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选代班老公》 楔子 日本首都──东京,在数百年前被称为江户,由来是十二世纪时,一位名叫江户的武士控制了此地,而后又有一位名叫太田道灌的武士建立江户城,因而得名成为往后德川幕府的根据地。 明治维新以后,江户才改称东京,并成为日本实施现代化的试验地,然后急速发展起来。 当初德川家康在江户设立幕府之后,将一部分的伊贺忍者改派为幕府的警卫人员与密探,其他的则被分派到各地大名领地。 近百年来,日本第一大的黑道组织──-鹰流,则延续江户时代的体制,严格训练一批能力过人且清一色为男性的忍者,这些人于各行业中皆独占鳌头。 全世界的帮派老大都知道,不论如何烧杀掳掠,绝不能犯上和-鹰流有关的地方。 因为-鹰流于日本的黑白两道占有重要地位,其触角还涉及各行各业,更是大半日本国会议员背后的最大金主,近年来,-鹰流完全企业化,已成为国际间知名的集团。 这个集团的相关企业体系也令人好奇,因为它们拥有浓厚的黑道色彩,深不可测。 而忍者一直是-鹰流的主要成员,也是-鹰流之所以能固若金汤立足于黑白两道的主因。 可是他们歧视女性,对女性存有极大偏见,所以当他们的老大──-鹰流帮主得其所爱时,他们开始对爱情这东西起疑,欲知这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所产生的化学变化。 第一章 日本 建筑物高达四十层楼的樱视影像会社,由于培育出不少当红偶像明星及团体,所以虽以训练严格出了名,但依旧成为许多青少年挤破头,为求一圆明星梦的经纪公司。 按照往例,凡是此公司旗下的艺人发表新歌或动向的首场记者会,都必须在这幢大楼的第二十层楼举行,所以今日一大清早,立刻有大批媒体挤进这层楼,欲先抢到前座,好取得最佳的拍摄、访问位置。 在记者会开始前,这群记者战战兢兢的态度犹如欲上战场般以外,会场异常安静的气氛更是不多见,其最大的原因莫过于此处正是日本第一大黑道组织──-鹰流所投资的企业之一,所以大家才不敢过于放肆。 否则,今天是日本当红偶像团体之一──天南星的新歌发表会,这群记者应该会巴不得探知敌对媒体准备多少辛辣问题来访问他们才对,而不是像此刻这么沉静。 天南星是由三名男孩组成的团体,于前年出道时立即创造一鸣惊人的成绩,不仅每首单曲皆缔造连续十八周以上流行歌曲排行榜及专辑销售量冠军等等,还让三名年仅十六岁的男孩从没没无名的潦倒考生摇身一变,成为家喻户晓、众人崇拜的偶像团体,更使他们在一夕之间拥有亿万资产。 近年来,由于他们各自参与主持、戏剧的演出,并得到非常优秀的成绩与一片天空,所以每年重聚出一张专辑对演艺界来说可算是件大事。 此外,在他们身旁有一位以要求严苛出名,拥有百万年薪的超级经纪人,他打造出一堆明星,为他们带来名声与财富,同时也为自己创立无可取代的地位。 他,也是这记者会的注目焦点。 当记者们的眼睛不约而同朝着某定点投射出目光时,就表示记者会开始了,而这名超级经纪人也即将登场。 他虽只有在带领自家艺人时才会出现,但他因拥有一张足以媲美偶像明星的脸孔,还有高挺健美的伟岸身形,遂使他成为史上最受注目的超级经纪人。 他──炼居人,总是以精准的时间出现在记者会上,然后在一分钟内结束开场词,于镁光灯落下前,将所有的光彩留给旗下艺人。 欲补捉他身影的人有如过江之鲫,但他总是有办法回避所有的镁光灯,隐身于后台边缘,对艺人们做必要的提醒。 天南星这三名男孩经过两年的粹练后,已经退去青涩的稚气,各具特色的俊脸也散发出男人应有的成熟稳重气息,同时增添由岁月累积而成的智慧。 就在大家沉浸于舞台前的热闹气氛时,一名女子突然从记者群中窜了出来,及腰的长发在灯光映照下展现出丝缎般的光彩,但突兀的是她那张色彩艳丽浓厚的脸蛋。 若说艳丽,倒不如说她是用粉过了头,她使用极白的粉底将彩妆的颜色烘托得极为明显,整张脸就像调色盘般精采,又若是日本艺旦才会有的妆颜。 她的出现立刻引起轩然大波,因为她正张着一张微笑的火红嘴唇直挺挺走向台前,而保安们也因为未曾有此经验而反应不及。 只见她抢过台前的麦克风,伸长纤臂和一根擦有红色指甲油的手指,指向站在后台边身形伟岸的男子。 “我,裴-,发誓要追到他,炼居人先生。” 众家媒体因为她大胆的宣言又是一愣,而炼居人则是皱着眉头,瞪着这个不速之客,然后眯起冷眸朝保安使了个眼色,虽然众人看不见他此刻的表情,却能感受到后台迅速蔓延出一股压迫和紧绷的气氛。 天南星三个大男孩朝着伟大的经纪人猛瞧,似乎一点也不介意这个身材惹火、妖娆的女人喧宾夺主。 因为她浓妆艳抹的模样虽然非常吓人,但仍是艳光四射。 再则她的身材非常曼妙,丰满的上围更是因为衣服窄小的剪裁、紧身的布料而呼之欲出,尤其是她那双腿,修长而结实,不愧为一双美腿。 她的确散发着诱惑男人犯罪的费洛蒙气息,而且是时时刻刻。 保安在媒体记者们终于清醒抢着拍摄她时,慌慌张张地围住她,一把将她驾出记者会现场。 她异常安静和顺从,在被保安毫不客气地扔出会社大门后,也不理会周围的人群对她议论纷纷和指指点点,迳自拍去身上沾染的灰尘,勾起嘴角自若离去。 反正,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明天,哦,不!应该说接下来的日子里,演艺界的新头条已经诞生了。 ☆☆☆☆ 台北裴冷翠pub 离营业时间尚有一个小时,吧台内一名绾着头发、露出弧线优美肩颈的女人静静地啜饮咖啡,让一缕轻烟飘散于她丰润的唇畔,她半垂着眼皮,专注于报纸上的一则头版新闻,唇角同时扯起一抹无奈的微笑。 突地,一双纤细的手臂环住她的肩,她的耳畔随即传来一道慵懒的撒娇声:“娘哦,在看什么?” 女人是这间店的灵魂人物,店名也因她的本名而起,她不仅拥有惊人的美貌和完美的体态,而且风韵犹存,岁月根本没有在她身上留下明显的痕迹,亦教人无法确切猜出她实际的年龄。 她身后的年轻女子有如她的翻版,飘逸着一头如丝的长发。 “女儿,你这次玩得有点过火了。”裴冷翠抓住那双玉手,要女儿正视这件事。 “嗯?”赖在她身上的人儿立刻露出得意的笑容,对于报纸上的新闻犹似在展现战果般说:“甭担心,这只是必要做法,肯定可以把仍在游艇上度大假的老家伙气到跳海。” 裴冷翠抬眼凝望女儿的绝尘美貌,轻轻地叹口气,“你唯一令我佩服的是,你可以将自己打扮成妖姬,而在卸妆之后又完全变了个样,简直判若两人,连我这个做母亲的都差点认不出。” “差点?”她盯着报纸上写着裴-两个大字之后的批评言论,还有那张惨不忍睹的浓妆大特写照片,不甚满意地拧眉,“我必须做到让人完全认不出才行。” 卸下如面具般的粉妆,裴-不施脂粉的容貌依然惊人,毕竟伪造艳丽是她长久以来例行的“商业包装”,而她也乐于利用这张面具去欺瞒大众、游戏人间。 此刻,卸除那层粉墙的她就如平凡人般逍遥快活,但她为什么要把自己弄成艳姬的模样呢?原因只有一个── 气死她那长年在外挥金如土、经年累月见不着面的暴发户生父。 裴冷翠一直不愿再想起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去,只对女儿承认过,因为当年一时天昏地暗、眼部神经失调,才会将他错看为白马王子而失身于他。 很不幸地,裴冷翠因此成为他的第三个情妇,而裴-也成为他的第六个女儿。 当然,他的前五个女儿是否为同一个母亲,或又有多少同父异母所生的兄弟姐妹裴冷翠母女根本无从得知,更无暇理会她们在东南亚游艇大王的家庭中占有何等地位,因为登门争宠的女人始终不曾停歇,裴冷翠只图一份清静。 裴-的乖张行径和叛逆举动似乎击中了生父的死穴,打从她坚持只跟母姓开始,她的生父便使出浑身解数来“关照”这个女儿,也因为他“爱护”她的动作频频,因而牵扯出更多“家族”间争风吃醋的纠纷。 “女儿,其实你在萤光幕上的表现已十分精彩了。”裴冷翠虽然不欣赏女儿将好好的一张脸涂上一层粉墙,而且又打扮得犹如妖魔再世的艳姬,但仍不得不对她能在演艺界立足感到意外。“话说回来,你使坏、使媚的功夫到底是跟谁学的?” 素净着脸的裴-只微微一笑说:“我集绯闻和话题于一身,自然有办法做到,是不够坏,还是不够妖娆?” “不。”裴冷翠摇头,对于她的“情夫”,事实上她并未真正地了解他,只不过近几年观看他头上的光亮和惜发如金的态度,她大略明白女儿真的把他气疯了。 裴-得到母亲的肯定后,眼眸立刻迸出晶亮光芒,“那么,这一次可以教他放弃了吧?” “放弃?”这是困扰裴冷翠多年的问题,因为她的“情夫”究竟有多少个流落在外的子女她并不清楚,而他极为偏执和孤傲的个性更使他不轻意承认自己究竟有多少子嗣,也不允许情妇们所生的子女随随便便冠上他的姓。 但奇怪的是,他却固执地要裴-入籍冠姓。 何解?裴-同样不明白,但是她知道,她必须让他自动放弃这想法。 而唯一的方法就是她必须利用己身的本钱,在众所瞩目的萤光幕前放浪形骇、成为众矢之的,好让他觉得丢脸。 堂堂的东南亚游艇大王之女生活糜烂不堪──相信这则新闻绝对会使他颜面无光而选择放弃要她认祖归宗的决定。 裴冷翠细数着女儿闯荡演艺界的“战绩”,很惊讶这对父女居然有着一样固执的性子。“女儿,从你入行至今已满五年,他好像不曾提过放弃这两个字。” 这一次,裴-却非常有自信。 “那可不一定,这次我相中的主角来头不小,他不只是日本艺能界的超级经纪人,还倍受尊崇、名气可比拟明星,瞧!才半天的时间,消息已从日本传回台湾,他果然是个众所瞩目的人物,惹上他就好比惹上一只老虎。” 身为艺界人士,裴-对艺文消息自然是再清楚不过,但为了达到目的,她仍选择在老虎嘴上拔毛。“在国内闹闹绯闻已经不稀奇,唯有引起国内外知晓的新闻才能完全激怒老家伙。” 裴冷翠欣赏着报纸上那一张仅是侧面特写,但仍清楚可见他俊美轮廓的照片。“炼居人,长得真俊,只是你为什么挑上他呢?” “娘说的没错,他是长得俊,但我会挑上他则是因为他的身分为一大论点,不是艺人也不是企业小开,却比他们更有名气,而且重点是,丢脸丢到国外,还在记者会上做出不得体的穿着和宣誓,和所有可以引起争论的话题我全部引爆,这一次,我就不信老家伙不会放弃。” 裴冷翠了解女儿刚烈的性情,以及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所展现出的光怪陆离行径是为何,加上往往做出此行为的人都有着常人无法比拟的聪敏智慧,所以她不担心女儿,知道她已为自己铺设后路,而且是在实行计画的五年前、她刚入行的时候就做好准备。 “也好,反正你这一张脸和粉墨登场后完全不同。” “所以喽!”裴-捏捏自己细致的脸颊,非常期待退隐的那天尽快到来,因为她也不喜欢戴着面具的自己。 瞥视报纸上的小角落,她很庆幸不容人轻忽的炼居人果然比她更具新闻卖点、更具吸引力,她暗自猜想,他的度量应该很大,也应该不会对她的胡闹认真,而且她只是利用一下他的名气嘛,他应该可以容忍她这个号称台湾放浪女的艳星暂时利用他一下吧? 只有一下他应该不会介意才对! ☆☆☆☆ 今年,天南星的第一场演唱会破天荒地选择在台湾举办。 当这项消息发布同时,各方即出现许多揣测,毕竟一想起昨日出现在记者会上来自于台湾的不速之客,众人深信裴-的行为应该已引爆炼居人隐藏多年的火气。 炼居人一向冷静、沉着,旗下的艺人只管叫他披着王子外衣的魔鬼,更知道他是惹不得、碰不得,也不须他对他们大声斥骂,只需他横目一扫,众人即会对他唯命是从。 所以明星们如果还想在艺能界立足长红,最好的方法除了身怀绝技之外,就是只能对他极尽讨好之能事。 不过从没有一个人敢以惹火他的方式闯入日本艺能界因此一炮而红,除了裴。 报纸上的新闻炼居人当然不屑一顾,而且对于裴-那张艳媚的特写照片更是只有嫌恶及反胃。 艺人休息室里,天南星这三个大男孩有着同样的迷思。“经纪人,是不是将首场演唱会改到别的国家举办比较妥当?” 男孩们在发问后不由得感到畏惧,因为姑且不论炼居人的绯闻已取代他们发片的消息成为头条新闻,自昨日开始,明眼人都知道,台湾这地方应已是炼居人眼中的禁地,而裴-这个名字更是引爆他这座火山的触媒。 可现下炼居人居然面无表情地审视着工作进度表,头也未抬地反问:“为什么要改?” 他这一问立刻使休息室的空气凝窒,因为他虽看似冷静,但浑身所散发出的寒气却教他们不敢再发出声音。 半晌,炼居人抬起眼投射出,这锐芒,同时教他们感到“皮皮挫”。“到底谁才是艺人,你们不清楚吗?” “没、没有啦,我们只是关心……”男孩们很畏惧地往墙角缩,然后看着他们伟大的经纪人那张漂亮脸蛋逐渐扭曲变形。 “关心?”炼居人听到这字眼忍不住冷哼一声,“娘娘腔,我不需要,你们只须管好自己即可。” “可、可是一到台湾,媒体记者很可能会问这方面的问题耶。” “绯闻、八卦是艺能界的一部分。”炼居人皱起眉头,突然萌生一股恼恨之意,他并不准备为昨日的事作任何解释,也不认为昨日的事可以成为众人讨论的重点。 毕竟他不是艺人。 在他的认知里,裴-这个女人只是吃错药,一时神经错乱,根本用不着为了她大作文章。 “可、可是……” “还有什么问题?” 炼居人恼怒的模样立刻使得男孩们心中的百万个疑问吓吞回去,然后摇着头目送炼居人转身离开。 关上门,炼居人的身后响起一道朝着他后脑勺发问的熟悉声音:“你的反应很平静呢,堂兄。” 炼居人一扫阴霾,打量这个正以优闲姿态倚墙而立、唇边漾着耐人寻味的笑容、仅差自己一个月出生的堂弟炼彦人。“你……不是在台湾?” 炼彦人抓着手中的中文报纸,笑意更深,“需不需要解释一下?” 炼居人僵拧着眉头,轻轻摇首,“你这个“校长”很闲吗,怎有空研究八卦?” “因为这上头有则新闻很有趣。”炼彦人可是为了这则新闻起了个大早,赶回日本拜访一向洁身自爱的堂兄,欲知他何以会沾惹上台湾的首席艳星。“堂兄,你这辈子亲近男人的机会比亲近女人多,而且坚持只带男艺人的原则曾经让我以为你是个同志,怎样,几时转了性,我可要快点通知伯母才行。” 炼居人叹了口长气,“有时我也很怀疑,到底谁才是我妈的儿子。” “如何,你该不会是想告诉我,这件事你也感到相当无奈吧?” “没错。”炼居人是无奈,毕竟好端端地会招惹上这档杂事,实在是满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会社是个守备森严的地方,她是如何混在人群中进入记者会的?除非她拥有会社所发的记者证。 这一点,由某家报社的小道消息可以证实,当天某位记者确实被击昏在距离会社十公尺外的草丛里。 炼彦人并不是不相信堂兄,只不过他待在台湾的时间比炼居人长,自然知道更多有关裴-的消息。 “她……不是个好女人。”炼彦人从未批评过任何一个女人,只不过裴-这个名字已成为种种不堪的代名词。 炼居人却是回以冷笑,“我不需要管她是不是好女人,反正我和她没有任何关系,现在和以后都如此。” “她怎敢?她怎敢找上你闹绯闻?”炼彦人对裴-的印象虽然不佳,而且她总是以愚昧无知的举动在台湾掀起风波,但再笨的人都知道,炼居人的影响力足以让她自此从萤光幕前消失。 炼居人耸了耸肩,“我没必要知道这个答案。” “咦?”炼居人事不关己的态度引起炼彦人各种疑猜,毕竟这不是他平日的作风。“你就此善罢甘休?你是冷面魔鬼耶,这次这种女人自己找上门,难保不会再有第二次,你不生气吗?” 若说他没有生气那是骗人的。 “我不想再谈这件事。”炼居人刻意躲避这问题,毕竟长久以来受到媒体的追逐,他已习惯尽力与绯闻划清界线,不让自我的定位遭受混淆,只专心于幕后操作,只可惜他的坚守岗位显然不被认同。 但他必须这么做,因为这是他的使命,他必须遵从主君的命令。 主君,即忍者们对-鹰流帮主的尊称。 在经纪人身分的背后,炼居人隐藏了伊贺忍者的中忍身分,指挥、领导是他们擅长的工作,走入企业化的-鹰流自然需要忍者们的专长协助。 “可是……”炼彦人不得不提醒他:“你犯了大忌。” “什么大忌?” 炼彦人索性摊开台湾的各大报,头版新闻的小照片让炼居人的脸上顿时蒙上一层寒霜。 “这是怎么回事?”炼居人抓下报纸,盯着上头自己的照片勃然大怒。 他一向不拍照,更不可能让自己的容貌出现在任何报章杂志,忍者们自古以来即有隐藏自己的习性,同时也忌讳曝光。 所以日本的媒体记者虽然极尽所能想拍摄他的俊容,但他闪避的速度却总是快于镁光灯闪落,即使记者们幸运地捕捉到他的画面,也会因为强大的压力而使那张照片消失于纸上。 “你忘了她是台湾人。”炼彦人提醒他,“即使你没有让台湾的媒体记者进场,但却忽略她是以冒充的身分进入会场,再则,你只专注于日本的艺能动态,不了解台湾的市场,更不了解她到底是何方神圣。” “可恶!”炼居人恨不得将手中的报纸揉成碱菜干,因为这张照片无疑是对他的侮辱,他只要一想到有人拿着他的照片不知在做些什么事,他的心底就一阵发毛。 炼彦人很够义气地掏出一片光碟,饶富兴味地问:“上头有关于她的报导,有没有兴趣研究?” “研究?”炼居人恼怒得将报纸丢入垃圾筒,然后恶狠狠地一踢,反问:“我为何要研究她?我只须向台湾的媒体及报社要回底片,她是谁与我何干。” 炼彦人早已预料到他会这么想,“可是很奇怪,底片并不在这些报社的任何一名记者手上。” “什么?”炼居人一双冷目露出寒光,迎上炼彦人不怀好意的视线。 没有了报纸,炼彦人只好指着垃圾筒说:“不知你看清楚了没,那些报纸上的照片全都一模一样,这代表什么你不会不懂吧?” 炼居人瞬间顿悟,气愤的怒火终于冲出胸口,忿然地往门板上击出一个重拳,在发出一声吼叫之后转身离开。 炼彦人打趣地瞧着那扇可怜的门在被打破一个洞后应声掉落。 第二章 一夜雨未停,使得早晨的天气昏暗湿冷。 摄影棚里,工作人员拖着湿漉漉的身子姗姗来迟,习惯性地来到演员休息室找寻明星的身影,就怕哪个早到的大牌明星向导演打小报告。 瞧见休息室内唯一出现的明星时,他们不约而同退了出来,避之唯恐不及地逃出她的视线范围。 裴-已然习惯这样的反应,因为在这个环境中,大家皆视她为瘟疫,生怕接近她亦会惹得一身腥。 但她唯一的可取之处便是她相当敬业。 这一点她相当自豪! 她仔细端详镜中的自己,佩服地叹了口气,她是固执偏激,却也相当有耐心,否则有谁受得了在脸上画上一层又一层的粉妆?冗长的打扮让她必须比一般人早起,所以她从不迟到,而且也可以享受独处时的宁静直到摄影工作开始。 在她所处的空间里,一向是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进入打扰,因此她也没有朋友。 但她并不觉得孤独或寂寞,反而庆幸能有如此偌大的空间供自己肆意使用。 翻阅随身携带的旅游杂志,她拥有惊人的语文能力亦是拜此所赐,环游世界更是她的愿望,尤其是埃及,这个充满神秘文化的国度总是一再吸引着她想提早结束自己的演艺生涯。 可惜事与愿违,在她的计画未成功之前,她不能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看她退出演艺界一直是她生父的愿望,但她偏要杵逆他而为之,硬是在这个环境中打滚,然后更肆无忌惮地重击他的死穴。 突地,她的身后响起一道问候声:“裴小姐。” 耳闻如此陌生的声音,她在轻轻合上杂志之后,缓缓转过身来。 “嗯?”她睇着眼前的陌生男子,并在思索过往的绯闻史后,确定这个人不曾出现在她的网罗对象中。 他只是奉命行事,且在见她之前并未做好准备,所以当瞧见她那张艳丽绝俗的容貌时险些失了神。 “有事吗?”她漾起专业的笑容,缓缓地起身走向他,同时感慨他居然为她脸上的五色谱而着迷,男人,啧! “我、我来拿回属于炼居人先生的东西。”他快快说完,却见她将双手放到他的肩头上,在他耳畔吹来一阵暖风。 她感受到他全身僵凝,不禁得意地失笑,“嗨,炼居人要你来拿什么东西?我吗?” “不、不是。” “不是?”男人就等于是她的玩具,所以她便以手指勾勒他的轮廓,还有他发颤的嘴唇。“你们不是都爱女人主动,怎么你看起来好像很害怕?我又没有打算吃了你。” 他的确相当同意她的说法,整个人就像她的囊中物,正等待她享用。 他当场手软脚软到得靠梳妆台来支撑全身的重量,因为她已熟练地以四肢巴住了他,使他根本无法动弹。 “裴、裴小……” “嗯,叫我。” “呃……”当她将小手移向他的胸襟时,他的脑袋立刻停止思考。 她把唇凑近他,只稍再前移半公分,就可以完全掳获这个男人,只不过她没这么做,因为他尚未达到她的标准。 “怎么了,你来这里想做什么?” “我……要拿……拿回炼先生的底片。”他吞吞吐吐地说,完全没有办法移开身上的娇躯。 她狐媚的眼神一瞥,笑道:“什么底片?” “报、报纸……” “哦。”她不禁挑眉一笑,“他怎么知道是我拍的?又怎么知道一定在我身上?” “他、他就是有、有办法。” “咦?”她轻推着他的胸膛,使他惊慌失措,毕竟使媚的功夫她并没白学,教男人不上床即欲仙欲死的伎俩更是驾轻就熟,三两下就让他屈就臣服,连自个儿的爹娘都忘得一干二净,这样也方便她探究炼居人派他来此的目的。 因为她本以为记者会结束后这一切也会结束,根本不知一张照片对炼居人有何影响。“就算我承认我有底片,新闻稿也是我发的,但我希望他亲自来跟我要耶,人家很想他呢。” 就在她玩上瘾时,休息室门口闯入一名工作人员大叫:“裴小姐,到你上戏了,呃,对、对不起。” 工作人员被眼前的情景吓傻了眼,毕竟虽知裴-的行径一向大胆,但亲眼所见仍属头一遭。 裴-慢慢放下巴在男人身上的脚,从容自在地理了理身上微皱的衣物,然后在离去前免费赠送男人一记飞吻并下一道不容他拒绝的指令:“我只接受他亲自来跟我拿哦,请你转告他。” 男人一时无法反应傻愣于原地,根本搞不清刚才到底发生什么事。 ☆☆☆☆ 液晶萤幕上的影像迅速快转,显示出观看者的不耐。 来到台湾的第一天,炼居人已体会到台湾媒体的可怕之处,因为跟踪他的狗仔队几乎比路上的行人还多。 到台湾前,炼居人刻意更改航班,就连下榻的贩店亦连换三家,但还是免不了与媒体记者一阵追逐。 瞥见报纸上未曾消逝的报导和照片,他无奈地拨放起炼彦人留下的光碟片,以影评人的角度评判裴-这号人物。 她可以称得上演技超群,因为她不仅将艳媚的狐狸精特质发挥透彻,亦让人打从心底憎恶扮演这种角色的她。 不过当看到她最新的绯闻对象竟是自己时,他不仅感到可耻,更怒不可遏地关上车中的电视,使得车内顿时陷入一片死寂状态。 天南星这三个男孩尚未从惊惧中回过神,因为姑且不论司机在空无人烟的街头危险狂飙,他们一致认为伟大的经纪人才是今天行程中最可能引爆的炸弹。 突地,司机发出一声惊呼,紧急煞车声立即划破天际。 一个重重的撞击,车子随即朝前方摔了过去,车厢内的行李亦在经过撞击后掉落,而男孩们更是摔得东倒西歪。 炼居人敏锐的神经在瞬间产生反射动作,靠着椅背的支撑和敏捷的闪避得以安然无恙。 炼居人睇着前方,发现司机歪歪斜斜地倒在前座一动也不动,车子的前盖还冒出一阵白烟,而男孩们则是哀号四起、叫苦连天。 此时,车门刷的一声开启了,一道女子的声音传了进来:“你们还好吧?” 炼居人虽眯起双眼、映着街灯尚看不清楚女子的容貌,但仍可见她及腰的长发-过雨水的肆虐后,不甚安分地服贴在她身上。 女子同样看不清车内到底有哪些人,更气她只不过是在等着红绿灯转换,车子却无缘无故被撞扁一半。 她可是今天才去开这辆车回来,而且车上连把伞也没有,现在不仅可怜了她的新车,更可怜她的身躯,三更半夜湿淋淋地站在街头。 离开摄影棚时已近凌晨两点,也是她平日结束工作的时间,再加上浸泡女子三温暖两个小时,洗去一身的粉彩与疲惫之后,她以为不会有人在这个时间仍醒着。 但看来醒着的人可多了。 “唉!”发现没有人回应,她遂忍不住叹了口气,可她明明感觉有人的呼吸声呐。 她想也没想地猛然往车里探,却感觉到有一股暖气迎面而来,而她的唇也硬生生贴上两片柔软。 炼居人本欲发出声音的喉咙顿时失去运作能力,因为他从未与女子有如此亲近的距离,更遑论献出一个吻。 啊!他意外唇上那犹如嫩芽般柔软的触感,虽然使他的身子顿时有些失温,但却带给他前所未有的震撼,同时让他忘却错愕和厌恶。 “哇──谁呀?”蓦然间,她赶紧拉开距离,惊魂未定地发出尖叫。 这是怎么回事?她刚才做出什么事?捂着嘴唇,她惊慌失措,万万没想到车里头的人离门这么近,而且她还白白献给对方初吻。 噢,我的老天! 她懊恼地退回雨中,想她裴-玩遍大小男人也从不曾作贱自己,因为她坚持若非所爱是不可能献出自己的清白身躯。 但,今天……这是什么荒唐状况? “小姐。”炼居人在回过神之后,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气恼,因为他居然无缘无故被一个女人给吻了!羞愧和难堪的感觉霎时涌现于他心中。 见她急急退出车内,炼居人敏捷地抢在她离去之前阻止她的行动,心情极度恶劣瞪着她,自被拍照登报的那天起,他的脾气几乎无法得到控制。 此时街灯的光线因为雨势而显得更昏暗,再加上她不喜欢对着一个容貌不清楚的人说话,尤其是在发生刚才那件事之后,她只想快快离开这里,好忘了这一切。 “如果是要讨论赔偿的事,请移驾到这间店。”她迅速递出一张名片,不想多谈的态度十分明显。 “赔偿?”炼居人瞪着昏倒的司机和毁损的车头,不以为然道:“到底是谁对谁错我得等司机醒来才知道。” 闻言,她翻了翻眼,“你的意思是我错喽?” “我无法确定。” “好吧,在这之前你得先叫救护车,我要回家了。”她忍着怒气转身想走,毕竟现在正下着雨耶,她干嘛站在雨中和人吵架啊。 可是就如她先前所想的,这种天气,这个时间,计程车要上哪儿叫去? 就当她一个闪神,炼居人居然大剌剌地带着三个大男孩下了车,转而坐入她车子的后座。 这,这是什么情形? “喂!你、你做什么呀?”她一时慌了手脚,“你们干嘛坐进我的车子?” 三个男孩亦不了解炼居人的用意,只有傻愣愣地遵照经纪人的指示,然后看着一向不苟言笑的经纪人勾起一抹坏坏的笑容。 “你必须为一个吻而付出代价。”他森冷的口吻教她忍不住发颤。 “你说什么,吻?刚才只是个意外,请你搞清楚,你干旷把车门锁起来?让我进去!”她的脑子乱成一团,直认为今晚是遇到土匪吗,或者这是报应?怎么她平日使坏的功夫在此刻完全无法施展。 好吧,要她承认那是个吻也行,但只是轻轻碰一下而已呀。“你也未免太小气了吧,就因为这种事抢走我的车子?这太离谱了。” “我并不这么认为!至于车子嘛,我只是借用一下。”有仇不报非君子,他迅速启动引擎,把接连两日来压抑的怒气全部发泄在她身上。 车灯一闪的瞬间车子已然开始移动。 他只是顺势而为,毕竟男孩们没事他就必须准时将他们带往明天行程的第一站,至于开走这辆车这件事,就当作是报复的小手段吧。 而这个女人……在瞥见她苍白却惊人的丽颜时,他的心不禁为之一动。 “喂!”眼看着车窗紧闭,她又不知他正在做什么,只能在引擎发动之后大惊失色地拍着车窗喊叫:“你、你是谁呀,我的车坏了啦,你……喂,喂!” 他居然驾着她的车子扬长而去! 她惊愕过度地僵在原地,经过三分钟之后,才发出咒骂的吼叫。 他是谁呀,他在干什么呀? 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 “哈啾!”躲在被窝的裴-一连打了三个喷嚏,捏着鼻子难受得想哭。 真是倒了八辈子的楣。 她恨不得将凌晨发生的事忘得一干二净,脑子却偏偏记得一清二楚。 抚着唇,她没来由的感到恶心,因为她居然连对方是何长相都看不清楚便平白无故主动献吻。那是她的初吻耶。 “我的妈呀。”她忍不住哭丧着脸低吼。 “我在这里。”裴冷翠端着姜汤,缓缓走向女儿,不用问,她已从女儿的哭号声中探知一二。 裴冷翠将裴-缩在棉被里的头捧了起来,然后拉拉她的眼皮,和气笑道:“女儿,起来喝点姜汤暖暖身。” 裴-捧起姜汁,无精打采地叹口气,“娘呀,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淋雨回家?” “你想说就会说。” 裴-吸吸鼻子,由镜中看着母亲在她身后梳理着她的长发,那模样恬静如昔。 裴-心想也许是母亲心如止水、与世无争,所以才能永保年轻,而她独持、吸引人的气质也成为自己仿效的目标。 “娘呀,何老先生吻你的时候,你有什么反应?”裴-看待母亲不似其他长辈,有时她觉得母亲如同她的朋友或是姐妹,她们可以天南地北地聊,包括彼此的情感。 关于自己的生父,事实上裴-一直相当好奇,毕竟以母亲的聪明才智来看,怎么甘心臣服于一个毫不起眼的男人手上?除了他的钱财,裴-不认为他有可取之处。 这几年,这求母亲的人不在少数,随便一个都比得上她的生父,但母亲却始终未接受任何一位优秀份子。 裴冷翠似乎对女儿的问题感到一阵迷惑,停下手边的动作,然后轻声回应:“有人说见过鬼的人才会相信道个世界上有鬼,同样的,你是不是已经历过这件事?你──被谁吻了?” 裴-一阵心颤,意外母亲的观察力这么强,居然看穿她的心事。“没、没有呀,没这回事。” 她的吞吞吐吐反倒让她显得心虚,而裴冷翠也从女儿的话里知道了答案,于是微笑道:“如果你的意识清醒,那个吻便是充满感情,至于何老先生的吻我早已忘了。”也许是记不清,又或者是她刻意遗忘吧。 感情?裴-一听到这两个字立刻皱起眉,因为她根本是胡里胡涂失去初吻的。“唉──我好不甘心我苦苦坚守的初吻就这样没了。” “怎么说?” “我只听到他的声音。”裴-仔细回想,只记得他的声音浑厚低沉,是道令人感觉相当悦耳和舒服的男音,而她也不排斥。 “哦?”裴冷翠忆起女儿一身狼狈回来的模样后,迳自推测了一番:“是抢走你新车的人吗?” 裴-无奈地点头,不知平白无故损失一台新车后该怎么做,报遗失吗?可他说是借耶。 甩甩头,她感到可笑和不耐,不敢置信自己怎么会相信一个小偷说的话,真是太天真了。 “他看到你了吗?知道你是谁吗?” “我不知道,不过他肯定不知道我是谁。”裴-猛地想起一件事,“啊!我有给他pub的名片,不知道他会不会来?” “如果他来了你认得出吗?”裴冷翠相信在双方都看不清楚对方的状况下,事后想要认清对方更是难上加难。 裴-突然因为没有把握而垂头丧气。 裴冷翠凝神打量着女儿,相信那名偷儿如果有看清楚女儿的容貌,肯定会为了女儿而来。 因为她对女儿充满自信,不论在容颜或脑袋瓜方面都是,仔细思索之后,她轻声开口:“你呢?你是想见他,还是想要回车子而已?” “娘,你怎么这么问。”裴-讶异地张着嘴,不知自己是哪只眼睛透露出想见他的心思了。 裴冷翠若有所思的神情让裴-感到心慌,因为她总是有方法猜测到裴瑞的心思,也使得裴-的否认声响渐显微弱。 突地,裴冷翠开口问:“他吻了你?” 裴-因为母亲直率的问话而红透脸颊,同时藉由哀声叹气表达自己的答案。 裴冷翠抚摸着女儿的长发说:“不管是谁吻了谁都不重要,毕竟这不会成为困扰,你不用想太多,除非你意犹未尽,又或在几天之后想报仇。” “娘肯定他会来?” 不知为何,裴冷翠的确有种敢肯定的直觉。“能让我女儿心神不宁的男人一定有独特的魅力。” “娘啊,我说我连他是什么模样都没看清楚,怎知他有什么魅力。”裴-努力辩解,却发觉自己已走入母亲的语言圈套。 裴冷翠说:“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你不觉得很神秘、很有趣吗?” “娘呀。”裴-无奈地发出低吼,却见母亲优雅地离开房间而把所有的疑问一并留给她。 疑问?整理一下思绪,裴-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烦些什么,但她几乎可以确定的是,她的确在期待他的到来。 第三章 现在已是深夜,裴-今日一整天不是在进行拍摄工作就是在演员休息室里等待,因为拍摄的每一场戏并不一定会轮到她这个角色上场,所以她必须随时待命,导演赶在这几天拍足她的戏分,为的就是怕她多待几天便会多耽误其他人的进度。 哟,瞧瞧是谁来了。 裴-难掩意外地看向来者,并好整以暇地观察眼前这位俊美出众的男子。 当初虽仅是一瞥,但炼居人的确令人难忘! 如今天赐良机让她有充分的时间可以好好欣赏旭,她当然不会放弃,寻求赏心悦目的事物是女人的天性,她亦然,而且更不会矫作掩饰自己的喜好。她必须承认,在演艺界她从未见过如此令人心动的男子。 炼居人充满英气的剑眉此刻虽然拧在一块儿,但却不曾减少他那张迷人俊颜的魅力,看着他出色挺拔的外貌,她不禁感慨起神造人时是否有偏心之处。 “你好啊。”她怎么看都觉得炼居人不甚开心。 他毫不掩饰恶劣的心情,冷漠地回应:“你知道我来此的目的。” “你的中文说得不错耶。”她顾左右而言他地赞美着他的口音,但是怎么觉得他的声音好熟悉。 “你的日文也是。”炼居人指的是她在记者会上的宣言。 闻言,她暂除脑中的疑惑,张手掩着半边脸娇羞地嗔语:“真是不好意思,我以为你不会接受这种求爱的方式呢。” 炼居人神情骇然地一瞪,对于她的“丰功伟业”不得不佩服,因为他指派来拿回底片的人几乎都魂飞魄散空手而回,于是令他不得不亲自来到这个他最不想来的地方。 来到异地他虽依然英姿飒飒,但一涉足有她的领略,他便格外小心不让她有机会制造新闻,因为他相信那亦是她的目的。 “我不想和你多谈,也不会接受你任何荒谬举动所蕴涵的意义,因为我来只有一个目的。” 她交叠起双脚,感受到他眼中的鄙视和轻蔑意味,显然他已将她完全定型,和一般人的想法一样。关于这一点她倒是挺感到骄傲和开心,因为看来她又有机会可以演出一出精采绝伦的戏码。 “你来找我不是因为想我吗?” 他出现在她眼前的速度虽比她想像中快速,可他始终立在门边,连一步也不想踏入。 “我来拿回属于我的东西。”他厌恶地看着她。 她刻意大笑了几聋,毫不羞赧地说:“不就是我喽。” 他冷哼,不屑的情绪已溢满胸口,索性移开视线,快速道出他的目的:“请你将底片还给我。” “底片?”她瞧着他的侧脸,有些贪婪地打量着他的身材,同时暗忖他是怎么知道她偷拍他了? 不过是一张照片而已,用得着如此大惊小怪吗?她实在不懂。 虽然她知道他一向不拍照,但有需要为了一张小小的底片而三番两次派人前来向她索讨吗?这一点让她充满兴趣。 “以你的体格和脸蛋随便拍都很漂亮,你不需要如此吝啬,我还想将这张照片放在我的床头,陪着我夜夜入眠呢。” 果然,她终于激怒了他。 他笔直地走入演员休息室,立在她眼前,神情变得更阴鹜。“如果你敢这么做,我会杀了你。” 喝,什么呀!她勇敢面对那道极冷目光,挑衅地回应:“杀我?我倒很乐意死在你手上。” 他没有耐心与她抬杠,因为来到此地并非他自愿。“废话少说,底片呢?” 她勾起发丝把玩着,然后下了一个结论──这男人不好对付。 如果以那天早上那一招对付他,她肯定会得到满头包,那么要以什么方式来吓他呢?他气势凌人的模样着实骇人,令她对他的无惧十分慑服。 她很少钦佩一个男人的。 “别急。”她走向了他,心想既然他不走近,她只好主动一点。 他眼底闪过一丝了然之色,在她靠近前先闪过她的身形,选择一张离门边较近的椅子坐下。 她贴近不了他索性坦言:“怎么,嫌这里脏呀?” 他冷淡地将视线停留在门口,面无表情的说:“是的,但不是这里,而是──你!” 对于他人狠毒的批评她已经习以为常,倒是这回出自他口中,她突然有种酸涩和痛心的感觉。 这个社会给予一个人的评价完全依靠这个人的所做所为去做批判,又由于她将“错误现象”发挥得淋漓尽致,所以她在这个社会上被定位为不折不扣的坏女人。 “我?”她外在的行为表现虽然是个坏女人,但私生活一点儿也不乱,那是回归原本面貌的她不为人知的一面。 但她不需要对任何一个人坦白,包括他,她虽很难得对一个男人存有好感,可惜对方并不领情。 他低吼:“别拖拖拉拉的,我没有多少耐性。”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他必须回到工作岗位上,更不想和她相处下去。 “好、好、好。”反正她也只是利用他制造新闻,现在利用完了,她当然有必要物归原主。“你看起来好像我在折磨你似的。” “折磨?”他冷笑,“一向只有我折磨别人。” “哦?”她翻找着皮包,因为发出新闻稿后,那张底片是否仍在她的皮包里她也忘了,她一向有东西就往袋子里塞,所以袋子里有啥东西她也不知道。“伟大的经纪人,以你的眼光看来,我好像很难打入日本市场吧?” “不是很难,而是绝对不可能。” “啧、啧,你好不客气哦,居人。”她嗲声嗲气地喊他一声,却见他的脸倏地转成一片青白,教她忍不住发笑。 她几乎可以感觉到他的寒毛直竖,心想难道她吓到他了吗?她思忖过后,顿悟原来他的名字是他的弱点。 “东西呢?”他果然已失去耐心,整个人再度移向门边,女人是种麻烦的动物,所以他一向不愿接近,更不想了解她们,可偏偏现下他为了拿回底片而必须接近她。 想来真是荒谬。 “别急嘛。”她决定再试他一试,冷不防地大步一跨,一双手直往他的腰间一锁,这一次,只有短短的半秒钟,她却明显感觉到他的身躯僵凝起来。 “你……”他立即挣扎地拉开腰间的那双手,一股作呕的感觉也从心底冒出来。 孰知她的手劲不小,居然能神态自若地仰着那张犹如戴着面具的脸,送给他一抹微笑。 “我就在想,抱着你的感觉一定很舒服。”她说的是实话。 他恼怒地睇着她,突然发现尽管她的浓妆艳抹教他厌恶,但她眼底透出的晶亮光彩竟是她此纯洁无瑕,让他不自觉地失神。 但一个惊天动地的怒吼却将他的魂魄唤了回来。 一阵疾风扑来,他虽然反应灵敏,可刚才的失常仍让他一时迟疑,左脸颊硬生生地挨了一拳。 “啊!”她发出惊叫,正想离开他的身子。 但来者却此她更迫不及待地将她和他扯离。 一名年约五十的男人怒气冲天地瞪着两人,他的体型微壮,以老年人的体格来看,尚且称作标准,唇边的一字胡配上他喷火的眼眸,看起来有几分威严。 她没想到她的生父──何远寿这么快就出现了。 ☆☆☆☆ “咦,您不是在船上吗,何老先生?”裴-想不到何远寿会全身湿淋淋出现在她眼前。 何远寿气愤地呼出一口气,虽然和女儿斗法多年,但始终没有办法习惯她这一张脸、这个模样,还有巴着男人不放的姿态。 “你,给我过来!”他选择先解决眼前这个小伙子,因为在他的认知里,女儿实在相当难对付。 炼居人不仅不容人摆布,还为挨了一拳的左脸感到冤屈,更恼恨自己陷入这种局面。 见他站着不动,何远寿不悦地吼道:“我叫你过来,你没听见吗?” “无聊!”炼居人决定先离开,不想无缘无故扯入纷争。 “你、你……”女儿不当他是老爸已经够让何远寿头疼,现在居然连这个男人也摆明不把他放在眼里,他不知道他何远寿是何等人物吗? “等等。”她为炼居人红肿的脸感到心疼,出乎本能地想揉抚他一下。 “不要碰我!”炼居人恶狠狠地甩开她伸来的手,同时嫌恶地睨了何远寿一眼,“你还是先去处理这个争风吃醋的男人吧。” 争风吃醋?闻言,她爆出了笑声。“你误会了。” 误会?炼居人冷眼瞧着何远寿吹胡瞪眼的模样,不认为这是误会。“反正不关我的事。” “你不想要回底片吗?”她赶紧在他耳边吹口气,让他终于停止前进。 炼居人在她转身的刹那看到她充满灵气的眼眸溜啊转地,脸上那抹顽皮的笑容同时一闪而逝。 在那之后,她抱着他的手臂,朝着火冒三丈的何远寿说:“何老先生,生什么气呢,我惹到您了吗?” “——,你是个清清白白的丫头,为什么要闹出那种新闻?”何远寿语重心长地问,因为他的孩子们个个都相当听话,唯独她,总是超出他的掌控,让他老是失去身为人父的尊严。 “因为那是我的心声呐。”她挽着的手臂亟欲抽回,逼得她低咒威胁:“为我演演这场戏,否则我将底片卖给杂志社,又或者做成海报。” 演戏?炼居人听到有趣的字眼后,姑且不论她的为人和行为,直认为至少此刻的她已没有在萤光幕前的假象。 尤其是她那双眼睛,纯净、清澈且……动人。 炼居人的心一阵激荡,急忙移开目光睇着何远寿,突然从他的眼中解读到一个不可思议的事实。 这两个人……是父女?这让炼居人感到难以理解和不可思议。 见炼居人不再挣扎,她当他是同意配合演出,立即大胆地吻上他红肿的左脸,在众人错愕之际,她亦看到他骤变的脸色。 不管了,她决定愈闹愈大。 “何老先生,您怎么可以打我深爱的男人呢?” “——,你、你以为这是哪里啊?”风流的何远寿虽拥有多不胜数的情妇,亦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如此大胆表达爱意。 “在哪里有差吗?”她担心炼居人随时会有拆穿假象的可能,于是不放心地瞧他一眼,咦,他居然傻呼呼地僵住了。 是因为她的吻吗? 哦!看来,她找到一个看似冷酷,内心却单纯无此的男人了。 一个重大的冲击撞入他封闭的心灵,左脸的滚烫感同时急窜入他全身,教他当下反应不过来:气愤、恼火的心绪在瞬间于他内心转变成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潮,到底是为什么呢? 何远寿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女儿如此不受教,在记者会上闹笑话已丢足他的颜面,这会儿又在大庭广众之下和男人调情。 “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何远寿感慨万千地问,在他拥有的众多女人之中,他最欣赏裴冷翠,因为她的确是个美丽聪慧的女人,相同的,他喜爱两人的结晶甚过任何一个子女。 其他子女都迫不及待想承欢他膝下,可偏偏裴-不但不想承认自己是他所出,甚至想与他断绝任何关系。 裴-不认为何远寿不清楚她的用意,“我不需要您来管教,您该懂的。” “不需要?你是我的女儿,我为什么不能管你?” 她不耐地说:“我不需要您来操心。” “不需要?——呐,我是你的父亲,你的所作所为我都必须负责。”何远寿痛心地说:“你以后怎么嫁人哪?这么多不利你的报导,你是想气死我是不是?” “聪明!” “——!”何远寿不悦地瞪着她,“就算你不想成为何家的一份子,你也要爱惜自己啊。” 嗅出父亲语气里的失望和放弃意味,她的精神不禁为之一振:“那好,如果您不再坚持,我也就不会再做这些事。” 何远寿突然噤声,锐利的目光打量着呆愣中的炼居人,约莫半分钟后,他叹息着结束怒火,“——,你这次是认真的?你真的喜欢这个傻小子?” 傻小子?她从不认为这个形容词可以用在炼居人身上,只不过他现在看起来真的傻了。 也罢,他的安静方便她自导自演,她将他抱得更紧,并不在乎周围观看的人潮愈来愈多,只想尽快了断父亲多年来的坚持。 “他很不错,您大可去查查,他的社会地位亦不输您。” 何远寿自然会对炼居人作一番调查,只不过属于他的身家背景,何远寿大概用尽方法也找不出任何蛛丝马迹。 但何远寿是精明的,毕竟能成为东南亚的游艇大王,即证明他有着敏锐的观察力,所以他感觉得到炼居人身上散发出不同于凡人的神秘气质。 “你会嫁给他吗?” 何远寿提出令两人愕然的问题,使得炼居人立即从傻愣中清醒,而她则是抓了抓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突如其来的荒诞问句。 只是,她仍必须面对炼居人恢复神智后的冷漠,在他变脸的同时,她一把拉起他的手,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同时转身以似笑非笑的神情当成对父亲的回答。 结婚?她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只不过既然父亲要这么认定,她也不会阻止他,毕竟她已表明立场,她绝对不会遵照他的任何一个指示,只想做她自己。 可惜,现下还有一个大问题等着她解决。 ☆☆☆☆ 跑出摄影棚,裴-才发现外头正下着滂沱大雨。 炼居人恼怒地瞪视她紧抓着自己不放的小手,狠狠地将其一甩。 她先是一愣,见他预备走入雨中,连忙拉住他,娇滴滴地说:“生气喽?不要气嘛,我只是开个玩笑,用不着发那么大火,更不要虐待自己的身体,我会心疼的。” 闻言,他的不悦完全表现在脸上,根本不想再和她有所交集。 而她,却设下局让他自投罗网。 “我很怀疑你在艺能界能生存多久。” 生存?这个环境只是她用来兴情玩耍的地方,玩够了、腻了,不需要的时候,她自然会退出这个行业。 她挑了挑眉,不小心透露出她顽皮的本性,见敏锐的他察觉到她一闪而逝的神情,裴-马上以娇媚武装自己。“哎哟,我当然希望能够长长久久啊,怎么,你想提拔我?” “提拔?”他轻蔑地一笑,当作回答。 “不行吗?我很期待接受你的指导呢!”她不由自主地往他身上靠,似乎开始迷恋他的味道,如果不是为了达到目的,她可能因此忘形陷入不可自拔的境地。 如果他知道她正在利用他,她直觉肯定他绝不会放过她。 她下意识捏了自己一下,生怕一个不注意就被他夺去心魂,他有一股神秘的气息,是她目前尚不知道的领域,可是她不打算了解,因为今天以后,她和他碰面的机会等于零。 由何远寿逐渐软化的态度看来,她可以确定自己离成功非常近,近到不需要炼居人来配合,她也可以教何远寿放弃要她认祖归宗的决定。 所以,她很大方地拿出那张宝贵的底片,在他面前晃了一下。“我很仁慈的,当初只将照片发给新闻社,没有给杂志社,现下既然你守信找上门来,我当然也要履行承诺啦。” 他眯起眼,锐利的目光探入她的眼,对她眸底的清澈再次感到熟悉,他梭巡着记忆,脑中突然闪过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 她不懂他现在又傻呼呼的原因是什么,只觉得晃着底片的手很酸,而且暗忖他不是想要拿回底片,为什么不拿呢? “你不要啊?”她很意外,“不然,我拿回家珍藏。” 突地,他的动作吓住了她,他的大手勾起她的长发,在空中将其甩下,使她的长发在空中画出一道优美的弧线。“你的头发是你全身上下最真的东西。” “你!”她顿时不知如何接口,太突然了,他为何要这么说? 见她脸上出现惊惶的脸色,他笑了,意味深长地笑了。“怎么,舌头被狗吃了?我正在习惯你的追求方式呢。” 这,这男人,她不该轻视他的,可是,他那两道冷芒又好像已看透什么似的。不,不可能,他不可能看出什么的。 “什么嘛!”她又往他身上一扑,但这一次他没有反抗,反而抱住了她。 她迅速稳定自己的心跳,嗲声道:“希望我没有误会,你的意思是……你打算接受我喽?那真是我的荣幸啊。” 睇着她欺近的浓妆小脸,他依然无法习惯,而且何远寿的抱怨话语犹在他耳边,他现在非常有兴趣知道她到底在玩什么把戏。“你叫我配合演出刚才的戏码是为什么?” 她有些意外,“你、你想知道?” “可以这么说。” 她虽不认为有向他交代的必要,不过享受着躺在他怀中的感觉,她似乎有种被催眠的迷思,男人啊,他也许是难得一见的“极品”,可惜她无福消受,在她的认知里,谈情说爱只是绑手绑脚的束缚。 目前她不需要,所以,她得先放弃他。 想让一个对她感兴趣的男人反感,她可是个中老手,脸一仰、玉手一伸,她毫不客气勾勒着他俊美的轮廓,用一种连自己都会起鸡皮疙瘩的娇音说:“那是借口啦,我当然不希望我们是在演戏啊,傻瓜!如果我不那么说,你还会对我有兴趣吗?” 他还是无法习惯她身上过浓的香水味,于是在抢过底片之后,难掩嫌恶地推开她。“我对你没有兴趣。” 他的放手同时让她松口气,但她仍乘势趋上去,“别这样嘛,我现在有时间,可以多多了解彼此哦。” 他忍无可忍地闪过了她如恶虎扑羊的姿态,头也不回离开,他同时感谢大雨让他清醒,也为自己刚才冲动的举止感到不解。 手中虽依然有着怀抱她的触感,但在她追出来之后,他仍没来由的感到作呕而加快离去的脚步。 “别走嘛。”她唱作俱佳地想挽留,熟知他却愈走愈快。 很遗憾他没有看见她偷笑。 置身雨中,在享受成功逼退男人的快感后,她的心头却有股莫名的失落感,望着他消失的街角,她叹了口气。 也罢,今天以后,这场游戏她更可以确定不用再玩了。 炼居人在艺能界的地位她很清楚,否则她也不会选择他作为终结游戏的主角,虽以她胆大妄为的举动看来,明眼人都知道她刻意在惹事生非,可惜一旦惹上他,他绝对会让她得到报应。 对身处艺能界的人而言,没有什么比封杀他们生存的空间还要来得残忍。 她确定在不久的将来他会封杀她。 第四章 电视台里,正沸沸扬扬传着炼居人昨天到访时造成骚动的消息,以至于今天天南星受访的内容有偏题现象。 昨日配合演出肥皂剧非他所愿,因此谣言四起造成他极度不悦。 他一向尊重媒体,因为他们是他旗下艺人生存的重要推手,可是他们却将对昨日之事荒谬的猜测迅速印刷成杂志出版,除了佩服台湾媒体人的手脚,他只能将休息室里的一本本杂志丢入垃圾桶藉以泄愤。 因为他一向平静的生活现下却为了裴-这女人出现改变,而且不可否认的是,他沉稳的脾性也困为她而无法得到控制。 他不喜欢陌生,更不希望这股陌生的情欲侵入他的内心。 “这么生气?”一道勾魂的娇音传来,门边斜倚的娇客正是令他心烦气躁的始作俑者。 裴-瞥了天南星这三个男孩惊讶的脸孔,笑眯眯地走了进来。“哇,你们好呀,辛不辛苦呢?” “出去!”炼居人拧起眉低吼着,心想台湾人都这般无礼吗,还是只有她? 其实裴-亦不是很愿意,若不是何远寿的临时提议,她也不会迫于无奈来到这里。 “生什么气嘛。”她盯着炼居人可怕的表情吐舌,不畏惧地趋向前,“我们今天在同家电视台工作,我当然得过来和你这个爱人打声招呼喽。” 爱人?他不由自主地起了鸡皮疙瘩。“不必了。” “别这样嘛。”她并不在意有观众在场看她对他调情,只不过她今天是有所求而来,所以左思右想之后还是决定先支开这些大男孩再说。“各位弟弟,我现在有事要跟你们的-家长隘谈谈,你们可不可以先回避一下?” 弟弟?三个大男孩为这个称呼皱起眉头。 “不需要。”炼居人厉声道:“这是他们的休息室,你没有权利要他们离开。” “哦?”她挑眉笑了,“那就只好麻烦你移驾到我的地方喽。” 他冷冷一哼,稳稳地坐在椅子上,表明他的意愿,他何须受到她的摆弄,真是荒唐。 她努努嘴,从他强硬的态度看来,知道应该是无法勉强他,所以她只好委屈一点了。“好吧,那我就在这里跟你说。” “我不想听你说什么,请你出去。” 自她进门起,休息室内便充满极为难闻的香水味,薰得大伙儿头昏眼花,而炼居人更是难耐地深锁眉头,只想要她快快离开。 “不行。”她耍赖地学习起他上次的姿态,坐入最靠门边的椅子,为等会儿逃跑作准备。 这女人!炼居人咬牙切齿之余,气急攻心地怒吼:“你到底想要干嘛?” “我就是有事才会来找你。”抓到机会她赶紧说道:“昨天你看到我生父了吧?” “生父?”闻言,他有着质疑,不懂她为何这么称呼自己的父亲。 “是啊。”今天她算是客气了,平常她总是唤他何老先生呢,不过这都不重要。“他经营东南亚的游艇生意。” “那又如何?” “没什么,他只是钱很多,最擅长用钱砸人。” “你是来跟我讨论你父亲的闲话?” “当然不是。”她自然地扯弄自己的长发,展现出万种风情的姿态说:“事实上,他很不满我跟随母姓,长年要我改姓。” 他摊着双手,不明白她到底想说什么。 “这是你的家务事,与我何干?” “有的。”她促狭一笑,“很快就和你有关,我今天来也只是先知会你一声罢了。” “知会?” 她不难想像他在知道何远寿的擅自作主之后会是啥模样,绝对想杀了她,谁教何远寿逼急了她,她才出此计谋。 “是这样的。”她小心翼翼地说:“何老先生看到你之后很满意,认为我嫁给你一定会很幸福,与其要我改姓,他比较同意我改成夫姓。” “关我什么事?” 她深吸一口气,静静地退向门边,因为接下来的言论即将危急她的生命。 “我不是说要追到你吗?昨天何老先生在鉴定一番之后,已经同意我嫁给你了。” “你要嫁谁?”充满英气的眉宇再度蹙起,冷然的质问声从他的口中逸出,他的呼吸无法平静,更不敢相信刚才听到了什么。 “你呀!”这一次她可不敢发骚地往他身上磨蹭,因为他此刻正散发出骇人的气息,她丝毫惹不起。 天南星三个大男孩在看到炼居人可怕的神情之后,纷纷惊惧地找借口离开这个空间,只留下她和他独自楣对。 失去观众的她顿时像觉得失去倚靠,整个人莫名惶恐起来,她一直都认为炼居人很特别,而且在属于他的私人领域里,有着她无法探究的一面。 现在,她看到了。 他在一瞬间逼近她,将锐利的眸光化成两把利刃,亟欲将她千刀万剐。“你再说一次。” “你、你先放开我。”她靠在门边,被他的壮臂钳制住,根本无法逃开。 “我不管你在玩些什么把戏,但我是你玩不起的。”他阴鹜地说:“我也不管你的父亲答应与否,我没必要履行不是我应允的承诺。” “我、我也知道呀。”她往日的气势顿时失去一半,无奈地说:“可是何老先生已经向熟识的媒体记者吐露我即将订婚,新郎就是你的消息。” 要她嫁人她怎么可能答应,可是事情几乎已到了她无法收拾的地步,她只好快找方法解决。 “你说什么?”他盛怒地捏住她的下巴,不敢置信他,炼居人、-鹰流的中忍、艺能界的超级经理人,现下竟然被一个艳星逼到快发疯的地步。可恶! 她知道现在不适合卖弄风骚,可是她只能以这种姿态掩饰自己的紧张,她企图抚触他的胸膛,立刻遭到他狠狠推开。“你先听我说嘛。” 他打断她的话,急忙问道:“媒体记者什么时候采访你父亲的?”他必须得先阻止新闻发布,否则一旦这消息公告天下,他更难杜绝攸攸之口。 他抚了抚太阳穴,不懂他为什么要为这种是非头疼。 “昨晚吧。”她也是从母亲的口中得知。 他马上拨着电话,企图压下这未发布的不实报导。 她知晓他神通广大,可是不论媒体记者发布消息与否,何远寿已着手印发邀请帖和电讯告知各大企业友人。 “我来只是要和你商量解决之道。”她的行动一向让何远寿措手不及而龙颜大怒,却万万没想到这一次他的反应超乎她的预期。 他正预备收线,因为电话彼端的人己受命行事,所以他可安心下来,不需要和一个胸大无脑的女人商量任何事。“我已经解决这个问题。” “我相信你可以压下任何新闻,但是这事不能草草了之。”对裴-而言,何远寿丢脸事小,她的自由事大。“除非让我生父亲眼看到我结婚,否则他不会放弃的。” “你结不结婚都与我无关,再则从父姓本来就天经地义,何况他又不是十恶不赦的恶徒。” “你能体会跟一群老情妇争风吃醋,还有与一堆根本没见过面的兄弟姐妹争权夺利的无奈和辛苦吗?”她低喃几句,很无奈地退到墙边。 他无法清楚听见她的低语,只是她那双明亮的眼眸忽地变得黯然,蒙上一层淡淡的忧伤,风采艳丽如她,怎会出现这般我见犹怜的模样?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她目前的心情写照,因为她虽奢望炼居人能再次配合她,但希望却是落空。 她该怎么办呢?唉,她现在头很痛,是该再去找个“丈夫”来顶替炼居人,还是逃之夭夭? 逃?对了!逃走的确是个好方法,但在这之前,她得先让自己从萤光幕前永远消失才行。 “好吧,这件事我自己想办法。”她鼓起勇气靠近他,直认为她的生命中虽曾有许多过客,但他是唯一让她感到不舍的,她承认自己喜欢他胸膛的广阔、舒适和他给她的安全感,毕竟这是女人的奢求,也是她的期待。 冷不防地,她又抱住他,享受着他的身躯带给她的温暖感觉,她意外地发现他对她突如其来的举动总是反应不及,让她有足够的时间去品尝他的味道。 在他想反抗的时候,她立即凑上了唇,而且还在瞥见他眼中的嫌恶时,坏坏地暗笑,她难得想吻一个男人,扣除上次不甚佳的经验,这一次,她坦诚内心的确是因为渴望才吻住他。 他想推开她,但显然已来不及。 他虽不苟同她轻佻的举止,而且她唇上难闻的唇膏味也令他作呕,但她唇瓣柔软的触感却在他心湖掀起波澜,让他不禁失神。 可她的动作略显生涩却是令他深觉意外的地方,毕竟她不是情场老手,还是在故作矜持? “我走了。”她伸手抹去沾染在他唇上的粉彩,然后淡然地瞥他一眼,她这么做除了是满足自己以外,也是刻意惹怒他,促使他尽早下令封杀她。 因为她已经又累又烦了。 ☆☆☆☆ 果菜市场在台湾是最热闹也最有特色的地方之一。 裴-从不嫌弃这里杂乱和鱼肉-的臭腥味,反而很喜欢陪着母亲到这儿来采买东西。 不过今天裴-意兴阑珊的模样却尽收裴冷翠眼底,使裴冷翠忍不住一叹,“女儿,天底下没有解决不了的事,别急。” “怎能不急。”裴-早上看到桌上放着何远寿派人送来的喜帖差点疯掉。“才短短两天的时间喜帖就印好,何老先生是花了几倍的钱叫印刷厂赶工?” 裴冷翠并不知道,何况这一向是她“情夫”的作风。 “那么你呢?这几天耍大牌不上工,是想继续以逃避解决这件事。” “若有别的方法的话,我就用不着愁眉苦脸了。” “为娘有一个方法,你要不要参考一下?” 母亲聪敏的智慧令裴-十分佩服,她当然乐于接受母亲的建议。 裴冷翠抱了一把菜交给店家秤重后,缓缓地开口:“其实并不难,把这件事弄假成真不就得了。” “娘,你这次的提议很差耶。”裴-期待的心当场冷掉一半,“我根本不想结婚。” “对象是炼公子呢,为娘的我绝对举双手赞成有这位女婿。” “这不是赞不赞成的问题,而是他不会想娶我。” 裴冷翠的脚步移向鱼摊,一边打量着鱼的鲜度一边说:“凡事不能只看表面,好比这鱼,没见着鳃便无法确定到底新不新鲜,人也是一样,你用现在的模样去找他,他应该会同意。” 裴-习惯性地把玩着发,摇头道:“他又不是好色之徒,而且行事作风挺神秘,到底在瞒些什么我也猜不透,再说,我不以为以我这个面貌去见他就可以取得他的同情,他讨厌裴-远个人,不管我是什么模样我就是那个裴。” “可是你为什么只同意找他解决你的问题?”裴冷翠凝思片刻,道出自己的疑惑。“找别人嫁不行吗?” 裴-愣了半晌,从母亲眼里所传达出的暧昧讯息知道母亲误会了。“我没有别的意思,他只是我选中的主角。他讨厌我,更不会管我,即使结了婚,我相信我们仍是形同陌路,如果换作别人,我又无法预测后果,所以……” 在裴冷翠的逼视下,裴-愈觉得自己正在狡辩。 可是,她真的这么计画,真的。 裴冷翠柔柔地叹口气,不再逼她,“婚姻是个难解的习题,在那之后会产生什么样的变化我没有办法告诉你。” 裴-抱着母亲的手叹气,“所以我说只有逃喽。” “你这是自作自受。”裴冷翠买完菜后将东西往女儿的身上一摆,先行离去拿车。 裴-悲从中来地蹲在路边,知道自己的确是自作自受,但也不需要这么快就让她自食恶果吧? 踢着路上的碎石,母亲的安慰无法抚平她的烦躁,她亦没有发现一道灼热的目光凝望着她许久。 “你在看什么?”炼彦人顺着堂兄的视线看到一位长发女子,那女子虽侧着脸,但惊人的美貌依然令人臣服。 “不错的女人。” 炼居人不理会堂弟的调侃,正想下车找那名女子时,却见她已坐上一辆小车离开了。 他失落的模样看在炼彦人眼里直教他觉得非常不可思议。“你怎么了,一趟台湾行人也变得花心了,一个裴-对你而言还不够吗?” 炼居人激动的心绪忽然间转为烦躁,不悦地斥道:“别跟我提起那个女人。” “那么她呢?” “我会搞清楚。”炼居人意味深长地说,毕竟他尚无法厘清自己内心的起伏究竟是为了什么?不过他会找机会弄明白的。 ☆☆☆☆ 闹区里,因为偶像歌手正在举办握手会而将街道给挤得水泄不通,即使在阴晴不定的天气里,仍必须封住两条街口才能控制住现场歌迷的秩序。 炼居人眼观四面地巡视着舞台边的安全措施,害怕会有突发状况。 封锁的街道上虽有形形色色的店家,但相较于涩谷,西门町的人潮仍只是小巫见大巫。 他的视线突然停驻在一个霓虹灯管勾勒着几个字的招牌上。 那间店的门前并没有特别的摆设和装汉,也没有特别之处,可是却给人一股想一探究竟的神秘感。 就是这里! 他拿出皮夹,凝视着放在里头的一张小名片而出神。 pub在这个时间是关门休息的,门口自然也不会有人进出,但他却不由自主地移动脚步来到店门前观望。 “裴冷翠。”他忍不住念着店名,同时想起夺走他的吻的女子,在艺能界,他难得见到如此美丽的女子,所以不可否认的是,他的心确实为她产生前所未有的悸动。 来台湾的时间有限,他几乎没有时间来到这里,可是没来由的,他很想她、很想见她,他从未有这种感觉,这是情或是爱他不了解,因为他的眼中一向只有工作和依命行事。 女人是同侪们一致认为世界上最麻烦的生物,而他也最讨厌麻烦。 突然一盆冷水自上头泼洒下来,也将他沉思的脑袋狠狠浇醒。 一道鼻音浓重的声音随之从上而落:“啊,对不起、对不起!” 他倏地往楼上一瞪,只见一个鼻子塞着卫生纸的女子朝他猛点头陪不是,虽然他们对望的距离稍远,但他却对她产生莫名的熟悉感。 pub的门同时开启,一位气质优雅的女士从里头走出,并朝他淡淡一笑。 在见到他之后,裴冷翠的眸中透露一丝了然之色,她轻声道歉着,并主动先自我介绍:“我是这间店的老板娘,裴冷翠。” 他彻彻颔首回礼,讶异于女人的容貌和那夜在雨中相遇的女子那么相像,只不过眼前的女人年纪稍长,淡雅中又散发着静谧的气质,不似那女子的灵气好动。 裴冷翠亦在打量着他,更知道他,虽仅是一瞥报纸上的照片,她却已将炼居人的模样记得非常清楚。 “进来吧。”她邀请他入内,并期待看见女儿会有什么反应,她猜测在今天以前,他都只是女儿手中的玩物罢了。但他为什么会驻足在店门前呢?难道他知道裴-的“真面目”? 他的确隐约展现出一股不容人忽视的气势和散发出魅惑人的气息,而且这种人一向都很聪明和警觉性高。 他若有所思地递出那张名片说:“有人给了我这张名片。” “咦?”她惊呼一声,脑中闪过一念,直觉得不会这么巧吧?“你是来归还我女儿的车吗?” 女儿?他恍然大悟地点头之后便直接走入店里,因为他不仅有着好奇心,还非常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其他事。 “要不要到盥洗室整理一下?”裴冷翠贴心地为他准备毛巾和一套简单的休闲服,指了指楼梯上方。 对于好看的东西裴冷翠从不掩饰欣赏的目光,更何况报纸上的照片根本无法切实展现出美丽的事物,这孩子真的很俊,有足够让女人倾心的理由。还有,若是女儿知道他就是夺走她初吻的男人,到底又会作何反应? 答案立即揭晓。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夹杂着裴-慌张的问话在一瞬间全部消失,因为在一声惊呼之后,裴-已惨兮兮地跌下楼梯。 裴-的心脏在见到炼居人时险些无力,无法反应的脑袋更只出现一个问题- 他怎么来了? 看到裴-躺在地上歪歪斜斜的模样,炼居人不解她为何如此惊慌?不过他的心情也相当激动,在见着她的那刹那便来到她身边。“你没事吧?” “没、没、没事。一她吓得无法言语,只在乎他认出她了吗?他是来找她算帐的的吗? 不对、不对,就算他认出她又怎样,她又没有对他做出丧尽天良的恶劣行径,只不过是利用他而已。 说到利用,她只利用他的名声和照片而已,若要再说得严重一点,她也不过是又吻了他一下。 她该怎么办? 素净的脸让她失去武装,所以她此刻软弱得不像以往的她。 “你还好吧?”蒙着她愈发青白的脸色,他出乎本能地关切,因为上次见到她时,她的脸色也是如此苍白、身子也是如此单薄,着实令他心疼。 “还、还……”哎呀!她大叹一口气,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居然连话都不会说。 裴冷翠不禁为女儿难得的慌张感到好笑,同时不理会女儿投射而来的求救目光,静静地晃过她身边,缓缓走上楼。 裴-挫败的坐在地板上,恼羞成怒地瞪他。“你来这里做什么?” 他居高临下地瞧她,为她的鼻孔中仍塞着卫生纸的模样感到好笑,可她为什么好像很怕他似的? “我来还你的车。”他临时找了个借口。 车?她猛地一惊,脑中闪过的片断记忆在瞬间完整重现,益发清晰的影像也令她感到不可思议。 天呐,他是强行夺走她车子的人,而且还是那位被她拿来当成工具的伟大经纪人!这两件事刺激着她无力的心脏,但带给她最大的冲击是,原来他就是那个让她莫名其妙失去初吻的男人! 噢,这是什么世界啊。 更要命的,她此刻居然还心慌意乱到完全失去方寸,难抑的兴奋和雀跃心情也不知是因何而起。 “还、还车是吗?”她好不容易稳定自己的思绪,急忙起身悄悄打量一下他,见他看起来好像不怎么生气。 她现在唯一的筹码是自己的脸,她的素颜和也印象中的裴-是截然不同的,他应该还没有认出她才对。 不管了,她决定赌一赌。“那好,钥匙呢?”她伸出手,“还来吧,还给我之后,我们就当没见过面。” 凝视着她的一举一动,炼居人虽然百思不得其解,但是她的长发却给予他柔顺的触感,那长发如丝的触感和柔美线条他并不陌生,也在瞬间他凛起眉,勾起她的发丝,让她的长发于空中飞扬。 “你干什么?”她猛地一惊,好不容易整理好的心绪一下子又被他给弄乱。 “任何事情我都可以过目不忘。”他暗藏的愠火使她吓出一身冷汗,但他并无表现出来,可是他的这一面却比发火时还要可怕。 他的确肯定了她的身分,而且相当忿然,但是他不能理解她何以要粉墨登场于萤光幕前,演出令人唾弃的肥皂剧。 她有太多令他难以理解的地方。 “过目不忘?我没什么特别之处能让你过目不忘,大经纪人。”她退后一步,胡乱找寻事情做,可-的是,她紧张地想钻进吧台,却不小心撞到头。 他开门见山地问,“裴-,你的用意是什么?”他没忘记,她曾经说自己从的是母姓,而且又是东南亚游艇大王的女儿。 好吧! 她泄气地选择面对他,因为他果然已看穿她,但那又如何? “没什么用意,反正你不是正打算封杀萤光幕前的那个我吗?”几天前,她所主演的连续剧被通知停拍,这一阵子的节目通告也一个个被取消,很明显,都是他的杰作。 他迷恋她的长发,忍不住扯起她毫无分叉的发梢把玩,可惜在温柔的凝视之下,他的语气仍然清冷:“我现在另有想法。” “你不可以反悔。”她费尽千辛万苦就是希望过着清闲的日子,所以好不容易何远寿肯放弃要她冠姓入籍的决定,而她也已经买好去埃及的机票,他干嘛还突然冒出来拆穿她。 “那么告诉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跟你无关。” 他索性取出手机,半威胁地说:“我有个提议,现在马上找记者来,谁大家看看卸妆后的你──” “不行!”她马上握住他持有手机的那只手,迎上他逼迫的冷芒,最后叹了口气投降。 “好啦,我告诉你吧。”她鲜少坦白自己的身世,毕竟在世人的眼中,私生女是个不被认同的身分,可是她不在乎,更坦然面对母亲是情妇的事实。她不认为私生女就该过着惨澹、灰暗的生活,而争宠夺利本就不是她的专长。 “这么说,你是利用我作为最后的手段?”他的语气中有着对她的赞赏,因为不可否认她相当聪明,早已规划好事情最后的发展,让他于无形中配合她的计画。 她垮着肩膀,乖乖点头。 他明白,她很少这般低声下气,不过他岂能就此罢休?拉过她的手,他看到她眼中的错愕,然后吻上了她。 少去浓妆和逼人的香水味,他着实被她这一面吸引。 他不傻,而且终于有所顿悟,也懂得内心的激动是为了什么,因为,他喜欢她! 可是,他不会就此甘心被她白白利用,他除了要要回一个吻外,也将从她身上索回赔偿。 这一次,他的吻激狂而猛烈,他的舌轻易探入她唇中,亟欲与她的丁香小舌交缠,迫不及待将她的抗拒融化。 虽然她不明白他为何吻他,可是她突然发觉自己亦在期待,期待他的拥抱。 她贪婪地嗅着他身上好闻的气息,整个人因此迷失。 第五章 “-?”浑厚的磁嗓扰人清梦地呼唤着正在沉睡中的裴-,她一夜未眠,因为炼居人的改变使她困扰一整夜,直到清晨才终于有了倦意。 所以这声音虽然好听得要命,但她好想睡哪。 望着她虽受扰仍坚持睡意的脸,炼居人情不自禁地抚摸她细嫩的脸颊、留恋她玲珑有致的身材,贪婪凑近了她,倾听她的呼吸,不知她正在烦恼什么,因为她眉宇间的小山破坏了她精致脸蛋的美感。 他知道自己因为她而陷入无法自拔的迷恋状态。 平日她用浓妆这张面具蒙骗大众,只有他发现她掩盖不住的灵慧双眼,而且为此悸动,更令他欣喜的不单如此,她卸下面具的这一面给予他太多冲击,激烈的情潮因此一发不可收拾。 他从未如此喜爱一名女子,所以就算女人真的麻烦,面对眼前这一位,他相信自己绝不会对她感到厌烦。 俯首,他将澎湃的情欲化为行动,深深吻着她的唇,可惜为了工作他必须先离开,否则他想好好地看着她、珍惜和她相处的每一刻。 纵使她不在乎自己的出身,但他却为她心疼,毕竟她的生长背景和许多人不同,也许她不觉得那是伤害,但他就是为她感到不舍。 她忽然睁开眼,惊吓过度地推他一把。 “你、你做什么?”她连忙躲开,脸颊迅速飞上两朵红云,他为何又吻她?心头泛起的暖流让她觉得心慌及无措。“你怎么上来这里的?” 环顾室内,她的闺房,他很轻易地看出她偏爱的色彩,也对她充满异国风味的摆设十分欣赏,此外,这房内有一面墙满满都是旅游书籍。 “你喜欢哪个国家?”他答非所问地抽出其中一本旅游杂志翻阅着。 他的态度令她十分恼怒,因为她不喜欢有人踏入属于她的领域,尤其是私密的卧室,就算是多年老友,她也不曾请他们进入自己的闺房。 他怎么能如此轻易进入,还侵犯了她,甚至摆出轻松自在的姿态? 这算什么! “你怎么进来的?”她真的生气了,因为母亲绝不会放任何一个男人随易进出她的房间。 他微微一笑,立现神秘的气息,忍者来无影去无踪,他当然有办法来去自如。 她就是讨厌他这抹笑容,陌生、却又要命的充满吸引力。 “我不管你怎么进来的,现在请你马上出去。” 他又笑了,但这一次却是充满邪气。 “你怎么可以赶走你的未婚夫呢?” “未婚夫?”她瞠大眼,并提醒他说:“关于订婚的事你已经否决了,而我也找到方法解决。” “什么方法?”他认为他的方法可以比她想的更好。 她不认为有告诉他的必要,反正她决定好的事情是不会再更改。 “反正我不会麻烦任何一个人。” “我不认为。”他缓缓地来到她身边,半威胁地说:“是谁找上我?又是谁玩弄了我?这你应该很清楚。” 她突地语塞,而后连忙解释:“那又如何,你受伤了吗?又有什么损失?没有吧,既然都没有,那我们之间互不相欠喽。” 这女人真想撇得一干二净? 他摇头,“我当然有损失,而且你欠我的可多了。” “少来,我哪有欠你什么。” 他突然逼近她,一把揽起她的腰轻柔揉抚着,一边贪恋她优美的曲线,一边磨蹭她小巧的鼻子,并柔声道:“别忘了,是你先挑逗我的,你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对你。” “你、你!”她惊慌得直想逃,可是他的力量却牵制着她,教她无法动弹。 她看到他脸上坏坏的笑意,不禁迷惑起他怎么会从稳重的经纪人身分摇身变成一个大无赖? 她下意识地挥动四肢,却被他抢先一步以双手、双脚压制住,形成一个令她羞窘的姿势。 “-,看着我。”瞧她将眼睛闭得死紧,他不禁泛起怒意。 “你到底要干嘛啦?”她忍不住吼道:“先前对我不理不睬,现在又是怎地?是你要我不要出现在你面前的嘛!” “我有说吗?” “你的态度就是如此。” 他承认全面封杀她的旨令是出自他的金口,只不过那是在看到她的真面目之前。 “你如果想再以那张脸继续面对大众,我马上收回成命。” 她连忙摇头,因为一想到渴望的生活就近在眼前,她才不要再回头过着过往的生活呢,睁开眼,她迎上他幽黑的瞳眸。 可是,失去冷漠和嫌恶之色后,他的目光反而变得灼热。 “不、不需要。”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知道他的改变太大、太快,已经弄乱她原有的步调。 他热烈的目光投注在她脸上,粗嘎地开口,那声音差点连他自己也认不出。 “我也不想。”他同样不舍让她重新回到舞台上,因为那样他就无法独占她了。 “你、你先放开我好不好?”她被他压得喘不过气来,更害怕他又有太过热烈的表现,她的心怦怦跳个不停,令她非常不习惯。 他凝思片刻,忽然放开她,也将她从床上拉了起来。 “走吧!”他说。 “走?”她不明究里地问,因为她还想继续睡啊,只不过经他这一闹,她还睡得着才怪。 “我今天要去广播电台。”他迳自走向衣橱,替她拿出一套轻便的衣服交给她。 她更莫名其妙了,“你去电台干我什么事?” “你也要去啊。”他咧开嘴,“反正现在没人认得你,你去应该没关系。” 她冷冷一笑,将衣服丢还给他,她有自己的主张和思想,为什么要听他的话做事。“我干嘛去那种地方?” “我们得先习惯一下婚姻生活才行。”他想起一句中国话,文诌诌地说:“形影不离不是新婚的写照吗?” “婚姻生活?新婚?”她光想到这几个字就感到害怕。“你发什么神经,我又没说要嫁你。” “可是我决定要娶你。”他是认真的,事实上他来此之前已和何远寿联系过,而他也必须回到日本和主君呈报此事。 主君是忍者们对-鹰流帮主的称呼。 主君在几年前和台湾的贼帮联姻时,曾引起忍者们一阵惊叹,而主君虽未从此性情大变,但在添一女之后倒成为一个满口儿女经的男人。 既有前车之鉴,他如未从中体会,也不会知道结婚之后的好处。 “你说什么?!”等一下,她是不是听错了,他居然想娶她?“你疯了吗?” “我没有疯。”他意味深长地说:“我只是顺势而为,更何况这件事已迫在眉梢,你不答应也不行。” 不对,事情全都不对了,她如临大敌地冒出冷汗,因为所有的事情全都不对劲。他不是不理她吗?就算看到她的素脸又如何,他怎能改变得如此快速?若他是顺势而为,那她也必须配合吗? 自从遇上他开始,她的计画全部变样,即使如此,她仍努力将事情导向原本预设的方向进行,眼看着自己即将成功,要出国了,她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跑来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和做这些奇怪的举动。 “你先告诉我,你到底是如何上来的?”她怎么老猜不透是怎么上来?她想了解他神秘的那一面,否则她永远会被他牵着鼻子走,她没来由的这般肯定。 他一愣,反问:“你想了解我?” 她很认真地说:“算是。” “那就先陪我到广播电台。”他又笑了,笑得极为诡异。 她送给他一记白眼,只觉得委曲求全的自己正身陷泥淖。 ☆☆☆☆ 清晨时机场人烟稀少,裴-轻松自在地阅读着手中的旅游杂志,好不容易能实现梦想,她此刻的心情是既雀跃又兴奋,但又不免回想起凌晨出门前,母亲语重心长对她说的话。 凌晨,裴-悄悄提着简单的行李步下楼,却见母亲仍坐在吧台内等待着黎明到来—— 的脚步声回荡在偌大的空间里,裴-来到母亲面前。 裴冷翠啜饮着热牛奶、望着袅袅升起的白烟,轻声问:“你真的要这么做?” “有什么不对吗?”一想到要前去向往的国度,裴-就感到无比兴奋。 裴冷翠却相当不放心,“那炼小子怎么办?” 裴-耸耸肩,装着胡涂。“他不是回日本了吗?”早晨炼居人扰人的举动历历在目,她决定不理会心头揪紧的感觉,只想逃开这一切。 “女儿,”裴冷翠以慎重的口吻提醒她:“你难道看不出他喜欢你?” 裴-凝望天花板片刻,因为这个问题同样困扰她一整夜,他除了吻她、蛮横地将情欲加诸于她身上,甚至一改之前的态度宣称要娶她。 没来由的,她感到一阵恐慌。“我以为他可以帮忙解决我的问题,但现在全都不对了,结婚只会绑住我,我不要这样。” “难道你不爱他?” “我对他存有好感,至于有没有到达爱的程度我不知道,不过喜帖上的订婚日就在今天,我是非走不可。” 对她而言,这一切都言之过早,而他也从未表达过什么。 她不敢妄下断语,也不想因此自视甚高。 “两情相悦的话,自然可以走入婚姻,你不需要逃。”裴冷翠希望女儿能勇敢面对自己的感情,而不是一味地逃避。 “谁说的!如果逃离台湾就能摆脱这件事,我何必选择走入那座牢笼。” “女儿,不能这么看待婚姻。”裴冷翠此言说得有些许忧伤,因为她一直没有机会走入婚姻,她知道自己带给女儿多大的影响,所以才导致女儿总是回避着感情。 裴-总是不愿意谈情说爱,一旦遇上了更只会失措以对。 “不是吗?”裴-认为何远寿明媒正娶的妻室正像活在牢笼里的鸟,哪儿也去不得,甚至无法管教丈夫。 而她也同情母亲,因为母亲虽然拥有美貌和聪颖的智慧,可是终将逃不过孤寂的命运。 既然爱情有没有婚姻的束缚都将导致寂寞,那她倒不如只为自己而活。 虽然裴-还是不明白炼居人为什么老是吻她,但面对理不清的思绪,她选择什么都不想,把烦恼的事丢到一边,要尽情享受未来的生活。 埃及呀! 瞥见时间最早的一班飞机已经等在那里,她提起行李,踏着轻快的步伐移往登机门。 也许在几个月亦或是一年后,她才会回到这个地方,所以她并不想太留恋,迫不及待地想离开台湾,孰知在她递出机票的同时,一双手抢先一步夺走她的护照。 她惊愕得尚看不清来者,腰际立即被强猛的力道使劲一揽,不由分说地将她带离。 眼看着登机门离她愈来愈远,她不断地挣扎嚷嚷:“你是谁呀?你要做──” 瞥见炼居人难看的脸色和暗藏寒意的双眸时,她突地噤口,然后脖子感到一阵僵硬,还有冷飕飕的凉意袭上背脊。 真是见鬼了,他不是回去日本了吗? 还有,他冷峻阴沉的脸色充满肃杀之气,让她不禁心生恐惧。 他的手劲不轻,失去那天的温柔,让她无法喘息。 他不发一语地将她连人带行李塞入车中,迅速踩足油门,咻的一声离开机场。 他相当生气,因为裴-居然想出这种蠢方法,若不是他提早返回台湾,他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找她。 “你准备上哪儿去?我不是说我愿意娶你了。”女人都这么不听话吗? “我娘没告诉你?”她马上想到他会赶到机场来,肯定是有先到她家登门拜访。 “她只说你准备上飞机。”他神情阴鹜地看着她,“你为什么要逃?” 她呆滞片刻,心中有太多复杂的感受纠结在一起。“我认为这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嫁给我不好吗?” “我不希望你勉强自己。” 勉强?他的火气在瞬间消失一半。 路上的车辆疾驰而过,为了顾及安全,他缓缓将车子暂停在路边,静静地看着她。 她不懂他,他亦然。 “你为何认为我在勉强?” “难道不是吗?”她叹口气。 “不是。” 他肯定的口吻令她质疑。“如果说我还是顶着大花脸、擦着浓烈香水,你会想娶我吗?我还记得当时求你娶我时,你还很凶地否决我的提议。” “那是因为你刻意扰乱视听,不能怪我。” “不管怎么说,你的确曾经不愿意。”她摇头,“曾经否定我一切的人,要我怎么接受他?” “如果说,我百分之百愿意呢?”他抓着她的手低喃:“也许你不相信,我从头到尾没有否定过你的一切。” 僵在座位上半晌,她偏过头看他,心想他眼中燃烧的火焰真是为了她吗?她不懂,为什么他可以轻易释放情感,而她却不行。 这祸是她闯的,她就该承担后果吗? 她泄气地承认,因为复杂的家庭状况让她对婚姻有着极大的恐惧,再说,什么是忠贞?她压根儿不相信男人会对一个女人忠心到老,而且女人为什么就得平白牺牲青春。 虽然母亲没有明说,但当初带着一个孩子的她,又要面对众人的指指点点,她还能有什么选择呢,况且改嫁是否能得到幸福,聪明如母亲亦不敢作此人生的赌注。 裴冷翠一向带给裴-极大的影响,也致使裴-有着恐婚症。 “那又如何,再说有哪个男人不偷腥。”她道出自己的观感:“就算结了婚,男人还是抵挡不住诱惑的。” “你在担心这个啊。”对于爱情的忠诚度他倒是可以作保证。 “还有很多。”她无意识地把玩着车上的科技产品。 这是他为她的车整修之后新添的玩意儿,所以她觉得很好奇。 对每个仪器上的小标志她都仔细观察着,因为那上头是一只烫金的小飞鹰正展翅翱翔的模样。 “给彼此一些时间好吗?”他提议。“我会让你心甘情愿嫁给我。” “我想很难。”她直接泼他冷水,“虽然你非好色之徒,但不是我在自夸,我这一张脸还有满多人欣赏的,你不也是其中一个。” “我承认你的外貌有绝对的吸引力。”他温柔地抚着她的长发,低哑道:“不过,以后只有我能欣赏。”说着,他递给她一个盒子。 她甩开他的毛手毛脚,专注地盯着手中的盒子,姑且不论他到底想出什么方法解决她的困扰,反正飞机都飞走了,她也无法再逃避,索性研究起车上的东西。 “这是什么?”她老找不到打开盒子的开关。 他故作神秘地一笑,因为盒子里所装的是-鹰流主君特别赐予中忍的信物,也是指挥忍者的令牌。 “我历经种种的考验才得到这个东西。”他轻轻地一转盒身,盒子立刻呈现五星状,而且中央还置放着一条银白色项炼。 那坠饰上头有一只眼睛镶嵌着绿钻石的老鹰,和车上那只小飞鹰的标志一样。 “这东西……”她突然感到眼熟,同时忆起上次到日本时,樱视影像会社的大楼前就有这个标志。 他取下坠饰帮她戴上,不忘轻声叮咛:“这个东西好比我的生命,你要好好保存。” “为什么?”她感到慌乱,想取下项炼的举动被他立即阻止,在他深情款款的眸光中,她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我以后再慢慢告诉你。”关于-鹰流、还有他自己,在她成为他的女人后自然就会知道,而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将她带回“那里”。 见他再度转动方向盘,她不解地发问:“你到底要带我到哪儿去?”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他锐利的眸光闪过一抹狡狯之色。 又来了! 她又为此感到冷意袭来,惶恐不安。 扶着窗边,她大声嚷叫:“我可不可以下车?” “不行。” “那你先告诉我,你到底要带我到哪儿去?”她有一股不祥的预感,突然顿悟他为什么要由日本折返,肯定台湾有什么大事正等着他处理。 那大事该不会是指她吧? “你的生父和母亲都在那个地方,还有许多人正准备着祝贺词。”他甜蜜的模样让她寒毛直竖。“等你喔,我的未婚妻。” “不会吧?”眼看着车子在瞬间加速,她痛苦地哀叫,没想到自己居然被设计了! 他到底是什么时候找上她的生父? 她真的要订婚了吗? 第六章 “我、我不要啦!”裴-使劲地挣扎,巴着更衣室的门说什么也不想换上那套丝滑柔软的晚礼服,她简直不敢相信,炼居人居然会联合众人来设计她。 何远寿财大势大,加上情妇众多、人脉广,随随便便就找来一堆商业钜子参加他女儿的订婚宴。 不过裴-却感到可笑,心想他老人家难道不怕别人的闲言闲语吗,因为非正室所出的子女竟然可以得到多方的祝贺。 可想而知,她的“亲戚”们除了眼红,也正诅咒着她在今天出糗。 除此之外,会场中却不见炼居人的家人出席。 “你的家族只有你一个人出席吗?”她不懂,“如果你重视此事,你怎么没有邀请你的家人来?” 他忙不迭地拨开她的长发,让她露出细致优美的颈项,突地,他扯去她的上衣,使她大叫惊呼:“你干什么啦?” 她急忙护胸,举脚往前又是一踢。 他不理会她的粉拳嫩脚,迳自欣赏着她上半身的曲线,在扮演妖姬时,她从不吝啬展露姣好的身材,怎么现在反而害羞得频频脸红,使他忍不住想逗弄她。 “穿上这个。”他温柔地下着命令。 她望着那套礼服,又是一阵摇头。 “我不要,你也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由不得你哟!”话落,他已拉下她的裤子,使她惊叫连连。 “你、你很过分耶,无赖!”她忍不住骂道,可他的动作却迅速得让她连反应的时间也没有。现在,若不是有贴身衣物隔着,她就和他袒裎相见了,这点让她又羞又气。 “你要自己穿上还是要我帮你?” 基本上,他已经动手“帮忙”了,看着她雪白的肌肤上泛起红潮,他着实贪恋不已,无法移开目光。 可她即将“空空如也”的身躯仍倔强得不肯换上那套礼服。 突地,邪恶的因子在他体内开始作祟,他扳住她的身子,以唇封住她的菱唇,然后用不伤害她的力道阻止她的反抗。 她在他无止境的肆虐下逸出嘤吟声,同时迷失在他的吻中,心湖一再涌现的甜蜜使她沉沦,而某种渴望亦在呼唤她,让她感到莫名羞赧。 她的不再推却和娇吟引发他的情欲蠢动。 探入她迷人的秋瞳,他一度迷失自我,啃噬着她小巧的耳垂,他的手也移向了她雪白的浑圆。 当手指画过她尖挺的粉蕊时,他感受到她的轻颤和不自在。 倏地,她推开他,和他一同喘息着,她发现他眼里的欲求,还有自己的渴望。 “色狼!”她难掩羞赧地斥骂他一声,却发现他不知在何时已帮她穿好礼服。 “我不能保证我能保持君子风度到什么时候。”他用着沙哑的声音说出实话,因为他也不希望吓到她,只不过他真的控制不了太久。 “休想。”她扯了扯礼服,皱眉道:“就算我们订了婚你也不能乱来。” 霎时,她的脑中闪过一道灵光、浮现一线生机,认为订婚并不代表一定要结婚吧! 嘿嘿,她又得好好计画该怎么让他想退婚了。 见她露出贼贼的笑意,他忍不住轻敲她的脑袋柔声道:“你是不是又在想一堆鬼点子?” “说到后来,你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的家人都在日本。”结婚当天他绝对会把场面办得更盛大,包括-鹰流的组织成员也都会到场,基本上,订婚只是绑住她的开始,他不需要操太多心。 “他们为什么不来呢?”她忍不住说:“瞧你长得这么俊,我还真想看看你的父母是啥模样。” “你会看到的。”在不久的将来。“你的言之下意是你甘愿出席了喽?” “我才没有。”她吼了一声,但却像在讲违心之论。 他审视着她,或褒或贬地开口:“我也很惊讶你没有承袭到你生父的任何一个特征。” “我很高兴我完全像我母亲。” “也对。”他似笑非笑地说,然后牵起她的手,望向她颈项间的项炼,内心同时获得小小的满足。 好吧,就算她要出席宴会那又怎样,她没有带化妆品,现场更没有化妆师和造型师,难道她要顶着清汤挂面出场吗? “你不需要打扮。”他搂着她走出更衣室,却意外地看见天南星这三个大男孩也来参加他的订婚宴。 不只如此,这三个大男孩的手中还各拿着一张邀请卡,脸部表情显得相当诡异。 她的脑袋忽地呈现空白,不知他们在更衣室外头站了多久,或又听到些什么。 “你们来多久了?”炼居人并没有感到讶异,神情依然平静得很,只不过他身旁的佳人就不是如此了。 “很久。”男孩们的眼神说有多贼就有多贼。 一瞬间,她整个人像是被火烧似的,耳根子立刻窜红,天啊,她刚才没发出什么声音吧? 恼羞成怒之际,她几乎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离去。 噢,瞧他们暧昧至极的表情,她知道自己再怎么辩解也没用,直恨不得一死好一了百了。 ☆☆☆☆ “说,你们到底要多少钱才肯离开他?”不客气的质问声由远离宴会厅的庭园中传出。 穿着一袭咖啡色套装的裴冷翠和眼前这名气急败坏的女人相较起来,倒显得冷静许多。 “余小姐,我不需要钱也会离他远远的。”裴冷翠不耐地轻叹,其实打从被她约出来“聊聊”时,就已经知道余雪燕想说些什么。 这么多年了,裴冷翠虽然自立更生过着日子,但何远寿的那些情妇们也不知道为什么老爱上门闹上几回才甘心。 “你别以为你还是何董的最爱。”余雪燕和裴冷翠虽然同年纪,但却没有似裴冷翠年轻的外貌,不过她有个重要的筹码──儿子。 余雪燕认为替何远寿添子是让她保有地位的方法,所以才会拼了老命也要生孩子,虽然她的孩子目前是所有子嗣中排行最小的,可是以何家男丁单薄的情形看来,何远寿应当会对她另眼相待。 孰知,在何远寿的心目中,裴冷翠的地位始终没有因为生女儿而低落下滑,近几年,何远寿居然还千方百计要裴-入籍。 “我并没有这么想,更何况那都只是他的认知而已。”裴冷翠叹了口气,觉得有些疲累,实在不想再应付这千篇一律的问题。 “你是不是私下和他有什么协议?”余雪燕猜测着:“譬如说结婚后会分到多少财产等等,别以为你现在多了个女婿就会分得多一点,门都没有!” “唉──”又是为了财产!饶了她吧,裴冷翠无奈得不知该怎么回答。“炼小子自己的社会地位也不差,他不会想得到什么财产。” “我哪知道你女儿会不会这样想。”余雪燕光想到何远寿宠爱她的模样心中就有气,虽然她已为何远寿生了个儿子,但也不曾受到何远寿如此礼遇,更遑论她的儿子会受到他特别照顾。 裴冷翠深明这些情妇们共同的心声无非是想要名正言顺地成为何家人,所以她的不积极争取反而成为她们之中的异类,同时也被暗骂是矫揉造作,其实人生如果可以重来,她不会选择走上这条路,但她却很庆幸能拥有裴-这孩子。 “你的目的无非是希望你儿子入主何家而已。”裴冷翠直率地道出她的想法,却冷不防地被她掌了一巴掌。 清脆响亮的声音震得裴冷翠的耳朵嗡嗡作响。 余雪燕激动地警告她:“我不需要你来提醒我!你给我听好,要是让我知道你女儿再从何家得到任何好处,我是不会放过她的!” ☆☆☆☆ 裴-和炼居人的组合实在是跌破众人的眼镜,所以除非亲眼所见,否则谁也不相信优秀英挺的美男子会与浪荡成性的艳星定下终生。 两人一出现后即又造成一阵骚动,而且大家还纷纷猜着,炼居人身旁的女子到底是谁,真是那位于萤光幕前魅惑大众的裴-吗? “呐,那个坐在何老先生旁的女人是他的正室,不过,真是奇了,她今天居然肯让一堆小老婆和她同坐一桌。”裴-边在炼居人的耳边低语,边用眼睛梭巡着母亲的身影,奇怪,她娘呢? 何远寿得意得像在献宝似的,一张嘴始终没停过。 他频频向周围的人宣告他的女儿找到好婆家,同时弄得身边的大小老婆各个脸色都很难看。 炼居人看着这个有趣的画面时,突地发现他的未婚妻看起来很慌张,愁眉苦脸的模样就像快要哭出来。 “怎么了?”他关心地抚了抚她的眉心。 “我娘呢?”她梭巡着各桌的宾客,就是找不到她母亲,为什么,她不是也来了吗?“你不是说她来了,人呢?” “她是来了啊。”他迅速扫视会场一圈,安慰她道:“大概是去洗手间了。” “不可能,我梭巡她的身影已二十分钟了。” “别心急。”他阻止她亟欲起身的动作,因为现场宾客众多,他们又坐在最前方,实在不好轻举妄动。 除此原因之外,何远寿还请了国乐团来表演,所以现场除了悠扬的乐音之外,没有人大声喧哗,更没有人随意走动。 虽说知子莫若父,但由此可见何远寿对裴-全然不解,因为订婚宴何须办得如此嘈杂,以裴-的个性,一般庸俗的婚宴不适合她。 炼居人开始思索着属于他俩的婚礼模式,知道自己必须好好计画一下才行,毕竟裴-如此古灵精怪,婚礼模式一定要另类才能满足她。 她瞄了何远寿一眼,细数他身边的莺莺燕燕,然后皱起眉头。 突地,她站起身,但也引起众人的侧目,此刻全场安静得连棍针掉到地上都听得见。 怎么回事?她吓了一跳,不明白大家怎么都盯着她瞧,不过她现下也管不了那蛮多了。 “——!”炼居人看着她冲出大厅,连忙追上去。 裴-整个人忐忑不安,因为以前她曾经有过类似的经验,每当母亲遇到不愉快的事情时,她就会感到莫名惶恐。 裴-记得在她还小的时候,一群女人围攻着母亲,母亲为了护住她而惨遭众人无情的拳打脚踢。 这是何远寿带给她们的噩运和折磨! ☆☆☆☆ 熟悉又响亮的巴掌声让裴-心痛和恐惧,她一把推开余雪燕,恶声恶气地斥道:“你为什么要打我妈?” 余雪燕惊呼一声,眼看着一堆人从宴会里陆陆续续冲出来,当然也包括何远寿在内。 她佯装无辜地冲到何远寿面前,哭喊道:“远寿,她打我啦,看看她教出什么样的女儿来,真是粗暴又无礼。” 何远寿避开余雪燕贴近的身躯,慌张地赶到裴冷翠身边,此景看在其他人眼里,又使他们产生极大的怨恨。 “我无礼?”裴-不理会母亲阻止自己的手,冷冷地瞪着这群人,轻蔑一笑,“今天你们这些人有几个是带着祝福来的?我想没有半个人吧。” “——!”何远寿看着围观的人愈来愈多,心急地想阻止她再这么无礼下去,于是连忙向炼居人投以求救的目光。 怎知炼居人半句话也不吭地立在裴-身边,一副置身事外的姿态。 炼居人并非刻意表现出事不关己的模样,而是他得乘这个机会好好了解她,她所处的环境一直影响着她的行为表现,同时也是她却步不前、不愿放下情感的主因。 不过这个场面极有可能对何远寿的名声带来不小影响,毕竟情妇们在私生女的订婚宴上吵架比新娘落跑还要来得不光彩。 裴-的爱恨情仇一下子全涌上心头,也更恨这些人。 “我和我妈并没有做出什么对不起大家的事,何老先生爱花心也是他家的事,你们要怪只能怪他,为什么要我们承担他的错?” 情妇们一致哑口无言,因为她们有着同样的心声,她们不是刻意针对裴冷翠,彼此之间也一直明争暗斗,只是裴冷翠很倒楣地成为她们之间第一个被找麻烦的对象。 “你!”裴-指着何远寿,不客气地说:“今天就作个了断,因为她们只不过是想争宠还有你那几个臭钱,而且把话说明还可以省得她们三天两头就来找我和我妈的麻烦。” 何远寿的脸色难看极了,毕竟家务事摊在台面上说挺不好看,但当看着这些女人正在等待他的答案,他突然惊觉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拥有万贯家财又如何,何远寿何尝不明白裴冷翠的苦处。 只是他不知道自己想加倍想爱护她们母女俩的举动却害了她们。 “——,今天是你的大日子,不适合谈这些。”何远寿似乎妥协了,知道事情也该做个了结。“不过我知道自己老了,是有必要交代一下将来的事。” “娘,我们进去吧?”得到何远寿的允诺,裴-的心情马上变好,挽着母亲的手开开心心进入宴会厅。 炼居人的视线停驻在这些情妇们身上,最后再冷冷地凝视着余雪燕。 也许是他的眸光过于锐利,使得余雪燕刻意偏过头,神色慌张地离开。 “让你看笑话了。”何远寿黯然地说着。 藉着微弱的灯光,炼居人突然觉得何远寿一下子老了许多,除去他苍白的发丝,他的皱纹生硬地刻划在他脸上,使其失去昔日的光彩,不似意气风发的企业家。 炼居人觉得现在的他只像风中残烛罢了。 “我并不认为这是个笑话。”炼居人只淡淡地对他说:“不过我很感谢你为——举办这场订婚宴会,因为很适合她。” “你也很适合她。”何远寿会心一笑,决定把所有的烦恼留待明天再解决。“况且女儿的婚姻大事我本来就得谨慎些。” 炼居人颔首,并不单只是同意何远寿的话,而是他发现裴-唯一和何远寿相像的地方了。 因为把烦恼留到日后再解决正是裴-惯有的行为模式。 ☆☆☆☆ 躺在床上,裴-盯着天花板出了神,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她相信母亲也是。 今天大胆的行径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她不管,至少她的生活得以真正安宁了。 突地,她将失焦的目光收回来,突然惊觉自己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而且这个东西正对着她露出有所求的微笑。 接下来,她的全身立即被一股暖意包围,整个人动弹不得。 “你又想干嘛?”她翻了翻白眼,不懂炼居人为何阴魂不散。 “我可是你的丈夫耶。”他得意洋洋地提醒她。“才订了婚,你不会就忘了吧?” “订婚又不代表结婚。”她低哼一句,顺便推了他一把。“走开啦,谁说你可以碰我的。” “如果你这么期待的话,我们可以马上回日本结婚。”他道出一个吓死她的提议,预料她肯定会大吃一惊地反抗。 果然! “你神经啊,我不要,谁说要跟你结婚的。”她忍不住大叫,因为在她还没想到怎么摆脱他之前,她才不要跟他回去日本,否则肯定一辈子也回不来。 他并不准备和她在这个问题上多浪费时间,只轻声道:“我可以答应你,在结婚前我不会碰你。” “那你放手啊。”她用下巴暗示他放开他的铁臂,并扭动着身躯说:“我才不相信你咧,话说得那么好听还不是老对我毛手毛脚。” 毛手毛脚? 看着他闷笑,她这才发觉身下那令她感觉舒服、安稳的枕头原来是他的胸膛。 她从不觉得自己娇小,可是在他怀里,她就变得弱不禁风似的,整个人几乎要融入他的体内。 她曾经梦想在他怀里这样躺着、想像被幸福包围,女人要的幸福其实很简单,不是拥有好的物质享受,而是希望拥有一个温暖的男人胸膛让自己安心依靠,然后感受着彼此的气息。 她可以信任他吗?她的疑虑正一点一滴消失。 他的上半身相当宽阔,使她正享受着他的气息,同时小手也不安分地在他身上游移,他的身材果然相当结实,难得的是他没有赘肉的身子并没有令她作呕的肌肉,而且线条极为完美。 “你有健身的习惯吗?”她抚着他的胸膛,惊觉他的心跳怎么愈来愈快。 突然,她警觉到自己做出什么“好事”! 他粗重的鼻息落在她的唇上,而她也看到他眼中的讯息。 “你、你刚刚说过不碰我的哦。”她连忙提醒他,恨不得把自己的手抓回来打一打,因为她的一阵乱摸已将自己带入险境。“我们还没有结婚,你不可以碰我,啊──” 他重重地在她细致的颈肩上留下印记,而这也是他目前唯一能做的。 “我是有承诺过,但现下是你主动挑逗我的。”他低嘎地说着,努力将无从发泄的欲望化为激吻。 她的低呼因为他的吻而变成嘤吟声,慌乱间,她连忙捂住自己的唇,生怕自己的逸吟又成为他逗弄的借口。 “我、我没有挑逗你。” 看到她眼中的惊恐,忽然间,他怜惜地在她额际吻了一下,停止所有的动作、压抑住所有的情潮,只是紧紧拥着她。 “你?”感受到他正压抑着情潮,她不好意思地说:“我很麻烦哦?” “不会,你一点也不麻烦。” “说谎。”她明明就听到他的心跳声很紊乱,一颗心像快蹦出来似的。“何必呢,女人只是男人发泄情欲的工具,我介绍几个女的给你认识,你就不用──” 看到他阴沉冷峻的神情后,她立即将想说的话全部吞入肚子里。 “不用什么?”他恼怒这女人的想法老是惹火他。 她想摆脱他的意图很明显,可眼中的不舍又是为了什么?他为她的口是心非感到不悦。 她很怕他这副表情,于是吐了吐舌,摇头说:“没、没有啦。” “我到底要用什么方式才能使你心甘情愿地接受我?”与其从旁推测,他决定直接开口问,虽然不预期会得到满意的答案,但得到正确的方向不也是成功的关键。 “接受?”基本上她并不排斥他,只不过长期对男人缺乏信任感,所以她一时间还是无法克服心理障碍。“你不是说要给我时间吗?” 他皱起眉,眉宇间有着深深的忧愁。“你不会到老都不肯给我答案吧?” 她的唇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认为他的提议挺不错,毕竟女人的青春很可贵,若是不好好享受一下怎行。 他愁眉苦脸地叹息,不明白为什么别人娶老婆这么容易,他却是这般难。 还是因为她有着太多不为人之的一面,连带想法也跟着多变? 其实他的心头一直有隐忧,尤其是在今夭的订婚宴会后,他更肯定事倩不会就此落幕,如果他想将她连人带心地带回日本,看来还得熬上一阵子。 第七章 今天有名访客引起裴-极大的注意,自从炼居人擅自作主,坚持和裴-同居开始,裴-便苦无办法让他生气,也知道再画张大花脸的计策已行不通,因为订婚宴的消息传出去后,每个人都知道了她的“真面目”,不过众人会为此感到惋惜和惊叹倒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虽说如此,她还是不相信两情相悦就可以共度一辈子。 再说,他真的道么爱她吗?一辈子这么长,他能抵抗诱惑吗? 说真的,她不信,所以在未走进礼堂前,她一定要制造机会考验一下彼此。 因为她有着爱情洁癖和恐婚症,一旦走进婚姻的牢笼里,她的心绝对是忠贞不贰,但她可不相信男人也会如此。 现下有个看起来很“可口”的男子正对着她展开笑颜。 他刚刚说什么?他是炼居人的堂弟?出自炼姓家族的男孩都长得这般好看吗? 炼彦人对裴-清纯的一面始终无法习惯,但在亲眼所见之后,终于承认自己是有眼不识泰山。 “他出去了耶。”她蹦蹦跳跳地来到炼彦人面前,猜测着他的身高,然后笑眯眯地说:“你也长得很高,而且也很好看!” 炼彦人并非第一次听到女人当面称赞他,所以并没有表现得大惊小怪或是羞涩,反而大方走入店内,抓了张椅子坐下。 初闻炼居人要订婚的消息可真把他吓到了,而且对象居然是裴-!当时炼居人信誓旦旦地表示不会放过她,而且还非常讨厌她,现在却是怎地,全转了性,放下手边的工作不管不打紧,居然还跑到台湾和女人谈情说爱。 唉──到底是这个世界变了,还是人心容易变? “你是来骂他的吗?”她递来一杯茶,睇着炼彦人纳闷的神情发问。 “骂?我有事要问他。” 炼彦人是何等委屈,他老兄谈恋爱与他何干,居然一大清早便有一堆歌手和影星跟他吵着要上节目。 这是什么情形?他老兄肯定下了什么他炼彦人不知道的旨令。 “问他为什么想娶我吗?”她自作聪明地问,一边思忖着该从何“下手”。 炼彦人只觉得她的眼神很怪,像、像想把他吃掉似的,虽然她素着一张脸,但目光的杀伤力仍在。 没来由的,炼彦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没错,因为我伟大的堂兄不会无缘无故娶老婆,除非他已到水深火热的地步。” “水深火热?”遣是什么形容词? 炼彦人没有体会过爱一个人的滋味,而且身处清一色为男性的团队中,他也没有机会体会,只能道听涂说而已。 “因为我相信喜欢你一定很麻烦,麻烦对男人而言不就是水深火热喽!” 霎时,由玄关传来的声音提醒她必须加快行动,她一把拉起他的手,故意评头论足一番:“嗯,你的手很大,和炼居人的一样宽厚。” “喂!”炼彦人倏地神经紧绷,立即感受到炼居人投射而来的杀人目光,同时冒出一堆冷汗。 可她好像玩上瘾,一双小手爬啊爬地上了他的臂膀,嘴里仍是念念有词,丝毫不理会在她身边站定的颀长身形。 “啊,你的肌肉也挺结实有力,还有……”她顽皮的小手才想要往炼彦人的胸前移去,却立即被一只厚实的手掌紧紧握住。 炼居人犀利的目光不是针对她,而是炼彦人,他的堂弟。 “你别误会啊。”炼彦人的气势迅速少了一半,因为他了解炼居人,不生气的时候看似沉静、稳重,但一发起火来就六亲不认。 “我误会?”炼居人冷然的模样显然是完全不相信。 “不然你问她。”炼彦人赶忙将问题丢给裴。 她则是老神在在,那双眼更是娇媚得让人无法招架。 因为她还不准备收手。 “问我什么?就是这样喽,你长得很好看、风采迷人,让我忍不住想多了解你一下,而且你也没有拒绝嘛。” “喂!”炼彦人简直不敢和炼居人四目相对,因为光感受到炼居人的气息,他就觉得有一股凉意。 他现在是怎地,到底陷入什么样的局面? 炼居人直视她,目光深沉,语气更沉。“你在玩兄弟阋墙的把戏吗?” 喝!这男人! 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依然镇定,不让眼睛泄露她被猜中心事的慌张,他怎么这么快就知道,真不好玩。 “咦?”被吓得皮皮挫的炼彦人突然感到胡涂,不明究里地看着这两个即将成为夫妻的人,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兄弟阋墙?”她嗤笑一声,“我还没开始呢!” 突地,烁居人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之色,若有所思地凝视她片刻后,他选择退到一迸,朝着炼彦人一指对她说:“既然你这么渴望就请便吧,不过下手不要太重,我堂弟禁不起吓的。” 至少现在看起来是如此。 炼彦人猛然眨眼,从怔愣中清醒过来,不懂这两个人究竟把他当成什么了。 他急忙拉整上衣,没好气地瞪着他俩一眼,“你们真是天底下最怪的绝配。” 她没想到炼居人居然会有这样的反应,真是见鬼了,迎着他饶富兴味的眼神,她的玩心尽失。 她分明是刻意惹火他,他怎么不继续生气?更何况一般来说,有心比无意更让人气愤吧? 现在,想发火的人反而是她了。 “他要找你啦。”匆匆丢下一句话后,她踩着沉重的步伐上楼去,充分表达出内心的不甘和气愤。 炼彦人终于瞧出端倪,忍不住露出会心的一笑。“原来她是不想嫁你。” 没想到一直被女人深爱的男人也有吃闭门羹的一天,就算是订了婚也一样,炼彦人暗自将此经验记牢,就像小学生记着老师的话一样。 “不关你的事。”炼居人等到裴-的脚步声消失后,才不悦地说。 炼彦人很不放心地解释:“我没做出对不起你的事哦。” “我知道。”炼居人阴郁的瞪着他,冷淡的眸光透露出不容人忽视的威严。“不过,我不希望再有下次,以后她一出现,你要和她保有五公尺以上的距离。” 炼彦人愕然地看着堂兄,突然有所体会──他是认真的! “好好好。”炼彦人无奈地举起双手作投降状。“而且我今天来不是要找你吵架、争老婆的,放心。” 炼居人冷哼,转身走入吧台为自己倒杯咖啡。 “你在这里和她耗多久?” 炼彦人以堂兄的痴心推测,知道要他回来执行自己的工作已经不可能了。“你要我帮你看顾旗下的那堆宝贝明星,起码也得先知会我一声吧?一早吵得我不能睡,而你倒好,开开心心地在这里享受两人世界。” “我看起来很开心吗?”烁居人纳闷每日拥着爱人入眠,却得信守承诺不准碰她的痛苦谁能体会,所以他去晨泳的目的也只是为了更压抑自己的欲念,同时让其变成习惯。 “算了。”察觉到堂兄复杂的情绪,炼彦人自认倒楣叹口气,“反正你要我发布结婚喜帖的事我已经办妥,剩下来就看你自己了。” 炼彦人若有所思地朝楼上一瞥,意味深长地补了一句:“不过,看来你有一个很麻烦的情人。” 唉──炼居人的内心正同意地叹息着。 ☆☆☆☆ 炼居人健美修长的身形徜徉于泳池内,各式标准的游法同时为他增添令人无法抵挡的魅力,近日同一个时间,他都会出现在此处散放着个人风采。 炼居人专心地游着,突地发现水中央飘浮着一道人影,心头忍不住一凛。 他以最快的速度游近,却见飘浮的身形没有半点挣扎,而且面容朝下一动也不动地让他直觉有异状。 是一个女人! 她正以水母漂的方式等待救援。 他立即将她带离池面,回到岸边休息。 “谢、谢谢!”女人低着头,浑身打着哆嗦,水珠子自她脱去泳帽的发上滑下,映着她雪亮晶透的肌肤。 他见她没事转身就想离开,却听见身后的她突地哀叫一声,使得他又将目光移了回去。 “怎么了?”他看着她问道。 她神情痛苦地说:“我、我的右脚抽筋了。” 悄悄地、小心翼翼地瞥视他一眼,她正等着他的回应。 他却面无表情地对她说:“休息一下就会没事。” 眼看着他又要走,她奋不顾身地伸出手臂,抱住他欲抽离的双脚,娇嗔低喊:“不要走,不要留我一个人在这里。” 他的剑眉倏地拧启,心想这女人又在演哪一出连续剧了?她以为这里是荒岛吗? “我可以请救生员过来。”仅管面容抽搐,他还是很有风度地说着。 “不、不要,既然你救了我一命,就给我机会报答你。” 闻言,他正色打量着她,同时想起在更衣室门口看到的身影,一抹他再熟悉不过的倩影。 他的怒意突然消逝,嘲笑裴-以为自己躲在一旁没被人发觉,这女人居然为了考验他而故意设下骗局,真是气人。 炼居人虽然生气,但也无奈,不明白她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他,不过,她未免也太看轻他了吧,身为嗅觉敏锐的超级经纪人,他怎么可能被这种三流演技给蒙骗过去。 好吧!既然她要玩,他就委曲求全奉陪一下好了。 “你想怎么报答?”他玩味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好奇裴-是上哪儿找来这临时演员,这女子的容貌清纯中带着稚嫩之气,可惜他不是色老头,否则可能会因此把持不住。 女子眼中闪着晶亮的光采,出自内心感到欢喜。“你肯?” 他大方地点头,乘机用眼角的余光瞄了更衣室门口一眼,确定裴-仍在那儿。 “那……我们等一下去吃饭,我请客。”女子难掩兴奋地说。 她是裴-到戏剧学校找来和炼居人“搭戏”的人选,可想而知,当时一定引起不小骚动。 这女子从报上瞥见炼居人的照片后,便已对他迷恋不已。 虽然她搞不懂裴-的用意,但只要能和炼居人见面,她就感到心满意足了,只是她没想到自己真的会有此荣幸。 在他眼中,这女子已经不留痕迹地暴露出目的,也令他感到无趣,不过他逦是尽力陪着笑脸。 “我从不让女人请客,尤其是像你这样迷人的女性。” 说着,他在她身边近到不能再近的距离坐下,估计更衣室门口到此处的视觉误差,还有依这女子脸红心跳的模样来看,他猜测他们应该已引起小小的误会了。 ☆☆☆☆ 裴-藏身于更衣室的门后,得意地以为这一次可以成功目击到炼居人变心的画面,这是色情广告给她的点子,因为与其要她去诱惑男人,倒不如让女人去诱惑他。 毕竟主动送上门的美女有哪个男人不要,尤其是这般清纯可人的美少女。 只是,他怎么、怎么可以这么缺乏自制力,真的和那个女孩聊起天! 虽然她已预期会看到这样的画面,而且还准备扮演捉奸的角色,可是她的脚却不听话,老是裹足不前,她的心口像被人打了一记,好难受。 咦,他怎么这么靠近那女孩?到底在做什么啊? 喝,手都搭上去了! 可恶,什么东西嘛!裴-的心感到揪紧和一阵酸楚,心想男人果然都不可靠,抗拒不了诱惑还敢口口声声说喜欢她,哼! 再瞧瞧── 他居然和那女子咬起耳根子了! 裴-气怒得几乎想捶墙,忍不住红了眼眶,她很受伤,气他怎么可以这样!抚着唇和曾经被他触碰过的肌肤,她只知道他的身影已深驻在她脑海挥之不去。 她并不排斥他给的温暖,但这只能属于她不是吗? 所以他怎能如此看待,且不吝于给予她以外的人分享? 她不接受! 一个转身,裴-正想冲出去质问炼居人,但脚底却一个踩滑,顿时失去重心,一头撞进一堵肉墙。 若不是炼居人眼明手快,恐怕迎接裴-的是坚固的水泥地。 “-,没事吧?” 听闻那关切的问候声,她忿然地朝着他的胸前捶了一拳,大骂:“不要碰我啦,可恶!” “是你自己飞过来的。”他看着她充满怒气的小脸,直觉得那模样煞是可爱。 她的嘴一努,瞪着后方追来的女子不满地道:“对啦,你对主动投怀送抱的女人都来者不拒。” “投怀送抱?”他轻笑,头也不回地看向后方。“你以为我笨到不会对前一秒脚抽筋,下一秒就会跑的人起疑吗?”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之色。 裴-怔了怔,心中大叫不妙。 他身后的女子很配合地连忙跪下哀号:“哎哟,好痛喔,因为我太紧张,还以为发生什么事,所以才……” 他没好气地直接点破女子的破绽。“你抱错脚了。” 眼看着裴-正准备偷溜,他急忙伸出手,顺利将佳人重拥入怀。 “我没见过像你这么皮的人。”他说话的语气中带有些许抱怨意味,其实他是不悦的,可他却舍不得对她的无理取闹发脾气。 嘿嘿──她心虚地笑笑,“你、你知道了啊?” “废话。”他无视于后方仰慕者的存在,宠溺地吻了她的额头一下。 “那你刚才不就是故意的?”她惊觉后不满地低叫,不知他什么时候开始会用这招来反讥她。“你摆明是在取笑我嘛。” “然后呢?”他清楚记得她刚才冲出来的模样,知道她不是刻意伪装,而是真的生气。 “什么然后?” “你吃醋了吗?” 仿佛被击中要害,她有着些微心虚,可是要她承认自己为自己布的局生气,不等于是要她承认自己是傻瓜吗?这实是有损自尊,她索性来个打死不承认。 “谁在吃醋?白痴才会为了自己指使的事吃醋。” “不就是你喽。”他还是觉得她在吃醋,但无须她承认,他很高兴自己至少又往前了一步,而且她的心也并非无动于衷。 “神经。”她快离开道里好了。 孰知他的铁臂却没有放松的意思。 直视着他赤裸的上半身,她不禁有些失神、春心荡漾。 迎上他炽热的星眸,她羞窘地抗议道:“放开我,你的身体很湿耶。” “那陪我一起湿吧!” 在她还理不清他的话意前,她已看到他唇边露出诡异的微笑,下一刻,她已和他一起跌入池中。 除了吞下几口池水外,她根本来不及生气,而且突如其来的凉意同样浇不熄她不断涌上的暖暖情潮。 第八章 炼居人对pub内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已慢慢习惯,毕竟裴冷翠pub也只有在夜晚才会出现如此热闹的场景,其实在无形中,炼居人已成为活招牌,吸引不少女客 挤在吧台边欣赏他的风采,取代了裴冷翠掌吧时一堆男人围坐在前的风光。 炼居人长期和裴冷翠相处之后,才发觉她的思想有些时候比她的女儿还另类。 “小伙子,我女儿还是个处女。”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裴冷翠把炼居人吓得差点将口中的酒喷到客人脸上。 裴冷翠当这反应是他的回答,于是又迳自说着:“你不需要表现出君子的风度,我建议你可以使上霸王硬上弓这一招。” 这一次,炼居人真的喷出口中的酒,而“受惠”的女客却不怒反喜地跑开,完全不怪他。 炼居人望着裴冷翠,一脸茫然。 这对母女是怎么搞的,母亲居然亲自教授起女婿该如何对付她的女儿,炼居人觉得奇怪和诧异,不明白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吓到你了?”裴冷翠可是相当认真,“我了解这孩子,也知道你的辛苦,这几天你不好受吧?” 炼居人能怎么办,谁教她生出这般让他又爱又气的女儿,而且还三天两头送上不同戏码逼他演,说是试炼,对他而言简直是种煎熬。 “真不知她要试到什么时候才甘心?”他无可奈何地说。 但这游戏他不会陪裴-玩太久,因为他留在此地只是想把所有的“杂事”处理完,然后放心地回去日本。 而所谓的杂事…… 他瞄了裴冷翠一眼开口:“关于何远寿上次答应的事,有下文了吗?” 裴冷翠睇着他幽黯的黑瞳,似在打量又似在评估。 她无法和这锐利的眸光接触太久,于是赶紧偏过头,摇动手中的杯子淡道:“我不知该为这事冠上什么名称,家务事吗?也不算,不过我一直觉得你不简单,不只风吹草动逃不过你的眼睛,连——都神经大条得被蒙在鼓里。” “你也认为我最近纯粹是让她耍着玩吗?” “哦?小子,看不出来你是借故在分散她的注意力。” 炼居人淡淡地一笑,并未再开口。 裴冷翠轻摇螓首,缓缓说道:“但这事是瞒不了她的,我虽然不懂我的情夫为什么要这么做,但这带给我们母女的影响甚大。” “他说要在他仍能看得到、掌控的时候,向大家宣布遗嘱的内容。”炼居人不隐瞒何远寿曾经吐露的真言。 “可是他留给我和——的财产甚至比正室还多,这消息若是一传出去,我和——又不得安宁了。”裴冷翠忍不住轻斥。何远寿的提议她虽然表示反对和不悦,但她很清楚何远寿的个性十分固执。“电亲新闻中常出现争产夺利的纠纷,我可不想成为其中的主角。” “只有你们才会嫌钱多。”何远寿会作出这项决定炼居人一点也不感到意外。 “他自大是因为他掌权,所以他的决定没有人敢说不。”翠冷翠直言:“他的妻子可以什么都不争,委屈往肚子里吞,但他那些情妇可不同,什么事都可能做得出来。” “譬如?” “你认为呢?”裴冷翠明知故问,直觉得这小子硬要留在这里肯定还有别的目的,因为他的观察能力不容人小觑,一定察觉到女儿极有可能面临危险。 炼居人的眸光突地变得黯淡,因为他以为裴-的行为偏激是自我因素使然,并未想像过裴-曾经受到的直接性伤害。 “——的性子很刚烈。”裴冷翠不想再忆起过往,只问:“你见过——腋下的疤痕吗?” “疤痕?”炼居人凝住了神,基于承诺,他无法碰触她的身体,所以不知道这回事,但他仍为她心疼。 “那是她小时候被推下水沟而……” 裴冷翠的话还未说完,炼居人便掩不住怜惜之意冲上楼。 裴冷翠撑着腮帮子凝视他的背影,微微一笑,认为这小子真单纯呐! ※※※ 炼居人将房门开启时,立即因房内的景象而愣住。 裴-穿着短身的无袖t恤,露出纤细的腰际,她身上短得不能再短的裤子同时让她露出半截翘臀,美好的曲线也因贴身、暴露的衣着而展现。 “我在等你说。”她眨着媚眼,施展出媚功。 他眯着眼看她,努力压抑在瞬间燃起的欲望,避免它一触即发。 难道她不知道自己正在玩火吗? 他一向知晓她的身材姣好,所以吝啬而霸道地不许她穿裙子上街,若不是她平日穿着保守且将全身包得紧紧的,或许他早已把持不住了。 但现在的她简直是全面“解禁”。 她摆出妖娆的姿态,扭动腰肢挨近他,更在他耳边吹送着暖气。“人家一个人在这里觉得好寂寞哦。” “。” 他的额际落下冷汗,虽认为她挑逗的言行举止充满暗示,但是警告意味也相当明显。 他了解她,知道她是故意的! 自从她想尽各种方法诱惑他出轨不成,她转而利用自己的身体,希望能让他不小心违背承诺。 不过他却限制起自我的行动,不希望自己会中了她的计策,因而让她有离开自己的理由。 毕竟她除了性子刚烈以外也很偏执。 “嗯。”她用手指轻轻画过他俊美的脸庞,然后煽动睫毛,对他施展起魅惑的功夫。 “你怎么一动也不动啊?来嘛,我们到床上聊聊,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呢。” 他被动地被她引领坐至床沿,并强烈要求自己要冷静以对。 但她呢? 裴-大胆地攀住他的肩膀,在他背部贴上她的胸脯,同时在心头暗笑──我就不信你还能忍住! 她愈来愈拿他没有办法,而且还无法让他死了心回日本,如果面对外力的诱惑他仍不为所动,那么挂着未婚妻之名的她来诱惑他呢? 如果他能表现出忠诚、如果他能信守承诺,那么她才会考虑放弃这些试炼,选择开始相信他。 只是他既然喜欢她,为何每日会像在修炼般不敢碰她?他当自己是圣人吗?那她偏要让他失控、破戒。 “-,别这样。”感受到由背脊传来的温暖,他僵硬地劝阻她,心跳同时开始狂跳。 “怎么了嘛?”她将气息呼落在他耳垂,然后呢嚅低语:“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我啊?” “我当然喜欢你。”他坦诚自己真的很喜欢她,但在企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之际,他抓住她滑嫩的柔荑连忙问:“你有没有受伤?” “受伤?”她不懂他到底在问些什么?突地,她暧昧一笑,轻轻撞了他一下说:“因为你不碰我,我就会感到受伤吗?” “不是!” 他连忙转述裴冷翠的话,其用意是在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但她却听得一愣一愣,随之逸出笑声。 “那些人才不敢直接对我怎么样呢,你被我妈耍了啦。” 她朝他的胸前捶下一拳,指尖触碰到他完美的胸型时,突地感到目眩神迷。 他的俊美使她心生嫉妒,却也使得她欣羡和自傲,因为他完全受到她的掌控,也只有她能独享他。 他紧绷的心弦不断地因她顽皮的挑衅而轻颤,他压住她的手,气息不再平稳。“-,别再道么做。” “你不想吗?”她微噘着小嘴,大胆地朝他的耳垂轻咬,“你每天都抱着我睡,弄得人家心痒痒的呢,你都不想吗?不想疼我吗?” 她失望委屈的模样和盈亮的瞳眸激发出他压抑的热火,可是他知道她正在布局、正在玩弄他,所以不断用自己的理智提醒自己别上当,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 他当然要她,不只因为她是他已认定的妻子,而是他爱她,但情欲岂能容许两个相贴的身躯再次分离? 她仔细观察着他的迟疑,鼓足勇气将他压制的手拉至自己胸前,和他一同感受她狂跳的心和胸膛的起伏。 这里是男人的致命伤,绝对是!一向对自己的身材极有自信的她非常爱惜自己,更知道怎么展露令男人垂涎的模样。 可当他掌间的温暖触及到她的柔软时,她不禁为之一颤,自作自受地激起无法自拔的浪潮,她霎时失神,险些忘却接下来的挑逗动作。 “-,别玩了。”他的理智已逐渐消散,而且快止不住手,亦想好好欣赏她。 她终于等到他怖满血丝的双眸迸射出欲求的光芒。 她的心一喜,乘胜追击将另外一只手往他的腰间伸去,事实上,男人腰部以下的需要她仅是一知半解。 可是事已至此,她无法收手,只能尽力让将他的颤抖转化成粗重的喘息。 冷不防地,他抓住她玩兴正浓的双手,一个反身立即压住了她。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让她来不及反抗,在他的黑影完全笼罩住她后,她看到他的眸底交织着复杂的情欲。 “别玩火了,。”他说出这几个字不只是在劝她,同时也是在警告自己。 “我、我没有玩火啊。”她只觉得此刻的气氛诡异至极,同时让她的神经紧绷了起来,她下意识地咬着发抖的嘴唇,却形成更诱惑男人的画面。 黑影压下,她突然有着期盼和兴奋的感觉,不是因为他中了她的圈套,而是她也在等待,由衷地希望和他有肌肤之亲。 但他的逼近却在他发出压抑的怒吼后停止。 他没有勇气多看她一眼,更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她的身上爬起来,接着他匆忙走向浴室,苦闷地丢下一句话:“我去冲澡。” 咦?她忽地从陶醉中清醒,耳根子同时烧烫起来,她捂着足以煎蛋的赤红脸颊自床上跳起,然后迎视镜中的自己,不知所措地感到羞惭。 她、她在做什么呀!她不是正在引诱犯罪吗,怎么可以表现出忘我的模样? ☆☆☆☆ 听到浴室门开启的声音,裴-赶忙窝进棉被里装睡。 虽然事情没有发生,但她并不觉得庆幸,反而觉得可惜。 虽然床第之事她是既陌生又不清楚,但她还是有点期待。 炼居人的脚步移近床边,身躯也因强灌冷水而稍稍降温。 凝视裴-娇俏的睡脸,他忍不住叹息──他这折磨人的妻啊! 若不是他的自制力甚佳,天底下岂有老公不得碰老婆之理?看来今晚他是不能睡在她身边了,为防她又玩什么把戏,他还是保持距离以策安全好些。 感觉不到炼居人的温暖躯体躺在身旁,她只见他将枕头往床下一扔倒头就睡,而且还背对着她不看她。 她讶然地张着嘴,因为和他同居至今,她已习惯夜夜被他拥着入眠,失去这份温暖,她显得格外怅然和心慌。 他生气了吗?她迳自猜测着。 她往床下一看,见他一动也不动地抱臂而眠,平稳的鼻息声在她耳里更形成对她的嘲弄,使她感到万般委屈。 他真的不在乎她的感受,还能安心睡去? 愈想她就愈觉得苦闷,突地眼睛一酸,她的眸底立即被一股热潮模糊了视线,鼻头同时也随之一拧。 “-?”闻声,他大惊失色地从地板上跳了起来,只见她红着眼眶指责他哭诉:“你怎么可以这样,为什么不理我?为什么要睡地板?嫌我臭还是嫌我脏啊?你不要我了吗?” “。”他了然地叹口气,直被她像个弃妇般的模样弄疼了心,随后,他便鼓足勇气躺上床去。为了平熄内心的火苗,他亦是不得已才睡地板,可她却曲解他的用心,真是令他感到委屈呀! “我没有不理你,而且你的身子很香。”他凑近鼻,深深地吻了吻,却没胆子再多靠近一点,因为在他落下每一个吻时,体内的火苗便开始不安分地骚动。 “真的?”她吸了吸鼻子,很高兴他又躺回床上陪着她。 “真的,很晚了,快睡吧。”他偏头看向窗外,然后移回目光细心地为她拉过被褥,将她安置于自己的怀里,一切如往常般。 “嗯。”她高兴地抱住他,终于可以安心入睡了。 裴-殊不知此举已对他造成重大的影响。 为了调整睡姿,她不断地在他怀里猛钻,贴身的摩擦在瞬间引爆他体内的欲火,当他粗重的气息和起伏不定的胸膛抵着她时,她才感到不妙。 完了!他意识到自己的理智崩盘,于是当他再次压着她时,便不再迟疑,而是激烈地吻着她细滑的肌肤、品尝她失去反抗而轻颤的红唇。 他迫不及待地以舌和她交缠,揉抚着她腰间的手更是情不自禁地逐渐往上移,并且除去了她的衣衫,他以吻膜拜她美丽的躯体,引惹她娇喘不休和难耐情欲。 “我要你别玩火的。” 他轻含她胸前的粉红,使她忍不住逸出嘤吟低呼。 她的处子之身现在正在他身下发热、发烫,他不能苟同霸王硬上弓这方式,只希望他们是两情相悦的交合。 抚着她的脸,他柔声问:“-,把你交给我好吗?” “我……”她的体内正燃烧着莫名欲火,炙热情潮也一波波冲击着她,仿佛已预知接下来的发展。 交给他?他指的是她的一生,还是她的身子? 她凝视着眼前的男人,知道基于情,她是喜欢他,而他亦然,那么,两性的结合还需要什么理由呢? 伸出手,她以行动代替回答,这也是第一次,她回应了他的吻。她只知道他强烈地需要她,而她也喜爱他的抚触,那会使她更激动和感动。 俯首,得到肯定答案的他更加深每一个吻,他是她的丈夫,今晚他要确定这个身分!那承诺呢?他才不管了。 第九章 享受着午后温暖的阳光,裴-提着手中的战利品进入一间咖啡厅,准备就在这儿耗时间。 望着那些印有各大百货公司名称的手提袋,裴-买这些东西并不是出乎她的需求,而是太闲了,闲到发慌才选择以逛街来消磨时间,看到什么就买什么,现在凝神一瞧,她忽地发现自己居然买了一堆男性用品。 也许在无形中,炼居人的贴心已悄悄影响了她,而她也不否认他真的很用心。 自从她让他“破了戒”,他就好像很放心似的飞回日本,说什么有重要的事非得要他处埋才行,在缠绵一夜之后,他便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为什么她不能跟? 她其实很想问他,但他居然也不主动带她去,真是可恶。 她开始感到恐慌,因为有人说,男人一旦得手就会以为这个女人这辈子逃离不了他的手掌心,所以一夕之间的变化让她有点措手不及。 回想起夜晚,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她看不到他身影时即会感到失落和怅然。 现在张开手,手指上也是空荡荡,她嗤笑,谁会相信她已经订了婚?由此可证,她仍然不是炼居人的未婚妻,而她不也是一直在企盼这个结果吗? 她要自由,她不要被绑住! 但她现在为什么那么想念他?只过了三天而已,她怎么像着了魔,满脑子都是他。 忽然间,她恼怒地踢了那些袋子一脚,却听见耳边传来一道刺耳的嘲讽声:“现在钱多了,懂得浪费了。” 抬眼,她的目光立即对上余雪燕。 裴-觉得自己很倒楣,好不容易才有机会出门逛街,却好死不死地遇上最不想见的人,不,应该说,何远寿身边的任何一个情妇她都从未期望过有遇上她们的一天。 “若说浪费,你不也是。”裴-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余雪燕虽全身穿戴著名牌饰品,但那质感在她身上几乎完全展现不出来,反倒像是地摊货。 余雪燕撇撇嘴,极为嫉妒裴冷翠母女俩的完美身材,她虽然长年来都处于节食状态,却依旧无法和她们得天独厚的条件相比。 再则,她更为何远寿的决定感到气愤。 “我懒得和你-唆,现在是怎样,好不容易找到个老公,反倒装起清纯来了?贱人!” 难堪的批评裴-已听得够多,所以内心早因此而麻痹,只有冷冷地回应,更希望余雪燕快快离开别再打扰她。 “不管我做什么都不关你的事吧?” “你以为我愿意啊。”余雪燕从皮包中掏出一张纸笺,往裴-的面前扔过去。 裴-伸手一抓,对她的无礼很感冒,“生那么大的气?更年期到了?” “装模作样,你自己看!”逼不得已,成为众人目光焦点的余雪燕只好在她对面坐下。 裴-为她的举动摇头,因为经过了这么多年,余雪燕还是那么爱面子,一点都没有改变,不过,纸笺上的文字却让裴-的眉头在一瞬间蹙起。 余雪燕鄙夷地啐了一口气,“怎么,别说你不知道。” “我确实不知道。”裴-尽量压抑自己的情绪保持冷静,淡然的语调却因些微激动而颤抖。 因为余雪燕送来的是何远寿的遗嘱副本,上头清楚记载着他的遗产分配状况,而这一张纸是印有给予裴冷翠母女俩哪些财产的那一部分。 裴-虽然不知道何远寿的财产到底有多少,但她却很清楚这份遗嘱强调的是数字所代表的意义。 在何远寿的认定中,他除了正室还有三个情妇,裴冷翠排行第三位,可是所得的财产却远远超越其他人,再则,他的每个孩子只能分配到母亲的三分之一财产,但裴-却单独被配与资产,成为三个情妇之后第四个受益人,甚至她的未婚夫,炼居人也是受益人之一。 余雪燕并不在情妇的排名之列,也等于什么都得不到,可想而知,这才是余雪燕气愤的原因。 “你还在装傻?”余雪燕怒气冲冲地指着她骂道:“我就知道你急着结婚是为了什么,那老头居然还留一份给他,果然是贱人生出的贱种,吞了那么多钱,居心叵测啊!” “你可以骂我,但不能指责我妈。”裴-愤道,直觉得母亲受到的欺凌已够多了。 “说得这么好听,现在可好,目的达成就-了。” “我根本不知道他立这个遗嘱有何用意。”裴-忿忿不平地反驳,“你如果想讨回公道就去问他,而不是来找我。” 余雪燕最气的是她浪费这么多年的青春,还为他生个孩子,最后却什么也没有得到,反而所有的好处全都给裴冷翠母女占尽:她不甘心啊! “我的确是想讨回公道,但不是我去,而是你。”余雪燕深知何远寿的偏心,自然不会选择去惹火他。 “我会去找他问问这是怎么回事。” 裴-有种被欺瞒的感觉,她相信母亲知道这件事,因为遗嘱的副本不可能任由他人复印,一定是何远寿在立好遗嘱后寄交给个个关系人。 看着遗嘱副本上的日期,裴-感到懊恼。这一阵子她只忙着和炼居人周旋却忽略母亲的异样。 余雪燕警告地提醒她:“你最好有办法让他更改这荒谬的遗嘱,而且还会想起自己有哪些儿子。” 裴-抬首凝望余雪燕,突然想着自己有多久没见着她这一张脸?何远寿的情妇们互相钩心斗角,尤其是她最擅于心计,也许是整日活在明争暗斗里,她整个人突然老了许多。 “我知道你替他生了个儿子,当然希望他也能得到好处。”裴-趋身向前,热心地提议:“不然我叫他将我的那一份都给你儿子好了。” 余雪燕当然希望会有此变化,欣喜之余,她看到眼前裴-的笑脸而突生厌恶之感。她知道裴-相当漂亮,但那容貌会让她想起裴冷翠,一想到裴冷翠,余雪燕就是一阵暴躁,内心同时因嫉妒而失去理智。 余雪燕不想看到这张美丽的脸庞,于是恶狠狠地一抓,在裴-毫无防备之际在她洁净的脸上留下五道爪痕。 难忍的痛楚使得裴-整个人往椅背一缩。 余雪燕得意地瞪视她,“你知道分寸就好。我给你期限,三天内没将这件事办好,后果不是如此而已!” 之后,余雪燕随手夺去裴-脚边的一只袋子,也不管里头装些什么,扭头就离开。 裴-只感到痛,心痛。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摆脱不了这种莫名其妙加诸于身的痛苦,而且当她意识到自己竟然有脆弱的一面时,最希望的是得到炼居人的保护。 她知道自己输了,她爱上他了。 ☆☆☆☆ 从咖啡馆走出来的余雪燕神情愉悦,相信自己比其他人还要聪明,长久以来她和裴冷翠正面抗衡的下场都相当难看,所以她不会再重蹈覆辙。 任谁也想不到她居然会从旁下手,找上裴。 看在何远寿视裴-如珍宝,又对其极其顺从的份上,她心想既然裴-那么得宠,她要从她身上捞到好处应该不难。 她跟了何远寿这么多年,没有理由得不到一丝好处。 也许是何远寿刻意在报复,所以其他的情妇们虽都有分到财产,但仍稍嫌不足,可就只有她什么都没得到。 就因为她在裴-的订婚宴上使他难堪?还是她明目张胆地招惹那对母女使得他不悦?这些理由她都不想再理会,总之她要得到她应得的。 “哎哟!”从转角闯出的人形差点将她撞飞,她板起脸孔斥道:“走路不长眼睛啊!” “没长眼睛的人是你吧。”男人的语气仿佛有让空气凝滞的力量。 她不满地抬眼,才发现撞到她的人不只一位,而是两个人,他们的身材相当魁梧却非壮硕,而且还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让开。”她直觉不妙,晃过他们想快点离开。 可是他们却阻止了她的去向。 她退后一步,怯怯地问:“你们想干嘛?” 烈日下,他们身上那袭黑色的西装显得特别剌眼。 “是这样的。”其中一人先开口,语气听起来很有礼貌,但音调却没有抑扬顿挫,他一边说着一边移近脚步,“我们奉命要保护的人刚刚受了点委屈,所以我们来替她讨个公道。” “什么保护的人?”她突然恍然大悟,指着咖啡馆的方向,“你们保护的人是裴-?” 另一个人点了点头,“基于礼貌,我们得先让你搞清楚你为什么会受伤。” 她她临大敌地想逃,压根儿不知道自己惹上什么麻烦,裴-什么时候找了人来保护自己,而他们又是谁? 一前一后的夹击教她无从逃脱,也让她更惊讶他们的行动如此快速。 慌乱间,她想要求救已经来不及,只见他们双手一伸,立刻将她带入巷内,而她挣扎的四肢也在瞬间无法动弹。 ☆☆☆☆ 踏入门时,裴-不小心迎头又是一撞,那软硬适中的触感和熟悉的味道令她倏地抬首。 俊美的炼居人正微笑看着她。 炼居人回来了!她难掩欣喜地想拥抱他,但脸颊的肿痛却又点燃她的火气,让她在一瞬间又摆起臭脸。 “怎么了?”本预期会得到一个香吻的他在希望落空之际,不知她为何那么生气白 裴-将手中的纸笺放在吧台边,头也不回地往上走。 炼居人拿起那张纸,迎上裴冷翠不解的表情。 裴-走入房间立刻往棉被里一钻,躲在里头不出来,在余雪燕来找过她之后,她立刻前往何远寿的公司想找他解决遗嘱的问题,怎知一个下午都不见他的人影,害她在办公室苦等时又遇到几个情妇前来找碴。 首次同时应付这么多人,她只觉得好累。 “。”忽地,炼居人已进入她的房间,在看到那张遗嘱副本之后,他了解她的确会生气。 其实回到日本的那段时间内,他是着手在准备婚礼的事情。 所有的事只须由男人一手包办是他固有的观念,所以他在履行责任、企图给予惊喜之余,亦不会让她太过操劳。 当事情全数办妥之后,他便立即赶来台湾要接他的新娘。 但一切似乎还没处理好,因为当他看到她脸颊上的红肿时,已知事情恐怕没那么顺利。 “-,是谁下的手?”他心疼地拉起她的身子,抚平她紧皱的眉头。 她瞪着他,没好气地质问:“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知道什么?”看着她脸上的红肿,他肯定这个在她脸上留下爪痕的人现在应已得到更凄惨的下场。 她努起嘴,推了他一把,“别装傻,何老先生的遗嘱副本在前阵子已经送到我母亲手中对吧?” “你应该去问伯母才对。” “不要跟我抬杠!”她低吼。 看着她怒气冲冲的模样,他先是微微地点头,思索着该如何说才能让她接受?可是他还未开口她便已因为他的应允而生气。 “为什么要瞒着我?为什么让我到最后才知道?这算什么!既然知道我不会接受这种做法,为什么不事先阻止他这么做?还是你也贪图他的财产才会和我订婚?” 明白她正在盛怒中,他只好静静地看她发泄,等她得不到任何回应之后,她自然会因无趣而闭上嘴。 果不其然,她在等不到任何回应后便气呼呼地躲回被窝中,选择当个缩头乌龟,她发现自己总是和他吵不起架。 “我不需要他的财产。”关于这个问题,炼居人自然会找何远寿商谈,虽然他拥有足以养家活口的资产,不过他却认为她理所当然该得到何远寿的遗产。 “何远寿只是将对你的补偿以金钱的方式表现罢了。” “他收买你了吗,不然你为什么帮他说话?”她气得不看他。 他勾起她的长发,专注地玩着,并不认为自己是在为谁说话,如果她真要这么想,那他一定会站在她这边的。 “我不是在帮他说话,而是在说事实。” 她扯住了头发,不想让他继续玩弄,因为他的举动扰得她更心烦意乱,她不喜欢被他牵动情绪的感觉,因为那会让她变得很暴躁。 “事实?他不知道这样会带给我们什么麻烦吗?” “这个麻烦我会解决。”他沉着声,和她并肩躺着。 她刻意拉开了距离。 他又朝她逼近,惹得她不安起来,脑子里净是浮现他的甜言蜜语和温柔的抚触,而且两颊还不自觉地红了起来。 生怕他察觉到她的心思,她急忙道:“解决?你怎么解决?我苦思好几年都还被这个问题纠缠到现在,你有什么方法可以在一夕之间解决道个问题?” 他的另一个身分她并不知道,要解释也挺费唇舌,所以他决定让她慢慢发觉。 “我会以最完美的方式解决你别担心。” 有趣的是,她脸上的红晕和眼中闪烁的光彩对他而言却成为另类的挑逗。 惨了!他的眼神怎么愈来愈怪异? 她愈想逃开这道炙热的目光就愈能感受到他的爱恋。 “鬼、鬼才相信你。”她翻了身,想下床。 他早先一步抱住她,不想放开她,离开她的日子比修行还难熬,他此刻勃发的情潮已转化成炽热的欲望,贴近的身躯也失去抵抗能力,正软弱而无力地贪恋着她的气息。 抚着她的柳腰,他将唇印在她耳后,欣喜她不再抗拒,并呢喃许诺道:“会的,在婚礼举行的那一天你就会明白一切。”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失去力气,就这么安枕于她最爱的地方。 当他的气息吐呐在她的颈侧时,她逐渐失了魂。 “婚礼?我有说我一定会嫁你吗?” 他为她的嘴硬感到无奈,“你又怎么了?” 感觉到他放松力道,她瞬间转醒,将连日来烦心的问题倾吐而出:“我怎么了?你先解释一下,有人会在一夜温存之后就消失得一点音讯也没有吗?” 他笑问:“你在吃醋、担心?” “我没有,我只是认为你一点儿也不在乎我。”她还在嘴硬。 他忍着欲火问她:“怎么说?” “因为、因为我、我……”她一时间找不到正确的措辞来表达她的想法,只好拉起被单,藉以掩饰自身的不安籼羞窘。“算了,我不想说了,你出去。” “你以为我要了你只是在满足兽欲?” 就在他即将控制不住时,他粗重的气息已布满她的额间,而且他也忍不住在上头印下蛮横的吻。 她推开他,硬是要将他赶下床。“难道不是?” “有人会为了满足兽欲而苦苦追求一个女人?” 她语塞,因为他的音调突地变得很轻、很沉,像是带有浓浓的忧愁和满满的愤懑。终于,她真的惹他生气了,她深知自己是在胡闹,可是她只是想表达连日来对他的思念和苦恼而已。 波涛汹涌的爱欲让他失去理智,也让他顾不得她是否有意愿,便翻身压住了她,在他身下,她的移动更惹得他粗喘不休。 他试着以吻蛊惑她,不让她力图反抗的身子再作挣扎。 难道她还不明白他不会为了性而求爱,而且已经爱她爱得无法自拔了吗? 这折磨人的小东西。 ☆☆☆☆ 凝视着手腕上的表,炼居人为错估时间而烦躁。 对座的何远寿并不忙碌,但若非炼居人亲眼所见,他还不相信何远寿会有那么多小情妇,何远寿光是应付前来吵闹的女人就已经耗上一个钟头,而且短短的一个小时内,进出他办公室的女人更超过五名。 炼居人不是佩服,而是不解,何远寿充其量也只是个财大气粗的商人而已,整个人还像个暴发户,为何能消受那么多的艳福? 何远寿虽不是个对女人来者不拒的人,但依据炼居人的观察,他倒像个提得起、放不下的男人,也许他和每个女人交往只是贪图一时之快,而且事后还处理得不干净和不干脆才会导致今天有这种局面。 “让你看笑话了。”何远寿擦了一把老汗,然后以此话作为开场白。 炼居人摇头。“我晚点再过来好了。” “不、不用。”何远寿坦言:“最近这些女人老烦得我受不了而躲开,所以你晚点再来未必会遇到我。” 炼居人了然道:“难怪——来找你,你会不在。” “——来找过我?”何远寿的眼眸骤然发亮,长年以来,裴-对他是能避则避,从未踏足过他的领域,所以她愿意来肯定有要事相求,可恨的是,他居然错过和她相处的机会。 炼居人看着眼前这个老人的懊恼模样,突然发觉他真的很疼爱裴。 “你知道她来找你干嘛吗?” 何远寿霎时惊觉原来裴-不是因为思念他而来,而是为了他的遗嘱。 “你也是为了这件事而来?” “我只知道她很不高兴。”炼居人直言:“我不希望我的新娘在婚礼举行时仍绷着一张脸。” “婚礼?”何远寿疑惑地看着他。 根据在商场上打滚多年的经验看来,他直觉得炼居人有股深不可测的气势,所以自始至终他从未轻视过眼前这个小伙子。 何远寿放心将裴-交给炼居人的理由很简单,除了郎才女貌之外,再则是因为他有办法制伏性子刚烈的裴。 冲着这一点,何远寿对他颇有珍惜之心,但在订婚宴举行之后,他却始终等不到他俩有更进一步发展的消息。 “恕我直言,邀请你与否的决定权在于。”炼居人无情地泼了老人家冷水,因为这件事他实在无法作主。 “我这么做有错吗?”难道裴-就不能接受他的心意吗? 炼居人一笑,“我并没有指责你这么做是错的。” 何远寿不认为这是女婿对丈人说话应有的态度。 “我不懂你到底来这儿做什么。”何远寿想建立起自己的威信已经来不及,因为这小伙子所展现出来的气势已凌驾在他之上。 看一下时间,炼居人从椅子上起身,缓缓步向门边。 “你要怎么做,我不管,而且我也知道你不会更改决定,只不过我希望你能配合一下,在我还未将——带回日本前,最好别让你的那些女人们再来找她们麻烦。” 何远寿一惊,“她们又去找冷翠的麻烦了?是哪一个?” “我不知道。”炼居人真的不知道,因为每一个何远寿的情妇都有可能。 何远寿自觉理亏,转而问道:“那你什么时候要带她走?” “后天。” “这么快?”何远寿的脑袋突然一片空白,然后闪过一则讯息而呢喃起来:“那冷翠一定会感到很寂寞。” 炼居人在已开启的门边做了补充:“不会,不会丢下母亲不管。”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你把我的——带走就算了,连她母亲也要一并带走?”何远寿紧张地叫道。 他这一辈子一直无法娶其所爱,现在炼居人又要夺走他和爱人共度下半辈子的权利,未免太残忍了吧! “是非走不可,但伯母我会完全尊重她的意愿。” 炼居人淡漠地说完后,不理会何远寿的黯然而迳自关上门离去。 炼居人突然感到自己很幸福和幸运,至少他和挚爱之人能长相厮守一辈子,不会像何远寿一般有遗憾。 第十章 等待是裴-目前仅能做的事,窗外的斜阳还勾起了她淡淡的忧伤。 炼居人钟情于她,她是知道,可她的认知却告诉她,这份感情好像又缺少些什么。 而且炼居人说明天就要带她和她母亲回日本。 事情看起来似乎很完美,但她总有股不安的感觉,或许是她仍心存芥蒂,认为婚姻是个枷锁,所以才会如此。 难道她对他的考验就要这么结束了吗?可她还未等到他开口说那三个字啊。 她贪婪而不知足,因为那三个字彷若是爱情魔咒,她需要它,再则他是她的初恋,也将是她最终的依靠。 所以她不甘愿,他居然省略求婚的步骤就准备将她套牢。 什么嘛!她没好气地瞥视床头柜上的护照,迳自胡思乱想着。 突地,嘈杂的叫骂声扰乱了她的思绪,那是她再熟悉不过的捣乱声,所以她的神经瞬间紧绷,旋即转身冲下楼。 楼梯间的缝隙可以清楚窥探一楼的景象,而裴-就是藉此看见一群女人牵儿带女地围在吧台边,像是登门讨债般凶恶。 又来了!裴-叹口气,很佩服这群女人不肯放弃的毅力更甚于她,不过围在吧台内外的那些男人又是谁?那些人全都穿着黑衣,面对这群吵闹不休的女人也只是紧皱着眉头不曾开口。 有趣的是,她瞧见余雪燕头绑纱布、右手上了石膏、左脚包裹着膏药,以领军的姿态向一名穿着灰色西装的男子大喊:“就是他们,律师,我认得出其中的两位,就是她女儿教唆、指使来对付我的人。” 灰衣男子移了移镜框,手持余雪燕的验伤单说:“裴女士,请你的女儿出来解释一下,否则一旦杀人未遂的罪名成立的话,那就……” “杀人未遂?我想杀的人在哪儿啊?”裴-觉得莫名其妙地开口,直认为自己相当无辜。 “总算出来了啊。”余雪燕脸色一转,马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了起来。“各位姐妹啊,你们一定要帮我主持公道啊。” “姐妹?”裴-嘲弄地笑道,睨着这群人摇首,“你们什么时候这么团结了,真难得,拍张照留恋一下如何?” 裴-的牙尖嘴利全仰赖这群女人造就而成,因为她们老爱找裴冷翠麻烦,但又相当害怕裴-,所以若不是团结成群上这些人恐怕还不敢和裴-正面起冲突。 余雪燕请来律师撑腰,更有这群姐妹壮大声势,声音自然响亮许多,她冷哼,扬着褪色的眉毛鄙视道:“我不是来和你耍嘴皮子的,我今天来是要告你,你准备去坐牢吧!”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裴-睇着她惨不忍睹的伤势,突然想笑。 看着余雪燕那充满仇恨的目光不时瞥向那群黑衣人,裴-下意识地握着颈项间的鹰锁炼,突地恍然大悟,她的脑中闪过一个想法,想知道自己是惹上谁了。 她抚着胸口大叫,认为打从进入樱视影像会社开始,她就应该有所自觉才是,更何况炼居人所有的物品都有那个标志,就是这炼子上头的那只老鹰。 原来她,裴-,招惹到日本第一黑帮组织──-鹰流的成员。 噢!复杂的情绪教她无法思考,只能怔愣地看着这些黑衣人,还有余雪燕那一开一合的嘴巴。 刹那间,推门而入的俊美男子让这群人止住动作。 炼居人缓缓取下墨镜,露出一双幽黑且蕴涵怒意的眼眸。 黑衣人一见他来,一改玩味的姿态,立刻对其毕恭毕敬。 炼居人紧抿着唇,迅速找到了目标。 没想到何远寿的“支票”还来不及兑现,这些人就已找上门。 他推开人群,看着余雪燕的目光冷然且充满嫌恶之色,他一向认为打女人的男人最为可耻,可是他今天却有想破例的冲动。 “带她们出去。”炼居人下着命令。 黑衣人迅速将这群女人架出这个空间,独留律师和余雪燕母子在内。 失去了姐妹们的支持,余雪燕开始心慌,而炼居人投射而来的肃杀之气亦非她所能承受,她马上往律师的身后一缩,故作镇定地朝他喊叫:“怎么,想、想打人呐?” 炼居人瞪着她身前的男人,冷声问道:“你是律师?” “是。”律师早已被他惊人的气势吓得魂飞魄散,只能结巴地答着。 “你想继续待在这跟我讨论罪名还是想离开?”炼居人给予他建议,要他慎重作决定。 转眼间,律师已丢下那张验伤单夺门而出。 失势的余雪燕抱着儿子惊恐得不知该如何反应,而且想逃已然太迟,当炼居人每踏近她一步,她只有不断往后退力图自保,更低声下气地央求:“求求你别、别过来了。” 炼居人伫立在原地,面无表情地凝视这对惊慌失措的母子,他不齿余雪燕,却同情她怀中的孩子。 男孩眨着大眼,根本不了解大人的世界到底在做什么,刚才又在争吵些什么,可是见妈妈哭了他也跟着哭了。 “你自己说吧。”炼居人板着脸质问她:“你来这里是想告诉我,你对赏了——一掌而感到过意不去吗?” 拾起律师丢在地上的验伤单,炼居人当场将它撕成碎片。 “是、是,我是来道歉的。”余雪燕见风转舵地对着裴-下跪道歉。 裴-望着炼居人出神,更傻愣地看着余雪燕频频向她磕头陪罪。 炼居人偏了偏头,示意余雪燕说:“别让我再看到你出现在她们母女身边,否则下场请自行负责。” 闻言,余雪燕连忙抱着儿子往外跑。 裴-失神地望着余雪燕落荒而逃后,突然清醒过来,直看向炼居人,想问清楚他的真实身分。 她猛地起身,抓着炼子问:“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他凝视着她手中的项炼半晌,然后走近她,执起她的手问道:“你想知道些什么?” “这项炼是不是某个组织的象征?”她相信他懂得她的意思。 他想也不想地点头,原以为让她慢慢知道这件事就好,但现下看来,她急欲知道他的另一面。 她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并不是特别沮丧,而是有种被欺瞒却不自知的愤慨。 “你为什么都不说?” 他并没有刻意隐瞒啊。“我已经准备告诉你了,只是你先发觉而已。” “当初我用一张大花脸去挑衅你,你为什么不干脆利用黑暗的势力来吓走我算了,还在那里看我的笑话。”她嘴一嘟,生起气来。 他觉得更委屈,“我有派人去跟你要底片啊,你忘了吗?而且又是谁把那些人吓得束手无策?” 她的记忆中好像有着这些人物存在,所以自知理亏的她又扁了扁嘴。“这么说,你娶我也只是想报复我喽?” “我不会拿我的婚姻开玩笑。”他慎重地重申立场。 面对他僵凝、严肃的表情,她倏地转身走上楼,仍然在赌气,虽然她一直知道他有着神秘的一面,但她万万想不到会和-鹰流有关- 鹰流,一个强势的黑帮组织、沙文主义的奉行者。 她的生活又要开始不平静了,因为她确信自己即使等到白发苍苍,也等不到炼居人说出那三个字了,因此,她要嫁给他的决心又开始动摇。 不解她为何又突然发起脾气,他只知道她眼中闪烁着某种讯息。 ☆☆☆☆ 机场 盯着手中的护照,还有前往埃及的机票,裴-整个人快乐得都要飞起来。 她是招惹了深不可测的黑暗势力,但那又如何?她逃开不就得了,她会选择在这个时候逃走,是因为今天炼居人即将带她回日本。 她才不会乖乖地和他回日本呢。 也许,无关是否将成为黑暗势力的一份子,她就是生气,气他的不坦白,也气他看着她闹了那么久的笑话。 她觉得自己像个傻子。 临走前,她虽然刻意让他服下掺有安眠药的水,但她仍担心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就是因为走得太匆忙,所以她的行李简单到连钱都只有用行李中的暗袋装着。 说到钱,她猛地想起身上的现金所剩无几,于是连忙拿出提款卡,立即往提款机领钱。 到了国外兑换钱币相当麻烦,她得准备好要花用的现金才行。 拿着杂志,她排着队伍准备提款,同时注意着登机时间,不由自主地,她的目光移向了前往日本的航班时间表。 看着飞往日本的航班时间比她的登机时间晚了三个小时,她遂安下心来,可是没来由的,有股隐忧却在此时于她心中升起。 炼居人会不会生气? 听说他为了她而安排一场盛大的婚宴,所以她若不出席,会不会让他丢脸? 哎呀,算了! 她甩甩头,不想再想,反正她又不是要在埃及定居,等她气消就会自己去找他喽。 心意一打定,前方的人也领完了钱。 正当她准备掏出提款卡时,一个偷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抢去她的袋子。 她一回身,只见一道人影朝着机场的门外狂奔,而她也旋即追上去。 “小偷,抢钱啊!”她大喊着,因为袋子里是她全部的财产啊! 那人跑得极快,加上偌大的机场大厅里旅客并不多,所以整个空间便回荡着她的呼喊声,以及急促的跑步声。 就在将要跑出机场门口的刹那,那人却突然倒在地上。 她气喘吁吁地瞪着躺在地上的小偷,上气不接下气斥道:“你、你很过分耶,我穿成这样看起来像有钱人吗?” 小偷才想起身,却立刻被另一个人一脚踢昏。 “谢天谢地。”她朝着解救她的人道谢,但却在看到那人的脸时差点吓晕。 逃啊!她的意识虽这么警告着她,但她的脚好像黏在当场,动也动不了。 炼居人怎么会、怎么会来了? 恐怖!她为什么这么倒楣,为什么怎么逃也无法逃出他的掌控? “早、早啊。”她对着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扯动嘴角,一边咒骂那间卖给她安眠药的药房,改天她要去要求退钱,那药根本没效嘛。 “这么早?”他以一种冷到极点的声音回应她。 她的背脊感到一阵冰凉,然后还见到母亲优闲地走入登机门,兴高采烈地哼着歌。 “那、那个……”她挫败地住了口,没好气地踢着脚边的偷儿,把他当成发泄的工具。 凝望着她低垂螓首的模样,炼居人的怒火早已在见到她时尽失,他很懊恼,因为他居然在即将进入睡眠状态时,才察觉到他的小妻子于开水里加了药。 实是有辱他的智慧。 不过还好他早已作好准备,有请未来的岳母加以配合,才能很快地醒过来也追到机场。 他知道裴-气怒的是什么,也知道她真正想等待的是什么,可是她给了他机会表达吗?这任性的家伙! “我爱你。”他在她耳边轻诉。 她突然抬首,迎上他挚诚的笑脸,还有一双映着她的倒影的瞳眸,也许这句话来得太突然,使她眨了眨大眼,呼吸开始因激动而不稳。“你、你刚刚说……” “我爱你!”他爱恋地抚着她的长发,知道她贪心,即使他已对她倾尽全心,她还是想得到他亲口的保证。 女人真是世界上思想最复杂的生物。 “你再说一次。”她欣喜过头,直要他再说一次。 她真的等到这句话了!因为这三个字,她感受到一波波暖流逐渐进驻她的心房,同时也消除她所有的疑虑和不满足。 这一次,他俯首亲吻着眼前这个贪婪的小女人,将她最后的防线解除,更取出暗藏的戒指,套入她右手的无名指上。 “你……”望着手中的戒指,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牵着她的手,一把揽住她的腰往前走。“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最想要的是什么吗?” “我……”也许是虚荣心作祟,当他一一实现她的心愿之后,她突然感到好满足、好幸福。 原来,她是如此渴望着幸福! “这是我忠贞不贰的承诺。”他继续说着:“你就别再想一些事来考验我了。” “我、我又没有又要考验你什么。”她的声音很微弱,摆明了是心虚。 “没有?”好吧,他暗叹,就当是没有好了。“那你刚刚是想去哪里呢?” “我……”她的头更低了,“我只是、只是提早到而已。” “喔?这么迫不及待想嫁给我?” “没……对、对啦。”她无法否认,谁教自己已栽在他手上。 “我就知道。”他很满意地点头。 上机之后,他伸手将她的安全带调整好,然后贪恋地抚着她的发丝。 腰间的紧束感令她猛地抬首,她这才惊觉自己已上了飞机而浑然不觉。 “你、你干嘛?”她紧张地看着四周,有种大事不妙的感觉。 他轻声一笑,伸了伸懒腰,心想反正她已经上了飞机,他也可以安心了,他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等睡醒还有一场婚礼要忙呢! 那将是最甜蜜的负担。 “你要带我去哪里啊?”她的头颅被他强压在他胸前时,她突地听到他的闷笑声,于是忍不住轻斥:“你说话啊。” “你不是迫不及待想结婚?”他低首对她说。 她一愣,突然了然于心,糟了,她怎么忘了! “你要带我去日本?” 当这个答案由她的口中说出时,飞机已开始滑行。 他咧嘴笑得很乐。 “我要下飞机。”她又没有说要嫁他,而且就算他给了她最想要的承诺又如何,她不要被婚姻束缚啦! 他将她抗议、吵闹的小嘴扎实地封住,当然明白他的小妻子除了要承诺以外,也相当固执己见,即使事已成定局,仍努力找寻挣脱的方法。 这一点他无法改变,可是他已经准备用一辈子的时间跟她慢慢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