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你很高兴》 初识 十一月初雪。 飘飘扬扬的雪花从中飘落,慢悠悠的撒在青石板上,不过瞬息便融入其中。 苏昙一边走一边打电话,她有些不耐烦的嗯了几句,又回道:“我知道,我知道——看情况吧。” 青石板路被融了的雪润的有些滑,苏昙不得不慢下脚步,但她的精神还集中在电话那头,以至于完全没有看到一辆黑色的保时捷朝着她的方向失控的撞了过来。 “行,你别说了——啊!”保时捷的车头猛地打了个弯,硬生生的擦边躲过了站在小路上的苏昙,发出一声巨响后,干脆利落的撞停在一颗高大的枫树上。 原本就没剩下几片叶子的枫树再次撒下仅剩的落叶,其中一片正好落在了苏昙的头上。 保时捷熄了火,可却没人下车。 苏昙站在车的面前,脸色因为惊吓变得煞白,她透过车窗隐约看到了里面正在争吵的一对情侣。 不,与其说是争吵,倒不如说是单方面的发泄。 坐在副驾驶上的女人披散了头发,泪水模糊了妆容,她哭着喊着,似乎在哀戚的恳求什么。 而坐在驾驶位上的男人却面无表情,他注意到了苏昙的无措的目光,伸手摇下了车窗。 车窗落下,露出一张英俊但冷淡的脸,男人穿着衬衫西服,暗色的领带和他冷漠的气质简直是绝配。 他把头伸出来,声音又低又沉,他说:“抱歉,小姐,可以麻烦您帮我报个警么?” 苏昙呼出一口气,总算从突如其来的惊吓里回了神,她道:“你们这样开车,要出人命的。” 男人眼里有些无奈,他道:“如果可以,请麻烦再帮我叫个救护车。” 副驾驶上的女人见男人竟是不理自己,动作更加的疯狂,她伸手扒住男人的手,哭嚷着道:“陆忍冬,我们不分手好不好?我是真的喜欢你,真的喜欢你的。” 男人不为所动,原本面对苏昙时刻意流露出的善意也凝结成了冰。他的头发上带了点积雪,缓缓扭过头面无表情看向女人。 然后苏昙听到他冷漠的说:“程望瑶,我们结束了。” 女人崩溃的尖锐哭声再次响起。 苏昙在旁边报了警,顺便还打了120,虽然她挺好奇这两人是个什么狗血故事,但站在这里等下去似乎会十分尴尬。 于是苏昙轻轻识趣说了声:“我先走了。” 那男人闻言扭过头来看向她,又道了声:“抱歉。” 苏昙伸手把自己头上的叶子取下来,随手放进旁边的垃圾桶,她道:“注意安全,别在车上吵架。” 男人无奈的笑了笑,他道:“介意留个联系方式么?我处理好这边的事情再同您道歉。” 苏昙拒绝了男人的要求,她在内心深处其实对这种强势的男人有些畏惧,所以在拒绝完后,便收起手机转身便走头也不回。 苏昙本以为这只是一次没什么之后的偶遇。 但让她没想到的是,自己在三天后,居然又见到了这个男人。 再次地点是医院,苏昙走进病房时,看到躺在床上,右脚高高的吊起,显然是骨折了。 男人手里捧着一本书,眉头微微撇起,看起来心情不太好的模样。 然后苏昙的教授大声说:“陆忍冬,你要的人我给你找来了。” 陆忍冬看过来,目光和苏昙惊讶的眼神对在一起。 苏昙的教授道:“这可是我最喜欢的一个学生,你可别耍脾气……” 陆忍冬在确定这的确是次偶遇后,哑然失笑,他道:“好巧。” 苏昙不知怎么的,有点想笑,她压抑住了笑意,低低道:“好巧。” 教授知道她家情况,所以平时都会介绍一些容易的兼职给她做。 这次教授说他一个朋友受了伤,在医院里闲的发疯,非要高价请个人给他念书,给出的价还特别高。 有这种好事,教授第一时间就把苏昙叫上了。 在来之前,教授也简单的说了一下他这个朋友的情况,三十多岁,未婚,有钱,典型的黄金单身汉,目前是有女朋友的——他还不知道陆忍冬受伤的原因。 教授虽然委婉,但苏昙也听出了其中含义。 苏昙对此倒是完全没有非分之想,她肩上的担子压的她连喘息都觉得困难,哪里有时间来想这些风花雪月。 教授见两人打招呼,有些惊讶,他道:“你们认识?” 陆忍冬长叹一声,他说:“余岂然,你可真会选人。” 教授余岂然一头雾水:“什么意思?” 然后陆忍冬简单的把那天的事情说了一遍,余岂然听后哈哈大笑起来,他说:“陆忍冬你也有今天!” 陆忍冬咬牙道:“我就不该答应我妈——那个女人简直是个疯子,她居然抢我的方向盘,差点没撞到你的学生。” 余岂然说:“我的天,这就是你受伤的原因?” 陆忍冬道:“不然你以为呢?” 余岂然说:“我还以为是你想和她分手,她找人来打断了你的腿。” 陆忍冬无言以对。 看着二人互动,苏昙的眼神里也浮出些许笑意,她倒是没想到那场车祸让陆忍冬直接断了腿。看他当时那么淡定的样子,她还以为他没受伤呢。 余岂然说:“苏昙脾气好,你可别欺负她。” 陆忍冬道:“在你眼里我就是个恶人。” 他们二人看起来关系很不错的样子,应该是多年的老友了。 余岂然又调侃了陆忍冬几句,然后才把苏昙留在这里自己离开了,他走时还玩笑的说:“苏昙你可千万要把持住,我这个朋友长的好看,但的的确确是个人渣啊。” 陆忍冬忍无可忍的骂了声滚。 苏昙听的好笑,并未将余岂然的叮嘱放在心上,毕竟她对陆忍冬不但没有靠过去的兴趣,还有几分藏在内心深处的惧怕。 余岂然走后,病房里安静了下来。 陆忍冬直接扔给了苏昙一本书,道:“你跟着上面念吧,第二章念完你就下班了。” 苏昙翻了翻,发现这是本日本推理小说, 陆忍冬没催,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苏昙把书翻到手里,轻轻开口念出了书页封面上的文字:我的天空里没有太阳,总是黑夜,但并不暗,因为有东西代替了太阳。 苏昙是南方人,普通话完全没有口音,她的声音里有着南方女子特有的温婉,柔和的好似一汪春水,化开了坚冰,荡入了人的心窝。 苏昙念的小心极了,生怕念错了一个字。 但或许是紧张使然,她在念一个名字时,连续念错了两三遍,脸蛋也跟着红了起来。 陆忍冬叹了口气,他道:“我就那么可怕么?” 苏昙急忙说没有。 陆忍冬道:“我知道我差点撞到了你……真的很抱歉。” 苏昙结结巴巴的说:“我、我只是有点紧张。” 陆忍冬说:“你紧张什么,随便念念吧,念错了也没关系,不扣钱的。”他说完,自己先笑开了。 苏昙发现陆忍冬并不如第一次见面时那么不近人情,神态语气甚至可以说得上温和,一直紧绷着的情绪总算放松下来,连带着阅读的语气也渐入佳境。 陆忍冬听着听着,呼吸跟着苏昙阅读的节奏变得舒缓,腿部的疼痛都变得不再那么扰人。 苏昙念了两个小时,把第二章给念完了,她念的仔细,停下来抬头的时候,才发现陆忍冬似乎已经睡着了。 陆忍冬的确是生的好看,剑眉鹰目,鼻梁高挺,充满了让女人心安的男子气息,也难怪招女人喜欢。 苏昙念完,有些犹豫要不要继续。 然而在她犹豫的时候,陆忍冬却已经像是突然醒了,他睁开眼睛,淡淡道:“走吧,今天就到这里。” 苏昙迟疑道:“可是才两个小时……” 陆忍冬道:“两个小时很短么?再念下去你嗓子受得了?” 苏昙咽了咽口水,道:“我……” 她话还未出口,便听到陆忍冬道:“去吧,明天下午两点过来。” 苏昙还在迟疑,没有动作。 陆忍冬道:“再不走扣工资了啊。”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苏昙只好放了手中的推理小说,起身告辞。 陆忍冬看着她的背影,不忘嘱咐:“小姑娘,明天别迟到。” 苏昙没忍住,转身回了一句:“我不是小姑娘,你可以叫我苏昙。” 陆忍冬哦了声:“行了,我知道了小姑娘。” 苏昙:“……”算了,她也看出来,让这男人改变主意的确不是件容易的事。 ※※※※※※※※※※※※※※※※※※※※ 纠结了很久的言情坑终于开了噜,嗨呀开心=3= 读书 第二天苏昙准时去了。 她到的时候陆忍冬在病房里没好气的打电话,见到苏昙进来,朝着她点了点头。 “我和她不可能——知道不可能的意思么?”陆忍冬撇起眉头,浑身上下都在散发低气压,他道,“这话我不再说第二遍了。”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陆忍冬的心情更糟糕了,他说:“她就在你旁边?别让她说话——” 然而陆忍冬话才说了一半,就连站在他不远处的苏昙都能听见电话里响起了一个尖锐的扯着哭腔的女声:“忍冬!!别和我分手!!” “啪”的一下,陆忍冬直接摔了电话。 苏昙看着被砸在地上的手机,莫名的有点心疼。 陆忍冬道:“坐。” 苏昙乖乖坐下。 陆忍冬面无表情的把昨天读了一小半的书递给了苏昙,道:“继续。” 苏昙接过来,翻到了书签的位置继续阅读。 陆忍冬听着苏昙的声音,原本糟糕的情绪终于得到了缓解,他安静的听着,一时间病房里的气氛变得十分的和谐。 苏昙读了一章,正准备继续,就听到陆忍冬道:“我们聊聊天吧。” 苏昙稍微有些为难,但碍于陆忍冬是出钱的老板,聊天这个要求好像也不怎么过分。 陆忍冬道:“你是a大的?什么专业的?” 苏昙说:“学的是财经……” 陆忍冬道:“我没记错你们学校财经专业在业内挺有名的,不准备读研?” 苏昙笑了笑,她说:“嗯,打算考的。”只是读研的时候还得找些零工来做。 陆忍冬的眼神漫不经心的在苏昙身上扫了扫,他道:“还是喜欢学习的小孩比较可爱。” 苏昙微笑着,并不答话。 陆忍冬道:“那天被吓着没有?” 苏昙抿了抿唇,她说:“还好吧。” 陆忍冬见苏昙十分拘束,没再为难她,结束了话题让苏昙继续读书。 苏昙眉眼低垂,一字一句的念着手上的书本。 陆忍冬慢慢的合了眸,一时间病房里只剩下了苏昙轻柔的读书声。 本来苏昙以为和陆忍冬的相处会有些困难,但事实上这个男人非常的沉默,他看出了苏昙不想说话,便什么都不再问,与苏昙隔出了一段相当舒服的距离。 苏昙的课程一般都是在上午,且集中于一周前几天。自从她应下了这活儿后,便开始天天往医院里跑。 苏昙的室友见她不去图书馆了,还好奇的问了句:“苏昙这几天在忙什么呢?” 苏昙回了句:“接了个活儿。” 室友道:“你又去做临时工啦?” 苏昙想了想,嗯了声。 室友道:“哦,那你记得早点回来,最近治安不好,隔壁寝室一姑娘才被人抢了。” 苏昙道了谢,这才出门。 陆忍冬已经在医院里躺了快一周,看样子已经是浑身躺的快要长毛。但不幸的是他的腿离出院还至少得有一个月的时间。 读了一个星期,苏昙读完了两本书,都是推理系的,挺有意思,苏昙也不觉得无聊。 今天苏昙是吃过晚饭才来的,她翻开了第三本,却看到是个恐怖故事。 苏昙拿起书的动作稍微顿了片刻,却被陆忍冬看出来了,他说:“怎么,怕这个?” 苏昙说:“怕倒是不怕……” 陆忍冬道:“真的?” 自然是假的了,苏昙最怕的就是这些玩意儿,但她面上不露,微微笑着:“真的。” 陆忍冬说:“那你念吧。” 于是苏昙开始念。 这是个挺渗人的故事,封面就是个吊死鬼的模样,苏昙越念越觉得有点后背发凉,连带着仿佛空气也冷了起来,她轻轻的搓了搓手背,翻书的动作也有些僵硬。 陆忍冬若无其事的说:“听说这间病房死过人呢。” 苏昙动作一顿。 陆忍冬说:“你晚上记得走楼梯下去,这里运尸体,都用的是电梯……”他的声音很倒是很好听,此时却带了些沙哑的味道,听的苏昙汗毛倒立,最后她皮笑肉不笑的说了句:“是么。” “是啊。”陆忍冬笑眯眯的。 冬天天黑的早,不过六点左右,天空中便已被黑云覆盖。雪花片片的落下,发出沙沙的声音。 病房里有暖气,所以并不太冷。 苏昙念了差不多半本,时间到了晚上八点。 陆忍冬说:“我想喝些热水,你可以帮我接一点么?” 苏昙拿起杯子,走到屋子里的饮水机旁边,按下了开关却发现水已经没了,陆忍冬的声音传了过来,他说:“走廊尽头的值班室有水。” 苏昙嗯了声,抬步走了出去。 走廊上的灯光昏黄,尽头的病房看起来格外的远。苏昙抿了抿唇,慢慢的往那边走去,然而她还未走两步,就听到身后有人叫她的名字:“苏昙。” 被突然呼唤,苏昙身后的汗毛瞬间立了起来,她硬生生的把惊叫咽下,一转头居然看到了她的大学教授余岂然。 “老师,您怎么在这儿?”虚惊一场,苏昙呼了口气。 “陆忍冬说太晚了,让我接你回学校。”余岂然说,“你脸色怎么那么难看?” “没事没事。”苏昙刚说完没事,就听到了病房里传来的闷笑。 陆忍冬说:“吓着了?” 苏昙没吭声,捏着水杯的动作紧了紧,转身接水去了。 待她接了水回来,余岂然却是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说:“陆忍冬,你是三岁小孩?” 陆忍冬很坦白的说:“我无聊。” 苏昙把热水放到他的床头,还没说话呢,陆忍冬就指着苏昙说:“她都不敢和我说话,肯定是你打了小报告。” 余岂然怒道:“我还需要打你的小报告?”他扭头看向苏昙,道,“我们走,别理他。” 苏昙看着陆忍冬委屈的表情,终是有些忍不住,低低的笑了起来。 余岂然说:“你还笑,他就是看你好欺负逗你呢。”他说完催着苏昙出了门,连书都没有放好。 余岂然是开车来的,两人慢慢走到了停车场。 苏昙平时都是坐公交回去,今天余岂然特意来接她,她自然有些不好意思同时又有些疑惑,为什么余岂然今天会突然过来。 “他给我打电话让我来的。”余岂然说,“说今天读的晚了些,怕你一个人回去不安全。” 苏昙说:“谢谢老师。” 余岂然说了声不用谢,便发动了汽车。 雪越下越大,凌冽的寒风呼啸作响。 余岂然忽的开了口,他说:“苏昙。” 苏昙说:“嗯?” 余岂然叹了口气,他说:“陆忍冬他……” 苏昙说:“他怎么了?” 余岂然说:“你不要觉得他特别的好相处,我虽然和他是朋友,但也得说,这人的脾气有些……飘忽不定。” 这已经是余岂然第二次说起这件事了,苏昙还记得他初给自己介绍这份工作时严肃的表情。 苏昙说:“老师?” “我就这么和你说吧。”余岂然在红灯前停了下来,似乎已经开始后悔将这份工作介绍给苏昙,他说,“我认识他三年了,他喜欢的女人就没有追不到的。” 苏昙明白了。 余岂然说:“他很容易看出他喜欢的女生喜欢什么的男人……”他显然有些苦恼,不知道该如何措辞,总觉得说得多了,怕苏昙厌烦,说的少了又担心苏昙听不进去。总而言之,余岂然的态度全然像一个害怕自己孩子走了歪路的长辈。 苏昙忍不住笑了起来,她说:“嗯……我知道啦。” 余岂然念念叨叨,说:“我知道你乖,就是怕你被骗了。”他道,“唉,搞得我像个四五十的啰嗦老头子……” 苏昙全都一一应着,她分得清楚别人的好意歹意,也不介意多听些唠叨。 车开了二十分钟,到达了宿舍楼下。苏昙下车,同余岂然告别。余岂然让她早些休息,别太累。 苏昙道谢,转身进了楼道。 寝室里开着暖气,室友们有的在看视频,有的在聊电话。 苏昙洗漱完了,便拿出了单词本爬到了床铺上。 叮咚,手机短讯的声音响了起来,苏昙拿起来一看,发现是陆忍冬发来的。 陆忍冬说:到家了么。 苏昙写:到了。 陆忍冬说:晚上不是故意吓你的,抱歉。 不得不说,余岂然从某种程度上对陆忍冬的描述真是太贴切不过了,从短短的相处时间里,他就看准了苏昙害怕他表现出来的那种强势,今晚便刻意表露出了亲和的一面。成熟男人偶尔的幼稚,更是格外的可爱。 苏昙看着短讯的字眼,她说:您太客气了,我应该感谢您才对。 陆忍冬似乎并不介意苏昙表现出来的疏离,他说:那等我腿好了,请你吃顿饭? 苏昙说:好,祝您好梦。 陆忍冬也回了一句晚安。 把手机放到了旁边,苏昙给自己的耳朵塞上耳机,她今年夏天便要过二十三岁的生日,这二十三年里她从未喜欢过什么人,连追星也从未有过。苏昙有些近乎冷漠的想,大概这样的感觉还会持续很久。 第二天,苏昙下午没课,于是去陆忍冬那里的时间便稍微提前了些。 哪知道她还未进病房,便听到了里面传来的隐约谈话声。 陆忍冬说:“这案子我不想接。” 另一人说:“为什么不接?你现在不是特别闲么?” 陆忍冬说:“因为我找到了更有趣的事情。” 那人正欲问什么事,陆忍冬就道:“苏昙,你来了?” 苏昙一愣,没想到陆忍冬居然发现了站在门口的她,她缓缓推门而入,道:“嗯,来了。” ※※※※※※※※※※※※※※※※※※※※ 每天十点更新哦,因为晋江有延迟所以可以稍微晚几分钟。 感谢以下宝宝的地雷手榴弹和火箭炮,特别感谢黑茶的深水鱼雷x1,地雷x25阿黎法的深水鱼雷x1 h看着乌拉拉在西子头的地雷x1,深水鱼雷x6 天南星的浅水炸弹x1,谢谢大家!!感谢!! 感谢果果的山竹~的地雷x19 感谢拗盖的火箭炮x1,地雷x1 感谢隶属止戈侯的火箭炮x1,地雷x1 感谢雪碧不加热的火箭炮x1 感谢霸气咩的火箭炮x1 感谢 21603788 的地雷x1 感谢佐小仓的地雷x1 感谢细雨霏微的地雷x1 感谢土豆哭晕在厨房的地雷x1 感谢 muyiyang 的地雷x1 感谢向前看 的地雷x1 感谢啦咿的地雷x1 感谢扶桑君子的地雷x1 感谢谢耳朵宝贝 的地雷x1 感谢 mabeljoy 的地雷x1 感谢咸鱼胖次的地雷x1 感谢 zero 的地雷x1 感谢洛水畔 的地雷x1 感谢休息一下 的地雷x1 昙花 苏昙进了屋子,看到躺在床上的陆忍冬,还有站在陆忍冬身边的人。那人手里拿着一叠资料,正打算给陆忍冬看,陆忍冬似乎并不太有兴趣,潦草的翻阅之后便随手扔到了一边。 “有趣的事情,什么有趣的事?”那人问道。 陆忍冬却不答,还是说自己不打算继续接手这个案子,他道:“我是不会告诉你的,万一你也感兴趣了怎么办。” 这话说的那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道:“那你先看监控录像,再决定接不接行吧?” 陆忍冬没答,而是扭头对着苏昙道了句:“坐。” 苏昙乖乖的在陆忍冬身边坐下,一脸无辜的看着两人。 陆忍冬说:“录像血腥么?” “不。”那人道,“没有拍到受害人的模样。” 陆忍冬说:“行吧,但是曹子旭我和你说清楚,如果看完了之后我还是没兴趣,那你就别劝我了。” 被陆忍冬叫做曹子旭的男人,咬牙切齿的说了声好,他说:“陆忍冬,也亏得我脾气变好了,要是换了三年前——” 陆忍冬说:“别逗了,三年前你连我的屋子都进不了。” 曹子旭哼了声,从自己带着的包里带着的,输入密码之后就丢给了陆忍冬,说:“右边第三个视频。”他说完这话,抬目看了眼苏昙。 苏昙很自觉的站起来,道:“我出去站一会儿吧。” 陆忍冬却是淡淡道了声不用。 苏昙道:“真的没关系么?”她对人的情绪特别的敏感,一进屋子就觉得这个叫曹子旭的人不是特别好相处,浑身上下都在散发着高傲的气息。 陆忍冬说:“没事,坐着吧。”他说完话,点开了视频。 陆忍冬靠着床头,从苏昙的角度,可以非常清楚的看到平板电脑上播放的视频内容。曹子旭站在旁边,没忍住说了句:“小心点啊,这录像有点吓人。” 陆忍冬说:“吓人?”他挑眉,“血腥?” “不。”曹子旭故意压低了声音,阴森森道,“灵异。” “哦,那挺好。”陆忍冬按下了播放键。 在旁边坐着的苏昙心想什么是正好,正好可以又吓吓她么。虽然知道这录像似乎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苏昙还是没忍住好奇心,把目光投了上去。 录像一开始便是一个穿着睡衣的女人,手里提着垃圾,走在楼道之上。 她垂着头正在看手机,模样被长发挡了大半,看不太清她的面容。楼道的灯光有些昏暗,她走了几步便拐了个弯,进了放着垃圾桶的楼梯间。然而就在她转身的那一刻,她家原本半掩着的门,被一只雪白的手缓缓推开。 若只看形状,那可真是只漂亮的手,指尖修长,翘着兰花指,但仔细看去,却会发现那双手白的根本不像正常人的肤色。 苏昙的表情僵了僵,她舔了舔嘴唇,低低道了句:“这、这是灵异视频么?” 陆忍冬漫不经心的说:“当然不是。”他显然是对着监控录像起了兴趣,连带着表情也认真了几分,他抬目看了苏昙一眼,弯起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道,“世界上哪里会有鬼呢。” 苏昙笑了,她慢慢道:“也对。” 平板上的视频还在继续,女人倒了垃圾,便空着手从楼梯间出来了,然而当她再次回到走廊上的时候,她却看到了自己大开的房门。 苏昙看到女人的脚步顿了顿,似乎是在疑惑那门到底是怎么开的,但她也没有多做犹豫,便抬步缓缓的走进了那扇半开着的门中。 然而当她进屋后,却一直没有将门关上的动作。视频画面似乎就这样凝固住,除了右上角的时间在流逝之外,便没有了任何的变化。 陆忍冬点了下进度条,直接把视频往后拉到了最后。 苏昙看到了这个录像的结尾——还是那双雪白的手,替女人拉上了房门,只是这一次,那双手涂抹上了艳红的指甲油。 看完视频,整个病房里都陷入了寂静之中。 陆忍冬在思考,曹子旭在等陆忍冬的答案,而苏昙在后悔自己的好奇。她此时的脑海里都是那只柔弱无骨的手的模样,甚至都觉得空气里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分。 陆忍冬点了点屏幕,道:“死了几个?” “一个。”曹子旭说,“这里是详细资料。” 陆忍冬这次没有拒绝曹子旭的资料,他接过来,仔细的翻看之后,道:“已经有怀疑对象了?” “有几个。”曹子旭蹙着眉,他道,“但是有几个比较麻烦的疑点。” “嗯。”陆忍冬并没有继续追问,他道,“找个时间单独谈谈吧。” 得了陆忍冬的承诺,曹子旭似乎松了好大一口气,他点头说:“成,那我就先走了。” “不送。”陆忍冬说,“资料你也带走吧。” 曹子旭嗯了声,开始整理资料。他差不多整理完了之后,看了眼一直很安静没有什么存在的感的苏昙,道:“这个比较可爱。” 陆忍冬说:“滚滚滚,就你话多。” 曹子旭耸耸肩,拿着自己的包出去了。 苏昙装作什么都没听见,端起水杯慢慢的喝了口水。 陆忍冬这才把目光转向苏昙,他道:“我没想到这视频这么吓人,你没被吓着吧?” 苏昙说:“没呢。” 陆忍冬说:“真没有?” 苏昙说:“真没有。”她抬手撩了撩耳畔垂下的发丝,道,“这视频是监控录像?我看了没问题?” 陆忍冬说:“没事。”他道,“一般人就算看了,又看出点什么呢。” 苏昙闻言笑了笑,她道:“也对,今天想听点什么?” 陆忍冬随便点了一本,说:“就这个吧。” 于是苏昙便拿起来,翻开书页,轻声漫语的读了起来。 和前几日的专注相比,今天的陆忍冬似乎有些走神,目光越过苏昙,投到了窗户上。此时窗外刚刚放晴,和煦的阳光照射在被白雪覆盖的树梢上。 陆忍冬忽的开了口,他说:“外面天气真好。” “对啊,昨天晚上还下着雪呢。”苏昙说。 陆忍冬道:“唉,躺的都快要发霉了。” 苏昙想了想说:“你要是不介意,我可以推着你在花园里转转。” 陆忍冬看了苏昙一眼,笑道:“你对谁都这么温柔么?” 苏昙认真的说:“不呢,对给工资的老板,大概会格外的温柔一点。” 陆忍冬哈哈大笑,他说:“那就麻烦你了。” 坐上了轮椅,苏昙推着陆忍冬上了电梯,电梯上还有个小护士,笑着同他们打招呼,说:“陆先生,您这是要去下面转转?” 陆忍冬说:“对啊,躺累了。” 两人又聊了两句,看起来关系颇为熟络。 要不是苏昙知道陆忍冬才进医院,恐怕都要以为他是这里的常客了。 医院里的花园修的倒是十分漂亮,道旁种着各种梅花迎着风雪怒放,苏昙嗅到了浓郁的香气,她抬目,看到了树梢上沾了些白雪的腊梅。 “你为什么叫苏昙?”陆忍冬坐在轮椅上,腿上盖着毯子,但即便如此,也丝毫没有影响他的风姿。他长了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可嘴唇却极薄,笑起来甜的像是融雪的春,可若是嘴角下撇,却能瞬间变成凌冽的寒冬。 “因为我妈妈喜欢昙花。”苏昙道,“因为喜欢,所以给我取了这个名字。” “明月幽昙,的确是美景。”陆忍冬笑着,“你也是人如其名。” 苏昙笑笑,并不应话。 苏昙的长相,并非时下最流行的那种张扬的美。她更像是江南水乡里藏着的精致楼阁,藏在弯弯曲曲的小巷里。窗户上镂空着繁琐的花纹,推开便能看到楼阁之下铺着的青石板,还有角落古朴的井。她安静并不张扬的气质不容易吸引注意,可也只有最资深的旅者,才能发现并品味苏昙独特的美。 只是此时的苏昙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特别,她家世算不得太好,在别人大学可以放松一切尽情玩乐的时候,她还得抽出一些时间来解决自己的生计问题。陆忍冬的夸奖,苏昙也并未将其放在心上。她早就从父母的婚姻里明白,男人的承诺和夸赞,大概是世界上最不值得相信的东西。 昨日下了雪,今天却晴空万里。 苏昙看着枝头的腊梅,咬了咬下唇。 陆忍冬一眼就看穿了苏昙的心思,笑道:“小姑娘想偷花?” 苏昙很不好意思,她道:“没,就是觉得挺香的。” 陆忍冬道:“摘一枝吧,不碍事的。” 苏昙摇头,她道:“算了吧,让它长在这儿就挺好的,摘下来带回去,没几天就谢了。” 陆忍冬却是不以为意,他漫不经心道:“花放在外面,也会谢的。” 苏昙没和陆忍冬争,她从来都不是个喜欢让别人赞同自己的人,但与之相对,别人也很难让她改变主意。 ※※※※※※※※※※※※※※※※※※※※ 没有灵异因素,有一点探案,但不会很多。说金银花和昙花,是因为忍冬是金银花的别名,苏昙就是昙花啦。哈哈哈。 苏昙:你这么一套撩下来腿可能会断。 陆忍冬:…… 感谢以下宝宝的地雷手榴弹和火箭炮。 muyiyang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3-28 04:23:01 h看着乌拉拉在西子头扔了1个深水鱼雷 投掷时间:2017-03-28 08:11:16 果果的山竹~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3-28 10:46:38 果果的山竹~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3-28 10:47:14 笙歌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3-28 11:53:31 路鸟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3-28 13:41:52 向鱼问水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3-28 17:49:51 阿玄呀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3-28 20:09:09 相处 见了腊梅的第二日,陆忍冬的病房里便多了一束香气浓郁的新鲜腊梅。 苏昙开玩笑说:“这不是你从花园里偷来的吧?” 陆忍冬道:“还真是,我昨晚趁着四下无人,坐着我的轮椅去偷了花。” 苏昙忍不住笑,她道:“那可真是为难你。” 陆忍冬满目严肃,说:“对啊,要不是我推轮椅推的快,差点就被护士发现罚款了。” 他说完这话,两人都不禁莞尔。 那天苏昙读完书准备回去,陆忍冬便开口叫她把腊梅也抱回去。 苏昙道:“你病房里不要了?” 陆忍冬说:“不用,今天有人会送新鲜的过来。” 苏昙想了想,道:“谢谢陆先生的好意,我寝室里有姑娘好像对花粉过敏,虽然我挺喜欢腊梅的,但还是不带回去了。” 陆忍冬观察了苏昙的神色,却是似笑非笑道:“好。” 苏昙笑了笑,捧起书继续读了起来。 梅花这件事只是个小小的插曲,之后几日果然如陆忍冬所言那般,每天都有人把新鲜的花束送到病房里。 有时是艳丽的红梅,有时是素净的腊梅,总之每日必换一束。 再说自从那天,那个叫曹子旭的人来找了陆忍冬后,陆忍冬便开始忙了起来。 病房里开始有穿着警察制服的人进进出出,但即便如此,陆忍冬还是会在每天留几个小时给苏昙。 苏昙越发好奇陆忍冬的职业,于是某天下午放下书本后开口问道:“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问一下你的职业是什么么?” 陆忍冬笑道:“我还以为你直到工作结束都不会问呢。”苏昙这个年纪的女孩子,他见了不少,无一不是好奇心旺盛,青春又活泼,若是换了别的女孩,恐怕第一天就忍不住朝他发问,可苏昙却硬是忍了这么久,久到他都以为自己漫长的等待是无用功。 苏昙怕陆忍冬为难,道:“如果不方便……” 陆忍冬说:“没有什么不方便的。”他认认真真的说,“我也不怕告诉你,其实,我是算命的。” “算命?”苏昙挑眉,似有不信。 “算命。”陆忍冬道,“你要是不信,我给你算一算?” 苏昙当然不信了,她是个有点矛盾的人,虽然怕鬼,却又坚信唯物主义,平时连只锦鲤都没转发过。 “你把右手给我。”陆忍冬说。 苏昙稍作犹豫,还是把自己的手递给了陆忍冬。 陆忍冬握住了苏昙的手,仔细的观察起来。 这样一个俊美的男人,如此近距离的观察自己的手,总该是件女孩子有些害羞的事,然而苏昙却还是保持着那淡淡的笑容,由着陆忍冬盯着她的手心。 “你二十有二,应该是农历七月份的生日。”陆忍冬看着苏昙的手心,微微蹙着眉,说的相当认真,他道:“自幼父母离异,父亲不知所踪,母亲改嫁,还应有个同母异父的弟弟……” 苏昙眼神里流露出惊讶,她道:“你说的不错。” “再看你生命线的走向,在你十八岁的时候,应该是遇到了一场大灾。”陆忍冬说,“是不是有亲友去世?” 苏昙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她说:“嗯,我奶奶走了。” 陆忍冬说:“这一灾,改变了你的命。”他松开了苏昙的手,说,“那年,你应该刚刚高考吧。” 苏昙不知道陆忍冬是怎么看出来的,但陆忍冬口中叙述的事,的确就是她。 苏昙从小就知道,只有读书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所以成绩一直很好。从初中开始便开始拿学校的奖学金,高中更是年年不落。以她的成绩,几乎是稳上全国第前三的学校,但奈何高考前一个月,家中遭遇大变。将苏昙拉扯大的奶奶突然去世,苏昙颇受打击。于是连带着高考成绩也受到影响,只上了个普通的一本。 “不过没什么关系。”陆忍冬继续说,“你就在这几年应该会遇到生命中的贵人,一生通途,衣食无忧,还有什么想问我的么?” 苏昙看着自己的手,认真道:“你真的是看手相看出来的?” 陆忍冬眨眨眼睛,他道:“当然了。” 苏昙道:“那你还看出点什么?” 陆忍冬说:“我看出你中午吃了带葱的东西。” 苏昙一愣。 陆忍冬笑着说:“嗯……你虎牙上有颗葱花。” 苏昙大窘,瞬间面红耳赤,她赶紧转了身,从包里掏出了镜子照了照自己。哪知道镜子里自己的牙齿却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骗你的。”陆忍冬带着笑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那你怎么知道我吃的东西有葱?”苏昙扭头反问。 陆忍冬说:“你自己同我说的啊。” 苏昙蹙眉,她可没和陆忍冬说过她今天吃了什么。 陆忍冬笑道:“你之前不是和我说过,最喜欢学校食堂卖的葱油饼了么,可惜只有周三才会卖。” 苏昙有些记不清楚自己是不是说过了,但这事情的确是真的,她道:“好吧,你真厉害。”陆忍冬的确厉害,连她之前随口说的话也记得清清楚楚出。 陆忍冬道:“哎,你这语气也太敷衍了?” 苏昙无奈道:“那我该怎么说?” 陆忍冬说:“你好歹也捂捂嘴巴,眼睛瞪大一点,表情浮夸一点嘛。” 苏昙很配合的做出了一个浮夸的表情,陆忍冬看了之后,叹着气说:“算了吧。” 苏昙把捂着自己嘴的手放下了,说:“你要求太高啦。” 陆忍冬道:“唉,怪我。” 苏昙闻言终是没忍住笑了起来,她说:“你一定很受女孩子欢迎?” 陆忍冬说:“是啊,你没看我这条腿都是女孩子打断的么。” 苏昙哈哈大笑。 和陆忍冬相处的确是愉快的事,只可惜苏昙却永远记得她和陆忍冬第一次见面时,那个坐在驾驶室里满脸冷漠的男人。 相恋时的温柔风趣大概会将分手时的冷漠决绝衬托的更加伤人,苏昙微笑着想。 今天读书的时间也差不多了,苏昙没有留恋,起身告辞。 陆忍冬说:“不然你等会儿?待会儿曹子旭会来医院给我送资料,我让他送你回学校。” “不用了。”苏昙道,“麻烦他实在是不好意思。” “这倒是不麻烦。”陆忍冬说,“你还不知道吧?之前你看的那个录像里的死者就是你们学校里的,他正好要去了解一些情况。” 苏昙闻言微惊,她道:“是我们学校的学生?” “对。”陆忍冬说:“我也觉得巧,她是你们学校舞蹈系的。” 苏昙和舞蹈系没什么交集,那天看了录像之后,她脑子里全是那双阴森森白花花,涂满了红指甲的手,根本不想再做回忆。而且她也敏锐的感觉到,参合进这些事情里面,对自己没什么好处。 苏昙稍作犹豫,迟疑道:“那凶手……找到了么?” “已经确定了嫌疑人……世界上是没有鬼的。”陆忍冬淡然道,他的态度是那般笃定,倒是安抚了苏昙,他说,“我死人见得多了,鬼从没看到过一个。” 苏昙也知道世界上是没有鬼的,但她害怕那些东西却是一种正常的生理反应,就好像有的人会对花生过敏一样,有的人却天生怕黑。 苏昙说:“没有鬼,那有灵异的东西存在?” 陆忍冬说:“比如?” 苏昙忍着笑说:“比如看命。” 陆忍冬没想到苏昙在这儿给他挖了个坑,他道:“哎,小姑娘,你还是不信我?” 苏昙说:“你说的那些事情,随便问问其他人就知道了。” 陆忍冬说:“那我说个其他人不知道的?” 苏昙道:“你说。” 陆忍冬故意压低了声音,他说:“比如说,你现在包里还藏了两个葱油饼……” 苏昙:“……” 没错,她在包里悄咪咪的放了两个葱油饼,用塑料袋裹好,准备晚上当晚饭吃,却不想居然被陆忍冬发现了。 苏昙总算明白陆忍冬怎么知道葱花的事情了,她说:“……你是闻到味儿了是吧?” 陆忍冬可怜巴巴的看着苏昙,一个大男人居然很不要脸的开始撒娇,他说:“你都不知道我在医院过的是什么日子,你中午不在,看不到他们给我吃的饭——” 苏昙挑眉看着他,示意陆忍冬继续编,信了算她输。 陆忍冬说:“我是认真的——我的饭里都没味,苏昙,我和你商量商量成不。” 苏昙说:“商量什么?” 陆忍冬说:“把葱油饼分我一个……” 苏昙:“……” 陆忍冬说:“唉,半个也成。” 苏昙面露无奈,还是转身,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了还热乎的葱油饼,递给了陆忍冬说:“吃吧。” 陆忍冬十分感动,接过饼子来狼吞虎咽的啃了。 苏昙看着他吃,道:“难不成你还真被人虐待了?” 陆忍冬说:“你来吃两天就知道了,这医院真不是人待的。”辛辣重口啥都得忌,葱油饼都是大餐。 苏昙说:“好好好,我真信了。”信了才有鬼,陆忍冬这人,果真是搞不清楚他的话到底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 陆忍冬还在啃,说:“真好吃。” 曹子旭正巧从外面进来,正好看见陆忍冬在擦嘴,他说:“陆忍冬,做什么呢?” 陆忍冬说:“啃饼。” 曹子旭说:“啃饼?” 陆忍冬说:“啃饼。” 面对一脸卧槽的曹子旭,陆忍冬和苏昙相互对视,都忍不住露出笑容。 曹子旭脸色发黑:“……”心中暗骂——妈的,陆忍冬,你要是死了那肯定是骚死的。 ※※※※※※※※※※※※※※※※※※※※ 陆忍冬:吃了这个葱油饼。 苏昙:? 陆忍冬:我就是你的人了…… 苏昙:……还给我。 女主和男主年龄差8岁的样子。 感谢以下宝宝的地雷,感谢=3= 言有尽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29 11:37:47 果果的山竹~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29 19:38:54 果果的山竹~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3-29 19:39:22 杀人 陆忍冬啃完了饼,把曹子旭手里的资料接过来,道:“你不是要去a大么,顺路把小姑娘也带回去。” 曹子旭说好,又问陆忍冬有没有什么思路。 陆忍冬说:“思路倒是有,但是现在还缺乏关键性证据。”他把资料摊开,显然是打算工作了,道,“你这次去,把我之前和你说的事情也询问一下。” 曹子旭点点头。 然后两人又交流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苏昙听的似懂非懂,并未太放在心上。 说了大概十分钟左右,曹子旭和陆忍冬告别,苏昙跟在曹子旭身后下了楼,坐上了他停在车库里的车。 一路上他们两个之间并没有什么交谈,曹子旭和陆忍冬不同,整个人都在透出一股子难以让人靠近的傲气。初见陆忍冬时苏昙在他身上也生出了这种感觉,但随着苏昙和他的相处,那股子冷傲都成了绕指柔。 插入钥匙,发动汽车,开出了医院后,曹子旭才不咸不淡的来了句:“你叫苏昙?” 苏昙说:“嗯。” 曹子旭说:“陆忍冬在和你谈恋爱?” 苏昙摇摇头。 “没有?”这个答案似乎让曹子旭有些惊讶,他挑了挑眉,抬头从头顶上的后视镜里看了眼苏昙。 苏昙慢慢的把她和陆忍冬的关系说了,说自己只是来打工的,陆忍冬是她老板。 曹子旭说:“哦,这样么,那你知道他腿是怎么断的?” 苏昙嘴角憋着笑,心想救护车还是我打的呢,哪会不知道,于是点了点头。 哪知道曹子旭却是语气森森:“陆忍冬说他是出车祸断的吧?我告诉你,他骗你的,他的腿是他前女友派人来打断的……” 苏昙说:“哦……”听着曹子旭相当生动的描述,她只有努力悄悄的拧了下自己的大腿,才不至于笑出声来。 曹子旭还在孜孜不倦的黑陆忍冬,说这人脾气不好,性格又坏,还特别的事儿…… 苏昙听了一路,最后到学校下车的时候,说了句:“他有那么多的缺点,你还愿意去找他,你应该是真的很喜欢他。” 曹子旭差点没被苏昙这句话活活被呛死,他咳的面红耳赤,冲着苏昙比手画脚的想要解释。 苏昙语重心长:“我懂。”她说完这话,不给曹子旭解释的机会,飘然而去。 曹子旭差点没气死,好不容易缓过来后,回了回味儿,心中不由的暗骂。他还以为这苏昙是什么可怜巴巴的小白花儿,现在看来她哪有那么娇弱,一句话就把自己呛了个半死。 曹子旭身边的人都知道他有多讨厌陆忍冬,如果他面前有一个按钮说按一下陆忍冬就爆炸一次,那他可能会高兴的把自己右手按残了。 曹子旭来学校没过几日,苏昙回宿舍后便看到她的几个室友在兴奋的窃窃私语。 一般这种情况就是姑娘们有了什么有趣的八卦,苏昙好奇道:“出什么事儿了?” 室友里有个名字叫唐笑的,在系里消息十分灵通,开口道:“昙昙你不知道么?今天下午舞蹈系出了大事儿。” “什么事儿?”苏昙疑道。 “有个叫周什么的姑娘被人带走了。”唐笑说,“根据小道消息说是杀了人——” 苏昙愣了片刻,马上反应过来这事情大概和她之前在陆忍冬那里看的片子有关系。 “对对对。”旁边一个姑娘接话,说,“好像是说杀了自己的一个闺蜜。” 苏昙说:“真的假的?” 唐笑马上说了个三个女孩子因为男人决裂的故事,期间曲折离奇,丝毫不亚于一本最狗血的言情小说。 苏昙听的叹为观止,目瞪口呆。 唐笑看见苏昙的表情,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说:“我亲爱的昙昙,你看你惊讶的模样,唉……都叫你在大学里谈场恋爱啦,你看我们都大三了,再不谈就真的没戏了。” 苏昙无奈道:“可是我没时间啊。” 唐笑说:“谈恋爱能花多少时间啊……” 但苏昙认真道:“一个小时八十块呢。” 唐笑无言以对,此事只能暂且作罢。 苏昙洗漱完毕,躺到了温暖的床上。窗外的雪花落在窗户上发出沙沙的响声,她闭上眼睛,沉沉的睡了过去。 学校舞蹈系有人被警察带走这件事很快就传遍了苏昙的大学,她连上课都能听到不少这方面的小道消息。 大家都很激动,因为这几天还有电视台来学校采访,无聊的大学生活好像总算是因此多了点波澜。 苏昙的生活倒还是那么的枯燥,每天上完课,就抽两个小时去给陆忍冬读书,然后晚上再去图书馆上自习上到图书馆关门。 陆忍冬本来还以为听到了消息的苏昙至少会好奇一下,哪知道苏昙依旧是一脸淡然,连问都不打算问一句。 最后还是陆忍冬没忍住,说:“你前几天看的那个视频录像的案子破了。” 苏昙说:“这么快?” 陆忍冬说:“快么?三个月不快吧。” 苏昙说:“那凶手抓到了么?” 陆忍冬说:“你在学校没有听到消息?” 苏昙其实早就知道了这件事,但还是故意做出了沉思的表情,说:“嗯,好像没有。” “你骗我。”陆忍冬一眼就看穿了苏昙的伪装,笑骂道,“小骗子。” 苏昙有些不好意思的也跟着笑了起来,嘟囔几句,说:“我怕嘛,一提到案子就想到那双红指甲的手……怕兮兮的,就不想问了。” 陆忍冬似笑非笑,显然并不信苏昙的话,但他也没有要拆穿苏昙的意思,而是道:“那你现在想问么?” 苏昙说:“若是你愿意讲,那当然是再好不过啦。” 陆忍冬说:“其实这个案子吧,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就是有个关键的证据链连不起来。” 苏昙满目好奇。 陆忍冬简单的描述了一下案情,这案子就是一个独居的女孩,突然被人杀害。然而根据楼道的监控,女孩在家的时候的的确确是一个人,直到第二天她的闺蜜来找她,才发现了她死在了家里。 “她真的是一个人在家?”苏昙说,“那那双手是谁的?” 陆忍冬说:“当然是人的,还是活人。” 苏昙讶异道:“是监控录像被人动了手脚么?不然怎么会录不到谁去了姑娘家呢……” 陆忍冬看着苏昙满目诧异,忽的就笑了,他说:“录像当然没有被人动手脚,但是姑娘是不是一个人在家,却有待商榷。” 他说着,拿起了床头放着的平板电脑,输入密码又给苏昙看了几段录像。 录像大概包括案发前一周的,苏昙看到一个女孩频繁出入受害者家中,看他们两人亲密的模样,应该是关系不错的闺蜜。 但看完了录像,苏昙都没有发现有什么异样,但看他们往家里大包小包提东西的模样,似乎是打算去哪里旅行。 “看出什么了?”陆忍冬问。 苏昙疑惑道:“没有……他们是打算去哪里玩么?” “是,他们订了第二天早晨的机票,准备出国旅游。”陆忍冬说,“这个姑娘暂且叫她a吧,和受害者是很好的朋友,按照女生的说法就是闺蜜。” 受害者的性格似乎有些孤僻,除了这个人之外,就没有其他人进出她的家里了。显然,这个a由着重大的嫌疑。 “a不是凶手,她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甚至连尸体都是她发现的。”陆忍冬说。 苏昙想了想,说:“那我就猜不出了,这个人应该是凶手吧?”但她马上想起了自己室友曾经说过,说好像是被警察的带走了两个人,于是道,“不对,凶手应该有第三个……” 陆忍冬说:“怎么说?” 苏昙笑道:“因为你们带走了两个人。” 陆忍冬也忍不住笑了,说:“没错,凶手的确有两个人。” 苏昙说:“我可以看看案发之后的录像么?” 陆忍冬把录像给苏昙看了。 苏昙看完之后满头雾水,的确是那个女生发现的命案,但是看模样应该是她进去之后那姑娘就已经死了。 而从警察到这里为止,姑娘都一直蹲在门口,也没有人从屋子里离开。 如果说有凶手躲在屋子里,再怎么样都会警察给搜查出来吧。 苏昙说:“好吓人啊。”这些录像再加上那一段灵异视频,仿佛将整个事件都妖魔化了,正常人看了任谁都会往灵异方面想,恐怕连警察也不例外。 陆忍冬道:“想知道答案么?” 苏昙点点头。 陆忍冬说:“嗯。” 苏昙期待的看着他,她现在倒是觉得这案子的确有意思,而且凶手已经被抓到,知道一些案件细节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面对苏昙小鹿般期待的眼神,陆忍冬说:“我突然又不想说了……” 苏昙:“……”她似乎明白了,曹子旭为什么这么讨厌陆忍冬。 陆忍冬乐的眼睛都眯起来,似乎很高兴看到苏昙少有的黑脸,他说:“想知道,就再请我吃葱油饼吧。”他伸出两根手指,道,“我要两个!” 苏昙佯装发怒:“你不怕我往葱油饼上吐口水啊?” 陆忍冬冷静的说:“多吐点,上次的感觉有点干。” 苏昙:“……”她输了。 ※※※※※※※※※※※※※※※※※※※※ 陆忍冬:我正在和你进行一场肮脏的…… 苏昙:葱油饼交易? 感谢以下请的地雷,啾咪! 寒夜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3-29 23:18:44 19936758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3-30 10:21:34 湛青木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3-30 10:43:03 果果的山竹~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3-30 10:56:27 我有一个很长很长的。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3-30 16:39:09 沐凉萱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3-30 18:32:33 案情 最终陆忍冬和苏昙达成了协议,明天苏昙把他们食堂的葱油饼带一个过来,和陆忍冬交换这个案子最后的答案。 苏昙又好气又好笑,说了句:“早知道我就不听了,还亏了两个饼。” 陆忍冬说:“你不听岂不是要憋死我?” 苏昙道:“憋死了正好。” 陆忍冬指出了关键性问题:“憋死了谁给你开工资。” 苏昙想想好像也是这么个道理,她忽的又想起了什么,道:“这都快要一个月,陆先生是快要出院了?” 陆忍冬说:“差不多吧。”不过虽然出了院,却还是得拄拐杖。万幸的是他的腿不是粉碎性骨折,不然更麻烦。 “那可真是太好了。”苏昙眯着眼睛笑了起来。 陆忍冬道:“能拿到工资是挺开心的。” 苏昙笑的腼腆,陆忍冬给她的工钱很高,这一个月几乎抵她三个月打的零工了。也正因为这个当初她的教授提出让她过来的时候,她也没有多做犹豫便应了下来。 陆忍冬又道:“快期末了吧?” 苏昙点点头。 陆忍冬道:“你正好多些时间,可以好好复习。” 苏昙嗯了声,拿起旁边放着的书便又继续读了起来。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发现陆忍冬大部分感兴趣的书籍都是推理方面的,其中一些他以前已经看过,却还是让苏昙仔仔细细的读了一遍。这些书籍里原本掺杂着些恐怖题材,不过似乎是因为知道她害怕这个,陆忍冬就将这类书籍收起来了。 苏昙读了约莫两个小时,陆忍冬喊了停。 陆忍冬说:“今天下雪,早些回去吧。” 苏昙点点头,起身告辞。临走时,她抬头望了眼陆忍冬床头放着的花瓶,那里的梅花变成了一束娇艳的玫瑰,花瓣上还沾着晶莹剔透的水珠,应该是今天才换上的。大概是什么人送的吧,苏昙脑子里漫不经心的划过一个念头。 临近十二月,期末的气息逐渐浓郁,平日不怎么用工的同学也开始朝着图书馆扎堆。 苏昙索性去了专门考研的自习室看书,她的成绩保研本校是绝对没问题的,只是她却有其他的目标,所以得更加努力一点。 自习完,回到了寝室,苏昙给自己倒了杯热水后,电话铃便响了起来。 她看了看电话屏幕,迟疑片刻才按下了通话键。 “喂,姐。”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年轻男孩子的声音。 苏昙道:“小睿,什么事?”给她打电话的,是她同母异父的弟弟许凌睿。 许凌睿道:“姐,你过年的时候不回来么?” 苏昙说:“不回来了。”她杯中的热水,在面前光洁的镜面上留下氤氲的水汽,她伸出一根手指,在上面轻轻的划着,“我太忙了,没有时间。” 许凌睿道:“可是……” 苏昙静静的听着。 许凌睿到底没有可是出来,他说:“好吧,你在那边好好过,注意安全。” 苏昙说:“好。” 许凌睿似乎还有很多想说的话,但面对冷淡的苏昙,这些话全部卡在了喉咙了,最后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反复叮嘱苏昙注意身体,不要太累了。 苏昙一一应着,态度不冷不热。 她其实并不讨厌许凌睿,但也对他亲切不起来,最多像对待一个偶尔聊聊的朋友。苏昙的父亲突然失踪,母亲在等待了一年后选择了改嫁,而她则是奶奶亲手养大。其实苏昙对母亲也没有什么怨怼,她和除了奶奶之外的人都感情极淡,连恨也懒得去恨。 只可惜,现在她唯一在乎的亲人,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 挂断电话,苏昙又看了会儿专业书籍,等到整个寝室熄灯之后,才上了床,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陆忍冬如愿以偿的吃到了他念着的葱油饼。 苏昙乖乖的等着他吃完,开口道:“吃完了吗?” 陆忍冬说:“吃完了。” 苏昙说:“好吃吗?” 陆忍冬说:“好吃?” 苏昙说:“那你可以说了吗?” 陆忍冬忍笑道:“可以了……苏昙,你不知道你等着我吃饼的模样有多可爱。” 苏昙说:“陆忍冬,你不知道腿被活活打断是有多疼。” 陆忍冬赶紧道:“好了好了,我说!” 然后他把平板掏了出来,又翻到了监控录像,道:“你仔细看看这两天的录像。” 苏昙拿过来仔细看了看,迟疑道:“有什么问题么?”两天录像分别是受害者死前前一天,和第二天早晨的,录像的内容也很简单,就时闺蜜a进出受害者屋内的情形,她看了看,实在是没看出什么端倪。 陆忍冬的手指点了点屏幕,道:“没有感忽到什么奇怪的违和感?” 苏昙瞅了瞅,道:“违和感……”她在陆忍冬的提示下,隐约间总算是抓住了点什么,迟疑道,“是她提着的这个包?” 陆忍冬道:“聪明。” 大约是脑子里一直记得这姑娘要和受害人一起出去旅游,所以潜意识里并没有太过注意她手里提着的包。 现在经过陆忍冬的提醒,苏昙的确发现这个包有些违和感。 这个包看起来太大了,而且似乎装了很多东西,因为a在进屋时,都得用两只手十分费力的将包拎进屋子。而在走廊上的那段路,这个包几乎都是利用的底下的滑轮进行搬运。 “……里面装了人?”最关键的一环解开了,苏昙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但她马上又有些怀疑自己的想法,道,“可是这个包的体积看起来也不是特别大啊,人能藏在里面?” 陆忍冬说:“你忘了他们是什么系的了?” 苏昙道:“舞蹈系……”她瞪圆了眼睛,道,“居然是这样——太可怕了。” 陆忍冬点点头,将所有的线索穿成了一条十分清晰证据链,他说:“凶手身高一六二,体重只有七十多斤,形体非常的柔软。” 苏昙一想到有个人藏在包里,就觉得毛骨悚然。 陆忍冬继续淡淡的叙述:“她利用这个包进入了受害人的家中,藏在了平时不会打开的柜子里,第二天又利用包离开了现场。” 而作为这一切的帮凶a,在离开a家中时,依旧是带着那个包,只是包却像是轻了许多,她可以将整个包背在背上了。第二天她的表现更加明显,在进入时是将包背着的,而出来的时候,则是拖着的…… 只是这个细节,如果不单一的点出来,还真是特别容易被人忽略。 苏昙道:“这你都能发现……你太厉害了。” 陆忍冬说:“两个葱油饼赚了吧?” 苏昙乖乖点头,说:“赚大了。” 陆忍冬说:“那你……” 苏昙警惕道:“我不想听别的故事了。” 陆忍冬面露无奈,道:“就两个饼的事,何必这样嘛。” 苏昙道:“那是你不知道葱油饼有多难抢……” 陆忍冬道:“好好好,咱不说饼了。” 不说葱油饼的事,两人还能勉强做朋友。苏昙又问了些案件里的细节,陆忍冬都答了,当她问道作案动机的时候,陆忍冬叹了口气,他说:“他们三角恋了。” 苏昙愣了愣,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陆忍冬说:“你没听错……凶手喜欢a,a也喜欢凶手,但是受害者喜欢a,并且威胁他们要是敢在一起就把他们的事情曝光。” 苏昙听的稀里糊涂,又让陆忍冬说了两遍才听明白,她道:“这、这也太复杂了吧。” 陆忍冬哭笑不得,道:“有那么复杂么?” 苏昙道:“……我还以为她们是为了男孩子争风吃醋呢。” 陆忍冬摊手:“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是争风吃醋吧。” 从来没有谈过恋爱的苏昙,觉得自己大概是很难理解这种为情杀人的感觉了。 陆忍冬所:“这个案子里还有些小细节没有整理清楚,当然,这些细节对主要案情没有什么影响。”他是把整个案件简化了说给了苏昙听,苏昙都听的有些晕乎,若是一一解析,大概苏昙更是听不明白。 从接触苏昙开始,对女人情绪非常敏感的陆忍冬就发现苏昙表面与常人无异,但在某些感情上却很是迟钝。只是目前,他还不确定这种迟钝是无意识的,还是有意识的。 苏昙听了陆忍冬的详细讲解,叹气道:“值了值了,再给你个葱油饼都够了。” 陆忍冬笑道:“那你记得补给我。” 苏昙说:“交易已经结束了,并不打算付尾款。” 陆忍冬说:“……” 假装没有看到瞪着眼睛的陆忍冬,苏昙拿起书装作什么没发生的开始读了起来。 陆忍冬委屈的嘟囔了句哪有这样的,见苏昙不理他,也只能暂且作罢。 ※※※※※※※※※※※※※※※※※※※※ 陆忍冬:你用两个饼就能换到我。 苏昙:半个不能更多了。 陆忍冬:成交。 苏昙:……(不好中计了! 大家都好机智啊,好几个读者都猜到了。 感谢以下宝宝的地雷。 啊痴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3-31 08:40:43 阿黎法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3-31 10:15:46 清馃子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3-31 12:24:52 清馃子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3-31 12:25:01 期末 总而言之,用葱油饼换了这么个有趣的故事,自己倒像是赚大了,苏昙怀着这样的想法过了几个月。直到某天,她在一档法制节目里看到了陆忍冬。 电视里的陆忍冬穿着一套休闲西服,那西服剪裁精良,衬得他肩宽腰细,双腿修长。他应该是当过兵,坐在被采访席位上,背脊挺的笔直,看起来更是英气勃勃,俊美无双。说话的声音好听的把身边的主持人都比了下去。 当然,苏昙关心的并不是这个,她关心的是,陆忍冬在这档节目上,详详细细的把案件说了一遍,还配了各种图片和录像。 苏昙当时正在吃饭,她动作微僵,把筷子放下了。 和她一起吃饭的弟弟问她怎么了。 苏昙笑笑,道:“没什么,就是发现自己被坑了两个葱油饼。” 弟弟满脸茫然,但见苏昙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便没有继续追问。 冬天越来越冷,十二月一过,眼见就快要到年关。 而在医院躺了快要一个月的陆忍冬终于可以出院。 出院的前几天,陆忍冬和苏昙结了工资。 “怎么多了几百?”苏昙算了算手机短信上的数字,发现的确是多了些。 “这不是还有几天么。”陆忍冬说,“把剩下的几天也做了吧。” 苏昙想了想,道:“好吧。” “会不会影响你期末考试?”陆忍冬又忽的想起这件事,问了句。 “这倒是没什么关系。”平时够刻苦,期末也不差这两个小时,苏昙大学里的所有的时间要么是在打工的地方渡过,要么是在图书馆里渡过,她道,“不影响的。” “那就好。”陆忍冬说,“快要放假了,回家的车票买好了?” 苏昙沉默片刻,才轻轻的说了声:“今年有点忙,不打算回家了。” 陆忍冬听到苏昙的答案,却并不显得惊讶,也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对苏昙露出怜悯之色,他平淡而温和的笑着,说:“那寒假如果有打工的机会,我帮你记下来。” “谢谢了。”苏昙感激道。 “客气。”陆忍冬道。 第二天,陆忍冬的家里人来为他办理出院手续,苏昙见到了他的弟弟。 和陆忍冬不同,陆忍冬的弟弟倒看起来挺乐呵的,一进病房就和苏昙打了招呼,说哪里来的小姑娘,真是可爱。 陆忍冬说:“陆千日,你和我说话的时候嘴巴怎么没这么甜?” 陆千日说:“你又不好看。” 陆忍冬:“……你是看我腿断了不能揍你对吧?” 陆千日赶紧转移了话题。 大概是他们陆家人的天赋,无论是陆忍冬,还是陆千日,都很会找聊天的话题,即便是和陌生人相处,也丝毫不会让人觉得尴尬。 陆千日比陆忍冬小了五岁,刚好二十六,正在读研。 苏昙在病房里和陆千日聊了会儿,便起身准备告别,陆千日说开车送她回学校,苏昙谢绝了他的好意。 “我有些事情。”苏昙说,“暂时先不回学校,谢谢你了。” “这样么。”陆千日显得有些遗憾,道,“那你注意安全。” 苏昙点点头,拿起包出了病房,顺手把病房的门带上。 陆千日确定苏昙走了,扭头看向还躺在床上的自家哥哥,他道:“哥,你什么时候才能定下来啊?” 陆忍冬随手拿起旁侧的书翻了翻,道:“我哪次不想定下来?” 陆千日说:“那你还分手?” 陆忍冬道:“你上你也分。” 陆千日嘟囔:“那可不一定。” 陆忍冬挑眉,道:“陆千日,你等着我腿好了——” “得得得,我再帮你看看多久能出院。”陆千日没敢和陆忍冬多说,又溜了出去。 离开医院后,苏昙去了趟学校附近的咖啡厅面试。她打算在寒假的时候在这里打打小时工,赚来年的生活费。 大约是小时的经历,让她在生活里对于金钱方面总是没有什么安全感。 咖啡厅的老板是个看起来只有三十多岁,实际年龄成迷的少妇,她只问了苏昙几个问题,就敲定了苏昙。 “每天三个小时,到时候给你一个排班表。”老板道,“你是这里的学生吧?” 苏昙说:“对的,今年大三。” 老板说:“过年也不回去?” 苏昙撒了个小谎,说:“没抢到车票。” 老板闻言笑了,她道:“正好,我也没买到车票。” 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下,苏昙从咖啡厅里出来觉得长长的舒了口气。这会儿天空中大雪刚停,露出云层后蔚蓝的天空。 空气是冰的,呼进肺部,略微有些刺痛。苏昙用围巾盖住了口鼻,慢慢的走回了寝室。 陆忍冬出院之后,苏昙的日子便清闲了下来。 临近期末,大部分课程都已经结课,校园里充满了期末时紧张的气息。 图书馆所有的座位都被坐满了,连带着有暖气的自习室也到处都是临近考试时加班加点复习的学生。 苏昙暂时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到了学习上,毕竟期末成绩和来年的奖学金可是权限挂钩。 寝室里平时嘻嘻哈哈的气氛也跟着凝重了许多,室友唐笑哭哭啼啼的来找苏昙求助。 苏昙问清楚了她想复习的学科,给她找了一本笔记本。 唐笑大致翻了翻,便道:“哇,苏昙,这是你上课记的么?” 苏昙说:“不是上课记的,是书上的一些重点,我整理下来的。” 唐笑说:“爱死你爱死你了,你简直是我们寝室的大宝贝。”说完还凑过去亲了苏昙一口。 苏昙面露笑意,道:“好了,快去看书吧,今年可别挂科了。” 唐笑点点头,拿着笔记本复习去了。 今年一共八门课,差不多在一周内考完。有时候的考试还在晚上。 每天六点钟寝室里四个人就开始起床洗漱,互相督促着出门自习。在大学里遇到这样几个合拍的室友,也是件非常幸运的事。 苏昙不算是个幸运的人,但有时候上天却会悄悄的给她一些眷顾。 匆匆忙忙的考试周结束后,所有人都松懈了下来,全班人都约着出去吃饭唱歌,苏昙也去了。 只是和平时一样,她在饭桌上不怎么喜欢说话,除了身边几个姑娘,几乎没什么交谈的对象。 吃完饭,一群人又说要去打麻将。 苏昙本来不想去的,她室友们也知道她的经济情况,所以便提出要和她一起回寝室。 哪知道班里却有个叫周柠的姑娘开始阴阳怪气的说话,说:“苏昙啊,我都知道你爱学习,但这会儿不都考完了么,和大家一起玩玩不好吗?你不会这么扫兴吧?” 苏昙都不记得这姑娘的名字了,还是唐笑提醒她,才想起来的。 室友唐笑听了,不高兴的说:“周柠,你怎么说话呢?” 周柠道:“对不起啊,我这个人性子直,说话就这样,要是让你不高兴了,那我道歉。”她显然是故意这么说的,若是唐笑还继续追究下去,反倒是显得她们不大度。 苏昙眨了眨眼睛,慢慢道:“好吧,那就陪大家玩一会儿好了。” 唐笑愤愤的还想说什么,却被苏昙拦住。 一班三十几个人,很快就找到了一家茶楼,凑成了几桌,不会打牌的则去旁边的ktv唱歌。 唐笑本来想拉着苏昙去唱歌的,苏昙却是笑道:“既然周柠那么想打牌,那我们陪陪她不也挺好么。” 唐笑嘟囔着说自己不会啊,苏昙捏捏她的手,道:“你去唱歌吧,待会儿唱累了,过来就行。” 唐笑还是对苏昙有些不放心,但苏昙态度坚决,她也不好再劝,只是悄悄的说要是不想打了就给自己发个信息,自己编个借口找苏昙一起回去。 苏昙点点头,认了唐笑的好意。 临走前,唐笑看到苏昙那一桌的其他三人,心里更担心了,苏昙的上家是周柠的男朋友,下家是个平时没怎么交际的男同学,而周柠正面色不善的坐在苏昙对面。 唐笑手心出了点汗,心中已然后悔没有劝住她了,但是现在再去含苏昙,肯定会被周柠嘲讽一通。只能想着待会早些过来,如果情况不对就把苏昙叫走。 因为这件事,唐笑在ktv唱歌都唱不专心,时不时的看看手机,就怕漏接了苏昙的信息。 哪知道ktv包钟的时间都快要到了,苏昙那边都没什么消息,最后唐笑实在是坐不住,偷偷的溜去打牌的茶楼。 结果她还没进屋,就听到了周柠的怒吼。 唐笑一开始还以为是周柠和苏昙吵了起来,正撸起袖子准备进去,仔细一听,却发现居然是周柠和她男朋友在吵架。 “你到底会不会打牌啊!”周柠显然是气的要死,不顾形象的怒吼道,“你是猪吗?这个三筒怎么能打出来?” 周柠男朋友起初还忍着,后面也忍不住了,跟着咆哮,说:“我他妈的本来就打不好,你非要拉我过来,现在输了怪我?” 周柠说:“谁知道你那么蠢!” 她男朋友道:“周柠!我他妈的受够你了!” 周柠男友说完这话直接冲了出来,重重的摔上了门。那巨响把站在门口的唐笑吓了一跳,她赶紧进了屋子,看到了放声嚎啕大哭的周柠,和站在旁边一脸无辜的苏昙。 唐笑走到苏昙身边,道:“昙昙你没事吧?” 苏昙弯起眼睛,露出如之前那般无害的笑容,她说:“没事呀。” 在周柠的哭声中,唐笑突然觉得苏昙这姑娘真是可爱的要命。 ※※※※※※※※※※※※※※※※※※※※ 苏昙:你看,所有人都在说你坏话,我要怎么相信你是好人。 陆忍冬:他们嫉妒我,才说我的坏话。 苏昙:嫉妒你什么? 陆忍冬理直气壮:嫉妒我长得好看。 苏昙:…… 感谢以下宝贝的地雷和火箭炮 灵异众人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01 18:11:14 灵异众人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01 18:13:57 两坨煤炭的熊猫扔了1个火箭炮 投掷时间:2017-04-01 18:58:17 best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01 19:10:28 灵异众人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01 19:28:22 鲜花 周柠的哭声震天响,原本精致的妆容也花了一脸。 屋子里有和她关系比较好的女生抬手正欲递给她写纸巾,却被她一巴掌将手狠狠的打开。 那姑娘瞪圆眼睛,道:“你做什么啊周柠!” 周柠哭道:“别来烦我!”她说完就转身想走,唐笑在她身后添油加醋,说:“哟,这么急着走做什么,再来搓几盘啊,账结了么?” 周柠直接摔门而去。 唐笑嘲讽的笑了声,道:“欺负我家苏昙?打的你妈都不认识——” 苏昙道:“笑笑,我们回去吧。” “走走走,没意思。”唐笑和班里同学打了招呼,便和苏昙一起出了门。 唐笑出了门就贼兮兮的文苏昙,说:“昙昙,你今天到底赢了多少?” 苏昙说:“嗯……一个月的生活费?” 唐笑放声大笑,那个周柠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一直对苏昙看不顺眼。好在苏昙因为比较忙,也没怎么参加班级活动,所以和她并无什么交集。倒没想到她今天会突然刻意刁难。 唐笑道:“她脸色肯定特别难看?” 苏昙也跟着笑,她道:“是挺难看的。” 两人走到了奶茶店,一人要了杯奶茶,边喝边往寝室走去。 唐笑嚼着珍珠,问道:“昙昙,你什么时候学会的打麻将,怎么大学三年都没见你打过。” 苏昙慢慢的说:“之前不是在一家快餐店打工么,那家的老板生意不好的时候就喜欢打麻将,有时候实在找不到人,我就去凑个角儿,学了点技巧。” 唐笑说:“哦,这样啊……” 两个姑娘边走边笑的到了寝室楼下,天空中又开始飘起层层叠叠的雪花。 苏昙抬头看了眼黑压压的天空,伸手将杯子扔进了垃圾桶。 期末狂欢之后,寝室里的姑娘开始一个接一个的离开。 唐笑是最后走的,她在知道苏昙要一个人在学校过年后,反复劝说她同自己回去一起过年。 苏昙谢了唐笑的好意,态度果断的拒绝。 唐笑见劝不动,嘴里嘟囔着说:“那你一个人在学校里可要注意安全。” 苏昙点点头,说:“你路上也小心。” 唐笑说:“好啦,我走了,拜拜。” 苏昙吵着她摆摆手,看着这性格火辣的姑娘提着行李箱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整个寝室都安静了下来,像栋突然被搬空了的房子,而苏昙,一个人孤零零的被留了下来。苏昙安静的坐了会儿,便起身去阳台拿了扫帚,认认真真的把有些脏乱的寝室打扫了而一遍。 她站在窗边,看着玻璃那头被大雪覆盖的世界,生出了一种自己与世隔绝的感觉。 苏昙,却享受着这种孤独。 她洗净了手,给自己泡了壶热茶,然后打开电脑屏幕,开始做自己的毕业论文。 因为大四准备专心考研,所以苏昙和教授先要到了论文题目,已经开始提前写。教授说如果写的不错还能拿到学术期刊上发表,对考研会有些帮助。 苏昙敲击着键盘,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她拿过来看了看,发现是个陌生的号码。 “喂。”苏昙犹豫片刻,还是接起了电话。 “苏昙。”陆忍冬的声音传来。 苏昙道:“陆先生,有事吗?” 陆忍冬说:“你期末考完了?” 苏昙嗯了声。 陆忍冬说:“有空么,之前不是说了等康复之后,请你吃饭表示感谢?” 苏昙想了想,道:“您确实康复了?” 陆忍冬说:“什么意思?” 苏昙笑着:“前几天不还抱怨拐杖不好用么……” 陆忍冬:“……” 苏昙道:“今天就算了吧,外面的雪太大了。” 陆忍冬说:“好吧,那再约时间。” 苏昙淡淡的嗯了声,便说自己还有些事,先把电话挂断。 陆忍冬刚说好,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嘟嘟的忙音,他挑了挑眉,低头看着手机屏幕,修长的手指,在苏昙这两个字上轻轻的摩挲了片刻。 大部分的学生都在期末考试结束后几天内走光了,今年年关早,还有十几天就是除夕。 苏昙下楼在宿管阿姨那里登了记。 宿管阿姨已经认识苏昙了,这姑娘模样乖巧,性格也文静,很招人喜欢。她见苏昙来登记,问道:“今年过年也不回去了?” 苏昙已经快两年没有回去了,暑假寒假都在寝室里住着,她在记录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道:“是呀。” 宿管阿姨说:“同学,要不然你来我家过年吧?我家里热闹,多一个人也没什么……” 苏昙弯起眼角,道了声谢,但还是像拒绝唐笑那样拒绝了阿姨的好意。阿姨叹了口气,倒是没有强求,只是看向苏昙的眼神里又多了几分怜爱之意。拿起记录的本子看了看后,还夸了几句苏昙的字好看。 苏昙的字倒是和她的外表不太一样,刚劲有力,丝毫不见清秀,反倒是有些像男人的字。 “那你一个人一定要注意安全,早点回寝室。”阿姨叮嘱道,“最近学校附近在施工,人员混杂的,前段时间不还有个学生被抢了……”她说的话倒是和唐笑的格外相似。 苏昙点点头,应下了阿姨的嘱咐。 学生离校,原本热闹的学校变得空空荡荡。平日里挤满了学生的食堂也只余下两三个。 苏昙早上起来看会儿书,中午吃了午饭之后便去之前面试的咖啡厅上班。晚上则在寝室里做做论文或者休息一下。 这一天下来,倒是十分的充实。 只是最近天气状况越来越糟糕,看天气预报接下来的好几天都有暴雪。 咖啡厅的环境倒是很舒服,暖气开的足足的,大厅里放着轻音乐。 老板一般都会待在楼上,偶尔下来点杯咖啡。 整个咖啡厅里,就只有四个人,一个前台妹子,一个做咖啡的小哥,还有就是苏昙和那个看起来做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趣的漂亮女老板。不过她倒是对苏昙挺有兴趣,问她在学校学的什么专业,成绩如何。 但老板对于聊天的尺度把握的非常好,没有让苏昙感到隐私被侵犯。 这咖啡厅开一天,也几乎没有客人进来,苏昙好奇道:“老板,这样下来你不会亏本么?” 老板手里捧着本书,说:“会啊。”她知道苏昙想问什么,笑道:“但是不开店我也整天待在家里,闲的要命。” 苏昙倒是没想到是这个原因,她说:“这样啊……” “你要没事,把书带来这儿看也行。”老板说,“反正大家都很闲。” 于是第二天,苏昙带了一本书来。 老板还以为她会看点什么小说,哪知道却发现是全英文的专业书籍,她撑着下巴,无奈道:“啊……苏昙,你太爱学习了吧。” 苏昙认真的道:“不学习没饭吃的。” 老板说:“倒也是。” 过年的前几天,苏昙收到了一些祝福的短信,其中也有陆忍冬的,短信内容倒是十分的认真,至少能看出不是群发的。 苏昙看了眼,也客气的回了一条,便顺手将短信删了。 似乎知道她肯定不会回去了,她的母亲没有再过问,倒是苏昙的弟弟又打了几个电话过来,全都被苏昙敷衍了几句便挂断。 虽然这段时间一直在下雪,但是过年那几日,雪却忽的停了。 某天早晨,突然有快递上门,苏昙下楼看到了一束洁白的腊梅。 “您好,请问是苏小姐么?”快递小哥问道。 苏昙点点头。 快递小哥说:“麻烦您在这儿签个字。” 苏昙接过笔,在签收处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她道:“快递还没放假?” 小哥搓了搓手,笑道:“没呢,今年不放假了,三倍工资,哪里舍得。” 苏昙说:“好,谢谢了。”她把抱在怀里,整个人都好像被浓郁的香气笼罩,但若是采一朵下来仔细闻闻,那香气又无影无踪。 苏昙回了寝室,把花束放到了一边,掏出手机给陆忍冬打了个电话。 “陆先生,谢谢您的花。”苏昙道。 陆忍冬笑道:“这就知道是我送的了?” 苏昙说:“对啊,除了您之外,我也想不到有其他人了。” “新年快乐。”陆忍冬说,“等过了年,再请你吃饭,另外可以不要称呼我为您了么?”在病房里,他本以为自己和苏昙拉到了足够近的距离,却没想到这小姑娘转身就不认人。 “当然可以。”苏昙说,“陆先生也新年快乐。” 挂了电话,苏昙去找了个瓶子,将漂亮的腊梅插了上去。瓶子是塑料的,上面插着包装颇有格调的花束,看起来相当格格不入。 苏昙看了几眼,索性将腊梅又取了出来,将瓶子扔掉。至于没了水的腊梅能活几天,她其实没有那么在乎。 苏昙明白,花既然被摘下了,就注定会迅速的凋谢。 人也一样。 ※※※※※※※※※※※※※※※※※※※※ 陆忍冬:昙昙对我好冷淡哦呜呜呜 苏昙:再哭揍你。 陆忍冬:真刺激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别停用力。 苏昙:……??? 除夕 除夕的那天,咖啡厅停的老板早早的给苏昙放了假。 这几天前台的小姑娘和调咖啡的男生都没有来上班,想来也是回家准备过年了。 老板也问苏昙走不走。 苏昙说:“我走了这店里不就只剩你一个了?” 老板翻了页手上的书,慢慢道:“反正也没有客人,没什么关系。” 苏昙想了想,还是留了下来,直到下午两点左右,老板说:“走啦走啦,关门了。” 苏昙这才收拾了东西离开。她没有急着回寝室,而是先去一趟附近的超市,买了些新鲜的食材,准备晚上一个人在寝室做几个菜。 天气太冷,再加上今夜便是除夕,整个校园安静的有些可怕。走在路上只能听到脚踩在积雪上嘎吱嘎吱的声音。 凛冽的风刮的人脸生疼,苏昙的脚步不由自主的快了些。 她到了寝室,抖干净身上的雪,才慢慢的往楼上走,然而她还没到自己寝室门口,放到包里的手机就开始震动起来。 苏昙掏出手机看了看,发现是她弟弟打来的电话,稍作犹豫后,她还是按下了通话键。 “姐。”许凌睿像是刚做完剧烈运动,说话时还带着重重的喘息,他道,“姐,你在哪儿呢。” “我在哪儿?”苏昙蹙眉,“当然是在学校里……”她觉得许凌睿的问题有些奇怪。 “嗯……我是说学校哪里?”许凌睿道。 “……”苏昙沉默片刻,她道,“我在哪里不重要,许凌睿,你别告诉我你现在在我学校里。” 许凌睿居然就这么承认了,他道:“对啊,我在你寝室下面呢。” 苏昙:“……” 许凌睿又叫了声姐。 苏昙深吸了口气,压下了某些想要质问责怪的话语,她说:“你在楼下等着,我马上下来。”她匆匆掏出钥匙开了门,将手里的菜放下,这才转身下楼。 往下走的时候,苏昙甚至在心中暗暗的祈祷这只是许凌睿的恶作剧。可是当她走出寝室大门看到站在门口的高大男孩时,苏昙的祈祷就这么落空了。 许凌睿穿着一件深色的羽绒服,脸上带着笑容,冲着他叫了声姐。大约是在学校里转了几圈,他头上肩上都挂着白白的积雪,右手上还拖着一个行李箱。 “……许凌睿。”苏昙叹气,她道:“你是想把妈妈气疯么?” 自从苏昙的母亲改嫁后,就很少同她联系。而苏昙也知道自己是不受欢迎的,小时候除了每个月必须去领生活费之外,便几乎没有同母亲见面。在苏昙上初中后,她的母亲更是直接将钱打进了银行卡,于是连仅有一次的见面也省了。 许凌睿是十几岁时才知道的苏昙的存在,自从知道自己有这么个姐姐后,他便像是中了邪似得,格外的想亲近苏昙。 然而苏昙的态度从来都是十分疏离,待他如同外人一般客套。 “姐。”许凌睿说低低,“我想你了。”遗传了父母的好相貌,许凌睿眉目俊朗。他今年大一,比苏昙小两岁,脸上还带着些许少年的稚气,也依稀可见朝着成熟男人转变的味道。 “许凌睿。”苏昙有些头疼,她道,“你这么跑过来,若是让妈妈知道了……” “她知道的。”许凌睿说,“我给她说了。” 苏昙说:“那她怎么说?” 许凌睿满脸无辜,道:“她叫我滚,别回去了。” 苏昙:“……你就滚了?” 许凌睿点点头:“滚了。” 苏昙哭笑不得,她道:“什么时候到的?” 许凌睿说:“昨晚的航班,今天早晨到。”他嘟囔道,“还好没雪停了,不然航班延误了我肯定会被抓回去。” 苏昙叹气,她道:“你啊!住的地方找好了么?” 许凌睿点点头,说自己来之前就已经订好了民宿,钥匙也拿到了。 苏昙看时间也不早了,道:“晚上一起吃个饭?” 许凌睿说:“好啊,我们去超市买点菜吧,自己做……姐,我想吃你包的饺子了。” 事到如今,总不能把许凌睿再赶回去,苏昙道:“好吧,你等我一会儿,我寝室里还放着刚买的菜呢。”她上了楼,又提着菜下来了。 许凌睿动作自然的帮苏昙接过了手里的菜,道:“我来吧。” 苏昙没和他争。 许凌睿和苏昙的性格大相径庭,他阳光、外向、健谈,如果说苏昙是在夜晚绽放的昙花,那他就是追寻日光的向日葵。 两人往学校外面走着,许凌睿一直在说话,说大学里的生活,说家里的事,说他有多么想念苏昙。 事实上自从苏昙上了大学后,她就几乎没有回过家,此时认真算起来,她和许凌睿已经快要三年不见。 三年时间,似乎已经足够许凌睿从男孩朝着男人转变了。 苏昙有些走神,她的思绪飘了很远,直到许凌睿叫了她好几声,才把她叫回神。 “姐,你在想什么呢。”许凌睿嘟囔着。 “嗯?”苏昙道,“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已经叫了车……”许凌睿道。 苏昙说:“打车?好啊。” 两人在原地等了片刻,许凌睿叫的车很快就过来了。上车后,许凌睿说了地址,苏昙闻言道:“先去附近的超市吧,这点菜两个人不够的。” 许凌睿说好。 车一路往前,苏昙抬头看着窗外的风景。 街道上的年味很浓,道旁的树木上挂着红色的灯笼还有各种颜色的彩灯,大部分的树梢上挂着厚厚的白色积雪,将那些红艳艳的装饰物衬托的更加醒目。 许凌睿还在说话,他实在是有太多想和苏昙说的了,他说,家乡已经几年没下雪了,最近的一场雪还是四年前。 苏昙轻轻道:“我记得呢。” 许凌睿正想说你居然记得,却忽的想起什么,苏昙奶奶去世的那年,他们城市里的确下了很大的雪。 许凌睿也记得清楚,他记得更清楚的,是苏昙拖着行李箱,消失在火车站里的单薄背影。两人间的气氛就这样忽的沉默了下来。 沉默一直持续到车到达目的地,许凌睿叫着苏昙去了最近的一个超市。在超市里,许凌睿买了好大一堆东西,最后付账的时候,苏昙先掏出了自己的卡。 “姐——”许凌睿忙道,“我来,你别和我抢。” “不用了。”苏昙道,“你好不容易来一趟,况且我还是当姐姐的,别和我争了。” 许凌睿还想再说什么,却见苏昙表情固执,他嘴唇动了动,到底是没有再继续和苏昙抢。 买好了东西,许凌睿和苏昙一起进了订好的民宿。 这民宿的主人好像出了国,便将房子挂在网上出租,看里面的装修,租一天的价格应该不便宜。 和苏昙不一样,许凌睿从小没受过什么苦,花起钱来也大手大脚。 苏昙进屋子开了暖气,将外套脱掉穿着毛衣。 许凌睿嘟囔着说:“姐,你是不是没好好吃饭,怎么又瘦了……” 苏昙瞅了他一眼,说:“我没瘦,肯定是你长高了。” 许凌睿说:“对对对,我长了二十公分——”他现在身高一米八三,还有继续往上的趋势。 苏昙说:“嗯,你去把热水器打开,我把菜洗了。”她随意挽了个马尾,又干净利落的系了围裙。 许凌睿在旁边看着,目光就没从苏昙的身上移开过。 苏昙说:“看什么,还不快过来揉面。” 许凌睿说好。 但许凌睿其实平日里很少做家务,动作远远不如苏昙熟练,揉的面要么是水多了,要么是面多了,总而言之相当笨手笨脚。 苏昙见状面露无奈,说:“算了,你还是在旁边看着吧,我自己来。” 许凌睿有些手足无措,道:“不然你给我加水,我来揉?” 苏昙说:“也行……” 许凌睿一边揉着面,一边和苏昙聊天,说:“姐,你在大学里没有恋爱么?” “恋爱?”苏昙说,“没有啊。” 许凌睿道:“那也没有喜欢的男孩?” 苏昙想了想,脑子里却冒出了个陆忍冬,只是出现在苏昙脑海里的陆忍冬,却是坐在驾驶室里,满脸冷漠的模样。苏昙甚至都能回忆起他身边那个将妆都哭花了的女孩,她哭的那么伤心,一副伤心的随时会死去的模样。 大约是这个画面让苏昙印象太深,她有些困惑道:“……谈恋爱有什么好的?” 许凌睿说:“谈恋爱了,可以有人保护你啊。” 苏昙笑着,她说:“可是我能保护好自己。” 许凌睿叹气。 苏昙道:“唉,谈恋爱也没你想的那么好啦。” 许凌睿听着苏昙言之凿凿,奇怪道:“为什么这么说?难不成有什么反面例子?” 苏昙想到陆忍冬拄拐杖的狼狈模样,忍住笑故作严肃道:“我知道一个男的,谈了恋爱之后想分手,结果……” 许凌睿说:“结果?” 苏昙说:“腿被人打断了。” 许凌睿:“……” 苏昙说:“在医院躺了一个多月呢。” 许凌睿陷入了沉默,似乎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苏昙说:“所以啊……” 许凌睿说:“所以说谈恋爱一定要找个温柔点的女孩子。” 苏昙瞅了许凌睿一眼,道:“我够温柔吗?” 许凌睿赶紧点头。 苏昙说:“要是谁敢无缘无故的甩了我……” 许凌睿说:“怎么?” 苏昙说:“我就把他第三条腿打断。” 许凌睿:“……”姐,你以前不这样的。 ※※※※※※※※※※※※※※※※※※※※ 陆忍冬:没有见昙昙的第一天,想她。没有见昙昙的第二天,想她想她。没有见昙昙的第三天,想她想她想她。 苏昙:……没有见陆忍冬的第一天,差点把他长相忘了。 陆忍冬:…… 感谢以下宝贝的地雷 兔三不吃刀子只要糖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03 02:06:06 兔三不吃刀子只要糖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03 02:06:16 脸滚了一圈键盘变胖了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03 14:14:36 家庭 许凌睿来找苏昙时,是下午四点左右,他们两个买了菜做好饭,时间一晃就到了晚上八点。 电视里的春晚已经开始预热,苏昙看着锅里的饺子,还准备做几个小菜。 许凌睿站在苏昙旁边乖乖的问:“姐,饺子可以吃了么?” 苏昙说:“还有会儿呢。”她顿了顿,道,“我放在客厅里的手机好像在响,你给我拿过来一下。” 许凌睿屁颠屁颠的去帮苏昙拿了手机,看到上面陆忍冬三个字,道:“这姑娘名字真好听。” 苏昙微微一愣,才发现许凌睿大约是认错了陆忍冬的性别——也是,忍冬便是金银花,这么又柔又美的名字,谁道是个大男人呢。 苏昙想着这事,有些想笑,于是接通电话时语气里也带了些笑意。 “做什么呢。”陆忍冬的声音的确好听,压低了音调后,最简单的问候,也像是在说情话,让人不由的有些面红耳赤。 苏昙说:“包饺子呢。” 陆忍冬说:“一个人?”他敏锐的从电话里听到了别的杂音,便知道苏昙肯定不是在宿舍里。 苏昙说:“没,我弟弟来了。”她倒不打算隐瞒什么,只是道,“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陆忍冬道,“我听到你在找寒假的兼职,找到的合适的没有?” “找到了。”苏昙夹着电话,把锅里的饺子捞了起来,她道,“在学校外面的咖啡厅……” “那打不打算接点别的?”陆忍冬那边有些喧闹,像是许多人在庆祝,想来陆家应该是个热闹的大家庭。 “别的,什么别的。”苏昙问。 “我有个侄女,也是学财务的,挂了三门课,被教授打电话告到家里来了。”陆忍冬说,“如果你有空的话,每周可以抽三天的晚上来给她补课么?” 苏昙一听,犹豫片刻后正欲委婉的拒绝陆忍冬的提议,她可不觉得自己已经有了为人师表的资格。 陆忍冬却似乎猜到了苏昙拒绝的理由,他说:“我看了她的课本,很简单,你肯定没问题。当然,你也别怕占我便宜,工资不是我给你开的。” 苏昙抿了抿唇。 陆忍冬继续道:“要是你不来,我就只有去人才市场上找其他人了。” 话说到这里,苏昙微微有些动心,她道:“嗯……那我先试试看行么?” “可以。”陆忍冬道,“等年过了,我再来找你,顺便把欠你的那顿饭结了。” 苏昙笑着说好。 电话挂了,苏昙却注意到许凌睿狐疑的眼神。 许凌睿说:“姐,这姑娘谁啊?” 苏昙想了想,道:“还记得刚才我说因为分手打断男生腿的姑娘么?” 许凌睿点点头。 苏昙撒了个小谎,说:“这就是那个女生。” 许凌睿面露敬仰之色,说:“没想到名字这么文静,却是位女中豪杰。” 苏昙听的忍不住抖肩,许凌睿倒是一脸茫然。 饺子,春晚,窗外嘈杂的鞭炮声,还有身边喋喋不休的许凌睿。 苏昙坐在柔软的沙发里,慢慢的咀嚼着许久不曾感受到的年味。客厅里的灯光,也是暖色的,这仿佛给了苏昙一个错觉,好像这里就是她的家。 但这错觉不过刹那,苏昙便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从错觉中惊醒。 许凌睿拿过自己的手机,犹豫片刻后,才接了起来,他道:“妈。” 原来是妈妈打来的电话,苏昙看了他一眼,便移开了目光,将注意力放到了电视节目上。大约每个小孩在幼时都会渴望父母的注意,苏昙也不例外。她甚至还问过她奶奶,说是不是自己做得哪里不对,才让妈妈不喜欢。奶奶摸着她的头,很认真的说:“苏昙,不是每个母亲都是称职。” 苏昙听的茫然,直到很后来,她才明白奶奶话语中的含义。 的确不是每个母亲是称职的,直到生下许凌睿,苏昙的母亲大约才真正的明白了母亲这两个字的含义。但好在,那时的苏昙已经不在乎了。 “姐,妈想和你说两句。”许凌睿的声音传来。 苏昙嗯了声,接过电话。 “昙昙啊。”电话那头,女人的声音十分陌生,语气里也带着尴尬,她客套的寒暄着,询问着苏昙的学业和生活。 苏昙一一答着,语气不冷也不热。 许凌睿借着暖色的灯光看着他的姐姐苏昙。大约是从了母亲,苏昙的肌肤白皙而细腻,如同最好的绸缎,她穿着低领毛衣,正好露出一截纤细优美的颈项。颈项之后,一头青丝草草的束起,还有几缕留在耳畔,让许凌睿想要伸出手帮她撩到耳后。她的声音同样好听,清冽柔软,像是竹林里潺潺而下的溪水,吸引着人走过去,弯腰掬起一捧,品尝其中的甘甜。 许凌睿几乎是以独生子的身份被养大的,他幼时便知道了苏昙的存在。但和其他担心姐姐会和自己争宠的孩子不同,他却非常希望和苏昙亲近,他喜欢苏昙,并且从内心深处渴望着有苏昙这样一个姐姐。 苏昙显然是没办法和许凌睿在这方面产生共识了。苏母在电话里说了些有的没的,便没了话题。 而苏昙则十分善解人意的说自己要去洗碗得挂电话了。 “昙昙。”苏母应该是想说什么,但这一生昙昙出口后,却是半晌没能说出接下来的话。 苏昙说:“那我先挂了。” 苏母低低道:“好吧,你……注意身体。” 苏昙挂了电话,把手机换给了许凌睿。 许凌睿说:“姐,妈说什么了?” 苏昙知道许凌睿在担心什么,她笑了笑,道:“没什么,就是叮嘱我注意身体。” “哦……”许凌睿垂着头,他道,“姐,我每年都过来陪你过年好不好。” 苏昙看着电视屏幕,长而浓密的睫毛颤了颤,终是没有应下许凌睿的这句话。 那天晚上,两人在客厅里坐到了十二点。 当难忘今宵从电视里传出来,窗外也开始响起噼里啪啦的爆竹声。苏昙站在阳台上,看着旁边的楼层往外放烟花。 许凌睿说:“你多穿点,小心冷。”他把手里的外套递给了苏昙。 苏昙接过去道了声谢。 “姐,等大学毕业,你会回来么?”许凌睿问道。 苏昙摇摇头,她说:“不回去了。” 许凌睿便不再说话,只是向来阳光表情上,多了几分忧郁。 苏昙没看见许凌睿的表情,她朝楼下望着,看见几个小孩在雪地上放烟火,她说:“不早了,去睡吧。” “新年快乐。”许凌睿低低道。 “新年快乐。”苏昙弯起眼角。 大概是不太适应这里的床,苏昙很久都没有睡着,眼看都要凌晨三点了,她还在床上翻来覆去。 “唉。”叹了口气,苏昙认命的从床上爬起来,打算去上个厕所再继续失眠。 哪知道走到客厅,却见本该在床上睡觉的许凌睿站在阳台上,苏昙有点讶异,走过去敲了敲玻璃,道:“还没睡?” 许凌睿一回头,苏昙才发现他嘴里含着一根烟。 见到苏昙,许凌睿赶紧把烟灭了,道:“有点失眠……” “哦。”苏昙说,“那我去睡了。” “好。”许凌睿点头。 苏昙道:“你也早点睡。”她转身,去了趟卫生间,然后再路过客厅时,许凌睿已经不见了。 大约是去睡觉了吧,苏昙这么想着。她再次躺回床上,干脆开始背起了英文单词,快到四点了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万幸的是第二天不用早起,苏昙一觉睡到了中午。 她打着哈欠,揉眼走到客厅,发现许凌睿居然已经备好午餐了,苏昙看着这一桌子的菜,讶异道:“你自己做的?” 许凌睿很不好意思:“叫的外卖……” 苏昙笑了:“吓我一跳,还以为一晚上你就突然提升了厨艺……”明明昨天连揉面都不会。 许凌睿挠挠头,道:“吃吗?” 苏昙说:“吃呀。” 她洗去了脸上的睡意,又换了身衣服,才坐到了桌边。 许凌睿已经给苏昙盛好了饭。 “我可以陪你玩几天。”苏昙说,“但是假期过了我可能要开始打工。” 许凌睿说:“没事,姐,你去忙你的,不用管我。” 苏昙说:“没关系,你说说你想去哪儿玩?” 许凌睿道:“不知道……” 苏昙想了想,道:“这边有个庙特别灵,不然下午我们过去看看?” 能和苏昙相处多些时间,许凌睿简直是求之不得,他点点头,同意了苏昙的提议,说:“好,都行。” ※※※※※※※※※※※※※※※※※※※※ 陆忍冬:为了昙昙我愿意牺牲一切…… 苏昙:哪怕是你的第三条腿? 陆忍冬:……可是亲爱的,没了它我们不会幸福的。 苏昙:那可不一定呢。 陆忍冬:…… 今天送小天使们100个红包,50个给前排,50个随机送,谢谢小天使们对我的支持=3= 感谢以下宝宝的地雷 amber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4-04 10:40:17 浪!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4-04 16:40:25 兔三不吃刀子只要糖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4-04 19:25:55 烧香 城市里的街道上空空荡荡,车流行人都十分稀少。但到了近郊,气氛反而热闹了起来。 许凌睿本想打车过去,却被苏昙拦住了,她道:“反正有一整天时间呢,不急。”于是两人坐上了去近郊的公交车。 公交车里的人很少,加上司机一共才五个。苏昙靠窗坐着,许凌睿坐在她旁边。 窗外飘着雪花,呼啸的风透过窗户的缝隙吹进来。许凌睿嘟囔了两句,苏昙没听清,扭头看着他,道:“怎么?” 许凌睿低低道:“姐,手冷不冷。” 苏昙道:“不冷。” 许凌睿说:“你又骗我。” 苏昙那双漂亮的手明明就已经冻得指尖发红,她却还是说不冷。 苏昙无奈道:“好吧,有点冷。” 许凌睿脱掉了自己的手套,用暖和的大手包裹住了苏昙的手,直到将苏昙的手捂的温热才将自己的手套套到苏昙的手上,他说:“明明告诉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手套很宽松,羊绒材质,的确很暖和。苏昙心中微微叹息,她道:“谢谢了。” 许凌睿抿抿唇,道:“你不用和我……这么客气。” 苏昙目光柔下来,她说:“好。” 公交车一路往前,一个小时后,他们到达了目的地。天上虽然还在飘着雪,但已有放晴的征兆。 许凌睿看到这边停了不少车,还有很多人往山顶上走。 苏昙解释道:“这庙很灵的,所以不少人都会过来……据说大年初一的时候最灵验,许多人都抢着去上头香呢。” 许凌睿道:“这么厉害?姐姐以前来过么?” 苏昙说:“去年来过。” 许凌睿道:“灵不灵?” 苏昙眼里浮起笑意,道:“我的不灵,和我一起来的同学都灵——” 许凌睿说:“为什么你的不灵?这不是神仙欺负人么?” 苏昙说:“大概因为我是个党员?” 许凌睿:“……” 苏昙笑了起来,这种事情,本就是信则有不信则无,她不信,神仙就不存在了。没了神仙,又有谁来实现她的愿望? 山路弯弯曲曲又细又窄,因为铺上了一层雪,变得加难走。许凌睿走在前面,时不时扭头看看苏昙。苏昙见状,只能道:“你别担心我了,我又不是纸做的,哪有那么容易摔倒,倒是你自己别摔了。” 许凌睿嘟囔着他怎么可能摔,结果话刚出口,就没踩稳,差点一屁股墩坐在地上,反而是苏昙伸手拉住了他。 “看吧。”苏昙拍拍他的背。 许凌睿像是个被放了气的气球,彻底蔫了,接下来的一路都乖乖的走着,没敢分神和苏昙说话。直到走完了山路,到了还算平坦的寺庙里,他才松了口气。 苏昙见他蔫搭搭模样,有点不忍心,说:“这里卖的麦芽糖特别好吃,我去给你买两个缓缓?” 许凌睿说:“姐,我又不是孩子了,不用拿糖哄我。” 他虽然这么说着,吃糖的时候倒是挺高兴,乐得嘴角两颗小小的梨涡都露出来了。 到底还是个孩子啊,苏昙看着他,居然有了种长姐如母的感觉。 吃了糖,许凌睿恢复了活力,主动去旁边卖香火的地方买了香烛,两人一起进了寺庙。 这寺庙果真是香火旺盛,排队的人都快到门口了。 许凌睿惊叹道:“哇——这么多人啊。” 苏昙道:“对啊,这还算少的,我去年来的时候都排到门外面了。” 许凌睿说:“这么多人?” 苏昙说:“对啊。” 许凌睿说:“那我待会儿可要认真的拜拜。” 他们两人正说着话,身边却有人叫着苏昙的名字,苏昙扭头,竟是看到了陆忍冬的弟弟陆千日。 陆千日道:“没想到能在这儿看见你!” “好巧。”苏昙道。 陆千日说:“是来祈福的?” “对呀。”苏昙笑着,她道,“一个人?” 陆千日说:“没,我哥他们都还在里面呢,我不信这个,先出来了。” 站在一旁的许凌睿道:“姐,这位是……?” “哦,这位是我之前老板的弟弟,陆先生。”苏昙介绍道,“陆先生,这是我弟弟,许凌睿。” 陆千日道:“何必那么客气,叫我陆千日就好。”他朝后望了眼,说,“哎,我哥来了。” 苏昙朝着陆千日看的方向望去,看到了站在雪地里的陆忍冬。 这寺院中中了不少红梅,片片梅瓣随风而落,陆忍冬朝着他们缓缓走来。云层后露出的阳光在他身上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他看着苏昙,眉宇之间是如同春日般的暖意。 “苏昙。”陆忍冬叫道。 这样好看的男人,用这样的温柔的语气叫出自己的名字,即便是苏昙也心尖微微一颤。 “你的腿好了么,陆先生?”苏昙见他没有再用拐杖,开口询问。 “好了。”陆忍冬说,他看了许凌睿一眼,便移开了眼神。 他们两个才说几句,陆家其他人也陆陆续续从寺庙里出来,看他们进去的侧门应该是作为贵宾被接待的,不必排长长的队。 “这里的住持解卦解的极准。”陆忍冬道,“要不要走走后门?” 苏昙笑道:“不用了。” “真的不用?”陆忍冬再次询问。 “真的不用。”苏昙本就不信这个,又何必因此欠陆忍冬一个人情。 “那好吧,至少让我帮你插个队……不会连这个你也要拒绝我吧。”陆忍冬笑着对苏昙,做了这边走的手势。 话说到这个地步,苏昙再拒绝,好像就有些不识好歹了。她微微点了点头,带着许凌睿和陆忍冬一起往角落里的小门走了过去。 陆千日站在原地,看着陆忍冬和苏昙消失在了人群里。他正在心中感叹,他哥撩人的技术真是越来越娴熟了,忽的被人从身后拍了拍。 “看什么呢?你哥呢?”来人是陆千日的母亲,她已经五十多岁,但因为保养的好,看起来不过三十左右的样子。 “勾搭姑娘去了。”陆千日老实说。 陆母瞪圆眼睛,道:“勾搭姑娘?这庙里还能勾搭姑娘?” 陆千日说:“唉,妈,你别想歪了,这庙里全是和尚。” 陆母道:“万一有个尼姑呢。” 陆千日忍着笑,道:“妈,我哥也是运气不好,你看你之前给他找的那个——” 陆母道:“行了行了,不说她了,说她我就头疼。话说回来,这次你哥算姻缘的签文,到底是个什么?” 陆千日道:“我哪知道,他又不肯给我看。” 陆母叹了口气,道:“算了,我也懒懒得管他了。”她说着不管,还是问道,“刚才和他在一起的姑娘怎么样啊?” 陆千日笑着,说:“妈,人家可还没看上我哥呢。” 陆母说:“……哟,还有他哄不住的?这姑娘不错。” 陆千日忍笑忍的肩膀一直抖,实在是忍不住了,又被他妈拍了一下,说你就笑你哥吧,你看看你哥小学六年就初恋了,你呢,你二十多了还没个女朋友。 陆千日赶紧找了个借口,溜去了其他地方。 再说陆忍冬帮着苏昙插了个队,将他们领到了内室。 这边应该是供给特殊客人烧香的地方,屋里熏着清幽的檀香,蒲团旁侧还有一个装着水的琉璃瓶,瓶子里插着新鲜的红梅。屋子中央,摆放着一尊造型古朴的弥勒佛像,看起来已经有些年份。整间屋子幽静的气氛,和外面的喧闹截然不同。 “心诚则灵。”陆忍冬将香点燃,递给了苏昙。 苏昙接过,慢慢跪在蒲团上。大约是她的欲望,比常人的要寡淡一些,即便是跪在佛主面前,心中却什么生不出什么极为渴望的念头。 旁边同样跪着的许凌睿表情却是格外的虔诚,口中默念了些话,又拜了拜,才将面前的香插在了香炉之上。 苏昙先站起来,她走到陆忍冬旁边,同他道谢。 “苏昙。”陆忍冬低低道:“许了个什么愿?” 苏昙笑道:“不都说愿望说出来就不灵验了么?” 陆忍冬笑而不答,只是凝视着苏昙。 苏昙被他的眼神盯的莫名的虚了几分,道:“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陆忍冬这才移开目光,他的声音又低了几分,只有站在他身边的苏昙才能听见,他说:“小骗子,你明明,什么愿望都没有许。” 苏昙讶异的睁大眼睛,并不明白为什么陆忍冬会知道她在蒲团上脑子空白一片,没有许下任何愿望。她迟疑道:“你……怎么知道的?” 陆忍冬沉默了下来,他的神情间多了些忧郁,就在苏昙以为他什么都不会说的时候,他却伸手指了指苏昙的眼睛,他说:“那里什么都没有。” 苏昙哑然失笑,陆忍冬这个人,果真是聪明的有些过分。 ※※※※※※※※※※※※※※※※※※※※ 陆忍冬:发现了昙昙的小秘密。 苏昙:高兴吗? 陆忍冬:高兴。 苏昙:吃糖吗? 陆忍冬:吃。 苏昙:不给你。 陆忍冬:…… 许凌睿:呜哇——姐,这个人抢我的糖吃! 继续发红包包,100个,前排五十个,后面随机50个,啾咪=3= 感谢以下宝宝的地雷。 槿琛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05 01:03:14 随便帅_,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05 10:04:12 浪!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05 11:33:00 佐小仓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05 11:36:52 绛铃霜秋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05 12:56:06 沐凉萱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05 14:09:15 蛋蛋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05 16:35:16 吃饭 苏昙还想再问,许凌睿却已许好愿望起身朝着二人走来,于是苏昙只能暂且作罢,打住了这个话题。 香已入了香炉,此时再补些什么,都无济于事,陆忍冬开口道:“我们出去吧。” 苏昙点点头,三人正往外走,却见屋子旁的小道上慢步走来一个发须老者,从老者穿着上来看,应该是这寺院里的和尚,且地位不低。 果不其然,陆忍冬停下脚步,对着老者行了礼,道:“慧明大师。” 老者双手合十,道:“陆施主在此还有何事?” 陆忍冬道:“我陪朋友进来上一炷香。” 老者看了看苏昙,又看了看陆忍冬,道:“原来如此。” “那我们便先告辞了。”陆忍冬对老者道。 老者点点头,轻声说:“陆先生,之前给您批的签文,恐有不准之处。” 陆忍冬微惊,他没想到老者会突然提到这个,他道:“何处不准?” 老者说:“非月乃日也。” 两人的对话朦朦胧胧,苏昙全然听不明白,但她清楚的看到,陆忍冬在听到这句话时,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随后,他说:“谢大师解惑。” 老者摇摇头,双手合十对着三人微微弯腰,转身便走。 陆忍冬道:“我们走吧。” 三人这才离开了庙中。 很久之后,苏昙才知道,那日的陆忍冬在庙里,求到了一句关于他姻缘的签文——云开雾罩山前路,万物圆中月再圆。慧明口中的非月乃日,便是说签文里的月字换成了日字,一日一云,便是一个昙字。 有些事,有些缘,却是早就注定好的。 到了庙外,陆忍冬提出将他们送回去。 苏昙本想推辞,却见他态度坚决,于是只好答应下来。 陆忍冬开着车,带着苏昙和许凌睿走的小路,他知道许凌睿是苏昙的弟弟,且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城市后,便边开车边讲解周围的景色和一些与寺庙有关的传说,倒是比苏昙这个姐姐称职多了。 许凌睿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问上几句。 最后下车的时候,许凌睿已经改口开始叫陆忍冬陆哥。苏昙见了好笑,心想许凌睿果真还是小孩子,特别的好哄。 陆忍冬看着他们两人下了车,并未急着走,他在车里点了根烟,看着苏昙的身影消失在了楼道里。袅袅烟雾和飘扬的雪花都氤氲了陆忍冬的视线,他的薄唇轻启,吐出一口烟雾,口中咀嚼着苏昙这个名字。 这姑娘虽然叫苏昙,可却和那脆弱的昙花,差了十万八千里。 苏昙本来以为陆忍冬已经走了,哪知道上楼后还看见他的车停在楼下。她隔着阳台的玻璃,看见陆忍冬在底下停了十几分钟,才调转车头,离开了这里。 许凌睿道:“姐,你看什么呢?” 苏昙在玻璃上哈出一口雾气,画了朵小花,道:“没什么呢……” 许凌睿走过来,看到苏昙画的花儿,乐道:“哈哈哈,姐,你太可爱了吧,居然在这里偷偷的画花儿,看我给你画个——” 他津津有味的哈出了一大片雾气,认认真真的画完之后,忽的觉得有点尴尬。 苏昙在旁边看着,说:“你画什么呢?”这形状怎么看着那么微妙。 许凌睿很尴尬,说:“我想画个火箭——” 苏昙觉得没眼看,憋着笑道:“这火箭有点奇怪啊。” 许凌睿嘟囔着一句,苏昙站得近,听见小孩委委屈屈的说了句:“哪知道画成了个象拔蚌……” 苏昙到底是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臊的许凌睿满脸通红,赶紧伸手把画全部擦掉,狼狈的去厨房说做饭去了。 晚饭是火锅,汤底是超市买袋装火锅底料熬制的。 许凌睿吃的满脸通红,一个劲的夸赞苏昙的厨艺。苏昙很无奈,她的厨艺其实挺普通的,也就是许凌睿这个只会煮方便面的才会说的那么夸张。 她吃了口豆腐,道:“你几号走呢?” 许凌睿含糊的说:“初五走。” 苏昙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几天,苏昙上午上班,下午和许凌睿去城市附近的一些景点转转。一转眼,便到了许凌睿离开的时间。 期间苏昙的母亲打来了几次电话,当然,都是打给许凌睿的。 有时候许凌睿会问苏昙要不要和母亲说两句,苏昙都摇摇头拒绝了。 临走的前一天,许凌睿情绪很低落的问苏昙,说:“姐,你真的不回去了么?” 苏昙说:“不回去了。” 许凌睿道:“那奶奶呢……” 苏昙正在做饭,切菜的动作顿了顿,她说:“等我工作了,我就把奶奶的骨灰接过来。” 许凌睿垂了头,再也没有提这件事。 许凌睿道飞机在上午,苏昙要打工,所以也没有去送他。他走时给了苏昙一个重重的拥抱,说:“姐姐,等我过来。” 苏昙被许凌睿这话吓了一跳,道:“许凌睿你别闹啊——”当年许凌睿填高考志愿的时候就闹了一场,以他成绩本来可以读本地一个非常好的一本,却非要闹着来苏昙所在的学校。最后还是苏昙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说了些重话,才把他劝住。 “我已经成年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许凌睿说。 苏昙道:“许凌睿!” 许凌睿岔开话题,道:“姐,你找男朋友记得先告诉我啊,不能太丑更不能太矮——至少得比我高吧,还要对你好的,以后要是他敢欺负你——” 苏昙哭笑不得,说:“好了好了,快去吧,别迟了……” 许凌睿这才有点不情愿的上了出租车。 苏昙看着载着许凌睿的出租车消失在了自己的视野里,心中松了口气,自己也坐着公交回了学校。 许凌睿走后第三天,陆忍冬就给苏昙来了电话,询问她是否有空,能否一起出来吃个饭,顺便再谈谈关于他侄女儿补课的事情。 苏昙应下了陆忍冬的邀请。 于是当天晚上,陆忍冬开着车来学校接了苏昙,他看着苏昙了副驾驶,系好安全带,开口道:“想吃点什么?” 苏昙道:“都可以呀。”她在食物上面从来都不挑剔,什么都能吃的很开心。 陆忍冬道:“能吃辣么?” 苏昙想了想道:“能吃的。”她倒是挺喜欢吃辣,只是上学的地方口味偏淡,不像她的家乡,连炒个白菜都要放点辣椒。 “好。”陆忍冬说,“带你去吃刺激的。” 苏昙闻言,笑道:“有多刺激?” 陆忍冬沉吟片刻,道:“相当刺激……” 到了餐厅,坐进包房后第一个菜很快就端了上来。这菜红艳艳的一片,小小的肉块夹在里面倒是看不太明显。 苏昙看了眼,笑道:“这就叫刺激了?” 陆忍冬没动筷子,而是叫了几份甜汤,笑眯眯的对着苏昙,道:“你试试?” 苏昙自认自己是不怕辣的,当年初中她生活费不够,在干辣椒里加点盐拌饭都能吃得下去,所以即便是陆忍冬这个表情,她也没有多做犹豫便拿起了筷子。 苏昙夹了快肉,放进了口中。她之前还是笑着的,但是这肉一入口,笑容瞬间就僵住了,白皙的面容开始逐渐涨红,小巧的鼻尖上也冒出了汗水。 味道太辣了,可偏偏肉的味道又特别好,外皮有些酥,肉又嫩又有韧劲,咀嚼在嘴里满口生香,辣味提升了肉的鲜度。明明辣的眼泪都快要下来了,可苏昙却控制不住自己夹了第二块。 陆忍冬看着苏昙那双黑色的眸子荡起水光,眼眶也开始发红,时不时抽着鼻子,若是不知道的,估计会以为她是因为委屈才露出这个模样。陆忍冬看着她这个模样,神色微暖,仿佛藏在心脏里的夹心巧克力被人戳开,温热甜腻的液体灌满了整个胸膛。 “好吃……”苏昙眼泪都快下来了,她道,“这是什么肉呀?” 陆忍冬说:“鸡肉,他家鸡肉是特供的山鸡,又嫩又弹,最适合做炒菜。” 苏昙点点头,又吸了吸鼻子。 这会儿正巧甜汤上来了,陆忍冬端了碗放在苏昙面前,道:“赶紧解解辣。” 苏昙端着甜汤喝了大半,眼眶却还是湿漉漉的,看起来颇为楚楚可怜,她道:“还想吃……” 陆忍冬看着她这副模样,心想就算换做铁石心肠也该软了大半,更何况他还不是,他道:“吃吧,甜汤都给你备着呢。” 于是苏昙又拿起筷子。 接下来的几道菜,几乎都是辣的,苏昙一边擦眼泪,一边吃的很是认真。 陆忍冬在旁边笑道,说:“不知道的人看了你这模样,肯定会觉得是我欺负了你。” 苏昙的筷子顿了顿,扭头看着陆忍冬,说:“那你和我一起吃呀,要是我们都哭了,那别人就不会这么误会你了。” 陆忍冬沉默片刻后无奈道,“可是我不太能吃辣啊。” 苏昙说:“有多不能吃?” 陆忍冬喝了口甜汤,慢慢道:“只要吃一口,被欺负的那个人肯定就变成我了,真被人误会了你得对我负责哎。” 苏昙瞅了眼陆忍冬,很冷静的说:“……那你还是喝甜汤吧。” 陆忍冬:“……”昙昙,你真无情。 ※※※※※※※※※※※※※※※※※※※※ 陆忍冬:昙昙……你对我负责好不好…… 苏昙:把这一盆辣椒吃了我就对你负责。 陆忍冬:可是我会死耶。 苏昙:我负责埋。 陆忍冬:…… 金银花在慢慢的陷进去,而昙花毫无波动甚至还想笑(。 感谢以下宝宝的地雷 果果的山竹~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05 21:07:55 kanidown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05 23:33:05 槿琛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05 23:58:27 兔三不吃刀子只要糖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06 00:37:50 槿琛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05 23:58:04 小疯子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06 10:17:46 今天依旧没有小龙虾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06 11:47:11 浪!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06 13:15:11 蛋蛋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06 13:25:27 教书 饭才吃了一半,甜汤却已经喝了三碗。 苏昙被辣的泪眼朦胧,不住的抽气,可却停不下手里的筷子。陆忍冬在旁边默默的给她递纸巾,有些担忧道:“不行就少吃点,别辣过头了。” 苏昙道:“可是不吃更辣……” 陆忍冬哭笑不得,道:“我再给你点个甜品解辣吧,能吃冰的么?” 苏昙点点头。 片刻后,刚做好的草莓雪媚娘端到了苏昙的面前。雪媚娘外皮洁白,轻轻用勺子破开,便能看到里面乳白的奶油和新鲜的红色草莓。大约是刚从冰箱里端出来,还有些冰,苏昙吃了一口,这才感觉着了火似得嘴里好受些。 “慢点吃。”陆忍冬温声道。 苏昙点点头,她道:“自从上了大学,就没怎么吃过这么辣的菜了……” 陆忍冬道:“小时候经常这么吃?” 苏昙弯起眼角,笑道:“对呀,我奶奶做的泡椒味道可好了。”心情不错,她便说了几件小时的事。 陆忍冬安静的听着,待苏昙说完后,问了句:“上完学不打算回去么?” 苏昙垂了眸子,声音有些轻,但却非常的坚定,她说:“不回去了。” 那座城市,已经没有她留恋的东西。 陆忍冬没有问苏昙为什么,转而岔开了话题。 苏昙一边吃雪媚娘,一边听陆忍冬说关于他侄女儿的事情,她听了一半,迟疑道:“我去教她真的没问题么……我自己也是学生……不然你还是去人才市场找个专业的家庭教师?” 陆忍冬道:“找了也是浪费,她大一一年几乎什么都没学,必修课挂了三门。” 苏昙愣道:“三门?” 陆忍冬叹气,他道:“三门,我和她辅导员正好认识——他直接给我侄女儿家里打了电话。” 苏昙想了想,问了句:“她一共几门课?” 陆忍冬说:“必修七门,剩下的四门是体育英语计算机和高数。” 苏昙听后哭笑不得,道:“那岂不是专业课全挂了?” 陆忍冬无奈道:“对,全挂了。”他又补充了一句,“所以我只是想找个人来教教她基础课程,新学期又要补考,我真怕她毕不了业。” 苏昙道:“嗯……那我试一试,如果不行,我再告诉你?” 陆忍冬见苏昙态度软下来,点头说好。 吃完饭,陆忍冬便开车送苏昙回宿舍。 车内开着空调,非常的暖和,陆忍冬点开了一首舒缓的音乐,他扭头,看见苏昙蜷在副驾驶,眼睛闭了大半。 苏昙个子大约一米六.四,在北方的姑娘里并不算太高,而且体型偏瘦,身体看起来反而有些单薄。她的长发及肩,有时候披着,有时候会扎成一个干净的马尾。从陆忍冬这个角度看去,刚好能看到她白皙的颈项,和有些发红的小耳朵。 陆忍冬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发动了汽车。 苏昙处于半睡半醒之间。 车里的温度太舒服,加上刚吃饱饭,整个人都有些昏昏欲睡。但她的理智却在努力唤醒她,告诉她再坚持坚持。 于是开车的陆忍冬,便看到苏昙脑袋一点一点,马上要垂下,又努力的直起来。 看了一会儿,没忍住笑的陆忍冬问道:“困了?” 苏昙揉揉眼睛,软软的嗯了声。 陆忍冬说:“早上几点起来的?” 苏昙说:“七点多……” 陆忍冬道:“那么早?” 他家里也有几个侄儿侄女正在上大学,只要放假,无一不是睡到自然醒。当然,不说他们,光说他还在读研的弟弟陆千日也是如此。 苏昙含糊的回了句:“生前何必贪睡,死后自会长眠。” 陆忍冬闻言也笑道:“苏昙,你可真有意思。” 苏昙没有应话,她朝着车窗外望去,手指在被冻出冰花的车窗上点了点,低低的道了句:“又下雪了。” 陆忍冬道:“对呀,这场雪过了,春天就来了。” 接下来的一段路,车内都十分的安静。 直到到了寝室门口,陆忍冬看着苏昙下了车,他道:“明晚开始第一节课吧,我来接你。” 苏昙应下对他客气的道谢,转身进了寝室。 陆忍冬看着她消失在门口,才开车离去。 苏昙到寝室后,给自己倒了杯热水。在层层蒸腾的热气里,苏昙忽的看到了那束被他随手放在角落里的腊梅。 几日的时间,没有水源滋润的梅花不出意外的干枯了。原本洁白柔顺的花瓣,变得枯黄又干燥,零零散散的落了一桌。漂亮的包装,在此时更是显眼,将花朵凄惨的模样衬托的格外刺目。 苏昙起身,仔仔细细的打扫了书桌,准备将花束清理后扔进垃圾桶。 在清理花束时,她忽的发现花束里夹了一张小卡片,卡片上写着:昙花不展丁香结,同向春风各自开。 苏昙看了这诗,笑了起来。 这个陆忍冬,真是有意思。这句诗词原句是,芭蕉不展丁香结,同向春风各自愁,描写的明明是离愁,被他改了两个字,却硬生生的变成了励志的诗句。 苏昙轻叹一声,将那张小小的卡片拿了起来,当做书签插进了自己的书里。愿她承了陆忍冬的祝福,成为向春而绽的花朵吧。 第二天晚上,陆忍冬开着车来学校接苏昙。 苏昙从图书馆出来上了陆忍冬的车。 陆忍冬问她:“吃饭了么?” 苏昙说:“吃了。” 陆忍冬道:“食堂?” 苏昙点点头。 陆忍冬见状便没有再多问。 车出了学校,开向市中心的一片高档小区。苏昙对这片地方并不熟悉,但也能从环境里猜出住在这里的人非富即贵。 陆忍冬将车停在了车库里,带着苏昙上了楼。 “我侄女儿性格不错,就是太贪玩。”陆忍冬介绍道,“她叫陆妍娇,比你小两岁。” 苏昙忽的想起什么,她道:“你侄女是哪个学校的?” 陆忍冬道:“c大。” 苏昙闻言整个人僵了片刻,才哭笑不得道:“c大比我的学校还好吧……让我来教她,她能同意么?” 陆忍冬道:“不同意也没办法,谁叫她挂了那么多门课。” 陆忍冬按响门铃,片刻后,便有个穿着居家服戴着黑框眼镜头发很是凌乱的姑娘来开了门。 这姑娘应该就是陆忍冬口中的陆妍娇,她开门后便惨叫一声,道:“小叔——你来之前怎么不给我打个招呼?!” 陆忍冬说:“我昨天不是给你打了电话么。” 陆妍娇道:“啊啊啊,我以为你是开玩笑的!” 陆忍冬冷笑:“我和你什么时候开过玩笑?” 陆妍娇看了眼站在陆忍冬身边的苏昙,道:“这就是你给我找的家教小姐姐?哎呀真好看……我一定会好好学习……” 陆忍冬道:“你别给我想东想西的,今年再挂一门课就等着挨你爹的鞭子吧。” 陆妍娇瞬间就蔫了。 苏昙在旁边看着这对叔侄,心想没想到陆忍冬当家长的时候这么有威严,倒是和平时在她面前的温文尔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看陆妍娇这姑娘应该是挺活泼的,但神情间有些怵陆忍冬,大概是以前被教训过。 苏昙进了屋子,看到客厅的沙发上到处堆满了衣服,桌子上则放着许多零食袋,旁边的垃圾桶里也堆满了各种垃圾。 陆妍娇表情一直很虚,苏昙看她的模样,都觉得这孩子都快哭出来了。 陆忍冬面如寒霜,他指了指沙发,道:“陆妍娇,我给你半个小时。” 陆妍娇哭丧着脸去整理屋子。 本来苏昙想要去帮忙的,却被陆忍冬直接拦住,他道:“我们去楼顶坐会儿,让她自己收拾。” 苏昙微微张了张嘴,到底是什么都没说,和陆忍冬去了楼顶。她只是个外人,陆忍冬处理家事,她也没有资格插嘴。 上了楼顶,苏昙看到楼顶上有个玻璃墙壁的小屋子,里面摆放着软软的沙发,坐在里面烤着暖气,却能看到外面下雪的场景。 陆忍冬坐下,问苏昙想不想喝点什么。 苏昙说不用了。 陆忍冬也没有强求,只是道:“陆妍娇就是被宠的太厉害了,这家里就我和她爸管得住她,她爸还一年到头都在军队里,和她见不到几面。” 苏昙想到楼底下乱的不成样子的屋子,好像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 二十分钟后,陆妍娇匆匆忙忙的上楼,满头大汗道:“小叔,我搞定啦!” 陆忍冬道:“你确定?” 陆妍娇点头如捣蒜:“我真的确定!” 陆忍冬面容这才缓和下来,他道:“陆妍娇,我是真的不想生你的气。” 苏昙看着陆忍冬眼里总算是浮出了点温和之色。然而非常可惜的是,这一点温和的味道,在陆忍冬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化掉的巧克力后,彻底结成了冰。 ※※※※※※※※※※※※※※※※※※※※ 陆忍冬:昙昙——我被人欺负啦!! 苏昙:谁欺负你? 陆忍冬:我侄女!她在我屁股底下放巧克力! 苏昙:替我谢谢你侄女。 陆忍冬:…… 陆妍娇:呜哇——小叔你好可怕——不要杀掉我—— 其他人面前凶残的陆忍冬和苏昙面前柔弱的金银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今天继续发88个红包包,前排50和后排38个,啾咪,感谢各位小天使=3= 感谢以下宝宝的地雷 梦靥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06 22:08:16 细雨霏微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06 23:54:49 兔三不吃刀子只要糖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07 00:18:58 bmw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07 00:20:53 果果的山竹~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07 09:49:34 果果的山竹~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07 10:03:55 浪!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07 10:08:23 小疯子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07 11:59:40 muyiyang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07 18:44:02 故事 陆妍娇嗷的一声就哭开了,苏昙看着她直接跪坐在地上,扯着陆忍冬的裤腿儿道:“小叔——小叔,我不是故意的——” 陆忍冬皮笑肉不笑:“你确定你搞定了?”他身后裤子上沾染了一大片巧克力的汁液,其他人看见了这种颜色的污渍,也不知道会产生什么奇怪的联想。 陆妍娇见冲着陆忍冬撒娇不成,赶紧转移了目标,扭头对着苏昙道:“昙昙姐——你帮帮我啊,我小叔会抽死我的——” 苏昙哭笑不得,她道:“哪有那么恐怖?” 陆妍娇哭丧着的脸上眼泪倒是没有一滴,她努力眨了眨眼,想要挤出点水儿来,但到底是失败了,最后只能嘟囔着说:“他以前可是用鞭子抽过我……” 陆忍冬眉头一挑,冷笑道:“陆妍娇,我看你今天是打算真挨一顿抽?” 陆妍娇闻言立马不哭了,从地上爬起来站得直直的,低低的说:“我错了,叔。” 陆忍冬说:“我给你十分钟,巧克力搞不干净你今天晚上就睡屋外头吧。” 陆妍娇转身就狂奔去厨房拿抹布和热水,看来是一点也没觉得陆忍冬只是在吓吓她。 陆忍冬头疼的捏捏眼角。 苏昙道:“你裤子……不洗洗么?”陆忍冬穿的裤子是白色的,巧克力粘在上面更是显得十分显眼。 陆忍冬说:“没事,我回家自己弄吧。” 苏昙说:“好吧,记得先用洗衣液放抹在上面,静置十几分钟,这样比较好洗。” 陆忍冬点点头。 陆妍娇也拿了东西回来了,撅着屁股夯吃夯吃的搓着沙发。她悄咪咪的朝着陆忍冬的方向望了一眼,被陆忍冬发现后,冷冷的瞪了回去。 于是苏昙就看见陆妍娇这姑娘跟只乌龟似得,简直都想把脖子缩进肩膀里了。 苏昙心想,到底陆忍冬怎么教训陆妍娇的,让这姑娘怕成这样。 沙发清理干净后,陆忍冬便说要走,然后让陆妍娇乖乖的听苏昙的话。 陆妍娇点头如捣蒜,捏着嗓子道:“小叔,您慢走啊,我会好好对昙昙姐的。” 陆忍冬冷冷道:“好好说话。” 陆妍娇马上换了个语调,粗着嗓子说:“中。” 陆忍冬:“……” 苏昙在旁边看的直抖肩膀,心想这一家人真是都挺逗乐的。 陆忍冬原本看着陆妍娇冷硬的眼神,转到苏昙身上时却软了下来,他道:“那我先走了,九点半来接你,有事电话。” 苏昙点头。 然后陆忍冬推门而出,万幸的是他外套是长长的风衣,正好遮住了某个被污染的部位。 陆妍娇见陆忍冬走了,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口望了望猫眼,然后才松了口气,道:“终于走了……” 苏昙笑道:“你就那么怕他?” 陆妍娇叹气,朝着苏昙招招手,说:“昙昙姐,你过来,我给你看点东西你就知道我为什么怕他了。” 然后她领着苏昙上了二楼。 二楼似乎是卧房,陆妍娇一路往前,走到了右边走廊的尽头,然后拿出钥匙打开了那间屋子的门。 苏昙本来以为屋子里会有什么恐怖的东西,没想到房门打开后,露出的只是一间普通书房的模样。不过这房间的整洁程度,倒是和脏乱的客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陆妍娇慢慢的走进了屋子,指着一面墙壁用阴森森的语气说:“你看……” 苏昙扭头,看到了一条鞭子挂在墙上。看那鞭子的粗细,应该是马鞭,粗糙的表皮可以让人想象出这玩意儿抽在人身上时该有多疼。 苏昙略微惊讶,她道:“他真的用鞭子抽你?” 陆妍娇点点头:“对。” 苏昙蹙眉,觉得这到底是过了些。 哪知道陆妍娇的下个动作却是走到鞭子面前,将那鞭子取下来摸了摸,满脸沧桑的道了句:“……小叔不生气的时候,可真好看啊。” 苏昙:“……所以他为什么打你?” 陆妍娇这姑娘憨笑着说:“因为我高二的时候嗑药。” 苏昙:“药?” 陆妍娇说:“大.麻。” 苏昙:“……”她忽的就觉得好像陆忍冬好像用鞭子抽陆妍娇不那么过分了。 陆妍娇又把鞭子放好,慢慢的走回苏昙身边,搂住她的手臂道:“昙昙姐,走,我们去楼上,我和你慢慢说……” 苏昙觉得哪里好像不太对,但一时间又没找出不对的地方。 于是没发现问题的苏昙这一天晚上,就坐在卧室的沙发上听着陆妍娇精彩纷呈的讲了两个小时陆家的故事,从陆忍冬上小学到从军队出来,听的苏昙神情都跟着恍惚了起来。 最后说到陆忍冬女朋友的事时,陆妍娇来了劲,说:“我小叔吧,桃花运特别的好,但是全是烂桃花,我妈看他三十岁还不结婚,就给他介绍了个姑娘——” 暖气熏的苏昙昏昏欲睡,她含糊的应了声。 陆妍娇说:“最后你猜猜,他们是因为什么分手的?” 苏昙说:“什么?” 陆妍娇开始唱歌:“我听见雨滴落在青青草地……” 苏昙愣了片刻,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陆妍娇也哈哈大笑,她道:“我真不知道那姑娘怎么想的,小叔都打算和她定下来了,她觉得没我小叔没安全感,非要去找个男人试试我小叔到底爱不爱她。” 苏昙:“……” 陆妍娇道:“然后就试出火儿来了呗。” 苏昙道:“……等等,我们好像……”她正想说我们是不是聊的太久了,就被陆妍娇再次打断。 陆妍娇说:“嗨呀,不过也是报应,叫我小叔那么喜欢撩人,还一撩一个准。当时知道了这个事儿的几个朋友全部拍着我小叔的肩膀说——遇到这种事能怎么办呢,当然是选择原谅她啊。” 苏昙没忍住,再次笑了起来,她发现,陆妍娇这姑娘,简直就是个说单口相声的人才…… 然后这相声足足从八点听到了九点半。 陆忍冬来接苏昙的时候,苏昙感觉整个人都在飘。 陆忍冬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他狠狠的瞪了眼陆妍娇,陆妍娇吐吐舌头,没敢说什么,转身赶紧上了楼。 苏昙恍惚道:“……这就九点了?” 陆忍冬面露无奈,他温声道:“嗯,九点了,穿上外套我们走吧。” 苏昙穿好外套,出门被冷风才总算是清醒了,呆呆道:“我……我这两个小时好像就听妍娇说故事了……” 陆忍冬看着她少有的傻傻模样,心软了大半,他柔声道:“没事,不怪你,是我没提前和你说。” 苏昙不好意思道:“今天什么都没教……还是别算工资好了。” 陆忍冬说:“别和我客气,这工作说白了也不是什么轻松的活儿,陆妍娇这姑娘一般人降不住,只能麻烦你多费费心。” 苏昙还有点飘,她现在脑子里还是被陆妍娇说的故事灌的满满的,最后上车的时候,实在是没忍住,问了句:“你十八岁的时候真的一个人单挑过七八头狼啊?” 陆忍冬开车的动作一顿,扭头看着苏昙,他说:“她是不是还给你看了照片?” 苏昙点点头。 陆妍娇给苏昙看的照片,是雪地之上,一地的狼尸。血液将白雪染成艳丽的红,即便是隔着照片,苏昙也能想象出那惨烈的战况。 陆忍冬说:“那她是又欠打了。” 陆忍冬这么说,苏昙便知道陆妍娇是在编故事,她有点哭笑不得,道:“所以她就编了两个小时的故事?” 陆忍冬点头道:“对。” 苏昙:“……”她是不是该佩服陆妍娇的想象力。 陆忍冬笑道:“那图是我在东北那边当兵,做任务的时候遇到偷猎的,拍下来的。” 苏昙歪了歪头,她道:“那你受伤了么?” 陆忍冬看着前面的红灯,低低的嗯了一声,他说:“差点没命。” 很久之后,苏昙在陆忍冬身上看到了那一道伤口。那伤口从肩膀贯横贯整个后背,即便时隔多年,看起来也十分的狰狞。 苏昙摸摸那伤口,问陆忍冬当时疼不疼。 陆忍冬摸着苏昙的手,说不疼。 苏昙说,真的不疼么。 陆忍冬笑的温柔,他把苏昙的手指含进嘴里,轻轻的咬了咬,哑着嗓子说,看到你就觉得心里发甜,其他什么都感觉不到。 苏昙凑过去,亲了亲那伤口,她说,我疼。 陆忍冬不再说话,转头吻住了苏昙的唇。 然而那是之后的事了,此时的陆忍冬还在慢慢的试探,而苏昙,却如寒夜里的石头,又冷又硬,不愿敞开一个缝隙让人侵入内心。 但幸运的是,他们还有很多的时间。 ※※※※※※※※※※※※※※※※※※※※ 陆妍娇输出混乱状态一个,苏昙中招,智商下降150。 苏昙:我是谁,我在从哪儿来,到哪儿去…… 陆忍冬对侄女表示感谢,然后亲了亲苏昙的小脸蛋,牵着手把她领走了。 今天继续感激各位小天使的支持,88个小红包包,50个前排,38个随机,长评的话有饱满的大红包包哦=3= 感谢以下宝宝的地雷 懵智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07 22:03:48 兔三不吃刀子只要糖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07 23:39:34 我不会想名字了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08 10:05:31 亦然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08 10:12:50 今天依旧没有小龙虾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08 10:21:38 果果的山竹~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08 10:21:39 佐小仓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08 11:23:40 雪星云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08 11:44:01 bmw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08 12:19:03 美美哒~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08 12:29:20 美美哒~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08 12:29:36 兔三不吃刀子只要糖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08 13:13:42 堤垂杨柳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08 13:40:58 小邢姐姐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08 14:11:54 槿琛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08 14:40:00 黑暗 第二天,也不知道是陆忍冬和陆妍娇打了招呼,还是苏昙自己有了心理准备,她总算是没有被陆妍娇再带沟里去。 陆妍娇还没开口,苏昙就笑眯眯的从包里摸出书本,在桌上敲了敲道:“你要是再和我讲故事,我就没工资啦。” 陆妍娇扶了扶自己的眼镜,很是真诚的说:“昙昙姐,我给你发工资吧,一准比我爸的工资高。” 苏昙笑道:“我倒是没问题,可你怎么过你小叔那一关?” 一提到陆忍冬,陆妍娇就蔫了,嘴里委屈的直嘟囔。 苏昙当做没看见,翻开书页开始讲课。初级财会的知识,其实都比较简单,但内容相对繁琐,需要静下心来记忆和计算。 陆妍娇的性子跳脱,没人监督就完全坐不住,苏昙今天来的时候,陆忍冬还提前和她打了招呼。陆忍冬说,说不用太担心,只要让陆妍娇安安静静的坐两个小时,看会儿书就行。 苏昙看着陆妍娇坐如针毡的模样,无奈道:“当初怎么会想学财会这个专业?”她记得这个专业是c大的王牌,专业要求的分数也很高。 陆妍娇满脸沧桑的说:“唉……那就是个漫长的故事了,要从我的高中说起……” 苏昙听到句话,赶紧截下话头,道:“算了,我不想知道了。” 陆妍娇:“……你是要憋死我吗,昙昙姐。” 苏昙很认真的说:“我觉得听完你的这个故事差不多又该下课了。” 陆妍娇继续给苏昙讲故事的计划失败,蔫嗒嗒的被迫又记了几个专业名词。 两个小时的时间,期间陆妍娇企图打岔无数次,都被苏昙很有防备的拦下。最后结束的时候,陆妍娇哭丧着脸说苏昙是她见过的最有原则的家教。 苏昙正在收拾书本,闻言笑道:“你要是去写故事,那肯定是个大作家。” 陆妍娇把脑袋搭在桌子上,说:“为什么,为什么漂亮的人,都那么可怕呢。”她看苏昙的柔柔弱弱的外表,还以为这小姐姐肯定比之前的家教好糊弄,哪知道却是个软硬不吃的,自己插科打诨苏昙浑然不为所动,最后硬生生的把课程上完了。 就这样艰难的熬到了九点,挂在墙壁上的钟一响,陆妍娇就赶紧说:“结束了结束了,再上课就是加班了!” 苏昙无奈的看着她,只能说好。 陆妍娇见陆忍冬还没来,哼着歌儿去厨房里拿了个蛋糕,又泡了热茶,端到苏昙面前,然后表情兴奋的撸起袖子道:“来,昙昙姐,趁着我小叔还没来,我给你讲故事!” 苏昙哭笑不得,虽然陆妍娇的故事的确很有意思,但她总觉得自己又会被绕进去。 陆妍娇却是已经做好准备,坐到了苏昙对面,语气阴森森道:“我小叔,是不是曾经告诉过你,他会算命?” 苏昙:“……对。” 陆妍娇故意压低了声音,道:“他的确是会算命,只是这算命的功夫,却不是天生的……” 这要是还在上课,苏昙还能拦下陆妍娇的故事,但奈何此时课程已经结束,苏昙只能胆战心惊的听了个小时的陆忍冬是如何重病又如何遇到了一个红衣老太太,最后在红衣老太太的指点下,学会了看命这个本事的灵异故事。 昨天陆忍冬都来得早,但今天偏偏快到十点了还不见影子,苏昙听的浑身发凉,喝掉了三杯热茶。 陆妍娇讲的津津有味,配着她的表情,这故事让人很有点身临其境之感。 苏昙一开始还勉强保持着笑容,后来实在是笑不出来。只能僵着表情垂着脑袋默默的吃着面前的蛋糕,但这蛋糕到底是个什么味,她也没尝出多少来。 陆妍娇为了烘托气氛,还把客厅的灯关了,就留了一盏小小的昏暗壁灯。于是空荡荡的客厅里只有她的声音在阴森的回荡着,苏昙蜷在沙发上,看那缩成一团的模样恨不得表演个当场消失。 十点的钟声响起,陆妍娇舔舔嘴唇,意犹未尽道:“我去上个厕所啊,昙昙姐你等我。”她起身去了厕所,把苏昙一个人留在了客厅。 苏昙没敢到处乱看,低头盯着自己的手机,手机射出的灯光,将她整张脸都照的惨白。 也不知是不是苏昙的错觉,她好像隐约间,听自己身后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 虽然在内心深处不断的告诉自己,世界上是没有鬼的,可苏昙因为恐惧身体还是在慢慢的僵硬,甚至连回头这个简单的动作都无法做出来。 脚步声很轻,却越来越近,苏昙嘴唇抿的发白,身体微微颤抖。黑暗中,她感到一双手,轻轻的碰了碰自己的肩膀。 “啊!!”犹如一只受了惊吓的兔子,苏昙直接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她脚一滑,差点栽倒在地上。 好在身后的人用力抓住了苏昙的手臂,一把将她拉入了怀中。 人体的温度,透过薄薄的毛衣传到了苏昙的身上,她总算是冷静了下来——鬼是没有温度的。 “苏昙?”陆忍冬语气里充满了惊讶,似乎全然没有相待苏昙会是这个反应,他以为苏昙睡着了,所以轻手轻脚的走了过来,哪知道刚准备把她拍醒,她就表现出如此激烈的反应。 “陆忍冬?”苏昙的声音里还带着颤音,她道,“吓、吓死我了。” 灯光忽的亮起,去上厕所的陆妍娇站在灯光开关旁边一脸懵逼,她道:“这什么剧情啊?” 陆忍冬:“……你又做什么了?” 陆妍娇挠挠头,道:“没什么啊?” 苏昙深吸了口气,离开了陆忍冬的怀抱,大概是被吓的狠了,她此时的脸上惨白无比,丝毫不见一点血色。 陆忍冬皱眉,道:“陆妍娇?” 陆妍娇道:“啊……昙昙姐是特别怕鬼什么?” 陆忍冬是知道苏昙怕这个的,这姑娘连恐怖小说都不敢看,更何况以陆妍娇那绘声绘色的讲故事方式,苏昙不怕才怪了。 陆妍娇抱歉道:“对不起啊昙昙姐……”她以为苏昙只是正常害怕,哪却知道她是特别怕这个。 苏昙呼出一口气,她说:“我……没事。”她虽然这么说,可任谁都能看出她脸上的勉强之色。 “没事了。”陆忍冬说,“世界上没有鬼的。” 苏昙苦笑了一下,她说:“希望如此吧。” 陆妍娇颇为内疚的转身去厨房给苏昙泡了杯热牛奶,对着她又道了几次歉。 苏昙摇摇头,道:“我真的没事了,走吧,都这么晚了。” 陆忍冬道:“真的没事了?” 苏昙笑着,说:“没事啦。” 陆忍冬狠瞪了陆妍娇一眼,才转身和苏昙一起上了车。 此时虽然没有再飘雪,可温度却依旧很低,大概是担心苏昙害怕,陆忍冬一路都没有熄灭车内的灯光。 “抱歉。”陆忍冬道,“陆妍娇性子跳脱……我再和她好好说说。”他昨天只叮嘱陆妍娇别再想用故事蒙混过关,哪里想得到他侄女儿还能闹出这个幺蛾子。 苏昙摇摇头,她说:“不关妍娇的事……”她的神情有些恍惚,眼神里充满了陆忍冬看不懂的忧郁。 “我只是以前见过……”苏昙道,“一些印象比较深的东西,所以,有些怕这个。” 陆忍冬握着方向盘的动作重了些,他身边的这个姑娘此时看起来格外的单薄,让他很想伸出手将她搂入怀中抚平她的恐惧。但他不能这么做,因为他还没有获得,那份安慰苏昙的资格。 车窗外的路灯一盏接一盏的往后闪去,苏昙眸子闭了一半,声音也微不可闻。 昏暗的灯光里,陆忍冬还是听清楚了她说的话,苏昙说:“每次提到那些东西,我都会想起奶奶的模样。” 陆忍冬微微张唇,接了话:“奶奶?” 苏昙用手指摩挲了一下车窗玻璃,她说:“对啊,奶奶。” 话已至此,苏昙已不愿继续往下说。 于是陆忍冬也不再多问,他大概已经从苏昙的表情里猜出到底发生了什么。 接下来一路无言,陆忍冬看着苏昙从车里出来,身影消失在寝室楼里。他点了根烟,又拨通了一个电话。 “对,是我。”陆忍冬说,“你再帮我查仔细一点,那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陆忍冬却是笑了起来,只是这笑容有些自嘲,他道:“你现在提醒我,有些晚了。” 他熄了烟,说了最后一句:“大概是以前造的孽,现在得一点点的还回来了吧。” 电话挂断,陆忍冬叹出一口气,慢慢将车驶出了学校。 ※※※※※※※※※※※※※※※※※※※※ 陆妍娇给苏昙上了个恐惧状态,苏昙血量减100。 陆忍冬亲亲苏昙,加血50. 苏昙:我得买点魔抗装备了…… 陆忍冬:没事我帮你奶起来~ 苏昙神情恍惚:……谢谢啊。 感谢以下宝宝的地雷和手榴弹 北斗阑干南斗斜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08 21:04:53 不高兴&没头脑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08 21:09:58 18859228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08 21:37:10 浪!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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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买不起墓地,她甚至都没能将奶奶下葬,而只是能在墓地办理了寄放的业务,将骨灰盒暂时寄存起来。期间苏昙的母亲匆匆的来了一趟,塞了几百块钱,敷衍的安慰了苏昙几句,连顿饭都没吃,转身就走,看模样根本不愿意在这里多待。 反倒是许凌睿帮了大忙,他偷偷的溜过来,把自己存的压岁钱全给了苏昙。 如果不是许凌睿,或许苏昙连火化的钱都得找人借一些。 只是那一个月,苏昙就瘦了足足二十斤,原本就不胖的她这下子更是变成了皮包骨,让人看着就心疼。 之后,苏昙匆忙的处理了奶奶的葬礼,月底就上了高考考场。 然而因为这件事的影响,苏昙比平时少考了足足五十多分,虽然也能上个一本,但离她梦想中的学校,却已是千里之别。 当时苏昙的班主任劝苏昙复读,苏昙考虑之下,还是拒绝了。 她想早点出来工作,买一块墓地,将奶奶接出来,彻底和这座城市告别。 班主任闻言长叹,终是没有再多说什么。 虽然在这件事情上,苏昙从头到尾都表现的非常平静,但她却开始害怕黑暗,和黑暗里的某些东西。 只要身边的光暗下来,她便仿佛又能回忆起那股刺鼻的味道,和已经不见人形的奶奶。 陆忍冬睁开了眼,他说:“这姑娘,是真的叫人心疼。” 朋友问:“你喜欢她?” 陆忍冬垂着眸子,第一次在关于感情的事情上,说出了模棱两可的话,他说:“我也不知道。” 朋友露出惊讶之色。 陆忍冬道:“我只是有些后悔,靠她太近。”靠得越近,越无法自拔,苏昙像一捧沙,柔柔软软,看起来毫无攻击性,可若是你如果想要深深挖掘其中埋藏的东西,最后被掩埋的说不定是自己。 再说苏昙。 此时大三的她,已经全然褪去了高三时生涩的模样。无论是身体还是气质,都开始逐渐向着成熟的女人转变。 她到了寝室,洗了个澡,然后趴在床上背英语单词。 其实她内心深处非常感谢陆忍冬。她需要钱来支撑自己的接下来生活,家教的工作并不辛苦,工资很高,陆妍娇也还算可爱,苏昙很满意。 她背了一会儿,有些困了,便把脸颊贴在了书页上,浑浑噩噩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天气大晴。 苏昙看到窗外的居然有树开吃抽发新芽,有些讶异今年的春天竟是来得如此之早。 寒假虽然才过了一半,但已经有考研的学生们陆陆续续的返校,空荡荡的校园里总算是多了几分人气儿。 苏昙看了一上午的书,然后吃了午饭,下午去了打工的咖啡厅。 老板还是很闲,不过今天倒是没有再看书,而是在用平板电脑看着泡沫剧。咖啡厅里依旧没什么客人,苏昙太闲,便又翻出单词本背起了单词。 她背着背着,就听到身后传来啜泣的声音,苏昙扭头一看,发现老板居然正在用纸巾擦眼泪。 苏昙:“……” 老板注意到了苏昙的目光,她抽泣道:“苏昙,他们好惨啊——” 苏昙凑过去看了眼,发现那剧是最近比较火的一部古装连续剧,编剧大概是个喜欢看苦情剧的,全程都在泼狗血,男主女主都惨的不得了。 苏昙说:“对啊,万恶的封建社会。” 老板:“……”她沉默了一会儿,才幽幽的来了句,“中心思想是这个吗?” 苏昙说:“不是么?男主这样的放现在早就进监狱了。” 老板无言以对,她长叹一声,道:“我的昙昙耶,你肯定没谈过恋爱。” 苏昙:“……”对,她不但没有谈过恋爱,甚至都没喜欢上过什么人。 老板拍拍苏昙的肩,说:“我的姑娘,你谈个恋爱就知道了……” 苏昙说:“那老板你有男朋友?” 老板语塞。 苏昙说:“哦,这样啊。” 老板:“……你在说话我就扣你工资啊。” 为了自己的工资,苏昙决定不再向老板科普什么是法治社会,乖乖的继续背单词了。 连着上了两天的课,今天陆妍娇放假,苏昙也没了事情做。 老板问苏昙下班之后做什么去。 苏昙想了想,道:“看书?” 老板又是一声叹气,她道:“啊——昙昙啊,我的昙昙,你爱学习,学习使你快乐。” 苏昙哭笑不得,她道:“老板你今天怎么了?” 老板说:“情人节到了,我需要个男朋友。” 两人正聊着,苏昙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拿起看了眼,便接通了电话。 陆忍冬的号码,传来的却是陆妍娇的声音,小姑娘高高兴兴的叫着昙昙姐,问她在做什么。 苏昙说:“刚打完工,准备回寝室呢。” 陆妍娇道:“昙昙姐,你晚上有安排吗?今天我们一起去看吃顿饭好不好……” 苏昙迟疑道:“吃饭?” 陆妍娇说:“对啊对啊。”她声音里带了歉意,道,“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你那么害怕故事,真的不是有意的。天这顿饭就当做我给你道个歉好不好,你一定要答应我,不然我会内疚死的。”她身边不少又害怕又想听鬼故事的姑娘,起初她还未发现苏昙的反应异常,经过陆忍冬的提醒才猛然醒悟。 苏昙道:“妍娇,我没有怪你……” 陆妍娇开始假哭,说昙昙姐,你不爱我了吗,你再爱我一次吧,我以后都不吓你了…… 苏昙被她哭的哭笑不得,说实话,她是真的拿这种会撒娇的可爱姑娘没什么法子,于是只能无奈的应了下来。 陆妍娇欢呼雀跃,说晚一点来接苏昙。 苏昙同意了。 电话挂了,苏昙才想起自己好像忘记问,为什么是用陆忍冬的手机打过来的。 二十分钟后,陆忍冬开着车到了苏昙的寝室楼下,苏昙走进车边,看到了摇下车窗的陆妍娇。 和家里邋邋遢遢的模样完全不同,打扮之后的陆妍娇非常漂亮,她高兴道:“昙昙姐!” 苏昙说:“妍娇。”她又扭头看了眼陆忍冬,道,“陆先生。” 陆忍冬闻言幽幽的来了句:“我不服,为什么请客的人是我,她来蹭饭,你叫她妍娇,叫我陆先生。” 苏昙:“……那怎么叫你?” 陆忍冬想了想,道:“叫我名字?” 陆妍娇说:“我小叔的小名是——” 陆忍冬正欲阻止陆妍娇的话,可却已经来不及了,陆妍娇高高兴兴的说出了自己小叔的小名:“苕货——” 陆忍冬:“……” 苏昙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 苏昙:苕…… 陆忍冬:叫我的小名就得娶我。 苏昙:苕粉真好吃啊。 陆忍冬:…… 依旧88个红包包,前排50个后面随机38个。 感谢以下宝宝的地雷,爱你们,挨个揪咪咪。 感谢黑茶的地雷x20 感谢槿琛的手榴弹x1 感谢兔三不吃刀子只要糖的地雷x2 感谢马妹妹的地雷x1 感谢基本无害的地雷x1 感谢北斗阑干南斗斜 的地雷x1 感谢 will 的地雷x1 感谢 kanidown 的地雷x1 感谢花阖尚的地雷x1 大狗 苕(sháo)货,是这座城市的方言,苕是指红薯,和货字连起来的意思,大约可以代换成蠢蛋。 苏昙抖着肩膀,半捂着脸,强迫自己别笑得太过分。 陆忍冬看着苏昙因为憋笑而涨的绯红的脸颊,扭头怒道:“陆妍娇,你是又讨打了吧?” 陆妍娇怂怂的说:“小叔,我这是为了拉近你和昙昙姐的距离啊。” 陆忍冬皮笑肉不笑:“那我还真是谢谢你了。” 陆妍娇吐吐舌头,道:“昙昙姐,快来快来,趁着我小叔还没揍我,我告诉你为什么他叫苕货——” 苏昙笑着上了陆忍冬的车,坐在了陆妍娇旁边。 陆忍冬朝后面望了一眼,似乎是在警告陆妍娇。陆妍娇脖子都要缩进肩膀里,嘴巴却还是不肯停,她道:“我给你科普啊,小时候我小叔长得又胖又矮,还特别喜欢吃东西……”她说着,居然从手机里翻出了照片,递给苏昙看。 苏昙接过手机,发现手机里是照的相册上的照片。这些照片虽然有些旧了,但依旧可以清楚的看清楚,上面一个胖嘟嘟的小男孩正高高兴兴的捧着一块红薯啃的津津有味。 陆妍娇继续道:“他最喜欢吃的就是红薯了——” 苏昙道:“红薯?” 陆妍娇道:“对啊,不然怎么叫苕货呢,他这个外号啊……”她说话的时候瞅了眼前面的开车的陆忍冬,确定他小叔不会停下车转身把他拎出去后,才压低了声音道:“是因为有一次奶奶给他煮了几个红薯当早饭,他吃了一个,然后把剩下的……” 苏昙来了兴趣,问道:“剩下的怎么了?” 陆妍娇憋着笑,说:“塞□□里了。” 苏昙:“……”她觉得这时候笑出来大约会让陆忍冬有些难堪,但实在是忍不住,于是断断续续的泄出笑声。 陆忍冬无奈道:“要笑就笑吧,别把肺憋炸了。” 陆妍娇哈哈大笑。 陆忍冬森然道:“陆妍娇,我没让你笑。” 陆妍娇:“……”她只好又不甘心的收了笑容,继续道,“然后我小叔就□□里夹着几个红薯去睡觉,一觉起来红薯全部被屁股压碎了,那次之后,奶奶就给他取了这么个小名。” 苏昙道:“……噗。” 陆妍娇低低道:“小时候那么可爱,谁知道现在凶巴巴的。” 陆忍冬按了按喇叭,示意陆妍娇适可而止。 苏昙擦了擦笑出来的泪,道:“太可爱了。” “是啊。”陆妍娇道,“的确可爱……” 虽然陆妍娇还想继续扒陆忍冬的老底,但是鉴于自己小叔还在对她虎视眈眈,于是只能委曲求全,说了一堆乱七八糟的其他事情。 而苏昙从陆妍娇的对话中得知,陆家的确是个非常庞大的家庭。亲戚单薄的苏昙虽然听了陆妍娇的科普,但还是对这些关系感到迷迷糊糊。 车驶出学校,一路向南,开往了近郊的别墅区。 苏昙见周围的景色越来越荒凉,好奇道:“这是要去哪儿吃饭?” 陆妍娇说:“今天我小叔亲自下厨——” 苏昙闻言微惊,她道:“陆先生亲自来?” 陆妍娇道:“对啊,看不出来吧?” 的确是很难从陆忍冬身上看出来他会厨艺,事实上以陆忍冬的自身条件和家境来看,就算他一点家务都不会做,苏昙也并不会感到好奇。 “唉,我小叔厨艺可好了,就是不爱给我做。”陆妍娇说,“今天还是托了你的福……” 苏昙有点不好意思,她道:“谢谢呀。” “客气。”陆忍冬淡淡道了句。 大约半个多小时后,陆忍冬将车停在了车库里。 苏昙跟着陆忍冬下了车,朝屋里走去。 陆忍冬开门的动作顿了顿,忽的问了句:“苏昙你不怕狗吧?” 苏昙莫名道:“不怕啊。” “大狗也不怕吗?”陆忍冬继续确认。 苏昙说:“……不怕,我挺喜欢动物的。”无论是猫还是狗,她都挺喜欢,可惜自己没有什么条件养,只能看看别人养的解眼瘾。 陆忍冬道:“那就好。”他说完,便推开了门。 而苏昙在门开的刹那,也知道了陆忍冬为什么会提出这个问题。因为门一开,一只金毛大狗便扑到了陆忍冬的身上。 这大狗养的非常好,毛发浓密,眼神清澈,咧开嘴吐舌头的模样,简直就像是个微笑着的天使。 陆忍冬一边由着大狗舔着,一边同苏昙解释道:“它叫洋芋,三岁了。” 陆妍娇却好像对狗不太感冒,换了鞋子就溜进客厅,远远的看着。 苏昙迟疑道:“可以摸摸吗?” 陆忍冬道:“当然。” 苏昙慢慢的伸手,在狗狗脑袋上摸了一把,然后感叹道:“好舒服呀。” 洋芋却像是能听懂苏昙的话似得,放过了陆忍冬,开始用自己的大脑门儿蹭苏昙的腿。 陆忍冬说:“他听得懂别人夸他,特别自恋。” 苏昙本来还有些怀疑,哪知道她多夸了几句后,洋芋真的像是高兴的眼角都眯了起来,还汪汪的叫了两声。 “苏昙,你可得小心点。”陆妍娇的声音远远传过来,她道,“这狗贼的很!” 苏昙道:“贼?” 陆妍娇道:“对啊对啊。” 她刚说这话,洋芋就对着陆妍娇汪汪直叫。 陆忍冬瞥了陆妍娇一眼,道:“你说它坏话就不能背着它说么,不怕它记仇?” 陆妍娇立马哑火,然后换了副嘴脸,假笑道:“哎呀,我家洋芋最可爱了,洋芋是世界上最可爱的狗狗,没有之一——” 然后苏昙眼睁睁的看着洋芋对着陆妍娇翻了个白眼。她还以为自己看错了,陆妍娇却是哭丧着脸道:“臭狗,夸你你还给我翻白眼!” 陆忍冬进屋脱了外套,挽起袖子露出一段修长的手臂,他道:“要么陪着苏昙聊天要么过来给我打杂,自己选一个。” 陆妍娇说:“我爱昙昙姐——” 陆忍冬没理陆妍娇,而是对着苏昙道:“洋芋的玩具在角落里,柜子里有零食,不知道在哪儿让陆妍娇给你找,她怕狗,不用管她。” 苏昙点点头,看着陆忍冬动作自然的系上围裙,进了厨房。 不得不说,穿着驼色毛衣,系着围裙的陆忍冬和平时的他差别很大。贴身的毛衣衬托出了他宽阔的肩膀和劲瘦的腰肢,两条腿修长笔直,脊背随时随地都十分挺直。身前围裙却又柔和了他尖锐的气质,让他多了分家的味道,这样的反差简直记忆让女孩心动。谁不想平日看似冷淡的男人,洗手为自己做汤羹呢。 陆妍娇沉迷自己的小叔美色片刻,再一扭头,却看见苏昙正在沉迷狗色。 洋芋是真的很喜欢苏昙,蹲在旁边吐舌头摇尾巴,咧开嘴笑着。 苏昙脸上也挺高兴的,她摸着洋芋的脑袋,脸上的笑容看起来居然有点傻。 陆妍娇见状心中猛叹一口气,想去厨房拍拍自己小叔的肩膀,告诉他道阻且长,你的魅力还不如一条被阉了的狗。 当然,这事情陆妍娇也只敢想想,她要是真的说了,陆忍冬绝对会把她拎起来直接从窗户丢出去。 陆妍娇道:“昙昙姐,旁边柜子里有它吃的肉干,可以喂喂它。” 苏昙开了柜子,拿了点肉干,很高兴的喂洋芋吃了。 洋芋吃了肉干,彻底爱上了眼前的漂亮小姐姐,翻个身露出自己的肚皮,然后凑过去舔了舔苏昙的手指。 苏昙摸了摸洋芋暖洋洋软乎乎的肚子,感叹道:“好可爱啊……” 陆妍娇远远的坐着,道:“有那么可爱吗?” 苏昙点点头。 陆妍娇说:“比我还可爱吗?” 苏昙弯起眼睛,她道:“你更可爱。” 陆妍娇又道:“比我小叔还可爱吗?” 苏昙闻言,陷入了沉默之中。 陆妍娇从这沉默中得到了答案,长叹一声,道:“唉,其实我也比较喜欢洋芋。” 她话刚说完,陆忍冬冰冰凉凉的声音就从身后传出来,他道:“是么?不然你们两个让洋芋来做晚饭?” 陆妍娇:“……” 苏昙:“……” 被抓现行的两人赶紧改正了错误,陆妍娇说:“小叔,你才是世界上最可爱的人,我要是骗你,我就是狗——” 苏昙满脸无辜,好像刚才说狗比陆忍冬可爱的人不是她一样,她道:“我也觉得陆先生很可爱。” 陆忍冬手里还拿着锅铲,他冷笑着:“最好是这样。” 陆妍娇和苏昙均都作出乖乖的表情,目送着陆忍冬再次进了厨房才松了口气。 ※※※※※※※※※※※※※※※※※※※※ 苏昙:下次再也不背着陆忍冬说他坏话了…… 陆忍冬:乖。 苏昙:我要当面说。 陆忍冬:…… 依旧88个红包,前排50个后排随机38,先到先得,字多比较显眼哦,啾咪~ 感谢以下宝宝的地雷,很谢谢大家的支持,感谢。=3= 感谢机智的巴拉拉的地雷x33 感谢黑茶的地雷x20 感谢兔三不吃刀子只要糖的地雷x3 感谢马妹妹的地雷x1 感谢雪星云的地雷x1 感谢浪! 的地雷x1 感谢北斗阑干南斗斜 的地雷x1 感谢 will 的地雷x1 感谢基本无害的地雷x1 感谢 kanidown 的地雷x1 感谢半梦半醒半浮生的地雷x1 感谢张承影的地雷x1 狗粮 一个小时后,陆忍冬做好的菜端上了桌。 苏昙看着一桌子丰盛的菜肴,眼里流露出惊艳之色,她道:“好厉害啊……”她也是会做饭的,但是只会做普通的家常菜。但看陆忍冬做出的菜品,应该是特意去学过。 陆妍娇递给苏昙筷子,笑道:“对啊,陆家的男人小时后就开始学做饭了,按照我奶奶的话来说,就是……会做饭的男人才最性感。” 陆忍冬看了陆妍娇一眼,道了句:“饭也堵不住你的嘴?” 陆妍娇给自己做了个嘴巴拉上拉链的动作。 看菜的外形便很漂亮,吃进嘴里更是美味,特别是那一道香煎小羊排,美味得苏昙眼睛都眯了起来。 羊排应该是羔羊肉做的,外面有些酥,但是一口咬下去全是浓浓的肉汁,里面的肉嫩的稍微咀嚼便融在了嘴里,满嘴都是羊肉的香气。 “好好吃。”陆妍娇吃的热泪盈眶。 “真的好好吃。”苏昙也跟着认真的点头,她道,“没想到陆先生的厨艺这么好……” 陆忍冬淡淡道:“若是喜欢下次给再给你做。” 苏昙笑道:“提前谢谢你。” 三人吃饭的时候,洋芋就坐在苏昙的身边摇尾巴,嘴角的口水都滴到地板上了。平时它都是坐在陆忍冬身边,今天倒是不知道为什么居然很是机智的换了个卖萌对象。 苏昙被洋芋的眼神盯的受不了,只能道:“不给洋芋找点吃的么?” “别管它。”陆忍冬说,“它才吃饱,就是嘴馋。” 洋芋等了会儿,见苏昙不理它,便默默的趴下来,把脑袋搭在了前爪上面,眼睛向上瞟,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苏昙:“……” 陆妍娇见状叹气,拍拍苏昙的肩膀道:“很愁对吧?这撒娇功夫一看就得了我小叔的真传……” 陆忍冬挑眉,森森道:“陆妍娇,你是看苏昙在,我不好收拾你吧?” 陆妍娇:“……”她瞬间蔫了。 又过了会儿,陆忍冬看苏昙实在是受不了洋芋的卖萌,起身去厨房拿了根炖汤的大骨头,然后递给苏昙道:“给它啃着吧。” 苏昙接过来,对陆忍冬感激的道谢。 洋芋总算是拿到了它想要的,啃着骨头扭着肥噜噜的屁股就跑了,苏昙总算是能安安静静的吃顿饭了。 饭桌上,话痨陆妍娇嘴巴就没停过,说了些他们学校的趣事。 苏昙听后觉得陆妍娇的生活真是蛮精彩的。 吃完饭,陆妍娇撸起袖子自告奋勇的说要去洗碗。 苏昙道:“我也来帮你吧……” 陆妍娇道:“不用啦!昙昙姐可是客人,让客人做事多不像样,你去客厅里坐着吧,我洗完就过来。” 她说完就把苏昙推出了厨房。 无奈之下,苏昙只好回了客厅。 陆忍冬坐在沙发上,见苏昙坐在了离他远远的地方,无奈道:“坐那么远干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于是苏昙只好坐到了和陆忍冬同一张沙发上,只不过她在一头,陆忍冬在另外一头。 看着苏昙这小心翼翼的模样,陆忍冬都要产生自己是头狼,旁边坐着一直瑟瑟发抖的小兔子的错觉了。 陆忍冬说:“苏昙……” 苏昙道:“嗯?” 陆忍冬说:“我没得罪过你吧?为什么你那么怕我?” 苏昙心里暗暗道,你是没的罪过我,只是得罪过的人都在我面前认认真真的黑了你。但面上还是一副无辜的表情,她道:“没有呀,我没有怕陆先生。” 陆忍冬的手撑着下巴,歪着脸看苏昙,他慢慢道:“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受过专业训练。” 苏昙愣道:“什么专业训练?” 陆忍冬慢慢道:“可以看出人有没有在撒谎的专业训练。” 苏昙道:“真的?” 陆忍冬道:“听过微表情学么?” 苏昙摇摇头。 “微表情学,就是通过人的面部表情,说话语气,行为动作,来判断这人说话的内容的真假。”陆忍冬说,“比如我现在就看出来,你刚才就在说谎。” 苏昙的眸子垂下。 陆忍冬肯定道:“苏昙,你怕我。” 苏昙的确是怕陆忍冬的,事实上她害怕一切充满了侵略性的东西。陆忍冬虽然表现的温柔且随和,但苏昙却有一种直觉,眼前的男人,并不完全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温和。 “为什么怕我?”短短几句话之间,陆忍冬却已寻到了问题的答案,他说,“第一印象,还是有人对你说了什么,亦或者两者都有?” 苏昙舔舔嘴唇,竟是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陆忍冬正欲再说什么,陆妍娇却洗完碗回来了。她看到二人间的气氛,道:“聊什么呢?气氛这么凝重?” 陆忍冬冷笑着说:“聊你的考试成绩。” 陆妍娇:“……”她露出个悲伤的表情,绝望道,“为什么要聊这么沉重的话题?” 陆忍冬说:“不然聊聊你的零用钱?” 陆妍娇:“……你们还是聊我的考试成绩吧,我觉得自己还可以抢救一下。” 之前的话题没有再继续,苏昙心中微微松了口气。 “我们来玩点什么吧!!”陆妍娇见时间还早,开口提议道:“打斗地主?” 陆忍冬说:“都行。” 苏昙说:“……我也可以。” 陆妍娇道:“嗯,那我们得赌点什么……赌什么呢……”她想了会儿,一拍手道,“这样吧,输一张牌被弹一次额头!” 陆忍冬说:“陆妍娇,你都多大了,还那么幼稚?” 陆妍娇说:“哼,小叔,你要是怕了……” 陆忍冬直接起身去拿扑克了。 陆妍娇趁着这机会对着苏昙挤眉弄眼,说:“昙昙姐,没事儿,就算你输了我也不会弹你的,我们互相帮助……” 苏昙叹气,她总感觉陆妍娇是给自己挖了个坑。 二十分钟后,陆妍娇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自作孽不可活,她看着自己名字下面那几十个“正”字,崩溃道:“你们两个是恶魔吗???为什么我一个人输了这么多——昙昙姐,你老实和我说,你是不是和我小叔做了什么肮脏的交易!” 苏昙无辜道:“是你小叔洗的牌。” 因为赢家洗牌的缘故,几乎牌就没有离开过陆忍冬的手上。于是陆妍娇把把都是被“斗”的那个地主,眼泪都下来了。 陆忍冬淡淡道:“继续?” 陆妍娇道:“……小叔,我错了。”她之前和陆忍冬打牌的时候,还有输有赢,但是今天,陆妍娇终于清楚的认识到,之前有输有赢纯粹是陆忍冬给她这个侄女最后的怜悯…… 陆忍冬微笑道:“不是说打一个小时么,谁跑谁是狗?” 陆妍娇:“汪汪汪!”再继续打她怀疑自己会被弹成释迦摩尼。 苏昙忍俊不禁。 陆妍娇蔫嗒嗒道:“苏昙姐,那你呢,你怎么赢的?” 苏昙撩起耳边的一缕发丝,笑道:“我记性特别好,每张牌都能记住。” 陆妍娇:“……” 陆忍冬说:“结账吧。” 陆妍娇嚎啕:“你们这两个的大屁.眼子——” 陆忍冬说:“好好说话。” 陆妍娇道:“你们这两个大骗子——” 苏昙安抚道:“没事的,只是玩玩而已,我不会弹你的。” 陆妍娇抱着苏昙,眼泪汪汪的说:“苏昙姐,你是我的天使,小叔……” 陆忍冬冷淡道:“别担心,我也不弹你。” 陆妍娇闻言震惊,心想她小叔这是被人穿越了么,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好了。结果陆忍冬下一句话就是:“你额头那么油,谁愿意碰啊。”换了苏昙还差不多。 陆妍娇:“……”小叔,你太恶毒了,真的。 苏昙抖着肩膀笑着,她觉得陆妍娇这姑娘实在是太可爱,简直就是个开心果。大约只有在很宽容的环境里,才能养出她这样可爱的性格吧。 “好了,时间也差不多了。”陆忍冬看了看手表,道,“苏昙,我送你回学校吧。” 苏昙点点头,道:“那就麻烦陆先生了。” 陆妍娇说:“我也去我也去——” 陆忍冬说:“你补考准备好了?” 陆妍娇:“……” 陆忍冬说:“还有十几天开学,这次你们辅导员再给家里打电话,你自己看着办吧。” 陆妍娇认怂,嘟囔着说她要去找打小报告的辅导员,和他谈谈心。 陆忍冬没理陆妍娇,扭头看着苏昙,温声道:“走吧。” 苏昙笑着点头。 陆妍娇这只单身狗又被迫吃了狗粮,眼角滑落出一滴悲伤的泪水。 ※※※※※※※※※※※※※※※※※※※※ 陆忍冬:唉,本来可以碰碰昙昙的额头的。 苏昙:……用指甲盖碰? 陆忍冬:四舍五入等于接吻了呢。 苏昙:???? 还是88个红包包=3=,前50前排,后38随机~~~明天可能会请假或者晚更,如果十点没有的话,大家就后天来看吧,啾咪啾咪! 感谢以下宝宝的地雷和手榴弹,特别感谢黑茶宝贝的深水鱼雷,谢谢你qaq 三绾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12 10:11:56 漫漫扔了1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7-04-12 10:45:31 蛋蛋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12 12:47:59 黑茶扔了1个深水鱼雷 投掷时间:2017-04-12 14:34:46 果果的山竹~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12 20:03:39 兔三不吃刀子只要糖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12 22:30:57 凶案 苏昙走到客厅玄关处,正欲出门,低头一看,却发现自己原本放在门口的鞋子不见了。 起初她还以为是挪了个地方,但找了好一会儿都没发现自己鞋子,神色之间浮出些疑惑。 陆忍冬走过来见苏昙在找什么,却是似乎早就猜到了这一幕,他面露无奈之色,口中叫了句:“洋芋——” 苏昙莫名道:“洋芋?” 陆忍冬说:“抱歉,洋芋有个坏习惯,遇到自己特别喜欢的人,就会把那个人的鞋子藏起来。” 苏昙哭笑不得,道:“为什么是藏鞋子啊?” 陆忍冬眨眨眼睛,笑了:“跑掉的灰姑娘不就是用鞋子找到的么?” 他又叫了好几声洋芋,苏昙才听到客厅里传来哒哒哒的声音,只见金毛大狗狗洋芋很是高兴的跑了过来,坐在门口对着苏昙和陆忍冬吐舌头。 陆忍冬拍拍他的大脑袋,道:“鞋子呢?姐姐要走啦。” 洋芋是个标准的双眼皮,此时半垂着,苏昙甚至能看出它委屈的情绪,那双黑黝黝的眸子可怜巴巴的看着苏昙,嘴里嗷呜嗷呜几声,像是在说姐姐别走。 陆忍冬说:“不准卖萌,快把鞋子还给姐姐。” 洋芋闻言,溜到苏昙身边,用脑袋用力的蹭着苏昙的脚,一边撒娇一边装作听不懂陆忍冬的话。 苏昙看着它这模样真是心都软了大半,无论是猫还是狗,都是上天赐给人类的礼物。她真是想抱着撒娇的大狗的脑袋狠狠的揉揉几下。 见洋芋不动,苏昙也没说什么,陆忍冬眼里的无奈之色更深,他倒是没看出来苏昙居然这么喜欢小动物,拿撒娇的洋芋一点法子都没有。 陆忍冬道:“陆妍娇,二楼拐角房间的阳台上看看。” 陆妍娇实在不喜欢狗,所以此时还远远站着,听到陆忍冬的话噔噔噔跑上了楼。 苏昙摸着洋芋光滑柔软的皮毛,好奇道:“洋芋每次都会藏人的鞋子吗?” “不,它很少藏。”陆忍冬解释,“除非那个人它特别的喜欢。” 被狗狗喜欢,苏昙也是高兴的,她翘起嘴角,低低道:“好可爱呀……” 陆忍冬心道这大概就是动物无可匹敌的优势,要是藏起苏昙鞋子的是个人,估计苏昙早就大骂变态转身就走了…… 陆妍娇下来的很快,手里提了苏昙的鞋。洋芋见状,冲着陆妍娇就汪汪叫了起来,看样子是对她的举动感到非常不满。 陆妍娇怕狗,压根不敢过来,哭着说:“小叔——它为什么对我那么有意见啊。” 陆忍冬说:“还好吧,上个它有意见的人鞋子已经被丢到厕所里了。” 陆妍娇:“……” 苏昙接过自己的鞋子,往里面瞅了眼,发现鞋子里塞了个狗狗的骨头玩具,她哭笑不得的捏捏洋芋的耳朵,道:“你也不嫌臭。” 洋芋的确是不嫌,见苏昙准备穿鞋依旧很舍不得。 陆忍冬抓着它前爪威胁道:“洋芋——再骚扰姐姐明天没零食了。” 洋芋委屈巴巴,脑袋和尾巴都耷拉下来。 经过这个小插曲,苏昙才穿好鞋出了门。 她坐进陆忍冬车里,还不忘对着跟着跑来的洋芋告别。 陆忍冬笑道:“要是愿意,可以经常来玩,我平时忙,遛狗都是找人代溜。” 苏昙客套道谢。 虽然谁知道了陆忍冬那个可爱的小名,但苏昙依旧是称呼的陆先生,她并不觉得她和陆忍冬熟悉到可以互相叫名字的地步。 春分后,白昼越来越长,天气也开始转暖,再过十几日,学生们便开始返校。寂静的校园会再次被喧嚣充斥。 陆忍冬将车开到了校门口,副驾驶的苏昙道:“谢谢你啦,陆先生,送我到这里就好。” 陆忍冬道:“不去寝室门口?” 苏昙摇头,道:“不了,我还要去图书馆一趟,书放在那儿了。” 陆忍冬并未强求,只是叮嘱苏昙注意安全,到了寝室给他发个信息。 苏昙说好,下车后,身影逐渐消失在了昏暗的路灯里。 直到看不到苏昙了,陆忍冬才调转车头离开了学校。 苏昙下车后,准备才穿小路去图书馆一趟。 小路修在图书馆的背面,虽然有路灯,但光线比较昏暗。平日里,这里都是情侣们的聚集地,但因还未还学,所以此时安静的有些过分。 苏昙慢慢的走着,耳边是忽高忽低的虫鸣声,然而当走到某个拐角处时,她却好像隐约间听到了什么奇怪的声音。 苏昙脚步微顿,面露迟疑。她的右侧是一片茂密的桃树林,左边是灯光昏暗的小道,而那奇怪的声音,好像就是从林子深处传来。脑子里不受控制的浮现出一些可怖的画面,苏昙手心浮出些汗水,她没敢多看,正欲转身快些离去,鼻间却好像滑过了一丝甜腻的腥味。 苏昙对味道很敏感,几乎是第一时间就确定了这是血液的味道。就在苏昙嗅到这味道的时候,那隐隐约约的声音终于变得清晰起来,而苏昙则立刻转身拔足狂奔——她听到了,那种好像利刃砍在肉上面的钝声。 苏昙心脏狂跳,她甚至听到自己身后传来了脚步声。这并非苏昙的错觉,当离开小道,到达人更多的大路时,苏昙冲着身后看了一眼。 林子深处,逆光站着一个人影。 那个人影身穿黑衣,脸上也带着口罩,完全看不清楚他的模样。但从他的轮廓判断,苏昙注意到那个人影的手里,提着什么利器。那个人见到苏昙望过来,慢慢的转身,消失在了林中。 苏昙浑身发冷,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掏出手机报了警。 电话那头的接线员听了苏昙的描述,叮嘱她不要再返回,选一个人多的地方等着警察过来。 苏昙全都一一应下,然后慢慢挪动步子,浑身发凉的坐在了大马路上。 虽然刚才并没有看清楚事情的全貌,可是苏昙却是已经猜到林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并不意外的摸到了一手冷汗。 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把苏昙吓了一跳,她拿起手机看了眼,发现是陆忍冬打来的电话。 “喂?苏昙?”陆忍冬说,“到寝室了么?怎么不回电话?” 苏昙低低道:“没,这边出了点事儿。”她话一出口,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哑了大半,也不知是吓的还是冻的。 陆忍冬闻言,语气一下子紧张了起来,他道:“出什么事了?” 苏昙缩着肩膀,看着路灯投射在地面上的阴影,她说:“我好像看见……杀人了。” 陆忍冬沉默几秒,道:“你现在在哪儿,有没有危险?” 苏昙说:“我没事,正坐在食堂门口呢……” 陆忍冬说:“等我。” 苏昙挂了电话,脸上浮出浓浓的茫然之色,她怎么都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和这种事情扯上关系。 十分钟后,陆忍冬在餐厅外面找到了脸色苍白的苏昙。 苏昙见到陆忍冬时,整个人都呆了一片刻,才唤了声:“陆先生?” 陆忍冬的目光在苏昙身上扫视了一番,确定她没有受伤后,松口气道:“还好没受伤,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昙简单的叙述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陆忍冬听完后,朝着苏昙说的那条小路看去。他道:“苏昙,以后不要一个人走那种小路,就算绕一点,也要走大路过去。” 苏昙没精打采的点点头。 陆忍冬看出苏昙被吓到了,他没有怎么安慰,伸手在怀里摸了摸。 苏昙正在想陆忍冬在摸什么,就看到他掏出来一个棒棒糖。 苏昙失笑:“你怎么会有这个?” 陆忍冬说:“准备给陆妍娇买的,有橘子味和巧克力的,喜欢哪个?” 苏昙坐在马路边上,仰头看着高大的陆忍冬,她说:“都可以。” 陆忍冬把棒棒糖的纸剥掉,将糖递到了苏昙的嘴边,温声道:“先吃吧,我去给你买杯热水,要奶茶还是什么?” 苏昙含着棒棒糖,含糊的说:“咖啡好了。” 陆忍冬道:“太晚了,别和咖啡了,喝热巧克力吧。” 苏昙没和陆忍冬争,同意了陆忍冬的提议。 陆忍冬转身,去不远处的奶茶店点了一杯热巧克力,又买了两个热的泡芙,走过来半蹲在苏昙面前,伸手递给她,道:“吃吧,别怕了,我在呢。” 橙色的灯光射在陆忍冬的脸上,仿佛将他的睫毛也染成了金色,看起来那般温柔。苏昙道了谢,目光却并未在陆忍冬的脸上多做停留。 ※※※※※※※※※※※※※※※※※※※※ 陆忍冬:给你一颗小糖糖。 苏昙:好吃。 陆忍冬:甜吧?这些糖我都尝过了,把最甜的那颗留给了你。 苏昙:…… 下周一入v,当天更1w,感谢大家的支持啾咪啾咪。 100个红包包,50个前排50个随机=3= 太阳 滚烫的巧克力温暖了因为恐惧而变得冰凉的身体,陆忍冬站在苏昙前面,为她挡下了迎面而来的寒风。 苏昙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脸色总算是恢复了些许红润。 陆忍冬由上自下凝视着苏昙,从他角度看过去,蜷成一团的苏昙身影格外单薄娇小,她的肩膀缩着,嘴唇抿出淡淡的粉色,鼻尖上还带着点滴晶莹的汗珠。苏昙注意到了陆忍冬的目光,她抬头,眸子里好像还含着些许水光。 陆忍冬眸色转深,低低唤了声:“苏昙。” 苏昙盲目茫然,似乎全部不明白陆忍冬为何会用这样严肃的语气叫她。 然而到底陆忍冬也没有告诉苏昙为什么,他只是移开了目光,语气再次软了下来,他说:“还冷么?” “不冷了。”苏昙这么回答。 警察来的很快,年级大些的那位好像还认识陆忍冬,见到他站在苏昙身边,脸上露出讶异之色,态度尊敬的称呼了一声:“陆先生。” 陆忍冬点头回礼。 苏昙再次向警察说明了刚才的情况。 年长的警察道:“那我们过去看看?苏小姐就在这里等着行么?” 苏昙略作犹豫,开口道:“我和你们一起去吧……我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年长的警察看了陆忍冬一眼,似乎在询问他的意见,陆忍冬却只是淡淡的道了句:“听她的就好。” 于是四人往苏昙奔逃出来的小道走了过去。 此时天色已晚,所有建筑的灯光都熄灭了,无论是教学楼还是图书馆都黑洞洞的一片。路灯昏暗的光,只能让人勉强看清楚眼前的道路。 陆忍冬走在苏昙的右边,两人并肩而行,他道:“苏昙,怕不怕?” 苏昙摇摇头,她说:“身边有人,没那么怕了。” 很快,四人就到了苏昙听到诡异响动的地方,然而再往林中看去,只有茂密且寂静的树林,全然不见任何可疑之人。 “就是这里么?苏小姐?”警察打着手电筒,在周围转了一圈,却都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他开口问道。 苏昙迟疑的点点头,当时天色有些暗,她记不太清楚听到奇怪声音的具体位置,但是应该就是在这一片。 “那人带的什么凶器?”警察又问。 苏昙翻找着自己模糊的回忆,她道:“好像是一把很长的刀……垂着拿,长度应该是到了小腿。” 警察思考片刻,确认道:“您确定么?” 这里空空如也,丝毫不见任何凶案发生痕迹,再根据苏昙的夸张描述内容,警察显然有些怀疑是不是她看花眼了。 “我……不确定。”苏昙蹙眉道,她奔跑时匆忙,也只见了那个怪人一眼,可若那人没有做什么犯法的事,又为何要追逐她? 陆忍冬本来站在苏昙身后,听完二人的对话,才淡淡道了句:“我来看看吧。”他找身边的警察借了手电,朝树林深处走了进去。 苏昙站在小道上,看着手电的灯光在茂密的丛林里穿梭。 其中一个年轻一点的警察压低了声音道:“徐叔,这人谁啊?” 被称为徐叔的警察看了苏昙,含糊的说:“陆先生,局里经常找他帮忙,你才来不知道,待久了就明白了。” 年轻警察还是一头雾水,不过看徐叔不打算再仔细讲,便也知趣的没有再问。 陆忍冬在林子里走了一圈,很快就回来了。 他说:“有人来过,但是没有血迹,应该不是案发现场,明天天亮了我过来再确认一次。” 徐叔道:“那苏小姐……” 陆忍冬说:“我把她送回寝室吧。” 徐叔点点头说好。 本来苏昙报案,走程序应该要去警察局做个笔录,但陆忍冬在这人,他们便给苏昙开了个后门。 陆忍冬显然非常了解警局的程序了,他点点头,对着两位警察道了谢。 四人在路口分别,苏昙看着走远的警察,茫然道:“真的是我看错了么?” 陆忍冬把兜里剩下的一个棒棒糖拆掉糖纸,塞进了自己的嘴里,他说:“如果真的看错了,那也该是好事。” 苏昙恍然,道:“对呀,要是我看错了,应该是好事呢……”那就说明凶案只是自己的误会。 陆忍冬嘴角勾着笑容,眼神里却没有什么笑意,他咯吱咯吱的嚼碎了嘴里的棒棒糖,温声道:“苏昙,走吧,我送你回寝室。” 苏昙点了点头。 图书馆离寝室大约五六分钟的路程,之前陆忍冬一直是开车送苏昙回去,今日步行,倒是别有一番滋味。路灯橙色的光,将两人的影子在地面上拖长,陆忍冬的影子要高些,立在苏昙的右侧,看起来倒是颇为合拍。一路上,他们并未交谈,而是十分默契的沉默着,直到到了苏昙的寝室楼下。 苏昙顿住脚步,声音轻轻的,她道:“陆先生,我到了。” 陆忍冬看了眼漆黑的寝室大厅,说:“一个人上去会怕么?” 苏昙微微摇头。 陆忍冬凝视着她的眸子,道:“真的不怕?” 苏昙说:“嗯……不怕。”她喝了热巧克力身体后,冰冷的身体已经暖和过来,又没有看到自己想象中的血腥场景,已然是松了一口气,又恢复了镇定。 陆忍冬点点头,说:“你去吧。” 苏昙对陆忍冬道谢,然后一路小跑上了寝室的台阶。她刷了门禁卡,走进寝室大厅,刚好拐个弯准备往楼上爬,兜里的手机却忽的震动起来。 苏昙拿起手机一看,发现是陆忍冬打来的电话。 “喂。”苏昙说,“陆先生,还有什么事么?” 陆忍冬的声音透过电话传到了苏昙的耳边,低沉且温柔,他说:“没事,我只是想陪着你到上寝室。” 苏昙闻言微微愣住,随即眼眸弯出一个弧度,她说:“好。” 原本安静且漆黑的楼梯间,因为陆忍冬的声音,被染上了柔和的色彩,电话里的他说:“苏昙,我给你讲个笑话好不好?” 苏昙说:“什么笑话?” 陆忍冬说:“有天我问我侄女,问她觉得大学生活好,还是高中生活好,你猜她怎么答的?” 苏昙老实的说:“我不知道……” 陆忍冬说:“她说大学生吧。” 苏昙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这是个黄色笑话,她噗的笑了出来,说:“她没被你教训?” 陆忍冬语气冷酷的说:“那个月她零用钱都是去操场捡塑料瓶子换的。” 苏昙笑的喘不过气来,她说:“你笑死我了。” 陆忍冬坐在车里闭着眼,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独属苏昙的笑声,他甚至能想象出这个女孩微笑时眼角弯起的弧度,还有微微颤动的,如蝶翼一般浓密的睫毛。他忽的出声:“苏昙。” 苏昙已经到了寝室门口,正在低头找钥匙,她完全察觉出陆忍冬唤她这一句名字时的语气,与平日有所不同,而是道:“我到寝室啦,谢谢你,陆先生。” 陆忍冬沉默了。 苏昙说:“我是不是耽误你很多时间……” 陆忍冬低低叹气。 苏昙听着陆忍冬的叹息声不明所以,她道:“陆先生?” 陆忍冬隔了好一会儿,才说:“算了,没事。” 苏昙还是有些莫名,她打开寝室的暖气,道:“谢谢你……” 陆忍冬又叹了一声,他道:“没事,你好好休息,明天我会再过来一趟。” “过来做什么?”苏昙问道。 陆忍冬说:“过来确认你今天晚上遇到的事,到底是不是误会。”今天天色已晚,他虽然寻到了一些线索,却还是无法完全确认某些推论。当然,这些担忧若只是他的一厢情愿,那自然是最好。 苏昙并不知道陆忍冬在担心什么,她的身体有些疲惫,脑袋也跟着迟钝了些,以至于全然没有察觉出陆忍冬的异样,她道:“嗯……麻烦你啦。” 陆忍冬又说了几句,最后叮嘱苏昙好好睡觉。 苏昙一一应下。 电话挂断,苏昙看了眼黑下来的手机屏幕,默默的放到了桌上。 寝室很静,但她并不害怕,脑子里忽的冒出了一句书里的台词——我的天空里没有太阳,总是黑夜,但并不暗,因为有东西代替了太阳。 有的人,大概天生就是明亮的太阳,吸引着人靠过去,然而当你真的靠近了,才发现自己会被那光和热灼伤。 然而苏昙却是夜里的昙花,即便是绽放,也是在黑暗之中。她不需要太阳,也有足够的勇气在这黑暗之中,踽踽独行。 苏昙会欣赏太阳,也从来不会认为,没了太阳的自己,会因此枯萎凋谢。 ※※※※※※※※※※※※※※※※※※※※ 陆忍冬:我忍过整个冬天,就是为了到你面前…… 苏昙:? 陆忍冬:对着你耍流氓。 苏昙:辛苦你了?? 陆忍冬:客气,咱两谁跟谁。 苏昙:…… 感谢以下宝宝的地雷,感谢=3= 猫白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15 15:36:31 酥柚甜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15 22:30:52 情人 那天晚上, 苏昙做了个噩梦。 她梦到自己站在一条破旧的小巷里。这小巷的景色她很熟悉,是她自幼生活的地方。低矮的屋檐,斑驳的墙壁,还有满是污浊泥水的地面。苏昙顺着小巷往里面走,她嗅到了一种奇怪的味道,就好像是什么腐烂的垃圾,那浓烈的恶臭让人忍不住反胃。 苏昙看到梦中的自己掏出钥匙打开了门, 当陈旧的木门被梦中的她费力的推开,苏昙看到了她永远无法忘记的画面。她心爱的奶奶倒在地上,身上爬满了老鼠和蛆虫, 尸体已经完全腐烂,甚至看不清楚模样。 画面到此结束,苏昙浑身猛颤, 从梦中苏醒了过来。 寝室白色的天花板让她的心情平静下来,她呼出一口气, 伸手抹去了额头上的冷汗。 “早上好。”苏昙对着自己说。 起床洗漱吃早饭, 苏昙上午在图书馆写了会儿论文,下午去咖啡厅打工。大约五点左右, 陆忍冬给苏昙来了电话,说他现在在学校里,问苏昙有没有时间一起吃饭。 苏昙想到昨天发生的事, 同意了陆忍冬的邀请。 漂亮老板看着接电话的苏昙, 道:“苏昙, 你哪里不舒服么?怎么脸色这么差?” 苏昙摇摇头, 她道:“没事,就是昨天没休息好。” 漂亮老板撑着下巴语气漫不经心,她道:“哎呀……要是不舒服,可以打电话和我请假哦。” 苏昙对着老板道谢,然后换下了工作服,回了学校。 陆忍冬坐在食堂里等着苏昙。他腿长,坐在矮小的食堂椅子上,脚只能别扭的蜷着,看起来显得十分委屈。 陆忍冬听见苏昙的脚步声,也没抬头,幽幽的说了句:“今天周三呢。” 苏昙莫名:“周三?” 陆忍冬说:“葱油饼呢?你不是说周三才有么?” 苏昙无奈道:“放假的时候没有的……” 陆忍冬说:“居然是这样。”看他表情,像是受到了严重的打击。 苏昙只能安慰他:“等开学了我买给你吃行吧?” 陆忍冬这才同意了。 今天陆忍冬来学校,主要是为了确认昨晚的事。苏昙也对这事情比较在意,便问陆忍冬到底是什么情况。 陆忍冬说:“我刚才去保安室一趟,你们学校放假之后,大部分监控录像都会关掉,所以没办法从监控里看到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苏昙蹙着眉头,她道:“如果那个人没做什么事,为什么要追我呢……” 陆忍冬的手指在桌子上点了点头,眼眸垂了大半,仿佛正在回忆什么,他道:“你说的地方,的确有人来过,但是没有血迹,也没有打斗的痕迹,就算发生了什么,也肯定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苏昙抿唇:“那只是我的错觉?” 陆忍冬不置可否,他说:“但是那个人的确背着很重的包,后山的土很松,我今天在那里找到了脚印的痕迹。” 苏昙说:“那到底有没有人死掉?” 陆忍冬说:“若是无法确定最正确的答案,那就做好最坏的打算。” 苏昙叹气,她道:“早知道,我就不去走那条路了。” 陆忍冬笑道:“没事,或许只是误会呢。”毕竟大学里最不缺的人就是奇葩,他道,“晚上有空么?陆妍娇今天想看电影,叫我记得把你叫上。” 苏昙表情略微有些犹豫。 陆忍冬说:“看完电影还能去看看洋芋……” 苏昙直接说:“行吧。” 陆忍冬:“……”他很想对苏昙说,你这样的态度很容易失去我,但是总觉得他说完这话苏昙会很高兴的回一句,我从来没得到过。唉,算了吧,偶尔利用一下洋芋的美色,也未尝不可。 晚上的电影是部动画片,看之前三人约着吃了个烤肉。 陆妍娇和苏昙负责吃,陆忍冬则在慢慢的烤。 陆妍娇说:“昙昙姐,你不知道,你不在的时候,都是我伺候我小叔吃饭……” 陆忍冬皮笑肉不笑,道:“伺候我吃饭?我要真吃了你做的饭,还能坐在这儿?” 陆妍娇嘴里直嘟囔,她道:“你不是吃过我做的藕炖排骨汤么?” 陆忍冬说:“是洋芋吃过谢谢,不然你以为它上个月为什么会在宠物医院躺两天。” 陆妍娇:“……” 苏昙看着这一对叔侄斗嘴,眼里浮着笑意。 陆妍娇正在和陆忍冬辩论,却忽的噤声,露出一脸难以言喻的表情。 苏昙顺着陆妍娇的视线望过去,看到了两个坐在他们不远处的女人。那两个女人模样都十分美艳,头发烫着柔顺的大波浪,身材凹凸有致,其中一个,苏昙还认识——没错,就是当时她和陆忍冬见第一次面时,副驾驶那个把妆容都哭花了的女人。 陆忍冬也朝着那边看了眼,但只是一眼,便兴趣缺缺的收回目光。 陆妍娇还在唏嘘,说:“小叔,你看看,那是你逝去的青春。” 陆忍冬皮笑肉不笑:“吃你的饭。” 陆妍娇并不知道苏昙见过这两个姑娘,介绍道:“昙昙姐,你看,那个红衣服的是我小叔的前女友,旁边的是她的闺蜜。” 苏昙点点头。 陆妍娇刚介绍完,那边坐着的姑娘便似乎注意到了他们三个,竟是直接起身走了过来。前女友几步便走到了陆忍冬的面前,陆忍冬脸上却没什么表情,依旧神情冷淡的继续烤肉。 前女友的目光在三人之间转了一圈,最后停留在了陆忍冬身上,她眼里荡起水光,叫了一声:“忍冬。” 陆妍娇嘟囔着来了句:“你怎么不叫他冬冬。” 苏昙在旁边憋着笑,陆忍冬直接敲了敲陆妍娇面前的盘子。 “忍冬。”前女友看来是个多愁善感的性格,只是一眼,泪水就顺着脸颊滑落,她说,“忍冬,我一直在等你。” 陆忍冬没说话,拿起生菜包了片五花肉,开始慢慢的吃。 前女友的悲伤道:“你为什么不肯见我,我那么爱你,忍冬,我错了,你原谅我吧,我不要和你分手——你的电话是不是换掉了,现在的号码是多少?再给我个机会吧,我求求你。” 看着如此狗血的剧情,苏昙在旁边居然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尴尬,于是她只能把自己缩小点,再缩小点,假装自己是颗旁边没有存在感的盆栽。 陆忍冬看着对面恨不得表演当场消失的苏昙,眼里流露出无奈,他说:“程望瑶,你在我面前说这个的时候,是不是先把耳根后面的吻痕遮一下?” 程望瑶表情僵住。 陆忍冬说:“我自认已经够给你留面子了,当然,如果你不想要这面子,我也不介意。”他冷漠的扭头,用一种苏昙从未听过的语气说,“他有老婆了?” 程望瑶神情里流露出慌张,她左右顾而言他,道:“可、可是,我是真的爱你……” 陆忍冬的目光漫不经心从程望瑶身上扫过,他道:“肚子几个月了?我还没碰过你吧?” 这话虽然没有说的十分清楚,但其中含义已是非常的明显,程望瑶整个人却都像是一座被风干的雕塑,她强笑一声,道:“可是忍冬,若不是你当初冷落我,我也不至于……” 陆忍冬已经完全失去了耐心,他指了指门口,说:“我给你一分钟。” 程望瑶再也不敢说什么,转身便走。 苏昙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觉得这个世界真是复杂。 陆妍娇在旁边啧啧道:“黑历史啊,黑历史,小叔,你也有今天。” 陆忍冬没好气:“还不是怪你奶奶。” 陆妍娇吃着烤肉,含糊道:“不,应该是怪你自己……”陆忍冬是他们陆家桃花最多的一个,可桃花们来来去去,却始终没能定下,眼见到了而立之年,想抱孙儿的家长自然是急了。再加上去算了一卦,说陆忍冬最重要的姻缘就在去年,错过了,这辈子就难了。所以陆忍冬无奈的接受了长辈们的安排,和程望瑶谈了场恋爱。程望瑶的确不是很聪明,可陆忍冬也没有想到她能蠢到搞出那些事情。 笨和蠢,大概还是有区别的,笨有时会让人觉得可爱,而愚蠢,则只会让人觉得厌恶。 吃完饭,三人去了电影院看了陆妍娇期待已久的动画片。 苏昙很少来电影院,一是没时间,二是没钱,她坐在陆忍冬和陆妍娇之间,看着看着居然有点昏昏欲睡,陆忍冬的声音从苏昙的右边传来,他问她:“困了么?” 苏昙低低道:“有点。” 陆忍冬说:“困了就睡吧,肩膀借给你。” 苏昙眨眨眼睛,说:“嗯……好像又没那么困了。” 陆忍冬很有深意的来了句:“那我困了。” 苏昙缩了缩自己的肩膀,认真道说:“你去问你旁边的男生借借?” 陆忍冬:“……” 陆妍娇看电影看的很是投入,完全没有注意到陆忍冬和苏昙之间的暗流涌动。 看完电影,陆忍冬又把苏昙带到家里,让她和洋芋玩了一会儿。洋芋是真的喜欢上了这个漂亮的小姐姐,高兴的直在地上打滚。 苏昙的表情也很是柔和,至少比面对陆忍冬时的要软多了。 陆妍娇说:“小叔,你这是在出卖洋芋的色相勾搭昙昙姐啊。” 陆忍冬站在阳台上抽烟,听到这话不咸不淡的来了句:“我倒是想出卖自己的,你去问问她要不要?” 陆妍娇:“……”好像也是这么个道理。 对陆忍冬的美色无动于衷的苏昙和大狗狗洋芋渡过了一个小时的美好时光。最后陆忍冬开车把苏昙送回了学校。 在车上,陆忍冬叮嘱苏昙最近注意安全,尽量不要去人少的地方,发现什么不对劲就给他打电话。 苏昙蹙眉道:“陆先生,你不要吓我,昨天莫非真的在树林里发生了凶案?” 陆忍冬说:“我说不好,但有备无患。” 苏昙若有所思,她道:“真希望那只是我的错觉。” 陆忍冬点点头:“我也如此。” 但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苏昙的生活都很平静,并未遇到奇怪人或事。于是苏昙将这件事当成了无足轻重的插曲,亦或者只是自己慌乱之下的错觉。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间便到了新学期,学生们开始返校。苏昙的几个室友,也陆陆续续的回到寝室。唐笑是第一个回来的,她给苏昙带了好大一包腊味,什么香肠腊肉,还有一只烟熏的兔子。 苏昙对她表示热烈欢迎,说晚上出去吃饭给唐笑接风洗尘。 唐笑说:“昙昙,你知不知道寒假里出了个大——八卦。” 苏昙对班里的事情一无所知,平时都是听唐笑说的。 唐笑说:“之前找你麻烦的那个,那个周柠你还记得吗?” 苏昙想了想,道:“记得呀。”当时还赢了那姑娘不少钱呢。 唐笑说:“那天她和她男朋友吵了架,回去男的就提出分手——” 苏昙说:“啊?” 唐笑说:“当然,如果只是这样,那就不算八卦了,后来你猜怎么着,周柠不肯,然后说要是分手她就自杀。” 苏昙:“……” 唐笑说:“然后周柠就从她家楼上跳了下去……你猜怎么着?她家二楼,本来不高,结果姿势不对,硬是把腿给摔断了。”她说完之后就哈哈大笑,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苏昙前半句在为周柠惋惜,哪知道后半句就变了个画风。 苏昙哭笑不得,她说:“二楼啊?” 唐笑道:“对啊,二楼,她男朋友在楼下气的不得了,骂着脏话说有本事再往上爬爬再跳啊,然后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苏昙觉得自己好像不应该笑,但唐笑的笑声带着她也笑了起来。 唐笑点头:“简直乐死我了——” 周柠的男朋友,脾气非常好,平时什么事情都让着周柠,也不喜欢吵架。所以班上女生都挺羡慕的,现在周柠硬生生把男生作走了,班里有些和周柠关系不好的女生难免会说些风凉话。 唐笑还在说:“还有后续呢,那男生走后,周柠哭着喊着求他原谅,据说还坐飞机去人家家门口堵人……” 苏昙注定是理解不了这种为了爱情要死要活的感情了,她叹气:“好麻烦呀。” 唐笑道:“昙昙……谈恋爱就是这么麻烦呀。” 苏昙没有谈过恋爱,目前她也没有这方面的想法。她的人生还有更多其他期待的事情想要去完成,计划里没有恋爱这两个字眼。 …… 再说陆妍娇补了一个寒假的课,开学后战战兢兢去参加了补考。 一天考下来,她整个人都蔫了,苏昙从电话里都能听出这姑娘半死不活的感觉。 开学之后,陆忍冬好像也跟着忙了许多,苏昙过了几天才知道陆忍冬忙碌起来的原因,准确的说,应该是整个市的人都知道了。 在某个人流量很大的花园里,有人发现了一具被破开的尸体。尸体被砍的乱七八糟,身边用鲜红的血液写着一个大大的罗马数字3。 但这件事并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是在尸体被人发现之前,网络上就已经开始流传关于尸体的照片。而根据照片的清晰度判断,这些内容应该是凶手亲自放出来的。 媒体像是嗅到了腥味的豺狼,丝毫不顾报道会引起民众的恐慌,为了吸引眼球反而十分详细的描述了凶手残忍的手法。 这个案子瞬间变成为了众人议论的焦点,即便是苏昙这样不关心外界新闻的人,也听到了不少这些方面的消息。她知道了受害人是他们旁边一所大学的艺术生,是个非常漂亮的女生。在年初的时候便已经失踪了,此时却以这样的方式被寻找到。 受害者家长在电视上哭的肝肠寸断,简直是见着伤心闻者落泪。 食堂挂着几台显示屏,每到吃饭的时候,就会播放一些新闻或者是法制节目。 今天新闻上再次出现了这场闹的沸沸扬扬的凶杀案,虽然大部分案发场景都被打上马赛克,但还是让人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唐笑坐在苏昙旁边,看着电视屏幕嘟囔着说:“就不能换个新闻播么,太恶心了。”她看着自己盘子里的鸡腿彻底没了食欲。 苏昙道:“怎么了?” 唐笑说:“唉,也怪我自己犯贱,当时这些照片不是在网上流传么?我好奇,就点进去看了眼……” 苏昙吃饭的动作顿了下。 “天啊,那图片,我这辈子都不想回忆了。”唐笑双目无神,她说,“那个凶手太变态了,人形都要看不出来……而且据说,这照片是他自己放出来的。” 杀人动机,是解决案件非常重要的一个突破口。所有的受害者出事后,首先被调查的,是受害者身边的亲属和朋友。 苏昙听着唐笑的话,心里生出些疑惑,按理说杀了人,都会想方设法的隐藏,可凶手为什么要这么大张旗鼓的把这些可能作为证据的东西,就这样公布在网络上面呢。 “那个凶手应该是个心理变态吧。”唐笑把鸡腿放到了苏昙的盘子里,说,“昙昙,你帮我吃吧,我实在是没胃口了。” 苏昙说:“嗯……” 食堂的鸡腿儿味道倒是不错,苏昙吃了唐笑的鸡腿,从兜里掏出个薄荷糖递给她。 唐笑吃掉薄荷糖,恶心的感觉总算是消失了不少,感动的说:“昙昙我爱你。” 苏昙笑着:“我也爱你。” 大三下学期到大四的上学期,应该是大学里最颓废的一段时间。社团活动没兴趣,学习觉得人累,恨不得天天出去玩或者窝在寝室里吃外卖看剧。 但苏昙没那么闲,她还得继续在咖啡厅打工。咖啡厅的漂亮老板最近在被一个男人追求,苏昙天天都能看到快递送一大束新鲜的玫瑰花到店里。 老板对这些花表现的很嫌弃,收到后都是把花拆掉然后分给了店里的人。 苏昙有时候会给寝室里的姑娘带几支,这玫瑰成色不错,价格应该和它的外表一样漂亮。 “你喜欢玫瑰么?苏昙?”老板某天忽的问苏昙。 苏昙说:“还好。” 老板笑着,她道:“我就喜欢玫瑰,越漂亮的越喜欢。” 苏昙闻言,看了眼被拆开的包装纸,她道:“既然喜欢,为什么不留下呢?” 老板笑着,她说:“因为不是他送的吧。” 苏昙哑然,她道:“你在等人吗?” 老板慢慢的摇头,她说:“对,但是我知道,我永远也等不到他了。” 这似乎是个悲伤的故事,苏昙从一些细节里,隐约猜到了什么,但她没有提出询问,她做不到将人伤口撕开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花园凶杀案,让陆忍冬变得忙碌起来,他和苏昙交流的时间少了许多,不过还是会找经常找各种理由给苏昙发信息。 二月十三号的晚上,陆妍娇给苏昙打了个电话,问她第二天有没有空。 苏昙正在图书馆上自习,接到陆妍娇的电话也没多想什么,道:“上午要上课,不过下午有空,怎么啦?” 陆妍娇撒娇道:“昙昙姐,我想你啦,明天你陪我带洋芋去做检查好不好。” 苏昙并未多做犹豫点头说好,她上自习上到晚上十点,回寝室看到寝室某个姑娘桌子上摆着一大束玫瑰时才猛地惊觉:“……明天是情人节?” 唐笑正在吃薯片,听苏昙这问话,说:“对啊?怎么啦,昙昙有约?” 苏昙说:“……约着看狗算有约么?” 唐笑没懂苏昙的话,一脸懵逼的说:“看狗?看什么狗?单身狗?” 苏昙:“对,单身狗。” 她、陆妍娇,加上被阉掉的洋芋,可不是三条单身狗么。 唐笑递给苏昙一片薯片,含糊道:“哦,好吧,早点回来啊。” 苏昙嚼着薯片道:“你呢?怎么过?” 唐笑神秘的笑了笑,她道:“我约了音乐系的小哥,哎呀,等我好消息。” 苏昙拍拍她脑袋,说:“注意安全。” 唐笑说:“哈哈哈哈当然当然。” 第二天,情人节。 整个学校里都充满了粉色的气息,到处都能看见牵着手走在一起的男男女女。 陆妍娇开车过来的,洋芋就坐在后座,车窗落下它便把自己的大脑门儿挤出去,对着苏昙疯狂的摇尾巴。 苏昙上了车,道:“今天没有和男生约会?” 陆妍娇说:“我这不是和你约么?昙昙姐晚上想吃什么?” 苏昙笑着说随便,又问陆妍娇考试怎么样了。陆妍娇信心满满,说这次一定没问题,要是考试没过就直播揉洋芋。洋芋满脸无辜,听到陆妍娇叫它的名字,脑袋从后座往前面伸去,把陆妍娇吓了一跳。 听到陆妍娇考试没问题,苏昙心中微微松了些,她就怕自己的补课没有效果,对不起陆妍娇家里付的那些学费。 苏昙看了眼陆妍娇往前开的路线,问道:“妍娇,我们这是去宠物医院?” 陆妍娇赶紧做了个嘘的手势,说:“昙昙姐你可千万别说那个词,让洋芋听见了它得闹的,我是骗它我们出来找你,才让它乖乖的上了车。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去清理一下牙结石。” 洋芋还不知道自己被骗了,正高高兴兴的爬在苏昙的腿上,打滚求抚摸。 苏昙默默它软软的毛,心想洋芋你可别怪我。 但是骗得了一时,骗不了一世,当被牵出后座的洋芋看到眼前白色的建筑时,整只狗狗都趴到了地上,嘴里不住的呜咽,难过的不得了。 陆妍娇怕狗,却还得劝它,她显然是把洋芋当小朋友了,对它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说:“洋芋,你看看啊,苏昙在这儿的,你要是不勇敢一点,会被当成懦弱的狗狗,知道什么叫懦弱吗?就是小叔家隔壁的吉娃娃——” 苏昙在旁边听的哭笑不得。 洋芋却好像听懂似得,耷拉着耳朵从地上爬起来,不情不愿的往医院走。苏昙又安慰了它几句,它才总算是恢复了精神。 大型犬类的牙齿很容易出现问题,陆妍娇说洋芋是陆家的宝贝,一年两次体检,比她小叔还过得精细。 洋芋做治疗的时候,陆妍娇和苏昙闲聊了些别的话题,果然如苏昙预料的那般,陆忍冬的忙碌和最近的凶杀案有关系。 苏昙安静的听着,偶尔附和,却没有要深问的意思。 陆妍娇好奇道:“昙昙姐,你就不好奇这案子吗?”她就特别的好奇,可案子没有进展,陆忍冬就不可能对她透露任何细节。 苏昙说:“嗯……我的好奇心比较淡。” 陆妍娇道:“唉,好吧。”她还以为苏昙会知道更多内幕呢,现在看来苏昙一点都不关心这些事情,估计连问都没有在陆忍冬面前问一句。 洋芋做了检查,又被医院的护士按着刷了牙,整个狗都蔫了,委屈的眼泪汪汪。 苏昙挠挠洋芋的脑门,道:“不难过啦,走,带你去吃好吃的。” 洋芋哼哼唧唧不肯动。 陆妍娇面露不忍直视之色,她说:“别想了,不可能的——昙昙姐抱不动你的,赶紧起来。” 苏昙后来才知道,洋芋这个表情是想让她抱。可是成年健康金毛体重直逼80斤,再添点重量就是个苏昙了,抱是肯定抱不动的,估计努力一下还能背几步。 洋芋相当闷闷不乐,对着陆妍娇的手就来了一口。当然它没有用力,只是用舌头舔了舔,却还是把陆妍娇吓的吱哇乱叫。 好不容易从医院出来,陆妍娇撸起袖子说:“今天我要吃大餐!昙昙姐!咱们走!” 苏昙说:“洋芋和我们一起去?” 陆妍娇说:“没事!小叔认识餐厅老板,已经定了包厢——” 苏昙闻言挑眉:“你小叔也要来?” 陆妍娇自觉失语,赶紧道:“昙昙姐,是他威胁我的,我不是自愿的!” 苏昙似笑非笑,她道:“怎么威胁你的?” 陆妍娇说:“他说我不帮他就让洋芋咬我。” 莫名其妙背锅的洋芋脸上一脸无辜,蹲在车里摇尾巴。 苏昙:“……我假装信了。” 陆妍娇腆着脸说:“昙昙姐,你就可怜可怜我小叔吧,他只是个没有人宠爱的孩子啊——” 苏昙听着陆妍娇的话,都有点分不清楚她到底是在替陆忍冬说话还是在黑陆忍冬了。 苏昙叹气,道:“行了,走吧,再晚点估计就要堵车了。” 陆妍娇赶紧点头。 半个小时后,两人到达了陆忍冬定的餐厅。这餐厅位于高楼之上,周边的墙壁全是透明的玻璃,玻璃外面种植着漂亮的绿植,遥遥望去,将整座城市的美景都尽收眼底。洋芋进来后,就被包厢里挂着的鸟笼吸引了目光,蹲在底下眼珠子一动不动。 陆妍娇掏出菜单,和苏昙一起研究起来。两人正在讨论吃什么甜品,包厢的门便被人推开,陆忍冬满面风尘的走了进来。 陆妍娇叫道:“小叔,你来啦!” 陆忍冬嗯了声,他道:“等我多久了?” 陆妍娇说:“没多久,菜还没上呢。” 陆忍冬看了眼苏昙脸上的表情,无奈道:“暴露了?” 陆妍娇悲伤的说:“对不起,我没能顺利完成任务。”他们本来是说好制造陆忍冬顺路一起吃顿饭的假象,哪知道戏还没开演,陆妍娇就已经自己暴露了。 陆忍冬说:“这要是打起仗来,敌人还没逼供你就先投降了。” 陆妍娇语气夸张,她道:“别杀我——我都说——” 苏昙跟着露出了笑容。从陆忍冬的外表看来,陆妍娇说他忙应该是真的。他的眼睛里充满了血丝,面容应该是修整过了,下巴上却还是残留了一点胡茬,虽然并不明显,但神情深处的确带着浓浓的惫。 “情人节快乐。”大约是最近抽了太多的烟,陆忍冬的声音里也带上了丝丝的沙哑,这种沙哑反而让他的声音更加性感,像是温柔拨弄的乐器。 “情人节快乐。”苏昙也回了句。 陆忍冬的确聪明,若是以他的名义邀约苏昙,苏昙决不会在这个特殊的日子出来和他吃饭。于是他绕了个弯,拿出陆妍娇和洋芋打掩护,还是将苏昙从学校里约了出来。 “给你们两个准备了礼物。”陆忍冬从怀里掏出两个盒子,递到了他们面前。 苏昙微微蹙眉,正欲拒绝。 陆忍冬却开口堵住了她的话,他说:“先看看吧,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 苏昙闻言,微微犹豫,还是伸手打开了面前精致的小盒。 只见一枚小小的吊坠被放置在深蓝色的天鹅绒上面,吊坠是一朵含苞待放的昙花。按理说,吊坠不过半个拇指大小,昙花的形状又相当的复杂,很难完整的表现出来。但是这吊坠的工艺却非常的细致,纤细洁白的花瓣上,还点缀着发丝大小的水钻。 “银的,不贵。”陆忍冬说,“只是一个小礼物,没有别的意思,希望你能收下。” 陆妍娇哭嚷的声音响了起来,她说:“小叔——你是魔鬼吗?” 苏昙看过去,发现陆妍娇的盒子里也是个吊坠,只是吊坠是一本书的模样,还在上面用纤细的字体刻了个“绝不挂科”。 苏昙:“……噗。” 陆忍冬冷漠的说:“好好挂在脖子上,天天睡觉之前都仔细看看。” 陆妍娇哭都哭不出来,如果说陆忍冬对苏昙是如同春天般温暖,那对待她就绝对是如冬日一样残酷。 “昙昙姐,你要是不喜欢,咱两换换?”陆妍娇眼巴巴的看着苏昙。 陆忍冬说:“你敢?!” 陆妍娇说:“我要回去和奶奶告状!!!” 陆忍冬说:“呵呵,你去。” 陆妍娇痛哭。 他们两人这么一打岔,苏昙却是错过了最好推辞陆忍冬礼物的时机,最后终是收下了陆忍冬送她的这份特别的礼物。 陆忍冬见苏昙同意了,心中松了口气,他最担心的事情就是苏昙死活不愿收。好在陆妍娇帮了大忙。 趁着苏昙点菜的功夫,陆妍娇对着陆忍冬挤眉弄眼。陆忍冬对着陆妍娇比了个三。陆妍娇摇摇头,回了个五。 他们两人的互动被苏昙的余光看在眼里,她放下手里的菜单,心中叹了口气,大约是猜到了陆妍娇在和陆忍冬讨论她的命根子——零花钱。看来陆家智商高,果然是遗传因素呀。 ※※※※※※※※※※※※※※※※※※※※ 陆忍冬:为了和昙昙相处,我用尽了全力,甚至将自己的名字改成了陆云。 苏昙:………………臭流氓!! 今天入v大放送,166个红包,前100和后随机66。谢谢大家支持,啾咪啾咪。 感谢以下宝宝的地雷 三不吃刀子只要糖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16 01:35:59 lolo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16 10:21:01 拗盖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16 10:48:56 拗盖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16 10:49: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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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妍娇委屈的告状:“……因为我小叔天天虐待我逼我吃素。” 陆忍冬无情道:“行,你都这么说了,下周就吃一个星期吧。” 陆妍娇:“叔,我错了,你给我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在陆妍娇的假哭声中,三人走上楼顶。 餐厅楼顶上种着繁茂的花草,周边的墙壁和底下一样是玻璃做的,可以将整个城市的夜景一览无余。 苏昙贴着玻璃,黑色的眸子里映上了星光和灯火,她说:“好美。” 陆忍冬站在苏昙的身侧,微微偏头,看着这个可爱的姑娘。姑娘白皙的肌肤,线条优美的颈项的颈项,还有带着淡淡粉色,像花瓣一样的唇,在夜色的衬托下美得让人窒息。她长而浓密的睫毛微颤着,眸子里,是充盈的惊艳和喜悦。见到了自己从未见过的美景,可苏昙的眼神里却丝毫不见欲望的贪婪,浮华美景,于她而言都好似过眼云烟。显然,她内心深处所渴望的,并不是这个。 陆忍冬的心中一阵悸动,仿佛跳动着的心脏被人重重的捏了一把。 苏昙感觉到了陆忍冬的目光,她道:“怎么了?为什么一直盯着我?” 陆忍冬这才回神,笑着摇头,他道:“没什么,只是看着你想起了一首诗。” 苏昙说:“什么诗?” 陆忍冬抬眸望去,望向玻璃之后灿烂的灯火:“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苏昙失笑,正欲说什么,陆妍娇却来拆台了,她嘟囔了一句:“什么梦,春梦么?” 陆忍冬:“……” 苏昙抖着肩膀勉强没笑出声。 陆忍冬深吸一口气,他说:“陆妍娇,你下周别来哭着求我。” 陆妍娇赶紧道歉,陆忍冬冷笑。 陆妍娇果真是破坏气氛的高手,一句春梦把浪漫的气氛硬生生的变成了儿童不宜,陆忍冬简直恨不得让洋芋两口把她吞了。 但到底是自己亲侄女,陆忍冬忍下了就在这里杀人抛尸的想法,道:“时间不早了,回去吧。” 陆妍娇感受到了陆忍冬身上散发出来浓浓的杀气,表情的比进医院的洋芋还怂。在学校门口和苏昙分别的时候,眼泪婆娑的让苏昙下周一定要主动联系她,不然她肯定会死在她小叔手里。 苏昙哭笑不得,只好答应下来。 此时快点接近十点,陆忍冬叮嘱苏昙回去时一定要走大路,他本来想把苏昙送到寝室门口,但考虑之下,还是没有这么做。毕竟若是让某些多嘴的人看见了,有可能会对苏昙的名誉产生负面影响。 苏昙对着陆忍冬道谢,转身进了校园。 陆妍娇撑着下巴,说:“小叔,你是真的喜欢昙昙姐吧?” 陆忍冬道:“我若是不喜欢她,何必费这些力气。” 陆妍娇说:“要是以后你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那我肯定是不会原谅你的。” 陆忍冬冷冷道:“哪次分手,是我做了对不起对方的事?” 这话倒也有几分道理,陆忍冬的桃花运好得出奇,但或许就是因为太好了,他每次恋爱反倒是不顺利。女方在交往过程里,通常都会充满了不安感,无论陆忍冬怎么保证,都好像下一刻他就会出轨去一样。 陆妍娇说:“那你和她们分手,是为什么呢?” 陆忍冬说:“人生那么长,如果连热恋期都那么痛苦,后面几十年怎么过?” 陆妍娇看着陆忍冬冷淡的表情,忽的想起了陆忍冬的某一任女友说陆忍冬的话,她说:他喜欢你时,是真的喜欢你,不喜欢了,也是真的不喜欢。 陆妍娇惆怅的想,喜欢这种东西,真是玄妙啊。 再说苏昙,她一路走进校园,穿过了昏暗的隧道。因为已经开学,周围的路上都可以看见三三两两结伴而行的学生,倒也不用担心发生之前的那种情况。 从校门口到寝室,要经过一个小广场,广场的旁边是一个小小的湖,而湖的后面,就是苏昙曾经走过的小路。 走到湖边时,苏昙朝着小路的方向望了眼。那里树木郁郁葱葱,隐匿在黑暗之中,苏昙忽的感到了一股视线,她扭头,看到了走在路上的学生。这些学生都在低着头走路,并没有和苏昙的眼神对上。 是她太敏感了么?苏昙有些疑惑,她掏处手机看了眼,看到屏幕上的时间刚好到22:00。 苏昙又仔细观察片刻,确定自己周围的确没有什么可疑人士,她心中微微松了松,慢慢的走回了寝室。 寝室里唐笑已经回来了,正在美滋滋的卸妆,见到苏昙进门,高兴道:“昙昙,你回来啦。” 苏昙点点头,她道:“顺利么?” “那当然顺利了。”唐笑说,“我出马,没有不顺利的……”然后她兴奋的和苏昙讲了今晚和音乐系小哥的美好夜晚。 苏昙听完后,笑道:“确认关系了?” “对呀。”唐笑说,“等我有空请你吃饭,不过话说回来,我都脱单了,以后寝室里就只有你个单身了,对了对了,昙昙,你知道音乐系的王冕君么?” 苏昙摇头,她班上的人都觉得脸生,怎么可能会认识其他系的学生。 唐笑说:“哎呀,就是去年元旦晚会上拉大提琴的那个帅哥,头发是棕色的那个——” 苏昙说:“啊?我没去元旦晚会……”那天打工是三倍工资,所以她和辅导员请了假,打工去了。 唐笑摸出手机,道:“就是这个。” 苏昙看了眼,道:“怎么了?” 唐笑说:“今天他私聊找我要你的联系方式……” 苏昙蹙眉:“为什么找我?” 唐笑见苏昙一脸麻烦的表情,叹气,说:“我的宝贝儿耶,人家肯定是看上你了才找你要联系方式的嘛。” 苏昙说:“哦,那别给了。” 唐笑:“……真的不考虑?” 苏昙表情非常认真的说:“有这个时间,我还不如去多摸会儿狗。” 唐笑满头雾水,心想摸狗是什么梗,狗暗喻了什么?难不成苏昙去接了份宠物店的工作? 但还没等她继续询问,苏昙便岔开了话题,于是此事暂且作罢。 苏昙和唐笑聊了会儿天,便洗漱上床准备睡觉了。睡前陆忍冬给苏昙打了个电话,在电话里问苏昙怎么不回信息。苏昙老实的说手机没电了,正在充电。她手机比较老式,除了打电话和发短信之外几乎没有其他功能。 “好吧,以后到寝室记得给我回个信息。”陆忍冬声音柔了下来,他说:“苏昙,晚安。” “晚安。”苏昙也回了一句,但把电话挂了之后,她才琢磨着好像有哪里不对,再仔细一想陆忍冬刚才说的话“以后到寝室……”,这以后,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啊。 ※※※※※※※※※※※※※※※※※※※※ 陆忍冬:昙昙我真的不想梦见你。 苏昙:为什么? 陆忍冬:费水…… 苏昙:切了就不费了。 陆忍冬:…………你坏坏。 今天88个红包,前58和后38随机,啾咪啾咪,谢谢大家的厚爱。另外给某些纯洁的小可爱们解释一下昨天那个小段子,苏昙,昙字可以拆成日云,所以就是苏日云,然后陆忍冬改名叫了陆云。 感谢以下宝宝的地雷,手榴弹和火箭炮 细雨霏微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17 10:18:29 雪星云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17 11:29:16 今天依旧没有小龙虾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17 11:55:12 痛心疾首一拱手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17 12:22:24 猫白扔了1个火箭炮 投掷时间:2017-04-17 13:03:50 马妹妹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17 13:20:15 蛋蛋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17 14:11:42 浪!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17 16:31:35 沐凉萱扔了1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7-04-17 19:09:34 酥柚甜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17 22:53:42 宸玺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17 22:59:40 阿衍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17 23:28:28 biubiu不离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18 00:31:19 狗色 情人节之后, 杀人凶案在媒体的催化下越演越烈。 就连苏昙也在无意中看到了凶案现场的照片。照片里的受害者已经全然不见人形,她的身体被砍成了碎块,然后拼接成了一种让人觉得有些熟悉的形状。而在尸体的最上面,则有一个大大的“3”。许多人都猜测这个“3”到底是什么意思,有人猜是第三个受害者,有人猜是凶手在倒计时,还有各种奇奇怪怪的想法。 看这照片的是苏昙班上的一个男同学, 他手里的手指滑过手里的大屏手机,在手机里,他将凶案现场的的照片全部储存了下来, 此时正在教室里和其他同伴激烈的讨论。他们的脸上丝毫不减恐惧和敬畏,反而是满满的兴奋。 “照片是一月五号放出来的。”那个男同学指着照片下面的日期大声道,“离过年还有好几天呢——你说那个凶手发这些照片到底是为什么?” 唐笑和苏昙坐在男生的后面, 听了这话,唐笑的表情实在难看, 她道:“昙昙, 我们换个位置吧,我的胃好不舒服。” 苏昙点点头, 这些照片的尺度的确是有些过了,而且这般谈论,显然对死者有些不敬。 于是唐笑和苏昙便换了个位置, 唐笑朝着那几个男生瞅了一眼, 嘟囔道:“他们的声音也太大了点吧……” 苏昙低头看着自己的笔记, 忽的问了句:“笑笑, 你觉不觉得那照片的有些眼熟?” “眼熟?”唐笑茫然,“怎么眼熟?” 苏昙思考一会儿,没什么头绪,摇了摇头。 这种疑惑一直持续到了下午她在咖啡厅打工的时候,追求老板的那个男人,又送来了一束漂亮的玫瑰。鲜红色的玫瑰花瓣上,沾染着水珠,看起来娇媚可人。老板却神色冷淡的将玫瑰花直接拆开,像往常一样随手分了店里的几个员工。 拿到了玫瑰的苏昙灵光一现,忽的想起早晨看到的照片——受害人的尸体被摆成的形状,似乎就是玫瑰的模样,只是没有那么精致,只能看出大概的形状。 “怎么了?”老板看着苏昙发呆,问道,“想什么呢?” “没……没什么。”苏昙摇摇头。 老板道:“是么。” 苏昙道:“老板……如果他喜欢你,为什么不亲自来送玫瑰呢?” 老板看着手里娇艳的花朵,笑了笑,她说:“因为他知道,我不会收下他的玫瑰花。” 苏昙满目茫然,老板却是笑意盈盈,她点了一下苏昙的额头,道:“你现在还年轻,不像我……受不得折腾了,就想安安静静的过下半辈子。” 苏昙闻言,似懂非懂。 玫瑰花依旧天天送来,送的多了老板懒得拆,便干脆一整束都直接扔进垃圾桶。一开始还有员工觉得心疼,次数多了,店里的人也就见怪不怪了。 这日苏昙打工回来,在寝室楼下,被人直接拦住。 “苏昙。”拦住她的,是个模样挺漂亮的男孩,头发是浅棕色,衣着时尚,右耳还戴着一个暗色的耳钉,他道,“你好,我是王冕君。” 虽然苏昙并不认识这张面孔,但好歹这个名字她还是记得的,她道:“你好,请问你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王冕君道,“马上要到运动会了,学校里想组织一个舞蹈节目,请问你有时间么?” 苏昙面露讶异,她道:“……抱歉,我没有时间。”她既没有学过舞蹈,也没有参加过任何的社团,实在想明白为什么王冕君会找到她。 “真的没有么?”王冕君叹气,他道,“有个角色我觉得特别符合你的气质……” 苏昙肯定的摇头。 王冕君还想再劝,苏昙却不打算再说下去,她道:“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先走了。” 王冕君看着苏昙毫不留恋的离开,眉头微微皱了皱眉。 回到寝室,寝室里的姑娘们神神秘秘的问苏昙在楼下有没有遇到王冕君。 苏昙有点莫名其妙,道:“有啊,他问我要不要跳舞,可是我压根就没学过,怎么跳啊?” “昙昙呀。”唐笑痛心疾首,说,“这是机会啊,机会!” 苏昙说:“什么机会?” 唐笑说:“唉,他来找你,肯定是对你有意思嘛……” 苏昙更奇怪了,她道:“我和这个人都没见过几面,他为什么会对我有意思?” 唐笑说:“说不定是一见钟情呢?” 苏昙才不会信这种鬼话,她父母当初据说就是一见钟情的,可结果呢,结婚不到几年便劳燕分飞,爱情这种东西,显然不如兜里的面包来的实在。 见苏昙一脸见鬼的表情,唐笑继续科普道:“哎呀,昙昙,我和你说,这个王冕君家境可不错了,人也长得帅,据他们系的女生说性格也挺好,不是随便撩人的那种……” 说到撩人,苏昙倒是忽的想起了当时腿断了卧床不起的陆忍冬,她笑了起来,道:“可是我最不信的,就是一见钟情。” 唐笑见苏昙神色坚定,只好叹息作罢。 这段时间陆忍冬被凶案搞的焦头烂额,但依旧不忘每天和苏昙聊天,当然聊天的内容比较简单,有些还和苏昙的学业相关。 苏昙一边打工,一边准备考研,还要做毕业论文,生活相当充实,实在是不打算再去做点别的事情给自己添麻烦了。所以她根本不打算和王冕君有任何交集,看到他发来的信息,没有回应便删了个干净。 春天来到,气温逐渐回升,这几日几乎天天阳光普照。 有时候陆妍娇没事儿,就会带着洋芋来学校找苏昙,两人一狗在学校的草坪上晒晒太阳。 洋芋被当做软软的枕头,苏昙躺在洋芋身上,陆妍娇怕狗,则坐在苏昙的旁边。 陆妍娇说了些陆忍冬的近况,说她小叔基本是忙废了,每天睡三四个小时,就为了排查嫌疑人…… 苏昙说:“有进展吗?”就算她不清楚凶案具体情况,也知道这个案子肯定给警方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陆妍娇说:“有,但是他肯定是不愿意告诉我的……”她说,“哎,那个人你认识吗?” 苏昙说:“哪个?”她做起来,朝着陆妍娇看着的方向望过去,却什么都没看到。 “是我看错了?”陆妍娇有点疑惑,“但是那个人的确盯了你好久……” 苏昙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她道:“……是么。”最近陆忍冬一直叫她晚上尽量别出门,她也乖乖的听了,现在想来,莫不是陆忍冬发现了什么才这么叮嘱她? 陆妍娇也没多想,说:“搞不懂,现在的变态越来越多,前几天我在学校里还遇到一个露.阴.癖。” 苏昙愕然道:“那你怎么办的?” 陆妍娇冷笑:“我说兄弟你别露了,我晕针。” 苏昙:“……” 陆妍娇说:“唉……” 苏昙看着陆妍娇满目沧桑的模样,忽的想起这姑娘高中的时候就有抽□□,现在想来,那可爱的外表之下应该是掩盖了一个沧桑的灵魂。 两人正聊着天,却有人走到了苏昙身边,道:“苏昙。” 苏昙扭头,意外的看到了王冕君,她道:“有事吗?” 王冕君非常认真的对苏昙道:“我那天说的事情,你可以考虑再考虑一下么?我愿意给你工资补贴。”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苏昙可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小说里的美丽女主角,她蹙眉:“王冕君同学,我和你不熟吧,为什么一定要是我呢?” 王冕君说:“因为……”他似乎也有些为难,犹豫片刻后,才道,“因为我觉得你很有眼缘。” 这理由让苏昙哭笑不得,她摇摇头,并不打算改变想法,她道:“抱歉,我不会改变主意的。” 陆妍娇在旁边看到王冕,脑袋里的雷达瞬间响了起来,她悄悄的拿出手机,照了张王冕的照片,给陆忍冬发了过去,然后补上信息,说,小叔,你看看人家昙昙姐身边的小鲜肉,你这块老腊肉不努力早晚被抛弃啊。 陆忍冬隔了一会,发了一排省略号过来。 王冕君和苏昙还在说话,陆妍娇伸手在洋芋的屁股上捏了一下。洋芋莫名其妙的看着陆妍娇,陆妍娇对着苏昙努了努嘴,又做了个啃骨头的动作。 机智的洋芋瞬间懂了,转身扑到了苏昙的身上,吐着舌头求玩耍。 苏昙本来在和王冕君说话,被洋芋扑过来之后,对着他露出抱歉的表情,她道:“王冕君同学,我真的没兴趣,对不起了。” 王冕君还欲说什么,却见苏昙没了兴趣,叹了口气后只好转身走了。 陆妍娇看着背对着她的苏昙,对着洋芋竖起大拇指。洋芋高兴的汪汪几声,开心的舔了舔苏昙的手掌。 苏昙并不知道洋芋和陆妍娇之间肮脏的私下交易,脑子里还在想,狗狗真可爱啊,狗狗简直是天使,等她以后有条件了,一定要养只像洋芋这么可爱的大狗狗。 陆妍娇看着苏昙沉迷狗色的模样,心想小叔啊小叔,你要是条狗,那事情肯定好办多了…… ※※※※※※※※※※※※※※※※※※※※ 陆忍冬:昙昙你想不想玩好玩的? 苏昙:什么好玩的? 陆忍冬:我。 苏昙:…… 昨天的段子意思是春.梦了无痕之后会需要洗裤子啊,唉,曾经小清新的我经历了什么。 辛苦大家为了看小剧场还要先看三千字了(抹泪。有人猜得到棕发小哥哥的身份么,嘻嘻嘻。 感谢以下宝宝的地雷 biubiu不离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4-18 00:31:19 西子的小跟班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4-18 10:10:28 随便帅_,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4-18 10:11:14 will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4-18 10:29:25 will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4-18 10:29:52 大雨雨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4-18 10:31:48 黑茶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4-18 10:58:29 黑茶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4-18 10:58:34 黑茶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4-18 10:58:48 黑茶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4-18 10:58:56 黑茶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4-18 10:59:00 黑茶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4-18 10:59:05 黑茶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4-18 10:59:09 黑茶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4-18 10:59:15 黑茶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4-18 10:59:19 黑茶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4-18 10:59:23 黑茶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4-18 11:01:29 黑茶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4-18 11:01:35 黑茶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4-18 11:01:46 黑茶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4-18 11:01:56 黑茶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4-18 11:02:09 梁小绿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4-18 14:08:54 猫白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4-18 23:27:13 讲座 陆妍娇来了趟学校, 给陆忍冬带回了关于苏昙的消息。 “小叔,你自己悠着点啊,工作忙是忙,别把自己脑袋给忙绿了。”陆妍娇语重心长的划重点,她也就敢通过电话这么打趣陆忍冬,要是陆忍冬真的在她面前,估计她会卑躬屈漆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 就差在身后摇尾巴了。 “陆妍娇,我看你是欠揍了。”陆忍冬声音沙沙的,看来这几天又抽了不少的烟。 陆妍娇还想问他打算怎么办, 陆忍冬却已经把电话挂了。陆妍娇看了眼手机,嘟囔着:“找凶手,找凶手, 找凶手哪有找媳妇好玩啊……你还指望凶手和你过一辈子么?” 陆妍娇本以为陆忍冬只是随便应一句,毕竟以以往的经验, 就算是在热恋中, 遇到这样的案子,陆忍冬也肯定会消失一两个星期。哪知道这次陆忍冬却把陆妍娇的话听了进去, 或者说,他从一开始,就努力的在苏昙面前刷着存在感, 即便是忙的不可开交, 也不愿意放弃任何的机会。 因为市内发生的凶案, 不少学校都组织了法治讲座。苏昙的学校也是这样, 还是全年级学生必须到场,在年级主任那里进行签到。 苏昙也只好在咖啡厅请了假,早早到了教室,和同学们一起寻了个前排的位置坐下。 “好无聊啊。”唐笑坐在苏昙的旁边嘟囔着说,“还说不准玩手机,这种讲座有什么好听的……” 苏昙撑着下巴,笔尖在笔记本上漫不经心的划着,脑子里有些走神——直到现场女生们的惊呼,将她的注意力唤了回来。苏昙一抬头,还以为自己看错了,那个本来该忙着凶案的陆忍冬,此时居然正穿着一身笔直的正装,笑意盈盈的看着她。 “卧槽,好帅啊。”唐笑激动不已,手重重的抱着苏昙,道,“看看那腰,看看那腿!” 苏昙和视线和陆忍冬交汇在一起,她微微点头,算是对陆忍冬的注目回了礼。 陆忍冬几步走到讲台上,简洁的做了自我介绍。 苏昙听见旁边有学生在窃窃私语,说这人不是在不少法制节目里都当过嘉宾么,这次学校正式下了血本才请了他过来啊。 穿西服的陆忍冬的确漂亮,宽肩窄臀,剪裁精良的西服衬出他劲瘦的腰肢和笔直的双腿,大概是最近太忙,他的头发稍微有些长了,不过这倒是柔和了他过于尖锐的气质。 上课铃声响起,全场都安静下来,而陆忍冬也打开了他的课件,开始了这场讲座。 苏昙对刑侦这些事情,向来都不是很感冒,但陆忍冬的确讲的非常吸引人,一开始还在玩手机的同学都逐渐停下,开始仔仔细细的听他娓娓道来的故事。 “一般情况下,会根据几个要素判断尸体的死亡时间,眼睛、尸斑、胃部食物还有蝇蛆生活史。”陆忍冬说,“在某些极端环境,或者说凶手比较刻意隐瞒的情况下,不能判定的比较精确,但大致的时间还是可以确定的。” “比较极端的环境是什么?”有人在底下问。 陆忍冬说:“炎热和寒冷,都会影响尸体死亡时间的判断,如果你们愿意,我这里准备了几张尸体的图片……” 男生们都激动了起来,女生们纷纷表示抗议。 陆忍冬却是对着第三排的苏昙眨眨眼睛,道:“想看么?” 苏昙赶紧摇头,她最怕的就是这个了。 陆忍冬一脸严肃,道:“尸体没什么好怕的,来,我给你们看看……” 幻灯片画面一转,苏昙身体微僵,以为自己会看到什么狰狞可怖的图片,哪知道眼前的显示屏上却出现了一大簇漂亮的花束。 陆忍冬说:“准确的说植物的花朵就是它们的生.殖器,你们平时送花,送的就是它们死去的生.殖器。” 众人一阵寂静。 陆忍冬道:“嗯,如果植物拟人化的花,在开花的时候凑过去闻闻,算是性.骚.扰呢。” 教室里哄堂大笑,苏昙也哭笑不得。唐笑激动不已,握着苏昙的手,说:“啊啊啊啊他好帅,好可爱,昙昙我要去打听打听……” 苏昙还以为陆忍冬的个人信息,哪知道她来了句:“我要去打听打听,他喜欢男的还是女的。” 苏昙差点没被这句话活活呛死:“咳咳咳——” 唐笑上大学后在动漫社玩久了,有些腐的倾向,倒是第一次在苏昙面前如此明显的表现出来。 陆忍冬继续着他的讲座,讲完了案例,又说了一些自救的手法。苏昙听的很认真,这些东西多学一些,总该是有好处的。 讲座结束,底下的同学都意犹未尽。 陆忍冬说:“注意安全,无论遇到什么,生命都是最重要的。”他说完后,留给众人一些提问的时间。 男生提的问题都是一些关于凶案的问题,能答的陆忍冬都答了,其中一个男生直接问了最近发生的碎尸案。陆忍冬笑道:“这案子我的确有在跟进。” 底下的学生们发出惊呼,眼里闪着星星。 陆忍冬道:“但是我不能告诉你们任何细节,毕竟凶手还没找到,万一他就坐在底下,听我的讲座呢?” “额……好吓人。”唐笑毛觉得有点毛骨悚然。 苏昙有些同意的点点头,大概是因为凶案发生在旁边的学校,她总觉得这案子离他们特别的近。 问答时间结束后,陆忍冬被一群姑娘围住了,他本来想找苏昙说些什么,但被学生们围住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苏昙和她室友消失在了门口。 苏昙走时回头望了一眼,居然从陆忍冬的表情里看出了委屈的味道。她眼里浮出些许笑意,和唐笑一起出了门。 唐笑说:“昙昙,是我看错了么,我怎么老是觉得他在盯着你看呀?” 苏昙笑道:“大概是他长了一双桃花眼,让每个姑娘都觉得自己在被盯着吧。” 唐笑若有所思,道:“是么……” 陆忍冬要是听到苏昙这么说他,估计会更委屈。 讲座结束,陆忍冬二十多分钟才好不容易从教室脱身,他本来想悄咪咪的去找苏昙,哪知刚出门就被学校里的老师抓着拉去喝酒。 陆忍冬百般推辞,却还是硬是被几个老师围着去了学校外面的一家烧烤店。 坐在椅子上,陆忍冬给苏昙发了信息,说:“你都不理我。”后面配了个眼睛里含泪楚楚可怜的表情。 苏昙正在看书,听到短信铃声便猜到是陆忍冬的,平时几乎没人会给她发短信,一般有事都是直接打电话。 看到了陆忍冬的信息,苏昙想了想,回了一句:我有同学想问你件事。 陆忍冬收到回复,有些高兴,他傲娇的回了个:哼,你才知道我受欢迎了吧。 苏昙忍着笑,回道:对啊,她问你有没有兴趣找个男朋友。 看到前半段陆忍冬的嘴巴还微微翘着,当看到后面三个字时,他整个人毛了。 苏昙又补了一句:还夸你腰细呢。 陆忍冬:“……”我谢谢你啊。 他嘴里嘎吱嘎吱的嚼着猪耳朵,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文字,恨不得现在就出现在苏昙面……不过就算出现在苏昙面前又能如何呢,难不成咬苏昙的耳朵一口?他有些漫不经心的想起了苏昙那一双白白嫩嫩的耳朵,还有那柔软洁白的耳垂……感觉口感很不错的样子。唉,别想了,回去咬咬狗耳朵解解馋吧。 陆忍冬最后回了句:不要男朋友,谁给我介绍男朋友我放洋芋咬她,洋芋不肯咬我就亲自动手。 苏昙莫名想起了洋芋,她笑着道:怪不得你叫苕货,和洋芋一个科属的都喜欢咬人哦。 陆忍冬没有再回了,他怕他再回下去,会忍不住直接找借口开溜,去苏昙的楼下把这小姑娘揪下来。 唐笑无意看到苏昙回短信,道了句:“看你表情挺高兴呀,遇到什么好事了吗?” 苏昙没回答唐笑的问题,她非常认真的说:“以后我有条件了,一定要养条大狗狗。” 唐笑知道苏昙喜欢狗,道:“你那么瘦,大狗站起来都把你吞了。我是坚定的猫咪党,我爱猫,养猫使我快乐。” 苏昙说:“万一猫不理你怎么办呀。” 唐笑说:“没事,它不理我,我理它啊。” 都说养狗的缺爱,养猫的欠虐,看来这句话从某种程度上来讲,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唐笑看苏昙发呆的模样,往她嘴里塞了颗话梅,道:“看你呆呆的样子,真怕哪天你被人骗走了,对了,之前来寝室门口找你的那个王冕君还有后续么?” 苏昙说:“没了。” 唐笑道:“没了就没了,你皱眉做什么?” 苏昙把话梅核吐了,迟疑道:“我只是……”她只是觉得最近老是有人在跟着她,但仔细找一找,又找不到人,最后只能归咎于自己自我意识过剩导致的错觉。 唐笑说:“不喜欢就算啦,他也没多好,早点睡吧我的昙昙。”她亲了口苏昙软软的脸蛋,爬上床睡觉去了。 苏昙点点头刷牙洗脸之后,也上了床铺。 ※※※※※※※※※※※※※※※※※※※※ 陆忍冬:想咬昙昙,看起来口感特别好。 苏昙:自己咬洋芋去。 陆忍冬:我不,满嘴都是毛。 洋芋:委屈.jpg 今天开始使用晋江的防盗功能啦,订阅不足80%的新章节24小时后才能看文哦,因为作者是全职,靠这个吃饭的,所以希望大家理解一下多支持支持正版,感恩比心。 还是88个红包,前50和后38随机,一般是当天晚上发~=3=爱小天使们。 感谢以下宝宝的地雷 兔三不吃刀子只要糖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19 00:46:53 兔三不吃刀子只要糖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19 01:04:37 咕噜咕噜咕噜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19 07:58:39 随便帅_,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19 10:26:58 小篆伤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19 16:49:40 小篆伤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19 16:50:04 小篆伤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19 16:50:14 小篆伤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19 16:50:39 咸鱼胖次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19 20:45:10 猫白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19 21:48:33 线索 冬季的寒冷逐渐褪去, 校园里阳光普照,春意正浓。种满道旁的樱花树开始吐露花蕾,微风拂过大片大片粉色的花瓣从树梢上簌簌洒落。 大概是天气回暖,咖啡店里老板的客人终于多了起来,苏昙也比平时变得忙绿。但即便如此,客人的数量也不过是快餐店的零头,因此工作量也少了许多。 送给老板的玫瑰依旧没有间断, 苏昙在机缘巧合之下,偶然见到了送花的男人。 那天她本来已经下班,只是走到校门口, 却忽的想起自己的包忘记拿了,只好倒回了咖啡厅。她推门而入之后,才发现老板和一个英俊的男人坐在客厅里聊天。 那个男人眉目间带了些诗人般的忧郁, 肌肤比常人更白一些,手边的鲜红玫瑰, 更是将他雪白的皮肤衬托的更加醒目。 老板听到苏昙开门的声音, 扭头望过来,道:“昙昙, 怎么了?” 苏昙说:“对不起,打扰你们了,我忘了拿包……” 老板随意的摆了摆手, 示意苏昙去拿。 苏昙没敢多看, 转身上了二楼, 再下来的时候, 那个男人已经离开了。 老板点了支女士烟,夹在纤细的手指里,她半眯着眼睛,却没看苏昙,口中慢慢道:“早点回去,注意安全。” 苏昙道谢。 推门而出时,苏昙听到了老板若有若无的叹息声,她朝着垃圾桶的方向看了眼,毫不意外的发现那个大大的垃圾桶,再次被鲜红的玫瑰装满。本来狭窄且肮脏的角落,此时因为娇艳的花朵多了种颓败的美,甚至好像不靠近,便能嗅到一种独属玫瑰的清冽花香。 玫瑰的香味并不浓,冷淡且矜持,和它热烈的外表格格不入。苏昙不厌恶也不喜欢玫瑰,这花儿的确漂亮,可却离她的生活太远,只是一束,便足够她几日的生活费。 警方陷入了尴尬的瓶颈期。 他们排查了受害者身边的所有人,调查了受害者失踪之前去过的所有地方,都未能寻到任何关于凶手的痕迹。当时又恰逢年关,天寒地冻,人们都缩在家里,街道上几乎空无一人。因此更是找不到一个目击者,凶杀案就这样陷入了僵局。 三月已到,本来高调报道此事的媒体们从来都十分健忘,已经开始将目光转向其他的事情,只可惜警方的压力却并未因此减少。 自从那次演讲之后,陆忍冬又和苏昙见了几次面,大多都是在晚饭的饭局,每次苏昙欲拒绝,都能听到电话那头洋芋的哭闹。 是真的哭闹,成了精的大狗狗在电话那头啜泣,时不时汪汪两声,搞得苏昙心情非常复杂,她道:“你打它啦?” 陆忍冬很不要脸的说:“我哪里舍得打它,是它发现它的昙昙姐不要它了,正哭着呢。” 苏昙无奈:“……不是说建国之后不能成精么?” 陆忍冬道:“大概是因为爱让它明白了更多?” 苏昙哭笑不得。 陆忍冬又道:“没事的,陆妍娇也在呢。” 苏昙这才应下。 电话那头的陆妍娇酸溜溜的说:“小叔,你觉不觉得你是个利用孩子威胁母亲的渣男?” 陆忍冬正准备做饭,闻言撸起袖子,道:“那你是个得罪了渣男没饭吃的孩子?” 陆妍娇闭嘴,拿了个球远远的逗洋芋去了。 陆忍冬的手艺依旧是一顶一的好,做的菜肴无论是中餐还是西餐味道都很合苏昙的味道。知道苏昙喜欢吃辣,他还特意去买了几斤辣椒,给苏昙做了个尖椒鸡水煮鱼辣子兔,一桌子都是红艳艳的菜色。 苏昙吃着饭,奇怪的问道:“你不忙了吗?” 陆忍冬说:“忙!”但是在忙也不能冷落了你啊。 平时陆忍冬是不准陆妍娇问案子的事情的,这会儿苏昙在,她赶紧抓好机会打听,说:“小叔,你案子的凶手到底查的怎么样了呀。” 陆忍冬道:“情况比较复杂,不属于一般的犯罪。”受害者没有被侵犯,丢失的财物也被找到了,再根据发布在网上的照片,凶手的目的恐怕就是引起恐慌。而现在事件逐渐淡去,如果不出意外,很快就会发生第二起,甚至可能会出现模仿犯。当然,这些内容他都不可能告诉面前的两个姑娘,只能叮嘱她们最近晚上别出门,只要凶手没抓到,这事情肯定没完。 陆妍娇并不把这个当回事儿,她觉得凶手离自己远得很。 陆忍冬却是看着苏昙若有所思。 吃了饭,趁着陆妍娇去上厕所的功夫,陆忍冬告诉苏昙,说他这段时间可能会经常去她的学校。 苏昙奇怪道:“我们学校?我们学校难道和凶手有什么关系?” 陆忍冬道:“只是猜测,你还记得那天晚上你见到的那个人么?” 苏昙道:“哪天?” 陆忍冬说:“一月底。” 苏昙终于想了起来,那画面实在是太渗人,让她微微打了个哆嗦,道:“……那个不是我的错觉么?” “或许是,或许不是。”陆忍冬静静的凝视着苏昙,他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照片,送到了苏昙的面前,他说,“看看这个?” 苏昙把照片拿起来,在上面看到了一个高大的人影,这个人影穿着厚厚的衣服,戴着帽子和口罩,完全看不清楚模样。 “身高一米八六左右,误差不到三厘米,年龄三十三到三十五,教育程度很高,甚至会随手将地上的垃圾捡起扔进垃圾桶,他家境应该也不错,雪地靴是奢侈品品牌,而且在人前表现的性格也偏向温柔,社交方便并没有障碍。”陆忍冬把人物侧写告诉了苏昙,他说,“你身边,有没有这样的人?” 苏昙想了想,然后抬头,盯住陆忍冬。 陆忍冬满脸莫名,道:“怎么了?” 苏昙指了指照片,又指了指陆忍冬。 陆忍冬:“……”他沉默了三秒,幽幽道了句,“你不要以为只有洋芋会哭啊。” 苏昙憋着笑,无辜道:“可是我身边真的就只有你一个这样的。” 陆忍冬敲桌子给苏昙划重点,说:“我哪有三十三,啊,哪有三十三,我年轻着呢!” 苏昙说:“哦……” 陆忍冬说:“你给我仔细想想,不然我……洋芋,你昙昙姐不要你了啊。” 把脑袋搭在前爪上正在被苏昙撸毛的洋芋给了陆忍冬一个白眼。 苏昙这次非常认真的思考了,却还是没有什么头绪,她手里捏着照片,脑海里将自己身边三十多岁的成年男性全部过滤了一遍,有些附和年龄的却不符合身高,有些身高和年龄符合的,却不符合其他描述。 最后苏昙只能摇头,道:“目前没有,嗯……或许是我没想到。” 虽然陆忍冬一开始就猜到了结果,但是听到苏昙的答案,却还是有些小小的失望,他捏捏眼角,道:“没事,应该是我多虑了。” 两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陆妍娇一出来就看见他们两人无话可说的场景,她道:“啧啧啧,还是不能没有我吧,看看,我不在就冷场了。” 陆忍冬说:“你走路怎么一瘸一拐的?” 陆妍娇说:“……辣椒吃多了,辣屁股。” 陆忍冬:“……” 苏昙:“……” 这次轮到三人一起陷入沉默。最后还是陆妍娇不好意思了,她怒道:“怎么啦,怎么啦,这事儿多正常啊还不许人说,我都好久没有吃辣了。”他们这边饮食太清淡了,吃个鱼不是清真就是熬汤,已经习惯了这样食物突然来点刺激的是有些让人受不了。 陆忍冬说:“陆妍娇,你结婚的时候,我一定会给你包个大红包。” 陆妍娇说:“啊?” 陆忍冬道:“你老公真不容易。” 陆妍娇:“……” 苏昙笑道:“快吃点水果解解辣,不能吃辣就少吃点吧,我家里那边经常吃,所以也还好。” 陆妍娇溜过来用很无耻的自己脸蹭了蹭苏昙的脸,道:“昙昙姐,我爱你,你是我的天使。” 苏昙捏捏她的脸蛋,道:“好啦,别撒娇了,我走了。” 陆忍冬道:“我送你回去。” 先把苏昙送回了学校,然后再送陆妍娇回家。 送走了苏昙,在车上陆妍娇对着陆忍冬大呼小叫,说:“小叔,你行不行啊,你看看,我都蹭到昙昙姐的脸了,好软好嫩,好白,好舒服……” 陆忍冬冷笑,他道:“陆妍娇,你今年期末是还想被辅导员告状?” 陆妍娇愣道:“啥?告状?难不成是你——”时隔许久,她终于反应过来,为什么一向宽松的辅导员会打电话到家里告她的状了。 陆忍冬微笑:“不告状,你怎么补课,不补课……”我怎么邀请苏昙过来当家教? 陆妍娇眼泪流了下来,她在这一刻,终于明白,有些嘴上便宜不是那么好占的,比如眼前这个笑意盈盈漂亮的像个天使,其实灵魂是个魔鬼的叔叔陆忍冬。 陆忍冬说:“还听话吗?” 陆妍娇:“汪汪汪!” 陆忍冬:“……”算了,陆妍娇这个脾气留给看上她的人磨吧。 ※※※※※※※※※※※※※※※※※※※※ 陆忍冬:昙昙,我也想要亲亲,抱抱,还要举高高。 苏昙:……(举起陆忍冬就丢了出去。 陆忍冬:…… 每天应该是十点更新,如果有意外会在评论区请假哦。 感谢以下宝宝的地雷 大雨雨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20 10:13:29 咕噜咕噜咕噜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20 10:43:01 kanidown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20 11:24:47 鼹鼠先森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20 12:23:38 猫白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20 16:35:01 细雨霏微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20 17:04:50 o(n_n)o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20 21:02:08 克莉斯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20 23:07:30 生病 趁着春意渐浓, 学校里开始组织春季运动会。 虽然年级口头上要求每个学生都强制参加,但事实上这对于大三下期接近大四的学生们来说,只是一场七天的休假罢了。 苏昙的班级在运动上一般般,只有几个田径项目有同学参加,在运动场边点完名后,苏昙便找了个借口从会场溜到了打工的咖啡厅。 咖啡厅女老板见她来了,笑道:“没去运动会?” “没呀。”苏昙正在整理着插在你水瓶里刚买来的桃花, 听到老板的话,笑道,“逃掉啦。” 老板说:“被抓到不会扣学费?” “没事, 和辅导员请假了。”苏昙解释。辅导员知道她家境不好,即便是请假也是去打工赚生活费,所以这种宽容的情况下一般都会同意。 “那就好。”老板点头。 时间一晃而过, 眼见到了咖啡店快关门的时间,却还是不见玫瑰花送上门来。苏昙心里有些小小的疑惑, 不过并未问出口来。 坐在沙发上正在看手机的老板却像是猜到了苏昙在想什么, 她淡淡的说了句:“不会再来了。” 苏昙微微一愣。 老板笑着,“我让他别来了……你回去吧。” 苏昙道:“老板, 你呢?” 老板说:“我再坐会儿。” 苏昙走到门口,扭头朝着咖啡厅里望了一眼,只见在咖啡厅昏黄的灯光下, 老板面容的轮廓变得有些模糊, 她似乎抬着头凝视着一面墙壁。苏昙随着她的目光望去, 看到一副平日里都未曾注意到的画作, 那画作,是一个在玫瑰花簇中哭泣的小女孩。之前没有仔细看,现在看来,那小女孩的眉眼竟是和老板有几分相似。 苏昙心中微叹,心道这大概是个漫长的故事,然后缓缓迈步离开了咖啡厅。 运动会期间,有不少学生都溜出了学校,有的是找朋友玩去了,有的是抓紧这个时间四处旅游去了。学校里白天热闹,晚上了却有些冷清。苏昙进了学校,手机收到陆忍冬发来的短信。 陆忍冬问她:你在哪儿呢? 苏昙说:回寝室的路上呢。 陆忍冬说:哦…… 苏昙又问他怎么了,他却是没有再回复。 苏昙有些奇怪,但并未多想,继续朝着寝室的方向走去。从学校门口走进来,会经过一个有些长的隧道,这隧道据说是为了纪念烈士修建的,里面的灯前几天坏了几个,这会儿光线变得更暗了。 平时这里好歹会有三两个学生,但今天却意外的空无一人。不知怎么的,走在隧道里的苏昙心里有些发毛,她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自己的脚步。 然而苏昙刚小跑起来,就听到自己身后居然也传来了匆忙的脚步声——就好像是什么人快要跟不上她,所以也跑了起来。 苏昙脑子里出现了几个血.腥的画面,她甚至不敢回头看,控制不住自己迈步跑了起来。 而那身后的脚步声果真不是苏昙的错觉,随着苏昙的奔跑也变得更加急促。苏昙拔足狂奔,眼见就要离开隧道,却猛地被人从身后按住了肩膀—— “啊!!”感到自己被抓住的苏昙发出惊恐的叫声。 “?!”身后的人也被苏昙这突如其来的尖叫吓了一跳,陆忍冬讶异的声音传来,他道,“苏昙,怎么了?” 苏昙回头,看见了陆忍冬震惊的表情,她急促的喘息着,上下打量了陆忍冬,道:“……你是想把我吓死么?” 陆忍冬面露无奈,他说:“我一直在身后叫你呢……你跑那么快做什么?” 苏昙狐疑:“你真叫我了?” 陆忍冬认真的点头。 看着陆忍冬的表情,苏昙信了他的话,但她确实没有听到陆忍冬的叫声,她道:“……好吧,我没听见。” “抱歉,我没想吓到你。”见到苏昙额头上浮起一层薄薄的冷汗,陆忍冬确定这个姑娘是被吓惨了,他从怀中掏出纸巾,递给苏昙一张。 苏昙接过来,擦着自己脸上的冷汗,她嘟囔道:“好烦,最近一直觉得有人跟着我……” 陆忍冬闻言蹙眉,却是不置可否,他道:“为了表达我的歉意,我请你吃夜宵好不好。” 苏昙本想拒绝。 哪知道陆忍冬却露出如同洋芋一般委屈的表情,道:“苏昙,你不会还在怪我吧,我真不是有意吓你的。” 苏昙叹气,道:“我知道了,我没有怪你呢,只是我最近有些敏感。”大约是看了那个凶案照片的后遗症吧。 “那去么?”陆忍冬又问。 苏昙看着他,仿佛能看到他身后冒出了一条毛绒微微的尾巴在摇啊摇啊,她犹豫片刻,还是应下了陆忍冬的邀请。 “走走走,我带你吃烧烤去。”陆忍冬高兴道。 两人又折回了隧道,然而在走到隧道起始的那头时,走在苏昙身后的陆忍冬,却朝着隧道旁边郁郁葱葱的树林里投去了意味深长的眼神,然后掏出手机,简短的发了个短信。 半个小时后,两人坐在了一家烧烤店里。 眼见陆忍冬点了一大堆的菜,苏昙道:“点这么多吃得完么?” 陆忍冬说:“吃得完,我没吃晚饭呢。” 苏昙哦了声。 麻辣口味的小龙虾是这家店的特色菜品,陆忍冬知道苏昙喜欢吃辣,干脆点了四斤,堆满了苏昙面前的盘子。 陆忍冬道:“我有些事情想和你说。” 苏昙正在低头剥小龙虾,闻言点点头,然后把沾满了汁液的指头放进嘴里舔了舔,软软的嗯了声。 陆忍冬看着苏昙无意识的动作,心中叹气——他是真的很努力才忍住了把眼前这个软软糯糯的姑娘抱进怀里狠狠的揉一顿的冲动。 “这几天我都会在你们学校。”陆忍冬说,“你晚上要打工对吧?回去的时候给我打个电话,我送你回去。” 苏昙动作顿住了,她不蠢,虽然陆忍冬没有说得非常清楚,但她已经猜到了这个情况肯定是个凶案有关,她迟疑道:“……我那天见到的真的是凶手?” 陆忍冬点头,确定了苏昙糟糕的猜测,他说:“百分之八十。” 苏昙头皮发麻,她无法控制的回忆起了那种利器砍到肉类上的声音,还有站在小道尽头提着利器冷冷看着他的人影,毫无疑问,如果她那天见到的是凶手,那么和凶手在一起的,便是受害者。 “但那应该不是照片上的受害者。”陆忍冬捏捏眼角,沉声道,“那应该是第二个,失踪的时间和第一个差不多,你看到的时候,应该已经遇害。” 苏昙忽的就觉得眼前的小龙虾索然无味。 陆忍冬见苏昙脸色变了,安慰她道:“别怕,我们已经查到很多线索,如果不出意外,这个月底就能锁定目标,然后结案。” 苏昙道:“……希望吧。” 陆忍冬慢慢的给苏昙剥着小龙虾,他的手很漂亮,修长白皙,骨节分明,应该很适合弹钢琴。剥出来的龙虾每个都十分完整,他把虾肉放到苏昙的盘子里,温声道:“不要怕,我在呢。” 苏昙艰难的咀嚼着虾肉,她道:“你今天来,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陆忍冬说:“没有,只是有种感觉。”他离开学校的时候就给人发了消息,叫他们去检查一下隧道旁边的小树林,不知道有没有结果。 苏昙低低的说:“我有点怕。” 陆忍冬心中一软。 苏昙长长的睫毛颤着,眉宇间多了些忧郁,她说:“我要过的好好的,马上就可以把奶奶接过来了,我以后还要结婚,生孩子,带着孙子去给奶奶看。”她从高中就开始努力存钱,几天一块明天十块,现在到了大三,存款就快要足够买下一方墓地,还在远方的奶奶终于要离开冷冰冰的寄放处,入土为安。 陆忍冬胸口好像堵着什么,他说:“好,我陪着你。”我也会保护你。 “谢谢。”苏昙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陆忍冬说:“苏昙……” 苏昙看着陆忍冬,她的眼睛聚集了些许的水汽,黑色的眸子好像布满了繁星的夜空,美的让人窒息。 陆忍冬的眸色转深,他想说的很多,最终只从口中挤出两个字:“信我。” 苏昙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而是收回了目光,半晌后,才又说了声:“谢谢。”她对陆忍冬的信任,到底只有三分。 陆忍冬心中微叹,他知道,有些事情决不能操之过急,特别是苏昙这样充满了防备的性格。家庭是打造一个人性格的最大因素,自幼被父亲母亲双双抛弃,艰难求生的苏昙,又怎么可能轻而易举的相信别人。 这天晚上,陆忍冬把苏昙送到了寝室楼下,看着苏昙消失在寝室里,才转身离开。 苏昙回到寝室,洗漱上床,她躺在床铺上,身体却冷的像块冰,怎么都暖和不过来。隔了好久好久,就在天边都泛起晨光时,苏昙才模模糊糊的陷入了浅眠之中。然而大概是因为身体太冷,从梦中醒来的苏昙一睁眼就觉得头晕目眩,两眼发黑。 唐笑发现了苏昙的异样,爬到床上来摸摸她额头,惊叹道:“昙昙,你发烧啦!” 苏昙吸了吸鼻子,嘟囔道:“我不要去医院。” 唐笑哭笑不得,平时苏昙都挺成熟的,这会儿生病了,怎么变得这么孩子气,她道:“好,我先去给你买点药吃,要是还不好,咱就必须去医院了。” 苏昙缩回被窝,闷闷不乐的同意了唐笑的提议。 ※※※※※※※※※※※※※※※※※※※※ 陆忍冬:我的昙宝儿生病了,心疼,来亲亲就好了。 苏昙:狗狗来抱抱姐姐,姐姐就不难过了。 陆忍冬:……汪汪汪。 苏昙:…… 今天还是有88个红包包嘻嘻嘻,前排50和后随机38~~~~ 感谢以下宝宝的地雷 兔三不吃刀子只要糖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21 01:15:24 槿琛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21 07:02:10 大雨雨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21 10:43:16 猫白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21 20:09:25 医院 苏昙从小到大都很少生病。 大概是身体知道, 生病是种奢侈的事,所以即便是最艰苦的时候,也没有得过什么伤风感冒。现在上大学,精神稍微放松了些,反而变得娇气了许多。 苏昙烧的脸蛋通红,鼻尖上浮着薄薄的冷汗,原本淡色的嘴唇却变得红艳艳的, 楚楚可怜的模样看上去竟是非常可爱。 唐笑看苏昙这模样实在心疼,去校医那里拿了药,又在她额头和手心里涂了酒精散热, 嘴里一直细碎的念着:“下午再不退烧咱就去医院啊。” “知道啦。”苏昙没力气,声音也是软软的。 唐笑戳戳苏昙的脸蛋,道:“哎呀, 看你都要被烤熟了。” 苏昙道:“别戳啦,再戳真熟了。” 在床上躺了半天, 烧却还是不见好, 苏昙整个人因为高温变得迷迷糊糊,唐笑摸摸苏昙额头上的温度, 觉得不能再这样的。再这么烧下去,就算脑子没被烧坏,也该烧出肺炎来。 唐笑见苏昙已经意识模糊, 正在和几个室友商量着叫个车到寝室楼下把她直接送去医院, 却听到苏昙的手机响了起来。 唐笑看了眼手机, 发现手机屏幕上显示出陆忍冬这个名字, 她只是觉得这个名字特别熟悉,也没多想就按下了通话键:“喂。” “喂。”陆忍冬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他的语气里带了些疑惑,似乎不明白接苏昙电话的怎么换了个女生,他道,“请问苏昙在么?” “昙昙发烧啦。”唐笑道,“人都烧迷糊了,我们正打算送她去医院呢,有事的话晚上打过来吧。” 陆忍冬道:“生病了?!”他一下子紧张起来,“你们还在寝室?烧多久了,吃药了么?我马上开车过来。” 唐笑本来想拒绝的,但想到反正都要找人送苏昙去医院,有个现成的不是正好么,于是应下了陆忍冬的话,大致的说了一下苏昙的情况。 陆忍冬应了几声,便挂断电话。 唐笑听着嘟嘟声,扭头看着床上脸颊绯红的苏昙,道:“你呀你呀,什么时候背着我勾搭了这么个男人,哼。”她又借机捏了苏昙的脸颊好几下。苏昙的皮肤又白又嫩,用的却是最基础的化妆产品,从来都是女生们的羡慕对象,不过苏昙性子冷淡,亲近的人并不多。整个学校估计也就只有唐笑敢这么捏苏昙的脸蛋了。 十几分钟后,陆忍冬把车开到楼下。几个姑娘扶着苏昙从楼上慢慢的走了下来。 几人看到门口等待的陆忍冬,眼里都流露出惊讶之色,显然是认出了这人是前几天在学校开讲座的那个法制专家。 “是你啊。”唐笑惊呼,“我说怎么名字听起来那么熟悉……” 陆忍冬笑了笑,道:“你好。” 他动作自然的从姑娘们手里接过了苏昙,然后将已经快要失去意识的她直接横抱了起来。虽然苏昙的身高并不矮,陆忍冬却觉得她轻的过分,估计只有九十多斤,还不如一个负重沙袋。 唐笑道:“我不能让你一个人陪苏昙去,我也要一起。” 陆忍冬点头:“你坐后面扶着她吧。” 唐笑坐进后座,让苏昙靠在她的腿上。 陆忍冬不想再浪费时间,三人坐定后,马上将车开出学院,奔着最近的医院去了。 车上,唐笑实在是好奇,没忍住问:“陆先生,你和昙昙是上次讲座的时候认识的么?” 陆忍冬摇头:“不,我和她认识很久了。” 唐笑没想到居然是这样,她惊讶道:“啊?很久了?那为什么上次讲座昙昙一副第一次见到你的模样。” 陆忍冬苦笑,他道:“我还想知道呢。” 唐笑不同于苏昙,她从小到大都沉迷谈恋爱,光是大学就谈了三四次了,并且性格很是外向。陆忍冬面对苏昙的态度,只是一面她便已然猜出了些门道。显然是陆忍冬对苏昙有意,只可惜苏昙却是无情。 唐笑越发对这两人感兴趣了,她还想再问几个问题,可惜已经到了医院,陆忍冬直接抱着苏昙去了急诊,唐笑跟在后面。 高烧接近三十九,医生测完体温打了退烧针,说:“你是家属?还知道来医院啊?再不来人都烧熟了。” 陆忍冬苦笑,他道:“抱歉,下次一定会注意的。” 医生见陆忍冬态度好,语气也缓和了些:“烧退了再做个全面检查吧,看其他地方有没有烧出问题。” 陆忍冬点头称好。 一针下去,又打上了点滴,苏昙脸上的热度总算退了下来。唐笑因为这事儿还没吃早饭,说出去买点牛奶面包,问陆忍冬要不要。 陆忍冬谢绝了,但还是让唐笑给苏昙带些垫垫肚子。 唐笑走之前,看了陆忍冬一眼,说:“你别趁着我走对我家昙昙做什么啊。” 陆忍冬一脸正直,说:“我是那种人么?” 唐笑思忖道:“也对,知法犯法,判的好像比较重……” 陆忍冬看着唐笑,忽然就觉得他应该让陆妍娇和这姑娘见一面,说不定两人会有很多共同话题。 唐笑买早饭去了,苏昙还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 陆忍冬很少看见这个表情的苏昙,这姑娘虽然性格柔和,但眸子里总是带着一股冷意。好似凝成白雪的水,柔软,却冷冰冰的。 陆忍冬朝着四周环顾一圈,确定没有人朝这边看后,他吸了口气,感觉自己如同考场里正欲作弊的考生。然后,陆忍冬慢慢、慢慢的伸出了自己的手,悄咪咪的捏了一下苏昙红红的脸颊。捏了一下,又捏了一下,陆忍冬的动作很轻,像是在摸着一只软乎乎的小动物。他捏完之后马上收了手,挺直背脊正襟危坐。然而眼神里的兴奋却暴露了他的心情——哎呀,好软呀,和他想象中的一样软,太可爱啦。 从看到苏昙的时候,他就想这么干了,但碍于唐笑在场,才忍到现在。 唐笑拿着面包牛奶回来的时候,看到了陆忍冬脸上的微笑,她狐疑道:“喂,你不会背着我对昙昙做了什么吧?” 陆忍冬冷冷道:“请不要随便怀疑人好么?我一直坐在这儿,门口还有来来往往的护士和病患,我能做点什么?” 也对,好像是她太敏感了,唐笑有点不好意思:“抱歉啊,毕竟昙昙性子软,我怕她被欺负。” 陆忍冬冷淡的点点头。 唐笑放下面包牛奶,出去上了个厕所,她前脚出去,后脚陆忍冬又捏了一下苏昙的脸蛋,还嘟囔:“最后一下啊,下次不知道要过多久了……” 要是苏昙还醒着,估计会指着陆忍冬骂他幼稚。 唐笑回来吃着早餐,苏昙却是醒了,她睁开眼睛,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嗯……我脸好疼……” 唐笑:“……” 陆忍冬:“……” 两人都有些心虚,在寝室的时候唐笑捏了苏昙好几次,还亲了一口,而到了医院,捏脸的却变成了陆忍冬。 最后还是唐笑硬着头皮找了借口,说:“啊,可能是带你过来的时候在车上不小心蹭了,不疼啊,给你吹吹,呼呼呼。” 陆忍冬偏头忍笑。 大约是烧的厉害了,苏昙嗓子还是哑的,也没什么力气,和平时比起来更是多了几分楚楚可怜,她道:“我、我在哪儿呢?” 陆忍冬道:“在医院呢,手别乱动,输液呢。” 苏昙哦了声,表情有些呆,像是只呆呆傻傻的兔子,她隔了好一会儿,才说:“你怎么也在这儿呢?” 陆忍冬道:“我刚好给你打电话,听到你室友说你发烧了,开车把你送到了医院。” 苏昙说:“哦……谢谢你呀。” “客气。”这个模样的苏昙,实在是太惹人怜爱,让陆忍冬简直恨不得把她抱进怀里狠狠的揉一揉。而唐笑显然也这么想的,因为她毫不犹豫的这么做了,抱着苏昙道:“哎哟我的昙昙,你怎么那么可爱……” 陆忍冬看着唐笑,没出息的发现自己居然有点嫉妒。 苏昙醒了后,两人问她想吃点什么,她没什么胃口,无精打采道:“不想吃……” “喝点牛奶吧?不想喝牛奶我给你买粥?”陆忍冬说,“还是有其他什么想吃的?” 苏昙蔫嗒嗒的想了会儿,说了句:“我想吃水煮鱼。” 陆忍冬:“……” 唐笑无奈道:“昙昙,你这样不能吃水煮鱼,我们会被医生骂的。” 苏昙把半张脸都缩进了被子下面,就露出一双小鹿般湿漉漉的黑眼睛,她说:“那我不吃水煮鱼了。” 陆忍冬没忍住,温柔的夸了苏昙一声:“乖。” 苏昙更乖的来了句:“我想吃尖椒鸡。” 陆忍冬:“……” 唐笑哭笑不得,和苏昙在吃的事情上纠缠了好一会儿,最后才让苏昙勉强同意喝粥。苏昙说完,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唐笑看着苏昙心情复杂道:“感觉生病了像是变了个人似得……” 陆忍冬点点头:“不过这样也很可爱。” 唐笑深有所感,不得不说,她觉得会撒娇的苏昙,简直软到了人心坎里。 ※※※※※※※※※※※※※※※※※※※※ 陆忍冬:好想戳戳,捏捏,再亲亲…… 苏昙迷迷糊糊:生个病怎么好像把脸都生肿了…… 感谢以下宝宝的地雷 随便帅_,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22 10:42:36 拗盖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22 11:18:38 拗盖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22 11:18:43 拗盖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22 11:18:47 拗盖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22 11:18:55 lolo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22 11:56:18 猫白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22 11:59:13 我爱晴明扔了1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7-04-22 12:13:23 燕小紅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22 12:47:37 浪!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22 12:58:40 761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22 15:48:23 761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22 15:48:29 761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22 15:48:35 死者 从尖椒鸡, 到水煮鱼,苏昙大概是把她脑子里想吃东西全部嘟嘟囔囔的念了一遍。陆忍冬急匆匆的买来了热乎乎的粥,回到医院却看见她又睡过去了。 “还在烧着呢。”唐笑摸摸她额头,哭笑不得道:“难不成刚才一直是在说胡话?”也难为苏昙认真的和她讲了那么久的道理,还委屈又生动的的描述了那几道菜有多好吃。 “应该是吧。”陆忍冬温柔道,“没事,待会再给她热热好了。” 唐笑说:“陆先生, 你忙么?忙的话就先走吧,我在这儿守着就行。” 陆忍冬摇摇头,道:“没事, 我和你一起守着吧。” 然而陆忍冬坐下没多久,手机便响了起来,他看了眼号码, 蹙着眉小声道:“不好意思,我出去接个电话。” 唐笑嗯了声。 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到底同陆忍冬说了些什么, 接完电话回来的陆忍冬整个人的气息都沉了下来。他嘴唇抿出一条紧绷的弧线, 握着手机的手因为用力过度甚至能看见上面的青筋,显然是在极力压抑住自己的情绪、 “抱歉。”陆忍冬沉默了会儿, 道:“我单位有些事……” 唐笑有些惊讶,刚才陆忍冬还说要留在这儿,没想到才过几分钟就改变了主意, 她道:“没事, 你去吧, 我守在这儿就行。” 陆忍冬点点头, 又深深的看了苏昙一眼,才拿起外套推门而出。 唐笑撑着下巴,盯着陆忍冬的背影,露出深思之色。 苏昙昨天烧了一晚上,几乎就没睡什么觉。这一针退烧针下去,疲惫的身体扛不住睡意,直接从中午睡到了下午。再次醒来的时候,苏昙脑子总算是清醒了,然而浑身上下还是软绵绵的跟没了骨头似得。她睁开眼睛,看到唐笑坐在床边玩手机,喘了会儿气才有气无力的叫了声:“笑笑……” 唐笑见苏昙醒来,赶紧凑上前去:“昙昙,你醒啦,先喝点水吧?” 苏昙点点头,被唐笑伸手扶起。也不知是病的还是饿的,她浑身上下都没力气,喉咙也肿着,吞口水都十分艰难。 人烧的厉害,看东西都好像蒙了层油布,脑子也如同蓝屏的电脑,别人说什么做什么都无法理解。 水润湿了干渴的喉咙,苏昙总算是感觉自己好了点,她咳嗽两声,问道:“我睡多久了?” 唐笑道:“睡一上午了,饿了吧?陆先生刚走,走之前还给你买了粥,我给你热热去。” 苏昙关于自己怎么进医院的记忆有些朦朦胧胧,她很迟钝的回忆了好一会儿,才隐约记起陆忍冬来过。苏昙有些不好意思,道:“怎么麻烦他……” 唐笑道:“我准备送你来医院的时候他正好给你打电话,这不凑巧省了个出租车费么。” 苏昙无言以对。 唐笑把粥端过来,道:“还顺便省了个饭前呢!” 苏昙看着粥苦笑,道:“这人情我要怎么还呀。” 唐笑道:“嗨,没事,等着哪天他感冒了……” 苏昙道:“嗯?” 唐笑挠挠头,想了会儿才说:“咱用学校的医保卡给他报销两包感冒药做补偿吧。” 苏昙被唐笑逗的想乐,可喉咙又疼,最后吭哧吭哧的咳嗽了好一顿。 唐笑道:“哎呀,看他穿的衣服开的车,这油费和粥钱不就和咱们两包感冒药差不多么?而且我知道你怕欠人情,还是我去挂号买的药呢,唉,又少赚了一个亿。” 苏昙知道唐笑是在故意说笑,她道:“好啦,知道了,谢谢你。” 唐笑道:“你坐会儿啊,我给你热粥去。”她跑出去五分钟,用医院公用的微波炉把买来的粥惹了一下,也亏得陆忍冬能想到这茬,买来的粥居然是用瓷碗装的。 苏昙刚醒,浑身还是有些冷,手里捧着热乎乎的粥碗,暖和了不少。她一勺一勺的喝着粥,感觉飘在半空中的灵魂慢慢的挤进了肉.体里。 唐笑说:“你不知道,你中午的时候醒了一趟,委屈的说要吃辣子鸡和水煮鱼,把我给吓的……” 苏昙动作顿了顿,有些不敢相信唐笑的话,她道:“……真的假的?” “真的啊。”唐笑信誓旦旦,“陆忍冬当时还在呢,他也是一脸震惊……” 苏昙脸颊上浮出两朵红晕,眼神也有些躲闪,她小声道:“不能吧,我都不记得的……”她只记得天旋地转,耳朵里还跟塞了层棉花,身边人说什么她都听不清楚。 “真的真的。”唐笑见苏昙不信,只恨当时自己没有录像,那么软的苏昙简直太少见了。为了让苏昙相信,她当即指天发誓,并且表示撒谎的人胖十斤。 苏昙信了唐笑的话,可她宁愿唐笑在撒谎,她面红耳赤道:“好了,我知道了,你别说了!” 唐笑哈哈大笑,道:“哈哈,你也会害羞啊,你不知道,你当时有多可爱,哈哈哈。” 苏昙看着手里的粥碗,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像个小老头一样,长长的叹气:“……唉。” 唐笑道:“昙昙,你是有多喜欢吃辣啊?” 苏昙闻言只是笑,并没答话。 她喜欢吃辣,在她记忆里,印象最深的一道辣菜,却是初中某年硬着头皮去母亲那里要钱时,桌子上摆着的一盆红艳艳的水煮鱼。 当时苏昙的弟弟许凌睿想让苏昙留下吃饭,还说妈妈做的水煮鱼最好吃了,可他们的母亲却重重的打了一下许凌睿的手,然后抓着苏昙就出了门。 她说:“苏昙,钱在这儿,你赶紧走吧,以后要钱也别上门,给我打个电话就成。”言下之意,便是连一眼都不愿意见到苏昙。 苏昙低着头借过钱,转身便走,她不在意母亲的态度和言语,脑子里却想着那水煮鱼到底有多好吃,咽着口水想要尝一口。 再后来,苏昙上了高中,她便不想了,她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些东西,她是注定得不到的。 既然知道得不到,又何必多费精力。 人生病的时候,总会想的比较多,苏昙实在是觉得花时间多愁善感并不好,她打起精神认认真真的把粥喝完,对着唐笑道了谢。 烧退之后,苏昙傍晚的时候就坚持出院,虽然医生不是很赞成,反复叮嘱她如果有其他情况一定要过来,苏昙一一应下。 唐笑知道苏昙为什么那么坚持早些出院,她知道苏昙家境情况,所以也没有怎么劝,心里念着这几天多注意一下苏昙,免得出什么意外。 苏昙心里猜测自己这场病就是吓出来的,她在知道那晚自己看到的很有可能就是残暴无比的杀人凶手后,脑子里总是浮现出一些恐怖血腥的画面,然后当晚就直接烧了个不省人事。 回去的路上,苏昙接到了陆忍冬的电话。 陆忍冬问苏昙怎么样了,吃饭了么。 苏昙道:“吃啦,已经回寝室了。” 陆忍冬愣道:“回寝室了?这就回去,医生同意了?” 为了避免多做解释,苏昙撒了个小谎:“嗯,同意了。” 陆忍冬却有些不信,但苏昙这么说,他也不好再置喙什么,只是叮嘱苏昙要注意身体,不要硬撑。 苏昙真诚的道谢。 陆忍冬又说了几句,声音却渐渐沉了下来,他非常严肃的叫道:“苏昙。” 苏昙被陆忍冬这语气吓了一跳,直觉陆忍冬说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她道:“嗯……?” 果不其然,陆忍冬下一句话,就让苏昙浑身血液冻结,他说:“又有受害者出现了。” 苏昙艰难的吞咽着唾液,艰涩道:“又有?” “对,两个个。”陆忍冬说,“就在今天。” 今日早晨,第二个受害者在市内的一个花园里被被发现,死者依旧被残忍的碎尸,身边写着一个大大的“1”。 与此同时,一个小型的园圃里发现了第三个受害者,几乎是一模一样的手法,尸体被摆成漂亮的玫瑰花形状,只是这次,身边的数字却变成了罗马数字的“0”。 如果按照数字大小排列,那么第一个死去的人是“3”,第二个死去的人是“1”,第三个死去的人却是“0”。那么是缺失了数字“2”,还是这些数字另有含义? 陆忍冬说的很模糊,可苏昙脑子里却出现了清晰的画面,她闭了闭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道:“其实……该轮到我的对不对?” 陆忍冬苦笑,他到:“苏昙,你不要这么想,无论受害者是谁,都是无辜的。” 苏昙却有些说不出话来。 陆忍冬道:“你最近几天暂时不要上网,网上又出现了那些照片。” 苏昙道:“那凶手呢?” 陆忍冬冷冷道:“他不会有下一次机会了。” “好吧。”苏昙道,“我知道了,这几天会注意安全的……谢谢你。” 陆忍冬还欲说什么,苏昙却是直接挂断了电话,他心中微叹,伸手重重的捏了捏眼角。 身边有同事询问,道:“忍冬,是不是还有尸体没被发现啊,差了个‘2’啊。” 陆忍冬闻言冷笑出声,他的手指在几张照片间抚过,然后握拳重重的砸在桌子上,咬牙切齿道:“哪里有什么‘2’——他根本就不是在倒数!” 同事满目茫然,道:“不是在倒数?那他这是……” 陆忍冬却不打算继续说,起身走了出去。 再说虽然接到陆忍冬的电话时苏昙的确受到了不小的打击,但是这个电话显然非常的及时,因为果然如陆忍冬所料那般,第二天网上开始铺天盖地的传那些血腥的照片。甚至于苏昙的班级聊天群里,都有几个调皮的男生聊天的时候发了几张出来。 苏昙躺在床上休息看书,唐笑在床下面上网,看到照片之后就直奔厕所,扶着墙壁哇哇的把晚餐全给吐了出来。 苏昙赶紧问她怎么了。 “我靠,他们怎么那么讨厌啊。”唐笑吐干净了,脸色苍白的慢慢走回寝室,把看到的东西给苏昙说了,她怒道,“还有那个凶手——警察呢?这一下子死了两个了!” 苏昙看着天花板,不知道该说什么。 唐笑又骂了几句脏话,然后屏蔽了班级群。 之前的凶案好不容易平息了下去,这些突然出现的照片简直像是滴落干草上的火星,瞬间点爆了媒体。一时间到处都是关于这件凶案的报道。而那几个罗马数字,更是成为了争论的焦点。有的人说死亡已经结尾了,凶手不会再杀人,因为数字已经归零。有的人却说这几个数字是凶手散播出来的迷雾,为了迷惑警方。 世界上最难抓住的,就是没有目的随机行凶,他们不为钱,不为色,或许只是一个眼神便对受害者产生兴趣。 苏昙给自己断网一周,这一周登网页,不看新闻,还把聊天软件里所有的群聊功能屏蔽掉。 唐笑也跟着苏昙一起这么做,她看了那图片几天都没睡好,甚至对肉都没了兴趣——这对于一个食肉动物来说已经是惊呼摧毁的打击了。 但就算是这样,苏昙还是从别人的聊天内容里听到了关于凶案的事情。 死掉的那两个女孩,有一个是他们学校的,还有一个是远郊艺校的。按照受害者失踪的时间,凶手应该是早早便把她们杀害,直到近几日,才让他们的尸体被人发现。 而根据凶手放出的照片,她们死亡的时间应该是三月七号,和苏昙觉得自己被跟踪的时间相比,早了几日。 这样看来,已经杀掉几人的凶手,根本不打算停手。 苏昙坐在电脑面前走神,脑子装满了凶案的各个细节。 唐笑走过去过去拉了拉她的手,道:“昙昙,还在发呆呢,今天下午不是要打工么?再不去小心迟到呀。” 苏昙这才恍然,想起自己已经在咖啡厅请了三天假。 “注意安全,早点回来。”唐笑叮嘱道。 苏昙收东西的手顿了顿,她看到角落里之前唐笑送的防狼喷雾,迟疑片刻还是拿起来放进了自己的包里。虽然这个好像用处不大,但也聊胜于无吧。 ※※※※※※※※※※※※※※※※※※※※ 今天苏昙生病了,想休息一天申请不演小剧场。 陆忍冬表示苏昙可以躺着他自己来。 感谢以下宝宝的地雷 西北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23 10:05:42 大雨雨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23 10:37:32 佐小仓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23 11:27:47 瓶瓶罐罐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23 12:06:56 目标先挣他个一个亿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23 12:29:15 jin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23 12:40:40 迦奈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23 23:59:23 故事 今天外面的天气依旧很好, 晴空万里,蔚蓝的天空上漂浮着几朵柔软的白云,温柔的风卷着几片散落的樱花。 苏昙到咖啡厅时,老板娘正在后院里给草木浇水,她哼着歌,看起来心情不错的模样。见到苏昙,老板打了个招呼, 道:“昙昙,你怎么就来了,脸色这么差, 不多休息几天?” 苏昙道:“已经没事了,就是染了点感冒。”她嗓子还有些哑,但身体并无大碍。现在年轻身体好, 就算偶尔生病,也恢复得非常迅速。 老板道:“是么?那你今天也别太累, 随便帮帮忙就行。” 苏昙应下了。 咖啡厅的客人来来去去, 大约是因为价位问题,虽然靠近大学, 但到这里消费的大部分人都不是学生,而是商务人士或者学校的老师。因此环境并不嘈杂,反而相当清幽。 苏昙本以为今天也没有人送玫瑰过来, 却没想到快要下班的时候, 她再次见到了之前曾经见过的肤色苍白眉目英俊的男人。 那男人穿着一身黑色的正装, 怀中抱着一束艳丽的玫瑰, 神色之间带着些忧郁,他缓步踏入咖啡厅,叫了一声:“柔柔。” 苏昙知道老板的名字叫秦柔,但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亲昵的称呼她。 秦柔懒散的坐在椅子上,听到呼唤声连头也不曾抬起,直到那人走到她的面前,她才不咸不淡的道了句:“有事?” 男人慢慢弯腰,把玫瑰放到了秦柔身侧,他说:“我替哥哥来送玫瑰。” 秦柔冷淡的说:“放那儿吧。” 男人的眸子里透出些忧郁,他大约是有些外国的混血,头发虽然是黑色,面部轮廓也偏向东方人,但眸子却是漂亮的绿色,像是昂贵的绿玛瑙。 因为男人苍白的肤色和带了些混血的长相,苏昙竟是觉得眼前的人有些像传说中的吸血鬼。她知道这是老板娘的私事,所以并不打算多看,就快步走到门口,准备离开了。 哪知道她刚推开门,忽的听到身后传来老板的惊呼,再一扭头,却看到那个男人正伸手按住老板娘的肩膀,低下头打算吻下去。 苏昙见状心中一紧,她飞快的跑回了屋内,对着男人大喊:“你做什么?!” 男人并未因为苏昙的动作而停下,他已经将自己的唇贴了上去,亲吻着秦柔淡色的唇瓣。苏昙飞快将包里的防狼喷雾掏出来,对着男人便是扑头盖脸的一顿乱喷。 “啊!”中招的不止是男人,还有老板秦柔,她惨叫一声,道,“苏昙——这是什么?” 苏昙说:“防狼喷雾!” 秦柔和男人都泪流满面,她道:“啊啊啊,眼睛好疼啊!!” 苏昙有些不好意思,赶紧扶着老板去了厕所,冲洗了一下眼睛。 洗完之后,老板的眼睛虽然不疼了,但脸上的妆花了大半,她心情复杂的说:“谢谢你,苏昙。” 苏昙道:“不用谢……” 男人还坐在大厅沙发上,也是泪流满面的模样,他见到两人从厕所出来,叹气,道:“柔柔,我先走了。” 老板没理他,态度非常冷淡。 男人又叹了口气,起身推门而出。 苏昙扶着老板回到了座位上,老板神色间透着些疲惫,她说:“我有时候总会弄混。” 苏昙道:“弄混?” “对。”老板闭着眼睛说,“弄混。” 她说着,慢慢的从旁边放着的包里拿出了自己的钱包。苏昙见状赶紧道:“老板,我不用加工资的!” 老板没好气道:“没打算给你加工资!” 苏昙失落道:“哦……” 老板从钱包里取出了一张照片,递给了苏昙。苏昙接过来一看,露出惊愕之色,只见照片上站着三个人,两男一女。女的便是苏昙面前的老板秦柔,而两个站在秦柔身后的男人,竟是都和刚才离开的那个男人长得一模一样,他们居然是一对双子。 老板说:“和我恋爱的是哥哥。” 苏昙明白了,她道:“刚才那个,是弟弟?” 老板笑着点头,可她虽然笑着,笑容里却带了些悲伤的味道,她说:“可是,我等的那个,永远不会回来了。”她缓缓述说,话语非常简洁,苏昙大约明白在老板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和哥哥恋爱的秦柔,即将步入婚姻殿堂时,却遭遇了一场车祸。车祸中,恋人不幸丧生,而秦柔的婚礼,却变成了爱人的葬礼。 这件事发生后,秦柔便离开了原来所在的城市,只是却没想到,弟弟还是追了过来。 “人的感情是有限的。”秦柔这么说,“刻骨铭心的爱过一次,下半辈子都是这份感情的回忆,我没有力气再去接受别人的玫瑰,那对他并不公平。” 苏昙以为老板说这些故事时会流泪,但她却没有,神色间全是满满的疲惫和倦怠,她又点了支烟,道:“你回去吧,注意安全,防狼喷雾质量不错……” 苏昙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犹豫片刻,还是将手里的喷雾递给老板,道:“我寝室还有,这个你留着。” 老板瞅了眼,伸手接过来道:“谢谢啦。” 苏昙点点头,这才走了。 她走时,刻意去看了眼男人停在路边的车,确定车已经开走后,才放心的回了学校。 晚上的时候,苏昙接到了弟弟许凌睿打来的电话,他说:“姐,我们下个月开运动会——” 苏昙道:“哦,加油哦。”她记得许凌睿的体育不错,应该会参加不少项目。 哪知道许凌睿来了句:“我一个项目都没报——” 这句话一出,苏昙就知道他要做什么了,苏昙警惕道:“你想干嘛?” 许凌睿撒娇:“姐,我想看来来你嘛。” 苏昙说:“不行,我要打工呢,哪有时间陪你。” 许凌睿说:“我不要你陪,我看着你打工就很高兴了,你不答应我,我就偷偷的过来。” 苏昙道:“你就算偷偷过来,我也不会见你的。” 许凌睿道:“姐——” 苏昙道:“挂了。”她没给许凌睿再说话的机会,直接挂断电话。 和对待苏昙的态度不同,母亲却十分的在乎许凌睿,她愿意给自己儿子最好的生活条件,最多的爱。苏昙人如其名,是夜里的昙花,而许凌睿,却是阳光下耀眼的向日葵。态度坚定的拒绝了许凌睿的要求,苏昙坐在椅子上发了会儿呆。 唐笑走过来往苏昙的嘴里塞了颗糖,道:“想什么呢,昙昙。” 苏昙说:“想论文怎么改……” 一提到论文,唐笑笑容瞬间垮了,她说:“啊啊啊,你为什么要提这个,你太可怕了!” 大三下,班上已经有同学开始准备论文,苏昙则是初稿已经交给教授批改,不出意外今年就能写完。论文搞定之后,大四就能全力考研了。 因为凶案的受害者之一,是苏昙学校的学生,所以他们学校的气氛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学校保安加强了巡逻,有些角落里没有开监控的地方也全部开放了监控。寝室里每晚开始例行查寝,有要出去住的学生需要经过辅导员的同意。 当然,在这个特殊的时候,辅导员一般都很难同意学生外宿的申请。 这些措施对苏昙的影响不大,反而还有些好处,至少她最近没有再感觉到有什么人在跟着她了。 陆忍冬每晚都会给苏昙打个电话确认安全,有时候是陆妍娇打,有时候干脆是洋芋在电话那头汪汪叫。 苏昙接了几次,觉得实在是不好意思,想要拒绝陆忍冬的好意。 哪知道陆忍冬却语气森森的来了句:“那天晚上,凶手的确在你身后跟着。” 苏昙:“……” 陆忍冬说:“要是我没来找你……” 苏昙不想听他继续说了,蔫嗒嗒的来了句:“我给你发短信也行的吧?” 陆忍冬说:“不成,万一凶手拿到你的手机假装是你给我发短信呢?其中有个失踪的姑娘就是这样呢,她的室友真的以为她是出去住了,都没报警。” 苏昙后背打了个寒颤,她脑子里出现了些某些血腥又可怖的画面,最后,在陆忍冬软硬兼施吓,苏昙妥协了。 陆忍冬的语气还是相当严肃,一点都听不出徇私的迹象,他说:“每天十点,一定要接电话哦。” 苏昙无奈的说好,她说:“凶手什么时候才能抓到啊。” 陆忍冬说:“快了,不会太久。” 苏昙除了选择相信,好像也没有别的办法。 最近整个市都因为凶案人心惶惶,原本热闹的夜市都变得稀松冷清。老板知道这件事,所以让员工下班的时间也提前了不少,苏昙因为上次见到了那个男人,担心老板吃亏,几乎每次都是陪着老板一起出门的。 好在自从那次之后,苏昙再也没有在咖啡厅里见到过那个男人的身影,也没有再看见火红的玫瑰。苏昙看得出,老板松了很大一口气,显然,那个男人浓烈情感,对于老板而言也是一种负担。她给不了回应,也无法拒绝,只能麻木的逃避。这对她和男人,都是折磨。 ※※※※※※※※※※※※※※※※※※※※ 陆忍冬:每天十点查岗时间…… 苏昙:我天天都在学校。 陆忍冬:哼,学校里那么多兔崽子盯着我的花儿呢。 苏昙:…… 感谢以下宝宝的地雷 兔三不吃刀子只要糖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24 00:37:32 兔三不吃刀子只要糖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24 00:38:10 我不会想名字了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24 10:04:36 花阖尚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24 13:46:00 兔三不吃刀子只要糖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24 15:02:25 最后 陆忍冬从来不和苏昙讨论工作上的细节, 苏昙也不会开口询问,两人在这件事倒是相当的有默契。 不过某天陆忍冬说了句比较奇怪的话,他说,再忍忍吧,最迟不超过四月初。 见陆忍冬态度如此笃定,苏昙心中满是好奇。 春日的阳光总是如此温暖,晒在人脸颊和身上, 让人生出浓郁的睡意。下午三点左右,咖啡店没什么客人,苏昙坐在后院陪着老板一起打瞌睡。 老板说:“苏昙, 你有没有男朋友啊。” 苏昙盯着旁边的一颗正在簌簌往下洒落花瓣的樱花树,说:“没有啊。” 老板说:“为什么不找个男朋友呢?” 苏昙说:“没有遇到喜欢的人呢。” 老板说:“你以前喜欢过谁么?” 苏昙想了想,脑子里空空如也, 她说:“没有。” 老板不吭声了,她说:“我也像你这样啊。”她叹了口气, 又和苏昙闲聊了一些别的内容。 两人正昏昏欲睡, 前厅的服务生小哥敲了敲门,说:“苏昙, 有人找。” 苏昙说:“谁啊?” 小哥说:“男的,不认识。” 苏昙一头雾水,慢慢吞吞的去了前厅, 却见到陆忍冬站在门口不远处, 正笑意盈盈的看着她。 他温柔的叫她的名字:“苏昙。” “陆先生。”苏昙有些惊讶, 她道:“您怎么会在这儿。” 陆忍冬道:“我正巧过来, 听说你在这里打工,想来看看你,顺便给你带了点吃的。” 苏昙撩起耳畔的发丝,窘迫道:“谢谢陆先生,可是……”她还穿着咖啡厅整齐的工装,头发也没有整理。 陆忍冬知道苏昙会拒绝他的好意,他笑道:“小零食而已,你先尝尝。”他打开手里的袋子,露出一袋红艳艳的辣椒。 苏昙惊讶道:“陆先生在哪买的这个?”这是她家乡的一种可以干吃的辣椒小零食,因为用料特别价格又格外的便宜,连网上都买不到一模一样的。 “嗯,我朋友正好去了那边一趟,我让他买了些特产,就有这个。”陆忍冬笑着,“你不知道喜欢吃辣么?这个我吃不了,就给你拿来了。” 苏昙尝了一个,眼角弯起,道:“就是这个味道,真好吃。” 陆忍冬满目笑意,他说:“不辣么?” 苏昙摇摇头。 陆忍冬温声道:“收下吧,一点小心意。” 苏昙正在犹豫,身后传来老板的声音,她道:“苏昙,这位是?” 陆忍冬开口,他说:“我叫陆忍冬,是苏昙的朋友,您是秦柔对吧,我正好有些事情想同您谈谈。” 老板秦柔闻言挑眉,似乎没想到陆忍冬居然找她有事,她面露狐疑,道:“什么事?” 陆忍冬说:“关于齐如安的事。” 秦柔表情瞬间变了,她说:“你过来吧。” 陆忍冬扭头看着苏昙,他的心情似乎不错,眼神里荡漾着暖暖的光,他到:“苏昙,我先去和老板说些事,晚上一起吃个饭可好?” 苏昙迟疑片刻,应下了陆忍冬的邀请。 随后,陆忍冬和老板进了包厢。 齐如安,这名字对于苏昙很陌生,但她却隐约的感觉到,自己似乎知道些什么。 陆忍冬和老板谈了很久,从下午一直到傍晚。换班的人都要离开了,他们才从里面出来。 出来时,陆忍冬的表情没什么变化,老板秦柔却脸色惨白,甚至于眼神都有几分呆愣。她看了眼苏昙,勉强露出笑容:“苏昙,你下班吧。” 苏昙担忧道:“老板,你没事吧?” “没事。”老板笑的像在哭,她说,“我没事,我很好。” 苏昙把目光投向陆忍冬。 陆忍冬伸出手,按住了苏昙的肩膀,他微微用力给了苏昙一个信号,道:“走吧,没事的。” 苏昙抿了抿唇,微微点头。 老板似乎也无心继续营业,匆匆忙忙的给员工下了班就关门了。苏昙和陆忍冬离开这里时,咖啡店里的光已经暗了下来。 “是出什么事了么?”苏昙问道。 陆忍冬说:“没什么只是问了些事情。”他似乎并不想多提,换了个愉快的语调道,“今天在家里吃,先陪我去买菜吧,陆妍娇也过来了。” 想到可以见到洋芋,苏昙的心情总算是好了些,她笑道:“洋芋呢?胖了没?” 陆忍冬苦笑,他说:“还好你对毛不过敏,不然这辈子我都不敢邀请你去我家了。” 这话苏昙起初还没太在意,直到她和陆忍冬买好了菜,进了屋子。 太阳还没有完全落下,橙色的光芒由窗口射到地板上,洋芋听到主人回来的声音,从二楼宽二而下。苏昙看到了随着洋芋身边漫天飞舞的金色毛发。 苏昙被洋芋直接扑到身上,差点没一屁股坐在地上。 陆忍冬提着菜道:“你先玩,我去厨房。” 洋芋高兴极了,嗷呜嗷呜直叫,伸出舌头重重的舔着苏昙的手心,尾巴疯狂的在身后摇摆。 陆妍娇在后面着急道:“洋芋你赶紧下来,人家小姐姐说不定还没你重呢,别压坏了——” 洋芋压根不理。 最后还是苏昙拍着它的脑袋让它下去了。陆妍娇酸溜溜的说:“哼,见色忘友狗。” 苏昙今天穿了身深色的衣服,洋芋起来之后,满身都是黄毛,她有点被这个阵仗吓到了,道:“这么多?” 陆妍娇长叹:“唉——昙昙姐,你是不知道,他现在就是个移动掉毛怪。” 苏昙道:“居然掉的这么多……”她坐到沙发上,发现沙发上也有不少。 陆妍娇耸肩解释,说:“早上才打扫过,没救了。” 洋芋似乎感觉到自己在被人说坏话,可怜兮兮的把脑袋搭到苏昙的膝盖上的同时,又对着陆妍娇龇牙咧嘴。 看的陆妍娇目瞪口呆,说:“我的天,你还有两幅面孔?还真是什么人养什么狗啊——” 苏昙笑了出来。 今天晚上的菜,大部分都需要先处理一下。苏昙坐了会儿便去厨房主动帮忙,陆忍冬这次倒是没有拒绝。 “你来摘菜吧,摘好放那儿就行。”陆忍冬正在做芦笋虾仁,扭头看了眼苏昙。 苏昙慢慢的摘着菜,看着陆忍冬娴熟的厨艺,好奇道:“你经常自己做饭么?” 陆忍冬笑着:“我们家讲究这个,我妈说,媳妇都是用来疼的,最好不进厨房。” 苏昙有点惊讶,她道:“还有这个说法。” 陆忍冬道:“我家这样的。” 苏昙也会做饭,但做的没有陆忍冬那么精细,不讲究摆盘,味道也十分普通。 陆忍冬忽的转身,筷子夹着一块刚炒好的芦笋,他道:“尝尝味道如何?” 苏昙把芦笋含进嘴里,嚼了两下,道:“好吃。”芦笋清香,口感脆嫩,沾染了虾仁的鲜味更是爽口,不得不说,陆忍冬的厨艺的确很亮眼。 陆忍冬道:“我待会儿再做个辣炒的鱿鱼,鱿鱼和辣椒都挺新鲜,做出来味道肯定不错。” 苏昙听后条件反射的咽了咽口水,认真的点点头。 陆妍娇嗅着浓郁的菜香也没能坐住,悄咪咪的溜进来,嘟囔着说:“小叔,今天晚饭菜单呢?” 陆忍冬道:“你喜欢吃什么?” 陆妍娇说:“清蒸鳜鱼——这季节这鱼正好肥呢,还有香椿炒蛋,荠菜饺子。” 陆忍冬点点头:“行,你喜欢的……” 陆妍娇眼前一亮。 哪知道陆忍冬却微笑着残忍的补了句:“都没有。” 陆妍娇:“……” 苏昙在旁边笑着。 陆妍娇气的冲回客厅把洋芋的玩具给放到了冰箱上面,洋芋冲着她汪汪叫,追着她上了二楼。 苏昙笑道:“你们家里好热闹呀,对了,你不是还有个弟弟么?妍娇怎么叫你小叔?” 陆忍冬道:“对,但是情况有点复杂,我弟弟从小寄养在外面,回来的时候已经挺大了,陆妍娇也叫顺了嘴,改了几次没改掉,就由着她去了。” 苏昙道:“哦,那她怎么称呼你弟弟?” 陆忍冬道:“他们其实年纪差不多,陆妍娇一般叫他小小叔。” 苏昙又笑了起来。 饭做好后,陆忍冬把洋芋拴起来,被追到二楼吓得躲进屋子里的陆妍娇这才蔫嗒嗒的冲屋子里出来,就这还不忘记对着洋芋做鬼脸。 洋芋汪汪汪直叫,见自己动不了,居然开始阴险的抖毛。 “赶紧和他道歉。”陆忍冬怒了,“不然待会儿一桌子的菜都是毛。” 陆妍娇悲伤道:“我的尊严居然还不如一桌子菜吗?” 陆忍冬冷漠的说:“我做了芦笋炒虾仁。” 陆妍娇闻言扑到洋芋身边,抓着它的腿说:“祖宗耶,我错了!!!” 洋芋高傲的移开了腿,扭头对着苏昙撒娇。 苏昙摸着它的光滑的脑袋,用自己的脸颊蹭了蹭,道:“乖,别抖了啊。” 洋芋瞬间停下了动作。 陆妍娇在旁边看着,深深的感觉到了自己的尊严遭到了无情的践踏,但是没关系,一盘陆忍冬炒的芦笋虾仁足够换三四份自己的尊严了。 搞定了洋芋,三人总算是坐在了桌子面前。 这次陆忍冬没有做全辣的菜,而是有荤有素,有重口有清淡,红红绿绿的一桌子菜看起来相当诱人。苏昙和陆妍娇都吃的心满意足。 陆忍冬倒是没吃多少,就只夹了几筷子面前的素菜。 苏昙这才注意到陆忍冬脸上带着些倦色,她带着歉意道:“陆先生,谢谢你的款待,辛苦了。” 陆忍冬笑着:“别和我那么客气。” 苏昙却是摇头,她说:“不,我真的很感谢你。”她的内心却在这一刻有了决断,陆忍冬的温柔的确溺人,虽然有些难以开口,甚至可能是自己自作多情,但她还是决定同陆忍冬说清楚。 陆忍冬却仿佛知道苏昙想说什么,他的动作微微一顿,慢慢道:“苏昙,凶案要结了。” 苏昙被凶案二字直接瞬间吸引了注意力,一时间放开了原本继续的话题,她愣愣道:“要结了?凶手找到了?” 陆忍冬说:“差不多。” 在旁边听着的陆妍娇第一个反应和苏昙差不多,她瞪圆眼睛急切道:“那凶手呢?凶手到底是谁?” 陆忍冬冷淡的说:“说了你也不认识。” 陆妍娇瘪嘴。 陆忍冬再看向苏昙,说:“再忍几天吧,应该月末就能结案。” 苏昙闻言微微点头,心中的大石头总算是放稍微放下,但要彻底放心,恐怕还得等那个凶残的凶手归案之后。 陆忍冬这么一打岔,苏昙也就忘记了自己的刚才准备说的话,满脑子都是关于凶手和凶案的信息。陆妍娇似乎也深入了解过这个案子了,她好奇心重,恨不得天天黏在陆忍冬身边听八卦。但陆忍冬的保密工作却做得非常好,只有和苏昙有所牵连的时候,才会透露一二。 酒足饭饱,陆忍冬将苏昙送回学校。 第二天,苏昙本要如同往常一样去咖啡店打工,哪知道老板却群发了信息,说她要休息几天,这几天给他们也放个假。 苏昙却有些担心,她感觉昨天离店的时候老板情绪似乎就有些不对,也不知道陆忍冬到底和老板聊了些什么。 运动会结束了,一二三名和苏昙的班级都没什么关系,全被体育系的那帮人夺走。好在他们辅导员并不太在意这些事情,只是在班会上反复叮嘱他们要注意安全,晚上早点回寝室。 苏昙从内心深处期盼着这件事能早些结束。 几天后,休假结束的老板恢复了精神,还开玩笑说等到这个暑假咖啡店淡季的时候就歇业一段时间,出去走走看看别的地方的景色。 苏昙见她没有再继续消沉下去,便暂时的放了心,觉得这件事,应该就这样过去了。 然而苏昙却错了。 四月七号上午,苏昙早早的来到了咖啡店。今天是她值早班,加上上午没课,她便来得早了些。她挎着的单肩包里还放着几本厚厚的考研资料,想着等客人少的时候翻出来看看。可到了门口,苏昙却察觉出了一些异样的气息,她注意到了门口停着的车,还有那熟悉的车牌号。 苏昙迟疑片刻,还是掏出钥匙开了门,她缓步踏入咖啡店里,小声的叫声:“老板,你来了吗?” 咖啡店里的灯亮着,却没有人回应,苏昙咽了口口水,后背发凉,继续叫道:“老板?!” 依旧没有人回应她的呼唤。 苏昙的肌肤上起了层薄薄的毛汗,她的鼻腔里又开始嗅到一种熟悉的,让人作呕的气息——血腥味。 后院的门开着,通常早晨老板会在那里坐着吃早餐或者给花草浇水。苏昙重重的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走向了后院。 接着,苏昙推开了后院半掩着的门—— 她看到了这辈子也无法忘记的一幕,老板坐在椅子上,身旁摆着一束艳丽的玫瑰花,她的手撑着下巴,正以一种冷漠到极点的眼神看着苏昙。而在她的身前,躺着一具血淋淋的尸体,那具尸体的面容苏昙非常熟悉,便是往常给苏昙送玫瑰的那个英俊男人。 “怎么来的那么早呢。”老板叹气,她站起来,走到已经彻底僵硬,几乎动弹不得的苏昙面前,伸出沾满了血的指尖,摸了摸苏昙的脸颊,她说,“看把你吓的。” 苏昙倒退几步险些跌倒,她本该要尖叫的,但因为太过震惊,那声惨叫却被卡在了喉咙里。 “报警吧。”秦柔说,“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苏昙说不出话,抖着手拨了110。警察倒是来得很快,只是带走秦柔时顺便也把苏昙带去做了个笔录。 陆忍冬迅速的出现在了苏昙的面前,见她瑟瑟发抖,坐下后,便将自己的外套递了过去。 “老板是凶手么?”苏昙这么问。 陆忍冬叹气,他说:“是,也不是。” 苏昙道:“什么意思?” 陆忍冬说:“她只是教唆而已。” 苏昙哑然。 陆忍冬说:“案子有些复杂,但凶手,已经死了。” 苏昙倒吸一口凉气,她道:“死了?” 陆忍冬道:“死了。”他的语气很平淡。 苏昙说:“怎么死的……” 陆忍冬说:“当然是自杀。”他见苏昙抖的实在是厉害,道,“还冷么?我去把空调打开吧。” 苏昙摇头,艰涩道:“冷,但是不是身体冷。”是骨子里窜出一阵又一阵的寒意,那寒气的来源不是周围的温度,而是被冻伤的灵魂。 苏昙猜到凶手可能会和老板有关,但却从未想过,老板居然真的参与其中。 陆忍冬看着苏昙,微微叹气,他说:“那应该是个很长的故事了,关于玫瑰,关于爱情,关于死亡和赠礼的故事。” 苏昙吸了吸气。 陆忍冬看着苏昙,满目怜惜之色,他的手指交叠在一起,缓声道:“若你想听,我便慢慢的说。” ※※※※※※※※※※※※※※※※※※※※ 感谢以下宝宝的地雷 猫白扔了1个火箭炮 投掷时间:2017-04-25 10:57:17 猫白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25 10:59:17 细雨霏微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25 11:17:44 張國榮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25 15:18:08 墨墨三岁啦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25 16:20:37 向前看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25 19:37:36 旧爱 如果可以, 苏昙宁愿自己永远都没有听过这样的故事。 故事里的老板秦柔,和她记忆里的温柔成熟判若两人,她性格跳脱,最爱旅游和探险,热爱的花儿,是那刚从园圃里采摘出来的玫瑰。 玫瑰一定要是艳丽的红,上面沾着晶莹的水滴, 放到鼻间,便能嗅到那幽淡的花香。 陆忍冬的语气淡淡,像是在讲述一个只有在电影或者小说里才能看到的离奇故事, 他说:“秦柔爱玫瑰成痴,据说她的婚礼,便准备在一片盛开的玫瑰庄园里举行。”新郎甚至还在婚礼的当天, 租来了直升机,好在新娘踏上红地毯的那一刻, 散落一场浪漫的玫瑰雨。 “但婚礼没能进行, 新郎和秦柔一起出了车祸。”陆忍冬继续道,“从那天开始后, 据秦柔身边的人说,她便不再喜欢玫瑰了。” 苏昙脸色白的近乎透明,只有唇瓣上有那么一丝淡淡的粉, 她静静的听着, 并未发问。 陆忍冬继续说。 秦柔的爱人, 名为齐如歌, 他有一个双生弟弟,两人都对秦柔生出情愫,只可惜最后秦柔选择了前者。 齐如歌死后,齐如安随着秦柔在各个城市奔波,最后选择了这里定居。 此时时隔哥哥齐如歌去世,已经有十年之久。十年的时间,就算是水落在石头上,也该砸出了坑。然而秦柔的心却封闭了起来,她拒绝着齐如安,也拒绝着齐如安的玫瑰。 陆忍冬说到这儿,见苏昙脸色实在难看,低低道:“你没事吧?我去给你到杯热水。” 苏昙垂着眸子,微微点头。 陆忍冬起身出门,给苏昙接了杯热水,慢慢的递到苏昙面前。 苏昙接过手,重重的握着杯子,感受着源源不断传来的热度,轻声道:“继续吧。” 陆忍冬说好。 如果说哥哥齐如歌是秦柔这辈子的执念,那么毫无疑问,秦柔则成了弟弟齐如安放不下的魔障。 “他送了她所有和玫瑰有关的东西,甚至买下了秦柔结婚时要用的那座玫瑰庄园,求着秦柔心软。”陆忍冬道,“但秦柔不为所动,她拒绝了齐如安的所有好意——直到——” “直到什么?”苏昙问。 陆忍冬说:“直到她收到了一份特别的礼物。” 苏昙已经猜到了礼物的内容,她重重的咬住了下唇,颤声道:“尸体?” 陆忍冬点头,他说:“对,尸体。” 此时没人知道齐如安为什么会突发奇想,将一个花季的姑娘残忍的杀害,并且在肢解后,摆成了玫瑰花的模样。 陆忍冬道:“介意我抽烟么?” 苏昙摇头,道:“没事的。” 陆忍冬掏出根烟,点上之后,闭了闭眼,他说:“具体齐如安为什么要这么做,还要询问秦柔,但是秦柔对这种照片产生共鸣,恐怕是有原因的。” 苏昙无法理解,她道:“原因,这种事情还会原因?”她一想起自己曾经无意中看到的血腥照片就感到恶心,实在无法理解会有人喜欢这个。 陆忍冬道:“当时秦柔和她的爱人齐如歌去参加婚礼,遇上车祸直接高速追尾了一辆大货车,那货车上装的全是钢材。我调出了当年的资料,好像是说出事的时候齐如歌左打了方向盘,所以秦柔没什么事,他却死在了秦柔身边。”大约是怕不会开车的苏昙听不太明白,他又细细的解释了,“一般情况下,驾驶车辆的人遇到危机情况,人在条件反射之下都会朝右打方向,把副驾驶甩出去。”齐如歌能做出这个举动,已然说明了,他对秦柔超出生死的爱。 陆忍冬说完这个叹了口气,道:“齐如歌的尸体非常残破,甚至无法拼成人形,而当时后座上,铺满了新鲜的玫瑰。所以……他的尸体,和那些玫瑰花融在了一起。” 苏昙听着,表情陷入了一种木然,像是脑子已经快要无法理解陆忍冬口中对事件的描述。 “那些受害者的尸体,可能是让秦柔产生了共鸣。”一根烟迅速的吸到了头,陆忍冬自嘲的笑了笑,“齐如歌应该只打算杀一个,我们甚至在他的住所找到了遗书,但是秦柔的反应却给了他惊喜——” 他点了第二根烟:“照片,是秦柔要求放在网上的。” 苏昙浑身开始发抖。 陆忍冬说:“当然,提供照片的还是齐如歌,他在十二月末时就杀害了受害者,在一月五号,拍下了照片,苏昙,你没事吧?” 苏昙摇摇头,可任谁看她的脸色,都不会觉得她没事。 陆忍冬见了不忍,道:“不然今天……” 苏昙语气却格外的坚定,她说:“不,我要听完这个故事。” 陆忍冬稍作犹豫,起身将屋子里的空调又开高了几度。但其实他也清楚,苏昙的冷并不是由于外界温度,而是骨子里溢出来的冷。 “之后,就是由秦柔选择受害人,齐如安下手。”陆忍冬说,“你也曾经成了他们的目标,但后来见没有下手的机会,便放弃了。” 以齐如安的外表,想要骗去几个年轻姑娘的信任简直就是易如反掌的事。他轻轻松松的将秦柔想要的女孩子带到了郊外,然后更加轻松的杀掉。 “我那天晚上……见到的就是齐如安么?”苏昙问道。 陆忍冬点头:“对,他来学校见秦柔,顺便处理一下尸体。”当时学校已经放假,天气又冷,齐如安大概也没有想到,自己特意选的僻静小路,居然还会被苏昙撞到。 “为什么是小那里?”苏昙道,“他为什么不在咖啡店……” 陆忍冬吐了口烟,嘲讽的笑着:“我哪里知道,或许是秦柔嫌弃尸体太脏?” 苏昙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这样的爱情,就算陆忍冬说得如此清楚,她也全然不能理解。 陆忍冬继续说:“三个人死了,我们排查的目标很快就到了他们身上,抓捕也只是时间问题,我只是没想到……” 苏昙:“没想到?” 陆忍冬熄灭了第二根烟:“找不到猎物的齐如安,把自己作为了礼物的收场。” 苏昙脑袋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不住的翻腾,完全无法仔细的思考,她捂住脸,隔了好久,才低声问了句:“现场的那些数字呢?是倒计时么?” 陆忍冬道:“所有人都以为那些数字是三一零,但其实顺序应该是三零一。” 苏昙满目茫然。 陆忍冬看着苏昙的脸色,担忧道:“还冷么?怎么还在发抖?”他伸出手,轻轻的握了一下苏昙的纤细的手腕,感受到了上面冰凉的温度。 苏昙说:“我不冷。”她的确已然感觉不到冷意了,甚至可以说整个人都所有的感官都变得十分的迟钝,陆忍冬的声音传到耳朵里,要隔上一会儿才能反应过来。 “三零一,为什么是三零一?”苏昙继续追问。 陆忍冬说:“第一个死者的照片上是一月五号,第二个和第三个都是三月七号。” 苏昙说:“所以?” 陆忍冬说:“你听没有听过,水仙花数?” 苏昙的头开始有些疼,她说:“水仙花水字?是一朵表示的含义?” “不,是一种数学语言,如果一个三位数等于它的各数位上的数字的三次方和,则称水仙花水,分别是153,370,371,407。”陆忍冬说,“死者照片发出的日期,加上写在尸体身边的数字,正好构成这些数列。” 苏昙混乱了:“可是水仙花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陆忍冬说:“古希腊有个故事,说得便是一个叫做纳西瑟斯的神,每日顾影自怜,最后被变成了一朵水仙,由此,水仙便多了个自恋的含义。而这世界上唯一一个可以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只有双胞兄弟。我猜测,齐如安选择这些时间……” 苏昙呆呆的接下了陆忍冬的话:“他是想替他哥哥,送给秦柔礼物?” “大概吧。”陆忍冬沉默了。 齐如歌给秦柔最好的礼物,是那场盛大的婚礼,可是礼未至,人先亡。 弟弟齐如安,便想为秦柔,补上一份独一无二的大礼。他死于四月七号,成为了最后一个水仙花数。 屋子里安静了下来,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浓郁的烟草气息。 但这气息并不让苏昙觉得讨厌,相反,反而有一种让她活在人间的感觉。 此时屋外阳光正好,若是像往常一样,她在这个时间大约会和老板一起躺在后院里安静得晒太阳聊天。 她的身体会被晒得暖暖的,不会如同此时,像一尊被冻硬了的冰雕。 “那老板会怎么样呢?”苏昙问。 “暂时还不知道。”陆忍冬说,“齐如安认下了所有的罪状。” 苏昙说不出话来,最后,她只是从口中挤出了一句:“我好冷。” 陆忍冬再也忍不下去,他伸出手,将苏昙的手拉入手心,重重的握住,他说:“苏昙,想哭,就哭出来吧。” 苏昙忽的觉得这句话很熟悉,迟钝的想了想,才隐约记起,在奶奶的葬礼上也有人对她说过。 可是没用,她的眼泪和灵魂好似一起被冻住了,一滴也流不下来。 ※※※※※※※※※※※※※※※※※※※※ 感谢以下宝宝的地雷 我不会想名字了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4-26 10:06:21 猫白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4-26 10:40:10 随便帅_,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4-26 10:50:58 子非鱼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4-26 12:35:10 目标先挣他个一个亿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4-26 15:04:47 那儿有个大怪兽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4-26 17:58:59 沐凉萱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7-04-26 23:09:38 讲明 那天苏昙忘记了自己是怎么回到寝室的。总之等到她躺在寝室床上时, 被唐笑询问要不要喝点热牛奶时,整个人才猛然回神。 唐笑在床下询问的声音里含了些担忧,大约是看到了苏昙恍惚的状态,担心她是不是不舒服,或者遇到了什么事。 “不用了。”苏昙说,“我没事……” 唐笑还在反复的叮嘱,说:“昙昙, 不舒服就和我说啊。” 苏昙嗯了声,安静的看着白色天花板。天花板的拐角处,黏着一些灰尘和蛛网, 她盯着那里出了神,隔了好久才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在市里闹的沸沸扬扬的凶案结案了。 第二天,各个媒体铺天盖地的报道, 让苏昙就算不想知道,也被迫接收了这些信息。 而在秦柔判刑之前, 苏昙和她见了最后一面。 秦柔坐在厚厚的玻璃那头, 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只是模样依旧漂亮, 反而多了一种之前不曾见到的妖娆。 苏昙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和秦柔见这一面,其实还有很多想问的问题,可是在见到秦柔的时候, 这些话通通都说不出来了。因为眼前的秦柔, 已经不是她记忆里那个温柔的老板, 而是冷血的杀人凶手。 两人相顾无言, 在会面时间快要结束的时候,秦柔说了一段让苏昙毛骨悚然的话,她说:“苏昙,你知道吗,一个n位数等于它的各数位上的数字的n次方和,被称为阿姆斯特朗数。” 这话陆忍冬似乎也说过,只是略有不同,苏昙疑惑道:“你是说水仙花数?” 秦柔撩起了耳畔的发丝,她冷笑着说:“三位的阿姆斯特朗数被称为水仙花数,四位数的阿姆斯特朗数却被称为玫瑰花数——这是我之后才知道的,齐如安告诉我的,完全相反。” 她起身,背对着苏昙,语气凉凉的:“你说,齐如安到底是喜欢水仙花还是玫瑰,他是真的爱我,还是只是为了纪念和他一模一样的水仙花?” 苏昙如遭雷击,她还欲再问,时间却已经到了,秦柔被警察带走。 陆忍冬在门外抽烟,看着苏昙恍惚的走出来,叫道:“苏昙。” 苏昙说:“你早就知道了吗?” 陆忍冬没回答,他伸手在苏昙的脑袋上轻轻的按了按,道:“走啦,别想这个事情了,我发现了一家特别好吃的餐厅。” 苏昙蔫嗒嗒的,脸色也不太好看,慢吞吞的跟着陆忍冬上了车。 半个小时后,两人到底餐厅包厢,陆忍冬点好了菜,他说:“苏昙,你大三的实习定好地方了么?” 苏昙摇头:“没呢,不都是学校安排么?” 陆忍冬撑着下巴想了会儿,道:“行吧。” 苏昙当时也不知道陆忍冬这句行吧是什么意思,直到实习地点下来了,她才明白露陆忍冬的这句行吧到底意味着什么…… 吃饭时苏昙都没什么精神,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恹恹,大约是生了病,又突然知道了这件事,所以被打击的不轻。 陆忍冬有些心疼,他说:“苏昙,别想了,一切都过去了。” 苏昙闻言却是苦笑起来,她知道一切都过去了,凶手已经落网,可是她记忆里的那些画面却无法消除。 吃完了饭,无力的身体总算是再次暖和了起来,苏昙放下筷子,对陆忍冬道谢。 陆忍冬还是有些担心,又安慰了苏昙几句。 苏昙却是慢慢道:“陆先生,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她的声音是柔软的,语调却格外的坚定,陆忍冬一下子,就明白了苏昙想说什么,他道:“苏昙,你说吧,等你说完,我也有些想说的。” 苏昙道:“陆先生,我……感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照顾,只是,我没办法……” 陆忍冬说:“没办法?” 苏昙说:“没办法给你回应。”她说完后又不好意思的补充了一句,“我、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自作多情,只是不想再浪费陆先生的时间了。” 陆忍冬的手指摸索着玻璃杯,他听到苏昙的话语,却是笑了起来,他:“苏昙,你和人恋爱过么?” 苏昙摇摇头。 陆忍冬又问:“那你喜欢过谁?” 苏昙继续摇头,她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喜欢别人。 陆忍冬:“既然如何,给我一个机会又未尝不可?”他说,“追求你只是我的行为,当然,拒绝也是你的权利。可如果没有喜欢的人,多相处一下,说不定就喜欢了呢。” 苏昙想说可是这不是在浪费你的精力和时间么,却被陆忍冬打断了。 陆忍冬说:“我愿意在你身上浪费时间,就算最后的结果不好,但这个过程依旧让我感到快乐。” 苏昙被陆忍冬直接绕进去了,她觉得哪里不对劲,又一时间找不出来那个点。 陆忍冬看着她满目疑惑和苦恼,没忍住笑了起来,他说:“好啦,其实这些都是诡辩的言论。我就和你说明白吧,我喜欢你,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但你总不能那么残忍,连我靠近的机会都不给吧。”他做了个比喻,“就好像你想吃一盘辣子鸡丁,可辣子鸡丁不让你吃,你流着口水,在旁边看着,不能吃,闻一闻也总该是种慰藉。” 他这么说,苏昙差不多就懂了,她道:“真的是这样?” 陆忍冬认真的点头说:“对啊。” 看苏昙的表情还是非常的纠结。 陆忍冬说:“又或者说,和我相处让你觉得很难受?” 这倒是不难受,陆忍冬情商高,待人处事从来不会让人觉得尴尬,苏昙,她说:“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陆忍冬忍着笑,他道:“哪里不对,你看,我又不强迫你,只是试试嘛,万一合适了呢,大家都是这么干的。” 苏昙说:“大家,都、都是这样走程序的?” 陆忍冬认真严肃的点头。 苏昙没有谈过恋爱,她甚至连暗恋的情节都不曾有过,婚姻于她而言也没有吸引力,更何况是恋爱。她甚至已经认真的思考过如何一个人渡过这一生。 “好吧。”无法反驳陆忍冬言论的苏昙蔫了。 陆忍冬看着苏昙的表情,总觉得自己好像骗了只什么都不知道的兔子,但是没关系,把兔子骗进自己的怀里,他会对兔子很好,不会让她有一点难过。 “好啦,别想了。”陆忍冬说,“看你委屈的样子,别人会以为我欺负了你的。” 苏昙说:“哦……” 陆忍冬把苏昙送回寝室,心情愉悦的离开了。 苏昙回到寝室后,犹豫的对着正准备出门约会的唐笑道:“笑笑啊……” 唐笑说:“怎么啦,我的宝贝儿。” 苏昙说:“你谈恋爱都是怎么谈上的?” 唐笑说:“我?哦,一般都是我看上了谁……” 苏昙说:“然后呢?” 唐笑时候:“然后追呗。” 苏昙说:“要是那人不喜欢你呢?” 唐笑深沉的拍拍苏昙的肩膀,说:“只要他没女朋友,总要努力努力,说不定就拿下了呢。”她忽的像是发现了新大陆,道,“昙昙,你怎么突然问我这个,是有谁在追你??” 苏昙有点迷惑,说:“算吧?” 唐笑说:“什么叫算吧??” 苏昙说:“嗯,就是我拒绝了他,他说追我是他的权利,我觉得好像又有点道理。” 唐笑看着苏昙迷茫的表情,笑着道:“嗯,好像也是,谈恋爱挺有意思的,只要不遇到人渣……有时间带我去见见他,我帮你参谋参谋。” 苏昙说:“可是,我……” 唐笑道:“你不讨厌他吧?” 苏昙摇头,她正想说也不喜欢啊,唐笑就补了句:“不讨厌就可以先相处一下嘛,谈恋爱谈恋爱,不就讲究个谈字么,那可是你要过一辈子的人,万一慢慢相处就来了感情呢。话说回来,感情上的事情,认真一点也没错。” 苏昙沉默了,她觉得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唐笑和陆忍冬好像都是同一类人…… 唐笑又凑过去啾咪了苏昙的脸蛋一口,心满意足道:“不过你要分清楚,他是真的想和你过一辈子,还是只是看你漂亮想占你便宜,不过如果实在分不清楚,简单,不谈结婚不上床。” 苏昙说:“怎么又说到上床啦?!” 唐笑说:“我的宝儿耶,都是成年人了,有点小心思正常的,唉,不过说真的,你这么可爱,我要是个男的……” 苏昙拍了下她的额头,怒道:“你要是个男的还能在女生寝室?” 唐笑说:“嗨呀,万一我藏得好呢。” 苏昙说:“滚滚滚!” 唐笑哈哈大笑,说:“我走了啊,有事情打我电话,嗯,等我晚上回来再好好给你上课,这可是大事,马虎不得。”多难得啊,能有人拿下苏昙?之前也有男生尝试过追求苏昙,只可惜都在苏昙冷淡的态度下退缩了。唐笑一直以为苏昙只有工作了才会遇到适合自己的人,没想到却突然迎来了桃花运。 不过话说回来,苏昙的那朵桃花,到底什么样呢,唐笑一时间格外的好奇起来。 ※※※※※※※※※※※※※※※※※※※※ 陆忍冬:趁着昙昙没谈过恋爱,赶紧洗脑一波(苍蝇搓手 苏昙:……好烦。 天文 苏昙坐在图书馆里发呆。 原本这个时间她应该已经在咖啡店里打工, 但齐如安死亡,秦柔被抓,咖啡店的工作已经没有继续下去的可能。 找一份新的工作,还需要一些时间,苏昙做好了打算,计划着这几天多在网上和周围找找看,尽快解决兼职问题。 苏昙这么想着, 被人从身后轻轻的唤了一声,那人道:“苏昙同学。” 苏昙回头,看到了一张有有些熟悉的脸——之前便曾经找苏昙搭讪的王冕君, 此时正笑意盈盈的站在苏昙身后。 “嗯?”因为是在图书馆里,所以苏昙刻意压低了声音,她道:“有事?” “没事。”王冕君笑着, 他生的的确好看,皮肤白, 染了一头棕色的短发, 更是衬得整个人秀气俊挺,温柔的气质很容易获得女生的好感, 他说,“我只是想问问,你的旁边可以坐么?” 苏昙点点头示意可以。 王冕君于是便拿着书在苏昙旁边坐下。 现在离期末还很远, 图书管馆里的座位并不紧俏, 苏昙的身边还有不少座位, 显然王冕君选择苏昙身边的位置, 并不是无意的。 但苏昙并未多想什么,她可不会觉得全世界都喜欢自己,而且王冕君这人本来就出现的莫名其妙。苏昙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也懒得询问,反正如果有目的,王冕君早晚都会自己暴露出来。 果不其然,坐了片刻后,王冕君便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开了口,他说:“苏昙同学,你是准备考研么?” 苏昙看了王冕君一眼,没说话。 王冕君又道:“准备考哪里的学校?什么专业……” 他话还没说完,苏昙便竖起手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低低道:“有事你可以之后找我,这里是图书馆,说话不方便的。” 王冕君瞬间愣住了,他显然没想到苏昙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一时间脸上出现些许狼狈之色,他点了点头,道了声抱歉。 苏昙没有再理他,自己开始仔仔细细的背起单词,等她再回过神的时候,王冕君已经不见了。 苏昙思考片刻,回寝室把这件事告诉了唐笑。 唐笑听完后,狐疑道:“昙昙,这是他喜欢你想追你吧?不然怎么那么费尽心思的靠近你。” “怎么可能。”苏昙说,“我难道感觉不出别人喜欢我么?他肯定是有别的目的……” 唐笑闻言沉默的片刻,幽幽的来了句:“那你知道我们班长大一的时候暗恋过你么?” 苏昙满脸震惊:“啊?” 唐笑:“……”唉。 虽然惨遭唐笑揭穿自己对感情迟钝的事实,但苏昙还是坚持王冕君不是喜欢自己,而是另有目的,有些担忧的说:“你说他到底是为了什么接近我?搞传销,发展下线??” 唐笑已经被苏昙这清奇的思路震惊,她说:“以王冕君的人缘……好像也不用费劲来发展你吧?他要是真搞传销,那估计真能骗不少人进去。” 苏昙说:“哦,我就是随便猜猜。” 唐笑无奈道:“好啦,好啦,你要是不喜欢他,不理他就行了。” 苏昙觉得好像也只能这样了,她说:“好吧。” 苏昙本以为王冕君来找她的事情,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插曲,她态度冷一点就能把他吓退,哪知道自从图书馆那次之后,王冕君就开始以各种方式出现在苏昙的周围。有时候是在食堂里遇到,有时候是晚上在操场上慢跑的时候遇到。次数多了,唐笑嘟囔着开玩笑说:“要是哪天你上厕所的时候王冕君在你隔壁找你借纸我一点都不奇怪……” 苏昙闻言哭笑不得,道:“他到底是想干嘛啊?” 唐笑正在吃煎饼,咬了一大口,含在嘴里含糊着道:“可能爱好就是暗中观察?哎呀,没想到王冕君是这样的变.态男同学。” 苏昙知道唐笑是在开玩笑,但她的确因为这事情有些苦恼。 本来这件事,苏昙是没打算让陆忍冬知道的,没想到没过几天和陆忍冬吃饭的时候,他却突然提起来了。 他语气里还带着些哀怨,说:“苏昙,我们是朋友对吧?” 苏昙被陆忍冬这模样吓了一大跳,第一个反应是自己做了什么大恶不赦的事情,她嘴里还含着一口糯米饭,腮帮子鼓鼓赶紧点头。 陆忍冬看着像只松鼠的苏昙,忽的觉得自己手指头有点痒,他忍了会儿,没忍住,伸出手戳了一下苏昙软软的脸蛋后,瞬间转移了话题:“嗯,既然我们是朋友,那你遇到什么烦恼的事,是不是也该和我说说呢?” 苏昙被陆忍冬戳的有点蒙,偏偏嘴里的糯米饭又死活咽不下去,她挣扎着勉强把饭吞进了喉咙,艰难道:“什么事啊?” 陆忍冬说:“你学校里是不是有个男生一直缠着你?” 苏昙马上警惕起来:“怎么?他也和犯罪有关吗?” 陆忍冬:“……” 苏昙说:“哦哦哦,我就觉得他是搞传销的!” 陆忍冬发现自己真是多虑了,他甚至怀疑,如果当初不是在接触苏昙时占了断腿的大便宜,也会被苏昙以为是搞传销的。 陆忍冬说:“不是……我只是担心你觉得困扰。” 苏昙说:“还好哦。”她戳了戳自己碗里的糯米饭,说,“反正我又找了个工作,在学校里待的时间也不多,没什么困扰的。” 陆忍冬说:“找了个什么?” 苏昙说:“学校旁边一家奶茶店缺人呢。” 陆忍冬没说话,隔了一会儿,才斟酌着道:“苏昙,我朋友有家公司,缺财会方面的实习生,一周上三天班,工作可能是整理一下凭证什么的,你有没有兴趣?” 苏昙却没有一口答应下来,她说:“我考虑一下吧。” 陆忍冬同意了。 苏昙继续啃她的糯米饭。糯米饭是和菠萝一起蒸的,里面放了蜜枣核桃还有各种坚果,味道很不错。 陆忍冬喜欢看苏昙吃饭,他就想把这姑娘养得胖点,不然总是看着心疼。 吃了饭,陆忍冬问苏昙想不想去c区一起看看新修的天文馆。 苏昙面露迟疑之色。 陆忍冬道:“我一直都想去呢,就是找不到人陪我,你不会忍心让我一个人坐在里面吧?” 男人撒起娇来,那还真是没女人什么事儿了。 苏昙被陆忍冬那“拜托拜托”的的眼神盯着,实在是说不出拒绝的话,最后只能同意了陆忍冬的提议。 这要是让陆研娇看见了,肯定得指着陆忍冬骂一句鸡贼。只可惜苏昙段位还没到,只能被陆忍冬拎着走。 天文馆有趣的东西倒是挺多,里面有个观影厅,头顶上的天花板是显示屏,人坐在里面就好像坐在夜空之下,头顶是银河和各种星座。 黑暗里,陆忍冬悄悄的碰了碰苏昙的手臂,扭头在苏昙的耳边道:“快点许愿。” 两人隔得太近,陆忍冬呼出的气息让苏昙耳朵有些发痒,她道:“许什么愿?” 陆忍冬语气里含着笑意,他说:“你看,那里不是有一颗滑落的流星么?” 苏昙失笑,她说:“好。” 从天文馆出来的时候,周围已经没有什么游客了。苏昙的耳朵有些发红,她自己伸手捏了捏,嘟囔着说:“谁背着我说我坏话呢。” 陆忍冬说:“我来。” 苏昙说:“你来什么?” 她还未反应过来,就见陆忍冬在她面前蹲下,说:“上来上来。” 苏昙说:“上来?” 陆忍冬扭头,笑着说:“不是有人背着你说你坏话么——” 苏昙听到那个“背”字的读音,才反应过来陆忍冬什么意思,她拍了一下陆忍冬肩膀,没好气道:“走开走开,都这么大的人了,好意思么!”又没生病,这大马路上让人背着多不好意思。 陆忍冬说:“喂,你真不让我背啊。” 苏昙说:“不让。” 陆忍冬说:“那我就当着你面说你坏话了。” 苏昙哭笑不得的看着陆忍冬,她说:“陆先生!!!”她以前怎么没发现陆忍冬这么幼稚。 陆忍冬说:“嗯哼?” 苏昙说:“你以前不这样的!” 陆忍冬闻言忽的扭头,和苏昙贴的极近,他的声音好听极了,他说:“你还叫我陆先生呢。” 苏昙条件反射的想要后退,却被陆忍冬抓住了手臂,他说:“乖,叫声我的名字来听听。” 苏昙的耳垂红的更厉害了,连带着脸颊上也浮起了一抹羞色,她犹豫了片刻,还是叫出了陆忍冬的名字,她说:“芍……货……?” 陆忍冬:“……” 在家里打游戏的陆研娇突然打了个喷嚏。 从那天开始,陆忍冬就明白,名字这两个字,成了他生命中不可承受的重。他实在无法想象,和苏昙气氛刚好,正欲更近一步时,他家小花儿叫出这个名字时自己到底会受到多么惨痛的打击。 而这一切,都要怪某个多嘴的罪魁祸首。 陆忍冬眯起眼睛笑了起来,说:“我们回去吧。” 苏昙看着陆忍冬的表情,悄悄的发了发抖。 ※※※※※※※※※※※※※※※※※※※※ 陆忍冬:不提那个名字我们还是朋友 苏昙:真的吗? 陆忍冬:提了你就是我老婆。 苏昙:…… 细腰 四月之后, 空气开始变得逐渐燥热起来。 有时候温度高,能直接升到二十七八度的样子,俨然是夏天的前奏。虽然之前苏昙开玩笑说王冕君到底是不是搞传销的,但是唐笑却已经开始认真的考虑起这件事的可能性。最近王冕君简直化身苏昙的背后灵,最恐怖的一次是苏昙课间上厕所出来都和他碰上了。 “你好。”王冕君的笑容倒是依旧灿烂,那头棕色的头发在阳光的照射下呈现漂亮的金色,很是吸引人的目光。 可奈何苏昙的名字里带的却是昙花, 一种只有在夜间才会绽放的花朵,所以看见王冕君那么阳光的人,未免会觉得有些刺目。从这一点上来说, 王冕君倒是和苏昙的弟弟许凌睿有几分相似,都是向日葵般耀眼的少年。 “你好。”苏昙周围没人,不然她真要以为王冕君是在和别人说话。 “在上课么?”王冕君问道。 苏昙点点头, 她有些迟疑道:“你也上课?” 王冕君说:“刚好从这里路过。” 苏昙哦了声,转身进了教室, 把事情说给了唐笑听。 唐笑听完震惊了, 说:“他这是第几次了?偶遇也要讲究个偶字吧,他这追人技术也太简单粗暴——我的天哪, 他不会真的是搞传销缺人看上你了?” 苏昙:“……”她也觉得王冕君奇怪,但王冕君只是在各种地方出现,目前还没有对她有进一步的接触, 她也不好直接去问点什么, 万一真的是巧合呢。 但这件事苏昙还没苦恼出结果, 她就迎来了新的麻烦。 学校开运动的许凌睿趁着这几天假期, 又偷偷摸摸的跑来了苏昙的学校。 当时正好是下午,苏昙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的许凌睿的电话时就有一种不妙的感觉。她接起来,听到许凌睿在电话那头大口的喘气,他说:“姐,姐,姐——” 苏昙立马警觉道:“许凌睿,你在哪儿?” 许凌睿嘿嘿的傻笑,说:“我在你楼下呢。” 苏昙:“……” 许凌睿说:“哇,你楼下的樱桃花树还结了樱桃。” 苏昙寝室下面的确有好几门棵樱桃树,早春开花,晚春结果,此时正是花朵成熟的季节。漂亮的果子一串串的挂在枝头,引的人垂涎欲滴。 当然,现在重点不是那樱桃,而是樱桃下面的许凌睿。 苏昙叹气,伸手合上书,顺手给陆忍冬回了短信,说她弟弟来了,晚上可能不能去陆忍冬家里看洋芋了。 陆忍冬回信息也回的飞快,说没事,弟弟也可以一起来嘛。 苏昙想了想,没应,她现在还抱着一丝的希望,希望能把许凌睿给劝回去。 然而苏昙的这个想法,注定是要落空了,看到苏昙的许凌睿简直像是只发现骨头的大狗,身后要是有尾巴恐怕早就摇的飞起。 他说:“姐,姐,我好想你呀。” 苏昙无奈道:“许凌睿——你又偷偷的跑过来,妈要是知道了,指不定会怎么骂你呢。” 许凌睿说:“她才不会知道呢,姐,我好饿。” 苏昙放弃了,她道:“你等我会儿,我去寝室放点东西拿个包。” 许凌睿说:“姐,你别生我气呀,我就是太想你了。”他语气格外委屈,好像害怕苏昙这一上楼就不理他了。 苏昙瞅了他一眼,说:“下次再突然过来再撒娇也没用,我给你买飞机票让你当晚就回去。” 许凌睿抓抓头发,说:“好。” 片刻后,苏昙再次出现在楼下。 此时正好是学生吃饭的时间,寝室门口人来人往。许凌睿个子高模样好看,手里还拖着个行李箱,在人群里格外的显眼。连带着苏昙也吸收了一部分目光。 陆忍冬打了个电话过来,说他现在在校门口,让苏昙和她弟弟一起过去,晚上一起吃烧烤。 苏昙总觉得有点怪怪的,迟疑着:“可是这样不太好吧……” 陆忍冬说:“哪里不好了?你弟弟找到住的地方了么?没找到的话我家有空房间。” 苏昙说:“但是……” 陆忍冬说:“咱不是说好了互相了解么?这么个小忙你都不愿意让我帮。”他也委屈了,说,“苏昙,不带你这样的。” 苏昙:“……”为什么无论是许凌睿还是陆忍冬,明明有理的是她,最后她却变成了无情的那个。这是在欺负她不会撒娇么? 陆忍冬说:“快过来,洋芋可想你了。” 苏昙神情恍惚的想,要是做传销的人换成了陆忍冬,她可能已经进去开始发展下线了。 许凌睿注意到了苏昙微妙的表情,他道:“姐,怎么啦?” 苏昙说:“……没事,有人请吃饭,你一起吧。” 两人慢慢走到了校门口,许凌睿心里还怀着对苏昙朋友的好奇心,就看见苏昙停在了一辆黑色的保时捷面前。许凌睿喜欢车,一眼就看出了面前这辆车的价格,他心里马上浮现出一些不好的联想。 “好久不见。”陆忍冬笑着,“还记得我么?” 许凌睿看了陆忍冬的模样,马上想起这人是上次和苏昙一起拜佛时在庙里遇到的男人。他道:“陆先生?” 陆忍冬对着许凌睿伸出手,道:“正式介绍一下,我叫陆忍冬,苏昙的朋友。” 许凌睿握住了陆忍冬的手,表情有点不可思议:“……忍冬?”他转头看向苏昙,眼神里流露出哀怨之意,显然是记得过年时,苏昙骗他说陆忍冬是个漂亮小姐姐的事。 苏昙坐到了后座,面不改色道:“漂亮吧?” 许凌睿幽幽的说了句:“漂亮死了。” 陆忍冬满脸莫名其妙,显然不懂这句漂亮吧是什么意思,他说:“什么?” 苏昙说:“没事儿,他夸你车呢。” 陆忍冬还是不太信,但许凌睿接过了话茬,说陆哥你车真漂亮,是新款的高配么。 车里两个男人聊起车,苏昙就有些不懂了,她对车一窍不通,在眼里只有小车和货车的区别。估计就算陆忍冬开辆桑塔纳过来,也会面不改色的坐上去。 许凌睿之前对陆忍冬印象蛮不错的,但这一次却升起了警惕之意。陆忍冬无论是外形还是谈吐,显然都是同性里的佼佼者,在看他的这辆车,也不是平民之家。这样的人请苏昙吃饭,许凌睿不会从蠢到觉得两人只是泛泛之交。 车里的气氛并不尴尬,陆忍冬对话题把握的非常好,虽是和许凌睿才见两次,可却丝毫不见冷场。 苏昙这会儿总算是发现之前不想答应陆忍冬邀请的到底是为什么了,看见许凌睿和陆忍冬的相处模式,怎么那么像见家长呢,而陆忍冬正在认认真真的讨小舅子欢心。 苏昙重重的拍拍自己的额头,告诉自己这是幻觉…… 到了陆忍冬的住所,苏昙看见别墅外面的院子里已经摆起烧烤架了。陆研娇奄奄一息的躺在椅子上,旁边蹲着一脸鄙夷的洋芋。 见到他们回来,洋芋高兴的前来迎接,陆研娇也总算是恢复精神,爬起来大声道:“你们可算是回来了,再不回来,我都要被这条狗欺负死了——” 洋芋居然送给了陆研娇一个白眼。 陆研娇见车里多下来了个人,便将目光移到了许凌睿身上,她说:“这位是……?” 苏昙道:“这个是我弟弟许凌睿,凌睿,这是陆先生的侄女陆研娇。” “你好。”许凌睿微笑着打招呼。 “你好,你好。”陆研娇在家里都懒懒散散的,也没化妆,穿着宽松的居家服,扎着个丸子头,说,:“哎呀,怎么不提前告诉我有个好看的小哥哥要来,要是知道……” 陆忍冬说:“知道又怎样?” 陆研娇抓抓自己油乎乎的头发,说:“至少洗个头嘛。” 众人都笑了,陆忍冬说:“好了,别耍宝了,赶紧给我切菜去,不然待会儿只能吃土豆。” 陆研娇嘟嘟囔囔的进门去了,陆忍冬也跟在后面往前走。 苏昙和许凌睿走的稍微慢了些,许凌睿忽的压低声音说:“姐,他喜欢你么?” 苏昙脚步一顿。 许凌睿说:“真喜欢呀?” 苏昙的神色间有些困惑,她说:“应该是喜欢的吧。”若是不喜欢,又如何会对她说那些话呢。 许凌睿说:“那你呢,你喜欢他么?” 苏昙的表情有些复杂,她说:“我可能出了点问题,不过,努力一下或可以解决了。” 许凌睿觉得苏昙这回答实在有些奇怪,他正欲再问,却已经到了屋子里,于是只好暂时停止了这个话题。 陆忍冬正在低头系围裙,笑道:“坐吧,我去处理一下蔬菜就能开始烤了。” 这不是苏昙第一次看见陆忍冬系围裙,却是第一次觉得他系围裙很好看,苏昙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嘴里居然冒出来一句:“陆先生腰可真细。” 整个屋子瞬间安静,苏昙也自觉失言,脸上红了大半。 陆忍冬:“……”总觉得自己的台词被抢了。 陆研娇拍手称赞,说:“昙昙姐,有眼光!我小叔的腰,可是方圆十里最细的,你要不要上手试试?” 苏昙是真的不好意思了,她结结巴巴道:“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陆研娇深沉道:“我懂。” 苏昙:“……”你懂什么了。 而身旁站着的许凌睿也一脸晴天霹雳之色,显然想不明白他那个少言寡语柔软内敛的姐姐,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 苏昙认真:……陆先生,你的腰好细。 陆忍冬:没事,该粗的地方粗就行了。 苏昙:……??? 陆忍冬羞涩脸:试试吗? 屋内 苏昙的一时失语, 让陆忍冬想要调侃几句。但见苏昙面红耳赤,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了的模样,陆忍冬到底是舍不得苏昙太过尴尬,他笑着说:“好啦,要不要过来帮我切切菜?” 苏昙赶紧说好,没敢看身边表情复杂的许凌睿,跟着陆忍冬一起进了厨房。 陆妍娇等苏昙进去了, 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对着许凌睿道:“我懂,要是我是昙昙姐的弟弟, 我肯定也舍不得。” 许凌睿:“……”这个姑娘,不是陆忍冬那边的么? 晚上计划吃烤肉,陆忍冬已经将肉腌制好, 再把蔬菜简单的处理一下便可以开始烧烤。 苏昙手里拿着两个洋葱,道:“是切这个么?” 陆忍冬还在调烧烤酱, 扭头看了眼道:“你切土豆和茄子吧, 那个辣眼睛。” 苏昙说:“没事的。”她没那么娇气。 陆忍冬笑着把苏昙手里的洋葱拿走,道:“舍不得。” 苏昙微微张嘴, 没和陆忍冬继续争,乖乖低下头开始切土豆和其他配菜。 最后还是陆忍冬切的洋葱,虽然他在刀上沾了水, 但洋葱刺鼻的汁液还是让他眼眶开始发红。 陆忍冬用手背擦了擦自己的眼睛, 道:“有不吃的菜么?” 苏昙摇摇头, 她什么都吃, 香菜椿芽鱼腥草,完全不忌口。 陆忍冬说:“那就成。” 待陆忍冬推着准备好的菜出来时,在沙发上和许凌睿一起吃坚果的陆妍娇露出震惊之色,她说:“小叔,你在厨房哭着逼昙昙姐对你负责么?” 陆忍冬眼睛还辣着,他咬牙切齿道:“陆妍娇,你就贫嘴吧。” 陆妍娇干笑两声闭了嘴。 苏昙想笑又觉得不太合适,只能憋着。 许凌睿心情比较复杂,虽然是挺有趣的,但他却没笑出来。 烧烤专用的碳已经烧好了,陆忍冬准备了不少的食材,鸡翅和牛肉是必备的,还有各类食材和一大盘新鲜的蒜蓉生蚝。 苏昙看着陆忍冬熟练的模样,道:“陆先生经常做烧烤?” 陆忍冬道:“还行,比较喜欢自己做饭,就图个干净。” 烧烤酱也是陆忍冬自己调的,味道非常的好,苏昙只有用惊艳二字来形容。食材非常新鲜,生蚝刚刚才从水池里捞出来掰掉壳放上作蒜蓉,烤好后吃在嘴里还能品出独属新鲜海产的那股子鲜味儿。苏昙这个对烧烤没什么兴趣的人都吃的津津有味。 许凌睿性格比较外向,苏昙本来以为他会和陆妍娇比较谈得来,没想到他到了这里后一直都比较沉默,被问上话了,才不咸不淡的接上一两句。 好在有陆妍娇在,也不怕气氛冷场。 陆忍冬烤的五花肉也特别好吃,肥瘦相间,配上烤酱一点都不腻,吃进嘴里瘦肉有些焦,而肥肉则直接融化在嘴里满口生香。陆妍娇吃的热泪盈眶,不住的拍着马屁,陆忍冬压根懒得理她。他现在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苏昙身上,时不时问她口味如何,会不会觉得太咸亦或者太淡。 陆忍冬的这种态度,许凌睿都看在眼里,于是越发的沉默起来。 苏昙察觉了许凌睿的异样,她趁着陆忍冬和陆妍娇进去拿菜的功夫,问了许凌睿:“凌睿,怎么一直没说话,也没怎么吃东西,哪里不舒服么?” 许凌睿摇摇头,他说:“姐,我没有不舒服,就是……” 苏昙没明白许凌睿不高兴的原因,她道:“就是什么?” 许凌睿语气非常低落,他道:“虽然一直想着姐姐身边能有个人保护你,可真看见了那个人,还是会觉得难过。” 苏昙倒是没想到许凌睿会如此直白的把这句话说出来,她无奈道:“凌睿,每个人都是要长大的。”虽然在她原有的计划里,组建家庭是很久之后事,但有些事情或早或晚,总该会要发生。 许凌睿点点头,叹气道:“对,都是要长大的。” 这大概就是苏昙和许凌睿最大的不同之处。 苏昙的童年全是灰色的记忆,她渴望长大,渴望自己能强大到可以自己保护自己,而许凌睿身边却能慢慢的褪去稚嫩,甚至还在留念年少时无忧无虑的时光。 许凌睿最后道:“姐,如果他对你不好,你一定要和我说,我帮你揍他。” 苏昙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哭笑不得,道:“你打得过么,他可是当过兵的?” 许凌睿认真又严肃:“我和他拼命!” “和谁拼命呢?”陆忍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没。”苏昙接过话题,笑道:“他们学校开运动会呢,我说万一他同学告状……” 陆忍冬似笑非笑:“这就拼命了?” “嗨呀,发现告状的人换我我也拼命。”陆妍娇手里抓着一篮子鹌鹑蛋,瞅了陆忍冬一眼,显然是在暗示期末考试成绩的事情。 陆忍冬冷笑道:“我这个人胆子小,经不得吓,一被吓就会乱说话。” 陆妍娇:“……”她把蛋默默的放下,露出个悲伤的表情——算了,她还是别多嘴了,不然暑假再补一轮课,她可受不住。 大概是刚才和苏昙说清楚了,许凌睿的情绪比之前好了些。 陆忍冬边烤着肉边问道:“还没找到住的地方吧?如果不嫌弃,我朋友在学校那边正好有套房子,可以借住几天。” 苏昙微微一愣,陆忍冬说的和电话里的说的显然有些出入,她道:“不用了,我待会儿陪着凌睿去学校旁边的酒店卡房间吧。” 陆忍冬笑道:“何必浪费钱呢?我朋友人不在国内,房子让我代管,我偶尔也会过去住,平时都有人打扫的。” 苏昙还欲推辞,陆妍娇却道了句:“昙昙姐,你就别让凌睿住酒店啦,又贵又不干净。那房子平时都没人住的,放着也是浪费。” 苏昙蹙眉,看向许凌睿询问他的意见。 许凌睿抿抿唇,道:“那就麻烦陆哥了。” “太客气了。”陆忍冬笑道,“举手之劳而已。” 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下。 陆妍娇今天吃的相当满足,肚子圆滚滚的,手还在往外伸拿刚烤好的鱿鱼须。这要是平时陆忍冬肯定得嘲她几句,但今天他心情不错,于是陆妍娇成功躲过一劫。 烧烤架上的碳已经加了几次,大家都吃的相当满足。 不得不说,陆忍冬的厨艺实在是亮眼,就算是对他有意见的许凌睿,也吃了不少。最后他和陆妍娇平分了那几只生蚝,两人摊在椅子上,像是没了骨头的蜗牛。 本来陆忍冬说要送苏昙回去,苏昙提出帮他收拾一下再走。 陆忍冬想了想,同意了。 许凌睿也想去帮忙的,陆妍娇却悄咪咪的叫住了他,说:“好啦,别去打扰他们两个了,我们在外面看会儿星星吧。” 许凌睿面露不甘。 陆妍娇拍拍他的肩膀,道:“唉,我懂的,看见白菜被猪供是挺难受的,但是好歹得选只顺眼的猪……” 许凌睿:“……你小叔知道你这么说他么?” 陆妍娇眨巴着眼睛,可怜道:“你要告诉他吗?” 许凌睿说:“不会……” 陆妍娇说:“那不就得了,我说人坏话从来都是背着人说的。” 许凌睿无言以对,只能陪着陆妍娇在门外看星星。 再说陆忍冬端着食材往厨房里走,苏昙跟在他后面,本来走得好好的,他却突然停下了。苏昙没注意,一头撞在了陆忍冬的后背上。 “啊!”苏昙被吓了一大跳,她道,“陆先生?” “我突然想起……”,陆忍冬的话才说了一半便断了被苏昙这么一撞,他手里端着的酱撒了一地,在干净的地板上显得格外刺目。 更惨的是,陆忍冬身上也被泼了大半。 苏昙赶紧道歉:“不好意思!!” 陆忍冬身上的酱汁还在往下流,他几步走进了旁边的厕所,然后开始解衬衫扣子:“没事,你可以帮我去楼上最右边的房间拿件衣服么?” 苏昙道:“我不太熟悉,不然我让妍娇帮你……?” 陆忍冬沉默片刻,叹道:“她也没上去过……算了吧,我自己来好了。” 苏昙咬了咬唇,愧疚道:“好吧……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帮你拿,是拿衬衫么?” 陆忍冬说:“对,浅色的柜子,随便选一件就行。” 苏昙点点头,像是下定决心似得,转身上了二楼。 陆忍冬看着她有些慌张的背影,想笑又觉得笑出来不太合适,若是此时苏昙扭头,定然能看出他眼睛里的盈盈笑意。 苏昙第一次觉得楼梯居然这么长,她到了二楼,也没敢朝旁边多看,就闷着脑袋去了最右边的一间卧房。 和陆忍冬有些相似,这房间的装修风格也非常简洁。苏昙推开了房门,看到了陆忍冬卧室的全景。卧室里没什么东西,主要是几个衣柜一张大床,大床旁边是个阳台,望去便能看到满天繁星。 屋内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类似柑橘香气,让屋子的格调一下子柔和了许多。 不知为何,苏昙的心跳忽的有些加快,她伸手在自己胸口按了按,慢慢的走了进去。 ※※※※※※※※※※※※※※※※※※※※ 陆忍冬:昙昙叫了我的小名还进了我的房间四舍五入就是孩子已经上大学了…… 苏昙:那个…… 陆忍冬:嗯? 苏昙:你大名是什么来着? 陆忍冬:哦,我姓陆,叫陆老公。 苏昙:…… 流氓 屋子的右侧立着几个浅色的衣柜。 苏昙按照陆忍冬所说, 走到了右边第二扇门,伸手拉开了柜门。柜门被拉开,露出后面整齐的挂在衣橱里的一排衬衫。陆忍冬的衣服色系偏深,正好同他本人沉稳的气质相衬。 苏昙稍作犹豫,伸手取出一件,抓在手里噔噔噔的下楼去了厕所。 厕所里灯是柔软的淡黄色,陆忍冬已经将沾满了酱汁的衣服脱下, 放在一旁备洗。苏昙到厕所门口时,陆忍冬背对着苏昙,微微弯着腰, 露出宽阔结实的肩膀,和劲瘦的腰肢。他大约是经常锻炼身体,身上的肌肉线条非常漂亮, 背脊弯出一条流畅的弧度,在靠近腰的部位, 甚至能看到两个性.感的腰窝。 苏昙的脸突然就红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心虚,甚至不由自主的垂下了眸子, 她道:“陆先生……衣服我给你拿过来了。” 陆忍冬正在清理身上的污渍,闻言道:“谢谢。” 苏昙伸手递给给她。 陆忍冬却没有接过来,而是转身几步走到了苏昙的面前, 看着苏昙和平时有些不同的模样, 他疑惑道:“你怎么了?” 苏昙赶紧道:“没, 就是吃多了, 有点撑。”好在此时光线够暗,她脸上的红晕不至于被陆忍冬发现,但表情还是暴露了一些破绽。 陆忍冬道:“真没事?”他就站在苏昙的面前,低头看着面前这姑娘的发旋,他说,“怎么不抬头?” 苏昙迟疑片刻,还是慢慢抬起头,她和陆忍冬的眼神对上时,却是仿佛在对方的眸子里,看到了隐匿在黑暗中的火星。 陆忍冬低声唤道:“苏昙。” 苏昙不自在的移开了目光,她道:“你的衣服。” 陆忍冬伸手接过,他边穿衣服,边问道:“到底怎么了?” 苏昙本来想垂着头,但又觉得自己这个动作太过刻意,于是只能装作不在意的向正在穿衣服的陆忍冬。而就在这一刻,她第一次发现,一个男人穿衣服的动作也能这么好看,就连低头系起袖扣的动作,都性感的要命。 苏昙:“……”她为什么觉得陆忍冬在勾引她,她一定是产生了什么可怕的错觉。 陆忍冬穿好衣服,满脸无辜:“姑娘,到底怎么啦,你都要把我身上盯出个洞来了。” 苏昙嘴唇微翕,摇摇头没敢说话。 陆忍冬说:“其实……” 苏昙说:“其实?” 陆忍冬说:“其实我好想干一件事。” 苏昙满脸莫名,道:“什么?” 然而她还一头雾水,陆忍冬就腾地将手伸向了苏昙的脑侧,轻轻的捏了捏苏昙的耳垂。 苏昙瞪圆了眼睛,全然没有想到陆忍冬会突然这么做。 “啊,和想象中的一样软。”陆忍冬小声的嘟囔了句,他见苏昙满脸不可思议,开口道:“抱歉,我真的没忍住……”就好像看见了一只毛茸茸的兔子在自己面前蹦跶,忍了好久终于没忍住伸出手撸了一把兔子软哒哒的长耳朵。 “啊,苏昙,真的对不起。”陆忍冬见苏昙半晌没说话,以为她生气了,于是继续道歉,“不然你打我几下出出气?” 苏昙摇摇头。 陆忍冬道:“唉……真的抱歉,你想我怎么道歉都行。” 苏昙的眼睛半垂着,盯着脚下光洁的瓷砖,就在陆忍冬以为她什么都不会说的时候,她说了一句:“陆先生可以转一下身么?” 陆忍冬说:“啊?” 苏昙又重复了一遍:“陆先生可以转一下身么?” 陆忍冬还以为苏昙是要从身后打他出气,乖乖的转身了身,道:“怎么了?”他话语落下,就感到自己的腰被戳了一下。 陆忍冬:“……” 他满脸不可思议的回头,却见苏昙已经慌慌张张的跑走了,陆忍冬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苏昙戳了一下他的腰。 这姑娘,果真和其他人不一般啊,陆忍冬恍惚的想。 苏昙出了屋子时,已经整理好了面部表情,若无其事道:“凌睿,收拾一下东西,准备回去啦。” 许凌睿陪着陆妍娇在门外看星星看的心拔凉拔凉的,这会儿总算是见到苏昙,心里舒了口气,道:“好,姐。” 陆忍冬片刻后也过来了,他的表情有点复杂,苏昙很冷静的当做没看见。 许凌睿拖着行李出来了,四人一起上车。陆忍冬先将陆妍娇送回了家,然后将许凌睿带到之前说好的住所。 这房子平时应该有人在打扫,屋内没有堆积灰尘。陆忍冬给了许凌睿钥匙,然后交换电话,说什么事情都可以给他打电话。 许凌睿很诚恳的道谢。 “那我就先送你姐姐回学校了。”陆忍冬道,“你好好休息。” 许凌睿点点头,看着陆忍冬和苏昙一起下楼去了。他握了握手里的钥匙,又转身去了阳台,看着陆忍冬的车消失在楼下后,才洗漱准备睡觉。 陆妍娇和许凌睿都走了,车里只剩下了陆忍冬和苏昙。 苏昙本来想坐后座的,哪知道陆忍冬直接锁了后车门,非常自然的说:“坐旁边吧,正好聊聊天。” 苏昙犹豫片刻,没和陆忍冬争,默默的坐到了陆忍冬旁边。 陆忍冬发动了汽车,手握着方向盘,语气和平时毫无二致,只是说出的话却让苏昙哭笑不得,他认真又严肃的说:“腰都摸了,你得对我负责。” 苏昙辩解道:“可、可你也捏了我耳朵啊。” 陆忍冬很无耻道:“哦,我愿意对你负责。” 苏昙:“……” 陆忍冬说:“苏小姐,你不会要对我耍赖吧,我可是正经人家的男人,被人摸了腰就娶不到媳妇了。” 苏昙实在是佩服陆忍冬,能这么一脸严肃又正经的胡说八道,她盯着车窗上挂着的吊饰,强迫自己冷静一点,她道:“陆先生,你别闹了。” 陆忍冬沉默片刻,幽幽的来了句:“没想到你是这样始乱终弃的人……” 苏昙哭也不是,笑也不是,整张脸又开始发红。 陆忍冬见苏昙一副羞的想要钻进地里的模样,最终还是放过了她,他笑道:“好啦,不开玩笑了,不过我真得问问你,手感如何?” 苏昙反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陆忍冬说的是他的腰,苏昙嘟囔道:“我还以为是软的呢。” 陆忍冬:“……” 苏昙道:“结果那么硬……” 陆忍冬忍着笑:“男人硬点不好么?” 苏昙说:“才不好,咯手……”她说完之后,才反应过来陆忍冬刚才的话是在耍流氓,她怒道:“陆先生!” 陆忍冬摸摸鼻子,道:“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 苏昙说:“你太过分啦!”她哪里会看不出来陆忍冬一直在拿她打趣。 陆忍冬认真道:“这真的不怪我,是你太可爱了让我没忍住。” 莫名其妙又背了锅的苏昙发现自己无话可说 从许凌睿的住所到苏昙的学校,两点之间的距离并不远,开车也就八九分钟的事情。 因为天色有些晚了,陆忍冬怕苏昙遇到之前那种情况,于是干脆将车开到了寝室楼下,目送苏昙进了寝室楼才离开。 苏昙匆匆的刷卡进门,刚上了几层楼,却看见唐笑穿着睡衣蹲在楼梯口拐角处打电话,见到她顺手就把电话挂了,道:“昙昙,我看见啦!!” 苏昙道:“啊?” 唐笑道:“送你回来的是之前那个陆忍冬对不对,对不对,对不对?” 苏昙无奈道:“你小声点。” 唐笑说:“有情况!!你快来和我说一说!!”之前苏昙突然找她询问感情的事情,她就觉得不对劲,这下看到陆忍冬,算是彻底的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苏昙说:“情况有点复杂……” 唐笑说:“没事没事,你慢慢说。”她以为苏昙会讲述一个属于少女的酸酸甜甜的恋爱故事,哪知道她家的姑娘下一句开口就把唐笑震住了。 苏昙非常冷静又认真的说:“我觉得我是被他身体迷惑了……” 唐笑:“……” 苏昙:“这种先喜欢上他的肉.体的事情在恋爱里是不是不太好?” 唐笑一脸卧槽我一定是在做梦的表情,她深呼吸一下,艰涩道:“……宝贝,你先别说话,让我先缓缓。” 苏昙点点头。 唐笑说:“你、你和他已经做了吗?” 苏昙摇头。 唐笑松了口气,她道:“那怎么会突然这么说?” 苏昙的脸又红了起来,声音微若蚊声,嗫嚅道:“因、因为我戳了他的腰,陆先生的腰,特、特别好看。” 唐笑悲伤第一次发现,有人居然可以耍流氓都耍的这么可爱,她简直想把苏昙抱进怀里狠狠的揉搓一顿。 苏昙见唐笑不说话,她低头有些低落道:“笑笑,我这样是不是特别不正常?” 唐笑重重的摇头,她拍拍苏昙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不,这也是一个进步嘛,你想想,腰好看的人那么多,你为什么就只想戳陆忍冬的呢?” 苏昙居然被唐笑的这个逻辑说服了…… ※※※※※※※※※※※※※※※※※※※※ 陆忍冬:你要负责…… 苏昙:……你是不是又要四舍五入了? 陆忍冬:咱孙子高中是学理还是学文呢? 苏昙:…… 感谢以下宝宝的地雷 痴呆儿童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27 09:11:37 佐小仓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27 12:49:05 猫白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27 13:16:02 喵老师滚成球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27 18:04:53 猫白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28 13:14:59 目标先挣他个一个亿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28 13:59:02 目标先挣他个一个亿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28 14:52:25 吃海苔的兔子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28 16:24:07 兔三不吃刀子只要糖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28 16:49:20 兔三不吃刀子只要糖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28 16:52:15 杨婧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28 22:06:19 杨婧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29 11:13:53 蛋蛋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29 17:03:16 心似 洋 葱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29 17:55:58 心似 洋 葱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29 17:57:01 槿琛扔了1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7-04-30 00:15:48 猫白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30 11:08:55 随便帅_,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4-30 11:30:58 沐凉萱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5-01 10:32:31 23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5-01 16:46:45 目标先挣他个一个亿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5-01 16:46:48 抓人 关于苏昙和陆忍冬的事, 唐笑从心底里好奇,她恨不得此时冲进寝室里,抓出一把瓜子慢慢的听。 但苏昙显然很不好意思,说话言语都十分的委婉,连和陆忍冬的相见也说的非常模糊,听得唐笑似懂非懂,简直像是在裸考六级。唐笑心里像是在被一只手挠似得, 痒得不行,她最后放弃道:“昙昙,我只想知道, 那个陆先生到底是有什么样的手段能把你给撩动了……” 苏昙面露无奈:“你这话说得好像我心是石头似得。” 唐笑道:“唉,不说石头那么硬吧,也好歹是块木头。”她和苏昙同窗三年, 见过不少对苏昙起了心思的男生。可无论起初的热情有多么的高涨,最后都没有什么结果。唐笑一直替苏昙着急, 却没想到这份缘分来得如此突然。 苏昙全然不自觉, 她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以后再说吧, 我都困了,明天早晨不是还有课么。” 唐笑眼皮也有些重,她见时间已经不早, 点头道:“好, 那你以后可得仔细和我说。” 苏昙应下了。 继丢掉咖啡店的工作后, 苏昙的下一份工作有了着落。是学校附近的一家奶茶店, 按时薪算,每小时10块,工资比较低,但工作环境相对宽松。且就在学校附近,倒是省下了一笔交通费。 奶茶店一般晚饭之后到晚上十点左右最热闹,吃完了晚饭的学生们聚在一起消遣聊天,是最需要人手的时候。苏昙这学期晚课不多,晚上正好可以腾出时间打工。 当然,在奶茶店打工比较尴尬的事,是遇到学校里的熟人。 不过因为许凌睿的突然来访,苏昙和老板商量着晚几天开始上班,老板也是个年轻人,没有难为苏昙,爽快的同意了。 许凌睿喜欢苏昙,却不喜欢苏昙待着的城市。他不喜欢这里太冷的冬天,不喜欢这里清淡的饭菜,更讨厌这里春天漫天的柳絮。许凌睿知道,苏昙起初应该也是不喜欢这里的,但是后来她却渐渐的喜欢了,亦或者说,渐渐习惯了。 学校里的小湖旁边,种着许多柳树。 一到春天,如雪花般的柳絮便开始满天飞舞,让人看了都浑身发痒。 苏昙并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直到来学校找他的许凌睿一个劲的打喷嚏,她才恍然:“凌睿,我给你买个口罩吧?” 许凌睿这次没有强撑,他的确是觉得口鼻难受,好像肺里都被这密密扎扎的柳絮灌满了。 两人正往校医处走,在穿过操场的时候,苏昙却遇到了一个熟人 “苏昙。”王冕君穿着一身球衣,头发还湿着,看起来应该是才去打完篮球,他叫道,“下午好。” 苏昙点点头,算是应下了他的招呼。 “去哪儿呢?”王冕君看了眼苏昙身边的许凌睿,道,“这是你弟弟?” 大概是之前有了秦柔的阴影,苏昙听到王冕君这句话,后背莫名的生出一种毛骨悚然之感,她蹙眉:“你怎么知道的?” 王冕君道:“我之前问了你班上的同学。”打听别人的隐私,这本该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可王冕君偏偏就能说得理直气壮,脸上毫无瑟缩之色。也亏得他生了张漂亮的脸蛋,在系里人缘也不错,要是换了个贼眉鼠眼的,就算苏昙无所谓恐怕唐笑也直接报警了。 “王同学,你有什么事么?”苏昙不愉的语气已经表明了她的态度。 “没事。”王冕君挠挠头,他似乎也察觉自己的话有些唐突,张了张嘴,最后憋出来一句:“注意安全。” 苏昙:“……谢谢。” 待王冕君走后,许凌睿没忍住好奇心,道:“姐,这人谁啊?我怎么觉得那么眼熟。” 苏昙道:“就是个普通同学,你们应该是第一次见面,怎么会眼熟,快别说话了,你都要呛死了。” 许凌睿又是一通咳嗽。 在校医那里拿了口罩,戴上之后许凌睿总算感觉好了不少,虽然呼吸依旧有些不畅,可好歹不用担心吸口气就是满嘴柳絮。 苏昙没许凌睿那么敏感,也不太喜欢戴口罩,所以便没有戴。 因为前几天对着陆忍冬耍了流氓,苏昙几天都没好意思和陆忍冬说话。今天陆忍冬实在是忍不了了,直接跑到学校来抓人,找到苏昙的时候看见苏昙和许凌睿这对姐弟津津有味的坐在学校后山的亭子里下飞行棋。 陆忍冬:“……” 他默默的走到了苏昙的身后,看见她的四颗棋子三颗都还在大本营里,而许凌睿四颗棋子都已经快要走到终点了。 许凌睿看见陆忍冬,正欲开口喊,却见陆忍冬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苏昙捏着骰子,死活丢不出六来,轮了几轮,闷闷不乐道:“怎么这样啊。” 许凌睿笑着:“不然让姐丢两轮?” 苏昙摇摇头,还是把手里的骰子递给了许凌睿:“不要。” 许凌睿丢出个三,把骰子放到苏昙面前。苏昙正欲拿起,身后却伸出一只手按住了桌面上的骰子,然后随手一丢——刚好六点。 “哟,看来我今天运气不错。”陆忍冬的头靠的离苏昙有些近,灼热的气息扑打在苏昙的耳畔,他说,“可以出大本营了。” 苏昙被陆忍冬吓了一跳,白皙的耳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可爱的粉色,她瞪大眼睛道:“陆先生。” 陆忍冬说:“躲我两天了,这是准备躲到凌睿回去么?” 苏昙没底气的嘟囔:“没躲呢。” 陆忍冬也没拆穿,表情似笑非笑,道:“哦,是么,那今天我们一起吃个晚饭,你不会告诉我你没空吧?” 话都被陆忍冬堵死了,苏昙只好认了:“有的。” 其实她也不是不想见陆忍冬,只是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就是陆忍冬那劲瘦的腰肢。陆忍冬的肤色并不白,而是偏向健康的蜜色,而且肤质不错,看起来应该手感不错,却没想到戳上去居然硬邦邦的。 苏昙猛地回声,心中更加羞愧了,她就知道自己一看到陆忍冬就会忍不住想起来,现在果然因为这件事走了神。 陆忍冬到:“苏昙?” 苏昙赶紧摇头:“没事,没事,我们走吧。” 陆忍冬几乎片刻间就明白了苏昙在想什么,他看着苏昙红红的耳垂,嘴角弯起,意味不明的道了句:“还真怕负责啊?” 苏昙:“……?!” 许凌睿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这句负责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看苏昙和陆忍冬都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他也就识趣的没问。不过他到底有些失落,好在脸上戴着口罩,倒也看不太出来。 陆忍冬问了一句许凌睿的口罩,苏昙解释说是柳絮。 陆忍冬点点头,说再过一个月就好了,这四五月份,柳絮的确让人有些头疼。 陆忍冬进学校抓人,陆妍娇则在外面的车里等着。见到三人归来,她高兴的叫道:“小叔,人抓到了?” 陆忍冬看了苏昙一眼,道:“抓到了。” 陆妍娇咯咯直笑,她道:“手铐没用上啊?” 陆忍冬说:“犯人自首了。” 苏昙争辩道:“哪有那么严重……” 哪知道陆忍冬真的掏出一副手铐,说:“很严重了,一般你这样的,我们都得拘留个十几天。” 苏昙:“……”她哪里会听不出陆忍冬在说自己戳他腰的事。 陆忍冬说:“所以?”他冲着车扬了扬下巴。 苏昙本来想和陆妍娇一起坐在后座,看着陆忍冬这动作,只能认命的去了副驾驶。 陆妍娇酸溜溜:“今天份的狗粮真好吃。” 陆忍冬道:“先去吃饭,我定了游乐园的夜票——怕高么?” 苏昙窝在副驾驶,跟只缩在大灰狼身边的兔子似得,闻言乖乖摇头:“不怕。” 陆忍冬看着她这模样心软了大半,如果不是后座还坐着两个大活人,他真想伸手掐一把苏昙的脸蛋。好歹抑制住了这种渴望,陆忍冬又问:“我没记错,你是怕鬼对吧?” 苏昙点点头。 陆忍冬道:“那可惜了,那游乐园的鬼屋全国有名。” 苏昙:“……我怕,我不进去。”她是真怕这个,一提到就浑身难受。 陆忍冬也不勉强,只是扭头看了眼陆妍娇,道:“听见没?你自个儿去吧。” 陆妍娇马上把目光投向了身边的许凌睿,凄凉道:“凌睿哥,凌睿哥,我这辈子,就只图个这个,可是小叔他根本不理解我,你、你愿意……” 许凌睿浑身起了鸡皮疙瘩,道:“行行行,我陪你去,你别说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和陆妍娇之间发生了什么呢。 陆妍娇:“耶!!鬼屋万岁!!!许凌睿是天使!!” 许凌睿:“……” 陆忍冬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了敲,嘴角勾起愉快的弧度。那游乐园他之前便去过了,鬼屋的旁边,就是摩天轮。 等陆妍娇和许凌睿去逛鬼屋的时候,他和苏昙正好可以去坐摩天轮。 苏昙并不知道陆忍冬的心思,脑子里还在强迫自己别再去看陆忍冬的腰……话说回来,她以前怎么没有觉得,陆忍冬把衬衫穿的那么好看呢。 ※※※※※※※※※※※※※※※※※※※※ 陆忍冬:性.骚扰是处五日以上十日以下拘留啊。 苏昙:我错了…… 陆忍冬:但是你要是再摸一次,我就不报警了。 苏昙:喂,110么,就是这个人。 摩天 春季大概是出游的最好季节了。温度适宜, 万物复苏,一切都是生机勃勃的模样。 大约是临近周末,夜晚的游乐园并不冷清,有些比较有趣的项目前面还排了队伍。 说到游乐园里的极限项目,苏昙都愿意尝试。她并不怕高,也曾经和室友们玩过跳楼机,当时是怎么上去的怎么下来, 脸色都没变一下。反倒是平时一向胆子大的唐笑从跳楼机上下来后脸色惨白,一副随时要晕过去的模样。 唐笑问苏昙怎么没有反应,苏昙面不改色的说:“大概是身体好?” 唐笑无言以对, 的确,在寝室里,苏昙是体质最好的那个, 体测八百米四分多钟及格她能跑进三分半,这成绩对于一个非体育生来说已经非常好了。 陆妍娇一进游乐场整个人都兴奋起来, 激动的说要去连坐三次跳楼机。 陆忍冬对她的夸下海口十分不屑, 冷笑道:“三次?你别把晚饭吐出来。” 陆妍娇挑衅道:“哼,我才不会吐出来!走走走, 谁怂谁是狗!” 陆忍冬看了眼苏昙,道:“苏昙,你怕么?怕的话我陪你在下面等着。” 苏昙摇头:“不怕的。” 陆忍冬道:“真不怕?” 苏昙笑道:“真不怕, 难不成陆先生怕?” 苏昙这句话本来是开玩笑的, 哪知道话一出口, 就注意到陆忍冬的脸色就有些不太妙, 他抬头看了眼几十米的跳楼机,强笑道:“呵呵,我怎么会怕呢。” 苏昙面露狐疑,还欲再问,陆妍娇却已经抓着苏昙排上了队。 几分钟后,四人到了跳楼机面前。苏昙左边是陆忍冬右边是陆妍娇,从坐上来起就没怎么说话,从苏昙的角度看过去,他的表情颇为严肃,一点也不像坐上了什么娱乐设施。 苏昙小声道:“陆先生,你怕这个吗?” 陆忍冬微微偏过头,他说:“还行。” 苏昙道:“你脸色都白啦。” 陆忍冬眨眨眼睛,他轻声道:“那如果我说怕呢?” 苏昙瞅了眼自己右边兴奋地直踢腿的陆妍娇,低低道:“那我们就不坐了,就和妍娇说……我怕。” 陆忍冬笑了起来,他说:“没事,你要是真担心我怕……让我抓会儿手怎么样。” 苏昙微愣,没想到陆忍冬会突然说这么一句。 还未等到苏昙的回答,陆忍冬却是已经伸手握住了苏昙的手,他的手很大,能将苏昙的手整个都包裹起来。灼热的温度顺着掌心在两人之间传递,苏昙条件反射想要挣脱,跳楼机却是已经开始启动了。 于是从头到尾,苏昙的手,都陆忍冬重重的握在手里。 跳楼机逐渐升高,众人都屏息凝神,而苏昙的所有注意力,却放在自己的左手上。陆忍冬握的很紧,并不让人讨厌,苏昙仿佛能从逐渐缩紧的力度里,感受到陆忍冬扑通扑通加速的心跳。 跳楼机升到了最高处,缓慢的停住。 苏昙睁着眼睛,看着脚下变得渺小的游乐场。这个高度,足以俯视灯火辉煌的游乐场,但还未等人静下心来细细品味那美丽的夜景,跳楼机的倒计时却已结束,所有人猛地落下,又再次升高,如此反复三四次,才最终落在地面上。 整个过程极快,苏昙的耳边响起了无数人刺耳的尖叫声,还有陆忍冬低低的笑。 苏昙大声道:“陆先生,你不是害怕吗?” 陆忍冬抓着苏昙手,温柔的笑着:“笨蛋,我当过兵时跳过伞,怎么会怕高。” 苏昙瞪瞬间瞪圆了眼睛。 陆忍冬笑声越发爽朗,他显然根本不怕高。就算跳楼机在急促的上下,他和苏昙交谈中,语调也丝毫不见颤抖。 直到机器平稳的落到地面上,陆忍冬才松开了苏昙的手。 苏昙看着他笑意盈盈的脸,心情恍惚的想起了室友唐笑的一句话:自古深情留不住,唯有套路得人心。 陆妍娇虽然喜欢这些极限运动,但从跳楼机下来时脸色还是有些发白。许凌睿更是虚弱的扶着旁边的栅栏,话都说不出来了。这两人一时间也没注意到苏昙和陆忍冬两人间的气氛有些不对。 “还坐么?”陆忍冬问看起来快要断气的陆妍娇。 “让我歇会儿。”陆妍娇摇摇头,叹气道,“不行了,老了,高中的时候我可是连坐十次都没喘气儿。” 陆忍冬说:“哦,就是直接厥过去的那次?” 陆妍娇:“……” 陆忍冬说:“还好后来喘过气了,感谢给你做人工呼吸的男生。” 陆妍娇幽幽道:“能别提了么?”讲道理,为什么这事情她小叔知道的那么清楚啊,肯定是她妈当笑话说出去了…… 虽然说之前拍着胸脯说谁怂谁是狗,但是陆妍娇觉得这次如果她再厥过去,陆忍冬可能不会给她人工呼吸,而会选择更加残酷的方法——就地掩埋。 “待会儿再回来玩。”休息好了的陆妍娇嘴硬道,“我们先去玩鬼屋!” 许凌睿也赶紧点头,他也有点受不了。 这游乐园的鬼屋,全国都很有名,是一座四层楼高的建筑。全部走完差不多需要半个小时左右,前提还是不走错路。 “我们去了!”鬼屋门口没有排队,只有工作人员,陆妍娇和许凌睿站在门口和陆忍冬苏昙告别。 “嗯,我们在旁边的摩天轮里。”陆忍冬说,“别对工作人员动手啊。” 陆妍娇道:“哎呀,我才不会呢,我根本不怕。”她嘴硬不怕,却已经缩到许凌睿的身边。 许凌睿面露无奈。 苏昙道:“注意安全。” 鬼屋门口的两人对视一眼,然后慢慢吞吞的走了进去。鬼屋里很黑,苏昙也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形。不过这也挺好,她本来就很怕这个,光是看到入口就觉得毛骨悚然。 陆忍冬也知道苏昙怕,所以目送陆妍娇和许凌睿进去后,便领着苏昙去了旁边的摩天轮。 摩天轮建在湖边上,因为是夜,所以开着彩灯,巨轮缓缓旋转,环境颇为静谧。 陆忍冬选了个乘客厢,带着苏昙坐了进去。 苏昙坐在陆忍冬的对面,从右手的窗户望下,是映照着灯火的湖水。暗色的天空中,挂着满天繁星,和地面上灿烂的灯火相映成趣。 摩天轮里可以听到安静的音乐,和游乐场的嘈杂不同,这里自成一方天地。 陆忍冬道:“喜欢看星星?” 苏昙说:“还好吧,总觉得一闪一闪,挺可爱的。” 陆忍冬闻言微笑,他道:“嗯,是很可爱。”只是他说的不是星星,而是坐在他对面的苏昙。 两人在窄小的地方对视,总归是让人有些不好意思。 于是苏昙将自己的目光投放到窗外,想要避免这种尴尬。 陆忍冬忽的轻轻唤道:“苏昙。” 苏昙扭头:“嗯?” 陆忍冬严肃道:“你眼睛里有东西。” 苏昙伸手揉了揉,满目疑惑:“什么东西……” 陆忍冬弯腰,一只手按住了苏昙的脸颊,他蹙眉:“别动,我给你弄,别揉进眼眶里了。” 苏昙见陆忍冬如此认真,便停住了动作。 然而下一刻,陆忍冬却忽的将脸颊靠近,在苏昙的唇上,印上了一个淡淡的吻。他的动作太快,苏昙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两唇相接,苏昙嗅到了淡淡的烟草气息,这气息并不让人讨厌,反而有种让人眩晕的感觉。 陆忍冬的吻短暂且轻柔,温柔缱绻,如同春日里偶然随着轻风拂过嘴唇的花瓣。他见苏昙惊呆的模样,没忍住笑了起来,他说:“苏昙,你眼睛里有星星,好亮好亮……” 苏昙的脸满满涨红,她觉得自己应该要说点什么,可所有的词句都卡在了喉咙里。 陆忍冬的大拇指摩挲了一下苏昙的嘴唇,然后又做了一件自己早就想做的事——他亲了亲他心爱姑娘的软软的脸蛋,说:“苏昙,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苏昙微微咬唇。 陆忍冬见苏昙不答,沉吟片刻后,忽的抓住了苏昙的手,将她的手带到了自己的腰上,笑着说:“当我女朋友,就可以随便摸了哦。” 苏昙:“……” 陆忍冬道:“嗯,不光是这儿,哪里都可以哦。” 苏昙面红耳赤,总觉得自己下一刻就要晕过去,她在跳楼机里活了下来,却没想到会晕在摩天轮里。 陆忍冬并不急切,依旧温和的看着苏昙,道:“如果现在不能给我答案,也没有关系,我们还有很多时间……” 苏昙垂了头,就在陆忍冬以为她会以沉默拒绝的时候,她微微张唇,道:“那、我努力试试好不好,我没有谈过恋爱……如果做的不好,你……不要嫌弃我。”她说的小心翼翼,神情却格外的认真。 陆忍冬听到这句话,整颗心都化了,别说嫌弃苏昙,他现在简直恨不得把苏昙直接抱进怀里,然后用力将她和自己揉在一起。 陆忍冬郑重的握住了苏昙的手,他说:“苏昙,谢谢你。”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也谢谢你的信任,我决不会让你失望。 ※※※※※※※※※※※※※※※※※※※※ 陆忍冬:追——到——手——啦——媳妇媳妇媳妇~~~ 苏昙:这下不用四舍五入了? 陆忍冬:你说咱下辈子结婚的时候婚礼是中式还是西式呢? 苏昙:???? 王冕 直到表白结束, 苏昙和陆忍冬确认了关系,苏昙的手才轻轻的从陆忍冬的腰上拿开。 不得不说,陆忍冬的腰果然很细,但却并不柔软,隔着衣物都能感到结实且柔韧的肌理,摸起来感觉倒是相当的不错。 陆忍冬笑着对苏昙眨眨眼睛,道:“等没人的时候我给你摸其他地方。” 苏昙无言以对, 明明耍流氓的那个本该是她,可为什么被耍流氓的那个表情如此乐意…… 摩天轮一圈十八分钟,两人在上面坐了两圈, 从上面下来后在鬼屋门口看到了脸色惨白,互相搀扶着走出来的两个小孩儿。许凌睿见到苏昙,声音里居然带了哭腔, 道:“姐——” 陆妍娇在旁边,道:“吓死我了, 吓死我了!”她凄惨道, “要不是我进去之前上了厕所,裤子肯定湿了。” 苏昙道:“怎么吓成这样了?” 许凌睿窜到了苏昙身边, 委屈道:“好恐怖啊,我被工作人员抓进棺材里关了几分钟——” 苏昙听到这描述就打了个寒颤,她瞪眼道:“棺、棺材?” “对对对, 还让陆妍娇去找钥匙。”许凌睿满脸绝望, 还要陆妍娇很快的回来了, 不然他觉得自己都能晕在里面。 陆妍娇伸手摸了下脸颊上的冷汗, 幽幽道:“我现在脑子里有一百个恐怖故事可以写。” 大概是因为鬼屋的后遗症,一向机灵的陆妍娇也没察觉陆忍冬和苏昙两人间气氛的变化。直到最后又玩了几个项目,准备离开游乐场时,陆妍娇才勉强缓过来。 陆忍冬把两个孩子依次送回了住所,最后才送苏昙回学校。 车上开着昏暗的小灯,苏昙微微偏着头,看起来有些困倦。陆忍冬没同她说话,顺手打开了车内的音乐,放了一首舒缓的轻音乐。 苏昙的睫毛颤了颤,缓缓合上了。 陆忍冬眼神柔和下来,他很想给苏昙一个吻,像吻醒睡美人那样。但鉴于他家的小姑娘看起来着实有些困,于是便将这种渴望,压在了心底。 他们的未来还很长,不必急于这一刻。 将苏昙送到了她的寝室楼下,陆忍冬也没急的叫醒她。只是苏昙却自己醒来了,她揉了揉眼,嘟囔道:“到了吗?” 陆忍冬点头,温声道:“到了。” “那我走啦。”苏昙道,“陆先生晚安。” “晚安。”陆忍冬说。 他看着苏昙下了车,慢慢的爬上面前的楼梯,消失在了宿舍楼里。陆忍冬点了个烟,含在嘴里,若此时有人看见他,定然会发现他的唇角含着盈盈笑意,像是一个把心爱的糖果握在手心里异常满足的小孩。 陆忍冬准备离开的时候,互的感觉到了什么,他朝着路口的方向望了一眼,却和一个怀中夹着篮球的男生对上了视线。 两人眼神相接,陆忍冬从那人的眼神里居然读出了敌意,他隐约之间明白了这敌意的来源,陆忍冬似笑非笑的吐出一口烟,道:“同学,有事?” “你是苏昙的男朋友?”如果苏昙在这儿,一定会认出这人就是一直跟着她的王冕君。但陆忍冬暂时并不知道这人的名字。 “问我这个问题之前,是不是应该先说明一下自己的身份?”陆忍冬冷淡道,“有没有资格过问苏昙的事。” 王冕君表情有些难看,他说:“我当然有。” 陆忍冬挑眉:“哦,你是苏昙什么人?” 王冕君嘴唇动了动,半晌后,憋出一句:“我是她同学!” 陆忍冬:“同学?” 王冕君显然也觉得这个同学的身份有些站不住脚,他很没底气的补了一句:“非常关心苏昙的……同学。” 陆忍冬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他凝视着王冕君的脸庞,忽然来了句:“你难不成姓王?” 王冕君听出了陆忍冬话语里隐藏的含义,他满目不可置信道:“苏昙已经知道了?” 苏昙不知道,但陆忍冬却已经知道了。 当初查苏昙为什么怕鬼的时候,陆忍冬就已经把苏昙的身世查了个一清二楚。当年苏昙父亲失踪,各处都找不到他的踪影,但陆忍冬却查出了一点。 苏昙的父亲苏明志,离开家乡后,便改姓王,名叫王明志,陆忍冬曾经见过王明志的照片,不得不说,年轻时的他,和眼前的王冕君,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无论是神情还是眉眼,都极为相似。陆忍冬记忆力向来很不错,在看清楚王冕君的面容后,几乎是瞬间便回忆起了曾经在资料里见过的那个男人。 得到了答案的陆忍冬脸上挂起冷笑,对于一个抛弃妻子的男人,他实在是有些看不起来,连带着对王冕君的感官也糟糕起来,他说:“不,她不知道,而且我想,她或许也不会想知道。” 王冕君脸色难看,他感到了陆忍冬对他的不屑,他道:“你凭什么这么说——” 陆忍冬淡淡道:“就凭我是苏昙的男朋友。” 王冕君的手握成了拳头,他咬牙切齿道:“就算你是苏昙的男朋友,你——凭什么替苏昙下决定——” 陆忍冬把烟灭了,神色间冷漠到了极点:“就凭你们不敢让她知道真相,就凭她不王,而姓苏。” 王冕君哑然,他发现眼前的男人果真是针针见血。他的确不敢让苏昙知道真相,因为无论是他还是苏昙的父亲王明志,都没有让苏昙原谅他们的底气。了解苏昙越多,王冕君反而越没有信心。 陆忍冬打开车门,冷冷道:“她在最需要你们的时候你们没有出现,现在我来了,你们就更没有出现的必要了。” 王冕君气得发抖,却无法反驳陆忍冬的话。 陆忍冬没有再理他,直接开车离开了学校。 不过虽然陆忍冬对王冕君的态度不好,但他还是决定把这件事情告诉苏昙,因为王冕君有句话说得不错,如何决定的权力,说到底还是在苏昙的手上。 此时的苏昙正躺在床上,一边背单词一边和下面的唐笑闲聊。 唐笑问苏昙玩了什么,感觉如何,苏昙犹豫片刻,还是小声的把她答应了陆忍冬的事情说了。 唐笑一听,直接从床上蹦起来,爬到了苏昙的床上,道:“快快快,昙昙,给我说说他到底怎么表白的?” 苏昙脸红着把在摩天轮上发生的事情给唐笑简单的说了,当说到陆忍冬拉着苏昙的手按在自己腰上的时候。 唐笑哈哈大笑起来,随后十分佩服道:“厉害,真是厉害啊——居然用美色来诱惑你,那个陆先生一看就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苏昙道:“磨人的……小妖精?” 唐笑悲伤道:“昙昙的,我宝贝昙昙,我真是有种嫁女儿的感觉……”苏昙没恋爱的时候,她天天想着给苏昙介绍男朋友,苏昙恋爱了,她又有种患得患失的感觉。 苏昙只好轻言细语的安慰了唐笑一通。 唐笑思忖道:“嗯,恋爱里有什么问题就来问我啊,我别的帮不上忙,这个还是可以帮你参谋参谋的。” 苏昙点点头,算是应下了唐笑的好意。 第二天,陆忍冬把苏昙找了出来,寻了个气氛不错的咖啡店,委婉发问:“苏昙,你知道王冕君么?” 苏昙没想到会从陆忍冬嘴里听到这个名字,她的一个反应便是:“怎么啦?他搞传销被抓了?” 陆忍冬:“……噗,谁告诉你他是搞传销的?”他差点笑场,好不容易才憋住了。 苏昙莫名道:“因为我总感觉他在跟踪我……难不成他是个变态杀手什么的?” 陆忍冬叹气,神色之间多了点无奈,他道:“不是……是他和你的父亲,有些关系。” 苏昙愣住了,父亲这个词,对她来说实在是太过陌生。她出生没多久,父亲便消失在了她的生活里,接着母亲改嫁,于是童年至今,在她的脑海中唯一的亲人,便是已经去世的奶奶。 “什么关系?”苏昙问道。 “你的父亲苏明智,在离开之后改名换姓,叫做王明志。”陆忍冬说,“王冕君应该是他的儿子。” 苏昙道:“可是王冕君不是比我大么?” 陆忍冬道:“……他在生你之前,应该就有了其他的家庭。” 苏昙闻言,沉默了下来,她摩挲了一下手里的咖啡杯,很久之后才道:“那他现在突然出现时什么意思,后悔了吗?” 陆忍冬伸手握住了苏昙的手,他感到的苏昙的手很冰,几乎没有什么温度,他道:“昙昙,不要怕,我在这儿呢。” 苏昙感受到了陆忍冬透过手心传来的温度,她微微抬眸,看着陆忍冬坚定的神情,却是忽的展露了笑容,她道:“好啦,我没那么脆弱的。”生活于她而言向来不曾轻松过,就算那个血缘上的父亲突然出现,也不会对她有任何的影响。 伤口刚出现时会觉得很疼,可若是结了痂,便没了感觉。而那层厚厚的痂,也成了抵御疼痛的盔甲,让她坚强的面对某些人的恶意。 陆忍冬没说话,只是眼神却暗了几分,握着苏昙的手,也更加用力。 ※※※※※※※※※※※※※※※※※※※※ 陆忍冬:哼,谁敢动昙昙先过我这关。 苏昙:你自己呢? 陆忍冬:哼,我都是让昙昙动我。 苏昙:…… 园子 苏昙不知道王冕君为何会突然找到她。但既然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 想来也和苏昙的父亲有关。 关于父亲,苏昙完全没有印象,她家中甚至连一张关于这个男人的照片都找不到。自从他抛弃妻子离开家中后,苏昙的奶奶便当做没了这个儿子,连带着所有的物品和照片,都统统扔了出去。 苏昙本以为陆忍冬的安慰只是语言上的,却没想到第二天他就找来了王冕君一家的详细资料。资料里详细的记录了王明志的生活轨迹, 他是如何到了这座城市,改名换姓,白手起家。而苏昙, 也终于隐约明白了王明志离开的原因。 “爱一个人真的可以放弃那么多东西?”苏昙低着头,语气里充满了不解,她道, “为了爱的人,就可以抛弃自己的孩子妻子和母亲?”王明志这个男人, 便是如此。 陆忍冬双手交叠, 撑住下颌,道:“有的人的世界, 是旁人无法理解的,他爱的或许不是别人,而是他自己。”唯有自私之人, 才能做出如此之事。 苏昙看完了, 随手把资料放到了一边, 眼眸之中, 却只见冷淡。 陆忍冬想过苏昙很多种反应,他以为他的小姑娘会愤怒、会难过,甚至可能会崩溃的大哭。却没有想到,苏昙的表情平静极了,看完了资料的她,仿佛只是看了一本杂志上不太精彩的狗血故事,与她自己毫无关系。 看着这个模样的苏昙,陆忍冬想起了两人起初相处时苏昙的模样。她的脾气好,看起来也特备容易接近,可只有细细相处下来才会发现,苏昙的柔生疏且客套,甚至在答应两人关系的前一刻,还温和的叫着他陆先生。 陆忍冬忽的伸手捏住了苏昙的指尖。 苏昙一惊,道:“做什么呢。” 陆忍冬低低道:“昙昙,你还没叫过我的名字呢……”他说完,又赶紧补了一句,“不准叫我小名啊。” 苏昙想到陆忍冬的小名,脸上就浮出些许笑意,她道:“可是你的小名很可爱呀。” 陆忍冬认真道:“你以后叫我小名我就亲你一次。” 苏昙:“可是……”她耳根子又开始泛红,显然是不好意思了,她道,“可是叫你什么呢?忍、忍冬?” 陆忍冬说:“我倒是希望你叫我老公……” 苏昙:“……” 陆忍冬道:“嗯,不过我们不急,什么都可以慢慢来。”他捏着苏昙的手,慢慢的将她的手心翻转过来,看着她手掌的纹路,“好久没有算命了,我再给我家姑娘看看。” 苏昙笑道:“你又骗我。”她才不信陆忍冬会算命。 陆忍冬道:“那可不一定。” 他的手指轻轻的抚摸着苏昙手心的纹路,从手腕到指尖,像一根轻柔的羽毛,充满了怜惜的味道。 苏昙弯起眼角道:“看出什么了?” 陆忍冬抬眸,和苏昙对视,认真又严肃:“嗯,看出了以后你的孩子姓陆。” 苏昙:“……噗!”本来有些低落的心情,被陆忍冬驱散了,她道,“你呀,嘴怎么那么甜。” 陆忍冬道:“因为亲了你啊。” 苏昙呼出一口气,把手收了回来,道:“谢谢。” 陆忍冬道:“同我不用那么客气,接下来你若是想找他谈谈……” 苏昙却淡淡道:“不用。” 陆忍冬略微有些讶异。 苏昙摸了摸放在一旁的资料,轻描淡写道:“我急什么,现在该急的是他们。”看王冕君那模样,估计是王明志授意,她不关心他们有什么目的,因为她根本不在乎。无论是怎样的要求,态度如何的恳切,苏昙都不会答应一个字。 “也是。”陆忍冬笑了,他发现自己的确小瞧了苏昙。苏昙柔弱的外表的确容易让人将她误以为是需要呵护的小花儿,但这朵小花儿却是在风雨中成长起来,并且亭亭玉立。 “好啦,说他们倒不如关心一下凌睿。”苏昙叹气,“我真的怀疑他要是再偷偷跑来,他妈真得追着过来揍我了。” 陆忍冬撸起袖子,露出结实修长的小臂,道:“没事,我帮你拦着,你揍回去。” 苏昙:“……我谢谢你啊。” 陆忍冬眨眨眼睛笑了,“不客气,我肯定拦的特别稳。” 苏昙也跟着露出笑容。 许凌睿这时候还不知道苏昙在和陆忍冬合计怎么把他早点送回去,他被陆妍娇从屋子里拉出来,两个人瘫在沙发上打游戏。 经过了鬼屋那茬,两人之间倒是有了革命般的友情,按照陆妍娇的说法就是:好歹是我辛辛苦苦把你从棺材里拉扯出来的。 许凌睿发现自己居然无言以对。 正打得开心,陆妍娇突然坐起来,一脸严肃道:“要是以后你姐姐嫁了我小叔,那你岂不是变成我长辈了??” 许凌睿:“……好像是啊。” 陆妍娇合计了一下亲戚之间的关系:“小叔的老婆叫婶婶,婶婶的弟弟叫舅舅,我的天哪,你居然是我的小舅子——” 许凌睿:“……”他感觉自己好像突然老了十岁。 陆妍娇道:“舅舅!!!” 许凌睿崩溃了,他感觉陆忍冬挺好一人,怎么侄女是个这样的画风呢。 就在陆妍娇准备继续对许凌睿进行残害的时候,苏昙和陆忍冬回来了。今天是周六,天气又不错,是个踏青的好时机。 只是陆忍冬先找苏昙约谈了那些事,怕苏昙的心情受到影响所以也没有定下什么计划。现在苏昙情绪不错,所以陆忍冬准备的带上屋里两个孩子一起去近郊玩玩。 许凌睿好歹是松了口气,赶紧唤道:“陆哥。” 陆忍冬看见许凌睿的表情就差不多猜出了他和陆妍娇发生了什么,他道:“陆妍娇,你别又搞疯一个。” 陆妍娇瞪眼睛:“搞疯……什么叫搞疯?文化人的事儿,那能叫疯么?” 许凌睿:“……” 陆忍冬和苏昙闻言大笑,许凌睿满脸黑线。 天气的确不错,连带着人的心情也好了许多。这次出行,苏昙乖乖的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去哪儿玩啊小叔。”陆妍娇问道。 陆忍冬说:“之前你不是一直说想在西郊的那个园子里吃饭么,我前几天定了艘游船。” 陆妍娇悲伤道:“我求了你那么久你都不肯帮我定,现在昙昙姐一来……小叔,我们之前的亲情何在?” 陆忍冬冷酷的说:“早在你四门功课全挂的时候就没了。” 陆妍娇:“……” 苏昙和许凌睿在旁边发笑。不得不说,大约只有从小被宠到大,才会养成陆妍娇这样开朗又可爱的性格。 车一路往前,道旁全是翠绿的新叶,阳光从车窗外面投射到人的身上,让人生出暖洋洋的懒意。 陆忍冬说:“困了?” 苏昙迷糊道:“嗯……有点。”春困秋乏,这天气不冷不热,最好睡觉。只是她没有赖床的习惯,每天早晨六点半就自然醒了。 陆忍冬直接打开了冷气,但并未将温度调的太高,又顺手将苏昙旁边的车窗升起。他温声道:“睡会儿吧,到了我叫你。” 苏昙点点头,靠在副座上半闭了眼睛,她本来以为自己睡不着最多小憩片刻,没想到居然熟睡了过去,还做了个有些奇怪的梦。 梦里的陆忍冬穿着一身黑色的西服,笑意盈盈的冲着她伸出手,温柔至极的对着苏昙说了句话,他说:“昙昙,要是你敢和别人好,我就亲手把他剁成几块。” 苏昙猛地惊醒,大口的呼吸。 还在开车的陆忍冬,见到苏昙这幅模样,了然道:“做噩梦了?” 苏昙点点头,她扭头看了眼自己身侧的陆忍冬,有点恍惚道:“对。” 陆忍冬说:“梦到什么了?” 苏昙没答,隔了一会儿,轻轻的问了句:“你前女友出轨,你不生她的气么?” 陆忍冬的食指在方向盘上敲了敲,漫不经心道:“我没有对不起她的地方,没什么好生气的。” 苏昙想到了梦里的那个陆忍冬,莫名的打了个哆嗦,冒出一句:“如果我……” 此时正好遇到红灯。 陆忍冬扭头,微笑着凝视着苏昙。他面容英俊,笑容也格外的温柔,薄唇轻启,语调缱绻,他说:“昙昙,如果你出轨了,我你猜我会怎么做?” 苏昙看着陆忍冬这温柔至极的笑容打了个哆嗦。 陆忍冬温声道:“当然,我是舍不得伤害你的,至于你出轨的那个人……所以你到底梦到什么了?” 苏昙赶紧撒谎:“我、我就梦到之前那个玫瑰花的案子……” 陆忍冬若有所思的点头:“哦。” 苏昙呼出口气。 陆忍冬道:“嗯,乖,再睡会儿吧。” 虽然陆忍冬这么说,可苏昙却睡不着了,她有些无奈,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做这么个梦。直到很久之后,她才隐约明白了这个梦的含义,这只是她的潜意识才告诉她,陆忍冬并非像他表现的那么温和宽容。 好在,他的保护欲和占有欲都属于同一个人,那便是苏昙。 ※※※※※※※※※※※※※※※※※※※※ 陆忍冬:昙昙,我和你妈掉水里你先救谁? 苏昙:你。 陆忍冬:如果有人给你一亿让你放弃我你怎么办? 苏昙:不放。 陆忍冬:孩子难产了保大还是保小? 苏昙:??? 哥哥 天空晴空万里, 湖中碧波荡漾。 游船的造型古典别致,坐在船舱之中品着美食,听着专人演奏的弦乐,颇有古人风韵。 这里的菜色也十分特别,精细的摆盘之后,许多菜苏昙都没办法认出来。倒是陆忍冬只尝一口便能大致的说出原材料和基本调味手法。 美食在前,连陆妍娇的话都少了许多, 一心品尝美味。 酒足饭饱,四人又在园子里寻了个静谧的地方,陆忍冬借来了鱼竿和鱼饵, 在凉风习习的垂柳下悠然垂钓。 苏昙对钓鱼一窍不通,连怎么放鱼线都是现学的,可她偏偏运气不错, 饵一放下去就勾到了一尾大鱼。 “有鱼!有鱼!”见到鱼上钩,苏昙有点慌, 转头看着陆忍冬。 陆忍冬笑道:“别急着收线, 先溜溜鱼。”他站起来,慢慢的走到了苏昙的身后, 然后由身后抱着她,手把手的教着苏昙一点点收杆。 陆忍冬的体温比苏昙高了许多,他的胸膛贴住了苏昙后背, 灼热的温度顺着薄薄的衣传到了苏昙的身上, 她被他搂在怀中, 更衬的身姿娇小。苏昙专心致志的看着手中的鱼线, 一时间倒也没有注意到他和陆忍冬之间旖旎的气氛。 坐在旁边的陆妍娇和许凌睿,又幽怨的吃了一口狗粮。 鱼上了钩,是尾漂亮的鲤鱼,最后陆忍冬用网子把它网了起来,笑道:“运气不错,还是条大鲤鱼,这种鱼精着呢,不好钓。” 苏昙蹲在旁边,两眼放光,伸出手在鱼上面戳了戳,腼腆的笑道:“是我钓的。” “对,你钓的。”陆忍冬把鱼装进鱼篓,又洗了洗手,轻轻的掐了一把苏昙的脸蛋,道,“晚上给你做糖醋鲤鱼吃。” 苏昙高兴的点头。 陆妍娇的急性子就不太适合钓鱼了,一下午都没什么收获,最后干脆找了个椅子瘫在上面睡了个午觉。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他们的鱼篓子又多了好几条,看来今天的晚饭是有找落了。 和陆妍娇不同的是,苏昙还蛮喜欢钓鱼的,和陆忍冬两人安安静静的坐在湖边,没聊天也并不觉得尴尬。 陆忍冬说:“我身边喜欢钓鱼的人不多,大部分都喜欢节奏更快的活动。”更不用说苏昙这样二十多岁的姑娘了,他本来想着若是苏昙觉得无聊,便带她去玩点别的,却没想到苏昙钓鱼钓的津津有味。 苏昙说:“没呀,挺有意思的。”她的表情非常认真,并不像在敷衍陆忍冬话。 “是么。”陆忍冬笑了起来,“喜欢就好。” 晚餐吃的是糖醋鲤鱼,陆忍冬的手艺还是一贯的好,苏昙甚至觉得他比起白天在游船上吃的菜也丝毫不逊色。大约是考虑到许凌睿明天就要坐飞机回去了,所以这顿饭陆忍冬做的特别丰盛,连带着苏昙都吃得有些撑。 今天出去玩没带上洋芋,大狗独自在家有些委屈,吃了陆忍冬做的牛肉,又让苏昙撸了肚皮才勉强原谅了“抛弃它的主人”。 苏昙本来想帮陆忍冬洗碗,陆忍冬却说不用,放在那儿等清洁阿姨来解决就成,于是她便坐在沙发上撸洋芋,亦或者是被洋芋撸。 许凌睿明天就要走了,下次下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他看着苏昙和陆忍冬之间的亲密气氛心情有些复杂,欣慰苏昙终于有人照顾之余,又有一种淡淡的悲伤和惆怅——大约就像自己心心念念的花儿被别人拿走了,虽然知道花儿在别人那儿能得到更好的照顾,可又有些终于要和花儿分别的心酸。 晚上时间差不多了,陆忍冬便送苏昙回了学校。狗狗洋芋一看到苏昙要走便心情低落的耷拉着脑袋,嘴里含着苏昙的单鞋——它又舍不得苏昙了。 苏昙把自己的鞋从洋芋嘴里抢救出来,鞋子已经变得湿乎乎的,她又舍不得怪洋芋,只好抓着大狗的耳朵捏了两下,道:“坏狗狗。” 洋芋可怜巴巴的呜呜着。 陆忍冬没参与进来,在旁边一直笑。 苏昙扭头道:“你还笑,你都不和它说说。” 陆忍冬道:“说了没用,它根本不听。” 苏昙道:“那它怎么不藏你的?” 陆忍冬冷静解释:“它嫌我臭。” 苏昙:“……”她发现自己无言以对。 陆忍冬又认真的对着洋芋说:“好啦好啦,洋芋别舔了,你舌头那么粗,把我家嫩嫩的小花儿舔破皮了小心我揍你啊。” 洋芋一口咬在了陆忍冬的裤脚上,表示自己不背这个锅。 苏昙哭笑不得。 把许凌睿送回家时,许凌睿像是有些话想对苏昙说,陆忍冬主动回避,把姐弟两个留在了屋子里。 许凌睿说:“姐,以后你如果遇到什么事,一定要给我打电话。” 苏昙微微点头。 许凌睿迟疑的看了眼门外,他压低了声音:“如果陆先生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也要告诉我,我肯定过来,替你讨个说法。” 苏昙心中叹气,她并不是个没了感情的就不能活的人,和陆忍冬相处固然不错,可若是没了他,苏昙也并不会觉得自己的生活会有什么差别。只要不涉及出轨,就算现在陆忍冬提出分手,苏昙大约也能坦然的接收。 “不用担心我。”苏昙这么说,“你自己好好上学……别再偷偷跑过来了。”每次许凌睿过来,苏昙都得和她妈通个电话,两边都十分尴尬。 许凌睿点点头。 苏昙说:“那我走啦,明天一起陪你去机场。” 许凌睿说好,他看着苏昙的身影消失在了门口,脸上流露出丝丝落寞。 许凌睿走后,苏昙便开始在学校奶茶店工作。陆忍冬虽然完全有条件并且愿意给苏昙更好的生活条件,但他并没有提出来,因为他知道苏昙定然不会接受,并且这样的提议,反而会让两人之间变得有些尴尬。 陆忍冬是对的,苏昙并不会因为恋爱放弃自己的生活,世界的中心并不是爱情,苏昙还有很多想做的事,她的梦想并不是当一只娇弱的金丝雀。 奶茶店通常在傍晚七点到十点左右最为繁忙,这段时间学生们吃过了晚饭,在奶茶店里聚会聊天。 大三下期,学校的课程轻松了许多,且大部分都是在白天,晚上几乎都能空下来。 不过美中不足,便是在奶茶店工作会遇到不少熟人,其中就是苏昙一点也不想见到的王冕君。 王冕君天天都跑来喝奶茶,顺带身边通常还带了各式各样的漂亮姑娘,今天短发明天长发后天卷发再过几天又是直发,总而言之苏昙要不是从陆忍冬那里知道了王冕君的身世估计会真的以为这人是搞传销的…… 王冕君开始只是找苏昙试探性的打个招呼,见苏昙面不改色不为所动,他的表情变得有些复杂。他大概以为知道了真相的陆忍冬并没有将他的身份告诉苏昙,所以苏昙才会这个表现。殊不知知晓了具体情况的苏昙也依旧是无动于衷的模样。 王冕君一连来了几天,有几次还和接苏昙下班的陆忍冬碰上了。 陆忍冬更干脆,直接装作不认识他,走到苏昙面前笑道:“快下班了?我给你买了些水果。” 苏昙道:“嗯,还有一会儿。” 王冕君默默的盯着苏昙,心里跟猫抓似得。 苏昙和陆忍冬都注意到了王冕君的反应,但两人都一副什么都没有看见的表情,面不改色的从奶茶店离开了。 直到坐进苏昙的车里,陆忍冬才笑了起来,道:“我真怕他突然冲过来。” 苏昙道:“冲过来做什么?” 陆忍冬道:“大喊他是你哥。” 苏昙吃了颗陆忍冬给她带的葡萄,嘟囔道:“要不是你和我说了什么情况,我都要以为他是骗子了……他们到底找我做什么?”她可不相信,那个王明志突然良心发现。 陆忍冬沉吟道:“我之后又查了一下,他应该是想认回你。” 苏昙狐疑:“为什么?” 陆忍冬道:“突然后悔?”他语气里带了嘲讽的味道,“他现在条件不错,在市里开了好几家4s店,还做了点房地产的生意。” 苏昙蹙眉。 陆忍冬说:“我开始也怀疑他是不是生了病需要点什么,但是查完后并没有这种情况。”所以剩下的可能,就是一个生活富足的中年人,看到苏昙之后突然回忆起了年轻时候干过的混账事,现在想给苏昙一些补偿。 苏昙冷漠道:“他可真有意思。” 陆忍冬没说话,伸手摸了摸苏昙的头,道:“没事,我在呢。”说完,又往苏昙嘴里塞了颗葡萄。 苏昙咀嚼着甜滋滋的葡萄肉,含糊道:“我就让他憋着,看看他能憋多久。” 陆忍冬笑道:“以前没发现你这么坏?” 苏昙得意的挺胸:“我可坏了。” 陆忍冬侧过脸亲了口,温声道:“对对对,我家昙昙可坏了,想不想做点更坏的事?”他慢慢伸手,将苏昙的手搭到了自己劲瘦的腰上。 看着这个模样的陆忍冬,苏昙有些没出息的又红了脸,不过话说回来,陆忍冬的腰……可真好摸呀。 ※※※※※※※※※※※※※※※※※※※※ 陆忍冬:昙昙想不想做点更坏的事? 苏昙:想。 陆忍冬:来来来! 苏昙:我们分手吧。 陆忍冬:…………你坏坏。 陪着 苏昙的确不急, 但王冕君显然就没有那么好的耐心了。他连续十几天天天都会来一趟苏昙的奶茶店,搞得奶茶店的年轻老板都同苏昙开玩笑说这个人是不是对她有意思了。 苏昙若是不知道王冕君的身份,大概也会产生如此的怀疑,但陆忍冬早就给她打了个预防针,所以她神色坦然:“没感觉到他喜欢我呀。” “怎么会没感觉到?”老板笑道,“每天看着他眼睛都要黏在你身上了。” 苏昙笑道:“我倒是觉得他是爱上了老板家的奶茶呢。” 老板愤愤道:“爱奶茶咋不盯着我看呢,这奶茶配方可是我自己想出来的……” 苏昙笑着没说话。 某个周五的下午, 实在无法忍耐下去的王冕君走到了苏昙的面前,委婉道:“苏昙,你明天下班之后, 可以给我一点时间么?” 苏昙低头正洗着杯子,听到王冕君的话头也不抬:“有事?” 王冕君道:“嗯……我有点事情想同你说。” 苏昙淡淡道:“行吧。” 王冕君重重的松了口气。 这几天陆忍冬正好去其他地方出差,并不能来接苏昙, 不过每天一个电话是少不了的。今天也不例外,陆忍冬道:“下班了?” 苏昙嗯了声。 陆忍冬听出了苏昙语气里的不愉, 几乎是片刻间就猜出了苏昙身上发生了什么, 他说:“王冕君又惹你不高兴了?” 苏昙说:“没,他明天要和我说清楚。” 陆忍冬道:“我订明天的机票回来陪你好不好?” 苏昙道:“不用啦, 我一个人没问题的,说不说清楚都对我没什么影响。”至少说明白了之后,能让王冕君别跟个变态一样天天缠着她吧? 陆忍冬又和苏昙说了会儿话, 最后是苏昙见时间差不多了提出先挂电话。 陆忍冬同意了, 电话挂断, 他看着暗下去的手机屏幕轻轻叹息。身旁的同事笑着问道:“哟, 怎么了?又是女朋友舍不得挂电话?” 陆忍冬苦笑:“舍不得?她巴不得我早点挂。” 同事面露讶异。 陆忍冬把手机放进兜里,无奈的说了句:“这次舍不得的那个是我。” 第二天,本来王冕君是想约苏昙在咖啡店见面,但鉴于苏昙对咖啡店这个地点实在是有深刻的阴影,所以最后两人谈话的地方变成了学校附近一家气氛不错的小餐厅。 王冕君点了几个菜,见苏昙一直不动筷子,问了句:“怎么,菜色不喜欢么?” 苏昙摇摇头:“不饿,有什么事直接说吧。” 王冕君舔舔嘴唇,语气有些艰涩:“苏昙……你、你还记得你的父亲么?”他知道自己说的事情可能引起苏昙的不适,所以语气格外的小心翼翼。 苏昙神色平淡:“父亲?不记得了。” 虽然苏昙的答案,王冕君早就猜到了,可他却变得更加紧张,捏着筷子的手不住的握紧,声音甚至有些沙哑,他说:“苏昙……其实我……是你的哥哥。” 然而让王冕君失望的是,苏昙的表情依旧没有变化。 王冕君道:“同父异母的哥哥。” 苏昙听到这里,总算是有了点反应,只是这反应好像一盆冷水泼到了王冕君脑袋上,她说:“所以呢?” 王冕君道:“所以……我们家现在条件不错,你、你想不想回来?” 苏昙笑了起来,她说:“回?我从来不曾在那里,又何谈这个回字。” 王冕君慌乱道:“苏昙,我们家现在的条件好起来了,你要是回来,就不用在奶茶店打工了。我们可以提供你的生活费,上学的学费,还有……”他看着苏昙的表情,接下来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苏昙的表情太冷静了,根本不像是听到这个爆炸性消息的人。 王冕君道:“你难道早就知道了……”他想起了之前送苏昙回寝室的男人,他虽然怀疑过那人会将这件事告诉苏昙,但苏昙一直没什么反应,却让他打消了这种想法,可现在苏昙的表现,却让他产生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 苏昙点点头,她说:“对,我早就知道了。” 王冕君瞪大了眼。 苏昙说:“我这么和你说吧,我一点也不想和你家沾上关系,之前几十年你们怎么做的,今后也请继续做下去,请把我当做陌生人对待。” 王冕君道:“可是苏昙——你是我妹妹!” 苏昙说:“我希望我不是。” 王冕君心脏好像被一只手重重的捏住,他想过苏昙各种反应,甚至做好了苏昙情绪崩溃打骂他的情况,可眼前的苏昙,却让他完全措手不及。 苏昙笑了起来,她看着王冕君,眼神里有些怜悯的味道,她说:“是王明志叫你来的吧?中年有为之后,想起了年轻时候干过的混账事,愧疚的睡不着觉?所以想要弥补来让自己安心?世界上哪有那么好的事——” 王冕君咬紧了牙。 苏昙语气淡漠,情绪不多,却字字诛心,她说:“我奶奶死在家里十几天都没人发现,尸体烂的不成样子,我真该给他看看那些照片,让他夜夜不寐。” 王冕君脸色煞白。 苏昙说完,起身对着王冕君点点头,道:“告辞了。” 王冕君没有拦,他说不出话来,甚至身体有些微微发抖。直到苏昙离开了好久,他才如梦初醒一般,失魂落魄的看着面前几乎没有动过一筷子的菜肴。 苏昙离开餐厅,便独自回了寝室。她看着王冕君惨白的脸色,心中却并不觉得快慰,只是有些略微的厌烦。 苏昙今后的人生没有给那个所谓的父亲留下任何空间,她小时候恨过他,但随着年龄的增长这种恨意已被时间想消磨。她不恨了,甚至不关心他到底在哪儿,过得如何,就算此时王冕君突然出现,苏昙也只有一种自己生活被冒犯的厌倦。 此时季节已是初夏,少了春季的凉意,炎热的气息开始在空气中发酵蒸腾。道旁的树木枝繁叶茂,此时刚过九点,路边还能看到三三两两笑着闹着的学生亦或者情侣。 苏昙忽然有点想念陆忍冬,这感觉让她有些新奇,因为自从奶奶去世后,她便很少感到这种情绪了。 苏昙漫步到了寝室楼下,她正欲刷卡上楼,却被人从伸手一下子握住了手。 “苏昙。”本该在另外一个城市陆忍冬的声音传来,他重重的抱住了苏昙,将下巴放到了苏昙的头顶,他:“我家的小花儿怎么蔫嗒嗒的?” 苏昙讶异:“你怎么回来了?” 陆忍冬说:“想看你,想得不得了,偷偷回来的,明天早晨还得过去。” 苏昙的心脏一下子便热了起来,她说:“你呀……” 陆忍冬道:“陪陪我?” 苏昙点头。 两人又上了车,苏昙进车后,嗅到了一种属于柑橘的清冽香气,这气味并不女气,清淡中带着一丝淡淡的苦,格外的适合已经有些炎热的初夏。 苏昙的情绪完全平静了下来,她没有去问陆忍冬要带着她去哪儿,也没有问这香气到底是什么。反正所有的答案,他都会给她。 车一路向前,开出了城里,驶向了陆忍冬的家里。 陆忍冬说:“本来想带你去看星星,但是都六月份了……” 苏昙道:“六月份怎么了?” 陆忍冬无奈道:“六月有蚊子了,什么都没准备就这么过去,保证咱被叮成两只癞□□。” 苏昙哈哈大笑。 陆忍冬说:“哪有电影里那么浪漫嘛,说不定还会遇到蛇。” 苏昙道:“遇到蛇怎么办呀?” 陆忍冬说:“我是爱护动物保护协会的,要是真遇到了我一定会把它做的好吃一点。” 苏昙继续笑着。 车停下,陆忍冬却没急着下车,他转头看着苏昙,看着他心爱的小花儿。 车里不亮的灯光,投射在苏昙的身上,让她的气质显得更加柔和。她眼里浮着茫然,纤细白皙的颈项微微偏着,用眼神发问陆忍冬要做什么。 陆忍冬说:“昙昙。” 苏昙道:“嗯?” 陆忍冬慢慢靠过去,亲了亲苏昙的耳朵,他的声音又低又缓,温柔的醉人,他说:“我好想把你整个人都吃掉。” 苏昙耳朵发烫,陆忍冬的气息,让她有种微醺的感觉,她感到陆忍冬拥着她的手越来越紧,接着一个吻落在了她的唇上。 陆忍冬吻的小心,像是在对待易碎的瓷器,他闭着眼,却能想象出苏昙此时的模样。染上了淡淡绯色的脸颊,如蝶翼般颤动的睫毛,还有已经红到了耳根的白嫩耳垂。 苏昙有些呼吸不畅,这是她和陆忍冬确定关系后的第二个吻,比第一个吻更加深入,也更加细致,以至于让她的头脑眩晕,不知该作何反应。 “呼吸啊,笨蛋。”陆忍冬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 苏昙张开眼,看到了陆忍冬黑色的眸子。 “我的笨姑娘。”陆忍冬揉了揉她的脸颊,喟叹道:“你让我怎么舍得离开你。”无论苏昙遇到什么事,他都想陪在她身边。 ※※※※※※※※※※※※※※※※※※※※ 陆忍冬:今天又亲了昙昙,第二口,坚持了五十五秒,下次争取一分钟,握拳! 陆妍娇:我小叔居然一分钟都坚持不到—— 陆忍冬:???? 辛苦读者为了小剧场还要先看三千字了(。 鸡腿 两人坐在车里安静的小憩了片刻后, 才一起下了车。 此时天色已晚,天气也算不得太好,厚厚的云层遮住了漫天繁星,月亮也只能隐约看见一个模糊的轮廓。 陆忍冬和苏昙一前一后的进了屋子,苏昙本以为会看见狗狗洋芋,没想到进屋后整个屋子都安安静静,大狗显然不在家里。 陆忍冬看出了苏昙的表情, 笑着解释:“出差十几天呢,留它一个人在家里得把屋子给糟蹋成什么样,暂时送到我弟弟那儿去了。” 苏昙点点头, 心情莫名的有些失落。 陆忍冬见状,捏了一把她的脸颊,道:“我在这儿陪着你呢, 居然还想着洋芋!” 苏昙小小的嘟囔了一句。 虽然她声音小,但陆忍冬还是听得清楚了, 苏昙说的是——洋芋可好摸了…… 陆忍冬似笑非笑:“昙昙, 你上次摸我腰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苏昙脸瞬间浮起几抹红晕。 陆忍冬早就发现苏昙的脸皮薄,正因如此逗起来也格外有意思, 当然,这种事情也要适可而止,如果真把苏昙搞得恼羞成怒, 最后遭殃的还得是他自己。 走到客厅里。打开电视, 又按下空调, 陆忍冬让苏昙在沙发上坐着, 问她想不想吃点什么。 苏昙说:“随便什么吧。” 陆忍冬道:“嗯,虽然晚上吃高热量的东西不好,但今天就破个例吧。”他说完这话便转身去了厨房。 苏昙拿起手里的遥控器,有些无聊的调换着电视节目。她以为陆忍冬只是随便去厨房里拿些零食,却没想到片刻后厨房里传来了浓郁的香气。 苏昙吸了吸鼻子,慢悠悠的溜进了厨房里。 陆忍冬身上系着围裙,正在低头做什么,他听到苏昙的脚步声,回头道:“马上就好了。” 苏昙站在门口发问:“你在做什么呀?” 陆忍冬说:“冰箱里有之前没吃完的鸡腿,给你做炸鸡吃。” 苏昙很少吃零食,一是嘴巴不馋,二是也没这个闲钱,她嗅着炸鸡浓郁的香气,走到陆忍冬身边看着锅里翻滚的鸡腿,心情忽的好了许多。 “好吃吗?”苏昙问。 陆忍冬笑着:“可好吃了。” 鸡腿不大,炸个十几分钟便彻底的熟透,期间苏昙一直站在陆忍冬身边,那眼巴巴盯着鸡腿的模样让陆忍冬忍俊不禁,他道:“乖,还没熟呢,去吧冰箱里的冰块和可乐取出来。” 苏昙道:“不喝酒吗?” 陆忍冬认真道:“算了吧,孤男寡女的,我怕没控制住把你带炸鸡一起吃了。” 苏昙听了陆忍冬的话,取了一桶冰块又倒了可乐,然后又回到厨房等着陆忍冬——的炸鸡腿。 陆忍冬则是十分挫败的发现他的魅力居然还没锅里的几个鸡腿大,他从未在苏昙脸上看到过如此专注的神情…… 鸡腿出锅的时候,陆忍冬义正言辞的问苏昙,说:“昙昙,我问你啊,要是今天晚上你吃一个鸡腿就得少和我聊一个小时……” 他话还没完,他的小花儿就可怜巴巴的说:“我能把鸡腿打包你送我回寝室吗?” 陆忍冬:“……不行。” 苏昙:“……那我吃完鸡腿睡觉好啦。” 陆忍冬盯着手里一盆热气腾腾的鸡腿,居然感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就算说给别人听,估计也没人会信,他陆忍冬,有一天会吃鸡腿的醋。 陆忍冬叹气,走到客厅把鸡腿放下,又捏了一把苏昙的脸算是出了气,语气无奈道:“吃吧。” 苏昙终于如愿以偿的吃上了她心心念念的美味鸡腿。 陆忍冬的手艺没得说,鸡腿外脆里嫩,咬开酥脆的外壳就是丰富美味的肉汁,配上冰镇的可乐简直就让人幸福的直冒泡泡。 苏昙吃的特别开心,盯着手上的鸡腿儿就没移开过目光。 陆忍冬随便按了部电影,也尝了一个。但他并不太喜欢这类食品,所以也只浅尝辄止,剩下的便是看着苏昙慢慢的吃掉了大半。 苏昙的吃相并不差,她小口小口的啃着鸡腿,就像一只抱着大胡萝卜的兔子,连看着她吃的人好像都从她的表情里品出了美味。 “晚上没吃饭?”陆忍冬问她。 苏昙摇摇头,把嘴里的肉咽下去后,才说:“没有。”她一点王冕君的便宜都不想占,连口他请的饭都不乐意吃。 陆忍冬说:“嗯,那吃吧,就今天这一次啊。”虽然他家常年备着这些,但都是为了应付陆妍娇这小一辈的孩子,嗯,现在可以再多储备些,毕竟他家的小姑娘也好像挺喜欢的。虽然苏昙表现很成熟,但实际上也不过是个还没出社会的孩子,她只是没人疼,所以也不会撒娇,现在陆忍冬将她纳入怀中,愿意补上她缺失的某些东西。 吃了五个鸡腿,又喝了一杯可乐,身体里的负面情绪都随着美味蒸发,苏昙靠在沙发上,满足的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胃。 陆忍冬道:“吃饱了?” 苏昙点头。 陆忍冬说:“困了么?” 苏昙摇头。 陆忍冬道:“那我们聊聊天吧。”他起了个头,说起了自己当兵时遇到的一些有趣的事。 苏昙听得很认真,听到陆忍冬被他们教官揪着训的时候,疑惑道:“你为什么要去当兵呢?” 陆忍冬淡笑:“我爸爸就是当兵的,哥哥也是军官,我小时候身体不好,家里一直比较疼我,结果高中的时候差点走偏了……” 苏昙道:“走偏了?” 陆忍冬说:“和陆妍娇高中时候一样,什么都玩,就差吸.毒。”还好那时候他还知道这条线不能越过,不然也没有今天的陆忍冬了。 “我爸抽了我一顿,把我丢进了军队。”陆忍冬说,“要不是陆妍娇是个女孩子,她估计也进去了。” 苏昙哭笑不得:“什么叫进去了,这说的像是进监狱……” 陆忍冬道:“可不是么,教官不待见我,我两个鸡腿儿都没得吃。” 苏昙直笑,她说:“我一直以为你过得顺风顺水呢……” 陆忍冬看着苏昙,温声道:“没有谁一辈子都是顺风顺水的,就好像没有谁一辈子都会过得坎坷艰难。” 苏昙垂了眸子,似乎想起了一些关于自己的事。她知道,陆忍冬同她说那么多,就是想和她敞开心扉。可有的事情,并非是张嘴就能说出来的。 苏昙这二十多年里,并没有什么深刻的记忆,他人看来无法跨过的苦难与她而言只是寻常。她的脑海里没有什么特别快乐的事情,也没有什么特别痛苦的记忆,除了奶奶去世时的那一幕之外,苏昙关于童年的那些事,都模糊的快要记不起来了。 就好似一个从小到大都在吃黄莲的孩子,她不知道什么是甜,所以也并不觉得苦有多过分,以至于别人在同情她的时候,只会让她觉得困惑。 苏昙说:“我……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记忆。”她缓缓述说,“就是很寻常的上学,考试,上学,考试,然后……然后就到现在了。” 陆忍冬看着苏昙茫然的表情,心脏猛地收缩了一下,他叫了声:“昙昙。” 苏昙:“嗯?” 陆忍冬抿了抿唇,到底是没有将心中的话说出来,有些话说出了口,分量就没有放在心中那么重了,他说:“太晚了,我们睡吧。” 苏昙打个哈欠,点点头。 苏昙睡的是客房,陆忍冬给她找了一套新的睡衣和洗漱用品,苏昙洗了个澡,换好睡衣后陆忍冬才发现自己的衣服于她而言实在是大了太多,都能当裙子穿了。 陆忍冬说:“大了这么多?” 苏昙正在低头挽袖子,嘟囔着:“对呀,裤子都拖在地上了。”她话音刚落,整个人就被陆忍冬直接抱了起来。 陆忍冬笑着:“来,让我看看胖了瘦了。”一米六几的姑娘,一百斤都不到,陆忍冬抱起来轻轻松松的上了二楼。 苏昙羞恼道:“你做什么呀——” 陆忍冬说:“背媳妇!” 他一路上了二楼,然后把苏昙送到了客房的床上,又凑过去说:“亲一个我就走。” 苏昙瞪着他。 陆忍冬耍赖不动,说:“我都没和你抢鸡腿呢。” 显然鸡腿儿两个字打动了苏昙,她稍作犹豫,便低下头,小心翼翼的用自己的嘴唇碰了碰陆忍冬的唇。做完这个,苏昙直接缩进了被窝里,闷声闷气道:“走啦走啦,我困了。” 陆忍冬本来想让苏昙亲的是他的脸,没想到却占了个大便宜,他看着把自己捂在被子里的苏昙,道:“好,我走了,宝宝晚安。” 苏昙道:“晚安。” 陆忍冬摸摸自己的嘴唇,起身出了房间,带上房门的时候道:“有事叫我,我就在你隔壁。” 苏昙没吭声。 咔擦一声,门落了锁,苏昙摸着自己的面红耳赤的脸颊,缓缓将脸伸出了被窝。 床很软,被子和枕头都很舒服,在陌生的地方睡觉,苏昙却意外的觉得心安,她的眼皮越来越重,就这样轻柔的陷入了憨甜的梦境。 ※※※※※※※※※※※※※※※※※※※※ 陆忍冬:我和鸡腿你只能二选一怎么办? 苏昙:我选你。 陆忍冬:真的?? 苏昙可怜巴巴:你舍得不给我吃鸡腿? 陆忍冬:……来,我的腿都给你吃。 苏昙:…… 矛盾 一夜无梦。 第二天, 苏昙吃着陆忍冬做的爱心早餐。 陆忍冬坐在苏昙对面,笑道:“吃吧,吃完了,我送你上学。” 苏昙道:“怎么突然感觉像你是我家长似得……” 陆忍冬故作认真:“养花儿的人,也算是个家长吧?” 苏昙露出笑意。 陆忍冬的机票是早晨十点多,送苏昙到学校后便准备离开了。临走时,他像昨天晚上那样微微低头, 道:“花儿,快来亲一个,还有十几天呢。” 苏昙微微踮起脚尖, 在陆忍冬的脸颊上亲了一下,脸颊泛红,道:“注意安全。” 陆忍冬摸摸她的头, 说:“你也是,有事情就给我打电话, 别一个人憋着。” 苏昙应声。 陆忍冬转身离开, 苏昙看到他的背影消失在眼前才慢慢转身回了学校。 昨天和王冕君的谈话不欢而散,苏昙本以为他会过几天才来打扰自己, 却没想到第二天王冕君又出现了。 “苏昙”,不知道从那里拿到了苏昙的课表,王冕君一下课就堵住了苏昙, 道, “我们再谈谈好不好?” 此时周围的人都对着他们两个投来了异样的眼神, 苏昙淡淡道:“我和你昨天不是才谈过了么?” 王冕君欲言又止, 他说:“我……” 苏昙道:“如果你是真的想我好,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打扰我的生活。”她说的非常认真,“我现在过得很好,不需要多一个哥哥或一个爸爸——” 王冕君道:“你真的过得好?” 苏昙郑重的点头。 王冕君面露苦色,他道:“你既然过得好,为什么还要再奶茶店打工呢?” 苏昙莫名其妙:“我不偷不抢,靠自己的劳动吃饭怎么了?难不成你要一辈子用别人给的钱?” 这话说的王冕君无法反驳,他应该是了解了苏昙过去的经历,已经在脑海里将苏昙脑补成了个可怜虫。也对,从大一开始,苏昙就一直在打工,和大部分学生轻松的氛围格格不入,甚至因此卷入了杀人案。 “苏昙。”一个声音忽的响起,苏昙扭头,居然看到了之前和她因为打麻将结下梁子的周柠。 “有事?”苏昙道。 周柠看着王冕君和苏昙,脸上的笑容格外刻意,她显然是误会了什么,假惺惺道:“又和男朋友吵架了?今天早晨我不是才看到你男朋友把你送回学校你还亲了他一口么。” 王冕君闻言皱眉。 苏昙一瞬间就明白了周柠的意思,她表情冷淡,眼神上下扫视了一番周柠,最后吐出一句话:“关你屁事。” 周柠脸色一阵黑一阵白,她的声音大了起来,显然是在可以引起周围人的注意,她道:“苏昙,我也不想看见你脚踏两条船啊!” 苏昙没理她,冷漠的反问:“有心情来关心我?跳楼摔断的腿好了?” 周柠重重咬住嘴唇,气得浑身发抖,知道从苏昙这里讨不了好,便转头看向王冕君,她说:“喂,你女朋友昨天才出去住了,今天早晨还和另外一个男人在校门口亲热呢——” 然而她话还没说话,就听到王冕君怒气蓬勃的骂声:“你.他.妈的——” 周柠心头微喜,第一个反应是王冕君在对苏昙撒火,哪知道王冕君的下一句话出来时,她就愣住了。 王冕君指着她鼻子骂道:“老子亲妹妹和谁谈恋爱关你屁事,用得着你来叽叽歪歪?给我滚,要不是你是个女的我他妈早打的你妈都不认识了!” 苏昙目瞪口呆,平时看王冕君挺文静的一人,怎么生起火来这么恐怖。 周柠也没想到这个发展,眼睛瞪的大大的,浑身都在发抖。周围有些围观的学生已经开始窃窃私语,她眼里含着泪水转身就跑,从背影看来十分狼狈。 苏昙无奈道:“……你把她骂哭了。” 王冕君冷笑:“要是她是个男的,我能把她打哭呢。” 苏昙道:“那我先走啦。” 王冕君赶紧道:“苏昙……” 苏昙回头。 王冕君说:“其实,其实……我……”他脸上有些羞愧的表情,“我不赞同我父亲的做法。” 苏昙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微微叹气,道:“嗯。” 王冕君欲言又止,但最后到底是没把一些话说出口,失魂落魄的看着苏昙离去的背影。 学生们本来就闲,有什么八卦也从来都传播的非常迅速,苏昙早晨发生的事情,晚上逃课出去玩的唐笑都知道了,回寝室后就一脸震惊的说:“昙昙,王冕君是你亲哥?!” 苏昙刚好打工回来正坐在椅子上看书,闻言扭头:“你怎么知道的?” 唐笑说:“我们整个班都知道了!” 苏昙:“……” 唐笑说:“真的假的?” 苏昙微微颔首。 唐笑一溜烟的窜到了苏昙面前,说:“我的天,这是什么发展。” 苏昙简单的把她和王冕君的关系说给了唐笑听,唐笑听的满脸震惊,说:“就这样他还敢出现?不怕你端起凳子就和他拼个你死我活?” 苏昙道:“……可是教学楼里的凳子是固定的啊。” 唐笑机智的说:“老师的凳子可以移动嘛。” 苏昙:“……” 唐笑又问了些细节,最后感慨道:“周柠这姑娘吧,虽然腿养好了,但是看起来脑子是没救了。” 苏昙有些疑惑:“她为什么那么讨厌我?”她很少参加班上的集体活动,更是几乎没有和周柠有什么交集,完全搞不明白为什么周柠会对她有那么大的敌意。 “哦,我私下里去问了一下。”唐笑的消息向来灵通,这次也不例外,她说:“大二的时候班上不是评奖学金么?她成绩也不错,学分比你低,但是班级评分比你高,结果还是被你拿了一等奖学金,她不服气,还去找了辅导员呢。” 苏昙道:“啊?” 唐笑说:“辅导员直接说,班级评分只是参考,学分才是考虑的重点,气得她哦!” 苏昙完全不记得这回事,满脸懵逼。 唐笑说:“好了,不提那个蠢货了,王冕君这事情,你打算怎么办啊?” 苏昙沉默片刻,轻声道:“嗯,我会和他说清楚的。” 这事情发生几天后,王冕君都没有来找苏昙,但几乎是整个系都知道了苏昙是王冕君的亲妹妹,偏偏王冕君这个戏剧社的在系里人气又特别高。有时候苏昙走在路上都能听到一些窃窃私语说,那个就是王冕君的妹妹。 好在苏昙已经大三,在学校里待的时间不算长,不然恐怕真的会被这些留言扰的不胜其烦。 陆忍冬出差回来了,回来第一天就溜到学校来见苏昙,还问苏昙有没有想他。 苏昙说:“想了呀。” 陆忍冬道:“那你平时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苏昙说:“跨省长途,电话费贵着呢。” 陆忍冬居然还委屈上了,说你根本不关心我过得好不好。 虽然知道陆忍冬是在故意演戏,苏昙还是有点手足无措,赶紧安慰了陆忍冬几句,结果过了一会儿苏昙才品出好像哪里不太对……陆忍冬,是不是把她该说的台词给抢了? 陆忍冬见苏昙懵逼,表情没绷住,笑了场,他道:“我家小花儿还是这么可爱。” 苏昙:“……你就逗我吧!” 陆忍冬往苏昙的碗里夹了点菜,又问了苏昙关于王冕君的事。 苏昙摇摇头:“他最近倒是没有再来正面找我了,但是跟个幽灵似得,一个不留神就能出现在我身边……等等,你后面旁边那个人怎么那么像王冕君?” 陆忍冬:“不是吧……”他是接苏昙出来吃的饭,虽然就在学校附近,但王冕君也跟着过来了? 苏昙观察了一会儿,最后和那人目光对上了,她面露无奈:“还真是。” 陆忍冬:“……” 王冕君知道自己被发现,干脆站起来走到这边同苏昙打了个招呼。苏昙态度和前几天没什么变化,依旧十分冷淡,而陆忍冬则用一种审视的目光观察着王冕君。 王冕君对着陆忍冬点点头,道:“你好,我是苏昙的……同学。”他很想说哥哥,但奈何苏昙一直没有承认他的身份。 “我是他男朋友。”陆忍冬和王冕君握了手,他说,“可以冒昧的问一下,你是跟踪我们到这里来的?” 王冕君面露尴尬之色,他道:“偶,偶遇!” 陆忍冬道:“哦,那真是很巧啊。” “你们吃,不用管我。”王冕君摸摸鼻子。 陆忍冬点点头,一点没有要挽留王冕君的意思,今天好不容易从外地回来,还没和苏昙独处够呢,哪里有兴趣照顾冒出来的王冕君。况且陆忍冬也知道苏昙的家庭情况,更没有替苏昙做决定的兴趣。 王冕君有些遗憾的走了,苏昙幽幽的说了句:“我还以为你会留他一起吃呢。” 陆忍冬莫名其妙:“为什么?” 苏昙撑着下巴,道:“因为你是那种看起来特别理智的人呀。” 陆忍冬说:“所以这就是我的小花儿不肯和我打电话的理由么……” 苏昙:“……”刚才好不容易把他安抚好,怎么突然又绕回了这个话题。 ※※※※※※※※※※※※※※※※※※※※ 陆忍冬:和昙昙分开的第一天,想她,和昙昙分开的第二天,想她想她,和昙昙分开的第三天,想她想她想她。 苏昙:说人话。 陆忍冬:不亲一口我是不会原谅你的。 苏昙踮起脚尖亲了陆忍冬两口:行了吧? 谈判 不过虽然苏昙并不想和王冕君他们家扯上关系。但奈何天天被他这样跟着也不是个办法, 苏昙正在思考,陆忍冬却像是已经看透了她在想什么,开口道:“需要我陪你么?” 苏昙道:“什么?” 陆忍冬笑着看着苏昙,语气里充满了安抚的味道:“说清楚也好,我一直陪着你呢。” 苏昙略作迟疑,她道:“我、我不是很想……” “我知道。”陆忍冬握住了苏昙的手,他的力气不大, 但却包裹住了苏昙的整个手掌,让苏昙的的心意外的平静了下来。他说:“没关系的,我在呢, 无论你做出什么选择,他们都别想欺负你。” 苏昙点点头。 陆忍冬说:“乖,咱不怕。”他说着, 亲了亲苏昙的手背。 苏昙手背微痒,眼里浮出些羞涩:“嗯, 我明天就和王冕君说清楚。” 陆忍冬笑了起来。 第二天, 王冕君看到突然找到他的苏昙,心情非常的激动, 他甚至差点叫出妹妹这个字眼,好在他到底是看到了苏昙眼神里冷淡的意味,没有将这个词叫出口。 “苏昙, 你真的愿意和爸爸见面?”王冕君小心翼翼的确定着苏昙的提议, 害怕是自己误解了苏昙的意思。 苏昙说对, 她看着王冕君, 道:“你不是说过,他很想同我见一面么?” 王冕君有些激动,他道:“苏昙……” “那就见一面吧。”苏昙神色平淡,好像在说着什么无关紧要的事。 狂喜之后,王冕君却是注意到了苏昙的这种情绪,他心里冒出一点不妙的感觉,但内心深处依旧抱着期望。 王冕君希望苏昙可以接受父亲的好意,他也希望自己可以名正言顺的给苏昙这个妹妹庇护。 苏昙说了时间地址,便要起身离开。 王冕君叫住了苏昙,道了一声对不起。 苏昙的表情却似笑非笑,她说:“对不起我的,从来不是你,你一直同我道歉又是什么意思?” 王冕君哑口无言。 苏昙又说了声再见,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到了约定的日子,陆忍冬和苏昙一起出现在了定好的茶楼里。 陆忍冬牵着苏昙的手,他本来以为苏昙会有些情绪波动,却没想到他的小花儿心情非常的平静,甚至于表情都没有一丝的变化。 苏昙面不改色的上了楼,镇定的推开了包厢房门,看到了坐在包厢里的父子二人。 “苏昙!”第一个激动的站起来的便是苏昙的父亲王明志。虽然年近五十,但他的身上却丝毫不见中年人的颓丧和沧桑,反而像是只有三十多岁——由此看来,离开苏昙的这些年里,这个男人的确是过得不错。 苏昙不答,她坐到了茶座对面,陆忍冬依旧握着她的手。 “你好。”苏昙开口道,“你就是王明志先生?” 王明志听到苏昙叫他这个名字,表情流露出一点尴尬,他说:“对,我……几十年前,改了名字……” 苏昙点点头,她的情绪并不激动,如同第一次直到王冕君是她的哥哥那样,她的表现甚至让王明志有些措手不及。 王明志以为苏昙会愤怒,会咒骂,但这些反应都不曾有。面前这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却是冷静甚至说得上冷漠了。面对遗弃她的生父,她甚至眼神里都不曾出现过一点波动,就好像在看着什么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王明志突然想起了王冕君给他打的预防针,他发现,这预防针果真是不无道理。 “你是我的生父对吧?”苏昙说。 王明志有些狼狈的点头。 苏昙说:“既然是你欠我的,那就请答应我一个要求吧。” “什么?”王明志略微有些惊讶,显然是没有想到苏昙一来就会提出什么要求,他道,“你说,只要是在我能力范围内,我都会答应!” 他说的恳切,苏昙却笑了起来,面前的人果然不愧是商人,连答应什么要求,都要理智的在前面加上一个限定条件——能力范围内。 苏昙端起茶杯,慢慢抿上一口,她说:“请你,和你的儿子,远离我的生活,我过的很好,不需要哥哥,更不需要父亲。” 王明志脸上的表情僵住了。 苏昙淡淡道:“这就是我的要求,如果这个你都答应不了,那我无法对你有任何的信任。” 坐在一旁的陆忍冬沉默着的陆忍冬,却是在心中为他的姑娘鼓起了掌。苏昙这一步棋走的极妙,直接将死了王明志。王明志如果不答应苏昙,便说明自己是个言而无信之人如何让苏昙相信再对他产生信任?若是答应,他要和苏昙和好想法便彻底落了空。 王明志蹙着眉,他说:“昙昙,我是真的后悔了,你……” 苏昙说:“后悔?你不必后悔。” 王明志一愣。 苏昙说:“你真该后悔的事,是无法挽回的。”她冷漠的笑了起来,那笑容让陆忍冬觉得心脏发疼,苏昙说,“你知不知道,奶奶是怎么走的?” 王明志尴尬的摇头,说:“我妈她不肯原谅我……” “那就请你用你对待奶奶的态度来对待我吧。”苏昙说,“如果你要的是只是原谅是内心的平静,那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我原谅你了。” 王明志张了张嘴,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苏昙……”王冕君脸色煞白,显然是没有想到这样的发展。 苏昙把茶一口喝完,对着王冕君点点头,她说:“如果你想要妹妹,我建议让你母亲再生一个,因为我不需要哥哥,你这样,只会让我困扰。” 王冕君面露苦色。 “走吧。”苏昙起身。 陆忍冬伸手搂住了苏昙的肩膀,他微微偏过头,在苏昙耳边低语:“我的姑娘真棒。” 苏昙笑了笑,并不说话,和陆忍冬一起离开了茶楼,留下了那一对失魂落魄的父子。 “爸……”王冕君语气艰涩,他道,“奶、奶奶到底怎么了?” 王明志没回答,他隐约间感到了什么,现在身体好似被什么冻住,僵的连话也说不出来。 苏昙进茶楼是什么表情,出来也是什么表情,直到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她的面容才露出一些疲惫之色。 陆忍冬心中不忍,亲了亲苏昙的发丝,道:“累了么?” 苏昙说:“有点。” 陆忍冬点点头:“别担心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如果王明志还不死心继续让王冕君骚扰苏昙,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苏昙的头靠着车窗,看着前方飞驰而过的景色,她沉默了许久,才低低的说了句:“你说人,有时候怎么那么贪心呢。” 陆忍冬道:“什么?” 苏昙说:“他明明什么都有了,儿子老婆财富……却还要盼着得到我的原谅来解开良心的苛责,真是贪心。” 陆忍冬慢慢道:“有的人就是这样。” 苏昙说:“我甚至都不恨他,又要怎么去原谅他?”生父一词于她而言,是陌生的词语,除了奶奶,她在别人的身上感觉不到血缘的羁绊。 “没事了,都过去了。”陆忍冬说。 苏昙没说话,她不确定王明志会不会死心,她说:“忍冬,谢谢你。” 陆忍冬道:“你太客气了。” 苏昙说:“才不是客气呢,要是你不跟着我,我还真不敢这么和他们说话。” 陆忍冬好奇道:“为什么?” 苏昙笑着:“因为我打不过他们呀。”而且她又不知道王明志到底是个什么性格的,玩一把他惹毛了,她可不得挨一顿揍。 陆忍冬道:“哼,谁敢动我的小花儿,我拧了谁的手。”他这话时正好是红灯,他故意解开了衬衫的袖口,露出结实修长的小臂。 苏昙伸出指头戳了戳,感叹道:“好硬呀。” 陆忍冬表情严肃说:“这哪里算硬,还有更硬的地方……” 苏昙瞪眼睛:“臭流氓。” 陆忍冬故作无辜,道:“宝贝,你冤枉我了,我说的是我的腹肌,要不要摸摸看?” 苏昙说:“我才不要——” 陆忍冬道:“比我的腰手感还好哦。” 苏昙:“……”提到腰这个词,苏昙真的迟疑了片刻。 陆忍冬看着苏昙的表情,憋着笑,道:“真的,咱们回去就试试,保证让你满意。” 苏昙反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又被陆忍冬给调戏了,她笑骂道:“苕货!” 陆忍冬哈哈大笑。 不过话虽如此,当天晚上,苏昙还是在陆忍冬家过的夜,陆忍冬用自己的劲瘦的腰和标准的腹肌狠狠的勾引了一把苏昙。 苏昙摸了会儿,感慨的说:“我怎么觉得你像是个利用自己的美色勾引皇上不去上朝的妖妃呢?” 陆忍冬咬了一口苏昙的耳朵,在她白白嫩嫩的耳垂上留下了明显的牙印,他咬牙切齿道:“占了便宜还说我是妖妃,也不怕我变出原形把你整个吞了——” 苏昙尖叫:“洋芋!护驾!” 本来在旁边玩玩具的洋芋听到苏昙叫自己的名字,不一溜烟跑了过来,然后一嘴咬在了陆忍冬的裤腿上。 陆忍冬哭笑不得:“洋芋你这个叛徒!” 苏昙也笑了起来。。 ※※※※※※※※※※※※※※※※※※※※ 陆忍冬:不好好表现就把你吃掉。 苏昙:如果好好表现就不吃了吗? 陆忍冬:就用其他方法吃。 苏昙:…… 考试 自从那次会面之后, 王冕君便没有像之前那般如背后灵一样随时随地的出现在苏昙的身边。苏昙也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听到关于王明志的消息,她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直到两个月后的暑假里,她接到了母亲的一个电话。 苏昙的母亲是个很普通的小女人,要说有什么特别之处,那大概就是对待苏昙格外的冷漠。 大部分人,在其他人面前扮演的角色是不一样的, 在苏昙的面前,苏母冷漠心硬如铁,然而在她的儿子许凌睿面前, 她却是个温柔的母亲。 好在苏昙自从初中之后,就没有再奢望过什么,正所谓没有希望, 就没有希望,她对母亲冰冷的态度, 已然习以为常。 苏母几乎是不给苏昙打电话的, 苏昙甚至怀疑就算她死了,也不一定会欢迎自己出现在她的葬礼上。 所以接到苏母电话时, 苏昙略微有些惊讶,她道:“请问是出了什么事么?” 苏母安静了片刻,采用一种很难描述的语气说:“你爸爸回来了。” 苏昙哑然。 苏母道:“苏昙, 你恨我吗?” 苏昙很坦白的说:“不恨。” 苏母说:“真的不恨?” 苏昙嗯了声, 她坦白道:“没有那么多力气恨。”恨和爱都是强烈的情感, 你强烈的恨着一个人, 甚至可能夜不思寐,满脑子都是关于那个人的事,苏昙没有那样浓烈的感情。 苏母说:“他回来了,带着儿子一起回来了,我看到他,觉得恶心。但是仔细一想,他不就是另外一个我么。” 苏昙蹙眉,她有些不明白母亲打这个电话的含义了。 苏母道:“好了,不说了,你注意身体,一个人好好的过,苏昙,对不起。” 苏昙应声,听着苏母挂断了电话。她低头,看着手里的手机屏幕,脸上全是疑惑,难不成苏母打这个电话来,也是突然良心发现? 这个问题确切答案,苏昙一直没有找到,好在她也不太在乎。不过自从这次之后,苏母不再拦着许凌睿来找苏昙,她算是默认了自己儿子亲近苏昙的行为。 没有王明志,没有王冕君,苏昙的生活再次平静了下来。 此时暑假将临,学校里再次充斥着考试前的紧张。连唐笑这天天往外面跑的姑娘都开始夜夜蹲自习室,满脸痛苦的啃着尚未熟悉的课本。 苏昙对复习一类向来拿手,于是也抽出了些时间帮着唐笑复习。 夏日炎炎,树梢上知鸟发出刺耳的叫声,陆忍冬这段时间又闲下来,于是没事儿就往学校跑。 这夏装一换上,他的好身材更是让人一览无余,肩宽腰窄,还有笔直修长的大长腿,走在那里都非常吸引人的目光,连带着苏昙有时候都会悄咪咪的多看几眼。 当然,这情况被陆忍冬发现后,他点着苏昙的鼻尖嘲笑她是小色鬼。 苏昙不好意思的解释:“还不是因为你长的好看。” 陆忍冬似笑非笑:“这么好看的人给你做饭,你还不多吃几口”因为天气太热,苏昙的胃口也不大好,陆忍冬看了心疼,干脆每天晚上都来学校接苏昙回家吃饭。现在临近期末,学校里的课程几乎都完了,只剩下最后的考试。 “昙昙今天想吃什么?”陆忍冬接到苏昙后,便开口询问。 今天苏昙穿了件白色的连衣裙,她皮肤本来就白,此时无精打采的坐在副驾驶上蔫嗒嗒的模样,真是像极了一朵没精神的小白花儿。 “都可以。”苏昙头靠着玻璃,语气有气无力。她实在是不喜欢夏天,虽然太阳已经落日,但大地上蒸腾出的热气,却还是让她有种自己被烤熟蒸干的错觉。要不是陆忍冬天天催着她吃饭,她估计随便喝完粥就解决了晚饭。 “吃凉面吧,我昨天叫阿姨买了些面。”陆忍冬边开车边思考,“王冕君没有再骚扰你吧?” 苏昙摇摇头。 陆忍冬看着前方笑了笑,道了句:“我猜他们也忙不过来。” 起初苏昙还没明白陆忍冬这话什么意思,直到后来她才隐约知道,王明志和王冕君如此干脆的放弃了继续接触她,里面陆忍冬还动了些手脚,至于到底怎么回事,苏昙并未去仔细探究。 车一路往前,几十分钟后到达了陆忍冬的住所。 因为天气热,洋芋也没什么精神,于是就变成了苏昙和洋芋两只蔫趴趴的蜷在沙发上,陆忍冬做好了饭叫他们来吃的情况。 晚饭很简单,粥面包子还有一些凉拌的蔬菜,总而言之就营养成分来说,是相当的齐全的。 陆忍冬做的凉面味道相当不错,面劲道爽滑,调味料也是合苏昙口味的酸辣,里面还加了不少咸菜颗粒,吃着相当的爽口。 苏昙吃的颇为满足,眼睛都眯了起来。 陆忍冬看着她这模样,忍不住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脸蛋,笑道:“怎么跟只猫似得。” 苏昙嘟囔道:“别捏啦,再捏捏化了怎么办。” 陆忍冬说:“捏化了我给你又重新揉一个。” 吃完饭,苏昙去洗了碗,拿出课本开始复习。陆忍冬随手把客厅的灯光调柔和了些,方便苏昙看书。 屋子里安静下来,陆忍冬坐在苏昙旁边开始处理自己的事,两人间的气氛格外和谐。 大约九点左右,陆忍冬送苏昙回学校。 在车上,苏昙犹豫道:“等暑假的时候,我想回老家一趟。” 陆忍冬道:“回去做什么?” 苏昙垂眸低声道:“把奶奶带过来。” 陆忍冬明白了苏昙要做什么,他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最后只是到了一句:“我们一起吧。” 苏昙没说话。 陆忍冬温声道:“让奶奶看看她孙女的男朋友,让她放心,乖孙女再也不会被人欺负了。” 苏昙的手摸了摸身边的玻璃窗,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陆忍冬见状,心中一松。 接下来,便是匆匆忙忙的考试周。考试加上炎热的天气,总是让人有些心浮气躁。 学校里大部分教室都只装了电扇,对于接近三十八的高温来说简直就是杯水车薪。 苏昙坐在考场上,认认真真的写着面前的卷子,汗水在鼻尖上已经聚集成小小的水滴。她拿起纸巾擦了擦,开始做下一道题。 唐笑学号在苏昙后面,此时唉声叹气,也不知道是被哪道大题卡住了。 几十分钟后,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教室里一片哀嚎。唐笑感叹:“昙昙啊,要是没了你我肯定挂科了。” 苏昙笑道:“哪有那么严重的。” 唐笑说:“可不是么,你不给我划重点,我绝对挂了。”苏昙可是她们班里的学霸,绩点在整个系里能排的上前几,而且最重要的是猜题猜的特别准。 苏昙擦了擦汗,道:“走,回寝室吧,好热呀……” 唐笑说好。 这次考试题大概是出的比较难,考完之后大部分的学生都在惨叫着说完蛋了,最惨的是这门课的老师还特别的严格,不及格就是不及格,少一分老师都不会放行。 不过考试周这才刚刚开始,后面还有好几门课程等着呢。 考试周七天一过,苏昙足足瘦了三斤,下巴尖都冒出来了。陆忍冬看的心疼的不得了,想着方的给苏昙补身体。 今天最后一课考完,陆忍冬来学校接苏昙,见到他家姑娘就皱眉,“怎么又瘦了,快过来,我抱抱看。” 苏昙走过去,被陆忍冬搂着直接横抱起来。 苏昙没有料到陆忍冬真的抱起了她,她呀的一声,有些不好意思:“公众场合呢!” 陆忍冬把苏昙放下,眉头皱的更紧:“这是又瘦了二两?” 苏昙无奈:“哪有那么准的……” 谁知道回家一上称,她还真是又瘦了,不多不少,刚好0.1千克,等于二两。 苏昙盯着称上的数字,有点心虚,嘟囔道:“这称不准啊。” 陆忍冬咬牙切齿:“哪里不准了,昨天晚上给你做的汤喝了吗?” 苏昙乖乖道:“喝了。” 陆忍冬道:“真喝了?” 苏昙赶紧点头,那汤味道不错,她的确是喝了。 陆忍冬上下扫视着苏昙,那目光让苏昙有点发毛,他面无表情道:“再瘦当排骨卖都没人要了。” 苏昙抬眸看着陆忍冬:“你也不要吗?” 陆忍冬在她下巴尖上咬了口,怒道:“本来就是我的,谁敢抢,不把你补成小肉排我是不打算开吃了!” 苏昙小声说了句:“那还是瘦着吧……” 陆忍冬闻言直接把苏昙一把扛起来,一路上了二楼,将她扔在了二楼的大床上,然后撸起袖子冷笑道:“还想继续瘦,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训你。” 苏昙尖叫:“救命——” 陆忍冬开始挠苏昙的痒痒肉。 苏昙笑的眼泪都出来了,不住的开口求饶,却没注意到陆忍冬眸色转深,看向她的目光里也柔了几分。 “苏昙。”陆忍冬的动作忽的停下,他凑近了苏昙,亲了亲她的唇,声音低沉,“你猜我现在在想什么?” 苏昙眼里闪着笑出来的泪花,满目茫然的摇头。 陆忍冬的手穿过苏昙的发丝,他道:“我在想,你穿婚纱时的模样。” 苏昙的脸颊上渐渐浮起红晕,眼神也有些不自在。 陆忍冬用额头低着苏昙的额头,强迫她看着自己,他说:“那时候的你,一定很漂亮。” 苏昙咬住下唇,她说:“会有那么一天么?” 陆忍冬郑重道:“绝对会有的。” ※※※※※※※※※※※※※※※※※※※※ 陆忍冬:其实我想的是别的事情…… 苏昙:啥? 陆忍冬:啊啊啊啊啊好想吃掉我家昙昙又怕把她吓跑了,忍! 苏昙满脸懵逼。 未来 七天考试周结束, 学生们迎来了期待已久的暑假。 苏昙着实不喜欢夏天,陆忍冬去找她的时候,她还缩在教室风扇底下脸贴着桌面贪凉。 陆忍冬进了教室,缓步走到了苏昙面前,伸手轻轻的捏了捏苏昙纤细的后颈。 苏昙被捏了一下,立马清醒了,抬头看到陆忍冬笑意盈盈的站在她身边, 无奈道:“全是汗也不怕湿手……” 陆忍冬又掐了把她印上了红印子的脸蛋,道:“我也没办法,根本忍不住。” 苏昙瞪眼睛, 也亏得陆忍冬能把这话说得义正言辞。 夏天之后,太阳落山时间也晚了许多。这将近七点了,还有大半个落日挂在天上。 苏昙往校门外走的时候东拐西拐, 陆忍冬看了一会儿,发现她是在躲太阳, 他没忍住笑, 从怀中掏出了一块方巾递给苏昙,道:“擦擦汗吧, 那么怕热的?” 苏昙嘟囔着:“最不喜欢夏天啦。” 陆忍冬说:“你家那边应该比这里还热吧?” 苏昙说:“对啊,热起来蚊子就多了,吃的也不能保存太久, 我现在还记得自己囤的馒头坏了呢……” 陆忍冬脸上笑意淡了点, 却没让苏昙发现他的情绪变化, 他说:“囤馒头?” 苏昙擦着汗, 表情无精打采:“学校门口有个老奶奶卖的馒头又便宜又好吃,但是三五天才来一次,我就喜欢囤一些……嗯,说起来这次回去的时候倒可以去看看。”她说这些内容时,表情冷静,显然并不觉得有什么特别。 陆忍冬什么也没说,重重的在苏昙的头上按了一下,他道:“姑娘。” 苏昙嗯了声。 陆忍冬说:“晚上咱吃水煮鱼吧。” 苏昙弯起眼角,说了声好。 这边城市不同于苏昙的家乡,气候比较干燥,再加上夏天天热,辣椒吃的太多会伤肝。陆忍冬一般都会从饮食上控制苏昙辣椒的摄入量,但是今晚,却特意为苏昙做了一顿满是辣椒的大餐。 苏昙一口气刨了两碗饭,陆忍冬无奈的叫她吃慢点。 “好喜欢辣椒啊。”辣的嘴唇通红,眼眶含泪,苏昙却还是不肯停下筷子。 陆忍冬吃了口清淡的凉拌黄瓜,说:“我订好机票了,十三号早晨的,趁着凉快,咱早点过去。” 苏昙含糊道:“你和我一起回去,工作没问题么……” 陆忍冬说的风轻云淡:“没事,那段时间热,没人喜欢出门,犯罪率也不高。” 苏昙道:“还有这个讲究?” 陆忍冬认真道:“对啊。” 苏昙开始还信了陆忍冬的话,后来一细想,陆忍冬就是在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哪有天气热就不犯罪的,按照这个逻辑过年的时候罪犯岂不是也要放个寒假?不过等苏昙反应过来的时候木已成舟,已经太晚了。 或许是吃了太多辣椒,苏昙晚上胃有点疼,她也没说,就窝在沙发上陪着陆忍冬看电视的时候缩的紧了点,陆忍冬却是直接看出来了。 “胃不舒服?”陆忍冬突然发问。 苏有点不可思议:“你怎么看出来的?” 陆忍冬叹气:“你平时那么怕热,开着空调都恨不得摊成一张饼,今天蜷的那么紧。”他说完起身离开了客厅,几分钟后回来时手里多了杯温水和几粒胃药,“吃吧。” 苏昙乖乖的吃了药,又被陆忍冬拉进了怀里。 “你啊……”陆忍冬用手掌轻轻的揉着苏昙的胃,道,“你说我以后到底是要你精神高兴,还是肉.体愉快?” 苏昙窝在陆忍冬的怀里,看着他的侧脸,嘟囔着:“好好一件事被你说出来怎么就像是变了味。” 陆忍冬说:“变了什么味。” 苏昙说:“黄黄的……” 陆忍冬似笑非笑:“那我要真黄起来你受得了么。” 苏昙道:“怎么黄?” 陆忍冬没吭声,低下头就舔了舔苏昙的耳根,道:“别逗我啊,男人都经不起逗的。” 苏昙瞬间息声,连也红了起来,因为她感到身后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抵着自己的腰…… 陆忍冬也没敢继续撩,这夏天穿的少,苏昙和他肌肤相贴,他可舍不得在这里把他的姑娘以如此草率的方式给吞了。 胃药很快起了作用,苏昙的胃疼缓解后,便开始犯困,早早的上床睡觉去了。她却是不知道,这一晚上,陆忍冬苦笑着在阳台上抽了好几根烟,还跑了两趟厕所,至于做什么,就无从知晓了。 大三的暑假学校安排了实习工作。但辅导员考虑到苏昙的特殊情况,也没有强迫她去实习,毕竟大部分学校安排的实习,都没有工资,纯属长个见识。 苏昙期末的时候投了几份简历,都是学校附近的公司,她还要准备考研,实习的事情并不急切,只是想要暂时找个工作赚点生活费和学费。 陆忍冬知道这事情也阻止苏昙,只是说如果他找到更合适的,希望苏昙能考虑一下。苏昙答应了,说回来之后再仔细斟酌。 放假的第三天,两人坐上了返乡的飞机。 那天天气还是如往常一样晴朗,不过六点左右,天空已经放晴。 飞机是九点二十,陆忍冬开着车和苏昙一起到了机场。 苏昙上机的时候坐在床边,有点紧张:“我还是第一次坐飞机呢,需要注意什么吗?” 陆忍冬说:“注意不能往窗外丢垃圾。” 苏昙说:“啊,还能开窗户的?” 陆忍冬严肃道:“对的,你把窗户打开就会发现……” 苏昙跃跃欲试:“发现什么?” 陆忍冬凑到她耳边,小声道:“发现我们被空姐赶下去了。” 苏昙:“……”她现在就想把陆忍冬给赶下去。 “好啦,乖,没什么怕的。”陆忍冬说,“和坐火车差不多,睡一觉就到了。” 不过话虽如此,苏昙还是被起飞时窗外蓝天的景色吸引住了,空中只有丝丝缕缕的云层,窗户往下,可以清楚的看到地面上的建筑物原来越小,最终化为一片茫然的翠绿。 苏昙的手被陆忍冬握着,倒也没有想象中的慌张。她感到气流拖住庞大的机身不住的往上,视野和心,都跟着辽阔了起来。 行程共计两个小时,从机场出来的苏昙,时隔许久,再次回到了自己的家乡。 两人到时刚好正午,太阳暴晒着大地,温度直逼四十。陆忍冬看着天气预告啧啧称奇,道:“昙昙,这么热你小时候怎么熬过来的?” 苏昙想了想,说:“不记得了,那时候也没有特别难熬,好像上了大学才发现自己受不了夏天。” 陆忍冬笑着说了句,你倒是奇怪。 苏昙这次回来,连许凌睿都不知道,她本来计划第二天就去趟墓地,取了骨灰就离开。陆忍冬却说来都来了,让苏昙带他去看看旧地。 苏昙高中生活十分枯燥,想破脑袋最后决定带陆忍冬去她高中看看。陆忍冬欣然接受,并且表示对苏昙高中生活很是好奇。 于是两人在旅店好好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便去了苏昙的高中一趟。 重回故地,许多景色已经有了很大变化。学校新修了教学楼和池塘,还多了一栋食堂。两人到时只有高三的学生还在补课,即便是中午时分,学校里人数也算不上多。 陆忍冬和苏昙一人要了一份小面,坐在食堂开吃。 陆忍冬果真是吃不得一点啦,他的面是清汤的,但尝了一口苏昙的面后开始不停的咳嗽,整张脸都涨得绯红。 苏昙赶紧又给陆忍冬端了碗甜汤,给他解辣。 “不行,完全不能吃。”陆忍冬咳道,“这么辣,你怎么吃下嘴的?” 苏昙一头雾水:“这个不算辣呀……” 陆忍冬:“这还不辣?” 苏昙说:“晚上我请你吃这边的火锅吧……” 陆忍冬赶紧摆手:“不成,我得被呛死。” 苏昙笑道:“就是学校门口的,不辣,咱点鸳鸯锅,不会特别辣的。” 陆忍冬面色狐疑。 苏昙靠过去亲了口陆忍冬的嘴角:“你信我嘛。” 陆忍冬瞬间缴械投降,心想别说吃火锅了,就是喝火锅他也得硬着头皮上啊。 吃完饭,苏昙本来想去看看曾经教导过她的老师,但老师们都不是高三组的,所以几乎全都放假了,这算是个未能圆满的遗憾。 苏昙陪着陆忍冬在学校里走了一圈后,便在校门口寻了家奶茶店吃冰,苏昙戳了戳冰沙的杯子,说:“那时候我可想吃这个了,还有门口那种夹了香肠的面包和麻辣烫……” 陆忍冬说:“没事儿,咱们慢慢吃。” 苏昙笑着摇头:“唉,已经不是那个味道了。”记忆里的食物总是格外的美好,她高中三年,几乎就没有离开过学校食堂,好在他们高中要求每个学生都穿校服,不然她的衣服也是个大问题。 但是这些记忆苏昙回忆起来却并不苦涩,她看了眼陆忍冬,又吃了口冰,微笑道:“我一点也不怀念以前。”因为她知道,她的未来会更美好。未来有坚强的挺过风雨的苏昙,还会有一个名叫陆忍冬,笑起来格外温暖的男人。 ※※※※※※※※※※※※※※※※※※※※ 陆忍冬:如果我和洋芋你只能选一个…… 苏昙:那我选…… 陆忍冬:说话注意点啊,不然晚上吃的狗肉可能有点腥。 苏昙:……我选你。 陆忍冬:乖。 洋芋:汪汪汪汪?? 墓地 虽然苏昙口口声声的说晚上请陆忍冬吃的火锅不辣, 但谨慎起见,陆忍冬还是点了个鸳鸯锅。事实证明他是对的,因为所谓的不辣显然只是谎言,他尝了一口,虽然没有像中午那样入口就不住的咳嗽,可还是架不住那火辣辣的味道。 苏昙是真的觉得不辣,她连嘴唇都没有发红, 舔了舔筷子,又盯着锅底看了会儿,这下是信了陆忍冬完全不能吃辣的这个说法了。 陆忍冬叹气, 说:“我该说是基因的力量么?” 苏昙笑着:“好啦,你吃清汤吧,他家清汤味道也不错呢。” 在这连炒个小白菜都要叮嘱老板千万别放辣椒的城市里, 陆忍冬显然会活的比较辛苦。好在苏昙也没有在这里长期待的打算,如果苏昙一毕业就打算回家乡, 那陆忍冬估计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毕竟吃辣可以锻炼出来,苏昙可没有第二个。 在酒店过了一晚, 第二天清晨,苏昙和陆忍冬去了郊区的陵园。 苏昙高三的时候,墓地的价格已经开始往上涨, 苏昙根本无力负担。于是直到苏昙大三快要毕业, 她才艰难的凑齐了一笔钱, 在大学城市附近的陵园里, 买下了一块墓地。 那墓地不大,非常朴素,是陆忍冬陪着苏昙一起去选的。 两人逛遍了整个陵园,最终决定了那个地方。 “奶奶一定会喜欢这儿的。”在选好的陵园里苏昙品评,“这里光线好,树又长得葱郁……” 陆忍冬笑着:“你喜欢,奶奶肯定就喜欢。” “对。”苏昙重重点头,笑的幸福极了,她说,“奶奶可喜欢我了。” 订好了墓地,又找人定做了墓碑,做好这一切后,苏昙回到了家乡,来到了寄存奶奶骨灰的地方,取出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小木盒。 骨灰盒也是最廉价的那一款,苏昙掏出手帕,认认真真的把盒子上的灰擦擦干净,微笑着:“奶奶,我回来接你啦,以后我们在一座城市里,我就能经常过来看你了。” 她扭头又看了眼陆忍冬,语气里带着些羞涩:“这、这是我男朋友,他叫陆忍冬,他对我可好了。” 陆忍冬道:“奶奶好,我会好好照顾苏昙的。” 上大学后,苏昙为了节省路费,几乎就没有再回来过。而这一次,她却是隐隐约约的感觉到,她再也不会回来。这个城市没有任何让她留恋的地方,关于这里,她的记忆全都模糊不清,好像是为了避免某种情绪,自己无意识的淡忘了。 回程的路上,苏昙说起了当年高三时发生的是事,她的用词非常简单,语气也很平静,听得陆忍冬却心脏微疼。 “我那时候就在想,如果我早点回去看看奶奶,或许就不会这样了。”苏昙说,“奶奶本来就有病,也没钱吃药,我真是没用啊,什么都做不了。” 陆忍冬搂着苏昙的肩,安抚着,“昙昙,你已经很棒了。” 苏昙轻叹,摇头,她说:“很长时间,我都没觉得奶奶走了,连她举行葬礼的时候,都浑浑噩噩,觉得自己好像在做一个漫长的梦。”说是葬礼,不过就是殡仪馆的人将尸体送去火化,再由苏昙放到寄存处的过程。苏昙一人操办了所有的事,几天就瘦了十几斤。况且,那时候离高考,不过只有一个多月的时间…… 车窗外是灿烂的阳光,苏昙靠在陆忍冬的肩头,她说:“不过现在我好像做了个新的梦。” 陆忍冬没说话,他吻了吻苏昙的发旋,笑着:“我也在这个梦里吗?” 苏昙说:“嗯……不过我的梦可辣了,你受得了么?” 一提到辣陆忍冬就头疼,道:“就不能做点清汤梦?” 苏昙认真道:“那得看你表现啦。” 陆忍冬大笑。 取了骨灰的哪天下午,苏昙和陆忍冬就飞回了原来的城市。天气还是那么的热,只是周围的景色却意外的让苏昙觉得可爱了几分。 陆忍冬载着苏昙驱车回家。 “后天下葬吧,我找人算过了。”陆忍冬在驾驶室里道,“是个好日子。” 苏昙同意了,其实她对这些日子没什么概念,如果不是陆忍冬的这话,她大概会直奔墓地把奶奶送去新买的墓地里。毕竟早些入土为安,苏昙也更放心, 回程的那天晚上,许凌睿不知道从那里得来的消息,竟是知道苏昙回来了,他给苏昙打了个电话,道:“姐,你回来了怎么不告诉我呀?” 苏昙正窝在屋子里啃陆忍冬卤好的鸡脚,接到许凌睿的电话略微有些惊讶,她说:“嗯,行程比较匆忙,就没和你说。” 许凌睿说:“姐……你把奶奶接走了么?” 苏昙说:“对。” 许凌睿说:“姐,你真的不回来了?” 苏昙呼出一口气,她说:“不回来了。” 许凌睿问过很多次苏昙这个问题了,可只有这一次,他才完完全全的确定,苏昙是真的不会再回到这座城市。他的心情一时间低落了下来,竟是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许凌睿,别想着我了。”苏昙说,“好好过自己的生活吧。” 许凌睿隔了好久,才说了声好。 苏昙挂断电话。 陆忍冬在旁边听着,道:“许凌睿怎么了?” 苏昙摇摇头,她说:“没事,闹情绪了。” 陆忍冬若有所思,却并未对此事置喙,毕竟苏昙和许凌睿之间的关系并非普通的姐弟,上一辈的恩怨纠葛,到底是让他们两人无法像一般人那样相处。 “我挺谢谢许凌睿的。”苏昙似乎也有点烦恼,“但是……” 陆忍冬说:“没办法回应他的热情?” 苏昙点头,她说:“我给不了别人太多的爱。” 陆忍冬理解了苏昙的想法,苏昙个性看似温柔,实则礼貌中带着疏离,她很难像许凌睿那样主动表达自己的情感。 “顺其自然吧。”陆忍冬说,“有些事情,急不来的。” 苏昙只能说好。 奶奶下葬的那天前晚,下了一场瓢泼大雨,气温骤降到二十八度。 陆忍冬和苏昙早早起床,洗漱之后,便去了陵园。 这陵园环境很不错,松树高大葱郁,偶尔还能听到一两声鸟鸣。苏昙取了骨灰盒,同墓地的工作人员一起去了她选好的地方。 陆忍冬一直走在苏昙的身后,下楼梯的时候,偶尔伸手扶她一把。 墓地已经打扫干净,墓碑上也镶嵌了奶奶慈祥的黑白照片。 工作人员把骨灰盒放了进去,又用水泥封好了墓地,苏昙在旁边看着,等着一切都做完了,才掏出早就准备好的抹布,把墓碑上的灰尘和泥土仔细擦净。 “奶奶,你有什么事情,就给我托梦。”苏昙跪在墓碑前磕了三个头,道,“我会经常来看你的。” 陆忍冬也对着墓碑鞠了三个躬。 苏昙摸了摸墓碑上的黑白照片,缓缓起身,道:“我们走吧。” 陆忍冬说:“好。” 这一桩心事终于了了,苏昙感觉松了好大一口气,她在陆忍冬车里就睡了过去。陆忍冬随手把音乐关掉,让苏昙安静的睡会儿。 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睡梦中的苏昙勾起了勾嘴角,还砸砸嘴。 陆忍冬看着她,眼里浮着笑意,山路蜿蜒,他轻声哼着歌,把他的姑娘,带回了家。 苏昙醒来后,陆忍冬问她梦到了什么。 苏昙迷迷糊糊,睡意朦胧的回答:“我梦到我在吃你做的水煮鱼。” 陆忍冬笑道:“好吃吗?” 苏昙说:“好吃!” 陆忍冬说:“小蠢蛋,睡的口水都流出来了,还不快擦擦。” 苏昙这才清醒,伸手在自己的嘴角重重擦了擦,发现自己好像真流口水了,她脸涨得通红,道:“你怎么不提醒我一下呀。” 陆忍冬道:“因为我怕打扰你吃水煮鱼啊。” 苏昙无话可说。 陆忍冬说:“好啦好啦,流点口水算什么,以后你做什么我都能看见,看你流口水流的那么可怜,我们晚上……” 苏昙眼睛里的星星开始闪啊闪,闪的陆忍冬心情大好,他说,“我们晚上就喝粥吧。” 苏昙:“……” 陆忍冬捏她脸,道:“还不乐意了?这么热的天吃那么燥的东西肝还要不要了?” 苏昙嘟囔着说:“肝没影响的,又不是肾。” 陆忍冬下车的动作一顿,狞笑道:“肾?到底是你费肾还是我费肾——”天干物燥的,这小姑娘还说话撩他,也不怕把他撩炸了。 “你费你费。”苏昙赶紧认错,她可不想再被陆忍冬扔到床上又给挠痒痒肉。 得罪了家里厨师显然是不明智的行为,晚上的晚餐是蔬菜粥和一溜儿的清淡菜色,虽然味道依旧不错,可苏昙还是像蔫了的茄子,软趴趴的窝在座位上,还和洋芋告状说陆忍冬欺负她。 洋芋听的懵懵懂懂,把自己的骨头叼过来示意苏昙别难过了。 苏昙揉着洋芋的脸,说:“还是你好——” 陆忍冬看着这一大一小,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他咬了一口苏昙的脸蛋,在上面留了个整齐的压印,道:“你呀!” 结果苏昙还没说什么,洋芋不干了,冲着陆忍冬汪汪叫。 陆忍冬怒道:“再叫明天一起喝粥!” 洋芋瞬间息声,苏昙和大狗对视一眼,默默的认怂。 ※※※※※※※※※※※※※※※※※※※※ 今天二更一波,补偿那天停电请假。 出差 安置好了奶奶之后, 苏昙休息了几天,便开始为实习做打算。她投的几分简历都有了回应,大部分是一些小型事务所的助理工作,工资不高,但能学到些东西。 陆忍冬说朋友公司里也需要财务方面的实习生,工资比苏昙做助理高一些,工作量也不大, 而且离他住的地方也比较近,让苏昙考虑考虑。 苏昙稍微有些犹豫,陆忍冬却道:“而且我暑假里肯定会出差, 你不住过来洋芋就得寄养出去,它又得闹情绪。” 洋芋还不知道自己爹又在出卖它的美色,正摇着尾巴把大脸塞在食盆里, 夯吃夯吃的吃着陆忍冬给它煮的牛肉。 陆忍冬见苏昙神色松动,继续加火, 他说:“寄养出去都是给洋芋喂狗粮的, 每次回来都要瘦几斤。”他这话倒是夸张了,寄养的地方老板人其实特别温柔, 就是洋芋这货太粘人,看不到主人就会不高兴。 面对洋芋,苏昙从来都没有什么办法, 她道:“那、那好吧。” 陆忍冬笑了起来。 虽然答应了陆忍冬这边的实习, 但进了公司之后一段时间后, 苏昙才发现开公司的人根本就不是什么朋友, 而是曾经和苏昙有两面之缘的陆忍冬的弟弟陆千日。 实习的内容的确如陆忍冬所说比较简单,一周上三天班,早九晚五,只需要整理一些资料帮着跑跑腿就行,虽然工资不高,但苏昙可以留下更多时间复习资料备战考研。 陆忍冬虽然很期待和苏昙的独属时间,然而奈何罪犯们可不放暑假,他们市临近的a城出了件性质恶劣的连环强.奸杀人案,陆忍冬也得尽快过去。 去之前,陆忍冬和苏昙吃了顿饭,饭桌上他叫苏昙别想他。 苏昙正在啃排骨,认真道:“好,不想。” 陆忍冬闻言表情有点复杂,他说:“真不想啊?” 苏昙满目莫名:“不是你让我别想的吗?” 陆忍冬:“我让你不想你就不想,那我要是让你亲我一口呢?” 苏昙吧唧一下,用自己油乎乎的嘴在陆忍冬脸上印了个印子:“亲啦!” 陆忍冬:“……乖。”之前恋爱的时候,每次他出差都会有些困扰,因为热恋期的女孩子通常情况下比较粘人,几乎每个都是一天好几次的查岗。有时候陆忍冬工作到紧张的时候没时间回,还会被夺命连环呼。虽然陆忍冬理解女友的心情,也尽力安抚,可还是会感到疲惫。现在和苏昙谈恋爱,陆忍冬却开始担心起了其他的事情,他强烈的怀疑,自己对面正在沉迷排骨的姑娘,在他离开之后会和洋芋过上一段幸福且美好的时光——并且如他要求的那般,一、点、都、不、想、他。 苏昙见陆忍冬脸上的笑意缓慢消失,莫名的有些后背发凉,她道:“怎么啦?” 陆忍冬说:“没事。” 苏昙虽然迟钝,但也不会真的以为陆忍冬没事,她想了想,觉得大概是刚才自己答应的太爽快的态度让陆忍冬不高兴了。苏昙道:“好啦,我会想你啦,真的!我保证!” 陆忍冬狐疑道:“真的?” 苏昙点头如捣蒜。 陆忍冬说:“那想我得有个表现方法吧。” 苏昙说:“我每天……”她话才开个头,却又改了个说法,“你那么忙,每天会打扰到你的,两天……两天给你打个电话!” 陆忍冬气笑了,他伸手掐住苏昙软软的脸蛋,把她的脸往两边扯,苏昙的脸蛋软,他没怎么用力,便扯大了不少。陆忍冬咬牙切齿道:“每天!晚上!八点!准时给我打电话——” 苏昙含糊道:“喔……” 陆忍冬说:“听到没,小蠢蛋!” 苏昙脸都变形了:“窝寄到呢,泥别啾窝呢……” 陆忍冬这才松手,还顺带揉了揉。 苏昙委屈道:“我没有说不给你打电话嘛,你那么忙,接电话不是容易打乱思路么?”苏昙并不介意和陆忍冬分开,陆忍冬的职业性质便是如此,他们如果真的要在一起,还有很多岁月要共行。如果连这个坎都迈不过去,未来也无从谈起。 陆忍冬发现苏昙在恋爱的时候也理智的可怕,明明长了一张容易沉溺在爱恋中的脸,却是这样的性格,他感叹之余,却是有一丝的骄傲。这样特别的姑娘,只属于他一个人。 最后两人在饭桌上达成合约,陆忍冬退了一步,说换他来给苏昙打电话,这样就不怕被扰乱思路了。 苏昙说:“嗯,要是忘记打了,我就给你发短信,你看到回一个就行。” “好。”陆忍冬笑着。 几天后,陆忍冬飞去了临省,留下了苏昙和洋芋。 苏昙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洋芋坐在地上把脑袋放在苏昙的腿上。苏昙说:“洋芋,你爹走啦。” 洋芋:“嗷呜嗷呜——” 苏昙哭笑不得:“你那么高兴做什么,他走了就没人给我们做好吃的了。” 洋芋眨巴着大眼睛,一脸无辜的看着苏昙。 苏昙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觉得这会儿暑气应该降下来了,于是上楼换了身t恤,牵着洋芋出门遛弯。狗狗都是喜欢运动的动物,平时遛弯要么是陆忍冬去,要么两人一起来,苏昙倒是很少一个人带洋芋溜达。 陆忍冬住的地方在郊区,绿化非常好,小区安保也很森严,从住户入住到现在,没有发生过一起案件。苏昙牵着洋芋,按着平时陆忍冬走的路线转了一圈,等洋芋便便在报纸上后,才牵着它回家。 一路上苏昙也遇到了几个周围出来散步的住户。有的住户认识陆忍冬,也顺带认识了苏昙,还笑着她打招呼,说:“哟,你家那位今天没一起来?” 苏昙道:“他上班呢。” “哦。”打招呼的大妈点点头,“上班哪有女朋友重要啊,可得好好和他说说。” 苏昙笑了笑,没应声,牵着洋芋走了。这些话她听就听了,并不会放在心上,日子是自己过的,人如饮水冷暖自知。 陆忍冬到了目的地,便给苏昙报了平安,接下来几天都是八点准时打电话过来。两人在电话里聊了会儿,陆忍冬问苏昙实习是否顺利。 “挺好的。”苏昙说,“办公室的前辈都挺照顾我……你是不是提前和你朋友打过招呼啦?” 陆忍冬说:“哼,我是走后门那种人吗?” 苏昙说:“你是啊。” 陆忍冬:“……”好吧,他还真是。 苏昙声音里带了笑意,她道:“好啦,好好工作,不用挂念我,我挺好的,洋芋也挺好的。” “嗯,那你早点睡。”陆忍冬说,“昙昙,晚安。” 苏昙道:“晚安。”她挂了电话。 床很软,还有阳光的味道,像是躺在一块巨大的云朵之上。苏昙眼睛慢慢闭上,睡意降临之间,却恍惚产生了错觉,她好像感到自己额头上印上了同往日般轻柔的吻。 “晚安,冬冬。”她迷糊着说了声,睡了过去。 因为陆忍冬的工作室完全保密的,所以苏昙也不知道他的进度。只能隐约的从新闻或者网络上听到一些关于案件的传闻。 那个案子好像非常的棘手,死者除了姑娘之外,还有成年男性,凶手的作案手法也异常凶残。 这案子破不了,整个警局都没办法轻松。现在媒体发达,有些事情一旦被炒起来,就像往油锅里倒水,根本无法平息。 苏昙吃完早饭,坐公交去了公司。她实习的公司就在住所旁边,坐公交五分钟就到了。公司是全市有名的会计事务所,虽然比不上四大,但也算是当地的行业精英了。 苏昙作为一个初学者,能做的事情不多,再加上陆忍冬偷偷的关照了一下,所以工作上几乎没有什么压力。 在实习了半个月后,苏昙在公司食堂遇到了陆千日,还有正在叫陆千日老板的主管。 陆千日和主管交流完之后,端着餐盘来了苏昙的桌子,笑道:“在这儿习惯么?” 苏昙满目讶异:“这是您的公司?” 陆千日说:“我哥也有入股,他是又出差了吧?” 苏昙点点头:“月初就走了。” 陆千日笑道:“那你想他么?” 苏昙本来想摇头的,但是忽的想起了之前陆忍冬提起这个问题时的表情,赶紧撒了个小谎:“想,可想了。” 陆千日若有所思,他道:“不好受吧?” 苏昙说:“啊?” 陆千日叹气,他似乎是安慰苏昙,说:“我哥工作性质就是这样,闲的时候很闲,忙起来就看不到人了,你要是真打算和在一起,得习惯啊。” 苏昙一头雾水,她为什么总觉得,她总有种自己在被陆千日同情的错觉。不过后来苏昙知道,这还真不是她的错觉,就陆忍冬的前几任女友,每次找不到陆忍冬人的时候,都会给陆千日打电话,陆千日被骚扰习惯了,也把苏昙带入了这样的角色。 苏昙知道后莫名其妙,心想陆忍冬出个差怎么了,有洋芋陪着不是挺好么。 也不知道陆忍冬如果知道苏昙在想什么,会不会再恶狠狠的在苏昙脸上留几个牙印,然后逼着苏昙用哭兮兮的语气说想他。 ※※※※※※※※※※※※※※※※※※※※ 苏昙:我真想你…… 陆忍冬:来亲一个! 苏昙:做的饭…… 陆忍冬:咱喝半年粥吧。 苏昙:大佬!我错了!!!! 意外 陆忍冬出差, 其实对苏昙的生活没有太大的影响。她近来几年都是这么过来的,况且家里还有个粘人又懂事的狗狗洋芋。 洋芋比较挑嘴,喜欢吃牛肉和大骨头,陆忍冬走之前把狗粮准备了不少,苏昙从冰箱里拿出来热一热就能喂他,不然苏昙还得担心自己的厨艺能不能征服这只挑剔的大狗。 家里的大厨走了,苏昙的食物品味开始直线下降。家里反正就她一个人吃饭, 懒得做太复杂,干脆去附近的超市买了老干妈,要么拌饭, 要么吃面。 苏昙吃着自己的面条,看着吃牛肉沫拌胡萝卜鸡蛋的洋芋,伸出手撸了一把狗狗的脑袋, 道:“怎么觉得你的饭比我的好吃呢。” 洋芋嘴角还沾着牛肉沫,高兴的汪汪几声, 蹭了蹭苏昙的手心。 面吃到一半, 家里的门却被敲响,苏昙开始还以为是有事找上门的邻居。但她从猫眼里望出去, 却看到了一张陌生的脸庞。 屋外站着一个面容姣好的年轻女人,她穿着白色的雪纺裙,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气质优雅, 属于走在街上都会有人回头看的类型。 苏昙没直接开门, 隔着门询问道:“请问你找谁?” 女人听到苏昙的声音, 表情僵了片刻,她说:“我找陆忍冬。” 苏昙回应:“不好意思,他出差去了。” 女人脸上的笑容似乎有些挂不住了,她蹙起眉头,语气里多了点咄咄逼人的味道:“你是谁,你怎么在他家里?” 苏昙说:“我是他女朋友呀。” 听到女朋友三个字,女人彻底笑不出来了,她盯着猫眼,慢慢的说:“女朋友?陆忍冬什么时候找的女朋友。” 苏昙:“没多久呢。” 女人隐隐松了口气,她说:“我叫曹溪,是陆忍冬的朋友,就住在这附近。” 苏昙闻言心里却有些好笑,光是从这姑娘的言行举止里,自己就大致的猜出了她和陆忍冬的关系。大约是对陆忍冬有好感的姑娘吧,不然为什么听到女朋友这个词,反应会那么大。 苏昙想着这个,慢慢打开了门。 曹溪看到门口的苏昙,眼神溢满了敌意。 苏昙低头看了眼自己,瞬间明白了为什么曹溪会是这个表情。她在家里图方便,穿的是陆忍冬的t恤,陆忍冬又长的高,t恤的长度来几乎遮住了苏昙穿着的短裤。这样暧昧的衣着,让暗恋陆忍冬的人看见了,脸色能好看才奇了怪了。 曹溪强笑道:“你一个人住这儿啊,不怕吗?” 苏昙说:“不怕呀,有洋芋陪着我呢。” 屋里的洋芋听到苏昙说自己的名字,瞬间冲了出来。 曹溪似乎有些怕狗,见到洋芋便后退了几步,她说:“陆忍冬什么时候回来?” 苏昙道:“我不知道呀,他没有说具体时间,大概等案子结了,才能回来吧。” 曹溪道:“哦,好吧。”她对着苏昙点点头,又道:“那我先走了,告辞。” 苏昙冲着她摆摆手。 晚上的时候,苏昙把这事情给陆忍冬说了,电话那头的陆忍冬沉默了会儿,他说:“她是曹子旭的妹妹,性格有些偏执,如果她联系你,你尽量别理她。。” 苏昙道:“哦。”她也没问到底怎么回事的意思。 陆忍冬却委屈上了:“你就不好奇怎么回事么?你一点都不在乎我——” 苏昙哭笑不得,赶紧道:“好好好,你快和我说说,到底怎么了。” 陆忍冬说:“她喜欢我!我不喜欢她!她就非要缠着我!” 苏昙说:“没了?” 陆忍冬说:“没了。” 苏昙本来想说这多大点事儿啊,但鉴于害怕她家傲娇的苕货闹情绪,所以还是安抚了一通。 陆忍冬满足了,又叫苏昙别理曹溪,这才挂了电话。 苏昙其实也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结果见过曹溪的第二天,她的微信号就接到了一条曹溪发过来的好友申请。 这要是一般人,说不定会忍不住好奇心直接通过了。但苏昙偏偏是个好奇心淡薄且格外怕麻烦的,她看着好友申请也没拒绝,就默默的点了个忽略。 哪知道曹溪却不肯死心,过了会儿接二连三的发来的好友申请,最后还加了句:你不想知道他的过去么? 苏昙心想这姑娘果然是够执着,她这次果断的选择了拒绝,还使坏加了句话上去:还是不知道为好,你知道他的过去都那么喜欢他,我怕我知道以后就离不开他了。 这话发出去,曹溪那边沉默了好久好久,看样子是被苏昙的清奇的逻辑给打败了。但正如陆忍冬所言,她是个性格偏执的人。于是下班之前,苏昙的邮箱里收到了关于陆忍冬的一些照片。 本来苏昙以为曹溪口中神秘的过去,是陆忍冬什么不能见光的黑历史,比如嗑.药,滥.交之类的,哪知道只是几张陆忍冬和几个不同姑娘牵手的照片而已。其中一张照片上的姑娘苏昙还认识,就是陆忍冬前女友。 苏昙看会儿照片,感叹陆忍冬也有如此青葱水嫩的岁月。 曹溪在邮件后面写道:他和他们都分开了,你以为你能长久? 苏昙看完之后把邮件随手删除,回了曹溪一句:没关系,等那时候,我肯定已经腻了他的肉.体。 曹溪发来了几个大大的问号。 苏昙收拾东西愉快下班,回家之前还去了趟超市,买了点洋芋最喜欢的大骨头,准备炖汤喝。 曹溪估计是没想到苏昙的思路是如此奇葩,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如何还击。 下班后,苏昙做了自己的晚饭,缩在沙发上哼歌嗦面条撸洋芋,美好的小日子一点也没有受到曹溪的影响。 结果晚上苏昙都打算睡觉了,陆忍冬打了个电话过来,他语气很是哭笑不得,道:“昙昙,你居然能把曹溪给说哭了?” 苏昙躺在床上,打哈欠:“你怪我?” 陆忍冬说:“我怪你?我恨不得现在飞回来亲你两口。” 苏昙揉揉眼睛:“她怎么啦?” 陆忍冬说:“没怎么,就是和我哭诉说你无情无义,根本不爱我。” 苏昙目瞪口呆:“还有这么告状的?” 陆忍冬说:“我还没听完就有事情挂了电话,快和我说说到底怎么了?”这个曹溪特别难缠,因为她陆忍冬还搬了几次家,结果每次她都能找过来。他也找她谈过,甚至和曹子旭提过这事儿,虽然有了效果,可还是架不住她偶尔从曹子旭眼皮子底下溜出来。 苏昙漫不经心的把白天发生的事说了。 陆忍冬听完之后感叹:“我还好不是坐办公室体重一百八的上班族——” 苏昙瞪眼睛:“体重一百八?一百八你的腰就没了!” 陆忍冬微笑:“亲爱的,腰就那么重要么?” 苏昙犹犹豫豫的:“我不是那么肤浅的人啦,腰什么的……” 陆忍冬说:“嗯?” 苏昙只能道:“腰什么的,肯定没有你重要啦!” 陆忍冬笑出声:“好啦,不逗你了,在家好好的,有事给我电话,晚安。” 苏昙乖乖道:“晚安。”她挂断电话,不到五分钟就睡着了。 陆忍冬还得熬夜,他揉揉眼角,低低的叹气。身边的同事说:“怎么?女朋友想你了?” 陆忍冬苦笑:“她哪里想我,是我想她才对。” 同事说:“哟,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还有你缠着你女朋友的一天?” 陆忍冬闭了闭眼,居然承认了:“对。” 同事惊讶的瞪眼。 陆忍冬睁开眼,目光恢复了之前的清醒,他说:“我居然,有点怕。” 同事问陆忍冬怕什么,陆忍冬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独立的苏昙是如此的吸引人,可在和她在一起的同时,陆忍冬的心中又生出些患得患失。他开始有些分不清,苏昙到底是爱他,还是只是沉溺于他给的温暖。 陆忍冬想成角色是苏昙的爱人,而不是亲人。 苏昙并不知道陆忍冬心中所想,她依旧非常规律的过着自己的生活。实习,看书,带着洋芋遛弯,宁静平和的生活是苏昙所爱。 八月入伏,天气热的吓人。因为害怕洋芋中暑,苏昙带着它去了趟陆忍冬常去的宠物店,把过长的毛发打理了一下。 洋芋换上了夏装,苏昙也成了家里蹲。除了必要的出门,她是根本不想踏出屋子一步。今年的天气反常的热,他们市甚至还有几个中暑身亡的。 陆忍冬本来想让苏昙把实习的工作暂时停了,苏昙没同意。公司离家并不远,她上下班的时间也错开了最热的时候,她虽然怕热,但也没有陆忍冬想的那么娇气。劝说了好几次,苏昙都态度坚决,陆忍冬也只能作罢。 他现在着手的案子,已经有了突破口,嫌疑人大致范围已经划出。只是还需要一些时间收集证据,确定最后的目标。 然后他就能回到家里,抱抱那个他一直念着的姑娘。 想到这里,陆忍冬的心情忽的就好了许多,连带着炎热天气带来的烦躁感都消失不见。 ※※※※※※※※※※※※※※※※※※※※ 陆忍冬:你爱我的肉.体,还是我的灵魂? 苏昙:……你的肉.体有好摸的腰吗? 陆忍冬:没有! 苏昙:我是那么肤浅的人么,我肯定爱你的灵魂啊! 陆忍冬一口下去生气的把苏昙亲了个昏迷。 家长 曹溪之后还来骚扰过苏昙几次, 但都被苏昙干净利落的怼了回去。她最后一次直接跑到了公司找到苏昙,两人在公司外面的一家茶楼里谈了会儿。 苏昙点了杯绿茶,边喝边听曹溪哽咽着哭诉。 曹溪说她喜欢了陆忍冬很多年了,还说陆忍冬一直不肯回应她的感情,女朋友却换了那么多个……说不定,只是在考验她。 苏昙看着曹溪,心想眼前还真是又一个狗血言情小说的受害者。 曹溪说:“你还笑我, 等他和你分手了,看你笑不出笑得出来!” 苏昙心想她已经很努力的憋着不笑了,没想到还是被曹溪看出了心中所想, 她道:“我不是在笑你,我只是觉得你挺可爱的。” 曹溪表情震惊。 苏昙说:“你看你长得这么好看,哭起来也很可爱, 为什么要吊死在陆忍冬这颗树上?” 曹溪还是第一次被情敌这么夸奖,嗫嚅了两句没说出话来。之前她也干过这种事, 要么被陆忍冬的女友冷嘲热讽, 要么就是破口大骂,甚至还有的因此和陆忍冬起了间隙的。但苏昙, 简直就是像是一坨棉花,让她所有的力气都挥了空。 “就算分手也没什么吧。”苏昙说,“忍冬恋爱的时候便说了, 恋爱只是个磨合的过程, 如果发现, 对方有些地方无法接受, 分开也是正常的事。” 曹溪瞪圆眼睛:“你和陆忍冬分开,不会难过么?” 苏昙低头看着杯中澄澈的茶水,笑的很温和,她说:“大概会感到遗憾。” 曹溪哑然,她的眼神里充满了不可思议,嘴巴张了张,却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苏昙笑着:“除了爱情,你就没有什么其他想实现的梦想了么?” 曹溪头晕目眩,总觉得自己好像被带偏了,她道:“我、我喜欢画画……” “那很厉害呀。”苏昙一直对艺术生抱有浓浓的敬佩之情,她道,“ 我也喜欢画画,只是没那个天赋,也没那个条件。” 曹溪端起茶杯,一口全灌进了嘴里。 那天,他们聊了很多,曹溪最后走的时候,眼神里已经没了来时的怨恨和愤怒。 苏昙看着曹溪走远,给陆忍冬打了个电话。 电话那头,陆忍冬的声音有些疲惫,他说:“宝宝,怎么了?” 苏昙道:“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 陆忍冬受宠若惊:“没没没,最乐意了!” 苏昙道:“没什么,就是叫你注意身体,早点回来。好啦,没事了,我挂了。” 陆忍冬还没反应过来,苏昙就直接挂断。他发愣的看着手机,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好像是苏昙的查岗电话……他家昙昙也会查岗了?这算不算是种进步?陆忍冬叹气,感叹他家姑娘总算是开了窍。 夏天过去了一半,两人已经分开了二十三天。 这个时间还是陆忍冬记下来的,他掐着点问苏昙想不想他,还说自己的案子快要结案,估计过两天就能回来了。 苏昙正在吃东西,含糊的说:“想啦想啦。” 陆忍冬笑道:“乖,等我回来。” 苏昙说好。 八月中旬,陆忍冬终于结束了漫长的出差。苏昙看早间新闻时看到了关于这个案子的一些细节。杀人凶手有极强的反侦察能力,导致侦破工作产生了极大的困难,好在最后还是顺利结案。 既然案子破了,那陆忍冬也该回来了。 三天后的下午,陆忍冬到家,看到了坐在沙发上正叼着笔杆看书的苏昙。 他的姑娘还是那么可爱,脸颊却似乎瘦了点,大约是他不在,没有好好吃饭。 “你回来啦!”苏昙抬头,惊喜道。 “嗯。”陆忍冬满身暑气,他说:“我去洗个澡。” 苏昙点头。 陆忍冬进了厕所,再出来时裸着上身擦着发丝上的水滴。他皮肤也黑了一圈,气质看起来倒是野了不少。他在苏昙旁边坐下,道:“快过来给我瞧瞧,瘦了没。” 苏昙嘟囔着:“我没瘦呢。” “不信。”陆忍冬道,“上称我看看。” 苏昙正欲拒绝,却被陆忍冬整个人直接横抱起来,她呀了一声,眼里有点慌:“真没瘦——” 陆忍冬冷哼一声:“没瘦怕什么?” 他抱着苏昙去了称上,把她一放上去,盯着称上的数字气笑了:“这叫没瘦?” 苏昙缩在称上跟只鹌鹑似得。 陆忍冬捏着苏鹌鹑的脸蛋,咬牙切齿:“我好不容易养肥了几斤准备过年的时候吃,你就又给我瘦回去了?” 苏昙辩解道:“我有好好吃饭!” 陆忍冬说:“那怎么瘦了?” 苏昙眼神飘了会儿,忽的心灵福至:“想你想的!” 陆忍冬闻言似笑非笑:“哟,还会拍马屁了,你以为这样我就不生气了?” 苏昙凑过去,踮起脚尖亲了亲陆忍冬的下巴,说:“不气不气,你还不是瘦了,还黑了……”不过腰倒是更好看了…… 陆忍冬捏着苏昙的鼻尖,道:“往哪儿瞅呢?” 苏昙赶紧故作严肃:“没呢,我担心你。” 陆忍冬道:“担心我还是担心我的腰?” 苏昙磨磨蹭蹭:“你的腰难道不属于你么?” 陆忍冬发现自己无法反驳,他满目无奈:“好了,咱晚不做饭了,出去吃吧。对了,曹溪还有再骚扰你么?” 苏昙说:“没啊,她昨天还送了副她画的画儿呢。” 陆忍冬有点惊到了,显然是没想明白这个事情到底怎么会发展成这样,他欲言又止,最后实在是没忍住:“你和她怎么说的?” 苏昙把她劝曹溪的话对着陆忍冬说了一遍,陆忍冬听完之后叹了口气,摸了摸苏昙的脑袋什么话也没说。 吃过晚饭,两人享受着舒适的独处时光。 “昙昙。”陆忍冬说,“你明天有空么?” 苏昙说:“有吧。”她算了算,“明天周四,不用上班。” “那行。”陆忍冬道,“陪我去个地方吧。” 苏昙以为,陆忍冬会带她去有什么特殊意义的景点,因为陆忍冬的表情着实有些凝重。结果第二天她到了目的地,进屋之后就吓着了。 屋里坐着一对夫妇,模样和陆忍冬有几分相似,而陆忍冬弟弟陆千日正在和他们聊天。虽然苏昙并不认识他们,却不妨碍她猜出这些人身份——他们应该是陆忍冬的父母。 果不其然,那个面目慈祥的妇人唤道:“忍冬,你们回来啦。”她看到苏昙,也不惊讶,应该是陆忍冬已经打好招呼了,她笑道,“姑娘别怕,来这边坐。” 苏昙看了陆忍冬一眼,陆忍冬道:“不怕,去吧。” 苏昙慢慢的走到沙发边上坐下,她万万没想到,陆忍冬居然会把她带来见家长了。 “你叫苏昙对吧,忍冬已经和我们说起你好多次了。”看得出,陆母的脾气很好,气质也十分的温婉,光看年龄的话,像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实际不知道多少岁了。 “伯母。”苏昙对这种场合没什么经验,表现的有些拘谨。 “乖!”陆母似乎对苏昙很满意,还瞪了一眼旁边一脸严肃看起来十分威严陆父,“你就不能换个表情么?吓着姑娘了怎么办?也不打个招呼!” 陆父眼里流露出无奈:“你好。” 苏昙受宠若惊:“伯父好。” 陆母道:“苏昙你别介意,他就是一张木头脸,看谁都这样。” 陆忍冬挽起袖子,说:“妈,我去做饭。” “算了吧,叫你弟弟去,你在这儿陪着一起说说话。”陆母发现了苏昙有些不自在,留下了陆忍冬。 陆忍冬笑道:“你让她陪我一起去做饭呗。” 陆母瞪眼睛:“你想得美,我还想多和这么可爱的姑娘多聊会儿呢。” 陆忍冬:“……” 陆母又抱怨几句,说自己一直想生个女孩,结果三胎都是男的。 随着和陆母的聊天,苏昙逐渐放松了下来。大约是幼时的经历,给她留下的某种后遗症,她其实对见家长这件事充满了微妙的恐惧感。 好在陆母性格随和,没有给苏昙什么压力,只像个慈祥的长辈一样和苏昙聊了些无关紧要的事。 陆忍冬坐在苏昙的身边,握着的手,感觉到她的身体从紧绷到放松。 中午的这顿饭,是陆千日做的。不得不说陆家人的手艺都很让人惊艳,色香味和大厨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陆母道:“忍冬,你真没打算换个工作?这三天两头出差的,苏昙受得了,我都看着心疼啊。” 陆忍冬还未答,苏昙便轻声道:“伯母,我不介意他出差的。” 陆母有些惊讶,她也知道,陆忍冬的好几任女友,都是在这事情上和陆忍冬产生的分歧。陆忍冬很喜欢自己顾问的工作,陆母一直在想,得是怎样的感情才会让陆忍冬考虑放弃这份职业。 陆忍冬看了眼苏昙,却是笑了笑,说了句谁都没想到的话,他说:“我已经在考虑了。” 苏昙和陆母都面露讶异之色。 陆忍冬道:“谁叫你老是在我出差的时候不好好吃饭?” 苏昙道:“我有好好吃——” 陆忍冬:“好好吃还瘦了?” 苏昙辩解:“冬天不就肥回来了么,过年还有几个月呢。” 看着二人互动,陆母的眼里,也浮出些笑意。 ※※※※※※※※※※※※※※※※※※※※ 陆忍冬:家长见了,可以结婚了…… 苏昙:哎??? 婚姻 陆母春风化雨的性格, 很快就让苏昙不再像初到时那般拘束。 吃完饭,陆母支陆忍冬去洗碗,苏昙本以为她是有什么事情想对自己说。哪知道陆忍冬一进厨房,陆母就掏出了一本相册。 “来来来,快来看看。”陆母小声道,“别被他瞅见了。” 苏昙坐过去,看着陆母翻开了相册的第一页。 “这是?”苏昙看着相册第一页穿着小粉裙子的奶娃娃愣了, 她不可思议道,“那不成……” “就是我家苕货。”陆母声音里也带着笑,“他小时候不是身体不好么?算命的就说得当成女孩子来养……那时候我正好也想要个女孩, 就给他做了几套小裙子。” 苏昙露出笑容。 “这些可是他的黑历史。”陆母道,“都被他藏起来了,还好我有底片……” 苏昙不住的抖着肩膀, 她看着照片里,陆忍冬一脸纯真无邪的可爱模样, 实在是无法想象这是幼年的陆忍冬。 “他身体一直都不好。”陆母指着照片里的豆芽菜似得的少年道, “后来入了伍,才壮士了, 我那时候总是担心他长不大。” 苏昙摸了摸照片,感叹:“差别真大呀。” “对啊。”陆母说,她听到厨房的水声似乎停了, 赶紧收起相册, 随手拿了把瓜子假装和苏昙唠嗑。 陆忍冬从厨房里出来, 见陆母和苏昙两人都笑意盈盈, 特别是苏昙,看他的眼神充满了母亲般的慈爱…… 他蹙了蹙眉,狐疑道:“你们聊什么了?” 陆母回答:“就聊了会儿你当兵的事情,怎么了?” 陆忍冬不信,他说:“真的?” 苏昙也在旁边点头搭腔,说:“真的呀。” 陆忍冬把挽起的袖子放下,眼神在客厅里转了一圈,最后居然停留在了陆母藏相册的柜子上。他眯了眯眼,道:“你们谁动柜子了?刚才我进去的时候,柜子上的酒不是这个位置吧?” 苏昙哑然,没想到陆忍冬的记忆力这么好…… 陆母一点也不慌,说:“你爸动的,问他去。” 陆忍冬显然有点怀疑,陆母继续说:“我说你晾着你媳妇在那儿研究柜子,什么毛病呢?” 这话一出,陆忍冬才放弃了继续把注意力放在柜子上,他转头看着苏昙,走到她身边坐下,说:“走吧,咱回去了。” “不吃晚饭啦?”陆母说。 “不吃了。”陆忍冬道。 陆母也没有拦,爽快的告别,两人出了门后,才叹了口气。 陆千日在旁边,问:“妈,你叹什么气啊?” 陆母眼里有些愁,她道:“忍冬这次能定下来就好了,这苏昙是个好姑娘。” 陆千日若有所思:“她人倒是不错……” 陆母道:“嗯,你记得和你哥说几句,让他别有了工作忘了媳妇,热恋的时候谁受得了男人一出差就一个多月啊。” 陆千日点头。 陆忍冬开车回家,车上,陆忍冬问苏昙:“没吓着吧?” 苏昙摇摇头:“开始有点害怕,后来就不怕了,你妈妈可真好。”她对人负面的情绪相当敏感,是真的和蔼,还是转的温柔,她有自信能够分辨出来。 陆忍冬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了敲,露出深思之色。 苏昙见了,疑惑的问他在想什么。 陆忍冬脱口而出:“你喜欢中式婚礼还是西式的?” 苏昙:“……啊?” 陆忍冬马上回神,一脸严肃的解释:“哦,我就是问问你。” 提到婚礼两个字,苏昙觉得这事情还离自己远得很,她结结巴巴道:“我、我还不打算那么快……” 陆忍冬趁着红灯一把握住了苏昙的手:“不急,我只是问问,你别多想。” 苏昙咽了口口水,虚虚道:“真的?” 陆忍冬点头。苏昙这才松了口气,她总觉得这时候就提婚姻实在是太早了,况且婚姻于苏昙而言,并不是一件值得欣喜的事,反而让她充满了畏惧。 陆忍冬看着苏昙的反应,在心中微微叹息——他到底是不是这个意思,恐怕只有陆忍冬自己心里才清楚了。 陆忍冬每次工作结束后,都能休息很长一段时间。 于是暑假的最后十几天,他都和苏昙两人单独度过。苏昙怕热,看着外面骄阳似火除了上班就不乐意出门了。 陆忍冬也不勉强,只是每天想方设法的给苏昙做各种食物,想让他的姑娘别那么瘦了。 哪知道暑假都快完了,苏昙体重又往下掉了两斤,看的陆忍冬盯着体重秤直皱眉头。 苏昙可怜道:“我真的有好好吃饭,这秤有问题吧?” 陆忍冬道:“我上都没问题,只是你有问题?” 苏昙无言以对。 于是当天晚上,苏昙睡觉前都多了一杯牛奶,陆忍冬看着她喝下去,才收杯子走人。 苏昙第一次感到了莫名的委屈,她喝完之后就哼哼唧唧的缩进了被窝里。陆忍冬看了好笑又心疼,把她揪出来说:“小蠢蛋,还没刷牙呢。” “不刷了!”苏昙道,“我都说了,夏天这样是正常的……去年我瘦到了八十多斤呢!” 陆忍冬说:“你这个身高八十斤就只有一把骨头了!” 苏昙说:“我身上全是肉。” 陆忍冬说:“体重不过百,不是平胸就是矮——” 苏昙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胸,面红耳赤,怒道:“我可是个c!” 陆忍冬:“……” 苏昙道:“哼,比你大多了!” 陆忍冬憋了会儿,没憋住,笑出了声,他低下头亲了一口苏昙,笑着道:“你要是比我还小,那还得了!” 苏昙也自知失语,藏进被子里不肯再说话。 陆忍冬也没有再逗她,把空调的温度调到了二十八,转身离开。 总而言之,苏昙体重的这个问题,这个夏天似乎是找不到解决的方法了。 托了苏昙的福,洋芋的食物也变得丰盛了许多,陆忍冬做肉类总会给他留一部分,这大狗体重蹭蹭蹭的往上涨。 陆忍冬看了直皱眉,说给你吃的怎么都长到洋芋身上了。 苏昙揉着洋芋毛茸茸的大脸,道:“快说快说,你是不是吸我的肉肉走了。” 洋芋满脸无辜,显然是不明白这两个人在说些什么。 开学后,苏昙的实习也接近尾声。陆千日在实习后期问过苏昙,说等毕业了,要不要考虑来这边工作。 苏昙道:“你这是给我开后门呀?” 陆千日笑道:“哪里是开后门,你看我问我哥其他女朋友这个问题了么?” 苏昙道:“那你为什么会问我?” 陆千日说:“因为你可爱啊。” 苏昙闻言沉默片刻:“其实……” 陆千日道:“嗯?” 苏昙犹豫了会儿,艰难道:“我一直想问,你的名字,为什么叫……千日?” 千日千日,一个音读不准,就变成了欠日。 陆千日表情瞬间僵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他幽幽道:“不提名字咱们还能做朋友。”他长叹一声,语气里充满了沧桑和对生活的失望,他说,“我妈,喜欢花,我大哥叫陆文心,我二哥叫陆忍冬,到了我这里……” 苏昙想笑,又觉得在这里笑了似乎不太合适…… 陆千日说:“文心兰,金银花,千日红——”他看了眼苏昙,说,“想笑就笑吧。” 苏昙:“哈哈哈哈。” 陆千日:“……”你还真笑啊。 那天晚上,陆忍冬来接苏昙回家时,看到了比放了气的气球还焉的陆千日。他和陆千日打招呼,说:“千日,怎么了?这么蔫嗒嗒的。” 陆千日强做欢笑,说:“没事,挺好的。” 苏昙有点内疚,告诉陆忍冬她问了陆千日名字的来源。 陆忍冬却是感同身受,道:“以后咱一定要准备两个名字,别像我妈那么懒——”反正女孩子叫花名也没有违和感。 苏昙刚点了点头,就觉得陆忍冬这话好像有哪里不对,她道:“啊?以后准备两个名字?” 陆忍冬完全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他道:“不能让女孩子叫陆千日那种名字吧,是个男生还好,女生怎么办?” 苏昙神情茫然的应和:“对哦……” 陆忍冬看着她这模样,没忍住笑,转头就亲了她一口,温声道:“你要是不喜欢孩子也没关系,咱们可以领养。” 苏昙倒是挺喜欢小孩的,可是现在问题是领养不领养的问题么?她缓了一会儿,才发现陆忍冬给她挖了个坑。 “婚都还没结就说孩子啦!”苏昙瞪眼睛。 这都快到家了,苏昙才反应过来,陆忍冬哈哈大笑,他道:“对对对,不能没婚说孩子,要不咱抓紧时间先把婚这个事儿办了……” 苏昙:“……”为什么感觉她从这个坑里跳出来了,又爬进了另外一个坑里。 陆忍冬看见苏昙这纠结的小表情,心都化了,下车后一把把苏昙抱起来,说:“走喽,抱着媳妇结婚去了。” 苏昙对着陆忍冬的肩膀就来了一口,结果陆忍冬肩膀贼硬,咯的她牙疼。 陆忍冬还怒了努嘴耍流氓,道:“冲这儿来,这儿软。” 苏昙羞恼:“不要脸!” ※※※※※※※※※※※※※※※※※※※※ 陆忍冬:还有个地方比嘴还软,你猜猜是哪? 苏昙:不猜,滚! 陆忍冬:qaq 应该下个星期就完结啦=3= 教育 见过家长后, 苏昙又陆陆续续的见了陆忍冬的许多朋友。 其中还有曾经介绍苏昙和陆忍冬认识的教授余岂然,他知道苏昙和陆忍冬的关系后,对着陆忍冬的肩膀上就来了一巴掌,怒道:“陆忍冬,我就知道你要对我学生下手——” 陆忍冬说:“我也控制不住啊。” 余岂然看了眼笑的温婉的苏昙,叹气:“你怎么把这姑娘追到手的?”苏昙勤奋好学,年年拿的都是国家级奖学金加上特殊的家庭背景, 系里的教授们对她印象非常不错。 “唉。”陆忍冬叹气,“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法子又用过了, 最后还是用我的肉.体……” “肉.体?”余岂然哑然。 “苏昙好细腰,忍冬多饿死。”陆忍冬摊手。 余岂然笑骂几句,虽然语气像开玩笑, 但内容里却带了几分认真,他说:“陆忍冬, 苏昙是个好姑娘, 你可别对不起人家。” 陆忍冬淡淡道:“有哪次是对不起人家?” 余岂然刚欲反驳,仔细想想这话好像还真有几分歪理, 至少从他们外人看来,陆忍冬这个男友除了工作的时候会忙一些,平时还是比较靠谱的。 余岂然陷入深思, 说了句:“所以我为什么会觉得你花心?” 陆忍冬喝杯酒:“咱能不说这个了么?” 余岂然点头:“行, 不说这个了。” 陆忍冬到底有几个女朋友, 苏昙没过问过, 但是她不问,却不代表不知道。 有曹溪这个曾经不断骚扰陆忍冬的小迷妹在,苏昙还什么都没做,就几乎把陆忍冬的底摸了个遍。 前女友,前前女友,前前前女友,每个分手的原因,苏昙都相当清楚。甚至于曹溪同她八卦的时候,还激动的掏出了一个贴着相册的本子,翻开里面就是几张照片,她对着苏昙说:“这些女人没一个配得上忍冬。” 苏昙接话:“你现在还喜欢他?” 曹溪深思道:“现在么,现在我还在犹豫要不要脱粉……” 苏昙失笑。接触下来,她发现曹溪也没有特别坏的心思,而且与其说她对陆忍冬产生的是爱情,倒更像是对偶像的一种崇拜。粉丝看到偶像结婚,自然都会产生一种失落的感觉,曹溪性格又偏执,于是直接走上了痴汉这条不归路。也亏得她哥哥就是警察,不然估计早就是看守所的常客了。 “脱粉好呀。”苏昙还劝她,“找个合适自己的男朋友……” 曹溪一拍桌子,说:“苏昙姐,我觉得,你比陆忍冬可爱多啦!” 苏昙:“……???” 那天苏昙本来只是想和曹溪聊聊天,哪知道却莫名其妙的收获了迷妹一个。后来曹溪知道了苏昙的身世,更是对她刮目相看,说换她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早就拿刀捅死那两个熊爹妈自己也进局子了。 苏昙觉得曹溪果真很特别…… 都说恋爱是相互磨合的过程,有的人磨合好了,便一辈子都镶嵌在了一起。有的没磨合好便彻底分开。苏昙和陆忍冬的恋爱非常顺利,他们两人在大部分事情上十分契合,很少产生矛盾。 苏昙没谈过恋爱,所以以为这是正常的,陆忍冬却是和苏昙的相处中,体会到了命中注定这个词。他就想宠着她,看着她笑,自己的心情也跟着明朗起来。 过了暑假,苏昙升上大四。 大四对于大部分的学生意味着论文,毕业,找工作。大部分时间都比较清闲,但却是苏昙繁忙的一年。她的目标是一所一流财经大学的研究生,那学校收分很高,而且面试严苛,不好好准备是不行的。 大四的课程基本都没了,学生们都变得散漫自由。有的开始找兼职,有的准备出去旅游,有的则埋头毕业论文。 苏昙之前写的论文三稿全过,目前已经由导师出面投稿给了一家业内学术金融杂志。能不能发表还是未知数。不过按照导师的说法,是如果发表了,对苏昙考研之后的面试环节很有帮助。 学业重要,生活也依旧要继续。 之前买下奶奶的墓地,花掉了苏昙大部分的积蓄,再加上大四正好要交学费,苏昙身上几乎就没什么钱了。不过好在学校每年都要给贫困补助生的饭卡里支助几千块钱,虽然饭卡只能在学校食堂和超市买东西,但也算解了苏昙的燃眉之急。 苏昙生活水平下降,陆忍冬就看不下去了,他连哄带骗的想让苏昙住进他家里。苏昙起初态度十分坚决,说这个提议她暂时没有这个想法。 最后陆忍冬想破脑袋想出法子,说:“那你给我签借条吧。” 苏昙道:“啊?” 陆忍冬表情严肃,他说:“记得上次你发烧进医院么?就是没有吃好东西休息好,你学习强度那么大,要是生病了绝对是得不偿失,你说是这个道理吧?” 道理倒是听着像模像样,苏昙却面露狐疑,她总觉得陆忍冬在给她挖坑,虽然她跳坑好像已经快跳习惯了。 陆忍冬继续说:“我房子没人住也是空着,一个人的饭也不好做,这样,给你算五百块钱每个月。” 苏昙道:“五百?” 陆忍冬说:“贵了么?四百也成!” 贵了才奇了怪了,苏昙学校的住宿费一学期都要一千二呢,三个月平均下来不也是四百了。 陆忍冬说:“来不来吧,对了,晚上你得负责溜洋芋!” 苏昙张口正欲说什么。 陆忍冬最后来了句:“我最大的让步了啊,你再不同意我就只有在这儿亲你直到你同意了。” 他们两人站在学校寝室不远处,旁边都是人来人往的学生,这要是真亲起来,本来就因为王冕君在年级上有了知名度的苏昙绝对会被人围观。 “反正钱是得还的,还得算利息。”陆忍冬心里打着小算盘,利息就是……一天亲两口吧! 苏昙说:“……行吧。”陆忍冬的好意,她明白,不过既然应下了,以后就不是几百块钱那么好还的了。 于是苏昙暂时搬出了寝室。虽说是搬出,她也没带什么行李,就光带了几件衣服和书本,随时都能回来。 唐笑是知道苏昙要搬去和陆忍冬住,前一天晚上她悄咪咪的摸到了苏昙的床上,和苏昙咬耳朵,说:“昙昙,你们做没有啊?” 苏昙满目茫然:“做?” 唐笑瞅着苏昙啥也不懂的模样,就知道陆忍冬肯定还没对苏昙动手。不错不错,苏昙都出去住了那么多次了,也亏得陆忍冬能忍住。 唐笑伸出手,右手食指拇指捏了圈,左手食指在圈里动了动:“这个!” 苏昙对性这种事的概念很淡,她奶奶年纪大了不会和她说这个,对一次来大姨妈都是初中班主任帮买的卫生棉。对于这种事情,只在书本上模糊的见过,全然不知其中细节。 “这、这个……”苏昙脸红了,“你说这个做什么呀?” 唐笑看着苏昙娇羞的模样,真是心都化了,说:“我的姑娘耶,你和他是睡一间房么?” 苏昙摇头:“很少,一般都是我睡客房。” 唐笑突然对陆忍冬这个男人肃然起敬。讲道理,她一个女生都觉得苏昙软糯可口,也难为陆忍冬居然一直没下手了。这种情况要么陆忍冬是个对女人没兴趣的gay,要么就是他的的确确是疼着苏昙。 “怎么了,笑笑,你怎么突然说起这个……”苏昙有点不适应这个话题。 唐笑深深叹气,重重的拍苏昙的肩膀,道:“昙昙,你这样不行的,虽然可爱,但是很容易被人欺负……” 苏昙从头到尾都莫名其妙的。 唐笑说:“你不知明天下午走么,上午别去自习了,我给你看点东西!” 苏昙:“什么?” 唐笑道:“唉,看了就知道了。”他们国内的性.教.育啊,的确是亟待普及,苏昙这个样子的还好,最可怕的一次是她的一个高中室友某天晚上回寝室时嚎啕大哭,问唐笑自己会不会怀孕。 唐笑惊恐的问她出了什么事。 高中室友梨花带雨的说:我和他上个星期出去逛街的时候牵手了,今天大姨妈还没来。 唐笑目瞪口呆,要不是室友哭的这么凄惨,她真的怀疑室友是在开玩笑。 最后唐笑只能无奈的安慰了室友,并且反复保证牵手是不会怀孕的……室友泪眼婆娑的问,那怎样才会怀孕呢? 唐笑想了会儿,啥话也没说,默默的爬到自己的床上,掏啊掏,掏出一本小黄书,丢给了床下的室友。 从那天开始,纯洁的小姑娘才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知道人类这种生物,是不能牵手繁殖的…… 只是唐笑没有想到,她科普了一次,居然好像还有对着她的小昙花儿再科普一次 苏昙完全不明白唐笑到底要给她看什么,刚才的问题让她有些不自在,便怂怂的缩进被窝里说想睡了。 唐笑看着苏昙的脸,沧桑感叹:“唉,撩妹无数,奈何无吊……” 苏昙说:“快去睡啦!” 唐笑:“好好好,我去睡了,明天别早起去自习,等着我起床哦!” 苏昙闷闷的嗯了声。 ※※※※※※※※※※※※※※※※※※※※ 陆忍冬:过来过来,叔叔带你去看金鱼。 苏昙:叔叔你不要脸!!! 暴露 第二天, 在另外两个室友出门后,唐笑神神秘秘的打开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还拉上寝室的窗帘。 苏昙的情绪被唐笑带动,莫名也有些紧张。她手足无措的坐在唐笑身边,低声询问:“笑笑,你到底要给我看什么呀?” 唐笑说:“嘘,嘘, 小声点……今天!在这里!我要对你进行成年人.性.教育!” 苏昙:“……” 电脑打开,唐笑操纵着鼠标点进了硬盘里的某个名为“小可爱”的文件。她深吸一口气,拍了拍苏昙的肩膀, 说:“接下来的事情可能会有点刺激,但是该知道的事,早点知道总是好的。”做性.教.育的时候家长总是担心孩子年龄小, 但那些对孩子有企图的坏人,可不会嫌弃年龄小, 况且苏昙已经二十多, 身边还有只垂涎欲滴的大灰狼。 唐笑看着满目茫然的苏昙,觉得自己的形象忽的就高大了起来, 她肩负的是巨龙的使命,随时随地准备把对公主不好的勇者两巴掌拍死。 “来吧。”唐笑点开了播放键,“咱来打开新世界的大门——” 鼠标双击两下, 点开了文件夹里的文件…… 那一天, 苏昙的世界观有点破碎。其实唐笑给她看的还是类型比较文艺的片子, 但是看完之后, 苏昙在桌子边上呆坐了好久。 唐笑见她发呆的模样,还以为她已经吃了亏,急忙道:“怎么啦?是不是陆忍冬对你做了什么?” 苏昙恍惚的摇头,说了句唐笑这辈子都没想到的话。她说:“没,他没碰过我,我倒是碰过他了……”陆忍冬和她相处时非常绅士,即便两人相恋,最亲密的也不过是亲吻,陆忍冬更是从未触碰过苏昙某些比较私密的部位。 但苏昙,不但摸了陆忍冬的腰,还戳了他腰窝,闲的没事儿就喜欢捏捏揉揉,每次陆忍冬都受不了的说:“别揉了,再揉真要把你吞了。” 那时候苏昙还不知道这吞了的具体含义,只是模模糊糊的有个印象,今天经过唐笑这么教育,她才猛然回忆起自己的所作所为——简直太像个女.流.氓了。 唐笑听着苏昙神情恍惚的说完,哭笑不得:“我还担心你被吃豆腐,哪知道你天天吃别人豆腐啊。” 苏昙干咳,艰难的辩解:“也、也没有天天吃啦。” 唐笑说:“啧啧啧,虽然陆忍冬看起来二十多岁的样子,但也是个三十岁的老男人了,吃他的豆腐不算吃。” 苏昙说:“那算什么?” 唐笑摸了摸下巴,黑了陆忍冬一把:“算嚼豆腐干?” 苏昙:“……”可是豆腐干也是豆制品啊。 唐笑看着苏昙纠结的表情,实在没忍住,抱着她哈哈大笑,她道:“昙昙耶,你就别担心他啦,那么大个男人,还被你欺负了不成?我今天就是想让你明白这些事儿,别迷迷糊糊的就吃了亏!” 苏昙真诚的点头,领了唐笑的好意。 陆忍冬此时还不知道他的姑娘正在接受唐笑的教育,他开着车到了苏昙寝室门口,给苏昙打电话让她下来。 苏昙和唐笑告别,拖着行李走到了车边。此时天气虽然已经转凉,但还是带着层薄薄的暑气,苏昙又是个怕热的,短短几步路额头上就溢满了汗水。 陆忍冬心疼的让苏昙赶紧坐进车里凉快,自己则把行李放进后备箱。 “热吧?”坐进驾驶室的陆忍冬问道。 苏昙用纸巾擦干净了额上的汗水,轻轻应了声。 很快,陆忍冬发现今天的苏昙和往日似乎有些不同。她的表情躲闪,耳尖泛红,甚至不敢和陆忍冬有眼神接触,就好像……做了什么坏事儿似得。 陆忍冬观察着苏昙的小表情,似笑非笑:“怎么了,姑娘,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苏昙正靠着车窗走神,听到陆忍冬这问话浑身微僵,强笑道:“啊……没、没什么啊。”她说着抓了抓自己的手腕。 “昙昙。”陆忍冬看着前方的道路,语气倒是相当的温柔,只是说出的内容却让苏昙更加手足无措,他温声道,“人撒谎的时候会有一些细节动作,比如说话会说,嗯、啊、呃。肢体也会有表现,最明显的就是,抓抓手腕,摸摸鼻子。” 苏昙:“……” 陆忍冬道:“所以宝宝,你到底干啥坏事了?” 被识破的苏昙还是咬死了说没什么。 陆忍冬从后视镜里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她,笑了:“好好好,你也有自己的小秘密了。” 苏昙听后嘟囔了句:“你这话说得,好像是我爸爸似得。” 陆忍冬故作长叹:“女儿长大了——” 苏昙:“……”这人真是皮厚。 陆忍冬对人的观察能做到细致入微,也正是因为有这个天赋,他才选择了顾问这份职业。前女友出轨的事情第二天就被他看出来了,苏昙的小心思,他想知道也是简单的事。不过虽然陆忍冬没有特别去注意,但他的疑惑很快就得到了答案。 搬进陆忍冬家的第三天,苏昙正在坐在书房里看书。陆忍冬端了杯牛奶靠着门凝视苏昙。 苏昙被陆忍冬的眼神盯的浑身不自在,终于忍不住抬头:“你看什么呢?” 陆忍冬说:“看你呀。” 苏昙说:“我有什么好看的?” 陆忍冬笑着说:“哪里都好看。” 苏昙才不信陆忍冬的花言巧语,她面露狐疑:“到底怎么啦?” 陆忍冬走到苏昙面前,把手里的牛奶放下:“乖,先喝了。” 苏昙并不喜欢牛奶的味道,但她向来珍惜食物,也珍惜陆忍冬对她的好,所以她还是乖乖的捧起杯子,把牛奶喝干净了。 杯子见底,苏昙的嘴上蒙上一圈奶胡子,她正欲伸舌头舔一舔,却被陆忍冬直接按住了肩膀。 面前英俊的男人微笑着俯身,吻净了苏昙唇边的奶渍。 苏昙霎时间心如擂鼓,她看着陆忍冬近在咫尺的面容,脸颊上被情绪蒸腾到绯红。陆忍冬长得很好看,睁着眼的苏昙可以清楚的看到他浓密的睫毛此时如蝉翼般微微颤抖。忽的,陆忍冬睁开了眼,两人目光对视,陆忍冬宠溺道:“小蠢蛋,接吻的时候记得闭上眼睛呀。” 苏昙红着脸点头。 “再来一次。”陆忍冬的手掌盖上了苏昙的眼睛。 这个吻,更加深入,苏昙被陆忍冬重重的拥在怀里,她感到自己心脏狂跳,唇.舌之间全是陆忍冬带着淡淡柑橘香气的气息,这气息好似浓烈的酒,让她头脑眩晕,语不能言。 一吻结束,陆忍冬微微喘息,看着自己面前眼神湿润的苏昙,他声音带了点沙哑,比平时更加的性.感:“小蠢蛋,是不是你室友给你看什么东西了?” 苏昙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缓了会儿脑子里才崩出了唐笑给她科普的片子。记忆里那些暧昧的画面此时突然变得清晰起来,让苏昙甚至羞愧的不敢和陆忍冬对视。 陆忍冬捏着她的下巴,把她的脸一点点抬起来,他说:“真看了?” 苏昙咬着嘴唇,低低的嗯了声。 陆忍冬眸色转深,“怕我了?”这几天他洗完澡裸着上身出来,苏昙再也不似之前那样扭扭捏捏的跑过来吃豆腐,从这个表现,陆忍冬就差不多猜到发生了什么。他大约是该高兴的,因为苏昙有个为了她着想的朋友,但其实内心还是有些吃味……他家昙花儿看别人他总归是要吃醋的。 “没怕。”苏昙说,“我就是,就是不好意思……”就好像真的像唐笑所说的那样,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脑子里多了些奇奇怪怪的想法。这种变化让苏昙有些慌乱,她觉得自己大概是哪里出了问题。 如果陆忍冬知道了苏昙的想法,大概会笑着说她傻,都是成年人了,想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从来不是什么罪恶的事情。 陆忍冬用自己额头抵住了苏昙的低头,两人鼻尖相触,他的眼里闪着星光:“昙昙,别怕我,我保证婚前不碰你。” 苏昙看着陆忍冬。 陆忍冬的语气郑重且严肃,他说:“你不愿意的事,我都不会做。”苏昙是他心爱的姑娘,他尊重她每一个选择。 苏昙没说话,她只是伸手抱住了陆忍冬的腰。她没谈过恋爱,却也不蠢,从交往过程中,她的的确确感到了陆忍冬对她浓烈的爱意。 “昙昙,我爱你。”他在她的耳边这么说着。 苏昙的下巴轻蹭陆忍冬的肩膀。 得到了苏昙的回应,陆忍冬的心脏仿佛被温暖的潮水拂过,他安静片刻,忽的道:“所以,如果对我的爱满分是一百,你会分给我的腰多少分?” 苏昙随口就答:“九十九!” 陆忍冬挑眉:“嗯?” 苏昙这才反应过来陆忍冬是给她下了套,她赶紧补救:“如果说你的腰是两个零,你就是那个一,没有你哪里来的一百分!” 陆忍冬用牙磨着苏昙的耳朵尖:“可以啊,这个解释补的不错,今天就不咬你了。” 苏昙:“……”所以陆忍冬咬她脸这个习惯,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以后还有没有机会改正呀。 ※※※※※※※※※※※※※※※※※※※※ 陆忍冬:宝贝,以后你想知道那方面的事来找我,我给你科普。 苏昙:你不是说了不动我吗? 陆忍冬:这不是还有洋芋么? 洋芋:????(我只是条被阉了的大狗你要对我做什么?? 醉酒 夏天一过, 便到了贴秋膘的季节。 苏昙那一个劲往下掉的体重总算是暂时稳住了,还稍微长了点。 大学考研前的复习工作并不比高中轻松。没了老师的监督,想要控制住自己天天坐在书桌面前全得靠自制力。 唐笑在大三的时候也开玩笑说想要考研,但看到那厚厚的考研书籍,她直接泄了气,说不考啦,还是老老实实毕业搬砖去吧。苏昙则在读书这件事上向来都沉得住气, 她初中高中环境那么艰难的时候都熬过来了,现在更是得心应手。 按理说苏昙住进了陆忍冬的家里,两人又是热恋期, 本该甜甜蜜蜜,天天虐狗。然而奈何苏昙日日沉迷学习,除了吃饭和晚上出去溜洋芋, 就没有离开过书房。就连陆忍冬也不得不佩服她的毅力。 自家姑娘那么努力,自己当然不能拖了她的后腿, 于是陆忍冬便开始“独守空闺”。 某日苏昙下楼准备倒杯水, 却看到陆忍冬靠在沙发上睡着了。电视还开着,他的眼睛却已经闭上, 呼吸匀称,似乎已经陷入深眠。 客厅里开着空调,气温有些低。苏昙放慢脚步, 将空调的温度开高了些, 又拿起放在沙发边上的小毯子, 想要搭在陆忍冬的身上。 她微微俯身, 刚靠近他,原本应该正在熟睡的男人,忽的伸手拽住了苏昙的手腕。 “昙昙。”陆忍冬睁开眼睛,眸子里有些朦胧的睡意,但看清楚眼前的人后,那些睡意全部变成了浅淡的笑,他道,“梦到你了。” 苏昙抚了抚他的脸颊,道:“梦到我什么了?” “梦到你对我笑。”陆忍冬说,“笑的特别好看,你有没有梦到过我?” 自然是有的,苏昙偶尔也会梦见陆忍冬,她眼睫低垂:“偶尔啦。” 陆忍冬蹭蹭苏昙的脸颊,嘟囔着:“居然只是偶尔,我可是经常梦到你。” 苏昙说:“经常?都是梦到我对你笑?” 陆忍冬促狭的笑了笑:“你猜?” 苏昙看懂了陆忍冬眼神里的揶揄,骂道:“臭流氓!连做梦都那么不要脸!” 陆忍冬满脸无辜:“我什么都没说啊,是你自己想的。” 苏昙说:“我假装信了!” 两人说完话,对视之后都笑了起来。陆忍冬抓着苏昙把她拉到了沙发上,两人笑闹着滚成一团。洋芋本来在旁边乖乖的趴着,见到此景也激动的冲了过来,九十多斤的大狗终身一跃,直接跳到了趴在陆忍冬身上的苏昙后背。 苏昙惨叫:“洋芋——你要压死我啊——” 被压在最底下的陆忍冬:“……” 平时十分听话的洋芋此时满脸纯真,一副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看起来很有趣的表情。 陆忍冬怒道:“洋芋,晚上大骨头没了啊!” 洋芋闻言,耷拉着耳朵从苏昙身上下去了。 苏昙翻身坐起,揉着腰:“妈呀,他怎么那么沉。” 陆忍冬打趣:“可不是么,比你还重几斤呢,再不好好吃饭你就连洋芋都比不上了,来,我看看,伤着没?” 苏昙掀起自己t恤的一角,露出白皙的腰肢,上面居然真的青了一块,虽然看着不严重,陆忍冬还是皱了皱眉。 “没事,不疼。”苏昙道。 陆忍冬用手指轻轻按了按,道:“要是明天还疼咱就去医院,这地方可是腰,马虎不得。” 苏昙正想说不用,但看陆忍冬这表情,还是点点头,算是应下了他的话。 于是造成伤痕的洋芋晚上委委屈屈的没了大骨头,陆忍冬还敲着它的碗教育他,说不要那么用力的扑苏昙,苏昙没那么皮实,太用力会碎掉的…… 洋芋也不知道听懂没有,反正最后耷拉着脑袋溜到苏昙身边,舔了舔她的脚。 “好啦,不怪你。”苏昙揉揉大狗脑袋,笑的温柔。 这样的小事,在苏昙和陆忍冬相恋过程里,还发生了许多。转眼间几个月过去,秋季也进入尾声。大四上期,就这样平静无波的过去了。 苏昙大四期间很少回学校,只有唐笑说想她了,她才会回去住几天。 虽然是大四上,但也有不少优秀的同学签下了不错的三方协议。有的进了大公司,有的进了自己理想的工作室,大家都在利用最后的时间朝着自己的梦想奔跑。 苏昙不敢跑太慢,她怕被一个人丢下。 第一场雪花落下来的时候,苏昙的教授通知她,说她的论文发表了。这着实是个好消息,论文发表之后,苏昙不但可以加学分,考研也算多了一分助力。 为了这个,陆忍冬做了一桌好菜庆祝,把苏昙的室友和陆妍娇都叫来家里。 饭桌上陆妍娇和唐笑一见如故,喝了不少红酒,要不是陆忍冬拦着,两个姑娘估计今天都得醉的不省人事。 陆妍娇喝酒之后胆子也贼了,抓着唐笑哭,说:“我多想自己是个男人啊,这样就能找个姑娘了,你看昙昙姐,我就想娶个这样的!” 唐笑大喝一口,含糊道:“对对对,特别可爱,逗起来还脸红。” 陆忍冬在旁边听着,没忍住敲敲桌子:“你们两个差不多就够了啊。” 陆妍娇道:“才不够,我要搬家,我家楼下搬来了个神经病——” 苏昙道:“神经病?” 陆妍娇委屈极了,她说:“我家鹦鹉飞他家去了,他非要说我对他耍流氓——” 苏昙有些好奇:“你养鹦鹉了?” 陆妍娇说:“之前就养了,因为考试挂科,被我爸陌没收,这学期总算送了回来……” 陆忍冬冷笑:“谁叫你要给它取个那么奇怪的名字。” 陆妍娇怒道:“乌龟.头这个名字很奇怪吗??” 陆忍冬说:“呵呵,不奇怪?你平时叫它什么来着?” 陆妍娇不吭声了。 苏昙琢磨了会儿,才琢磨出陆妍娇到底简称她家鹦鹉什么名字,她明白后突然有点佩服陆妍娇的想象力。不过话说回来,虽然在他们的面前表现的很乖巧,陆妍娇这姑娘,显然并不是个标准的乖乖牌。 陆妍娇说:“我不管,他偷了我的鸟,还骂我流氓,我讨厌他,小叔——” 陆忍冬说:“不行,不管,不同意。” 陆妍娇:“我还没说是什么呢……” 陆忍冬微笑:“什么都一样。” 陆妍娇借着酒意嚎啕大哭,说自己是个小白菜,地里黄,两三岁,没了娘。 陆忍冬等她唱完来了句:“黄,你倒是真的挺黄。” 都说酒壮怂人胆,被陆忍冬刺激的陆妍娇恶从胆边声,控诉着陆忍冬的过河拆桥:“小叔,你当初利用我追昙昙姐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陆忍冬挑眉,没说话。 陆妍娇说:“还送我项链,我勒个去,明明私下说好都是铂金,我拿回去一咬——银的!我可不信你舍得送昙昙姐银的……” 当初在餐厅吃饭,陆忍冬送了陆妍娇一条模样是一本书的项链,送了苏昙一朵昙花。因为陆忍冬说是银质地,苏昙才勉强收下。 没想到这时候陆忍冬就已经开始挖坑,还挖了个那么深的。 陆妍娇道:“我绝对不是亲生的——” 陆忍冬说:“你要是再废话,就会发现自己连捡来的也不是了。” 陆妍娇闷了口酒,靠在唐笑肩上哭道:“你看看我小叔,他根本不是人,是魔鬼——” 唐笑怜惜道:“没事,一切都过去了。” 然后两个醉鬼惺惺相惜,念了一通古诗词,陆妍娇迷迷蒙蒙的连李白赠汪伦都背出来了。 苏昙没怎么沾酒,此时清醒无比,看着桌子对面两人,心情实在是有些复杂。她其实还蛮想继续听陆妍娇的八卦的,但陆忍冬黑了脸,陆妍娇显然不敢继续摸老虎屁股。 于是苏昙转头,看了眼正在假装认真吃菜的陆忍冬,她道:“你到底计划了多少东西呀?” 陆忍冬道:“嗯,挺多的。” 苏昙道:“比如?” 陆忍冬说:“比如……你听过吊桥效应么?” 苏昙摇头。 陆忍冬说:“当一个人过吊桥的时候,她的心脏会不由自主的加快,如果正巧此时有异性和她表白,她会误以为自己喜欢上了那个人。” 苏昙愣了愣。 陆忍冬却是微笑起来,他伸手抚开了苏昙的一缕发丝,语气温柔:“跳楼机和摩天轮同理哦。” 苏昙微微张嘴,满目不可思议:“这都行?” “不知道行不行。”陆忍冬撑着下巴,凝视着苏昙,“但总要试试嘛,这次不答应,下次继续努力。” 苏昙看着陆忍冬的表情,这才注意到陆忍冬似乎也有些醉了,他眸里因为酒气变得氤氲朦胧,但格外的吸引人。 “所以,昙昙。”陆忍冬说,“你现在,不在吊桥上,我可以再问一遍,你喜欢我吗?” 苏昙心忽的就软了,她竟是从陆忍冬的这句话里,感到了一种不安。眼前的男人看似温和骨子里却十分强势,能说出这种服软的话,已然是很不容易。 “喜欢呀。”苏昙缓缓靠近,抬头吻住了陆忍冬闭上的眼眸,隔着薄薄的眼皮,她感到了灼热的温度,“比喜欢洋芋,还要喜欢呢。” 陆忍冬闻言,伸手死死的搂住了苏昙,他说:“嗯,我也喜欢你,特别特别喜欢。” ※※※※※※※※※※※※※※※※※※※※ 陆忍冬:哼,洋芋,听到没,昙昙更喜欢我。 苏昙内疚:对不起洋芋,我只爱他的肉体,爱的是你的灵魂…… 陆忍冬:???? 高兴 人生里最幸福的事, 便是在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你喜欢我时,我刚好也喜欢你。 唐笑和陆妍娇两人醉的不像样子,苏昙先把他们两个赶到了二楼的客房里。两人一挨床铺,就直接睡死过去,看样子不到第二天是醒不过来了。 苏昙给他们调好空调的温度,又搭了层薄被, 缓缓关上门后转身离开。 陆忍冬还坐在楼下喝酒。他撑着下巴,远远的看着苏昙,眼中带着微醺的醉意。苏昙倒了杯醒酒汤, 递给陆忍冬:“喝点吧,不然明天头会疼的。” 陆忍冬伸手接过,却没有喝下, 他说:“我没醉呢。” 好像每个醉鬼最喜欢说的都是这句话,苏昙嗅着陆忍冬身上淡薄的酒气, 在他身边坐下:“真没醉?” 陆忍冬摇头。 苏昙伸出手指:“这是几?” 陆忍冬说:“三。” 苏昙说:“这是……唔!”话语还未出口, 一个火热的吻便突然而至。陆忍冬的唇上也带着淡淡的酒味,但这气息并不让人讨厌, 苏昙的脑袋眩晕起来,虽是滴酒未沾,却有种跟着醉了的错觉。 一吻结束, 陆忍冬用鼻尖蹭了蹭苏昙的脸颊, 他小声道:“昙昙……” 苏昙说:“嗯?” 陆忍冬道:“你好甜……” 苏昙脸颊开始发烫, 醉了的陆忍冬比平日里多了分慵懒的味道, 他的手指按在苏昙的嘴唇上,继续说:“还想再尝一次……” 苏昙咬了一口陆忍冬的大拇指:“别闹了,快去洗澡睡觉了,都这么晚了。” 陆忍冬说:“我不想睡。” 苏昙蹙眉:“那你想干什么?” 陆忍冬听到这句话突然笑了起来,他缓声回答:“傻姑娘,当然是你呀。” 苏昙愣住了。 陆忍冬没等苏昙反应过来,站起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说去洗澡。等到厕所里面水声响起时,苏昙才想明白陆忍冬刚才的话是个什么意思——这家伙居然又在给她讲荤笑话。 这次庆祝,宾主尽欢。唯一美中不足,便是第二天宿醉的头疼。 家里三个人都废了,陆忍冬其实也喝了不少,虽然反应没有那两个那么大,但脸色看起来也不大好。 苏昙负起了照顾醉鬼的责任,熬了不少醒酒汤,又亲手做了清淡的午饭。 唐笑和陆妍娇奄奄一息的趴在桌子上,用生无可恋的表情喝着粥。陆忍冬揉着自己的太阳穴,眼睛半闭着。 “不喝了,不喝了。”陆妍娇要死不活,“再喝我就是蠢蛋。” 唐笑脸色特别难看:“对,不喝了……” 苏昙听的哭笑不得,若是不知道的人看了他们两个,估计还以为是被人劝着喝酒了。谁知道这两人昨天喝着红酒划拳,还嫌弃红酒不带劲非要陆忍冬拿白酒过来。陆忍冬当时以为他们喝不了多少,于是开了瓶茅台,结果最后他们解决掉了一瓶,直接醉的不省人事。 苏昙是滴酒不沾的,也没人劝她喝,她成了家里唯一的幸存者。 缓了小半天儿醉鬼们才勉强缓过来,陆忍冬也不敢这样的状态开车,最后还是叫了出租,让司机把两人送回学校。 “你还记得昨天说的话么?”苏昙看着喝粥的陆忍冬,好奇的问了一句。 陆忍冬说:“记得啊。” 苏昙说:“真的?” 陆忍冬点头,语气里带着笑意:“你昨天不是还问我要干什么么……” 苏昙瞪眼睛:“你还好意思说!” 陆忍冬道:“好好好,我错了。”他抱住苏昙,哼哼着,“脑袋还疼,昙昙你给我揉揉。” 苏昙慢慢的揉着陆忍冬的太阳穴。两人间的气氛一时间格外的温馨。 时光继续往前。 十一月时,落下了初雪,算是彻底的入了冬。 陆忍冬某天突然亲自下厨,给苏昙做了一顿大餐,然后用开玩笑的语气说:“姑娘,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么?” 苏昙正在啃排骨,腮帮子鼓鼓的,她艰难的把肉吞下去,对着陆忍冬举杯:“断腿一周年?” 陆忍冬:“……” 苏昙低低笑着:“我还记得你当时在车里时的表情。” 陆忍冬说:“我也记得你的表情,你当时在和谁打电话?” 苏昙道:“许凌睿,他叫我回家过年呢。” 这一年间,苏昙变了很多,陆忍冬也变了不少。大约是第一印象作祟,在很长时间里,陆忍冬在苏昙的印象里都是驾驶室里那个神情冷漠的男人。即便是女友哭的再凄惨,他也不曾流露出分毫的动容。 陆忍冬观察着苏昙的表情,叹息:“你,是不是一直做好了和我分手的准备?” 苏昙眨眨眼睛,没有料到陆忍冬会突然说起这个。她稍作迟疑,还是缓慢点头:“其实也不算是做好准备,只是觉得,如果你不喜欢我了,我大概也不会……努力的想要挽留你。” 陆忍冬抿唇。 苏昙垂眸:“因为如果你决定要和我分开,那总该是有你的理由。”她会失落,会遗憾,却不会像陆忍冬前女友那样丧失尊严的哀求他回来。苏昙在感情上本就淡薄,能给予别人的回应本就不多,和陆忍冬在一起,她已经尽力而为。 陆忍冬其实能理解苏昙。在那样的家庭背景下,苏昙能活成现在这个模样,养成这样的性格,已然非常不易。如果可以选择在阳光下长大,谁会愿意经历苦难。苦难也无需感激,需要感激的,是挺过苦难的自己。 陆忍冬只怨自己没有早些遇到苏昙。没有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遇到她,温暖她。 “我不会和你分手的。”两人在饭桌上沉默了许久,最后陆忍冬郑重道,“如果你对我有那里不满,请一定要告诉我。” 苏昙笑着:“你也是。” 陆忍冬紧紧握住了苏昙的手。 初雪落下后,没过几日他们的城市就迎来了第一场寒流。不过一夜之间,视野所及之处均是银装素裹。苏昙换上了冬衣,洋芋也是个怕热不怕冷的,抖着一身厚毛就在雪地里撒欢。陆忍冬威胁它要给它洗澡才把它哄进屋子里。 考研的时间是在十二月底,陆忍冬但邻省却突然出了个案子,他估计整个十二月都得待在那边,乃至于过年都可能赶不回来。 “如果不行我就请假吧。”陆忍冬的态度倒是非常的果决,“毕竟你考研是大事。” 苏昙摇头:“不用了,我一个人就成,你不用太担心我。”关于考研,她已经准备了很久。虽然说不上十拿九稳,但也是有个八成的把握。该做的题都做了,尽了人事,剩下的,便只有等着天命。 陆忍冬揉着苏昙的手指,眉头微微皱着,片刻后才道:“好吧,我尽量在赶回来。” 苏昙点头。 每年苏昙的手指都会生冻疮,但今年冬天她的手却好好的。因为陆忍冬去找人拿了特制的油膏,天天晚上给她揉手指,所以现在隆冬时节,她一双手还是如葱根般纤细,不似往年的胡萝卜模样。 “去吧,不用担心我。”苏昙完全不觉得自己一个人考试有什么问题,她道,“到时候给我打电话就行。” 陆忍冬没说话,最后叹了口气。有些资料是保密的,他必须亲自过去才能看到。所以必须得出差去其他的城市,不然他绝对不会再此时离开苏昙,如果苏昙的态度有一分挽留,他会毫不犹豫的推掉这份工作。 不过最后陆忍冬还是去了,苏昙亲自送他去的机场。 进安检之前,两人在安检门口相拥许久。最后还是苏昙捶捶陆忍冬的肩:“好啦,快去,等你回来。” 陆忍冬说:“等我回来。” 苏昙嗯了声。 两人这才分开,苏昙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视野里。 陆忍冬走后,家里突然就好像安静了许多,即便是放着电视节目,屋子里也好像空荡荡的。 苏昙抱着洋芋窝在沙发上,发着呆看电视。 “洋芋。”苏昙扯着大狗的耳朵,“想爸爸没有?” 洋芋嗷呜两声。 苏昙揉着它的大脑袋,叹了口气:“才走了三天,还早着呢……” 陆忍冬那边,显然也很想苏昙,每天八点准时视频聊天,陆忍冬还让苏昙把手机视频一直开着,说喜欢看她看书。 苏昙一开始还有些不自在,后来就习惯了。哪知道视频到后面,苏昙随意瞅了眼手机屏幕,却发现视频那头的陆忍冬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他很累吧,苏昙的手轻轻的抚摸着屏幕,仿佛触碰到了遥远他方的爱人,她不知道是该叫醒他,还是让他继续睡。 陆忍冬不在她身边,她甚至都不能给他搭上一层薄毯。 那天晚上,苏昙在手机视频面前坐了好久,等着陆忍冬自己醒来。 夜色渐浓,熟睡中的陆忍冬忽的惊醒,竟是发现自己睡着后视频却没有断,他抬眸,看到了视频另外一头的苏昙。 他的姑娘,在看着他,虽然视频并不如真人清楚,但陆忍冬,却在她的眼里,找到了温柔的光。他的心突然就安定了下来,在这一刻,他终于感觉自己抓住了苏昙这只仿佛随时会飞走的风筝。 “你醒了。”苏昙说,“快去洗漱睡觉吧。” 陆忍冬点头,他道:“昙昙。” 苏昙说:“嗯?” 陆忍冬微笑:“能遇到你,我很高兴。” 苏昙弯起眼角:“我也是。” ※※※※※※※※※※※※※※※※※※※※ 今天气氛严肃,所以没有哈哈小剧场(。不好意思,忘记设置更新时间了…… 23号更新+24号更新 十二月, 算是彻底入了冬。 随着考研时间的接近,考生们的情绪也越发紧张。住在学校里的唐笑逗开玩笑说她仿佛感受到了高考的气息,还问苏昙紧不紧张。 苏昙回道:“不紧张。” 唐笑有些怀疑:“真的不紧张吗?过两天就开考了,你要是紧张我每天给你讲两个笑话听。” “真不紧张。”苏昙说的很认真,“我挺喜欢考试的。” 这话要是让别人说出来,唐笑肯定觉得那人在装逼,但偏偏是苏昙这个学分绩点接近满分的学霸说出来的话, 她无奈道:“好好好,你乖乖考试,考完了我请你吃大餐。” 苏昙笑着应下。 陆忍冬和唐笑想的差不多, 大概是怕苏昙紧张,他在电话里都没怎么提考研的事儿,天天和苏昙拉家常。 苏昙也就由着他啰嗦, 乖乖的答着每天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好好穿衣服。 临近考试前两天, 陆忍冬实在是没忍住, 打开视频念叨:“该准备的东西准备好了么?准考证、身份证、笔、尺子还有计算器……” 苏昙笑道:“我还以为你不会问呢。” 陆忍冬蹙眉:“我天天都想问,就怕你嫌我烦。” 苏昙笑的温柔:“这不还是问了么。”她和陆忍冬视频的时候, 正好在看书,说着便从包里把准备好的透明文具袋拿了出来,一样样的摆在陆忍冬面前, 给他看完之后, 又重新放回了包里。 陆忍冬这才放了心, 他手上工作的确很急, 而且属于一刻也不能耽误的那种,耽误一刻,就可能有人因此受到伤害 “别担心了。”苏昙安抚着陆忍冬,“我有信心的。” 明明是苏昙考试,被安慰的人却变成了自己,陆忍冬心情很是复杂,他现在恨不得直接冲回家,就将苏昙拥进怀里,用力的揉捏一顿。 “去工作吧,我睡了。”苏昙不想耽误陆忍冬的时间,提出结束对话。 “好。”陆忍冬说,“亲一个。” “啵。”隔着屏幕,苏昙对着陆忍冬亲了一下,陆忍冬也回了亲吻,然后在他恋恋不舍的目光下,苏昙硬着心残忍的挂断了电话。 倒是第一次发现陆忍冬这么粘人,真是甜蜜的烦恼啊,苏昙翻着书愉悦的想。 十二月二十八号,对于所有的考生们来说,都是个重要的日子。 苏昙为了考试方便,提前搬回了寝室。寝室里四个姑娘两个都找到工作出去实习了,唐笑好像是打算毕业去家里的公司,所以一点也不急,还在悠闲的计划毕业旅行。 “昙昙,考完了打算去哪儿玩呀?”唐笑本来是计划和苏昙一起出去玩的,但是看着苏昙和陆忍冬蜜里调油的气氛觉得自己还是别当电灯泡了。 “不知道呢。”苏昙的毕业论文已经结稿还在学术期刊上发表,毕业这事儿完全不用担心,她大四下应该会准备面试和找工作,毕竟即便是考上研了,她也需要继续挣自己的生活费。 “嗯,没事儿,你家那位总会有点子的。”唐笑可不信陆忍冬回不带苏昙出去玩。 不过目前考虑那些事情还太遥远,最重要的,便是即将到来的考试。 考试前一晚,陆忍冬给苏昙打了个电话,也没说什么关于考试的事儿,而是如往常一般随便聊了聊天,还讲了两个小笑话。 苏昙站在阳台上,看着窗外如鹅毛般的大雪,笑着问:“你不会是紧张了吧?” 陆忍冬道:“我……紧张什么。” 苏昙说:“真没有?” 陆忍冬马上否认:“没有。”但他沉默了一会儿,又叹着气说,“好吧,有那么一点。”他觉得自己简直像是个看着女儿上考场的家长,女儿没什么反应自己反而紧张了。 “别紧张啦。”苏昙说,“等我的好消息。” 陆忍冬有点讶异:“那么自信?” “对呀。”苏昙在窗户上哈了口气,画了个小小的桃心,“很自信呢。” 陆忍冬倒是很少见到这个模样的苏昙,他印象里的苏昙都是委婉柔软的,不过此时的苏昙倒是展现出了她骨子里的那股韧劲。的确,一个做好了所有准备的战士,面对即将踏入的战场,心中的情绪可能不是畏惧,而是激动。 漫长的努力终会凝结美妙的果实。 “去睡吧。”苏昙说,“不要替我紧张,好好工作,早点回来。”她语调如水,奇异般的抚平了他内心的焦躁。 陆忍冬听到电话那头的苏昙声音里带了些不明显的羞涩,她声音很低,却很清晰:“我……有点想你了呢。” 听到这话的陆忍冬激动的差点没把电话捏碎,他甚至只能用深呼吸来保持自己内心的平静,他说:“嗯,我也是。” 然后两人互道晚安,挂断电话的陆忍冬重重的抹了把脸。 这时陆忍冬身边正巧有同事路过,同事好奇的问:“陆哥,怎么了?遇到什么事儿了?” 陆忍冬掏出根烟点上,含糊道:“还能怎么,想媳妇了呗,走,再翻翻证据去,早点把案子结了,咱也好回家过年。”他的小昙花儿,还在家里等他呢。 第二天,苏昙非常淡定的上了考场。 题目发下来,苏昙大致扫了下,便知道这门稳了,她捏着笔,不紧不慢的在试卷上写上了两个端正清秀的字体:苏昙。 这次的考研题偏难,对于成绩拔尖的学生倒是比较有利。两天考试下来,其氛围丝毫不比高考轻松。苏昙甚至看到一个女生在考完数学之后崩溃大哭,瘫软在考场上。最后还是监考老师艰难的把她扶了出去。 考试这两天,唐笑乖得不得了,连笑话都不敢讲了,每天晚上九点准时上床,睡不着也不玩手机,就怕耽误苏昙休息。 陆忍冬和唐笑差不多,每晚一个电话,时间十五分钟刚刚好。 后来苏昙问他开玩笑问陆忍冬说他是算好了么,陆忍冬还点头说对啊,有不科学的说法说打电话超过十五分钟手机会伤脑子。 苏昙哭笑不得:“都不科学了,你怎么还掐准了时间挂?” 陆忍冬满脸严肃:“不管,我怕,万一呢?” 苏昙无言以对。 其他人的态度,和苏昙的淡定完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都说高考失利容易给人造成阴影,苏昙却恰恰相反,自从那次后,她就再也不怕任何考试了。 最后一科的考试铃声响起,苏昙收拾好文具,出了教室。 楼下等人的唐笑见到苏昙后立马冲了过来,激动道:“怎么样怎么样?”她憋了两天,都快活活憋死了。 “挺好的。”苏昙斟酌着用词,“上我想上的学校应该没问题。” “太棒啦!!!走,吃饭去!”唐笑说,“陆妍娇在校门口等着呢,我们喝点小酒,不醉不归!” 苏昙瞪眼睛:“那可不成,你们这酒品,喝了可不得出事儿。” 唐笑耍赖说撒娇求苏昙同意。 苏昙态度却十分坚决,最后还是陆妍娇说服了苏昙,说在家里喝酒,吃的就叫外卖。既然是在家里那总该不会出大事儿了,苏昙到底是软了口风。于是三个姑娘直接去超市提了一箱啤酒,打算好好庆祝。 点了外卖,冻了啤酒,陆忍冬的电话也打过来了,苏昙还没开口,他就来了句:“唐笑和陆妍娇也在呢?” 苏昙说:“你怎么知道?” 陆忍冬道:“我不想知道,你叫她们笑声小一点。” 苏昙:“……” “好了,考完庆祝我又不会拦着你们,就是给我注意安全。”陆忍冬一字一顿的叮嘱,“不!准!去!酒!吧!” 苏昙失笑,陆忍冬果真是陆妍娇的叔叔,小侄女想什么都一清二楚。 “你就不问我考的怎么样么?”苏昙有点好奇。 “不问,就算考得不好又如何。”这考完了,陆忍冬的态度却像是冷静了下来,他道,“我就不信一个年年一等奖学金,社会实践丰富的学生会找不到自己心仪的工作?又不是只有考研一条路考研走,就算你找不到,这不还有我么。” 苏昙道:“也是。” 陆忍冬打了个哈欠,他的语气充满了疲惫,嗓子还有些哑,应该是高强度工作了很长时间了,他道:“案子有了进展……” 苏昙说:“那过年的时候能回来么?” 陆忍冬稍作犹豫,还是回答:“不确定。” 苏昙嗯了声:“你不要太勉强自己。” 两人聊了会儿天,苏昙他们点的外卖便来了,陆忍冬直言说不打扰他们狂欢了,又反复叮嘱苏昙盯着那两只,让他们少喝点酒。 苏昙刚应下,就看到唐笑和陆妍娇咕咚咕咚直接干下去一瓶,然后对着对方傻笑。 苏昙:“……不喝你说了,我先去吃点东西。” 陆忍冬说好。 电话挂断,苏昙赶紧过去拦住了陆妍娇和唐笑,不过就算她努力让两人别喝那么多,结果两个小时后,还是收获了两个烂醉如泥的姑娘。 苏昙看着他们倒在沙发上的模样,长声叹气,心想还好陆忍冬不在呢…… 考研结束十几日后,便是匆匆而来的年关。 许凌睿照常在过年前给苏昙打了电话,只不过这次他没有叫苏昙回去,而是在电话里提前祝苏昙新年快乐,委婉的询问她是不是要去陆忍冬家里过年。 苏昙坦白的说陆忍冬出差去了,但也反复叮嘱许凌睿让他不要再过来——她并不想在这件事上让大家都变得尴尬。许凌睿语气听起来有些低落,但到底还是应下了她的话。 王冕君也试图寻找苏昙,但苏昙直接拉黑了他的电话,也不经常去学校,最后还是唐笑告诉的苏昙王冕君在找她的这事儿。 自从知道了苏昙家里的情况后,唐笑就彻底的站在了苏昙这边,对王冕君这个便宜哥哥也没个好脸色。用她的话来说,就是看着人模狗样的,结果是个这样的货色,要是她是苏昙,估计早就把这一对父子捅死报复社会了。 苏昙只能哭笑不得的安抚她。 过年的那天,苏昙用提前买来的食材包了饺子,又给洋芋煮了牛肉。 屋子里开着温暖的暖气,电视里播着新闻,恍惚之间,苏昙生出一种这里是自己家的错觉。她记忆里的家是低矮的旧楼,甚至连暖气都没有,一到冬天风就顺着破旧的窗户往里面灌,有时候屋子里比外面还冷。 八点的钟声响起,春晚的主持人说了开场语,接着是一段热闹的歌舞。 苏昙掏出手机给陆忍冬打了个电话,号码拨通之后却听到电话那头传来暂时无法接通的提示音。陆忍冬怎么了?难不成是出了什么事?苏昙嚼着饺子,心里有些担心,她犹豫着把手机放下,打算过会儿再打一个过去。 然而她第二个电话还未拨通,家中的门便被人推开,一身风雪的陆忍冬出现在了门外,他头上肩上,都积着雪花,嘴里大口大口的喘气,问道:“赶上了么?” 苏昙起身,快步走过去,她说:“怎么回来了——” 陆忍冬没说话,一把抱住了苏昙,他用下巴蹭着苏昙的额头,低声笑着:“还是舍不得让你一个人过年。” 他记得去年的时候,是许凌睿来了这座城市陪着苏昙过了这几天。但今年许凌睿来不来还不一定,他可舍不得把他家姑娘一个人孤零零的留在家里。 苏昙由着陆忍冬抱着,她不知道这时候自己该说什么,总觉得无论说什么,都是破坏气氛。 “虽然很想就在这儿亲亲你,但是太冷了,还是先进去吧。”陆忍冬笑道。 苏昙松了手,接过陆忍冬脱下的大衣去旁边的衣架上挂好。大衣上全是密密扎扎的雪花,也不知道没开车的陆忍冬在机场等了多久出租。 “做饺子了?”陆忍冬看到了桌子上的饭菜,他有点心疼,“怎么只有饺子,你呀……又不好好吃饭。” 苏昙没辩解,去厨房里也给陆忍冬盛了碗饺子,两人在沙发上坐定,春晚的第一个小品刚好开始。 饺子是白菜猪肉的,味道很不错。陆忍冬大概有些饿,安安静静的吃完了整整一碗后,长叹了声:“明天给你做大餐。” “明天你不走吗?”苏昙询问。 “三天假。”陆忍冬摸摸苏昙脑袋,“舍不得你一个人在家。” 苏昙感到陆忍冬的手有些冰,她握住了他的手,靠在他的肩头,隐约之间明白了为什么有那么多人期盼着过年。 大约是身边陪着念着的人,连带着电视里本来有些无聊的小品,也有趣了起来。苏昙的眼里含着笑意,陆忍冬看的心中发软,两人手指交叠,他不动声色的捏了捏苏昙右手的无名指。 苏昙没有察觉陆忍冬这个小动作,她整个人都窝在陆忍冬的怀里,在暖熏熏的气氛下昏昏欲睡。 结果她还真的睡着了。 等到十二点,陆忍冬把她叫起来看烟火。这里临近郊外,所以烟火也没有禁止,漂亮的烟花在半空中炸开,耳朵里除了鞭炮声没了别的声音。 苏昙抬头专注的望着被烟花绚烂的天空,黑色的眸子印上了旖旎的色彩,陆忍冬站在她的身边,手搂着她的肩,眉宇间是一派宠溺的温柔。 待周围逐渐安静,苏昙忽的踮起脚尖,在陆忍冬的嘴角落下一个吻,她轻声道:“谢谢你。” 陆忍冬低头,看着他的姑娘,他说:“不用谢。”他抱着苏昙,加深了这个吻。 这个年,是苏昙这二十几年来,过的年味最浓的一个年。 初一陆忍冬做了桌好菜,初二两人看望了陆母,陆母看着苏昙叫她把这里当自己家,千万不要拘束。 陆家的亲戚果然很多,虽然陆忍冬大致介绍了一遍,但苏昙还是不太认得。好在这些亲戚的态度都十分客气,有活泼的陆妍娇凑在苏昙身边,她倒也没有不自在。 初三,陆忍冬带着苏昙去了郊外的庙。 去年的时候,是苏昙和许凌睿一起过这里,她不信这个,所以连签都没有求。陆忍冬却笑着说他是去还愿的。 “还愿?”苏昙道,“是说准了什么么?” 陆忍冬笑着把大师给他批的签文告诉了苏昙。 “云开雾罩山前路,万物圆中月再圆……”苏昙听完后有些疑惑,“什么意思?和我有关系么?” 陆忍冬点头:“后来大师告诉我,这签里错了一点,月并不是月,而是日。” 苏昙还是不懂。 陆忍冬点着她的鼻尖,笑道:“笨蛋,一日一云,不就是一个昙字?” 苏昙这才恍然:“原来如此——” 陆忍冬点头:“有些事,宁可信其有吧。” 苏昙想了会儿,莫名的笑了起来,陆忍冬问她笑什么,她说:“我想起了唐笑的一句话——我曾经迷信科学。”唐笑很喜欢玩手游,经常需要抽卡,每次抽卡的时候还得提前洗个澡,美其名曰,沐浴更衣。 陆忍冬哈哈大笑。 到了庙里,庙中的主持接待了两人。 “既然陆先生心愿已了,便上柱香算是还了愿吧。”老主持语气平淡,还未等陆忍冬提出来意,便已开口说道。 “好,多谢师父。”陆忍冬道谢。 待两人都上完了香,主持便要送客。 陆忍冬好奇道:“大师父,您怎么不问问我们要不要求签?” 主持淡笑:“求签之人,心中都有所求之事。我看两位生活美满,均是一片通途之相,这签文,不求也罢。” 陆忍冬似乎并不惊讶主持说出这样的话来,他再次虔诚的施礼道谢,带着苏昙出了寺院。 苏昙倒是有些讶异了,她道:“这位师父好厉害呀。” 陆忍冬道:“有些事情,信则有不信则无,我倒是觉得,师父是发现你不信这个,才不让我们求签的。” “这样么?”苏昙的确不信这个,就算知道了未来又如何,过不好现在,把未来说出个花儿来毫无用处。 过年的时候,寺庙周围都挺热闹,陆忍冬去给苏昙买了这里非常受欢迎的手工麦芽糖,看着苏昙皱着小眉头舔着淡黄色的糖果。 “好吃吗?”陆忍冬问她。 “好吃。”苏昙弯着眼角。去年的时候,还是她给许凌睿买的,没想到今年变成陆忍冬给她买了。 “嗯,多吃点,长胖点。”陆忍冬说,“等着过完年就……” “就什么?”苏昙问。 陆忍冬笑起来:“就杀来吃肉。” 春去冬来,四季匆匆,道旁的腊梅再次挂上枝头,陆忍冬给苏昙摘了小小一枝,插在她的耳畔,然后小声道:“快跑快跑。” 苏昙愣住:“跑什么?” 陆忍冬道:“乱摘花被师父们看见了,是要罚款的——” 苏昙:“……”陆忍冬,你是三岁小孩吗? 不过花都摘了,再后悔好像有些晚,苏昙被陆忍冬牵着手一溜烟的小跑,气喘吁吁的下了山。结果下山之后,陆忍冬插着腰在那儿大笑。 苏昙喘着气瞪眼睛,说:“你笑什么?” 陆忍冬说:“哈哈哈,才不会罚款呢,这一山的梅花都是我妈当年亲手种的。” 苏昙直觉那肯定是个故事,问道:“种梅花?” “对啊。”陆忍冬笑道,“当年她和我爸的事儿一直被家里人拦着,她就要非要出家——人家这是和尚庙,哪里能收个女尼姑,于是她就以香客的身份在里面住在,一个月种一颗梅花。” 苏昙道:“后来呢?” 陆忍冬说:“足足种了五年,才和我爸在一起。” 那定然是个漫长的故事,苏昙无法想象,等一个人等五年是个什么滋味。但好在最后的结果还好,一切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所以呀。”陆忍冬拂去了苏昙头上的几片花瓣,看着人比花娇的苏昙,“我们陆家人,在感情的事情上执拗的很,喜欢一个人,别说五年了,就算十五年估计也能磨过来。” 苏昙嘟囔:“十五年,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陆忍冬深有所感:“对,有道理,所以我得努力点。” 苏昙:“……”哎? 她正欲多问,陆忍冬却话题一转,说到了他经手的案子,苏昙也就暂时将这件事给忘在了脑后。 ※※※※※※※※※※※※※※※※※※※※ 刚发现文里有个bug,苏昙考研是十二月,过年是一月,所以修改了一下,把苏昙考研的剧情插在了昨天已经写到的过年剧情前面。这章买过的读者不用花钱了,等于是今天送三千字给大家。 陆忍冬:我有一个小秘密小秘密~ 苏昙:什么小秘密? 陆忍冬:你猜? 求婚 三天假期一过, 陆忍冬又匆匆的赶去了工作现场。 这一去便是十几天,直到二月中旬,苏昙的考研成绩块出来时,他才总算是结束了手上的案子,再次赶回家中。 这会儿离成绩出来还有两天,苏昙闲的无聊,干脆接了附近邻居遛狗的活儿当做兼职。于是陆忍冬回来时, 便看到他家姑娘腰上拴着几条大狗,正满脸笑容的在别墅区里溜。那模样也不知道是她溜狗,还是狗带着她跑。 苏昙见到归来的陆忍冬, 有些讶异:“回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陆忍冬道:“想给你个惊喜——邻居家的狗怎么在你这儿呢?” 苏昙笑着:“赚外快呢。”还能趁机多撸几种狗狗,二傻二傻的哈士奇,聪明的边牧, 还有一摸头就狂摇小尾巴的柯基,简直就是爱狗者的天堂。 陆忍冬道:“那咱回家?” 苏昙看着狗狗面露苦恼之色:“你先回去吧, 我遛完把它们送回去就过来。” 陆忍冬再次和狗争宠失败, 瞪着这群大大小小疯狂摇尾巴的狗崽子们居然有些无计可施。最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苏昙牵着狗笑眯眯的走了,自己拖着行李表情阴沉独自回家。 把狗狗们送回各自家中, 苏昙这才牵着洋芋回去找陆忍冬。 结果她进门后刚伸个脑袋朝客厅望了眼,就被藏在旁边的陆忍冬整个人都给扛了起来。 “呀——”苏昙尖叫。 陆忍冬冷笑:“要我还是要洋芋?” 洋芋在旁边凑热闹的汪汪汪。 苏昙赶紧服软:“我要你,我要你, 你那么好, 我怎么舍得不要你——” 陆忍冬道:“真的?” 苏昙说:“嗯嗯, 咦——你别挠我痒痒, 呜……” 如果说苏昙现在最害怕的事,大概就是陆忍冬一个劲的挠她痒痒肉了。她笑的泪盈满眶,不住的求饶,最后差点没真的哭出来。 陆忍冬看着苏昙红了脸颊,眸子里也闪着点点泪光,眼神总算柔了几分,他亲了亲苏昙的唇,道:“想我没?” 苏昙点头。 陆忍冬说:“有多想?” 苏昙把手张开圈了个大大的圆:“这么这么想。” 陆忍冬摸摸她的脸颊,笑了:“乖。” 回到家中,忙碌了整整两个月的陆忍冬恨不得天天他家的小花儿黏在一起。 出成绩那天陆忍冬怕苏昙紧张,给她做了顿红艳艳的辣椒大餐,辣的苏昙神志模糊,眼泪婆娑,最后脑子木木的坐在电脑前,点开了查成绩的网页。 陆忍冬在旁屏息凝神的看着,当网页缓慢的刷新出来,他看到了网页上格外醒目的数字:“不愧是昙昙。” 总分五百,苏昙考了四百二十一,专业课两门均超过一百三,无论放在哪个学校,都是相当亮眼的成绩。 “嗯,和我估计的差不多。”苏昙脸上倒是没什么大的变化,还在合计,“希望面试的时候运气好一点。” 她说完,也跟着陆忍冬淡淡的笑了起来。 大四下期,离别的季节。 同学们匆忙的离开了象牙塔,奔向自己的梦想。唐笑在苏昙成绩出来不久后,便离开了学校,打算进行一场为期两个月的毕业旅行。 陆忍冬放了假,也开始计划带苏昙出去玩。苏昙几乎没有旅游过,所以去哪里,玩什么,都听陆忍冬的。 旅费苏昙本来要求打欠条,最后陆忍冬态度坚决的表示,别打欠条了,干脆换算成别的吧。于是一次旅行下来,苏昙欠了陆忍冬十件事。这时候她还没觉得有什么问题,直到两人结婚后洞房花烛夜,陆忍冬这个臭流氓把条子一张一张的摆在苏昙面前,道:“来吧,昙昙,一个个的还。” 苏昙无言以对,瞪着陆忍冬。 陆忍冬忍着笑故作严肃:“你不会赖账吧?” 苏昙只能咬了一口他的肩膀,怒骂陆忍冬不要脸。 这次旅行,陆忍冬带着苏昙出了一趟国。 三月正是北半球的春天,万物复苏,草木葱郁。他们从南边出发,一直绕过了最北端的城市。 初春微凉,却又不似寒冬,让人心情澄澈。 在最北端的城市,苏昙第一次见到了极光。那是个天气晴朗的夜晚,她靠在陆忍冬怀里。 陆忍冬正在说一个关于他自己的故事。故事里有他,有战友,有敌人,还有死亡。拂过脸颊的风有些冰,苏昙抬头,看到天色渐渐暗下,穹顶上浮起了淡色的光,那光越来越亮,最终形成一条绿色的缎带,翠生生的映入苏昙的眼眸。 “运气不错。”陆忍冬道,“有时候得多等几个晚上才能看到。” 苏昙仰着头,眼睛里全是星关,她感叹道:“好美呀……” 陆忍冬握着苏昙的手:“是很美。”他稍作犹豫,将手伸入怀中,取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盒。 苏昙注意到了陆忍冬的动作,但在看到陆忍冬拿出的东西时,她却整个人都呆掉了,完全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苏昙。”陆忍冬打开了那个小盒,里面如苏昙所料那般是一枚在蓝丝绒衬托下的美丽钻戒,他举着盒子,语气郑重极了,“给我照顾你一辈子的机会,好不好?” 苏昙头低着,没吭声。 陆忍冬心中微凉,以为苏昙会拒绝他的求婚,谁知道下一刻,苏昙缓缓抬眸。那双漂亮的黑色眼睛里,溢满了泪水,她的肩膀轻颤,像是蝴蝶颤抖的双翼,苏昙说:“我以为永远不会有这个人了。” 陆忍冬用力的拥住她。 “奶奶走的时候,我以为我这辈子都会就这样一个人过了。”苏昙说,“有人也尝试过靠近我,结果,他们说我的心是冷的。” 陆忍冬低骂:“那是他们蠢,不识货。” 苏昙带着泪露出笑容。 陆忍冬深吸一口气,再次重复刚才的问题:“所以,你愿意么?” 苏昙点头:“我愿意。” 漂亮的铂金钻戒,缓缓的套入了苏昙的无名指,不大不小,尺寸刚好。陆忍冬在戒指上留下轻柔的吻,他苦笑道:“我本来想在旅行结束的时候同你求婚,但是今天气氛太好,我实在是忍不住了。” 苏昙靠在陆忍冬肩上,看着手里的戒指,温柔的笑着:“没关系的,都一样。” 陆忍冬说:“嗯,还好你答应了……” 苏昙好奇:“要是我不答应,你怎么办?” 陆忍冬故作冷笑:“呵呵,这荒郊野岭的,你要是不答应……” 苏昙眼睛睁大。 陆忍冬揪着她的脸颊,轻咬一口:“那就只有挠痒痒把你挠到答应了。” 苏昙:“……”那还真是挺恐怖的。 离开了北边的城市,他们又去了相对比较温暖的海边小镇,在那里渡过了最后几天,然后返程回国。 陆忍冬研究了会儿日历,信誓旦旦的说他觉得下周一是个领证的好日子,苏昙才不信他的鬼话,道:“下下个月领吧,正好五月二十号。” 陆忍冬委屈道:“两个月你不会跑了吧?” 苏昙说:“哼,这可不一定。” 陆忍冬蹙眉:“那不成,你都摸了我的腰了,得对我负责。” 苏昙笑道:“洋芋还亲过你的脚呢——” 陆忍冬:“……” 虽然陆忍冬嘴上说不乐意,可还是尊重了苏昙的想法,两人最后决定五月二十号领证。 旅游结束,剩下的时间陆忍冬没有再打扰苏昙,让她全力准备复试。 日子一天天的热了起来,四月下旬,苏昙考研面试。 陆忍冬陪着苏昙去了考场,他在外面等了二十多分钟,便看到苏昙面带笑意从考场里走了出来。 见到此景,陆忍冬便已心中有数。 “感觉不错。”苏昙道,“应该没什么问题。” “嗯。”陆忍冬点点头,“我家昙昙最棒了。” 三天后,面试成绩公布,随之而来的,便是录取名单。苏昙毫无意外的考上了自己想进的学科。 所有的努力,都有了回报。 出成绩那天,苏昙和陆忍冬两人在家里好好的庆祝一番。 苏昙也喝了点酒,她软软趴在桌子上,面脸通红,眸子里闪着水润的光泽,她道:“忍冬,忍冬……” 陆忍冬酒量好,只是微醺,他以为苏昙不舒服,正欲给她倒点醒酒汤,却被苏昙拉住了衣角。 苏昙唤道:“苕苕……” 陆忍冬愣了愣才反应苏昙是在叫他,他苦笑不得,弯腰询问:“怎么了?” 苏昙咬咬下唇,扭捏片刻后,才小声道:“想抱抱,你抱抱我。” 看着如此模样撒娇的苏昙,陆忍冬差点没把持住。但他又舍不得把宝贝囫囵吞下,只能咬着牙忍耐着:“乖,咱不闹。” “你不喜欢我了吗?”苏昙哼哼,她很少喝酒,自然也几乎没醉过,她此时的脑子里混乱极了,只余下本能。 “喜欢。”陆忍冬叹气,“喜欢得不得了,你要是再撒娇,我就真忍不住了。” 苏昙好似也感到了危险,怯生生的放了手,还嘟囔:“小气鬼。” 陆忍冬:“……”他觉得自己上辈子的名字一定叫做柳下惠,如此美色当前,却还能坐怀不乱。 ※※※※※※※※※※※※※※※※※※※※ 终于~不出意外明天完结~=3= 结束 大学毕业, 对于多数人来说,只是命运开始。 对苏昙而言,也是如此。她如愿以偿的进入了自己心仪的高校读研。 在班级最后一次聚会时,唐笑扑进了苏昙怀里,哭的梨花带雨,一个劲的说苏昙结婚的时候一定得叫上她。 苏昙轻拍着唐笑的背,全部一一应下。 喝酒, 唱歌,放肆的哭。学生们发泄着自己的情绪,留恋着身边的伙伴, 寝室的室友,甚至于楼下那只宿管大妈养的胖狸花猫。 唐笑毕业后便要离开这座城市,据说是准备出国去学点东西, 具体什么时候回来,还不一定。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但时间却是检验友情的最好标准。 苏昙是最后一个离开寝室的。 她走时, 认真的将寝室打扫了一遍。寝室里四张床铺全都空了,和苏昙第一天来这里时似乎一样, 却隐约有些不同。 她在寝室里坐了会儿,才拖着行李慢慢离开。走廊中,不少同学都在收拾东西, 打算搬出住了四年的地方。 苏昙走的很慢, 她知道自己大概是最后一次走下这些石梯, 也是最后一次, 看见这些景色。 然而就算再慢,道路也终究是有尽头的。 苏昙到了门口,同宿管阿姨告别,然后踏出了那扇推开过无数次的大门。她朝着下望去,看到了站在楼梯下面的陆忍冬。 两人视线交汇,陆忍冬眼中的温柔和浅淡的笑,冲去了苏昙心头萦绕的离愁。她深吸一口气,却是忽的从这别离里品出了对未来的期望。 “昙昙。”在未来等着她的人,正在呼唤她的名字。 苏昙笑了起来,她快步向前,投入了陆忍冬坚实的怀抱。 陆忍冬亲吻着苏昙的头顶,询问着:“怎么,我家小姑娘难过了?” 苏昙点点头。 陆忍冬说:“那今晚给你做大餐吃。” “好。”苏昙说。 五月二十号,陆忍冬和苏昙一起去了民政局,领了那张小小的证件。证件上贴着一张合照,陆忍冬和苏昙两人并列而立,脸上均是甜蜜的笑。 婚礼定在十月,陆忍冬开始和苏昙一起商量关于婚礼的一切。婚宴婚纱蜜月旅行,样样都在计划之中。 许凌睿也知道了苏昙结婚的事。他的那一声恭喜,带着些忧郁的味道,苏昙大致能够明白他的心情。 “希望可以给姐姐当伴郎。”许凌睿说,“想要看着姐姐幸福。” 苏昙沉默片刻,同意了。 王冕君也不知从哪儿知道了苏昙和陆忍冬结婚的消息,不过他没有许凌睿那么好的待遇,根本找不到苏昙,最后无奈之下,只能用陌生的号码给苏昙打了电话,询问是否能来参加婚礼。 苏昙冷静的谢绝了,她说:“如果你真的对我还有一丝亲情,就请把我当做陌生人吧。” 王冕君无言,许久后,他艰涩道:“父亲想要表示一下……” “不必了。”苏昙说,“我不需要他,他其实也不需要我,既然如此,又何必两看相厌。” 王冕君终是妥协了,苏昙的冷漠已经让他看到了她的决心。她不接近这样的父亲这样的哥哥,曾经踽踽独行时都不曾被磨难扭曲,现在有了可以为她遮蔽风雨的人,她便更不会妥协。 “苏昙。”王冕君说,“如果以后他对你不好,可以打我的电话……” 苏昙慢慢道:“那我大概是永远没有机会打了。” 王冕君叹息,听着电话挂断。 之后的日子里,王冕君的确不曾接到过苏昙的电话,他只能从一些只言片语里,知道关于苏昙的事。她过得很好,丈夫极为疼爱她,夫妻二人琴瑟和鸣,婚后不久,还诞下了一对可爱的双胞胎。有的人上半辈子受够了苦,下半辈子,连老天爷都开始怜惜。 在举行婚礼之前,苏昙和陆忍冬的母亲又见了几次。 陆母算是彻底把苏昙当做女儿来疼,陆忍冬还开玩笑说他在家里的地位又下降了。 陆母闻言没好气的说:“再过几年,还有的降呢。” 陆忍冬瞬间明白了陆母的意思,他笑道:“这事儿不急,都听昙昙的。”况且现在苏昙刚刚读研,他们也还年轻。 苏昙在旁边听着,腼腆的笑。她在期待婚礼之余,内心又生出些不安。陆忍冬看穿了苏昙的小情绪,某天晚上直接拿着枕头去了苏昙的房间。 “你来做什么呀。”苏昙被陆忍冬吓到了。 “你猜?”陆忍冬笑着。 苏昙说:“我才不要猜——” 陆忍冬坐在床边,转身将苏昙扑在身下,他居高临下的看着苏昙,嘴角带着点坏笑:“宝宝,咱证都扯了,你就不想验验货?” 苏昙脸红了,她移开目光,不自然道:“验……验什么货。” 陆忍冬俯下身请了苏昙一口,然后把她的手抓着按在了自己劲瘦的腰肢上:“当然是苕货了。” 苏昙忍不住笑了。陆忍冬趁着她弯起眼角,低下头去吻住了她的唇。 那天,苏昙被迫验了货,她从来不知道,陆忍冬还有那么坏的时候。 第二天,两人都没能早起。 苏昙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时,窗外已经大亮,她艰难的睁开眼,朦胧之中看到了陆忍冬脸上挂着笑意,正目光温柔的凝视她。 苏昙嗓子都是哑的,她哼了声,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散架了:“你看什么呢?” “你呀。”陆忍冬亲亲苏昙的额头,“特别特别好看。” 苏昙躺在陆忍冬臂弯里,又和陆忍冬聊了几句,再次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新婚伊始,又都是年轻人,放肆一点似乎是正常的事。 不过他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忙,毕竟陆忍冬想要给苏昙一场盛大的婚礼。 苏昙对婚礼并无期待,甚至于她觉得就算不办婚礼,也无所谓。她在家乡没有亲戚,来参加婚礼的朋友,一只手都能数的清。 但陆忍冬在这件事上却十分坚持,用他的说法便是,他想看见最美的苏昙,他想让身边所有的人,都知道苏昙是他的妻。 十月,婚期如约而至。 当日宾客满堂,苏昙穿着洁白的婚纱,走在玫瑰花铺成的红毯之上。婚纱是定做的,裙尾处是昙花模样的暗纹刺绣,巨大的裙摆拖在地上,很沉,却让苏昙觉得安心。 陆忍冬在苏昙的右边,左手微微抬着,托着苏昙的手,他今日也穿着一身剪裁精致的西服,表情严肃且郑重。 在音乐里,两人走到了花毯尽头,主持人开始说念白婚礼证词。 “苏昙,你是否愿意这个男子成为你的丈夫与他缔结婚约?无论贫穷还是康健,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的尽头? ” “是的,我愿意。” “陆忍冬,你是否愿意这个女子成为你的妻子与她缔结婚约?无论贫穷还是康健,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她,保护她,尊重她,永远对她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 “是的,我愿意。” “请交换对戒。” 一大一小,两枚戒指,分别套上了两人的手指。苏昙屏息凝神,竟是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她听到主持人说,现在请新郎亲吻新娘。 接着,陆忍冬的脸便缓缓的靠了过来。 这是契约之吻,苏昙闭上眼睛,被陆忍冬拥入怀中。 一吻结束,再次睁眼时,她的眸子里,已经盈满泪光,从未有这么一刻,苏昙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终于不再是一个人。她拥有不了的东西,上天用另外一种方式归还了她。 “乖,不哭。”陆忍冬的手指擦净了苏昙眼角的泪,他道,“看着你哭,我心疼。” 苏昙点头,绽开笑容。 婚姻,却只是苏昙和陆忍冬旅途的起点。 他们还有许多风景要看,而这观景路上,均有彼此陪伴,并不会觉得孤独。 苏昙如此,陆忍冬,也是如此。 相伴相随,终此一生。 end ※※※※※※※※※※※※※※※※※※※※ 结束啦啦啦啦啦,这本书完结了,不打算写番外啥的。 下本书是耽美,再下本应该还会开言情,有点想写陆妍娇和她的乌龟.头和楼下房客的故事。 谢谢大家的陪伴,咱们下本书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