在此处” 她童心大起,有心戏耍石雄一番张口便道:“臭狗熊,死猴子,你在找什么呢,是不是又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石雄一愣,回过身来便瞧见一个十分美丽的女子,只听此女的声音有些耳熟,但却从未见过。 唐心换了装束,完全变了个模样,是以石雄认将不出倒也在情理之中,强忍住怒气,秉着不与女子一般见识的态度道:“姑娘是何人,难道是在谩骂在下不成?” 唐心四处看了看笑道:“难道此处还有别的猴子吗”石雄本就是凶恶之人,凌霄说的话虽对其有些影响,但毕竟骄狂了多时,闻听此言再也忍将不住喝道:“哪儿来的野丫头这般不知好歹,看爷不教训教训你” 说着话一个纵身便奔唐心而去,唐心知晓不是其对手,也不与其纠缠,当下脚一点地退出一丈有余,几个起落便掠上了树梢。 石雄担心兄弟二人的安危,又见眼前这女子古怪异常,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倒也不再追赶,高喝道:“爷今天有事,就放过你一马,下次别在让爷碰见”说罢转身便走。 唐心眉头一挑笑道:“我还以为是臭猴子呢,原来是胆小的老鼠”石雄闻言心中着实愤怒,但转念一想:“此女来历古怪,还是先与老大老三碰面再说”也不理会唐心,脚步更快了几分。 唐心见此倒是有些急了,又喊了几句不堪入耳极为难听的话,怎奈石雄已经快要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也不搭理自己,唐心忽然哈哈大笑道:“我道陕北三狗是什么英雄好汉,怎料是胆小如鼠的鼠辈,碰到了仇人也不敢上前报仇” 石雄转身喊道:“你究竟是谁?”唐心有意找茬,也不说话,手一甩数枚银针打在数丈之外,只听“铮铮”几声响,钉在石雄不远处的树干之上,石雄瞳孔一缩喝道:“原来是你,休走...” 仇人在前,他再也忍将不住,追唐心而去,唐心见势不好,早就掠出数丈,这一追一逃便追出四五里路,唐心口中还不住的说着让石雄气愤的言语,惹的石雄甚是恼怒,怎奈他以拳脚兵器,手上功夫著称,脚力却是弱了几分,无论怎么追赶就是追不上唐心。 而在前的唐心,虽口中讨得了不少的便宜,但心中着实担忧,万一石雄穷追不舍追上自己,后果恐极其堪忧,直到再次碰到了凌霄,这才大喜过望,拍了拍胸脯松了口气。 唐心瞧见凌霄的同时,也看到了不远处的石鹰、石钢二人,惊异之余问道:“你们怎么也会在这里?”随即有些恍然大悟般,双眼一眯道:“果然是你们干的...” 石鹰方洗脱罪名,见唐心的装束,他也是认将不出眼前的女子,竟是前日差点断送自己性命之人,料想必定是凌霄的朋友,忙解释道:“姑娘误会...”刚说到这里,只听耳旁传来低沉的声音道:“老三不必向此人解释,她就是前日暗算你之人” 石鹰闻言别过头去,瞧来人正是石雄忙道:“老二你怎么也来到这里...”随即将目光投向唐心,盯着看了半晌,直瞧的唐心浑身的不自在。 石鹰打量了个仔细过后,这才释然道:“原来是你”唐心道:“是我又怎样”石鹰道:“看在凌大侠的面子上,也不与你计较”石雄先是朝凌霄抱拳行了一礼,凌霄则是轻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他来到石鹰近前,又招手唤来石钢三人,各自询问起经过来,原来石鹰离开半个时辰仍不见回转,于是石钢、石雄二人相继寻找到此处,各自言罢均是低头不语。 随即石雄瞥了几眼凌霄,这才对面前二人道:“老大、老三自我们出道以来,便做着有违道义之事,为了些钱财枉杀人命,我兄弟三人已活半生,自恃武艺不俗,却臭名昭著,枉为人轮;今得遇贤人,依我之见倒不如这般如此如此...” 第二百三十五章(收服三杰) 凌霄一直思索曹家庄的主仆老幼遭害之事,定是东瀛人所为无疑,但想不明白的是,为何会把魔掌伸向寻常百姓,就想再回返探查一番;见石鹰三人围在一起似是在讨论着什么,也无心再上前搭话,转身便走。 他方走没两步,只听身后石雄喊道:“凌大侠留步,我等有事相求”说着话便追上凌霄,石钢、石鹰二人亦跟在其身后。 凌霄眉头一挑,回首问道:“何事,但说无妨”石雄忽然单腿跪地,而身后石家兄弟二人则也是如此,凌霄一愣不明情由,一旁的唐心见此也是一头雾水道:“哎呦,这是闹的哪一出” 石雄不予理会,抱拳道:“凌大侠,我兄弟三人自问品行不端,平日也是作恶多端,多亏凌大侠点化,我三人才愿弃恶从善,改邪归正;但我们生平素无大志,如今见大侠武艺高强,行侠仗义使我等敬佩万分,因此我等有个不情之请,万望大侠能够成全” 凌霄见对方兄弟三人行如此大礼,便伸手拉起石雄道:“阁下谬赞了,正所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们有此觉悟也绝非在下之功,有什么事但说无妨,但凡不违背道义,我自是能够答应” 石雄露出惊喜之色道:“那真是再好不过,我三人本领低微,在大侠面前也是不足万一,不奢望其他,恳请大侠能收留我等,侍奉大侠左右,若能在大侠身边学点皮毛,也是我等的造化,此生也是无憾,万望大侠能够答应” 言罢石钢、石鹰附和道:“凌大侠,老二之话确实是我等肺腑之言,恳求大侠收留” 凌霄闻言一阵局促道:“这...”足足愣了半晌没有说话,他万没想到这石家兄弟三人,会有如此要求。 石雄见凌霄一阵局促,忙又跪下身来道:“我兄弟三人虽无甚本领,但自问端茶倒水还是可以做到,若是能在大侠身旁鞍前马后,也是我等的造化” 凌霄想将石雄扶起,可石雄却起了“若是凌霄不答应,就长跪不起”的心思,怎奈虽使了十分的力道,但凌霄轻轻一托,石雄还是不由自主的站起了身,顿时对其又佩服的五体投地。 凌霄笑道:“阁下言重了,你兄弟三人武学造诣匪浅,若是日后运用得当,必定可以造福一方,何必屈居与凌某身下,我劝阁下还是莫要开这样的玩笑,咱们后会有期”言罢一抱拳转身便走。 石雄把心一横喊道:“凌大侠,如此推辞可否是看不起我兄弟三人,我三人心意已决,若是大侠不答应,我三人就长跪不起”身后二人随声道:“对,若是大侠不答应我兄弟三人就长跪在此”言罢三人便又跪了下来。 唐心讥笑道:“没想到你们三人是认真的,看你们如此实诚,我想今日要是不收留与你们,他日必定以德报怨,还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 唐心看似是漫不经心随口说的一句话,虽像是讥讽石家兄弟,却又像是在提醒着凌霄似的,而兄弟三人听在耳里非但不怪,反倒露出感激之色。 本来心中已定的凌霄闻听此言,却顿住了脚步,心中犹豫了起来暗想:“唐姑娘所言也不无道理,若是这三人重操旧业祸害无辜,我岂不成为了罪人,这三人武艺不俗,各自都有看家的本领,留在我身边倒也没什么坏处,如此以来不仅可约束三人,日后若真遭遇什么事情,也可有个帮手” 想到这里回过身来,来到石雄三人近前道:“既然你们甘愿如此,那凌某也就成全你们”石雄三人闻听顿时大喜连忙说道:“多谢大侠成全” 凌霄脸色忽然一沉道:“不过凌某有言在先,在下向来习惯独来独往,所去之所也是飘忽不定,跟在凌某身旁自是无妨,但若有异心,不受约束,休怪凌某手下不容情” 三人本来高兴之极,但听其之言先是一愣,各自脸面上的神色,不禁抖了一抖,随即石雄忙道:“凌大侠放心,我等心肝情愿,追随大侠至天南地北,更无二心,若他日大侠见我兄弟三人有不轨之心,经管动手教训便是,哪怕取我等性命也绝无半分怨言” 身后石钢、石鹰也表态同道:“老二所说正是我兄弟三人的肺腑之言”凌霄心想:“这石雄虽排行老二,说话竟然有如此重的分量,让其他二人心服,想来定有过人之处”口中道:“既然你们如此心诚实意,日后就跟我结伴而行吧,不过称呼得改上一改,称呼老弟、公子均可,别在大侠大侠的叫个不停,我可经受不起” 三人闻听自是欣喜万分连忙道:“多谢公子成全”三人均是如“机灵鬼”般的人物,岂能不识颜色,听凌霄如此说,自是当即把称谓给改了过来,生怕惹的凌霄不高兴。 唐心笑道:“好啦,一个大鬼又收了三个小鬼,唉...”,凌霄不明其意只道她在奚落自己,白了唐心一眼不与其搭话,对石家兄弟道:“你们起来吧” 三人这才站起身,石雄拍了拍身下的尘土,问道:“不知公子打算去何处?”凌霄看了一眼西北方,那是华山的方位,又沉吟了片刻转身道:“再去瞧瞧那事发地,看能不能找到些蛛丝马迹” 言罢大步流星往林中走去,唐心与石家兄弟紧跟其后,约莫一顿饭的功夫,凌霄原路返回,再次来到那事发现场,唐心则是老远瞧着不敢靠近。 凌霄仔仔细细的探查了一番,除了惨不忍睹的血腥场面之外,并未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物事,在一辆马车内瞧见,一名妙龄女子,虽四肢健在,但衣服却被人早已撕烂。 大部分的肌肤裸露在外,满身污移,双目怒睁,嘴角淌有一丝血迹,看情形是咬舌自尽而死,瞧其相貌清秀,五官精致,想必就是那曹家小姐,本来芳华正茂的年龄,还未享受人间极乐,却香消玉殒。 第二百三十六章(李家公子) 凌霄摇头叹息,拳头紧握暗道:“好个丧尽天良的东瀛狗,莫要让凌某撞见,否则人挡杀人,佛挡*”他不由得怒由心起,一掌拍在身旁的大树之上,只震的树叶如雨般飘落而下。 石钢冲其他二人使了个眼色,石鹰上前笑道:“公子莫要生气,待我们查到凶手,定要把那厮碎尸万段,报慰曹家庄十数条人的在天之灵” 凌霄抬头望了石家兄弟三人一眼,三人心中顿时“咯噔”一声,生怕石鹰所说之话引起凌霄的不满,好在其面色温和的冲三人点了点头道:“我们走吧”三人这才大吁了口气。 就在这时,忽然前方传来阵阵马蹄声,声音由远及近,不一会便进入几人眼帘,随即在众人面前不远,拉住了绳缰顿了下来,石家兄弟瞧见马鞍上所坐之人时,脸色微微变了几变。 凌霄定睛瞧去,只见为首之人,是一名二十五六岁年轻的男子,身形修长,身着一身大红绫罗袍,看料子甚是华贵,就算是其相貌平淡无奇,也靠这身衣服衬托出了几分气质,身后跟着二十几名看似是家丁模样的人物,同样骑着马,其腰间各挎着兵刃。 虽初次见面,但凌霄似是从何处瞧见过这红衣男子,不过倒是可以肯定的是,自己与此人素不相识,正疑惑间,只见那红衣男子先是打量了不远处唐心几眼,想是其天生丽质的容颜,引起这位公子的侧目。 随即将目光定格在石家兄弟三人身上,面色温善瞧不出喜怒,而同时三人却是从凌霄身旁走了出来,石鹰走到那红衣男子面前抱拳道:“李公子,请恕我们来晚一步” 话犹未了,只听身后有人喝道:“公子,我亲眼看到就是他们,害了曹家小姐及家仆”说着话只听马蹄“哒哒”几声响,从那李公子身后闪出一匹马来,马上端坐一名身材矮小却满身横肉的胖子。 那胖子满脸的黑麻点,眼睛被脸上的肥肉,挤得几乎看不清,留着八字胡,说话声音尖细的紧,石家兄弟对望几眼,均是一愣。 石鹰喝道:“你是什么身份,胆敢诬蔑我等?”那胖子一直盯着三人,此时闻听石鹰的喝声,顿时胆怯了几分,又看了几眼身旁的李公子,壮了壮胆子,手指着石鹰道:“就是你,我亲眼看到,你丧心病狂的杀害了曹家众人,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想抵赖” 石鹰闻听怒由心起,火冒三丈,想去将那胖子拽将下来,毒打一顿,岂料方一抬脚,衣襟却被人在身后拉住,再也往前动不了半步。 石鹰转身见拉扯之人正是石雄,问道:“老二,你拽我作甚,待我把那厮扯下来消消气”那马鞍上的麻脸胖子闻听,身体吓的一哆嗦,本来不怎么会骑马的他,差点没从马上摔将下来。 石雄小声道:“老三,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此事与我等毫无干系,我相信李公子,不会听信谗言冒然诬蔑我等,何必与一个下人动怒,岂不是有失身份,更何况如今我们已成为凌公子的侍从,行事更要检点一些” 那李公子自听了胖子的第一句话,便一直阴沉着脸,双目在凌霄等人身后不停的打量,似是在寻找着什么,显然是对二人的对话毫不在意,他忽然双目通红,想翻身下马,脚底却是一滑从马上摔了下来,身后众人吃了一惊纷纷下马口中道:“公子,公子...你没事吧...”几人上前急忙将李公子搀扶起来。 那李公子推开众人,连滚带爬的来到几具残尸旁边,看完一具,又去寻另一具,口中不住的念叨“婉儿,你在哪里,婉儿...”有家仆见李公子几乎癫狂的模样,急忙来到李公子身边,想安慰几句,岂料只瞧了一眼草丛中的残败的尸身时,五脏六腑便翻腾起来,忙捂住嘴巴,躲的远远的。 也有胆大的人,轻蔑的瞧了一眼前者,怎奈还未接近那尸身便被其恶心的气味,熏得当场吐了起来,心中暗赞道:“公子这份定力当真另人佩服”惹得唐心哈哈大笑。 终于在半盏茶的功夫过后,那李公子发现了马车内的尸身,众人只听得车内传出呜呜哭声不住的喊着“婉儿”二字。 足足过了半晌,李公子才从马车内走了出来,神情呆滞,怀里抱着那用红袍盖住的曹家小姐。 唐心不知何时来到凌霄身边,开口道:“这姓李的一个富家花花子弟,没成想竟然如此痴情” 石钢道:“此次李老爷邀请我三人明里是随队伍迎亲,实则是保护这李公子的周全,我三人虽未娶亲,但闻听迎亲迎的如此之远的还是头一次碰见...” 话未说完,只听先前那说话的麻脸胖子,撇了撇嘴道:“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李府三位公子,二公子三公子均是烟花酒巷之辈,李老爷也是恨铁不成钢;唯独这大公子饱读诗书,文武双全,虽家大业大却没有丝毫继承的心思,也更没有与其他两位公子争夺的意思,前不久就考取了秀才之名...” 只听唐心冷笑一声插话道:“不过就是个秀才,竟然比人家考状元还神气...”那胖子一怔自是知晓其意所指,顿时老脸变得通红,忽然喝道:“你一个小小的丫头懂得什么...”话刚出口,脸颊便“啪”的一声,挨了一记耳光。 待脸颊显露出红印,传来疼痛才兀自反应过来,四处张望道:“是谁...是谁...”他未看清是谁动的手,面庞火辣辣生疼,通红一片,也不知是羞愧难当导致,还是生理反应。 目光在石家兄弟面目上扫过,见其均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道:“是你们这些...” 那胖子身为李府的管家,自是向来嚣张跋扈,寻常百姓在其手中也没少吃苦头,可如今在石家兄弟面前却不敢大放厥词。 他可是知晓眼前这三人,均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万一言语不当,丢了性命那也不是什么奇怪之事,因此硬生生的把“是你们这些杂碎”这“杂碎”二字给咽了回去,敢怒不敢言。 唐心出手太快,那胖子没看清,可身后的众人有眼尖者,自是瞧见其如何动的手,但却被唐心这“鬼魅”般的手段所震慑,震惊之余,均是愣愣不语。 第二百三十七章(分辨黑白) 胖子摸了摸脸,忍住心中的恶气,瞧了一眼坐在马车旁怀里抱着那曹小姐的尸体,叹了口气自顾自的说道:“哎,曹家与李家祖上渊源颇深,因此两家子孙交往甚密,公子与曹小姐也算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二人自小便订了亲,因公子近些年为博取功名,寒窗苦读,因此二人便耽搁了亲事,直到公子努力中第秀才,二人这才联姻;此行公子本不该来,但两人感情深厚,公子非来不可,岂料欢欢喜喜的迎亲队伍,却迎来了一场阴阳两隔的白事...” 说到最后,胖子竟然双眼泛起了泪花,擦着眼泪接着道:“公子真是可怜之人啊...”伸手擦了擦眼泪,双目通红,想来是极为同情自家公子。 凌霄等人听到此处,倒是明白了个大概,均想:“此人倒也是个情种”那胖子黯淡半晌,突然露出厉色道:“你这个猪狗不如的畜生...” 说着话拔刀砍向石鹰,石鹰未曾想他突然冲自己动起手来,这胖子虽刀中带着几分蛮力,却毫无声势,也无招式可言,如何是石鹰这个长久在生死边缘徘徊的强人的对手。 他知晓其言所指,口中道:“都说了此事与我无关,你竟然如此石古不化”说着话的同时,胖子的刀由上往下砍向他的肩膀,他侧身避过,一掌击在那胖子的背后,好在并未用力,只是轻轻一推,但却也不是这不会武功的胖子所能经受。 麻脸胖子往前“蹬蹬...”几步,惯性使然立足不稳,一下子趴在了草丛上,正好与地上一个无头的尸体碰上,胖子被摔的七荤八素,等回过神来,闻到奇臭无比的气味,再看向面前,顿时吓的魂飞魄散大喊一声:“我的娘哟...”从地上爬了起来,连滚带爬的跑出去老远,张口便吐了起来。 此情引起众家奴忍俊不禁,但也均不敢笑出声来,同时也露出惊惧之色,右手都握在了刀柄之上,纷纷露出戒备之色看着眼前几人,家奴虽有二十几人,但谁也不敢上前,你看看我,我望望你,目光闪烁不定,生怕石家兄弟向其发难。 那李公子呆了半晌,突然捡起方才胖子丢在地上的钢刀,向石鹰砍来,石鹰先是一愣随即冷笑起来,虽说这李公子练过些功夫,可石鹰瞧来不过均是些有形无实的花拳绣腿,真动起手来还不够自己的一将之合。 他不闪不避,手腕一绕已抓住那李公子手臂,只听耳旁传来石雄声音道:“老三,莫要伤人”虽出言提醒,但还是晚了一步,石鹰已经发力将李公子甩了出去。 那李公子大叫一声“啊”跌出丈许之远,虽滚出老远,但瞧其模样也无甚大碍,石雄暗松了口气,瞟了一眼凌霄见其面无神色,也未说什么,这才放下心来。 身旁众家丁虽惧怕三人恶名,但明面的功夫在这李公子面前还是要做的,急忙来到李公子身旁,将其扶起来,瞪着兄弟三人,此时胖子也吐的差不多,见此情形来到众人面前手指着石鹰道:“此人恶贯满盈,正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我们人多势众,将此人拿下未夫人报仇,事成后老爷、公子定有重赏” 众人闻听“重赏”眼睛均放其光芒来,有人大喝一声道:“为夫人报仇”说着话,当先冲向了石鹰,有人带头自是有人跟随,刹那间一窝蜂均涌了出来,抽出大刀长剑,砍向石鹰。 石鹰毫不在意,不退反进,掌劈、拳打、脚踢、肘撞,顿时“啊呀,哎呦,啊...”惨叫声响起一片。 这二十几人是大户人家的护院,虽说是护院平日里府内没什么大事发生,又养尊处优已成习惯,平日拍马溜须倒是可以,何时见过这等阵仗,手中的兵器也不过是给自己壮胆而用,也更无实用的本领,顷刻之间便被石鹰打倒在地,哭爹喊娘叫起来。 石鹰虽看似粗鲁却精细的紧,如今刚寻新主,自是内敛了几分,因此就算石雄不提醒,手中也是有着分寸,若非如此这二十几人哪里还有得命在。 那李公子始终双眼无神愣在当地,此时见众家将被打倒,双目顿时通红起来,拿起刀又冲石鹰而来,石雄心知若是再争执下去,石鹰万一手中没个轻重伤了人命,他们自己倒是没什么,只怕在凌霄心中落了口实。 身形一晃来到那李公子面前,瞧那刀的势头颇为迅疾,石雄眼睛眨也不眨,伸手便把李公子的刀夺了下来,双手朝怀里一用力,只听“咔嚓”一声,钢刀竟然断为两截,手腕一翻往地下一掷直插入地下数寸。 唐心撇撇嘴道:“雕虫小技...”口中虽是不屑,可心里想起那晚的情形来竟然有些后怕,若非仗着凌霄替自己解围,必定命丧其手。 而众家丁见此均露出惊骇之色,大气也不敢出,更有甚者险些没被吓的尿出来,而那李公子也是被石雄这一手所震慑,只见其口齿不住的哆嗦,说不出话来。 石雄缓缓道:“李光公子,这其中有误会,切莫听信奴才胡说八道,诬蔑我等,况且以我三人的手段,欺瞒你也完全没有必要,找我兄弟报仇事小,若是一辈子被蒙在鼓里,不能慰籍你心上人的在天之灵,才是愚蠢之举” 胖子也被打的倒在人群之中,闻听石雄之言,神色变幻不定甚是难看,忽然石雄冲其喝道:“你那厮给我出来,把事情给我说明白喽,不然你的下场犹如此刀一般” 石雄长相本来生的精瘦如猴,额骨塌陷,犹如“厉鬼”一般凶煞,此时脸色阴沉,就是他不会武功,如此模样让人瞧上一眼,也惧他三分不敢靠近。 麻脸胖子先前被石鹰痛打一顿后,见石雄手折钢刀差点吓出尿来,强自忍住,此时听石雄的喝声,更似是“阎罗王”在催命般,当真是被吓的屎尿齐流,想哭也哭不出来。 众家丁本来闻着尸体散发的恶臭就心中作呕,此时再闻到胖子的屎尿臭味再也忍将不住,纷纷吐了起来,手指麻脸胖子喝道:“李寿怎么能这样不知廉耻”“臭死了”“恶心...众人说着话,爬也似的避的远远的,顿时留出一片空地,只那李寿一人。 被呼李寿之人正是那麻脸胖子,李寿自小便进了李府,后来李老爷用“福寿安康”给府中仆人起名图个吉利,因此这李寿弃了原来的名姓,跟了李姓。 第二百三十八章(痴情男儿) 石雄心知时机也差不多,神色缓和了几分道:“你若道出实情,我三人断然不会伤你分毫”如此软硬并施之下,李寿哪还敢在隐瞒分毫。 当下爬到李光公子的近前,边掌嘴巴边骂自己道:“公子,小的不是人,小的猪狗不如...”说着便哭了起来,边哭又边说道:“公子爷命小的去查看石家三爷的去向,小的领命顺着路便找到了此地,看到一具残肢断骸便已被吓破胆,哪儿还敢往前半步...” 石雄冷声道:“如此说来,你那亲眼所见的情况,便是你这小厮瞎编捏造的吧” 李寿点头接着道:“小人向来没什么本事,在府中也是经常受同伴们排挤,鬼使神差的便想到了一个可以在公子面前立功的机会,日后好让公子照拂...”说到这里身旁众家丁纷纷露出讥讽之色,心中不住的俳腹:“好在李寿未得逞,否则日后...” 只听李寿接着道:“岂料非但未讨得公子欢心,还让公子如此伤心,还冤枉了众位大爷...”李寿越说心中越没底气,声音也越来越低,脸已经被自己打肿,说到最后又抽打起自己来求饶道:“求几位爷放过小人一命,给小人留条活路...” 石家兄弟三人自是火冒三丈,若在以前早已一掌毙掉李寿也尚未可知,可今时不同往日,心中发誓弃恶从善,如此怒火强压心头。 石鹰喝道:“你这厮好不老实,打死你也脏了爷的手,还浪费了这块儿地,相信我三人不取你的狗命,你回去也讨不得半分好处,你说是吧李公子...”说着看向那公子李光。 李光双眼泛着泪花,自来到此地,自始至终未说过一句话,听二人对峙神色也是毫无波动,不过倒是由先前的狠色,此时转换成无尽的恨意,横眉一挑瞪了李寿一眼,李寿当下打了个哆嗦。 李光来到石钢的面前道:“先前之举得罪了”石钢摆了摆手道:“无妨” 李光又道:“我知道你三人,是江湖好手,若是能抓住逞凶之人,为我爱妻报仇,花再多的金银我都在所不惜”说着突然跪了下来,满是乞求之色,此时他面色憔悴,双眼空洞无神,哪有迎亲之时的意气风发。 石钢见此叹息了一声道:“要是能看到行凶之人,我三人凭江湖之义,也要把这些恶贯满盈的罪恶之人给除去,只是我等来到此地时,曹家众人已然惨遭迫害,如今找不到半分蛛丝马迹,是寻无可寻,查无可查,我三人也是无能为力” 李光听到这里是绝望之极,忽然将手中之刀一横,往脖子上一架,想以死殉情,忽然“铛”的一声响,虎口一麻刀落在地,众奴仆早已被吓的胆破心惊,忙来到李光近前道:“公子你这是何苦”“要是你在这里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回去该如何向老爷交代”.... 凌霄在旁一直冷眼旁观,见那公子李光行径,无不表明他是一个痴情的男子,此时见他突然想不开要断送自己的性命,自是不会置之不理,捡起一个石子便打落了李光的钢刀。 他来到李光面前,将其扶起正色道:“堂堂一男子汉,应当有所作为,何苦为了儿女之情而寻短见,你放心,那曹家小姐的仇,我凌某人既然碰见,自是不会置之不理,在下定会为这十数条性命报仇雪恨” 李光见凌霄言语真诚,字句铿锵有力,一身的浩然正气,睥睨天下的神色,不知为何突然觉得若想要报仇,非眼前之人不可,点头道:“如此,多谢壮士” 唐心笑道:“没成想你这个整日只知花天酒地,不知人世疾苦的富家公子,竟然还有如此痴心的一面” 李光闻听“只知花天酒地,不知人世疾苦”这十二个字顿时一愣,觉得此言从哪里听过,且声音也特别的熟悉,带着疑惑猛然一抬头看向唐心。 唐心被李光这一瞧之下,不觉的退了几步道:“你...你想干什么”她本来是天不怕地不怕之人,但此时的举动,无疑是表明他在这李光公子的面前显得极为心虚。 果然李光在瞧了半晌之后,如恍然大悟般道:“原来是你,我就想你的声音如此此耳熟...” 原来那晚在长安街带着仆人,举牌游行之人正是这公子李光,因唐心在夺其雕翎帽上的宝珠时,说过这“只知花天酒地,不知人世疾苦”这十二个字,是以被李光认出。 唐心劫富济贫,此时却是一副心安理得,理直气壮的模样,不屑道:“是我又如何,不是我又怎样...” 李光此时的内心低弥之极,任何事物对他也提不起半分兴趣,就算是认出了唐心,也无心力再与其争辩,当即摆了摆手道:“罢..罢..罢了” 此次来华山也并非一无所获,凌霄也不想过多在此间停留,叹息时局动荡,邪魔当道,心想:“不知贤弟与岳兄他们如何了,想必与华山也一般无二,少林、武当应该发下英雄帖了” 他皱眉在四周又扫视了一眼,眼前血腥的场景,料想这李光也不会让曹家等众曝尸荒野,于是也不在理会,迈步来到林间将马匹牵了出来,唐心见此趁机也忙追凌霄而去,那模样简直就是对李光等人,避而不及。 石家兄弟自是知晓情由,均笑而不语,石钢来到李光面前抱拳道:“此次有辱李老爷嘱托,我等也无脸面在回见李老爷,我兄弟三人就此跟公子别过”言罢也不管李光如何答复,三人找回自己的坐骑,扬鞭追上凌霄。 李光痛丧未婚之妻,心力绞痛,心中悲伤,强打精神命人将十几人的尸体残骸收拾起来,领着仆人赶往曹家庄。 曹老爷及夫人出门迎接,李光当下禀明情由,当得知爱女惨遭恶人*杀害,曹夫人当场晕死过去,曹家举庄上下安排曹婉儿的丧事,直到曹婉儿下葬,李光才不舍的领着家仆回转长安。 李光因对曹婉儿用情至深,曹婉儿之死对其打击颇大,自回到李府家中后,再无往日的光鲜精气神,更无搏取功名之心,整日借酒消愁,时而吟些悲伤的诗词借此“作乐”,长久郁结于心而病入膏肓,终身未娶,抑郁而终,享年不过三十七岁,苦叹“世间情缘几多愁,几生几世几还休” 第二百三十九章(探听消息) 凌霄等人沿着官道行有一日,一路之上满腹心事,是以行程颇为缓慢,而石钢三人也借机向其打探往华山的目的,凌霄自是毫无隐瞒,道出了东瀛人这股东洋势力。 三人虽是首次听闻,但结合近年来江湖所发生匪夷所思的事情,就知这东瀛人远非一般门派可比,再加上凌霄说话眉宇间透着一股凝重之色,更是确信无疑,惊骇之余也勾起了几人的好奇之心。 就是一直黏在凌霄身后不愿意走的唐心,在听到凌霄又一次提及这股神秘势力,神鬼难测的手段后,也不再像以往一般毫不在乎,反而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几人方出渭南境内,凌霄便犹豫要不要此刻赶往少林派,少林、武当均是武林泰斗,如此重要的聚义大事,却不知少林与武当商议,召开武林大会的聚集点,究竟在哪一派。 若是此刻前往武当,也不过百余里地,论路程比起少林自是要近上许多,但若是在少林聚首,这一来一回又耽搁了不少时日。 正暗思间,忽然身后传来阵阵马蹄之声,声音由远及近,不大会儿的功夫,已至凌霄等人身后不远。 灵霄他们虽乘着马匹,但却是缓慢行进,而身后的马蹄声显得颇急,凌霄还未提缰让路,只听身后响起粗矿的声音高喝道:“前面的人,快给大爷们让开些...” 说着话那些人,在凌霄几人马匹中间或旁边穿了过去,足有七八人左右,身负行囊,腰间各挎着兵刃,均是江湖打扮。 石鹰眉梢一横骂道:“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大爷面前称大爷,不想活了...”说着话就要纵马追上前去。 凌霄拦下道:“莫要动粗”石鹰愤愤不平道:“公子,这群狗东西...”又想起在凌霄面前性子要有所收敛,于是说了一半的话,又吞了回去。 那骑着高头大马的七八人,不知听没听到石鹰的话,已然转过一个弯消失在几人的视野里,扬起阵阵烟尘。 凌霄道:“如今已是多事之秋,咱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几人闻言暗自点了点头。 凌霄忽然心念一转喃喃道:“就是不知他们如此急匆,想要赶往何处,莫不是哪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唐心闻言俏皮一笑道:“凌大侠想知道吗?”凌霄撇了其一眼道:“当然” 唐心道:“你不怕多事吗?”凌霄道:“说不说也由得你”石家兄弟听二人又拌起嘴来均笑而不语,也不插话,这一路走来,二人可没少斗嘴,不过每次唐心看似占了上风,却都被凌霄的以不变应万变之法,都给应付了下来。 果然,唐心白了其一眼后,撅嘴道:“要想追上他们,跟着我来便是”说完口中轻喝了一声“驾”双腿一夹,胯下的坐骑如疾风般奔了出去。 凌霄暗笑冲身旁三人道:“看来不相信她是不行了,跟上吧”说着话腿一踢马腹追上前去,身后三人也是响起喝声也没落下。 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唐心在前领路疾驰之下,已奔了二十几里的路程,忽然前方出现了一道岔路,唐心在略作停留后,便选择了一条向西南而行的岔路。 凌霄勒住缰绳,顿足暗道:“若是再往这条路追出去,莫非是要追出陕境进入蜀地”石钢等人在后,见此也忙把马缰一提停了下来,石钢问道:“瞧公子尚有疑虑,难不成觉得唐姑娘把路带错了不成?” 凌霄摇头,马缰一抖口中道:“我想应该不会错,既然已到此地,就跟上去瞧个究竟...”兄弟三人对此自是毫无异议,对望一眼便跟了上去。 夏日炎炎,烈日当空林中持续不断的传出虫鸣之声,而骑在马背上奔驰的几人影像也逐渐缩短,眼瞧时当正午,此时算算追逐的路程也有七十几里地,几人也是口舌干燥、腹中正饥,连胯下的坐骑也是喘声不断,眼见将要不支。 凌霄紧催马蹄,追上在前的唐心,还未发问,唐心忽然停了下来,对身后摆了摆手,示意都先停下来,凌霄问道:“唐姑娘,咱们马不停蹄的追出这么远,那群人一个影子也没瞧见,你到底用的什么追踪之法,灵不灵,可莫白跑了一趟,冤了我们的路程” 唐心一直盯着前方不远处,头也不回的笑道:“凌大侠莫急,你且看前面...”说着话葱指往前一指,几人已与唐心并排而立,顺着唐心的手指瞧去,只见前面十丈不远处,树下拴着许多马匹,凌霄眼睛微眯笑道:“看来姑娘还是有几分本领...” 石家三人虽口中未说话,但也自是有赞许之意,从马匹的数量及颜色来判断,前面那些马匹正是他们所追之人的坐骑。 唐心甚是得意,催马向前走去,几人一前一后的往拢靠去,就在要接近那群马时,石钢等人露出惊喜之色,前方道旁不远处竟然有一所茶棚,而那群江湖豪客之所以要在此地下马,看来是在茶棚内歇脚无疑。 见那茶棚只能避雨遮阳,四面通透,似是搭建不久,棚中却摆着四五张桌子,那歇脚的七八人分成两桌,面前放着茶碗似还有些什么点心,手里还拿着烧饼边吃边喝着,口中不断的议论着什么。 石家兄弟三人早已饥渴,此时只要能喝上一口水,也能解口腹之欲,几人将马也拴在距茶棚不远的树下,让马吃着似是早已备好砍落在地的枝叶,也不管那七八人投来的目光,径自往棚内走去。 还未进茶棚,一个老头便笑脸迎了出来,几人在那七八人之间隔了一张桌子坐下,要了四碗茶水跟几盘花生,虽无酒菜,但在此荒无人烟的地方有一碗水喝,几人也颇为知足。 凌霄四下瞧了瞧,见除了那老头之外还有个老婆婆,似是老夫妻俩,唐心轻敲了敲桌子,凌霄会意。 他背对着身后,侧耳听那几人说着什么,听那些人说话像是黄河中游的口音,看来是生活在豫东一带,七嘴八舌的说着些闲言碎语,凌霄又倒了碗茶边喝边听,不大一会儿,他便有些不耐烦起来。 忽然身后之人话锋一转,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道:“我说阎老大,咱们这赶千里的路,去那地方,你说这事靠不靠谱...”话音刚落另一人便接茬道:“这事若是真的话,咱们日后可就...” 另一人附声道:“是啊,若能分个一星半点,咱们日后也不用在刀剑上过活了...怕就怕在...”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一个粗矿的声音冷哼一声道:“哼...这消息俺可是费了很大的周折才得来,念你们平日在阎某面前很是义气,俺这才顾念旧情同邀你们一起,若是不信阎某与巫老弟的话,你们现在走还来得及...” 听这声音正是喊话让凌霄等人让路之人,这声音方落,另一人也冷哼了一声道:“哼,阎兄说的对极,现在谁要走都还来得及...” 这声音却是在另一桌传来,头一个沙哑的声音,闻言讪笑了几声忙道:“阎兄、巫兄对不住,您也知道我这人嘴欠,想到啥便说啥了,既然两位仁兄这么有信心,那我等自是跟定了二位...还望两位仁兄千万别把我说的话放在心上” 另一声音也笑道:“是啊平大嘴,之所以叫大嘴,就是你话多,我看你早晚得死在你这张嘴上” 那平大嘴闻言,非但不怒反笑接茬道:“我要死,也得拉你垫背...”接着又谈天论地起来,说的不是哪个大姑娘好看,就是哪家的酒好喝...有的甚至满口脏话,说的甚是欢喜,想来这群人也不过是一些泛泛之辈,乌合之众。 第二百四十章(异宝传闻) 凌霄冲石家兄弟交换了几个眼色,石雄会意轻点了点头,方想起身,石鹰却笑道:“老二,这种事你知道我可在行的很吶” 说着话石鹰拿起桌上的茶碗站起身,先是打量了这两桌人一番,见这些人生的短脖细腰,头大腰粗那模样比起自己也好不上半分,最后将目光投在,上首桌旁一个身子挺得笔直,满脸络腮大汉的身上。 他眼珠滴溜溜转了几转,便往那上首四人桌走去,先是轻咳了一声引起几人的注意,随即拱了拱手朗笑道:“诸位请了,行走江湖天南地北都是朋友,既然咱们能在一个小小的茶棚遇见,那便是前世修来的缘分,此地无酒,在下以茶代酒,敬诸位一碗” 一口气把话说完,一张口便把手中的茶水喝了下去,在坐几人均露出狐疑之色,只见一人就要举起碗来,又见其他三人都没有任何举动,又放了下来,那神情颇为尴尬。 同时石鹰便见到那满脸络腮胡的大汉,也是冲前者瞪了一眼,石鹰看在眼里心想:“看来此人应该就是那阎老大” 络腮大汉警惕的瞧了石鹰一眼开口道:“我等与阁下素不相识,这一碗茶水的交情,我等也无心经受,阁下从哪里来还是回哪里去吧” 石鹰心中嘀咕道:“这厮竟然一眼识破了我的用心,但...”他心里闪过数个念头,面色却是丝毫不变高声笑道:“本以为咱们可以同往,到时候行动起来也好互相有个照应,既然诸位如此不领情,那就当石某人什么也没说...” 络腮大汉闻听心中一惊,暗想:“难不成此人也是去往那里不成...” 石鹰说完话,非但没有离开的意思,反又凑近那络腮大汉几分接着道:“不过讨一碗茶水,我想诸位应该没有意见吧” 他说着话也不管别人答不答应,忽然伸手,拎起络腮大汉面前的茶壶往空中一扔,同时将手中的碗放在了桌上,那茶壶被抛起有四尺有余。 本朝上的壶嘴在下坠之时却朝向了下面,接着壶中流出水柱,正好不偏不倚的倒在了桌上的碗中,眼见碗中的茶水就要溢出,而那茶壶也将要砸中茶碗,在旁几人几乎不约而同“啊”的一声叫了出来,抽身闪在一旁,同时怒目瞧向石鹰。 就在几人要对石鹰刀剑相向时,那茶壶与茶碗不过七八寸时,被石鹰伸手便接了下来。 而旁边一桌的四人,自是觉察到这边的异样,自石鹰开口说话搭讪视线也没离开其周身,此时见石鹰这般巧妙的手法,也是一惊,说不出话来。 络腮大汉一直盯着桌上的茶碗,他之所以没有抽身闪避,不是他不想,而是就在石鹰提壶之时,伸出食指便点中了他后背的穴道,使他动不得分毫,而就在石鹰接住茶壶时便解开了他的穴,那大汉惊的一身汗,敢怒不敢言。 石鹰将茶壶放在桌上笑道:“一个小小的把戏,让诸位见笑了”那闪在一旁的几人,知是虚惊一场也不由得松了口气,同时目光在瞧向石鹰倒得那碗茶水时,又心惊起来。 只见那茶水与碗平行,不仅未溢出半分,就连方才那茶壶被抛起壶嘴向下,也未洒出半点水渍,可见这一手巧之又巧的手上功夫,几人虽多少会点武功,但均是自叹不如。 将目光投向那络腮大汉,谁知此刻对方也是把目光盯在茶碗之上,忽然笑道:“阁下这一手功夫可好的很”也不知他是夸赞石鹰倒茶的功夫,还是方才神不知鬼不觉之下便制服了自己。 石鹰笑道:“不过是个把戏,难登大雅...”络腮大汉道:“在下阎槐,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石鹰笑道:“怎么称呼随你的便”又看向站在一旁的几人笑道:“这几位朋友都坐下说话,站着干嘛” 几人闻听面色均是一红,均想:“行走江湖多年,今天算是丢了脸了”但觉得石鹰说话他们不可驳悖,只好又原位坐了下来。 四人本是一人坐着一张板凳,石鹰却挨着阎槐坐了下来,右腿翘起来放在凳子上喝了口茶水道:“不知我方才的提议,阎兄觉的如何?” 阎槐心念一动随即笑道:“那自是再好不过...”话音刚落身旁一人惊道:“阎老大...这” 阎槐道:“这位仁兄的功夫你没瞧见,若是能与我们同行,对于那事也将更有把握,毕竟知道此消息的,也非止我与巫老三” 石鹰道:“让我好奇的是,似你们这般武艺平庸之辈,也想染指此事,难道以为人多便可解决一切”话音刚落,只听旁边桌上响起“啪”的一声响。 原来是一名身穿深灰色短衫的人手拍桌面发出的声音,他当下喝道:“你是什么人,胆敢对我们评头论足”说着话就要拔刀,不等石鹰作出什么举动,阎槐喝道:“巫老三,你喝茶喝醉了吗,坐下...” 巫老三见阎槐神色有些紧张,他从未见其脸色有如此难看过,意识到事情的不妙,冷哼了一声,怏怏的坐了下来。 阎槐笑着对石鹰道:“兄台所言不差,对我们自己的本领也还是有着几分自知之明,但这诱惑对我们来说实在巨大,哪怕不能得十之一分,但若能分一杯羹,我等也是享受不尽...” 石鹰道:“此言倒是不差,不过我听说,此次前去的人不在少数,就不怕丢了性命吗...” 阎槐露出尴尬之色道:“这...正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机会千年难得一遇,就是去见识一番也是好的,但若是仁兄可帮衬一二的话,那我们兄弟几人就...” 石鹰如何能知道,阎槐口中所说何事,但经过这一番套话,也明白个大概,其目的已达到,自是不愿意多加交谈,当下一摆手道:“我也有同伴同往,就不和诸位同行了,既然喝了这结缘的茶水,在那地方遇见,说不得可合作个一二” 阎槐早注意到凌霄等人,当看到唐心时这才回想起来,曾在路途碰到过,他武艺虽是平平,但却是久跑江湖之人,自是有着几分眼力,听石鹰之言知是被人戏耍了一番,脸色一沉却不好发作,将手中的茶水喝了个底朝天,顺着石鹰之言抱拳接话道:“即是如此,那咱们就嘉定相见,后会有期,告辞...” 说完掏出几个铜钱,起身便走,其余几人也是将手中的茶水喝了个干净,背起行囊,冲石鹰一抱拳跟阎槐而去,那巫老三冷哼了一声,长袖一甩离凳跟了上去。 只见他们翻身上马,听到几声“啪啪”鞭响,马蹄声起,掀起阵阵尘土眨眼间便不见了身影。 石鹰回到原位,石钢笑道:“老三看来你进步了很多呀,要是换做以前这就不是你的作风了吧” 石鹰笑道:“老大,我们可是发誓从善才跟的凌公子,不用实际行动证明,那可不就是空口说白话了” 唐心不屑道:“雕虫小技,还好意思卖弄”虽被其抢白了一句石鹰也不恼,转向凌霄道:“公子,依我的分析他们似是在寻什么宝贝”见凌霄沉吟不语石钢接话道:“宝贝,能有什么宝贝,金银珠宝还是武功秘籍...”石雄一直沉着脸点头接话道:“我看都有可能” 凌霄忽然转头,冲身后正在收拾茶碗的老头招手道:“老丈,向您老打听点儿事?” 那老头皮肤黝黑,满脸皱纹年纪可能不大,但应是长久干体力活显的年龄稍长,身高五尺还有些驼背,只穿着白布坎肩,衣服似是有些年头,已经泛黄,老头听客人问话,笑着来到凌霄近前回道:“哎呦客官您别客气,要打听啥事儿,直说就行...” 凌霄见这老头很是朴实笑道:“最近来此歇脚喝茶的人,老丈可知道都是些什么人?” 老头先是挠了挠脑袋,随即恍然大悟般,一拍脑门儿道:“客官您别说,本来我老伴儿身体不行了,我这破茶棚平日里一个铜板也赚不到,就要拆掉,谁知...” 老头越说越高兴,说到此处更是堆满了笑容只听其接着道:“最近这四五天来我这歇脚的人,越来越多,有时候客官一高兴还多给了几个铜板甚至几两银子....” 凌霄见老头话唠个没完就是不奔主题,还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他将声音提高了几分,打断老头的话又问道:“老丈我想问的是,最近来你这喝茶的都是些什么模样的人你可知道?” 老头道:“这瞧模样都如刚才那些客官无差别”又瞧了凌霄等人几眼道:“和你们的打扮也很相似,看着像都是跑道上的人,而且都是风风火火的”说完又叹息了一声道:“我们这些农家和你们这些大人物可没法比哟” 凌霄从怀里拿出一两碎银,扔给老头道:“谢谢老丈,这是茶钱,就不用找了...”老头连忙称谢,满口黄牙笑的合不拢嘴,回到正在烧火的老伴跟前,说说笑笑,又时不时冲凌霄等人看上几眼,欢喜不已。 石钢问道:“公子,看来那些人都是同样的目的,您看我们要不要...” 凌霄心中暗自嘀咕起来:“嘉定乃蜀中腹地,峨眉派便坐落于此,莫非吸引各方江湖豪客去往此地,难道与峨眉派有关亦或者与东瀛人...” 想起“东瀛人”三字又沉吟了少许,终作出了决定开口道:“看来这趟浑水,我们也得淌一淌了” 石家兄弟三人均笑道:“正有此意”唐心白了三人一眼道:“我看你三人是老毛病又犯了吧” 石鹰笑道:“瞧姑娘说的,我们就是去瞧瞧热闹也行呀...”凌霄心中已定,也不再作逗留,几人翻身上马扬长而去,直奔川蜀境地。 第二百四十一章(追寻异宝) 陕西与川蜀紧密相连,但嘉定乃是蜀中腹地,与陕西边界隔有千余里地,一行人径直向西南而行,走街过市,翻山越岭,时而乘水路,时而行陆路,乘船换马也有数次。 在赶往嘉定的一路之上,所碰到的江湖人士也越来越多,有十几成群,有七八成队,也有三五成组,更有独来独往者,品行各异,均是风风火火的模样,丝毫不愿在路途耽搁,哪怕是凌霄等人上前搭话,他们也不愿多说一句。 凌霄等人非止一日,已接近嘉定,这些时日凌霄等人也是着急赶路,未曾好好歇息,身心疲倦,这日刚好行至成都,几人一进城便见到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且瞧行走人群中,反而是携兵夹器走道的人多些,且神色均是颇为古怪,互相露出警惕的神色,生怕他身上有什么值钱的宝贝,被人抢去一般,凌霄等人不明所以,心中犯疑。 此时正值饭点,几人走进一家客栈,客栈内几乎满座,有的喝酒划拳,有的埋头苦吃,而有的则是高谈阔论;瞧装着打扮也均是些江湖人,店伴似是这几日瞧惯了各种客人的嘴脸,因此对凌霄等人也未过分的客气,几人倒是未曾在意,找了一个较远的僻静之地坐了下来,叫了几个招牌菜,便吃了起来。 几人正吃着,旁边不远一桌传来议论声,言谈的内容引起凌霄等人的注意,只不过说话的口音若是不细听,还真有些分辨不出来,只听一个低沉的声音道:“我看这次咱们是白来了,这么多人哪还有我们的份儿啊” 另外一声音响起道:“咱们不远千里,从陇西赶往此处,难不成就此回去” 先前那声音道:“你看只是一个小小的客栈,就挤满了这么多江湖侠士,就凭咱们...” 又一人笑道:“钱老弟,你本姓钱,可又没几个钱,这次不也是为钱而来,已经快到地方了,你还真想回去不成,况且以我们几人的本事,也未必空手而回呀” 凌霄等人听到此处互望了几眼,石鹰喃喃道:“看来这些人都是去往那个地方,真不知究竟是什么宝贝,竟然引来了天南地北的江湖人士” 凌霄作了个禁声的手势,意思是让他们继续听下去,只听一个嘶哑的声音道:“大哥说的对,听说那凌云大佛,佛光普照,光芒五彩缤纷更有百丈之高,照了三天三夜彩光才逐渐暗淡,真是千年难得一遇的奇像,这不是有异宝将要现世还会是什么?更何况有当地的百姓,早就捡了许多的金银财宝珍珠玛瑙,一夜之间足可富甲一方啊”听那人说的活灵活现,就仿佛他真的瞧见过一般。 头先一个低沉的声音道:“话虽这么说,但我们毕竟没瞧见,不过...我们来都来了,总归是要去瞧瞧的” 那嘶哑的声音道:“这就对了钱老弟,我们今晚就在此住上一晚,明日一早就启程,去晚了可就没我们的份儿了” 又一人忙附和道:“乌老弟说的对极,不过你们放心这佛家讲究有缘人,就看在我们穷困潦倒的份儿上,也得给我们留点,更何况我可听说了,这凌云大佛重点不在是外面,而是内部,这内部可是远非一般人所能进得啊...”接着几人你插一嘴,我说一言,凌霄几人也没兴趣再听下去。 石鹰双眼露出精光笑道:“公子,看来我们是没白来呀”颇有跃跃欲试之感,唐心撇嘴瞧向凌霄道:“你看,我说的没错吧,贼心依旧难改呀” 石鹰急道:“姑娘,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这宝贝出世人人有份儿,我不偷不抢的怎么就成贼了...” 凌霄皱眉一摆手道:“好了,都别说了,我看此事没那么简单,就算我们去了,也要见机行事”看向石家兄弟三人道:“切莫被所谓的宝贝冲昏了头脑,此事空穴来风也不是没有可能”三人点头口称“是”,不敢在言语。 唐心冲石鹰做了个鬼脸,石鹰虽恨的牙痒痒,但看了凌霄几眼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干瞪着眼,却无计可施。 凌霄心里始终有股不祥的预感,总觉得这其中透露着许多玄机,唯一能解释的是,此事与东瀛人有着密切关系,若不是碰巧又听见了这些消息,他们还没半点头绪,好在现如今也不用再打听,但不管如何,既然也已经到了此处,自是不能半途而废,一定要去这凌云大佛看个究竟。 几人吃的也差不多,叫来店伴收拾盘碗,却没有离身的意思,各自倒一杯茶喝了起来,凌霄扫视了一眼身旁的几人,话锋一转问道:“你们可知这凌云大佛是什么来历?” 石家兄弟相互看了几眼均摇摇头,唐心忽然一笑如春首桃花般,她悠悠道:“我知道” 凌霄眉头一挑道:“噢,那还请姑娘给我等讲讲,也让我们长长见识” 唐心嘴一撇道:“不告诉你”凌霄翻了翻白眼,有些无语起来,只听其接着又道:“到时候你们见到了不就知道了,我相信这尊凌云大佛。足以让你们大开眼界”见唐心难得露出认真之色,几人不禁大为好奇起来。 凌霄唤来店伴。本想要几间房住上一晚,怎料店伴却说一间房也没有了,几人只好出去再寻,不曾想他还是低估了此次“异宝”现世的吸引力,一连问了四五家得到的回答均是“客满”。 石鹰瞧在凌霄的情面上,倒也不好发威,再者客栈内住的都是来自四面八方的江湖侠客,若动起武来,保不齐自己还要吃亏,经过一番心理挣扎之后,便是收起了动*上几间房的心思。 几人无奈之下只好走的更偏远了些,又费了老大的功夫在夜入朦胧之色时,终于找到了一家简陋异常的小客店,店房虽小要的价钱可也不低,不得已只好在石鹰骂骂咧咧之下,要了三间中等房,几人凑合住了一晚。 次日一早随便吃了些食物,认准方向便往嘉定赶去,相距近三百里地,坐骑也不是什么良驹,马不停蹄紧赶之下,日晡之时才堪堪赶到嘉定境内。 一路之上遇到的江湖之人着实不少,凌霄发现所见之人,不知为何除了跟同伴说话之外,哪怕是有人故意套近乎,也没人愿意搭理一句,只是埋头赶路。 甚至瞧见有不少百姓,赶着马催着骡子也往那凌云大佛赶去,这让他瞧的阵阵发愣,可见这“异宝”出现的吸引力,足以让人冲昏头脑。 跟着众人一起行走,就算不识得路,在他们的“引领”下,在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终于瞧见了神秘的凌云大佛。 几人站在一个小山头上,距那凌云大佛尚有三四里地,将那头顶浩瀚蓝天,脚踏奔腾河流的“凌云大佛”瞧的一清二楚,凌霄手搭凉棚老远眺望,心中着实震撼不已,连连惊叹“鬼斧神工”。 第二百四十二章(凌云大佛) 只见那弥勒大佛,通高二十余丈,头与山齐,肩头也有十来丈宽,此时的夕阳正居大佛头顶,真似“佛光普照”照耀在苍茫大地之上,弥漫的圣洁气息,让人忍不住想要膜拜一番。 它面首端庄,肃穆慈祥,身躯曲线流畅,轮廓清晰无比,体态匀称,双目之中似是带着怜悯之色,瞧着芸芸众生;双手抚膝,足蹬大江,从它脚下流过翻腾的江水,更似带着怒吼在像它宣泄着什么,就算如此也掀不起它的丝毫波澜,如巨人般矗立当空,使人敬畏。 唐心见身旁几人震惊的神色,笑道:“怎么样,就算是不为“宝贝”而来,你们也不虚此行了吧”几人闻听连连点头。 石鹰叹声道:“我的个娘,这究竟是哪路神仙,坐在此地不愿意走了吧”话刚说完,只听身旁响起朗笑声。 此时的小山头上站有二十余人,说话议论自是不在少数,石鹰闻声一怔,侧目瞧向声音之源头,只见三尺之外站着一名身穿黑衣的中年人,身有七尺,相貌端正,手拿折扇轻轻煽动,五柳长髯在微风中摆动,气质颇为不凡,还有一股书生卷气,身后似是跟着几名随从模样的人,手中各持兵器。 石鹰不过随口说的一句话,被人笑话,不管对方是有意无意,心中自是不大高兴,对那中年人沉声道:“不知阁下笑什么,难道我说的话有什么过错之处?” 那中年人闻言,将瞧向大佛的目光转向石鹰道:“兄台莫要误会,在下发笑不过是有感而发,别无他意,兄台莫要见怪才是” 石鹰见对方言语客气,神色很是亲近,心中就是有气也消了大半,哈哈一笑摆了摆手道:“无妨” 石鹰方想转头不再理睬对方,岂料那中年人又问了一句道:“不知兄台可知这大佛的来历...” 石鹰又是一愣,又打量了这中年人几眼,见他温文尔雅,倒颇像是个饱读诗书的读书人,他自己整日舞刀弄枪,且又首次见这凌云大佛,如何能得知这大佛的来历,当下摇头道:“俺是个粗人,不知这大佛有什么历程” 二人的谈话自是引起身旁之人的注意,当下有人插话道:“难道:这大佛不是神仙临凡”“这位兄台若是知道,不妨给大伙儿讲讲...”此言一出不少人纷纷附和“对啊,给我们讲讲”。 凌霄也转过头来,瞧向那中年人,只见他做了个安静的手势,然后轻咳嗽了一声笑道:“既是如此,那在下就说上一说...神州浩土,纷争不断,王朝霸业,能者居之,黎民饱受战火之苦,屡见不鲜”众人闻言意由心生,纷纷点头。 可也有人疑惑于是问道:“不知阁下说的这些,与这大佛有何关系”“是啊,完全不相干啊,你说的那些我们都知道啊” 黑衣中年人将扇子合拢,朗声道:“呵呵,诸位莫急,且听我慢慢道来”又轻咳了一声接着道:“朝代更迭实乃天数,而大唐李氏王朝,是我神州大地汉族人民最鼎盛的时期,绝非在下妄言,那时的唐朝也远非现在的大明王朝所能相比,前期唐朝百姓安居乐业,日不关门,夜不闭户,减轻赋税,有就上交,没有则可不给,真正的吃饱穿暖,欢声一片,但现在...” 说到此处,很多人都想到了如今的王朝内乱,而致百姓流离失所,避走他乡,纷纷附和道:“是啊,可我们又有什么法子” 中年人并不接话,自顾自的道:“而建造这凌云大佛的正是唐朝玄宗年间,一位法号为“海通”禅师号召修建。海通禅师云游四方,辗转来到凌云寺修行,见此处水势相当凶猛,每当夏汛,江水汹涌如猛兽直捣山岩,惊涛裂岸,舟船行至此处往往被河水颠覆,常常造成船毁人亡的悲惨之事。为了杀减水势,海通禅师发宏誓愿,“欲仰仗无边法力,易暴浪为安流”走*募化资金,逢岩在此造建这凌云大佛。而当大佛修到其肩部时,海通禅师便抱病离世” 说到此处有人叹息道:“既然死了,凌云大佛也没能完成,这如今是一具完整的大佛,不莫是他的诚心感动了上天,自己生长出来的” 中年人看了一眼说话之人,笑道:“壮士说笑了,虽说海通禅师圆寂,但去世之前却把这份重担托付给了他的徒弟,因无钱粮支撑,工程一度中断了一些时日,但此举乃是造福一方百姓,实是有德之功,被新上任的官员得知上报朝廷,当朝皇帝也为之动容,是以拨发银两再次动工,怎奈工程浩大绝非一年半载便可完成,当大佛修至膝盖处时,再次因为种种原由,而不得不再次中断;直到四十年后朝廷再拨钱粮历时近一十八载,全部工程计近九十载经三代巧匠之手才建造完成;如此工程不可谓不宏远伟博,如此造福之功不可谓不功高盖世”这中年人说话之声铿锵有力,有感而发,众人均是被其言语腔调所感染,无不为之惊叹,感慨万千。 忽然传来冷笑之声道:“阁下莫非是看见了”突兀的声音使得众人都是一愣,愣的不是这句话,而是这人说话的语气,似有挑衅之意。 众人将目光投向说话之人,只见相隔不远半丈开外,站立一名蓝衣老者,他头发黑白参半,身背一柄大刀,长相普通跟周围之人比将起来也是毫不起眼,见众人投来目光,他也是毫不在意,似笑非笑的看着那中年人,似是在等着他的回答。 中年人也是瞧了其一眼,也不气恼笑道:“千年之前的事我的祖宗还不知在哪呢,又怎会瞧见?” 蓝衣老者道:“着啊,既然你没瞧见也没看到,你所说的话我们如何能信?”被那老者抢白了一句,中年人也是一时语塞,随即朗声道:“这大佛就摆在大伙儿的面前,我又不是胡编捏造,信与不信大伙心里自有定论,又何须在下多说...” 那蓝衣老者道:“方才阁下也说过,大唐王朝乃是历代王朝,都不可与其相提并论的朝代,又是我汉族人民最鼎盛的时期,而这凌云大佛也是经三代帝王之手修建而成。依我看这凌云大佛消减水势是假,唐朝皇帝暗藏珠宝金银,以备不时之需才是真” 第二百四十三章(玉面狐狸) 此言一出顿时引出一片哗然之声,众人均是为寻宝而来,那黑衣中年人的一番话,也使得不少人大为泄气,此时又听这老者提起“珠宝”顿时精神大振纷纷开口“这位前辈言之有理” “我们都是为这宝藏而来,这佛像内肯定藏着富可敌国的宝贝” “我早就看出这凌云大佛不简单,原来是唐朝皇帝的藏宝库”众人说着说着神情激昂起来,均作出跃跃欲试之状... 同时也有些头脑较为冷静的人纷纷开口道:“这位先生所言也有理有据,绝非诓骗我等” “这佛像内若真藏有无数宝贝,大唐王朝也不会衰落,皇位也不会落入他人之手”一时间各抒己见,众说纷纭。 黑衣中年人听身旁议论纷纭,瞪了那蓝衣老者一眼,高声道:“这凌云大佛内藏珠宝,本就是子虚乌有之事,诸位切莫听信谗言而作无用之功” 蓝衣老者冷笑道:“别以为我不知你曲岳心中的小算盘,别人或许不知你用心险恶,但老朽岂能不知你心中所想,想凭一番话便打发我等离去,自己独吞宝贝,莫不是欺我等真似那三岁孩童...况且就算是我答应,诸位武林同道:也不会答应吧” 黑衣中年人闻听此言,怒喝道:“你是谁,看你居心叵测不怀好意,挑拨离间究竟是何居心”说着话往那老者近前靠近了两步,也不知怎的,那老者似是有些惧怕中年人,脚步不自觉的往后倒退了两步。 那老者强挺胸膛,高声道:“我看是你居心叵测用心不良吧”黑衣中年人拳头紧握,又逼近了一步,蓝衣老者见此,似是真有些惊惧,忙道:“你...你想干什么,若是真想动武,老朽也不惧你,更何况如今在大伙面前,是非黑白大伙儿自由定论”说着话就要拔刀。 二人说话一直有人看着,见二人剑拔弩张似要大打出手,有人忙出来阻拦道:“二位何必如此动怒,你我都是为这宝藏而来,何必为了各自的意见不同,而大动干戈,更何况现在还没见到传闻中的宝贝呢” 黑衣中年人瞪了那说话之人一眼道:“谁说我是为寻宝到此,曲某所言皆为肺腑,句句属实,好言相劝于你们,若执意不听到时候真有人丢了性命,可别怪在下未加提醒” 先前出言劝解那人冷哼一声道:“哼,看你也是知书达理之人,没想到这般不知好歹” 有人接着道:“是啊,自己心里明明有所图谋,还说的这么大义凛然” “知人知面,不知心呐” “我们性命如何也不是你能管得了得,只要你不跟我们抢就谢天谢地喽” 群豪说着话很是不屑的已走出老远,只有议论之声,随着风声传了回来,而那先前说话的蓝衣老者,也夹在人群中不见了踪影,只气的那中年人身体抖如筛糠,身旁侍从劝解道:“先生,他们这些不知好歹之人,怎能知晓您的用心良苦,犯不着为这些人生气” 凌霄等人在旁,自是听的真切瞧的明白,那中年人所言与凌霄心中所想不谋而合,再加上其对凌云大佛历程的一番解说,更加说明了这此“异宝”出世不过是些子虚乌有之事,怎奈面对这这“名利”二字诱惑实在巨大,群豪又怎会因为外人的只言片语,而就此退缩。 就在凌霄思绪之际,小山头又上来十几人,头先一人目光四下扫视似是在找着什么人,当瞧见那中年人时露出喜色,小跑到黑衣中年人身前,凌霄瞟了那人一眼见是个光头,模样看起来很是干练。 他给那中年人鞠了一躬行礼笑道:“大爷您真的在这里,我听他们说,还有些不相信,您怎么可能会来这种地方?” 中年人似是对那光头也不陌生,冷哼一声道:“我怎么就不能来,我要是不回来,你们还以为我死了吧” 那光头忙道:“大爷您说的哪的话...二爷他...”话未说完便被中年人摆手打断道:“好了,既然人已经来了,就带我去见见他吧,这些年真不知他又做了什么好事...” 说完忽然转过头看了一眼凌霄等人,当目光与凌霄相对时,凌霄很是友好的冲其点了点头,对方也点头回应了一下,随即转身便走。 而那光头笑容满面紧步跟上,边走边说道:“好好...二爷要是见到大爷您,肯定开心的不得了”那中年人道:“要真如你所说,他自己就亲自来了,也用不着你这个狗腿子” 眼看那中年人一行人走远,石鹰开口道:“公子,你看天就快要黑下来,这儿就剩我们几人了,我们要不要跟上去瞧瞧,老远就听到离这儿不远有很多人说话,说不定那里有落脚之地” 凌霄点了点头,但脚步却未挪动,右手摸着下巴问道:“你们可知这名叫曲岳的究竟是何人?” 几人沉吟了片刻石钢道:“曲岳这个名字我倒是听说过,听说此人是一个名叫“黑龙帮”的帮主,此人手段狠辣,比起我们兄弟来他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话未说完唐心忽然接茬道:“曲岳表面温和平易近人,可背地里却是个阴沉之人,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而在云、川、贵三省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道上的人给此人还取了个极为贴切的绰号人称“玉面狐狸””凌霄有些诧异的瞧了唐心一眼,不曾想她一个小姑娘家,竟对江湖之事知晓的一清二楚。 同时心中也泛起嘀咕:“看那曲岳不像是心计深沉之人,难道是我看走了眼” 石雄也点头道:“这“玉面狐狸”凶名在外,人人敬而远之,却不知为何在五年前,此人突然销声匿迹,江湖中再也听不到此人的半点消息,直到如今江湖也罕有人知这曲岳的名头,不曾想今日又碰到了一位名叫曲岳之人,不知是否是同一人” 凌霄拍了拍额头喃喃道:“真是多事之秋,不管如何我们已经到了这里,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何人在背后捣鬼”说着话双眼深深的瞧了大佛一眼,这才转身往山下走去。 第二百四十四章(峨眉弟子) 此时天色已渐渐昏暗下来,视线也不足两丈,当接近凌云大佛时眼前“漫山遍野”的人群,再次使得凌霄等人吃惊连连。 今夜的天空并无月色,只有星光点点,一簇簇的火把一堆堆的篝火,却照亮了整片天空。 遍地人影,他们有人席地而坐,有人或躺或卧,有人搭起帐篷,有人烧着火堆围坐一起,说话嬉笑之声,已盖过了不远处隆声不绝的滔滔江水。 石鹰笑道:“这哪儿像是来寻宝的,简直就像是来游山玩水的” 凌霄听闻细瞧身旁群豪,个个面带喜色毫无紧张之感,顿时让他有些哭笑不得。 正如石鹰所言,与其说是来寻宝,倒不如说是来此地观览风光更为的恰当。 凌霄几人刚想找个空地,先歇息片刻再做打算,忽然不远处传来争吵声,凌霄好奇心起,对石家兄弟吩咐道:“你们先找个地方稍加歇息片刻,我去瞧瞧” 他见三人点了点头,便迈步往那声音的源头走去,身后却传来唐心的声音喊道:“等等我,我也去瞧瞧热闹” 凌霄未加理会,继续往前走,老远便瞧见许多人群围成一团,方一走近便听有人愤愤议论道:“什么狗屁名门大派,说什么空穴来风,我看是其心险恶” “对啊,想凭几句话就打发我们走未免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吧” “想跟那黑龙帮独吞财宝怎能让他们得逞” “对...不能让他们得逞” 凌霄闻言更加好奇,挤进人群来到众人身旁,往那中央瞧去,只见中央烧着一大堆火,火焰高涨树叶枯枝被烧的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火堆旁站着三十多个男男女女。 男子身穿青衣,女子身着浅白,瞧年纪小的不过十五六岁大些的也不过三十来岁,此时他们的神色极为难看,只见一名身着褐色薄衫,面相温善的道姑,往前踏了一步挡在众人之前。 她手持宝剑,面色不怒自威,深沉着脸,冷声道:“我等受家师之命特意到此相劝,诸位既然不领情那也就罢了,但切莫出口伤人”众人似是以她为首的模样,想来在门派当中也是身份不低。 群豪中有人冷哼了一声道:“说的倒是富丽堂皇,你们既然到了这里,还不是为了能得到些宝贝” 话犹未了便又有人接话嘲笑道:“是啊,不过到时候发现了宝贝,我们可不管你们是何门何派,也别说那些大话吓唬我们,能来到这里的人都不是被吓大的” 此言一出又引起众人附和“我们才不怕”“别跟我们抢宝贝” “你们自己都管不好,还想管别人...”众人越说越激烈,喋喋不止。 凌霄见此心中倒是有个大概,看来眼前这些人,是做了些得力不讨好的事情,又打量了一番场中央的男女,暗道:“瞧这些人的装束,莫不是峨嵋派弟子” 忽见那道姑,身后一名红唇齿白的妙龄女子,抢步在前“锃”的一声拔出宝剑,面如冰霜怒喝道:“住口,你们执迷不悟,迂腐不堪也由得你们,但若再胡言乱语,口无遮拦就别怪我们手中这口宝剑”说着话就掐了个剑决摆好了门户,随即便见到其身后众人纷纷亮出兵刃。 群豪见此先是一愣,随即纷纷取出刀枪棍棒,有人叫嚷道:“终于露出了本来面目,想动手我们可不惧你” 道姑一皱眉,冲身旁喝道:“雪霜退下”那名为雪霜的妙龄女子,一阵局促过后道:“师姐,你看这些人不分黑白不说,还对本门胡说八道,我们若是不教训教训他们,还当我们峨眉派好欺负” 凌霄眼睛微眯暗道:“果真是峨眉派,不过这位小姑娘说话倒是直爽...” 唐心不知何时站在凌霄身旁,只听其喃喃道:“看来又有好戏瞧了”她话未说完,便听有人愤然喝道:“你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还想教训本大爷,今日本大爷就替峨眉的老尼姑教导教导你” 那道姑闻听“老尼姑”三个字,脸面霎时变了颜色。 不过那人说着话,却不见有何动静,凌霄闻听此人声音嘶哑,似是从左侧传来,耳旁忽然响起急促的“嗖嗖”之声他心知不好,就要出言提醒,只见那妇人手腕一翻弹出一个物事,手法隐秘外加天色昏暗很多人都未瞧见,可凌霄见此嘴角却是泛起微笑。 只听“哎呦”一声惨叫从身旁传来,瞧其方位正是方才暗器打出的方位,显然是偷袭不成,反被暗算,只听那人还骂咧咧嚷道:“奶奶个熊,格老子地,敢暗算老子...哎呦喂”口中虽骂着不堪入耳之词,却也不见再次发难。 也有少许明眼之人,瞧见那妇人手中细微的动作,当即骂道:“好个名门正派,出手如此拙劣,既是如此,我倒要看看你们能掀起什么浪来,诸位大伙儿我们一起上,教训教训他们出口恶气也好” 此言一出,立即引出诸多反响声:“说的对,大伙儿一起上,让他们这些自诩正派的弟子也吃些苦头”群豪喊着话便冲向了那峨眉弟子,凌霄心道:“麻烦上身了”他有心帮其解围,趁着混乱左伸一脚右摆一腿,绊倒了许多人。 群豪实在太多,且又无人指引,你推我搡之下,还未冲到峨眉弟子的近前,自己就摔倒翻滚在地,倒地的人尚未爬起,便被身后之人又一次推倒,有人竟从前者身体上踩踏过去。 那人只要爬起来,也不管是谁踩过自己,抡起拳头就打,也顾不上自己本来想找峨眉弟子晦气的心思,只为出口恶气。 这些人若是耍嘴皮跟风凑热闹倒算是能手,论起武艺来那简直是平庸之极,动手时还不忘骂上几句,虽携有兵器但那你打一拳我踢一脚的情形,真与市井地痞流氓无异,霎时间各种惨叫咒骂声响成一片。 那道姑名叫邱酥禾,她虽是道家打扮,其实是俗家弟子,因此并未用法号,她乃是峨眉派赤风师太,门下大弟子,也颇有几分不凡的本领。 第二百四十五章(再遇悟恶1) 邱酥禾此时见此等混乱的景象,本来较为镇定的她,此刻也显得有些慌乱与焦急,她未成想事情会发展到如此境地,她们此时已是众人之失,若是动手打伤了人,更是有理说不清,倘若不动手对方人多势众,再加拳脚无眼伤了门下弟子,心中也难免伤心自责,双方神愤之下若是闹出人命,那就真的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 她心中霎时闪过数个念头,侧身避开一名骂骂咧咧的大汉,来到峨眉弟子身边喊话道:“我们找机会冲出去,切莫动用兵器免伤无辜” 雪霜急道:“师姐他们出言不逊侮辱师傅,若是就此退去给师傅丢脸不说,还堕落了我们峨眉派的威名” 邱酥禾推开一名矮个子男子道:“师妹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现在却不是逞能的时候”她口中虽说着退去,但却被群豪围的水泄不通,如何又能出的去,左冲右撞又不能下狠手,只得左闪右避,顷刻之间已显得狼狈之极。 她又是一个“鲤鱼打挺”,避过不知从何处穿来的钢叉,忽见一名男子似是脚跟不稳,左碰右撞来到身边,只听他口中还喊着:“哎呦,快让让,让让...” 邱酥禾眉头紧皱喝道:“若是再靠近半步,休怪我手下不容情”正犹豫要不要拔剑,对方已然碰撞了上来,当即就是一惊,伸出一脚就踢了出去,她这一脚去势也颇快,一般人是避闪不过。 但见眼前之人,屁股向后一撅,身子往前一倾,模样极为滑稽,本踢向其腹的脚却是踢了个空,邱酥禾轻“咦”了一声有些诧异,随即见其一个转身便来到邱酥禾左侧,未等她发难那人开口笑道:“若想出去,跟我走便是”来人正是凌霄。 他说完也不等邱酥禾回应,一掌便推翻了挡在身前的壮汉,壮汉只觉一股巨力撞在胸膛,蹬蹬蹬...往后急退,随即撞在身后之人的身上,顿时引起连锁反应,倒地大片,虽无伤筋骨,破皮擦伤是避免不了的。 邱酥禾见来人极为陌生并不相识,正犹豫之时却见那人领头,在前冲出一条有人身铺垫的“路来”,她也顾不得其他,一咬牙冲身后喊道:“师弟师妹们我们走”说着话当先跟在凌霄身后。 见凌霄从那众豪身上踩踏而过,邱酥禾等人自是效仿其法,如此这般可苦了群豪,还未爬起便被人或头、或脸、或胸、或背踩了个遍,霎时间又响起哭爹喊娘的惨叫声。 功夫不大,众人便冲出了包围圈,邱酥禾再瞧身后,只见众豪互相指责谩骂,依旧捆打在一起,见已经顾忌不到她们,这才松了口气。 邱酥禾领着峨眉弟子,紧走几步来到凌霄面前,抱拳行礼道:“多谢朋友出手相助,我等感激不尽”说完身后众弟子也是冲其一抱拳,凌霄忙一摆手笑道:“小事一桩,不足言谢”二人互通名姓,又客套了一番,凌霄方想问其到此目的。 忽然身后响起震天的喝声:“愚蠢之人,你们若是想打,老衲便陪你们走上几合”这声音如同惊天的炸雷,轰轰隆隆,震耳欲聋回荡之声久久不息,几乎盖过了所有的杂噪声,凌霄及邱酥禾等人均是一惊。 纷纷转身瞧向身后,正是那众豪扭打之地所传来的声响,忽见有人被扔出圈外,也有人被抛向高空,还有人不断倒下,紧接着便见那群豪或扶、或搀、或被同伴抬着,已来不及咒骂四散奔逃,那情形就如同是遇见了魔鬼一般,真恨爹妈少生了两条退。 凌霄惊讶万分,是何人竟有如此之能,不大会儿的功夫,百十来号的人群已逃的不见了踪影,只剩少许伤势较为严重的人,似是抱着必死之心坐在原地哀嚎不止。 本是火光焱焰的篝火,此时只剩点点星光,只见中央处,一名背负大铲,高有八尺,上身*,茸茸胸毛,相貌凶恶的髯毛大汉立在当中。 凌霄见此吃惊道:“悟恶大师,怎会在这里?”而就在他出声的同时,身旁的邱酥禾也是极为讶然道:“是悟恶师叔”二人闻声对望一眼,向悟恶走去。 悟恶将围在腰上的僧衣,穿戴整齐,手持连环铲正欲转身,抬头便见一行人朝自己走来,当瞧见邱酥禾时,这才把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往身旁瞥了一眼认出正是凌霄,顿时露出不悦之色,虽是不想与眼前几人答话,但瞧对方已是笑脸迎了上来,老远便听到邱酥禾喊道:“悟恶师叔,师侄这厢有礼” 悟恶只得口打佛号道:“阿弥陀佛,原来是邱师侄”凌霄也抱拳道:“悟恶大师,许久未见别来无恙,大师莫非也因这“异宝”到此...” 悟恶不知何故,实是不愿与凌霄说话,但听其问话也不好拒之不理,于是道:“原来凌施主也在这里,老衲别无他事乃是云游到此” 原来,悟恶初次见凌霄时,因其对少林伸出援助之手,心存感激,回寺之后见悟了如同活死人般,对东瀛人恨之入骨,虽听凌霄详细的讲说过始末,但又听悟难叙说了一遍。 因二人说话的方式感觉不同,悟恶赍恨东瀛人之余,也对可慧禅师心存不满,但却不好表露只得埋藏在心。 悟恶与悟了有着非比寻常的同门之情,他日夜守候在悟了身边希望其可早些醒来,足有月许也未离开过其身旁半分,但迟迟不见醒转,浮想联翩便动了为悟了报仇的心思,就在悟本等人忙于修缮寺观,和商议召开武林大会时,悟恶却带着兵器偷偷走出山门,欲寻得东瀛黑衣人的踪迹誓为悟了报仇。 东瀛人行事诡谲,他又不是心细之人,奔波各地耗时两月有余,也未打听到任何消息,这般情形心情自是颇为沮丧,就在前些日子探得,嘉定凌云大佛有异宝现世,各路群豪均赶往此地,悟恶心想此处或许可以追查到东瀛人的踪迹也说不定。 于是跟着群雄来到此处,起初见到“凌云大佛”的弥勒像时,因其乃禅宗出身,内心自是极为澎湃激动不已,当见到竟有人在佛像之前大放厥词,心想这岂不有亵渎神佛之意。 又见众人被打的头破血流,还尚不自知,也毫无休止之状,他有心制止于是大发神威,冲进人群简单又直接的抓到人就扔了出来,他模样本就凶煞,神情激愤之下更似。 群豪大多数是乌合之众,见悟恶抛起一人,如同提小鸡般毫不费力,自是被吓的腿颤脚软,哪还有半点反抗的心思四散奔跑。 第二百四十六章(再遇悟恶2) 悟恶近日因常常寻不到东瀛人的踪迹而烦恼无比,想可慧禅师用神功救凌霄,而至悟了于不顾,心生怨气,又一想可慧行事自有其一定道理,不能怪罪与他,当见到凌霄时,内心陡然莫名的升起一股异样之感,这股怨念不觉的就转移到了凌霄身上。 听凌霄之言眉头一皱道:“老衲乃佛门中人,不贪、不嗔、不痴,如何能被世俗身外之物所迷惑”说罢悟恶神情竟有些不自然,他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面前的弥勒大佛,似有心虚之意。 不贪,断除一切法相的执着之心;不嗔,断除一切颠倒分别的妄想心;不痴,断除一切邪知邪见的迷惑心;这“三戒”被称佛门“三毒”是众生无始劫以来的业习,毒害众生的法身慧命。 毫无疑问,悟恶虽身遁空门这“三毒”对他来说只是修身,而不修心,是以他说完这番话,神色显得有些不太自然。 凌霄见悟恶神情怪异,语气似是对他颇有不满,心想:“与悟恶不过只一面之交,莫不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他?”按下疑惑问道:“那悟恶禅师莫不是也为那件事而来,凌某也觉得这“异宝”颇有蹊跷之处” 悟恶看了凌霄一眼道:“凌施主,老衲向来率直,有什么话就请明言,我可听不出你的弦外之音” 凌霄顿时无语起来,正色道:“大师可是为了东瀛人而来?” 悟恶与邱酥禾闻听均是一惊,悟恶神色和语气均有些缓和道:“施主怎会知晓贫僧心中所想” 凌霄笑道:“我也是为此而到了这里”悟恶又急忙问道:“那施主可查出了什么眉目?” 凌霄摇摇头,随即看了一眼隔江的大佛道:“我想此次异宝的背后,与那东瀛人定脱不了干系”他又见身旁的邱酥禾秀眉紧皱,神情变幻不定,半晌不语似是怀有心事问道:“不知邱女侠是为何到此?” 见邱酥禾呆而不语又问了一遍,她依旧恍若未闻,身旁的雪霜见此拉了拉邱酥禾的衣角,小声提醒道:“师姐,凌大侠跟你说话呢?” 邱酥禾这才蓦然醒转,收回心神叹了口气道:“鄙派对武林近月所发生的几件大事,也早有耳闻,本派也曾与那东瀛人交过手” 凌霄与悟恶闻听倒也未过多吃惊,凌霄问道:“莫非贵派也遭到那异族之人的围攻” 邱酥禾道:“那倒也没有,只是听师傅说,她曾跟一名怪异之人交过手,且对方武功全然不在她老人家之下,再结合武林近期发生的事,师傅她察觉到了异样危机,加强本派的防御,就算如此前些日子师傅竟然在自己的房门口,见到了一封被利器钉在门上,而没有署名和时限的挑战信,此信来历莫名,发信之人能悄无声息的进入峨眉,若非有内奸,手段也足可惊人了,如今峨眉上下可谓是戒备森严” 她顿了顿又接着道:“此当时节恰,巧又听到凌云大佛显露异象的流言,是以我等奉家师之命,来此查探事情的真相,通过两天的观察我察觉这消息不过是些道听途说,捕风捉影,子虚乌有之事。为了避免发生更大的骚动,引起不必要的纷争,是以借助峨眉派在江湖中的地位名声及威望,劝阻来此的群雄,岂料群豪不仅不相信我说的话反觉得峨眉派存有异心,无人退去不说,更有适得其反之象,引发诸豪对我们师兄妹,乃至峨眉派都产生了极大的敌意,甚至动起武来,若不是凌侠士及师叔来的及时,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她说罢又露出担忧之色,喃喃道:“也不知师父现在境况如何?” 雪霜安慰道:“师姐你放心吧,师父他老人家武功高强,是不会有事的,这里事情一了结,我们便立即回山”其他众弟子也纷纷附和。 悟恶愤愤道:“这群业障若是让老衲碰到,定将他们碎尸万段”凌霄沉思片刻,目光转向悟恶道:“大师,不知如今贵派召集群雄的英雄贴可有示下...” 悟恶道:“此次大会乃家师与张真人,共同商议定夺,最后决定“除魔大会”在武当派举行,各路英雄帖,也已传下日期定为重阳节” 其实,他早已下得少林,如何能得知这般多,这消息他只不过是从一个丐帮弟子口中听来,如今说将起来脸色,自是微微发热,尴尬之极,见天色晦暗也无人在意他的神色,这才轻吐了口气。 凌霄大喜道:“这离重阳节尚有两月有余,若由张真人主持大局,再集结群雄,齐心协力将这异族赶出中原,自是不在话下” 邱酥禾也喜道:“若是由张真人出面的话,这异族人倒也不足为惧” 悟恶见二人对张三丰推崇至高,心中懊恼,朗声道:“依老衲之见,这召集武林各派,以群雄之力,抵挡异族自是不成问题,若是有些人冲昏了头脑,单靠一人之能的话,倒时候怕会失望至极啊” 二人均知其意所指,也不反驳,凌霄笑道:“大师言之有理”话音刚落,就听身后传来急促的声音道:“公子,原来你在这里”听声音正是石雄。 他说着话已到凌霄近前,先是惊奇的瞥了一眼悟恶与邱酥禾,于是先冲悟恶行了一礼道:“这位想必就是少林五神僧之一的悟恶禅师,在下仰慕已久今日得见尊容,可谓是荣幸之至” 悟恶虽不认识石雄,但听其如此赞扬自己,心中自是大为高兴,哈哈一笑道:“阿弥陀佛,老衲出家之人,如何能在乎一些区区虚名” 悟恶体貌特征及使用兵器极为特别,又是声名远播之人,石雄认识凌霄倒也未过多奇怪,问石雄道:“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石雄点头道:“方才趁公子暂离之际,去探听了一些消息” 凌霄道:“噢,是何消息?”见石雄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凌霄笑道:“你什么时候也成了婆婆妈妈之人了,有什么就直说,这里又没有外人” 石雄道:“也没什么,只是一时难以言明,几位跟我来一看便知”说罢当先往山坡下走去。 凌霄对身旁悟、邱二人笑道:“此人是我的门客,行事向来稳重”说完也跟了上去,二人对视一眼,也往山坡下走去,身后紧跟着峨眉众弟子。 山坡下不远处,便是那波涛汹涌的江水,冷风从水面吹在人的脸上,虽是夏季却依旧冰凉刺骨。 凌霄老远便瞧见江面之上,有着明亮的火光,细细观瞧竟然是几只长有一两丈的大船,当越来越近时,船上所站立的人影,也逐渐清晰起来,船上不仅站着绰绰人影,在岸边也站着许多叫嚷的人群。 凌霄等人跟着石雄,也来到沙岸之上,再仔细一瞧,发现江中除了那几只大船之外,竟然还有数十只随着浪水摆动的小船,他心想:“要这么多船起什么作用,莫不是要下水捞金” 他跟着石雄分开人群,只见前方有人高举火把,似是在讨价还价说着:“五十两太贵了,要不三十两吧,实在不成四十两也成” “是啊,我们一路奔波至此舍不得吃喝,如今连宝贝都没见着,就要这么多的船钱,这不是摆明了坑大伙儿么” “可不是吗,这黑龙帮实在太不像话了” 有人奸笑道:“你们不坐也成,那诸位就回去吧,不过这宝贝可就无缘喽” 凌霄听着争吵声也来到近前,只见一艘大船停靠在岸边,船头竖立一杆大旗,通过船上悬挂着的灯笼透出来的亮光,发现这旗帜竟是纯白色。 白旗中央绣着张牙舞爪的黑龙,凌霄见这白旗暗暗发笑:“哪有这等装点门面的旗子” 白旗之下,站立两人一高一矮,此时船上一名头戴黑帽的男子对岸边之人指手画脚,而船身四周站着数名彪形大汉,双手抱胸,面无神色,面朝江水一动不动,双目环顾戒备着四周,显得神气十足,真似铁打的金刚,让人瞧上一眼,胆小之人都忍不住打哆嗦,好不威武。 第二百四十七章(横锁连江) 凌霄看的摸不着半点头脑,忽听一女子高喊道:“这狗奴才要是再不让我们上船,大伙儿就冲上去直接抢过来” 凌霄转头瞧去,就见这喊话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唐心,叹了口气心想:“不知她又想捣什么乱” 唐心本来就是喜欢凑热闹之人,东看西瞧来到江岸,见这“黑龙帮”霸道无比,心中不悦但自己又无可奈何,又不知如何才能出这口恶气,于是只能对着船上之人大骂,也有意挑起不满之人对其动粗。 她话刚说完,便听船上那头戴黑帽的男子,讥笑道:“哈哈哈,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唐心气的咬牙切齿,她捡起一块儿石头就打了上去,那人闪身避开,接着笑个不停。 群豪之间,有人提醒道:“你个小女娃是刚到的吧,也难怪你会如此”他话未说完,只听身旁有人打断道:“就在昨日,有人想不交钱,自恃有几分本领,想去抢船,结果...” 他心有余悸的,指了指船上的几名大汉道:“看着没,那四名汉子是黑龙帮的恶汉,人称‘四大金刚’力大无穷,昨日有人不想交银子气势冲冲跳上船,还未站稳便被这四位爷,直接扔下船掉进江里,连尸体都找不到” 唐心闻言缩了缩脖子,撇撇嘴道:“有那么厉害吗”说着话不觉的声音都小了几分。 她转身看向石家兄弟,冲石鹰道:“石老三,你武功高强,要不去试试给大伙儿抢一只船来” 石鹰道:“爷若想过江还需要抢船吗”说完满面讥笑之色。 唐心一跺脚道:“你...你给我等着”说完转身就跑,刚好遇见凌霄等人,笑脸迎了上来对凌霄道:“凌大侠你也来啦,来的正好帮我抢一只船吧” 凌霄白了其一眼道:“你要想坐船,直接交银子不就是了”唐心道:“你是不是钱多呀,钱多借我一点儿”说着话伸出手掌。 凌霄摸了摸鼻子,笑道:“没有”话锋一转道:“不过为何非要坐这船呢?”唐心笑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 话未说完,就听身旁的邱酥禾叹了口气道:“唉,其实弄出这么多事情都是那黑龙帮闹出来的,诸位身在外地,或许对这“黑龙帮”知之甚少,这黑龙帮在滇、川、黔无论黑白两道,名声可是极为响亮,黑龙帮亦正亦邪,也结交了许多此道中人,此次帮助郝连鹤带领帮众当先“霸占”了凌云大佛,在大佛之脚暂居了下来,又找来了多只大船占据江岸” 凌霄闻言笑道:“这郝连鹤倒是个聪明之人”不等邱酥禾接着说,身旁的石雄道:“若想寻宝必定要接近佛像,要接近佛像必须过江,周围停泊的小船,均被或轻或重的破坏,因此大船倒是成为了过江的唯一工具,但这过江的费用可是不低,就算此次异宝荒诞不经,这黑龙帮也会收获不菲,不过...” 悟恶喝道:“说话怎的吞吞吐吐,不过什么...”石雄道:“不过依在下之见,这郝连鹤如此行径,除了强买强卖赚取银两之外,我看还另有目的” 凌霄疑问道:“此话怎讲?”石雄道:“公子随我来,一看便知”说着朝西岸走去,悟恶喊道:“哎呀,说个话像个娘儿们不说,还故弄玄虚,真是气煞老衲” 邱酥禾笑道:“师叔这事有什么好气的,过去瞧瞧不就明白了”不过一两丈的距离,几步就到了,石雄在一根粗大的木桩前停了下来,他高举火把冲身后喊道:“老三把绳索拉出来”话音刚落身后闪出一人来,正是石鹰。 只见他挽起袖子,蹲下身来,伸手往江中探去,只听其轻喝一声“起”一根酒杯来粗的长绳,被拉出水面,其他人倒还好,凌霄与悟恶均吃了一惊,但还是不明其意,凌霄问道:“这是何意?” 石雄将火把,往旁边不远处矗立的一个木牌上靠去,凌霄凑近一瞧,只见上面写着十几个鲜红的大字“郝连鹤恭请有识之士共寻异宝” 凌霄再看向石鹰手中的绳索,绳索前端绑在那粗桩之上,想必另一端则是捆在对岸,那绳索看不清具体长度,前端由石鹰拉出水面有两三丈长,后面的则是被江水淹没,而江中泛起浓雾,也看不清对面具体事态,只能瞧见零星的火光,更看不清人影。 凌霄摆摆手,石鹰松开,只听绳索“啪嗒”一声落在水中,凌霄道:“这郝连鹤费尽周折,弄出这么多事来,又有意无意的把浑水摸鱼之人拒之门外,难道这大佛之中真的有宝贝不成?” 他目光看向邱酥禾又接着道:“想必邱女侠,也早知道这些玄机吧” 邱酥禾点头道:“在下到此,也有两日的光景,自是知晓,但就是不知这郝连鹤,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悟恶皱眉道:“这弄出这么多玩意儿,究竟什么意思啊,老衲还是不明白”他说着话就要去拔那木桩,凌霄忙伸手阻拦笑道:“大师切莫动怒,明日自见分晓” 唐心瞥了一眼悟恶道:“这大和尚是谁啊,怎的此莽撞” 悟恶闻听脸色霎时一变,当瞧见唐心不过是个小姑娘,心想童言无忌,对其的无心之举未放在心上,双手合什笑道:“阿弥陀佛,老衲悟恶,让小施主见笑了” 悟恶本生的凶恶,他向来板着面孔,此时一笑真比那牛头马面还难看三分,石钢等人不禁都缩了缩脖子,唐心不以为意眨眨眼睛道:“莫不是那少林派的悟恶大师么” 悟恶道:“正是老衲”唐心道:“那你武功岂不是极高” 悟恶也不谦虚很随意的点了点头,唐心道:“那你从这里,到对岸岂不是轻而易举” 悟恶一愣看了一眼波浪翻滚的江水,心想:“若论拳脚硬功,生平罕逢敌手,但这水上漂的轻功...”正发愣不知该如何回答时,唐心笑道:“大和尚明日就瞧您老大展拳脚了”说着话径自跑开了。 凌霄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沉思了片刻,随即露出轻笑,迈步往回走去,众人跟在身后,又回到山坡之上,峨眉弟子捡来枯枝残叶,又生起一堆火来,众人围坐中央,各怀心事的闭目养神起来。 不远处诸多群豪,面带敌意的神色,投向峨眉众人,当瞧见悟恶这个凶神也盘膝端坐在侧,却是敢怒不敢言更不敢靠近半步。 第二百四十八章(过江寻宝) 次日大早,众人便被各种吵闹声惊醒,火红的太阳从凌云大佛的肩头跳上了天空,虽是清晨,但阳光照映在人的脸上,依旧火辣辣的。 凌霄手搭凉棚往对岸瞧去,因晚间视线不足,瞧不远看不清,此时却是一览无遗。 昨夜惊涛骇浪的江水,此时也平息了许多,十几来丈宽的江面对岸正是那尊宝相*的凌云大佛,而往大佛的周身,及脚下看去却是吃惊不小。 只见大佛身上,吊着数根长绳,每一根绳索上都挂着几个人影,足有十数人,他们如同是这尊大佛身上的“跳蚤”从左跳到右,从上晃到下,由东窜到西,在大佛的各部位,这里摸摸那里敲敲,似是在寻找着什么。 而大佛的脚下,无论是脚背还是石台,都挤满了人影,甚至还瞧见几个白色的帐篷,情形滑稽无比,却让凌霄目瞪口呆,不明就理。 凌霄来到邱酥禾身边问道:“邱女侠可知对岸那些人,在捣什么鬼?” 邱酥禾摇头道:“那些在大佛身上窜动的人影,正是郝连鹤的人,他们如此捣腾已有数日,我也不知这郝连鹤,究竟意欲何为?” 凌霄沉吟片刻,随即心中有了计较,他道:“既如此,那我们去瞧瞧不就知道了”众人随意吃了些干粮,踢散了火堆,往坡下走去,方到岸边又听到许多争吵声,无非又是一些讨价还价的声音。 他来到江边,凌霄对众人道:“这银两凌某是不愿交的,看来只能走那条路了”石鹰也怪笑道:“我也是不走寻常路之人” 唐心道:“既然如此,本姑娘也不能让你们小瞧了”邱酥禾乃峨眉大弟子,自是不愿与别人比了下去,开口道:“在下不才也试上一试”她言罢身后的青霜局促道:“大师姐,我们可过不去,难道要交银两不成” 凌霄笑道:“姑娘放心,这般多的人,一个小小的黑龙帮是挡不住的”又冲身后的石家两兄弟道:“你二人见机行事便可,切莫用强”二人点了点头。 凌霄看向悟恶道:“不知大师...”话未说完,唐心道:“悟恶大师傅武功极高,自是和我们一样不走寻常路的”悟恶闻听老脸一红,轻咳了一声道:“阿弥陀佛,老衲今日身子颇有不适,还是随这几位施主一起吧,到时候在对岸汇合便是”唐心闻听却是哈哈大笑,众人也均是忍俊不禁。 悟恶喝道:“你个女娃有甚好笑的”虽说悟恶不以轻功擅长,但这不过十来丈的距离又有绳索辅助,想过对岸倒也不在话下,怎奈其生性怕水,见江水时而掀起波浪,便萌生惧意,因此只能硬着头皮放低了姿态,换做其它,他是万万做不到这一步的。 石鹰当先来到木桩前,他将衣服撩起扎在腰间,说道:“石某先行一步” 他弯腰猛地窜起一丈有余,一个“大鹏展翅”落在水面上,脚尖在江面一点,又窜出两三丈,如此不过两三下已到了对岸。 邱酥禾点头道:“这位壮士好轻功”唐心似是有心与其较量,冲悟恶道:“大和尚,本姑娘先行一步”说完转身一跃,落在水面上,姿势优美之极随即几个蜻蜓点水,也到了对岸。 邱酥禾对悟恶一抱拳道:“师叔,小侄先行一步”又对峨眉弟子吩咐道:“随师叔一起,切莫生事”众人点头同声道:“谨遵大师姐之令”她说完也是一个箭步掠上水面,身形如燕轻柔之至,几个起落间也到了对岸。 凌霄也冲悟恶一抱拳,纵身一跃落在水面,如履平地般,在江面疾驰而过。 悟恶见此叹息了一声,转身往那大船走去,似有不甘之意,若不是自己生性惧水,何苦身为少林神僧之一,反受人奚落,石家兄弟对视一眼,同峨眉众人而去。 凌霄方落石台之上,迎面走来两个笑容满面的黑衣女子道:“公子好本领,我家主人早等候多时” 他闻听一愣,方想问“你家主人是谁”就见左手处不远石鹰,正冲其招手喊道:“公子,到这边来”那黑衣女子冲凌霄行了一礼摆了个请的手势,凌霄不明其意,往石鹰那里走去。 方迈脚不过两步,忽然“砰”的一声巨响从上方传来,凌霄耳朵顿时被震的嗡嗡作响,一时似是耳鸣了一般,听不见任何声响,紧接着不知从何处飞来漫天的碎屑石沫。 他吓了一跳,摇晃了几下脑袋,刚恢复听觉,随即便听见各种咒骂之声:“郝老大你龟儿子的,莫不是想谋杀老子” “郝帮主,是不是玩儿的有点过头了”“郝连鹤,日你祖宗”各种谩骂随着碎石铺天盖地的一起飞了过来。 忽然几片石块儿,如流星般从空中疾驰而下,直奔身旁那名黑衣女子的额骨,那女子早被吓的娇容失色,对这飞来的石子自是毫无发觉,眼见那飞快的碎石就要击中那女子。 凌霄眼疾手快,将那黑衣女子往后方一推,躲了过去,他又伸手将另一名手足无措的女子往后一拉,几人紧靠墙壁。 足足过了半晌,才逐渐平息了下来,不过空气中依旧弥漫着*味与蒙蒙灰尘,使人喘不过气来,二女对凌霄称谢不已。 凌霄往四周打量了一番,面前是波涛汹涌的大江,身后是几十丈来高的山崖,四周挤满了人影,心想:“这若是有人在此地布下陷阱,可是绝佳的处所” 正疑虑间,石雄的声音响起,只听其呼喊道:“公子、公子...你在哪呀?” 凌霄大声喊道:“老三,我在这里”紧接着便见一个秃头走了过来,正是石鹰,他忙问道:“公子,你没事吧”凌霄道:“没事” 石鹰骂咧咧道:“他娘的的这郝连鹤不知在搞什么鬼,听说是寻到宝贝了” 凌霄眉头一挑道:“寻宝贝需要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吗?”只听身旁的黑衣女子怯怯道:“公子不知,前日也发生过这种事,听他们说是在弄什么机关”另一名女子道:“上次听说是走错了门,看来这此是真的找到宝贝了”她说着话,似是很兴奋的模样,仿佛她也是来寻宝一般。 此时耳旁传来一个粗豪的声音道:“诸位英雄、前辈、大侠,方才让你们受惊了,郝某人在此向诸位赔罪了” 凌霄闻听冲石鹰道:“走我们也去瞧瞧”二人从石壁转过身来,不过两丈来宽的石台,此时围满了人影,足有百十来位的老少男女,群豪对郝连鹤的话仿若未闻,依旧骂声一片。 “姓郝的,今日要是再不给个说法,我们可跟你没完”“对,给个说法” “郝帮主倒腾了这么多日子,也差不多是时候了” 不知唐心与邱酥禾,从哪里走了过来,几人打声招呼互相问询,索性几人都是无碍。 第二百四十九章(利欲熏心) 凌霄将目光投向大佛的脚背之上,只见上面站着一名,身形矮小的光头中年人,高不过五尺,面如黑炭,一张马脸,身着黑袍,嘴里还叼着根一尺来长的烟袋。 众人的抱怨声,逐渐平息了下来,那黑脸人嘿嘿一笑道:“诸位稍安勿躁,大伙儿看的起郝某人,才等了这么多天,既然来了就不会让诸位白等,方才我的属下已找到入口,待会儿等各路英雄到齐,我们就一探究竟,相信大伙儿不远千里到此,已经等了这么多天,也不在乎一时,人多也将多一分把握,当然倒时候找到宝贝,能拿多少全凭各位的本事了” 他说完哈哈笑了起来,接着又道:“大伙儿先暂歇片刻”言罢便跳下了大佛的脚背。 凌霄心道:“看来这黑脸人就是那郝连鹤了”众人闻听如同炸开了锅一般,纷纷露出高涨的神情,又是议论一片。 邱酥禾道:“想不到在江湖享有誉名的侠客、老前辈也会到此”未等其介绍,石鹰将目光投向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身上说道:“那老头名叫关应南江湖人称,南极仙翁” 又看向一名长髯中年人说:“这人叫冯毅,一身暗器百发百中江湖人称千手无敌” 邱酥禾也看向一名,穿着暴露很是妖艳的女子道:“此女长年在关外沙漠地带,多年未曾入关,大多数人已经不记得她的名姓,只记得她外号叫毒娘子” 凌霄顺势瞧去,只见她左脸颊上,刺着一个碧蓝的蝎子,样貌不差瞧上去很是妖艳,看来人如其名应该很是擅长使毒,就在凌霄投去目光的同时,那毒娘子竟似有所察觉的看向了凌霄,露出了一个浅浅笑意,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模样说不出的妖异,甚至有些勾人心魄,凌霄急忙别过头,心跳不止。 唐心见此笑道:“任谁见到这么美丽的女子,也会把持不住,你说是吧凌大侠”凌霄哪敢搭腔。 只听石、邱二人又连说了四五位名声极响的江湖侠客,有些甚至是凌霄都极为敬佩的老前辈。 他不禁皱起眉头道:“在此的任何一位,在江湖之上也是响当当的人物,为何会听一名小帮派头目的唆使” 邱酥禾道:“凌壮士有所不知,若论身份地位,他自是不及到此的很多前辈,但却有一项本领是很多人都望尘莫及的” 唐心忽然插口道:“不就是些旁门左道的雕虫小技,有什么得意的” 邱酥禾道:“不然,此人惯使机关,一身武功本已不低,他又在身上安装了各种巧妙的机关,与人动起武来往往是出其不意,另人防不胜防,他的外号叫“千机变”,指的就是他的机关术,而据说此次这凌云大佛内藏宝藏并非虚假,只是佛像周身布满了重重机关无人能解,大伙儿只能干瞪眼而无济于事,而这郝连鹤正是此道好手,于是他就把此事揽了下来,并且还说找到宝贝与大伙儿平分,大伙儿自是乐意。而且就在这高台之上一直排摆酒席,只要是踏浪到此的豪客,均被尊为上宾,就在方才的爆炸之前,大伙儿还在喝酒吃肉呢” 凌霄释然道:“我就说怎么还有两个少女迎接我等,原来有这般多的内情,不过我看此人倒是很不简单,不会做这种得力不讨好的事,恐怕另有图谋” 邱酥禾道:“凌壮士说的对,我也察觉到这一点,才会出言相劝,但在富可敌国的宝藏面前,我们所说的话,在群雄面前不过是惺惺作态,谁人能听” 就在这时只听石雄道:“公子,你看悟恶大师他们过来了”凌霄转头向江面瞧去,只见驶来三四只载满人群的大船,船头插着黑龙帮的旗帜。 头前一只大船旗帜之下,站立的正是悟恶石家兄弟等人,石鹰频频向船上招手,悟恶点头示意。 就在船将要靠岸时,这边高台上涌出几名壮汉,将船绳绑在不远的石桩之上。 悟恶等人当先跳下船来,来到凌霄等人身边,邱酥禾问青霜道:“你们是怎么上船的,难道是交了银两不成?” 青霜笑道:“我们这么多人,哪儿来这么多银两,是他们船上的人,说不再收钱免费搭载,我们这才过来了” 凌霄问道:“难道是因为群豪用强,他们抵挡不住” 石钢道:“并非如此,而是他们自愿为之” 凌霄心想:“本把些鱼蛇混杂的人挡在江岸,为何又拉了过来,这郝连鹤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几人说话之时,船上的人已不断涌向高台,群雄就像是真的见到了宝贝一般,你推我搡的,不断往人群中挤着。 不大会儿的功夫,众人连站立都觉得困难,凌霄等人更是被挤的分散开来。 忽然有人喊道:“就连少林五神僧之一的悟恶禅师都来了,可见这宝贝的吸引力不一般吶”又听悟恶道:“阿弥陀佛,老衲乃出家之人,钱财乃身外之物,切莫被邪魔外道,冲昏了头脑才好...” 悟恶有意把这“邪魔外道”说的重了些,声音响彻山谷,之后的对话,却被周围的叱骂喊叫声所淹没。 就在凌霄被挤的烦恼异常时,就听那郝连鹤高喊道:“这洞口现如今已经找到,诸位想要宝藏就看你们的本事了” 他话音刚落,又一个异常凄厉的声音响起:“郝连鹤,你这个奸诈无耻的恶徒,你在佛祖的面前,都行如此不齿的勾当,你会遭到报应的” 众人闻声都是一惊,说话的声音不觉的都压低了些,将目光均投向佛脚的脚背之上,只见郝连鹤身旁不远处,不知何时站立一名蓬头散发身穿黑衣的中年人。 他弓着身子,满身污泥,手上也满是鲜血,忽然抬起头,露出一张满是血迹的脸来,众人大惊失色,虽然挤得喘不过气来,但还是不由自主的往后倒退了半步。 只见他左目空洞足可瞧见内骨,似是有人连皮带肉给剜了去,鲜血如泉般不断涌出,右目也流下一行殷红鲜血,早已染红了衣领,使人触目惊心,有人瞧了一眼再也不忍看上第二眼。 第二百五十章(欲望之门) 凌霄目光一凝,此人正是偶遇的曲岳,他心想:“为何会落得如此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只见曲岳手指郝连鹤骂道:“当年真是瞎了狗眼,将黑龙帮托付给你,不仅不听我的忠告,如今还装神弄鬼,将诸位英雄聚集到此,究竟有什么图谋,在佛祖的面前,你会遭报应的” 他说“瞎了狗眼”的时候,不少人均想:“你如今瞎了一只眼睛,莫不是应了你当年的那句话” 郝连鹤不怒反笑道:“我的好大哥,若论起报应天谴,你如今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么,再说我能有什么图谋,这宝藏见者有份,我岂能独吞,我郝连鹤生平最讲义气,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还是大哥你教给小弟的,我现在与武林同道,同享富贵有什么不对吗?” 虽说在场许多名宿,均看不惯郝连鹤的那副嘴脸,但听郝连鹤那番大义凛然的话,又看在“宝藏”二字的份上,只不过是对曲岳投向了怜悯的目光,却都把想说的话都憋闷在了心里。 甚至有人奉承郝连鹤道:“对,郝帮主说的对极,曲岳你还是下去吧,就别多管闲事了,你如今这副模样,连宝藏恐怕都是寻不成了吧” 曲岳闻言当场气的喷出一口血,跪倒在地,溅的郝连鹤周身遍地,郝连鹤阴森道:“大哥你还是别多管闲事了,在家安享清福,做个教书先生多好,何苦掺和此事,还自剜左眼表明决心” 曲岳突然直起身子,凄声冲下首群豪喊道:“诸位武林同道,这郝连鹤狼子野心,切莫听信了他的话,悔之晚矣”众人只是冷眼旁观,均是不为所动。 只听悟恶口打佛号高声道:“阿弥陀佛,施主一片赤心,另方为之人都为之感动,依贫僧之见,这宝藏不过是无中生有,空穴来风,大伙儿还是从哪里来回哪里去的好,免得白忙活一场不说,还搭上自己的性命” 话音刚落,就听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道:“哎呦,这不是号称少林五圣僧的悟恶大师吗,出家人四大皆空,你既然说是空穴来风,却为何不远千里从嵩山来往此地,就连出家人都为之心动,更何况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凌霄抬头张望见说话之人,正是邱酥禾曾提点过的“南极仙翁”关应南。 悟恶闻听气的哇哇大叫道:“阿弥陀佛,放你娘的狗臭屁”此言一出引得众人哈哈大笑,他本就是粗鲁易怒之人,听关应南如此讥笑于他,哪还顾得宗师形象,更顾不得已是遁入空门的佛门弟子,是以当下破口大骂。 又听群雄取笑与他,他脸色一沉,纵身跃有一丈来高,飞起一铲便往那关应南头顶拍去,关应南大吃一惊,万万想不到,对方在如此多的人群之中还能寻得自己,更料不到对方出手快如奔雷毫不留情。 眼见来不及避闪,往地上一蹲紧接着一记手掌砍在站在身旁之人的腿上,接连砍了数人,那些人吃痛摔倒在地,不过刹那间的功夫便倒地四五人,将关应南压在最底层,他这是急中生智,拿外人作挡箭牌。 悟恶虽然怒发冲冠,见此哪还敢拍下去,他这一铲若真下去,不说那最底层的关应南,上面的那四五人是非毙命不可。 凌霄在远处也瞧的清楚,暗骂那关应南“卑鄙无耻”说时迟那时快,眼见他收招已是不及,只见得他把铲斜甩了出去,只听“锵”的一声响,直插入佛像的左腿之上足有一尺,众人露出骇然之色。 他下坠势头不减,就在众人愣神的功夫,见他左脚踏在一人的肩头如炮弹般,又弹起一丈有余,下坠之时,声势极为惊人,众人就是无处可躲,也七歪八斜的给让出一小块儿地来。 关应南推开“人肉盾”那几人虽心生不满,但见是“南极仙翁”非但不敢发作,还露出笑脸。 关应南虽武功不差,也是盛名在外,但比起五神僧之一的悟恶自是略有不及,别说是他就算是在此处的群豪,论单打独斗也无人可说胜过悟恶,此举非但无人瞧他不起,有甚者还夸他机智。 关应南虽武功不及悟恶,但头脑却比其聪明许多,只听其道:“想要宝藏的人绝非老朽一人,难不成悟恶大师连大伙儿都要解决掉吗,我看不能吧” 悟恶怒道:“你有种给老衲站出来咱们斗上几合”关应南只当未闻,只听身旁有人道:“悟恶大师,虽然你武功高强,但也请自重,这宝藏又不是你少林的,你管的甚宽咧” “对,悟恶大师,我们尊你为武林前辈,若想凭本事找宝藏我们自是不拦,但若要动武,一人不如你,我们有十人,百人”本来不敢说话的人,听到别人说的很是兴起,也插上几句,霎时间责骂声响起一片。 悟恶气的七窍生烟,忽然纵起身来,伸手将禅杖拿了下来,在空中一挥跳下身来喝道:“都给老衲住口,再敢言语半句,佛挡*”此言一出,当真有效,众人纷纷闭口不言,生怕他大发神威,伤及性命。 唐心不知何时,来到悟恶身边道:“大和尚好本领呀”那久未言语的曲岳,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道:“郝连鹤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那声音极为的凄凉,甚至有种英雄末路的感觉。 他说罢用力纵身一跃出两三丈,众人只见一个人影从头上划过,只听“噗通”一声,掉落在江里,随着波浪起伏,连尸身也没瞧见,众人无不骇然失色,纷纷陷入沉思。 众人见曲岳以死来作警示,纷纷陷入低弥之态,郝连鹤浑不在意,干咳了几声道:“宝藏的大门已向诸位英雄敞开,能不能找到就看诸位的本事了”说着话往身后一指。 凌霄顺势瞧去,就见不知何时,在大佛的胸口处,出现了一个大洞,从上往下垂落两排绳梯,就在他投去目光时,已经有不少人在往上不断攀爬着,不过几尺来高的人群,在几十丈的大佛面前,显得异常渺小。 凌霄知道现如今说再多的话,也是无济于事,心中的欲望在催使者他们前行,那攀爬的动力不日而语,不大会儿的功夫,已经有不少人爬上了大佛上方的洞口,一顿饭过后本来挤满了足有四五百的人群已减其半。 第二百五十一章(贪欲无厌) 凌霄、悟恶、邱酥禾峨眉众弟子及石家兄弟包括唐心在内,均没有攀上绳梯。 众人聚在一起,石鹰问道:“公子,接下来我们该当如何?”他那蠢蠢欲动的神色,自是少不了唐心的白眼与讥笑,二人你说一句我回一言的斗了起来。 凌霄摆了摆手皱眉道:“依在下之见,大伙儿寻宝事小,怕就怕中了恶人的奸计” 悟恶愤然道:“真是气煞老衲”看了凌霄一眼,神色略有缓和接着道:“那依施主我们该当如何?不满诸位,老衲此行下山,正是为那异族妖魔而来,就是龙潭虎穴老衲也得闯上一闯,不杀几个东瀛狗不解老衲心头之恨” 这几句话本不该出自出家人之口,但悟恶却是毫无忌讳,此时又露出极为凶狠的神色,犹如那地狱拘人魂魄的阎罗,使众人不禁都打了个冷颤。 凌霄点头道:“凌某也正有此意”看向邱酥禾接着道:“邱女侠你意当如何?” 邱酥禾犹豫了片刻,随即转身一连点了四五个人的名字,然后对身旁的青霜道:“师妹你与其他师弟师妹在外守候,若是我两天尚未回返的话,你就领着他们回山向师傅复命吧” 青霜闻言双眼泛着泪光道:“师姐,我同你一起去”邱酥禾道:“这里面不知有着多少的凶险...”说了一半又露出决绝之色道:“这是命令你自当遵从便是” 青霜内心挣扎了片刻,还是点头道:“那师姐你一定要平安回来”就在邱酥禾跟峨眉弟子交代事宜之时,唐心笑着对凌霄道:“反正我是要去瞧瞧的” 凌霄欲言又止有心劝阻,料唐心的性子倔强又极为任性,倒也作罢只得说道:“随你的便,但你若在里面出了什么事,我可不管” 唐心冷哼一声道:“凌大侠你就放心吧,不会托你的后腿”石家三兄弟短议过后,由石鹰跟随凌霄入洞,就算凌霄本领高强,有个人照应总是好的,其他两兄弟留在洞外,以防有变,众人商议已定,也不再啰嗦,随着其他群豪陆续的攀上了绳梯,缓缓往大佛胸口爬去。 绳梯摇摇晃晃,稍有不甚摔下去必定粉身碎骨,可凌霄一行均是江湖好手,对常人来说很是艰难,对于他们几人却不在话下。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便爬上了大佛胸部的洞口,方接近洞口,便听到洞内传出极为兴奋的嚷叫声,而随着凌霄等人爬上来的群豪,也是不由分说的冲进了晦暗的洞内,个个面红耳赤相互敌视,似是真的见到了宝贝,其他人与他抢夺一般。 很多人似是早有准备,方一进洞就点起了火把,凌霄等人随着众人小心翼翼的往里走去,忽然凌霄想到什么又回过身来,从上往下瞧去,还有人陆陆续续从下顺着绳梯往上爬着。 大佛的脚下便是波涛汹涌的江水,从大佛的胸口到脚下的石台足有十几来丈,凌霄看了看绳梯,见绳梯一直延伸到洞内的深处,顺着绳子一直找到了拴在石柱上的绳索,周围还堆放着许多杂乱的物事,他蹲下身来找了片刻,发现一个麻袋,打开一看,嘿嘿一笑喃喃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唐心忽然发现凌霄不见了踪影,正四处张望发现凌霄面带笑意,来到其身边,笑问道:“找什么呢?” 唐心瞥嘴道:“没什么,我就怕有些人吓破了胆回去了”凌霄呵呵一笑也不接话。 往洞内深处直行,半柱香的功夫过后,凌霄见四周墙壁光滑异常,地面宽有两丈惊奇道:“这凌云大佛本身就是鬼斧神工,内部还别有洞天,真是难以想象,不过这么隐蔽的部位,那郝连鹤能发现也有几分本事了” 邱酥禾附声道:“是啊...”话音刚落只听身旁有人不屑道:“你们是不知道这郝连鹤是何许人也,说好听点儿是机关术独步天下的“千机变”难听点就是个盗墓贼” 接着又有人接话道:“是啊,他就是靠干掘人祖坟的勾当,才壮大了自己的势力,又从他结义大哥手里抢来帮主之位维持到现在” 话音刚落有人又道:“说白了就是个丧尽天良的白眼狼,也不知他这次是发了哪颗善心,竟然会把宝藏的消息散播出去” 又听一人道:“哼,依我看肯定还是没安什么好心,大伙儿都注意点才好” 唐心闻众人议论之声,白了白眼讥笑道:“那为什么你们还跟来?并且方才还诋毁悟恶大师” 那当先一人道:“这宝藏在前谁不心动,不说多就是拿个几十两金子也够我们活一辈子了” 有人接话笑骂道:“你这没出息的,里面宝贝多着呢,几十两黄金算得什么...”说着说着便议论起自己找到宝贝后,该怎样怎样如何如何...毫无危机之感。 凌霄笑道:“还是五蕴皆空的好”唐心道:“那你怎么不出家做和尚”凌霄冷哼一声白了其一眼,好在光线黑暗唐心也瞧不见。 约莫又有半柱香的功夫,忽然有人发出惊惧的声音,惊恐道:“这是什么地方,怎么会死这么多人” 凌霄等人闻声皆是一惊,急忙抢步上前查看,发现尸横遍地,每人身上插着数根长箭,看向死者的面目,死者神色各异,有人面露笑容,却戛然而止,有人睁大着眼睛,似是不敢相信自己会死在此地。 凌霄四周查看了一番,见墙壁有很多细小的小孔,他拾起一根箭矢,发现这箭头早已生锈,不像是有人暗中为之,看来是有些年头了,心想:“看来这些人都是身重机关而死” 唐心手中也拿着一根箭头道:“这些箭头沾有剧毒,看来他们是触发了什么机关” 邱酥禾道:“那郝连鹤果然没安什么好心,将那些无辜之人当做挡箭牌了” 凌霄看了几眼周围的人群,发现他们不仅没有退缩沮丧之意,反露振奋之色,摇头叹息道:“没办法都是名利欲望而招来的杀身之祸” 悟恶口打佛号:“阿弥陀佛,我佛慈悲”接着便默念起经文来,似是在给这些死不瞑目的人超度。 凌霄提醒道:“大伙儿都注意些,这里面既然机关重重,那宝藏看来也并非子虚乌有” 石鹰喜道:“若果真如此,那宝贝我们也不能视而不见吧” 凌霄调笑道:“我看这宝贝事小,若是有人在暗中捣鬼,就怕你有命拿,没命花”石鹰闻言只觉一股寒气吹上了脊梁骨,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几人说着话,随着众人往前走了又有一柱香的功夫,通道虽像是直行,但凌霄总感觉拐过了很多弯路,算算方位现在也应该是在大佛的“肚”中了。 而且越往前深入,通道也渐渐变的狭窄起来,也有种走下坡路的感觉,虽然这种坡路不是很明显。 忽然又听到有人大叫一声,惊道:“这里怎么也死了这么多人”凌霄往前紧走几步,发现果然如先前一般,地上又躺着许多死尸,只不过这一次,是中了各种飞镖暗器的机关,通过众人的死状来看,这些暗器肯定也是涂抹了见血封喉的剧毒。 而在墙边不远,依靠着一名满头花白的老者,瞧模样正是先前激怒悟恶的“南极仙翁”关应南,见他周身插满了各种暗器不下数十,神色扭曲,显是临死之际,极为痛苦。 先前还盛气凌人,言之凿凿的他,不过几柱香的功夫,便命丧黄泉,有识得关应南之人都是连连摇头。 第二百五十二章(异宝现世) 悟恶也叹息了一声,双手合十口称佛号道:“阿弥陀佛”众人虽是惊惧万分,但宝藏的诱惑,依旧未能阻挡住他们的脚步,有人甚至闲谈起来,不过以凌霄来看,这不过是想通过转移话题,来减轻心中的恐惧。 石鹰道:“怎么不见郝连鹤这贼子”凌霄也是一愣,他也察觉到自进入这佛洞以来,就没听到有关郝连鹤的消息,更别说见到其人,不光是他,就连跟随他一起的,那些江湖前辈也一个没见踪影。 邱酥禾道:“我看他们是用那些无知之辈在前开路,此时想必已经到了更深处,这郝连鹤果然其心险恶啊” 凌霄等人也并未再过多停留,各怀心思的继续往前走,途中又遇到了因各种机关而死的群豪,有人甚至连尸骨都未留下,被霸道的毒性腐蚀成水,众人惊叹不止。 这般脚不停歇的,又走了足有半个时辰,突然前方露出异常明亮的火光,且又传出极为兴奋的叫嚷声,几人忙走出洞口,瞧得眼前一幕,心头震撼不已,目瞪口呆。 只见此处乃是一个无比宽敞的大雄宝殿,殿内中央端坐的不是如来佛像,而是面带笑容的弥勒大佛,佛像身旁站立两名稍矮的智者乃文殊、普贤两位菩萨,旁边又立阿难、伽叶二人;两旁各立八名相貌姿势各异的罗汉,正是那十六罗汉,香案高台一应俱全。 大佛虽是弥勒未来佛,但却毫无违和之感,其他布置与外界那寺庙内的大殿一模一样,不过却无这般华丽,每尊佛像都是金光灿灿的黄金铸造,菩萨罗汉头上的装饰品,都是那晶莹剔透的珍珠异宝妆造。 (据有关资料记载,唐朝前期乃至更早,都是十六罗汉。而十八罗汉的说法到唐朝末年才逐渐形成,且又经历了中国鼎盛时期的几个朝代宋、明、清流传了近一千多年的时间,这其中又加上很多名人的推崇,这十八罗汉才演化成如今我们在寺庙所见的形象,如今在我们的认知中已根深蒂固) 殿内的群雄,此时完全处于一种忘我的癫疯之状,各手持利器对佛像毫无崇敬之心,有的更是跳上桌台高案对佛像乱砍猛剁,企图将佛像分开搬走,享人世富贵荣华,而那郝连鹤及其他德高望重的前辈也均在此列,但却是如蚍蜉撼树。 群豪手中的利器,只不过在佛像身上留下浅痕,却纹丝未动...直到众人累的气喘吁吁,瘫痪在地,才苦思对策。 悟恶乃佛门弟子,瞧见这尊佛像不由得意由心生忍不住跪拜,凌霄也是连连惊叹,石鹰等人啧啧称奇,两眼露出精光,不过其虽是口中不住念叨,倒是未有何举动。 忽然闻听一阵“轰隆隆”的轰鸣之声,群豪往声音的源头瞧去,只见大殿佛像两侧壁画的墙壁,缓缓各升起一扇门来,露出两个黑洞,只听郝连鹤的声音传了过来道:“真正的宝贝在这里面”他说着话手一挥已抢身钻进了长形的洞内。 众人闻听神情激奋,如蝗潮般涌向那两个洞口,不大会儿的功夫只有少数人还滞留大殿,妄图把佛像挪移。 当凌霄几人也进入那方洞时,又是吃惊不小,这洞室的规模也是颇为不小,宽长皆有四五丈,借着通亮的火光,只见四周刻满了佛像、菩萨的壁画,室内放着的大大小小红色铁皮木箱,而箱子均上着各式各样的大锁。 凌霄见那群豪,已经掩饰不住内心的兴奋,纷纷掏出利刃试图破坏箱子,或者手持长刃撬开,就在此时变故陡升。 只见各种暗器、袖箭、飞镖如流星暴雨般狂射而出,许多人尚不自知,凌霄大惊喊道:“小心暗器”喊话的同时,悟恶等人随凌霄一起闪身退在墙角。 只见那毫无准备的群豪,如同靶子般被各种暗器击中,霎时间惨叫声伴着暗器的“咻咻”之声响成一片。 那中镖之人应声而倒,显然暗器之上,与前者一般均是涂抹了剧毒无比的毒物。 足有一炷香的功夫,那暗器才消停下来,再看存活之人不过三之有一,能幸存之人不是武艺精湛之辈,就是运气极佳者,再有就是拿同伴尸身做盾牌者。 有人惊喜,喜的是瓜分宝藏之人又少了大半;有人悲伤,悲的是与自己一起到此的好友亲朋都命丧此地,死前连一分银子也没稍得出去。 只听“哐当”“咔嚓”之声,许多红箱都被打破,接着众人双眼放出精光,箱子里不是金光灿灿的元宝,就是成珠连串的夜明珠,各种颜色的珍珠玛瑙...有的都说不上名来,珠光闪闪,就是不用火把也可照亮这间暗室。 霎时间响起欢愉呐喊之声,就是方才有过短暂悲伤之人,一瞬间所有的不快都一扫而空。 群豪似是早有准备,纷纷从怀里拿出布袋,往里面一个劲的装,装了黄金觉的珠宝好,塞了珠宝又觉得有更值钱之物,一时间不知拿什么好;没拿布袋的一个劲儿的往胸口塞,塞不下就用衣袖兜起来;更甚者把红箱往外拖着。 有人见别人的宝贝好,就动手去抢,那人不给,一刀就砍了过去,直到那人倒地血流不止,他也不顾,还是一个劲儿的装着珍宝,直到血流身死,依旧保持着那种极为兴奋的笑容。 有人已近癫狂,双手举过头顶不停的摆动身子,想是被如此多的珍宝给乱了心智,癫狂了起来。 一时间各种亢奋喊叫乱作一团,就是凌霄也差点没把持住,上去拿上几两,不过好在理性战胜了欲望,并未上前半步,石鹰更是不住的在咽着口水,双目也是闪闪发光,使之应接不暇。 悟恶见群豪如此之状,他口中念起佛经来“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 而唐心却不知为何心性异常的坚韧,丝毫的不为所动,只是神情不住的变幻着,时而高兴时而忧伤,不知其心里在想着什么。邱酥禾则是直接避上了双眼,生怕自己把持不出,索性眼不见为净。 群豪不断在往衣袋装着珠宝,就算拿不了装不下,也不愿就此离去。 凌霄皱了皱眉,忽然觉得有种燥热憋闷之感,忽然唐心道:“你们有没有觉得热的透不过气来” 凌霄一愣,目光瞥见群豪手里的火把,火苗在不断跳动,似是随时都可能熄灭,室内也逐渐暗了下来,果然有很多人的火把都灭掉了。 凌霄当即意识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抢步来到洞门口,这一看冷汗热汗一齐冒出,浸湿了后背,此时还哪里有什么洞口,墙壁严丝合缝,找不到一丝被打开过的痕迹,用手一摸都是雕刻的壁画。 悟恶等人也来到凌霄身旁,见此情形骇然失色,也不知是心里着急还是空气憋闷,不觉间众人都淌下了豆大的汗滴。 唐心沉声道:“看来是被人动了什么手脚,我们出不去了” 第二百五十三章(贪欲陷阱) 悟恶狠狠道:“让老衲来试试”他说着话一铲拍了下去,只听“铛”的一声响,火花四溅,悟恶这一铲虽说没有千斤之力,也不逞多让,震的悟恶虎口发麻,这墙壁只不过留下了点点浅痕,他很是不甘心又“铛、铛、铛”连击三铲,结果还是一样,纹丝未动。 众人脸色当即变得难看起来,此时唐心的呼吸有些紧促起来,她看着众人手舞足蹈,毫无休止的模样,忽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几个药丸,分给其他几人道:“快,把这个先服下”几人未加思索的吃了下去,唐心道:“这些人看来是中了“云仙散”” 众人吃惊同道:“云仙散?”看来均不知这是何药物,唐心解释道:“这云仙散在当今或许不多见,我也是从一些典籍中看到,这种药物有淡淡的香味,淡到使人不易察觉,可保存的时效极长,百年甚至千年也不会失效,中此散者短时间内不会丧命,但却会使人陷入幻境而迷失自我;更可怕的是此药能激发人体的欲望,使人兴奋度达到最高,让人不知疲惫,身体不听使唤的活动,最终耗尽精力而亡,看来那珠宝上是被人动了手脚,好在我们隔得远,又吃了我的药,不然我们也会如此”众人闻听无不惊骇背后直冒寒气。 凌霄露出焦急之色道:“那你可有解救之法?”唐心道:“这些人本就无药可救,再说我为什么要救他们?” 悟恶道:“小施主,救人一命...”话还未说完,唐心打断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是吧...既然大和尚都向他们求情了,本姑娘就姑且一试,能不能救得他们,也得看这些人的造化了” 她说完从怀中取出一个药瓶,倒出一立白丸,命石鹰找来一个碗形的容器,将白丸放入其中,然后用火把在那容器下烤着,片刻间那白丸竟是化作浓浓的白烟,飘散开来,弥漫在石室内。 唐心也是香汗淋漓,伸手擦了擦汗,嘟囔道:“本姑娘若是陪你们葬送在此,自是心有不甘...”说完忽然手中的火把,跳动了几下便就此熄灭,再瞧群豪手里的火把已全部熄灭,而他们似是尚不自知,依旧不知疲倦的在忙着手中的动作。 看来唐心手中的已是最后一支,然而并没有因为失去了火源,室内陷入昏暗,室内各种珍珠发出的亮光,珠光宝气,足以充斥着整个石室,星光点点,五颜六色极为好看,不过此时的凌霄自是无心理会身旁别样的景致。 凌霄心中闪过无数个念头,忽然朗声道:“不知郝帮主可在,我们如今被困,帮主可有何良策?”说话之音在石室中回响,可哪里有半点人声回应。 石鹰道:“这家伙莫不是早已退了出去,还是说就是此人捣的鬼”他话音刚落,只听不知从何处传来尖细的声音道:“你们这些无知的恶徒,拿了珠宝就应早些退去,还贪心不足,如今你们是死有余辜”说完哈哈大笑起来,众人只听到断断续续的笑声,不断在石室中回荡,犹如鬼魂般。 悟恶喝道:“是何方妖魔,在装神弄鬼,给老衲滚出来”那声音回道:“我要你们陪葬,我死的好惨,要你们陪葬,哈哈哈”说完又笑了起来,笑了几声又“呜呜”的发出哭声,使人忍不住心生惧意。 邱酥禾将剑“铮”的一声拔了出来,喝道:“是何方宵小,在暗地里故弄玄虚,有本事出来说话,在暗地耍手段算什么英雄好汉”那尖细的声音道:“我是鬼、我是魔,我不是什么英雄好汉...哈哈哈哈”那声音飘忽不定,也不知从何处发来,众人是气冲牛斗,找无可找,寻无可寻,众人相视看了几眼,于是也不再理会,寻找着逃出暗室的办法。 唐心与石鹰在墙壁四周摸索着什么,似是在寻找出口的机关,悟恶在不住的叫喊,同时不断的在击打着墙壁,发出剧烈的敲击声,显得极为狂乱。 凌霄莫名的烦躁,见群豪手舞足蹈,上前抓住一人不住的摇晃道:“给我醒醒,醒醒...”接着打了那人一个耳光,那人非但不怒还一直嬉笑,不住的往其胸口塞着珠宝,凌霄推开那人,一连摇晃了四五个人,依旧如前者一般,心道:“看来唐心的药丸尚未奏效...” 见此地越发的闷热,呼吸也越发的困难起来,凌霄心想:“看来是那郝连鹤捣的鬼没错,但那尖细的声音,却是实实在在的存在石室之内,绝非妖魔,难道也是郝连鹤安排的么?” 想的此处,他又朗声道:“不知是哪位江湖朋友,可否出来与在下谈上一谈”那声音回道:“你们都要与我陪葬,与我陪葬” 凌霄道:“阁下莫非是那郝连鹤安排在此的不成”只听那尖细的声音突然悠悠吟唱起来道:“王朝将崩,中原将灭,灾难将至,真主降临救世,万众一心等真主的到来...等待真主...等待真主” 悟恶等人闻之,还在品味此话其中之意,凌霄却是一惊,这吟唱的内容,正是之前异族人,为了蛊惑人心编造的词句,冷笑道:“我道是什么妖魔鬼怪,原来是狼子野心的东瀛狗” 那声音突然愤愤道:“胆敢辱骂真主,你们会受到惩罚的,会遭报应的...”凌霄一直在细听那声音的源头,总觉的是在头顶的某个角落,但他知晓东瀛人的隐匿手段极为高明,若是自己不出现,外人万难察觉,想到此处便冷静了下来,企图找到那神秘人的藏身之处。 他突然灵光一闪,开口骂道:“什么狗屁真主,尽耍一些卑鄙的小人手段,我看不过是一些欺世盗名的恶徒罢了” 那声音嘶哑喝道:“住口,真主乃是真正的天神,他可以带我们脱离苦海,乃是真正的救世主...你们这些凡夫俗子懂得什么”话语中竟隐隐有得意的意味。 凌霄再次骂道:“我呸,这世上哪有什么狗屁真主天神,我看你不过是冥顽不灵的无知之辈,被猪油蒙了心...” 他话未说完,那声音如小孩般呜呜的哭了起来,喝道:“你这大胆的狂徒,胆敢对真主如此不敬,我就替真主收了你的性命...”这“收了你的性命”还未说完,凌霄便见一抹寒光直奔眉心,快如闪电又是猝不及防之下,凌霄眼见躲不过,但却是下意识的身子往后一仰,脚尖点地猛然退了出去。 正在此时,就听头顶传来呼呼的风声,只听悟恶喝道:“何方宵小,胆敢放肆”悟恶的心境也是极为烦躁,就在其想不出对策又要发泄一番时,陡然闻听头顶传来异声,心知有异,他本就是武学宗匠,武功自是极高,任何风吹草动,只要有心自是瞒不过其耳目。 想也不想大铲一挥便向上拍去,只听“哎呦”一声,那人影被拍了个结实,摔在人群之中,将下方还在乐此不疲,蹦蹦跳跳的四五人都撞翻在地,凌霄暗道:“好险”他对悟恶点了点头,以示谢意。 接着推开眼前的众人,往那人堆走去,便见一名身形瘦弱蓬头散发的人,在尸体之中爬着,凌霄上前按住那人肩膀,那人想挥手阻挡,怎奈手根本就举不起来。 凌霄将那人翻了过来,室内珠宝所散发的光泽虽说能瞧见人影,但却看不清人的面目模样,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火折子吹了几口,亮了起来,往那人脸上凑去,那人似是极为惊惧,不住的叫嚷道:“快给我拿开,拿开...” 只见此人面目煞白,面容白净没有半根胡须,一张婴儿般的面孔,但却有很重的抬头纹,双眼与嘴角都流出两行血痕,显然是被悟恶伤的不轻,瞳孔竟是灰黄色如那猫头鹰之眼一般无二,说不出的诡异。 邱酥禾闻听这边的变故,急忙走过来查看,当见那躺在地上面如*的婴儿脸时,却是露出惊惧之色,吃惊道:“西域勾魂鬼,薛婴”那地上的白面人笑道:“想不到还有人记得我勾魂鬼,薛婴的名头”声音虽小却满面自豪。 第二百五十四章(闯出石室) 邱酥禾微微一惊,随即冷笑道:“出生不过半个时辰,因面相古怪,将生身之母活活吓死,被视为不祥之人;食人鲜血,练成一身诡谲的邪功,已过而立之年,却依旧保持着那婴儿时的面孔,夜里视物如白昼般清晰,视人命如草芥,在人不知鬼不觉之下取人性命,真似那勾人魂魄的鬼怪,在西域使人闻风丧当,避而不及。没成想你竟然会现身蜀地,还出现在这里?” 凌霄闻言也是骇然失色,随即喝道:“薛婴,你为何甘愿为那东瀛人卖命,可知道这里的出口?” 薛婴咳了几声怪笑道:“哈哈,出口你们就别想了”随即喃喃道:“你们整日带着面具生活,难道就不累么?” 凌霄等人不明此话其意何在,见他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过,又看了看手足舞蹈的人群,忽然用异常苍老的声音笑道:“你们这些贪得无厌之辈,今日就跟本大爷一起下地狱吧”说到最后几个字,声音真犹如那无常鬼索命般刺耳,过了半晌凌霄再瞧薛婴时,见他露出浅笑,双目紧闭,上前一探鼻息已然气绝。 悟恶双手合什道:“阿弥陀佛,吃了老衲一铲,筋骨尽断...罪过,罪过”就见薛婴的面孔渐渐出现了皱纹,紧接着皱纹布满了整张脸,此时再一看郝然是一个七十来岁的老头儿。 悟恶吃惊道:“世上竟然还有这等邪功,不过以老衲来看,此人真实年纪不过三十多岁,想来是练了那邪功以寿命为代价,让自己返老还童,才会有那张稚幼的面孔,不过终究是旁门左道的功夫,就算今日不遇上我等,殒命也不过是一两年的事情,任你生的天资绝色,还是奇丑无比,不过一副臭皮囊罢了...”凌霄点了点头,心念一转暗想“似此等魔道中人也能网罗在其麾下,东瀛人手段也足可逆天了” 凌霄正思绪间,突然听邱酥禾喊道:“姑娘你怎么了,怎么了...”他回身一瞧见唐心躺在其怀中,急忙来到邱酥禾近前,见唐心面色潮红,汗水直淌忙问道:“她怎么了?” 邱酥禾摸了摸唐心的脉搏,喘着粗气道:“看来是在此地憋闷太久,显是室内空气不足所致,好在尚有呼吸...若是再找不到出路的话,恐怕我也会坚持不下去了” 忽见唐心手指动了动缓缓睁开了双眼,嘴里念叨着“乾、坤、震、巽、坎、离、艮、兑...在震的位置,是在那个探手罗汉画像右手的地方...”言罢昏了过去,邱酥禾无论如何叫喊,终是不醒,好在尚有呼吸。 凌霄来到那探手罗汉面前,见这壁画上的探手罗汉,憨态可掬、安悠自在、自得其乐、动作似是在伸着懒腰,毫无威严之感。 他上前用手摸了摸探手罗汉的右手,罗汉手指的凹凸轮廓极为清晰,但也瞧不出有古怪的地方,不禁泛起狐疑口中喃喃道:“难道机关在这罗汉的手指当中不成” 他又摸了摸罗汉的手指,实在瞧不出端倪不禁皱起眉头,悟难也来到其身旁,瞧了几眼之后,发觉这罗汉的右手,与大雄宝殿内的手有些许的不一样,看起来颇为的违和。 他本不是心细之人,也自是瞧不出其中的奥妙,但毕竟身在禅宗,这种罗汉的造型摆在面前经常看,见的多了也就了然于胸。 他伸手往那右手探去,刚好手掌与那罗汉右手吻合,虽说不是严丝合缝却也是大小相同,用力一推,那手掌竟然塌陷了进去。 就在他愣神的功夫,就听见旁边隆声大作“轰隆隆,...”方才消失的入口处,此时缓缓升起一道门来。 悟恶见此大喜,石鹰笑道:“没想到唐姑娘这么厉害”话犹未了只听身后响起声音道:“有出口了,我们快走...快走”接着便见那些,也不知何时醒转过来的群雄,从哪里生出来的力气,兴奋的往门外跑去。 凌霄道:“看来唐姑娘的药是起作用了”见唐心还是昏迷不醒又见邱酥禾摇摇欲坠,也顾不得男女之嫌,抱起唐心随着众人逃出了石室。 刚来到大雄宝殿,见眼前的场景又是一愣,大殿内火光四起,人影绰绰,敲的敲、砸的砸;除了弥勒佛像外,罗汉及其他的装饰品均被打翻在地,很多人捆的捆、绑的绑、拽的拽把笨重的黄金罗汉往出口拉去,场面混乱不堪。 邱酥禾喘着粗气道:“这些人是后来的吧”忽听有人喝道:“郝连鹤,你个龟儿子竟敢用诡计欺骗老子,看老子不宰了你,格老子地” 凌霄转头看向那人,见那人样貌粗矿,面目凶狠,手持连环大刀,站在一个高台之上与对面的高台另一人对峙着,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郝连鹤。 凌霄暗想:“这郝连鹤明明先我们一步进入石室,他非但未被关在室内,反出现在这里,看来石室的机关,定是此人动的手脚无疑” 悟恶瞧见郝连鹤火冒三丈,就欲动手,凌霄急忙劝阻又说明了其中的厉害关系这才阻拦了下来。 只见郝连鹤嘿嘿一笑道:“袁豹,郝某顾念旧情,带你来此寻找宝藏,如今你宝贝已然得手,非但不感谢与我,竟以德报怨,是何道理...” 那袁豹吐了口唾沫道:“我呸,要不是我机警提前逃了出来,说不定此时跟那关应南一般无二,已葬送在那石洞内,今日你要不给个说法,休怪我手下无情”不少人还不知关应南已丧生此处,闻听此言均是连连唏嘘。 凌霄所待的石室,内并未看到那袁豹、郝连鹤等人,转身看向左侧那是另一个洞口的方位,可此时除了瞧见墙壁上的雕刻画像,哪还有什么洞口,看来进入那个石室的人是凶多吉少,而他们此次若不是得唐心之力,也必定会被困室内最终窒息而亡。 忽然“啪”的一声响,凌霄只觉脸颊火辣辣的生疼,随即响起冰冷的声音道:“好一个登徒浪子,敢趁人之危”说话之人正是一直被凌霄抱在怀里的唐心,她竟是不知何时醒转了过来。 凌霄被打的满面委屈之色,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说什么辩解的好,只见唐心双颊绯红,面露冰霜,别有一番风情,恶狠狠的瞪着凌霄,他满脸无辜急忙道:“姑娘误会,都是误会...” 唐心白了他一眼道:“误会?还不将本姑娘放下,还要误会到什么时候...”凌霄这才醒悟,忙将唐心放了下来,虽是久经风浪的江湖侠客,此时也不免面红耳赤,惹的身旁几人忍俊不禁。 第二百五十五章(险象环生) 就在二人拌嘴之际,那郝连鹤与袁豹已动起武来,袁豹手使大刀,所过之处,碎石飞溅,显得威武不凡,而郝连鹤却面露嬉戏之色,左右避闪,也不与其正面交锋,似是未曾将对方放在眼里,只气的袁豹哇哇大叫。 凌霄见此心想“这郝连鹤也是诡计多端之人,此处又是机关重重,若是此刻还不出去的话,恐迟则生变”环视了一遍四周又想:“此地的群雄不下数百人,大多数乃是中原豪杰,若是中人计谋或因一时贪欲,而枉送性命,岂不可惜” 有心劝阻一番,又转念一想:“那曲岳以性命为代价,阻挠众人都无济于事...况且此刻也找到了宝藏,就算说明其中利害关系,恐也是白费口舌” 心中挣扎了片刻,正想如何开口劝阻时,忽听“砰”的一声巨响,当下又是一愣,悟恶道:“又发生了什么事?” 他话音刚落,就听有人喊道:“不好啦,出口的石门掉下来,封住去路啦” “这...这怎么办才好”“他娘的,定是那姓郝的龟儿子搞的鬼”霎时间众人愤愤的怒骂声又响成一片。 邱酥禾也焦急道:“方脱虎口,又入虎穴,这该如何是好?”石鹰道:“他娘的,待我去把那姓郝的抓来,一问便知”说着就欲动身。 凌霄忙伸手拦下道:“稍安勿躁,那郝连鹤暗地里定有帮手,你如此冲上去恐也徒劳...”他话还未说完,突然不知何处,涌出一股浓浓的白烟来,只听唐心喝声提醒道:“快捂住口鼻”众人也心知不好急忙照做。 不大会儿的功夫,众人视线竟不足五尺,已看不到彼此的轮廓,紧接着传来“咻咻...咻”的声响,不知从哪里又射出许多箭羽暗器来,随着各种“乒乒乓乓”的击打声响起,同时也伴随着无数的惨叫声,绰绰人影不断倒下,有人一边抵挡一边躲避,口中还不住的叫骂,有人刚骂到一半的话声音便戛然而止,想是已然丧命,场面极为血腥。 石鹰方才一不留神,左肩头已然中了一箭,好在先前吃了唐心的解毒丸,又加唐心及时处理,总算也无大碍,凌霄等人且挡且退,来到弥罗佛的身下,几人背靠着背。 石鹰捂着伤处,豆大的汗珠不住从脸颊淌下,忍者疼痛龇牙咧嘴的骂道:“狗娘养的,看来今日是凶多吉少了,还未能跟公子一起大展宏图,就要丧命在此处,真是心有不甘” 凌霄也不知他说话是有意还是无心,急道:“会有办法的”众人此时只能看到零星的火把在浓雾中闪烁着,惨叫声自方才开始一直就未停歇过,而那箭矢似是雨点一般狂泄而下,似是用之不完使之不尽。 悟恶忽然大铲一挥,高喝一声就要冲进人群,凌霄忙道:“大师切勿冲动,如此多的暗器,密布四周,孤身一人,恐难抵挡,我们还是等等再作计较” 悟恶愤然道:“施主,若是再等下去,恐怕我就要去面见佛祖了,在这里束手束脚,还不如冲出去瞧个究竟” 唐心道:“大和尚,四周都是烟雾,这个大殿就像是牢笼,你冲能冲到哪去”话犹未了,只听先前那袁豹的声音响起喝道:“郝连鹤,看你往哪里跑...今日不把你碎尸万段,誓不...”他似是要说“誓不罢休”可话刚说到这里,就听其发出一声“啊”的惨叫,似是中了什么暗器,接着再也听不到他的声息。 又过了半柱香的功夫,凌霄感觉到四周的动静逐渐小了下来,几人互相点头示意,背靠着背小心翼翼的缓缓向那高台上挪去,忽听唐心“啊”的一声惊叫,转身看去,原来是脚边一人伸出血淋淋的双手,抓住了她的脚踝。 那人发出微弱的声音道:“救救我,救救我..救救...”唐心见那人露出极为可怖的面孔,哪还有半点帮助的心思,一脚就把那人踹了出去。 那人全身上下中了数十种暗器袖箭,暗器上又涂抹了剧毒,失血过多,丧命是迟早的事情,更何况地上躺着,似这种尚有余息的人群也足有百十来号,不是唐心绝情不救,就是大罗神仙在此恐也回身乏术。 凌霄叹息一声心想:“这就是欲望的祸根”同时耳旁却又响起了悟恶的诵经之声。 就在此时只听有人发出惊喜的呼声“这里有个洞...”“这里有出口,我们快出去...” 凌霄听声音是从右侧传来,对身旁几人道:“走我们也去瞧瞧”说着话扶着石鹰当下往右侧走去。 此时的火把已尽数熄灭,只是高台上那巨型蜡烛不知何时被点亮,散发着光芒。 几人来到那右侧石壁,果见有个高有八尺,宽不过数十寸的窄洞,此时见那幸存的群雄,再也顾不得什么金银财宝,争先恐后抢着往那石门涌去。 凌霄等人也随着人潮往那石门奔去,到门口时就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型依靠在石门旁边,他身旁还靠着一柄宽有五寸的连环刀,此人正是那袁豹,他胸口插满了箭羽,面目狰狞,瞧面色已然了无生机。 凌霄眉头一皱暗道:“竟然死在了这里,不过依我看,他倒在此处绝非巧合”看了几眼带着叹息,随着众人逃出了大殿,走了约莫有一顿饭功夫的长道,众人又被石壁阻隔了出路。 经过一番摸索之后,唐心又发现了其机关所在,打开通道后,领着群雄又逃了出来,又七拐八拐的经过了坑坑洼洼,或高或低的通道再次被石壁阻住了去路,好在并未碰上有攻击的机关...。 如此这般侥幸之下,唐心连破开三道机关后,终于来到最先的入口处,老远便见到一个过丈的“柱子”,顶着上方就要落下的巨型石门。 当众人来到近前时,才发现那“石柱”竟是一名大汉,他肩宽腰粗,虎背熊腰,以一人之力抵住那千斤巨门,真似那降妖的罗汉,除魔的钟馗,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石钢。 第二百五十六章(后路已断) 石钢与石雄两兄弟,在凌霄等人爬上绳梯后,便一直在原地待命,近有一个时辰见还未传出任何消息,有些焦急起来,又看着那些源源不断进入佛像内部寻宝的人们,不禁动了恻隐之心,他们曾也是唯利是图,爱财如命的家伙,若说对这“异宝”未动丝毫心思,那自是假话,只不过跟随了凌霄后,把这份心思强制压在了心头。 石钢与石雄二人商议一阵后,终是抵不住诱惑,爬上了绳梯,来到佛像胸口的洞内,而峨眉青霜等人担忧大师姐的安危,也随着众人爬了上去。 兄弟二人刚爬上不久,就听洞内传出哭喊,随之跑出许多垂头丧气,灰头土脸的人,刚爬上洞口的人不知其故,有的就打听起来,有人说:“里面机关重重,还未进入藏宝洞,就身中各种机关丢了性命,就算是深入看到了宝藏,那也是有命拿,没命花” 也有人说:“这佛像内关着一只魔鬼,专门食人鲜血,这郝连鹤就是那大魔头的小鬼,把我们诓了进去,就是供那大魔头食用,真是丧尽天良,穷凶极恶,可恨之极” 还有人说:“这佛像内其实就是人间与地狱的通道,只要进去便出不来,是有进无回啊”众说纷纭,说的神乎其神。 顿时让那些想进而又不敢进的人打消了念头,也使那些自恃胆大之人犹豫了起来,但就算如此也未离去,似是商量好了一般,似是在看“好戏”般,均在洞口守着。 青霜本想进洞去寻找邱酥禾,在听到那些流言蜚语后,骇的面色发白,峨眉众人你说一句我言一语的劝说起来,她顿时迟疑起来,挣扎了半晌后,自知本领低微,若是进去帮不上忙,反成累赘,于是也决定在原地等候。 石钢问石雄道:“老二依你看,这些人说话是真是假?”石雄低沉道:“半真半假,没那么玄乎,也没那么简单” 石钢道:“那我们还要不要进去”石雄看了一眼洞口处道:“依我看,还是不进的好,最差的也是机关无数,进去也是凶多吉少,我们还是在此地守候公子跟老三才是上策” 石钢点头道:“你说的对”二人又压下欲念,找个角落坐了下来,方坐下没多久,就听身旁有人喝道:“你们是什么人,要干什么...” 石雄一转头看向洞口的方向,发现不知何时,那里出现十数名身穿黑衣的蒙面人,石雄一拍石钢的肩头,二人起身往那群人走去。 只见那当先一人,一句话也不说,举刀便往那绳梯上砍去,石雄大惊喊道:“快阻止他...”其实不等他说话,身旁有眼疾手快者已经伸手阻拦,岂料还是慢了半分。 只听“叮”的一声响,手起刀落绳索被砍断,刀砍在石柱上溅起火花发出声响,同时下方还在向上攀爬的群豪,发出呼叫之声“啊...”只发出一半的声音便戛然而止,洞口边沿有人伸出脖子往下瞧去,只瞧了一眼,便倒吸一口凉气,冷汗直淌,只见十数丈下方的高台已被鲜血浸染,数十人被摔得血肉模糊,面目全非,场面惊骇之极。 下方跃跃欲试的人们在惊惶过后,心中各异,霎时百感交集,有人暗自庆幸,没蹬上绳梯;有人痛哭流涕,惨死的有自己的亲朋好友;有人破口大骂,绳梯已断他们无法得到宝贝,也有人指指点点议论不止。 上方洞口的群豪,在惊愕了半晌后,似是醒转过来,有人大骂道:“你们他娘的究竟是什么人,把绳梯砍断,我们如何下得去?” 石鹰二人也来到洞口边缘,瞧了一眼下方,也是惊骇万分,二人对视一眼,不禁均皱起眉来,绳梯是他们唯一的出路,如今“路”已被毁,等同是断掉了他们的去路,十数丈的高度跃下去就是轻功卓绝之人,若无处借力,也势必摔得粉身碎骨。 石钢问道:“老二,这...这我们该如何是好?”石雄也不答话,转身看向那黑衣人高声道:“你们想必就是那东瀛人吧,此次“异宝”出世,也是你们捣鼓出来的吧?” 那一直没说话的为首黑衣人,冷笑了几声道:“你竟然知道我们的身份,不过...就算知晓那又能如何?” 此间群雄似是对“东瀛人”三个字均是极为陌生,又是纷纷议论起来... “东瀛人,是什么人”“他们是什么人,为何要跟我们作对”“难不成他们才是此次的幕后黑手” “不管怎样是他们毁了我们的去路,若不将他们碎尸万段,难解心头之恨”霎时间惊疑咒骂又是响成一片。 此地众人之中有许多百姓,也有诸多江湖豪客,许多人已按捺不住心中之愤,已手持兵刃冲向那黑衣人。 眼见双方就要大打出手,那黑衣人却漫不经心开口道:“若想活命,也不是没有办法”冲到近前方要动手之人,闻听此言,当即止住了手中的动作,惊疑问道:“绳梯都断了,还能有什么办法?” 那黑衣人不慌不忙道:“那就是投靠我们,不仅今日可活命,日后也将会有数之不尽的好处,无论是荣华富贵,还是雄霸一方金钱与权利任你挑选或是二者并兼...”此言一出,又引起不小的骚动,众人再次纷纷喋喋不休,暗自计较得失起来,也有人在怀疑眼前这黑衣人说话的真假。 石钢与石雄,见众人蠢蠢欲动,许多人大有投靠之意,此地又无德高望重之人主持大局,若是容忍下去,说不定那黑衣人的奸计便可得逞。 石钢心中计较了一番,当下对那黑衣人高喝道:“我们都是大明的子民,如何能被你这异族的邪魔外道三言两语所收买,你们作恶多端,杀人如麻,今日我就要替死去的武林同道报仇” 这几句话他本说不出口,但心中着实懊恼,又听凌霄讲过东瀛人的种种泯灭人性的行径,一股豪气油然而生,不觉间便喊了出来,此言一出顿时激起许多人的一腔热血。 石钢喊着话,身形已奔向那黑衣人,不过几尺的距离,三步并作两步霎时便至,拳头如泰山压顶般,简单而直接击向那为首的黑衣人。 那黑衣人见其拳风声势浩荡,力量之大实属罕见,不敢硬接,只得闪身避让,同时不知在何处抽出一把大刀来,闪身之余,一刀横砍了出去,石钢收拳低头避让,一脚横扫了出去,那黑衣人起身一跃闪在一旁。 不过眨眼的功夫二人一闪一攻已拆数招,当下便互相猜疑对方的出招路数来,石钢似是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尚未稳住身形,再次如闪电般蹿了出去,变拳为掌直击黑衣人而去。 那黑衣人眉头一挑,举刀便砍,只见刀未至,掌未落,二人同时又侧身避闪开来,相互似有试探之意,紧接着石钢身子一弯,如炮弹般又弹射了出去,声势极为凶猛。 眼见距那黑衣人不足一尺,只见其毫无惧色,也不知怎的身子一转,刀锋横移直砍石钢胸口,石钢侧身避过刀锋,拳头打向黑衣人下颚... 如此这般你来我往打将起来,这二人一人使得是那十年才有小成的“劈挂拳”一人用得是那变化无穷的“八卦刀”不过片刻之间便斗有十几余合,各有千秋不分上下,那黑衣人还不待怎的,石钢心中可着实吃惊不小,暗自惊疑:“这域外异族之人,为何会使得我中原家传绝学?” 第二百五十七章(旋斗黑衣) 就在石钢出手的同时,石雄与周围将愤怒化为热血的群豪,也奔向了另外几名黑衣人,群雄人多势众那黑衣人不过十来人,如何是众人对手,不过几个来回就被打翻在地。 就在群豪大为解气时,不知又从何处涌出三十多名黑衣人,众人自是不惧或持刀剑、或拿棍棒、或使钩叉,叫喊着冲向黑衣人,当数十武林好手倒在血泊之中时,逐渐有人察觉到异样。 眼前的黑衣人与先前的十数人大为不同,其双目冰冷,手段狠辣、步步杀招、刀刀致命,真犹如那地狱恶鬼,使人不寒而栗。 一时的火热片刻间,被身旁不断倒下的同伴所惊醒,许多人已萌生退意,可前无出口,后无退路,如之奈何。 忽见许多人再也顾不得先前听到的告诫,纷纷往洞内涌去,后觉者还未抬脚,便听洞内传出惨叫之声,众人均是一愣,露出惶恐之色将目光投向同伴,但从对方的眼中,隐约看到了丝丝绝望之色。 众人还未缓过神,就瞧见从黑暗的洞内传出脚步声,忽见一名身材矮小的光头当先掠了出来,身后跟着一大帮人马,均是身着黑衣,想是那光头的帮众,使得本不宽展的洞口又拥挤了许多。 有人认出这光头来,顿时露出欣喜之色,均觉生还有望,还未出口询问,就听不知何处传来喝声道:“狗娘养的郝连鹤,竟暗中使诈,害得我兄弟丢了性命,给老朽纳命来” 那光头自是郝连鹤,只听其嘎嘎干笑了几声道:“我道是谁,原来是“金钩银枪”的银柏银老前辈”虽口称前辈,可言语中却毫无敬意,反有轻蔑之意。 那名为银柏之人已是年过花甲之人,雪鬓霜鬟,看似老态龙钟,但囧囧有神极为犀利的眼神,让人不敢小视,他如何听不出郝连鹤的暗讽之意,向来稳重的他,也气的青筋暴露,勃然大怒。 想起兄弟惨死,再也顾不得其他大喝一声道:“好贼子,纳命来”喝声未了,手中的亮银枪一抖挑了出去,直奔郝连鹤而去,郝连鹤还未有何动作,身旁有人喝道:“放肆”喊话间已涌出数名身着黑衣之人,手持长刀给阻拦了下来。 银柏终归是武林好手,手中的大枪四下翻飞,如云中蛟龙使人琢磨不定,那黑衣人不过是郝连鹤手下的帮众,如何是其对手,不过眨眼间已被银柏的大枪,或刺、或挑、或撩,打翻在地。 就在有人又想冲过来在郝连鹤面前立功时,他却喝退了帮卒,见银柏横冲而来,心中连连冷笑。 银柏也是冷笑一声,大枪一挥,快如闪电直刺郝连鹤,就在距其两尺之时,郝连鹤双手一抖,无数的暗器不知从何处飞来,直射银柏,如此之近的距离,让他也是一惊,握枪的手一紧,在空中颤出点点枪花,枪头的红缨在空中左右飞舞霎是好看,只听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暗器却被银柏尽数击落在地。 身旁有人瞧见这一手枪法,不禁连连叫好,就是郝连鹤的手下也不禁赞服起来。 郝连鹤双目一凝暗想:“还有些本事”随即拔出一柄大刀来,冲银柏嘿嘿一笑,突然手中的刀也当做暗器丢了出去,银柏也不在意,随手用枪头一拨,本想将那刀击落,却出现了诡异的一幕。 只见那刀非但未落地,却在空中划了个圈,自顾跳了起来,银柏一愣,暗想:“这莫不是见了鬼” 就在愣神的功夫,那刀却直线的奔向银柏咽喉之地,再举枪回挡,可为时已晚,那刀不偏不倚的插在了银柏的喉咙,随即刀又凭空倒射而回落在郝连鹤的手中。 银柏的喉咙顿时血流如注,他睁大了眼睛,血喷出一尺开外“蹬蹬蹬”往后倒退了三步,倒身在地,抽搐了几下就此命绝。 “金钩银枪”在江湖是赫赫有名,“金钩”金槐惯用一对双钩,招数奇异,鬼神莫测,与人对敌罕逢敌手。 “银枪”银柏使得却是一杆七尺亮银枪,大枪在征战冲锋陷阵的战场尚可,但若论武功招数,长拿短打却颇有不足。 而银柏则不然,结合各路武学,自创一套枪法,一杆亮银枪使得是龙飞凤舞,出神入化,据传有许多征战沙场的老将,都曾拜在他的门下,学习过枪法。 此二人志同道合结为异性兄弟,时常形影不离,是以被冠以“金钩银枪”的名头,在武林中也是屈指可数的英雄好汉。 此次二人却是鬼迷心窍的跟风来此寻宝,不曾想金槐身中暗器而亡,银柏也惨遭毒手,临死之际充满了无尽的悔意,含恨而终。 众人见那倒在血泊之中银柏的死状,顿时为之胆寒,再瞧那郝连鹤的眼神,就如同见了魔鬼般,眼神里满是畏惧之意,脚步不自觉的向外挪去均不敢靠近,生怕他向自己发难,莫名的丢了性命,本还抱有希望的人们,霎时间心情低弥之极,各种悔意涌上心头。 石钢与那黑衣人,正斗的难解难分,忽瞥见郝连鹤从洞内蹿了出来,而不见凌霄等人的身影,心知不妙。 再瞧那郝连鹤用诡异的手段,斩杀银柏也是骇然失色,如此一心二用,招数自是呆滞了几分,那黑衣人出手可毫不留情,招招攻其要害,石钢几次险象环生后再也不敢大意,使上了生平所学,二人又斗了三十余招后,依旧是平分秋色。 石雄打倒数名黑衣人后,瞥了一眼石钢的战圈,见二人僵持不下,几个蹿动来到二人的战圈之外,只见石钢避开那黑衣人一击后,一招“猛虎下山”带着罡风打向那黑衣人的脑门。 黑衣人早有防备,刀锋从下至上撩向石钢的双臂,岂料石钢这一击不过是虚招,黑衣人刀锋翻转时,石钢陡然一个转身,侧踢向其下盘,那黑衣人反应自是不慢,一刀落空后,就在石钢踢来一脚,方想回一脚抵挡时,谁知石钢这一击依旧是虚招,石钢忽然变拳为爪一招“恶虎扑食”抓了过来。 黑衣人被连算计两招,虽是心计深沉之辈,也沉不住气,懊恼不已,又想横砍卸掉对方攻势时,岂料对方来的实在太快,还未抬手已被对方捏住了肩头。 黑衣人当下使了一招“牤牛抖虱”虽动作难看,却是内家的上乘功夫,意图震开石钢的利爪,可他的双手如钳,如何能摆脱的掉,片刻的功夫黑衣人手臂已然酸麻,长刀险些从其手中脱落。 手臂动弹不得,抬脚便踢向了石钢下盘,石钢也伸脚踢了出去,二人双腿相交使上了下盘功夫,石钢硬功颇有火候,那黑衣人似有所不及,但一时间却也未显败像。 那黑衣人正思破敌之计时,身后忽地响起风声,心知有异,可此时身体被人控制,如何能动,已急得满头大汗,无计可施时之余,似猛然惊醒般高喊道:“郝堂主,你当真袖手旁观不成?” 第二百五十八章(群豪激战) 黑衣人话音刚落,就听那郝连鹤“哈哈”笑了两声,石钢就瞧见寒光闪动,一柄钢刀如箭般从侧面射向自己,当即一惊也顾不得与眼前黑衣人的僵持,变爪为掌一招“双峰贯耳”打向那黑衣人的双颊,同时脚尖一点向后倒射而去,只瞧见那钢刀从面前飞了出去,若是稍有犹豫,身形或有所迟钝,恐此时身躯已被穿了个血窟窿。 不过寸许的距离,黑衣人如何躲得过,只打的他眼冒金星,头晕眼花,好在石钢来不及使上全力,不然他哪还有命在。 正觉双手酸软无力时,身后的异声已至近前,电光石火间怎容得他多想,还未来得及作出反应,一股巨力撞在后背之上,“啊”的一声摔出一丈开外,当下气血翻涌,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吐将出来。 抬头看向那偷袭自己之人,见他形同瘦猴,面目阴沉,似是死去了亲人般哭丧着脸,模样甚是难看,黑衣人怒道:“你是何人,暗地耍手段,趁人之危,算得什么英雄好汉?” 其实他所行之事本就卑劣之极,此时说出“英雄好汉”几个字内心也着实有些心虚。 那偷袭之人自是站在圈外观战的石雄,见黑衣人被石钢束缚动弹不得,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飞起一脚实打实的,踢在那黑衣人后背之上,听那黑衣人甚是不忿,冷笑了几声,也不答话。 见郝连鹤来到黑衣人身边笑道:“程堂主,看来此次你是欠下了郝某一个不小的人情啊”说着话弯下腰便去扶那黑衣人,黑衣人一甩长袖,撇开郝连鹤冷哼一声道:“哼...郝堂主就不必惺惺作态了,这点小伤能奈我何,不过这人情程某记下了,下次还你便是”说着话强忍着疼痛,扶着石壁站了起来,看向石雄满是怨恨之色。 石雄却毫不在意,瞧二人似很是熟络,但听对话彼此间应该有着不小的隔阂,暗想:“看来郝连鹤与这黑衣人,都是东瀛人收买的走狗” 想到这里不禁为凌霄等人的安危担心起来,就欲开口质问,石钢却来到石雄身边喘着粗气骂道:“他娘的,要不是我机警,怕此时也丢了性命,那姓郝的刀着实诡异的紧”他边说边打量着郝连鹤,而此时对方却也似笑非笑的投来目光,瞧神情似是完全未将他二人,及周边群豪放在眼中。 石雄喊话问道:“郝帮主,不知这藏宝洞内,可真有宝贝”郝连鹤瞧也不瞧他一眼道:“宝贝那肯定是有的,不然那些进去的武林同道,直到此时也不愿出来,自是因为宝贝太多,挑花了眼”说话时他正用手帕擦拭着手中的钢刀,那模样似是自说自话,毫不在意。 众人闻言或悔恨、或叹息、又是噪声一片,石钢当下勃然大怒喝道:“姓郝的,少装模作样,我早就听说很多人葬身洞内,你与异族人勾结陷害武林同道,究竟是何居心,还不如实招来” 郝连鹤诧异的瞧了石钢一眼道:“想不到你还知道这般多的秘辛”石雄闻郝连鹤毫无忌讳的坦言自己的身份,暗道:“如今的情形看来极为不利” 恐凌霄与石雄等人真的凶多吉少,扫视了一眼郝连鹤身旁侧立的黑衣众人,动起武来想必也是棘手之极。 此时已身处绝地,眼见退无可退,进无可进,心下黯然暗想:“难不成这佛像之内,便是我兄弟三人葬身之所” 郝连鹤对那黑衣人道:“不知程堂主的计划实施的如何?” 黑衣人此时伤势,似有所缓解,看了一眼此时寂静异常的黑洞低沉道:“如今的情形一目了然,还需我多说其他” 郝连鹤沉声道:“我就说这些均是一些冥顽不灵之辈,如何能明白我们的良苦用心”干笑了几声,看了黑衣人一眼接着道:“看程堂主的情形,似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那在下就帮你实行终极计划吧” 黑衣人闻听怒道:“你...你你”一连“你”了四五遍,也没多说出一句话来,低着头似是默认了前者所说之话,忽的又抬起头看着石钢兄弟二人狠狠道:“这一高一瘦,郝堂主还是稍加留神一二” 郝连鹤笑道:“程兄就放心吧,这种九流之辈,还不能入得我眼”黑衣人闻言又是气的怒不可遏,若说眼前这二人是“九流”之辈,那么自己被这种人打的身受重伤,岂不是拐着弯骂他还不如那“九流”之人。 他强忍怒气,故作姿态笑道:“郝堂主武艺高强,我自是知晓,就怕到时候有个万一,我们的任务因为某些事完成不了,上头怪罪下来,你我二人可承受不起” 听二人旁若无人说了半晌,石钢早已怒火万丈,飞起一脚踢向郝连鹤,脚还未沾地,对方的刀竟如先前一般射了过来,他深吸一口气,一拳打向那射来的钢刀,谁知拳头还未碰到刀身,不知石雄从何处穿插而来,横在其面前口中道:“我来会会他”说着话只听“当”的一声响,那钢刀竟弹了回去,再瞧石雄时,手中已多了一对兵器,峨嵋刺。 正在此时,一个女子的声音惊喊道:“不好啦,那石门落下来啦,若是关住了洞口,里面的人岂不就出不来了”说着说着竟哭了出来,口中不住喊道:“师姐师姐...” 石钢闻喊话之人声音熟悉,侧身望去,正是那峨嵋派青霜,见青霜众人一直望着那黑洞之内,石钢将目光也投了过去,隐隐听到“轰轰”之声,只是洞内漆黑一片,什么也瞧不见,心想:“公子武艺高强,老三也是机警之极,况且还有那少林的悟恶高僧,峨眉女侠,他们是不会有事的,但若是被关在洞内...”越想越害怕起来。 见石雄已与那郝连鹤已交上了手,石雄招式迅捷,连绵不绝似已处在上风。 石钢心中已定,大步往黑洞走去,来到青霜身旁问道:“怎么回事?”青霜带着哭腔,手指着黑漆漆的洞内道:“你瞧那石门快要落下来了,若真的掉下来,师姐他们如何出的来” 第二百五十九章(力挺千钧) 石钢往前紧走几步,抬头一看果然见足有洞口宽的丈许巨门,往下缓缓降落,他当下二话不说,来到那“巨门”之下,丹田一较劲真气游走周身,脚步微微岔开一招“霸王举鼎”双手举过头顶,一把抓住了那巨门,只听他大喝一声:“给我停下来”那缓缓落下的石门竟然被其硬生生撑了起来,再也落不下半分。 群豪瞧见如此神威,均是一呆,随即露出感激的喜色,入洞寻宝之人也有许多是他们的亲朋、挚友自是不会相信全然葬送洞内,但若这石门封住了出口,阻挡了去路出不来,饿也会饿死洞内,因此许多人看向石钢的眼神,就如同是大罗临凡。 那黑衣人本一直注视着郝连鹤的战圈,郝连鹤虽是他的同伴,但心中却是期许着其败在对方的手中,而石钢的惊喝之声,引起了他的注意,当看到石钢双手撑起了数千斤的石门,也是惊骇的张大了嘴巴暗想:“世间还有如此了得人物” 随即露出冷笑之色,此时石钢双手被巨门“束缚”,犹如是活靶子般,此时不出手一雪前耻还待何时。 想到这里朝身旁的两名黑衣人点了点头,二人会意,持刀奔石钢掠来,青霜瞧在眼里心知不好,拔剑指向两名黑衣人喝问道:“你们要干什么?” 那二人也不答话,猛然蹿了出去,一人伸手拨开青霜的长剑,另一人却是举刀便向石钢砍来,青霜身旁的其他几名峨眉弟子瞧见,也持剑朝那黑衣人刺去,岂料还是晚了半分。 那黑衣人的刀已拦腰砍向石钢,虽说不过是很平常的一击,但此时的石钢哪有余力来抵挡,这钢刀若是砍中哪还有得命在,是以众人大为叹惜起来,不忍再瞧。 可是,只听“铛”的一声响,那黑衣人震的虎口发麻,当即就是一愣神,抬头瞧向石钢,见其浓眉虎目,络髯胡须垂于鄂下,身似铁塔,威风凛凛,真犹如那盖世霸王,吓的不禁往后倒退了三步,还抽了自己一个耳光,当脸颊传出生疼,才知这不是梦。 而就在那黑衣人惊骇之时,在场其他人瞧见这一幕,何尝不是跟他一样的心情,不惧刀剑的血肉之躯,难不成他真的是仙神降世不成,众人心中这样想着。 那为首的黑衣人,见此却是瞳孔一缩,吃惊暗想:“难不成此人真有铁布衫这等绝学”青霜自也是惊骇不已,有了前车之鉴,她不管石钢是用了什么方法,抵挡住了那黑衣人的一击,自是不许再发生第二次,领着峨眉众人护在石钢周身,不容他人近身半步。 郝连鹤方才也是正好见到这一场景,他自是知晓入洞寻宝之人此时的处境,同时也不希望自己的计划,有其他任何变故,躲开石雄的一击后,对身旁的人吩咐道:“去把他的脑袋提过来见我” 他手下的黑衣人闻言点头,数十人举刀冲石钢而来,青霜见此俏脸变了几变,手中的剑不禁都握紧了几分,显得有些紧张,对身旁的峨眉众人道:“我们一定要保护好这个大个子” 众人点头齐声道:“是”此时不知谁喊了一句道:“若是那壮士倒下,就意味着我们洞内的同伴生还再也无望,大伙儿一齐动手挡住他们”此言一出,又燃起了群雄沉寂下来的豪迈激情。 众人再次与那黑衣人混战起来,那黑衣人虽武功高出群豪许多,但群豪人的数量上,却比黑衣人多上数倍,再加上视死如归的打法,也另得黑衣人有些束手缚脚,首尾难顾起来。 石钢所使武功,正是江湖失传已久的绝学“铁布衫”此功并非任何人都可习得,非心性坚韧天赋异禀的执着之人而不可学,此功使将起来,除开碑断石,力大无穷之外,顾名思义还有刀枪不入之效。 此套绝学他花了近二十八年的光阴,才有如此成就,被石钢视为终极杀招,平日里少显于世,此时动用起来,数千斤的巨石举将起来,也不在话下,可见这套武功的威力。 石钢见群雄与黑衣人打的难解难分,再瞧了瞧静声一片的黑洞,不禁露出担忧之色,忽然漆黑的洞内,隐隐传出异样的响声,“淅淅沥沥”似是在下雨般,他侧耳仔细辨认,那声音越来越大同时也由远及近,时间不大他听出了那是脚步之声,当即露出喜色。 青霜等人自也是听到洞内的声音,听到脚步响声时,自也是大喜过望,不住的又对洞内叫喊起来:“师姐...师姐..师姐”喊了十数声后,果见一群人互相搀扶着跑了出来,入洞时意气风发,此时再瞧众人面目,个个垂头丧气,都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甚至不少人都喜极而泣。 当走过石钢身边之时,均露出了感激之色,纷纷点头以示谢意,石雄当先来到石钢身旁笑道:“老大此次你的功劳可大发了” 石钢此时一口气游走周身,哪容得他多说半个字,只得点头示意,见石鹰安让无恙出来,顿时心安不少。 唐心也看了石钢几眼,眨了眨眼睛,也有几分骇然,邱酥禾出现在青霜等人面前时,虽不过几个时辰,却犹如相隔了几十年之久,青霜忍不住将心中的情感与喜悦,化作泪水流了出来,激动的与邱酥禾相拥在一起。 悟恶见石钢青筋暴露,一眼便识出了其所使武功,当下惊声道:“少林绝学之一“铁布衫”当真有人可习得如此造诣,不过你却从何处学来?” 凌霄见石钢凭肉身之力撑起石门时,已是吃惊不已,又听悟恶之言虽未见过“铁布衫”但江湖盛传已久他如何不知,见石钢使得就是传闻中的绝学,他也是惊诧连连。 不过眼下却不容他多想,见洞内已无人再出来,让石钢脱身才是当务之急,否则就算他有神功护体,力抗数千斤之力,就是大罗金仙也会经受不住,更况他只是一介凡夫。 凌霄来到石钢身边道:“老大把石门慢慢放下来”石钢往洞内又看了几眼,点了点头。 这石门被他托起已有一盏茶的功夫,若是猛然放下,石门的惯性使然定会瞬间掉落下来,到时候躲闪不及,伤及自身恐为时晚矣。 石钢看似粗鲁,却也有精细之处想通这一点,他慢慢的放松手臂,石门也随之缓缓降落...如此这般当落到身下时,凌霄还未出手,悟恶突然闪身出来道:“我来接下” 他说着话又大喝一声“起”,好个大和尚,硬生生把石门又抬起尺许有余,石钢身子顿时一轻,不容他多想,一个鲤鱼打滚翻了出去。 悟恶虽内力雄浑,但这石门着实不轻,只听他“哇哇”大叫了几声,猛然一使劲又把石门往上送了尺许,悟恶趁隙身子一斜往外滚去,那石门内部机关已运转到极致,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悟恶往外倾倒时,只听那石门“砰”的一声巨响砸落在地,众人只觉这佛像都晃了几晃,许多人都跌倒在地,四周的墙壁瞬间出现寸许来宽的裂痕。 悟恶趟在石门旁边,耳旁“嗡嗡”作响,心有余悸的瞧了几眼这丈许来宽的巨门,暗道:“好险” 凌霄扶起悟恶问道:“大师无碍吧”悟恶踹着粗气道:“无妨”再看向那跌落在角落的石钢时,竟露出了丝丝敬佩之意。 第二百六十章(再遇仇敌) 凌霄等人来到石钢近前,见其不住的踹着粗气,凌霄问道:“老大没事吧?可多亏了你,否则恐怕我们这次要葬身这大佛的腹中了” 石钢口舌干燥,咽下口水直喘气道:“只要公子无碍便好” 凌霄点了点头话锋一转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老二又怎么跟那郝连鹤打了起来?” 一说起郝连鹤的名字,悟恶就气不打一处来,目光四下扫视,果见郝连鹤与石雄纠缠在一处,正斗的难解难分。 石钢喘着气将凌霄入洞后,他与石雄也相继爬上来所发生的事情,简略的讲说了一遍。 当说到唯一的去路,绳索被砍断时,众人皆是吃惊不小,急忙来到洞口查看,这一瞧内心顿时一凉,下方空荡荡一片,哪还有什么绳梯存在,纷纷露出恐慌之色,大喊大叫不知所措。 悟恶也是惊愕了半晌,才转向凌霄问道:“施主,这该如何是好?” 凌霄淡淡一笑道:“正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大师莫慌”悟恶见其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虽很是惊疑,但也只能选择相信。 唐心道:“少卖关子了,有什么法子赶紧说出来”邱酥禾本死里逃生,又见去路已断心中又牵挂其师的安危,便生狐悲之情,此时听凌霄似有妙招,也不禁竖起耳朵听起来。 凌霄却将目光投向郝连鹤等人缓缓道:“眼下还是把那郝帮主制服,从其口中套出幕后黑手,也不枉我们费尽心思白忙活一场”众人点头均觉有理。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大喝一声道:“姓凌的杂碎,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了你,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投,上天开眼了”说罢“哈哈”大笑了起来,不过笑声竟显得有几分惋凄。 这突兀的声音传出之时,凌霄已觉得熟悉无比,只是一时想不出究竟是谁,听言语自己似是跟他有着深仇大恨,这更加让他摸不着头脑。 他转身便瞧见一名黑衣人,头戴黑布帽,面蒙黑纱,身穿黑衣,脚凳黑靴,凌霄惊疑这与之前看到的所有黑衣蒙面人均是一般无二,正狐疑此人究竟是谁时,那黑衣人缓缓的揭开了蒙面的黑纱,洞内的光线虽甚是阴暗,不过只能瞧个几尺的距离,却也看了个清楚。 这人身有七尺,小眼睛,鹰钩鼻,四十来岁的年纪,看清这人的面目时,凌霄先是一愣,随即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道:“原来是你,当日被你逃脱,没想到你却成为了东瀛人的爪牙”这人正是凌霄的仇人,程藤。 石钢一怔问道:“公子与此人相识?”凌霄点头道:“我不仅与他相识,彼此还是仇敌” 程藤咬牙切齿的模样,恨不得把凌霄给吞下去,愤然道:“没错,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小贼纳命来”他说着“纳命来”三个字,自己未动手,手一挥却从身后蹿出十几名黑衣人来。 其实不是他不想出手,而是自知就算自己全盛时期,也未必是凌霄的对手,更何况自己,已深负重伤。 十几名黑衣人,在得到程藤的命令之后,一拥而上直奔凌霄而来,岂料凌霄还未动手,群豪已迎了上去,当得知是这群黑衣人断了他们的去路,内心愤懑之极,想把所有的不快,都发泄在这群黑衣人的身上。 黑衣人虽颇有些手段,但怎能抵的住震愤到极点的群雄,寡不敌众之下只听到阵阵惨叫声后,那十几名黑衣人已死于各种利器之下。 郝连鹤跟石雄相斗五十余招不分胜负,郝连鹤本以为群豪已丧生在藏宝洞内,万万没想到的是,在自己启动了各种机关封闭了出口之后,还能有这般多的人逃出生天,已是吃惊不小;又见自己的许多手下死于激愤的群雄手中,霎时慌乱了心神。 正在对敌之际如何能容你多想,一不留神便被石雄抓住空隙,峨嵋刺正挑中郝连鹤的左肩,只听其肩头“刺啦”一声响,被拉下好大一块布来,目光撇向肩头见已渗出丝丝血迹,好在其蓦然惊醒,往右避闪了寸许,只是皮外之伤,饶是如此也是疼的龇牙咧嘴。 脸色顿时变的难看之极,神色变了几变,突然又哈哈笑了起来,阴测测道:“好好好,让你见识一下郝某人真正的厉害”忽喜忽悲的神色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郝连鹤身形一晃,便再奔石雄而来,石雄瞳孔一缩,见其此次进攻的速度竟然比先前还快了三分,还未作出反应,郝连鹤已至身前,横刀砍来。 石雄暗惊右手的峨嵋刺便往身前一挡,只听“铛”的一声响,郝连鹤这一击力道凶猛,峨嵋刺虽抵挡住了攻势但劲道却未减,震的他虎口发麻,连连后退。 郝连鹤借势用刀口往石雄胸口压去,他顿时有些抵挡不住,只能不断后退,左手峨嵋刺也架住对方的刀尖,双手一同发力却依旧被逼至墙根,右脚抵住洞壁才停下身来。 眼见刀锋就要撇过峨嵋刺朝胸口割来,石雄大喝一声,本想一脚踢出去,可彼此的距离太近脚根本无施展的余地,看着石雄双颊不住淌下汗珠,郝连鹤嘿嘿一笑,力道竟不觉中又大了几分。 石雄正无计可施之时,只听有人大喝一声道:“恶贼,休要猖狂”听声音正是悟恶。 石雄见悟恶飞起一铲向郝连鹤后背拍来,郝连鹤一惊只觉头顶凉风袭来心知不妙,躲闪已是来不及,他突然往腰间一拍,身子微微往后一仰,只听“嗖嗖”几声响,竟然从后脖子射出数根银针来。 悟恶人跃起一丈有余,奋力拍出的一铲,一来是想解救石雄,二来也想给郝连鹤致命的一击以泄心头之愤,突然闻听几声异响,便警惕了几分,当看清是数根飞针时,自是惊奇万分,见朝面门射来,急忙收住攻势,身子一紧从空中掉下来,“蹬蹬蹬...”往后倒退四五步才稳下身来,喝道:“好贼子”心中却在暗想对方未移动分毫,是怎样发出的暗器。 郝连鹤背对着他,外加视线不足,他如何看得到郝连鹤手中的小动作。 悟恶吃了个暗亏,气冲牛斗,见一名黑衣人持刀竟砍向自己,一铲便拍向那人的头顶,悟恶这一击力道颇大,那人的脑袋被拍的*迸裂,血肉飞溅,刚想冲向悟恶的黑衣人瞧见此种情景,哪还敢上前,站在当地愣了一愣,可就这么眨眼的功夫,便被身后的群雄从背后砍了几刀,倒地挣扎了几下,便气绝身亡。 第二百六十一章(黔驴技穷) 郝连鹤见与石雄僵持不下,心中有些焦急起来,知晓拖得越久对他也就越不利,眼睛转了几转,心念一动,突然冷笑了几声,右肘猛然用力撞向石雄的肩头。 石雄比郝连鹤高上几尺,本撞上肩头的手肘却撞在了他的胸前,石雄只觉胸口似是压了一块儿铁板,顿时有些喘不过气来头晕眼花,双手无力,心中百思不得其解暗想:“他的劲道虽是不小,但怎能致使我到如此地步...”刚想到这里,身子晃了几晃,瘫倒坐在地上,人事不省,生死不知。 石雄倒地之时,悟恶已再次掠至郝连鹤身后,飞起一铲“横扫千军”带着狂风拍向郝连鹤的腰间,这一击力道极大,速度迅猛,就是钢铁也得砍断,莫说郝连鹤是血肉之躯。 眼见不可抵挡,说时迟那时快,他脚往后墙一蹬,借力跃起数尺,奔向悟恶的身后,连环铲“铛”的一声落空砍在了洞壁之上,划出数寸的深痕,石沫飞溅。 郝连鹤在悟恶的头顶掠过,同时手中的刀又当做暗器丢了下来,悟恶身子未稳,脑后似是长了眼睛,大铲往身后一挥,又是“铛”的一声响,那钢刀被弹了出去,悟恶转过身来,大铲左右翻飞攻向郝连鹤。 郝连鹤见其来势凶猛,不敢与其正面交手,只得左右闪避,利用自身的暗器机关对敌,怎奈悟恶的铲法娴熟,四周更是护的密不透风毫无破绽,再加上心中对其身上的暗器早有防备,郝连鹤更加不是其对手。 程藤见自己的手下,被周围的群雄三两下打翻在地,心中恼怒之极,自知不是凌霄的对手,怎奈仇敌就在眼前,明知不敌,也亮出了大刀,奔凌霄而来。 石鹰怪笑几声方想出手,却被凌霄拦下来道:“你有伤在身,不便动武,况且我与此人有着不解之仇”说着话已奔程藤而去举剑便刺,程藤挥刀砍来,二人不过两个转身便相交四五招。 程藤八卦刀法虽颇有长进,但先前与石钢比拼时,体力消耗颇多不说还身受重伤,如此勉强之下如何是凌霄的对手,不过十来招便已无还手之力,节节败退,手脚也越发的不利索,有心无力起来。凌霄若不是想从其口中套出一些东瀛人的秘密留有余地,恐此时程藤已丧命在其剑下。 郝连鹤的情形,比起程藤也好不了多少,左支右绌向来从容不迫的他,今日接二连三的露出惊慌之色,撇眼见自己的手下不断倒下,此时也只剩下五六人,再瞧程藤也是岌岌可危,随时都有丢掉性命的可能,若换作以往定会讥笑嘲讽一番,此时他却无暇顾及,心生惬意,且打且退,留好的暗门,此时也没机会打开。 苦思脱逃之策,当被悟恶逼至洞口之时,心念一转,他竟是猛然从洞口往下一跃,悟恶当下一愣,这十几丈来高的距离,若非你插上翅膀,否则任你轻功绝顶,跳下去也必死无疑。 郝连鹤岂是鲁莽之辈,方跃下不足一丈之时,手中的钢刀再次被射了出去,竟然插进了佛像的石壁上,而身子依旧急速下降,悟恶探头瞧见那郝连鹤的刀,竟然连着一根长长的细线,从刀身内部连至刀柄,若不是在光线充足之下万难瞧见。 这“连线刀”是郝连鹤的绝密武器,向来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是以不明情由死在他刀下之人,至死都是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神色。 不少的群雄本见郝连鹤自投死路大为解气,见情形陡变,郝连鹤似有生还之法,又恨的牙痒痒...悟恶喝道:“恶贼好手段” 他早有致对方与死地的打算,怎能容其逃脱,愤然之下也顾不得其他,将手中的连环铲对着郝连鹤的头顶用力往下掷去,连环铲的下坠之势何其之快,眨眼便至,但郝连鹤坠落之时不停的摆动,如此以来大铲落下却失了准头未砸中其人,众人不禁连连叹息。 突见他身子一歪,似是线索绷断便直往下掉去,摔在了大佛的脚背之上,动也不动,如此高的距离摔将下去,就算有缓冲之力,如何能活,众人见此不禁拍手叫好起来,此次的一切祸根均由此人引起,如今也落个粉身碎骨的下场,均觉解恨。 石鹰肩头虽已负伤,却无大碍,见众人对那黑衣人大打出手,他也没闲着,冲上去左踢右踹也打倒了几人。 忽见与郝连鹤交手的石雄被逼至角落情况危急,方想冲上去相助,还没迈动步子,就见悟恶挥起大铲向郝连鹤砸去,他知晓悟恶之能,心中稍安,转身飞起一脚踢向持刀砍来的黑衣人,那人闪身避让开来,还未有其他动作,脑袋便又中了一脚,顿时头昏脑涨倒地不起。 石鹰嘿嘿一笑转身又瞧向石雄,只看了一眼神色便僵住了,大惊失色,分开人群飞奔至石雄身前,见他低着脑袋一动不动,石鹰将其头抬起来,见他双目紧闭,七窍流着黑血,顿时吓的魂飞魄散,摇晃着他的身子忙喊道:“老二老二你没事吧,二哥...二哥,我这不过才两个转身的功夫,你这是怎么了?” 伸手一探石雄的鼻息,竟是气若游丝,仿佛随时都会断气,又是一惊喃喃道:“你会没事的,唐姑娘会有办法救你的” 他刚想转身,身后却响起石钢的声音道:“老三?老二这是怎么了?”石鹰忙站起身对石钢道:“老大你看着二哥”说话的声音竟有丝丝的颤抖。 程藤拼尽全力与凌霄周旋,周身上下依旧被刺了数剑,血流不止,他喘着粗气冒着热汗,左右闪避,又中凌霄一脚,摔倒在地,咬着牙一个鲤鱼打滚至左边角落,迅速的在身后的墙壁上有节奏的拍了几下,突然后背出现一个暗门,他往后一翻,便跌了进去。 凌霄早已瞧见,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右脚已踏进那暗洞,上方的石门却突然落了下来,凌霄见暗洞内漆黑一片,不知底细,说不定也是危险重重,危机四伏,往后退了半步。 不过是稍有迟疑便听“嗵”的一声响,那暗门已掉在地上,凌霄再伸手去摸,竟是严丝合缝,找不到丝毫痕迹。 料其身负重伤就算遁走也必定走不远,有心进入暗门内追赶,想起程藤启动暗门拍打的方式,于是也在墙壁上拍了几下,可却是毫无反应。 正无计可施时,目光一扫瞧见了唐心,露出喜色来,急忙来到她身边,将经过简略的给其叙述了一遍,希望她可以打开暗门,这次唐心却没跟他斗嘴,来到程藤消失的那面墙壁凌霄拍几下墙道:“就是这里,你看能否打开” 唐心点头四下摸索了片刻,然后对凌霄摇头道:“这种机关应是由内向外开启,若是你所言不差,这暗门内应该有那人的帮手”闻听此话,凌霄内心顿时有些失落起来,暗骂自己优柔寡断。 第二百六十二章(三世灭生) 就在此时石鹰惊慌的来到凌霄身边,还未待他询问“因何事慌张”他却看向唐心露出恳求之色道:“唐...唐姑娘求求你大慈大悲救救我二哥” 唐心一愣道:“发生了什么事?”石鹰道:“姑娘跟我来”说着话转身便走,二人对视一眼,挤过人群来到东墙角,一眼便瞧见了躺在石钢怀里的石雄。 石钢擦去石雄七窍的黑血,发现他脸色竟是在逐步的变化,由先前的青色变成了紫色,气息也越来越弱,内心焦急却束手无策,不由得心生悲拗。 见石鹰领着凌、唐二人来到近前,心想:“就算叫来公子恐也无力回天了” 唐心蹲下身子,瞧了几眼石雄的面色,又翻了翻他的双眼,又提起手腕把了把脉搏。 石钢不知唐心除了是用毒的好手之外还是医道高手,看的满头雾水道:“这...这...你”一连说了几个字也没问出一句话来。 石鹰忙问道:“姑娘,二哥他是否还有救?”唐心沉默了一会儿摇了摇头,石鹰突然跪在唐心面前哀求道:“求姑娘发发慈悲,不计前嫌救救二哥,石鹰愿以死相报” 石钢惊愕道:“老三你...”唐心道:“我要你命又有何用?”石鹰一阵语塞不知该说什么好,见唐心神色变幻不定,似有救治之法,但其若执意不肯帮忙,他也无可奈何。 他与石雄感情深厚异常,哪怕只有一线生机,又岂能轻易放弃,于是把目光投向凌霄,希望他能帮忙说几句好话。 凌霄见兄弟三人情感至深,也为之感动,况且石雄如今也是他的门客,又怎会袖手旁观,见石鹰投来目光,他会意的点了点头对唐心道:“唐姑娘,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看...” 他话还未说完,就听唐心突然冷声道:“我可不是什么大慈大悲的菩萨,只不过是一介女子罢了,再说我与他非亲非故为何要救他?”凌霄实在不知自己所说之言有何不妥,触怒了唐心,被其一阵抢白竟不知如何回答。 石鹰闻言犹如被人浇了盆冷水,内心顿时一凉,心情低弥之极就像是坠入无尽的深渊,用他的铁爪手掌,勾起石雄的手自言自语道:“老二当年若不是你拼死相护,我也早已踏上黄泉,后来又一度颓废,也是在你的鼓舞之下,我才得以振作起来,一直残喘至今,如今你命玄一线我却无能为力...” 他一边说着一边哭了起来,显得异常悲凉,石钢也露出狐悲之色不住的长吁短叹。 听石鹰唠叨个不停,一直在叙述着他与石雄的过往,凌霄感动的也差点儿落下泪来,转头又对唐心道:“唐姑娘,看你也不是绝情之人,何故如此...” 唐心又打断他道:“你怎知我不是绝情之人”凌霄话语被堵,又不知如何接话,顿了顿才道:“姑娘莫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成” 唐心看了一眼凌霄,又将目光转向石雄缓缓道:“他所中之毒名为“三世灭生散”这种毒药我也只是在一些古籍上瞧见过,中毒者会因毒素充斥着血脉,周身上下每过一刻会呈现出一种颜色” 石鹰本来还在叨叨絮絮,听唐心之言他猛然扒开石雄的胸膛,露出皮肤,果见除了脸部之外周身全呈暗紫状,又是骇然失色。 只听唐心未有停顿的道:“每变化一种颜色,中毒者都要承受着犹如鲜血被替换掉般的痛楚,由先前的青色到紫色而后是红色,而中毒者身上的颜色变成红色之时,就是气绝之时”石钢两兄弟闻听骇然之余,更显伤痛之色。 凌霄对这“三世灭生散”是闻所未闻,听唐心讲述也是惊骇之极,皱眉看了一眼石雄有些怜惜道:“难道就没有救治之法?” 他知晓唐心既然了解这种毒药的底细必有解救之方,虽是试探却更有恳求之意,只是让他直言说出求人的话来,他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的。 唐心叹了口气道:“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救,只得看他的造化了” 石钢还不待怎地,石鹰模样本就生的难看,一个大男人方才不顾周围人的目光哭哭啼啼,此时闻唐心口气似有松动却露出喜色,显得滑稽之极,擦了擦眼角的泪滴道:“只要姑娘肯出手,二哥就一定能活” 唐心摆手道:“这么大一顶高帽,本姑娘可经受不起”露出正色接着道:“找个干净的地方让石雄躺下来” 石鹰大喜见四下全是人影,地面都是泥土哪里有什么干净的地方,忽瞥见自己衣襟飘摆,灵机一动把衣服脱将下来,自己光着膀子,把衣服平铺在地上,再将石雄放着平躺下来,做完一切又看向唐心,她又摆了摆手道:“你们都走远一些”众人依言退出三尺之外。 只见唐心蹲下身来,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匕首来,石钢目光一凝不禁张口喊道:“姑娘你...” 石鹰忙阻拦小声道:“老大你瞎嚷嚷什么...”石钢指着唐心道:“她...她...她”石鹰如何不知其心中所想,生怕触怒了唐心忙喝止道:“老大多虑了,就不要再一惊一乍的了,得罪了唐姑娘老二的命还要不要了” 二人正拌着嘴,只见唐心用匕首在石雄的左手食指上割了一个口子,紧接着本该流出鲜血的手指,却流出了紫色的液体,石钢“啊”的一声叫了出来,显是吃惊不小,众人见此也不禁为之失色。 唐心接着从袖口中,取出一个约莫有四五寸来高雪白色的方形盒子来,有心人细看之下,发现这盒子四周刻印着精美的花纹,外观显得很是精致,同时众人心中均是好奇暗想:“这盒子内装的究竟是何物” 就见唐心小心翼翼的从盒子内取出那物事,众人伸长了脖子定睛仔细观瞧,瞧了数眼之后这才发现竟然是一只蛤蟆。 只见那蛤蟆有两三寸大小,通体雪白,周身寒气缭绕,伏在唐心手掌之上一动不动,如同冰冻的死物,唐心朝其吹了口气,就见那蛤蟆突然睁开了一对火红色的双眼。 要说癞蛤蟆在场众人可是见过不少,唯独这雪白色没瞧见过,各自不禁啧啧称奇。 唐心慢慢的把它放在了石雄手指旁边,就见那蛤蟆趴在地上纹丝不动,眼睛却在不住的左右打转,似是在寻找着目标,过了一会儿它突然跳了起来,这一跳之下众人又发现这蛤蟆竟是只生了三条腿。 蛤蟆先是在石雄的食指上蹭了几下,似是在嗅着什么,然后猛然咬住了石雄的食指吸允起来。 石钢看的一头雾水问道:“这白蛤蟆难道就能救活老二?”石鹰也是不明就理,不知这蛤蟆有何妙用,心中虽犯嘀咕却不敢开口询问,听石钢问出来他又怕冲撞了唐心忙道:“唐姑娘的医术无人能比,既然她肯出手,二哥自是有救” 话音刚落就听凌霄道:“你们竟然认不出这等神物,看来果真是孤陋寡闻” 石鹰摸了摸光秃秃的脑袋,讪笑了几声道:“我二人的确见识浅薄,公子既然知晓不妨给我兄弟说说,这蛤蟆究竟是何神物?”他说完便又盯着那蛤蟆上下打量起来,但除了是雪白的肤色和血红的眼睛之外,瞧不出有何神奇之处。 第二百六十三章(寒冰雪蟾) 凌霄缓缓道:“若是我所猜不错的话,此物应是传说中的...”他话还未说完,就听身后响起邱酥禾吃惊的声音打断道:“寒冰雪蟾” 青霜疑惑问道:“师姐,这寒冰雪蟾究竟有何妙用?”邱酥禾露出吃惊之色道:“寒冰雪蟾我也只是在一些典籍中看到过,乃是传说之物,据传可驱除百毒更另人有起死回生之效,乃是千年难得一见的神奇之宝” 在场有很多武林中人听闻这“寒冰雪蟾”竟有如此神效,好奇之余再看向那寒冰雪蟾时均露出炙热之色,恨不得将它抢过来,占为己有,毕竟有了这种宝贝,就等同多了条性命,因此极为垂涎和羡慕。 而石家兄弟听罢,心中却暗松了口气,对唐心极为感激。悟恶见郝连鹤摔的血肉模糊,心头的恶气消了大半,又瞧了几眼十几丈来高的地面,眉头紧皱起来暗想:“绳索已断这该如何下去,我轻功也不甚好,若是跳下去还不跟那姓郝的恶人一般无二摔成肉泥....”挠了挠光脑袋左思右想也想不出办法来。 转头目光扫视四周瞧见了凌霄,于是来到其身边正好听见邱酥禾在解说着“寒冰雪蟾”竟有起死回生的效用,当下大喜起来,暗想:“既有如此功效,那师兄岂不有救,佛祖保佑不枉弟子下山一趟” 他心中默念着“佛祖”急忙来到唐心身边道:“阿弥陀佛,小施主贫僧有一事相求万望施主答应”他声音如钟,一直蹲在地上的唐心将心思放在“寒冰雪蟾”的身上,听悟恶的声音吓了一跳。 她转头见是悟恶小声嗔道:“你这大和尚好不晓事理,没瞧见本姑娘正忙着吗?你这般大的声音惊了“雪儿”,这石老二还活不活了,有什么事等我们出去了再说”说罢又转头目不转睛的盯着“寒冰雪蟾”再也不去理会悟恶。 悟恶被小姑娘训斥生平还是头一遭,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一句话也没说出来,唐心不过一介女子,他此时更是有求于人,换做以往早已怒火滔天的他,可此时生不出半点怨气来,老脸一红,如受了委屈的孩子般转过身来,走向凌霄。 众人见悟恶破受委屈的面容,想笑又不敢笑,悟恶瞥了周围人几眼,众人见他神色凶恶不禁吓的纷纷后退。 他面色滑稽可内心却欢喜的紧,对周围人的行径不以为意,问凌霄道:“凌施主,如今我们身陷绝境,不知施主有何妙计可助我等脱困” 他说话声音不小,其时早有人在商议脱困之法,可苦思无果,周围很多人都是跟随着凌霄等人才逃出藏宝洞,大多数人早有以凌霄等人为主心骨的想法,此时听悟恶问出心中所想,不禁均将目光纷纷投向了凌霄。 黑衣人以及那黑龙帮的帮众虽是好手,但群雄人多势众在齐心协力怒气滔天之下,对方如何是对手,此时已尽数覆灭,但周围群雄也是死伤大半,不过几丈来宽的洞内四处躺着分不清敌我面目全非的尸体,鲜血几乎洒遍了每个角落,使人触目惊心。 看着众人几乎绝望的眼神,凌霄浓眉紧蹙,轻叹了口气轻暗想:“看来那东西是有用处了” 在众人惊疑的目光下,他走向一个异常阴暗的角落,飞身跃起至洞顶,伸手从一个暗洞中掏出一件物事,他跳将下来只见手中抓着一个破布麻袋,众人心中疑惑各自嘀咕起来,却不知何物。 邱酥禾问道:“不知这是...?”凌霄也不正面答话,嘿嘿一笑道:“正所谓天无绝人之路,不过万事还是自己要长个心眼留条后路,否则就算老天给你生路,你自己断了自己的路,老天也救不了你” 他这几句话说的很是饶口又似是自嘲,但众大伙儿听在耳里心中,却在暗想着此次寻宝的经过,想着想着耳根不禁发热,脸色红了起来。 凌霄说着话,从麻袋里掏出一根有木棒粗细的草绳来,众人一见顿时露出喜色,有人甚至向同伴欢呼起来。 悟恶也不禁夸赞道:“凌施主果然机智无双”凌霄单手立掌笑道:“不敢当,要感谢还得感谢佛祖,是他老人家将这条后路,藏在腹中然后指引我去发觉这条路,领着大伙儿走出绝境,希望大伙儿可迷途知返” 在场众人有杀人不眨眼的恶徒,也有自诩侠士的江湖豪杰,更有些是为图富贵的寻常百姓庄稼汉...来自天南地北,五花八门的男女老少,凌霄只不过又说了几句戏言,此时众人闻言均是低头掩面,羞愧难当。 悟恶哈哈一笑道:“凌施主说话句句充满了禅机,看来是与我佛有缘之人,不如拜入我少林门下,修习禅法度化众生...” 凌霄忙摆手笑道:“使不得、使不得,凌某不过几句玩笑话,大师如何当得真” 二人说话间凌霄已将那草绳给抖了出来,还没等凌霄吩咐,邱酥禾已让几名峨眉弟子,将绳索拿到了洞口边理顺过后,一人手拽着一头,将另一端扔将下去,在空中摇摆着。 众人探身投去目光往下瞧去,见草绳并没想象中那么长,虽离地面仍有一丈,但对此时的众人来说都算不得什么,这根草绳如今就如同是那救命稻草,既然抓在了手中怎能轻易放手,各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想早些逃离这“是非之地”。 众人将草绳的一端,在洞口固定好后,当下就有一名壮汉闪出身来欲先逃走,却被同伴使了个眼色,又看了几眼凌霄等人那意思是指“是人家寻得逃生之法,理应人家第一个脱身才是”那壮汉会意,伸出一半的手又缩了回去,显得尴尬之极。 未等他说出什么话来,凌霄笑道:“既然有了办法可离开这个鬼地方,早些晚些都一样,又何必客气” 壮汉冲凌霄一抱拳,再也不管别人如何看待,伸手抓着草绳缓缓向下滑去,不过片刻间已至草绳末端,接着只见他纵身一跃稳稳落在那佛脚之上。 既有人带头,其他人也自是不会再客套,一个接着一个往下滑去...不大会儿的功夫已下去近二三十人。 凌霄右手摸着下巴,瞧着不断滑下绳索的群雄,目光时而闪烁,时而微眯,时而坚定...不知在想着什么。 正思索间猛地一个激灵打了个寒颤,背后传来阵阵寒气,他内力深厚就是在寒冬腊月间,也不会觉得寒凉,更何况此时正值暑季三伏天气,烈日当空,如何能让他冷的打哆嗦。 带着疑惑刚转过头,就听悟恶惊声道:“小施主你这是什么邪法” 第二百六十四章(再陷绝境) 凌霄瞧见眼前的一幕也是吃惊连连,只见躺在地上的石雄,此时竟然被冰晶裹住了全身,已然冻成了冰雕,而先前在吸允他手指的寒冰雪蟾,此时跟他一般无二均被冰晶包裹。 唯一跟石雄不同的是,寒冰雪蟾那一对火红的小眼珠在冰晶内不停的打转显得生机勃勃,而洞内四周也被寒气充斥着,阴暗潮湿的角落竟然长出了寸许来长的冰柱,呼出一口气时如冬季般有明显的白气飘出,这一切显是那寒冰雪蟾所致。 凌霄正感叹“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时,撑着香腮坐在寒冰雪蟾旁边的唐心,忽然低沉的“咕咕咕...”叫了几声,不一会儿出现了让人瞠目结舌的情形。 只见那裹在寒冰雪蟾身上的冰晶慢慢出现裂纹,只听“咔咔”几声微响,寒冰雪蟾猛的跳了出来,冰屑四散飞溅。 唐心不知何时把早已打开盖子的白色盒子拿在手中,在寒冰雪蟾跳起来时她伸手稳稳接住,让它落在盒中,然后扣好盖子装了起来,拍了拍手掌看了石雄一眼自顾自的道:“算你运气好,碰到了本姑娘” 而就在凌霄等人看的目瞪口呆时,覆盖在石雄身上的冰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冰成水,方才因为空气寒冷出现的不适,也顿时一扫而空恢复如初,瞧见如此神奇的一幕,众人如梦般惊醒过来,均想“奇哉,怪哉” 石鹰、石钢二人,当先抢上前去查看石雄的情形,只见他面色由先前的紫色,已恢复到正常肤色。 不仅如此,石鹰扒开他的衣领,身体其他各处均已复原,伸手一探石雄鼻息呼吸平缓均匀,那模样就像是酣睡正熟。 石鹰大喜霎时间喜极而泣,对石钢激动道:“老大,老二活过来了,他没事了” 石钢点点头,虽未说话但心中却也是激动不已,身高过丈的硬汉此时的喉咙竟有些哽咽起来,再瞧向唐心的目光时,露出复杂之色。 其实唐心能否救活身中“三世灭生散”的石雄,他心中一直抱有将信将疑的态度,当真的将石雄从鬼门关拉回来时,再也不似先前那般只当其不过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小丫头,而是充满了敬意。 来到唐心面前露出真诚之色道:“多谢姑娘仗义相救,我兄弟三人感激不尽,日后若有用到我三人之处,姑娘但凡开口我们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他话语说的极为诚恳,但唐心却很是不屑撇了撇嘴道:“本姑娘的忙,本也不是白帮的,既然你这么说了,日后一定要找机会好好报答本姑娘才是” 石钢连连点头口称“是是...”石鹰对唐心更是敬佩不已,来到唐心面前说了无数的好话,惹的唐心怒骂一顿他才肯作罢,凌霄见石雄已无大碍心中自是高兴,对唐心的手段称奇之时,口中对其也是夸赞不已。 悟恶心中更为高兴,恨不得肋生双翅,带着唐心飞回少林救醒悟了,正欲上前搭话说明原委,青霜忽然喊道:“师姐,我们也该下去了” 悟恶转头发现他们说话之际,群雄已尽数脱离,此时在洞内除了他们一行人之外,已无他人。 又听凌霄道:“既然宝藏的出入口被封死,东瀛人的线索已断,此地也没有逗留的必要,我们也下去吧” 几人点头没有异议,见众人如此,悟恶也只好按耐心中所想,随着众人依次顺着草绳向下滑去,石钢背着石雄,凌霄垫后。 凌霄刚落在佛像脚下的高台上,就听悟恶怒吼道:“竟然跑了,真是便宜了那姓郝的狗贼...” 在场大多数人,对郝连鹤都是恨之入骨,此时闻其逃脱,均是大失所望愤愤不平,又是你一言我一语的骂起来。 凌霄循声看向悟恶,只见其手持大铲露出愤恨之色,站在佛像的右脚上,左右环顾,似乎是在寻找着郝连鹤的踪迹。 凌霄在与程腾相斗时,撇了几眼悟恶与郝连鹤的战圈,就见到郝连鹤跳下洞口,他料其若从这十几丈来高的佛像胸口摔将下去,必定九死一生,生还无望。 但此时听悟恶的口气,那郝连鹤不知是被人救走,还是自己逃走的样子,郝连鹤本就是狡诈之辈,且又是东瀛人的爪牙,此次坑杀了无数的江湖英雄,着实可恨。 悟恶跳下佛脚道:“竟然让郝连鹤那厮逃走了,真是气煞老衲” 原来,悟恶一直都在留意着郝连鹤的生死,跃下草绳就来到佛脚之上,原本摔落在此地的郝连鹤,只留下一大滩血迹,哪儿还有半个人影在,周围也没有被拖拽过后的痕迹,就像是不翼而飞,更别说是尸体。 显是有人在神不知鬼觉之下被人救走,这如何能让本对郝连鹤恨愤之极的悟恶,咽下心头的恶气,可如今在咆哮抱怨之余,更多的是无奈,凌霄也颇为无奈道:“东瀛人诡异的手段层出不穷,看来日后要多加防范一二了” 他刚说完,人群便又传来阵阵躁动,只听有人惊声道:“船怎么都消失了,没了船我们如何能过得江去” 凌霄在佛像胸口的洞内不曾细看过江面,此时闻人群之声,转身瞧向江面,只见江水翻滚拍打在山崖两侧,激起层层浪花,一直停留在江中不论是黑龙帮的大船,还是其他人的小船竟是半只也瞧不见,似是从来都未曾在江面出现过般。 邱酥禾等人也发现了这等情形,与凌霄再来到高台左侧边沿,发现起初踏江而过“迎接”武林高手的绳索,也被人斩为两段,就算轻功卓绝,若无垫脚之处在这十来丈宽水流湍急的江面之上,也难以横跨而过,而对于其他群豪若无船只恐寸步难行,任你是水性极佳之辈,也难免不会丧命这汹涌的波浪之中。 船只莫名消失,这一切显是暗中之人有意而为,更是有心有将来到此处寻宝的群雄,葬送在这凌云大佛之中的打算。 邱酥禾不禁将目光投向凌霄,希望可以从他的身上再看到些奇迹,问道:“这该如何是好?” 凌霄眉头微皱道:“事到如今,我也无可奈何,不过我还是那句话车到山前必有路...”看着凌霄那不知哪里来的自信神情,不知为何在他身边的几人,都觉的略加心安。 凌霄手搭凉棚瞧向对岸,发现对岸沙滩之上人影绰绰,有人向这边高声呼喊招手,而此处高台上也有人不住大喊,试图向对岸的同伴求救,但声音在轰隆隆的江水掩盖之下显得微不足道,双方均是听不清彼此说的什么,直急得顿足捶胸,锤头丧气。 对岸的人似乎都忘了寻找船只搭救同伴,此时已有大多数开始懊悔起来,悔不当初不该鬼迷心窍,在那曲岳以死相劝的情形下,还一意孤行执迷不悟,以致落到如此绝境。 就在众人无计可施,有人已不想坐以待毙,将生死置之度外起了跳下江中逃生的打算时,也不知是谁突然激动的大喊道:“船...有船...你们快看有船来啦” 众人闻声不禁纷纷四下张望,凌霄将目光投向上游,只瞧了一眼不禁轻“咦”了一声。 第二百六十五章(贪得无厌) 夕阳的余晖折射在江面上熠熠生辉,在那天水相接的水平线上,闪出一条摇摇晃晃的船只,在那斜阳的照耀下勾勒出一幅美丽的画卷。 众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如此美伦的景象呈现在众人的眼前,均以为在生死边缘之际出现了幻觉,揉了揉双眼在确信这是真实的景象后,人群中不禁传出激昂的欢呼声。 那船由远及近,行驶的速度颇快,不过眨眼的功夫已至众人眼前。 只见那是一艘大红色的官船,船身大小比起先前黑龙帮的船,也是过之而无不及,官船之上挂着一杆白帆,白帆之下站满了头戴黑色软皮帽的官兵,他们身穿蓝衣,铁甲坎肩,手持红缨长枪,显得威武不凡。 众人看的一头雾水心想:“这么多官兵是做什么的?”还未等人喝止截住面前的大红船,那船上身形彪悍的几名官兵已降帆抛锚,将船停靠在了众人所站的高台边上,紧接着船头的官兵分开两队闪在两边。 一人从中央迈着四方步晃晃悠悠的来到船头,只见他高有六尺,身形微微发福,身穿绿袍官服,头戴乌纱帽,腰系乌角带,足登黑皂靴;细眉小眼,小口方脸,留一簇短胡,应有四十来岁,瞧穿着模样应是一名县官。 众人正投眼打量他时,只见他单手负背,斜视众人,腆着肚子边扶胡须边晃脑袋,开口朗声道:“本官听说此地最近...” 话还未说完,身后便闪出一名师爷模样的人物,忙拉了拉他的衣角,然后附耳小声嘀咕了几句,那县官神色变了几变,看了几眼高台的众人,抱拳朝四下拱了拱这才又道:“诸位英雄,诸位好汉,本官这厢有礼了” 他见众人神色冷漠,无动于衷,脸皮不禁抖了抖方要动怒,只见那师爷冲他挤了挤眼睛,这才又干笑了几声接着道:“本官也不与诸位拐弯抹角,今日到此是奉了上峰之命,来此地征收我大明国土内出土的矿宝,还请诸位挖掘得到的宝贝都交出来...”他话说多这份儿上,众人如何还能不知这县官来此的目的。 台上大多数虽不言语却都是怒目而视,那眼神似是要喷出烈火般,那县官见此收起了傲慢的神色,不禁放低了姿态接着道:“本官也是奉命行事,还望诸位配合本官...” 话只说到一半,就听人群中,终于有人忍不住怒骂道:“放你娘的狗臭屁,你是个什么东西,莫说我们没找到什么宝贝,就是找到也不会教给你这个芝麻绿豆大的小狗官”此言一出顿时引起诸多反响,各种污言秽词齐齐出口,一时间将那县官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 只道,这名县官名叫柴圭就,乃是嘉定的县令,靠着寒窗苦读博取的功名,做官之后忘却了人之本性,成为了贪财好色,见利忘义之辈。 朝廷近年连连征战,无瑕管理一小小州县,柴圭更是变本加厉,为所欲为在嘉定县内搜刮民脂民膏,强买强卖就像是那一方强霸,百姓深受其害,而无处吐诉冤屈。 就在前不久听属下报说,凌云大佛内暗藏惊天异宝,柴圭闻听“异宝”二字贪念陡起;但又听说有许多江湖人士蜂拥而至,他知晓那些混江湖的人都在刀口上过活,均是些不怕死的亡命之徒,又心生惧意,但在其师爷,仲孙卓的怂恿下,还是动用了全县的兵力赶到此处。 作为一县之首自是有几分聪明之处,他先是安排了几名暗探,混入群众之中打听消息,在得知了群雄寻宝而归,但被困与凌云大佛之脚,他暗暗窃喜知道机会到来,于是率领众官兵乘船至此,想将群雄一网打尽,然后再搜刮他们所得金银财宝。 见到凶神恶煞的群雄之后,本想照仲孙卓之法,威逼利诱,岂料众人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他自己还未动用手段,却被眼前的“刁民”乱骂一通。 柴圭职位虽不大,但却是个文人,平日里也是颐指气使惯了,如何听过这些脏言乱语,直气的身体抖如筛糠,暴跳如雷手指着群雄一连“你...你你你们”说了半天也没多说半个字出来。 仲孙卓也是恼羞成怒,手点群雄跳起来大骂道:“反了,反了,你们都反了,竟敢辱骂朝廷命宫,来人...弓箭手准备,将这些反贼给我乱箭射死” 他话刚说完身后边闪出数十名手持弓箭的官兵,箭搭在弦上直指群雄,就等一声令下。 见群雄无动于衷,一脸漠视的神情柴圭,又气的青筋暴露怒声大喊道:“给我射,射死他们,射死他们...”他说完仰面大笑。 凌霄自那官船出现,听那柴圭说出自己来此的目的后,便一直双手环胸,饶有兴致的看着他的言行。 就在那仲孙卓勃然大怒时,凌霄小声道:“看来是有好戏瞧了”悟恶在旁早已看的不耐烦,对那船上的数十名弓箭手也未放在眼里,若不是见群雄没有一人喝止,他又顾念自己是出家人的身份,早就出手打翻那县官及官兵截船渡过江去。 此时闻凌霄之言,好奇问道:“施主此话怎讲”话音刚落,就见人群之中一个黑影陡然跃起,一个窜动已跃上了那官船。 柴圭一直笑个不停,似是已瞧见了辱骂他的人群,倒在自己的面前苦苦哀求放过性命,足过了半晌却未听到身旁有任何动静,方想转头痛骂手下一顿,只听耳旁传来阴测测的怪笑声道:“小贼,看来你真是活够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带着冰冷气息让柴圭当下一惊,缩了缩脖子,笑声也戛然而止。 他缓缓转过头来,就见脖子上不知何时架着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刀,目光往身旁瞥去,就见身旁之人蓬头散发,右眼带着黑眼罩在江风吹过时若隐若现,脸颊上有四五道疤痕,面带煞气,衣着破烂,真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用仅有的左眼盯着柴圭。 柴圭只瞧了一眼便吓的魂飞天外,身子不由自主的瘫软在地,露出惊惧之色,指着面前的独眼人,嘴巴一张一合似是在喊着什么话,但过了许久却半点声音也没发出来,又过了一会儿就见柴圭的嘴巴慢慢的停了下来。 独眼人跃上船挟持柴圭,仲孙卓是看的一清二楚,他也是被那独眼人的模样所吓不轻,而身旁的官兵亦是如此,手中被本已拉满的长弓,却不由自主的放了下来,直到射了出去,还尚不自知,射出的箭不过四五尺掉落在水中,哪儿还有半点杀伤力。 第二百六十六章(惊现佛泪) 仲孙卓见柴圭过了半晌也一动不动,又瞟了几眼独眼人,见那独眼人只是盯着柴圭,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也是动也不动,二人此时的模样,这一刻似是被“施法”定住了般。 仲孙卓生怕柴圭有什么不测,经管吓的冷汗直冒,但还是吞了吞了口水大起胆子,一步一步往柴圭的身边靠去,不过两三步的距离此时犹如是十几里的路程,那般遥远。 就在他接近柴圭时,全身已被冷汗浸湿,又偷瞄了独眼人一眼,见他依旧纹丝未动,心中暗松了口气后,小声的冲柴圭叫道:“大人,大人您没事儿吧” 见柴圭依旧张着嘴巴瞪着眼睛更无回应,仲孙卓心中有些慌乱,伸手小心翼翼的去拉扯柴圭的衣袖,轻扯了几下发现柴圭身体有些僵硬很不寻常,轻推了推柴圭,岂料这一推之下,将本坐在甲板上的柴圭“噗通”一声推倒在了一旁。 忽然闻到一股恶臭之气,他往下一看,那柴圭已经被吓的屎尿齐流。 就在这时,听上方传来阴冷的喝声:“是你杀了他”仲孙卓张口就回道:“我没有,我没有...”刚说完就愣住了,他发现说话之人并不是旁边的独眼人,猛的又想起什么看向柴圭惊恐叫道:“什么...你说大人他死了” 此时那独眼人已收回长刀,竟然闭上了眼睛,露出了很是享受的笑容,这种笑容让那仲孙卓不禁看的毛骨悚然,头皮发麻。 他抚了抚胸口,平复了下心跳声,伸手一探柴圭的鼻息,果然如那人所言,此时的柴圭已然断气,只见他周身上下半点伤口也无,却双目暴突,神色惊恐,显是被活活生吓死。 中孙卓惊恐万分时,瞧见柴圭的双眼与鼻孔流出黑血,又是惊惧之极,连滚带爬的往后跑去,边爬边叫喊道:“魔鬼,你是魔鬼,快给我乱箭射死...”那些官兵如何见过这等情形,简直是“活见鬼”般惊吓的也饶是不轻,个个惊恐的长大了嘴巴。 听到公孙桌的叫喊,兀自惊醒,纷纷再次搭箭,箭头对准了那独眼人,正欲射出时就听身旁同伴传来惨叫声,还未反应过来转头去看同伴的情形,自己却心头一凉,便已失去了知觉。 正混乱不堪之时,不知是谁喊了句“魔鬼,魔鬼,我们快跑...”话音刚落就见众官兵,四处乱窜然后接二连三的“噗通,噗通...”跳入江中。 仲孙卓瞧见这一情形后,抵不住心中的压迫感,跟着官兵跳入水中,不过顷刻之间,官兵已纷纷哭爹喊娘的落入江中,有会水者用上了全身的气力朝着江岸游去,不过游了数尺却被波浪淹没,生死不知;不会水者跳进江时,后知后觉,在醒觉之时也为时已晚,被卷入波浪之中,殒命当场。 凌霄对于那官兵的生死,倒也没有过多的怜悯,倒不是说他太过无情冷血,而是通过那柴圭与仲孙卓的言行表明了,有什么样的官就有什么样的兵,想必死在他们手中的无辜生命也不在少数。 凌霄的目光又在船帆之上与甲板中的独眼人身上扫视了一遍,嘀咕道:“这二人如此古怪,究竟是何人,我看那县官恐怕不只是被吓死那么简单吧” 原来,方才蹿上船只的不止是挟持柴圭的独眼人,还有另一名独眼人跳上了帆船的桅杆之上,二人一胖一瘦穿着如出一辙,让人惊奇的是均瞎掉了一只眼睛。 一人戴着左眼罩,一人蒙着右眼睛,而官兵所听到由上传来的阴冷声,也自是桅杆之上独眼人的声音;本来一人的长相就已吓人之极,岂料还有一个几乎一模一样的怪人。 在见到那独眼人狠辣的杀人手法后,众官兵在未注意到些许细节的情形下,以为真是大白天碰到了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是以吓的肝胆俱裂,慌不择路。 悟恶也一直瞧着那两名独眼人,此时露出讶然之色,听到凌霄的疑惑声道:“这两位施主想必就是当年的“阴阳魔”销声匿迹十数年竟没想到今日能在此地碰上这两位” 凌霄对这“阴阳魔”的名头也略有耳闻接话道:“难道是那,魔擎、魔鸿两兄弟” 悟恶点头道:“正是,这两位素有凶名,消失这么多年,今日又重现江湖想必也是为这宝藏而来” 凌霄道:“这二人也是惯使毒药之人,那县官的性命想必也是神不知鬼不觉之下着了他的道,而不自知,不过这二人此次倒是做了一桩义事”话音刚落就见人群之中犹如炸开锅一般,跳的跳、跑的跑、飞的飞往船上挤去。 片刻间偌大的船只,从头到尾甚至船帆之上,只要可落脚的地方都挤满了人影,而凌霄、悟恶、唐心及峨眉上下,也随着人潮站在了船上的某个角落,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道:“起船了...”紧接着就见船身在慢慢转动,调整了方向之后向对岸急速驶去。 此时夕阳已坠下山头,只留下点点霞光,隐约能瞧见隐藏在云朵之中的月亮,从西方逐渐清晰起来,许多人抬起头看看天空满是感慨之色,群雄夹杂着欢呼声不大会儿的功夫已至对岸,大多数人喜极而泣跳下船后,找到同伴便细数着此次寻宝的惊险与不易。 凌霄刚下船就听身旁有人惊呼道:“啊...你们快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凌霄闻声不知其故,就见许多人张大了嘴巴,露出满脸不可置信的神色,紧接着又像是犯了极大的过错“扑通”跪下身来面朝大佛不住的参拜,边拜口中不住的念叨着“请佛祖赎罪我等无知之辈” “佛祖原谅我们吧,我们不该挖掘您的宝藏”“佛祖饶恕我们吧” 凌霄转身往那凌云大佛瞧去,只见*无比的大佛,此时就像是对孩子失望至极的父亲,神情异常的黯然伤心。 原本半睁半闭的双眼,竟不知何时闭上了眼睛,两行血红的“泪水”从眼角“渗出”数丈直至胸前,这情景简直匪夷所思,骇人听闻,凌霄是不信鬼神之人瞧见此等景象,也是骇然之色,心中震撼之极久久不能平息。 过了许久,心中逐渐平静下来暗想:“这大佛当真通灵不成,亦或佛祖显圣,还是这其中另有蹊跷...” 凌霄瞧不出其中端倪,又瞥了几眼四周,就见大多数人均是伏地而拜,面露虔诚之色,口中不停的念叨均说些“求佛祖开恩,佛祖饶恕...”云云。 邱酥禾、石家兄弟都跪了下来,而悟恶更是双目微闭诚惶诚恐的口中念叨着经文,唐心倒很是好奇的盯着佛像上下打量,边看口中却是称奇道:“这石头和尚也不知经过了多少个年头,想来也是成了精” 第二百六十七章(暗度陈仓) 而距此不远的一座山峰之上,一名面容清瘦,身穿白衣长衫的中年人,盘坐在一块大石之上。 他面前放着棋盘,一盒黑子和一盒白子,从棋盘上摆放棋子的数量和局况来看似是已步入尾声,他左手拿了一壶酒,喝了一口后轻咂了咂舌,拿起一颗白子看着棋盘举棋不定,考虑着放在哪一步较为合适。 他虽是自己与自己对弈,却显得很是紧张,思量了片刻后把白子填在了上位五七路,紧接着又落下四五步棋子,把黑子放在了平位三八路的位置,此时的黑子已遍布整局四周,白子看上去有很多出口,黑子的位置却无意中都阻住了白子的活路,但黑子一时间又不能把白子全部吃下,局况看起来很是胶着。 他一边思考棋子的路数,也偶尔抬起头瞥一眼某个方向,他所看的方向正是凌云大佛,时而露出浅笑,时而显得深沉,也不知是棋局的变化影响了兴致,还是在凌云大佛中所发生的事情渲染了心情,一时间让人有些捉摸不透,此人若是凌霄在此定会相识,正是那曾想招揽于他的,左凡。 左凡想通了棋子路数,一连又落下四五步棋子,忽听得山道小径传来脚步声,不大会儿的功夫,一名打扮利索的黑衣小厮,来到左凡近前三尺开外,单膝跪地面色稍有紧张,用中原人听不懂的话叽里咕噜的说道:“禀护法,有要事相报” 左凡又落下两子这才淡淡道:“计划完成如何?”那小厮道:“护法神机妙算,用那中原人做挡箭牌,寻得珍宝无数,再用事先挖好的密道运走宝贝,此次又坑杀中原各路英豪无数,可谓是大获全胜,只是...” 左凡双目一直盯着棋盘,那小厮所说之话似是理所当然般,当那小厮欲言又止这才转过头问道:“只是怎样...?” 左凡语气温和面带浅笑,未有丝毫过激之色,但那小厮却是紧张之极,大气也不敢出,更别说抬头瞧上左凡一眼,甚是惶恐道:“禀护法,黑龙、腾蛟两位堂主在计划中身受重伤,昏迷不醒...” 左凡又落下一枚棋子道:“他们人在何处?”那小厮道:“就在半山腰,护法是否...”话未说完,左凡打断道:“叫他们来见我” 那小厮口称“是”站起身来,几步来到小径路口打了个口哨,山下有人闻得口哨之声,四名黑衣人各抬起一件担架往山上奔去,担架上有两人。 一人是那黑龙帮的帮主郝连鹤,郝连鹤在跳下凌云大佛虽下坠时,用了些手段使得势头减缓但也着实摔得不轻,双腿折断,被黑衣同党所救但失去双腿的他,就算不死悟恶及其他群雄之手,恐也只能苟活于世碌碌无为。 另一人自是程腾,程腾本在左凡的扶持下某得腾蛟堂主之位,虽不被外人熟知,却在同党之中左右逢源名气不小。 此次奉命来此执行任务,却未曾想碰到生死仇敌,他既然出现在凌云大佛自是对大佛内的机关了解一二,不敌之下没入大佛之内,因深受重伤昏倒在路途,却也被下属所救,带了回来。 此时已入傍晚时分,山道也显得有些昏暗,但四人在弯曲错杂的山径上,健步如飞,抬着担架毫不费力,半点不被天色及道路所阻,不过片刻的功夫已奔至山头。 几步来到左凡近前放下担架,分在两侧,那小厮道:“护法,人已带到”左凡点了点头,起身走向躺在担架中的二人。 此时郝连鹤与程腾二人,似是在道途颠簸中已然醒转,见左凡向他们走来,均是使上了全身之力坐将起来,满面惶恐之色抱拳同道:“护法在上,属下办事不力,望护法饶恕” 左凡笑道:“二位堂主言重了,两位此次费尽心思,拼尽全力,不惜身负重伤,为本教立下汗马功劳,可谓是劳苦功高,本护法必定上报主上为两位庆功才是,又何罪之有呢” 郝、程二人听此如临大赦又道:“我二人为主上行事,乃是几世修来的福分,日后若有用到我二人之处,必定肝脑涂地,粉身碎骨,在所不辞” 左凡笑道:“二位有如此心意,本护法也替主上高兴,如今两位既已负伤应好好休养调息才是”言罢不等二人回话又冲左右道:“来呀,送两位堂主回山休息” 两旁黑衣人闻言又各抬起担架往山下跑去,郝、程二人闻言也早已激动的泪流满面,口中还含糊不清的说道:“多谢...多谢护法,多谢护法...” 直到两人声音远去,左凡逐渐收起了笑容,出现一种耐人寻味之色喃喃道:“这佛像出现奇异之兆,也不知是吉凶” 说罢又露出凛冽之色看向某个方向接着道:“也该是时候了...”说完双手负背往山下走去,忽然右手一翻手中出现一枚黑色棋子,头也不回往身后射去,说来也奇,这枚棋子竟是不偏不倚的落在平三六位之上,此路刚好把白子围的是水泄不通,此弈黑子胜。 峨眉派,仅次于少林、武当,乃当今武林大派,峨眉山顶阁楼之中一名约莫五十来岁的老妇端坐上首。 只见她头戴莲花冠,身穿一件黑缎道袍,足登云履,手持拂尘,妙相*神情不怒自威,此人正是那峨眉派掌门,赤风师太。 而下首站立一人身有六尺,体型匀称,宛转蛾眉,头戴法簪身穿青衣素袍,单手负背,这人正是那赤风师太的师妹,妙清。 此时她眉头紧锁,面露忧色在房间中来回踱步,赤风也是心怀异事,面目阴沉,见妙清坐立不安开口道:“师妹,该来的总会来,你这般焦躁又有何用” 妙清在赤风身前站定沉声道:“师姐,那封信自我们瞧见已过了数日,却迟迟不见有挑战者上门,自种种迹象来看定是那东瀛人无疑,那东瀛人近期把武林各派搅闹的天翻地覆,可见其手段惊人,恐我峨眉也不能幸免,这怎能不让人担忧” 赤风朗声道:“师妹所言,师姐又如何不知,东瀛人行事向来神秘,而根据收集各派被围攻的消息得知,东瀛人在出手之前步步为营而又出其不意,从未出现过有通知的先例,既然有信在先,想那东瀛人是欺我峨眉乃女流之辈未曾放在眼里,而今我峨眉上下严阵以待,就等那东瀛人上门,若是不来则以,若来就让他们全军覆灭也让他们知晓我峨眉的手段,也为无辜牺牲的武林同道报仇” 她顿了顿接着道:“武当张真人不问世事已久,此次更是联合可慧禅师,聚集各派召开“除魔大会”待此时一了我们还得赶去赴会,商量一个法子将东瀛人赶出我中原”最后几个字说的铿锵有力,使妙清听的都为之动容。 妙清重重的点了点头道:“师姐说的对,不能让那东瀛人及其他各派小瞧了我峨眉,定要把那野心勃勃的异族人铲除” 其实身为峨眉派掌门的赤风,此时内心也无比的焦虑,自赤风得知了东瀛人的消息后,便做了万全的准备以防不测,而自收到了那封“挑战信”后更是彻夜不眠长达数日,身为一派之首,虽未在人前显露疲态之状,可内心却是极为的煎熬。 赤风忽地想起什么问道:“师妹,酥禾赶往凌云大佛也有些时日,可有消息送回?” 第二百六十八章(峨眉遭袭) 妙清坐下身来轻摇了摇头,接着抬头看向赤风道:“酥禾行事稳重,再加上我峨眉派,在江湖中的地位,我想是不会有什么事的” 赤风道:“但愿如此”妙清又腾地一声站起来道:“师姐,如今我峨眉面临危机,你说师叔她...”说到一半她又顿住了,赤风摆手厉声道:“师妹,师叔静修多年早已不问世事,就是天塌下来也由你我二人顶着,况且如今也没到惊扰她老人家的地步” 话音刚落就听门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只听“登登登...”上楼的声音,不大会儿便有人敲门,赤风喊道:“进来” 门外进来一名三十多岁的女弟子,急忙来到尘风面前微微带喘行礼道:“禀掌门师伯,师傅有巡逻弟子发现数名师妹面目发黑,死于非命” 赤风、妙清皆是一惊同道:“在何处?”那弟子道:“就在清音阁门外” 赤风急忙起身道:“快...引我去瞧瞧”那弟子当先在前带路,赤风、妙清紧随其后,下了楼往清音阁赶去。 方转过两个寺殿就听山前喊杀四起,赤风大惊心道:“不好”妙清也急道:“师姐想那东瀛人已然攻来,我们速去迎敌”话音刚落就听不远处传来女子咯咯吟笑的声音。 赤风三人又是一惊,随即转首向声音的源头瞧去,只见不远阁楼屋顶之上站立一名妖异之极的女子,她一身红衣,虽瞧不清样貌,却从婀娜多姿的身型也可猜个大概,必定也是姿色过人,风情万种之辈。 她黑发与衣襟在风中飘摆不定,在月色衬托之下,犹如妖魅魔女般的存在。 赤风眉头一皱,心想:“此人不知何时悄无声息立在此处,我竟毫无察觉,可见其功力非同小可” 口中当下喝道:“何方妖人,竟在我峨眉装神弄鬼?”她说着话摘下一片枝叶扔了出去,那叶子竟如利器一般,带着破空之声直射那红衣女子而去。 红衣女子见此毫不在意,却是呵呵轻笑几声,笑声中大有轻蔑之意只听其道:“雕虫小技”说话间见其衣襟红绫一抖,那叶子便失去了劲道和准头随风飘落而下。 赤风似是早有预料并未惊讶,心念一转对身旁妙清道:“师妹速去前山调遣众弟子抵御外敌,我先会一会这妖人” 妙清也是果断之人当即道:“此人武功高强,师姐多加小心”言罢转身带着那报信弟子,奔前山而去。 赤风双目紧盯那红衣女子一字一句问道:“你可是那域外邪族”那红衣女子并不正面回话,呵呵笑了几声自顾自的说道:“无趣,无趣本以为会有几个漂亮的小娘子陪本宫尽兴,可惜尽是一些不解风情的老道姑,无趣...无趣之极啊” 赤风闻言大怒喝道:“好个妖女,口出妖言纳命来”她说着话飞身跃起,直取红衣女子而去,不等赤风跃上屋顶,红衣女子右手一摆,抖出数尺来长的红绫如利器般直奔赤风胸前,赤风也不甘示弱,伸手便抓住红绫的一端,转身往地面掠去。 若是旁人莫说用手去抓这红绫,就是碰到也足可分筋断骨,血溅当场,而尘风乃当今武林少有的高手,功力深厚自是不惧,那红衣女子见红绫被扯住也是一怔,随即在对方巨力的拉扯之下,身子也急速向地面射去。 就在将要落地之时,左手又飞出数尺长的红绫来,如生了眼睛般直往赤风腰上缠来。 赤风双脚方一落地,见另一红绫射来便知其用意,右手拂尘一抖也奔那红绫而去,二者皆是柔软之物,就在相交的同时,二人又一块儿用力拉扯,这一拽之下二者兵刃便缠在一处,赤风稍占上风拉住了对方武器不愿松手。 红衣女子见此秀眉倒立喝道:“老太婆想不到还有些手段” 赤风知晓与红衣女子持久对峙于己不利,也不在与其多说废话,喝道:“妖女休逞口舌之利,纳命来” 红衣女子非但不怒反“咯咯”轻笑了几声,若是有男子在旁她这几下笑声,必定另其骨头酥软不能自己,可如今面前站立的是方外之人,又是出家的女子,如何能为其所动。 赤风也不在与其对话,双手同时用力,只听“撕拉”一声响,两手抓的红绫竟硬生生被她撕下一尺多下来,随后身子急掠向红衣女子,手中拂尘一挥如鞭一般抽向红衣女子面部,这拂尘乃是特殊丝质所制,软的时候如那细丝,硬的时候比那钢刀还硬上三分,在赤风手中犹如利剑,可见一斑。 红衣女子闻见“丝丝”之声,虽面露笑容却不敢大意,就在红绫被拉断之时,双手一翻也不知用了何等手法,从红绫之中摸出两把剑来。 就在那拂尘快要刷中她脸颊时,她急忙仰面避过,同时左手尚留有数尺的红绫,又笔直击向赤风腹部,赤风见其反应迅疾也不敢大意,本已见其摸出两把剑来,突然见左手的剑不知去向,正想对方招数怪异需小心才是,只见那红绫之中闪出亮光,不是一柄剑又是何物。 如此近的距离说时迟那时快,身子急忙一侧,佛沉一甩打向那红绫,只听“铛”的一声响把那红绫击落在地,露出里面的剑来,赤风暗想:“好险,若是未提高警觉,瞧出红绫内的玄机,如先前般用手对峙必定要吃大亏” 赤风似是不给对方喘息之机,身子一晃又奔红衣女子而去,红衣女子始终面露笑意,左手一抖那夹着剑的红绫,如有灵性般倒射而回直奔赤风后背。 赤风似是毫无觉察,眼见要袭向她后背时,她却陡然侧移了出去,同时拂尘又往对方肩头横刷而去,红衣女子翻身避过,紧接着又把那长剑接在了手中。 她也不再使用花招,手持双剑对赤风发起了所有攻势,而赤风则毫无惧色,二人这般你来我往,看似轻柔优美,实则步步惊险斗有三十余合竟是不分胜败。 而就在峨眉上下闹得天翻地覆之时,距此处不远的凌云大佛这些日子所发生惊心动魄的事件似已渐渐落幕。 凌云大佛,佛像流出血泪世所罕见,使得群雄心中惶恐不安,不住跪拜,直到月色升起才渐渐有人心带无尽悔恨起身离去,直到很久以后想起今日之事依旧心有余悸。 对凌霄等人是感恩戴德说了无数的好话与承诺之后,这才挥手告别。 石雄此时已然醒转过来,身体活动已无大碍,对唐心自是感激不尽。 虽已步入暮色,但凌霄等人围坐一起吃了些干粮商议一阵后,也觉的此处不是久留之地,决定连夜赶往武当,参加“除魔大会”。 第二百六十九章(黄眉老祖) 凌霄等人行有十来里路,正欲与邱酥禾等峨眉弟子告别,只听天空上陡然响起“嘭、嘭、嘭”三声炮响。 凌霄等众人皆是一愣,还未来得及询问,就听身旁的邱酥禾大叫一声道:“不好...” 悟恶眉头也是一皱道:“这是峨眉的求救信号”邱酥禾神色很是紧张,却故作镇定对凌霄道:“凌公子,看来本派是遭遇了什么事情,本想邀公子及几位壮士来我峨眉做客,如今看来也只有等来日了,我们就此别过” 她转身又对悟恶道:“师叔告辞”言罢头也不回的,领着峨眉众人转向另一条道直奔峨眉山。 凌霄忙喊话道:“邱女侠,若是贵派不嫌弃,凌某愿助一臂之力” 悟恶也喊道:“阿弥陀佛,峨眉有难,老衲既然在此又岂能袖手旁观” 邱酥禾本有心邀二人相助,但峨眉乃是当今武林名门大派,掌门赤风将名誉看得极为重要,若是让赤风知晓她向别人低头请求帮助,定会受掌门斥责,如今二人既然自愿相助,以二人的武功自是一大助力,内心着实欢喜的紧。 当下顿足转身冲几人抱拳道:“如此多谢了,我们超近道赶往峨眉”说着回头当先在前带路,凌霄及悟恶跟了上去,石家兄弟几人自是没有异议也紧跟而上,只有唐心在后嘟囔道:“又多管闲事” 凌霄闻听头也不回的道:“峨眉出事不用多想,必定是那东瀛人干的好事,我们辗转各地不正是为那东瀛人” 唐心道:“本姑娘可不懂你的大义”她话虽有不满之处,但脚步未停,紧跟凌霄身后。 赤风与那红衣女子,相斗五十余招后,赤风虽略占上风,但却不能将她击败,此时她不知山前状况如何,眼前的女子武功不弱,况且更不知还有多少如她这般的好手,知晓对方有意纠缠拖延,若一直僵持不下,恐对峨眉不利,心中焦急。 认识到眼前的局面,招数不仅没有丝毫怠慢更是凌厉了几分,他右手拂尘或刷、或抽、或打用得是自创的“天罗地网”左手使得又是那“穿云掌”直逼得那红衣女子节节败退。 红衣女子香汗淋漓暗骂:“贼婆子,好手段”赤风得势不让人,招数更紧,红衣女子招数呆滞了半分,被赤风“啪”的一掌打在肩头,身子“蹬蹬蹬”往后倒退了三步,身子晃了几晃险些栽倒。 刚欲伸手肩头生疼使不上力来,面色潮红咬牙骂道:“臭老太婆,吃我一招”说着话,红绫一抖又奔赤风而去,赤风见得势喊话道:“有本事就追上我再斗上几合”她口中这般说着,人已掠出数丈之外,轻身飞起几个起落奔前山而去。 赤风的掌力不弱,红衣女子的那一击,不过是虚张声势,有形无实,待赤风走后,终忍将不住吐出一口血来,她擦了擦嘴角的血渍咬牙道:“臭老太婆...”身子一摇一晃的也奔往前山。 赤风还未到山前,老远便听到喊杀震天,忽听到“嗤嗤嗤”的声音划过天际,紧接着响起三声炮响,这是峨眉急救信号,赤风心中一惊,着急万分,恨不得多生几条腿跑的更快些。 方至山前就见四处乱作一片,无数的黑衣蒙面人与峨眉弟子斗在一起,在广场中央早已摆起了峨眉“八方回旋阵”围困了许多人,但黑衣人实在太多,就是困住了很多人,阵外人数依旧不少,似是攻之不完,杀之不尽。 此时的妙清正与一名黑衣人战在一起,见妙清与那人不分上下,心中担忧起来,大喝一声道:“何方妖人胆敢在我峨眉放肆”喊着话飞起几脚,踢下数片瓦片如流星般朝下方黑衣人射去,许多人未加提防被打的头破血流。 自东瀛人攻上山来,峨眉弟子一直未见掌门人的踪影,心中担忧掌门是否出了什么意外,此时见到赤风,很多人不觉间更多了几分底气士气更加旺盛,越打越猛,虽均是女流之辈竟是以一抵十。 赤风加入战团,直奔与妙清交手的黑衣人,妙清此时已是苦苦支撑见赤风到来,又惊又喜忙道:“师姐你来了,可要提防此人,此人是那“黄眉老怪”” 赤风闻言一惊,她一掌落空后,抬头一看果见那黑衣人两道黄眉,当即喝道:“没想到响彻中原的,黄眉老祖黄焱会沦为他人走狗” 她口中虽说着话,手中的攻势却丝毫不减,那黑衣人闻听,虚晃一刀,闪出一丈开外摘下黑面纱及黑头巾,露出一张鹤发童颜的面孔来,笑嘻嘻道:“两个小娃娃见了长辈不行礼不说,说话还如此不知轻重,真不知紫华是怎么教导徒儿的,紫叶应该还在山中吧,江湖传闻她驾鹤西去,老祖我是如何都不相信的,快叫她来见我” 黄焱也是年过古稀之人,论起辈分比赤风、妙清还大上一辈,与她们师傅同辈,黄焱年轻时周游四海,生性轻浮,武林各派稍有姿色的女子都被他“点评”过,但其武功却不弱。 一人身兼各种武学,很多人想抓住他教训一顿,怎奈不是其对手,反被他又调戏一番,是以虽说名声不弱,但不过是臭名在外罢了,后来招了一批弟子辗转到西域,自称“黄眉老祖”十几年来中原不曾有此人的消息,不曾想今日攻打峨眉他竟然也参与到此。 赤风、妙清闻言脸色一沉,赤风柳眉倒立喝道:“老不羞耻,我峨眉与你无冤无仇,不曾寻你报那轻言之仇,何苦自送门来” 黄焱不怒反笑道:“当然是来看看当年的相好,你们两个虽说生的不差,但比起我那相好,可差得不止一筹”接着又自顾自道:“现如今我已老成这般模样,也不知叶儿见了我会不会怪我老了,不过已过去了二十年,想来她也老了,自是不会嫌弃我了...” 赤风二人闻听气的肺都快要炸了,她本是空门之人,又身为一派之长又何曾被人这般轻言调戏过,而且调戏她还不上算,竟将她们师叔紫叶说成他的相好。 二人也不在与其多言,平复了心情之后赤风大喝道:“恬不知羞的老贼,拿命来”说着话她与妙清一左一右直取黄焱,黄焱虽说武功高强,却怎又敌得过二人联手。 赤风拂尘带着劲风呼呼作响,黄焱隔着一尺,都觉皮肤被风刮的生疼,若是打中那还了得。 妙清使得是“回风拂柳剑”剑法变化无穷,包罗万象,黄焱始终被其笼罩在剑圈之内。 三人相斗不过十来个回合,黄焱右手被划了一剑,刀落在地,败下阵来,最后索性坐在地上一言不发,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妙清剑指黄焱喝道:“黄焱,你究竟是受何人指使,攻我峨眉?” 第二百七十章(师叔紫叶) 黄焱道:“小老儿一生纵横武林,谁能指使得了我,如今既然败在两位美人手中,小老儿死也无怨” 赤风气的咬牙切齿喝道:“别以为你跟东瀛人同流合污,我不知道,今日就杀了你为武林除害” 黄焱见赤风当真动怒,露出凶狠之色,也有些害怕,眼见要命丧当场,急中生智,不仅不悲却突然大喜,手指着赤风身后道:“紫叶救救我” 赤风二人闻言露出喜色忙回身查看,可背后打杀一片,四目观瞧哪有师叔紫叶的半个身影,同时心知上了黄焱的当,再回转身来,躺在地上的黄焱已不知去向。 只听屋顶上传来嬉笑之声道:“两个小娃娃,跟老祖我玩儿还嫩了些” 赤风怒喝道:“恬不知耻的老贼,休要逃...”说话间纵身跃上房顶,还未稳住身形,就见从黄焱身后闪出一人来,尚未看清面目,对方就是一掌拍了下来。 赤风想也不想也是一掌打了出去,二掌相交赤风只觉一股巨力撞来,手臂发麻身子也不听使唤,如风筝般往地下摔去。 妙清在地面瞧的清楚,见赤风被神秘人一掌击落,忙飞身而起将赤风接在怀里,对方的力道极大,将赤风抱在怀里的妙清,也被这股巨力撞在地上,倒退了数步才稳下身来。 妙清低头见赤风,没有什么大碍才将她放了下来,赤风把目光投向那击退她之人的身上,只见那人五十岁上下身穿白衣,单手负背,器宇不凡。 他背后站立三人,黄焱及那红衣女子,还有一名身形略显肥胖的紫衣大汉,当下一惊暗想:“这白衣人内力浑厚,我自愧不如,那紫衣大汉想来也不是善类”她镇定下来喝道:“来者何人?”这人正是左凡。 左凡不正面答话笑道:“好好好...吃我一掌还能站立,不愧是名门大派的掌门人”接着又道:“以峨嵋派近日来的种种作法,看来也算是回复了在下的招贤信了吧” 赤风冷笑道:“原来那封招贤信,是阁下偷偷摸摸放入贫尼门前” 妙清惊问道:“师姐,什么招贤信,不是挑战信吗?”话问到此处就是赤风不答,她也明白了大概。 原来赤风看到那所谓的“招贤信”后,气愤之余当下便撕毁了,要让她峨眉上下投身东瀛人门下奉他们为盟主,虽说有无尽的好处,但她生性刚烈,无论如何也不愿与东瀛人勾结。 同时她也知晓与东瀛人迟早会有一场恶仗,于是召集门下谎称东瀛人挑战,让门下弟子做好随时战斗的准备,等了数日,不曾想今日果然攻上门来,好在提前准备充分,不至于损失惨重。 左凡闻赤风有意贬低自己也不生气,朗笑道:“若是赤风掌门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否则一声令下让你峨眉...”话未说完就听一老妪喝止道:“让我峨眉怎样”此人话语铿锵有力,气息悠长显是内功深厚之辈。 众人闻声均往声音的源头瞧去,只见不远的阁楼之上站立一名身穿黑衣道袍,银发似雪双手负背的老婆婆。 她身型瘦弱,银发披肩,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若有人在近前细细观瞧,定会发现眼前的老婆婆,虽年过古稀但皮肤依旧略显光泽,五官精致,虽是空门之人,不用多想也知晓年轻时,也必定是武林中少有的绝色佳人。 赤风、妙清二人,见来人竟是师叔紫叶,当下喜极而泣,她们与紫叶平日里也只是隔门对过话,算算时日也有十来年未曾相见,不曾想今日峨眉大劫,却惊动了这位隐居深处的峨眉师祖。 同时也放下心来,若是有师叔出手,眼前的白衣人也不在话下,也有不少弟子虽未见过紫叶,其名却是如雷贯耳,此时见到真身更是激动不已,信心大增,剑招不禁都快了几分。 黄焱早已两眼放光,激动的嘴唇轻颤险些流下泪来,不禁失声喊道:“小叶,你还活着太好了,能见你一面我死也无憾了” 紫叶眉头一皱看向黄焱轻喝道:“黄焱恶贼没想到你还没死,若是换做二十年前,必定让你命丧当场” 黄焱笑道:“你舍不得杀我”紫叶喝道:“住口,无耻老贼,今日让你死在峨眉,是怕你脏了恶峨眉的地方” 黄焱听紫叶骂他非但不怒,反而更加高兴道:“骂得好,只要你高兴怎么骂都成” 紫叶心知黄焱是泼皮无赖之辈,不想与其多交谈,目光转向左凡道:“虽然我峨眉出了几个不成器的弟子,但还轮不到你个异族之人在我峨眉大放厥词,肆意妄为,有什么手段使出来吧,否则休怪贫道不客气了...” 紫叶不知何时立与阁楼之中,左凡竟丝毫未察觉,便提高了警惕,心知对方深不可测,他可不知峨眉之中还有这等人物,心中不禁暗骂属下办事不利,但就算如此却还未让他到忌惮的地步。 可未等左凡出手,他身后的紫衣大汉,拔剑跃起直奔紫叶而去,速度快如闪电眨眼便至紫叶身前,迎面劈下一刀来。 紫叶见对方招数凌厉,杀气腾腾,她也不敢大意,侧身避过,反手推出一掌,拍向对方肩头,紫衣人头也不会,反握刀柄倒刺而来,这种诡异的招数,也让紫叶吃了一惊,当即撤掌转身避过,虽是很平凡的几招,但下方赤风、妙清二人瞧在眼里,实是为师叔紫叶捏了把汗。 二人注视紫叶站圈的同时,那红衣女子与黄焱跳下屋顶,红衣女子要报一掌之仇,也不答话直奔赤风而去。 黄焱直取妙清,赤风与左凡对了一掌,此时手臂还在发麻,出手呆滞,如此以来怎是红衣女子的对手,不过十来招便左支右绌,力不从心起来,瞥向妙清的站圈,她也只能与黄焱战个平手,而还有左凡在一旁虎视眈眈。 心中不禁暗想:“难不成峨眉派的基业,今日就要毁于我赤风之手不成,若真是如此,九泉之下我怎有脸面对师父跟历代祖师”想到这里,她更是拼尽了全力与红衣女子周旋。 他又斗了几合,只听身后想起一女子清脆的声音喊道:“师父,我来助你” 赤风还未来得回头,身旁却掠来一人,往边上一瞧正是青霜,见此女衣服破破烂烂狼狈之极,却也来不及细问,只是轻点了下头,紧接着身后又听人喊道:“师父,徒儿来迟了还请赎罪” 身旁又闪出一人,正好挡住了红衣女子劈下的一剑,来人正是邱酥禾,虽说二女不如赤风,但红衣女子之前也受了伤,此时有二人的相助,形势反转,红衣女子有些招架不住起来。 邱酥禾看到峨眉的求救信号后,自是心急如焚,起初走的道,还勉强算是一条路,后来似是慌不择路,不管有没有道直挺而上,就是衣服和皮肉被荆棘刮到、刺到也顾不得这许多,只管赶路。 好在众人皆是好手,能避则避,不能避提剑便砍,也亏得众人夜间在荒林中左钻右蹿,不出一个时辰竟赶到了峨眉山门前。 众人老远便听门内喊杀震天,凌霄等人冲进门来,果然见是东瀛人围攻了峨眉,他倒未过多惊讶,见了黑衣人就打毫不留情,一直打到内阁广场,目光一扫便瞧见了几个重要的站圈。 第二百七十一章(大战峨眉) 邱酥禾与青霜当下冲向赤风的站圈,而凌霄见阁楼之上一名头发雪白的老婆婆,与那紫衣大汉斗的正酣,凌霄观那紫衣大汉招数惊奇,武功与他在少林碰到的那“髡头鸟人”也不相上下。 见那老婆婆身穿峨眉道袍虽未见过,但也知晓必的一名德高望重的前辈,有心相助挺剑直奔阁楼之上,而悟恶见妙清正与一名老头都在一处,仔细一瞧认出那老头是黄焱来,当下口打一声佛号“阿弥陀佛”挥着大铲直奔黄焱而去,石家兄弟唐心等人也不甘示弱,冲往其他弟子站圈而去。 凌霄掠上阁楼,见紫衣大汉横砍向紫叶,心中一凛,提剑便挡了过来,紧接着反客为主一招“秋风落叶”削向紫衣大汉面门,紫衣大汉闪身避开,身子退出六尺之外。 紫叶见来人是一名不过三十来岁的年轻人,心中一惊,紫衣大汉出手迅疾无比,料峨眉上下除她之外,无人可在此人面前走过二十招,可眼前的年轻人,这一挡一削行云流水,实有武学大家风范,可眼前的年轻人穿的不是峨眉弟子的服饰,剑法也不是峨眉剑招,长相又陌生的紧,心想:“二十几年未在江湖走动,何时出了这等后起之秀” 凌霄对紫叶行了一礼道:“前辈,这等异族宵小又何须您老亲自出手,由晚辈打发了便是”转身对那紫衣大汉道:“你还不配让峨眉的前辈出手,就让我来会会你” 见那紫衣大汉似懂非懂的模样,凌霄笑骂道:“狗贼,还不快动手,要让我先出手等你人头落地可就晚喽” 紫衣大汉似是听出了对方在辱骂于他,怒目相视,双手握刀砍向凌霄,凌霄提剑相迎,刀剑相撞擦出火花,随即你来我往,眨眼便拆了六招。 紫叶在旁瞧的惊奇,二人又拆了十来招之后,总觉得眼前的年轻人招数似曾相识,但他却怎的也想不起来是何门何派,二人又斗十来合,由阁楼打向了地面之上,紫叶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凌霄的武功路数,眼睛出奇的眨也不眨。 此时赤风及妙清二人的站圈都已解决,悟恶相助妙清不过十来回合便,已将黄焱打的跪地求饶,悟恶把其辱骂了一番便放过了他,黄焱自觉无脸回见左凡,干脆夺路而逃,不知去向。 解决了黄焱之后,悟恶又助赤风将红衣女子打的败下阵来,若不是左凡及时出手,恐被悟恶一铲拍死,悟恶口中大骂左凡是“奸贼,恶贼...”寻了几个月不见东瀛人的踪迹,见左凡是东瀛人的头目,把一切罪过都怪在左凡的身上。 悟恶动起手来毫不留情,大铲上下翻飞,越打越勇逼得左凡不住倒退。 左凡见悟恶甚是凶悍,不敢硬碰,只在身边左右游走,虽看似落入下风,心中却在不住的思量着,他万没料到凌霄、悟恶等人会赶来相助峨眉。 根据各方情报,各派围攻失败多与凌霄脱不掉干系,当日游说其加入麾下被其拒绝,念其是个少有的人才,一直留着没痛下杀手,却不曾响留下祸患。 边打边瞥向凌霄与紫衣大汉的站圈,见二人招数均是凌厉之极,一时分不出胜负,他有心将凌霄铲除,躲开悟恶一铲退出一丈开外,陡然心生一计,突然怒骂悟恶道:“秃驴好手段,今日让你命丧峨眉” 话音刚落,脚尖一点直奔悟恶,快似流星,未等悟恶反应过来已至近前,飞起一脚踢向悟恶胸膛,悟恶眼见避闪不及,连忙拿手中的大铲横在胸前。 左凡一脚踢在铲上,大铲都被一脚蹬弯了几分,悟恶受力身子往后一连倒退了十几步才停下身来。 随即就听左凡又骂道:“秃驴不过如此...”说罢转身飞起,直奔峨眉山门之前,悟恶未加提防对方且又太快吃了暗亏,又听对方骂他秃驴,如何受得了这等气,大铲一挥大喝道:“恶贼休走”此时的妙清与赤风总觉得隐隐不对,但妙清已精疲力尽,赤风则身负重伤又帮不上什么忙,只得任由悟恶追赶。 而一旁的紫衣大汉见左凡奔走,他也边打边退,又打了几招竟也奔向前门,凌霄越打越勇又怎能让紫衣大汉脱逃,二人斗至山门之外。 唐心一直注视着凌霄的站圈,见那紫衣大汉且战且退,总觉得其中透有蹊跷之处,来到石雄身边说道:“老大,出去看看,不要让你家公子吃了亏”石雄点头随着凌霄身后不远跟了出去。 凌霄见紫衣大汉招数凶狠未显败象,却且战且退,心中犯疑,暗想:“我倒要看看你葫芦卖的什么药?” 方出门前,迎面左凡走了过来笑道:“凌大侠,多日不见近日可好”左凡与悟恶相斗十数合,后见悟恶追左凡而去,此时悟恶不见身影左凡却出现在眼前,暗暗嘀咕:“莫不是悟恶大师出了什么事?“ 转念又一想:“我看不成,这左凡就算是绝顶高手,想要让悟恶大师命丧其手,恐还要颇费些手脚才是” 不知左凡意欲何为,他也笑道:“东瀛人明目张胆,攻杀武林各派英雄,凌某也是中原人,这心情能好到哪里去” 左凡道:“看来凌兄还是心系武林呐,这般奔走四方倒不如加入我们共享荣华” 凌霄道:“不义之财,凌某人怎享受得起,还是你们自己留着招揽异心之人吧” 凌霄话音刚落,就听身后响起破空声,身后的紫衣人自出门后就未动手,此时陡然发难偷袭,他也是一惊,好在反应也自不慢,回身一招“苍松拜月”将对方的刀格挡开来。 就在此时,只听背后响起粗矿的声音惊呼道:“公子小心”凌霄心知不妙,随即就听身后响起一声闷哼。 凌霄心中一急“刷刷刷”连攻三招,逼得紫衣大汉不住后退,当即回过身来,就见石雄立在当中面对左凡。 只见左凡吃惊的看了一眼石雄道:“想不到中原还有这等武功,吃我一记“飞焰掌”竟然还能稳稳站立” 石雄面不改色道:“中原武学博大精深,岂是你一个异族之人所能了解” 左凡抱拳道:“敢问阁下你这是何门何派武功”石雄道:“铁布衫” 左凡道:“好好好...好功夫”看左凡的吃惊之色,似是被石雄这套武功所震慑,左凡见门内闯出许多人来,紫叶、赤风、妙清及众多峨眉弟子均在此列,料今日攻打峨眉的任务是失败了。 但他却也不在意,看向凌霄等人道:“咱们后会有期”说着话的同时只听“嘭”的一声响,升起一股浓浓白烟来。 凌霄心知其中手段,也没做其他举动,待浓烟散去,果然立在面前的左凡,不见了踪影,看得众人目瞪口呆。 而凌霄身后的紫袍人,竟也不知何时消失了踪影,不大会儿的功夫门内各弟子报说,方才相斗的黑衣人片刻间在眼前消失了,众人惊骇不已,只有凌霄少数人露出苦笑之色。 第二百七十二章(石钢殒命) 赤风见大敌退去松了口气,当即吩咐门下弟子清除余党,查点伤亡。 不一会儿的功夫,就见悟恶骂骂咧咧的从山下回来,原来他追着左凡一直到山下有十来里,追到密林深处面前陡然飘起浓浓白烟来,待白烟散去左凡早已不知去向。 而他在密林中却迷失了方向,不禁对左凡破口大骂“无耻狡诈之徒...”云云,无奈之下四处乱窜,猛然抬头看山头有火光,心知那便是峨眉山门,于是顺着火光才寻了回来。 若是让人知道,他追敌人反迷失了方向,定会被人取笑,众人见他无恙也都没过问细节,是以让他大松了口气。 紫叶领头将众人迎进峨眉内殿大厅,分宾主落座,赤风、妙清二人立在紫叶两侧,邱酥禾先是将凌霄等人一一介绍了一遍,凌霄等人又对紫叶、赤风等又一一见礼,众人又客套了一番,这才进入正题。 赤风问邱酥禾道:“酥禾,凌云大佛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就连派去打听消息的弟子,也是一无所知?” 邱酥禾先是对紫叶、赤风行了一礼道:“禀师父,凌云大佛内暗藏无数珍宝确实不假,但这一切却又是那东瀛人所安排...” 赤风心中吃惊,却未表露出来问道:“你且把经过讲说一遍...”邱酥禾道:“师父那日派我带领众师妹赶往凌云大佛.....” 接着邱酥禾就把如何阻挠群雄不要寻宝被群雄围攻,如何碰到凌霄、悟恶等解围,如何随群雄进入凌云大佛追查真相,看到群雄死伤无数,又是如何从重重机关之中逃脱,又看到凌云大佛流出血泪,又是如何看到峨眉求救信号,领着凌霄等返回山门,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饶是紫叶脱尘世外,赤风、妙清见过无数大风大浪听完后,无不骇然失色,过了良久之后才对凌霄道:“多亏凌少侠相助,徒儿才可安然身退,而此次我峨眉之围也对亏了大侠、几位好汉,与悟恶师兄,才得以解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说着冲众人作了一揖。 凌霄忙扶住赤风谦道:“师太言重了,东瀛入我中原岂非一己之事,身为武林中人,同道有难自是应当帮扶” 悟恶道:“阿弥陀佛,凌施主所言甚是” 赤风螓首感激道:“诸位大义”凌霄道:“东瀛人如今势力日益壮大,若不及早铲除武林各派都难免茶毒,听闻武当张真人广发英雄帖召开“除魔大会”广邀武林同道共商除魔之策,不知师太可有收到帖子?” 赤风道:“凌少侠小小年纪,日夜为武林之事操劳,实乃武林之幸,另贫尼都感到敬服,贫尼确实收到了张真人的英雄帖,整队了本派后择日便赶往武当赴会” 凌霄喜道:“那再好不过”接着众人又闲谈了些武林近期所发生的事情,但无一不是围绕着东瀛人。 直到鸡鸣之声,赤风才给几人安排了客房让众人回房休息,赤风回房后,咳嗽了几声拿出手帕擦嘴时发现竟然咳出了黑血,其实她自中了左凡那一掌后便已身受内伤,在众人面前一直苦苦支撑,直到一人独处才隐忍不住。 紫叶让其他人回房独留凌霄,凌霄一愣不明情由,但紫叶是长辈又不能驳悖,只得留了下来。 等众人关上房门后,紫叶起身围着凌霄转了两圈后,又上下打量了一番,凌霄被看的浑身不自在,方想开口询问,只听紫叶喃喃道:“不像,一点都不像” 凌霄听闻当真是摸不着半点头脑,紫叶忽然问道:“司马长空是你什么人?” 凌霄先是一愣随即释然,心想:“司马师叔当年冠绝天下,听闻不少女子都为之倾心,这位紫叶前辈也必定是仰慕者之一,不知她出家是否跟师叔有关,想来我所使剑法虽与张贤弟所使不同,但毕竟一脉相承自有相似之处,紫叶前辈瞧在眼里还以为我与师叔有什么特殊的关系”想到这里不禁露出笑容来。 紫叶见凌霄先是呆愣,随即面露笑意,喝道:“小辈心里在想什么?” 一句话惊醒了凌霄,他忙道:“正是晚辈的师叔”紫叶点了点头挥了挥手,凌霄这才暗松了口气,退了出去,出门时还隐隐听到紫叶的叹息之声。 方出房门拐过一个别院,唐心不知从何处跳了出来,凌霄还在为方才之事感到好笑,尚未发觉因此都骇了一跳,见是唐心喝道:“你干什么半夜出来吓人” 唐心嘟着嘴道:“老实说,紫叶老婆婆把你单独留下来谈了什么事情” 凌霄一本正经道:“此时关乎中原兴亡,自是不可对你一个小丫头讲,你要是走露了风声,必定危及武林” 唐心撅着嘴道:“少来唬我,我看八成是那老婆婆看上了你” 凌霄见被其猜中了一半,也不再挑逗就把紫叶所问之事跟唐心讲说了一遍,唐心听完捧腹大笑过后道:“想不到那老婆婆还是个痴情的女子” 凌霄多日以来心神疲惫未曾睡过一次好觉,正睡梦中就听有人敲门喊道:“姓凌的,还不快起来...” 凌霄闻声翻身而起,连忙穿戴打开房门见是唐心,正急匆匆的拍着门窗,见她神色沉重忙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唐心道:“跟我来”说着转身往另外一个院子走去,凌霄记得旁边那个院落也是客房,方踏进小院儿就听屋内传出男子的哭泣声,听声音正是石鹰的哭声。 凌霄意识到不妙,加快脚步几步来到房间内,只见石雄、石鹰二人跪在床前,床上躺有一人不是石钢还会是谁,石雄见凌霄过来忙道:“公子,大哥他...他...”一连说了几个“他”也没多说一个字出来。 凌霄来到石钢床沿,见他面色发黄已无血色,强自镇定下来,伸手一搭石钢的脉搏,哪还有跳动,手脚冰凉竟已死去多时。 凌霄收服石家兄弟,除了有意管束他们不作恶之外,还看重了他们能在犯下过错后能迷途知返,和兄弟间的情谊。 自将三人收入门下后,也帮了他不少的忙,突然见石钢殒命也流下泪来,忙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石鹰不停的喊着:“大哥,大哥...”哭的死去活来,似也没听到凌霄的问话。 唐心在一旁轻声道:“你先看下他的胸膛”凌霄猛然想起什么,掀开石雄的前胸,边流泪边道:“这是因为吃了左凡的那一记,飞焰掌所致” 第二百七十三章(蓬莱巢穴1) 唐心点头道:“大早我便被石鹰吵醒,来的时候石钢已无生命迹象,查看伤势据我分析,石钢虽练有无敌神功‘铁布衫’但前日因以一人之力,顶住那佛像出口的石门用尽了功力;那东瀛人的“飞焰掌”已入登峰造极的地步,武林中也少有人可与其匹敌,石钢实打实的挨了一掌,虽用上了铁布衫的功夫,看似无事但却被那东瀛人的掌力震断了心脉,昨夜之所以无事我想不过是他强自支撑罢了,为的是不让你们担心...” 凌霄听完放声痛哭道:“若不是你替我挨那一掌,你又何故会命丧黄泉” 石雄显得一直较为镇静,他见张昱如此伤感,心有所感倍感痛心道:“公子,我兄弟三人作恶多端,若不是公子收留,今时也不知在哪里为非作歹,老大命丧东瀛人之手,又岂是公子的错” 唐心虽然明面上厌恶石家兄弟,但近日来三人所做所为,也不失为一条江湖好汉,是以她此时也略带伤感的叹息了一声。 众人安慰了一阵凌霄后,将消息报给了掌门赤风,悟恶知晓后也是连连叹息,他觉得石钢算的上是一号江湖豪杰,是以他还帮石钢开坛超度。 峨眉上下为石钢举行了的丧礼后,将石钢火化,石鹰执意要带着石钢的骨灰,众人也只好由他。 如此修养一日,次日大早凌霄及悟恶等人与赤风、妙清及邱酥禾等人告别,师祖紫叶跟凌霄那晚说了几句话,便再次回到后山隐居去了,峨眉众人均在猜疑紫叶跟凌霄说了什么,虽很好奇却不好当面相问,临别时赤风又说了不少的客套话,最后相约在“除魔大会”相会。 悟恶对于救治师兄悟了一直挂记在心,只是一直没机会跟唐心提起,方下峨眉山没多久,便对唐心讲起邀他上少林救治师兄的话来。 唐心本就是随心所欲之人,怎能当即就应承下来,也没拒绝,只推辞说他日一有空就随悟恶上少林,期间还得看悟恶的表现,这玄外之音,悟恶似懂非懂,凌霄也帮悟恶说了无尽的好话,但唐心就像孩子般反复无常,因此他也深感无奈。 一路之上只要唐心有所吩咐悟恶必定全力而亡,哪怕是唐心说口渴也当下找了水来,可谓是殷勤备至,若要让其他江湖人知晓,少林神僧被一个小丫头驱使,不知该作何想法。 话分两头,山西太原乃是一座大城,城内人影绰绰,热闹非凡,繁荣之极,城内有一处略显偏僻的地方,一家“兴义客栈”此时太阳正中,正值晌午饭点儿,可店内除了一个精瘦的掌柜跟一个发福的伙计之外再无旁人,这二人的体型在外人看来,着实应该交替一下。 掌柜此时正拨弄着算盘算账,伙计坐在门口处的板凳上,手里拿着蒲扇,边扇边抱怨道:“这鬼天气,真是热死个人咧” 店内老板没搭话,门口有个穿得破烂的乞丐搭腔道:“是啊,你坐在里屋都嫌热,我在太阳地里不是更活不成” 一般伙计要是听讨饭的,跟他这般说话必定骂上几句,可这伙计似是跟门口的乞丐很熟络的模样,继续道:“这也没办法,谁让你我身份不同呢” 话音刚落就见一个拐角处,跑来一名穿着破烂的叫花子,他跑进客栈内,喘着粗气四处打量了一番,见一个人没有似是松了口气,见桌子上有壶茶水,自顾自的倒着喝了起来,说来也奇店里的老板只是抬头看了其一眼,便接着拨弄算珠,而伙计更无阻拦的意思。 待那叫花子喝了几口水后,伙计这才问道:“老兄,跑这么急,是出了什么事?又看你陌生的紧,不知是哪个堂口的弟子” 那叫花子反问道:“帮主跟几位长老应该还没来吧? ”那伙计笑道:“那种大人物,怎么会来我们这个小堂口?” 那叫花子吃惊道:“你们没收到消息吗,新任帮主和几位长老路过此地,正好有个惊天的消息要向帮主汇报,因此相约在兴义堂口会面”话音刚落那掌柜、伙计及乞丐三人异口同声惊道:“你说什么?” 那叫花子道:“看来你们还不知道,算算时间这会儿也快到了”那掌柜放下手中账务,忙来到叫花子跟前道:“你所言当真?” 叫花子笑道:“千真万确?”掌柜摸了摸头道:“怎的我半点消息也没收到?”接着似是蓦然醒悟般一拍额头,踢了伙计一脚喝道:“还不快去准备...” 那伙计应了一声,跑里屋去了,而掌柜也上了楼,不大会的功夫换了一身新衣服下楼立在门前,而那门口的乞丐,也不似先前那如病秧子一般,他也整了整破碎的衣袖,打起精神,静等帮中几位大人物的到来。 等了近半个时辰,掌柜不禁有些急躁起来,又问叫花子道:“消息确切吗?” 叫花子急道:“报信的人都来了,还会骗你不成”掌柜惊讶问道:“谁啊?”叫花子指了指自己道:“正是区区在下”说着笑了起来。 掌柜瞥了几眼叫花子身上的四只麻袋没有说话,又等有半柱香的的功夫,天气燥热茶水都喝了几壶还不见有人来,有些不耐烦起来,那掌柜又拿起茶碗喝了一口,就听门外响起马蹄声。 掌柜忙放下茶碗,来到门口见门前有五匹马,翻身下来五个人,三个年轻人,两名老者;三个年轻人里一男两女,男子面如冠玉,女子绰约多姿,两名女子样貌精致不禁多看了几眼。 三个年轻人陌生的紧,而那两名老者,掌柜一眼便瞧了出来,他年轻时到洛阳总部曾见过一面,忙出来见礼道:“兴义堂,五袋弟子马贵拜见长老” 门口的乞丐也忙行礼,接着很识眼色的将马都牵在了一旁,掌柜将几人迎进门,那叫花子也过来见礼,两名老者摆了摆手,示意不必多礼。 伙计早已把桌凳擦的异常干净,马贵将几人迎到中间一桌坐下,让马贵更加惊奇的是,两位长老在下首,反倒让那年轻人坐在上位,正奇时忽见那年轻人将手中一物放在桌上,那事物三尺来长通体碧绿,不正是帮中圣物“打狗棒”。 不用多想,眼前这位年轻人正是丐帮的新任帮主,竟是想不到如此年轻,马贵明白过来连忙撩衣跪倒参拜道:“帮主在上,属下有眼无珠不识尊荣,还请帮主恕罪”眼前这五人自是张昱、张青儿、赵灵薇及长老赵渊鸣、楚连丞。 第二百七十四章(蓬莱巢穴2) 张昱等人那日下得恒山,本欲赶往少林,岂料次日便收到丐帮弟子传来的“除魔大会”英雄帖,好在无论是去少林还是武当,路程方向均是没变,是以便往武当赶去。 怎料,昨日便收到其他堂口传来消息称,有弟子查到了东瀛人的巢穴,张昱闻听又惊又喜,为了不打草惊蛇,楚连丞吩咐封闭所有消息不要外传,让知晓详细经过的弟子,赶往太原分堂向帮主报说详情。 而这“兴义客栈”正是丐帮兴义堂名下临时聚集弟子的地方,丐帮各堂都有不同的记号,也只有丐帮弟子知晓,找起来也比较容易,是以无论是先前来的叫花子还是张昱等人,都轻而易举的寻到了此处。 张昱将马贵扶起道:“不必如此多礼”马贵见帮主亲自相搀激动的无以言表,楚连丞看了看四周对马贵道:“有没有较为僻静的房间” 马贵似是被一语惊醒忙道:“还请长老恕罪,属下安排不周,请帮主移驾上二楼”说着头前带路,楚连丞看了一眼一直站立在侧的叫花子道:“你就是那报信的吧,也上来吧” 那叫花子自张昱进门便时不时在打量,似心中一直在琢磨着什么,此时听楚连丞说话连忙点头跟了上去,张昱随马贵上了二楼拐角的房间。 房间内较为宽敞,中间摆放一张八仙桌,瞧起来不是很华贵,但却显得很精致,几人再次落座,马贵端来茶水和一些点心,很识趣的退了出去。 楚连丞将那叫花子唤到身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把你所知道:的消息都说出来吧” 那叫花子似是未闻,双目盯着张昱还是不住打量,而嘴里还在嘀咕着什么,要说他盯着赵灵薇与张青儿两女,因二女相貌国色天姿多看几眼倒也没什么,但他却偏偏盯着一男子上看下瞧,张昱早都觉得很是尴尬轻咳了几声。 楚连丞眉头一横,敲了敲桌子道:“你这小兄弟好不晓事理” 那叫花子并没有回楚连丞的话,如梦中惊醒般一拍大腿道:“我想起来了,你是恩公” 张昱闻听“恩公”二字不知所云,喝了一口水后,看了那叫花子一眼,这一瞧之下也觉得有些熟悉,只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那叫花子道:“恩公,我是雷大,还记得去年在那破败的程家庄小人与净衣派的兄弟争斗,多亏恩公出手相助”张青儿闻“程家庄”几个字眉头一挑,也看了那自称是雷大的人一眼。 经雷大一提,张昱这才想起来,刚出“三阴谷”寻找张青儿时去程家庄碰见了丐帮一伙儿,那时领头之人正是眼前的雷大。 张昱喜道:“你怎会在此处?”赵、楚二人对于张昱能认识眼前的丐帮弟子也感诧异,赵渊鸣笑道:“想不到帮主与本帮还是颇有缘分呐” 张昱点了点头,雷大本想叙述这些日子以来的不易,但今时不同往日,眼前的恩公已是丐帮的帮主,自是不能与其平等相交,于是对张昱行了一礼道:“帮主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张昱忙扶起道:“雷兄弟,你我皆是旧识,这里又没外人,这些规矩今后就不必了” 雷大听闻甚是激动,不曾想眼前的帮主,如此平易近人,但又怎敢于帮主称兄道弟忙摆手道:“不敢,不敢...恩公已是本帮帮主,属下身为丐帮弟子,在帮主面前这些礼数岂可免去” 张昱道:“既是如此,那便随你”接着岔开话题道:“不知雷兄弟对东瀛人的消息知道多少,还请细数道来” 雷大知晓进入正题,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道:“禀帮主,此消息是大智堂,堂主亲口传下的话,众兄弟为了能尽早让帮主得知消息,从登州到此累死了十几匹快马” 张昱看向楚连丞道:“是何消息让帮中兄弟如此情急,这大智堂是...” 楚连丞道:“丐帮长老之下分有五堂六舵,这大智堂便是其中一个堂口,而大智堂也是我丐帮收集情报的堂口,因此若是说消息从大智堂主口中传出,那必定准确无误” 张昱跟赵、楚二人相处多日,对于丐帮旗下势力自是了解一些,但当时还记得些过了几日便又忘记了,经楚连丞一说,他这才又想了起来。 张昱冲雷大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只听雷大道:“堂主说,自得到长老之令搜寻东瀛人的蛛丝马迹,在损失了数十名兄弟后,终探得一些消息。东瀛人势力异常强大已遍地武林各地,不论是关内外声名狼藉的恶人,还是销声匿迹久不出江湖的侠客,都被网罗在其麾下效命于东瀛人” 赵灵薇愤然道:“真是可恨”雷大瞥了其一眼,赵灵薇道:“你继续...” 雷大这才接着道:“后来堂主跟各堂首领聚集,整合了消息后,将东瀛人的巢穴锁定在了东鲁,一处叫蓬莱的地方” 赵渊鸣吃惊道:“蓬莱...”张昱疑问道:“赵长老知道此处?” 赵渊鸣点头道:“此处乃沿海地带,若是东瀛人将巢穴,定在此处倒也不奇怪,毕竟那里地处偏僻,他们行动也方便”顿了顿接着道:“帮主你看眼下该作何打算...” 张昱转头问雷大道:“可还有其他消息,是否有走漏风声?”雷大道:“堂主就交待了这么多,并吩咐严锁消息,若有消息走漏按帮规处置” 张昱道:“你们做的很好,你先下去候着吧”雷大口称“是”退了出去。 张昱道:“除魔大会,虽已召开在即,但眼下既然已得到了东瀛人老巢的消息,我们是等不得了,我决定深入敌穴一查究竟,二位长老怎么看...?” 赵渊鸣眼睛转了几转,抱拳道:“帮主既然心意已决,属下愿追随帮主”楚连丞附和道:“那属下也陪帮主闯上一闯...” 马贵送来饭菜,众人吃过后,决定在此地歇息一晚明日赶路。 半日无话,又到了一个明月当空的夜晚,张昱推开夜窗,仰望天空感受着此时的宁静,一低头却看到了一个倩影,抱着双腿盘坐在后院的长凳上,仔细一瞧正是张青儿。 张昱暗道:“这么晚了,妹妹还不休息...”这般想着转身打开房门,来到后院张青儿身边坐下,笑问道“在想什么呢...?” 忽觉得有些许不对劲,此时的张青儿正在抽泣,张昱忙问道:“妹妹你怎么了?” 话音刚落,张青儿却忽然扑倒在其怀里,哽咽着道:“我们回去好不好,不要管什么东瀛人,不管什么丐帮,那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此时的张青儿显然是一个温软柔弱的女子,哪还有半分冷傲之气,张昱愣住了笑问道:“傻妹妹,我们哪还有家啊,再说如今...” 张青儿离开其怀抱盯着张昱道:“只要能跟哥哥在一起哪里都是家,你耕我织,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其实她心中早已不将张昱当做哥哥来看待,多年前难以说出口的话,不知为何此时说的都那么顺其自然。 第二百七十五章(知府詹京) 张昱沉默了片刻,缓缓道:“妹妹你回你师傅那里等我吧,待我将此事一了结,就去接你可好?” 张青儿喜道:“当真吗?”张昱微微一笑道:“自然是真的”稍有喜色的张青儿却突然脸色沉了下来,张昱又是一怔,以为自己哪里又说错了话。 就听张青儿沉声道:“哥哥又想丢下我不管么?”张昱忙解释道:“你我兄妹好容易才相聚,哥哥又怎会丢下你?” 张青儿道:“既然不会丢下我,又让我回去作甚?”顿了顿接着露出坚定之色道:“既然哥哥心意已决,那小妹也势必追随哥哥至天涯海角” 张昱所行之事,均是极为凶险他又如何不知,而此次决意去探查东瀛人的巢穴,毋庸置疑更是九死一生,他不让张青儿随他一起,自是怕有个万一,自己追悔莫及。 张昱方想解释,张青儿已然起身走了,他伸手想叫回张青儿,可张了张嘴巴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无奈的叹息了一声,抬起头仰望天空,只见半圆的月牙,躲在云层之中似是时刻都在注视着,天空下那些争名夺利、明争暗斗、尔虞我诈的人们。 张昱喃喃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又呆了半晌,起身回转房间。 客栈内某个房间的窗户边,此时也立着一道倩影,正是赵灵薇,方才的一幕她瞧在了眼里,内心也是一阵百感交集,心里思绪翻滚,谁也不知她在想着什么。 次日凌霄一行,大早收拾行囊,据昨日商议赵渊鸣认为走水路,路程会快捷不少,几人自是没有意见。 昨日张昱见雷大办事可靠,又是旧识于是要求他随自己一起作个下手,雷大自是乐意,于是众人用过饭,除了张昱的黄骠马之外,其他几匹马全部变卖,楚连丞又跟马贵叮嘱了一番后,便直奔码头而去。 一行人到了码头找了只不大不小的船,那船头起初听凌霄说要去东鲁,因嫌路程遥远且又战事不断极不情愿,当赵灵薇拿出白花花的银两后,又见众人各手持兵刃,料不是普通人,黄牙一咬便妥协了下来,于是带了许多应用物资,张昱将马牵到船上,船头领着一个伙计,载着张昱一行人朝济南府行进。 行半月有余便抵达济南府,好在一路相安无事,这让那船头大送了一口气,众人因不知蓬莱具体方位,便商议先去济南府打听一番再作打算。 于是凌霄一行人给船头付了钱之后,便在济南府登岸,此地已距泰山派颇近,赵灵薇有心回山看看近况,但又知此时也不是时候,倒是收起了回去探查的心思。 登岸时已至黄昏,于是众人再打听了清楚之后,便休整了一晚,决定次日走陆路先赶往青州。 第二天又各买了一匹马,认准方向之后,便向东而行,一行人白天赶路,夜晚则找个人家借宿,若是没有人家便在树林中生起一堆火将就一晚。 如此这般又行有近十来日,经过打听这才到了青州境内,方进城,城内的景象让张昱等人惊住了。 街道上人挤着人,甚至已到了接踵摩肩的地步,其热闹的景象丝毫不低于张昱等人到过的任何大城镇。 正大感费解之时,只听前方不远响起“铛铛铛...”敲锣之声,紧接着又响起阵阵欢呼之声,张昱一行面带疑惑互看了几眼,赵灵薇也想瞧瞧热闹。 还未凑近,就见行走人群,突然分开一条道来,张昱等人也只好随着众人站在一旁,同时投眼瞧去。 只见,人群分开后,有两个人一前一后走了过来,头前一人是一名高头大汉,他头戴四方黑帽,身穿蓝衣,手提大锣,面带笑容走几步敲几下;他身后跟着一匹马,马上端坐一人,身穿红衣官服,头戴乌纱帽,面瘦腰细,骨骼精瘦,眼中却透着一股与官场不符的锐气,一瞧这打扮便知这是朝廷的官员。 他笑容满面,朝四下不住的拱手点头,只见他眼睛所到之处,站在两旁的群众口中不住的喊“大人,辛苦了...”直到那官员巡视一圈消失在了群众视线里,呼喊声这才逐渐停了下来。 张昱等人看的面面相觑,一脸的茫然,几人腹中空虚,找了个客栈坐下来,叫了几个招牌菜,此时已过了饭点,客栈内除了几个打杂的伙计,就张昱他们一桌在吃饭。 赵灵薇将那店伴唤到身前问道:“伙计,你们这儿街上怎么那么热闹?” 伙计瞥了几眼赵灵薇一行人笑道:“呦,几位爷想必是初到青州吧?” 赵灵薇点点头,伙计似是很自豪般笑道:“几位爷既然是外地来的,不知这其中内情也是情有可原” 张昱道:“此话怎讲”伙计道:“这燕王谋反,朝廷自身难保,青州官府天天搜刮民脂民膏说是给朝廷充当军粮,我们这些小老百姓是敢怒不敢言,日子简直是没法过” 说到此处反问张昱道:“客爷你说要照这样下去,我们这些老百姓没有活路应该怎么办...?” 这话倒是把张昱给问住了,他本来也是过着平淡而幸福的生活,但却也被官兵逼的走投无路,张昱摇了摇头。 就听伙计接着道:“那时候青州城里饿死的,被官兵打死的不计其数,直到詹京,詹大人带领众乡亲打进了官府衙门,杀了朝廷官员,占了衙门,在詹大人带领众乡亲励精图治之下,才有了如今这番模样” 张昱吃惊道:“这简直是官逼民反啊”伙计道:“那可不是吗?我们也没办法” 赵渊鸣道:“照你这么说,就算那詹大人再有能耐,这不过年许的时间便发展成这般繁荣昌盛的景象,难不成他会施法?” 伙计笑道:“那倒不是,詹大人占领衙门之后,大伙儿便推举他做我们的县官,虽说攻下了衙门得了不少的粮食,但却不过杯水车薪,解决不了根本,也亏得詹大人一心为大伙儿着想,之后带着大伙儿攻下了周围好几个县城,抢了他们的金银,这事被朝廷知道后,派朝中大将来征讨,但都被詹大人打败,不得已之下朝廷发下了几十万担的粮食还封詹大人为青州知府,是以不少其他各地逃难的人在听到这一消息后,便纷纷朝青州涌来,这不过大半年,已到了今日这般光景”众人闻听这才明白。 第二百七十六章(东瀛灵教) 赵渊鸣道:“经你这么一说,这詹大人倒有几分本事”伙计得意道:“那是自然” 赵灵薇又问道:“今日在街上敲锣巡视的,就是你们的詹大人不成?”伙计笑道:“几位客爷也见到了,正是我们的大人,大人日理万机还每半个月抽空慰问大伙儿,真是我们的青天明月啊”说完又问道:“几位爷还有什么吩咐?”赵灵薇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 待那店伴走后赵灵薇小声道:“我看这詹京不简单”张昱一愣问道:“难不成背后有什么隐情?” 赵灵薇道:“没什么,或许是我多虑了”众人又在此地住了一宿,次日又经过打听,朝那登州而去。 一行人马不停蹄之下又行了五六日,这日眼见日已偏西,天色渐晚,几人想可能又要在外露宿一晚,谁知行了七八里路,便见前方出现一座小镇。 张昱等人喜出望外,挥鞭朝小镇奔去,岂料方到小镇,迎面走来一个相面算卦的,拦住张昱张口便道:“我看这位爷神行俊朗,器宇不凡,必定是仙神临凡,就是不知爷是东方神还是西方仙?” 赵灵薇方想赶走,一直跟在身后的雷大上前几步笑问道:“东方神怎么说,西方仙又怎么讲?”那相面的撸了撸胡须道:“东方神行替天行道之善,西方仙做降妖除魔之事” 雷大还未说话,旁边的楚连丞道:“那老叫花子我即是东方神也是西方仙” 张昱、赵灵薇和张青儿皆是看的一头雾水,就见那相面的突然微微欠身小声道:“属下大智堂,堂下五袋弟子拜见帮主长老” 张昱又是一愣,还未明白所以然来,那相面的小声接着道:“请几位移步说话” 说着一边走一边摇铃铛口中还喊着“一钱一卦,不灵不要钱”张昱等人跟在其后,心想:“天色已晚,还有人找他算卦不成”想想有些好笑,张昱又悄声问楚连丞那相面的跟他说的几句话是什么意思,经过楚连丞的一番解释他才知晓,原来是丐帮堂口对接的暗号。 丐帮弟子遍布天下,为了避免互通消息交接之时,出现交错人的现象,这才设立了暗号,而且各堂口的暗号都不一样。 见那相面的转过一个胡同,又一个胡同,然后在一个稍显得偏僻的一处宅院前停了下来,就听着那相面的一直站在门前吆喝“一钱一卦,不灵不要钱”时间不大宅子的大门打开,出来一个小乞丐,这时又听那相面的小声道:“属下就送到此处”说着转身摇着铃铛又转过另一个胡同口。 那乞丐来到张昱面前先是见了礼,随即将他们迎进宅内,方到院子里就听屋内传来爽朗的笑声道:“属下冷不败恭迎帮主和两位长老”那人说着话人已到张昱等人近前。 楚连丞道:“也只有你冷不败,能搞出这般多的名堂来”张昱见面前之人四十来岁,剑眉虎目,长脸阔口,留有一簇山羊胡,虽穿的破烂但人显得很是精神,瞧面相显得颇为睿智。 张昱正打量他时,冷不败突然单膝跪地道:“属下大智堂,冷不败见过帮主” 冷不败当日听说丐帮立了新主而且还是毛头小子时,心中大感不岔,后来听丐帮弟子传,四大长老均败在其手中,且誓要将异族之人驱除中原时,那大义凛然的壮举,让冷不败打心底敬佩,是以在办事力度上尽心尽力,在见到张昱本人后更是极为恭敬。 张昱闻听“大智堂”几字这才明白过来,忙扶起冷不败道:“原来是冷堂主,不必拘礼”冷不败道:“请帮主屋里说话”说着将张昱等人迎进堂屋。 这所宅院因久无人居住,被丐帮弟子当做临时据点,屋里有几张破败的桌椅,冷不败道:“设施简陋,还请帮主见谅” 张昱满不在乎道:“都是自己人,何必在乎这些”待张昱等人坐下,冷不败吩咐左右,拿出几只烧鸡烧鹅,跟一坛酒来道:“乡野粗俗之人,不懂待客之道,帮主莫怪” 张昱一行赶了几日的路,也未吃过几次饱饭,此时哪还在乎这些,张昱道:“哪里哪里,还是冷堂主想的周到”说着话几人便边吃边喝起来,就是赵、张两女也吃了许多。 待酒菜下肚之后,张昱介绍了赵、张二女后,这才问道:“我等到此也是误打误撞,冷堂主是因何知晓,似是早知我等要经过此地?” 冷不败道:“属下道出实情,还请帮主莫要怪罪才是” 张昱道:“但说无妨”冷不败这才笑道:“实不相瞒,属下早布下消息要帮中兄弟,时刻关注着帮主等人的动向,一有消息便向我报告,而属下在此地也是静候帮主多时,说来也巧,要是帮主不来此地,属下还要去寻帮主” 张昱心中“哦”了一声暗道:“原来自己不知不觉已被人监视了,丐帮弟子遍布天下果真不假”。 张昱问道:“是有什么紧要之事?”冷不败道:“其实属下早知晓有这么一股神秘势力,盘踞东鲁沿海地带,据属下探听这股势力有个教派,名为灵教” 张昱惊道:“灵教...?”冷不败道:“帮主不知也不奇,因这灵教行事谨慎诡秘,外人不知也正常;后来接到秦长老的法令,属下多番探听才知这灵教,正是那东瀛人” 张昱喃喃道:“东瀛人还有这等身份?”冷不败道:“这灵教四处散播谣言,煽动周围百姓谋反,我才知这灵教不是善类” 张昱听“谋反”二字想起青州之事便道:“我等路过青州之时,看到青州繁荣昌盛的景象,经听才得知那青州是被百姓义军谋夺下来,因朝廷攻打不下后,妥协将这青州知府的职务交给那义军首领詹京;在詹京的引领下百姓才安居乐业,这其中难道与那灵教有关系不成” 冷不败抚了抚胡须道:“正是”张昱惊道:“这话怎么讲?” 冷不败道:“这灵教野心极大,那詹京明面上是义军首领,实则想必也是灵教中人,詹京领义军攻打城池的确不假,但这其中多数有灵教的帮扶;自古以来都是得民心者得天下,这灵教趁朝廷动荡,夺取城池安抚百姓而获得民心,而且也不单是青州如此,其他各地皆有此现象,由此看来这詹京不过是灵教扶上位诓骗民心的一种手段,不过也不得不佩服灵教之人的聪明之处” 冷不败叹息了一声接着道:“如今这灵教无论是对朝廷还是武林,都是一颗不可不拔的毒瘤,朝廷忙着应付燕王,武林各派又遭东瀛人茶毒,长期如此必定攻克中原达到他们的目的” 第二百七十七章(赶赴蓬莱) 张昱道:“东瀛人野心勃勃,我也素有耳闻,但却没想野心竟然如此之大,竟有占领我大明疆土之心” 冷不败道:“属下派雷大给帮主送去东瀛人行踪后,料想帮主必定会去蓬莱寻东瀛人老巢,属下心知蓬莱既被东瀛人占据必定是龙潭虎穴,是以属下通过多番打听得知了一些东瀛人的部署,若帮主执意要去岛上走一遭,属下愿随帮主一起做个帮手” 张昱喜道:“冷堂主行事如此周到,即如此那便再好也没有了” 冷不败露出敬意之色道:“帮主之义另属下敬佩,属下能尽微薄之力,实属幸事” 次日,冷不败绕过登州腹地,领着张昱一行人,超近路朝蓬莱行进,为了避人耳目,除了张昱等一干首脑之外,并未带帮众其他弟子。 经冷不败提议后,几人乔庄换上了寻常百姓的服饰,赵、张二女也挽起了发丝男扮女装,众人的兵刃都用布包裹,由雷大携带。 一路无话,紧赶之下终在七日之后的午后时分,抵达蓬莱城,途中瞧见了不少纷纷赶往蓬莱城的百姓,还有不少江湖中人,这让张昱等人不禁都警惕了几分。 方要进城时,就见城门口守门的官兵,对进城的行人一一盘查,张昱一行人各一匹马很是引人注目,为了不招人耳目,冷不败心中计较了一番,瞥见旁边不远有个行商的商队也有四五匹马,上前跟那商队闲谈几句,又给了他们一些银两,张昱等人夹在商队之中,这才有惊无险的进了城。 进城之后,众人先是找了个稍偏的客栈住了下来,冷不败出去闲逛了一圈回来,召集张昱等人后说道:“我观察这蓬莱城明面有官府把守,实则已被灵教掌控,而且灵教弟子或明或暗四处可见,我们还是小心为妙,我探得他们老巢在这一带,但具体什么地方还是不清楚,我想夜晚他们应该会有所行动,因此等晚上再出去探查一番再作计较” 张昱道:“就依冷堂主说的办”其他几人自是没有异议。 就在几人刚说完话,就听见敲门之声,雷大开门见是客栈的掌柜,便问道:“掌柜的有什么事情吗?” 那掌柜笑道:“我看几位爷似是外地人,不知本地的一些生活习俗” 雷大道:“什么习俗,说来听听”掌柜道:“本城因处在沿海地带,大多数百姓均以打渔为生,而此当时节正是捞鱼旺季,是以特通知几位爷一声,免得扰了客爷的好觉” 雷大眉头一挑道:“掌柜的,我看你说话不明不白的,你这捞鱼旺季跟我们晚上睡觉有何干系” 掌柜笑道:“客爷不知,夜晚鱼儿多一些,是以大多人都是白天睡觉夜晚干活儿” 雷大心中“哦”了一声道:“我们知道了,你且下去吧,要是有什么吩咐再叫你”掌柜笑着点头哈腰,带上房门退了出去。 赵渊鸣道:“也不知这掌柜的说话是真是假”赵灵薇道:“我看这人贼头鼠脑,定不是什么好人,我们提防一点才是”众人点头,各自回房休息了半日。 冷不败自躺在床上便翻来覆去也睡不着,直到逐渐步入夜色才稍有睡意,方闭上眼睛就听楼下似有响动,他翻身下床,蹲着将门打开一道缝隙,投眼往楼下瞧去。 只见楼下站满了手持长刀的官兵,旁边还站着白天那个掌柜,此时正跟那领头官兵在说着什么,边说还边朝二楼指指点点,冷不败暗道:“这些官兵难道是冲我们而来不成” 又一想:“不对,就算是掌柜的通信,他又不知我们是何身份,何故大动干戈来抓我们” 正暗自嘀咕,就见楼下那红衣官兵直奔楼上而来,冷不败心想:“若是我们先动起武来,对今后行动起来颇有不便,不如先听那官兵头子怎么说,再作打算” 转念又一想:“若是帮主他们想法跟我不一样,该如何是好?”正琢磨时,那官兵已至门前,冷不败连忙又躺在床上假装睡觉。 刚趟下就听门“嘭”的一声被踢开,紧接着涌进数十名官兵进来,领头人张口便道:“听掌柜的说,你们这些刁民想谋反,给我抓起来” 冷不败心想:“果然是那掌柜通的信,不过听抓捕的理由,应该不是识破了我们身份才对” 冷不败装出一副惶恐的样子,起床一边摆手一边指着自己的嘴巴“啊巴...啊巴...啊啊”那意思是说自己是个哑巴,那领头人见冷不败吓成这副模样,指着他哈哈大笑道:“原来是个哑巴啊”手下的官兵也起哄笑了起来。 冷不败心想:“等下定要给你些教训”领头官兵笑完,随即换了副嘴脸冲左右喝道:“来呀,将谋反之人给我带走” 说完也不管冷不败如何手舞足蹈,两名官兵架起他就向外走,刚出门眼睛就往两旁瞥去,就见赵渊鸣、楚连丞、雷大同样被架了出来,而却不见张昱等三人。 正寻思:“他们三人到了何处”官兵便向领头之人报说道:“头儿,我们都搜过了其他三个房间都没有人” 那领头的官兵闻听眉头一皱,朝楼下喝道:“包掌柜,你说的七人怎的只有四人?其他三人若不知去向唯你是问” 那包掌柜听闻吓的两腿一软跪下身来告饶道:“大人,小民见这几人举止怪异,关在一个房间似是在密谋着什么,这才报给了大人,小民一片赤诚,大人明鉴,至于其他三人小人也不知去了哪里” 说着把缩在拐角处的一个伙计,唤到身前道:“张五你一直盯着这几个房间,可有人出来过?” 那叫张五的伙计吓的抖如筛糠,哆嗦着道:“大人明察,小人一直盯着楼上的几个房间,房门一直未曾打开过” 他话音刚落就听后院传来一阵马鸣嘶叫之声,众官兵均是一惊,连忙举起刀剑,冷不败也不想再与官兵再纠缠下去,给赵、楚二人使了个眼色,二人会意,同时出手将架住他们的官兵打翻在地。 就在其他官兵愣神之际,又飞起几脚将其他官兵打的死去活来,雷大也打翻了官兵当先往门口跑去,经过那掌柜跟伙计时,顺手将他们提了起来,当器物般砸向官兵,那领头的官兵慌忙之中连连大喊道:“给我抓住他们,不要让他们跑了...” 第二百七十八章(探查巢穴1) 几人刚到门口,果然见张昱三人牵了马匹出来,几人翻身上马朝东边跑去,冷不败临走之际,将门前的灯笼打翻在窗户纸上,灯笼里的油灯被打翻,瞬时便烧了起来,火势上涨极快,当下便燃起了熊熊大火,待几人远去之时只听身后传来阵阵愤然叫骂之声。 几人向东出了十几里地,也不知此时身处何地,左转右转,转到一所破庙前,几人见那群官兵并未追到此地,心中稍安,索性牵着马匹进了破庙。 进庙后发现院子颇大,进了庙殿内见是一座娘娘庙,几人在庙内生起一团火来,冷不败问张昱道:“多亏帮主机智,否则又多生事端” 张昱尴尬道:“哪里,这还多亏了阿黄提醒我,才避过官兵的耳目...” . 原来,张昱正熟睡时,听后院响起马蹄声,张昱听出这是他坐骑黄骠马独有的蹄声,心带疑惑打开窗门,见后院并无异常,只是黄骠马在马棚很是焦躁。 这时就听门前有喧哗之声,他来到门边捅破了门纸,投眼望去见是许多官兵,他心知不妙,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他急忙从窗户翻了出去,先后敲开了赵、张二女的窗门。 二女皆是和衣而睡,听到异响打开窗户,张昱说明事态,于是趁着前门官兵在搜查之时,三人悄悄将马牵到前门,还故意惊了马,让马嘶叫了几声,好在冷不败几人均是聪明之人,听到马嘶之声,便赶来前门会和,众人闻言对那黄骠马的灵性均是称奇不已。 方才之事虽只是个意外,但也更加确信了冷不败心中的猜疑,于是冷不败道:“我看那掌柜之所以会与官府通信,想必是那官府提早就宣告城中百姓,见到可疑之人就报于他们知晓,如果那官府被灵教掌控,可见灵教行事之谨慎” 张昱点头道:“我看现在时候也不早了,出去看看什么情况,看能不能探得更深的消息” 冷不败忙阻拦道:“这点小事怎捞帮主亲自出马,由属下去办就好了” 张昱正色道:“话虽如此,但我毕竟跟东瀛人接触的多些,若有什么万一,我也可应付的过来” 冷不败笑道:“属下只是探听消息,有什么事情回来报给帮主知晓便可,不会与他们动武” 张昱见冷不败所说有理,于是点头道:“如此的话,那冷堂主多加小心,应付不过来就先回来” 楚连丞道:“帮主,属下愿虽冷堂主一起” 张昱道:“这样也好,互相有个照应,但是你们天亮之前必须赶回” 冷不败点头道:“请帮主放心,天亮之前必定赶回”众人也不再多言,冷、楚二人对张昱一抱拳,转身出了庙门。 几人又闲聊了一阵,吃了一些干粮便在火堆旁迷迷糊糊睡着了,听到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太阳照射在庙内,几人才逐渐醒了过来,张昱先是四下看了看,见冷、楚二人并没有回来,他隐隐有些担心起来。 方起身到院子里,就见雷大从庙门外跑了进来,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原来他大早见张昱等还在酣睡便出去寻找食物。 张昱几人也没有客气,相互分着各自吃了起来,方吃了几口就见楚连丞从门前跑了进来,张昱见此大喜,连忙起身问道:“楚长老可探得什么消息?” 同时往楚连丞身后瞧去,并未瞧见冷不败的身影,心里“咯噔”了一声脸色顿时显得不太好看又问道:“怎的不见冷堂主回来?” 楚连丞看张昱变了颜色笑道:“帮主莫急,冷堂主给人家做监工去了” 张昱不解问道:“什么监工”拿给楚连丞一只鸡腿道:“边吃边说” 楚连丞谢过咬了一口道:“昨晚我与冷堂主出了寺庙,冷堂主说东窜西找也不是办法,想去海岸看看白天那掌柜说的夜里打渔是真是假,于是我们顺着海风刮来的潮气,朝那海边寻去;走了约莫十来里的路才到了海边,到海边一看我二人都是一惊,就见岸边人当真不少,不少人高举火把,将漆黑的晚上照的如同白昼,看的我们还真以为如那掌柜所说是在打鱼,谁知...” 赵灵薇疑问道:“难道不是吗?”楚连丞摇头道:“当然不是,我们凑近一瞧,发现他们把岸边大大小小的麻袋不断往船上扛,我二人方想凑近看看他们所搬何物,就被边上管事的人喝止,并问我们是干什么的,冷堂主谎称我们是逃难来的,因为听说此地做活能挣几个饭钱,我们就过来了,那人见我们穿的破烂有些将信将疑,但还是把我们轰走了” 张昱问道:“那你们没看清那麻袋装的是什么?”楚连丞道:“据冷堂主猜测,里面装的不过是平日用的生活物资” 赵灵薇道:“那你们查出什么了?” 楚连丞把鸡腿吃完,擦了擦嘴这才道:“那些似是头目的人不让我们靠近,将我二人轰走之后,我二人便躲在暗处,看他们还想干些什么,顺势查一查麻袋里究竟装的什么东西,那伙人直搬到东方发白,才逐渐搬完” 张昱问道:“他们大概有多少人?”楚连丞想了想道:“少说也有百十来号” 赵渊鸣问道:“那后来怎样?”楚连丞继续道:“我们待那大船开走,那些搬东西的人回家之时,便沿路跟踪一个看起来较为老实的人,一直跟到他家里,好在是一个单身汉,家里除了他也没旁人,冷堂主说我俩是外地来的想谋条生路,看那扛麻袋挺挣钱,想请他帮帮忙疏通疏通,还给他一两银子,那人说其他事情可以帮,唯独这事儿他帮不了。经详细询问才得知,原来他们都是蓬莱城里土生土长的人,他们也是一年之前被人叫到海岸扛麻袋的,因为给的钱两不少,是以不少人都愿意,在蓬莱城里也是众所周知,但招人的唯一条件是本地的老实人,外地人一概不用并且吩咐不能走漏了风声,否则性命不保” 张昱疑问道:“他们把东西运往何处?”楚连丞道:“那人告诉我俩,平日里他除了扛麻袋其他一概不知,也不知那船开往何处,不过他听其他同伴的议论,那船应该是距此不远的一座小岛之上” 张昱沉吟片刻道:“看来关键还是要去那座岛才得知真相”楚连丞点头道:“冷堂主也是这般说” 赵灵薇道:“既如此我们雇一条船,偷偷上岛岂不省事...” 楚连丞苦笑道:“要是有这么简单倒好办了,坏就坏在,那人说上这岛除了那岛上的人自己的船,其他船概不让过,就算有打渔人偷偷出船也是有去无回,都说那海上有恶鬼,是以吓的均不敢出海,不过他也听说,这其中大多都与那岛有关,好在也没跟城中百姓发生什么冲突,是以大家都心照不宣” 张昱眉头紧皱道:“这可难办了,难道非要动武不成”赵灵薇又问道:“即是这般,那冷堂主做监工又是怎么回事?” 第二百七十九章(探查巢穴2) 楚连丞道:“此事说来也巧,我们刚出那家的门,转过一个胡同,正为没探得什么线索而发愁时,就听旁边不远传来两个人议论说什么交不了差,灵教的人怪罪下来他们可活不成,闻听此言我二人吃了一惊,转头瞧去见是两个当差的互相扶着肩膀,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瞧那二人左晃右摆,深一脚浅一脚,又是一身酒气,想必是昨夜在什么地方喝了一夜的酒,冷堂主看了那两个当差几眼,计上心头让我做个恶人,去把那两个当差的胖揍一顿,然后他再去相救,并吩咐我沿路跟在他身后便是,不用露面,正如冷堂主所料,我将那当差的揍的牙都掉了两颗,冷堂主才闪身出来,救了他俩之后从那当差的口中,套出一个可以上岛的法子来” 张昱喜道:“什么法子?”楚连丞道:“原来有不少人在那小岛上做劳工,因最近比较赶工缺一些人手,是以派官府的人给他们找人,因为很多人听说去那个岛上的人有去无回,大多都不愿意去,那官差找不到人便发起愁来,找地方喝闷酒,冷堂主听此知道是个机会,于是自动请缨说自己愿意去,并且还愿意带上几个人,这自是让那当差的高兴,但听他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又不愿意,冷堂主给他们想了个办法就说我们一行是他远房亲戚,因为打仗逃难到此地,想谋个生路讨口饭吃,那当差的一听,此法可行于是就答应了下来,他见冷堂主能说会道于是拉着他到处找上岛的人,冷堂主不愿事情败露,只好被他们充作监工四处找人去了,他说等到晚上再过来接我们,冷堂主找了个机会跟我说了这些,我这才回来告知帮主” 自张昱跟楚连丞相处以来,他也是很少说话,且为人很是固执;可今日说起话来,不仅有头有尾还绘声绘色,这让张昱对其脾性琢磨不透起来。 张昱对楚连丞道:“楚长老一夜辛苦” 楚连丞道:“为帮主办事乃分内之事,何谈辛苦二字” 一日无话,好容易熬到天黑,直到深夜众人等的焦急之时,冷不败才回到庙中,他所说的话与楚连丞所言也相差无几,又嘱咐了一些细节众人会意,这才领着赶往海岸码头。 就在几人方要走出庙门时,有意站在赵、张二女身后的张昱突然伸手点中了两女的“神道穴”几人皆是一愣,二女同时喝道:“张昱,你要做什么?” 二女皆是聪明之人,不等张昱说话,当即也明白他的用意,赵灵薇娇喝道:“张昱,我爹爹下落不明,你是知道的,而此次深入敌人巢穴,正是我寻找爹爹的好机会,你快给我解开穴道” 张昱道:“赵掌门的下落就交给我好了,你一个女子就不必操心了,在此地静候我们的消息便是” 张青儿冷声道:“张昱,你真要离我而去不成”张昱看着张青儿笑道:“你在这里等我,我必定回来接你” 那被东瀛人占据的小岛,危机重重,必定是龙潭虎穴,若张青儿跟他一起若有个万一,他必定抱憾终身,同时也是不愿意赵灵薇随他一起冒这个险。 张昱冲雷大嘱咐道:“雷兄弟,这二人就麻烦你照顾了” 雷大忙道:“谨遵帮主之令,拼了性命也要护两位姑娘的周全” 张昱点了点头,头也不回的道:“穴道两个时辰之后自会解开,那时候我们已到岛上了”说完转身出了庙门,只听身后响起二女恼羞成怒的喝声道:“张昱,你卑鄙...” 满天星斗的夜空瞧不见一丝月色,天空下漆黑一片,但对张昱四人而言丝毫无阻,不大会儿的功夫已到了海岸边,就见四处火把通明,待他们一行到岸边时,有两个当差的走了过来,冷不败迎了上去,那差官瞧了张昱几人一眼问道:“王兄弟,你不说有七人吗,这怎的只有四人?” 冷不败忙笑道:“官爷对不住,我那三个表亲,今日在城里找到了事儿做,今天我回去的时候他们已经走了” 另一个官差走近张昱等人几步,上下打量了张昱三人几眼,撇了撇嘴道:“两个老头子,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就是冷兄弟说的壮力,我看是滥竽充数吧” 冷不败在来之前早就向张昱几人交待过该如何应付一些官差的盘问,是以就算是江湖中名声显赫的丐帮长老,此时也不得不低声下气,楚连丞道:“官爷别看老头子年纪大了,但却还有一股子力气,不信你看我三人,把这块儿大石头搬起来你瞧瞧” 他说着话手指向旁边不远足有一千来斤重的大石,那官差瞅了一眼鄙夷的看了看楚连丞道:“那你们去试试吧,要是失手砸了脚,我可不负责”说完怪笑起来。 另一名官差显然也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而旁边还有许多其他劳工,均对楚连丞三人指指点点纷纷嘲笑起来,可冷不败心中却冷笑不已,但脸上却故意露出一副担忧之色,喊道:“你们可要小心呐” 三人互望了一眼,露出会心一笑,来到大石旁,一人站一角,赵渊鸣故意在手掌上吐了口唾沫,哈了哈腰,引得周围一阵轰笑。 眼前的大石虽说分量不轻,但三人功力浑厚,别说三人就是一人抱起也不在话下,只听三人抱主石头同时大喝一声“起”那石头被三人缓缓抬起,抬至胸前三人觉得足以震慑住那官差,轻轻放了下来,没发出半点声响,又引得周围惊呼不已,大呼三人“神力”。 那官差也是目瞪口呆,楚连丞来到其面前问道:“官爷,您看...?”官差吞了吞口水道:“老人家力气惊人啊,通过,通过...”此时还有不少人扛着麻袋,那官差忙吩咐张昱几人去帮忙,直搬到天色渐明这才搬完。 搬完无事后官差让众人站在海岸边等候,张昱目测他们一众足有二十几人,此时就见那官差上船跟船上之人说了几句,又是点头又是哈腰,然后冲下方喊道:“王兄弟把他们领上来吧” 冷不败一挥手众人跟在他身后,张昱等也在其中,上了船之后,那官差就下了船,紧接着就见船慢慢移动起来。 第二百八十章(登上灵岛) 船上管事的人就让张昱等人在船上随便找个地方坐下,那管事的方走,周围人就议论开来...。 “你说把我们拉到岛上做什么事情?”“那岛上可稀奇古怪的紧,我们上去可要小心一些” “是啊,听说岛上住的都是魔鬼,我们稍有不慎就可能成为他们的口中之食” 众人闻听无不心惊胆战,还未上岛就打起了退堂鼓后悔起来,张昱等人却各怀心思,暗想上岛之后该如何行事。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就见在天水相接的水平线上现出一丝光亮,紧接着就见一座岛屿进入众人的视野,时间不大船便在码头停了下来,码头两旁站立数名身穿黑衣腰悬佩刀的黑衣人,码头上竖立一杆红棋,上面绣着几朵飘零的樱花,那樱花修的惟肖惟妙却透着一股妖异之感。 张昱正看的出神,就听船上管事的道:“到岸了,都下船吧”众人依言都下了船来到码头,一名身穿蓝衣三十来岁的秃头男子来到众人面前,高声道:“你们能被选中来到灵岛是你们的福分” 张昱闻“灵岛”二字,又瞥了几眼周围的黑衣人,心想:“果然来对了地方”就听那秃头接着道:“你们在这里不用兢兢战战的过日子,只要听话,挣了钱就可以回去了”众人闻言略感心安。 那秃头将众人带过码头,沿路七拐八拐的来到一处广场上,广场中央一座好大的宫殿,宫殿门前十步一岗站满了身穿黑衣的武士,张昱心想:“这不就是一座小皇宫吗,好不气派” 秃头回头又冲众人喝道:“你们老老实实跟在我后面,不许四处张望,更不许说话,若有违背,发生了什么意外,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们” 众人均是寻常百姓,哪见过如此恢弘的宫宇,早已被那宫殿所震慑,连忙点头口称“是”秃头领着众人来到广场,经过那些面色如一的武士时,吓的大气都不敢出,胆战心惊。 来到宫殿门前秃头脸上堆满了笑容又打躬又作揖,那门口的守卫蹬了秃头一眼,将刀横在胸前,那秃头吓的倒退了好几步,他从怀里掏出一块如老鹰般形状的铜牌来笑道:“爷您过目” 张昱见牌子上面刻着一个弯弯曲曲的字,郝然是个“灵”字,又是一惊心想:“难不成是令牌”那守卫面如铁色,见到秃头的铜牌后,这才放其通行。 秃头将众人带进殿后,又左转右拐的,途中碰到不少黑衣武士,秃头均是堆满笑容,点头哈腰,可见那武士的身份之尊贵。 足有一炷香的功夫,这才将张昱等人,带到一处似是别院的处所,让张昱等人在院子里等候,接着从屋子里又出来一个六十来岁的老者,看那老者打扮不俗,双手负背,昂首阔步似是个练家子,秃头来到那老者面前道:“周老,接下来就交给你费心了” 那老者摆了摆手示意秃头退下,然后转身对众人道:“小老儿叫周武,你们可叫我周伯,以后你们就由我来负责,都给我放老实点,若有人动什么坏心思,休怪我手下不容情” 楚连丞闻听“周武”二字略有吃惊,这周武在荆襄一带因一对拳头不弱,在江湖中还小有名气,人称“铁拳周武”不曾想竟在东瀛人手下只做一个管事的小吏,他与楚、冷二人对望几眼,均从对方眼中瞧出吃惊之色。 有胆大的人问道:“敢问周伯,我们来岛上,要我们做什么事情?”周武扶了抚掉的没剩几根的胡须道:“都是些手上的零活儿,你们只管睡觉干活,其他不用管更不要瞎闯乱走,若是谁因触犯了禁忌丢了性命,可别怪周某人没提醒你们” 众人闻听也不敢再多言,但均都是后悔不迭,有几人还是冷不败招揽来此,此时再看向冷不败的目光都有些怨恨起来,冷不败装作没瞧见。 张昱几人对换了下眼色,示意暂时不要轻举妄动,几人会意。接下来周武给他们各安排了房间十个人睡一间房,而恰巧几人均被分配在一间房,待太阳高高挂起时,又给众人端来饭菜,饭菜也还算不错,于是众人这般吃了睡,睡了吃也没做任何事情。 如此这般过了两日,虽是什么事情都没敢,让众人心中都有些不安起来,张昱心中有些着急,心想:“如此这般下去也不是办法”他来到冷不败身边悄声问道:“冷堂主你看这该如何是好?” 冷不败笑道:“这样有吃有喝不挺好”张昱急道:“我们来此可是有正事要办” 冷不败道:“帮主莫急,我看还得我们主动出击才是”张昱道:“那晚上我们...”冷不败点了点头,又跟赵、楚二人悄声商议了一阵,决定夜探灵岛。 夜幕逐渐笼罩在这灵岛之上,待众人熟睡之后,张昱四人分两路出了别院,翻身上了房,发现各个出口均有武士把守,戒备森严之极,好几次还险些被守卫发现,直到鸡啼之时才回转房间,四人碰头将所见一说,均是如出一辙,发现除了看到很多守卫及很多殿宇之外没看到有其他特别之处,几人叹息一声各自睡去,决意明晚继续探查。 岂料次日一早那周武将正在熟睡的众人叫醒,说是有活儿干了,周武将众人带到一座尚未盖完的阁楼上,张昱看到除了他们一行二十几人外,有百余不知从哪里来的劳工,周武就吩咐给他们打些下手,这些人都是老百姓,平日里做惯了事情,几日没做事反而闷得慌,此时见有事做大为高兴,直到天色渐晚,这才把他们又带到原来的别院。 又至深夜四人再次分两路出了院子,张、冷二人朝东,赵、楚两人奔西,张昱二人在房屋之上掠过,又转了几个阁楼仍然没发现什么异常,正大感沮丧之时,忽然闻“吱呀”一声开门的声音,二人均是一愣,弯下身来往下瞧去,就见周武带着一名女子出来,张昱心想:“周武怎么会在这里?” 就听周武对那女子说道:“你要是能得少主的宠幸,攀上高枝变凤凰,可别忘了老朽啊”那女子似很是害怕的模样,吓得一声不吭。 张昱听“少主”二字,心想“这少主是什么身份”冲冷不败打个眼色一点头,决意跟上去瞧个明白。 大大小小的房屋、阁楼、宫殿太多,也不知跟着周武到了什么地方,足有一炷香的功夫,周武终于在一个叫“静幽阁”的门前停了下来,只听他朗声道:“少主,人带过来了” 不一会屋里传出幽幽的声音道:“叫她进来,你可以走了”听声音应是三十多岁人,只是说话的语气让张昱听起来颇为的别扭,不过更加确信了屋内的少主就是东瀛人无疑。 见那女子动也不动,周武将那女子推了一把示意她进屋,可那女子脚步始终不愿挪动分毫,周武又催促了几句,她终是不动,忽然跪了下来道:“周老先生,你帮我说说情,放过我吧” 那周武一甩袖子道:“已经帮你推脱很多次了,今天你若不愿意,老夫也会受到牵连”说着他竟转身走开了,只留下那女子独自哭泣。 屋檐的灯光虽不是很光亮,但却能看个大概,冷不败打量了那女子几眼觉得那女子虽很窈窕,但面容并不好看,瞧打扮也应该是寻常百姓姑娘家,这少主为何会看上她。 正奇时就见那“静幽阁”的门突然打开,接着一阵风刮了出来,眨眼的功夫那门又合上,冷不败再看向那女子,竟已然消失,就听张昱惊声道:“好诡异的武功” 冷不败嘀咕道:“那不成是那少主把她给掳进去了不成...”张昱点头轻声道:“冷堂主在此稍等片刻,我去瞧瞧” 第二百八十一章(夜探岛屿) 冷不败刚想说:“我跟你一起”又想起什么来,那少主使的不知是何邪功,他竟连一丝踪影也瞧不出来,这说明那少主的武功比他高明太多,他若是去偷窥必定被其察觉,是以只对张昱点了点头。 张昱飞身掠过来到那“静幽阁”的屋顶之上,忽然屋内传出“啊”的一声惨叫,张昱暗想:“莫不是那姑娘已遭毒手” 他轻手轻脚的揭开两片瓦,投眼往屋内瞧去,就见方才进屋的女子浑身*躺在地上,张昱连忙别过头去,浑身一热,没想到第一次见到女子的胴体竟然是在这种情形之下,心神略有些恍惚。 忽又觉得那女子身上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再细眼瞧去时就见那女子全身呈暗紫色,脖子有一道血痕,旁边站立一名面色惨白,模样俊俏的男子,他嘴角挂有血渍,面色很是兴奋的模样,此时看来显得很是诡异。 张昱心道:“好恶毒的手段,难不成此人就是他们口中的少主” 忽然就听屋内那男子自言自语的说了句话,张昱一句也听不懂他说的什么,就见屋内的男子,目光朝他这个方向看来,张昱当即意识到不妙,脚尖一点退了出去,他刚一掠走就见方才停顿的地方瓦片四散,飞出一个人影来,郝然就是那少主。 张昱一惊,方才的呼吸声不过略微有些粗重,竟然被那少主察觉,不过他现在还没有与其交手的打算,用上全力朝南边奔去,足过了半柱香的功夫,回头瞟了一眼发现那少主始终在数丈之外,他飞起几脚踢出几片瓦砾,朝身后射去,以缓解对方追来的势头。 又追出三十几丈,就听身后响起阵阵喧哗,有人大呼小叫道:“起火啦,起火啦”声音虽很嘶哑,但他却听出那是冷不败的声音,忽听身后响起那少主的声音道:“想不到你还有同伴,不过你是逃不掉的” 又追有半盏茶的功夫,张昱忽然现身后已没了声息,再一回头望去背后那少主已不见了踪影,虽未看到人但想起东瀛人那隐匿的手段,他还是没有松懈,又掠了一阵见身后一直没人,这才放下心来。 他站定身形在屋顶老远望去,只见整个宫殿的中央大火冲天,张昱见此轻松了口气,如此以来对方就没有闲情来管自己了,又想起冷不败不由得为他担心起来,小声嘀咕道:“不知冷堂主有没有事?” 就在此时,突然身后一只手在了搭在了他的肩头,张昱一惊反手扣住那人手腕,右手抓住那人手臂方要用力时,就听身后响起声音道:“帮主,是我”张昱一愣,转过头来正是赵渊鸣。 四处都有守卫,赵渊鸣老远瞧见张昱却不敢叫出声,这才来到张昱身后去拍他肩头,岂料张昱反应如此灵敏,速度之快让他咂舌,他若不及时出声,恐怕方才这条手臂已然被扭断。 张昱忙尴尬道:“原来是赵长老失礼了”往他身后瞧去,却没看到楚连丞又问道:“怎么没见到楚长老” 赵渊鸣道:“此地不是说话之地,帮主随我来”他随赵渊鸣来到一个叫“北庄”的庄院,赵渊鸣推开房门让张昱先进去,张昱进屋就瞧见楚连丞坐在一张八仙桌旁,地上躺着一人生死不知,张昱愣住了问道:“楚长老这是?” 楚连丞看了一眼张昱二人,却反问道:“怎不见冷堂主?”张昱见楚连丞问起,他真的为冷不败担忧起来,此地危机冲冲,高手如云,万一冷不败有什么闪失,他这个做帮主的岂不失职。 他放下思绪后,于是将他们看到周武带着女子去找那少主后窥探被那少主发现,冷不败放火断后的情形讲说了一遍,楚连丞听完道:“帮主放心,冷堂主武功不低,且又机智过人,不会出什么事的”张昱听此稍安道:“如此最好”接着楚连丞又将自己所遇,讲说了一遍。 原来,赵、楚二人朝西而去,避过许多岗哨,探查了很多地方也没发现什么异象,就在经过这“北庄”时,却发现一名中年男人晃晃悠悠走出门来似是刚睡醒,嘴里还吹着口哨。 二人见那中年男子打扮不似灵岛上的人倒像是中原人氏,瞧那人的模样似是要出恭,果然见他不大会儿的功夫就回来了,二人对视一眼,觉得今晚若想得到些消息,还得从此人身上打主意。 就在那人方要关门时,二人跳下身来,那中年男人反映也自不慢方要张口大喊,还没出声楚连丞眼疾手快,给他肩头一击打晕了过去。 就在这时听到阵阵哄闹之声,赵渊鸣一怔以为自己行踪被发现,可稍等了片刻并未见有人来,于是楚连丞将那打昏的男子搬到屋里,让赵渊鸣出去瞧瞧。 赵渊鸣掠身上了屋顶,就见宫殿中央火光四起,正疑惑间就见张昱掠了过来,待张昱停下身来他这才上前,去拍了张昱的肩头。 楚连丞点了那昏迷男子的哑穴,拿起桌上的水泼醒了他,那男子迷迷糊糊的醒转过来,站起身张嘴便想大喊,可嘴巴张了半天,半点声音也没发出来,引得楚连丞阵阵发笑。 那人这才忽然意识到自己被点了穴,当即伸手摸出一把长鞭来,扬手便朝楚连丞等人抽去,楚连丞二人还未动手,张昱闪身来到二人面前伸手便抓住了抽来的长鞭,开口笑道:“公孙兄,许久未见别来无恙啊”对方见到张昱后也是张大了嘴巴,满脸不可置信的神色。 张昱解开那人的穴道,张口便问道:“张贤弟你怎会在这里?”只见这人生的稀眉小眼,满脸麻点,长了一张老鼠嘴脸,样貌极其难看,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张昱在泰山之巅遇见的公孙明。 赵、楚二人见这两人相识也是倍感惊讶,赵渊鸣问道:“帮主与此人莫非是旧识”张昱点了点头。 公孙明瞪着赵渊鸣喝道:“你这老头是谁,何故出手伤人?” 张昱笑道:“这是本帮赵长老”公孙明不解问道:“赵长老是谁,哪个赵长老...?” 张昱道:“自是丐帮的长老”公孙明惊道:“丐帮赵长老,莫非是丐帮四大长老之一,赵渊鸣?” 赵渊鸣笑道:“正是”公孙明道:“既然你是丐帮长老,与你动武也是自取其辱,那算便了”给自己找如此牵强的台阶,也是让众人啼笑皆非,说完转向张昱道:“听张兄弟的口气竟是加入了丐帮,这是为何?” 张昱道:“这其中颇有曲折,日后再对公孙兄细讲”话锋一转问道:“看公孙兄并非被迫,何故屈居东瀛爪牙之下?” 第二百八十二章(再遇旧识) 公孙明摇头叹息了片刻,面庞略显尴尬之色,对张昱道:“唉,张兄弟,在下到此这也颇为无奈啊...” 张昱道:“噢,既如此想是公孙兄也有一段非人的经历”话音刚落就听门外想起阵阵脚步声,张昱心道:“不好,只顾得说话,却忘了我正在被人追捕” 公孙明忙作了个禁声的手势,紧接着就听到有敲门之声,公孙明还未开门,门便被推开,接着就见一个身穿奇异盔甲的武士走了进来,先是对公孙明鞠了一躬,然后领着四五名手下,在房间里左看右看的找起来,公孙明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就听那领头的武士叽里呱啦说了一通,公孙明吃惊道:“少主被闯入灵岛的人袭击了”那武士点头又说了几句这才关门退了出去。 过了半晌,听门外没了动静,公孙明这才道:“可以下来了”张昱三人方才在那武士进来之前飞身而起帖在了屋顶,是以待那武士进屋一番找寻没朝上看,并未看到张昱三人。 张昱问道:“公孙兄似是听的懂那东瀛人的语言?”公孙明笑道:“平日跟他们混的熟了,大部分还是能听懂” 赵渊鸣问道:“刚才那鸟人跟你说了什么?”公孙明道:“说少主被人袭击了,抓了一人却跑了一掉,让我提防点,若看到什么可疑的人立即抓捕起来交由少主处置” 张昱听抓住了一人惊声道:“抓住了一人,莫不是冷堂主”公孙明吃惊道:“我道张兄弟怎会在灵岛,原来是有预谋而来,能在少主手中逃脱之人看来必是张兄弟无疑啊” 张昱听冷不败被抓,心中着实有些过意不去,忙对赵、楚二人道:“两位长老在此稍候,我去救冷堂主”说着转身就要出门。 楚连丞忙拦住道:“帮主为冷堂主担忧,属下也未其高兴,先不说这岛上高手如林,我们连岛上的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想要救人从何救起,我看冷堂主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有生命之危,我们得从长计议才好” 赵渊鸣也附声道:“是啊,楚长老说的对”公孙明听二人对话,才明白张昱此时的身份,他对张昱是丐帮,帮主的身份是吃惊不已,对张昱道:“当初我瞧张兄弟绝非池中之物果然不假,想不到不过年许张兄弟竟然成为丐帮之主” 张昱此时哪还有心思跟公孙明闲聊,岔开话问道:“公孙兄久居灵岛,对岛上格局想必也是有所了解,能否请公孙兄帮帮忙” 公孙明道:“能帮上张兄弟的忙,我自是万分愿意,但刚才楚长老说的很有道理,依在下之见,此事还得从长计议才好” 张昱急道:“那依公孙兄,我们该如何行事?” 公孙明先让几人坐下,又给倒上茶水这才道:“整座宫殿戒备之严堪比皇宫,想必几位也瞧见了”张昱点了点头,公孙明叹息道:“说来惭愧,在下来到灵岛已半年有余,除了几所庄园之外,也没去过其他地方” 张昱闻言略有失望低声道:“那公孙兄对这灵岛的布局了解多少,那少主究竟又是何身份?” 公孙明神色忽然变得有些凝重起来,沉声道:“这少主身份很是神秘,我也只是听说过而从未见过,不过据我所知这少主之上还有一人,武功深不可测,据说是这灵岛的岛主,也是这灵教教主,而在教主之下又有两位护教大护法,分左护法和右护法;两大护法手中又有四名使者,通称为风、林、火、山,其武功都是高深莫测之辈,更别说这灵教还费尽心思招揽各门各派的能人,可见这灵岛真是龙潭虎窟” 张昱听此神色颇为难看,他早知东瀛人势大,却不曾想其麾下有如此多的能人异士,心想:“与我交手的那几名黑衣人武功皆是不弱,不知是不是这灵教的护法及使者” 赵、楚二人闻听也是惊骇之极,赵渊鸣道:“能攻打各大武林门派,这灵教势大也是在情理之中,我们上岛便是为了追查灵教,既然冷堂主意外被捉,不管这灵教是刀山火海还是兽林蛇窟,我们都要救他脱险” 张昱点头道:“赵长老所言极是”又转向公孙明问道:“公孙兄毕竟比我等熟悉此地,还望公孙兄帮扶一二,我等感激不尽”说着行了一礼。 公孙明忙还礼,露出为难之色道:“能帮上张兄弟,在下义不容辞,只是这灵岛除了武士日夜把守之外,岛上还机关重重,若要从中救人简直比登天还难”张昱急道:“这...这该如何是好...?”三人对望一眼,面面相觑。 公孙明心中盘算了一阵似是在做某个决定,忽然笑道:“既然张兄弟如此信任,那我便试试看能否探听些消息” 张昱大喜道:“那便多谢公孙兄了”公孙明道:“不过尽我所能罢了,张兄弟不必言谢,若是成功这也是为我中原武林做的义事” 他顿了顿接着道:“我看三位还是回到原来处所等候我的消息,待明夜子时再来找我,若是长时不回被人发觉,便更加难以行事了” 张昱觉得此言有理,便再次谢过,三人偷偷的出了“北庄”只留下公孙明在屋里,他独自在屋里转来走去,沉吟着思量对策,随即心中已定,暗想:“明天去其他几个庄探探情况” 张昱三人出了庄园,认准方向朝他们住的别院寻去,沿路看到很多来回巡查的武士,搜查各个房间,寻找袭击那少主的同党,三人小心翼翼的避过耳目,回到别院。 刚到别院,忽听身后响起一阵叽里呱啦的声音,张昱暗道:“不好,莫不是来搜查我们住的住处?” 几人跳窗进了屋内,刚跳上床掀起被子盖上,就听门“砰”的一声被踹开,紧接着就想起周武的声音喝道:“起来,都给我起来”睡的正熟的劳工被吓醒,四周环顾,只见门口站着诸多人影,接着旁边的烛台被点亮。 周武喝道:“都给我起来,快起来,都给我站好...”劳工不知情由,纷纷陷入恐慌,匆匆忙忙爬起身来,列成一排,张昱三人也站在其中,装出一副很是惶恐的模样,心中也是有几分紧张。 周武双手负背,先是在众人身上打量了一番,然后又清点了下人数,当看到少了一人时,脸色当即变了几变,旁边一名身穿藤甲的领头人见周武脸色不对,用生涩的中原话问道:“怎么了,周武君,你这里是否少了一人?” 第二百八十三章(灵教水牢) 张昱见周武神色挣扎了片刻,随即赔笑道:“千藤君,我这里一个人都不少,还是请到别去看看吧”那叫千藤的领头人道:“周武君,你是聪明人,我相信你不会做傻事的” 周武忙点头道:“千藤君所言甚是,但在下这里确实一个都不少”随即又对众人喝道:“你们方才可听到什么异响?” 这个屋子住着十来人,虽都没说过什么话,但少了谁还是可以分清,却不知周武为何隐瞒少了一人,此时见他厉声厉色的模样都不敢得罪,有机灵的人忙道:“没听到什么声音”千藤闻言看了周武一眼,这才转身离去,周武瞪了身后众人几眼跟在身后出了房门。 周武刚一离开,众人都议论开来,纷纷问道:“那人去了哪里,不会连累我们吧”有人问道:“为什么不直说出来?” 旁边有人道:“你简直愚蠢之极,那周伯都不敢说,我们说出来不是找死吗,放机灵点儿”而张昱三人就是心知肚明,也猜不透周武刻意隐瞒的意图。 许久未见周武回来,众人不知所云,见天色漆黑一片,还没过五更,又倒头大睡,不过谁也睡不着。 待到快晌午时,周武走进别院,怒喝道:“都给我出来...” 众劳工苦瓜着脸,忙从屋里来到院子一列排开站着,周武面色阴沉喝问道:“那人去了哪里,给我老实交代,否则休怪老夫手中不饶人”说着竟从身后摸出一根鞭子来,劳工们吓得均是抖如筛糠,面如土色。 有胆大的人开口道:“周伯,您都不知那人去了哪里,我们如何知道” 周武冷哼一声道:“我看你们嘴硬是吧”说着挥鞭朝众人抽来,众人吓的惊慌失措连忙躲闪,而刚好赵渊鸣立在左侧,见鞭子挥来,他冷笑了一声,伸手把鞭子抓在手里,众人一见先是一愣,随即想起赵渊鸣正是被那差官瞧不起后三人合力抱起千斤巨石之人,众心中皆是暗暗窃喜:“此人力气极大,若是由他替我们出头,料可保一时无碍” 周武见有人竟抓住了他的鞭子也是一愣,他的力道可不小,莫说平常人就是练武之人,这一抓之下也必定把手剥层皮下来,当下喝道:“你这老头莫非是想造反?” 赵渊鸣笑着将鞭子收起道:“不敢”随即来到周武旁边小声道:“周伯是聪明人,你既然刻意隐瞒失踪之人,就是为了不想把事情闹大,上面的人怪罪下来,你吃罪不起,若是把这里的人惹恼了,拼个鱼死网破把事情捅出去,大家都没有好处” 其实赵渊鸣不过是按照自己心中所想说出来,岂料那周武一听神色变了几变果然放下了鞭子,由此可见果然是料中了他的心思。 周武冷哼一声向劳工们喝道:“你们都给我放老实点,不然大家都吃不了兜着走”说着袖子一甩瞪了赵渊鸣一眼走了出去。 众人见赵渊鸣为他们撑腰与周武对峙,心中都颇为感激,均是说了不少的好话。 三人心中着急冷不败的安危,也不知道公孙明有没有探得些消息,好容易挨到子时将近,方要出门时发现门口竟然站着两名守卫,守在门前,悄无声息的决绝守卫自是手到擒来,但是这样一来所有的罪责,定会被周武耍些小心思降罪与这些劳工,到时候他们一走,众劳工遭其毒手也未尝可知。 三人打了个手势,利用声东击西之法,楚连丞掰掉一根板凳腿从窗户丢了出去,果然那守卫听到异声后往窗户那边寻去,三人飞身掠了出去,连半点声音也没发出。 出了别院后摸着黑往公孙明那里寻去,待到了公孙明的房间,公孙明出门在门口左看右看见再也没有旁人,这才回到屋来。 他从床底拖出一个人来,那人头大圆脸,穿着东瀛人的服饰,看年纪三十六七的模样,紧闭双眼应该是昏迷了过去,张昱问道:“这东瀛人是...?” 公孙明笑道:“这狗贼哪里是什么东瀛人,但他不仅说了一口东瀛话,还给东瀛人卖命,简直是彻头彻尾的狗贼” 张昱忙又问道:“那公孙兄可帮我们探得有利的消息?”公孙明道:“一切事情还得从此人身上着手”说着他踢了那地上那大头人一脚奸笑道:“包祖寿,还在装睡吗?” 说完地上那名叫包祖寿之人,晃晃悠悠的站起身来,方站稳张大了嘴巴龇牙咧嘴的在说着什么,但却没有半点声音,显然也是被点住了哑穴,瞧那口型是说:“姓公孙的,你不得好死,看我不掐死你” 他伸手往公孙明的脖子掐来,公孙明未加提防被他掐个正着,当下抬腿便踢在那包祖寿的肚子上,他腹中吃痛便松开,随即捂着肚子瘫倒在地,表情痛苦异常,张昱瞧出那包祖寿根本不会武艺,是以任由公孙明摆布。 张昱问道:“此人是...?”公孙明道:“今日经过多番打听,得知你们那位兄弟很有可能被押往了水牢” 张昱三人皆是一惊道:“水牢”公孙明道:“对,听说是关押极其重要囚犯的大牢” 张昱惊声问道:“这水牢在何处?”公孙明道:“这包祖寿便是关键所在” 张昱暗想:“一眼便看出此人乃是懦弱无能之人,怎能指望他?” 公孙明似是看出张昱心中所想笑道:“张兄弟,别看此人是个脓包,他可有个干爹在灵教任堂主要职,所管辖的正是这灵教水牢,这小子虽怂的很,他那干爹可宝贝的紧,我们大可以此人为要挟救出你那兄弟”他看出张昱稍有迟疑接着道:“虽然行事不怎么光明,但我们所应付的人不也是奸诈之徒” 张昱点头道:“既如此就照公孙兄说的办”公孙明又故作神秘的跟张昱道:“其实还有个消息,也不知是好是坏?” 张昱见公孙明有意卖关子笑道:“噢,还有何消息,莫不是各大门派失踪的人关押在那水牢之中”其实此话他不过随口一说,岂料三人一听皆是一惊,赵、楚二人道:“帮主,你此言当真?” 公孙明道:“原来你早就知道了”张昱见公孙明的神情也是一愣试探道:“莫不是真的?” 公孙明点了点头,这消息让张昱又惊又喜,心想:“这灵教总算没白跑”又对公孙明道:“不知公孙兄可有什么周密的计划?” 公孙明道:“计划谈不上,倒是想了个法子,我们这般如此...如此...也不知是否可行?”张昱听完觉得此计可行。 公孙明从怀中掏出一粒药丸,将包祖寿的嘴捏开使其吞下道:“此药为“三日噬骨散”若是没有我的解药,三日后你的骨头将全部腐烂,只剩皮囊,到时候就你真的成了脓包啦,不过只要你听我的话,包你三日后生龙活虎,你要答应就点头,我便解开你的穴道” 那包祖寿听闻吓的面如土色,又咳嗽了半天始终不能把那药丸咳出,只得哭丧着脸点了点头。 公孙明刚给他解了穴道,包祖寿便破口大骂起来,被公孙明掌了几个耳廓子,这才安分下来,又问了包祖寿一些关于水牢的具体位置,当得知水牢被建在这座岛的地下时,张昱等人才知事情棘手之极远非想象中那么简单,于是又商议了一阵,决定事不宜迟,立即动身。 张昱心中暗自计较了一阵跟赵渊鸣道:“赵长老你为人机警,留在外面作个外援,要是万一发生了什么事,咱们里应外合突围出去,救出各派英雄及冷堂主”赵渊鸣点头道:“帮主吩咐,属下照办便是” 公孙明抓起瑟瑟发抖的包祖寿,小心翼翼的出了庄园,各处都有武士把守甚至还有巡逻的队伍,若是张、楚二人还可避过耳目,但公孙明及那不会武功的包祖寿就有些为难了。 好在早有计划,出来庄子不远,公孙明就烧着了身后的房屋,屋子均是竹木所建,遇火即燃,此时还有风声,在风的推助下火势更加旺盛,顷刻间火苗已至屋顶,果然有人看到此处着火纷纷赶了过来。 公孙明让包祖寿用东瀛话大喊道:“不好了...着火了...快来救火”喊完便趁混乱之际,绕过忙的不可开交的守卫,依照包祖寿的指引来到一座似是花园的地方。 水牢本是禁地严禁不相干的人进出,但包祖寿曾多次偷偷去见他干爹,水牢当差的很多人均是知晓,念其干爹势大,包祖寿又是个胆小怕事之人,谅他也翻不起浪来,而且他还会说东瀛人的话,被东瀛人很是看重,是以大多人不过都是睁只眼闭只眼,因他身份特殊这才知晓去水牢的法子,也亏的公孙明找上了他。 公孙明担心包祖寿不老实,一路对他又是踢打又是恐吓,险些把懦弱的包祖寿给逼疯了,好在张昱阻拦公孙明这才有所收敛。 包祖寿先让几人躲在暗处,然后指了指花园对面的一座假山哭丧着脸道:“那座假山内部别有洞天,一直有四名守卫把守,若是不把他们打到,就算是我这个时候过去也下不了水牢” 张昱对楚连丞道:“楚长老交给你了”楚连丞点了点头,只见他飞身快速掠到那假山旁边,然后轻咳嗽了几声,想是里面听到了声音,伸头出来查看,被楚连丞扭断了脖子,随即楚连丞钻进假山内,随即便听到一阵拳脚之声,紧接着楚连丞走了出来冲大家一招手,几人躬着身子进了假山,就见四名身穿藤甲的武士被打倒在地,生死不知。 第二百八十四章(深入虎穴) 不等公孙明催促,包祖寿在假山中摸索了一阵,然后猛然按下一块凸起的石块,紧接着便听到阵阵轰轰作响的闷雷之声,随即那假山中央一道:石门缓缓升起,出现一个四方形的洞口。 包祖寿此时不似先前那般紧张,在张昱等人面目上一扫而过,露出复杂之色对张昱道:“念我们同是中原人,我提醒你们一句,水牢机关重重,且又有诸多武士高手把守,若进这水牢与龙潭虎穴无异;而且必须在天亮之前回来,否则被人发现假山里的守卫被打倒,封住了出口我们就再也出不来了” 张昱听此谢过,但公孙明却撇了撇嘴,冷笑道:“还知道你自己是中原人,不劳你费心,做你该做的事情便好” 包祖寿听此是敢怒不敢言,心中冷笑暗想:“你这不知好歹的家伙,真要死在里面,也解了我心头之恨” 包祖寿领着张昱几人踏步走近洞内,只见这方洞高有八尺宽有六尺,洞壁两旁插着火把,包祖寿跺了跺脚那石门从上方落了下来,封住了洞口,张昱等人是艺高人胆大,对此倒也没在意。 包祖寿伸手拿起插在洞壁内左边的火把,接着就听到“沙沙...”的声音,让人听了很是不舒服,随即脚下的地板竟是在缓缓降落,几人互看了几眼极为吃惊,均想:“此地还有这等巧妙的机关” 足有半柱香的功夫才停了下来,包祖寿又提醒道:“门口四处都有守卫,你们好自为之”张昱点头称谢道:“多谢壮士警言提醒” 楚连丞忽然一拍额头道:“早知有硬仗就把我的大锤给带来了,如今手里没了家伙打起架来也不顺手”他们的兵刃自为行事方便并未携带在身上,当日交给雷大保管,此时楚连丞想起来颇为后悔。 公孙明脸上虽是没表露什么,但内心却是颇为紧张,手不自觉的摸出鞭子来,右手掐住了包祖寿的肩膀,包祖寿疼的龇牙咧嘴大叫道:“姓公孙的,我没得你解药,又跑不了,你何故如此” 张昱对公孙明道:“公孙兄不必如此”公孙明见张昱如此说也就松开了手,喝道:“姓包的碰到张少侠算你走运,还不赶紧开门” 包祖寿将手中的火把放回原来的位置,只见面前的石门缓缓升起来,几人方一走出,门口闪出四名身穿黑衣的武士,拦住了包祖寿,张昱心中一紧,只听那领头的武士叽里咕噜的说了几句,包祖寿笑脸道:“我是去找我干爹的” 面前这几名黑衣人,虽不会说中原话但却听的懂,他们显然是认识包祖寿,黑衣人指着张昱等人又说了一通,包租寿解释道:“我干爹需要几名得力的手下,这是其他堂主推荐给干爹的,我带来让干爹看看” 张昱见包祖寿竟然如此替他们说好话,这全然在意料之外,此时看起来他也并非是公孙明口中的那种无能之辈,公孙明忙配合笑道:“我们也是来谋条生路的” 张、楚二人也频频点头,公孙明又从怀里掏出五十两的银子递了上去,其中一人接过在手中掂了掂,笑着拍了拍公孙明的肩膀,嘴里叽里咕噜又说了几句,似是在夸奖公孙明很识趣,他一挥手便让几人走了出来,包祖寿见此连忙称谢。 沿路之上都由包祖寿出面说好话,这才有惊无险的在重重武士面前走了过去,又走了一段路,包祖寿提醒道:“快要到我干爹的住处了,你们自己小心些” 张昱称谢道:“多谢包壮士一路庇护,否则还要颇费一番手脚”包祖寿摆了摆手,然后领着几人七拐八走,来到一处用木板搭建较为简陋的处所。 包祖寿推开房门几人进了屋,张昱举目打量了几眼,只见屋内陈设极为简单,几条板凳一张桌子一张床,房间内充斥着潮湿的霉味与浓厚的酒味,二者夹杂一起一股说不出来的异味难闻之极,墙脚四周摆满了酒坛。 床上躺着一名,四脚朝天衣冠不整满头花白的老汉,他身形壮硕,两条胳膊比一般人似乎还要粗上一些,想是外加功夫很有造诣,让人不敢小觑。 老汉此时鼾声如雷,包祖寿喊了几句干爹,但那老汉终是不醒,张昱心想:“想得到更多的消息,还得从这老汉身上下手,若老汉不醒的话,不知各派人士被关押在何处,也无从下手,这该如何是好?” 忽的瞧见那大汉腰间挂着一串钥匙,张昱灵机一动,暗想:“他腰间挂的莫不是各牢房的钥匙,先把钥匙弄到手也好” 他这般想着往那老汉身边走去,弯腰伸手往那老汉腰间探去,岂料刚碰到那钥匙,老汉突然飞起一脚踢向张昱的后背,张昱未曾想老汉陡然发难,但他反应迅疾,就在那老汉将要踢中时,身子一侧人卧在地,左脚也踢了出去,二脚相交踢了个结实。 还未待张昱还击,那老汉另一只脚也踢了过来,张昱又还上一脚,二腿相交纠缠在一起,如此这般各自较起了劲,僵持的足有半刻钟的功夫,身旁几人也未料到那老汉突然出手,再瞧向那老汉时他依旧鼾声大作,紧闭双眼,似是有意装睡,他闭着眼睛能与张昱拆上几招,可见手段不俗,对于张昱的手段楚连丞是一清二楚,因此他倒是未太过在意。 正惊奇之时,就见张昱手掌猛的一拍地面,身子陡然腾空紧接着在空中转了几个圈,将那老汉从床上摔在了地下,但老汉的腿终是不松。 张昱有些急了,猛然抬腿将那老汉连腿带人竖了起来,手一撑地,张昱在下,那老汉在上,若是老汉还纠缠不放盘在一起如此用力顶上屋顶,除非他练有“铁头功”的功夫,否则这一较劲也势必顶上开花。 岂料张昱方用力向上时,那老汉竟是猛然睁开了双眼,双腿一松右上而下往张昱面门踩来,这几招毫无招式可言,更似江湖卖艺玩杂耍般,但其中透露的凶险,让二人丝毫不敢大意。 张昱一惊,使了个鲤鱼打滚翻在一旁,接着一个鲤鱼打挺顺势而上抓住了那老汉的腰,手刚好扣住了老汉腰间上的钥匙,就要用力扯下时,那老汉伸手捏住了他的手腕,张昱手一抖将对方的手震开,随即一用力将老汉系的腰带给扯了下来,钥匙也掉落在地,落下时被张昱一脚踢向了楚连丞,楚连丞连忙接住。 随即张昱将那老汉当做物件般摔了出去,摔的方向正是中央的桌椅,围观的三人早已退在了墙角,本以为会将桌子砸的粉碎,岂料那老汉的身型看似笨重之极,实则却灵活之极,在接触桌面时手一撑翻了出去,脚又刚好搭在了板凳边沿的一角,板凳被斜着撑起刚好靠在了墙边,他靠在板凳上接着睡了起来,然而却是有意无意的挡住了门口,断了他们的去路。 张昱愣了几愣,又是细细的打量了一番眼前的老汉,只见他额宽脸窄,两道眉毛歪歪斜斜,花白的络腮胡,瞧年纪也有六十来岁,样貌很是奇特,刚才交手来看,此人粗重有细,也是一个奇人。 第二百八十五章(醉侠韩雕) 包祖寿吓的忙到老汉身边,边摇晃老汉的身体边道:“干爹,干爹你怎么了,快醒醒...” 张昱知晓如今身在敌穴半分不敢耽搁,如今要挟的计划不成,也只有自己去寻找关押各派人士的所在,他也不管那老汉是真睡还是假睡,就要跃过老汉时,那老汉果然飞起一脚踢了过来。 张昱早有防备,抓住他的脚踝就要背摔出去,谁知另一只脚看似无意速度却快如闪电的朝张昱后背蹬来,张昱见这老汉简直是类似无赖的打法,心中有气,反手一掌朝那老汉的脚拍去。 那老汉见张昱这一掌似是不同凡响,不敢与其硬碰,又缩了回去,张昱抢先一着,本抓住老汉脚的手,一用力使了个背摔,将他摔了出去,本应翻滚在地的老汉在落地时脚尖一点竟然站住了,随即踉踉跄跄左一脚右一脚,深一步浅一步,看着就要摔倒,但却是如平常喝醉就的老汉一般,摇摇晃晃终是不倒。 张昱瞧他步伐絮乱其中却暗藏玄机,猜不透虚实也不想与其纠缠,就在这时就听楚连丞惊呼道:“关东“醉侠韩雕”十年前传你与关东三魔拼斗时命丧其手,竟未想到已沦为东瀛人的走狗” 韩雕闻声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稍微打量了楚连丞一番笑道:“没想到将死之人还能在这里遇到故人,来来来...楚长老我们喝上几坛叙叙旧” 楚连丞笑道:“说的对极,你我皆是一只腿迈进阎王殿的人,今时能相遇着实不易,来来来咱们痛饮一番”说着话便拎起酒坛来放在桌上,韩雕也晃悠着拿起一坛酒来,二人揭开酒盖碰了一碰,豪迈异常的咕咚咕咚喝了起来,其实他与楚连丞也不过几面之缘,并无深交,可此时在外人看来他们真似是多年未见的至交好友般。 张昱见此知晓楚连丞拖住了韩雕,与是绕过二人走了出去,方到门口就听韩雕漫不经心道:“各派人士关押在赤虎牢,有重重守卫把关,小友武功虽不弱,但若想在这水牢救人却依旧势必登天”说完从怀里掏出一枚令牌丢给张昱。 张昱接在手中看了看,与那领他上岛的秃头拿出来的那枚鹰令铜牌一般无二,只是他这枚竟是黄金打造,正面刻着“灵”字,反面则一个“韩”字,想必这枚令牌在灵教之中也是一种身份的象征,只听又韩雕道:“这枚灵牌或许对你有所帮助” 张昱见此异常感激转身谢道:“多谢前辈指点”又对身旁的包祖寿笑道:“好儿子,你既然做了好人把他们带了下来,就一帮到底吧” 包祖寿哭丧着脸道:“孩儿也是被他们威逼来见干爹,还想以我要挟干爹,我们怎能帮他?” 韩雕悠悠道:“干爹我现在也被人要挟,他们以我来要挟你,你该怎么做” 包祖寿辩解道:“他们明明挟持的是孩儿”韩雕笑道:“现在不是反过来了” 包祖寿也看出韩雕是有意帮助张昱几人,而自己服了毒药,性命还攒在公孙明的手中,虽很不情愿却还是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韩雕一拍脑门儿道:“哎呀,酒还是不能多喝呀,刚才又犯糊涂了”楚连丞笑道:“这时候犯糊涂,可是恰到好处”说着二人哈哈大笑又喝了起来。 张昱让包祖寿在前,他与公孙明在后,出了门往那“赤虎牢”寻去,之前的守卫因经常看到包祖寿虽然阻拦不过是列行公事,包祖寿一通软磨硬泡就让他们通行,而牢关深处把守的武士并不与他熟识,没走多远三人便被守卫拦住,这人却是个中原人喝赤道:“水牢重地,禁止进入”说着便要拔出刀来,张昱上前一步掏出那枚令牌道:“堂主有命,吩咐我去各牢巡视,你胆敢阻拦” 那人见到黄金令忙欠身道:“原来是堂主之命,属下冒犯了”而旁边一名看似是东瀛人的守卫,看了张昱手中一眼,见不似伪造,这才低头让出路来。 一路之上张昱拿着这枚黄金令牌畅行无阻,直到更深处,张昱看到有不少牢笼,不过大多都是空的,又拐了几个弯,突然闻听里面有嘻嘻哈哈的声音,说着叽里咕噜的话,因是在洞道内,说话之声传的极远,因此张昱几人听在耳中,犹如是在面前一般。 张昱问包祖寿道:“他们在做什么?”包祖寿听了片刻道:“听的不是很清楚,似是在吃酒、划拳”因水牢处在地下深处,他们昼夜不分,此当时节在喝酒作乐到也不奇。 几人又往里走了有一刻钟的功夫又经过重重守卫,终在通道中发现了声音的源头。 只见面前不远摆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摆着几盘花生,两坛酒,边上或坐或站有四五人,正划拳喝酒,叽里呱啦的在叫喊着,完全没发觉张昱等人的到来,张昱心想:“若继续往前走他们必定会发觉阻拦,倒不如把这身份用到底”来到那几人身后怒喝道:“看守水牢重地,竟在值守之时饮酒作乐,将我教规矩至于何地,简直岂有此理” 张昱打着官腔,这几句话说的生动之极,就是连身后的二人也另眼相看暗暗挑起拇指来。 那喝的正在兴头的几人闻听喝声,先是一惊,随即停下手中的动作纷纷转身看向张昱三人,见三人极为陌生,但听方才几句话应是大有来头之人,就一时愣住了。 只见那个年龄略长些的髡头人摇晃着大脑袋,醒了醒酒,直起身子瞪了张昱一眼,又是叽里咕噜的说了一通,不等张昱问包祖寿什么意思,就听他道:“他问我们是何人,此地乃水牢深处,除了手持金令之人,不得来此” 张昱听罢便将手中的金牌拿了出来,那髡头人一愣有些不相信的接过张昱手中的令牌,手中上下翻看了一番,冷笑着又说了几句,包祖寿翻译道:“他说这是韩堂主的金令,若是他本人到此,我还拘束几分,倒是你一个身份不明之人对我们大吼大叫,怎能让我们心中服气” 张昱正色道:“我奉韩堂主之命特来巡视,你们在值守时吃酒划拳,不把我教的规矩放在眼里,难道是想造反不成”髡头人听到“我教规矩”几字时神情闪过一丝紧张之色,显然那灵教的教规极为恐怖,随即厉声又说了几句,包祖寿译道:“除非韩堂主亲自来说这番话,否则我还要治你刚才不敬之罪” 张昱心想:“看来不动武是不成了”那髡头人又说了几句,不等包祖寿说话,张昱出手就是狠招,一招擒拿式抓住了那髡头人的肩膀,只听咔嚓一声肩膀已然被捏碎,未等那人发出声音,手刀砍向他的后脑,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张昱速度极快,另外几人见此酒劲霎时消失的无影无踪,有些惊慌失措起来,摸的摸刀拿的拿剑,张昱左脚踢向一人的喉咙,那人受力倒飞一丈之远,同时左右手将面前两人脑袋擒住撞在一起,撞得头破血流命丧当场,还有一人见此提刀便砍,张昱将面前的桌子直推了出去撞在那人的小腹上,他当即身子软了下来,张昱速度之快另得他们连半点声息也没发出,便已气绝。 第二百八十六章(相救群雄) 张昱四下看了看并未发现两旁的牢笼有人关押在内,也更未看到韩雕所说的“赤虎牢”在何处。 他正疑惑间就听身旁有人*道:“别杀我,别杀我...”张昱一愣就见方才那被桌子撞倒在之人在地上蜷缩着,浑身发抖,公孙明把那人提起来,就见他鼻歪眼斜,左脸有一块儿拇指大小的印记,模样长的甚是难看,他名叫石林,来到此处也是走投无路之下,为人机警落了个看守水牢的差事。 张昱来到其面前问道:“你是中土之人”石林点了点头,张昱道:“既然如此为何给东瀛人卖命?” 石林颤抖了半晌,过了好一会儿才厉声道:“我家妻儿老小命丧官兵之手,即是中土人又怎样,他们不把我们当人看,跟东洋人在一起有吃有喝又有什么不好” 张昱听闻叹了口气心想:“无怪这么多人心甘情愿在东瀛人手下做事” 张昱问道:“你来此地有多长时间了?”石林道:“有大半年的光景”张昱听闻想到了什么,转念问道:“既然如此,那你对这水牢的地形想必有所了解吧?” 见石林点头张昱心中一喜,但面色却没表露出来继续问道:“若想我不杀你,只有一条路” 石林抬头看向张昱道:“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张昱道:“实不相瞒,我来此是为了救人,你可知道赤虎牢在何处?”石林听闻惊恐道:“我不能带你去,否则我可活不成啦” 他亲眼见到背叛灵教的人是何等悲惨的下场,简直生不如死,张昱道:“若是你不带我去,现在可就没命啦”又过了半晌石林似是下了决心才答应道:“好吧,反正横竖一死,听说那赤虎牢关押的人都是江湖的好汉,若能救他们出去我也算做件好事” 张昱欣然道:“既然你有弃暗投明之意,到时候把你一起带出去”石林摇头道:“从这里闯出去简直比登天还难”张昱微微一笑道:“那可不见得,你把我带到赤虎牢再说” 石林不是见张昱年纪不大,但从身上散发的气质,让石林觉得他面前这个年轻人,似乎不是一般人。 石林领着张昱往更深处走去,一路碰到的守卫都由石林出面解说,张昱等人是堂主韩雕派来巡视各牢房,当看到张昱手中的令牌时也均没有起疑。 又走有半柱香的功夫,张昱忽然闻听浪涛之声,心中大奇,往前走没多远发现有个出口,而那波浪之声也越来越大,几人来到那出口处,当下吓了一跳。 只见面前有一条五六丈来宽的鸿沟,这条鸿沟就像是巨人用剑劈出一般,而对面隐隐有着亮光,通过亮光细看之下竟然是一个洞口,只听石林道:“对面便是赤虎牢了” 公孙明问道:“这下面的水声是哪儿来的?”石林道:“这座岛在海上,下面的自是海水,对面的赤虎牢与这里是两个岛屿,而这条鸿沟便是自然形成的一道天险,我们区分白天与黑夜也是靠着这道天险的光亮辨别的,当初也不知道灵教是怎么发现这个地方的” 张昱闻听惊讶万分,心想:“果然是一道天险,若不是误打误撞碰到了这石林为我们引路,我这趟恐怕是白来了” 公孙明问道:“这要怎么过去,就是轻功绝顶也不能一口气掠过去” 石林道:“不用担心”洞壁两旁插的都有火把,左边插着一根,右边连着一起插着两根,石林伸手将那两根火把缓缓的移动转了个位置,不一会儿就听到“哗啦啦”的链条声响,接着就见上方落下来一个高有八尺宽有六尺的铁笼子,然后在几人身前停了下来。 张昱疑惑道:“莫不是要坐这个铁笼过去”石林道:“对极...”他取下左边那根火把,打开铁笼的门当先走了进去,张昱等人也站了上去,那包祖寿吓的两腿打哆嗦,极不情愿的走上了铁笼,上了笼子他紧闭双眼,双手将那铁笼的铁棍抓的紧紧的,当他感觉道铁笼在缓缓移动时,是大气也不敢出。 只听到脚下波浪翻滚,公孙明瞥了一眼下方,耳边隆声大作,脚下是漆黑一片,从脚下传来的冷风,如幽冥吹来一般,让他心惊不已身体也是微微打颤。 这让他忽然想起来初次碰到张昱,在泰山之巅路过那铁索桥自己战战兢兢的模样,此次又碰上同样的情形,为了不让张昱再次取笑,他强壮胆子,挺了挺胸脯,瞥了一眼张昱好在他并未在意公孙明的小心思。 不过片刻的功夫铁笼已在对岸的洞口停了下来,方一落地张昱就闻到从洞内传出一股莫名的香味,公孙明也问道:“这是什么味儿?” 说着将吓的双腿发软的包祖寿扶下铁笼又骂道:“真是没用的东西”包祖寿满脸通红也不反驳。 又往里走了半刻钟的功夫,张昱终于看到有人被关在牢笼里,都是蓬头散发,眼神涣散,好在并无守卫,想是灵教中的人觉得此地乃是一处绝地并不需要看守。 方走没几步就听公孙明喊道:“你看是慧虚师太”张昱急忙瞧去只见身旁的牢中有数十名女流,或许因为是女子穿着还算整洁,只是神色憔悴之极,面如土色,而那慧虚正坐在墙角打坐,张昱见此心中吃惊不已暗道:“看来恒山之上的慧虚果然是假冒的,若是将假慧虚一事此时说出来,也只是让慧虚师太徒增苦恼...”忙来到牢笼旁喊道:“慧虚师太...师太...” 慧虚闻言缓缓抬起头来,她见牢门外有个熟悉的面庞,仔细一看,以为自己看花了眼,急忙起身来到牢笼的缝隙,激动道:“你莫不是...莫不是张少侠” 张昱见慧虚神色憔悴,双眼塌陷,身形也是瘦弱不堪,又惊又喜,惊的是一派掌门一代宗师,竟沦落为这等模样;喜的是好在慧虚安然无恙,并无大碍。 张昱忙道:“正是晚辈,晚辈得知消息,特来此地相救” 身后数人听到二人谈话,纷纷激动的站起身来朝张昱围了过来,他一眼认出了赵灵薇的母亲杨玉荷来,本来风姿绰约的她,此时也是瘦弱不堪,跟以前简直是判若两人,见到张昱激动的忙问道:“张少侠,你怎会来此,薇儿她还好吗?” 当日她与赵凌云下山时,赵灵薇已不知去向,但猜测必定与张昱有关,自进入“赤虎牢”无时无刻不记挂着赵灵薇的安危,就算受尽了折磨一想到女儿赵灵薇还是咬牙挺了过来。 张昱也能体会杨玉荷的心情忙道:“赵姑娘她相安无事,她就在蓬莱城” 杨玉荷听到赵灵薇没有来到灵岛,反倒松了口气道:“此地九死一生,灵儿没来再好不过” 公孙明急道:“张兄弟,还不赶紧动手救人”张昱这才想起,忙取出从韩雕那里夺来的钥匙,有五把钥匙一一试过,总算打开了牢门的锁,将众女都放出来后,张昱这才问慧虚道:“师太,不知其他掌门都在何处?” 慧虚摇头道:“贫尼也不知,自从来了这所牢房就再也没出去过” 杨玉荷突然喊了起来道:“赵凌云,赵凌云你在哪里...?” 喊了几句就听前方不远传来声音道:“玉荷...玉荷...”几人急忙往前紧走几步果然见到赵凌云、华山掌门穆若生,嵩山掌门安长龙,衡山掌门古易,还有那龙威镖局的韩啸林亦在此地,还有许多张昱均是不识,想是当今武林名流。 不过,均是面黄肌瘦,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而五岳掌门除赵凌云面露复杂之色外,其他掌门均是大喜过望,张昱此时也顾不得询问,急忙将牢笼的锁给打开。 安长龙方一出门激动不已,对张昱道:“张少侠果然是少年英雄,本想此生难见天日,却不曾想再次被少侠所救”各派掌门纷纷上前道谢,张昱忙称不敢。 他转身对公孙明道:“公孙兄,此地不宜久留,烦劳你领着各派前辈先出去” 公孙明不解道:“你还想作甚?” 张昱道:“并未看到冷堂主,我想去深处看看” 穆若生闻言忙道:“就在五六个时辰之前,我见到有一人被押了进来,但不知关在何处” 张昱心想:“那便是冷堂主无疑,我还担心他是否在此处,看来是错不了”于是对石林道:“兄弟,还要麻烦你一趟”石林无奈的点了点头,公孙明一招手道:“诸位请跟我来,咱们出去...” 第二百八十七章(地牢激战) 张昱转身往地牢深处寻去,方转过两间牢笼就见一人躺在牢中生死不知,打开牢门将那人翻过身来一看,不是冷不败还有谁。 张昱大喜过望,当看到冷不败的伤势后,当即面沉似水心疼不已,就见冷不败浑身是血,浑身上下是皮开肉绽,显然是受了不少皮肉之苦。 无论张昱怎么叫喊他终是不醒,往好在尚有余息,他背起冷不败追赶上群雄,张昱将冷不败交托交与公孙明让他背着,自己时刻戒备着四周。 石林将众人分三次在铁索笼中转送,张昱垫后,待跨过天险上了那石洞后,张昱刚松口气,就听洞内传来阵阵脚步声,隐约传来喊杀之声,张昱暗道:“不好” 张昱当即高声道:“诸位前辈,想必我们的行踪已暴露,咱们要小心...” 果然,不大会儿的功夫通道内涌出诸多守卫来,为首的人竟然是张昱打翻在地的那喝酒的髡头人。 原来,那髡头人被张昱打倒却并未气绝,他知晓张昱武功高强不敢硬碰,只得回转召集各个把关的守卫杀了出来。 其实他若是早早守在“赤虎牢”上下的铁索牢笼,众人只得被那道天险所困,可惜棋差一着。 被解救的群雄,在武林中皆是一派宗师,“赤虎牢”中受尽折磨可谓是生平一大耻辱,此时解救出来,一时的压抑爆发开来纷纷大喊道:“我们杀出去...” 这群守卫武艺平庸,哪里阻挡的住各派掌门人的冲杀,他们此时的内力虽不过是全盛时的一成,但剑招却高明之极,抢下那守卫的兵刃,削、挑、刺、砍,使上了浑身解数,简直势不可挡,杀到一半时,张昱就见楚连丞也打了过来,见他浑身是血也不知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 那守卫武功虽不怎么高明,但人数太多犹如蝗虫过境般,杀之不完,那包祖寿跟石林二人夹在众人中间吓的“哇哇”大叫,包祖寿口中不住喊:“干爹救我...” 张昱也瞧出各派掌门人的武功减弱了不少,发挥不出真正的实力,如今虽占有优势,料想支撑不久,心中顿时有些焦急起来,如此僵持混战,对他们可是极为不利。 正在这时就听一人喊道:“都给我住手”张昱抬头见那人左晃右倒正是醉汉韩雕,因韩雕掌管水牢,也曾多次去虎牢关巡查,众掌门人见到他时,顿时都恨的牙痒痒,有人怒斥道:“韩雕你枉活人世,活到头竟然沦为灵教走狗” 韩雕冷哼一声不屑道:“你们这帮食古不化的愚昧之辈,怎能懂老夫的志向” 众人只气的咬牙切齿,骂声连连,韩雕只当未闻冲手下众人喝道:“少主有令,留着这帮人还有用处,只许活捉不可痛下杀手” 灵教教众虽对韩雕的话深信不疑,但听是少主有命,却又不敢不遵从,是以本来要砍向敌人后背的刀有缩了回来,改用脚踢,对方却毫不留情,回过身来反手一剑,当即命丧当场。 如此以来,灵教众人束手束脚不能使尽全力,而各派掌门人武功虽是减弱不少,但此时满腔愤怒,舍生忘死,是以顿时将灵教众人杀的溃不成军,死伤大片。 张昱知晓,此番能从赤虎牢将众人解救出来全凭韩雕协助,而那“只许活捉,不可下杀手的”命令,也定是韩雕有意相助,谎报是那少主之命。 张昱刚想到此节,就见韩雕本自己而来,还未答话便挥来一拳,张昱以掌力分开对方拳势,二人相交之时韩雕借机小声道:“在往前冲杀一阵,我会打开一道暗门,你召集众掌门跟我而来,我那不成器侯的干儿子还请照看一二” 张昱闻听大喜点了点头,韩雕又踢来一脚被张昱拨回,他这才撤走,有韩雕相助,让绷紧神经的张昱轻松了口气。 又冲杀了一阵,忽听韩雕喊道:“走这里”张昱转头就见左侧石壁果然出现一道暗门来,韩雕正处在门口,张昱大喊道:“诸位快进暗门” 转身正瞧见包祖寿正抱着头蹲在洞壁边上,他飞起一脚踢开一名武士,拉起包祖寿的胳膊往暗门内跑去,忽然又想起石林来,可此时混乱之中哪有他的半个人影,也不知是死在乱斗中还是躲在了别处,此次石林也是帮了张昱的大忙,若是不能将他带出去心中着实有些过意不去,可此时眼前情况紧急也来不及细找,只得拉起包祖寿冲进了暗门。 各派掌门本以为韩雕又要使什么奸计,但听张昱喊话,心怀疑惑却也连忙往暗门奔去均想:“反正横竖一都是死” 群雄且打且退,张昱在后,想是那群武士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也不管那少主的命令是真是假,也纷纷涌向暗门,下起狠手来。 张昱一用力将包祖寿推进了门内,他自己则与众武士周旋起来,只听已入暗门内的群雄纷纷喊道:“少侠快走” 张昱见那武士实在太多,情急之中推开一人,丹田一较劲,一招“龙啸九天”拍了出去,一股无形的气浪冲向众武士,当即倒地大片,张昱趁机跳进暗门,早有准备的韩雕忙扭动了机括,一道石门落下阻住了洞口,而就在刚才刹那间洞内涌进诸多武士,众人又是一场厮杀,足有一顿发的功夫,群雄这才将众武士全部歼灭,同时群雄之中不少人也受伤不浅。 张昱来到众人中央问道:“可有落下的前辈?”众人左看右瞧,并未发现有人落单,纷纷又对张昱称谢感激不已。 一名穿着破烂,模样有七十来岁的酒糟鼻老者,突然来到张昱面前跪身拜倒:“属下白剑童,参见帮主” 原来楚连丞在赤虎牢见到白剑童后,便简略说了丐帮拥立张昱为新主的事,他初见张昱不过二十来岁,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怎能担当帮主大任。 岂料,后来见张昱不仅武功高强,一身正气,还谦和有度,而此次若不是张昱前来相救,恐怕他也难有见天之日,是以心中也认可了张昱是丐帮之主的身份。 第二百八十八章(寻找出口) 张昱并不识白剑童,是以当白剑童行如此大礼时,他诧异万分,忙将眼前的老者扶起,惊讶道:“原来你便是白前辈” 白剑童忙道:“在帮主面前怎敢称前辈,张少侠少年英才能成为本帮帮主,实乃本帮之万幸,就是老朽死也瞑目了”各派掌门瞧见白剑童心中便有气,虽是与他无关,但毕竟是以他的名义,各派纷纷出山才会被捉。 张昱忙称:“不敢”在站的各派掌门不论是相识张昱,还是素未谋面的,听张昱是丐帮帮主,纷纷挑拇指夸赞张昱少年英雄,只有赵凌云脸色变幻不定,不知在想些什么。 张昱知晓此地不是久留之地,略作思量后对众人道:“此处危机四伏,不是说话之地,有什么话咱们还是出去再说”众人点头。 张昱在众人面目上一扫而过,又朗声道:“晚辈能到赤虎牢将诸位前辈解救出来,全凭韩前辈暗中相助,还请大伙儿莫要敌视韩前辈” 韩雕摆了摆手道:“无妨...无妨,多说几句又不会少一块儿肉”说完露出尴尬之色道:“诸位实不相瞒,老朽只知这里有暗道却不知通往何处,去往哪里” 众人闻听顿时愣住了,安长龙有些惊慌道:“这这...这该怎么办?”赵凌云看了众群雄一眼朗声道:“依诸位之见该当如何,总不能一直躲在这里吧?” 安长龙看向韩雕道:“韩老先生可知这通道去往何处?” 韩雕摇头道:“并不知晓,不过我们倒是可以往前走试试,总比待在这里或者出去跟灵教武士拼命的强”众人又看向张昱,张昱不觉间在众掌门面前,已成为了举足轻重的人物。 张昱道:“诸位前辈,韩前辈所言有理,我们不如往前走走看,总比在这里坐以待毙的好”众人点头称是。 韩雕在前领路,张昱垫后二人将群雄拥在中间,一行朝前摸索着前行,一路无事。 走了约莫有半个时辰,发现通道弯弯曲曲,前面道路竟然没了光亮,众人只好将墙壁上的火把都拿了下来,一人手持一根,又走了一炷香的功夫,只见通道地面坑坑洼洼,洞壁四周满是大大小小的水锈石,地面也出现了深浅不一的水潭,洞顶如下小雨般滴着水,方才在通道里的燥热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竟是冰冷刺骨。 包祖寿抱着直打哆嗦的胳膊,一只手拉着韩雕的衣角道:“干爹,我们莫不是进了阎王殿了” 若换做以前,一旁的公孙明定会取笑他是个窝囊废,可此时他也在打颤,背着冷不败走了近一个时辰,更是浑身疲惫,可在张昱面前他又不肯丢了面子,只得强忍着。 韩雕笑道:“傻儿子,阎王殿要是这般模样那便好啦,不用害怕有干爹在” 众人又往前走了半个时辰,脚下的鞋虽已湿透,可此时的众人也无心理会这些,眼见洞壁也越来越狭窄,只有两个人并行的宽度,众人心中也都犯起了嘀咕,纷纷议论这个天然的洞壁会通往何处。 就在众人焦躁不安时,突然感觉有风吹来,而且隐隐听到浪涛之声,众人顿时露出喜色,穆若生喊道:“诸位大伙儿,此处有风,说明我们生还有望啦” 早已精疲力尽的身体,此时不知从哪里涌出来的力量,纷纷加快了脚步往前奔去,过不多时,果然瞧见前方一丝阳光透了进来,韩雕在前高兴不已,往前紧走几步扒开一片繁枝盛叶,竟然出现个洞口,众人先后从洞中爬了出来,不曾想还有重见天日之时,心中顿时感慨万千。 就在这时慧虚突然道:“诸位有没有听到叫喊声”众人侧耳细听,片刻后果然听到在层层浪涛声中,隐隐夹杂着惊叫声。 众人看向周围,此地乃是密林深处荆棘密布,身在此地分不清东南西北,张昱道:“不如我们先到海岸边瞧瞧再做打算...” 韩雕提醒道:“灵岛四周布满了守卫,大家还是小心为妙”众人点头提高了警惕,往海岸寻去。 老远听得波涛海浪之声,却足有半个时辰才寻到海岸,同时杂乱之声也越来越大,众人心带疑惑往叫喊之声寻去,又走了一柱香的功夫,众人这才听清,那是厮杀之声。 往前走了一阵,果然看到两帮人马杀在一处,一帮人身穿奇异藤甲,手持钢刀那自是灵岛的武士;而另一帮人马兵器各异,刀枪棍棒、斧钺钩叉,什么样的兵器都有,单从穿着来瞧,不是旁人正是丐帮弟子。 虽然不知是何原因在此地大打出手,但对众人来说,丐帮之人来的恰到好处,此时日头泛红似是刚刚升起,也不知两帮人马厮斗了多久。 张昱唤来楚连丞道:“楚长老你带着各派前辈,去看看什么情况,若是有船便吩咐弟子不用再打下去,领着大伙儿先渡过对岸再说,昨日我将赵长老留在岛上让他做外援,此时我们逃脱他必定不知,我去将他寻回,若他一人在岛上恐怕会凶多吉少” 楚连丞闻听急道:“属下随帮主一起去”张昱忙道:“不必了,人多反而不便,我一人去便好” 楚连丞略作犹豫后这才道:“那帮主多加小心...”张昱忽然又想起什么,忙道:“你们带着各派掌门先撤退,我与赵长老自会想办法”说完又嘱咐道:“还有,若是碰到我妹妹无论如何不能让她上岛来寻我”楚连丞点头称是,张昱跟众掌门说明缘由,然后转头超小径往灵岛山上寻去。 楚连丞对众人道:“诸位我们一起冲杀过去”众人纷纷响应,冲向那两帮人的战圈,楚连丞方靠近丐帮人,便被诸多弟子认出来,惊喜之余急忙呼喊道:“楚长老来啦...” 楚连丞踢翻一名黑衣武士后,拉住一名丐帮弟子问道:“来此地的是何人带头?”那丐帮弟子道:“禀长老是秦长老领头” 楚连丞一愣心道:“秦长老怎会在此地?”他四下张望,果然见秦九功挥舞着双剑与两名黑衣人战在一处,楚连丞打翻几名武士来到秦九功身旁,二人联手之下,黑衣人如何敌得过,数招之下便命丧二人之手。 不等楚连丞问话,秦九功吃惊之下反问道:“楚长老,你怎么会在这里,帮主他人呢?” 楚连丞忙道:“我们救回了各派掌门人,赵长老还在岛上,帮主又折回去寻他了” 秦九功挡下一名攻来的武士,叱喝道:“你怎么能让帮主一人孤身犯险” 楚连丞道:“帮主武功皆在你我之上,我去的话也帮不上什么忙”秦九功气急败坏道:“要是帮主有个万一唯你是问” 楚连丞心知有愧不敢答话,他看了一眼四周道:“此处不是说话之地,我们还是先撤退吧” 第二百八十九章(群雄脱难) 秦九功急道:“我们要打上去,迎帮主回来”楚连丞看了看战况摇头道:“你也不是愚蠢之人,本帮弟子人手不足,一时还可纠缠,时间长久必定会被灵教中人击溃,到时候我们一个也跑步了” 赵凌云与杨玉荷二人互相搀扶奔向人群,还未加入站圈一眼便瞧了赵灵薇,杨玉荷心中激动不已,顿时泪如泉涌,忙喊道:“薇儿...” 赵灵薇正与人厮杀在一处,二人竟然不分上下,忽听有女子呼喊自己,听声音正是自己的母亲,赵灵薇心想:“莫不是日夜思念娘亲,出现了幻觉不成” 心中想着事,分了心神,招数呆滞了几分,被那黑衣武士抢了先着,一刀奔她手臂而来,赵灵薇一惊,连忙撤招躲闪,岂料还是慢了半分,手臂被划出一刀口子来,方想还击,就见那黑衣人倒在了自己的面前。 她当下一愣,就见面前竟站着张青儿,赵灵薇忙道:“多谢妹妹” 赵凌云见赵灵薇负了伤,本来浑身无力的他,也不知从何处涌出一股力量,捡起脚边的树枝,飞步来到赵灵薇身旁,那黑衣武士方要砍向赵灵薇,被赵凌云一招“清风拂柳”击中在那人胸膛上,树枝如剑般锐利刺穿了黑衣人的身体,当下命绝当场。 赵灵薇一惊,投眼打量来人,只见其骨瘦如柴,眼窝深陷,往面目细瞧,不是自己日思夜想的爹爹还有谁,当下也顾不得身在何处,跑上去便抱在一起,杨玉荷已到近前,见到赵灵薇相安无事,也抱了上来,三人相拥一起,泪如洪水般倾泻而下。 而此时的张青儿却有些心神不宁,他看到了楚连丞却没见张昱的身影,心中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心想:“莫不是哥哥出了什么事情?” 就在这时只听秦九功喊道:“撤退,大伙儿赶紧上船撤退”紧接着就见丐帮弟子如潮水般纷纷退去,船上有人放下绳梯丐帮众人且打且退,往船上爬去,待有黑衣武士靠近时,船上的人似是早有准备,张弓搭箭便射。 张青儿左看右瞧也没看到张昱,她边打边来到楚连丞身旁问道:“楚长老,我哥哥人在哪里?” 楚连丞知晓张青儿性情执着,对张昱感情深厚,若是直言她必定不肯走,还要上岛寻张昱也未尝可知,于是笑道:“帮主他因有要事,已经先走一步,要我们在蓬莱城与他会和,还特意嘱咐我跟姑娘说一声” 张青儿眼神何等敏锐,见楚连丞神色变幻不定,他所言极有可能便是假话,冷哼一声道:“哼,臭叫花子,休要欺我,我哥哥他是不是还在这座岛上?” 楚连丞听张青儿的骂声,楚连丞不仅不气还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急道:“帮主他真的已经到了蓬莱城,要我们赶快赶过去与他会和” 而此时的人群大部分已经上了船,就听船上的人喊道:“楚长老,你们赶快上来” 楚连丞急声道:“姑娘快随我一起上船吧”此时又有两名黑衣人提刀砍了过来,张青儿面如冷霜,冷哼一声道:“我要去找我哥哥,你自己走吧,没想到丐帮都是无情无义之人” 楚连丞闻言心中一愣暗想:“张少侠刚成为本帮帮主,为了不过相处几日的叫花子,甘愿拼上性命,我身为丐帮长老要职,怎能弃帮主不顾,这岂不是猪狗不如” 他又一想:“帮主武功高强,聪慧过人,他一人尚可全身而退,我要是去的话,岂不反成了累赘,而且帮主有交代无论如何,要留住张姑娘不能让她上岛” 他心中正计较时,只见张青儿已与那黑衣人打在一起,他几步来到张青儿身边,飞起一脚踢了出去,待那黑衣人避开之时,他对张青儿道:“姑娘我们赶紧走吧” 张青儿冷声道:“你们这些忘恩负义的叫花子,本姑娘要去岛上找我哥哥” 此时又听船上之人喊道:“楚长老你们快些上来,要起船了”楚连丞有些焦急,显得很是无奈道:“若是姑娘不肯走,老叫花子就要用强了” 张青儿冷哼一声道:“哼,你想怎地?” 楚连丞当下也管不得什么男女之嫌,伸手便抓向张青儿的手臂,张青儿扬起一剑削了下来,楚连丞一愣心想:“看来不用强是不行了” 他这般想着,一招“双龙入海”又探向张青儿肩头,速度极快却没想到被张青儿避过,那黑衣武士见二人突然打了起来,是极为不解,他们也不管二人是何原因,招呼同伴纷纷朝二人攻来,如此以来二人又不得不应付黑衣武士。 此时丐帮弟子均已上船,而下方还有两个站圈,一个是秦九功与一名黑衣髡头人,另一个则是楚、张二人。 赵灵薇在船上见张青儿有意不愿上船,心中顿时一惊,左看右瞧并未发现张昱的身影,自见了赵凌云夫妇二人心中激动,不曾询问经过,此时疑惑间问赵凌云道:“爹爹,你们是被何人所救?” 杨玉荷道:“是张少侠,他果然...”话还未说完就听赵灵薇吃惊道:“那傻小子人呢?” 赵凌云道:“据说有一个丐帮的长老在岛上,他又回去寻去了”赵灵薇急道:“此处乃东瀛人的巢穴,岛上高手如云,他孤身一人前去救人,简直是入龙潭虎穴无异” 赵凌云叹了口气道:“爹爹如今是有心无力啊,再说张少侠武功盖世,是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吧” 赵灵薇焦急道:“那我去找他回来”说着就要跳下船,身为赵灵薇的母亲,杨玉荷怎能不明白女儿家的心思,忙阻拦道:“薇儿,你爹爹说的没错,张少侠武功高强,你要去寻他帮不帮的上忙不说,但必定会成为其累赘,到时候拖累了他后悔莫及啊” 赵灵薇看着二人正色道:“若是我不去找他,他要有个万一我才是追悔莫及” 赵凌云脸色一沉喝道:“薇儿,你太不像话了...”赵灵薇仿若未闻方要跳船,却被杨玉荷点中了穴道拉了回来,因她功力消散太多,一道穴持续不了多久,接连又封住了好几道后,这才放下心来,只急的赵灵薇大哭道:“若是傻小子有个万一,我会恨你们一辈子” 杨玉荷无奈道:“你要是有个万一,让娘该怎么活”赵灵薇心中只是担心,却又无能无力,心中只盼望张昱能平安归来。 第二百九十章(逃脱魔掌) 众叫花见下方的三人迟迟不肯上船,纷纷喊道:“秦长老,楚长老快上船,船要开了...” 船头站立一名山羊胡的老叫花子,这人正是魏埠咎,眼见船下的髡头武士不断往前冲,船上的箭也快用完,心中甚是焦急。 楚连丞见一时擒不住张青儿,只因她是一名女子向她动手颇有不便,他见左边战圈秦九功手持双剑与那髡头人僵持不下,旁边还有许多武士虎视眈眈,情况也颇为危机,心中也有些着慌,瞥了一眼周围杀之不尽的武士,又一想:“如今实在也顾忌不了那么多了” 楚连丞又一拳将攻来的武士打倒,就在张青儿出剑刺向那武士时,他心道:“机会来了” 他飞起一掌砍向了张青儿的后脑勺,张青儿怎料到楚连丞从后面突袭,当下晕了过去,楚连丞抱起张青儿左冲右闪来到船下,身后数十名武士围冲了过来,他见魏埠咎立在船头,灵光一闪大声喊道:“魏长老,把你的长鞭丢下来” 话音刚落,就见船头上的魏埠咎手一抖,长鞭抖了出来直奔楚连丞而来,楚连丞一手抱着张青儿,一手抓住魏埠咎的长鞭,魏埠咎一用力将二人拽了上来,追上来的武士又被弓箭手纷纷射退了回去。 楚连丞将张青儿依靠在床沿,他飞身而下直奔秦九功的战圈,二人联手之下,不过数招便将那髡头人打的毫无还手之力,船上众叫花见此纷纷叫起好来。 楚连丞随善使流星锤,但拳法也不弱,虚晃一招“右揽雀尾”让那髡头人看的眼花缭乱,秦九功看准时机,一招“披星戴月”刺中对方的胸口,当下惨叫一声绝命当场,四下髡头武士见此吓的纷纷后退。 秦、楚二人借机飞身而起,跃上船稍,秦九功脚还未落到甲板就大喊道:“开船” 众叫花早已准备好,他话音刚落船已动了起来,那黑衣武士看了几眼不远处自家被毁的船只,气的顿足捶胸,指着船上叽里咕噜的在喊着什么,船上的人听不懂,公孙明好奇问包祖寿道:“他们喊的什么话?”包祖寿笑道:“骂我们混蛋,让我们不要跑”他说完只引得船上众人哈哈大笑。 韩啸林当先来到秦九功面前抱拳道:“丐帮相助我等脱困实在感激不尽,日后若有用的上韩某的地方,愿尽微薄之力” 他说完各派掌门纷纷上前致谢,秦九功道:“各位言重了,助各位脱困那是为了武林公义,日后讨伐灵教,将异族之人驱除中原,还得仰仗诸位之力” 各掌门见秦九功心系武林晓明大理,心中很是敬佩暗想:“素闻秦九功正气浩然公正严明,果然不假” 白剑童来到秦九功面前也夸赞了一番,秦九功见白剑童竟然相安无恙,大喜过望,连连行礼,有听说过白剑童的丐帮弟子,纷纷露出好奇之色,上下打量丐帮群首。 众人知晓此当紧要时节不宜深谈,是以并未细问白剑童消失这段时日的遭遇,行有一炷香的功夫,群雄看到对岸的排场时,不见再次眉头紧皱,纷纷担忧起来,只见对岸站着一排排手持长枪的官兵,更有许多黑衣武士,对船上众人是横眉怒目,显然是再次等候多时。 楚连丞见蓬莱城的官兵果然已被灵教掌控,不禁为他们一行露出担忧之色,问秦九功道:“秦长老,你看敌我双方力量悬殊,若是打起来与我们极为不利,这该如何是好...?” 楚连丞的紧张之色秦九功看在眼里,心中有些好笑,面色却毫无表露,说道:“我早已查明鲁东沿海一带均被东瀛人控制,而此次劫夺敌人的船只,解救帮主也是燃眉之急,不曾想帮主他...” 楚连丞忙道:“帮主他定会没事的”他目光在船上扫视了一圈,见丐帮弟子或多或少都负有伤势,叹声道:“难不成我们真要与那灵教人再开仗不成” 秦九功早有准备他笑道:“想不到向来粗莽的楚长老,脑袋也灵活起来了” 楚连丞听其奚落并未反驳,也是一笑道:“想来秦长老也是运筹帷幄,成竹在胸吧” 秦九功道:“成竹在胸不敢说,我派千鹤堂吴智在据此不远的北边安置了人手,我们就到那里与他会和吧” 楚连丞笑道:“你个老东西没想到在紧要关头还卖起关子来” 就在众人纷纷陷入恐慌时,秦九功转过身对掌舵的弟子道:“转舵,向北边的北沟”他刚吩咐完毕就听有弟子喊道:“秦长老你快看,他们乘船追来了” 秦九功喊道:“船头向北,弓箭手准备,若是有敌船靠近就给我乱箭射杀”众弟子领命纷纷拿起长弓,做好了准备。 船行驶没走多远,就听身后传来高喝之道:“臭叫花子,给我停下来...” 船上丐帮弟子闻听纷纷破口骂道:“你们这群狗贼,甘当异族走狗,我都替你们祖宗感到羞耻” “你们这群狗娘养的,死了都浪费埋的土地” “无耻的恶贼,有种就来追我们,看我不把你们身上射他十个八个窟窿...” 丐帮弟子良莠不齐,鱼龙混杂,大多又是地痞流氓,什么话都说的出口,让船上众女子闻听大都面红耳赤,如此这般两帮人马未在手底下见真章,却在嘴上交起战来。 足有半个时辰那身后追赶的船只,眼见追赶不上这才骂咧咧的调转船头回去了,终让众人松了口气,又行驶有一顿饭的功夫,一条大渠出现在众人眼前。 老远便看到大渠之上竟然有大批人马混战在一起,走近一瞧正是丐帮弟子与一些来历不明的人争斗,而另一帮人马瞧那些服饰,竟是灵教教众。 秦九功催促众人快些划船,不消片刻船已在沙岸边停了下来,船上丐帮弟子及群雄叫喊着冲杀下来,这一阵冲杀顿时将那灵教众徒打的手忙脚乱,半盏茶的功夫,便是已分不清敌我来,秦九功等人并没有与之交战的打算,且打且往山上撤去,直打到正午时分,才将身后敌人甩开。 岂料,方走没多远又从前方杀出一波官兵来,官兵以丐帮聚众造反为由,两帮又厮杀起来。 这一路打杀,丐帮弟子损失颇多,均已精疲力尽,而各派掌门人更是力不从心走不动路,只好将抢来的马匹交给他们骑着,一路未过多停留,沿路埋锅造饭吃完便走,如此这般赶了一天一夜的路,见并无追兵追来,大伙儿实在疲惫不堪,在莱州境内的一座盆地里,设起营帐休整起来。 第二百九十一章(再见伊人) 张昱与楚连丞及众人分别后,折返进入密林中,前门守卫森严,是以他饶了一个圈,从侧面翻墙进了灵岛,岛上一如既往的平静,让他颇为惊奇。 但见各处有重重守卫把守,行动颇有不便,若是自己被发现那可极为不妙,想想还是等到夜里再伺机打探消息,可突然肚子响起“咕咕”的声音,一摸肚子,只觉此时腹中甚是饥饿,可身上哪有吃的。 不得已之下,他只得冒着风险寻找厨房,可这座岛上房屋众多,他又不知道路,哪能轻易寻得,好容易摸索着来到宫殿的深处,坐转右转也没找到厨房所在,此时他爬在墙头正没了主意时就听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道:“夫人,给你端饭菜来了” 张昱闻声一怔,随即大喜心想:“有吃的了”接着就听屋里一女子回应道:“我不饿,你拿回去吧” 张昱伸头往院内瞧去,就见一个似是丫鬟模样的小姑娘站在门口,就听她道:“夫人你已经一天没吃饭了,再要不吃,庄主又要怪罪了” 屋里女子道:“你放在门口,下去吧”那丫鬟道:“夫人你开门,我给你拿进去”屋中女子声音稍大了些道:“不用了,你放在那里,退下吧”那丫鬟摇了摇头将碟盘放在门槛外,退了下去。 张昱心想:“这二人听口音似是我中原人,既然在灵岛那也必定是灵教的走狗,我也不用讲什么道义,不吃白不吃” 这般想着,他顺着墙头跃进院来,轻身来到那门前,见碟子里装着一碗米饭两盘小菜,顿时露出喜色,他拿起碟子就要走,正在此时门“吱呀”一声开了,张昱一惊,做这种偷摸勾当实乃生平头一遭,没想到还被人发现,他心虚不已,回头看了一眼那开门之人。 这一瞧之下张昱顿时愣住了,眼前的女子身穿淡装,一张鹅蛋脸,长发披肩,眉目如画,看得张昱张大了嘴巴,惊的说不出话来,这人不正是曾经朝思夜想的程雨曦么?多年未她见更是丰姿绰约极具风韵。 而张昱转身的刹那,程雨曦也惊讶的睁大了眼睛,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神色,甚至比张昱还要惊愕,张昱回过神问道:“程姑娘你怎么在这里?”几乎同时程雨曦也惊声道:“张公子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二人同时发问,均是尴尬的笑了笑,程雨曦四下看了看并未发现其他人忙道:“张公子,赶紧进来” 张昱见到心仪之人,沉浸的心似是要从身体跳出来般,面色绯红一片,听程雨曦说话胜似莺语燕声,脚步不自觉的跟她进了屋。 见张昱端着那盛饭的碟子问道:“难不成是你送饭来的吗?可说话之人明明是小红儿” 张昱面露尴尬忙将碟子放在桌上道:“不是,不是...” 程雨曦又是一愣,她让张昱先坐下,在对面落坐后这才接着道:“张公子本来我对你不起,以为你...” 她不知张昱另有奇遇并曾经帮他御敌,只是以为张昱被自己的爹爹逼死,是以愧疚万分,此时见到张昱不知为何心中竟升起阵阵暖意。 张昱头也不敢抬,他低着头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得连忙摆手道:“不是,不是...” 程雨曦见此又是扑哧一笑道:“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没变,那傻傻的” 这话虽略有贬义,但听在张昱的耳中则更像是在夸赞着他,连忙点头道:“是” 程雨曦又是呵呵一笑,随即却陷入了沉思,过了半晌又忽然问道:“张公子,你被我三叔追赶跌至悬崖,后来怎样了,如今难道也加入了灵教不成?” 张昱闻言愣了一愣,自己的经历千惊万险,就算是面对自己的心上人也不知该从何谈起,只得道:“我并未加入灵教,我是偷偷上的灵岛” 程雨曦露出不可思议之色看着张昱道:“你并未加入灵教,竟然能到这里”张昱点了点头,突然他肚子又“咕咕”的叫了起来。 程雨曦一怔随即明白过来,打趣笑道:“原来你是跟我抢饭吃来啦” 张昱闻声面似火烧般,在心上人面前行如此囧事,只得硬着头皮道:“实不相瞒,我是找不到厨房,意外来到此处,没想到却碰见了姑娘” 程雨曦闻言没有接话,反感慨道:“是啊,当年你我相遇也是偶然”也不知程雨曦这话中何意,张昱只得点了点头。 程雨曦将碟子的饭菜拿出来放在张昱面前道:“你快吃吧,都凉了” 张昱不好意思道:“姑娘一天没吃饭了,你吃吧” 程雨曦道:“我不饿”张昱只好拿起碗筷吃了起来,程雨曦撑着脑袋看着张昱吃饭的模样,露出一阵阵莫名的笑意。 张昱吃到一半忽然问道:“姑娘怎会在此处?”程雨曦收起笑容叹了口气道:“还不是我爹爹跟宽哥都加入了灵教的势力” 张昱惊诧道:“什么...?”程雨曦无奈道:“这也没办法,我爹爹当日被那姓凌的追杀,后来被灵教之人所救,爹爹见灵教势大,又一心要为伯伯叔叔报仇,只得加入了灵教” 张昱心想:“那日东昌府城外与燕王离别,我寻找大哥之时,发现了程树程根二人的尸首,却不见程腾的尸体,没想到他竟然加入了灵教”他叹息了一声问道:“那姑娘是跟随程庄主来到这里的吗?” 程雨曦摇了摇头,张昱心中又是一惊心想:“难不成是随曹羽宽而来”果然只听程雨曦道:“本来爹爹投奔了燕王,可后来了无音讯,后来打听说是战死沙场,为此我伤心欲绝。直到三个月前宽哥被灵教之人相中,许以利诱,没想到宽哥一口答应了下来,无论我怎么劝告,宽哥终是不听,两个月前我那两个哥哥随我们一起来到灵岛后,灵教为了收买人心,给了宽哥一个庄主的位置,我本以为爹爹战死,不成想在灵岛见到了爹爹,并且还被灵教委以重任”说完竟潸然泪下。 张昱听她说起哥哥,想必便是程树、程根的两个儿子,程明与程鹏,张昱心中思绪翻滚,他为陈雨曦伤心而伤心,却不知该说什么好。 就听程雨曦露出神伤之色,继续说道:“没想到我至亲之人,如今都沦为异族手下为其卖命,真是有辱当年侠士的称号” 听到此处,张昱心中也是隐隐作痛,如今程雨曦已是别人之妻,也不知让他该怎么办才好,只得安慰道:“人各有志,姑娘既然置身此处,也只有顺其自然才好” 听张昱之言程雨曦情绪激动哭声更大,也不知是情绪控制不住,还是对张昱别有情感,她一下子扑在张昱的怀中,让张昱顿时不知所措,程雨曦趴在张昱的肩头气若幽兰,使得他呼吸一紧,心也狂跳不止,手更是也不知该往哪儿放。 怀中虽抱着幻想过无数次的心上人,可此时他心中却高兴不起来,只听得伊人哭诉衷肠,他却无能为力,除了叹息之外,更别无他法,心中莫名的感慨,黯然神伤。 忽听门外有人说话,张昱心道:“不好”忙将程雨曦轻轻推开小声道:“有人来了”说完四处看了看见无处躲藏,他只得故技重施,飞身贴上了屋顶。 第二百九十二章(最后一面) 程雨曦先是一愣随即将眼泪擦了擦,不一会门便被推开,进来三名男子,一人身穿蓝衣长袍,器宇轩昂,留有八字胡;一人身形高大,膀大腰粗;还有一人身形矮小,身姿却很是挺拔,这三人自是曹羽宽,程明、程腾三人。 此时三人面目阴沉,似是心怀异事,程雨曦坐在桌旁动也未动见三人走进门来开口道:“大哥,二哥你们来啦” 二人点点头,三人在桌旁坐下,程雨曦给三人满了一杯茶,曹羽宽看了一眼桌上吃剩下的饭菜道:“你终于吃饭了,还以为你要一直绝食下去” 程雨曦冷声道:“宽哥要我死了你才甘心吗?” 曹羽宽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我可没这么说” 程雨曦又问道:“宽哥你就真的心甘情愿为灵教做事吗?” 曹羽宽怒喝道:“住口,为主上行事乃是曹某的光荣,岂容你一个妇人质疑” 程明喝了口茶,看了二人一眼,劝解道:“妹妹你就别和妹夫争吵了,近几日竟然有不知天高地厚之人来灵岛作祟,少主吩咐我等要严加防范,再要发生什么意外,恐怕我等也是自身难保了,因此最近妹夫事物繁多,你多体谅体谅” 程鹏也附和道:“大哥说的对,你多体谅下妹夫,别再耍性子了” 程雨曦的眼泪在眼眶中不住打转颇为委屈,哽咽着道:“当初我劝解你们不要听信那灵教之人的花言巧语,你们非是不停,如今闹得这般田地,还要怪我一个女子不成” 曹羽宽闻听怒斥道:“你放肆,要再敢说出这等话来,休怪我不客气” 说着扬起手掌就要打下去,程明忙拦下道:“妹夫你也少说两句...” 曹羽宽当即瞪了他一眼,程明连忙放下手来,也无怪他如此,程明两兄弟本来也没什么本事,程树、程跟二人死后,更是寄人篱下,自上了灵岛之后,对他们这个妹夫更是言听计从,百依百顺,生怕自己什么地方做的不对得罪了曹羽宽。 曹羽宽长叹了口气道:“也罢...曦儿其实殊不知就算我有心离去,岳父大人兄弟大仇未报怎会轻易叛离,事到如今只能尽力为灵教办事,待他日平灭中原,我们将平步青云,受万人敬仰” 程鹏忙附声道:“到时候妹夫飞黄腾达之时便有数不尽的财富,妹妹便可与妹夫共享天伦之乐,且也不枉来世走一遭啊” 程雨曦终于忍将不住流下泪来,轻喝道:“你们这群无耻的不忠不义之人,休要在我一个妇人面前讲那悬想之事” 三人被程雨曦痛斥的面红耳赤,曹羽宽喝道:“你放肆...”扬手又要给程雨曦一个耳廓子,张昱在上瞧的明白,心中顿时一紧,就要跳下身来把曹羽宽胖揍一顿时,就见程鹏急忙拦住道:“妹夫使不得...使不得,叔叔身居堂主要职,要是知道你欺负曦儿的话...” 对于程鹏弦外之音曹羽宽如何不明白,其实对于他的岳父程腾,曹玉宽是相当忌惮的,冷哼一声收起手来道:“我定要禀告岳父,让他好好管教管教你这个好女儿” 程明为了避免事态过激,他干笑了几声道:“妹夫,我们还是去巡逻吧,要是让上面发现我们行事懈怠,定会受到责罚” 曹羽宽瞪着程雨曦喝道:“你自己好好静思”说着怒气冲冲的走了出去,程家兄弟跟了上去,过不多时程明又回转身来道:“妹妹,妹夫的话虽有些过激,你也不必往心里去” 程雨曦点了点头,就听外面曹羽宽喊道:“程明你在磨蹭什么...”程明喊道:“来啦来啦...” 三人走后,程雨曦起身关上房门,朝上望了一眼见张昱依旧还在松了口气,其实她刚才心中也紧张无比,生怕被曹羽宽有所察觉,好在应付了过去。 张昱从屋顶跳了下来,程雨曦正色道:“老实跟我说,他们说在岛上捣乱之人是不是公子你”张昱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 程雨曦又是大吃一惊道:“你不要命了,这岛上无论是投身灵教的中原之人,还是灵教各个使者均是绝顶的高手”接着又露出极为担忧的神色道:“你暂时在我这里躲避一下,我夜里想办法送你出去” 张昱闻听此言心中顿时一暖,他笑道:“程姑娘不必担心,我既然能来到这里,自有脱身的法子,我再次回到这里不过找人,找到他我便走” 程雨曦点头道:“或许你如今武艺了得,但好汉终架不住人多,你还是...”说到这里被张昱打断道:“没事的,倒是那曹羽宽对你不太好的样子”言语颇有惋惜。 程雨曦露出黯淡之色叹息道:“其实他不是这样的,以前他对我百般呵护,无微不至,可自加入了灵教,脾性大变,对我大吼大叫...”她说着说着眼泪又夺眶而出。 张昱很是心疼道:“我听曹羽宽的口气对灵教极为忠诚,以后你该怎么办?” 程雨曦擦了擦眼泪坚定道:“不过我相信宽哥会改变过来的”张昱轻点点头道:“但愿如此” 有道是“情到深处人孤独,爱至穷时尽沧桑”二人正说话之人,只听门“哐”的一声被踹了开来,张昱全身心投在了程雨曦的思绪中竟毫无觉察,就见曹羽宽三人恶狠狠的盯着张、程二人,曹羽宽更是咬牙切齿道:“我说你平日吃饭便吃的极少,为何今日竟然把饭菜吃的一点都不剩,就算是饿了一天也不至如此,原来暗藏男人与人幽会,程雨曦你不知羞耻” 曹玉宽话音刚落,就见一个黑影直奔自己面门而来,曹羽宽大惊就要出手抵挡,岂料脸颊“啪”的一声被打了个耳廓子,直打的头晕转向,随即就听到关门之声,就听一个男子喝叱道:“你能取这位姑娘为妻是几世修来的福分,为何不加珍惜,这姑娘一心为你好,担心你走入末路,你却不知好歹,舌如毒蝎质疑自己家妻的德行,简直枉活人世”说着又“啪啪...”一连又打了曹羽宽几个耳廓子,顿时打的他鼻青脸肿,只奈曹玉宽身子半分动弹不得,干着急却毫无办法。 曹羽宽过了好半晌才缓过神来,只见面前一人身有七尺身形修长,穿着如平常百姓般平淡之极,脸上蒙着一块儿破布,看不清面容,不过听声音却很是年轻。 他如今也算是一名高手,可此人不过在他身旁游走了一圈便点住了三人的穴道,瞬间将他们制服,如何不让他吃惊。 这人自是张昱,他见曹羽宽进门先是一惊,若是被曹羽宽认出他来,必定会被其抓做把柄来羞辱程雨曦,为了避免玷污了她的名声,他急中生智,从内衣袖口撕下一块布来蒙住了脸面,随即出手先是点中了三人穴道,又有心教训曹羽宽一番,于是一连打了他好几个巴掌方才解恨。 曹羽宽盯着眼前的蒙面人一字一句道:“你究竟是何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张昱冷笑道:“我是谁你不必知道,但我希望你能忘掉刚才发生的事”说着他拿出韩雕给他的那道金牌来,曹羽宽一见这金牌,当即露出惶恐之色道:“这是,金...金令,你究竟是谁?” 曹羽宽心中顿时有些害怕起来,拥有金令的人在教中身份极高,据说只有为教中立过大功的人才能拥有此令,同时也暗自揣测起张昱的身份来。 细数多个人物也没有一人符合这般年纪便拥有如此高强武功的人,突然联想到了那个神出鬼没的少主来,暗想:“听闻少主是个贪恋美色之人,自己的妻子虽已身为*,但颇为貌美,姿色过人,莫不是被少主给盯上了,这该怎么办?”转念又一想“但他刚才说我不珍惜自己的妻子却又是何意?” 灵教少主他是无论如何都吃罪不起的,而对于程雨曦表面上虽很是冷淡甚至打骂,其实心底也颇为疼惜,想着想着后怕起来,脸颊不禁生出丝丝汗滴。 张昱见他面色阴晴不定,想是被自己这道假身份给唬住了,冷笑道:“若再听到半分对你妻子有打骂之举,就不是几个耳光就可了事的”还未等曹羽宽说话,他只觉肩头一痛便昏死了过去,张昱同时也将程家兄弟二人也打晕倒在地上。 程雨曦吃惊万分来到曹羽宽面前抱起道:“宽哥,宽哥你没事吧”张昱叹息道:“他没事,只是昏了过去,到明日便可醒来” 程雨曦这才放下心来,看了一眼张昱手中的金牌,虽然不知他从何处得来,但多少听说过这道金牌在灵教的身份,随即喃喃道:“谢谢公子了,不过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她顿了顿接着道:“我能否求公子一件事情?”张昱正色道:“但凡我能办到,必定尽力为之” 程雨曦感激道:“宽哥行事向来偏执己见,多半他也不会脱离灵教,但我知道灵教势必早晚会覆灭,公子既然能上灵岛来,想必手段已是今非昔比,若是日后宽哥迷途知返那是再好不过,若是一意孤行与中原群雄见起仗来,公子若碰到了宽哥,希望公子能手下容情,饶他一命,小女子在这里感激不尽”说着款款行了一礼。 张昱一皱眉心中不知为何隐隐作痛,但还是点了点头道:“好,我答应你...”说着转身便走。 他不知自己说出这句话时喉咙已经开始哽咽起来,他心里装着无数的话,曾经幻想过多次与程雨曦见面的场景,试图把埋藏在心里的话告诉她,直到那次庙里相遇,他便知此生这些话是说不出口了,只怪当初自己太过懵懂,不知如何表达。 而这次意外的相遇,想必也是今生的最后一次,他打开房门时,滚动在眼圈的泪珠终于忍不出流了出来,只听身后程雨曦叫喊道:“公子...” 张昱闻听心头一颤,想回头但他知道自己不能转身,不能让程雨曦见到他流泪的模样,只听程雨曦小声道:“公子你保重” 张昱提高声音道:“曦儿你也保重”说罢头也不回的走出了院子。 第二百九十三章(深陷虎穴) 程雨曦怔怔的看着张昱离去的背影,她的泪水也狂泄而下,她自第一次碰到张昱时,张昱那不懂掩饰的眼神,让心思细腻的她察觉到了异样的感觉,而这次与张昱的再次相逢,张昱的神色及举动更是让她确信了心中的想法,她喃喃道:“我又怎能配的上你?” 张昱出了院落长叹了口气,放下心中的思绪,掠上房顶,找了个隐蔽的所在睡了一天,直到夜半三更时才起身。 面对如此多的建筑房屋,他顿时犯起愁来,暗恨当初没跟赵渊鸣约好见面地点,左思右想只得先去公孙明的宅院,去瞧瞧情况再作计较,于是寻路再次来到公孙明的屋顶之上,他见四下悄无声息,连虫鸣之声都听不到,顿时警惕了几分。 轻声跳进院落,几步来到房门之前,就在推开公孙明的房门时,突然一股肃杀之气迎面扑来,他心中当下一凛,见一抹寒光直奔面门,大骇之下脚尖点地,疾出六尺开外,瞬时之间门内涌出十数名黑衣人来,那黑衣人戴着墨黑的鬼面,只露出两只透着寒光的双眼,使人望而生畏,不寒而栗。 张昱见灵教似是早有所料,心中不禁为赵渊鸣的安危担忧起来,那黑衣武士双手握刀,十数人齐至朝张昱攻来。 张昱见此也并未慌乱,一连拍出两掌,罡风所到之处刮起阵阵旋风,将黑衣武士逼得节节后退,张昱知晓此地不宜久留,就要纵身逃走时,房顶之上竟然又跃下十数名黑衣人来。 黑衣武士围了个圈,将张昱包围在当中,不等张昱有何动作,已纷纷攻了上来,张昱一连又打出两掌逼退黑衣人,岂料面前的黑衣人退去,背后的武士却又持刀攻了过来,张昱只好闪避之余回上两掌与黑衣人周旋开来。 他手中没有兵器动武总颇有不便,想到这里见一名黑衣人攻来,他抢步来到近前右手抓住那人手腕,手绕了个圈将对方的刀夺了下来当做剑使,将“反幻雷剑”的剑法使将开来,面前黑衣人虽多却也奈何张昱不得。 但眼前这群戴鬼脸面具的黑衣人均是好手,远非先前张昱所遇到那群黑衣人可比,眼前黑衣*法凌厉,招数异常诡异,几次逼得张昱险象环生,他也使出了浑身解数,不敢怠慢,看了看四周那黑衣武士似是越来越多,眼见对自己越发不利,心中也暗暗着急起来,招数不禁更快了几分,又刺伤了数名武士,看准了时机夺路往房顶掠去。 房顶上的两名武士似是等候多时,见张昱飞身而上,一连打出数枚不知明的暗器朝张昱射来,张昱一惊,他此时人已至空中,身子着实不好移动,饶是如此他也在空中翻了两个身避开了暗器,若是有旁人在此瞧见定会喝彩一番。 张昱避开暗器用尽了力道,上升的势头没了劲,顿时向下坠去,刚好脚下不远有一颗树,又提了口气在空中轻踏了几步,落在那棵树叉之间。 方稳住身子,地面的黑衣武士竟也是飞身而起直奔他而来,张昱一招“龙行雨施”打了出去,将那群武士震落在地,随即摘下数枚树叶朝房顶上射去,那树叶如暗器般直奔黑衣武士而去。 趁那黑衣人阻挡之际,张昱脚一蹬上了房顶,一掌拍了出去,直逼面前的黑衣人,黑衣人刚躲过张昱的暗器,还未反应过来,一股无形的罡风却迎面扑来,当下呼吸一紧,几乎另人窒息,顿时不知该如何抵挡,想要躲避可是已经来不及,只硬生生被击中,如风筝般飞了出去摔在地上,就连地板也被砸的裂开,当下筋骨尽断,绝命当场,同伴瞧见这一幕,饶是他们早已练就了一颗无情如铁石般的心肠,也不禁为之动容。 张昱见得了先机,夺路便走,就在这时变故陡起,那本空无一物的房顶之上,突然闪出一名戴着银色鬼脸面具的黑衣人,他抬手一掌直奔张昱面门。 张昱只觉一股透人心魄的寒风迎面袭来,大惊之下仰面避过,身子却往前疾去,同时一招“妙手回春”手中的刀反刺向黑衣人的小腹,黑衣人向后一闪退出六尺开外,随即冷笑道:“张昱,果然是你...” 张昱一愣面前的人他根本不识,声音却似是在哪听过,此人的招数跟身形让他颇为熟悉,猛然想起一人来,冷声道:“灵教少主...” 那少主哈哈一笑道:“果然有几分胆识跟眼力” 张昱问道:“阁下为何会认得在下?”那少主道:“阁下多次搅扰本宫的计划,想不认识你都难”盯着打量了打量张昱,他接着又道:“本宫伊藤希留,你能在本宫手中逃脱,又能接下一掌,本宫很赏识你,不如加入我灵教共商大业...” 他话还问说完,张昱打断喝声道:“不必了,你们这群异族之人野心勃勃,意图侵袭我中原土地,我誓必早晚铲除你们”心想:“这东瀛人的名字可真是古怪” 就在二人说话之际,院子的武士都上了屋顶,不觉中已把持了各个出口,张昱目光瞥了瞥四周心想:“没找到赵长老,我却深陷重围,这灵教果然非同小可” 张昱正想着脱身之策,伊藤希留冷哼一声道:“哼,不知好歹,那就请阁下亮出高招吧” 他话音刚落,从腰间拿出一把细长的刀来,刀还未拔出就直奔张昱而来,张昱知晓东瀛人刀法奇特,不敢大意,屏住了心神,就在三尺之外时,却听伊藤希留突然轻喝道:“鬼斩” 声音刚落,并未见他如何拔刀,一股无形的剑气直奔张昱而来,张昱一惊随即一招“雷腾不可冲”横劈了出去,二者剑气相碰,一股无形的气浪在四周散开,不少黑衣武士站的稍近竟然均被剑气所伤,可见其威。 剑气相冲,二人同时往后退了三步,脚下的瓦片被踩的粉碎,心中均想:“好手段” 伊藤希留长啸一声再奔张昱而来,飞起一刀砍向张昱肩头,同时踢出一脚,张昱侧身避过,右手一剑“自然神鬼伏”横刺对方肋骨,左手一掌“星移电掣”拍了出去,这两招快如奔雷,行云流水看着两旁的武士也直直发愣,本以为伊藤希留躲闪不过,岂料他身子一晃,竟然凭空消失了。 张昱顿时一呆,就在愣神之际,一抹寒光闪来,他一惊之下疾驰后退出五尺之远,只见一个黑影由上而下,出现在自己方才所站的位置,如此诡谲的招式,跟之前任何一名东瀛人交手时也没碰到过,暗道:“好险” 方松了口气,对方再次掠来,张昱使起“反幻雷剑法”抵挡,二人一来一回便相交了七八招,招数之快另人眼花缭乱,刀光剑影使人目不暇接。 伊藤希留少有敌手,今夜可算碰上了对手,而张昱却越打越心急,如今自己身陷敌穴,先不说眼前之人与自己不分上下,就是一旁数之不尽的武士也使得自己应付不来,更不知暗中还有多少好手虎视眈眈。 如今,可谓是凶多吉少,眼下只有打败眼前的伊藤希留才有机会脱身,想到这里收起心神,将“反幻雷剑”的剑法发挥到极致,摒弃掉先前的幻雷剑招,以“破”字为先,步步用的都是奇招。 第二百九十四章(因祸得福) 又相交二十余招,他发现对方的刀法竟然蕴含着中原各派的剑法,这让张昱颇为费解,本来对方的刀法深湛之极,且又鬼神难测,长久下去虽说未必能胜的过他,但自己也难以取胜,可此时对方刀法蕴含着的剑法虽说招数优美之极,却漏洞百出,反而使得刀法发挥不出威力。 张昱瞧出端倪,便开始寻找破绽,可对方速度着实太快,不容他下手,对方已然变招,于是有心卖出一个破绽,但这个破绽又不能太明显,于是想起了“侠客剑法”。 张昱连变两招“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这两招使出来速度确实慢了几分,但招数却依旧凌厉之极,伊藤希留见张昱招数呆滞,心中一喜以为张昱时间久了脱了力,本来是一招名为“出水芙蓉”的剑招此招意在变招时出其不意,可伊藤希留把这一招剑招由攻变为守。 张昱趁隙变招使出一招“长虹贯日”伊藤希留想避闪已然来不及,刺中了肩头,他咬着疼痛迅速拍出一掌来,张昱一惊情急之中回了一掌,二掌相交可想撤掌时竟然撤不开。 伊藤希留所练的乃是一门邪毒武功名为“天魔大法”,练功时采阴补阳和采阳补阴相辅相成,是以灵岛上圈养了许多妙龄女子跟很多男子,名为岛上的佣人、仆人甚至劳工,实则专为其练就邪功,是以此门武功不可谓不毒。 张昱只觉一股阴寒之气,侵入血脉之中,他当年在泰山之巅与那无名之人对掌,虽感觉对方掌力带着寒冰之气但他却尚可抵御,可此时不过片刻间,自己已然觉得有些乏力浑身寒冷刺骨,他不知对方的掌力有窃取对方功力之效。 伊藤希留此时体内也是气血翻滚,对方掌力真气如烈火般直涌上自己的心头,若不是平日里自己采用调和之法,此时必定被其重伤,而一旁的武士见二人头顶冒起层层白烟,看的都是愣愣发呆,见自己的少主与敌人比拼功力,不知是该出手相助,还是不该,个个紧张无比却无人敢上前。 张昱只觉身子越来越乏力,支撑一时半刻尚可,若长时这般僵持,不说会被这种阴毒的功力侵袭全身殒命当场,就算侥幸活下来,也逃不过一旁凶相毕露的黑衣武士。 就在心中焦急时,只见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伊藤希留的身后,他伸出一掌推向伊藤希留的后背,一股源源不断的真气涌向他的全身,伊藤希留当即大喜。 而张昱却是极为不妙,他此时体内的真气,犹如万马奔腾四处乱窜,经脉似是要被什么撕裂一般,心头一凉暗想:“难不成我今日要绝命与此不成” 就在他迷离之际,突然出现一个白胡子老者来到他身后,同时伸出一只手按在自己后背,一股暖流如洪水般倾泻在身体各处,使得身体舒畅无比,也不知过了多久,竟然迷迷糊糊睡着了。 伊藤希留见那白胡子老者突然出现,也是惊骇之极,随即只觉对方真气越来越凶猛,犹如海浪般一层层拍打在身体内,而身后之人给他传送的真气,则是在身体四处窜动浑身发热,当即吐出一口血来,松开了掌力。 此时张昱已经昏了过去,那老者把把抱在怀中转身便走,身后就听到一人沉声喝道:“休要猖狂”紧接着老者身后一股罡风刮来,他头也不回随手就拍出去一掌,就在二者掌风相交时,他借着掌风的惯力,又向后退出一丈开外。 四周的黑衣武士杀上前来,那老者只是不理,打倒眼前的武士,也不与之纠缠拔腿便走,他身形之快世所罕见,那些武士哪里追的上,他边打边走,直到海岸边。 黑衣武士虽追赶不上老者,可是有一人的身法丝毫不弱于老者,他一直穷追不舍,老者抱着一人终是慢了几分,被那人追上,还未转身对方的刀便砍了过来,老者左手抱着张昱,右手“铮”的一声拔出宝剑,迎了上去,刀剑相交不过一个照面,便交了两个回合,老者突然嘿嘿笑道:“上泉三次郎,你那宝贝儿子方才已走火入魔,若不及时救治,恐怕无力回天啦” 上泉三次郎闻听一愣,格开一剑退出六尺开完,细瞧了老者几眼冷声道:“没想到竟然是你,我就猜测究竟是谁有这般大的本领,竟然在我灵岛来去自如,今日暂且放过你,待他日平灭中原,将尔等挫骨扬灰方解我当年之耻” 那老者道:“胜败乃习武者之常事,你又何必耿耿于怀,更不惜引领族人意图倾覆我中原疆土” 上泉三次郎冷声道:“老匹夫你给我等着,待我“天玄风狼掌”功成之日就是平灭中原之时”说完拔腿向岛上掠去。 老者一皱眉叹了口气,他看了一眼张昱,拿起他的手腕一摸脉搏,突然一股无形的真气从他手腕涌出,震的老者手指发麻,老者不惊反喜喃喃道:“想不到你这个小娃娃竟然有如此造化,竟也到了当今武林之中少有人企及的境界,造化...造化啊”说着声音越来越大,抱起张昱哈哈大笑隐没在黑暗之中。 原来方才张昱与那伊藤希留掌力对拼之时,那伊藤希留的真气在他体内乱窜,又吸取了他不少的真气,巧合之下帮他打通了“任脉”,老者与那上泉三次郎均是当今绝世高手,二者的内力在他体内相撞之下,帮他疏通了“督脉”,如此天大的巧合之下,又铸就了一位武学奇才。 张昱在一阵噪闹之声醒来,他刚缓缓睁开双眼就听一名女子惊喜道:“昱哥,你终于醒过来了” 张昱见旁边坐立一名秀丽的女子正是张青儿,他当下一愣暗想:“我记得与那东瀛人少主拼掌不敌晕了过去,昏迷之际隐约间瞧见一名老头...” 他忽然觉得这次昏睡过后,不仅之前体内那股异样的真气消失的无影无踪,功力更是精进到了前所未有的境界,精神百倍,因祸得福这让他欣喜万分。 放下思绪四下望了望,见自己睡在一个简陋的帐篷里,旁边的一盏烛灯忽明忽暗。 目光瞥向张青儿见她面露喜色,神色却略显憔悴,想是自己昏迷这段时日,这丫头费了不少的心神,感觉到手中传来的温软他又是一怔,原来自己的手一直被张青儿握在手里,心里传来阵阵暖意。 同时又有无数疑问涌上心头,于是张昱问道:“妹妹,我昏睡了多久,这是在哪里?” 第二百九十五章(心间疑惑) 张青儿未正面答话反问道:“哥,你饿了吧,你等我一下”说着松开张昱的手,便跑了出去,倒颇像是掩饰不觉中绯红一片的脸颊,张昱见此轻笑了几声摇了摇头。 不大会的功夫张青儿端了一碗面进来,递给张昱道:“哥,你快吃吧”张昱也不知自己昏睡了多久,腹中的确空虚,接过张青儿手里的面便吃了起来。 刚吃了几口,忽听到账外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张昱一愣这不正是刚吵醒自己的声音,这般想着他把碗放在一旁,就要起身出去瞧瞧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张青儿忙拦道:“哥你干嘛呢,没什么事,面吃完了再说” 张昱疑惑道:“这是什么声音,我究竟在哪里?” 张青儿把面又放在张昱的手中道:“你边吃,我边跟你说” 张昱无奈方下思绪只好又吃了起来,只听张青儿道:“哥你今后无论做什么事情休想再丢下我,你去哪儿我便随你去哪” 见张青儿极为认真的神色,张昱苦笑道:“妹妹,那灵岛乃是龙潭虎穴,哥也是迫不得已而为之;若是妹妹有个万一,我如何对的起爹妈” 张青儿看着张昱道:“你就不怕你有个万一我该怎么办?”说到这里向来坚强的她,此时泪水也在眼眶里打转,只听她又接着道:“那日你撇下我,领着丐帮的叫花子上了灵岛,见你几天都没音讯我又是担惊又是受怕,本想跟赵姑娘一同上岛去寻你” 张昱吃惊道:“你们可千万别去那岛上”张青儿白了他一眼,显然现在说出这番话也显得为时过晚。 张青儿接着道:“没成想,丐帮的秦、魏两个叫花头子因听到你到蓬莱寻东瀛人的巢穴,知晓惊险之极,是以领着丐帮众人寻到蓬莱,刚好被雷大碰见” 张昱喜道:“秦长老来了,现在何处?”张青儿道:“就在外面,刚才他们还过来假惺惺的看过你便走了” 张昱知道张青儿对丐帮有着莫名的隔阂,知晓劝解也无用只得无奈的叹了口气。 张昱将面吃完碗放在一边又问道:“那后来怎样?”张青儿道:“我向他们说了,你领着丐帮几人上了那灵岛的情形,那姓秦的叫花子也知道那灵岛绝非善地,又等了一日还不见你们有消息,于是他们合计了一阵决定夜袭那灵岛去寻你们。于是那些叫花子抢了几搜船我与赵姑娘一并打杀到了那岛上,怎奈敌手太多我们被阻在沙岸边直杀到天明,正在我们暗自焦急苦思突袭之策时,就见那各派的掌门领着不少人杀了过来,但却不见你的人影,他们边打边退,回到了船上。我本想杀上岛去寻你,怎料那姓楚的叫花子着实可恨把我打昏了过去,带着我退走了” 张昱“啊”的一声叫出来接着松了口气道:“还好你没上岛” 张青儿冷哼了一声接着道:“哼...你甘愿为了一个叫花子孤身犯险,他们却弃你于不顾,你做这一帮之主究竟有什么好处。不过,好在你没事,否则我非要杀了那群背恩忘义的叫花子不可” 张昱忙道:“妹妹可别这样,秦长老他们行事向来以大局为重;况且我知道那灵岛十分凶险,担心你一意孤行不听劝阻,我特意嘱咐楚长老在必要时可对你用强,你可别冤枉了楚长老” 张青儿喝道:“好啊哥,你竟向着外人”张昱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解释只得硬着头皮道:“哥这也是为你好”接着忙转移话锋问道:“后来怎样?” 好在张青儿并未继续纠缠只听她道:“后来他们开着船饶过蓬莱岛,上了岸又与很多灵教势力碰撞了多次,才辗转到此” 张昱又问道:“此地是在何处?”张青儿道:“听他们说似是在一个叫沙河的地方”张昱对这“沙河”也很是陌生,不知究竟是什么处所。 张青儿接着道:“自听了你独自一人又重返那灵岛,我一直心神不宁,昨夜还想去灵岛寻你,怎奈那帮臭叫花子看的紧,好在多亏了大黄,也不不知道它在什么地方把你驮了回来” 张昱一愣惊道:“大黄把我驮了回来...”二人口中的大黄自是那匹颇有灵性的黄骠马。 张青儿点头道:“本来那日夜里我们去攻打灵岛时,把大黄放在那破庙里让雷大专门看着;可回转时并没有上蓬莱镇,是以也并未去找雷大,料想大黄由雷大照看应该不会有事,丐帮弟子众多到时候与我们会和也是迟早的事,岂料昨日夜里大黄把你驮了回来,却不见雷大的身影,真不知雷大是怎么寻的你” 张昱暗想:“应该不是雷大救的我才对,但我是被大黄驮回来,却不见雷大的踪迹这可奇怪的紧,难不成与我所见的那老头有所关联...” 张昱实在想不透,只得摇了摇脑袋转念又问道:“这么说来我昏睡了足足有一天了” 张青儿道:“是啊,日里把你放在马车里赶路,见你依旧未醒这才又在此地休整” 张昱点头暗道:“原来如此”就在此时只听门外传来脚步声,接着就见秦九功与楚连丞走了进来,见张昱已醒转过来,当即惊喜交加,忙来到近前拜倒,秦九功道:“属下护主不周,怜帮主受无妄之灾,求帮主责罚” 张昱扶起秦九功道:“秦长老言重了,此事乃我独断专行,非你等失职,切莫自责;况且此次营救各派掌门若不是秦长老来的及时,我也万难成功,此乃大功一件,又何罪之有”秦九功还想说什么,张昱忙摆了摆手示意其不必计较得失。 楚连丞露出喜色道:“帮主洪福齐天,得神佛庇护,今日无碍实乃本帮之大幸” 张昱道:“好在有惊无险,让楚长老挂心了” 话音刚落又听几声惨叫之声传来,当下问道:“就刚才这一会儿的功夫我便一连听到几次这种凄厉的惨叫,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秦、楚二人叹息了一声皆露出无奈之色,秦九功道:“帮主随我来” 张昱穿戴好衣衫,随着秦九功二人,来到旁边不远显得较大的一所帐篷,掀开布帘瞧见眼前的场景也着实让他吓了一跳。 只见账内安长龙、穆若生、古易及其他各派掌门均被绳索绑住了手脚,在地面四处打滚,还有几人全身抽搐,口吐白沫,神色扭曲显得痛苦之极。 细瞧之下,周身上下只要未被衣服遮住的皮肤,均被指甲挠出深深的血痕,那撕心裂肺难受的模样简直生不如死,一代宗师沦落为这番模样,怎能不让人骇然失色。 张昱惊声道:“秦长老这...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何故把各派掌门绑在此处?” 秦九功似是不忍再看,摇头叹息道:“帮主息怒,此事实非我等所愿,我们出去说...” 刚要转身就听安长龙大喊道:“张少侠,你醒过来了”张昱来到其近前点头道:“安掌门,怎么会这样,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此时安长龙蓬头垢面,听张昱问出此言羞愧难当,似是强忍着极大的苦楚叹息道:“此时说来话长,不提也罢”说着又发出几声惨叫,用脸颊在地面磨蹭吓得张昱连连后退,又听一人凄厉的喊道:“帮主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张昱转头见此人正是白剑童,忙来到他身边茫然问道:“白长老,你还好吧,怎么会这样,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第二百九十六章(掌门之毒) 秦九功拉着张昱走出帐篷,一行几人来到一堆篝火旁坐了下来,身旁的丐帮弟子纷纷避让行礼,秦九功连忙摆手示意免礼。 秦九功见张昱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他叹息一声道:“老朽第一次瞧见这等情形,也是跟帮主同样的心情” 张昱平复了心境问道:“他们莫不是中了什么毒不成?” 秦九功有些诧异道:“帮主一眼便可瞧出其中端倪,眼力也着实不凡”他顿了顿接着道:“他们所中之毒实属罕见,反正我是半分也没听说过的” 张昱吃惊道:“连秦长老都没听说过,此毒定是非同小可” 秦九功又叹声道:“唉...听各派掌门细数他们的际遇,老朽也为他们感到痛惜...” 原来,各派掌门接到丐帮白剑童的邀请函后,虽交情不深却是不好回驳,于是再三思量过后决定上武当走上一遭。 岂料,下山过后等待他们的却是一个又一个的陷阱,各派掌门均被一股黑衣势力袭击,无论是弟子还是各派首脑,均被黑衣人使用特殊手段迷昏了过去。 当他们醒来时已经身处在那赤虎牢中,当各掌门在牢中瞧见白剑童时他们才知自己被人给算计了一番。 虽非白剑童本人之过,但均因他而起,各派首脑对其恨之入骨,而白剑童本来已受了极大的打击,又被同道白眼排斥,因此心里受尽了煎熬苦楚。 各掌门被关押在赤虎牢中,纷纷猜测是何等势力竟有如此手段,竟然将中原各名门大派的掌门擒来三之有二,苦思多日也依旧未果,直到赵凌云说起泰山之巅的无名人挑衅,这才想到江湖近期崛起的黑衣势力,不禁为各自的门派担忧起来,害怕传承百年是门派毁在自己的手中。 吃虎牢乃阴暗的处所,终日瞧不见阳光,而各派掌门除了见到有送饭的小厮之外,未见到其他任何人,也想不通把他们虏到此处的目的,众人向那小厮问话,他张开嘴巴,发现小厮的舌头竟然被人割了去。 也不知过了多少的时日,有一日忽然闻到淡淡的香味,起初还觉得异常刺鼻,后来闻着闻着就习惯了,再到后来只要没有这种味道,反而觉得不习惯,浑身不适应。 如此这般又浑浑噩噩的不知过了多久,有一日那韩雕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有不少人识得韩雕,纷纷问起心中的疑惑,可韩雕却置之不理,众人见他来去自如,不禁对他破口大骂,他却毫不在意恍若未闻。 这一日韩雕又来到牢门前,指名道姓将赵凌云放了出来,赵凌云不明其意喝问道:“姓韩的,你要把我领往何处?” 韩雕冷声道:“我也是奉命行事,你来了便知” 赵凌云心有不甘,又问道:“你知道究竟是什么人将我们擒了来,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韩雕道:“灵教赤虎牢,其他的无可奉告”赵凌云一连又问了四五个问题,让他失望的是韩雕再也不言语,只气的得他咬牙切齿。 不大会儿的功夫,韩雕将赵凌云领到赤虎牢的更深处一个很是宽敞的暗洞里,洞内墙壁之上插满了火把,两旁摆着兵器架子,上面挂满了各种兵刃,赵凌云更是摸不着半点头脑又问道:“这究竟是...?” 话刚说到一半,只听身后响起一道冷漠又晦涩难懂的声音:“你便是泰山掌门” 赵凌云当下一惊,他刚才虽未全神贯注,集中精神注意着身后,可背后那声音响起之前,他可半点也没察觉到,这怎能不让他吃惊。 赵凌云回过身来,见面前站立一名头戴银色面具,身穿黑袍的男子。 眼前之人无论是样貌,还是刚才悄无声息的身法,都让他觉得异常诡异,但赵凌云毕竟也是经过风浪之人,稳了稳心神朗声道:“正是...” 那黑袍男子点头道:“好,听说泰山掌门的剑法高超,但本宫却觉得不过小道尔,若是阁下心有不服,我们大可较量一番” 赵凌云心知眼前之人不过是激将之言,但身为一派之长又是五岳之首,自是有一股傲性,闻听此等挑衅之言,不管对方出于什么目的,终不能一笑置之,于是冷声道:“那就请阁下指点几招吧” 不等那黑袍男子说话,他径直来到兵器架子旁伸手取下一口宝剑,只觉很是趁手比起自己平日配剑也不逞多让,想来也是一口好剑。 黑袍男子双手负背一副傲然之色,口中道:“请”话虽出口身子丝毫未动,赵凌云也道:“请”也立在原地动也未动。 他知晓对方既然敢出言挑战,必定有着过人之处,况且此人来历莫名,而如今自己又身处险境,对方说不定是此间的幕后黑手也说不定,想到这里便也不敢轻举妄动。 那黑袍男子忽然发出阵阵冷笑,就在此时他动了,身子只是一晃,不见他如何出招,手掌由左至右拍打而来。 赵凌云见其速度如此之快也有些失色,急忙侧身避闪,同时只听“铮”的一声响,剑在拔出的那一瞬间,剑锋已削向了对方的小腹。 便听“铛”的一声,不见对方有拿出兵器的举动,方才自己的这一剑已经被对方用刀给挡了下来,“铛”声未绝,赵凌云又“刷刷刷”连攻三剑,只听一阵兵器撞击之声过后,自己的招数均被对方化解开来。 只听那黑袍男子冷笑道:“不过如此”此话激起了赵凌云的一腔愤怒,使出了浑身解数与黑袍男子斗起来。 相斗二十余招过后,赵凌云发觉自己的剑招有些力不从心起来,本来可以刺出八分的力道,可打出去却只有平日预估的六成,他越打越惊心起来,招数也越来越慢,可对方不仅招数诡异,反而精神百倍,一招快似一招,已隐隐压制住他,若再斗十余招,自己势必败下阵来。 赵凌云就算用上了天心剑法,依旧是只有坚守之力,而无进取之功,如此这般如何抵得过变幻莫测的黑袍人,在第八招时被对法用刀锋架在了脖子上,只听黑袍男子冷笑一阵过后扬长而去,只留下赵凌云愣在当场。 他呆了半晌,心想:“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难不成这些日子在牢里不练剑法生疏了,不能啊,为什么?”心中无数疑惑闪过心头,终不得其解,只听到不知从何处闪身而出的韩雕提醒的声音,才醒转过来。 第二百九十七章(妙医圣手) 韩雕将赵凌云带回赤虎牢中,其他各派掌门纷纷围了上来,问起将他带走的经过,赵凌云毫无隐瞒的将与黑袍人交手并败在其手的事情说了出来,众人听罢吃惊连连,均不知那黑袍男子意欲何为。 没过几日韩雕又接连带走了其他各派掌门,待回来时问起经过均是与那黑袍男子比剑,而无一例外的是均输给了那诡异的黑袍人,众人虽心中疑惑,却猜不透那黑袍人的用意。 如此这般过着没天没日的日子,各派的掌门也越来越消沉,身子日渐消瘦整日唉声叹气,知晓今生再无重见天日之时。 岂料,就在悲绝之时,张昱将一干人等解救了出来,各掌门重获新生,对张昱无不感恩戴德,就在心怀无限憧憬,准备回山重振山门,整顿兵马铲除异己时,异变突生。 只要在那赤虎牢待过的人,无论男女,每到深夜,毒发之人全身上下似那虫咬蚁嚼般奇痒无比,四肢更是疼痛难忍,唯有自残身体各部位才可一时缓解苦楚。 如此这般已长达数日,不得已之下他们只得要求丐帮弟子将自己捆绑起来,以免在毒发之时,对自己亦或对他人作出不利的惊人之举。 张昱听罢秦九功所言,心中震惊久久不能言语,过了许久才问道:“秦长老可知他们所中何毒?” 秦九功道:“前日听慧虚师太讲起,她从一些药典中曾看到过若长时食用一种叫做“罂粟”的药物,会发生此类症状,但她却不知该如何去配制解药,如今只能凭借自己的意志去克制,生死全由天命” 张昱道:“他们是如何吃下这种叫做罂粟的毒物” 秦九功道:“据慧虚师太所言,他们并非自己食用了这种毒物,而是日夜被这种罂粟散发的香甜气味包围,长期下来也习惯了这种味道,而突然脱离了这种境地,就发生了这种情况” 张昱愤然道:“这东瀛人手段不可谓不奸诈,如此以来救不救各派掌门对他们来说都是无关紧要” 秦九功叹息道:“从大局来看,的确是如此” 张昱又问道:“慧虚师太医术超凡,难道当真没有解救之法” 一直没说话的楚连丞在沉吟了半晌后忽然道:“我记得慧虚师太说过一人,我也听说此人乃是当今的妙医圣手,但若想找到她并且让她出手堪比登天” 张昱闻听一怔连忙问道:“究竟是何人?我们可想办法寻得他来,或者从他那里讨得一味药方” 秦九功长叹一声道:“说起此人江湖不少人也知晓她的名头,此人便是女阎罗,花仙儿”张昱愣了一愣这个名号的确陌生的紧。 秦九功见张昱尴尬的神色,他急忙解释道:“阎罗王掌握人的生死,这花仙儿能把死人医活,却同时拥有着奇异的杀人手法;对于他人的生死,似是全凭她的一念之间,因此江湖送了个外号叫女阎罗...” 他刚说罢,楚连丞又接话道:“三十年前此人便绝迹江湖,后来听说在重庆有一名叫罗刹婆花姑子的人,其医术高绝亦有起死回生之能,二者之间想必是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又或者是同一人也尚未可知” 张昱扫视了二人一眼道:“如何才能寻得这名叫花姑子的人?” 秦九功看了一眼张昱摇头道:“难...难啊,此人莫说是不是那女阎罗,若真是女阎罗,她势必还有着不小的麻烦...” 张昱不解道:“此话怎讲?”楚连丞接话道:“此人性情孤僻,行事全凭喜好,使人琢磨不透,而听说当年让她医治好的人不在少数,可莫名丧生在其手中的也是不少,是以此等人物就算如今尚在人间,我们还是不要招惹的好” 张昱听罢眉头深锁,过了良久悠悠道:“武林各派除了少数几大帮派之外,无不被东瀛人使用手段或控制或灭门,各派聚集在一起却无领头之人,就算参加了那除魔大会,也是一盘散沙人心难聚,是以若真见起仗来胜负实是难料” 张昱顿了顿接着道:“若各派掌门恢复元气重振门风,士气大涨不说,联手铲除异党也指日可待”张昱这番话分析的极为透彻,让秦九功心中不禁再次赞服起来抱拳道:“帮主所言甚是,以如此独到的眼光看待深远的问题,另老朽敬服” 张昱笑道:“这等在明白不过的浅显道理,在秦长老面前说出来倒有些班门弄斧了” 秦九功忙道:“哪里哪里...”张昱神色飘忽了一阵忽然露出坚定之色道:“二位长老,我决意事不宜迟,明日便赶往蜀中去寻那罗刹婆” 秦、楚二人闻言,对张昱的脾性有所了解是以并未过多吃惊,但却均是露出了担忧之色,一旁的张青儿更是一副极为无奈之色,盯着张昱半晌连连叹息不知该说什么好。 秦九功道:“帮主,先别说那罗刹婆是否只是传说中的人物,又或真有其人,又是否还尚在人世;而从此地赶往蜀地,途经多地岂非朝夕,这一来一回少说也要两个月,而这除魔大会也召开在即” 张昱道:“无论那罗刹婆是真是假,亦或是生是死只有见到了我们才知晓,而且若是各派掌门每日这般生不如死的模样,也不能参加除魔大会,更别说同仇敌忾,共逐异族” 楚连丞露出担忧之色道:“话虽如此,可是...”. 张昱摆手道:“两位长老我意已决,请不要再多言”回想了片刻又问道:“二位长老可知这罗刹婆究竟在什么地方隐居” 秦、楚二人对望一眼,秦九功道:“据传,说是在乌江下游的武隆”张昱心中默念了几遍谨记在心。 随即又想起什么来,露出黯淡之色道:“如今赵长老身在灵岛之上,也不知此时在经受着何种非人的折磨” 秦九功闻言手捻胡须道:“帮主此当时节还心系帮中子弟,老朽着实为本帮弟子感到万分高兴” 楚连丞道:“帮主实不相瞒,昨日有帮中弟子从蓬莱城把重伤的赵长老送到此地,此时正与冷堂主在账中歇息” 张昱吃惊道:“什么?赵长老回来了” 楚连丞道:“送他回来的弟子说,赵长老回到蓬莱城找到他时,已经奄奄一息;好在赵长老功力不弱,又救治的及时,索性身受只是外伤,如今已无生命之危只是陷入昏迷之中” 张昱喜道:“如此便好,如此便好啊”张昱了却一件心事,心中高兴与秦、楚二人又细聊了一阵,秦九功领着张昱去看望了冷不败与赵渊鸣的状况见二人正在昏睡之中,也就放下心来。 第二百九十八章(巩固人心) 转眼天便放明,各派掌门毒发只是一时,此时虽身子虚弱但也无大碍,见到张昱后又是一再谢过,赵灵薇见张昱醒转也是异常高兴,问起张昱在灵岛所发生的经过,张昱简略的叙说了一遍,虽是清淡描写但赵灵薇自是知晓这其中的凶险,丐帮众弟子打扫事物收拾行囊准备继续赶路。 丐帮弟子收拾停当后,决定先赶往济南府在做计较,众人吃了些干粮,这才拔营起行。 各派掌门身子虚弱之极骑不得马,只好雇了几辆马车,当距那蓬莱越来越远时,秦九功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见此行丐帮弟子浩浩荡荡行动颇有不便,料想此当时节也不会有较大的阵仗,于是便遣散了大部分的帮众,只留下小队人马护送各派掌门。 出了莱州不久,公孙明便找上张昱,多日事物繁多倒是把公孙明等人给忘记了,此时见其来寻自己,还问等他发话便开口问道:“公孙兄,多日以来多有怠慢之处,还望见谅” 公孙明笑道:“承蒙张兄弟瞧的起,一路以来丐帮兄弟多有照顾,何来怠慢之说,再者说此次脱离灵教魔掌还要多谢张兄弟才是” 张昱道:“公孙兄在灵教身居高位,过得逍遥自在,如今随我等受尽奔波,倒是在下考虑不周了” 公孙明闻张昱之言似有弦外之音他正色道:“我公孙明在江湖虽本领低微,身份与各派掌门也相差悬殊,但仍有一颗正义之心。当日失足投靠灵教也是身不由己,我也是中原之人,待他日铲除邪族出力时,在下也定身先士卒” 张昱笑道:“若武林当中人人能有公孙兄这般胆义,那异族再多又有何惧之” 公孙明意味深长的看了张昱一眼,他发觉眼前的少年再也不是当初见面时那般不谙世事、懵懂无知的黄口小儿。 那坚毅自信的神态有着睥睨天下之色;那修长挺拔的身形有着顶天立地之姿;那平淡无奇之言有着豪情壮志之心,让公孙明很是好奇他究竟经历了什么际遇,小小年纪身上却有着如此惊人的变化。 张昱察觉到公孙明奇异的目光笑问道:“公孙兄,在下言语若有不当之处还请海涵” 公孙明连忙摆手道:“哪里哪里...只是心里一阵感慨罢了” 二人又闲谈了几句,张昱突然想起韩雕父子二人来,于是问道:“怎么没瞧见韩前辈与包祖寿爷俩” 公孙明一拍额头道:“哎呀,张老弟不提我也险些把此二人给忘了,韩前辈自出了蓬莱后,便带着他的干儿子离开丐帮一众了” 张昱并不意外,又问道:“那韩前辈可有说去往何处?” 公孙明道:“韩前辈乃世外高人,不被世间纷争所左右,他走时说“天大地大,四海为家,若能相见全凭缘法”那种坦然,豪迈的心境另在下很是佩服啊” 张昱见他说完,一脸的向往之色,张昱也很是憧憬,不觉中想起张青儿那晚在兴义客栈所倾诉的那番话,过了良久才收回心神轻声喃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公孙明长叹一声后只听他道:“我想韩前辈最放不下的就是他的干儿子吧” 张昱点头道:“不知那包祖寿的毒,公孙兄可有...”话未说完公孙明便连忙摆手笑道:“张兄弟,我哪有那种恶毒的毒药,当时给包祖寿吃的不过是普通药丸,说出那番话也只不过是吓唬他,后来跟那姓包的说给他吃的药丸并非毒药,他还不大相信,直到确实没有毒发,他才放下心来”张昱闻言也是愣了一愣,显然他也对公孙明那逼真的手段信以为真。 这一路并无甚风波,只是每到夜里听起各派掌门毒发时那凄厉的惨叫之声,让张昱等人很是心焦,行半月有余众人才至济南府。 西郊外有丐帮净衣派一处不小的堂口,是以一阵商议后张昱决意将各派掌门先安顿在丐帮,待张昱寻回那救治之法,再让诸掌门回返门派,重振山门。 各派掌门虽急迫想回到门派之中,但如今这一天比一天虚弱的模样,对门派起不了半分作用不说,还反成为不小的累赘,如此这般众人对张昱的提议均是没有任何提议,均想:“此次可是欠下了丐帮一个不小的人情”但如今着实别无他法。 就是赵凌云因贺云贤之事尚未解开心结,一直以来对他有着不小的芥蒂,再听到张昱如此为众人着想过后,也露出了一丝丝复杂之色,众人再次纷纷对张昱称谢,心中感激不已。 这一晚,秦九功敲开张昱的房门一抱拳开门见山道:“帮主如今接任已有数月,此地聚集了很多丐帮首脑及帮中弟子,老朽恳求帮主召开议事大会,一是如今武林局势动荡帮主可借此稳定人心;二来帮主接任不久也可巩固地位” 张昱闻言一怔他本不擅长此道,可在秦九功的一再恳求,和提议之下,为了巩固丐帮弟子人心,他也只好答应了下来。 次日,聚集丐帮一干首脑于大堂之内,分主次落座众人一阵寒暄过后,张昱朗声道:“承蒙各位长老瞧的起张某,奉在下为主,日后行事若有不当之处,还请诸位多加提点才是” 秦九功当先道:“帮主少年英才,侠肝义胆,屈尊为本帮之主,实乃本帮之幸”起初对张昱并不看好的几位长老跟各堂的首领,近日知道了张昱的所作所为后,早已收起了轻视的心思。 此时纷纷表态附声道:“是啊,帮主少年英雄,所行义事均另我等感到敬服,日后在帮主的引领下,我丐帮必定重振昔日雄风” 张昱突然被捧得如此之高,心中的确有些不适应,连连摆手道:“当初在下与秦长老有言在先,我接管帮主之位只不过是暂时取代,日后若有能人,便让他接任丐帮之主” 冷不败伤势有所好转,但内伤却是不轻,今日也是强自支撑来参加帮会,此时听张昱之言猛然站起身抱拳道:“帮主我冷不败这一辈子很少服人,先不说帮主先前所行侠义之事,就是孤身一人上灵岛解救赵长老之事,就另在下很是佩服;除帮主之外若有他人胆敢染指帮主之位,我姓冷的头一个不答应” 此言一出顿时引起诸多反响,只听众长老与各堂弟子纷纷喊道:“我也不答应...我是不会答应的” 张昱见此不禁苦笑起来,他本来是想表明心意,没想到竟然适得其反,揉了揉太阳穴,看了一眼下方露出皎洁之色的秦九功,叹了口气摆了摆手,示意众人肃静,待下方众人安静过后朗声道:“既如此帮主之事改日再议” 他顿了顿接着道:“我明日便出发去寻那罗刹婆,我不在的这期间一切事务交由秦长老定夺” 话音刚落,忽然一名身形壮硕,生得一张红脸的叫花子起身抱拳道:“此等事情交由属下去办便是,何劳帮主亲临”众人附和道:“吴堂主所言极是,何劳帮主亲自出马”张昱看了那人一眼,之前秦九功引荐过乃是千鹤堂,堂主吴智。 张昱朗声道:“自古以来请大贤之人,都是本人带着赤诚之心亲临,才可打动贤者,况且听说那罗刹婆脾性古怪,想来也是非一般人所请的动”他见众人还想进言摆手道:“好了,我意已决,诸位的好意我心领了,还请不要多言”众人见此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张昱又道:“灵教势力遍布武林各地,如今各派掌门皆在我帮中调养,切莫因一时疏忽,反让灵教中人钻了空子,可是前功尽弃” 众人心知其意所指,秦九功道:“帮主之忧甚有理,我等必定严加防范” 张昱见此点头朗声道:“除魔大会召开在即,虽不知可召集多少武林同道,但我丐帮亦不可缺席,秦长老可带领帮中弟子去拜见张真人,看他老人家有何安排”众人齐声道:“谨遵帮主之令”众人又商议了一阵这才散去。 第二百九十九章(不孝子孙) 次日,张昱便动身前往重庆,秦九功本想安排几位长老陪同,但张昱想如今乃是多事之秋,帮中长老若长期擅离职守恐生祸乱,再者寻人又不是去见仗,是以便一口回绝了秦九功。 张昱本念着赵、杨夫妇二人病危并未把此次行动告诉赵灵薇,但还是被她知晓,她也知道:如今脱离父母身边实是有失孝心;但无论是救助爹妈脱离魔掌还是沿途之上的照顾,都比不上张昱这个非亲非故之人。 是以当她知晓张昱为众掌门去寻那解毒之法时,就是连自己的门派也没回去看望一眼,执意要跟随一起,说是要为爹爹妈妈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如此以来张昱倒是不好拒绝。 公孙明并非丐帮之人,说是要陪同张昱一起长长见识,张昱虽颇感无奈也不好多说什么,同时也自是少不了要陪张昱到天涯海角的张青儿。 于是一行人收拾停当之后,各乘马匹先赶往河南境地,一行人翻山越岭,走州过镇并未耽搁时日。 这一日,眼见天色将晚,前不着村后不见店,几人均想:“恐怕又要错过宿头了”这些日子以来几人也习以为常,反倒并不如何在意。 往前没走多久在暮色来临之时,竟然瞧见了一所村庄,众人喜出望外。 几人来到村头一户人家,见篱笆墙内屋子里亮着灯光,公孙明上前扣打门环,功夫不大从屋里走出一名三十来岁,样貌贤淑的妇人来。 见张昱一行面像陌生,便起了警惕之心,张昱拿出一两碎银说明来意后,妇人见一众面色温善便把几人让进院儿来。 几人把马匹牵进院子栓好,妇人又把几人请进屋里,刚进屋就见堂内一张桌子上摆着几个窝窝头两碗稀粥,那妇人走进里屋牵出来一名老婆婆,想是刚才那妇人与这婆婆正在吃着饭,听到门外声响因惧怕歹人,这才让老婆婆躲了起来。 听妇人的介绍,她夫姓马氏,眼前这老婆婆便是他的婆婆,说完后她便与那老婆婆到厨房张罗给张昱等人做饭去了。 张昱打量了一番这个略显简陋的屋子,只见屋子显得颇为干净,而除了一张桌子几条板凳和一个老旧的柜子之外,整个堂屋再无其他起眼的器具,张昱暗自惊疑心想:“此处并未受到战火牵连,看那马氏也是贤惠之人,何故家境竟是一贫如洗”几人对望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出了疑惑。 不大会儿的功夫,马氏端来饭菜,饭菜也是极为简单,几个窝窝头,几碗米粒不多的稀饭还有一盘咸菜,马氏似也知晓太过简单了些,于是面目微微发红有些不好意思道:“几位客人实在对将不住,并非妇人有意怠慢,而是俺们家实在拿不出多余的饭菜来,还请将就着用一些” 几人对望一眼面露苦笑之色,却也不计较吃了起来,张昱兄妹二人本是农家出身,虽然饭菜简易了些,这马氏手艺也不俗,吃的倒是津津有味。 而赵灵薇与公孙明则是满面的苦黄之色,似是难以下咽,公孙明喝了两口咋了咋舌,放下碗筷转身冲那马氏道:“我说马夫人,此地一无战乱,二无天灾,你们家境因何如此萧条?” 马氏闻言脸面臊的一下子红了起来,也不知是尴尬还是有难言之隐,紧张之极支支吾吾道:“这个,这个...” 公孙明见她面露难色,摆了摆手道:“有为难之处不说也罢?” 他肚中实在饥饿,不得已只好又拿起碗喝了起来,只听一旁的老婆婆叹息了一声道:“玉娥你为咱们家付出够多了,只怪我那不成器的儿子,这些年可苦了你了”说罢二人竟不管有外人在场,母女俩竟相拥哭了起来。 公孙明闻言一怔站起身来道:“老人家若有什么难处,我可为你们做主” 老婆婆边哭边道:“多谢贵客的好意,可俺家那儿子是无药可救了” 公孙明听那老婆婆说的不明不白,换作以往早已开始破口大骂,此时却耐住性子又问道:“老人家你那儿子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细细讲来我大可为你做主?” 老婆婆听罢看了一眼公孙明,神情显得有些呆滞自言自语道:“我那儿子本来也是老实本分之人,不然也不会取到玉娥这么好的媳妇,可就在两年前也不知从哪儿学会了赌钱;于是放了田地不种天天去那赌坊耍钱,输光了所有积蓄不说还变卖了家里所有值钱的物件,如今家里再无值钱的物事,前些日子还要拉着玉娥去卖给人家做仆佣,玉娥以死相逼这才没让他拉走,也有些日子没回来了,也不知是生是死,我那不成器的儿子着实可恨的紧呐”说罢又掩面哭了起来。 几人闻听均是火冒三丈,公孙明一拍桌子喝道:“这还了得” 赵灵薇也喝道:“告诉本姑娘你那儿子在什么地方赌钱,我非抓他来剁下他的手指不可” 那马氏闻听吓得惊慌失色,连忙跪下来道:“几位客人,奴家知道你们为我好,但我那汉子虽然可恨但罪不至断手跺脚,还请手下容情” 赵灵薇扶起马氏愤然道:“大姐,似这等男人要他作甚” 马氏连忙摆手道:“有句俗话说的好,一日夫妻百日恩,况且他以前并不这样,我相信他终有悔改之日” 赵灵薇冷哼一声道:“哼,天下没一个好男人”说着有意无意的瞧了张昱几眼,张昱见此颇感委屈心想:“这又干我何事?” 众人见这婆媳二人虽暗恨儿子不成器,但还是维护的紧,暗骂:“可怜之人也必有可恨之处”倒也不想再管。 马氏给几人腾出两间屋子,婆媳二人却拿着些许棉被去了柴房,几人虽心有不忍,但听马氏说也无甚大碍,倒也未再过多计较。 不知过了多久,张昱朦胧之间听到院子里的门似是被打开,紧接着听到轻微的脚步声,但听步伐深沉有力,便知此人并非习武之人,一时间他倒也没了睡意,留意着门外的动静。 功夫不大便听到门外一尖细的男子声音响起大喊道:“玉娥...玉娥开门呐,我回来啦,肚子饿死了,快给我整点儿吃的”紧接着便响起玉娥的声音悠悠道:“你回来啦,家里连米都没有了,只有几个窝窝你要吃的话给你热热” 那男子喝道:“几天前不是还有半斤米,这才几天就没了,你不是把米拿去给别的汉子了” 他话音刚落就听那老婆婆骂道:“半斤米我娘俩就算再怎么省着吃,这几天哪儿还会有;你整天在外赌钱,家里的死活半点也不管,真是枉了我屎一把尿一把,把你拉扯这么大,马三你这个不成器的不孝子孙,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话刚说完便听到一阵拍打的声响,想是那老婆婆在拿着什么事物教训儿子,紧着便听到“哎呦”一声,就听玉娥哭声道:“婆婆都这么大的年纪了,你不照顾不说还打她,她这要是有个长短,这个家还怎么活”想来是刚才情急之中,那男子推了老婆婆一把。 张昱听到这里心中自是明了,那男子便是马氏家中的汉子,听那老婆婆刚才的呼喊似是叫作马三。 马三在赌坊又输了钱,还欠下巨债,被人胖揍一番这才回来,本来心里憋了一肚子的火,回家听说又没饭吃,就想打自家婆姨一顿缓解心头的恶气。 但被自己老娘一阵打骂,失手之下又推了老娘,他心本也不坏,此时回想起过往,心中也有些过意不去,来到老婆婆身边扶起她道:“娘,您没事吧?” 老婆婆颤抖道:“若你再这样继续赌下去,老娘迟早要被你气死”忽然一旁的马嘶叫了一声,他刚才一直未曾注意,此时才看到不远的篱笆旁拴着几匹马,开口便问道:“玉娥,咱们院子里哪来的这几匹马” 玉娥道:“今儿来了几个借宿的,这些马自是他们的坐骑” 马三闻言心中一阵盘算,竟然打起了坏主意,他几步来到精神十足的马跟前,正欲去解那绳缰,玉娥惊喝道:“你这是作甚?”话音刚落就听那马三“哎呦喂”一声摔倒在地。 张昱在里屋闻听暗笑心想:“定是打大黄的主意,反被它踢了一脚”果然就听马三叫骂道:“好个畜生,我还制服不了你” 说着便又要去牵黄骠马,可还未接近便又被马蹄踢了一脚,如此数次,马三骂道:“好个畜生竟然成了精” 玉娥早已吓的惊慌失措,她吓的不是马三被那马给踢倒,而是想起今日那姑娘说的那番话来,她知道今日几位客人绝非一般人,若真动了他们的马,到时候怪罪下来,就不是他们一家三口可经受的起,喝止道:“你这个天杀的究竟想干甚么,今天那几位客人都不是好惹的主,你要是起坏心思,到时候要让你有个长短,我们娘俩还怎么活” 马三似是不以为意,见那黄骠马牵不走,便去牵另外一匹马,一般的马匹不如黄骠马有灵性,倒是乖巧的很,被马三牵着往院外走,玉娥见此有些急了,她也不敢再大喊大叫,生怕惊醒了屋里人,其实这么大的声音别说屋里都是练家子,就是寻常之人谁还听不见。 玉娥上前就去拽那马三想让他放下马绳,可她力气再大怎能比得过一个汉子,被马三用力一推一个踉跄便跌出好远,当下把额头磕出一道口子来,玉娥又急又恼,眼见马三把马牵了出去却无可奈何。 娘儿俩见此慌了神正相拥哭泣时,只听身后一名女子叹声道:“哎,这等男人还留他作甚?” 玉娥一惊扭过头一瞧背后站着两名女子,正是白日借宿的那两位姑娘,此二人自是听见争吵声便出门的赵灵薇与张青儿。 玉娥见此连忙磕头道:“两位姑娘,我家汉子良心本不坏,可就是毒瘾又犯了,姑娘大发慈悲饶过他吧,我去帮姑娘把马追回来”说着她擦了擦眼泪起身往门外跑去。 赵灵薇笑道:“大姐,都这当子时候了,你去哪里寻,还是我们自己去牵回来吧”说着话与张青儿便出了门,只听身后的老婆婆哭喊道:“姑娘息怒,给我那不孝的儿子留条生路吧” 婆媳两见二人走的远了,心里着慌没了主意,只得坐在地下愣愣发呆,均想:“他若真要是有个好歹来,也是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第三百章(教训赌徒) 赵、张二女料想那马三应该走的不远,二人脚程也颇快,是以不大会儿的功夫便追上了牵着马的马三,二女心中虽颇为不忿,但却并没有要取那马三性命的心思,让他吃点苦头是免不了的。 想看那马三究竟搞什么鬼,于是两人便尾随在马三的身后,虽是黑灯瞎火却有着丝丝月色,因此倒也不影响走道,跟在马三的身后又走了一盏茶的功夫,见那马三哼着小曲来到一家院门前停了下来,马三上前拍门不大会儿的功夫门被打开,里面走出一名跟马三穿着差不了多少的小厮,只听他笑道:“我说马三儿,怎么刚才还没被教训够,这么会儿的功夫就回来了,若是没钱等下又找打,可别怪爷没提醒你” 马三瞥了他一眼很是不屑的笑道:“狗眼看人低,你瞧这是啥,若把它交给喜爷少说也能换个十来两银子,我那点儿债还值当的一提么”说着话竟然显得很是得意,那小厮往马三身后瞧去眼睛顿时一亮笑道:“马三行啊你,这是哪家儿的畜生没看住让你给顺了来” 二女听那马三跟小厮又闲扯了一会儿,听他们的口气似是此等勾当也没少干,二女也是气的不打一处来,冷哼了一声均想:“等下让你们这群嗜赌如命的家伙好瞧” 只见马三牵着马跟着那小厮进了院里,关上了房门,二女对望一眼来到院墙之外翻身上了院墙,只见马三跟那小厮去了后院,二女跳下墙来进了院子,只闻到及欲作呕的气温传来,二女连忙捂住口鼻,随之听后院传来阵阵杂闹嬉笑之声,几步也来到后院,躲在拐角处。 只听那马三跟一伙人讨价还价半晌,最后把那匹马卖了十一两银子,随后跟着那群人进了屋子,功夫不大便听到屋里传来押大押小的声音,赵灵薇也暗恨这马三真是不成器的家伙。 两人转过身来循声来到房门前,抬腿便踹开了房门,只见屋内乌烟罩气,个个面带惊疑之色看向门口的二女,显然被这动静也是吓了一跳,紧接着瞧见二女那犹如仙女临凡,倾世之貌不禁看的都呆了。 只瞧了几眼便觉有亵渎之意,暗暗低下头来,有的大起胆子方多瞧了几眼,张青儿喝道:“再看,小心你们的招子”说着话抬手便往门框拍了一掌,众人只见那门框“咔嚓”一声被打的断裂开来,一群男人虽平时在外很是耍横,但也都是欺软怕硬,何曾瞧见过如此手劲,见眼前弱不禁风的女子有如此之能,惊愕之余哪还敢再投去半分目光。 从众人中央,走出一名四十来岁的中年人,穿的比眼前这群人稍微要好上一些,手中还拿着两个铁胆,摇头晃脑的来到二女面前抱拳道:“两位姑娘请了,在下陈喜敢问姑娘到此有何贵干?” 陈喜活了这么多年,又在赌坊摸爬滚打多年也自是有着几分眼力,看出二女人生的不仅丽质绝伦,手段也是极为惊人,料想绝非常人,是以平时趾高气昂的他也不得已不放下了姿态如此开口。 赵灵薇看也没看他一眼,轻喝道:“你还不配跟我们说话”她目光看向众人又问道:“我来问你们,你们这群人可都是有家室之人?” 众人不知她言中之意,但见眼前如此绝美艳丽的女子,就是有家室,不知为何鬼使神差的也连忙说没有,而那马三更是高喊自己孤身一人。 赵灵薇一见马三那副嘴脸就气恼不已,马三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脸上就被掌了几个耳括子,因下手颇重脸颊顿时肿的犹如那猪头一般,众人只觉面前刮了一阵风,因此谁也没瞧见究竟是何人出的手,除了那陈喜之外都以为见了鬼。 陈喜脸色变了几变又上前两步讪笑道:“瞧两位也是大家闺秀来一个男人玩耍的处所,不知有何贵干?” 他故意把“男人”二字说的重了些,意思是说“赌坊都是男人鬼混的地方,一般正经女子是不会到赌坊来的” 赵灵薇冷笑了几声,抬手就给了陈喜几个巴掌,只打的他晕头转向,手中的铁胆都甩出去一只,这次赵灵薇出手慢了些,众人均看在眼里,顿时吓的张大了嘴巴,大气也不敢出。 他们所惊吓的倒不是赵灵薇的手段,而是有人竟然敢出手打陈喜,似是看到了极为不可思议的事情,有人心中担忧,忧的是待两女走之后可能要拿他们出气;有人心中却暗暗窃喜,喜的是有人为他们出了口恶气。 陈喜恍惚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当下露出凶狠之色,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匕首来,抬手便朝赵灵薇刺来,在场众人顿时吓的大呼小叫。 可二人何曾将这等小角色放在眼里,待陈喜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刺出去的匕首便被人莫名的夺了去,随即胸口传来一阵剧痛,如巨石撞击一般闷哼了一声,身子如摇曳的风筝跌了出去摔在一旁的桌子上,紧接着一抹寒光袭来,只听“铮”的一声响,自己那把匕首插在自己耳垂边上,若是稍差分毫,自己的耳朵定会被这匕首给拉下一块儿来不可,当下吓的冷汗直淌,浑身颤抖。 赵灵薇拍了拍手掌冷笑道:“本姑娘来你们这种臭地方,也是被逼无奈,谁让有些人好好的日子不过,家里人不管不顾,非要来这种地方败坏家财,今日你们若戒了这赌都可离去...”冷哼一声接着道:“哼...若戒不了,我就通知你们的家人来这赌坊给你们收尸” 众赌徒丝毫不怀疑眼前的姑娘有这种手段,闻听此言均吓的面如土色纷纷点头道:“我们戒,我们肯定戒” 赵灵薇道:“这赌瘾本姑娘也知道,哪能说戒就戒,所以本姑娘决定留下你们一人一根手指以作警示,若他日还不知悔改,我指不定哪一日再登门拜访” 自古以来均有十指连心之说,这手指若被剁了去,钻心之痛那是不消说的,少了根手指做事极为不便,若被他人看到因赌而丢了手指,也必定会耻笑一番,因此个个吓的面无人色,苦苦哀求道:“两位菩萨,你们大慈大悲就饶了我们吧” 第三百零一章(浪子回头) 赌坊众人虽说了无尽的好话,但二女有心将众赌徒教训一番,又怎能听的进去半句好话,众人见苦劝不通,便起了跑路的心思,可还没跑一步便被一脚踹了回去,如此以来个个面如死灰,后悔不已。 赵灵薇忽然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有趣的法子,于是似笑非笑道:“若想留住你们的手指也不是不可,你们都是嗜赌成性的赌徒,你们每人跟本姑娘赌一场,若是赢了本姑娘可免去剁掉手指不说,本姑娘还可以给一两银子,若是输了那便剁掉手指” 众人闻言你望望我,我看看你,似是在计较着得失,转念又一想:“看来今天是躲不过去了,若真按她的法子说,瞧这姑娘也不会赌,赢她还不易如反掌,到时候不仅可以免去灾祸,还可赢一两银子,何乐而不为”想到这里纷纷答应了下来。 赵灵薇笑道:“先找一个你们这儿最会赌的人出来” 张青儿诧异的瞧了一眼赵灵薇道:“姑娘你还会这活儿”赵灵薇小声道:“十赌九输,这其中有很多猫腻”张青儿点了点头。 众人闻听最会赌的,把目光均投向了那哭丧着脸的陈喜,马三道:“喜爷我们大会儿都瞧您的了” 其实陈喜心中也叫苦不迭,谁知自己的小动作会不会被这两位女子识破,又或者眼前的女子输了会不会不认账。 陈喜心中虽懊恼,但见众人推崇也只好先下了场,众人把桌子又收拾了一番摆好,陈喜问道:“不知两位姑娘要怎么玩儿” 赵灵薇反问道:“你们平日玩儿的都是哪一种?” 陈喜道:“我们玩儿的有,扒摊、摇骰、推九、压宝...” 陈喜一连说了很多,赵灵薇二女也听的愣愣发呆暗想:“赌坊内还有这么多门道” 赵灵薇摆了摆手打断陈喜道:“就摇骰分大小吧”陈喜听此眼中闪过一抹不易觉察的喜色。 就在陈喜就要拿起骰盅开始摇时,赵灵薇忽然问道:“你们是怎么赌的?” 陈喜道:“一般都是庄家摇骰子闲家压大小” 赵灵薇道:“今儿换我坐庄,你们随便压,一手定输赢”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陈喜闻言迟疑了一阵,还未发话手中的骰子便被赵灵薇夺了去,只见她随手摇了几下然后扣在桌上笑道:“开始下注吧,我只要你们的手指” 众人哭丧着脸,把目光均投向了陈喜,因他在赌坊倾淫多年,据传他摇骰子想要几点便能摇出几点,并且还有听出骰子具体数目之能,因此此次众赌徒把希望均寄托在了他的身上。 可是向来对赌具极为自信的陈喜,此时也面露难色,因为他发觉就算是被自己动过手脚的骰子,却不知为何方才自己半分异响也没听到,就仿佛骰蛊内是空壳一般,孙喜问道:“姑娘确定这蛊中有骰子吗?” 赵灵薇笑道:“骰子是你自己放的还需我多说” 众赌徒待了半晌也不敢下压,只等陈喜出手,赵灵薇笑道:“我数三声,若你们还不敢压就认定你们全输了”说着便数了起来。 众人已经急的冒出了冷汗,就在赵灵薇数到“二”时,就见陈喜伸出手指放在了“大”的位置,众人见此纷纷把手指也压在了“大”上,有人不放心问道:“喜爷应该不会错吧?” 此时陈喜哪敢出声,与寻常赌徒无异,也只不过是猜测而已,就在他想收回手指时,只听赵灵薇道:“买定离手”说着便打开了手中的蛊,众人的心早已提到了嗓子眼,此时口中不住的念叨着“大、大、大...”一旁的张青儿见此暗笑不已。 当骰蛊被打开的那一刻,众人愣住了,只见本来三颗骰子的其中一颗竟然在不停的旋转,其他两颗均是四点,若另一颗在三点以上他们就赢了。 陈喜开赌坊多年,就是自己也不会摇这等“活骰”更别说瞧见过,早已惊的说不出话来,同时心中也有些佩服起面前这位姑娘来。 只见那骰子不停的旋转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伴随着骰子轻微的旋转声,众人的心跳越来越激烈,口中那个“大”字的声音也越来越大,似乎从来没有一次赌局比这次更加的刺激与惊险。 那颗旋转的骰子又转了一会儿,左右摇晃,众人的眼睛也随着那骰子一起转动起来,终于停了下来。 可是众人的心顿时沉到谷底,冰冷之极,终究差了一点,四四二,十乃是小点数。 赵灵薇收起笑容,面如冰霜叱喝道:“今日让你们记住断指的教训,他日改过自新重新做人,否则再要让本姑娘听到半分尔等不善的消息,就不是断指那么简单了” 众人经管苦苦哀求甚至已经有人想动手反抗,怎敌得过赵灵薇的一合之将,被打翻在地均割去了小拇指,小小的赌坊顿时传来阵阵惨叫之声。 九月的太阳照射在人的身上,使人皮肤热辣辣生疼,但对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庄稼人来说,这都算不得什么,早已习以为常。 此时虽已是正午到了饭点,但在一片荒田之中,一个身穿坎肩汗流浃背的汉子,正赶着黄牛在开垦着荒地,若细瞧之下会发现他拿犁的左手五根手指之中却少了小拇指,但他却并不在意。 忽听身后响起一妇人的声音高喊道:“我那汉子,咋个还在干活咧,也不回家吃饭?” 那汉子放下手中的犁耙转身道:“我把这地的活干完了再回去吃” 那妇人来到汉子面前伸手跟他擦了擦汗让他坐下,从竹筐里拿出一碗饭跟一盘青菜道:“都给你拿过来了,吃完了我等下陪你一起下地” 本来拿起碗筷的汉子,闻听此言顿时显得不大高兴正色道:“你怀了娃,可不能再下地了” 二人说着话闲聊了起来,看着那汉子把饭菜吃完,那妇人露出欣慰之色道:“你能回头是岸,多亏了那两位姑娘”那汉子点了点头笑骂道:“酸婆姨,都是过去的事了,还提它作甚...” 第三百零二章(偶遇麻烦) 碧波荡漾的江面之上,江水流动波光粼粼,在艳阳的照映下更显的五光十色煞是好看。 此时在暗流的推动下,促进着一只帆船向西南方向缓缓行进,船头站立两名女子,一人眉目如画,蛾眉敛黛,生平少见;她嫩脸匀红,口角间浅笑盈盈,丽容无俦,又带着三分天真烂漫,更增娇媚,只见日光淡淡的射在她脸颊之上,真是艳如春花,丽若朝霞,娇美中略带灵动之气,一举一动更添风情。 还有一人清艳秀丽,肤色胜雪,婀娜多姿在她身上似是找不出一丝缺憾,多一分嫌多,少一分便嫌少;她明亮的双眸微微闪动,时而现出丝丝柔情,时而却是冰冷淡漠,冷若冰雪,不可逼视,实不知她是喜是怒,是愁是乐。 这二女一人便使人心生陶醉,忘乎自我,更况是两人处在一起,此时在自然美色的相衬下,更显是一幅极为不真实的美丽画卷。 船上一众自是张昱等人,那日夜里赵灵薇教训众赌徒也剁掉了马三的手指,马三到家之后非但不怪,还有心悔过并心存感激,马氏见此也是极为高兴。 一行离开那庄子之后向西南而行,沿途并未耽搁,经过多番打听决定走水路既省事也省心,是以在湖北陵夷下了长江,在江岸边雇了条船只,往重庆而去。 这一日艳阳当空,两岸景致使人目不暇接,令人心旷神怡,张昱一众瞧见此等景致,一时忘记了世外纷争,有说有笑,那掌舵的艄公似是也处在了兴头,见众人高兴他拉开嗓子唱了起来。 只听那艄公吟唱:“天子的天闹翻了天,首尾难顾互相缠,百姓的田无人管,水冲堤岸毁坏田,他日潜龙游九天,自是幸福太平年...”声音高昂清扬甚是动听,当张昱细品这词句间的意味时,蓦然一惊。 待那艄公唱完一曲后便问道:“老人家,你这曲词是哪里得来?” 艄公笑道:“这调调也是前不久从别个那里听得来的,只觉唱起来顺口,就学了下来” 公孙明似也察觉到这首曲调大有深意于是分析道:“这词若按照当今纷乱来讲极为的恰当,皇室内乱,百姓饱受疾苦,待他日人中龙凤平定之时,百姓也就过上好日子了” 张昱沉吟了半晌道:“那这“龙”究竟所指是谁呢,这首词会不会与东瀛人有关” 公孙明点头道:“这大有可能,不过也许是一些书呆子见证了纷争之后,瞎编乱造的”张昱眉头紧皱点点头。 行有半日天已进入暮色,黑暗笼罩在江面之上,微风在江面掠过也有丝丝凉意。 此时张昱一等在船舱内边吃边聊,正聊着忽然“砰”的一声响传来,似是被某个东西撞到,船身当下一震,船舱内几人均是毫无防备,好在定力非凡,不然非得跌个四仰八叉不可。 公孙明骂咧咧的走出船舱喝道:“我说老头是怎么搞的...”话刚说到一半就见有人在水里大呼“救命...”。 张昱几人也出了船舱,见那水中不是艄公老头还有谁,不及多想脚尖一点掠过水面,将老头提了上来放到甲板上。 再仔细打量事发原由,原来对面不知何时驶来一条船,与他们所乘船只撞在了一起。 就听那老头喘着粗气道:“几位客爷对将不住,我们的船顺水去势比较急,对面的船也比较快,我没加留神就撞上了,把自己还撞进了水中,若不是小哥施展神力,老头我恐怕要淹死这江里了” 他话音刚落就听对面船只传来喝声道:“哪个不长眼睛的,瞎了眼睛是怎么开的船” 二船此时相距不过数尺,只见对面船头站立一个秃头,和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那秃头生的瘦脸咧腮模样极为难看,而旁边的中年人瞧打扮应是一个走船的船家。 艄公上前几步连连作揖道:“老汉一时未加留神,还请对面的壮士多多包涵” 公孙明心想:“这老头真没出息,明明是自己吃了亏还给别人赔礼”其实那艄公本就是老实的走船之人,给别人维诺道歉,不过也是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 公孙明似有不忿之意,叱责道:“错又不在你一人身上,何故没由来的给他们赔礼道歉” 他声音不小,本来对面的那秃头似有转身之意,可闻听此言大骂道:“撞了大爷的船,见你们赔了礼也就勉强消了大爷的火,看你那模样生的似是地里的田鼠,竟有不服之意,看来是想让大爷活动活动筋骨了” 公孙明模样生的不敢让人逼视,可生平最忌讳的就是别人说他是鼠脸,此时闻听火冒三丈,大骂道:“好个不要脸的秃子”说完摸出鞭来,手一抖便打过船去直往那秃头人抽去。 那秃头虽是秃顶也是最嫉恨别人说他秃子,那鞭子还未至口中便也骂道:“过街的老鼠也敢在大爷面前叫嚣” 他说着话伸手便抓住了那将要抽打在脑袋的长鞭,公孙明这一鞭虽不如何高明,去势也颇急,一般人是抵挡不住的,可眼前之人随手一抓便捏在了手中,可见也是个练家子。 公孙明见此有些急了,想抖开长鞭,怎奈被别人攒在手中,只好使上力气往回拉,可对面始终不松手,如此这般二人倒是僵持起来,一时竟难分高低。 过不多时就对面那船上又闪出一人来,瞧他模样面色枯黄,一张枯瘦的脸面色阴沉,活脱脱一个吊死鬼。 赵、张二女听到船头的动静也走了出来,此时瞧见此人,赵灵薇惊声道:“这是哪儿来的鬼怪,可吓死个人了” 对面那人闻言冷哼一声,并未言语,伸手往那二人僵持的长鞭拉去,这一搭上力,公孙明如何是其对手,本来已见了汗的他,顿时经受不住,身子被往前拽了好几步,此时若是他还不肯松手,势必要被拽到江中。 公孙明凭一口真气此时也不敢说出话来,急的毫无办法,张昱在身后见此怎能袖手旁观,也上前搭上了手,他的力道是何其惊人,这一伸手对面二人顿时敌将不住,一步步往船头移去,再若往前半步也势必掉进江去。 就在此时张昱感觉对面的力道忽然大了起来,定睛仔细观瞧原来对面身后不知何时又站立了一人,可就算如此他也还未放在心上。 又僵持了一会儿,对面那秃头忽然松开了手,紧接着那精瘦的汉子也放开了手,露出身后那人的相貌来,张昱借着对面桅杆之上的灯光稍一打量,忽然露出笑容来,对公孙明道:“公孙兄,你且撒手让我来会一会此人” 公孙明自张昱伸手后,本也未用多少力气,此时听张昱说话但见对面也是一人,料想必定不是张昱对手,放下心来便松了手,站在一旁掠阵。 二人僵持半晌不分上下,那艄公也急的连忙道:“我一个走船的老汉,何劳几位壮士为老汉出头,若伤了身子老汉如何过意的去”公孙明连连摆手示意那船公不要说话,那艄公又唠叨了一阵才停了下来。 忽听赵灵薇指着对面轻笑道:“我道是谁能与傻小子平分秋色,原来是你” 第三百零三章(兄弟相遇) 他话刚说完,对面便传来朗笑之声,同时张昱也笑了起来,二人同时松开了手,张昱把鞭子收拢交还给公孙明。 公孙明正看的不知所以,忽见对面那人纵身跃了过来,他警惕的往后退了一步,细眼观瞧来人,只见他面目黝黑,身着石青色长衫,腰系丝带,一举一动透着一股干练之气;双目炯炯发亮,似是任何事情都瞒不过他的双眼,面带微笑给人一种亲近之感,可那浅笑之间似有耐人寻味之意,使人琢磨不透他的心思,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从峨眉下山后一路到此的凌霄。 方才与公孙明僵持的自也是石鹰、石雄两兄弟,凌霄来到张昱面前朗笑道:“贤弟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这才多少日子,功力已如此之强,为兄都有些看不透起来” 张昱笑道:“大哥过奖了”二人寒暄了几句,忽听身后一名清脆的女子声响起道:“这位想必就是凌霄经常提起的张公子了,模样生的可比你这大哥好看多了” 张昱一怔往凌霄身后瞧去,只见他身后站着一名身着黄衫的女子,她身形娇小、粉雕玉琢、玉肩琼鼻,一张娃娃脸让人瞧不出她年龄几何,浅笑之间露出两个淡淡的酒窝,给人一种莫名的亲近之意,模样很是可爱真似那邻家小妹,此人正是听到响动后,不知何时从对面船只跳到凌霄身后的唐心。 身后的赵、张二女见张昱明显一呆,赵灵薇上前打趣道:“张少侠又被这妹妹给迷住了”她眼中自是有讥笑之意,张昱闻言显得尴尬无比,忙问道:“不知这位姑娘是...?” 还未等对面的凌霄发话,唐心上前一步拉起赵灵薇的手道:“好俊俏的妹妹”二女皆是性情中人,又均是绝色艳丽之辈,刚搭上腔二女便拉开了话茬,接着又把张翠翠介绍给唐心,三人顿时聊成一片,那情形真似多年未见,感情至深的姐妹一般。 张、凌二人对视一眼露出苦笑之色,凌霄耸了耸肩把如何遇到唐心的经过简略的介绍了一遍,张昱听完也是啼笑皆非心想:“为什么姑娘家都是这么古怪的脾性” 凌霄接着唤来石家兄弟,在公孙明面前几人相互介绍了一番,当凌霄说起张昱的武功,比起他也是只高不低,石家二人见张昱如此年纪,方才较劲之时就暗自猜测他的身份,此时听凌霄介绍是结拜兄弟,二人吃惊之余也颇有敬佩之色,而对公孙明也大有不打不相识之意。 就在众人打成一片之时,只听对面船来声音道:“阿弥陀佛”这口打佛号之人,自是一路跟凌霄等人在一起的悟恶,他方才正在船舱打坐,就是船身被撞的左右摇晃也未撼动他心神分毫,起初听船外似是剑拔弩张,后来又听到一片嬉笑之声,出于好奇这才走了出来。 凌霄对张昱道:“这位乃是少林五神僧之一的,悟恶禅师” 张昱见悟恶面色凶煞,与他的法号极为般配,他自是闻听过悟恶的名头,当下抱拳朗声道:“晚辈张昱见过前辈” 悟恶单手立掌点头道:“原来是张施主,老衲这厢有礼了” 张昱将悟恶也请上了船,凌、张二人把船上应用的酒肉都拿了出来,当下摆起酒宴来,那掌舵的艄公见刚才似是视如仇敌的两帮人,此时却打成一片,看的不明情由,摸不着头脑。 待酒过三巡后,张昱问出心头之疑道:“大哥本应前往华山派,何故会出现在此地...?” 凌霄叹了口气道:“此时说来话长,那日你我分别赶往五岳其他各派探听消息,待我到了华山之后谁知...” 接着凌霄把如何看到华山易主后不得已下山来,又如何得知凌云大佛的异宝消息,赶往凌云大佛寻宝,遇上东瀛人又助群雄脱困,再如何在峨嵋派遭到围攻他又出手解围的一干经过讲述了一遍。 张昱听完吃惊道:“没想到大哥此行竟然有这般多的曲折”凌霄叹息道:“是啊,东瀛人如今遍布武林,若是不及早驱逐,我中原危矣”张昱点头称“是”。 凌霄转念又问道:“贤弟能到此地,想必也是有着非人的经历吧?” 张昱感叹道:“是啊,比起大哥来也是不逞多让,我那日...”接着他把自己所遭也原原本本的讲说了一遍。 当说到自己如何助丐帮长老解和,被长老拥立为主时,凌霄及石家兄弟皆露出错愕之色,凌霄道:“贤弟你果非常人啊,如此年纪成为丐帮之主,也是武林之奇啊” 悟恶道:“阿弥陀佛,丐帮自上官帮主遭难后一直群龙无首,帮中弟子不受约束更是为非作歹,想着武林危难之时身为武林第一大帮的丐帮,却成为一盘散沙实是惋惜;自古少年英雄,日后若是由张少侠引领的话,必定会成为抵御异族的一大助力” 石家兄弟二人对望一眼均想:“公子结实之人,看来都是非等闲之人”接着张昱又把如何上恒山,判定那慧虚乃是假冒后无奈离去,又如何在途中得知东瀛人的老巢在蓬莱,又赶去蓬莱追查东瀛人的势力,巧合之下又如何救出各派掌门人的经过讲说了一遍。 凌霄听到救出各派掌门时,吃惊之余心想:“无怪我说起华山掌门不知去向时,贤弟并未表露出吃惊之色,原来各派掌门都被东瀛人关押了” 在场多数人均是经过大风大浪之人,此时听完张昱所遭也无不震惊,听到那灵教势大也无不皱眉,虽言语之间似是漫不经心,但众人心中均是知晓这其中的凶险。 黑暗笼罩略显平静的江面,不时从何处传来的稀奇古怪的鸟叫声,此时显得有些瘆人,谁也不知这暗流之下两岸之旁,是否潜伏着未知的危险。 船上的众人陷入一阵沉思之后,凌霄开口问道:“这除魔大会已是召开在即,贤弟何故到此?” 张昱叹息道:“此事也是说来话长”凌霄疑问道:“此话怎讲?” 第三百零四章(求助唐心) 张昱沉声道:“从东瀛人手中救出各派掌门人,对于武林来说也是值得庆幸之事,怎奈那东瀛人处心积虑诡计多端,在囚禁各掌门之时,竟然在人不知鬼不觉之下,让他们吸入了一种毒药,本来在水牢之中还不待怎的,可出了水牢每到夜里毒性便会发作,就算是用尽灵药也是半分作用不起,真是求生不得求死而不能,痛苦不堪。我心有不忍听帮中长老所言,重庆武隆有一名妙手回春的神医,名唤花姑子外号罗刹婆,据传能医百病,若能请她出山,或从她哪里讨来一味药方,诸派掌门应能救治” 一旁的唐心闻言大有深意的看了张昱一眼,撑着香腮并未发话,悟恶道:“阿弥陀佛,若说这罗刹婆老衲也略有耳闻,只是久未听得此人消息,也不知如今是否还尚在人世” 张昱点头道:“帮中长老也是如此说,但如今关乎整个武林的安危,不管如何这武隆我是要走上一遭的”他沉吟了片刻看向凌霄问道:“不知大哥这是要去往何处...?” 凌霄道:“我等自是赶往武当参加那除魔大会”张昱道:“既如此,那我们就暂时先别过吧” 唐心却忽然开口道:“张公子可知那罗刹婆是怎样的人物,究竟在武隆哪座山庙?” 张昱摇头道:“这些并不知晓”唐心又问道:“那公子可知那罗刹婆年龄几许,性情如何?” 张昱道:“听帮中长老之言,如今少说也有六十来岁,性情古怪的紧” 唐心笑道:“公子也说了罗刹婆性情古怪,若是如此就算你找上她,也不见得她会给出药方”张昱点头默认不语,暗自发起愁来,沉吟了半晌才道:“我心意已决,不管如何也要走上一遭” 赵灵薇看向张昱的眼神大有感激之意,重重的点了点头喃喃道:“我爹妈身受煎熬之苦,我身为膝下之子,为他们寻得解救之法,自是理所应当” 唐心问道:“妹妹是哪一派之人?”赵灵薇道:“我爹爹乃是泰山派掌门”唐心“哦”了一声道:“原来是五岳剑派之人” 悟恶道:“原来小施主是赵掌门之女,无怪生的如此聪明伶俐”赵灵薇疑问道:“大师识得家父?” 悟恶点头道:“当年有过一面之缘”凌霄沉吟了片刻看了唐心一眼,对张昱道:“贤弟,其实我知道一人可救诸派掌门,就是不知她愿不愿意出手” 张昱闻言一怔忙问道:“是谁?”此时悟恶一拍脑门看向唐心道:“唐施主,你看如今这你可...” 石鹰也附和道:“是啊姑娘,以您的手段医治那种毒药还不是手到擒来”赵灵薇闻言露出喜色道:“姐姐当真有医治之法” 她们方才通了名姓之后,又互报了年龄,唐心虽面带稚嫩之色却已过桃李之年,自是比起赵灵薇要大上许多,故此以姐妹相称。 看着赵灵薇充满期待的眼神,唐心也着实不好拒绝,轻掐了一把赵灵薇的脸颊笑道:“这么美的妹妹都这样问了,我哪还有不答应之理” 凌霄诧异的看了唐心一眼,心想:“真是琢磨不透她的脾性,不过她若是答应,应该不比那罗刹婆差” 张昱将信将疑道:“姑娘在下并非有菲薄之意,此时干系重大,若姑娘没有把握,还是不要应承的好” 唐心闻言虽口中并未说什么,但心里也着实有些气闷,白了张昱一眼自言自语道:“有人请本姑娘,本姑娘还不愿意呢,没想到张公子竟然心有怀疑” 见张昱还想说什么,凌霄忙道:“我这兄弟口直心快,别无他意,姑娘还请莫怪啊” 唐心讥笑道:“太阳打西边儿出来,凌大侠竟然会对本姑娘说起好话来,实是难得啊” 赵灵薇道:“这傻小子平日里傻里傻气的,你别管他” 此时已入深夜想必已过了五更,凌霄让船头的艄公反舵往回走,就在张昱还在犹豫不决时,凌霄把张昱拉到船头,解释道:“贤弟,实不相瞒,此次在那凌云大佛之中,若不亏了这唐姑娘,大哥我可是有去无回,她不仅精通机关术还精通医理,她手中有一只寒冰雪蟾,可治百毒” 张昱惊愕道:“这唐姑娘当真有如此手段?”此时石家兄弟二人也来到其身旁,石雄抱拳道:“张公子,我家公子所言句句属实,当日若非唐姑娘所救,在下现在已命丧黄泉” 张昱道:“大哥有所不知,各派掌门所中之毒非同小可,不光是我就是我帮中见多识广的长老,也对此毒束手无策” 凌霄道:“他们中毒之时有何迹象”张昱还问发话,只听身后的唐心道:“他们中毒之时,是否全身疼痛犹如蛇咬蚁噬,只有自残身体才可缓解痛苦” 张昱闻言一愣心想:“她所说可是半分不差,难不成赵姑娘已告诉她了不成” 凌霄闻言想起那青风帮的帮主宋天霸来,惊声道:“他们吸食的莫不是那销魂散”几乎同时只听唐心道:“合甫融” 张昱疑问道:“销魂散是什么,这合甫融又是何物?” 唐心道:“销魂散想必是那东瀛人专为这种药取的名字,倒也是恰到好处,这合甫融里含有*、罂粟或者五石散等物,均是一种药材,若掺和这几种药物给人服食,短时间内可使人精神异常,长时下去便会使人萎靡不振陷入幻觉之中,致使到后期便有了那种疑似中毒的迹象,药材合理利用便是救死扶伤,若是别有用心则会另人致死” 张昱似懂非懂问道:“那该如何救治?”唐心道:“此毒全凭中毒人自己去克服,再加以其他药物调理,是以要说好解也极为容易,要是难解也颇有难处,全凭中毒人自己之念” 张昱闻言心想:“唐姑娘之言有理有据,看来是我多疑了”抱拳道:“请姑娘恕在下疑心之罪”唐心摆了摆手道:“行了,客套话就不用说了”张昱顿时显得尴尬起来。 他见唐心回转船舱也不再睬他,反大松了口气,转过头问凌霄道:“大哥所说那销魂散是何物?” 凌霄道:“贤弟有所不知,我曾经为了探得东瀛人的消息,去寻那青风帮的宋天霸,从他口中得知,他吸食了东瀛人的销魂散后片刻之间似是*,可长时下来却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是以听贤弟说起诸派掌门的症状时,我便想起这销魂散来” 张昱感叹道:“看来若是一旦中了此毒,可是悔之晚矣”凌霄点头称“是”。 二人又闲聊了几句,不觉间东方发白,时间不大在天水相连的水平线上升起一轮火红的太阳。 众人经过商议决定一行赶往武当去参加除魔大会后,再折返济南府,一行人从长江入汉水途径多地,风光无限,过了七八日便至十堰镇。 至武当不远下了船,张昱牵着黄骠马上了岸,刚上岸就见许多不知名姓的武林人士纷纷涌入武当山,明日便是重阳节,他们也并未耽搁又置购了马匹,便往武当派赶去。 第三百零五章(武田梨风) 张昱一众行有四十来里,眼见天将放黑,凌霄道:“赶往武当参加大会的武林之人想必也不在少数,想是找不到住处了,我们不如在此地休整一晚待明日再上山” 众人闻言自是没有异议,于是就找了个空旷之地,捡了柴棍生起一堆火来。 张昱看了看四周,发现像他们这般,在此地露宿的人也不在少数,众人闲谈了一阵便拿出干粮各自吃了起来,没吃几口一个叫花子模样的人跑了过来,径直来到张昱跟前神情有些慌张,单腿跪地抱拳道:“帮主你果真在此地,大事不好了,秦长老他们几人又打起来啦” 对于丐帮弟子能找到他,倒是未感到意外,他刚才还在想秦九功等人是否也到了武当,此时闻听几人又动起手来,先是一愣忙问道:“究竟怎么回事,他们在哪里?” 那丐帮弟子道:“事情紧急请恕属下来不及细讲,请随属下来” 说完起身便走。 张昱冲凌霄道:“大哥我们明日再会,帮中有事急需处理,我去瞧瞧” 凌霄等人心想丐帮自家的事他们也帮不上忙,于是也就没多说,凌霄道:“贤弟须小心”张昱点头冲众人一抱拳便跟上那名叫花子,身后公孙明、张青儿、赵灵薇也跟了来。 张昱四人牵着马随那叫花转过几个树林,又翻过两个丘陵,见四周林深叶茂张昱心想:“秦长老他们怎会此地歇马?” 刚想发问就见前方一处树林之中,隐约瞧见了零星的火光,想必就是丐帮临时的营盘,于是也就没再多问。 跟着那叫花继续向前走,公孙明忽然道:“我说张兄弟,此地并非上武当山的道,丐帮将营扎在此地意欲何为?” 张昱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但秦长老行事向来有他的目的”说话间已隐约瞧见那火光,是从帐篷内传来,那领路的叫花忽然开口道:“秦长老他们就在营帐之内,属下告退” 张昱点头让众人把马拴在一旁,张昱拴黄骠马要走时,它突然咬住了张昱的衣襟,又“咕咕”的叫了几声,显得有些许不安的样子,张昱伸手轻抚了抚黄骠马的鬃毛安抚道:“大黄这才多大一会儿就舍不得,你在这里等着我” 黄骠马颇有灵性,有着比人还要敏锐的眼睛,见黄骠马如此状态,不知为何张昱心中也涌出一股不祥之感来,他来到二女身边悄声道:“若有变故你二人骑着大黄先走” 赵灵薇螓首点了点头,张昱察觉张青儿的神色变得更加凛冽了几分,似是她也察觉到了异样的气味,张昱从门口丐帮弟子身旁走过时,或许是心理作用,都发觉他们的眼神与平时有些许的不一样。 张昱几人进了帐篷,当瞧见中央那细瘦的身影时,心中松了口气,上前几步问道:“秦长老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何此地就你一人,其他几位长老呢?” 背对着众人的秦九功缓缓转过身,往前走了两步此时距张昱不过一步之遥,只听他缓缓道:“帮主,他们...” 话说到一半变故陡生,那秦九功猛然打出一掌直奔张昱胸膛,如此近的距离那秦九功出手简直如同闪电一般,张昱身后的几人不禁都吃惊“啊”的一声喊了出来,同时张昱如遭雷击一般,倒飞了出去跌在大账的角落,一口鲜血忍将不住“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突发的变故不过在眨眼之间,张青儿回过身来忙扶起张昱道:“昱哥,你没事吧,昱哥...”她说着话声音颤抖很是着急张昱的安危,赵灵薇也急忙来到近前几欲哭道:“傻小子你傻人有傻福是不会有事的...” 公孙明早已摸出了长鞭捏在手中,敌视着那秦九功喝道:“老叫花子,你究竟想干什么?” 张昱咳了一阵,感觉到张青儿紧握自己的小手已生了汗,强挤出一丝笑容道:“妹妹,你不用担心,我没事...” 张青儿松开张昱的手,站起身来“唰”的一声拔出长剑指着秦九功,却对张昱道:“哥,我就说这些臭叫花子个个忘恩负义,你终是不听...” 张昱道:“妹妹你别冲动,此人并不是秦长老”他盯着那秦九功道:“我如今身受重伤,功力受损,她们几人也不是你的对手,能否让在下一看你的庐山真面目?” 秦九功冷笑几声道:“现在才明白过来,是否显得晚了些” 他话音刚落,就见帐外突然涌出数十名叫花子来,个个手拿钢刀,虽衣着破烂但那冷酷使人不敢直视的目光,让人不敢小视。 那领路的叫花子郝然也在其列,不过此时的他倒不是起初见到张昱那卑躬屈膝,低人一等的模样,而是神色淡漠双目无情,犹如那嗜血准备猎捕食物的蛇。 公孙明显得有些慌乱喝道:“你们这帮叫花子都反了,都想干嘛” 张昱道:“公孙兄没有用的,难道你还看不出来这帮人并非我帮中弟子”公孙明急道:“这...这该怎么办?” 张昱盯着面前的“秦九功”喝问道:“你究竟是谁...?”秦九功冷笑了几声,声音异常的刺耳,露出一副奸邪的模样。 让人咋舌的一幕出现了,只见他从脸上揭开一张人皮脸来,接着将假发也取了下来,身上的衣服也脱了去,露出了那“髡头鸟人”的模样,接着身子竟然从刚才那消瘦的模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的变得肥胖起来,当真不知他用了何等邪功,致使易容术竟然如此之高明。 张昱看了一眼便认了出来,此人正是当日突袭张真人,后来又救走方增的紫袍人,张昱心有所想,忽然强笑了起来问道:“不知阁下是灵教之中的护法还是使者?” 那髡头人明显一愣,随即冷声道:“想不到你还查到了这么多,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也不妨告诉你,鄙人便是四大使者之首,风使武田梨风”说话的声音虽比较僵硬,众人却还是听了个清楚,赵、张二女闻听此人的名字均感惊奇,暗想:“果然是异族恶贼,名字都与众不同” 第二百零六章(对战风使1) 公孙明闻听眼前之人便是那“风使”顿时惊出一身冷汗,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哆嗦,一副活见鬼的模样道:“你你...你是风大人,传闻风大人来无影去无踪,杀人与无形比那勾人的小鬼还厉害三分...你你竟然是风大人” 公孙明在灵教虽只待了几个月,但自听了灵教几位使者的一些传闻后便一直后怕不已,饶是如今脱离了灵教后,依旧是想起来便心有余悸,而如今见到了真人,那惊心的模样自是可想而知。 武田梨风看了公孙明一眼问道:“你曾是我教中人?” 公孙明点了点头,接着又连忙摇头,武田梨风喝道:“你可知道背叛本教的下场?”公孙明低下头急忙紧退了几步来到张昱身边。 张昱问道:“当日泰山袭击贺老前辈之人,是不是阁下?” 武田似笑非笑道:“是本座又怎样,不是又待如何?” 赵灵薇闻听身躯一震,面色顿时变得煞白娇喝道:“是你动手害了外公?” 武田梨风用极为拗口的话,清淡描写的说道:“贺云贤身为三圣之一,没想到竟然如此不堪一击,看来你们中原越是名头响亮的人物,越是可笑” 赵灵薇闻言怒不可揭,眼见仇敌在前,激动不已拔出剑来喝道:“恶贼纳命来”喊着话就要冲上前去与眼前的敌人拼命。 张昱忙拦下道:“赵姑娘,切莫冲动”赵灵薇眼中含泪道:“他就是杀害外公的仇人,我要为外公报仇” 张昱见赵灵薇甚是激愤,有些担心轻声道:“赵姑娘你且冷静,你不是此人的对手,且先回来”接着对武田梨风又问道:“不知在下有何之能,贵教竟然处心积虑也要除了我?” 武田梨风哈哈大笑道:“哈哈...你能被教主如此看重,一来是因你多次搅闹我教中计划,二来你武艺不俗又成为中原第一帮派的帮主,日后必定成为大患,以免日后怀了我教中大事,是以必须除掉你” 张昱盯着武田梨风又道:“你们此次聚集武当又有何目的?”武田梨风冷哼道:“哼,当然是驯服一些冥顽不灵之辈” 张昱正色道:“我们是不会让你得逞的” 武田梨风讥笑几声道:“阁下如今已是自身难保,还顾忌他人,今日你有命回去再想其他吧” 他话音刚落猛然从腰间摸出一把刀来,挥刀便向面前的张青儿砍k来,同时账内的武士也持刀砍攻了过来,张昱大惊喊道:“妹妹小心”说着话他竟然腾地一下翻身而起,对身旁二人提醒道:“赵姑娘、公孙兄你们小心?” 赵灵薇早已按耐不住,提剑便往武田梨风冲去,刚走了一步却被面前的武士挡了下来,公孙明见刚才还身受重伤的张昱,立刻变得生龙活虎均是暗自生疑。 张昱取下腰间的打狗棒,打翻两名武士,急掠到张青儿近前,见她挡了那武田梨风三刀,已显得力不从心起来,见其又是一刀砍来,张昱怕打狗棒经不住打,伸手后发先至撩向对方的手腕,武田手腕一翻又横削过来,张昱侧身避开,如此一缓张青儿趁隙闪在了一旁。 张昱轻声道:“妹妹你小心对付其他人,我来对付此人” 张青儿惊疑问道:“昱哥你的伤?”张昱道:“我没事...”就在二人说话间,武田梨风又砍来一刀,张昱却不正面相抗,转过身斜踢一脚,同时一掌“龙啸九天”拍了出去,武田见识过此掌的威力,不敢应其锋芒,连忙闪身,罡风刮过只打的数名武士东倒西歪,帐篷也顿时被掀翻。 武田梨风见张昱身受重伤,掌法竟然还有如此之威力,他手握钢刀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问道:“你中了我的九转金刚掌,竟然毫发无伤这不可能?” 其实,武田梨风那一掌劲道颇足,换做任何一人中了他这一掌,必定身受重伤甚至丧命,而张昱自通了任、督二脉后,已有真气护体,因此在对方打出那一掌时,张昱虽动作稍慢了几分但却憋了一口真气,硬接了他一掌。 他内力虽强,却也稍有损伤但并无大碍,为了能得知更多的消息便将计就计,自顾逼出一口血来作为疑兵之计,武田梨风见此得意之下,果然吐出了实情。 张昱讥讽道:“阁下那软弱无力的掌法怎伤的人?”武田梨风见对方如此嘲讽,他怒喝道:“休逞口舌之力,看刀”后两字还未吐出,人已掠了过来,抬手便削向张昱肩头。 张昱闪身避过,转身挥出一棒往武田梨风后背打去,武田梨风似早有防备,将刀往身后一横挡了下来,同时左手又摸出一把短刀来,横削张昱腰间,张昱却忽然腾空而起反踢出一脚。 武田梨风不明张昱用的是何怪招也不敢大意,身子往后掠避了开来,忽然身子一晃,张昱只觉眼前出现一连串的残影,心想:“这是什么武功,诡异的紧” 正想着后背却传来一股阴冷之气,张昱往前急掠了几步,猛然一个后空翻凭感觉踢出一脚,只听到一声闷哼传出,那武田梨风现出身形来,往后倒退了几步才稳下身来。 武田梨风也不发话,手持双刀再次攻了过来,张昱迎面而上,抬手便打出一掌,武田梨风心知对方掌力之威,根本不正面相对,他飞身而起奔张昱头顶而来,张昱一掌落空...如此这般二人眨眼间相交十数合,武田梨风招数狠辣之极,张昱内力浑厚也不惧他分毫,二人仍不分胜负。 张昱又拍出一掌,忽听“啊”的一声传来,瞥了一眼身旁几人的站圈,原来是公孙明手臂中了一剑,眼见岌岌可危,张昱顾不得与武田梨风争斗。 接连打出两掌逼退武田梨风,飞身来到公孙明近前,举棒打翻了公孙明面前的武士问道:“公孙兄没事吧?” 公孙明擦了擦面颊的汗珠,喘着粗气道:“无妨”见他脑门汗水直淌,想是刚才对方那一刀使得他伤的不轻,再瞥向二女的站圈,见也是苦苦支撑,张昱心想:“若是在打下去,恐怕将要脱不了身” 他又打出一掌冲散迎上来的武士,对公孙明道:“公孙兄此地不宜久留,你快走”说着把公孙明往身后一拉,就在这时就见赵灵薇竟然持剑冲向了武田梨风,张昱大惊又打倒身前的两名武士,急忙来到赵灵薇近前道:“赵姑娘,你赶紧走,此人我来对付” 第三百零七章(对战风使2) 赵灵薇咬牙道:“不报外公之仇,我断然不走”张昱急道:“你先走,报仇之事,来日方长何必急于一时”二人争嘴之际,只听武田梨风大喝一声“灭世”,一股另人窒息的剑气直扑赵灵薇而来。 然而就在这紧要关头她竟然愣住了,身子似是一时僵住了一般,想动却动不了,张昱急忙伸手拉住她的胳膊往自己怀里拽来,同时左手一掌“龙驰虎骤”拍了出去。 饶是张昱出手不慢,赵灵薇也被对方的剑气所伤,右臂割破两道伤口,鲜血顿时染红了衣衫,同时两股罡风碰撞在一起,掀起一阵龙卷风,两旁的树叶也被震的如同下雨一般,淅沥沥落了下来,霎时间地面的树叶积下厚厚一层。 赵灵薇心有余悸,虽已身受重伤,她仍未放弃报仇之念,持剑又要攻上去,张昱急道:“我受那不白之冤,全拜此人所赐,今日我就洗刷冤屈为贺老前辈报仇,你先走我随后便来”接着他又冲张青儿喊道:“妹妹你先走,我随后就到”也不知张青儿听没听见。 他喊着话的同时,见武田梨风又冲了过来,他大喝一声持棒便迎了上去,二人你来我往霎时间又拆了五招,赵灵薇疼的香汗淋漓,她边打边退来到张青儿身边道:“妹妹我们先退走吧” 张青儿挡开一名武士的刀,忙道:“姑娘先走,昱哥没走,我怎可离去”赵灵薇见此心一横,她也无心离去,又与面前的武士斗了起来,公孙明已中了数刀,见杀将不出也是暗暗焦急起来,心生狐悲之情暗想:“难不成我今日便要丧命在此不成?” 张昱与武田梨风旋斗之际,见几人均没离去的意思,心中着实焦急起来心想:“这不是要脱我的后腿么”他避开武田梨风的一记杀招,突然打了声口哨,武田梨风不明其意以为张昱要施展什么绝招,连连退了两步。 哨声刚落,就听到马蹄之声传来,只见一匹高头大马冲进了众武士之中,那马快如疾风眨眼之间,已到了张昱近前,正是听到张昱的响哨挣脱绳缰的黄骠马。 张昱飞身来到赵灵薇近前,趁她不注意伸手点了她的“肺俞穴”将她抱起放在了马背之上,对黄骠马大喊道:“带姑娘出去”说着一拍马背,黄骠马嘶鸣了一声,扬起前蹄便奔了出去,它速度太快众武士想拦也拦不住,张昱心想:“能走一人便是一人” 武田梨风见此心中不禁有气,挥刀又朝张昱而来,张昱举棒相迎,二人两个转身又拆了四五招,张昱心想:“若是不打败此人,怕是休想安然离去” 他见一名武士突然偷袭后背,他反踢一脚正中那人下颚,人还未倒下又被张昱拉了回来,手腕一翻便躲下了他手中的钢刀,武田梨风又攻了过来,张昱使劲一甩由左往右将武士丢了出去,直奔武田梨风而去。 武田梨风此时已斩出一刀,只听那武士惨叫一声,竟然被他拦腰斩断,对同伴的手段都是如此残忍,何况对待敌人,几人看在眼里后背不禁冒起阵阵凉气。 张昱将打狗棒别在腰间,持手中的刀攻了上去,武田梨风的刀法乃东瀛名师所授名为“一刀流”其刀法以快见著,他生平罕遇敌手,可今日眼前的少年,将他的刀法尽数化解,让他如何不惊,更为吃惊的是此时的少年似是比上次在武当相遇时,武功又精进了许多。 他此时虽刀走偏锋,可对方始终能后发先至,抵挡下来,让他心中颇为郁闷,张昱虽以刀作剑用起来不甚顺手,但他所修习的剑术本就没什么招式可言,用什么兵器倒也不大重要,见武田梨风招数惊异刀刀点中要害,他是丝毫不敢大意,同时也在寻找着对方的破绽,企图给对方致命一击。 武田梨风越吃惊越焦急,此时的招数不似先前那般沉稳,张昱看了出来,他趁机卖了个破绽,让他失望的是武田梨风毕竟是久经战阵的一流高手,根本不上当,如此以来二人便又僵持了一阵。 忽然一声高喝传来道:“贤弟,我来帮你”接着就见一个黑影冲了过来直奔武田梨风,张昱闻声便知是凌霄,虽不知他是如何得知被困此地,但此时来的恰到好处,露出喜色,精神为之一振,招数又快了几分。 凌霄加入站圈连攻数剑,顿时使得武田梨风手忙脚乱起来,张昱见武田梨风在他兄弟二人联手之下左支右绌,心知此时出手正是好时机,就在他躲避凌霄一招“饺龙入海”闪身时,张昱侧面打出一掌,武田梨风躲闪不及挨了个结实,中掌后倒飞出一丈有余,张口喷出一口鲜血来。 张昱冷声道:“今日便为贺前辈报仇”说罢身子急掠奔向武田梨风,可人还未至武田梨风近前,对方忽然打出数枚暗器,张昱连忙避过,紧接着一阵浓烟升起,暗道:“不好” 再往前紧走几步查看时,果不其然,武田梨风早已遁走,紧接着那群叫花子打扮的武士,也是以同样的手法遁去,树林之中顿时只剩下张昱一干人等,公孙明虽身上多处受了刀伤,却只是皮外之伤,料想调养些时日便可恢复,他此时见武士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错愕之余,也轻松了一口气。 张昱急忙来到张青儿身旁问道:“妹妹你刚才怎么不走,你没事吧?” 张青儿收剑回鞘,瞥了他一眼,反问道:“昱哥尚未脱身我怎可离去?”张昱见她左臂受了刀伤,连忙撕下一块儿衣襟下来给她包好小声道:“我所行之事也是身不由己,下次若再遇到这种情形,妹妹还是先撤离的好”张青儿看着张昱神色坚定道:“哥哥在哪里,我便在哪里”张昱无奈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只听悟恶的声音传来道:“阿弥陀佛,几位施主没事吧?”张昱回身看了他一眼忙道:“没事”接着就见赵灵薇牵着马走了过来,四处看了看问道:“那叫武田梨风的狗贼呢?” 张昱苦笑道:“他吃了我一掌,逃走了”赵灵薇咬牙道:“真是可恨,下次必定杀了他为外公报仇”接着二女相互包扎伤口,张昱见公孙明受了不轻的外伤,便向唐心讨来几味药也给他包扎了一番,公孙明心存感激连忙称谢。 张昱问凌霄道:“不知大哥是怎么知道我们在此地?”话因刚落,忽然一名叫花子走了过来道:“帮主大事不好啦” 第三百零八章(长老之死) 张昱一见此人,当下一愣心想:“莫不又是东瀛人耍的诡计”未等那叫花子说话,凌霄道:“贤弟我们先回去,咱们边走边说” 原来张昱走后不大会的功夫,眼前这名丐帮弟子便找上了凌霄,问起张昱的行踪,凌霄询问详情,那弟子所言没想到与前者所说一般无二,他又问那弟子是如何得知张昱与他们在一起,那弟子说丐帮弟子早已得知帮主的行踪处所,是以知晓。 如此以来凌霄意识到事情的不妙,便领着众人往张昱走时的方向寻来,可找寻了许久并且也打听了许多人,终是不见张昱的踪影,就在众人担心张昱等人的安危时,忽听到马蹄之声,功夫不大那马已至近前。 凌霄一眼认了出来,是张昱的黄骠马,见马鞍上趴着一人,正是赵灵薇急忙扶了她下来,解开她的穴道问起经过。 赵灵薇把陷入圈套的经过讲说了一遍,凌霄问了方向过后也顾不得其他,当下施展起轻身功夫,穿过几个树林便找到了正在憨斗的张昱。 张昱听罢道:“原来如此”众人细数经过时已回到原来的处所。 张昱问那丐帮弟子道:“你是哪个堂口的弟子,帮主发生了什么事?”那弟子行礼道:“禀帮主,属下是大智堂弟子,因帮中出了灵教内奸,各长老争执不下已大打出手,急需帮主主持大局” 张昱心中一凛忙问道:“他们在何处?快带我去”凌霄道:“贤弟我陪你一起去瞧瞧”张昱心知东瀛人诡异多端,有凌霄相伴万一有个变化,二人联手足以应对,于是点了点头。 丐帮弟子领着张昱等人,穿过一条小溪后,便来到丐帮的营盘,有许多弟子识得张昱,纷纷上前施礼,张昱摆了摆手问道:“秦长老在何处?” 他话音刚落,老远就听到赵渊鸣的声音喝道:“魏埠咎你勾结异党,处心积虑暗害了帮主又害白长老,证据确凿还不快从实招来?” 魏埠咎大骂道:“姓楚的放你娘的狗臭屁,明明是你勾结邪教,还想嫁祸于人,你拿命来我要为上官帮主报仇”说着话一鞭便抽了出去,赵渊鸣也不甘示弱,侧身避过持刀迎面而上直奔魏埠咎,就在这时只听有弟子喊道:“帮主来了...” 接着二人之间便掠来一道人影,一手抓住了魏埠咎的鞭,一手卸掉了赵渊鸣的刀,大喝道:“两位长老住手”来人正是张昱。 赵渊鸣见此忙撩衣跪拜道:“帮主,魏埠咎勾结邪教,又千方百计陷害上官帮主,罪恶滔天,恳求帮主为上官帮主报仇” 张昱把赵渊鸣扶起,此时见秦九功已走了过来,张昱问道:“秦长老究竟是怎么回事...?” 秦九功看了魏、赵二人几眼,叹了口气躬身施礼道:“禀帮主,属下有负帮主重托,白长老他被奸人趁虚而入陷害身故了...” 张昱吃惊道:“什么?白长老过世了,我走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不禁心想:“白长老在帮中德高望重,刚脱魔掌却不幸遇难”想到这里也为之惋惜。 张昱见秦九功神色显得有些憔悴,想是这些日子也颇费了不少的心神,只听秦九功道:“帮主走后几日,一直风平浪静,各掌门虽时有毒发,却一日好过一日。那天夜里与几位长老商议准备前往武当参加除魔大会的事宜,议定了计划后便各自散去回房休息,可睡到半夜之时听弟子大喊有黑衣人闯了进来,我吃了一惊提了兵器出去查看,听弟子报说各派的掌门遭神秘人袭击...” 他话说到这里赵灵薇吃惊道:“秦长老,我爹妈他们没事吧?”秦九功摇头道:“各派掌门虽受了些伤害,但在本帮弟子拼命相护之下,倒也均无性命之忧” 赵灵薇闻言略松了一口气,只听秦九功接着道:“而当我进入白长老的房间时,发现他已遭人毒手;白长老死状惊人,他舌头长伸,双眼几乎曝出了眼眶,细查之下,脖子有明显被勒过的痕迹,显然是被勒住后窒息而死” 赵渊鸣冷声道:“那不就是魏长老的鞭子所致,秦长老你们同为污衣派就是想包庇这个恶贼” 魏埠咎骂道:“姓赵的你休要含血喷人,冤枉好人,白长老遭害时我明明在房间内睡觉,是楚长老叫醒的我,这点楚长老可为老朽作证;还有白长老临死前明明说过帮中有内奸,是在内奸的帮助下,上官帮主才遭人迫害,而你在事发当晚房间竟然无人,这明显就是你下的毒手” 赵渊鸣喝道:“老朽第一个发现有黑衣人偷袭各派掌门,这一点诸多弟子均可作证,你休要含沙射影;而那灵教之人惯使刀法,为何却死在长鞭之下,丐帮上下除你之外还有何人会使鞭法?”被赵渊鸣一阵抢白,魏埠咎却无言以对,只急的暴跳如雷又要持鞭去打赵渊鸣。 在争吵之中,张昱也明白了个大概,见双方各持己见,他一时也拿不定主意,若丐帮真有长老是灵教的内奸,此当时节对武林和丐帮皆是不小的威胁,更何况还是丐帮长老。 张昱拦下魏埠咎道:“魏长老请息怒”魏埠咎见张昱阻拦,他也不好再发作,袖子一甩愣在当地直喘粗气。 张昱紧皱眉头问秦九功道:“秦长老此事你怎么看,可从中看出有何蹊跷之处?” 秦九功看了楚、赵二人一眼道:“帮主,依老叫花子分析,那东瀛人惯使刀法,不会因杀了一人而去寻那绳索” 赵渊鸣道:“还是秦长老大义,如此一来除了魏埠咎还会有谁?”张昱见魏埠咎怒不可揭,喝道:“两位长老暂歇雷霆之怒,且听秦长老之言” 张昱这些日子以来,在众人心中竖立起了不小的威信,此时听张昱有动怒之意,二人也不敢再多言。 秦九功看向赵渊鸣道:“若是有人故意使用绳索害了白长老,再嫁祸给他人,也未尝不可?” 赵渊鸣知晓其意所指当即喝道:“秦长老你这话何意,难道是我害了白长老不成?” 魏埠咎喝声道:“赵渊鸣你杀了白长老,再嫁祸给老朽究竟有何企图?” 张昱见二人又要起争论个不休,他摆了摆手冷声道:“几位长老不要再起争执,暗害白长老之事,我想不光只是两位长老有嫌疑,丐帮上下均有可疑之处,对于白长老之事我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给他老人家一个交代,若是查出此人是丐帮中人,张某定当不饶”说到后来声音越发的坚定阴冷,在场丐帮众人闻言,面露羞色均低下头来。 第三百零九章(岳虎之难) 秦九功道:“帮主英明,我等一定协助帮主查出内奸,为白长老报仇” 张昱又问道:“帮中可还有发生什么事情?”秦九功道:“禀帮主,为了提防灵教之人再次偷袭,我已安排丐帮弟子把各掌门护送到洛阳总部,并且由楚长老及其他各堂主照看” 张昱点头道:“还是秦长老考虑的周全”秦九功道:“不过分内之事,帮主过誉了” 张昱想起什么,又问道:“冷堂主伤势如何?如今可在帮中?” 秦九功回道:“禀帮主,冷堂主正在安排弟子巡夜” 张昱道:“唤他来见我有事相商”秦九功口称是,转身走出人群,众长老均猜测张昱找冷不败也定是为白剑童之死。 时间不大秦九功将冷不败寻来,冷不败行礼后道:“不知帮主唤属下有何差遣?” 张昱看向众人道:“你们都各自休息去吧,明天说不定将有硬仗”众人称是便散了开来。 张昱唤冷不败来到一棵树下,开口问道:“冷堂主不知对白长老之事怎么看?” 冷不败抱拳道:“属下不敢妄自评断长老之事” 张昱笑道:“冷堂主是不敢还是有意隐瞒,此事由我做主你大可放心” 冷不败松了口气道:“帮主既如此说,那属下就直言了,据属下所了解魏长老为人实诚正直,且颇为固执,而因此也不受其他几位长老待见,但在帮中行事颇有原则,却很受帮中弟子敬服;上官帮主在世时魏长老对帮主是忠心耿耿,绝无二心,魏长老性格使然,是绝无心计之人,所以断不会想出勾结异人,陷害帮中长老之事” 张昱见冷不败言辞诚恳,他沉吟片许又问道:“那赵长老又当如何?” 冷不败笑道:“帮主是要把属下推向风口浪尖”张昱笑道:“冷堂主直言便是了” 冷不败抱拳道:“据属下所知,赵长老与魏长老截然不同”张昱眉头一挑道:“噢,此话怎讲?” 冷不败道:“赵长老处事圆滑,在帮中是左右逢源,是以帮内弟子也很是敬爱赵长老” 张昱点点头沉吟了少许,又问道:“那在上官帮主面前,赵长老又是怎样的人?” 冷不败忽然轻声道:“听说上官帮主曾因和赵长老意见不同发生过争执”张昱惊声道:“竟有此事?” 冷不败点头道:“此事几位长老均是知晓,并非属下道听途说” 张昱忽然想起什么道:“堂主可知赵长老是如何逃出的灵岛?” 冷不败略有沉吟却反问道:“帮主当日上灵岛去寻赵长老发生了什么事?” 张昱将上灵岛所遭经过简略的讲说了一遍,冷不败听完皱起了眉头道:“赵长老说是他趁着黑夜打倒了数名武士,然后偷偷上了灵教去蓬莱的船这才脱险” 张昱摸着下巴沉吟道:“灵教守卫森严,赵长老能从中脱逃实属万幸啊”冷不败闻张昱感叹似有弦外之音的意思,轻笑道:“帮主放心,是狐狸终会露出尾巴” 张昱道:“此时还请堂主多加留意,如今乃是多事之秋,武林动荡,我既然被各位拥立为主,自是不愿瞧见本帮节外生枝” 就在此时一名弟子老远跑了过来喊道:“帮主,有衡山弟子求见帮主” 张昱一愣心想:“我与衡山并无瓜葛,为何此时会求见我?”心中这般想着,人已走了出去,只见一名三十来岁的青年,他面带血渍蓬头散发模样很是狼狈,想必便是衡山弟子,有弟子引荐后,他扑倒在张昱近前,带着哭腔道:“听掌门说丐帮之主是他好友,如今我派遭人围攻,请求帮主大发慈悲救我衡山” 张昱一愣心想:“衡山掌门古易自被我救出后,被帮中弟子转移至洛阳,为何会出现在此地?”有先前之鉴恐再中圈套于是问道:“你掌门是何人,为何会被人围攻?” 衡山弟子道:“本派大师兄叛乱,后来在岳大侠的整治下,我们推举岳大侠为衡山掌门” 闻听此言张昱这才想起,当日与岳虎分别前往各派,岳虎去的便是这衡山,多日以来对岳虎的安危颇为担忧,此时听岳虎竟成衡山之主,也有些错愕,不过闻听岳虎此时身处险境,他知道不容耽搁,当下道:“快快引我去看看” 丐帮众长老道:“帮主我们也去”张昱吩咐道:“由赵长老带领弟兄随我一起,其他人在此地好生戒备,切莫被人趁虚而入”众人领命。 刚想转身,身后听凌霄道:“贤弟我陪你一起”张昱点头,而后张、赵二女、悟恶及石家兄弟均在此列,那衡山弟子领着张昱等人走了约莫有一炷香的功夫,突听前方喊杀四起,张昱心中一凛,冲身后喊道:“众兄弟快去帮忙”身后得令丐帮弟子蜂拥而上,顿时打成一片。 岳虎自与张昱等人分别后,一路马不停蹄赶往衡山,岂料方至衡山之脚便听山上喊杀震天,飞步来到衡山门前,见衡山弟子杀的甚是激烈。 他找来一名弟子询问过后才知,衡山掌门的大徒弟,宋轻侯谋夺掌门之位,有弟子不愿听其号令,宋轻侯便不知从何处找来数百名帮手企图镇压反对之声,如此以来更是激怒了衡山弟子,在三师兄向轮的带领下与宋轻侯对峙起来,如今已经杀了一天一夜,衡山众弟子是疲惫不堪,已支撑不了多久了。 岳虎闻言恶眉倒竖,提刀寻到了宋轻侯,他岂是岳虎的对手,虽有诸多帮手相助,却依旧被怒火滔天的岳虎拦腰斩为两截,岳虎平定了衡山之乱后,他得知古易失踪后,对弟子说了来衡山的目的,衡山不少人也闻听过岳虎的名头,而今衡山经宋轻侯之乱已动了根基,急需稳定人心,是以在向轮的万般恳求之下,让岳虎暂代掌门之位。 岳虎道:“我可暂代古兄,日后古兄回山必定卸任”衡山众人见此大喜,之后在整顿衡山之时便听闻武当召开除魔大会,于是休整了几日便领着衡山一众赶赴武当,这一路来也相安无事。 岳虎等人在一家客栈歇脚时,忽听到有两名丐帮弟子在议论丐帮新任帮主之事,有人说帮主不过是一名乳臭未干的黄口小儿,也有人说帮主英雄少年如何的了得,也有人说帮中长老年老昏花不识俊才,还有人说现任帮主不过是被长老利用的傀儡。 岳虎闻听议论之声颇为好奇,于是便问那丐帮弟子帮主是何模样,那弟子虽没瞧见过帮主,但却听说过,于是做了简单的描述,岳虎闻听竟是张昱,心中大喜,当下把那群弟子喝赤了一顿道:“我兄弟是何等人物,能成为你们这帮臭叫花子的帮主是你们的福分,再胆敢背后胡说,看我不打掉你们的门牙” 衡山一众,紧赶慢赶之下终在大会即将召开之际赶上了武当,怎料在山谷休息之时,被一群神秘的黑衣人围攻,岳虎大惊心知是东瀛人突下杀手,周旋了半个时辰见弟子不断倒下,连忙找来弟子吩咐道:“快去寻各派人士前来相救,若寻得丐帮帮主前来再好不过” 那弟子杀出重围,一路跑来不见有任何帮派驻扎,大急之时瞧见了丐帮弟子,这才寻到张昱。 第三百一十章(柳生小光) 岳虎与数名黑衣人恶斗此时已狼狈不堪,而领头之人是一名头戴斗笠的黑衣人,只此一人已是不好对付更况有数人相助,他身中数刀已到了强弩之末心想:“我命休矣” 就在此时只听一人喊道:“岳兄我来助你”接着便见一人飞身来到近前,用一柄绿竹棒挑开黑衣的刀挡在面前,来人正是张昱,岳虎大喜道:“兄弟果然做了丐帮之主” 张昱道:“此事待会再说,对付眼前恶贼要紧”岳虎来了帮手信心大增,手中的刀出招间比先前显得更为有力。 张昱与那头带斗笠之人相交数招,发现此人正是曾和其周旋数次的斗笠人,他避开斗笠人一刀,跳出圈外喝道:“不知阁下是灵教的哪一位使者?” 那人冷声道:“想不到风使竟然失了手,我便是山使,柳生小光”声音虽很是拗口张昱也听了个明白,笑道:“想不到你们早有预谋,既然风使失了手,你有何本事比的过他?” 柳生小光恶狠狠道:“今日我便报那一掌之仇”当日襄阳城外他中了张昱一掌,重伤之后一直记恨在心,此时明知不敌却也不愿错失报仇之机。 张昱冷笑道:“那就要看阁下有多少斤两了”说罢抢先进招提棒攻了过去,他虽不会棒法但所使招数本就没有固定的招式,完全是以不变应万变之法,是以柳生小光虽怪招频出,却也奈何张昱不得,只打的柳生小光火冒三丈,气的哇哇大叫。 张昱不愿与其僵持,横扫一棒后左手持掌猛然拍了出去,柳生小光见识过此掌之威,自是不敢撄锋急忙躲闪,就在此时只听一声轻喝“着”只见柳生小光被一柄长剑穿胸而过。 柳生小光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心有不甘道:“没想到随主上征伐中土却命丧在此”言罢只见他身体开始溃散,化成点点白灰飘散开来落在地上,张昱见此颇有感慨心想:“风光一世,穷极一生去追寻,又当如何?到头来不过化为尘土” 只见当地立着一人正是张青儿,原来她刚才砍杀几名黑衣人后,见张昱与柳生小光争斗有心相助,却突见他被张昱掌风来到自己近前,举剑便刺了过去,柳生小光本已觉察到身后有异,但经过拼斗之后,耗费了不少气力,此时想要闪避怎奈身子不听使唤,被张青儿偷袭得逞。 东瀛众徒见山使被杀大惊失色,惊骇之余也无心再战,丢出烟雾纷纷败逃,待烟雾散去东瀛人已消失的无影无踪,岳虎及衡山弟子见此大松了口气。 岳虎对众人一一谢过,又问起张昱分别后的经过,张昱道:“此地不宜久留,岳兄随我到丐帮营地,咱们边走边说”岳虎道:“如此甚好” 一路张昱与凌霄对岳虎,分别简略的说了分开之后各自的经历,岳虎听的目瞪口呆,暗自乍舌。 折腾了一宿待张昱等人回到丐帮营地时,天色已渐亮,秦九功等人见张昱无恙也就放下心来,张昱将岳虎引荐给丐帮诸长老认识,互相寒暄了几句,简陋的吃了些干粮后,天已大亮,只是今日的天色很是昏暗。 张昱道:“今日便是除魔大会召开之日,我们速速上山”就在此时只见一名丐帮弟子小跑来到张昱面前,躬身施礼道:“禀帮主在距此不远的小溪旁发现可疑人物” 张昱惊疑问道:“有何可疑之处?”那弟子道:“有一群黑衣人聚集在树林中,不知道在商议着什么” 张昱惊道:“在哪里快领我去看看”那弟子道:“请帮主随属下来”说在在头前带路往林中深处走去。 张昱协众那随弟子来到树林中,可到此后并未瞧见那丐帮弟子所说的黑衣人,那弟子方想解释,张昱眉头深锁道:“从昨夜东瀛人设伏围攻各派英雄来看,此次除魔大会必将是场恶仗,就是不知那东瀛人究竟有何企图?” 张昱说完转头对秦九功道:“秦长老你可与几位长老领一些弟子先去参加大会,我稍候便来” 秦九功道:“帮主意当如何?”张昱道:“我要在此寻找东瀛人的踪迹,看他们究竟要耍什么花招” 秦九功看了凌霄几人一眼,知晓凌霄几人也绝非等闲之辈,对于张昱的安危也未太过担心,于是道:“那帮主千万要小心” 张昱点头,接着又道:“留下冷堂主与一些弟兄”秦九功领命后带着丐帮一干人等往山上奔去。 岳虎此时是华山掌门自是不能缺席,告别了张昱后也奔山上而去,而悟恶本应上山与少林僧人会和,却因唐心在此,又担心可慧斥责自己偷偷溜下山,是以只好跟随张昱等人一道。 张昱见唐心三女有说有笑,谈论山色,似是游山玩水,毫无紧张之感,不禁轻叹了一声摇了摇头,好在二女没有发觉张昱的举动。 张昱唤来冷不败问道:“不知冷堂主有何妙策可查出这东瀛人?” 冷不败道:“依属下之见,为今之计,也只有以不变应万变之策” 张昱不解道:“何是以不变应万变之策?” 冷不败道:“那东瀛人行事向来神出鬼没,他若是不出现我们万难寻迹,盲目寻找必定是一无所获还耗费心神,而此次既然他们频频在武当周围出现,势必将会有所行动,我们在此地等候,待他们出现之时再出手不迟” 凌霄闻言点点头心想:“此人分析的极对”同时对冷不败也高看了几分笑道:“丐帮果然人才辈出” 丐帮弟子虽遍布四海,但为人品性却是参差不齐,各有高低,是以若说“人才辈出”倒也不见得,可此时凌霄言语略有调笑之意,但眼神却满是敬佩。 冷不败见此也是笑道:“凌大侠高赞了,在下何以克当” 张昱道:“冷堂主所言不无道理,那我们便找一个隐蔽的处所蛰伏在此,东瀛人若无异动那午时我们便上山,若有动作,那我们便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冷不败附和道:“帮主所言正是属下所想”就在此时只听一女子的惨叫声传来,众人皆是一惊张昱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声音是从身后传来,凌霄忙道:“走,我们快去看看”众人循声穿过树林,左看又瞧的石鹰忽然发现草丛中似是有什么东西,他忙来到近前,扒开草丛一看,一名赤身裸体的妙龄女子,躺在草丛中。 石鹰一惊忙喊道:“公子在这里”众人来到近前只看了一眼,忙别过头去,赵灵薇俯身把那女子的上衣穿好,张昱回过头来,仔细看了两眼,见草丛中的女子七窍流血,头顶也有大片血迹,想是被人用掌力拍在了头顶一招毙命,心中发寒暗想:“究竟是何人所为?” 第三百十一章(除魔大会1) 忽然闻听不远的树梢似有异响,凌霄当下喝道:“何人鬼鬼祟祟?” 只见那树梢人影一闪往山上遁去,凌霄喝道:“休走”言罢脚尖一点追了上去,张昱忙对身后道:“我也去看看,你们也往山上去吧” 说完张昱拔足跟了上去,见凌霄在前身形飘忽,几个跳跃间竟快看不到踪影,当真是身轻如燕,快似流星,张昱见此心想:“大哥轻功绝世我不如也,若不是内力不弱如何追的上?” 见前面那人脚力也颇快,但却比不上凌霄,眼见奔至山头二人也越来越近,凌霄喝道:“恶贼休想逃走?” 他喊着话凌空一翻已至那人前头,挡住了他的去路,凌霄瞧见此人面目时,也是露出笑意,但见面前此人六十来岁,头发黑白参半,生的贼眉鼠眼,此时神色极为难看,张昱几步来到近前看了一眼,吃惊道:“竟然是你?” 此人正是当日在开封城外,被风使武田梨风救走的方增,武田梨风当日救下方增不过是个偶然,见方增颇有妖邪之气,并且武艺不俗,是以说明身份又许下重诺之后便让他做了灵教的堂主。 方增自加入灵教风光无限,没少玩弄女子,而昨夜武田梨风败于张昱、凌霄二人之手,他回到落脚之地时,心情郁闷便狠狠训斥了方增一顿,方增没来由的被骂,心中也很是气愤但又不敢冲东瀛人发作。 待天亮之时,四处走走想散掉心中的不快,忽见有一名落单的女子,当下喜上眉梢,淫性大发的偷袭点了那女子的穴道,正欲行那不轨之事时,那女子忽然咬断了自己的舌头,方增大叫晦气,一掌毙掉那女子岂料却让其发出了声音,引来了张昱等人。 方增瞧见此二人面目后,心中大叫晦气,心想:“怎又碰到他二人?” 张昱冷声道:“方增你出身名门,却作恶多端,今日若不除掉你,不知将有多少无辜惨遭你的毒手” 方增虽见过二人,却不知二人武功深浅,冷哼一声道:“黄口小二胆敢在老夫面前口出狂言”就在这时只听一女子娇喝道:“大胆奸贼,没想到竟然是你?” 方增只觉声音异常熟悉,转过身瞧见三名容颜秀丽的女子,当下心猿意马想入非非,目光一时之间竟挪不开半分,说话之人正是赶到此处的张青儿,当她瞧见方增心中莫名的恼怒,于是出言相斥。 唐心见方增生的异常难看,那毫不掩饰的淫光神色让她极为不舒服,她转身对悟恶道:“大和尚若想让本姑娘救你师兄,也不难你去杀了这贼人,我便应了你” 悟恶一路来没少央求唐心,但她却从未应允救他师兄,此时闻唐心之言大喜过望,瞧那方增的面目绝非良善,而且方才那女子被其残害更显其恶,于是笑道:“姑娘可别反悔” 他大喝一声道:“阿弥陀佛,施主作恶多端,今日老衲要为民除害” 唐心之言方增自是听得,他见了悟恶那柄连环铲时,便识出悟恶,见今日身处绝境恐在劫难逃,冷声道:“悟恶神僧在江湖中受人敬仰,在下也很是佩服,今日不会因为一个女子之言,对付一名无名之辈吧?” 他不知悟恶有求于唐心,说出这番话也不过是想让悟恶顾忌自己的身份,不要对自己出手,他却不知悟恶的脾性,悟恶行事向来无所顾忌,又怎会被他片言片语所束缚,当下喝道:“老匹夫,你当老衲认不出你是华山恶贼,方增吗” 方增闻言心中一惊,顿时面如死灰般,当下跪下身来道:“求悟恶神僧大发慈悲,放过在下一命,在下感激不尽” 张昱喝道:“你当日被东瀛人救走,想必今日的身份也是东瀛人的爪牙,无论如何也留你不得” 方增闻言神色一阵变幻,忽然朝张昱奔来,一爪抓向张昱面门,他以为张昱年纪轻轻,武功自是平淡无奇,岂料手伸到一半,便大吃一惊,张昱见一爪抓来,他不闪不避隔着数尺之远一掌拍了出去,一阵龙吟虎啸之声直扑方增而来,他顿时觉得呼吸一紧,连吃惊已是来不及,一掌击在其胸膛飞出一丈有余,跌下山崖,接着便传来响彻山谷的惨叫之声。 张青儿刚才跟赵、唐二人说了方增的身份,只听唐心道:“真是死有余辜”众人见此地山峰地势陡峭,不宜停留,但觉此地距武当山门已是不远,便找了个平坦之地歇息了起来,以防突变。 武当被称之为当今武林泰斗,其原因自是出了一个了不得的人物,张三丰;更因为他的存在如今的武当,在武林中人的心目中更是难以逾越的圣地。 而沉静已久的武当,今日被阵阵喧闹之声所打破,因为今日便是召开“除魔大会”之日,武林各派人士为了驱除异族,蜂拥而至;有人满怀期待,有人摇头叹息,有人兴高采烈,各怀心思。 不过半日的功夫,武当广场之上已挤满了人影,武当弟子准备的席座早已不够用,同时也忙的不可开交,有站着的人暗骂武当小家子气,有坐着的暗想武当派果然名不虚传....也有人在议论那东瀛人如何的丧心病狂,有人还说东瀛人如何的武功高强,怕是抵挡不了...一时之间议论四起众说纷纭。 武当后山一处阁楼之上,屋里上首坐着两人,左侧坐立一名道人,他发丝如雪,头戴法簪,面色红润,身穿灰衣与以往不同的是今天的衣服干净了许多,言谈之间颇具仙风道骨之意,此人自是武当祖师张三丰。 而右侧一人则是一名僧人,他头顶竟有十二个棕白色的香疤,比起少林派的高僧还多上三个,他身披袈裟,面相端庄,神色温善,眼神平淡而深邃,似是在他眼里一切事情都可以风轻云淡,一举一动给人一种亲近之意,此人正是少林圣僧可慧禅师,此二人不拘泥与世俗眼光,一僧一道谈笑风生,若是让外人知晓恐怕要一阵错愕。 二人谈论当今武林局势,均是摇头叹息,张三丰道:“想不到将死之人还要遭受这等劫难” 可慧道:“阿弥陀佛,生生死死对你我二人来讲早已置之度外,如今做这么多,不过是给后辈稍留余荫罢了” 张三丰道:“可惜当年的三圣,已剩其二”可慧叹息道:“想是你我劫缘未了,否则也惨遭那异族之手” 张三丰感叹道:“你我都老了,如今的江湖已不属于你我啦!” 他话音刚落,忽听门外响起敲门声,张三丰道:“进来”紧着门被推开走进一名身穿道袍,透着一股精明之色的中年人,此人正是武当掌门,殷融阳。 他先是给可慧行了一礼,然后对张三丰道:“禀祖师,各门派能来的均已到齐,只等祖师主持大局” 张三丰拿起茶杯轻抿了一口,然后道:“噢,来了哪些门派?”殷融阳道:“峨嵋、崆峒、昆仑、青城以及五岳剑派,还有其他各帮派” 张三丰对慧可道:“人来的果真不少”慧可点头道:“是啊,就是不知真心参加大会的人有多少”张三丰又问道:“各派可有何异动?” 殷融阳道:“据下山打探的弟子回报,各派均发生过或大或小的异变,不是被东瀛人围攻就是门中出现了反叛,因此表面上各派均赶来参加大会,背地里或许有其他势力掌控也未尝可知” 张三丰道:“你安排门中弟子加强戒备,以防异变”殷融阳正色道:“谨遵师祖之命” 张三丰摆手道:“你且先下去,我稍候便来”殷融阳向二人行了一礼,转身退了出去。 第三百十二章(除魔大会2) 今日的天空显得有些昏沉阴暗,给人一种压抑之感,在武当广场东侧有一人,身穿黑袍,头戴法冠,她面无神色,却不怒自威此人正是峨眉掌门,赤风。 赤风身后站着一干峨眉弟子,正是邱酥禾等人,只听邱酥禾道:“师傅,已快正午了,怎还不见张真人?” 赤风喝道:“你一个小辈多等些功夫又打得什么紧?” 忽然抬起头看了一眼阴暗的天空喃喃道:“妙清师妹在峨眉看守,莫要出了什么事才是” 她话音刚落就见一人面带笑意走了过来,只见他身着灰袍,身型精瘦,手拿折扇,一举一动似透着一股奸邪之气。 他缓缓走向赤风抱拳道:“赤风师太请了,不远千里赶来参加除魔大会不知有何高见呐?” 赤风白了他一眼,冷哼一声道:“哼,我道是谁?原来是青城的老怪,贫尼能有什么高见,此次前来参会自是全凭张真人主持,共商驱敌之策,难不成韩掌门还有何异心不成?” 此人正是青城的掌门韩江子,为人阴险之极,江湖人称“笑面虎”是以武林大多门派对其都是避而不及,韩江子连忙摆手道:“师太这话可说不得,我身为名门正派哪敢有什么异心?” 赤风道:“青城派是名门正派不错,但传到了你的手里,要说正派可不见得吧”韩江子被嘲讽了一番顿时无言以对,自讨没趣的走开了,邱酥禾等人见此均是忍俊不禁。 旁边不远处坐着一名面带忧郁的尼姑,此人正是恒山派代掌门慧岚,原来自那日见了赵灵薇等人回山过后,便日夜观察那慧虚的一举一动,果然发现慧虚举止有异,细查之下发现那慧虚果然是他人假扮。 为了不打草惊蛇,她找来几名心腹弟子做帮手,悄然之下便制服了那假慧虚,本想从其口中套的一些消息,怎奈其手段诡异让她逃脱,无奈之下慧岚只好对恒山弟子讲明原由,众弟子便推举慧岚为掌门,通过一番整治之下,恒山倒也未伤元气,得知武当召开除魔大会,这才领着一干门人前来参会。 可让她意想不到的是,途中竟然有黑衣人突然杀了出来,经过一番争斗,伤了数名弟子,好在有惊无险上得山来。 此时虽坐在这里,可心里却焦虑不安,想着师姐慧虚究竟如何,她走后门中虽有部署,会不会再遭那东瀛人屠剿,是以始终带着担忧之色,只盼此次在张真人的主持下,一举清除异党,还武林一个安宁。 广场某处站着一帮人正是丐帮一众,此时秦九功看了看天色喃喃道:“此时已至正午为何还不见帮主来此,只盼不要出什么祸端才好?” 赵渊鸣道:“帮主武功盖世,能出什么事秦长老杞人忧天了”秦九功道:“但愿如此” 就在众人议论之时,忽听广场高台之上响起悠长的声音道:“诸位同道不辞劳苦远道而来,在此等候半晌,若是有怠慢之处,老道还请诸位海涵一二”他声音洪亮传出老远,顿时盖住了群雄的杂闹之声。 群雄闻声均是一愣,纷纷抬头往高台之上瞧去,只见台上中央不知何时站立一名满头雪白的老人,他身形高大,却慈眉善目神色可亲,毫无威严之感,但任谁也不敢小瞧眼前这位给人亲近之感的老人,在当今武林之中有着何等响亮的名头。 有人识得此人正是武林神话张三丰,神情当即高涨起来,当下站起身抱拳道:“张真人言重了,我等均是为攻讨异党而来,何有辛苦之说” 有人带头便有人附和,纷纷站起身来,忙表达铲除异党的决心,一时之间人人面带亢奋之色,足足过了半柱香的功夫,张三丰摆了摆手,众人这才逐渐安静下来。 张三丰道:“诸位同道,老朽发那英雄帖相邀诸位共商除魔之策,今日能相聚如此之多,看来均是看在老朽的薄面之上” 他话音刚落就听有人道:“这除魔大会乃武林共同之事,绝非张真人一人之事,那异族人一日不除,我中原武林便一日不得安宁,张真人乃世外高人,如今依旧心系武林,实乃当今武林之幸”他话刚说完便有人附和道:“是啊,实乃武林之福啊” 张三丰摆了摆手再次示意众人安静,待台下没了声音,他这才又道:“诸位既然如此有心,破那东瀛异族又何足道哉;但据老朽所知,那东瀛势力已遍布武林,其实力非同小可,前些日子竟是明目张胆大举进犯各大门派,想必各派也深有体会,可见其实力不俗,今日相邀诸位在此,就是想听听各派掌门有何高见?” 有人高声道:“张真人乃武林泰斗,您说如何我们便如何” “对,您说该怎么办,我们大家伙照做便是” “对...对...”过了一会儿群雄声音渐小,张三丰道:“依老朽之见,为今之计诸位应众志成城,组建一支除魔同盟,由内向外驱除异党” 有人道:“对,我们推张真人为盟主,驱赶异族”“我们推荐张真人为武林盟主” 张三丰冲四方抱拳道:“承蒙诸位同道瞧的起,但老朽这把身子骨也早已经不起折腾,这盟主之位还是让给诸派有能之人” 有人道:“若是张真人不做盟主,我点仓派第一个不服”他话音刚落便有人附声道:“对,除张真人之外,我谁也不服” 还有人道:“若是张真人有意谦让,少林的可慧禅师可担当盟主之位” “可慧禅师德高望重也可担任盟主”话不多时从西北角传出声音道:“阿弥陀佛,承蒙诸位同道看的起老衲,但老衲不问江湖事已久,此次应张真人之邀,上武当共商讨敌之策,实乃无奈之举,也无心岂靓这盟主之位,还是请诸位同道另荐有能之人” 有人道:“除二圣之外,其他任何一人我们都不答应,除非请来泰山贺老前辈” 关于贺云贤之死,江湖中还有很多人尚不知晓,此时有人提起,便有人当即反驳道:“贺老前辈此次之所以没来参加除魔大会,是因为其早已仙去,据说便是被这异族人暗害” 有人闻听纷纷露出震惊之色道:“什么,老前辈被东瀛人害死了” 还有人道:“不然,据我所知是惨遭小人毒手,并非东瀛人”一时之间你一言我一语又议论开来。 张三丰冲台下可慧对望了一眼,二人皆露出无奈之色,张三丰又摆了摆手道:“诸位且听老朽之言”见群雄安静下来才继续道:“云贤道友遭到迫害,对老朽来讲是痛惜不已,之所以会遭此苦厄,全拜那东瀛异族所赐,是以中原武林势必要铲除这股势力”话刚说完又有人大喊道:“对绝对要铲除...” 张三丰又道:“这盟主我与可慧禅师均不可胜任,而我中原武林向来以武会友,我们不如以比武的方式,从各派之中选出有能之人,来胜任盟主之位” 众人闻言又议论开来:“这张真人与可慧禅师不愿当盟主,还有何人能担此大任?” “我看少林的悟本方丈,在当今武林之中也是德高望重,由他担任盟主,是绝对绰绰有余” “武当派的殷掌门虽年纪轻轻,想必已得张真人的真传,其武功自是非同小可,由他担任也是可以的” “峨眉的赤风师太行事稳重,且又是名门大派仅次于少林、武当,由她担任也未尝不可” 那人话音刚落便有人反驳道:“我中原武林让一女子担任领袖,岂不让那异族之人取笑...” 就在群雄议论之间,忽然有人高喊道:“是不是武功高强便可担任盟主” 张三丰道:“不然,武功乃其次,主要是看是否有驱除异族之决心和领导之能,否则若有奸佞企图不轨之人,他武功再高也难当此任” 有人问道:“那该如何选举,怎么个比法?”张三丰道:“有心想做盟主之人,大可上台来设擂,最后胜出者若诸位同道信得过老朽,便由老朽与可慧禅师考量一番,他便可胜任盟主” 第三百十三章(除魔大会3) 他话音刚落,不知从哪个角落掠来一个大汉直奔高台之上,他身形飞快,眨眼便至张三丰近前,就在众人吃惊之时,那人道:“还请张真人指教几招” 就在说话之时,他已拍出一掌直奔张三丰胸膛而来,看似悄无声息,实则劲道非同小可,二人不过一步之遥,如此之近眼见是避闪不过,只见张三丰右手微举起手在胸前划了个圈,也不知怎的那本要打在胸膛的手掌,忽然拍向了一旁落了个空。 那汉子见掌力被对方卸去,并不吃惊飞起一脚又踢了过来,岂料脚还未至已被张三丰抢先一着抓住了他脚踝,本以为要把那汉子掀个人仰马翻,岂料他翻了个跟头,身子还未落地人已斜飘而来,不知从何处摸出一柄剑来,忽左忽右连攻数剑。 只见张三丰立在当地身子动也未动,手上一直在划圈,转的那汉子晕头转向,就在这时只听一声暴喝道:“何方宵小之辈胆敢放肆?” 台下群雄无不知张三丰武功已入登峰造极的地步,可多年来只是传闻,谁也没亲眼瞧见过,任谁也可敲出那不知名姓的汉子手段不俗,可在张三丰面前不过儿戏一般,看的台下群雄愣愣出神,心想:“不愧为当今武林神话般的人物” 喊话之人面容消瘦,身穿道袍,手持长剑正是武当清虚子,他之所以此时才上得台来,也是这么多年了头一次见张三丰对敌,也想看看祖师爷的手段,是以暂隐忍了片刻,但又觉得以如今张三丰的身份,对一个无名之辈出手实是有失身份,这才跳上台来。 那汉子听见喝声,身子一转退出一丈开外,抱拳道:“不愧只是在天下第一剑面前只输了半招,太极拳果然名不虚传” 此言一出台下顿时一阵轰乱:“天下第一剑是谁,此人如此了得让张真人都输了半招”有年纪稍长着陷入了沉思,猛然想起来道:“三十年前有传言,司马长空与张真人比试在其手中输了半招,此后便冠许天下第一剑的名头,看来是真的” “怎么没听说过此人”“听说此人自那一战过后被张真人所伤,生死不明”一时间众说纷纭,而张三丰不可置否道:“司马长空剑术冠绝今古,老朽就是输了半招,也不觉得损了颜面” 说着见可慧投来目光向他轻点了点头,他看了面前大汉一眼,暗想:“此人剑术与司马长空颇有渊源,二人究竟是什么关系,司马长空销声匿迹多年,生死不明难不成还在人世,此人来此究竟又有何目的?” 那汉子恭恭敬敬朝张三丰行了一礼,然后朝台下冷声道:“在下无名之辈,也无心那盟主之位,只是听说当今武林各派,不过都是些徒有虚名之辈,今日借机来此还请各派掌门不吝赐教” 他说话声音异常难听,神情古怪似有轻蔑之色,台下众人见此无不愤然,暗想:“此人究竟是谁,竟然如此狂妄,以一己之力挑战各大门派?” 此人披头散发,模样怪异,双目时而空洞,时而露出精光,时而又有睥睨天下,傲视今古之色,着实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台下的岳虎一眼便认出此人,当下大骂恶贼,此人正是当日在泰山之巅与张昱交锋受伤之后的无名,想不到沉静许久的他,今日会出现在除魔大会之上,扬言挑战各大门派。 群雄早已按耐不住跃跃欲试,但此时的清虚已在高台之上,他闻听此言也觉此人猖狂之极,当先剑锋一抖喝道:“贫道不战无名之辈,留下个万儿吧” 无名道:“在下无名领教武当高招”就算生死大敌,在临敌之时也只会挑战对方个人,少有把对方背后的势力说出来,他此时说“领教武当”而不是“阁下”已是表明了挑衅对方的门派而非本人,若对方出战也自是表明了他是以门派的名义,而非己身,无名说出此话无不彰显出了他的,嚣张跋扈、猖狂自大亦或豪气冲天。 清虚喝道:“狂妄之辈”他话音刚落剑锋一抖直奔无名而来,他见无名在张三丰手中走过数合,虽是不敌张三丰却也可瞧出他手段非凡。 是以清虚先发制人,当先一招“仙人指路”直奔无名而去,就在离无名一尺之距时,无名却后发先至长剑一抖斜刺清虚肩头,清虚微微侧身又连刺出两剑,无名见对方剑招刚中带柔,也不敢小视,举剑一一格挡开来。 二人你来我往眨眼便相交十数招,那无名招招惊奇,清虚剑法也颇有造诣,一时之间竟斗了个旗鼓相当,台下群雄见此均想:“无怪那无名之辈胆敢放出狂言,也是有些本事” 二人又相交数招,那无名忽然道:“多谢赐教”他话音刚落清虚一愣,以为他要闪身退出,岂料他非但不闪,猛然变招一招“玉女穿梭”刺了出来,清虚回剑格挡吃惊连连喝问道:“你怎会我武当剑招” 无名再不接话一连又攻数招,均是他之前使过的招数,台下有使眼色之人顿时又议论起来:“此人是谁?当真与武当有着渊源不成?”。 武当众人见此无不骇然,气愤不已,谷虚道:“这贼子何曾学得我武当剑法” 殷融阳皱眉道:“此人武当剑法使得娴熟之极,绝非现学现卖,恐早就对我武当剑招研究颇深” 清虚见对方把武当剑法使得如自己一般无二,若非敌手他还错以为地方是同门师兄弟,清虚震惊之余冷静下来,若是任凭对方如此放纵下去,武当今日可就要丢了脸面。 想到此节,清虚剑招也是陡然一变,一记“斜飞式”以一个惊奇的角度刺了出来,无名果然大骇之余,急忙避闪,好在及时若稍有怠慢半分,肩头定会被穿个窟窿。 清虚抢占先招,一连又“刷刷刷”刺出几剑,果然那无名经受不住连忙换招,可清虚得理不饶人,猛然跃起一招“天马飞瀑”由上而下直刺无名头顶,这一招声势惊人。 无名又是一惊,眼见避闪不及,手中的剑竟然直遥二上,就在二人长剑相交之时,无名的剑犹如飞蛇一般缠上了清虚的剑,清虚见此骇然失色,眼见就要缠上手臂,急忙把剑松了手,身子向下的势头猛然一顿向边侧移而去,而那长剑被无名缠住之后,“唰”的一声甩了出去,直插在擂台边缘直没至柄。 台下见清虚临危之时,猛然使出了“武当身法”众人无不发出喝彩之声。 无名占了上风,不容清虚有喘息之机,身子爆射直奔清虚,清虚手中没了兵刃,显得有些局促起来,就算使上了“太极拳法”也不过相交了五招,只听台下殷融阳大喊道:“师兄小心” 虽得殷融阳提醒,可依旧慢了半分,清虚的右肩被挑中,鲜血顿时涌出,谷虚叹息道:“唉,师弟太过急躁,若用上太极剑法与那贼子周旋何故遭此惨败” 无名收剑冲武当众人喊道:“可还有哪位武当高人上台赐教”他方才已出言挑战各派,而此时清虚败下阵来,则说明武当已败了下来,就算武当中人此时再派高手应敌打败了无名,也会另他人耻笑。 清虚强忍疼痛喝道:“好贼子你从何处学来我武当剑法,从实招来?” 无名道:“若武当还要应战请亮出高招”清虚冷哼了一声,退了下去,来到殷融阳身边道:“师弟,为兄给本派丢脸了” 殷融阳却担忧道:“师兄你的伤势不要紧吧,此人行那不义之举,若有人借题发挥也由他去,师兄不必在意”清虚叹了口气点了点头,有弟子上来给其包扎伤口。 无名扫视了台下一圈,朗声道:“可还有人上来赐教?” 台下各派见此均想:“此人如此厉害,连第一门派都给打败了,我们若再上去岂不是自讨没趣” 也有人想“少*当一直占据武林半壁江山,今日武当在诸派面前丢了颜面,我们若是将此人打败岂不是要盖过武当一头,看他日后还敢不敢自诩武林第一大派” 第三百十四章(对战无名1) 就在台下争长论短拿不定主意之时,一人怪笑了几声,随着笑声人已奔掠至擂台;那人模样精瘦,颚骨很高,装扮不俗,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毫无正经之色,手拿折扇,冲名无笑道:“嘿嘿,狂妄鼠辈胆敢在群雄面前放肆,今日我青城派就出手教训教训你”此人正是韩江子,有知晓他品性者无不摇头,无名也不气恼,淡淡道:“请亮出高招” 他又哈哈大笑了几声大喝道:“好”说着话他收起了笑容,猛然合拢了扇面,一个箭步直冲无名,只见他手中毫无动作,当人掠至无名近前时,手中的折扇突然打开,手一抖只听“嗖嗖嗖”几声细响,数枚黑针射了出来。 台下众人见此无不暗骂韩江子卑鄙无耻,可如今面临大敌,却也没有人说出来,无名也是一惊,如此近的距离眼见避闪不及,他长袖一抖竟然把那黑针给尽数兜了去。 韩江子见此瞳孔一缩微微一愣,笑道:“好手段”话音刚落,手中的折扇横甩了出去,直削无名脖颈,只见那折扇在转动之时,扇面顶端突然闪出一拳利刃,寒光闪闪,犹如锯齿一般,这若是让它削中哪还有命在。 无名连忙抽剑来挡,本以为会把那扇子击落,岂料它在空中转了一个圈,又回旋到了韩江子的手中,见他一出手便逼的无名险象环生,虽手段不大光彩,但台下仍有不少的喝彩之声,纷纷叫好,也有人喝道:“好什么,这不过街头打把式,耍杂技的无耻招式,被他拿来对敌,也只有这种厚颜无耻之人做的出” 只见台上韩江子冲无名笑道:“怎样,我这招千回百转可还行?”无名冷声道:“不足一晒” 韩江子不以为意讥笑道:“那就让你尝尝我这招百鸟朝凰的厉害”他说着话,急掠无名而来。 身形未至,手中一连又打出数名飞针,他身子飘忽不定,忽上忽下、忽左忽右,轻功造诣不浅,台下群雄只听到一阵“叮叮当当”的铁器撞击之声。 有眼尖之人细看之下,只见那无名周身的飞针,犹如雨点一般向他倾泻而下,嘲笑那韩江子之余也不禁收起了轻视的心思,台下群雄均想:“若是我身处此地,未必能夺得过” 韩江子见对方剑招之快超乎想象,他也有些急了起来,手一抖一招“悲虎手”奔无名而来,无名本来见对方飞针密不透风,似是用之不尽,也暗暗心急,可此时见对方突然探来一抓,他冷笑一声喝道:“来的好” 此话被韩江子听了去,心中“咯噔”一声暗道:“不妙”想收手时已来不及,只见无名侧身猛然拍出一掌,直击在韩江子左肋,顿时一股寒气侵袭全身,同时大叫一声“啊”跌出台下,青城弟子见此大惊失色,忙扶起韩江子回到原位。 韩江子又觉一股热浪涌上心头,同时还有一股寒气,冷热交替之间,使得他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红,猛然吐出数口鲜血来,昏死了过去,想是受伤极为不轻,群雄见此还有企图上台挑战者,无不露出惧意,纷纷将目光扫向各大门派。 台下东南角有一干僧众,正是少林派,而此时的少林自是以可慧禅师为首,可慧端坐在木椅之上一直不曾说过一句话,而他身后的悟本等人却议论开来。 悟因道:“那无名所使招数看来非同小可,如今各派均不敢上台,师兄你看...?” 悟本眼色微眯道:“阿弥陀佛,此人只图挑战各派,不图那盟主之位,其做法便使人捉摸不透” 悟因若有所思道:“师兄,我看此人挑战各大门派,不过是想争个天下第一,而且他刚才不也说了天下第一剑的名头” 悟本道:“实不知此人究竟有何意图?”只听可慧悠悠道:“如今内乱四起,贼寇未荡,紧要关头又发生内乱,真不知我中原武林将要面临何等的劫数?” 几人正说话间,便听那无名朗声道:“不知还有哪个门派上来赐教?”就在这时只听一女子叱喝道:“无名之辈休要张狂,待贫尼来会你一会” 那女尼喊着话,一个纵身已跃上了高台,可慧问道:“这位师太可是恒山之人?” 悟本道:“禀师傅,据弟子所知,各派均遭受过异变,而五岳剑派的各掌门更是被东瀛人所掳,最近听说为丐帮所救,但不知何故各派掌门均未回山,而此次五岳剑派来参加大会,除泰山、衡山两派外其他均有代表参加,这位师太便是现任慧虚掌门的师妹慧岚,据说乃是暂代掌门”可慧闻言点了点头。 慧岚身披蓝白袈裟,双目如星,神色坚毅,虽是一介女流,身形也显得瘦弱,可自她踏上擂台的那一刻,也无不被台下群雄称赞,暗自挑起拇指。 慧兰手持长剑,剑指无名冷声道:“贫尼恒山慧岚,来领教阁下的高招”无名道:“请” 慧岚纵身挺剑便刺,身形快如疾风,无名举剑来挡;但见慧岚使得乃是“雨花剑法”招数绵密且严谨,虽不如无名剑法凶悍,却毫无破绽,二人剑影朦胧几个照面已相交数招,只看的台下不少人都是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二人又相交数合,慧岚见无名怪招频出暗想:“此人果真绝非等闲之辈,看来倒是我托大了”但她向来自尊心极强,此时已上得台来,怎肯轻易退去。 无名见慧岚剑招轻柔,周身护的密不透风,一时也攻克不下,暗想:“若不动些手段,待会若有硬仗我岂不是要吃亏” 想到这里,他剑招越发凌厉起来,他削向慧岚肩头的剑,若要再往前两寸便刺伤了对方,岂料不知为何他却又踢出一脚,这一记便显得有些多余。 慧岚以为他求功心切乱了分寸,一直坚守的她却忽然挺剑来刺对方小腹,无名剑一摆便格开来,左手忽然一掌拍出,见对方掌力带有阴冷之气不敢应其锋芒,急退而去。 怎奈她本已身处在高台边缘,此时未留神之下,后脚一落空就要摔下台去,急中生智的他脚一较劲,如同被粘在了擂台边角一般,身子硬生生侧移了回来,台下群雄见此喝道:“好功夫” 接着就听有女子喊道:“小心”就在她回身之际,便见无名一剑直刺了过来,剑气逼人眼见不可抵挡,只见一个人影蹿了出来,只听“唰”的一声响,便把这一剑挡了回去。 慧岚心有余悸,待回过神来见面前立着一名身穿黑袍的道姑,刚才喊话之人也正是此人,只见她回身抱拳道:“慧岚师妹,你没事吧?”这人正是峨眉掌门赤风。 赤风与慧岚早年间也着一些交情,而恒山的异变她也知晓一二,刚才见慧岚不敌将有性命之忧时,便挺身而出,挡下了无名致命的一击。 慧岚面露羞愧之色抱拳道:“多谢师太出手相救”赤风摆手道:“师妹你累了,先下去歇息吧,让贫尼也来讨教几招”说着话的同时,声音已越发阴冷起来。 赤风转过身双目如电般盯着无名,慧岚道:“师太小心”她跃下台来,众弟子忙拥了上来询问伤势。 赤风上前两步抱拳道:“在下峨眉赤风,领教阁下高招,阁下若是需要恢复气力,大可休息片刻” 无名道:“不用,请”二人说着话却无人先出手,赤风只是手握拂尘盯着对方,赤风虽是看过无名几场硬仗,但其所使用的怪招,让她摸不着半点头绪,更瞧不出是何门何派的武功,是以她也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不敢大意。 第三百十五章(对战无名2) 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忽然无名身带劲风疾驰而过直奔赤风,伸手便打出一掌,赤风在台下见识过此掌之威,不敢硬撼,侧身避过右手一摆拂尘,带着劲风刷向了无名后背,接着又是“呲”的一声响,无名人未回身,剑如长蛇般卷了过来,接着左手又打出一掌。 赤风一惊,手腕一抖松了拂尘,脚尖一点往后退去,猛然一个翻身又跃了回来,一招“百花齐放”那拂尘突然散了开来犹如螺旋一般,直袭无名,无名也是不曾见过这等奇招,一时不知如何应对连忙躲闪。 台下武当派人群之中,张三丰手捻胡须问道:“这位峨眉师太,不知是紫叶、紫华哪一位的高徒?” 殷融阳躬身道:“禀师祖,是紫华师叔”张三丰笑道:“他手上拂尘的功夫很是了得啊” 殷融阳点头道:“是啊,据说是赤风师太自己所创,当年经过紫叶、紫华两位师叔修正,已自成一套武学”张三丰点了点头。 殷融阳又问道:“恕孙儿见识浅薄,看了那无名几场打斗,却看不出他的武学出处,而这无名之人武功之奇绝非泛泛,为何此人在江湖中半点传闻也无?” 张三丰沉吟了半晌道:“你不知也不奇,此人要说起来历,也是非同小可,老朽也是经过一番推断才识出此人” 殷融阳、谷虚及众人闻言无不吃惊,只见台上二人已相斗二十余招,赤风招数奇特一时间与那无名竟然斗了个旗鼓相当。 张三丰双目微眯低声道:“此人便是天影门之人”殷融阳似是如梦方醒般一拍额头道:“啊,真是经师祖这么一提,我倒是瞧出此人招数与凌贤弟颇有暗合之处” 张三丰轻叹道:“若论起身份此子还是凌霄小友的师兄,此子也是天纵之姿,可惜...可惜” 殷融阳道:“莫非其中还有一段曲折?” 张三丰点头道:“当年此子拜司马长空为师,很为司马长空看重,并尽得其师真传,只可惜为人极端,痴迷武道更是不惜一切手段,要将武林各帮各派武学集于一身” 殷融阳惊道:“啊,二十多年前挑战各大门派,并且提出若是他赢便换得对方门派一套武学,据传很多门派都输在了其手中,竟然是他” 张三丰道:“正是此人,想不到你竟记得此事” 殷融阳道:“当年此人挑战本门那一战孙儿也亲眼瞧见,张师伯挫败此人,据传此人经过此役以后便消失了,没想到今日却出现在这里,不仅挑战各派,还大有傲视群雄之意” 谷虚道:“不然,听说当日贺前辈大寿之时,此人曾在泰山之巅与五岳剑派的各掌门比武,但均败其手,最后被上次助我武当的那位张少侠击败” 张三丰诧异道:“噢,竟还有此事...” 谷虚道:“孙儿也是前不久听弟子所传,不知真假” 清虚道:“此人不知从何处学来我武当剑法,不知其他门派...” 他话音刚落,就见那久战不下的无名,突然刺出一记“秋风落叶” 台下清虚吃惊道:“这是峨眉的回风拂柳剑,难不成当年此人击败了峨眉的高手,赢得了剑法秘籍” 台上赤风见无名突然用上了峨眉剑法也是惊骇不已,虚晃一招跳出圈外喝斥道:“好贼子,如何会我峨眉绝学?” 无名并不答话,疾步上前连连抢攻,这几招均是“回风拂柳剑”的奇招,有此造诣绝非朝夕,想必也是用了不小的心神,赤风在惊疑之下竟慌了心神,在这几招之下几次险象环生。 无名又一招“梨花带雨”袭来,赤风心知下一招便是“桃李代僵”乃是由虚而实,是以想好了应对之法。 赤风一剑格挡开来,准备用下一招出奇制胜,岂料对方剑招突变,以一个看不懂的姿势挑向自己面门,紧接着一股劲风袭来,直奔自己小腹,大惊之下连忙闪避,怎奈这两招来的太快,情急之下只得打出一记“穿云掌”二掌相交,对方力道刚猛,这一掌之下使得赤风退了两三步,对方也对了一步。 赤风刚想进招,只觉一股阴寒之气袭进全身,让她身体一颤,暗道:“不妙,那贼子的掌力竟然带有寒毒之气” 就在愣神之时,对方又持剑击来,赤风知晓此时已身受内伤,若再用强恐怕将会伤及性命,想到这里大喝一声道:“贼子,贫尼自认敌你不过,但与群雄为敌你必定难逃一死” 说完便跳下高台,群雄瞧在眼里有人暗想:“峨嵋派也不过如此”也有人道:“此人武功非同小可,赤风师太能与其周旋如此之久,也是过人之辈” 武当乃武林第一大派前番已自落颜面,而赤风明知敌将不过,她又何必持强再拼上性命,是以把无名推上众矢之地,便退了下去,回到峨眉当中连忙暗自运功调息。 方才武当议论之时,少林悟本等人也从可慧之口知晓了这无名之人的来历。 悟本见赤风败退并未吃惊,悟本道:“此人掌力颇有古怪,无论是前者那韩施主,还是赤风师太,均是接其一掌过后才败下阵来,不是手掌涂有剧毒,就是掌法阴毒之极,不过看此人自恃武功不凡应不会行那卑劣之事,如此看来便是后者了” 悟因跃跃欲试道:“师兄,如今各派也均已试过,没上台的门派想必再见识过此人的武功后也没那个心思,看他们的目光,定是都在期待着我少林将会如何应对” 悟本道:“不知此人究竟有何企图,师弟你去试他一试,但须小心才是” 悟因喜道:“是师兄,我理会得”就在台下群雄议论哪个门派该出场时,悟因纵身一跃上了高台,单手立掌道:“阿弥陀佛贫僧少林悟因,前来领教施主高招” 群雄见此纷纷露出高涨之色喊道:“是少林神僧之一悟因禅师,由他出手这恶贼当可击败” “是啊悟因禅师出手,必定手到擒来”还有人道:“我看不尽然,武当、峨眉两大派都败下阵来,则说明此人觉非泛泛,我看这必定将是一场硬仗”一时间群雄七嘴八舌便议论开来。 第三百十六章(对战无名3) 台上二人自是不以为意,无名道:“请”他话音刚落就见悟因先发制人,一拳打来,这一拳足有开碑断石之力,若落在人的身上那还了得。 无名不敢大意急忙闪身躲避,刚避开几分,身形未稳,悟因第二拳又袭上面门,无名侧头避过同时手腕一抖,一剑也刺了出去,拳风在耳旁擦过震的耳朵隆隆作响,其威力可见一斑。 悟因见对方长剑袭来,不仅不避头一低反迎刃而上,伸手往无名的手腕抓去,他使得乃是少林绝学“鹰爪功”这一记为“拧”字要诀,单练此招便用了数年苦功,这一击没有千斤之力,也不逞多让,莫说人肉就是石头在这一爪之下也拧个粉碎,是以无名的手腕再有劲道,也不敢以身试险,手腕划了个圈避了开来,同时剑锋又削向了悟因面门。 悟因这一击声势惊人,其劲道与速度都非同小可,他没想到竟是被对方轻易躲了过去,见对方剑锋袭来容不得他多想,头一偏避了开来本以为对方将要变招,岂料就在自己偏头之时,对方之剑突然软了下来,如软鞭一般直往脑袋卷来,他这才想起对方使得乃是软剑,也没想到竟然还有如此怪异的招数,这要是被剑锋卷住那还了得。 他头一低一个鲤鱼打滚翻了出去,虽动作难看了几分,但却是有惊无险的避了过去。 悟因刚落地却猛然弹起一丈有余,在空中如雄鹰展翅忽然落了下来,直袭无名头顶,无名方一抬头对方已直遥而下,他来不及伸剑急忙闪身躲避,悟因方一落地便连抓出几爪,霎时逼得无名左支右拙。 “鹰爪功”乃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自祖师创下此绝艺以来,练鹰爪者甚多,而大器者翻看寺中记载也不过三指之数,更是无人可超越创此技的先辈,从而达到登峰造极之境;其原因,除缺乏恒心毅力之外,便是不知其次序步骤,未得其中诀窍之故。 鹰爪功秘籍前两页便有先辈留下真言曰“不知其次序,则易生畏难而徘徊不进;未得其真髓诀窍,纵外面之形式无误,内实少有是处,永属下乘矣”其难学的程度可见一斑。 而悟因身兼两门绝技“大力金刚掌”与这“鹰爪功”一门武学便使得人穷极一生,更何况两门绝技,是以他“鹰爪功”的造诣不过小乘之境而已,就是如此无名见识过武当柔而凶、青城奇而诈、恒山精而密、峨眉怪而妙,一时竟也被少林的凶悍勇猛所震慑。 台下群雄均已看呆,张大了嘴巴,喊了一半的“好”字却闷在喉咙,本想喊出可又觉得下一招更好,是以一时间竟然罕见的静得出奇,目不转睛的盯着高台之上,生怕错过了台上二人的一招半式。 无名又避过一爪暗想:“好厉害的鹰爪,让你也吃我一掌”悟因见无名左手方缩了回去,右手又向其肩探来,本来若是闪避更为有利,他却剑走偏锋软剑一抖只听“哗啦啦”作响,如巨蟒一般只卷悟因手臂。 悟因一愣把手缩了回去,低身左手又抓向无名腹下,就在这时无名左手也是一掌拍了出来,直奔其爪,悟因本知晓无名掌力古怪,可此时情急之下,竟使上了“大力金刚掌”变爪为掌,击了出去,二人掌力相交只听“嘭”的一声响,二人脚下用木板搭建的擂台都震烈开来,同时各自退了四五步,看来是各有千秋。 悟因感觉到虎口微麻暗想:“此人论起年纪比老衲可要小上许多,没想到竟有如此功力,果真不能小瞧与他” 忽然感觉到手掌略有冰凉之意暗道:“看来他所习掌法果然有古怪,我还是不要与其硬撼的好,否则将要吃那暗亏”无名也是抖了抖手腕,想是悟因的掌力也是绝非等闲。 悟因自成名以来,也少有如今日这般生死拼搏,此时也激起了他的一腔热血,大喝一声道:“阿弥陀佛”向无名急掠而来,伸手便是一招“猛虎推山”罡风紧呼似真有推动山河之力。 无名见悟因变爪为掌也是一怔,见其掌法声势浩大,不敢硬接,脚尖一点疾驰后退猛然又侧移了出去,身形简直犹如鬼魅一般,台下群雄看的又是一呆,悟因自愧不如暗想:“有此等绝学,竟然做了异人之狗” 若是凌霄在此也必定识得,正是自己“燕龙功”的招式名为“孤燕飞沙”悟因招数勇猛精奇,轻功却略有不及,接连打出二十多掌,每每将要击中之时,却被对方避过,又是一记“达摩拂袖”二人不过尺许之间眼见就要击中,却依旧被对方又避了开去。 悟因打的懊恼不已,此时无名心中已有了主意,暗想:“我若是再躲闪下去,那老和尚恐会说我是缩头乌龟,瞧我不起,让他瞧瞧我的手段” 想到这里见悟因一掌劈来,他猛然“唰唰唰...”一连刺出了五剑,那悟因顿时惊骇失色,吃惊的并不是无名的突然反击,而是他不过眨眼之间便接连刺出了五剑,其速之快简直闻所未闻。 台下群雄本见无名被逼的只得连连躲闪,毫无还手之力,皆露出鄙夷之色,此时见无名那出手的奇速,不少用剑的人心想:“这等招数恐怕我练上几辈子也使将不出” 而张三丰及可慧禅师也惊叹道:“好快的剑法”突如其来的剑招逼得悟因顿时落入了下风,他手中也无兵刃,连连被无名抢攻也显得捉襟见肘,四处躲闪,他时而使出奇招,但在被动之下也显得不甚奏效,台下悟本见此眉头紧皱暗道:“如此下去师弟恐将落败,若他要再败便无人敢蹬台,这该如何是好?” 悟因也暗暗焦急,又避过无名的一记怪招,闪身之余一记“擒拿式”抓向无名手腕,无名缩手斜刺而上,悟因又扰过其剑锋打出一招“金刚裂石”他出手也是极快,无名见悟因又抢攻了回来大有反转之势,连忙也推出一掌“冰魂索魄”一人掌风如猛虎下山势不可挡,一人罡气如海啸翻腾摄人心魂,均是不敢硬碰各自避开退出一丈有余,二人均是心想:“好险。” 悟因见无名喘息似有絮乱之意,心想:“任你武功盖世,跟各派轮番比斗之下,还能有多少气力?” 此时就算赢了对方也显得不大光彩,但二人处境不同,悟因也顾不得这许多,大喝一声如蛟龙一般直奔无名,伸手便是一记“拿虎式”。 无名闪身躲开,手腕一抖一剑便横削了过来,这一剑正是“幻雷剑法”的一招“风林纤月落”人影交措剑气冲天,你东我西,你来我往一时之间又斗二十余和不分上下。 第三百十七章(左凡之谋1) 台下张三丰见无名使出那“幻雷剑法”暗道:“此子能将这套剑法使到如此境界,也是天纵之才,可惜的是天下第一识错了人”这般想着轻轻摇了摇头,忽然又想起什么来:“那位小友此时身在何处,为何不见其人?” 群雄被台上二人的武功所震惊,看的如痴如醉一时之前竟然忘了无名是何等身份,此时似是看一场同门切磋一般,各自暗暗比较:“这一招若是我使出来,那威力将会如何?” 丐帮秦九功看着台上二人道:“若是这少林也落败,我丐帮要不要出手” 赵渊鸣露出忧虑之色道:“帮主不在,我看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秦九功点头道:“此人剑法了得,就算我上去也远非敌手,看来是非帮主不可了” 而距此不远的岳虎也愤然道:“若是张贤弟在此,如何能让这无名之人在此张狂”转念心想:“也不住他现在何处情况如何?” 台上二人又斗二十余招,悟因脸颊早已见了汗,而反观无名比起他也好不了多少,忽然无名抢攻了几招突然收住了剑势,悟因见此也是微微一愣,就在此时无名一掌推了出来,同时听他喝道:“烈火焚天” 二人本在酣斗,无名突然停下使悟因稍有恍惚,见此掌犹如真龙吐火一般,一股另人窒息的热浪席卷而来,如此近的距离再要避闪已是来不及,情急之下悟因也是一口真气提上丹田,大喝一声:“金刚荡魔” 只听两声闷哼,各自吃了对方一掌倒飞了出去,接着均是喉头一甜吐出血来,悟因只觉体内真气翻滚,真犹如那熊熊烈火焚噬全身一般,暗道:“好霸道的掌力” 无名因搏斗多场,他武功比悟因也高出不了多少,悟因这一掌也是非同小可,是以他也被震的气血翻腾,神思飘然,二人竟然拼了个两败俱伤。 少林悟本见此忙冲身后道:“快去看看你师叔伤势如何”话音刚落,从他身后闪出一名僧人,正是当日凌霄上少林曾遇到过的周海,周海跳上高台扶起悟因道:“师叔你怎么样?” 悟因摆了摆手,见无名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站起身来,悟因也被周海搀扶起来,眼神竟有敬佩之意抱拳道:“阁下武功高强,老衲佩服,今日一战老衲认输” 此言一出台下顿时一片哗然:“连少林悟因禅师都输了,我们又有何人是其对手?”还有人道:“我看也不用再讲什么规矩,大伙一拥而上把此人拿下再说”“对,大伙一起上” 就在此时变故陡升,突然一声长啸从群雄头顶呼啸而过,群雄抬头只见一个人影飞速掠过,紧接着落在高台之上。 他几步来到悟因面前,悟因一愣不识此人还未出声询问,那人忽然拍出一掌,不成想对方突下杀手,这一掌又打的太快,悟因本想用掌相抗,可还是晚了半分,掌力正中其胸膛,顿时倒飞了出去摔在广场之上,大吐一口鲜血就此气绝。 而就在台上周海错愣之时,几乎同一时刻,那人又打出一掌直袭周海头顶,周海当场被打的*迸裂,命丧当场。 台下群雄被如此之狠毒的手段,也一时给震慑住了,稳稳了心神大骂道:“好贼尔” 少林僧众见悟因,被那贼人突下杀手,急忙来到其身边查看,悟本一探鼻息饶是位列神僧之首,禅法至深至厚,顿时湿润了眼睛,可慧来到身边见此大喝一声道:“阿弥陀佛,我佛慈悲” 他虽已超凡入圣,但见弟子突然殒命身前也痛惜不已,众弟子把悟因尸体抬了回去,悟本又命弟子将周海的尸身抱回,他纵身跳上高台单手立掌道:“阿弥陀佛,施主何故逞凶行恶?” 悟本面前这人,身穿锦绣白袍,头戴银冠,面似银盆,单手负背,四十多岁的年纪,此时的神色似笑非笑,那模样似任何事态都不曾放在他的眼里,此人正是左凡。 左凡抱拳道:“原来是少林悟本方丈,久仰大名,刚才无心之失还请方丈海涵一二”他这番话说的似是伤了人命,在他眼中只不过是拂了拂袖一样的小事。 悟本轻笑道:“阿弥陀佛,看来施主是被妖魔附了身,老衲便帮施主驱除那恶魔吧”他声音越说越高涨,显是也被左凡所言激荡了心神。 然而就在他说话的同时,未见他有何举动身子竟然飘了出去,直奔左凡,出手便打出一掌,乃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龙旋掌”只听见阵阵龙吟之声,伴随着层层罡风直扫左凡而去。 左凡神色一凝,丝毫不敢大意,他连忙翻身躲了过去,岂料他身型未稳,只觉头顶风声紧凑,来不及仰望腿微微一弯弹射了出去,刚一离开只听见“砰”的一声巨响,擂台竟然被砸出一个洞来。 左凡微微瞥了一眼暗道:“好险”就在此时悟本又是一杖扫来,此杖虽说分量不重,但在悟本这一扫之下实有荡开山河之力,他连忙翻身躲开,突然脚尖一点不再躲闪直奔悟本而来,他横踢一脚待悟本出掌之时,人却已掠至其身后猛然也打出了一掌。 悟本见对方身法如此之诡异也是一愣,只觉身后掌风袭来头也不回的也拍出一掌,二掌相交各自均是一震退出一丈之远,方才交手不过眨眼之间,台下也有不少武学宗匠只看的惊大了嘴巴,因不明左凡的身份暗自揣测心想:“刚击败一人这又来了个狠角色,还未与东瀛人动手,我们自己反倒起了祸乱” 左凡笑道:“悟本方丈武功高强,本座很是佩服”他话虽如此说但神色却毫无敬意,而又听不出讥讽之意,让悟本一时也琢磨不透其中的意味。 悟本冷声道:“阿弥陀佛,施主今日来此究竟有何目的,还请了讯一二,否则老衲就要除魔卫道了” 左凡微微一笑道:“方丈在武林之中德高望重,被誉为神僧,其禅法自是高深莫测,而此时神僧对于师弟之死,想必对本座抱有无尽的恨意吧,那可是犯了三毒之一了” 悟本闻言一愣,心想:“没想到此人竟是一语道破了老衲的心思,老衲此时可不就是犯了嗔戒”转念又一想:“此人早已邪魔入体,此时不为师弟也要为武林除去祸患,这也是大无畏之举”开口朗声道:“阿弥陀佛,施主既然对佛法了解至深,何故枉造杀孽,想来是已入魔道,今日老衲就要降妖除魔” 第三百十八章(左凡之谋2) 悟本言罢禅杖一挥直奔左凡,左凡急忙大喊道:“且慢”悟本当即站定道:“施主还有和话说?” 左凡笑道:“与方丈动武也不是不可,但得有个赌约” 悟本道:“是何赌约?”左凡朗声道:“若是本座侥幸赢得方丈,那武林盟主之位便交由本座” 台下群雄闻言议论道:“原来是为盟主之位而来,此人心狠手辣,心术不正,断不能让他做了盟主”“对,他做盟主是万万不可” 悟本道:“阿弥陀佛,此等赌约老衲做不得主”左凡突然冷声道:“如今可由不得你” 他话音刚落突然闻听“嘭嘭嘭...”几声巨响,广场群雄顿时感觉地面都是一震,紧接着就见距此不远的某处山峰竟被炸裂开来碎石飞溅,群雄顿时惊疑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张三丰与可慧神色也变得凝重,略感不安起来。 左凡冲台下拱了四方拱手朗声道:“诸位实不相瞒,如今武当山各处已埋下了*,若是诸位英雄商量奉本座为武林盟主,你们便可安然离去,如若不然就怪不得本座了”此言一出四下皆惊,如炸开了锅一般议论开来。 台下某个角落站立一帮人马正是五岳的嵩山派,而此时嵩山的掌门却是安长龙的大徒弟名叫杨烈,他挑了挑眼皮漫不经心道:“这可如何是好,刚才那被炸掉的地方只是给我们个提醒吧,就算武功再高如何躲得过*,不如就尊他为盟主吧” 有人当即反驳道:“杨掌门好没骨气,此人不分青红皂白打死少林高僧,一看便知图谋不轨心术不正,若是让他做了盟主,我中原武林岂不是均成了邪异之辈” 有人附和道:“是啊,况且除魔大会的盟主,是领导大伙儿驱除异己,此人虽不知身份但比起那东瀛人也不逞多让,断不可让他做了盟主” 悟本闻台下群雄不少门派动了恻隐之心,大有立眼前之人为主的打算,心里也着慌起来,把目光投向了可慧,见可慧紧皱眉头陷入了沉思之中。 悟本方想开口说话,只听台下有女子喝道:“好个东瀛的恶贼,当日攻我山门未让耳贼得逞,不曾去寻你报那伤我门人之仇,没想到今日竟自投罗网;放下你的身份暂且不论,就是害了少林神僧这一恶行,你今日也在劫难逃,还妄图染指我中原盟主之位,真是无耻的奸贼” 悟本闻言大惊,心想:“他便是东瀛人”转头瞧去,见说话之人正是峨眉赤风师太,原来她与无名交掌时已受了内伤,一直闭目暗自调息,却被大地的颤抖和巨响惊醒,睁开眼询问两旁弟子经过,当瞧见左凡时便一眼认了出来,又听两旁弟子说他偷袭悟因而至丧命更是怒不可揭,若不是此时有伤在身自知不是其敌手,早已冲上擂台。 赤风声音不小,众人闻言无不惊骇,又七嘴八舌的议论开来:“此人便是东瀛人,据我听说东瀛人生的奇形怪状,高大威猛,何曾似这般与我中原人无异” “是啊,我听说东瀛人说话稀奇古怪,此人说话与我中原一模一样,如何是东瀛人?” “此人心黑手毒,恶贯满盈不是那残害我中原同道的东瀛贼人,还会有谁,大伙儿不要被他邪恶的外表所蒙蔽” 悟本喝道:“阿弥陀佛,原来你便是那东瀛人,害我师弟还想做盟主,当我中原武林是儿戏?” 他话音刚落就听台下四周噪声一片,就听有人喊道:“不好啦,我们被无数的黑衣人包围啦,看人数不下数万,这该如何是好?” 悟本一惊神色越发难看起来,只听左凡面朝群雄朗声道:“诸位莫要急,请听本座说几句” 左凡见众人怒目而视,他却是毫不在意,顿了顿继续道:“自古以来,天下有能者居之,而本座所知大宋王朝时期,也并非汉人独大而是各国并分天下,北有辽国、南有大理、西有夏国、还有吐蕃;而今大明王朝天子昏庸无能,与其叔叔交战,导致百姓民不聊生,而我东瀛主上爱民如子若是他做了皇帝,势必会让中原各地享那太平盛世,是以此番还请武林各门派不要插手朝廷之争,待他日功成之时,各派均是有功之臣,我奏明主上必定赏赐各派黄金万两” 台下群雄闻言无不失色,纷纷愤然喝道:“原来东瀛人竟有如此之大的狼子野心,我中原无论如何,还轮不到你一个异族来评说,今日势必放你不得” 各派首脑闻听此言,才知左凡来此的目的,原来是借助除魔大会群雄聚首在此,威逼利诱之下企图来说服群雄归降,虽有不少东瀛人掺和群雄之中,但仅凭几句话怎能动摇群雄的忠义之心。 左凡见群雄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心里也一阵盘算,他来到张三丰近前抱拳道:“张真人乃是世外高人,对于本座的提议您感觉如何?” 张三丰微微一笑道:“异族之人胆敢在我中原群雄面前称雄称霸,依老朽来看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左凡闻言神色显得不太好看,冷声道:“当日真人所中那百花断魂钉,其毒性本座是知晓的,料真人神功盖世也不会好的如此之快” 张三丰依旧笑道:“阁下是否要试上一试?” 只听悟本喝道:“施主就不必再耗费精力了,今日你是离开不得武当山了” 左凡回过身来笑道:“悟本方丈恐怕还不清楚如今的局势,你们的生死不过在本座一念之间,若遵从本座之意奉我为主,也还罢了,若是不从...” 他话还说完只听老远传来一声朗笑,高声道:“若是不遵那当如何?”那人不知从何处掠来,声音由远及近,接着群雄就见一人从自己头顶飘然而过,身形真似那生了翅膀的雄鹰,在空中来去自如。 那人疾步掠上高台冲左凡一抱拳道:“多日不见先生别来无恙啊”左凡笑道:“我当是谁敢放如此豪言,原来是凌贤弟,从他们手中逃出你当真是有几分本事”此人正是凌霄,凌霄笑道:“多谢夸奖”。 凌霄与张昱等人,在半山腰静候那预想中的变故,眼见时值正午仍没发生任何惊变,不禁焦急起来。 岂料张昱正欲吩咐众人齐上武当,突然不远处的山峰之上响起爆炸之声,响声震天,一时之间使得众人耳畔传来轰鸣之声,似是都失去了听觉。 张昱大喊道:“不好,他们不知从何处埋了*”就在此时只见山下不远不知从何处涌出无数的黑衣武士,纷纷朝山上奔来,张昱对凌霄道:“大哥除魔大会必定发生了变故,你速去山上看看情况如何,若有必要之时,你集结山上英雄咱们里应外合共抗东瀛人” 凌霄点头,正欲拔足忽然想到什么便道:“也不知他们究竟埋了多少*,为了避免伤及山上的豪杰,贤弟需速速找寻出来才是”张昱露出凝重之色点了点头。 凌霄转身往山上奔去,不大一会已至山门,急忙来到广场,只见场内中央的一座高台之上,老远便瞧见台山站立几人,其中一人仪表非凡,神色傲慢,正是左凡,此时正听左凡说那威胁之言,当下顾不得其他便来到场中。 第三百十九章(凌霄再援) 少林、武当识得凌霄者无不露出喜色,悟本来到凌霄近前道:“阿弥陀佛,凌施主从何而来?” 凌霄道:“方丈此事说来话长,如今大敌当前还是改日再叙”悟本点了点头,接着二人把目光均投向左凡,左凡笑道:“就是你到此处也是无力回天,我一声令下,便可让此地自恃武功高强的各派灰飞烟灭”其实台下群雄虽口中说着激昂的话,心里也着实惊慌,此时听左凡之言更是心惊胆战。 凌霄露出玩味之色道:“阁下大可一试”左凡见凌霄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心中犯起狐疑心想:“难道他手中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手段不成,今日本座势在必得,任你天大的本事也阻挡不了”想到此处朗声道:“本座念你修行不易,多次有意招揽没想到你却如此不识时务,武当各处已被我埋下无数*,而山门之外我的人马已把此处层层包围,若你又反悔之意,此时再给你一次机会,否则...” 凌霄微微一笑,然后冷声道:“先生是聪明之人,在下既然敢上得山来,就不怕你的威胁”武功和大炮相抗,他心中也着实没把握,暗自揣测:“也不知贤弟究竟有没有得手?” 左凡冷笑道:“看来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说着手一挥,本来预想之中的炮响之声并没有响起。 台下的群雄听到二人的对峙,也早已惊慌失措,就在左凡挥手发出讯号时,更是惊的屏住了呼吸,此时见左凡挥了几次手并没有发生任何异端,沉静了许久的群雄不禁大笑起来,凌霄也松了口气,心道:“果然没让我失望” 只听台下有人嘲笑道:“这东瀛人是想变什么戏法吗?”左凡闻讥讽之言,神色罕见的露出紧张之色,心中暗想:“难不成出了什么变故?”这般想着目光朝对首的山峰望去,只见山峰并无奇异之处,暗骂属下办事不利。 就在这时只听场外喊杀四起,凌霄见此心想:“想必那黑衣武士已杀了上来”当即大喝一声道:“各位武林同道山外有人接应,大伙快快杀将出去” 此言一出众人惊骇之时,也回过神来纷纷安排门人领着头便往山门外杀去,而就在各派动身之时变故陡升,场内有许多帮派竟然突然持刀攻向了同伴,那人临死之时还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神色,这些人均是东瀛人安插的人手,一时之间敌我不分打杀一片,乱作一团又一团。 凌霄见此也是紧皱眉头,冲左凡道:“东瀛人好手段”左凡笑道:“过奖” 凌霄厉声道:“不管如何今日你休想离开”左凡道:“那就要看阁下的本事了” 凌霄不再说话拔出身负的长剑直奔左凡而去,就在这时擂台边缘盘坐的无名突然起身,挺剑挡在了左凡面前喝道:“你先走,此人我来应付” 左凡微微点头拔足夺路而走,悟本见左凡与无名果真同属一路,又怎能容左凡轻易离去,挥着禅杖便挡在了左凡面前,一杖便横扫了出去。 就在此时台下有人喊道:“悟本方丈我来助你”喊着话那人已掠至近前,举剑便朝左凡削去,悟本瞥了一眼见正是武当殷融阳。 悟本知晓若是单打独斗的较量,当今武林之中能胜的过他不过寥寥几人,这左凡虽武功不俗他自问还是可以应付,但如今左凡并无与其纠缠的打算,一心要走,如此以来他自问是拦将不住,若有殷融阳相助,二人拦他一人自是不在话下。 果然相交数招后,左凡见一时无法脱身,只得专心对付二人,少*当向来极少联手,更别说两位掌门人共同对敌,先不说武林之中有没有这种厉害角色,就是有二人自恃身份也不会同斗一人,可如今形势所迫,二人也顾不得这般许多。 殷融阳使得乃是“太乙玄门剑”当年师祖张三丰承得全真大法,以武术演道意,悟明剑理、知剑性,追人剑合一,后武当弟子俞莲舟论此剑法曰“翻天兮惊鸟飞,滚地兮不沾尘,一击之间,恍若轻风不见剑,万变之中,但见剑而不见人。” 如今其剑法对武当弟子来说也是必学剑法,其剑法特点是快慢相兼,刚柔相含,以身带剑,神形之中要做到形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神合。 六合之中亦需要手、眼、身、法、步神形俱妙,对身法要求极高,是以习者虽多能入佳境者却是屈指可数,此时在殷融阳手中却发挥的淋漓尽致。 左凡几次险象环生,衣服也被挑破了几个大洞,台下有武当弟子瞧见无不惊叹,张三丰也是暗暗点头。 左凡应付一人也要小心对付,更况是两人,闪开一记悟本的禅杖退出五尺开外喝道:“两位掌门均是当今武林响当当的人物,如今却联手对付一人,难道就不怕被武林同道取笑” 悟本道:“阿弥陀佛,如今除魔卫道也顾不得区区虚名了”其实他有意为师弟悟因报仇,招数也显得越发凶恶,只打的左凡心惊肉跳,他话音刚落先是一杖横扫而来,在左凡闪避之时又打出一记“龙旋掌”。 龙旋掌乃是少林一门至高入圣的外门掌法,向来以刚烈见著,悟本在此套掌法之上,也耗费了不小的心神,此时已入登峰造极的地步,自比那初始创始这套掌法的先辈也不逞多让,由此可见已到了何种境界。 这若是被击中必定道消身陨,左凡如何大意得,见掌风袭来,他也是一记“飞焰掌”打了出去,可掌未落身后剑芒一闪,心知有异不得已之下又收了掌力急忙避闪,再看此时的他已是满头大汗。 就在暗自焦急之时,一个人影几个闪动来到台上,一言不发直奔悟本而去,左凡见来人面目,当下露出喜色,只见此人身着东瀛武士黑服,梳着髡头五十多岁,两道白眉很是奇特,手持钢刀与悟本一个照面已相交数合。 此人在灵教之中与左凡乃是同样的身份,左凡是左护法在教中出谋划策,也被称为军师,因了解中原的风土人情及人性,是以收服了很多中原势力为其效命,而行事也大多都是在明处。 而眼前的髡头人则是教中的右护法,其名为百地藤因,真正的护教护法,其武功除教主之外左凡也略有不及,其人擅长隐匿是以行事向来在暗处。 悟本见百地藤因刀法古怪,刚一上手就不敢大意,禅杖带着罡气与对方眨眼之间便相交数合,看情形是各有所长,一时之间竟是僵持了起来。 左凡少了一个对手自是大觉轻松,但此时却不是交手的时候,如今的情形已脱离了自己的掌控,若再拖下去势必对他不利,想到此处便有了退意,虚晃一招跳到百地藤因跟前嘀咕了几句,百地藤因闻言轻点了点头,横斩一刀往台下跳去,悟、殷二人如何不知其意,飞身跳下台追了上去,四人又斗了起来。 第三百二十章(四方混战) 而台上凌霄与无名也相交了三十几合,对于突来的髡头人他并未感到奇怪,只是眼前的无名却让他惊疑不定,对方的剑法虽显得惊奇不已,更有很多其他门派的剑招,而某些招数竟与自己的剑招似有不谋而合之意,凌霄撩去一剑被无名格开后,他跳出圈外喝道:“阁下究竟是谁?为何会本门剑招?” 其实无名早已看出了凌霄的剑法的出处,向来面无神色的他此时罕见的露出为难之色,一阵变幻之后开口道:“无可奉告” 凌霄道:“既如此休怪在下手中无情了” 无名高声道:“大可不必”说罢他提剑抢攻了上来,迎面一招“春风化雨”凌霄一惊这正是天影门“凰风剑法”的剑招,随手便一招“有凤来仪”反迎而上,二人每出一招均是快如闪电,更是在生死边缘徘徊,但此时若在外人看来不像是殊死搏斗,反倒像是同门切磋。 凌霄反击数剑跳出圈外,喝道:“你究竟是何人?与我天影门究竟有何渊源?” 他实在想不透此人从何处学来的天影门剑招,天影门不似别派,开山立派广收弟子,对于门中武功虽有约束却不甚严,若想偷学还是有很多法子。 而天影门的传人均是师傅收养的孩童,而对于张昱来说只不过是个列外;是以眼前之人越发神秘的身份让他极为吃惊。 无名道:“你能将这套剑法练到此种地步,对青阳道人来说也是后继有人了”言罢他剑招突变直奔凌霄,凌霄目光一凝回剑反击,又相交数招,他发现对方的剑法中竟含似有刀法,简直是匪夷所思,他每出一招都是无比的精妙而奇异,使人琢磨不定,若非凌霄剑术匪浅此时恐已落败。 无名与悟因对掌之时,已受了不浅的内伤,此时不宜动用真气,剑法虽凌厉却略显不足,瞥了一眼台下左凡二人也心生退意。 猛然急攻了几招,忽然跳出圈外,脚尖一点身轻如燕,转身直奔台下群雄而去,凌霄岂肯让无名轻易离去,他犹如离弦之箭一般飞射了出去,直追无名。 无名在群雄之间来回穿梭,几个闪动已掠至左凡近前,抬手一剑朝殷融阳刺来,殷融阳本已应接不暇,此时突然闪出一剑,他急忙往身后退闪。 无名突然向左凡嘀咕了一句,左凡微微点头,毫不犹豫夺路便走,就在这时只听一声大喝道:“好贼子纳命来”紧接着一阵狂风刮过,只见一柄丈许来高的大铲,带着劲风直奔左凡头顶。 左凡一惊,情急之下急忙往前蹿了数尺,只听方才落脚之地“砰”的一声巨响,地板被砸的碎裂开来。 左凡身形未稳,对方第二铲又横扫而来,左凡跳起身来,转身打出一掌,同时趁着空隙打量来人,只见是一名样貌凶恶的僧人,正是前不久在峨眉遇到过的悟恶。 悟恶与张昱等人一直在一起,杀上山来后,他回到少林派,在可慧面前红着脸认了独自下山之过错,又闻听悟因被左凡突袭杀害,一股悲拗涌上心头,见左凡与殷融阳相斗正酣,见他忽然要夺路逃走,顿时火冒三丈,不由分说便拍来一铲。 悟恶此时早已忘了自己是出家人的身份,见左凡拍来一掌也不管其势惊人,竟不管自己的门户反横扫一铲。 二人距离颇近,这一击似是两败俱伤的打法,左凡见此也是一惊,正着慌之时,身旁突然闪出一抹寒光只听“铛”的一声响,那大铲竟被无名用四两拨千斤之法击落在地,而同时左凡的手掌也结实的拍在悟恶胸膛,这一击分量不轻,顿时将他击退数尺,悟恶用大铲撑地才停了下来,胸中气血翻腾,一口鲜血吐将出来。 他伸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想再次冲将上来,怎奈眼前一阵模糊,身子摇摇欲坠似是没了气力,随时要倒下一般,就在这时只听一人喊道:“师弟,你没事吧?” 悟本与百地腾因相斗正激之时,突见他身前冒起阵阵白烟,悟本再寻找时对方已不见了踪迹,此时正瞧见左凡把悟恶打的连连倒退,见他摇摇晃晃似要跌倒,想是受伤不轻急忙来到其身旁,将他扶了起来。 悟恶见是悟本,他手指着左凡,已没了力气的他恶狠狠道:“此贼杀了二师兄,方丈师兄你可要为他报仇啊”言罢昏了过去。 凌霄追上无名,见其相助左凡将悟恶击退,也是莫名的恼怒起来,提剑喝道:“休走,吃我一剑”飞身纵起当下一招“乘风破浪”直击左凡头顶,见其声势如滚滚浪潮势不可挡,眨眼便至。 左凡也是一惊,刚才大战数场,内力消耗不少,此时已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凌霄这一剑他使上了浑身解数才堪堪闪了出去,刚避开第一剑,第二剑已袭来,只听耳旁传来声音道:“你先走”说话之人正是无名,左凡点了点头,用尽了生平之力躲了开来。 左凡躲开凌霄两剑,鬓角已见了汗,正欲夺路逃走,只听殷融阳喝道:“今日休想离开武当”说着又追上左凡,提剑便刺。 无名挡下凌霄的一击,又接连抢攻数招,凌霄见无名又来阻碍,无奈之下只好又与其周旋起来,相交数合只听耳旁传来声音道:“大哥,我来助你”话音刚落老远刮来一阵罡风,无名疾退闪了出去,就在这时只听无名道:“是你?”而身旁也响起同样的惊异之声道:“是你?”来人正是冲杀上山的张昱。 第三百二十一章(千钧一发) 张昱待凌霄走后,他定了定神问冷不败道:“堂主该如何寻出那*的所在?”正在此时只听石鹰喊道:“张帮主你快看那是什么?” 石鹰喊着话手指着山顶的某处,张昱等人顺势瞧去,只见山顶似有人影,其中一人手持一杆殷红的大旗,旗有一丈来高,此时显得很是醒目,张昱惊疑道:“那究竟是何人?” 冷不败道:“帮主我们快去瞧瞧”张昱点头飞身往山顶奔去,时间不大便来到那杆大旗之下,见有数名服饰各异的江湖人,张昱瞧打扮这些人不像是东瀛人,当下喝问道:“你们在此意欲何为?” 那些人瞧见张昱后纷纷露出惊慌之色,也不说话提刀便砍了过来,张昱喝道:“好贼子”说着话几掌便那群人打倒在地,他一脚踢翻了那举旗之人。 冷不败来到身旁后,忽然惊疑道:“帮主你看...”张昱顺着冷不败的目光,往山下瞧去,只见对面山坡一处广场之上人影绰绰,站满了人影,张昱惊道:“那里莫不是武当召开除魔大会的地方” 冷不败眼睛微眯道:“应该不会有错”他提起地上还在翻滚的小厮问道:“我问你,你们在此处举着大旗究竟意欲何为?若是有半分隐瞒小心你人头落地” 那小厮瑟瑟发抖道:“英雄饶命,我说...我说”张昱闻听此人说话是中原口音,心想:“又是为东瀛人卖命的狗贼” 只听小厮道:“这杆大旗乃是号令之旗,只要那广场之上的大人手挥上三挥,我这大旗便摇上三摇,半山腰之人瞧见便点燃*” 张昱惊道:“竟有这等事?”张昱瞧向那高台的人影,虽不是很清楚但台上之人的举动还是可瞧见,张昱道:“那*卖在何处”那小厮道:“我只负责摇旗,其他的一概不知...” 冷不败见那小厮神情变幻似有事隐瞒,喝声问道:“你最好放老实点”说着他一把抓住了那小厮的手腕,用力一捏,那小厮疼的倒吸一口凉气冷汗直冒道:“我若说了他们会杀了我的” 冷不败冷笑道:“若你不说,此时我便杀了你”那小厮哭丧着脸,指了指山腰,张昱往下瞧去,见林森密茂并无异处,只听那小厮道:“你们仔细瞧那里是不是也竖着一杆红旗” 张昱探身细瞧之下,果然发现在一棵松树之中似有一块红布,张昱喝道:“他们是否就在那里?”那小厮点了点头,冷不败道:“饶你一条狗命”说着将那小厮打晕了过去,他又把那旗子给扯的稀烂,这才跟着张昱又往山腰寻去,待到那红布的处所之时,哪还有半个人影,想是发现山上的异端,待在此处的人便逃走了。 就在此时只听站在远处的公孙明喊道:“你们快听这是什么声音?”张昱侧耳倾听,只听得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嗤嗤嗤...”的声音。 冷不败忽然道:“不好,*被他们点燃了”张昱也惊的一身冷汗,喊道:“大伙儿快找找” 只听悟恶忽然道:“你们快看这里有个暗道”众人来到近前,发现在那密草深处,果然有一个黑漆漆的洞口,而声音正是从此处传来,张昱道:“不知此处埋了多少*,这若是被点燃那还了得,你们快走,我进去看看” 说完,他抢步钻进洞内,只见洞内漆黑一片,而那“嗤嗤...”的声音也越来越远,他低着头往里走了片刻,果然瞧见地上那*燃起火花,不停的向内缩短,眼见快要烧到那*的木桶,他纵身一跃用手扒开了那引线的*,只此一寸的距离再晚来半分,他恐怕便要与这里的群雄一起埋葬在此了。 张昱擦了擦冷汗,站起身来,只见此处摆满了*桶,这若是炸开这座山恐怕将会毁掉其半,这个通道看起来颇深,却不知通往何处,想必里面还有*也尚未可知。 心中这般想着,张昱弯着腰往回走去,刚转身便瞧见身后的张青儿、赵灵薇二女,他急忙问道:“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张青儿道:“我说过了哥哥去哪里我便去哪里”赵灵薇不知为何俏脸一红道:“我...我只是好奇进来看看” 好在此时洞内漆黑一片,并未瞧见她的脸色,张昱道:“好在有惊无险,我们快出去”张昱几人出了洞口,冷不败急忙问道:“帮主怎样?”张昱道:“总算赶的及时,稍有耽搁我们恐怕便葬身此地”众人闻言也是后背直冒凉气。 就在这时,只见方才山下的黑衣人此时已冲了上来,张昱看了几眼漆黑的洞口,对冷不败道:“冷堂主有一个极为重要的任务交给你去办” 冷不败抱拳道:“帮主请吩咐”张昱道:“这洞内通道颇深,不知通往何处而且*颇多,若是留下来,将来若再被东瀛人利用,将后患无穷,你带领帮中几名弟兄,把这*给尽数毁了去” 冷不败道:“谨遵帮主之命,放心交给属下吧”张昱点头,留下五名丐帮弟子然后手一挥喊道:“我们杀进山去与群雄会和” 张昱领着悟恶等人,及一干丐帮弟子往山上杀去,张昱悟恶几名好手边杀边往山门里冲去,刚到山门便听里面传来喊杀之声,声音震耳欲聋。 张昱见无数不知名姓的武林人士死伤大片,心中不禁露出狐悲之情,心想:“为人一世,何故遭此劫难” 他边打边往里走去,来到广场之上,悟恶忽然对张昱喊道:“阿弥陀佛,张帮主老衲就此别过” 张昱点头,猛然瞧见了秦九功一干人等,飞身来到近前问道:“除魔大会发生了什么事?” 秦九功瞧见张昱露出喜色,打量了张昱几眼道:“帮主没事就好,今日除魔大会说来话长...” 张昱瞥了一眼四周瞧见了凌霄的站圈,对秦九功道:“秦长老你领帮中弟子抵御东瀛人,我去相助大哥” 秦九功道:“帮主小心些”他说话间张昱已掠了出去,飞身来到凌霄身后便打出一记。 第三百二十二章(血染黄沙) 凌霄听张昱与无名的声音,他也是一愣来到跟前,面带疑惑之色问道:“贤弟与此人相识?” 张昱道:“大哥,此人便是我曾跟你提过,在泰山之巅碰到的无名之人” 凌霄道:“原来是你,果真有几分本事”无名看到张昱时情绪莫名的产生波动开口问道:“天影门的司马长空是你什么人?” 张昱微微一惊心想:“他怎会知道天影门与司马长空”对于司马长空他如今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于是开口道:“便是家师,你究竟是何人?” 无名看了张昱半晌道:“司马长空收了个好徒儿”言罢突然朝张昱袭来,张昱一惊举棒相迎,无名抢攻数招,忽然虚晃一剑转身便走,凌霄本想上前相助,但见无名夺路而逃大喝一声道:“休走” 无名在群雄之间来回穿梭,其身法比起凌霄似也不逞多让,凌霄在后看的吃惊连连,忽然几个大汉从人群中飞了过来,原来是被无名踢翻过来试图阻碍凌霄。 凌霄连连闪躲,此时的群雄打杀一片混乱不堪,待躲过那些“飞人”后,再寻找无名,哪还有无名半个人影。 此时张昱也追了过来,凌霄冲其轻摇了摇头,张昱却陷入沉思暗自揣测无名的身份,他无论扮相还是所使武学均不像东瀛人,就所使武功而言,似是与天影门有着极大的渊源,一时之间着实难以猜透。 群雄分不清敌我,与黑衣人混战在一起,场面极为血腥,凌、张二人见此也加入了站圈拼斗起来。 殷融阳与左凡相斗数合,左凡似有不支,他突然紧攻几合怪招,跳入混战的人群之中,殷融阳心中暗道:“不妙,可莫要让他逃了才是”提剑飞身追了上去。 就在此时只听“砰”的一声响,面前突然出现阵阵白烟遮住了周围六七尺的视线,待浓烟散去只看到群雄打杀的身影,哪里还寻得见左凡,他轻叹一声露出无奈之色,但见群雄已杀红了眼睛,刚砍杀一人他背后却中了一刀,刚踢出一脚,迎面刺来一剑...双方死伤无数,一时之间武当广场竟成了群雄的沙场,血流成河使人触目惊心。 殷融阳飞身来到广场一侧,来到张三丰近前躬身施礼道:“师祖,您看如今...” 张三丰叹声道:“想不到各派均有东瀛人的爪牙,如此规模的混战在武林之中也是罕见,此役以后中原武林必定大伤元气” 说罢,他突然飞身跳上高台,高声道:“诸位武林同道,我中原武林亦有铮铮铁骨,这大好河山岂能拱手让给异族之人,若尚有一丝正义之心,就不应为东瀛人卖命,否则将来必定受同道唾弃、受同门耻笑亦是后辈之辱,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张三丰声音悠扬高昂,使得十数里之外便可听得清晰明亮,此言一出也似有奏效,当下便有倒戈者,但却是为数不多。 “二圣”见此紧皱眉头却毫无办法,直至群雄杀的已入暮色,血染黄沙、尸横遍野,东瀛人退去后,才结束了这场另人惊心动魄的争斗。 待战斗平息之后,各派清点人数,各派弟子折损十之八九,各派掌门痛惜不已。 武当大殿之内,上首由可慧与张三丰一左一右,二人此时也是眉头紧皱,殿内挤满了人影,各大帮派均在此列,少林、峨眉、崆峒、昆仑、青城、丐帮、三全帮、龙威镖局...。 泰山无人前来,五岳剑派之中华山不出凌霄所料已被东瀛掌控,而嵩山也成为东瀛的爪牙,当日少林遭黑衣人围攻嵩山派竟暗暗相助,也难怪两派如此之近,嵩山却无人伸出援助之手。 各派此时无论掌门还是弟子均负伤势,个个面带愁容,长吁短叹,显得低弥之极,可慧扫视了一周朗声道:“阿弥陀佛,今日之劫实乃我武林之大不幸,若非各路豪杰拼死相抗,恐武林各派此役将为之覆灭,但如今各派英雄仍有一息尚存,能否让那异族继续猖狂呼?” 岳虎愤然道:“当然不能让那东瀛狗贼继续张狂下去”此言一出顿时引起诸多反响纷纷出言道:“我中原武林岂能让异族之人践踏,必将他们驱除中原”“说的对把他们赶出去” 可慧压了压众人之声,朗声道:“难得诸位掌门还有这等豪情,老衲甚是欣慰,但今日我们也见识过了东瀛人的野心及歹毒的手段,他们神出鬼没相信很多门派在其手中也吃了不少的苦头,若我们一如既往的盲目开战,必定再陷东瀛人的诡计之中” 峨眉赤风师太伤势也是不轻,闻听此言轻咳了几声问道:“那依师伯之见,我们该当如何?”见众人均露出期待的神色,可慧看了张三丰一眼朗声道:“依老衲之见,还是照张真人的法子选出一位武林盟主,如此这般大伙儿齐心协力,除去异族便指日可待” 张三丰点了点头,只听崆峒派陈褚尧朗声道:“如今除“二圣”之外恐怕无人能担此重任吧,就是当了盟主恐也难以服众” 张三丰朗声道:“老朽与可慧禅师均不问世事已久,此番江湖劫难才不得已出山,这盟主之位我二人实无心担当,还请各位推举一位贤德之人来当此大任”群雄见二人推辞也是你看看我,我望望你,均想:“除“二圣”之外还有何人能担此重任?” 岳虎突然咳嗽了几声站起身来,冲四下一抱拳道:“在下岳虎,暂代衡山派掌门之职,在下心中有二人可推举,诸位看此二人如何?” 群雄之中也有不少人听说过“刀狂”岳虎的名头,见他说话,纷纷好奇开口问道:“不知岳兄所说的这二人是少林悟本方丈,还是武当殷掌门” “对,除“二圣”之外,也只有这两位德高望重的掌门,可堪此任” 岳虎摇头道:“在下所说的这二人乃是少年英雄,自得知东瀛人的这股势力之后,心系武林之危,东奔西走一心要为武林除害,让岳某人也敬佩不已” 青城韩江子因中了无名的掌力,此时面色依旧惨白,闻岳虎之言忽然嗤之以鼻笑道:“岳兄把这二人捧的如此之高,不知究竟是哪两位” 岳虎还未说话,站在悟本身后的悟恶,突然上前一步单手立掌朗声道:“阿弥陀佛,一人乃是现任丐帮帮主张少侠,还有一人便是那凌大侠” 岳虎笑道:“对,正是这两位” 第三百二十三章(武林盟主) 张、凌两兄弟此时并排站在丐帮之中,闻听此言也是一脸的错愕,凌霄忙道:“岳兄这话可使不得,我二人年纪轻轻才疏学浅,怎比得上在坐各位掌门?” 群雄见凌霄说话,纷纷侧目向他瞧去,在殿内之角有一个不大起眼的帮派,帮主是一名五十来岁的老者,名叫杨誉瞧见凌霄的面目后露出激动之色忙站起身,冲凌霄抱拳道:“当日凌云大佛若非凌大侠出谋划策,杨某必定命丧大佛之腹,若大侠做盟主,我三全帮必定鼎立相扶” 他话音刚落赤风道:“凌少侠年少有为,当日我峨眉遭袭也多亏少侠鼎立相助,若少侠肯担当盟主,我峨眉也支持” 恒山慧岚站起身冲四下抱拳道:“我恒山家门不幸,贫尼不识人误把恶人当好人,若非丐帮张帮主费尽心力来恒山提点贫尼,恐怕我恒山也早已覆灭,张帮主作武林盟主我恒山赞同” 一时之间各派纷纷出言共推二人为盟主,二人对视一眼颇有难色,张昱朝四下拱了拱手道:“多谢诸位武林前辈看的起我兄弟二人,但我二人才薄智浅、诠才末学,实是不堪此任,还请另举贤人” 凌霄也附声道:“贤弟之言甚是有礼,承蒙各位掌门抬举,我二人实是难当此任” 张三丰与可慧对望一眼,彼此露出会心的笑容,张三丰轻抚胡须朗声道:“两位少侠年少有为,曾多次帮扶诸派解围,少林、武当也曾受过两位少侠的恩惠,而此次劫难亦是多亏了两位少侠解围,依老朽之见从你二人之中,选出一人担任盟主是再好也没有了”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附和道:“是啊,张真人都说话了,两位少侠就别再推辞了” 众人一再劝阻,二人见推辞不过,也只好答应了下来,由凌霄担任盟主,引领群雄共伐异族。 经凌霄主持群雄一番商讨后,决定各派先回返山门调养伤势,重整山门之后再聚集进发灵教总坛,一举歼灭异党。 经过一夜的商讨,待天色渐明之时,群雄商议已定,各派纷纷辞别张真人及可慧互道保重。 殷融阳把群雄送至山门之外,当张、凌两兄弟带着帮众也离开武当山,殷融阳抱拳道:“盟主,此番是要与张少侠同回洛阳么?” 凌霄点头笑道:“你我二人何必叫的这么见外,这盟主二字我还极为不适应哩” 殷融阳笑道:“如今你我二人身份不同,贫道可不能越了礼数”听其似有调笑之意,凌霄白了其一眼道:“既殷掌门如此说,那也就随你”说罢二人哈哈大笑。 张昱知道在二人爽朗的笑声之中,掩盖着多少无法细说的情谊,凌霄忽然正色道:“听贤弟说各派掌门尚在洛阳丐帮之中,我前去查看诸掌门的境况如何?” 殷融阳点头正色道:“贤弟,邪魔当道,此番你可多要小心在意才是” 凌霄点头道:“殷兄也是”殷融阳对张昱道:“张帮主多次相助武当,殷某感激不尽,无以为报请受在下一拜”说着躬身施了一礼,张昱忙扶起道:“殷掌门哪里话来,异族之人野心勃勃,岂能容他在我中原肆意妄为,在下身为武林中人,既是碰见自是不能袖手旁观,只不过尽点绵薄之力罢了”几人又寒暄了一阵这才离去。 凌霄一众刚下武当山门不远,便听身后有人喊道:“盟主请留步” 众人转身瞧来人竟是悟本,他先是对凌、张两兄弟客套了几句,然后转向张青儿三女问道:“不知哪位施主是唐姑娘?” 唐心撇嘴道:“本姑娘便是,大和尚有何贵干?”悟本道:“阿弥陀佛,老衲闻师弟悟恶言姑娘有救身中剧毒的悟了师弟之法” 唐心反问道:“悟恶大和尚人呢?”悟本露出黯然之色道:“师弟他中了那东瀛人一掌,如今也是危在旦夕” 众人一惊,悟恶虽脾性暴躁为人固执,但心地善良,与凌霄等人在一起时,他也帮了不少的忙,是以闻听他生命垂危之时无不露出关切之色。 在群雄乱斗之时,悟恶为报悟因之仇与左凡拼斗,凌霄是瞧在眼里的,忙问道:“莫不是中了左凡的“飞焰掌”” 悟本道:“不知那东瀛人使得什么掌法,利害之极非同小可”石鹰在一旁闻听露出狐悲之色插话道:“当日我大哥也是命丧此贼之手” 唐心从怀里掏出两个小瓶,从中各倒出一红一白的药丸,然后交给悟本道:“大和尚,红丸为红灵丹可解各种烈毒,再以西牛黄、人中黄、九节菖蒲、靛叶、忍冬蕊、野郁金等药加以煎熬给中毒者服下,三两日便可见效;这白丸叫白凰丹给悟恶大和尚服下,再运功加以调养假以时日便可康复,这两种药丸乃是本姑娘近月费劲心力研制而成,若非悟恶大和尚曾苦苦相求,本姑娘也绝不会拿出来的” 悟本见两位师弟有生还之望,饶是禅宗大师,此时也露出感激之色,把唐心所说的药方谨记在心,又收起两粒药丸,躬身施礼道:“施主大恩大德,老衲无以为报在此谢过了”唐心摆了摆手,转身离去。 第三百二十四章(掌门痊愈) 没走多远凌霄笑着对唐心道:“我说姑娘这些日子在捣鼓什么哩,原来是配制丹药” 唐心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道:“谁知道江湖如此险恶,若是不制点药物作为不备之需,若是再有人中“无相夺命针”本姑娘从何处去寻解药” 当日凌霄误中石雄的毒针,若非唐心从石雄那里讨得解药恐其性命早已不保,此时听唐心有挖苦之意,他也无言反驳只得点头道:“是...是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 惹的众人忍俊不禁,张昱一直担心唐心年纪轻轻能否医治的了诸派掌门之毒,但多日的相处张昱对其也有些了解,料她出马也是手到擒来,于是也渐放下心来。 石家二兄弟,闻唐心又提起“无相夺命针”不觉间均露出感伤之色想,想起大哥石钢来:“公子作了盟主,那东瀛的狗贼命不久矣,必定为大哥报仇雪恨,以慰大哥在天之灵。” 武当派距洛阳并不甚远,一路走来并无风波,是以十来日的功夫张昱等众便至洛阳城,刚进城便有丐帮弟子迎了上来,来到秦九功面前行礼道:“秦长老您可算回来了,再不回来可就要出大事了” 秦九功一惊问道:“出什么大事?” 原来,秦九功等人走后不久,就算是身在丐帮总部的诸派掌门,也遭到数次黑衣人的偷袭,好在楚连丞与各堂主全力抵抗,各掌门也是有惊无险的躲过一劫,可身子骨却越来越消瘦。 虽不如以前那般每日夜间痛苦不堪,却都是不想进食,就算吃下食物当即也吐了出来,难以下咽,楚连丞等人也开了很多药方,却均是无事于补,急的已是束手无策。 是以安排了弟子在城门口等候,静候张昱的消息,今日已是第五日若张昱还不回来各派掌门恐命休矣。 赵灵薇时刻担忧着父母的状况,听丐帮弟子如此说,当下急的泪水在眼眶打转,拉着唐心的手催促着张昱赶紧回丐帮。 丐帮毕竟是江湖第一大帮派,帮中虽均是叫花子模样的人物,总坛却建的颇为气派,虽不是金碧辉煌、熠熠生辉的宫殿,也是一所珠围翠绕、雕梁画栋的庄院,庄院坐落在洛阳城东郊。 张昱刚抬脚进门,楚连丞便迎了上来,露出喜色道:“帮主你可算回来啦,前些日子听说帮主折返,去参加了除魔大会,又听除魔大会发生了极大的变故,好在帮主无恙,实乃本帮之福” 张昱还未说话,赵灵薇抢先道:“楚长老,我爹妈他们在哪里,你快领我去看看” 楚连丞见其着急的模样,对身后弟子吩咐道:“领姑娘去西屋赵掌门的房间”那弟子领命,赵灵薇拉着唐心的手道:“姐姐要麻烦你了”唐心摇头道:“不碍事”接着跟那弟子往西屋走去。 张昱道:“这些日子让楚长老费心了”楚连丞道:“帮主哪里话来,老叫花子身为帮中长老,所做之事不过都是分内之事” 言罢他想起什么冲张昱身后扫过,并未见到婆婆模样的人物,惊道:“帮主此行莫非是无功而返” 张昱笑道:“刚才由赵姑娘拉着的那位姑娘,便是一位高人” 楚连丞一惊还想说些什么,凌霄道:“还请长老速速带我瞧瞧各掌门” 楚连丞疑惑道:“这位是...?”秦九功道:“这位便是除魔大会由群雄选出来的武林盟主,凌大侠”楚连丞连连见礼,随后道:“盟主、帮主请跟我来...” 众人由楚连丞引着饶过一片瓦屋,功夫不大便来到他口中的西屋,手指着中间那间敞开房门的房间道:“帮主,这间便是赵掌门的住处” 凌霄见见周围各处均有丐帮弟子把守,开口道:“此地戒备如此森严,料那东瀛人也不敢再来” 楚连丞道:“不然,那东瀛人神出鬼没,诡计层出不穷,誓要将各派掌门置于死地,如今众掌门的安稳全系我丐帮,可大意不得啊” 凌霄点头道:“那东瀛人本来对各掌门的生死也并不看重,可近月来在我等手中屡屡受挫,这才重视起来,目的便是不想让各掌门活着回返山门,否则对他们来说将是称霸中原最大的阻碍” 众人点点头,说话间已迈步走进赵凌云的房间,刚踏入房间便闻到一股酸不溜丢的刺鼻气味,也不知是什么药物,还是房间潮湿所致,几人几步来到赵凌云的床前,只见唐心站在一旁,赵灵薇紧握着赵凌云的手已哭成泪人。 张昱只看了一眼便不忍再瞧,只见其穿着一件破破烂烂的衣服,蓬头垢面,面无人色,双眼深陷而无神色,整个人已瘦成皮包骨一般,奄奄一息,这种病入膏肓之状,任谁也不会把他跟当初意气风发、盛气凌人、武功高强的五岳之首想到一处。 凌霄忙问道:“赵兄,你身体状况如何?”赵凌云瞥了凌霄一眼,顿时露出一股难以言明的神色,满面羞愧之色,顿时流下泪来用细不可闻的声音低声道:“原来是凌贤弟,赵某遭此劫难实非己愿”说着羞愧难当的别过头去。 凌霄道:“赵兄放心,你不过一时中了恶人之计而已,待你康复必定重振昔日雄风”言罢看向唐心道:“姑娘可有救治此症之法?” 唐心道:“好在及时,若再晚回来一日,就算是本姑娘恐怕也无力回天,待我看看其他人的症状再开药方” 赵灵薇对唐心施礼道:“姐姐大恩大德,小妹无以为报...”唐心扶着赵灵薇道:“你我姐妹二人何须说这些客套话” 楚连丞领着唐心一一看过各掌门的伤势,回到院落之中开口道:“果然如我所料,他们均是中了那“合甫融”,拖到如此地步,虽比较棘手,但救治起来也不是很难,得先让他们进食...” 唐心看向张昱道:“请帮主准备些药材,药材有刘寄奴、莱菔子、莱菔叶、地枯萝、赤红子等煎药给他们服下” 张昱没说话,秦九功抢声道:“这些我安排人去准备”唐心又倒出两粒药丸道:“这两颗“黄化丸”用水化解开,给他们喝下,过不了多少时辰便可进食” 秦九功谨记在心,他当下去安排,待诸掌门用过唐心的药后,果然不消半日众人胃口大开均可进食,石鹰、公孙明等人连连称赞。 过了几日唐心见各掌门恢复了些精神,便又开了几味药方,不是口服就是药泡,如此有半月光景众人便逐渐恢复,那种非人的折磨也逐渐消失。 而两个月过后各派掌门均已痊愈,竟恢复了以往的精气神,赵凌云举手投足间也似有一股宗师之气,可每当想起前些日子那痛苦不堪的折磨,神色间便闪过一丝晦隐之色,心中暗许:“东瀛人不报此仇,赵某誓不罢休” 第三百二十五章(辞行回山) 一片竹林之旁有一张石桌,和几个石凳,此时桌旁坐着一名韵态十足的妇人和一名器宇轩昂的中年人,这二人正是赵凌云夫妇,二人正在谈论回返山门的事宜,忽听背后响起清脆的声音笑嘻嘻道:“爹妈,你们在聊什么呢?”说着话从竹林中跳了出来,来到二人身边,自是古灵精怪的赵灵薇。 杨玉荷笑道:“薇儿我与你爹爹商量,明天便回泰山了”赵灵薇一愣道:“这么早就回去干嘛?”转念一想又忙道:“爹妈也是该回去了,也不知道丁师兄把泰山大理的如何了” 赵凌云道:“前两个月我让丐帮弟子给丁封稍了信,说过不久便回去,他还回了信,说泰山并未遭遇什么大事,听他之言也是治理的井井有条,还问起了薇儿...” 赵灵薇喜道:“丁师兄果然不负我所托”杨玉荷让她坐下搂在怀里轻抚着赵灵薇的秀发,神色略带忧伤道:“当初我跟你爹爹遭到不测被关进赤虎牢,所带的弟子也是被东瀛人害了,青冬他也未能幸免;没想到侯文毅与杜洪竟然勾结异人谋夺掌门之位不说还暗害同门,多亏薇儿机智否则泰山的基业可就要毁在你爹爹手上了”闻杨玉荷提起方青冬,赵灵薇想到那个对自己唯命是从的师兄,此时竟与自己阴阳两隔,心中不免伤感万分。 赵凌云冷哼一声道:“哼,不忠不义之人,教出此等孽徒,都怪我当初瞎了眼” 赵灵薇道:“侯师兄虽做了不义之事,当初也是帮女儿挡了一刀他才丧命,如今人已经不再了,爹爹就不要生气了” 赵凌云恶狠狠道:“那也是他咎由自取,好在他临死前有悔过之意,否则我定当不饶,待他日碰到杜洪那个叛逆,必定不会轻易放过他” 赵灵薇发觉自赵凌云经过此次之变后,性情也发生了惊人的变化,变得容易暴躁与愤恨,他突然看了一眼赵灵薇道:“薇儿,明日你也跟我们一起回山吧” 赵灵薇道:“爹妈先回去吧,我过些时日再回来”说着脸颊莫名的红了起来,赵凌云冷哼一声道:“哼,为了姓张那小子” 赵灵薇从杨玉荷怀里抽出身来,正了正身子道:“爹爹我都说过了,此次除魔大会在武当山腰我见到了那冒充张昱害了外公的东瀛人,而且还大打出手可惜的是被他跑掉了,未能给外公报仇,而爹妈能逃出生天并且恢复身体都是张帮主出手帮忙,您就不要对他再有偏见了” 赵凌云冷哼一声没说话,杨玉荷笑道:“真是女大不中留,现在便向着外人说话了”见赵灵薇面色通红,也不知是害羞还是恼怒,她对赵凌云道:“不过张少侠少年俊杰,胸怀天下颇具侠义之风,也不愧是当年义父看重的人物,此次也对亏了他我们才能逃出来,师兄就不要对其有执见了”赵凌云哼一声,甩凳离去。 杨玉荷见赵灵薇忽然又露出喜色心想:“想是我夸赞张昱,这妮子心中高兴”她站起身悠然道:“薇儿早些回来,你爹爹那里甭管他”说罢微微一笑,转身追了上去。 赵灵薇闻言面色一阵潮红如天边红日一般,若是有外人瞧见必定被其这副神色所迷倒,她心中无限欢喜,但转念又一想张昱那呆傻的模样心里不禁骂道:“傻小子...” 赵凌云离开竹林后向一处后院走去,杨玉荷追上前去问道:“师兄,你这是要去往何处?” 赵凌云道:“明日便要离开,我们的性命全仗唐姑娘妙手回春,自是要谢一谢的”二人走进院内,只见各派掌门均在,而唐心正被众人围在中央。 安长龙见赵凌云前来,忙道:“赵师兄你也来了”赵凌云点头冲唐心道:“我等与姑娘非亲非故,姑娘费劲心力替我等解毒,我等感激不尽...” 唐心忙摆了摆手打断道:“你们烦不烦,这些话我听的耳朵都起茧了,说实话你们不过是被本姑娘拿来试药的罢了,着实没必要感激我,没有其他的事就都出去吧,免得扰了本姑娘的清静” 众人见此均露尴尬之色,互望几眼,赵凌云忽然轻笑道:“相传女阎罗脾性古怪,没想到她的徒儿罗刹婆竟是如出一辙” 众人闻听均是一惊,向来漫不经心的唐心,却也是一愣难得的露出笑意道:“你怎么知道罗刹婆是女阎罗的徒儿?” 赵凌云忽然陷入追忆之色道:“年少之时常听义父讲说江湖之事,其中有一件事情,如今想起依旧让在下记忆犹新,他言蜀中有一个神秘的武学世家,唐家堡,唐家人乃是用毒和暗器的高手,因不常在江湖走动,是以江湖中少有人知晓。二十几年唐家堡发生内乱,唐家不少人为了远避家族纷争,不少唐家子弟或踏入江湖之中或隐居山林” 唐心撇嘴道:“这跟女阎罗与罗刹婆又有什么关系了?” 慧虚忽然道:“女阎罗自三十几年便销声匿迹,近年来有关罗刹婆的传闻却是不少,而有关那罗刹婆的身份及样貌的传言颇多,有人说是年过花甲的老太婆,有人说是貌美如花的妙龄女子,还有人说是名中年妇人更有甚者传是一名男子...此等流言蜚语如今看来也绝非空穴来风,果然是一位天资过人的姑娘” 赵凌云道:“也不知这唐家堡与唐姑娘有何干系...?” 唐心忽然板起脸来道:“不管是何身份都跟诸位无关,若无其他的事,就请回吧”说着转过身去,众人见唐心下了逐客令,也不好逗留,纷纷再次千恩万谢过后,转身走出了院落,唐心转过身来,神色飘忽不定,忽然轻笑一声喃喃道:“想不到这罗刹婆在江湖中还有这等名头” 近日以来张昱与凌霄,一直在丐帮内院商拟如何对付灵教的具体事宜,而今日与往常一样,二人正说着话忽听门外有人扣打门环,接着想起秦九功的声音道:“帮主在吗?” 凌霄二人对视一眼,张昱打开房门问道:“秦长老何事?”说着话便瞧见秦九功身后站着身负行囊的各派掌门。 龙威镖局韩啸林闪出身来抱拳道:“张帮主当日九死一生,闯那灵岛救我等脱困,又奔走各地访寻名医为我等解毒,我等均是无以为报,万死不能报答其一,日后但凡有用到韩某之处,我龙威镖局上下必定赴汤蹈火” 张昱忙摆手道:“韩前辈言重了,同为武林中人,同道有难自是理应帮扶,张某只不过尽点绵薄之力罢了” 韩啸林深施一礼道:“这些日子以来承蒙丐帮上下的照顾,我等也恢复的差不多了,今日前来也是向张帮主与盟主辞行的,各派掌门脱离山门多时,今番回去也不知是何等光景” 他话音刚落只见他身后的各掌门,也冲张昱躬身行了一礼,张昱忙一一扶起道:“使不得,使不得...晚辈何以克当” 安长龙拉着张昱的手,神色略显激动朗声道:“张少侠,自当日在泰山之巅见过少侠后,便知你绝非池中之物,如今我中原武林存亡全系盟主与少侠,待我回山整顿之后必定前来待命” 听安长龙提及嵩山,凌霄露出忧色,当日除魔大会嵩山及华山的表现来看,想必已尽数被东瀛人掌握,如今安长龙与穆若生回去也不知能否扭转乾坤,于是提点道:“安兄、穆兄,你两派...” 安长龙摆手咬牙道:“盟主放心,只要有安某在,我嵩山派便不会灭亡,那孽徒所造之罪也必定让他奉还” 第三百二十六章(丐帮大会) 穆若生也道:“安兄说的对,我必定绕不过那孽徒”言罢一抱拳道:“张帮主,盟主大恩大德没齿难忘,我们就此别过”只听身后众掌门齐声道:“大恩大德,没齿难忘,我等告辞” 各掌门又寒暄了几句,张昱与凌霄携丐帮长老,送各派掌门至丐帮门前,凌霄道:“东瀛人手段狠辣,诸位离开丐帮可要小心行事,莫要露了行踪...” 赵凌云道:“盟主放心,我等理会得,相信不久我等便会重聚” 凌霄点头,众人一抱拳转身离去,赵灵薇见众人走远也似有担心之意,追上杨玉荷道:“母亲,您跟爹爹在路上可要小心行事” 杨玉荷露出怜爱之色笑道:“薇儿长大了,你放心吧,我跟你爹爹不会有事的”接着又嗔道:“倒是你跟着张帮主,没名没分的可要检点些” 赵灵薇小嘴一噘道:“您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不理你了”杨玉荷呵呵一笑转身离去,直到杨玉荷消失在人群之中,赵灵薇才收回目光面带甜意,折返了回去。 洛阳城外,一片红叶纷飞的树林之中,一行数人有男有女大步流星的往前走,这些人均是面带愁容,一言不语似是都陷入了沉思,不知在想着什么。 这些人自是离开丐帮的各派掌门,穆若生轻咳了几声,似有缓解气氛之意,看向赵凌云道:“赵师兄,小弟给师兄道喜啊” 众人闻言均是一愣,赵凌云听的也是一头雾水,唯独杨玉荷似听出了弦外之音,嗔道:“穆师兄,你也是长辈,这八字还没一撇呢,又在诸位师兄面前胡言” 赵凌云似听出了其意所知,面色忽然阴沉了下来道:“这是那丫头的事,与赵某无关” 安长龙道:“莫非师兄还为贺师伯之事,记恨张帮主,当时听你说了那晚在泰山发生的经过,再看张帮主所行之事,断不是他所为,我想师兄还是误会了” 赵凌云八面玲珑,如何不知此事绝非张昱所为,但心中不知为何,总是跟张昱有着一种莫名的隔阂,他也不知这种感觉是如何生就的,冷哼一声道:“哼,此事一天没查清楚,那张帮主的嫌疑便一分也不会少” 杨玉荷道:“师兄,薇儿她不是说过了亲耳听到那暗害义父的东瀛人还...”赵凌云打断道:“别说了”冲各掌门一抱拳道:“诸位,我们就在此分别吧,路途艰辛...保重” 穆若生叹声道:“我五岳剑派,也就泰山、衡山、恒山未伤根基...”说着看向安长龙道:“你我两派皆被那不肖之徒卖给了东瀛人...” 古易道:“我衡山何尝不是,不过听说岳兄赶得及时,挽救了些许损失” 慧虚道:“当日我修书回山时,师妹提及当日若非张帮主良言提醒,她有了防备之心,我恒山也难逃此劫” 韩啸林道:“我龙威镖局遍布四海,年许尚未回去,也不知发展成何等模样”各自感慨了一番,互道:“保重”各自分路回山。 凉风习习,月朗星稀,丐帮后圆石凳之上坐着两人,正是凌霄与张昱。 张昱看了一眼半圆的月色,低声道:“各派掌门回山已有一个月,不知此时当如何了?” 凌霄笑道:“贤弟嘴里天天念叨,我想以他们之能应该不会有事”正在这时秦九功与楚连丞走了过来,秦九功冲二人行了一礼抱拳道:“帮主,关于您的继任大典...” 张昱皱眉道:“如今多事之秋,这种礼仪能免则免,我都说多少次了,秦长老怎的还来问...?” 楚连丞惶恐道:“帮主此言差矣,正因为是多事之秋,为了安抚帮中人心,才要举行典礼,况且继任大典历代帮主均有操办,不能到了帮主这一代便免去” 张昱道:“当日我与秦长老有过约定,在下做这帮主之位不过是暂时的,待有能人我便让贤,而据我所知帮中弟兄有不少人对我坐帮主之位,都觉不妥,不会打狗棒法,也不会降龙十八掌的绝艺,是以待驱除异族后为上官帮主与白长老报了仇,我便让出这帮主之位...” 二人闻言面色阴晴不定露出难色,秦九功道:“既然帮主心意已决,那老朽也不再强求,不过我已安排了各堂口的堂主及兄弟赶来总坛会见帮主,此事您看...?” 张昱暗暗摇头笑道:“秦长老你果然老奸巨猾,即是如此那便召开帮会吧” 楚、秦二人对望一眼露出喜色,张昱问道:“安排在什么时候?”秦九功道:“三日之后,也是元宵节” 张昱点头,又摆了摆手道:“若无事你们便退下去吧,此事我理会得”二人行了一礼这才转身退下。 凌霄道:“张帮主如今在丐帮也是当仁不让啊”张昱眉头一挑笑道:“大哥又取笑小弟了,这几个长老鬼主意颇多,事事都得顺着他们,待此间事了,我才不愿意做什么帮主” 凌霄打趣道:“若非贤弟做了丐帮之主,我如今这个武林盟主还不知住在哪呢?” 凌霄正色道:“不过...不管如何,丐帮如今并为被东瀛人瓦解,那便是贤弟的功劳,若要见仗丐帮兄弟将是不小的助力”顿了顿接着道:“我早已派丐帮兄弟,发下盟主令,待你此次帮中事了,便攻讨灵教总坛...” 今日整个洛阳城大街小巷张灯结彩,街道两旁挂满了红灯笼,大街上人人面带笑容,洋溢着幸福之色,因为今天便是一年一度的元宵佳节,是以人们都在为晚上的灯会,准备着相应的设施。 街道上有三道倩影,穿着各异,均有倾世倾城之姿,风采翩翩,她们的出现使得整天街都充满了无尽光彩,街上不少男子自瞧上一眼,目光便舍不得移开分毫,直到家里的婆姨狠掐上一把才不舍的走开。 而有女子瞧上几眼便觉自惭形秽,不敢做比较,纷纷避开其目光,这三人自是不甘烦闷,来到街道之上的赵灵薇三女。 赵灵薇手中拿着一根糖葫芦,一边吃一边打量着街道商铺,忽然道:“今天街上的叫花子怎么多了起来” 唐心撇嘴道:“还不是张帮主要搞什么丐帮大会,中原各地的叫花子都赶了来,能不多么...?” 忽然她觉得有人在盯着她看,猛然转过头,只见一名乞丐模样的人物也立即回过了头,匆匆往前走去,唐心嘀咕道:“臭叫花子,没一个好东西” 不过她却觉得那叫花子的身影,让她有几分熟悉之感,似曾相识,正想着在哪见过此人时,正狐疑时唐心忽然喊道:“姐姐快看,这个人可真好玩儿” 唐心转头,只见人群中央围着一名又高又胖戴着面具的欢喜佛,走路摇头晃脑,很是憨傻,唐心也笑道:“这人可真好玩的紧” 张青儿看了一眼天色道:“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赵灵薇道:“整天跟那群叫花子在一起,本姑娘看的都烦死了,好容易今天出来逛逛,玩一会儿再回去” 丐帮自帮主上官龙遭害之后,再也不曾聚集过,今日对于丐帮来说,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也是难得一见的盛会,不少弟子对丐帮新任帮主有着不小的期待。 丐帮总坛此时热闹非凡,一名头戴藤箍的老者轻抚山羊胡迈步走进丐帮,方来到人群中央,不少人纷纷上前道:“林堂主,多年未见别来无恙啊” 此人名叫林千化,乃是天星堂堂主与秦九功等人的年龄不相上下,论资位也可与秦九功并列长老之席,怎奈其为人刁钻刻薄,武功平庸不足秦九功等人的三之有二,虽年过花甲却仍是堂主。 林千化撇嘴道:“你们这些臭小子,又在取笑老朽了”先前说话之人忙称不敢,不管林千化为人如何,但论起年龄也是在场不少人的长辈,是以只要识得之人都上前搭话,生怕少点下头少弯下腰被其抓住把柄后记恨在心,免不了日后在背地里被其数落。 丐帮各堂各舵首脑分两列坐在院落之中,林千化也自是身在其中,他看了看天色,撇了撇嘴道:“这新任帮主架子可真大,这已快过了午时还不见他出来,就是当年上官帮主在世时,在老朽面前也没有这般大的架子”众人闻言均不敢搭话。 他身后忽然响起嘲讽的声音道:“林堂主的面子可真大,敢在背后数落帮主的不是” 第三百二十七章(丐帮之乱1) 林千化头也不回的笑道:“魏长老不也在背后数落老朽的不是”说话之人正是魏埠咎,他这个“背后”跟林千化的“背后”可是迥然不同,不少人都忍俊不禁,却不敢笑出声。 魏埠咎来到众人面前朗声道:“各堂各舵不远千里赶来总坛,一路辛苦,老朽奉帮主之命再次接待各堂主,各位稍等帮主稍候便来” 众人纷纷道:“长老言重了,我等皆是奉命前来,不敢言辛苦二字” 林千化怪笑几声道:“魏长老知道我们辛苦便好” 魏埠咎瞪了他一眼不愿与其纠缠,只听林千化忽然悠悠的道:“帮中传言魏长老害了白长老也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魏埠咎这些日子一直背负着暗害白剑童的嫌疑,心中很是憋屈,他脾性本就暴躁,如今听林千化又提此事,欲走的身子突然转了过来,恶眉倒竖暴喝道:“不知林堂主从何处听来的风言风语?似此等诬蔑之词林堂主还是不要说的好” 林千化见魏埠咎面色铁青,神色恼怒之极,似是要与其动武的模样,周围的人也纷纷起身生怕二人打起来,林千化见此也不敢太过分,毕竟无论是其身份还是武功都比魏埠咎低上不少,瞪了一眼魏埠咎漫不经心道:“谁做的事,谁心里清楚,迟早会有真相大白的那天” 魏埠咎冷哼一声道:“哼,管好自己的嘴,老朽的事还论不到你来说三道四” 冷不败与吴智也走了出来,来到众人身旁坐下,有人急忙问道:“两位堂主一直身在总坛,能否对我等讲讲帮主是一个怎样的人?” 见众人满怀期待的眼神冷不败道:“诸位兄长不必着急,稍候便知” 他话音刚落只听有人高喊道:“帮主到”紧接着众人就见从内堂走出一行人来,各长老众人均是熟识,唯独中间拥簇的一名年轻人引起众人的注目。 均知这名英气非凡的年轻人,便是他们的帮主,纷纷侧目瞧去,只见他虽身着蓝衣扮相普通,却掩盖不住那潇洒俊逸的面庞与非同一般的气质,面带稚色却透出一股刚毅与稳重,双目如星在众人面庞上一扫而过,让人不容小视,本来抱有几分质疑心态的各首脑,见到眼前这位年轻的帮主后,心中均想:“这个年轻人不简单” 秦九功轻咳了一声朗声道:“客气的话老朽也不再多说了,今日召集大家前来,是有几件事要告知大家的!” 说着他让出身子,让张昱站了出来继续道:“这位便是我们的新任帮主,想必诸位也早已耳闻...” 他话还未说完,稍有眼色之人,纷纷起身躬身施礼道:“属下参见帮主” 张昱道:“诸位不必多礼”秦九功暗自点了点头,将张昱拉下堂来把众人一一介绍给其认识,左边一排便是各堂,当先一人便是天星堂林千化,接着鬼鲛堂韩义昭、大智堂冷不败、千鹤堂吴智、风林堂刘仁。 而右侧当先一人是大仁分舵左丘卓,依次是全智分舵李忠、杰义分舵沙平海、大信分舵乔槐、青礼分舵樊天寿、大勇分舵庄恒,丐帮五堂六舵的首领均已到齐。 张昱谨记在心,众人纷纷见礼,待一阵寒暄过后,张昱朗声道:“诸位不仅是我丐帮的顶梁柱,亦是江湖的豪杰,相信大家对那东瀛人也早有耳闻,今番召集大家来此也是为此事而来” 大仁分舵左丘卓,年近六十也算是丐帮的元老,在江湖中也颇有名气,对那东瀛人也知之不少,开口道:“帮主,重阳节武当除魔大会,东瀛人大举进犯武当,合群雄之力才将其击溃,今番总不会让我们丐帮以一帮之力前去与东瀛人开仗吧” 张昱看了他一眼,朗声道:“左堂主既出此言,想必对除魔大会也有所了解,除魔大会早已选出盟主,而此次共伐灵教总坛,乃是江湖各门各派共讨之,绝非只有本帮”左丘卓闻言点头道:“既如此那老朽便通知分舵兄弟赶赴灵教赴战” 林千化忽然道:“帮主雄心壮志老朽也极为敬服,但我帮中仍有几件大事尚未完成,帮内不少兄弟对此也耿耿于怀,若强行聚集前去见仗恐人心不稳,反而坏了盟主的大事” 秦九功道:“不知林堂主所指何事,又有何高见?” 林千化对秦九功拱了拱手,然后看向张昱道:“请恕属下直言,当初张少侠能作帮主之位,也全凭秦长老拥护,而据我所知,当时其他几位长老均是各持己见,不愿另立新主唯独秦长老一再坚持并拿出打狗棒,各位长老才妥协,而当初几位长老也提出了几件大事需要帮主完成,而现在也不知帮主完成了几件?” 林千化虽言词刻薄但也在理,众人闻言均是沉默了下来,双目紧盯着张昱。 张昱道:“林堂主所言不差,当初我的确应承了秦长老,要完成帮中几件事情” 他顿了顿接着道:“据我所查,上官帮主之死乃是帮中出了奸佞,勾结异族而遭到迫害,而白长老之死亦是这内奸所为,只要我们将异族一举歼灭,这内奸将也无处可遁” 林千化笑道:“帮主所言也不无道理,但这内奸一日不除,我等便一日寝食难安,帮主且想你身旁若有一人时刻监视着你,并一心想取你的性命,那是何等危险的处境” 他话音刚落,各首领议论起来道:“是啊,林长老所言不无道理” 楚连丞皱眉道:“此事我们一直在侦办,怀疑者颇多,但却一时难下定论...” 林千化冷笑道:“我看帮中有人是别有用心,为了博取名声让本帮兄弟去送死,待平灭了那异族之人,他便将会成为武林受人敬仰的英雄” 秦九功喝道:“林千化你放肆,帮主乃是武林的豪杰,曾多次救武林各派与水火,早已成为各派仰慕的英豪,此等话你都说的出口,居心何在?” 第三百二十八章(丐帮之乱2) 众人对张昱的事迹均有所了解,本被林千化之言激起了恻隐之心,此时闻秦九功之言均觉有理,纷纷附和道:“是啊,帮主少年英雄,此次我丐帮能低过这武林浩劫亦然是帮主之功” 林千化怪笑了几声道:“秦长老你所做之事,大伙儿或许不知,但林某人却知道的一清二楚啊” 秦九功正色道:“老朽行得正坐的端,不知有何不为人知之事,可让林堂主揭短?” 林千化阴笑道:“我丐帮传承数百年,历代接帮主之位者便有三样不可缺少之物,打狗棒、打狗棒法及无上绝学降龙十八掌,而自上官帮主之后,此三物便不知所踪,而秦长老为了图谋利益竟然伪造丐帮圣物打狗棒,究竟有何所图?”说到后来声音越发凄厉,使人为之胆寒,众人闻言无不心惊,顿时哗然一片。 赵渊鸣当即喝道:“秦长老此言可当真?”见秦九功面色阴晴不定,林千化继续道:“是真是假,让帮主将打狗棒借我等一观,便知端详” 张昱识不得打狗棒的真伪,如今事已至此也不好说什么,只得将打狗棒交给楚连丞道:“楚长老可识得打狗棒?” 楚连丞接过打狗棒,用手掂量了一番,又用手指弹了弹,迟疑了一会儿轻声道:“这打狗棒乃是伪造...” 赵渊鸣对秦九功喝道:“我就说当初手持打狗棒的你,为何迟迟不肯拿出棒来,原来是假的,你究竟有何意图?” 秦九功辩解道:“当初伪造打狗棒,也是见到帮中混乱,迫不得已才作了假,如今在帮主的引领下,我帮已是如日中天,为何还在乎这些迂腐之风?” 林千化冷笑道:“秦长老身居帮中长老要职,竟然以身试法伪造圣物,楚长老你身为执法长老,似此等恶行按照帮规应如何处置?” 楚连丞面露难色,虽然他与秦九功派别不同一人是污衣,一人是净衣,但秦九功所行之事,处处都是为丐帮考虑,绝非一己之私。 林千化见楚连丞面色变幻,他冷声道:“若是执法长老顾念旧情不愿执法,那我丐帮日后还有谁可听命帮主遵从帮规?” 张昱辩解道:“难道秦长老为丐帮所做之事,还不足以抵消造假之过吗?” 林千化道:“张少侠本帮规矩甚多,自古以来功便是功,过便是过,何曾有功过相抵之说,楚长老是也不是?”他对张昱说话称其为少侠而不是帮主,在他心里早已不承认张昱是丐帮之主了,张昱如何听不出,面色也显得难看之极。 秦九功叹息一声道:“也罢,楚长老那便按照帮规处置老朽吧” 楚连丞道:“这...这...”似此等情形他也是始料未及,着实让他难办。 秦九功忽然取出长剑,猛然往自己左臂上削去,只听“铛”的一声响,同时响起喝止声道:“长老且慢”秦九功的剑便被拨了回去,出手之人竟是站在旁边的楚连丞。 他手无兵刃情急之时,只好用打狗棒去挡,可棒与长剑相交之时竟然断为两截,楚连丞也是一惊,好在此物乃是伪造,否则自己将又闯下弥天大祸。 张昱功力深厚手持任何事物均可当做兵器使用,楚连丞自是有所不及,危急之际来不及顾忌自己手中的兵刃,是以这普通的竹棒自是不及那锋利的剑刃。 本来见秦九功按照“出血之罪”而自断一臂,林千化心中得意万分,但见楚连丞阻挡了下来,大喝道:“楚长老你身为执法长老这是何意?” 楚连丞也自觉不该阻拦,但如今已然出手为之奈何,心中翻江倒海,一时竟没了主意。 而刚才那喊“且慢”之人不是旁人,而是在场中一直尚未出言的冷不败,他忽然笑道:“秦长老仿造打狗棒已犯了帮规,这是没有错的,但不知林堂主从何处得知,打狗棒乃是伪造,难不成真的打狗棒在你的手中不成?” 秦九功闻冷不败之言这才想起,刚才自己被对方激怒慌了心神,却没想到自己仿造打狗棒相当隐蔽,林千化却不知从何处得来的消息,他收回心神把目光也投向林千化。 林千化闻言神情忽然飘忽起来,正了正色道:“老朽也只是听闻,今番说出来也只是想炸秦长老一番,没想到...” 冷不败冷哼道:“哼...林堂主深知帮规,若是你不知打狗棒乃是假的,口出此言岂不犯了诬蔑之罪,那等罪责可不比“出血”之刑弱上分毫,我劝林堂主还是从实交代的好” 林千化手指冷不败厉声道:“你个小辈,当年老朽跟随上官帮主出生入死,还不知你在哪里撒尿和泥,今番却指责起帮中长辈来了” 他一时心急竟然倚老卖老起来,冷不败却毫不在意,依旧冷笑道:“林堂主乃是前辈,晚辈理当尊重,但你我同为帮中堂主,前辈有了罪责晚辈不敢指出么?” 林千化喝道:“老朽究竟所犯何罪,容你一个小辈说长论短?” 冷不败话锋一转道:“莫不是林堂主便是帮中内奸,勾结异人害了帮主并且拿走了丐帮圣物打狗棒,及降龙十八掌的秘籍...” 林千化闻言恼羞成怒,猛然站起身手指冷不败道:“好贼子,竟然敢诬蔑老朽,其心可居...” 冷不败毫无惧色道:“既然不是林堂主所为,那您是如何得知打狗棒的真假,毕竟您身在湖广两地,可不曾亲眼见过帮主如今手中这杆打狗棒” 林千化闻言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突然瞥了一眼赵渊鸣,赵渊鸣却装作毫无察觉,心里却不知在盘算着什么。 丐帮其他众人闻二人之争均是有理有据,你看看我,我瞧瞧你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劝解才好。 冷不败笑道:“依林堂主现在的处境还想指望谁?”林千化冷笑道:“老朽还真不知我身在什么样的处境?还请冷堂主指点一二?” 第三百二十九章(丐帮之乱3) 冷不败突然变了个腔调朗声道:“秋季林中叶”只听林千化道:“红黄满天飞”话音刚落只觉失言,可为时已晚,满面惊骇之色盯着冷不败,吃惊的不仅仅他二人还有那赵渊鸣,同时在场众人均面带疑惑,不明这两句诗词之中究竟透着什么玄机。 冷不败笑道:“林堂主对的好诗啊”林千化面色红一阵白一阵讪讪道:“过奖,过奖...”不觉中他已是冷汗直冒,冷不败道:“昨夜在“红花楼”不知林堂主做了些什么?” 林千化道:“老朽根本不知道什么红花楼,也不知冷堂主在胡说八道说些什么...” 冷不败道:“我刚才那句接头暗号,为何林堂主张口便来,事到如今还想装糊涂?” 说完转向赵渊鸣道:“赵长老这两句诗是什么意思,不妨你给大伙儿解释解释” 赵渊鸣抖了抖脸皮道:“老朽才智不足冷堂主十之一二,连你都想不明白,我如何又能知道?” 冷不败道:“可在红花楼,这秋季林中叶的诗可是出自赵长老之口” 赵渊鸣喝道:“冷堂主你这话是何意?”冷不败站起声厉声喝道:“赵长老、林堂主你二人勾结异人,害我帮中兄弟,今番又离间帮中长老,其心可诛,如今事已败露还不束手就擒,等候帮规处置,还想陷害好人,难道是想受那剜心之罪?” 林千化闻言身体不禁打了个哆嗦,赵渊鸣忽然跪倒在张昱身前道:“帮主,冷堂主无凭无据含血喷人,诬蔑帮中长老其罪当受鞭策之刑” 张昱看向楚连丞道:“楚长老你看此事?”就在此时变故陡升,赵渊鸣与张昱不过一尺之距,赵渊鸣忽然伸手一掌拍向张昱小腹,如此近的距离又是骤不及防之下,张昱如何躲得过,只听一声闷哼,张昱被打的倒飞一丈开外,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在场众人均是一愣。 秦九功当先反应过来暴喝道:“赵渊鸣你大胆,胆敢以下犯上偷袭帮主” 赵渊鸣面露冷笑之色道:“帮主,这小子只不过是你秦长老一人的帮主罢了” 秦九功喝道:“你放肆...”喊着话他手中的剑一抖,便刺向赵渊鸣,对方用刀一架便格了开来,左手不知从怀里摸出一件什么事物捏在手中,就在秦九功刺下第二剑时他侧身避开,同时左手一挥,只见一阵白雾飘了出来。 秦九功只觉呼吸一惊,脑袋昏沉摇摇欲坠,指着赵渊鸣道:“卑鄙无耻只徒”言罢便倒了下去。 二人交手不过几个照面,众人只见赵渊鸣左手晃了一下,秦九功便倒了下去均不知他手中的古怪,以为他施了什么邪术,均是吃惊不小。 魏埠咎冷声道:“赵渊鸣你把秦长老怎么着了?”赵渊鸣怪笑道:“我能把他怎么着,不过是让他睡上一觉罢了,只不过这一觉睡下去恐怕再也醒不来喽”言语中甚是得意。 魏埠咎暴怒之极,从身后摸出长鞭,手腕一抖直射赵渊鸣,赵渊鸣掠步躲了过去,魏埠咎站在原地,一击未中第二击便来,赵渊鸣深知其鞭法厉害之处,但也知晓其破绽所在。 魏埠咎数鞭落空,赵渊鸣忽然欺身而来,猛然砍下一刀,魏埠咎大吃一惊连连侧身,就在此时只见赵渊鸣左手一挥,魏埠咎虽知对方手中有着古怪,可此时明白过来已为时已晚,只见点点*飘过,脑袋便一阵眩晕起来,接着眼前出现一片朦胧之色,“噗通”一声倒地不起。 本来台下还在犹豫要不要出手的各堂各舵,见此情形大惊失色,冷不败喝道:“赵长老你把两位长老究竟怎么了?” 楚连丞双眼一眯笑道:“冷不败念你是个人才,只要你甘愿奉我为主,今日之事可既往不咎,你意下如何啊?” 冷不败冷哼道:“哼...我丐帮向来忠义两全,却不曾想出了你这等奸佞之辈?” 林千化厉声道:“上官龙他有眼不识泰山,竟然看我不起,他是死有余辜,冷堂主我劝你还是识时务为俊杰” 楚连丞闻言喝道:“竟然是你害了帮主”林千化冷笑道:“这等罪名我可吃不起,这全是赵长老的功劳” 本来念在同是净衣派的楚连丞,对要不要出手尚有一丝迟疑,闻听此言大喝一声道:“姓赵的你这不忠不义之辈,今天我便执行帮规,要了你的命” 言罢把腰间的大锤一甩,只听到一阵“刺啦啦”链条声响,链子锤带着劲风直奔赵渊鸣,赵渊鸣闪身躲开,只见青石地板被砸的四下飞溅,赵渊鸣刚躲过第一锤,第二锤带着恶风便再次袭来,他急忙跃开退出一丈开外,盯着楚连丞道:“楚长老你我同属一派,何故在此争斗,若你愿意我愿拜你为帮主,受你差遣如何?” 楚连丞嘬了一口唾沫道:“我呸,我尚有几分自知之明不是做帮主的料,似你这等不忠不义,无耻奸诈之徒,与你共事多年也是瞎了楚某的眼,休想让我与你同流合污,免得败坏了楚某的名声” 楚连丞冲众人喊道:“此人便是害了帮主之人,若尚有一丝忠义之心,拿下此人执行帮规,为帮主报仇” 此言一出各堂各舵的首领纷纷拔出兵刃,作势要冲上来,林千化吓的惊慌失措道:“你们要干什么?可不要乱来” 冷不败飞身上前,一巴掌打向林千化,只听“啪”的一声响,林千化被打的门牙都掉了两颗,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星子来,按理说林千化武功再不济,冷不败的一巴掌还是躲的过的,怎奈其突然发难,而且他也未曾料到冷不败敢对他一个长辈出手,是以被打个正着。 林千化怒喝道:“竟敢目无尊长,看我不...”话未说完,冷不败冷哼一声道:“哼,为老不尊的无耻之辈,今天冷某就要将你就地正法” 说着他对众人又喊道:“大伙儿杀了此二人为帮主报仇”只听赵渊鸣忽然喊道:“且慢,我劝诸位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大仁分舵左丘卓冷笑道:“赵长老,事到如今你还何话说?”赵渊鸣道:“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诸位都是明白人,如今帮主长老已死,丐帮也没了主子,我们再闹腾下去也必定是两败俱伤,倒不如再推选一位新的帮主” 众人心中冷笑:“话说的倒是好听,还不是自己想当帮主”左丘卓喝道:“之前林堂主也说过,丐帮帮主继承有三样东西必不可少,那打狗棒法及降龙十八掌我看赵长老是无法习得,难不成赵长老有真的打狗棒?” 赵渊鸣笑道:“不错,我处心积虑筹备一切为得便是今天,若不是秦九功从中作梗,非要选出个外人当帮主还弄出个假的打狗棒,我早就是帮主了” 左丘卓道:“空口无凭,你说有真的打狗棒那便拿出来瞧瞧” 赵渊鸣一拍手掌,只见屋里走出一名弟子,手中托着一根翠绿竹棒,赵渊鸣接过举了起来,只见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碧绿的光芒,很是耀眼,楚连丞只瞧了一眼心想:“这果然是真的打狗棒” 只听一人道:“就算赵长老手中有打狗棒,我等也不能奉心术不正之人做帮主”说话之人正是风林堂的刘仁,年纪虽轻却透着一股正气之色。 赵渊鸣冷声道:“既然你们如此不知好歹,那赵某人便不客气了,来呀...” 说罢只见从前院后院涌出数百名,面带不善的丐帮弟子来,霎时间把众人层层包围了起来,冷不败喝道:“我们手下的弟兄呢” 楚连丞道:“如今自己都自身难保,还顾忌手下的人,真是杞人忧天”他怪笑了几声接着道:“不知我的提议诸位以为如何?” 第三百三十章(丐帮之乱4) 众人看了看场中的弟子,露出挣扎之色,冷不败高声道:“上官帮主在世时,待我等恩重如山,而张帮主在位时亦是把本帮整顿的如日中天,而帮主所行除魔卫道之事,亦是彰显了我丐帮正气之风,而如今虽说本帮起了祸乱,又岂能拥立一名小人为主” 左丘卓附言道:“冷堂主所言极是,我等岂能向这种人屈服...” 楚连丞见此露出笑容道:“赵长老,你费尽心机到头来还不是一场空?” 赵渊鸣冷哼一声道:“楚长老如今说这话还为时过早吧?”只听有人喊道:“把赵长老抓起来按帮规处置” 赵渊鸣瞧说话之人乃是大信分舵乔槐,他不怒反笑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上...” 楚连丞喝道:“且慢”喊着话冲四下拱了拱手道:“诸位兄弟,不知赵长老给你们许了什么重诺,竟让尔等起了反叛之心,但赵长老所犯乃是天理不容之事,勾结异人陷害帮主及长老,而今日更是使用卑劣手段偷袭帮主,此等无耻的行径与小人无异,我丐帮身为天下第一大帮,怎能拥立一位小人为主,若各位兄弟尚有一丝正义之心,我们便推翻此人,以免日后遭到武林同道耻笑,遭受帮中其他兄弟唾骂” 他话音刚落丐帮众弟子便思量其中得失起来,同时对赵渊鸣所犯之罪过也是一惊,忽然见有人丢掉了手中的兵器大喊道:“楚长老说的对,我们不能让其他门派瞧不起,不能让帮中兄弟责骂” 此言一出纷纷引起反响,顿时多数弟子纷纷丢掉了手中的棍棒,虽有不少赵渊鸣的心腹,但见身旁之人露出敌视的目光,也只好丢掉了兵刃,只听有人喊道:“我们听楚长老的” “对...我们听楚长老的,楚长老让我们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 赵渊鸣见此气的身体,抖如筛糠暴喝道:“你们反了,都反了...”说着他举起打狗棒高喊道:“见打狗棒如见帮主,我手中有打狗棒你们能奈我何?” 本来瞧见此等情形的林千化,心中早已惊慌不已,但见赵渊鸣拿起打狗棒做挡箭牌暗道:“赵长老好计谋”这般想着趾高气扬向赵渊鸣靠去。 岂料方走没两步,只听身后有人喝道:“老贼休得猖狂”接着一股劲风直袭林千化头顶,他当下一惊缩了缩脖子,刚要转身抵挡已为时已晚,当头一棍打的*迸裂,血沫横飞。 那出手之人,正是气愤不过的大勇分舵庄恒,其人生的膀大腰圆、身高过丈、生性粗暴,他使的乃是北宋时期杨延德杨五郎出家后,以杨家枪法加以改良融入两仪生四象之法门的“五郎八卦棍”此棍法有八八六十四招,长短兼施,双单并用,法门多而密,变化多端。 林千化就是正面交锋也不是庄恒的对手,更别说是猝不及防之下被打个正着,连半点声音也没发出,命丧当场。 庄恒单膝跪地冲楚连丞道:“楚长老,属下以下犯上,请长老按帮规处置” 楚连丞见林千化被打死,心中也是万分高兴,但林千化乃是帮中元老,虽有罪在身应教给执法堂处置,且不能如此草率的一棒打死,不过庄恒的莽撞正中楚连丞下怀,此地有无数帮众在此又不能表现出欣喜之色,只板着脸道:“庄恒目无尊长,对长辈下手如此狠毒,待此间事了,定当不饶” 赵渊鸣见帮手死在自己面前,也是一惊,手心冷汗直冒,打狗棒不禁都握的更紧了几分,生怕楚连丞等人无所顾忌。 而楚连丞等人见赵渊鸣手持打狗棒也不敢轻举妄动,毕竟打狗棒乃帮主之信物,也是丐帮的圣物,是以一时之间只能瞪着赵渊鸣,对其毫无办法。 众人的目光都看向楚连丞,似是等候其发出指令,楚连丞如何明白不得,只是心中有所顾忌不敢上前,众人僵持了足有半盏茶的功夫,赵渊鸣心想:“看来这帮主是做不得了”轻叹一声朗声道:“你们不要过来,否则我便毁了打狗棒”说着他竟大摇大摆往门口走去,如此以来丐帮众人可着急起来,这若是让他逃掉那还了得。 就在这时只听房顶之上响起一句阴冷之声道:“没用的东西” 这突兀的声音,使得丐帮上下均是一惊,接着只见一个黑影如闪电一般直奔楚连丞而去,楚连丞就在愣神之时,那人影已奔至身前。 楚连丞知道来着不善,忙打出一拳,岂料拳还未出便被驳回,一股劲风直朝面门而来,他急忙闪避,头刚转过去,一声闷哼传出,胸膛中了一记,顿时气血翻腾,“蹬蹬蹬...”倒退数步,还未稳住身形,那人又疾驰而来又是一拳打出,楚连丞深吸一口气,一掌打了出去,一拳一掌相交,楚连丞如飞出的风筝,跌在墙壁之上,滑落而下,当下吐出数口鲜血。 方才发生的一切不过电光石火间,冷不败当先反应过来,急忙来到楚连丞身边,见他面如死灰,将他抱在怀里,只听楚连丞喘着粗气道:“冷堂主,你一定要辅佐帮主完成驱逐异族的大业亦是老朽的遗愿”说罢就此气绝。 冷不败放下楚连丞的身子,打量那身穿黑袍的男子,他身形修长,头戴鬼脸银色面具,只能看到一双眼睛,那眼睛犹如无尽的深渊,看上一眼便让人身体发寒,让人瞧上一眼不觉已坠入其中。 冷不败忽然笑道:“想不到灵教少主竟然会光临本帮,真是荣幸之至”虽面带笑意声音却很是阴沉,来人正是灵教少主伊藤希留。 冷不败当日纵火趁灵教武士混乱之际欲脱逃时,却被伊藤伊藤希留碰个正着,二人大打出手,冷不败又怎是伊藤希留的对手,被其活捉,并拷打了一番,但冷不败亦是铮铮铁骨,对上岛之事只字不提,更没说自己是何身份。 伊藤希留看了冷不败一眼道:“竟然是你,当日被你侥幸逃脱,今日本宫可不会手软” 赵渊鸣瞧见来人顿时露出喜色,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伊藤面前跪拜施礼道:“属下参见少主” 第三百三十一章(丐帮之乱5) 众人见赵渊鸣一个堂堂丐帮长老,竟然对异族之人卑躬屈膝,纷纷骂道:“没想到我丐帮竟然出了这等阿谀献媚的无耻之辈” 伊藤希留双手负背道:“枉费本宫的心思,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赵渊鸣露出惶恐之色道:“少主恕罪,属下定当将功补过” 伊藤希留看也没看他一眼,淡淡道:“起来吧” 赵渊鸣谢过这才起身,又问道:“少主怎会在此处?” 伊藤希留道:“当日把打狗棒交给你时,你对我许诺了什么...?” 赵渊鸣闻言脸色大变又跪了下来道:“少主恕罪,属下与林堂主计划周密,没想到被这小子给察觉”说着他指向冷不败满是怨毒之色。 伊藤希留冷声道:“真是废物,失败就是失败哪能怨得旁人?” 话音刚落只听有人喝道:“阁下便是东瀛少主,今日来了就别想走了” 说话之人正是左丘卓,伊藤希留冷笑道:“就凭你们...?” 庄恒大喝道:“赵渊鸣你真是丢尽了我丐帮的脸,今日若不将你擒拿以帮规处置,岂不有辱我丐帮声威...” 庄恒喊着话,他飞起一棍横扫赵渊鸣而来,赵渊鸣深知其棍之恶,本来跪在地下的身子猛然弹了起来,空中翻了个跟头以跃至庄恒身后,挥手一棒便打来。 庄恒头也不回的便甩出一棍,赵渊鸣一惊退了出去,把打狗棒插在腰间,拔出大刀来,纵身跃起便砍下一刀,声势极为惊人直奔庄恒头顶,庄恒身形一晃闪在了一旁,横挑其肩头而来,赵渊鸣在空中不好发力,只得强扭转身子避了过去,方一落地,对方第二棍便点了过来,赵渊鸣只好再闪,只听伊藤希留赞声道:“好棍法,不知是何棍法?” 庄恒避开赵渊鸣的一击,回道:“此乃五郎八卦棍,东瀛人可识得?” 冷不败见二人斗了起来,看了一眼伊藤希留心想:“不知他是只身前来,还是带有兵马,得速速擒住此人才是”想到此处对场上众人大喊道:“诸位快拿住此二人,为楚长老报仇” 丐帮众弟子似是蓦然醒悟,左丘卓当先奔伊藤希留而来挥起一拳攻其下颚,伊藤希留身形动也不动,伸出一掌便拨了开来,左丘卓一击未中,第二招“饿虎扑食”又向对方扑来。 伊藤希留脚未动,身子却拔地而起,似是有人从上方把他拉起来一般,就在飞起之时忽然连踹出三脚直击左丘卓面门,左丘卓一惊急忙后退,待伊藤希留站定之时,左丘卓吃惊道:“这是北刀门的绝招,交叉连环踢,你为何使得?” 伊藤希留笑道:“阁下果真见多识广”话音刚落忽然疾步来到左丘卓身边,伸出一指,直奔其胸前几大要穴而来,中府、灵墟、紫宫...一点而下,左丘卓大惊如此近的距离,其速之快难以想象,只得用以快制快之法用掌格挡,伊藤希留数招过后笑问道:“这几招你可识得?”左丘卓尚未说话,只听他身后响起惊异之声道:“这是南海派的幻影指?” 左丘卓听说话之人乃是青礼分舵的樊天寿,樊天寿道:“阁下手段之妙,在下自问一人不是你敌手,而我丐帮向来人多势众,今日擒拿异贼可顾忌不了这许多了”冲身旁喊道:“兄弟们我们上” 他喊着话其身旁的乔槐、吴智、韩义昭、刘仁等人提着兵刃一拥而上,左丘卓瞥了一眼赵渊鸣的站圈,只见冷不败、李忠、庄恒等人将赵渊鸣逼的节节败退,似毫无还手之力。 左丘桌收回目光,大喝一声:“鹰扬虎噬”带着劲风直袭伊藤希留的后背,一时间两个战圈刀光剑影,险象环生,场下众丐帮弟子只看得目瞪口呆,一时也不敢贸然进攻。 公孙明在丐帮待了数月,闲来无事经常在洛阳城闲逛,今日虽说是丐帮大会却与己无关,而且元宵佳节街上必定热闹非凡,他自是不会错过。 街上转悠了一圈眼见时至正午便欲回返丐帮,忽然在街旁摊贩前瞥见唐心几人,眼睛顿时一亮,紧走几步上前搭话道:“几位姑娘也瞧热闹来啦” 唐心几人因公孙明模样生的难看,虽一直相处却均不愿与其说话,此时瞧见公孙明,唐心瞥嘴道:“原来是你啊,有事吗?” 公孙明讪笑道:“并没什么事”见其手中拿着香囊又问道:“姑娘喜欢香包?” 唐心道:“与你何干,若没什么事请走开”二人说话的声音不小,均以为公孙明是街上的无赖,见唐心三女貌美其了不轨之心,纷纷投来不善的目光,赵灵薇见此露出轻笑之声道:“没什么事你还是回去吧” 公孙明瞪了周围人几眼道:“看什么看,我不是歹人”有人笑道:“看你那副嘴脸还不是坏人”公孙明颇为无奈,冲三人拱了拱手转身离去。 公孙明一边走一边嘀咕道:“长什么模样,又不是我能做得了主的”憋着闷气往丐帮走去,方进大门便听到里面一片哄闹之声,心中惊疑往里走去,发现有许多丐帮弟子围着一个站圈,里面打的正激。 他身在外围丐帮弟子颇多,看不清具体事态,只好飞身上了一旁的大树之上,定睛瞧去满面惊骇之色,他曾在灵岛待过数月,虽然没瞧见过伊藤希留的模样,但毕竟听说过,当瞧见场中央头戴鬼脸面具之人,当即便想到了是灵教的少主。 伊藤希留被丐帮众人围斗在中央,却依旧毫无惧色,游刃有余而却不见张昱及凌霄二人的身影,公孙明心知不妙。 他自问就算自己加入场中,也不是伊藤希留的对手,深呼吸了一口气平复了心情暗想:“看来只能先把几位姑娘寻回再作计较了” 公孙明不及多想跳下树来,往街上奔去,过不多时便找见了唐心三人,他喘着粗气道:“姑娘不好啦,丐帮被东瀛少主袭击啦” 三人闻言大惊,当即变了颜色,张青儿急忙问道:“我哥他怎么样?” 公孙明惊疑道:“并没看到张兄弟”张青儿闻言脸色一沉,当先往丐帮跑去,身后二女追了上去,唐心道:“妹妹,张帮主武艺高强不会有事的” 三女一路飞奔至丐帮,冲进人群来到场中,张青儿见两个站圈相斗正酣却不见张昱,心中便惊慌了起来,猛然瞥见墙角处躺着一人,那模样不正是张昱。 第三百三十二章(丐帮之乱6) 张青儿飞奔来到其身前将他抱起,一探鼻息好在尚有呼吸,赵灵薇走近见张昱如此模样也心急起来,唐心此时也来到近前,把了把他的脉搏摸了摸额头,虽觉其气血紊乱倒也无大碍,又从怀中取出一颗药给张昱服下,这才道:“妹妹你放心他服了我的白凰丹,料可无碍,过不了多久便可醒来” 张青儿露出感激之色道:“多谢姐姐了”她向来寡淡,除了跟张昱之外其他任何人也不愿意多说一句话,就是三人相处时,她也是别人问一句她答一句,也不曾称呼唐心为姐姐过,唐心闻言笑道:“妹妹客气了” 张青儿往场中看了几眼,目光盯在伊藤希留的身上,当即脸色变得冰冷之极,心想:“想必便是此人作的怪” 她手持长剑纵身一跃,挺剑直奔伊藤希留,左丘卓等人虽一时敌不过伊藤希留,但均是武功深湛之辈,伊藤希留虽怪招频出却也奈何不得众人,忽见一抹寒光直袭面门而来,当下一惊急忙低头避闪,反手一掌拍了出去。 就在此时他瞥了一眼来人,见此人竟是一名女子,伊藤希留自负悦尽天下佳丽、美人,就是当今大明皇帝后宫也未必能及得上曾给他侍寝的女子,哪知今日眼前的女子却让他为之心颤,但见其面如冷霜,肌肤胜雪,俏脸微含怒意,娇腮欲晕,更显迷人之姿;双目闪烁间透着一股冷傲之气,实是生平未见的绝色,自己的众姬与此相比之下犹如粪土,只瞧了寥寥数眼便已神魂飘荡。 而他挥出的掌力,在千钧一刹间竟硬生生收回了力道,本来凌厉之极阴毒无比的掌力,此时这一掌却打的软绵无力,如此以来近五成的力道却反给了自身,他身子当下不由得为之一震。 众人见此均不明其意都是微微一愣,张青儿怀恨在心,招招致命虽见伊藤希留突然收掌略有讶然之色,可是她手中的招数却依旧迅疾无比。 伊藤希留分神之时后背已中了刘仁一拳,正在此时张青儿趁隙挺出一剑刺中了伊藤的肩头,当下挑出一个血洞,血流不止,伊藤希留大怒强忍疼痛起手一拳打了过来,如此近的距离若被打中那还了得。 张青儿大惊失色,惊叫一声“啊”想要避闪已是不及,那带着恶风的拳头眨眼便至,岂料当伊藤见是张青儿伤了自己,又见他那花容失色的模样,顿时心软了下来,本来要落在其肩的拳头,却打在了一旁。 众人见伊藤希留一连两次对张青儿手下留情不明二人究竟是何关系,左丘卓见伊藤希留已负伤势,知晓机不可失,一招普通的“猛虎下山”带着罡气直袭伊藤头顶,本以为伊藤希留将在此击之下毙命,岂料就在左丘卓拳头落下之时,伊藤希留忽然消失在原地。 众人惊愕之极,以为自己花了眼,均是下意识的揉了揉眼睛,再瞧时场中央哪里有半个伊藤希留的身影,众人均以为是撞见了鬼,左丘卓一愣道:“这究竟施的什么邪法?” 只听场外忽然响起高呼声:“丐帮不过如此”众人投眼望去只见伊藤希留不知何时立在了房顶之上,左丘卓喝道:“好个妖人,有种别跑,咱们再战三百合” 伊藤希留虽已负重伤,却毫不在意,他冷声道:“中原向来有不少英雄豪杰,却没想丐帮之人只会以多欺少” 丐帮众人闻言脸色微变,一时语塞,左丘卓道:“降妖除魔,哪还能顾忌江湖规矩” 伊藤希留看向张青儿抱拳轻言道:“敢问姑娘芳名?” 张青儿闻言也不理睬,头也不会的向张昱走去,伊藤希留见此心中一沉,只觉一股莫名的酸意涌上心头。 赵渊鸣与冷不败等人战有八十余合,身中数刀此时也早已累的脱了力,忽见伊藤希留败走一股悲拗涌上心头,大喊一声道:“少主救我” 冷不败冷哼道:“赵长老你作恶多端,暗害帮主,已是强弩之末还不束手就擒?” 赵渊鸣暴喝道:“就是死也要拉你垫背”喊着话不知从哪里生出的气力,猛然横砍一刀直袭冷不败,冷不败心中冷笑,提起一刀便格了开来。 赵渊鸣已累的汗流浃背,头昏脑涨摇摇欲坠,见一旁左丘卓等人虎视眈眈,又见伊藤希留并无相救之意,当真已是穷途末路。 猛然瞥见自己腰间的打狗棒,当即抽了出来哈哈大笑道:“哈哈哈...老朽手中有打狗棒,若你们再敢上前我便当真毁了此棒,而丐帮传承的圣物也皆因尔等被毁” 本欲上前的众人,见此纷纷驻足不敢轻举妄动,李忠喝道:“我丐帮出了你这种奸佞真是本帮不幸” 就在此时众人只见觉一股清风袭来,一个黑影一闪而过,众人均是一愣,只听到一声闷哼声,便见那赵渊鸣竟倒飞了出去,摔在众弟子身前。 而场中央不知何时多了一人,只见他身型壮硕,面色却微微发黄,双目泛红,面带怒意盯着赵渊鸣,而他刚才掠过之时,已巧夺下了赵渊鸣手中的打狗棒,冷不败一瞧来人面露喜色道:“盟主你怎么才来?”此人正是凌霄。 凌霄自发了盟主帖后,便一直在拟定着该如何安排群雄攻打灵教的计策;而今日乃是丐帮大会,他自知不便插足便一直待在后院,上午时分赵渊鸣忽然求见凌霄,二人客套了几句,就在凌霄欲待询问其来意时,赵渊鸣忽然偷袭凌霄。 凌霄眼疾手快的避了开去,赵渊鸣见凌霄反应迅捷也是一惊,当即袖口一抖从中洒出点点*来,他吃了解药自是无碍,而凌霄瞧见那粉末虽心知不妙时,可为时已晚,当下栽倒在地,人事不省。 第三百三十三章(丐帮之乱7) 凌霄醒来之时已是正午,而救他之人乃是石家兄弟二人,略作询问才知经过,两兄弟来见凌霄时见他倒在院落之内,当下大惊失色,见其面目发黑,手脚冰凉,心知是中了毒。 石鹰急忙来到唐心房间,欲寻其解毒,怎奈不见其人找遍数个院落也不见人影,而丐帮弟子竟然也一个瞧不见,也没处寻问,无奈之下只好来到凌霄的院落,跟石雄禀说了情由。 二人把凌霄抱进屋放在床上,石鹰找来湿巾给凌霄擦脸,正惊慌失措没了主意时,忽然摸到凌霄胸口处有个小瓶,石鹰此时也顾忌不得这许多,把那下瓶掏了出来,发现这小瓶跟唐心曾拿出数次的瓶子一模一样,拔掉瓶塞从中倒出一粒白丸来。 石鹰识得此丸正是当日唐心给悟本的那药丸,虽颜色相同却不知药效是否一样,但在凌霄身上必定是解毒的药物,想必也错不了,于是二人略一计较便把此药给凌霄服了下去。 二人等的正焦急之时,凌霄迷迷糊糊醒了过来,二人见此大喜均对唐心的灵药称奇不已。 凌霄心知赵渊鸣暗算自己,必定有着不小的图谋,担心张昱之危,急忙从床上翻滚起来,飞奔来到前院,听院内杂闹一片心知有异,当来到门口之时,正瞧见赵渊鸣举着打狗棒威胁众人,怒由心起疾步掠进了人群,伸手便把赵渊鸣手中的棒给夺了下来,就在其吃惊之时,凌霄又飞起一脚正中他胸口,就算全盛时期这一脚赵渊鸣也未必能躲过,更何况如今身子已然虚脱有心无力,被凌霄踢了正着,受伤不轻。 赵渊鸣见凌霄安然无恙,心中大骇吃惊喊道:“凌霄你中了我断魂散如何能站在此地?” 凌霄笑道:“赵长老要让你失望了”他话音刚落就见一个黑影奔向赵渊鸣,这黑影正是伊藤希留。 凌霄早注意到房顶上的鬼面人,虽不曾见过其人也不知他是何身份,却知他必定是东瀛的好手,见他突然掠向赵渊鸣,如何能让其得逞,脚尖一点如闪电般冲赵渊鸣而来,可是突然面前飘起阵阵白雾,接着响起声音道:“此人本宫还有用处” 凌霄心知不好,也不管能否看清,飞起一掌凭听风便器之能往赵渊鸣身上拍去,这一掌蕴含了九成的力道,虽伊藤希留救的及时却还是被凌霄击中,只听“啊”的一声惨叫传来。 接着响起伊藤希留的声音道:“阁下好手段,来日必当领教” 他话音刚落忽然又传来“啊”的一声惨叫,凌霄当下一愣,随即朗声道:“必定奉陪” 烟雾浓密看不清场中具体事态,但众人均知那先前的惨叫之声乃是赵渊鸣发出,而后一声惨叫却听不出,以为是哪个丐帮弟子被伊藤希留打中,不觉为其莫名丧命有些惋惜。 张昱被赵渊鸣偷袭,他所使力道十足,猝不及防张昱挨了个结实,一般人在这一掌之下必定丧命,但张昱自任督二脉打通后,功力早已非同小可,已到真气护体的境界,是以虽吃了赵渊鸣十成的掌力,倒也并无甚大碍,只是打晕了过去。 吃了唐心的药丸后,过不多时便醒了过来,张青儿见此欣喜万分道:“昱哥你没事太好了” 赵灵薇也在其身旁满面欢喜道:“傻小子你果然是傻人有傻福”张昱白了他一眼,但目光投向院落中央时,满面吃惊之色,只见一旁的秦九功、魏埠咎二人依靠在墙边忙问道:“两位长老是怎么了?” 唐心道:“他们中了毒,不过服了我的红灵丹,料可无碍” 张昱比秦、魏二人先晕过去,是以并不知之后情形如何,闻唐心之言点头道:“那便多谢姑娘了” 他见院落之内站满了丐帮弟子,而中央站立数人,其中一人正是凌霄,他起身来到近前,往地下瞧去见赵渊鸣胸前与嘴角均有大片血迹,他双目圆睁,面色绯红,想是早已气绝,见此情形不由得轻叹一声心想:“赵长老乃丐帮元老,却不成想是内奸” 东瀛人野心极大,不仅想霸占明朝江山,还想称霸武林;但深知中原武林各帮各派的手段,硬碰不见得能讨得好处,于是就软硬兼施,以招降的手段对各帮派威逼利诱。 丐帮身为武林第一大帮,首当其冲的成为了东瀛人下手的首要目标,伊藤希留第一次来到中原便找上了丐帮上官龙,对上官龙许下重诺并称若是统一了中原武林,让上官龙做盟主并且还有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 上官龙为人固执却深明大义,一口回绝了伊藤希留,让伊藤希留无功而返。没想到的是伊藤希留与上官龙的对话,让赵渊鸣听了去,他心中顿时起了异样的心思,于是找上了伊藤希留。 之后赵渊鸣与伊藤希留定计杀害了上官龙,掳走了白剑童后并嫁祸与武当派。伊藤希留许诺赵渊鸣日后让他做丐帮之主,没想到的是一直受到秦九功等人的反对,对此以赵渊鸣为首的净衣派和秦九功为首的污衣派未帮主之位,一直争执不下。 之后秦九功却以假打狗棒的方式邀请了张昱做了帮主,赵渊鸣气愤不已,他忌惮张昱的武功一直隐忍不发。 正巧张昱等人找到了灵教总坛,他与张昱一起上灵岛,当时为了下赤虎水牢,张昱将赵渊鸣留在外面接应,这正中赵渊鸣的下怀,张昱走后他与伊藤希留密谋了今日之事。 赵渊鸣为了不让人起异心,用苦肉计瞒过了丐帮众人,之后担心事情败露,他用计将白剑童杀死,并嫁祸于魏埠咎。为了作丐帮之主可是处心积虑、煞费苦心,可没成想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今日命丧凌霄之手。 张昱忽听一旁传来轻微的呼喊声道:“张兄弟,张兄弟...”张昱见一旁不远躺着一人,看清那人面目时张昱大吃一惊,此人竟是公孙明。 第三百三十四章(丐帮之乱8) 凌霄当先来到其身前将他扶起,靠在自己腿上,问道:“刚才那声音,莫不是公孙兄...” 公孙明轻咳了几声,将手中一件物事慢慢拿了出来道:“不知凌大侠从何处得来此物?” 凌霄瞧了一眼也是一愣,好半晌才回想起这块月牙状玉佩的来历,开口道:“这个是我当日追查东瀛人时在灵谷寺的地窖之中,一个名叫文道的小和尚转交给我的” 公孙明虽气息微弱,却露出激动之色忙问道:“那小和尚有多大年纪?”凌霄道:“大概十五六岁” 公孙明颤抖着手从怀中也拿出一枚月牙形的玉佩,然后两块合在了一起,竟然严丝合缝,显然两块玉凑在一起才是完整的。 原来,凌霄在踢向赵渊鸣时,袖口的那块玉佩抖了出来掉在地上,站在一旁的公孙明眼细,瞧了数眼后只觉异常熟悉,摸了摸胸口的那块玉,这地上的玉竟然和自己的一模一样。 这两块玉本是一块儿,当年自己掰断,一半交给自己的儿子,另一半则在自己的手中,而今这玉从凌霄身上掉出来,以凌霄的年纪自不会是与他有亲,而玉从凌霄身上掉出来,那他必定识得佩戴玉佩之人。 想到这里大喜过望,也顾不得其他急忙来到赵渊鸣近前,就在捡起那块玉佩时,面前忽然飘起浓浓白烟来,只听到耳旁传来一声惨叫,接着他胸膛便被打了一掌,这一掌自是伊藤希留退走时的一击,伊藤希留尽管受伤,但是公孙明依旧经受不住,当下也是惨叫一声,栽倒在地。 公孙明闻言眼角已泛出泪光,深吸一口气问道:“不知这小和尚还在不在?” 凌霄看着公孙明满面的期许之色,有些于心不忍的摇头道:“当日在那灵谷寺的地窖之中,有上百名僧众均被东瀛人迫害,而那小和尚则是最后一名活口” 公孙明听罢,放声大哭自说自话道:“我儿,爹对不起你,当年你妈妈生你时却因难娩,将你生下来不及看你一眼她便去世;后来为父遭人追杀,把你放在一隐蔽之处,当躲开仇家回转时,你已不在,这么多年为父一直坚信你尚在人世,四处奔波更不惜投靠异人想将来借助他们的力量寻找于你,不曾想你身在空门,反遭异人迫害” 张昱一直以为公孙明只不过是一个游手好闲,胸无远志的懒散之人,却不曾想他每日强自欢笑故意引人注目的言行,背后却隐藏着这般悲凉的身世。 公孙明又问道:“那小和尚可曾有话...” 凌霄道:“他说一切都是因果,他不怪你” 公孙明忽然露出笑容道:“好孩子,好孩子...”念叨了一阵看向张昱道:“张少侠,我公孙明苟活半生,能与少侠称兄道弟行侠仗义实乃我的福分,我是没本事驱逐异人,少侠一定要赶走东瀛人,还我中原武林一个安宁,也为...为我儿报仇”本就气若游丝的他,说完闭上了眼,就此气绝。 凌、张二人对望一眼,面露悲拗,这时只听冷不败道:“帮主,本帮遭此大变,还请帮主主持大局” 张昱站起身道:“冷堂主,我已不是丐帮之主,丐帮的事宜也不需张某过问了” 冷不败急道:“帮主这如何使得,丐帮两位长老身死,若再无帮主,如今武林动荡之际,我丐帮千万子弟该何去何从...” 张昱冷声道:“那就不是张某能管的了的” 左丘卓见此忙跪下身来道:“冷堂主所言不错,江湖动乱,异族猖獗,我丐帮若无帮主,那势必将是一盘散沙,相信过不了多久便会被东瀛人瓦解”各堂各舵见此纷纷跪下来齐道:“请帮主收回成命” 紧接着院中弟子也均跪下身来齐声道:“还请帮主收回成命” 张昱皱眉朗声道:“诸位起来吧,张某自问才能不足以胜任丐帮之主,还请各位另请贤明”就在这时只听身后响起秦九功的咳嗽声道:“老朽当日见帮主少年英雄,心存正气,这才费尽心思奉少侠为主,今番我丐帮惨遭大变,帮主为何要弃我等而去?” 张昱转身见秦九功面如灰色,毫无人气,心虽有不忍却又不愿说出软话来,厉声道:“那秦长老为何用一杆假的打狗棒欺骗张某?” 秦九功闻言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听魏埠咎响起声音道:“当日老朽对帮主一直心存芥蒂,直到后来见帮主一身浩然正气,所行之事亦使老朽佩服,明知打狗棒是假也不愿揭露,却不曾想今日被姓赵的狗贼利用” 张昱道:“好啊,你们竟合起伙来欺骗张某” 秦、魏二人闻言当即跪下身来齐声道:“帮主,属下并无此意” 秦九功道:“属下不说也只是担心怕走漏了风声,使得帮中兄弟人心不稳,并不是有心欺瞒帮主” 张昱冷哼一声看向冷不败道:“冷堂主昨夜查明了消息,为何不如实向我禀报?” 冷不败一惊道:“禀帮主,属下一直听帮主的吩咐跟踪赵渊鸣,而昨夜见其与林千化会和,并说了些稀奇古怪的话,并未查到他蓄意谋反和是内奸的身份” 张昱道:“那你为何今日却揭露了赵长老内奸的身份?” 冷不败露出惶恐之色道:“禀帮主,那只不过是属下的抛砖引玉之计,没想到林千化与赵渊鸣二人心虚自己招认了” 秦九功此时已是老泪纵横,低头道:“属下再次恳求帮主做我丐帮之主” 张昱面露难色,沉吟了片刻这才道:“丐帮帮主继承帮主三样东西必不可少,如今我手中连假的打狗棒也没有如何做得?” 凌霄在旁闻众人对话,把经过也听了个大概,他拿起手中的打狗棒递在张昱身前笑道:“这杆打狗棒应是真品” 张昱一惊道:“打狗棒不是断了么?”冷不败道:“这杆打狗棒乃是上官帮主遭到迫害后,被东瀛人拿了去,而东瀛人又把此棒交给赵渊鸣,赵渊鸣便以真的打狗棒要挟我等奉其为主,我等又岂能屈服在其淫威之下” 第三百三十五章(群雄联盟) 凌霄小声道:“贤弟,如今东瀛人未除,丐帮若是没有帮主难免不会被其趁虚而入,那后果恐不堪设想” 张昱如何不知其理,只是心里着实憋闷的慌,但见秦九功论身份乃是武林的前辈,也是丐帮的长老,如此哀求,心中也有些过意不去。 张昱接过打狗棒朗声道:“待驱除异族后,张某便退位”众人闻言互了几眼均露出无奈之色,秦九功却松了口气心想:“总算是挽留了下来,如今武林危机四伏,丐帮若是无主恐难逃此劫,不管如何只要帮主今日肯答应,今后之事,日后再说” 张昱扫视了一眼丐帮众人道:“诸位都起来吧”众人听命起身,张昱高声道:“不管过去如何,我希望日后的丐帮应上下一心,同仇敌忾,共驱异人”众人同道:“谨遵帮主之命” 张昱忽然想起什么道:“不知楚长老何在?”众人闻言均露出黯淡之色,冷不败道:“楚长老被东瀛人震断了心脉,已经仙逝” 张昱闻言一股悲拗涌上心头,顺着冷不败的手指往一旁瞧去,只见一旁台阶之上躺着楚连丞的尸体,他来到其尸身之旁哽咽道:“究竟是何人所为?” 说着话他扒开楚连丞胸膛的衣襟,见其胸口之上一个紫色的手掌印,这手印清晰可见此时还透着一股阴寒之气,张昱见此惊声道:“这是东瀛少主所留” 冷不败道:“正是,帮主识得此掌”张昱点头露出凝重之色道:“当日领教过其威力,非同小可” 凌霄见此掌印也是微微吃惊道:“竟然有这种邪异的武功” 张昱点点头道:“当日我跟着东瀛少主比拼内力,若不是有高人相助,我恐已命丧其手” 凌霄听罢露出凝重之色道:“看来这东瀛少主的武功非同小可” 张昱起身安排事宜,赵渊鸣与林千化虽是反叛,但念在人死道消也未过多计较,而公孙明亦是死在东瀛人之手,与张昱关系也非同一般,是以吩咐众人买了几口棺材给楚、赵、林及公孙明三人下葬,丐帮上下总算在此乱之后稳固了下来。 半个月后各门派收到盟主帖,少林、武当、峨眉、崆峒、昆仑,五岳剑派及龙威镖局,还有其他各帮派带着门人纷纷赶来洛阳会和。 华山及嵩山虽被东瀛人掌控,穆若生与安长龙回山后还是力挽狂澜挽救了回来,不过却是元气大伤,此番前来不过带来寥寥数十人,但有这份心意凌霄等人还是异常佩服。 而青城派的韩江子参加除魔大会后,因中了无名的毒掌再回返的路途中便丧了命,故此缺席,众人知晓情由后虽知韩江子品性不端,但也是明晓大义之人,均露出伤怀之色。 加上其他小帮小派此次集结武林精锐近两千余人,如此多的江湖豪杰齐聚,乃是数百年来也不曾有过的事情,比起上次的除魔大会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有凌霄主持群雄,经商议由凌霄为主帅,有“小诸葛”之称的赵凌云担任军师,众豪侠是心怀豪情,一路安营扎寨,浩浩荡荡向蓬莱灵岛进发。 这一日行至鲁东,距济南尚有二十来里,时至正午眼见前方出现一片荒芜的草地,心知行军多日各派人士也颇为劳累,便想在此地埋锅造饭,稍歇片刻,忽见一名丐帮弟子上前来报道:“禀盟主、帮主前方不远有大批军队” 凌霄一惊忙问道:“可知是何人的队伍?”那弟子道:“是燕王的军队,他们还抓了我们数名弟兄,说是朝廷派的细作欲要处决” 张昱道:“若是燕王的话,你快带我去看看,或许会看在我兄弟二人的情面上放了帮中兄弟” 凌霄吩咐了几句,翻身上马由那丐帮弟子领着兄弟二人往燕军营帐走去,走了约莫有五里来地,便见前方树林之中驻扎着身穿盔甲,戒备森严的人马,凌霄二人下马,刚来到营帐,看守的兵卒喝止道:“来者何人?报上名姓” 凌霄道:“在下凌霄有事求见王爷”那兵卒喝道:“王爷公务繁忙,你这等无名之人哪有空见你,速速退去,否则将尔等做奸细论处” 凌霄二人还未说话,那丐帮弟子喝道:“你这小兄弟好没眼色,我盟主与你这等说话,竟然如此无礼”那兵卒道:“什么盟主,给我拿下” 他言罢身后数名官兵便涌了上来,伸手便要拿住三人,可手还没碰到二人肩头变被打飞了出去,那兵卒疼的龇牙咧嘴大叫道:“快来人啊,这里有奸细快快拿下” 他话音刚落,瞬时上来数百名官兵,凌霄道:“我二人虽不惧这些兵将,但若是继续纠缠,怕会惹上了不小的麻烦” 张昱道:“不如先走再说”就在这时只听一个粗狂的声音喝道:“发生了什么事?” 有兵卒道:“禀将军发现了细作”接着张昱便见到一名身材魁梧,面带凶煞,头戴金盔身穿银甲的大汉分开兵卒走了过来,二人一见此人面如露出喜色,此人正是当日曾并肩作战的大将朱能。 朱能瞧见二人也是一愣,随即笑道:“原来是两位少侠,当年两位少侠不辞而别,没成想今日还能会面”接着收起笑容冲四下喝道:“此二人乃王爷的朋友,瞎了你们的狗眼,都给我退下”众兵卒闻言露出惊疑之色,退了下去。 凌霄抱拳道:“一别年许将军别来无恙啊?”朱能大笑拍拍胸脯道:“托二位的福身子骨硬实着呢”话锋一转接着道:“两位少侠来此恐怕是有什么要事吧?” 凌霄点头道:“听我手下说,将军抓住了几名叫花子被称为细作要处决,在下过来看看” 朱能一愣道:“原来那几名叫花子是少侠的手下,那此事便好办了”一挥手招来一名将官道:“去把那几名叫花子放了”那人露出一丝犹豫但见朱能神色坚定口称是,走了下去。 朱能道:“据探子说,距此不远有一支规模不小的队伍,疑似是武林中人,莫不是...?” 张昱道:“将军,这些人正是我们的人马”朱能正色道:“不知两位少侠聚集如此之多的江湖豪杰,意欲何为啊?” 第三百三十六章(大战在即) 凌、张二人对望一眼,只觉也不是什么隐蔽之事,凌霄道:“实不相瞒,我们此次乃是为了讨伐东瀛异族,才集结了如此多的武林义士” 朱能一惊道:“讨伐东瀛人?”二人点头,朱能道:“这股势力我也早有耳闻,不仅在江湖之中行凶作恶,就是我们军队之中,也数次遭到了他们的袭击” 二人对于此事倒也未过多吃惊,毕竟当年碰见押粮官孟元时便是遭到了东瀛人的偷袭,二人出手相助这才将其化解。 张昱道:“东瀛人野心勃勃,大有吞并我中原土地之意,若将军日后遇见还请小心谨慎些的好” 朱能点头道:“是啊,据说鲁东境地的青州、莱州、登州等府被一股神秘势力占领,想必便是这东瀛人所为吧?” 张昱道:“应该是错不了”凌霄道:“为什么官府不派兵围剿呢” 朱能忽然露出尴尬之色道:“恐怕朝廷也是有心无力啊”凌霄见眼前的兵卒一眼望不到尽头,人马不下数万,开口道:“张将军此次是要去见仗吗?” 朱能叹息了一声道:“百姓因战事波及怨声载道、民不聊生,若是战争早些结束,那黎民百姓便早脱苦厄,此次奉王爷之命进发应天府,将与朝廷一决雌雄”他话音刚落一名将官带着四五名身带伤势的叫花子走了过来道:“将军人已带到” 朱能抱拳道:“麾下办事不力,误抓了人请两位少侠莫怪” 凌霄道:“不怪不怪...”说着一抱拳接着道:“那我兄弟二人就祝王爷凯旋而归,君临天下”朱能露出奇异之色看了凌霄一眼,抱拳笑道:“两位少侠,心系天下老夫自愧不如,也愿两位马到功成”三人互道:“告辞” 一座白色的营帐之中,一名身穿蟒袍,腰系金带,足登虎头靴的中年人来回踱步,此人正是燕王朱棣,忽然账外响起沉重的脚步声,接着一名虬髯大汉走了进来此人自是朱能,他来到朱棣面前躬身施礼,朱棣道:“免了”接着又问道:“闹营者是何人,为何又把可疑之人放了?” 朱能躬身道:“禀王爷,来者王爷也不陌生正是当年东昌城相助的,凌霄、张昱两兄弟” 朱棣道:“噢,是他二人,速速叫他们来见我”朱能道:“请王爷恕罪,此二人乃江湖侠义之辈,就算在我军中也难免不会意气用事,是以并未挽留他们,他们已经回转本营了”见朱棣点头,朱能接着道:“而探子打探距此不远的江湖势力,也是此二人召集起来的” 朱棣却惊道:“他们有何图谋?”朱能道:“乃是讨伐东瀛人” 朱棣点头缓缓道:“本王曾遭数次神秘人的刺杀,想必与这东瀛人脱不了干系,若真除去这批人,也是除掉了本王的心头大患”双眼忽然闪出无尽的寒意道:“而此次进军应天府也势必要将朱允炆拿下” 凌霄二人方回营,悟本、殷融阳、赵凌云等人便问起经过,凌霄简略的述说了一遍。 悟本叹息道:“阿弥陀佛,一盏青灯,一世佛,权倾天下又如何;缘起缘灭,缘深缘浅,缘起皆有因,缘尽皆是果,缘起几生前,缘灭几生后,你我都是局中人,你我皆在局中灭。浑噩一生,潇洒一世,皆是因,亦是果”众人闻听似有明悟,露出敬意。 赵凌云道:“悟本禅师佛法高深,似此等心境,赵某自问是做不到的” 殷融阳笑道:“赵兄若能做到岂不也是空门之人”众人用过饭后,有探子来报道:“前方军队已起营拔寨向南而去”凌霄点头,吩咐众人收拾行囊,准备出发。 众人收拾停当后,为了避免麻烦绕过济南府,另寻他径向蓬莱进发,众人行有七日再有十数里便至青州,眼见日已昏黄,过不多时便要进入黑夜。 张昱道:“大哥,当日我等入青州城时,得知这青州被一个名叫詹京的义军所占领,后来推测那詹京想必便是灵教教徒,我们此行声势浩大,想必灵教中人早已知晓,这青州城也势必做好了防备,若我们如此贸然行进恐怕会遭到灵教的袭击” 凌霄闻言皱眉道:“贤弟言之有理”说罢找来各派掌门简略的说了下目前的境况,赵凌云见此地林深密茂不宜驻扎,又看了看天色道:“盟主,在下看了下地势,此处乃是一处盆地,林深草乱若起了火,我们将损失惨重,不宜扎寨,我看我们得尽快赶在天亮之前寻找一处安身之所”凌霄点头道:“就依赵掌门之言” 群雄又往前走了四五里地,赵凌云见前方不远有一处大河,河宽两丈见周围乱石堆积,寸草不生,此时天已步入暮色,赵凌云来到凌霄近前道:“盟主,我看此地可行,大河可取水,周围也无甚隐蔽之地,不宜藏身,我们便在此扎营吧” 凌霄点头,吩咐下去道:“诸位我们今晚便在此地休整,各自准备去吧”群雄领命,就地搭起营帐,埋锅造饭待吃过饭后,凌霄又吩咐各派轮流值守免遭异变。 夜黑风高的夜晚,看不到一丝光亮,四周寂静一片听不到半点声息,只有黑夜下的营盘传来议论之声,而此时的营帐之内聚集了各派掌门,上首处坐着一名皮肤黝黑却不失刚毅的男子,他此时眉头微蹙看着场中群雄道:“要去蓬莱,青州乃必经之所,若是绕道恐劳民伤财得不偿失,而青州城如今有灵教与官兵把守,若是硬闯,恐我方损失不小,不知诸位有何计策?” 岳虎自把衡山掌门转接给古易后,便又恢复了自由身,得知凌霄发下盟主帖后也自加入了群雄的队伍之中,此时闻凌霄之言张口便道:“我说盟主这还有什么好商量的,我们有如此多的武林高手,明日我们大举进攻把这青州城拿下不就得了” 众人闻言均暗暗摇头,凌霄道:“岳兄此言差矣,我等虽近身功夫可以一敌百,但那青州乃是一座城池,城内的官兵人数恐也不少,而且东瀛人其中也不乏好手,若是冒然进攻必定损失惨重” 岳虎道:“盟主也说了我们可以一敌百,既如此还怕他作甚?” 凌霄笑而不语将目光投向赵凌云道:“赵兄以为如何” 赵凌云沉吟了片刻道:“帮主所言极是,我等行踪早已被东瀛人掌握,冒然进城必定遭受痛击,而我等盘踞在此东瀛人也不敢有恃无恐来攻打我们,依在下之见我等不如先派些探子进城探听城中虚实再作计较” 殷融阳道:“赵掌门此言有理”凌霄见众人点头开口道:“那就依赵兄说的办” 穆若生道:“我看事不宜迟,不如今夜便派人进城” 赵凌云道:“穆兄说的对,此事交给我来办吧” 第三百三十七章(爱慕之心) 就在群雄商议密事之时,营帐外的河畔之旁坐着一名,面带忧郁之色的女子,虽在黑夜瞧不清面貌,可倒映在水中的身段却是玲珑多姿,此人正是张青儿。 她回头看了一眼吵闹的群雄心想:“什么东瀛入侵,什么天下大计,什么武林浩劫...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了,昱哥你何苦...?” 苍生与天下她都不曾放在眼里,在她心里只要张昱一人安好便可,此时满目幽怜之色,惹人疼惜。 突然,不知从何处飞来一个石头掉进水中,“咚”的一声响溅起水花,张青儿收回心神转身瞧去,只见身后人影绰绰,究竟是谁丢的她也分辨不出,忽然又响起“咚”的一声,她急忙扭头发现不远处站着一名身形修长的男子。 在黑夜之中但借着不远的火光,打量这名男子,她根本不识,惊疑之中忙问道:“你是谁?”那男子开口道:“我便是我” 张青儿听那说话之声晦涩之极异常难懂,但还是听了个清楚,呵斥道:“敢戏耍本姑娘” 那男子道:“不敢”张青儿道:“你究竟是谁?”说着话站起身向那男子走去,那男子道:“姑娘一人坐在河边,是有什么心事吗?” 张青儿走近细瞧那男子几眼,只见他面色惨白毫无血色,却不失一股英朗之气,身段修长,满目含情,张青儿带着疑惑之色问道:“阁下是谁,有什么事吗?” 那男子听张青儿声音如燕语莺啼,动人心魄他情不自禁道:“姑娘满怀心事可却无人能懂,不如讲给我听一听罢,或许我可以帮助姑娘” 张青儿一愣道:“你我素不相识,本姑娘也不想与你说话”忽听一侧想起暴喝声道:“妹妹小心”听着声音,只觉一股凶猛至极的罡风直奔面前的男子而来,那男子猛然也打出一掌,只听他道:“姑娘后会有期”说着话脚尖一点竟然向河面掠去,几个婉转便不见了踪影。 张青儿微微愣神不知所以,此时身旁闪出一人来道:“妹妹你没事吧?”来人正是刚出营帐的张昱,张青儿摇了摇头。 张昱轻松了口气道:“那东瀛少主怎么会找上你?” 张青儿道:“是他找上我要与我说话的,我根本不认识他”那男子正是神出鬼没的东瀛少主伊藤希留,自见了张青儿面后,夜不能寐、寝不能安,心中时时挂念,而此番甘冒大险来到群雄的营盘之中,也只不过是为了见上张青儿一面。 当日丐帮之中张青儿与其交手他戴着鬼脸面具,未露出面容,是以张青儿虽瞧伊藤希留的身形略有几分熟悉却认将不出,而张昱当日在灵岛之上曾见过伊藤一面,是以当看清他的面目时,当下一惊心中替张青儿担心,情急之中便打出了一掌。 张昱的掌法威力惊人与伊藤希留不过碰了一掌,也惊到了周围的群雄,凌霄当先来到其身旁问道:“贤弟发生了什么事?” 张昱道:“伊藤希留刚才来过”凌霄惊道:“是灵教少主”张昱点头,一旁的殷融阳闻听二人对话也是一惊问道:“莫不是我们的联盟之中有东瀛内奸?” 凌霄道:“虽然各门各派都曾清查过,但既然灵教少主出现在此,也不排除极有可能与内奸碰头的可能,大家须小心才是,当然也有可能是东瀛人的奸计用来离间人心”众人点头纷纷面露忧色,待凌霄众人走后,张青儿冷哼一声道:“哼,竟然把我当成内奸?” 张昱无奈道:“大哥考虑的周全,妹妹别往心里去” 张青儿冷哼一声别过头去,张昱道:“如今乃是多事之秋,东瀛人诡计多端,我有时无瑕顾忌妹妹,你自己可要小心些才是” 张青儿默然不语见张昱转身离去,她坐在了一旁的青石之上,手中握着当初下山时丹霞仙姑给的那柄名为“断尘”的宝剑,心想:“当初师傅给我这柄剑时,曾提醒我切勿执着;与昱哥虽然整天在一起可他却不在意我,待此间事了我便回山陪师傅以了余生” 一抹晨光打破了黑夜的昏沉与寂静,随之一轮骄阳从山头逐渐升起,一大早凌霄等人的营帐之中便聚集了群雄,上首凌霄当先开口道:“诸位...今早密探回报说,青州城内的官兵戒备懒散,城中百姓怨声道载,还听说知府詹京得了重病,此事诸位怎么看?” 安长龙道:“盟主,此乃天赐良机啊,我看不如一举进攻青城将此城拿下”赤风道:“依贫尼来看,此间疑点重重” 慧虚点头道:“师太言之有理,我们大举进犯来此,如此大的动静青州城里的官府不可能不知,此等情形之下应当加强戒备日夜巡逻提防我等才是,更何况这知府早不病晚不病,在我们欲要进城时竟然病危,疑点重重定是有诈” 岳虎摆了摆手道:“我看两位师太是多虑了,这詹京怕是知道我等雄威,担心我等兵临城下,苦思对策无果,这才病倒;这叫天佑我等,如此大好时机,若不进城更待何时啊?” 张昱皱眉道:“岳兄不然,当初我等到青州时,那詹京在百姓的眼中被视为青天般的人物,何故如今怨声载道,其中定有猫腻”岳虎还想辩解,可张了张嘴又觉张昱言之有理,也就没说话。 众人沉吟了片刻,凌霄道:“如今虚虚实实难下定论,我看不如由我潜入城中打探一番再作计较” 悟本道:“阿弥陀佛,盟主乃我等的主心骨,这青州城处处透着反常之态,其中必定有诈,日此以来可谓是龙潭虎穴,就算有人进城,也是安排其他英雄,盟主断不可以身犯险” 凌霄正色道:“身为盟主理应以身作则,更何况这青州既然危险重重,此等重任也非一般人所能胜任” 殷融阳道:“悟本方丈所言极是,盟主虽武功高强,但那东瀛高手亦不在我等之下,我看...”凌霄摆手道:“我意已决,诸位不必多言” 凌霄必定身为盟主,他既然说了如此坚定的话,众人也不好再反驳。 赵凌云道:“既然如此,依在下之见盟主可选几名帮手一同进城如此以来若有变故也好有个照应”于是多番计较之下由张昱、殷融阳、穆若生及张青儿几女陪同。 众人经过一番乔装之下往青州城奔去,本以为会严加盘查一番,没想到城门连个守卫的官兵也没有。张昱第一次来青州时,见到的那车水马龙、熙熙攘攘、骈肩叠迹的景象已然不再,此时街道人影三三两两,门庭冷落无人问津,此等情形跟那探子所言竟是一般无二。 第三百三十八章(夜探青州) 时至正午众人找了家客栈,见客栈里也是冷清异常,虽是饭点,店内不过三两个人在吃着饭,均是面带愁容。 几人落座叫了几个菜,趁店伴上菜时,张昱拉住伙计问道:“敢问小哥,我几个月前,来青州时并非此等模样,何故此时的青州城竟这般萧条” 那店伴瞥了张昱一眼,见其年纪不大,神色温善,小声道:“客官不知也不奇,几个月前青州城的确是繁荣昌盛,包括十天前亦是如此,而就在前不久城内发生了几件大案,知府大人贴出通告以后,更是人心惶惶,大家都不敢出门,是以才有如今这等模样” 众人均感惊奇,殷融阳问道:“不知是何等的大案?”店伴道:“前不久不知从哪里涌来一大批强人,来到青州城见人就杀,还烧了不少的房子,一连来了数日,杀了不少人也抢了不少东西,闹得沸沸扬扬,人人自危,是以城中百姓都不敢上街了” 张昱惊疑道:“听说知府詹京大人爱民如此,对百姓而言犹如青天明月,他就不管吗?” 那伙计叹息了一声道:“詹大人一病不起,自身难保哪还顾得了我们,大人还颁发了通告说,不久将会有数万恶人进城,到时候他们杀进城来将血洗整个青州城,是以百姓们吓得都是闭门不出” 凌霄道:“我们自西而来怎的不见逃难之人?” 店伴道:“我们在詹大人的福泽之下过了大半年的好日子,对詹大人是感恩戴德,通告之中说他已有应敌之策,让我们不必担忧,更何况如今兵荒马乱,我们穷苦百姓能逃到哪里去,是以虽人心惶惶,但大家相信詹大人,所以并没有人逃走”凌霄点点头后摆了摆手,那店伴退了下去。 凌霄问道:“几位对此事怎么看?”穆若生道:“那店伴一个客栈内小小的伙计,料想不会知道我们的身份从而诓骗我等,况且街道冷清之极,更不似假话”凌霄点头,张昱道:“我看不如晚上探一探那知府的深院,看那詹京究竟是真病还是假病”众人点头,吃罢饭后又要了几间房。 半日无话,好容易挨到夜深人静之时,众人收拾停当,轻身赶往知府内衙,到衙门口时,见大门紧闭凌霄道:“人多眼杂反而不便,我看不如穆兄和三位姑娘在外接应我等”四人应允,张青儿道:“昱哥小心些”张昱点头,几人飞身而起轻身上了房。 凌霄忽然道:“不知为何有种心神不宁的感觉” 殷融阳低声道:“盟主多虑了,此番不过是探听消息,料东瀛人武功再高,又岂能是我等的敌手,而营盘之中有少林悟本方丈,和泰山赵凌云师兄引领群雄,相信也不会出什么事情” 凌霄点头道:“想必也我是多虑了吧”二人小声说着话,已掠向了内院,见院子里虽有兵卒巡逻,却是个个打着哈欠无精打采的模样,有的兵卒还有说有笑,毫无纪律可言。 凌霄几人虽自恃艺高人大胆,却也不愿节外生枝,是以便悄声避过那些巡逻兵丁,往深院走去,见房舍众多本想抓一人问个清楚,只见中央那间房还亮着灯,正欲上前时,忽听身后响起阵阵脚步声,不用回头便知是巡逻兵,待官兵转了一圈离去后,三人轻身上了那亮着光亮房间的房顶。 凌霄揭开一片瓦往里瞧去,见一人身穿紫袍,身型精细,他坐在一张放满菜肴的圆桌之前,那模样似是在等着什么人一般。 就在几人惊疑之时,只听屋里人朗声笑道:“哈哈,几位朋友远道而来,为何做些偷偷摸摸的行径,本官早已等候多时,不如来小酌几杯”几人闻言大惊均想:“他怎么会发现我等,莫不是我们被跟踪了” 凌霄心想:“既然来了就不怕,倒要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几人均是武艺高强之辈,对一个朝廷的官员也自是不曾放在眼里,对视一眼跳下房来,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张昱方一进门便认出此人正是当日进青州城,那巡视百姓的大官,詹京。 几人刚进门,詹京起身来到近前抱拳笑道:“盟主前来另舍下蓬荜生辉啊,本官早已等候多时了,菜都凉了,来快快入坐” 凌霄微惊心想:“他连我的身份都知道?”见詹京的笑容真诚之极,若不是敌人,几人还真就把他当做是至交一般,凌霄面不改色一抱拳道:“请了”说着当先往桌旁一坐,张昱二人紧跟其后坐在身旁。 詹京先是给几人满了一杯,然后道:“本官先干为敬”说着一仰头将酒喝了下去。 凌霄笑道:“听城中百姓言詹大人病危,卧床不起,如今詹大人生龙活虎在我等面前,并且还有心宴请我等,看来百姓的口中皆是虚言吧” 詹京连连摆手笑道:“不过都是些子虚乌有的事情,当不得真,当不得真啊...” 凌霄问道:“城中百姓把你视若神明,城中发生了那么大的事,你竟然装病不管不顾” 詹京道:“噢,盟主说的恐怕是城中闹匪吧”说完又自顾自的喝了一杯笑道:“凌大侠能做盟主之位想必也是机智过人,为何这等伎俩几位便不识,那匪人不就是在我眼前吗?” 众人一惊心想:“原来他们说的匪人竟然是我等”詹京忽然拍了拍手掌,只见从里屋走出一人来,他身材矮小,二十来岁年纪,仆役打扮郝然便是今日午时客栈里的店伴,只听店伴道:“几位客爷请了” 詹京笑道:“自几位进城本官便已知晓,就这点儿心机怎能担任武林盟主呢?”满面的讥讽之意,看的凌霄勃然大怒。 他刚想喝赤詹京,忽然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看着桌上的香炉烟云缭绕,他竟然有种昏昏欲睡之感,只见殷融阳“噗通”一声趴在了桌前,他一愣随即也倒了下去,张昱身子晃了晃也倒了下去。 詹京见三人中了“花魂散”他站起身来冷笑道:“他三人皆是中原武林中,名头极响的人物,想不到就这点本事” 他话刚说完,就从里屋走出两个人来,一人满目怨毒之色,眼窝深陷,神色憔悴,头发黑白参半,不过四十多岁的年纪却犹如一名垂暮之年的老者。 还有一人二十多岁,神情飘忽不定,却也是满目憎恨,这二人乃是程腾与他的女婿曹羽宽。 第三百三十九章(再遇仇敌) 程腾来到詹京面前道:“夏兄大恩不言谢,终于让程某如愿以偿了”他来到凌霄近前道:“恶贼你杀我兄长,害我有家不能回,亡命天涯可曾想你也有今日?”说着他举起手中的大刀便往凌霄头顶砍去,就在这时只听一人冷笑道:“没想到竟然是你从中作祟” 就在程腾大刀即将要落下之时,本来趴在桌上的凌霄忽然飞起一脚由下往上正好踢中程腾的手腕,他手腕吃痛差点丢掉了手中的大刀,忍着疼痛又挥下一刀,凌霄坐在凳上抬手一掌后发先至奔其胸膛而来,程腾一惊收势退了出去。 詹京露出吃惊之色道:“你们并未喝酒...为何中了花魂散竟然无恙?” 凌霄诧异道:“原来这酒便是解药,看来要让阁下失望了”詹京回过神来道:“就算如此尔等也休想离开此地”话音刚落不知从何处涌出数十名黑衣人来,这些人神色如一,双手持刀,眼神冰冷之极。 凌霄看着詹京的冷笑之色,也是微微笑道:“想留下我们,也得看看你们有没有这等本事” 他说着话,趴在身旁的殷融阳与张昱忽然抬起头来,詹京失声道:“你们竟然都没事,这是怎么回事?” 张昱看向凌霄道:“多亏大哥从唐姑娘那里讨得几味灵药来” 原来凌霄为防不测从唐心那里要了几粒红灵丹,三人在来此之前均服过此药,因此那香炉内的“花魂散”虽巧妙之极,只不过是一时头晕,却被红灵丹化解开来,三人又是内力浑厚之人,顷刻间便醒了过来。 程腾眼见仇敌在前,如何能放过他,大喝一声道:“快拿住他们”他话音刚落当下提刀砍了过来,接着那黑衣人便一拥而上,直奔凌霄三人而来。 凌霄见程腾提刀直奔他而来,他心中冷笑,抬手掀翻了桌子,霎时间碗盘饭菜飞起一人来高,射向那黑衣人,随即只听“咔嚓”一声响那饭桌被程腾砍为两段,接着一柄寒光直击凌霄头顶,凌霄抽身闪躲,而身后突然剑光一闪,带着劲风直袭他后背。 凌霄正欲拔剑格开只听“铛”的一声响,那刀已被驳回,原来是殷融阳情急之时替凌霄挡了一剑,凌霄大笑道:“多谢”喊着话拔出三尺长剑,挥手一剑向程腾撩去。 程腾见仇敌在前他怒火冲天,大叫一声道:“来的好”提刀迎了上来,霎时间将“八卦刀”发挥的淋漓尽致,刀刀攻向凌霄的要害,凌霄虽四面环敌与程腾搏斗却依旧游刃有余,反观程腾胸怀怨恨,刀法虽勇猛至极却发挥不出“八卦刀”见势走意的要领,是以本来就不敌凌霄的他,一上手便一直处在下风。 场外曹羽宽虽自恃本领高强,但在真正武学大家面前,却不足一晒,场中刀光剑影,人影翻飞,曹玉宽见程腾根本不是凌霄的对手,他便有退缩之意,但见詹京站在一旁想走又不敢走,是以着实显得有些为难。 忽见张昱背对着他,正在跟数名黑衣武士搏斗,便起了歹意,飞起一刀直奔张昱后背,张昱此时斗的正酣,对周围一切事物不用眼瞧也一清二楚,忽听背后有异声,头也不回反手就拍出一掌“龙行雨施”若是这一掌被击中那还了得。 曹羽宽见此大惊急忙收势,可他这一刀去势颇急,并且尚未到收发自如的境界,当意识到张昱这一掌非同小可时,已为时已晚,眼见就要被张昱的罡风所伤。 张昱踢翻一人,猛然回头见面前一人眉宇宽阔,略显英气,正是曹羽宽,心知这一掌自己用了八成力道,这曹羽宽必定躲不过,蓦然想起当日在灵岛之上,程雨曦的一番话来。 他当时也答应了程雨曦若二人相遇饶他一命,可如今看来为时已晚,正当焦急之时,只见站在一旁的詹京忽然拍出一掌,挡住了张昱那去势凶猛的罡风,詹京被这一掌震的也不轻,他倒退了数步可总算是抵挡了下来,张昱见此微微松了一口气。 正在这时只听身旁的殷融阳冷声道:“昆仑派的大悲阴阳掌,当年传夏武端死在自己的成名绝技之下,没想到你不仅没死还成为东瀛人的爪牙?” 詹京一愣笑道:“不错,没想到殷掌门还识得夏某的大悲阴阳掌” 殷融阳喝道:“似你这等人物,都背信弃义投靠异族,简直可恶之极,若非你师弟庞傲苍支撑着昆仑派,昆仑将因你覆灭” 夏武端冷笑道:“师弟迂腐之极不知天时,他当年与我反目,吃了少主半掌不死算他命大” 殷融阳道:“无耻奸诈之辈,今日我就替昆仑派清理门户” 夏武端道:“大言不惭,正想领教”说着话他当先挺身刺出一剑,这一剑虽不甚华丽却剑气逼人,殷融阳心想:“夏武端掌力惊人,没想到剑术也如此厉害”想到这里不敢大意,使上了武当的“太乙玄门剑”二人一个照面拆了三招,各有千秋,如此这般你来我往斗了起来。 程腾与凌霄斗了三十余合,此时的程腾已是强弩之末,怎奈胸怀怨恨不愿逃走,猛然横推一刀奔凌霄小腹,凌霄刚刺倒一名黑衣人,程腾这一击来的突兀使得他也是一惊,急忙回剑格挡。 程腾压着刀欺身往前更近了一步,猛然直拉一刀奔凌霄脖颈,如此黏着的打法凌霄也是一愣,他往后急退了几步,猛然翻身已掠到了程腾的后背,而就在此时他身后一名黑衣人已刺出一刀。 凌霄翻身之时,他面前的程腾因用力过猛,收不住势头,那黑衣人的刀不偏不倚的刺在了程腾的胸膛,黑衣人见此也是微微一惊,凌霄也露出错愕之色,仇人忽然死在自己的面前,让他也生出一种狐悲之情,不知这种莫名之感是有何而来,而这一幕张昱也正好瞧见,想起初涉江湖,借宿程家庄发生的事情,他心中顿时五味杂陈。 那黑衣人愣神之时,凌霄急掠近前飞起一剑,刺穿了那黑衣人,他又打翻几人来到张昱近前道:“贤弟我看我们不如先撤走再作计较?” 张昱点头,二人合力又打翻数人,来到殷融阳近前大喝道:“走” 那夏武端见此大喝道:“休走”喊着话抬手一掌拍了过来,张昱见此冷哼一声,飞起一掌“贯斗双龙”拍了出去。 二人隔有一丈来远,只听龙啸声一闪而过,夏武端被气浪震飞了出去,冲破门窗跌出门外。 曹羽宽见程腾身死,惊慌失措间打开房门逃了出去,刚出房门便让他愣住了,院子内站着不下数百的黑衣人,而中央一人正是东瀛少主,伊藤希留。 第三百四十章(魔鸿魔擎) 他只瞧了一眼伊藤希留的鬼脸面具,便吓得浑身哆嗦,急忙来到近前参拜,伊藤希留摆了摆手他这才退去。 凌霄三人飞身来到门外,见院内黑压压站满了黑衣人,他顿时露出凝重之色,只听伊藤希留道:“两位我们又见面了” 凌霄笑道:“是啊”伊藤希留道:“今日本宫可要领教一番阁下的高超武艺了” 张昱道:“奉陪到底”凌霄在诸多黑衣人面目上一扫而过道:“就算你们人多,我等又何惧之有” 伊藤希留道:“那就休怪本宫不可气了”接着又看向张昱冷声道:“张少侠,当日一掌之仇本宫今日就让你偿还”说罢当先一掌拍了出去,直奔张昱而来。 张昱见其掌力隔着一丈有余依旧寒气逼人,料想功力分同小可不敢大意,当下也是一招“龙驰虎骤”拍了出去,这一掌蕴含了九成的力道,二掌相交掀起阵阵恶风,使得在场众人呼吸不禁都为之一紧,大惊失色均想“好可怕的掌力” 只见张昱倒退了一步,伊藤也倒退了两步青石板被踩的粉碎,伊藤脸色忽然阴沉了下来道:“想不到几月不见,阁下功力竟然如此厉害” 张昱也微微心惊朗声道:“彼此彼此”凌霄冲张昱小声道:“这伊藤希留手段颇多为人阴狠,我们莫要与其纠缠先退去再说” 张昱点头,大喝一声连连打出三掌,罡风席卷而过使得黑衣众人为之变色,纷纷退避。 凌霄大喊道:“走”三人携手直奔房顶,就在这时只见房顶忽然闪出两名老者来,这二人一胖一瘦穿着却一模一样,一人瞎了左眼,一人丢了右眼,样貌奇特之极,模样甚是凶煞,看起来绝非良善之辈。 而凌霄与殷融阳却识得此二人,几乎同时惊声喊道:“魔擎、魔鸿”这二人瞧见凌霄时也是一愣,忽然露出难色道:“想不到让我等截杀之人竟然是凌少侠,当日我兄弟二人自觉欠了少侠一条性命,但今日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若少侠能接下我兄弟二人三掌,便放你离去”殷融阳道:“没想到这等魔人也甘愿,屈居异人之下”张昱对此反倒见怪不怪。 凌霄一愣笑道:“既如此那便接你三掌又如何”那魔鸿点头,不见手中有何动作,突然急掠凌霄而来,悄悄伸出一掌直击凌霄前胸,凌霄一惊心知这看似悄无声息的一掌,劲道非同小可,他鼓足了气横手一掌拍出。 凌霄只觉对方掌力犹如千斤巨石飞来凶狠之极,二掌相交各自倒飞出一丈有余,凌霄被击落至地面,还未稳住身形魔鸿第二掌又奔来,凌霄想闪却因其速太快而避闪不过,无奈之下只好又打出一掌,二人又退出一丈之远,魔鸿大喝道:“好功力” 喊着话第三掌又已奔来,凌霄接前两掌用了近九成的力道,见这一掌袭来丹田一较劲,真气涌动全身,一掌拍了出去二掌相交,凌霄站在原地半分未动,而魔鸿竟然倒飞了出去跌在墙壁之上,口吐鲜血。 凌霄一愣,他本以为对方第三掌应比前两掌更为猛烈,却不曾想竟然不足前两掌的五成,他自是不知魔鸿有意显示自己的掌法,本以为第一掌便可取了凌霄的性命,却没想到碰了个旗鼓相当。 而第二掌更是用了生平之力,竟是依旧被凌霄接下,怒气滔天的他用上了最后的劲道,不仅不敌反被凌霄的掌力震断了心脉,就此气绝。 魔鸿、魔擎二人在江湖早已成名多年,二人心狠手辣,手段残忍,另中原武林闻风丧胆,二人生平最是爱财,当日探凌云大佛也是为了能捞得一笔金银,可不成想不仅没有得到钱财,还险些丧命。 后来二人被左凡找到,花黄金十万两请二人帮忙,没成想魔鸿却命丧当场。 魔擎飞身来到魔鸿近前,一探魔鸿的鼻息,他叹了口气道:“兄弟,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今日你命丧于此,也是技不如人” 说罢转身对凌霄道:“凌少侠功力深厚,在下佩服...”又冲伊藤希留抱拳道:“少主告辞”言罢他抱起魔鸿的尸体飞身跳过院墙,消失了踪影。 伊藤希留笑道:“阁下武功果然高强,连魔鸿都命丧你手” 凌霄此时也略感气血不足,头晕眼花强做镇定笑道:“阁下是否也想领教一番?” 伊藤希留道:“既如此请阁下指点几招吧”张昱见凌霄脚下飘忽,此时恐是有心而无力,见此地又如此多的黑衣武士,也不知暗中还藏了多少好手,而眼下若是不将伊藤希留制服,他们恐难脱身,于是挡在凌霄面前冲伊藤希留抱拳道:“阁下若想较量,在下奉陪” 伊藤希留冷笑道:“正有此意”话因刚落,张昱只觉一个黑影袭来,那伊藤希留已到近前,速度之快难以想象,张昱微微一惊,见其伸手劈来一刀,他急忙侧身避闪,刚避过身后劲风袭来,他猛然翻了个身已至伊藤希留头顶,伸手一掌拍下,伊藤希留急闪退在了一旁。 他脚一点地再奔张昱一斩而下,张昱手无兵刃取下腰间的打狗棒,回首便拨了开来,同时左手一掌拍了出去,伊藤也伸出一掌,二掌相交各自身子都是晃了几晃,二人均想:“果然厉害” 场外殷融见二人一上手便奇招频出,看二人武功均以至登峰造极之境暗想:“想不到张少侠如此年纪,武学修为竟比我高出不止半点” 院中二人眨眼间又碰撞在一起,几个来回已相交数十合,伊藤希留刀法奇特往往是剑走偏锋,威力也是极为惊人;而张昱以打狗棒应对竟是拼了个旗鼓相当,之所以能以打狗棒便能与伊藤希留交锋,并不是对方弱,而是他屏弃了对兵器的执着。 当初修习“反幻雷剑法”本就是没有招式的武功,而前番多次应敌他也是见招拆招,如今任何事物在手中都可算得上是一件兵刃,而场外凌霄与殷融阳见此均是暗暗称奇,不知张昱所使的是何棒法,简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张昱横手拍出一掌“龙啸九天”只看声势便知这一掌威力十足,似有破碎虚空之势,伊藤希留微惊不敢应其锋芒,本来斜刺的一刀突然收势,兀自在原地消失了,张昱一掌落空打断了一旁的大树。 伊藤希留消失之时张昱便知不妙,不知其用的是什么邪法,场外众人也看的是目瞪口呆,正在这时一抹寒气从后背直袭而来,张昱一惊正欲举棒反击,只听身后一名女子喝斥道:“休要张狂”只听身后“铛”的一声响,身后的剑气被人挡下,那人身子一转已出现在张昱面前,却是张青儿。 第三百四十一掌(消香玉陨) 穆若生三人在外等候多时不见张昱等人出来,张青儿心中有些焦急,于是几人略作商议便决定进府探查情况。 张青儿刚上房顶,便见与张昱相斗正酣的伊藤希留忽然不见了踪影,张青儿只觉有异,老远瞧见一个黑影不知从何处朝张昱直射而去,见张昱尚不自知的模样,张青儿不及多想,挺身跃下房顶,飞起一剑便帮张昱挡下了这一剑。 张昱见张青儿突然出现也是一惊,心知此地危险重重,有些担忧的问道:“妹妹你怎么来了?”张青儿还未答话,只听伊藤希留开口道:“姑娘是你?”听声音似有欣喜之意。 张昱闻言一愣,问道:“妹妹...你与此人相识?”张青儿道:“并不认识他”张青儿担心张昱误会,也不再辩,挺剑直刺伊藤希留而去,口中道:“看剑”张青儿剑法轻柔,优美之极可劲道却显不足,怎是伊藤希留的敌手,不过几个照面便有些不支,若不是伊藤希留有意相让她恐已命丧其手。 张昱见此急掠至张青儿身旁,挡住伊藤的攻势开口道:“妹妹你快闪开”说着话,连刺、撩、甩、砍、打出数棒,张青儿急道:“我要跟你一起合斗此人” 张昱心中明白,似他与伊藤希留的较量已绝非等闲之人可插手,张青儿若贸然出手,难免不会被二人的剑气所伤,是以也有着急,忙道:“妹妹你快退去” 张青儿一心要给张昱帮忙,她又有一股倔性不愿离去,如此以来张昱动起手来便有所顾忌,好在伊藤希留也怕伤了张青儿,是以所有的攻势都对向张昱,这般如此二人的武功,反倒不如先前那般发挥的淋漓尽致。 张昱将张青儿护在身后,甩手一棒击向伊藤的后背,眼见要击中,伊藤希留却又兀自消失,张昱惊疑不定,目光四下闪动却不见其人影,只听身后张青儿喊道:“在这里,休走”她猛然朝一片虚无之处刺去,只听见“铛”的一声响,半空中果然闪出伊藤希留的身形来,张昱心想:“这是什么武功,竟然可凭空消失,这要是让伊藤希留偷袭得中那还了得”吃惊之余,将四周戒备的更加严密起来。 伊藤希留对于张青儿能识破他的功法很是惊奇,方闪现出身形,又急掠至张昱近前,只听他轻喝一声道:“虎彻”一股罡风带着无尽剑意,似凌厉之极的龙卷风一般席卷张昱而来。 张昱丹田一较劲轻喝道:“龙驰虎骤”一股犹如蛟龙出海的狂风直奔那剑意而去,气浪相交震裂了地的青石板,碎石片瞬间被劲风席卷上了天空,在场众人包括黑衣武士,见此无不骇然。 伊藤希留神色微眯,一股亢奋之色涌上心头,接着只听他又大喝一声:“鬼斩”此次倒并没有先前那股惊人的声势,反倒是平静异常,张青儿见此以为伊藤希留没了力道,挺剑急掠向伊藤希留伸手刺出一剑。 张昱一直注视着伊藤希留的动作,不成想张青儿突然发难见此大惊,当下喊道:“妹妹小心”那伊藤希留也发出了惊叫声道:“姑娘小心” 伊藤在喊出“鬼斩”时,剑气已然斩出,此时二人虽出言提醒但还是晚了半步,张昱后背早已惊出冷汗,在喊着话的同时身子已掠了出去,眼见抓住了张青儿的衣角,却只听“啊”的一声惨叫,张青儿被剑气击中,周身上下各处溅出了点点血花,此时只要是裸露在外的皮肤均可瞧见被刀割过的痕迹。 张昱伸手将张青儿拉进了怀里,伸手一掌拍了出去,只听“砰”的一声响,那剑意不仅被化解,张昱这一掌余势不减打断了院落的红柱“咔嚓”一声响,整个房梁差点掉下来。 张昱跪在地上将张青儿楼在怀中,见他无论是脸颊还是手臂均有剑痕,明艳无俦的脸庞此时布满了细细的血丝,看起来极为惊人可怖,只听张青儿小声问道:“昱哥,我没死吧?” 张昱面色铁青将张青儿搂在怀里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他强忍着泪水,咬着嘴唇道:“傻瓜,你怎么会死呢”不远的唐心及凌霄等人见此也是惊骇失色,眼前发生的一幕,显然让他们也有些猝不及防。 赵灵薇来到张青儿近前,眼泪在眼圈里不住打转,握着张青儿的手道:“妹妹你不会有事的”当看清张青儿那张布满血丝的脸颊时,泪水终是忍将不住流了出来。 张昱见唐心在身边,抓住唐心的肩头道:“唐姑娘,你会让我妹妹没事的”张昱所使力道不小,此时已抓的唐心肩膀生疼,她看了张昱一眼强自忍住,从怀里掏出一粒药丸给张青儿服了下去点头道:“会没事的” 张昱微微露出喜色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多谢姑娘,多谢...”他看向张青儿道:“我就你这么一个亲人,我不会让你有事的妹妹” 张青儿缓缓的伸出手抚摸着张昱的脸颊问道:“昱哥,当初妈妈把我许配给了你,你为什么一直不敢承认?” 张昱道:“我...我”初涉江湖见到程雨曦后,他就像丢了魂似的,心中一直记挂着程雨曦,上次灵岛见了程雨曦说了那番话后,心中已然释怀,但是却又记挂着武林之危,一直没有注意到张青儿的心思,他此时听张青儿提起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 张青儿见张昱神色犹豫,她忽然笑道:“昱哥我要去陪妈妈了,你一个人好好的生活” 张昱惊道:“妹妹你会没事的,我答应你,不再管江湖之事,我们一起找个隐秘的地方隐居起来,种田放羊,让别人永远找不到我们” 张青儿悠悠道:“已经不能啦”张昱看向唐心道:“妹妹会没事的对吗?”唐心叹了口气道:“妹妹被剑气伤了周身经脉...就算是大罗神仙恐怕...”那眼下之意再明显不过。 张昱放声痛苦道:“妹妹,我不会让你有事的”说着话一股浩瀚的真气从他手上发出,输入张青儿体内,她本来惨白的脸颊顿时变得红润起来。 张青儿看向赵灵薇道:“姐姐,当初你答应过我的,要是有一天我不在了,你要替我照顾哥哥,相信姐姐不会食言吧?” 赵灵薇眼眶满是泪水,闻听此言也是俏脸一红点了点头,开口道:“妹妹你会没事的,你的傻哥哥还是你来照顾” 张青儿笑道:“我是不成啦”转头看向张昱道:“哥...此地危险重重,你别白费力气了,要照顾好自己”言罢缓缓闭上了眼睛,就此丧命,张青儿的死,就像是那一朵绝艳惊世的花,在最鲜艳最美丽的时刻,却凋零了。 张昱大声呼喊:“妹妹”二字,几乎输尽了全身的真气,可终是听不到张青儿的回答,凌霄等人见此眼泪无不潸然而下。 第三百四十二章(冲冠一怒) 自伊藤希留与张昱交手之后,曹羽宽生怕被二人波及,一直蜷缩在墙角之旁,见当年被自己打的狼狈不堪的张昱,此时武功竟然到了他几生都难以企及的地步,连一丝嫉妒之心的勇气都不敢有。 他闻张昱说话的声音,竟有几分熟悉之感,总觉得前不久在哪里听到过,回想半晌猛然响起在灵岛之上,自己曾被“少主”殴打的事情,这才想起张昱的声音与他一模一样,心中暗骂:“奸夫*,还欺我说根本不识那人” 此时见张昱因张青儿之死,已是伤心欲绝痛断心肠,此时若不趁机报仇更待何时,想到此处他悄声来到张昱近前,张昱因陷入悲痛之中早已慌乱了心神,凌霄等人被其所感染,也一时忘了身处危险之境地。 曹羽宽眼见距张昱不过两尺,飞起一剑直刺张昱后背,张昱后背吃痛,兀自惊醒“啊”的一声转过身来,那曹羽宽听见张昱的叫喊声,也吓的心惊肉跳,还不及逃走,便被张昱反手一掌打飞了出去,张昱此时虽功力不足全盛之一二,但劲道也是非同小可,曹羽宽一掌被拍出一丈开外,张昱头也不回,伸手拔掉了后背的剑,后背的血水竟如泉涌一般。 凌霄反应过来急忙撕下衣襟给张昱止血,唐心也拿出金疮药来给张昱包扎,凌霄飞身来到曹羽宽近前大喝道:“无耻之徒”说着一剑便刺了下去,只听张昱喊道:“大哥,饶他一命” 凌霄一愣,剑锋距曹羽宽喉咙一寸之处停了下来问道:“为何要饶这等恶徒?” 张昱脸色毫无血色,却露出无奈之色道:“我曾答应过别人,若是与他对敌饶他一命” 曹羽宽早已吓的面如死灰,更是忍不住已然失禁,一股骚臭之气从身上散发而出,闻张昱之言咬牙切齿道:“定是那贱人曾与你偷偷幽会,你看在她的情面上才饶我的吧?” 张昱冷声道:“知道便好”他深吸了一口气,忽然话锋一转问道:“不知程姑娘现在如何?”曹羽宽忽然哈哈大笑道:“哈哈,那贱人不守妇道,我早已杀了她” 张昱闻言突然暴喝道:“你说什么?”张昱此时蓬头散发,鲜血染红了衣衫,那模样真犹如厉鬼一般,此时曹羽宽见张昱那凄厉的神色与充满恨意的目光,看了一眼不禁让他心惊胆寒,但不知为何瞧见张昱这副模样,他心中充满了无尽的快意,凄厉的笑道:“哈哈,那贱人私通情人,死有余辜” 他话音刚落,忽然“啊”的一声惨叫,只见一个满身血迹蓬头垢面的老者,一把长剑插在了他的胸膛之上,那老者怨毒的神色顿时让他如坠冰窟,此人正是尚有余息的程腾。 程腾误中了黑衣人一刀并没有当场绝命,在张昱等人恶斗之时爬出了院落,一直观望着众人交手,他见张昱惨遭丧亲之痛,心里也是极为畅快,当从曹羽宽的口中得知是他亲手杀了程雨曦,而并非是丧命与东瀛之手,已奄奄一息的他不知从哪里生出的力气,猛然站起来,提剑直冲曹羽宽而来,猛然一剑刺进了曹羽宽的胸膛。 曹羽宽见是程腾,想起程腾瞧不起他的模样,他不怒反笑,发出阴冷的笑意喝声道:“臭老头子,你也去死吧”喊着话他摸起身边的长剑,一剑刺进了程腾的咽喉,二人就此命绝。 有道是:“浮华如梦,名利来去一场空;繁花似锦,人生往昔心无度” 凌霄见此冷声道:“终是善有善缘,恶有恶报” 张昱见张青儿死在他面前,他却无能为力,心中已充满了悔恨、愧疚、自责,他又闻心爱的女子惨遭毒手,顿时心灰意冷,一时间万念俱灰,只觉活在这世上也毫无意义了。 忽听耳旁传来凌霄的声音道:“贤弟今日我们先走吧,改日找机会再找这东瀛恶贼报仇” 张昱闻“报仇”二字,心里顿时一震,黯然无色的双目,忽然呈现出血红之色,喃喃道:“对,我要给妹妹报仇”说着话缓缓站起身,只听耳旁有人说着:“傻小子你要干什么,我们赶紧走吧...”接着只听耳旁响起“嗡嗡”之声,再也听不到其他半句。 鲜血染红了张昱的衣襟,他双目血红,满是怨毒之意盯着伊藤,缓缓向他走去。 凌霄见伊藤不知何时摘掉了鬼脸面具,露出了他那惨白的面庞来,他那冷酷无情的双眸,此时被无尽的悔恨所代替,凌霄等人见此满面惊骇,不知他意欲何为,以为他要施展什么邪术,顿时提高了警惕。 却见他忽然手起刀落砍掉了自己的左臂,鲜血顿时喷了出来,身子摇摇欲坠跪在了张昱面前,唐心二女见此也吓的“啊”一声尖叫倒退好几步。 伊藤希留自当日在丐帮见了张青儿一面后对其一见钟情,前日与张青儿一番对话后更是对其倾慕不已,日夜茶不思饭不想,脑海里尽是张青儿的容颜,而他的性情随之也发生了惊人的变化,再也不是那个只为杀戮而生的灵教少主。 今日张青儿中了他的“妖刀三式”命丧其手,内心掀起万丈波涛对自己满是恨意,大怒之下竟然自断一臂,通过如此手段来表明,自己对张青儿的恋慕之情,以慰她的在天之灵,只听伊藤希留突然放声大喊道:“青儿姑娘,是我伊藤希留对你不起” 凌霄几人闻言这才明白,赵灵薇心想:“如此冷酷视人命如草芥之人,竟然也有性情的一面” 张昱盯着伊藤希留一字一句道:“就算你断了一臂也挽救不回妹妹,拿命来吧”喊着话直冲伊藤希留而去,伊藤希留此时意志消沉,竟然毫无反抗的心思,眼见张昱抬手便打出一掌,就算不如先前三之有二,这若打在重伤的伊藤希留身上也非同小可。 就在此时那一旁的夏武端突然挡在了伊藤希留身前大喝道:“休要逞能”猛然拍出一记正是他的绝学“大悲阴阳掌”二掌相交迸发出一股猛烈的罡风,夏武端就是全盛时期也未必能接下这一掌,而此时受伤已是不轻,张昱这一掌他如何接的住,只听一声闷哼,夏武端倒飞而出,摔倒在地吐血不止。 他见张昱伤势如此之重必定是强弩之末,有心晚会颜面,怎料此时的张昱已乱了心智,拼尽全力的一掌他如何能承受,恍惚之时幕然间对加入灵教有些后悔起来,在长叹之中就此气绝。 第三百四十三章(走火入魔) 张昱对打死夏武端毫不在意,又起一掌再奔伊藤希留而去,而就在此时他身旁忽然多处了数名黑衣人,伸手便把伊藤希留抓在了一旁,避开了张昱的一击,接着就听那黑衣人冲伊藤希留叽里呱啦说了几句。 张昱一击不中再打一掌,周围武士见此不仅不闪,反纷纷围了上来,他抬手又是数掌打出,此时心中只有“报仇”二字,只凭借着体内的蛮力在发劲,本来身子极为虚弱的他不知从何处涌来一股力量,似是让他用之不完,使之不尽,每一掌都比上一掌更具威力,使得想靠近的人都进不了他周身六尺,顷刻间数十名黑衣武士命丧其手。 张昱浑身上下满是殷红的鲜血,血红的双眼,让杀人不眨眼的东瀛人,瞧上一眼就觉得他是如死神般的妖魔。 凌霄等人见此骇然失色,赵灵薇也吓的边哭边喊张昱的名字,怎奈张昱半分也听不到,本来还在围攻凌霄等人的武士,见张昱如此勇猛纷纷向张昱冲去,那武士就像是蝗虫一般向张昱堆积而去,过不多时足有四百来名的黑衣人已剩其半,血水染红了整个院落,黑衣人不住倒下。 凌霄见此内心焦急不堪,正欲冲上前去阻挡张昱撤离,殷融阳忽然拉住凌霄的手皱眉道:“且慢,依贫道来看,张帮主此时已走火入魔,他功力高深莫测,而你如今内力也所剩无几,就是上去也难免不会在其丧失心智之下而误伤了你” 凌霄急道:“若是再让贤弟如此下去,就算杀尽了东瀛人,他也必定力竭而亡” 忽然,一声悠扬的长啸传来:“小子你已坠入魔道了”声音由远及近,眨眼便至凌霄等人近前,凌霄投眼望去,只见是一名身穿灰衣身负长剑的老者。 他刚落地飞身便跳进了站圈,来到张昱身旁,此时张昱又打出一掌正中那老者,老者微惊反手也打出一掌,二人各自退了数步。 凌霄见老者的伸手后,他又是一惊喃喃道:“已是岌岌可危的境地竟然又出现这等好手”冲身旁几人道:“你们先走,那老头来着不善绝非等闲,我一定要救出贤弟” 他说着话就要跳进站圈,忽见那老者猛然欺身来到张昱身后,伸手向张昱脑勺打了一记,接着就见他抱起张昱打散黑衣武士便冲了出来,只听他喊道:“小辈还不走,更待何时?”众人见此大喜,跟着那老者跳上房顶。 赵灵薇让穆若生抱着张青儿的尸身,众人一前一后从青州城房顶闪掠而过,那老者虽手中抱着一人却依旧身轻如燕,让身后几人惊疑不定,纷纷猜测老者的身份。 一行几人跟着老者来到青州城门,凌霄打翻那看哨的官兵,几人从城墙急掠而下出了城。 忽见前方出现一个岔口,见那老者向西南而行,凌霄道:“前辈这路并不是回本部大营的路径?” 那老者喝道:“小辈休要多言,跟我来便是”几人对望一眼便跟了上去,凌霄一直紧跟在那老者的身后,忽见他身形略微有几分熟悉心中惊疑,脚尖一点来到那老者身边,只听那老者道:“小子能将燕龙功修炼到此等境界,也无怪青阳很是得意” 凌霄一愣借着天边的朦胧之色看了老者一眼,忽然露出喜色道:“师伯,果然是你”来人正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逍遥散人,而上次在灵岛救下张昱也自是他出的手。 逍遥散人道:“小子你刚才说我来着不善是何用意?” 凌霄闻言露出尴尬之色道:“弟子无心冒犯师伯还请恕罪”逍遥散人道:“就是你有心,也没那个胆” 殷融阳身为武当掌门,其轻功造诣亦是不低,但比起前面二人来略有不及,却也差不了多少,二人说话之时他已追上了二人,闻二人甚是熟络的模样他也是一惊,脚步不停口中道:“不知是哪位前辈高人相助我等?” 逍遥散人看也不看道:“是武当的小辈吧,不知张真人身体可还好?” 殷融阳一怔道:“多谢前辈挂怀,师祖身体安好”只听凌霄道:“殷兄这位便是我师伯,逍遥散人”殷融阳一惊心想:“久闻凌霄有位师伯,武功不在青阳道长之下,师祖也曾数次提起,不成想便是眼前这位” 殷融阳忙道:“原来是逍遥前辈,晚辈有礼了”几人说着话已掠出十数里地,只听身后唐心喊道:“你们能不能慢点儿?” 凌霄闻言回头望去,只见身后数丈之外跟着赵灵薇、唐心,而他身后则是身负张青儿尸身的穆若生,逍遥散人道:“如今已脱离险境我们就慢上一些吧” 过不多时众人都跟了上来,众人一前一后不过几尺之距,逍遥散人忽然道:“这雨下大了伞也挡不住” 莫名其妙的话使得众人均是一愣,凌霄道:“师伯,这天气哪儿来的雨啊?” 逍遥散人道:“想不到唐家堡的人也涉世江湖了”只听唐心冷哼一声道:“老头,要你管”众人闻言微微一惊,均不知这一老一少打的什么哑谜,只有殷融阳露出思索之色。 凌霄略显尴尬道:“唐姑娘心性如此,师伯莫怪” 逍遥散人道:“无妨无妨”逍遥散人所说的“雨下大了伞也挡不住”乃是暗话,说的是唐家堡内一门绝世的暗器名为“暴雨梨花针”此暗器只要发出哪怕是绝顶的高手也抵挡不住,厉害非凡,是以他说出那番话,也只有唐心能听的懂了。 凌霄问道:“师伯我们这是要去何处?”逍遥散人道:“快到了”接着众人一言不发,埋头紧赶之下,便来到一处山谷,忽见前方有火光。 凌霄一愣问道:“这里是...?”逍遥散人也不答话紧步来到来谷口,只听有人喝道:“来着何人?” 接着有人似是认出了凌霄等人喊道:“是盟主他们,回来啦”凌霄等人对望一眼,均露出狐疑之色,凌霄跟着逍遥散人进入谷中,只见谷内火光大盛,四周扎着营帐,不少人弟子负着伤势,无精打采,凌霄吃惊不已,心知是自己走后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逍遥散人忽然对唐心道:“丫头把你的白凰丸给老朽一粒” 唐心嘟囔道:“本姑娘的药可是无价之宝,怎能说给就给”虽极为不情愿,但还是倒出了一粒交给了逍遥散人,只听他道:“这小子内伤外伤皆是不轻,又走火入魔,若不急加治愈,恐命休矣” 说着话他走进一个帐篷内,将账内的人都赶了出来并吩咐凌霄道:“若没我的吩咐,不可让任何人入内”凌霄露出担忧之色看了张昱一眼点点头。 此时东方发白,天已微亮,笼罩在黑夜之中的大地也渐渐苏醒,凌霄等人此时驻扎的营盘也逐渐清晰起来。 有丐帮弟子早已瞧见生死未卜的张昱,通知秦九功后,他领着丐帮一干首脑急忙来到帐前正欲进入被凌霄阻拦道:“贤弟走火入魔,我师伯正在给其疗伤,外人断不可打扰” 秦九功大惊失色,焦急道:“盟主,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怎的瞧见青儿姑娘消香玉陨?” 凌霄叹了口气道:“一波三折着实惊险,绝非三言两语可解释清楚” 魏埠咎上前道:“盟主,帮主应不会有事吧?”凌霄道:“长老放心,有师伯出手自是无碍” 第三百四十四章(各有损伤) 悟本走过来,单手立掌口打询问道:“阿弥陀佛,盟主此行可还顺利?” 凌霄叹了口气,他眉头紧锁道:“青州城一行,一言难尽”见悟本衣袖上血迹斑斑,话锋一转道:“想必我走后发生了不小的祸乱吧??”见悟本轻叹,凌霄道:“此处不是说话之地” 凌霄召集各路群雄,询问了情由从众人口中得知了经过这才明白,心中掀起惊涛骇浪,难以平复。 原来凌霄等人在青州知府大闹之时,群雄大营却遭到了灵教的偷袭,悟本等各派掌门大摆门中阵法与之周旋。 灵教用在中原各地搜刮来的金银,雇了不少关外的亡命之徒,他们手段残暴至极见人就杀,为避免更多武林人士的伤亡,悟本决定先撤离再作计议,于是群雄边打边撤。 灵教在左凡的带领下一路紧追不舍,各派弟子奋力搏杀以一敌十,让灵教中人损失过半,而各派弟子也损三之有一,昆仑与崆峒的两大掌门,更是命丧左凡等人之手,直杀到五更时分灵教才退去。 悟本领着群雄赶到了此地,见此处地势易守难攻,也就在此处扎营修整静候凌霄等人的消息。 凌霄听罢后,皱眉道:“想不到还没到灵教总坛,我们便师出未捷,打了个我们措手不及” 赵凌云也是眉头紧蹙道:“没想到灵教势力如此之大,麾下竟然有如此多的军马,堪比朝廷的军队” 岳虎骂道:“他奶奶的,这次围攻我们的人马,多数并非全是东瀛的狗贼,这些人之中我中原人占了多数,就是不知道这东瀛人用了什么手段,让这么多的中原好手,甘愿为他们效力?” 悟本若有所思道:“老衲曾听悟恶师弟言,他与盟主曾参与凌云大佛之役...” 凌霄经悟本提点这才想起,于是道:“不错,当初东瀛人以“异宝”吸引各路无数英雄,去凌云大佛寻宝,怎奈其中机关重重,东瀛人又使奸计让各方英雄以生命为代价破掉了机关,当进入到佛像内部后,果然发现了金银珠宝,其量堪比国库;群雄看到无数珍珠异宝,财迷心窍互相抢夺掠杀,可那东瀛人早有让群雄有进无出的打算,不仅关掉了出口的机关,还设计杀害了许多英雄,直到最后逃出生天的人也没拿出多少金银来,而此役更是坑杀了中原英雄有上千之数,可见其心之恶”众人闻言摇头唏嘘不已。 岳虎愤然道:“东瀛人诡计多端,难怪此次讨伐灵教也都是一些较为有名的帮派,其他小帮小派想必也是有心无力” 赵凌云道:“听盟主之言,那佛像内的金银珠宝,定是被东瀛人尽数偷走以作召集人马的军饷之用了”众人点头,面色均是难看之极,低头不语。 悟本问道:“不知盟主与张帮主在青州发生了什么事?张帮主武功如此之高却因何...?” 凌霄叹气道:“我等赶往青州经商议欲夜探青州府,去瞧青州府究竟有何异动,岂料本来重病的青州知府詹京不仅没病,还设宴等候我等....”接着凌霄把青州城发生的事情原本讲说了一遍,众人听罢也是满面惊骇之色,对那昆仑前掌门夏武端是愤恨不已,而对张青儿之死叹惜不易均感惋惜。 嵩山安长龙道:“如今我们根本不是东瀛人的对手,这该如何是好?”听声音大有沮丧之意,悟本口打佛号道:“阿弥陀佛,自古以来邪不胜正,东瀛人在我中原肆意妄为,残害武林名士,只要我少林有一息尚存,绝对要与东瀛恶贼周旋到底” 众人见悟本神情高涨声音激愤,本来低弥的心情不禁也被其话感染,岳虎道:“悟本方丈说的好,绝不能容异族之人在我中原横行霸道”此言一出众人纷纷附和。 凌霄待众人静下后,朗声道:“诸位掌门说的对,如今在坐各位均是武林的支柱,亦是中原的豪杰,如今这异族之人誓死铲除”接着话头一转问道:“可如今形势对我等极为不利,不知诸位有何良策?” 众人陷入沉思,赵凌云道:“虽说昨夜各派均有损伤,昆仑、崆峒两派掌门更不免丧命,但整个联盟并未伤到根本,而那东瀛人昨夜也损失了大半的人马,如此看来倒是各有千秋,我们不如先再此地休整观望一阵再作打算” 众人闻言暗自点了点头,凌霄思虑了片刻朗声道:“既如此就依赵兄所言,另外各派弟子均要加强防备,切莫再被东瀛人打个措手不及”众人称“是”各自散了下去。 青州城,府衙内院一个装饰典雅的房间,站着一名身穿蓝衫略显魁梧的老者,他眼小鼻高,络腮短髯;双眼透着一股桀骜之气,目空一切,他身姿挺拔双手负背,显得也几分神武,此人正是灵教主上,上泉三次郎。 此时他面色微带怒意,双目盯着躺在床上的一名断了左臂的男子,正是伊藤希留,二人正用着东瀛话交谈,上泉三次郎道:“为了一个女子自断左臂,你也是一个有情之人”声音满含怒气,伊藤希留道:“孩儿自遇见了她才知我是可以有感情的” 上泉三次郎冷哼道:“有感情...你也配,自我把你带回教中的那一刻起,你便不配拥有感情” 伊藤希留露出挣扎之色道:“我...我,让义父失望了”上泉三次郎怒道:“真是气煞老夫,真想一掌打死你”他举起手,作势要打,却停在了半空,看伊藤希留闭着眼睛,一副等死的模样,他冷哼一声道:“哼...好好休养,下次是最后一次任务,自己将功补过吧” 上泉三次郎正欲出门,忽然又转过头冷声道:“老夫密谋数十年,成败在此一举,希望你不要让为父失望”言罢走了出去,只见门外站着数人,灵教的两大护法以及风、林、火三名使者。 上泉三次郎道:“几位陪老夫到中原数十年共谋大业,劳苦功高老夫是知道的,待大业完成诸位也将论功行赏” 左凡躬身施礼道:“承蒙主上栽培,我等才有今日,只要能帮主上完成大业,我等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上泉三次郎点了点头,忽然露出怨恨之色道:“当年若不是司马长空从中作梗将我击伤,坏我大事,哪还有得今日的大明江山,害我不得不暂退弹丸之地,而今我“天玄风狼掌”已成,就是司马长空在世也不是我的对手,更别说自恃清高的张三丰和可慧二人,如今这两个老不死的让弟子与我周旋哪能是老夫的敌手”接着话锋一转看向左凡道:“昨晚可还顺利?” 左凡点头道:“虽损失了些人马,但也打击了中原人的士气,让他们一时不敢再犯”上泉三次郎傲然道:“好,待我占领了大明江山,这些武林中人自是不足为惧” 第三百四十五章(解开身世) 一座略显光秃的山坡之上,坐着一名神色憔悴的少年,他双眼空洞看着面前被微风吹动的树木,目光也随着那叶子吹动的方向而转动,整个人无精打采,似是丢了魂失了魄一般,此人正是走火入魔醒转后的张昱。 山坡下走上来一名女子,正是赵灵薇,见张昱这副神情他很是心疼,来到近前坐下,偏着头看着他道:“傻小子你不吃不喝已经过去三天了,就是青儿泉下有知也不愿见你如此” 张昱喃喃道:“是我害死了妹妹”赵灵薇柔声道:“青儿是被那东瀛人打死的,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张昱轻声道:“若不是我整日打打杀杀,不愿答应妹妹隐居山林,又带她闯那险境,妹妹何故如此”说着双眼又泛起泪花,赵灵薇道:“青儿走了还有我呢?” 此话刚一出口只觉似有不妥之处,红霞满面,见张昱似是没听见心里不禁松了口气,转念却又有一种失落之感。 赵灵薇不知该说什么时,只见山下又飞身上来一人正是凌霄,他也来到张昱一旁坐下,顺着张昱的目光投向那被风吹动的枝叶,如此这般呆了半晌忽然道:“其实我们就像眼前被风吹动的枝叶,随风摇摆自己却不能左右,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张昱正色道:“上天只给了他们的生命却没有赐予智慧,它们不能决定自己,而我们可以,要不是我雄心壮志一意孤行,妹妹也不会死” 凌霄看了他一眼,也觉张昱所言很有道理,颇为无奈的与赵灵薇对视了一眼,凌霄道:“贤弟可还记得当初你我结拜时,我曾说过师父的一句话,学武者应当行侠仗义...”说到一半张昱打断道:“生在天地间应当有一番作为” 他忽然又想起司马长空去世前所嘱托的一番话来,喃喃道:“师父曾说,学武之人也应该,行江湖之道义,管世间不平事...” 凌霄道:“师叔所言极是,如今异族猖獗,大敌未除,贤弟岂能消沉?” 张昱微微点了点头,那萎靡不振的模样顿时一扫而空,犹如拨开云雾见明月,转头道:“老神仙在哪里?” 凌霄一愣随即明白其意所指道:“我便是奉师伯之命来叫你去见他的” 张昱点头,赵灵薇见张昱恢复了以往的神色也露出喜色,跟着二人跑下山去。 在谷口一旁,站着一名身负长剑的老者,此人正是逍遥散人,凌霄来到面前行礼道:“师伯,张昱带来了” 逍遥散人点头看向张昱道:“想必已解开了心结吧?”张昱瞧见逍遥散人,激动的热泪盈眶,内心百感交集,自己这一生所有的一切全拜眼前这名老人所赐。 若不是当初他教自己练习内功心法,也不会徒手打死官兵四下逃亡更不会有以后所有的一切一切;而若不是遇到他也不可能有现在的自己,是以充满了难以言明的情感。 逍遥散人望着眼前的少年,内心何尝不是思绪万千,逍遥散人道:“看来你我二人今生注定有着因果之数,而我天影门也注定与你有着不解之缘” 张昱行礼道:“老神仙,多次相救感激不尽”他明知眼前之人并非神明,只因小时候的记忆烙印在心,见到其人也是有些情不自禁。 逍遥散人手捻须髯,笑道:“这就是缘法”说着将身后的剑取了下来交给张昱道:“这把剑名叫“幽冥”乃是你师傅当年隐迹江湖时,便把此剑交给了我,他言这把剑沾了太多的血是不祥之物,老朽也老了,而这把剑毕竟是“天下第一剑”我也不想让他埋没,是以交给你再合适不过” 张昱闻是司马长空之物也有些激动,接过剑“仓啷”一声拔出剑鞘,剑身寒光四射在阳光的照耀下很是耀眼,锋刃隐隐透着血红之色。 张昱上下打量了几眼忽然有种莫名的躁动之感,只觉气血翻腾,他急忙把剑收回剑鞘惊道:“好妖异的剑” 逍遥散人道:“此剑绝非常人可驾驭,日后若使用时可要小心”张昱似懂非懂点了点头。 逍遥散人叹了口气悠悠道:“你可知你的身世?”张昱闻言身子一震,吃惊的盯着逍遥散人道:“难道师伯...?” 逍遥散人双眼微眯道:“其实当年是老朽把你放在张家门前的...” 张昱又吃一惊,想起当年柳氏给他说的话,他神情顿时变得激动异常忙问道:“那我亲生爹妈可还尚在?当年为什么要抛起我?” 逍遥散人露出追忆之色道:“当年老朽路过淮南境地,恰巧碰到了一众劫匪向一对夫妻行凶,可我到时已经晚了一步,那对夫妻丧生在匪人的刀下,那妇人临死时把一个一岁的孩童交给了我,那孩童便是今时的你” 张昱闻言,泪水止不住的淌下,愤然道:“可恶的贼人”过了半晌转念又问道:“那贼人何在,还有我真正姓什么?” 逍遥散人道:“那匪人当时便被我杀了,听当时那妇人说你父亲姓刘” 张昱喃喃道:“那我便是刘昱了”二十多年过去了,直到今日才知道自己的身世,内心变得莫名的轻松。 逍遥散人背着张昱喃喃道:“自古以来都是弱肉强食,你昨日比别人弱别人便欺负你,你今日比别人强你便去欺压别人,万物循环往复,都不知哪里是个头,想必这就是江湖;其实姓张也好,姓刘也罢,只要不违背自己的心意,那姓什么也就没什么大不了” 他言罢转身道:“后会有期”二人似有所悟,只见逍遥散人出了谷口几个起落不见了踪影,凌霄看着逍遥散人消失的背影道:“师伯他向来逍遥自在,不为世俗所拘束”说完露出向往之色。 两日后有探子忽然来到凌霄近前报说,青州府衙遭受大火竟被烧掉了近一半的屋宅,而城内官兵竟然一个也没瞧见。 凌霄等人听闻大惊,派穆若生及岳虎前去打探,经过一番探查后证实了探子的情报属实。 于是凌霄召集群雄,经商议率领群雄一举进发青州城,本以为会大战一场岂料众人在城内待了数日,也没发现官兵及东瀛人。 凌霄等人正觉反常之时,这时又收到几路探子的回报,前去莱州、登州等地的探子均报城内一个官兵也无,被义举占领了府衙,城中百姓与青州一般,无人管辖闹得鸡飞狗跳,混乱之极。 众人一阵错愕,这几个州城应均属东瀛人的势力,此次袭击了群雄之后,灵教之人犹如蒸发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这让群雄顿时摸不着半点头脑。 凌霄聚集群雄,商议下一步的计划,他当下道:“诸位对东瀛人突然消失此事怎么看?” 殷融阳道:“盟主,这东瀛人向来狡诈且野心勃勃,断不会突然撤离中原,必定在谋划着不为人知的奸计” 赵凌云沉吟道:“殷掌门所言极是,东瀛人与我们几次对碰均占上风,何故没来由的撤离,这其中必定有诈” 慧虚道:“那依赵师兄我们该当如何?”众人均把目光投向赵凌云,只听他道:“我看如今不如先撤出青州再作计较” 凌霄疑问道:“前去蓬莱等地打探消息的探子尚未回归,若他们集中在灵岛,我们此时撤离岂不是多费周折?” 悟本道:“盟主言之有理,那不如再等上几日”就在这时只见有人飞奔来到众人身前,对凌霄施礼道:“禀盟主,门外有一名自称是孟元的人要求见盟主与张帮主” 凌、张二人闻孟元之名均是一愣心想:“他怎会来此?”凌霄忙道:“快把人请进来”那弟子口称“是”退了下去。 第三百四十六章(孟元求救) 时间不大,那弟子领进一名身材魁梧的大汉,瞧面目正是孟元,此时的他身着便服,神色略显憔悴,衣衫凌乱,面露紧张之色,见凌霄坐在上首,急忙上前行礼笑道:“凌盟主,一别年许,别来无恙,在下这厢有礼了” 凌霄也是微微一笑道:“别来无恙,孟将军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番前来想必也是有要事,咱们就不必客套了,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孟元也是直爽之人于是一抱拳道:“实不相瞒,此次前来的确是有要事相求盟主” 凌霄惊声道:“凌某与张贤弟自东昌城外,与将军一别后再无瓜葛,不知何事今日却有求与我?” 孟元道:“其实此事与江湖武林也有着莫大的关系...” 朱棣与南军一直久战不断,在冀州、东鲁、徽州、浙江等地带大小上百战,燕军每得到城池只因人马不足,而屡屡被朝廷夺回,而此次凌霄与丘福相遇,正是燕军再次大举向南进发之时。 燕军当日绕过守卫严密的济南,破东阿、汶上、邹县,直至沛县、徐州,虽掠夺的不过都是小城但却是势如破竹,让南军闻风丧胆。 而在徐州正欲再次进发之时,燕王朱棣竟然被南军掳走了,南军要求燕军撤兵才肯放了燕王,否则便已反叛的罪名就地处死。 凌霄听孟元说到此处露出疑惑之色道:“王爷被朝廷掳去,这让我等该当如何?莫非是想让我等把王爷救回来?” 孟元像是自言自语般的道:“自古以来两军对垒,都是光明正大,两军交锋何有本军之帅被敌人掳走之说” 凌霄道:“如此看来这其中有什么隐情?”孟元道:“正是,我军探子得报,皇上与虎谋皮和东瀛人合作企图借异人之手打败我军,而王爷被俘之事也定是东瀛异人所为” 众人闻言无不失色,均想:“无怪被东瀛人占领的城池,突然撤走了所有人马,原来是去了两军阵前”只听孟元接着道:“我听丘将军之言,他曾遇到过盟主,说是盟主带领武林群雄前去跟东瀛人见仗,是以见东瀛人在南军之中,这才命我来求见盟主与张帮主” 凌霄闻言沉吟了片刻看向众人道:“诸位以为如何?”张昱道:“大哥那东瀛人既然在南军之中,说不得我们此行必须要再与丘福将军合作了”众人闻言互望了几眼均点了点头。 凌霄道:“既然各派掌门都没什么意见,那我们便随孟将军一起奔赴燕军大营吧” 群雄收拾停当,次日便往徐州赶去,群雄人数不少,一行声势惊人,穿过东鲁腹地向南而行途径莱芜、曲阜、济宁...等地。 行有十来日,孟元见进程缓慢,他焦急之极,担心朱棣有性命之危,于是找到凌霄面露忧色道:“凌盟主,大队人马行进实在耽搁行程,王爷身处险境刻不容缓,盟主你看...?” 凌霄也觉与群雄一起行进实在太慢,于是经过商议,由凌霄带领丐帮、少林、武当、峨眉、龙威镖局等各派掌门先行赶赴徐州,而五岳剑派及其他帮派的弟子,由赵凌云引领缓缓行进到徐州再会和。 商议已定,一行人在济宁便找了只大船,走水路经孟元指引过南阳湖、独山湖、昭阳湖和微山湖等水境后便离徐州不远了。 行有半日便至邵阳湖,刚入微山湖水境忽听前方有人大呼“救命”声音在水面传出老远,群雄听的真切,凌霄心知有异命船公加快行驶去前瞧个明白。 只听船公道:“诸位好汉,前面不远有一座小岛,名为微山岛,岛上满是匪人,专在此处打劫经过的船只那水贼凶恶的狠,各位好汉还是不要招惹的好”见他那惶恐之色,凌霄笑道:“船家只管开船,我们便是这水贼的克星”船公见凌霄等人手持兵刃,样貌各异神武非凡,于是也不再多问。 没过多大的功夫,湖中央果然有一座不大的岛屿,老远便瞧见岛边停靠着大大小小的船只,有不少已遭到了严重的损坏,凌霄的大船还没靠上去,忽然不知从何处飞来数只铁爪,抓向了船帆。 紧接着只见十几人竟从水面蹿了出来,抓着绳索飞上了甲板,不说这些人水性如何,单论在这寒冬腊月间,能在水中潜伏这么久也着实不俗。 凌霄上眼大量这群人,只见眼前这群人光着上身,腰间别着一尺来长的刀,不似匕首也更不似常用的兵器,想是特制而成,样貌很是凶悍,各个面露凶光。 一名络腮胡大汉似是众人的头目,瞥了凌霄等人几眼后道:“刚打了一批货,这又来一批今儿是祖师爷显灵啊”身后一人也是络腮胡子身形比前者稍矮上几分,膀大腰粗,忽然看到了唐心二女,两眼顿时放出光芒,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他做水贼也有些年头,欺凌过往的姑娘可不在少数,可眼前两名女子那曼妙的身段,倾世的容颜让他看上一眼,目光便不愿再离开分毫,霎时间只觉要是摸一摸这女子的手就是死也愿意。 刚才还在吞口水此时口水竟然流了出来,不仅他如此,身后众水贼早已瞧见了面前的“仙女”,各个激动的哈哈大笑,丑态百出,就在众贼忘乎自我时,突然只觉脖子一凉,伸手一摸竟是丝丝血迹,当下大叫一声便就此命绝。 出手之人正是气愤不过的赵灵薇及唐心二女,就在赵灵薇要杀了那膀大腰粗的大汉时,只听身后张昱突然喝止道:“姑娘,住手” 赵灵薇一愣停下手中的动作,收剑退在一旁问道:“这些恶贼着实可恨,不杀了他们难解心头之恨” 张昱不接话来到大汉面前问道:“你可还识得我?”那大汉见同伴瞬息便死在眼前的女子手中,心知自己可能碰上了招惹不起的厉害人物,此时已吓的面如死灰,而自己刚才似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心中更是惊惧不已。 见张昱来到近前,他竟没听到张昱的问话,“噗通”一声跪下身来道:“好汉爷饶命,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不知诸位好汉爷驾临,触犯神威,好汉爷饶过小人吧” 张昱冷声道:“当年你路过村庄,腹中饥饿,想在农家讨一顿饭吃,那户人家见你们是过路赶脚之人,好心把吃喝供给你们,岂料见到那户人家,有个清秀的姑娘便起了歹心,害得人家,家破人亡流浪天涯” 大汉闻言一惊,缓缓抬起头来瞧了张昱一眼,只见其样貌英朗,眉清目秀,似是曾在哪见过,但怎么也想不起来。 回想了半晌后,蓦然间想起眼前的青年,他见张昱虽比起当年刚毅成熟了许多,但相貌却没多少变化,当即如见魔鬼一般道:“原来是你?”言罢猛然跃起往湖中跳去,还未落水便听“啊”一声惨叫,大汉后背被张昱用铜钱打穿了个窟窿,“噗通”一声掉进湖中,只见点点带着血色的水花飘散开来,随即被湖水冲淡。 只道,这大汉正是当年的逃兵彭福,彭福当年被张昱一阵乱打,打跑之后心中憋屈,本想找张昱报仇,可回转时张昱的屋宅早已化为飞灰。 因他好吃懒做,只得干些杀人越货的勾当,辗转多地来到此地,因水性极佳便跟此地几个混混组成了一个水贼的队伍,因在水中神出鬼没,深受其害的船只可不在少数,是以只要经过此地的寻常百姓无不望风而逃,却没想今日碰上了张昱一干人等,今日尽数折在了此地。 第三百四十七章(叛徒杜洪) 张昱抱了父仇,心中莫名的畅快,不觉竟与凌霄等人的话也多了起来。 凌霄命人将那水贼的尸身丢进湖中,众人继续赶路,下了微山湖走陆路朝徐州赶去。 几人到徐州境地天已入暮,因徐州城正在见仗,是以城内四门紧闭,孟元来到门前叫门,守门官兵见是孟元回返急忙开城迎接,刚进城便有官兵道:“孟将军,朱将军与丘将军早已等候多时,禀明我等若是孟将军回城速去府衙相见” 孟元闻言领着凌霄等众进了府衙,刚至大堂便见堂站中站立一名大汉,神色焦急来回踱步,正是大将朱能。 朱能听见脚步声转身回头见是孟元,再瞧他身后众人顿时喜出望外,急忙上前握住凌霄的手道:“凌少侠你可算来了,让我可是一场好等啊”接着寒暄了几句,待众将官齐聚后,众人分宾主落座,凌霄抱拳道:“不知如今徐州城境况如何?” 朱能道:“想必诸位也早已听孟将军说了王爷的事情”众人点头,凌霄道:“因路途耽搁了不少的时日,不知如今王爷如何了?” 朱能皱眉道:“情况不容乐观,我等一直与南军周旋,而今日南军将帅徐辉祖传下最后通牒,若我们明日还不投降,他们便杀了王爷” 丘福怒道:“王爷乃是当今皇叔,他们倒是敢?” 一人身穿黄袍袈裟,头顶九个香疤,五柳长髯身形细瘦,眼眶竟是三角形状,面色灰白尽显病态,但双目深邃使人全然捉摸不透他的心思,时而显露的神态犹如伺机而动的猛虎一般,似是不鸣则已,一鸣必定惊人,此人乃是朱棣的第一谋士,名为姚广孝,法号道衍。 姚广孝闻丘福之言,面露忧色道:“王爷虽贵为皇叔,但如今身份不同被视为反贼,但若要真正斩杀皇族中人,也必须有皇上的圣旨,那徐辉祖颇有其父徐达之风,为了朝廷的社稷难免他不会做出惊人之举” 朱能看向姚广孝急道:“明日便是最后的限期,那依姚先生我们该当如何?” 姚广孝忽然摇头道:“徐辉祖虽厉害,但若无东瀛人辅佐却也未必是我们的对手” 凌霄心中冷笑暗想:“此人倒是有几分小聪明”于是开口道:“我等应孟将军之邀,此次便是为着东瀛人而来” 姚广孝瞳孔一缩悠悠道:“据传江湖中人杀人与无形,可在万人之中取上将首级,这等本领姚某自问几世也学不来,那东瀛人虽厉害但中原武林之中亦不乏好手,料想在坐诸位英雄都可对付” 岳虎听姚广孝滔滔不绝耍用心机很是不忿,喝道:“岳某没读过几天书,也不会咬文嚼字,阁下有什么要求经管说便好了” 姚广孝看了一眼岳虎的样貌,当目光投向他身旁的一尺来宽的大刀时,脸皮不禁抖了抖笑道:“那姚某便直言了,我想今夜派几名高手前去把王爷救回来” 凌霄道:“不知王爷在何处?”朱能道:“便在十里之外的铜山,那里地势险高,易守难攻” 凌霄摆手道:“那便交给我等吧”朱能躬身施礼,千恩万谢。又与凌霄几人寒暄了几句,这边给凌霄等人安排饭菜。 凌霄等人用过饭后,趁夜深人静时分出了徐州城往那铜山奔去,进入铜山腹地找到了那城楼,凌霄为了避免青州的情形再次上演,只由凌霄、张昱、殷融阳三人进城,其他人则在外接应,唐心与赵灵薇虽极为不愿,却也知其中凶险也只好,互道:“小心”答应了下来。 凌霄三人飞身往城墙掠去,守城官兵只觉面前刮了阵冷风,几个黑影一闪而过,都以为见了鬼吓得不住哆嗦,蹲在一旁,直到有同伴提醒这才醒悟过来,只觉方才之事怪异之极。 凌霄几人下了城楼往深处掠去,张昱看了看四周道:“大哥,这城内太大,要寻一人犹如大海捞针该从何找起啊?” 殷融阳道:“想必是关押在了衙内大牢之中” 凌霄道:“那我们便先去府衙”几人穿过街道来到府衙,翻身进了衙内,殷融阳惊疑道:“奇怪为何府衙内外官兵如此之少,这城中少说也有数十万人马,这人都去了哪里?” 张昱疑惑道:“我也发觉街上巡逻的官兵甚少,这其中莫不是有诈?” 凌霄沉吟片刻道:“不管如何我们都已经来了,就算人马再多,我等想走谁人又能拦得住?”说这话一股傲气油然而生。 其他二人点头也觉有理,凌霄道:“不过还是小心为妙”几人穿过前院,张昱道:“这么找也不是办法,不如找个人问问”凌霄道:“找谁合适呢?”张昱指了指下方巡逻的官兵。 正在此时,只听某个房间传来一名女子的娇息声道:“大人您真坏”随即想起一男子的奸笑声道:“小美人,我早就等不及了...”三人听闻对望了一眼露出笑容。 屋里一男一女在床上翻滚,那男人正欲解开衣带,忽听门外“咯吱”一声响,心中一惊,那女子问道:“大人发生了什么事?” 男人怒道:“究竟是何人胆敢坏我好事”说完又嘱咐道:“美人儿没事,我去瞧瞧,你在这等着我” 刚下床却见三名男子走了进来,当瞧见其中二人面容时当即惊声道:“是你们,怎会到这里来?” 他话音刚落便再发不出半点声音,瞬息被眼前之人点了穴道,而床上女子见此更是惊惧不已,还未发出叫喊便被张昱飞身上前打晕了过去。 凌、张二人瞧见此人面容也是一愣,凌霄冷笑道:“想不到在此地竟会碰到熟人?” 殷融阳惊疑问道:“二位与此人相识?”凌霄点头笑道:“殷兄此人是泰山赵掌门的徒弟,名叫杜洪,泰山之变皆是由此人勾结东瀛人引起,当日泰山被赵姑娘掌控后此人便趁机逃脱,没想到在此处过起了快活的日子” 殷融阳朝杜洪喝道:“原来是一名见利忘义之辈”凌霄问道:“杜洪你可知王爷被关押在何处,若知道便眨眨眼睛,若不知那便休怪凌某手下不容情了”说着话作势拔出长剑。 杜洪见此身子一震面露惶恐之色,急忙眨了眨眼睛,凌霄道:“希望你别耍花样,你是见识过我的手段,若想要性命那便老实交代”又见杜洪眨了眨眼睛,于是解开他的穴道。 杜洪面露挣扎之色道:“我只不过是此地的一个小头目,只是听说燕王可能关押在牢房之中” 张昱问道:“那牢房在哪里,快带我们去” 杜洪大惊道:“我只不过是此处一个小吏,趁大军不在找了个女子消遣,这等机密我从何处知晓?” 张昱问道:“大军去往了何处,你是不是跟东瀛人才来到此地?” 杜洪露出苦涩道:“我的确是跟着东瀛人到此,他们已经跟朝廷联手对付燕王,大军今日下午便转移了,不知去往了何处?” 第三百四十八章(落入陷阱) 凌霄几人对望一眼均想:“东瀛人与朝廷合作,对我们可大大的不利”随即喝道:“你还知道些什么?” 杜洪摆手道:“几位大侠我就知道这么多了” 凌霄见杜洪面色阴晴不定,想必所言必定有所隐瞒,凌霄掐在杜洪的肩头道:“我劝你还是识相一点,知道的都说出来,否则...”他说着话手一用力,杜洪疼的倒吸一口凉气,急忙道:“我只是听说,教中的各位大人早已布置好陷阱等着截牢之人” 几人一怔,张昱问道:“怎么办?” 凌霄眼神微眯冷哼道:“哼,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毕竟已经来了可不能半途而废,我倒要看看这东瀛人搞得什么鬼”又问杜洪道:“可都全部交代了”杜洪急忙点头道:“我知道的都说了” 凌霄点头,又点了杜洪的哑穴道:“带我们去牢房,若敢起异心,我这口剑绝不容情” 杜洪朝凌霄的剑瞥了一眼,心中不住叫苦,但见性命被别人握在手中也不敢反抗,只好领着凌霄等人避开巡逻往牢房走去。 刚到牢房门口便见前面有层层守卫把守,戒备森严,几人露出无奈之色,看来不闯是不行了,凌霄把杜洪往前一推便冲了上去,那官兵早已察觉到凌霄等人,大喊道:“何人胆敢闯牢营禁地?” 凌霄喝道:“是你爷爷”在前的兵卒眼见一人扑向自己,他抽刀便刺了出去,那在前之人正是被推出的杜洪,眼见对方刺来一刀,他大惊失色急忙避闪,口中不住的叫嚷“我是自己人”怎奈口型喊了半点,半点声音也无。 他刚避过便被人从后背砍了一刀,一个踉跄摔倒在地,被欺身上来的兵卒又在胸前刺了一刀,两眼一翻就此殒命。 凌霄二人见此均觉杜洪是死有余辜,这些普通兵卒哪挡得住凌霄等人,不大的功夫便把门前的人尽数打倒,捣毁牢房的大锁往更深处掠去。 往里没走几步,发现里面是一个用石头堆砌的通道,同时又有无数兵卒涌了出来,他们人数虽多却依旧不是凌霄几人的敌手,不过片刻间便被打的“呜呼哀哉”。 三人又往里没走多远便见到牢门,刚到门前便见一人身穿黄服瞧身形正是朱棣,凌霄大喊:“王爷,我们来救你了” 朱棣见是凌、张二人憔悴的面色上,顿时露出喜色,随即想起什么,忽然面露惊恐之色道:“你们快走,他们早已埋伏在此” 话音刚落只听到一声冷笑传来道:“现在才知是不是有些晚了?”忽然头顶之上掉下一物,顿时将三人罩在其中,竟是一个大铁笼。 凌霄等人大惊,只瞧面前站着数人,为首之人正是左凡而身后还有凌、张二人见过的右护法、风、林、火以及九木桑剩下的四兄弟。 东瀛高手尽在此处,凌霄等人见此也面露凝重之色,张昱道:“没想到灵教的护法与使者竟然齐聚,真是看的起我三人” 凌霄听张昱提起过灵教的势力,见眼前众人便是灵教的一干首脑也颇为吃惊,随即笑道:“你们会如此的卑劣?”见面前的人都没有开口,他又嘲讽道:“也对,你们惯用奸计,似此等无所不用其极的手法也合乎情理” 左凡不怒反笑道:“不管如何今日除去你们,也是除掉了我们的心腹大患” 四木桑与风使武田梨风,看向张昱时满目怨毒之色,那火使名叫千叶小原,曾在襄阳城外与张昱交过手,也曾在峨眉与赤风大战,她看向张昱“咯咯”娇笑道:“这么俊俏的男子,姐姐可使不得杀掉呢”声音甜美之极,可说出的话让人生不出半分暖意。 张昱看向面前的东瀛高手,他忽然冷笑道:“想杀我们?我看未必”他突然拔出了手中的“幽冥剑”“刷刷刷...”几下竟然把面前的铁笼齐中斩为两半,就在左凡众人惊愕之时,他又挥剑斩掉了牢房的铁锁,拉起朱棣的手便往外掠去。 凌霄大喜道:“好剑”这一系列的变故,不过发生在电光石火间,右护法百地腾因率先出手,直袭张昱后背。 张昱头也不回,反手削去一剑,百地腾因急忙缩手,一旁的四木桑其中一人,伸手急忙向朱棣抓去,手伸到一半,突然一柄寒光朝他头顶袭来,出手的正是殷融阳。 他急忙大喊道:“你们快走,我垫后”说着他当先堵住了众人的去路,左凡冷哼一声道:“今日就来个以多欺少”说着一掌拍出,殷融阳心知其掌法狠毒,急忙闪在一旁。 刚闪过这一掌,他面门寒光一闪,正是滕因刺出的一刀,他急忙举剑格挡,瞬息回上了三剑,逼的百地腾因倒退数步,他趁此空隙使上了“武当身法”只见殷融阳一个闪动已飘出一丈开外,左凡喝道:“不能让他们走了” 左凡刚追出一丈,迎面一抹剑光朝他袭来,正是走在前面的凌霄,他突然从腰间拔出一柄短刀来,只听“铛”的一声响,便把凌霄的剑格了开去,未等凌霄刺出第二剑他趁势上前,短刀往凌霄脖子挥去,凌霄一惊:“这是什么招式?” 脖子急忙一歪避了开去,忽听恶风袭来,正是百地腾因见势拍出的一掌,情急之中凌霄也打出一掌,身子一震借势往后又退出一丈,接着转身便往外掠去,刚出牢房外只见除了凌、殷及朱棣之外,已围满了官兵及身着黑衣的武士。 左凡大笑道:“哈哈,尔等今日插翅也难飞”几人均露出难看之色,就从与对方数次交手的情形来看,左凡等人的武功也不在他们之下。 凌霄道:“这几人武功了得人数颇多,断不可与之纠缠” 朱棣也焦急道:“不如你们先走吧,他们也不敢拿本王如何?” 凌霄道:“王爷既然出来了,又何必再回去”说着话大喝一声“走”当先往出冲去,几人护着朱棣边打边往门口撤去,众官兵武艺平平却人数颇多,而左凡等人竟是一拥而上,几人为护朱棣周全显得有些束手束脚,憨斗多时杀了近百余名的兵卒,依旧未走出府衙。 众人正焦急之时,忽听身后响起声音道:“阿弥陀佛”声音由远及近眨眼便至凌霄等人近前,来人正是悟本。 悟本挥起禅杖击退周身敌人朗声道:“我等闻徐州城喊杀震天,盟主迟迟未归,心知城内必定发生了事,是以赶赴来此相助”接着只见赤风、岳虎、及唐心二女也赶了过来,凌霄露出喜色道:“来的正好” 左凡见此喝道:“今日就将尔等一网打尽”喊着当先冲向张昱,身后众人紧跟而上寻找各自的对手,那赤风当先瞧见了千叶小原,挥着拂尘直逼千叶小原而去。 千叶小原看到赤风也是一惊,同时怒由心起娇喝道:“老太婆没想到竟然在此地又碰上了,今日必报那一掌之仇” 赤风喝道:“贫尼就看你有没有这等本事了”二人喊着话便斗在了一处,几个照面相交数合。 众人斗的正憨,凌霄飘身来到众人近前道:“此地不宜久留先撤去再说”众人点头,边打边撤,饶是凌霄等人武功高强,也有几人被刀剑割破了皮肉,唐心更是给凌霄挡了一剑,血染衣襟。 好容易退到城门口,又涌出无数的兵卒来,又是一场恶杀这才退出了铜山城。 第三百四十九章(燕王决心) 左凡见众人逃走,眉头紧锁,四木桑正欲再追,左凡拦下道:“他们皆是中原绝顶的高手,就是我们追上去也没有绝对的把握” 百地腾因道:“此次截杀的任务失败,主上又要怪罪了”左凡道:“只要不误了大计便可” 左凡等人回转到府衙,待众人散去,左凡直径来到一间厢房,此时房间内躺着一人,脸上有一道极为可怖的刀疤,此人正是无名。 左凡看了其一眼道:“任务失败了,让他们逃走了”无名睁开眼坐了起来道:“一共几个人,这都让他们逃掉了” 左凡冷哼一声道:“哼,这难道不是你希望看到的吗?”他顿了顿接着道:“当年见你身受重伤将你救下,得知你好喜研究各派武学,费劲心思将各派绝学扩下副本让你修习,你如今身兼各派绝学,乃是当世少有的绝顶高手,而今主上正是需要你我之际,本座希望下次执行任务时,你莫要又称病” 他言罢冷哼一声走了出去,只留下无名呆呆的坐在床前,深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不知在想着什么。 凌霄背着唐心逃出城外,没走多远便听徐州城里喊杀震天,火光通天,朱棣惊道:“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殷融阳道:“我说怎的铜山内外数十万大军,就寥寥千人,原来是夜袭徐州城” 朱棣闻言骇然失色惊呼道:“这该如何是好啊,我们赶过去与城内将官会合吧?” 凌霄道:“希望他们还在城中”众人急忙赶赴徐州,岂料方到城门一里之外便见城门大开,城内外无数的人影在收拾着什么事物,似是在打扫战场。 朱棣见此面露狐悲之色长叹道:“真是天要亡我,好容易攻下的徐州城,不过半月竟再次沦陷”朱棣心痛之极,几欲晕倒。 众人经商议,决定先找一处偏僻之地暂避些时日,待打听清楚燕军退往了何处,再赶往会和。 好容易在徐州城十五里之外,找了户无人居住的农宅,瞧屋子除了些贵重的事物外,屋子里的应用之物设施齐全,想是这户人家因徐州见仗逃到他出避难去了。 唐心因肩头中了一刀,血流过多身子虚弱,在路途中已在凌霄背上昏迷了过去,待找到住处,凌霄急忙把她放下身来,赵灵薇把悟本拿出的疗伤药物,用碎布给她包扎了一番,待天明之时这才逐渐恢复意识。 凌霄心中过意不去,便一直守候在其床前,见唐心醒来忙问道:“姑娘没事吧?” 唐心白了他一眼道:“能有什么事?”凌霄神色挣扎了片刻道:“姑娘...你,你为何要替我挡那一剑?” 唐心忽然俏脸一红,自见到凌霄之后,她便对其一直有种莫名的异样之感,否则也不会一直跟他走南闯北出生入死,只是她却是心高气傲之人,又不知该如何表达男女之情,是以有些话他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唐心白了凌霄一眼道:“这...这本姑娘愿意,要你管?”她不知该如何解释,只得说出这番让人哭笑不得的话来。 凌霄的心“噗通噗通”狂跳起来,他突然抓住唐心的手显得有些紧张道:“姑娘,其实我...”话刚说到一半只听有人喊道:“凌大哥,王爷找你有要事相商”听声音正是赵灵薇,凌霄应声道:“我这便去”说着话竟然逃也似的跑出了房门。 赵灵薇一愣,走近屋来手里,端着一碗面来到唐心近前交给她道:“姐姐你醒了,刚好赤风师太从别家买了些食物,姐姐身子虚弱,我这便给你端一碗来了 ”唐心接在手中道:“谢谢妹妹了”赵灵薇忽见唐心如火云一般绯红问道:“姐姐,你身体还有哪里不适,脸怎么红的跟苹果似的”说着话露出担忧之色往唐心额头探去,唐心急忙闪躲吞吐道:“妹...妹妹没事,过一会儿便好了” 凌霄平复了心跳声往前屋走来,见燕王朱棣及各掌门均在,凌霄来到朱棣面前行礼道:“不知王爷有何吩咐?” 朱棣忙道:“不必多礼,找盟主前来,也只是想商议接下来应当如何行事?” 凌霄沉吟片刻道:“我看不如先派人去打探王爷的军马撤往了何处,我们赶去会和” 朱棣点头道:“也只有这样了”凌霄让各派掌门小心行事分头去打探,待午时回来会和,众人领命用过饭后各自去了。 好容易挨了半日,各掌门回来报说均是一无所获,朱棣闻言顿时面露沮丧之色。 如此这般足有十来日的光景,多日来不曾闻听燕军的消息,朱棣备受打击日夜消沉,这不过十来日已消瘦了一圈。 这日傍晚待各掌门齐聚,朱棣叹声道:“各位侠士,如此这般耗将下去,我看也不是办法,咱们不如离开此地,往东鲁方向一路寻去,或许可探听些消息” 凌霄也露出忧色道:“当日与五岳各掌门分离时曾言在徐州会和,徐州早已被攻克,也不知他们现在处境如何,正如王爷所言待在此地也不是办法,不如就照王爷说的办”众人商拟已定,收拾行囊大早便离开了农宅,赶往东鲁。 向东走不过三十来里,忽然闻听惊喜之声:“是帮主,帮主在这里”众人一愣只见不远一处丛林中走出一队人马来,正是丐帮弟子,为首一人正是千鹤堂主,吴智。 吴智面带喜色向凌、张二人施礼道:“盟主、帮主你们可是让我等好找啊”众人也惊喜交加,张昱忙问道:“吴堂主怎会在此地?” 吴智道:“此事说来话长,秦长老就在前面不远,我们边走边说” 从吴智口中得知,原来五岳掌门及其他各帮派,得凌霄之命率大部人马赶往徐州,因人马过多并未走微山湖,途径欢口、丰县、敬安...等多地,行至郑家集时碰到了燕王军队,从士卒口中得知身后正在被南军追杀,于是赵凌云率众与燕军共抗南军,南军见形势反转,只得撤回徐州。 燕军本欲撤离,大将朱能却担忧朱棣之危,经谋臣姚广孝的建议下,撤离了苏境,赶往了淮北境地,不过十来日的光景,便攻占了宿州城。 而同时群雄得知凌霄等人为救燕王深陷敌营,如今生死不知,情急之下只得安排人马四处寻找,找寻多日也未听得各掌门的半点消息。 秦九功自知对张昱有愧,更是不惜犯险领着丐帮前往徐州附近寻找,终是黄天不负有心人,丐帮弟子发现了张昱一行人。 张昱与秦、魏二人会面,秦九功激动的热泪盈眶道:“帮主无事便好啊”休整了小半日,众人便向宿州行进。 一行人紧赶之下终在三日之后抵进了宿州城,燕军将领早得到情报,燕王被救出的消息,激动的泪流满面迎接燕王朱棣与城门之下,待将众人迎进帅府,对凌霄等人更是感激不已。 徐州城内,徐辉祖对朱棣被人救走之事,一直耿耿于怀,但念左凡等人身份特殊也不好责怪,忽听宿州有探子来报已然失守,情急之下徐辉祖命令部下将官守住徐州,自己则亲赴宿州与燕军对峙。 朱能得知消息后,经姚广孝的建议率军赶往距此不远的灵璧设伏,岂料被南军发现,如此这般两军只好僵持在灵璧,两军均不敢冒然进攻。 这日夜里宿州城,内府深院一人在房中来回踱步,时而露出坚定、时而犹豫、时而叹气,此人正是朱棣,近日来闻两军对峙与灵璧,一直忧心忡忡,心中很是彷徨,忽听门外有敲门之声,接着走进一名年入古稀的僧人,此人正是姚广孝。 朱棣忙迎了上去笑道:“先生来的正是时候”姚广孝扶须道:“臣正是为王爷解忧而来” 朱棣叹声道:“唉...我军多次南伐,将士死伤无数,今番敌众我寡,将士均有妻儿老小,若是尽数折在沙场本王也于心不忍,我看不如撤兵吧?” 姚广孝道:“王爷多番征伐却也不曾说过如此丧气话,何故今日...?” 朱棣无奈道:“如今也是迫不得已啊”姚广孝闻言笑而不语,朱棣见姚广孝的神情似有隐瞒,于是疑问道:“不知先生有何妙策?” 姚广孝道:“彼众我寡,力量悬殊而那徐辉祖骁勇善战绝非李景隆、盛庸等人可比,我军损兵折将均因攻城伐寨而致,不如不按常理反其道而行之” 朱棣一愣道:“若不攻取城池,如何能得胜?” 姚广孝正色道:“王爷,我们绕道而行长驱直入,直取京都,那大业将成” 朱棣闻言大喜道:“若是攻下京都,先生功不可没” 没成想三日后,南军大举进攻,两军交战与齐眉山,南军一举攻破燕军防线,朱能率领残部兵马败回宿州。 朱棣听闻大惊失色,经姚广孝建议燕军不退反进,弃了宿州向淮南而下。 南军得知后又一路追击,燕军无处可去退,在淝河附近驻扎了下来,朱棣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不可在逃,必定与南军决一死战。 第三百五十章(决战来临) 不过才五月下旬的天气竟炎热异常,似是已入三伏,燕军酷热难忍不少人都已中暑,外加数次兵败,人心动摇。 朱棣聚集本部大将及凌霄等群雄于议事大厅,朱棣扫视了一言凌霄等人道:“各位江湖侠士随本王征伐,辗转奔波甚是劳累,本王心中有愧,请受本王一拜。”说着往下一揖。 凌霄紧步上前拦下道:“王爷折煞我等了,我等随王爷来此也不过是为那异族而来,何谈辛苦。” 一众又客套了几句,朱棣朗声道:“各位江湖侠士为我中原安危不惜与异族交战,本王也是佩服之极。”话锋一转接着道:“如今东瀛人与朝廷密谋,我军多次兵败也是这东瀛人从中作梗,若是这东瀛人不除,我军万难行进半步。” 凌霄抱拳道:“王爷之言我等明白,请王爷放心那东瀛人若再敢出战,我等便随王爷共赴沙场。”朱棣闻言大喜。 朱棣正商议要事之时,南军也在议事,此时南军营帐之内坐着一众将官,上首一人头戴紫金盔,身穿亮银甲,高有八尺五寸,虽年过三十却面如冠玉英气非凡,双目如星犹如金仙临世,此时正商议如何一举攻破燕军擒住朱棣,这名将官正是魏国公徐达之子徐辉祖,他正说着话忽听账外响起高喊声道:“圣旨到...。” 接着走进来一名身穿蓝服的太监来,他昂首阔步来到军帐中央,瞥嘴道:“徐辉祖接旨。” 徐辉祖一惊甩案离凳,来到那太监跟前跪身伏拜道:“臣接旨。” 同时账内诸将皆跪下身来,太监两手摊开圣旨朗口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燕王屡屡冒犯皇威,攻占城池,幸有徐爱卿出战阻挡并屡立战功,将反贼一举击溃;今反贼已败大势已去不足为虑;京都之内无有良将把守,朕心难安,今特召徐爱卿进京保驾,以护朕心,钦此。” 众将闻言大惊,太监瞥了一眼徐辉祖道:“徐元帅还不快快接旨。” 徐辉祖忙道:“燕王虽败但根基尚存,如今屯兵于沱河之岸与我军对峙,说不得何时两军便再次交战,此等紧要时节,军中之帅如何能离去?” 帐下一名老者正是大将盛庸,他喝道:“元帅所言极是,如此紧要关头元帅岂能回朝?” 太监撇了撇嘴道:“本钦差只是奉皇上旨意,难道尔等想要抗旨不遵么?”众人闻言皆是一惊,徐辉祖无奈道:“臣接旨便是。”手中拿过建文帝圣旨,放声大哭道:“吾皇糊涂啊。” 徐辉祖走后五日,燕军突然来袭,军中无主南军大惊,而此时军中有一人乃是皇帝任命的军师,虽身份特殊却也多次帮助南军打了不少胜仗,此人便是灵教之主,上泉三次郎。 此时燕军来袭他挺身而出道:“诸位莫急,我等兵强马壮何故没来由的担心受怕,听我吩咐咱们杀出去。”众将闻言,翻身上马手持大枪杀出营外,直杀到天明时分燕军败退,由此一役,上泉三次郎成为了南军的主心骨。 自此后多日来,两军均无动静,这一日上泉三次郎集结灵教众人,朗声道:“只要将燕王击败,本座必定会深受大明皇上的信任,到时候委以重任,咱们大权在握后,一举推翻大明,大明浩瀚疆土便是本座的了。” 左凡露出忧色道:“主上,那凌霄等人在燕军队伍之中,若是见仗恐怕不好对付。” 上泉三次郎喝道:“看你最近办的好事,若不是念你多年有功本教,必定严惩。” 左凡惶恐道:“主上息怒。”上泉三次郎傲然道:“那凌霄等人固然厉害,但我神功已成,又何惧道哉,此番不仅要将燕军击溃,那中原武林的势力也必定让他们为之覆灭,到时候我看还有谁敢和我们作对。” 众人闻言露出喜色同道:“主上英明。”上泉三次郎道:“本教招收了多少人马?”左凡抱拳道:“禀主上,有三万之多。” 上泉三次郎笑道:“这些年也对亏你搜刮中原各地财宝作为军用之资,否则我们也没有如今的实力。” 左凡道:“主上过誉了。”上泉三次郎忽然冷声道:“那投身本教的中原人,能用便用不能用,也让他们留在此役之中。” 今日艳阳高照,火红的太阳照在人的身上热辣辣生疼,这不过四五月间并未进入暑期,有此等天气也怪异的紧。 源源细流的河道之上,一只只雪白的丹顶鹤,时而冲天而起,时而俯冲河面似是在捕捉着食物,青蛙也在荷叶之上“呱呱呱...”的叫个不停,蜻蜓挥舞着翅膀也落在荷叶之上...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那么和美。 忽然阵阵马蹄声传来,震的河面升起点点涟漪,各种飞禽拍打着翅膀逃也似的飞远了,荷叶上的青蛙也“咚”的一声跳入水中,跟着正想浮上水面的鱼儿一起游远了。 马蹄声越来越响,震耳欲聋之声,几乎响彻天地,接着一南一北奔出数万人马,两帮人马在十丈开外对峙,南军之中当先走出一人,虽年过花甲仍是威风凛凛,此人正是老将耿炳文,他枪指北部军马朱棣道:“燕王你乃当今皇叔,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何故兴无名之师蓄意谋反?” 朱棣全幅武装,头戴束发紫金盔,身穿护心亮银甲,腰悬三尺金光剑,手持一杆紫金盘龙枪,显得威武不凡,闻言踢马上前喝道:“老匹夫,自古以来得天道、顺天命、承民意方可继承大统,我侄儿昏庸无道,百姓怨声载道,他勾结异人枉杀皇叔,此等违背天理之罪,我身为皇叔为何不能伐,难道要让我大明江山拱手让给他人不成。” 北军听闻神色变化莫测,前面几宗罪对皇帝来说倒是无关紧要,唯独这勾结异人,已被朱棣抓住了把柄落了口实。 耿炳文大喝道:“蓄意谋反,还强词夺理,今日本将便擒拿你回去见吾皇问罪。” 言罢身后闪出一员身穿红袍的将军,阔口大脸满目怒色,他手持虎牙枪,直遥南军而去大喝道:“反贼纳命来。”此人名叫平安,随耿炳文征战沙场多年,曾多次立功。 方出两丈之远,朱棣身后也闪出一名面带煞气的虎将,手持镔铁皂缨枪直奔场中而去,二人立于一丈开外,平安大喝道:“本将手中不死无名之鬼,报上名来。”对面人喝道:“王爷账下先锋王真是也,你是何人?” 平安不答喝道:“无名鼠辈,纳命来。” 第三百五十一章(双方混战) 他说着话当先摇枪冲向王真,王真大怒举枪相迎,二人一个照面连刺数枪,忽然平安虚晃一枪驳马便走,王真紧追而上,怎料此举不过是平安的诱敌之计,待王真追上他忽然转身,抬起一枪将王真刺于马下,他当即大笑道:“燕军无人了吗,派这么个无用之辈与本将交战?” 朱棣见此痛惜不已,平安挑着王真的尸体回转本部,接着朱棣一连派出两名将官白义、陈文、刘江等人迎战,均被盛庸击败。 朱棣见接连吃了败仗,担忧军心动摇,正欲亲自出马时,旁边闪出一人虎背熊腰,身高过丈手持虎头錾金枪,闪身而出道:“收拾此等贼人,怎劳王爷亲自出马,末将来试他一试。” 正是本部大将丘福,说完他“哇哇”大叫持枪直奔盛庸而去,二将相交兵不答话,只听兵器“铛铛”撞击之声,人马盘旋之际,已杀了数个回合不分上下。 正在二人打的正激时,忽从南军闪出一人,人影一晃直取丘福而去,飞身一脚踢翻了丘福,盛庸得了势正欲一枪刺死丘福时,只听“铛”的一声响,手中的兵刃被一个莫名飞来的物事击中,虎口发麻险些拿捏不住。 心中一惊,抬头瞧去只见马前立着一人,身形细瘦,身穿道袍面带笑意正是殷融阳。 凌霄一干武林高手,一直在朱棣身后观战,殷融阳见北军忽闪出一人身形诡异,身法奇特想必便是东瀛的高手,想也未想便从燕军身后掠出,见丘福有性命之危,摸出一枚流星镖便打了出去,正中盛庸的枪杆。 盛庸大喝道:“江湖中人何故掺和两军之事?”殷融阳笑道:“我等只为东瀛异族而来。” 盛庸闻言顿时老脸一红,心中暗道:“皇上年轻不识异族人心险恶,今番若是得胜,必定启奏皇上将东瀛人尽数斩杀。” 殷融阳扶起丘福,丘福谢过,正在此时只听燕军有一女子惊呼道:“爹爹,就是那恶贼害了外公。” 说话之人正是赵灵薇,原来出手踢翻丘福之人乃是东瀛风使,武田梨风梨风,赵灵薇瞧见其面目后心中激愤异常,便喊了出来。 赵凌云对贺云贤之死一直不能释怀,原以为张昱是杀害贺云贤之人,可后来从赵灵薇的口中得知暗害贺云贤之人是东瀛人,虽是如此可对张昱也一直心存芥蒂,可见贺云贤在其心中的地位,如今听赵灵薇说着眼前之人便是真正仇人,他激动异常大喝一声道:“好恶贼。”喊着话便直掠武田梨风而去。 二话不说抬手便刺出数剑,武田梨风也不甘示弱持刀相迎,一旁的盛庸见二人眨眼间斗了数合心道:“武林人士打仗不行,近身功夫竟然如此了得,这若是跟他们交上手我等哪还有得命在。” 殷融阳持剑也加入站圈,二人合斗武田梨风,相斗二十余招忽见武田梨风身后闪出一名女子,正是火使,千叶小原。 她刚一现身突然从身后飘出一丈来长的红绫直奔赵、殷二人,二人一惊侧身避过顺着红绫直取千叶小原面门,千叶小原双手一抖红绫直向二人脖子缠来。 二人低头,左侧突然闪来寒光却是武田梨风袭来的剑气,赵凌云一惊此时二人已将要被对方红绫缠上,眼见是避无可避,忽见殷融阳手腕一抖在空中连划了数个圈,只见那红绫便尽数碎裂开来,同时殷融阳伸手一拉二人闪出数尺开外,避开了武田梨风的剑气。 赵凌云惊叹道:“这便是武当的太极剑法吧,果然神妙无比。”正在这时只听身后有人喝道:“妖女,今日必定与你见个高低。” 来人正是峨眉赤风,千叶小原“咯咯”笑道:“老太婆不识抬举,让你瞧瞧本姑娘的手段。”说着竟然摸出两柄剑来。 赤风喝道:“有什么本事就使出来吧。”挥舞着拂尘朝千叶小原掠去,二人方交数合便听身后喊杀四起,尘土飞扬,两军将对将兵对兵打了起来,顷刻之间便倒地大片。 赵、殷二人合斗武田梨风片刻间便使他落入下风,赵凌云要为贺云贤报仇,出手声势惊人尽是杀招,眼见武田梨风将要落败。 忽从一旁闪来一名样貌奇特之人,只见他面貌凶煞犹如勾人魂魄的鬼怪,两道浓眉更是长的异于常人,竟垂于脸颊之旁,双手持刀直奔武田梨风的站圈,此人正是林使,名叫吉川信野,如此这般四人斗将起来相交数十合竟打了个旗鼓相当。 凌霄、张昱等人见两军厮杀场面血腥之极,使人惊心动魄,知道两军交战他们帮不上忙,但如今东瀛人既然已现身,如何能让他们逃脱,更顾不得江湖规矩,二人打翻身旁的兵丁,直掠场中央而去。 身子还未到殷融阳二人身前,只见一人忽然奔了过来,人还未看清,一抹寒光闪过直奔张昱咽喉,张昱一惊侧头避过,伸手欲抓住来人手腕。 岂料对方一击未中,手腕一翻又横削来一刀,张昱收势闪过避开五尺之外,定睛瞧去来人正是东瀛少主,伊藤希留。 而一旁的凌霄此时与一名身穿白衣长衫之人相斗一起,正是左凡,二人刚交上手便动用了绝招,誓要将对方置于死地的打算。 张昱看了一眼伊藤希留的断臂,心中泛起一股莫名的异样开口问道:“你何故如此?” 伊藤希留淡淡道:“我后悔失手杀了青儿,为她断臂我心甘情愿。” 张昱道:“你我注定乃是死敌,就算你如此我也不会放弃为青儿报仇。” 伊藤希留道:“今日我们只能活一人,那一人便是我。”张昱冷笑道:“看你有何本事?” 伊藤希留瞳孔一缩,当先掠向张昱,只听他喝道:“虎彻。”一股另人窒息的剑气朝张昱本来,张昱见识过这一招的威力,自是不愿与其硬碰,身子一闪退在一旁,只见那剑气所过之处,正在憨斗的数十名兵丁受到波及,当场陨命。 张昱一惊,刚站定只觉身后有异,反手拍出一掌暗想:“这是何等身法竟如此之快。”稍有分神,一抹寒光又直袭头顶而来,张昱手腕一抖抽出剑来“铛”的一声响格了开来,张昱喝道:“不过月许的时间,想必你的伤势也未痊愈,可别说张某胜之不武。” 口中说着话,身子已至伊藤希留近前翻手一掌打出,伊藤希留翻身避过,开口道:“就不劳阁下操心了。”说着身子一晃再奔张昱而来只听他大喝道:“让你见识一下我的天魔大法。” 第三百五十二章(正邪较量1) 话音未落,张昱只觉一股阴寒之气直奔面门而来,寒气之中带着凶猛的罡风,让人不寒而栗,张昱一惊急忙闪躲退出一丈开外,只见那罡风击在兵丁的身上,那兵丁整个人顿时干瘪了下来,犹如死去多年的干尸一般,张昱大骇这种邪恶的武功,简直骇人听闻使人胆寒。 伊藤希留冷笑,直追张昱而去,霎时将一身武学使得淋漓尽致,张昱剑招拆招,经管伊藤希留刀法惊异,招数狠辣却被他尽数抵挡了下来,张昱所习乃剑招拆招的剑术,善守而不善攻,是以一时间也胜不了伊藤希留,这般相斗四十余招后便僵持起来。 凌霄与左凡相斗二十余招见均奈何对方不得,左凡忽然急攻三刀,使得凌霄一惊,他也“刷刷刷...”后发先制还了三剑,左凡横挑一刀。 凌霄正欲格挡岂料那是一记虚招,左凡忽然击出一掌,掌法悄无声息,隐蔽之极,凌霄一惊眼见将至他猛然身子向后退去,左凡紧逼而来眼见避闪不过,凌霄脚一点地身子斜着飘了出去,左凡一愣,随即笑道:“阁下好身法。” 他一掌落空竟打在一旁的战马之上,只见那马嘶叫了一声,“噗通。”一声倒了下去。 凌霄大骇心想“他追了我一丈之远,按道理劲道应已不足一成,没成想...。”正思索间,身后一人突然暴喝道:“恶贼纳命来,我要为大哥报仇。” 凌霄听说话之人正是石鹰,接着见石家两兄弟直奔左凡,凌霄掐了个剑决也奔了上去,三人合斗左凡,虽让其节节后退,却也不显败像。 左凡现身之时,悟本虽是出家之人,但与自己相处几十年的师弟命丧其手,也不由得火冒三丈,本欲上前拼斗,忽见一旁闪出一人,正是右护法百地藤因。 悟本略作计较,手持禅杖却朝百地藤因迎了上去,一人是当今武林宗师,一人是异族大护法,二人刚交上手便觉对方不易对付使上了生平绝学,眨眼之间便斗了四十余合不分胜负。 赤风与火使千叶小原小原斗的正激忽听一人怪笑道:“小赤风你乃出家之人,何故如此大的火气?”赤风一惊虚晃一记退出圈外,只见来人正是“黄眉老祖”黄焱。 赤风当下喝道:“不知廉耻的老匹夫,吃我一记。”喊着话身子已掠向黄焱,甩手便打出一记拂尘,这拂尘乃是特殊材质所制,击打在人身上不下于刀剑,黄焱深知其厉害之处,闪身避开笑道:“使不得使不得,我还有话要对你说,何故上来就伸手。” 赤风喝道:“有何话讲?”黄焱道:“不知紫叶可还好,她可有说想念我?”但见他满脸认真之色,赤风气的七窍生烟,挥舞着拂尘直取黄焱口中道:“匹夫受死。” 她身形未至,只听千叶小原盈盈笑道:“想不到你们出家之人,还有这等风流之事。” 赤风闻言身子一颤,转身掠向千叶小原,大喝道:“妖女胆敢侮辱出家人之人,看招。”正在此时只听身后喊话道:“师太我来助你。”接着赤风身旁闪出一剑直取千叶小原,这一招来的突兀使得千叶小原也是一惊,左手剑急忙架在身前挡开。 赤风趁势瞧向来人正是恒山慧虚师太,当下顿时露出喜色道:“师太来的正好。”二人合斗千叶小原使得她顿时落入下风,只听黄焱怪笑道:“以多欺少,胜之不武。”喊着话跳进千叶小原身前,抬手便是一掌,赤风喝道:“跟邪魔外道交手,哪还管什么江湖道义。” 喊着话她不闪不避,拂尘一抖刷向黄焱面门,黄焱一惊急忙避闪,忽见一旁斜刺来一柄长剑,他又是一惊身子一滚躲了开去,动作虽难看了几分,但总算是有惊无险。 群雄与各自的对手相斗之时,两军的人马也进入了白热化,双方兵将死伤无数。 朱棣看在眼里心中翻起万丈波涛,心知此役将决定自己将来的命运,忽见两军中央有辆一丈来高的马车,这马车被八匹马拉着,如入无人之境,将士沾着死碰着亡,朱棣大惊道:“那是什么阵法,竟然如此厉害?”正在一旁杀敌的岳虎闻言,抬头看去,只瞧那马车之上隐约有人,于是道:“王爷待我去瞧瞧是什么邪法。” 他喊着话飞身来到那马车近前,只见此时正有数人与那“马车”激斗,正是穆若生、安长龙、古易等人,三人此时也瞧见了岳虎,穆若生道:“岳虎来的正好,我们一人一边,此车可破。” 岳虎见那马车四面长着一丈来长的怪爪,那爪竟然是精铁打造,爪刃寒光闪闪,锋利之极,那怪爪在马的拉动下来回奔跑,上前的将士无不惨死。 岳虎大喝道:“好...一人一边。”喊着话他挥起大刀直往那爪砍去,只听“铛”的一声巨响,那爪微微颤了几颤,竟然丝毫未损。 岳虎一愣他这一刀足有千斤之力,这爪虽锋利却也经不住他如此力道,但见那爪完好未损,很是惊异。 当下憋着劲道又砍向第二刀,岂料眼见方要砍上那爪竟然往左一闪避了开去,岳虎又是一愣心想:“这东西竟然不是死物。”抬头一瞧但见那马车的顶端竟然坐着一人,似是这马车上下的机关全是他操纵。 一旁的三人早已觉察,只听穆若生喊道:“岳兄,只要击败那掌握马车之人,此阵可破。”岳虎闻言点头,瞪着那马车直奔顶端而去,岂料方走几步那利爪便袭来,不得已之下只好先退下身来,与那怪爪斗了起来,一时之间四人竟然拿不下这怪车。 秦九功手持双剑与四名怪人打在一起,这四人其中一人若单打独斗自不是秦九功的对手,但四人合在一起已自成一套阵法,这四人正是九木桑。 此时把秦九功围在中央,若不是他使用双剑,剑招独特,恐早已落败,正在秦九功没了主意时,忽听一旁“啪”的一声响。 一根长鞭甩了过来,眼见就要抽打在一人身上,那四人竟然同时一闪退在一旁,接着身形一晃又将秦九功围在了中央,秦九功面露苦笑之色,身后一人大喊道:“秦长老我来助你。”此人自是挥鞭之人,亦不是别人,乃是魏埠咎。 魏埠咎似是看出四人阵法的端倪并未跳进站圈,而是站在四人圈外挥舞着长鞭,数招过后顿时让四人收尾难顾起来。 丐帮各堂各舵的首领也早已加入站圈,忽见两位长老与四名黑衣人斗的正酣,却久拿不下,各自使了个眼色其冲向二人的站圈而来,如此这般那四人如何是众人对手,不大会的功夫便被众人合力斩杀,最终化为粉尘消散开来,九木桑自此一役尽丧于此。 秦九功又打翻几名南军兵丁,忽见一旁的赵凌云显出败像,被对方逼的毫无招架之力,大喝一声道:“赵掌门老朽来也。” 喊着话飞起一剑直刺武田梨风而去,武田梨风心知身后有异,向赵凌云踢出一脚,身子一晃迎上了秦九功,格开他的一剑后,抬手便直砍而下。 秦九功用双剑架起,竟夹住了武田梨风的长刀,武田梨风用力一拔却未动分毫,当下一愣踹出一脚,秦九功也踢出一脚各自为之一震。 第三百五十三章(正邪较量2) 武田梨风焦急之时,忽见赵凌云横刺一剑而来,若是站定不动,必定被其所伤,可如今兵刃被对方僵持住也无法去挡,只好弃了手中的刀闪身避开。 赵凌云一击未果,见武田梨风手中没了兵刃顿时面露喜色,飞身而起直奔武田梨风面门,眼见将要击中,忽见他从腰间摸出一柄短刃来“铛”的一声格了开去。 赵凌云微微一惊,又是一招“苍松迎客”刺了出去,武田梨风不退反进,眼见将要被方的剑击中,身子一晃却掠向了赵凌云后背,伸手便是一掌,如此近的距离当赵凌云反应过来时,已为时已晚,被武田梨风拍了个结实,身子一个踉跄跌了出去,气血翻腾喷出一口血来。 可就在武田梨风击向赵凌云的同时忽听耳旁风声紧呼,他当下一惊,正欲闪身只见一根长鞭袭来,在身上绕了几绕顿时让他动弹不得,正是魏埠咎的绝招“长蟒缠身”。 秦九功伸出一剑,刺向了武田梨风的胸膛,他大叫一声,顿时烟消云散。 赵凌云看在眼里露出感激之色,不远的赵灵薇见其父身受重伤当下大惊,飞身上前来到赵凌云近前道:“爹爹,爹爹你没事吧?” 赵凌云看了一眼赵灵薇道:“孩子我没事,害死义父的仇人死了”贺云贤之死,赵凌云一直自责不已,一心想找到仇人为义父报仇,却不成想中了异族人的奸计,心中的苦楚一直积郁在心。 此时眼见仇人命丧在眼前,饶是武林智囊也激动不已,外加刚才交手的创伤,二者相冲直下,顿时昏死了过去,赵灵薇见此吓得惊慌失色,秦九功上前见其呼吸微弱,但却无性命之忧,扶着赵凌云回到燕军后方。 一旁的林使吉川信野见此,脸色变了几变,拨开殷融阳的一剑,拔腿便走。 殷融阳占了上风如何能其让逃脱,飞身追上,眼见不过一尺,他面前忽然飘起一股浓烟来,当下顿时一惊,神色一呆时,忽然一旁传来奇异之声,他心知不妙,举剑便挡他明知未击中,却听一声闷哼传来,一人倒飞而出殷融阳一愣心想:“我刚才明明没有刺中那人,何故如此?” 待烟雾散去,只见武田梨风跌在一旁,而他面前竟不知何时站立一名老者,殷融阳便知刚才出手之人便是眼前的老者,但瞧身形却很是陌生,上前一步抱拳道:“多谢前辈相助,不知前辈是...?” 来人正是逍遥散人,他看了一眼殷融阳道:“小辈你的“太乙玄门剑”倒是有几分造诣” 言罢来到武田梨风近前,忽见他身前又飘起阵阵烟雾来,逍遥散人喝道:“想走,没那么容易”接着只听一声惨叫传来,那吉川信野信野瞬息之间竟死于他的掌下。 正在这时一名突兀之声传来,冷哼道:“哼,枉称侠义之辈,竟然欺负一个小辈”逍遥散人头也不回道:“你也该现身了吧,上泉三次郎” 他话音刚落只见虚空之中,凭空出现一名髡头老者来,殷融阳只瞧了一眼心中微惊心想:“这等压迫之感在祖师爷身上都不曾瞧见过”殷融阳之所以会有此等感觉,自是因上泉三次郎所习武功的邪异及霸道所致。 逍遥散人朗声道:“今日你我是免不了一战了”上泉三次郎傲然道:“你注定将成为我的手下败将” 逍遥散人冷笑道:“那也得看你有没有这等本事”言罢飞身掠向上泉三次郎,同时上泉三次郎大喝一声迎了上去,但见二人拳掌交措,身影朦胧,一招一式无不有惊天动地之势,看的殷融阳等人目瞪口呆。 悟本与百地藤因相斗六十来合不分上下,忽见一旁闪出一人瞧那人面目当下一惊,正是除魔大会挑战群雄的无名。 悟本想起师弟之死,饶是出家人也怒上心头,他还未有何动作,对方身形未至近前,在一丈开外剑气已经袭来,悟本大惊闪身掠开,方避过剑气,对方已欺身来到近前,忽左忽右连攻数剑。 只能与百地藤因持平的悟本,此时又有无名的帮助,合斗二人顿时有些吃力起来,霎时便落入下风,正焦急之时,身后想起暴喝之声道:“师兄我来了” 悟本用禅杖格开无名的一剑,转身看去,只见来人正是悟恶,他顿时露出喜色喊道:“师弟你怎的来了?” 悟恶喊道:“我得知师兄在此地见仗,便连夜赶了来” 二人正说着话,可敌我争斗之时怎容你分心,无名悄无声息饶其身后,猛然拍出一掌,悟本大惊想要避闪已是不及,正中悟本后背,他顿时气血上涌,喉头一甜一口血喷将出来,身体顿时冷热交替,真气乱蹿,连一口真气都提将不上。 悟恶见无名在自己面前偷袭了悟本,心中之愤可想而知,挥起一铲直奔无名,大铲每打出一击皆有千钧之力,但他又怎是二人的对手,相交十几回合便被百地藤因刺中肩头败下阵来,殷融阳看向众人战圈之时,正好看到悟恶有性命之忧,他想也不想,飞身来到其身旁,提剑挡下百地藤因的一击,一手夹着悟本一手夹着悟恶,掠走了二人,退出圈外。 凌霄与石家两兄弟相斗左凡正酣,此时对方尽显败像,左凡心中焦急起来,忽见一人飘了过来他顿时大喜。 来人不是旁人正是无名,他飞身而起直奔凌霄,急攻数剑使得凌霄倒退数步,气势如虹好不惊人。 左凡与无名围斗凌霄三人,情形顿时反转,相交二十来招,石雄二人被无名剑气所伤败走退出圈外。 凌霄剑法高超,可那无名剑术丝毫不在其之下,更别说有左凡相助,石雄二人败退后不过十几合,凌霄便显得有些吃力起来,欲寻找脱身之策,再伺机而动时,周身上下却被无名剑气笼罩,一时闪躲不开。 焦急之时,忽听身后响起喝声道:“韩烈峰,你好大的胆?” 凌霄听说话之声,正是逍遥散人精神不由得为之一振,顿时露出喜色,那无名瞧见逍遥散人面容时,神色变幻莫测,犹豫了片刻竟然飞身夺路而逃。 逍遥散人现身之时,他身在左凡数尺之外,便飞起一掌直逼左凡而去,左凡见其掌力惊人刚想避闪,可对方来势太快,已是避闪不及,大惊之下急忙使出“飞焰掌”二掌相交,左凡倒退数步,气血翻腾。 这时一个人影兀自出现在逍遥散人面前,大喝道:“乘我不防备,竟转身欺负小辈,让你见识一下“天玄风狼掌””来人正是上泉三次郎,逍遥散人与他相斗正激时,忽见他夺路而走,不过眨眼之间便击溃了他麾下两大高手,不由得让他火冒三丈。 第三百五十四章(正邪较量3) 逍遥散人见上泉三次郎喊着话拍出一掌,只见一股狂风刮过,其速快如奔雷,风力强劲,似有破碎虚空之势,逍遥散人也是一惊,大喝一声也打出一掌,犹如万丈浪涛直奔上泉三次郎掌力而去,二掌相交使得整个大地为之一颤,似有毁天灭地之威。 周边有被二人掌风所波及的兵丁,无不当场吐血,更有甚者当即殒命。 逍遥散人被上泉三次郎劲道逼退了数步,大惊之时,又见一阵罡风袭来,声势比起先前更是过而无不及,方才一掌已动用了逍遥散人近八成功力,此时若再打出一记,恐不如先前有威力,心中暗道:““天玄风狼掌”果然厉害” 不容他多想,对方罡风已经袭来,他咬着牙又打出一记,两股罡风相撞,逍遥散人被对方震飞一丈开外,他身子尚未落地,那上泉三次郎突然现身在一尺之距,露出魔鬼的阴冷之色,又推出一掌。 “天玄风狼掌”是以无上内力借助在空中打出的风力发出,虽看似一掌实则是在瞬息之间击出十数掌,由初始的掌力借助在空中击出的风力层层叠加,一掌比一掌厉害,如此数掌叠加而成一击,那威力自是非同小可。 这套掌法乃是当年见识了司马长空的“玄龙神掌”的威力之后,自创而成,其中暗含着玄龙神掌的玄妙,却比玄龙神掌霸道许多,更有些许克制着玄龙神掌。 逍遥散人大惊,心想:“我命休矣”就在此时只见一个人影一闪而现,猛然挡在逍遥散人身前,抬手便是一掌击出,二掌相交那人影呼吸为之一紧倒飞数尺,可总算是挡了下来。 凌霄见逍遥散人被对方掌力击退,心中大骇心惊不已暗道:“师伯武功造诣早已登峰造极,他竟然都不是此人对手,该如何是好?” 正想着又见逍遥散人更是被击飞了出去,惊骇之余急忙飞身上前欲待接住他坠落的势头,忽见上泉三次郎极其突兀的闪现在逍遥散人面前,他顿时大惊,明知不敌却也打出一记,顿时被打的头晕眼花,浑身乏力,好在上泉三次郎先前已拍出两掌,这一掌劲道并不如何浑厚,否则凌霄必定身受重伤。 上泉三次郎见凌霄接了他一记,微微一愣,喝道:“小辈有本事再吃我一记”这时从燕军当中突然又掠来一名老和尚大喝道:“让老朽来试试”凌霄见来人顿时大喜,来人正是久不出山门的,青阳道人。 逍遥散人也是一愣,随即提醒喊道:“师弟,此人掌法古怪,异常了得你且小心” 青阳道人道:“师兄放心”说着话却露出凝重之色,其实他早已在场外多时,逍遥散人的功力他是清清楚楚,他的功力自问不如逍遥散人,可是却被上泉三次郎两掌击败,他此时应付对方,自也是不敢小觑。 大喝一声飞身而起先发制人直奔上泉三次郎,上泉三次郎动也未动,又拍出一掌,罡风刮过站在不远的数十名兵丁都受到波及,经受不住倒飞数丈之外。 然而待掌风刮过之时,却不见青阳道人的身影,就在上泉三次郎微微愣神时,忽然背后寒光一闪,一股透人心魂的剑气直袭而来,上泉三次郎也是一惊,身形一晃竟消失在原地,躲了开去。 原来青阳道人,自知比拼劲道不是对方的敌手,便使上了绝顶轻功绕其身后想给其致命一击,不成想对方神识如此敏锐,竟被其发觉。 青阳道人见上泉三次郎消失他先是一愣,随即脚一跺地竟也在原地消失,再次出现时竟已至上泉三次郎头顶,上泉三次郎抽出一把刀来,提刀便挡暗想:“竟然有人将轻功练到如此神化之境”两人身影蹿动,忽闪忽现,让一旁的凌霄看的也是愣愣出神。 张昱与伊藤希留相交上百合均是奈对方不得,张昱知道自己剑术乃是以对方之变而变,以对方之招而出的招数,对方刀法之奇世所罕见,心知想要胜对方实属不易。 他自是不知,伊藤希留对张青儿动情至深,不觉中已将情义融入刀理之中,此时刀刀含情,如此之下反将他的“妖刀三式”达到了一个超凡入圣的境界。 张昱又格开伊藤希留的一刀,一人忽闪而来却是百地藤因,他双手持刀猛然看向张昱后背,张昱回剑格,趁隙伊藤希留突然掠至张昱头顶横砍而下。 张昱一惊身子急忙向右掠去,百地藤因似是早有准备,在张昱刚疾退不过两尺之时,他斜刺来一刀,张昱手腕一较劲向对方的刀砍去,刀剑相交就是在青天白日之下也擦出耀眼的火花,二人撞了一击各自闪身退去。 张昱方稳住身形,伊藤希留又劈下一刀,张昱不退反进斜刺一剑,正在此时伊伊藤希留然拍出一掌,看似毫无声息实则威力异常惊人。 这一击正是伊藤希留的“天魔大法”如此近的距离若被击中必定丧命,眼见避闪不过张昱也打出一掌袭向伊藤希留前胸,二人掌力相交声势不凡,只听“砰”的一声响,二人身子各自一震,退出数尺开外,张昱只觉脑袋阵阵眩晕,大惊之下急忙运功调息。 伊藤希留喉头一甜“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来,原来张昱情急之时动用了“玄龙神掌”的后三式,他因一直谨记司马长空的嘱咐,“玄龙神掌”的后三式不到万不得断不可动用。 方才情急之时用的乃是后三式的“乾坤夕惕”伊藤的“天魔大法”虽然阴狠之极,但内力却是不及张昱,而“乾坤夕惕”意在已真气袭进对方经脉,如此之下一掌被张昱重伤。 张昱回过神来,见伊藤希留摇摇欲坠,他大喝一声道:“纳命来”飞起一剑直奔伊藤希留而去,伊藤希留深受重伤如何能避的过他惊天一击。 一旁的百地滕因早已看在眼中,见少主受伤如何不惊,正欲挺身上前为少主报仇,忽见张昱奔向伊藤希留。 百地滕因疾步挡在伊藤希留身前,横起一刀拨开张昱的剑锋,接着连攻数刀,张昱一一挡下,虚晃一剑又奔伊藤希留而去,百地藤因急忙又护在伊藤希留身前。 这般束手束脚他怎是张昱对手,被张昱声东击西之法,一掌击中摔了出去,正好跌在与南军交战的冷不败身前,他飞身上前,一剑刺了上去正中百地藤因的胸口,一代枭雄灵教右护法就此陨命。 第三百五十五章(正邪较量4) 张昱瞧在眼里心想:“终于又除去一个大患”他持剑再奔伊藤希留而去,忽见他身前飘起浓浓白烟来,张昱心知不妙,飞身上前来到烟雾之中,当白烟消散开来看清周围事物时,此时哪还有伊藤的半个人影。 张昱恼怒不已,过了半晌愤怒之余暗想:“此人若非异人倒也是可结交之辈”让他有如此想法,自是因伊藤希留对青儿那至深的感情和不俗的武艺。 赤风与慧虚合斗千叶小原和黄焱,赤风武艺本高出千叶小原一筹,怎奈当日在除魔大会之上与无名相交一掌,对方的“寒冰烈火掌”阴毒之极,赤风虽调息了许久,也不过回归本源却尚未痊愈,是以此时对敌略显不足。 慧虚虽武艺不俗,但那黄焱毕竟年过古稀功力非凡,四人斗了近百十来招,均奈何对方不得。 此时赤风后背也见了汗,千叶小原横刺一剑被赤风佛尘挡开,千叶小原忽然喝道:“老太婆,吃我一记”喊着话猛然打出一掌,这一掌凌厉之极。 赤风一惊就在此时,只见那掌风在半途中竟猛然卷起阵阵火焰来,火焰在劲风的助力下,卷起一丈有余,赤风大骇心想:“这妖女使的是何邪法?” 那火焰似浪潮一般,眨眼便至赤风近前,眼前避无可避,只见一个人影突然挡在了面前,瞧面目正是张昱,他抬手打出一掌,只见掌风与那火浪激荡在一处,霎时便将那火焰击溃。 千叶小原见此面色顿时难看之极,瞧清张昱面容时,忽然“咯咯”笑道:“咯咯...我道是谁有如此本领,原来是小公子,当年你与姐姐一别,姐姐对你可是念念不忘呢”说话的声音撩人心弦,让人骨头不禁为之酸软。 张昱也打了个激灵,想起初次与千叶小原见面的场景,是在那襄阳城外跟踪一队镖局,此时忍不住问道:“当日那镖队所运何物,为何突然连人带车均是消失不见?” 千叶小原笑道:“自然是金银钱财,那九龙山乃是我们的一处据点,至于如何连人带车一并消失,你来亲近亲近姐姐,姐姐高兴说不定便告诉你” 赤风喝道:“妖女看招”挥起拂尘打了出去,连攻数招皆被千叶小原挡下,张昱见赤风似已脱力,朗声道:“师太你暂歇息片刻”喊着话飞身直奔千叶小原而去,抬手数剑刺了出去。 千叶小原虽手持双剑,却也抵挡不住张昱的攻势,本已精疲力尽的她更不是张昱的对手,被张昱连刺了两剑,眼见不敌瞥了一眼四周,突然飞身便走。 张昱紧追而上,那千叶小原的速度不慢,张昱心急之下隔一丈有余,便打出一记“龙啸九天”千叶虽速度惊人但怎有掌风快,正中其后背,顿时被击落飞出数丈,挣扎了几下就此殒命。 黄焱见千叶小原落败心中大惊,虚晃一招也抽身便走,只听有人喝道:“奸人休走”喊话之人正是殷融阳,只见他身形快似清风,那黄焱本来已是体力不支,又怎能快的过使上“武当身法”的殷融阳,被他追上后,抬手一剑便刺了出去。 黄焱闻身后有异方想转身格挡,可在转身之时,对方长剑已至,正中前胸惨叫一声就此气绝,有门人瞧见当即跑了过来,大呼“老祖”抬起黄焱的尸身撤离了两军战地。 龙威镖局韩啸林自各派加入战场后,他也领着门人冲进场中,过不多时便瞧见岳虎等人与一个身高过丈的马车斗在一处,当即露出惊奇之色,见四人与那怪车相斗数十合苦斗不下,飞身来到那怪车之旁大喝一声道:“诸位贤弟,老夫来助一臂之力”喊着话飞起大刀直冲而上。 岳虎喝道:“韩兄来的好”五人力斗那怪车数合,韩啸林发现此车如此灵活全凭操控之人,于是高呼道:“诸位贤弟,你们牵制这利爪,我去把那厮擒下来”众人点头意会。 韩啸林飞身而起避开袭来的利爪,往上奔去,几步来到车头之上,只见一人满面怨毒之色盯着韩啸林,韩啸林一愣朗声道:“老夫与阁下往日无仇近日无冤,何故如此神情?”那人开口道:“想必阁下便是龙威镖局,老镖头韩啸林吧?” 韩啸林先是一愣,随即却释然,因其人在江湖之中为人仗义,武艺不俗,是以江湖中有很多人对其很是敬仰,而识得他的人亦不在少数,反之他得罪的绿林中人也不在少数。 而眼前这名光头,身型精瘦,面色如土,模样丑陋,左思右想也想不出在他记忆里有这号人物,此人若是凌霄在此必定识得,正是“千机变”郝连鹤。 韩啸林喝道:“阁下能知老夫名头想必是中原之人,何故在此逞能?” 郝连鹤嘿嘿冷笑道:“道不同不相为谋,你我境地不同自是不知老夫之苦” 韩啸林冷笑道:“阁下有何苦衷,难道不是为了一己私欲,图谋富贵与权势?”此言似是戳破了郝连鹤的心思,神情一阵变幻之后喝道:“匹夫受死” 他话音刚落一按车上的机括,瞬时在打出无数袖箭来,似如雨点般直射韩啸林而去,他见此大惊,不敢撄锋,斜着转身跃向郝连鹤的身后,挥刀便砍,郝连鹤连忙闪躲,饶是如此衣袖被割下一块儿来,他见此顿时心有余悸,若不是郝连鹤头闪的快,这一刀必将他斩下车。 韩啸林正欲砍下第二刀时,郝连鹤手一伸不知从何处又射出数支箭来,韩啸林见箭头黑中带红,料想必定剧毒无比,他急忙闪身避过,方转身只听“啊”的一声惨叫。 只见郝连鹤胸前插着一柄长剑,身后之人将剑拔出,郝连鹤大喝一声叹道:“壮志未酬身先死,可叹可悲”说完就此气绝。 当日郝连鹤跳下凌云大佛折断了双腿,但心中的抱负没完成,自是不想残度余生,耗时三月研究出了眼前的怪车,本以为将会在此役中大放异彩,却没成想遭到了各派高手的夹攻。 他操控机弩对付韩啸林时,却忽略了利爪的控制,被穆若生瞅准时机,飞身而上将郝连鹤一剑毙命。见郝连鹤面带无尽恨意,穆若生冷哼道:“投靠异族的奸佞,也敢放如此豪言,真是不知廉耻” 青阳道人轻功绝世,却仍不是上泉三次郎三次郎的对手,十数回合后,被上泉三次郎一掌击退,气血上浮。 逍遥散人喝道:“上泉三次郎,你如今大势已去,还不快束手就擒”属下多数落败上泉三次郎早已瞧在眼中,闻言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尔等皆是手下败将胆敢口出狂言,纳命来吧” 喊着话他当先掠向逍遥散人,抬手便是两掌,逍遥散人大惊,他此时内力尚未恢复不敢硬撼急忙躲闪,堪堪躲过,就见上泉三次郎身形一闪又已欺身而来,横刺一刀,其速简直匪夷所思。 逍遥散人想要抵挡却显得慢了几分,不得已之下只好又侧移闪避,就是如此后背依旧被划出一道血痕来,青阳道人大喝一声道:“恶贼休要张狂” 喊着话直掠上泉三次郎而去,上泉三次郎冷笑道:“就是司马长空在世如今也不是我对手,何况是尔等?”他后发先制,避开逍遥散人的剑锋,突然消失不见,再出现时已至其身后。 青阳道人似是早有防备冷笑道:“此等把戏怎骗的过老朽?” 他头也不回连击数剑,场外众人根本瞧不清二人的招数,只听一阵“叮叮当当”的铁器撞击之声,已交了十数招几个照面各自闪了出去。 正在给逍遥散人止血的凌霄见此情形问道:“师伯,那东瀛人来无影去无踪的武功究竟是何法门?” 逍遥散人道:“那只不过是障眼法与本身的速度,被东瀛人称之为忍法” 凌霄惊骇之极心想:“难怪他们每次消失之前都会打出一枚*,这东瀛人的忍法可棘手之极” 逍遥散人似是看透了凌霄的心思开口道:“万物皆虚,眼见之事也并非是真,会意而不在形,心身相通,此法倒也不足为惧”凌霄似懂非懂点了点头。 逍遥散人看着场中二人旋斗露出忧色,悠悠道:“上泉三次郎,三十年前便野心勃勃,败在司马师弟之手后便销声匿迹,没成想他的野心一直不曾泯灭,经过数十年的密谋筹划,建立起一股庞大的势力,而此次借助朝廷之乱,正是实现他野心的大好时机;而他的“天玄风狼掌”厉害之极,他所言不错就是司马师弟在世也未必是他对手” 凌霄闻言神色变得难看之极道:“那该如何是好?” 青阳道人与上泉三次郎又交十数合未分胜负,上泉三次郎忽然横砍一刀直奔青阳道人肩头,青阳道人却不正面相迎身子一晃已至其左侧,急刺数剑。 岂知上泉三次郎先前的招数乃是虚招,见对方急攻,他也不正面相迎飞起一刀直击其头顶,青阳道人脚尖一点身子消失在原地,而就在他再次站定之时,上泉三次郎不知从何处踢来一脚。 青阳道人躲闪不及被对方踢个正着,倒射跌出老远,凌霄急忙上前扶起,问道:“师傅您没事吧?” 青阳道人已受了不浅的内伤,强忍住喉头之血,摆手道:“无妨,想不到这贼子竟如此厉害”逍遥散人道:“看来你我都老了”二人对视一眼,露出苦笑之色。 第三百五十六章(正邪较量5) 逍遥散人二人正思量对策,这时只听身后响起惊异之声喊道:“两位师伯,你们怎么都来了?” 来人正是张昱,二人看了一眼他,逍遥散人正色道:“我等自诩侠士,自是不能见异族作恶” 张昱见二人面色难看,逍遥散人后背更是负有刀伤,疑问道:“是谁有这等本领能让师伯负伤?” 凌霄看了一眼场中的上泉三次郎,咬牙道:“便是此人了”张昱连看了数眼也露出凝重之色。 他发现此人,呼吸若有若无,立在当地若非用眼睛去看,绝对发现不了那里站有一人,他的功力已到了天人合一的境界,这等高手作为对手可谓是棘手之极。 上泉三次郎身后突然出现两人,正是左凡与无名,青阳道人看清无名面目时,咬牙喝道:“孽徒韩烈峰,枉司马师弟当年苦心教导与你,不成想你却违反祖规,偷学师祖禁术“寒冰烈火掌”打伤各大门派的高手,本以为你早已丧命却没成想竟与东瀛人为伍,祸害武林” 凌、张二人闻言均是一愣,自与无名交手时,两人便觉着定与无名有着不小的渊源,却没想到无名竟是司马长空曾经的徒弟。 无名看了数眼青阳道人,神情一阵变幻,想必是掀起了内心的波动,想说点什么,终归是欲言又止,一句也没说出。 此时秦九功丐帮等人、殷融阳、赤风、岳虎、唐心两女及五岳剑派等人都围了过来,逍遥散人见此盯着上泉三次郎笑道:“我中原各路英雄齐聚,你如今不过寥寥几人,如何是我等对手?” 上泉三次郎对逍遥散人的话仿若未闻,傲然道:“你们全上,本座也不惧” 逍遥散人道:“那便试上一试”言罢又指着上泉三次郎喊道:“此人便是灵教之主,企图覆灭中原武林,更有称霸我大明疆土之心,大伙儿不用顾忌江湖道义,将此人一举拿下为武林同道报仇” 各派或大或小均遭过创伤,门内弟子死伤无数,而此等劫难全拜上泉三次郎所赐,而此次费劲周折皆是为铲除异族而来,眼见大敌在前顿时掀起激愤之情。 岳虎大喝道:“大伙儿上”言罢当先提着大刀奔了上去,上泉三次郎冷哼一声道:“本来想招降尔等,既然如此冥顽不灵来送死,那本座就成全你们”言罢接连打出两掌,青阳道人大喊提醒道:“小心...” 岳虎及五岳剑派在前的几人,闻提醒之声已提高了心神,怎料对方掌力如万丈浪潮霎时便至,连青阳道人与逍遥散人这等高手都遭重创,五岳剑派众人自不是对手,虽明知不敌急忙闪躲,却终归是慢了半分,纷纷被掌风击中倒射而回,纷纷口吐鲜血,身受重伤,若非他们功力也是不浅,此时恐已丧命。 凌、张二人见此面色均是难看之极,二人对望一眼提剑直奔上泉三次郎而去,尚离三尺之距时,忽从上泉三次郎身后闪出两人正是左凡与韩烈峰,两人挡在上泉三次郎面前瞬时抵住了张昱二人的所有攻势,相交十来合忽听身后响起声音道:“盟主,此二人我来对付” 来人正是殷融阳,他提剑直奔左凡而去,一旁的秦九功、赤风等人自是不会袖手旁观,秦九功喊道:“帮主我来助你”说着他手持双剑,一旁的魏埠咎挥舞着长鞭二人直取韩烈峰,身后赤风大喝一声也加入站圈。 凌霄二人抽身闪出,对望一眼直奔上泉三次郎,上泉三次郎毫不在意道:“两个小辈能耐我何?” 二人持剑丝毫不敢大意,一左一右夹攻上泉三次郎,上泉三次郎格开张昱一剑,刀剑对碰时他微微一愣道:“这是司马长空的幽冥剑”张昱也是一怔道:“你竟识得此剑?” 凌霄袭来一剑被上泉三次郎避开后冲张昱笑道:“他识得自是不奇,因为当年他便败在司马师叔之手” 上泉三次郎闻言暴喝道:“小辈休逞口舌之利”他对当年败给司马长空,内心一直耿耿于心,若不是司马长空的阻挡,他早已称霸中原,是以每当想起便有无尽的恨意,此时闻凌霄当面揭短,如何不怒,连攻数招直逼凌霄,凌霄剑招变幻莫测尽数给抵挡了下来。 上泉三次郎见刀法一时难以取胜,心念一动拔足掠出,张昱紧逼追上,抬手一掌“贯斗双龙”上泉三次郎一惊道:“玄龙神掌,你便是屡次坏我好事那小子”说着话也拍出“天玄风狼掌”一击将张昱的掌力打散,余势未减直袭张昱而来。 张昱见“玄龙神掌”首次被人轻而易举化解也是大惊,当即拍出第二掌“龙啸九天”这才将那余波给抵挡下来,脸上顿时露出凝重之色。 上泉三次郎冷声道:“你既然是司马长空的传人,那“幻雷剑法”也使将出来吧” 张昱微微变色大喝一声道:“看剑”他竟先发制人,奔上泉三次郎面门而去,上泉三次郎面带傲然之意轻松避开,而身后陡然剑光闪起,其速惊人,他冷笑一声身子一转竟兀自在原地消失,身后出手之人自是凌霄。 凌霄突袭的一剑,眼见将要得手,对方却突然消失,就在他愣神之时,头顶传来异声,心知是上泉三次郎偷袭,他冷哼一声“哼”脚尖轻点竟直遥而上,在空中避开上泉三次郎的袭击,又还击数招,上泉三次郎见凌霄人在空中竟还有如此力道,一时倒也收起了轻视的心思,猛然又拍出一掌直袭凌霄头顶,这若是击中凌霄,他必定难以活命,大惊之下身子横移而出,翻了个跟斗,退在了地上。 凌霄人在空中竟能凭一口气两次发力,场外逍遥散人见此惊叹道:“果然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青阳道人露出得意之色道:“那是自然”逍遥散人不以为然道:“不过我那徒弟亦不比你的徒儿差” 青阳道人见此颇为感慨道:“想不到你当年的无心之举竟造就了一位武学奇才” 逍遥散人道:“其实当年为兄也是稍有私心,见他有几分根骨是个可造之人,这才传下“天影神功”” 青阳道人冷笑道:“你竟不顾门规,可见私心之重了” 逍遥散人又颇为感慨的道:“他能遇见司马师弟却是我始料未及之事,看来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二人说着话又将目光投回战场。 上泉三次郎见凌霄竟闪移避了开来,又是大感惊异,一掌落空顿时将地面打出数尺来宽的坑来,可见其掌之威,他刚一落地张、凌二人同时袭去,上泉三次郎大喝一声迎上二人。 第三百五十七章(凌霄之死) 只见场中三人身影交措,每次闪动皆有雷霆之势;刀光剑影每出一招皆有气吞山河之姿;拳掌朦胧每出一击皆有翻江倒海之力,三人几次险象环生,霎时相斗六十余招不分胜败,场外逍遥散人两人见此也无不点头赞服,感叹道:“看来我们是果真老了” 殷融阳根基扎实,他身兼武当各种绝学,是以左凡与其相斗四十来合时,便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他又拍出一记“飞焰掌”殷融阳不避反上,右手一挥乃是“太极拳”的“拔”字诀,霎时将左凡的掌力卸的无影无踪,手一抖又用上了“松”字诀。 左凡已吃过数次暗亏,虽早有防备却不及对方的变化多端,只听其胳膊“咔嚓”一声轻响,左肩竟被殷融阳卸脱了臼,他咬着牙刚要转身,殷融阳一伸手便把他拉了回来冷声道:“让你知道我中原武学博大精深” 一连使出数招“沉、肩、坠、肘”霎时间左凡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晕头转向,情急之中又打出一掌,二人距离本不过两尺,如此之近殷融阳如何躲得过,忽然他手一较劲,轻喝道:“还是你自己来受吧” 殷融阳本在东侧,左凡则在对面,掌风霎时便至,千钧一刹间,伴随着殷融阳的喝声,那左凡竟被其拉了过来,正好挡在殷融阳身前,只听“啊”一声惨叫。 左凡被自己的掌力击中胸膛,看了上泉三次郎的站圈一眼,面带悲凉之意大喊道:“主上,属下不能为您效力了”言罢栽倒在地,在中原潜伏十数年,上泉三次郎的左膀右臂,眼见将要功成,却抱憾而终。 正在与秦九功等人相斗的韩烈峰见此向来古井无波的他,见到左凡之死后,心中不禁也露出狐悲之情,剑招陡然快了几分,秦九功虽号称“鬼剑愁”使用双剑,此时在韩烈峰面前却讨不得半点好处。 见其陡然剑招变快,他也微微心惊,刚划出一剑对方剑已袭来,二剑相交韩烈峰的剑竟忽然软了下去直袭他胸前,秦九功见此大骇想要避闪已是不及,被其剑锋刺上了胸膛,好在有赤风等人牵制,否则他必定在其一剑之下陨落,胸口顿时鲜血直涌,使不上力道只好退出圈外。 韩烈峰击退秦九功,再奔身后的赤风,虽有魏埠咎辅佐赤风却依旧不是其对手,被其一招挑中右腕,手顿时无力拂尘拿捏不稳丢在了地上,韩烈峰陡然起了杀心,击伤赤风之时,猛然欺身来到其近前,抬手便一剑直奔赤风咽喉。 赤风眼见避闪不过,心生凉意暗道:“我命休矣”忍不住要闭上双眼,正在这时只听一人暴喝道:“孽徒,难道所造之罪还不够多吗?”喊话之人正是情急之中的逍遥散人。 韩烈峰闻言一愣,停下了手中之剑,正在这时一柄长鞭袭来,缠上了他的脖子,正是魏埠咎的长鞭,他一用力顿时让韩烈峰呼吸一紧,韩烈峰猛然抓住了长鞭,用力一拉魏埠咎竟敌不过韩烈峰的力道,身子一个踉跄向他跌来。 韩烈峰趁势直挑对方前胸,眼见魏埠咎将要命丧其手,只听“铛”的一声响,他的剑被人拨开,瞧来人面目正是殷融阳。 韩烈峰甩掉脖子上的长鞭,虚晃一招转身便走,跳入两军之中,趁着两军混乱,他几个起落竟不见了踪影。 上泉三次郎与凌、张二人斗的正激,忽见属下一人命绝,一人败走,心中不禁开始慌乱起来。 见久斗二人不下,他忽然瞥见两军之中正在激战的朱棣,心念一动,连攻三招逼退二人,身影一晃直奔朱棣而去。 两人先是一愣,见其所掠方向便知不妙,二人岂能让他得逞急忙追上前去,眼见距朱棣不过一丈来远,这对于上泉三次郎来说也不过眨眼之间,凌霄见此情急之中大喊道:“王爷快快闪开”喊着话身形不觉中更快了几分。 忽见上泉三次郎在原地消失,凌霄心中一凛,他心知若是朱棣身死此役不仅是输给了朝廷,更是输给了东瀛人,当下心中大急。 他眼见距朱棣不过五尺之距,而那上泉三次郎竟还未现身,心知其定是用了障眼法瞒过了他的双眼,心想:“只要我到了王爷身边便能护他周全”正在此时变故陡起,他背后猛然想起异声,接着一人大喊道:“大哥小心” 一股罡风带着怒吼之声瞬息便至,陡生的变故让凌霄始料未及,心中惊骇万分来不及回头,刚想避闪可已晚了半分,这一击正中其后背,将他打出一丈开外,跌落在地,顿时狂喷出数口鲜血。 张昱在后看的清楚,他见上泉三次郎突然消失便提高了心神,忽见一个人影出现在凌霄身后,便知不妙于是出言提醒,情急之中也拍出一记“龙行雨施”可依旧显得晚了半分,上泉三次郎击中凌霄,他带着长啸之声一闪而逝,避开了张昱的一击。 张昱急忙分开兵卒掠向凌霄,半跪着将他抱在怀中,见其面无人色,双目紧闭大喊道:“大哥”紧着一股浩瀚而悠长的真气直涌凌霄全身。 时间不大凌霄缓缓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张昱露出惨笑之色道:“贤弟,恐怕大哥是不能活了”忽然一女子喊道:“就是你在鬼门关我也要把你拉回来”张昱瞧来人正是唐心。 唐心从怀中取出数个药瓶,神色显得有些慌张,倒出几粒给凌霄服下,然后又封住了他几道大穴,凌霄看了一眼唐心道:“心儿,别费力气了” 唐心喝道:“不许你胡说”她说着话眼泪再也止不住倾泻而下。 此时青阳道人来到其近前,见此情形也是大惊失色,拉起凌霄的手腕,伸手一探脉搏顿时露出黯然之色,青阳道人露出伤感之色道:“徒儿,你年纪轻轻没想到老天如此不公,让你遭逢大难” 凌霄轻声道:“师傅,徒儿不能侍奉在您膝前了”转头对张昱道:“贤弟,你一定要替我照顾好师傅” 张昱喝道:“还是你自己照顾师伯吧”他说着话一股浩荡的真气再次进入凌霄周身。 凌霄猛然一较劲震开了张昱的手道:“那灵教尚未覆灭,贤弟还是留点功力对付他们吧,我经脉尽毁是活不成啦”他用尽最后的真气震开张昱的手掌,此时显得更是虚弱,张昱潸然泪下。 凌霄看向唐心道:“心儿,自与你相识以来便一直陪我出生入死,真是让你受苦了” 唐心忽然道:“上次我受伤时,你有话对我说,是想说什么话,我很想知道” 凌霄面露正色坚定的道:“我喜欢你”唐心紧握凌霄的手,哽咽着道:“我也是” 凌霄又见赵灵薇走来近前,他对张昱道:“赵姑娘是个好姑娘,贤弟可别辜负了她”赵灵薇脸颊微红瞥向张昱,正好与张昱对望了一眼,各自又低下了头。 此时石雄两兄弟也走了过来,石鹰惊喊道:“公子你怎么了?”凌霄看了二人一眼道:“我走后你二人照顾好唐姑娘”二人拼命点头,石雄道:“公子不会有事的” 凌霄看着唐心露出浅浅笑意,脸色越发苍白,接着闭上了双眼,唐心翻遍了身上所有药瓶能吃的都给凌霄吃了下去,可终归是没能挽回凌霄的性命,众人长叹大呼“大哥”“公子”“凌大哥”“凌霄”“盟主”霎时纷纷落泪。 唐心与凌霄二人只因心中的傲气,对彼此的情谊一直不曾表露给对方,直到生命最后的那一刻才说出口,不觉倒显得晚了些,也不免给彼此留下了终身遗憾。 第三百五十八章(回心转意) 正在众人沉浸在悲痛中时,忽听有人惊喝道:“放开王爷”张昱等人一惊,忙转身瞧去,只见上泉三次郎扣住了朱棣的命门立在两军中央,诸将将二人围的水泄不通,却均是不敢妄动。 石雄二人把凌霄尸身抱起退出了两军之中,张昱等人拭干泪水分开兵丁,来到上泉三次郎面前。 上泉三次郎在众人面色上一扫而过,哈哈大笑道:“哈哈,如今燕王在我手中,你们是输的一败涂地” 逍遥散人冷笑道:“当年你输的成了孤家寡人,今日依旧如此,究竟是谁输的一败涂地,难道你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吗?” 上泉三次郎闻言脸皮不禁抖了抖厉声道:“今日我就要一血当年之耻” 逍遥散人冷笑道:“当年你败给司马长空,今日将重演败给他的弟子” 上泉三次郎冷声道:“尔等皆是非我敌手,而今燕王又在我手中,你们能耐我何?” 逍遥散人不屑道:“可笑可笑,奸诈无耻之徒,放开燕王看你有何本事能胜过我等” 上泉三次郎道:“手下败将,大言不惭”话锋一转对朱棣厉声道:“赶紧吩咐下去,让你们的人马撤离战场,否则要你的命” 朱棣如何能妥协,冲左右大喊道:“诸位将军不要管我,今日势必将南军击溃” 众将闻言面露难色,同声道:“王爷使不得”一阵犹豫后纷纷把目光投向张昱,朱能道:“张少侠,这...”张昱有心为凌霄报仇,但眼前这情形也着实让他为难,一时也拿不定主意。 正在此时张昱见上泉三次郎身后一个人影直窜上泉三次郎而去,快如闪电根本瞧不清面貌,那人影奔至上泉三次郎身后,抬手便是一剑直刺上泉三次郎后背。 上泉三次郎似已觉察到身后有异,来人速度之快让他也是为之一惊,他急忙侧身避闪,但手始终没有脱离朱棣。 张昱瞧的清楚,正在上泉三次郎转身之际,他瞬息便至朱棣近前,挥起一剑朝上泉三次郎抓住朱棣的手削去,而那身后的人影一击未中又连刺数剑,上泉三次郎不得已只好松开了手,张昱趁势将朱棣拉了过来,挺剑奔向上泉三次郎。 朱棣从虎口逃脱,对张昱是大为感激,众将见此也露出欣喜之色,两军战斗并未停歇,朱能等人大喝一声再次加入站圈。 张昱与上泉三次郎交上手时,那人影一闪而过竟退在一旁,这一切转变的极快,逍遥散人却是瞧的清楚,他目光投向那突然袭击上泉三次郎之人,竟是一名年过花甲的老道姑。 那道姑身穿道袍,头戴银冠,足登云履,眉宇间依稀透着风韵,相信年轻时绝对是世间少有的美人,神情不怒自威。 逍遥散人打量了一番微微一愣,上前几步抱拳道:“仙子多年未见,今下得山来所为何事?” 那道姑瞥了一眼逍遥散人,神情中也略感诧异,也是一抱拳道:“想不到多年未见,你功力又更进一步了” 逍遥散人道:“比起师弟来我这点武功可显得微不足道了” 道姑冷哼一声道:“哼,那负心人已死去多年,你还提他作甚?” 逍遥散人所说的师弟自是司马长空了,逍遥散人自讨没趣干笑了几声,接着道:“仙子早已超凡脱尘,难道再次被红尘之事所渲染”道姑叹了口气无奈道:“唉...我此番是为我那徒儿而下山” 张昱与上泉三次郎相斗数十合不分胜败,上泉三次郎劈下一刀被张昱挡下,上泉三次郎喝道:“小辈你师傅的幻雷剑法怎的不使将出来” 张昱猛然划出数剑,此招正是“幻雷剑法”的剑招“风林纤月落,衣露净琴张”而上泉三次郎似是早有准备,轻而易举的化解开来。 张昱也微微一怔冷声道:“若我猜没错,你对幻雷剑法早就熟读于胸,是以也相好了应对之法吧” 上泉三次郎躲开张昱的一击道:“小辈倒是有几分眼力”张昱道:“既然如此我岂能让你如愿” 张昱此时才明白当年司马长空逼迫他学“反幻雷剑法”的用意,他此时的剑招毫无路数,敌强他则强,敌弱他则弱,这与武当以柔克刚的“太极拳”却恰恰相反。 是以上泉三次郎刀法虽惊奇无比,却依旧奈何不得张昱,二人口中虽说着话手中的招数毫无呆滞,眨眼又交十数合。 青阳道人爱徒丧命,伤痛万分,此时见张昱与上泉三次郎久持不下,有心为凌霄报仇大喝一声道:“恶贼还我徒儿命来” 身形一晃便奔上泉三次郎而去,他身法极快不过两个呼吸间已至上泉三次郎近前,“唰唰唰”连攻数招,他招数虽快可先前受了内伤劲道却不足全盛时的三之有一。 张昱自打通了任督二脉功力早已非同小可,与眼前的上泉三次郎也不逞多让,两个绝世高手怎容得他人插手,他剑未至便被二人的剑气所伤,顿时被二人周身剑气击中,倒飞数丈之外,吐血不止。 二人相斗多时,奈何不得对方均有些焦急起来,张昱猛然欺身打出一记“龙啸九天”上泉三次郎身子一闪避了开来,他方一落地只闻数声异响,扬手便把射来之物接在了手中,竟是数枚金针,他手一甩便倒射而回,直奔那偷袭之人而去,那射针之人竟是石雄。 上泉三次郎徒手发出比石雄用机括打出还快上三分,石雄躲闪不过,尽数击打在他身上,更有一枚射在了左眼,他顿时疼的“啊”一声晕了过去。 上泉三次郎冷哼道:“宵小之辈,不自量力”他虚晃一剑,猛然打出一掌来,二人的距离不过三尺,那掌风眨眼便至,情急之下张昱也只好连拍两张,这才把上泉三次郎的掌风给抵挡下来。 上泉三次郎方想打出第二掌,忽然精神一阵恍惚起来,摇了摇头大喝道:“小辈去死吧”第二掌袭来,张昱也连回了两掌,他本以为只有两掌才可抵住对方的“天玄风狼掌”没想到此次上泉三次郎拍出一掌却软弱无力,被张昱掌风击中,顿时摔了出去。 张昱一愣心想:“莫不是他又想使什么诡计”原来石雄打出的金针正是他的“无相夺命针”当年凌霄中招也不得不妥协,上泉三次郎功力虽比凌霄高出一些,但毒发也不过是推迟了一些。 众人见上泉三次郎被击伤顿时大喜,逍遥散人上前大喝道:“上泉三次郎,你大势已去,多年密谋终成空” 上泉三次郎闻言强撑着身子站起来喃喃道:“终成空...终成空”忽然狂笑道:“尔等不过是不自量力的鼠辈,本座神功盖世,如何阻挡的了我”言罢抬掌直奔逍遥散人而来,声势极其浩大。 逍遥散人早已身受重伤,如何避得过,眼见掌风袭来是有心无力,一旁的道姑见此神情变了几变就要上前,忽见一人一闪而过挡在了逍遥散人面前,他也是一掌打出,此掌威力惊人似是丝毫不下与那“天玄风狼掌”逍遥散人躲过一劫心有余悸的瞧向来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天影门的叛徒,韩烈峰。 第三百五十九章(壮志未酬) 上泉三次郎见掌力被韩烈峰挡了下来喝道:“连你也背叛我?”又想起自己密谋数十年的计划,眼见将要功成,却将要功亏一篑,气血上涌,脑袋“嗡”的一声,喷出数口鲜血来。 接着露出惨笑之色喝道:“背叛我的人都要死,都要死”他双眼瞬间变成血红之色,七窍也突然流出血丝来,模样瞧起来极为可怖。 他大喝一声道:“去死吧”接连打出数掌,正在众人愣神之时,韩烈峰首当其冲,虽也打出数掌试图抵挡,但无论是威力还是劲道都不如上泉三次郎,被其掌力击中,跌出数丈之外。 逍遥散人见此大喝道:“他走火入魔了,大家小心”上泉三次郎早已癫狂分不清敌我,他四周数丈之内,都不敢有人接近,只要被其掌力波及者无不丧命。 在场众人无不是武林绝顶高手,瞧见这等威力也只得退避三舍,不过片刻的功夫死在他手中的兵卒不计其数,张昱见此心想:“若再让他持续下去,必定死伤更多” 想到此节,他突然飞身而上,逍遥散人大喝道:“那贼子已经癫狂,你此时上去万不是其对手”他说话之时显得晚了半分,周围早已被上泉三次郎的掌风击起数丈尘烟,看不清具体事态,张昱一闪而入便不见了踪影。 张昱仗着不俗的功力,靠上泉三次郎所击出的掌风,来寻找其位置,他连攻数掌抵住上泉三次郎的攻势,猛然欺身来到上泉三次郎背后,上泉三次郎此时迷失了心智,张昱来到近前他却毫无察觉,只听张昱喝道:“诲人不倦”一掌击向了上泉三次郎的后背,上泉三次郎大叫一声栽倒在地。 众人闻烟雾中有人发出惨叫,不知究竟是谁心中甚是焦急,急忙往场中央跑去,只见张昱立在中央,众人见此大松一口气,来到上泉三次郎近前,只见他缓缓睁开双目道:“穷极一生一展宏图,步步为营却功败垂成”言罢就此绝命。 有道是:“壮志未酬三尺剑,故乡空隔万重山;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众人见此均暗自摇头,逍遥散人道:“自古以来邪不胜正,似这等奸邪之人如何能成功?” 南军将帅见东瀛人尽数瓦解,也有些心慌,耿炳文、盛庸等人边打边退,灵教众人多数乃是中原人士,见教主被灭如何还能为其卖命,纷纷四散而逃。 灵教中的东瀛人虽不肯离去,但有各派弟子相助燕军,人多势众他们亦不是对手,而燕军以一敌十越打越勇,直杀得南军溃不成军。 逍遥散人来到韩烈峰近前见其尚有余息问道:“孽徒你作恶多端,可知罪行?” 韩烈峰从怀中掏出一本秘籍,逍遥散人看了一眼,正是那“寒冰烈火掌”他交给逍遥散人道:“这本秘籍交还给本门,但我所行之事,一直不曾后悔过” 逍遥散人喝道:“孽障,临死了还不知悔改”寒烈峰哈哈大笑,笑了三声后就此命绝,张昱见此也一阵叹息。 燕军追南军而去,霎时整个战场除了无数的尸体之外,只剩下张昱等武林人士,殷融阳惊叹道:“一将功成万骨枯” 张昱集结群雄正欲返回,只听一人冷声道:“你便是青儿的哥哥?”说话之人正是那道姑,张昱一怔转过身来略打量了其几眼抱拳道:“不知前辈是...?” 逍遥散人道:“她便是丹霞仙姑”张昱一愣忙躬身施礼道:“原来是前辈,晚辈曾多次听妹妹提起前辈的名头” 丹霞仙姑在丹霞山苦等张青儿回山,但张青儿始终没有回来,料想可能是已经找到了她哥哥。 岂料,一次偶然之中得知江湖掀起浪潮,担心张青儿的安危这才下得山来寻找张青儿,多番探听之下得知群雄在此见仗,星夜赶来至此,刚好碰见上泉三次郎挟持燕王,她虽无心两军交战,却对于要挟别人感到不耻,于是侠义心起,这才出手相助。 仙姑来到张昱近前瞧了几眼冷声道:“果然有一副好皮囊,青儿在何处?” 张昱闻仙姑又提起张青儿悲从心来,“扑通”跪下身来道:“弟子无能没能护好青儿的周全” 逍遥散人道:“仙子我一把年纪又怎能欺瞒你?”原来他与逍遥散人闲谈时已得知张青儿身死的消息,饶是她练就了一副超凡世俗的心境,也不禁为之一颤,此时再次从张昱口中闻得此噩,身子也不禁晃了几晃,几欲晕倒,挥起一剑朝张昱斩来。 张昱双目紧闭不闪不躲,正此时只听一女子惊叫道:“前辈手下留情”喊话之人正是赵灵薇。 仙姑看了赵灵薇一眼,不知为何想起了自己的当年来,过了许久她缓缓收起长剑,冷声道:“青儿的断尘剑何在?” 赵灵薇把剑捧在手心呈给仙姑道:“正是此剑”仙姑轻抚剑鞘,瞧了赵灵薇数眼道:“此剑就赠与你吧” 赵灵薇又惊又喜忙道:“晚辈受之有愧”仙姑道:“此剑名为“断尘”希望你不会有斩断情丝的一天”言罢扬长而去。 张昱看着丹霞仙姑绝尘而去的背影,他心中莫名的一阵酸楚,过了半晌后他收回心神,领着群雄离开了此地。 一众向北而行,方出二十余里忽见前方涌出一队人马来,竟是其他各派的人,少林悟了、悟善,武当清虚、谷虚,峨眉妙清、邱酥禾,以及各门派的弟子。 他们从丐帮弟子口中得知,群雄与灵教见仗时吃了败仗,这才召集门人赶来相助,后来又知道消息,群雄与燕军同抗东瀛人与朝廷军马于淝河,这才一路赶了过来。 此时得知群雄得胜,大为高兴,各派把负伤的掌门迎回队伍中,殷融阳道:“此役盟主惨遭恶人毒手,我等也悲痛之极,能除去异族相信盟主在天之灵也甚感欣慰”众人闻殷融阳提起凌霄均露出感伤之色,对于世事无常唏嘘不已,各自互道:“保重”纷纷向张昱告别。 赵凌云来到赵灵薇面前叹了口气道:“丫头,若有闲暇回来看一眼你的母亲” 赵灵薇重重的点了点头道:“爹爹放心,女儿会常回来的”看着赵凌云远去的背影,她眼角逐渐泛起晶莹的泪光。 逍遥散人感慨道:“小子你有如今这般心性,让小老儿也出乎意料,总算没辱没我天影门的名头” 张昱躬身施礼道:“多谢师伯的恩德”逍遥散人摆了摆手,扶起青阳道人道:“若是有空记得回来看看我们这个糟老头子”张昱点头,逍遥散人大笑几声后也转身离去。 第三百六十章(各自的路) 张昱看向唐心道:“姑娘要去往何处?”唐心抱着凌霄的尸体,双眼空洞无神,她喃喃道:“我自有去处...” 张昱看着凌霄面无血色的面庞,想起初次在程家庄与凌霄见面的场景,二人大打出手,又惺惺相惜,直到后来的再次相遇,是凌霄的一番话打动了他,让他的人生有了光彩,两人志同道合结为兄弟,为拯救武林闯龙潭踏虎穴,没想到在最后一步凌霄却命丧于此。 张昱别过头去,眼含着泪水他不敢再看,他看向石鹰二人,石鹰扶着还在昏迷的石雄,石鹰道:“我谨遵公子之命追随唐姑娘” 唐心瞥了一眼张昱道:“好好待薇儿妹妹”言罢向西而行,赵灵薇喊道:“姐姐保重”石鹰扶着石雄向张昱行了一礼后转身跟上。 场中顿时只留下张昱等丐帮中人,张昱沉吟半晌,忽然举起打狗棒朗声道:“众弟子听令”众丐帮弟子闻言尽数跪了下来,张昱朗声道:“丐帮三十七代帮主,今日传位于丐帮长老秦九功任命其为三十八代帮主,帮中弟子应齐心辅佐,将本帮发扬光大” 张昱把打狗棒交给秦九功道:“秦长老我如今已是功成身退,日后丐帮就交托给你了” 秦九功知道该来的还是来了,他双眼泛红道:“老朽年老昏花如何能担得起帮主之重任,帮主年少有为,为何就不能继续引领我等?” 张昱朝天空看了一眼道:“比起江湖纷争我更愿意耕田打猎”说罢他含情脉脉的看向赵灵薇,伸手拉起她的手,二人十指紧扣,赵灵薇再也没有以往的娇羞,更没有剧烈的心跳声,这一切都显得那么顺其自然,二人手牵着手在夕阳逐渐下坠时,也渐渐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沱河大战一个月后,这日夜里洛阳丐帮总部,秦九功正在书房看书,忽听门外响起异声,秦九功闻声打开房门走出门外四下打量,见门外寂静一片也没瞧见半个人影,狐疑间正欲回转时,只见门槛旁放着两本手册,捡起一看顿时大喜,竟然是丐帮的圣物“打狗棒法”和“降龙十八掌”的秘籍,至于是谁放在这里的,一直是一个迷。 沱河一战燕军大胜后,率军渡过淮水,攻下扬州、高邮、通州、泰州等要地,正欲渡江进攻应天府时,建文帝以割地分南北朝为条件同燕王议和,却被燕王拒绝。 六月初三,燕军自瓜洲渡江,十三日进抵金川门,守卫金川门的李景隆和谷王朱橞开门迎降。 同时皇宫之中起了一场大火,建文帝不知所踪,生死不明,燕王进入京城,文武百官纷纷跪迎道旁,在群臣的拥戴下即皇帝位,是为明成祖,年号永乐,大赦天下,历时四年的“靖难之役”以燕王朱棣的胜利而告终。 蓬莱海边一座小岛之上,这座岛正是上泉三次郎苦心经营的灵教总坛,而此时却成为一片废墟,岛上此时有不少忙碌的身影,这些人并非灵教弟子,而是蓬莱上的百姓。 三日前他们见岛上起火,火光通天烧了三天三夜,待火熄灭出于好奇来到岛上,发现有不少的值钱事物,于是集结蓬莱百姓纷纷上岛企图寻得更多的有钱物件。 此时在岛中央站立两人,一人面目惨白,神色时而飘忽、时而感慨、时而坚毅,他左手袖口却是空荡荡的,此人正是伊藤希留,另一人双目空洞,满目伤怀,他那挺拔的身子似是曾可顶天立地,此时却身形憔悴显得软弱无力,伊藤看了他一眼道:“陛下走吧...” 二人下得岛来上了船,那人看着四周奔腾浪潮,两岸青山绿荫一片,长叹道:“风尘一夕忽南侵,天命潜移四海心;凤返丹山红日远,龙归沧海碧云深;紫微有象星还拱,玉漏无声水自沉;遥想禁城今夜月,六宫犹望翠华临。”声音渐渐被浪潮淹没,二人一舟向东而去。 一片葱郁的树林,林中虫鸣鸟叫声声入耳,道旁不远搭建着一家茶棚,此时茶馆内三三两两坐着几桌人,其中一桌坐着几名大汉瞧打扮似是江湖中人,他们一边喝茶一边闲谈。 只听一人道:“若非当年盟主领各门派抵御异族,如今的天下没准就是那东瀛人的了” 另一人接话道:“当年那沱河一战盟主死的着实可惜”又一人道:“据我所知,当年那灵教的教主乃是丐帮前任帮主,张少侠所灭” 先前那人道:“的确是张少侠出手才覆灭了那异族人的野心” 一名老者的声音响起道:“若非这两位武林奇侠,我中原武林岂能过上安慰日子”接着众人所说的话均是凌霄与张昱的生平事迹。 旁边不远一桌坐着一男一女,男子面色俊逸,神色给人一种难以言明的意味,似是在他心里没有任何事情能让他心起波澜,此时面带微笑,双目尽显柔情的看着面前的女子。 面前的女子笑靥生春,美若朝霞一举一动显得很是俏皮可爱那男子看向她时,她也投去满目含情的目光,从眼神中便可看出二人彼此间那至死不渝的情感。 二人喝罢茶水,男子道:“我们走吧?”女子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男子问道:“去哪?” 男子笑道:“去我们想去的地方”二人扔下茶钱出了茶棚,男子翻身上马伸手把女子也拉了上去拥在怀中,男子一夹马背道:“大黄咱们走...” 全书完! (关于明成祖朱棣) 中国上下几千年文化,让人遗忘不了的自是历史,中国封建王朝自建立到结束传承了数千年,很多历史人物让人刻骨铭心,当然最在意的还是每个王朝的皇帝,他注定了那个时代的兴盛与败落。 明朝推翻了元朝残暴的统治后,造就了汉族统治的最后一个封建王朝,明太祖朱元璋以一个乞丐、混混、和尚等角色登上皇位,可真是应了那句“皇帝轮流做,今年到我家”的玩笑话。 所谓“三分实力,七分运气”而朱元璋能做上皇帝自不是全凭运气,在他身上则应该是“七分实力,三分运气”他凭借着自己的果敢、睿智、骁勇以及抓住了时机,成就了他的皇帝位,是以他的一生足可胜过当世任何传奇励志的故事。 朱元璋有二十六个儿子,太子朱标,本应成为一代帝王,完成千秋霸业的他终有“宽通平易之政”却在洪武二十五年(1392)病逝,注定被淹没在历史尘埃中。 而朱标之长子朱雄英本也该继承大统,怎料只活了八岁便归西,可应了那句“世事无常”的话来。 朱标次子朱允炆在父亲及兄长死后被朱元璋立位皇太子,朱允炆(1398)年6月南京即位,年号建文,时年21岁。 年轻的建文皇帝书生气十足温文尔雅,他继承了他父亲的温和及好思考的脾性。他腼腆,且又毫无国政经验;且不说和他的前皇祖相比,甚至比起他的雄才大略的叔父们,他也没有那种自信心和坚强的性格,甚至也没有那种能力。 这位年轻皇帝的温顺性格和儒家教育,让他对杀伐很是反感,他衷心向往的是实行理想的仁政。他在朝廷的言论和行事上努力实行一些较大的变革,但这些变革却招致了灾难性的后果。 建文帝身边有三个文臣,黄子澄、齐泰和方孝孺,这三个人都勇敢、正直和满怀着理想。 但是,他们都是书呆子,缺乏实践和从事朝政公务的经验,也没有领导才能;他们对于问题的分析往往限于纸上谈兵,不切实际。 建文帝为巩固帝位,增强权利,听从三人的建议,即位几个月之后便削弱诸封建王国的权力,并且利用或有或无的罪名对较弱的藩王采取打压措施。 燕王朱棣势力最大也是最后一个建文帝削藩的目标。建文帝认为朱棣军师才能非同一般,因此对方他不能像对付其他藩王那样,被文帝视为最棘手的敌人,因此在行动上很小心谨慎;可是,这样一来反而给了燕王集结部队和作准备的时间。 朱棣生于(1360)年5月2日,他的母亲也许是朱元璋的一位贡妃,据说她母亲可能是蒙古人,或者是朝鲜人。 他不像他自己后来所说的那样为马皇后所生;他的这种说法是想在他从他侄子手中夺取了帝位以后按照嫡长子继承原则使他的即位合法化。 他长得坚强有力,自是也精通武艺,而且据说在学习儒家经典和文学方面也很是出色。 他的文学功底在正史中有所表述,因为这种成就符合一个儒家君主的公开的形象。(1370)年5月朱元璋把他封为燕王,定他的封地在北平(今北京),让他坐镇北方边境,以保国内的安危和抵御蒙古人的入侵。 朱棣被册封为燕王时只有10岁,直到他成年以后才于(1380)年4月去北平就国。他在宫廷已接受过优秀学者和佛教最好的通才教育。 在明王朝头等将领们的辅导之下,也已经开始表现出军事领导才能;特别是老将徐达,对他的教导更为有效,(1376)年他在皇帝的意旨下更是娶了徐达的长女。 长子朱标、次子秦王朱樉、三子晋王先后去世,在往后的数十年中燕王守卫他的藩封时,经常指挥对蒙古人的战斗,在老将们的辅佐之下很会打仗,成为诸王之首。 他的功绩赢得了朱元璋的赞许,但也引起了后者的烦恼,因为他越来越变得心志不凡、目中无人和闹独立性。当(1392)年朱元璋册封他长兄的儿子朱允炆而不是立他为皇嗣的时候,燕王大为失望。 建文帝实施削藩打压,朱棣亦是坐卧不安,经过其麾下各将领的劝说,这才促使了朱棣的野心,其中说服燕王谋反最强烈的便是一位法号道衍的和尚,名为姚广孝,后来也成为朱棣行军中举足轻重的谋士。 (1399)年8月,燕王朱棣誓师抗命,下谕将士,打着“清君侧”旗号起兵“靖难”史称“靖难之役”。 朱棣以计擒杀张昺、谢贵(以装疯麻痹二人),并命燕府护卫指挥张玉、朱能率兵乘夜攻夺北平九门,遂据北平。 后以尊祖训、诛“奸臣”齐泰、黄子澄,为国“靖难”为名,誓师出征。至此朝廷和燕王之间开始了一场持续三年多的军事较量。 战事之初,因北方诸将多朱棣旧部,降朱棣从战者甚多。朱棣军先后下通州、蓟州、怀柔等城,宋忠等战死。 八月,朱允炆以太祖旧将耿炳文为大将军,率师三十万(亦说只有十三万)北伐朱棣。先锋抵雄县,为朱棣所袭,九千人全部战死。复战于真定(今河北正定),又大败。 朱允炆遂以勋戚李景隆代耿炳文,调兵五十万伐燕,筑垒九门,围攻北平。 十月,朱棣亲自率精骑袭大宁,执宁王朱权及其妃妾世子,得其部朵颜三卫骑兵(相当于雇佣兵,均为蒙古骑兵,战斗力极强),兵力骤增。 李景隆乘虚攻北平,但不能克(朱棣长子朱高炽镇守,用冰冻住城墙,使李景隆无法破城)。 燕王自大宁返回后,于郑灞大破李景隆军,朱允炆被迫罢兵,兵部尚书齐泰、太常寺卿黄子澄职,以缓燕师。建文二年四月,双方又战于白沟河,李景隆再次战败,燕师乘胜围攻济南。 山东参政铁铉固守济南,以逸待劳,燕师久攻不下,败还。九月,朝廷升铉为山东布政使,改命盛庸代李景隆。十二月,盛庸率师与燕军会战于东昌(今山东聊城),燕师大败,主将张玉战死。 建文帝于三年复齐、黄职位。二月,燕师再度南下。三月,败盛庸于滹沱河,再败吴杰等于藁城。朱允炆以放逐齐、黄为名,使其外出募师勤王。 朱棣虽多胜,但损失颇重,而朝廷军源颇广,燕军于河北、山东一带所攻下的城邑,兵回后又为朝廷兵所据。 同年底,有内臣自京师告密,朱棣知南京空虚可图,决计改变战略,于四年正月率师南下。 双方交战与安徽淝河,南军大败;燕军连破何福、平安师,五月克泗州、扬州。 建文帝遣庆成郡主至燕师,乞割地求和,燕王不许。六月,江防都督陈瑄以舟师降燕,燕师渡江,下镇江,直逼南京。 谷王朱橞与李景隆开金川门投降。在叛乱起初,燕王尚不占兵力上的优势。他的军队只有十万人;除了他的封地北平之外他也没有能够控制任何其他领土。 南京的建文朝廷有一支三倍于燕王军队的常备军,拥有全国的经济,并且已经废除了几个藩国。 但燕王的领导能力、高素质的军队却非朝廷军队可比。随着战争时间的延长,朝廷指挥不当、兵力孱弱、内部松懈的缺点严重影响了战局。直至节节败退,许多将领投降了燕王。 朝廷曾从朝鲜输入许多战马,想以此增强它的战斗力,因为朝鲜国王李芳远公开表示支持朱允炆打燕王。但是这些办法最终未能影响一败涂地的战争结局。 燕兵进京,在燕王军队抵达后的一场混战中,南京城内的皇宫大院起了火。 当火势扑灭后在灰烬中发现了几具烧焦了的残骸,已经不能辨认,据太监说它们是皇帝、皇后和他的长子朱文奎的尸体,谁也不能肯定他是否真的被烧死了;后来对他的帝业抱同情心的历史学家们都说他乔装成和尚逃离南京。 当时官方的记载当然只能说皇帝及其长子已死于难中;否则,燕王就不可能名正言顺地称帝了。 朱允炆最后的真正命运仍然是一个谜,成为一件悬案。每个以军事力量推翻上一代皇帝下位的皇帝在建朝初期都会用一些残忍的手段来打压民众,企图用残暴那封住流言蜚语,而朱棣在这一点发挥的淋漓尽致。 朱棣登位后,将忠于建文的诸臣剥皮的剥皮,下油锅的下油锅,把他们的女眷罚到教坊司当官妓,实行残酷的“转营”,即轮流送到军营中去,一个女子每一日一夜要受二十余男子的*,情况还要经常报告朱棣,有被摧残至死的,朱棣就下圣谕将尸体喂狗吃了,而后来更有“活剐三千宫女”的传言,残暴可见一斑。 朱棣攻下南京后,在拒绝了他的支持者们反复几天的劝进之后,于(1402)年7月17日即皇帝位,但不是继承朱允炆的帝位,而是继承明太祖朱元璋的帝位(废除建文年号,建文四年改称洪武三十五年)。 下令大力搜索齐泰、黄子澄等建文朝臣五十余人,朱棣还令尽复建文帝所改的一切太祖皇帝制定的成法和官制,以表明其起兵目的在于恢复祖训。 朱棣十分重视经营北方,加之自己兴起于北平,永乐七年(1409)年,明成祖开始了营建北京天寿山长陵,以示立足北方的决心。 与此同时,争取与蒙古族建立友好关系。鞑靼、瓦剌各部先后接受明政府封号。 永乐八年(1410)年至年(1424年),这二十二年期间朱棣亲自率兵五次北征,巩固了北部边防。永乐四年(1406)年开工修建北京宫殿也就是紫禁城,耗时十四年竣工,永乐十九年(1421年)正式迁都北京。 朱棣建国之初虽残暴无比,但之后执掌朝政,却表现的异常英明,他完善了文官制度,在朝廷中逐渐形成了后来内阁制度的雏形。 永乐初开始设置内阁,选资历较浅的官僚入阁参与机务,解决了废罢中书省后行政机构的空缺。 朱棣重视监察机构的作用,设立分遣御史巡按天下的制度,鼓励官吏互相讦告。 他善利用宦官出使、专征、监军、分镇、刺臣民隐事。同时,提出“为治之道在宽猛适中”的原则。 他利用科举制及编修书籍等笼络地主、士人,宣扬儒家思想以改变明初过事佛、道教之风,选择官吏力求因才而用,为当时政治、经济、军事、文化等方面的发展奠定了思想和组织基础。 朱棣为了稳定北疆,先后五次远征蒙古。永乐二十二年(1424)年,朱棣死于北征回师途中的榆木川(今内蒙古乌珠穆沁),葬于长陵,庙号太宗,明世宗嘉靖时改为明成祖。谥号启天弘道高明肇运圣武神功纯仁至孝文皇帝,简称文皇帝。 朱棣是中华千年历史封建王朝中唯一用藩王身份谋反成功的人,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他手中虽然渲染了无数的鲜血,但其功绩在当代之中是不可为其抹灭的,其中最有名的便是仍留至今的北京,故宫。 明朝自太祖(1368)年打下天下坐上皇位传至昭宗(1662)年止,坐拥江山二百五十四年之久,经历了各种跌宕起伏的变迁,最终走向灭亡。 历代王朝由兴盛走向灭亡这几乎是恒古不变的常理。而不论是辉煌亦是衰败,已是历史成为当今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伟大领袖*曾作了一片《沁园春·雪》下阙曰“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感受中华数千年的史诗魅力的同时,心中也随之起了波澜。 (关于明朝的东瀛人) 东瀛人所指便是日本,而“东瀛”一词最早出现在我国秦朝,当年亦有秦始皇为求长生不老药,派御医徐福率领三千童男女自山东沿海东渡的记载。 而今不论是在中国亦或日本均留下了徐福的传说,自后三国、晋、隋、唐、宋皆有来中国学习交流的东瀛人。 元朝在灭了南宋之后,忽必烈先后于(1274)年和(1281)年两次对日本海上用兵,使自历代以来一直密切友好的两国关系由此交恶,日本对中国的态度由先前的敬仰崇拜转为敌视。 蒙古入侵也间接引发了日本国内的危机,随着镰仓幕府灭亡,大量武士沦为浪人,其中一大部分成为倭寇,勾结中国海盗和不法商人流窜到东南沿海劫掠作乱,成为明代东南海上一大祸害。 到了明朝,明太祖朱元璋即位后迫切与日本恢复邦交,一大原因也是希望两国携手消除“倭乱”,维护东亚海域的和平与稳定。 洪武二年(1369)年,朱元璋派杨载携诏书出使日本,通告洪武登基的消息,同时谴责倭寇骚扰我东南沿海,命日方严加取缔并早来称臣朝贡,否则将出师讨伐云云,口气相当强硬。 由于朱元璋对当时日本国情缺乏了解,此次遣使遭到了重大挫折。而正是两国互不了解,日本又正处南北朝混乱时期,朱元璋充满威胁一味的诏谕唤起了日本人的同仇敌忾,以为又是一次“元寇袭来”的前奏。 执掌九州十年之久军势方炽的怀良亲王对朱元璋的诏谕嗤之以鼻,囚禁了杨载、吴文华等使臣,更斩杀了五名随员。 早在元顺帝至元二年(1336年),打进京都的足利尊氏废黜了后醍醐天皇,另立天皇,自任征夷大将军,设幕府于京都。 后醍醐天皇南逃吉野,建立朝廷,史称南朝,在京都的朝廷被称为北朝。后醍醐天皇为了恢复王权,推翻幕府,派他的儿子在九州设征西府。 洪武二十五年(1392)年,北朝统一日本。朱元璋一直不曾放弃招降的决心,终经努力怀良亲王对明朝的态度有所转变,其后派遣僧人祖来赴明奉表称臣,进贡马匹和方物,并送还被倭寇掳掠的浙江沿海百姓七十余人。 明面上两国虽关系密切,但时有“倭人”扰乱等事情发生。北朝统一,南朝的武士、政客和浪人失去了依托,于是流落海上,盘踞海岛,当看到了大明王朝物资丰饶,人杰地灵后企图抢夺大明资源。 是以,山东、浙江、福建等沿海地带均有“倭人”烧杀抢掠等地方滋扰之事,他们形成了一股不小的力量,不时侵扰中国沿海,造成日渐炽盛的倭患,期间日本与大明沿海地带的官兵发生了一次又一次的碰撞。 而统一了日本的足利幕府第三代将军足利义满,也想肃清南朝的残余势力,打击海上盗贼,同时也想发展与明朝的贸易,获取丰厚的利益,于是,两国恢复了关系。 明成祖时,双方建立了勘合贸易关系,明朝给予足利幕府贸易凭证,即勘合,日本方面凭勘合来中国进贡,进行贸易。 明朝发展与日本的关系,主要是为了消除倭寇对中国沿海地区的侵扰,足利幕府也积极剿捕倭寇。 在“足利义满”死后,其子“足利义持”改变政策,双方勘合贸易中断,日本也不再剿捕倭寇,“足利义满”时期稍有收敛的倭寇劫掠又在中国沿海一带蔓延开来。 其后,在“足利义教”时期,中日勘合贸易又得以恢复。成化三年,即日本应仁元年(1467)年,日本进入了战国时代,足利幕府衰弱,勘合贸易制度遭到破坏,一些守护大名为了争得与明朝贸易的权力,抢夺勘合,没有贸易勘合的大名便进行海盗活动。 明嘉靖以后,中日勘合贸易完全断绝,倭寇侵扰日益严重。明初,由于国力强盛,重视海防措施,因此倭寇未能酿成大患。 正统以后,随着明朝政治腐败,海防松弛,倭寇气焰便日益嚣张。明英宗正统四年(1439)年,倭寇侵扰浙江台州的桃渚村,杀人放火,掘坟挖墓,甚至把婴儿束在竿上,用开水浇,看着婴心啼哭,拍手叫好。 倭寇的罪行,给大明百姓带来了痛苦和灾难至嘉靖时期,随着东南沿海一带商贸经济的进一步发展,对外贸易相当发达。沿海一带个人经营的海上贸易也十分活跃。 一些海商大贾、浙闽大姓为了牟取暴利,不顾朝廷的海禁命令,和“番舶夷商”相互贩卖货物,他们成群分党,形成海上武装走私集团,有的甚至亡命海外,勾结日本各岛的倭寇,于沿海劫掠。 这些海盗商人如王直、徐海等,与倭寇勾结,使得倭患愈演愈烈,一发不可收拾。同时一些明朝官僚也与这些寇盗建立了联系。 嘉靖二十七年(1548)年,明朝派朱绔巡抚浙江,兼提督福建军务,朱绔到任后,封锁海面,击杀了通倭的李光头等九十六人。 朱绔的海禁触犯了通倭的官僚、豪富的利益,他们指使在朝的官僚攻击朱绔,结果朱绔被诬蔑被迫自杀。 从此巡视大臣不在设置,朝中朝外也不敢再提海禁之事。倭寇更加猖獗起来。倭寇的滔天罪行,给大明沿海地带的百姓造成了毁灭性的灾难。 被激愤的百姓纷纷组织起来,进行抗倭的自卫斗争,嘉靖三十一年(1552)年,倭寇再次入侵,南汇县、闵电等地募集千余人抗倭。 同年倭寇进犯松江,营州商贩孙镗,资助军饷,还派人回家乡动员子侄前来参加抗倭斗争。当时有“吴中倚镗若长城”的说法。 嘉靖三十四年(1555)年,由苗、汉、壮、瑶等各组百姓组成的抗倭军队,在明朝爱国将领戚继光,(嘉兴北)大破倭寇,斩敌两千人,这是嘉靖年间抗倭斗争中的一次巨大胜利,被称为“自有倭患以来,此为战功第一。” 嘉靖三十七年(1558年),倭寇进犯定海,城中居民誓死抵抗,倭寇转攻长乐,城墙崩坏几十米,居民数千人列栅拒战,拼死防守。同年,倭寇袭击扬州,各地来扬州经商的商人数百人参加守城作战,郜姓商人射死倭寇首领,扬州城得以保全。抗倭斗争中涌现出了戚继光为代表的爱国将领,他们依靠人民的力量,在抗倭斗争中屡建战功,终于取得了抗倭斗争的胜利。明朝近200年的倭患,也至此宣告结束。 而据个人观点,二战时期日本侵略除了看重中国,国土广袤,物资富饶之外,可能也介于两国有数百年的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