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破心经》 第一章 奇劫逢生 “云横秦岭家何在,雪涌蓝关马不前、” 秦岭横卧神州,延绵八百余里,沟壑纵横,群山巍巍。仿佛一道天然屏障在神州中部隆起。 时值阳春三月,细雨绵绵,万物滋润,百废待兴。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到处呈现一派枯木争春的景象。 在秦岭的南坡才有这样春的生机;而在北坡却又是另一番景致,寒风狂吹;一片萧条。 因为秦岭是中原的南北分水岭。 秦岭的中部有座山叫“乳峰山”,山基与秦岭的主峰连在一起,然后成拱形向上收缩,远看像一个少女坚挺的双乳。 在山腰的乳沟中有汪汪流泉,清泉不大。一丈见方,但很深。因为泉水清澈如镜,而水潭的底部成幽黑色;偶尔见一尺来长的鱼儿在水中追逐好戏。 它们也感到了春天的脚步. 是绿草盈盈,岸边有颗歪脖子的柳树,柳枝毛茸茸的,布满柳芽儿,绽开绿蕊,有的还长出两片绿叶。 歪脖子柳树下靠坐着一个六十来岁的老者,四方肽红中带紫,海口短暑;眼睛似闹非闭;嘴里哼哼呀呀,模样甚是悠闲自得。 什么事这么逍遥快乐。 青山绿水;人间仙境;临潭垂钓,岂不快哉。 这位老者此刻正坐在一块青石板上垂钓。 他不像其他的钓客那样正襟危坐,如大敌当前,极在乎钓鱼的结果;钓到大鱼,就满意而归,如果两手空空;就扫兴而回。 这位老者恰恰相反;他在乎钓鱼过程中的乐趣。 他摇头晃脑,歪歪斜斜地手捧一根紫色发亮的竹竿,一根丝线下垂;银钩在水里左右摆动,这样怎么钓鱼? 不要急,确实有一条该死的鱼上钩了,那鱼儿一被钩痛,带着银钩往深潭底跑,被老者轻轻提起;嘴里喷喷不已,还小心翼翼地取下,用手指敲着鱼的脑袋训斥道:“天下就数你最蠢,已经被我钓起一千零八次了。怎么老是不吸取教训,唉!”说完把鱼儿又放到水潭里。 那鱼儿见怪不怪,尾巴一摆,吹着两个泡泡又去玩它的了。 老者正要再次垂钓下钓忽然两耳一竖,他听到山坡传来一阵骤急的马蹄声。 这不是一般的马蹄声,这是他所熟悉的,江湖人推马急奔时的马蹄声。 老者站起身,向山坡下极目远眺. 一共有六匹马,而有八个人 冲在前面的一匹马上伏着看似夫妇的二人,白衣少妇怀里还抱着一个婴儿。紧迫其后的是“夺魂”和“天山四毒”。 这“夺魂”和“天山四毒”即是十年前危害武林的“一魔双煞三怪四毒”十邪中的一魔和四毒。 十年前;武林正道联手将这十邪赶到天山以北的大漠中;从此江湖风平浪静。 老者也参加了那次歼魔大战;而后觉得江湖太平静,一点也不好玩;才隐居到秦岭,终日垂钓。 没想到时隔十年,他们又卷土重来,虽然相距太远,看不倩前面俩夫妇的面容;但可以肯定是两位武功极高的侠义之士。 不是正义之士也不会招惹十邪中人追来一般的武林高手根本用不着十邪之首“夺魂”和“天山四毒”联手。 马蹄声如急雨四溅,远看如急乌投林,转过一道山拗,绝尘而去,消失在老者的视线里。 老者一收鱼竿。竿尖在青石上一点,身子一弹,人如“鹤啸九天”;身子如风驰电掣向山下暴射而去。 “鹤啸九天”可是江湖怪侠“烟波钓到’的独门轻功。 不错;这老者就是归隐秦岭的“烟波钓斐”袁一鹤,可他虽以身法驰名武林,但等他赶到时不竟拿着鱼竿怔在那里,因为在他的面前,一对夫妇和他们的坐骑已倒卧在鲜血之中。 中年汉子的尸体离马和少妇有三文地,可以想像,中年汉子为救母子俩,一人力挡五邪,让母子俩骑马快逃,谁知寡不敌众,五邪竟将中年汉子厂首异处。 袁一鹤在草丛中捧起中年汉子的头颅,一脸血迹,满含愤怒而焦急的眼神往外凸出,死不瞑目,钢须挂着血珠。 袁一鹤惊叫一声,他已认出中年汉子。 中年汉子就是威震武林的“黄龙堡”堡主黄朝栋;当年带着武林豪杰追歼十邪的带头人,而他的 “七十二路伏虎拳”加上至刚至纯的内家功力算是无坚不摧,更何况黄堡主豪气冲天;尽管只有三十来岁,却被江湖中人一致尊为武林正道领袖。 当年,武林正道本可以将十邪尽数歼灭,但黄堡主却不忍心;只将他们逐出中原。让他们自思悔改。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三丈之外倒在血泊中的少妇,无疑是黄堡主的夫人,“无极剑女”马茹英。 马茹英是江湖上出了名的大美人,总是穿一袭白裙与天君黄朝栋并同驰骋江湖;郎才女貌,英雄丽人,不知羡煞多少武林人士。 没想到红颜薄命,竟会命丧奏岭! 袁一鹤不竟潜然泪下. 显然马茹英见丈夫被旯不想身遭侮辱,挥剑自尽而死。 剑是从怀里婴儿的胸脯穿过再将自己刺死的。 这是多么绝望的一剑1 人说,虎毒不食子。何况天下最慈爱的母子,亲刃自己的骨肉,这是一种深深的无奈和绝望,当时的情景之下她只能这样做,她别无选择,苍天啊!袁一鹤目睹此情,心在滴血.他小心地拔出宝剑。 这是一柄天下仅有的“无极宝剑”,剑身泛出幽绿的寒光。 突然,袁一鹤眼前一亮,心一惊,他发觉婴儿的身体稍动了一下,他赶紧一摸婴儿的胸口,手掌感到若有若无的跳动,尽管很微弱,可袁一鹤仿佛感到雷击一般。 这小生命没死1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无极宝剑偏离婴儿的心脏·一寸左右,就是这稍稍的一寸保住了这条小生命. 袁一鹤赶紧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倒出一些粉末,敷在婴儿胸前和后背的剑口上,止住了血;一摸胯下;是个男孩。 袁一鹤掘了一个深坑,将黄朝栋夫妇葬在一起。鞠了一躬道: “黄堡主你们安息吧,我会让小堡主替你们报仇的!” 说时抱着气若游丝的小堡主,拿着“无极宝剑”向阿峰山”飞掠而上。 回到隐居处,他发现小孩只有八个月大;粉头粉脸,满头的茸毛,身体泛着凉意,脸上没有一点血色。 袁一鹤看着,又是一阵难过,赶紧用手抵住婴儿的后背,一股真元之气渡入小孩体内;袁一鹤凝声敛气;十万分小心,怕真气太猛,小孩子一下子受不了。 真元之气缓缓地浸入小孩体内,护住心脏,一盏茶功夫,小孩睁开漆黑的星目,看到陌生的面孔;突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小孩哭声虽不怎么响亮,袁一鹤却喜上眉梢;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小孩哭声不止,肯定是饿了. 这倒真使这位“烟波钓史”大为其难,他一生不知经历了多少江湖风险,过了几次鬼门关,碰到多少棘手的魔头,可从没像这样束手无策.面对这软软的婴儿;他一点经验都没有,不知该怎么办,急的团因乱转,而不得要领,抱在怀里又哼又哦丁孩还是放声大哭。 在这“乳峰山”上;他孤身一人,种了一些稻子和蔬菜,过着一种风雨逍遥的日子。 一个大老爷子,那里去找奶来喂这婴儿呢? 正当袁一鹤愁肠百结时,远方突然传来一声虎啸人说虎吼百威生可这虎啸带着一种母性的慈爱,似在召呼自己的子女。 袁一鹤一喜,跃出草屋,果见山岗的密林里中有一只斑额母虎嘴里叨着一只野猪呜呜有声的叫唤着。 袁一鹤打定主意,身形暴起,向斑额母虎扑去。 母虎突然见眼前人影一晃;一人已站在它面前,不竟一愣,但天生的兽性顿使它放下日中的野猪目露凶光地瞪着袁一鹤。 袁一鹤摆摆手;然后作揖道: “你别见外,你别见外,我可不是来跟你打架的,我是来请你当奶妈的。 老虎怎听得懂他的话,不耐烦,脖子一歪,虎爪一扬向袁一鹤扑去.袁一鹤身子一晃,叫道: “你他妈的,真是虎坐轿于不被人抬,三句好话抵不上一耳光,老子先打你再说、”话一说完,人已骑在虎背上。 人说,老虎的屁股摸不得,何况袁一鹤还骑在它的背上。 母虎勃然大怒;就地十八滚,并且钢尾僻哩啪啦向袁一鹤乱扫。 可这母虎也不知它的对像是谁,袁一鹤可是武林大名鼎鼎的“烟波钓斐”以三十六路伏虎拳和“七十二式鱼竿”名动江湖,虽不能和“宇内五圣”比,但绝对是江湖一等一的顶尖高手。何况“三十六路伏虎拳”是他师祖从搏虎中悟出来,降龙伏虎正是拿手好戏。 若在以往,袁一鹤早就将这只斑额母虎三拳两掌打趴在地,一命呜呼。 可今天有求母虎,倒不能由着他性子来,展开身法;上窜下跳,而母虎也跟着左扑右扑,不一会儿就大喘粗气,低哼慢跃。 袁一鹤瞅出个空档,一抓虎尾,提了老虎呼呼地转了起来,老虎怎禁得起他这几下折腾,一下子就筋疲力尽,瘫在地上。 动物的本性是弱肉强食;你比它强,它反而对你俯首贴耳,这只百兽之王的老虎经袁一鹤一弄。一点脾气都没有,竟低声下气,摇头摆尾地用头磨拿着袁一鹤的身子。 袁一鹤拽着老虎的耳朵,笑道: “真是畜牧,非要受皮肉之苦不可、” 斑额母虎十分温驯地跟着袁一鹤走进草屋. 也不知是小东西太饿,还是母虎奶水太多,妇泊的奶水呛得他眼睛直翻,直到吃不下去时才放下奶头,趴在母虎的肚子上睡着了,母虎也懒洋洋地躺在草地上。 表一鹤得意地笑了。自言自语地说: “唉;小家伙;老夫也该给你取个名字,对2你与虎有缘;就叫你黄天虎吧【” 从此斑额母虎对袁一鹤敬若神灵,服服贴贴,每天准时来为黄天虎喂两次奶,然后再去欺负其它弱丁的动物。 黄天虎长得虎头虎脑,长年吃点奶;骨骼比一般的同龄孩子大,精肥肉壮,虎目炯炯有神。 山中无甲子,寒暑不知年;转眼间,黄天虎已十岁了;已长成一个皮里虎气的少年,剑目星眉,精光清情,只是满脸稚气未脱。成天骑着斑额大虎奶妈在山上跨沟纵涧;追粮猪狐;朗声大笑。 那些狼狐兔鹿;本看到百兽之王的老虎;已吓得满山逃窜,可一见黄天虎,更是魂飞魄散,消失无踪. 黄天虎童心大炽,仿佛自己是百兽之王,君临丛林,所到之处,百兽早就销声匿迹,来来回回;居然没看到一只兽影;不觉兴味索然,虎脑一歪,心想:哼1知道我的行踪,都躲到密林里去了,我就偏不走老路,也到密林里去,吓得你们鸡大不宁,屁滚尿液,让你们知道我的厉害! 想着就驱着斑额虎奶妈冲进“乳峰山”的密林深处。 黄天虎是吸斑额母虎的奶水长大的;母虎早就把黄天虎当作自己的儿子,加上黄天点已完全习熟了袁一鹤的所有武学,只是功力还稍欠火候;但也足可以驯服麻额母戊,所以斑额母虎对他又疼又敬,似乎明白他的心意,专拣奇峰绝壁的地方走,惊得那些躲起来的飞禽走兽措手不及,亡命奔逃。 黄天虎好不得意,骑在虎背上,连拍虎头,兴奋得手舞足蹈,嘴里吃五喝六哇哇大叫。 墓地,他看到一只火红的狐狸慌不择路的往山崖前审去。 那红狐狸也许吓昏了头,被峭壁挡住了出路,后面已被斑额大虎堵住了主路,情急之下,身子尽命一跃;‘防溜”一下钻进峭壁两文来高的石洞里。 黄天虎那肯罢休,脚在虎背上一点,其子飞掠跟着也钻进了山洞。 突然,“吱”的一声惨叫,红狐狸已倒在地上气绝而死.黄天虎大吃一惊,捡起红狐狸,狐狸的腹部上插着一枝短箭,短箭正中心脏。 黄天虎一伸舌头,jl.想:好险!如果自己贸然进洞,那就遭殃了。 奇怪,这“乳峰山”除了师父和我俩没别人,谁放的暗箭? 凝目往前一看,倒真的吓了一跳. 山洞不深,贴着洞壁果然坐着一个人,黄天虎赶忙身子一间倒飞出洞。 除了师父外,在“乳峰山”他还真的没见过别人。 黄天虎第一次在“乳峰山”见到生人,好半天还心惊肉跳。 黄天虎伏在地上,等了半天发现洞中没有一点动静这可大大地刺激了他的好奇心,身子一比双手趴在洞口探出头露出眼睛一叠原来洞中是一个死人的骨及 一场虚惊,黄天虎把吊在洞外的身子一翻又进了山洞.小心翼翼地走近骨架,手轻轻一碰,哗啦啦地骨架却散了一地,石壁上赫然出现了个石龛,石龛上放着一个瓷瓶和一本发黄的薄书。 石龛甚为干燥,黄天虎小心翼翼地拿下书. 原来袁一鹤以前本是一个秀才,考举屡试不中,不由觉得心灰意冷,后来机缘巧合,被一江湖奇士收为弟子这叫有心栽花花不成,无心插柳柳成阴,不想十年寒窗功白废,三载习武天下扬,刚出江湖便以一战名扬天下。 但他却深感自己在武学方面有此成就,与当年寒窗苦读是有关系的。 后看到黄天虎禀骨奇才,所以在传授浑身绝技的同时,还悉心教他读书识字。 想黄堡主和马茹英皆人中龙凤,文韬武略无一不精,所谓虎父无大子,他俩的后人也应是又武全才。 所以黄天虎虽只有十岁,但已初通文墨,书的封页上写着“目破心经”四个篆字,下面写着“天国神尊”四个正楷小字. 黄天虎心想:原来这骨架是一个叫“天目神尊”的前辈在此坐化留下的.翻开第二页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许多字,大意是这样的。 先是“天目神尊”的自述,按算他已是二百年前的武林至尊,纵横江湖数十年,从未逢一个敌手而倍感高处不胜寒的凄凉,才归隐此洞。 他前半生武功误入歧途,以为天下武学招数越奇越怪就越强,所以悉心研究各种奇招怪式,但不论多奇多怪,最后还是终被人破解,于是逼着他再创新招。 直至到后牛生才悟出武学真谛,认为武学的最高境界是以无招胜有招,不管你是什么招数,有理就有形;有形就有破绽;破绽就是你招数的缺点,武学越高,它的破绽就越少,对外功于此,对所有的内功也一祥;内功有它的气门.(即运功不到的地方) 所以他聚正邪各道的武学猪要创了“目破心经”,就是以深厚的盖世内力为根基;聚功于目达到水波见隙的境界,任何一个绝顶高手只要有招就能一眼发现他的破绽所在,一击而成。 总的要领是“避实击虚”,不管你武功多强,但你的破绽之处却是你最弱之处,不堪一击,关键的问题就是怎样发现对手的虚处,“目破心经”的功法就是让你一眼就能找到任何绝顶武林高手招式中的破绽。 这些话,小黄天虎似懂非懂,觉得非常深奥,一翻到后面,是一些稀奇古怪的行功打坐的运气方法.—— 第二章 旷古奇学 黄天虎将书横着看,竖着看,倒着看,发现这些招式与师父教的完全不同,甚是好玩一数共有二十副图案。 书的最后又有一行小字写道: ‘得我书者,埋我骨埋我骨者得神丹此‘九天神丹’可增三甲子功力。并叩头发誓,水不对外称此秘密,全部熟练后,将书毁之、” 天啊!黄天虎感到心跳不已,三甲子功力也就是说只要吞了瓷瓶里的神丹。就可以增长近两百年的功力,比我师父的师父还高。 心想至此便仔细端详瓷瓶,发现瓷瓶上泛着淡淡的光泽,撬开蜡到的瓶塞,一股沁人心脾的兰香迅速弥漫山洞,令人心旷神恰;好不舒爽。 他便小心地将瓶内丹丸倒入口中,吞了下去。黄天虎本身已有很强的内功根基,片刻后,觉得丹田一股温热之气上升,与神丹之气汇合,走遍全身奇经八脉,行三十六关,直上十二重络,周而复始,接连运行了两周天,感到浑身百脉舒畅,真力充沛。他一声倩啸;忽闻洞外哗嗽直响,回头一看;但见被啸声震死的鸟儿从树上纷纷坠落。黄天虎惊骇不已,简直有点不相信眼前的事情。 黄天虎不知道,他此时身上的内家功力已经达到字内无敌,天下第一。 痴呆半天才发现洞内光影昏暗,回首已日暮西山。 黄天虎不由一惊;赶忙将“天国神尊”的尸骨深埋,叩了三个头,发完誓,将“目破心经”藏在怀里飘然出洞。 目光四顾,他这才发觉斑额母虎已被他的啸声震昏在地,还没醒转,心想:我以后可不能随便乱喊。连忙在老虎身上又弄又提,母虎才悠悠醒转,惊骇地望着它的“养子” 黄天虎露齿顽皮地笑道: “我厉害吧i 说罢跨上虎背,一拍虎股,老虎撒开四腿,穿林过涧,赶快逃离这是非之地。 袁一鹤也听到刚才黄天虎所发出的啸声。虽然隔得远,但还是觉得体内真气汹涌,心中大骇,世上竟有这样高深内功的人?他做梦也没想到这啸声是与他相处十年的爱徒真气外溢所发出来的。 大骇之下心中一凛,虎儿怎么还没回来! 袁一鹤和黄天虎在“乳峰山”已度过了十个寒暑;是他一把屎一把尿的将这个苦命的孤儿拉扯大;又当爹又当妈,倾注了他全部的父爱;同时黄天虎也给他带来了无尽的乐趣和希望。在他的心里,虎儿比他的骨肉还亲,还重要,虎儿也把他当作亲爹一样看。 袁一鹤一直没有告诉黄天虎的身世,因为怕那样会影响到虎儿无忧无虑;天真无邪的童年,他尽量满足虎儿的要求,怕虎儿问,还时不时地带虎儿到一些江湖朋友那里去串门。 他一生性情恢谐,与虎儿经常在“乳峰山”没大没小的玩耍,其乐融融。 在以往,太阳落山时,鹿儿就应该回来了,可今天天已微黑,还不见虎儿的影子,叫他怎么不急,正准备出门去找。 忽然传来一声脆响。 ‘师父,我回来了,你瞧我给你带了什么! 袁一鹤心往下一放,只见虎儿坐在虎背上,满面春风,精神大盛,手里捏着一只灰狼;而斑额虎却搭着脑袋,萎靡不振,像是受了什么惊吓一样、袁一鹤脸带温色道: “虎儿,你天黑之前应回来,你不知我多担心;怎么,你又欺你奶妈了。” 黄天虎跃下虎背,搂着袁一鹤的腿说道: ‘狮父;虎儿还不是给你带一道下酒菜才回来晚了,你别生气,虎儿下次不敢。我可没欺负奶妈,也许跑了一天累了吧!” 袁一鹤戳了一下黄天虎的虎脑,接过手里的灰狼,笑道: “你这个鬼精灵!” 忽然一转身,表情严肃地问道: “虎儿,你可听到一声啸声,好像是从你回来的方向传来的、” 黄天虎一愣,忙说: “哪有什么啸声,是你听错了吧,我怎么没听见。” 他可是对着“天国神尊”发过誓的,方才山洞的事情连自己师父也不能告诉的。 袁一鹤半信半疑道: “也许是!” 因为在他心中看来,世上根本不可能有人有这样的内功;也许是自己练功出岔所致的一种错觉。 一般来说;师父教徒弟总要留一手,这样是阿备徒弟以后高过自己而背叛师门,师父有能力清理门户,有的是以防一些不肖徒欺帅灭祖,篡夺掌门人之位。 而袁一鹤对黄天虎根本谈不上这些戒心,只愁自己没有;有的就倾囊而教,随着年龄的增长,袁一鹤对黄天虎渐渐严厉起来,督促他勤练武功,因为黄堡主大化全系于黄天虎一身。 黄天点自从吞了“天国神尊”的神丹,体内已激增了三个甲子的功力;虽然年纪只有那么十来岁;神功内力已具天下第一,连“宇内五奇”也难出其左,只是不知道怎么运用;就像一个突然家财万贯的小孩,而不知怎样花销。 但他无时无刻不感到自己体内真气激荡,有时候弊得难受。有如山洪决堤,但只要依照“天目神尊”的“目破c经”的怪图运气,顿觉百骸大畅。 于是就这样一路练下去,时光莅再;等他偷偷地练完‘目破心经”所绘的二十四副图,已经又经过了八个寒暑。 尽管黄天虎格外小心,偷偷的练,尽量做到功不外露,一来是信守自己所发的誓言,二来是怕被师父知道,有转投师门之嫌。 但袁一鹤还是感到黄天虎精光大盛,功力已超出自己,甚觉诧异,但想到黄天虎天资其材,勤练而成,心里不由感到百分欣喜。 十八岁的黄天虎真可谓虎虎生威,虎背熊腰,玉树临风,袁一鹤看在眼里喜在心头。 可黄天虎愈来愈感到苦恼,自从他练成“天国神尊”的“目破心经”后,眼里却只看到自己已练多年的“三十六路伏虎拳”和“七十二式鱼竿剑”全是破绽百出。 甚至在和师父袁一鹤的对剑中;看到的亦全是破绽,他虽有把握一剑制胜,但他从没那样做。 他已渐渐悟出“天目神尊”那博大精深的武学思想,已达到神动内敛,不现其外的最高境界。 别看黄天点已长成高大英俊的毛头小伙,但师徒两人却一如孩童般的玩耍。 袁一鹤从行家的眼光看;虎儿的武功已超出自己之上,再没有什么可以传授于他的了。 于是在暇余之时,就给他讲一些江湖阅历和各门各派的重要人物及性情爱好,教他读书识字。 而黄天虎一身武学功力已臻绝顶化境,将“天目神尊”的“目破心经”吸收为己用,打通了生死玄关的任督工脉,内力如长江入海;经久不息;永无止境。 当风拂柳枝千万条,他能看到波纹中的间隙,甚至他能感受到阳光的间隙,分出雪花飘落的一线空间。 这时他才真正悟出“天目神尊”的“有形皆有破绽;无招股有招”的精妙所在。 他真的想一试神功。阅历江湖。 袁一鹤只知鹿儿已青出于蓝,但对他已练成“目破心经”却一无所知。 所以他还很忧虑,心想:那十邪已在江湖成名数十年,尽管虎儿已超过自己,但找十邪报仇血耻,心里一点底也没有。 如果知道黄大虎巧获奇缘,已练成了旷世武学,不知会作如何感想! 这天师徒二人坐在潭边垂钓,突然听到一阵马蹄声直向山上驰来。 两人停竿侧目而望,其实马一踏入山谷,黄天虎就听到了;凝目一望,树叶的间隙中,他看到一个紫衣少女纵马飞奔而来。 不一会儿;少女已俏俏生生的站在两人三丈之地的草坪上。 见两人满脸惊诧,她也不理睬,秀眉一挑道: “想必你就是‘烟波钓斐’吧!” 这话是对袁一鹤说的,钓受肯定是一个老者。 语气甚是不敬,还有点火药味。 袁一鹤道: “正是老朽;不知————” 紫衫少女打断袁一鹤的话道: “我是奉我家小姐送信给你的。” 袁一鹤惊道: “你家小姐?送信?” 紫衫少女不耐烦地道: “你看就知道了。” 说完;手一摔,一封信向袁一鹤直飞而来;一别马头,眼睛的余光向黄天虎一扫;两腿一夹;向山下疾驰而去。 黄天虎自小和袁一鹤在‘吼峰山”长大,除了偶尔被师父袁一鹤带到一些江湖朋友那里串串门,很少见到外人,更别说少女,不竟感到脸红耳热,很是不自在,可心里却感到特别兴奋。 这真是从没有过的奇妙的感觉。 又怕师父看到自己窘迫的样子,赶忙心神一收,掉头去看信。 这是一封短笺,上面写着: “三月八日亥时,鹿门山八角井边的大樟树下见,在此将和老贼了断大仇” 字迹娟秀,显然出自一个女人的手笔。但字里行间,透着一股煞气。 袁一鹤手里拿着信;一片阀肤细想自己行走江湖数十载。自忖还称得上光明正大,与黑道邪恶之徒倒结下不少梁子可从没与那个大流有任何瓜葛。 从刚才紫衫少女的口气来看,说的是她家小姐还是一个姑娘家,那更是莫名其妙。 黄大虎见师父满脸不解;问道: ‘师父,这信是谁写的?” 袁一鹤沉吟道: ‘我也不知道i” “那师父去不去?” “怎么不去,想我袁一鹤一生光明磊落,从没做过什么对不起道上朋友的事。 顿了顿,又自言自语道: “大化?!只有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才称得上大仇。 黄天虎说道: “是不是那个被师父所杀魔头的女儿? 袁一鹤道: ‘从刚才紫衫少女所称,应该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 黄天虎追: “师父是说这小姐是江湖上有身份有地位的人?” 袁一鹤道: ‘应该是大家族9 转而又说: “三月八日就是今晚,我俩去瞧瞧就知道,何况我正准备带你到江湖上历练历练。 黄天虎差点高兴地跳起来,满脸喜悦,神情雀跃。 随着年龄的增大,他越来越向往外面的世界,多想到师父所讲的云涌波诡的江湖去闯一番。 袁一鹤没在乎黄天虎的高兴劲儿;神情严肃道: “虎儿;在下山之前,我带你去拜祭两个人。” “谁啊?”黄天虎满脸惊讶。 “你跟我来!” 两人几个起落,转过山拗,到了一块空地。 青草丛立的空地;矗立一座孤坟;连个人影都没见,那来的两个人。 袁一鹤将黄天虎牵到孤坟前,颤声道: ‘点儿,这里埋着你九泉之下的父母系,快,跪下叩头。 仿佛如晴天霹雳,黄天后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叫道: “师父,你不是说我是个孤儿吗;一个没父没母的孤儿?” 袁一鹤长叹一声。才将隐藏在心中十八年的秘密告诉了黄大虎。 袁一鹤鞠了一躬,悲声道: “黄堡主,马女侠你俩睁开眼看看,现在你们的亲生儿子黄天虎已站在你俩的面前。 黄天虎虎目圆睁;眼眶充血;滚落两行血泪,趴在坟头放声大哭。 袁一鹤站在一边,没有打扰他;就让他尽情地哭吧!这情真意切的哭声;令袁一鹤荡气回肠。 良久。良久一 袁一鹤拍拍他的肩膀道: “虎儿,现在我们应该想到怎样下山去手刃仇人,以慰你父母在天之灵。” 黄天虎一收泪;道: “不示手杀了五邪,我黄天虎誓不为人。” 袁一鹤见黄天虎满脸杀气,心中凛然这种神情不应出现在虎儿无邪稚气的脸上,心中不由一阵难过。 鹿门山也在陕西境内,属秦岭的一条支脉的主峰,山虽不高,区域颇广。 山中到处都是荒墓古坟,累累白骨。任由风吹日晒;霜欺雪盖。 夜幕低垂;星月不见,天空下起了菲菲细雨,漆黑的夜空笼罩着大地;像一口黑锅倒扣在鹿门山,几声夜鸦凄厉鸣叫,显得愈发阴森恐怖。 这时;只见两条高大的身影,冒着腰腾的细雨,兔起鹊落;身形如风驰电掣,直扑山顶。 好快i眨眼功夫,两人已落在八角井边的大樟树下。 黄天虎自从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仿佛一夜之间成熟起来,一改往日嘻嘻哈哈,玩世不恭的神情,凝神道: ‘师父,没人啊!“ 说完极目四望。身上的功力使他在黑暗中视物如同白昼。 周遭一片死寂,只听见夜曲的鸣叫。 井水在黑夜泛着幽幽的白光;四周纯粹是一个人迹罕至的坟场,齐膝的蔓草湿淋淋的。 轻寒料峭,人感到一阵凉息 袁一鹤道: “也许亥时还没到吧!’ 突然;两人听到前面的古墓中发出“瞅瞅”的两声鸣吸,声音凄厉,令人毛发使然。 不一会儿,便见古墓的穴口冒起一团白雾。紧随着白雾之后,两个像赌输通体雪白的四足怪物,蹲在穴日之处。 黄天虎不识此物,袁一鹤一见,顿时脸色大变,一拉虎儿的手,身形一晃跃出八尺开外。 黄天虎从没见到师父如此紧张,满脸疑惑,正要发问。 袁一鹤连忙捂住点儿的嘴;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出声。 黄天虎从师父的神色中知道事情的厉害;忙跟着袁一鹤伏在草丛里;屏声敛气地注视着怪物。 两只像赡蛛的怪物,蹲在穴口,甚是威风,交相鸣叫;腹部不停地鼓动,口中不断地喷出丝丝白雾。 虽然两人相隔得远,那白雾随风而散,两人闻得头昏欲呕。 黄天虎才知道那两怪物是一种极毒的毒物,所喷出的毒雾是一种含剧毒异常的毒气。 难怪师父神情骇然,于是伏在草丛里不敢动弹。 突然,四周的蔓草丛中,响起一片沙沙响声,蔓草向四周倒去。 天啊!成千上万的毒蛇,蠕蠕游去,由四面八方排列有序地向古墓游动。 黄天虎感到周身一阵冰凉,身体发冷,因为有无数的毒蛇从他身体上游过。 凉凉的,腥腥的。 饶是他自小在山林中长大,见过不少的毒蛇猛兽;但像今晚这么庞大的毒蛇阵,他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第三章 万蛇齐舞 不由得出了一声冷汗,要不是师父在一旁抓住他的手,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叫,他早就跳起来狂奔而逃。 说也奇怪,这些长的、短的、细的、粗的,各式各样,千奇百怪的毒蛇,从两人身上爬过时;竟熟视如睹。宛如两人不存在,像赶个什么集会,完成什么使命,争先恐后地向古墓游去。 不一会儿,沙沙沙地走得一条不剩,黄天虎感到满身腥毒;所伏的蔓草已倒了一大片,粘糊糊的,甚是恶心。 群蛇聚在古墓周围,不再游动,按各自的种类盘缠在一起,顿时,地上堆起一地的毒蛇泛着冷冷的寒光。 群蛇伏在地上悄然不动,好像在等着什么。 两只像檐妹的怪物蹲在穴口君临群蛇;威风凛凛,颇有王者之风范,雪白的身体特别醒目刺眼。群蛇惴惴不安,一齐注视着两只怪物,万头攒动,没有一点声息,连怪物腹部的鼓动声都听得见。 而两只像赡蛛的怪物,静静的注视着群蛇,闪动着两只精光灼灼的小眼晴;然后发出“瞅瞅”两声鸣叫,样子像很满意。 汪视半晌。霍地窜入群蛇之中,各自咬住一条金光闪闪的小蛇七寸。 好快!只是在电光火石的一瞬间。 其它的蛇如获大赦,忙不迭的四散而逃,顿时。沙沙之声大盛,蔓章乱动。 倾刻,一片空旷,群蛇去得一条不剩了。 两只像赠的怪物,瞧也不瞧,叨着两条金蛇蠕蠕吞食,互相点头鸣叫,模样真是得意至极。 不一会儿,两只怪物肚子腆了起来;鼓鼓的,昂首发出“惭”的怪叫。 得意之时,嘴一张又吐出两团白雾,古墓前的蔓草工刻萎了一片。 好毒啊,看得黄天虎大张其嘴;久久合不拢。 两只怪物昂起头;将脖子扭两扭,正准备转身入洞。 忽然,一个苍劲的声音嘿嘿怪笑,身如鬼魁向两只怪物那边去。 伏在草丛里的师徒俩大惊,只见飞跃的是一个硬骨磷峋形如僵厂的老斐,目射寒光,灼灼如电,带着一双皮手套,是从左侧的大樟树上飞扑而下。 黄天虎不识来人,但知道来人武功极强。 那两只怪物,虽然剧毒无比,已有灵性;陡然惊觉,情知不妙,急掉转头,身形一躬;向黄天虎电射而来。一前一后。 “噗”的一声,钻进黄天虎的大嘴里,黄天虎只觉得咽喉一使;借前一只怪物冲,被黄天虎吞到肚子里。 嘎得黄天虎两眼直翻,差点掉泪。 原来情急之下,两只怪物把黄大虎大张的嘴认作一个洞穴。 黄天虎只觉身上一阵冷惊惊地。冒起满身的鸡皮疙瘩,半张嘴巴,感到恶心。 紧跟其后的怪物,见洞口忽闭,才知同伴已错入虎口,在黄天虎头上一顿,斜窜而去。 那僵尸老斐跟着后面又飞扑而至。 就在这刻不容缓之际。陡闻两声金属叮当交鸣的响声;一条白影,两道剑虹,自八角井一侧疾射而出,一晃即逝。 另一只怪物在黄天虎的眼皮底下消失了。 黄天虎只闻到一股如兰似梅的馨香,头脑变得清醒。 多么奇特的香味,震人心弦;虽是淡淡的,但黄大虎的脑海中却留下水恒不灭的印象;馨香飘荡空际,这香味他似在哪里闻过,但又说不出来。 黄天虎不由痴了! 突然,面上一寒,一只明晃晃的钢钩已指到自己的面前。 一个咬牙切齿,气极败坏的怪物厉声道: “臭小子,老子要你的命,喝你的血!” 黄天虎猛的回过神,一惊心道:这个老鬼,我又没挖他的祖坟。 伏在一旁的袁一鹤眼见爱徒要吃亏;情急之下,鱼竿一晃,迎面戳向僵厂老者,喝道: “‘蜈蚣毒斐’别欺小辈,老夫正要找你!” “蜈蚣毒会’四字一入耳,黄天虎不禁心忖:这老鬼不正是害死我父母的五邪中的“四毒”之一。 杀父化人就在眼前。 黄天虎怒火狂燃,“无极宝剑”弹鞘而出;一道寒光电掣而出,直指“蜈蚣毒斐”胸前的破绽“天突穴”。 事出突然;“蜈蚣毒岁’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的成名绝技,会被人一招击破;怎抵得住这致命处,在防不胜防的一击下,“吟除”一声,瘫倒在草蔓上。 “蜈蚣毒斐”满脸惊恐骇然;站在一边的袁一鹤更感到不可思议。 “蜈蚣毒斐”乃十八年前武林一魔双煞四怪十邪中的四毒之一,一身功力已臻绝顶;在武林中是可数的顶尖高手。 谁知道,重出江湖的黑道高手;竟如此不堪一击;被刚出道的虎儿一击而倒。 何况虎儿刚才一击也并不高明,只是迅猛而已。 其实袁一鹤哪里知道,就是极强的高手;经黄天虎不经意的一点,也会摔落在地,根本没有还招之力。 因为他点的刚好是“蜈蚣毒斐”的破绽;就像一个有武功的人打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一样。 要不是黄天虎心念所动,想要留下“蜈蚣毒文’的活口;“蜈蚣毒及’早就上了黄泉之路。 虽然黄天虎劲力一缩,剑尖偏离他的!‘天突穴”,但“蜈蚣毒会还是被他强大的内力震得心血上翻,“哇”地吐出一口鲜血。脸色苍白,没有点血色。 黄天虎虎目圆睁,提起“蜈蚣最要’正要发问。 慕地划空响起一缕萧声,使他情不由己地突然停手,脸露惊骇之色,侧耳倾听。 萧声悠悠传来,音韵婴搞,悠扬顿挫,启人发思。 忽而,音韵趋转高冗;扶摇直上,犹如鹤很凌空,响彻云霄,又宛如铁马金戈;啸声遍野,充满豪壮之气。 接着,音调转为平和;如弹唱圣音;听者顿觉心地一片空明。 渐渐;终趋低柔,如小桥流水,其声淙淙;又如珠落玉盘,充满一片诗情画意的高雅境界。 萧声在夜空回荡,经久不息,余音袅袅。 三人被如泣如诉的萧声引于忘我境界,木然痴痴。 赫然忘了刚才令人毛骨惊然的一幕。 袁一鹤抬头观天,正是亥时。 好准时,山下忽地出现两盏风灯,在这寒风细雨中忽明忽暗地摇曳;飘忽间已l了山顶。 两个侍女打扮的十五六岁的少女。穿着紫衫,其中一个正是送信的紫衫少女;这黄天虎认得。中间簇拥着一个红不少女。 依这红衣少女切娜匀称的身材看,顶多不超过二十岁,一头乌黑的秀发像瀑布般飞泻而下柳眉妙目,脸如粉雕玉琢;瑶鼻。樱唇,真是绝色天香,唯有眉宇之间笼罩一层杀气,敛着一片怒恨。 黄天虎心道: “真是神仙姐姐下凡” 袁一鹤暗想:这是谁呀?我可从未见过” 正想之间,红了少女冷“哼”道: ‘烟波钓爱,你倒蛮守信用的啊!” 说完,冷眼逼视着袁一鹤。而从没向黄天虎和“蜈蚣毒岁’瞟一眼,似乎当他俩不存在。 袁一鹤精光灼灼地凝视着红衣少女。 好冰冷的眼光! “不知姑娘邀老朽到这荒山了断什么大仇?” 红衣少女先不忙答袁一鹤的话,反问道: “心中有鬼,还请了两个帮手,哼!” 袁一鹤闻言一怔,随即哈哈大笑道:“姑娘大可放心,这位是老朽的徒儿童天虎,这位是刚被小徒捉拿的四毒之一‘蜈蚣毒斐”完全与我俩无关、” 红衣少女听了一惊;“哦”了一声,满脸诧异,两道冷光向黄大虎扫来,满脸不相信。 十邪中的四毒人物,功夫内力已到绝顶,能被你徒弟捉拿,想给我一个下马威? 这一看,不由将眼光停在黄天虎的脸上。 一张多有棱角的脸! 虎头虎脑,黑白分明的星目不掺杂一点尘世之色。在以往,别的江湖年轻少侠看到红衣少女,无一不露出一脸巴结讨好的色相;或是故作高深莫测的情圣相,她为那些人感到可怜。 而这个少年的星目间流露出完全是对她的美艳发自内心的赞美眼神,一种纯真的称赞。这种从没见过自然无邪的眼光使她芳心一震,脸一微红,不禁与他赤裸裸火一样的眼光相遇,连忙别过脸去。 幸好灯光摇曳,大家倒没注意到她神情之间的变化。 她将眼尤移向被黄天虎捏抓着的瘦老头,不错,是“蜈蚣毒到”只是不是以往那个气焰嚣张的“蜈蚣毒岁’。 耷拉着瘦瘦的脑袋,痛苦地呻吟着,萎成一团;被黄天虎提着像一条死蜈蚣。 尽管黄天虎为红衣少女的容貌倾倒不已,但觉得红衣少女对师父说话的口气极是不敬,简直含有侮辱轻视之意。 心中怒气一生,忍不住点着脸喝斥道: “哼;一个女孩家,不在家里插花绣朵,把我师父老人家大老远地叫到这荒山野岭,搞什么鬼?” 黄天虎话声未完;猛闻一声娇喝道:“你以为你是谁?敢教训我家小姐,小心姑奶奶割掉你的舌头!” 喝叱的是送信的紫衫少女;声音尖锐,像连珠炮。 黄天虎赶紧一缩脖子,作出一个害怕的样子怪脸道:“哟哟哟,慢慢来;不要呛着了,小小年纪就要作姑奶奶”说完作出一个老太婆的样子。 若在平时,袁一鹤早就开心大笑,但这种气氛不合适,忙喝道: ‘虎儿,不得无礼!” 黄天虎赶忙禁声,朝紫杉少女吐了吐舌头,将她气得杏目圆瞪。 红衣少女强压笑意。今天晚上本来是的杀父仇人报仇的,没想到碰着一个精灵古怪的少年,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怎么像个孩子。 难道世上真有这样毫无烦恼的人? 袁一鹤喝住黄天虎之后,朝红衣少女一抱拳道: ‘拙徒生性顽劣,冒犯姑娘,请不要见怪。” 红衣少女没有回答,心想:有什么见怪的,我倒还有点羡慕,不像你这老奸巨滑笑里藏刀的人,杀了我父系。还故意装糊涂。 眼光转向袁一鹤。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 袁一鹤像没听见一样,续追: 请问姑娘贵姓芳名;与我老朽有何过节?” 红石少女眼露杀机逼视着袁一鹤,语声颤抖道: “过节?老贼!本姑娘叫柳红燕。一剑平柳正华是我父系你该明白了吧!” 黄大虎听到少女骂师又叫老贼,大怒;正准备破口大骂,忽然感到肚里一阵剧痛,赶忙捂着肚子。 心里大惊,刚才我可把那剧毒的怪物吞了一只,会不会将我毒死。 这样一想,不禁背脊发冷,冷汗直冒。 忽地,他感到有一种要拉屎的感觉;身子一晃,叫道: ‘师父,我想拉屎,这姑娘说话好臭1” 话未说完,人已拉着“蜈蚣毒岁’飘出七八大之外,消失在墓地后面。 两个紫衫少女见他暗骂小姐说话放屁,正想飞身而上捅黄大虎两个窟窿,但又搞不清他是真拉屎,还是假拉屎。如果是真的;一个姑娘家多不好意思。 袁一鹤对黄天虎的行径倒是见怪不怪,只是觉得有点过分。 听到柳红燕报出姓名,不禁感到诧异的“哦”了一声道: “原来是柳大侠的掌珠;失敬,失敬!” 双手微一抱拳;接着说: “老朽实在不明白其中的原由,还是清柳姑娘直说吧!” 柳红燕柳届一挑,冷笑道: “老饭,事到如今,你还装疯卖傻,三个月前,我父亲就是被你害死在这里;我就不相信你忘记得这么快!” “一剑平”柳正华是江湖上成名的三大剑客之一遇故时总是平胸出剑;一剑封锁,迅如闪电;从不利出第二剑,因此,江湖人称“一剑平”。 袁一鹤虽然从来与柳正华谋面;但对他神交已久,景仰得紧,怎么会害了他呢,即使想害他;功天上也未必过得去。 何况三月前;他和虎儿还在“乳峰山”过着闲云野鹤的日子,从未下山一步,又怎么去杀柳正华。 这是一个可怕的误会! 一阵惊愕,袁一鹤随即神情泰然地说: ‘柳大使身遭不幸;我袁一鹤深感难过,但这一切与老朽无关!” 这句话本是发自袁一鹤的肺腑之言,但听在柳红燕的耳朵如讥讽和嘲弄。 银牙一咬,娇躯一扭,手一甩,一块明晃晃的东西向袁一鹤射来,冷笑道: “老贼,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是什么?” 袁一鹤手一挑,将东西接在手里。 “啊!,, 一声惊叫,王佩;这是袁一鹤的母系从小就挂在他颈上的玉佩。 袁一鹤家以前是个大户人家为了祈祷他长命百岁,生下就在他脖子上挂了一块白玉,这是一块纯天然的白玉,两面各刻着: “袁一鹤” “长命百岁’ 袁一鹤一直将它当护身符带着八十年来从未离颈。 就在前四个月在江湖朋友家喝酒,一时高兴多贪了几杯,醉倒在回家的路上,回到“乳峰山”才被虎儿发觉,王佩不见了,为此心里一直难过的根,像害了病。 现在突见爱物,不禁“啊”的一声惊呼。 愕然退了两步,望着柳红燕;急问道: “这—一玉佩i怎么在姑娘手中?” 柳红燕从袁一鹤惊愕的神情中;更加深信不疑;袁一鹤就是她的杀人化人! 惨然冷笑道: “老贼,我父亲死时手里还抓着这块玉佩,如今物证在此,你还有什么话说,纳命来!” 父母之仇,不共戴大! 柳红燕头一低,娇躯微扭,手中的长剑划起一道金虹,电掣般的刺向袁一鹤的腰际。 这一剑出手快捷,身形利落,如飘风闪电,颇有三大剑客之一“一剑平”的遗风! 袁一鹤听了柳红燕的话,心里明白,王佩的遗失并非偶然;已中了歹徒的借刀杀人之计。 这嫁祸于自己的歹徒,肯定有所图。 袁一鹤头脑中瞬间间出许多形象,但不知这歹徒是谁? 自忖在武林中,不管是自己还是柳正华,绝非泛泛之辈,乃入武林顶尖高手之列;歹徒能窃得自己的玉佩,既是乘自己醉酒后得手,倒也没什么好奇怪,但能害死“一剑平’柳正华;显见这歹徒武功身手已是绝顶。 这绝顶高手,为何不乘我醉酒之机杀了我?而去绕一个大圈子嫁祸我一袁一鹤虽然久历江湖,对此还是感到百思不得其解。 怔怔地站在那里,瞪着眼睛望着柳红燕。 忽然感到腰间一果,回过神,柳红燕的长剑已沾到自己的衣服。 袁一鹤大骇,连忙身形一晃。疾退八尺! 柳红燕一击不中,足一顿,衣衫飘飘,一声娇叱,身于持剑平飞金虹暴射,跟着疾退的袁一鹤暴扑而进—— 第四章 蜈蚣毒叟 柳红燕虽然得柳正华真传,身手甚是不凡,但袁一鹤乃江湖成名人物,数十年的功力,何等深厚,柳红燕怎是他对手。 但袁一鹤知道这其中是个阴谋,柳红燕猛攻疾朴,志在报仇,一腔愤怒,出手辛辣,他理解柳红燕这种心情,所以只守不攻,展开“鹤啸九天”的轻功左闪右避。 柳红燕死命狂攻,已红了眼,招招指向袁一鹤的要害。 可总是招招落空,才感到自己和仇人功力相差太远。 “父化不共戴天、”柳红燕明知自己不敌,更加不可理喻对袁一鹤疯攻猛打。 急怒攻心,一声娇叱,长剑舞起一道耀眼的光芒,一揉身而上,直刺袁一鹤的胸膛。 袁一鹤心进这姑娘不分青红皂白,这般不可理喻,出手如此狠毒。 心念之中,正要使出“七十二式鱼竿”教训教训这已失去理智的姑娘。 突然,感到眼前一花,黄天虎提着“蜈蚣毒叟“从柳红燕的剑光中下落,手胡乱一指,柳红燕跌坐在地。 这一下来得太突然了。 柳红燕的狂追猛杀,舞起满天的剑光,黄天虎这一落,身子刚好落在剑光空隙之中,手指点到柳红燕的其中一处破绽。 因为柳红燕功力还不到人候,在黄天虎眼里更加破绽百出。 柳红燕防不胜防,仰面跌倒。 事出突然,在场包括袁一鹤在内,四人都脸色大变! -------------------原来刚才黄天虎感到腹内剧痛,仿佛有物下坠,所以提着“蜈蚣毒叟”赶快飞身到墓地之后。 拉下裤子,‘哗”的一声,一股恶臭,顿时感到卸下千斤重担,倍感轻松。 正准备提起裤子回到师父身边,忽然听到屁股后传来狗吃屎之声。 提起裤子,转身一望,不禁面露骇然之色。 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被他放在身后的“蜈蚣毒叟’正趴在地上大口人口地吞吃他刚拉下的屎,那样子像吃什么山珍海味,宫廷珍要。 在黄天虎惊愕之间,“蜈蚣毒叟’已风卷残云。狼吞虎咽的将那一堆臭屎吃得一于二净,正在用舌头舔粘在草上的尿。 黄天虎初出江湖,见识少,但这却是使他感到吃惊,江湖上那有如此嗜屎之人!真是不可思议。 舔完屎后,“蜈蚣毒叟’仿佛精神了不少,两只小眼晴回复了些神采,抬起头得意地望着黄天虎。 黄天虎不由觉得一阵恶心。 忽地,“蜈蚣毒叟’突然一跃而起,十指箕张,张开臭嘴向黄天虎扑来。 黄大虎不闪不避,挥掌一劈,‘蜈蚣毒叟’肋骨全断,再次软软地躺在地上。 眼神因绝望而灰暗,口冒鲜血哺哺道: “三个多月我已整整等了三个多月,全完了,全完了! 听了“蜈蚣毒岁’的自百自语,黄天虎感到心里一亮,喝问道: “你等什么等三个月?” “蜈蚣毒叟’无意识地答道:”百毒金蟾“被你吞下的‘百毒金蟾”,这是绝毒尘景的毒物,天下只有这两只,仅有的两只,被你吞下去了,你这个杂种!怎么有这么好的福气。” 从语气中“蜈蚣毒叟’不知道另一只“百毒金蟾’已被人劫走。 黄天虎闻言,顿时怒气冲天,走上前去一脚踩向“蜈蚣毒叟’喝道: “敢骂本小爷,什么狗屁‘百毒金檐’,弄得老子肚子痛得要命。 “蜈蚣毒叟’已被踩得半死,可硬气得很,没哼一声,面目狰狞嘿嘿冷笑道: “真是傻人有傻福,佛家人言,人生姻缘前定,因因果果,人皆各有,我‘蜈蚣毒叟’在此苦心相守,从大漠追至中原,想求得这一武林至宝,没想到被你不经意地捡了这个便宜……”十邪中的恶魔,居然能说出佛家之语,黄天点甚觉好笑。 “蜈蚣毒叟’知道眼前的年轻人,身怀盖世神功,自己不是其对手,求生的本能使他再不敢叫骂。 黄天虎不明所以道: ‘武林至宝?!” “蜈蚣毒岁’口气一软,讨好地说: “少使,你所吞的‘百毒金蟾’世人只知是天下绝毒的毒物,而不知它是一种天地问的异宝,练武之人吞食,与本身的真元之气合一,不但不畏任何毒物,百毒不侵,而且能将体内的浊气杂物排出体外,清毒养颜,返老还童,青春永驻,任督二脉自通,直达玄关之l,苦练之后,即能攻通重关,上透泥丸,而臻达驭风飞行,瞬息万里,以意克故,劲发无形,伤人于百步之外,达到最高无上的玄通化境!” 黄天虎听了“蜈蚣毒叟’讨好的话,一提真气,果觉体内真气如海潮汹涌,游走全身,心想:话有点夸大,但内力激增倒为不虚。 忽然黄天虎门道: “你在这里苦等三个月从未离开过?” “蜈蚣毒叟’摇摇头。 “那你知不知道谁杀了柳正华?” “蜈蚣毒叟’沉吟道, “不是你师父【” “是谁?!“ “是北漠双煞。” 黄天虎心里一喜,面上却冷峻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 “蜈蚣毒叟’见黄天虎脸上闪过一丝喜色,仿佛看到一线生机,忙不迭道: “是我亲眼所见,是我亲眼所见!” 黄天虎眼里的出惊喜的目光,追问道: “真是你于眼所见的?!” ‘蜈蚣毒叟’受宠若惊道: “这‘百毒金蟾’极喜阴暗,加上鹿门山多产毒蛇,所以我一直追到这里,伏在墓后苦等了三个多月,就在三个月前,忽然北漠双煞追着‘一剑平’柳正华到大樟树,柳正华虽是天下三大剑客之一,武功奇高,但怎敌得上北漠双煞的合力追杀,就这样,经过一番激战,柳正华就被北漠双煞所杀,他们又将一块玉佩塞在他手里,提起宝剑就不见了。” 面对杀父仇人,黄天虎本想一剑结果了他的性命。,但想到只有他才能化解师父与柳红燕之问的误会,冷声道: “随我去和柳姑娘讲清楚?” 说完提着“蜈蚣毒叟’身形疾起。 这当儿,柳红燕正和师父杀得难舍难分,黄天虎大喝道: “住手!” 人随话至,从天而降,一指点倒柳红燕,说道: “姑娘这么不分清红皂白,不辨是非,凭一块玉佩就硬说我师父是你亲父仇人,十免大武断了吧,你不觉得如果报错了仇,你父亲在九泉之下会瞑目上?” 柳红燕站起来,又气又怒。香目圆睁,银牙咬唇,瞪着黄天虎,突然眼圈一红,流下两行清泪,哭诉道: “女儿学艺不精,不能亲刃仇人,父亲,女儿对__不住你” 说完全虹一闪,宝剑往自己脖子上抹去。 柳红燕确实感到绝望,自己全力以赴攻击杀父仇人,杀父仇人却没还手,自己居然连他的衣角都没碰到,而被他的徒弟一招击败,徒弟如此,师父那还了得,纯粹是猫抓老鼠戏弄自己,如其被杀父化人戏弄不如死了算了。 黄天虎反应更快! 柳红燕刚长剑一闪,黄天虎左手暴长瞅住空隙夺下她的长剑。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柳红燕的长剑轻易脱手。 黄天虎很理解柳红燕的心情,因为他有相同的遭遇。于是柔声道: ‘姑娘,我是没资格说,但你自己想想看,要是我师父真是你的亲父化人,怎么会将有自己姓名的玉佩留在柳前辈手里?” 柳红燕本是冰雪聪明的人,只因报仇心切,而理智大乱,听黄天虎这么一说,心不由一惊,但嘴上却冷声道: “是我父亲从老贼脖于上抓下的证物。” 黄天虎见柳红燕尽管语气生硬,但心里还是清楚,接着说: ‘如果是你,你会在对手死后不取走证物吗?” 柳红燕一时语塞,瞪着黄天虎不作声。 黄天虎接着道: “还有,如果我师父是你子父仇人,他会从容赴约吗?即使赴约,凭你俩武功的悬殊,你焉有命在?” 此话像一记重锤敲在柳红燕心里,如醒蝴灌顶,一语惊醒梦中人,略一沉静,回想袁一鹤种种诧异神民愕然态度。 难道他真的不是杀父仇人? 柳红燕举棋不定,少女在迷们和困惑无助时,总希望找一个坚定的靠山。 黄天虎冷静的头脑,奇高的武功,她已佩服到心眼里去了。 所以说:女人喜欢被有心机有力量的男人俘虏。 在柳红燕的眼里,把黄天虎看作了主心骨,偶然脱o而出的问道: “那你说谁是我的杀父伙人?” 黄天虎提出“蜈蚣毒叟’喝道:“还不快将你所见到的,告诉柳小姐!” “蜈蚣毒叟’连忙一哈腰,讲柳正华怎样遇害的经过,绘声绘色,不厌其详的讲出来,如讲一个妙趣横生的故事。 为了讨好黄天虎,竟将柳正华的惨死讲得眉飞色舞。 五人听得大皱眉头,而柳红燕听得芳心滴血。 从“蜈蚣毒叟’详尽的描述,柳红燕深信不疑,把持不住,身子一歪竟昏倒在地上。 两位侍女赶忙扶起柳红燕又揉又捏,好半天,柳红燕才悠悠醒转,悲戚地道: “爹,这仇恐怕女儿今生无力替你老人家报了。” 袁一鹤听“蜈蚣毒叟’道出真凶,不禁一惊,暗道:怎么是这两个魔头。 要知道,这北漠双煞,乃十邪中的魔头,功力高不可测。 柳红燕转而一想,父仇不共戴天,难道因化人是十邪中的恶魔,就怕死畏缩放弃? 不,就是粉身碎骨,也要与真凶拼一拼。 于是站起身,银牙一咬,恨声道: “我柳红燕若不手刃这两个杀父化人,誓不为人!” 黄天虎心里一凛道:“这话我也说过。” 看到柳红燕俏脸含悲,目露凶光,心想:女人发怒真可怕! 但这股愤怒之中饱含着旺盛的生命力,一改刚才的绝望神情,黄天虎心里甚感欣喜,仿佛看到被猛兽追到悬崖边的小兽,重新振作斗志,转身面对敌人。 袁一鹤见柳红燕语气坚决,神色刚毅,不禁暗中点头赞许。 柳红燕忽地走前一步,朝袁一鹤福了一福,道: “袁老前辈,我因悲痛过度,一时昏头,误会了老前辈,冒犯之罪,望你原谅! 说完,又朝黄天虎一臻首道: “多谢少侠为我指出真凶,柳红燕说到这里,妙目已是泪水莹莹,只差没掉下来。 话落,娇躯一转,飘然掠起。 袁一鹤忙喊道:柳姑娘留步! 柳红燕半空柳腰一顿,身形飘落,位立大外,望着袁一鹤道: “袁老前辈有何指教? 袁一鹤道: “柳姑娘,老朽与令尊虽未谋面,但对他的神交已久,慕仰得很,同为武林侠义之士,令尊遭遇不幸,我袁一鹤深感难过,而又被北漠双煞嫁根于我,老朽想与姑娘一起向双煞魔头讨回这个公道。“ 顿了顿,又说道: “再说我这次和徒儿下山,除了赴姑娘今夜之约,还想让虎儿去报十八年前的大仇!” 柳红燕迷惑道: ‘十八年前的大仇?” 袁一鹤就将黄天虎的父母如何遇害的事,再讲了一遍。 “蜈蚣毒叟’闻言,脸色大克刚才我原本只是想喝这小子的血,其他并没什么深化大恨,料他不会致我于死地,没想到这小子竟然是黄堡主的儿子,这倒大出自己的意料,不由惊恐万状。 明知要死,不如一搏。 心念所动,拼命飞身掠起扑向武功最差的紫衫少女,想以此要挟。 说时迟,那时快,黄天虎眼明手快。身子微动,挥掌拍向“蜈蚣毒叟’的后背。 “叩喝”一声,“蜈蚣毒叟’一头栽在地上,哼都没哼一声,七窍流血而死,胸膛尽裂。 柳红燕听到黄天虎凄惨的身世,芳心大震。 相同的遭遇。能使两颗心很快贴近,这就叫心灵的共鸣。 柳红燕的眼里,黄天虎的一举一动,无不俊秀丰神,温洒脱尘,她发觉自己有点喜欢上了这个年纪与自己相近的黄天虎,喜欢他的思维无邪,乐观和他的遭遇,喜欢他的一切。 仿佛撞出了火花。 就在电光火石之间,黄天虎已一掌击毙了不可一世的十邪之一的“蜈蚣毒文”,只不过是眨眼之间的事。 从这一掌中,袁一鹤才看出虎儿的内功已高出了自己好几倍,不禁喝起彩来。 一般来讲,师父很少为徒弟叫好,那等于自夸。 但袁一鹤这一喝彩是表示惊奇! 心想:虎儿这十八年来,与自己形影不离,那来这么气势磅满的内力神功?这几个甲子的功力,任你天赋奇才,也要练个两百年的啊!于是心中狐疑不解的问道: “虎儿,你可一另入师门?! 黄天虎掌毙杀父仇人,无意中蓄集了内力全力一击,见师父的喝问不含责备之意,露齿案然一笑道:”师父,这可全是你教给我的,虎儿什么时候离开过师父?只不过刚才吞了一只‘百毒金蟾’而已。” 袁一鹤何等老辣,知道虎儿有事瞒着自己,又不好当着柳红燕的面追究。 心想这“百毒金蟾”是天下绝毒之物,难道可以增加人的内力? 柳红燕间言,大惊道: “黄大哥,你吞下百毒金蟾?” 人一感到采切,称呼也变了。 黄天虎无意吞了“百毒金蟾”时,她没看见,所以才大感诧异。 但不仅是诧异,柳红燕面带喜悦的说道: “黄大哥,听我父系讲,这‘百毒金蟾‘可是一件武林异宝,天下只有两只,吞服之后,不但百毒不侵,而且还能使人的功力大增,近几年武林中人到处都在接找这两只‘百毒金蟾’,没想到被黄大哥吞了一只,不知另一只在哪里?” 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听说黄天虎只吞了两只中其中一只,恨不得去抓另一只给他吞。 黄天虎心里一热,道: “燕妹,另一只被别人中途抢走了。他脑中浮现出一个白影,对那一缕飘逝的馨香神往起来,这才想起,那是一股少女幽幽的体香,因为刚才指点柳红燕时,他也闻到柳红燕身上的体香,虽不一样,但同是女儿香,如出一辙—— 第五章 百毒金蟾 柳红燕误解了黄天虎神往遗憾的神情,以为黄天虎是为那只“百毒金蟾’而嗟叹、惋惜、难过,因此芳心里觉得也很难过。 如果有人突然问她为何难过,她又不知道所答! 柳红燕柔声问道: “是谁武功这么高,从黄大哥手里劫走‘百毒金蟾’黄天虎还沉浸在那一片馨香中,惆然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这样两个忽然心靠拢的少男少女相惜而谈,倒把另外三个人晾在一边。 不过,袁一鹤心里还是乐滋滋地。干咳了一声道: “柳姑娘,你还没回答我糟老头的问题呢!” 柳红燕俏脸一红,心想,自己只顾将一颗心放在黄天虎身上,一点也不识大体。黄天虎在一旁道:‘北漠双煞’也是十邪中的人物,他们都是一丘之貉,我也许能从他俩身上查出我的亲父化人下落,岂不是一举两得。” 姑娘家到底脸皮薄,心里多想有黄天虎与自己同行,但又不好轻易说出口。 微一沉吟。默不作声。 袁一鹤朗声一笑道: “好i就这么定了,我们一起上路吧。” 柳红燕红着脸妙目斜瞧黄天虎一眼,荡出一圈笑意。顿首一点,道: “那红燕在此先谢前辈和黄少侠援手之恩了!’娇躯轻灵,身形已然纵起,在阿玉和阿紫两位婢女的拥簇下,夜袂飘飘,向山下疾驰。 袁一鹤一拉怔在那儿的虎儿,两人掠身纵赶,紧随其后。 要然之间,已经消失在黑沉沉的夜色之中。 -----------------------------------雨仍在下,落在树叶上,沙沙细响一 夜,静悄悄的,沉寂得简直有点令人害怕! 无边夜色使人感到有点寒意。 幽魂谷三里外的一片树林,离然出现了男女老少五条人影。 今晚的苍穹挂着一轮皎月,洁白如银,一阵阵柔和的清风,吹拂着他们的脸庞。 月亮亮得清辉如水! 十邪中的北漠双煞就住在这幽魂谷中。 柳红燕知道马上就要面对自己的亲父他人,心里不免有点激动而惴惴不安,望着连绵的大山。茫然问道: “袁老前辈,这偌大的山谷,不知道两个魔头藏在哪里?,。 袁一鹤摇摇头道: “我也不大清楚! 黄天虎微微沉吟道: “我们一起去搜搜看。 袁一鹤点头道: “也只有如此,走!“ 五人展开身形,向幽魂谷的谷口奔去。 黄天虎并不显功,若是使出他身怀惊世骇俗的功力,早就将四人抛在后面,现在只能举步安闲,神情自若,不慌不忙的跟在师父的后面。 袁一鹤回头一看,虎儿跟在他后面身若行云流水,看似很慢,实际上是快捷绝伦,真是惊诧莫名,虎儿的内力怎么会到上乘轻功中驭风而驰的境界? 走入谷口,两边均是峭崖悬壁,磷峋怪石中间是一条狭窄的谷道,顶多只能容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并肩而行。 山谷的野花遍地散发清香,两个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只感到世界只有他两人存在,仿佛是行走在人间天堂。 谷道进口虽窄,可越往前走越宽,不一会儿五人只觉服前豁然开朗。 五人停在地势稍高的山坡上,转动脖子到处搜寻。 黄天虎聚一身的盖世神功,练成“目破心经”后,便见水波间隙,拂柳追絮,他气定神闲,凝目远望,叫道: “师父,前面浓荫之处,有一座像我俩住的茅屋,那可能就是双煞的居处。” 说着,用手指向前方。 袁一鹤运劲于目,凝神随虎儿所指的方向望去。 此时,天空飞起一朵乌云,遮掩住淡淡的月光四周笼罩了一层黑幕。 除了隐隐看到十丈外的黑压压的一片树荫之外,袁一鹤毫无所见,更不用说是什么茅屋了。 袁一鹤虽然有数十年的功力,内功深厚,在江湖上称得上一流高手,但与他徒弟黄天虎这巧遇机缘的一代武林奇才相比,还差两三个甲子的功力呢? 当然,这一切他不知道,他的爱徒虎儿连连奇遇,现已具有天下第一的武学,就算是“天目神尊”再世,也难与其争锋。 别说袁一鹤不知道这一奇迹,连黄天虎本人自己也不知道,他只知道别人的招数中破绽百出,什么绝学招式都是不堪一击的花拳绣腿。 他只知道自己内功奇高,生生不息,但究竟高到什么程度,除了和“蜈蚣毒叟’真枪实弹的干了一下,他还真没碰到其他的什么高手,所以他不知道自己达到什么境界。 他很想见识一下让自己看不出破绽的高手。 但那又怎么可能?除非对方做到出招无形! 位立在一旁的柳红燕,也秀目凝神望去,还翘着兰花指在双目前搭了一个‘凉棚”。 除了黑沉沉的树荫之外,什么都没看见。 不禁朝黄大虎悄声问道: “虎哥哥,我没看见嘛!” 说实在的,柳红燕自小无母,在父亲的溺爱中长大,加上长得倾国倾城,所以生性骄纵高傲。 自得知黄天虎不幸的身世,感到特别的亲切,心里早把黄天虎当作自己的亲人和朋友,所以语音不断低甜悦耳,而且还带一些撒娇的成份。 虽然如是,但黄天虎并没领会。这并不是他不解风情,或故作高深。 因为他此时正在全身戒备,全神贯注的注视着远处茅屋的动静。 北漠双煞名列十邪,不但一身武学功力诡异奇高,而且是十邪中出名的阴凶角险之辈! 大敌当前。敌暗我明,他怎敢稍有疏忽,所以没领会柳红燕的语意。 随口答道:‘湖隔太远,燕妹当然看不到了” 黄天虎随口而答,出于无心,不含他意。 但说者无心,听者在意。 柳红燕对他倾心相恋,如果换了别人说这句话,她也许不往心里去。 但黄大虎的口中说出那就大不一样,她仿佛受了极大委屈,伤了自尊。 姑娘心,海底针。 柳红燕像其他恋爱男女一样,特别多愁善感,对自己恋人的话特别敏感,脸色突变,娥眉急皱,一声冷哼,身形一晃,红影一闪,就向前疾掠而去。 柳红燕虽然身形极快,但黄天虎何等功力,飘然风起,就已警觉,大急之下,左手疾若电闪伸出,抓住了柳红燕的皓腕脉门。 柳红燕本能的一挣,不但没挣脱,并且还感到一股几乎使自己窒息的无边压力自黄天虎的手指上透压过来,芳心大骇,知道和这个冤家相比,自己的功力也太小儿科了。 黄天虎天真的脸上呈现忧色,神情急切道: “燕妹,你不可胡来!” 柳红燕见黄天虎为自己担扰,急成那样子,心里不由一甜,嘴上却说: “我怎么胡来?”但柳红燕手上再没运劲,随黄大虎握着。 黄大虎握着柳红燕的纤纤玉手,一种异样的心情倏然升起,是兴奋和甜蜜兼而有之,痴痴地望着柳经燕吸着嘴儿模样,吸儒着说不出话来。 袁一鹤像没看见一样,不置可否的说道: “北漠双煞为人机诈凶险,敌暗我明,应小心为是,虎儿你和柳姑娘先去看看再说,我三人在这里等你!“ 这话明着是赞称黄大虎,同时也帮柳红燕解了窘。 黄天虎一拉柳红燕衣袖,两人飞掠而去。 一会儿,柳红燕已看到自己前面两大远有幢茅屋,本想对黄天虎说点什么,但见黄天虎虎目一眨不眨地盯着茅屋,也就闭嘴不谈,任黄天虎牵着她的手,两人迎风而立。 不知是激动还是紧张,柳红燕感到自己的掌心汗浸浸的。 四周一片寂静。 两人站了一会儿,见茅屋一点动静也没有。 柳红燕山住在山中的黄天虎阅历要深一些,心想:我和虎哥哥临近茅屋,那叫”北漠双煞”内力精深,怎么察觉不出。这只能说明这不是双煞的居处,要么就是两大魔头在施什么诡计。 便侧身对黄大虎耳语一番,教他一招江湖常用来打探虚实的入门招式——投石问路。 黄天虎只觉得颈上吹气如兰,十分受用,竖起大拇指点点头。 随手拾起两个鸡蛋大的石子,脱手向茅屋打去。 ·。叭叭!。两声响,在这寂静的山林特别清脆。 两声响后,四周又归于一片寂静,茅屋里仍如一幢死屋,没有动静。 以北漠双煞的名头,岂容人找到家门口来撒野! 柳红燕皱起柳眉,小声说道: “是个空屋!“ 黄天虎侧脸问道: “怎么办?” 柳红燕江湖经验毕竟老到些,何况心上人握着自己的玉手相询,语气果断的说: “我俩进去看看“ 黄天虎抢在柳红燕的前面,护住柳红燕,飘身落到茅屋门口,略一停顿。便闪身入内,将柳红燕留在外面。 柳红燕见黄天虎舍身为己,在危急关头将自己放在第一位,芳心温暖,心道:‘你也懂得心疼人,虎头虎脑还粗中有细哩!” 一进茅屋,柳红燕一下子还不能适应屋里的黑暗,等一会儿才看清,不由怔住了。 茅屋的地上躺着两人一瘦一胖、年约五六十岁的老臾,嘴角伯伯溢着鲜血,一个看样子已气绝身死,另一个像尚有游气。 显然是被害不久了。 黄天虎退后一步到柳红燕的身侧,问道: “燕妹,这是不是北漠双煞?” 柳红燕摇摇头道: ‘北漠双煞,我也没见过,不过从长相和穿着上看,似乎与传闻一样,我不敢肯定,你问问那个没断气的。” 黄天虎提起那个没断气的,喝问道: “你俩是什么人?” 尚有一丝游气的老签,二目无光,答道: ‘北一漠一双—一煞—-” 果然是北漠双煞。 柳红燕满脸怒色,长到一挥,指向他的咽喉喝道: “魔头,是不是你俩杀害我父亲的?” 没死的一煞神灵已散。听柳红燕的口气。是来寻仇的,反正人将要死,反而觉得平静,缓声问道: “谁—一是你----父系”’ 柳红燕眼中含泪道: ‘柳正华!” 没断气的一煞轻声“哦”了一声道: “柳--正--华,是我兄弟俩杀的,是‘夺魂’指使我俩做的,然后夺取他的宝物,嫁祸‘烟波钓里’” 柳红燕从没听说父亲有什么宝物,不禁一怔,急问道: “宝物,什么宝物?” “你父亲可---可叫‘一剑平’?” 这不是废话吗,柳红燕没有回答,还有一丝游气的一煞接着道: “你父亲那柄宝剑,有一条红穗。红德上系一系有一块绿玉---圆形的绿玉” 柳红燕凝神点点头。 一煞接着说道:“绿玉里藏有一幅地图!” 黄天虎觉得甚是玄门,心想:难道像我碰到“天目神尊”的“目破心经”秘逢一样的东西,惊道:“一幅地图?” 一煞努力支撑道: “对,那幅地回描绘的地下神宫,是一百多年前的魔教总坛,里----里面有许多奇珍异宝和一本武学宝典----这连‘一剑平’本—----人也不知情。” 黄天虎奇道: “那绿玉呢?” 被‘夺魂’---夺去了!” “夺魂”正是黄天虎铭刻在心的杀父仇人,惊问道: ‘夺魂’那里去了?” 一煞挣扎了一下,白眼直翻,一字一顿追: “我---想----是---去----魔” 话未说完,脖子一歪,两腿一蹬,就死了过去。 两人对望一眼,默然无声。 柳红燕本是雄心勃勃地来替父报仇,没想到没动一刀一枪,杀父仇人就死了,不由感到怅然若失,就像全力以赴的去抬一重物,抬起来竟是一堆绵花。愣了半晌,柳红燕惋惜地道: “我们来迟了一步!“ 言外之意,“夺魂”先到一步系手杀入灭口。 黄天虎听到柳红燕轻轻的叹一口气,跟着也心痛不已,安慰她道: “这叫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像北漠双煞这样恶贯满盈的魔头,老天也不放过他的,让他俩惨死在宽门中人的手里,也是天意。 柳红燕微微一笑道: “虎哥哥,你不是要找‘夺魂’报仇吗?” 黄天虎道: “‘夺魂’杀死北漠双煞,劫走藏宝图。肯定会去按图索级,去找那地下神宫的,可北漠双煞已死,不知他的行踪一” 柳红燕神情偶然遭: “父亲最疼我,十八年来他绿玉坠上有一个藏宝阁,我可从没听他讲过,我只有一次听他谈什么百年前魔教的教主有一本叫‘玄魔秘贫的魔教武学宝典,记载了魔功的旷古奇学,正义之士学不得云云,难道那地下神宫藏的就是那本‘玄魔秘芨’?” 顿了顿,突然神色紧张的说: “虎哥哥,那‘夺魂’名列十邪之首,一身魔功阴毒绝伦,为二十年前武林第一厉害的魔头,若练成‘玄魔秘芨‘里的武功,那还了得,只怕—-” 黄天虎知道柳红燕是替自己担心,反而豪爽大笑道: “管他多厉害的魔功,只要他是有招的,就会有破绽,有破绽就会有弱点,那就可以制得了他。” 柳红燕喜欢这种虎气十足的神情。 对!只要和虎哥哥在一起天下还有什么可怕的事,还有什么克服不了的困难? 忽然想道:北漠双煞既然从我父亲手里夺得绿玉坠,那藏宝图肯定看过,说不定知道藏宝的地点,这样就不可以粉碎“夺魂”的阴谋吗? 心念所动,就对黄天虎道: “虎哥哥,快运真气将一煞救醒。” 黄天虎见柳红燕神情急切,也不多问,突地双手疾伸,一手捏着一煞的人中,一手抵着他的胸口,暗运真气,一股热流自掌中传出,缓缓透进一煞的胸窝,护住他那口将散未散的真气,硬是将他从鬼门关口强行拉住。 一煞真气将散,人已进入死前的休克状态,陡觉一股热流进入心窝,将已散的那口真气硬生生地重新凝集起来,不禁精神一振,脸上竟奇迹般的显出光彩,瞳孔发亮,这是一种回光返照的现象。 柳红燕在一边忙厉声说道: “藏宝国的地下神宫在哪里?” 一煞的脸上突然绽出古怪的笑容道: “摩天岭” 刚好说完三个字。嘴一张正准备说第四个字时,突然眼睛一闪,眼神即逝,“哇”的呕出一口鲜血,两眼一瞪,双眼上翻,立即断气,这次是真的魂归地狱---—— 第六章 玄魔秘芨 这时,袁一鹤和阿兰,阿翠也进入了茅屋。 三人立在门口愣住了,柳红燕将所发生的一切讲与袁一鹤听,以征求他的建议。 袁一鹤听了大惊失色道: “百年前武林是出了一个玄魔教,此教甚为诡秘,没有人知道他们总坛设在哪里,镇教之宝‘玄魔秘芨’是一部上古奇书,所载皆旷古绝学神功,只要练成就足可以傲视武林,称雄一世,无人能敌!” 黄天虎听了不以为然,心想:难道比“大目神尊”的“目破心经”还厉害? 柳红燕接着说道: “那此书要是被‘夺魂’所得。练成绝世奇学,那将会掀起武林一大浩劫! 袁一鹤神色凝重的点头道: “对,所以我们必须马上将藏宝图夺回。“ 柳红燕和黄天虎这才感到问题的复杂和严重的棘手,不是一个简单的“仇”字。 袁一鹤忽然长叹一声道: ‘以武功而论,集我三人的力量,看来也非‘夺魂’的敌手,完全抱着一腔的愤怒和勇气,看来此去凶多吉少。” 黄天虎豪气一生道: ‘师父,我就不相信那魔头长什么三头六臂,别说为父母雪仇,就是为了整个武林,我黄天虎一定屠魔。” 柳红燕柳眉一批道: “对,我们去拼一拼,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 袁一虎见爱徒和柳红燕神色凛然,豪气干云,心里大喜,心想:后生可畏!但他不知道和他朝夕相处的爱徒之实力已是天下第一的武学奇才了,所以还是不无担忧道: “因为这事是关系到武林的前途大事,十邪的魔头卷土重来说不定就是为了再次称霸中原武林,所以我们也只好尽力而听天命。” 柳红燕道: “事不宜迟,袁伯伯,我们去摩天岭吧!”袁一鹤本有八十多岁,但心情开朗,练功不缀。加上“乳峰山”空气清新,所以看上去像五六十岁的人,该称他爷爷的柳红燕,却自称他为袁伯伯。 袁一鹤乐于接受,听得心里笑眯眯的。 说干就干,五人便向摩天岭赶去—— 经过两天的跋涉,在黄昏之时,老少五人才到摩天岭山下的青石镇上。 夕阳西下,暮霆出现,华灯初上,天空中的倦鸟瞅瞅的叫个不停。 天,似黑十黑,凌厉寒风阵阵吹拂,将五人长途跋涉的疲惫吹得一干二净,精神感到一爽。 青石镇不大,东西走向,不过四五百十的街面,但官道穿街而过,所以地理位置很重要,南来北往的商旅都在这里歇脚。 街上往来客商川流不息,颇为热闹,所以酒楼、旅馆的生意特好。 尤其这几天,青石镇显得有点特别,与往日不一样。 细心的人就会发现,最近几天,镇上忽然来了许多带着兵器的江湖豪客,个个行踪诡秘,向北匆匆而去。 这么多江湖人物忽然出现在这个镇上,决非偶然,肯定在北面发生了什么不寻常的事情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会不会与“夺魂”的藏宝图有关? 袁一鹤想到这里,暗忖道:江湖上酒店和茶楼是探听消息的最好去处,反正肚子也饿了,何不找一家酒店歇歇脚,带着打探一些消息。 主意一定,朗声说道:“孩子们,我们就在这条街上找一家酒店落脚吃饭吧!“黄天虎久住深山,在这热闹繁华的小镇,真使他目不暇接,如猪八戒进厨房—一样样新鲜,街上飘来的酒菜香早就使他口水大流,听师父要在酒店住宿,竟当街叫起来: “师父英明,师父英明。” 柳红燕见他忘乎所以的高兴劲儿,别了他一眼道: “土包子,就是贪吃。” 黄天虎笑道: “肉包子不知土包子饥” 阿兰和阿翠抿嘴窃笑,柳红燕俏脸排红对袁一鹤道: “袁伯伯,虎哥哥欺负我!” 袁一鹤虎着脸,翘起胡子道: “谁敢欺负燕儿,等一下叫他好受,罚他吃五斤牛肉,五碗饭,喝十斤酒,将他变成牛肉饭酒包子!’ 柳红燕瞑道: “还都是吃的,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 黄天虎和袁一鹤相视大笑。 五人笑逐颜开,像一家人。 黄天虎眼睛四处乱瞧,突然兴奋地叫道: “嗯,就是那家!” 他手指临街最大最醒目的一家酒楼:“醉仙楼”三个笔走龙蛇的金漆大字招牌,人来人往,门庭若市。 夜幕降临,“醉仙楼”里灯火通明,里面座位爆满,小二吃五喝六,店主满面春风笑容可掬,一副发财的嘴脸。 五人一进,就知道财神爷来了,因为五人中,柳红燕和两位侍女衣着华丽,气度不凡,一看就知见过“生猛海鲜”大世面的主儿,店王满脸堆笑道: “五位客官里面请!小二,先给五位客官上壶好茶。” 店伙计忙腾出了一张桌子,送上热茶,讨好的问柳红燕道: “大小姐,要点什么?” 柳红燕笑道: “给我切五斤牛肉,两坛酒,猪耳朵,爆猪蹄,清蒸曼鱼” 袁一鹤和黄天虎相顾咋舌:“天啊,她来真的,这些菜可有满满的一桌,想撑死我俩。” 店小二高兴的唱诺道: “好咧。客官,你们稍等,马上就好。” 黄天虎搓着手,要大干一场的样子说道: “哼,想撑死我黄天虎?没那么容易,我外号叫‘江湖饭客’。” 柳红燕看得高兴,“扑嗤’一笑,正准备反唇相讥,楼梯“咯咯咯”声响,上来两个一红一绿的奇装老叟,忙将话吞到肚子里打住。 一个男人穿大红大绿就是少见,何况是两个上年纪的老人。 众皆侧目而视。两位老叟将怪眼一翻,那神情颇吓人,众人忙埋头吃饭,两人昂首挺胸,阔步走到一张坐着两人的桌上凶巴巴的一坐,叫道: “给老子端鸡上酒。” 说完手一扫,将桌上已有的几碟菜和酒哗啦啦地扫在地上,对缩在一旁的两人喝道: “还不快滚?” 那两个人是公子哥般打扮,哪见到过如此上火的老人,其中一个跳起来喝道: “老狗,怎这般嚣张?” 说完挥拳就打,看架式会一点武功,刚一举拳,突然觉得身子已被抓起,只听见窗户哗啦声响。人已被摔了出去。 剩下的那个,哪还敢动,忙道: “大爷,你坐,你坐!” 两位怪老人辣辣的坐下,满脸凶相,一拍桌子叫道: “娘希匹,怎么这么慢!” 小二忙喊道: “来了!来了!” 不一会儿,就端了两盘烧鸡和两坛酒,恭敬送上。 黄天虎心想:“他妈的。鬼怕恶人,我比他先来,居然还没吃到嘴,也准备一拍桌子大骂。” 知徒莫如师,袁一鹤喝上他出声,用手指沾茶,在桌上写出道: “小心!岭南三怪。” 黄天虎和柳红燕都知道“岭南三怪”这个名头。 在“乳峰山”闲逛时,袁一鹤给黄天虎讲些武林成名人物。柳红燕也听父亲讲过。 三怪为岭南三霸,是同胞三兄弟,老大周日,老二周月,老三周星,皆有一身惊人武学,性情古怪,脾气火爆。 兄弟三人出入总是秤不离现形影不离,一遇敌手,不管是一个还是一群,都是三人齐上。 三怪虽名列十邪,但比较而言,是怪而不邪,歹而不毒,暴而不魔,是个善善恶恶,正邪不分,意气用事的人。 三怪远道从岭南而来,更说明附近有大事,因为岭南到摩天岭可要有半个月的路程,大老远不为事,怎么会让三怪倾剿而出,屁颠颠的到这里来? 柳红燕和黄天虎甚感奇怪,三怪怎么只有两怪?显然不见穿黄衣服的老大周日,也不好问袁一鹤,因为袁一鹤写完字后将脸侧向一旁,似生怕被人认出来。 黄天虎见师父神秘的样子,只好吞了一口气干等着。 不一会儿,黄天虎点的菜也陆续送上来,摆了一桌,好不阔绰。 五人边吃边斜目竖耳,注意二怪的一举一动。 红绿三怪,无所顾忌,大大咧咧地双手撕着鸡肉往嘴里塞,时不时大咕一口酒,很恶心的“唉”了一声,然后谈一些男女之事,什么江南的女人水灵,北方的女人大屁股般等等草野之事。 柳红燕和阿红、阿兰听得低着头,黄天虎甚是好奇。 袁一鹤心想,这岭南三怪,也真是怪到家,胡须眉毛一大把,居然还有脸谈这些艳事,何况在大庭广众之下,真是不知羞耻。 谈着谈着,忽然听老二周月话锋一转道: “三弟,我想这事其中有诈,老魔头成名几十年,怎会栽在一个黄毛丫头手里,连藏宝图也被夺去,简直不可思议。” 老三周星微微沉吟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听说那丫头年纪虽小,但武功已出神入化,江湖传闻还在老魔头之上。” 周月桔皮脸上大露惊讶之色道: “那怎么可能,简直笑话,笑话!” 周星搔搔头道: “是令人难以置信,但想那老魔头一生纵横江湖,服过谁来?要不是栽在那丫头的手里,这种丢脸的事,他怎会掀起屁股让外人看?” 五人肚里雪明,周月和周星所谈的老魔头就是“夺魂”无疑,但不知那黄毛丫头指谁,天下有这么厉害的黄毛丫头吗?更加侧耳细听。 周星咕了一口酒,长唉一声接着说: “我想,此事定然不假,要不然老魔头怎么会把藏宝图的地点张扬天下,惹得武林中人闻风而动,接起而至、” 周月满脸疑惑道: “老魔头一向鬼精鬼精的,这次怎么凭傻,哪怕邀上我们兄弟三个帮手,宰了那丫头,然后一举夺回,大不了我们四人瓜分嘛,怎么傻昏头,反其道而行之,将这么个大事公诸武林,对他有什么好处?” 周星眨了眨老鼠眼,沉吟不语,忽然面露喜声叫道: “二哥,这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周月抓着鸡腿愣了一下,恍有所悟的用油手一拍大腿道: “三弟,那大魔头想坐收渔翁之利。” 周星点点头道: “老魔不但武功天下独步,为人更心黑手辣,到手的肥肉让别人抢跑,他怎甘心?强夺不能取,他就退一步,干脆来个屈中求全,故意大肆张扬,须知那‘玄魔秘芨’可是武林黑白两道梦寐以求的武学宝典,使黑道更黑,白道更白,谁不想得而有之,消息一传开,武林的顶尖高手就云集摩天岭,你争我夺,互相残杀,等到大家同归于尽,精疲力竭之时,再飘然现身,到那时,凭他的武功,独吞秘复倒不是什么难事!” 三怪周星说的摇头摆脑,煞有介事,唾沫四溅,头头是道,直听得二怪周月点头如鸡啄十,频频点点,目露崇拜之光,佩服万分的赞道: “三弟,怪不得大哥称你为诸葛周星,就刚才一番见解真是赛过孔明,比过张良,真乃可称天下第一谋士,先知先觉令愚兄佩服。” 黄天虎一听,有点肉麻,心想那周星的话虽然有点见解,也只是就事论事,并不见得怎么高明,怎么能说什么“赛孔明,比张良”的,心里纳闷,不知兄对弟为何如此吹捧。 周星听到周月的高口称赞,大头编脑,满面得意之色道: “二哥,纵看武林。也只是我兄弟三人为真豪杰,不仅武功绝顶,而且智谋过人,真乃武林一大幸事,举世皆被老魔头欺骗,唯我三兄弟独醒!” 说罢,两人一碰酒壶。同灌一口,纵声某某怪笑,那飞扬跋扈的样子,实在令人见了恶心。 虽感到恶心,但两怪的谈话却给黄天虎、柳红燕和袁一鹤带来一个重要的讯息。 想不到短短的半个月来,这件事竟轰动武林,这么重要的藏宝地点本为武林一件密事,现在经“夺魂’一张扬,变成天下皆知,昭然江湖。 这么多武林高手云聚摩天岭,都心存夺宝,那将引起黑白两道的群豪血战荒山,几家欢乐几家愁。 值得庆幸的事,藏宝图被人夺去,不管是谁,总比落在天下臭名昭著的魔头手中好,“夺魂”的苦心美梦被打破。一个黄毛丫头,竟能从名列武林十邪之首的“夺魂” 手里虎口拔牙,其武功使人不敢相象,黄天虎心想:黄毛丫头,肯定是一个年轻姑娘,不知那年轻姑娘是什么样子—一不由一个人思想翩翩通过和柳红燕近一个月的接触,黄天虎感到自己进入了一个从未见过的新奇世界,认为只要是年轻的姑娘就会像柳红燕那样令人赏心悦目而又捉摸不透,会给他带来幸福的困惑,困惑的快乐。 正在他胡思乱想之际,黄天虎忽然听到自己身旁左侧,有一声极轻的冷哼钻入耳朵。 这冷呼声,非常独特,是聚心底的轻视和厌恶,然后由鼻子表达出来。一气呼成。 冷哼声是对二怪的肉麻怪笑所发的,二怪正伸着长颈纵声怪笑,也就没听见,但黄天虎听得清清楚楚。心想此人比我黄天虎还大胆,敢冷哼二怪,不禁侧目望去。 不看则已,一看大惊。 只见靠窗角落的小桌上独坐一个书生,一袭白色绸缎衫,长得唇红齿白,斯斯文文,白净亮丽的瓜子脸,风眉星目,光彩朗朗,有点云遮雾罩水汪汪地,俊秀飘逸。 好一个美男子! 黄天点心想:这读书人怎么这等纤秀,不知师父当年是秀才之时,会不会也是这般俊秀。 那书生本是不屑神色,感到有目光扫射到他的脸,神情一变冷笑消逝,脸上飞起来一朵红霞,难为情的别过脸去,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 黄天虎心想,书生不满二怪的神态,到底不是一个道上的人,不知江湖险恶,对看不惯的就冷嘲热讽,真是书生意气,可令人奇怪的是却这般害羞。 柳红燕一直在乎黄天虎的表情,一颗清窦初开的少女心整日的放在黄天虎身上,马上感到黄天虎的神色异样,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芳心不禁怦地一跳,暗道: “这书生好美! “姑娘爱美,言而有之”她芳心早有所属,只是惊叹书生毫无假疵的美俊,纯粹出于一种爱美的天性。 惊叹之余又将美书生和她的虎哥在心里比较一番,尽管美书生面孔生的白哲俊美,但与虎哥哥的棱角分明,有血有肉的大丈夫气质相比,如星星和太阳,娇花与俊松相比,那奶油书生顿时黯然失色,大粉脂味了,不由收回眼睛,朝黄天虎浅然一笑。 黄天虎豪地感到有甜笑在眼前绽放,回过神一裂嘴,露出虎牙对柳红燕回笑,旁边的阿翠和阿兰,见怪不怪,就像没看见一样,一路来,平日眼高于顶的小姐对黄天虎,虎哥哥长,虎哥哥短的,经常眉来眼去,有时独自面露喜色,有时怅然神伤。阴晴不定—— 第七章 南岭三怪 两人也有十五六岁对男女之事蒙蒙胧胧,跟着小姐神情的变化,也兴奋不已,乐此不彼,这叫少年不识愁滋味,未赋新得强说愁。 正在四人各怀心思时,忽然梯口黄影一闪,出现了一个身着黄衣的老界,装束怪异,与周月、周星一样,不用说,这就是三怪中的老大:周日。 怪就是怪,好生的楼梯不上,飞纵上来。 周日刚一现身,周月和周星立即放下鸡腿,站起来同声道: “大哥,快来吃鸡喝酒!” 周月回头大声叫道: “小二,快送一只大鸡和一坛酒来。” 小二应声,不一会“蹬蹬蹬”送了上来,因为目睹过周月将人从窗户扔到街上,哪还敢怠慢。 黄天虎想,原来三怪个个吃鸣!小二真像我的奶妈王额母虎,打打几下就服服贴贴,想到这里,嘴角浮出一片笑意。 忽然又不由自主地望着角落的美书生,那书生正举杯沾唇浅饮,神情悠闲从容,俊面含水地看着黄大虎,两人眼光撞了一个正着,书生马上俊面绯红。 黄天虎差点哈哈大笑,那有如此害羞的男人,对他圆睁虎眼,作个凶相吐着舌头吓吓他,那书生忽而格格一笑,别过脸去。 尽管脆笑很低,但听在黄天虎的耳朵里妙不可言,心道:这么好听,这书生是唱戏的。 黄天虎不由痴痴地望着他,那书生一回头,黄天虎痴痴地看着他,以为看出他的什么破绽,给他一惊,可再看,发觉黄天虎的眼里那么无邪的单纯,黑白分明的虎目不含一丝尘世杂念,纯粹是一种恶作剧的好玩。 难道他不食人间烟火?要么不谱世事,哪有这么超凡脱俗的少年! 世事在他眼里如一张白纸,他的眼光永远是真诚和无邪的。 看到这一点,那书生不再署羞,反而感到特别的可爱可亲,于是一呶嘴,伸出葱指指指三怪,眼睛调皮的一眨一眨。 黄天虎露出虎牙一笑,点点头,竖起大拇指对书生翘了两翘。 也不知是说哥俩好,还是说你真美。 回过头看周日微一点头,扯张椅子,大刺刺地坐下,道: “来,我们兄弟三人喝一杯i” 周月道: “大哥,这叫岭南三兄弟,煮酒论英雄。” 周日嘿嘿怪笑,怪眼一翻一扫道: “我们兄弟三个,哪个不是英雄?还要煮酒来论,来,干!”说完脖子一仰,咕了一大口,酒坛的酒从嘴角滴滴咯咯地掉在桌上。 周星低声,样子诡秘道: “大哥!情况怎么样?” 周日脸放红光,左手在大腿上一拍,右手指着周星叫道: “嘿!三弟真是孔明再世,张良再生,果然不出你所料!” 黄天虎心想:这三人怎么都是一样的货色!互相吹捧得如此自然。 周星和周月赴快拉动椅子,坐拢,一脸相询之色,周日接着道: “如三弟所料,黑白两道上的知名高手几乎都来了,连点苍派掌门‘无影剑’方德胜和两位师弟‘云中剑’吴浩、‘随形剑’孔亮,以及青城派掌门‘霸王纵胡大海、‘西天五杀’‘屠龙门’掌门人‘圣手屠天’谢苍天,甚至连‘六合神教’的正副教主‘阴阳脸’史百川与‘煤血淫狐’白玉媚率教下的四大护法和六大堂主都到了----还有许多尚在途中,这次真是盛况空前。定会热闹非凡。” 三人听“岭南三怪”老大周日这么一说,全都大吃一惊。 天啊!这不是开武林大会么。 柳红燕秀眉紧锁,心想要夺回我父亲的藏宝阁,除非打败各派高手,否则,简直比登天还难。 周星摇着头接周日的话说道: “武林黑白两道及各派高手云集摩天岭,早在我神机妙算之中,我想不但热闹,而且是一次武功与计谋的较量。” 周月兴奋道: “凭三弟的计谋,合我们兄弟的神功内力,试看天下有谁能敌!” 周星看了看周月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反而语调一暗道: “两位哥哥,尽管如此,但我们这次不远万里来到摩天岭,一定要慎重行民不要着了老魔头的道了。” “岭南三怪”数三怪周星最有心计,老大和老二向来对他言听计从,所以遇到什么大决策,都得靠周星拿主意,碰到棘手的事惰,由周星安排应付之策,然后再由老大周日带头行动。 见周星面有忧色,老大周日忙俯首急道: “我们兄弟三人总不能看到‘玄魔秘芨’落于武林鼠辈的手里吧?” 周星嘿嘿干笑道: “怎么不夺,虽说我们兄弟三人武功己出神入化,傲视天下,但‘玄魔秘芨’所载的都是旷古绝学,这样的奇书,我们兄弟三人不夺,谁夺?!” 大怪和二怪登时来了精神,红光满面,脸成猪肝色,周月问道: “那我们应如何行动?” 周星压低噪子向大怪和二怪低下头,贴看耳。 黄天虎却听得一清二楚,仿佛三怪伏在自己耳边说话一样,只见三怪极轻声说道: “我兄弟三人应见机行事,不见兔子不撒鹰,不到关键时刻不要冒然出手,先隐伏一旁等老魔头显身。 周日趴在桌上点头道: “对,对,对三弟高见,我们要见机行事,乘虚而入。” 袁一鹤看三怪真刀真枪的干过,知道三人武功自成一家,可谓莫测高深,尽管有些吹捧说大话,不过也颇多心机,不可轻视。 而黄天虎心里却不这么想,江湖人也真的狡诈百出,如山上的狐狸,真不知这些脑袋成天装着什么,机关算尽,年纪一大把,还你争我夺,自鸣得意,真是无聊。 懒洋洋地回头看书生。 ‘哼!”人已不见了,桌上还剩下一大半菜。 黄天虎大吃一惊,凭他现在的内力神功,稍有风吹草动,他就知道,怎么这书生走得无声无息,神不知,鬼不觉,显然是乘大家凝神听三怪谈话,从窗户溜走的。 真是匪夷所思。 柳红燕见黄天虎面露惊异之色,以为他是听到三怪谈什么话所至。 因为三怪低下声附耳说话,她功力不能听到,只断断续续地听到周星说什么鹰、兔、隐一显身什么的,心想,这谈话肯定与藏宝图有关,等一下再问虎哥哥。 三怪吃完三只鸡,喝于三坛酒,谈些江湖上孤男寡女的艳事,然后站起身拿着钢叉,傲然向外走。 店小二忙站在楼梯口,点头哈腰道: “三位大爷,你们的饭钱已算好了-----一共是--” 三怪立在楼梯口,大怪在前面鼠眼一翻,嘿嘿怪笑道: “小鬼,一共是多少?” “大爷,一共是一两三钱! “好,给你!”大怪伸过手去。 小二忙双手捧着,突然大怪手一扬,只听见“啪啪啪”三耳光,接着店小—“啊”的一声从楼梯摇了下去。 大怪叫道:“一两三钱,给你三耳光,老子三人从岭南到这里,还不知服帐啥样,找老子要饭钱,简直荒唐” 三人昂然下楼,大怪还一路愤愤架梁不休,似乎那伙计犯了一个大错误,一个不该犯的错误。 黄天点最看不惯这些所谓的武林高手强制耍蛮横,但看到小二那欺软怕硬的奴才相,心里也感到坦然。 柳红燕也有同感,娇声道: “奴才该打!” 再一看桌上,五斤牛肉果然吃得精光,两坛十斤装的酒也喝得滴酒不剩,心想:你也真能吃能喝,可惜就是没留意他吃几碗饭,突然问道: “虎哥哥,你吃了几碗饭?” 黄天虎一愕,旋即明白。心想:怎么这么认真较劲,忽然满脸委屈道: “完了,完了,我自己把自己罚过头了,不知不觉吃了六碗,怎么办,怎么办!” 三个女孩被黄天虎的怪相逗得掩面大笑。 袁一鹤一摸虎儿的肚子笑道: “嗯,不多,至少还可以装上十来碗!” 柳红燕惊道: “我才不相信呢!” 黄天虎一摸肚子道: 不信你来摸摸!” 柳红燕牌了一回叱道: “油腔滑调!’说着将脸别向一边。 黄天点连忙学着小王刚才的样子,点头哈腰道: ‘柳大娘,你五人的饭钱小的已算好,一共是二两五钱!” 柳红燕“扑嗤’一笑,扬起巴掌叱道: “好,给你这二百五个耳光,大娘从----”,“啪”的一巴掌,真的打在了黄天虎的脸上,这倒真出柳红燕的意外,她只是作个样子的一挥手,并不是真的想打黄天虎,只要他稍稍一闪就不会,谁知黄天虎反而将脖子一伸,送上来打了一耳光。 吓得柳红燕赶忙缩回手,虽打得不重,但颇为心痛,连忙上前拂着黄天虎的脸道: “虎哥哥,没打着你吧!” 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因为事出意外,柳红燕情急之下才有此举,忽见黄大虎闭着眼睛作沉醉状,才知道黄天虎是故意作弄的,手一挥,“啪”的一声,黄天虎“哎哟”大叫,这一次才是真的一耳光。 柳红燕退回去,叫道: “小二,算帐!,’ 付了银子,带着窃笑的阿翠和阿兰头也不回地进房,将捂着脸的黄天虎和愣在一边的袁一鹤留在那里 第二天天刚放亮,五人结了账,出了“醉仙楼”走出青石镇,立即放开脚程,沿官道向南得掠。 一口气奔了十多里路,五人才放慢脚步,袁一鹤一面前行,一面用手指着前面说道: “孩子们,前面不远处就是通往怀县的小道,我们可以由那条路去怀县,去那里歇一歇顺便买些干粮,然后夜晚赶到摩天岭见机行事,怎么样?” 柳红燕俏眼一望黄天虎笑道: “我们全听袁伯伯作主!” 黄天虎一摸脸道: “燕妹,到怀县,你可得给我买张膏药!” 柳红燕一板脸道: “你昨晚叫我什么来着?” 原来柳红燕还在生黄天虎昨天叫她“柳大娘”的气,唯有这句话让她还记恨在心,其他的倒全忘了。 黄天虎故作惊讶之色道: “没叫你什么,我只是尊称你为柳家大姑娘!” 柳红藏还是板着脸追: “怎么个大姑娘?” 黄天虎连忙道: “哦,我错了,应该是柳家的小姑娘!” 柳红燕嫣然一笑道: “贫嘴!” 谈笑之间,五人已上了小道。 时值四月中旬,春暖花开,小道芳草夹径野花缤纷,草长驾飞,柳红燕俏脸生春,满脸春色,黄天虎见她生气的样子真是可爱无比,心动神摇。 柳红燕见黄天虎目不转睛的盯着她,更加满面娇羞,小声嚷道: ‘有什么好看的!” 黄天虎痴道: “燕妹你真好看,” 柳红燕哪里听到人这样赤裸裸的称赞,神情扭捏大署,俏脸鲜红。一时语塞,但心里在就像喝了蜜甜到了心窝里。 忽然,五人都听到一阵圩听的驾铃声。鸳铃脆响,五人都慢下脚步,掉头望去。 黄天虎看到一匹红得像火的宝马驼着酒楼上的美书生疾驰而来,大惊叫道: “咦,怎么是他!” 柳红燕抬起头,仰着脸道: “谁啊?” 话音刚落,眨眼之间,红云已到跟前。 五人眼前一亮,昨晚相貌清秀的美书生骑着一匹红马电掣而来。 马到五人跟前时,书生玉手将马疆轻带,那马驰得正欢,没想到主人要它停下,墓的一惊,一声龙吟般的长嘶,两只前蹄人立而起,落地后四蹄位立地上,纹风不动,昂首竖耳,神骏无比。 柳红燕和袁一鹤及阿兰、阿翠这才看清,柳红燕脱口赞道: “好马!” 确是一匹好马,浑身赤红如火,从头到尾没一根杂毛,马的脖子上系着驾铃,叮当悦耳。 马好人更俏,马上的白衣美书生,英姿飒飒,却像女儿一样风姿绰绰,如临风仙子,把他比作仙子更贴切。 因为他秋波流转,面颊潮红,也许是骑累了,鼻尖冒出了细汗,看见了他,妙目发出愉悦的光彩,嫣然一笑,这一笑,却尽现女儿的妩媚之态。 人说宝马利剑配英雄,来人分明是个女儿态嘛! 袁一鹤毕竟是成名江湖多年的前辈,见多识广,一看就知道这美书生骑的是一匹武林至宝—一血汗宝马。 相传它是一匹千年龙马,后被易水侠士荆柯擒服,才在中原繁衍后裔,百年才有一匹,这年轻的书生从哪里得来的宝马? 春风吹拂,黄天虎鼻子一皱,心一凛,空气中的味道太熟了。 对,错不了,是那股稍纵即逝的幽香,还有那一晃而过的白影,这幽香独特,是一种女孩子的体香,黄天虎已将这幽香铭刻在心,久久不能忘怀。 黄天虎怔怔道: “姑娘,你--你--鹿口山--” 这话谁听得懂? 但美书生听得懂,花容失色,俊面鲜红,水汪汪的大眼睛秋波一掠黄天虎,望着别处,心道:他怎看出来的。 柳红燕和袁一鹤经黄天虎这么一点拨,再一细看,细皮嫩肉,脖子颀长、白嫩没喉结,分明是一个美女坯子。 柳红燕心想:我怎么没看出来?转向黄天虎,见他痴痴地看着人家,明知别人是女孩,还那副馋样子,心里的气,但又不好发作,故作无所谓的问道: “虎哥哥,你怎么看出来的?” 语调平静,但心里却惊涛骇浪。 黄大虎回过神来: “燕妹,就是她抢去了我另一只‘百毒金蟾’的。” 那假书生突然格格笑道: “那‘百毒金蟾’头上又没刻虎哥哥三个字,怎么是你的,已被你吞了一只,还不满足,好大的心!” 说的倒也是。叫黄天虎插科打浑还不错,但与人论理那就不堪一击,因为他十八年来还从未与人争执过,黄天虎不可能与她逞口舌之利的,只好说道: “你怎知我好大的心!” 柳红燕担心又冒出一句“你又不是摸过”之类的难为情的话,忙道: “姑娘,怎么称呼?” 假书生一瞥黄天虎,飘然下马,挨着柳红燕,相视拉着她的手示热道: “姐姐,我叫叶青青,今年十七岁。” 真是奇怪,两个女娃皆长得国色天姿,像相识很久,亲热无比,拉着手,美女惜美女的互相打量。 柳红燕浅笑道, “那我得称你为叶妹妹了,我叫柳红燕。” 叶青青满脸欣喜道: “燕姐姐二你就叫我青儿好了。” 两人低眉浅笑,款款而谈,一会儿就姐姐妹妹地称呼过来。把其他四人晾在一边。 柳红燕忽然道: “青儿。你长得貌如天仙,怎么扮成一个书生了来,让姐姐还你女儿貌,吓虎哥哥一跳,让他见识什么叫倾国倾城,羞花闭月。” 说着动手去解叶青青的秀发。 柳红燕想到黄天虎的馋相,马上生出过反心里,难道我就比她差,让我俩站在一起,比比看,让你看个够。叶青青倒没想到这上面,但女孩家心就是敏感,她感到柳红燕话里含着醋意,听出一股醋味,她心里反而高兴,口中却道: “燕姐姐,你在拿小妹开心,跟姐姐比,我可差远了”—— 第八章 倾城双艳 两个女孩正各怀心机平静谈笑,但心里却是刀光剑影----黄天虎在一旁不明所以地看看过个,望望那个,觉得两人各有千秋,柳红燕的纤柔温静,叶青青美得大方火辣,于是笑道: “你们两个,一个羞花沉鱼,一个闭月落雁。” 阿翠奇道: “怎么个羞花沉鱼,闭月落雁?” 黄天虎笑道: “燕妹是只倾国倾城的燕子,飞到天上吓得月亮躲起来,大雁自惭形秽就从天上掉下来了,青妹妹是绝色无双的花儿,无论多美的花儿也羞得无地自容,那鱼儿更不用说,连忙沉到水底。” 柳红燕一理云鬓,俏眼一瞪,对黄天虎嗔道: “谁是你的青妹,你自作主张,人家认不认你这个哥哥还不一定呢?” 黄天虎一时语塞,心道:‘你可以叫,我就不能叫!” 只听叶青青低着头,小声道: “我比虎哥哥年纪小,应先称呼他的!” 说着走到袁一鹤面前福了一福,脆生叫道: “袁伯伯好! 袁一鹤一招胡子“呵呵”笑道: “叶姑娘太客气了。 叶青青微一转身,秋波一转,红脸瞅了黄天虎一眼,道,“虎哥哥!” 黄天虎顿时手足无措,随即又玩世不恭道: “青妹平身!” 柳红燕在旁边嗔道: “臭美!” 说完拉过叶青青,两人俏生生地站在一起,两人相视一笑,像娇花照月,柳红燕心里格登一下,心想:“这青妹妹的眼神怎么跟我看虎哥哥眼神一样?” 正要问话,只见黄天虎和叶青青同时色变,黄天虎嘘声道: “三怪来了!” 叶青青的内功和黄天虎不差上下,但目力还不及黄天虎,所以她只听到三匹马风驰而来,并不能看到马上的是什么人。 一会儿,袁一鹤和柳红燕才听到疾风骤雨的马蹄声。 愕然间,六人赶快回避到小道一边,随着“嘘”的一声,红、黄、绿三怪勒马停在六人前面! --------------------到底是十邪中的人物,三怪在小道上一字排开,将小道排得满满的,六只鼠眼精光暴射,看到柳红燕和头发已解开的叶青青,三怪同时怪叫一声。 大怪周日怪叫道: “我‘岭南三怪’尝鲜无数,可从没见过这么水灵标致的---” 柳红燕长剑一摆,飞身冲向周日的嘴巴,娇喝道:“恬不知耻!” 柳红燕在“醉仙楼”,听到三怪毫不知耻,肆无忌惮的谈论江湖男女艳事,心里像吞了一只苍蝇,特别反感,这次见三怪的鼠眼放着淫光,哪里受得了,所以挥剑就刺。 她激愤之下,那里知道三怪的厉害。 大怪周日桀桀怪笑道: “好!好一个投怀送抱!” 说着不避不让,双手暴长。直拿柳红燕脉门。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大怪周日这一伸手,拿捏柳红燕“合各穴”恰到好处。眼看就要得手,突然只见蓝影一晃,接着“啪啪啪”三声闷响,黄天虎嘻皮笑脸的说道: “小鬼,爷爷给你三耳光教训教训你,什么叫投怀送抱,简直不懂,板桶!” 除了叶青青之外,谁也不知黄天虎使的什么手法,甚至感觉到他身子动也没动,大怪猛地一个筋斗从马上栽了下来,摔了个狗啃屎,好半天从地上爬起来,腮帮子已肿起老高,鲜血带着泥巴,呜呜有声,不知在讲什么。 周月和周星还没反应过来,立在马上骇然不已,大眼瞪小眼。 袁一鹤没看狼狈万分的周日。而是瞪着眼睛惊异地看着爱徒,好像陡然间不认得似的。 心想:凭自己数十年的功力,想从容地甩三怪三个嘴巴,除非三怪睡着了,与自已朝夕相处的虎儿如此不可思议之举,决非偶然,也不是偷袭,而是身负绝世武功。 可虎儿从未离开自己一步的啊!怎可有如此神功绝学,既然吞了“百毒金蟾’也只能增长内力,但虎儿的出招之间全是敌人所不能反抗,不胜防的部位。 看似不经意,实乃渗透绝招,才能一击成功。 二怪和三怪回过神后,立即跳下马,扶住大怪,关切地问道: “大哥,你没事吧!” 大怪周日挪动嘴巴吐出了两颗门牙,就是没讲一句话,惊恐地看着黄天虎。 像这样面对面被人连甩三个巴掌,而还没看到对方使用什么手法的事,对三怪来说还是头一遭。 周星一点脾气也没有地问道: ‘少---少侠,是那条道上的?” 一般的,三怪自恃武功高强,很少把别人放在里,将年纪小的统称小鬼,但对打了他大哥三巴掌的黄天虎称小鬼似乎不合适,所以改称少侠。 黄天虎笑道: “本少侠是通往怀县的小道上。” 这不伦不类的回答,惹得柳红燕等四个女孩吃吃而笑。 三怪好不尴尬,周星鼠眼一转,突然桔皮的老脸露出怪笑道: “那少侠是不是和这位姑娘一条道上的?哦,不知道是不是朋友?” 黄天虎歪着头问道: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周星阴侧恻地道: “我想这是一场误会,其实我们兄弟三人是为这白衣小鬼的马而来,是不是一” 周星见黄天虎虎头虎脑,骨子里没一点正经,好像是刚出道的,没一点江湖阅历,只是手法怪异而已,但也不知他真实武功,最好别惹他,等知道他底细再说。 这次三怪是为夺叶青青的汗血宝马而来,像她一个又静女孩,只要没帮手,那马还不是我三怪的?” 为了以防节外生枝,所以先把黄天虎撇在一边,矛头指向叶青青,柿子拣软的捏。 叶青青跨前一步,笑吟吟地道: “我不认识他们,他们也不认识我,怎么样?满意了吧!” 周星嘿嘿一笑道: “是这样的小鬼,我兄弟三人有点急事,想借你的马用一下。” 叶青青甜笑依然,漫不经心的问道: “你认识我吗?” “不认识。” “你们也太不懂道规了,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向一个陌生借马呢?” 站在一边的周月见大哥被打,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心想:这小子有点怪,但我们兄弟三人可是十邪七三’三怪合力这小子死定了。早就想冲上去给黄天虎三个耳光,但心中没底,所以站在那里犹疑不决,听见叶青青在讨价还价,哆里哆呼,顿时怒火冲脑,鼠眼一翻喝道: “你知道老子是谁?小鬼!” 叶青青笑道:“ 道:“被人一招打翻在地的啃泥狗的狗弟!” 周日一招就被黄天虎打掉两颗门牙,这本来就是一个奇耻大辱,何况叶青青工在伤口上洒了一把盐,周月那能受得了,怪叫一声,身形猛长,纵跃扑出,右手倏伸,五指箕张,直向叶青青的左肩抓去。叶青青面带微笑,秀眉微挑,美玉鼻一声冷哼,纤腰一扭,“凌空虚步”白衣飘动,已闪开周月的这狠毒一招。 若无其事的浅笑道: “怎么,兄弟三人一齐上啊,单打独斗可不是你们‘岭南三狗’的作风!” 周月急怒中的一抓,可谓是疾如电闪,出手更是辛辣异常,毫不留情。 满以为这个如花朵般文静的少女,早就成自己爪下艳鬼。 没想到完全出乎自己意料之外,没想一个大流之辈,竟轻松地避开了这一爪。 今天是什么鬼日子,我“岭南三怪”怎么尽在阴沟里翻船。 气得山羊胡子一翘,鼠眼上翻,大喝一声,准备再扑,周星将他一拉连忙出声阻喝道: “二哥且慢! 周月只好收住身形,诧异地望着周星,气呼呼地不知三弟为何阻拦他。 周星不理会周月,嘻嘻冷笑道: “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不知姑娘师承那位异人?” 叶青青眉毛上扬笑道: “老鬼,姑娘的师承你不配问!” 周星桀桀怪笑,立即目露凶光,面目狰狞,暴喝道: “大哥,二哥灭掉这个狂徒!” 话未说完,三兄弟一向配合有素,齐身而上,六条掌影夹着狂飚,带着飓风,扬起一片沙尘向叶青青扑来。 叶青青身形一起,轻叱道:“三条饿狗,终于联手了,让姑奶奶一掌劈了你的狗背” “背”字一落,白影已穿插到三怪中间,一阵眼花缭乱,三怪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只见红、黄、绿三条影直飞了出去。三怪周星多嘴多舌,g称机智,叶青青出手略重,一下子将他掼到小道边刚犁出的田里,头栽泥巴里,脚在上一气乱蹬。 黄天虎拍着手跳了起来叫道: “岭南三狗饿狗论屎的招式做的真是到家了!” 三怪在江湖上何等的威名,今天怎这么倒霉,怎碰到这两个煞星。 虽然面呈骇然之色,觉得不可思议,但事情就摆在面前。 周日和周月扶起泥头泥脸的周星,三人狼狈不堪的站在一边,穿着绿衣服的周星,胸前变成黑色,三人运运气,还好没受什么内伤。 突然周月指看袁一鹤大惊失色的叫道: “咦,‘烟波钓叟’!” 周星、周日也是一愣,周星一抹眼睛上的污泥,看见袁一鹤,心想:时隔三十多年,这姓袁的怎么越活越精神。 袁一鹤脸一沉,喝道: “还不快滚!是不是还想尝尝我徒弟的另一招‘扭断狗颈’。” 三怪闻声向后一退,真怕旁边的黄天虎再突然出手,防不胜防的扭断他们的脖子。 好汉不吃眼前亏。 周日张着缺牙嘴,漏风道: “我们走!” 听在六人的耳里如“我们狗”一样。 黄天虎嘻笑道: “岭南三狗真是快狗快语,佩服佩服。”学着周日的样子,惟妙惟肖,漏风说的像“屁股屁股” 三怪也不理会,翻身上马,灰头灰脸地向怀县疾驰而去。 三怪一走,叶青青和柳红燕抱着痛笑。两人笑出了泪花。 柳红燕笑声未歇,拉着叶青青的道: “青妹。你可真是深藏不露啊,怎么一招之间就把三怪震飞?” 叶青青不好意思道: “小妹那里是什么深藏不露,雕虫小技,让你们见笑了、” 说完眼角的余光一扫黄天虎,这句话一半是谦虚,一半是真心的。因为叶青青觉得自己虽然自小得五奇的真传,一身所学可说已是独步天下,足可傲视武林,但比起黄天虎来说,还是稍逊一筹。不由心里直纳闷,天下还有比我师父五奇武功更高的人?他师父袁一鹤简直没法跟我师父比嘛、尽管心里纳闷,可初次见面又不好问。 黄天虎自从习得“天目神尊”的“目破心经”神功,一般的武林高手在他眼里破绽百,连名列十邪的三怪老大周日一招之间,也露出了三个破绽,被他连摔了三个耳光,可叶青青的展开身形掌击三怪的后背,一气呵成,他只是看到一处破绽,怎叫他不奇怪。 黄天虎沉吟道: “青妹,刚才你震飞周星那一招,如果身形向右,掌力上扬那就更好,幸好周日和周月没有从中锋取你的幽门穴,要不然----” 柳红燕以为黄大虎又在说笑,在她眼里,黄天虎从没个正经的,白了一口民道: “青妹,别听她乱说,满罐子不响,半罐子响叮当!” 叶青青听得感受就大不了一样,不由一摸自己的幽门穴,好像周日和周月真的伤了自己一样,神色大变,这一招“瓜棚拂扇”是五位师父中的“雪山神尼”教的。 “雪山神尼”在教她这一掌的时候,也觉得有点缺憾,指出“幽门穴”外露这一事实,但又找不到破解之法,只是教叶青青如今后交手,遇到能彼此招之人,就用另一招“逆海行舟”补救。 当然,这是相对于遇到天下一等一的顶尖高手而言,一般的武林中人早在掌下毙命,哪窥得出这一玄机。 如今这话经黄天虎口里说出,并教她如何藏拙,这可想她是怎样的惊异,也就是说她面前这位不足二十岁的虎哥哥,其武功还要比宇内五奇中二百高龄的“雪山神尼”还要高!宇内五奇,江湖中人哪个不知,谁人不晓,只要有人问天下武功谁最强,人们的第一反应就是字内五奇。 宇内五奇在三十多年前隐退江湖,神龙不见首,江湖人只知道五人已练的玄功通神,摘叶飞花,一苇渡江,是天下武林的至尊,但从没人一睹尊容。据说是因为自十邪被逐出中原后,武林已出现空前的盛世太平,五奇觉得高兴就闲云野鹤去了。 其实五奇就是人在江湖也不屑与十邪动手,后来听西天菩萨千里传音,说中原武林三十年后有一场武林浩劫。 五奇就聚在一起商量,正好“雪山神尼”从镜湖边捡回一女婴,而另四奇见女婴凛骨奇才,便就合五人之力教这女孩,这得盖世奇缘的女孩就是如今站在小道上目瞪口呆的叶青青—— 第九章 五音之徒 叶青青奉师父五奇之命,追击已夺得藏宝阁的北漠双煞,因初出江湖,一路贪玩,等到鹿门山时,已有三个多月,北漠双煞已去,但收获也不小,无意中获得一只“百毒金蟾”。 后来一路追捕,才从“夺魂”手里夺得藏宝图,在“醉仙楼”上听到“岭南三怪”的谈话,才知道“夺魂”的险恶用心,意识到事情严重性,所以又快马加鞭地赶回摩天岭。 说实在她从南海九龙岛出山行走江湖,在江湖上一亮相。她的绝色容姿,如出水芙蓉,不知引起多少青林中人垂涎三尺。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本也正常,但叶青青看到那些世俗眼光,看在眼里烦在心里,所以后来干脆改穿男装,打扮成一个书生。 唯一使她芳心大震的是黄天虎那不谱世事的眼睛,那双虎眼满含真迹,个带一丝名利和企图,还有黄天虎那玩世不恭的神情,使她觉得别具一格,超凡脱俗。 她有点喜欢黄天虎,觉得很快乐。 她的这种喜欢,也称得少女的初恋,但跟柳红燕那种由敬生爱不一样,她是一种从心底的喜欢,在乎那种爱的感觉,使她心情极好,又使她全身充满了快乐,一种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快乐。 听了黄天虎的话,她忽然脸一红道: “谢谢你!” 别看“谢谢你”三个字,其实包含了两个意思,一是承认黄天虎说的对,二是说你给我带来了许多快乐。 当然,就像两人在醉仙楼上挤眉弄眼一样,除了两人自己以外,别人是无法理解到的。 当两个少男少女拥有属于两人的秘密的时候,说明已经共涉爱河了。 但柳红燕敏感的觉察到,这个武功奇高的青妹已经喜欢上了她的虎哥哥,可以说有好感,至少是不讨厌。 她有点担心,担心之下就表现的特别示热,一种特别的余热。 免得让黄天虎看出她的小气! 柳红燕拉着叶青青的手亲热道: “青妹,你上那儿去?” 叶青青刚出走江湖,那知柳红燕的心思,从小没爹没娘的,感到这位年纪与自己差不多的姐姐好亲切,尽管萍水相逢,却那么容易接近,心一感动,眼里竟含着泪花,高兴的说道: “我到摩天岭!” 柳红燕夸张的跳起来,笑靥乍笑道: “太好了,太好了,我们正好同路,不如我们一起结伴而行!” 这不是她的真心话,内心里她不喜欢有别人介入,更何况是和自己各有千秋,天生绝色的叶青青呢。 叶青青怎么能领会到柳红燕逆反心里,满含喜悦道: “姐姐,你真好!” 黄天虎在旁边,颇为纳闷,仅仅萍水相逢,怎么如此捻熟,就是同胞姐妹也不过如此,不过,这种结果他很满意。 毕竟,鱼和熊掌不好取舍。 摩天岭山势不大,但岭险山奇,如一柱擎天,而全岭由岩石组成,寸草不生,但石缝里还是长了不少的绿叶灌九有的甚至还长出一两棵歪脖子松树。 淡淡的月光,柔柔的春风,四月的春夜那么静份但也太静了,静得让人感到压抑,压抑使人感到狂躁。 今夜,这里将有一场暴风雨,不是自然的,而是武林中人为争夺“玄魔秘芨”的腥风血雨。 就在月亮隐到云层里去,天空刚一呈现昏暗的时候,摩天岭山麓的巨石后面迎风而立着两个须发俱白的老叟。 一个身看葛布长衫,腰悬佩剑,一个穿着对襟大褂,手提寒刀。 在月光下,两个老叟看上去至少有七八十岁,年逾古稀,但两人精神矍烁,双目间冷电疾射,机警地向四处环视。 暮见高他二三十丈外的巨石后面,三条身影暴起,黄、红、绿三色向摩天岭疾驰而上,在月光之下弓腰缩背如三只三色狐狸,快捷绝伦如疾风闪电! 佩剑的老叟低声急道: “追! 两人急掠纵起,比起红。黄、绿三色身影,毫不逊色。 眨眼,前面三色人影如三缕轻烟直上摩天岭。 三色身影刚落在摩天岭的石坪上。连忙转动细头四处扫视。六只鼠眼精光灼灼,身着红色奇服的周月“咯’了一声,叫道: “大哥!怎么没人!是不是我们弄错了。” 绿衣服的周星,身上的泥巴虽已剥落,整个看起来,半绿不绿的,泥巴脸肯定在路边什么小溪里洗了一下,但又洗得不怎么干净,留下一道道的黑迹,说话时脸皮牵动,甚是骇人,周星沉吟道: ’‘不会吧!时间还早见,我们按计划行事,先找个地方隐蔽起来再说!” 黄衣服周月张开缺牙嘴漏风道: “好,就按三弟所说办!” 三怪正准备藏到左侧的巨石后,突然右侧有人嘿嘿一笑道: “江湖上消息传得好快,连岭南三兄弟也有雅兴,不远千里来到摩天岭,失敬失!” 说话人身穿一袭皂色的长袍,干瘦干瘦如一具僵尸,坐在两块青色巨石之间,所以没被三怪看到。三怪大惊,向旁边退闪了一步,定晴一看,倒不怎么吃惊。 原来是十邪之首“夺魂”,都是名列十邪中人,邪对邪,有什么吃惊的。 大怪周日也嘿嘿干笑,缺齿漏风道: “我当是谁,原来是一条道上的大哥!我们三兄说大哥得了武林至宝,特来向大哥祝贺的!” 这句话虽说的字有些走调变音,但一点也不影响不冷不热的讥讽效果,还特别显得有点阴阳怪气。 僵尸般的“夺魂”还是坐在青石中间,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不过,就是在六月骄阳的太阳底下你也不会看到他脸上有什么喜怒哀乐的表情,因为他根本没那根神经,淡淡地说道: “大怪贤弟,你声音好象不对。是不是感冒了?”语音冰冷像是从死人坟里发出来的! 三怪听在耳里。像是“夺魂”已知道他们在小道那桩掉底子事一样,故意用这话返过来讥讽他们。 不过周日不好再站出来说话,周星道: “大哥还是先管好自己的事,别人什么伤风感冒,就用不着你操心了、” 意思是说你的东西都被别人抢走了,还有脸笑我大哥掉两颗牙齿! 僵尸坐在青石中间依然淡淡地说: ‘怎么,三位贤弟是不是碰到什么不顺心事,怎么这么大火气?” 接着又毫不介意阴恻恻地笑道: “不过,我还得谢谢三位贤弟的美意,不远千里来为大哥庆贺,不过----” 虽然听到笑声,但他脸上的肌肉像死了一样,没有一丝牵动,听起来叫人发毛,像是从喉里被人挤出来一般。 故意顿了顿道: “藏宝图确是被我获得,但随即被另外一人夺走了!” “哦!” 三怪故作惊讶同声道,那表情似乎是在说我们怎么都蒙在鼓里不知道。 周星惊问道: “是谁?!竟有这份能耐,从大哥手里夺走藏宝图!” “夺魂”像谈一件与他毫不相干的事一样,淡淡的说道: “说起来也真丢脸,是一个白衣丫头,只怪我太大意,才着了那丫头的道儿。 周星心里一凛道: “白衣丫头,请大哥将那丫头外貌描述一下,我----““怎么,三位贤弟见过那丫头?” 僵尸挪动了一下身子。 周星道: “我们弟兄三人在路上也见到一位白衣丫头,骑着一匹汗血宝马,不知是不是大哥所说的那个丫头!” “夺魂”心念一动,心想:你三个是什么好东西,焉有见汗血宝马不论之理,肯定吃了苦头,要不然干嘛那么敏感。 三角眼顿放着精光扫视了三怪一眼,三个狼狈相,证实自己所料不假,冷笑道: “不会那么巧吧! 一语双关。 周星道: “我也是这么想,这件事发生在大哥身上,实在十人难以置信! “夺魂”强忍一口气,告诫自己“小不忍则乱大谋”此时正在用人之际,让他逞些口舌之利吧。不要因沉不住气而满盘皆输。 为了这件见他已经用尽心力来亡羊补牢。他从漠北双煞手中夺得藏宝图,谁知黄雀在后,被一名不见经传,见都未见的黄毛丫头夺走。 他岂肯甘心! 他也曾追踪黄毛丫头,第二次交手,想再次夺回,如果说第一次黄毛丫头乘他大意不备,也是事实。 但第二次交手,他才真正感到天外有天,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武功竟高出他这个在武林纵横几十年的魔头。 神功盖世,刁钻机智,反被少女削了一只耳朵。 他这才意识到,要想夺回藏宝图,只凭武功虽说不比登天难,可确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看来只有走第二条路:智取! 他首先想到联合十邪中还在江湖的八邪去夺,他只知北漠双煞被自己杀害,而不知“蜈蚣毒叟”命丧鹿门山。但凭他名列十邪之首的地位,邀七邪助拳,浩浩荡荡地对付一个黄毛丫头,岂不让人笑掉大牙! 更何况邀七邪助拳,即使不顾什么以大欺小的江湖道义,取得成功,联手夺回藏宝图,势必要八人共得“玄魔秘芨”。 你也练,他也练,如何还能独霸武林,称雄天下不,不行! 老魔头否定了第一种计谋,绞尽脑汁又想出了釜底抽薪的毒计。 于是他命他的弟子古有余,装着无意,在江湖上将藏宝图被夺,及地点泄露出去。 他明白,藏宝图里的“玄魔秘芨”武林中除非是白痴!谁不想据为己有! 谁得到这本旷古奇书,谁就是武林霸主! 重利之下,必有勇夫。 因为谁都有这个企图,谁都觉得有这个希望。 在他眼里,只要是人,就会有独霸天下的权欲。 而要想得到“玄魔秘芨’,必须先将那黄毛丫头杀死,肯定会有人用鲜血和生命来换得成功。 等大家你争我夺,他就坐山观虎斗。关键时刻,再快刀斩乱麻,杀了那黄毛丫头,毁了藏宝图。 结果呢天下只有我“夺魂”才知道地下神宫的秘密地点。 这样他就依照记忆的标志地点,寻出秘芨找一个深山古洞,静心研习苦练,三五年后,绝学神功练成,再重出江湖,网罗天下群雄,组织一个武林中人闻风丧胆,势力庞大,空前绝后的帮派,然后邀约武林各大门派的高手,掌门,以及那些自命不凡,所谓的侠义之士隐者,该杀的杀,该辱的辱。 独霸天下武林。 唯我独尊! “夺魂”曾无数次为自己的这一计谋狂笑不已,激动难耐。 目前的形势正向自己所想的方面发展,于是精神大振从青石中站起,朗声说道: “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我想三位贤弟已得风声,是想夺宝而来,当然,‘玄魔秘芨”乃是无主之物,人皆有份。 周星道: “大哥真是快人快语,爽快,爽快!” “夺魂”干笑两声道:“周三弟过奖,不过,今晚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此话当如何?” “愚几所料不错的话,我想摩天岭每一块巨石和隐蔽的地方,都已藏着高手,不是我长他人志气,灭我十雄的威风,凭三位贤弟的力量,要想夺取藏宝图,恐怕—一嘿嘿! “岭南三怪”在没遇到叶青青和黄天虎之前,倒是雄心勃勃,志在必得,但在两个后生手里栽那么大的跟头,不觉有点气馁。 一时语塞,再也说不出什么豪气壮语。 “夺魂”观言察色,对三怪的心里了然如胸,知道自己的话已取得效果,在三怪心里引起了共鸣。 静了一会儿,周星面容一正道: “大哥料事如神,不差亲眼所见,这摩天岭云集黑白两道高手,连‘六合神教”的教主也都赶来了,不过,我兄弟三人千里迢迢而来,不管怎样,纵然得不到‘玄魔秘芨”但也要看看这本传遍武林,玄乎其玄秘芨的样子,也算不虚此行。 “夺魂”木然的点点头道: ‘凋三弟的心意可谓合情合理。但我十邪那一个不是在江湖上叫得响当当的角色?这等自谦想法,似乎不应是我十邪的一贯作法!我想不如我们——” 二怪周月忙道: “不如怎样?” “夺魂”踱起方步。沉吟道: “三位贤弟是聪明人,应该明白当前的形势,知道团结力量,打各方敌人的道理,再说我们可所谓是志同道合。 三怪周星一愕,随即嘿嘿笑道: “大哥可有此诚心?” “夺魂”正色道: “周三弟,你怀疑我的诚意不信任愚兄么?! ‘夺魂”话音刚落,忽闻三声嘿嘿怪笑,一人道: ‘岭南三怪’不信任,我们‘天山四毒’绝对信任大哥、” 一阵腥风扑面,三个灰衣老斐并肩站在三怪右边,个个都面色泛青,双手漆黑,像浑身用毒药泡过。“夺魂”像早知道三人躲在前面一样,没有一人惊讶,嘿嘿笑道: “谢谢,谢谢,想不到你们四人也赶来了,如果我们武林十雄拧成一股绳子,人心齐,泰山移,看来‘玄魔秘芨’非我们莫属了。 他不好意思说自己杀了北漠双煞。 忽而关切地问, “怎么,只来你们三人,那刘贤弟呢?” 原来“蜈蚣毒叟’名叫刘七。 “千蛇毒叟”马上上前道: “多蒙大哥关心,四弟刘七听说是深得一只天下绝毒的毒物,一路追踪,不知到哪里去了,我想他会赶来的。 “蜈蚣毒叟”刘七排行老四,偶然闻得“百毒金蟾”的毒气,也没告诉其他三毒,怕三毒来抢,一个人偷偷跑到庙门山,没想到宝没得到,反而把命也搭上了。 四毒不见他,就这么推测,因为他们四人以毒为主,谁要发现什么厉害的毒物,肯定是一个独吞,绝不会告诉另外三个人,所以只要有一人偷偷地离开,其余三人就心知肚明。 “夺魂”语气惊道: “哦,刘七贤弟肯定会偿心愿的,各有所想,就各有所得,承蒙大家看得起。信任我范天根,我们不妨再次携手,夺得秘复后,共同研习,重振十雄的雄风,一扫武林所谓的名门正派,血洗二十年前被逐出中原之耻、” 这一番话讲得三怪、三毒热血沸腾,前景一片美好—— 第十章 天山四毒 野心家必定先是一个鼓吹家! 三毒同时点头,同声道: “好!我们一言为定!” 走过去各伸出一只手,四只手握在一起。 “夺魂”回过头道: ‘凋家兄弟意下如何! 有了三毒加入,“夺魂”范天根增加了不少的底气,对三怪说话的口气硬了些。 三怪本意想与“夺魂”合作,但又上过魔头不少当,素知他阴险狡诈。恐怕上当,所以犹豫不决。 见“天山四毒”毫不迟疑的握手表态,像别人捡了一个便宜一样,马上怪自己疑神疑鬼,于是大怪周日缺齿漏风道: “好!我兄弟三人听范大哥的!” 听在三毒耳里成了“我兄笛但仍挺喊大锅”甚感奇怪,三人侧目望去。 “夺魂”闻言高兴大笑道: “三位贤弟周日老弟有点感冒,好!我们十邪终于再次携手,哈哈!” 说完七只手握在一起。 只感到范天根哈哈大笑的语音,但他的脸上还是僵尸一般,没有一点血色,没有一点表情,那笑声中踌躇满志,得意至极,说道: “好,好,好!从今以后我们都是自己人,我范天根也不谦让就暂时做个老大,大家同心合力,那‘玄魔秘芨”已是我等囊中之物。 话落,七邪发出桀桀怪笑。 在这春夜里,如鬼笑报呼! 一阵微风来自七人脑后,七人连忙返身回头,举手戒备。 背后已站着三男一女。 前面站着的一人,一边脸白一边脸红,正是那双面脸的“六合神教”正教主“阴阳脸” 史百川,在他的身边站着满脸脂粉,妖艳骚动的副教主“煤血淫狐”白玉媚。 两人的后面站着六合左右护法“千锤手”李志学,“霸王鞭’张碧水。 “阴阳脸”史百川微微一笑,不,应该是红的那一半脸在笑,白的那一半脸在哭,道: “什么事让七位前辈如此高兴,讲出来让我们小辈也分享分享你们的喜悦。“史百川三十多岁,身材魁梧伟岸,穿的衣服也很讲究,干净得体,称七邪为前辈,从年龄上讲倒不过分! “六合神教”是武林魔道最大的一支力量,教主“阴阳脸”练成了“阴阳掌”神功,掌力一发,忽冷忽热,奇毒无比,武功可与十邪中的大魔头范大根不相上下,更为厉害的是史百川奸诈百出,阴晴不定,反脸无情,手段毒辣,在江湖上谁也不能捉摸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只知道,不出声的蛇是最毒的蛇,所以见到他,你得小心应付。 “夺魂”使七邪连盟,好不得意,既然七邪连盟,就得有个当家的,不用说己当家的非他范天根莫属。 当家的就必须有当家人的魄力,“夺魂”心里吃惊,但脸上平静,道: “嘿嘿,史教主,我们七雄今天再次碰到一起来,你说高兴不高兴!” 史百川脸上的表情使人搞不清楚他是哭还是笑,平声道: “值得庆贺,值得庆贺,七雄联手,有什么办不成的事!” 显然,史百川已将七邪刚才的话全听到了。 “夺魂”不惊不诧,冷冷道: “过奖,过奖,连史教主也这么认为!” 史百川半哭半笑道: “范老大,一切皆在天意,我史百川愿你天遂人愿!” 这句话说的谦逊至极,但听起来叫人怪不舒服的。 “夺魂”正准备反唇相讥,忽然前方的巨石后面如轻烟般地升起两条人影,一白一青,一男一女,升起四五丈高,翩然下落。 身形落地,如片叶飞絮,点尘不惊! 轻功有三种境界,第一种境界,来无影,去无踪,快如闪电,行动如鬼魁,以快为高,第二境界,逐水浮萍,踏雪而舞,以闲为高,第三种境界是随意沉浮,在空中左右飘忽,自由升降,以气为高。 要达到第三种境界,江湖上除了五奇中的“茶山老祖”谁也没这份功夫,甚至达到第二种境界的人也是屈指可数。 但黄天虎和叶青青就达到了这一境界,七邪和“六合神教”四人都是何等身份,一看就知来人的身价,都心惊不已。 再一看,是两个十七、八岁的金量玉女,男的好皮笑脸,棱角分明,超凡脱俗,女的春风满面,盈盈浅笑,国色天姿的仙子。 微风拂过,衣袂飘飘,玉树临风,真使在场的魔头耳目一新。 好一对壁人! 可有这等出神入化的轻功,至少也要百年以上的修为,不应是十七、八岁的少年。 黄天虎没有兵器,徒手而立,生得虎头虎脑,一双虎目大放虎光,让人看得自惭形秽,脸上总是含着调皮的笑,昂然道: “我道是谁,原来是七只臭虫和四只蟑螂在这里沉裉一气,夜郎自大谈一些井底之蛙的笑话,真是笑掉人的大牙!” 黄天虎刚一露面,“喋血淫狐”白玉媚就觉得眼前一亮,听了黄天虎的话一点怒意都没有,眉头一展,媚态十足,翘起兰花指,嗲声嗲气道: “这位兄弟,话不能这么讲,他们是七只臭虫,我们可不是什么蟑螂,多难听!” 黄天虎反倒吓了一跳,这女人八辈子没见到男人,怎么这个样子,声音听在耳朵里,就像猛地吃了一块肥肉,油腻得不得了,眼睛里淫光四射,看得他心里直发毛,使他不敢正视,扭头笑道: “哦,对对对,是我搞错了,原来还有一只骚狐狸!” 史百川对自己的情妇白五媚这种与生俱有的媚态,倒见怪不怪,但黄天虎不知天高地厚的话倒使他勃然大怒,像人在他的阴阳脸上掴了一巴掌,骂他情妇骚狐狸等于骂他一样,脸上半喜半怒,厉声道: “哪来的小杂种,嫌活得不耐烦了,怎么一出来就乱放狗屁骂人!” 黄天虎脸作惊讶之色道: “哦,原来你还是个人!我还以为你是一个双面蟑螂!” “阴阳脸”史百川最恨别人说他的脸,若在平时早就用“阴阳掌”招呼过去,但今天情况不同,不能舍本逐未。 今天主要是和七邪这个最大劲敌争夺“玄魔秘芨’而不要因为这个野小子坏了大事。 作大事必须要沉住气。 白玉媚可以说是媚到骨子里去了,她一向以风骚为荣,越直接越爽,黄天虎一语中的称她为骚狐狸,听得她喜上眉梢,马上将胸衣一剥,露出白皙的乳房,娇声道: “小兄弟,你真是慧眼独具,天下男人能一见面就说我骚的,唯有你一人,跟你身边那位黄花闺女比,姐姐是不是骚得不同凡响!” 说着,双乳一挺,摆出一个迷人的造型! 白玉媚在大庭广众之下露出这惊世骇俗的一手,叶青青和躲在巨石后面的柳红燕那里见过这样的同类,吓得尖叫两声。 黄天虎十八九岁,热血男儿,忽见美妇在他面前放肆地坦胸露乳,先是一惊。 他久居深山,长年与动物为伍,所以思维里没什么俗人之想,做事直截了当,喜怒出现在表面,不懂得做作虚伪。 虽有点吃惊,但一看,就目不转晴的盯上了。 淡淡的月光下,白玉媚白皙的胸脯发出一层莹莹的柔光,乳峰坚挺而富有弹性,曲线流畅,沟峦起伏,流光溢彩,透着成熟的气息。 黄天虎看得口干舌燥,心里怦怦直跳,但他这不是好色,而是人的本性自然流露。 因为人的本性就是这样,而世人却将这些本性隐起来,然后再加上仁义道德的外衣,于是个个在美色面前道貌傲然,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内心里却又都肮脏龌龊! 但黄天虎没有这种思想,他的头脑没有受过仁义道德那种束缚和禁忌,他喜欢直接表现人性的美与丑,他不隐瞒自己的思想,从不欺骗自己的感觉,更不会自欺欺人他是一个真实的自我! 七邪虽然邪气十足,久闻“喋血淫狐”骚得惊天动地,没想到有这如此惊世骇俗之举。 那些邪气不禁相形见拙,个个觉得骚不忍睹,相顾驻然! 再看黄天虎一人站在那里,一双虎目盯着白玉媚双乳看得神魂颠倒,为之陶醉,全神贯注而毫无忌惮。群魔均想,这个愣头青,虽然武功奇高,但却是一个好色之徒! 一个沉溺于女色的人再厉害也不过如此,都不由稍稍宽心。 但叶青青从黄天虎的眼光里看到另一层深义,这是一个实实在在的男人! 因为她感到黄天虎的眼里没有一丝杂念,是天真无邪,是一种对女性美的欣赏与赞叹,是一种对美的向往。 多么纯洁的目光!如水的心灵! “喋血淫狐”也感到了黄天虎的眼里没有自己预料的成份。在这种纯洁无邪的眼光里,她忽然感到不自在,肉体变得肮脏起来,是对纯洁的一种亵读。 她觉得再也骚不起来忽然变得扭捏,穿好上衣,低下了头! 本来“喋血淫狐”是用这种风骚来勾引男人,然后让敌人喋血丧命在自己剑下,这是她屡试屡灵的法宝,但这一次却让自己弄得六神无主而无地自容。 这可她出道以来,淫功失败的头一次! 黄天虎回过神不好意思的朝身边的叶青青一笑,叶青青小声道: “虎哥哥,你觉得美吗?” 黄天虎心里一热,正准备答话,忽然听到“夺魂”大惊失色地指着叶青青道: “就是她,就是她从老夫手里偷走的藏宝图,藏宝图就在她手里! 他脸一向没什么表情,就像一张死人脸,甚至连这样大惊失色的怪叫,也没什么变化,只是一张毫无血色的脸上肌肉牵动,甚是狰狞。 范天根此话一出,如石破惊天。 霎时间,四周人影晃动,风声飘飘,石砰的四周陡然出现百年人影,长的,矮的,肥的,瘦的,男的,女的站了一大堆。 该来的都来了! “岭南三怪”见识过黄天虎和叶青青的武功,知道厉害,缩在一边,不再出声。黄天虎四周一看,一百多双贪婪的目光一齐盯着叶青青,个个蠢蠢欲动,恨不得一齐扑上将叶青青撕个粉碎,然后再从粉碎中找出藏宝图。 个个跃跃欲试,但没一个敢先试! 黄天虎一改嘻笑面孔,面容一肃,抱拳道: “各位好汉,你们要抢夺‘玄魔秘芨”不关我黄天虎的事,但得先让我当大家面了断一笔大仇之后,你们再去找青妹要那张藏宝图!” 既然知道藏宝图在谁的手里,大家就将精力放在叶青青身上,如临大敌,似乎怕叶青青在他们一眨眼间,就长翅膀飞走了。 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候,听黄天虎这么一说,引起一阵骚动,大家想这娃儿人小鬼大的叫喊着要报仇,不知有几两能耐,在场的可都是江湖上有头有脸,有斤有两的人物,一片呼声,不以为意。 有人叫道: “你要找谁报仇,将名字说出来,我们帮你宰了他,别在这里瞎掺和!” 黄天虎道: “我的仇人本有五个。被我杀了一个,现在只剩下四个。” 这不是小孩子说的话么,众人听得不耐烦了,叫道: “哪四个,哪四个!”听声音急切,就像是大家共同的仇敌。 黄天虎眼光向七邪一扫不怒自威,把“岭南三怪”瞧得激凛凛打了一个寒颤,然后道: “这四人是十邪中的一魔范天根老贼和三毒老贼。” 众人大惊,一片静默。 三毒中“千蛇毒叟”马得草脾气最为暴躁,突然尖叫厉喝道: “小畜牧!你是说你害死了我们四弟?” 黄天虎虎脸一冷道: “他是死有余辜,你这么一大把年纪,怎么也不熄熄火,看起来真像我那畜牲奶妈!” 黄天虎自小是吃斑额大虎的奶水长大,故称斑额母虎为奶妈,老虎本就是畜牧,可别人并不知道,心里奇怪,这少年怎么骂“千蛇毒叟”连自己奶妈一块骂! “千蛇毒叟”不知黄天虎的厉害,气得哇哇大叫,泛青的脸上一片紫黑,知道的人明白他在运毒功,“天山四毒”谁的毒功最深,谁的脸最黑。 “夺魂”一拉马得草的手,用眼色示意,叫他先别急,语音嘿嘿怪笑道: “你小子说话大刺刺地,不知你要找我们四人了断什么大化,我们十雄在江湖上作案无数,杀人放人都有。不知是杀了你家里人,还是烧了你家的房子,现在我们人都在这里,不知你有没有这个能耐,嘿嘿!” 黄天虎道: “在四个月前,你指使北漠双煞杀了‘一剑平’柳老前辈,而在十八年前,秦岭乳峰山下你和‘天山四毒’将我爹围杀,今天我要新仇旧恨,在这里与你们一齐了断、” 说完两道充满杀气的眼光逼视着范天根,看得范天根的死人脸不由为之一变,道: “黄朝栋是你爹?!” 顿了顿,怪笑道: “不错,你爹是我杀的,人说枪刺出头鸟,武林中那么多好汉,为什么他偏偏当什么带头人,将我们十雄逐出中原,哈哈,没想到终于死在我们手里,可惜还留下你一个孽子!但是,老夫指使北漠双煞杀了一剑平,又关你小子什么事,难道一剑平也是你爹?” ‘夺魂”话一说完,“三毒”嘿嘿怪笑。 黄天虎忽然回头道: “燕妹,你过来杀了这老区头替柳伯伯报仇、” 红影一晃,长剑平胸而出,直刺“夺魂”的咽喉,剑随话至,一声娇叱道: “老鬼,偿我爹命来!” 身随剑走龙形一式,深得一剑平的真传,快捷无比。 可“夺魂”到底是十邪之首,不急一忙,双掌一斯向柳红燕拍去,喝道: “找死!” 众人大惊,心想:这么漂亮的姑娘眼看就要命丧掌下,可惜! 谁知,只见惨叫一声,柳红燕的无极宝剑已从范天根的咽喉穿过,直没剑柄。 范天根惊得大张无牙老口,死人脸这次可真的表情丰富,惊异、恐惧、困惑----手指着黄天虎叫道: “你--你--”头一歪,就断气,死时还眸着恐惧的眼睛。 一股血箭劲射而出!溅在柳红燕的脸上,柳红燕是个爱洁的少女,但这时鲜血溅在她的脸上,她却浑然不觉。 因为她已未然了,巨大的惊奇使她头脑一片空白。 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整个人已定在那里,手持着无极剑,挑着“夺魂”的尸体,一动也不动。 鲜血在无声的滴落—一 静,周围一片死的寂静! 群雄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记得刚才有一个红影凌空一击,以后就莫名其妙地将江湖第一魔头穿喉而过。 范天根根本没有反抗,是将自己的颈往柳红燕的剑上撞去。 这大不可思议了。 但叶青青看得一清二楚,就在“夺魂”伸掌拍向柳红燕的时候,黄天虎身形一闪,已点了他的“天突穴”,范天根这个作恶多端的大魔头连他自己也没看见黄天虎使的什么手法,莫名其妙,惊异万分的死去了。 顺着范天根的目光,众人一齐转向了黄天虎。 果然,是黄天虎使“夺魂”感到不解惊异,困惑一而不是杀他的柳红燕。 众人心道:这小子使的什么妖法。 可他依然站在那里,青衫飘飘,他根本没有动过,嘴角泛起一丝冷笑道: “害世三毒,现在你们是要我出手,还是自行了断?” 声音不大,但很严厉,没有一点回旋的余地。 那话的意思是明摆着,三毒除死之外,别无选择。 柳红燕仿佛从梦中醒来,手刃杀父化人,本应感到欣慰。 但这事来得太突然了,太轻松了,好像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情急之下,挥拳将一只恶虎打死一样。 听到黄天虎的话,尖叫一声,扔掉手中的宝剑,手一捂脸,粘糊糊的血腥味,摊开手一看,满手的鲜血,吓得花容失色,又是一声尖叫。 “夺魂”还未冷却的尸体在众人的注目下慢慢萎倒下去。 叶青青扶住柳红燕,拍了拍的她后背。 “三毒”惊疑不定地看着黄天虎。 眨眼之间,刚结盟的七邪当家人就被穿喉而死,怎叫他三人不心惊肉跳? 但惊怒之余,又心存侥幸,我三毒联手斗不过一个后生?!先下手为强! 心念一动,三毒像商量好了一样,“千蛇毒叟’马得草左手一招“手挥琵琶”,右手一招“青云出轴”,双掌夹劲风,攻向黄天虎胸腹要害。 “蜘蛛毒叟”和“冰虫毒叟’从侧翼,疾抓黄天虎的“肩井穴”。 三毒出招,挟着劲风,带着腥气,显然全力以拼,掌含巨毒。 《目破心经》卷一终—— 第一章 绝世毒气 其他的人赶快运气屏息,叶青青手掌一抵柳红燕后背,一股真气猛灌体内,精神一振,连忙闭气。 黄天虎气定神闲地站在当中,不移不动,竟视若无睹。 三毒掌力催动的绝世毒气对他不起一点作用! 直到三毒掌指沾衣之时,黄天虎向旁微闪,没招没式,三掌挥出。 三声惨叫,响彻夜空。 三条黑影,腾空而起! 三人自三个不同的方向,落在前面和两边的人群中。 众人大哗,避开三人的身子。 “嗵嗵嗵!”先后掉在地上,人群围拢一看。 三毒七窍流着黑血,已经气绝。 这次,人们看清了黄天虎的出招。 不,根本不叫出招,而是出手。因为根本不是什么招式,只是像山野村夫打架一样,伸手瞎打。 “三毒”就像中了邪一般,向他掌上撞去,跟着身形倒飞出去。 不能说黄天点用了三招,应该说他笨拙的三挥掌,三毒就个丧黄泉。 众人先是低头看三毒,然后又不约而同地猛抬头注视黄天虎。 百头齐抬,就像每个人的脖子上装了一个机括,被人一按,同时弹起。 七邪死了四邪,只是一盏茶的功夫。 “三怪”瞪着鼠眼,张着嘴,望着黄天虎惴惴不安。 所谓兔死狐悲! 不知该怎么办,是留?是溜? 黄大虎转了一个身,面对北方,双膝一跪,拜了三拜,道: “爹娘,你俩九泉之下安息吧,孩儿已替你们报仇了!” 虎目在月光下如两汪深潭。 春风吹拂,带来一阵花香。 而黄天虎却仰面流下了两行泪水! 良久,良久__ 借大的石坪没有一点声息,只看到远处的灯火仿佛天际的星星,那么遥远。 摩天岭,如一支利剑,直刺夜空,众人仿佛感到苍穹伸手可及,压在头顶上,给人一种窒息之感。 有人就有贪欲,有贪欲就有争斗,有争斗就必须有流血,有流血就有牺牲,有死才有江湖。 江湖是残酷的! 是血雨腥风,贪欲邪念与正义交锋的战场! 慢慢地,慢慢地,众人将眼光移向了叶青青。 大家都没忘记“玄魔秘芨”,没有因为四具冰凉的尸体忘记他们所要争夺的武林至宝。 人们没有从鲜血淋淋中得到惊觉,反而贪心更炽,因为他们看到至高无上武功的妙处,因为他们相信,只要得到“玄魔秘芨”也会有黄天虎那样的盖世神功,举手投足之间就可以置人于死地,何等的威风! 到那时指天笑骂,问天下谁敢不服! 这些眼光有贪婪的,有恶毒的,有幸灾乐祸的-----叶青青感到一种威胁,这上百双几乎吞了她的眼光意味着什么,尽管她和虎哥哥能以一档十,但他们所要面对的是一百多疯了的人。 现在天下都知道秘芨埋藏地方的两个人,一个死了,一个还活着。 “夺魂”已死,惟一的希望就在叶青青身上。 在众人的眼里,叶青青是惟—一把打开地下神宫的钥匙。 叶青青自得五奇真传,出来历走江湖,还没碰到她感到很费劲的对手,技痒得很,再说她也是很想在她的心上人面前露一手。 所谓龙配龙,风配凤,你是人中之龙,我叶青青可也是一只人中之凤,对身边的柳红燕道: “姐姐,你将虎哥扶到一边去,他们这次是冲我来的!” 柳红燕依言扶起仰天长泣,神情因悲痛而恍惚的黄天虎站在一边。 “六合神教”教主“阴阳脸”史百川首先发难,一声怒吼,晃身挥掌,夹劲风狂飚,威力绝伦地猛向叶青青当胸劈去。 叶青青心想,你是第一人,不给点厉害看看,震不住其他的人,秀眉一挑,叫道: “恶贼,看掌!” 玉掌疾推,一股无形的劲为迎着史百川的掌力撞去。 双掌相交,“轰”的一声巨响。 史百川踉跄退了几步,“蹬蹬蹬蹬”才拿桩站稳,喉头一甜,“哇”的一声,一口鲜血疾喷而出。 叶青青这一掌是有招式的,众人看得清清楚楚她是如何运气出掌的,尽管没有像黄天虎那样,出手把人治死,但人看得舒服,甚至感到这才叫武功,而黄大虎那叫妖法! 顿时,有人喝彩起来。 黄天虎弹指之间连毙四人也没人鼓掌!他这才明白“天目神尊”的“目破心经”已是世间高不可及的武学,同时有令他高处不胜寒之感。 “喋血淫狐”白玉媚,左右护法“千锤手”李志学,“霸王鞭”张碧水见状,都不禁骇然大惊,各晃身形,纵身跃出,六掌齐挥,卷起一片排空劲气袭向叶青青。 三个武林高手合力一击,叶青青倒不敢硬接,纤腰一挫,人已贴地而飞,避开这一击。 “轰”的一声巨响,叶青青后面的巨石已被这排山倒海的掌为震飞而起,向万丈峭壁落了下去。 叶青青一吐舌头,心道:“果然厉害,看来我得全力以赴,可不能给师父丢脸!” 一击不中,白玉媚从腰中解下软剑,一招“满天星雨”只听“刷刷”风声不绝入耳,软剑闪动无数剑星追刺叶青青的后背。 “千锤手”李志学抡着两只铜锤,拦在叶青青的前头,迎头猛砸,“霸王鞭’张碧水打着旋子,钢鞭贴地扫去,一层层石屑乱飞。 叶青青脚下自然而然地使出“醉仙真人”所授的“醉中神行”步法,东窜西斜,避开了三人夹击。 这时旁边有人叫道: “咦,这不是‘醉仙真人’的‘醉中神行’吗!” 跟着又有人叫道: “啧,啧,这招可是‘南海神尼’的‘乾坤指’。” “哇,看看,‘茶山老祖’的雪花掌。 -----------------------叫的人都是须发皆白的老人,他们对五奇老人成名的绝技景仰得很,见过一次,就忘不了,经过三十年,这些绝技通过叶青青之手又—一重现江湖。 识得的都惊叫不已。 突然,站在一边的“阴阳脸”史百周半怒半喜地高声叫道: “在场同道大家今晚是来观斗的,还是来夺‘玄魔秘芨’?” 一语惊醒梦中人。 众人看得如醉如痴,陡听史百川提到‘玄魔秘芨’登时都双眼充血,蜂涌而上。 黄天虎在一旁暗道:不好!急叫: “青妹,击骚女人的‘神庭穴’!” 叶青青知道黄天虎武功已是当世最高,知道他能看到敌人招式中的破绽,毫不犹豫的伸掌拍向白玉媚的“神庭穴”。 白玉媚正在斜身反刺。将头扭向一边,没想到“神庭穴”被点,“当”的一声,软剑掉地,人跟着倒了下去。 接着黄天虎又喊道: “拿铜锤的‘气海穴’!耍钢鞭的‘足之里’”! 叶青青依了拍去,和白玉媚的结果一样,铜锤钢鞭落地,李志学和张碧水两个壮汉仆倒在地。 “阴阳脸”史百川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半哭半笑急叫道: “大家先将两个小富牲宰了,‘玄魔秘芨’今晚在场的见者有份。” 若在平时,史百川这样喊,除了“六合神教”的人惟命是从外,其他有头有脸的江湖高手肯定会说,你以为你是谁。 可今晚大家都是各怀鬼胎,原想各自为战,但形势的发展,必须先杀了这两个少年,最后才有机会夺得‘玄魔秘芨’,大家心照不宣,就差一个人登高一呼。 史百川一语道出众人的心里话,皆趋之若骛。 史百川心道:嘿嘿!我就不信你小子长了三头六臂,今晚我史百川如不让你去黄泉路上走一遭,我这教主不是白做的! 何况,一掌之仇,不能不报! 心念一动,和点苍派的掌门‘无影剑’方德胜,和他的两位师弟‘云中剑’吴浩,随形剑’孔亮,以及青城派掌门人‘霸王剑’胡大海,五支长剑宛如满天剑花,狂风暴雨的卷向叶青青。 为了‘玄魔秘芨’这些武林前辈高手不惜自己的身份联手对付一个后辈。 叶青青凤目威光陡现,皓腕猛疾抖迅摆,长剑夹着破空之声,一连‘潜蛟离穴’、‘白虹贯日’,‘天外飞虹’,‘落云回风’四招,指东击西,在五人之间穿插,把五人迫开数文。 这时从左面‘西天五杀’也拿着古怪兵器急扑而至。 叶青青回身后转,前面的五只剑又重重而至,辛辣狠毒,那样子是非要置她于死地不可。 顿时,叶青青就感到阻滞,有吃力之感,不由香汗淋漓,动作不若先前那样轻灵,险象环生。 基见青影一闪,黄天虎喝道: “好不要脸!” 擒贼先擒王,他在远处看出“阴阳脑’的武功最高,其他人以他为核心,进退攻防有序。 所以,人如疾鸟投林,身子未落地,右手猛力向史百川的胸前拍去。 史百川正用‘阴阳剑’中的‘素影凝香’舍胸屈膝刺向叶青青咽喉,猛见青影一晃,暗叫:“不好!” 但已经迟了,一股排山倒海的内力撞来,史百川一声惨叫,便化成一个黑点,朝摩天岭万丈峭壁,像划落天际的流星,瞬间之际,被云雾吞没。 青影毫不停手,左抓右点,眨眼之间,四把长剑全部脱身,黄大虎随抓随掷,四柄长到带着寒光向崖下飞出。 点苍派的三个师兄弟和青城派的胡大海站在那里呆若木鸡。 他们知道,是黄天虎手下留情,既然能将自己的长剑掷下山崖,和掷自己没什么区别。 几人一声长啸,便朝山下疾驰而去,消失在腾腾的月色之中。 躺在地上的白玉媚,见情夫被摔下山崖,顿时骇得花容失色,在凄清的月光下,更显得无限凄楚,满眼恶毒的望着黄天虎。 崖上群豪包括‘西天五杀’屠龙门看到这对壁人,武功已达登峰造极的境地,特别是黄天虎的武功,大家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举手抬足一招致敌。 谁还敢再战,百来人退在一边和黄天虎这边的六人形成对峙的局面。 众人的脸上一脸沮丧代替了刚才的一股杀气。 这时,走上一个老者,穿着对襟大褂,银须飘飘,面色红润,走向前对黄天虎一抱拳道: “我楼成庆枉自活了一百多岁,为了一个贪念上山夺宝,万事皆有缘,不可强求。我想这秘笠应是归于有缘人,但我有一事不解,请黄少使代老夫解开,也叫我不虚此行。” 说话的原来是华山派掌门人楼成庆。 黄大虎一惊道: “楼老前辈,你要晚辈说什么?” 楼成庆可以说是除了宇内五奇,年龄最大的一个武林前辈,鹤发童颜,一身内力玄功已使他返老还量,老而不衰,微一沉吟道: “不知黄少使能否告诉大家的师承,使用的是什么武学?” 这句话道出了群豪的心声,大家都屏息望着黄天虎。 黄天庆颇感为难,自己在“天目神尊”面前发过毒誓,连自己师父袁一鹤都瞒着,怎么说出来? 黄天虎望着百双期待的眼神道: “前辈过奖了,我只不过有些蛮力狠劲,歪打正着而已。” 显然黄天虎不愿吐露自己真实身份,而违背誓言,只好搪塞过去。 楼成庆道: “老天以前曾听师祖讲过,说世上有个叫‘天目神尊’文千梦的世外奇人,悟出一套叫‘目破心经’的绝世武学,它能击破世间任何一门武学,按算已有二百多年了,不知少使是不是跟他老人家有什么渊源?” 黄天虎心里暗惊,原来我那未谋面的师父叫文千梦,听起来像个女人的名字,不置可否,一笑道: “楼前辈见多识广,这我倒不知道。” 楼成庆朗声道: “我们这次上得摩大岭,虽没得到‘玄魔秘芨’。但一睹少侠的盖世神功,也算三生有幸,望少侠好自为之,为武林造福,我们走!” 说完,身形一起,如一溜青烟向山下飘然而去。 众入一惊,这百岁老翁有如此轻功,还活过四五十年应不成问题。 接着,群豪都身形急起,一个接一个。或三五成群,如百鸟投林,消失在云雾飘渺的夜色之中。 眨眼间,除了袁一鹤、叶青青和站在后面的黄天虎,柳红燕及阿翠、阿兰,再没有一个活人。 岩石上还躺着三毒的尸体。 一场生死搏斗,除了增添三具尸体,又复归于一片岑静。 ---------------------------青风带着幽幽的花香,月光西斜,时间已过于夜。 黄天虎望着四具尸体,心里稍慰,父母大仇已报。 见黄天虎怔怔地站在那里,柳红燕和叶青青同时开口道: “虎哥哥” 话语同时顿住,相视一笑,同时飞上两朵红霞,低下头干脆谁都不说。 袁一鹤朗声笑道:“我替你们说,虎哥哥,我们走吧!” 两人大笑,四人嫣笑,踏着淡淡的月光,踩着柔柔的春风走下摩天岭。 ------------------弦月如钩,斜挂天幕,忽而钻进浮云,忽而又从云堆中露出。 那莹莹淡淡的光晕,从摩天岭岭南面的万丈峭壁上,逐渐下移,峭壁上云雾绕绕,若飞絮云。又过了一会儿,月光缓缓下泻。终于,洒落在从峭壁裂缝中长出一株千年古藤,古照发新芽,枝条盘根错节,在枝头竟开着几条零星的花骨朵儿,发出淡淡的馨香,荡漾在夜空之中,弥久不息,沁人心脾。 千年古藤,纵横交错的织成一道藤网,新枝绿叶,如铺在藤网上的绿被。 藤网中间呈现一个锅状,卷伏着一个生物,从这生物微弱跳动的胸脯,可以知道他是一只活着,有生命的生物。 从古藤间筛落的碎点月光,可以看出那活着的生物是个人:一边脸红,一边脸白,穿着讲究的锦袍。 这个活着的人,正是两个时辰以前被黄天虎的刚正内功震下悬崖的‘六合神教’教主‘阴阳脸’史百川—— 第二章 魔逢魔缘 幸好,他的功力深厚,两个时辰之后,呼吸于是正常,不觉身躯蠕动了一下。 这时他已恢复了部分知觉,觉得全身飘然不听使唤,不禁大骇。 以为自己真在阴间,正在炼狱。 蓦地,微风吹过,清香扑鼻,他心中又是一惊,难道牛头马面的阴间,也有什么奇花异草? 他很想睁开眼睛看看,自己身在何处。 又害怕自己真在阴间地狱,山谷峡道的风一阵阵的掠过,虽然已是四月,吹得人身上还是一阵阵凉意,就像阴风掠过。 谁有勇气,正视那淋漓的鲜血,惨淡的人生,悲惨的现实?! 他想睁眼欲瞧的意念,又复打消,心道:“嗯,我何不用听觉,搜索周遭的情况!” 于是一动不动地仰躺着,潜心静听。 四周无声无息,没有恐惧,没有鸟叫,一片死寂,只有微风拂过藤蔓的沙沙之声。 他轻轻地咬了一下舌头,没有感觉,两牙一合,狠命的咬了一口,痛得他微一呻吟,但他听不到自己的这种声音。 心头一阵罔然,猛地睁开眼睛。 他看到了,是实实在在地看到,两边的千丈绝壁,两边一边黝黑,仿佛万丈深潭,东边被一泻千里的月光照着,岩石冷峻。 微一侧动头,鲜嫩的新叶抚摸着他的脸,刚好一滴露珠滴在他的脸上,一滴冰凉。 他用力一嗅,天啊,一阵幽香. 这感觉,真好! 活着的感觉,真好1 他不想动,懒洋烊的躺着,嗅觉、视觉都今他毫不怀疑还活在这个世上。 而且还是躺在藤网之中。 他一点一点的回忆,他记起是一条青影,将自己一掌打下悬崖的。 细数着一片碎银子的月光,知道自己还活着,心里一宽,又把眼帘垂下,闭目行功运气.幸好那姓黄的小子并不想把自己一掌震死,只是内功太强,把自己震飞,内脏六腑倒没受到什么伤害,主要是悬崖大高,下落得愈来愈快,愈来愈急,在藤网上将自己震昏了而已。 真气流转,注入四肢百穴,渐渐的能屈腿伸腰,全身暖烘烘的,于是又突然睡去,觉得比睡在‘六合神教’的大床上,盖着锦被还舒服,还安意。 不知过了多久,一眸双眼,头顶一线天地,狭长的窄缝里白云悠悠,日光下透。 哦,又是一天,好亲切的阳光,他伸手想抓一把,缓缓的一挥手。真的感觉到阳光如水似在指尖上流动。 他忽然涌起一阵感动,不由得泪流满面。 从绝壁上透下的阳光,越来越强,外面肯定是一个美丽的晴天,风和日丽,鸟语花香,他突然有一种冲动。 身子一弹,想站起来。 “哗啦”一响,人往下一掉,藤网已被他踩出了一个大洞。 他赶忙伸手一抓,将自己吊住,背心上出了一身冷汗。 感到眼前光影马上暗淡起来,身子一股凉意,低头一看,下面黑洞洞的,云腾雾绕,深不可测。 原来自己还在摩天岭绝壁的中部,慕地一紧,又出了一身冷汗。 再不敢造次,缩着手臂,缓缓的将自己的身体吊起,小心翼翼地扒上藤冈,伏着不动,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用鹰目再次打量万丈峭壁,光溜溜的如刀砍斧削,纵使有登天轻功;也是徒然,除非自己是长着羽毛的鸟儿. 他失望的收回目光,摸摸自己的身子,一根羽毛也没有。 这一摸,摸着肚内空空,弄了一夜,只觉得饥肠辘辘,再躺了一会儿,越躺越饿,肚子里的肠子直绞,清水从口中淌了出来,难受极了。 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边已干的血迹,腥腥咸咸的,清水一淌,“哇”的一声吐了出来,又不能坐起,糊了一脸。 史百川堂堂的‘六合教主’那里受过这般苦,如果旁边有人看见,他早就一头撞死,反正也是自己一人,想着想着,干脆就窝囊到底,伸手在自己的脸上一气乱抹,将吐出来的污物糊弄自己满脸都是。 回想自己的身世,一幕幕地现上心头,浮出脑海史百川本是身在一个宦官家里,豪门巨富,但生下来就一边脸红,一边脸白,鹰眼塌鼻,凹额翻唇,暴牙,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长得惨不忍睹。 这么一个怪物偏偏出生在一个宦官豪门,多么有辱门庭,让同僚看见,岂不矮人一截,于是生父将他扔到一个荒山野岭,让他自生自灭。 在荒山野岭哭了三天三夜,最后才被一个讨饭的老翁捡起,已奄奄一息.老翁无儿无女,独自在山上过着凄苦岁月,风烛残年,家徒四壁,晚上没被子盖,就拾些柴火。 老翁缺了一条腿,双眼皆瞎,昨天在街上乞讨,被店家推出店外,后又被野狗咬得遍体鳞伤,山村的小孩又将他骗到山上。 寒冬蜡月,大雪封山,老翁昏倒在雪地里,耳边听到小孩的哭声,慢慢地爬,爬了三天三夜才爬到小孩的身边。 同是天涯沦落人,只不过是一老一幼罢了,老人没想到这个世上还有比自己更可怜的生命,突然有一个念头,非要将这个小孩养大,那怕不惜付出老命。 人有了目标,就有了信念和精神支柱,就是凭着这股信念,又破又瞎的老汉居然将孩子救活了,带着他走千村,过万户。 只要能讨得一羹半汁就先给史百川吃,听到史百川格格的笑声,史老头心里就感到无限慰籍。 不幸的身世造就了史百川顽强的生命力,在挨饿受冻,在颠沛流离中他慢慢长大了。 他幼小的心灵懂得什么叫人世苦难,什么叫做人情冷暖,一切都是冷冷的,只有史伯伯的怀里是暖的。 史百川一天天长大,而史老头一天天的衰老,终于病倒在路上,天上下着大雨,只有七岁的史百川背着史老头在泥泞的路上,一走三跌将史老头背到镇上的药房,天黑了,他昏倒在药店门口. 醒来后就拼命地擂门,门“吱呀”一声打开,开门的人尖叫一声,他从没看到这么丑陋的小孩,马上呼的关上了门。任他的小手打出血,门依然紧闭。 正在他绝望的时候,门被第二次打开,涌出七八个家丁,灯笼一照,才认出是人不是鬼,掌柜叫道: “小叫化子,深更半夜吵什么,小心打断你的狗腿。” “大爷行行好,帮我爷爷治治病,他快要死了。” “有没有银子?” “大爷你行行好,以后我再报答你!我给你叩头!”说完趴在地上咯咯咯叩了三个头,额头叩出了血。 “哈哈,笑话,叩头值几个银于,滚,给老子滚,别坏了我家风水,丑鬼!”说完叫家丁将两人拖走。 凄风冷雨,飘泼大雨仍在下,小史百川一摸史老头,冰凉冰凉,已死多时,他没有哭,一任泪和着雨水在丑脸上淌下。 用手挖了一个坑,将史老头埋下! 他恨这个世界,恨所有的人,幼小的心灵埋下了仇恨的种子。 后来在街上出现了一个不言不语,半怒半笑,半恨半喜,一张脸上两种表情的小叫化子,长得奇丑,从不说一句话,别人认为他是一个哑巴,但他总是用仇恨的眼光看着别人。 肚子饿了,就冲进酒楼,见桌上有东西,抓起就吃,小二抓起一阵暴打,他却从没哼过一声。 有一次他又去抢东西吃,被两个如眼似虎的店小二打得半死,扔到野外后因机缘被‘六合神教’前教主’丑魔‘朱人贵救起带到总坛。 从此,史百川的人生掀开了新的一页,命运出现了转机。 不知是朱人贵与他有相同的遭遇,还是因为他也长得奇丑,江湖人称他为‘丑魔’,‘六合’是江湖上实力颇大的一支魔教,还是其他别的原因,他不但救活了史百川,还收史百川作了义子,教他‘六合神教’的镇教武功——一‘六合神拳’和‘阴阳掌’。 史百川尝尽了人间苦辣酸,颇有资质,懂得各种人物的诡诈心理,渐成气候,在朱人贵被正派武林高手围攻而死后,继任‘六会神教’第二代教王。 凭他的莫测武功和诡秘的心机,居然将几乎崩溃的‘六合神教’重振起来,并越来越兴旺,逐渐成为江湖上实力最大的一支魔教。 史百川做了教主的第二件事就是将药店老板的一家老小抓到总坛绞死,然后又派人到街上山村将那些欺侮他和义父的人杀得一个不剩。 有些人到死还不明白,是他当年踢了一个小叫化的屁股,才招致杀身之祸。 史百川太了解苦难的意义,知道权力意味着什么,怎样去操纵权力,所以他一上台就恩威并施,‘六合神教’形成了以史百川为绝对权威的一支实力强大的魔教。 史百川一改往日教主与教众同甘共苦的苦心作风,在他心里,人就是骆驼,驮重不驮轻,越对他好,越就取不到效果,所以对‘六合神教’犯了错误的处制的非常严厉,轻则残肢,重则处死。 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锦衣华服,像是要把童年的苦难弥补过来一样,穷嗜极欲,高高在上。 谁知命运又一次将他推到最低点,想着想着一阵巨大的饥饿感再一次袭上来。 人觉得迷迷糊糊的,想睡但又睡不着。 史百川又一次呕吐,这次却吐出了黄水,他不禁又想起在寒冬蜡月里,史老头和他三天三夜没讨着东西,不也是这般情景么。 一种死神临近的巨大恐惧笼罩着他。 不,不能死,史百川侧目四看,没有飞禽,没有走兽,没有活着的生物;甚至在连蔓藤上寻毛茸茸的毛毛虫都没有。 除了藤蔓上的青枝绿叶,什么都没有。 天啊,你为什么不能使古藤结果,那怕是一个果子也可以.难道真是天绝我史百川! 史百川饿得恍恍惭阁,看着日月交替,无计可施。 将头一侧,一条绿枝拂在脸上,柔柔的,他赶紧张开嘴就咬,舌头一卷。 嗯!真是人问第一的美味。 史百川想到自己真傻,犯了一个常犯的错误,在自己身边的东西就是最好的,却四处搜寻那些根本不存在的东西。 想到这里,人不由精神一振,连忙转动脖子将四周的柔条吃个精光,吃完之后,人有一些底气,小心翼翼的坐起来,又掐了一些大吃起来。 藤蔓尖端的柔条毕竟有限,史百川到中午的时候,只好吃绿叶了,绿叶吃完之后,他进而吃绿根。 那绿根比起柔条,如糙饭与熊掌,难以下咽,非得拼命咀嚼,像牛吃枯草,嚼得满口泡沫,如破絮一样,狠命一咽. 他真担心,自己会把他赖以生存的藤网最终吞吃于净! 史百川突然看到一个柔嫩的枝条,因为藤网之上已被他吃得没有一点绿色,所以那枝柔嫩特别显眼。 相对薛根来说,那可是熊掌鱼翅。 史百川不忙着吃它,眯着眼睛打量。 突然,他鹰眼越睁越大,背部渐渐抬高,目不转眼地盯着那根枝条。 那枝条是贴着峭壁横着长出的,阳光照着鲜嫩欲滴。 可奇怪的是,史百川明显的感到枝条应该还有一截。 这就是他的发现!肯定有一条石缝! 史百川小心翼翼地爬了过去,过午的阳光正好照在那一块峭壁之上。 隐约之间,史百川透过密密的藤蔓,他看到了字。 他呆呆地昂着头,揉了揉眼睛。 巨大的惊喜,使他喘不过气来。 字可是人才会写的啊! 慢慢地,慢慢地;他扒开密密的藤蔓,四个龙飞凤舞的石刻大字赫然显出。 史百川一字一字的念出: ‘地---一狱——神——教。” 这四个字显然经年已久,字迹变得暗红,但可以想象字里行间流露出的豪华气派。 天啊!难道这就是武林中梦寐以求,为之殊死争夺的“地狱神教”。 史百川一下子忘记了饥饿,忘记了他还站在藤网中,忘记了一切。 他用尽全力一推,石门天然而倒,露出了一个六尺见方的山洞。 同时,他的身子也猛的往下一掉。 赶忙抓住藤网,又吓出了一声冷汗,也不知哪来的力气,身子翻滚,落在了洞里。 躺在洞里,拍拍胸窝,仰面躺着,这种巨大的幸福和喜悦,他一下子接受不了。 定了定神,按住心头狂喜,站起身打量这个石洞。 这是一个深邃的石洞。 绝处逢生,他哈哈狂笑,笑声回应,传得很远,他不禁手舞足蹈,想大喊什么,喊什么呢?他忽然张嘴喊道: “史百川,你他妈的畜牲! 这是他这几天来所发出的一句人话,声音远远传出,竟没有回声传来,更加断定这洞必然通得很远. 打量石壁,发现四壁有斧凿的痕迹,石洞并非天然,显然是传说的‘地狱神教’无疑.摸索着往前走,洞壁光滑,地下平坦,作斜坡形状,盘旋向上蜒伸。 约走了一里路之遥,突地,眼前豁然开朗,出现了一座用大理石砌成的官殿,庄严无比。 大门上嵌着一粒夜明珠,闪耀着如同白昼的光华,显然是一颗宝珠.正门挂着一块大理石的横额,写着‘地狱神教’四个金字,笔走龙蛇。 怔了半晌,史百川心里呼呼直跳,走进正门。 里面是一个大殿,大殿全都是玉石砌成,平滑如铜镜,虽然积落灰尘,但还是将史百川一张污秽的脸映照出来。 史百川瞪着自己的丑相,猛地伸手打了自己两个巴掌,“啪啪”两响空荡荡的。 随后指着自己狂骂一通,直到把自己祖宗八代骂完,忽而又狂笑起来,如此这般,如中魔疯了一般。 再转眼一看,大殿的前端,玉石的大桌前横七竖八地躺着遍地的白骨和一些刀剑兵器骨骸刀剑散落一地。 江湖传闻,说‘地下神宫’在二百多年前神秘消失,原来是被人所灭,史百川从这累累的白骨似乎感受到当年血雨横飞,惨战连号的激战场面。 心里不由骇然,趴在地上不明所以地乱叩了几个头,嘴里说道: “地狱圣主,你妈的原谅我,我史百川是被逼的,才冒犯你。” 忽而又捡起一把宝剑把白骨乱砍,神情冷酷,面目狰狞大叫道: “老子冒犯了你,你又能把老子怎么样,我操你妈!” 直砍得白骨横飞白骨已经过了百年之久,早已风干了,骨粉扬满大殿,弄得史百川一头一脸. 穿过大殿,身子一暧,强光照得他一阵目眩,用手在双眼褡了一个“凉棚”,眼前的情景真是使他惊心动魂。 饶是他一生见识颇多,但像今天这样的景象令他感到一种窒息的震憾.出现在他眼前赫然是一个城堡,全部是由白玉砌成,占地面积方圆有十里之广。 原来这是摩天岭峭壁后的凹起的峰谷,谷地处在峭壁当中,丽阳普照,经白玉折射,变得耀眼刺目,景色奇丽,不可想象。 一排排白玉豪宫,建筑辉宏,气象开阔,宛如一座繁华的城市,高高低低的王屋鳞次林比,中间矗立一座最高的玉墙,飞桅雕角,更见气派—— 第三章 地狱魔主 史百川心想那最高的宫殿想必就是‘地狱魔主’的寝室,于是顺着弯弯曲曲的玉道向前走去。 亲切的阳光,使史百川大为振奋,推开描龙画风的大门,眼前又是一亮。 里面是个大厅,上方摆着一把白虎皮大椅,中间铺着红色的地毯,地毯足有一尺来厚,地毯的两边是两排玉椅,大厅的正中墙壁上也嵌着一颗光华无比的夜明珠,显然这是‘地狱魔主’召见手下议事的地方。 史百川心里骂道: “他妈的,比老子六合教不知气派几百倍,你他妈的真会享福!”说完,想起当年地狱神教昌盛之时,便羡慕不已。 于是乐滋滋的,三蹦两跳走向地毯,像一只猴子,张牙舞爪,丑态百出,突然,只觉得脚底一浮,人已陷了下去,吓了一跳,低头一看,地毯已被自己踩了两个脚洞,原来地毯年数太久,已经腐朽,虚惊一场。 走到前面,往虎皮玉椅上一躺,虎毛蓬飞发出一阵霉味,骂道: “奶奶的。” 然后将虎皮一把拉下,身子深陷玉椅坐了进去,指手划脚,把原‘六合神教’的众堂主护法叫了姓名,训斥了一通,甚至走下去,勃然大怒地凌空打了两耳光,折腾半天,索然无味,狂笑三声,目露凶光地推开一侧的小门。 玉门霍然洞开,闯进内室,一阵霉臭香扑鼻,左转右折,沿着华丽的走廊,竟走进了一栋华丽幽雅的闺房。 驾镜华床,雍容曲雅,暗香浮动,这一发现令史百川不由得手足无措,惊乱不安。 昔年君临武林,臣服江湖的‘地狱魔教’教主竟是一个红妆。 史百川虽然狂傲自大,自称江湖第一大教的教主,但在这位百年果雄的卧室里心神工敛,甚感渺小。 突然,他的眼光被一个王贝见方的梳妆台所吸引,五尺见方的梳妆台剔透玲拢,呈血红色,上面放着一个颜色暗黑的木匣,与整个珠光宝气的闺房显得极不协调,如在一件华服上打了一块补钉,特别惹眼。 史百川心中蓦地涌起一片欢欣的狂涛,一声欢呼,身形如鬼魁般的飘了过去。 他抑止不住激动,立刻打开木匣,呈现在他眼帘之下,果然是一叠上、中、下三册‘玄魔秘芨’。 为血腥争夺的‘玄魔秘贫’陡然出在自己面前,竟令他的鹰眼热泪横流,头脑一片空白,反而没有那种狂喜。 ------------------------------自从摩大岭一战,黄天虎和叶青青就成了武林家喻户晓的武林后辈人物,后来竟越传越神,几乎是五奇重现江湖,神功再现。 一行六人扬鞭跃马,在风景秀丽的江南大道而行,一路上自有沿途各地武林头日隆重接送,柳红燕和叶青青看到意中人如此得人推崇,心中得意非凡,自是欣喜无比。 袁一鹤沿途吃尽美酒佳肴,还要让他上座,因为他还是神功盖世黄少侠的师父,不少武林门派认得袁一鹤。非要缠着他露几手,搞得他甚为难堪。 尽管对黄天虎的神功不明所以,但想到黄天虎与自己十八年来形影不离,吃饭睡觉在一起,更不会走入旁门左道,武功大大超出自己,但却属于纯正一派。 再说在这十八年来,师徒两人情同父子,深知黄天虎个性率直,不会走入歧途,加上两个娇花照月的情窦初开的少女,自己一个年逾古稀的老头子,跟在一起颇为碍眼,马头一勒,笑道: “虎儿,现在十邪已死了七邪,连‘六合神教’的教主也死了,天下太平,我还是回到乳峰山去钓鱼。” 声音带着一种寂寞与凄凉! 黄天虎连忙说道: “师父,我也回去!” 袁一鹤脸色一正道: “怎么,你也老了,还不乘年轻在江湖上多长些见识,图一番大事业,归隐湖光山色,怎对得起你死去的爹娘!” 如当头棒喝,语气甚为严厉。说的黄天虎大为汗颜,望着袁一鹤说不出话来。 袁一鹤接着说: “虽然你吞了‘百毒金蟾’功力大进,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江湖风起云涌,平静中蕴含凶险,你要好自为之,遇事要三思而行,将柳姑娘送到柳家堡吧!有空的时候回到乳峰山看看师父。” 说完两腿一夹,骑马绝尘而去,他不想在五个后辈面前黯然伤神。 黄天虎望着师父的背影,不由觉得一阵怅然。 五人中,柳红燕自幼跟着父亲行走江湖,武功经验和阅历颇丰,但黄天虎和叶青青虽是学得旷世武功,但却是初出深山,毫无江湖阅历。 所以路上碰到什么麻烦,打尖,住店都是柳红燕安排。 一路谈笑风生,过了两个月,五人已进入了湖南境内,不几日就可以到柳家堡了,柳红燕重踏故土,心里特别高兴,说道: “虎哥哥,青妹,这次可到我的地盘了,由我作东,我请你们吃四川馆子,为黄天虎大侠接风!” 叶青青不高兴道: “还有我咧,姐姐!” 柳红燕笑道: “姐姐怎么会忘记你呢,我只怕你吃不消四川辣味!” 叶青青好强道: “你能吃得消,虎哥也能,我就不信我一人吃不消!” 柳红燕对这条行非常熟悉,带着四人走到镇上最气派的‘川香馆’。 ‘川香馆’可是一家百年老字号,一走进川香馆,里面的辣气冲天,叶青青被呛得直打喷涕,辣出满眶的泪水,脸弊得通红。 柳红燕见了脸颊啡红的叶青青笑得弯下了腰,道: “走,我们还是换个口味清淡的酒楼吧!’ 叶青青可不愿认输,一把拉住柳红燕道: “姐姐,今天就顺我一次吧,我喜欢这种辣味!” 柳红燕拗不过她,再说几个月没吃辣味,心里痒痒的,就拉着叶青青的手,落座点了五个精品川菜。 这些菜,全有辣椒,叶青青辣的嘘嘘作声,樱唇宛如丹朱,眼睛里泪水莹觎,但脸上还带着微笑,吃得津津有味,不肯停筷,不停的叫道: “辣!真辣!辣的有味!” 五人吃得兴致盎然,饭量大增,黄天虎偶一回头,却发现一只贼溜溜的眼睛,在偷窥柳红燕和叶青青,于是一拉叶青青的手道: “青妹,有人在偷看你哩!” 叶青青放下筷子,凤目一挑,柳眉一竖,叉着腰,嘟着小嘴说道: “谁!我剜掉他的眼睛!” 忽然,人影一晃,朝窗外飞去,说道: “丫头,大言不惭,只准你的虎哥看,就不准我看?” 叶青青清叱一声,跟着疾射而出,然而来人的身手却十分高明,就在这转瞬之间,已然无影无踪,其实这人并未走远,乃是潜伏在暗处。 叶青青不知,心想:还有这样高人,能在我眼皮底下溜走,不由激起她好强的个性。 脚尖一点,飘然已上房顶,凝目一望,发现迷朦的月色之下,一缕淡烟般的人影,朝着前疾驰而去。 叶青青一声清啸,白影直射云空,御风紧赶。 黄天虎也觉得那人武功奇高,想起师父的话,江湖上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怕青妹万一有个闪失,也跟着急掠而起。 前面奔走的人,尽可能隐入林内,为何不隐蔽身形,叶青青直觉其中有诈。 她轻功深得‘五奇’的真传,念头闪过,人已远去五十余丈,前面疾驰的人,陡然回转头来,一见追人之人,宛如流星疾月,心中顿觉骇然。 眼看距离越来越近,这人双目一皱,突然身子横掠,双掌齐推,一式‘犀牛望月’掌风如滔天巨浪,朝叶青青急卷而至。 叶青青双脚向一跃,立即升高五尺,越过掌风,长剑青光一闪,凌空划出。 那人一怔,一声惊叫,陡地向后一倒,一式‘夜鸟投林’,“咯”的一声钻入河里。 叶青青望着河水中串串涟汔“呸”了一声说道: “谁是大言不惭?” 黄天虎跟着也飘落河岸,接道: “是落水狗大言不惭!” 叶青青转头轻嗔道: “还有你以后也不准看我!” 黄天虎装作一脸委屈道: “那不要了我的命!” 就在这时,远远传来两声马嘶,叶青青叫道: “不好!虎哥,那是我的血汗宝马在叫!” 黄天虎一听,果然是从‘川香馆’的方向传来急道:“糟了,我俩中了调虎离山之计,还不知燕妹怎样!” 两人大惊,掠回‘川香馆’。 一走进,里面一片狼藉,桌椅掀翻,柳红燕和阿翠、阿兰已不见踪影。 两人心急如焚,一时不知该怎么办,还是那隐隐传来的马鸣声提醒了两人,黄天虎一拉叶青青的手,急叫: “走。” 话音未落,两人如流星飞射而去。 还未入城。那马嘶之声,远远传来,似在西南方向。 看来这是一伙人,却是两个人所使的“调虎离山”之计,志在夺马和劫人,差一个轻功高,水性好的将我和青妹两人引开,然后另一伙人将青妹的血汗宝马和柳红燕劫走。 黄天虎心想:要是师父在身边,就不会中了敌人的鬼计。 现在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就容不得黄天虎多想,手一环向叶青青作一个包抄的手势,叶青青意会,两人身影暴起,向马嘶之声两头飞掠而去。 叶青青的身子在窗台上一点就向西飘射而去,如急风闪电,忽闻马叫声已在城外的树林里,赶忙回头想叫虎哥哥,可黄天虎不见人影,于是一个人向树林劲射而去。 在迷朦的月色下,叶青青果然见一个身着黑衣披风的人纵马向官道而去,那黑色的披风上画着一个白色的骷髅,写着一个‘6’字。 叶青青大怒,施展绝顶轻功,‘凌空虚步’,只见一条白影已飞落血汗宝马前面.那人大惊,连忙掉转马头,往回急奔,孰料身后俏笑不断。 陡然回首一望,丈余处,俏生生的站着一个白衣少女,虽在微弱的星光下,仍是看得非常清楚,这少女就是教主所要揖拿的叶青青.叶青青面罩寒霜,长剑一指喝道: “狗贼,你吃了熊心豹胆,想盗取姑奶奶的血汗宝马,还不快将贼手伸过来,让姑奶奶砍掉!” 马上人见逃不掉,一勒马头,抬头嘿嘿冷笑道: “我王大爷不但要宝马,今晚么,还要得佳人。”说完贼眼往叶青青身上打量,觉得这含苞怒放的花儿,自己还从未见识过。 他正在转着邪念,一声清叱,“啪”的一声暴响,面颊已挨了一耳光,脸上浮起了一座五指山,满口流血。 心里骇然;心想:“怎么这么快的手法,如果是用剑,而不是用手掌,自己的脑袋早就分家了,那还有命在。”不觉冷汗直流。 就在他错愕之际,忽从树上飘落一个白发红颜的老妇,手握着一根拐杖,同样也穿着黑色的披风,描着一个白色的骷髅,写着“4”字,向着叶青青怪叫道: “五奇调教出来的徒儿果然厉害,让天山圣姑来会会你。” 话落计到,“呼”的一声,鸠头杖卷起一股猛烈狂风,黑压压的直向叶青青的头顶砸来,声势猛恶之极。 叶青青不敢硬接,施展‘凌空虚步’一绕,绕到天山圣老的身后,长剑指向天山圣姑的后背。 天山圣姥觉得后背一凉,心中大骇,宛如一只受伤老狐狸,陡然转过身躯,白发一甩,鸠头杖一式‘横扫千军’夹着急风锐啸,向叶青青拦腰扫到。 叶青青的双脚一点,杖还未到,人已直线上升,趁着天山圣姑不及转身撤回杖头,伸手一抓那满头的白发。 数十根白发被叶青青连根拔起,天山圣姑老头吃痛,一声惊叫,嘴里却道: “王少雄,你还不快走!” 被称作王少雄的人,站在一边,看着两人打斗,,心惊不已,陡地听到天山圣姑的喝叫,如大梦方醒,马鞭狂抽,纵马向官道逃去。 叶青青一愣,暗道,原来你们是一伙的,糟了,又上当了。 心念一甫动,撇开天山圣姑,长剑身形合一,连人带剑向王少雄后背刺去。 天山圣姑那容得她分身,展开一路绝学,呼声大作,卷起漫天的狂涛,匝地寒飚,杖影绵绵,劲风激射。 没办法,叶青青只得撤剑急救,王少雄身伏马背,向马屁股一顿狂抽,绝上而去。 那血汗宝马不愧是一匹通灵的宝马,它虽在武林高手的控制下,仍不忘通知主人前来救援,引颈长嘶,划破夜空。 不一会儿,嘶声渐远,细不可闻。 叶青青心中大惊,一声清啸,刷刷刷连环三剑,三剑九朵剑花,震出十八道剑影,指向天山圣姑周身三十六处大穴。 望着漫天的剑影,天山圣姑骇得七魂掉了六魂,情急之下,身于向后暴纵,将手中的鸠头钢杖掷向叶青青. 人上城墙,桀桀怪笑道: “小丫头,武功倒真不赖,不过我任务已完成,不和你玩了。”说完人已急纵远去。 叶青青被气昏了头,那里有心思去想天山圣姥话中的意思,叱喝道: “本姑娘暂且饶了你,我要去追我的宝马!”说完纤腰一扭,人已上了官道。急驰三四里路,那还有血汗宝马的影子. 再说往南包抄过去的黄天虎,他虽没学过什么高深的轻功,但凭他数甲子的功力,已达到驭风而行,瞬息万里的境界,虽不是什么轻功招式,但疾奔之间已是身形如电,当他听到血汗宝马的嘶鸣声,人已窜过了五个房顶,正想抽身向西时。 突然见两个穿着黑色披风,背上描白色骷髅,分别写着“0”和“3”的背对着他,站在第六个房顶上。 黄天虎一怔,这是什么邪教人物,三更半夜站在房顶上,心想:糟了,我俩又中了敌人的诡计。显然这两人是冲我而来,将我和青妹的力量分散,然后各个击破。 想到这里,心里一凛,脚在房顶上一点,身子向西横掠,想与叶青青会合。 身子刚动,前面房顶站着两人突然身如鬼魁的一飘,挡住了黄天虎的去路,黄大虎身形一定,见面前拦住的两人一个脸白,一个脸黑,手里分别拿着一根白烟管和一只黑烟管,心想:听师父讲,这可是阴山的黑白无常二兄弟,是危害阴山一带的两个大魔头,怎么穿着这样的奇装怪服,跑到湘南来了。 白无常和黑无常面露鬼笑,同声说道: “久闻黄少侠神功盖世,一招制敌,可我兄弟俩偏不信这个邪,来领教两招。” 黄天虎傲气一生道: “阴山两恶鬼怎么到湘南来了,我正要教训教训你!” 凝神瞧着两人,却不见两人攻过来,黄天虎笑道: “怎么,不是想领教我两招吗?” 白无常道: “两招;意思是我两人一人只分得一招。” 黄天虎笑道: “对付你们这些鼠辈魔头,本小爷用一招足矣。” 黑无常叫道: “我们怎么是鼠辈,又是魔头?” 黄天虎见两人站得远远地不动手,只顾吱吱歪歪,分明是拖延时间,心想:糟了,又着道儿,既然你们是一伙的人,我何不抓起来问问燕妹妹的下落。 心念如此,脸上不露神色道: “鼠辈魔头,就是魔头中的小字辈!” “鼠”字刚一出口,人已向两人急扑过去,没有一丝征兆,两人大惊,连忙向两旁飞掠,可那还来得及,身子微动,已双双被黄天虎扣住脉门,不能动弹。 黑白无常本以轻功之快而著称,没想到黄天虎比他俩快得多,人还没反应,被被制住,心里骇然,这才想起教主交待的果真不错—— 第四章 无极剑法 “怎么?见识了小爷的高招吧!” 白无常莫名其妙的眨着鼠眼,沮丧的说: “可你那根本不是什么招数,我兄弟俩也根本没看得清楚!” 黄天虎笑道: “凭你俩个也看得清楚!现在小爷要问你们问题,如果不老实回答,我就宰了你.” 黑白无常怔怔地望着黄天虎。 黄天虎“无极剑”一晃,已在两人的脸上割了两道血口,黑白无常只觉的脸上出血。心中一冷,又惊又恐,以为自己的脸皮被削掉了一层。 黄天虎问道: “你两个是不是与盗马贼一伙的,还有那个引开我们的那人!” 两人望着黄天虎不说话,黄天虎觉得两人是在拖延时间,等待外援,心里怒极,剑一晃,真的割下了两块脸皮。 两人痛得大叫一声,一摸满脸的鲜血,又是惊叫一声,瞪着恐惧的眼睛。忙点头同声道: “是,是一伙的!” “受谁的指派!” “‘阴阳脸’史百川。” 黄天虎大吃一惊道: ‘什么?史百川,他不是已跌下摩天岭万丈悬崖!” 白无常心想:看来今天不说是死定了,干脆竹筒倒豆子,全说出来算了,等放了我们,不回‘地狱魔教’回到阴山老家,江湖高手这么多,不好混,还不如阴山老家风光。 算盘打定,鼠眼一转,狡黠笑道: “我俩全告诉你,你可得保证我俩安全出湘城。” 黄天虎道: “没问题,这个我答应你!” 于是黑白无常将一个绝大的武林秘密讲了出来,两人互为补充,说的可为详细。 原来,史百川被黄天虎震下摩天岭的万丈悬崖;不仅没有死,反而因祸得福,居然无意闯入了“地狱神教”取得了“玄魔秘芨”在地狱神教里练成了魔教最高武学,两个月后,重出江湖,将六合神教总坛迁到地狱神教,并改名为“地狱神君” 绝处逢生的史百川为了称霸武林,报摩天岭之仇,网络了江湖所有的黑道头目,甚至连武林双煞`华山四丑、闽粤七霞、寒北六凶、西天五杀、贵州狮面金人、宁夏鹰眼头陀等一批销声匿迹多年的人都收罗在“地狱神教”担任重要职务,大练兵马,准备一统武林,共同的利益和图谋将这些黑道枭雄空前聚集在一起。 但使史百川感到恐惧的是少林,武当派一些大门派,而使他念念不忘的是字内五奇和将他摔下山崖的黄天虎以及集宇内五奇武学精华为一身的叶青青。 因此地狱神教一方面不断地加强自己的实力,另一方面集中精锐魔头分散瓦解,杀害一些重要的白道重要人物,将黄天虎和叶青青列入黑名册的头号人。 知道两人内力神功盖世,就派了以轻功而独步武林的阴山黑白无常和镜湖双燕二兄弟燕云和燕青。 先由‘水中燕’燕青引开黄天虎和叶青青,然后由黑白无常将柳红燕劫走,并由‘穿云燕’燕云盗走汗血宝马,将黄天虎和叶青青分散,再由阴山黑白无常设法拖住黄天虎,由‘穿云燕’将叶青青引到摩天岭。 黄天虎听到这里,心里大急,身于从窗户飞掠而去,展开盖世内功,疾步而行,如天马行空,一路长啸,想引起叶青青的回应。 这天,他从张旁到花桥,刚出漕河,隐隐闻到一丝马嘶声,这声音一入耳,黄天虎不禁“咦”了一声,心道:可是青妹那血汗宝马的嘶声。 连忙长啸一声,果然听到那血汗宝马的回声相应,原来那血汗宝马极是通灵,主人叶青青和黄天虎心息相通,于是对黄天虎也如同知己。 黄天虎顿时精神一振,甩开大步,向前面的官道疾奔而去。 耳边风声呼啸,真是追风逐电,飞快绝伦。 他心中不时掠过叶青青那娇俏丽影,欢欣不已,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何况是半个月的阔别呢。 黄天虎已在这条湘鄂的官道上,往返疾奔了半个月.他胸中有许多话,要向青妹倾诉,不过,他想起了一个疑问,心中陡然感到隐隐不安,为什么青妹不北上追寻自己,反背道而驰? 前面的马嘶回音,甚是清晰,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黄天虎山里不由狂跳不已。 已经听到前面急促的马蹄声,抬头望去,前面飞驰的那朵红云,果然是那匹他追寻的血汗宝马,马上的白衣少女,不是叶青青是谁。 黄天虎身子飞掠,几乎抓住那血汗宝马的马尾,疾呼道: “青妹!” 马背上的少女身然回过头来,向黄天虎瞪了一眼,那眼,那眉,那挺直的鼻子,还有那瓜子型的脸蛋,就是他日夜思念的叶青青。 只见那错愕的眼神却给他一种陌生之感。 他没来得及细想,那血汗宝马并没停下,白衣少女反而一提马缓,丝鞭猛抽,向前狂奔,不理黄天虎在后大呼小叫。 叶青青越走越快,纵马急奔,黄天虎心里甚为不解,叶青青为什么不理他。 说过错在自己,和叶青青邂逅,由于叶青青的天真浪漫单纯的个性,相比较而言,黄天虎对柳红燕又亲又爱,而对叶青青感到又敬又爱。 他真想停下自己的脚步不再追赶,但想到师父袁一鹤的交待,一路要照顾好两个妹妹,由于自己的江湖阅历尚浅,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使燕妹被魔教的人劫走,连日来到处寻找的青妹莫然其妙的不理他,心里不由感到一种凄然。 心想:你这般任性,我堂堂七尺男儿何必非得委曲求全,哎,罢了,我一个去将燕妹救出来,然后回“乳峰山”和师父在一起驱虎捉眼,临潭垂钓,一了百了。 继而又想,我怎么忘了师父的话,现在江湖正在蕴育一场巨大的暴风雨,魔教兴起,准备进犯武当,少林等各大门派,我应该和青妹联手,力挽狂澜,平息史百川的图谋,这才是侠义热血男儿的所为;这样才对得起天目神尊和五奇老人的期望,怎么为了个人情怨和青妹较劲呢? 江湖风云又起,大丈夫应该击剑而歌,顶风而上,抛开女儿情怀。 想到这里,黄天虎又迈开大步,向叶青青追去。 遥遥望见叶青青纵马转向岔道,黄天虎激起体内的内力神功,四五十丈的距离,他在空中几个滑步,眼看人身就要落在血汗宝马的后背。 谁知叶青青一转马头,向左走进了苇林中,黄天虎腰身一挫,急叫道: “青妹,我是你的虎哥,黄天虎啊!” 伸手一探,差点抓住了叶青青的后背,突然叶青青回头反的一马鞭,这倒使黄天虎做梦也想不到,肩上着着实实地挨了一马鞭,只听叶青青喝道: “淫贼,大胆!” 黄天虎愣在那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任性也不能这么离谱,出手这么重。我黄天虎和你相处的那段时光,景仰你的绝世容颜,可从没有亵读你一丝一毫,这淫贼,又从何说起? 隐隐间,又感到溪跷。 仰头看到天上十五的圆月,人不觉气苦得紧。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样娟,这是多么美好的愿望。 而我黄天虎却被心上人骂作淫贼,子然一身,空对圆月。 月圆人不圆。 正在黄天虎感慨万千,神情恍惚的时候,忽然听到“扑通”水响,响声是从苇林中的小池塘传来的。 黄天虎心里一紧,向那响声处急掠而去,血汗宝马昂首长嘶,马背上的叶青青不见了。 月光下,池塘中的叶青青正在下沉,黄天虎大惊,来不及细想。赶快捞起湿淋淋的叶青青。 二十多天不见,叶青青消瘦了不少,躺在黄天虎的怀里,娇嫩的粉脸呈青黑色,中毒了! 黄天虎大惑不解,青妹吞了另一只百毒金蟾,应该是百毒不侵,怎么会中毒呢?再说她的武功只比我稍逊,深得五奇真传,整个武林还有谁能害得了她。 月光皎洁,黄天虎检视伤口,没发现叶青青脸上和手上有什么异样,那只能说明在她的身上。 这可使黄天虎大大为难,只得将叶青青横抱在怀,心急如焚,纵马回到客店,开了一间雅洁的上房。 客店老板见黄天虎风风火火抱着一个湿淋淋的少女要开房,踌躇间,黄天虎虎眼圆睁,吓得他赶紧开房,这段时间经常出现一些江湖怪客,付钱倒大方,但总是摔桌子碎椅子,大打出手,干脆学乖点,碰到这类事赶快顺着点。 黄天虎关上房门,将叶青青放在桌子上,滴滴答答,水往下流。 叶青青小声地呻吟着,脸上呈现巨大的痛苦,看在黄天虎的眼里,心如刀绞,但又束手无策,不知该怎么办,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房里团团乱转。 叶青青的脸上渐渐由青转黑,黄天虎心里明白,如果任由发展,那后果不堪设想,毒气攻心,就没得救了。 黄天虎心道,青妹,我可不是故意的,这么夜深人静,以后再向你陪不是了。 黄天虎双手抖得厉害,褪去叶青青湿湿的白色衣裙,闭着眼睛,竟紧张得满头大汗。 睁开眼睛,黄天虎更是紧张得大气也不敢出,站在那目瞪口呆。 叶青青仰面躺在桌子上,玉体横陈,冰清玉洁白皙的酮体,玲挑剔透,曲线毕露,一丘一壑,尽收眼底,真是天人杰作,不禁心中一凛。 裸体一丝不挂的叶青青脸色乌黑,嘴唇也发乌紫,小声呻吟道: “冷冷冷!” 黄天虎赶忙将她抱到床上,时已六月,气温很高,黄天虎心里明白,叶青青已中了极为厉害的喂毒暗器,必须马上给她取出来。 除去头脑的杂念,小心地察看叶青青的酮体,果见她的乳中穴有两个黑点,心想,是谁这么歹毒。 连忙运用“天目神功”将两乳间那细如牛毛的毒针吸出,额头上门出密密汗珠。 叶青青昏迷未醒,望着叶青青那天真无邪的面容,黄天虎心神陡然一摄,一下弹了起来,‘啪啪”打了两个自己耳光,穿好上衣。 心道:黄天虎啊,黄天虎,你这样对待青妹,你还算个人吗?为了肉欲,竟不顾青妹已中毒,怎这般无耻,想着又打了自己两耳光。 于是,将虎牙一咬,闭起眼晴,猛收心神,将盖世“天目罡劲”缓缓吐出,双掌抵在叶青青的双乳上. 昏迷中的叶青青骤似触电,全身一阵痉挛,那隆起粉红色的双乳,兀自波动不己,一缕奇妙的快感,透过掌心。 慢慢地,叶青青头上热气蒸腾,最后化作一缕若有若无的白气,脸色慢慢出现血色,渐渐红润起来。 叶青青只觉得痛楚消失,血液流行正常;一股强大的热流传遍全身,人觉得仿佛在梦中懒洋洋的眸开眼睛。 双眸微睁,马上尖叫一声满脸惊恐,杏目圆睁,天啊,那在后面急追自己的青年怎么双手按在自己的乳房上?再低头一看,又是一声尖叫,自己在一个陌生的男人面前居然一丝不挂! 顿时,花容失色,满脸怒容,赶快扯起被角盖上,一声娇叱,掌出如风,“啪啪”两声,着着实实地打了黄天虎两巴掌。 黄天虎如一根木头,依然双掌平伸,目光定定地看着叶青青,突然,叶青青转头伏在床上抽泣地大哭起来。 黄大虎回过神来,“哇”的大叫一声,不明白自己到底干了些什么,再也不敢看叶青青一眼,打开房门冲了出去. 冲了几步才想起房门未关,低着头又冲回来将房门关上,靠在墙上大喘粗气,像做了一件十恶不赦丢脸的事,无地自容,又揪头发,又揪脸的内疚不已。 过了好久,只见房门“伊呀”一声打开,烛光外泻,露出叶青青梨花带雨的娇美面庞,向黄天虎招招手轻声道: “你进来!” 怎么不称我为虎哥哥,青妹真的生气了。废话,这么大事她能不生气吗,黄天虎自问自答茫然走进房里。 叶青青将房门关上,房里烛光柔和,叶青青裹着花色被单,脸色红润,满面愁怨,似嗔似怨地看看黄天虎,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黄天虎赶忙低下头,如小鹿撞胸,心想:这叹气声多无奈,唉,要杀要剐由你,谁叫我黄天虎----哦,我也没作什么事啊? 于是,低声叫道: “青妹。我-----” 声音只有自己听得见。 那姑娘一听她叫青妹,两行泪珠更是放纵轻流,哭得伤心。 黄天虎心乱如麻,满脸不安,痴痴地望着叶青青道: “青妹,其实我----” 姑娘剜了他一眼,腰身一摆,往床上一坐,怒气冲冲的说道: “谁是你的青妹!” 黄天虎更加傻了,惶恐不安道: “青妹,你不认虎哥也就算了,你-----你多珍重,我走了!” 说完低着头,怅然若失的往外走。 那姑娘见他想一走了之,花容大急,身子一跃,拦在黄天虎面前。柳眉倒竖,杏目圆眸,急切道: “怎么,占了我的----就想一走了之!” 黄天虎心想:也是,一个黄花闺女被我全看到了,她以后怎么做人。可我没作什么越轨非礼的事,低声道: “青妹,我没-----”低着头,像一个受训的学生。 那姑娘见他口口一个青妹,简直气苦,情急之下,用玉手捧起黄天虎的脸,几乎脸贴着脸,大睁凤眼叫道: “你睁开你的眼睛看看,我是不是你的青妹!” 一缕少女的体香钻进黄天虎的心肺,不由得愣愣的望着凶狠狠的姑娘。 看着------看着,这一次黄天虎看得真切,这姑娘不是青妹。 青妹的眼神没有她老练,青妹的面容没有她世故,青妹不是这样说话的。 黄天虎被姑娘捧着脸,大瞪虎目。目瞪口呆! 白衣姑娘不怒反喜,‘扑哧’的狡黠一笑,用玉指点了点黄天虎的额头,娇笑道: “怎么样,这下看清楚了吧,我是不是你的青妹!” 这件事太不可想象了,即使是同胞挛生姐妹也没这么相像的啊,除了性格根本看不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第五章 初经人事 “姑----姑娘,你------你姓叶?” 白衣姑娘一揩珠泪,见黄天虎木呐的样子,反客为主,神情自然,眉毛一扬,狡黠地说道: “你是不是还想问我有没有一个叫叶什么的姐姐.” 黄天虎又是大窘,这句话正是他所要问的话,只是没问出来而已,其实这句话承上启下,脑子转一个弯就可以,但黄天点心里佩服得不得了,心想:怎么一眼就看穿我的心思! 姑娘面带笑容转身坐在床上,牵了牵身上的被单说道: “告诉你,我不姓叶,也不叫什么青的。我姓白,名字叫小媚,你记住了。” 黄天虎表情木然,心里内疚道: “记住了,白姑娘!” 白小媚从床上站了起来,叫道: “你到现在还称我什么?!” 脸上一肃,如罩寒霜,接着道: “你想又吃瓜,又甩皮!” 黄天虎疑惑道: “我什么时候吃过瓜?” 白丁媚气苦,恨不得自己打自己一耳光,厉声道: “我衣服是谁脱的,还有是谁看了—一”又气又羞说不下去。 黄天虎心道:“是啊,人家一个女孩,清白之躯。与你亲不相识,不但被自己一览无余,而且还经过抚摸,差点冲动—-” 想到这里,仿佛自己是一个千古罪人,不由暗叫了一声:“该死!” 白小媚见他情绪低落,口气一软道: “对了,我还对你一无所知哩!” 语气竟有点撒娇的意味,黄大虎也感到轻松多了,于是将自己的来龙去脉与白丁媚讲了一遍。 白小媚时不时插了一两句,随着黄天虎的讲述情绪,愁喜交加‘黄天虎兴致大增。不知不觉间又回复到无拘无束’玩世不恭的性格。 男人其实最需要的是女人的倾听。 而白小媚的倾听恰到好儿。 两人像相识很久的朋友,谈笑风生。 白小媚露出惊羡的目光,眉儿不时扬起,含情的凤眼秋波柔柔,不断投以浅浅甜甜的微笑。 那神情竟是对黄天虎无限倾心,无限柔情地道: “我白小媚得港名动武林的黄少使风采,真是三生有幸!” 黄天虎猛的觉得自已形象变得高大,不由的意气风发。 白小媚见火候已到,突然一改笑色,冷声道: “黄少侠你不会说今晚发生的是一个误会吧,你会怎样对待我白小媚!” 黄天虎愕然,仿佛从云端跌了下来。 白小媚步步紧逼道: “黄少侠感到很为难,你难道与叶青青已有婚约。” 黄天虎神情们然道: “不,我和青妹,燕妹也是萍水相逢,现在不知她们上哪儿去了.” 见黄天虎满面忧色,白丁媚不禁有点心疼,娇笑道: “我也是随便说说,看你急成那个样子,就凭她俩的武功,你就不用担心。”其实白小媚心里知道,黄天虎对叶青青和柳红燕种情已深。 忽然俏脸一红,秋波如水的望着黄天虎道: “虎哥,我和你那青妹比谁漂亮?” 黄天虎没想到白小媚会这么直截了当的问他,于是极认真的回答道: “你俩一样美,美得我不能分辨!”这也是他的真心话。 见黄天虎那认真的样子,白玉媚用手一摸自己花般容貌,有点不甚相信。自忖道:他们都说我容貌天下美艳无双;见到我无不口水直淌;怎地还有一个与我一般。而且相貌酷似的人?于是一语双关道: “真的?” 黄天虎认真道: “真的。你不仅与青妹一样漂亮,而且还长得一模一样,真如一个倾城,一个倾国的姐妹花!” 白小媚柳眉一扬,脆笑道: “看不出你还真的会哄女孩子开心!我现在要你发誓,要像对待你那青妹一样对待我!” 白小媚见黄天虎总是将青妹放在前面说,心里多少有点嫉妒,但也无可奈何。 黄天虎果真举起手发起誓来。 白玉媚轻叫一声,投进了黄天虎的怀抱,用自己的丹唇盖上黄大虎的朱唇。 处女的幽香,几乎使黄天虎醉倒,黄天虎情不自禁的搂住白小媚的腰肢。 白小媚身子一颤,全身酥软,樱唇潮湿,闭着眼睛。 黄天虎必竟是个热血男儿,凡夫肉胎,那经得起白小媚热情如火的诱惑,拦腰抱起白小媚放在床上。 白小媚不胜娇羞,娇喘微微,吹气如兰,柔声道: “虎哥,别急,将蜡烛熄了。” 黄天虎依言熄了蜡烛,房子里洒满了月亮的清辉,回转身去,白小媚已玉体毕露躺在床上,仿佛也染上了月亮的清辉,发出莹莹的柔光。 黄天虎初经男女之事,分开白小媚的玉腿,呼吸越来越急促。 白小媚身子一颤,仿佛整个人缓缓地从万丈悬崖落下。浮云朵朵从身边飘过,又觉得自己像一根琴弦被人越拨越紧,几乎断了。 结果真的断了,白玉媚一声轻叫。 一场暴风雨终于来临,如白浪滔天,黄河决堤,大地沉沦----第二天清早,阳光照进房里,两人才起床,想起昨夜的巫山云雨,均觉得不好意思。 忽然,白玉媚将一块沾有处女血的白手绢递给黄天虎道: “我要你将它永远留在身上!” 黄天虎果真装进口袋,两人又亲热一番,白小媚容光焕发,偎在黄天虎的怀里,幸福极了。 黄天虎一扳白小媚道: “小媚,你那汗血宝马从哪里来的?” 白玉媚身子一扭,跟着小嘴嚷道: “是不是又在担心你的青妹?” 黄天虎叹气道: “师父嘱我要照顾好青妹,没想到她一” 白小媚所作的一切虽然是受别人指使,这一切黄天虎还蒙在鼓里,但她对黄天虎已深深动了少女真情。 尽管是阴谋,但真情怎能抗拒,何况已有鱼水之欢! 白小媚略一思索,柔声安慰道: “想你青妹是五奇传人,武功已臻绝顶,就是碰到什么麻烦,也不要紧,这血汗宝马说来是我从她那里偷来的。” 黄天虎兴致大增,坐起身子道: “你偷的?!” 白小媚嫣然一笑,百媚顿生,娇声道: “我一路游山玩水,闲得无聊;见路边餐馆外拴着一匹好马,当时,我还不知道是血汗宝马,就偷来了,一路疾奔,没想到遭一个没有眉毛的瘦老头的暗算。” 黄天虎心想:肯定是青青已从穿云燕手里夺回血汗宝马,在路边用餐,说明青妹已没有危险,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白小媚从小在阴谋堆里打滚,焉不知黄天虎心里想什么,但自己目的已达到,黄天虎绝对不会忘记与他发生了关系的女人,她要用一缕情丝捆住他,将他牢牢的拴住,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这千古之理错不了!从黄天虎的眼神中,白小媚无比自信,得意地笑道: “虎哥哥,你又不高兴,我只是一时贪玩,这马我不要就是了,由你转交给青姐姐,代我向她赔不是,你总该满意了吧!” 黄天虎愕然道: “小媚,你要离开我?” 白小媚心头一热,嘴里却说: “我可没说要嫁给你。不过,现在生米已作成了熟饭,就怕你是个薄情郎!” 黄天虎心想:唉,这也许就叫缘份,我和燕妹,青妹相处那么长时间,虽然都情深笃定,但从没什么非份之想,作什么越轨之事,没想到碰到一个白小媚;就----这么想,黄天虎隐隐地感到不正常,心里掠过一丝阴影。 可年轻人的心却装不下烦恼,更何况此时锅里调油,不知身在何处的黄天虎,搂着白玉媚道: “我什么时候吃过你的熟饭?!” 白小媚眉毛一扬,转过身,粉拳在黄天虎胸脯一气乱捶,叫道: “打你这个淫贼,要了我还装糊涂。” 黄天虎连声叫饶,白小媚不依道: “你必须答应,以后要好好待我!” 黄天虎连忙举手答应,白小媚这才满意。 两人在房里闹了半天,才觉得肚子饿得咕咕叫,于是一起出去吃早点。 吃完早点,忽见旅舍门前;停着一辆豪华马车。 白小媚赶忙身子一闪想躲起来,说实在;她很庆幸被安排在这场阴谋里的角色,阴差阳错让她认识了黄天虎,并与他有一夜之欢,尽管是为了‘地狱圣教’,但多半是她自己情愿,她已经深深的爱上了黄天虎,她舍不得离开他。 可还是迟了,豪华的马车厢里陡然响起一个冷冷威严的嗓音,唤道: “小媚。回来!” 白小媚知道“地狱神教”容不得她对黄天虎的真情;她不能抗拒命令,闻声停下,望着黄天虎,莫名其妙地流下两行清泪,吸咽道: “虎哥哥,我—一走了,你要多保重—一”声音说得很轻,然后转身一抹眼泪,钻进了车厢。 黄天虎本欲追过去;但听到车厢里传来两人的对话声音很大,像是故意说给他听。 “那小伙子是谁?!”是一个中年女子冷冷的声音。 白玉媚撒娇的声音道: “妈----你说谁啊!” “傻丫头,你几根花花肠子,妈妈还不知道,走!” 赶车的长鞭急挥,“叭”的一声,马车卷起灰尘,疾驰而去,消失在黄天虎的视线里。 一夜风流,情意正浓,想起白小媚那无限柔情,缠绵悱恻,香腮云鬓----不知不觉从怀里拿出带有处女落红的一方白丝绢,不由心里空荡荡的,无尽的失落,无尽的怅恫,无尽的寂寞涌上心头。 缘聚人聚,缘散人去,黄天虎想起柳红燕和叶青青,还有与自己缠绵的白小媚,红颜绝色恍憾间都已随风而逝。 说也奇怪,尽管他已拥有热情如火,满身狂野的白小媚,但从内心里却感到不踏实,心灵深处他便怀念单纯秀丽的叶青青,和沉稳恬静的柳红燕。 杵立街头,惘然四顾,偌大的市镇,看不到一个熟悉的面孔,惹得街上行人连连侧目,奇怪,长得这么潇洒英俊的少年,怎一个人站在街头神情恍惚,长呼短叹,不知为了何事。 伤感满怀的人儿,无非是多情自古伤离别,为情所困。 黄天虎无精打采地回到客店,牵出那匹血汗宝马,那马已认得他,在他身上擦来擦去,黄天虎拍着马头,脑海中又浮现叶青青那娇美的倩影,毫不做作的脆笑,心中不由感慨一番。 与点头哈腰,神色怪奇的店老板结清房费,懒洋洋地跨上马背.走出街心,竟不知往那儿走,干脆一抖疆绳,任马随意走.可那血汗宝马是宝马中的宝马,千年难遇,就是信马由疆,也如腾云驾雾一般,疾驰上坡,黄天虎极目远望。 “咦”了一声,勒住马头,白小媚和她的母亲的马车就在前面.怎么这么巧,黄天虎感到奇怪,但任何事都是由自己意念所支配,虽然他是无目的乱走,但他脑海中一直浮现是白小媚临上车厢时那无比幽怨的泪眼,所以这若有若无的思想,让他追上了马车,内心里他想再见白小媚一面,只是他不知道而已。 马车甚是华丽,盖着绿色的帐帷,原来白小媚还有一个母系,嘿,她对我了如指掌,我对她还一无所知哩。 但从白玉媚飞身掠进车厢的轻功身法,黄天虎觉得她武功应和柳红燕不差上下,十七八岁有这等火候,也是青年一辈出类拔草的人物,肯定是有一定的武林背景家庭。 可黄天虎就是想不通,一个大热天为什么不骑马,而坐在一个盖得严严实实的车厢里。 从少妇喊小媚的声音里,黄天虎似乎在那里见过,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虽然白玉媚对自己好,但从这华丽的马车看,定然是很有家势人家的千金小姐,作为母亲,怎么放心将女儿留在他这个天大地大的浪子身边呢? 这只不过是他人生路上的一朵小浪花,一段刻骨铭心的插曲,黄天虎摇了摇头,陡然感到有一种想通了的轻松。 马疆一抖,从马车旁边飞掠而过,他不想引起白小媚的伤心和她母亲对她的生疑。 “虎哥哥!” 这是他盼望已久的喊声,可心里却又抗拒这喊声,他勒马回首。 白小媚从车厢里探出了头,眼泪夺眶而出,同时马车也停下了。 黄天虎毕竟初涉爱河,初尝禁果,对情字既是拿不起,又是放不下,武功再高的人,在情感上毕竟是一个活生生,有七情六欲的凡人、他不顾一切的回转马头,走到马车边;拉住白小媚的玉手;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忽然听到车厢里少妇冷冷的声音道: “小媚!你忘了自己的身份,怎么这般胡闹,老童,我们从另一边走!” 叫老童的车夫一甩马鞭,马车又疾驰而去。 对啊!我是什么身份!人家又是什么身份,人家只是一个孩子的胡闹,你又何必那么认真呢? 黄天虎乱七八糟的想了一通,再一次说服了自己,吻干手上白小媚滴下的眼泪,两腿一夹,从马车旁边绝尘而去,他要到摩天岭去找柳红燕。 围着光秃秃的摩天岭转了好几圈,绝壁冲天的摩天岭哪有什么“地狱神教”,甚至连一个穿着黑披风的“地狱神教”的人影也没看到一个,黄天虎又飞身上了崖顶,极目四望,除了皑皑的白雪,九曲回肠的黄河,什么也没看见,清啸两声,高喊: “燕——妹——你——在——哪——里!” 声音随风远送,苍山不语。 黄天虎满怀失望,悻悻地骑上马。 暮然心里一亮,小媚盗走青妹的血汗宝马,距现在已不过几日,何不去找到青妹,说不定青妹也在找自己。 有了目标,黄天虎精神大振,策马往回赶;在暮色苍茫时,回到了湘城.‘川香馆’的小二识得黄天虎,连忙哈腰鞠躬迎了上去道: “客官,一路辛苦,昨天晚上,与你相好的那位叶姑娘在小店住了一宿,问起你呢!” 黄天虎大喜,急问道: “她人在哪里?” “我们说你去了,她就第二天一早就北上。” 黄天虎心想:北上?我怎么没碰到,那肯定走的是另一条官道。 黄天点心急如焚,终于有了青妹的消息,买了几个烙饼,店也不住了,又挥鞭北返。 沿着第二条官道,黄天虎摧马奋追,一路哪有什么叶青青的影子。 第二天;人已到了湖北境内,经过新州镇,在人群中游目四找.突然;听到前面一声娇喝: “小贼;哪里逃!” 这声音是何等耳熟,像久旱大地忽逢甘雨。 黄天虎心里狂跳不已,抬头一望,见一条由影从店里急冲而出。惊呼: “青妹!” 谁知那白衣少女并不回头,身子一揉,已抓住了前面拼命急逃的瘦小老头—— 第六章 无影毛针 “咦,你怎么没死,怎么变得这般厉害,你不是人,叶青青一把抓住了瘦小老头的后颈,两腿凌空乱蹬,后面的话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叶青青娇笑道: “我看你鬼鬼祟祟,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跑啊!你跑啊,说你为什么一直跟踪我。 那老头两眼翻白;那里说得出来。 黄天虎细看,那老头果然没眉毛,这不是小媚所说的残眉怪叟吗? 叶青青左手提着瘦小老头,右手“啪啪”两耳光,喝道: “不说是吧,我就问一声打一耳光,是不是你偷了我的血汗宝马?” 瘦小老头眼冒金光,直翻白眼,“啪”的一声,叶青青又打了一耳光。这一下打得极重,瘦小老头嘴角流血。 大街上马上围拢一圈人,都甚为气愤,这么一个十七八岁的闺女,长得国色天香,怎么这般凶煞,打一个连皮带肉都不过六七十斤的老头,满脸不屑对叶青青指指点点。 叶青青眉毛一扬,杏目一瞪,向那个吵得最凶的小伙子喝道: “怎么,不服气,连你一块打!”说着身子欺了过去,人群一片惊呼,那青年人没想到一个娇姑娘动作这么快,说到就到,赶紧一缩脖子。 可忽然叶青青身子一扭,满脸欢喜,将瘦小老头掷在地上,扑到黄天虎的怀里,雀跃大叫道; “虎哥哥,虎哥哥----” 原来叶青青正要打那小伙的耳光;突然看到她日思夜想,众里寻他千百度的虎哥哥,怎叫她不惊喜满怀,人也不打了,瘦小老头也不要了,和身进了黄天虎的怀里。 黄天虎也是欣喜若狂,张开双臂,紧紧的搂着叶青青,仿佛全世界只有他两人了,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围观的众人心想:怪不得这姑娘这么嚣张,原来后面还有一个牛高马大的小伙子为她撑腰,于是一哄而散。 那瘦小老头也混在人群里赶快溜了。 两人看了又抱,抱了又看,看了又笑,兴奋的不明所以,不知道如何表达,叶青青忽然张开嘴在黄天虎的肩膀上咬了一口,痛得黄天虎大叫一声;从马上甩了下来。 叶青青扶起黄天虎,剥开肩膀一看,惊喜之下,竟被她咬破两排血红的齿印。 黄天虎满脸愕然。 叶青青一扬头,作了个鬼脸,喜不自胜的娇笑道: “我就是要咬你!” 笑得如春花怒放,黄天虎心中一荡,觉得被咬得好幸福。 (潇湘子*扫描,*aim-9ocr*,潇湘书院*连载) 黄天虎一把揽着娇笑不已的叶青青,张嘴欲咬,叶青青见他要真咬自己,连忙大叫道: “救命啊,救命啊,老虎要咬人了。” 果然有几个伙计跑出来,见两人搞笑疯闹,一个愿咬,一个愿挨,羡慕的摇摇头。 黄天虎抱着叶青青纵身上马,伏在她耳边小声道: “傻瓜,虎哥哥怎么会得咬你,不过,青妹羞色可餐,虎哥哥倒想吃掉你!” 叶青青满脸娇羞;别了黄天虎一眼,镇道: “油嘴滑舌!下流!” 脸上却孕出一丝甜美的笑容,在日落余辉下,更艳得娇艳欲滴,黄天虎不由得看痴了,那股少女的体香使他心施神摇,禁不住在叶青青白皙颀长的脖上吻了一口,说道: “说我下流!” 叶青青自从学艺下山,从没和哪个异性牵过手。一种异样的感觉袭上心头,身子不由一颤。 只觉得脸皮发烧,迷着眼睛靠在黄天虎的身上。 暮地,叶青青眸开眼睛,惊道: “老头呢?” 两人一看,那还有那瘦小老头的影子,两人沉浸在重逢后的喜悦中,忘情天地之间,哪还有心思放在那瘦小老头身上? 叶青青和黄天虎相视而笑,“叭”的一声爆响,血汗宝马长嘶一声,向暮色苍茫的旷野中奔去。 叶青青可不让这个令她生厌的老头坏了自己的兴致,一掠云鬓道: “这次就便宜他一回!” (潇湘子//扫描,aim-9/ocr,潇湘书院//连载) 暮雾四起,百鸟归林,两人离开新州城。任马儿徐徐行在田野之间。 两人有太多太多的知心话要讲,又不知从何说起。 一阵静默,听到彼此的心跳声,马儿踩着青草慢悠悠的走。 叶青青转过身,昂头疑问道: “虎哥哥,这血汗宝马怎么回到你身边。” 黄天虎一怔,支哈半天答不上,正想着是不是要将白小媚的事告诉她,但一时又难以启齿,幸亏泡在喜悦中的叶青青没在意黄天虎的表情,接着说道: “我这血汗宝马可通灵的很,肯定闻到你的气息,找到了你,这样我倒错怪了那老头,还以为是他偷了我的马哩,嘿嘿,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黄天虎于是将他怎样怎样心急如焚,往返找她。后来在一个池塘边看到血汗宝马,血汗宝马带他找到这里。 不知不觉黄大虎撒了一个大谎,脸一下红了起来,极不自然,结结巴巴的说完了。 叶青青只在意黄天虎找她急切的心情心里好生感动,接着,也说出了一番别后情形,轻启樱唇说道: “自从那晚分道追寻汗血宝马;我极力施展凌空虚步的轻功,终于在滋湖边将那盗马贼截住,那家伙见势不妙,但轻功极高,在马背上一点,如法炮制也钻到湖里面去了,要不是想着和你会合,我非把他从湖里擒出来,因为吃辣的,口渴得很,就将马拴在一个茶馆外面,进去喝茶。 “谁知等我喝完一碗茶出来,马就不见了,我急得四处找了一遍,只得回到客店,一问,说你已北上了,于是我又一路北上,发觉刚才那老头子鬼鬼祟祟的跟在我后面,心想,难道是他盗走了我的马?” “我不露声色地走进了酒楼,谁知道那老贼甚是大胆,竟大摇大摆地跟了进来,坐在我对面,嘿嘿冷笑道:‘丫头。你中了老夫的无影毛针。居然没死,算你命大,这次老夫亲手送你上西天!’” “我想这贼眉鼠眼的老头鬼鬼祟祟,疯疯癫癫,我什么时候中了你的什么独门‘无影毛针’?还大言不惭,要送我上西天----” “我再仔细一想,那老头没眉毛,两只鼠眼如吊在额上一样,实在没见过,这时,那老鬼双臂一圈,霍地双掌齐推,呼的一声,一股奇大无比的掌力向着我的胸部疾撞而至。” “我见这老头出手狠毒,想置我于死地,不由怒意横生,左手劈出五成掌力,想不到那老贼口气颇大,其实是个脓包,蓬的一处将他震翻在地,大惊失色道:‘你怎么变得这般厉害?’” “但老贼贼心不死,贴地一滚,细眼骨碌碌地一转,身形飘起,前进五尺,黑影一闪,一阵‘叶呼、叶呼’数声连响,数百根如牛毛的细针,疾射而出,是用他手里的竹筒里的卡簧发射而出。” “我倒不敢乱来,连忙运起‘天罡正气’,牛毛细针在我身前跌落,那老头更是大骇,从酒楼飞逃而出,后来就碰到你,可惜让他逃了、” 黄天虎在大腿上一拍,怒道: “唉,那老贼真该死!” 叶青青奇道: “虎哥哥,你怎么那般恨那老贼!” 黄天虎脸上一红,心想:老头可真是阴恶,将白小媚伤得几乎掉了性命不算,而且打的部位,更令人发指,不过这不能告诉你! 可奇怪的是。那“无影毛针”由卡簧射出,白小媚怎么会是乳中和下阴各中一针呢? 叶青青见黄天虎没说出恨残眉怪叟的理由,心想:虎哥哥深爱着我,岂容老贼心肠那等恶毒,早知虎哥哥如此恨他,应该将他那颗小脑袋割下,笑道: “我们不谈那老贼了,为了追他,我饭都没吃,走,我俩去吃饭去。 经他这一说,黄天虎肚子也饿了,又纵马回城。 皓月初升,华灯点照,两人同骑一匹宝马,亲热浅知,好不惬意。 叶青青对上次的四川辣味还有回味,于是就拖着黄天虎走进了“天府酒家”两人想起上次在川香馆有五人,现在不知柳红燕身在那里,触景生情,心头颇为伤感。 叶青青见黄天虎心里伤怀,低声道: “虎哥哥,不知谁把燕姐姐劫走了,现在何处?” 黄天虎于是将黑白无常告诉他的话重复了一遍。 叶青青听了大吃一惊,心道:怪不得西天菩萨千里传音五位师父,说武林将有一场浩劫,果真应验了,豁的站起身,说道: “虎哥哥,我俩一起去找!” 黄天虎说道: “我已经去摩天岭找过。但那‘地狱神教’极其隐秘,找了几天没找到。何况,凭我俩人的能力也是不够的,我们必须将史百川的阴谋公诸武林,然后突然一拉叶青青的手,“嘘”了一声,叫叶青青坐下. 就在这时,嗜呢嗜从楼梯口冒出两个人。 这两个人,一个瘦长,一个矮胖。 瘦长的身穿黑色长衫,背插长剑,年纪大约五六十岁,矮胖的那个,装柬相同;背上背着一个长长的包袱,料必是一件奇形兵器,年纪也差不多。 两人一上楼,大模大样地往空位子一座,叫叫嚷嚷地点了一大桌菜,狼吞虎咽。 因为叶青青是背对着楼梯的,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回头一望,见两个人特别惹眼,心想: 这可能是虎哥哥所说的那‘地狱神教’的人,于是就拉过椅子,挨着黄天虎坐下,那神情就像一对情侣。 瘦长老者神秘兮兮地扫视了楼上的食客一眼,大约没发现有什么可疑的江湖人物,挟了一块红烧鱼放入口中,微一咀嚼,便吞了下去,用黑色衣袖一抹嘴唇上的油渍,压低声音,冷冷说道: “武林五大奇人,听说也有南下的可能,这些人可大有来头。” 矮胜老者用勺子连喝了几口辣汤,因为时值热天,所以四川的馆子下料较轻,但相对还是挺辣的,这两个老者显然是四川、湖南的生性好辣之人,脸上虽然辣得红紫,但嘴里却惬意的“唉唉”连叫。大声说道: “管他什么武林五奇还是六奇人” (看书到读书论坛http://210.29.4.4/book/club) 忽然顿了顿,向四周望了望,显然那瘦长老者对他暗示,果然警觉地伏下身子,很低声音沙哑的说: “大哥,我们教主料车如神,果然料到这一着,命咱们三凶六厉;二十四幽灵,尽力将五奇拦截在路上;再说我们教主已练成了‘玄魔秘芨’上的盖世神功,早就高于五奇之上。 瘦长老者倒没有他乐观,不无忧虑的说道: “五奇的功力已有百年修为,在江湖上销声匿迹这么多年,神龙不见首,这次重出江湖可是冲着我们‘地狱神教’而来的。确实是对我们能否称霸武林的一个重要考验、” 矮胖老者声音干涩不屑道: “大哥,你也太船头怕鬼,船尾怕水的,我们教主这次称霸武林是忘在必得,大势所趋;那五个臭老不死的压在我们头上那么多年,这次我们也该扬眉吐气了.” 黄天虎和叶青青见果真是“地狱神教”的人,连忙凝神听两人说话,尽管两人声很低,但黄天虎和叶青青内功深厚,所以听得一清二楚。 当两人说到武林五奇时,叶青青心想:看来这次‘地狱神教’势头不少,连五位师父也惊动下山了。听说就可以见到师父,不由面露喜色。 可那矮胖者对五位师父口气极不尊敬,心里有气,冷哼一声。 声音不大,但那两个家伙还是有所警觉,闻声向这边瞧来。 黄天虎连忙在叶青青的脸上亲了一口,叶青青没想到黄天虎会有此举。满面羞红,哼了一声,双手推开黄天虎。 两个家伙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嘿嘿淫笑,遂不再言语,埋着头,一阵狂饮大嚼;瞬息之间杯盘狼籍。 两人吃得满头大汗,满嘴流油。 叶青青嘟着嘴小声嚷道: “虎哥哥,你又欺负我!” 黄天虎一拉她的手,柔声道: “青妹妹,我们跟着他们,可不能打草惊蛇,等以后你再找我算帐,反亲我一下好了;暂时你就委曲一下,走,我俩结账下去,来,亲热点!” 说完楼着叶青青的纤腰,挨着粉脸,像一个花花大少和青楼女子一样。 叶青青羞现,但也不好抗拒,红着脸,也就依了他。小声道: “乘人之危!” 两人结了账,刚找一暗处隐藏起来,那一长一短的两个老者,跟着就走了出来;四下望了望,毫不迟疑,身形一展,朝东边奔去,身形极快.黄天虎心想:这‘地狱神教”果然网络了许多黑道高手,个个武功都不弱,看来不能大意! 遥遥望见两个家伙,从包袱中,抖出一个黑色披风,穿在身上,背后画着白色骷髅,分别写着“15”,“16”字号. 星月之下,两人丝毫不敢大意,如一缕青烟,若即若离地尾随其后。 约摸一盏茶功夫,便达到一片空阔的柳林,黄天虎和叶青青隐约听到人语喧哗,及兵刃相交之声。 两人携手从一侧疾射越过两位老者,伏在草丛之中.两位老者毫不知觉,做梦也没想到,因为天府酒楼无心泄露秘密,却引来了两个煞星。 黄天虎和叶青青身如柳絮,点尘不染,并身伏在草丛中,凝神观斗.这时场上打斗正凶。 手里拿着酒葫芦,身子摇摇晃晃,脚步跟眼跄跄的那人,不用说,肯定是“醉仙真人”。 围攻他的是七个穿着黑色披风的七厉鬼,进攻有序,遥相呼应,排的是一个北斗七星阵,斗转星移,变幻莫测。 “醉仙真人”看似摇摇晃晃,其实是将至高的“醉中神行”步法用醉态展露出来,表面看步伐极虚,其实下盘极稳,尽管举上轻闲,但要一时出阵,也颇为困难,叶青青不由暗暗担心. 七厉鬼,七般兵器轮番递出,稍沾即走,嘿嘿怪笑不断,颇为得意.更为恶毒的是,七厉鬼的黑色衣袖之上,盛有大量的迷魂药粉,衣袖摆动,药粉迷漫,在月光下;依稀可见那黄色的薄雾,将醉仙真人罩得人影模糊。 “醉仙真人”大喝一声,冲天而起,掌力带起排大浊浪向七厉鬼头上泻落。 七厉鬼那敢接,除了排名“广”号的青海红发头陀,其余六魔飘身疾退。 “醉仙真人”嘴巴一张,一支酒箭向青海红发头陀劲射而去。 叶青青看到这里,心中大喜,若在平时,早就跳出来叫好。心想:我这三师父运了三昧真火,将聚在腹中的酒精,烧成高温,达到着物即燃,不烧死你这红发魔头才怪。 果然,那青海红发头陀一声惨叫,原来那酒箭含有雄厚的内力,击在头上,疼痛难忍。 跟着就是青烟冒起,满头红发着人,头发“哩略”直响,情急之下,双手直拍头部,嚎叫不已。 虽然头上火灾扑灭,但那焦头烂额已惨不忍睹。 其余六魔骇然惊散,退在一边。 就在这时,“地狱神教”那边滚出一个身如冬瓜,胖似圆球的怪物,随着嘿嘿笑声,贴地一弹便到了“醉仙真人”的面前,手里拿着一把鱼骨剑刺向“醉仙真人”。 “醉仙真人”大惊,身子一晃,斜窜出去,大叫道: “肉球剑客,我不和你玩了,你头上光秃秃的,不好着火!叫我四弟请你喝茶吧!” 黄天虎和叶青青一看,这肉球剑客,身高不过四尺,头大脚短腰粗,头上光秃秃的,寸发不生,模样之怪,甚是好笑—— 第七章 宇内五奇 更奇的是他身子悬浮空中,忽左忽右,忽上忽下,自由升降,像坐在云端上的神仙;神情悠雅至极,两肋生风。使空气产生浮力,飘然御风而行,停在汤中的半空。 “地狱神教”那边的魔头,一声惊呼: “茶山老祖!” 下场的就是五奇中的四奇“茶山老祖”!当今武林,除了他,谁还会这手轻功中的绝顶身法“凌空虚步”? “茶山老祖”揭开瓷壶盖,括了两下“呷”了一口茶,笑道: “肉球剑客,你好像不怎么懂得茶道,吃茶可得等火候,哪像你这样走上来就打?急猴性,一点品味也没有。” “肉球剑客”昂脸向上,肉泡眼一翻。笑得像一个弥勒佛,说道: “喝茶是文人骚客的事,我可是一个粗人,对这行不懂,但拳脚上我俩可以比划比划。” 说完手腕一抖,鱼骨剑闪出一道剑幕,向着空中的“茶山老祖”轻削疾刺,快如闪电。 “茶山老祖”端着茶壶,满场游走,并不与他正面交锋。 以他一身惊世骇俗的轻功,竟被肉球剑客逼得面带凛色。 一声裂帛之声,肉球剑客割下了“茶山老祖”的一块青衫。 众人看得眼花级乱,黄天虎也感到骇异,只见一团剑幕里裹着一个肉球,围着茶山老祖,滴溜溜语转不停。急忙之中,还难以看出他剑法中大的漏洞和破绽。 “茶山老祖”上升下降,自由飘落,肉球在地上翻滚,煞是好看。 但闻“砰”的一声,“茶山老祖”以成名的武林绝技“拐脚谭腿”贯注金刚神功踢了肉球剑客一脚。 只见那肉形怪物,被踢出二丈之遥。 谁知这家伙,皮粗肉厚,何况又是踢在他的屁股之上,借下跌之势,霍然弹回,鱼骨剑带着一条白光,反扑回来,“嘶”的一声又割下了块青袍.“茶山老祖”斗性大起,干脆扔下长衫,迎着来势,双腿交相踢出“砰”“呵”两声。 向球剑客飞得更远,可弹回来更快,剑式更凌厉。 这一次,“茶山老祖”早有防备,人间在一边,一招“怒喝南山”将肉球剑客送去十大多远。 肉球剑客身形奇诡这次不成直线弹回,却成弧形,堵住“茶山老祖”的去路。 “茶山老祖”竟是挺胸向肉球剑客的鱼骨剑上撞去,鱼骨剑当胸刺去。 如果这一剑刺中,岂有命在。 场上发出一声惊呼。 就在生死关头,暮见草丛中飞出两条人影。 黄天虎救人心切,左手一推,“天目神功”何等威力。呼的一声,将那球形怪物卷飞四五丈之外。 右手一抄,托着“茶山老祖”斜掠而去,飘然落地。 叶青青见黄大虎已将师父救出险境,迎着肉球剑客弹回身躯,凌空一剑,当头击下。 “地狱神教”的魔头,眼见肉球剑客大功告成,无不面露喜色,没想到救星从天而降,待看清是黄天虎和叶青青,更是感到惊骇不已。 (看书到读书论坛http://210.29.4.4/book/club) 肉球剑客陡见面前一道银光,一声怪叫,成弧线向旁边滚出两丈余远,翻身站起。 满面惊讶,运目一看,场上多了一对少年男女。 黄天虎穿着一袭短装,虎背猿腰,剑眉星目,英姿飒飒,一副旁若无人的气概。 叶青青,明眸皓齿,黛眉朱唇,风姿袅袅白裙飘飘,亭亭玉立,好一个绝世佳人。 柳林里顿时一片肃静,人们都被黄天虎和叶青青的旷世仪容和绝世神功所震骇。 那瘦长和矮胖老者夹在人群之中,更是感到心惊肉跳。 心想:这不是天府酒楼调情的那对情侣吗?难道是我------两人心里一想,不由冷汗泱背,但脸上却丝毫不敢表露出来。 叶青青俏立当场,双眸向两人扫去,脸上微微一笑,并冲二人点了点头,意思是说:谢谢你们了。 两个魔头杀人不眨眼,可叶青青的一个轻轻点头,吓得他魂飞晚散,心想:这下可玩完了,祸从口出,我俩无意泄露本教秘密,这可是要受极刑的.众反头顺着叶青青的眼光,一齐盯着瘦长和矮胖两位老者。 两人顿感利刃穿身,脸色煞白,瘦长老者欲盖弥张,横竖一死,用剑指着叶青青叫道: “嘿嘿,我长白双雄正要找你两个小畜生报一剑之仇,没想到你们两个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便进来! 说着长剑一晃,人却不敢冲出来,只是作了一个虚式。 叶青青俏目一瞪,心想:咦,我和虎哥哥可从没见过你,哪有什么一剑之仇?但思想一转,即知对方心意,笑道: “长白双雄,你们可不要掩耳盗铃;大畜牲敢作不敢当,将我俩引到这里,却又故意大叫大嚷,我俩还不是对得起你们,你们被虎哥哥抓住后,我俩不但没严刑逼供,反而请你俩喝了一餐酒,哪知你酒后胡言乱语,自己把事精全告诉了我俩!” 长白双雄没想到叶青青反咬一口何况两人此时酒气冲天,事情又这么凑巧,真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 两人见众魔头目露凶光,更感到背脊发冷,干脆孤注一掷,瘦长老者咬牙绝望喝道: “好恶毒的丫头!” 叶青青拱拱手道: “承让,承让!” 话声一落,身形即起,挽出几道剑花,两声惨叫。 众魔头只觉眼前一花,还没反应过来,叶青青已退回“茶山老祖”身边。 这一来一去,只不过弹指之间的事,再回首一看,长白双雄捂着鲜血淋的耳边,众魔头无不骇忧长白双煞一人被割下了一只耳朵! 这是何等手法,进退如无人之境,别看割下两人的耳朵,其实比一剑杀了两人的难度还大,因为割耳朵可以说要劲力运用妙到毫巅,稍有闪失,就把别人的头或者肩劈了下来,群兄愣了一会儿竟喝起彩来。 黄天虎露出洁白的虎牙对叶青青赞许的一笑,叶青青秋波流转报以甜美的微笑。 黄天虎转过身,双掌平伸,神功一吐一收,竟将向球剑客那浑然的身躯引得前后进退。 肉球剑客人是骇异,但已身不由己,被一股强大的吸力拉到黄天虎的面前,吸力一收,正准备转身逃走。 突地觉得左耳一凉;鲜血一溅,一摸,左耳已无,抬头一看,惨叫一声,右耳已落在地上。 黄天虎手上并没有刀剑之类的兵刃,纯粹用手掌的劲风削掉肉球剑客的左耳。 一般来说,掌风能伤人就算已是内功一流高手,但这掌风如刀,除了失传数百年的“掌剑”绝学,世上还有谁能为? 肉球剑客一手捂着耳朵,一手指着黄天虎,肉泡眼里满含恐惧的神情道: “你,你是天目神尊---的----什么人?” 但没等黄天虎一回答,手一招,大叫: “撤!” 说完一个人掩面狂奔,众魔头那里见过如此怪异的武功,再得闻“天目神尊”之名,骇得紧跟其后,厉啸连声,逃之夭夭! 不一会儿,柳林外传来两声惨叫,想必是长白双雄已遭毒手。 “醉仙真人”和“茶山老祖”喝彩道: “好!” 叶青青尼两位师父称赞自己的心上人,心里甜滋滋的,嘴里一瘪道: “有什么了不起!” “茶山老祖”端着瓷壶哈哈大笑道: “青儿了不起,我们的青儿了不起,一剑割两耳,而这位少侠只一掌割一耳!” 叶青青一转身,拉着“醉仙真人”的胳膊道: “青儿不理二师父了。” 心里却满心欢喜。 “醉仙真人”抚摸着叶青青的头,神情甚是慈爱,笑道: “青儿,你还没给师父们介绍这位少侠呢?” 叶青青红着脸,对黄天虎叹道; “他自己不会拜见两位师父,还要我引见,干嘛那么大驾子!” 黄天虎连忙对“茶山老祖”和“醉仙真人”鞠了一躬;行了个大礼,道: “晚辈黄天虎拜见两位前辈!” “茶山老祖”笑看看黄天虎说道: “我还要谢谢黄少侠的相救之恩!”说完微一曲膝。 五奇对晚辈曲膝,可还是头一遭。 “醉仙真人”笑道: “唉,已是一家人了,一家人又何必说两家话,走,我们先到下面镇上喝两杯!” “茶山老祖”笑道: “你这一生就是为酒所困。”说完摇了摇头携着黄天虎的手向山下走去。 “醉仙真人”呵呵一笑道: “今朝有酒今朝醉,为酒所困就对酒当歌,这世间最怕为情所困,难怪人说:怎生一个情字了得。” 这句话似乎另有所指,黄天虎和叶青青对望一眼,眼神相询,他(她)爱我吗? “茶山老祖”突然手里用劲扣住黄天虎的脉门,事出突然,黄天虎虽被扣住,但体内的天目罡劲自然反弹,“茶山老祖”差点把持不住,惊道: “黄少侠身上所凝聚至少有三甲子功力,天目神尊是武林一代武学大师,对各门各派的武学了如指掌,当年中原武林大会,凭他精妙的一招一举夺得武林桂冠,以现在黄少侠的功力已高出‘天目神尊’不少了,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但不知尊者今归隐何处?” “茶山老祖”感叹岁月磋坨,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感慨不已。 黄天虎心想:老祖一伸手就探得武功家底,不愧为当今武林的五大奇人之一,但他似乎不知道“天目神尊”归隐江湖后,再不是以招数的变化而取胜,而是达到更高的境界,以无招胜有招。 黄天虎笑道: “‘天目神尊’师父已仙逝了.” “醉仙真人”和“茶山老祖”同时“哦”了一声;神情对“天目神尊”大为尊敬和惋惜。 说着三人已到了“天府酒楼”,店小二心里甚是奇怪,这两个情侣少年刚点的酒菜,没吃一点,就结账出去了,现在又回来了,还带两个老者,像这样银须长飘,快步如风的颐年叟还真是少见。 四人吃完饭,刚一出大门,突地,发现一个须发如雪,穿着对褂大襟老叟,神色匆匆;从面前掠过。 黄天虎脚结下一紧,便追了上去,呼道: “楼老前辈留步!” 楼成庆回头一看,见是黄天虎。不禁大喜说道: “黄少侠,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你,真乃天意!走,咱们上武当,迟则恐怕来不及了!” 这话,说得无头无脑,黄天虎面上愕然,楼成庆正准备解释,看到“茶山老祖”和“醉仙真人”,更是大为惊讶,竟像孩子似的雀跃起来,叫道: “好了,好了,两位老哥也出山,武当之围可以解了、” 说完和“茶山老祖”、“醉仙真人”见过礼。 “茶山老祖”呷了一口茶道: (潇湘子//扫描,aim-9//ocr,潇湘书院//连载) “楼老弟,你从华山赶来,何事这等急迫?武当乃九大门派实力最强者。谁敢在大岁头上动土,该不会又是‘地狱神教’吧?” “怎么不是,而且听说‘阴阳脸’还要亲自攻打武当呢,这两日来,武林已被闹得天翻地覆,信经缥头张凡,平绍洪门掌门人方中信,山东天门指孙人杰------均先后遇害,死状甚惨。” 黄天虎星目一挑,正待发问,老人家接着道: “这样一来,青城、峨嵋、衡山都已插了‘地狱魔教’的骷髅旗,如今,他们又倾全力进犯武当,差不多整个江湖,均己被乱,武当万一不幸,他们就会直指少林,只要武当和少林发生动摇,举目天下武林,再难找出与之相抗衡的门派了。” 五人听了,无不忧心忡忡。 忽然,楼成庆指须哈哈大笑道: “不过,天从人愿,碰到你们四位强援,武当之围不堪大忧了。” 黄天虎一拍虎脑道: “这‘地狱魔教’为害武林,我黄天虎怎坐视不理,这次我们绝不能让他们阴谋得逞!” 虎目圆睁,言辞激昂。 “茶山老祖”道: “走,我们前去武当会会史百川,看看他有多大能耐!” 一行五人过曹峰,渡薪水,第二日就到了武当的重镇——横车镇。 在这里,可以经常看到武当道侣们袍袖飘飘,往来其间。 五人觉得能提前赶到,已是放心,再一望道侣们神态自若,料想尚未发生事故,“醉仙真人”松了一口气,说道: “咱们总算先来一步,不妨先找一个酒楼喝上两杯再说。” “茶山老祖”笑道: “你这老道,还是三句话不离本行。” 就在这时,一个银须飘然,貌相情耀,身穿黄色道袍的老道长,从对面远远行来。 沿街道侣们,莫不躬身行礼,足见这位退长在武当地位极高。 别看他步履安祥,行来却甚是快捷,径直走到五人面前。 黄天虎正感愕然,那位老道长先向他一侧的三位长辈稽首行礼,说道: “‘茶山老祖’、‘醉仙真人’、楼施主,数年不见,你们更益精神了,真是老当益壮,得睹五奇和华山掌门风采,我玄性实乃三生有幸!” “茶山老祖”这才想起,玄性道长,乃是武当掌门人玄清道长师弟,与玄扬、玄至、王极、玄无、玄灯,称为武当七剑。 武当七剑剑术精湛,道行高远,且著侠名。“茶山老祖”不禁呵呵笑道: “我们一行五人千里来到武当,正想一见贵派掌门人,想不到在此与道长邂逅,那太好了!” 玄性道长不知什么重大之事连宇内五奇也惊动了,千里来此,要么是来切磋武功,要么是门下弟子不守清规,不由脸显隔热之色。 黄天虎性急,就把“地狱魔教”定于今晚攻打武当一事详细相告。 关于“地狱魔教”近月来为祸武林,武当早以知悉,七剑曾请示掌门玄清道长联合各派高手,前去剿灭. 一则由于不知“地狱魔教”总坛的位置,二则九大门派之间,内情又极为复杂,一时半刻难以联合,就不了了之。 想不到魔头这么快就找上门来,玄性道长尽管惊怒无比,但还是有礼节地向五人表示谢意。 六人展开脚程,登上武当山。 玄性有心考较两位名动江湖的武林后辈,一路施展开武当上层绝学八步赶蝉轻功,捷通风飘电闪; “茶山老祖”和“醉仙真人”出于礼貌不紧不慢与他并肩而行.黄天虎和叶青青手牵着手,步履翩翩,两人一路纵声谈笑,跟在后面若即若离,行若无事。 玄性这才知道,两人在江湖闹得不可开支,侠名远扬,看来传言不假,并非浪得虚名。 这其间可就苦了楼成庆,提劲狂奔,超过玄性与两奇又不行,但如落在两个小辈后面,则会被人笑话,于是这一路真让他左右为难。 越过解剑池,直入紫霄宫,玄性道长嘱咐一个道童款待各嘉宾,自己前往金顶谒见掌门师兄,报告消息—— 第八章 喋血淫狐 老友相见,一番倾谈,好不尽性,想到今晚还要对付强故,只好作罢,吩咐各个道观加强戒备。 月挂疏桐,繁星满天,巍巍的武当山上,灯火尽熄,到处一片寂静,但隐约中可以看到各个观口都有人影卧伏。 正当鼓敲三更,只见山下三道蓝焰腾空升起,顿时武当道观铜钟长响,在寂静的深夜,更显得悠远深长。 同时,山下的人影如鬼魁般的冲上紫霄宫。 黄天虎目光如炬,一数只有三十六条人影,心中疑惑,不是说“地狱神教”全力进犯武当吗?怎么只有三十六人,难道还有后备力量不成? 这三十六人清一色地穿着描有白色骷髅的披风,上得山来,心里颇为吃惊,武当不愧为武林大派,竟有如此高的警觉。 领头的是一个面罩黑纱的妇人,身姿甚是娜罗,黄天虎从身形可以判断出就是“喋血淫狐”白玉媚! 三十六条黑影刚到解剑池,突然从侧面纵出三十六个持剑道士,拦住了去路。 这三十六个道士皆穿蓝袍,全都是武当第二代弟子,演习过三十六路太极剑阵。 武当太极剑阵是由武当开山祖师张三丰所创,与少林的罗汉阵,华山的七星阵,在武林中无人不知。 “喋血淫狐”当然知道这剑阵的深奥和厉害,手一挥,三寸六条黑影立即刹住身形。 略一停顿,七个黄袍道人从七个不同的方位飞射而至。 看书到读书论坛http://210.29.4.4/book/club玄性一顿身形,向“喋血淫狐”说道: “女施主半夜率众闯关,不知武当哪里开罪了女施主,怪玄性一时糊涂,眼拙不识女施主为何门何派,该怎样称呼?” 白玉媚一拉面罩,秋波横荡,满面淫笑嗲声嗲气道: “我道是谁,原来是玄性道长,难怪认不出我小女子,你亦不要称我女施主,那多生份,就叫我玉媚,本人现任‘地狱神教’的副教主,这次到贵派来有两个目的。”说着,一双妙眼淫光闪闪地看着玄性。 玄性七神一敛,朗声道: “不知白教主有两个什么目的?” 白玉媚娇笑道: “第一呢,是来拜山,第二是要见见玄清道长,我们史教主和他有要事相商。” 玄性不温不火道: “白教主深更半夜率众拜山,那倒偏劳你们,至于要见我们掌门可就不巧得很,他正在闭关修炼,这里的一切全交给我作主了,史教主不知身在何处?有什么要事可以跟我们七星剑讲。” 白玉媚一声脆笑道: “我们史教主另有他事,没有亲来,这里就由我暂时代命,特相邀贵派加入我‘地狱神教’,一起共图武林霸业。” 此言一出,群道哗然,倒不是说话本身,而是白玉媚如此露骨,显然是有恃无恐.七剑之中,玄极脾气最为暴躁,怒道: “数百年来,我武当乃道家圣地,‘地狱圣教’是什么鸡鸣狗盗的东西,更何况是为武林所不齿的魔教,竟大言不惭要我们同流合污!” 语意铿锵有力,厉色辞言。 白玉媚见脸皮撕破,格格一笑道: “我白玉媚也不过是随便说说,玄极道长干嘛发那么大火,既然这样,我们可以先来切磋切磋武技,入教的事等以后再谈如何!” 说完手一挥,说道: “我先叫我们‘地狱七号’陪武当七剑玩上几招,这样该公平吧。” 白玉媚话音一落,后面有七条人影挥着七件稀奇古怪的兵器向武当七剑分扑而来。 七条长剑剑影挥挥,各自站好方位,后面跟着的三十六位蓝袍道士也跟着连动。 剑光交映,“地狱七号”被挡在剑阵之外全身而退,竟是冲不过去。 白玉媚收起媚笑,脸上一寒,心想:这武当可还真是一个劲敌!对站在身于一侧的驼背老妇说道: “吴护法,你去会会这些牛鼻子老道。” 驼妇领命而出,头一摆,竟从头上垂下一条乌黑的长辫,“茶山老祖”惊道:“‘驼背神辫’吴心可也加八了‘地狱神教’?” 驼背神辫头一晃,只见头上那根一米多长的乌黑长辫宛了一个辫花,挟着破空之声,辫梢径向玄性甩去,当先入阵。 白玉媚带着三凶魂、七厉鬼、二十四幽灵人阵混战。 玄性道长见长辫带劲风卷到,举剑上撩,斜削长辫,谁知长辫如同长了眼睛,一晃偏左辫梢斜带,竟在他脸上划出了几道血痕! 原来这驼背神辫自小练成神辫之功,那头上的乌丝极有韧性,刀剑砍削不断,且十分灵活,神出鬼没。 七星无极创阵连环而动,如一片闪耀剑虹的光墙,一波接一波的绵绵滚动。 白玉媚和驼背老妇,领着三凶七厉、二十四幽灵施展平生所学,仍是不能冲出光墙之外,心里甚是着急,没想到刚上武当,就遭遇挫折。 武当七剑和三十六个二代弟子,各自穿梭游走,虚空刺剑,每一剑刺出,必有另一到相互照应。 黄天虎等几人站在武当极顶平台向下俯看,都不由喷喷称奇。 武当和少林乃武林中的泰山北斗,虽有强敌来攻,不到万不得已,是不希望有旁人相助的,所以几人暂时作壁上观,静观事态的发展。 不一会儿,数十个黑衣蒙面人被围在剑阵之中,阵势渐渐缩小,三声惨叫,幽灵三、五、十六号中剑倒地,跟着还有几个蒙面人受伤,形势对武当越来越有利。 黄天虎心想:没想这次惊而无险,“地狱神教”如此不堪一击。 突听白玉媚一声娇喝: “动手!” 同时,三条黑影,冲天而起,在空中身于一旋,那黑色披风里,立刻洒下无数黄色药粉,顿时黄烟迷漫,四处飞扬。 顷刻之间,武当七剑和三十六个二代弟子全都栽倒在地,长剑摔出。 白玉媚眼露凶光,命令道: “杀!给我全部杀死! 黄天虎没想到魔头有这么歹毒的一着,想必他们自己都已服解药,所以没有中毒,一个个凶神恶煞,残杀那些中毒的道士。 黄天虎一携叶青青的手,两人如鹰击长空飞扑而下。 解剑池血流成河,山道上,到处尸横遍野,真是惨绝人缳。 黄天虎人未到掌风已到,已有三个幽灵中掌吐血而亡,叶青青长剑出鞘,连毙两个黑衣蒙面人,群魔大惊,围拢在白玉媚一侧。 白玉媚见黄天虎突然显身,脸色一变,媚声媚气,眼里淫光大盛道: “原来是黄少侠,有了妹妹-----” (*潇*湘*子*扫描,aim-9*ocr,潇*湘*书*院*连载) 突然双眼看到叶青青,眼帘一垂,把后面的话吞了下去,脸一冷喝道: “黄少侠既然与我‘地狱神教’为敌,我也就不讲什么情份了。” 黄天虎心想:你这个蛇蝎妇人喋血淫狐,我黄天虎可与你有什么情份? 叶青青只觉得白玉媚看她的眼神很是特别,心一惊,难道这淫妇会摄心术?连忙心神一定,不与她正视,娇喝一声: “谁与你有情分来着,我正要找你问我燕姐姐的下落,你们将燕姐姐却到哪里了?” 白玉媚怔怔地望着叶青青,她多么想告诉叶青青,你就是我的女儿,但为了完成称霸武林大业,怎能感情用事,再说只是生母,从没哺养一天,她也不会认我,尽管我愧对了你,这已是不得已的事。 三凶七厉、二十四幽灵,大都见识过黄天虎和叶青青的武功,没想到在这里又碰上了,那个还敢逞能出头,都全神贯注地盯着黄天虎的手,知道他出手伤人,一招制敌,令人防不胜防。 叶青青见白玉媚像中了魔一样怔怔的望着自己,以为白玉媚真对她施什么摄心术,长剑一起,一招“风落九天”直刺白玉媚胸脯。 白玉媚大惊,颤声道: “你,你” 剑式凌厉,连忙身板后抑,挥到一格,哪知叶青青这一招是个虚招,但一般人要再次出招,要么轻功了得,要么撤剑再刺。 但叶青青是运转手腕,到就像暗中有人操纵一般;剑尖上撩。 除黄天虎和两奇,谁还能看得出,由王媚一声惊呼,只觉咽喉一凉,双眼一闭,叫道: “青儿!” 以为自己已死,正在这时“当”的一声,一枚石子将叶青青长剑打偏,割下了白玉媚耳边的一缕青丝。 “茶山老祖”满脸戚然道: “罪孽,罪孽,青儿,放了她一条生路吧!” 叶青青呆若木鸡,她倒不是为了长剑被师父石子震开,而是白玉媚的呼唤,一声“青儿” 仿佛来自天际,震撼了她的灵魂,那么亲切又那么遥远.叶青青回过神,满脸疑惑道: “师父” “茶山老祖”凄然道: “让她去吧!” 白玉媚见自己在阴间走一遭,打个圈又回来,脸色煞白,满眼怨毒的盯了“茶山老祖” 一眼,心想:“死鬼,怎么还不死?” 黄天虎,玄裴道长,和楼成庆三人连忙救醒中毒还未死的七剑和三十六个二代弟子。 忽然,武当山下传来三长两短,跟着又是一长一短的尖锐啸声。 黄天虎等几人一听,惧都心惊不已,这人武功可也是真高,楼成庆听的心血上涌,不知是敌是友,这么高的内功! 正道人士一般不会作出这等怪叫,黄天虎心里一凛:难道是阴阳脸史百川到了。 果然,白玉媚听了这啸声,满脸不解,这样的啸声是“地狱神教”的暗语,音里是全力撤退。 白玉媚来不及多想,急喝: “撤!” 话音一落,领头向啸声疾驰而去,黄天虎和叶青青正要追赶,陡然从武当山的侧面飞身掠上三十四人。 从来人的身法,个个都是武林高手。 黄天虎心想:“这敌人果然还留有后手,不由得暗自担心。” 眨眼功夫,一行人已到了跟前,黄天虎凝目一看,喜出望外,飞身扑进一个持着鱼竿老头的怀里,欢欣叫道: “师父!” 叶青青也奔了过去,扯着“烟波钓叟”袁一鹤的胳膊,像见了亲人一样,甜叫道: “袁伯伯!” 袁一鹤一手拉着黄天虎,一手拉着叶青青,轮番看了一看,笑呵呵道: “虎儿长高了,青儿长俏了,几月不见,你们在江湖上的名头可不小哇!” “醉仙真人”在一旁笑道: “这叫破窑出好瓦,老虎本来就比鹤强嘛!” 众人大笑,袁一鹤赶快撇下黄天虎和叶青青去和“醉仙真人”、“茶山老祖”玄裴道长以及楼成庆行礼问好。 (潇湘子\\扫描,aim-9\\ocr,潇湘书院\\连载) 跟在后面的“五虎拳”掌门齐公正,“六合刀”掌门石庆春,“越峰剑”掌门独生道长,“醉拳”掌门人王挺亮,“佛山金刚门”掌门人黄浩然,“奇门手”掌门人冯不敬,“鹤形拳”掌门人石生死,“兰花门”掌门人胡雪梅等侠义门派掌门人也—一上前参见。 “醉仙真人”突然身子一欺,竟从王挺亮的身上搜出一瓶酒出来,呵呵大笑道: “王老弟号称醉酒居士,可与我投缘得紧,我老远就闻到你怀里的‘剑南春’的酒香。” 众人没想到“醉仙真人”身法如此之快,从王挺亮身上取出一瓶酒,只不过眨眼间的事,更难得的是,从酒香中分得出是剑南春。 王挺亮一愕之间,“醉仙真人”已拔开瓶塞大喝几口,大叫道: “王老弟!好酒,好酒!” 王挺亮陡退酒中之仙,大生亲近之感。笑道: “要不是这次来得急,我会从家里扛一大坛送给“真人”。” 玄裴道长道: “酒逢知己千杯少,贫道对各位武林朋友远道而来,伸出援助之手深表谢意,我们一起上紫霄峰喝上一杯清茶。” “茶山老祖”笑容满面道: “清茶?!久闻武当碧螺春泡茶清例可口,可老夫年已过百还从未喝过碧罗春中极品。” 玄裴笑道: “这个不难,只是清茶礼薄而已。” 玄裴道长吩咐弟子们将中毒受伤的弟子扶到炼丹房解毒疗伤,将已杀害的武当弟子抬入大堂,等明天再入棺殓葬,然后带领群豪进入紫霄宫。 众人依次入座,黄天虎和叶青青年纪最小,辈份最低,坐在最下首。 不一会儿,出来四个道童,手里托着一个盘子,在每人面前各放一个紫砂壶,每个紫砂壶里放一小撮茶叶,接着又有四个道重每人提看一个热气腾腾的长嘴壶,凤点头般的一路倒过去,虽然隔了一张桌子,但不偏不倚,不溅不溢,不多不少,顷刻之间每人面前不觉清香扑鼻。 在座的大都是武林粗人,对品茶一道倒没什么大的雅兴,但喝上一口,觉得口舌生香,沁人心脾,不由得心旷神恰,没想到茶中有真味。 “茶山老祖”兴趣大增,呷了一口清茶。笑道: “袁老弟,你们从哪里得到消息,又怎么一起上的武当山来的?” 黄天虎也想问师父这句话,但气氛不许他这小辈人物开口。 袁一鹤叹了一声道: “武林不幸群魔四起,‘地狱神教’几乎网络了武林中的所有魔头,残杀武林同道,史百川对以前追击十邪的正派人物怀恨在心,杀的杀,掠得掠。整个江湖愁云惨雾,我袁一鹤住在‘乳峰山’消息闭塞,直到前一个月,魔教中一行九人找到了‘乳峰山’要不是乳峰山群虎解救,我袁一鹤险遭暗算。” “被我擒住了一个魔头,一问,才知‘地狱神教’已屠杀武林,准备下月进攻武当,心中大急,就转头连络了各大门派,一起奔赴武当救援,没想到还是迟了一步。” 众人皆静然,对“地狱神教”的暴行无不痛心疾首。 袁一鹤接着道: “‘兴云堡’堡主,峨嵋派掌门烟云师太,八卦门掌门叶青华等都被‘地狱神教’抓住,不知现在怎么样?” 说到这里,袁一鹤忽然侧头向黄天虎问道: “虎儿,燕儿不是跟你们一起的吗?” 众人则目向黄天虎望去,大家都不知袁一鹤所说的“燕儿”是谁。 黄天虎于是将他和叶青青怎样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柳红燕被“地狱神教”抓去的事说了一遍。 袁一鹤告知众人,柳红燕即是武林三大剑客柳正化的女儿。 群豪愤愤不平,大声怒骂,史百川这等歹毒,连一个女娃子也不放过。 玄裴道长站起身来,朗声说道: “千百年来,武林黑白两道势不两立,‘地狱魔教’杀戮武林人士,已成武林中的千古罪人,人人可得诛之,幸好我武林正道新人辈出,我提议让这位黄少侠带领大家一齐直捣‘地狱神教’的魔窟,一举歼灭魔教,维护武林正义。” 黄天虎坐在后面,没想到玄裴道长有此提议,忙站起来说: “承受道长错爱,我黄天虎刚出茅庐,无才无技,难以担当大任,望各位前辈另先高明,我黄天虎唯马首是瞻。为武林正义甘当抛洒青春热血!” “茶山老祖”听了黄天虎的话,频频额首,投去赞许的眼神,笑道: “黄少侠,你就不要谦虚了,我想当今武林,黄少侠的内力神功已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年轻人应该血气方刚,当仁不让,勇挑重担。”—— 第九章 天目罡劲 黄天虎俊面一红。神情大窘,见叶青青投来鼓励的目光,心神一定,心想:沧海横流,方显男儿本色!我可不能辜负武林前辈厚望,应该激流勇进,为武林做一件大事业,想到这里,不由豪气一生,朗声道: “既然这样,我黄天虎恭敬不如从命,协助各位前辈歼灭魔教!” 顿时,群豪欢呼雷动。 袁一鹤伸出拇指赞道: “虎儿,有出息!” 黄天虎站了起来,向四周抱拳作揖,正准备客套两句,突然“茶山老祖”端着白色瓷器茶壶,徐徐升起,像是被一片白云托住,等升到一人高的时候手在壶盖上一按,只见一条细线向黄天虎激射而出。 那股茶线如一条白色的细线,热气腾腾,带着破空之声。 群豪大哗,没想到“茶山老祖”会有如此一招实在大出意外,对他的轻功和内力更是叹为观止。 心想一个人催动内力,将茶水激射而出,没有深厚的内力是决不能做到,更何况这条条线不粗不细,不散不满,并有如此惊人的劲道。 黄天虎更是大惊,头脑转动了好几个念头,如果避开这一击,倒不是什么难事,但后果就是茶水危急旁边的叶青青,如果用掌风震散,那散水的茶水就会烫着其他的前辈,容不得他多想,茶水已带着劲风射到面前。 黄天虎赶紧双掌迎着茶箭推出,将身上的盖世神功聚到一点,成直线发出。 暴地,出现了令人难以置信奇异的一幕,茶箭向后回缩,在“茶山老祖”和黄天虎中间徘徊移动,然后,慢慢地,一寸一寸地向“茶山老祖”推进。 随着茶箭的缓慢收缩,“茶山老祖”头上热气蒸腾,最后化作一缕白气袅袅上升,跟着人也慢慢下降,最后终于站在地上,脸色愈来愈凝重。 群豪都是武林各派掌门,武功自然都有独到之处,看到这里不由得将心提到嗓子眼里,要知道,这可是武功的最高,最显示实力的较量。 紫霄官内一百多人,没有一点声响,只听到“砰砰”的心跳声。 黄天虎脸放红光,大汗淋漓,“茶山老祖”已是汗如雨下,双脚已踏入砖两寸多深,心中暗暗叫苦,但又欲罢不休. 群豪心知肚明,这场内功的较量,显然黄天虎一伸手就占了主动权,茶箭的收缩就说明胜负已分。 要知道“茶山老祖”被武林称为“宇内五奇”之一,一身功力已达到登峰造极,代表了中原武林的最高境界,没想到一个武林后辈武功如此登峰超极,惊世骇俗,不由黄天虎佩服得五体投地,这带头人非他莫属,庆幸刚才玄裴道长提议的时候没有向他发难,否则,在天下群豪面前露丑卖乖,多不好意思。 黄天虎心里诧异“茶山老祖”的奇异举止,这时已是骑虎难下,从“茶山老祖”的为人品性是不会对自己有什么恶意,这样下去我不就伤了他?心想,我身上已有四甲子的功力,还没全使出来,“天目罡劲”收发自如,我何不先把他击败,再用绵力稳住他.高手之间比拼内力,最忌分心,黄天虎思想开岔,茶箭立即向他反射吐出。 黄天虎心神一定,指动“天目罡劲”,茶箭急缩,从壶口钻入,只见“呼”的一声,茶壶盖激射而起,“茶山老祖”身体向后倒去。 这一变化,群豪大哗,而玄裴道长,“醉仙真人”,叶青青则惊呼出口.内力的比拼,如果两人内力相差太多,差的人势必要受两倍的内力夹攻,不死也要重创,你说三人怎么不惊呼出口。 生死一线之时,“茶山老祖”只感到一股强大的绵力护住自己,身体前倾,竟出乎意料的站住了。 茶壶盖从半空中落下,受绵力一托,不偏不料,像是有人用手盖上一样。 无声的寂静,群豪大张嘴巴,瞪着眼睛,好半天才回过神,雷声般的喝起彩来.“茶山老祖”一抹汗珠,呵呵笑道: “多谢黄少侠手下留情,并救了比我性命还重要的茶壶,江湖传言不假,黄少侠武功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这次我‘茶山老祖’可算心服口服了。 一般的武林高手看不出黄天虎是怎样的手下留情,更不知道黄天虎是怎样救了“茶山老祖”的宝贝茶壶。 但玄裴道长,“醉仙县人”和一些一等一的武林掌门人都心里雪亮。 那股茶话被黄天虎逼退茶壶内,因为内力太厚,茶壶里压力骤增,任你是铜打铁铸的,更可况是个紫砂所铸之壶,早应作成碎片,但黄天虎引内力向下,将茶壶盖冲开,排散内力,如果内力没有达到收发自如的境地,谁能做到既救人又救壶.玄裴道长和“醉仙真人”都自愧弗如,心里却满心欢喜,对黄天虎的神功内敛的侠义之心暗自喝彩。 大家这才知道“茶山老祖”的良苦用心,逼着黄天虎施展绝技,折服群豪。 玄裴道长朗声道: “刚才黄少侠的神功绝技果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这般年纪就有如此般旷世绝学,更应该为江湖做一番大事业,我想你就不要再推辞了。” 群豪无不心悦臣服,纷纷对黄天虎抱拳行礼,如果前一次是耐于玄裴道长和“茶山老祖”、“醉仙真人”的面子,这一次却是打心眼里佩服,有感而发。 于是群豪坐下谈论如何对付“地狱神教”的策略,黄天虎虚心倾听大家的发言,大受启发,深感自己的江湖阅历还很欠缺。 大家一致认为“地狱神教”这次武当受挫不会马上再生闹事,为害武林,至少要收敛一些时日,等准备就绪就会举行更大规模的反扑,或者用其他的阴谋,其目的不外乎达到摧毁江湖正道独霸天下的险恶用心。 目前的局势是敌暗我明,只有静观其变,以静制动,以逸待劳。 而现在最大的困难是不知“地狱神教”的总坛在哪里,必须查处“地狱神教”的秘密所在地。 黄天虎吩咐各派掌门人留意“地狱神教”的一举一动,只要有什么消息,就立即向武当山汇报。 群豪轰然叫好,接着大家又讨论了一下联络方法和其他的一些闲话,这时道观古钟敲了五下,已是五更了。 群豪远道而来,都已有些疲倦,玄裴道长吩咐道童领各人去安歇.黄天点刚当大任,心中豪兴未尽,竟独自兴奋得睡不着,忽然听到窗外有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来人轻功奇高,如果不在静夜,黄天虎倒还没听出来。 “难道是青妹!”黄天虎不由心中一喜,赶紧披衣坐起。 怕惊动了身边的师父袁一鹤,轻轻打开窗户,跃了出去。 谁知刚一跃出,两枚银针向自己激射而至,大吃一惊,赶忙嘴一张,咬住了银针。 凝神一看,只见一条美妙的身影飞掠而过。 但不是叶青青。 因为黄天虎侧目一望,见叶青青、“茶山老祖”、“醉仙真人”已站在道观的房顶上.原来四人都已警觉,所以不约而同的奔了出来,四人微一抬头。 从黑影的身段看,是一个女子,只见她格格脆笑道: “我知道柳红燕在哪里!” 说完,身形一展,疾风闪电般的向山下飞射而去,如一缕黑烟。 ---------------------------好快的身法,不知是敌是友。(潇湘子/扫描,aim-9*ocr,潇湘书院/连载) 但她却告诉黄天虎一个重要的讯息,使他想起柳红燕既然有了下落,就不管是敌是友,就是龙潭虎穴也得闯一闯,将燕妹救出来。 但如果别人使诈呢?黄天虎现在身份不同,经过昨晚一番探讨,心智一下成熟起来,考虑问题也成熟多了。 可机会马上就会稍纵即逝,必须果断作出决定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黄天虎扭头对叶青青道: “青妹,追上!” 说完两人在房顶上一点,身子就暴射而出,向前面的黑影飞朴而去。 “茶山老祖”和“醉仙真人”相视一笑,携手回房,高枕而眠,有黄天虎和青儿出手,他俩有什么不放心的? 天已微明,淡淡的云雾带着丝丝的湿气。 前面那女子显然对这一带地形极熟,迂现曲折,绕来绕去,但黄天虎和叶青青始终紧咬不放,若即若离跟在后面。 黑影一晃,转入了旁边一条崎岖小道上,这时天已大亮,那黑衣女子始终不回头,埋头疾奔。 黄天虎边追,也全身戒备,以防暗算。 忽然,那黑影一闪,黄天虎和叶青青绕过巨石,前面出现两条岔道。 目标已不见了,两人站在岔道上,那里还有黑衣女子的影子。 奇怪,钻天入地不成。 黄天虎和叶青青茫然四顾,惊诧不已,眨眼功夫黑衣女子就突然消失了。 晨风吹来,一阵浓浓的花香,黄天虎抬头一看,竟被眼前的美景惊呆了。 只见在云雾袅绕的山坡上,遍野的桃花如千万只红蝴蝶迎风飞舞,山谷间小溪涓涓,落花飘零,花香满径。 这美景一下子触动了叶青青的少女情思,情不自禁的将身子靠在黄天虎的怀里,陶醉在花香之中. 黄天虎揽住叶青青纤腰,思索道:“以前听师父讲,武林中有一个轻功独步天下。妖艳淫荡的桃花仙子秦水灵住在湖北的桃花谷,不知有多少武林后辈毁在她手里,所以桃花谷成了武林的一大禁地。 柳红燕被“地狱神教”劫去,说不定和其他的武林中人一起关在桃花谷里,正好将他们一起救出。即使不在,也要将桃花谷闹个天翻地覆,灭掉桃花仙子,叫她以后不要再危害武林。 主意打定,对叶青青说道: “青妹,你从那边追过去,我从这条道上向前往,然后我们在峰顶会合,谁先发现,谁就用啸声告知!” 叶青青白了他一眼,叹道: “黄大盟主,知道啦!但我要走这条道,凭什么让我走那条道。” 黄天虎心里一凛,心想:我只是随便说说,走哪一条道,不是一样吗。 可恋爱中的女孩喜欢莫名其妙的找个理儿,与你较劲,黄天虎怎么想得通。 错愕之间,叶青青已电射而去,黄天虎只好向另一条道上疾驰而去。 晨雾还十完全散去,蒙蒙胧胧,桃花夹径,黄天虎只感到人在仙境一般。 小路向谷口延伸,越走越窄,突然前面有一道篱笆,篱笆后面立了一块石碑,石碑成粉红色,上面娟笔写的三个大字。 “桃花谷” 再往前,竟是一处绝壁,黄天虎心想:小路难道就此中断了?应该不会,既然有石碑,必是“桃花谷”的入口。 绕过石碑,绝壁左侧果然有一条羊肠小道,只不过在正面难以看出来,于是在绝壁上作了一个记号。 略一迟疑,蛇游而进。 不一会儿,前面出现一条三尺多宽的香径,香径前豁然开朗,隐约可见一排红砖碧瓦的楼阁,掩映在一片桃林之中,宛如人间仙境。 香径上,铺着一层厚厚的红沙,鲜红血红甚是鲜艳。 两侧尽是奇花奇草,万紫千红,异香扑鼻,其中有一种青绿色的三片叶,托着两瓣粉红色的桃花,要高出其他花草一头,特别醒目惹眼,煞是好看.晨风吹来,赢红香气,慢慢轻浓,变得浓香入脾。 黄天虎怔在那里,他从没闻过这么奇特的香味,如叶青青,柳红燕,白小媚身上的处女香味,叫人欲罢不能。 怔怔地被这种奇香牵引着往前走。 突然他有一种要睡的欲望,似乎有一种无边的疲倦铺天盖地的袭过来,倒在大石上,迷迷糊糊的睡着。 他仿佛睡在皇帝的御床,觉得很香甜,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 这是一种快感。 头脑中浮现了许多男女之问的艳事,时而是柳红燕的冰清玉体,时而是叶青青光洁胭体,还有白小媚的交颈合欢—一 不知过了多久,恍然之间,他觉得身下的那块大石,变得甚是柔软,仰卧其上,无比舒服。 黄天虎极力睁开惺松睡眼,他看到许多美丽的仙女站在他的周围,自己飘飘忽忽,已在仙境一般。 渐渐地,他感到淡淡温馨的气氛一不时传来无数少女的嘻嘻笑声,个个都粉颈红腮,坦胞露乳。 他感觉这是一个实实在在的香闺,并不是仙境.一个很笑,跟着一个绿裳少女用娇媚的声音道: “姐姐,江湖人都传黄公子不但武功盖世,而且少年英姿,貌比潘安,果真不假。” 另一个莺啼声道: “别心骚难忍,姐姐好不容易将黄公子弄到手,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们不要打扰姐姐的兴致,姐姐心里可不高兴哩。” 说话的也是一个绿裳少女。 这时坐在黄天虎身边一侧,穿着红色,薄如蝉翼的丝织睡衣,黑发披肩,坦露酥胸玉臂,其他部位隐约可见,貌似兰春之花,艳丽而又丰满的少妇。 黄天虎心智似明似暗,不知身在何处,只觉得全身血脉怦张,小腹以下一片温热,犹感异样。 只见那红衣少妇,眼中淫光大盛,偎在黄天虎身边,声音柔媚甜润,充满勉力,扭动腰肢轻笑道: “你们出去,姐姐就不送了!” 几声浪笑,四个穿着绿裳的少女在黄天虎身上摸了一把,鱼贯而出。 黄天虎想翻身坐起,可全身软绵绵,浑身无力,不由大惊,红衣少女盈盈浅笑,无尽风骚,无限柔情说道: “黄公子,你怎么这么不小心,闯进了我们桃花谷,又中了情花之毒,叫姐姐好生爱怜。”说看将黄天虎头托起,放在自己双乳之间。 黄天虎一阵目眩,呢喃道: “情花?----情花?-----”他似乎听到有人给他讲过情花,但又不知是何物。 忽然他记起自己好像是来找一个人的,连忙惊问道: “姑娘,燕妹呢?” 红裳少妇心中大喜,一个少妇被人称作姑娘,心里就像喝了蜜酒,更何况是出自名动江湖,神功盖世的黄少侠这口,亲了黄天虎一口,柔声道: “我就是桃花仙子。黄公子,你就叫我水灵好了。” 玉手向黄大虎的下身摸去,接着道: “有姐姐在你身边,别想着什么燕妹,姐姐让你觉得比燕妹受用一百倍。” 黄天麻和白小媚初尝男女风流,曾经一夜云雨,但那之后,特别是感到叶青青对自己一往情深,两人出生入死,患难与共,两心相悦,心里大受感动,一直内疚得很,极力用“天目罡劲”稳住自己的心神。 秦水灵,江湖人称桃花仙子,专炼一种邪功,必须吸取男人的阳气,武功越高越好,所以江湖上不知有多少成名高手神秘失踪,都是被她关在桃花谷,她一身武功更是出神入化,心机百出,焉能看不出黄天虎的心思。 一边抓住黄天虎的下部,一边写意所吸般说道:“小兄弟,不要多费心思了,你所中的情花之毒,普天之下没有解药,只要是男人,任你武功再高,都会中毒生情的.”—— 第十章 催情之毒 “那该怎么办?” 秦水灵玉颜泛赤,低声道: “办法嘛----不是没有,就看黄少侠合不合作。” 黄天虎急问道: “什么办法?请仙子明示?” 桃花仙子媚笑道: “没想到黄少侠年轻有为,神功盖世,可还是个童子,实乃真品,全然不懂男女之事,这个办法就是让姐姐教你行男女之事,消魂后,情花毒就会自解。” 黄天虎大窘。 桃花仙子看到黄天虎的窘态,心中更是大喜,只要吸取这处男的神功内力的阳气,自己功力肯定会大增。 桃花仙子虽然不能说是杀人越货,无恶不做的魔头,但也是属于邪教一支。 所谓物以共聚,人以群分,当众魔纷纷归附“地狱神教”,桃花仙子甚感孤掌难鸣,加上“地狱神教”势力日益大涨,如日中天,大有称霸武林之势。所以就动心加盟“地狱神教” 又得知江湖出了个神功盖世的武林后辈,恰恰又是“地狱神就的死对头,深得黄天虎在到处寻柳红燕的下落,就将黄天虎骗到桃花谷中情花之毒。 误点误中,黄天虎的神态说明他还是个童子,不由心喜若狂,吸取这样天下武功第一的处男阳气,可是自她师祖以来,没遇到的好事。 还可以一举两得,等吸干他的阳气,增加功力,再交给“地狱神教”那儿当见面礼,说不定弄个副教主之位当当。 目前,首要的当然是干掉黄天虎再说,桃花仙子知道心急吃不得热豆腐,娇笑道: “黄少使看不上我素水灵?!” 黄天虎心想,你怎么比得上我青妹和燕妹,一个是冰清玉洁的莲花,而你却是俗不可耐,使人中毒的情花,发情的花,但嘴里却说道: “姐姐,我黄天虎心里早已有意中人了。” 桃花仙子一脸媚笑道: “小兄弟,我桃花仙子可是世俗之人?!我不会在意你有没有意中人。” 黄天虎呐呐道: “我不会做出对不起她俩的事一” 桃花仙子看到黄天虎心智渐明,说话颇有条理,心中大骇,这黄天虎果然神功盖世,就是一般的顶尖高手,中了情花之毒也不会这么快苏醒的。 眉着一皱,计上心来,连忙含情脉脉一笑,说道: ‘黄公子,既然你这么痴情,我敬重你,来,先喝了这杯解药酒,然后休息片刻,等你情花毒解,我再送你出谷。” 这倒大出黄天虎的意外,奇道: “姐姐不是说没有解药吗?” 桃花仙子笑道: “姐姐是与你开玩笑的,你看,这不是解药,只是这解药配了极难寻得,所以特别珍奇。” 说看,从屉子里拿出一个粉色的瓶子,倒了一杯酒,酒色碧绿碧绿,递给黄天虎的唇边。 黄天虎不疑有他,心想:我也食过“百毒金蟾”身上百毒不侵,就是天下绝毒的药,我也不怕,一口喝了下去。 (潇。湘。子。扫描,aim-9。ocr,潇。湘。书。院。连载) 桃花仙子心中窃喜,暗道:“愣头青,还什么这妹那妹的,痴情的很,等一会儿,统统跟我见鬼去吧!”但脸上不露神色,在黄天虎胸口亲了一下,笑道: “小兄弟,你先休息,等会儿姐姐再来看你!” 说完飘然出去,她要淋浴于净,准备大于一场。 黄天虎果真感到昏昏欲睡,他哪里知道,刚才喝下那杯碧绿碧绿的酒,其实是由绝情花榨出的花汁,是一种极厉害的催情药酒。 也是桃花仙子的特制秘门药物,只要你用身上的内力抵抗,药性发作越快,内力通过精液让她吸取,一般只要饮用小许,足可以使之乱性,但黄天虎神功盖世,所以让他足足饮了一杯,好让他内功狂泻千里。 黄天虎半醒半睡之间,陡地飒然风响,一条倩影,推窗而人黄天虎眼睛一看,张口欲呼,但叶青青赶快用玉手捂住了的嘴,满面娇羞,替他穿好上衣,抱起浑身如炭火的黄天虎从窗户飞身飘出。 桃花仙子满心喜悦地回到闺房,陡见人去楼空,窗户洞开,心中暗叫:不好,我怎么将与他一起进谷的那小妮子忘记了,定然是她,乘虚而入,将黄天虎救走。 因为谷中的情花对女人是丝毫不起作用。 一声轻啸,命令桃花谷所有的桃花女,往四处搜寻。 显然是刚走不久,谅他们也逃不多远。 叶青青一个女孩将身如炭火的黄天虎背在背上,一路飞奔。 其实她所来的另一条路只是围着桃花谷打圈的小道,围了一圈,又回到原来的位子,于是赶紧向黄天虎所走的那条小路追去。 走进了桃花谷,飞掠进了红墙碧瓦的楼阁,正碰到四个绿装少女从房子里走出来,相互淫声笑语,说论什么姐姐今晚可有受的,真是艳福不浅,抓到一个武功盖世的愣头青,转而又谈什么黄少侠如何英俊,让姐姐一人独吞,语气大为遗憾。 叶青青一个姑娘家听得这些秽语,又气又羞,心中大急,虎哥哥已着了淫妇的道儿。 矮身躲到窗外,听到桃花仙子对虎哥哥的调情,又是好奇又是担心,正准备破窗而入,听到桃花仙子要出去,只好耐着性子等了一下,等桃花仙子刚出闺房,连忙将黄天虎抱出。 此时的黄大虎,情花药物已慢慢发作,只觉头重脚轻,四肢无力,昏睡在叶青青的背上。 叶青青心急如焚,使出浑身解数,风驰电掣向山上奔去。 转过峭壁。四下搜寻,发现上方有一个秘洞,情急之下,那管得那么多,拔地而起,身子一闪,钻进洞里。 幸好,秘洞甚是干燥平坦。 将黄天虎平放在地上,吁了一口气。 双眼关切地注视着她的虎哥哥,心想:“虎哥哥,虎哥哥,你醒醒,你快醒醒,这桃花谷很危险的。” 可黄大虎俊脸赤红,只觉得全身血脉似将爆炸,丹田灼热如炽,两眼射出欲火情焰,几乎要将叶青青燃烧。 看着黄天虎这种奇异的神情,叶青青简直吓慌了,手足无措.黄天虎伸出手臂,一把搂住叶青青的腰,将她疯狂地拖到身边,两片灼热的嘴唇贴上了樱桃小口,亲得叶青青透不过气来,呻吟一声,软在地上。 黄天虎伸手向她两腿摸去,剥去她的衣衫,叶青青立即明白将要发生什么,惊叫一声,将身缩起,眼睛受了惊似的瞪着。 黄天虎两眼射出纯粹的情焰,在她身上不停疯狂的抚摸,狂吻。 叶青青看着黄天虎,便想起以前与他嫣闹的情景,正不知他为何变得这般粗扩,猛地一下,觉得下身一阵剧痛,轻叫起来,挣扎着去推他,又被他野蛮的抓住双手,按紧在地上动不得,下身的剧痛伴随着一种奇异的颤悸扩散到全身,她要挣扎也没力气了,心里清楚,他在干什么;想到这一回不再嫣戏了,就有些紧张,但疼痛渐渐消失,接着自己的身子也好像消失了。 黄天虎经过一阵持久的狂风暴雨,如山洪暴发;一发不可收------- 终于,叶青青的两腿盘住黄天虎的虎腰,黄天虎满足而又安静的睡去了,在她身边发出重重的鼻息。 叶青青看到自己内衣上的一缕血红,身子拼命地向黄天虎贴紧,仿佛恨不得融在他身上,浑身顿又觉舒畅无比。 虽是浑身酥软无力,却觉得几乎从这一刻起,她才真正生活着,从这一刻起,她的人生将会重新改写。 她觉得自己躺在一个避风的小港,心里再没什么可怕的,感觉到生命的充实。 就在这时,洞外不远处,传来一个女子娇媚的声音道: “凤兰,你说谁有这么大能耐将黄少侠劫走,到嘴的肥肉,让别人叼跑了,难怪姐姐发这么大人!” 叶青青见自己赤身裸体偎在黄天虎的怀里,听了这话,吓了一跳,刚才山风吹来,感到身上一阵寒意,满面鲜红,赶快穿好衣裤,回头也替黄天虎穿好衣服,为他拭去满身大汗。 另一个叫风兰的女子浪笑,捏了那说话少女一把,说道: “凤梅你说话可得小心,要让姐姐知道,不割下你的舌头才怪,姐姐料想她们不会跑出多远,因为黄少使已饮了情花酒,没人给他解脱,会力竭而死!” 叶青青一听,出了一身冷汗,没想到虎哥哥中了这么厉害的情花毒物,想到为他解脱,粉脸一下又红了。 只听见叫凤梅的少女低声淫语道: “救黄公子,不就是一个女的吗?听说还长得国色天香,这下可让她捡了个便宜,爽死了。” 风兰娇笑道: “看你这张骚嘴,姐姐叫我们遇洞必搜,你可记得在这儿可有什么山洞?” 静了一下,凤梅叫道: “我记得左边的石崖上有个石洞。快去,我们去搜搜看。” 说完,叶青青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不由得心里一阵紧张,自己也觉得奇怪,凭自己的武功,何曾紧张过,只不过初试男女之事,心里颇感茫然,所以莫名其妙紧张起来,不知该怎样应付才好? 正在独自紧张之际,两位紫裳少女已登上洞口。 那知刚刚飘身入洞,只见白影一闪。就被点中穴道,作声不得。 稍后的少女见情况有变,连忙一声长啸,向后疾退! 叶青青那容得她通知桃花仙子,身形一闪,也点了她的穴道,那紫裳少女“扑通”一声,摔在地上。 可啸声还是传出去了。 不一会儿,就有上十条身影向这边飞奔而来,一人说道:“姐姐,好像是凤梅的长啸声,怎么再也听不到了,肯定有情况!” 桃花仙子眉头一锁道:“嗯!搜!” 又有一人叫道: “姐姐,凤梅和凤兰都在这里,已被人点了穴道。” 桃花仙子伸手解开穴道,凤梅仰头一指急叫道: “姐姐,他们在洞里!” 桃花仙子站在下面,柔声喊道: “黄兄弟,黄兄弟,姐姐在下面等你,你出来吧。” 声音含有无限深情,勾魂摄魄,但听在叶青青的耳里极不舒服。 桃花仙子见没人应声,心里一急,知情不妙,冷冷叫道: “小荡妇,你已将黄兄弟享用了,你-----你---” 若在平时,叶青青早就飞身而下,将她舌头割下,但今天的事情使她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突然地使她难以接受,再说黄天虎酣卧在地,还没醒转,只得叹息一声,答道: “你在洞外逞什么威风,有种你就进来!” 语音底气不足,怯怯地。 桃花仙子,乃风月场上的老手,怎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更加气极,要知道黄天虎喝下的那杯“惜花酒”要求多少情花进行提炼,可却让别人捷足先登,提前享用,不由怒喝道: “凤竹风菊,上去将那小荡妇擒下来,碎尸万段!” “遵命!” 两条紫色的身影,各撤出一柄银光灿烂的小弯刀,舞起一团光影罩住头面,飘身入洞。 人还未进洞,叶青青‘呼呼”两掌劈出,将凤竹和凤菊震飞而出,惨叫两声,如断线风筝,飞落洞外。 (潇湘子 ̄扫描,aim-9 ̄ocr,潇湘*书院 ̄连载) 桃花仙子一惊,怎么这般厉害,冷哼道: “荡妇,还真有两把刷子,老娘不发威,我还当我是病猫.” 说着手腕一抖,运用内力贯注拂尘尖端,拂尘四下张开,如支支利箭钢针,蛇腰一扭,一招“娇女探郎”向洞中卷去。 叶青青只见千万万银针向自己刺来,洞里日光一暗,一条红影,飞纵而入。 这洞太小,不能施展身形,叶青青大急,长剑一闪,化作千万条剑影,护住自己,一招“白蛇吞信”运用五奇的玄功内力,一股排山倒海的内力向洞口退去。 桃花仙子被逼退而出,身形一倒,全身而退。 叶青青人己俏生生的立在洞口,下面浓妆淡抹的桃花女,昂头一望。 只见洞口的少女白裙飘飘,曲线苗条,婚嫁袅袅,宛如西施再世,仙女下凡,个个不由身惭形秽。 桃花仙子脸上黯然失色,满腔嫉妒化作一串淫笑道: “姑娘,哦,不,还是应该叫你荡妇,刚才那消魂的滋味还好受吧,可惜你初次难免生了点,要不要姐姐教你几招。” 桃花仙子老皮老脸的说出;叶青青如何受得了,羞得无地自容,心中大怒,娇叱道: “好不要脸的女人,用这种淫毒的手段害我虎哥哥。” 桃花仙子不怒反笑道: “小妹妹,姐姐可是为你好,男人的心理我可比你懂得多,他一旦得到你的身体,很容易移情别恋的,这你可要当心,姐姐只要教你几招,那你虎哥哥一辈子也离不开你!” 叶青青喝道: “放屁!” 白影向下俯冲,长剑向桃花仙子凌空罩落,叶青青想一下制住桃花仙于,免得她说出更多羞辱她的话。 桃花仙子本意就是激怒叶青青,见她果真上当,心中窃喜,赶忙移形换位,反手将拂尘向叶青青手腕缠去。 锻花仙子眼色一使,站在她身旁的四个绿裳少女马上会意,向洞中飞扑而上。 叶青青心里一凛,暗道:“不好,中了淫妇的调虎离山之计。” 桃花仙子那容得她分身,拂尘狂欢不已,招招抢先。 叶青青脚下步子飘然,左拐右窜,避开桃花仙子的攻势,用的是“醉仙真人”的“醉中神行”。 接着身形倒飞,挡在洞口,长剑挥去,四声惨叫,四个绿裳少女立即香消玉殒。 桃花仙子没想到这小姑娘出手这等心狠,手在拂尘柄上一按。只见拂尘之中陡然疾射出两根银丝。 没有一点征兆,叶青青毫无防备;加之洞口也容不得她问避,只觉得两乳间一颤,不由打了一个寒颤,连忙退回洞内。 “小荡妇,你已中了我的‘发春丝’是不是感到浑身燥热,欲火难耐,更厉害,更精采的还在后面呢,它会让你二次消魂。” 叶青青果真感到浑身燥热,口干舌燥,心中欲望沸炽,但人心智却是清醒的,银牙一咬,将穴道封闭,在强大的内力下,心神稍敛。 桃花仙子见洞里没有声息,知道“发春丝”已取得作用。 身子一旋,算准位置,拂尘震出万道钢针,横空向地上的黄天虎罩去.叶青青听到风声,赶忙用玄指神功疾向桃花仙子后背点去。 桃花仙子身子后翻,仰面出洞。 暗想:这小荡妇中了我的‘发春丝’怎还这般厉害,心里一盘算,又生一计。 手里提起脚下一具绿裳尸体,向洞里扔去。 叶青青心里难受得要死,见一条人影飞扑而来,赶忙用手长剑一击,谁知对方不闪避也不还招,竟被自己捅过对行穿,一看原来是一具绿裳尸体。 就在一愕之间,桃花仙子跟身扑进,拂尘一挥,叶青青手腕一麻,跟着膝盖一麻,人就软倒在地,压在黄天虎身上。 桃花仙子眼中杀机立现,拂尘化作钢针向叶青青咽喉刺去。 叶青青万念俱灰,眼睛一闭,惨呼一声:“虎哥哥!” 但这时奇迹发生了,叶青青只感胸脯一紧已被人抱住,贴地一滚。 桃花仙子更是大惊,眼看一招就可以取了小荡妇的命,没想到自己“足三里穴”一麻,手拿拂尘跪在地上。 满脸惊诧颤声道: “黄公子,你-----你不是----” 黄天虎搂着发烫的叶青青也是满脸愕然。 原来,黄天虎所饮的“情花酒”,乃是采集情花精炼而成的一种天地间至阴至淫的催惰药物,只要少许嗅吸体内,生理上就产生强烈的反应,非与异性接触,否则就力竭而死。 与异性接触后,普通人一天便可恢复正常,但黄天虎身怀盖世神功,自然比常人快得多。 人刚一清醒,正碰到叶青青倒在地上,悲声呼唤自己,大吃一惊,虎眼暴睁,看到桃花仙子正要取青妹的性命。 千钧一发之际,赶忙搂住青妹贴地一滚,并点了桃花仙子足三里穴道。 黄天虎刚刚清醒,也是昏头昏脑,抱着叶青青不明所以。 桃花仙子突然一抖双肩,酥胸坦露,双峰毕现,满脸媚笑道: “黄公子,你尝足了妹妹的甜头,便忘了姐姐,好没良心,只要你肯与我秦水灵良宵共枕,我保你不知身在何处,尝遍美女百遍!” 叶青青满面娇羞,将头埋进黄天虎怀里,心里暗想,本也奇怪,像这么淫荡的女人,怎么可称得上仙子呢? 黄天虎这才知道自己已经酒后乱性,想起与青妹缠绵一幕,心想:“我黄天虎怎么像一个畜牲;对青妹这样冰清玉洁的神灵,也去亵读强暴,这一切全是桃花仙子这骚女人害的。” 想到这里,黄天虎虎目圆睁。一声虎吼,说道: “没想到天下有这么不要脸的女人!发生的事我既往不咎,但被‘地狱’抓去侠义之人和我的燕妹关在哪里,你必须告诉我,否则,我复了你!” 桃花仙子见自己对男人屡试屡胜的法宝不起作用了,不由得恼羞成怒,咬牙切齿的说道: “黄天虎,你杀啊,你杀了我,天底下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没一个是好东西,什么侠义之士和燕妹,我怎么知道?关我秦水灵什么屁事,你们这些所谓的侠义之士,背地里坏事做尽,还要找出种种借口欲盖弥彰,真是可笑,可笑哇!” 说着一仰粉脖,大笑起来。 黄天虎一愣,她怎么这般恨男人,原来燕妹在哪里她也不知道,是为骗自己胡诌出来的,颇觉失望。 《目破心经》卷二终—— 第一章 慈心佳人 “虎哥哥,我们走吧,别为难她!” 黄天虎从没想到出手凶狠的青妹全息事宁人,头一点道: “这一次看在青妹的份上。我饶了你!” 说完抱着叶青青飘然出洞,向谷口疾飞而去。 后面传来桃花仙子恶毒的骂声: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带着哭腔,听得黄天虎和叶青青心惊肉跳。 叶青青身上所中的“发春丝’药性己发作,皓眸里星光散乱,伏在黄天虎的怀里,双手勾住黄天虎的脖子,情不能自已。 黄天虎将叶青青放在地上,叶青青急不可耐,将黄天虎宽衣解带,一心一意主动迎合,这份热情胜过千言万语,百般羞涩,任黄天虎姿意摆布,云雨一番,淋漓尽致。 两人相拥而眠,说不出的柔情蜜意。 等叶青青醒来已是夜岛归林,暮色四合,看到一地落红,赤身与黄天虎相拥,惊羞不已连忙穿好衣裙,心想:“那桃花仙子‘发春丝’怎这般厉害,使我人性尽失。” 但一想到自己迟早是黄天虎的人,心里升起无限的柔情安意,回味一番,不觉口舌委津,理了理云鬓唤醒沉睡的黄天虎,两人相视一笑,顿觉人生绣丽,叶青青如出水芙蓉,更见娇丽,黄天虎意犹未尽,两人又恩爱一番。 两人出来不到一天,已是物是人非,发生了这么多事,不由得感慨万千,等回到武当山的时候,已是午夜。 群豪正为黄天虎出去未归而担心不已,都聚在大厅议事,突见黄天虎携着叶青青的手归来,无不群情鼓舞。 得知是江湖人谈之色变的桃花仙子设计引去,均感诧异,正当青春年少的黄天虎居然能逃脱桃花陷并平安返回,实乃奇事一桩.均想:这桃花仙子虽不能说是杀人放火的魔头,但却是一个厉害的旁门左道,满身妖气,听说一身淫功相当厉害。 叶青青一句话都不讲,羞羞答答的像个大小姐,又使目盯着黄天虎光彩照人,知徒莫如师,‘醉仙真人’打趣说道: “青儿,你的虎哥哥可就今非昔比了,连桃花仙子都另眼相看你可得当心!” 叶青青别过身去,脆声道: “我当什么心,他爱和谁好就和谁好,关我什么事。” 黄天虎用力的握了握她白皙的纤手,虽没说什么,但一股暖流电转全身,这一鼓励,使她底气充足,满心喜悦。 玄裴道长笑道: “既然黄少侠和叶女侠平安返回,大家都去休息吧!” 黄天虎才知道群豪早已安睡,见自己回来都从被窝里爬出来,心里大受感动,一抱拳说道: “打扰各位前辈的休息,我黄天虎向大家赔罪了。” 有人笑说: “黄少侠能平安回来,我们才睡得踏实,安稳哩!” 群豪都相继回房休息,黄天虎跟着袁一鹤往房里去,刚走到拐角的暗处,叶青青跑到身前一拉他的双袖,冷声说道: “我有话要问你,你跟我来!” 黄天虎见她脸色凝重,愕然道: “很要紧的话吗?” “是的!”说完叶青青转身就走。 袁一鹤拍了拍黄天虎的肩膀说道: “去吧!师父先去睡了。” 黄天虎跟着叶青青的后面,两人一路无话,到一块巨石的后面,叶青青站在岩石上。 疏星朗月,微风习习,叶青青鬓发飞扬,黄天虎向前站站揽住叶青青的纤腰问道: “青妹,有什么要紧的事?” 叶青青纤腰一摆,从黄天虎的怀抱中挣脱出来,对视着黄天虎,表情严肃的说道: “你对桃花骚—一仙子所说的意中人是谁?”叶青青本想说“桃花骚女人”但想到自己—一也就改口了。 潇*湘*子扫描,aim-9*ocr,潇*湘*书*院连载黄天虎心想:弄了半天,还是这么一个重要的问题,原来在桃花仙子闺房时所说的话,她都听见了,幸好自己还算有定力,但又想到白小媚,心里不由升起了一阵内疚。 说实在的黄天虎正在青春年少,对感情的事是很难把持得住。从内心里,叶青青是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割舍的女孩,白小媚仅仅是和叶青青大像了,一面之缘加上叶青青和柳红燕的离去,感到空前的寂寞空虚,白小媚才乘虚而入,所以黄天虎此时的小情是极为复杂的,叶青青是他心里的最爱,但白小媚和柳红燕却又是他生命中难以忘怀的两个女子! 叶青青和他时间相处得最长,两人生死与共,心息相通,而柳红燕是他从“凤峰山”下来看到的第一个女孩,给他最美好的初恋,白小媚也曾给了他第一次初夜! 沉默了一会儿,黄天虎说道: “当然是你啦!” 叶青青目不转睛的看着黄天虎的眼睛,不置喜色地说道: “可你又接着对她说什么对不起她俩的话,怎么讲?” 黄天虎笑道: “除了你还是你,不就是她俩吗!” “不许你说笑,我知道你心中还有燕姐姐,她在我之前认识你。” 一说到柳红燕,两人不禁一阵黯然,不知她一个人孤苦伶订地在哪里。 叶青青接着说: “我要你答应我要好好的等燕姐姐,至于我-----要是我那一天发觉你不再爱我,我就-------你猜我会怎样?” 黄天虎怔怔的望着叶青青,不明所以。 叶青青突然从腰间拔出长剑,架在黄天虎的脖子上说道: “我就先杀了你.然后再自尽!” 这句话说的斩钉截铁,冷冰冰的长剑贴在肌肤上,心里泛起了阵阵凉意。 叶青青说完这句话,没理会黄天虎目瞪口呆的样子,长剑入鞘,飘然而去,留着黄天虎一个站在那里独自面对皓月清风-------黄天虎回到房子里,师父鼾声大作,心想:和师父睡了十几年觉,从没听到他睡得如此安意的呼鲁声!一个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独自想着心事,猛地听到师父翻身叹息了一声,心里一惊,原来师父没睡着。 于是,再不敢翻来覆去,侧脸对着窗外月亮,运起“目破心经”,只见月亮一缕一缕地,中间布满星星点点的间隙,一直到月亮东沉,才慢慢睡去-----第二天醒来,窗外百鸟鸣唱,阳光刺眼,师父早就起来了,心想:这么多武林前辈刚任命自己为攻打‘地狱神教’的带头人,可这么懒惰贪睡,别人怎样看自己?心里甚是不安! 潇湘子/扫描,aim-9/ocr,潇湘书院/连载阳光暴泻,房门大开,白影一闪,一只玉手打着他的耳朵,娇喝道: “懒虫,还不快起来,前辈们早就起来了,玄裴道长叫大家不要吵闹,说什么黄少侠累了,让他休息休息!没想到我们虎哥哥面子还挺大的!” 黄天虎看到叶青青春风满面,笑意盎然,和昨晚冷冰冰的判若两人,心想:“这女孩子真奇怪,忽晴忽晴,怎么说变就变,像根本没昨晚那回事一样。” 继而又想到大家为了不吵醒自己,这些平常大声叫嚷惯了的江湖豪客,居然静得一点声音也没有,心里真是过意不去,赶紧掀起被子,穿衣服。 叶青青脸一红,用指头戳了他一下,转身跑到外面,带上门。 黄天虎一愣,见自己光着膀子,不由脸也一阵发烧。 武当山历来是道教胜地,吃素菜。这些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的江湖豪客,第一次吃上素带,也都甚感有趣,个个吃得津津有味。 只是“醉仙真人”和醉拳掌门人王挺亭,餐餐要喝酒,无奈玄裴道长只得命人到山下扛了两坛酒。 大家济济一堂,谈论怎么去剿灭“地狱神教”的事。 自从“地狱神教”上次在武当受挫之后,似乎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了,甚至连一些稍带魔气的武林人物也突然失踪了似的。 大家都知道,史百川既然网络了江湖上的魔道中人,组织庞大的魔教组织,决不会善罢甘休,平静过后,肯定会有更大的阴谋。 可大家又不知道“地狱神教”的总坛——地下神宫在哪里,目前放暗我明,如云遮雾罩,大家心里都惴惴不安。 就在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两个蓝袍道士飞身进入紫霄宫,报道: “黄统领,外面有一个送信的说要将一封信来自交给你,让不让他进来?” 黄天虎虽然被大家一致推选为攻打“地狱神教”的带头人。但因为他辈份太低,在座的群豪都有几十年的功力,是各门各派的掌门人,所以一直不知该怎样称呼他,都称他为“黄少侠”。谁知这两个看守山门的年轻道士为大家解决了这个难题,“黄统领”比什么‘黄盟主、黄帮主’来得贴切得多。 但黄天虎不知如何应付,转眼老母鸡变鸭使他不免有些不自在,腼腆地看了一眼玄裴道长。 玄裴道长点头对他微笑,眼神之中满含鼓励,黄天虎朗声说道: “两位道兄,这人是什么来路?” 两位蓝袍道士,抱拳答道: “这个我俩也不清楚,他说要面见统领。” 黄天虎心想:“这就奇了,江湖上只要有所闻的人,大家应都认识。”沉吟了一下,不知怎样开口,不由又望向玄裴道长。 玄裴道长缓缓说道: “至明、至伟,既然是要见黄统领,就让人进来吧!” 至明、至伟领命而去,群豪正在猜测,只见门影一黑,一个铁塔般的人昂然而进,罩着大披风,背上还背着一个大斗笼,满脸刀疤,神情甚是可怖。 楼成庆一声惊呼: “武夷凶神毕威!” 心想:这人一身蛮力惊人,盘踞武夷山,打劫过路行人,长食人心,生性残忍,有一次自己途经武夷山,差点命丧此人手中。后来还是死了五个华山弟子,才得以逃脱。因为毕威长踞武夷山,尽管恶行累累,但江湖上能见到他真面目的人不多,所以就不大认得他。 “武夷凶神”朝楼成庆望了一眼,也是满脸惊愕,转而说道: “我毕威今天是代史教主给黄少侠带封信来,别无他事,请问哪位是黄少侠?” 群豪见这个满脸凶相的人就是江湖上臭名昭著的“武夷山神”,莫不一惊,听他的口气似乎也加入了“地狱神教”。 黄天虎站了起来.看着毕威说道: “少侠不敢当,我就是黄天虎,承蒙史教主看得起,不知让你带什么信给在下。” 毕威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黄天虎,黄天虎撕开信念道: “武林开宗立派以来,自分黑白两道,水火不容,血肉争斗,大伤我武林元气,我辈中人无不痛心疾首,兹有一念,何不将武林黑白两派的武功溶于一炉,共发其光,造福武林,了断江湖门派之争。但所谓群龙无首,故特邀阁下在七月七日到平霞关争夺武林盟主一位,恭请少侠光临。 史百川拜。” “武夷凶神”毕威见黄天虎念完信,双拳一抱说道: “黄少侠,既然我已将信送到,这就告辞了。” 毕威见楼成庆满脸的怒火,心里一惊,心想赶快离开这是非之地。 黄天虎哈哈一笑,朗声道: “你给交教主带个信,届时我黄天虎一定会参加” 毕威躬身答道: “谢谢黄少侠赏脸。”说完转身就朝外走。 楼成庆从座位上站起来,请示道: “黄统领,我曾和毕威有个一面之交,让我送他下山吧!” 毕威正在犹豫,楼成庆一下欺了过去,携着毕威的手哈哈大笑道: “毕兄,我俩总算是有交情的、走走,我送你下山叙叙旧。” 毕威风感到脉门一紧,已被楼成庆扣住了,神情一苦,楼成庆与他携手出去了,因为是“地狱神教”教主突然送信,群豪无不感到愕然,所以只是感到毕威的神情有异,也并没怎么在意。 两人刚一出门,玄裴道长说道: “黄统领,依贫道看,这叫善者不来,来者不善,史百川的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上次攻打武当没讨到多大便宜,这次却耍上这样的阴谋,看来他是魔性不改。” 一个满脸钢须的大汉站了起来,大声怒道: “史百川这厮倒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居然能想出比武争夺武林盟主这一事那也太自不量力了。” 这人说话声若炸雷,群豪纷纷侧目暗想:这“佛山金钢”外号猛张飞,内力倒颇为深厚。 “这史百川所想的出发点细想也还不赖,试想,这二三十年来江湖太平,而又逢武林大乱,人说国不可一日无君,家不能一日无主,造成这一混战最主要的原因是黑白两道之争,追根溯源还不是门派纷争?所以设立一个武林盟主,号令江湖,解决江湖内外纷争,那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说话的是四川“兰花门”掌门人上官秀士,穿一身蓝布儒衫,说话斯斯文文。手里摇着一把白扇,看起来真像个秀才。 话音刚落,黄浩然牛眼一翻,钢须一竖,怒说道: “照上官掌门这么讲,史百川那厮倒是一个好人,一个大大的好人.一个为武林造福的好人,我们都错怪了他,只有上官掌门理解他的良苦用心—一” 那神情和语气分明是冲上官秀士发火,上官秀士微微一笑道: “我话还没说完呢,黄兄干嘛发那么大火呢?” 黄浩然像好斗的公鸡,炸雷般的说道: “我不是什么见不见的,我的话也还没说完呢?” 上官秀士手一摆,作了请势,笑道: “那请黄兄接着说吧,我上官秀士洗耳恭听!” “佛山金刚”黄浩然突然听到上官秀士要洗耳恭恭听自己说话,心里不由一乐,面色稍一缓和,抓抓后脑倒不知从何说起,见众人都望着他,神情更是大窘,好半天才说: “上官老弟也不要大客气,不必去洗耳朵听我说话。想史百川那厮定不怀好意,你却赞成他,这__这就大大的不该。” 话还没说完,群豪哄堂大笑,心想:这“猛张飞”武功了得,可正儿八经是个粗人。 居然把洗耳恭听当作为真去洗耳朵听他说话,但这句话解释也是这个意思,群豪只是笑他那个神情像是真怕上官秀士去洗耳朵一样.但人们笑过之后,觉得黄浩然虽然文墨不通,但性格还是蛮豪放,直来直去—— 第二章 茶山老祖 “黄兄那就误解了我的意思,我是说大家推选一位盟主,并不是说这位盟主是人是鬼也能做的,像史百川这样阴险狡诈的魔头是绝对不能当的。” 这时两个身子微躬,两脚细长细长的中年人站了起来,同声说道: “那依上官老弟之见,这武林盟主该由谁来做呢?” 黄天虎识得这两人,就是“鹤形拳”掌门人齐生、齐死两兄弟,两人双胞胎,所使的鹤形拳是从白鹤的动作中演化而来,两腿细长,但甚是快,脚上功夫甚是了得。 黄浩然哈哈大笑道: “那还用问,天下除了黄统领,谁还有资格来争这盟主之位。” 齐生、齐死两兄弟本来是问上官秀士的,是因上官秀士说的“是人是鬼也能当”这句话,难以自圆其说,所以将他一军,没想到被莽夫黄浩然接了过去,两兄弟同时转向黄浩然,说道: “我兄弟二人真是佩服浩然家族父子俩,又有孟浩然,田园待之父,武有黄兄” 黄浩然一脸不解,继而笑道: “我父亲叫黄老六,怎么叫孟浩然?再说我姓黄,他姓孟,更何况我父子俩也不可能是同一个名字,真是可笑,好笑哇!” 他一个人仰天大笑。 黄天虎知道这些群豪不拘小节只要说上了就有批不完的话语,就站起来抛砖引玉说道: “刚才上官前辈所说,这武林盟主的确难当,目前我们还必须分析一下史百川那藏在背后的目的,依我看这叫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从信中看史百川这次似乎是经过充分的准备,要么志在必得,要么还有更大的图谋!” 黄天虎这话说的合情入理,也是实情。 一阵静默,齐生说道: “黄统领分析的极是,我们可千万不能让史百川那魔头得逞!” 齐死接着说道: “一旦让他得逞。那我们武林可就要遭受血光之灾了。” 两人说话语调语音一模一样,中间毫不停顿,像是一个人所说。 黄浩然哇哇大叫道: “废话,屁话,就算史百川那厮有三头六臂,七手八脚,怎么也胜不了我们黄统领的盖世神功!” 黄浩然是个直人,一旦服了那个人,就对他敬若神明。 这时一个身形魁梧、浓眉大耳、方脸阔嘴的人站起来说道: “我认为史百川这次好像有恃无恐,会不会借这次武林大会将我们一网打尽?” 大厅里一片轰响,显然这人内力极纯正,大家都识得这人就是河南洛阳“六合刀”掌门人石庆春。石庆春不仅武功高强,且正气豪天,颇受武林黑白两道的赞口。 黄浩然叫道: “石大哥也太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们正派人物,不提少林、武当等九大门派,单说我们这些小帮小派,不说有一千,也有几百,一网打尽?我们没踏平那厮的什么“地狱神教’,他就要烧高香了。” 石庆春郑重其事的说道: “黄老弟,你所说的也不错,但我们也得向坏处打算,要知道我们尽管人多,就如黄统领所说,史百川是有准备的,因为我们离七月七日,只有十天时间,如此我们联络江湖上的大小帮派就仓促了一些,魔教中网罗了江湖上所有成名的大魔头,这股势力可不能小瞧啊!” 黄浩然牛眼一翻,叫道: “照你这么讲,我们就做缩头乌龟,不去了,当然黄统领就不算缩头乌龟了。” 众人眼光一齐望着黄天虎,去不去可在于他一句话,黄天虎虎眉一扬,掷地有声地说道: “去!当然要去!就是魔人鬼窟,我们也要去闯一闯,明知山有鬼,偏向鬼山行!” 群豪生性好闲,轰天震地喝起彩来。 “对!我们这次可要去大闹一把,黄统领就让我赵明木去打头阵.非将那姓史的魔头眼睛给戳两个透明窟窿不可。” 说这话的是“越峰到”掌门人“独目追人”赵明木,满脸沧桑,一目已瞎,可偏偏名为赵明水,江湖人总戏称他为赵明目,所使的七十二路越峰剑,威震江湖。 群豪见他说话连比带划,语气自嘲,均想赵老爷子眼睛有疾,人却还挺乐观,不由暗中叫好,善意的笑了笑。 黄天点笑道: “赵老前辈刺瞎史百川双目,那就要称他为“瞎目阴阳脸”了。” 群豪大笑,赵明木笑得前俯后仰,双手比划,似乎真的将史百川的眼珠于挖了出来。 黄天虎接着说: “但话又说回来,如果那史百川真的有诚意,将黑白两道武功溶入一炉,共发其光,那也不失为武林中一大好事,因为黑道宽教之中,也有许多行事怪异,但为人却很侠义的顶尖高手.” 玄裴道人额首点头道: “黄统领所言极是,大佛亦魔,大魔即佛,我们不应贸然定论。” 黄浩然叫道: ‘什么大魔即佛,我是个粗人,屎便是屎,无论是装在瓦罐里,还是装在瓷壶里,甚至装在夜光杯里,怎么也是一坨臭屎,狗怎么改得了吃屎?” 众人只觉得黄浩然说话粗俗了一点,但也不是一点道理都没有。 “醉仙真人”眉毛一皱,说道: “黄小子说这话真是狗屁不通,你不是存心气我们喝酒和喝茶的吗?怎么用瓷壶和夜光杯去装屎。” “醉仙真人”和“茶山老祖”五奇都是盖世奇人异士,年岁已有两个多甲子,所以称黄浩然为黄小子一点也不过分,语气还颇显亲见。 就在黄浩然抓耳挠腮,满脸通红,不知如何应答之际,一个穿衣稀拉,左边长右边短,满脸疲惫情懒的老者,歪歪斜斜的站起来,慢条斯理的说道: “江湖称我冯不敬,天不敬,地不敬,我这一生就服了黄统领,我敬黄统领,只要黄统领带领我们到平霞关,就算那史百川机关算尽,我们也不怕。 冯不敬,黄天虎知道他是陕西“奇门手”掌门人,一手擒拿手使得神出鬼没,曾在黄河边一举杀了“黄河五霸”而名动天下,但他人又一副吊儿郎当,什么都满不在乎的样子,对谁都爱理不理的样子,所以江湖上人称他为冯不敬,今天能在群豪面前真情流露的说出这番话来,当真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黄天虎不好意思,讪讪道: “冯老前辈真是太抬举了我,不过,我黄天虎既然被前辈们如此看重,一定会为武林和平而尽全力,虽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群豪精神振奋,大声喝彩叫好,黄天虎接着道: “晚辈初出江湖,阅历浅薄,甚至连平霞关也不知道在那里!” 冯不敬说道: “这平霞关,就在陕西潼关以外,地形险要,易于难攻,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中间还有一块谷形盘地,面积颇大,因为战难平息,已被朝廷废弃,不知那之百川怎么选择了这个地点。” 冯不敬是陕西人,对平霞关地形颇为熟悉。 黄浩然叫道: “这有什么想不通,摩天岭不也是在陕西吗,史百川那厮不就近,难道还跑我佛山开一个武林大会!” 群豪一想,对呀,摩天岭与平霞关只不过几十里路,这样他可以调兵遣将,颇为方便。 冯不敬笑道: “黄浩然说了一晚上话,这句话可说到了点子上。” 黄浩然牛眼一翻,叫道: “冯不敬说了一晚的话,就这句话到面子上去了。” 冯不敬没理会他,接着说道; “这次史百川占了地利之便,浪子野心昭然若揭,我们可得从长计议。” 黄浩然说道: “冯不敬什么从长计议,从短计议,现在只剩下十天了,路上得花两天三天,剩下只有七八天光景,等他慢慢商量,史百川那厮己当上武林盟主,命我来取你冯不敬的人头,你说我是听还是不听?依我这粗人看,这次就得让冯不敬吃点亏,大家统统到陕西‘奇手门’住上个七八天,养精蓄锐,然后一举歼灭魔教,就怕冯不敬家里没有那多么粮食供应我们吃,他自己都瘦成那样子!” 冯不敬怒道: “谁说我们‘奇手门’不能供应大家吃喝?只要黄统领答应,我保证酒肉有得大家吃!” ‘醉仙真人’身子一颤,说道: “还有什么不能答应,你那庄上可有陕西的杏花汾老酒喝?” 冯不敬得意的说: “如果‘醉仙真人’去的话,我冯不敬把杏花村的好酒全都买下来。” “醉仙真人”听了眉开眼笑,垂涎欲滴,兴奋的大叫道: “黄统领,我们一起开赴到冯娃子庄上吧!” 黄天虎想到黄浩然所说的也颇为在理,询问道: “各位前辈的意见呢?” 黄浩然心细语粗,见冯不敬被激,反正他是一个无牵无挂的人,喜欢的就是看热闹,首先叫好,群家也都坏着看热闹,长见识的心里跟着哄然叫好。 黄天虎一侧身,发现他左边的位子是空的,心想:咦,这楼前辈说送毕威出门,怎么这么久还没回来?陡地想起毕威的神态,心想糟了,问道: “大家知不知道楼老前辈和‘武夷凶神’之间有没有什么过节?” 大家马上停止了喧闹,同时意识到这一点,因为先前只顾着说话,没留意到这一细节。 这时一个穿得讲究,大热天还穿着整齐干净的长衫,并且扣子一直扣到脖子上,胡子刮得于于净净的中年汉子站起来说道: “我有次和楼前辈在一起饮酒,似乎听他谈到,那毕威在武夷山下杀了华山派的五个弟子,莫不是---” 说话的是江西“五虎拳”掌门人刘公正,一向光明磊落,行事中规中矩,在武林正派声誉极佳。 一般来说像这种丢脸面的事,江湖中人是不会告之外人的,所以楼成庆与毕威之间的过节鲜为人知,群豪这才想起楼成庆见毕威进门,那错愕的神情,才知不妙,楼成庆肯定是与毕威了断他们之间的仇怨了。 黄天虎当机立断,说道: “各位前辈,事情就这么决定,大家马上动身去陕西冯前辈庄上,我去将楼老前辈找回来,随后就到。” 冯不敬说道: “黄统领,你就放心,群豪到我庄上,我自会安排得井井有条,不如我们在那里等你吧!” 黄天虎道: “那就打扰冯前辈了,因为时间紧,我看大家还是先去吧,我将按老前辈找回来,说不定比你们先到冯前辈的山庄哩。” 群豪知道黄天虎内力高绝,此言不虚,唯有叶青青不大放心,想到要和黄天虎分别几天,心里颇为难过。但一个女孩子要说出来也难为情,所以欲言又止。 黄天虎望了她一眼,深情一笑,意思是说我们不会分开很久的,告辞了各位前辈,飘然而去。 叶青青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平崖之下,心里怦怦直跳—一正午时分,黄天虎已到了武当山下的横车镇,哪里见到楼成庆的人,心想:楼老前辈给人的印象可能不大深刻,可满脸刀疤的“武夷凶神”就不一样,不如问问别人,可问了好几个店家,没有一人知道。 正在一筹莫展之际,迎面走来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说道: “相公,你可姓黄?” 黄天虎心想:“在这横车镇上,我可并没什么熟人呀。”惊愕望着老妇。 但那老妇女不待他发问,从怀里摸出一封信,颤颤巍巍地向他递过去。 黄天虎接过信,微一过目,不禁大惊!急问道: “婆婆,白姑娘现在哪里?” 那老妇人嘴里叽哩咕咕,向黄天虎说道: “黄相公,那白姑娘也真是可怜,如此年轻,美丽,便要离开人世,嘴里念念不忘你的名字,我想黄相公应该叫黄什么虎的吧!因为那白姑娘一直称你为虎哥哥!” 她一面呼叨,一面带着黄天虎转弯抹角,走得步履蹒跚,但较常人快捷得多。 黄天虎一心想救人,哪里还有心思注意这些。 一直走到郊外,看到一座花园式的小庄院,老妇人在门边说道: “黄相公,白姑娘就在里面,你自己进去吧!” 黄天虎赶忙论了进去,叫道: “小媚,小媚!” 只听到里面传来一个轻弱的声音呼道: “虎—一哥哥!” 黄天虎心里大震,转过一道门庭,里面是一间豪华的闺房,床上躺着一个脸色苍白的少女。 正是与他一夜消魂的白小媚。 白小媚见是黄天虎,支撑地要坐起来,可由于受伤太重,一下子又跌躺床上。 黄天虎赶忙跑过去扶了起来,神情关切的问道: “小媚,是谁伤了你,让虎哥哥看看,你伤在哪里?” 白小媚靠在黄天虎的怀里,见他满脸爱怜,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她真的担心自己情难自禁,难以掩饰自己,但一想到“地狱神教”的酷刑,更重要的是彻底的占有黄天虎,消除情敌叶青青,理智战胜了感情。 其实,在她母亲“喋血淫狐”的策划下,第一次见到黄天虎,假戏真作,她一颗少女的芳心就为之倾倒,再将少女的初夜献给黄天虎,对他更是爱到骨头里,每次跟踪黄天虎,远远看到他和叶青青卿卿我我心里妒火中烧。 尽管她知道叶青青是她同母异父的姐姐,但她心里还是恨她。 至于母亲这次设苦肉计引黄天虎上当,她有些于心不忍,也不知道在“地狱神教”权力熏天的母亲心里到底想什么,但有一条她是最清楚的,那就是可以分开叶青青和黄天虎,永远地将两人分开。 爱的反面就是恨! 这一计划深深激起了她的占有欲,此刻她靠在黄天虎幸福的怀抱里,这一感受越发深刻,本应是她的一份爱,她决不会让别人占有。 白小媚确实受伤了,这是“地狱神教”中的‘寒冰杀手’岳冰用寒冰掌打伤的,为了达到目的,她忍受了这一掌。 现在得到黄天虎的安慰,痛楚大为减少,抱着黄天虎说道: “虎哥哥,我好想你!你心里想着小媚吗?” 黄天虎深爱着叶青青和柳红燕,但与自小媚的一夜夫妻之情他又怎么忑怀,柔声答道: “虎哥哥也想小媚的!”但脑海中却又浮现出叶青青的身影。 白小媚听了黄天虎的话,柔情满怀。低声说道: “虎哥哥,你可得为我杀了那个人!” “谁?!” “当然是伤我的那个人!” “是谁伤了你,小媚,虎哥哥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寒冰杀手’岳冰!” 黄天虎听到白小媚的话不由抽一口冷气,心想:听师父讲,这‘寒冰掌法’可是江湖上失传已久的一种极为厉害的阴毒功夫,掌力可化水成冰,进入人的体内,使人冷痛而死—— 第三章 罡劲驱寒 “小媚,伤在哪里!。” 白小媚神情大羞,秋波流转说道: “你先去把门关!” 由于黄天虎见信里所说严重,心里救人心切,一听到白小媚的声音,便闭门而进,此时心想:“难道小媚这次也是在上次那部位所中的掌?不会这么巧的吧?但还是依百关上门。 回过头白小媚的上衣己脱,躺在床上,黄天虎果然见她两乳之间有一块黑色手印。 黄天虎无心看戏,连忙扶起白小媚坐起,双掌抵着她的后背心运用“天目罡劲”将白小媚体内的寒冰毒逼出来。 由小媚身上痛楚不已,但心里暖烘烘的,觉得闺房里春光融融,心想这寒冰毒最好永远留在自己的体内,如此虎哥哥就可以天天这样为己逼毒、真的世上再没什么比虎哥哥在自己身边更快乐,更幸福的事了。 能与心上人朝夕相处,此生还有什么嗜求?她庆幸听了母系和父亲史百川的安排,一股幸福的暖流涌遍全身,闭着眼睛,轻启樱唇说道: “虎哥哥,你—一真好!” 黄天虎心头一热,低声说道: “小媚不要说话,静下心来!” 白小媚柔声呢喃道: “我—一我—一”但想到这内力逼毒可不是闹着玩的,终于噤声不说。 白小媚尽情细腻的体味这幸福温柔的时刻,展开全身每个细胞的触角抚摸这幸福的感觉。 约一盏茶的功夫,白小媚身上汗如雨下,水汽蒸腾,脸色逐见红润,白皙而富有弹性的胭体更加增添性感。 再过一会儿,水汽转为白气,那乌色的掌印只留下淡淡的褪迹,直到完全消失,黄天虎才收回功力。 白小媚从幸福的梦乡中醒转过来,转身朝黄天虎回眸一笑,见黄天虎满头大汗,心疼得不得了,赶快取出手帕替黄天虎擦去汗渍 一缕少女的幽香钻入黄天虎的鼻孔,见复元后的白小媚更加丰韵,红扑扑的脸蛋娇艳如花,双峰颤颤,黄天虎想到叶青青的那万丈柔情,心里一下醉了,尤在梦中,大像了,真是太像了。 在他的头脑中,白小媚就是叶青青! 白小媚见黄天虎怔怔的望着自己,不由羞极,臻首低声道: “虎哥哥,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你------动作温柔些,不要弄痛我-----” 说着眼睛一瞟,那双眼之中包含着赤裸裸的情火,黄天虎那抵得住这热情如火的挑逗,双手搂着白小媚,白小媚幸福的呻吟,倒在床上—一一时之间,闺房里,春情如海,风光旅旅,窗外日暮西山,竹影摇曳—一正当两人忘情狂吻,颠鸳倒凤,达到高潮时,突然。房门被人一脚踢开,现出一个白色的倩影,手里提着长剑。 白小媚尽管心里有数,还是发出一声惊叫。 那白衣少女向床上正在两情缠绵的黄天虎和白小媚望了一眼,掩面一声悲啼,狂奔而去。 黄天虎大惊失色,头脑一片空白,浑身冒出了冷汗。 叶青青那幽怨绝望的眼神像一把刀子插在她的心上,他情急之下,也顾不得那么多,赤身就要夺门而去。 白小媚在后面喊道: “虎哥哥,你的衣服!” 看到虎哥哥那惊慌失措的样子,她真的有点于心不忍,真想把这一切都告诉他,但马上被占有黄天虎的念头压了下去。 黄天虎胡乱的穿上衣服,嘴里叨念道: “青妹!青妹!” 白小媚这才知道姐姐叶青青在虎哥的心里的分量比她重的多,看着黄天虎飞身而去,白小媚心里一片空虚。 黄天虎已将她少女的灵魂连同她的人都带去了,她不能没有黄天虎。 潇湘子`扫描,aim-9`ocr,潇湘`书院`连载原来叶青青和各位前辈从武当山一路下来,群豪见她魂不守舍,还拿她和黄统领开玩笑,女孩家心里害羞,再说人家也说中了自己的心事。 免得尴尬,她故意落在后面,这时路边一个巍巍颤颤的老妇似乎故意在等她,见她走近,连忙迎上去卷着舌头说道: “这位姑娘想必就是叶姑娘吧?” 叶青青满脸不解,听这老妇人的话甚是别扭,心想:“这老妇人怎么认得我?” 那老妇人低着头,不敢正视自己的亲生女儿,说实在她对这女儿心中充满愧意,叶青青是她和武林三剑客之一的叶剑南所生。 当年叶剑南风流惆傥,不知迷倒了多少江湖红巾翠袖,但“喋血淫狐”白玉媚凭她的绝色容姿和青春少女的干媚百娇,还是使叶剑南入了她温柔陷井,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世上像这样的绝色仙姿还是挑得出来,但她的计谋,成熟和老练,对男人的心理掌握得妙到毫巅,可谓无人能及,这就使得叶剑南无比疼爱这位娇妻。 婚后,白玉媚发觉叶剑南有满身的武功,尤其他的‘天绝剑法’更是剑中之三,是武林三大剑客中剑法最高的,但他甘于婚后的甜蜜,生性恬静,与世无争。 白玉媚可不一样,她是一个占有欲极强,野心极大,虚荣心强,好谋权的女人,她不能忍受这种平淡的生活,占有了叶剑南的兴奋随着她怀上了叶青青而荡然无存,她过不惯,这种白开水的生活,她要改变这一切。 正在这时,她认识了“六合神教”的教主“阴阳脸”史百川,虽然史百川长得极丑,可以说是百里挑一的丑,但白玉媚不这样看他。 她觉得史百川忍辱负重,能从“六合神教”前教主手里接过这教主之位,并且将“六合神教”整顿成江湖上实力最强的一大教派,不是一个心黑手辣的袅雄是不会作出这一伟绩,从史百川的身上她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前途。 于是一个有情,一个有意,两人臭味相投,一拍即合,不到两天,两人就背着叶剑南苟且。 妻子偷情,最后知道的人总是她的丈夫。 但叶剑南最后还是发觉苗头不大对劲,苦心规劝妻子白玉媚,但白玉媚主意已定,见叶剑南不仅没对自己大打出手,反而对自己百般迁就,更是看不惯叶剑南的懦弱,更觉得他不是一个作大事的人,与自己格格不入。 这样的人做一个调情消遣的情夫还可以,怎么能做一个白玉媚生活长久的靠山呢? 生下了女儿叶青青后,她就明目张胆地到“六合神教”总坛和史百川骈居到一起,成为“六合神教”的副教主。 史百川少年过着非人的生活,没想到又当教主,又娶娇妻,心里万分高兴,那还有心情计较白玉媚的过去,这样白玉娟暗地里掌握了“六合神教”的实权,这在“六合神教”是众所周知的事,只是大家不敢说出口来而已。 叶剑南伤心欲绝,抱着幼女到“六合神教”的总坛找了白玉媚几次,都被魔教中人赶出来,连爱妻白玉媚一面都没见过,知道妻子白玉媚心意已决。 于是更加心灰意冷,万念俱灰,他又是一个极其自负的好面子的人,对外人从不声张,日子一天天的消沉。 终于在一天黑夜“六合神教”的魔头找上门,这当然是史百川派来的,白玉媚只是对叶剑南失去信心,打心眼里看不起这个没有抱负的美男子,但夫妻之情还在,和史百川在一起偶尔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幽叹、史百川心胸狭窄,猜疑心重,心里总觉得有块心病,不除掉叶剑南心里总不舒服,于是就派了魔教六大高手去刺杀叶剑南。 叶剑南武功尽管高绝,怎放得上六大高手的联手追杀,幸好被路过的“五奇”救起,但失血过多,不由含恨离开了人世。 临死之前,叶剑南将心中的秘密告诉了这五个世外高人,并将叶青青交给了五奇抚养,就在这一年史百川的女儿白小媚也哇哇落地。 像白玉媚这样的女人,是永远没有真爱的付出,所有的爱情包括肉欲都是为她的私心服务,从心里她并不喜欢史百川,但史百川的“六合神教”势力如日中天,她需要这份权力,因而还是让女儿跟自己姓白,为此事史百川心里多少有些不高兴,但怎敌得上白玉媚风情万种,也就由了她。 从此“六合神教”大小事全由白玉媚一手打理。 自从黄天虎和叶青青的横空出世。连续几次坏了白玉媚称霸武林的好事,对黄天虎恨之如骨,但对方武功盖世,自己又奈何不得.可天无绝人之路,她发现了叶青青,从两人的神态,凭女人的直觉,她知道两人钟情已久,并且知道叶青青是个眼里揉不得一点沙子的女孩。 更今她吃惊的是,白玉媚发现叶青青是她和叶剑南的女儿,不仅仅是因为叶青青和白小媚长得惊人的相似,而是叶青青眉心中有一颗红痣。 于是她开始深谋远虑地策划这一切。 想成其大业,必须有所牺牲。 要想问鼎号今江湖的武林盟主,使江湖上声名显赫,豪侠壮士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牺牲两个女儿的幸福算什么! 白玉媚先安排轻功独步天下的阴山黑白无常和镜湖双燕到黄天虎等六人吃饭的客店,施调虎离山之计。 潇湘子\扫描,aim-9\ocr,潇湘书院\连载然后用苦内计和美女计使黄天虎上钩,白玉媚知道黄天虎这毛头小伙子心地不坏,是个性情中人,决不会忘掉曾和自己有一夜之情的女孩。 后来的事实证明了她的感觉,黄天虎听说白小媚受了重伤,果真不顾一切赶到,等两人重温旧梦,她赶紧抽身出来,找到了叶青青,事情发展顺利得出乎她的意料。 犹豫了一下,“喋血淫狐”白玉媚所办的老妇人才说道: “叶姑娘,我带你去见一个你非常想见的人。” 叶青青惊呼道: “虎哥哥,虎哥哥,他在哪里。” 老妇人答道: “他受了一点小伤,叫我领姑娘去!” 叶青青大惊,花容失色,连声道: “婆婆,她受伤了,不要紧吧!你快带我去看吧!” 等走到田野的别院外,叶青青听到黄天虎的喘息声和一个女孩幸福的呻吟声,简单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再也不是一个不懂男女之事的小女孩。 一脚踢开房门,她终于看到她不相信的一幕,她没看到那女孩是谁,但绝对不是燕姐姐。 失魂落魄的叶青青慌不择路,一路狂奔,她此刻的心境是多么凄苦。 满脸清泪,脚下风飘电闪。 她脑海中想起桃花仙子秦水灵的话:“男人一旦得到你的身优很容易移情别恋,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当时在桃花谷里,听到桃花仙子说出这些不知羞耻的话,心里感到非常厌恶,可这时却觉得是金玉良言,真是此一时,彼一时啊! 叶青青心性高傲,加上女孩家挺好面子,她怎能冲了进去杀黄天虎,然后再自杀?她下不了手哇! 她是多么深深的爱着黄天虎,可黄天虎为什么干出这等今她伤心欲绝的事呢?她觉得太阳无光,浑身冰冷,她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孤单最可怜的女孩!是最傻的女孩! 一片阴暗,四周如漆黑的夜,耳边冷风呼啸。 自从和黄天虎相识,她整个人和整颗心都已交给了他,她为这种爱而无怨无悔,那天在武当山后崖上所说的话,竟成了现实。 她心情遭透了,仿佛一下子掉进了万丈冰窟。 我怎么这么傻,这么认真! 现在的黄天虎是何等人物,是群豪的首领,连师父和玄裴道长都对他推崇而致,推选他为攻打“地狱神教”的统领,登高一呼,群豪响应,何等威风。 而我叶青青又算得上什么,一个黄毛丫头,空有一腔痴情,整日整夜地为意中人提心吊胆,割舍不下,纯粹是一厢情愿。 叶青青越想越沮丧!真后悔自己没看清那骚女人是谁。 回首一望,那负心的人还没追上来,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天下没一个好男人,叶青青想起师父“醉仙真人”所说的“为情所困”的话,一时胡思乱想,悲痛莫明。 怒火如焚,怨恨交加,极力飞驰。 她也不知自己该上哪儿去,心想就这样无止境的奔跑,直到把自己累得吐血而死才好,她想到了死。 陡地,前面涌现一座高峰。 叶青青站峰巅之上,任风儿吹乱她的秀发,吹干她的泪痕。 叶青青仰望无尽的苍天,感到那暮色低垂的苍穹,还有那满山的红日,不语的苍山,极目的青山,漫山的野草鲜花都在嘲笑她,在无情的嘲笑她。 她思绪纷乱,想起黄天虎那不谱世事的虎目,和天真烂漫的神情。 想到和黄天虎携手并肩行走在田野中,甚至还记起和黄天虎坐在“川香馆”吃川菜的神情,还有自己男扮女装和黄天虎两人挤眉弄眼做鬼脸的一幕。 桃花谷中黄天虎的疯狂,那消魂的滋味犹在脑海。 往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黄天虎的音容笑貌尽显脑海。 这一切的一切,此时都无情的嘲弄着她,焚烧她的心。 “黄天虎,我恨你!” 叶青青咬着银牙,将樱唇咬出了血,她浑然不觉、昂首苍天,惨呼道: “苍天啊!苍天,我叶青青的命怎这般凄苦。” 峰下万丈悬崖,叶青青的白影像殒星一样往下坠落,带着她一腔的悲怨,往下坠落,坠落—一 -------------------------暮色苍茫的大地,远处传来武当山几声悠长而又肃穆的钟声。 就在伤心欲绝的叶青青纵身往崖下一跳后,山巅上已赶上来一个身形如电的老妇人,她站在叶青青刚才跳下的岩石上,神情黯然,摇了摇头,幽叹一声,不知不觉流下了两行清泪。 她想到了自己,不,如果是她,她绝不会为她心中所爱的男人而殉情,更何况她也不会真心爱上谁的,只有她玩弄男人,而从不会有男人能完全得到她的心,其实她甘愿被男人玩弄,但天下没有这样能力的男人! 这难道就是强者和弱者的区别? 叶青青是她的亲生女儿,这苦命的女儿,实在欠她的大多了。 老妇人突然跪下来,双手合十,小声的祈祷着: “青儿,青儿-------你为什么这么傻,娘也是万不得已,可-----你------” 平心而论,“喋血淫狐”白玉媚也没想到女儿叶青青这么烈性,走上这条不归路,再说叶青青轻功比她高出多多,她想拦阻也来不及.她知道黄天虎神功盖世,丈夫史百川即使学会了“玄魔秘芨”里的功夫,但胜不胜得了黄天虎的“目破心经”还没十足的把握,所以她就想到让叶青青因误解而离开黄天虎,从而使黄天虎意志消沉,对此她十分有信心。 通过她的观察,她知道黄天虎爱叶青青胜过爱自己的生命。她从不怀疑自己的直觉,一个善于玩弄男人的女人直觉。 她甚至有些为二女儿白小媚感到伤心,因为黄天虎只是把她当作叶青青的化身,叶青青的影子,这是潜意识的,这只能说黄天虎对叶青青所爱的程度。 这也是少男少女恋爱的一个误区,一个悲哀—— 第四章 虎毒食子 可女儿叶青青却----- 虎毒不食子,白玉媚不啻于亲手将女儿推落万丈悬崖,怎叫她不愧疚? 但这种愧疚也只是短暂的,没有什么可以使白玉媚感到痛心惋惜一辈子的! 她整理整理吹乱的头发,寻着山路,在崖底下走去。 她要将女儿的尸骨捡回去厚葬起来,否则让尸陈荒野,她终究会于心不妥的。 月亮已慢慢的升起,凉风习习,四周黑黝黝,股脱脱的。 饶是白玉娟心机百出,什么都不在乎,但心里有鬼,不由觉得有些寒意,身子发抖,这可是从没有过的感觉。 白玉媚深一脚浅一脚踩着没膝的青草向前搜寻----终于看见了众崖上坠下的叶青青之尸体,但使白玉眉万万想不到的是,女儿只是头脑流血已昏死过去,却并没有断气,一摸鼻息,若有若无的气息尽管很微弱,可还是使她惊喜不已。 白玉媚将女儿叶青青抱回“地狱神教”,吩咐最好的医生,和内力最高的魔头为女儿疗伤,喂了许多灵丹妙药。 叶青青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金碧辉煌的闺房里。 她感到诧异万分,这是什么地方? 更使她感到困惑和恐惧的是,她头脑一片空白,她对以前的事一点也记不起来了,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姓名。 天啊!我已完全没过去了。 她看到身边有个美少妇正在笑吟吟的望着她。 叶青青满脸茫然和困惑的望着白玉媚,一把抓住白玉媚的手,急问道: “大姐,我是谁?我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我怎么没有过去?过去我做了些什么?我是从哪里来的?” 叶青青像连珠炮般的问了出来. 白玉媚见女儿起死回生,心里大慰,欢喜不已,可看到女儿那迷惘而痛苦的神情,喜悦又黯淡下去。 她知道女儿因大脑损伤,已经失去了记忆,完全的失去记忆。 转而她又感到万分高兴,这样地可以再次拥有叶青青,使她成为自己的女儿,真正意义上的女儿,因为女儿已丧失了记忆,这种感情就可以重新培养。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潇湘子*扫描,aim-9*ocr,潇湘书院*连载白玉媚轻轻地拿过叶青青的手,柔声道: “大媚,你叫白大媚,是我的女儿,我是你的妈妈,你一直在这里生活的,由于那些魔头对我们的追杀,所以你受了伤,不要紧,你睡一会儿就会好的。” 叶青青呢喃道: “我叫白大媚,白-----大----媚,你是我娘?可我怎么也想不起来?” 白玉媚笑道: “傻丫头,你头脑受伤,当然不知道。” 叶青青偶然问道: “娘,是谁伤了我!” 白玉媚微一沉吟,笑道: “伤你的几个人可厉害啦,他们是当今的五大魔头和一个叫黄天虎的小魔头!” “黄天虎------”叶青青一惊,如一缕游丝,这个名字好熟。 白玉媚轻轻拍了拍叶青青的后背说道: “孩子,别胡思乱想了,安心养伤吧,等你伤好了。娘会带你和妹妹一起到平霞关去玩,去找那仇人报仇!” 叶青青又感到新鲜,茫然道: “娘,我还有个妹妹?” 白玉媚回头叫道: “小媚,快进来看。你姐姐已经醒了。” 门帘一拢,一个身穿绿衫的少女雀跃而进,脆叫道: “娘,青姐姐醒啦!” 叶青青摸摸自己的脸,眼前这个少女怎长得这般美丽,可她怎么称我为青姐姐。 白玉媚见叶青青兀自呢哺出神。 “青姐姐,青—一姐姐!” 忙给白小媚一个眼色,白小媚惆然不解,她知道叶青青是她同母异父的姐姐,难道叫她青姐有什么错? 白玉媚一挤眼晴后,对白小媚说道: “小媚,将铜镜拿给你姐姐大媚照照看,你俩长得多相像。” 白小媚这才恍然大悟,因为叶青青的神情告诉她,这位绝色风姿的姐姐已没有原来的八面玲玩神色,肯定是服了什么药使她忘记了本性,依言递给叶青青铜镜,亲热的说道: “大媚姐姐,你照照看,不知你有多漂亮。” 叶青青看着镜中的自己,再看看眼前的小媚,更是惊讶不已。 天啊!怎么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 这世上除了姐妹,谁会长得这么相似,叶青青忽然有了这么多亲人,心里感到幸福无比,亲热的叫道: “妹妹,我真的记不起来你了。” 白玉媚笑道: “大媚,你先好好的休息,赶明儿娘带你去见你父亲。” 说完和白小媚走出了闺房. 叶青青幸福无比,可头脑中却怎么也想不起父亲的印象。 就像刚出生的婴儿,身边的一切都是新鲜的,叶青青第一次见到的人就是娘和妹妹,这个世界上除了白玉媚和白小媚,她再也认不出第三个人来。 但头脑中始终有一个影子,一个男孩的影子若隐若现的浮现在自己的脑海之中,怎么也挥不去,她很苦恼,搞不清楚这男孩与她是什么关系,那么困惑,折磨她。 其实这影子就是黄天虎。 一个人偶然受到重创,丧失了记忆,但潜意识里自己心中最爱的人是永远忘不掉的,只是记不起来,认不得。 可此时的黄天虎又在哪里? 这时黄天虎也是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他不是受伤,也不是跳崖,而是累得昏死过去。 当他看到叶青青悲啼出门,不由浑身冒出了一身冷汗,她知道青妹的性子,纯洁而又刚烈,眼里揉不得一粒沙子。 随后发足直追,可叶青青是怀着一颗受伤的心施展最高的轻功,本来两人内功相差不远,黄天虎又怎能追得上。 等他转身胡乱的穿上衣服,再追出来,那里还有叶青青的影子。 黄天虎不由慌了手脚,四处找寻,仗着他浑厚的内力,狂奔了两天两夜。 他一路想起青妹在桃花谷为了救自己,不顾生命的护住他,还有在武当后崖所说的话: “要是你喜欢别的女孩,我就先杀了你,然后再自尽。” 这句话如一记重锤敲在黄天虎的心上,他知道青妹是说得到做得到的,虽然当时没来自己,但一种不祥的感觉比叶青青杀了自己还要可怕。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只知道拼命的消耗自己的内力,直到力竭而死。 终于,他倒下了,在一个深山的峡谷中倒下了-----他不知过了多久,他感到有人在自己身边小声的抽泣,有几满眼泪滴在自己的脸上.黄天虎恍如在梦中,他觉得浑身无力,身子发烫,原来是受凉感冒发高烧了,但他分明听到女孩的轻泣,心想:肯定是青妹,青妹原谅自己了。 他睁开眼睛,果然见一个少女跪在自己的身旁,自己则睡在一个小木床上,他一把拉过那女孩的手。叫道: “青妹,青妹,你可终于原谅了我吗?我其实----后面的话被咽了下去,因为他看到的是一个光着头的小尼姑,那小尼姑哭得很厉害,可声音充满了喜悦,柔声说道: “虎哥哥,你终于醒了,可把我急坏了,阿翠,快把虎哥哥的药端出来!” “好咧!”说着一个身穿绿衫的少女端着一碗药轻盈的走过来,那少女面目清秀,可也是剃着光头。 黄天虎好生不解,咦,这小尼姑怎么认得我黄天虎? 那坐在身边的小尼姑,没理会黄天虎的神情,接过阿翠的碗,扶起黄天虎,轻轻的将碗口送到黄天虎的嘴边,眼里的神情甚是关切,叫阿翠的小姑娘轻松的吁了一口气,微笑地看着他。 小尼姑一边喂药一边柔声道: “虎哥-----黄相公,你感冒发烧可厉害,快,喝完这药就好了。” 说着脸上一红,觉得自己眼里还噙着泪珠,赶快用左手衣袖一擦。 黄天虎依言大口的喝下去,他盯着小尼姑,看着看着-----由于太疲劳了,终于支持不住,头一侧,又睡了下去! 那尼姑将他轻轻地放在床上躺下,深情的凝望着黄天虎。 黄天虎喝完药以后,身体开始发汗,不一会儿满身大汗,脸孔通红。 潇/湘/子/扫描,aim-9ocr,潇湘书院/连载尼姑知道药物开始起作用了,因为庵里只有师父和两个侍女,都是女的,她也顾不了那么多,拿块布小心地揩于黄天虎头上的汗珠。 突地,听到黄天虎惊叫道: “青妹,你别走哇,青妹,你别走哇!—一”慢慢地转为含糊不清的呢喃。 尼姑呆坐着,望着窗外的月光,不由得思绪万千,多么凄冷的月亮。 多么空旷的世界。 我怎么会是这样,我怎么也不会做尼姑的,可命运为什么要这样安排? 我柳红燕己经看被红尘,遁入空门,可上天为什么将我念念不忘的虎哥哥送到冷月山上来? 难道我真的看破了红尘吗? 不,没有,我一直没忘记虎哥哥,一直没忘记,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份感情不但竟没消磨反而积淀的更深,就像陈年老酒更见厚醇,这是她一生割舍不下的情愫,这难道是看破红尘了! 尼姑怔怔的望着窗外,反问自己,又摇了摇头。 “柳红燕呀,柳红燕,你不要自欺欺人!” 这剃光了头的尼姑,就是黄天虎和叶青青找遍了大江南北,黄河两岸的柳红燕! 世界真是太小了,竟让两人在这里相遇。 柳红燕思绪飞到了从前,想到了儿时和父亲在花草中抓蝴蝶,那一串格格的童音,还有父亲唱的童谣,那是多么温馨而又难忘的时光。 后来自己渐渐长成了一个出水芙蓉的少女,亭亭玉立,容彩照人,仿佛一个骄傲的公主,有多少少年郎围着自己的身边打转,可这一切随着父亲的惨死而飞灰烟灭。 然而命运又没亏待她,让她在替父亲寻仇的过程中,遇上了黄天虎.放荡不羁,充满欢乐,无拘无束,无忧无虑的个性,深深地打动了柳红燕那颗少女的心,给她那若有若失,总是被动的心灵注入一缕阳光和生命的活力,是黄天虎个性感染上了她,对人生有了新的认识。 世界原来是美好的,只是我所看的角度不同罢了。 柳红燕想起了和黄天虎一路上低眉浅笑,兴趣盎然的那段日子,黄天虎总是千万百计逗她开心。 那段海阔天空,随着满洒的时光,她真的很快乐。 虽然后来加入了一个青妹,但这并不影响什么,只要在黄天虎的身边,她就再也不会有什么烦恼,黄天虎的快乐,就是她柳红燕的快乐。 她虽然有些嫉妒与自已格格不入的青妹,青妹风风火火,个性外露,敢爱敢恨,似乎和黄天虎更谈得来。但她并不恨她,因为她看到了黄天虎的快乐。 可这一切好景不长,在川香馆里,两个穿着黑披风的人将黄天虎和叶青青调虎离山,突然从窗户钻进三个魔头. 自己和两个侍女又怎是那魔头的对手,几招之间就被魔头点了入道掳走,经过冷月山的时候,三个魔头正要施暴。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三人大难不死,被冷月山隐居的“暗器神偷”老尼所救。 柳红燕本来想去找黄天虎,可想到自己何必给他陡增烦恼,自己就是这个命,命苦得很,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何必又让虎哥哥为自己担忧,何况他身边还有一个能使他快乐的青妹,反正自己总是苦命,就让自己一人苦吧,让自己一人独自苦,自己父仇已报,还有什么放不下呢? 于是她将自己的一切想法都告诉了“暗器神偷”老尼,愿意削发为尼。 “暗器神偷”老尼原本是柳红燕父亲同辈人物,一手诡异的暗器,下毒,神偷绝技名动江湖,由于她下毒手法奇特,可以在任何物体上下毒,只要作稍有触摸,就会中毒身亡,江湖人无不谈之色变,把她列于最厉害的旁门左道人物之中。 当年就是她和“喋血淫狐”白玉媚为争夺江湖上的一代俊侠叶剑南,后来到底是白玉媚棋高一筹,俘虏了叶剑南的爱,使她伤心不已,削发为尼,隐居到冷月山。 相同的遭遇,“暗器神偷”老尼怎么不明了柳红燕的心境,叹息一声,就收留了柳红燕作为自己的关门弟子,为她削发为尼,取名为慧敏,将两个侍女,阿兰和阿翠分别取名为仪兰、仪翠,就这样三人就住在冷月庵中,每天“暗器神偷”传授三人暗器、下毒、神偷绝技。 就在昨天下午,慧敏带着仪翠和仪兰到山下采集药物炼毒,在冷月谷中碰到了昏倒的黄天虎。 黄天点经过两天的放纵奔波,没命的追赶,心力交瘁,又发高烧,往日那梭朗光彩己消失了,蓬头逅面,衣衫不整,嘴里呼唤着: “青妹!青妹!” 慧敏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她知道两人之间肯定发生了一场很深的误会,这误会深深地伤害了两人的心。 师父每年七月一日要到雁荡山去,在哪里长眠着她初恋的惰人——叶剑南,每年她都要到那里去凭吊一番,所以不在山上。 情急之下,她顾不得自己是个尼姑,将黄天虎抱回了冷月观。 此时的柳红燕坐在沉睡的黄天虎身边,心情久久不能平静,感慨万千,想到很多,很多----- 自己魂牵梦绕的虎哥哥原来并不快乐,是什么使他这么失魂落魄?她不由心里一阵难过。 痴痴地又想了一会儿,慢慢地伏在黄天虎的脚边睡着了。 她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和虎哥哥共骑着一匹白马,在她家的后花园里慢慢的奔跑,她偎在虎哥哥的怀里,幸福极了----- 当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真的偎在黄天虎怀里,黄天虎正痴痴的看着她,窗外已有阳光射进来,百鸟欢唱。 她不由吓了一跳,赶忙坐正身子,习惯性的理理云鬓,发觉自己是个光头尼姑,更是感到犯罪不小,赶忙双手合十,忏悔一番—— 第五章 万物随缘 黄天虎昨天高烧昏迷,加上怎么也没想到能碰上柳红燕,更没想到她会变成个尼姑,所以一下子没认出柳红燕。 睡了一晚,出了一身大汗,高烧已退,清早醒来的时候,发觉自己的脚边睡着一个妙龄尼姑,想必是昨晚那些救了自己的尼姑。 再仔细一看,不由大吃一惊,这就是他心中一直牵挂的柳红燕。 柳红燕怎么会变成一个尼姑?又是怎么救得自己?他百思不得其解。 见柳红燕倦缩在自己脚下,肯定是怕自己病情加重,所以守在自己的身边一夜未睡,不由何里一热,将柳红燕扶起靠在自己怀里。 柳红燕鼻息微微,睡得正香,嘴角边泛起一丝幸福的微笑。 黄天虎心想:“既然青妹已离开自己,她绝对不会原谅自己的,燕妹又削发为尼,留下我一人,唉---我不如也削发当和尚算了。” 只是当和尚也不好当,像自己这种野性不改,大庙不收,小庙不要,不由又感到一阵黯然。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柳红燕醒转过来。 黄天虎神情大经,嚅道; “燕妹,你!” 柳红燕身子一颤,这声音,这口气,她是多么的眷恋,然而,一切都迟了,我已经是个尼姑。 想到尼姑。柳红燕不由神情一定说道: “黄施主,我叫慧敏,你的病好点了吗?” 黄天虎怔怔的点点头,机械答道: “好了,已经好了。” 柳红燕双手合十,低头说道: “黄施主,一切皆在缘,缘聚人聚,缘尽人散一切不可强求,你好自为之,我先出去了。” 说着低头往外走。 黄天点急忙下床拦住她,叫道: “燕妹,我是黄天虎,是你的虎哥哥呀,你不是被‘地狱神教’抓去了吗,怎么—一怎么变成尼姑了。” 潇*湘*子扫描,aim-9ocr,潇湘*书院*连载柳红燕仍然低着头,她不敢抬头看黄天虎,因为儿时她已泪流满面,低声说道: “黄施主,你请自重,过去已逝,你还提它干什么,我是慧敏,不是—一你的燕妹—一”狠心的说下这番话,已是泣不成声了。 黄天虎痴痴的念叨着: “过去已逝,过去已逝—一” 柳红燕从他身,掩面而去,他浑身不觉。 忽然,听到一声脆叫: “师父,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一个气愤愤的声音答道: “师父下山转转,没什么好玩,就回来了,再说江湖又起纷争,这些臭男人成天争来夺去,将好端端的江湖搞得乌烟瘴气,还要举办什么武林大会,争夺什么武林盟主,真是无聊透顶。” “暗器神偷”不想让徒弟知道自己是到雁荡山去了,所以说到山下转转,慧敏,仪翠、仪兰心知肚明,但却装作不知。 不过这一次她却是真的没去,因为她在路上见到大批的武林同道一齐向西而来,一打听才知道是赴平霞关武林大会的。怕别人笑话自己,所以就放弃这一计划。 黄天虎听了“暗器神偷”的话,才想起自己已被群豪推举为统领的,各位前辈都把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 可自己却因情海生波,为了追楼老前辈,阳差阴错地遇到白小媚,又让叶青青伤心欲绝,现在不知怎么样,自己此时又是在尼姑庵中。 两天来发生这些莫名其妙、额三倒四的事,全怪自己没有定性,一时糊涂,这样的品性怎能担当得起统领这一大任?怎么对得起养育了自己十八年的师父?怎么对得起德高望重的玄裴道长?“茶山老祖”还有“醉仙真人”的厚爱,怎么对得起青妹那满腔的痴情—一唉,罢了!罢了!我黄天虎身名狼藉,武林大会不参加也罢,免得跑到平霞关丢脸。 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一气乱想,越想越觉得自己越无耻,越想越是自怨自艾一番,门外‘暗器神偷’和弟子的对话浑然没有听到。 忽然听到老尼的声音惊叫道: “慧敏,你眼睛怎么哭得红红的,师父离开的这两天,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柳红燕终于放声大哭起来,抽抽泣泣,叫道: ‘师父,弟子该死—一心神不定,又生情缘,请师父责罚慧敏!” “暗器神偷”大吃一惊道: “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不要紧,慢慢告之师父!” 听声音是将柳红燕搂在怀里。 黄天虎心想:燕妹莫明其妙的削发为尼,实在令人费解,可她毕竟已是尼姑,为了救自己,怎能让她蒙上不白之冤,反正自己已是身败名裂的江湖浪子,怎么能让燕妹背上这个黑锅呢? 想到这里,黄天虎昂然走出去。 冷月庵外是一块空地,鸟语花香,绿草荫荫,古树参天,好一个幽雅的所在。 黄天虎本是一个爱好热闹的人,但此时发现这真是一个绝妙的世外桃源,心里一亮,我黄天点干脆回到“乳峰山”长年与虎为伴算了。 见一个老尼正搂着燕妹轻声安慰,阿兰和阿翠神惰尴尬,手足无措的立在两边,见黄天虎突然走出来,老尼放开柳红燕惊问道: “你是谁?” 黄天虎鞠了一躬道: “师太,我叫黄天虎,由于病倒在山谷中,被燕妹—一慧敏救起!所以—一师太,你千万不要误会燕------慧敏—一” “暗器神偷”眼睛一亮,她曾听柳红燕刚入门的时候,讲了心中的这段情缘,当时知道柳红燕尘缘未了,但又耐不了她的苦苦相求,终于答应替她削发为尼。 虽然“暗器神偷”隐居在冷月山,但江湖上的大事她还是比较关心,知道武林中出了一个神功盖世的少侠,说是“天目神尊”的传人,在武当一举挫败了“地狱神教”,名动天下,还被武林群豪推举为攻打魔教的统领。 可眼前的这个年青人,一副落魄潦倒的样子,真使她不敢相信就是在江湖上叱咤风云的“天目神尊”传人黄天虎。于是,“暗器神激不露神色的问道: “你是‘天目神尊’的传人黄天虎?!” 黄天虎恭敬答道: “传人不敢说,只是机缘巧合,偶然习得‘天目神尊’的一些武功心法。” “暗器神偷”微一点头说道: “嗯,我这冷月庵住的可全是尼姑,黄施主既然贵体已愈,就请下山吧!” 黄天虎看了一眼柳红燕,正碰到柳红燕关切的目光,一时千百万语梗在喉里,说不出来。 柳红燕深知师父自情场失意,隐居深山,性情古怪。 一般来说,什么神偷之称,应是对一个身法灵巧,善偷的武林中人的称呼,江湖人称师父为“暗器神偷”除了说她手法太快之外,还有她脾气古怪的含意。 可虎哥哥身体并没痊愈,这一走,叫她如何放心得下?于是说道: “师父,他—一黄施主的身体—-” “暗器神偷”叹了一声道: “慧敏,解铃还须系铃人,何必自寻烦恼呢?” 柳红燕头一低,转身说道: “师父,我—一我知错了—一” “暗器神偷”接过说道: “不过,看黄施主的脸色已是气血攻心,心力交瘁,---这样出去也是挺危险的,不如先在庵中静养一天吧!” “暗器神偷”收留一个男人住在冷月庵中。可真是破天荒的一次。 柳红燕听了面露喜悦之色,尽管稍纵即逝,但这又怎么逃得掉“暗器神偷”的眼光,从这点更增加她的打算! 柳红燕轻快的跑过去替“暗器神偷”接下包袱,扶着师父走进庵中。 潇湘子/扫描,aim-9/ocr,潇湘/书院/连载“暗器神偷”一撇道: “慧敏,你心里很高兴?” 柳红燕的心思被师父一眼看穿,不由得满脸通红,低着头走了进去。 中午仪兰特意烧了几道素菜,五个人围坐在桌子上。 黄天虎想到原来和青妹五人坐在川香馆吃饭。那样无拘无束,其乐融融的日子,不由又觉得黯然神伤。 抬眼望去,见柳红燕工痴痴的想着心思,心想:难道燕妹也和自己有同样的想法? 可想到自己惹得青妹出走,现在下落不明,一下子感到饭菜无味,吃不下去了。 “暗器神偷”装作没看见,转头问道: “黄施主,你有心事?” 黄天点心里一凛,他真想把心中的苦闷说出来,一吐为快,可一时又不知从哪里说起。 “暗器神偷”说道: “我以前听慧敏讲过,听说你是一个性情中人,一身武功已登峰造极,洒脱不羁,可是施主,你现在身份可与从前不一样,是武林人公认的黄统领,看你现在这个消沉的样子,我一个老尼姑,江湖中的恩恩怨怨,本与我不相关,但黄施主现在的处境可是问心有愧呀!” 黄天虎一惊,说道: ‘师大,你全知道!” “暗器神偷”摇了摇头,说道: “我也仅仅知道这么多,至于你为何离开武当,而不前去陕西平霞关。昏倒在这人迹罕至的冷月谷中,我就不得而知,我想这其中肯定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吧!” 柳红燕目不转睛的盯着黄天虎,也很想知道黄天虎别后的一切,分别之后,她魂牵梦绕的虎哥哥是怎么过来的,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的问道: “虎哥哥,青妹呢?” 话一出口,才知是错,赶忙低头闭口不谈,扭着手指,神态极是不自然。 “暗器神偷”没在乎这些,接着问道: “黄施主,你是不是碰到什么为难之处?不是我倚老卖老,或许我能帮你参考参考!” 黄天虎何时听到一个年长的女性这么关心自己,虎目里不由噙满了泪花,说道: “是我害了青妹,是我害了青妹—一” 柳红燕从没见过黄天虎这般痛苦的神情,心疼不已,正准备出声安慰,“暗器神愉”出手制止了她,说道: “仪兰,去给黄施主倒一杯茶,让他理理头绪说出来! 黄天虎喝了一口清茶,心情才稍微平静下来。 又想:自己的这些荒唐至极的丑事怎么能讲出来?可转而一想,从此后自己回到没有人烟,只有野兽的“乳峰山”,再也不见江湖中人,反正青妹是自己害死了,一人作事一人当,讲出来让师太教训自己一顿最好是打自己一顿,心里就好受多了。 于是他就把如何中了魔教的调虎离山之计,让柳红燕被抓,和叶青青走散,又是怎样遇到白小媚,然后在武当山与青妹一起力斗群魔,之后又怎样被桃花仙子引到桃花谷,乱性和青妹有了夫妻之实,然后又怎样伤害叶青青一古脑儿的讲了出来。 四周一片寂静,只听到古树上的乌鸣声。 鸟鸣山更幽。 四个女尼寂静无声的听着------ 柳红燕没想到和虎哥哥分手,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事,不由心中波澜起伏,喜忧交加。 喜的是自己在黄天虎的心中还有一席之地,忧的是现在自己已遁入空门,物是人非事事休。 虎哥哥和青妹已有夫妻之实,已是意料之中的事,一个人中之龙,一个女中之凤,天造地设的一对,日久生情这是自然之事。 可与白小媚之间这就使柳红燕想不通,因为在柳红燕心中,叶青青无论是容颜还是武功,可以说是无人能及的,是最优秀,这也是一向心高气傲的她所折服的,她只所以心甘情愿的退出遁入空门,与叶青青的优秀是分不开的,这之间的微妙关系,作为局中人的柳红燕心里是明白的。 怎么会冒出一个长得一模一样的白小媚哟,这个世上难道还真有一个长得与叶青青一般漂亮的女孩? “暗器神偷”听完了黄天虎的叙述,秀眉紧整,三个弟子从没见到师父的神色这么凝重过。 “暗器神偷”沉思了一会,忽然莫名其妙的问道: “黄施主,你所说的青妹姓叶,你知道不知道她父亲是谁?” 黄天虎木然地摇了摇头,心想:我以前听青妹讲她是个被五奇收养的孤儿,从没说起她父亲是谁的呀。 “暗器神偷”自言自语道: “白—一小—一媚,姓白,怎么这么巧?” 柳红燕忍不住在一边问: “师父,这中间难道有什么蹊跷?” “暗器神偷”果断地点点头,说道: “是的,这中间是个圈套,黄施主作钻入了一个非常阴险的人所布的圈套中。” 黄天虎并不感到十分奇怪,他心中隐隐也有这样的感觉,只是因为叶青青的下落不明,心里万分担忧所以一直抽不出空来仔细琢磨,没让这种感觉凸现出来。 “暗器神偷”突然惊声叫道: “一定是那贱人,对,定是那贱人,害死了剑南还要害死自己的亲生女儿,这贱人心好毒哇!” 关于“暗器神偷”和叶剑南之间的一段恩怨情仇的往事,黄天虎一无所知,所以听得莫名其妙。 但柳红燕和仪兰,仪翠都知道,三个弟子零零碎碎地听师父讲过。师父还下山找过叶剑南的女儿几次,都没有结果而返。听了师父的怒骂,柳红燕马上明白,惊问道: “师父,你是说自小媚是白玉媚的女儿,青妹也是白玉媚的女儿?” 像晴天霹雳,一语惊醒梦中人,黄天虎的脑海中马上浮现三个人影“喋血淫狐”白玉媚,马车厢里的贵妇人,还有引他到田野别院的那个老太婆。 一连说了几个“怪不得”张大了嘴巴合不拢。 想到武当山上,青妹本来可以一剑刺死“喋血淫狐”但被“茶山老祖”制止住了“茶山老祖”肯定知道青妹的身世,只是一直没跟她点破。 还有白玉媚见到叶青青的眼神和表情,无不说明了这一点。 白小媚和青妹之间长得如同双胞胎的姐妹,两人之间肯定是有一定的血缘关系。 “暗器神偷”的神情显然已愤怒到了极点,手在桌子上一拍,竟将石桌拍落了一个桌角! 三个弟子和黄天虎心中都有同一种想法,事隔已经一二十年了,“暗器神偷”对叶剑南还那么深情眷恋,这份情是多么持久,黄天虎不由得对她肃然起敬,心想:唉,不知青妹现在怎么看我,她肯定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了! 还有燕妹听了我讲的,肯定会认为我是一个用情不专,始乱终弃的小人,也会看不起我,唉,反正自己本来就是一个无耻小人,何必要遮遮盖盖,大不了我黄天点再不踏入江湖半步就是了。 那样也太没出息了,虽然我黄天虎有错,但害我的人更无耻。我不能隐居到“乳峰山”,事情既然有了眉目,我一定要把那害我的人找出来,一定要找回青妹,那怕天涯海角,万一青妹—一是我害的,我也以死谢罪—— 第六章 暗器神偷 黄天虎思潮起伏,反反复复转了几个弯,最后似乎才痛下决心,精神为之一振,人也就感到清爽起来,眼睛一下子恢复了神采,精光外露。 “暗器神偷”知道了自己的失态,再怎么讲,也不能在几个后辈面前发这么大的火呀,更何况是为了过去的情敌白玉媚,不由歉然一笑,缓声说道: “唉,这也许是天意注定,凡人难逃天算,谁叫叶家小妮子认识了贵施主,可恶的就是那小—一白玉媚作事不择手段,居然牺牲两个女儿的幸福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暗器神偷”叫惯白玉媚十几年的小贱人,突然改口叫白玉媚,颇为不自然。 顿了顿,接着说: “黄施主,你想想,哪有这么巧的事,你刚下武当时,就被引到田野的别院,这还罢了,那叶青青怎么知道你在那里,肯定是有人将她故意引去的。” 黄天虎接道: “白玉媚?” 柳红燕在一旁问道: “师父,那小—一白玉嵋为什么要这么作害虎哥哥。” 黄天虎从柳红燕的口气中分明感到是为自己抱不平,没有一点看不起自己的不屑神情,心里大为感动。 “暗器神偷”摇摇头道: “这我就不得而知,她一向花招百出,鬼点子甚多,谁知道她心里在打什么算盘。” 柳红燕说道: “想那白玉媚心肠怎这般狠毒,当年青青还是半岁,就撇下了叶老前辈,就算对叶老前辈情缘已尽,可女儿毕竟是她亲生,怎舍得—一” “暗器神偷”脸色一怒,说道: “那是姓叶的自找的!” 柳红燕怕勾起师父伤心的往事,不敢接着在下说,话锋一转问道: “虎哥哥,你说青妹会不会被白玉媚骗到什么‘地狱神教’里去。” “暗器神偷”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道: “白玉媚那小贱人能这么狠心不择手段,背后肯定有什么图谋!” 略一停顿,接着问道: “黄施主,武林大会是定于什么时候召开的?” 黄天虎答道: “十月七日!” “暗器神偷”一拍手道: “这就是了,这就是了,白玉娟那小贱人的阴谋肯定是与这次武林大会有关!想当年—一” 她本想就事论事,说白玉娟这是老调重弹,现身说法告诉黄天虎,但这里包括了自己的隐私,不便谈出来,所以就止口不说。 潇湘子`扫描,a`i`m-9`ocr,潇湘书院`连载柳红燕在一旁笑道: “想当年师父不就是因为见到叶老前辈被白玉媚那小—一迷住,才隐居到冷月庵来的,我想那小—一白玉媚又是故技重施,想让虎哥哥意志消沉,放弃参加武林大会!” “暗器神偷”没有说出来的话被弟子一语说中,脸上故作怒色说道: “鬼丫头,要不是我隐居到这里,你这小丫头还有命在?” 语气甚是亲呢。 黄天虎这才知道“暗器神偷”是个外冷内热,个性随和的前辈。 柳红燕和黄天虎分别的几个月来,无时无刻不在牵挂他,自从黄天虎从天而降,怎不叫她欣喜若狂。所以心情一直很好,自己不觉得,但仪兰和仪翠感到很明显,心里也为这个几经波折的大小姐感到高兴。 柳红燕吐了吐舌头,不再说不下去。 “暗器神偷”转头对黄天虎说: “黄施主,你现在又何打算?” 黄天虎望了望柳红燕,说道: “我----黄天虎一个浪子,现在已误人误已,还有什么颜面在江湖上行走!” 柳红燕急急道: “虎哥哥,你这不是正中白玉媚那小-------女人的计吗?” 一个大姑娘家,“小贱人”三个字毕竟不好说口。 “暗器神偷”叹了一口气说道。 “黄施主,有些话轮不到我老尼说,但这事关系武林命脉,你怎么为儿女私情,而将各位武林前辈的重托置之脑后呢?!” 黄天虎一惊,暗想:我也真是糊涂,见识怎这般短浅,一个隐居深山的老尼,尚有如此胸禁,我却-----神情颇为踌躇。 “暗器神偷”接着说道: “更何况,古人云浪子回头金不换,再说也不全是你的错,青春年少,人难免糊涂一些但大丈夫应以大局为重,能屈能伸,尽力弥补自己的过错!” 黄天虎听了豪气一生,朗声说道: “我真糊涂得紧,谢谢师太的教诲,我这就去平霞关!” 说完朝“暗器神偷”深深鞠了一躬,回头朝柳红燕深情的望了一眼,转头就走。 柳红燕急叫道: “虎哥哥” 黄天虎一回头,柳红燕却又低下了头。 “暗器神偷”笑了笑说: “黄施主,你也不急在一时吗,老尼还有话没跟你讲呢!” 黄天虎心想:我这模样也猛浪得紧,赶忙回过身说道: “请师大指点!” “暗器神偷”说道: “请黄施主坐下再说。人说站客不久留!”黄天虎依言坐下。 “暗器神偷”关切地问道: “依黄施主的想法,那叶青青现在会到那里去呢?” 黄天虎心里一直放不下的就是叶青青,他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会不会回到雁荡山,但黄天虎知道青妹的个性极为好强,天大的委屈也不会告之别人的,她肯定不会把这份心事告诉宇内五奇的。 青妹除了宇内五奇,再也无亲无故,最可怕的就是------,黄天虎不敢再想下去,他心底感到害怕,说道: “我不知道,可是她那刚烈的个性,我只怕她---” 于是,黄天虎就把青妹在武当山后崖所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暗器神偷”听后感慨不己,心想:这父亲和女儿性格可大不一样,一个柔弱一个刚烈,当年要是叶剑南果断的挥剑新情丝,也不至于—一柳红燕听到叶青青在要黄天虎发誓的时候提到自己,不由心里一亮,心想:我可比青妹小心眼得多。 见黄天虎神色黯然,心里难过,可又不知怎么安慰他,转头对师父说: “师父,依你想青妹会到哪里去呢?” “暗器神偷”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沉思了一会说道: “你们放心,吉人自有天相,我相信叶青青会好好的,最大的可能是被白玉媚那贱人花言巧语拉入了‘地狱魔教’!” 黄天虎知道“暗器神偷”前一句话是安慰他,可他深知青妹的为人,绝不会加入魔教的,说道: “师太,这你放心,青妹是不会加入魔教的。” “暗器神偷”点点头道: “那样就好。那样就好!可万—一”后面的话没说下去,心想:何必用这种猜测增加别人的担忧呢? 柳红燕双手合十说道: “但愿青妹能够醒悟,原谅虎哥哥!” 跟着眼睛一亮,叫道: “虎哥哥,说不定青妹在到处找你,找不到你,就到平霞关去了,因为她知道你要到平霞关,说不定你会在哪里碰到她的!” 人往往存在侥幸的心理。 黄天虎心想:这话倒也不假,或许真是这样,先前还不打算到平霞关,如果是真的,那岂不要后悔一辈子。 “暗器神偷”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说道: “燕儿所说的也在情理之中,黄施主你就和燕儿一起到平霞关去碰碰运气,说不定真的能找到她,但我将燕儿交给你,你已有前车之鉴,可再不能随着性子胡来哟,不然的话— 一唉,总之。女人是很令人头疼的!” 此话一出,四人都同时惊呆了。 “暗器神偷”不称柳红燕的法名慧敏,而改成“燕儿”分明是有意用她的俗名要她返俗,“将燕儿交给你。”这句话再清楚不过了,话中意思十分明显。 柳红燕大急,满脸惶恐,说道: “师父,慧敏已犯下罪孽,师父已不要慧敏了?” 要知道被师父逐出师门是最大的惩罚。所以柳红燕连忙跪倒在地.“暗器神偷”扶起柳红燕,拍了拍她双服上的灰尘,柔声道: “傻孩子,师父也舍不得你,只是为师考虑到你尘缘未尽,更何况你青春年少,风华正茂,怎么能将大好时光陪师父浪费在这荒山野岭,残月孤灯下呢?” 柳红燕听了“暗器神偷”的话,心里更加难受,说道: “师父,慧敏尘缘已尽了,我再不-------” 说着瞟了一眼痴痴望着她的黄天虎,心里一软,就说不下去了,委是犹豫不决。 “暗器神偷”突然松开柳红燕的手,眉毛一挑,对黄天虎说道: “黄施主,你脚踩两只船,今天的事你答不答应,先让我给你作个记号,不然的话,你又好了伤疤忘了痛。” 说着手一挥,两支袖箭向黄天虎激射而至。 黄天虎大惊,没想到“暗器神偷”说变就变,陡地来这一手。 也不知她两支袖箭是从那儿而来,速度奇快,说到就到,那还容得黄天虎多想,右手还提着吃饭的筷子,看准来势,一夹一夹,两支袖箭都被筷子夹住了。 柳红燕瞪着眼睛一声惊呼道: 潇\湘\子扫描,aim-9\ocr,潇湘书院\连载“小心!虎哥哥---” 话音未落,只见一片满天花雨的暗器向黄天虎疾射,这些暗器中有毒黎子,流连子,铁流星,牛毛细针,金钱缥,尖刀—一等十余种。 一人发射十余种暗器原也不足为奇,奇就奇在这些暗器的大小,长短,轻重各不相同,一手发出,使的劲力要妙到绝顶。 “暗器种偷”使用的暗器手法是武林一绝,这十余种暗器带着破空凌厉之势,在空中相互撞击,可以自行改变方向,左右上下横飞。 更厉害的是这些暗器上够藏有“暗器神偷”的独门毒药,不需见血就可中毒。 十几种暗器如满天礼花,煞是好看。 然而黄天虎只知暗器手法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而不知道暗器上喂有剧毒,就是喂有剧毒他也不怕,因为他已吞了天下第一毒物“百毒金蟾”,百毒不侵。 他哪敢怠慢,凝目一观,暗器中的间隙一目了然,身形一起,左穿右插,暗器纷纷落地。 突然一枚形似金钱缥的暗器,四周布满锯齿,疾飞而至。 黄天虎刚准备反手一抄,猛地听到柳红燕惊叫道: “小心!” 身子略一迟疑,那枚暗器已到跟前,黄天虎心想:这下可完了!但他不明白‘暗器神偷”为何要对自己下如此毒手呢? 说时迟,那时快,蓝影一晃,柳红燕拼死一扑一推,将黄天虎推出,“啊”的一声惨叫,柳红燕应声倒地。 黄天虎大惊,连忙跑过去扶起柳红燕,对“暗器神偷”怒目而视,全身戒备,防备她再次突然袭击,柳红燕则一脸惊恐,望着师父,不解地问道: “师父,你!” 两个弟子仪兰和仪翠更不知如何是好,一边是大小姐,一边又是恩师,真是左右为难,心想:不知黄大哥那里得罪了师父,大小姐冒着性命,代他受了一镖,要不要给她敷上解药呢?二人站在那里惊疑不定,六神无主。 猛地听到“暗器神偷”连声脆笑道: “燕儿,你说你尘缘已尽。为了意中人连性命也不要,这也是尘线已尽?!” 柳红燕刚才的主动,谁都明白是不顾性命去救黄天虎,柳红燕惊疑地望着师父道: “师父。我----” 她不说什么好,脸已红了。 “暗器神偷”面带微笑,走了过去,在柳红燕的后背敷了一些药粉,说道: “傻丫头,这又是何苦呢,其实不用你挡,你的虎哥哥也可以接得住我的暗器。” 柳红燕似乎一下子明白了师父的意思,低着头说道: “我怕他中毒!” 黄天虎听了这话,心里感动万分,没想到燕妹会这样对我。我黄天虎可是一钱不值呀,应是被人看不起的小人。 “暗器神偷”朗笑道: “怕他中毒?难道你就不怕自己中毒?我怎么会用喂毒的暗器招呼你的虎哥哥呢?” 柳红燕只感到后背有皮肉之痛,没有中毒的那种麻痒感觉,显然这些暗器都是普通没有喂毒的暗器,轻声说道: “师父,那你—一” “暗器神偷”笑道: “燕儿。为师只有一个目的,想让你明白你心中的真爱是谁?再不要自欺欺人,不要走上我的老路。为了你的真爱,你应该勇敢的面对,敢爱敢恨,更何况叶青青已对黄施主表明,和你不会有什么间隙,那你还有什么顾忌呢?不追求自己的幸福,你最后会恨自己的! 再说我从黄施主的神情和谈话中。知道你俩钟情已久。” 说完这些肺腑之言,“暗器神偷”想到自己的一生,当年如果明白了这一层,也不会— 一想着不由默然长叹。 四人这才明白“暗器神偷”的良苦用心。 “暗器神偷”又发现自己失态,转而又温和的道: “去吧!傻丫头,跟着你的虎哥哥去吧,你就别担心我了,这里有仪兰,仪翠照顾我,再说你的虎哥哥也需要你的照顾。” 柳红燕见师父意志已决,尽管可以和虎哥哥在一起而满心喜悦,但马上就要离开自己的恩师,心里却又说不出的酸楚,不由清热泪下。 “暗器神偷”拍了拍柳红燕的后背,凝然不语。 仪兰、仪翠从小就一直服侍着柳红燕,情同姐妹.从未分开,这时见分别在即,亦不由泪如雨下。 “暗器神偷”定了定神说道: “仪兰、仪翠去帮大师组收拾东西。” 两人答应一声,依依不舍走进房里。 “暗器神偷”笑着对柳红燕说道: “燕儿,想那时你要为师替你削发为尼,我早就看出你尘缘未了,无奈你苦苦相求,我就只替你削发,而没上桐油,我想过不了两三个月就会长出满头秀发。来来,你俩坐下,我再给你们讲一些题外话。” 黄天虎和柳红燕依言坐在“暗器神偷”的面前。 “暗器神偷”面色一肃道: “‘地狱魔教’这次召开武林大会用意险恶,非你我三人能估测的事,但世事无常,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你们要多留个心眼,见机行事,至于叶青青,我就带着仪兰和仪翠在这一带帮你们留些心,你俩放心去吧。又对柳红燕道: “最后,为师已没什么话说,除了这些暗器和毒囊。其他也没什么送给你,我想师父的那点薄技,你已学会了,这或许能用得着。”—— 第七章 重返红尘 柳红燕接过暗器袋和毒囊,叩头称谢,师徒情深,早就泪流满面。 黄天虎揖地一拜说道: “多谢师大。” “暗器神偷”笑道: “你小子艳福不浅,尽得美色,只要我哪一天听说你欺负燕儿,我会找你算帐!” 黄天虎连忙点头道: “虎儿不敢!” 正在说着,仪兰和仪翠已拎出了一个包袱,里面估计是装着柳红燕换洗的衣服。 “暗器神偷”笑道: “你们一个是江湖千人推崇的正道武林统领,一个是小尼姑,行在路上,可也极不方便,不如为师为你们化装一下吧。” 柳红燕知道师父化装易容可是一绝,黄天点心想: “我易容化装以后,到平霞关,那白玉媚肯定不认得我,到时再搞她个措手不及。”于是,便将这一主意说出来。 “暗器神偷”连声叫好,说道: “那得把人易容得面目全非才行,看来得看我压箱底的绝活了!” 本来黄天虎长得英挺俊秀,经过“暗器神偷”的几下捉弄,再栽上钢须,变成一个满脸虬须的武林粗野大汉,如果混在武林平庸之辈中,肯定亦不会被认出来。 三个弟子左瞧瞧,右看看。如果事先不知道,连黄天虎也不认得镜中的人是他,不由得哑然失笑。 因为柳红燕在江湖上名声不响,戴一项方巾帽稍稍化装成一介书生,即可遮人耳目了。 黄天虎笑道: “燕妹你的包袱和长剑让我替你拎着吧。” 潇湘*子扫描,aim-9*ocr,潇湘书院*连载柳红燕不明所以,黄天虎接着说道: “现在你可是我的公子爷,我是你的大管家,东西怎能劳驾公子爷拿呢?” 柳红燕一甩背影道: “我可没答应和你一起走,我走你的,我走我的,我俩各不相干。” 黄天虎一时语塞。”暗器神偷”笑道: “你这当管家的还不去求公子爷带上你,不然的话,你在路上连吃饭的钱都没有。’黄天虎连忙对柳红燕一抱拳道: “公子,我们走吧!” 柳红燕只是坐着不理也不动。 黄天虎不知那句话得罪了她,轻声道: “燕妹,你—一” 话还未说完,柳红燕就领先走到一边,黄天虎心里想道:原来她不要我称她为公子! 两人拜别“暗器神偷”和仪兰、仪翠告辞,互道珍重。 “暗器神偷”忽然冷冷地说道: ‘你们走吧,我就不送了。” 柳红燕一咬牙,领先走去,黄天虎跟在后面。 两人走出很远,看到三个人影立在冷月峰上,向两人招手。 柳红燕不由得热泪盈眶,哭声道: “师父一生侠义热肠,可总是将自己真实的感情深藏在心中,可惜叶前辈不明了她的性格。” 黄天虎想到“暗器神偷”刚回来时,说什么武林大会,语气甚是不屑,可后来对自己所说的话,无不是江湖侠义中人的肺腑之言,说道: “师太一生外冷内热可不为人家所理解,这一生也凄苦的紧。” 两人不由一阵黯然。 柳红燕忽然说道: “这种性格你不喜欢,我可也是这种性格的,如果你觉得烦,你就不要理我好了。” 黄天点说道: “燕妹,其实我对师太可景仰得紧,这叫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是嘛?” 柳红燕说道: “景仰和喜欢可不一样,照你这么说,你是景仰我。” 黄天虎笑道: “我可是喜欢你。” 柳红燕心里一甜,嘴口却说: “油腔滑调,到处留情!” 这句话可说到黄天虎的痛处,想到自己因为割舍不下白小媚,弄得青妹----不由心痛不已,怅然若失。 柳红燕发觉自己的话引起了虎哥哥的心病,马上笑道: “黄管家,你看前面有一个小镇,今天你表现不错,本公子赏你一壶酒喝。” 黄天虎明知道燕妹是逗他开心,但一想到喝酒,不由得心痒得很,已好多天没喝酒,心想:还是师大料事深远,要不是燕妹一路与自己说说笑笑,自己的心情不知有多糟,说不定会做出什么傻事了。 但又一想,我怎么做不来像那些名门大派掌门人的模样,仪表堂堂,威风凛凛,翩翩君子,给人的感觉总是吊儿郎当,搞皮笑脸,所做的事都是一些假象。 这时两人已到镇上了,这个镇是叫口子镇,是由湖北通往陕西的必经之路,这时已是下午。 黄天虎忽然忽发奇想,学着”六合刀”掌门人石庆春的样子,扳着脸,挺胸收腹,倒背双手,目不斜视地昂然向前走去。 柳红燕见黄天虎突然这个样子,莫名其妙,忽闻黄天虎压低声,神情严肃的说道: “燕妹,你看我是不是一个仪表堂堂,威风凛凛,谦谦君子的大侠。” 柳红燕看他的样子,笑得直不起腰,笑道: “谦谦君子谈不上,不过倒像一个微服私访的捕快!” 柳红燕一时兴起,也学着黄天虎的模样,挺胸抬头,反背双手,跟着方步,说道: “虎大哥,我这才叫一个谦谦君子。” 黄天虎左看右看,摇摇头说道: “怎么看也是一个绔纨子弟,谦谦君子可没你那么趾高气扬。” 柳红燕说道: “不好玩,我本来就是我嘛,何必要学别人那道貌岸然的模样,那样做人有什么意思。” 黄天虎正为学不来像石庆春那样威风凛凛,好生懊丧。听了柳红燕的话,心想:对嘛,我何必去追求外观的形式呢,其实侠义中人,重要是在快和义上,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黄天虎啊,黄天虎,你这次捅了这么大的漏子,以后可得当心,不管你怎样好发笑脸.吃肉喝酒,但在大事上可不能马虎。 想到这里,黄天虎觉得浑身轻松,歪笑三声,吐了一口痰。拍手叫道: “对,我就是我,别人与我何干,走,燕妹妹喝酒去。” 说着拉起柳红燕的手往酒楼上走去。 柳红燕也不好推他,只好任他挽着手,脸一红,轻声说道: “你真是一个浪子!” 黄天虎好笑一声,正要说两句俏皮话,这时从酒楼上走下两个人,走在前面的是一个老者,约五六十岁,穿着长衫,灰色的褂子,眼里灼灼精光,一看就知道内功极高,后面跟着一个虎背熊腰的青年,一身乡下青年的打扮,满嘴油光光,还在大嚼,这两人似乎是师 徒关系。 那老者看到黄天虎,陡的一惊,脸上的表情诧异万分,张着嘴欲言又止。 黄天虎心想:“不好!这老头子不知是什么人,认出我来了。” 赶忙拉着柳红燕的手,昂然走进酒楼。 那老者靠在栏杆上让两人过去,眼睛一刻也没离开过黄天虎的脸,一直怔怔地望着他。 黄天虎听到他惊异的“噫”了一声,心想:师太为我易的容,连我自己都认不出自己,难道你还认得出我。 想着不理那人,上了酒楼,刚要进门,突地听到刚才那长衫老者喊道: “叶大侠!” 黄天虎一回头,见那老者眼睛却望着别处,而那个方向又没人,心想:肯定我的相貌和那个姓叶的相像,这人故意试自己的。 那老者眼角的余光看到黄天虎回过头来,更加确信自己的判断,大骇不已,心想:江湖上人传言,叶剑南不是死了吗?怎么会在这里出现?看看来他好像比以往更见精神,越活越年青,直是怪事,被称为武林三剑客之首,本是剑不应离身,可他赤手空拳,没佩宝剑,还不认识我,我与他可交情不浅的,这可真是奇哉,怪哉! 你说他不是吧!我喊叶大侠,他怎么又回头四下张望,难道是叶剑南的鬼魂显灵,即使是鬼,想来他也不会害我这剑道朋友的吧! 老头心在那里百思不得其解。 黄天虎站在二楼的门口,朗声说道: “这位前辈是不是认得在下!” 潇/湘/子扫描,aim-9/ocr,潇/湘//书/院连载老头听这说话声可不像,心里疑惑,打个哈哈道: “对不起,也许我老头眼拙,不过这位仁兄与我以前的一个朋友长得实在大相像了,请问仁兄贵姓。” 黄天虎抱拳答道: “免贵姓柳,叫红虎,这位是我家公子黄一燕。” 那老头好生失望,可一思索江湖上好像没这号人。 心想:我梅花剑掌门人熊石涛,江湖上人称“万事通”,大到江湖上隐居深山老林的世外高人,小到大街小巷的小混混。可从没听说有柳红虎和重一燕的人。那肯定不是武林中人,可那又不对呀,特别是姓柳的那虬须大汉,大阳穴高凸,显然是江湖上顶绝内力高手。 既然是江湖中成名高手,我“万事通”岂有不认识的,一时使他感到万分兴奋,忽起好奇之心。 抱拳道: “认识柳兄弟和黄公子真是件高兴事,这样吧,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熊石涛,这是小徒张磊,我这人生性爱交朋友,今天我作东,请两位仁兄痛饮几杯如何?” 黄天虎以前听师父讲过,江湖上有个叫熊石涛的武林前辈,是江西“梅花剑门’的掌门人,江湖人称“万事通’,此人武功甚高,尤其一手“三十六路梅花剑法”更是神出鬼没,但他贪财得很,个性偏激,亦正亦邪,靠出卖江湖一些秘闻、讯息索取银子。 黄天虎留了一个心眼,说道: “哦,原来是熊老前辈,江湖人称‘万事通’失敬,失敬。” 顿了顿,朗笑说道: “我家公子也喜欢结交江湖朋友,真是投机的紧,哪能要前辈作东,来,上来,我们一起喝酒。” 柳红燕暗地拉了黄天点一把,只要有生人在场,她就极不自然,可黄天虎偏要抓个虱子在头上咬。 但黄天虎话已说出口,她只好陪了一个笑脸。 四人找了一个桌子坐下,柳红燕原是柳红堡的大小姐,点菜倒是在行,不一会儿点满了一桌菜,要了两壶好酒。 四人谦让一阵入座。 柳红燕吃了几个月的素,心底里对那些大鱼大肉一下子还不能接受,请熊石涛吃饭全是冲虎哥哥的面子,所以菜有一大桌,但基本上都是一些清淡的素菜。 熊石涛心想:这黄公子可也真小气。于是,在脑中极力搜寻江湖上有没有极为小气,姓黄的武林后辈,一时倒也想不出出来。 夹了一口茶,赞道: “好吃!” 喝了一口酒,又赞道: “好酒!” 转头向柳红燕说道: “真不好意思,要黄公子破费!” 黄天虎接过来说: “哪里,只是机缘而己,人说举杯皆吾友,何况我家公子有的是银子,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我家公子能结识熊老前辈这样的朋友真是三生有幸。” 柳红燕好生尴尬,没法只得向熊石涛抱拳作揖。 熊石涛更是感到好奇,心想:这姓柳的管家倒为人豪放,能叫出我的名讳,可我差点把他认成了武林三剑客之首的叶剑南。 而这个黄公子穿得也不算怎么阔绰,说是有的是银子。似乎有点吹牛,神情怎么像个女人,扭扭捏捏,从开始到现在没说一句话来。 我今天非得套出个什么来。不然的话叫什么“万事通”,于是笑道: “黄公子怎不喝酒哇!” 黄天虎连忙说道: “我家公子从小就不喝酒,我家老爷家财万贯怕公子喝酒会误事,被别人骗去了钱财。” 柳红燕听黄天虎乱说一通,真是哭笑不得。 熊石涛思索道: “黄家老爷,家财万贯,敢情黄公子是山西巨富黄世杰老爷家?” 黄天虎大喜,竖起拇指道: “熊老前辈真不愧‘万事通’好眼力,居然能知道我家公子的来历!” 山西巨富黄世杰曾找熊石涛卖了一个讯息,花的代价颇为不菲,出手阔绰使他印象特别深刻,可黄世杰是不是有一个叫黄一燕的公子,就不大清楚。 心想:古语说的好,越富装穷,越穷摆阔,此话一点也不假。 黄天虎见然石涛已有七八成相信,心里一盘算说道: “不知熊老前辈把我错认成你的那位朋友是谁。我柳红虎那来这样的福气,居然能和熊老前辈的朋友长得相像。” 熊石涛端详黄天虎说道: “柳老弟,说起我这位朋友,名头却是响得很,可惜的是被红颜祸水害死了,你长得确实与他相像,以至于我差点疑是他-----” 心想这鬼魂再现,可是骂人的话,连忙闭口不谈。 柳红燕听熊石涛说什么“红颜祸水”,心里极不舒服,也不理他,也不吃菜,把眼光投向窗外。 熊石涛心想:这黄家公子可高傲得很,你老子有银子,就神气,嗯—一于是他转过身和黄天虎兴高采烈的谈起来。 这正中柳红燕心意,免得相对而坐,颇不自在。 黄天虎没注意到两人的表情,接着问道: “这倒真是可惜,既然有与我柳红虎长得如此相像之人,我却无缘拜见,真是一件憾事,不知你那朋友的大名,要否告诉兄弟?” 熊石涛盯着黄天虎说道: “真像,真是像极了,不过我说出来。这顿饭的饭钱,应算在黄公子的帐上。” 黄天虎一愕,这“万事通”果真爱财得很,笑道: “这可是小意思,这个自然!” 熊石涛已形成了一个习惯,只要说出一个江湖讯息,无不要对方付出相应的代价,这在旁人看来是守财奴的现象,而在他来说,是再正当不过的事。 熊石涛这才说道: “我那朋友的名字叫叶剑南,是江湖三大剑客之首。 黄天虎听了一惊,柳红燕也侧身过来。 熊石涛问道: “二位认得叶大侠?” 黄天虎笑道: “叶大侠,名列武林三剑客之首,江湖上无人不知。” 熊石涛接着问道: “柳兄弟和叶大侠没有什么亲戚关系?” 黄天虎摇摇头。 熊石涛说道: “那真是奇怪,世上有如此相像的人,连我熊石涛也看走了眼。”—— 第八章 奇毒巧施 黄天虎和柳红燕相视看了一眼,柳红燕声音粗旷道: “师父好—一唉!” 说完想到师父一生的爱恋着叶剑南,在背后深深的爱着,在给虎哥哥易容的时候,把虎哥哥的想像成叶剑南。这份深情,真是使人肝肠寸断。 难怪易容后的虎哥哥这么酷似叶剑南,这纯粹是师父不知不觉地苦恋意识,爱得太深,所以易容得越像。 想到这里,柳红燕感到无限的怅然,虎哥哥说师父心里凄苦,这种感觉是荡气回肠。 黄天虎从柳红燕的黯然伤心的神惰,猛然醒悟也想到这一点,心想:原来叶前辈是一个虬须大汉,不知青妹现在哪里! 然石涛见两人莫名其妙地沉默不语,似乎在想着心思,特别是那黄公子,半天没说话,一说话噪音这么沙哑难听,长得白白净净,文质彬彬,家财万贯的公子哥,嗓音这么难听,也真是奇怪,以后到山西找黄世杰,为他儿子找一个治嗓子的神医,肯定会卖到一个好价钱。 可熊石涛一听柳红燕的话时,顿惊问道: “师父?叶剑南是黄公子的师父?据我所知,叶老弟好像没收过徒弟。” 柳红燕一惊,别过脸去,没理他。 黄天虎笑道: “熊大哥,这一点你就不大明了,叶大侠曾教了我家公子三招剑法,虽说只有三招,可也是师父呀!” 熊石涛奇道: “那黄公子是叶大侠的惟一传人了!尽管只得叶大侠三招剑法,想必己是受益无穷了。” 黄天虎道: “熊大哥,这次从江西远道而来,不知到那儿去。我们说不定是同道的,一路上还得仰仗熊大哥的照顾呢?” 熊石涛嘴角微微露出一丝得意之笑,说道: “柳老弟,太过谦了,我们大家彼此照顾嘛,我这次是和待儿去陕西平霞关一睹百年难得一见的武林大会。”潇湘子\扫描,aim-9\ocr,潇湘书院\连载黄天虎高兴的大叫道: “那真是太好了,我们主仆二人也是到平霞关,我们四人何不结伴而行,熊大哥,依你之见这次武林大会是谁能当武林盟主?” 熊石涛一咂嘴巴道: “武林盟主这可是靠本事争来的,要看谁—一还有这次武林大会可也是—一来,柳老弟,来喝酒,我们不谈这些。” 黄天虎知道熊石涛在卖关子,喝了一口接着问道: “熊大哥,听说江湖上出现了一个极其厉害的武林后辈,叫叶青青,说是“五奇” 的传人,不知你有没有关于她的消息。” 熊石涛一愣,这中年汉于知道的还真不少,看他满脸急切的样子.显然对此事甚为关心,至于那姓叶的丫头下落,我也是在昨天获得,怎能随便告诉他呢? 柳红燕听黄天虎的问话,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虎哥哥知道熊石涛被江湖人称万事通,能知道许多江湖密事,所以想从他嘴里打听青妹的下落,这倒是一个好主意,可看那熊石涛模样颇为狡猾,要是不破点费,他是决不会吐露什么,可我和虎哥身上的银子并不多,纵然倾囊而出,也不会使他满意,既然谈交易,我何不—一想到这里,柳红燕微微一笑,拿起熊石涛的酒壶说道: “红虎,你就别再过问,陪熊大哥尽兴的喝几杯再说。” 说着给熊石涛斟了一怀酒,说道: “红虎作自己的酒就自己倒。” 黄天虎笑道: “那当然,公子说也不该,那不是折杀小人吗!” 柳红燕坐下在他手上提了一把。 熊石涛真有点受宠若惊,因为这黄公子从一见面傲气冲天,连正眼都没瞧他一下,再瞧他倒酒的手,玉指根根。显然是富家子弟不劳作的手,这次居然给自己敬酒,高兴道: “柳老弟,就冲黄老弟的盛情我俩干了这一杯。” 黄天虎也不知柳红燕为何一反常态,主动出击,而他性格随和,不喜欢深究,端起酒怀和熊石涛一饮而尽。 柳红燕侧着头微笑地看着熊石涛,眼神里满是嘲笑,问道: “熊大哥,现在酒也喝了,可我管家问你的问题你可还没回答呢?” 熊石涛心想:这个‘五奇’的传人叶青青现在何处,可是一个天大的秘密,不知道多少人想知道,单凭你给我倒一杯酒就想让我告诉你?你只不过是巨富之子,皇帝也没这以大面子。 刚想说两句话,忽然觉得喉头顺着肠子一阵麻痒,心叫:不好,中了道儿!说来也真快,这麻痒已散到四肢。熊石涛手像弹琴一样抖动,面泛青色,指着柳红燕惊恐万状叫道: “你—一你—一你是‘暗器神偷’什么人?!” 黄天虎看到熊石涛面色泛青,再听他所说的话心想:刚才燕妹给熊石涛倒酒使了毒,不知这毒是从哪里来的,神不知鬼不觉,怎样下?这“暗器神偷”使毒手法真叫人骇然。 熊石涛的弟子张磊见师父这等模样,赶快要拔剑,可柳红燕已不是昔日的柳红燕,眼明手快。随手筷子一扔,点了张磊的“玄突穴”,认穴之准显然得“暗器神偷”的真传。 张磊目瞪口呆定在那里,不能动弹。 柳红燕用筷子点穴,干净利落,微微一笑道: “‘暗器神偷’是我师父!” 熊石涛似乎看到最厉害的魔头,顿时满脸惶恐,面无血色,颤声道: “那‘暗器神愉’隐居在冷月谷的冷月庵,已削发为尼,前几个月还救了柳正华的女儿柳红燕和她的两个侍女,可没听说她收了什么徒弟,难道—一难道—一你是个女的,你就是柳红燕!” 黄天虎和柳红燕大吃一惊,不得不佩服熊石涛,这“万事通”看来并非浪的虚名。 柳红燕心想:能从我下毒的手法,知道我的师承来历,只要江湖上有阅历的前辈都应知道,可自己被师父所救这是不会为外人所知的事,并且自己一个无名小卒居然被他能叫出名字,真是匪夷所思。 越是不可思议,黄天虎和柳红燕越是对他有信心。 熊石涛其实也不知道柳红燕是个女的,只是推测,看到柳红燕白哲的脖子,粉腮低垂,那女儿家害羞的样子,才确认的。 可当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己为时已晚,因为此时全身麻痒,如百蚁咬心,想到“暗器神偷”为人古怪,而他的独门毒物与她一样古怪,叫人生不如死,不由得冷汗直冒。 柳红燕见黄天虎在一边惴惴不安,神色中颇有歉意,知道虎哥哥人心宅厚,不愿看到熊石涛痛苦的模样,便从身上掏出一粉红色的药丸,递给黄天虎,莞尔一笑道: “虎哥哥,把这粒药丸给熊老前辈,他已中了我师父的独门毒物‘穿心莲’,不过不要紧的,因为熊老前辈喜欢谈交易,我们这次就与他作一次买卖,只要他能告诉我青妹的下落,我过五天给他一次解药,包他没事。” 熊石涛一听“穿心莲”,更是魂飞魄散,心想:这小姑娘说得轻描淡写,这“穿心莲’可是一门极为歹毒的毒物,中毒之人会在十天穿心而死,并且还要受尽无穷的折磨,没想到自己一生纵横江湖,却在这里栽了,心里懊悔不已。 接过黄天虎手里那颗红色的药力,如获至宝,吞了下去。 真是奇效无比,麻痒之苦立即减轻,仿佛从地狱里放出来,重见天日的感觉。 柳红燕笑道: “熊老前党是否感觉舒服多了,先喝点水压压惊!” 熊石涛那还敢喝茶,现在自己身生死操在人家手里,人为刀根,我为鱼肉,接下来的事该怎么表现,熊石涛一个老江湖,焉有不知道的,连忙点头恭敬道: “我熊石涛在江湖上白活了这么多年,有眼不识泰山,让姑娘不惜赐手教训熊某,熊某无一为报。但是,姑娘所要知道的,无不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柳红燕脆笑道: “熊老前辈可真是个爽快人,其实我们也不想为难你,只要你告知叶青青的下落。” 黄天虎心想,燕妹搞了这么大一套,原来是在帮我,“暗器神偷’的这些精灵古怪的玩意儿,本也无害,就是毒了一点,以后得动燕妹少用一些。 熊石涛哪里想到柳红燕粗哑的声音,原来是装的,其实她的声音是那么悦耳动听,抹了抹额头上虚汗,连连点头道: “这—一可是我昨天才得到的消息,是个大价钱的买卖—一”潇湘子\扫描,aim-9ocr,潇湘书院\连载 柳红燕笑道: “佩服,佩服,熊老前辈果真爱财如命。” 熊石涛连忙道: “不敢,不敢,我只是平时说惯了嘴,其实这消息对柳姑娘一文不值。” 黄天虎道: “一文不值?是假的!” 熊石涛急辩道: “怎会是假的呢,我的意思是不收柳姑娘一分纹银,只求..只求------” 柳红燕听到他哆里罗嗦,极不耐烦,柳眉一挑,道: “我可没心思听你绕来绕去的,要知道你的性命可与你所说的话分量是相同的,本姑娘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黄天虎听了哑然失笑,看燕妹女儿样,男儿装,说话倒蛮有气势!打心眼里佩服,心想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何况三月呢,燕妹说话可紧咬不放,咄咄逼人,“暗器神偷” 可教会了她不少东西! 柳红燕腮边一红,一道: “柳管家,你胆敢讥笑本公子” 黄天虎笑道: “管家不敢!” 柳红燕装作老成持重的样子道: “嗯,这里可没你说话的份,我们得听熊大哥高论!” 熊石涛心想:这姓柳的管家可不知是什么来路,和一个尼姑在一起,从两人说笑的神色和语气上看,两人的关系可不一般.难道也是易了容的.但他此时那还有心思细想,身上微微的麻痒使他心惊胆颤。连忙说道: “想必叶青青是柳姑娘的朋友?” 柳红燕恼道: “那还用多问,不然的话我怎么舍得在你身上用‘穿心莲’” 熊石涛说道: “怪不得,叶青青的父亲叶剑南与柳姑娘的分尊同为武林三剑客,肯定是世交,叶姑娘乃‘五奇’的惟一传人,合‘五奇’的五人功力,一身所学已是惊世骇俗,江湖人传百说什么‘黄叶一二片,武林无人敌’意思是说论武功,在江湖上黄天虎第一,叶姑娘第二,可这两个人我熊百涛从未谋面,自以为厉害是厉害,可也不能说得那么严重,江湖中人喜欢言过其实,夸大其辞,我想那叶姑娘再厉害比起柳姑娘来,怕还要稍逊一筹吧!” 黄天虎心想:如果比武功,青妹可比燕妹不知高出多少。但要比暗器和用毒,那青妹可又望尘莫及,这人怕死,拍马屁也就利索多了,不由对熊石涛有一丝轻视。 柳红燕不置可否说道: “闲话少讲!” 能石涛无奈的说道: “柳姑娘,这就没办法,因为我—一我平时给人作买卖,非得卖一些关子,这样才叫人信,这毛病改不了。” 黄天虎心想:这熊石涛不但怕死,人还脱线的很,说道: “好吧!你就接着往下说吧!” 熊石涛望望柳红燕,不知该听谁的,一脸有奶便是娘的神色。 柳红燕恼道: “柳管家叫你说,你干嘛看着我!” 熊石涛接着说道: “这叶姑娘生得国色天姿,武功又高,却偏偏喜欢上了黄天虎,可黄天虎这小子却到处留情,碰巧让叶姑娘撞见,于是就—一唉!” 黄天虎将一颗心提到嗓子眼里,急问道: “就怎么样?恩就?” 熊石涛没想到这虬须大汉钢须倒竖,虎目圆睁,反应这等急烈,不禁吓了一跳,道: “唉,可惜一个武功空前绝后的好姑娘就—一她性情也太刚烈了,你想这男人有个三妻四妾,别恋外情又算得了什么,更何况是轰动江湖的黄少侠,正道统领,自然有不少女孩缠着他,这有什么想不通?” 黄天虎听到熊石涛的话,如钢针扎在心上,无不是对他无情的嘲笑,大喝道: “我要你说叶姑娘怎么了,你说那狗屁黄天虎干嘛!” 说着用筷子在桌上一敲,竟将那桌子如被快刀切下一道口子。 熊石涛震骇无比,这柳管家的内力神功倒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由于情之所至,黄天虎一声虎吼,震得楼窗嗡嗡作响。酒楼上的客人哪见过如此之人,酒没喝完就四散而走,酒楼上倾刻只剩下他们四人。 熊石涛满脸惊恐道: “哦!刚才说到哪里了?” 黄天虎意识到自己失态,声音缓缓说道: “你现在不必说讲到哪里,你只需说青妹到哪里去了。” 熊石涛心想:青妹,没听说叶剑南有个儿子呀。在这种情况下,他哪敢多嘴,神色惊恐说道: “那叶青青一怒之下纵身跳崖了,以后我就不知道了。” 黄天虎心里悲苦,大叫一声: “青妹!” 人就向外飞掠而去。 柳红燕一栏没拦住,忙回头问道: ‘是哪个崖?” 熊石涛答道: “鹞鹰崖!” 话一说话,柳红燕己到了门外,熊石涛急忙跳了起来;追在后面,大叫道: “柳姑娘,等等我—一”—— 第九章 天山圣姑 黄天虎听到熊石涛说青妹已跳崖自尽,神志大乱,向外急奔而去,跑了一半,猛地想到我这是到哪里去,我怎么知道是哪个崖。 微风一吹,人也清醒了不少,怔怔的站在那里。 口子镇的人忽然眼前一花,见三条人影从“茂财酒楼”疾飞而出,眼一眨三条人影不见了,不由大奇,叫道: “见鬼啦!” “茂财酒楼”的店小二和老板更是大惊不已,四个人坐在这里吃饭,叽哩咕鲁大讲什么事,忽然之间三个人不见了,纷纷跑到酒楼上,手搭凉棚远望。 搞不清这三个是人还是鬼,幸好还留一个呆呆地坐在哪里,就都折转身去问他,哪知张磊被点了穴,任他们七嘴八舌的问,只是闭口不开。 黄天虎这稍一停顿,柳红燕就飞身赶到,不一会儿,熊石涛也跟身而至,大叫道: “柳姑娘,柳姑娘,你可得答应给我解药呀!” 柳红燕说道: “解药我自会给你,但你必须陪我到鹞鹰崖走一趟。” 两人在熊石涛的带领下往鹞鹰崖电射而去. 远远望到鹞鹰崖高耸云天,黄天虎的心往下一沉,心想:这熊石涛只是一个江湖骗子,他的话怎可信真。 黄天虎多么希望熊石涛是骗他的! 站在崖顶,其边白云朵朵,远处群山巍巍。 三人四顾搜寻。 黄天虎的眼光落到一块巨石上,久久地凝视着这块巨石。 柳红燕和熊石涛顺着他的眼光看去,那块巨石上有一个纤细的脚印。 潇*湘*子扫描,aim-9*ocr,潇湘书院*连载沿着那纤细的脚印,有几道裂痕。 黄天虎心如死灰,这脚印真是青妹留下的,除了青妹的‘裂鬼神功’谁还有这样的内力。 黄天虎的眼前仿佛出现青妹当时痛苦的神情,纤足一顿,然后纵身跳下,那白影反射到黄天虎的心里,像在自己的肠子里徐徐下落,坠落-----眼一黑,跟着就人事不知。 醒来的时候,黄天虎发现自己躺在床上,一个青年公子坐在自己身边,眼眶红肿,含着泪水。 见黄天虎醒转,面露喜色道: “虎哥哥,你醒了!” 黄天虎这才想起这青年公子是柳红燕,窗外已是阳光大显,说道: “燕妹,青妹她—一” 嘎咽着竟说不出来,像个孩子似的伏在柳红燕的怀里,泪光盈然! 柳红燕从怀里掏出一只金机,递给黄天虎道: “这是我和熊石涛在鹞鹰崖底下找到的,可并没有发现青妹妹-----” 她不愿说尸体这个令虎哥哥伤心的字眼。 黄天虎霍然坐起,虎目大放异彩,急问道: “你是说青妹她没—一” 黄天虎也避讳说‘死”字! 柳红燕说道: “当时,我和熊石涛到处搜巡了,没见到青妹,只捡到这只金机!” 黄天虎接着金机,连声说道: “哦,认得.这是青妹的,这是青妹的—一” 柳红燕满脸不解地接着道: “鹞鹰崖那么高,不论是谁,从上面跳下来,焉有命在,可鹞鹰崖下人迹罕至,就算是野兽糟踏了,也该留下毛发什么的,更奇怪的是,在我和熊石涛之前。有另外一个人的足迹。” 黄天虎痴痴的听着,心里忽地亮起了一朵火花。 柳红燕轻松的笑了笑道: “虎哥哥,我一想认为青妹吉人自有天相,如果我推想不错的话,她有真气护身,摔下山崖只是昏迷而已,然后醒转后又走出山谷去平霞关找你呢!” 黄天虎明知道燕妹在安慰自己,可这想法也是他所希望的,心头的阴影已然去了一半。 转而一想,在深爱自己的燕妹面前为了青妹这等伤心欲绝,心里好生过意不去歉然一笑道: “燕妹,如果我三人在一起那是多么快乐的事。” 柳红燕焉然一笑道: “我师父讲过‘女人最麻烦’,到那时不烦死你才怪。” 黄天虎正准备答话,忽然听到隔壁房里传来刀剑交鸣之声,夹杂着熊石请吃力的哈喝声。 听声音,像三个人夹击熊石涛,两人大惊。 黄天虎惊道: “熊老前辈还没离去?” 柳红燕说道: “还没到五天,他怎会离去呢!” 黄天虎暗道:是啊,他还没拿到解药,怎敢自行离开。 等黄天虎和柳红燕赶过去的时候,熊石涛力敌三敌。 使俩人意想不到的是,围攻熊石涛的是三个面目清秀,艳若桃花的少女,三个少女使的是三尺短剑,寒光闪闪,显然是极锋利之剑。 黄天虎凝目观看,这三个少女左攻右打,移步换位,无不配合得恰到好处,寒芒点点,白衣飘飘,如满天雪花。 熊石涛的长剑一出,梅花三朵,分刺少女的三大要穴,但由于身上中毒,有所顾虑,长剑有失轻盈之态。 要知道,一般剑法多以行云流水,飘逸为上。 而熊石涛剑法凝滞,额头见汗,粗气吃喝,显然已处下风。 这时那穿白裙较年长的少女,手中的短剑一招“瑞雪迎春”,如雪花罩落,胸前的门户大开。 熊石涛一喜,长剑直走中锋,向那少女的胸前刺去。 黄天庆看到这一招是那少女故意卖出的破绽,熊石涛只需长剑上举,迎头痛击,剑尖下削,那少女的短剑非撤手不可。 可这一长剑直刺前胸,显然中了这少女的虚招两肋洞开,不由叫道: “小心了!” 果然,熊石涛两侧的少女短剑一送,已找到熊石涛两肋的要穴,空架起来。熊石涛顿时面如土色,再不敢动弹。 抬头一看,见门外站着柳红燕和黄天虎,仿佛抓到救命的稻草,喜叫道: “柳姑娘,救我!” 三个少女回头一看,只见一个虬须大汉和一个公子哥模样的人就在门口,那有什么姑娘,一愣,那年纪稍大的少女笑道: “熊掌门,在江湖上阅荡了大半辈子,生死这么看不开,居然向一个姑娘求救,更何况我们也没要你的性命,只不过要你卖一个讯息而已。” 熊石涛听说是卖讯息,心一松,说道: “那你们怎么进门就打?”潇湘子/扫描,aim-9/ocr,潇湘书院/连载“要买讯息是我家小姐的主意,至于要比剑,可是我们三个的主意,‘梅花剑’也不过如此稀松平常。” 熊石涛说道: “你家小姐‘天山圣姑’萧洁娜为何不来见我?” 三个少女唁唁笑道: “你以为你是谁?这么大架子,要我家小姐来见你。” 黄天虎本来想出手将熊石涛救出来,可转眼见人家谈起交易来,并没有伤害熊石涛的意思。 于是就和柳红燕作壁上观。 心想:以前听师父讲,这“天山圣姑”似乎是“天山雪花剑”一派的掌门人,“雪花剑” 因出剑密如雪花,轻盈如雪花飘舞所得名。 这雪花剑派的前掌门萧远山和父亲生前还是好友,两人曾组织武林群豪一齐去追杀十邪,后来听说在父亲遇害不久也就跟着遇害。 听师父讲,当年自己母亲和萧远山的妻子同时怀孕,萧远山和父系曾当着群豪的面指腹为婚哩,如果是一男一女就结成亲家,如果是两男或者是两女。就如何如何,还有什么信物。 黄天虎想到两位老人家一世侠名,没想到时间一恍十八年了,算起来那位萧洁娜姑娘也该和我一般大现在当上了天山‘雪花剑’的掌门人,也可告慰父亲在天之灵了。 关于当年两位老人的指腹为婚,就随着两位老人的过世也就烟消云散。 婚姻也该讲缘份的一个天南一个地北,怎么可以指腹为婚?照你俩他老人家的意思,我是一个无懒流氓,那萧姑娘也要嫁给我?萧姑娘我不喜欢,我也得娶她?想到这里不由摇了摇头。 转而又想,天山到这里不远千里,不知萧姑娘远道而来是为了什么?要从熊石涛那里得到什么讯息? 说实在话,黄天虎既然知道了萧洁娜和自己有一些关系,潜意识的也想看到她,甚至对她门下的姑娘也有好感。 毕竟是父众的挚友的女儿,更何况与自己曾指腹为婚呢。 柳红燕怎知这些细节,要不是熊石涛叫出萧洁娜的名字,黄天虎都忘记了。 所以柳红燕一拉黄天虎的手道: “大管家,我们走吧!” 那熊石涛一听柳红燕要走,更是大高,忙叫道: “柳姑娘,你不能走哇,你说过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呀!” 柳红燕回头笑道: “我是大丈夫吗?” 熊石涛一时语塞.可怜巴巴的念叨道: “你—一你—一” 三个“雪花剑”门下的少女,看到熊石涛称一个公子哥模样的青年为柳姑娘,心里甚感奇怪,怎么这‘万事通’连男女都分不出来。 再一听柳红燕出口说话,莺啼婉转,分明是一个少女的腔调,更感奇怪,心想:原来是个女扮男装的假货! 可这个老头为何这么怕她!说明这熊石涛肯定认得她,既然是熟人,说不定会上来助拳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免得节外生枝,大小姐交待的事情没办好可说不过去。 于是年纪稍长的那个白衣少女突然从怀里掏出一对金元宝在桌子上一放,说道: “熊老前辈,我家小姐说,只要你告之黄天虎的下落,这两个金元宝就是你的了。” 围观的人远远的站在门外,见一个姑娘从怀里掏出两个金元宝,都禁不住哗然惊呼。 黄天虎和柳红燕正准备离去,突然听到白衣少女说出“黄天虎”三个字,心里一登,便转头定在那里。 熊石涛爱财如命,饶是他见识大,遇到如此阔绰的买主,想那黄世杰也为之逊色,只觉得两眼发亮,不禁心花怒放,但语气还是故作镇静说道: “三位姑娘,作买卖也不能这样对待卖主的呀!” 稍为年长的白衣少女,柳眉一挑,眼笑说道: “玲玲、敏敏,你们先放了熊老前辈吧!” 叫作玲玲和敏敏的两个少女依言撤剑放了熊石涛,熊石涛拿起桌上的两锭黄金敲了敲,显然是货真价实的,转头说道: “不知你家小姐问的那个黄天虎?” 黄天虎心里如小鹿直撞,蹦蹦跳跳,心想:这萧姑娘不知为什么出这么大的价钱打探我的消息,这熊石涛被称为‘万事通”可我昏倒在冷月庵,这事天知、地知,师大和燕妹四人知,我不相信他会知道,看他怎么说法。 熊石涛见黄天虎和柳红燕去而复返,心里也就感到踏实了。 那稍为年长的白衣少女满脸不解,因为“天山圣姑”萧洁娜只叫她们三人来问‘万事通”黄天虎的下落,可听熊石涛的口气好象江湖中有好几个黄天虎似的,怔了一会儿说道: “当然是从小和我家小姐指腹为婚的那个黄天虎。” 当年萧远山和黄朝栋将十邪逐出中原,在庆功酒上两人指腹为婚,当着群豪的面,因为萧远山和黄朝栋两夫妇在江湖人眼里是两对壁人,所以一时传为佳话天下正道群家都知道这件事。 后来两家都惨遭横祸,这件事就在人心目中冷却了。 熊石涛当然知道这件事,向黄天虎望了一眼,狡黠的一笑。 黄天虎正在被白衣少女的话所吓着,没想到萧姑娘也知道这件事。时隔十八年,此时他找上门来,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突然见熊石涛意味深长望自己一眼,更是吓了一跳。 心想:这家伙早就认出来我了,连忙向他使了个眼色,意思叫他千万不要说出去。 其实熊石涛只是从黄天虎对叶青青的关怀程度推测出这虬须大汉就是名动江湖的黄统领,见黄天虎对他大打眼色,更加确认了。 柳红燕对这些茫然不知,望着黄天虎。心想:咦,虎哥哥怎么还有一个指腹为婚的,这姑娘是谁呀? 好奇心一起,更想听下去。 熊石涛哈哈大笑,一招鼠须道: “哦,原来萧姑娘是想问她指腹为婚的未婚夫,这个黄少侠,可不简单,他的名气可大哩,曾在摩天岭力毙六邪,将‘六合神教’的教主打下悬崖,解武当之危,被江湖人推为攻打‘地狱神教’的带头人。” 缓了一下,阴阳怪气的笑道: “自古美女爱英雄,他身边可有三个国色天姿的少女陪着他呢,你家小姐,一个姑娘家,千里寻夫,精神可嘉,只怕—一”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只见白影一晃“啪啪”两个脆响,熊石涛着着实实的吃了两耳光。 人们眼前霎的一亮,房间里已多了一个娇花照人的壁人。 姑娘穿着一袭如雪的白裙,柳叶眉,丹凤眼,五官生得无不恰到好处,使人赏心悦目,如仙子驾到,白里透红的脸上含着怒色。 那熊石清乃江湖上一代成名人物,轻轻易易被一个姑娘家打了一个耳光,心里实在不服气。 一来是疏忽,二米是对方手法太快,使他防不胜防。 三个白衣少女嘻嘻一笑,福了一福道: “小姐!” 熊石涛捂着脸惊问道: “你就是‘天山圣姑’萧洁娜?” 稍为年长的白衣少女说道: “不是我家小姐是谁?人家问你问题,你却乱嚼舌根!” 萧洁娜直视着熊石清说道: “熊老前辈,黄天虎的下落,还请你赐教!”说着从怀里又摸出两银黄金。 众人没想到一个姑娘家说打人耳光,也是干脆,没想到说话作买卖也这般干脆。 黄天虎心里如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忐忑不安,心想道:自己已到处留情,害了青妹,现在可不能再心存它念,还是离开这是非之地为妙。 一拉柳红燕的手。 两人走出客店,向西北而去------ “虎哥哥,你那指腹为婚的萧姑娘,打人家耳光肯定是家传绝技,你以后可得当心。” 黄天虎忙道: “燕妹,你不要再拿我开心了,我己经罪孽深重。” 柳红燕知道他又想到青妹身上,故而神色黯然,心感歉意,也就不再作声。 等黄天虎和柳红燕风尘仆仆的赶到平霞关的时候,刚好是七月七日。 这天,万里碧空,艳阳高照,确是难得的好天气。 平霞关在陕西憧关以南,地势险要,作壶口状,小山的山顶有一个大坪,显然是古代操练兵马的大校场。 黄天虎怕别人将他认作叶剑南,所以把脸皮涂成淡黄色,胡须也加长,看起来像生了一场大病。 一路走来,见山道都打扫得干干净净,各平地都备着小方桌,摆放茶水,有人派在坪口迎接。 尽管,这些魔头满脸堆笑,换了装束,但黄天虎还是认得“川香馆”里的两个黑白无常。 两人见黄天虎和柳红燕走近,忙迎上前去,说道:”两位是?” 黄天虎咳了两声,说道: “我是四川‘虎头门’的掌门人,刘安,这是小徒付正华。” 黑无常头一歪,心想:四川‘虎头门’我怎么没听说过,可天下门派这么多,也说不定是些不出名的小门派到这里长长见识,打个哈哈道: “原来是刘掌门,好好,后面是--,哟,泰山派掌门石中敬,欢迎,欢迎!”—— 第十章 群雄齐聚 黄天虎望后一看,后面是一个身材高大的老者,背负长剑,带着四个泰山派的弟子,见黑无常手伸过去。理也没理,鼻子“哼”了一声,昂然上山黑无常讨了个没趣,要不是教主嘱呼,早就不耐烦了,没办法只得强作欢颜,去迎接另外客人。 黄天虎见各个地方都有条不紊,足见“地狱神教”准备的甚是周到,似乎志在必得,不由心里隐隐担忧。 在人群中四处搜寻,突然听到一个炸雷的声音大叫道: “操他奶的,这是什么条,有一股骚味!” 黄天虎心中大喜,忙向那边瞧去,果见群豪簇拥着玄裴道长、‘茶山老祖”、“醉仙真人”往大坪而上。 群豪向山下四处张望,显然是等他。 黄天虎真想走过去,但还是忍住了。 这时,听到山下黑无常高声叫道: “雪花剑派”掌门人“天山圣姑”萧洁娜姑娘到。” “梅花剑派”掌门人“万事通”熊石涛老前辈到。 黄天虎怕自己被人认出,连忙找了一个偏僻的地方坐下。 这张桌子已坐了几个嵩山派弟子,见萧洁娜上来,坪上人议论纷纷。那崇山派的弟子喷喷赞道: “哇!以前只听说“天山圣姑”貌比西施,赛过貂禅,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果真如此” “听人说她曾在天山脚下杀了‘黄河四丑’,武功也是了得,娶这样的人作老婆,可不好受。” “她这次来赴武林大会,看来是争夺武林盟主的,如果大家来推选的话,我首先就推举她当武林盟主!” “你一个大男人拜倒在姑娘的石榴裙下,也不害臊!” “这有什么害臊的,其他人的石榴裙你看我拜不拜,我就心甘情愿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你可是个色中饿鬼—一咦,她在找谁,看,眼向这边瞧来,张虎,怕是找你的吧!” 黄天虎心虚地低下头。 突然,山下的大坪里,锣鼓大震,鞭炮齐鸣,人们纷纷站起来。 有声音大声喊道: “请各派的掌门人到大厅里入座!武林大会开始!” 这人内功甚是了得,将吵吵嚷嚷的人声压了下去。 黄天虎心想:这光秃秃的山石关上,那里来的什么大厅,回头侧望,见群豪望着山路,满脸焦急,见日已过午,黄天虎还没来,都无奈随着人群往上走,黄天虎心里不由一阵难过。 黄天虎见众人都往一个山洞里走去,心里更是好奇,这山洞极窄,只能容两个人并排通过。 一走进山洞豁然开朗,原来里面是一个极大的洞府,里面石壁的四周灯火通明,亮如白昼,远看如照在天慕的星星。 这是一个自然形成的钟乳洞,少说也能容纳三四千人,黄天虎不得其解,搞不清史百川为何要选这么一个地方。 群豪见这届武林大会竟然在一个山洞里举行,颇为新鲜好笑,虽然知道武林大会有史百川的阴谋,但绿林豪客无不喜欢热闹,武林大会毕竟是武林最大的盛事,心里兴奋,将史百川的阴谋就忘了。/ 潇湘子*扫描,aim-9ocr,潇湘书院*连载山洞里地面平坦,显然是魔教中人填平的,摆满了桌子,每张桌子坐八人,上面放着瓜果之类的东西。 山洞的前端兀自突起一个平台,平台的四周用铁链围起,上面铺着猩红地毯,最前面放着一张长长的条案,条案用红布盖上,后面有八张太师椅。 条案后的石壁持着两条长幅,上面写着“武林一家,共发其光”另一条写着“竟选盟主,造福江湖。” 黄天虎和柳红燕被人领到西边的一个角落坐下,同席的还有六个,他们都互相询问,尽情谈笑拍肩握手,喜气洋洋。 听他们说话和自我介绍,他们似乎分别是猴拳门的掌门及大弟子,江西“九江龙门”掌门人及师爷“豹形门”掌门人及夫人。 心想:怎么我运气这么好,这一桌上是猴、龙、豹的,都是动物,不由暗暗好笑。 抬头向前面望,见“茶山老祖”、“醉仙真人”和言裴道长及群豪。被安排在居中的位置坐下,显然在江湖中地位极高。 同桌的三大门派谈得兴高采烈,见这个满面病容和一个公子爷的人,大刺刺的样,甚至正眼也不瞧他们,心里气忿不平,都想:这两个人不知什么来路,还做得很,想必也和我们在江湖上地位差不多,不然怎么三排和我们一座。 于是那“豹形门”的掌门人向黄天虎双拳一抱说道: “这位老弟是那一派的,江湖名诗怎么称呼告之我们,也让大家高仰一番。” 黄天虎侧头一看,只见那“豹形门”的掌门,身穿印着金元宝的花绸长衫,脸上油光发亮,哪有豹子的威风,倒像一个土财主,阴阳怪气的望着他。 黄天虎不想与他多嚼口舌,淡淡地说道: “我是‘虎头门的掌门,江湖人称我为‘百兽之王’刘安,这是小徒付正华。” 那土财王模样的人哈哈大笑道: “老虎不发威,倒像只病猫!” 同桌的“猴形门”和“九江龙”听了仰头一阵嘲笑。 黄天虎也不理会他们,也不吃桌上的东西,心中对史百川的安排大为吃惊,这等气派可以说是花费了不少心血的。 不一会儿,座位都坐满了,山洞里挤满一堂,黄天虎暗中一数有两百余张桌子。洞中竟有二千多武林知名人士,真可谓盛况空前,黄天虎只识得武当山的一百多群豪,其余的尽是些生面孔。 山洞里一片喧哗,甚是嘈杂,听口音大多南腔北调,语气对史百川这次武林大会颇有赞誉,黄天虎心想:这史百川可能暗中勾结许多黑道武林人物前来捧场,我这次主要是给他一个措手不及,千万不可暴露身份。 黄天虎眼光四下搜寻,心想:青妹今天会来吗?要是她来了,我愿当着天下群豪的面向她陪罪。 突地,黄天虎眼角的余光有一双妙目一直在注视着自己,这人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 因为他一直注视着远处,所以眼前的就没大注意。 眼皮一垂,心里怦怦直跳,原来他身后坐着“天山圣姑”萧洁娜,一双妙目满含疑惑的眼光看着他,熊石涛见他眼光所及,忙赔了个笑脸道: “柳姑娘,我—一我—一今天是第五天了。” 黄天虎见他满脸诚惶诚恐,原来是对身边的燕妹讲的,柳红燕从身上掏出一进红色药丸给黄天虎说道: “给他!” 黄天虎见熊石涛满脸喜色,竟不过来拿,仔细一瞧,原来是被人点了穴道。 再看萧洁娜眼神很复杂,看着他像仔细打量一个怪物,细细分辨什么,心里一愣,想道: 难道熊石涛将这一切都告诉了她,可这眼神又不像。 熊石涛吞了那颗红色药丸,对着黄天虎眨了眨眼睛。 黄天虎一时不明白他要表达什么意思,这时萧洁娜突然问道: “柳管家,听熊老前辈讲,你可是黄天虎的师父,黄天虎是你一手养大的,可有这事?” 黄天虎一愣,没想到熊石涛竟编出这样一个弥天大谎出来,但又不好言明,干咳两声道: “萧姑娘,那你就误会了,黄天虎只是在我公子家盘桓数日,师父倒真谈不上。” 柳红燕见起先黄天虎若有所思,眼睛里露出渴望的神色,便知道他在找青妹,忽然见萧洁娜正坐在背后,这倒大出她的意料,一拉黄天虎的手轻声道: “青妹没看见?” 黄天虎心神一定,忙对萧洁娜歉然道: “你们慢聊!” 说完忙转过身来.对柳红燕道: “真怪.青妹应该会来的。” 柳红燕见他满脸忧伤,安慰道: “就是来了,你也不会认得的。” 黄天虎奇道: “哦。怎么不认得。” 柳红燕说道: “你会易容,难道她不会,更何况身后还有一个萧小姐,这叫一叶障目,不见青妹!” 说出来的话,味道酸酸的。 黄天虎一下噎住了。 这时,只听见石洞门口有人高声唱道: “‘地狱神教’教主史百川教主到!” 唱毕,群豪一齐回头。 只见一边脸笑,一边脸络的史百川,穿着灰色的披风昂然而入,跟着后面的是坦胸露乳浓妆艳抹千媚百态的“喋血淫狐”白玉媚,颇有威风和气度。 黄天虎的眼光在投向白玉媚身后的两个少女后惊呆了。 这两个少女都穿着绿衫,长得一模一样,黄天虎身体微动,正准备走过去喊叫,身旁的柳红燕连忙一把拉住他,轻声急说道: “虎哥哥,不能冲动。” 黄天虎心里大惊,此时情况危急,可不能乱了方寸,便忍住心情坐了下来,但眼睛始终没离开左边那个少女。 可那绿衫少女脸若冰霜,眼神不定,若有所思,目不斜视地跟着白玉媚身后,白玉媚脸上带着微笑。 黄天虎看到叶青青出现,心里的大石往下一落,可眼前的叶青青却使他感到那么的陌生。 心中呼唤千百遍的青妹陡然出现,怎叫他不激动难安,可这青妹又怎和史百川在一起,神情那么木然,是我害了她,黄天虎想到叶青青那天真烂漫的笑脸,不由神伤。 心想: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诡秘,千万不可心急误了大事,既然得知青妹妹平安,就没什么了。 显然“醉仙真人”和“茶山老祖”也都认出自己徒儿来,齐声惊呼道: “青儿!” 白玉媚嫣然笑道: “原来是‘五奇’两位前辈,你们大概认错人了吧,这是小女大娘和小媚,来大媚、小媚,快来参见两位前辈。” 两位绿衫少女走上前去福了一福,脆声道: “大媚、小媚参见前辈!” 武林群豪哄然叫好,更有人道: “史教主的两位千金不仅生得美貌无双,而且还冰雪聪明。” “茶山老祖”和“醉仙真人”见叶青青面色木然,眼神所见,似乎根本不认得他俩,饶是两位武林名宿一生不知涉足多少稀奇古怪之事,可这事却大出意料。那“醉仙真人”叫道: “青儿,我是你师父‘醉仙真人’哪。” 叶青青一脸迷惑的望着面前的这个老人,尽力思索却一点印象也没有,迷茫的说道: “‘醉仙真人’,‘醉仙真人’----” 白玉媚怕露了马脚,叫道: “大媚,我们走。” 史百川四人登上平台,群豪马上静了下来,史百川眼光四下一看,朗声说道: “众位武林掌门与前辈来到平霞关,算是给我史百川一个薄面,我史百川在这里先谢大家了。”说完抱拳作揖。 群豪有的站起身,抱拳回礼,黄天虎心想:这些人肯定是史百川邀来助威的,看来史百川那踌躇满志的样子似乎志在必得,于是坐在那里动也不动,眼睛直盯着叶青青。 史百川接着说道: “各位武林名宿,我史百川以前行事肯定有些不对的地方,但那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经过这几个月的细细思量,痛下决心,很想尽我之力。为武林作一件善事,便邀请各位到平霞关来,以武会友,相互切磋,推选出一个武林盟主,解决武林百年纷争。” 台下有人附和叫好。 史百川手一压,说道: “既然是武林盟主,我想无论是武功和操守应该是大家信得过,不过,我们武林中人大都是刀尖上舔血,最重要的是武功好。所以呢,我史百川将武林至宝就献出来,送给今天独占鳌头的武林盟主,让他习熟书中所载的武学宝典,好行使盟主法权。来,将‘玄魔秘芨’送上来。” 话音一落,站在一侧的两个魔教长老双手呈上了一个木匣子。 史百川打开木匣子,从里面拿出一本发黄的书,翻了一番,以示众人。 群豪大哗,要知道这“玄魔秘籍”可是至高无上的武学宝典,多少武林中人对之垂涎三尺,那次在摩天岭人人浴血纷争。无不想将“玄魔秘芨”据为己有,练成盖世神功,而此时史百川却把人人想得的武学宝典公然观众.马上就有人眼中现出贪婪之光,大都兴高采烈恨不得马上扑上去,一显身手,即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黄天虎没想到史百川会来这一着,心想:这可后患不小。 山洞里一片嘈杂纷扰之声,大家都交头接耳,像喝了什么令人兴奋的东西,大声议论谁能夺得那本武林秘芨,当上武林盟主,号令江湖。 忽听史百川双手一按,朗声说道: “大家静一静,这武林大会既然由我史百川举行,我想这以武较技,可得定个规矩,划个道儿。” 群豪一向都随便惯了,那能说静就静,过了好一会儿,才静下不语,主要是史百川运用了内力远送,将众人的声音压了下去。 一听史百川要说比武的规矩,大家都静看着史百川,听听到底怎么个比法。 潇/湘/子//扫描,aim-9ocr,潇湘书院//连载史百川见众人都平静了,威严一望,顿了会儿才说道: “我想这前面已有八个椅子,我们先请武林中八大门派的掌门人入座,作为这次武林大会的公证人,也许人会问,那八大门派就不争这盟主之位,当然要争,但这八大门派的掌门人大家都知道是武林中有声望的前辈,只要决出最后的一名胜者和八大门派的掌门过招,将八大门派的掌门打败,那就当之无愧的是武林盟主你们说这个方法怎么样?” 一些有见识的掌门人想:“这不是叫我们自相残杀,然后你‘地狱神教’好坐收渔人之利吗?” 可大多数人一想到“玄魔秘芨”,都利欲熏心,而更多的人是来瞧热闹的,越乱越好,于是,众人都纷纷喝彩起来。 于是站在一角的一个膀阔腰圆,相貌凶恶的威武汉子上前唱道: “请少林派掌门玄空大师,武当玄裴道知,华山掌门楼成庆,青城派—一入座!” 可台上只有七个人,华山派楼老前辈不在其内,黄天虎想到楼老前辈去追“武夷凶神” 就失踪了,不知现在何处。 那人又说道: “既然华山派没来,就请五奇之一的‘茶山老祖’入座。” “茶山老祖”笑道: “没人就拉我老头充数,这我可不干,谁喜欢坐,谁就上去坐好了。” 忽然白玉媚娇笑道: “既然‘茶山老祖’这么客气,那我就不让贤,由我来代表我们掌门做个公证儿。” 话未说完,人已坐了上去,黄天虎见叶青青和白小媚分别在她左右,叶青青表情木然,似乎心思全不在此,百思不得其解。 柳红燕拉了拉黄天点轻声道: “虎哥哥,你看青妹,好像已经—一已经失去了记忆,她什么人都不认得了,你不要冲动,我们慢慢观察再作打算!” 黄天虎见青抹眼睛直直的,眼神定着,那神情已不是一个正常人。心里大痛,心想: 肯定是从悬崖上跳下,震伤了头脑,但又没什么办法。 只听见史百川说道: “我们今日以武较技,原则上是点到为止,可这动手过招当中,刀枪又没长眼睛,难免会伤人流血,这一点大家都是江湖中人,可不需我史百川在这里多费口舌,所以今日比武伤亡概不负罪责。” 众人听了,都不由心里一紧。 这不是明摆着叫大家拼命吗? 史百川说道。 “既然大家没意见现在比武开始!” 说完退到左手边一张大桌子上座下,两边分站十六位魔教长老魔头,黄天虎看到桃花仙子秦水灵也在内,反正见怪不怪,只是想到在桃花谷中和叶青青—一不由得又转眼向叶青青望去。 柳红燕拉了一下黄天虎,嘴角一呶,只见大洞的四角有许多精干的魔教中人,他们四处游走,看似是招呼群豪,其实个个都满身戒备,心想:这史百川果真阴谋不小,戒备如此森严,只怕今天凶多吉少,我可得万分留意才是。 武林群豪虽然对武林盟主之位和“玄魔秘芨’虎视眈眈,但想到到会的无一不是强手中的强手,所以心里都盘算着,盼别人先斗得个筋疲力尽,自己再最后出场,就捡了一个大便宜。 你这么想,他也这么想,于是平台上没有一个人上场,出现了一冷场的局面。 僵持了一片刻,史百川又站了出来干笑道: “大家都这么谦虚,个个都想让别人累倒来抢现成的便宜,那就不合武学大师的身份了。”这句话可道破了大家的心界。 经过这一激,果然有两个人飞身而上。 一个是身如铁塔的大汉,一个是干瘦老头,那干瘦老头领下长了一撮黄胡子,抱拳向台下群豪笑道: “在座的都是大高手,在行家,我一个小老头先站出来亮相,自称斤两,是不敢问鼎武林盟主,但总得有个人出来抛砖引玉,你说是不是,老兄。” 那黑塔般的大汉不置可否,神情对瘦老头的话很是不屑—— 第一章 威扬武林 黄天虎对这一干武林人物都不认得,但又不好问起。 忽然身后侧着萧洁娜脆声道: “熊老前辈,台上的两个人是什么来路?” 熊石涛恭敬的答道: “那大汉是山西太原吉祥缥局的总缥头,那瘦老头是‘地趟门’的掌门人,外号叫‘掠地飞侠’。其实是个独脚大盗,空有侠名,听说他劫过总缥头曾刚的缥,所以我看‘掠地飞侠’刚一上台,这曾缥头也就紧跟而上.似乎不在夺位之上,而在以前的过节之上。” 果然那瘦小老头见曾刚给他的冷脸,讥笑道: “曾总缥头,老夫想这次武林大会,还是难以抚平你心头伤心往事。” 曾刚心里恨呀,也不答话,一招“二龙出击”直击出去,瘦老头还了一招“贴地飞虹”,两人登时激斗起来。 那曾刚力大沉稳,下盘根基牢固,瘦老头专攻他下盘,用的全是地趟腿法,在地上翻滚不已,幸好台上铺了地毯。 曾刚一付横蛮身子不在乎瘦老头的拳脚,虽然屡屡中拳,但跌倒之后,却马上站起,照着瘦小老头的面门,挥着盆子似的大拳一气猛砸。 瘦老头心里也甚是害怕,接连用了几个虚招。 冷不防,被曾刚速了一个正着,双臂提起宛如老鹰抓小鸡。 瘦老头双脚凌空,一齐乱蹬,那曾刚抡起巨拳向瘦老头的鼻子打去,顿时鼻血长流,全身溅血,嘴里大叫道: “曾总缥头,你这算什么,这不是公报私仇吗?” 那曾刚一得手,那容得他多说话,将瘦老头往地下一贯。 这一贯力道奇大,顿时瘦老头瘫在地上,满脸痛苦之色,曾刚还不解恨,上前抬脚照瘦老头的胸前踩去。 群豪一声惊呼,心想:那曾刚一只大脚,狠命地踩下去,瘦老头那还有命在。 就在这时,只见人群中人影一晃,一人如大鸟般飞起,手一抬,然后在曾刚肩上一扳,曾刚那一只脚还未踩下,竟扳后两步,愕然站立。 群豪这才看清那人约莫五十来岁,头尖脸小,手里拿着一根旱烟管,呼嘻呼嘻吸着,笑道: “曾缥头,胜负已分,何必赶尽杀绝呢?还是我俩来比划比划。” 曾刚本想一脚踩死瘦老头,谁知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被来人轻松化解,从这化解的手法,就知自己绝非来人之敌,反正自己也没出丑卖乖,更何况我也不想争什么武林盟主,于是一抱拳道: “小人可不是这块料。” 说完大踏步走下台,那躺在地上的瘦老头死里逃生,支撑两下才痛苦的站起来但还是强笑道: “我说过,我‘掠地飞侠’只是出来抛砖引玉,现在我的目的已达到,我就下去了。” 说完对那吸烟的老头一鞠躬,蹒跚走了下去。 黄天虎心想:那曾刚外表看似憨厚,其实是心机挺深,凭他的功夫,决不可能战胜那老头,一战得胜,全身而退,倒不愧是一个聪明之举。 台前只剩下那吸烟的老头,站在那里腾云吐雾。 只见他猛吸一口,然后悠悠吐出,站在台上,神色傲然道: “我‘烟枪圣手’陈英明是个粗人,说不上什么面子上的话,既然上来,就是冲着这武林盟王和‘玄魔秘芨’而来,有那个高手不服,可上来比划比划!” 熊石涛说道:“这‘烟枪圣手’陈英明前一段时间还败在我的剑下,怎么今天这么大口气,肯定是昏头了。” 这时一个东倒西歪,提着酒壶的人越众而出,衣衫不整,醉眼朦胧说道: “我说你不仅是个粗人,而且是个混人,这武林盟主也是这么好争的,这里面阴谋重重,这趟混水也是你这混人来趟的,也不称称自己的斤两,还大言不惭,让我来教训教训你!” 黄天点心里一喜,这上台的人是“醉拳”掌门人王挺亭。 他虽然醉人醉语,看似是在说陈英明,其实是在说史百川。 史百川焉有听不出来之理,坐在一边脸色极为难看,冷哼一声,目露凶光。 那陈英明显然识得王挺亭,不由有点紧张中气不足说道: “这武林盟主可是凭真才买料,你怎能说我不能当-----” 王挺亭肩膀一斜,向陈英明撞去,陈英明连忙一招倒骑毛驴,向旁边一窜。 谁知王挺亭脚步向旁边一歪,封住了他的去路一个兜心拳,撞个正着,陈莫明如一只大鸟上台,又如一只大鸟下台,台下的群豪哄然喝彩。 这时人丛中一人叫道: “王醉士好俊的功夫,我来领教领教!” 众人只见其声,不见其人,过了好一会儿,才见人群中挤出一个矮子。 这个人不过三尺六寸长,满脸油光,身子虽矮,但模样甚是福态。 众人见忽然冒出这么一个矮人,不禁笑出声来,矮子回头怒目而视,精光耀耀,自有一番威严,众人都不敢笑了。 那矮子走上台,一言不发。呼的一拳便向王挺亭小肚子上打去,王挺亭早有提防,行动甚是敏捷,一跃而起,跳在一旁。 矮子一拳不中,身子后仰,反脚向王挺亭踢去王挺亭来了一个醉八仙“拐子脚”,一脚宿起独立,跟着回了一招“将进酒”手足并施。 那矮子站立不住,摔倒在地,谁知那矮子皮粗肉厚,一跃弹起,伸拳猛击王挺亭的肋下,王挺亭没防到这一着,“呼”的一声被击了个正着,身子直飞出去。 黄天虎暗叫不好,但又不能伸手去救,眼睁睁地看到王挺亭摔下了台,群豪连忙上前扶起。 群豪这时已被激起兴起,于是纷纷登场,你言唱罢,我登场。 黄天虎的双眼紧盯着叶青青,对其他倒置若罔闻,等再回头看时,台上已站着佛山金刚黄浩然。 “佛山金刚”站在台上,脸上露出诡橘的微笑,突然轰然倒下。 这时只见一个肉球弹身而起,手上提着满血的长剑。 原来是黄浩然被“肉球剑客”的利剑穿颈而过,支撑着没有一下子气绝倒地。 黄天虎想到黄浩然直肠直肚,性格豪爽耿直,不带一点花花肠子,却被肉球剑客就这么心狠手辣的刺死,心中大戚,再看“肉球剑客”站在台上一脸得意洋洋,神色活现的模样,更觉得忍无可忍,正要飞身而上去替黄大哥报仇雪耻。 柳红燕附在他下边小声道: “虎哥哥,让我去教训这恶人!” 原来柳红燕见黄天虎一直痴痴地看着叶青青,目露温柔的眼神,忽然回过神,牙关紧咬,目露凶光,知道倒下的那人肯定是虎哥哥的朋友。 柳红燕话一说完,人已到台上去了,她身子一弹,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身姿甚是优美。 黄天虎大惊,因为他在武当山上见识过向球剑客的武功,知道此人武功甚是了得,燕妹虽然学得“暗器神偷”的绝技,但要打败肉球剑客却是难上加难,可又来不及阻拦,凝目注视台上,只要情况稍有危急,说什么也要救出燕妹。 肉球剑客心黑手辣,使台下群豪忿忿不已,但一时之间又没人敢上去挑战。这时只见一个青年公子计手而上。“肉球剑客”不怀好意笑道;“我向球剑客剑下不杀无名之鬼,这位公子怎样称呼?” 柳红燕伸手笑道: “在下姓吾,叫妈,今天得睹‘肉球剑客’的‘穿喉剑’甚幸!甚幸!我们先交个朋友。” “肉球剑客”一愣,说道: “吾妈,怎么一个女人名字!” 台下竟然大笑,有人叫道: “吾就是我的意思!” “肉球剑客”这才知道自己上当了,一摔手,气呼呼的道: “小子你好大胆。敢在这里消遣老夫,找死!一哎哟,你-一你是‘暗器神偷’什么人?” “肉球剑客”正准备上前将戏弄他的公子哥来一个透明窟窿,突然身子一颤“呛嘟”一声长剑落地。 黄天虎只见他满脸惊恐,脸放青光,那神情和熊石涛的中毒的神精一模一样知道燕妹在和“肉球剑客”在握手之间,手上已下了毒,这种下毒的手法,世上除了“暗器神偷”武林再无他人。 群豪一听“暗器神偷”无不骇然失色,没想到“暗器神偷”也派弟子来参加这武林大会,这个满身暗器的尼姑可是人见人怕的危险人物。 “肉球剑客”只感到手臂一阵麻痒难忍,慢慢的这麻痒沿手臂上升,他可是个练武的大行家,知道这麻痒意味着什么,只要让它上升,毒气攻心就完了。 史百川坐在一旁也知道这一点,情急之下,身子一动,长剑砍下。“肉球剑客”一声惨叫,一年手臂竟被硬生生的切了下来。 “肉球剑客”的断臂落地,鲜血狂洒,史百川左臂急伸,一下子封住了“肉球剑客”手上的穴道,鲜血立止。 这史百川断臂,止血手法干脆利落,只不过一瞬间的事,果断利落,有眼力的人不由喝起彩来。 史百川转头半怒半喜的盯着柳红燕低喝道: “‘暗器神偷’什么时候调教出你这么一个心狠手辣的家伙?!” 柳红燕笑道: “史教主,过奖,过奖,要说心狠手辣,比起史教主来,可谓小巫见大巫,史教主不分青红皂白一剑把跟随自己多年,出生入死、坏事作尽、臭味相投的把兄弟的手臂砍断,这种心黑我那敢和史教主比,自愧不如,自愧不如!” 交百川低哼道: “你的嘴倒利得很!明明是你下毒害了‘肉球剑客’兄,我怕他毒气攻心。才不得不切下他的手臂,你还反咬一口!” 柳红燕故意压低声音哈哈笑道: “史教主,人说一人作事一人当,本来是你早想断你把兄的手臂。可又不敢承认,要知道,你这把兄弟像你的一只走狗,你怪他办事不力,所以才借此惩罚他,你说我下毒,你问他是不是心里也有一种麻痒,照你这么讲,你岂不是要剜下他的心来?堂堂的一个教主,却公报私仇、掩耳盗铃,可笑哇,可笑,真是可笑之至。” 史百川那里忍得住,“涮”的一声响,抽出了长剑,这长剑一出剑鞘,竟然声震山洞,‘嗡嗡’作响,原来他潜运内力,长剑出鞘时,剑刃和剑鞘内壁不住相撞,震荡而发巨响。 不明其理的人,无不骇异,群豪从这一拔剑的气势,就喝彩起来。 黄天虎因为台上是柳红燕,所以静心凝神而观,心想:这史百川学了“玄魔秘芨”的武功,内力确是骇人,心里不由为燕妹捏了一把汗,长剑握在手中,全身戒备。准备随时上台救燕妹。 史百川牙关紧咬,喝道: “小兄弟,刀枪不长眼睛,一动上手,难免死伤,你可得留意!” 柳红燕心里暗暗叫苦,这史百川横剑当胸,自己单打独斗,怎是他的敌手?但此时形势所迫,只得斗他一斗。 史百川“意”字一落,吸了一口气,长剑中宫直进,剑尖不住颤动,剑到中途,忽而转而向上,端的是若有若无,变幻莫测。 在座的有不少是使剑的大行家,可谁能起式就将长剑使得这般奔腾矫矢,气势雄浑,剑身似曲似直,长剑顿如活物一般? 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群豪喝彩声大作。 其实史百川的长剑只是舞了一个动作,根本没挨着柳红燕的身子,可柳红燕一感到那凌厉的剑势,不由自主地被逼退了几步,花容失色。 虽然史百川只出一招,但黄天虎看出这一招其实已笼罩了燕妹身上的三十六处要六,如果史百川存心伤柳燕妹,燕妹身上己有三十六个透明窟窿。 黄天虎心里清楚,史百川不好对一个后辈先起杀着,这样即使杀了柳红燕,难免会遭群豪耻笑。 柳红燕突然身子一弹,向台下飞纵而下,手一摔,两支袖箭向史百川疾射而出。 史百川何等人物,见柳红燕身形微动,知道她要逃走,左手暴长,身子一探,正准备抓敌方的后背。 突然见两只袖箭射到,双掌一拍,卷起一股劲风,两支袖箭以更快的速度倒飞出去,飞射柳红燕的后背。 柳红燕人在空中,不能借力转身,黄天虎情急之下,身子拔地而起,反手一挑,接过两支袖箭,向后一抱一送,将红燕平安的送到座位之上。 黄天虎这一手接箭救人,在场的人无不眼花缭乱,连五奇都自忖不能做到这一点。 因为这救人接话只是一瞬间的事,非得恰到好处的立于箭与人之间,这没有特别好的眼力与胆识,决计做不到,更难得的是两手同时分力而使。 袖箭较轻,人可比袖箭重多了,这送人和接箭的力道很难控制得妙到毫巅。 台上台下响起零碎的掌声,这几个掌声可是几位武学名宿同时喝彩所是,其他的高手还没领悟到这一点的精要。 史百川惊然心惊,这是何方神圣,一脸病像,但眼睛里精光大炽,从这一出手,武林中似乎没有这么个人,绝非平庸之辈,一时摸不清对方的底细问道: “阁下是谁?” 黄天虎眼睛盯着叶青青,却不答史百川的问话。 群豪忽见冒出一个与史百川作对的武林中人,并且得到几位武林名宿的喝彩,身手自是一等一的高手。 黄天虎露一手功夫倒还不错,可双眼盯着人家的大小姐。这恐怕不是侠义中人,因为侠义中人即使被美色所吸引,也不会这么直勾勾地,在众目瞟瞟下看着人家的呀。 但白玉媚迎着黄天虎的眼光看去,不由心里一瞪,要知道女人的感觉比男人的感觉敏锐得多,心想:莫不是他------ 叶青青见一个病容满面,乱七八糟的中年汉子对自己凝神而视,眼光甚是热切,不由脸上一红,低下头来,心想:这人难道认得我?我是谁。 这问题无时无刻不在困扰着她! 黄天虎见叶青青低头红脸,脸现温柔之色,心中一荡,仿佛世间只有青妹一人存在,想到青妹与自己一路谈笑,粉面含羞,有时在灯下自己也曾这么痴痴地看着她,她也是这般不胜娇羞。 渐渐地,周围的一切都不存在了,仿佛灯下坐着青妹一人。 黄天虎撇开虎视眈眈的史百川,一步一步地向叶青青走去,像被什么引力所牵引一般。 这眼光一直透视到叶青青的心里,有爱恋,有愧疚,有深情-一叶青青感到这眼光是多么熟悉,又那么遥远,仿佛天际的一颗流星划落在自己漆黑如万丈深渊的心幕上。 史百川见这个满脸病容的中年汉子根本无视自己的存在,恼怒的说道: “阁下是谁?如果不是来比武较量的,可以下去。” 黄大虎仍然没有理他。 史百川就是再有定性,此刻已忍不住了,举剑向黄天虎的颈中斩落。 黄天虎的长剑一格,完全是出于无意识的这一剑将史百川下面的剑招给封死了。 史百川连攻三招,却连连后退两步,心里暗暗惊异,适才黄天虎这一格,已震得他手臂隐隐发麻。 陡然之间,史百川身形如鬼蹑,迅捷无伦,黄天虎再也不敢心有旁骛,凝神注视史百川,可史百川的剑招大快了,待要看清楚他来招的破绽自身早已中剑,当下长剑反挑,疾刺史百川的小腹。 史百川双足一弹,向后反跃,大叫道: “小贼,果然是你!” 从黄天虎的这招中,史百川识得面前的这个中年汉子就是当今最大的劲敌黄天虎—— 第二章 异学奇功 尽管他已习得“玄魔秘芨”,但与黄天虎的内功和“目破心经”相比,还是相差一点。 史百川数招不见,出剑更快,黄天虎打起精神与之周旋,奋力酣斗,拆了数十招后,史百川变招繁复,黄天虎凝神接战,渐渐地心中一片空明,眼光所见,只是对方长剑的一点剑星。 “目破心经”心法敌强我强,尽管史百川现在武功之高,世之罕见,但不论他剑招如何腾挪变化,黄天虎自有相应的剑式随机应变,或主或攻,与之针锋相对。 更何况黄天虎已学会了天目神罡,身上己凝聚了三甲子的功力,而史百川的“玄魔秘芨” 里的剑法虽然怪异,但毕竟修习时日甚浅,远远没掌握“玄魔秘芨”里武功精髓。 斗到一百多招时候,黄天虎出剑已毫不犹豫,面对史百川剑招之快,令黄天虎根本没有思索的余地 “玄魔秘芨”号称武学宝典,虽只有七十二式,但每一式各有十着变化,一经推出,变化极其繁复。 倘若换作别人,早就头晕眼花,不要说比武,史百川也早就取了他的性命。 但黄天虎的“目破心经”全无招数,讲究的是以无招胜有招,以不变应万变,随着史百川的招数自然应接,攻其破绽,迫敌改招,史百川有一招,他相应的也有一招,史百川有万招,他相应的也有万招。 所以史百川任何招式,刚使到一半,就得中途变招。 然而在史百川的眼里,对方的剑招之繁,更胜自己,只怕斗上三日三夜,也仍有新招出来,想到此处不由得暗生怯意,心想:这贼小子似乎已识破了我的阴谋,今日不杀掉他,我将来怎实现自己的图谋,以住种种筹谋不就付之东流了-一心里焦急,剑招更加狠了,他这一分心,剑招就有些不灵动。“玄魔秘芨”的武功贵在以快取胜,这是史百川练成“玄魔秘芨”第一次与黄天虎正面交锋,百余招意攻仍未奏效,剑法的锐气就不免受挫了,加上心神微分,剑上的威势更即减少了。 台下的群豪生平从没看到如此精妙绝伦的打斗,这可代表魔道与正道两种最高武功的较量。 不由得个个摇头晃脑,心驰神往,张口结舌望着台上。 只有“茶山老祖”、“醉仙真人”、玄裴道长、少林寺玄空大师从剑招中看出,这中年汉子就是威震武林的“天目神尊’传人黄天虎,心中大感欣慰。 台下的曾推选黄天虎为武林统领的群豪这时也觉悟,大叫道: “黄统领,黄统领!” 站在叶青青的身边的白小媚瞪大眼睛,喃喃叫道: “虎哥哥,虎哥哥,是虎哥哥!” 心里说不出是喜还是忧,她心里已经深深地爱上了黄天虎,但虎哥哥又是爹爹生死仇人,她心情是多么的矛盾。 叶青青听到白小媚叫“虎哥哥,虎哥哥”。尽管声音很小,可听在她耳里如晴空滚滚而来的雷声。 震憾她的心弦,多么熟悉而又多么遥远的声音,这声音使地感到亲切,又使她感到迷茫,她多么想有人告诉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她感到自已是多么的无助。 黄天虎站在台上,心里一片空白,他眼里只有史百川的剑尖,不住闪动的剑尖,他努力捕捉那剑尖中的每一个细小的间隙和破绽,那稍纵即逝的破绽。 史百川剑法稍一停滞,黄天虎心念一动,已瞧出了他创法中的破绽。 “目破心经”的要旨,就是在从敌手繁杂的武功变化中找出破绽,不管你是否满天花雨,密不透风,任何一招中都有破绽存在,然后乘虚而入一击中敌。 此时的史百川再没有大家风范,那气定闲神的架式已荡然无存了,而是凶光大盛,气极败坏,剑式绵密,铺天盖地的刺向黄天虎,使的都是凶狠杀着。 台下的群豪,包括台上的武学泰斗们,也都感到心底不已,没想到史百川的剑法精进如斯,这“玄魔秘芨”里的武功真是厉害。 史百川这一急躁,黄天虎就看出他胸中露出了一个破绽。 陡然之间,黄天虎心里灵光闪动,心想:怪不得我已让他出了三百多招,还没制服他,原来他这“玄魔秘芨”里的武功所载剑法太快,破绽就不成破绽,因为他像流水一样,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所以出手迅快弥补了剑招中的漏洞。 “目破心经”所说有招必有破绽,原来是我没找出来。 此时,黄天虎看到史百川胸前的这一破绽,便大受启发,因为他发觉史百川这一招先前已经使过,本来以他剑招变化之复杂,在两百招内不该重复,但毕竟重复了一次,数招之后,史百川长剑横削,腰间又露出了一个破绽,这一招又是他重复使用所至。 黄天虎恍然大悟,陡地明白,天下任何剑法,无论多么繁复多变,终究会有使完的,倘若仍不能克敌制胜,那么先前所使的精妙招数,不免会重使一次,或者多次,黄天虎明白此理已想到取胜的法子,心中不由暗喜。 史百川见黄天虎嘴角边忽露微笑,面露柔光,举止从容,心中暗暗吃惊。 心想:这小子难道已有胜我的法子,为什么笑了起来。 心中所想,手中却暗运内力,忽进忽退,绕着黄天虎身子乱转,剑招如狂风骤雨一般,愈打愈快。 群豪在台下,连史百川的身影都看不见了,有的内功稍差的只觉头晕眼花,胸口烦恶,只顾作呕。 又急斗了三十余招,史百川左手前指,右手后缩,黄天虎知道这一招的下面,史百川要第四次使出。 黄天虎与史百川激斗半天,黄天虎丝毫不敢大意,运起“目破心经”全力迎敌,久之也感到神困力乏,知道形势凶险无比,在史百川这如迅雷电闪的快招攻击下,只要稍有分神,必会命表当场。 这可是生死系于一发的殊死搏斗哇! 所以黄天虎看准了这一时机,一见他这一招第四次使出,剑尖所指,正是史百川这一招的破绽所在。 料敌先机,乘虚而入,史百川这一招虽快,但黄天虎比他更快,并抢在他前头,他还未来得及有变招,黄天虎的长剑己刺到他的腰下,挡无可挡避无可避。 史百川一声尖叫,腰已中剑,声音充满了惊恐绝望。 史百川呆立当场,面如死灰,腰下的鲜血声声滴落。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山洞里才响起雷鸣般的欢呼声。 潇湘子扫描,aim-9ocr,潇湘书院连载 史百川面上毫无血色,阴阳脸一边怒一边喜,缓缓的点头,狰狞的笑道: “黄少侠,老夫技不如人,干拜下风!” 说完拖着长剑退到一边,台上只剩下黄天虎了。 黄天虎一个人站在台上,仿佛站在一片无垠的旷野中,长剑仍然斜指,摇曳的人光中,剑尖在滴血。 经过一番生死决战,他没有丝毫的喜悦,他的心也在滴血,反而觉得无限的落寂。 因为他看到叶青青木然的表情,群家的欢呼震动在他耳边消失了,脑海里只有青妹昔日如花的笑靥。 他望着叶青青,饱含着无限的神往,但叶青青却感到害怕。 白玉媚在一旁说道: “大媚,快!就是他当日逼你跳下悬崖的,快,去杀了他!” 叶青青一愣,对,就是这双眼,就是这个人曾使她痛苦,使她绝望,如电闪过一般。 但这个印像很清晰,她努力思索着,除了记得这眼光曾经无情的伤害了她,其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黄天虎见叶青青捏着长剑目露凶光,向自己走来。心中大急,一抹脸,抹掉脸上的易容药水和胡须什么的,恢复了他本来的面目。 群豪大叫道: “黄天虎!黄天虎!叶青青!叶青青!” 黄天虎对叶青青说道: “青妹,我是你虎哥哥,我是黄天虎呀,你不认得我啦!” 叶青青停下脚步,思索:黄天虎,她终于记起她心中的那个永不磨灭的名字,这个人肯定与自己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母系说他就是我的仇人,也许母亲知道,不是什么深化大恨的人,我一个已经失去记忆的人,为什么心里还留下他的印记呢?那么我又是谁,听他叫我青妹,台下那帮家伙又喊我叫叶青青,难道我名字叫什么叶青青的来着,可我叫白大媚,我跟娘姓,还有一个白小媚是我的妹妹! 想着想着,叶青青犹豫不决,白玉媚大急,尖喊道: “大媚,快杀了面前那个与你有不共戴天的仇人!” 叶青青长剑一挥向黄天虎刺过来,冷冷地说道;“仇人,谁是你的青妹,仇人,拿命来!” 事出突然,黄天虎虽急退身形,但肩膀上还是被长剑划了一道日子,鲜血长流。 群豪大惊,这情景分明是叶青青受了什么打击,已经失去了本性。无不难过,但又没什么办法! 黄天虎这一退,叶青青的剑尖晃动,跟着欺身而上,长剑直刺黄天虎的面。 要知道,叶青青是当今世上五位武林名宿共同的传人,深得五位老人的真传,将五位武林名宿的武功溶入一炉,威力可想而知。 虽然史百川习了“玄魔秘芨”里的武学,一身武功已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以招式的怪异和出手的快捷胜长,但叶青青的武功聚五奇的武学精要于一身,论实力她只仅仅逊于黄天虎,而要比史百川又要稍强一些。 她这长剑一刺已使出了“五奇剑法”的杀着,罩住了黄天虎身上的大穴,黄天虎大骇,心想:青妹要取我的性命。 以前他俩在一起的时候,叶青青总是不服气,缠着黄天虎比剑,黄天虎总是让她,让她胜了自己,但叶青青知道黄天虎故意让她,就非逼着黄天虎真刀真枪地与之较量,黄天虎到了关键的时候,还是故意让了她,只是稍加掩盖,让她看不出来而已,于是两人经常拆招解招的较量,黄天点对叶青青的剑法了然于胸,并且配合她的剑法,想出了许多周旋卖好的招式。 这“五奇剑法”是五位武林名宿在晚年所创,深悟剑道的精要,所以剑法圆转为形,大拙大纳,首尾呼应,绵密疏淡之间,每招每式无不凝集了大师的手笔与心血。 看似平凡,没有什么花哨的动作,但旋展出来每一招式无不惊世骇俗,黄天虎那时和叶青青拆招对练的时候,很少找出剑中的破绽。只是在承接的时候,才露出一两个破绽,但又被后面的剑法所掩饰过去。 黄天虎大急之下,长剑一举,人又一次往后跃去,叶青青一招“孤鸿掠影”飘然而上,身子凌空,宛如孤鸿。 黄天虎头脑中再一次浮现和青妹过招的情景。那时青妹刚好使这一招,曾笑道: “青妹,你这一招无论是方位变化,还是身姿都无可挑剔,但如果身体左偏,出手更加快捷那将会有所不同,我俩来试试看!” 当时叶青青喝道: “哼,这可是我师父极为满意的一招,你敢说我师父的不是-一” 但她心里知道,虎哥哥的剑法重意不重招,很容易看出别家剑法和不足之处,嘴上虽然不屑,但还是按照黄天虎所说的改了一下。 果然灵动多了,嘻嘻一笑,在黄天虎的脸上亲了一口。 黄天虎伸手摸了一把脸,往事历历在目,不由得虎泪盈眶。 没想到今天青妹却用这一招来杀自己。 突然黄天虎想到,既然我能想起往日情景,我何不启发青妹也记起在日的旧事。 想到这里,人精神不由为之一振,朗声道: “青妹,我俩来演练一番吧!” 叶青青不理他,眼睛里只有仇恨,使得全是“五奇剑法”的绝招杀着,毫不留情,毫不手软。 更何况她已经失去了本性,根本没情。 黄天虎依法与之拆挡,两人练习已久,经常过招,使起来无不是轻车熟路,重温旧日的时光,打起来丝丝入扣,极为显目,旁观的群雄看得高兴忍不住喝彩叫好起来。 叶青青心想;这个他人怎么对自己的剑法似乎很了解一样,打斗起来好像很随意,很顺手,但要系了他,还颇不容易。 银牙一咬,出招就越来越快。 但黄天虎瞧着她那阿娜的身姿,想起往日的诸般情形,渐渐的神思恍懈,不由得痴了,见她一剑微到。随手还了一招。 在他眼里,叶青青似乎还是原来的叶青青,那个往日痴缠着自己练剑的叶青青,那个往日尽力让她的叶青青。 所以黄天虎的出招根本是点到即止,没有伤人之意。 可叶青青就不一样,她已认定黄天虎是她的仇人,已经失去了本性。她的用心是要杀了黄天虎,哪有一丝一毫的缠绵悱恻之感。 但在剑势的拆解上,觉得十分纯熟,就像是同门师兄妹之间的过招,顺手极了,这一接上手,顷刻之间就拆了十来招,不但黄天虎早回到昔日,就连失去的本性的叶青青心里,也渐渐的淡忘了仇恨,找到了感觉,剑法减少杀气,变得轻盈,即意而舞。 黄天虎见她脸上神色越来越柔和,眼里含有喜悦的光芒,黄天虎更是欣喜不已,欢喜无限。多么希望这剑有千招万式,永远也使不完,一生一世地比下去! 对拆了三十余招,叶青青长剑削向黄天虎的大腿。黄天虎记得青妹那时与他说这是她三师父“醉仙真人”悟出来的,取名叫“双筷夹肉”当时黄天虎见她脚步歪斜,刺向大腿,曾挑笑道: “青妹,你怎舍得吃我的肉,这大腿上的肉味道可比不上屁股上的肉嫩。” 叶青青当时一转身在他屁股上反踢了一脚,娇声道: “恶心!” 黄天虎想到这里,脸上浮出笑意,左足飞起,踢向她的剑身,叶青青的长剑一沉,砍向他的足面,黄天虎长剑急攻她的左腰,叶青青的剑锋斜转,当的一声,吸剑相交,剑尖震起。 叶青青一鹤冲天,身形即起,一个翻转,然后头下脚上,倒刺而下,如一挂瀑布,从几天直落。 黄天虎完全沉浸在昔日练剑的拆招之中,那想到叶青青突然变招,使用这一杀着,这一剑直奔自己的头顶。 由于思维惯性,黄天虎举剑上撩.原想化去这凌空一击。 谁知只听见“锌”的一声轻响,叶青青和黄天虎双剑的剑尖竟在半空中相遇,溅出星星火花! 叶青青全身下坠,长剑弯成弧形,然后借力上弹,飘然而去。 这一变化谁都料想不到,这两把剑怎么如此巧法,在疾刺的过程中,居然能半空相见,相遇的不是剑身,而是剑尖,是两口细如针尖的剑尖。 这等情景,便是在座的所有几十年武林前辈,一生用剑无数,千万次的比剑,也难碰到一次,而这两个人却碰到了。 黄天点也不知自己这随意上举,就这么巧地与青妹的剑尖相遇,心中也大感惊奇,殊不知这就有情人心有灵犀一点通,只是在人的潜意识中,才有这一奇迹,任何武学名家刻意是不能做到的。 群豪目睹这一奇观,无不被这一惊险场面感到咋舌,连一声喝彩都忘记了,空留下柳红燕的惊呼声。 柳红燕本是一个女扮男装的公子哥,对台上的两个人的关注心动不已,突然见青妹长剑直插虎哥哥的头顶,而虎哥哥的长剑迎着垂直而上。 试想如果出现一丝一毫的偏差,那两个人就会同归于尽,情急之下,她张口一呼,纯正粹是一个女儿之音,特别刺耳。 叶青青身子飘落,长剑一圈,自下而上,斜斜撩出一剑,势劲力疾,姿式美妙之极,使的是“南海神尼”的“雨后飞虹”直取黄天虎的咽喉。 这一招正是“五奇剑法”的一个转折,因为“五奇剑法”是五位世外武林名宿分别悟出,再授给叶青青的,五人的心意不可能相通,所以在转招换势之中,难免有斧凿痕迹,若是一般的高手,是不会发觉的。 但黄天虎练了“目破心经”专挑敌手的破绽,自然而使,见叶青青的长剑已刺到咽喉时,左手中指疾伸,已点到叶青青的双目—— 第三章 三娇救郎 叶青青如何能避得开,中途撤招也已来不及。不由眼睛一闭,‘啊”的一声惊叫。心想: 我的仇人取了我的双眼。 黄天虎中指已戳出,猛的听到叶青青的惊叫,身子一颤,心想:我黄天虎要戳瞎青妹的眼睛,这算什么,这可是禽兽不如,青妹是被你害的,你却-一这一想,猛的收势,只觉眼前一黑,便倒在地下。 一般高手比武,经常有收力变招的现象,像黄天虎这样神功盖世的高手,绝对不至于让内力冲撞自己,完全是他悔恨交加,急火攻心所至。 叶青青听到“扑通”一声,面前的青年轰然倒地,倒大出意外,心里一喜,可是手刃化人的好机会,长剑下劈,运足了功力,向黄天虎头削去-------------------------------------黄天虎躺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叶青青长剑向下切落。 这一下落的剑势凌厉极快,但在黄天虎的眼里仿佛缓缓地,一寸一寸地下落,心里极是幸福,温馨,心想:青妹这样恨我也是应该的,死在青妹的剑下,我黄天虎这才叫死得其所,死而无憾。 叶青青的长剑离黄天虎的头还有数寸,突然,两支袖箭破空而出,向叶青青的侧脸飞射。 这两只袖箭是柳红燕所发,情急之下,使了她十成的功力。 随着这两只袖箭的发出,跟着就是三个少女的惊叫,一个是白小媚,一个是‘天山圣姑’萧洁娜,一个是柳红燕。 叶青青眼看就手刃仇人,突然左脸劲风袭到,如果一剑刺下去,固然仇人能杀,但自己也会身受重伤,不得不反手一挑,但长剑还是下新。 柳红燕要救情郎的命,那容得叶青青得手,一招满天花雨,十几种暗器向叶青青疾射而至。 这十几种暗器,箭中夹镖,镖中夹钉,从柳红燕的手中狂泻而出,带着尖锐的呼啸。 叶青青心里大骇,这可不能不顾自己的生死呀!只好长剑撤回,舞起满天的剑影,只听见一片叮叮当当的响声不绝,柳红燕的晴器被尽数震落。 叶青青恼恨柳红燕救了仇人,眼看大仇将报,却被这公子打扮,不男不女的人横插一刀,心里甚是恼怒,将抄在左手的两只袖箭一摔。 要知道叶青青的内力比柳红燕的内力不知要高多少倍,这两支袖箭向柳红燕的胸前疾射,端是迅疾无比。 那柳红燕的心一直系在黄飞虎身上,见两支袖箭说到便到,毫无躲避之机,一声痛叫,袖箭已射进胸内,没至箭尾。 柳红燕仍然支撑着,望着台上,轻声叫道:“虎哥哥!-一” 见黄天虎没事,脸上露出笑意,昏倒地上,熊石涛赶快抱起柳红燕,将手中的膏药交给“豹形门”掌门人的夫人,手忙脚乱的为她疗伤。 “豹形门”掌门人的夫人一愕,这才明白这受伤的公子是女扮男装,熊石涛不好解她的胸衣。 叶青青一招之间将柳红燕击倒,转身欲宰了地上的黄天虎,长剑宛了一个剑花。神情极是冷酷,突然一条白影飞身而上,长剑格开叶青青的杀看,喝道: “剑下留人!” 飞身而上的人是“天山圣姑”萧洁娜,萧洁娜从天山不远万里来来到中原内地,主要是想为父寻他。 可一到内地,才知道十邪已被黄天虎尽数歼杀,她心中大慰,没想到仇人是被自己寻觅多年的未婚夫所杀! 古时候,父母之命不得不从。幼小的萧启娜早就知道有一个指腹为婚的未婚夫,所以也怀着这一心愿而来的。 可茫茫人海,到哪里去找一个黄天虎? 于是就找到了“万事通”熊石涛,在客店里,与已经易容的黄天虎失之交臂,然石涛被迫得无奈,才告诉了她实情。 初见黄天虎,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个满面黄现,病容样子的中年人竟是自己的未婚夫。 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块石头抱着走。叹自己苦命,失望之余的萧洁娜只好认命。 黄天虎为了与叶青青相认,抹去自己脸上的易容药水,示人以真面目,一下子光彩照人,豪气再现。萧洁娜不由芳心大喜,见黄天虎倒地受挫,叶青青长剑下挥,所以心中大急,惊叫出来,但身子再快,也不能救他,幸好旁边一公子出手相救。 可公子受伤之后,叶青青还是要取她未婚夫的性命,于是就不顾一切的直扑上去。 叶青青心智大乱,本性已无,连最亲的黄天虎都不认得,那里还认得什么柳红燕,萧洁娜这些人。 潇湘子*扫描,aim-9*ocr,潇湘*书院*连载萧洁娜明明看到自己的未婚夫对这女人一往情深,可这女人却这般狠毒,所以心里有气,所以上台就用“天山雪花剑’最厉害的一招杀着“飘雪无声”。 萧洁娜举剑招架,那知叶青青的长剑如魅如影竟然绕到萧洁娜的后背。 萧洁娜身为天山“雪花剑’掌门人,一身功夫自得萧远山的真传,急忙转身,耳边只听得嗡嗡两响,眼前有一团黑发飘落,头上不由感到一阵凉意,原来自己的头发已被叶青青削了一大截,心惊不己,心想:这姑娘的武功比自己可高出不少!可从未婚夫的眼光和神色之中,似乎两人关系并不一般。但这女人冷若冰霜,似乎又不认得自己的未婚夫,屡屡手下杀着,就不明其理,不管怎样,可不能让她杀了未婚夫! 当下就不理会对方的剑势来路,‘刷刷’两剑。分刺叶青青的小腹和前额,身子轻盈,剑尖闪动,如雪花点落,所使的是“雪花剑”最上乘的“雪飘梅开”。 叶青青“咦”了一声,斗性大起,跟着一招“碧波苍海”还了过去,剑影奇诡,动向不定,捉摸不透。 萧雪娜见机极快,使出浑身的解数,手腕急抖,挽起万道剑花,如大雪纷纷而下。 而叶青青的武功比之萧洁娜已是高出好几倍,不急不躁,向着萧洁娜直扑面去,剑发瑟音,光环乱转,霎时之间将萧洁娜裹在一团到光之中。 萧洁娜一声惊呼,连退数十。叶青青岂容她缓出手来,长剑越使越快。 黄天虎躺在地上,看到叶青青咄咄逼人,萧洁娜已险象环生,心中暗叫:不好! 果然,只听得萧洁娜一声惊叫: “啊!” 跟着手中的长剑脱手斜飞,立足一滑,仰面跌下来,叶青青手中的剑却随招刺出,刺向萧洁娜的胸前。 黄天虎大惊,这一封刺下萧姑娘不就命丧剑下,萧姑娘为救自己-一我可不能-一那怕让青妹杀了,萧姑娘可是无辜的呀! 心念一动,翻身跃起,胸部一地,往叶青青的长剑上送去,挡住了萧洁娜。 萧洁娜见未婚夫舍生挡剑,以为黄天虎也知道指腹为婚这件事,所以不顾性命的救自己,心中幸福至极,心想:爹娘可为自己挑中了人,我宁愿自己死,也要救我的未婚夫。 基于这一想法,萧洁娜果断的一抱黄天虎的脖子,身子一转,抱着黄天虎换了一个方位。 只听见“叶”的一声,叶青青手里的长剑直插进了萧洁娜的后背,正中心脏,萧洁娜鲜血一喷,软倒在黄天虎的怀里。 黄天虎头脑‘嗡’的一下大了,叫道: “萧姑娘,你-一你这是何苦呢!”说着两行虎泪夺眶而出。 叶青青拔出长剑,一股血箭激射而出,挥剑又刺向黄天虎。 黄天虎心中大恸,沉浸在一片悲哀之中,那里理会叶青青长剑。 这时台下一人冉冉升起,此人鹤发童颜,手上端着茶壶,坐在半空中,茶壶盖一扔,‘啪’的一声,将叶青青刺向黄天虎的长剑砸开。喝道: “青儿,你已疯了,认贼作父,今天师父容不得你。” 本来“茶山老祖”涵养极好,但亲见自己一手带大的爱徒突然本性大失,与黄天虎反目厮杀,只能隐约感到两人之间肯定有极深的误会,但也不至于认史百川这个大魔作父亲的呀。 更何况出手凶狠,将无辜的萧姑娘一到刺死,再也忍无可忍。 叶青青此时哪里认得这个一手养大自己的师父,娇喝道: “你是哪里来的老头!” “茶山老祖”当时一下气苦了,身在半空立举便向叶青青的面门打去,这一拳乃是个虚势,不待叶青青伸剑挡架,左手五指成爪,疾向叶青青的面门抓去,这一拿既快又准,如星驰电掣。 “茶山老祖”知道叶青青的武功已臻化境,所以这擒拿手,已使出了他十成的功力。 叶青青“噫”了一声,心想:这老头肯定是我那仇人的同党,怎么一个比一个厉害,只得后退一步,长剑陡然平削,后又改削为刺,疾刺‘茶山老祖”的“会宗穴”和“叩池穴”出手辛辣快捷。 这招“碧水毛峰”是当年“茶山老祖”通过采雾山毛峰所悟出来的,采摘毛峰菜类,食指和中指要配合得极好,没想到自己倾囊而授的爱徒会拿这一招来攻击自己。 “茶山老祖”心头一酸,立即变招,五指一勾,又去抓叶青青拿剑的手。只消抓住一扭,非教她指骨折断不可。 叶青青又后退一步,右手翻成掌形,手臂不动,掌力已吐。 一般来说,凡是伸拳发掌,必先后缩,才行出击,但“南海神尼”所创的这一手功夫,能在手臂毫不弯曲,掌力便即送出,招数因是奇幻之极,内力亦是雄浑无比。 “茶山老祖”身在虚空,潜运内力,左掌急拍,砰”的一声和叶青青的左掌相交刹那间只感到胸口气血翻腾。身子借力在空中横飘两丈有余。群豪只见他仿佛坐在云端自行飘移一般。 叶青青没想到这老头会驭风驾云,当下长剑跟着“茶山老祖”急追刺过去,采用的是‘凌空虚步’,人剑合一,身子平飞而去,剑光连动“茶山老祖”痛心不已,徒儿的武功精进如斯,可惜本性已失,好歹不分,助纣为虐,当下凝神接招,不敢丝毫大意,因为叶青青长剑所指,皆是杀着。 两人的身子皆浮在空中,上下沉浮,飘忽不定,台下的人看傻了眼。 黄天虎抱着萧洁娜,伤心不已,这时萧洁娜呼吸微弱,从上衣费力地掏出半块玉交给黄天虎,说道: “虎郎,这半块玉是我俩的定情之物,你那半块呢?” 黄天虎从脖子上解下半块玉,将两块玉拼在一起,竟是一只展翅欲飞的蝴蝶,这蝴蝶殷红如血,栩栩如生,在火光的照映下,在黄天虎和萧洁娜的眼中,翩翩而舞,萧洁娜无限神往地看着重天虎手中的蝴蝶,说道: “虎郎,你叫-一我洁娜。” 黄天虎抚摸着她的手.柔声叫道: “洁娜!” 萧洁娜幸福的笑了,那笑容充满了无限的满足和喜悦,脸上一片圣洁如玉的光彩,颤声道: “虎郎” 忽然,黄天虎看到萧洁娜失血苍白的脸上飞上一抹红晕,眼中放射出奇异的光彩,如两汪清泉。说道: “虎郎,我------从天山-------不远千里寻你,我------终于------能死在你的----怀抱中__。” 话还没说完,带着幸福的笑意,就睡着了,那么安详。 黄天虎已是泪流满面,抱着萧洁娜的尸体,如抱着一个圣洁的天女。 回头再看叶青青,叶青青满脸的杀气,出手如电,剑到中途,忽然手腕微微一抖,登时一剑化作两,两到变四剑,四剑化成八剑-一剑影飞舞。 “茶山老祖”额头有汗,虚空还了两掌,黄天虎向上仰看,但见叶青青的剑法变幻莫测,每一剑指出,但到中途,已变了好几个方位。 突然,叶青青身体外飘,长剑一带,翻腕横削,“涮”的一剑,已将“茶山老祖”的长袍削去一角。 “茶山老祖”大怒,但掌法却变得质朴,出掌收掌,似乎显得颇为窒滞生硬,黄天虎大惊,知道“茶山老祖”已动用内力与之相搏。 “茶山老祖”平平推出两掌,叶青青连退三步。 叶青青只觉得对方内力虽然柔和,但浑厚无比,身子一晃,全身气血上涌,连忙敛神运气,幸好没受内伤,突然,陡地斜身,长剑直刺坐在地上的黄天虎胸口。 这一下兔起骼落。谁也料不到有这下奇变。 按理叶青青被“茶山老祖”内力迫退,转身去攻黄天虎,以黄天虎的内力神功,一定会化解这一来势。 可这时黄天点心痛萧姑娘为自己香消玉殒,为叶青青六亲不认,本已气苦,内心里也不会想到叶青青在危急的关头会抽身杀他,所以毫无防备,而叶青青志在‘围魏救赵’所以出手奇快,黄天虎还没反应过来,长剑已指到他的胸口。 “茶山老祖”用毕生功力,将叶青青迫退,如果毫不迟疑一鼓作气,便可将叶青青一掌击毙,但毕竟是自己的爱徒,更何况是本性己失,所以没乘胜追击,没想到失去本性的叶青青这般歹毒。 情急之中,“茶山老祖”身子飞飘过去,犹如飞身扑到,双掌齐出,击向叶青青的后背,意想叶青青撤剑自见。 叶青青本性已失,全不按常理了,突然长剑在萧洁娜的尸体上一点,身子翻转,长剑一带,横削而出。 “茶山老祖”救人心急,竟收势不住,向长剑上撞击。 电光火石的一瞬,“茶山老祖”的左脚被削断了,跌在地上。 叶青青一招得手,长剑跟进,直挑‘茶山老祖”的咽喉。 陡然一股酒箭直射而至,夹着破空之响,向叶青青的头顶落去。 叶青青连忙后退,那酒箭射在地上,地上赫然出现一个洞,脸上被劲风所带,隐隐作痛,抬头一看。一个腰里系着酒葫芦的老者向自己疾冲而来,大叫道: “孽徒,连你师父也伤!” 叶青青怒叱道: “呸,我怎么不认得,我今天要手刃仇人,你们却千方百计的阻拦,本姑娘再也不客气了。” 话声一落,换了一个剑花,向“醉仙真人”攻去。 “醉仙真人”忽拳忽掌,忽指忽抓,片刻之间已变了十来种招数,只见身子歪歪倒倒,其实都是醉拳中的精妙招数。 叶青青虽然连连催动剑力,始终攻不到“醉仙真人”身前。 叶青青好不烦躁,将”裂鬼神功”运到剑上,呼的一剑,当头直劈,“醉仙真人”虚步闪开,叶青青圈转长剑,拦腰横削,“醉仙真人”纵身从剑上跃过。叶青青长剑反撩,疾刺他后心,这一剑变招极快,“醉仙真人”背后少双眼睛,势必难以躲避。 “醉仙真人”身在半空,既已无处借力向前跃,回手挡架已来不及了,百忙之中,身子在空中一翻一倒,一招“醉汉卧街”,用酒葫芦枕着头,卧在叶青青的剑上,叶青青的长剑斜拉‘醉仙真人”已飘然而下。 叶青青的身子一绕,柳眉倒竖,挺剑向“醉仙真人”刺去。 “醉仙真人”身子一跌,避了过去,叶青青见老头侧身向左,连忙侧身向右,长剑斜挥,突然回头,“醉仙真人”身子只好在地上翻滚过去。 徒弟将师父逼得懒驴打滚,虽然避过了叶青青这一招杀招,但“醉仙真人”已是万分尴尬。 这稍一分神,叶青青的长剑划落,“醉仙真人”惊叫一声,一条手臂已被切落。 群豪大哗见叶青青连败当世三位高手,并手段辛辣之至,无不感到又恐又惊。 黄天虎伤心欲绝,但想到自己深得群豪敬重,将自己推为统领,可这个时候还顾念儿女私情,说什么也不能让史百川那魔头夺去武林盟主之位,将萧洁娜放在地上,平身站起,准备先制服史百川再说。 突然山崩地裂般的一声巨响,黄天虎暗叫不好!只见一块万斤重的巨石掉在洞口,将洞口牢牢堵死。 群豪被这突来之事吓坏了,骇然惊叫: “洞口给堵死了,洞口给堵死了!” “是史百川这魔头的阴谋!”—— 第四章 身陷窟洞 顿时,洞内人把尽熄,一片漆黑,群豪纷纷涌到洞口,去推大石,那大石纹丝不动,洞内刹时一片惊呼,一片混乱。 黄天虎记得史百川的方位,向他疾刺而去。这时长剑刺空,史百川已不见了,台上已空无一人。 黄天虎心中大骇,心想:史百川那奸贼已准备将武林各掌门一网打尽,肯定布置了什么机关,他将“茶山老祖”、玄裴道长等人尽数掳走,肯定有什么秘密,可这漆黑一团,又怎能找到。 洞里火把一熄,群豪霎时鸦雀无声,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手足无措,过了一会儿,狂呼叫骂又起,叫骂声带着惊恐。 黄天虎忽然听到一声音叫道: “虎哥哥!” 心里一喜,知道柳红燕在找他,心想:燕妹在找我,对准叫声所在,摸将过去,走出数步,斜地里忽然有人奔将过来,猛力和他一撞。 这人内力极高,这一握之势又十分凌厉,黄天虎给撞得后退几步,急忙转身,向燕妹之处慢慢摸去,耳边尽是惨叫连声。 原来魔教中人在开始屠杀,群豪只感到有人在杀自己,哪里还分得出是敌是友,于是刀剑乱砍。 大家宛如疯了一般,人人自危,个个是敌。都挥舞刀剑,以求自保。 黄天虎每走一步,冷不防有刀剑向自己刺来,但只是一晃而过,这才知道那人也不是要杀自己,只是见有人影闪动,便舞动兵刃护身。 黄天虎感到每一刻都会被不知从哪里砍来的刀剑所伤,心念一动,立即挥动长剑,护住上盘,一步一步向柳红燕的方向走去。 可是这短短的一箭之地,却刀剑如林,寸寸凶险,步步惊魂,丝毫不敢大意。 黄天虎凝神倾听,耳边尽是人的惊恐喘息之声,忽然见左右两边有两剑分刺而至,连忙退了一步,长剑向左右点出,剑式一开,便听到身旁有人惨叫倒地,搞不清是敌是友,跟着长剑又刺入一个人的身子,忽然听到“啊”的一声惊呼.是一个女子的声音。 http//210.29.4.4/book/club 黄天虎大吃一惊,手一软,长剑险些跌出,心中怦怦乱跳,心想:莫非是燕妹,难道我杀了燕妹,大叫道: “燕妹,燕妹,是你吗?” 可是那女人倒地后没有一点声息,他再叫几声仍未听到答应,俯身下去摸,突然间飞来一脚,踢中他的臀部。 黄天虎向前直飞而去,身子在半空中,又被一掌打中,他赶忙伸出左手,曲臂护头,‘呼’的一声,手臂连头将一人撞倒,身上骨节无处不痛,定了定神,又叫了两声: “燕妹,燕妹-一” 忽然,感到一双女子的嫩手抓住了自己手,鼻中闻到有吹气如兰的少女幽香,大喜叫道: “燕妹!” 那女子微微抽泣,低声道: “虎哥哥,我是小媚!” 黄天虎身子弹起,喝道: “你滚,你滚开,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害我,你为什么要害青妹。” 白小媚被他一摔,身子翻滚出去,转而又趴了回来,一下子抱住了黄天虎的脚,道: “虎哥哥,你恨我,你杀了我吧,但我要告诉你,你今生今世再也见不到你的青妹了!” 黄天虎一惊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白小媚说道: “因为这石洞已被我爹封死了,你们都会困死在这里!” 黄天虎咬牙道: “好歹毒!” 白小媚突然柔声道: “虎哥哥,我知道这山洞的出口,但你必须答应我,带我一起远走高飞,我俩到一个没有杀戮的地方去,在那里我会好好的待你,弥补我对你的..虎哥哥,我所做的每一件也全是为了你啊!” 黄天虎恨声道: “我宁愿死在这石洞里,也不能跟你走,你害我害得还不够吗!” 突然黄天虎“足三里穴”上一紧,人就动弹不得,原来白小媚乘他说话之际点了他的穴道。 黄天虎刚想张嘴一呼,白小媚又伸手点了他的哑穴,作声不得,眼睁睁地让白小媚将自己背上,向前爬去。 身子一寸一寸的挪动,遇到有人阻挡,赶快趴在地上,卧伏不动,也不知过了多久,白小媚停下身子,将黄天虎放下,掀开一道布帘。 布帘一掀开,露出能容一人爬出的洞口,冷风吹来,外面现出一道微光,原来外面漆黑一团,已是夜深。 黄天虎估摸自己的位置,原来这洞口在平台之后,这白小媚所掀开的不是布帘而是悬垂下来的垂幅,这倒真不为人所注意。 群豪全集中在前面的石洞口,所以后台就没有人。 白小媚低声道: “虎哥,你委屈一下,我先出去,然后再将你拖出去。” 说完身子一溜,钻了出去。 黄天虎无奈苦于穴道被点,仰面躺在地上,心想,我黄天点没想到被人整成这个样子,真是愧对各位前辈。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突然听到白小媚惨叫一声跟着就不动了,没有一点声息,隐约听到洞外有人惊呼: “小媚!”似乎是史百川的声音。 站在前面的群豪,忽然感到有风吹动,一齐转身向后,大家本来就如没头的苍蝇.听到白小媚的惨叫,有人喊道: “后面有出口!” 人群中两名大汉用力极开旁人,冲向后台,并肩而前,同时抢到洞口边,跟着后面的群豪蜂涌而至。 两大汉伸手一摸,叫道: “出口有人!” 跟在后面的群豪喊道: “谁,谁,将他拖进来!” 两个大汉分执白小媚的双足,用力向外拉扯。 黄天虎脸上一片冰凉,伸手一摸,粘糊糊地,满嘴血腥味。 心里大惊,心想:洞口外有人把守,或许就是史百川,没想到爬出的是自己的女儿,所以挥剑斩了。 被拉出的白小媚正好扔在他身边,黄天虎伸手一摸,竟是一具无头尸体,颈口鲜血直冒,白小媚的首级竟然在洞口被割去了,黄天虎感到毛骨惊然。 白小媚虽然害了自己的青妹,说句良心话,她还是爱自己的,这样的结局,太残酷了,如果换了自己怎么也下不了手,更何况是她的父亲史百川。 一阵心凉。 忽然又是一声凄厉的惨叫,群豪听到这充满恐怖的惨叫,纷纷向后退去。 原来在黄天虎独自伤神之际,拉出白小媚的大汉跟着就钻进了地洞-一一片寂静。 陡然听到外面传来狰狞的笑声,狂叫道: “出来啊!出来啊!今天我要你们所谓的正道人士露出你们可耻的面目,让你们撕下你们正人君子的面具,现在你们别无生路,除非哪一个将黄天虎的人头取下,我就放谁出来!” 群豪大哗。 那史百川用内力真气将话送到洞内,每人听得清清楚楚。 谁不畏死呀,人们开始蠢蠢欲动,转动着头,用贪婪的眼光搜索着,但谁也不知道黄天虎此时就躺在石洞门口。 黄天虎感到一种死亡的气息弥漫着整个石洞,黑暗中,他看到群豪射出狼一般的眼神,发出可怕的凶光。 而此时的黄天虎躺在地上,动弹不得,即使能动,自己的武功和一般的武林中人无异,因为他所学的“目破心经”重要的是一眼发现敌人招式的破绽,然后乘虚而入,后发而先至,一招制胜,但在这漆黑的山洞中,连敌人也看不清,更何况他的招式呢?招式不见,那有什么破绽而言,找不出破绽,如何能一招制敌。黄天虎感到自己已被逼到绝地。 这时,群豪之间又开始了惨杀骚动,片刻之间已有多人伤亡,突然,闻得一声吆喝,有两条人影飞至而来 黄天虎躺在地上,听到一声风声,心想:完了,我被人发觉了,这两个是来杀自己的。 可那两个人滚落自己身上,抽搐了一下,就不动,原来是被人砍死,踢飞的,刚好撞到自己的“气海穴”,被白小媚所点的穴道立解、推开两具尸体他背靠着石壁坐了起来。 但听到风声呼呼,失去理智的人们舞动着兵刃狂杀乱砍,这一刻时光中,又有几人或死或伤。 忽然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高声喊叫: “大家冷静一下,大家冷静一下,我们都中了史百川的奸计,他是想让我们自相残杀,大家想一想,就是我们杀了黄天虎,他果真会让我们出去吗?既然他让你出去,我们洞里的人也不肯呀,我们同时受困在山洞里,大家都是系在一条绳上的蚂蜢,更应该同心协力,以求脱险,绝处逢生。” 这老者的真力充沛,话音一落,兵刃挥舞之声停了下来,隔了一会儿,众人都已先后住手。 有人恐惧叫道: “我们怎样才能脱险,我们只有死路一条,如何能绝处逢生!” 那苍老的声音答道: “办法总是有的,古语说三个臭皮匠,胜过诸葛亮,天无绝人之路,更何况我们这样互相残杀就更于事无补呀!” 大家一片沉静,显然在思索老者的话,良久,大家都轰然答应: “前辈的话真是言之有理。” “我们大家正该如此。” “想这般乱杀乱砍,不都同归于尽了吗!” “前辈真有见识。” 可黄天虎却听到这嘶哑的嗓音是柳红燕所说的,心里一喜,差点惊呼出来心想:燕妹的箭伤好了?! 洞外传来三声嘿嘿冷笑,有人阴恻侧的说道: “哼!做你们的清秋大梦吧!这石洞是我史百川为你们准备的一副大石棺,谁也逃不掉的。”http://210.29.4.4/book/club话音一落,几枝暗箭激射进来,站在洞口的群豪几声惨叫,显然中了暗器倒地,群豪纷纷向两边避开,大骂不已。 陡然,只听见又是两声巨响,这惟一出口又被大石堵死了。 群豪最后希望也就随着那块巨石的下落而彻底绝望。 一阵静默,仿佛听到一百多人的心跳声,接着便又是一阵骚动。人们像没头的苍蝇。 突然,刚才那苍老的声音又起,叫道: “哪几位身边有火折?先将火把点燃。” 众人大声欢呼: “对啊.对啊!” “哪几位有?” “大家都糊涂了,怎么不早想到!” “快去点火把!” 其买适才这一番大混战,人人只求自保,哪有余暇去点火把,因为只须火光一亮,怕就会被旁人杀了。 经过一番惨杀,剩下的只有二百来人,地上到处都是尸体,充满了血腥味。 但听到“扑扑”数响,有人取出了火刀,火石打人,数点火星爆出,宛如在群豪漆黑的心头点上一盏明灯,在黑暗中特别显得明亮,纸片一燃,山洞里一片欢呼,像久居地狱的人,重见天日。 黄天虎借着火光一瞥,平台的两边各站一百多人,身上脸上大都溅满鲜血,每个人面目狰狞,脸上肌肉扭曲,神情甚是可怖,地上尸体横陈。 突然他看到平台的椅子上高高站着一个人,妙目四顾,正是那说话的老者,也就是柳红燕。 柳红燕显然也在借着火光找自己,但自己坐在石壁边,她又怎能看得见,所以神情甚是焦急。 黄天虎叫道: “燕妹!” 柳红燕一惊,眼光看了过来,惊喜地大叫道: “虎哥哥!” 黄天虎真想飞扑过去,但想到这危急关头,人人自疑,只要稍有意外的风吹草动,马上就会引起骚动,于是就慢慢地向柳红燕走去。 两人一拉上手,如触电一般,仿佛经历了一次生死离别,情不自禁地相拥而泣,黄天虎轻吻柳红燕的面额,低声道: “燕妹!你的伤-一” 柳红燕听了黄天虎的话,人不由软倒在他的怀里。 原来柳红燕是强自支撑,为了劝说群豪不杀黄天虎,浑然忘了自己的箭伤,现在听到黄天虎提到伤。只感到身子一痛,就昏了过去。 借着微弱的火光,黄天虎发现柳红燕因失血过多而脸色苍白,一阵心痛。 柳红燕醒转过来,柔声道: “虎哥哥,我不要紧,你要坚强,将群豪组织起来,合众人的力,一定-一咬咳-一会将那巨石推开的。” 黄天虎连忙给柳红燕拍了拍后背。 群豪这才见说话的老者是一个女扮男装的女子,均想:我们都是一代武学宗师。居然如此贪生怕死。自相残杀,还比不上一个女子有见识。 望着地上的尸体,众人心想其中肯定有被自己所杀的,不由得愧疚不已。 黄天虎扶起柳红燕,让她靠在自己身上,伸手抵过她的后背,想用内力恢复她的元气。 柳红燕身子一侧道: “虎哥哥,我能见到你就很满足,我真的不要紧,你不能为我耗了内力的!” 说话虽然极轻,但颇具威严,黄天虎佩服到心,心想:我今天自青妹出现,怎么一直晕晕忽忽,这算什么黄少侠?身处绝境,当更显男儿的本色才是! 想到这里,不由精神一振,朗声道: “各位前辈,我们将四壁的火把点亮,我有出洞的办法。” 其实,群豪已认出了黄天虎,知道他神功盖世。顿时“哦’了一声,一片欢呼,言语中大有欣喜之意。 再听说他有出洞的办法,更是欢呼雷动,无形中,唯黄天虎马首是瞻,大家知道他盖世神功,说话刚毅。把他看作惟一的希望,早就有人飞身而上,去点亮火把。 刹时间,石洞雪亮如昼。 群豪你看我,我看你,无不被地上的惨景所震惊,每个人的手上都沾满了鲜血,相顾驻然,仿佛经过一场噩梦。 黄天虎环顾群豪,说道: “各位前辈,我黄天虎只能试上一试,至于出不出得石洞,这就看天意了。” 说着领着群豪,径直走到前面,黄天虎将柳红燕安顿好,扎了一个马步,调聚身上所有的“天目罡劲”双掌向前推去,巨石晃动,悉悉索索掉下了一些沙石。 经过这一推,黄天虎心里有底了,他想到‘目破心经’里记载了一种修炼内功的方法,就是集众人的内力发劲,说道: “名位前辈,谁愿意站出来助我黄天虎,但这要作出一些牺牲,因为我要借助你们的内力,所以对你们的内力有所损耗。” 呼啦啦马上站出了十来人,齐声道: “我们已罪孽深重,感谢黄少侠给我们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只要用得着我们,黄少侠尽管吩咐。” 黄天虎叫站出来的十几人,排成一排站好,后面一人用双掌抵着前面一人的后背,然后听他说“一、二、三”的‘三”时--同时发力,用自己所有的内力—— 第五章 聚众破困 群豪依言站好,当黄天虎数到“三”时,众人一齐发力,只听得“轰”的一声,在近千年的内劲震动下,巨石被推开。 群豪一片吹呼,陡觉亮光耀眼,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 原来大家在山洞里一场盲目恶斗,不觉时刻已过,已经过了一夜,天早已亮了。 黄天虎怕史百川还在洞外守着,拉着柳红燕的手舞着长剑,护住周身,走出洞外。 刚一走出洞外,视野大开,外面已空无一人,黄天虎手一招,群豪欢呼而出,一口新鲜的空气吸入胸中说不出的舒服。 群豪走到半山,突闻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乱石纷飞,地动山摇。 回首望去,那石洞已坍塌下去,无不惊骇,心想:那史百川原来早就有预谋,在石洞的四周放了炸药,如不是黄天虎神功盖世,采用集功大法,推开巨石,大家重见天日,后果真是不堪设想。黄天虎拿着柳红燕的手,相视一笑,恍若隔世,感交集。 群豪对史百川及“地狱魔教”有了进一步的认识,各自展开轻功,风驰电掣般的离开平霞关。 众人才一抵达山下的小镇,便在一家客店住下。 这时间,大家共历鬼门关,经过一番介绍后,均已相识。 群豪本来想问黄天虎,那叶青青是怎么回事儿,但当着柳红燕的面,话到嘴边,又咽下,谁看不出柳红燕对黄天虎一往情深。 虽然黄天虎领着大家已脱险境,但心里没有一丝喜悦,青妹失去本性而又武功奇高,助纣为虐,少林玄空大师、武当玄裴道长、“茶山老祖”等武林泰斗又被史百川掳走,不由得怀着郑重的心事,神情苦闷。 群豪也被这种气氛所感染,于是一片沉静,人人都低头不语,想着心思。 柳红燕了解黄天虎心里的痛苦,温柔地靠在黄天虎的胸口上。 忽然一个年长的老人站了起来,说道: “史百川意在图谋武林,害得我们手足相残,黄少侠何不带领我们将“地狱神教”一网打尽。” 此言一出,群豪纷纷站起,纷纷请战,言辞激烈,显然史百川的野心激起了群豪的公愤。 黄天虎微一沉吟道: “但我们只知道‘地狱神教’在摩天岭一带,而不知道具体的地方,人多反而碍事,不如我先和燕妹与一位前辈三人化装前往,去寻得‘地狱神教’总坛的位置,以后再作筹谋。” 群豪称赞,推举“万事通”熊石涛一起前去,其余的人则去联系九大门派及五奇中的三奇,一齐在七月底赶到摩天岭会合。 这次一定要破釜沉舟,不惜一切代价,非将这批妖孽一网打尽不可,否则又将留下无穷祸患。 群豪散去,分头行动。 这天,天气晴朗,在陕西西南官道上,出现了一辆篷车,马车里坐着一对老年夫妇,赶车的是一个皮肤黝黑,脸上有一处疤伤的中年汉子。 车厢的帘布破了几处,老年夫妇显然是神情焦急的样子,中年汉子马鞭一挥,挽了一个鞭花,“啪”的一声空响。 可那匹马却是瘦骨磷峋的老马,背上吃痛,拼命的向前冲了两步,跑不多远,便又缓下来,像老牛拖破车一样。 “哒哒哒”后面传来一阵马蹄声,坐在车厢里的黄天虎早就听出来,一共来的是三骑,心里暗记是第十七批人马。 这三匹人马从车旁掠过,用兵刃粗暴地挑开门帘,象鹰一样的目光打量着车厢里的两人,黄天虎和柳红燕心里清楚,这些都是“地狱神教”的人,因为他们都穿着黑色披风,大多数在平霞关见过。 黄天虎每逢这种情况.总是不耐烦暴躁的喊道: “看,看你妈的头,有什么好看,我们都这么大一把年纪!” 其中一个满脸横肉的大汉一脸杀气怒道: “老不死,你说谁,小心你的狗命,要不是我们教主今天开庆功会,嗯!” 说完用刀做势砍头样,柳红燕吓得软倒在黄天虎的怀里,身上颤抖不已。 老头子显然吓坏了,满脸堆笑道: “你们可是那戏里所演的山寨大王?我们俩身上可没多少银子”说着,右手情不自禁地往怀里摸去。 那满脸横肉的大汉看到黄天虎手上的碎银,不屑道: “谁要你的臭银子,这么一点银子,还不够大爷一夜花销-一哈哈-一” 说完和身边的两个人淫笑起来。 老头子忙叩首道: “谢谢大王,谢谢大王!” 然后转头对车夫叫道: “龙三,你这是什么马车,简直就跟蜗牛在爬一样,要是两日赶不到西安,哼!我要扣你三成银子!” 那老太婆更是愁眉苦脸,嘀嘀咕咕: “这是什么鬼地方这么多恶鬼,叫你这老不死的租一辆好马车你不肯-一小气鬼,老不死-一” 前面赶车的中年汉子,一脸无辜的说道: “你们要马儿长得好,又要马儿不吃草,哪有这好事,出这么一点钱,还想我跑得快,慢是慢了,可我龙三赶了几十年的马车,可稳当哩!” 车里的老头搔搔头发,唉声叹气,作声不得。 到后来,那些前来查视的神秘人物,越来越少,显然,他们对这辆马车,不再生疑。 可是,这马车的毛病也真多,跑了一段路,不是车轮坏了,就是那马的马蹄铁不行,时不时要停下来修理,三步一停,四步一修,越走越慢。 黄天虎心想:燕妹可比我料事看得远得多,当时要依我,租一辆好马车,扮成一个富商的身份,现在看来那样就糟了,那还有机会去沿途打擦黑衣人的行径。 想着不由转眼向柳红燕瞧去,见柳红燕嘴里不停嘀嘀咕咕,笑道: “老婆子,你说谁小气,这当家可是你说了算来让我亲一口。” 柳红燕大是扭捏,吸道: “老不正经!” 嘴上如此说,但心里却想道:我要能像现在这样,和虎哥哥白首到老,今生今世我还奢求什么,那怕就是坐在这被马车里。 越往前走,那些黑衣人物越多,一路上听到他们趾高气扬的高声谈笑。 他们大声的谈论,大声狂笑,有人道,九大派的掌门人和群豪等所谓的侠义之士,这次可全都一网打尽了。一人接着说道: “还有那个叫黄天虎的,正道人物还选那个孬种做什么统领,这样的好色之徒,看到我们的大小姐就两眼发直,就是武功再高,也是脓包一个。” “我听说黄天虎和我们大小姐还有一手呢,只是--” 另一个哈哈大笑道: “管他呢,反正现在该是我们扬眉吐气的时候,管他什么黄天虎,黄二虎的,统统去见鬼去吧!现在我想做什么坏事,就做什么坏事,想欺侮谁,就欺侮谁。” “意思说你也欺侮我?” “哈哈,刘三哥说哪里话,我们都是自家兄弟,一家人那说两家话。” 车内的黄天虎气得虎目圆脸,柳红燕伸手温柔地握着他的手,看着他,示意他必须忍耐。 黄天虎一愣,心想:我干嘛这么沉不住气,小不忍则乱大谋! 那赶车的脸带刀疤的中年汉子,陡地发了牛脾气,挥着鞭朝瘦马连拍几下,瘦马一声悲鸣,拼命的快了起来。 这时前面说话的两骑,一入马坪场,便折向南行。 http://210.29.4.4/book/club 黄昏日落,黄天虎跟着的前面两人都到了枫树岭镇,这是临境边的一个小镇,属于边塞小镇,镇虽小,但有许多老字号客栈。 这晚,便在龙门客栈落了店,老太婆忽然病倒了,大概是经不起长途跋涉,老头子说道: “龙三,你帮着照顾一下,我出去有点事。” 龙三说道: “你去吧,反正你得多加我银子,我可不作无利的事。“老头子换了一身黑衣,在黑幕的掩护下,如鬼魁,如闪电般向两个“地狱神教’黑衣汉子所走的方向飞驰而去。 夜空中,没有星星,没有月亮,乌黑的云块,布满了整个苍穹,像一日黑锅倒扣下来。 不一会儿,黄天虎就追上了两个黑衣大汉,两个黑衣大汉一路高声谈笑,毫无顾忌的炫耀自己的种种恶行。 黄天虎跟着后面,飞越过无数的明桩暗卡,潜入了摩天岭。 忽然间一转弯,前面的两个黑影不见了,黄天虎伏在一根石笋后面,眼前是一片崖头的空地.并没有什么奇异之处,心想:这地狱神教的总坛肯定就在左近,为何没有房子呢? 正在惆然四顾,忽然听到远远传来一缕衣带破风之声,瞬息一个美艳夫人飘落崖头,跟着又飘落一个三十多岁,甚为儒雅的中年人。 黄天虎大吃一惊这“桃花仙子”倒底还是入了“地狱神教”,那男子不知是谁,长得还不赖,但既从魔教出来,定不会是什么好人,心里想到和叶青青在桃花谷里的事,不由脸上一阵发烧! “桃花仙子”秦水灵偎在那中年汉子的怀里,两人手拉手的走到离黄天虎不远的灌木丛里。 “桃花仙子’轻声媚道: “田流光,江湖人称你为‘淫魔’不知你有怎样个淫法。” 黄天虎听了面上红了,心想:这女人真是骚得紧,连这样的话都说得出来,田流光人称“淫魔”此人不仅好色成性,而且武功也十分了得。 只听见田流光“嘿嘿”淫笑,掀开秦水灵的罗衫,手向她衣内探去。 隐约间,可见秦水灵白嫩的腹肌。 黄天虎大窘,我可不能看这个,一个色狼,一个荡妇还能于出什么好事,不要辱了我的眼睛,真想转身离开,但想到此行的目的,只好伏在那里,不去看他们。 耳边只听见田流光流声流气邪笑道: “是骡子是马你试试不就知道?” 秦水灵媚笑道: “看你猴急猴急,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真是有愧‘淫魔’的贼名。” 接着听到秦水灵一侧身道: “嘿,听说你和教主夫人还有一段不干不净的交情,可有这事?” 田流光赶紧捂住“桃花仙子’的嘴巴道: ‘你不想活了,这话你也敢说,你可知道我们‘地狱神教’谁才是真正当家的?” 秦水灵“啪”的一声打了回流光的手“哼”了一声道: “哼!还不是一条骚狐狸,沾她两个女儿的光,那史教主尽戴绿帽,吃了鱼,又怕腥,你们这些臭男人。” 田流光淫笑道: “就是十个‘喋血淫狐’也抵不上我们的‘桃花仙子’呀!” “桃花仙子”嘻嘻笑道: “就数你嘴乖,难怪你采花无数。” 田流光道: “今天我就要摘你这朵娇花!” “桃花仙子”呻吟道: “要死!轻点好不好!” 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声,黄天虎只感到耳热心跳,接着听得“桃花仙子”说道: “咱俩说正经的,那白大媚根本就不是那骚狐狸精的女儿?” 田流光厚皮涎脸道: “正要事要谈,好事可不能少!” 又是一阵悉索之声,田流光问道: “她是谁?” “桃花仙子”缓缓道: “叶-一青-一青!” 田流光道: “怎么不是她的亲生女儿,她是白玉媚副教主十八年前和武林三剑客的老大叶剑南所生的!” “桃花仙子”道: “这小妮子也挺可怜的,自幼父亲被我们教主杀了,成为孤儿,现在又情场失意,丧失记忆,唉,女人就是命苦!” 田流光讨好地说: “你就例外,有我田流光,包你一生享受不尽,嘿,说实在那小妮子的武功也够高强,为我们‘地狱神教’可立下了汗马功劳呀!” 秦水灵“哼”了一声,冷冷道: “你们男人就会喜新厌旧,想那黄天虎当时肯定也是对叶青青信誓旦旦,搞得叶青青对他要死要活,后来不也就变心了。” 黄天虎听了,不由心里难过,心想:我真是该死。” 田流光不以为然的说道: “你来的时间不长,这可是咱们副教主所设的桃花陷井,先让二小姐和那姓黄的小子在别院里亲热,然后再将大小姐引去捉奸,才有后来的好戏,那姓黄的小子可将二个都尝了,真是艳福不浅。” 秦水灵低声嚷道: “你羡慕了?那黄天虎可比你长得帅,武功又高,并且也不算寡情薄义,上次在平霞关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真叫人心疼!” 田流光吃醋道: “看来我们仙子也喜欢上他了。” 秦水灵惋惜道: “可惜我没那福份!” 回流光酸溜溜地说道: “什么福份哟,二小姐为了那小子就香消玉殒了。” 秦水灵听了叹息一声,两人一阵静默,接着又悉索了一阵,忽然转入后面的一个石柱,踪迹不见。 黄天虎甚感诧异,也跟到那地方,才发现那根石柱是活动的,心想:这不留心,还真不容易发现。 他将石柱微一转动,下面便露出一条成倾斜的石道。 黄天虎向四周看了看,便飘身进去,刚一落脚,只听见有人喝道: “地狱无门!” 黄天虎一愕,知道这肯定是“地狱神教”的切口,自己怎么知道。 那两人见来人没回答,忙喝道: “谁?” 黄天虎哪还容得两人反应过来,两手疾点,那两人就定在那里,一动不动。 这地道宽五尺,高约八尺,石壁凿得光滑,每隔数十丈,壁间便门出幽幽的绿光,黄天虎吓了一跳,以为是人的眼睛,但久不见动静.细看,原来是嵌进石壁的绿宝石所发出的幽光,心想:这“地狱神教”气派得紧。 黄天虎心中电旋一转,这魔教诡秘得很,自己得小心。 心念一动,便运起“天目神功”潜伏而行。 还好,这‘地狱神教’的总坛,一向隐蔽,从未出事,再加上平霞关一战,使白道人物尽数覆没,更加有恃无恐,是以放松警惕,撤了许多哨卡。 更何况,黄天虎内功冠盖武林,所以身形如风如一片落叶,寻常人根本不会觉察得到。 黄天虎施展“蛇游之术”跟在“桃花仙子”和田流光的后面。 这种轻功之术太过高妙,足不履尘,驭风而行,如一缕青烟,毫无声息,因此这两位魔教一等一的高手,也未觉察。 跟着两人左折右转,前面豁然开朗,一片金碧辉煌。 黄天虎惊呆了,从未见过这种气派,如皇宫内院,不,还要气派,到处用白玉砌成的华屋,雕梁画栋,飞檐翘角,更为奇魂的是里面到处安装夜明珠,挂着官灯,一派金碧辉煌,耀眼如海市蜃楼—— 第六章 蛇蝎之心 黄天虎哪有心情观看这神奇美景,躲在石壁上四处搜索,这么多房子,哪里是青妹的住处,心里甚是着急。 正在疑惑之间,一阵香风,从另一边走道上走出两个侍女模样的少女,两个少女都穿着红装,袅袅而来,其中一个说道: “姐姐,教主今天心情坏极了,你可要当心。” 另一个感激说道: “师妹,我会的,我们一起去看大小姐,那二小姐,哎,怎么为了黄天虎就死了,虽然平时对我凶了一点,但细想起来,二小姐也蛮好,难怪大小姐伤心--” 黄天虎心里一喜,赶紧跟在两个侍女的后面。 又转了几道弯,两个传女走进了一座单独的花园,跨进拱门,有一排竹子,绕过竹林,走过石榴,来到一幢华居别院的房前。 忽然听到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哭声,两个侍女大惊失色,正准备转身就走,突然听到一声厉喝: “谁叫你们到这里来的?!” 两个侍女连忙停住脚步,两枚细针穿窗而出,分别射入两个侍女的咽喉上,两个侍女哼都没哼一声,就倒在地上,七窍流血,气绝身亡。 黄天虎看得心惊不已这“喋血淫狐”白玉媚手段如此毒辣,真可谓杀人不眨眼,咦,听那两个侍女说,这房子是住着青妹妹的,白玉媚怎么会在这里?这白玉媚内功大进,听得到两个侍女的脚步声,我更得加倍小心。 黄天虎一跃,身于如一片羽毛无声无息地落到楼阁飞檐之上。 刚一站稳身形,只见亮光乍泻,一个头戴皇冠身穿九凤朝阳黑袍的妇人走出来,这可是皇宫里皇后的打扮,黄天虎甚感好笑。 跟在后面的人却使黄天虎心里一骇,神情恍愧之间差点掉下来。 后面的白衣少女,满脸忧愁和茫然之色,神情恍忽,几日不见,人也消瘦多了,黄天虎多想抚平她心头的忧伤,给她说明这一切,给她安慰。 白玉媚走到门口转身说道: “大媚,你安睡吧!我走了!” 叶青青忧色道: “娘!女儿不送你了。” 黄天虎目送白玉娟远去,叶青青回到房里。 黄天虎倒挂金钩,捅破窗纸往里一看,只见房间布置得极其华丽,白玉的墙壁上镶着一颗颗夜明珠,用语发光,叶青青穿着一袭白裙,正坐在床上支颈沉思,秀眉紧锁,似乎又想不起什么,叹息一声,站起来在房里踱着莲步。 黄天虎此时那顾得那么多,破穿而入,情不自禁唤道: “青妹!” 叶青青驻地转过身来,见房间里多了一个身穿黑石的老者,不由大吃一惊,花容失色,黛眉一挑,喝道: “你是谁,竟敢闯入本公主的寝宫。” 叶青青以为是本教的长老,所以也未出手。 黄天虎大感失望,也不好多解释,不由大急,低声道: “青妹,我是你虎哥哥,今晚我是来救你出去的。” 叶青青只觉得这声音好熟悉,那天在平霞关也是被这个声音称为青妹,她虽然记忆已失,但近日间的事,仍记得清楚,只是把过去全忘了。 叶青青记得在平霞关与那人相斗,当时出招收招之间,好不尽兴,回来后一想,这个男子肯定与自己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不然怎么如此震撼我的心灵。 可那天是个青年男子,今天又怎么是个老头。 黄天虎见青妹脸上已有温柔之色,但还是满脸疑惑,心里一想,我怎么这般糊涂,一拍脑袋伸手将人皮面具揭下来,现出一付眉剑星目的俊美面孔。 叶青青陡地眼睛一亮,这少年似曾相识,好像自己在梦中无数次与他相遇,这面孔那么亲切和熟悉。 可母亲却一再说他是我的仇人,我该听谁的。 正在叶青青纺惶无措之际,房门一开,白玉媚去而回复“嘿嘿”冷笑道: “黄少侠,你真命大,竟然没死!” 黄天虎回头见一身皇后打扮的白玉媚就在门外,满脸疑惑和惊恐,显然对自己的出现大感意外。 原来白玉媚精通房中之术,熟悉男人身上的气味,她本来是想去睡觉,忽然一路上闻到陌生男子的气息,大疑,就连忙返回,果然听到叶青青的房里传来黄天虎的说话声,当时心里惊恐不已,心想:我已把平霞关的石洞用预先放置的巨石堵死,还埋了许多炸药,就算是苍蝇也飞不出来,这黄天虎难道是鬼魂再现。 可自己耳朵又分明听到他的说话,千真万确的是他,心想:好大的胆子,竟敢闯入“地狱神教”哼,任你有三头六臂,你也休想出去。 黄天虎目视白玉媚,就是她用卑鄙手段,拆散我和青妹,使青妹丧失记忆,就是她设计召开武林大会,暗算天下群豪,弄得整个武林血雨腥风。 仇人相见,份外眼红,黄天虎愤怒填膺,仰头狂笑道: “白玉媚,你这蛇蝎之心,为祸武林的罪祸魁首,上天要我黄天虎不死,专门来收拾你这个恶魔的!” 白玉媚冷笑道: “说得好,说得好!黄少侠,可我二女儿小媚是谁害死的?” 黄天虎怒道: “那是她咎由自取。” 白玉媚神情一紧,冷声道: “哼!好一个正义之士所说的咎由自取,你们为什么这么虚伪,小媚为了你生命都不要,何况你还占有了她,在当时占有她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想到这一点?我先前还当你敢作敢当,敢爱敢恨,没想到你是个伪君子,满嘴的仁义道德其实内心却肮脏卑鄙!” “喋血建狐”说到最后声嘶力竭道: “小媚是谁害死的?是谁害死的小媚?这一切还不够吗!” 看着白玉媚的样子,皇后的衣冠下掩饰不了她内心的空虚,黄天虎忽然感到眼前这个不可一世的女人竟有点可悲。 http://210.29.4.4/book/club 黄天虎黯然说道: “不错,我黄天虎是有许多罪孽和过错,这些都使我痛恨自己,但我会对我一切的行为后果负责任的。” “哈哈哈”白玉媚忽然仰天大笑,凶狠地说道: “黄天虎,你别夸张了,要知道,你曾玩弄了小媚,你的手上沾有小媚的血,小媚是为你死的,你对自己的行为后果负责,你负责吧!现在我就看你自刎当场!” 黄天虎看了一眼站在旁边不明所以的青妹说道: “不,对小媚我本有愧疚,但归根结底,小媚应该是你阴谋的受害者,你为了达到拆散我和青妹的目的,不惜牺牲自己的亲生女儿,罪祸魁首是你,我就是要以死谢罪的也是对青妹,更不会在你面前!” 白玉娟疾言厉色道: “黄天虎,我不跟你多说,反正你己是自投罗网,现在既然进入我‘地狱神教’,我想你有三头六臂也是死路一条。” 听到白玉媚的狂妄之言,黄天虎更是心中愤怒,反而豪气一生,昂然说道: “‘地狱神教’就算是天罗地网,我黄天虎既然为青妹来了,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更何况能和青妹能在一起,我也好满意足了。” 这种视死如归,冲天的豪气,特别是后面的话听在叶青青的耳里,甚是情真意切,心里大受感动。 叶青青心想:这青年人肯为叶青青而死,难道叶青青就是我?我就是他所说的叶青青? 黄天虎见青妹脸上现有亲切之色,眼光变得柔和,连忙拉起她的手,柔声道: “青妹,跟着虎哥哥走,虎哥哥带你离开这里。” 叶青青脸上一红,她对眼前的这个少年人有说不出的好感,尤其是他那有棱有角的脸,还有那说话的面部表情和略带虎气的声音,她依稀觉得这个人确是与自己有深切的关系,而不是在说谎。 但,这个人究竟是谁呢?她却一点也想不起来,这个陌生少年也太大胆了,当着母亲的面拉着自己的手。 叶青青忙把手抽了出来,禁不住疑声问道: “我真是你所说的青妹吗?” 黄天虎见叶青青甩掉自己的手,心中悲苦,青妹已完全失去记忆了。 ‘喋血淫狐’白玉媚大急,说道: “大媚,别听他胡说,你是我女儿大媚,他是一个江湖骗子,是个专杀美貌少女的杀人魔王,先用花言巧语哄着你,然后再对你下毒手,你妹妹小媚就是轻信于他,才死于他手上,你要为你妹妹报仇!” 黄天虎大怒道: “好一个不择手段的女人,不要脸的女人!” 白玉媚见黄天虎终于被自己激怒,她知道人只要发怒就会失去理智的,所以不怒反笑道: “黄少侠,其实你也说得对,我是不择手段,不要脸,但你想想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江湖根本就不存在什么侠义,上次在平霞关你也看到了,那些所谓之天下侠义之士和掌门人,当人人自危时,就抛开了侠义的面具,互相残杀,弱肉强食这是人的本性,历来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黄天虎奇怪白玉媚神情坦若,直言不讳的样子,细想起来,这女人的确可怕,因为她的思想走入了极端,为自己的行为找到了可怕的措口,一时倒也无话可说。 白玉媚见自己舌吐莲花已起了作用,因为黄天虎毕竟在听她说话,只要给她巧舌如簧的机会,白玉媚的心里就有底了,微笑柔声说道: “黄少侠,我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仔细想想,现在武林之中,我们‘地狱神教’已是如日中天,号令江湖已成定局,再说你也喜欢我们大媚,只要你---” 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黄天虎一眼! 黄天虎想到平霞关群豪的惨死,那血淋淋的场面记忆犹新,这一切都是白玉媚所造成的,心里悲痛,已露杀机。但面上还是不露神色的问道: “只要怎样?” 白玉媚笑容满面道: “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黄少侠,你是个聪明的人,我想你应该明白,只要你加入我们‘地狱神教’我们一定会让你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副教主,并将女儿白大媚嫁给你,了却你的心愿,这可是名利双收的好机会哇!” 黄天虎冷冷地说道: “白副教主,有一件事你可说错了,叶青青不叫白大媚,不错,青妹虽然是你亲生的,但你对她早就没有做母亲的责任,更为可耻的是,为了达到你的野心,你还害死了自己的丈夫、青妹的父亲叶大侠,让青妹做了一个孤儿,你做母亲的良心到哪里去了,后来你为了进一步达到自己的目的,就将自己的女儿叶青青又送到死亡的边缘,本来在武当山,青妹就可以手刃你,但被“茶山老祖”阻止了,因为念你毕竟是青妹的生母,放了你一条生路,谁知你不思悔改,反而变本加厉-一” 白玉媚听了黄天虎的话,脸色越来越难看,恼羞成怒道: “小子,你知道的还真不少,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就休怪我容不得你了。” 说完撮唇吹了一个口哨,口哨声穿越夜空,异常响亮。 黄天虎知道白玉媚在发出警号,大急,双肩一晃,人如巨鹰般向白玉媚扑去。 叶青青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见这少年人要伤他母亲,忙身子一飘,拦在白玉媚面前,说道: “如照以往,我会杀了你,不知为什么我下不了手,你就听我母亲的话,加入‘地狱神教’吧!” 黄天虎见叶青青说得郑重其事,心里气苦,大叫道: “青妹你到现在还不明白,你所处的是一个为害武林的魔教。大魔头史百川不是你爹,你爹叶大侠就是被他所害!” 白玉媚叫道: “大媚,别听他鬼话连篇,让他花言巧语所蒙蔽,快给娘杀了他!” 叶青青看到黄天虎眼里爱怜悲愤的眼讯,哪里出得了手。 正在犹豫之时,只听见语声嘈杂,鬼影幢幢,打着尖锐的口哨,向这边急奔而来。 白玉媚心里一喜,知道教中高手全都闻声而来,哼,上次虽然黄天虎逃脱劫难,这次可让插翅难逃。 黄天虎大急,再也顾不了这么多,虎吼一声: “青妹,让开,让我生擒住恶妇!” 说完长剑一闪,避开叶青青,向“喋血淫狐”白玉媚刺去。 叶青青身子横移,驾剑挡住了黄天虎的长剑,本来黄天虎和叶青青的武功都是世外高人所授,虽然黄天虎比她高出一筹,但怕伤了青妹,不敢放开手脚,而叶青青本性已失,全力而攻。 这样一交上手,虽然有惊无险,但黄天虎感到比与任何高手相斗都要吃力。 黄天虎一方面痛心青妹丧失记忆,另一方面忧虑自己已被包围,难以脱身。 想到这里,黄天虎剑眉一耸,手中用了劲力,封住了青妹的长剑,然后绕后纵向窗外,破窗而出。 他刚到房外,南道的四周早就被包围了,“阴阳脸”史百川见是黄天虎,诧异的神色无异于大白天撞到了鬼。 “刷刷刷刷刷!”五条人影已将黄天虎围到中央。 黄天虎认得这五人,他们是凶霸各地的江湖魔头:狮面道人、青海红发头陀、大漠秃鹰、闭眼判官和毒手书生。 黄天虎明知自己此时身处险境,但反而豪气陡增,怒喝一声,长剑跟着递出,直指红发头陀 红发头陀嘿嘿一笑,手中的禅杖转圈,呼呼生风,向黄天虎头上砸去。 黄天虎长剑斜晃反挑,潜运“天目罡劲”,“当”的一声,红发头陀的禅杖已给震脱,飞出数丈之外,黄天虎的长剑下滑己指向他的咽喉,红发头陀大叫一声,向后倒纵黄天虎如影随形,跟身而上,左手食指点出,红发头陀翻身栽倒。 黄天虎一招得手,更是信心大增,双掌齐推,一片狂涛如巨浪排空,向四个魔头涌去。 掌风未至,劲力如风,四魔头知道黄天虎的神功内力,赶紧撤身飘退。 史百川见黄天虎这等移山填海的气势,心里也是一震,心想:这次如不杀掉这小子,放虎归山,将后患无穷,当下也顾不了那么多,长剑一挥,加入群斗。 黄天虎面临大敌,横竖也是死,不如来个鱼死网破,压力增强,内心中的功力也就发挥了潜能。 要知道这几大魔头,无一不是今黑白两道闻风丧胆的人物,但场上的局势,五人合围一个年轻后生,并没占多大便宜。 五大魔头连声怪叫,越打越心惊。 黄天虎虎目含感,虽然额头已见细汗,但有愈战愈勇之势,每一剑的刺出,无不直指魔头的破绽,迫得魔头仓促改招。 任凭五魔头剑虹飞卷,飘影翻飞,杖风虚虚,黄天虎依然傲然而立,神威凛凛,有若天神。 可黄大虎尽管全力应战,拼命冲突,但他面对的五人无一不是盖世魔头,所以还是无法闯出重围,心想:难道我黄天虎今天就个丧于此。 想到这里不由发出一声悲啸,突然眼光看到站在远处的青妹,眼光相接,忽见青妹的眼光有关切神色。 尽管是惊鸿一瞥之间,但在黄天虎的眼里不异于在黑夜中看到一点星火,温暖了他整个心房。 当即脸上泛起了笑容,五大魔头正跟黄天虎全力相拼,忽见黄天虎面带微笑,均想: “这小子难道还有什么法宝没使出来,可不能让他缓过气来。”于是五人联手急攻,颇有地动山摇之势。 黄天虎一声清啸,身子跃起,长剑晃动,剑尖向史百川的左侧攻到,红发头陀和闭眼判官两人连忙从两侧急攻。 黄天虎身子倒卧,左手双指一并,插向闭眼判官的眼珠,跟着长剑乘势一带,在红发头陀的左臂上划出了长长的一道口子—— 第七章 独战群魔 闭目判官惨叫一声,向后倒跃,双手捂住眼睛,指缝间鲜血长流。 但过了一会儿,又双手提着判官笔,急攻而上。 原来黄天虎伧促之间,点了他的那只已瞎的眼珠,只感到疼痛,但并无多大影响,因为他从来没用过那瞎了的眼珠,所以忍着疼痛,带着鲜血狰狞的面孔不要命的攻上,急欲报这一戳之仇。 史百川本是倒跃,见黄天虎后背空出,猛地反刺,直指黄天虎的后背,这一下出招极快,如梦如幻,正是“玄魔秘芨”里“百变千幻式”的绝招。 黄天虎无奈,身子急掠前冲,“嗤”的一声,后背已给史百川割了一道长长的口子,衣衫尽裂,后悲肌肉现血。 叶青青在旁边一声惊叫,马上意识到这一声惊叫不合时宜,赶忙住口,所以惊叫声特别短促。 史百川见一剑击中,虽然没伤着那该死的黄天虎,但已长了五魔的锐气。 于是一柄薄剑如灵蛇,颤动不绝,围着黄天虎穿来插去,想一鼓作气将黄天虎碎尸万段,方解心头之恨。 黄天虎听到了叶青青的惊叫之声,心中大喜,转身回过长剑,刷的一下,从下面向上斩向史百川的手腕。 这正是史百川的破绽所在,史百川没想到黄天虎的剑法这般怪异,但他应变急快,危急之中抛去了手中的软剑,手腕一翻,竟抓黄天虎的剑身。 这一变招果断迅捷,五根如鸡爪的手指一抖,已搭上了黄天虎的剑身。 黄天虎挺剑向前刺出,史百川忙借力倒起,黄天虎身子失控,向前冲去,背后的四魔头紧攻而上。 黄天虎估计形势,待得背后四魔头攻到,尚有一眨眼功夫,擒贼先擒王,得先在这片刻之间料理史百川。 此时身陷重围,眼前的五魔头又实是劲敌,若能伤得了史百川,便减少一个最大的威胁,当下就撒手弃剑,双掌击出。 史百川此时人拿着黄天虎的剑身倒立,全凭两个指头夹住剑刃,黄天虎一撤手,史百川落在地上,‘砰’的一声,胸口中掌,但并不摔倒,两指被迫松开长剑。 黄天虎一个收势,双臂一引一收,调全身“天目罡劲”猛一击,只听见“呼”的一声,史百川的身躯竟被震飞而去。 然后身形倒转,长剑连点,“呛嘟、呛嘟!”四魔头手上的兵刃尽皆落地。 这几下兔起骼落,如迅雷不及掩耳,可谓快捷无伦,群魔无不骇然失色。 黄天虎投等众人回过神来纵向花坛边的叶青青,一拉手叫道: “青妹,跟我走!” 叶青青一阵惆然,不知如何是好。 白玉媚冷笑道: “走?黄少侠哪里去?说来便来,说走便走,只怕没这么简单吧?!” 叶青青听了白玉媚的话,忙缩回手。 黄天虎长叹一声,然后傲然道: “好!老子就走给你看。” 话音一落,长剑一指,刺向史百川的胸口,谁知史百川不躲不避,挺胸而上,这一着倒大出黄天虎的意料。 惊愕之间,一剑已刺在文百川的胸口,黄天虎暗叫“不好”跟着就是喀嚓一声,手中的长剑已然折断。 原来史百川知道黄天虎能一招制敌,所以从平霞关回到魔宫,就为自己打了一个护胸钢甲. 黄天虎这一剑虽然刺中,史百川只感到胸口痛感,却毫无损伤,反而令敌折了长剑,不由一怔。 其余的四魔大喜,忙抢攻而上,黄天虎一鹤冲天,手中的断剑掷出,插在追在前面的毒手书生的左肩,然后向外飞掠而去,叫道: “老子走了!” 那些魔教的偻偻连忙纷纷举起兵刃拦阻,顿时吆喝声起,一阵大乱。 这些喽喽见识过黄天虎的虎威,只是大声呐喊,可并不敢死命抵挡,所以雷声大雨点小,黄天虎如虎入羊群。 黄天虎脚下生风,激战而出,幸好已记得来路,左拐右绕,眨眼间冲到洞口,几名卫士上来拦阻,黄天虎双掌一挥,三名卫士倒飞出去,跟着伸手一抓,抓着一名卫士,用力一掷,几名喽喽躲开,撞在石壁上,脑浆进裂。 余下的见黄天虎如此神勇,骇然四散,黄天虎飘然出洞。 毒手书生捂着肩上的剑伤,恶恨恨的说: “教主,干脆咱们也追下山去吧!” http://210.29.4.4/book/club 史百川惆然长叹道: “追下去也无用,集咱们五人之力,没拦得住他,我们分散,反会邀他毒手暗算,更何况我们手里有香饵。还怕他不会再上钩,我们回去商量下一步-一” 说完闪身入洞,其余的入魔跟随其后,忽然之间就像进入地府阴曹之中,消失了。 摩天岭笼罩在黑沉沉的天幕之下,一切又归平静。 -------------------------第二天,天空仍未放晴,依然是乌云密布,似乎要下大雨。 终于,轰的一声炸雷,豆大的雨点密集而下,夏天的暴风雨说来就来,但给人的心头沉闷之气缓解了不少。 黄天虎、柳红燕、熊石涛望着这场大雨,吁了一口气。 他们三人真的感到好沉闷,又热,压得人喘不过气来,跟着大雨后面,狂风吹着树木摇摆不停。 三人默默地坐在客店里,谁也不说话,一片静默。 三人是在听了黄天虎的述说后,才沉默的。 过了一会,柳红燕打破沉默,柔声道: “虎哥哥,等群豪汇聚摩天岭,我们就可以一举歼灭‘地狱神教’!” 黄天虎知道柳红燕在安慰他,微微一笑,柳红燕转而又叹气道: “可惜青妹丧失了记忆,武功又高,现已被他们利用,还落在他们手里,“地狱神教” 都是一些诡橘之徒,肯定会用青妹作诱饵,不会再轻易出来,等我们上钩。” 黄天虎急说道:“ 燕妹,你说那些魔头会个会对青妹采用什么----” 柳红燕细声道: “我想暂时是不会的,但那白玉娟心黑手辣,发现青妹已有恢复记忆的迹象,也会-一总之我们的当务之急,是赶快令青妹恢复记忆,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免得夜长梦多” 坐在旁边一直没说话的熊石涛,突然一拍大腿叫道: “恢复记忆,我倒真想起一个人,只要他能出马,我相信准成,准成!” 黄天虎问道: “谁?!” “圣手神医!” 黄天虎和柳红燕听到熊石涛说出个“圣手神医”颇感失望。 因为两人都知道,“圣手神医”朱人治虽然有起死回生之术,可青妹是从摩天岭悬崖跌落,大脑受到剧烈震荡失去了记忆,并不是什么外伤内伤的,难道这医生也可以诊治?! “万事通”熊石涛似乎看出两人的疑惑,笑道: “看来你们两个不懂得一点医术,这大脑损伤也是一种病,只要是病,‘圣手神医’一定能治好的!他是我的朋友,交情虽不怎么样,但我曾看过他为几位武林大侠和黑道魔头治过伤,当真能起死回生的!” 两人半信半疑,黄天虎问道: “前辈,不知这世外名医住在哪里?” 熊石涛说道: “这‘圣手神医’住的地方极其隐蔽,不过我还是能找到。” 柳红燕说道: “既然这样,熊老前辈,事不宜迟,你带我们速去吧!” 说走就走,三人稍一收拾,出门微一观望,化作三缕青烟,向东飞驰.一日后,黄天虎三人抵达了洛阳。 时已黄昏,三人在洛阳落店,并在一家酒楼饱餐一顿。 然后丝毫不敢担搁,乘着苍茫的暮色走出洛阳城的东门,朝凤头山走去。 经过雨洗青山,分外碧绿,空气特别清新,月上柳梢头,山花烂漫,幽香夹杂着中药的药香味。 约一盏茶的功夫,药味越来越浓,黄天虎心想:这神医就该会在左近吧! 果然不多时熊石涛指着一座古朴的庄园说道: “这就是‘圣手神医’所住的‘留命庐’。” 月光下“留命庐”三个大字的金匾挂在庄院的门头,黄天虎一看,这三个字可好大的气派。 熊石涛前往敲门。 就在这时,庄内传出一声惨叫,紧跟着一条黑影反射而出。 三人大惊。 黄天虎飞身向黑影追去,熊石涛和柳红燕迅速飞纵院内。 月光下,黑影回头一望,见是“地狱神教”闻风丧胆的黄天虎,不禁魂飞天外,向前飞逃。 黄天虎一声清啸,如长箭飞射,手臂暴长,抓向黑衣人的后背。 黑衣人一个懒驴打滚,躲过这一抓。 黄天虎看清了对方的面孔,这魔头就是“毒手书生”。 “毒手书生”站起身来,反正碰上这个小煞星总是一死,左也是死,右也是死,不如拼一下,怀着侥幸的心理。“毒手书生”面孔狰狞,眼里射出凶光,刀光一闪,向黄天虎直劈过来。 黄天虎徒手而立,看出来他的一个破绽,抢进一步,双手箕张,左手一抓,就抓住了“毒手书生”的手腕,用力一拧,“毒手书生”单刀落地。 黄天虎右手一抓,将“毒手书生”双手按住,右腿驾在他双膝上,“毒手书生”犹被五花人绑一般,动弹不得,黄天虎喝道: “说,你是不是杀了‘圣手神医’!” 那“毒手书生”也是江湖一等一的高手,虽然与黄天虎相比,武功相差太远,但如果沉得住气也不至于一招被擒,因为他见黄天虎就心存怯意,怯意一生,就不成章法,手忙脚乱,让黄天虎一抓,逮个正着,知道已无生还希望,反而硬气道: “小贼,你既然擒住我,要杀要剐由你,还多问什么!” 黄天虎大怒,将他双手一捏一拉。 “毒手书生”周身的骨骼一气乱响,仿佛被人撕裂一般,冷汗一流,那还再硬气得起来.不由惨呼道: “我说,我说-一” 黄天虎一松手,“毒手书生”就将“喋血淫狐”如何料事如神,知道黄天虎大爷你要到” 留命庐”请“圣手神医”来治愈叶青青的病,然后就派我来刺杀‘圣手神医’的事说了出来,最后又说道: “黄大爷.我也是被逼的,你-一” 黄天虎心里烦,虎目一瞪,急喝道: “你杀了‘圣手神医’?” “毒手书生”不作声,点点头,黄天虎见自己前功尽弃,真后悔不该去酒楼吃饭,迟来一步,心里气苦,双手运功,竟将“毒手书生”撕成两半。 “留命庐”里的大厅,烛火通明。“圣手神医”倒在地上,脸色泛青。 柳红燕香眉紧锁,凝望“圣手神医”,过了一会儿,忽然叫道: “好!有救了,幸好那贼魔出手仓促,毒气尚未攻心。 说完从怀里掏出“暗器神愉’赠给她的“百毒箱”从里面挑出一粒解药,放入“圣手神医”嘴里。 原来,那“毒手书生”练了一手“阴毒掌”的邪功,用掌逼毒伤人,端是厉害,幸好柳红燕的师父是使毒的宗师,同时也会解毒。 果然,朱人治那僵冻的肌肉,开始松软,渐渐有了温度,脸上已现血色。 朱人治终于慢慢睁开眼来,黄天虎只感到欣喜无比。 原来“圣手神医”正在家里炼丹制药,突然,一个黑衣人飞身掠迸,当胸向自己拍了一掌,就在这时黄天虎三人刚好到达门外,黑衣人听到敲门声,就仓促而去,朱人治中毒倒地,人事不醒。 朱人治醒来时,发现两个俊美少年围坐在自己身边,知道已被高人所救。 再一看,“万事通”熊石涛正望着自己欣喜而笑,赶忙翻身坐起,激动地说: “惭愧,惭愧,我朱人治一生解毒无数,这次却让熊老弟救我一命------” 熊石涛不好意思说道: “朱老哥,救你的人不是我,是这位柳姑娘,她可是“暗器神偷”的衣钵传人。” 朱人治听了大吃一惊道: “怪不得能解‘阴毒掌’的寒毒,多谢柳-一” 柳红燕见“圣手神医”望着自己错愕的神色,脸一红,低下头去。 朱人治立即看到这个女儿态的公子是女扮男装的,接着说道: “多谢柳姑娘的救命之恩,不过话又说回来,我也曾救过你的师父‘暗器神偷’一命,没想到因果报应,竟让她徒弟还情,熊老弟这位是-一” “圣手神医”指着黄天虎问道。 熊石涛连忙答道: “这位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黄天虎,黄少侠!” “圣手神医”忙拱手道: “黄少侠,失敬!失敬!武林的重任可得由你来挑!” 顿了顿,站起身来说道: “人说无事不登三宝殿,不知三位找我朱人治有什么事?只要我能帮得上的,我朱人治会万死不辞,尽效全力。” 黄天虎忙鞠躬还礼,说道: “朱前辈你这话就言重了,我们确是有一件为难棘手的事,想请你老帮忙。” “圣手神奇”一惊道: “哦?什么事用得着我朱人治?少侠你尽管说。” 黄天虎见自己还未提出,“圣手神医”便满口答应,心里踏实多了,于是就将此行的目的讲了出来。 黄天虎讲完,三人都紧张地看着“圣手神医”生怕他一摇头说老夫无能为力。 果真,“圣手神医”将头微摇,说道: “这话很难说,这要看那位叶姑娘受伤的程度,何况她本人又不能来,我怕这事真有点难度,得容我想一想,这样吧,你们三位先在这里住上一宿,明早我再给你们一个圆满的答复。” 三人见还有一丝希望,怀着一颗期盼的心住下。 第二天,三人因长途奔波疲劳,醒来时候,天已大亮。 走到大厅,三人都惊呆了 因为大厅的烛火没熄,只有一寸就将燃尽,再看“圣手神医”背负着双手,在大厅里踱来踱去,显然一夜未睡。 三人站在大厅,“圣手神医”视若未见,依旧踱着步子,自言自语。 一时之间,大厅里静静的,连三人的呼吸之声也能清晰可闻。 黄天虎望着白发苍苍的朱老前辈,心里好生感动。 良久,“圣手神医”忽然说到: “有了,有了,叶姑娘有救了。” 三人闻言大喜,赶忙围拢过去“圣手神医”满脸喜悦说道: “黄少侠你们三人替我守在丹房门口,千万不能受外魔干扰,以免功亏一匮,我这就进去炼丹。” 说完,也不见他有丝毫疲劳,举步向炼丹房走去,不一会儿,一缕缕的药香,随风四播—— 第八章 圣医神丸 黄天虎和柳红燕、熊石涛三人手握长剑守护丹房之外,如临大敌。 就在这时,庄院前面传来几声凄厉的鬼叫声。 黄天虎心里一惊,举目望去,只见两路黑衣魔众包抄过来。 转眼,已来到跟前。 黄天虎识得一路是由肉球剑客带领,另一路是另一魔头带领。 群魔浩浩荡荡,气势汹汹。 黄天虎急忙说道: “燕妹,你和熊老前辈守在丹房门口,就是外面天塌下来,你们也不要离开,我去挡住他们。” 说完,身影一晃,人已到了庄园之外。 柳红燕知道黄天虎神功盖世,但双拳难敌四手,何况魔教这么多人,心里不由捏出了一把汗,但除此之外,实是别无他法。 正在柳红燕心急如焚之时,忽然听到一阵嘈杂之声自西南角而来。 为首的是十三个手持长棍的少林棍憎,紧跟其后的是武当七剑,和其他门派的群豪。 黄天虎三人精神大振,但想不出群豪为何能来得如此及时。 原来,在平霞关幸存的群豪分赴各地通知武林正义之士,十万火急,大家听到这一消息,从各地纷拥而至。 可赶到摩天岭下的枫树林镇的时候,却不见黄天虎三人,群豪在枫树岭镇呆了一天,都很焦急。 正在毫无头绪之时突然见“地狱神教”的魔头们浩浩荡荡,倾剿而出,于是跟在后面赶到了这里。 那魔教首领白玉媚见派出刺杀“圣手神医”的“毒手书生”一去不复返,如泥牛入海,就感大事不妙,连忙派出两匹人马前往“留命庐”阻止“圣手神医”炼丹。 “喋血淫狐”心里知道,只要“圣手神医”炼成了能治叶青青丧失记忆的丹药,肯定不利自己,于是当机立断,派出援兵赶到“留命庐”,另有一重要目的,就是乘群豪还未聚结,先将劲敌黄天虎杀掉。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群豪已到了摩天岭山下,并尾随而来。 群魔陡见神兵天将,无不大惊失色,弄不懂他们怎样得知消息的,千里迢迢一齐赶到这里,难道他们有顺风耳、千里眼不成? 随着一声佛号,十三棍僧为首一人,身材魁梧,身披黄色袈裟,手里拿着青色的少林棍,这位就是少林十三棍僧之首,少林达摩院主持慧能大师。 群豪见黄天虎一人站在群雄之前威风凛凛,欣喜呼叫道: “黄统领,黄统领。” 慧能大师双手合十,唱诺道: “黄统领,群豪都已到齐,现在请你差遣!” 黄天虎朗然一笑,道: “好,谢谢大家抬举,我们也兵分两路杀!” 少林十三棍僧和武当七剑马上带着两班人马分别迎敌肉球剑客和大漠秃鹰。 肉球剑客左手拿剑,右手空垂一只袖子,但他一贯眼高于顶,哪里将武当七剑放在眼中。 手中的软剑,震脆洒出数十道剑花,向武当七剑阵攻击,其余的凶魂厉魄的魔头,紧跟着左冲右突。 武当七剑游走不休,手中的长剑,闪耀着一片剑影光墙。 “地狱神教”的魔头,已尝过这“七剑阵”的厉害,一时之间,尚无丧亡,可是数招一过,肉球剑客便觉得自己每一剑刺出,都被弹回,进攻的面积越来越小,情形十分恶劣,这才感到气馁和骇异。 心想:早晓得这‘七剑阵’威力如此,我又何必硬充好汉,让他们用剑阵困住自己,不禁后悔不迭。 此时哪还容得他多作思考,欲罢不能,只好挥剑不停,口里大声污言谩骂,连声怪叫。 同时另一处的大漠秃鹰知道再不拼命抵挡,只怕这次会落个全军覆没。 想到此,便一声怪啸,身形陡然上拔,就在这时,玄通道长清叱一声,手中的长剑跟着化作一道青光,闪电般的射出。 大漠秃鹰人在空中,正想旋身,一看剑光到来,直刺心窝,吓得亡魂失魄,一声惨号,长剑已透心而过,鲜血激射如雨。 其余的魔头,听到惨叫声,手上稍为缓了一缓便相继有人中剑倒地身亡,其余的,亦是负伤累累,恍如丧家之犬。 那边少林十三棍僧带着群侠也将红发头陀带领的群豪围在核心。 红发头陀挥舞着禅杖,舞起金光一片,但无奈他怎么使出浑身解数,还是围在阵中,不得脱身。 连忙向同伴使了一个眼色,一番急打狂攻,双臂一振,拔地而起,然后曲腿缩腰下降,风车般的一旋身,洒出一蓬红色的药粉。 黄天虎在一旁看得清楚,暗道:不好。 然后疾箭般的射入阵心上空,双掌齐推,将那些红色的药粉震散,急喝道: “大家快退!” 群豪依言急退. 红发头陀率领漏网之鱼的魔头趁机飞逃而去。 那边的肉球剑客已是大汗淋漓,见红发头陀逃走,更是斗志全无,犹如末日来临之感。 黄天虎纵览战局,甚是满意,忽然心念一闪,想出一条妙计,便将玄通道长拉到一旁,说道: “道长,我请你将肉球剑客放掉,其余全部生擒活捉,不知你------” http://210.29.4.4/book/club; 玄通道长微一怔,随后沉吟,心想:黄统领既然这么做肯定另有深意。于是点头道: “既然黄统领吩咐,玄通自当照办。” 说完回到阵中,长剑一挥,“七剑阵”立即松动,露出一道门户。 肉球剑客正心烦气躁,左支右拙,陡感压力一松,门户大开,只道是苍天开眼,天不绝我,身形猛地一弹,窜出阵外,连滚带爬,怆惶而逃。 玄通道长领着六剑虚张声势,追了一程。 余下的群魔见头儿逃走,也想跟着往外逃,可是黄天虎那还容的他们逃,伸手疾点,群魔就如木桩一样定在那里。 黄天虎见大获全胜,高兴的领群毫进入庄园,柳红燕一看黄天虎脸色,就知道结果了,悬提着的一颗心也就放下来了。 这时,练丹房的房门吱的一声打开,“圣手神医”将炼好的神丹交给黄天虎,说道: “黄少侠,此丹溶入水后无色无味,只要叶姑娘服下,我想一定能恢复她的记忆。” 黄天虎看着骤然苍老的朱老前辈,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突然,“圣手神医”身子一软倒了下去,黄天虎一探他鼻息,却是已经气绝。 黄天虎大为震动,朱老前辈一个局外人,为了武林的安危却牺牲了自己的性命,这种豪气于云的侠义之举,大大的刺激了黄天虎。 含着眼泪,黄天虎将“圣手神医”安葬,跪在他坟前,虎目精光大盛,咬牙道: “朱前辈,我黄天虎这次不扫平魔教,誓不为人!” 群豪都感到黄天虎这话的分量,都举手立誓,顿时群情振奋,激昂之语响彻山谷-一黄天虎人往高处一站,朗声说道: “好!我们直捣‘地狱魔教’老巢!” 群豪夹着六个被擒的魔头,浩浩荡荡的回到摩天岭山脚下。 雨过天晴,艳阳高照,火辣辣的太阳炙烤着大地黄天虎宣布道: “好!我们现在将这六个恶行累累的魔头拉出去斩首!” 群豪轰然叫好,六魔头搭拉着不可一世的脑袋面若死灰。 刑场设在摩天岭山下的一块空地上。 六魔头被五花大绑,推到前面,两个高大的僧人手持戒刀,满脸杀气而上,六魔头早就吓得亡魂出窍。 两僧人手持明晃晃的戒刀一步一步地走近,六魔头感到死神正一步一步向他们走来。 蓦的,“嗖!”“嗖!”----从一边岩石上跃下来十余条黑影。 冲在最前面的正是“阴阳脸”史百川。 两僧见“地狱魔教”劫刑场,忙一挥刀,杀死一名魔头,鲜血一喷,头颅已滚出一丈多远。 史百川所带的都是魔教好手,几下急攻,已抢下余下的的魔头向山下逃去。 群雄如梦初醒,大声呐喊,前来拦截,但敌人来的快,去的更快,没有阻拦住,不由纷纷懊丧叫骂。 史百川置之不理,回到“地狱神教”,便将五个大难不死,劫后余生魔头绳索解去,各自回房休息。 身穿幽灵十一号黑衣的魔头,侧身向四周警觉的看了看,见身边的四人都神经松懈,酣然入睡,便从床上爬了起来,悄悄地溜出卧房。 这幽灵十一号眼里精光熔炼,身形如雪花落地壁点游墙,没有一点声息。 谁有这么好的身手? 这幽灵十一号就是已被移花接木的黄天虎,史百川做梦也想不到,自己把死对头,最大的劲敌黄天虎救回了“地狱神教”。 黄天虎旧地重游,循身疾奔,隐隐停停。 这“喋血淫狐”自从上次被黄天虎闯入,也加大了戒备力度,三大一岗,五步一哨。 但这难不倒武功盖世的黄天虎。 黄天点几个起落,也就到了叶青青的住处,躲在一个假山后面,见青妹房门口有两个魔头把守,心想:好狠毒的母亲,竟将自己的女儿软禁起来。 于是,就从地上拾起一块碎石一抛,投石问路那两个守门的魔头立刻警觉,握刀一闪喝道: “谁?” 黄天虎如鬼魁般闪出,两个魔头只觉得眼前一花,还没来得及惊叫,脑袋就和身子分家了。 但叶青青的内功和黄天虎不差上下,焉有不知道,忙推门出来。 黄天虎赶忙立在门边,叶青青问道: “苍山双鬼,发生-一” 黄天虎手指一伸,点住了叶青青的穴道,叶青青满脸惊愕,但此时又不能动弹。 若在平时,黄天虎怎能一出手就点了青妹的穴道,而这次是黄天虎当机立断,而叶青青毫无防备,一个是明,一个是暗。 黄天虎也来不及顾那么多,除了这一招,别无选择,因为青妹再不是以前的青妹,她已丧失了记忆,如果自己不果断,会自乱阵脚,前功尽弃。 叶青青这才看清劫持他的是那个急呼“青妹,青妹”的少年,自从这少年上次闯进来,叶青青无时无刻不在想一个问题:这少年是谁? 叶青青惊异地看着浓眉虎目的少年,多么熟悉的面孔。甚至连身上所散发强烈男子汉的气息,她都感到那么熟悉,他肯定知道自己的过去,可此时的叶青青的思路已中断,心灵深处留着一模糊的影子,似乎呼之欲出,但却怎么也走不出她心灵深地。 她多想让少年人告诉她过去的一切,她到底是谁,可一张嘴却说不出来。 叶青青很苦恼。 这时,她被少年人抱到卧室,小心翼翼地放在椅子上,然后痴痴的望着她,柔声道: “青妹,你瘦多了,全是我害了你!” 说着,大眼睛泪水夺眶而出。 叶青青被少年正视,羞红了脸。低下头,心想:这少年也大放肆了。 但少年的泪水使叶青青的劳心大震,这泪水是真诚的! 心想:这亲切的少年说他害了我,他是怎么害了我,叶青青多想明白这一切-一过了一会儿,少年像想起了什么,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拔开蜡封的木塞,从里面倒出一粒红色的药丸,说道: “青妹,我喂你吞了这颗药丸,然后你会恢复记忆的!” 说着就扶着叶青青,将红色药丸放进她嘴里。 叶青青被一个陌生的男人搂着又惊又羞,但除了接受之外,没有一丝反抗的力量,可她心里绝对有信心,这少年决不会伤害她。 吞了药丸,少年赶快到房门口窥视一番,然后又焦急地在房中踱着步子,不安地望着叶青青。 叶青青平静的坐着,她忽然感到这少年在她身边,她很安全,心里很踏实。 回想这几天发生的事,叶青青总感到不大对劲,爹爹和母亲做事都很诡秘,整个神宫里面都是云遮雾罩,神秘兮兮,这个环境使她感到步步都有陷井,好像很陌生------慢慢地!叶青青感到自己很疲劳,一阵困乏。 黄天虎心急如焚,多想“圣手神医”的药丸马上起效,想到“圣手神医”为了炼制丹药,竟神衰力竭而死,心里又不禁一阵难过,同时也增加了自己的仇恨,回头见叶青青坐在椅上,眼晴似闭非闭,要瞌睡的样子,知道药丸开始起作用了,赶忙将青妹抱起来放在床上睡着。 叶青青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被一个老妇人引着急急前行,然后看到自己的心上人黄天虎正在和另一个女孩翻云夜雨,心中好痛苦。 黄天虎凝视着叶青青的清丽瘦削的面庞,而叶青青的额头开始出汗,呼吸开始变得粗重,梦吃般的大叫道:“为什么,老天啊!我叶青青为什么这么命苦。”并且双脚乱蹬,作出一个疾跑的动作。 黄天虎闻言大喜,至少青妹知道自己的身份了,但黄天虎不敢打断她,不知青妹为什么这么悲惨,不禁又一阵黯然。 突然,听到叶青青叫道: “虎哥哥,我恨你,你知道我是对你多么的爱,可你却这样负我,啊!-一”说着双手乱舞,显然是一个跳崖的动作。 黄天虎心中涌起无限的哀伤,那愧疚如洪水般吞噬他的心,他知道青妹已经完全恢复了记忆,可怎么想的是这今她伤心的住事,柔声说道: “青妹,我对不起你,从今以后我会好好的待你。” 渐渐地,叶青青平静下来。 又过了一会儿,叶青青惊叫一声,突然翻身坐起,叫道: “虎哥哥。” 黄天虎连忙跑过去。 叶青青仿佛经历了一个恶梦,但她此时什么都明白了,一切都了然于胸,结合往事,加上近日在“地狱神教”所见所闻,她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知道了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这一过程不要用笔墨说明,其实在当时叶青青的头脑里只不过是一瞬间的事。 叶青青欢欣地扑到黄天虎的怀里,这可是惊天动地的生死相逢,仿佛两人都觉得重新活了一回。 紧紧地拥抱在一起-一 黄天虎不安心,正准备说话,叶青青玉手按上了他的嘴唇,摇了摇头。黄天虎明白了叶青青的意识,两人紧紧地相拥,此时一切的语言都是多余的。 良久,良久-一 叶青青从黄天虎的怀里挣脱出来,说道: “虎哥哥,我们现在没时问解释,快,我们马上出去。” 黄天虎沉浸在佳人乍现的喜悦中,差点把大事都后了,一个急凛,不放心的叫道: “青妹!” “嗯!”叶青青爽朗银铃般的声音,往日笑靥,往日的神情再现她清瘦的脸庞,烂漫的笑容使黄天虎百看不厌,不由得又叫: “青妹!” “嗯!” “青妹!” “嗯!” 叶青青嗔道: “你这是怎么啦?” 黄天虎像个孩童般的雀跃起来,说道: “青妹,你真的什么都想起来了?” 叶青青说道: “当然,我还记得你欺侮我,骗了我!” 黄天虎低下头,说道: “青妹,我会改的,我以后会对你好的。” 叶青青见他窘迫的样子,心里一软,柔声说道: “虎哥哥,这也不能全怪你,我俩是中了白玉------奸人的圈套,但现在我想通了,只要你对我是真的,就够了,其实一个女人也不要太在乎自己所爱的人,这样会很累的,也很容易做出傻事来。” 叶青青此时明白了白玉媚同自己关系,真不知道怎样称呼她。 黄天虎听到青妹忽然大彻大悟,可说出这番高论使他有点失落感,他内心里甚是希望青妹太在乎自己,而不是“不太在乎”自己,不由得怔住了。 叶青青若有所思地说道: “可我才是真正的罪人,我害死了萧姑娘,还伤师父,这-一” 黄天虎忙安慰道: “大家知道了这件事,他们都会原谅你的。” 两人不由一阵黯然-一 突然,叶青青说道: “虎哥哥,我知道师父他们关在哪里,我俩赶快去将他们救出去吧!” 黄天虎大赞道:“好!” 转而又道: “魔教戒备可森严得紧,我俩可得小心!” 叶青青一点黄天虎的脑袋嚷道: 这么长时间,还没长进,我现在的身份谁还敢拦我,只是你得将十一号衣服换成监视我的那人的衣服。” 黄天虎立即明白,喜道: “我其实是挺机灵的,只是见你好了喜昏了头。” 说完依言去剥了两个侍卫中一个身材和他相仿的衣服。 叶青青仿佛一下子重回到旧日的时光,唱道: “可是老样子,油嘴滑头。” 两人只分开半个月,但在叶青青心里恍若隔了一个世纪那么长,所以说“这么长时间” “还是老样子”的话。 此时两人的心里都是欢喜得很。 幸好“地狱神教”的魔头都在召开大会,正在商讨一些令他们焦头烂额的事,而叶青青的推说头痛身子不舒服,其实她是感到自己与他们坐在一起甚是别扭,所以白玉媚也没勉强她,派了两个人在她房门外把守其实就是监视她,只要大公主稍有一点神智恢复之态,就马上向她报告,可百密总有一疏,让黄天虎混了进来,并且顺利地见到叶青青。 叶青青腰里系着长剑,神色傲然的往地牢里走去。 沿途放哨巡逻的喽喽,见了大公主驾到,无不行礼问好。 黄天虎低着头走在后面,见那些喽喽屈躬卑膝的样子,深感好笑。 不一会儿,两人来到一个玉石壁前,叶青青一按旁边玉壁的凸起处,平整光滑的玉石壁突然哗地一声,洞开一个地道口。 黄天虎大为惊异,心想:要不是青妹知道这机关所在,就算是翻遍“地狱魔宫”也找不到几位前辈关在这里。 两人沿级而下,转了两个弯,前面豁然出现一道铁门,铁闸门之后是一排四屋,外面摆满了行刑的用具,甚是恐怖。 里面一阵嘈杂,群豪在里面大声叫骂—— 第九章 之决 看守铁门的是两个五大三粗的魔头,叶青青一到,两人忙点头哈腰,叶青青微一点头,冷若冰霜地说道: “把门打开!” 两人互相对望了一眼,极难为情地说道: “大小姐,这一这-一” 叶青青极不耐烦道: “叫你开门就开门,这什么这!” 那脸上有一道长口刀疤的魔头搔了搔了后脑说道: “不是我们不开,是今天早上夫人吩咐过,不管是谁,包括大小姐你,都不给开门,大小姐,你看这一一这不是使我俩。” 叶青青心想:白玉媚似乎对我已起了警觉,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 心念一动,伸手疾点,两位壮汉张口结舌轰然倒地,头一歪竟死了过去。 黄天虎没想到青妹出手如此之快,一下点了魔头的死穴。 叶青青一边摸了钥匙开门,一边说道: “对敌人绝不能心慈手软。” 七位武林泰斗分别关在两个石牢里,见叶青青的出现,虽然知道她所做的一切皆因失去记忆,丧失本性所致,但一下子还不能接受她,都停下谩骂,别过脸去,不理她。 叶青青明白此时也不容她多解释,打开牢门,叫黄天虎进去。 七位细看,见是黄天虎乔装,无不惊讶大喜,黄天虎说道: “各位前辈,青青已经恢复了记忆,是她领我来救大家出去的,大家可得听她的,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这就出去。” 大家互相搀扶,黄天虎扶着断腿的“茶山老祖”鱼贯而出。 叶青青见一手养大自己,教自己武功的师父一个被自己砍了手臂,一个被砍了腿.心里真是无比难过。 强忍着内心的悲痛,领着七位前辈走出地牢。 一路上碰到喽喽查问,叶青青就先发制人‘啪啪’给对方两个耳光,骂道: “是我娘叫我带这七人出去盘问的,你们在这里叽叽歪歪地干什么。” 无奈,喽喽只得放行,但心里满是狐疑,等叶青青一过去,就赶快去给白玉媚报信。 叶青青一行九人,急步走到“地狱魔宫”门口。 “地狱魔宫’的出口增加了八个魔头,忽见大小姐带着七个要犯出去,一时手足无措不知该怎么办。 黄天点九人无一不是当今武林的绝世高手,料理八个人只是一弹指之间的事,干脆利落,叶青青忽然跪倒在“五奇”的面前道: “师父,孩儿不孝,我就把你们送到这里,你们赶快下山,我留在魔教中,里应外合,以弥补我的罪过。” “茶山老祖”叹气道: “青儿,这也不能怪你,是敌人大阴险了,现在你的身份己暴露了,你这做样是很危险的,快,我们一齐出去。” 黄天虎说道: “青妹,大家会原谅你的,你不能再呆在这里,我们商量大家再一举歼灭魔教-一” 正说着,忽然听到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人声鼎沸,大声叫喝道: “快,快,有人越狱跑了!” “追啊,大小姐也跑了!” “呸,什么大小姐,是女杂种。”这是史百川气极败坏的声音。 事不宜迟,黄天虎将杏目圆睁的叶青青一拉,左手挟着“茶山老祖”领着六人飞掠洞外,向山下激射而去。 “喋血淫狐”白玉媚领着众魔头飞扑出口,见人已化作黑点,出了‘地狱神教”,不由脸色气得煞白,痛恨自己养虎为患,想起那时真该听丈夫的话,从平霞关回来就一刀宰了这与自已毫无感情的女儿叶青青,一时的妇人之仁,却酿成如此大祸。 白玉媚何等心机,马上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现在事情既已发生,后悔也是没用的。 白玉媚不同于一般的女人,她始终是一个强者的身份,她一向重于眼前后来,而不看过往。 心里一盘算,幸好自己从平霞关归来早有准备,否则真是亡羊补牢,为时已晚,照目前的局势,鹿死谁手,一切就看天意了,想到这里,白玉媚的脸上浮起一丝阴笑! 原来“地狱神教”虽然搅得武林腥风血雨,一片杀戮,使武林许多侠义之士命丧魔教,但自己也是损失惨重,特别是武当和“留命庐”一战,更是遭受重大挫折。 http://210.29.4.4/book/club 值得庆幸的是,在平霞关中,自己略施小计,便使侠义人物几乎全军尽没,可是从种种迹象表明,逃出来的不只是黄天虎一人,当时白玉媚怎么也想不出,黄天虎是怎么逃出来的,难道这就是天意。 更今她担心的是,这些人又纠集了江湖上各派的高手,甚至山林隐士,汇集在摩天岭下。 白玉媚心知,这一次才是对“地狱神教”生死存亡的严重挑战。 然而她是一个永不相信夫败的人,决定孤注一掷,背水一战。 于是她必须增强魔道的实力,久即派人四面出击,网罗黑道中不少高手,连一些久不出江湖,被赶出荒蛮之地的袅雄也都请求助拳。 现在已来了太湖五妖、青天双怪、燕水七邪、长安公子封云龙、乌岭六丑、金佛寺佛面狠心胖瘦二佛都兰上人,万化神人,顿时,摩天岭上,群魔乱舞,妖气冲天。 这些魔头被请到“地狱神教”,大块肉,大碗酒,敬若上宾,加上幸存的魔头,可谓是黑道魔头空前盛况,气象万千。 所以白玉娟有了这一枚棋子,心里还是比较踏实。 但白玉娟心里也是极为矛盾,现在教中已是高手如云,但是守株待兔,还是主动出击,一下子还是拿不定主意。 于是召开魔头的全体紧急会议,群魔议论纷纷。 主守的,当然不乏其人,所持的理由,认为善守者若藏于九地之下,我们“地狱神教” 深居摩天岭地腹,一夫当关,万天莫开,粮食足备三月之需,洞中有甘泉,饮食问题无忧。 再说敌人己有备而来,云集摩天岭山下,所谓攻之不备,方有地算,显然,此时出攻,不合天时。 还有黄天虎这小贼己将七个老不死救了下去,更是如虎添翼,我们不妨闭关自守,静待时机,等敌人分散后,再分途拦杀,肯定会有利无害。 主攻者马上有驳斥的理由,虽然我们所处之地得天独厚,易守难攻,但孙武所说的“九地之下”应是指有多个出口,而我们的“地狱神教”只有惟一的一个出口,万一被堵死,我们不就困死瓮中。 敌人有备而来不假,但此时他们阵脚还没站稳,我们更应制敌先机,不然机会一错,敌人站稳了脚根,那时就会被动。 平霞关已使江湖一等一的高手几乎尽数覆没,一个黄天虎和七个老不死加上一些二流角色,一群乌合之众,何足道哉。 再说完成天下霸业者,无不是主动出击,那有固守不动得之的? 最后一句话说得白玉媚热血沸腾,这句话她最爱听。 成就武林霸业一直是她不灭的雄心,再加上这些黑道魔头一向自视甚高,要他们安好坚守,未必能办得到,何况野性难驯,日久必将生乱,这一点白玉媚知之甚深,于是决定冒险。 于是一声号令,众魔头蜂涌出洞,厉啸之声大作,人影翻飞,向摩天岭崖下飞扑而去。 再说魔天岭崖下的群豪,守了一天,引颈而望,因为黄天虎移花接木,被史百川劫到“地狱神教”已有一天了,不知情形怎样,会不会被狡诈的魔头识破?众人无不担心。 正在大家揣猜担心之际,忽见摩天岭上,有九个黑点在暮色中飞纵而下。 群豪大哗,以为史百川又带魔头下来,黄天虎已去,剩下的都是各门派的第二代弟子,还真不好应付。 于是群豪纷纷列队而站,准备以死相拼。 那九条人影好快,风驰电掣,眨眼功夫便到了崖下,身形飘落,大家方知是黄天虎安全返回,一片欢呼。 更为欣喜的是少林十三棍僧和武当七剑及华山等五大帮派的子弟,分别上前参见掌门人。 黄天虎环视场中,没想到自己离开一天,天下各派的名宿高手增加了不少,已有两百余人。 他眼光搜寻,没看到自己慈父般的恩师,方欲发问,便闻木房子的大门吱呀一声,一个手持鱼竿脸带孩童般微笑的老者,推门而出,叫道: “虎儿呀,你过来,为师要好好地教训教训你这小子。” 黄天虎本来见到日夜思念的师父,心里喜悦,正想上前扑到他怀里,可师父把话一说他又不由自主地收住了自己的脚步,不安的望着师父。 “烟波钓叟”袁一鹤身后的柳红燕看到站在黄天虎一侧的叶青青,大喜,连忙跑上去,亲热的叫道: “青妹。” 叶青青在群豪面前尴尬万分,要知道刺杀自己的恩师可是武林中最不孝的事,所以站在那里低着头,不敢与众人正视,突然见一个相貌清秀的公子哥亲热地跑过来,还拉着自己的手,不由满脸通红,手一甩,别过脸去。 柳红燕明白叶青青看走了眼,急说道: “青妹,我是你的燕姐。” 叶青青马上想起这就是在平霞关被自己用袖箭射伤的那个公子,但不知道是女扮男装的柳红燕。 两人执手相看叶青青林进柳红燕的怀里欣喜道:“燕姐姐。” 柳红燕笑道: “傻妹妹,我都知道了,过去的就不要提了,其实你和虎哥哥都是受害者,能平安出得魔宫,恢复记忆,姐姐就高兴了,姐姐怎么会怪你呢?” 黄天虎在一旁小声说道; “燕妹,是不是你告诉师父的!” 柳红燕作了一个鬼脸,笑道: “你欺负青妹,还不要我说?” 黄天虎白了她一眼,无话可说。 “烟波钓叟”背着鱼干,望着黄天虎说: “黄天虎,你有两条罪行,现在师父要你从实招来。” 群豪对黄天虎和叶青青之间的恩怨已有耳闻,但也是情有可原,一个是血气方刚,青春年少,所以于男女之事定性不足这是人之常情,一个是丧失记忆,迷失本性,所以不能按正常人推断,不知这“烟波钓叟”所说的两大罪行,指的是什么。 “烟波钓叟”扫视了全场接着说道: “第一,你瞒着师父另学‘天目神功”,并一直守口如瓶,这叫欺师之罪,第二,是你将青儿逼得跳下悬崖,丧失记忆的,今天当着群豪的面,你必须做个解释来。” 群豪面面相觑。 叶青青可就不好意思了,她知道袁师伯是在借教训虎哥哥来安慰自己,可当着这么多人面说自己为了虎哥哥跳崖殉情,又不知女孩子脸皮薄,叫人多难为情,叶青青趴在柳红燕的怀里抬不起头来。 “茶山老祖”喝了一日香茶,呵呵大笑道: “袁老头子,我看你越老越糊涂了,你所说的两大罪行,根本是不成立,第一,虎儿学的“天目神功”是机缘巧合,瞒着你是信奉誓言,第二,至于小俩口闹别扭,那更不是你作师父所操心的事,更何况是中了白玉媚的奸计,但是虎儿也有缘由!” “醉仙真人”接着说: “关于对黄天虎的处罚,经过我和‘茶山老祖’商定,作出以下决定。” 群豪都紧张地盯着两位武林名宿。 “醉仙真人”顿了顿,笑道: “第一,黄天虎当面向青儿道歉,态度要诚恳,第二,我和‘茶山老主’当着天下群豪的面,将青儿和柳姑娘许配给黄天虎,黄天虎不得违令,并要以后好好地待两位姑娘。” 袁一鹤大叫道: “你们也太偏心了吧!” “茶山老祖”笑道: “我们也没问你,你在瞎掺和什么?黄天虎你的意思呢?” 黄天虎答道: “我接受两位前辈的处罚!” 说完果真走到叶青青的面前,说道: “青妹,我向你道歉,我保证以后再不会发生此事了! 柳红燕一扬拳头道: “如果你今后再欺负青妹,我第一个不饶你!” 黄天虎吓得一缩头;群豪哈哈大笑。 叶青青陡然感到内心无限温暖—— 第十章 目破群邪 “茶山老祖”咳嗽一声说道: “天下侠义精英,现在已都基本于此,咱们人手虽众,但缺乏统一的组织和指挥,一旦真的厮杀起来,就有点群龙无首,大家自然都是为除魔卫道的宏愿而来,所以我们得推出一个足能统筹全局,发号施令的人,不知大家的意见如何?” 少林、武当两派首先赞成,群豪也跟着纷纷响应。 当然这一重任又责无旁贷的落到黄天虎的身上。 因为他不仅神功盖世,而且熟悉敌情,这一次黄天虎也没推辞,准备杀妖除魔,大显神手,立功赎罪。 吩咐大家防止敌人暗袭,加强戒备,然后和群豪到里面商讨歼魔之策! 袁一鹤说道: “现在我们高手云集,兵力雄厚,何况虎儿和青儿对魔穴又熟悉,我们直捣魔官,杀他个片甲不留。” 几个性子急躁的连称叫好。 黄天虎一思索道: “可那‘地狱神教’易守难攻,我们主动出击,胜算把握不大!” 叶青青说道: “现在魔教增添了不少黑道高手,像都兰上人、长青仙子等几乎全现身于摩天岭,强攻危险甚大,我认为不如按兵不动,我相信凭白玉媚心浮气躁,急于求成,一定会大举来犯的,所以-一” 话还没说完,外面传来消息,发现大批敌人来犯。 这晚,明月当空,星辰闪烁。 只见一百余黑衣教徒,簇拥一个头戴凤冠,身穿九凤朝阳黑色缎袍的妖艳妇人搬例而来! 黄天虎目射神光,向着“喋血淫狐”白玉媚道: “妖妇你果真来了。” 白玉媚脸色铁青,厉声道: “黄天虎,你三番五次坏我好事,这一次我可饶不了你” 黄天虎仰头哈哈大笑道: “哈哈,笑话,‘地狱魔教’的白夫人也能做出什么好事?” 白玉媚柳眉一挑道: “本教总坛设在摩天岭,而你却啸聚众人于此,其企图,明是与本教为敌,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再说你混入本教将我女儿拐走,你还不交出来!” 忽然,一个白衣姑娘越众而出,冷眼注视白玉媚说道: “白玉媚,你虽是我亲生母亲,但你从小弃我,还害死了我父亲,在武当山我已放了你一次,我们之间已恩断义绝,我叫叶青青,不是你的女儿!” 白玉媚凛凛地打了一个寒颤,接着冷哼一声道: “天下最大逆不道的话,你居然说得出口,娘亲这你不思言投,反而--” 她说道这里,环顾左右道: “给我拿下!” 青天双怪手持长剑,抢先纵出,残眉一掀,说道: “丫头,你这般大逆不道,还不赶快过来受死!” 叶青青受了白玉媚的利用,早就想出这一口恶气,也不答话,银牙一咬,长剑一摆向双怪猛刺过去。 青天双怪忙举剑上架,三剑相触,立即爆出一串火花,双怪双剑一沉,暗惊:这丫头果然了得,内力这般雄厚。 双怪心里一惊,手上却剑发如雨,全是厉害的杀着,剑虹乱窜,招式猛辣至极。 叶青青被罩在剑幕之内,不急不躁,剑化弧形,说时迟,那时快,只闻两声惨叫,大怪胸中中剑,殷红的鲜血,洒满一地,二怪双眼被点,眼珠已碎,痛得昏死过去。 白玉媚见出师不利,大为恼怒,手一挥,叫道: “杀!” 群魔如洪水猛兽向群豪这边掩杀过来。 黄天虎忙组织群豪应敌,各找对手。 武当七剑挡住了“三凶七厉”,三十六幽灵被少林十三棍僧所困。 “喋血淫狐”白玉媚起先还面带笑容,以为三凶七厉以及三十六幽灵的出击将轻易取胜,届时来个里应外合,岂不大妙。 谁知这些人一入敌阵,再也无力冲出,她这时才瞧出危机,然而为时已晚。 白玉媚越看越心惊,不由惊得玉容惨变,心想:这一战,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万一不幸失败,我将前功尽弃,如此想着,心头更加感到忐忑不安,尚幸此时,双方激战,自己这边高手还没有伤亡,又不由稍觉宽慰。 又是一个时辰过去了,天己破晓。 星殒,月落,黑暗渐渐消失,摩天岭下正进行一场史无前例的惨烈搏斗。 黄天虎虎目圆睁,剑光霍霍,挡者披靡,力杀十八名魔众,不一会儿,全身溅满了鲜血,但他这时已杀得如痴如狂,威猛之势,无人能挡,人未到,刷刷刷众魔头忙回避开了。 叶青青白衣飘飘,长剑指东打西,肉球剑客被逼得东躲西藏,肉球滚来走去,但怎也逃不脱叶青青的长剑控制。 史百川面如蓝绽,两眼射出幽绿光芒,幽灵剑绝招连绵,一声惨叫,三名昆仑弟子个丧他的剑下。 黄天虎大怒,剑尖一点,长剑横挥过去,史百川见这一剑来势甚凶,一个错步,赶快避开。 黄天虎知道他身上穿有钢甲内衣,所以尽指史百川的面部和下盘。 史百川忙提足后纵,黄天虎的剑也跟着刺到,史百川举剑挡格,当的一声,两人手臂都是一震。 史百川知到了生死关头,将“玄魔秘芨”里的武功,尽力施展,长剑转圈,倏忽刺出,银星点点,剑尖刺七个方位。 黄天虎凝神接招,随着史百川的剑尖所指变招还招,忽进忽退,但二十余招已过.还没发现交百川剑招上明显的漏洞,破绽一现,也是在他胸前,而他又穿着钢甲内衣。 那边“茶山老祖”独腿支撑,一双内掌将燕山七邪震得脸无人色。 “醉仙真人”单臂迎战乌岭六丑,少林寺玄空大师和金佛寺佛面狠心胖瘦二佛交上手,“桃花仙子”展开了肉弹攻势迫击玄裴道长,玄裴道长仙风道骨,那见过女人如此坦胸露乳,无比惊骇,不战而逃。 七邪此时已神志大乱,势若疯汉,被“茶山老祖”逼退之后,又疯扑而上,竟想会力将“茶山老祖”抱住。 “茶山老祖”虚空而起,身形飘忽,连拍七掌,叫道: “都给我躺下!” 七邪应声翻倒,鲜血狂喷,显然筋脉已被震断。 邻近的乌岭六丑望着同伴已中了“茶山老祖”的催心掌,无不心寒,所谓兔死狐悲。 就在这一惊诧之间,大丑的脖子已被“醉仙真人”齐颈扭断。 霎时间,六丑似乎见到天下最可怖的情景,个个都悄然失措,斗志全消,“醉仙真人” 喝道: “着!” 跟着二丑右股中腿,膝盖酸软,右腿跪立,他立即跃起,“醉仙真人”一股酒箭直透他的咽喉,翻身气绝而死。 三丑连忙手持鬼头刀,一招“流星赶月”和力扑向“醉仙真人”,竟想和“醉仙真人” 同归于尽。 忽觉背上一麻,已被“醉仙真人”点了穴道,只觉身子凌空,骇然间已被“醉仙真人” 提起‘呼’的一声,用力掷出,身子横飞出去。 “桃花仙子”正淫笑声声,将玄裴道长追得狼狈而逃,忽见一人向自己飞扑过来,连忙举剑撩空一刺,竟将来人捅了个对心穿,六丑一声惨叫,双手向“桃花仙子”双乳抓去。 “桃花仙子”大惊,没想到来人这么不顾生死,穿在自己的剑上,还能抓自己,待看到是一个鼻孔朝天,奇丑无比的人时,吓得又是一声惨叫,一怔之间,双乳已被六且抓得鲜血淋淋。 幸好六丑抓了双乳之后,脖了一歪就死去了,手也就放松。 “桃花仙于”已是花容失色,忽见又有一人飞扑过来。 这一次她再不上当,身子一闪想躲开,可是这人也跟着一闪,刚好和“桃花仙子”的头撞个正着。 这飞来的人是被“醉仙真人”抓起用巧劲拂过来的五丑,这五丑可练过铁头功,在空中自行转弯。 这下就苦了“桃花仙子”,只见她双颊马上青肿起来,觉得眼前金星乱冒。 “桃花仙子”知道自己花容被毁,真是比杀了她还难过,伸手一拍,竟将五丑的铁头拍碎,脑浆进裂而死。 史百川学得了“玄魔秘芨”上的武功,虽然是急于求成,火候不到,但却是正道最大的一个劲敌,所以由黄天虎来料理他。 黄天虎见恍惚间已斗了五十多招,还不能取胜,心里也是好生着急。 史百川耳中所听尽是自己这边人的惨叫,更是心惊肉跳,“嗤”的一声,长剑绕过黄天虎的身子,剑锋向他的后腰勾转过来。 黄天虎纵身弹起,却不理会史百川从后削来的一剑,手中的长剑反而直取史百川的咽喉,端的快捷绝伦。 站在一旁观战督阵的白玉媚一声惊呼:“夫君小心!” 说着剑成一字向黄天虎电射而来,黄天虎头也不回,反劈一剑,白玉媚人在空中刷刷刷连刺三剑,黄天虎同时还了三剑。 史百川已吓了一身冷汗,一怔之下,赶快和白玉媚联手斗黄天庆这个煞星。 两人联手进攻,全是快招,尽是进手招数,并无一招挡驾防身,显然想以死相拼,两败俱伤。 黄天虎豪气顿生,一声长啸,嗤的一剑,剑尖已指向白玉媚的胸口。 白玉媚一个弯腰大插柳,剑身侧过,但还是慢了半拍,头上的凤冠被削。 史百川向黄天虎左侧疾刺,解了白玉媚之围,两人再次抢攻,剑锋闪烁不定,围着黄天虎银光飞舞。 史百川此时已心浮气躁,出招越来越快,白玉媚也是剑法陡变,举剑直砍,快劈快削,上一招与下一招之间已达到无衔接的踪迹可寻。 但黄天虎不管两人如何快法,总是长剑随引,看似歪斜无力,但总带得两人手忙脚乱,中途变招。 黄天虎寻了一个破绽,长剑疾上,向白玉娟的眉间指去。 白玉媚立即撤招,退后一步,急挽剑花护身。 史百川连忙急攻,只听风声猎猎,一身黑衫化成一片黑影,剑光闪烁,再也分不出剑招。 叶青青一人单斗肉球剑客是游刃有余,肉球剑客被逼得一弹,离地围着叶青青打转。 所以她有余暇去关心黄天虎,妙目忙里抽闲,注意黄天虎那边的动静。 而柳红燕就不同,因为他的对手是都兰上人万化。 万化是西域一个暗器和使毒的高手,虽说柳红燕己得“暗器神偷”的真传,但功力尚浅,和师父不相上下的万化还是有一定的距离。 柳红燕一粒铁菩提疾飞而去,万化伸指一弹,那枚铁菩提经他一弹,立即发出尖锐的破空之声,倒向柳红燕飞回。 从声音听来,这一弹之力实在惊人,柳红燕不敢硬接,身子向右一闪。她身后的青城派弟子正和“地狱神教”的魔徒相斗,听到风声,不及闪让,忙伸手抄出,但听喀的一声,中指骨已然折断,疼得“啊”的一声大叫。 接着又是“啊哟”一声惨叫,那指头折断的青城派弟子跌倒在地,不住打滚,惨号连声,众人听得无不心惊。 柳红燕知道那青城派弟子已经中毒了,心中一惊.因为那枚铁菩提是她所发,并没喂毒,但经万化一弹之间就被喂了巨毒,心想:论功力你可比我高,但要使毒,只怕我未必输给你,我师父下毒的水平比你这手可来得高明多了。 群豪和众魔头都知道两人是使毒高手,个个都避开远远地激斗,所以柳红燕和万化身边空出了一块。 登时,空地的上空百余枚暗器来回飞舞,煞是好看。 突然,柳红燕惊叫一声倒地,万化一喜,知道丫头已中了暗器,抢步上前,魔杖当头砸下。 柳红燕伸手一弹,一股无色的药末弹出,连忙一个打滚滚开。 万化大功告成,本想一杖毙敌,但闻到一股异味,心知大事不妙,连忙屏住呼吸,伸手按住口鼻,但还是迟了,突然眼前一黑,再也瞧不见什么。 黄天虎正在凝神急斗史百川和白玉媚,忽然听到燕妹一声惊叫,心里一惊,忙回过头一瞥,看到燕妹站在那里正朝自己微笑.叫道: “疯狗要咬人了!” 果然,万化扔掉手中的禅杖,张牙舞爪,一阵狂笑,接着猛撕自己的脸皮,一直抓得血肉模糊还不放手。 原来万化中了柳红燕的‘丧心粉”这‘丧心粉’是一种极其厉害的毒物,一被人嗅了,便如丧心病狂.如同疯狗。 万化这时本性已失,忽然向人群冲来,大家见了无不惊异,纷纷闪躲。 只有那在地上团团乱转的肉球剑客投看到这一骇人景象,还是围着叶青青打转,而叶青青已闪在一边,因为万化抓出两个眼珠吊在外面,五官不存,脸上红肉外翻,叽牙裂嘴,手舞足蹈向这边走来。 这种可怖的惰景可谓空前绝后,叶青青忙退在一边,捂住眼睛不敢看.而肉球剑客以为万化是叶青青,身子一缩,跟着一弹,长剑直指万化。 那万化本性已失,管你是什么长剑和刀的,随手一抓,顿时手上鲜血长流,反正他也顾不得那么多,好像手不是他的,一把抱过肉球剑客的秃头,像啃西瓜一样.在上面一阵乱啃。 肉球剑客尽管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被个血肉模糊的人忽然抱住,脸贴得那么近,也是吓得魂飞魄散。 但这时万化已将他的鼻子咬下一块,更为可怕的是把他脸上的血和肉球剑客的血糊在一块,肉球剑客马上中毒,一阵狂笑,张嘴回咬万化,于是两人抱头痛咬,那情景惨不忍睹。 史百川和白玉媚见黄天虎一分神,机会难得,将劲力尽数集于剑尖同时向黄天虎的要穴刺去。 黄天虎回过神来,心头一片空明,转头一瞥,看到史百川的脸上已露出一个老大的破绽,身子一矮,沉腰斜闪避开白玉媚的剑势,对准史百川的长剑,联成一线。点向史百川的额头。 史百川的长到刺到中途就垂下去了,伸手一摸,额头上的鲜血顺着鼻翼流下,惊恐的睁着眼睛,气绝死了。 这时“三魂七厉”在武当“七剑阵”中,业已死亡殆尽,三十六幽灵也都被剿杀。 白玉媚蓦然回首,见群魔只剩下万化和“肉球剑客”两人抱在一起狂咬,其他的已全军覆没,那还有什么胆气,只觉得从未有过的气馁袭上心头,大有英雄末路之势。 黄天虎那容得她有思索的余地,在白玉媚手忙脚乱之际,已看出了来剑中的十二处破绽,长剑斜斜指出。 白玉媚这一剑正自左向右急掠而过,黄天虎的长剑剑锋距她手腕尚有二尺左右,但白玉媚这一掠之势,正好将手腕送到他的剑锋上。 这时群魔已毙,大家都带着一身的血迹,退到黄天虎身后,观看黄天虎如何处置“地狱魔教”最大的魔头。 叶青青看到黄天虎要剑断白玉媚手腕,不由发出一声惊叫,她内心是多么的矛盾,白玉媚虽然罪恶滔天,但毕竟是她的亲生母亲,毕竟生了她,叶青青随后又赶快捂住嘴巴,不再看场上。 但黄天虎听到了这一短促的惊呼声,心念一动便在这电光火石的一刻间,将手腕轻轻一转,剑锋便侧了过来,拍的一声、“喋血淫狐”白玉媚的手腕击在剑锋的平面上。 白玉媚一愕之间,见自己的手臂还在,怔在那里,不知怎样才好,这时,群豪都对她虎视眈眈。 忽然“喋血淫狐’虚晃一剑,便向山上飞逃而去。 玄空大师双手合十,念道: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让她去吧,佛法无到在,多行不义必自毙!” 群豪望着“喋血淫狐”化作一股黑烟,在绝望悲鸣中钻进了“地狱魔宫”。 不一会儿,忽然听到“轰”一声惊天巨响,摩天岭塌了一边。 群豪这才想起玄空大师的禅语,原来大师早就料到这个结果。 其实叶青青也清楚,想母亲这样的性格是永远不会承认失败的,她的失败就意味着生命的终结! 这时已残阳如血-一 叶青青己泪流满面。 群豪纷纷告辞而去,“茶山老祖”和“醉仙真人”相携走到叶青青面前,拉起叶青青的手牵到黄天虎的面前,又拉过黄天虎的手,将两手握在一起,说道: “黄少侠,青儿我们就交给你啦,你可得哄着她天天开心!” 叶青青更是难以自制的泪如雨下。 柳红萍站在一边,黯然伤神,青妹除了虎哥哥还有疼她的两位师父,而我-一这时“烟波钓叟”袁一鹤走过来拉起她的手,虎着脸说: “虎儿,还有柳姑娘哩,看来你这一辈子不得安宁了。” “茶山老祖”呵呵大笑道: “袁老头你从没说一句正经话,生平就是这句说得还像个人话!” 袁一鹤长竿一挥向“茶山老祖”打去,可两人已飘然而去,忙喊道: “你们两人不到‘乳峰山’喝杯喜酒去。” “醉仙真人”的话远远传来:“等明年我们再来喝双喜酒,袁老头,你可不能一人把喜酒都喝光了,得给我们留着。” 《目破心经》卷四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