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浪子》 梁山好汉在历史上的真人真事 梁山好汉在历史上的真人真事 据《宋史》记载,宋江等36人起义于山东梁山,真有其人的是:宋江、晁盖、吴用、卢俊义、燕青、花和尚、武松、关胜、史进、柴进、阮家三兄弟、刘唐、孙立、张顺、张横、呼延绰、李俊、花荣、秦明、李逵、雷横、戴宗、索、杨志、杨雄、董平、解珍、解宝、穆横、石秀、徐宁、李英。 其中呼延绰在《水浒传》中写为:呼延灼 李英在《水浒传》中写为:李应 穆横在《水浒传》中写为:穆弘 大名鼎鼎的花和尚,在史籍里没有记录本身姓名,《水浒传》里面施大爷给他取名鲁达、鲁智深。 其中大刀关胜,就是被宋朝叛臣伪齐刘豫杀害的那个关胜。据《宋史。刘豫传》,《金史。刘豫传》记载:当时刘豫是宋朝的济南知府。金将挞懒攻济南,关胜作为济南城中的大将屡次出城与金人野战,而金人不能战胜关胜。后来刘豫叛国,阴谋杀害了关胜,献出济南城投降了金人(汉奸一直有,臭名永流传)。《水浒传》中施大爷说关胜是忽一日酒醉落马而死,不仅抹杀了关胜的抗金功绩,而且在《水浒传》中也把关胜写的有些不堪。这里实在是应该为关胜将军正名。 有英雄就有败类,梁山众人本就是良莠不齐。据《三朝北盟会编》中对青面兽杨志的记载:其人贪财。而且胆小没有担当,在宋朝联合金人进攻辽国的战役中 率领“选锋军”面对辽军不战而逃,导致宋军大败。施大爷在《水浒传》中对杨志的描写也很贴切,贪财,贪权。押送花石纲出了事也不敢面对朝廷处罚,自己跑了。跟他后来战辽国率军逃跑很呼应。 《宋史。侯蒙传》记录:梁山好汉以三十六人横行齐、魏,官军数万无敢抗者。 这里一方面说明当时的宋军确实战斗力很低下。另一方面宋江起义军在山东举事后,从几千人到最多的时候义军人数达两万,三十六人都是这支部队的领。而不是凭三十六个好汉就可以硬抗几万官军。那这就不是美丽传说而是东方夜谈了。 要特别说明的是《宋史。张叔夜传》、《宋史。徽宗本纪》、《续资治通鉴长编》、《三朝北盟会编》、《十朝纲要》中关于宋江起义军的记载与1939年陕西出土的《宋武功大夫河东第二将折公墓志铭》的记载是有矛盾的地方。在这里笔者自己调和一下矛盾,就按老百姓喜闻乐见的方式来写作本书。 慕容天骏 2o15年2月6日 宋朝人的日常称谓(一) 关于本书写作中角色之间的称谓及一些名词的解释 写作本书时,从在下所列的参考书目就知道虽然写的yy穿越文,不过一直力求还原当时社会的真实情形。 当然,只能是力求。真正的宋朝是什么样子你不穿回去那是说不清楚的。小说中人与人之间的称呼啦,又或是在宋朝跟现在是同样的东西只是叫法不一时,自己感觉有必要跟我的衣食父母——亲爱的读者们解释一下。 以下举例: 宋朝平辈读书人之间普遍以“表字”相称,而不认识却闻名的,言语间谈及时多用其人的“号”,如苏东坡、米南宫等等。 父母师长对小辈一般是不叫字的。某位“历史明家“在其授课时言道:古人没有直接叫人名的。你看李鸿章多大岁数了,称呼梁启还是”卓如“、”卓如“的叫。这个场景一看可知是李鸿章出于尊重,把自己年龄、地位放低了与梁启平辈论交。 同理,皇帝对臣子,上级对下级是可以称呼名的。当然出于尊重,一般直接叫下级的名这个情况比较少。但正式场合和正式的文书、诏令必须是写人名而不是写人的表字。 相信喜欢穿越文的朋友们很多都看过《唐朝穿越指南》。宋跟唐一样,对“小姐“这个称谓都是和现在一样,指的哪一类人群,你懂的。不过历史展到明清时,确实”小姐“多被用来指大家闺秀。本书写作也以当时历史为准,几乎不用”小姐“来称呼良家妇女。 大家都知道,古时候除了读书人,工、商、农、市井人物等有些是只有姓没有名字的。那么称呼排行就成为一种普遍的习惯。比如:武大、武二。这两人加上“郎“字,现代的我们一下就知道是说的哪个。但是在唐朝一般是家里的奴仆、婢女称呼自己的主人才用“郎”。在宋朝则一般是女人称呼自己的老公、奸夫、意中人啦。男人之间很少称”郎“的。《大宋浪子》写作中也尽量遵从当时的习惯。 而“娘子”则是当时社会对一般女性的普遍称呼,年纪小的叫小娘子。丈夫叫自己老婆一般叫“浑家”,有点文化的人叫自己老婆有叫“娘子”的也有称“拙荆”、“荆妇”的,还有叫老婆闺名的(古时女子的闺名除了至亲好友可不是外人能知的)。《水浒传》里面武大郎叫潘金莲为“大嫂”,我估计多半是施大爷那个年代的叫法。 已婚妇女叫自己的丈夫普遍就是“官人”啦,当你穿到宋朝就听身边美女娇滴滴跟你一声:“官人我要”,会不会魂须臾而九迁呢?当然,社会上把有钱有势的男人称之为官人,也算是比较流行的。如西门大官人,不仅家里妻妾们叫,外面不认识西门庆的人也这么叫。 宋人的自称,“我”、“吾”。像鲁智深、杨志一说就是“洒家”怎样怎样,李逵说“俺”如何如何,这些自称属于地方语言,不可考。为了阅读性以及尊重施耐庵大爷,本书也尽量采用。这里面指出一点,赵宋的皇帝在正式场合会用“朕”自称,在平时也会用“我”、“吾”自称。像“予”、“余”这些自称多用于书面,如大家耳熟能详的《岳阳楼记》中,范仲淹写的:嘱予作文以记之。 称对方,“你”“汝”“尔”。特意说一下“您”这个称呼,“您”出现于唐朝,不过当时不算敬称。到了宋朝有点敬称的味道,但使用率不高(可以理解,现在南方大部分地方的人都是前后鼻音不分。这里面没有歧视,笔者是南方人)。 “相公”一词在宋朝基本上是对宰执一级高官的尊称。在宋朝叫自己老公为“相公”那是不可能的。 从《宋史》和《续资治通鉴长编》里看,宋朝人称呼官员,绝大多数是称呼“姓”加官职或直呼官职。从汉代到唐朝称呼自己父亲时会用“大人”这个称呼,所以大人不能随便叫,老爹不能随便认。而在宋朝也没有称上官或者官员为“某某大人”的。这里要指出元人《琵琶记》里倒是写南宋后期有称官员为“大人”的,不过元曲不是正史不好采纳。所以本书中不会出现称某某官员为“大人”。 这里多说几句,宋朝从元丰改制后,文官的寄禄官位分为九品正从,共为18阶。武官分为横班、诸使司、使臣三等37阶,这是实际差遣。而武散官官阶(荣誉军衔)多达52阶。宋朝官员的“禄位”“官”“职”“差遣”加在一起几十个字很正常。如司马光的结衔63个字,大奸臣蔡京的结衔多达123个字,我写着累,您也没兴趣看。所以本书涉及到官职时,从简。 《水浒传》当中朝廷对宋江梁山诸人封赏的官职是有问题的,有一些明显错误。这个必须理解施大爷,元末明初也没有互联网,没有百度。要做到无错误就是现在也不太可能。 这里顺带说一句在《水浒传》里有一些地理常识也有错误,这跟施大爷没有走遍全国有关。能查到的史料里施大爷原籍苏州,避难兴化,去过梁山,基本就这个情况。 笔者因为工作关系除东三省、新疆、西藏、两广、港澳外,全国其它地方大致都走过。写作《大宋浪子》时会尽量注意,如果出现错误还请朋友们及时指正。感谢! 慕容天骏 2o15年2月6日 第四章 泗州群体性事件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大宋浪子》更多支持! 燕青这会儿想起河滩边的被林冲杀掉的三人,低声问道:“尊兄,那三人尸身还未掩埋。≧官府。。。。。。“ 林冲一摆手:“无妨。彼辈来的又不止他三人。这厮们原本就是被朝廷缉拿,自有同党给他们善后。就算真的不及掩埋被人现,魔教中人身上都有标记。衙役捕快知晓了也是拿去邀功。我二人无事。“ 燕青心想:这真实的林冲比《水浒传》里的描写要厉害啊。如果以前的林冲真的是欺下媚上,被董、薛霸两废物点心虐待都不敢反抗。那现在的林冲真是当得起敢作敢为,视人命如草芥的豪杰了。估计施耐庵大爷对林冲不是很了解吧,艺术加工多了点。 燕青正想着,就见林冲把那水囊扔出去老远。 “小乙,这来路不明的东西不要为好。” “啊,尊兄考虑的周全。甚好。” 话说离泗州城越来越近,林冲从包袱里拿出一件布袍:“小乙哥,就要进城。你身上衣衫褴褛,且换上袍子,省的城门官兵见了盘问。” 燕青又是道声谢,费力地换上布袍,对林冲言道:“林教头,大恩不言谢!原来小乙主人卢员外已故去,燕青如今孑然一身。青有一事相请,今日可否高攀于尊兄。” 林冲见燕青说的慎重,也正色道:“小乙哥,你但讲无妨。” 燕青:“朋友相交,在于意气相投。今次更蒙尊兄救命。小乙想与林教头八拜结为异性兄弟【注1】,望尊兄不弃。” 林冲闻言大喜:“哈哈哈,好、好。林某现下也是独身一人,能有小乙这样的兄弟,人生快事!不过,也没香案、祭品,你我回城备了这些物事再结拜可好?” 燕青(林俊飞)要跟林冲结拜是先前想好的。方腊余部追杀自己,保全性命那还是得靠武力过人的林冲。燕青号称相扑天下无对【注2】,可是身体是原先燕青的身体,林俊飞现在却不会打斗。跟林冲结拜,想法是现实功利了些,不过也是出于真心想在这世上多个亲人。 燕青回道:“尊兄,兄弟相交贵在交心。大家都是江湖儿女,俺们不必拘于形式。兄长在上,请受小弟八拜。”说着就要叩头。 林冲再笑,拉住燕青,停了驴车。二人就在官道旁,捻土为香。对着东方都跪了,叙了年齿(燕青回想《水浒传》情节,报了二十五岁),林冲正好大燕青十岁。拜完苍天后土,林冲又受了燕青四拜。自此两人便以“兄长”“贤弟”相称。 两人上了驴车继续往泗州城前行。林冲言道:“贤弟,我在这泗州城里最大的客栈月明居宿着。你我二人回城也不必另寻住处,这月明居处在泗州最繁华坊间。反而最是安全。” 大隐隐于市,老江湖!燕青不禁心里又是暗自赞叹。 “贤弟,我看你的伤要将息十天半月了。所幸应该没受内伤,不然汝身体再强也撑不住。” 燕青也就是早上灌了一肚子河水,现在确实饥饿无力,困乏至极。跟林冲告了罪,靠在驴车上摇摇晃晃地梦上周公了。 天气晴朗,已远远的能见到泗州城城郭。就见城外田垄上围聚了数百人吵吵嚷嚷,把城门都快堵住了。林冲燕青的驴车行到近处,原来是两帮人在吵架。一边是一个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大胖子在几十个厢军、衙役护卫下,正厉声威吓。一边是数百个村人模样的老百姓鸣冤叫屈。 就见骑在马上锦衣金带的大胖子吼道:“汝等敢尔?!也不看看吾是何人?你们这些鸟汉!不晓得防御使朱应奉?再不散去,有司一并拿问治罪!” 嗬!这大胖子态度蛮横,因为体型原因声音也洪亮的很。几百人吵吵,都能清楚听到胖子的叫喊声。 这大胖子刚叫喊完,百姓人群中也出一声响彻天际的嘹亮呐喊:“你这胖鸟人,少在此处唬吓俺们!你个腌臜泼货,也敢到泗州地界胡乱勾当!今天你不把这纸钱给俺们兑了铜钱,立时让你这些鸟男女死在当下!” 先前睡得正香的燕青已经被这群人吵醒。看百姓中声的是个身高1米8几开外的高大黑胖汉子,矗在人群当中分外显眼。这家伙骂“胖鸟人”不是也把自己骂了? 就见骑马的胖子继续吼道:“兑你个鸟!这是赵官家的交子。交子,懂吗?朝廷行的交子就是钱!我朱珠,朱大官人岂能哄骗尔等草民?这交子哪里不能兑换?尔等土地房舍卖与我朱大官人了,有字据、有保人,混赖得了?偏你两个直娘贼领头闹事,抓的就是你!” 此时百姓中与刚才骂朱珠的高大黑胖子并肩也站着一人,模样跟高大黑胖子一般无二,就是皮肤白点,原来是孪生兄弟。白胖子接道:“胡说!我们跟乡老去过府库了,人家根本不与兑换。泗州官衙还跟俺们说,这交子是早就废止的物事!你个狗贼却拿来哄俺们,欺瞒俺们乡人不识字。明白告诉你,俺熊大、熊二泗州城哪个不知?你个撮鸟也敢来摸大虫屁股?” 这骑在马上,锦衣金带【注3】的大胖子朱珠正是苏州应奉局正使朱勔(音mian)的家仆。方腊起义,喊的口号之一就是“诛朱勔”。朱勔作为赵佶的宠臣,在江南借花石纲为由,搜刮民脂民膏不遗余力。朱勔家里服膳器用近于王食,而且华丽过之。朱勔宅院所占的甲地名园,几乎达到当时苏州城的一半面积(史实)。 宣和二年方腊起义,朱勔逃回汴梁。暂时失宠后,待去年也就是宣和三年方腊起义被镇压,朱勔又趾高气扬起来。不过,这淮南东路一向不是朱勔染指的范围。不知道为什么派个家奴来泗州强占百姓土地房舍? 燕青(林俊飞)前世可是在金融圈子混的,对宋朝“交子”非常了解。 交子最开始是成都的十几家商户因为铁钱使用不方便私自印制,后来被收归官营。“交子”行于北宋天圣元年。“交子”可不像朱元璋这个不懂经济的皇帝行的“大明宝钞”。明朝纸币从行到废止老百姓几乎全程抵制,最后灰溜溜退出历史舞台。而“交子”被宋人有效使用了快1oo年。不过燕青更清楚的是,这“交子”纸币主要是在四川【注4】范围内使用,最广也就是部分流转于京西和陕西。这淮南东路可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交子”。最要紧的是。。。。。。此时是公元1122年,大宋宣和四年。燕青虽然不知道公元11o5年是大宋崇宁三年(不是专业穿越人士谁记得清楚明朝以前皇帝的年号?)。但现在“交子”不管在哪里出现都是非法的,因为大宋朝廷在公元11o5年就废止了这种世界上第一次出现的纸币。 燕青回忆“交子”的历史时,朱珠大胖子正被熊二大胖子狂吼。俗话说,民不与官斗。朱珠现在还跟熊大熊二等百姓浪费口水,而没有下令厢军、衙役动手,原因吗?不问可知。那是朱珠大官人身边人手不够。当初方腊起义,朱珠可是亲眼看见拿着锄头、扁担、粪叉子的农民把宋朝正规部队打的鬼哭狼嚎、一败涂地。眼下就几十个厢兵,加上二十多个泗州府衙役,只要动手。这几百暴民准定把自己给活吃了。不过,你们这些蠢百姓。我朱珠大官人早有安排,今天带着这些官兵、衙役来强拆泗州城外周边房舍时,看你们意欲反抗,我已偷偷叫心腹赶去找泗州兵马监押带人过来了。稍带片刻,教你们这些黔村夫知道死字是咋写的!特别是这熊大、熊二,我朱大官人定要将你二人a#%a&*a#%(此处省去几十字)。。。。。。 正当朱大胖子一边色厉内荏地与百姓僵持,一边暗想时。远处响起一阵整齐的脚步声。 此时燕青因为所乘驴车在人群外边,也看到了有大队官军朝着自己方向赶了过来。 不对!燕青(林俊飞)虽然是刚穿到宋朝。不过,镇压、劫掠老百姓那是历朝历代官军最喜欢干的事,不仅无罪,反而有功。这些历史林俊飞知道的就多了。那朱珠大胖子半天不敢跟熊大熊二等百姓动手,只怕等就是援军。 燕青对着林冲急道:“兄长,你的官诰文书可带在身上?” 林冲:“嗯,带着呢。当初你们不愿回东京受封的兄弟都纳还了官诰,我是借口在杭州养病以后还要回朝,官诰先是没有交还。后来。。。。。。” 燕青:“兄长看到没?城内有大批官军赶来,怕是这无辜百姓又要遭罪。我有法子化了这场事变。兄长可愿意助我?” 林冲略一沉吟,大声道:“好!” ----------------------注1:正史上对梁山三十六人举事时,有没有结拜是没有记载的。按古人的行为方式,这三十六人义结金兰是大概率的事,《水浒传》里大的结义就有两次。不过,不管是36人还是1o8人,结拜流于形式是很正常的。毕竟梁山头领人员构成复杂,而且每个人心性、为人做事都很大不同。换成你一下跟几十百把人一起结成兄弟,一句话不聊的人都会有。所以林俊飞跟林冲单独结拜意义完全不同。这里笔者话多了点,请理解。 注2:真实历史上燕青的拳脚功夫肯定是数一数二的。像“沾衣十八跌”、36路、72路大小擒拿,跟燕青本人是有关系的。武林传说这些武技就是燕青先使用(也可能是燕青创立)。宋朝时所谓的“相扑”跟现代倭人的相扑当然不是一回事。宋朝相扑类似于现在的散打加摔跤,在相扑过程中使用擒拿等各种武斗技巧都是允许的。笔者会一点点擒拿的皮毛,也了解一点柔道。实际上倭人的柔道很大一部分力、格斗手法都是从中国擒拿学习和借鉴了很多的技巧。日本柔道源于中国,笔者觉得这样说也没什么不妥。 注3:朱勔家仆穿锦衣,佩金带为史实。当时江南民间有谚称:“金腰带、银腰带,赵家世界朱家坏”。 注4:四川古称“巴”“蜀”,秦代设巴郡、蜀郡,汉代称益州,自古被誉为天府之国,唐代就有“扬一益二”的美赞。公元1oo1年北宋设川峡四路,简称“四川路”。四川一词由此而来。(我的小说《大宋浪子》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oo%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度抓紧啦!) 第五章 汝是何人?我乃梁山燕青!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大宋浪子》更多支持! 燕青低声向林冲言道:“兄长,可将你的官诰给小弟看看。我便心中有数了。” 林冲从怀中掏出官诰文书和一面虎纹铜牌递与燕青,先展开官诰一看,上写: 敕命东京人士林冲为殿前都指挥司横行副使 再看铜牌正面写:禁军正将背面写:翊麾校尉 【注1】 燕青把官诰、铜牌看了两遍记清楚了。不过实在搞不明白这“横行副使”和“翊麾校尉”是个多大官?硬着头皮向林冲问道:“兄长,这横行副使是个几品官?” 林冲听了燕青问话,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兄弟,你真的将脑子摔坏了。你当初受封的是诸司副使,跟为兄的横行副使一样都是从七品。也都是禁军正将”。看到燕青恍然所悟的表情,林冲不禁又补充了一句:“这殿前都指挥司就是俗称的殿帅府。”停顿一下,咬牙再道:“那驴入的高俅就是殿帅府太尉!” 燕青满怀同情地看了一眼林冲,以前做禁军教头时高俅是大boss。落草梁山,渡尽劫波,满世界晃一圈居然大老板还是人家高俅。哎,林教头啊,你的人生真是茶几上摆满了。。。。。。 再说听了林冲解释,这个甚么横行副使就是个从七品的小官。宋朝的官阶大小燕青是弄不清楚的,就知道前世老说七品芝麻官。看这朱大胖子能调动厢军和衙役,也不知道能镇住朱珠不?不管了,先救人要紧。 燕青将官诰、铜牌还给林冲:“好了,兄长。小弟有伤不能高声。你可如此、如此。。。。。。” 待燕青几句话交代完毕,城里的官兵已经就快要冲到聚集的人群跟前了。 就见林冲挺身站在驴车之上,一声大喝:“东京殿帅府横行副使在此,诸人不得妄动!” 别说,林冲身高体壮,形貌雄伟,声音也像炸雷一样。一声断喝之后,几百人的目光大多转了过来。甚至已经跑步到跟前的大队官兵都停住了脚步,愣愣地看着林冲和燕青。 林冲再喝叫:“兀那骑马的胖汉,尔可是唤作朱珠?” 朱珠骑在马上也是被唬的一愣一愣的,还未答话就听林冲又喝道:“朱珠,你近前来!本官有话问你。熊大熊二你二人也近前。” 林冲转头对着从城里赶来官兵的领头将官再道:“汝是泗州兵马监押否?我乃东京殿帅府禁军正将。此地民众聒噪,此事本官已有明断,尔等稍安勿躁。朱珠、熊大兄弟还不上前?” 朱珠虽然搞不清楚林冲、燕青是哪儿蹦出来的,不过自己援军已到也不怕这半路杀出的程咬金。朱大胖子打马到了驴车前,也不下马倨傲地看着林冲。这时,熊大兄弟也走到林冲面前。 林冲看了一眼燕青。燕青缓缓站起,先对着四周人众道:“汝等官民勿惊。大家都是泗州的父老乡亲,须和气说话。吾二人有官事在身,今日是便服出行,你们所争之事,本官已察之。” 不待燕青说完,朱珠喊道:“你二人可有官命诰身文书?敢假冒官差,罪不容诛!” 燕青低声对林冲急道:“抽他大耳刮子!” 林冲立时脚在驴车车辕上一点,腾起来照着朱珠的肥脸就是一巴掌。抽完耳光,并不落地,脚在朱珠所骑的马身上又是一点,电光火石间又跃回驴车。然后马上从怀里拿出官诰、铜牌向四周官民展看:“尔等军民可看清了。这个朱家的家奴居然敢质疑本官,打不死你这泼奴才!”林冲可是知道所谓的防御使朱应奉就是朱勔,这个大胖子敢打着朱勔的旗号又自称叫朱珠,多半是朱勔的家奴。 林冲这一巴掌就把朱大胖子从马上扇了下来,在地上哼哼唧唧半天没爬起来,还是跟着朱珠来的随从把他给掺了起来。朱珠看到林冲手里的官诰,一时也没敢再吭声。 四周官兵和百姓见了林冲的身手、威势都不敢异动,也渐渐安静下来。燕青便对着熊大熊二道:“你二人就是熊家兄弟?你们说这朱珠拿甚么交子换了你们的土地房舍。那交子可带在你们身上?拿与我看看。”【注2】 熊大从怀中掏出一张黄的纸片,递给燕青。 燕青接过来一看,果然跟前世资料上看到的交子一样。见纸片最上方印着两排铜钱,中间七行每行四个字,从右自左竖写:除四川外许于诸路州县公私从便主营并同见钱xxx贯流转行使。下方印着货运人物。 燕青将交子拿在手里,对着朱大胖子道:“朱珠,你可知道这交子是朝廷在十几年前就明文废止的东西?你用朝廷废止的纸钞就敢强买百姓土地房舍,可知我大宋刑统?尔此乃欺诈!你是何官何职敢私自调动官军?可知这是杀头的大罪?” 朱珠红肿的面皮微微一颤。抗声道:“你休要唬我。我虽无官身但也是为我主人办差。上官打东京汴梁来,应知道我家主人名声。你二人是殿帅府的差官,可管的着泗州民事?” 虽然此时的燕青还不知道朱大胖子口中的主人防御使朱应奉就是朱勔。但打量朱珠的神色,心里已经猜出了**分。下了驴车,对着朱珠很真诚的低声道:“你附耳过来。放心,我不打你。” 朱珠畏畏缩缩贴近燕青。燕青小声对着朱大胖子说:“我在东京便与你家主人相识。你真是朱应奉派来泗州的?” 只一句话就惊得朱胖子表情僵硬,木然无语。当然,燕青这是在诈朱胖子。 燕青接着言道:“朱珠,幸得本官路遇此事。你细想,如果今日酿成民变,这就是泼天大事。你主人可替你兜的住?到时朝廷问责,只怕还是要你的项上人头来抵过!” 朱胖子脸色再变,下意识的嘟囔道:“我到泗州所费巨大,如果办不成事。如何交代?一样死无葬身之地。” 燕青再压低声音道:“这些许百姓房舍田产价值几何?你占这些民产必定另有所图,本官或可助你一二分力也不一定。今日你断不可再与百姓冲突。你叫这些官军散了,我还要在泗州待上几日。到时你来找我。” 燕青言罢,重站上驴车对着官民人众扬起手中交子,略提高声音:“尔等听好了,今日之事,证据确实。但本官只是路遇,本身并不该着我来管这民事。朱珠、熊大、熊二,汝等可于七日之后同到泗州府衙公断。到时本官定到府衙陪听,绝不罔纵、偏袒任何一方。尔等但信得过本官,就都散了吧!” 熊大、熊二看着虎视眈眈、扰民有术的众多官军倒是没多大意见,特别是刚才林冲扇朱胖子耳光,更觉得林冲燕青二人应该是可信的。 朱珠大胖子被燕青说中要害,虽心有不甘但又一想,燕青让自己去找他,事情尚有转机也为可知。 正在朱胖子犹豫间,带着大队官兵出城的张姓监押就很不耐烦了。虽说自己带人过来pk,基本得听朱珠的,不过毕竟自己是官。朱珠只不过是当今皇帝宠臣门下的一个家奴而已。实际执行是一回事,面子上肯定不太好看。而且现在自己这个泗州的现官不声,林冲燕青两个外来的从七品武将咋咋呼呼的把事情暂时平息了,这更没面子。林冲手里的铜牌一望可知那是行货,不过隔着十几米距离官诰上面的姓名看不清。 想到这里,张监押对着燕青喊道:“上差请了。张某乃泗州兵马监押。动问二位上差高姓大名?我也好与上峰回话。” 这时的燕青为暂时平息这场官民之争,费了不少脑细胞。加之身上有伤,精神有些不足了,听到张监押问话,脑子短暂缺氧指着林冲,直接回了一句:“此位是我兄长林冲,我乃梁山燕青。。。。。。” 下面的话还没接着说出口,就见朱珠、张监押身边官兵、衙役“啊!、哦!”的叫喊着一哄而散。有扔了手中兵器跑的,有边跑边哭爹喊娘的,有跑掉鞋帽、头盔的。朱珠直接吓得呆立当场,双脚打颤,裤裆已经一片精湿就差没被吓瘫在地上。而刚才还威风凛凛、牛逼哄哄的张监押,暂时一愣神之后拨马便逃,看神色比百日见了鬼还可怖。一时之间,人群四散,人仰马翻,乱成一团。 燕青瞪大眼睛,张了张嘴,前世语言脱口而出:“这、这是神马情况?” 注1:本书文武官员的禄位、官阶、官职、差遣全部为正史有记载的。正史上没有记载的,骏骏不会自己虚构一个名词安上去。 注2:朱勔强占百姓房舍田产均为正史所载,参见《宋史》及《续资治通鉴长编》。而且有一次是没有任何理由,不给任何补偿,直接强占。(小说《大宋浪子》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oo%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度抓紧啦!) 第六章 施大爷,你忽悠俺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大宋浪子》更多支持! 燕青自报家门,朱珠、张监押等一干官兵便吓得屁滚尿流,亡命逃窜。 其实这情况一点不奇怪。以宋江为的梁山众人聚义后,三十六人横行齐、魏,官军数万无敢抗者(史实)。最远北到大名府,东南远至这淮西路,梁山英雄都是纵掠过的。民间也好、官府也罢,这梁山好汉的赫赫威名一传十,十传百,以讹传讹,越吹越厉害。中国历来就是这样只要你包装、宣传的好,朱熹这样品行卑劣的玩意儿也能捧成圣人;关羽这样的败军之将都可以奉为武圣。更何况梁山好汉们还是兵锋曾略过泗州周边郡县,活生生就是真实存在于泗州官民同一时间空间的。 而宋江等被朝廷招安不过是去年正月的事。古时候的信息有多不达,喜欢看历史书的朋友们应该都知道。好比被大家口耳传播一直被通缉很多年的朝廷要犯,突然有朝一日做官了,要重新在朝堂或是市井坊间正名,怕也是需要很长的时间。按说这泗州兵马张监押能看到朝廷的邸报,应该知道梁山好汉们已经被招安了。看来张监押绝对是个欺压百姓有方,遇上真正强人就软蛋的货。看到自己身边的人一跑,吓的也忘了。 所幸今天不是李逵在这里,如果这些官兵听到生吃人肉、不论是两条腿的人还是四条腿的畜生全部排头砍下去的黑旋风,怕不有当场吓死的。 这样说也不是替李逵吹捧。想当初李逵私下梁山,跟着燕青去泰安打死任原后一个人走迷路跑到寿张县城。偌大县城闻听到李逵到了,全城鸡飞狗跳,哭喊奔逃。李逵在寿张县衙冒充知县坐堂,全体县衙官差上到知县下到衙役没一个敢跑,全部乖乖地让干啥就干啥。黑旋风好是威风了一把。 看着四周官兵、衙役四散奔逃。林冲对着燕青非常沉重地说道:“兄弟,以后咱们再不要提梁山二字。”转头又不禁莞尔:“这些狗杀才,顶的甚用?” 老百姓当中也有很多站在后面的人,光看见前面官兵四散,也不知道生了什么事,也有扭头狂奔的。还好这熊大熊二兄弟倒是不多怕林冲、燕青。还抬头问燕青:“二位真是梁山义士?我熊大熊二有眼不识泰山。两位义士在上,请受俺兄弟一拜。”说着纳头便拜。这林冲、燕青终于也享受了一盘及时雨宋公明在《水浒》中的待遇了。 燕青只好又下了驴车,扶起二人:“快快请起,熊家两位小哥不必多礼。你二人可有大名?年方几何?我等在梁山聚义已是前尘往事。今日实是东京殿帅府辖下。” 熊家兄弟听了燕青的话,脸上止不住几许失望。熊大回答道:“劳烦官爷动问。我们兄弟都是这泗州城外世居的百姓。我排行老大,这是我弟弟熊二,我们是同胞兄弟,都是十九岁。穷人家自来没有名字,倒叫官爷见笑。” 燕青:“有何可笑?我燕青未被朝廷招安时,世人都叫我小乙。我见二位身形壮伟,为何没有投军以报效朝廷?”燕青问这话,自然有意思在里面。 这时熊二在旁插话:“好铁不打钉,好汉不从军。好好民户不做,做甚么黥面的行伍?” 熊大瞅一眼林冲、燕青,伸手狠狠扯了一下熊二的袖子。 熊二:“扯俺干嘛?俺说错啥了?” 林冲听了熊二的话,虽不言语,心中着实不快。 燕青倒是更喜欢这个直肠子的熊二了。瞥见林冲神色不悦,接着对熊家兄弟道:“嗯,熊二兄弟快言快语,实是难得。我和兄长确是官身,待七日后本月十五你二人和乡中父老同去泗州府衙与那朱珠打擂台。到时一定还你们公道。” 燕青再低声问了熊家兄弟住址,也没管现在还呆立在一旁的朱大胖子。 燕青正说着,那泗州兵马张监押又转了回来。也就带三五个骑马的扈从,离着林、燕二人有十步距离勒住缰绳,也不下马对着林冲、燕青一抱拳:“先前是末将失礼。一时之间忘却梁山匪。。。。。。义士已被朝廷招安。二位上差多多包涵。末将斗胆,敢请二位上差入城歇息。张某已命人安排下了驿馆,还请上差赏脸。” 林冲旋即答道:“张监押多礼了。我二人身负敕命,别有去处。不劳监押费心。” 燕青向熊家兄弟及没跑的百姓挥挥手,示意他们都散去。再爬上驴车跟林冲低声言道:“此次惊动了泗州官府,他们定会派人盯梢。我们待入夜时分甩掉探子再去月明居。” 林冲颔,对着张监押抱抱拳算是别过,不再搭理张监押及朱珠等人,驾起驴车向着城外村落密集处行去。果然见有平民打扮的人保持一定距离跟着。二人装作不知,直行到最近的村庄买上酒食,找了个僻静地方坐地。林冲取出伤药给燕青外涂内服了。再饱餐一顿后,两人一边聊天一边等着天黑再潜回泗州城。 燕青对林冲问道:“兄长,我们梁山弟兄是甚么时候各自分散的?” 林冲:“那日**寺厮杀后,你我兄弟便各分东西。宋公明和卢员外应该是九月初从杭州启程回的京。” 燕青:“那兄长怎的到了泗州?又能及时救了小弟?” 林冲看一眼燕青,半晌以后幽幽道:“因为鲁大师便在这泗州附近。。。。。。” 燕青:“鲁大师?可是花和尚鲁智深、鲁提辖?” 林冲再看看燕青,神情严肃地问:“贤弟,你真的甚么也不记得了?你我二人现已结拜,誓同生死。不敢欺哄于我!” 燕青听了林冲这话,起身单膝跪地对林冲道:“兄长,你看小乙可是欺骗兄弟的人?前事是真真记不起一丝一毫。” 林冲扶了下燕青道:“贤弟不必如此,我自信你了。鲁大师就是花和尚。不过你说甚么鲁提辖,为兄就不知道了。提辖是个甚?” 燕青想《水浒传》里写的很清楚啊,鲁智深不是在渭州做提辖官,后来因为打死镇关西才出家当的和尚吗?不过听林冲这样问,便犹豫地说:“就是提辖官吧?” 林冲沉思一会儿,道:“我大宋文职武职都没有提辖这个官称,倒不知贤弟是从哪里听来的?” 燕青暗想:施大爷啊,原先以为你还能给我当个指路明灯。没承想你也是个大忽悠,原来这宋朝就没有神马提辖官。原先还想着《水浒传》上写着鲁智深在征完方腊就于杭州**寺圆寂,看来也不真。以后必须小心说话,免得又荒腔走板丢人现眼。 想到这里,燕青不禁向林冲请教这宋朝的官位职称。林冲体谅燕青失去了记忆,现在正好也有时间便跟他一一道来。燕青也就边听边消化琢磨。 宋朝武官品级和文官品级一样是正从九品。武官的九品官阶从四品开始,不仅分正从还分上下,如:正四品上阶、正四品下阶,一直分到最后一级为从九品下。 林冲现在官诰上的“横行副使”是从七品上的官阶,而且是实际差遣,也就是朝廷安排宋江领着他们做镇压方腊这件事。因为现在方腊起义早就被镇压了,所以这种实际差遣的官诰是要交还给相关部门的。 铜牌上的“禁军正将”“翊麾校尉”则属于武散官,品级上也属于从七品,有点荣誉军衔的意思。换成现代语言,大概意思为林冲是上校军衔,从以前带领的人马数量来看是个加强团团长。 最开始林冲是八十万禁军教头,听着牛x哄哄的。其实北宋禁军教头有二百七十人(一说为几千人,二百七十人是载于宋史的)。从官阶上看,林冲以前这个禁军教头是“从九品下”最低一级的武官。换成二十一世纪的官职,差不多就是个中尉排长了不起了。在教头上面还有都教头,虞候。所以《水浒传》里,出卖林冲的6谦6虞候实际官阶比林冲高很多。施大爷把6谦地位写的比林冲低也是错误的。 在宋朝从七品的武官品级已然不低了。宋朝一个知县不过是从八品,所以林冲被朝廷招安算是升官好多级的。当然,好汉们打家劫舍,这林冲在梁山众头领当中排名第六,那金银珠宝花差花差也是没少弄。 又比如武官阶里的“刺史”,在唐朝那就是一个市长的官称,而在宋朝则不属于文官序列而为武职,低于前文描述过的朱勔的“防御使”官阶。朱勔的合州防御使也是属于武散官品级,荣誉军衔。朱勔这个合州防御使,那是不需要本人跑到合州去的。苏州应奉局正使才是朱勔的实际差遣,所以朱勔在方腊起义前是常驻江南的。 元丰改制后,宋朝武官的实际差遣官职分为37阶,荣誉军衔的武散官官阶一共有52阶。其实也多亏林冲一开始就在东京当禁军教头,久在官场。要是换成李逵、时迁,你就是问也问不清楚。就这样林冲也记不完52阶官阶的具体名称。大致跟燕青解说了一番了事。 燕青听完,沉思片刻。凝视林冲双眸,问道:“兄长,你说小弟在**寺对你施以援手。当时是何情形?敢请兄长告知。” ps:骏骏厚颜,跟各位读者大大要点推荐票。看在骏骏真的很走心,多点支持吧!照顾照顾新人,谢谢!(小说《大宋浪子》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oo%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度抓紧啦!) 第七章 六和塔下几春秋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大宋浪子》更多支持! 林冲对望一眼燕青,又是沉默片刻,没有回答燕青的问题,反而说道:“兄弟,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像我们这样到最后也不过是隐姓埋名,浪迹江湖。可对得起祖宗、父母?可对得起俺们这堂堂男儿之身?” 燕青愕然,问**寺情形怎么扯到感叹人生了?不过这人生一世、草木一秋的话语引得燕青一阵心痛。两世为人,哪里抛得下前世的爱妻幼子?不过还好,做股票的人修炼的就是心性。如果还有爱心,还有亲情,还有人性,还有人味,那你就不要去赌博。 林冲继续言道:“6谦自幼与我相交,不料想那厮为了荣华富贵竟将我出卖。上得梁山又被王伦逼迫。幸得晁天王也来落草,兄弟们聚好不快活。不承想宋公明、吴用等为了那朝廷的小小官位,居然放走高俅?!最后还被人当枪使远征方腊,好兄弟们死伤七八。剩下的居然又。。。。。。哎,兄弟啊。” 听话听音,林冲这是不愿意再提及当日**寺的事了。这可不行,为什么去年九月宋江、卢俊义返回京城,才几个月自己这一世的老大卢员外就都埋在泗州南山了?这燕青因为从小被卢俊义收养,自来干的都是侍奉人的勾当。除非是老大有命令或是万不得已,平常行为做事那是很低调的一个人啊?方腊余部不去剪除朝廷其他奸臣、高官,干嘛追着我一个梁山上排位几十名的头领不放? 不行,还得问清楚。 燕青道:“兄长讲的极是。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先不能辱没了祖宗高堂。其次,我辈练得一身本事,所谓何来?自然是仗义江湖,除暴安良!不敢说要青史留名,但济危扶困,留美名于民间,方不负平生所学。也才当得起这伟丈夫三个字! 兄长,我知你被那奸贼高俅父子坑害。当今圣上却偏又宠信这班奸佞。而今你我既不容于朝廷,又被江湖仇家追迫。虽形势差强人意但切不可自暴自弃。兄长,燕青倒有筹划,能让你大仇得报。你可信得过小弟?” 林冲眼中精光一闪,道:“贤弟,你跟哥哥道来。林冲在朝堂那是斗不过这班奸佞。但别的不提,一身武功足可敌得过千百人马。你快讲,怎的能报了林冲这血海深仇?” 燕青听了林冲这话,心里暗想:原来中国人喜欢吹牛皮还真是有传统的。高衙内不就是逼死了你老婆吗?也谈不上血海深仇吧?刘备不是说妻子如衣服嘛。再一想,也对。刘备那是胸怀天下的枭雄,而且刘备没人味那也是继承他祖宗刘邦的基因,为了自己活命,儿子女儿都可以不要。这样一比,林冲还是个正常人。 但自己说自己一个人就抵得上千百人马,真这么牛逼还被高俅逼的走投无路?算了、算了,毕竟现在林冲是自己结拜大哥,帮他就是帮自己。 燕青道:“兄长,想那高俅最初不过是东坡学士门下的小书办。撞了大运被引荐到王驸马那里,机缘巧合遇上还在潜邸的今上,于是小人得志。高俅一个犯了法被刺配的东京破落户有甚才学?不过一是他会逢迎赵官家,二是结好蔡京、童贯、王黼(音fu)等人。这班贼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相互盘根错节。以你一人之力自然斗不过一群老谋深算的奸贼(这是燕青故意抬高林冲。其实林冲哪里有资格跟这些高官斗)。不过,我二人今日立下志向。定要将这帮祸国殃民的奸贼除之!你我弟兄私仇微不足道,成全公义、救天下百姓、为大宋除害是大。” 燕青一番义正词严的慷慨陈词,说的林冲心中一阵激动,两手攥拳,脸上虽没有表情但就差大声喊出一个好来。中国人干什么事总是讲究个师出有名,特别是冠冕堂皇的大义一举,还是能忽悠很多人的。我们这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天下苍生,为了救万民于倒悬。其实等真正一成功,哪里有老百姓什么事。 好歹燕青前世看过《厚黑学》,在中国做事从古至今就是再坏再没天良的行为,面子上都要糊一层“忠孝仁义”。好比当初梁山好汉聚义,不管是打家劫舍还是江湖仇杀,不管是做人肉包子还是为了强占美貌小妞把小美人全家都杀光。那都是要对外讲我们是在“替天行道”,所以梁山好汉的英名才能流芳百世,后人传颂。 燕青接着道:“兄长,你我二人本就是生死弟兄。今日更是八拜结交,哥哥的恩怨便是燕青的恩怨。我与兄长此生共进退! 我也细思量过,我们这样不明所以,终日流窜于江湖,何时是个了局?不要说除掉高俅等奸贼,就是自身都难保。要想为国除残去秽,必须谋定而后动。 兄长,我们应该先摆脱魔教纠缠,甚至先把魔教斩草除根。这样我们才能安心对付高俅等朝中奸佞。你知道青失去了记忆。所以还请兄长将当日**寺情形详细告知燕青。这样才好做下一步的谋划。” 燕青绕了一圈算是绕回来了。 林冲沉声道:“贤弟,你所言甚是。那是去岁八月二十二日,当时我们征完方腊,驻军在杭州**寺。白日里朱武便来找我,让我约武松二更时分商谈后路。朱、武二人夜间如约前来,这朱武往昔在山寨上不喜言语,除了少华山几位弟兄也不多与旁人交际。 不过,当夜话没说几句他便料定鲁大师是诈死。这事除了我跟武松就没告诉过别人。朱武倒是好心机,被他猜出来。后来朱武又向武二打听山寨以前得到的过的一部甚么奇书和一套上古兵器。武松那人本就是顶天立地的一条好汉,如何肯说? 朱武那厮预先在房顶埋伏了人手。一言不合大家便动起手来。我记得房顶上两人是我先抵住的。。。。。。” 燕青插嘴道:“那二人又是谁?“ 林冲:“都蒙着面,打量其中一人身手,我料定是混世魔王樊瑞。还有一人看不出武功师门。按说以武二的本事取朱武易如反掌,不料朱武这厮平日里潜藏太深,武二一时杀不了他。后来,房檐上还藏着一人又扑进来帮着武松取那朱武。”不等燕青问,林冲接着道:“这人虽也是蒙面,但了一声喊。我听声音应是小李广花荣不假。” 燕青听着有点晕乎了,这就是六个人挤在一间屋子里混战。多大屋子?能施展开吗?晚上乌漆墨黑的分得清谁是谁吗? 林冲:“说来话长,其实打斗从屋里到屋外不过瞬息之间。朱武先招呼同伙扯呼。朱武三人遁去的当口,直没想到。。。。。。”说到这,林冲面目狰狞起来。看的燕青心肝一颤,这真正杀人的气色就是不一样。 燕青:“怎样?” 林冲咬牙狠狠道:“那花荣眼看朱武三人遁去,居然在背后捅了武松一刀!” 燕青:“啊!这是为何?” 林冲又回想当晚一开始自己、朱武和武松的叙话(见本书楔子),冷冷哼了一声:“其实朱武没说错。武松真该将宋公明藏宝处说出来。那花荣是宋江的心腹。他杀武松,多半是为了封口。” 既是深夜,又不是月明星稀的晚上。仅凭一声呼叫,林冲就能断定最后加入战团的人是花荣?而且按林冲的说法最后加入战团的蒙面人声时,林冲正以一敌二跟朱武埋伏的同伴对打,这林冲耳聪目明一心两用到了这种厉害程度? 燕青心里有疑问,但不便说出来。只继续问:“兄长说我援手于你,又是怎么回事?” 林冲答道:“花荣号称小李广,世人都以为他使得弓箭好。其实他使得一手暗箭更好。当时我与武松都是面对朱武等三人,花荣在我们背后,刀伤武松的同时朝我放了袖箭。如果不是你小乙也出弩箭挡掉花荣所射暗箭,为兄当晚也就跟武二郎一样栽在**寺了。” 燕青:“那后来呢?这多人夜里打斗,不可能没惊动别人啊?” 林冲:“那花荣见没暗算到我,你又现身后,也急逃逸了。后来我背着武松,你背着中了劈空掌的时迁一路逃出杭州。“说到这,林冲用颇有些矛盾的眼神看着燕青:”只不过,武松临死时只跟你讲了许多话。哼,他死也不信我了。。。。。。” 武松就这样死了?燕青好一阵遗憾。上学时看《水浒》,武松是书里面少数几个正面人物,真正的英雄。就这样死了? 怎么又出来一个时迁?还中了劈空掌?这情况那是相当的复杂啊! 燕青心思急转,武松临死时跟原先的燕青讲过许多话?又听林冲说武松应该把宋江藏宝的地方说出来。对了,这才是方腊余部也可能还有其他势力追杀自己的关键! 啊呀!完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特么根本没有燕青原先的记忆,我根本不知道什么宝藏啊!(小说《大宋浪子》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oo%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度抓紧啦!) 第八章 谁说宋朝没有蒸馏酒? 燕青当然不会傻到问既然武松、时迁受了伤为什么不在**寺就地疗养。≥≧朱武一伙人已然摆开车马要强吃;花荣又代表着另一派势力;鲁智深诈死的消息多半也走漏了;武松还替宋江藏着宝物。当时的林冲、燕青不逃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燕青接着对林冲问道:“兄长,卢员外是几时殁的?如何就死在了这泗州?你可清楚?” 林冲慢慢答道:“贤弟,这就是为兄不回东京的原因了。卢员外受封观察使知庐州【注1】不及三个月,听说便被召回东京,在返还庐州驻地乘船走淮河就失足落水死在了这泗州。想卢员外一身武艺,天下无对,还正当壮年。哪里就会那么巧失足落水?狗入的高俅怎么没失足落水?” 燕青又想,这跟《水浒传》里描述差不多。林冲历经磨难,对这件事的质疑很有道理。 林冲:“你我在逃出杭州后分手时,曾对我言道卢员外于你有大恩。你虽纳还官诰,不再做官。但实不忍离弃主人,恁地还在卢员左近前后。正好鲁大师也在淮西露了行迹。我也无处可去,便追着鲁大师行迹跟到这泗州。” 燕青听完林冲讲述,大概整理了下头绪。对林冲说:“兄长,小弟思量,我们要扳倒高俅等贼子,再走以前宋江的老路是不成了。你我二人待七日后朱珠、熊家兄弟事毕后,还得回东京汴梁。” 林冲:“贤弟意思?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燕青:“兄长,燕青说一句话,你看可对?蔡京、高俅能权势熏天,而我们梁山弟兄被人随意屠戮。原因不在于高俅等贼能力常而是他们都得宠于当今圣上。” 林冲默默颔:“话是不错。贤弟有通天的门路?” 燕青:“呵呵,虽无绝对的把握。但什么事总是要去试试。兄长本就是东京人士。小弟看来,东京反比别的地方更安全。” 林冲再道:“既然贤弟已有筹划,我们不如就去。何必七日后还要在那泗州府衙露面?没得多惹出麻烦。” 燕青一摇头:“兄长您想。东京离此尚远(实际直线距离3oo多公里)。就算有人把我二人行踪报到那汴梁,朝廷再有甚么指令,一来一回。我二人也早离了此处。这次我要降服了那朱珠,别有用处。” 林冲:“如此也罢。留在泗州几日,我要能跟鲁大师晤上一面,更好。” 两人聊着,天渐渐黑了。监视着林冲、燕青的哨探等到戌时二刻也没见两人动静,只好慢慢潜到近处。再仔细看,除了一辆空荡荡驴车,林、燕二人已不见了踪迹。。。。。。 泗州古城始建于公元58o年也就是南北朝时期的北周大象二年。后来隋文帝开凿洛渠,由洛阳帝宫西苑至洛口入黄河,自扳渚引黄河水,经开封、商丘、灵璧、夏丘至临淮入淮,泗州城得此繁华起来。泗州城即位于今江苏盱眙县北淮河岸边。古泗州扼守淮河两岸及南北大运河由淮河入汴河的南端。古汴河穿泗州城而过,在经济高度达的北宋,被称为水6都会。古泗州城在辫子朝康酋长十九年因为连月暴雨,被黄河夺汴入淮最终淹没于洪泽湖底。 城门已在戌时初刻就关了。这泗州城虽是水6码头,繁华去处。但不是边寨重镇,宋辽两国又百年和好。泗州处在大宋内地更是多年不见刀兵。像梁山兵锋虽曾略及过淮南东路但那都不是经常性的。 所以泗州城垣有低矮处,燕青、林冲两人也不费劲攀爬越过。城墙上值夜的兵丁有聚在一起聊天偷懒的,有躲到避风处瞌睡的,都没现两人。 泗州城内有东西干道及南北三条大路(现代考古证实)。林冲所住月明居客栈便在最繁华的城北市井。宋朝跟唐朝有所不同,除几座边疆重镇外,其余州县夜间是不实行宵禁的。当然街上也没有巡逻的官兵出来四处搜问行人。 两人走在泗州城内,一路往城北而去。虽已是晚上掌灯时分,但大街上却车水马龙,好不热闹。对燕青来说这宋朝城市的繁华夜景很是新鲜。不过因为林、燕二人身形高大,相貌扯眼。燕青为避免麻烦,也不及细看跟着林冲急急穿街过巷来到月明居后门。 拍了门环,少顷即有店二小开了门将二人迎了进去。店小二一边跟林冲见礼一边说:“客官您昨日要的铜钱已经兑好,放在房间了。一文不少。”点头哈腰间,脸上露出期盼神情。 林冲并不低头,从包袱里拿出百十钱甩给小二。这店小二跟林冲唱个肥喏,接着言道:“客官,热水马上就送到您房里。可要再备些酒菜。” 林冲对燕青道:“贤弟,长夜漫漫。你我兄弟需把酒叙谈也好打时间。” 燕青点头,却不肯再主动点酒菜免得又露馅。 店小二又道:“听闻客官口音敢是来自东京?本店新进有京城丰乐楼眉寿,白矾楼和旨,更有沂乐楼的仙繆。客官可中意?” 林冲一挥手:“京城的酒喝的多了。还有别地方的甚么酒?“ 店小二:“大名府的香桂、法酒。西京河南府的玉液和赊香。小店更有。。。。。。“ 不等店小二继续口水,燕青问道:“可有剑南的烧春?“ 店小二这时一挺胸脯,颇有些自豪地说:“客官问得好!这可是蜀地产的御供(史实)。要是别家那就不敢说了。我们月明楼甚么没有?只不过四川路遥,价钱可是。。。。。。。“ 林冲道:“少啰嗦。把这剑南烧春先捧来一坛。“ 小二:“客官还要什么佐酒菜?我们小店有。。。。。。“ 林冲不耐烦道:“石鳝生、酒法白虾、五味杏鹅、再上份坑羊。“转头又向燕青道:”呀,贤弟身上有。。。。。。可食得虾、鹅?“ 燕青:“哈哈,无妨。甚么吃不得。” 这月明居是在州府市井里,倒不敢公然叫卖牛肉。这点常识,燕青是知道的。不过听林冲叫的菜名,已经口内生津,就等着大快朵颐了。【注2】 林冲住的是月明居后院甲字三号房,店小二开了房门再点上蜡烛。燕青一看,很像现代宾馆的套间模样。 房间宽宽大大,中间一扇屏风将屋内隔成前后两段。屏风前立着一张高案几,左右各有一把高椅紧挨着,案几上摆着时鲜水果。东西两旁又各放置着清漆餐几和座椅。 屏风后即是寝室。这屋内的案几桌椅造型简洁,洗练单纯。窗棂上雕着百蝠样式,蒙着绿萝轻纱,质朴素雅。已是暮春天气,前后屋外树木葱茏、花影摇曳。 林冲、燕青洗漱完毕,略等了等。店家就捧着食盒6续上酒菜。原来从殷商至明朝,中国人就是分餐制。这也吻合世界主流文明的用餐习俗。至于团团围坐,几个菜七八甚至十余人一起共食,除了行军打仗,那是茹毛饮血之野人的吃法。 见店家把菜品酒水分置于两旁餐几上,再各放一双竹筷,正准备往酒杯里倒酒。就听林冲叫道:“换大碗。吾辈喝酒岂做妇人态!” 店小二听闻便撤了酒杯,再往酒碗里注满剑南春,道:“客官须知,这剑南烧春最是醇烈。比之苏州的双瑞,越州的蓬莱春醉人的多。往常的客人都是用的小杯。二位用大碗,可要小的伺候?” 燕青:“下去吧,有事自叫你。” 林俊飞(燕青)在上辈子因为工作关系平时不饮酒,闲了会喝一点。 看着这剑南春确实只微微有点浑浊,酒香四溢。真当得起“三日开瓮香满域,甘露微浊醍醐清”的赞誉。【注3】 燕青举起酒碗,对林冲道:“今日青死里逃生全靠兄长,小弟先干为敬。”言罢一碗酒下肚。 酒是好酒,喝是喝了,只把燕青呛得。这不是七斤哥的酒量喝不了这一坛子嘛。原先以为宋朝的酒都跟武松喝的景阳春一样,不喝个十碗八碗的,还不过瘾呢。没想到这烧春的酒劲跟上辈子的烧刀子也不差很多啊。 林冲一竖大拇指:“贤弟好酒量!我曾在汴梁喝过这酒,极是有劲。难得跟贤弟单独喝酒。今日不醉不休!” --------------------------------------------------------------------------------- 注1:《水浒传》里卢俊义最后一个官职是:武功大夫,庐州安抚使兼兵马副总管。这显然是施大爷的又一个错误,武功大夫属武散官阶,第27阶。宋高宗赵构绍兴年间才改成第15阶。而安抚使是实际差遣,掌着一路兵马大权,最起码相当于现在几个地级市的总领导,省级高官。“安抚使”本身也包含着什么“兵马副总管”的职权功能。你让一个县级职称的人去管一个省的兵马,这就是笑话。 注2:本章提及的酒名、菜名都是见于史书的。另外,在中国古代绝大部分时候,耕牛都是严禁宰杀的,包括宋朝。私宰耕牛的情况肯定有,但梁山好汉们随便到哪里都是先上几斤牛肉,这个不现实。 注3:都说蒸馏酿酒法是元代才从国外引进的。但元代以前中国就没有蒸馏法酿酒吗?实物证明至少剑南烧春已经接近蒸馏酒或者就是蒸馏酒。现在出土的唐代器物中就有15-2o毫升容积的酒杯,如果不是高度酒,古人是不会制作这么小的酒杯的。 注4:本章中出现了“您”这个称呼,“您”出现于唐朝,不过当时不算敬称。到了宋朝有点敬称的味道,但使用率不高(可以理解,现在南方大部分地方的人都是前后鼻音不分。这里面没有歧视,骏骏也是南方人)。 第九章 醉里不知身是客 原本明亮的泗州府衙签押房内,王姓书办却叫下人灭了蜡烛,只留下二三盏油灯。 昏昏暗暗的灯影中,兵马张监押木然坐在客座上。 朱珠朱大胖子眉头不展,背着手在屋里转来转去。 实在让朱胖子晃的眼晕,王书办道:“你且坐下,说了太守不会见你们,转到天明也是无用。” 朱珠接道:“现在正须刘太守给个明白话。梁山匪人横行霸道,虽说自有朝廷法度在。可是、可是。。。。。。” 王书办不等朱珠可是出来,再言:“当初太守就不赞成你欺哄百姓。只是看在朱应奉的面子,如今连厢军都让你调动了,你却还是无功而返。”语气之中,嘲讽意味甚重。 朱珠一听这话,略提高声量:“此事原本大家都有好处。只不过我人傻又吃的亏,才跑到前台吆喝。办不成事,只是意外,倒看我笑话?王书办,你家东主以后要想官运亨通,正该助力!岂不知我主人。。。。。。” 估计是朱珠往日没少吹嘘朱勔,听到他又提这茬。王书办再次打断朱胖子:“朱大官人,打住。此事我有点筹划。或可指点一二。” 张监押起身问道:“请先生言之?” 王书办:“太守他老人家说了,泗州府可不是闲杂人等随便勾当的地界。林冲、燕青二人不过匹夫军汉耳。倘若民事纠纷亦让此等人插手,朝廷也容不得!” 朱珠、张监押同问道:“太守果真如此说?” 王书办鼻孔一哼:“只是七日后如果对簿公堂,当着众多百姓。。。。。。太守就不好做了。” 朱珠、张监押转头思索,再言道:“那太守的意思是?” 王书办一点头:“太守没有任何意思。也没有任何指令。不过,釜底抽薪你们可懂?到了日子,却没有苦主。。。。。。哈哈,林冲、燕青又不是我泗州的官,自然有多远滚多远。” 朱珠、张监押一时同声道:“是极、是极。就照太守的意思。。。。。。不、不,是我们自己的意思去办。” 王书办:“呵呵,事情你们去办好就可。” 王书办见二人已领会了,便起身送客。 朱、张二人悄悄从府衙侧门溜出,朱珠边走边向张监押问道:“几时动手?只有几天时间,得快。” 张监押:“擒贼先擒王,挽弓当挽强。领头闹事者不过是熊家兄弟几人而已。明天白日里让探子把这几人行迹弄的清楚,夜里便下手。” 朱胖子猥琐一笑:“好!” 燕青穿到宋朝后第一次喝醉。 都说一醉解千愁,其实喝不喝醉,愁恨亦在。区别只在于清醒时还能用理智克制本身的情绪。喝醉了心绪更加的飘散而不能自控。 心情好时,把酒临风,壮怀激烈,飘飘乎如遗世独立,御风而登仙。 郁郁满胸,微醺时更让人愁肠萦结,不禁生出关山难越,谁悲失路之人的感慨! 醉里梦思,全是纷乱景象。一会儿梦到儿子不停地在找寻自己,呼喊“爸爸”。一会儿又梦到妻子跟那个矮小黑瘦的包工头暧昧苟合。一会儿更梦见白日林冲杀人时的情形。人真的会喝醉吗? 最后梦到自己被人追杀,惊恐中倏然醒来。。。。。。 大床上自己躺在里面,林冲睡在外侧。看来古人还真是喜欢睡一起的,不分男女。见林冲与自己都是和衣而眠,放下心来。 古时的酒不含甲醛,没有酒精勾兑,确实不上头。就是口渴难捱,轻手轻脚起床,从桌上茶壶中倒了一杯水灌下。定了定心神。林冲给燕青所用伤药果然奇效。燕青身体几乎不再疼痛。一顿好酒肉下肚,精神头也好了很多。 走到窗前看了看,上弦月只是略略西沉,离天明还早着呢。正想要不要再睡会儿,耳听远处传来一阵清幽的七弦琴声。 寂静深夜,琴声低沉,但听来却分外清晰。燕青轻轻开了房门,踱步来到院中。听琴声是自一墙之隔的一座小楼。楼阁四周树木茂密,燕青除了这幽怨琴声,别的倒是什么也听不到。 琴声如诉如泣,又像是自问自答。燕青将身体倚在墙壁,静静地听得稍许时候,越觉得像前世听过的一曲子,诗经中的《行露》一篇。 厌浥行露,岂不夙夜?谓行多露,何以我狱?。。。。。。 此时,一个身形矮小的黑衣老者蹑手蹑脚地走到弹琴人的二楼。就听铮的一声,琴声止歇。 楼内有一女子声道:“可是老师?” 就听黑衣老者亦是压低声音回道:“正是。我有下情需详禀。” 女子再声道:“老师请屋中叙话。” 黑衣老者推开房门进入屋内,却见二楼陈设极是素雅。一妙龄女子隔着一道珠帘,看不清容貌。 老者站在珠帘之前,躬身道:“公主。。。。。。”还未接着说话便被女子打断:“老师,我说过多次。你们不可再如此称呼。” 老者惴惴道:“是、是。我也是想着深夜无人,又是在自己地盘上。是我失言了。” “老师有话请讲。”女子轻声言道。 “是。日间在城门平息官民争端的正是燕青、林冲二人。眼见燕青入了老夫彀中,本是束手待擒。自没料想半路杀出个林冲,救了那厮,还折了三个弟兄。当时,燕青歇在官道旁,林冲又不在。老夫便说直接擒了,他现下不就在我们手中了?公。。。。。。娘子却不允,赠他的“水”也被林冲那厮扔了。弄的现在还未打探到他二人踪迹。“老者话里明显有埋怨意味。 女子语气平缓道:“老师手段还如往昔,忒也粗暴了。我们如今不比往日,能柔则不须刚猛。“ 老者点头道:“恩,是老夫失与计较了。不过,听探子回报。燕青要熊家兄弟等百姓于本月十五再到州衙与东京来的恶霸打官司。他二人还要同去州衙主持公道。到时不怕他再跑了。” 妙龄女子道:“老师费心了。还有旁的事吗?” 老者想了想:“江湖传言花和尚到了普照王寺。林冲、燕青等又都聚在这泗州。不谙彼辈有何阴谋?” 女子轻轻冷笑:“江湖传言?那就是信不得了。梁山匪人屡屡与蔡京、童贯、高俅等贼作对。即使朝廷招安了,朝中奸臣也放不过他们。老师,现下只须拿住重要关节。你让人盯好燕青就可以了。其余梁山人等,不须我们关心。“ 老者答道:“是。如此老夫便告退了。“说完再一躬身,退出房门。 待老者走远,一名十几岁的婢女上前关住房门。细看婢女容貌正是白日里跟燕青交谈的迎儿。 迎儿关好房门回身撩开珠帘,扶起妙龄女子道:“娘子,已是子夜时分,可要安歇?“ 再看刚才与老者答话的妙龄女子,身着两重心字罗衣,下穿百褶双蝶绣罗裙。身高在1米7左右,端的是亭亭玉立。莹莹肌肤若流风之回雪,脸上微润胭脂皎若朝霞。眉黛如画,凤眼淥波。配上沉静处子的气质,好一位国色美人。 妙龄美人现在的化名是万明月,正是隔壁泗州最大客栈月明居的幕后老板。 万明月轻轻推开迎儿,来到窗前,抬头看着一钩残月低声叹道:“人生愁恨何能免?**独我情何限!故国梦重归,觉来双泪垂。“宛转低吟间,双眸泪光浮现。。。。。。 立在墙角的燕青自琴声停息良久,仍未挪动身体。仰望星空,回想时空永隔的妻儿,不禁低声诵道:“高楼谁与上?长记秋晴望。往事已成空,还如一梦中“。。。。。。 ps:从春秋到宋代,“大人”这个词都是父母长辈的意思。普遍称呼朝廷命官为“大人”,那是在明朝中后期开始。文中王书办、朱珠、张监押对泗州知府的称呼为“太守”,属于尊称。是合乎当时社会用语习惯的。 第十章 夜色催更话江湖 仰望星空的燕青正暗自神伤,一打眼却见林冲已立在房门口。 疾走几步到得林冲跟前:“兄长醒了?敢是小乙起床声响扰了哥哥的清梦?” 林冲一摇头,眼神扫过四周道:“你我且回屋中说话。” 两人回到房间,关好房门。林冲放低声音:“贤弟,我睡觉自来警醒。倒不怪你扰我。” 其实林冲身形高大,从来睡觉也是鼾声如雷的人。但自从几年前夜宿山神庙,当夜杀了6虞候等人。睡觉就再也睡不踏实了,生怕睡的死了被人害了都不知道。 就见林冲继续说道:“白日里我们平息民变倒是好事。能救助百姓也是善举。不过,这却露了行藏。你说七日后还要去泗州府衙为百姓主持公道。只是我大宋自太祖始便是以文制武。这泗州知府官阶品级上也大我二人许多。怕到时候。。。。。。” 燕青听了林冲这话,笑道:“兄长,我看你为官年岁也是不短。岂不闻官衙大门朝天开,有理无钱莫进来?那朱胖子能得泗州厢军衙役相助,不须问,这泗州知府必定跟他们是一伙。熊家兄弟等黔真去了泗州府衙再有理。。。。。。怕是也没好果子吃。” 林冲也不是笨人,听了燕青的话,恍然道:“贤弟的意思只是日间平了纠纷,免得百姓死伤?好是好,只不过吾辈一言既出,却不好失信,平白坠了名头。” 燕青回答道:“呵呵,哥哥不必担心。在州县为官的,哪个朝里没有靠山?我们二人假说自东京来此地办差,这知府不明所以,面子还是要给一二分的。再说强占民舍一事,朱珠显是违法在先。不过我想的倒是。。。。。。” 林冲问道:“倒是甚么?” 燕青冷笑一声:“兄长,你安心。对簿公堂一事多半还有变数。明日里却须哥哥和我一同再出城一趟。如果青所料不差,正好有人的痛处要被我们拿捏。到时。。。。。。哈哈哈。” 林冲听的心焦:“哎,贤弟你有话明说嘛。不要跟为兄打哑谜。” 燕青指指隔壁两厢道:“不可说、不可说。反正就算不是明日,也在几日内便有分晓。” 燕青岔过话题,口里又向林冲讨教起拳脚功夫:“兄长,有件要紧事小乙须兄长提点了。” 林冲:“何事?” 燕青:“小弟自那南山受伤,前事记不清了。连往昔所练拳脚功夫尽皆忘了。此时如兄长不困,便指点一下小乙的技击可好?” 林冲有点疑惑:“贤弟,如果说到舞枪弄棒或是上阵厮杀,我还可与你切磋一二。要说到这拳脚功夫。。。。。。天下除了已故去的武二郎,谁人是你敌手?” 燕青一听林冲这话,知道《水浒传》里对自己的描述**不离十了。心里那个遗憾啊,暗道要有真正燕青的一身本事走到哪儿不是吃香喝辣?自己前世迷恋炒作股票,期货。这些技术到了宋朝用不上啊!燕青这辈子二十五都没弄上一个正经女人,还特么叫浪子。现在要尽量躲避官府不说,还被摩尼教的仇家追杀。浪个毛刷,悲催就差不多。 林冲倒不谙燕青这会儿的心思,继续道:“贤弟,你要真记不得以前功夫,真真可惜。像武二郎的拳脚艺成之后一开始也并非天下无敌,都是江湖中一场场生死搏杀锤炼出来的。你我在梁山聚义后,剿灭王庆、田虎,征了方腊。每一次战事都是险象环生、死中求活。那技击之术方能炉火纯青。这实战经验可是师傅教不了的啊。” 燕青默默颔:“兄长言之有理!但目下小乙空有一付好身板,没有防身之术岂不是兄长的累赘?我们人在江湖,身处险地。总不能事事都要兄长回护啊。” 林冲点头道:“贤弟所言不差。如此,等你身体复原后我便教你枪棒军马功夫。现在只跟你讲点最基本也是行走江湖、扬名立万的常识。” 燕青起身对着林冲一拜:“请兄长赐教。” 林冲同样起身扶住燕青:“贤弟不必多礼。通常武技启蒙,第一要讲的是武德。这个为兄就不啰嗦了。你我周遭危机四伏,你须谨记四句口诀。以你原先的底子和头脑应变,一般的宵小便为难不得你了。” 四句口诀?燕青脑海中立马浮现出金庸小说中诸般神功**,降龙十八掌、打狗棒法、一阳指、六脉神剑、天山折梅手、乾坤大挪移、九阳神功、独孤九剑。。。。。。 燕青悠然神往中,差点没流哈喇子:“敢问兄长这四句口诀是?” 林冲此时也是一付庄严模样,脑后仿佛泛起神光,一字一顿言道:“诀曰:一打胆!二打眼!三打身法!四打闪!” 燕青等了半晌,见林冲不再说话,问道:“没了?哥哥。” 林冲庄严表情不变:“没了。” 这、这是个啥口诀?靠这就能走遍江湖? 燕青同样保持严肃表情:“请兄长为青详细解说。” 林冲点点头:“先说这一打胆!大丈夫在世,第一便须勇气、胆量!人无胆则一事无成。便如小乙你现在忘却了以前的技击之术,然突遇敌袭难不成束手待毙? 显然不能!不管你遇到何等高手或是数倍于你之敌,不交手便罢只要交手就必须拿出狮子搏兔、君临天下的气势!先不论打不打得赢。吓,也把对手吓死。” 燕青有感觉了,说的真好。事实本身也是如此,燕青在前世还在读中学的时候,也常常参加校园斗殴(请勿模仿)。大家往往各自叫来一大票人,这不就是助拳增加声威吗?不过胆大的害怕不要命的,最后谁豁的出去谁就大获全胜,人数多少不是胜败关键。 毕竟几年前两万女真猎人灭了耶律延禧百万大军。再往远了说,南朝陈庆之仅率七千铁骑对阵北魏大小四十七战,战无不胜。荥阳城下,更是三千精骑大败元天穆、尔朱荣三十万大军。 看燕青露出佩服神情,林冲再言:“贤弟,通常讲两军相逢勇者胜。你觉得这话对否?” 燕青再点头:“是。” 林冲掷地有声道:“错!” 燕青:“啊?” 林冲:“你记好了。两军相逢亡命者胜!战场之上自然不同于单兵搏杀,不过里面有些道理却是一样。倘若是切磋武艺,点到即止。一旦舍命相扑,便有进无退。” 燕青重重点头:“真是如此。兄长请继续。” 林冲道:“吾再接着说这二打眼。与人搏杀,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是闯荡江湖的基本功底。眼快手快身快,真正的生死只在电光火石之间。你知道东京的勾栏瓦舍中有说书人,口中甚么展昭斗五鼠,动则大战几百回合,这都是胡说八道。” 听林冲又吹水了一会儿,燕青忍不住问道:“兄长,这第四打闪,又是何解?“ 林冲略想想道:“这第四最是要紧。所谓闪,恩。。。。。。说的便是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而且还一定能跑的掉。“ 哦,这个“闪“就是闪人啊!前世看古惑仔电影,还以为是港产词。 前面还说只要交手就是性命相搏,有进无退,两军相逢亡命者胜。最后一句口诀居然是打不过就闪。怪不得现在的宋军别说打不过女真鞑子,连汉化后的辽人也打不过。 有林冲这样的八十万禁军教头,大宋禁军的战力指数不为负都对不起师傅。 林冲又跟燕青聊了些什么“长进短退”啊、“一寸短一寸险”、“一寸长一寸强”(都是打斗技巧,不要乱想),侃了快大半个时辰的大山。燕青按捺住八卦心情,忍住没跟林冲聊女人。到底林娘子被高衙内逼死应该是人家心中永远的痛。 两人聊得口干,把酒坛中剩下的烧春又喝了个底儿掉。躺上床铺,一夕再无话,睡到天明。。。。。。 第十一章 遇袭! 宋太祖赵匡胤曰:“富室连田阡陌,为国守财尔!缓急盗贼窃发,边境扰动,兼并之财,乐于输纳,皆我之物。” 太祖英明神武,出身于五代时期军官家庭。二十岁行走江湖,游历天下。不知道匡胤哥哥怎么得出的边境扰动则大地主们兼并之财就乐于输纳的? 反正大宋从太祖始就不抑制土地兼并。在宋朝这些有实力大量兼并土地的还不是从汉朝开始的一直延续到唐朝的大世族。那些累世的大氏族们经过唐朝中末期、五代十一国的社会大动荡早已是“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了。 在宋朝能大量兼并土地是哪些人物呢?答案如下: 小旋风柴进柴大官人怎么上的梁山呢?那是因为高唐州知府高廉要强占柴家土地,正好李逵闲住在柴进庄上,为这事打死了高廉舅子,于是手握丹书铁券的柴进都被高廉抓进官府饱受拷打折磨。梁山诸人只好打了高唐州救出柴进上了梁山。 连赵匡胤亲下誓书,子子孙孙登基前都要发誓不得伤害的前朝皇族,在官府强权面前都被随意摆弄。一般老百姓面对土地强占兼并更是渺小的不值一提。 历史总在惊人的重复。杜甫诗云: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风雨不动安如山! 现在的**丝们不要抱怨,连诗圣都只能住茅草屋,你们有什么好愤懑的?一辈子能买套使用权70年的房子已经是最大的幸福啦!最关键现在的房子又不是赵州桥历经数次地震,无数次洪水还能岿然不动。你见过70年不倒的房子没?恩,见过。古时候的建筑只要不是人为破坏上千年完好无损的多着呢。 在宋朝,官僚们兼并土地所用方法有三: 一、合法的土地交易。不过涉及到利益所在嘛,合不合法当事人知道。买的时候一亩地几贯到十几贯,那是需要当地保正啊、恶霸啊协同恐吓成交。再卖出时翻个几倍也正常。 二、诱骗。如向土地拥有者许诺减免赋税。反正官绅是不交粮、不纳税的。还有像朱珠这样采用低智商诱骗的。忽悠百姓手段千千万,只成功便是王道。 三、非法放贷和胁迫(放高利贷导致农户破产,借机胁迫农户交出土地所有权)。“富者有赀可以占田,贵者有力可以占田,而耕者之夫率属役富贵者矣。”据正史记载,宋初宰相王浦之父“频领牧守,能殖货,所至有田宅,家累万金。”秦桧的一个下属王历都“寓居抚州,恃秦桧之势,凌夺百姓田宅,甚于盗寇,江西人苦之。” 大宋宣和四年三月初九人定时分。 泗州城外熊家村,村东头一户破败的独门院落正是熊大熊二的住所。土屋背后一棵大槐树,枝叶繁茂。夜已深,树上老鸹本该是倦鸟归巢,此时却聒噪不止。 屋里熊大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向熊二发问:“都多会儿了?这树上老鸦怎的还在叫唤?” 熊二睡得迷迷糊糊,嘟囔:“管毬呢,睡吧。” 熊大起身:“你个驴毬货,就知道吃了睡、睡了吃。这夜深人静,老鸦不睡觉一个劲叫唤,指不定有甚么事?“ 熊二睡得正香,继续嘟哝:“有甚事?俺俩又不是大妹子,还有谁来掳了俺?困、困的很。“ 熊大心里惴惴,鼻中闻到一股闷闷的香气,瞬间天旋地转,倒在床上。。。。。。 就见屋外伏着的七八条大汉,撬开门栓,手脚麻利的溜进屋中,撸肩头、捋二臂用麻绳把熊大熊二捆了个结结实实。再用布条勒住熊大熊二的嘴,当头又给二人罩了条布袋,几个人抬着熊家兄弟偷偷地潜出村外。 几个大汉动作已然很轻,不过村里的狗嗅到陌生气息还是叫成一片。 就见村外一辆马车旁站立一人,瘦小精干、满脸匪气,夜色下映着些许月光一颗秃头微微发亮。此人正是泗州流氓头子张强,因为秃发,人送绰号“秃头强“是也。 几个大汉将熊大熊二扔上马车,对着秃头强道:“大哥,得手了。村里狗叫的凶,咱们快走吧?“ 秃头强一点头:“按原先布置,径直去码头。“ 看着一行人走远,躲在远处的林冲对燕青道:“贤弟,你果然料的不差。只没想到朱珠等人品行如此不堪,居然和泗州无赖混混勾连。“ 燕青心里一笑,林大哥啊,你是不知道八、九百年以后,强拆的手段比这丰富多了。动用黑社会只是最基本的手法之一。 林冲再问道:“贤弟,那厮们已然走远。我们是救下熊家兄弟还是如何?“ 燕青答道:“不用,我们只暗中跟着他们。这事有文章可做。“ 两人提步远远的跟在秃头强等人身后,来到泗州码头“壬“字号仓库。 就见秃头强等人把熊家兄弟抬进仓库,并安排下人手看管,便要离去。看熊家兄弟似乎迷香药力已过,只是捆得结实,嘴里勒了布条。只听得一阵低声哼叫,身体一番挣扎,却是无用。 伏在暗处的林、燕二人看得分明,林冲道:“我们回吧。今夜多半他们不会再转移熊家兄弟了。明日早点来探动静。“ 燕青正欲点头,突然感到身边有危险袭来。。。。。。 林冲身经百战,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第六感自然不会弱于燕青。蛇矛因携带不便放在月明居,速度极快顺手已拔出单刀。燕青却是攥着一把匕首。 黑暗中就见人影绰绰,十几条蒙面大汉不知从何方冒了出来,一声不吭,都拿着兵刃直取林、燕二人! 林冲对着燕青低声急道:“小乙有伤快走!“ 燕青前世寻衅斗殴没少干。不过一看众多蒙面人杀气冲天,肯定不是小孩子打架过家家。毕竟没有真正经历过生死搏杀,此时心肝狂跳,一股尿意涌上小腹。看着还没离去的秃头强等人,电光火石间,脑海灵光一闪。 大声急喊道:“兀那秃子,尔敢掳掠俺们熊家村人口!兄弟们,跟我冲啊!“ 燕青一边大叫,伸手拉了一下林冲。发着喊,向着秃头强等人所在方向亡命狂奔。。。。。。 第十二章 泗州太守(上) 幽静阁楼中,大美人万明月依然仪态端方,抚琴的两手沉稳异常,从外表看来仿佛千年古井一丝涟漪也不见。 赶车的老丈王五轻手轻脚来到房门外,一扣门恭恭敬敬道:“主人,王五拜见。” 万明月吩咐迎儿给王五开了门。 不待王五站定,万明月问道:“万安可有消息?” 王五躬身一礼:“还未有消息传到。不过,这次已然是我们所有死士全部出动。林冲勇则勇已,按理万不能挡之。” 万明月微微点头:“万安临行前,我吩咐要生擒燕青。此事,你叮嘱清楚否?他可别杀的兴起,死了林冲不打紧。燕青要死了,坏了我大事。” 王五道:“已经反复叮嘱过了。只是主人将全部死士遣出。。。。。。以老奴所见,还是有点不妥。这些人毕竟是我们最后的精锐了。倘若被官府察觉,我们就不好在泗州久留了。” 万明月柳眉一竖:“此事一开始我交给吕老办,可曾办好?林、燕二人就住在我月明居,他偏偏连人家踪影都摸不着! 还有你也出馊主意,准备在月明居拿人。这客栈位居泗州闹市,平白少了客人,官府再不济事也会过问。到时天下虽大,何处又是安身之处?” 王五低头:“主人说的是。这次拿到燕青,我们却须早点离了泗州。待取出宝藏,早日行那复国大计。不过,对吕老的安排。。。。。。不知主人可有计较?” 万明月语气再次平缓:“吕老已不堪用了。当初先父对他委以重任,他却一再丧师失地。现下梁山诸人中除了还在为官的,林冲、燕青等落单之人他一个也拿不住。此人何用?!” 王五接道:“如此,等我们离了泗州。可将泗州产业交予吕老看顾。我等真正行踪却不用告知他。” 万明月颔首:“恩,就暂时这样安排吧。你再去前院等候消息,我要安歇了。” 王五听了这话拜别万明月,转身离开。。。。。。 ------------------------------------------------------------------------------------------------------- 大宋宣和四年三月初十午时 一辆普通乌布马车停在泗州知府衙门前。燕青跳下马车,举头四望。 这是穿越后第一次来宋朝的官府衙门,要说没点好奇心是不可能的。 泗州府衙坐落在城东。威仪大门直对一座高及三丈的照壁,距离在常人三十六步左右。 整个府衙座南面北,大门前东西各竖一排木栅栏。栅栏后东首放置一面鸣冤鼓,西首却是一座两米多高的石碑,上面字迹斑驳陆离。想是前任哪位泗州主官的手迹,上面多半写“公正廉明”一类陈词滥调。燕青再仔细看,写的却是“诬告加罪,越诉笞xx”后面数字已看不清了。 木栅栏前左右各放置一尊石狮子,西边公、东边母。倒是和上辈子看的古装电视剧里的摆法一样。 大门东西两侧各开侧门。此时正值中午,大门紧闭。大门上正中高悬匾额“泗州府署”。 大门两侧挂着一幅楹联,上联书:勤补拙、俭养廉,更无暇迎送,来往宾朋须谅我。下联书:让化争、诚去伪,敬以告乡老,教诲弟子各成人。 关于楹联这事物,燕青略知道一二历史。据《宋史。蜀世家》记载,五代后蜀主孟昶每岁除,命学士为词,题桃符,置寝门左右。公元九****年,学士幸寅逊撰词,昶以其非工,自命笔题云:新年纳余庆,嘉节号长春。”这是中国最早出现的一副春联。宋代以后,民间新年悬挂春联已经相当普遍,王安石诗中“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之句,就是当时盛况的真实写照。由于春联的出现和桃符有密切的关系,所以古人又称春联为“桃符”。 一直到了明代,人们才始用红纸代替桃木板,出现我们今天所见的春联。据《簪云楼杂话》记载,明太祖朱元璋定都金陵后,除夕前,曾命公卿士庶家门须加春联一副,并亲自微服出巡,挨门观赏取乐。尔后,文人学士无不把题联作对视为雅事。 不过,燕青看到下联左角的提名却是吃了一惊。上写:阜城刘豫撰。 刘豫?难道就是几年后杀害关胜,再替金人做狗两年就称帝的伪齐皇帝刘豫? 正在燕青定下心神,暗暗计算时。一名府衙值班差役走到燕青面前,看燕青头戴软脚幞头,身穿交领宽袖广身白布袍。便喝道:“尔何人?将马车停在我泗州衙署大门,可晓得规矩?” 燕青鼻孔朝天并不看差役,只从袖中抽出一份名帖,道:“本官在此等候,速去通报你家太守。” 看燕青有恃无恐模样,差役接过名帖,打开一瞄。对燕青立时改了态度,点头哈腰道:“不知上差莅临,敢请少待。卑职马上进府通禀。” 差役将燕青名帖交予门房后,自有人去通报请示那刘知府。 门房中却走出一人,正是前日跟朱珠授计的王书办。 王书办来到燕青跟前,深施一礼道:“尊驾便是打东京来的上差?上差如何便服出访?倒叫我等失礼了。在下泗州府署书办小吏,贱名王瑞。且请上差到府内公廨用茶。” 看王书办甚是恭敬,不过燕青也晓得宋朝规矩,却不还礼。口中倨傲道:“王书办客气了。你在头前引路,本官这就随行。” 燕青言罢,却回身撩起车帘,从车中将林冲扶了出来。就看林冲连头巾都没扎,只用一根簪子别住头发,额头上还缠了白布,左手也用布条吊着,看样子是受了伤。燕青扶出林冲,速度奇快地又拉下了车帘。 王书办惊问:“上差,这是何人?” 燕青答道:“这是我兄长。东京殿帅府林副使,与我同负敕命来你泗州公干。” 王书办:“哦哦,原来是林副使。却不知因何负伤?可要在下传唤大夫?” 燕青恨了一眼王书办:“如何负伤?这便是本官来你府衙的原因了!休得啰唣,速速带路。” 王书办这时不敢再问东问西,将燕青、燕青迎进公廨。 泗州府衙完全按当时朝廷规制建筑。整个府衙中轴线两侧房舍依规矩文东武西,左文右武、左尊而右卑。燕青、林冲、王书办三人从右侧门入府衙,进了大门正北三十步便是仪门。凡朝廷高官莅临或是宣读圣旨上谕,亦或是本府举行重大祭祀等政治活动便要大开仪门。 过了仪门便是泗州府衙大堂。泗州知府大堂单檐硬山、斗拱舒朗,宽敞明亮的同时更显得气派非凡。这大堂便是知府老爷平日审理本地重大案件,宣读上命诏书的所在了。 过了大堂,还有二堂、三堂。这建筑倒是跟中国佛教寺庙“宝殿三重”的格式一样。二堂是府衙官员处理一般州事的地方。三堂嘛,就是知府接待上官和商议重大政事之所了。 仪门至大堂两侧为执事房,便是俗称的六曹书吏房。执事房最后两间房舍为东西公廨。燕青、林冲二人虽是上差,不过毕竟是武职,官阶也比泗州知府低很多。王书办便将二人引入右公廨内奉茶。 王书办亲自为二人端上清茶的同时言道:“二位上差,目下正是用膳时候。只怕太守他老人家也是不方便。如刘太守不见客,尚须二位见谅则个。” 燕青挑的就是中午,一方面事情紧急也就不再顾忌是不是吃饭时候;另一方面,燕青今天来就是要让这泗州知府吃不下饭的。 听了王书办言语,燕青一拍案几,:“你家太守还有闲心吃饭?!如若他不马上召见我二人,怕是他这泗州知府的位置多有不稳便!” 燕青从怀里掏出林冲的官诰文书交给王书办,又附在王书办耳旁轻言几句。 王书办闻之脸色突变,立时拿着林冲的官诰,小跑也似的奔入内堂。 ps:高潮就要来了!求收藏、求推荐、求鲜花!!!骏骏真诚感谢各位读者大大! 第十三章 泗州太守(中) 不消半刻,王书办快步回到林、燕二人跟前,躬身道:“二位上差,刘太守在内堂传见。请跟我来。” 燕青扶着林冲缓步穿过大堂,再迈过寅恭门,又穿过了二堂(明代称之为燕思堂、思补堂,宋朝就叫二堂),三人在知府内宅之前的暖阁外站定。 就听王书办面向暖阁,大声道:“启禀刘太守,东京殿帅府上差已到。”言毕垂手而立、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就听暖阁内一个清朗声音传出:“请”。字正腔圆的汴京雅言(官话)。 三人进了暖阁,就见一张大书案后端坐一人,头戴展脚硬翅幞头,身穿红色曲领大袖公服,脚蹬一双黑色革履。这泗州知府四十多岁年纪,三绺长髯,方面大耳,双目炯炯有神。 林冲一看刘知府的官仪,心气暗自矮了一截,不是身上有伤说不定都大礼参拜了。 却见燕青不卑不亢、气定神闲的向着刘知府抱拳一稽:“殿前都指挥司禁军正将横行副使林冲,诸司副使燕青,见过太守。” 刘豫看着燕青,脸上不动声色,心里道:林冲看起来受伤不轻,瞅不出什么端倪。看燕青却是很沉得住气嘛。昔日在东京,如今在泗州,哪个武将见了文官不是卑躬屈膝的模样。这二人官职虽低我许多,还是要小心应对为妙。 本来刘豫看了林冲、燕青递的名帖,通传的衙役也没说是啥事,只说林、燕二人求见。要知道大宋一直文尊武卑,刘豫堂堂一州知府、五品正堂,大中午哪里肯见这两武官。后来王书办拿了林冲的官诰(实际差遣)跑来说是有方腊余党在这泗州。林、燕二人就此事有要紧情况通报,刘豫才慌了神。 大宋朝没有锦衣卫,没有东厂。也没有辫子朝的粘杆处。要说派京城殿帅府的从七品武官来查察此事,道理上说得通。而且按燕青、林冲两人的品级,说明朝廷是很重视此事的。 不过规矩话还是要讲的,刘豫面沉似水道:“你二人奉敕命到泗州公干,为何不先行知会府衙啊?” 燕青答道:“太守容禀。下官二人身负绝密使命,本就不该公开身份。如不是前日有人假借朱应奉之名行那乱我大宋刑统之事,又险些激起泗州民变。我二人都还是不会现身的。” 刘豫听到这话,心里咯噔一下。朱珠跑到泗州府强占民田,说是奉了朱勔的指令,其实一直没出示朱勔的文书信件。因为以前自己在东京见过朱勔,当时朱珠正跟在朱勔身边伺候。于是朱珠来泗州勾当,自己也就让手下人略略配合了一下。 再说这强占民田,自太祖始在大宋二十三路三百二十七个州府都习以为常了。刘豫平时忙于处理州务和搜刮民财,便将这事给搁下了。现在听得燕青说朱珠是假朱勔之名,不禁内心一阵慌乱,不过脸上却看不出丝毫真实情绪。 燕青看刘豫眼珠灵活转动,口中却不答言。便继续道:“那违法之人强占民田也该不着下官管,这事便放下。今日明白让彦公知晓,我二人到泗州只为那方逆余孽而来。自去岁天兵剿除方逆,我大宋各州县魔教余孽尽皆授首。为何这泗州却有方逆余孽盘踞?” 刘豫字彦游,听燕青称自己为彦公,刘豫本身就有点吃惊了。像朝廷的邸报、官方行文都不会书写自己的表字。燕青一个殿帅府低级武官一口叫出自己的表字,说明刘豫在京城不管因为什么事,这就算是挂上号了。 不过,未来的大汉奸刘豫不知道的是眼前这二位上差根本就是假的!而且上辈子燕青读历史书时因为对刘豫的无耻行径深恶痛绝,把这个河北农民的字号和种种言行搞得记忆深刻。 更让刘豫不安的是燕青后面一句话,如今大宋到处都没有方腊余部的消息,这叛逆人等却出现在泗州,燕青还用了“盘踞”一词。这是要让自己前程尽毁啊! 刘豫心思飞转,一拍书案,起身喝道:“大胆!尔一个小小从七品武职,焉敢危言耸听!尔言语乖戾,礼仪不端。殿帅府就是教你这样跟上官说话的吗?“ 燕青一瞅刘豫,这是真正的色厉内荏啊。 燕青挺身回答:“彦公安坐。下官是不是危言耸听却不是泗州府衙说了算。如果下官没有真凭实据,今日也不敢到你刘太守这儿卖乖出丑! 泗州有方逆余党活动,这是有司早就察知的事。不然何须遣我二人到此处?不巧的很,下官二人运气也好。不仅没在魔教余党围攻之下丢了性命,还拿到了余孽在泗州活动的证据。。。。。。” 刘豫此时心里打鼓了,不过嘴上硬道:“证据何在?空口无凭,巧言虚构,本府一样能将尔等逐出泗州。老夫还要向朝廷参你二人!” 燕青心里道,好。听你这样说就差不多入套了。一笑:“太守言重了。我二人奉绝密敕命前来本是为了查察方逆余党。太守,下官先前都说了。如果不是有人假借朱应奉之名行违法事险些激起民变,我二人是不会公开现身的。下官啰嗦了,太守可明白?” 官场、商场、战场,精明者都是听话听音,点头知尾,举一反三的。刘豫寒窗数十载,在官场上又是摔过跟头的人,脑子一转便听懂了燕青话里的意思。刚才王书办前来禀报说林冲、燕青发现了方腊余逆时,刘豫本身就坐不住了,连中饭都没吃便要接见二人。这也因为方腊是谋逆大案,换成谁也不敢轻视。除非自己不想再当官了。 燕青把不想现身说了两遍,既然他代表朝廷有司而来。那至少朝廷的态度是要秘密处理此事。这也就是说即便泗州真有方腊余党,这事也能够回環。再说前来查察的就只是林、燕二人,俗语云:为官嘴上两张皮,你想咋说就咋移。泗州到底有没有方腊余逆,还不是听他二人向上禀报。 想到这,刘豫左手一抚髯,面部肌肉放松道:“说了许久话,本府却忘了让二位上座,呵呵。王书办,给二位副使看座。“ 垂手躬身了半响的王书办听了刘豫的话,赶快给燕青、林冲让座。 林冲心中感叹,这小乙确实厉害。我林冲什么时候在五品官面前坐过啊,昨夜受了伤,今儿还在这站这么久,可累坏爷了。 看燕青、林冲礼让一番坐了,刘豫面带轻松问道:“但不知二位副使如何处置此事?“ 燕青起身,意味深长地答道:“太守问的正是。泗州出了谋大逆的余党,其实对太守来说。。。。。。何尝不是大功一件呢。“ 刘豫应变确实有够快,转念之间,差点笑出声来:“啊,燕副使所言、所言不差嘛,呵呵、呵呵呵“。。。。。。 第十四章 泗州太守(下) 刘豫问道:“二位副使已经查清余逆们的确切藏身之所了?“ 燕青答道:“确实如此。昨夜我二人访查方逆余党的行迹。余逆们甚是精细。我二人露了行藏被他们围攻,我兄长林副使也受了重伤。本来连夜便该来泗州府衙寻求支援,可惜入城沿途皆有魔教余逆设伏拦截。我二人历尽险难方能至此啊。“话音之中都略带哽咽。 刘豫心里想,八成是你二人贪功,不想我泗州府衙分了功劳而自行其是。最后被逆党发现后再被围攻的。 刘豫转问林冲:“林副使伤势如何?王书办传个大夫来给副使看伤。“ 林冲在燕青搀扶下起身答道:“多谢太守关照。已经看过大夫了。现下还请太守立即调兵去擒拿叛逆。“ 燕青接道:“还请太守下令。“ 刘豫一皱眉:“昨日你二人露了行藏。现在还拿得住人吗?“ 刘豫倒非刻意要为难燕青、林冲。本来是不查之失现在林、燕前来请兵,要是能拿获一二个魔教余党也算能交差了。再在给朝廷的塘报上吹嘘一番捞点功劳也是正常。反正瞒上不瞒下,做官的都懂。 不过,刘豫看燕青、林冲有点着急,正好拿捏一下。 燕青毫不犹豫答道:“泗州方逆余党不在少数。据我们判断,余逆在泗州不仅是一处落脚,还有些正当买卖做幌子。彦公将厢军张监押和衙役捕头传来,我正好给他们布置。不管擒住多少逆党,都是功劳啊。“ 刘豫不答话只是“呵呵“两声。 燕青再道:“原本我们二人应该回报东京有司再来拿人的。不过,一来往返颇费时日。二来嘛,如果是东京派员前来搜擒叛逆。。。。。。呵呵,那太守不仅无功反而有不察的过失啊。“ 刘豫略一颔首,语带讥讽:“那本府还要感谢二位上差喽?“ 燕青心说:顶你个肺!****的大汉奸,你特么还要拿腔作势。不过有求于人,还是把话说透的好。 燕青:“彦公,下官自来没读过甚书。又一直充列武职,先前说话多有不周处还请彦公海涵。以太守之睿智,想是能够体谅我二人的难处。昨夜已被叛逆察觉,我二人回还东京后再带人过来擒捕,必然扑空。但是下官先前说了,我们已有余逆在泗州活动的真凭实据。到时,我二人虽没有抓捕到叛逆即使有过却也不至于丢官免职。但下官如果将实情上禀有司,朝廷询问下来。。。。。。。太守也不好回复。彦公觉得可是?“ 刘豫再次抚髯略沉思了一下,说道:“恩,这样说就可以理解了。二位副使人单力孤,虽发现群贼踪迹但却不能力擒之。于是,在我泗州府衙派员协同下,一举铲平方逆余党及其巢穴。如此上报朝廷,下安黎庶嘛,正是本府司牧一方的职责所在。“ 燕青、林冲各自心里暗骂:老狐狸,白送你桩功劳,你还端架子。 就听刘豫指派亲随去传唤厢军监押和衙役捕头。然后又对林冲、燕青道:“二位副使午时前来,还未用过饭吧?” 不待燕青回答,便吩咐王书办到:“你叫门外随侍传膳花厅。“转头又跟燕青、林冲道:”今日本府做个东道,略尽地主之谊。二位副使不要推辞。关于方逆余党一事,我们可以边吃边谈。” 一看刘豫的做派,就知道什么叫官样文章。反正都是不急的,其实急也没用。就是再傻的贼被人发现也知道跑啊。 燕青来找刘豫安排人捉拿方腊余党,其实根本就没想能抓到人。只要刘豫派出官兵造成一种到处拿人的假象就好。毕竟昨晚魔教一出动就是十几个训练有素、悍不畏死的高手。即便燕青他们要离开泗州,这没个打掩护的,路上怕也是危机四伏。现在能说动刘豫调集兵马大肆搜捕,魔教余党一哄而散最好。就算魔教再想算计燕青一行人,自己也得先避下风头。 而兼具中国农民的狡黠和中国读书人精明的刘豫更是在做样子,糊弄糊弄朝廷。上下应付过去,你好我好大家好。 三个人心照不宣,走出暖阁在花厅坐定。 刘豫官高又是主人,坐了正中首位。宋朝很多礼仪是源承于唐朝,以左为尊。林冲、燕青品级不高又是武职便被安排在右首二席。王书办虽是小吏却因为是刘豫心腹,也坐了林、燕二人的下手作陪(按规矩吏员不得与官员同坐,不过刘豫一向不讲规矩)。 刘豫身在官场虽然也忌讳在外官面前过于高调。不过,宋朝士大夫普遍生活奢靡。刘豫又是惯于上下使钱的风格。所以今天的酒宴却也足够撑场面。 宋朝贵族和高官家里一般设有“四司六局“。即帐设司、厨司、茶酒司、台盘司,果子局、蜜饯局、菜蔬局、油烛局、香药局、排办局。官宦家中插花挂画、打料批切都是有专人负责的。 刘豫河北农民十年寒窗,一跃龙门。真正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的人。骨子里还是有那么一二分暴发户气质的。更兼做着泗州这个水陆都会的知府。平时是穷奢极欲惯了的。 就看各式菜品流水一样端上席桌。 先上的是环饼、油饼、枣塔、各色鲜果,各色蜜饯。因为是肉食者嘛,自然少不了猪、羊、兔、鹅等熟肉。餐盘是用琉璃、玛瑙和水晶制作。 燕青看刘豫没动筷子,自己当然也不会先扯开腮帮子整。也算燕青谨慎,否则又要闹笑话。原来这先上的十几盘菜被称为看盘,这是给客人看的! 刘豫、林冲微微晃脑欣赏了一遍,就见侍者撤下先上的看盘。然后再端上纯银盘子所盛的正菜和酒盅。菜盘、酒盅均有把手。 宋朝天子大宴群臣,酒开十五盏。刘知府宴客,七盏酒是要吃的。 虽说是中午饭,乐还是要奏的。只不过舞女、杂耍等等就免了,毕竟一会儿等张监押和捕头来了还要安排抓捕事宜。 刘豫坐着端起第一杯酒对着燕青、林冲道:“二位副使请满饮。既来之、则安之。下午本府还有州事处理。你二位可尽兴。“ 林、燕二人起身举杯谢了,一口饮下。 又听刘豫说道:“林副使是东京人士,官诰上写的清楚。但不知燕副使家山何处啊?“ 燕青答曰:“下官乃河北大名府人士。“ 刘豫微笑:“原来君自故乡来啊。本府乃阜城人,燕副使知道吗?“ 燕青心里说,知道、知道。阜城出了你这么个大汉奸,真是我河北不幸啊。口里答道:“原来彦公与青都是燕赵男儿。哎,却才青有失礼处,看在本乡本土,彦公多多恕罪才好。“ 刘豫语气平和:“说哪里话?你我虽各司其职,但都是为朝廷效命,偶有言语错失,不足论的。二位副使来我泗州也是缘分啊。来,请满饮这第二杯酒。“ 宋朝官宴上,每一盏酒的下酒菜是不一样的。就见侍者不停的换菜,燕青暗叹:这宋朝伺候人的活儿可真累啊。 酒过三巡,菜至五味。泗州兵马张监押和府衙捕头谢大郎来到花厅。燕青在刘豫同意下与二人安排了抓捕方逆余党。 张监押和谢大郎领了刘豫指令出去后,刘豫还要劝酒。燕青就见林冲不停的给自己使眼色。 燕青一回想:呀!忙着吃喝却忘了府衙大门前马车里还有一个神秘人物一直等着两人呢。昨夜要不是这神秘人物自己和林冲能否逃得性命还在两说呢。 ------------------------------------------------------------------------------------------------------ 注:本章菜名及宴饮规矩摘自《东京梦华录》、《太清楼侍宴记》、《武林旧事》。 另注:刘豫在两年后也就是宣和六年即公元1124年,任河北提刑。相当于现在省高等法院院长兼高等检察院检察长。那个时候刘豫51岁。后来因为金军入侵,刘豫弃官逃跑。再后来走关系去济南做的知府。这就是为什么刘豫官做小了的原因。 第十五章 有花堪折直须折(一) 待席间乐声稍停,燕青从容起身道:“敢请太守更衣。” 刘豫略一迟疑道:“此间无外客,燕副使有话但讲无妨。” 燕青道:“那恕青冒昧了,可否容青近前禀告?” 看刘豫允了,燕青走近刘豫三四步距离,背对林冲等人从怀里掏出一件物事。刘豫细一看不禁心里一哆嗦。不等周围人等看清楚,燕青便将此物揣回怀里,又向前两步贴近刘豫轻声道:“先前青告知彦公我二人身怀机密事,现下彦公应确信无疑了吧?” 不等刘豫答话,燕青接着说道:“这次抓捕放逆余党,关键人物怕是拿不到了。月明居中要说全是魔教中人也不会冤枉了这些贼人。哪怕拿到三五个,也是大功。太守到时审问清楚上报朝廷,您的报书中无须提及林副使和在下。。。。。。个中原由嘛,相信彦公能理解。” 刘豫略一思虑点头:“恩,如此也好。燕副使,本府还有一些事情须得请教,你我且到后堂叙话。” 燕青拱手道:“不敢。敬请太守垂询。” 刘豫招呼林冲王书办继续饮酒,带着燕青走入后堂。片刻两人出来,燕青施礼后同林冲告辞而去。。。。。。 昨天还车水马龙的泗州最大客栈月明居现下冷冷清清,客栈四周还有不少厢兵和衙役三五一群的在游荡。大门上已被贴了泗州府衙的封条。 不过在月明居最好的客房内,燕青、林冲还有一个胖大和尚正在举杯畅饮。那和尚身长八尺,腰阔十围,面圆耳大,鼻直口方,头顶上光秃秃九点戒疤清晰可见。 就见胖大和尚牛饮一口,放下就酒碗说道:“嘿,这月明居端的是清净,前些日子住在大圣寺可把洒家憋坏了,喝酒吃肉都不痛快。” 原来昨天夜里救了林冲和燕青的正是花和尚鲁智深。 林冲接道:“师兄且放开喝,昨夜若不是师兄及时援手,林冲和小乙哥都得遭了魔教的毒手。” 燕青也双手举杯道:“大恩不言谢,大师请再满饮一杯。” 三人又喝了,鲁智深问道:“二位兄弟,如今你们有何打算?泗州这么一闹,我们也不方便久留此处哦。” 林冲看一眼燕青,说:“小乙的意思我们要回转东京。” 鲁智深思索一会儿道:“恩,也有道理。如今我们已不是朝廷钦犯,又无兵无权。朝廷里的奸贼不会把我们放在眼里。我等梁山兄弟又跟魔教结下生死大仇。不如回帝都更安稳些。” 林冲:“这么说师兄也觉得回东京更好?师兄如能同行前路,你我兄弟还在一起快活。那才最好!” 燕青接口道:“大师、兄长,如要转还东京。小弟敢请二位先行。小弟须得去楚州一趟。” 楚州?林冲、鲁智深同时眉头微微一皱。 察觉到林鲁二人的反应,燕青解释到:“二位兄长知道小乙失了记忆,六和寺中朱武提到的宝藏,小弟是一毫不知。就因为武二郎临死给我说了些话,弄的魔教中人对我追杀不止。我如果不去找公明哥哥把话问清楚,这事哪有个了局。” 鲁智深听了沉默不语,林冲犹豫片刻说道:“贤弟,你跟宋三郎相处时日不长。愚兄算是最早上梁山的,论武功身手那宋三郎在江湖上都排不上号。但要说心机手段,谁又比得上他?!。。。。。。你现在就去找着他,难道这事就能了局?” 林冲说到这里,鲁智深突然提高声量:“扯这些有何益哉?反正这几日又不走,你们慢慢筹划。洒家不耐烦听你们絮叨。已是何时了?不如换个热闹地方吃酒。” 燕青走到窗前看红日落山,夜色将临。言到:“估摸酉时将尽了吧。” 鲁智深:“嗯,那我们三人且去朝云楼喝花酒吧。” 燕青心里“啊”了一下,这花和尚真要喝花酒的?表说,还真想看看古时候青楼是个啥样呢。 林冲倒是面无表情:“师兄既然有兴致自当奉陪。” 燕青打量了一下鲁智深铮明瓦亮的光头,低声言到:“大师,以小弟愚见我们还是低调点比较好。” 顺着燕青的目光,鲁智深一摸秃头不情愿地说:“那戴个幞头好了。” 林冲打趣:“到了青楼换顶花冠也不错”。。。。。。。 花冠在宋朝可以说是超越性别的的流行装饰。不仅美女爱戴,从少年小鲜肉到胡子一把的大叔也爱戴。花冠的材质有罗绢的,有金银珠翠的,桃花、杏花、牡丹、芍药、梅花都能攒到冠上,当然也包括菊花。。。。。。将四季花朵装饰到一起时称“一年景”。 借着刚刚降临的夜色,三人跃出客栈高墙,顺着边角旮旯一路溜到了泗州红灯区太平坊。 大宋朝从赵光义收复太原到如今143年,百余年来资本主义小商品经济萌芽和社会相对稳定,让宋朝的经济达到了农业社会的巅峰。经济发达直接促使这个时代的娱乐行业繁华程度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而这百多年大宋朝毫无折扣地进行着重文抑武的基本国策也让无数名人才子将青楼文化推向高潮。 晏殊、欧阳修、范仲淹、吴渊、柳永、秦观、周邦彦乃至于当今官家赵佶都是青楼妓家的常客。唐宋时期文人雅士、达官显贵不狎妓,出门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 古今中外,国家越强盛、社会越稳定、人民生活越富足、文明程度越高的时期xxxx都是合法的! 中国从古时几十上百万光棍到二十一世纪几千万光棍的角度,无烟工业应该合法化!从有序管理,预防疾病的角度无烟工业更应该合法化!从杜绝相关部门贪污、受贿,暴力执法的角度无烟工业没有理由不合法化!! 不过说到“青楼”一词,最早可不是妓院。清代袁枚《随园诗话》中云:齐武帝于兴光楼上施清漆谓之青楼。三国时曹植有诗:青楼临大路,高门结重关。青楼原本是帝王公侯的居所。 到了南梁刘邈写诗:娼女不胜愁,结束下青楼。开始被人误传,文人骚客以讹传讹,青楼才成了妓院的代称。 戍时二刻,太平坊华灯初上,人声鼎沸。坊内灯火通明的朝云楼比起四周建筑显得更加雄伟壮观。燕青三人拾梯而上。还没迈进大门,楼中的“大茶壶”已经满脸谄笑迎上前来:“三位爷,大驾光临。不知是几楼吃酒?” 鲁智深喝道:“有什么讲究?” 大茶壶答道:“如果大厅饮酒吃茶,我们楼中有特请的京城莲花棚牡丹棚小曲、杂剧、说话儿大家(注1)。三位客官可边吃边看边听,热闹非凡啊。如上二楼,我们大包间里今天可有笑二娘、黑四姐、春三十的相扑哦。”说到这里大茶壶淫邪一笑。接着又道:”您三位上三楼的话,有本楼最艳色的小娘子唱曲陪酒,也有没梳笼的淸倌儿可以点哦。至于四楼,嘿嘿。。。。。。那是天上人间啊!“ 注1:宋代勾栏瓦舍里面所谓的“说话儿”就是讲故事的,今天评书的雏形。 第十六章 有花堪折直须折(二) 鲁智深转头向林冲、燕青道:“我们径直上二楼,且先看看相扑。” 三人抬步上了二楼,不等大茶壶安排,便选定了靠窗的角落坐了。 看三人坐定,二楼小厮上前招呼,“大茶壶”转身下楼继续迎客。 小厮对着三人言道:“客官,小的马上给您三位上花茶。我们朝云楼今天可有从东京来的新鲜小姐,个个如花似玉,您一人一位先陪着爷们耍乐?”(注1) 林冲看看鲁智深,花和尚答道:“小姐先不用,洒家们要看相扑。你们这有何好酒?” 青楼的跑堂、牢狱的看守、皇宫的太监那都是最机灵不过的。一听鲁智深说先不用,那这三位大爷玩高兴了多半是要“用”的。 “俺们朝云楼好酒不少,银光、碎玉、北库、蒲中皆是陈年佳酿。更有新到的流香和苏合。” “捡最好的上。洒家不少你钱”智深大声道。 “好叻,那配菜也上最好的!”小厮欢快答应着跑去后堂叫酒菜。 另有十二三岁的小丫头先把花茶端到了燕青三人桌上,林冲端起茶盅呷了一口,看林冲放下茶盅小丫头怯生生地说道:“敢请官人支酒。” 林冲看一眼燕青道:“小乙楞着干甚?随便打赏。。。。。。哦,忘了小乙失了记忆。哎,想这风花雪月之所原是贤弟最擅长的地界。哈哈哈” 嗯?这就要钱啊?燕青心道:还没玩儿呢?就给钱,比前世的酒托都黑。还有林大哥啊,你才是擅长到这青楼风花雪月,你全家都擅长。 “兄长,这给多少?”燕青小声问。 “泗州小地方,给一贯钱足矣。”林冲同样低声答道。 小丫头才拿到打赏的“支酒”钱高兴地闪到一旁,朝云楼伙计已经把冷盘和酒端上了桌。小丫头立刻上前给燕青三人斟满酒,布好碗筷,再一次机灵地退到一边。 就看二楼正中间空出7、8米空地,中间铺着猩猩红的波斯地毯。四周摆着二十来张酒桌,此时客人也坐了个七七八八。但见一清瘦年轻小伙站到地毯上向着客人们抱了个四方拳:“各位大官人,小人朝云楼李大一,今日诸位赏脸屈尊光临鄙处。小人先祝各位大官人一帆风顺、双喜临门、三阳开泰、四季平安、五谷丰登、六六大顺、七星高照、八方来财、九九安康、十全十美、百事亨通、千事吉昌、万事顺意! 今夜相扑,共分三场。第一场由宇内名家笑二娘对东京高手黑四姐,胜者进入决赛。第二场由中原相扑第一人春三十对扶桑奇女子波多也井空,胜者进入决赛。 各位,笑二娘相扑世家,家传绝学,自十三岁登台大小七十余战从无败绩。。。。。。。”李大一吧啦吧啦开始介绍起今晚的四位女子相扑手。 李大一介绍完出场选手后,整个二楼已然爆满,把朝云楼众多小厮忙的不亦乐乎。 “今夜三场相扑,各位大官人均可下注。本楼最高受注三百贯,您大胜之后本店负责兑换官银和黄金,并有专人护送您回程。各位大官人安心下注。下面。。。。。。有请四位相扑名家登场亮相!”李大一卖力的吆喝道。 等到四位女相扑手逐一上场,燕青、林冲、鲁智深三人不约而同地伸长了脖子、身子前倾目光火辣辣地向场地中央看去。 就看笑二娘、黑四姐、春三十和波多也井空穿着都是下身细布条兜档,前后一小块粗布遮挡。胸前同样小块粗布遮掩。大腿、小腹、后背光溜溜一览无余。 笑二娘黑矮粗壮、面貌丑陋,黑四姐身躯高大、四肢发达,按现在的标准衡量怎么也算的70公斤级。春三十却是五官清秀、身材修长、皮肤白皙,远看亭亭玉立再加上近乎裸身,真真让人垂涎。再瞧扶桑女相扑波多,身材不高但胸器惊人,小腹微微有些赘肉,皮肤雪白。二楼众多玩家都是盯着春三十和波多死看。 “各位大官人,第一场笑二娘和黑四姐相扑旋即开始!请大家下注啦。。。。。。”李大一洪亮嗓音再次响起。 但见一小厮捧着托盘来到燕青等人面前:“三位大爷,请下注。”说完这句小厮俯身再贴近三人低声言道:“听说笑二娘还没输过。。。。。。。” 鲁智深对林冲、燕青道:“二位兄弟如何看?” 林冲:“这得问小乙哥哦,他是天下相扑第一人。” 燕青正色回道:“两位兄长,依我说咱们第一场就不要买了。这第二场嘛,我看好春三十。” 林冲:“哦?但听贤弟高见。” 燕青:“笑二娘黑矮粗壮,下盘必定稳如磐石。黑四姐高大孔武,我看一般男子也不是对手。两人不好说。先受注,再分胜负,呵呵,这好像开双色q,那是庄家说了算。。。。。。啊!什么叫双色q啊,小弟说漏嘴了。就是偏远蛮荒之地的一种菠菜游戏。” “那你如何又看好春三十呢?”鲁智深问道。 燕青:“二位兄长你看那扶桑女子,胸器硕大,这女子胸部太大肯定影响竞技状态。你们再看她小腹略有赘肉,说明平时身体打熬不够。像这样的女人卖身倒是尤物,卖艺我看差一些。” “有理!小乙,我们下第二场的春三十一百贯。”林冲道。 “林兄,你下个注也是如此婆婆妈妈。下三百贯好了,值些甚么。”鲁智深粗声说。 旁边小厮听得鲁智深说下注三百贯,又言道:“大官人,这第二场春三十是一赔一的。扶桑女子可是一赔五哦。” 燕青:“鲁大、、、、、大哥,我看不如春三十买两百贯,赢了便赢两百。这波多买一百贯,如赢了还能赢两百。” 鲁智深道:“偏小乙如此多计较。我自己买三百贯春三十,些许铜钿算个鸟!” 小厮收了三人铜钱,欢天喜地托着跑去后堂记账。不多时拿了打了朝云楼印记的回条交给燕青。 片刻,笑二娘和黑四姐再次来到场中央,相互一抱拳。就听李大一高声叫道:“第一场,宇内名家笑二娘对东京高手黑四姐现在开始!” 注1:“小姐”一词在宋代多指娼门卖笑女子。很好笑的是到了清朝“小姐”还真是指富贵人家的大家闺秀。 第十七章 有花堪折直须折(三) 但见笑二娘与黑四姐相互抱拳作揖,二人吐个架势便上手相扑。别看笑二娘、黑四姐两人身形壮硕容貌不堪。一经缠斗却是迅疾如风,出手招式也是变幻难测。鲁智深、林冲两人都是不禁一声暗叹,心里喊了声好。 燕青没了原先主人的记忆,但身体是比前世好了不知多少。燕青堪比花荣的射术,眼神自然是远超常人。笑二娘和黑四姐身法手法虽快,落到燕青眼里也是看得一清二楚。这两人必定是擒拿高手,封穴拿制、压脉折手、金丝缠腕招招奔着要害。黑四姐两条长腿更是时不时出其不意地狂踢笑二娘下三路。所谓“好腿不过肩”,真正的实战高手不是心中已有胜算,腿功再厉害也不会踢的太高,不是不能而是容易被对手抓住可趁之机反受其害。 就听林冲言道:“这黑四姐的腿力甚是了得。不是笑二娘闪展腾挪及时,挨上一腿怕是要输。” 鲁智深:“洒家看笑二娘的手上硬功要比黑四姐更胜一筹。笑二娘定会那撼天拔柱的技法。一旦被笑二娘拿住,黑四姐也是要输。” 燕青接道:“小弟看这二位都是有点真功夫的。既然是表演作秀,一定会点到为止。真打伤一个,明日可再不能卖艺挣钱了。” 鲁智深、林冲同时颔首:“有理。” 果然,笑二娘黑四姐两人传花蝴蝶般游斗一炷香时间,胜负不分。这些出来寻花问柳的看客们哪有内行,笑黑二人又不是美女,早有不耐烦的开始嬉笑起哄、口哨连连。 说时迟那时快,笑黑二人迅疾的身影分合的一刹那,就听黑四姐惊呼一声,人已经摔倒在地毯之上。 燕青看得明白,笑二娘与黑四姐身形交错的瞬间,笑二娘双手拿着黑四姐的右臂轻轻一带,而黑四姐明显是顺势跌出,自己根本没发力反击。 呵呵,果然是套路。燕青心道。 林冲、鲁智深也是相视一笑。 林冲对着燕青道:“贤弟好见识啊。不买这笑黑二人就对了。” 燕青:“兄长过奖。这两人谁输谁赢那是看赌客压的筹码多少而定,自不消说的。” 第一场比完,笑二娘自取了利物和黑四姐退去后堂休息。 李大一再次来到场中央,大声吆喝道:“各位大官人,第一场笑二娘胜!诸君所赢彩金,即刻奉上。笑二娘的实力大家是有目共睹。各位爷,您现下就可以对今夜第三场的决赛下注了!” 燕青对林冲、鲁智深轻声道:“这第三场的对手还不知是谁?就开始受注,这朝云楼水很深哦。” 鲁智深笑笑:“小乙哥,你是风花雪月耍子的行家。不如洒家和林兄出钱,俺们在繁华州府也开上一家这样的酒楼,你来掌柜。怕不是要赚个盆满钵满。” 林冲应道:“鲁兄好主意。小乙,我们也别回东京,这天下之大哪里没有容身之处。但行到那大州大郡开家酒楼,美酒佳人岂不逍遥快活?凭我和鲁兄二人,管教那些宵小近不得你身。” 燕青:“小弟谢过二位兄长。今夜且快活,鲁大哥的主意确实好,待小乙慢慢思量再说。” 三人说话间,美女春三十和性感尤物波多也井空已然上场。围观看客哄然叫好。就见春三十和波多向四周人群施礼后,李大一高声喝道:“第二场,中原第一人春三十与扶桑奇女子波多也井空相扑现在开始!” 春三十和波多都是肤白貌美,肌肤胜雪。两人交手,就见近乎****的两人白晃晃刺眼悦目。不出所料,短短几个回合波多已然扛不住春三十的凌厉招法。就在波多作势猛扑瞬间,春三十身形飞转,抢到波多背后左手一探,抓住波多系胸布的小绳条,右掌发力一推。“崩”的一声,波多胸前两坨巨****了出来。人群中爆发出雷鸣般惊呼。 燕青三人也是眼前一亮,就听鲁智深道:“这扶桑娘们怎的如许大?” 林冲:“果然与我中原女子不同!” 燕青心道:“前世av见多了。这个也井空跟上辈子岛国爱情片里的波多多半是一个家族。不过这真材实料确实比硅胶的好看。。。。。。” 波多上身裸露却不管不顾,又奋起向春三十扑去。 一众看客叫好喝彩声不断,更有向场中央抛洒铜钱财物的。 林冲向鲁智深、燕青言道:“这扶桑女子真不知羞耻。为了些许财帛竟****于大庭广众之下,可叹!” 燕青:“兄长,这你就不知道了。在扶桑还有男女共浴。而且其国人以男女交合为快乐之本,不分场合、不分昼夜,兴之所至便可宣淫。” 鲁智深摇头道:“怪不得、怪不得。小乙,你从何得知?一方一俗,莫不是跟扶桑水土有关?” 燕青:“小乙先前追随卢公时,家中与蓬莱、东瀛等地通商。这些风俗也是听东瀛商人说的。” 林冲:“贤弟又能想起些往事了?” 不等燕青回答。鲁智深偏头向林冲道:“这扶桑女子放荡如斯。倒是让人想出海游历一番啊。” 林冲:“海波浩淼,真到了东瀛诸国。怕是再回不到中原了。” 燕青心道:要是现在能去扶桑又何尝不是一件幸事?再过三年中原的锦绣河山就要沦丧在通古斯野人的铁蹄之下了。到时候凭你有通天彻地之能,单枪匹马也之能叹息神州沉陆了。 燕青想到这,猛然一惊。林冲看他表情错愕,问道:“贤弟想到什么了?” 燕青:“哦,是我记起以前的一些事。小弟自杭州与兄长一别后,在江湖上听闻混江龙李俊领着童威、童猛出海去了暹罗。” 鲁智深问道:“这消息可确切?。。。。。。如此,那李俊见识明白。去个外藩小国称王称霸不比在这里受那些狗官的腌臜气好千倍!” 第十八章 有花堪折直须折(四) 其实燕青心中所想是另一件事,只是不方便说与林冲、鲁智深听。 就算燕青能荡平方腊残部,甚至按照自己的初步计划在大宋朝站稳脚跟,出人头地、风光一时,但离着靖康元年也就还有三年多光景了。在前世的记忆中,金军两路南下,势如破竹。大宋朝最悍勇之西军也是一触即溃。整个北方陷落。自己是先退一步去南方发展呢?还是留在北方为华夏民族不至被胡儿任意欺凌尽自己一点点绵薄之力呢? 三人言谈间,波多已被春三十扑倒。这场林冲小赢一百贯,鲁智深则大胜三百贯。跑堂伙计给林冲、鲁智深奉上彩金时,林、鲁二人又是抬手赏了小二一贯铜钱。 小二满脸媚笑,低声下气道:“小人谢二位大官人祗应(小费的意思)。您三位这决胜场怎么下注?小人免费跑腿,不敢再受爷的赏!” 鲁智深道:“不看最后一场了。赤身相扑,让洒家看得火大。” 燕青、林冲偷偷暗笑,差点没憋住。 小二眼珠一转,飞快答道:“大官人,莫如上三楼听曲饮酒?今夜可有来自扬州的柳馨小姐清唱时下最红的名士之曲。吴侬软语、嗲声嗲气,保您一听骨头酥掉。” 看鲁智深没甚反应,小二又道:“三楼有极品女儿红!二十年陈酿,我家东主至江南千金购得。色如琥珀、透明澄澈、馥郁芳香。。。。。。” “好啦,二位贤弟,我们上三楼饮酒。”鲁智深率先起身,迈步上楼。林冲、燕青一对眼,也跟着上了楼。 三楼布置虽也是豪奢异常,却与二楼不同。就见估摸也有二三十桌,每一桌或两桌、三桌之间都用屏风遮挡却又没有完全挡住各人视线,更间隔盆栽花草。让人拥有安全感觉的同时也不妨碍听歌观人。楼中央五名清丽女子端坐,各执不同乐器正在弹奏。 伙计引三人入座后,燕青细观五名艺妓有抱琵琶的、有弹琴的、有弄笛的、有吹箫的、还有鼓瑟的。居中弹琴一人面如芙蓉、眉似远山,样貌尤为出众。此时,一曲刚罢,四众喝彩声群起。 极品女儿红及菜品已然摆上。燕青等三人身旁均站立一名十二三岁小丫头伺候,倾入酒碗的女儿红虽是橙黄色但果然清澈,酒香浓烈。浅尝一口,甜、酸、苦、辛、更兼鲜涩,六味入格、醇厚甘冽,真值得千金! 就见堂倌挪步到场中央,高声道:“小人谢过各位官人打赏!今日请得秦淮十美中的琴绝柳馨姑娘和歌绝慧娘来我朝云楼献技。各位大官人可尽兴点唱。此间也备下文房四宝,如有哪位官人灵思泉涌也可即兴赋词,柳娘、慧娘立时就可演奏或清唱。风流佳话必定广流于世,岂不美哉?” 就听邻桌一獐头鼠目的男子叫道:“何不唱******?爷这里赏钱尽有啊。”言罢,其同桌均大笑起来。 就看五名艺妓面色不改,只是听若不闻。 楼中东南角响起一个年轻又带着一丝威严的声音:“哪里来的粗俗蠢货?给我叉出去!”应该是一位年轻公子发声。 只见从东南角奔出两人,看样子随从打扮。径直来到獐头鼠目汉子一伙面前,只十几秒时间这伙人就被扔到楼下。 堂倌疾步走到年轻人面前施礼:“这些粗人惊扰公子实在该打。不过这伙男女却是泗州一霸。公子待会儿出门需小心。” 年轻公子生的俊眉朗目,一表人才。就听他微微一笑:“无妨。你且去招呼客人。” 堂倌再来到场中央:“哈哈,不好意思惊扰各位大官人。请各位勿因些许俗客搅了兴致。方才小人话还没说完,今夜哪位爷有兴所做诗词被慧娘子、柳娘子评为第一的话,本楼酒水全免。经慧娘子柳娘子传唱后,也必定名噪一时啊。” 堂倌说话间,林冲看一眼鲁智深,低声道:“大师,那位年轻公子的两个随从好身手啊。” 鲁智深低头饮一大口酒:“林兄看出什么蹊跷?此等手段却甘为扈从,有来头。” 林冲又看一眼燕青:“这不是江湖手段。倒像是专门训练出来的。” 燕青:“此地距东京不远。有没有可能是。。。。。。皇城司?” 林冲心里一哆嗦,把声音压得更低:“贤弟,小心收好了你连夜赶做那块腰牌。这东西骗骗刘豫便罢了,少惹大麻烦。” 鲁智深:“林兄,也不必过于小心。放眼天下,就是罗汉天尊来了又怎的?” 燕青爽朗一笑:“兄长实不用小心太过耳。人生百年,开怀一日,愁苦惊恐亦一日。正好小弟有首七律有感而发,且写了看能免了今夜酒钱否?” 燕青言罢起身,坦然接受着众人目光大步走到楼中所置书案前,笔尖饱蘸浓墨,提笔一挥而就。 说到毛笔字,燕青前世那是满满的痛苦回忆。小时候每年寒暑假,被父亲逼着每天狂练正楷。成年后一开始爱死了王右军的《兰亭集序》,一有空就临的呕吐。再后来喜欢上了米南宫,《苕溪诗帖》、《久别帖》、《诏使帖》、《郡官帖》、《中伏帖》、《英论帖》那也是临的呕吐都欲罢不能。可惜在这一时空,米芾这位燕青心中的书法偶像离世已经十五年,要活着怎么也得拜会一番。 堂倌看燕青写完,上前施礼,双手捧起,:“多谢公子惠赐墨宝。敢问公子高姓? 燕青答道:“小可姓燕,字号骏飞。” 堂倌一点头,转头向着四众高声道:“多承燕骏飞公子为本楼留作。其诗曰:偶遇流水到花边,便觉心情似昔年。春色自来皆梦里,人生何必尽樽前?平原席上三千客,朝云楼中百万钱。俯仰繁华是陈迹,野花啼鸟漫留连。” 堂倌吟诵完毕,一时楼中俱静。五位艺妓微微动容,就听慧娘轻启朱唇:“公子好诗作。奴家能谱曲。” 就听东南角上的年轻公子喝道:“慢!” 第十六章 有花堪折直须折(二) 鲁智深转头向林冲、燕青道:“我们径直上二楼,且先看看相扑。” 三人抬步上了二楼,不等大茶壶安排,便选定了靠窗的角落坐了。 看三人坐定,二楼小厮上前招呼,“大茶壶”转身下楼继续迎客。 小厮对着三人言道:“客官,小的马上给您三位上花茶。我们朝云楼今天可有从东京来的新鲜小姐,个个如花似玉,您一人一位先陪着爷们耍乐?”(注1) 林冲看看鲁智深,花和尚答道:“小姐先不用,洒家们要看相扑。你们这有何好酒?” 青楼的跑堂、牢狱的看守、皇宫的太监那都是最机灵不过的。一听鲁智深说先不用,那这三位大爷玩高兴了多半是要“用”的。 “俺们朝云楼好酒不少,银光、碎玉、北库、蒲中皆是陈年佳酿。更有新到的流香和苏合。” “捡最好的上。洒家不少你钱”智深大声道。 “好叻,那配菜也上最好的!”小厮欢快答应着跑去后堂叫酒菜。 另有十二三岁的小丫头先把花茶端到了燕青三人桌上,林冲端起茶盅呷了一口,看林冲放下茶盅小丫头怯生生地说道:“敢请官人支酒。” 林冲看一眼燕青道:“小乙楞着干甚?随便打赏。。。。。。哦,忘了小乙失了记忆。哎,想这风花雪月之所原是贤弟最擅长的地界。哈哈哈” 嗯?这就要钱啊?燕青心道:还没玩儿呢?就给钱,比前世的酒托都黑。还有林大哥啊,你才是擅长到这青楼风花雪月,你全家都擅长。 “兄长,这给多少?”燕青小声问。 “泗州小地方,给一贯钱足矣。”林冲同样低声答道。 小丫头才拿到打赏的“支酒”钱高兴地闪到一旁,朝云楼伙计已经把冷盘和酒端上了桌。小丫头立刻上前给燕青三人斟满酒,布好碗筷,再一次机灵地退到一边。 就看二楼正中间空出7、8米空地,中间铺着猩猩红的波斯地毯。四周摆着二十来张酒桌,此时客人也坐了个七七八八。但见一清瘦年轻小伙站到地毯上向着客人们抱了个四方拳:“各位大官人,小人朝云楼李大一,今日诸位赏脸屈尊光临鄙处。小人先祝各位大官人一帆风顺、双喜临门、三阳开泰、四季平安、五谷丰登、六六大顺、七星高照、八方来财、九九安康、十全十美、百事亨通、千事吉昌、万事顺意! 今夜相扑,共分三场。第一场由宇内名家笑二娘对东京高手黑四姐,胜者进入决赛。第二场由中原相扑第一人春三十对扶桑奇女子波多也井空,胜者进入决赛。 各位,笑二娘相扑世家,家传绝学,自十三岁登台大小七十余战从无败绩。。。。。。。”李大一吧啦吧啦开始介绍起今晚的四位女子相扑手。 李大一介绍完出场选手后,整个二楼已然爆满,把朝云楼众多小厮忙的不亦乐乎。 “今夜三场相扑,各位大官人均可下注。本楼最高受注三百贯,您大胜之后本店负责兑换官银和黄金,并有专人护送您回程。各位大官人安心下注。下面。。。。。。有请四位相扑名家登场亮相!”李大一卖力的吆喝道。 等到四位女相扑手逐一上场,燕青、林冲、鲁智深三人不约而同地伸长了脖子、身子前倾目光火辣辣地向场地中央看去。 就看笑二娘、黑四姐、春三十和波多也井空穿着都是下身细布条兜档,前后一小块粗布遮挡。胸前同样小块粗布遮掩。大腿、小腹、后背光溜溜一览无余。 笑二娘黑矮粗壮、面貌丑陋,黑四姐身躯高大、四肢发达,按现在的标准衡量怎么也算的70公斤级。春三十却是五官清秀、身材修长、皮肤白皙,远看亭亭玉立再加上近乎裸身,真真让人垂涎。再瞧扶桑女相扑波多,身材不高但胸器惊人,小腹微微有些赘肉,皮肤雪白。二楼众多玩家都是盯着春三十和波多死看。 “各位大官人,第一场笑二娘和黑四姐相扑旋即开始!请大家下注啦。。。。。。”李大一洪亮嗓音再次响起。 但见一小厮捧着托盘来到燕青等人面前:“三位大爷,请下注。”说完这句小厮俯身再贴近三人低声言道:“听说笑二娘还没输过。。。。。。。” 鲁智深对林冲、燕青道:“二位兄弟如何看?” 林冲:“这得问小乙哥哦,他是天下相扑第一人。” 燕青正色回道:“两位兄长,依我说咱们第一场就不要买了。这第二场嘛,我看好春三十。” 林冲:“哦?但听贤弟高见。” 燕青:“笑二娘黑矮粗壮,下盘必定稳如磐石。黑四姐高大孔武,我看一般男子也不是对手。两人不好说。先受注,再分胜负,呵呵,这好像开双色q,那是庄家说了算。。。。。。啊!什么叫双色q啊,小弟说漏嘴了。就是偏远蛮荒之地的一种菠菜游戏。” “那你如何又看好春三十呢?”鲁智深问道。 燕青:“二位兄长你看那扶桑女子,胸器硕大,这女子胸部太大肯定影响竞技状态。你们再看她小腹略有赘肉,说明平时身体打熬不够。像这样的女人卖身倒是尤物,卖艺我看差一些。” “有理!小乙,我们下第二场的春三十一百贯。”林冲道。 “林兄,你下个注也是如此婆婆妈妈。下三百贯好了,值些甚么。”鲁智深粗声说。 旁边小厮听得鲁智深说下注三百贯,又言道:“大官人,这第二场春三十是一赔一的。扶桑女子可是一赔五哦。” 燕青:“鲁大、、、、、大哥,我看不如春三十买两百贯,赢了便赢两百。这波多买一百贯,如赢了还能赢两百。” 鲁智深道:“偏小乙如此多计较。我自己买三百贯春三十,些许铜钿算个鸟!” 小厮收了三人铜钱,欢天喜地托着跑去后堂记账。不多时拿了打了朝云楼印记的回条交给燕青。 片刻,笑二娘和黑四姐再次来到场中央,相互一抱拳。就听李大一高声叫道:“第一场,宇内名家笑二娘对东京高手黑四姐现在开始!” 注1:“小姐”一词在宋代多指娼门卖笑女子。很好笑的是到了清朝“小姐”还真是指富贵人家的大家闺秀。 第十九章 有花堪折直须折(五) 年轻公子踱步来到燕青面前,一拱手:“足下此诗何名?” 不先自报姓名就发问,在古时属于比较无礼。 燕青也不计较,在回答年轻公子问题的同时意味深长地给了柳馨送了个“秋天的菠菜”。 撩妹技巧之一,有两个以上的美女同时在场,你千万不要妄想自己是情圣或超级偶像。专注一人!哪怕是违心的只专注一人很重要。男人的好胜心重,而女人的攀比心重。看到美女一群便同时出击,最后多半竹篮打水一场空。先拿下其中一个,说不定一大票美女都是你的囊中之物。好比找到一棵大树,也许就能砍倒一片森林。 燕青:“今夜有幸目睹柳、慧等小娘子绝色容颜,更听天上之曲。所谓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此诗可名为《寻花》。” “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柳馨、慧娘同时在心中反复低吟。 燕青拱手,对着年轻公子道:“敢问阁下高姓?” 年轻公子:“在下朱孝章,汴京人士。燕公子果然好才情。既是《寻花》为题,不才也同作一首以为唱和。倒是要请兄台指教。” 朱孝章,这名字好熟。汴京人士?啊,想起来了。原来是他!燕青心里一阵兴奋。脸上却没有显露丝毫异色:“朱兄言重了。在下洗耳受教。” 朱孝章也是笔走龙蛇,片刻写就。堂倌躬身施礼后,捧起朱孝章文作大声朗读道:“汴京朱公子诗作《寻花其二》以唱和燕公子,诗曰:连云衰草接晚照,青山绿叶东风摇。泗水岸边春色暮,朝云楼阁花正俏。绣线金针慵不作,秦淮两绝丽人妙。寻芳更约清明后,寒雨红瘦心亦老。” 堂倌读完,柳馨、慧娘带头鼓掌。 燕青大声喝彩:“高才!在下拜服。朱兄这首诗结尾点睛处:寒雨红瘦心亦老,尤为精彩。” 朱孝章微笑颔首:“骏飞兄谬赞。小弟一时技痒,贻笑方家了。燕兄诗作,在下真心赞赏。如他日有缘,愿再与君同歌。” 燕青:“朱兄才情实为不凡。今夜也是在下抛砖引玉,才能有幸拜受朱兄大作。不才愿再作《金缕曲》一阙,赠与朱兄。另作《采桑子》一阙赠与柳馨姑娘。” 燕青不再提笔,对着朱孝章和柳馨:“此两阙词俱为知音所做。见笑。” 言罢高声诵曰:“其阙一《金缕曲。赠汴京名士朱孝章》: 青也狂生耳。偶然间、淄尘京国,乌衣门第。有酒惟浇中原土,谁会成生此意?不信道、遂成知己。青眼高歌俱未老。向尊前、拭尽英雄泪。君不见,月如水。 共君此夜须沉醉。且由他、娥眉谣诼,古今同忌。身世悠悠何足问?冷笑置之而已。寻思起、从头翻悔。一日心期千劫在。后身缘、恐结他生里。然诺重,君须记。” 一阙诵毕,满座皆惊! 朱孝章听罢,长身一揖:“君词才十倍于孝章。身世悠悠何足问?冷笑置之!好、好、好!原来兄台就是燕青,我听过足下大名。” 燕青:“朱兄太谦了。青当不起如此褒扬。” 柳馨不自觉中已经站立起来,心中痴痴默念:一日心期千劫在,后身缘、恐结他生里。。。。。。。 燕青对着柳馨微微一笑:“此一阙《采桑子》赠与姑娘,请姑娘指正。 桃花羞作无情死。感激东风,吹落娇红,飞入窗间伴懊侬。 谁怜辛苦柳娘瘦。也为春慵,远胜芙蓉,一片幽情冷处浓。” 原本在风月场中习惯了不动声色的柳馨听完脸上一红,对着燕青躬身一拜:“柳馨谢过燕公子赠词。” 沦落风尘的女子,大抵很少动真情的。所谓****无情、戏子无义,千古亦然。只是古时老鸨培训的好,良家女子的身份地位都远低于男人,娼妓可谓没有身份地位。自然对客人卑躬屈膝,只要有钱那是予取予求。 柳馨、慧娘出阁以来,虽明言卖艺不卖身。但人在风尘,面对强权、金钱,很多事情不是自己不愿意就可以拒绝的。 特别柳馨,样貌、气质出众,尤其被男人眼热。柳娘子自小颇有才情,琴棋书画中以琴技闻名秦淮。见多了凡夫俗子,虽身在娼门却傲气,一是天生,一是众人捧着。 今夜见了燕青这样的俊美人物,又是才气纵横,自跟那些俗物大相径庭。心里竟生出来一丝期盼和遐想。 这也算人之常情,燕青长得玉树临风、龙凤之姿。昔年在东京,做为道君皇帝情人的天下第一名妓李师师一见燕青都是心动不已,又更何况柳馨。 柳馨:“燕公子厚意,奴家无以为报,愿为公子独奏一曲《落花叹》,权作答谢。望公子勿嫌。” 此为独奏,其实也是挪出时间好让慧娘为燕青、朱孝章所做诗词谱曲。 朱孝章对燕青说道:“骏飞兄,你我不如同席,好好欣赏柳娘子琴艺。” 燕青:“我还有两位兄长同来。。。。。。” 朱孝章远远打量鲁智深、林冲二人,道:“骏飞兄的两位哥哥倒是豪气逼人啊。我们小坐片刻,听完柳娘子的《落花叹》,今日便告辞,可好?” 燕青心知朱孝章不愿与鲁智深、林冲结识。点点头,走到鲁、林二人面前告罪。 林冲:“这位朱公子什么人?小乙自己拿捏好分寸,常言道:交浅言深。。。。。。” 鲁智深在一旁打断林冲:“兄弟自去。洒家和林兄喝完这坛女儿红也该回了。” 燕青忙道:“只是与那朱公子小坐,一会儿要和哥哥们一起走。” 看到燕青朝着朱孝章那桌走过去的背影,鲁智深对林冲道:“小乙最是精细,林兄不必操心。” 林冲:“哎,如今不同。黑三郎等人身在官府,仇家不敢随意用强。小乙却是零落江湖,现在身上又没甚武艺。。。。。。” 鲁智深:“哪有年年防饥,夜夜防盗的?我看那位朱公子不是咱们江湖中人。” 燕青和朱孝章一同归座,才发现有四位随扈站立两旁,就包括先前扔地痞的那两人。同席还有坐着一位十四五岁的少年书生。见了朱孝章和燕青,少年书生起身一抱拳,俏皮一笑:“小弟有礼。” 燕青还礼:“这位是?” 朱孝章:“这是我二。。。。。。弟,朱、、朱孝凤。” 燕青细看,朱孝凤明眸皓齿、面如桃花,如果是个女孩子的话真是国色天香,绝对的美人。(未完待续) ps:本书中部分诗词是作者自己创作,有贻笑方家的地方请朋友们多多指正,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