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郎新娘不麻吉》 楔子 “拜托,不要再搬了……” 一幢位于郊区的洋房,一大早便聚集了一群身着黑色西装的人,以及一辆辆卡车不停地进出。 一对年约五十的夫妇老泪纵横的跪地乞求,可是指挥的男人却完全不予理会,执意命令工人将屋内物品全部搬走。 他轻轻地推了椎鼻粱上的眼镜,面无表情地清点室内值钱的家具,淡漠地开口问道:“考虑得如何?” 老夫妇睁着红肿的眼睛,面面相觑,心中满是无奈和绝望。眼睁睁地看着毕生心血在一夕之间化为乌有,教他们情何以堪?木材工厂是他们祖先留下来的百年行业,但这几年房价下趺,相对也影响了木材行业的生存。 为了支撑祖业,老夫妇只有咬紧牙关,努力的维持工厂的运作,可是好景不在,他们最后还是为了周转而债台高筑。 无力偿还的若氏夫妇只能万念俱灰地接受国际财阀——御皇集团的收购计划,交出具有百年历史的木材工厂。 可是,御皇集团只肯负担工厂在外欠下的半数债务,剩下的部分则仍必须由若氏夫妇负担,这对身五分文的若氏夫妇而言,无疑是在逼他们走上绝路。 “刑先生,难道没有别的选择了吗?”老人怯怯地问,他实在无法答应御皇集团开出为他们全数偿还债务的条件。 御皇集团以并购危机企业再行变卖或利用,并从中赚取暴利闻名,六年前于欧美窜起,也在六年内即成为台湾创投企业的龙头。 御皇集团所拥有的资产不可计量,若是收购他人公司,必定会负责偿清所有的债务。 但偏偏却对他们开出一个不可思议的条件。 其实与其说是条件,倒不如说是命令…… 刑城原仍然低头看着手中的文件,冷冷地回答了老人的问题:“我是奉命行事。”“可是……”老人瑟缩了下,光是听到御皇集团就已经够吓人的了,但有项关于御皇集团的传言却更为骇人—— 传闻御皇集团总裁御汉青与意大利黑手党关系匪浅,甚至还统领过两岸知名帮派——赤狼帮。所以商界都认为御皇集团是个企业化的黑道组织,不过碍于它的财力与势力,这项传言并未得到证实,但这却是众所皆知的。 也因此,商界对御皇集团避之唯恐不及,除非有必要,绝不与其接触。这样一个可怕而强势的集团居然会开出这么令人意想不到的条件…… 老人瞥了眼瑟缩在角落的女儿,不禁叹了口气,“刑先生,拜托你给我们一点时间考虑好吗?” 刑城原同样将视线停留在角落那个不停颤抖的纤弱身影,她失去血色的双唇和空洞的双眼,犹如将上刑场的死囚。 “你们应该觉得庆幸,总经理愿以‘她’当成条件!” 老人摇了摇头。他已经失去了祖产,真的不希望再失去亲爱的家人。“我真的不明白,你们总经理为什么要用我的女儿当成清偿债务的条件,我情愿为他做牛做马,也不愿意牺牲自己的女儿,况且他根本没有见过我女儿呀!”在父母眼中,儿女永远是最美、最亲爱的宝贝,可是以御皇集团的财势,想拥有更美的女人何其容易,为何偏要为难他们? 为什么御皇集团的继承人——御圣堂要用这种方式,强娶一个生意失败的商家女儿? “我不需要解释理由。”刑城原是御圣堂的秘书,用男秘书是御圣堂的坚持,因为御圣堂非常藐视女性。 御圣堂的唯我独尊和独裁是众所皆知的,这亦是老人却步的主要原因。倘若他点头应允,无疑是将女儿推人火坑。盯着角落缩成一团的女子,刑城原无情地道:“这个条件,不会为你们带来损失。” “怎么不会?”老妇见女儿害怕地缩在角落,心不禁揪紧发疼,再也顾不得害怕,“天下父母心,你怎么会知道我们的心情?别以为我不知道御圣堂是什么样的人?以他的横行霸道和恶名昭彰,我们才不相信他会善待我女儿,要我们让女儿以这种方式出嫁,等于是要我们死啊——” 这时,老人捂住她的嘴,不让她继续说下去,害怕刑城原会因此而做出更让人恐惧的决定。 可是,刑城原却轻启嘴角,平静地道:“你刚才说的话我可以当没听见。只要你们的一句话,明天我就来带走她,而你们仍然可以保有这栋房子。” 看着屋子,老夫妇两人的心陷入挣扎。倘若真失去了代代相传的祖屋,教他们两老情何以堪? 就在刑城原命人将摆放在楼上的神桌和牌位取下时,老人再也按捺不住泪水,心如刀割的点头。 “我答应……我答应你就是了……” 闻言,刑城原立即命人将所有的东西归位,也同时松了口气。御圣堂的命令,就连他也不敢不从。 他从不曾怀疑御圣堂的作法,只要御圣堂认为是对的,就没有人敢违逆他的意思。 但是这一次,他却相当怀疑“计划”的可行性…… 第一章 御皇集团总公司终日处于备战、紧绷状态,自从去年度业绩总检讨之后,今年初的人事调动亦教人心惊胆战。在御圣堂放话要调遣裁员之后,为了保住这份薪资优渥的工作,员工莫不使出浑身解数、力求表现,在三个月后业绩立即有了突飞猛进的表现。 御圣堂与生俱来的冷漠气质与浑然天成的霸气教人不寒而栗,在第一季业务报告会议中,他不常开口,但却没有人敢漠视他的存在。 突然,会议室的门口走人了一名老者,此人的到来立刻让所有人起身向他致敬。 御皇集团总裁御汉青有着与其子相同的傲气,年轻时的凌厉作风至今已渐渐收敛。 由于妻子早逝,他靠着自己的双手独立抚养唯一拘儿子,因为他们两人相依为命,所以他比任何人都了解自己的儿子。 近几年,他鲜少过问公司的事情,也已做好退位的隹备,可是在这之前,他还有个心愿尚未完成。 迎上御圣堂的目光,御汉青示意众人退出会议室。“我们得聊聊。” 御圣堂轻靠椅背,眼中有一抹了然。 “我知道。” “你知道?”御汉青因为他的优闲而感到不解。 偌大的御宅除了他们父子两人和几名仆人之外,耳无其他,显得空洞而冷清。 因此御汉青十分希望御圣堂能够建立一个完整的“家”。 在意大利那段将近二十年的日子里,御汉青除了唯一的儿子御圣堂,就没有其他的亲人了!但那段日子也改变了他的人生,意大利的友人是他一生的知己,那位友人借给他一笔为数不小的金钱投资生意,但也因为友人的身分神秘,而造就了日后御皇集团黑道色彩浓厚的传闻。 逝者已矣,御汉青感慨御家子孙单薄,决定替儿子找门亲事,没想到却引起儿子的反弹。不只如此,御圣堂虽然答应与对方交往,却吓得对方在半天内就哭哭啼啼的跑回家,把自己弄得更加声名狼籍。 可是,今天御圣堂的眼神却不太一样。 御圣堂在御汉青未曾间断的餐宴安排之下不堪其扰,因此想了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 “我明天会结婚。” “什么?”御汉青震惊得差点说不出话。他要结婚了?这是什么时候决定的? 他这个儿子从未拒绝他的安排,但是看那些女孩逃之夭夭的模样,就知道是他刻意制造出来的结果。 而今,他竟愿意身陷牢笼? 御汉青立即肯定这件事情不单纯。 御圣堂迎上御汉青质疑的目光,好整以暇地道:“明天,你的‘媳妇’就会进门了。” “等等!”过于震惊的御汉青赶忙出声询问:“我不明白,我没见你印喜帖,也没见你在准备,教堂呢?餐厅呢?你到底在搞什么?” 御圣堂早已猜到他会有这样的反应,也准备了一套说辞。结婚?他当然不可能轻易走入婚姻的牢笼,他不过是为了断了老父的逼婚,所以才在收购若氏工厂时,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 收购若氏木材工厂对御皇集团而言并无利益可言,但是在刑城原带回来的资料里,他看到了一样有趣的东西—— 他看到了一个畏缩在老夫妇身旁的女子。 若紫欢,若氏夫妇的女儿,据刑城原的报告,她是一个胆小如鼠的女人,瘦弱的身子让她看起来虚无缥缈,单薄得仿佛一捏就碎。 御圣堂认为这名女子应该可以成为他的妻子。她的胆小怕事可以让他继续过自由的生活,他可以完全的掌控她,也可以完全的利用她。 现下,他亟须那名胆小而无用的女人。 “不需要那些仪式。”那个女人不过是颗棋子罢了,一旦她过了门,就是他获得自由的日子。他根本不需要为了一颗棋子而大费周章。 “圣堂!”知子莫若父,御汉青很清楚儿子这么做的目的只是为了要让自己停止一切类似相亲的举动。“对方是谁?是哪家的女儿?你不能这样随随便便就让人家进了门啊!” “我付出了五亿的代价。”御圣堂挑起眉。虽然这个数目对他来说不过是皮毛,但是为了一个女人,他可也是不甚愿意的。 他讨厌女人!女人是永远的弱者,他不是慈善家,更不知道什么是悲天悯人,所以他一定会让这个女人在御家付出同等的代价。 御汉青为五亿这个数字感到惊讶和疑惑,这一次,他真的不了解自己的儿子心中究竟在打什么算盘。 今天,是若紫喜被第十七家公司赶出门的日子。 挤身服务业的第一精神——服务至上,客人永远是对的。 若紫喜认为那是永远不可能会出现在她的字典上的,若不是父母的生意失败,她也不会由一个千金小姐沦为一名服务生。 她不似妹妹若紫欢那般多才多艺,若紫欢的聪敏总是让她望尘莫及。 若紫喜重考了几年才得已挤进一所私立大学,毕业之后又在社会上和高学历的新新人类竞争高薪工作机会,学无专精的她在当了半年的无业游民后,毅然决然的选择了一年四季都会缺人的服务业。 偏偏她的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粗鲁的动作和刁钻古怪的脾气成为她屡被遗散的理由。 若紫喜踢着路上的石头陷入了沉思。家中的好景不在,她已经很努力地想要独立谋生,为什么就是没有人肯用她?还有,最令她气愤的是,她为什么必须容忍无理取闹的客人? 她自认发扬了服务的宗旨,但是如果不属于她犯下的错误,她当然有理由抗争到底,真搞不懂那些人是怎么回事? 可是,她实在不能没有工作,更不能没有薪水,因为在今天之后,她可能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 看到前方那栋华丽的建筑,想到自己曾在这个地方度过了二十四载,她的心头不禁泛酸。今天御皇集团即将拥有这里,和她父母苦心经营的工厂,今后他们该何去何从? 亲戚们在得知工厂的财务危机之后,就全都避而不见,在无计可施之下,她的父母只好忍痛结束了这个地方。 他们要搬去哪里?若紫喜摸了摸口袋,身无分文的她能带给父母和妹妹什么样的生活?她真的不知道。 咦?在踏人家门时,若紫喜忍不住瞪着屋内与往常一般的摆设,感到很惊讶,连忙问着愁容满面的父亲:“怎么回事?为什么……妈,你怎么了?” 若母噙着泪水,从厨房内端了碗汤直往楼上走去,红肿的双眼埋怨地瞥了若父一眼。 “怎、怎么回事?”若紫喜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屋内诡谲的气氛使她更为心急。 若父感慨自己的无用,紧握的双手指节发白,他凝视着桌上的契约书,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若紫喜发现了桌上的契约书,猛地拿起一看,满腔的怒火立即爆发。 “这是什么?清偿五亿的代价竟是要紫欢嫁给他?” 御圣堂是御皇集团的大魔头,这事若紫喜自然是知道的,虽然她不曾见过他,但却听过不少关于他的传闻。 再者,这是什么鬼契约?他凭什么用这种落井下石的方式伤害她的家人?可恶! 她和紫欢是双胞胎,紫欢自小体弱多病,而她就像是汲取了妹妹的养分一般健康,她深知紫欢禁不起那魔头的折磨,所以她绝对不能允许这种事。 房内,若紫欢的精神状况几近崩溃,对若母的忧心呼唤亦置若罔闻,见状,若紫喜几乎可以感觉到她的绝望。 “紫欢,你千万别吓我!”若紫喜来到床边,担心地抱住若紫欢不停颤抖的身子。 “紫喜,快点救救你妹妹呀!”若母哽咽地低声道。从小到大,若紫欢的纤弱总是令她担忧,她深知若紫欢禁不起吓,更受不起今天的打击。 若紫欢柔细的长发披散在枕头上,苍白的脸色令若紫喜感到心疼。她和若紫欢虽然拥有相同的容貌,但是截然不同的个性和极端的健康状况却一直让她颇为自责。 自小,就连医生都说若紫欢的身体不佳是因为在母体内时,营养的吸收就出现了问题,这是同卵双胞胎,最常发生的情况。 所以,若紫喜总是竭尽所能的保护若紫欢,而今,她竟然被迫要嫁给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大魔头? 御圣堂是一个足以与恶魔画上等号的男人,她绝对不能让自己的妹妹嫁给他! “紫欢?别这样,看看我,好吗?”若紫喜轻抚着她苍白的脸颊,泪水盈满了眼眶。 若紫欢虚弱地应了声,无力的轻摇臻首,泪水也不禁滑落。“姐,你不懂,我只是一、一个交易品……他绝对不会善待我的……我不要嫁他,我好怕……” “你不要想太多。”若紫喜喉咙干涩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只是紧紧握住若紫欢的手,泪水也忍不住滴落。 若紫欢的眼神依然空洞,只是喃喃念着:“他明天就要来了,我……你们别管我了……妈,是女儿不孝……” 若母的心头一紧,厉声斥道:“不准你这么说,我不准你有任何歪念头!” 若紫喜连忙接口安慰道:“我会想办法的,好吗?” “办法?还能有什么办法?”若母忍不住开始抱怨道:“你父亲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竟然拿紫欢一生的幸福开玩笑!紫欢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想活了!” “妈!”若紫喜连忙示意若母停止叨念,关心地揉着若紫欢的双手双脚,希望让她放松。 这一切对若紫喜来说实在是太突然了,因为在今天以前,御皇集团从未提过这项要求。 虽然她并不聪明,但她却可以感觉到御圣堂别有用意! 俯视若紫欢柔弱纤瘦的身体,若紫喜的脑中闪过一个念头。 “妈,我有办法了!” 若母睇着她眼中奇异的光彩,感到十分不解。事已至此,还能有什么办法? “什么办法?”若紫喜没有回答,反问道:“妈,御皇集团的人来时,知道我们家有几个人吗?” 若母摇了摇头,只觉得一头雾水。 “我不知道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对方今天才突然提出这项要求,那么,在这之前,我都不在家,他们知道有我这个人,也就是说,他们知道我和紫欢是双胞胎吗?” 若母偏着头,仔细地想了一下。紫欢因为家中生变,而从硕士班休学在家中休养;紫喜于大学毕业后就不断的找工作,经常忙到三更半夜才回家,因此御皇集团的接洽人刑城原数次造访时,紫喜都不在家中。 思及此,若母恍然大悟若紫喜的办法是什么,她用力摇着头,“不行,我不准你这么做!” 但若紫喜心意已决,她深知弱不禁风的若紫欢绝对无法和那个可怕的人相处,为了保护自己的妹妹,她必须这么做!她相信自己绝对可以应付御圣堂。 她可以承受折磨,更有胆子反击! “妈,也许是命中注定我和紫欢拥有着同样的一张脸,他们不会知道我其实是姐姐的。” “我听说御圣堂身边的女人不计其数,他对女人一点也不温柔,甚至只能用可怕来形容。不行!妹妹不行,姐姐也不行,我的女儿都不能嫁给他。” 即使嫁给御圣堂能享有一生的荣华富贵,但光想到御圣堂的黑道背景,她这个做母亲的怎么能放心?黑道即代表了危险、残忍和血腥,她怎么能让自己的女儿身陷其中? “没关系。”若紫喜的心意已决,不论如何都不会改变。 “只有我才有办法从那个地方找到解脱的方法!” 虽然她并不聪明,虽然她尚未找到如何从“那个地方”安然无恙“走”出来的办法,不过走一步是一步,她相信她一定可以找到方法的。 “解脱?” 若紫喜用力地点头,心中全无恐惧,反而信心满满地道:“我不可能待在那个地方直到老死,我相信他以这种方式‘讨老婆’一定有原因,一旦解决了那个原因,他应该就会放过我了。” 若母闻言,只觉得她太过于异想天开。“我不认为他会有什么原因,那种人讨老婆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享乐!” “那不正好?”若紫喜淡淡一笑,“他想干什么,我就故意违背他,直到他受不了为止,我相信这一点,紫欢绝对做不来。” “妈,我们现在只能这么做了。”若紫喜抱着若母,试图给予她安慰。虽然她心中也觉得十分不安,但是为了家人,就算牺牲自己又何妨? “紫喜……”若母舍不得女儿,哽咽地哭喊着:“都怪我们没用,要不是工厂营运出了问题,你们也不用受这种威胁。” “妈,你不用担心我啦!”若紫喜压抑着心中的惧怕,努力想稳定母亲的情绪。她相信这个社会仍有法律存在,就算御皇集团真的有黑道背景,她也相信御圣堂不敢对她做出什么天理不容的事! 明天,她就要代替妹妹出阁了,明天以后她将过什么样的日子,她自己也无法想像,但是她知道自己必须做好心理准备。 随着清晨曙光乍现,门铃声准时响起,若紫喜从若母紧抓的双手中挣脱,坐上了等侯的宾士车。 没有礼服,鞭炮,也没有欢欣的气氛,若家在哀伤的气氛中,送走了若紫喜。 若紫喜一夜未合眼,想了一夜,她对自己无法预测的未来只有叹息,也突然觉得很好笑,为这桩荒谬的婚姻而笑。 她该用什么样的面貌去面对她的丈夫? 又或者她根本不能称他为丈夫,他们之间有的只是交易,一个她完全没有选择机会的交易。 不!她绝对不会以泪洗面地过日子,她得想个办法,想想怎么样才能让御圣堂放过她。 在她的印象里,御圣堂是不缺女伴的,但他却也十分鄙视女性,他将女人视为玩物,玩腻了,就毫不留情地丢弃。 可是,她该怎么做才会让他感到无趣?甚至连“玩”的兴致都没有? 烦死了! 若紫喜缩起双脚,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衣物发呆。想来真是可笑,她的结婚礼服居然是t恤和牛仔裤,外加一双凉鞋。 还有,虽然她本来就不期待新郎会出现,但她身旁空荡荡的座位还是让她有些惆怅。 突然,车窗外快速掠过的街景提醒了她一件事。 从昨天晚上至今,她都还未进食! 既然新郎没到,她这个新娘又何必准时? 以目前的状况推论,待会儿肯定也不会有什么迎接仪式,而且那位轻视女人的新郎说不定也不会在家,那么她还需要乖乖听话吗? 她又不是笨蛋! “停车!” 若紫喜突然而来的命令显然吓到了司机,他迟疑了半晌,无法立刻就做出决定。 “你没听见吗?”她低吼了一句,发现肚子越来越饿了。“我叫你停车!” “可是御先生说……”司机嗫嚅地说道,还未说完,就立即感到自己的颈部被掐住。 “你再不停车,我就掐死你!” “小、小姐……”司机惊恐万分,比起御圣堂的威严,他还是比较担心自己目前的生命安全。“御先生说要我送小姐到家才可以停车……” “放心,我只是肚子饿!”她指了指前方,示意司机将车子往路旁停靠。 待车子一停,她立即跳下车。目前,她不可能做出任何逃走的举动,因为她相信如果她一走,她的家人肯定会遭殃。 司机连忙停好车,跟在她身后,就怕她真的不见了踪影。 可是,当他进门之后,看到她桌上的食物不禁大吃一惊——一盘盘的叉烧包、粉肠、珍珠丸……堆了满桌。 “小姐,这么多你吃得完吗?” 若紫喜咬了一口叉烧包,瞥了桌上的食物一眼。她当然吃不完,不过,她刚才突然领悟到一件事。 “司机先生,我问你,你今天来接我是为了什么,你自己心中应该很清楚吧?” “我当然清楚。”瞥见时间流逝,司机不禁冷汗直冒,“是御先生娶小姐过门,不过拜托小姐你快点吃,如果时间太久,我会被御先生炒鱿鱼的。” “别紧张,坐下来陪我一起吃。”若紫喜拉了张椅子,又问:“那么过门之后,你要叫我什么?” 司机又愣了半晌,才吞吞吐吐的答道:“御,御太太” “很好!”她又咬了一口包子,泰然自若地说道:“既然我迟早都得成为御太太,那么我的话,你是不是也得听?” “是……”司机已经完全被若紫喜牵着走了,御圣堂虽然霸气,但这个御太太看起来似乎也不太好惹。 奇怪,到底是谁说她是个胆小,弱不禁风的女子? “所以,我等一下还要去看电影,逛街、买东西,听见了没有?”若紫喜决定趁现在好好利用自己的“特权”,顺便整整御圣堂。 “但是,御先生……” “我知道他很忙,所以才会没空来接我,是吧?”她语带讽刺的回道,让司机完全无法反驳。 御圣堂的确不重视这场“婚礼”,甚至仍坐在会议室里开会,可是,有位御太太即将入主御皇集团的消息却震撼了所有人。 御皇集团诸多谣言四起,可是任谁也猜不到,这个未过门的御皇集团准媳妇现在正在餐厅大啖叉烧包。 第二章 月已高挂,微风替夏夜带来了凉爽,在御宅的庭园,清香的花草在夜里散放着香气,水池里的鱼儿畅快优游,丝毫感受不到主屋内犹如暴风雨来袭前的可怕气氛。 所有的仆人都聚集在客厅里,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声,害怕得直想赶紧离开。自从御圣堂回来以后,气氛就陷入了僵凝,因为他们的御太太竟然到现在还不见踪影? 御圣堂并不期待看到新娘,但现在,却为她公然违抗的举动感到愤怒。她居然至今尚未进门,还大胆地没有任何联系? 是他错看她了吗?不,他不曾错看任何一个人,她也绝对不会是例外。 他的命令从来没有人敢不遵从,所以他肯定那个不怕死地违抗命令的人是他的新娘。 看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御圣堂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而仆人们只能心惊胆战地站在一旁,不敢休息。 当时针指到十二时,御圣堂气愤地一掌拍在客厅的桌子上,吓得仆人们魂飞魄散。 此时,一部车子自大门外火速地窜了进来,可以想见司机心急的程度。 “太、太太……拜托你醒一醒……”司机摇着后座的若紫喜,一边将她往外拉,一边朝屋子的方向张望,只见一抹硕长的黑影急速靠近,司机只能无助地哀求着喝得醉醺醺的若紫喜赶快清醒。 也不知道她到底清不清楚御圣堂是何方神圣?竟然连续看了三部电影,逛了四个小时的百货公司,最后还到pub泡了一个晚上。 司机的叫唤声在御圣堂的到来后完全消失,御圣堂狂怒地将醉得一塌糊涂的若紫喜一把拉起,看着车子后座满满的战利品,冷冷地问:“她怎么买?” 司机缩在一旁,小声的回道:“她,她报了您的名字,签帐买的。” 司机几乎不敢想像接下来若紫喜的小命是否能够保得住。御圣堂从来不买所谓的礼物赠予任何一个女人,更何况是她? 御圣堂狠狠地将若紫喜往地上一甩,试图将不省人事的她叫醒。他非常不喜欢失去主导权,他以为自己应该会看到一个畏缩的身影,她应该是软弱而害怕的,但现下却意图明显的表现了她的抗争。 “呃……”经他这么一摔,若紫喜总算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她伸手摸索着,摸索到一双结实的腿。 她不客气地攀住御圣堂的脚,缓缓地站了起来,一抬头,就迎上两道冰冷的视线,但她并不感到恐惧,反而觉得眼前这个男人相当英俊。 她丝毫没有感受到他的怒气,不客气地对着他健美的体格做了一番探索,最后很满意地抚着他的胸膛赞美道:“哇,很棒哦!帅哥,长得不错,体格也很棒……你有没有女朋友呀?” 御圣堂被她这么莫名其妙的抚触之后,正想发火,她的小脸却突然凑了上来,他的怒气根本还来不及发泄,她就已经捧住了他的怒容。 “我告诉你哦!帅哥,我今天已经嫁人罗!我可是有夫之妇,你勾引我是有罪的……” “你放手!”御圣堂,一个人人惧怕的男人,此刻居然有种心慌的感觉。 她将他抓得死紧,因为她想好好地瞧瞧他的脸,可是他为什么会有三个鼻子?真是可惜,这么好看的一个人,怎么会变畸型了呢? “你的嘴巴呢?你的嘴巴在哪里?” 御圣堂觉得脸上一阵热烫,因为她小手的摸索而感到不自在,亟欲想推开她。 “你……”在他正想用力推开她之际,她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吻住了他的唇,接触到她柔软的唇瓣,他惊骇得无法言语,她软滑的小舌不断地勾勒着他的唇,也牵动了他的心。 突地,她松开了口,眼睛仍盯着他的唇,摇头道:“怎么没有红红的?人家说接吻嘴巴会红红肿肿的耶!” 闻言,他唇边漾开一抹笑,邪恶地道:“你想怎么做?” “咦?”她抬头看向他,但仍没有看出他眼中的不怀好意。不知为何,他身上的气息带给她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全感,也让她忘了今天以后可能要面对的烦恼。 她轻轻推了推他温暖的胸膛,“我告诉你哦!只有今天,我老公是那个御、御圣堂……魔鬼御圣堂,你听过没有?” 听闻自己的称号,御圣堂并不感意外,只是怀里的声音越来越小,若紫喜的身子急速往下坠,最后咚的一声躺人了草皮的怀抱。 他马上将她抱了起来,这一次,他没放手,更不想叫醒她。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难道在她喝醉之后,就会变成人尽可夫的女人? 这样的认知令他无法接受,看着她沉睡的小脸,他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 只有他可以玩弄女人,可是他的女人只能属于他! 他必须改变游戏的模式,他本不想实行所谓的夫妻之实,可是,怀中的这个女人已点燃了他玩弄她的欲望。是她逼他的!他要让她知道,违抗他的后果是什么? 新房并没有贴喜字,也没有任何属于她的东西,他相当专制,更不喜欢让女人弄脏他的床,可是,今天以后他得破例! 为了验明正身,也为了做夫妻而准备。 御皇集团总裁御汉青虽然不满御圣堂草率地处理自己的婚姻,但事已至此,他决定放手将事业全部转交给儿子,所以在今天的董事会议里,他宣布了退位的消息。 继御圣堂的婚事之后,这项消息无疑又成为御皇集团的大新闻。 御圣堂是个事业心极重的男人,他接管御皇集团是迟早的事,只是御汉青在婚礼之后立即决定退位的举动,立即让众人对御圣堂的新婚妻子更加好奇。 有人说御圣堂结婚是和御汉青交换的条件,更有人说新娘只是御圣堂利用来得到总裁宝座的棋子,总总不利于新娘的传闻根本不用御圣堂亲口证实,众人就可以从他回归工作岗位的态度得到答案。 主管会议上的高级干部无一幸免,全都欲哭无泪地被炮轰了一个早上。 刑城原轻啜着手中的清茶,望着杯上冒出的烟雾,静静地等候御圣堂将最后一位业务经理吓出办公室之后,他才进门。 瞥见御圣堂铁青的表情,刑城原跟随了他几年,自然清楚此刻最好别去惹他,正想迅速地交代下一个行程时,没想到御圣堂却先开口了。 “若氏工厂拆除了吗y”刑城原仔细回想,御圣堂似乎未曾下达过拆除的命令。 “这个案子您不是说先要缓一缓,因为工厂已经没救了,但您尚未找到应用的方式。”御圣堂思及昨夜喝得醉醺醺的女子,不由得怒火中烧。 “马上拆了它!机器变卖,其他没用的材料以废弃物处理。” “可是,虽然合约上记载工厂随公司处置安排,但在这之前,公司得先安排工厂员工去留问题……”刑城原马上找出合约,仔仔细细地又看了一遍。 “遣散。”御圣堂冷漠地道。若氏工厂的收购对他而言是多余的,那些工厂员工对他而言,自然也没有任何用处。 面对御圣堂无情的命令,刑城原早巳习以为常,他不会为那些员工说话,因为他明白那不过是自讨苦吃罢了。 就在刑城原正要点头应允的瞬间,未经通报不得进入的大门突然被用力推开。 御圣堂睇着推门进来的无礼女人,浓眉不禁重重地蹙起。 “你这个王八蛋!”若紫喜咬牙切齿的怒吼出声,冲破了层层警卫的追逐,她好不容易才到了这里,为的就是要替自己讨回公道。 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完全没有印象,尽管她想破了脑袋,还是想不起自己是怎么回到御宅的? 今天早上因宿醉而仍在头疼的她在睁眼看到天花板的那一刹那,立即从床上跳了起来。 她怎么会躺在他的床上? 原本她还以为他会气呼呼地打她一顿,那么她就可以到医院验伤,然后如愿以偿的离婚。 她原本是这么计划的……结果,没想到她会醉得一塌糊涂,醒来时还发现自己身上一丝不挂。 她万万没想到他会如此邪恶,而且还是个趁人之危的登徒子! 种种淫秽不堪的画面充斥着她的脑袋,也让她倍感羞辱。 刑城原为她的胆大妄为感到诧异。是婚姻给了她过重的打击吗?否则她的性情怎会突然大变? “你们先出去。”御圣堂斥退闯入的一千闲杂人等。关上门后的办公室,只剩下她急促的呼吸声。 从来没有人敢当面斥骂他,可是她却频频打破他的禁忌。 “你刚刚说了什么?”他冷冷地瞪着她,她身上的衣服是他昨天为她换下的,此刻应该在洗衣机里才是,怎么会在她身上? 她衣服上明显的皱痕和湿意令他不禁蹙起眉。 “好呀,你以为我不敢说吗?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若紫喜指着御圣堂骂道:“你这个烂人,竟敢强暴良家妇女,我一定要告你!” “强暴?良家妇女?”他嘲弄的眯起双眼,身上森冷的气息并未因此收敛,反而更加显着。 以她昨晚的行为,哪里像个良家妇女? 若紫喜脸不红、气不喘地重重点了下头。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以为自己神不知鬼不觉吗?早上我看到换洗的床单了,你想毁灭证据是不是?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他闻言轻笑出声,“我不会对一个睡得像条死鱼的女人有兴趣。” “我知道你一定会狡辩,但那床单怎么说?我的衣服又怎么说?我怎么会光溜溜的躺在你的床上?” 御圣堂并不想为她荒谬且愚蠢的想法多费唇舌,更不想解释那一切均是因为她不仅醉得歪七扭八,也吐得乱七八糟的缘故。 昨晚那种状况让他的兴致大受影响,又能做些什么事?“你认为,你有引起我兴趣的地方吗?” 她愤怒地和他嘲讽的双眼对视,正色地道:“我不需要有引起你兴趣的地方,反正你只要有女人就行了!”原来,她已经将他与禽兽画上了等号? 虽然这个认知让他感到十分气愤,但是从她激烈的态度中,他嗅出了她别有所图,所以他努力压抑住自己的怒火。 “你要我怎么做?” 若紫喜的心思立刻鲜明的反应在脸上,她毫不理会他随时可能爆发的怒气,拉了张椅子大刺刺地在他面前坐下,更不客气地拿起他桌上的水一口饮尽。 “我本来是想告你,如果你不想身败名裂,也行,我们结婚的事就当没有发生过。至于我的清白,就当是我自己倒楣,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毫不相干。” 她毫不畏惧的态度令他不得不起疑,他敏锐地察觉到她和印象中的若紫欢十分不同,虽然她们有着同一张脸…… 对了,只有一个可能。 御圣堂的嘴角扯起一抹邪佞的笑。 “第一,你没有钱告我;第二,身败名裂的人会是你;第三,你别忘了,你只是用来偿债的物品,根本就没有自由。” “少、少来了,台湾是有法律的,你不能限制我的自由。”若紫喜险些被他吓到,急急地反驳。 “法律?”他又笑了,但却笑得毛骨悚然,并且取出一纸合约丢到她面前,“你父亲已经将你完全交给我使用,我就是你的主人,主人有绝对的权利去使用自己的东西。” “不可能会有这种不合理的事!”若紫喜嘴里虽然这么说,但却心惊胆战地拿起他所谓的“使用权条约”—— 若紫欢以清偿债务为条件交换,自此以后,即为御皇集团所有资产,御皇集团有对其使用之权利,若有反悔,则必须赔偿悔约金新台币五亿元整。 霎时,她泄气地躺人椅背,再也无力做任何反击。 她终于体会到他的可怕并不是因为他使用暴力,而是他与生俱来的惊人气势,还有敏锐的观察力。 看来,今天她大闹办公室的计划宣告失败了。 好吧!她再回去想想办法好了,想想要怎么做才能让自己顺利脱离他。 “你去哪儿?”御圣堂睨着她。她以为这里是哪里?她根本没有自由来去的资格。 若紫喜抓着门,也不管外头有多少疑惑的目光,想也没想就吼道:“当然是回家啊!不然我还能去哪里?主人。” 纵然听得出她的语气里充满心不甘、情不愿的意味,他却仍然相当乐意接受。 “既然我是你的主人,我没有叫你来,你不能来;没叫你走,你当然也不能走。” 闻言,若紫喜不明所以地偏过头去瞧他,只见他脸上仍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但一想起那条不合理的条约,她就又忘了要恐惧。 “要我听你的?想都别想!” “你不怕死?”如果她是男人,他一定会很欣赏,她的气魄,不过她却是个女人。 若紫喜挺起胸,冲着他直嚷道:“我就是只有这个优点!” “我相信。”御圣堂别有所指地回道。 “你相信?”她实在不明白他的自信是从何而来,他甚至不知道她到底是谁呢!“你凭什么相信?” “我必须要回一个吻。”他突然站了起来。 这时,她才发现他很高,体格也相当健美,而且她似乎对他的脸有种熟悉的感觉…… 她见过他吗?应该没有,可是他的脸越靠近她,她就越觉得眼熟…… 等等,他是什么时候走到她面前的?若紫喜赶紧往后退了一步,整个人显得惊慌失措。 “吻什么?昨天我整个人都给你了,你还想要什么?”她为自己莫名其妙失身而感到委屈。 “昨天的确是你吻我的。”他目光闪烁地看着她。 她吓得又退了一步,有些恼羞成怒地道:“我又不是疯了,白痴才会吻你!” “我会看你接下来的表现,再来决定要不要碰你。”他同样需要时间找寻她不是若紫欢的证据。 她朝他扮了个鬼脸,正想转身离开,手臂却被他使劲拉了过去。 她反应不及地撞上他的胸膛,张着惊魂未定的双眼看向他,他却投来鄙夷的目光,大手扯了扯她身上的衣服。 “今天晚上六点半,你将自己整理好,到丽都饭店的宴会厅来,听着,不准迟到,也不准不到!” “咦?”她才正想开口询问,他就已经毫不客气地将她推了出去。 瞪着应声关上的门板,若紫喜呆愣了半晌,才用力踹了门一脚。 她感到迷惘,在撞上他胸膛的那一刹那,她突然感到一股陌生的温暖急速侵袭而来,使她的心不禁狂跳起来。 “太太?”御宅的警卫看着若紫喜气喘吁吁的模样很是诧异; 若紫喜上气不接下气地趴在栏杆上喘着气。累死人了,真是多亏了她与生俱来的运动细胞和坚强的毅力,她居然能徒步跑过三条街、四条小巷到御皇集团总公司,然后再重新跑回这里。 为什么? 因为她没有钱坐车!她也不会奢望御圣堂会给她生活费,当然更不期待会有司机为她开车。 “我、我进去了……”她拖着蹒跚的步伐进屋后,立即二话不说地往御圣堂的房间走去。 早上由于太过匆忙,她并未仔细查看御圣堂的房内有哪些属于女人的东西? 阳刚的卧房内整洁而明亮,她打开衣橱,只见到整齐排列的西装和领带配件,并没有任何女性的服饰。 脑中回想起御圣堂的命令,她忍不住嗤之以鼻。 “太太,你在找什么?”见她在找东西,女仆连忙迎了上来。经过昨晚亲眼目睹她做出了那样大胆的行为,仆人们不禁对她产生了崇拜之心。 “衣服啊!”若紫喜只觉得莫名其妙,反问道:“那个浑球说要我今天晚上到丽都饭店去,为什么?” “丽都?”女仆以为是自己耳误,她居然称少爷为浑球?这未免太大胆了! “太太不知道吗?老爷要宣布退位,所以今晚举行少爷继承总裁职位的公开仪式,并补办太太和少爷的婚宴。” “婚宴?”闻言,若紫喜忍不住低咒出声,“既然如此,干嘛要我自己去?臭男人!” 继浑球之后,是臭男人?女仆不禁好奇接下来又会出现哪些评语? 御宅一直处于低气压之中,所有在这里服务的人长期以来在压迫之下,心脏全出了毛病,而这位新任女主人的特立独行却为他们带来了一线生机。 至少,御圣堂找到了唯一动怒的目标。 “少爷是个工作狂,所以经常忽略一些应该要温柔的事情。”这是所有人的认知。 “温柔?”若紫喜怪叫出声。一想到御圣堂如果真的温柔起来,自己肯定会被吓得做恶梦,她连忙道:“他还是保持这样就好了。” “为什么?”女仆十分不解。 “有什么不对吗?”若紫喜对着女仆大皱其眉。 “没、没有。”女仆不禁叹了口气,看来老爷的冀望是要落空了。 “看来这里是没有适合的衣服了。”若紫喜万般无奈地叹了声,明白自己必须遵守御圣堂的指示,并不得违抗的事实令她有些气恼。 闻言,女仆摇了摇头,像想起什么似的道:“有的。” “有?”她看了屋内一遍,又叹了口气,“哪里有?” “您等一下。”说完,女仆飞快的转身往楼上奔去。 见女仆离去,若紫喜吐了一口长气躺在床上,柔软舒适的触感立即包围着她。 忽地,一股异样的温暖浮上了心头。她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什么,更不知道它从何而来。 直到现在,她才意识到自己在一个全然陌生的环境里,从小到大,她不曾离家超过一天的时间,因为她相当恋家。 求学时,她已察觉出家境状况不同以往,父母的白发日渐增加,她总是想为家人尽一份心力,但却老是出差错。 现在,发觉身旁没有家人的陪伴,她顿时心生恐慌…… 突然,女仆探询的双眼出现在她的上方,她惊觉自己眼眶湿润,慌张地擦拭之后,才看到女仆手上的那套丝质洋装。 “这是老太太的衣服,我也是听老爷说的,他从年轻的时候就一直珍藏到现在,直到前几天才拿出来送洗。” 洋装是她妹妹若紫欢适合的打扮,不是她的。“有别的吗?这么有纪念价值的东西,我怕会把它弄破。” “可是就只有这件了……” “好吧!” 在这个家,她还能有什么选择呢? 第三章 丽都宴会厅今日聚集了许多政商名人,他们除了参与继承仪式之外,亦想亲眼目睹新任御皇集团总裁夫人的模样。 但此时,御汉青正为了御圣堂的所作所为而感到坎坷。 你怎么不去接她,这成何体统?”天底下大概只有他会遇上这种怪事,儿子结了婚,他这个做父亲的连媳妇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 御圣堂同样深锁着眉头,朝宴会厅门口的方向看去,始终没见到若紫喜的身影,也确定她又再次忽视了他的命令。 这个想法让他感到一股不是滋味和不舒服。 突然,一个身着丝质洋装的女子冲进门口,手中还拿着原本该穿在脚上的高跟鞋。只见她慌慌张张地朝着各个宴会厅张望,看来十分焦虑。 她怎么会忘了问是在哪个厅举行宴会的?这下糟了!脚底的冰凉让她非常不舒服,临时找出来的高跟鞋让她根本没有时间去适应。 忽然,她感到背部袭来一阵热气,她的腰间立即被一股力道紧箍抬起,双脚几乎离了地。 “啊——”她无法挣扎,甚至差点喘不过气来。 御圣堂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用力将她拉向洗手间。 “我不是要你把自己整理好?”他瞥了她纠结的头发和脏兮兮的双脚一眼,目光依然清冷。 “有啊!”她生平第一次穿裙子,第一次把马尾松绑,也是第一次穿高跟鞋。 “你有?”他对这点表达了强烈的质疑。 若紫喜粗鲁地张脚跨坐在洗手台上专心的洗脚,不知是洗手台太高,还是她的脚太短,不论她如何调整姿势还是溅了一地的水,而身上的披肩也湿了一片。 御圣堂从没见过这般不会打理自己、照顾自己的女人,心中的怒火也因她纯真率直的举动而消失无踪。他搂住了她的腰,在她惊叫出声之际,他已经将她抱到另一个干净的洗手台上坐好。 “你、你要干嘛?你没看见我正在整理自己吗?” “以你这种整理方式,只会越弄越糟。”他的大手握住了她的脚踝,也让她因此而忘了反驳。 他居然在为她洗脚?“不,不用啦!”感觉自己浑身发热,她慌张地想伸回脚。 他不是可怕,霸道的吗?她一向认为如此,可是,现在他的的确确在为她洗脚,而她居然也为他难得展现的温柔而心动。 温柔?她怎么会觉得他温柔,她一定是哪根筋不对劲了。 御圣堂专注的看着她的脚,从来没有这般详细观察女人的脚的他,发觉她的脚并不大,可是脚底有些粗茧,由此可知她相当好动,一定常赤脚跑来跑去。 不过,白皙的肌肤和亮洁的指甲弥补了这个缺点,而且这也是他所见过最美的一双脚。 “你怎么来的?”他突然想起她刚才慌张的模样。 “用跑的呀!”她忍不住抱怨道:“我知道你想虐待我,家里一堆车也不见司机的影子,我只好自己想办法啊!难不成等你来接我?我又不是笨蛋。” 御圣堂微挑起眉。外界对他的评价是好是坏,他懒得理会,可是,这个小妮子似乎已经严重曲解了他。 “有一堆车,并不代表要请一堆司机,今晚司机的使命是载我父亲来。你除了用跑的之外,难道没想过要坐计程车?” “计程车?”敌情他是真的忙昏头了?“我连坐公车都……算了,反正我人也来了,因为用跑的,所以迟到,这一点你不能怪我。” 她这可是在指责他的错误?御圣堂不悦地蹙起浓眉。 没察觉他的不悦,待双脚恢复干爽,若紫喜又对着高跟鞋扁了扁嘴,“究竟是谁发明这种鞋子的?穿起来又不舒服,一点好处也没有,还会弄得腰酸背疼!” “这双鞋价值四十万。”这双粉红女鞋,是他母亲的“遗物”。“四十万?”原本她正努力地扯弄着鞋带,闻言,赶紧放松了力道,“这是什么鞋,怎么这么贵?鞋子可以穿就好啦!用得着浪费这么多钱吗?”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知道了她迟到的理由,他不再多说什么,因为现下有件事更让他感兴趣。 看来他找到的妻子除了粗鲁之外,还有一张喜欢唠叨不休的嘴,难道她没发现鞋子上镶嵌的钻石吗? “好了!”绑好鞋带,她吁了一口气,立即从洗手台上跳下来,没想到一个不稳,她又差点跌倒在地,幸好有一双有力的手臂迅速地搂住了她。 她的脸因此而埋入了他的胸前,属于他的味道充满她的鼻间,令她心神荡漾。 原来,男人的味道是如此的好闻…… “你不会小心一点吗?”他在她耳边无奈地道,倏地,他感觉到她浑身的战栗,及脸上的绯红,立即鄙夷地哼了声。 若紫喜推开他就往外走,不明白自己的心怎么会狂跳不停,不禁加快脚步。 可是气人的是,她的脚突然变得好像不是她的,走没两步又跌了一跤。 她的背后立即传来一阵嘲讽的笑声,惹得她恼火地大吼:“如果你想让宴会顺利进行,又不希望我让你丢脸的话,请你过来扶我!” 御圣堂冷淡的扫了她一眼。不论宴会是否得以顺利进行,反正该决定的事都已成定局,他又何须委曲求全? “我在门口等,给你一分钟。” 她凝视着他离去的背影,气愤地想尖叫出声。 他刚才的抚触是无心还是有意?前一秒温柔得不像他,现在又冷漠地丢下她不管,这样极端的他,实在是让她无所适从。 她根本不该有所期待的…… 宴会上的政商名流,若紫喜根本都不认识,不熟悉社交礼仪的她显得有些笨拙,远远不及御圣堂的从容有礼。 她也察觉他在社交场合似乎像变了另一个人般的斯文,虽然他喜怒分明的个性不会教人感到厌恶,但现在他所展露的风采,却更加迷人。 像他这样一个人,令她陷入迷惘,因为不论他的哪一面,都在在显示着一个讯息——他根本不需要妻子这个角色来配合他的生活,妻子对他而言不过是不甚重要的附属品罢了。 人们的注意力始终集中在御圣堂身上,若紫喜只能默默地待在角落。 既然认清了自我的价值,她索性以填饱肚子为优先,拿了几盘菜后,开始努力的吃了起来。 “哈罗,要不要吃龙虾?”突然,有个声音打扰了她刻意制造的宁静,她不耐烦地摇头表示拒绝。 但那人却很不识相地坐在她身侧,并递来一盘龙虾。“你没看见我在摇头吗?”若紫喜瞪向来者,发现又是一个陌生的男人。 这人看起来很斯文;五官端正,可以称得上好看,不过对她而言还是只是个陌生人,因为在这里,除了御圣堂之外,她什么人也不认得。 “这个也不错哦!”他又递来一碗汤,热情的态度私她的冷淡形成对比。 “我不要,请你走开。”她推开那碗汤。 “别这样,我是个好人啦!”他笑眯眯的说。 “好人?坏人会说自己是坏人吗?我不认识你,如果你不想死的话,就快点离开。” “问题是我不怕死啊!”他泰然自若地开始吃起盘中的食物,根本不把她的怒气当一回事。 “你、你看起来真讨人厌!”若紫喜端起自己面前的盘子,既然他不走,她走总行了吧!她可不想再惹出什么事端。 可是她才转身欲离开,就听到背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惹得她心烦意乱。 “你到底要干什么?”她回头正想开骂,眼前却出现他递来的一张名片。 “我是‘星耀’杂志的摄影记者,龙齐。” “我不管你到底是谁,我只想好好的吃东西,不要来烦我,行吗?” “不行耶!我的公司有交代,要拍你和御总裁的合照,否则不能回去耶!”龙齐拿着手中的相机,并伸手指了指被众人围绕的御圣堂。 这时,若紫喜才突然发现会场中有不少背着相机的记者,正虎视眈眈地看着她。 “我不喜欢拍照,更何况我今天的样子也不适合拍照!再说,我想你感兴趣的不是照片,而是我和御圣堂的婚姻关系吧?” 龙齐的眼中闪过一抹光彩,她确实说中了在场所有记者的心思,她的背景与来历的确是大家最想知道的事。在今天以前,从来没有人知道她,因此她到底是什么人,已经成为记者们最想挖掘的新闻。 而且她并不比御圣堂过往的女伴漂亮,相较之下,她几乎可以说是平凡无奇,那到底是什么因素使她成为御圣堂的妻子? “既然你知道了,那我就明说罗!”龙齐十分庆幸自己是第一个接近她的人,“我对你好奇,胜过对你的婚姻的好奇,我只想了解你!” “你不会有这个机会。”回答他的,是他背后一个冷漠的声音。 若紫喜很清楚地看到龙齐脸上蒙上一层惧色,而御圣堂则面无表情地搂住了她的腰,表现了独占的霸气。 “走吧!”御圣堂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但却让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 她忍不住偏过头瞧他,只见他的表情看起来相当可怕,似乎还有些愤怒。 “你、你做什么?”御圣堂硬是拉着她往外走,完全不见方才的斯文有礼,也让她更加恐惧。 为什么他的反应就像她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你放手啦!” 她实在不明白她做了什么事让他如此愤怒?她只不过是和那名记者说了几句话,他犯得着这么生气吗? 御圣堂确实是在生气,因为若紫喜牵动了一个他一直不愿意想起的记忆。 御汉青极力想在御圣堂面前建立他母亲完美的形象,他也一直以为御圣堂不知道他母亲其实是个抛家弃子的女人。 那年,御圣堂虽然只有两岁,却仍然记得很清楚,他母亲因为生活困苦,而放开了他的手,奔向一个开着高级轿车的男人。 但是,他父亲却说他母亲出了车祸,已经死了! 哼!全天下的女人都是一个样子。御圣堂没有拆穿御汉青的谎言,只是为了留给他最后的尊严。 御圣堂急促的脚步让若紫喜陷入了一阵恐慌之中,来到了停车场,他不由分说地将她推人轿车里,而她的尖叫声也突然被他的唇封住了。 他毫不留情地咬住她的唇,用力的吻着,惩戒似的在她身上索讨。 若紫喜根本无法思考,不明白他为何会突然这么做?他的大手不再温暖,反而让她感到恐惧。 “你、你要干什么?” “你不是想要吗?”他轻蔑地捏住她粉嫩的浑圆,看着一脸惊恐的她。 “我没有!”她大声否认,急急地想挣脱他的束缚,但是却不敌他的力道。“没想到你长得不怎么样,勾引男人倒是厉害得很。” “我没有勾引男人!”她正色地反驳:“我才不像你那么欲求不满,也没有那么不要脸,是你自己误会了!” “误会?”他冷冷地揪住她的下巴,恶狠狠的说:“如果让我发现再有下次,我绝对不会让你像今天这样好过。” 我根本没有做过的事,自然不会有下次可言!”她双手环胸,有了保护,她的胆子也跟着大了起来。“你不相信女人,但也不能拿我和她们做比较。” “对我来说,你们都一样!”他狠狠地将她拉出了车外,像是嫌弃她会弄脏车子一般。 若紫喜只觉得心隐隐作痛。 “回去!”御圣堂头也不回地丢下她,冷漠地命令道:“别让我再看见你出现在这个地方。” 她瞪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大声地骂道:“真是莫名其妙,要我来的人是你耶!” “快滚!”远处传来的怒吼将她从地板上吓得跳了起来。她跌趺撞撞的跑出了停车场,来到大街上。 她真的不明白,他究竟为何会发那么大的火? 但她身上残留他抚触的余温,却又让她的心狂跳不已,她真的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回到大街上,若紫喜终于对脚上的高跟鞋投降,这一双鞋真的不适合她来来回回的奔跑。 坐在人行道旁的椅子上,想到御圣堂多变的性情,她心中不由得一阵气愤。 她无法反驳他的命令,但是她一定必须想办法逃开他才行! 跟他相处是件非常辛苦的事,以这两日她来回奔波的情况推论,若不是她的身体够健康,肯定早就受不了了。 还有他自以为是、高傲及唯我独尊的霸道作风,如果她不尽快离开,那么他不知道又会想出什么办法伤害她? 对了!只要将那纸限制她自由的合约化为乌有,她不就可以大摇大摆地离开他? 脑中的计划成形,若紫喜二话不说地穿好鞋,朝着御皇集团总公司奔去。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当日御圣堂是从他的办公桌里取出合约,那么,现在那纸合约应该还安安稳稳地躺在他的抽屉里才是,“总裁夫人?”警卫在看到若紫喜急忙奔近的身影时,讶异地张大了嘴。新任总裁在丽都饭店设宴一事是众所皆知的,为何身为主角之一的总裁夫人会出现在这里? 若紫喜连忙稳住呼吸,脑子飞快的一转,说道:“御圣堂叫我来拿东西。” “总裁请你来?”警卫在领教过她那天执意闯入的举动后,就对她的印象非常深刻,但仍对她的话有所怀疑,“总裁平时都只叫刑秘书处理这些事。” 对了!她差点忘了御圣堂还有一位忠心的秘书。若紫喜拍了拍头,又道:“刑秘书在会场很忙,所以才叫我来,因为这个东西很机密,所以……” 警卫越听越糊涂,而若紫喜也不禁直冒冷汗,两人陷入僵凝。就在这个时候,门口突然冲进了一个衣衫不整的中年男子,他的眼中布满血丝,手中提着一个桶子,神情十分诡异。 警卫警觉地走向男子,在嗅到他身上浓浓的洒味及一股厚重的汽油味时,警卫一边以无线电召唤同伴,一边对男子问道:“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男子仿佛没听见似的,嘴里喃喃念着,目光飘忽不定。没多久,警卫室里的值班警员都赶来了,若紫喜则是注意倾听着男子在说些什么。 男子的目光停驻在她身上,若紫喜好奇地舆他对看,突然,他发狂似的大吼了一声,朝着她直冲过去。 若紫喜吓得连连后退,警卫更是紧张地上前欲保护她。 “小心!”警卫对着地发出警告。男子扭开了手上的桶盖,洒出里头的汽油,将汽油胡乱淋在自己身上。 若紫喜快步往后退,但那男子却红着眼,对着警卫们狂怒的叫着,更从怀中拿出打火机威胁道:“你们再靠近,我就马上让这里烧起来!” 一看到打火机,警卫们皆不敢轻举妄动,男子急喘着气,怨恨地念着:“都是御圣堂,要不是他,我还是个董事长。我的公司不见了……我什么都没有了……” “先生,你冷静点。”警卫试图让男子冷静下来,同时猜到他定是生意失败,公司被御皇集团收购,心有不甘才会做出这么疯狂的举动。 男子挥舞着手中的空桶子,对警卫的话置之不理,只是不顾一切地冲向若紫喜。 “哼!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当时也是高高在上……我倒要看看御圣堂要怎么收拾这个场面……” 说完,男子面露狰狞的将手中的打火机点着,警卫们见状不禁惊呼出声,而警车和救护车也在这时赶到。 男子狰狞地笑了声,将打火机往自己的身上靠近,说时迟那时快,若紫喜本能地跳了过去,一把抓住打火机,气喘吁吁的喊着:“不行!你、你想自杀也要挑地方……” 话未说完,她脚下一滑,不稳地往男子身上倒去,还被男人身上难闻的气味呛得作呕。 “我就是要御皇集团陪葬!”男子虽然喝了酒,但力道仍然不轻,奋力的想甩开身上的负担,但她却越黏越紧。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倘若御皇集团烧掉了,她应该感到高兴才是,但是她心中却有个声音驱使她阻止这件事发生。 见男子拿出另一个打火机,为了抢夺打火机,她使出了全力,也让自己身上沾满了汽油,但她却无暇顾及自己,伸脚踹他的腿,让他失去了重心,倒在满是汽油的地上。 可是,男子在同时也松开了手,轰的一声,火焰立刻沿着汽油窜烧起来。 她立刻感到脚上一阵灼热,低头一瞧,只见脚上的鞋正被火无情的吞噬着,她大惊失色地连忙想跳开,却因身上沾满了汽油而无法将火灭掉。 “四十万!”她想也没想地连忙脱下脚上的鞋,并为它拍去火焰,但身上又热又烫的,让她疼痛不堪。 这时,赶来的消防队发挥了功效,不过,一楼的警卫室前,已呈现焦黑状态,空气中还残留着烧焦味。 “总裁……”警卫从人群中看到了一名英挺伟岸的男子,连忙出声唤道。 御圣堂凛着脸,锐利的视线停留在一片白色泡沫中的一个狼狈身影。 若紫喜正蹲在地上,头发早已凌乱不堪,衣服残破而肮脏。“完了、完了!” 她还记得御宅的女仆说这双鞋是御老太太的遗物,御圣堂之前也对她强调了它的价值。可是现在,鞋子已经成黑炭,什么价值也看不出来了! “我会被骂死的,怎么办?”御圣堂来到她身边,静静地凝视着她,听着她慌乱的低喃。 在她感觉到他的气息时,她无助地抬起头,却见他眯起眼,让她无法探知任何讯息,只觉得可怕。 “起来。”他居高临下的道,语气依然淡漠。 她木然而无力地点了点头。 惨了,弄坏这么重要的东西,她要怎么赔? “这、这个……” “回家再说。”他离开了她身旁,迳自坐入车内。 御圣堂凝重的脸色让刑城原满脸的疑惑有了解答。自从在宴会上得知公司遭人破坏,本意使刑城原前来处理的御圣堂突然随来的举动令他感到十分疑惑。 但现在他全都明白了。 原来,她才是引起御圣堂盛怒的主因。 第四章 若紫喜一路尾随着御圣堂,愧疚使她低垂着头,根本没有勇气看他,因为这次的确是她错了。 她并不想逃避,她虽然讨厌他,但这双鞋不该成为无辜的牺牲品,若换成是她,家人的物品遭到破坏,她也会心疼,难过。 她还不了解他,但她知道自己真的惨了!“对不起……”在走人御宅的客厅后,她终于开了口。 她知道自己必须道歉,头也垂得更低了。 自从御圣堂铁青着脸进门之后,仆人们便纷纷走避,没有人敢开口。 屋内的气氛诡异到了极点,除了若紫喜抱着那双鞋低声道歉之外,就再也没有任何声音了。 “我会想办法将这双鞋修好……”她相当真诚地说着一件根本做不到的事,“虽然我没有钱,但是我想这个皮面可以用漆补一补……” “够了!”御圣堂不耐地低吼出声。他根本不在乎那双鞋,她难道没有发现自己有多狼狈吗? 她浑身红肿,身上还有几处明显的水泡,他真的很不喜欢她现在的这个模样。 “过来。”他伸出手,口气蛮横地道。 她躲开了他的手,只觉得满腹委屈。经过了刚才的一番折腾,她已经够累了,他还想怎样? “你、你想干嘛?”她绕着沙发躲开他,“我说了我会修理嘛!你现在不能打我,等明天好不好?” 闻言,御圣堂的眉头紧蹙,她居然误会他是要打她?甚至还和他玩起老鹰捉小鸡的游戏? “过来。”他停下脚步,咬牙切齿地怒目瞪着她。 见状,若紫喜身手矫健的跳过沙发,想也没想地就往楼上冲,但一个不小心却踩到了裙摆,眼看就要往下跌去,突然,腰间的一股力量将她迅速带开。 她的背部立即贴上了一个宽阔的胸膛,冰凉的触感提醒了她一件事。 “衣服我会想办法补一补,你……” “补?”他冷哼一声,“我不相信你的技术可以补好这件衣服。” “那、那我想办法赔给你……” “你有钱吗?” 她哀叹了一声,就是因为没有钱,她才会沦落至此,不是吗?唉!她处心积虑的想离开他,却每回都弄巧成拙,这是不是也注定了她离不开他的命运? 不行,她不能这样就放弃!她才不想和他这种人相处太久。 突然,手臂的痛楚拉回了她的注意力,她不禁痛呼出声:“很痛耶!” 御圣堂面无表情地抚着她的手,将医药箱往床上一搁。 “你、你要干嘛?”她看到他正拿起一根针,并在火上烫了下,火光映在他脸上,更显骇然。 她本能地缩了缩手,却被他抓得更紧,而且还将火红的针头朝着她手臂上的水泡刺去。 她将视线移到他身上,这才发现他表情凝重得彷若她受了极为严重的创伤。 为什么她会为他这样的举动感到窝心,他不自觉:流露的温柔让她心动不已,她发现,她居然很喜欢这样的他。喜欢!她被这两个字所震撼。 她很了解他的柔情并不会持续太久,但她却不由自主地依恋上难得温柔的他,就算只是片刻,她依然感觉窝心。 他为什么会被人称为恶魔?这应该是他在商场上凌厉强悍的作风而得来的封号吧? 因为此时此刻,他根本不像是个没血没泪的恶魔,反而令她感到非常温暖。 御圣堂专注地找寻她身上的伤口,察觉到她的注视,他停下了动作,冷冷的睇着她。 他不是傻瓜,她异常胆大的行为早巳泄露了她的身分,只花了一个小时,他就已经查清楚她真正的身分,同时也为她们姐妹两人南辕北辙的个性感到不可思议。 他所见过的女人都是见钱眼开的庸脂俗粉,而且都亟欲接近他,只有她明显地想逃离他,但却又毫不掩饰她逐渐迷恋于他。 由此可见,她相当倔强。 “把衣服脱掉。”听到他突如其来的命令,她错愕不已,“我为什么要在你面前脱、脱衣服?” 他对她的反应不置可否,不待她动作,就迳自扯破她胸前的衣裳,冷眼打量着她身上的瘀紫,点头道:“走吧。” “走?”她恼火地白了他一眼,努力地想遮掩住自己的身体。 他这是在报复她吗?否则没事干嘛扯破她的衣服? 她再次发觉和他相处很困难,因为她发现自己可能永远搞不懂他话里真正的意思。 御圣堂似乎看出了她的疑虑,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走到浴室门口,指了指里头,“到里面去把自己弄干净。” 霎时,若紫喜不再为自己的衣衫不整而感到羞怯,她只想赶紧逃离他。她连忙冲进浴室里,也立刻被一团热气包围住而迅速忘掉刚才的窘况。 御宅的仆人很了解御圣堂的习惯,早已将浴池蓄满了温度适中的水,浴室里散发着淡淡的香味,让若紫喜紧绷的神经得到了舒缓。 看着镜中的自己,她才发觉自己浑身肮脏不堪。脱去衣服,她仔细审视着自己身上的伤,发现除了手臂上较大的水泡已经被御圣堂刺破之外,其余的都只是小伤,不过,依她目前的状况看来,绝对不适合泡澡。 若紫喜对着池水叹了口气,环顾这间高级的干湿分离浴室,不由得又想起了老家。 虽然现在若家已经家道中落,但辉煌时期翻新的装潢仍保留到现在,而两间浴室似乎也有许多雷同之处。 还有,她发现御圣堂偏好的色系也表现在浴室的装潢上面,黑白两个色调让整间浴室看来更加干净俐落,也像极了他刚毅冷漠的一面。 突然,她的视线停留在门边。 御圣堂用浴巾围住了下半身,裸露上半身站在浴室门口,嘴角勾起一个优美又带些许轻佻的弧度。 她的心情跌到了谷底,想找条毛巾来遮身都来不及。他到底想干嘛? “我、我还没洗好!”若紫喜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冷静和平稳,但御圣堂显然并不懂礼貌,因为他正大刺刺地预备拉下腰间的浴巾。 见状,若紫喜吞了吞口水,转过头盯着水池的雾气,没有勇气看向他。 新婚之夜她根本就毫无印象,她甚至没有印象自己有看过他的身体,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现在该怎么办? 不由自主地,她抓了一条毛巾,想裹住自己。 不过,她的心思马上被他识破,他结实的臀好巧不巧地压住了她欲拿的毛巾,让她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他、他是想怎样?他一定是故意的。 她一边在心里犯着嘀咕,一边偷偷地看向他,却讶异地发现他的大腿居然没有一点赘肉? 从他健美的体格推断,他肯定非常懂得保养自己,但居然可以这么结实而有弹性?- 她边想边不自觉地伸出手轻轻在他的大腿上一掐,原来男人的肌肤并不粗糙,虽不似女人一般细滑,但触感却很好…… “你在干什么?”御圣堂炽热的气息忽然来到了她耳边,她慌得不知如何是好,还来不及稳下心神,就看到他赤裸裸的身体及身上的泡沫。 “哇厂她吓得往后退了一步,脚底一滑,摔了个四脚朝天。 可是,她根本无暇顾及自己的糗态,只是慌得急忙遮住双眼。 “我、我什么都没有看到,我只是觉得你的身材很好而已,摸你只是因为一时好奇,你千万不要介意!我可以保证以后不会再侵犯你了……” 她叨叨念念了一堆,却一直没听到他的声音,回应她的只有一阵水声。 她好奇地移开遮住眼睛的手,只见他正舒服地躺在浴缸里,根本没将她的话听进耳里。 她暗暗吐了吐舌。既然他洗得这么舒服,那么她就委屈一点,等他洗好再洗好了! 但若紫喜才转身,御圣堂就开口了:“去哪?” 她背对着他,因他的反覆无常而垮下脸。 “我先出去啊。” “谁叫你出去的?” “你在洗澡,我当然要出去啊!”怪了,这个道理应该连小学生都懂吧! “我并没有要你出去。”他提醒着她,“别忘了,你必须听从我的指示行事。” “喂!”她愤怒地转过身,指着他的鼻子不客气地骂道:“你不要太过分了,你想光溜溜的被人看,也要看那个人愿不愿意欣赏啊!” 御圣堂斜睨了她一眼,仿佛完全不感兴趣。 看到他的表情,若紫喜再次看向镜中的自己。虽然胸部在国中三年级时就一直保持这样,毫无长进;腰部以上的肋骨也清晰可见,宛如一道不甚可口的排骨便当;臀部不圆也不翘,正确的说法就是没肉,整体而言只有四个字可以形容——惨不忍睹! 可是,这是她的身体,她很爱惜! “你那是什么表情?也许跟你过往的女人比起来,我的身材是不够好,但是那又怎么样?” “过往的女人?”他轻哼了声,她的身材确实比不上那些女人,不过,他并不准备在她身上多做挑剔。他伸出手,朝她轻声唤道:“过来。” 听到他轻柔的叫唤,她迟疑地收起满心的不愿意,无法违抗的走向他。 “做、做什么?”她紧抓着毛巾,小心的问。希望不是因为她激怒他,所以他想乘机修理她。 他绽开微笑,将她的小腿往池水里带,在为她洗脚的同时开口道:“女人对我而言都是不可靠的,就如同你——若紫喜!” “什么呀!你跟我说这些做什……”她的小脸顿时一僵。她刚刚听到了什么?他喊她什么? 触及他阴沉的脸色,若紫喜只觉得全身冰冷。他知道她是谁了?为什么? “你;你在叫谁?”若紫喜很想假装不知情,可是一开口却忍不住结结巴巴了起来。 御圣堂缓慢地将温水往她脚上淋去,脸上仍然带着笑容。可是,此时此刻若紫喜却宁愿他保持以往的冷酷,因为他笑起来似乎比较可怕。 “我似乎低估了若紫欢,她居然可以想出这个方法逃开和我的婚姻。你说,我是不是该做些什么,好让她尝尝耍弄我的下场?” “你别乱来!”家人是若紫喜唯一的死穴,她顾不得谎言被拆穿后,自己可能面临的危险,抓着他的手臂道:“我妹妹的身体不好,你想做什么就冲着我来好了!” 御圣堂敛起笑容,挑起眉轻蔑地看着她,“承认了?”她喘着气,事到如今,她早就已经没有退路了,不是吗? “自从我进入这栋房子开始,就已经有所觉悟了。反正,我只是个无力抵抗的弱女子,况且在这个家,就算你欺负我,也没有人敢反抗,不是吗?” 原来,她是这么看他的。御圣堂了然的点头,并不为她的想法感到意外,只不过她猜错了一点,他完全不会因为她不是若紫欢而生气,反而还相当庆幸。 “至少,我不相信你是个弱女子。” 那个柔弱的若紫欢不过是个无用的花瓶罢了,但眼前的她却时常让他感到惊喜。 若紫喜的特立独行和矛盾性情,着实吸引着他。 “你想惩罚我什么?我都接受,请你别再伤害我的家人。”她亟欲得到他的允诺,她不知道他是否是个言出必行的人,但是为求保障,她还是必须大着胆子向他请求。 “伤害?我不曾伤害过任何人。” “哈!”她笑了声,她会相信他的话才真是有鬼。“晚上那个家伙不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闻言,御圣堂沉默了,但没多久,他又目露疑惑地看向她。 “你到公司去做什么?”原本他以为她应该会乖乖回家,可是她竟然出现在一个他意想不到的地方。 也只有她,才会让他猜不透。 面对他的疑问,她回答不出来,因为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路过,不行吗?”这个理由连她都无法说得理直气壮。 “路过?”他不甚相信地瞥了她一眼,嘲讽地道:“御皇集团总公司和这里是完全不同的方向。” “我迷路不行吗?”感觉到他的视线,她本能地想闪避。可是,他真有这么厉害?厉害到能猜出她是想去偷合约? “好吧,我接受这个说法。”在他尚未找到答案之前,他无法惩戒她,不过,针对她不是若紫欢这件事,他倒是有话要说。“明天你到公司来。” “又要去公司?”她看着他,脸上有着不确定。 他微偏着头,审视她的身子,轻轻地以手指滑过她的肩头,若有所思的说:“做为一个真正的御太太,有些事还是得办一办。” “什,什么事?”闻言,她的心狂跳不已,他的碰触也让她感到全身一阵酥麻。 “你待会儿就会知道了。”他再次审视着她,满意地见到她双颊微微泛红。 若紫喜察觉到事情不对劲,像想到什么似的忍不住倒抽了口气。 他不知何时已步出浴池,并将正在发愣的她抱了起来,让她温热的脸颊贴在他赤裸的胸膛。 “你……”男女之间的情欲,她仍然不太明白,可是此刻,好似一切都变得理所当然。 难道就因为他是她的丈夫,他就可以对她为所欲为?她还未经人事!至少那一夜她没有印象,所以不算! 她努力抵抗着,并慌乱的叫道:“我、我不要!” “不要?”夫妻同床共枕是合情合理的,而解决丈夫的需要,更是做妻子的责任,不是吗? 他是个正常的男人,而她正好是他感兴趣的女人,至少目前在还未玩够她之前,他不会想去碰其他的女人,所以他可以为她表现忠诚,但前提是他要她。 虽然他们是合法的夫妻,但思想保守的若紫喜,却不愿意轻易服从。 这种事不适合公式化的进行,她需要一个理由,一个让她能放心将自己交给他的理由。 可是,她知道他根本给不起她要的。 “两情相悦才有意义……”她死命地想推开他,完全不觉得自己的想法有错,可是他脸上的笑,却像是在嘲笑她太天真。 “两情相悦?我不需要这种不切实际的东西。” 他炽热的气息如狂浪般席卷了她的理智,但他的声音里却透着嘲讽舆轻蔑,“还是你想离开我,去找一个适合你的男人?”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她着实听不懂他真正的意思,可是他的舌正缓慢地滑过她的颈子,引起她一阵战栗。 闻言,御圣堂目露鄙夷。这就是女人,他根本不会对女人这种低贱的生物动心,因为他不需要任何一个女人。 “你只能做我的女人,也只能想着我。”他相当霸道,即使他不爱她,她还是只能属于他。翻了个身,他要让她亲身体验她属于他的事实。 清醒如她,可以敏锐地感受到他压在她身上的重量,还有他的唇落在她肌肤上的湿热触感。 在他的挑逗之下,一股陌生的情欲在她的体内升起,她只能不知所措地攀附着他……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想抗拒,是因为不想成为他的玩物,可是她的身体却逐渐不听使唤。 在他的怀中,她感觉不到一丝温暖,但是在他吻上她胸前的粉嫩时,她不禁浑身一震,燥热难耐地低吟出声。 他看起来心情非常愉悦,在听到她娇羞的低吟时,他的黑眸一瞬也不瞬地凝视着她早已迷乱的眸子。 因为母亲的背弃,他有绝对的理由鄙弃爱情,而她不过是他用来发泄的玩物罢了。 “我可以合理的利用你,因为你是我的女人。” 爱情是什么?既不是保证,也不能当成永远的承诺,所以他只相信白纸黑字的契约。 他的女人?听起来,她似乎已经成了他的所有物了?是了!她没忘记合约上的内容,她的确是他的资产没错。 所以,这也代表了她没有反抗的权利…… 低下头,他蛮横地向她索吻,不让她有任何思考的机会,她即将真正成为他的女人,从今以后,她就只能是他的女人! 第五章 若紫喜在御圣堂怀中动弹不得,无法移动的她根本找不到舒适的姿势,只能依偎在他圈紧的天地里,瞪着窗外黑夜里的星光。 糊里糊涂地成为他的女人,这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他居然厚颜无耻的侵犯了她…… 新婚之夜根本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她被骗了! 鱼水之欢的“欢”究竟是何意? 她为什么只感到疼痛? 那么,欢愉指的是男性能得到欢愉? 因为她全身都在痛,根本就投有睡意,而他居然可以这么安稳的睡去,真是太不公平了! 她的脸就这么抵着他的胸膛,倾听着他不疾不徐的心跳声,而他温热的气息吹拂在她的头顶,让她有种被呵护的感受。 像他这样的男人,她应该讨厌他到了极点才是,但为什么她会想靠近他? 初时,她的确是很想反抗,但现在,她实在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心情已经有了变化。 他真的睡了吗? 若紫喜抬头看向他,鼻尖几乎抵到了他的,感受着他温热的气息。 他相当英俊,紧抿的嘴角依然有些冷漠,她却不再惧怕地将自己的唇凑向了他的唇,像是在享受他难得的柔情一般。 到底哪一个他才是真正的他? 宴会上那个为她洗脚的他让她陷入了无法自拔的心动之中,而他为她上药的神情也让她感到迷惑…… 她知道自己已经爱上了他。 真的是很不可思议,才不过短短几天,她就爱上了他。 原来,爱上一个人是这么容易的。 虽然他并不是因为爱她才娶她的,但她还是无法自拔地爱上了他。 但爱上一个人不是应该感到幸福吗? 为什么她只觉得心惊胆战? 他曾经信誓旦旦地表示不相信女人,而她也不会是例外。 究竟是什么样的原因让他对女人严重地失去信心?她真的很想知道…… 爱上他或许也代表了一个没有后路可退的结果但是,她此刻正躺在他胸前,他就在她伸手可及之处。 现在,她可以肆无忌惮地抱着他,享受别的女人无法拥有的权利,还可以慢慢地探查他不为人知的秘密。 她相信自己一定可以让他重新相信女人,并且让他爱上她。 这是属于她的小小梦想,希望能够实现! 整理好紊乱的思绪,若紫喜心满意足地回抱着他,缩在他温暖的怀里,沉沉睡去…… 刑城原向来习惯早到,因为他必须要在御圣堂进办公室之前,准备好他需要的资料,还有一杯热茶。 跟随御圣堂这么久,刑城原了解他的程度胜过任,何人,可是,今天当他踏人总裁办公室时,却还是吓了一大跳。 “总裁?”刑城原不敢置信地轻喊出声。他的上司居然这么早就坐在办公桌前,还不知道已经工作了多久? “你来了。”御圣堂的双眼紧盯着电脑萤幕,听见刑城原的声音,连头也没抬,只是淡淡的打了声招呼。 “我去泡茶。”刑城原一时乱了手脚,御圣堂的早到,着实打乱了他一天的行程。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回事?以前御圣堂从未曾这么早到公司过,难道是为了昨晚的“那件事”? 见刑城原欲离去,御圣堂喊住了他:“等一等,我有事问你。” “什么事?”刑城原连忙来到他桌前,恭敬地问道。御圣堂沉默了片刻,撑着下巴,兴味盎然地看着他。 虽说若紫喜只是他的资产,但她似乎不把他的冷漠放在眼里,而他似乎也在无形中习惯了她的性情,现在居然觉得下属唯唯诺诺的样子十分有趣。 刑城原跟了他好些年,自然很了解他,也算是他唯一信任的人,可是刑城原与他之间仍存在着一道隐形的墙。 而若紫喜闯进他的世界不过才几天的时间,却轻而易举地打破了那道墙,而刑城原,他最信任的秘书,何以花了数年,仍然无法做到? “坐!”御圣堂指着桌前的椅子。 刑城原一脸莫名其妙,心中亦有些忐忑,不知道他的上司想做些什么?尤其看到御圣堂脸上的笑容,他更是觉得毛骨悚然。 御圣堂是在笑,现在因为看到他那又惊又喜和充满不解的表情而笑。 “不用紧张,你现在的模样好像你犯了什么严重的,错一样。” “你也是。”刑城原松了口气,叹道:“你的样子,好像要把我吃掉。” “我对男人没兴趣。”御圣堂微偏过头,将手中的照片放在刑城原面前,“但是这个人,我必须知道他的一些事。” “他?”刑城原马上就认出了照片上的人,因为昨天,他和这个人在警察局里共处了几分钟,但现在,他是肯定走不出警察局了。 “昨天笔录做得如何?”御圣堂的神情冷了下来。收购了那么多公司,他一直自认处事得宜,当然若氏工厂是例外。 从来不曾有人胆敢到御皇集团闹事,昨日算是头一遭,他不希望再发生相同的事。 “他叫钟荣,前年磁砖生意失败后,就将公司卖给了御皇。”刑城原瞥了桌上的文件一眼,这才发现所有的资料全被御圣堂调了出来,那么,他到底还想知道些什么? “我记得当时他除了将公司卖给御皇之外,并不是没有其他的方法……”刑城原也被此事困扰了许久,但在那时,他猜不透御圣堂的用意,现在,他更不知道御圣堂想做什么。“总裁那时截断了他的后路,逼得他无路可走……” “截断?”,御圣堂并不觉得当初自己处理的方式有任何不妥,他记得相当清楚,他母亲当年投奔的车主,就是那个被他逼入死穴的钟荣。 他不懂得何谓以德报怨,他只知道有仇必报是他的处事态度。 只是,最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当年钟荣莫名其妙地消声匿迹,为何又会选在他继任总裁之日回来? 虽然他对母亲的印象已经相当模糊,但她抛家弃子的行为,至今仍让他恨得牙痒痒的。 “根据钟荣的说辞,在他公司倒闭之后,他的妻子就失去了踪影,一个月后,他唯一的女儿也在放学的途中莫名地不见了。”刑城原将自己所知道的全都据实以出口。 御圣堂冷哼一声,表达了他的轻蔑与不屑——她果然只是一个爱慕虚荣的女人。 “三年了,他想报仇也嫌太晚了点?”御圣堂面无表情地将注意力移到电脑萤幕上。 现在,他不想将心思放在工作以外的地方,不过,他直觉地认为这件事不单纯。他会找个时间,查查那个隐藏在钟荣背后的女人到底在哪里。 他从未想过当这个母亲出现在他面前时,他除了不齿和恨意之外,还会有什么样的感觉? 他从未想过要找她,不过……想起若紫喜身上的伤痕,他不由得皱起眉。 再看看吧!他一定会查出这之间的关联性的。 “我也是这么觉得。” 刑城原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连忙说道:“他表示,他很爱他的妻子,所以她说什么,他都愿意为她做,但因为他无法满足她的物欲,所以她才会离开,并且将恨意推到御皇身上,认为都是御皇害得他家破人亡。” “弱肉强食,经营不善的企业,本来就应该被淘汰!”御圣堂的话才刚说完,门外些微的音量引起了两人的注意。 以往,御圣堂的访客都得经过刑城原的过滤,可是今天刑城原在办公室内,自然无法过滤访客。 进门的是一个身着橘红色紧身套装的妖艳女人,她腰肢款摆地来到御圣堂面前,白嫩的手臂在御圣堂桌上一撑,娇媚地看着他。 “圣堂,我等了你一夜耶!”御圣堂睇着她浓妆艳抹的脸,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唐欣气质出众,又有一张美丽的脸,在他众多女友中,算是最得宠的一个。 当女人受宠时,也会相对地变得虚荣。 在面临御圣堂女友之间的争宠时,刑城原很识相的先行退下。他认为能成为御圣堂的女友,就一定是非常有胆量的,因此,他总是抱着佩服的心态去看待那些女人。 事实上御圣堂的女人并不多,因为他绝对不会轻意的承认某个女人是他的女人! 但是一旦女人得到了比平常多的照顾,胆子自然也就大了,更会得意忘形地自我膨胀。 但在刑城原的印象中,御圣堂从不曾亲口证实她们在他心中的分量,换句话说,御圣堂根本就没有承认过她们任何一个是他的专属物。 就算是若紫喜,从合约上看来,也看不出御圣堂有为她正名的准备。 摇了摇头,刑城原关上门走了出去。 唐欣心中其实是害怕的,因为就算她认定御圣堂是她的男人,她却依然很清楚自己不是他的唯一。 御圣堂靠着椅背,冷眼看着她。她眼中明明满布着恐惧,既然如此,她还想向他索求些什么? “我在家里。” 家?多么不可思议的字眼,谁不知道御圣堂已经结了婚,但是又有谁会承认他的婚姻的真实性? “不可能的,你结婚绝对不是因为你愿意和一个女人共度一生……” “为什么这么说?”他的眼中闪过一抹令人猜不透的光芒,也教她不禁心里直发毛。 他居然问她为什么? 所有的人都知道答案,为什么他还问? 她以为只要自己默默地守在他身边,总有一天可以得到他,可是在他宣布结婚的消息之后,一切全都变了。 他并没有变,是她变了,身为女人的她猛然发觉,她不想再默不作声,也不想一辈子无名无分的跟在他身边,她要一个名分,她要有名有分地待在他身边。 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 “圣堂,你到底想怎么样?”她真的觉得好不安,“我在你身边这么久,你究竟想将我放在哪里?” 女人都是一个样,相处稍久之后,索取承诺成了既定的公式,但这一套对他御圣堂却不管用。 “放在哪里?”他嗤笑出声,指着自己的胸口,“你想要的是这个?” 唐欣浑身一颤,明白他正在取笑她。 “没有人……敢奢望得到你的心,你应该知道的。” “唐欣,我很喜欢你的聪明。”他的嘴角微微上扬,但眼中却带着寒意。“但是,你的行为透露了你仍然有愚蠢的时候。” 闻言,唐欣的脸色霎时刷白。她完了!她不仅得不到她想要的,而且就要永远失去他了! “最后,我可以完成你最后一个要求。”他并不吝啬给予分手费,只要她开口,他会很乐意付钱,不过在这之后,他会要这个女人永远消失在他面前。 “你真是个坏蛋,夺去了我的清白,还想要赶我走!” “夺?我可不记得你那时是不甘愿的。” “你——”唐欣双手紧握成拳,指甲几乎刺人了手掌里,根本无法反驳,因为这是她的选择,她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正当两人陷入僵持之际,敲门声又响起,若紫喜迅速地开门进来,在看到唐欣时不禁愣住了。 “有人在啊?”若紫喜眨了眨眼,“那我等一下再进来好了。” “过来。”御圣堂的命令立刻响起,阻止了若紫喜的脚步。 唐欣眯起眼打量着若紫喜,同样感到诧异。 若紫喜,一个好……平凡的女人! 若紫喜不擅于面对这种场面,她甚至搞不清楚唐欣是谁,也不管她是御圣堂的情妇还是情人,只是一愣一愣地看着她,然后顺从地走到御圣堂面前。 “她很漂亮。”若紫喜毫不吝啬地给予赞美,却发现御圣堂居然在笑。 基于前车之监,她知道他每次笑都不会有好事。 “笑什么?”若紫喜是个有疑问就会发问的人。 “没什么。”御圣堂一把将她往自己怀里带,让她在他的腿上坐下,并将下巴放在她的肩上,气定神闲地看着唐欣惊恐的脸。 他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打破了往常的禁忌。他从不曾在公司和女伴调情,可是今天他却非常享受将妻子抱在怀中的滋味。 “这算什么?”唐欣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可是却还是忍不住颤抖,同时也更加明白深沉如御圣堂,实在不是她可以应付的。 “什么?”御圣堂瞥了眼不知所措的若紫喜,笑了笑,“她就是我回家的理由,如果你无法忍受,我不会勉强。” “谁能忍受这种事?”唐欣指着仍在发呆的若紫喜,嫌恶地道:“你喜欢聪明的女人,那么她呢?她看起来看起来只是……” 御圣堂嗅着若紫喜的发香,无情地宣判唐欣的死刑,“你是聪明,所以也应该知道我对待贪婪女人的方式,我想,就到此为止吧!” 闻言,唐欣颓然地跌在椅子上,不愿相信自己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我、我不要,你不能这么对我……”她看着若紫喜,急急地点头,挣扎道:“我不会再要求你给我什么,我只求能待在你身边,好不好?我不能离开你的,我好爱你……我对你是真心的……” 若紫喜愣愣地看着眼前声泪俱下的美艳女人,这才忽然明白她是御圣堂的女人。 但是,若紫喜并不因此而气愤,反而为她感到难过。见她委屈地亟欲讨好御圣堂,让若紫喜好似看到往后的自己一般,心中有些惆怅。 御圣堂根本不相信爱情…… 即使爱上了他,也没有勇气告诉他,因为她知道开口索求他的爱的下场只有一个…… “我想,我给你的已经够多了!”御圣堂按下电话内键,没多久警卫便进来了。 唐欣惶恐地睁大双眼,还来不及再说些什么,就已经被带了出去。 看着唐欣被带走的模样,若紫喜的心不禁微微发颤。“想什么?”他的手放肆地游移在她的背和颈间,轻意地在她身上找到了昨夜留下的痕迹。 “不用演戏了,人都走了!”她不自在地想脱离他的箝制。 “演戏?”他可不认为自己必须刻意表演亲匿,但他怀中的人儿似乎并不这么认为。 他按住她不安分的双脚,强硬地在她的脖子上留下属于他的印记,无庸置疑地,他十分喜爱她的味道。 她身上散发着自然的清香,完全没有浓腻的香水味,让他可以态意地索取她的一切。 “干嘛啦?”若紫喜不放弃地闪躲着,害怕他亲密的举动会让她再度沉沦。 “你不是要我来,我来了,你到底要做什么?” 御圣堂的手轻而易举地来到了她的胸前,虽然她并不丰满,但柔嫩的触感仍教他眷恋不已。 “在律师来之前……我们还有时间。” “什么?”她愕然地张大嘴,但所有的疑问在瞬间即被他封入嘴里,再也无力抗拒。 他轻揉着她的娇躯,像是要将她融人他的身体里一般,也让她感觉到他的迫不及待。 所以,她再也顾不得羞赧,也忘了他们正身处办公室,只能沦陷在他放肆的情欲中…… 第六章 若紫喜在律师到来后,才知道御圣堂预备了一份礼物。 他和律师谈了一会儿之后,就要她在纸上签名盖章,直到律师退出办公室,她才有时间去看纸上究竟写了些什么。 给予礼物是成为御圣堂女人的第一象徵,但是,若紫喜脸上却没有他预料中的愉悦,反而还越来越难看。 “怎么了?”他睇着她,嘲讽道:“我不想这么快就对你感到失望,所以在你尚未表现出你的贪婪之前,我先给你这份礼物,难道你不想要?” 他居然送了一栋价值三千万的别墅给她?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从来不曾要求过什么,也不缺什么,除了自由和他的真心之外,她真的什么都不缺。 而且他的这个举动也代表着,在他眼里,她和刚才那个被赶走的女人是一样的。 “我不需要一栋住不到的房子。”她觉得自己已经被伤害了,“我又不是没有地方住。” “这房子已经是你的了,你想怎么用,我都不会干涉。”他相信她应该懂他话中的涵义。 若紫喜愣了半晌,摇了摇头,“你的意思是卖了它也行?” 见他颔首同意,她又摇了摇头,语带讽刺地道:“你这么做到底有何用意?就算是我家的债务也无法以这栋房子还清!再说,清偿合约也已敲定,我实在不明白你这么做的用意?” “你呢?”他看向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她虽然有些傻,但还不至于听不出他别有用意,“你想考验我什么?” “考验?”“如果要还债,我宁可去工作,也不愿意拿你送的房子去典当!” “典当?”他挑起眉,表情就像是听到了一个有趣的笑话。 若紫喜鼓起双颊,气呼呼的说:“我才不管你是怎么看待我的,不,应该说是女人,我对于用不到的东西,绝对不会强求。” “我想,这只是暂时性的。”他实在无法相信她。 “没什么暂时不暂时,还是你的意思是要我不要待在家里什么都不做?好呀,那我立刻出去找工作。” 她是真的生气了,难道他真的以为女人没有男人就活不下去了吗? “我的女人不需要工作。”他严肃地说道。 “你的?”她总算有些明白这个专属名词所代表的意义了。如果是两情相悦,这样的说辞的确会让她感到开心,只不过,他只是一再的强调她是他的资产罢了。 突然,御圣堂站起身,来到她身边。 刚才她坐在他的腿上时,他才惊觉到她的体重极轻,也许她是他看过身材最差的女人,但在屡次拥她人怀之际,他都会有股冲动…… 既然她是他的女人,他当然有权利改变他认为不满意的地方。 “你又想干嘛?”见他又笑了,她立即察觉事情不太对劲。她和他不是正在讨论人权问题吗?他、他又想干什么了? “走吧!”他习惯地下着命令,明知道她一定会顺从,他还是紧紧地搂住她的肩。 “去哪里?”刚才的问题她还没说完呢! 他到底要不要让她出去工作?还有,房子又不能拿来吃,她得先解决身上没有半毛钱的问题才行啊! 若紫喜才走进餐厅,还来不及细看,就感受到一股贵气直逼而来,且柜台人员对御圣堂的到访似乎非常高兴。 看了看四周,她紧张地抓住衣领低着头任由他带领,感觉到众人的目光投注在他们身上,她更加觉得自己不屑于这里。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吃饭。”御圣堂很快的坐人服务生安排的隐密贵宾席,并将她抓到自己的怀中坐下。 “放开我,我要走了!” 不理会她的挣扎,他擅自点了几道菜后,戏谵地道:“出去遇到服务生要给小费哦!” 闻言,若紫喜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果然连半个铜板也没有!.“要吃东西去路边摊就好了,干嘛耍阔?” “这间法国餐厅很道地,它的高热量食物对现在的你很有用。” “我不要吃啦!我已经跟你讲过几百次了,我又不饿!” 他的眼神温柔地瞅着她,但是神情未变,“如果你想要我当众吻你,可以重复一次刚才的话。” “你真是不可理喻!”他怎能用这种方法牵制她? 她暂时的妥协获得了片刻的宁静,但是她刻意想拉开距离的行为令他感到不悦。?你真的很不听话。” 眼看着他就要低下头,她连忙开口解释:“不是啦!我、我脏兮兮的,很不适合……” 这时,御圣堂才注意到她身上穿着t恤和一件破破烂烂的牛仔裤。 “懂了吗?”她找到了藉口,顺便提醒他,她根本没有这套衣服以外的装束。 原本以为只是要到公司坐坐,她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带她来这种高级餐厅用餐。 才想离他远一点,他却将外套罩在她身上,并松开了领带表现出衣衫不整的模样,“这样就好了,不是吗?” 见状,若紫喜也只能愣愣地点着头。 此时,服务生端来餐点,没多久就将整张桌子堆满,瞪着一桌精致的料理,她吓得瞪直了眼。 “你叫这么多干嘛?” 光是甜点就有白巧克力卷、果粒蛋糕、杏仁栗子蛋糕、哈密瓜蜜桃派、柠檬派、香蕉派、蛋塔、饼干泡芙和水果冻。 “这是什么?”她指着一盘晶亮的蛋糕问道。看起来很好吃,但她只知道上头的一片三角形装饰是巧克力片。 “水晶蛋糕。”御圣堂叉起一块蛋糕往她嘴里送。 若紫喜慌张的摇了摇头,“不用了,我可以自己来。” “不行!”他露出笑容,但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的。 他竟然耍起无赖来了? 她真是越来越迷糊了,她总是无法抗拒他偶发的,温柔,更无法自拔地迷失在他的笑容里。 笑容?对了,他总是将不怀好意藏在笑容里,等着她乖乖上当。 思及此,她张嘴正想说些什么,却被他塞来的一口冰凉堵住。 “吃东西要专心。”他将果冻直接喂人她口中。 “我自己来!”她抓起叉子叉了一小块蛋糕,不愿再不明不白地接受他的温柔,“如果你今天是来戏弄我的,你的目的达到了。其实,你不需要以这种方式对我,我一样也只能听你的,不是吗?难道你想让我以为我是特别的吗?” 御圣堂停下手边的动作,目光如炬地盯着她。 “所有的女人都以为自己是特别的。” “我并不这么认为!”她已经得到了答案,他的目的果然只是想玩弄她。“我看起来很好玩吗?我宁可你以平常的方式对我,我才不会觉得心神不宁……” 她不否认他的行为让她一度产生错觉,但她已明白自己不会是特别的,也没有人可以在他心中成为特别的人。 她有些失望,却不想让它成为挫折。 “这个白巧克力卷内含康途酒,风味很独特。”御圣堂似乎不想继续讨论这个话题,只是自顾自地将桌上的糕点往她的盘中堆去。 她沉默了,因为有个念头令她感到不安。 “想什么?” “你是不是又想对我做什么了?”如果他只是戏弄她,根本不需要如此大费周章。 他定定的看着她,心想这女人真是一刻也不得闲,非得要得到他的答案才肯罢休。 “我只是认为你太瘦了。”做为他的妻子,她有太多不及格的地方。 “啊?”她真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他带她来这里,就只是为了要喂饱她? “吃吧!”他难得有这般闲情逸致和女人耗着。 “够了!”她回绝了他所有的好意,冷冷地睇着他,“你到底想怎样?我不懂!你这么做的意义何在?你这样搞得我很莫名其妙。” 他的手温柔地抚着她纠结的眉头,让她迅速失去了思考能力。 “我要走了。”该说的已经全部说完了,她认为自己没有必要继续待在这里,“房子的事,我可以确定我不想要,至于我瘦不瘦,应该不是你现在该关心的问题,你现在应该回公司上班才是。” 说完,若紫喜还没来得及跑开,就又被他牢牢地锁在怀中。 “喂!”她真的火了,“你知不知道这样很难看?我还想做人,快点放开我啦!” “做人……”他虽然不甚在意他们的婚烟关系,但他却非常满意这个提议,也许生个娃儿来玩玩也不错。 听到他若有所思的低吟,她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想试试。”他的手肆无忌惮地在她臀上拍了一下。 她大惊失色地叫嚷着:“你、你又想干什么?不要这样莫名其妙的碰我!” “我不会对自己的妻子禁欲。”虽然只是临时起意,但是,他并不觉得有任何不妥之处。 更何况,他想要的,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禁欲?”话题怎会转到这上头?她惊愕地看着他不怀好意的笑容,有些慌张。他看起来就像是欲求不满…… 还有,那诡异的笑容又代表了什么? “你、你想怎样?” 他把玩着她的下巴,以戏谑的口吻道:“你并不是,特别美丽、聪明,但是,以我的基因,我相信我的小孩会非常聪明。” 这男人居然蛮横得连小孩的基因都想决定?咦,他刚刚说了什么? 小孩? “你要生、生……”她惊愕地看着自己的肚子,再抬头看向他。这个男人想和她有一个小孩?怎么可能? “没错!”他越来越肯定自己的这个想法,尽管幼年时即被母亲遗弃,但是他仍对小孩有着一份期待,他只相信自己,当然也肯定自己的儿女绝对会是最优秀的。 “你到底在想什么?”除去责任问题,她只觉得他这项提议非常荒谬。“恕我直言,我不认为你会疼爱小孩!” 论爱,他连女人都不爱,更别说是小孩。 “那可不一定。”她瞪着他,气得大叫:“我不要生!” “由不得你,”他拉着她步出餐厅,并一把将她扔进车里。 眼看着他发动车子,若紫喜朝着他别有所图的笑脸吼道:“你现在又想带我去哪里?” “回家!”他伸手挑逗着她的樱唇。 “回家?”她挥掉他那只轻薄的手,“回什么家?” “我们家。”说完,他将她拉回怀里,强硬地吻着她正欲破口大骂的嘴。 也许,他是真的欲求不满…… 不管他是否真想要一个小孩,他现在只想要她! 面对御圣堂逐渐逼近的身影,若紫喜一边退后一边大叫:“我不要,你、你别过来!” 他不理会她的挣扎,轻易地箝制住她的双手。 “我没有同意,你不能碰我,我可以告你强暴!” “好啊,要不要帮你请个律师?”她身上的清香,让他非常陶醉,他用牙齿掀开她的衣服,看到了她身上可爱的内衣。 若紫喜惊慌地扭动着身躯,她还未习惯在他面前袒胸露背,更不喜欢他看着她的感觉。 “你让我觉得自己很随便,快点放开我……” 他对她兴致正浓,怎肯放过她。他的吻纷纷落在她胸前的肌肤,和她温热的柔嫩相触。 “你不要碰……” “你的内衣很特别。”他没见过这个牌子,起初他一直很想问,现下总算是有机会了。“在哪儿买的?” “夜,夜市。”她被吻得迷迷糊糊的,身上仿佛有一股热流。 他咬去了那件碍眼的内衣,突然而来的凉意将她从虚软中惊醒。 “你干什么?”她急急环住胸前,往后缩去。 “帮你脱内衣。”他邪邪一笑。 “我才不脱什么内衣!”她连忙想将内衣扣子扣好,但他直勾勾的视线却让她慌了手脚。 “没用的。”他好心的提醒她。“什么?” “我看它的布料很差,就做了一点小破坏。”他坏坏的笑道。 “什么破坏?”奇怪,为什么怎么扣都扣不起来? “喏!”他亮出手中的小勾勾。 她瞪着他,心登时凉了半截。 “王八蛋,你干嘛弄坏我的内衣?很贵耶!” “多少钱?” “一百九十九!”她一向很节省,之前工作的所有收入,她几乎全都拿去分担家计了。 他笑了笑,伸手夺去了她的内衣,并不顾她的大呼小叫,柔柔地吻住她的唇,成功地止住了她的大呼小叫。 他的大手抚弄着她的胸前,在她本能的抗拒后,取而代之的是承受不住的喘息。 情欲狂热的烧灼着她的身体,但是她实在不喜欢他以生小孩这个理由和她温存。 她期待的是另一个让她心甘情愿的理由。 御圣堂凝视着她,以温暖的手掌覆住了她的脚,敏感地感受到她的僵硬,他浅叹了声,转而抱住了她。 “不要抱我啦!”那我用亲的?” 她又被搞糊涂了,他怎么又变成一个无赖了? “你敢?我咬你!”“我很乐意!” “你现在是想怎样y”光是被他紧紧抱着,她就几乎喘不过气了,但他为何会突然停下来,难道是妥协于她的抗拒。 可能吗?他会妥协吗? 下一秒,御圣堂为她做了解答。 “睡午觉。”他说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他知道自己必须先软化她的拒绝,他从不曾有过像今天这样的耐性,但…… 也许,是今天太早起,他也累了吧!“你不是正在上班吗?”若紫喜皱起眉头,“我还没洗澡。” “对哦!”他扬起嘴角,调侃地道:“要不要来个鸳鸯浴?” 她的脸色一变,双颊绯红。“你又在发什么神经!” “那就不用洗了,我不介意。”面对他如此无赖的作风,让她真不知是该喜还是忧。她到底是怎么了? 她觉得好乱,面对这个如此多变的男人,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去适应。 他居然想和她有个小孩?她到底该怎么办? 第七章 纷乱的思绪令若紫喜无法人眠,御圣堂熟睡而沉重的呼吸声回荡在她身边,让她感觉温暖而窝心。 她不想去猜测任何可能性,她的身体不会说谎,躺在他的怀里,她觉得自己是被珍惜的。 迷蒙之中感觉到耳畔传来一阵湿热和酥麻,她惊醒过来,轻斥道:“色狼,你又想干嘛?” “晨吻……”他低喃着,双手直攻向她嫩白的酥胸。 她敏捷地往后一缩。 “早上了,你不用去工作?你该不会又想带着我四处走吧?你哪有那么多的时间?” 近日以来,他的行为怪异得让她着实猜不透。 他赖在家中的时间越来越长,应该说,是他越来越喜欢带着她四处跑。 她想问为什么,却找不到适当的时间开口,只觉得他别有所图,却不明白他在图些什么? 御圣堂邪魅地在她的肩头烙下痕迹,意味深长的说道:“我当然得要工作,不过……” 话未完,下一秒,他已然又将她搂进怀里。 “喂,你以为这样很好玩吗?”他为什么总是爱对她毛手毛脚啊? “我要你将外出工作的念头全部打消。” “开什么玩笑?没工作等于没钱,没钱怎么还你钱?”一直以来,她都是依他的命令行事,但却不明白他,这次为何没有严厉地制止她。 不过,她还是理所当然地翻了几天的报纸,做了一番工作规划,但他却偏偏选择在这个节骨眼阻止她! “有你就够了。” 这算什么? “你的女人何其多?说这种话……” “我的女人厂目前为止,他只有承认过她一个。 唉!若紫喜在心中长叹一声。难道她这辈子都得跟这个家伙用猜测来做为彼此的沟通方式吗? 若紫喜被御圣堂半强迫的换上一袭清雅的洋装,很快地从床上到了车上,而这期间,他不曾让她离开他半公尺以外的范围。 报上的新闻让她想起了一件事。“那天……那个人是怎么回事?”若紫喜无聊地翻着报纸。 闻言,他立即沉下了脸。他并不预备和她谈论这个话题,因为不需要。 “不关你的事!” 她不服气的努了努嘴,反正她也可以从报纸上探知二一。不过,报纸上的报导却让她感到愕然。 “他被判无期徒刑?” “有何不妥?” “当然不妥!”她不禁为钟荣叫屈,“他又没有杀人,也没有人受伤,只是破坏了地板而已,为什么要判这么重的刑罚?” “他有伤人。”他睇着她,也在提醒着她曾经受伤的事实。难道是日子过得太舒服,才让她忘了自己身上曾经受伤? 她不满的抱着椅背,“那根本不算是什么伤,只是水泡耶!何况,我又没有说什么,要不是我冲向前,他也不……” “反正,这判决对我而言,并没有任何不当之处。” 他严肃的说着,冷漠的眉光警告着她。他并不觉得自己宠她过了头,不过她益发放肆的举动明显地让他感到反感。 看到他瞬间皱起的眉头,她猛地吞下本欲说出口的话。 这些日子以来,她的确对他的温柔感到迷惑,却也沉浸在其中,面对这个令人畏惧的男人,她却不感恐惧。 虽然她不明白为什么,但是,他的确很喜欢待在她身边。 喜欢?原本她是这么认为的,但在他冷酷的目光注视之下,她的幻想也在瞬间破灭。 丢下了报纸,她索性躺在后座的椅子上打盹,反正他想带她去哪里,她也不能有意见。 “为什么不说话?”他不喜欢她摆出一脸委屈的模样,更不喜欢原本热闹的气氛顿时变得安静。 若紫喜实在很想生气,却又找不到方法。他真是个反覆到了极点的男人,教她不知该如何应对。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御圣堂微偏着头,轻叹了声,在心中下定了决心。 “我母亲并没有死。” “咦?”她没有预料到他会突然这么说,只能惊愕地瞪着他。 他的心充满了憎恨,被母亲遗弃的回忆始终让他不快乐。这件事对他来说,应该是隐藏在心中的秘密,为什么他会想告诉她? “我、我并不是想得到合理的解释。”毕竟,她根本没有立场接受他的解释。 “但是,这并不是锺先生的错……” “不论是谁的错?只要和那女人扯上关系,下场就只能如此。”他淡淡地说完,就不再开口了。 他刻意地结束了对话,毕竟谈论一个他始终憎恨的女人,只会让他更加觉得烦躁。 “你想找她吗?”她抖着声音问道,隐约察觉到,因为他母亲给予他的创痛,所以才会造就了今天的他。 他是因为不想重蹈覆辙,所以才会不相信感情,因为原本最值得信赖的亲情在一开始就背叛了他。 那么,其实他应该是很想见他的母亲才是。 “她不会让我找到的。”他冷哼了声。寻人的机会很多,但总是敌不过她刻意的闪避。 “那么,如果有一天你遇见了她,会想问她什么?” “我们没有什么好谈的。”他不想再继续讨论这个话题,因为这让他感觉自己正一点一点的暴露在她面前。 他不喜欢本末倒置,因为他才是主导者,而不是她!“你不想?你不想问她为什么会狠下心丢下你?” “不需要你多管闲事!”他咆哮出声,但声音里却透露了他的不安。 看到她惊吓的脸,他忍不住咒了声。 该死!他不喜欢看到她恐惧的模样,但是偏偏他就是让她恐惧的人。 不该是这样的! 他惊觉不对劲,感觉自己的心开始动摇,他本能的想抗拒,但见到她害怕的神情,心中又是一阵不忍。 他开始不了解自己了,他到底是怎么了? 夏日的午后,凉风徐徐吹来,若紫喜整个人就像晾在阳台上的衣服,舒服得只想打瞌睡。 原以为嫁人御家会过着水深火热的生活,怎知她整天不是闲到没事做,就是被御圣堂突然的出现吓得半死。 最近他出奇的忙碌,不似以往准时回家……准时,这两个字在初时对她而言是奇妙而怪异的,在她的认知里,他应该是时常忙得不可开交,可是前些时候,他不仅会在晚间七时准点回家,更喜欢赖在她身上,陪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无聊的连续剧。 她没想过家居生活居然和他如此契合? 她除了感到奇怪之外,也找不出任何理由来解释他的行为。 现在,他忙了,她反而觉得不习惯,而有些空虚。 想找些事情做,却发现除了宅子里仆人众多,就连园丁也有三个人。在这样的环境,她实在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好无聊呀!她不禁叹了口气,她也不能到公司找他,因为他不喜欢,她一向都是听从他的命令行事,可不想自找苦吃。 但是,她到底能做什么呢? 真的好无聊啊! 突地,她在阳台斜后方的草地上看到了一匹马。 她惊喜的眨了眨眼,不敢相信那匹骏马正徜徉奔驰在草地上,少了缰绳的束缚,它看起来非常自由而愉悦。 若紫喜连忙起身跑下楼,冲向了那片草地。 她对附近的环境并不熟悉,今天也是第一次来到这片私人的草地。 她本就好动,一接触到青草自然清香的味道,整个人便像活了过来一般,再看到那匹骏马,她不禁兴奋得直想尖叫。 那匹马全身黑亮的皮毛在阳光下绽放着亮丽的光泽,健壮的四肢在草地上稳健地奔驰着。 若紫喜兴奋地朝着骑师挥手,骑师吐了口大气,让马缓下步伐,不疾不徐地走向她。 “太太。”骑师恭敬地向她致意,从马匹上跳了下来。 “我想骑!”她对着马投以期待的目光,“我要骑!” 骑师犹豫着,虽然这段时间,宅子里都在传闻这位不可思议的女主人的事迹,传说她为御宅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平静,也让少爷除去了一身的戾气。但是,他还是无法在未经同意之前,就任由这位女主人骑马。 “太太,如果没有学过,第一次骑马最好挑体型小的……”骑师努力地想说服她。 但若紫喜满心都是想骑眼前这匹骏马的念头,根本不想听骑师的叨念。 “普通人是不会养匹马在家里的。”她伸手想去抚摸它,怎知那匹马却很不给面子的甩过头,一副不想搭理她的模样。 什么嘛! 若紫喜非常生气地问:“这该不会是御圣堂专属的‘宠物’吧?” 骑师马上点了点头,神情骄傲地说:“少爷不喜欢猫狗之类的动物,反而很爱马,他还参加了赛马协会,这匹马同时也是匹冠军马。” 闻言,她睨着那匹马,忍不住在心中低咒。 真是什么人养什么宠物,瞧它趾高气昂的模样,跟它主人真像是一个摸子印出来的! 不过,她岂能容许自己被一匹马看不起?瞧它铜铃般的大眼连瞧也不想瞧她,她就不由得更加火大。 “我要骑!”越被反抗,她就越偏执。 眼看着她大步向前往马逼近,骑师连忙牵着马后退,并惊慌地喊道:“太太,你这样会吓到马,它会……” “我管它!”她低吼着打断了骑师的叮咛,硬是往马身上磨蹭,“不过是人养的宠物罢了,有什么了不起的!” 马因为她突然的靠近而感到不适,后腿一蹬一蹬的表示着它随时可能引爆的脾气。 骑师大惊失色的一边安抚着马,一边劝着若紫喜:“拜托,要是您或马有什么闪失,我会被少爷杀掉的。” “放心啦!”她专注于马过于高壮的体型,正犹豫着该怎么坐上去,根本没将骑师的叮咛听进耳里。再说,御圣堂才不会管她的死活,他最有可能关心的,可能是他的宝贝宠物会被她折磨得不成“马”样吧? 看见马不停地喷气,她得意的抹抹鼻子,问道:“它是在怕我吗?” “当然不是!”眼看着马就要发狂了,骑师心中的恐惧不禁加大。“太太请快点让开,否则它会……” 话还来不及说完,骑师就被一股力道猛烈一拉,差点飞了出去,而随即传来的尖叫声,更让骑师大感不妙。 若紫喜怎么也没想到这匹马的个性竟像是御圣堂的翻版一般,生起气来就六亲不认。马狂追着若紫喜,她只好死命地往前跑,只要一感受到它鼻子的碰撞,她就更加卖力往前狂奔。 纵使她非常相信自己的脚力,但是人的脚力怎么可能能和一匹冠军马相提并论? 很快地,她不胜体力负荷,心脏因激烈的动作而失控得几乎要跳出胸,.口,不过,最令她感到疼痛的是她的腹部,腹部的疼痛迅速地扩散,痛楚立刻让她双脚瘫软,眼前变成了一片黑暗…… “太太?”骑师大叫了一声,眼看着马就要往她身上踩去,但突然之间,马儿却停止了奔跑,反而用嘴鼻朝着她身上不停的舔舐。 骑师慌张的跑了过去,只见她脸色惨白地抱着肚子,虚弱地不知在呢喃些什么。 在那瞬间,若紫喜基于本能,她知道这不寻常的疼痛所代表的涵义。 她抚着肚子,看不清眼前的黑影是什么,但她亟欲传达一件事,也必须传达。 因为那是御圣堂的期望,她不想让他失望…… 骑师的手被她抓得死紧,她发紫的唇颤抖着,骑师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得凑近她,倾听她到底在说些什么? “不管如何,先救小孩……我、我不能流产,这个小孩是、是御圣堂要的……帮我救孩子……” “太太只有……说这些……”骑师看着御圣堂铁青的脸色,几乎想跪地求饶,“我有请太太不要骑,可是……” ‘刑城原睇着骑师慌乱的神色,和一脸凝重的御圣堂,不知该说些什么? 御圣堂从未在会议中途离开过,妻子受伤,丈夫理应陪侍在侧,但人人都知道御圣堂根本没将若紫喜当妻子看待,所以也不可能会有丈夫应有的心情。 但此刻的御圣堂,肃冷的表情依旧,眼中却透着担忧,仿佛正在担心着会失去若紫喜。 医院的急诊室里,御圣堂仍然十分受人瞩目,他此刻吓人的脸色实在是让人不敢接近。 若紫喜已经进入手术室一个小时了,御圣堂紧盯着手术室,并未对一旁不停解释的骑师表示什么。因为他正在自我挣扎着,他的心正紧紧地揪疼着,为若紫喜昏迷前的叮嘱而心疼。 孩子不过是他的玩笑话罢了,但现在,他却为自己的愚蠢感到后悔。他并不是不尊重生命,而是他至今才发现他要孩子,却更怕失去她…… 他不认为那是爱,对于感情的给予,他早就已经忘了,他相信自己对她只是习惯。 习惯了她直爽的个性,和她相处,他可以全然放松,也因为习惯,他根本忘了自己曾经玩笑似的下了这道命令。 她顺从了他的命令,而他现在已经深深的了解到那道命令有多么该死! 手术终于结束,在听完医生的叮咛后,御圣堂便迫不及待的进入病房。 若紫喜正沉沉地睡着,但睡梦中却相当不安地紧皱着眉头,脸色更是苍白得几乎和白色床单一样。 “刑秘书。”御圣堂眯起了眼,抚平她的眉,轻轻地说:“今天的会议中止,以后再说。” “是。”刑城原退出了房间,他相信御圣堂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回公司主持会议了。 御圣堂凝视着若紫喜:心中百转千回。午夜梦回,他有好几次都这么看着她的睡脸,嗅着她清新的发香,才能安心地睡去。 也是习惯了她的气息吗? 他不想找理由,至少在此时,他只想为她做些什么,也为了她死命保住的小生命做些什么? 他期待这个生命的延续,在医生的告知下、他无法掩饰他的关切。 一直到今天,他才知道即将成为人父竟是如此的忐忑不安,还有一种无法言喻的喜悦。 突然,走廊上一对主妇的谈话声传来,话中充满了开心和欣喜,而她们的对话也提醒了他一些事情—— “这段期间,不是说不能乱吃吗?”一个较年轻的声音说道。 “我是过来人,我当然知道什么可以吃,什么不可以吃。”另一个较年长的妇人得意的说道:“我已经生了你们姐妹三个人,放心啦!这鸡汤很补的。” “但是中药……” “这些都是食用补晶,不会有事的。” 补品! 御圣堂听到这两个字,顿时陷入沉思。现在的若紫喜苍白而虚弱,的确很需要补品加强健康。 但,他却不知道该买什么补品。 不行,他得研究研究才行,因为他实在无法看着自己的妻子日渐消瘦。 妻子!是了,她是他的妻子,所以他关心她也是应该的。 思及此,御圣堂几乎迫不及待地冲出了房门,寻那两位主妇而去。 他必须要好好的问一问,所谓的补晶到底包含了哪些东西? 夜里,若紫喜幽幽转醒,如她预期的是,床边空无一人。 她本能的抚着肚子,却感受不到肚里的小生命。 孩子没了? 前所未有的绝望朝她袭来,她的泪水无法抑制地滑落脸颊。 她和他果然是无缘的,就连他们的孩子,郡这般轻易就流失了。 即使是家中的生意生变,她也未曾感受过如此的创痛,不是身体上的痛,而是心。打从她爱上他开始,她一直处于惶恐不安之中,总是担心他会察觉她的心思而鄙弃她。 她害怕被抛弃,但很明显的,她愚蠢的举动让未出世的孩子夭折了,所以他才会气得连探望她的时间都吝于给予。 她敢肯定,他已经不要她了。 若紫喜慢慢地支起身子,低叹了口气。她真的不想成为第二个唐欣。 也罢,反正从今天以后,他就已经决定要丢下她不管了,她还有其他的选择吗? 合约!只剩下这个棘手的问题了,而她也只剩下一个办法可以保全自己家人的安全…… 第八章 四个月后,若紫喜才惊觉自己小腹的变化,同时也察觉到有一个小生命在她的身体里成长。 而现在,她已带着家人来到了台湾南部的一个偏远小镇。 她只能用躲避的方式,让自己在御圣堂面前永远消失。她的父母在她逃离御圣堂的身边后,迅速地将房子卖掉,与她来到了这个小镇。 “姐?”若紫欢瞪着若紫喜的肚子,不可思议的问:“你为什么都只胖肚子啊?” 自从若紫喜脸色苍白的赶回家,若家的人除了想到要逃,谁也不曾过问若紫喜在御家的那段日子发生了什么事? 因为从若紫喜虚弱的身体看来,若家的人都相信她过得并不好,所以也不敢多问。而她亦不曾透露过任何消息,所以他们自然不可能知道她的身体里正孕育着一个小生命。 若紫喜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若紫欢,因为她现在只觉得欲哭无泪,当初躲开御圣堂的原因现在居然奇迹似的复活了! 这不正代表了她是个傻瓜,她只是一味的认定自己认定的事实,却从未曾想过去查证。 “可恶!”若紫喜懊恼极了,她的不告而别一定严重伤害了御圣堂的颜面,她还能回去吗? 现在她该怎么办? 若紫喜仰望着星空,思绪混乱,她现在是便利商店的店员,薪水微薄,根本没有能力去养育一个孩子,但是,这是她和他的小孩,她不想放弃。 唉!天底下大概只有她这个白痴在经期没来五个月,才会突然想起发生了什么事。 “姐?”若紫欢在小镇的国小任职音乐老师,也许是小镇的空气好,她的身体状况比在都市时好得多。她睁大了眼,不解若紫喜到底在烦恼些什么?不过敏感如她,已经隐约察觉出若紫喜的变化。 “自从你来到这里之后,我就不曾看你笑过,他对你的影响真大。” 若紫欢对御圣堂的印象仍然停留在恐怖之中,怎么样也猜不到若紫喜其实是深爱着他的。 若紫喜自己也不敢相信,原来她是如此的放不开。她原以为只要离开他,她就可以轻易地忘了他,可是,她发觉这真的很难。 回想过往,她惊讶的发现,其实御圣堂并不是对她不好,也不像传言的那般可怕,他温柔的一面只有她一个人见过。 可是,他从未承认他对她存在着什么样的感情,不过,她也不需要他的承认,因为她知道自己永远得不到,在他未解开心中的结之前,他不可能会明白何谓爱情。 她一直是一厢情愿…… “说这些有什么用。”若紫喜叹了声,“反正,事已至此,只能往前走了。” 若紫欢轻声发问:“姐,你可以告诉我,那些日子,你是怎么和他相处酌吗?” 若紫欢十分好奇,虽然她深居简出,很少和人谈论别人的是非,但是和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人相处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所以她真的是很好奇。 “你想知道?”若紫喜有些犹豫,抚着隆起的小腹,思索着该怎么说才不会让她吓着。但不论如何,这件事迟早都必须对家人说清楚。 “事实上,我怀孕了。” 若紫欢倏地僵住,她甚至不敢将视线往下移,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我想,你大概觉得我是被强迫的吧?”若紫喜抬头望着星空,轻轻地摇着头,“其实,他人很不错。” “姐?”她怎么可能相信她的话,可是见她这副若有所思的模样,难道—— “你爱他?” 若紫喜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脸上有一丝无奈。 “但是,又怎么样呢?这段感情是注定没有结果的,可是孩子……” “姐!你这么想是错的。”若紫欢意外的没有因此而昏倒,反而表情凝重地看着若紫喜那张和她一模一样的脸,“听你这么说,其实,御先生并不像我想像中的那么可怕,他只是缺少感情的自觉而已。” 若紫喜讶异的看着若紫欢,惊觉于她的改变。没想到在她柔弱的外表之下,居然有一颗比她还坚强的心? 这是怎么回事? 若紫欢的双颊泛起浅浅的红晕,在若紫喜尚未开口询问前,就先行说道:“我其实和学校的体育老师在交往。” “咦?”若紫喜张大了嘴,一脸不敢置信,“你、你你……” 若紫欢浅浅一笑,脸上带着浓浓的甜蜜。 “他知道我身体不好,所以很照顾我。不过,他并不擅于用言语表达,我想,这一点和姐夫是一样的。” “不擅表达和感情有什么关系?” “他一定是有一些无法忘怀的因素,所以才会压抑着。”若紫欢凝视着她,“你也在压抑,不是吗?” “我压抑是因为我知道后果,他有什么好压抑的?” “他对你的方式啊!”见到她激烈的反应,若紫欢忍不住笑了出声,“我还以为你会被他虐待呢!” “对我的方式?” “其实,他应该很疼你的。”若紫欢很明白这种感觉,“他只是习惯了压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罢了。” 听完若紫欢的话,若紫喜陷入了沉思。她真的不敢想像他会喜欢上她,不过,紫欢的话似乎也有道理。 她一直被他反覆无常的性情所苦,难道他真是如紫欢所说的一样吗? “姐,你在这里想也不是办法,不如,你去找他问个清楚?” “问清楚?我连当时离开都没有交代,现在回去不是送死?” 若紫欢抚着若紫喜的肚子,极力劝道:“他不是想要孩子吗?而且,谁会想和自己不喜欢的女人生下孩子?答案其实已经很明显了!” “紫欢,你一向比我聪明,在感情上,也似乎懂得比我多?”就算她已为人妇,想法依然不够成熟。 紫欢早已在恋爱中蜕变成一个成熟的女人,可是她却仍然害怕得不敢大胆去爱。 “我倒不觉得他会为难你。”若紫欢反驳道:“他是个特别的男人,我没有办法告诉你去找他之后,他会有什么反应,不过,我相信他对你有情。” “是吗?”若紫喜有些动心,她无时无刻都在想他,离开他之后,她变得很不快乐。 既然紫欢要她去问问,那么,她就去问问吧! 御皇集团大楼内,亚洲会议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每年秋冬之际是御皇集团决定业绩的重要时刻,而这也是决定年终分红的重要依据。 御圣堂默不作声的凝视着不断转换的报表,他决定所有员工的生死,就是依据这几个数字。 而此时,若紫喜出现在会议室外,刑城原对于她的突然出现感到十分惊愕。他依然清楚地记得,当他的上司兴高采烈的抱着各式补品回到病房,却发现妻子失踪时有多么的沮丧。 但没多久,盛怒取代了他的忧心,他认为她背弃了他,所以他变了,变得比以前更加冷酷无情。 “你真的想见他吗?”刑城原并不认为她在此刻现身是明智之举,因为一见到她,御圣堂很有可能会失控,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事,谁也不知道。 若紫喜坚定地点了点头。她鼓起勇气来到这里,当然没有理由就这样回去。 “我知道不告而别是我的错,但那是因为我误会了一些事,才会做下那个愚蠢的决定。而且我还有一些事想知道……” “想知道什么?”刑城原专心地盯着会议室门口,生怕御圣堂会突然跑出来,“坦白说,这几个月我们的生活只有四个字可以形容。” “什么?” “惨绝人寰!”刑城原难得地露出了疲惫之色。 “是因为我?”她从未想过因为她的缘故会连累别人,“我不知道会这样,真的很抱歉。” “算了,不过没有人敢猜测他的想法,所以我希望你能先回避。” “不行,我必须和他解释清楚。”时间拖得越久,只会更加深他的误会。 “可是……” 会议休息时间已近,首当其冲走出会议室的颀长身影眯起了眼,看向若紫喜。 御圣堂! 她的心一凛,在他转入办公室时迫了上去。也许正如刑城原所说的,她这么做对他而言并没有任何意义,更有可能增加他的愤怒,但是,她还是想告诉他——她爱他。 在若紫喜进入办公室后,只见御圣堂静默不语地躺在椅子上,连看也不想看她。 她深吸了口气,直视着他的刚毅面容。 “你还在生气吗?”她知道自己必须先开口打破沉默。 他仍紧闭着眼,好似当她不存在一般。但他早就肯定她一定会回来,在生活过不下去的时候! 若紫喜咬了咬牙,亟欲澄清事实的心情令她激动,可是她仍努力保持着声音的平稳。 “我想跟你解释,我当时以为自己流产了,辜负了你的期望,所以才会离开。我知道这个说法很不负责任,我也知道自己不应该不告而别,可是我当时真的慌了,所以……” 事后要如何编造理由都可以,他才不在乎她说了什么。睁开眼,他瞪着那张他曾经想念,现在却只剩下嫌恶的脸。 “我不想听你的解释。” 她以为她是谁?他没有她,还是依然安好如初。 他不需要她!他想大声告诉她,却无法开口说出这个他早已认定的事实。 “反正,你只是我的玩物罢了,我根本不需要听一个玩物的解释。” 闻言,若紫喜觉得很受伤,但她也明白这是她自做自受,所以只能默默地承受。 “我只是不希望你将我与你母亲看成是同一利人。” “有何不同?”他曾经将她视为是特别的,可是事实证明那是他一生中最大的错误。 她握着拳,真诚地看着他。 “我不是个背信忘义的人,我再也不会背弃你了,真的!请你相信我,我不会再离开你了!” “离开?”他扯出一抹嘲讽的笑,“你以为我会在意你吗?我甚至没想过要找你。” “我……” “我一向只认白纸黑字,”他冷着脸走向她,抓住她的下巴,“有了那纸合约,你到死为止都是我的资产,你离开了四个月,就得付出失踪四个月的代价!” “代价?”她愿意补偿,所以心甘情愿的点头。 但他的冷漠和丝毫不关心她肚子里孩子的态度,却让她觉得心寒。 也许,她真的伤他太深了。 可是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倘若他仍无法释怀,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不论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我会努力做到你的要求……”她一向很顺从,如今心中的愧疚更令她无法违逆他。“我是没有立场,但是不管你信或不信,我其实是喜欢你的……” 喜欢?他倏地蹙起眉。他一向厌恶跟情感有关的字眼,可是她的话却扰乱了他封闭的心。 “出去!”他心慌意乱的怒吼着,害怕面对自己心中的情感。 若紫喜连忙退了一步,但仍不愿意离去,可是他却将她推出了门外,拒绝她的靠近。 战战兢兢的会议在入夜时分终于结束。 御圣堂走回办公室,想整理好公文再走,在打开灯的瞬间,一个修长的身影正对着他展露纯真的笑容。 “芸芸?”他讶异地看着眼前的人。 他的表情引发了她的笑意,让她不禁笑了出来。 但她的笑声,却令人觉得刺耳。 周芸是他这几个月以来的女人,她清丽的容貌,冷静的个性赢得了他的注意,但她应该明白他不喜欢女人随意踏人他的地方才是。 “我听说,你太太回来了?”周芸在沙发上。坐下,即使她一向冷静,听到这个消息还是按捺不住地跑来了。 御圣堂曾经有一段日子的改变,周芸原以为,他已经要定了若紫喜,可是那个愚蠢而不知好歹的女人竟然背弃了他! 在那段日子她尽心尽力地抚慰他,所以他只找她。可是,现在若紫喜回来了,她所付出的一切岂不是要成为泡影。 不行,她一定要得到她要的! 所以,她来了,她要得到一个清楚的答案。 “你就是为了这件事来找我?”他的口吻夹杂着明显的讽刺笑意。 “有错吗?”她挑起眉,理所当然地反问。御圣堂在她对面坐下,她点起一根烟,神情冷到了极点。 “你想知道什么?” “不是我想知道什么,而是我想要什么?”她倾身上前,接过了他手上的烟,大胆地在他唇上印下一吻,“我不是唐欣,不会想从你身上得到爱情,可是,我不否认我想要一个名分。” “名分?” “我当腻了情妇,我要当你的妻子。我可以不管你怎么花天酒地,这是你当初娶若紫喜的目的,我同样可以做到,如何?若紫喜这个女人,在你心中已没有任何价值,何不考虑一下我?” 他睇着她,脸上满是轻蔑,“你真大胆,竟敢对我提出这样的要求?” “我当然敢!”她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因为我了解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若紫喜已经爱上了你,而你是绝对不会留一个爱你的人在你身边太久的,你不是嫌麻烦吗?” “她的确是个麻烦!”想到了若紫喜,他不由得又是一阵心烦,不过,他也无法接受周芸的提议。 “但这并不代表我必须接受你。” “哦?”吐着烟圈,她移动翘臀来到他身侧,“别让我以为,你爱上了那个女人?” 爱?他讨厌这个字。 “我不爱她。”他本能的否认着,“我不可能爱她。” 突地,办公室的门被打开了,若紫喜被他的声音吓住,愣在门边,看着办公室里相拥的男女,心中有丝了然和心痛。 他一向不缺女伴的,她怎么会忘了?忘了这是属于他的地方,她到底来这里做什么? “我回去了。”她退了出去,就在她正想将门带上时,门倏地被他用力拉回。 他刻意忽略她眼底的受伤,冷冷地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若紫喜才抬起头,就见一只玉臂伸来,一把抱住了他的肩。 她从不敢在未经他的同意前触碰他,但这个女人敢。 若紫喜已经肯定了,肯定了他认定的女人此刻正站在她面前。 “你来送饭啊?”周芸不理会御圣堂僵硬的拒绝,睨着若紫喜手中的塑胶袋,娇嗔道:“真是辛苦你了,我的肚子正好很饿。” “拿、拿去吧!”若紫喜将塑胶袋朝门把上一挂,头也不回的想走,可是,一股强劲的力道却拉住她,不让她离开。 他扳正她的脸,看到了她眼眶里的泪水。“你哭什么?” “没、没什么。”若紫喜眨眨眼,想掩饰自己所受到的伤害,但抑制不住的泪水还是顺着脸颊滑落。 “你吃醋?”周芸无情地再次打击她早已破碎的心,但也为御圣堂明显的转变而愤怒,她一把将他拉回门边,硬是将他与若紫喜分离。 下一杪,若紫喜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门口。 御圣堂转头睇着眼前的周芸,倍感厌恶。 可是,他的心却激动着。她真的是在吃醋吗?她真的爱他吗? 他为什么不再感到嫌恶,反而觉得高兴? 第九章 进入冬天之后,总让人想汲取太阳的温暖,但若紫喜却挤身在卖场里,挺着即将临盆的肚子在婴儿用品区里奋战。 御圣堂在她重回御宅后,就没有再踏人家门一步,她生活上的开销完全来自她之前在便利商店打工的薪水。 因为自知理亏,就算他不原谅她,她也不能说些什么,只能选择不要去打扰他。 凭着她以往节省的习惯,省吃俭用自然不会是太大的问题。 她除了行动变得迟缓之外,连弯腰都比平常费力。专注于购买商品的她看到眼前滚来一颗小球,正想捡起,一名小女孩立即冲了过来,抢走她手中的小球。 小女孩年约十岁,好奇地盯着她猛瞧,一双大眼在她的小脸上显得更加灵巧,她确认自己没见过这个小女孩,可是却觉得她很熟悉。 尤其是她的模样,好像…… “圆圆,你在干什么?”一个轻唤声让小女孩连忙往母亲的方向探去,一名妇人迅速走近,当她看到若紫喜时,脸色骤变,害怕地将小女孩一把带开。 若紫喜只觉得莫名其妙,她和她们并不认识,那妇人为什么会匆匆逃离? 走出卖场,她优闲地推着车子来到路口,等着过马良路,她没有车子可以代步,不管到哪里都一样。 她本来就不强求他会为她做些什么,而现在她更是不敢有所奢求。 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尖叫声,将她飘散的注意力拉回,她看到一名小女孩为了捡回掉落在马路中央的芭比娃娃,而往马路冲去。 “是她?” 说时迟那时快,女孩的母亲冲向她,若紫喜也本能地跑向小女孩。但转角的车辆来得又快又急,一辆大货车猛然逼近,在一阵尖叫声中,刺耳的煞车声划破了天际。 忽然之间,一切仿佛都静止了,大货车停在小女孩面前,而若紫喜则是紧抱着小女孩,倒在地上。 “老天!”女孩的母亲惊慌地抓着小女孩,一边打量着小女孩是否安好,一边朝着若紫喜道谢。 货车司机也急忙下车查看,正想破口大骂,却见若紫喜脸色苍白地直冒冷汗,而她身下正迅速的逸出鲜血。 “我的天啊!”妇人慌乱的唤人叫来救护车,并轻声安抚着她:“将呼吸缓下来……” 若紫喜只觉得又刺又痛,浑身的力量全数丧失,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只觉得好疼、好痛。 “别用力,先别用力!”妇人焦急的叫唤着,“你现在不能睡……” 忽然之间,一切都变得好模糊,若紫喜不知道自己是昏迷还是醒着,只感觉身体里正有个东西呼之欲出。 在一阵悦耳的啼哭声后,她就变得好累好倦,也好想睡…… 四周的声音离她好远,长久以来伴随着她的压力也随着孩子的出生而消失无踪。 她终于可以不用再愧疚了,她一直未能为他做些什么,但他想要孩子,她已经给了他了。 所以,她要趁这个机会好好休息……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断了御圣堂与客户的交谈,他不禁皱起眉朝着刑城原使了个眼色。 刑城原马上接起电话,但没多久就脸色大变、双手颤抖,而他怪异的模样也引起了御圣堂的注意。 “怎么回事?”御圣堂不解地看着他。 “那、那个……”刑城原想冷静地表达,可是却力不从心。 御圣堂与若紫喜近几个月来相处得如何,他并不清楚,但是,他可以从御圣堂悄悄交代准备补品的举动得知他其实仍然相当关心她。 “说清楚!”御圣堂怒喝一声,吓得刑城原放开手中的话筒。 “太太生了,是男孩。”刑城原深吸一口气,有些心惊胆战地道。 御圣堂的脸上霎时闪过一抹欣喜,但很快又恢复冷漠。 “生了就生了,你那是什么表情。”倏地,他想起了一件事,她的预产期不是应该是下个月初吗? 他记下了她怀孕的周数和预产期,不过,那当然也都是为了他即将出世的孩子。 虽然他一直忽视她的存在,但其实他现在最想问的是——她平安吗? 他一度十分痛恨她的离去,因为那让他想起了他的母亲,可是,她终究还是回来了。 而且她也说过她不会再离开了! 但刑城原的惊慌是种警讯…… “出了什么事?” “孩子很健康……”刑城原艰涩地说道:“医生说太太在生产时情绪受到极大的惊吓,还有本身胎位不正,大量出血……现在正……” “正怎么样?”御圣堂的情绪在瞬间失控,他揪着刑城原的衣领,因心慌而感到害怕。 “太太昏迷了,而且可能醒……” “不准说!”御圣堂大声咆哮地制止了刑城原。在此时此刻,他才发觉自己承受不了这个事实。 他冲出了门口,思绪混乱。 他痛恨自己的偏执,他不知在何时就已经深深地爱上了她,可是,他却拼命的找理由抗拒,其实他早就知道了! 他强势的主宰了她的一切,是因为他需要她。表达需要并不难,可是他却固执且吝啬给予承诺,因为他害怕失去,就像当年…… 他明明知道她和他母亲是不同的,他却一再地伤害她。 他不要失去,也不能失去她,他要告诉她,他其实爱她好久,好久了…… 御圣堂一走进病房,就见到若紫喜苍白的面容和汗湿的发。 她闭着眼睛,在医生急救之后,她仍静静的睡着,气息微弱却沉稳。 而蹲在床边的身影低呼了一声,慌乱的想逃离,却被御圣堂挡在门内。 多年之后的母子重逢,他并无惊喜,只是疑惑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他想知道,她为什么会在他的妻子身边,还有跟前的这个小女孩是谁? 其实不用问,他也明白,因为小女孩和她相当神似。可是,她们都不该在这里,也不可能在这里。 “圣堂……”妇人看着他,即使她心中充满了愧疚,也无法掩蔽见到自己儿子的喜悦。“我、我盼了好久,总算、总算……” “我不想听你说以前的事。”他走到床边,抚着若紫喜的发,“你为什么在这里?” 妇人满面愁容的站在门边,因为歉疚,她不敢亲近他,更不敢奢望他会原谅她。 在见到若紫喜时,她同样感到惊讶,可是,若紫喜的奋不顾身更加深了她对儿子的愧疚,她从未给予他母爱,还可能让他失去深爱的妻子。 “都是我的错。”她紧张的抱住女儿,心中除了愧疚,还有恐惧。 她未能保护儿子成长,如今她只剩下这个女儿了,她绝对不能再失去女儿! “我不想再看到你。”御圣堂咬了咬唇,却无力惩罚她,因为他现在全部的心都系在若紫喜身上。 他的妻子因为他的母亲而受到伤害,这让他更加痛恨自己。 这一切都是他的错,若不是他没有陪伴着她,她也不会…… “你走!你现在的丈夫已经注定要在牢里过一辈子,以后该怎么做,你自己应该知道。” 报复已经无法为他带来任何快感,他只希望他的妻子能快点醒来,让他们能重新开始。 两个月后 “御先生,今天比较晚喔!”病房内的护士正在为若紫喜更换营养剂,听到门口的脚步声,立即扬起笑脸,医院里谁不知道御圣堂这号人物,他每日都到医院探望、照顾他的妻子,俨然已经成为好好先生的典范。 御圣堂变了,他变得温柔而体贴,但他却认为是长久以来他过于压抑自己,而现在他只是挣脱了那些枷锁,获得了解脱。 可是,她一直这么睡着,不知何时才会醒过来? 他没有放弃,每天都带着儿子一同来看顾她,就怕她醒了,看不到他们会着急。他还记得,那时她荒谬地以为自己流产时,还惶恐不安地逃离了他。 “我今天要开会,所以才晚了点。” 他走人病房的第一件事,就是轻抚着若紫喜的脸,感受到她的气息,他才稍梢安心。 护士看了他一眼,心中很是感动。 她从没见过一个男人抱着婴儿是如此的契合。他怀中的小婴儿简直就是他的缩小翻版,两人看起来让人有种温馨的感觉。 真不知道他为什么能忍受得了?这种不知道结果的事,是多么的折磨人啊!护士在御圣堂逗弄婴儿,并和他沉睡中的妻子说话时退出了房间,心中不免有些感伤。 “紫喜,今天扬扬又长大了不少哦!”他在若紫喜耳边呢喃。 御圣堂的神情始终是落寞而心疼的。 他只想对她说声对不起,他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没有守在她身边,才会让她遭遇到这种事…… 他明白这是上天在惩罚他,她睡得如此安详,彷若完全没有感受到他加诸于她身上的痛苦。 就在他沉浸在过往的回忆中时,一个人走了进来,他却没有发觉,直到那人来到他身后发出一声长叹,他才回过神来。 “爸……” 御汉青对于儿子所做的事,一向不会过问,因为他十分相信自己儿子的聪明才智,可是,他发觉这一次他真的错了。 凝视着若紫喜,御汉青心中满是歉疚。都怪他在有能力阻止时没有阻止,才会让事情越闹越大,也让一个无辜的女子成为牺牲品。 “你母亲来向我认错。”御汉青在前妻口中知道了很多事,也对自己多年以来极力隐瞒真相的事感到可笑。原来他儿子什么都知道了,而且还将对他母亲的怨恨化为对所有女人的鄙视。 虽然御汉青现在知道了造就御圣堂多变性情的原因,却十分感叹代价居然是必须失去一个媳妇。 御汉青看了门外一眼,深深地叹了口气。也许,还有机会补救这个错误…… “我现在不想谈她。”虽然他已经不再恨她,但也不表不他能就此原谅她。 对于母亲,早巳成了他的过往,他已经不想再追究。 御汉青点头表示同意。这件纠缠多年的记忆,是早就该结束了。 “紫喜她……医生有没有说醒来的机率是多少?” 御圣堂不愿回答这个问题,因为医生的话就如同宣判了他的死刑,他不愿意承认,仍然执意等待。 “她会醒过来的!” 御圣堂抚着儿子的睡脸,希望她醒来的那一刻,可以第一眼看到他们两人的小孩。 御智扬,这是他为儿子起的名。她将他生得俊俏可爱,就连轻皱眉头的模样都和他极为相似。 他唯一感谢他母亲的,就是她让他更想珍惜目前所拥有的幸福。 挪汉青沉默了半晌,才开口道:“事实上,有件事我想是我唯一能为她做的了。” “什么?” 御汉青将房门打开,门外立即走进三个人。 见到来者,御圣堂的神色复杂。他知道若紫喜有个挛生姐妹,她们相像是必然的,可是如今虚弱而苍白的若紫喜竟然和若紫欢更加神似了。 “若老先生希望将女儿接回去。” 御汉青话才说完,就见御圣堂像失去了理智一般,将婴儿放在若紫喜身边,然后双手一揽,护住了若紫喜的身子,生怕有人抢走她。 “我会照顾她、我会照顾她……” 御汉青从来没有看过御圣堂这个模样,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反应。 若母却是毫不畏惧地走上前,怒目瞪着御圣堂。 “你害她还不够吗?你以为我不知道,医生说她能清醒的机会只有百分之十,这是谁害的?难道你真的要她死才甘心吗?” “我不会让她死!”御圣堂低吼着,审视若紫喜苍白的病容,他只觉得心好痛。他绝对不能让她离开他,因为他好爱好爱她。 “那么,请你放过我们行不行?”若母将一份文件递到他面前,毫不客气的说:“御老先生已经决定替我们还清债务,我们不欠你了!这是当时的合约书,御老先生也已代签作废,紫喜的责任也了了。所以,我来要回我的女儿。” 御圣堂瞪着那份文件,冷不防地夺了过来,并当场撕碎。 “我不同意!她是我的妻子,你们谁都不能带走她!” “圣堂……”御汉青看着儿子眼中的恐惧,这时才明白,他有多爱他的妻子。 而他却正在拆散这个家庭。 他已经不知道这么做是对还是错?他的儿子从不曾在人前显露脆弱的一面,他实在无法想像他能不能再次承受与心爱的人分离? 但若家的心意如此坚决,御汉青根本无法阻止。 若紫欢静静地看着若母和御圣堂之间僵持的场面,惊觉这个男人竟是如此深爱着若紫喜。 她盛怒的母亲根本没发觉她正在进行一件残忍的事,如果紫喜能在这个时候醒来,事情也许就会不同了。 若紫欢也一直无法忘记当她母亲推着陷入沉睡的苦紫喜离开时,御圣堂眼中的泪…… 如果有一天,紫喜醒了,她会告诉紫喜,御圣堂给予她的答案,就是他真的很爱她。 尾声 一年后 “总裁,有一个人……”刑城原闯入了会议室,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但在对上御圣堂冰冷的眸光时,心情又立刻趺人了谷底。 六月,半年业绩的检讨报告,每到今天御皇集团的所有员工莫不战战兢兢。即使业绩达到了标准,报告人的心情却轻松不起来。 因为只有御圣堂点头,才算是得到了结果。至于能否轻松,端看他最近的心情就知道很难。 “有一个人——”刑城原异常坚持地和御圣堂打着手势。 御圣堂翻着手中的文件,对刑城原视而不见。 这一年里,御圣堂将工作排满了自己的生活,因为他害怕一空闲下来,就会被心中的痛楚所击垮。 “财务部!”御圣堂深邃的眸中闪着戾气,低沉的声音回荡在会议室里,彷若正在警告着刑城原。 财务部经理连忙站了出来,开始报告。 怎知,刑城原不知是吃错了药还是怎么地,竟大步朝御圣堂走去,完全无视于他显而易见的怒气。 “刑秘书!”御圣堂冷着脸,再次警告出声。他不认为自己的秘书会不了解这个会议的重要性。 “有一个人想见你。”刑城原连忙道。 “等会议结束不行吗?”御圣堂睇着时钟,除了家人,任何人在他眼里都比不上这个会议重要。 刑城原摇了摇头,指着门外急切的说:“若小姐来了!”蓦地,御圣堂的脸上被无比的欣喜取代,立刻冲出了会议室。 是她吗?他终于等到她醒过来了! 自从她被带走后,他每天都在床前对着儿子倾诉一天中发生的事,而这也成了他的精神寄托,每天,他都幻想着她会突然出现,虽然得到的一直都是失望,但他还是不曾气馁。 而今,她终于听到他的呼唤了,是吗? “紫喜!”御圣堂几乎是撞人了会客室,急如星火般的喊着他日夜思念的名字。 一名女子静静的坐在沙发上,在听到他的呼唤之后,回过头来。 她身上素雅的衣着和她极为相衬,虽然面容仍然带着苍白,但削短的头发却让她看起来神采奕奕。 “你——”他在看到她脚上的高跟鞋时,难掩失望的跌人沙发。 她不是紫喜,她只是有着和紫喜一样的容貌。 “看到我,你不高兴吗?”她坐在他对面,面露笑意地看着他颓丧的模样。 “你好像认为我是若紫欢?” 他冷漠的哼了声。若紫欢当初也是带走他妻子的帮凶之一,他实在无法对她和颜悦色。 “紫喜她还好吧?”他只关心自己的妻子,也只有在提及她时,他才会露出忧心忡忡的表情。 若母制止了他企图探望的举动,也限制他的接近,甚至还向警方申请了保护令。 而若紫欢纵然想帮助他,但是却因为一向软弱,又碍于若母的严厉阻止而作罢。 她欣慰的笑了笑,“还是老样子。” “还是老样子?”他苦恼地揉着太阳穴。已经一年了,她还没醒过来吗? “不好吗?”她乐观的提醒他道:“至少她的健康状况已经恢复了。” 他点了下头,认同这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是啊!” 自他进门后,她就不停地观察他。她已经好久没见到他了,他依然没什么变,只是看起来沧桑了些。 难道十年的事业奋斗,也比不上一年情感的折磨? 可是,她的心却因此而获得了满足。 “其实我是来传达我妈的话的。” 闻言,御圣堂的心一紧,眉头也在瞬间蹙起。 她暗暗地打量着他的反应,小心翼翼的说:“我妈说,希望能够将智扬带回去。” “你们休想打他的主意!”他再度丧失了理智,将她逼人沙发的死角。之前,他无法保护妻子,现在他绝对无法忍受失去儿子。 为什么他们连他这一个小小的亲情也要剥夺?“我警告你,我已经让步了,别想再让我改变主意!” 她凝视着他眼中绽放的火苗,和微红的眼眶,心头一恸,再也无法继续伪装下去。 当她醒来的时候,很意外自己竟然睡了那么久,更加惊讶自己已经回到了家中。 当母亲含泪拥着她时,她混乱的思绪才逐渐找到了出口。母亲并没有限制她的行动,只是因为她沉睡了太久,等待四肢恢复运作花费了一天的时间,在这一天之中,紫欢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她。 紫欢说,他很爱她,还说她从没见过一个男人会有,那么悲伤、那么痛的表情,那种痛,是不能保护爱人的痛,还有不能照顾爱人的痛。 若不是她急着回来见他,想亲身体验他对她的爱,她早就已经对他澄清她不是若紫欢,而是他的妻—— 若紫喜。 但他为什么会认定她是紫欢? 难道一年不见,他就忘了她了吗? “我再问你一次!”她再也沉不住气了,从她醒来了之后,就迫不及待地想要来见他。但是他居然会认不出她来,实在是太可恶了!“你为什么会认为我是紫欢?” 御圣堂往后退了一步,漠然的盯着她脚上的高跟鞋,“她不会穿着高跟鞋走路。””你——”她捂着嘴,感动莫名。“你居然记得!” “当然。”他背对着她,走到门边。有个会议还在等着他,他不想和她浪费时间,“还有,我总有一天会去接回她,我不会再管你母亲的禁令!这一辈子,你们休想再从我身边抢走任何一个屑于我的人!” “不再是资产了吗?”她微微颤抖的声音让他停下了脚步。 他转过头,看到她眼中的泪,立即顿悟了过来。 他痛恨自己的犹豫,更加痛恨自己居然无法肯定她是谁。可是,那纸合约只有紫喜和他父亲知道啊! “是你父亲告诉你的吗?”这是他唯一的疑惑,因为他无法再次承受失去她的打击。 她拭去脸上的泪,忍不住叹了口气。 “如果这么丢脸的合约内容,我父亲会告诉我的话,我也不会在看到合约内容时气得跳脚了。” “紫喜!”他确定了,他无法抑制心中的狂喜将她紧紧地拥人怀中。他好怕会再失去她,他再也不放手了。 “你干嘛啦!”若紫喜被吓了一跳,微微挣扎着,但感觉到他剧烈的心跳后,终于安静了下来。 他的下巴抵着她的头,紧紧地拥着她,想感觉她的存在。 “我、我很抱歉,害你变成这样。我一直不敢承认自己对你的感情,我也不想找理由来为自己脱罪,但我真的不能失去你,是真的!” 他捧起她的脸,轻轻柔柔的吻着她的唇,彷若在诉说着他有多么需要她。 也许她和他之间有太多的事需要澄清,但此刻他只想告诉她,他隐藏许久的心意。 “我爱你,我一直是爱你的,如果我曾经伤害了你,我愿意让你用同样的方式惩罚我。” 若紫喜震撼于他的告白,久久无法言语。她早就已经相信他了,在他进门的那一瞬间,她就知道自己再也不用猜测他到底爱不爱她了。 她也明白,一旦他开口承诺,就是一生一世。 “你的确是伤害了我,就说你刚才的模样,教我怎么相信你?” “我刚才?” 他糊涂了,他刚才怎么了吗? 若紫喜没好气地抱怨道:“你竟然认不出我是谁!” “认错人很麻烦的。”他为自己找了个理由,“不小心一点,要是我抱错人,亲错人怎么办?” “听你在乱说!”她微噘起了嘴,但心中明了他是真的为她担心。 “你为什么不放弃算了?”要是换成是她,她不认为自己有勇气接受爱人永远无法清醒的事实。 “我不会放弃的。”御圣堂定定的看着她,坚定的说道:“可是,我真的很怕,我害怕有一天会感觉不到你的呼吸,我不知道自己会变得如何,我想我会跟着你走……” “你在说什么疯话!”她瞪着他,为他的话感到不知所措,“你要为扬扬想想,他没了母亲,又没了父亲该怎么办?” “可是,我不能没有你。” “你——”她被他爱恋和疼惜的眼神而感动,她深深地体会到他是真的爱着她。 他始终没有放开她,也没有放开她的打算,他深情地吻着她,将所有的言语化成行动。 他是真的爱她,而且是无可救药的爱着她。 “好吧、好吧!”若紫喜投降在他的浓情蜜意中,心中相当高兴。她爱他,而他也是。 御圣堂轻轻地拥着她,感受着失而复得的美好。 一年了,他有好多话想对她说,有好多事想和她分享。 面对他的滔滔不绝,她无奈地在心中叹息。他想说什么,她难道会不明白吗? 其实她都知道。 不过既然他想一次说完,她就必须有耐心,因为她承诺过不会再离开他。虽然她母亲对他仍存着质疑,但她早已认栽,而且,她现下终于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了。 她想享有一个妻子应有的特权。 唉!枕在他腿上的若紫喜觉得眼皮越来越沉重,但仍能感受到他强硬地不让她闭上眼睛。 她懒得搭理他的胡闹,心头却是暖洋洋的。 啊!对了,既然他愿意给予她承诺,那么她接下来最重要的事就是逼他将那纸要命的鬼合约毁掉了。真想不透他当初怎么会立下那种强人所难的合约? 嗯,既然他们的儿子那么像他,她可得小心不要让儿子变成像他那副得理不饶人的模样才行,所以,她还要好好想想儿子的教育方式…… 接下来的日子是很忙的!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