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偷了我的棺材板》 第一章 活死人 “儿子,吃饭!” 母亲冰冷的声音响起,想到外面站着的人,我就心情复杂,不知该如何面对。 “砰砰砰~”门被她一下下撞击着,沙土唰唰往下掉,我低头看着地板愣愣出神。 “嘭——”门还是被撞开了,蹒跚的脚步声慢慢接近我床边,一双乌青反着黑光的脚映入眼帘。 “唉!”我忍不住叹息一声,握住拳头缓缓抬头看向母亲。 “吃饭了,儿子!”母亲一只乌黑似铁的手捏住我的手腕,不容我反驳,一股大力直接将我从床上拽出去。 我不着痕迹地往外抽手,但那只手就像铁钳,任我如何用力也纹丝不动。 狼狈地站到桌子前,桌子上一股腥臭味呛得我想吐。上面零零散散摆着动物肢体与一碗发白毛的冷面。 动物肢体倒也新鲜,观皮毛肉色最多隔夜。那发酸的冷面条里混杂着扭动的蚯蚓,想来蚯蚓也是清晨刚刚捉来。 “饿了吧,江河,吃!” 父亲腐烂的双手上沾满泥土,他捧起面,模样有些讨好。 “我昨晚吃多了,早上不饿。”平静下来,我看着窗外随口撒着慌。 “那,好吧。”父亲的声音没有任何什么情绪,我却莫名心酸,这几天第一次听他这样说,若在平时我至少要吃一口他才会松口的,莫非出了什么事?这般想着,我忍不住看过去。 父亲见到我看他,僵硬的脸立马露出笑容,一口烂牙中间蛆虫钻来钻去。 “不想吃面,那就吃肉,你妈,特意给你做了。” 很快,一颗胖的像猪脑袋的人头被母亲端上桌子。只见那瓷盘儿上脑袋摆得端正,脑门儿上浇着酱汁,撒了葱姜蒜末,生生去了血腥味,若不去看实物倒真有几分味道。 我细细一瞧,肥胖的脸上不知被什么啃丢了几块肉,内里肌肉脉络明显、肉质红嫩,想必死不过一日。看模样倒有些眼熟,也不知在哪见过。 “许久未做菜,来,再尝尝妈的手艺。” 她晃着只剩几根稀松头发的脑袋,小心翼翼的将碗筷推到我面前,随着母亲地晃动,她心爱的头发彻底掉光,发丝带着腐烂的头皮掉进碗里。 母亲狰狞的面孔依稀能看到以前的模样,浑浊的眼球里满是期待,但我还是狠心拒绝了。 “妈,我肚子不舒服。” 我少有的这样喊了她一声,倒让她眼里有液体流出便不再坚持让我吃。 “那,好吧。我,给你剩着。” 两人身子僵硬的已经无法坐下,他们就站在血迹斑斑的桌子前,狼吞虎咽吃着血肉。 我强忍住恶心,坐在一旁看向窗外。 父亲牙口不利,一顿饭吃了很久。外边太阳越升越高,终于到了我期待的正午。正午之时,阳气最盛,哪怕隔着墙体,也能看到一股白烟自他们躯体升起。 “呃啊!!”父亲痛苦地喊了一声,赶忙向着阴影处挪了挪。 “儿子,午睡吧,很久没一起了。”母亲虽痛苦,却伸出手拉向我。 这个时段她的速度极其慢,我很轻松就躲了过去。 “不了,我一会儿要去上班。”我慢慢后退到门口,现在只要我轻轻拉开天窗,阳光就会将他们打成飞灰,但我没有。 “我跟你妈去午睡,晚上,早点回来。”父亲抬起僵硬的双臂,推着不停挣扎着要过来拉我的母亲往里屋走去。 “嗯,好!”我敷衍道。我没说的是,我一直是上夜班,晚上根本不会回来,而哪怕我回来,他们也不会知道,因为每当到了晚上他们就会变成六亲不认的僵尸! “咚!”棺材板合上的闷响震得我心慌,我蹑手蹑脚地往里屋看了看,确认棺材严丝合缝,这才放下心。 坐回椅子,我有些颓唐。距离高考结束已经过去了一个月,而我也经历了一个月常人无法想象的梦魇。 我记得那是个雷雨交加的晚上,我在黑夜中惊醒,而我发现在我身旁躺着的,竟是死去一年的父母! 更可怕的是,他们都是由我爷爷带回来的,素未谋面的爷爷! “咕咕咕。”肚子叫了几声,我的思绪被打乱,想起晚上还有棺材要做,我赶忙从内衬里取出一张肉馅大饼对付起来。 “唉,也不知道还能躲多久。”我叹口气,美滋滋地咀嚼起昨晚老板刘老头送给我的大饼。 “嗯,真香~” 要知道,这整整一个月我在爷爷身边都没吃过一顿正经饭,不是吃虫子,就是喝汤药,他似乎在做一项实验,而我,就是他的实验品。 这些我都忍了,难以让我忍受的是,他竟数次带着我去坟地挖尸体,然后将尸体开膛破肚,从里面取走球状的东西。 我记得一次是抬一具下葬不久却已是巨人观的尸体,抬的过程中,它的皮肤被我不小心捏破,腥香黄脓的油腻尸水淋了我整整一身。蛆虫也从那张膨胀的巨口掉出,洒了我满头满脸,不停地在我眼皮、脸颊、脖颈上爬来爬去! 这根本不是人过得生活,哪怕他是我亲爷爷,我也起了逃跑的心思。 但这,亦不是我决定逃走的主要原因,而是,一个礼拜前,他竟要我杀人!他要让我杀掉邻居陈叔一家,杀人,取心! 父母去世之后,陈叔一家对我多有帮助,对他家我是心存感激的,要不是陈叔张罗人帮我抬的棺材,我只能就近把父母埋在院子里。而陈叔女儿陈小梅似乎对我很有好感,陈叔也有意撮合我俩,常留我二人在家。 可惜当时父母刚过世,我是一点心思也没有,再说镇子上的人都传我克父克母,我实在不想害了人家小姑娘便一再拒绝,没想到如今爷爷居然让我!! 我质问爷爷原因,他没回答,倒是赏了我一顿毒打,我不想杀人,于是我逃了,逃到了县城。诺大县城举目无亲,我一直逃到了城东,在看到棺材店招小工的信息后,我一头扎了进去。 万幸,爷爷似乎很忌惮刘老头,在我找理由说来赚钱的时候,他答应了,让我留在了那里。之后他但凡提起要我动手杀人,我便推脱要上班,终是借机逃过了这件事。 期间我想过到警局报警,但最后也没有去。因为我知道,没了爷爷,父母就再也不会动了。 现在想想,也不尽然,如果我学会了道法,不就可以了吗?甚至有一天我厉害了,可以将他们彻底复活! 摇摇头,我撇开狂想。人死,怎么能复生呢?现在主要的问题是,我还能拖多久,如果到了走投无路的时候,真得,要杀掉他们吗? 第二章 人心鬼蜮 灌了一大口水,肚子很快充盈起来,我提起精神,麻利的收拾干净桌子。将一应血腥事物扔进袋子后,提溜着出了屋打算处理掉。 猪头似的人脑袋倒没收拾,我把它装进了冰箱,留给父母做明天的早餐,省得他们跑出去再害人性命。 “嘶——好冷啊!” 太阳露了头,我却打起冷颤,我暗道不妙,这种情形只有爷爷靠近的时候才会有。 “嘭!” 念头刚落,身前黑影一闪,我肚子狠狠中了一拳,倒退几步撞在墙上。 “呕~”腹部一阵痉挛,胃里翻江倒海,肠子像是拧成了一根麻绳,刚刚吃下的大饼几下吐了个干干净净。 “咳咳,爷爷!”我咳嗽着发酸的秽物看向面前满脸阴鸷的鹰钩鼻老者,“您怎么来了。” 一身黑色劲装的爷爷看着我不说话,半晌,在我受不住压力要跪在地上求饶的时候,他冷声开口:“刘老头的棺材铺关门了,以后你就不用去上班了。现在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明天,我要看到陈家三口的尸体,否则。”说完身子开始变得模糊。 眼看他就要消失在我面前,我突然低吼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让我杀了他们!你是恶魔,就要把我也变成恶魔吗??” “恶魔?呵。没有人的血肉维持生机,你以为你父母怎么动起来的?”爷爷轻蔑地看着我,“只要做的干净,没人会查到的?” “记住,明天看不到他们的尸体,你就拿自己去喂你父母吧。”爷爷深深看了我一眼,直接消失在院子。 以爷爷的性情,如果我不下手,或许真得会被,会被喂给父母!我的父母真得会吃了我吗?莫名的,我脑海里回荡起一首恐怖童谣:“你的爷爷杀了你,你的父亲吃了你,你的母亲坐在桌旁,收拾你的残骸,然后将你的骸骨放进棺材。” 我站在原地,脸色变幻不定。 陈叔一家去年赚了大钱,在我父母死后不久陈叔陈姨就辞了工作,每日里不是在家睡觉就是外出旅游,和镇上人联系得很少,而陈小梅现在也是暑假,若是他们死了,至少一个月不用担心暴露,再加上爷爷帮忙掩饰,或许真得没有什么后患。 既然不会被发现,我,我为什么还要犹豫呢? 我捡起爷爷留下的包裹,心脏怦怦狂跳,为了父母,也为了我自己,只能委屈你们了!明年,我会为你们烧纸的! 找到了说服自己的理由,我便不再纠结,我将包裹打开,查看起里面的物件。一本小册子,一盒混了鸡血的朱砂,一根毛笔,还有一沓黄表纸。 用这些杀人?还不如刀子来得痛快,我暗暗皱眉。 这些个物件我在刘老头那儿见过不少,听他说他以前做过道士,这可是坑蒙拐骗的必备道具。说起来他的棺材铺怎么突然关门了呢? 我拨过去店里的电话,半天才有人接。 那边乱糟糟的,木匠孙哥喊道:“喂,谁啊,这儿关门了,以后不做棺材了…” “孙哥,是我是我,小江。店里这是咋了?” “唉,是小江啊,老刘前天死外边了。这不,月钱还没发,我们合计着把店里的东西分分,你来不,给你留一份。”孙哥客套道。 “什么,前天?”我惊讶道,“我昨天晚上值夜班还看到刘老头来啊?” “啊啊?不可能?”那边惊得舌头有些僵,“你这这,是幻觉吧,刘老头前天就给人发现吊死在黑松林了。行了,不说这晦气事儿了,你也没给结钱吧,我们把老刘那套神神叨叨的家伙什留给你咋样。有时间来取吧,就这样,先挂了啊。” 刘老头前天就死了?这事孙哥犯不着骗我,去县城一问便能打听出来。那我昨天看到的是什么,鬼?想想昨天和刘老头聊了那么久,我就不寒而栗,怪不得感觉他脸色白的吓人,那他送我的肉饼… “咳咳咳!”这时我感觉嗓子眼有些痒,许是刚才呕吐的那些残渣粘在了嗓子眼上面,我用力一咳,竟一下咳出来几粒大白蛆。 “呕~我有些反胃。” 再看向之前吐得那一滩,有东西在密密麻麻的攒动,等看清楚,分明是一大片爬在一起的肉蛆。 被爷爷耍就罢了,你一个死人还来消遣我?心中无名火起,又急忙压下,刘老头总归帮了我大忙,这点小事没必要怀恨在心。唉,真是世事无常啊。 连漱了几口盐水,确认嘴里干净了,这才打开小册子看起来。里面只记了两道符咒,一者唤做《斩邪剑符》,一者唤做《隐形符咒》,粗纸上洋洋洒洒记满了修炼心得,咒语以及符式的画法。 一手小楷写得龙飞凤舞,遒劲有力。署名——江仇。爷爷的名字吗?好重的戾气。 “看来,爷爷是想让我用这两道法门杀人了。”我不怀疑它的真实性,有爷爷这个例子在,这两道符咒自然是真得。 我神情复杂,这一个月我自然动过学习道法的念头,但因为对爷爷心有怨恨便一直没有开口,没想到现在主动给了我。 接下来我花了两个小时琢磨这两道法门,《斩邪剑符》有些难,不管是咒语还是符式都比《隐形符咒》要复杂,因此我便将注意力放在了后者。 符式讲究一气呵成,此符纸需剪成三寸长,三寸宽。画符之前一口气要分七次吸完,咽之,如此方能下笔。 我练了半个小时,用费了四十多张符纸,这才将那道看似简单的隐形符画出来。福灵心至,当最后一笔画完,我知道,这张符成功了。 手捏北斗诀,我念道:“我受有玄文大道,心通飞行腾空入万物,既入万物,隐遁吾形,奉请通风神急急如律令敕!” 如此七七四十九遍之后,我向南叩齿三通望太阳吸一口天罡气咽下再对着符纸一吹,接着将其扔在水碗中。 看过去,那符纸竟然直接在水中消散,水上蒙了层水雾,整个碗居然直接看不见了! 好家伙!我向那个位置伸出手,见还能摸到碗,连忙颤抖的将水喝下。只觉一股清凉流入四肢百骸,接着就是燥热,我一股热气蒸腾着很快把我整个人笼罩住。 抬抬手臂,我果然看不到自己的身形了。 “哈哈,成了,成了!”这可是传说中的隐身术啊,由不得我不激动。 咽口口水,若是早日懂此法,我便可以去偷看陈姨洗澡。 “啊——”就在这时我隐约听到一声尖叫,声音来自邻居陈叔家,叫声听着像是陈小梅的。 发生什么了吗?有心试验一下隐身符,我爬上墙头跳进陈叔家的院子。 卧室窗帘拉着,内里情况看不见,但能听到陈小梅的嘤嘤哭声,客厅门半掩着,我悄悄摸进去,探头看向屋内。 “这,这是!” 只见陈姨生死不知地躺着,地上扔着踩得稀烂的生日蛋糕,一旁的松木桌角上沾有新鲜的血迹,头上也有鲜血淌出,不过看她胸口略有起伏,这会儿要是叫救护车还有的救。 发现屋里人确实看不到我,我便走近了一些。陈小梅坐在床上正衣衫半掩地埋头哭泣,陈大富在一边喘着粗气,他光着上半身,脸上的狰狞犹未褪去。 “妈?妈!你还好吗?”到底是她自家女儿,陈小梅跳下床推开陈大富,上前扶起陈姨,“呜呜,你不要死啊!” 她探了探陈姨鼻息,一脸惊喜,“还有气,还有气!快叫救护车啊爸!”。 “给我闭嘴!”陈大富阴沉着脸一巴掌扇过去,他将陈小梅一把推开,看着还有呼吸的陈姨,脸色变换不定。 一声不吭的,他突然一把掐住还有气的陈姨,使劲攥住摇晃起来。这个突然的动作出乎我的意料,根本来不及阻止。愣神的功夫,人,已经彻底死了。就像摇摆不定的蜡烛,轻轻一吹,便灭了。 第三章 拖延 “爸爸,你,你!!” 陈大富没说话,看向隔壁我家忽得对陈小梅道:“若不是你娘要揭穿那件事,她就不会死!这一切都怪江河,这一切都怪江河!这是江河杀得,他,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你现在去他家敲敲门,看看人在不在,不在的话我们就把尸体埋过去,等他回来之后,哼。” “在的话想法子支出他去,看我给你发消息你再回来,听到了吗?” “好…好。” “别怕别怕,爸爸会好好对你的。等江河判了死刑,他那房子就是我们的了,到时候我签在你名下。”这双刚刚掐死发妻的胖手轻轻摸着陈小梅的头发,看起来是那么的温柔。 我的房子?我皱眉看着屋内的惨象,心下了然。所谓一窍通,百窍通。这陈叔往日形象一经崩塌,以往接触留下的种种疑点皆有了解释。 为何年前经由陈叔为父母办的丧事多花去十数万?为何他总是不着痕迹问我家房产?为何他总是撮合我和陈小梅? “好家伙,安敢算计于我!”谁能想到,他和父母相识这么多年,向来和蔼可亲的模样居然完全是伪装,隐藏好深! 我缓缓退出屋子,深吸口气,陈大富啊陈大富,今晚你死的不冤,怪不得爷爷让我杀了你们,他应该是早就知道了。 符水的效力有一炷香的时间,这会儿刚过去一半,我算算时间,陈小梅收拾利索去我家找我,差不多也有一炷香。我忙跳回自家院子,将有可能暴露父母存在的东西收拾了一下,里屋锁上,喷些空气清新剂,坐在院子里静等她到来。 “哐哐哐~~”大门被扣响,“江家哥哥!江家哥哥在吗,我是小梅~开开门啊~”声音如莺歌啼转,我打开门,见她媚眼如丝,十五六的年纪却已经有了成年人的韵味。 我笑道:“小梅啊,怎么有时间来看我了,可是有些日子没见了。” “是啊,有两个多月了呢,我马上要分文理科,所以功课忙了些。”小梅脸上布满红晕,像是熟透了的水蜜桃,浑身散发着一股让人心跳加快的馨香,“你呢,高考考得怎么样,够到本科线了吗?” “嗯,可以上个二本。”我打定主意不出门,拄在门框上笑看着她。呵呵,不知道你们会怎么应对呢? “怎么,不让我进去坐一会儿吗?”小梅樱桃小嘴一动,指了指打扫的干干净净的院子,眼波流转不停。 想到那嘟嘟的红唇刚吃过些什么东西,我就一阵恶寒,浑身汗毛直立我脸上有些不自然,手一摊道,“请。” “嘶~好冷啊,小江哥哥,怎么空调开得这么低啊。”陈小梅望向寒气冒出来的里屋,见锁了门不禁有些疑惑。 “噢,里面被我改成冷库了,存放的老板的东西。”我随口解释道。 “你现在在哪儿上班?”小梅有些好奇。 “棺材店。” “啊?棺材店…”小妹有些惊恐,棺材一词将她刚刚经历的恐惧再次勾了出来,身子不禁有些颤抖,显得楚楚可怜。 “怎么了小梅?” “没,没事,昨天晚上做了个噩梦,你说起棺材我就想起来了。”陈小梅正解释着,冰箱里突然响了一下。 “咚~” “啊!!” 这一下吓得小梅尖叫一声直接扑进我的怀抱,“呜呜,我,我想妈妈,我怕。” “没事没事,里面就是我买的一条鲜鱼。”我安慰地拍拍她的背,心头暗叹,可怜的孩子啊,这么小就没了娘,倒是跟我有点同病相怜,想到这我不禁有些心软。 我的怀抱很温暖,陈小梅没几分钟就平静了下来,她看了看外面,“小江哥哥,我知道一个冷饮店,新开的,听说里面东西很不错,我们去尝尝吧。” 我的表情有些凝固,果然不应该心软的,若是她刚才不开口邀请我出去,我已经决定放她一马了,想来父母也不缺这么点鲜血,爷爷当不会为难一个小女孩儿,可惜她没把握住… “我一会儿要午睡,就不出去了。”我拒绝道。 “啊?”陈小梅脸上写满失望,神色黯然,“你就不能陪陪我吗,这么久不见。而且,而且今天是我生日了。” “提前祝你生日快乐。” 我说完还是摇头,陈小梅见我死活不去,立马没了主意有些慌神,这才抛出诱饵,“我晚上有夜班呢,下午得休息好。” “啊,原来这样。”陈小梅语气有些愉悦,“那你努力赚钱,再带我玩儿。” “好好好。” 将她送出去,嗅了嗅臂弯里的香味再看看她姣好的身躯,不禁有了反应,“反正她也要死了,不如,不如…” 邪火一生,心神大乱,满脑子里都在计划着怎么把玩陈小梅,“那死肥猪都能玩,我为什么不能!!”我心中恶狠狠想着。 “嘎吱嘎吱——”里屋想起一阵抓门板的声音,棺材板被推开,一股浓重的寒气陡然将我惊醒,“刚才,刚才我究竟在想些什么啊!”我猛然发觉,我的性情居然和爷爷越来越像,越来越邪恶!冰冷! “江河,刚才有人来吗,我闻到人味了,有些熟悉。”父亲声音里没有任何情绪。 “是陈家小梅吧,我记得她的声音,听声音还是那么嫩,吃起来味道一定很好。”母亲话语里充满了血腥。 “邻居不能吃!”父亲训斥道,前面听着正经,后面却也变味了,“咱们应该吃邻居的邻居…” “行了爸妈!今天人家生日呢,说这些干啥。”我有些无奈。 “生日?我记得陈大富一家都是同一天生日吧。好了儿子,你怎么还不去上班,别让人家老板等急了,记得干活勤快些,我跟你爸继续睡觉了。砰——” 棺材板再次合上,我回想着父母说过的话陷入沉思,“同一天生日?我记得他们一家都是属蛇的吧,现在又同一天生日,世上有这么巧的事情吗?” 现在想想,爷爷让我杀他们的目的或许没有那么简单,左右想不出结果,我便将冰柜打开,里面摆放的人头正脸正对着我。 我皱起眉头,这脑袋我摆进去的时候人脸根本没有对外边,而且这个摆放的位置也有所改变,刚才陈小梅在的时候估计就是这家伙在闹动静了,是因为屋子阴气过重而产生了活性吗?拿出去晒晒就好了。 我转身去拿塑料手套,就在这时外面阳光忽被乌云遮住,屋里一暗,我顿觉背脊发凉,好似有双眼正盯着自家。回头一望,可不是那肥猪一样的脑袋? 本是紧闭的眼皮这时大张,两颗布满血丝的眼珠子正与我对上。 “看什么看,你个死人头!”心中无名火起,被陈大富欺骗,被爷爷羞辱就罢了,你一个死人脑袋还敢这么瞪我! 我一巴掌扇过去,“啪!”的把它打得调转个方向,谁想过了几秒那脑袋竟又转过来盯住我。 我气急败坏,走出几步去拿塑料袋子,就在此时耳后出现劲风,却是那脑袋用着仅剩的一截脖颈弹了起来咬向我脖子。 只见它张开大嘴,满口黄牙里的烟臭味隔着一米我都能闻到,也就是这烟臭味让我想起了,这厮正是我母亲在世时的领导,整天一根烟叼在嘴边训话。 来不及细想,看它筋骨肌肉皆完好,这一下咬实了我非得丢一块肉不可。 “吒!” 口中一声轻喝,我右手捏诀一指弹中那脑门,本是很轻的力道,那头颅却如遭雷殛,翻着白眼在地上滚动个不停。 “呼呼~这么厉害!”刚才只是一个驱邪的基础法门,被爷爷随手记在了小册子上,我琢磨的时候特意记下了,没想到这么快就发挥了作用。 第四章 棺材铺 将那头颅放在太阳底下晒了晒,见它冒了一阵黑烟之后彻底没了动静,我这才放心的将它重新扔回冰箱。 我对那道没参透的《斩邪剑符》愈发感兴趣,钻研了两个小时,随着最后一笔落下,我感觉好像丢失了些什么,而手底下那一道剑符却就此画成。据册子上面介绍,此符催动起来可穿金洞石,伤人更是不在话下,不过对于非实体的鬼魂杀伤却要大大降低。 拿着手中剑符,我大致知道了爷爷的意思,他或许就是让我隐身过去施展剑符将陈叔一家利索杀死,但我却不想手上沾了熟人的鲜血,等看到陈姨死去之后,我便想到了更稳妥的方法,而这,还需要回一趟棺材店。 看看外面天色离天黑至少还有两个多小时,我骑车子从县城一个来回也赶得上,回来依然有时间布置。 为了稳妥起见,我用纸板剪了一个人形出来,再将卧室灯打开,拉上窗帘。 我将纸板固定在窗前,这样等晚上,灯光照耀下便可以在窗前投出一道人影,有这个哪怕我回来的晚一些,也足以拖延些时间。 刘老头的店面在城东的一个角落,毕竟棺材店没谁喜欢挨着。店门大开着,门口有几堆没烧尽的白纸,我向店里张望,只见里面乱乱糟糟地摆放着几口成品棺材,板凳也踢得到处都是。 “咦,还有点良心,我以为被搬空了呢。” 我走过去看了看那几口棺材的材质,哂笑一声。果如我所料,如今仅剩的几口棺材都是柏木做的残次品,怪不得留下了,怕也是为了让自己心安吧,想必门口烧得纸钱估计也是他们弄得。 对了,我记得刘老头生前给自己做了一口沉香木的棺材,不过以木匠孙哥还有张哥的脾性,怕是已经被运走了吧,我进里屋一瞧,放那口刘老头的宝贝棺材的地方早已空空如也。 虽然只在这里工作了一个礼拜,但也有一些感情,看到这样的场景不禁有些唏嘘,索性三下五除二将这里收拾了一下。 抹了一把大汗,时间已经耗去半个小时,我将孙哥答应好留给我的那套家伙什从货架上拿出来。 布包里塞着一套林正英僵尸片里面的那种茅山道士袍,毛笔、木剑、黄符等等作法事的也一应俱全,除此之外还有一本撕掉书皮的符咒书籍,而我要找得就是这个!这本书我偷偷翻看过,记得里面记载了一种唤做“起尸符”的符咒,只需用猫血做引,便可以用它激发有怨气的尸首,回想陈姨死不瞑目的样子,必是心有怨气。 “好,那我就给你复仇的机会!”我冷冷想道。 “有人吗?请问是老六棺材铺吗?”店外一阵娇滴滴的叫喊。 “谁啊?”我喊了一声,背上布包看向店外。只见外面是一跟我差不多年纪的女孩儿,下身短牛仔裤包裹着滚圆的大腿,上身雪纺衫映衬着象牙白的锁骨,脸蛋吹弹可破,让人看了便心生怜惜。 “你好,这是刘爷爷的店吗,我来买棺材。”女孩儿眉宇间带着忧愁,见我应声,礼貌的对我笑了笑。 “店是刘老头的店,不过他人已经死了。”我面无表情看着她。 “啊?”女孩儿惊讶地捂住嘴,半晌说不出话。 我没时间跟她在这磨叽,收拾了东西就要走。 “等等,你可以做主卖我一套棺材吗?”女孩恳求道。 “你想要自己搬走。”我毫不客气的一指店内,然后骑上车子。 “诶诶诶,小江你先等等。”这时路口跑过来一个汉子,只见他神色活络,一看便知是个精明人,“姑娘,店里剩下的棺材都不好啦,拿出去都没人要的。” 他又恨铁不成钢的对我道:“小江你说你,小姑娘大老远跑过来,你怎么就不知道招待一下呢,要不是我过来啊,人家又得空手跑回去。” “孙哥。”我叫了一声,听他下文。 “姑娘啊,我以前就在刘老六的棺材店工作,现在家里还留着几口好棺材,都是我私下里做的好货,要不要去看看?”孙哥拍拍胸口,指了指远处。 真特么无耻啊,我撇撇嘴,所谓的好棺材还不是店里大家伙一起做的? “小江啊,正好你没什么事,去帮我抬抬…” “别!”我直接打断他,“我还有事,得回去了。” “诶你个没良心的,刘老六那套东西要不是我执意留下,早给烧了去。”孙哥不满道。 “刘老头给自己做得那口沉香木的棺是你们摸了去吧!”我毫不客气地问。 “什,什么叫摸?我那是抵账!刘老六可还欠我半月的工钱呢,不拿他点东西我白给他做工啊!”孙哥前面说的有些底气不足,后面给自己找到了理由立马硬气起来了。 “滚你娘蛋!”我吐了这么一句,骑车子就跑。 “你个兔崽子,给我站住!看我不拿砖呼死你!”孙哥气得跳脚,低头就要去拿砖。 “大哥,能带我去看看棺材吗?”女孩儿甜甜一笑。 “诶,好好好!”孙哥暗骂,要不是有单生意,我非干爆你后门! 刘老头啊刘老头,你看看你尽心尽力教他们做棺材,结果是啥?呵呵呵!我骑着骑着不禁笑出声。 刘老头那副棺材少说两万块,而这木匠一个月工钱也就两千,其他赚的则是卖棺材的提成以及自己做得物件钱。而这两个家伙,从刘老头店里摸得东西何止一两千? 想起昨天刘老头还魂找我,我就为他们感到悲哀,啧啧,今天晚上估计都得吓个半死吧。 远远能看到镇子了,此时天色已经有些黑,前面看着不远,我骑了半个小时竟然都骑不到。 “不对劲!” 我停下来四处望了望,发现四周的景物竟是一片模糊,唯一能看清的就是脚下的路。 莫非是鬼打墙?我皱着眉,忽然听到身后有嘭嘭嘭的跳声,回头望,竟是一具无头的肥胖尸体,那大肚腩吐露着肥肠,浑身东缺一块肉,西缺一块肉,不知被什么啃掉了。 “艹,活跳尸!” 我蹬着车子就前蹿,可惜那活跳尸看着慢,一下蹦出去就有一丈,与我的距离却是越来越近,已然能闻到那股恶臭。 爷爷犯不着在这个节骨眼耍我,我能想到的就只有刘老头了。 “老刘,我可从始至终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何必为难与我!”我喊了一声,立马泄气,后背被狠狠挠了一下,好悬没栽下去。 “刘老头!别给脸不要脸!”我从车子上跳下去,那跳尸蹦过来掐我脖子,我直接从它胯下钻了过去。 捏了剑指,中指食指之间夹着剑符,我念道:“宝剑霊灵,去斩邪精,为害精怪,盡底绝形,急急如律令,敕!” 指间剑符一颤便消失不见,再看那背对我的跳尸已经从胸膛分离,烂七八糟的脏器洒了一地都是。 剑符跌落在地,而上面竟然没有沾染丝毫血迹。 “好,好厉害!” 踢了踢这尸首,我去翻了翻它的裤兜,里面有个钱包,打开看,身份证上赫然是家里那肥猪头的模样。 “唉,苦命的家伙,帮你火化了吧,这里面的钱就当报酬了。”钱包里面有一些红票子还有个精致u盘,它裤兜里还有个zippo,我打开,火光照耀下它的两半身躯犹自抽搐个不停。 “啪~”打火机扔在它身上。跳尸阴气重,火极难灭,上面的火焰燃烧得愈发幽蓝,此地不宜久留,我骑着车子快速离开这里。 然而骑着骑着我脸阴沉下来,我居然依然无法离开,依然在公路上打转,天色越发黑暗,耳边能听到一阵阵桀桀怪叫! “刘老头,你若不放我走,明天我就不去给你烧纸钱了!!我看除了我,世上还有哪个人会祭奠你!” 话音落下,面前豁然开朗,镇子已然在百米之外。 第五章 恶尸复仇 我静悄悄回了屋,将东西放置好,开始研究起尸符的画法,这道符不是很难,它的关键还是在于猫血引子。 这我也已经想好了,镇子外的垃圾坑正是一处流浪猫的聚集地,我拿了些死鱼烂虾连忙赶过去。 猫不少,但我高估了自己的反应速度,也低估了流浪猫的警惕性,那些流浪猫吃食的时候我刚刚迈步,那些猫便跳开,如此几次,那些猫竟然呜呜叫着张牙舞爪想攻击我,我有些退缩,但再耽搁可就错过布置的机会了。 “真是野性难驯啊!我听说有的猫极有灵性,能听懂人话,不如试试!” 这样想着我对着众猫抱拳行礼,“诸位猫爷,在下江河!” 此话出口,所有猫竟然同时停止声响,皆抬头看着我,那一双双反着光的幽绿眼睛,看得我心里直发毛。 “在下有一事相求,乃是借几滴猫血!”我希冀地看着众猫,它们仍是没有什么反应。 “今日之恩,来日定当厚报!”我再次抱拳弯腰。 “喵~”一只慵懒的猫叫响起,那些野猫纷纷窜开让出路子,一只通体黝黑的玄猫迈着猫步走到我身前,对我轻轻一叫,“喵!” 它的声音极其高傲,但好像答应了我的请求,轻轻探出右爪,递到我身前。 我拿出针管扎进去取了几滴,刚将猫血收好,面前劲风铺面,那黑猫居然一巴掌闪过来,在我脸颊上留下三道爪痕。 这点疼痛不算什么,我只是有些吃惊,这种行为,就好像对我打上了印章一样,它好像在告诉我,“我今后,就是你的主子!” 心里不屑,外表还是行了一礼。 “猫爷,我先走了。” 我拱了拱手迅速离开。 回了院中,再次做起隐身符水,只见我口中念念有词道:“我受有玄文大道,心通飞行腾空入万物,既入万物,隐遁吾形,奉请通风神急急如律令,敕!” 喝下符水,身形再次隐住,我抖抖身子,将筋骨放松,爬上墙头,望向对面屋子。 对面黑着灯,好像没人的模样,但我隐隐能听到一阵嗯嗯啊啊。 “呵,狗男女!” 陈大富和陈小梅就在客厅做起了腌臜事,那小白屁股在黑暗里若隐若现,看得人心痒痒,压下内心的冲动,我轻轻走进屋里。 陈姨的尸体被扔在床上,浑身衣衫不整,上半身光着,下半身的衣服也好像被脱下过,我轻手轻脚拿叠成三角的起尸符塞进尸体喉咙,然后又将猫血滴在她眉心一滴,之后则是人中,最后是膻中。 点完膻中我忍不住捏了一把,虽然冰冰凉凉,但那股弹性也让我大呼过瘾。 我捏的是左胸,正要撒开手,忽然感觉到了轻微的震动,“有心跳了?这么快,我都还没念咒!” 那边战斗的激烈,我小声点完全不用担心听到。 “灵符入体,玄阴指路,残魂归位,起!起!起!!” 最后一个“起”字好像有神奇的魔力,那尸体快速抖动起来,在一阵剧烈抖动之后猛然平静,然后她的双眼,睁开了! “爸,爸…屋里好像有动静。”陈小梅有些心慌。 “你肯定听错了,嘿,嘿,你这小娘们,越来越紧了啊!”陈大富继续耕耘,忽然发现陈小梅瞪大眼盯向身后。 “咋了小梅。” “妈,妈…” “啊——” 陈大富脖颈一痛,他脖子侧面竟被猫一样点着脚过来的陈姨一口叼住。 陈姨眼睛反着绿光,嘴里淌着鲜血,一对猫眼儿直勾勾盯着陈小梅。 “妈,妈!不要!!救命啊!啊——” 陈姨嘎吱嘎吱咀嚼的欢实,小梅喉头被撕的稀烂,而陈大富更惨,开膛破土不说,弹性十足大肠秃噜了满地都是,没消化完的稀饭也从胃里洒落,整个屋子味道血腥且酸腐。 鲜血四溅,陈姨一番饱饮,舔舔嘴唇仰起头,似猫似人般啊啊怪叫。 我缓缓靠近她,现在只需猛烈拍击她后心,将起尸符打出去,它就会丧失行动力。 哪知我轻轻迈动一步,陈姨竟然猛地转身,直直盯住我所在的位置。 “她能看到我?”我心里一惊,面对这种非人怪物,手头又没有剑符,我可是丝毫没有反抗能力,莫不是要死在这里? “不!!!” 陈姨身子一窜,将我按倒在地,她胸前的壮硕上下直晃,大嘴夸张地咧开,竟是想整个吞下我的头颅。 “噗叽!!” 一团鲜血溅了我一脸,一只鹰爪一样嶙峋的手捏着一颗跳动心脏从陈姨胸口伸出。 “干得不错。” 一句轻飘飘的话从陈姨身后传来,我分不清是夸奖还是嘲讽。 尸体“砰”的倒在我身上,我连忙推开它,却不小心将稀烂的左胸扯了下来。 “呕!” 果然,隐身符对他也没用!我吐了几口酸水,爷爷已经从其他两具尸体胸口取走心脏,然后小心翼翼放在三个单独的袋子。 他瞅了我一眼,扔下两个木球,“这两个女娃赏给你了。” 说完指尖一弹,陈大富直接化作一篷黑灰,爷爷走出屋子,直接消失在外面浓重的夜色里。 “杀人取心,这个老东西到底想干什么!” 我看着满地惨景,忽得想起之前的疑问,“世上会有这么巧的事吗?一家三口同一个生肖同一天生日!问题一定出在这里!而且,杀这三个人对他来说易如反掌,为什么非要我动手呢?” 这个老东西对我没有一丝感情,他让我这么做一定有所企图! 想不明白,我便把玩起那两个木球,我看了看两具女尸心脏处的血洞,试着将其中一个塞在陈小梅胸膛。 只见木球沾了血液如枯木逢春般探出大量纤维丝,那些纤维丝迅速扩散陈小梅全身,她所有的伤口快速弥合,整具尸体居然迸发出勃勃生机,就好像活了一样! 不,她确实活了!她动了起来,藕臂将衣物褪去,跪在地上,身子前后晃来晃去,同时伸手向我招呼。 她的嘴巴开合着像舔舐着某物,表情很是享受。 我不为所动,冷冷看着,心里满是厌恶。 陈小梅见我动,就又躺在地上,双腿叉开,口中嗯嗯叫着引诱我过去。 我迈步过去,一脚踩在她头顶,再低头将胸口的木球取出来,她的整个身体立马如破了洞的气球一样干瘪下来,直至化作粉末。 再看木球,已是碧绿如斯宛如美玉。 虽然感觉恶心,但这种东西无疑能卖个好价钱,那些癖好特殊的大富豪一定会喜欢,我这样想着嘴角轻轻勾起。 我拖着陈姨破烂的尸体回了家,屋里砰砰作响,父母双眼通红的拍打着门,他们显然早已经闻到了血味。 晚上喂食以前都是爷爷来做,今天却轮到我了。 “爸,妈,吃饭了!” “肉,肉!!!”父母显然已经认不出我了,门被打开,他们直接扑到尸体前撕咬,咬着咬着母亲猛然抬起头,循着人肉的气味看向我。 第六章 扭曲的正义 与陈姨所化的复仇恶尸相比,父母更像是传统的僵尸,我屏住呼吸,人的生气不漏,母亲疑惑的看了看我这边,抬起的头颅便又低下。 父母吃饱之后开始在院子里游荡,口中留着涎液,叫唤着肉肉肉,显然没有吃饱。但他们竟然忍着饥饿,本能的将那个头颅给我留下了,潜意识告诉他们这个头颅有很大的用处,绝对不能吃。 我将陈姨的尸骨掩埋好,远方传来一阵阵孩童的呼喊还有晃来晃去的灯光,我皱起眉,若是生人靠近了父母,一定会激起父母的凶性,我忙摇着铜铃把他们驱赶进屋,谁知道,那些孩童居然也循着声音找来了! “有铃声诶,那个院子里有铃声!老爷爷说宝藏就在铃声那里!” “哇,还真的是,你说这里这么偏僻,会不会有守护宝藏的坏蛋啊!” “有就把坏蛋杀掉嘛!反正我们不犯法。” 两个小男孩兴冲冲地跑到我家口,推了推发现锁着,便跑到墙下边,开始费力地堆着砖头。 “咱们还是回去吧,我感觉好阴森哦。”一直没说话的小女孩抱紧了手电筒,她好像感觉到了什么,小声建议道。 “小红你个胆小鬼,我们第一次带你来冒险你就这样!你走了就再也不带你玩儿了!”小胖墩喊道。 “小胖小胖你小声点,吓跑了坏人咋办。”矮男孩儿拉了拉胖墩衣袖。 “也对哦!哼,小红你怕就在外边等着吧,我跟小林先进去打坏人了。” 结果小胖墩因为体重原因半天爬不进去,还是小林先爬上墙头跳下去了。 “小林小林,你等等我。”小胖墩费力扒住墙头,之前口上训小红只是想表现一下他的英雄气概,其实谁不想在异性面前表现呢,这可好,让小林抢了风头。 “啊——” 墙那头突然传来小林的叫喊,吓得小胖墩一个跟头从墙上栽了下来,他肥老鼠一样着敏捷地躲到小红身后,小胖手放在小红腰间。 “小,小红,别怕,胖哥保护你啊。”他正说着,门吱呀开了。 我像是提溜小狗一样,提溜着小林的衣领走出来,板起脸对三个小孩儿道:“你们爸妈没告诉过你们不许随便进别人家吗?大半夜的都瞎跑什么呢,快回家睡觉去!” “哐当”关上大门,我将门再次插上。 三个小孩儿面面相觑了几秒,然后小林古怪地看着躲在小红身后的小胖,小胖顿时感觉内心受到了极大地侮辱,他对着门口喊道:“坏人,他是坏人!我们要杀死坏人夺取宝藏!” 他小小年纪力气却不小,拾起块砖头扔向院子,砖头正从我耳边飞过,着实吓了我一跳。 我有些生气,打开门就要训训他们。 “嗤——”我双眼被灯光晃住,然后肚子狠狠中了一刀。 那小胖子竟然扔完砖头就躲到门口,等我打开门,他一手狼眼手电照我眼睛,一手顺着门缝拿匕首扎了进去。 “咳——”内脏受创,鲜血迅速外淌,我有些咳血,浑身力气迅速削减。 我死死盯着抽回刀的小胖,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快,小林,打倒坏人不能是我一个人的功劳!给你,咱们一人来一刀。”说着那小胖子竟然扑上来将我压倒。这小胖墩有七十多斤,一下子压住我,本来就因为失血变得虚弱,现在更难以挣开。 “好!”小林接过匕首,有些畏惧又有些兴奋地持刀向我走来。 “你们干什么!”小红站在小林身前将他拦住,“怎么能随便欺负人!” “小红你让开,他是霸占宝藏的坏人!”小胖一脸义正言辞。 “不让!”小红一脸倔强。 “嘿嘿,那可别怪我不怜香惜玉了哦~”小胖墩见我已经没有力气反抗,居然一把将小红推倒在地,揪着她头发,狠狠给了两个耳光,“我说什么,你就听什么,不许反驳我,听到没有!” 小林有些惊惧地看了看小胖,站到我面前愈发犹豫,“不要了吧,这不已经打倒他了吗?” “你懂什么,书上说了,斩草要除根,万一他养好伤来报复我们怎么办!” “噢。” 眼看小林一刀向我胸口刺来,我暗叹,没想到自己最后竟然不明不白死在小孩儿手里。 “呜呜,我做不到!” 谁知小林最后改变了位置,只是轻轻划在了我大腿上,破皮了但不疼。 “哐哐哐~” 院子传来撞门声,显然父母已经听到动静,闻到了血腥味。客厅的门坚持不了几分钟的,我脸色变得平静,对小林道:“你这一刀没刺下来是对的,小孩子世界观没成型,你有做的不对的地方,我原谅你。但那个小胖子,不是个好东西,以后少跟他在一起玩儿。现在听我的,带着他们离开,记住,一会儿若是看到什么吓人的,千万屏住呼吸,停住别动!” 我无力瘫倒在地上,内脏破损,开始往喉头渗血,致使每一个呼吸都带着血味,我能感觉到生命在一点点消逝。 “小胖,别欺负小红了,咱们快走吧,我怕!”小林听着越发猛烈的撞门声哭丧着脸。 “要你管!你个懦夫!”小胖墩看着小红已经哭得梨花带雨,警告道:“回去不准告诉你爸妈,听到没,否则老子宰了你!” “小胖,快走吧,院子里有东西要跑出来了!”小林有些不好的预感,焦急道。 “怂包!不就是杀个人吗,咱们今年才十岁!我连我姐都弄了好几回了,她敢说出去吗?敢说我弄死她!” 他施施然站起来,一把抢过小林手中的匕首,晃悠着走到我身边,居高临下道,“怎么,家里还养了条狗吗?” 我不答话,像看死人一样看着他。 “今天胖爷我就替天行道,告诉你,坏人,就该有坏人的下场。竟敢把墙修那么高,不知道胖爷我要爬吗?嗯?”说着一脚跺在我头上。 咳咳,我咳嗽着,我是坏人吗,或许吧。 “哐当!!”客厅的门被彻底撞开,只听几声大步,在鲜血的刺激下,父母如夜叉般矫健地跳上墙头,跃到半空。他们低下丧尸般腐烂的脑袋,红着眼望向我。 “快逃命吧!”我对着小林和小红喊了一声,然后用起余力一脚踹向小胖,他脚下失衡,跌在了我的血液里,鲜血沾了他满脸都是。 “呵呵,总要有个陪葬的才好。”我看着小红他们跑远,再看看扑下来的父母如是想到。 痛,痛入骨髓,也痛入心底。 母亲撕下我手臂的一块肉,一脸兴奋地咀嚼着,父亲则像舔牛奶一样舔着血洼里的血液。我一脸惨然,古有哪吒削肉还父,削骨还母,如今我喂肉止饥,亦无不可! 而小胖墩早已经被吓趴在地。 “喵!!” 一声愤怒的猫叫陡然响起。 第七章 调查 一只通体漆黑的黑猫披着夜色跳出,它全身毛发膨胀,嘴巴微张,呜呜叫着逼近父母。 像是遇到了天敌,像是碰见猫的老鼠,父母竟然瑟瑟发抖地跳开了,几下逃回院子,不过临走的时候没忘了抓走小胖墩。 “啊——不要!不要!妈妈——”声音戛然而止,在痛快咀嚼吞咽的口水声中,黑猫迈着猫步走近舔舐起我伤口。 “啪嗒啪嗒~~”一阵酥酥麻麻,冰凉的伤口快速被温暖包裹,我眼皮越发沉重。居然被一只猫救了?这个想法刚刚闪过,我的意识便沉了下去。 “嘶——”清醒过来,肋下的伤口痛的我嘴直吸气,扯开衣服,居然只能看到淡淡的疤痕。还能感觉到痛,说明内里肌肉没有完全愈合,但这个恢复速度已经让我很吃惊了。真是只不可思议的猫咪,可惜黑猫没在四周,我暂时不能表达谢意。 我坐起身,额头搭着的一块冰凉肉皮掉在了我身上,入手细腻,来自什么身上,一想便知,我刚想把它扔开,便看到了父亲担心许久的目光,讪讪叠好放在床边,问道:“爸,我怎么在这?” “你这孩子,怎么晕倒在门口了,幸好我发现的早。”原来是父亲恢复意识之后找不到自己,担心之下打破了爷爷定下的不能出大门的规矩跑了出去,这才将我抬回来。 “饿了吧,你娘给你做了猪头肉,快去尝尝。”他说着拿起床边的肉皮咀嚼了一口,牙齿随即掉了两颗。好吧,吃生肉对他来说难了一些,父亲牙口不好,向来只能喝喝血,或是吃母亲咀嚼完的。 父亲催促我快出去,我有些无奈,难道真是猪头肉吗?这般想着我拖着沉重地身子走了出去,桌子上的景象让我吃了一惊。 好家伙!从胖到瘦,从男到女,正正摆了三个脑袋,正是那胖猪头的上司,死不瞑目的陈姨,以及昨晚新加入的小胖,母亲也不知道从哪儿弄了佐料,一个个抹了番茄酱,撒了胡椒粉,沾了辣椒面,让人闻着便有阵阵食欲。 昨天晚上便没有吃饭,再加上失血,我整个人走几步便天旋地转,眼冒金星,实在饿得紧。若不是理智还在,差点就要扑过去啃食。 “好饿,好渴!” “来,喝!” 母亲带着笑端着碗过来。 我感觉接过,咕咚咕咚灌下,肚子里一撑,整个人立马精神。嘴里有一股血腥,我以为自己喝得人血,肚里顿时一阵难受,刚要吐却发现这个味道原来是猪血的! 猪血就猪血吧,总比人血好!拍拍肚子,我问道:“是不是我爷爷来过了?” “是啊,早上爸来看我们了,留了些猪血还有补品给你,而且送了晚饭给我们。”父亲笑得像个恶魔…不,像个小孩儿。 “晚饭,给你们送了什么?”我有些好奇,难道是猪肉? “是猪肉,看。” 打开冰箱,只见两具童尸从腰上被截成两段,整齐塞在里面。 “咯吱咯吱!!”我紧咬牙关,“老东西,老东西,你在找死!!”如果说让小胖陪葬宣泄了自己的恶,那放走小红二人便代表了自己的善,如今,如今!恶已铸成,善却夭折! “怎么了,江河。”父亲一脸疑惑。 “我看着这个猪肉快过期了,我拿出去处理一下。”牵强一笑,我抱着两具尸体走出屋子。 我到外面的树林挖了一个坑,两具尸体被我重新摆放好,珍而重之的用土一点点埋上,内心的痛惜渐渐消失,我将我的善良也就地掩埋。 老东西我看不透,他做的和让我做的这些我一直云里雾里,但如今静静分析,便能发现,一切,都在围绕着死去的父母,他是想将父母复活吗?我心跳加快,又迅速沉寂,我面孔流露出狰狞,复活也是我来复活,轮得到你吗?若是你在,若是你当时在,父母就不会死! 平复心绪,我细细回想这几件恐怖事件,将疑点整理出来。 首先,挖过的尸体不知取出的是什么。其次,那肥猪头的尸体怎么会动起来的!邻居陈叔一家被杀人取心又是为何?最后,爷爷为什么要杀那两个小孩儿! 想到这我就咬牙切齿,我可是好不容易要帮助别人啊!就这么失败了! 为什么要杀他们呢?让我想想,仔细想想,我到底见过他们吗?绝对没见过,那爷爷杀了他们到底意欲何为呢,只是为了不暴露父母的行藏吗? 我回想起两个小孩子活着时候的样子,似乎没有什么特殊的,若非要说的话,那就是童男童女的身份了,童男童女似乎是很好的祭品。 脑海闪过某个画面,我眼睛瞪大,之前没注意,现在想起来,小林下半身,似乎少了什么!!小红似乎沾染了点点血迹!我将两具尸体再次挖出来,仔细确认。果然,居然被残忍的取走了童阳童阴! 那小胖子呢,莫不是就是个口粮?想到这我突然笑出声。 这四件事,究竟起到什么作用呢?我决定一件件查下去。 “儿子,吃饭!” “来喽!”我回首一笑吆喝了一声,就像一年前回应母亲一样。 “真好吃!”擦擦嘴角的番茄酱,这一顿饭我像以前一样磨蹭了许久,我也像以前一样在饭桌上边吃边说个不停,只是如今父母不会再训斥我,只会傻呵呵的笑,全程都是我在说。 胃里有些冷,我将爷爷拿来的药汤狠狠灌下肚,里面依然夹杂着那些肉球似的东西,我懒得细究,草草咀嚼咽掉了。 吃完饭我做了几道可以用上的黄符,看了看时间刚八点钟,辞别了父母我去往镇内打探消息,走街串巷半天,终于看到了焦急的三家人。 “有没有看到我儿子啊,就是那个常扎你们车带的小胖子啊,对,昨天晚上没回来,你们有看到吗?你这人,怎么往这幸灾乐祸。咋了?扎你车带咋了,划你车又咋了,就你那破桑塔纳值几个钱?我告诉你,我儿子找不回来,就是你们干的!!”泼妇满大街叫唤起来。 “有看到我弟弟吗?”一个瘦弱的男生拉住人便问,等走到我面前,咦的一声,“江河,你怎么在这儿?” “林满涛?好久不见了,我出来买点菜。”原来小林是他的弟弟,我心下叹息,面上却一直冰冷异常。我家里的情况他也知道,高中三年性格的转变他也一清二楚,所以也未在意我的冷淡。 “嗯,你一会儿有时间吗,可不可以帮我找一下我弟弟!”陡然看到一个熟人,他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直接央求道。 “你爸妈呢?”我皱眉,多说多错,这个林满涛聪明得紧,和我接触多了难免看出些什么。 “旅游去了…”林满涛有些尴尬。 “我一会儿要去县城,没时间帮你…抱歉。” “那正好,再找会儿我去县城报警,放心,警察局里有我爸熟人,能立案。”林满涛忙道。 这可麻烦了,我不好拒绝,只能点点头。 “林哥哥,你有见到小红吗?”一个比小红大不了多少,身上脏兮兮的女孩儿拉了拉林满涛衣袖。 “啊,是大红啊,昨天晚上小红是不是和小林一起出去玩儿了?” “好像是,还有小胖墩!”大红皱皱眉,“可千万不能出事了啊…我就她一个亲人了!”大红想着想着眼眶开始泛红。 “既然你妹妹也走失了,那一会儿你们就结伴去报警吧,我晚点再去县城,就不跟你们一起了。”我这般说道,正好趁机脱身。 “那,好吧…”林满涛自己也奇怪,怎么刚才见到江河就不想让他走呢,明明在班上都没说过几句话。 辞别了二人,我去超市买了大袋猫粮、牛奶,还有一条分量十足的鲜鱼,想到那只黑猫,我就面露笑意,我来看你了,救命恩喵。 第八章 手上有血 等我离开垃圾场,肩头已经多了一只黑猫,其实她(救命恩喵似乎不应该再用它)很想待在我头顶,那样才可以展现主子的权威,但我的头发实在柔顺,她好几次都抓不住,更是把我头皮抓破了,只得不好意思地舔舔我的伤口,讪讪蹲在肩头。 我摸了摸脸颊,那三道爪痕就像印章,没有丝毫愈合的迹象,似乎不会再掉下去。走在路上,我心情说不出的愉悦,从此咱也是有猫的人了,或者说,咱也是有同伴的人了! 关于那三颗心脏我已经有了大致思路,而要查清楚还要去县城找一个人,那就是天桥下的算命瞎婆婆。 思绪回到十年前,父亲带我去县城参加庙会,后来我跑丢了,自己到了天桥下玩儿。我经过瞎婆婆的摊位,当时气色还好的瞎婆婆啧啧道:“好一个天煞孤星。”我对这个词很好奇,便留下来听了听。 她摸了摸我手,在我的脸上嗅了嗅,“嘿嘿,你一出生便克死了奶奶,而你十七岁左右还会克死你父母,怎么样,开不开心。”老婆婆笑得阴测测,我很害怕便对她吐了口唾沫跑了。 此后十年平安无事,我甚至都忘了这件事,直到去年那天放假回家,平时走的道修路,我改换到了天桥的路线,依然是十年前的那个位置,我听到了路边乌鸦般的嗓音唱道:“你的爷爷杀了你,你的父亲吃了你,你的母亲坐在桌旁,收拾你的残骸,然后将你的骸骨放进棺材。” 我认得她,那是已经苍老至极,鸡皮鹤发的瞎婆婆,我能感觉到,她瞎掉的白色眼球,在盯着看我! 等我赶到医院,父母已经奄奄一息,肇事司机却没有抓到,直至现在都没有!! 脑海里回荡歌谣,我换了个带兜帽的衣服,黑猫默契跳了进去躺好,我骑车子赶往县城天桥。 “什么?死了,前几天刚死的!” 我皱眉,这是我料想不到的,我看了四周,有其他的算命摊,找了个看起来靠谱的,刚蹲下,那道士便道:“施主身上好大的尸气。” 我心里一惊:“怎么说?” 道士中指食指轻轻一捻,“二十。”我掏钱给他。 “施主职业是不是和尸体有关。”道士凑近看了看我面相。 我面不改色,轻声道:“是,棺材店。” “怪不得浑身带煞,啧啧,我且看看是何煞。呸!”中年道士取了张符吐了口唾沫贴在脑门,随着他呼吸,黄符一动一动的。 道士嘴里嘟囔起咒语,我则趁此看起那张符的符式。 “上书气字,符文拱卫如眼球,我想想,应是望气符,咦,竟是和刘老头一个流派的符式。”虽然接触符法不多,但我记忆力极为超群,那本符咒书更是细细研研读过了,上面有说符法所分流派,多是因借法的大神不同,我看上面写得神名分明和那本符咒书上的一样。 “敕!”男子喝完在我脸上定睛一瞅,顿时脸色大变,“好一个天罡煞气!” 他脸色痛苦地闭上眼,眼角有血流出。“钱,我收下了,算作符纸费用,但你这个相,我看不了,你走吧。” 我斟酌了一下问道,“你认识刘老六吗?” “嗯?”中年道士擦净血泪,心思电转间脱口道:“你是在六叔的棺材店上班!” “对!” “呵呵,那这钱不能收你的,怪不得我等在此相遇,原来有此香火情在。”中年道士将钱递给我,整整衣衫,起身微微行礼。 我也行了一礼,“大师为何在此?” 中年道士有些唏嘘,“本是来投靠六叔,可惜没想到他老人竟以…” 我有些默然,“我想去祭拜一番,大师要不要同去?” “也好!咕咕~~”道士有些脸红,“数日不食五谷,请见谅。” “正好,快到中午了,咱们先去吃个饭吧,对了,大师可会算八字?” “大师不敢当,免贵姓刘,俗家名号刘三茅。”听我说起八字,他有些脸红,“这个...我只会看运势,这八字属于命理,我门未有深究。” “原来如此。”我没有多失望,继而请教起符法,问的正是我在那本书上面的疑问。 “咦,你这问题?”刘三茅有些惊异,“可是六叔传于你的?” 这也没什么好隐藏的,我大致解释了一番,“以前见刘老…拿出来过,当时在店里偷看过一次,前些日子他老人家故去,有几天工资没发下来,昨天我便去店里便将书拿回了家。” “原来如此。”刘三茅摸了摸下巴的胡须,“还望小兄弟不要外传,我门虽没那等严厉的规矩,但一些法门若落在贼子手里,却也麻烦。我看小兄弟颇有天资,不若入我门下?你这煞气虽麻烦,我门长老却也能压制,虽然婚娶还是麻烦,身边同伴却能多一些。” “不用了。”我摇头拒绝,同伴?我已经有了,这般想着肩膀突然冒出来一个小脑袋,幽幽的猫眼悄摸摸盯着刘三茅。 “妈呀!!”刘三茅吓了一跳,“你这玄猫,有邪性…” “嗯。”我淡淡回了句,“吃面还是吃啥?” 饭店门推开,刘三茅顾不得这些,找地儿一坐,筷子一敲:“我要吃,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儿、烧子鹅、卤煮咸鸭、酱鸡、腊肉、松花、小肚儿、晾肉、香肠…” “停停停!!包子来两屉,老虎菜来一碟,两碗大米粥,一人加一个卤蛋。”我郁闷地看了看戏精上身的刘三茅。 “来点什么吗?”我摸了摸搭在我肩膀上的小脑袋。 “喵~”声音有些轻蔑,摆明看不上,这时一位美妇人抱着一个小女孩儿进了店里,小女孩儿嘴里砸吧砸吧嘬着一罐“旺旺牛奶”,那股香甜的味儿飘来,我边上的小脑袋顿时呆愣住。 “喵喵喵!!喵喵喵!!!”那对前爪渴望地伸出去,在半空划拉。 美妇看过来,那小女孩儿自然也看到了,她眼睛笑成了月牙,咿咿呀呀要过来。 我捂住脸,有些不好意思。 “猫猫,喝喝!!”女孩儿将吸管递过来。 好家伙,黑猫也不要我了,直接跳到美妇肩膀,晃着尾巴去嘬牛奶,可惜猫咪嘴角露,好几滴滴在了美妇身上。 “抱歉!”我赶忙递过去纸巾,惊鸿一瞥,白得我眼都要花了。 “呵呵,没事,这个小家伙很可爱。”美妇似乎很喜欢猫,女孩儿也不抱了,放地上,将猫抱在怀里,抚摸个不停。 这就不要我了,我有些醋味,反手摸了摸小女孩儿脑袋。 “叔叔手上有血。”女孩儿突然道。 我一愣,低头看了看光洁的双手… 美妇听到这句话脸色突然变了,“瞎说什么,小兄弟慢慢吃,我们先走了。”将黑猫放下,她拉住小女孩儿快步离去,似乎在躲着我。 我回过神,摇头失笑,是在说我手上沾了鲜血吗?坐在椅子上,我恍惚听到了小胖墩的惨叫。 第九章 刘老头 稀里哗啦吃饭的刘三茅抬头说了句,“啧啧啧,那小姑娘天生阴阳眼,可了不得。” “阴阳眼?”我来了兴趣,“是不是能见鬼的那种?” 刘三茅擦擦嘴,一脸满足,指点道:“单纯可以见鬼的可能只是普通阴眼,这阴阳眼却可以连接阴阳,沟通亡者。简单来说,人家几十年的赶尸人,估计都比不上这小女孩勾勾手指头的。” 我暗暗咂舌,竟然这么厉害。 “你不感兴趣?见到这种天赋卓绝的人,不都要上赶着去收徒吗?”我有些疑惑。 刘三茅脸顿时黑了,“首先我有徒弟了,其次小兄弟是小说看多了,聪明伶俐的小孩儿有的是,难道就因为自己孩子不聪明就要四处去认儿子啊。” 被鄙视了,我耸耸肩,对付起桌上的午饭。 抱着黑猫,我们来到了棺材铺。这里大门紧闭,门口烧的黄纸早已吹了个干净。 拉开门,大厅摆了三具棺材。我还未察觉什么,刘三茅双眼已经瞪大了,“尸气,好重的尸气,小江小心!” “哐当!!”铺子凭空卷起风,门狠狠合上,我用力推了推居然纹丝不动。 铺子里安静的吓人,门关上之后好像和外面隔开,成了另一个世界一般。 我有些紧张,“老刘,这是有鬼吗?怎么门推不开了。”我虽然尸体见了不少,鬼倒真未遇见过。 “非也,乃是这铺子里阴气过重,形成了与气压类似的低压环境。” 他从布袋里取出家伙什,一把木剑手中拿,抖了个漂亮的剑花。 “跟在贫道身后。”他一脸警惕。 我不置可否,从怀里取出一张剑符。 “这是六叔留给你的?不对,不是本门符式。”刘三茅拿到手中看了看,“而且画法很稚嫩,神力倒是充沛,小江这是你画的?” “对啊。”我略得意。 “怪了,你明明没有法力在身,怎么可能画得出来。”刘三茅拉着我后退几步,他看了看我眼皮,“神完气足,不像透支生命的样子,你画完符有没有什么异样。” 我回想了下,“头有些晕。” 刘三茅没想明白,将符还给我,“这个稍候再解决,咱们先过了眼前这关。” “哈哈哈,建国之后不许成精,却是许久未降妖伏魔了。” 他神情变得豪迈,擎起木剑迈着剑步,七步便到了其中一口棺材旁。 “小江,开棺!”刘三茅猛地一喝,这一喝却是为了壮三火,镇棺煞。俗称壮胆,吓鬼。 “嘿哈!”个中规矩我听刘老头讲过,我喝了一声,猛地一推棺材板。 没有想象中的诈尸,里面静静躺着有几天没见的张哥,死青的脸色,双眼紧闭,脖子上有明显的咬痕。 刘三茅身上拉开他的眼皮看了看,又拉开他的嘴唇看了看,“尸毒入体,七日之内必会诈尸,开另一口棺!” 另一口棺材里果是孙哥,他的面色与张哥类同但多了些狰狞,“唉,何必贪这便宜!”我看这两口棺材分明就是他们各自带走的最好的那一口。 第三口棺略带香气,空气中的尸臭似乎就是被它掩盖的,我摸了摸这口熟悉的沉香棺面带沉吟。 “小江可是知道什么。” “嗯,这口棺,是刘老头给自己做得那一口,我怀疑…” 刘三茅皱眉道:“你怀疑是六叔诈尸,然后…” “对!” 我深吸口气,轻轻推动棺材,“嗯?空的!” 我将棺材整个推开,里面赫然空空如也,“老刘,看来我猜错了,这应该是他人所为。” “他人?你认为这是人为的?” “嗯,这个可能性很大。”我盯着空棺凝神思考。 “你猜对了!” 我面色一变,来不及有所动作,后脑勺猛地一痛,一头栽进棺材。 “喵!!”昏睡的黑猫立时怒了,跳起来去挠刘三茅,却被一剑拍出。 “小家伙,刘爷我一会儿再调教你!” 头昏昏沉沉的,我眯着眼看着模模糊糊的刘三茅问道,“为什么,为什么!” “呵呵,因果循环罢了,你爷爷杀了我六叔,我自然要杀他孙儿,啧啧,真不愧是天煞孤星,克天克地,克亲克己。” 刘三茅胜券在握,不免有些话多,却不知,黑猫竟悄无声息跳到两具尸体身上,对着尸体额头一舔,然后朝着他们鼻孔一哈气。 “喵~” 他听着身后的猫叫不以为意,话痨般对我道,“你这猫叫声当真难听,一会儿还需割了舌头,好好炮制一番。” 正说着,他感觉脖子冰冰凉凉痒痒的,随意扭了扭,他余光一瞧,汗毛顿时竖起。 孙哥正猫一样弓着腰点着脚,目光呆滞的拿舌头舔他脖子,刘三茅不愧是多年习道,猛地一托他下颌,一脚踢了上去,这边刚踹飞,那边张哥就又扑来。 “该死的!”刘三茅有些力竭,他身习妖法,需以人血修行,那张孙二人便是被他所杀,一者是为了六叔出口气,二者则是顺便修行,可惜此妖法限制颇多,在白日法力极难运转,否则区区两具活尸,根本拦不住他。 “我明明把六叔的尸体带回来了啊,怎么不见了!” 他看了棺材里的我一眼,忽然一把揪住我脖子,狠狠将其咬破。猛地一吸,他来不及享受面色大变,“不对,你血里有毒!” 这时孙哥扑来,他将我撇下,手一挥。 “血掌!!” 刘三茅手变得通红,猛地拍向孙哥,将他狠狠打了回去,这时张哥却一把咬住了他的布袋。 刘三茅着急脱身,长衣一脱,从门内窜出。 两具活尸不敢出门,喵喵叫着守在门口,“哐当!”门再次关上,过了几分钟,活尸好像失去了灵性,直接瘫倒在了地上。 “喵~”黑猫跳过来,轻轻舔舐我脖子的伤口,将我脖子上的血舔干净。我有种错觉,如果我死在这儿,黑猫会,会吃掉自己! “喵!!”她身上的毛突然炸起,死死盯住某个方向,我现在身子难以动弹,只有眼球可以活动,看向黑猫的视线,正是来自我头顶的方向。 “嘿嘿~”一身寿衣摇摇摆摆,我似乎听到了刘老头的笑声。 “刘老头?咳咳,真得是我爷爷杀了你吗?”我艰难开口。 “你说呢~”声音阴测测,寿衣明明没有再靠近我,脖子边上却感觉有人吹气。 “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我有些黯然,这话却是真得,若不是我来这里打工,刘老头,还有孙哥张哥根本就不会死。 没有再听到回话,眼前一道白影一闪而过,寿衣悄然飘向里屋。 阴风一卷,两张纸落在我脸上,隔着两张纸的厚度,一张脸贴在我面前,“记得给我烧纸!” 我眼睛睁得老大,这居然是地契! 第十章 人体大药 这是两张地契,一张是现在这个铺子的,而另一张,居然在京都? 看了看上面,刘老头已经将内容写好,现在只要我签名画押,就可以拥有这两块地皮。 县城这块不说,京都的房价是有目共睹的,那块地皮虽然小了点,偏了点,但没有二百万毛爷爷也拿不下来。 这刘老头,被我爷爷杀了,不仅不怀恨在心,反而给我好处,实在奇怪,虽不知道刘老头图的是什么,但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既然有此等好事,我自然要把握住。 头脑渐渐清明,我翻身做起,将两张地契小心放进怀里。 两具尸体瘫在门口,我怜悯地看了他们两眼,拿起地上的布袋摸索起来。 除了道士必备的东西还有一些瓶瓶罐罐,刨去治疗跌打损伤的,有两个名目奇怪的瓷瓶。 其中一个贴的纸条名“长生水”,我拔了木塞,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一闻便知那是人血,而且浓厚至极。 再拿起另一个瓷瓶,上面贴的纸条曰“明目丹”,轻轻摇晃,里面丁零当啷的像是药丸子,倒出一枚,外面封着蜡皮,我捏开一瞧,是颗有些干瘪的大眼珠子。 好个明目丹!我冷笑一声,取出里面剩余的一本书。 书名曰《食人经》,开篇道:“人体有大药,可以成大道。大药十五种,心肝脾肺肾。皮毛骨肉血,眼耳口鼻舌。时时久食之,长生可不死” 此经分上中下三篇,上篇为大药篇,讲了心肝脾肺肾的种种炮制法门。中篇为中药篇,讲了皮毛骨肉血的诸般妙用与提炼法门,下篇为小药篇,讲了眼耳口鼻舌的种种食用法门。。 我来了兴趣,盘在地上细细阅读,奈何里面残缺不全,更是有诸多涂抹,完整些的只有“小药篇之食眼法”和“中药篇之炼血法”,怪不得刘三茅只有那两瓶药物,此时我在书的序言发现了一个让我震惊的名字——江仇。 上面写道:“吾名江仇,年一百三十岁有余。吾三十岁离家修道,四十岁大限将至,遂食人増寿。期间杀人无量,历百载终著此书。人体有大药,可以成大道,吾食百人增一寿数,若食千人耶?万人耶?百万人耶?长生可期矣!” 我浑身冷汗直冒,不知此江仇是否为彼江仇!这书看起来有二百年的历史,我那爷爷若真的是此人,必是活了几百年的老怪物,我又如何和他斗? 我有些颓然,我不过弱冠之龄,怎斗得过一个百年老妖怪呢? 唉,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将带来的纸钱尽数烧了,抖抖衣衫,对着空棺拜了几拜,“人死如灯灭,刘老好好安息!这铺子我会好好打理的。”又说了些吉利话,这才去往警察局。 这也是逼不得已,我来这棺材铺,看到的行人不少,若是不声不响的离开,之后反而会招致麻烦,还不如主动报警,从这里面摘出去。 边走我边想到个问题,万一刘三茅被抓到,他把我爷爷杀刘老头的事说出去该怎么办?我不是担心我爷爷,而是一旦查到我头上,家里藏尸的事情很容易暴露。还需想个法子把他引出来解决掉!我眯着眼做起了计划。 盘算了一路,到了警察局门口,正巧碰上了报案完的林满涛和大红二人。 “江河?你到这儿来干什么了。”林满涛疑惑问,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咋了,见到我便想刨根究底问个清楚。 我瞥了他一眼,“我之前打工的棺材铺那儿发生了命案,我来报警。” 林满涛激动地抓住我的胳膊,“什么?是谁,是小林吗?” 我皱眉,有些不悦,“怎么,你很想是你弟弟吗?” 林满涛自觉失态,忙道不是。 我本来想撇开这两个麻烦货,这时想到他二人可以与我做个不在场证明,省得怀疑我贼喊捉贼,让我做了杀人凶手。 我进去报了案,询问我案情的是个年轻警官,可能是我面无表情,不似正常人遇到命案的反应,他显得有些咄咄逼人,试图找出我话里的漏洞。 可惜事实胜于雄辩,人不是我杀的,他再寻找我心理漏洞也是无用。 “哼,你跟我去指认现场。” 我眉头一挑,“警察同志,请注意用词。” “怎么,你有意见?”小伙年轻气盛,气势汹汹就走近了我。 这时办公室走出一位络腮胡的中年警察,他看情形不对,喝道,“王明,你干什么呢!” “林局!”小伙赶忙站定。 “二叔!”“林叔叔。” 林满涛和大红叫了一声。 “好久不见了,江小同志!”中年警察林雪原向我伸出手。 “好久不见,林叔。”我神情复杂地看着林雪原,伸出手和他重重握在一起。 林满涛一脸惊讶,“二叔,你们认识?” “嗯。”林雪原没多说,明显是照顾我的情绪,毕竟他那点事我是清清楚楚。 去年就是他办理的我父母的案子,他那会儿还是一个大队长,在我的央求下,私下里告知了我案情进度,原来因为那嫌疑人背景太大,上头出面压了下来,嫌疑人的任何信息都没能查出来,所以我迟迟得不到消息。 当时的局长刚正不阿,执意要查下去,结果丢了乌纱帽,调到了偏远地区,他走之前告诉我,肇事者人是京都的,要不要继续查下去在我。 看到他的下场,我就知道,我斗不过人家。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于是我选择了退缩,选择了撤案。 或许是我的识相让人欣赏,上面派林雪原和我交涉,允许我提一个不过分的要求,我便提出了保送京都大学,而林雪原也幸运地抱上了大腿,很快晋升到了局长。 没有多聊,案情要紧,接下来林雪原亲自带队,带着我们几个还有几位警官前往了棺材铺。 尸体的怪异死相,很是让人吃惊,林雪原问道:“你是说他们是遭人吸血致死的?可有证据?” 我指了指自己脖子,上面的伤口清晰可见,而且和死者的伤口一模一样,接着我又描述了刘三茅的模样,以及在哪儿遇到,如何偷袭我。 警员王明不太相信我说的话,小声猜测道:“最近城里这么多邪门事,会不会是僵尸啊林局,毕竟,毕竟刘老六的尸体都不见…” “慎言!!”林雪原喝道。“小江,小涛,这里就没有你们什么事了,你们先走吧。” 道了告辞,我先行离去了。想到瞎婆婆就那么死了,我着实不甘心,问到了她家在哪儿,迅速赶了过去。 我心中抱着念想,万一她亲人承了她的衣钵,自然也可以帮到我。 木门挂了白花,我不自觉想到了去年的那一天,深吸口气,我轻轻敲门。 “请问,有人在家吗?” “谁呀!”声音有些熟悉,门一打开,居然是昨天买棺材的姑娘。 她怎么在这? 第十一章 三阴蛇命 “这里是瞎婆婆家吗?” “是你?”女孩儿明显认出我来了,不过她没有为昨天的事生气,强笑着招呼我进去坐,自己去准备瓜果。 我先去祭拜了瞎婆婆,遗体放在了客厅,棺盖没关,看棺材是老六棺材铺出品。我靠近了拜了拜,黑猫突然跳到我肩头,对着遗体凄厉的叫了一声,然后不停拱我。 黑猫的奇异我是知道的,看了看女孩儿没在,不禁靠近去看遗体。 遗体指甲乌黑,但修剪的很好看,不见一点瑕疵,头发也梳理的整整齐齐,没有一点毛刺。瞎婆婆双眼紧闭,神态安然,丝毫看不出去世的样子,也不知道黑猫察觉出了什么。 我皱着眉,回头女孩儿已经站在身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到的,走路居然无声无息的,黑猫看到她尾巴一竖,滋溜钻回我的兜帽。 “请往这边走。” 她将我引向一旁的会客房,她家没有男丁,自小和她奶奶,也就是瞎婆婆相依为命,诺大的四合院只主房住着她俩人,整个院子极其空档,当然,现在只剩她自己了。 坐下后,看她神态不好,我安慰道:“节哀顺变。”没想到她是瞎婆婆的孙女,早知道昨天就对她客气一点了。 “没事。”女孩有些死气沉沉,我能理解,我父母去世的时候我比她还要严重。 “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我姓夏,名阴嫚,随我奶奶姓。” 原来是夏婆婆,而非瞎婆婆。我伸出手,显得很正式,“你好阴嫚姑娘,我叫江河,江河湖海的江河。” 两手相握,我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叫柔荑,那股轻柔远胜陈姨的胸,轻柔温暖的让我舍不得放开,手心的温度让我第一次有了安全感。 我也不知道怎么突然就厚脸皮了,握着就是不撒手,夏阴嫚神色好了些,撇过头不去看我,我则面色自若地说起我的来意。 “在我七岁的时候,夏婆婆给我算过一命,说我是天煞孤星,克死了奶奶,十七岁的时候则会克死父母。” 夏阴嫚若有所思,继续听我讲述。 我回忆着,手不自觉摩挲着夏阴嫚的手背,“就在去年,我父母车祸去世了。夏婆婆是世外高人,我来此本是有事相求,可惜她老人家已经…” “我奶奶说起过你。”夏阴嫚斟酌道,“我记得她有提过一个天煞孤星的孩子,说是他以后会来找她。我想想,奶奶当时已经算到了自己的大限,她好像说等你来了让我带你去看一本书。” 夏阴嫚顺势撒开手在前面带路,我有些怅然若失,跟在她身后闻着她身上的香味。 心跳有些加快,但和身体受到诱惑的感觉完全不同,没有产生任何的龌龊想法,反而小心翼翼地不敢触碰。我摸摸下巴的绒须,“莫非这就是心动的感觉?” 自家人知自家事,看看和我接触的人的下场,奶奶早死,父母死后都不得安宁。再说邻居一家,一个化作黑灰,一个化作齑粉,一个化作骸骨。我可不想能让自己心动的女子死于非命,直接离她远了一些。 “到了,就是这。” 里面书架整整齐齐放满了各种命理书籍,夏阴嫚从犄角旮旯找到一本黄色的小册子,上面油渍满满,也不知传了多少代。 上书四字“天下奇命”,翻开目录,天煞孤星赫然在列。我凝神翻找起来,薄薄的小册子记录的奇命极多,我对照着八字终是找到一种和陈叔一家有些相像的,唤做“三阴蛇命” 上云:“三阴者,天阴地阴人阴,聚阴而得阳。蛇命者,修行有道,蜕而得长生。若得三阴蛇命之心血,可逆阴阳,转生死。” “逆阴阳,转生死!逆阴阳,转生死…”我嘴里不停喃喃这一句话,爷爷做这些是要复活父母吗?我忽然觉得自己错怪了爷爷,他背负了这些人命皆是为了救活父母,他都能做到,我又何足做不到? 这时一旁的批注引起了我的注意,字体娟秀,想来是夏婆婆所写。上云:“三阴蛇命天地难容,自然难以形成。有取巧之法,乃控人生产,生下天阴地阴二者,再以天阴地阴二者诞下人阴者,取此三者心血亦可逆阴阳,但若转生死效力尚有不足,需取至亲心血补之。种种谋划,半世光阴亦难成矣!” 我揣摩着文字的意思,大致是说三阴蛇命难以自然形成,但可以用取巧的方法人为制造出来,不过这样有效力不足,需要至亲的心血补足。 这话的意思是说…是说陈叔一家的心血不足以完全复活父母吗?还需要至亲的心血?那究竟是我的,还是爷爷的呢? 我忽然有了股危机感,以爷爷的性子,爷爷很大可能会取走我的心血复活父母。 面对死亡,我突然在是否复活父母面前产生了犹豫。我死,则父母活。我活,则…则… 我该怎么做!我有些茫然地站起身,恍惚地走向大院。 “咚咚咚!!夏姐,在吗?是我,满涛弟!” “嗯,满涛。”夏阴嫚打开门不咸不淡地回了句,“你来做什么。” “我来祭拜夏奶奶,顺便求你算上一卦。”林满涛陪着笑,完全不为夏阴嫚的态度在意,“咦。江河,你怎么在这?” 我回过神冷冷回了句问卦,“多谢夏姑娘相助,告辞。” 我正要离开,夏阴嫚问道:“江河,后天我奶奶下葬,人手不够,你可以过来帮一下忙吗?” “好!” 我抱了抱拳推开堵在门口的林满涛走了出去。 “你这人…”林满涛有些生气了,或者说对夏阴嫚对他不屑一顾的怨气发泄到了我头上,不禁恶意猜想我是怎么克死的父母亲。 “夏姐,这些时日可还好?怕吗?要不要小弟过来陪陪。”林满涛一脸正经,话语却引人遐想。 “不用,说吧,你想算什么。” 林满涛自小贪恋这表姐,夏婆婆的遗体在一边摆着,他都大胆的想过去摸摸手,转换了一下思路,他伸出手道:“这不高考完了,我想先算算运势。” 夏阴嫚就让他手一直伸着,没接过来,而是看了看他脸色,道:“喜上眉梢,鸿运当头,大吉。” “嘿嘿,还真让夏姐说对了。” “说对了就快走吧。”夏阴嫚不耐烦的开始赶客。 “别别,我还有一事需要您给算算。”林满涛忙道。 “可是你那喜事?” “夏姐神了,正是。”林满涛小声道,“我想知道我那弟弟死哪儿去了?” “你怎么知道他死了?” “你可别误会,我就这样一说,我可从来没对他有过坏想法。”林满涛一脸义正言辞。 “是吗?我且算算。” 夏阴嫚在纸上画了一个圆,边掐指边在上面划线,赫然是小林走过的路线,待她点到某处的时候忽然眉头一挑,看向了我离去的方向。她嘴角勾起,然后笔头调转了方向,画往地方。 第十二章 灭口 出了夏婆婆家,黑猫便跳下去跑走了。这猫儿野性十足,自然不可能一直跟我厮混,我此时更是没有心情管她。 一路向镇子走,骑了一段路,我忽然停了下来,我真得还要回去吗?将性命交予爷爷,然后和其他尸体一样化作腐肉,招满蛆虫,腐朽于大地。我,我真得做得到吗? 十几年的经历在脑海倏忽而过,渐渐地我嘴角露出笑意,“我的一切都是你们给予,还给你们,我心甘情愿。” 但是没了我,你们会过得好吗?我好像回到了刚刚失去他们的那段黑暗日子,不不不,痛苦,理应我独自承受! 到底是怯弱还是无私?我也不知道我如何劝服的自己,最后我脸上又哭又笑的下了决定,我要离开,再也不回去。 接下来,我开始冷静地思索。刘三茅是一定要除掉的,一旦他被抓住,供出我爷爷,我家是势必要受到调查的,一旦查起来,以刑警的侦查能力,家里藏尸的事情就很容易暴露,而我必定会被打上杀人嫌疑犯的标志,莫说去京都复仇,在整个华国都将寸步难行,所以刘三茅一定要死! 我欲杀他,相信刘三茅对我也是欲除之而后快,我就在街上晃来晃去,脸上写满了嚣张,来啊,来找我!没什么阴谋诡计,我用彻彻底底的阳谋引他出来。 “呵,胆子不小啊。”刘三茅戴了一顶草帽,压低了帽檐出现在我身后。 “城外十里,乱葬岗,很适合做你的葬身地。”我回头笑道,然后当先前行。 刘三茅很快跟上,与我并行一起。我们二人一路有说有笑,旁人看了只会以为我们是叔侄吗,而非生死仇敌。 路上我看到了中午那对母女,小女孩儿趴在她母亲怀里没有什么动静,我点头打了个招呼,那美妇脸上有着掩饰不住的焦急,却是没有搭理我。 “啧啧啧,好厉害的恶鬼,阴阳眼都不怕!”刘三茅在一边阴阳怪气。 “哦?怎么说?”我顿时来了兴趣,鬼魂这东西实在让人好奇。 刘三茅瞥了我一眼,“刘爷我就大发慈悲给你讲讲,省得你下了地府被差爷嘲笑。” 只听他清了清嗓子道:“人有三魂七魄。三魂为天魂,地魂,人魂。七魄为,天冲,灵慧,气魄,力魄,中枢,精魄,英魄。” “人死之后天魂归于天,地魂散于大地,而你爹干你妈,诞生你时赋予你的那道人魂则会暂存天地七日。这七日内七魄会一一消散,此时只需人魂与任意一魄相合,便可化作久存天地间的鬼物。依我看,缠住那女娃子的厉鬼至少融合了四魄,端得是厉害寻常。” “老刘可知为何魄越多越厉害?” “修道人哪个不知?”刘三茅一声哂笑,“魂本虚幻之物,乃是靠了肉体与七魄方和天地之间产生了联系。若是人魂与七魄完全相融合,与人也只差了一具肉体的差别,更是没有肉体的诸多限制,你说厉害不厉害?” “多谢指教,却是让我大开眼界!”我对他行了一礼,“为表谢意,当留你全尸。” “哈哈哈,好小子,既然你这么客气,我若真死于你手,为表谢意。”他顿了顿,凑到我耳边道,“我那尸体你可千万不要客气。食人经在你手里吧,怎么样,心动否?” 我眯起眼,没有接话茬,省得被他乱了心智。大敌当前,心智一乱,必有生命之危。 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聊了半路,路上行人越来越少,越到后面的路,气氛越凝重,到最后只能听到嗒嗒的脚步声和被惊飞的鸟声。 四周渐现坟冢,刘三茅猛然探出通红的手掌抓向我胸口,我却近乎预知般跳开一段,然后扔出一道繁复的符纸,上书东北西南四火宿,尾火虎、室火猪、觜火猴、翼火蛇。 我迅速念道:“神符佑我,燃邪破魔,四宿借法,急急如律令,敕!!” 符纸半空自燃化作一人头大的火球,呼呼飞向刘三茅。 刘三茅眉头一挑,血掌直接迎上,那火球噗的被他捏灭,一股黑烟从他手心冒出。 “哈哈哈,小子,居然用我的符来打我。”刘三茅仰天大笑,“看来你运道不好,借来的神力如此之少,果然天意在我,神仙都不肯帮你!” 符的品质没有问题,却是我过于着急,念动咒语难以心诚。 我不发一言,边后退边又扔出雷符、水符、金符、土符各一道,都是匆匆念咒,威力皆小的可怜,不过牵制住他几秒就够了。 我将剑符取出,怒目一睁,喝道:“宝剑霊灵,去斩邪精,为害精怪,盡底绝形,急急如律令,敕!” 这道咒语念得大气堂皇,我猛地一指,指间黄符立马化作一道流光射向刘三茅喉咙,而我则捡起块砖头,伺机而动。 “嘿,早防着你呢!”刘三茅未卜先知的双手交叉护于身前。 “砰~” 刀剑入木的钝响传来,接着十根指头齐根截断,散落在半空,而黄符也已力竭,轻飘飘落在地上。 “啊!!”他一声惨叫,双手颤抖,眼中全是恨意。 “本来想留你个投胎的机会,是你逼我!血魂手!!”他一喊,伤处本来流淌的鲜血竟然缓缓凝固,似是要化作利爪的模样。 此时我已经冲到他身前,他一脚踢出欲要阻我,我便一砖头砸在他小腿骨上。 小腿骨只包裹着一层肉皮,被砸到的痛苦可想而知。刘三茅体力本就稀薄,这一下直接站不住倒在地上。 我趁胜追击,砖头砸向他面部,这厮手掌挥舞,砖头直接拍成了碎块。 “咳——”我腹部中了一爪,火辣辣的,竟是直接被挠下去一大块肉。忍住痛,我一拳垂直打下,打在刘三茅心窝,将他打得直接喘不过气,双手也没了力气挥舞。 拾起砖头猛击他头部,一下一下,终于结果了他的性命。 我跌倒在地,撑着身子取出刘三茅制作的外伤药粉敷上,再用布条裹上,然后躺在地上歇息。 “喵~”黑猫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她眯着眼看着我,然后将我被爪下的那块肉叼在嘴里,再次跑走了。 尸体扔在了这里,我在路边捡了一件破外套穿上,挡住伤口以及我的身材,然后拄着木棍,装作流浪汉的样子,一步步艰难挪向县城。 街上车来车往,拿移动电话的也越来越多,近乎人手一部,我摸摸裤兜,还剩下不到五十,连二手手机都买不起,更别说还要交月租。 我摸着钥匙开了锁,推着自行车拿去卖了七十块钱,然后慢慢挪腾到了汽车站外。 站内买票是需要身份证的,外面拉私活的就不用,我将身上的衣服打干净些,毅然登了上去。 第十三章 女童 终点是去往京都的,需要做六个小时的长途客车。 “小哥去哪儿?”售票员熟练问道 “京都。” “一百。” 我暗暗啧舌,有些不舍地把钱给他,家底顿时见光,只剩了十几块钱。 “票收好,往后面坐。” “嗯。”我坐到了最后一排的角落,静静看着窗外。 人很快上齐,去往京都谋出路的人很多,也有轻装打扮一看就是去旅游的,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和我一样是去逃命的。 刘老六的地契我随身带着,幸好打斗的时候没损坏,要不我就要哭惨了。轻轻触碰腹部,疼痛感越来越轻,我偷偷看了一眼,发现伤口已经有了一层薄膜,这很不正常,我恢复的速度未免太快了,看来我之前的刀伤根本不是因为黑猫舔过,而是我自己的体质原因。 刘三茅似乎说过我的血有毒?我皱眉,看来问题出在这。 这时我旁边坐了人,探头看了我一眼。 “嘿哥们,干啥呢这是,咋滴有血啊?”这大嗓门嚷嚷的整个车厢都听见了。 这人身上有股子尸臭,很新鲜,看来不久刚刚接触过尸体,我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没搭理他。 “诶你这人,怎得这么没有礼貌,你爸妈怎么教的你?”这汉子面相大气,偏生长了一对儿三角眼,着实让人生厌。 刚杀了人,我心中戾气正盛,瞥了他一眼,心想干脆找个机会打杀了他,省得一路叨叨个不停。 “你…瞅啥…”汉子话出口突然没了底气,我那一眼看过去,他感觉如坠冰窖,心肝儿颤个不停,囔囔了两句便不再招惹我。 见他识相,我眯上眼,开始闭目养神,一系列算计拼斗,着实让我精疲力竭。 昏昏沉沉睡过去两个小时,醒来已经饥肠辘辘。我看了眼一边的汉子在啃馍馍,给了他一块钱要了俩。 汉子未敢刁难,反而和我攀谈起来。伸手不打笑脸人,便随口应付了两句。他得知我要去京都谋生,压低声音对我道:“兄弟,我见你身上煞气重,绝壁命硬,不如跟哥混一混。” “哦?”居然看出我身上的煞气了,我有些惊讶,看来这厮有点见识,也不只是干哪行的。 我想了想问道:“赶尸的?还是倒斗的?” “诶诶,小声点。”汉子看了看没人注意道埋怨道:“这段时间严打,你注意着点啊,可别害了我。” 他用手做了个挖掘的动作,“就是干这个的,怎么样,有没有兴趣。” “没有。” “别啊,你命这么硬,不跟我干可惜了。”见我不搭理他,他叹口气,“想当年大爷我命硬的很,可惜这些年干下来还是给磨软了,既然你不干,等这笔买卖完了我就安心养老喽。” “哦?你现在手上有货?我看看!”我来了兴趣,明器这东西可不是一般的值钱,现在社会发展的正快,有钱人越来越多。所谓盛世古董,乱世黄金,找对了买家能让你数钱数到手抽筋。 “不给看。”汉子叼起根烟,怕被车上人骂便没点上。 “那算了。”我无所谓地躺在靠背上,回忆起《食人经》的内容,那血掌以及血魂手都是出自上面,看威力劈砖碎石已不在话下,而且施展起来要比符篆方便快捷,若不是刘三茅体力不足,那场厮杀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原来如此,气血搬运么?”血掌的修炼分动功与静功两部分,动功这里修炼不了,我倒是可以试试静功。 外面天色已黑,车开得平稳,让人更添睡意,耳边很快传来汉子卢山虎的鼾声,车上大多人也已经入睡。 我随着《食人经》所讲,默默调整呼吸节奏,观想血液集中在手掌上的样子。 “咯嘣——”我隐隐听到一声闷响,此时心中正平静,这声响立马把我惊醒,脑子观想的景象直接成了浆糊。 “好像是开门的声音,估计是碾到什么了,看来以后不能在公共场合修炼了,太容易受到干扰了。”我没深究,但也不打算修炼了,看看前几排有玩儿手机的,不免有些羡慕,只见那姑娘手指动来动去,操控着屏幕里的小人儿,一阵大杀四方。 窗边有微风袭来,我突然闻到了一股尸臭,这味道像极了卢山虎身上的味儿,我猛地看向窗外,一道黑影悄无声息但速度极快的从我眼前飞过,那股尸臭,更加浓了! “那是什么东西!”我感觉有些不妙,它给我的感觉很像是活跳尸,但居然能飞?真要是遇到飞尸,那真是插翅难逃,一巴掌估计就能拍死我。 尸臭依然徘徊在四周,但始终不见踪影。 “阿嚏~”玩儿手机的姑娘打了个喷嚏,这一下操作失误,操纵的人物直接死了,恼的她骂了声娘。 我被声音吸引,看了过去,竟然发现她旁边的窗户冒出一个苍白的小脑袋,那张小脸看上去有些熟悉,她发现了我看她,对我咧嘴狞笑,一对漆黑如墨的眼睛笑成了月牙! “怎么会是她!”我心中震惊。 女子似乎有些冷,收起手机紧了紧衣服,似乎完全看不到她面前小脑袋。 一具赤裸的女童尸体悄然飞了进来,没有引起车里任何人注意,她凑近女子身边的男子,鼻孔微微一张,一道看不见的气息从男子身体吸出,男子头一歪直接没了气。 车上的女子只有那一个,童尸如法炮制,将车厢前面睡着的男性一个个吸食,而她身上的气息也越来越庞大,渐渐地,她将目光转向了醒着的人。 我远远看着她,就像我儿时看到了老虎一样,让人惊惧。 “不能在这样下去了!”我抽出最后一张剑符,决定一击解决她。 我刚要念咒,童尸竟然瞬间飞到我面前,小手一身,掐住了我脖子。 “该死的,该死的!” 那力气大极了,我挣不开,腿脚用力扑腾,前座的人疑惑地看了我一眼,喊道:“这有个撒羊癫疯的。” “不用管他,一会儿就好了。”有人回道。 “艹,一会儿别说老子不救你!”我心头暗骂。 这时卢山虎也惊醒了,他迷迷糊糊看了我一眼,正要问我咋了,脸色猛地变了,“兄弟撑住!” 他从兜里抓出一把糯米,当空一撒。噼里啪啦一阵响,童尸在半空现了一下身形,狠狠瞪了卢山虎一眼,又立马隐去从窗户飞了出去。 有眼尖的看到了童尸,惊呼道:“刚才那是啥。” 车厢里议论纷纷,目光皆汇聚在了我跟卢山虎这儿。 “妈的,老子被耍了。”卢山虎一脸阴沉。 “这就是你的货?”我揉着脖子问道。 “艹,老子也不知道啊,还以为就是普通的古尸,谁他妈知道,是个会飞的粽子!。”卢山虎的大嗓门没有一点隐藏,整个车厢都听了个清清楚楚。 “哦?”我眼睛一眯,这贼小子心挺狠啊,他既然敢当面说出去,怕是也没想让其他人活着出去了。 “兄弟,你既然看得到她,想必是有本事的,别人我不管,我你可得救救啊。” 他凑过来看了我手中的黄符道。 “粽子,什么是粽子?”底下的人开始窃窃私语。 “粽子的意思就是僵尸!” “疯了吧,哪有什么僵尸,那是封建迷信!” “那你说刚才的是什么?” “这个…我哪知道,那不是那两个人弄出来,问他们啊。” “对啊对啊,问他们。”有人开始起哄。 “我问你老妈个巴子!”卢山虎突然抽出一把枪,一枪打爆刚才起哄那人的脑袋,“都给老子安生点儿,没看到你两位爷正谈大事呢吗。” 杀人了?我眉头一挑,看来这卢山虎铁了心要把这一车人弄死了。 第十四章 降尸 爆裂的脑壳子被掀开,脑浆溅射了三分之一个车厢,许多人的脸上都沾了那些好似豆腐脑似的东西,乘客们浑身颤抖,想尖叫,却像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鸡,“咯咯”几声便噤若寒蝉的安静下来。 “冷静点,这位大哥冷静点!”售票员忙伸出双手安抚,他戴着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胳膊上却满是肌肉。给了司机一个眼神,他缓步走向卢山虎。 “大哥有事好商量,千万别为这点事动怒。” “哼,都给老子识相点!”他正要坐下,司机猛地一踩刹车,“嘎吱”一声,车身一震,他立马站不稳,从最后一排的台阶上,一下直接跌向地面,不过他反应很快,一脚迅速迈出去想要固定身子。 这时售票员有力的双手一捏卢山虎手腕,猛地一拧夺过了手枪,使出个标准的擒拿,别住他胳膊按在地上。 “嘿,竟敢当场行凶。” 没有他想象中的赞扬,车厢里出奇的安静,他奇怪地回头,眼前的景象把他吓住了。地上竟躺了超过十具尸体,皆是在刚才刹车的时候倒在了地上,整个车厢活着的人都像静止了一样,呆坐在座位上,刚才坐在自己身边的人,居然,居然悄无声息的就死了? “啊——” “大哥,大哥,你怎么了啊??” “爸,爸,你醒醒啊,呜呜,不要离开我。你醒来啊。” 各种惨叫猛地爆发,不管是那位女子还是在场男子。 车内灯光忽闪,陪衬着满地尸体还有车厢四壁的脑浆和血液,这种恐怖场景也只有我面色不变,尸体?我见多了。 卢山虎被按在地上,抬起头就是一张死人脸,“艹,这粽子可真特么厉害,居然悄无声息弄死这么老多,我身上可没怎么带糯米。我说江老弟,你到底有没有法子啊!” “开车!”我喝道。 “对对,快开车!”售票员忙喊。他忽然反应过来,“不对,这全是你们惹出来的,你们没资格在车上待着!” “我不认识他,请不要加上我,谢谢。”我解释了一句,当然,这群人八成不会信。 “诶,江老弟,我刚才可是救了你,你这就撇开我了,不地道。”卢山虎趴地上歪头瞅我。 我翻个白眼,他说的这话也对,但刚才这厮的行径太过于肆无忌惮了,让我有些不喜。 “对,我哥哥死全是因为他们,打死他们,打死他们!”失去了亲人的想冲过来,但满地尸体又不敢动,只能在座位上对着售票员吼叫。 售票员这哪肯,要真开了枪,犯法的可是自己,那群人屁事没有拍拍屁股走了,哦不对,抱着尸体走了,我可得蹲牢子! “起来!下车!”售票员指着卢山虎脑袋。他是枪支爱好者,握着枪的姿势虽然略显生疏,但却也会用,这么近的距离百分百能打中就是了。 “还有你。”售票员枪口歪了歪,指指我。 “好。”我耸耸肩,干脆利落的往外走,直接踩在几具尸体的脸上下了车。莫说我冷血,活命的机会是他们自己推出去的,难不成我要求着留下来? 卢山虎本来是不愿意下去,但见我下了车,立马跟上,临下车之前他喊了一句,“你们一群煞笔,能跑出去一百米我姓,不对,你们江爷姓儿倒着写。” “滴滴——”司机鸣笛两声,猛踩油门,汽车排气筒喷了两个烟圈噌跑了。 我看了卢山虎一眼,“跟我有什么关系?” “咳咳,万一打脸了,你姓倒过来还能看,我这姓倒过来跟个几把似的,多难看啊。”卢山虎笑了这么一句,脸色便凝重下来,“我说江老弟,有啥法子就赶紧说出来啊,我可不信一把糯米就能吓住那东西。” “当然不能。”我翻个白眼,那飞尸一直不来,还不是因为我身上这些符篆。想到那具女童飞尸,我就心情复杂难言,明明去乱葬岗之前还见到她了,怎么会一个半天就成了这个模样? 这时我想起来刘三茅所说,那女娃当时是被厉鬼缠身,莫非现在是被附体了?这个可能性很大,若是刚死就这么厉害,就太违背常理了。 剑符太过锋锐,轻则断肢,重则断首。这样一来,剑符不到万不得已就不能用了,若是能把那厉鬼赶出去,小女娃子估计还有活路。 “嘭嘭嘭——”远处一阵枪响,果如卢山虎所料,那客车刚刚跑了八十米左右,便左右摇摆起来,接着就一头冲向了路旁的树林,看那车速,怎么也有八十迈。 “咚——”只听一声巨响,车头撞了个稀烂,车身翻滚几下才轰然倒地,上面冒起浓烟与火焰。 我眼力很好,借着火光清晰看到一具娇小的人影从车窗里飘出来,飘忽不定得往我们这边飞。 “快,准备糯米。”我喝了一声,立马念起火符的咒语。 尸气阴寒,鬼气森然。火符与雷符对付厉鬼最是好用,我缓慢念起符咒:“神符佑我,燃邪破魔,四宿借法,急急如律令,敕!!” 火符凭空自燃,迎风便涨,虽然火球仍是人头大小,却凝实无比,呼呼飞向女童。女童眼里闪过惧怕,身子一侧躲了过去。 我紧紧盯着火球,火球好像能跟随我的意识而动,我让它往上飞它便往上飞,让它往东便往东,让它缠住女童,它便如火龙戏珠一般迎着女童飞舞不休。 “牛逼啊兄弟!”卢山虎眼睛瞪直了,这是戏法?去他妈的,这是仙法! “挡住她,为我争取时间,记住,我活,你才能活!” 说完这句话我开始诚心念起雷符,此雷符咒有两层,若是匆匆激发,念第一层既可,但若面对这种鬼物,还需诚心将两层念齐。 我手捏雷符,闭眼观想漫天雷霆,一字一顿大声念起第一层咒语:“天火雷神,地火雷神,五雷降灵,锁鬼关精。五帝敕下,斩邪灭精,急急如律令。” 第一层念完,手中雷符扭动个不停,眼看就要飞出去,我忙开始念第二层。 女童飞尸似乎察觉到了危险,不再和火球纠缠。她小口一张,嘴中黑气疯狂外冒,接着猛然喷出,整个包裹住了火球。她的脑袋猛然扩大,化作一个女人的模样,大张的嘴将火球一口吞下。 女人脸色闪过痛苦,小身子挺着大脑袋,肚子鼓胀着直接冲向我,八十米的距离,不出十秒便能飞到,而我在保证雷符威力的情况下,最多念一半。 火球被困,我自然感觉到了,但我选择了相信卢山虎。 怪尸很快飞到了卢山虎面前,而我也念完了第一句,“一转天地动,二转六神藏,三转四煞没,四转雷火腾,五转霹雳发,六转山鬼死,七转收摄一切。” “啊啊啊!!!”卢山虎一把糯米扔出,他身上带着糯米纯粹是盗墓的习惯,没想到居然派上了用场。 怪尸只被阻碍了两秒,卢山虎双目通货,直接扑了上去拼命,双手拽住怪尸小脚就往地上摔。 “嘭——”小脚踢出,卢山虎脸上如开了染铺,红的白的紫的,一应流了一脸。红的是血,白的是骨头,紫的是淤青。 “娘希匹,还以为脑浆流出来了。小屁娃子,敢踢你爷爷,跪下,含住!!” 卢山虎翻身骑住那小身板,沙包大的拳头使劲擂在那脑袋上。 “啊——”那女人头一声怪叫,大脑袋直接从向面,一百八十度转到向后,肚子一瘪,火球居然被她重新吐了出来,直接撞向卢山虎。 “轰——”卢山虎那脸直接毁了容,整个人被直接炸开。 怪尸双眼瞪向我,腿一用力,大嘴疯狂咬向我脑袋。 而这时,我终于念完了最后一句。 “迎天无道,一十五种不正为祸鬼神,并赴五雷魁正之下受死,不得动作,急急如律令,敕。” 我猛地睁眼,一指怪尸,雷符闪电般飞到她头上,空中轰隆隆直响雷声,她的动作戛然而止。 第十五章 植眼 雷符炸成五道手臂粗细的雷电锁链,噼里啪啦紧紧锁住怪尸。她凄厉惨叫,一道女子虚影在怪尸身上若隐若现,时聚时散。 “好痛啊,女儿,娘好痛啊!!” 怪尸巨大的脑袋左右扭动着缩小,重新恢复女童的模样,女童两只眼睛蓦然睁开,左黑右白,一者看之让人如坠深渊,浑身僵硬冰冷。一者看之让人如入天堂,心中无限光明。黑眼一亮,女子虚影好似进了无法逃脱的旋涡,尖叫着“女儿,女儿”,旋转着被吸入进去。 女童从半空跌倒,我上去查看了一番,发现只有一些跌伤,苍白的皮肤也在渐渐恢复。兴许是我的臂弯很暖,女童小狗似的往我怀里钻,我揉揉她脸蛋,把她抱住。 喘了几口粗气,刚才念动符篆,大脑好像被抽走了什么,让我走路都有些晃悠。抱着女童我上去查看卢山虎的伤势,他的情况不是很好,两颗眼球被高温烧得爆开,脸皮也尽是破开的肉泡,溃烂的不成样子。 人还没有昏厥,这厮果真是个汉子,听到动静忙喊我名字。 “可是江兄弟?说话啊,别吓我!” “是我。” “呼呼,吓死老子了。”他声音沙哑,嘶嘶忍痛道,“只是可惜了老子这对千里窥内裤的招子。” “呵呵。”我摇头失笑,“这厮这种地步了还口花花。” “笑吧笑吧,瞎了就瞎了,没事,活着就好,活着就好,总归捡回一条命。” 卢山虎说着说着,呜呜哭了起来,“可是,老子瞎了,老子他妈的瞎了!” 只闻哭腔不见泪,也是,泪腺都被烧毁了,哪还有眼泪呢。 毕竟承他一命,我拿了符贴他脸上,清凉的气息包裹住他的脸,为他镇痛止血。 “嘶~好舒服,兄弟,这莫非是生死肌肉白骨的灵符吗?”卢山虎希冀道。 “不是。” “嗯。”声音低沉下来,显然问我得时候也是在自我安慰。 看着他空洞地眼眶,我想起了《食人经》“小药篇之食眼法”中介绍的法子。此经可食人,亦可医人,当真为一本旷世奇书。看着卢山虎,我面色变换,此人颇有心计,却又胆大心细敢拼命,用得好不失为一条看家恶犬,不妨救一救。 “能站起来吗?”我淡淡开口。 “能,嘶~”他摸着地面,勉强站定,双手四处摸,想找一些安全感。 我扔给他一根树枝,头也没回道,“想重新看见就跟上我。” 卢山虎一时反应不过来,“什么,你说什么?” 我身心俱疲,懒得回他第二句,一脚一脚走向残破的客车。 “等等老子,呸呸,江爷等等小弟。”卢山虎扑腾栽在地上,接着手脚并用跟着我身边。他不敢拉我裤腿,又怕自己站起来栽倒,只能快速爬着跟着我。 我在车外站定,卢山虎见我停下,忙站起来小心翼翼问道,“江爷,您有法子治我的眼?” “嗯。” 我没空搭理他,皱着眉看着车里的惨象。 车厢里的灯还亮着,二十多条尸体横七竖八躺地上,有一个分明还有气,硕大的胸口起伏不定。 我有些犯难,若是她活了下来,势必要把我透露出去,我的家底可经不起查,不过我很快有了计较。 把女童放在一边,我找了把小刀,带着卢山虎钻了进去。 “这是要干啥?” “别问那么多,把手伸出来!” 我捏着他手,扎破他手指头,这厮竟是一点未吭声,任我施为。 找了具尸体,划开它手腕,挤出温热的血,拿卢山虎的血和他滴在一起,过了十来秒,见未能融合在一起,便又换到另一具。如此这般,终是找到一可以融合的。 我擦擦汗,正要动手挖眼,尸体突然动了一下,喉咙传出呻吟。 “没想到这个也活着!” 我皱着眉思考对策,又抓着他试了试其他人,奈何居然真得只有那一人。 “诶呦卧槽。”卢山虎被一具柔软的尸体绊倒,他捏了捏,顿时知道是哪位了,不无遗憾:“可惜老子瞎了。” “呃啊!”活着的正是那位个女子,不过看她模样还未醒来。 “过来。”我吩咐道。 “这个人的眼睛,你可以用,我可以给你换上。” “真,真得吗?”别看只瞎了短短半个小时,但这半个小时他想尽办法转移注意力,仍是度秒如年。 “但是…”我顿了顿。 “别但是啊。”卢山虎焦急地抓住我的手。 “这个人还活着。” “活着就活着…”卢山虎说完却忽然沉默了。 “决定权交给你。” 卢山虎紧张不已,以他的聪明,可以猜到这种换眼绝对有很大的局限性,而且绝对不可能一劳永逸,可以说他这眼睛一旦换上,就代表绑在了我身上。“不过我若真能复明,当你的狗又何妨。”他心道。 这时问题来了,揣测上意是每个下属都需要考虑的,那么,“姓江的究竟想不想让我挖这人的眼睛呢?”卢山虎心中犯难。 “我只要一只眼睛,成不?” “可以。你习惯用哪只眼。” 我将小刀消毒,扒开男子眼皮,食指插进眼窝,轻轻扣住眼球,小刀快速将眼神经割断。男子叫了几声,明显要醒过来,我一拳打下去让他又晕了过去,眼眶的血液汩汩流淌,我看也未看一眼。 “躺下!” 我用矿泉水将他眼球清洗干净,烂掉的眼球挖出去,拿出新眼球比对了比对,大小还算合适。 取出那瓶“长生水”,在卢山虎眼眶和眼球分别滴上了三滴,接着我又去女童那儿取来阴血,滴在眼球上。 过去三两分钟,那眼球上的神经竟然活过来般,蚯蚓一样扭动起来,瞳孔也时扩大时缩小。我将它放进卢山虎眼眶,那几段神经自动去寻找了适合的神经接上。 “闭上眼,十五分钟后睁开。”说完我躺在一旁小憩起来,过了十五分钟卢山虎心情激动地睁开一只眼。 “老子,又能看见了!!哈哈哈!”他手里握着我交给他的手枪,忍不住就想开几枪庆贺。“额,怎么都是黑白的。” “可能是有些不匹配吧。”这时我回头道,“你看够了没有。” 那个女子知道装不下去了,瑟瑟站起来,局促地靠在一边。 “你。你打算怎么处置我。” “为我所用。” “如果我拒绝呢?”女子犹有挣扎。 “死。”我冷冷吐出一个字。 卢山虎听了,狰狞一笑,将枪口对准了她,“嘿嘿嘿,死了我也不会浪费哦~” 和我差不多大的姑娘吓了一跳,“我我我,不想死。” 见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她磕磕巴巴道:“吝,吝晓晓,愿意为您效力。” “躺下!”我指了指地面,吝晓晓乖乖躺在我面前。 卢山虎眼睛瞪得愣大,想看看我想干什么。 我取出一枚“明目丹”,这东西不仅可使人明目,亦可使人瞑目。 我捏出一枚干瘪眼球,用长生水和阴血各自滴上一滴,眼球就像活了一样,不过它和卢山虎那枚有本质的不同,这是一枚经过炼制的阴眼,而卢山虎的则是尸眼。 “忍住。”吝晓晓面色虽苍白,却生的俏美,这也是我不杀她的原因之一。 “嗯…呃啊,疼!” 我不管她,将吝晓晓眉心割开后,撑开一个洞,将阴眼贴在上面。那阴眼好似液体一样,直接融化掉,此时吝晓晓除了眉心多了一条红线,和平日没有任何区别。 “那是什么!”吝晓晓摸了摸眉心忍不住问道。 我冷笑一声,“你只需要知道,没有我给你的解药,你的脑子会被它吃的干干净净。” 吝晓晓脸色煞白,卢山虎则一脸幸灾乐祸。 “咱们走吧。” “我说江爷,剩下那个活着的怎么办?” “决定权交给你。” 背对着二人,我嘴角轻轻勾起。 第十六章 难逃 “砰——”跳出客车,身后传来一声枪响,我抱起女童笑出声,“呵呵,人呐,真是虚伪。” 我在车外等了二人一会儿,本着盗墓贼也是贼,贼不走空的原则,卢山虎搜刮了好些金品和现金出来,吝晓晓脸上有些兴奋,怀里居然也拢着大把金钱,我啧啧称奇,这姑娘有做反派boss的潜力。 “我还以为你会把另一只眼带出来。”我回头看了卢山虎一眼。 “嘿,一口唾沫一个钉,说要一只眼,就要一只眼。”卢山虎嘭嘭拍着胸口,“对了,老大,我这眼睛有啥弊端啊,给说道说道呗。” 他随意看了眼我怀里,整个人一激灵:“老大,这这这…这怪物怎么没死。” 吝晓晓也怕得厉害,躲在卢山虎背后,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刚才这女娃不过被厉鬼附体了,现在已经没事了。” 卢山虎咽口唾沫,看向现在人畜无害的女童是一丁点恨意也不敢有,他实在是怕了,“那干嘛把这个怪物带在身边,我可还没活够。” “怕就死远点。”我喝了一声,撇下二人在小路上走着。 “不怕不怕!”卢山虎陪着笑脸,他可不敢这么自己走了,他这独眼的弊端现在都还不知道呢。 “江爷,江爷,您就给小的讲讲,这眼睛有啥需要注意的啊。” 我想了想,“不要暴晒,不要看太阳,白日尽量不出门,我一会儿给你留点东西,一个礼拜滴上一滴,对了晓晓也要滴。” “如果不滴会怎样?”吝晓晓问。 “卢山虎最多重新瞎了,你嘛,就是我刚才说的,它会钻进你脑子里,将你的豆腐脑吃个干净。” “啊——呜哇——”吝晓晓直接哇地哭了。 卢山虎赶紧去安慰这跟自己死去的女儿差不多大的姑娘,“我说江爷,您别吓她啊。” “我说得实话。”我耸耸肩。 好嘛,这话一出口,吝晓晓哭得更厉害了。 往前走了一大段路也没看到一辆车,卢山虎瞪着他的独眼骂骂咧咧,“艹,该死的司机,非要抄小道,这下好了,一辆车也碰不到了。” 和二人走了会儿,我已经将他们的底细问清。 与吝晓晓交谈得知,她如今是京都大学大一升大二的学生,这次是趁暑假出来散散心,现在是要回京都的家了。我想了想,凑在她耳边交代了几句。 “啊,好好,一有消息我会汇报给您。” “嗯,注意安全,活着才能为我办事。”我想了想,大棒给完还要给萝卜,便道,“你们两个也不要以为那眼珠子完全是不好的东西,卢山虎那只不出所料有很强的微光视觉,而吝晓晓的那只会给予她极强的动态视觉,还有超远的视力,大概两天以后,你们就可以体会到了。” “这敢情好。”卢山虎脑子里瞬间转过几十个乌七八糟的馊主意。 “呀,那以后我岂不是可以不带隐形眼镜了?”吝晓晓惊喜道。 “呵呵,对。”我陪他们一起笑,心中充满了怜悯。 “我小姨来接我了。”女童这时突然睁眼对我道。 那两人吓一跳,我也皱着眉看着她。 “叔叔你就快死了,等你死了我会回来接你的。”女童说完直接从我怀里飞起,消失在噬人的黑夜。 卢山虎长出口气,“这姑奶奶可是走了,老大,她说的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我面色凝重,女童的话让我想起了爷爷的强大与神秘,如果他是能写出《食人经》的人,我真得能逃脱他的控制吗? “你们两个先走!”我把京都那份地契取出来,“到了京都,给我把店面打理好,如果我一个礼拜之后没有联系你们,卢山虎,你就回来去找一个叫夏阴嫚的女孩,告诉她实情,她会告诉你怎么做。” “好的老大。” 我倒出些长生水给他们,“省着点用,如果用完了,还没找到我,就用新鲜人血暂时代替。” 将二人打发走,我开始思考对策。这二人是我的后手,如果一直跟我在一块,很可能被一网打尽,这是我不愿意看到的。 我换了条路,大体方向还是通往京都的,只要到了京都,相信爷爷也不敢乱来。 这个地方虽偏僻,但这个时间点按理说也是有车的才对! 身后有一阵阴风吹过,一辆黑着灯的客车靠近了,看前面贴的牌子,模糊能看到是通往什么“都”的。 “这个方向的,也只有去酆都的了。” 我招了招手,客车悄无声息的停下,我照例坐到了最后一排。 车上人很多,一个个低着头休息,耳边除了车子快速行驶的呜呜风声,其他一点杂音也没有。 车上的乘客,过会儿便有下的,过会便有上的,不过都是低着个脑袋。 不对,这很不正常!那些下车的乘客,分明都是走向一个个坟头。 过了不过十五分钟,车上人已经换了一个遍,只有我有些紧张地坐在最后没动过。 车再次停了,这次,没有人下去。 所有头颅蓦然抬起,一个个苍白的面孔,毫无生气的眼珠子死死瞪着我。 “该我下车了?”我这才想起来,根本没人问过我要去哪里。 我咽口口水就要从唯一的前门下去,这时一只手拉住了我的衣袖,司机的手指乌黑的右手以一个常人达不到的长度,拽住了我。 见我回头,他的手在我面前平摊开来。 “这是要车费?” 我放上一枚硬币,那硬币突然消失,居然又出现在我手里。 这时有人上车,我忙让开路,一位老太太弯着腰递出两张纸币,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冥”。 这他妈,居然是冥车。 车上的人开始躁动,有几个已经站起来向我走来,司机似乎也没有了耐心,他将手缓缓伸向了我的脖子。 我这时想起某物,将阴气十足的明目丹递上一枚,那只手颠了颠,好像很沉重的样子,然后我手里立马多出了三张纸币。 我赶忙收好,在车上人靠近我之前跳下车。 “呼,终于出来了,这是哪儿?”我抬头,面前赫然是自家大门。 “孙儿?去哪儿了。”爷爷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 我心一紧,门忽得被风吹开。 第十七章 登仙 “爷爷。”我口中干涩难言,在我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刻,所有的自信消失的一干二净。 “嗯。”老人给了我一个鼻音,“今天去哪儿了,这么晚才回来。” 这时我注意到,他坐在藤椅上,父母正像两条小狗,蹲在他两手边任他摸着头顶。 他怎么敢!我胸中戾气爆发,冷声道,“放开!” “哦,你说什么?”老人双手鹰爪一样扣住父母的脑袋,看样子只要我一个回答不出来,他就会捏碎他们的头颅。 我哈哈大笑,“你捏啊,你捏啊,你敢吗?”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爷爷想要复活父母,但肯花上五十年来谋划的,绝不是小事情,我肯定他绝不会因为一时气愤而破坏自己的计划。 “呵呵,傻孩子,现在的他们远远不是你的父母,只是两具发臭的皮囊罢了,就这样你还维护他们吗。”爷爷第一次在我面前笑,我发现他得笑看起来是那么慈祥。 我抬起头,坚定地看着面前的老人。 “真是长大了啊!”他招了招手,我身体不由自主地飞了过去,扑倒在地上。他那只捏住我天灵盖的大手,好似有神秘的魔力,我的身体开始变得软弱无力,体力还有精神好像被抽光了一样。 “感觉怎么样,这招血魂手。” 我忍不住颤抖,果然是他,此江仇便是彼江仇! 《食人经》从怀里飞出,他拿起来翻阅几下,有些唏嘘,“一晃九十载,当年写下的文字,还是颇为稚嫩啊。” “啪——”这本残书打在我脸上,又掉落在地。 “这几天不要出门了,好好准备。” 藤椅还在摇晃,人已经消失无踪。 “要开始准备复活父母了么?” 我摇晃着铃铛将父母赶回屋内,自己坐到藤椅上思考起来,然而我不论思考多少种可能,都无法逃脱爷爷的掌控,或许,让父母是个不错的选择。 想通之后,我放弃了任何抵抗,躺在床上,静静等待宣判。 时间很快过去三天,这三天远处的街上总是传来各种哭嚎,唢呐声响个不停,我第一反应就是这也是爷爷搞出来的。我忍不住出门查看,结果吓我一跳,镇子上所有的童男童女居然都被割去下阴,抽干鲜血而死。 当天晚上,他交给我一些瓶瓶罐罐,吩咐我将它们的名字记熟,我应了下来,颤抖地看着手中的各种事物。 “好大的手笔!爷爷真得只是为了复活父母吗?” 带着这样的疑问,在第四天的凌晨,我被爷爷带走了。 “终于到了这一天。” 我深吸口气,一座骷髅头筑成的十丈京观赫然矗立在眼前。 一身黑衣的爷爷像一只大号夜鸦,扑扇着翅膀飞上顶端,他双手一抬,所有的骷髅头燃起幽绿的火焰,那些火焰无形加持在了爷爷身上,让他的气势陡然提升数个台阶。 火焰将方圆数里照的透亮,然而仍然照不开深邃的夜空。 四周安静的可怕,爷爷不发一言,沉默的操纵法事。他在空中虚划,一道道血光在空中勾勒成一个复杂的阵势,一旁的棺材砰地掀开,父母腾空飘浮了进去。 “上来!” 爷爷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背着巨大的黑布袋艰难地往上攀爬。 “我念什么,你投什么,莫慌,你父母一定能复活的。” “是,爷爷。” “百人紫河车!” 我将一团肉球扔进阵势,这是由数百女性的紫河车凝练而来的精华,它们进了阵势立马化作液体,围绕着父母旋转。 “蛇脑!” “善人血!” “恶人胆!” “童阴血!” “童阳血!” 我扔出一个个小瓷瓶,那些小瓷瓶好像无底洞,浮在半空不停地对着阵势喷吐着液体。 “三阴蛇心!” 我闻言神色复杂地取出三颗跳动的心脏,心脏脱手飞出,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捏住,好似榨汁一样挤出新鲜的心血。 父母在半空翻滚,各种材料修补过去,腐朽地身体愈发充满生机。外面的时间在流逝,阵势里面的时间好像在倒退,父母的身体渐渐修补完全,回到了生前的模样,神态安详的赤裸着躺在里面。 “魂归来兮!!”爷爷大手一招。 “魂归来兮!!”我拿着爷爷交给我的白幡疯狂摇摆,“魂归来兮!” 爷爷手指一勾,父母站起身,却始终未能睁眼。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冷冷道,“至亲心血。” 我心猛地一寒,然后不受控制地飞向阵势。 “不!!” 我的心脏被无形的力量捏住,接着猛然掏出,鲜血四溅,我看着我的心脏被一点点捏碎,新鲜的血液撒在父母身上,然后融入进去。 “呃啊!!”意识渐渐抽空,我释然了,“削肉还母,削骨还父,如此而已。”我的尸体如同被丢掉的破麻袋,掉在地上再无人问津。 两人睁开眼,先是迷茫,紧接着就是惊愕,“爸,你怎么在这,我们这是怎么了?” “咱们不是出车祸了吗?老公。” “我记得好像发生了很多事,怎么记不起来呢?爸,是你救了我们吗?” 爷爷慈祥地笑道,“是啊,我的傻儿子,傻儿媳。”他眼中留下泪水,“我的傻儿子啊,苦了你们了。” “不苦,您回来就够了。对了,您现在有孙子啦,您见到他了吗?”父亲高兴地对爷爷道。 “见到了,他已经下去等你们了。”爷爷指了指我地上的尸体。 “这…” 爷爷突然出现在父母身前,大手温柔地摸着他们的脸颊,手慢慢下移,“咔嚓!!”两人的脖子不正常的扭曲,他双手连掏,两颗心脏被他捏碎。 “哈哈哈,哈哈哈哈,今日便是我成道之日!!” 江仇浑身浴血,涕泪横流,仰天狂笑。 “吾乃江仇,今日登仙!!” 夜空电光闪烁,雷声轰隆,乌云不知在何时聚集,一条条血色电龙在云海中翻腾,不见首,但见尾。 九十九道血雷接连劈下,黑夜被撕开,天地间似乎只剩他一人。 第十八章 通知书 好冷,我蜷缩成一团,死人也会感觉到冷吗?眼皮灌了铅一样难以睁开,我听到一阵唏哩呼噜,像是肠子和内脏被吞吃的声音,这种声音我经常在父母身边听到。 不!我内心痛苦,牺牲了自己的生命换来的父母重生,居然转眼就被他毁掉,我不甘心啊,我不甘心!江仇,江仇!你该死啊! 满心的暴戾无法宣泄,我愤怒地睁开了双眼。 世界是血红的,正如我充血的双眼,一切事物在我眼中都蒙上一层红光。胸前有动静,我抬头,一只黑猫正趴在我胸口,头埋进我胸口的大洞,贪婪地吞食着我的内脏。 “我还活着?”我有些疑惑,现在分明没有了呼吸,也感受不到任何疼痛,但视觉和听觉还保留着。 看了看黑猫,我想起一种可能,我这可能是诈尸了,这只黑猫可是有让人诈尸的能力!就是不知为何我还保留着自己的意识,思维如此清晰。 黑猫真是个大胃王,我的心肝脾肺肾,五脏六腑,被吃了个干干净净,这会儿正挺着个大肚子,蹲在我身上舔着毛。 我倒没有怨恨黑猫的情绪,反正已经死了,我如今能醒过来,很大的原因也来自这古怪的家伙。想抬手摸摸它的脑袋,手却抬不起来,现在能动的只有这颗脑袋。 “哈——”黑猫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滋溜从胸口的洞钻进了我的胸膛腹腔,躺在里面睡了起来。与此同时,我胸口开始起伏,似乎可以呼吸了,仔细感受了一下,我有些哭笑不得,原来是这黑猫正在借用我的呼吸道呼吸,正好,这样可以让我更像人一些。 我的身体随着黑猫进入,开始渐渐恢复五感,身体也充满了力量。稍一用力,反物理规律的直直站起来,就和电影里的僵尸一模一样。 四周一片焦黑,我思绪回到了江仇渡劫的那一刻,他成功了?还是形神俱灭! 摸了摸胸口处露出来的猫毛,心道,或许找到父母的尸首,能让他们再次站起来! 但结局依然是让人失望的,四周光秃秃的,所有活着的都被劈成了焦炭,地上最多的就是一堆堆的黑色碳粉,也不知道哪一堆属于我父母。 江仇或许会渡劫失败,但他一定不会死! 我坚信这点,若是失败,他一定留有后路!我大步向着南方的镇子走去,既然老天没弄死他,那就让我来。 整个镇子人心惶惶,昨日的漫天血雷,还有接连失踪的童男童女,让他们家家户户紧锁门窗,不敢迈出房门一步,整个镇子一片死寂。 这倒省了我麻烦!我捂住胸口,健步如飞,轻轻一跃跳进我家院子,院子还是离开时候的模样,只是现在独留我一人。 换好衣服,如今我除了胸口有大洞,面色过于苍白外,和常人看不出任何区别,旁人见了我只当我出了一场大病,气血不足罢了。 “咚咚咚~江河在吗?”林雪原粗犷的声音传来。 “来了!” 打开门,林雪原满脸笑意,“恭喜,京都大学的通知书到了!”他将手中事物交给我,我接过,上面四个鎏金大字毫不掩饰它的奢华。 “多谢。” “嗯,我就不进去坐了,你们镇子上的案子有些复杂,我需要好好查一查。” 我脸上一直没有什么表情,“好。” 林雪原此次来的主要目的还是给我送通知书,最近县城发生的各种诡异事件已经非常多了,乡下的事根本管不过来,他正在向上面申请,在镇子上建立分派出所,到时候办事效率会提升好几个档次。 “难啊!”像这种穷乡僻壤,资金很难下拨。林雪原心事重重,赶往镇长家调查。 回到屋子,我打开通知书看了一眼,“考古专业?嗤!” 随手扔到一边,看来那家人贼心不死,显然是有杀人灭口的想法,一旦我入了考古系,外出考古的时候,入了深山老林,生死不还是他们说了算吗? 但这也正是我想要的,我等的就是他们暴露行迹,我个人的力量还是太弱,根本查不到任何和那起车祸有关的消息。 我开始收拾行李,门又响了。 “咚咚咚,江河在吗?有人吗?” “来了!” 打开门,林满涛眼神复杂的上下看我,“你考上京都了?” “不是考上,你找我干什么。” “不是考上?那就是保送了,为什么会保送你呢,莫非是?”他瞬间将原因猜了个大概,“莫非因为你父母双亡,学校上报之后给予你的鼓励与安慰!” “是吧。”我顺着他的话,然后不耐烦道,“你找我到底干什么!” “噢噢,学校老师让我叫你明天务必返校,去领档案。顺便班里举行一次聚会。”林满涛笑着就要走,“明天我来找你啊,不要起太晚!” 看他这么开心,我歪头问道,“你弟弟找到了?” 林满涛脸色顿时拉下来,“还没有,唉,估计是被人贩子抱走了,该死的人贩子!”说着他转身离开了。 没有找到你开心个狗屁!我摸着下巴,为什么我只能感觉到林满涛的窃喜呢? 下午我去了一趟县城,买了手机办卡。当下和卢山虎联系,了解了他那边的情况,似乎收房产的时候不是很顺利,卢山虎下了狠手才拿回来。 “占了房产的是刘老头的亲戚吗?”我问。 “是个狗毛,不过是跟着那刘老六混了把个月,就敢说是他的继承人。真是笑死老子,不不,笑死小弟了。话说啊,老大,你啥时候来啊,我在这可受气了!” 他在电话那头骂骂咧咧,“妈的,雇佣我的那家伙差点害死咱们不说,居然还敢责问我为什么没把货带过去,他心里没点逼数吗?真想过去弄死他!” “想就去呗。” “唉,人家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我过去不是送菜啊,只能等老大过来给我撑腰了!” “嗯,你查清楚那人的资料,明天我就坐车过去。” 晚上我躺进父母之前住着的棺材,夜已经很深,我感觉不到一丝困意,两只眼一直瞪着房梁打发时间。我发现,不管是白天还是夜晚,我眼中都是一片红蒙蒙,似乎是某种夜视的能力。 “喵~”肚子里的猫咪睡醒了,精神抖擞的从我胸口里爬出来,我身上的力气开始迅速消退,勉力摸了摸黑猫脑袋,然后瘫在棺材里再也动弹不了。 黑猫抖抖身子,尾巴扫了扫我脸,跳了出去开门跑远了。整个屋子又剩下了我自己,我瞪着眼,一直从黑夜,等待到黎明。 “喵呼,哈~”猫咪玩儿累了,早上五点钟跑了回来,等她钻进我胸膛休息,我也重新恢复了行动力,起身开始研读一本从家里找到的全新《食人经》。 里面内容大有改进,很多地方都有了修正,一些理论更是推翻重写。 序言道,“吾乃江仇,修道二百二十余载,今日登仙,留此传承。人体有大药,可以成大道。心肝脾肺肾,皮毛骨肉血。三魂又七魄,久食可成仙。” 第十九章 消失 学校外的喷泉边,三三两的同学聚在一起闲聊。说好的会议再次推迟,似乎挪到了下午,见人已经到全,班长决定先带着同学们去聚会。 我跟在大部队后面,前面一个打扮时尚的女生走慢了些靠近我,她的名字叫林桃,是我高一高二暗恋的对象。 林桃给了我一个大大的微笑,“江河,你通知书下来了吗?哪儿的学校?” “下来了,在京都。”我脑袋机关似的咔咔转动,转头看了看她。 林桃捂住小嘴儿,“哇,江河你学了机械舞吗?好酷啊!” 我撇撇嘴,关节没有组织液润滑,僵硬是正常的,看来这个问题需要注意。 “京都啊,最次也是个本科。” 对她我还是有些好感的,问道,“你的呢。” “我也在京都哦,是个重点大学呢,要不要一起去上学啊。” 这时靠过来一个高大男生,看着面容英俊,话却不是很好听,“就这小子,估计上了个什么野鸡学校吧,桃子,你可千万别跟他一起,这种死爹死妈的一般心理都有问题的。” “石破阳,你说什么呢!”林桃一脸不满,“江河你不要在意啊,咱们过几天一起去学校吧,怎么样?” 我没答话,咔咔转动脖子,呈九十度看着石破阳,配着我淡红的眼睛,说不出的吓人。 “艹,你小子有病啊,看啥看。” “看你怎了!”林满涛看到要起冲突,立马跑过来,“江河可是被保送了京都大学,你凭什么看不起人家!” 石破阳愣了愣,接着满是嘲讽,“我就是看不起他,怎么林满涛,你也向上京都大学?那就复读一年,等你爸妈出车祸死了,就可以跟我们的江河同学一起了!” 他冷嘲热讽着,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已经走到了路中央,或者说他不受控制的走到了路中央! “砰——”一辆疾驰的汽车剐蹭了他一下,他身子被带飞,脸狠狠撞在电线杆上,直接晕了过去。 班长急忙过去查看,石破阳整个人的牙齿都被撞掉了,舌头断了半截,掉在了地上。 “啊啊啊——”刚刚晕过去的石破阳又痛醒过来。 我低头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的从他身上跨过。 “好,好酷——”林桃看着我的背影喃喃。 出了这档子事,参加聚会的同学一下子少了大半,我坐在位子上僵硬的咀嚼食物,咽下肚子之后,某猫便张开大嘴直接吞下去。 “喵喵喵!!”肚里传来声响。 我懂了她的意思,伸手去夹鱼吃,我也就尝个味儿,精华全便宜这家伙了,到现在我也不理解,不吃东西我是怎么动起来的。 等尝到了大饭店做的烤鱼,黑猫越发催促我,到最后整条鱼都被我端到身前,筷子迅速夹起来。 “江河同学,你这么爱吃鱼啊!”林桃凑了过来。 “嗯。” 她拄着小脑袋,嘟起嘴,“那你看我像不像鱼~” “不像。” 人虽然只来了一半,但也拼了两桌,我厚着脸皮,哦不对,我冷着脸开始转战另一桌,去吃另一桌的鱼。 邻桌已经喝high了,饭桌上吃鱼的似乎总是很少,也没人和我抢。 身边吹来一阵香风,我皱皱眉,这林桃不知怎的,怎么缠上我了。 “来!”她递给我一杯橘味儿饮料,“也没见你喝东西,干一个!” 我想了想,接起喝了一杯。 “嗝——”肚里的馋猫打了个嗝,我也跟着吐出一口气。 林桃笑得花枝乱颤,“哈哈哈,好滑稽啊江河同学。” 馋猫敲了敲我肚皮,示意自己吃饱了,我站起身准备离开 林桃追了出来,“干啥去?” “要档案。” “现在去要档案干啥,下午不就给发了吗?” “下午我坐车去京都。” “啊?咱们这么快就走啊,你帮我把档案要了,我回家收拾东西。”说完林桃姑娘风风火火的叫车走了。 “其实是她暗恋我才对吧!”我歪头想。 到了学校办公室,里面已经有了同学,我惊讶居然是夏阴嫚。 她看到我来,点点头打招呼。 教导主任一脸慈祥的和夏阴嫚说着话,看到我来了,笑容不减,“没想到两位京都大学的人才都到了,等去了学校千万要互相扶持,互相帮助,不要让京都人看轻了咱们望京县!” “是的主任!”夏阴嫚没有太多表情,和我很有些相像。 夏阴嫚也是来领档案的,等她听完我的来意,便在一旁等我,教导主任好一番勉励,这才将档案交给我。 “要一起去上学吗?”她主动邀请道。 “我一会儿就出发了。” “那你等我,我会去收拾东西。” 我有些懵,“whatthef!” 活着的时候不招人待见,现在半死不活怎么就来了桃花运呢? 半小时后,学校门口。 两女面面相觑,“你也跟江河一起?”两女同时说道。 那两人有些郁闷,把我夹在中间去往客车站。 因为前段时间客车的那场出事故,所有客车严令禁止抄小路,明确规定必须走高速以及国道,于是车费也相应提高了。 感情是很奇妙的,当好奇心产生,探知欲便会将你一步步带进深渊。 两位姑娘不知何原因,很不对眼,坐到最后一排,两位姑娘一边一个。 车嗡的开动,随着时间推移,渐困的两人渐渐靠在我两边肩膀,林涛更是直接揽住我胳膊。同车的肥宅们,羡慕的眼珠子快要从眼眶里跳出来了 我和真正的尸体不一样,皮肤虽白,却一直是温的,正是这点才让我看起来更像人一些,否则靠着我的二女早该察觉了。 “叮咚!”我的手机kk忽然响了,声音将二女惊醒,一人一边凑过来看消息。 消息是林满涛发过来的。“江河,咱们村,没了!” 他发过来一张照片,原本是村子的地方,整个消失了,就和从画布上擦掉一模一样。 “我的家没了。”我想哭,可是没有眼泪,我最后的港湾,那个住了十八年的地方,消失了,别抹去了。 “江仇,江仇!!”我咬牙切齿,没能注意到,我的胸膛那阵突然出现又消失的砰砰声响,那是一阵好似心跳的声音。 第二十章 小江棺材铺 “你冷静冷静!”林桃担心地拍拍我的背。 “嗯。”我闭上眼睛,不想说话。 夏阴嫚拿过手机,仔细看了看,“很可怕。” 我感到一丝绝望,他真得成功了吗,否则怎么会这么强大,伸手抹去一处城镇,我拿什么和他斗! 不,只要我也成仙,就能杀他! 我冷静下来,我现在都半死不活的了,还有比这更难的吗? 说到这,我想起肚里的黑猫,面色有些阴郁,像这种不安分的因子,还需趁早抹除,我怎么能受人所制呢! 到了京都,已经下午七点钟,天还大亮,车站外停着两辆豪车,看车牌是奔驰和宝马,系列我不懂,但看两位西服壮汉司机针锋相对的模样,想必也是同一级别。 两女下车,两位大汉赶忙赶过来,“大小姐!”“大小姐!” 林桃有些不满,“不是给我爸说别派人接我了吗!” “大小姐赎罪!”大汉赶紧弯腰,“请先上车,外面空气太差。” “江河同学?愣啥呢,上车!”林桃拉开车门,对着我做了个请的动作。 “不了。” 我刚说完,夏阴嫚也对我招呼,“江河,我送你去学校吧,一起去学校报道。” “不了,我…” 林桃过来拉住我的左手,“别听她的!跟我走!” 夏阴嫚眉头一挑,过来拉住我的右手,“咱们顺路,跟我走。” “我要散架了!”我面无表情对二女道,不是我不想笑,而是面部肌肉有点不听使唤,我想笑的时候可能哭丧着脸,我想哭,或许会面带微笑。 “停停停!有人接我。” “男的女的?” “谁?” 林桃和夏阴嫚同时问。 “男的,我的员工,喏,来了。” 卢山虎吱呀骑着一辆大二八,“老板老板,小弟来了!” 林桃看着这个疤脸独眼男,不可置信道,“这是你的属下?” “怎么了?”我瞥了她一眼。 “行吧,以后怎么联系你啊。”林桃拉住我,摆明了我不告诉她就不让我走。夏阴嫚没说话,眼神也是同样的坚定。 “有咱们店的名片吗?”我示意卢山虎,“一人给一张。” “好嘞,早就打印好了!随身带着呢!” 卢山虎给了二女以及两位司机兼保镖的大汉一人一张。 林桃看了两眼,憋住笑念道:“小江棺材铺,定制出售各种高档棺材,联系电话150xxxxxx26,地址:黄金大道与铂金大道交界处。” 念到后面她有些吃惊,“可以啊,这个地段可不简单,这是你的店?” “嗯,一个老人留给我的遗产,有空常来玩。” 我说完坐上后座,对着二女摆摆手,示意卢山虎来骑车子。 “唉~”一路上卢山虎吁声叹气。 “知道丢人?那就好好赚钱。”我吩咐道,“明天你带着吝晓晓去各个小区贴广告,小心别被抓到。” “老大,我倒不是全因为这个。” 我看他面有难色,深感稀奇,“怎么,还有你卢老虎怕的吗?” “诶,您是不懂,等到了地方就知道了。” 载着我骑了一路,卢山虎累的满头大汗,不愧是京都,高楼林立,各种店面装潢的时尚又充满科技感,比我家那处小县城高出好几个级别,随着进入黄金大道,四周的繁荣更是超乎我的想象。 小江棺材铺,到了。 在一片时尚时尚又时尚的店面之中,在一片高耸高耸又高耸的高楼之中,插入了一个寒酸的,只有一层的棺材铺。那种落差感,可想而知。在来来往往的车辆之中,每一个上层人士,看到这个棺材店,就跟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这几天,四周已经有五家人来找过我了,好点的就是奉劝咱们开个其他店,坏点的直接问我买地皮,要不是棺材实在晦气,估计早有人来砸店了,唉,我说老大,干啥不好,非弄这个……” “有道理!”我摸了摸下巴。 卢山虎眼睛一亮,“咱们干啥。” “可是我只会做棺材啊。” “您还会画符,抓鬼,这还不够吗?”卢山虎激动道。 “小卢同志,现在已经进入二十一世纪,封建迷信就不要拿出来说了。” “唉,也对,这东西怎么能光明正大摆出来呢,你说说,拜佛烧香的没事,开坛做法的就不行。” 不理他的吐槽,我进店观察。店面打扫的很干净,棺材架子已经摆好,地方很大,前后有三百平,想想这片地皮所处的位置,它的价值大的惊人! “那个老刘的徒弟放弃这儿了吗?”我问。 “想想也不可能啊,这小子说要找律师,要证明自己是什么合法继承人,也不知道他怎么知道刘老六怎么死的!” “他知道?”我皱眉,那就怪了,他又不曾回县城,怎么会知道刘老六死去的消息呢。“下回他再来,给我弄些那小子的头发。” 卢山虎兴奋地搓搓手,“老大这是要做法了?好好好,等他一会儿过来,我就弄。” “他一会儿过来?” “那小子找人盯着这儿呢,您回来,他肯定要来找事。” 果不其然,不过二十分钟,一个油头粉面的年轻人带着一个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的律师赶来。 “你就是那冒签地契的小子?”油头男眼神嚣张且阴狠,他见我是个半大小子,之前所有的担忧都没了,心道,就这小子,估计给点好处就打发了。 “我奉劝你签了这份合同,要不闹上法庭,这棺材店就等着第一笔生意给你自己做吧!哼!” 我没心思听这些威胁,轻声道:“赶出去,我们这儿不做活人的买卖。” “好嘞~”卢山虎大手一张,“听到没有,赶紧的出去!”他一脸狰狞,一推油头男脑袋,顺势拔下一簇毛发。 “卧槽,疼死老子了,马律师,你也看到了,这种下等外地人根本不会正常交流,你还想着和和气气谈呢!你们给我等着,咱们走,咱们走!” 我看了一眼全程没有说话的马律师,心中警惕这人,不简单! “那个马律师什么来头。” “这个,上次跟他一起来的。对了,说来奇怪,那姓马的律师,不只有什么魔力,问我什么,我都跟吐豆子似的告诉他了。” 我眼一眯,“没说什么不该说的吧。” 卢山虎心一寒,“没有没有,就是一些普通问题。” “嗯,那个人很危险,说了也不怪你,他可能是个顶级的心理高手,看来咱们这个店,牵扯很大啊,呵呵,有意思。” 第二十一章 惩罚 “老大,老大,这个东西咋用啊!”卢山虎拿着那簇毛发。 “别急,等天黑。” 这话却说错了,等到了凌晨,我傻了眼。只见门外喧嚣依旧,灯火霓虹晃人眼。 我不禁感叹,大城市就是大城市啊。 “老卢,把门窗关紧,我去后院作法。” “好嘞~”卢山虎一脸兴奋,自从见了道法他就没睡过一天好觉,日夜想着自家能掌控雷电,盼我来就跟盼望他爹一样。 我瞥了他一眼,“想学?” “嗯嗯,想学!” 我想了想,是该培养培养班底了,“想学什么,雷法,火法,还是遁法?” “雷法雷法!我要做新一代雷电法王!”卢山虎神色狂热,也不知年轻的时候受过什么影响。 不作他想,我应道:“嗯,做法完毕给你整理出来。” “好好好!”他连连点头,那只独眼差点高兴地掉出来。 四周封闭,氛围一片肃穆,我点上两根蜡烛,火苗竖立不动,火光把我的脸照耀的形同僵尸。 念了招魂咒,我捏了招魂符将毛发裹在其中,卷成细条插进桌上的小草人头部。 轻轻一点,招魂符顶端冒起蝇头红光,我喝道,“魂魄招来!刘九应声!” 小草人没动静,我脸黑了黑,“魂魄招来,刘九速速应声!” 还是没有动静。 卢山虎小声问道:“咋了老大?” 我咬牙切齿,“这厮大半夜的不睡觉,玩儿蛇呢啊!” 卢山虎嘿嘿一笑,“蛇倒不一定,黄鳝有可能。” 我奇怪看了他一眼,不知道和黄鳝有什么联系。 “啧啧,原来老大还是个没开荤的雏儿,等啥时候大爷,呸呸,小弟带您去逛逛。” “没兴趣。” 耸耸肩,我又叫了几次魂,终是把这厮叫的睡了过去。 “诶呀,谁呀。”小草人动了动,像是伸懒腰,“原来是你,怎得突然来拜访我了啊,是不是怕了!” 这招来的魂魄处在一种似梦非梦的状态,不管是戒心还是智慧都降到了极低的水平,更多是靠着本能行事。 我顺着他话头,“怕了怕了。” “怕了大爷就留你们一条小命,别到时候被马爷搞死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随着他说话,招魂符缓缓燃烧,看它的燃烧速度,大概能持续一刻钟。 “敢问那马爷是何方人物?”我作了一揖。 “嘿嘿,马爷啊可是…”他话没说完,猛地咳嗽起来,“咳咳,好难受,好难受,啊——” 招魂符一燃到底,小草人整个燃烧起来。 “咋了咋了。” 我解释道,“那个马律师,在刘九脑子里设了保护机制,谈到他就会自动启动。” “那刘九?” “死不了,但免不了大病一场,最近不会来找我们麻烦就是了,雷法明天再教你,去休息吧。”肚里的黑猫已经憋得痒痒,肚皮都快给我挠破了,我摆手让卢山虎去休息,自己也进了个屋子躺下来。 “喵!”黑猫从我胸口爬出,屁股一翘,刺啦一泡尿撒我脸上,看来对我不让她跑出去的行为很是生气。 我睁着眼,心中盘算着该如何解决掉这黑猫,盯着房顶又是一夜。 “老大老大!该起床啦!” 我数到五点的时候,这厮就开始在门外喊我,我懒得开口,便不理他,结果过了十来分钟这厮又来聒噪,偏偏我现在四肢不能动,要不早削他了。 “咦?我的听觉恢复了?”我疑惑,最开始我的五感不全,没想到过了一日便恢复一项,难道最后我会复活吗? 世上没有永动机的存在,一件事物的动能是靠着另一种能源的转化,那我能,我是靠着什么动起来的,明明没有吃任何东西,仍是保持着动力,奔跑跳跃都不在话下,是因为黑猫还是什么? 以常理推断,黑猫为我提供能源的可能性最大,但若究其本质呢?让我动起来的能源,是什么? 思考的不明了,窗户咔嗒开了,黑猫拱开缝隙钻了进来,她打着呵欠身子一摆钻进我胸膛,我的身体迅速有了力气,一股强大的力量在身子里涌动。 坐起身,我面色阴沉,这个威胁,必须除掉,但在此之前,我要搞清楚,我是如何动起来的。 “诶呦我的爷爷啊,您可醒了!”卢山虎顶着黑眼圈,但又神色亢奋,也不知道半夜心心念念了多久,他手中拿着小本本,眼光灼灼地瞅着我。 看他着实心诚,我回忆着刘老六的道书缓缓说道,“雷法传世有多种,今日便传你上清雷法,此雷法属南宗神宵派支,又称昆仑法或五雷大法。” “南派雷法等法术的修炼,首重内炼为第一要务,特别强调,一点灵光即是符。内炼自神而神也是正法的根本所在。师云:‘正心诚意、神气冲和,故道即法也,法即道也。天将守律,地祗卫门,元神用事,灵光常存,可以驱邪,可以治病,可以达帝,要以命风雷,可以斡旋造化。法中之要,非专干符,非泥于咒,先以我之正气,合将之灵。’” “老大,这啥意思啊!” 我不能说我根本不懂,便冷着脸道:“书读百遍其义自见。记全了吗?” “记下了记下了,您继续。” “嗯。”我给了个鼻音,继续说道,“雷法出于天上雷霆之府,有符有咒,用以求雨祈睛,治病除瘟,降妖诛怪,炼度亡魂……故心合于道,其主宰作用,万法通灵,使能作法召感神灵,无一不应。” 说到这我灵光一闪,隐隐有了感悟,脱口而出道:“雷法如上所述,首重内炼通灵,雷法虽有多种,但若想真正掌握它只有内修灵光元神,变神而用。” 我心中猛震,这是怎么回事,这雷法我只会画符,根本没有修习过,怎么会说出这种话。不知我这身体隐藏了什么秘密,这谜团让我感到惧怕。 “唉!”叹了口气,看到卢山虎听得津津有味,我也不刻意压制这种好似修习雷法多年的感觉,与他细细讲解了“制印之法”,传了他雷诀和采聚云气电气法,而其中核心内密的“变神之法”却未传下。 “好了,好好修习吧,对了,把吝晓晓叫过来。”自我来了这里,吝晓晓居然都未与我联系,看来还需敲打敲打,不给她点苦头,不知道谁是主子。 “老,老大。”吝晓晓换了一身学生装,打扮的一身可爱扮相,拘谨站在我身前。 我在她面前绕着走了两圈,缓声道,“这是要去哪儿?” “有,有同学约我出去。” “噢。” 见我不再说话,她咬了咬嘴唇,“我不知道你对我做了什么,我也可以一定程度上听你指挥,但违背我自身意愿的事我是不会做的,否则,否则我就报警了!” “哦?”我轻轻一笑,“给我跪下!” 一声厉喝,吓得吝晓晓腿一软打起摆子,但偏偏还站着。 我冷笑一声,手中捏诀点向自己眉心,那吝晓晓的眉心上的红线随即裂开,一只眼球张牙舞爪的在她眉心拱出,几根触手蔓延向她面孔,从她七窍钻进去,远看那模样和抱脸虫极其相像。 “啊——”吝晓晓只觉一股撕心裂肺的痛,想嚎叫出声,身体完全却不受控制,乖乖跪在了地上。 “我可以选择要活着的你,或是死了的你。” 我背着手走进后院,留痛苦跪在地上的吝晓晓和胆寒看了这一切的卢山虎在原地。 第二十二章 庄妍与肃穆 吝晓晓着实让我失望,本来准备好的隐身法便没有传授给她。 让他们将木材准备好,我打算先做上三两具棺材,将棺材店经营起来。我虽然不用吃喝,但这两人既然跟着自家,自己驱使他们的同时也要负起养活他们的责任。 一上午敲敲打打,手工棺材已经打成了雏形。现在的我力气极大,抬手就有两百斤左右的力道,一个礼拜的工程在我手底下缩减了好几倍。 “好了,你们下午去贴小广告,我去学校报到。哦对了…”走了两步,我叮嘱卢山虎道,“注意着点天气预报,天气合适了就去采集云气。” 等我走远了,吝晓晓弱弱问道,“什么采集云气啊。” 卢山虎知道我的想法,敲打完之后要让吝晓晓看到好处,便说到起今天所学。 “本来今日老大是要传你一项法门的。” 吝晓晓听完沉默了会儿,“老大能放火球和闪电,你说得是真的吗?” 卢山虎指了指自己双眼,“亲眼所见。” 京都大学占据了极大的城区,现在虽然是暑假,留校学习的却数不胜数,可能迎面走过的就是一位硕士研究生,也可能拿着扫把扫地的就是一位博士院长,你以为是青春小学妹的其实是你的导员。 “这位同学你好,请问报到处怎么走。”我拦住一位看起来比我大不了几岁的姑娘。 “你要去哪个报到处?”这位姑娘听到我的称呼笑眯眯道。 “考古。”我扬了扬手里的通知书。 “有点远呢。”姑娘皱了皱可爱的眉毛,“我刚从那儿过来,咱们去找个共享单车。” 看到这玩儿意,我感觉有些新奇,“这个怎么用?” “不会吧,你这都不懂。”姑娘扶额,“这个得掏钱,一块钱骑一个小时。” 我掏出一枚硬币,怎么也没找到投币的地方。 姑娘扑哧一笑,“你过来,看我操作,看好了。” 我愣了,“还能用手机付款?这个,我给你一块钱,你帮我扫吧。” 摸摸鼻子,现在身上的钱还都是当时在客车上捡的。 “不用了,我直接帮你扫吧。” “不行!”我严厉道。 “好吧。”她正要接过,我看了看她面色,随手捏了个驱邪咒点在硬币上面,“好了,不要随便丢,看你面色不是太好。” “噗,哈哈~小哥哥,挺像模像样的嘛。”姑娘笑得花枝乱颤,接过硬币放在包包,“对了,我叫庄妍,你呢。” “我叫肃穆。”我面无表情的,对她不信任我的驱邪咒有些不高兴。 “哈哈哈,好,肃穆同学。”她指了指一个双人的共享单车,“不如咱们骑那个,你载我,我指路。我还没吃饭呢,没力气,炒鸡累!” “喵~”肚里黑猫轻轻叫唤,显然也饿了,我便道,“我也没吃呢,一会儿一起吧。” “好哒,带你尝尝京都的烤鸭。” 宽阔的京都大学马路,一辆双人车嗖的疾驰过去。 “哇哦哦~~”庄妍在我背后开心的大叫,“骑快点,再快点!” 应她的要求,我把腿蹬圆了,前面十字路口突然冲过去一辆汽车,我一个急停,身后的庄妍扑在了我背上,那股柔软让我胸膛嘭的跳动一下。 “怎么回事?”刚才的感觉和心跳极其像,若不是地方不允许,我就把黑猫赶出来看看是怎么回事了。 “前面就是了。”庄妍指了一把,趴在我身上不肯下来。 “骑慢点,哈欠~~” 庄妍也不知怎么累坏了,八爪鱼似的贴着我。 我不是活人,自然没有生理反应,应她要求,慢悠悠骑过去。 “吱——”刹车声音一响,庄妍立马醒过来,“到了?你快去报到吧,饿死姑奶奶了。” 前面接待的同学瞪大了眼,看向我身后,“庄,庄教授,您好。”他可是看到庄妍趴在我身上的慵懒模样了,不禁猜测我和她什么关系。 见他发愣,我晃了晃手中通知书。 “同学?” “啊啊,对不起。” 因为没有其他人报名,整个流程十分钟便解决了,“拿好宿舍钥匙,如果有需要,现在就可以过去了,如果不认路,可以让庄教授带你去。” “好,谢谢。” 这位姑娘是不是教授,我不太在意,现在能让我有情绪波动的太少了,不过被抱着的感觉真是前所未有的舒服。 我坐了上去,庄妍开始还正经,没一会便有趴了上来。 “哈欠,你还认路吧,我要小睡一会儿,连续做了两天实验了。”说完蹭了蹭我背靠了上来。 靠了没一会儿,庄妍惊奇地抬起头,看了看我,不知道想了什么,她嘴角勾起,这才缓缓贴上去。 “诶诶,就在那儿吃,老京都烤鸭,它这儿的烤鸭和京酱肉丝都是一绝,那肉酱,啧啧,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我看了看她嘴边的晶莹,又感受了一下后背的湿润,“你已经流口水了。” “咳咳,不好意思啊,你的后背太舒服了嘛。”庄妍一吐小舌头,一点看不出是位教授。 “噢。”我看了她一眼,推门进去。 “点吧,我请你。”无关绅士风度,该有的礼貌,还是有的。 “请毛线啊,你一个学生请啥请,aa吧。”庄妍小小爆粗,样子说不出的可爱。然而在我红色的视界里,她就是一个会动的物体,哦,还会说话。 庄妍吃的津津有味,全程没有太多交流,快吃完的时候她突然道,“对了,我下午有场实验需要人手,你可以来帮我吗?可以给你加学分哦~” “可以。”我想了想,该放松一下还是要放松的。 “呀,庄教授,你怎么在这里。”一个高大英俊的学生装作惊讶的模样。 他带着自己跌小弟,看似惊讶和气,实际带着气势向我压迫过来。 “吃饭。”庄妍神色淡淡,隐隐变得高傲。 “这种小地方有什么好吃的,我订好了五星级包间,我带你去吧!”他伸出手邀请道。“这位江同学,你要不要一起去啊。” 他脸上笑着看我,眼中却满是警告,同时他的小弟也逼近过来,脑袋左右歪着看我。我扫了一眼门外,赫然看到报名处那人。 庄妍站起身,高大学生面色一喜,“小妍,你同意….?” “嘭——”她的小粉拳头打在他肚子上,“我请你老母啊,老娘差你那点钱吗?再来骚扰我,信不信我让你毕不了业,兄dei??” 这话很有威慑力,这一个个的学生顿时和鹌鹑一样怂了。 庄妍过来拉住我,“走,换个地方,我请客。” 第二十三章 高能生物 “还吃吗?”我问。 庄妍捂着肚子,“撑死我了,还吃啥吃。” 我忽然想起来这个问题。“咱们还没结账吧。” “有那个傻子在,让他付了。” 见我神色略有鄙夷,她忙解释,“马阳光不差这点钱,我的钱都拿去做实验了,能省点就省点。” 餐厅内,马阳光玩味地看着我们离去的背影。招呼不情愿的小弟付了账,他拿出手机拨通一串号码,“喂?大哥,你让我盯着的那个小子,和庄魔女搞在一块儿了,” “什么,庄妍被他搞了?干!只有我能搞她!他们在哪儿?”电话那头突然爆喝。 “喂喂,冷静啊大哥,我猜是找那小子做实验了。”马阳光摸把汗,向来冷静残酷的大哥谈起庄大魔女就会失了方寸,这不是因为男女感情,而是自小不论学习还是谋略都被庄妍压上一头,导致成了心魔。 “你看看人家小妍,又比你多考一分…” “你看看人家小妍,都要出国留学了…” “你看看人家小妍,考上博士了,你还是个研究生!” “你看看人家小妍,聘为教授了,你还是个小律师!” 电话那头大口喘气,“呼,你继续。” “好好,我继续说…” 京都大学的路边槐树云盖,树荫满地,我跟庄妍走在学校的马路上消食,整个人很是清凉,让我有活过来的感觉。 “你的实验室在哪儿呢?” “唔,就在考古系后面,忘了给你说了,我是你古生物学的老师哦~”庄妍露出一排整齐的珍珠白齿,“来,叫声老师听听。” “对了,听马阳光说你姓江?是吗,江肃穆同学?” 或许是因为没有和卢山虎那样的不平等关系,和她聊天感觉很轻松,我笑道,“是,我叫江肃穆,庄妍老师。” “咦?江河你来报道了?”一个女声惊讶道。 我转头看去,“原来是夏姑娘,我已经报道完毕了,你呢?” “我昨天就报道了,现在已经住进学校来了,我在女生a栋444,你在哪个宿舍呢?” 我回想了下,“男生a栋444。” “真得?”夏阴嫚职业病立马犯了,伸出青葱细指掐算起来,少顷,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不打扰你约会了。” 我还没出声,庄妍便笑眯眯道,“不打扰不打扰,小妹妹,既然你和江!肃!穆!同学认识,要不要一起去我实验室看看?” 她将江肃穆三字咬的很重,龇着牙怪吓人的,一点不可爱。 “江肃穆?”夏阴嫚呵呵一笑,“好啊,这位老师。” 凭空起了火药味,果然是同性相斥。 时来运转桃花劫?耸耸肩,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吸引这群女生的。 推开实验室沉重的大门,里面的布置远古气息和现代科技掺杂在了一起,有一种神秘的美感。各种不知名的动物头骨,放在一个个玻璃罩里,玻璃罩上是一个头盔似的电子设备,扣在玻璃罩上不知在测算什么。 “我的课题是,高能古生物的能级判定。” 庄妍张开双臂,气息顿时变换,从学生气质完美转变成女王气质,“欢迎来到,我的世界!” “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我的收藏,这些头骨每个的价值都在一千万以上,但也仅仅是能级为1的生物头骨。” “来看这个,这是一只能级为不足1的幼年狼人头骨,它的死因推测为重击头部致死,因为能量太过低微,仅仅被当做普通狼头化石,让我捡漏买下。” “看这个,这是一只能级为1的吸血蝙蝠头骨,喂喂小姑娘,不要靠太近,你的血会被吸走的。” 庄妍白了夏阴嫚一眼,继续道:“远古时代的吸血蝙蝠呈人形,身高在两米到三米之间,常以人类为食,但随着时间推移,人类变得越发容易感染各种细菌病毒,导致对血液要求高的吸血蝙蝠险些灭绝,久而久之,它们的目标转向了其他牲畜。” “再看这个,这是一只噬金蚂蚁,至今依然处在休眠状态,因为一直找不到合适它生存的环境,所以不敢将其唤醒,这是少有的以金属为食物的生物,它们的消化过程似乎是将金属氧化,汲取其中的能量。这一只是最常见的食铁蚂蚁,但我为了买下它还是花了1031.8万。” 她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这些可都是考试要考到的哦,我这可是提前透题给你了。” “这有什么难的吗?”我反问,无非是考它叫什么,或是消化过程。 “呵呵,那你听好,我考的考题内容是,买下它究竟花了多少钱呢~具体到小数点后一位哦。” 我腹诽,“好一个腹黑的老师。” “呵呵,好了好了,夏同学,接下来我和江肃穆同学有实验要做,就不招待你了,请回吧。”庄妍开始赶客,夏阴嫚也不纠缠,对我点点头推门出去了,大门则自动锁死。 “嘶~~”庄妍嘴唇靠近我脖颈,吸着我的体味,“现在就剩我们两个了呦,要做点什么呢~你想做点什么吗?” 我不为所动,“不是做实验吗?” “呀呀呀,想起来了,要做实验呢。”她好像恍然大悟,轻撩短发,引着我走上一个圆台,上面有一张一看就知道是高科技产品的金属椅子。 庄妍笑吟吟站在台下道,“坐~我现在要采集你的身体数据。” “嗯?”我立马警惕起来,眉头一挑,“采集我的身体数据,你是要拿我做实验?” 庄妍脸上的笑容消失,满脸冰寒道:“别隐藏了,一只小小的一级高能生物,也敢控制着一具尸体来我京都大学乱逛,真是活得不耐烦了!让你做实验是看得起你!” 我有些惊讶,居然被看穿了?不过好像误会了什么,我解释道,“庄老师,我…” “还不现形!”庄妍厉喝,拿着一个遥控器一按。 我心道不好,还未从圆台跳下去,一具透明罩子自上而下迅速升起,将我困在里面。 我敲了敲,很坚硬,不知是什么材质。 “你误会了老师。” “还不出来!不见棺材不掉泪!”再次按下一个按钮,罩子闪烁起电光,我身上的毛发瞬间立起,同时身体各处出现一股股刺痛。 “喵!!”肚子里的黑猫痛苦地叫喊一声,显然也不好受。 我动了火气,捏了拳头,一拳打出去。 罩子上面火花四溅,同时荡起水波。我连连出了几拳,刚破开一个小洞,洞口居然又重新融合恢复。 “别费力气了,能级三级以下的高能生物,别想逃出我的牢笼。”庄妍抱着胸,将电流调大,同时开始抽取空气。 我不需要空气,可以不受影响,肚子里的黑猫却不行,很快她坚持不住从我胸口跳了出来,晃了几步跌倒在地上,而我失去了能源,也踉跄的一屁股坐下。 “原来是只玄猫,玄猫最能蛊惑人心,怪不得连我都对你控制的躯壳产生了好感!”庄妍连连冷笑。 我有些无奈,勉力发声道:“我说,我家黑猫可跟蛊惑人心插不上关系,我也不是什么被控制的躯壳。” “咦,这躯壳有点意思,没了本体控制,居然还能说话,看来你这黑猫不简单!” 庄妍控制着一个机械手将黑猫举起来,近距离观看。 黑猫毛发被电的卷曲,呼吸越发急促,眼睛也开始往上翻,看来氧气已经很少了。 它呲着牙,恐吓般对庄妍叫了声,但有气无力的喵声,听起来奶奶的,没有任何威慑力。 “你够了啊!庄妍同志!”电流好像能被我吸收,我身上像在充电一样,越发有力气,直至可以站起来。 “我再说一遍,我没被控制,她只是我的猫!” “啊?怎么可能!你明明没有心跳声!”庄妍一脸不可置信。 原来是这里被发现了!我引以为戒,心想出去之后该找个什么掩饰一下了。 “咚咚咚,江河?还在吗,有事找你!”这时夏阴嫚的声音在实验室外传来。 第二十四章 说服 对于我的解释,庄妍还是将信将疑,但我的模样实在不像被控制的人,外面又有人来,索性将我放开。 电磁护罩解除,机械手也缩回地面,黑猫立马抖擞精神,尾巴竖的老高,张牙舞爪地对着庄妍喵喵,见到庄妍有发怒的迹象,吃了苦头的黑猫嗖的就要钻回我胸膛。 我大手一掐,捏住黑猫后颈,语气稍有嘲讽,“您老也住的够久了,就好好在外面溜溜吧。” 黑猫有些泄气,点点头,耷拉着脑袋蹲在我肩膀上。 “这位同学,你怎么又回来了。”庄妍皮笑肉不笑地盯着夏阴嫚,这位同学她看不透,明明感受不到能级,仍让她感觉危险。 “呵呵,打扰了老师,我有事找江河。”夏阴嫚礼貌道。 “肃穆同学,有人找你呢。”看她大眼睛里威胁的神色,我知道她想让我留下来配合研究,这个当然要果断拒绝了。 “啥事?咱们出去说,就不打扰庄老师实验了。” 摆脱了黑猫的束缚,我浑身舒坦,心境也放开。走下圆台,挑衅地看了庄妍一眼,这才跟夏阴嫚离开。 “有意思~”庄妍翘着嘴角,神色完全不像生气的样子,反而是尽在掌握之中。 “两百年未曾出现的不死人,啧啧,绝对是完美的实验品啊,想走?这可由不得你。”她眼中闪着危险的光芒,拨出了一串号码。 “好困好困。”打个哈欠,她躺在地上睡了过去。 走廊内。 沉默着走了一会儿,我突然道,“你是特意回来找我的?” “对。”夏阴嫚露出白白的牙齿,上下红唇分开,一丝透明的线从出现再到断开,很普通的动作让我有种扑上去舔舐的冲动,下身也有了异样。 感觉身体有什么开始流动,是鲜血?我不着痕迹掐了胳膊一下,很快一道红痕出现。 压下莫名的躁动,我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算出来的。”她掐指做了个姿势。 “能算彩票吗?股票也行?”我开了个小玩笑。 “不能呗。这只猫你还带着呢啊。” “对啊,就剩她还陪着我了。” 出了考古系所在的楼群,黑猫跑出去玩儿。 看到我不是去宿舍的方向,她疑惑问,“怎么,不回宿舍吗?” 我想了下,“我在外面开了个店,先回去看看。” “什么店?我能去看看吗?”夏阴嫚表现出极大地兴趣。 “棺材店,还想去吗?” 二人骑着单车,慢悠悠回到店里。这个地段将她也惊到了,“刚发现你脸皮这么厚。”她指着棺材铺四周的高楼大厦。 “你这样他们还怎么做生意啊。” 我摊摊手,“我就会这个,能怎么办。” “不如咱们开个算命店?”夏阴嫚兴冲冲道。 “那我的棺材呢?”我有些笑意,她说咱们? “那就开个既有棺材又能算命的店,你觉得咋样。”夏阴嫚捋着耳边垂下的发丝,兴奋道,“咱们盖个二层楼,一层算命,二层卖棺材。” “为什么不一层卖棺材,二层算命!总要先来后到吧。” “一层棺材店太劝退了,不如由我来算人死期,到时候再推荐到二层买棺材,你觉得呢!!”夏阴嫚平时淡然的面孔越说越高兴,就差拍手了。 “这个想法,真他妈不错!”我眼前一亮,创业的火焰就这样突然燃烧起来。 可是没钱啊,我皱眉。 夏阴嫚显然想到了这个问题,“我可以从我父亲手里扣出一百万,但放在寸土寸金的京都,这点钱显然不够看。” “这可如何是好!”回顾我认识的这些人,就没有一个有钱…不对不对,还真有个小富婆!我想起那些个动戈几百上千万的头骨。 “走走走,带你去傍富婆。” 赶回学校,我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拉住那只柔若无骨的小手,很着急似的跑进实验楼。 “咚咚咚!!” “生意上门了,出来接客!” “去你老娘的接客!”庄妍睡眼惺忪,看到我恶狼似的眼光,被吓了一跳,赶忙拉紧半露的衣衫,将春光挡住。 “你想干嘛?告诉你,老娘可是二级高高手!”她挥了挥拳头。 “不先请我们进去?”我笑道。 “哦?还想我请你们进来吗?自己没腿啊!”庄妍起床气被勾起,气急败坏地吼道。 说明了来意,庄妍翘着二郎腿,“借钱?免谈。”开玩笑,她庄妍都要掀不开锅了,要不在饭店怎么会借口离开呢,其实最开始吃饭的时候她就想好最后如何让我买单了。 “你别急,听我慢慢说,首先,你这个实验室是有租期或是时限的吧,学校的资源不可能让你这样免费用,等你的这个项目研究完,如果没有新的项目,你很快就会失去实验室的使用权,这里的设备想必也是学校为你配备的,项目结束之后,你想继续用,恐怕租金不菲。”我将问题一一点出来。 庄妍不服气道:“那又怎么了,谁说我只有一个项目了,姑奶奶的思维岂是你这凡人可以揣测的。” “但你很喜欢寄人篱下吗?”我直视她双眼,“只要你答应我,现在你有获得自己实验室的机会!” “呵呵,我想要什么样的实验室自己不会买吗?” “只要你答应,你的实验室将在京都最繁华的白金大道矗立!” “什么!”那里地皮的珍贵她是知道的,白金大道啊,汇集了华国所有顶级资源,每一间不起眼的公司可能都有着一项令人震惊的发明或改装。 “听起来不错,可是,我真得没钱了!要不先欠着?”庄妍有些底气不足。 我轻笑,一只实验室的众多头骨,“你看,这不都是钱吗?” “这是老娘的珍藏,不许打它们的注意!”她护鸡崽子似的拦住我。 我指了指自己,“它们有我值得研究收藏吗?只要你肯卖掉一些再搬过去,我可以给你研究的时间。” 见她开始犹豫,我加了一把火,“绝对不穿衣服。”意思是任她研究 “去你的。”她轻啐一口,小嘴嘟嘟,婴儿肥的脸蛋轻皱,瞥过来那一眼,风情万种。 “便宜你了,老娘跟你走了!” “哈哈,好,合作愉快。”我伸出手,和另一种触感的手握在一起。 小小的手,单握着便让人心中升起无限的保护欲。 忽然有阴风吹过,后背汗毛直立,我回头,夏阴嫚正对我笑。 第二十五章 警告 “她这是咋了?”我心里纳闷,撒开手和庄妍商量起具体事宜,比如说实验室的面积,以及所享有的权益和需要尽的义务。 “你打算,出资多少?”我问出这个中心问题。 她看了看自己的收藏,“做完最后一项实验,项目就完成了,这些头骨除了一些特殊的,其他都卖掉,既然我要修建自己的实验室,那就要做到最好!” 她想着自己将来的实验室,有些流口水,“对了,夏同学,你打算算一次命收费多少钱?” 夏阴嫚琢磨了琢磨,“二十块一次?” 庄妍听了脸有些黑。 看庄妍神色不对,夏阴嫚有些弱弱道:“要不十块?江河你说呢,咱们那边都是二十算一次吧,京都也不能太便宜啊。” 我挠挠头,“创业初期还是便宜点吧,五块钱咋样?” “行啊,那就五块。”夏阴嫚点头。 “够了!”庄妍气得拍桌子。 好容易消了气,她开始正视这个问题,根据那些大师算命的价格,她开始盘算。 “价格我来定,这样,前三个来算命的有优惠。第一个来算命的,只收两千。第二个来算命的,收两万。第三个来算命的,收二十万。之后的,一口价,两百万!!” 夏阴嫚呆住了,拿起手指头数起来,口中念叨,“一个两百万,两个两百万,三个两百万…” “这个价也太…高了吧。”我为难道。 庄妍翻个白眼,“京都六大家族的刘家家主,出手一次要两千万!而且还是友情价。” 夏阴嫚听到刘家家主几个字,神色一变,“既然如此,那我也两千万一次。” “为什么?”庄妍眉头一挑。 “因为我姓夏。” “呵呵,原来如此。”庄妍了然,“那就四次优惠吧,第四次开始,算一次两千万。”她拍板之后想起个问题,“额,那个,你算运势准吗?” 夏阴嫚道,“我善算死。” 庄妍来了兴趣,伸出手,“你来算算我的。” “可。”夏阴嫚开始摸骨,边摸边掐算。 看了庄妍面相,问完八字,她的大拇指在指中连点九下,缓缓道,“寿三。” 庄妍皱起眉,缓缓收回手。 我看气氛不对,问,“怎么了?” 庄妍一笑,“和我估计的差不多,看来她算死的确有几分门道。” “噢。”我没太多反应,死人,我见得太多了。 庄妍没受多少影响,很快拉着我开始做实验。 “我先测试你的身体数据,坐到椅子上。” “好,需要脱衣服吗?”我想得是脱了衣服,测试更准一些。 “去去去,麻杆儿有什么好看的。” “也好。”我摊摊手,“还怕吓到你们呢。”贯穿胸口的大洞,实在不适合女孩子看到。 “啐,你很大吗,老娘才不感兴趣。” 我不知道该怎么反驳,讪讪笑了笑。 看到我的囧样,夏阴嫚嘴角勾起。有一种女子,站在一边便是风景,何况是笑。 “嘭——”一声闷响,防弹玻璃罩里扣着的一颗珍贵高能生物头骨被突如其来的子弹击碎。那是一只爆猿头骨,放在家里可磨炼人的心性,可助人养成勇猛精进之心驱邪破魔,功效极多。拍卖出去,能卖到一个亿,但就这样的宝贝,一声枪响之后,就化作了一地碎片。 “砰砰砰——” 又是三颗珍贵头颅被击碎,除了那些普通的,这几个都是她千辛万苦才挖掘出来的。 “不!!”庄妍目眦欲裂,豹子似的要扑出去击杀狙击手。 一道黑影闪过,手持太刀的蒙面杀手划向庄妍脖颈,庄妍伸手挡住,她右手捏住刀刃,手心只被微微划开口子。 “死!” 她的左手呈钻状,插向杀手脑袋,空气竟然都被扭曲成了旋涡模样,半透明的气劲肉眼可见。 “くそー!!(该死的!)” 杀手惊怒,使出踏前斩,一个跃步与庄妍擦身而过,同时猛地抽刀,手腕一转削向庄妍的美人头。 “嘣——” 刀断,人惊。 “ゴーストガール、助けて(鬼女,助我!)” 交手只在一瞬间,喊完这句东瀛语,他持断刀戳向站起身的我。 “快闪开!” 庄妍喊了一声来救我,没想到她面前冒起一团黑雾,三千发丝将她四肢捆住,一根一米长的舌头分着叉往她身上的各个孔窍钻去。 “噗嗤——”夏阴嫚忍不住笑出声,看着庄妍通红的脸,神色玩味。 至于我,她似乎毫不担心。 我的胸膛被东瀛杀手轻松穿透,他对自己这一击很有自信,因为只有二级生物才可以挡住他千锤百炼的刀法,不过,他疑惑,怎么没有感受到刀刃穿过肉体的美妙触感呢? 我看了看他没入我胸口的右手,呵呵一笑,捏起拳头,对着他臂窝狠狠锤了一下去。 “嘎吱——” “啊——” 他的胳膊直接被我锤断,不正常的扭曲着。 我正要对着他脑袋补上一拳,一篷鲜血崩洒了我一脸。我的胸膛如同长了利齿,竟合上将他的手腕直接咬断。 我的双手开始颤抖,我竭力控制,却发现这股饥饿本能完全吞噬了我,操控了我的行动。 我一手掐住杀手脖子,按着他脑袋对着胸口塞去。 “嘎吱嘎吱~”一阵咀嚼骨头的清脆响声,在实验室回荡。 我通红的眼睛盯向黑雾。 “啊!” 黑雾里的鬼物好像受到了惊吓,一时黑雾大作,实验室顿时失去了光。 等黑雾散去,实验室一空,很多头颅被席卷走,连带着残尸也被带走。 刚才黑雾缠绕下,庄妍自然没有看清我的状态,她脸色有些潮红,脱困之后连忙查看我的状态。 我挡住胸口,摆手说没事。庄妍点头,她知道我有些本事,见我没有受伤,便唉声叹气的开始统计损失。 我瞥了角落里的夏阴嫚一眼,我知道她刚才看得清清楚楚。 夏阴嫚脸色如常,见我看来,轻轻一笑。 不怕么?我眉头一挑,我发现,我需要重新认识这位女子了。 庄妍沉默地蹲在残骸里,我坐过去,拍拍她的背表示安慰。 “这些东瀛人这么大胆么?” “我最近发起了一个项目,如果研究成功,有望将华国全民提升到一级高能生物的水准。”她淡淡解释。 “前不久东瀛人开大价钱,邀请我去东瀛岛做实验,被我拒绝了。他们不想杀我,这次是来警告我的。” “警告?”我想起那东瀛杀手的狠厉。 庄妍语气嘲讽,“你认为那个一级杀手能杀了我?” “那个鬼物呢?”我问。 想起这个,庄妍有些脸红,懦懦道,“也不知是哪个阴阳师养了这么个女色鬼,居然这么羞辱我。” “我怎么看你很享受的样子。”夏阴嫚横插一句。 “你你…” 第二十六章 追杀 警报声在全校响起,大门被撞开,几名安保人员姗姗赶来。 其中一名大腹便便的黑衣安保人员擦着满头大汗向庄妍请罪,“庄小姐,赎罪赎罪,属下来迟了。” “赎罪?”庄妍擦着身上的污垢,“张主管,我爸把你们聘请过来,是让你们来养老的吗?东瀛人进来是他们有点本事,一把反器材狙击步枪居然也混进了学校。你知道反器材步枪吗,打中你脑袋,就会像爆开的西瓜,嘭~” 她双手一攥一张做了个爆炸的动作,然后只听嘭的一声,面前的胖子脑袋炸裂开来,红的白的溅了庄妍一身。 庄妍冰冷着脸,看了一眼窗外的树林。 “老张因公殉职,抚恤金五百万。” 我打了个饱嗝,“不去追吗?” “白痴,反器材步枪,三级以下打中必死无疑。他们现在做得就是戏耍我,羞辱我,让我屈服,如果我真敢追过去,打死我也不是不可能,至于你这种无关的人,杀了也就杀了。”她瞥我一眼,“信不信下一枪就打你。” 我瞳孔一缩,猛地偏头,灼热的子弹擦着我头皮飞过,一片头发连带一块头皮直接烧焦了。 “该死的!”我心里充满杀意,看了眼危险的树林,不仅没有退缩,反而跃跃欲试。 “别去追了!!这刺客停留时间够长了,现在一定退走了。” 我有些不爽,“怎么,京都大学就任他们来去自如了?说退走就能逃出去是吗。” “这…”她有些不好意思,“这些安保人员的素质你也看到了,不是一级生物,根本发现不了他们。” “你刚才说你父亲聘请的他们?” “对,我爸是京都大学的董事之一。噢,这间实验室也是他给我建造的,很遗憾,你的猜测错了。” 我有些想不通,“那你怎么还答应??” “因为你有一点说对了,我不想寄人篱下。”她拍拍手,“好了,剩下的烂摊子我收拾,今天的事牵连到你们了,幸好都没受伤,你们两个先回去吧,明天来找我,有东西给你们看。” “那好,我们先走了,有事联系我们。” 外面很喧闹,人来人往的,面色都有些惊恐。 这次袭击事件造成的影响很恶劣,不仅教授受到了袭击,杀手逃出去的时候还随手杀了几位路人研究生,且都是脑袋被打爆而死。以官方的脾性,看来要很快辟谣,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压下去,我猜测多少会说出一些干货,比如所谓的高能生物。 悠悠众口堵不上,让他们将注意力转移到其他方面就好了。 事实如我所料,京都官方微博放出了高能生物的概念,声明此事件是意外觉醒的高能生物导致,目前正在加紧追捕。 “高能生物?什么鬼。” “擦,莫非是狼人吸血鬼?” “是传说中的异能者吧,@京都大学,华国是不是有龙组啊!” “高能生物可能通过修炼觉醒吗?比如修真者,气功之类的。” 网上炸了窝,死人事件的负面影响完全被高能生物这条消息冲到了海底,而京都大学官博也抽了一些问题回答,比如: “高能生物是可以通过修炼觉醒的,一级高能生物身体素质处在人类的极限水平,二级以后将超越人类极限,属于全新的境界。” 网民疯狂了,一些被视为把戏的气功等等再次被人大肆收购。 这是后话,出了实验楼,我向夏阴嫚问卦,“你能算出那个杀手的去向吗?” “自然。” 这种精细卦象需要法器,她跟着我回了棺材铺。 “老大,你回来了!”坐在一旁歇息的卢山虎见到我来忙起身奉茶。 贴了一下午小广告的卢山虎身上多了些淤痕,看来挨了保安打,就是吝晓晓神色也不太好看,估计被辱骂了。 “老大好。”吝晓晓跟着站起身,对我弯腰行礼,将椅子搬到我身后。待看到我身边的夏阴嫚,她脱口道:“夫人好!” 卢山虎一愣,跟着喊道:“夫人好!” 我摇摇头,带着夏阴嫚进了后院。 夏阴嫚向我要了一张黄表纸,捏了毛笔,拿出从实验室收集到的怪异子弹,一番掐算。 黄表纸上画了弯弯曲曲的曲线,最后停在一点。 “他停下了,就是这里。”她淡淡道。 “这么准?”我有些惊讶,忽得想起某事,“县城那天,林满涛找你何事?” “你说呢。”她淡笑着看我。 “多谢!” 道完谢,我换了遮脸兜帽,拿着那张纸,辨认了方向迅速赶了过去。 杀手已经在那个点停留了十分钟,但不保证会一直待下去,所以我要快些赶到。 我不记仇,以我的性子,并不是非杀他不可,其实根本原因是,我饿了。 这是一处植物园,下午五六点钟的这个时间点,前来散步的人最是多,有老夫老妻,也有老夫少妻。 一把长椅上,一位日裔男子神色端正地靠在上面,像是在等待什么。一位小姑娘跌跌撞撞的跑过来,在他面前摔倒。他温柔地将其抱起,放到一旁。 “谢谢先生。”小姑娘的妈妈抱过孩子,坐到他身边,“先生自己来的吗?” 男子轻轻摇头,并不说话。 “我经常带着孩子来这里散步,因为这儿是我和孩儿她爸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年轻妈妈神色忧伤。有些男人,家庭是捆不住的,生下了孩子,反而加剧了他的离开。 男子轻轻拍拍她的背,手一翻多出一朵玫瑰,轻轻递过去。 年轻妈妈有些惊喜,生下孩子便离异的她,对待他人的关心格外珍惜。 “谢谢!”她接过玫瑰,心想,要是有这样温柔浪漫地人肯接纳自己该多好。 深深闻了一口,过了几秒,她呆在原地,七窍汩汩流出黑血,然后脖子一歪,死在长椅上。 “妈妈,妈妈,你困了吗?”小姑娘不是很理解母亲的样子。 “啊——死人了!”有人发现之后,尖叫一声,场面顿时乱起来,小姑娘后知后觉,接着也哭起来。 “嘿嘿嘿,嘿嘿嘿。” 男子怪笑起来,抬起头,正对上我冷漠的眼神。 他勾勾手指,神色挑衅。 我捏起拳头大踏步冲过去,这个速度,依然达到了人类极限。 “哦?”男子左手竖起一根食指摇了摇,然后比成手枪的模样,随意戳在小姑娘脑袋上。 我挑挑眉,不为所动,脚步不停。 “嘿嘿。”男子笑得身子抖动,裂开嘴,嘴巴一张,发出声音,“砰——” 他的食指指头骤然离体,如子弹发射一般打入小姑娘脑袋。 我面色冰冷,“你很喜欢爆头是吗,嗯?” 沙包大的拳头,打出近千斤的力道,男子的脑袋当场被我锤爆,两颗眼珠子掉在地上弹动个不停。 “死了?” 瘫倒的男子尸体重新坐直,他再次竖起食指,对我左右轻轻摇晃。 “嘭~”尸体化作黑烟,直接扩散开。 “古怪的能力。”我皱眉,看来只能下次再杀他了。 看了看长椅上的两具尸体,小女孩儿已经没救了,我取了些血肉揣在兜里用作招魂,那女子的尸体倒是可以炼成活尸,我将一道灵符塞进她嘴里,低头迅速离开了这里。 在我不远处,一个满头银发的中年男子正静静看着我,而我,一无所觉。 第二十七章 古尸 这里人多眼杂,那女尸我无法带走,还需夜里将尸体盗出来。 这不是临时起意,来的路上我就一直在想该如何补充自己的班底,毕竟是个法治社会,不能说事事都要我亲自做,那卢山虎二人帮着处理明面上的事可以,一些暗面的事就不适合了。 选中这对母女,是因为她们的尸体让我想起了一种邪法,唤做《子母阴鬼》。此法邪异,炼成之后,子噬魂,母食肉,有一者不死便可复生,并且子体可通过噬魂不停分出新的子体。 待夜深,我通过灵符,找到了女尸的方位,带着卢山虎,在他怪异的眼神里,将尸体取了出来。 “咳咳,老大,真没想到,您好这一口。” 我似笑非笑,“她是你的。” “啥意思。”卢山虎有不好的预感,“老大,你,你啥意思啊。” 我呵呵笑着,笑得卢山虎心里发毛。 “您别吓我啊,我胆子小。” 我自顾自说起,“炼尸讲究阴气怨气充足,阴气容易解决,可这女人死的太快,怨气不够,只能用一些手段了。” 后院中。 吝晓晓已经被赶回家,我在院中央布置了聚阴阵,将尸体摆放在上面。 “开始干活了。”我招呼一声。 “不要吧!”卢山虎哭丧着脸。 “要!” 看卢山虎还在迟疑,我随意道,“你这眼睛安的时候环境太差,再有几天可就需要换了。” “好。”面对我的威胁,卢山虎干涩的开口。瞎了的痛苦,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忍受。 第二天我查看了成果,进度不是很好,怨气浓度还是够不到炼制子母阴鬼的程度,看来晚上卢山虎还得继续。 “老板。”卢山虎勉强道,“还满意吗。” “还行吧,晚上再来一次。” “啊?那我干脆瞎了吧。” “这次保证给你换可以用上一年的眼睛。”萝卜大棒要合理运用才是,我心道。 “好!” 昨天庄妍约了我们去看她的项目核心,我电话联系了夏阴嫚,到学校一起去品尝了学校的早餐。 平时看不到黑猫的踪迹,吃饭的时候铁定少不了这货。夏阴嫚知道我的情况,我也不避讳,将豆腐脑在嘴里过了过味儿吐给了黑猫,黑猫丝毫不闲,吃得那叫一个开心。 来吃早饭的同学很少,夏阴嫚细长的手指在桌子上敲打,“嗒嗒嗒~” “想知道你身体什么情况吗?” 我眯了眯眼,“自然想。” “不死民,食阴阳二气而久存,其拥有超强的复生能力,无心而不死,无血而不亡。食阴化鬼,食阳化人。你想重新便成人,需要吞食大量阳气。” 我了然,昨日的电磁力便是阳属性力量,看来我坚持充电就可以恢复正常了,而这黑猫属阴,因为我吞食她的阴气,从而保持了活死人状态。 做鬼自然不如做人舒坦,人生没有了口腹之欲,和咸鱼有什么区别?心情好了些,感觉夏阴嫚人又更美了,拄着胳膊盯着她看个不停,夏阴嫚坦然自若,一手抚猫,一手喝粥。 “这双眼睛不错,可惜不能换给卢山虎。”正想着,察觉身后有人。 “哟,这就约上了啊。”庄妍插着腰站在我身后,“快点吃,今天打算让你配合我坐一项实验。” 吃完饭,跟着庄妍重新来到她的实验室,里面已经恢复了昨天的布置,但是安全设施明显提高了一个档次,沉重的合金门,连带窗户都成了金属制品。 “喏!通电之后,这种合金可以透光,是不是很神奇。” 我耸耸肩,这种把戏,还不如一道阵法。 “接下来,你们见到的将是我的杰作,或许我一生的成就都在这上面!” 中间的圆台打开,从下面升起一具白玉棺,白玉棺棺头镶嵌着一枚八卦镜,庄妍五指放在上面,白光一闪,棺材板自动浮起。 白玉的棺材板整个悬浮在半空,内里一面白无须,身穿玄青道袍的俊美的男子静静躺着。 “尸体?” “身体没了生机,但准确来说,他还活着!因为他的元神依然存在!” “元神?” “元神,一种潜意识的存在。他的身体虽死,元神却一直沉睡在梦境,不停向外散发精神波动,而我这个项目要做的就是,人与人梦境的连接!利用现代科技,以他的元神为中转,将全世界的人类连接在一起,构建一个梦中的世界!” 庄妍神色向往,“梦啊,多么什么的存在,有的人认为,梦境便是另一个真实的世界,你觉得呢?” “不知道,没有了解过。”我有些惊讶,这才发现真得小看了庄妍,这个项目,极具想象力,若是成功,那将是颠覆性的创造。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找你做实验吗?”庄妍眼光灼灼。 “我也奇怪。” “因为你是不死民。” 又是不死民?我皱眉,看了一眼听得津津有味的夏阴嫚,静等庄妍下文。 “他的肉体已经死了,但精神还活着,这就相当于我有了强大的软件,而没有相应的硬件,普通人体无法承受那股精神冲刷,所以实验一直无法成功。我查阅了一番资料,只有身体强大到六级的高能生物,才能勉强作为服务器。但是已知的高能生物最高只有五级,于是我找到了另一个办法,那就是不死民。” “不死民,脚踏阴阳,不死不生” “这种要求我是不会答应的。”我皱眉。 庄妍侃侃而谈,“当然当然,实验只是为了确认不死民可以担当服务器,只要成功,用你的细胞做出克隆体或是培养你的下一代就可以了。” “我需要知道利弊。” “好处就是经过精神冲刷,你的精神会拥有元神特性。坏处就是,你可能会变成白痴,留下一具空壳。”她说完这句话已经开始紧张,在我来的时候,她已经做好了我拒绝之后暴力将我抓起来的准备,毕竟不管是六级高能生物还是不死民都太难寻找了,若是放过眼前的机会,下一次不知道要到何年何月。 心软难成大事! “好,我答应。”元神,成仙的必备境界,能够提前拥有元神特性,更接近一步接近仙的境界,何乐为不为呢?爷爷啊爷爷,我会去找你的。 “你答应了?”庄妍有些不敢信。 “怎么,你想我拒绝,然后五花大绑吗?” 第二十八章 方府 “准备好了吗?” 我点头,我现在身处一口玉棺中,据庄妍说,玉棺能够很好的保存人的精神,是精神传输的良好导体,也不知道她什么嗜好,将其都做成了棺材模样。 庄妍按下一个按钮,小手一挥,“第77次人体实验,开始!” 棺盖盖上,我闭上眼,隔着眼皮能看到泛起的浓雾,浑身开始发飘,很快就有了灵魂出窍的感觉,但身上似乎有某种束缚,我轻轻一挣便挣开了。 “少爷,您醒了。” 一位丫鬟半跪在床前,捧着方帕要与我擦脸。她面上不施粉黛,颇有小家碧玉之感。我坐起身,有些愣,我是谁,这是哪儿。 “少爷,老爷催您去吃早点了。” “嗯。”身体本能发了个鼻音,站起身,张开双臂,丫鬟顺从地为我披上长衣。 身体的本能吗?活动了一下身子,我看了丫鬟一眼,发现她头顶显示着“明玉”二字,我试着叫了一声。 “明玉。”声音略带威严,似乎也是身体自然而然的语气。 “明玉在。” “带路。” 丫鬟明玉做个万福,“是。” 出了房门,脑海响起声音,“进入新场景,方家三院。” 下人早在鸡鸣之时开始清扫积累一夜的赃物,这会儿能在院中行走的,多是看护。 “大少爷好。” “大少爷好!” 下人看到我皆行礼,为了避免他们看出端倪,看了眼他们的名字,我打了个鼻音便走了。这些人恭恭敬敬,未有抬头,只有一名唤做“何青牛”的少年抬头看了我一眼,见我看他便连忙低下。 “青牛,干什么呢!”走出几步,隐隐听到侍卫的训斥,“行礼之时切莫抬头乱看,此乃极大的不尊,若不是大少爷脾气好,你这小厮早挨了板子!既然出来做工,就收收在家里的野劲。” “青牛知错了。”少年惶恐。 没去在意身后事,我跟随明玉来到了“方家大院”,这是家主,也就是这身体父母亲居住的地方。 “父亲万安!” “母亲万安!” “坐!”方父声音极其威严,似乎是久居高位的人物。 刚才踏进大厅的那一刻,身体突然失去控制,自己欠身,那种不能控制自己的感觉很糟糕,暂时不知道在这梦里死掉会是什么后果,我不敢冒险,便凭这身体本能行事,随着身体的指引坐到自己的位置。 进来的时候扫了一眼,座上已有三人。方父唤做方经天,方母唤做贾人美,在方母左手边坐着一位女子,名叫李明月。 我看到这李明月的时候,顿时被一股情愫包围,看两眼便挪开,挪开之后又看两眼,这感觉我熟悉,似乎是暗恋? 我有些发笑,抑制住这股情绪,低头看向面前的饭菜。 一顿早点,尽是滋补之物,其中汤水较多,如燕窝汤、乌鸡汤等,而面点微微泛金光,似是撒了金粉,每人的汤水边皆放着一小盘。 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我微微侧头,来人名方玉树,对着主座二人依次欠安之后,见我看他,瞳孔一缩,也恭敬一礼,接着坐到李明月身边。 见他神色挑衅,我不为所动,低头想事。 这人奇怪!我能感觉到丝丝敌意,与身体本身传来的不喜,二人之间似乎有着什么不可开解的恩怨。 “父亲大人好,娘亲大人好,二位哥哥好,明月姐姐好~”一个身材娇小,看模样不过十一二岁的小姑娘活蹦乱跳地进了门,围着桌子转了圈,摸摸这个,捅捅那个,最后安静坐到我身边。 “吃吧。”方经天扫视众人一眼,开始喝起汤。 “大哥,一会儿父亲大人走了,你把你那乌鸡汤的乌鸡让我吃了呗,我把金馒头给你,咋样。”小姑娘古灵精怪,顶着个方兰芝的名字,拉着我的手轻轻摇晃。 感到有些宠溺的情绪,我点点头答应,便没去动汤。 “大哥最好了!一会儿我帮你约明月姐。” “好好!”我急促答应,身体再次不受控制。 方经天很快吃完,他吃完头也不回的摆手离去,走到门口时微微一顿,“世虎,吃完找我。”说完左拐离开了众人视线。 大厅一阵安静,“没人应声?” 我失笑,原来是喊得此身的姓名 方兰芝还小,我便无太多忌讳,将汤水喝了一口,在她略带嫌弃的目光下,起身追去。 “父亲,找我何事。”这是身体想要表达的,我便随着他说了出来。 “府上生意渐差,难免人心浮动,为父十五年便打下这片基业,如今却是不稳了。”他望着假山自顾自道,“你是跟我过过清贫日子的,你母亲没能撑到现在,却是遗憾。三子之中我最是放心你,待明日,你选两位侍卫去北上的大雪山查询一下雪人参的踪迹,若能得个一根两须,便能解燃眉之急矣!” “孩儿遵命!” “下去吧。” “是。” 怪不得那母亲我看着无甚好感,这般想着,方兰芝跑过来,“明月姐姐答应了,晚上在水塘等你。” 我摸了摸她的羊角辫,方兰芝晃晃脑袋又跑远了。 很真实,无论是身体的触感还是入目所见,难道这真得是真实的世界? 我捡起一根树枝,获得提示,“得到树枝一根。”好似那些个网游!算了,先这样吧,实验算是成功了。 我有些想退出去,想了会儿赫然发现,我不知该如何出去,对心底喊醒过来,醒过来,竟没有丝毫用处!不过我很快冷静下来,进入实验之前,是和庄妍商量好的,如果三个小时之后我还没有醒,便会强制关闭设备,将我唤醒。 “算了,两个小时一晃而过,不如去外面逛一逛,这梦境世界当真神奇。”我有些疑惑的是,这究竟是我的梦境,还是那道人的梦境? 出了方府,外面已有来往的行人,有的挑担,有的推车,路边皆是摆摊的,但那些摊贩没有一个敢在方府门口二十米的。 身后跟着两名侍卫,我看了一眼,正是早上遇到的那两位,一者何青牛,一者何大庆。我随口道,“明日我将远行,你二人便跟着我吧。” 那年长侍卫何大庆面色一喜,这远行便是带薪出差,虽有些危险,却更多些薪金,方府一向大方,此出一次门便顶得上一年看宅护院的薪水。 “还不快谢过少爷!”何大庆面色严厉地看向走神的何青牛。 何青牛略有不忿,谢谢谢,什么都要谢,凭什么这人就要高人一等!我就要在此遭人使唤!这人长得白净,没了方府照应也就是个卖屁股的货色!嘻嘻,若是扔在青楼,定是好头牌。 感觉身后有些不舒服,看了眼,何青牛头顶的名字已然从白色变成了淡红。 第二十九章 怀中梦 类似于好感度的设定吗?在街上逛了大半天,很多东西都很陌生,人哪怕是做梦也不该出现我认知之外的东西,所以我确信,这不是我的梦。 尝了当地一种叫“棺材板”的小吃,外表是一种棺材模样的酥壳,内里是一只沾了酱的牛蛙,那一对裸露的大腿,看起来和缩小了十几倍的扒皮人腿没甚区别。 我对棺材素有好感,便命何大庆买上几个带上。 “乖乖,这四个就一两银子了。”何大庆小心提着。 “庆叔,我来我来。”何青牛自告奋勇,将东西接到上手。 四处看了一眼,见没人看他,酝酿了一口,轻轻对着布袋里一唾。 “嘿嘿,任你方家大少爷再高贵,不还是得吃小爷的鸟屎。” 四周人声鼎沸,他暗自得意,自以为没人看到他的小动作。 我走在前面吩咐何大庆打听北大雪山的事,刚才虽然没看到,但耳朵却听得很清楚,这具身体似乎学过武艺,五感要比常人强得多,不说健若奔马也差之不多 不用回头我也猜到了什么事,心有愠怒,却未表现出来。 在我了解了这里的时代背景之后,这小护卫的胆子不可谓不大,封建时代对下人的规矩不可谓不严,在这种风气下,他都敢这般,足可见他的桀骜。若任他成长下去,将来不是一方豪杰便是一方大盗。可惜他没有将来了。 放在现实,敢这般羞辱我,我都没理由留他继续碍眼,但放在梦境可以藉此查看这梦里人的心性究竟到了哪一步,和真正的人有何差距。 回府之后,何青牛忍着兴奋将小吃食递到我手上,我看了一眼,兴趣缺缺地摆摆手,“你们分了吧。” 何大庆自是嘴馋,拿府上银子买的时候便想买一个尝一尝,但想到自己的银子还要留着讨婆娘便忍住了馋虫,此时听到这话忙拉着何青牛道谢。 何大庆何青牛一人分了两个,等我走远,何大庆忍不住要吃一口,何青牛看着向来照顾自己的大哥要吃自己的口水,有些羞愧,我何青牛未来一代大侠怎能做对不起自己良心的事! “大庆哥,我,我妹妹有些日子没吃饱过了,我想…”何青牛说得倒是实话,此时说出来正好。 何大庆嘴巴已经要咬到上面,这时停下来愣了愣,心疼地摸摸何青牛脑袋。 “苦了你这孩子了。”这时他想起一事,“你那遭遣回家的老姐,可有相中的对象了?” “这个,自是没有的,我姐姐遭那家正房抹黑,再嫁何其难?”何青牛将小吃收起,连连叹息。 何大庆握握拳头,下定决心,“这次完活,我去你家提亲!” “啊?”何青牛心思电转,自家老父早去,老母目盲,妹妹尚幼,姐姐的针线活根本养不活一家四口。他知道是大庆哥看自家实在困难,自己那姐姐又有些姿色,添一男丁家里的耕地可以再次起耕,如此不知多减去多少压力! “谢谢,谢谢大庆哥,不,姐夫!” “嗯,好小子。远行之前可回乡一趟,咱们午饭过后向大管家请示,明早还需快些赶回来。” 何大庆说完便去做事。 何青牛找角落狼吞虎咽吃起往日只能闻闻的吃食,“咳咳!” 险些被蛙骨卡到喉咙,他有些气急败坏,“天杀的,这大少爷以为我是狗啊,竟随意拿吃食打发!” 这般想着又有些羡慕希冀,“不知何时能坐上他那个位置,做个潇洒的大少爷,岂不快哉!恨只恨老父无能,早早死了!呸,晦气!” “你想不想成为锦衣玉食的大少爷?”耳边突然响起苍老的声音,何青牛吓一跳,忙回头,“谁谁!” “你想不想成为日食万钱,象箸玉杯?” “你是谁!”何青牛确信自己不是幻听,但这个杂物院根本看不到一个人,大白天见鬼了? “你想不想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想不想……”明明毫无感情的苍老声音,却充满了蛊惑。 何青牛不自觉道:“想!” “我将给你想要的,就从这里开始……” 脑子里不停回荡声音,接着再无声息。 “幻听了?”何青牛是又惧又好笑,小声道:“这天下谁不想万人之上!” 逛了许久,身体丝毫不见疲惫,我轻轻把玩着两枚铁胆,上面有清晰可见的指印,我比对了一下,和我的指印丝毫不差。 我挑眉,这么强? “少爷!”外面明玉轻声喊。 “进来。” 明玉行礼后道,“少爷,老爷吩咐您调息好。” “知道了。”我半眯眼皮,看来这北雪山不简单,否则也不会派我,哦,是派这武艺非凡的大少爷前去。不过和我无关了,三个小时应该快到了吧。 我看了看明玉,嗅着那股天然的香气有些心动。这具身体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心脏砰砰直跳。 “你过来。” 明玉心跳突然加速,像她这种通房丫鬟,命运是注定的,这种事是早晚的,若不是大少爷一心求道,也不会现在才,才… 她咬着嘴唇,轻轻褪去碧绿纱衣,小肚兜上面纹着花与凤鸟,很是可人。 我拉过她的小手将其抱住。很真实,不,应该说完全真实! 但这就能判定这是真实世界吗?显然不能,人的五感本就是大脑受到刺激产生的信号,若是有能够完美刺激大脑的设备,模拟出来近似百分百的虚拟世界也不是不可能。 我抱着怀中人儿静静等待时间降临,明玉也从心跳加快再加快到了如今的平静幸福。 “好温暖,好有安全感!我是在做梦吗?若是能一直在少爷怀中,死也值得了。” “你说什么?”我问。 “啊啊啊,我怎么说出来了?这不是做梦吗?” 看着明玉一双忽闪的可怜大眼睛,我哑然失笑。 “少爷,你,你可以吻我吗?” “不能。” 明玉只黯然了一秒便又满脸幸福,“什么吻不吻的,能在少爷怀里一直待着就好啦~明玉超开心的!” “那就多待会儿吧。” “啊啊啊,明玉笨死了,怎么又说出来了!做梦,这一定是在做梦。” 怀中渐渐传来小猫睡着似的呼呼声,我摸摸她的脑袋,静静等待庄妍将我唤醒。 填坑及想说的话 爷爷江仇飞升失败,江河是他为了重生准备的躯体 黑猫是夏阴嫚的一部分,潜伏在江河身边是为了阻止江仇复活,一旦江河身体恢复正常,由阴转阳,江仇便也复活了 瞎婆婆夺舍了孙女,夏阳滋便是夏阴嫚。阴嫚一名取自秦始皇嬴政之女。嬴阴嫚,又称嬴阳滋。 小餐馆的女娃是撞死江河父母的凶手的女儿 白玉棺材里的道人没死,他残存的主意识诱惑庄妍研究梦境世界,再让庄妍将更多的人引进梦境世界,企图通过梦境证道。 梦境世界,何青牛脑海里的苍老声音便来自道人的主意识,丫鬟明玉的爷爷同样也是。梦境世界,所有的人都是道人的意识构成,普通人是潜意识,那些老爷爷模板便是主意识。原定计划里,这些都会在文章里一点点揭露。 本书的大剧情主要在梦境世界,最后庄妍会研发出类似虚拟网游的设备,实现了人与人之间梦境的连接,开创出了第二世界,而棺材里的道人是最终boss,他与江仇是同一批的求道者,中间也会有一些碰撞。 因为种种原因,本书不会再写下去了,虽然这本书不尽人意,但确实是我写完的第一本书。这两个月写下的十几万字,对我的文笔有很大的提升,我相信我的下一本书故事会写的很好。 书开得很匆忙,世界观尚且不完整,所以写得匆忙,结束得也匆忙。 写书的这两个月我的生活变化很大,我经历了差点没能毕业,也经历了忐忑拿毕业证,经历了找工作,更经历了不少人情冷暖,但我写书的目标依然没变。 关于后面的水文,对不起。 对不起诸位读者,也对不起这本书。这本书就像我的孩子,是我把自己的孩子教坏了,因为他的缺点,让他会在以后的日子遭人骂,被人喷。 感谢诸位朋友这些日子的陪伴,我却不能再陪诸位。 俺去也!!! 《谁偷了我的棺材板》填坑及想说的话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