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邻流氓男友》 楔子 早上六点三十分。 冬天里的早晨除了清冷的空气和阴暗的天空,还是会发生一些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班梦飞很难得的离开温暖的被窝起了个大早,更难得的舍弃了家中高级轿车的接送,选择坐公车。 为什么?她自问自答,她从来都没有像今天一般勤劳过,她承认自己的懒惰,可是偏偏学校老师出了个难题给她,说什么要缴出从家里到学校经过几个公车站牌和经过时间的报告。 这是什么鬼报告啊! 偏偏明天就是交报告的最后期限,她不得不亲自研究这道习题,等交了报告,她一定要向老师提出严正的抗议! 离家最近的公车站牌,她也是昨天临时抱佛脚问了家中的司机才知道,步行最少也要十分钟的时间,她抓着风衣努力走着,嗅着又湿又冷的空气,烦恼的瞪着还未亮的天空。 这一处属于高级住宅区,每一幢房子建地都非常广且高级,所以平日并不会出现邻居交谈的热络场面,在这样的早晨里,这个住宅区更显得格外冷清。 不过出了巷道之后,隔岸的人行道边却忽然有一群黑压压的人集体进出一户大宅,神情肃穆之外,清一色的黑色衣服在天未明的早晨中带来一股神秘又可怕的气氛。 班梦飞朝门牌和周围的花圈扫了一眼,更觉得迷惑了。 公祭? 班梦飞再睇了眼手表,六点四十分!早晨的六点四十分,这个地方聚集了上百人正在举行公祭? 她不知道是不是符合常理,但她就是觉得奇怪,怎么有人会选在这个时间里举行公祭? 还有,这群人看起来全部是凶神恶煞的模样,光是站在离他们十公尺以上的地方,也能嗅出他们绝非善类。 「喂!看什么看!」 一句质问在她耳边响起,她转头瞪着那个对她摆脸色的男人,他一副吃人的模样让她连解释也懒得解释了。 正想走,那个人冷不防挡住了她的路,森冷地道-- 「喂!我在问-话,-是不会回答吗?」 班梦飞压抑的怒气蓄势待发,她一早醒来的目的是什么?她要忍受多大的痛苦才能从棉被里爬出来,现在她又招谁惹谁了? 「先生!你确定你在『问』我话吗?你分明在吼我,没有礼貌!」她才不管对方人高马大或什么来头,惹到了她,她照样开骂。 「-这个小朋友,胆子倒挺大的嘛!」 男人凑近了距离,她才发现他的脸颊边有道丑陋吓人的疤痕,在他开口的时候疤痕也随之抽动,让他原本就邪恶的表情又增添了霸道。 她瞪着那道疤,倒也不畏惧,反而选择正面迎视他。 「你这个老头子,我不是什么小朋友,我可是个大学生了!虽然才一年级,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懂!」 她再向那些花圈扫了一眼,这才发现花圈井然有序的排列到巷子外了,可以想见过世的人在这些人心目中有多么德高望重。 「嘿,-这个小妮子,可知道-走到了什么地方吗?」 男人说完,班梦飞才发现不少人正朝她靠近。 黑色的人群就要将她淹没了! 「废话!」她自认自己没有做错什么,更没有让这些人包围的道理!「我也住在附近,当然清楚自己走到了什么地方!先生,我可没有惹你,虽然你看起来很凶恶,但也不能不分青红皂白的想对我做些什么龌龊的事吧?」 男人的脸忽然涨青,正想破口大骂,一个冷静的声音却闯了进来-- 「罗叔,她是我朋友!」 闻言,班梦飞皱起了眉头,她对这个声音陌生得可以,何来朋友之说? 人群之中走出一个男子,他的年龄看来只长她几岁而已,浑身却散发着一股年轻人不该有的孤傲感。 看惯了兄长俊美的脸蛋和身材,她原本以为没有人可以相比,可是这人--修长的身形不显瘦削,深刻的五官轮廓构成一张冷酷却不失潇洒的俊颜,孤冷的眸中更有两道始终闪烁着邪魅的光芒。 她很确定--她没见过这个人! 她才想问,那个人却转身对罗叔拍了拍肩膀。 「她是班梦飞!她的哥哥们是md国际模特儿经纪公司的明星,你应该知道吧?」 罗叔即是刚才那位对她很凶的人,在这个小他几十岁的孩子面前,他反倒是必恭必敬的态度。 「原来如此,既然是少爷的朋友,我也不再多说了,不过老夫人的公祭再半小时就结束,老爷不希望太多人参与……」 「我知道。」 那人淡淡地回答完,罗叔便不再多说,率领手下退回宅内。 班梦飞怀着满肚子的疑问,那人却尾随其后准备离开,终于惹恼了她。「你给我站住!」 那人的脚步依然不疾不徐的移动着,压根儿不理她毫无杀伤力的怒吼。 「喂!」她索性甩出背包往他后脑砸,但他瞬间的反应却让她咋舌--他大手一张抓住了背包,更将背带勾回了她的身躯。 下一秒,她整个人贴近他的胸膛,他魅惑人心的双眸近在咫尺! 「今天是我母亲的公祭,我吃素,否则我一定会押着-进房间。」 他低沉的嗓音回荡着,细柔的呼吸也轻轻的拂过她的耳边。 但她吓住的原因不是因为他轻薄的举止,而是他莫名其妙的话。 「进……进什么房间?我根本不认识你!」她急欲推开他。 打从她懂事以来,她保护自己的方法仅限于将自己弄丑,结果是让男人倒尽胃口,没想到这人的「品味」还真奇怪! 「别以为戴了个眼镜我就看不清-了,小梦飞!」他清冷的气息似乎舍不得离开她,在她的颈项间流连忘返。 「小什么?」她几乎尖叫了,「少恶心了!你是谁呀?」 忽然他放开了她,眼神依然充满邪恶,指着后方的门牌还有她家的方向道:「我是-的邻居--宗煦衡,和-家只有十个号码的距离。」 「宗家!」她恍然大悟的退了一步,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他缓缓的转身走回大宅。 她想起了一件事! 在这个社区里住的所谓达官显要可以说不计其数,但传闻有一股黑道势力也看中了这个地区,继而进驻。 这股黑势力据说除了在台湾,甚至在去年已顺利坐上整个亚洲黑道的龙头宝座,而当中的首脑人物即是姓宗的人家。 该不会是…… 第一章 毕业对许多学生来说是充满恐惧和雀跃的,但对班梦飞而言则是有着万般的不愿意。 md国际模特儿经纪公司的创始人是班家,班家的四个孩子除了班梦飞以外,自小便培育让他们成为公司的活招牌,现在则全都成为国际舞台上发光发热的超级名模。 看尽了兄长们为走秀代言而忙得不可开交的生活,班梦飞着实敬谢不敏,因为她生性懒散,不喜欢站在舞台上接受众人的目光,否则她也用不着掩饰自己来自「班家出品」的漂亮脸孔。 说起她这张脸以及得天独厚的窈窕身形,她不得不打从心底称赞父母的遗传基因超好,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美丽。 不过,她很清楚美丽可以为女人带来利益,也连带着会带来麻烦。她出生以来第一个大麻烦已经够她受的了,她可不想再惹出更多事端来成为把柄,让父母抓到机会要求她什么。 所谓麻烦--她看过大哥的情书几乎将班家大门掩埋,也见识过二哥的疯狂追星族,更被追随三哥的女人吓坏好几条神经! 偏偏她的父母还是不肯放弃要她继承三位兄长的路,要她进入自家公司成为模特儿。 她才不要! 可是以往她有学业做借口,现在眼看着学校大门近在咫尺,她好害怕一踏出这个门,她就会被父母抓入md。 她不要那种忙碌没有自我的生活,可是一时之间,她也想不出什么方法来解决她的忧虑。 「班梦飞!」 远处传来的呼唤将她从沉思中叫醒,她抱着背包、驼着背,看起来非常无精打采。 同学阎虹音盯着她彷佛即将赴死的模样,忍不住问道:「-还好吧?」 「一点也不好!」班梦飞一肚子的怨气,再瞪着阎虹音身后的追随者,她讪讪地说:「-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背后那些眼神好象恨不得吃了-?」 阎虹音早已习惯了这些追随兼迷恋的目光,话说回来,若不是班梦飞她也不会有今天的成就。 「是-带我进md当少女杂志的模特儿的,研究所毕业以后我的工作就是md的全职模特儿;-要是为出路而烦恼的话,大可以进去自己家的公司啊!」阎虹音很清楚班梦飞所拥有的条件,不当模特儿算是浪费了。「再说,总裁和总监一向很欢迎-,不是吗?」 班梦飞朝着阎虹音明知故问的表情瞪了一眼。「-再给我说废话试试看!我可是曾经代班杂志社的总编辑,现在虽然我二嫂回来工作了,但我还是有办法要她把-的照片缩小哦!」 「可以啊!-要是这么卑鄙的话,那倒也不错!」阎虹音根本不受威胁,她很欣赏班梦飞毫不矫揉造作的大小姐性情,从没有一个女人可以自大自傲得不让人讨厌,反而觉得她很可爱。 「哼!」班梦飞无法反驳的冷哼一声,因为她通常也只是光说不练,除非天塌下来,她才有可能为这么一点危机意识去仔细思考。 阎虹音拍了拍她的肩,以安慰的口吻道: 「不用担心啦!总裁和总监再怎么说也是-爸妈,还不了解-吗?除非-真的答应要去做,否则他们也不会过分勉强-,不是吗?」 「是哦!」班梦飞悻悻然的摇头,「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 忽然,阎虹音停下了脚步,用手肘撞了撞低垂着头的班梦飞。 正处于心情低潮的班梦飞不由得烦躁的皱起眉头,「干什么啦……」 阎虹音的眼神转成了暧昧,她朝校门口挑了挑眉。「喏!-的男人来接-了。」 「什么我的男人?」班梦飞白了她一眼,顺着她目光的方向看去,随即瞠目结舌。 这是什么场面? 大门口两排黑色高级轿车候着,一个戴着墨镜的修长身影伫立在人群之中非常显眼,突兀的是他手中的一束花,夹杂在黑色的系列中总是有那么一点奇怪。 班梦飞撇了撇嘴,她对这个男人的印象始终停留在莫名其妙当中。说穿了,她除了知道他的名字和势力之外,其余的一切她都不清楚。 但,从那一年上学的十分钟相遇之后,这个家伙老是会像鬼一样,在她身旁来去无踪。 「我先走啦!」 阎虹音看了眼手表,她还有工作要忙,不想做电灯泡。 瞪着同学飞也似离去的背影,班梦飞在无奈地叹了口气之后,怒目一瞪,直直地朝他走去,嘴也没闲着:「你跑来这里做什么?」 见宗煦衡的神情一贯冷漠,她只能盯着墨镜里的自己发牢骚: 「你干嘛又不讲话?还有,拿这什么花?有够奇怪!一堆人聚集在校门口,是想打架吗?」 「我在等人。」宗煦衡淡淡地说完,手中的花束立即成为他的玩具。 班梦飞看着那束花正沦陷他双手的摧残中,于心不忍的抢过来骂道: 「你钱多吗?这花好好的,你干嘛把它们的叶子拔掉?想送我就说啊!」 闻言,宗煦衡的脸凑近了她些,带着邪恶的笑意和嘲弄的口吻道: 「我有说要送-吗?」 班梦飞被他训练几年了,对他威胁似的逼近已然习惯了,她想也不想的把花丢向他身旁的车顶,没好气地道: 「那很抱歉哦!本小姐会错意了!」 「喂!」 背后一个不客气的叫唤打破了班梦飞和宗煦衡之间的冷僵气氛。 班梦飞还来不及细看来者,就被一股强劲的香水味逼退了几步。 来者犹如龙卷风般以独占的姿态将宗煦衡抱住,娇滴滴的声音足以让四周的人起一阵鸡皮疙瘩。 「衡,你真的来接我?我好高兴呢!」 班梦飞等到心魂稳定之后,才看清楚巴在他身上的女人是谁。 可不就是财经系的气质美女吗?才一毕业,怎么摇身一变成为重金属的摇滚女郎还是槟榔西施啊? 「看什么看?」气质美女朝着班梦飞厚重的眼镜睨了一眼,随即对宗煦衡大发娇嗲:「你怎么会认识这个人啊?她这么俗气,长得也不怎么样,你该不会对她有兴趣吧?嗯?」 宗煦衡一语不发,却以行动代替了回答。 他蛮横的吻住气质美女的红唇,直到她发出情不自禁的嘤咛声后才松口,但在他松口的同时亦一把揽住她的腰,将她往车里带去。 车阵也在此时浩浩荡荡的离开,留下仍处于惊吓状态的班梦飞。 不知为何,他的举动让她此时的脑袋充满了遐想!她讶异他居然敢在大学校门口,不畏流言的上演限制级画面,过分的是居然选择在她面前。 「低级!」班梦飞低咒了句,觉得宗煦衡这个男人简直莫名其妙。 *** 夜晚通常是班梦飞吃零食或睡大觉的时间。 平日这座大宅里进出的人口相当单纯,而长驻在这个家中的人则只有她一个人。 她窝在客厅的沙发上,盖着她的专属毛毯,看着电视的连续剧,打了第五个呵欠。 老管家端上茶点,对她懒洋洋的态度习以为常。不过今天不只是端茶而已,老管家悄悄地走到了班梦飞身侧,轻声道: 「小姐,今天是-毕业的日子吧?」 「嗯!」班梦飞瞄了老管家一眼,点了点头。 「毕业证书确定拿到了?」老管家又问。 「嗯!」班梦飞再点了点头,也开始觉得老管家有些异常。 「那……小姐还想继续升学吗?」 班梦飞这一次终于放下手中的零食,直视在班家服务近五十年的老管家。 老管家与其说是班家的管家,倒不如说是班家孩子们的保母,她了解班家每一个人,相对的班家每一个人也都相当敬重她。 「您有话就直说,为什么要一直吞吞吐吐的?」班梦飞很少看她这般欲言又止的模样,所以很肯定老管家接下来要说的事对她而言相当重要。 老管家干咳了一下,声音回荡在这个大客厅里,显得格外诡异。 「小姐,我们大家都知道-不想继承家业当个模特儿,所以这么多年来,-和老太太之间的关系一直很紧绷,现在-毕业了,老太太当然最希望-能加入md的行列……」 「她慢慢去想吧!我才不要咧!」班梦飞打断了老管家的话,「反正现在有个孙子让她玩,她应该没有空理会我是不是要当模特儿才对吧?」 班梦飞如是的安慰自己。她处心积虑的期待哥哥们结婚之后能尽快为班家添丁,好让父母转移注意力,好不容易有个小孙子终于给她盼了出来,她应该可以藉此得到松口气的机会才是。 「老太太恐怕没有这么容易就放弃!」老管家小心翼翼地表示:「今早接到老太太的电话……」 「电……电话?」 「老太太说要回来一趟,可能是要和-谈工作的事。」 老管家话才刚说完,班梦飞已怒气腾腾地甩掉手中的零食,愤恨的跳在沙发上吼道:「那个老太婆到底要怎么样才会死心?真是受不了!家里那么多模特儿还不够吗?为什么非得要我也加入才行?她如果这么闲,何不把脑筋动到刚出生的孙子身上,做个婴儿培训什么的,好让班家出一位婴儿模特儿?可恶!明明就……」 「小……小姐。」老管家安抚着她激动的情绪,瞧她气得只差没有拿把刀了,一副泼妇骂街的模样,实在有失大小姐风范。 「哼!她想都别想!」班梦飞瞪着撒落一地的零食,烦恼的蹙紧了眉头。 她就知道她一毕业就得迎接厄运的到来。 「小姐,其实做模特儿没有什么不好啊!」老管家由衷的说道:「小姐的先天条件非常优秀,其实不用太烦琐的训练,-一定也可以像少爷们一样的。」 「我就是不要和他们一样!」她边吼着,边为自己穿上外套。「我宁愿出去找份简单的工作,也不想当个没有时间休息的人!」 「小姐,-要上哪儿去?」老管家望着她急奔的背影低呼。 「超市。」 班梦飞草草的答了句,一刻也不想停留的消失在大门边。 她在走出家门的五公尺之后才发现脚上的拖鞋不适合走在马路上,可是她忿忿不平的心情让她无法待在家中等待平静。 她开始认真考虑外出找工作了!可是,她只要想到每天都得准时起床就忍不住心烦。 她一生最大的志愿就是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什么都不用做,不事生产就有饭吃,睡觉睡到自然醒……很难吗? 她相信这是很困难的,至少她想过却无法如愿。 不知是她脸色太难看还是服装太随便,她总觉得在走入超市的第一步开始,即有人盯着她瞧,甚至有人有意无意的停留在她的周围,只为了能近距离的打量她。 她不禁审视自己,当她瞪着镜子的时候,才发现以往掩饰美丽用的眼镜居然忘了带出门。 细白的鹅蛋脸上有着精致的五官,彷佛大师精雕细琢后的成品,柔长的发丝更为她脱俗的美丽增添了飘逸的清新感。 糟了!她这个模样可是从未在家门以外的范围出现过,对超市的人或整个社区的人来说,她是个不折不扣的陌生人! 她连忙抓了几包零食,结帐之后便以跑百米的速度跑出超市。 在灯火昏黄的人行道上,她的脚步缓了下来,仰望着冷清清的天空,三两颗星星绽放着微弱的光芒,和她此刻无精打采的心境相同。 她曾经细想过自己的生活目标,却很惊讶的发现她根本没有目标可言,可是她对未来却一点儿也不感觉到彷徨或无助。 家中的企业是国际顶尖模特儿经纪公司中的翘楚,家中的成员很自然而然的在耳濡目染之下为工作而打拼,可偏偏出了一个想当废人的班梦飞! 这对班家而言是多么大的疑惑。 她曾经不只一次怀疑,自己生在这个世界上的目的是什么?所谓神造人,每一个人来到这个世间都有其用处,但是她活了二十四载,还未参透自己到底是来造福人群亦是气死父母? 拐入最后一个人行道,她的视线被一盏路灯下的颐长身影吸引住。 半空中的香烟红光静止不动,在她缓缓的准备从他身边走过时,仍不小心的被迫吸了一口二手烟。 她想也没想的便加快脚步,反正遇上他总是没有好事,为免又看到一场帮派火并,她还是尽快逃离他的视线比较好…… 正当她这般认定的时候,手臂却被他的蛮力扯住,害她差点跌了一跤。 「干什么啦?」她回身瞪了他一眼,急着想抢回自己的手,却发现他的脸色比她更难看。 「-就这样出门?」宗煦衡额间的青筋浮现。 他的问句让她觉得更莫名其妙了。 「我承认我服装不整,但我又不是穿睡衣出门,有什么不对吗?」她依然瞪着他紧抓她不放的手斥道:「你放开我啦!」 「我指的是-的伪装呢?」他轻佻的勾起她柔软的发丝,表情却相当冷酷。 她这会儿又为夺回她的头发而忙碌了。 「你不要随随便便碰我啦!什么伪装?我一时忘记了不行吗?你到底想怎么样啊?」 揪着眉的她心情不快的推了他一把,怎奈他一改文风不动的姿态,又逼近了几寸的距离,更惹得她大发雷霆-- 「够了哦!你别告诉我你站在这里是等我,我又不是傻子,我不会再上当了!等会儿是不是又有哪位妖娆的小姐冒出来?」她马上左右张望了一下,然而四周除了他和她,根本没有半只猫! 她更不懂了,这个家伙半路拦住她的用意是什么?才想问,他低垂的头即刻往她肩上靠去,庞大的身躯居然把她当成支撑物。 她吓了一跳,推不开他失去重心的身体也就罢了,他炽热的气息重重的吹在她敏感的耳侧,更扰乱了她原本就烦躁的心情。 「你干什么啊?」 她的手再次尝试着推开他,可是当她碰触到他腰间的时候,一股湿黏的液体沾染了她的手,也在同时他忿忿的低咒声再次吓住她-- 「可恶!」 她瞅着他发白的唇,感觉到他异常升高的体温,恍然大悟的道: 「喂,你……你受伤了?」 她想细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伤势让一向意气风发的他气白了脸,然而她骚动的小手却被他紧紧抓住,粗嗄的低吼移到了她的耳畔-- 「-如果想死的话再大声喧哗没有关系,最好叫警察来,我会奉陪!」 「你……」她的心立即七上八下,紧张起来了,「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嘻皮笑脸?神经病!你被追杀啦?」 话虽这么说,她还是小心翼翼地再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人突然拿枪拿刀的出现之后,她才稍稍放心。 「-要在这里等我的血流干,还是带我去-家我再回答-?」 「我家?」她感觉到他的呼吸似乎也紊乱了,勉为其难的扶住他的腰,她这才发现他连移动都很困难。 这家伙!她脑中有着千百个疑问,他的家明明近在咫尺,他舍近求远的目的是什么? 话说回来,黑道的行事作风她毕竟不清楚,而打打杀杀的戏码拜电视所赐,她倒是可以略知一二,受伤对他这类黑色地带的人来说应是家常便饭才是。 可他在宗家的地位想来不低,必定有命令下属的权力,动刀动枪应该不是他的任务,他又怎么会受伤? 不过……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受伤! *** 客厅里的老管家一见到班梦飞带回来的客人,原本愉悦的神情随之一变,说起话来也支支吾吾了: 「小……小姐,他是……宗……宗……」 「好了、好了!」班梦飞懒洋洋的挥挥手。 走入客厅之后,明亮的灯光令宗煦衡的脸色更白得让人胆战心惊,他的额间已渗出了冷汗,唇角却依然漾着冷硬的笑。 「您好,老管家!」 「你真的是个神经病耶!」班梦飞瞪着他泛青的唇,忧心忡忡的将他移到了房间里,吩咐老管家拿来医药箱和热水。 宗煦衡沉重的身躯在她再也支撑不住的时候跌入了床铺,伤口的疼痛让他失去了反抗能力,只能任由她摆布。她一刻也不得闲的找寻他腰间的伤处,撕开衬衫的-那,血液亦从那铜板大小的伤口汩汩流出。 「这……这是枪伤吗?」她不知道该不该触碰,因为她不明白该如何处理这类特殊的伤。 他睇着她犹豫的神色,冷声道:「-想送我去医院?」 她怒气腾腾地瞪了他一眼,「要去医院,刚才在巷口老早就叫救护车子,还让你来我家干嘛?白痴!」 他冷笑了下,淡漠且轻蔑的表情仍在,只不过却无法再强悍,腰间的痛楚让他失去了力量。 「你不是坏蛋吗?」她质问他,「这种伤到了医院,你可能会被警察抓,不是吗?」 「-认为我是坏人,又不希望我被抓?」他的语气有着嘲弄的意味。 她又横了他一眼,「你做了什么坏事也不关我的事!又没有惹到我,我才懒得管咧……哎呀!我在说什么?我现在很烦恼……子弹是不是卡在里面?到底要怎么弄啊?」 睨着她为伤口苦思的模样,他发白的脸上泛出笑意,望着老管家怯生生的递来热水、热毛巾以及医药箱之后,他正色的道: 「-们先出去吧!剩下的我自己来就行了!」 「什么?叫我出去?」她发出抗议:「这是我房间耶!你凭什么叫我出去?你这个模样搞不好会死在我床上,我才不要咧!」 他眉头一凛,尖锐的目光失去了温度。 「少-唆!-想看我怎么取出子弹吗?」 她认真的点了点头,「是啊!是像电视那样吗?刀子用火或酒精消毒,然后拿来当手术刀取出子弹吗?」 「-……」他的表情好讶异。 「我就是要看啊!」放下紧张的心情之后,她其实是充满好奇的,难得有这么写实的血腥场面可以观看,她当然不会放过机会。 「-疯了不成!」他愤怒的斥责。 她的吼叫声却更理直气壮了: 「难道你取出子弹后还要自己擦血包扎吗?我留着可是要帮你耶!好心没好报!」 「与其要-帮我包扎,我倒不如自己来!」她分明是个什么事都不会做的千金大小姐,会包扎伤口才叫稀奇! 「你这么说是看不起我吗?」她心一横,抢过桌上的刀,不由分说就往火里送去,在他未反应的瞬间,她的刀已然凑近了他的伤口。 「-在干什……」他来不及闪,眼看着她在深吸口气后刀子立刻划进了伤处,而他的怒吼也在瞬间消失。 忍受痛楚对宗煦衡而言是家常便饭,但是伤口在任由她胡搞瞎搞之下更是有着雪上加霜的创痛。 如他所料,她的确什么事都不会做!可是当他注视着她额间的汗珠和专心的眼神时,他的感动超过任何痛楚。 她微微颤抖的手说明了她其实是害怕的,但她依然睁着大眼,小心而认真的处理着棘手的伤口。 当子弹取出的时候,她心中的大石彷佛落了地,但她仍没有丝毫的放松,抓起热毛巾擦拭血渍之后,再以极不纯熟的技术为他进行包扎。眼看着白色纱布顺利包裹住伤口,她轻吐了口气,抬头迎上他炽热的视线。 「你……你看着我做什么?」她将毛巾往热水盆里一丢,不明白他视线里的涵义。 「没什么……」他将注意力转向自己的腰,纱布裹了厚厚的几圈,活像带了三条皮带在身上,让他又好气又好笑地摇头道:「还好-不是护士。」 「你什么意思啊?」她可是费了好大的工夫才完成的,现在回想起来,她的心脏仍处于无力的状态。「要不是我,谁管你的死活啊!混蛋,居然批评我!」 「好吧!」他无力的叹口气,半垂着眼看她。「-想得到奖赏?」 「我是没有这样想啦!不过你要给我,我也会接受。」 「-过来!」他朝她招手。 她的怒颜一转,-脸莫名其妙。「干嘛?」 「给-奖品!」 「你有随身带着礼物吗?」她心中存疑,但还是很小心的移近了他。 他没表情的脸突然在她靠近时起了变化,倏地他狠狠的抓住了她的手,以强劲的力道将她拉近自己。 她惊吓的低呼也在顷刻间被他的唇完完整整的封住。 贴上她唇瓣的炽热气息犹如他阴冷外表下不容小觑的热情,他的渴望毫不隐瞒的藉由狂妄的吸吮传递给她。 「小梦飞……」 他沙哑的呼唤低沉的在她唇边回荡,也吓醒了她的脑细胞。 她急急忙忙的推开他,捂着唇,生怕他再次轻薄。 「你……你干什么吻……吻我?」 他的视线在瞬间恢复以往的轻蔑,退回了床边,嘲弄的说道: 「这就是我的『礼物』」 「你--」一把火在她体内瞬间点燃,浓浓的怒意也藉由她的手一拳还给了他,「你这个大流氓!大混蛋!那是我的初吻耶!」 她恨不得抹去唇上的温度,双颊的火红更造成她的愤怒,她瞪着他一声不吭的倨傲姿态,气恼的摔门而去。 真要命!她在门外发泄似的大吼大叫。若不是他有伤在身,她肯定会拿把刀在他身上多划几道伤。 她珍藏多年的初吻耶!就这么……莫名其妙给了这个她生命中一直认定最奇怪的男人?可恶! 第二章 接下来的几天,照顾宗煦衡成为班梦飞毕业后第一个「工作」。 因为伤口极深又无法就医而引起感染,现在的他高烧不退,经过了两天两夜班梦飞不眠不休的照顾,总算有了些起色。 她手中的毛巾停留在他渗汗的额间,不由自主的打量起他俊美的五官。 好奇怪!从以前第一眼见到他,她不否认自己便被他深深的吸引了!他的样貌除了可以和哥哥们媲美,还有常人所没有的孤傲气质。 是什么样的环境造就这样一个独树一格的特殊份子?他不爱笑,可一旦笑起来就充满了邪气,眸里的光芒始终阴冷森寒,进发出来的魄力却让人噤声折服。 男人怕他他,女人却爱死了他! 几年来她见到他的次数不算少,但他身边总是不乏女友,而且不只一个。他的用情不专众所周知,但女人们还是黏的黏、靠的靠,硬是将他的身体当成了衣架,自愿当一件随时可以被更换的衣服。 她皱起眉,视线移向了他宽阔的胸膛。在班家,有谁不知道她爱向大哥撒娇,向二哥讨好处,还有最大的愿望就是拉着三哥当抱枕? 她最爱的床就是她三哥的胸膛,这辈子她只觉得躺在那样的胸膛里安睡才叫幸福! 她试探性的移动双手,在他的胸前感受着他散发的热度。 「没什么特别嘛……」她想掀开他的衣服,这才发现他身上的衣服已又湿又黏,才想起他两天来都尚未更衣的事实。 睇了眼他深锁的眉头,她立即转身走向哥哥们的房间,回来时手中已多了套衣裤。 不过当她将棉被整个掀开的时候,才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男女授受不亲!她真的要「亲手」帮他换衣裤吗? 光想到这里,她的心脏立刻狂跳不已,两颊更是被火烧过似的发红。 我真的要帮他换吗?这个问句已侵占了她的脑袋。 她僵在原地十分钟之后,豁出去的准备动手,谁教她把他带回来了? 如果她不换,又要叫谁来换? 现在的时间是三更半夜,她总不能叫老管家撑着一把老骨头自被窝里爬出来,就为了替他换衣服吧?仆人们也老早跟周公下了好几盘棋了,整个大宅她很确定就只有她一个人醒着。 「算了!」她悻悻然的坐在他身侧,只觉得她上辈子一定欠他一笔债,他今世来向她索讨了。 他总是有意无意的出现在她身边,间接的耍弄她或看着她出糗;她曾经以为他是不是喜欢她,可每当这个念头出现的时候,他身旁的女伴皆很成功的让她这个绮想消失殆尽。 当认定的事情一再的被否决之后,她已经不再对他任何态意妄为的举动心存遐想,所以,换衣服有何难? 在她安慰着自己的时候,他的上衣已顺利的被她除去,就在她准备为他擦拭身上的汗渍时,他冷不防抓住了她移动的小手,用粗嗄的声音质问她-- 「-在干什么?」 「咦?」她迎上他如猎豹般冷厉的双眼,——的解释:「你的衣服……全被汗弄湿了!我……你……你醒啦?」 刚刚在恍惚间,他也不清楚自己是否清醒,只不过当她的手抚过他胸前的时候,他却很清楚知道心底的躁动是什么。 她望着他不发一语紧抿的嘴唇,一时之间有些恍神。 「你……你还好吧?你既然醒了,要不……」她的手朝着他额上摸去,再探探自己的额,「烧好象退了,你能不能去洗澡?」 得不到响应,她想再次询问,却迎上他那闪烁异常炽烈光芒的目光:她明白那是种暗示,只不过屡次在误会和清醒中轮回,时间一久,她自然不当回事。 她指了指浴室,「自己去吧!你可以下床吗?」 他静静地看着她,才两天的时间,她似乎跟着消瘦许多…… 「你别这样看着我,我才不会上当!」她瞪着他一动也不动的样子,不以为然地说。 「上当?」他揪着她惹人怜爱的丽颜,不明就里。 「是啊!你这种眼神应该用在你爱人身上,我只是你的邻居,看在这种关系上我才肯帮你,换作是别人,鬼才理你!」 她没好气地说完,正想起身,忽然眼前一黑令她措手不及。 「-怎么了?」他敏捷的扶住了她。 她低叫了声,待晕眩感消失之后,她看到了他忧心忡忡的双眸。 「啊!」她猛地将他推回了床上,抚着眉心,直到觉得舒服些后,她反而不悦地指责他:「都是你!这几天为了照顾你,我都忘了吃东西了。我告诉你,你现在马上去洗澡,我要去吃东西了。」 「-命令我?」 他的表情看起来像在生气。 至少她是这么认为,所以她的脚步在门边停了下来,转过身,她很认真的审视他后,难得放下愤怒,轻声细语的道: 「伟大的宗--大--少--爷!我怎敢命令你?我还想活命呢!我只是请你去浴室沐浴一番,维持身上的干净及整洁。」 他似乎被她的「礼貌」唬住,怔忡了半晌才开口道: 「认识-这么久,-从不问我宗家的事。」 「你家?」她一脸迷惑,「我干嘛问你家的事?我连我家的事都觉得烦了,哪有空去烦别人家的事?」 「-从不好奇?」 「你家有什么东西值得我好奇?」她很认真的反问。 沉默片刻,他意兴阑珊的颔首,「也对!」 「不过……」她不得不对他大难不死的强韧生命力感到佩服,「那日白天还见你激情狂吻女友,晚上就见你挂了彩,你的精力还真旺盛,一枪也杀不了你!」 「很抱歉!那不是我女朋友,我也没有女朋友!」 他冷冷地撂下这句话,随即消失在浴室门后,留下满脑子问号的班梦飞。 不是女朋友?怎么可能呢?他明明用那么大的排场去接她,如果不爱她,他何须如此大费周章? 唉!也难怪她始终将他归类为奇怪的男人! 明明左拥右抱那么多女人,又怎么说自己没有女朋友? *** 拆开身上的纱布,宗煦衡审视着惨不忍睹的伤口,不由得拧眉;不是因为被班梦飞愈弄愈糟的伤势所苦,而是造成这道伤口所带给他的耻辱。 宗家在黑道之中崛起太过迅速,畏惧宗家的大小帮派虽然多,但树立而隐藏的敌人亦相对的增加。 尤其在近几年,帮主的位置即将由宗家独子宗煦衡接任,众多堂口大老们表面上不敢多言,但却虎视眈眈的希望老帮主能以良性竞争的方式来决定「御龙」的帮主之位。 宗煦衡面临前所未有的考验,明争暗斗的帮派之争若非他的应对得宜,恐怕原本追随宗家的人也会一一悖逆。也因为他的公正作风,才让下属们誓死效忠。 经过一番努力,许多躲在暗处的奸佞小人被他一一揪出来,目前只剩下与他斗智的几位人物不放弃和他周旋的机会。 这次是在千分之一的疏忽里,他不幸被埋伏所伤。 选择来到班家疗伤,其实并不在他的计画之中,而会遇上班梦飞,则是他刻意停留所造成的相遇。 他拥有许多女伴,可以合理自在的纵横在这些庸脂俗粉之间,而这些女人亦成为他的保护色,足以混淆视听。 此外,他从不爱这些女人,却可以让这些女人心甘情愿的跟随或成为他的牺牲品。 残忍?他承认,可他从未逼迫任何一个女人必须为他牺牲。 也因此他的名声骇人,邪恶、花心、冷酷、无情这些字眼始终是他的代名词。 他的受伤自然而然掀起黑社会里的暗潮汹涌。 自父亲成为帮主之后,宗煦衡便刻意的锻炼自己,以至于能让他受伤的一向只有他自己。 这一次!他愤恨的起誓,也将是最后一次!他一定要把幕后的指使者碎尸万段,以用来补偿他流失的血液。 班家,一个和黑色势力完全没有关系的地方,是他一直认为最神圣且圣洁的地带,也是他一直努力不想亵渎的地方,此刻却成为他隐藏疗伤的最佳场所。 黑道之中没有人会知道班梦飞的存在,她存在的意义仅限于他的邻居,这是他认识她之后刻意安排的结果…… 「喂!你在里面干什么呀?」班梦飞在门外等了许久,很担心他是不是昏倒了,急唤道:「为什么都没有声音?你没事吧?」 听不到他的声音,她开始急迫的转动门把,生怕他真的晕倒在浴室里。 「喂!你回答我啦!你不是好了吗?我--哇--」 浴室的门忽然一开,她失去了重心直往前跌去,却硬生生地撞上一堵肉墙。 她整个脸全埋入了他宽厚的胸膛,而他结实的臂膀也正稳稳地环住了她的身躯,她因倾听到他剧烈的心跳而感到讶异。 她认定他不可能对她有意思才对,为什么在每次她触碰他的时候,他总是以惊人的举动阻止她更进一步的行动? 「你……」她连忙正视他。她可不是傻瓜,不想再被犹豫不决的心情苦恼,不管丢不丢脸,她决定问个清楚。「宗煦衡!我问你一件事,你一定要老实回答我!」 他睨了她一眼,径自回到床上休息。 她原本不想理会他的忽冷忽热的态度,但当她看见浴室里被拆掉的纱布和毫无水渍的地面时,她恼怒的视线重新移回他裸露的上半身,火气又回来了! 「你怎么没有洗澡?为什么不顺便替自己包扎?你的伤口没有缝,不可能在两天内愈合耶!随时又会感染的!还有,你到底是讨厌我还是喜欢我?你最好给我说清楚!」 他懒洋洋的睇了她一眼,不理会她前半段的话,只专注于她最后一个问题。「讨厌或喜欢?-为什么这么问?」 「我老早就想弄清楚了!」她气急败坏地说:「我没有男朋友,但不代表我不想谈恋爱!你每次都在我以为你喜欢我的时候身旁多出一名女子,让我自动打消念头!那就算了,我也认了,我想该你应该对我没兴趣才是,可是你老是以一种……奇特的眼神注视我,让我……让我很不舒服!」 「奇特的眼神?」他的声音转轻,而且心不在焉,眼睛半垂却轻佻。 她完全不感到害臊,反正想弄清楚就得问! 「就是看恋人的眼神啊,你让我以为你很爱我,你知道吗?尤其是你叫我小梦飞的时候。」 他笑了,邪气十足的微笑,却一丝情感也没有。 「是吗?那真是抱歉,让-产生误解,我以后会注意。」 她一怔,「这么说,真的是我误会喽?」 「可以这么说,小梦飞。」 他假腔假调的温柔语气反而让她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那就不要那样叫我!」她厉声抗议,继而愤怒的将盛满热水的脸盆往床头柜上一放,取出热毛巾扭干,然后加重力道为他健美的身躯擦拭泄愤。 他被她怪异的举动吓住,正想阻止她,没想到她却抢先开口-- 「你不要动!你要是死在我家我就惨了,反正你快点好,我早点轻松,听到没有?」 她疯狂的擦着他的上半身,直到擦红了他的皮肤她才倏地收手。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除了她不能为他下半身擦拭而心生羞怯,还有一种被拒绝的受辱感同时萌生。 她早就知道结果了,不是吗?然而在他亲口证实的时候,她才发现原来她在徘徊不定的状况中仍有所期待。 她受伤了!他几乎可以感受到她行动里的意义,他冰冷的目光变得柔和,她低垂的双眸却看不见这一瞬的变化。 「-曾经喜欢……我?」他问。 「鬼才喜欢你!」她回身端了一碗热汤往他面前一推,也不管他是不是接住了,她收手的下一瞬已退回房门边,头也不回地丢下叮咛:「那是老管家弄的汤,说什么可以补身,喝了对身体的愈合有帮助;你快喝,我半小时后来收碗!」 砰的一声,门被她大力的关上了! 凝视着那碗烫手的热汤,他根本无法久握,更何况是她? 所以,她刚才真的是慌了! 他错了吗?为了想保护她而刻意忽略她的作法,错了吗? 可不论对错他一直都很清楚,在见到她的那一刻,他就知道她将成为他生命中唯一的弱点! *** 什么嘛!不喜欢就不喜欢,有什么了不起?尽管宗煦衡的目光充满诱惑,尽管他长得相当英俊潇洒,那又如何? 可是……她为什么还是因为可惜而想哭? 「可恶!自以为是的家伙!等你再好一点我一定马上赶你出去……哎呀!」她只顾着开骂,脚底却一个踩空,她硬生生的从楼梯上滚下去,惨叫声也终止于她落地之后。 「小……小姐!-没事吧?」老管家冲出来,望着班梦飞摊平在地板上一动也不动,吓得心脏几乎快停摆了。 「哎哟……痛死我了!」班梦飞抚着腰,阵阵的酸疼令她暂时动弹不得的缩在地上哀声叹气。 她真是倒霉到家了!打从她出生到现在,她还是第一次从家里的楼梯上滚下来,所以她更加确定了宗煦衡是个瘟神,不能留他在家太长的时间,否则她肯定会被他活活害死! 老管家忙扶起她,朝楼上扫了一眼,忧心的说:「小姐呀!-为了照顾他废寝忘食的,都瘦了!再说那个人好象不是什么善类,待在这儿不太好吧……」 「等他好一些,我自然会要他回家。」班梦飞一拐一拐的走向沙发。 老管家仍然显得紧张兮兮,「可是宗家最近很不安宁耶,我担心……」 「不安宁?」班梦飞除了上课时间或不得已的事才可能出门,所以她对社区的消息灵通程度一向比老管家逊色。 老管家神情不安的解释道: 「对呀!最近报纸上都有写,说什么帮派斗争之类的,尤其是他的下属好象为了争老大的位置频频惹上他……反正腥风血雨的,听起来好恐怖!再说他又是受到枪伤……这根本是太可怕的情况了,小姐!-怎么不报警呢?我从来都没有见过-和他有交情啊!」 交情?班梦飞摇摇头,她连「妄想」都被否决了,怎么还会有交情? 「我是看在他住在这附近的份上,反正帮或不帮都一样会有麻烦!」 「如果……如果被老太太知道的话……」 班梦飞倏地锁眉,冷漠地打断老管家的话: 「别跟我提我妈,这跟她扯不上关系,也请您别告诉她,反正宗煦衡住几天就走了,别惹事!」 「是……」老管家无奈的叹气,但她的忧心仍在,一个黑道人物现在正住在家里,不就等于放了一个不定时炸弹吗?真可怕! 老管家倒提醒了班梦飞一件事,这同时也是宗煦衡之前的疑问--她真的对他一点儿也不了解,也从未好奇过。 基于做邻居的义务,她是不是该了解一些才对? 「宗家的老帮主要退休了吗?」她喝着老管家端来的汤,若有所思的问。 老管家几乎想也不想便答道: 「是啊!前年放出了风声,照他的意思本就该是由独子宗煦衡来继承,可是当年协助宗老帮主开创江山的人觉得不甘心、不服气。」 「宗煦衡……是太逊了,所以才得不到人家的信赖吗?」 「倒也不是!宗先生的做事风格不像宗老帮主一般犀利无情,也听人说他甚至比老帮主机智,信服他的人也多!但帮派斗争都是这样,不管做得再好,贪图名利的人还是有的。」 「是哦……」班梦飞意兴阑珊地听着。 这类的斗争她并不陌生,因为不管是不是身处帮派,在任何一个企业、政治圈甚至是校园里,大大小小的斗争永远都存在;只不过帮派多了血腥,是她从未接触的范围。 宗煦衡并非一事无成的小混混,这一点她同意,因为他的气质与众不同。 老管家愈说,表情愈是神秘。「他会不回去是怕丢脸吧?他不想让人家看到他受伤,所以才会选择在外头疗伤。」 「丢脸?我不这么认为!」班梦飞向窗外望去,朝宗家方向深深地凝视着。 大宅昏黄的灯光仍在,隐约地描绘出宅第的外貌,豪华的建筑和这个社区的房子没有什么不同。 它只是多了些不同的颜色,就有人认为它不该存在! 但她自从遇上他知道事实之后,就不像一般人有着驱逐他们的念头,至少他们从未带给社区无法收拾的麻烦。 宗煦衡一身傲骨,却选择走入她这个与他自始至终毫不相干,只有普通交情的女人家里--这一点倒是令她匪夷所思! 他就这么放心她不会去告密、不会去报警,还会傻乎乎地照顾他? 她也确实没有去告密或报警,亦寸步不离的守在他身边。 是他太聪明还是她变笨了?但这和他丢不丢脸似乎牵扯不上关系。 「因为斗争,他不能让敌人看到他虚弱的时候。」班梦飞只能这么推断。 「那么,他为什么愿意让小姐看到他现在的模样?」老管家疑惑的问。 班梦飞瞪着喝完的空碗,耸了耸肩,「我也不知道!」 那是他的世界!班梦飞心中暗自补充。她奋力的甩甩头,想甩去心中莫名的烦躁。总之,太复杂的事她不想知道,他想做什么事也与她无关! 第三章 冷暗的宗宅里,只有一盏微弱的灯光照在玄关处,大宅的四周却隐隐透露着浓浓的危险气息,警戒的气氛从暗处各个角落的部属可以探知。 门边的警备尤其严格,除非宗宅的车辆,否则不得进入。 车子在滑过车库前的草地时停了下来,车灯熄了,客厅里的灯也忽然开启。 服侍宗军龙老帮主已长达三十载的贴身保镖罗叔一见到独坐在客厅里的老帮主,没有讶异,只是立即深深鞠躬来表达自己的尊敬。 「还没有找到?」宗军龙低沉而沙哑的声音这般问着。 罗叔轻轻的摇头,「公司、店里都已经找了好几次,没有人知道少爷的下落。」 「可恶!」宗军龙严峻的脸上有着愤怒,「查出是谁了吗?」 罗叔还是面无表情的摇头。 「还没有!那晚埋伏在酒店的人相当清楚所有摄影机置放位置,没有一个镜头捕捉到他的样貌。」 「服务生呢?一个都没见到吗?」宗军龙冷冷的质问。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他不佩服那人的勇气,反而为那人的愚蠢感到愤怒。 「他是趁少爷独自一人时下的手,进来或出去都没有人看见。」 「可恶!」宗军龙震怒的咆哮几乎让整座宅院都感到震撼。 宗煦衡突然失踪已经三天了,史无前例的造成「御龙」里的动荡,诸多猜测流言多属恶意中伤,宗军龙绝不容许这样的错误。 「老爷!我想少爷受伤之说可能是真的,否则他不会无缘无故失踪。」罗叔针对几日来的蜚短流长分析道,「少爷也许已经知道这一次的事件不单纯,所以于敏感时期选择不露面。」 「不露面就能解决事情吗?」 宗军龙于宗煦衡年少时开始父兼母职,他的严苛并不代表他失去慈爱,宗煦衡毕竟是他唯一的儿子,他即使再犀利无情,但却无法真正的冷血。 宗军龙贵为东南亚黑道之首,却有着人人皆知的弱点--宗煦衡。 幸好宗煦衡卓越的表现青出于蓝,无人胆敢侵犯,此次是因为帮主之争,才让战争浮出台面。 「大家都以为少爷太年轻,尽管这些年您表面上没有说,其实大家也看得到,少爷的确把老爷的事业经营得很好,他的能力早就毋庸置疑了。」罗叔同样在宗煦衡身边多年,甚至看着他长大,怎有不了解宗煦衡的道理? 宗军龙忽然沉默的瞪着窗外,一盏车灯刚刚熄灭! 深夜还有谁会来访?而在这个敏感的时刻里,又有谁敢以爽朗的笑声代表招呼,登门入室? 「宗老啊!真是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来打扰您哪!」 宗军龙正视这位操着假仁假义腔调的同辈老者,不由得眉头一皱。 「徐老,这么晚有事?」 徐泛明,当年与宗军龙出生入死的好兄弟,说起话来毫无威严,甚至有些无厘头,若不是跟随宗军龙,在当年也只是个不起眼的小混混。 他一直深得宗军龙的信赖,否则以今日的情况,守门的人也不可能会放这个看起来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物进门。 徐泛明朝着戒备森严的四周扫了一眼,大刺刺地在宗军龙对面坐下,笑道:「宗老,有必要这样吗?我刚才要进来的时候还意外被盘问了一番!怎么?我是来到条子窟啦?」 宗军龙严谨的神情忽然一黯,叹了口气道: 「没法子,人老了,一点风吹草动也会变得精神紧张。」 「是哦!」徐泛明调侃的又道:「不过我可是来告诉你好消息的,你别摆个脸色给我看。」 宗军龙脸色一亮,随即点了点头。 凡事不能只看表相,这是对徐泛明最佳的评语。宗军龙信任徐泛明,除了他绝对的忠诚外,还有广泛的消息网。 「煦衡这小子,其实就在离家不远的地方。」徐泛明指着不远处的大宅,却看见宗军龙不解的拧眉,他讶异的低呼:「不会吧?您老不知道那户人家住了谁呀?」 「倒不是。」宗军龙轻轻摇首,鼎鼎有名的md国际模特儿经纪公司的创办人所居住的班宅,是附近足以和宗家媲美的宅第,他可以从报章杂志上了解这一家人,却唯独对班家的独生女感到好奇。 与其说是他对她好奇,倒不如说他是被儿子多年来对她不变的牵系而引发联想;宗煦衡传出风流韵事已如家常便饭,面对女人宗煦衡从未珍惜或留恋,但却对班梦飞特别,就连罗叔也觉蹊跷。 「你确定煦衡是到了『那里』?」罗叔也加入质疑的行列。 徐泛明摊摊手,「你们不信我,还是要我查?」 「别开玩笑了,徐老!我不可能不相信你,你也是知道的。」宗军龙婉转的说着。 徐泛明又道:「如果有所顾忌,我可以不知道原因。」 「顾忌?」宗军龙紧绷的眉头终于松开了,「倒也不是没有,只不过这没什么值得张扬,所以……」 「哦?」徐泛明的双眼一亮,似乎嗅到班家和宗煦衡之间不单纯的关系,忙问:「没想到煦衡和班家还有交情?所以他第一次受伤,就只想往那儿去?」 「少爷真的受到枪伤?」罗叔对待宗煦衡如儿子,紧张的追问。 徐泛明露出没什么大不了的表情道: 「没事、没事啦!那小子要是真有事,早会有医生进出班宅,这几天我还亲自去站岗,发现除了老管家以外,没有其它人进出。」 罗叔总算是安心的退出了大厅,但徐泛明并没有忘记先前的疑问,朝着宗军龙笑得极为谄媚。 「宗老,那小子到底和班家是什么交情啊?我这个包打听,怎会连这件事都不知道?」 宗军龙亲手倒了杯茶递给老友,当温暖而怀旧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的时候,宗军龙总在这个时间里意识到自己的老态。 纵横黑道已四十年,经历了从无到有,而打打杀杀在身上成就了多少伤口他无法细数。他对黑势力了若指掌,所以才能有今时今日的地位,然而回顾自己的家庭,他只剩下宗煦衡一个亲人,却始终对儿子扑朔迷离的行为难以捉摸。 「这小子……也该是成家立业的时候了。」 「成家?」徐泛明厚重的身躯躺入沙发里,了然的道:「他喜欢班家的人?班家只有一个女儿啊!难不成……可是那个女孩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我的意思是,和她的哥哥们相比,她似乎有那么点……」 「这是一般人的看法。」宗军龙也不能说得真切,班梦飞身上的确有一股非凡的气质,只是很少人发现。他确定儿子很了解班梦飞不为人知的一面,而那一面是让儿子至今时今日仍然坚持的理由。 「这么说……他们在交往?」徐泛明说完,又否定的摇头,「不对啊!如果他有喜欢的女人,不可能没有人知道啊!」 「他从未表现过他爱上她。」宗军龙说。 徐泛明被搞迷糊了!「他到底……到底在做什么啊?」 「再看看吧!老友,我们是介入不了他的计画的,不是吗?」 宗军龙自在优闲的再倒了杯茶给他,犹如姜太公钓鱼股老神在在,因为他现在也只能等待和观看,其余的他全都无法干涉。 徐泛明轻轻的颔首同意,「也对!我们都不年轻了嘛!那小子太聪明,连你这样老谋深算,都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是啊!」宗军龙笑答。 *** 接通网络,班梦飞在人力银行里搜寻着符合她需要的工作,在她的信箱里则挤了一堆面试通知书。不想留家中的电话是因为她不想被铃声所扰,幸好她所念的科系符合时下社会的需求,所以她的工作并不难找。 然而很多工作被她一一回绝的理由,不外乎她实在无法接受必须不走时加班的事实。 「-在找工作?」 背后突然冒出质问,把她吓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她回眸瞪着宗煦衡,没好气的道:「你还在啊?我以为你回家了呢!」 「快了!」他看着计算机屏幕,伸手抢去她的鼠标,在她还来不及发出抗议前,将窗口转到了一家公司的简介。「这里有征助理秘书,-可以去试试。」 她连忙将注意力移回计算机,当她看到公司的抬头时,大呼了一声: 「岩隆集团?这家公司很大耶!」 「大?」他看了四周一眼,半嘲讽的说:「有比-家大吗?」 「当然!我家只是经营模特儿的公司,顶多有个杂志社。」她哇哇大叫的瞪着屏幕,深深地摇头。「岩隆集团是以硅芯片等电子的产品起家,再加上旗下的银行、人寿保险,甚至是船运工业……这么庞大的股票上柜公司,我才不想进去!」 「为什么?大多数社会新鲜人最期待进入这些行业,尤其是总公司。」他自在的躺在她书房里的小沙发上。他背后有一小面书墙,此外就是檀木的茶几座以及她正使用中的计算机桌,这个房间的陈设简单得不象话! 他直视着她的后脑勺,见她摇了下头,显然她很不同意他的说法。 「那是别人!我认为在这种大公司里都是很忙碌的,光是我家这种小企业就忙成这样,更何况是这样的集团?我只想过着准时上下班的日子。」 「那么-何不去考公务员?」铁饭碗,谁不爱? 「对哦!」她转过身,正视他道:「你倒提醒了我,可是我还得花时间去准备。」 他无奈的睨了她一眼,「-懒惰的情形已经这么严重了?」 「没错!」她一点也不感到汗颜或可耻,与其欺骗,她还不如老实点。 「小梦飞……」 「我叫你别这样叫我!」她敏感的纠正他。 他居然更变本加厉的笑道:「小梦飞,-干嘛这么小气?」 「废话!这种肉麻的叫法我只接受喜欢我的人这样叫我,你别乱叫!我警告你!」她寒着脸说着,因为她必须这么做。 每当他这样喊她,她全身就会不对劲,既然他不喜欢她,就没有资格这么喊她。 「是吗?」他静静地看了她一眼,面不改色的转开话题:「我只是想告诉-,那份工作说穿了只是秘书的助手,可以正常上下班,也可以不用加班。」 「咦?」她眨了眨眼,兴奋的问:「真的吗?有这么好的工作啊?」 「不过薪资相对的不高。」 「薪资对我而言并不是那么重要啦!」她又瞪着屏幕,开始有兴趣认真的研究这家公司了。 如果能取得这个工作,那么她就更有合理的理由拒绝父母的逼迫喽? 她一想到这里,心情飞扬得几乎想哼歌了! 「不对呀!你又怎么知道那么多?」她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你不是个混混吗?」 混混?他不得不对这个字眼表示意见: 「在-眼中,我除了是混混,还有没有什么比较好听的说法?」 「流氓!」她不假思索的说。 他叹了口气,混混或者流氓都不是属于夸赞的言词,不过他总算了解他在她心里的印象有多么卑劣了。 也罢!他不想在这问题上着墨太多,有关于岩隆集团,他不只清楚其内部,更对它的一切了若指掌。 「不如-明天就去面试吧!」他说。 她对着屏幕左瞧右瞧,产生了疑问: 「喂,可是上面没有说要应征什么助理秘书耶!反而是总经理特助,怎么回事啊?」 「总经理特助无法符合-的需要,这个职位太忙了!」 「不是需不需要,而是这个公司没有在应征……」 「那也不重要,反正-去就行了!」他若有所思的补充道:「-到公司的时候只须声明要找罗叔,他会带-上去,这样就可以了。」 她凝视他,对他悠然自若的态度皱眉,而当他提到「罗叔」这个名字的时候,她有股耳熟的感觉。 「你……你该不会和这家公司有什么关系吧?」 他轻挑着眉,并不做正面的响应。 「总之,-可以去试试,但不能代表-可以取得这个职位,总要有所表现才行!」 「表现?」她马上做了难堪的联想,「难不成这问公司有做黑的?他们该不会要验什么身材,叫我脱衣服吧?」 蓦地他带着深深地笑意看她,开始佩服她脑袋中乱七八糟的想法了。 「-以为岩隆是来路不明的公司?如果靠诈骗手法就可以成就公司,那么全世界拥有股票上柜、上市的公司又何须汲汲营营?」 「那所谓的表现到底是什么意思?」应征时能看出面试者什么表现?想看表现,不是该在工作上才能得知吗? 他默不作声的望着她,眼中却透露着不寻常的讯息,令她又起了一身莫名的疙瘩。「你……你干嘛又这样看着我?我的问题很奇怪吗?」 「明天-就会知道了!」他决定卖关子,观察她为小事恐慌的表情似乎已成为他的消遗,他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她因得不到答案而愁闷的走向他,指着他说: 「喂!你别一副好象你说了算的样子,我有说我一定会去那里应征吗?搞什么嘛!弄得我胡里胡涂!虽然你看起来不务正业,但也许是我低估了你,你肯定在里面工作,对不对?」 「如果是真的,那又如何?」 「你的职位肯定很高喽?否则不会这么笃定要我去应征一个上面没有的职位!」 「-认定我的职位有多高?」 「唔……」她的脑子飞快的转着,认真的猜测起来。「主任级?经理级?可是所有的人都知道岩隆的人事头头几乎都是他们的家族人士,总裁姓严……那你就不太可能……嗯……」 睇着她想得脑筋都快打结的模样,他忍不住拉住她往沙发里带。 她被他莫名的举动吓住,只见他轻轻地指着自己的背,朝她下了道无声却温柔的指令。 她顺着他的手势看去,皱眉问道:「什么呀?」 「我这儿有些酸,帮我按摩。」他理所当然的说着。 她原本皱起的眉在此刻整个打结了,她推了他一把,大叫: 「你发什么神经?我干嘛帮你按摩?你当我是什么呀?」 「我是病人呀!我当然想自己来,只不过我一动,腰间的伤口就会有裂开的危险。」他伸出手,轻轻地抚开她的眉间,看到她受惊似的瞠大眼,他的手却怎么样也收不回来,继而放肆的移向她柔嫩的双颊,最后落定于她的粉唇上。 才几年,她的变化惊人! 来到这个社区后,他一直存在着对她惊鸿一瞥的冲动,但每当他想靠近他,两方的背影总是让他却步。 她直视他眸光里交织的复杂讯息,犹如被说服般的从他厚实的掌心中感觉他的温度。 她没有想到他浑身上下冷峻的气质里,会有这么一双温暖的手!当她逐渐沉浸在这份温暖里的时候,他冷不防敲痛她的额,寒声低吼-- 「快点吧!-睡着了吗?」 她抚着额,对他忽冷忽热的行为感到相当不悦。 「我一定要听你的吗?我又不是你的仆人!」 「照顾我是-现在的责任,对病人好一点,对-是有好处的。」 「好处?」她怎么一点都不觉得?这些天可累惨了她,她是好不容易才抽出时间来看看网络上的消息的,怎知他又来捣乱。不过思及此,她才想到一件更严重的事。「对了!你怎么不在床上好好待着?走来走去对伤口一样不好啊!」 「没办法,醒来看不到-,就来找-了!」他的语气又变温柔了。 「你……你少恶心了!」她实在受不了他的转变,索性将他硬生生的扳过身背对她,双手也立即搭在他肩上,没好气地说:「按就按,反正你也好多了,你要折磨我也只剩这几天;还有我告诉你,你伤好了后,出了社区别说我们认识,懂了吗?我不想跟你一样被追杀!」 意外地,她并没有得到他冷嘲热讽的响应,他反而沉默了。 她的话无疑是触碰到他的痛处。 初时见她,他就已经知道结果了!忽冷忽热而打造的疏离感,是他刻意给她的错觉,却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 今天是班梦飞决定到岩隆应征的日子,所以她起了个大早,换上衣服之后起身定向客房,才想敲门,却发现门只是虚掩着。 她往内一探,发现棉被整齐的折叠在床头,床上也早巳没有他的人影。 「小姐,他昨晚就走了。」老管家似乎很高兴他的离去,连忙奔过来告知。 「昨晚?」班梦飞心中莫名的怅然,她和他之间的相处总是短暂而且匆忙,回想这几天,她和他之间交谈着无关紧要的话题,她对他还是充满着不了解。 「小姐,他要我把这个交给。」老管家取出一个信封袋,因心有余悸手还有些颤抖着。 班梦飞看着老管家受惊害怕的模样,觉得好笑,连忙接过信封以解决老管家的困扰。她摇了摇信封,一点点声响让她猜不出所以然来,她狐疑的打开信封,一颗眼熟的子弹滑落掌心,不同的是它被穿了个扣环,上头牵了条链子。 她还没开口,老管家已大惊小怪的呼叫。 「他把这东西给我做什么?」她瞪着眼,连忙安抚老管家:「别担心啦!这是空的,应该是我为他取出的子弹壳,不过……他送我这个是什么意思?」 「他是不是要杀人灭口啊?」老管家兀自乱猜。 班梦飞没好气的白了老人家一眼,「他要是想杀人灭口,犯不着大费周章把子弹弄成项链送我!」 「那……」 「别管了!」班梦飞睇着掌心里的子弹,有些爱不释手。 不是一般人可以买到的稀奇物品一向是她的收集,她当然会将这个曾经是「实弹」的子弹保留起来。 收入口袋之后,她立即转身走出门,可是左等右等,司机却迟迟未来。 正当她等得不耐烦的时候,班宅的大门前却有一辆陌生的车子停下来,她大惑不解的瞪着那辆车,直到一个修长的身影走下车,她才移动脚步奔向他。 「你不是走了吗?还回来做什么?」 「我有说我不回来吗?」宗煦衡反问,脸上仍旧挂着邪气的笑容。 「那你把车停在我家门口做什么?我赶着出门耶!」 「我知道!」他指着她全身上下的打扮,皱眉道:「-就这副模样去应征?」 她一愣,打量自己的一百零一套粉领族套装,并不觉得有任何不妥。 他对她鼻梁上的大眼镜没有任何意见,却是瞅着她短裙下笔直而修长的双腿不放。 她不仅天生丽质,更拥有姣好的身材,不管什么衣服穿在她身上都相当好看,但他不喜欢除了他以外的人看见她美好的一面。 他指着她的裙子,面无表情的说: 「去换一条裤子!」 「裤子?」她没有听错吧?面试应征的常识,裤装绝对比裙装劣势耶! 「没错!」他的语气坚决。 「我干嘛要听你的?」她瞪着他,「你想害我被刷下来吗?」 「放心,-绝对可以得到这份工作,但要照我的话去做!」他笃定的说。 她压根儿不相信他,他又不是老板,凭什么决定一切?她气呼呼地反身走向车库,准备抓出那位怠忽职守的司机,为什么让她等了这么久? 然而她身后的声音却不疾不徐的表示-- 「别找了!我就是-今天的司机。」 「你?」她再次以为自己的耳朵有问题,「你吃错什么药了,我有说要让你跟吗?」 跟?他这堂堂御龙少帮主何须用跟随的方式来追求他认定的女人?他要的女人伸手即能拥有,可唯独他的小梦飞,他只能在部属和等待中,期待寻找到最佳的时机承认他爱她。 「我是要报答-的救命之恩,我想这个说法-比较能接受吧?」他倚在门边,等候着她。 她望了望自家车库里文风不动的车辆,再看看闪耀在冬阳下他的高级座车,她情非得已的蹬了蹬脚,这才无可奈何的钻进他的车里。 当座车行驶的瞬间,她听见他用愉悦的声音对司机下令-- 「先带她买件裤子。」 「喂!」闻言她气得抓住他,恶狠狠的敲了他一下。「你干什么呀?我都说不要了,来不及了啦!」 「对了!」他径自说着:「戴上那条项链,听见没?」 「我干什么要听你的?」她失去理智的咆哮。 她开始认定自己最近一定是犯小人,才会遇上这种事;她和他应是没有交集才对,为什么她会被他莫名其妙牵着鼻子走? 真是见鬼了! 宗煦衡老神在在的躺在椅背上,不在乎她的大呼小叫,反正她都已经上了车,就只能任由他摆布了。 嘿!他就爱看她愤怒的模样! 第四章 「真是够了!宗煦衡先生,你看我这个模样活像老姑婆,人家会用我吗?」 班梦飞被宗煦衡逼迫而改造成一个完全颠覆她形象的模样。 除了眼镜以外,他全部都有意见! 宗煦衡耸了耸肩,对她投以赞美的目光。「保守有什么不好吗?」 「保守?」她拉了拉自己的高领衫,还有又黑又长的宽管裤,单一色调也就算了,尺寸大到她以为自己仍然穿著睡衣。 她和他一边争执着,一边在岩隆的大楼前下了车。她注意到旁人不寻常的目光纷纷投向她,更加以为是自己的奇装异服造成的结果而责备他: 「你看,人家都在看了,我就说我穿这样一定不行,你就不信!」 「-确定他们在看-?」他将墨镜戴上的瞬间,嬉笑怒骂的态度一转。 她不解他为何突然变得冷酷,只见他直挺挺地走过她身旁,继而顺利的走入岩隆大门;他行进间,那些目光亦跟随着他,而且朝他致敬。 致敬!她很肯定这些人对他是敬畏的,又或者带着恐惧。 他真的在这里上班?她不得不正视这个问题,然而想发问时,他已经进了电梯不知去向。 「有事吗?班小姐?」一名壮硕的老者挡在她面前,面无表情的问。 她直视老者脸上令人印象深刻的疤痕,讶异的低呼:「你是罗叔?」 「是的,班小姐!」罗叔回答,声音依然是失了温度的冰冷。「很高兴-还记得我,-有事吗?」 「呃……」她指着宗煦衡消失的方向,忙问道:「他……他上去了!他去哪里?为什么可以自由进出这里?他……」 罗叔对她众多的疑问显得无奈,原本他还以为能从她和宗煦衡之间的互动观察出什么。他几乎等于是宗煦衡的保母,所以知道宗煦衡对她的特别;也许在别人眼中宗煦衡对待她比陌生人还不如,但这也等于宣告她在宗煦衡心目中的地位不低。 可宗煦衡迟迟末向她真正表态,如今又见她不知所以然的模样,更明显的表示宗煦衡并未趁这次受伤的机会宣誓他的爱情。 所有的人都说宗煦衡到处留情却也无情,只有罗叔清楚他的专情。 指着后方,罗叔淡淡的道:「请跟我来吧!」 瞧班梦飞仍然带着一脸迷惑的表情,罗叔更认定这名女子是个怪丫头,和宗家为邻这么多年,却始终对宗家不好奇。 黑色世界存在着危险、血腥、色情及暴力,这些平凡人不可能经历的事情更容易引发一般人的好奇,而她的不闻不问算是一大特例。 顺从罗叔的指示,尽管班梦飞有满肚子的疑问,但在面对他紧抿的双唇时,她只能将疑问吞了回去。一如现在,她不明白这么大一间公司,这么多员工挤着另五部电梯,为什么就没人敢和他们同搭一部? 她所站立的空间除了罗叔就再无其它人了,为什么? 也许罗叔也看出了她的疑问,一边按着电梯楼层,一边解释: 「这是高层级以上才可以使用的电梯。」 「高层级?」她的心中难免嘀咕--就算是在md,她还是得和大家一起挤电梯呢!不过他的意思是……宗煦衡也属于高层喽? 她忙追问:「我刚刚也是看到他搭乘这部电梯,他到底……」 「到了!」罗叔在电梯门打开后将她推出去,之后便不再埋会她而下楼去。 她对罗叔的态度感到气恼,可是身后的问题也正等待她来解决。 一名看似精明干练的女秘书迎了上来,她膝上五公分的超级短裙足以令班梦飞皱眉头暗骂--宗煦衡你这王八蛋!什么叫没人穿裙子?这里不就有一个? 女秘书用挑衅的目光打量了她一番,才勾起一抹不太像微笑的微笑询问: 「这里是执行董事长办公室,请问小姐有什么事?」 执行董事长?班梦飞猛然想起一件事,她忘了问宗煦衡,她是来应征哪位主管的助理秘书?不过既然罗叔已经将她带到这个楼层,那就代表她应征的职称全名即为「岩隆集团执行董事长助理秘书」吧! 「我是来应征的。」 「应征?」女秘书发出一声不可思议的低呼,彷佛班梦飞是在痴人说梦,根本没有这回事。 「是呀!」班梦飞肯定的点了点头。 女秘书神色一变,正想开口,桌上的电话铃声打断了她们。 在女秘书接完电话之后,她的脸色比先前更难看了! 「跟我来!」 女秘书冷淡的口吻令班梦飞感到莫名其妙的委屈。 女秘书敲了门板之后,门内沉稳的声音让班梦飞有莫名的熟悉感,当门打开的时候,班梦飞则立即有冲回家的念头。 偌大的办公室里,古檀木办公桌后方坐着的人是岩隆集团的执行董事长,也好巧不巧地是刚才送她来的那位仁兄--宗煦衡先生。 班梦飞带着愤怒和气闷的美眸正视着宗煦衡得意轻佻的笑脸,她僵在门边的双脚却没有在女秘书的邀请之下进入办公室,反而是返身退回了电梯里,忿忿的责备自己不该参与这场闹剧。 她曾猜测他是员工之一,可是却万万没想到他居然拥有如此高阶的职位;而所谓的助理秘书应该也只是个幌子,只要从女秘书的表情里就能解读出这里根本没有这个职缺。 真是笑话!她干嘛被他耍得团团转啊?真是气死人了! 缓缓下降的电梯于某个楼层停了下来,开启的门边忽然站立着十几个男子挡住了她的视线,她瞥了瞥楼层的显示灯正疑惑的时候,这些人突然全拥了进来,而且在她还来不及反应的瞬间将她架住,带回了刚才的楼层。 她瞪着仍然端坐在椅子上的宗煦衡,再也忍不住的破口大骂: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宗煦衡支开了所有的人之后,才冷冷地开口:「-不是来应征吗?」 她昂头-腰,替自己制造磅-的气势,与他怒目相向。「本小姐现在不想在这家公司上班了。」 「不行!」他否决她临时变更的想法。 「不行?哈!」她怪声怪调的发出讽笑,「真是太好笑了,公司拒绝应征者是天经地义的事,但应征者也有选择要不要待的权利吧?」 「是-自己想找工作的。」 「但我也不需要一个贵公司原本就没有安排的职位。」 他定定的看着她气红的脸蛋,似乎早已预期到她的反应而有所准备的回答: 「谁说公司不需要?」 「白痴也知道这是你刻意安排的!我是不知道你为什么忽然又变成这家公司的老板之一,但这种小常识我还有!」 「小常识?」他蹙眉问道。 班梦飞对他的容忍已达极限,甚至开始憎恨自己曾经对他有好感的事实,他根本是个不折不扣的无赖! 「你为了想报答我救你,所以当你知道我想脱离家族行业外出找工作时,才特别要我来这里面试对吧?」 她开始退向门边,也开始思考接下来的去处,既然已经决定在外面找工作,她就不可能再改变主意了,所以她还是先离开这个鬼地方,赶快另谋生路才是上策! 当机立断,她提醒他:「我还是得谢谢你的好意!我也说过,出了社区我们最好各走各的,因为我还想多活几年。」 他咧开嘴,使得原本邪恶的笑容更显森冷。 「按照我的想法,-不是救我,只是略帮了我一个小忙,我根本不需要报答-,我也从不替女人做些无意义的事情。」 「哼,听起来真无情啊!」 「谢谢!」他欣然接受她的批评,继而补充道:「助理秘书这个职位是因为我想亲自选任,所以才未宣告,难道这样也不行?」 「我不管!反正你在的地方,我不想待,我要走了。」 话落她已开了门跨出一大步,可身后亲昵的呼唤让她在顷刻间气得牙痒痒-- 「小梦飞。」他的声音温柔似水。 她猛抽了口气,低吼:「我说过不要叫我这三个字,你是耳聋啦?」 「除非-答应,否则-绝对走不出岩隆大门。」他的言语极其温柔,神情却是冷漠。 「这年头还真是奇怪,居然有人用威胁的手段要人家在这里上班?」她着实看不出他留她的用意是什么。 「-要这么说,那就是吧!」他也不反对以胁迫的方式逼她就范。 「我偏不想!」 「随-,只不过除了这里,我敢保证再无其它公司能达到-的要求!」 她终于放下了愤怒,以疑惑的目光绕着他转了又转,不解的摇头道: 「怪了!你不是讨厌我,为什么还开出这么好的条件让我在你身边工作?」 他反而偏过头,针对她的问题摇头道:「我什么时候说我讨厌-?」 「因为你说过不喜欢我啊!」不知为何,她对这件事就是记得特别清楚。 他微拧了下眉,再摇摇头反问:「我说过?」 闻言,她一时之间不知从何发泄又闷又恼的怒意,他的不在乎好似反应着她的小家子气,让她即使再生气也矮他一截。 「算了!我要走了啦!你别再拦着我了!」 「不行!」他仍旧霸道的制止她。 「又不行?我真的不想在这里工作,你可不可以放过我啊?」她改以哀兵政策向他求饶。 「我说了--不行!」 「你烦不烦啊?」她的低姿态无法维持太久,才几秒的时间她已经对着他发出怒不可遏的吼叫。 尽管她像泼妇骂街,所有难听的字眼全出笼,但他就是半句话也不说,只是沉默的看着她,并凝视着她胸前闪耀银色光芒的项链,莫名的满足感溢满心头。 他需要她--时时刻刻,所以他想留她,让她待在他可以注视到、触摸到的范围。这是他目前的心愿,她在身边他可以感受到幸福,即使是一分钟或是一秒都可以。 *** 环视着自己的办公室,班梦飞一肚子的委屈无处发泄! 这叫哪门子的办公室?倒不如说是储藏室还差不多!仅在靠窗的位置摆了桌椅和简单的事务用具,入口处的两面墙被一格格文书柜占满了,甚至在她打量环境的时候,还不时有员工出出入入,为的只是找寻订书针或影印纸等小东西。 「我真的要在这个地方办公?」班梦飞虽然懒散,但她还是很相信,自己的办事能力不需要承受如此畸形的待遇。 领着她来到这个地方的人依旧是昨日那位女秘书,她今天的裙子更短了,原本梳理整齐的发髻也放了下来,显得更加美艳动人。 女秘书对她瞧也不瞧,淡漠的响应着: 「是的,-有什么问题?」 「不是我有问题,是这个地方有问题。」班梦飞自昨日就已感觉到她的敌意,经过短暂的思索,她大概知道真正的问题所在。 她没有忘记宗煦衡拥有所有女人倾心的条件,这位女秘书当然也不会例外。 「这个地方没有问题!」女秘书的语气坚决。 班梦飞走到她面前,对她的敌视毫不畏缩。 「当然有,这么说吧!也许-一直想问我,为什么会有这份工作可以做?这个问题-老板可以给-最详尽的解释,但重点是我不会抢-的工作和风头,因为我只想安分守己的上下班。只是这个地方根本不像个办公室,助理秘书不是该安排在-的附近吗?」 女秘书终于将目光调回了她身上,轻蔑的态度依然未变。 「-的问题,我自会等执行董事长有空闲时再去请教他!另外,我一点也不担心-会抢我的工作,基本上,-在我眼中抑或公司眼中,只是形同虚设的废人,一点也不值得担心。」 「所以我就该在这个地方?」班梦飞无法接受。 「没错!」女秘书睨着她,藐视的神情和宗煦衡如出一辙。 班梦飞真替自己的处境抱屈,她明明是最想离开这个地方的人,为什么非得待在这里接受屈辱? 「这也是宗先生的意思?」班梦飞忍耐着即将爆发的怒气问道。 女秘书勾起嘴角,轻轻的点了下头。 「-不要以为-是宗先生带进来的人,我就必须要以尊重宗先生的态度来看待-!而且很明显,-在宗先生心中的地位也仅止于此,所以-最好小心-的态度,在这里我就是-的直属上司,-和宗先生将不会有所交集,明白了吗?」 闻言,班梦飞原本满腔的愤慨忽然熄了火。「不会有交集?」 「-没有任何特权,所以……」 「我和他确定不会有交集了?」班梦飞欣喜若狂的打断女秘书的话,在女秘书的白眼下,班梦飞异常兴奋的冲向她的座位摸索,并对女秘书表达感谢之意:「谢谢-啦!」 「谢……谢谢?」女秘书不明白她的意思,可她喜出望外的神情又不似作假,反而让女秘书一头雾水。 「没事!」班梦飞现在可是爱死了这个地方,原本她以为一天必须和宗煦衡相处八小时以上而苦恼了一夜,现在这个问题没有了,要她待在厕所她也愿意。 女秘书带着不解和厌恶的目光离开了,班梦飞连忙动手清理卡了一层厚灰尘的桌椅,来做为她上班第一天的工作。 *** 「小姐,签字笔放哪里?」 「小姐,我要回纹针,快点!」 「小姐,我要三个活页夹!」 「小姐……」 班梦飞才刚坐上干净的位子,一群人便来回穿梭着问她文具置放的地方。由于她已大略的检查并打扫过环境,所以很清楚东西正确的置放处,以至于一时之间这些员工一进门原本习惯性的找寻动作全部改成了询问。 她倒成为管理这间储藏室里用品的文具总务,一刻也不得闲的在找寻与递送间过了一天。 她眼前的墙上挂着一面大钟,当时间指向五点三十分时,她准时的从座位上站起来,心满意足的准备闪人回家。 这样的工作内容她大致上还算满意,不像以前在md代班杂志总编时那般忙得不可开交,害她连休息的时间也被剥夺了。 最重要的是父母思及念及就是要她定上伸展台,可她一点也不享受被注视的感觉,一点也不! 突然一只结实修长的臂膀挡去了她的路,她的目光仍停留在电梯门上,对这位不速之客她连看都不想看一眼。 「我已经下班了,要什么东西自己去找。」 「不,-必须加班,因为我要的东西就是-!」 她回身,真想把手中的背包砸到他脸上。 「宗煦衡,你少得寸进尺!」 「老板要员工加班算得寸进尺?」宗煦衡反问。 「你说这里不用加班的!」她扬声不耐地提醒他。 他抱着胸,好整以暇的看着她说: 「天底下只有-这个员工对老板敢这般不客气?」 「是呀,不爽的话我很乐意你开除我!」真是见鬼了!女秘书不是说他和她不会有交集吗?敢情现在站在她眼前的人真是个鬼? 从员工们的耳语中,她已经了解这位职称执行董事长的仁兄并不常到公司,甚至有时半年也不见人影,通常只有重大事故才够分量请动他。 现在呢?她为什么就是摆脱不了他? 「你阴魂不散的目的是什么?」她开门见山地问,「我不想和你玩猜谜游戏,没事的话我很想念我家的沙发,你快放我走!」 「我刚才已经说了要-加班!」 「不行。」她拒绝。 他-起眼,倏地凑近她的脸,然后在她耳边轻轻的吐气。「由不得-!」 「什……」她正想发脾气,冷不防双手被他箝制住,没两下已被他迅速的带到地下停车场。 环顾地下停车场里的阴暗,她小心翼翼地将背包挡在胸前,瞪着他斥道: 「你……你想干什么?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他睨着她保护自己的滑稽样,发出笑声道: 「-的脑袋里到底装了什么?我哪有想对-做什么?在这之前,我会得到-的同意才下手。」 她倒抽了口气,大叫:「下什么手?什么又叫同意?你先前吻……」 蓦地,她看到他意味深长的笑容于唇边漾开,她连忙收口,双颊不由自主的绯红。 她想起了他吻她的那一幕,那感觉仍深刻的停留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这时她惊讶的发现,她几乎对他的所有事情皆无法忘怀,甚至连他说过的每一句话都停留在她脑中,记忆依然清晰。 「我……我要回家了!」她返身想跑回电梯,此时此刻她几乎无法以正常的态度去面对他,因为她很清楚心中的悸动是什么,所有有关他的记忆都似隐藏着快乐分子,让她雀跃不已。 惨了!她脑中的警铃大作,她明明要自己忘了这种感觉,也明明知道他是个不需要爱情的无赖,为什么她还是背道而驰的--爱上他? 天啊!她忍不住一再的摇头,而他又一次抓住她的手时,她的脑袋竟然在瞬间一片空白。 「过来!」 他塞了一顶安全帽给她。 她瞪着怀中的安全帽,不解的问:「这……这是……」 「走吧!-加班的工作就是陪我,我会请-吃晚餐,当作加班费!」他跨上一辆重型机车,帅气十足的邀她坐上后座。 她怔忡了半晌,摇头斥道: 「你神经啊!外面很冷耶!谁要坐机车?我宁愿搭公车回家!」 「-根本不太会搭公车。」他直言,有意拿往事糗她。 瞧他得意洋洋的表情,她气闷得无话可说。那一百零一次坐公车的经验实在令她不敢再次领教。 他居然知道! 「那……那又怎样?反正不关你的事,我不想--」 她的抗辩尚未结束,他的脸庞欺近的瞬间再度造次的吻住了她的唇。 不同以往,她的心因为悸动未平而更加混乱。 他的吻并不温柔,一丝霸道隐藏其中,他以行动证明了这一点,因为他放肆而熟练的以舌撬开她的唇,迅速急切的表现了他的渴望。 她招架不住,除了混乱心绪造成的晕眩,还有对他爱恋的醒觉!她愈想抗拒,却愈是屈服于他的蛮横里无法自拔…… 「小梦飞……」他的声音出乎意料的沙哑,激动的心跳因她迷蒙的双眸泛着无助而无法乎覆。 「嗯……」 她迷迷糊糊的应了声,晕眩的脑袋尚未恢复,沉浸于他所带来的激情,让她的心有着始料未及的冲击。 「给-一个机会陪我,好吗?」 他的手轻轻的在她粉嫩的颊上游移,轻柔的语气犹似催眠,使她像个乖宝宝般点了点头。 「不可以抗拒我哦!」他又说。 「嗯……」她再轻应了声,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为何在他醉人的视线之下,她的抵抗力全消失了? 他满意的为她戴上了安全帽,再一把将她抱上车。 她的乖顺全因一个吻,那也是他认定的她的弱点,有朝一日他再也受不了她的大呼小叫时,他肯定乐意重复使用,让她瞬间屈服。 她是他的女人,一辈子都是。 可是现在他不能说,不能更明显的表示。 原以为留她在身边就好,可是可怕的欲望迅速侵蚀着他,他好想牢牢的将她抓在手里,再也不想放开。 她是喜欢他的,他很清楚;他不希望她收回她的爱恋,却无法更明确的表示。 这一切纠结在心中着实痛苦,他发誓在这次事件完全解决之后要立刻召告天下,让她名正言顺的属于他。 第五章 宗煦衡的动机令班梦飞无法捉摸。 坐在后座,耳边刮过一阵阵的冷风,她却不觉得寒冷;他并没有再说话,所以她有足够的时间好好思考。 第一,就是他吻她!他不是对她毫无兴趣吗?为什么始终在无意间给与她措手不及的亲昵? 第二,他对她似乎与众不同,从女秘书与日俱增的敌意可见一斑。 呵!她暗暗的笑了,不是只有女秘书,仔细想想在今天她的工作中,所有进出的员工无不对她投以奇怪的目光,虽无比女秘书严重的敌视,但绝对有百分之百的好奇。 这种好似那些爱慕哥哥们的人所投射的目光,她当然见识过。 她也终于了解当初巫凡凡企图拒绝二哥的心情了!巫凡凡自从和二哥同班以来,一直倍受二哥迷的迫害,巫凡凡只能以一味的闪避来躲开二哥的追求。 班梦飞仰望着无月无星的夜空,感慨不已;现在换成她了吗?她居然也必须面对她始终认定荒谬的场面。 直视他的背,藉由拥抱她可以清楚的感觉到他的体温。温暖又宽厚的胸膛一直以来是她梦寐以求的依靠,呼啸而过的风声和车声她几乎听不见了,一时之间她被他完全吸引,情不自禁的紧紧抱住他,满足自己的贪婪。 从小她就在寻找这样的依靠,她以为除了她的三哥,再也没有人会包容她所有的任性和胡闹…… 可笑的是,在离她最近的地方,她找到了! 「小梦飞,-想把我的内脏挖出来吗?」他调侃的笑着。 她猛地抬头,才发现车子已然停下,而他选择的地方是一个位在巷内毫不起眼的小吃摊,惊人的是里头座无虚席,将原本清冷的地方挤得热呼呼。 「这里是……」 「宗先生!」正忙着下面的中年人一见到宗煦衡,二话不说地放下手边的工作奔到他面前招呼:「等你好久了,里面坐、里面坐。」 她瞄了眼大红圈圈里有个「陈」字的招牌,还有中年人热情款待的模样,最特别的是宗煦衡有别以往的露出了真诚的微笑。 真诚?她冷不防暗讽自己真的是眼花了,他怎么可能会有如此善意的笑容? 「小梦飞,-还愣在那里做什么?」宗煦衡亲密的朝她招手。 店内的客人纷纷投以注目礼,使得她恨不得有个地洞可以钻,他居然在大庭广众这样喊她! 「我……我说过不要这样喊我!」不得已,她赶紧冲向他小小声的抗议着。 「什么?我听不见!」 「少过分了,宗煦衡!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什么?」他夸张的搔了搔耳朵,对她的问题置之不理。 她忘形的拍案叫道:「王八蛋!你不是要请我吃饭?本小姐吃惯了鲍鱼燕窝,你别想用路边摊打发我!」 忽然问店内的喧哗声全部消失了,充满疑问的目光也全部集中在她身上;当她发现自己说的蠢话时,有股冲动想抓起桌上的小刀子切腹自杀! 「这里的东西和鲍鱼燕窝可有得比了,小姐。」 中年人连忙笑——的过来打圆场,店内也立刻恢复先前的嘈杂。 班梦飞瞪了宗煦衡一眼,这才缓缓的坐下来。 中年人马上端来一盘盘的家常小菜,桌子中央则放了一个麻辣鸳鸯锅。 「小姐是宗先生第一个带来的女客,本店特别招待鸳鸯锅,希望你们的感情愈来愈好。」 中年人字句里的暧昧令班梦飞尴尬一笑,直到他离去之后,她才松了口气发问:「他是谁?跟你很熟吗?」 「他叫陈叔,如-所见是这间店的老板。」他一边将食材往锅里送,一边为她添了碗饭。 「他是你什么人?还有,他说我是你第一个带来的女客是什么意思?」 「怎么?-不信?」 「我是不相信没错!」她承认,美食在前她的火气也跟着被食欲抢走了,忍不住嘴馋的瞪着锅中的料理。 他打量她被食物吸引的样子,觉得有趣。她看起来就像饿很久的流浪者般完全不顾形象,氤氲的雾气已在她的镜片上产生了白雾她也不管,只顾着吃喝喊烫,甚至嘴边沾染了一些油渍,她连擦也不擦一下。 「小梦飞,-的吃相很难看哦!」他打趣的说。 「吃东西干嘛还要看什么相?」她不以为然地用筷子指着他追问:「你少岔开话题了!你跟他很熟吗?」 「这很重要吗?」他反问。 「当然,我从没见你那样笑过。」她嘴没闲着的继续吃他递来的食物。 他却对她的说法感到意外极了! 「我没有在-面前这样笑过?」 「那算是笑吗?」她质问他。印象里他总是挑衅轻蔑的看着她,她也从不把他那充满讽刺的笑容当回事!至少,他刚才的笑容让她震撼心动。 他淡淡的哼了一声,才开口解释: 「他以前是我爸的手下大将,现在改了行,大家都叫他大陈。」 「手下?」她口中的豆皮差点落地,连忙再仔细的瞧瞧那位大陈先生骨瘦如柴又单薄的身子。这人怎么看都不可能和帮派扯上边,更何况他曾经还是帮派老大哥的爱将! 「-不信?」 「可……可是……」她是不太相信。 「黑道里的人物形形色色,并不是每个人都得是彪形大汉;他的厨艺很好,相对的很会使用刀子。」他耐心而低声的说:「这样,-该明白了吧?」 她瞪着手中的食物,顿时没了胃口。 「他曾经杀人吗?」 他似乎觉得她的问题很天真,反问: 「黑道是所有曾经犯错或继续犯错的人聚集的地方,杀人与否已经不是这么重要了。」 她怔忡的注视着他,他的眼神如此清澈,有时可以锐不可当、咄咄逼人,有时却温柔得救人迷醉,她无法置信的是他亦曾犯罪的事实。 「你……你也曾经……曾经……」 「曾经作奸犯科?」他接口,为她的吞吞吐吐做解答:「倒也不是!小错所有的人都会犯,但我不需要自己动手!」 「什么意思?」她的喉咙忽然发干,他的意思是--借刀杀人吗? 天啊!她不禁胡思乱想起来,她怎么会喜欢上这个罪人?光想到打打杀杀的场面就够让她心惊胆战了,他居然还参与其中? 他递了杯饮料给她,藉此转移话题: 「-不需要知道太多,最重要的是这个地方对我、对-而言将是最安全的地方,-要记得。」 「我?」她不懂,这里只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小吃摊,不是吗? 他抽了张面纸,轻轻的擦拭她的唇边,温柔轻劝的口吻前所未有,神情却相当严肃。 「就是-!小梦飞!这段日子我得先去处理一些事情而无法待在-身边,-要是有事,公司里有罗叔,这个我们两家中间位置的地方有大陈,都可以帮。」 她皱起眉头拂去他的手,脑袋里依然是一团浆糊。 「帮什么?好象我会发生什么……」 「是!」不待她说完,他坚定的接了口,疑虑和忧心自他幽幽的星眸中可以窥探。危险的警讯不断提醒他,尤其在他强烈的想将她留在身边开始,他已无法安枕。 做任何事他一向都有慎密的计画,可是面对她,他乱了方寸,他已无法守株待兔,只求这一次的主动出击能顺利揪出冒犯他的人。 只是……他好担心她会出事! *** 夜里,宗家的警戒依然严密,除了大宅内有几盏微弱的灯光透出来之外,宁静占据了这个地方,直到一阵机车声滑入大门之后,才替这沉寂的空间带来一些生气。 宗煦衡小心翼翼的移动着,舍不得放弃背后的温暖。 他并没有将沉睡中的班梦飞喊醒,只是将她揽进怀里,藉由月光及四周微弱的灯光,仔细的凝视她。 可想而知班梦飞的生活始终是安逸和简单的,她居然连坐在机车上也可以放心的睡着,这一点他绝对佩服。 他伸手摘去了她的眼镜,一张脱俗的美颜完全呈现在他眼前,他不在乎她以怪模怪样的打扮示人,是因为她所有美好的一切都将会是属于他一个人。 他对她蛮横、霸道并且自私,因为这是他的小梦飞,他不可能让其它人有机会共享,即使只是瞄一眼,他都不准! 然而这个美人儿的睡相似乎不怎么好看,微启的唇似邀请着他来品尝,于是他俯身亲住她樱红的嫩唇,肆意的吻着,四唇交集中热烈的气流一发不可收拾。 他汲取着她的馨香,激烈的渴望也再次被引发…… 班梦飞睡得极沉,得用三个闹钟才能将她叫醒,可是当一股燥热忽然在她体内狂烧,炽烈的火侵扰着她时,她渐渐恢复意识,甚而被自己逸出口的嘤咛声吓住! 「你……你干什么……」她用尽力气要推开他,气恼他的乘虚而入。 一个翻身,失去重心的她被他牢牢抱着,她的惊呼声埋入他的胸膛,也让她感觉到他和她一样激动的心跳。 「我不懂……」她真的不明白,他的反复无常几乎快让她精神错乱了。「你如果对我没有兴趣,你吻我的用意是什么?」 「如果-愿意等,我会告诉。」他是回答,却也是征询。 她更茫然了。等?他要她等什么? 「爱或不爱只凭感觉,不需要说等或不等!」她偏执的推开他,不想再让他有侵犯她的机会。「你有什么事就明说,我不喜欢这样!」 「现在我不能对-有所承诺。」他坦言。 他的环境太复杂,如果太快让她参与,他相信只会吓坏她。 「什么?」她瞪着他,「我已经说过了,我不是白痴,你有绝对的可能是喜欢我,为什么你不明说?现在不能以后就能吗?如果你现在不说清楚,我以后也不会想听!」 他轻轻地倚着机车看她倔强的发脾气,咀嚼她的话意,他感到欣喜若狂,因为她间接的透露了她的感情归属是他--在他一贯的自信中,也不曾怀疑过。 她急欲得到答案的心情与他极力隐瞒的心态,何尝不是相同? 「小梦飞,-是聪明的,我的决定一向对-只有好处,-别逼我做出后果不堪设想的事。」 「坦诚感情怎么会扯出什么不堪设想的事?」她无奈的叹了口气,「算了!我不想象个求爱不成的女人,你必须给我一个正确的答案,否则以后别再随随便便碰我!」 「我想要的人不可能得不到。」他不容许她的威胁,语气阴冷的道。 她一点儿也不畏惧的挺起胸膛,恶狠狠的反驳: 「本小姐今天要是得不到答案,就会永永远远的拒绝你!」 他冷睇着她坚定的眼眸,了解她说到做到的个性,心里开始挣扎。 「-要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我不喜欢玩拖拖拉拉的游戏!」她指着他,将所有的烦扰一并豁出去似的说道:「我告诉你,要不是你是夺走我初吻的男人,我也不会被你吸引。从我开始注意你,我就知道自己是爱上你了!我当然希望你和我一样,可是你呢?对我的态度总是反反复覆的,我不喜欢这样!」 「-想怎么做?」他冷静的询问只会让她的心情更加沮丧。 「我知道你的女人很多,我也只是名列在内的其中一个而已,对不对?」 「-在贬低-自己!」出乎他的意料,她居然如此自卑。 在他面前,她的确很容易贬低自己。 「没错!我想亲吻拥抱只是你玩弄女人的手法,我明明知道却还是掉入你设下的陷阱里!我只求一个答案,至少让我可以死心。」 「我现在无法给-答案!」他明确的告诉她。朦-的月光下,他很清楚的看见了她受伤的眼神,在那瞬间,他几乎心软了。 「好!我懂了!」她愈是想振作,心情愈是低落。 一股热泪沾湿了她的眼睛,望着掌心里滴落的泪水,她苦笑道: 「原来……原来我也会为情所伤啊……」 「小梦飞……」他低嗄的喊她。他是为了她的安全啊!只消几天,他只要她等待几天而已。 「我警告你!别再让我听见这个称呼!」他自私,她同样自私。 睁着泪水未干的双眸,尽管眼前模糊了,她还是可以看得见他,她奋力的将脖子上的项链扔回给他,继而冷声警告:「还有,你只是我的老板,别再干涉我的私生活,否则我会做出什么反抗的行为,我自己也不知道!」 语毕,她头也不回地奔出了宗家大宅,除了她无法抚平伤痛的心情让她不能面对他,还有被拒绝的尴尬和羞惭逼得她脚步愈行愈快。 抓着手中的项链,他藉由它感受着她的体温,热度未散,他的心绪更是复杂。凝视着依然沉寂的宗家大宅,他的心更冷了! 她无法等待,他亦然!情势所逼,看来他得尽速去找出为他身上带来伤口的始作俑者,了结这一件棘手的事情。 正当他思考着计策时,一个微弱的叫声让他的心立刻被狠狠的揪住…… *** 走在回家的路上,班梦飞第一次觉得这个距离好漫长。 他居然拒绝了她,而且是再次的拒绝!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自讨苦吃,模棱两可是他惯用的伎俩,也是她早就知道的事实,她为什么还要自掘坟墓的往下跳? 真该死!她的泪水为什么就是停不下来?她的思绪为什么还是绕着他转?为什么…… 忽然,一个急速窜出的黑影遮住了她的视线,一双手熟练的掩住了她的嘴巴,警告声随即在她耳边响起-- 「闭嘴,否则要-的命!」 她讶异这个女音带来的熟悉感,然而她愈想看清对方的脸孔,那人却愈是拉着她往暗处走去,蛮力使得她毫无招架之力;倏地,四周多了几个人将挟持她的人团团围住,在这几个人之后,她看见宗煦衡正不疾不徐的走近。 「杜鹃,-在做什么?」宗煦衡冷漠地直视极力往暗处躲的女子。 当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班梦飞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居然是那位精明干练的女秘书! 「我的行为很明显,你该是看得出来!」杜鹃缓缓的走了出来,手上的刀仍然停留在班梦飞的丽颜上。 「没用的,杜鹃!」宗煦衡轻轻的吐出口中的烟,面无表情地说:「-以为用她可以威胁我什么吗?」 「不行吗?」杜鹃却是为班梦飞此刻惊人的美貌咋舌,「我还不知道,原来她这么美,也难怪你会对她特别。」 「我不会对任何一个女人特别!」他厉声否认,对班梦飞受伤的眼神视若无睹。「我也不会接受这样的威胁!」 「那么,你还在这里做什么?」杜鹃以刀锋轻缓的勾勒班梦飞细致的脸庞,一边漾着诡异的笑容道:「我想,只要在她脸上划上一刀,她就会变成一个不折不扣的丑女,你认为如何?」 「她是不是丑与我无关!」宗煦衡耸了耸肩,不以为然地道:「因为我对她根本没有兴趣!」 突地,杜鹃的表情有些僵硬,刀锋稍移几寸,硬生生地在班梦飞的脖子上划了一道痕。 班梦飞耳边不断重复着宗煦衡无情的话语,无力也无心去理会那股刺痛到底是什么?满眶的泪水让她无法看清这片混乱,她只想回家。 「骗人!」杜鹃的情绪忽然激烈高昂,双眼也在瞬间充满了愤怒的血丝。「你骗人!你明明在乎她!这些年你到底拥有了多少女人,我一向最清楚,我最不能接受的是你竟也对我逢场作戏!现在这个女人凭什么在你身边?凭什么享有你?你说!」 宗煦衡憎恶的瞥了班梦飞一眼,叹道: 「杜鹃,-既然懂我,也就明白我从未给-或任何人承诺,更不会承认爱上任何一个女人。」 「连她也没有?」杜鹃质问,手中的刀子松懈下来。 「当然!」宗煦衡星眸一亮,表情转成了一派看好戏的样子。「我来是想看看-想怎么对待她,说真的,这女人太骄纵,是该吃些苦头了!」 班梦飞的心就似玻璃硬生生被敲碎,万念俱灰的软下了身子。 他居然这么说?居然…… 杜鹃发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立刻将刀子一收,狠狠的推开班梦飞,飞快的往宗煦衡奔过去。 之前的失态不复见,随即变成娇滴滴的柔美模样,杜鹃大胆的抱着宗煦衡的腰,娇嗔的道: 「对不起哦!我误会你了,你该不会为这点小事生气吧?」 宗煦衡伸出手指朝杜鹃的唇瓣轻轻一画,倏地狂妄的吻住了她的唇,直待杜鹃发出令人脸红的呻吟声,他才结束这旁若无人的亲密举动。 周围的人不知在何时散去,班梦飞的心整个都碎了! 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失恋可以让人尝到如此椎心刺骨的痛! 闹剧结束了,杜鹃和宗煦衡的热情举动对她而言无疑是个打击,也提醒她一个事实-- 她不该爱上他这种人的!真的不该! 愤恨和气怒在她体内狂猛的燃烧,她绝不允许自己被如此的玩弄! 望着家门上刻着的姓氏,她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般,认为这个姓氏对她而言是如此的重要!也许她给他的印象是闲散懒惰,但并不代表就该承受被讽笑捉弄的痛苦! 等着瞧吧!宗煦衡!明天以后,她绝对不会再为这段莫名其妙衍生的情感而伤心,她要把他忘了,同时也与他誓不两立! 第六章 早晨在闹钟未响前,班梦飞就已起身准备上班。这几天她的生活陷入可怕的忙碌中,自从她改变心意以打工的形态参与md模特儿的工作开始,她每日下班后即赶往md大楼的摄影棚,为即将上市的杂志拍摄照片。 父母自然喜出望外的欢迎她加入模特儿的行列,而且她以真面目出入md大楼,所有的人无不惊艳。 凝视自己这张摄影师及化妆师都惊为天人的脸蛋,班梦飞对着镜子不耐烦的做了个鬼脸。在岩隆大楼时她依旧戴上眼镜,以隔绝不必要的麻烦。 除了父母,她的哥哥们无不对她的积极感到迷惑,见她让自己陷入永无止境的忙碌状态,他们很吃惊,因为这曾是她最厌恶的事。 她走向自家的高级轿车,司机早已在车上等候她的乘坐。 以往不管在任何时候,她总是最后一个才出门的班家人,家人们身为md的一份子,忙碌对他们而言就像吃饭一样自然。 「小姐,其实-可以不用再去岩隆上班啦!」老管家追了出来,为她戴上围巾。「天冷了!一忙起来就要特别注意自己身体,知道吗?」 「我知道了。」她低应了声,立即坐上车子,前往她第一个办公地点。 老管家说的也没有错!她已经有了md这个足以令她忙得不可开交的工作,她为什么还坚持去岩隆做一个微不足道的助理? 只因为她不想让自己有任何时间思念他。当助理有时可以偷空闲散,一旦进入md那个忙碌不堪的地方,她几乎不可能有休息的机会。 所以她选择不放弃! 走在岩隆大楼内,相较于人人赶着上班的匆匆神色,班梦飞显得不慌不忙;她睇了眼时间才走入自己办公的楼层,却敏感的发觉办公室里有股不寻常的骚动。 很快地她找到了原因,只消循着大家目光的集中处,她就可以很清楚的找到元凶。 「虹音?」她怔怔地走向她的同学,同时也是md的模特儿阎虹音。 能够成为md模特儿的第一个附加价值就是知名度升高,阎虹音坐在椅子上轻轻地摇动着,秀丽的脸蛋上挂着一抹淡笑。 从窃窃私语的人群中走过,班梦飞坐入她对面的位子,一边问道: 「-怎么来了?」 「来看看-的工作环境啊!」阎虹音对她所处的环境啧啧有声的叹道:「没想到-的地盘还真是特别!」 「还好啦!反正只是替人家找找文具、送送文件之类的工作,不需要什么特别的个人工作室嘛!重要的是-,-今天不是要去海边拍外景?」 阎虹音看着她鼻梁上的大眼镜,皱眉摇头道: 「-可以不用戴这副眼镜了嘛!等明天杂志出刊,肯定又是一大轰动!」 「那又如何?」班梦飞似乎看出了她的目的,开门见山地说:「-不是个放着工作不做的人,说!-是不是有事要问我?」 阎虹音扬起一抹贼兮兮地可爱笑容,弹了弹手指道: 「宾果!答对了!我是想来看看-可不可以请假。原本以为-负责什么了不起的工作,现在我想-直接跟着我走,应该也不会造成这家公司的损失吧?」 班梦飞为这一番调侃的言论白了她一眼。「话不能这么说,我拿人家一天钱,就得做一天工!」 「没关系吧?」阎虹音瞪着还有扫帚存放的柜子,再度叹息道:「梦飞,-这样好象在贬低-自己耶!我进来这么久,都没见有什么工作落在-身上!再说,这次的外景是厂商指定要我和-一起拍的。」 「一起?」班梦飞连忙找出md今天的行程表,不解地摇头。「没有啊!今天我得去做个特训,因为再几天我要去走一场秀……」 「当然这是突发状况喽!是我们的总监大人也就是-的母亲为-安排的第一件案子,厂商一听,二话不说答应让-参与!-想想,这个品牌的知名度很高,相对的对-有利!」 「我妈妈?」班梦飞不得不再次皱眉,「她又擅自作主了?」 「是啊!」阎虹音很乐意和班梦飞做第一次的工作搭档,自始至终她也是最希望班梦飞享受光环的人。 班梦飞苦恼的望了望四周的文具,近几天她将这个地方整理得井然有序,物品的归类相当整齐,她一走,别人一定会弄乱的。 阎虹音为她抱不平的埋怨道:「这个宗煦衡也真是的,干嘛叫-待在这个鬼地方啊?」 「算了,反正我又不是他什么人。」班梦飞僵僵地说:「别提他了!我想请一天假应该不会造成什么问题才对,我去跟我的主管说一下……」 阎虹音惊天动地的叫喊声打断了她的话,因为她没有想过这样的鬼地方还可以有主管。 班梦飞无奈的踢了下她的椅角,才想起身,门边站立的人让她倏地凝眉。 阎虹音见状亦收起嬉笑怒骂,回身一瞧--嘿!真是说人人到! 宗煦衡严肃的立在门边,两道剑眉很明显的全拢在一起了。 班梦飞见到他,倒是有些意外。 自那一晚他和杜鹃联合起来羞辱她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见到他的人影,今天他会如常出现在公司,想必是有什么大事吧? 班梦飞事不关己的耸了耸肩,反正又不关她的事。 「虹音!」班梦飞淡漠地瞥视他身边的秘书,客客气气地介绍道:「这位美丽大方的杜鹃秘书就是我的上司。」 阎虹音看着班梦飞截然不同的态度,有默契的起身,朝杜鹃有模有样的伸出手。「-好啊!秘书小姐!」 杜鹃眼睛瞪得好大,阎虹音的名气在模特儿界已有一定的知名度,爱好名牌的杜鹃当然对她不陌生。 可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阎虹音正视眼前的俊男美女,再看看冷漠的班梦飞,很自然的猜到这三个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身为班梦飞的好朋友,在班家人也问不出异样的情况之下,她这个好朋友就忽然变得很有用了。 「杜小姐,-来得正好。」班梦飞已走回桌前找出了请假单填好,交给杜鹃。「家有急事,所以请准许我请一天事假。」 回答她的,却是宗煦衡的质问-- 「有什么急事需要-在当天请假?」 班梦飞半挑柳眉,冷笑响应: 「这是个人的私事,我想宗先生没有兴趣知道,也不必要知道。」 「公司有公司的规章,请事假最长只能以三个小时为限。」 宗煦衡的语气无情绝冷,听在班梦飞耳里只觉他是故意刁难。 她依然取了皮包拉着阎虹音准备离开,临走前,她礼貌性的向主管请示: 「那么,超出的时间不管是旷职论还是扣薪水,悉听尊便!」 回眸时,她瞥见宗煦衡眉宇间的那道沟更深了!淡淡地一抹笑当是她送给他讽刺的礼物,她这才大大方方的离去。 明显地,她能感受到有一道犀利的目光尾随着她,她倒也不在乎。 阎虹音却是以玩味的目光迎视宗煦衡愤怒的眸光,直到电梯门关上为止。 *** 在担任模特儿时,班梦飞是以完全不同的面貌呈现在摄影机面前。 今天除了拍沙滩照之外,还有手表的代言广告将一起拍摄。 寒冷的海风从四面八方吹来,模特儿们必须克服寒冷及被吹乱头发的狼狈,很是辛苦。休息的时候,化妆师们忙碌的为模特儿补妆,班梦飞习惯性的由他们打理一切,自己则选择闭起眼睛小憩。 「班小姐,等一下可能要将沙抹在-身上,会有些冷哦!」造型师怜惜她的身子是否能受得了,有些担心。 班梦飞轻摇着头,一点也不介意。 「梦飞,-真是天生的模特儿呢!」阎虹音的声音听起来微微的发抖,「我都快冷死了!」 「-要下水,而我不用!」班梦飞取笑她,「我还比-幸运一些呢!」 「对了,等一下男主角可能会拥抱-哦!」阎虹音欣羡不已地说:「他可是号称为md一颗闪亮的新星,曾经是世界冠军的男模呢!」 「我家也有三个了!」班梦飞提醒她,「更何况我对小男生没有兴趣。」 阎虹音沉默了片刻,一开口语出惊人:「是吗?我一直想问,宗煦衡到底对-做了什么,让-做了这么大的改变?」 此刻班梦飞的心犹如死水。 也许在之前,她会因为宗煦衡这三个字而心痛,现在她的痛不知不觉已被冷漠取代,她因为工作的劳累,几乎在短时间内已经忘了曾经喜欢他的事实。 当然,这也是她刻意造成的结果。 「-和我一样,对他有些误会。」班梦飞大方的坦诚,「我原本以为他对我有份特殊的情感,其实他根本把我当成了白痴!」 阎虹音对她一番冷静的说辞感到疑惑,「白痴?我以为……」 「没有什么以不以为,我不擅猜测,也不爱猜测!」班梦飞轻描淡写地述说那一晚的情形,因为她闭目养神,所以并没有看见阎虹音脸上有多么讶异。 「所以-别再猜了!我就是被人家认定是个太闲的女人,所以我才想找些事让自己忙起来。」 「据我所知,-从不认真看待-的未来。」阎虹音直言,「我倒认为-是因为被他刺激,才会想用工作来麻痹自己。」 班梦飞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淡淡地说道: 「无所谓,我已经不想和他有交集了。」 「是吗?」阎虹音瞪着闯入现场的人影,泛起一丝诡谲的微笑。「如果他不想这样结束呢?」 「什么?」班梦飞不明白她的意思为何,睁开眼的-那,她的目光立即被逼近的人影吸引过去。 宗煦衡大摇大摆的走到她面前,一张脸冷酷得像冰天雪地。 班梦飞不解的先行发问:「这么巧?宗先生也到这个海滩来谈生意?」 「-是什么意思?」宗煦衡摘下墨镜,眸子里的愤怒犹如两把利箭,锐利的朝她射来。 班梦飞眨了眨眼,不明白他的问话。 宗煦衡在消失的几天里是为了追查凶手而忙碌,然而他的脑海里依然全是她的身影,在事情有眉目后,他迫不及待去公司就是为了见她一面,她却硬生生地离开了他,并且预备将她隐藏的美貌公诸于世。 他憎恨所有曾经直视过她的人,因为,他是她的!不行!他不允许她站上舞台。 「-为什么要违背-自己先前的坚持?」他正色的质问她。 班梦飞疲累的叹了口气,缓缓地答道: 「很重要吗?几天下来,我倒觉得这个工作可以让我睡得更好!」 「班梦飞,-的用意是在气我吗?」他不得不做此联想,他明白那晚对她而言无疑是个伤害,但他将会给她满意的解释。 她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我干嘛气你,宗先生?」 「梦飞,-是不是误……」 「班小姐,请过来喽!」 副导的呼唤声打断了宗煦衡的话,班梦飞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奔去,然而一只强而有力的臂膀却挡去了她的路。 「小梦飞,别去!」 她睇着他毫不隐藏复杂情绪的炽烈星眸,冷声回绝: 「你只需管好你的事,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也不需要听你的话。」 「我是-的上司!」 「抱歉,我的上司是那位美丽的杜鹃小姐!」班梦飞看着等候已久的剧组,绝情的离开他。 宗煦衡静静地看着她走向摄影工作人员,-起的双眼却仍锐利的紧盯着她的一颦一笑;所有的一切变得刺目,他心中愤怒却无法发泄出来! 他相当讶异她的改变。她完全不给他解释的机会,而且甚至失去了以往对他的爱恋,他没有想到言语的伤害对她而言比利刃更甚! 他做错了吗?不!他不会错的!绝对不可能有错! *** 「-确定要让他在一旁观看?」阎虹音靠了过来,只觉得宗煦衡的眼神令在场的人全都胆战心惊起来了。 「脚长在他身上。」班梦飞淡漠地说,根本不想理会那对愤怒的眼眸。 「-确定……-可以在他的监督下工作?」阎虹音好事的问了句,因为等一下可是有个男主角要入镜,这…… 班梦飞努力的将注意力放在工作上,身体被抹上沙时一阵又一阵的冰冷令她的脑袋倏地清醒,在海风不断的吹拂下,她已经冷得不想说话了,脑中只有老管家叮咛的话语,说什么要注意身体…… 完了!班梦飞直打哆嗦,她相信今天折腾下来,自己铁定感冒。 忽然,一只手狠狠的揪住造型师的手臂,她耳边立即响起造型师痛得哇哇大叫的哀号,还有充满肃杀之气的低吼-- 「她很冷,别弄了!」 班梦飞的声音全都因寒冷而发颤了: 「你……你干什么……我在……在工……」 「这是什么工作?」宗煦衡不由分说抓起一件名牌大衣就把她全是泥沙的身躯裹住。 班梦飞想闪,却被他抓得牢牢的,现场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扰乱,工作人员被他骇人的神色吓得躲得远远的,一点都不敢靠近。 班梦飞简直气炸了! 「宗……宗先生!你打……扰到我了!」 「我哪里打扰-?」他瞪着她上半身的单薄运动型泳衣,又气又怒,再加上刚才造型师在她身上涂抹的行为,他更不能接受!「-为什么让别人碰-?」 班梦飞朝无辜的造型师瞥了一眼,没好气地解释: 「你到底……有完没……完?我都说了……」 「所以我才不要-做这种工作!」他固执的说。 班梦飞很想大声的斥喝他的无理取闹,只不过声音就是因为寒冷而失了气势,让她觉得更无可奈何。 「你……你干涉太多了!我不需要你来告诉我……要做什么事,你……」 「至少,我还是-的上司,况且我并未接受-的请假申请!」他义正辞严的说着,一双手愈握愈紧,因为她的体温实在太低了。 「你……你到底想怎样?」她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解决这个既混乱又尴尬的局面,偏偏她的好朋友和剧组人员还是站得远远的。 「我带-回家!」他话还未说完就已急着拉她离开。 她吓了一跳,扯住他的手喊道:「你开什么玩笑?我……我不能走……」 「这里有谁敢阻挡我?」 宗煦衡森冷的鹰眸一瞪,让原本想上前帮忙的人又缩回了脚步。 班梦飞转而找寻好友的踪影,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阎虹音居然缩回自己车上吃起泡面来。 「你放开我!」班梦飞只好自救了!「你以为……你是谁呀?你这样会造成我的……损失,你听见没有?」 「-的损失是-的事,我只管我的损失!」宗煦衡冷不防一把将她抱起,也将她所有的愤怨吓了回去。 众目睽睽之下他居然就这么将她掳走了!班梦飞脑子里一片空白,他到底想干嘛?他这么做是什么意思?她要怎么向md的大家长和厂商交代? 她完蛋了! 班梦飞有如被拎上车的垃圾,车门尚未关妥,宗煦衡已火速的踩足油门离开海滩。 车厢内的温暖让班梦飞恢复了正常,她当场破口大骂: 「你到底在干什么?放我下车!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这么做?」 「我是为-好,-看看-自己!」他憎恶的瞥了她一眼,冷声道:「有穿等于没有穿,在这么冷的冬天,他们为什么不为-的身体着想?」 「我自己的身体自己会照顾,用不着你来关心!」她奋力想拉开车门,然而不知道他是用了什么方法,她居然没办法打开! 「-是在气我,对不对?」他针对她突然热中事业相当有意见。 她怪叫了一声,对他的执拗同样不能理解!她已经做到和他成为两条并行线,这不是他最期待的事吗?现在他是来阻止她,还是想挽回什么? 问题是她和他之间,似乎没有什么需要挽回的东西,不是吗? 「随便你怎么说,我已经不想和你有所牵扯,而且我现在过得很好,不需要你多管闲事。」 语毕,她听见他深深的吸了口气,沉默片刻,他终于松口道-- 「梦飞,那天晚上如果我没有那样说,杜鹃会有所误会!」 「误会?那就代表你很在乎她嘛!」她没有预料到自己的心居然因此而仍有刺痛的感觉。 她不想说话,只希望自己能有足够的时间疗伤。 然而她明明已经藉由工作的忙碌忘记了对他的依恋,为什么这一切会像根拔不掉的针,仍隐隐约约的停留在那个缺口上? 「梦飞,我的意思是……」突然间,他发现连解释也相当困难了,因为只会愈描愈黑,更让误解加深。 她冷冷地看着窗外,根本不想听他说了些什么。 「你快送我回md,经你这样一闹,我得回去接受我妈的骂了!」 「我不会让-回去的!」他说。 她惊愕的调回视线,瞪着他。「你是什么意思?」 他冷不防拉扯她身上的外套,眼里忽然充满着炽烈的火花,深深地瞅着她不放。 「我不会让-以这副模样去见人的!」 「你……」她好气啊!他又凭什么主宰她的生活方式了?而奇怪的是,她居然因为他这样的眼神开始心跳加速! 真该死!她深深的责备自己,为什么她要自讨苦吃?为什么她愈想离开他,他偏偏要死抓着她不放? 「你没有权利为我决定事情!」她正色道:「宗先生,如果你再这样为所欲为,我将会采取法律行动!」 他肃穆的神色一变,双唇勾起一道调皮的弧线,似讽刺的取笑着她: 「-大概忘了吧?法律无法约束我,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没有任何人可以管得了我的。」 她丽容倏地一僵,对他的蛮横专制有着无限的愤恨。 她是个自由的个体,什么时候连灵魂都卖给他了? 「好呀!」她忍受着一发不可收拾的怒火,寒声道:「大家走着瞧吧!我没必要跟着你的脚步走。」 「哦?是这样吗?」他闷哼了一声,她也变得不受威胁了? 「是的,宗先生!」她不甘示弱的应了声。 她实在搞不懂他的行为?曾经轻蔑藐视她,现在又想重施故技吗?她才不会傻到再次上当呢! 反正她和他就是硬碰硬、卯上了!日子还很长,他既然专横无理,她当然也不需要客气了。 第七章 车子进入宗家大门,班梦飞立刻就想逃走,却很不成功的被宗煦衡抓住,气得她大吼大叫。 「你放开我,听见没有?你是早聋还是白痴啊?听不懂吗?」 「你最好安静点!」他轻声惊告着。 她瞪着眼,不放弃的企图挣脱。「鬼才要听你的,我要回家,否则我要告你妨碍个人自由!」 「随便-,但是现在-只能听我的!」他沉下脸,再次给予警告:「现在闭上-的嘴!否则别怪我侵犯-!」 「我说了,我不会让你为所欲为的!」她下意识捂着唇,生怕他以吻当成惩罚。 他泛着寒光的眼眸忽然笑弯了,然后手臂一缩,将她整个人腾空架起,完完全全的扛在肩头上。 她没有预料到他居然敢这么做,更何况她不算娇小,腹部就这么抵在他结实的肩头上。她迅速的从愕然间惊醒,狠狠地用拳头槌着他的背骂道: 「放我下来!你以为这样很好玩吗?」 他的耳朵彷佛已自动封闭,因为他大刺剌地定进屋子里,而且专制的朝着他房间走去。 她大惊失色的看见罗叔略变的脸自她面前晃了过去,还有一名老者端坐在客厅里泡茶,而宗煦衡的视若无睹更让她无法理解。 「你……你放我下来啦!」她的目光不由得朝老者略作打量,他的样貌和宗煦衡有几分相像,隐约的儒者气质却是和宗煦衡回异。 她立刻想到这人应该是宗煦衡的父亲,离奇的是他居然也对儿子的行为视而不见。 「宗煦衡!」她极力想自救,尽管对他的父亲仍心存陌生的敬意,她还是厚着脸皮开口:「你爸在这里,你怎么一点礼貌也没有?放我下来,听见没有?这样很难看耶!」 「我已经说了,除非-乖乖闭上嘴,否则我不会放-下来!」他的心情非常不错,走在楼梯上,他不禁哼着歌曲。 「你……你这个无赖!混蛋!可恶的流氓!下流的王八蛋!我诅咒你耳朵长虫,吃饭吃到石头,睡觉连天也会塌下来压扁你,可恶……」她气得几乎快疯了,语无伦次的怒骂声在被他丢在床上时戛然终止。 她乘机支起身子,他却已然欺过来压住了她。 「小梦飞,这个是我报答-救命之恩所做的第二件事!」 他炽热的气息朝她逼近,吓得她连忙又是一退来保护自己。 「我不需要你的报答,我要回家!」 「我不会让-这副模样回家的!」他重申。 她对他莫名的固执感到不耐,「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往后勾了勾手指,说道:「这次换-,到浴室去把自己弄干净!」 「我没有衣服可以换!」 他低头想了一下,一个箭步走向衣橱,随手挑了一件衬衫给她。 她瞪着那件宽大的深蓝色衬衫,摇头道:「我为什么要穿你的衣服?你那么滥交,会没有女生的衣服放在你家吗?」 他站直身躯,冷冷地否定她的说法: 「我从不带女人进门!」 「呵!」她指着自己,觉得他是睁眼说瞎话。「我不是女的,那我是什么?啊!对了,你的说法应该是--不会不喜欢女人进门,对吧?」 他的眉间一拢,浓浓的愤怒随之又起。 「不要激怒我,对-没有好处!」 她不受威胁的反驳:「是你强制将我带来这里,我就有生气的理由!」 「-可不可以乖乖地闭上嘴,去浴室把自己弄干净?」他瞅着她单薄的身躯,除了于心不忍,她裸露的部分亦足以让他心绪不定。 「你只要让我回家,我就会好好的梳洗一番!」 「-一定要和我作对吗?」他逼近了她,暗藏的讯息相当明显。 她节节后退,不想让他靠近,因为他的气息浓烈的感染了她,她拒绝再让自己陷入混乱。 「我才不怕你!」她挺直背脊,替自己壮壮声势。 他无视于她的冷言冷语,出其不意的抓住了她,更扣住她想反击的双脚,顺利的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他炽热的唇熨贴着她的耳垂,看看她倔强紧抿的唇,他转而毫不客气的吮住她细致的颈项。 她只感觉到一闪而逝的疼痛,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满腔的火气窜出,她使劲的推开他,忿忿地指责他的无礼: 「你知道你做了多么过分的事吗?」 她连忙跳向镜子前,恨不得那小小的吻痕立刻消失。 「我当然知道!」他神采飞扬地说,「我已经说了,-别逼我!这个吻痕至少可以维持个三四天,-就有三四天不能随心所欲的拍照了,对不对?」 「你是故意的!」她该想到他的聪明。 尽管现在正值冬天,可是走在流行前端的时尚圈各大秀场正对明年的春装进行发表会,如果她要走秀,铁定不能穿高领衣衫示人,更何况在镜头下模特儿只能任由摆布的展露专业,一个吻痕只会让模特儿受限,无法自由发挥。 她开始痛恨起造物者没天良了!为什么会成就这样一个高深莫测的人出现在她身边来折磨她? 「我绝对是故意的!」他缓缓地说着,一边抓起衣服递给她,再次指了指浴室。「接下来,-要自己进去还是我帮-?又或者要我帮-洗澡、擦身体,像上次-对我那样?」 「叫我穿这样,你想让我光着下半身吗?」她揪着眉头大叫:「裤子呢?」 他则一副可惜的失望表情走向衣橱,又抓了件长得不象话的裤子,还来不及递给她,她已经奔了过来骂道-- 「你去死吧你!」 她恼火的夺下他手中的衣裤,踩着不情愿和沉重的步伐走向浴室。 她好恨,她几乎可以感觉到他嘲笑的目光仍停留在她的背后,她却无计可施,她这辈子第一次觉得自己居然这么窝囊! *** 抹去充满水气的镜子,她的目光焦点全集中在脖子上的吻痕。该死的悸动经过热水的冲刷,让她的心跳更加速。 可恶! 镜中的脸孔因为愤怒而涨红,她的情绪却如狂潮热浪般无法平静! 他到底想怎么样?她的怨气无处发,转头凝视着莲蓬头,她的脑中迅速的有了一个计谋--她绝不会白白被他欺负! 她抓起莲蓬头,对着门大声的尖叫;凄惨的叫声果然奏效,他急迫的敲门声随即而至。 「怎么了吗?-没事吧?」 「我……你家浴室害我滑了一跤!」她吼着,配上哀叫声显得更逼真了。 出乎意料之外,他静默了半响,原本焦虑的口气忽然变得冷静。 「-真的跌倒了?」 她翻眼一瞪,怀疑四周是不是安装了电眼。 「你……你真是太过分了!算了!反正我又不……会死,我自己爬起来。」她挣扎的埋怨道,一边紧盯着门口。 他到底是真的聪明还是有透视眼?为什么可以感觉得出她在演戏? 「-当然得自己爬起来。」他悠然自若的躺回床上,已确定她绝对没有事情。以他对她的了解,他如果开了门,不知道她会想出什么方法来报复他。 她感觉到他的声音稍远了,可想而知他根本不相信她。 她不放弃的看了看墙上的一小扇气窗,连忙拉开窗户往外采去。 他的房间位于一一楼,浴室的窗口离阳台的栏杆只有几十公分的距离;她不想再被迫接受他的摆布了,所以即使危险,她还是动起逃跑的念头。 更何况下头有一片树丛,她跳下去应该摔不死才对! 主意一定,她马上探身往外爬,当身体刚好通过窗户的时候,她的腰间被猛地扯住。 「班梦飞!-闹够了没有?」 在门外等候的宗煦衡对里头忽然沉静的情况感到不妙,熟练的打开紧锁的门,他没想到看到的,是如此让人惊悚和心慌的画面。 她的双脚乱踢,企图甩开他的箝制,但男人的力量终究比女人还大,而他的动作因惶惶然而失去控制,更弄疼了她。 被抱回温暖的床铺上,她的目光依然凶狠,而他则是比先前更加冷然。 「-不想要命了吗?」他居高临下的俯视她那张恢复洁净的清丽脸庞。 这该是一个被称作天使的女人,为什么在浴室上演危险的戏码?他好气!心脏更因此而停了半拍。 她偏过头,大力的点头。「那就要问你了。」 「哼!」他淡淡的道:「看-可以这样爬上爬下,摔倒的事果然是骗人的。」 「你不是已经猜到我在骗你了吗?还问?」 「-最好不要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他不喜欢她的冷嘲热讽,更不喜欢她拒他于千里之外的语气。 她仿照着他嘲弄的口吻,讽刺的道: 「是啊!我倒忘了你将会是个黑道大哥,所有的人都会屈服于你,是吗?」 「班梦飞!」他低吼,因为她着实惹恼了他,她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会明白他的苦心?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从另一端下了床,一边整装一边道: 「对了,你说我弄干净就可以走了,所以现在我要走了!」 她轻松的说完就走,但才靠近门边,门却自动关上了。 「你干什么?」她瞪着他手中的遥控器,脑中泛起危机戚。 他不疾不徐的放下手中的遥控器,眼中净是不怀好意。 「宗煦衡先生,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她讨厌他暗怀鬼胎的行为,更厌恶他反复无常的性情。 他倏地收起了玩弄她的笑容,无情的俊颜再次让她从心底打冷颤。 他指着大门外的一辆刚开进来的车辆,说: 「我得先去应付那个人,-自门口出去撞见她不太好!」 「那个人?」她本能的看过去,对那妖娆的身段莫名的熟悉!一股酸到极点的不舒服和反胃感令她发出低咒。 她的眼眶再次泛红之时,他却已走出门,强硬的将她锁在他的房间里。 她的视线离不开窗边,她看到了他的移动,也看到了杜鹃飞奔至刚走出大门的宗煦衡身边,相贴的身躯毫不避讳。 泪,又落下了! 胸口像被撕裂开来般严重的泛疼,而且是椎心刺骨的苦楚;她还是在乎他,所以她才会因为这一切而再度受伤。 她不知道这样一遍又一遍的折磨到底什么时候才会结束,他为什么又要让她有如自裁的鬼魂无法轮回一样痛苦? 她好痛,也好累啊! 瞠着泪眼,她将窗帘拉起,阻隔了她向外看的视线,也让她在喘息时有观察他房间的机会。 他爱古董!这是她的结论。 一室的古色古香是她先前没有空发觉的,她的注意力总算被室内特有的木头香味吸引了去。 她爱古老、奇特、有纪念价值的东西,而这个地方充满着她所有的喜好。 她凝视着一个中药柜,虽然里面已经没有药品的存在,不过独特的木头香混杂着药材残存的气味,散发清香和怀旧的气息。正当她抚摸着温暖的木头和体会它质感的时候,桌面的一处隆起令她产生疑惑。 她本能的轻敲桌面,隆起处有扇小门被完全的开启,缓缓升起的一个架子放置着令人触目惊心的小型枪械,她吓了一跳,却也好奇。 「小梦飞,那些东西不是-该看的。」 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了她一跳,班梦飞下意识地朝大门口瞧去,车子和女人都不在了,只不过宗煦衡敞开衬衫的胸前多了火红的唇印。 她别开眼,面无表情地说: 「该或不该我都已经看见了,反正你家是黑道,没有这些东西才奇怪吧!」 他走了进来,门随即在他身后紧紧的锁起,滴水不漏的防护引起她的不满。 「美丽的女秘书走远了吧?现在我可以光明正大的出去了吗?」 「还不行!」 「不行?」她的脸立刻因气怒而扭曲变形。 「今晚-就在这里睡吧!」他说完,躺入床侧的沙发上悠然自若的扭开电视机,俨然不把她的愤怒当回事。 「宗煦衡,你现在是在软禁我吗?」她冲到他面前,气愤的挡住了他的视线。 他的头一偏,轻松的反问道: 「-只可以在这个房间自由走动,所以-要称之为软禁,合情合理。」 「你……你到底想干嘛?你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 他冷酷的瞥了她一眼,讽刺的说: 「-都可以违背坚持,我又为何一定要说到做到?更何况我本来就是个流氓,我说的话-也信?」 「你……」她气愤地随手抓了把枪。 恶劣的心情加上复杂的情绪,她急了! 注视着瞄准他的枪口,他依然稳如泰山的斜躺在沙发上,眉宇之间却有一丝笑意。 「小梦飞,我很佩服-的胆识,但是那枪是没有子弹的。」 「少骗人了!」管他是不是有子弹,她只想恐吓他。「快点,你到底放不放我回家?」 「-好好的休息一晚,我再让-走。」 「为什么要这样?我家近在咫尺,用不着留宿你家!」 「我希望-留下来。」他的语气似乎软化了,才起身,就在-那间夺去了她手中的枪;他一边将枪放回原位,一边继续说道:「相信我,这样对-比较好。」 她被他如猎豹般敏捷的速度吓了一跳,不过她不想表现得过度讶异,只是赶紧和他避开了一段距离,以戒备的目光审视他。 「我相信我回家才会对自己比较好。」 他对她的反应蹙眉,「-以为我会做什么吗?」 「没错!」她大声的挑衅他,「你分明是个浪荡子,女人一大堆,摆明了就是没有女人无法入眠的超级大种猪,为了我的清誉,请放我走吧!」 超级大种猪?他冷酷的目光中满是怒意,很显然她已经激怒了他。 「班梦飞,我不是一个情绪管理很优的人,-最好对-刚才说的话道歉!」 她装模作样的抓了抓头,摆出一脸茫然的表情。 「真抱歉,我刚才说了那么多话,不知道阁下要我为哪句话道歉?」 「班梦飞--」他咬牙低吼。 愈见他生气,她反而愈变本加厉的想挑战他的极限。 「怎么样?忍不下这口气就放我回去啊,省得你气坏了身体哦!」 怒目相向的状况因为他忽然的沉默,空气也愈冷僵。 他明白她的用意,却无法忍受她居然利用那些女人来讽刺他。 「-不要做出连-自己都会后悔的事!」他以冰到极点的声音警告着。 从未见过他如此冷酷的这一面,她不得不先收起嘲笑和愤怒,转而很勉强的妥协道: 「是你先让我无法相信你,你要怎么让我听你的?」 他一语不发的走回沙发前,紧盯着电视里的新闻画面良久,就是没有开口。 搞不懂他的心思,她索性坐回床边,无可奈何的盯着他瞧。 这男人居然连侧面也这么好看!她有些忘情的凝视着他,当她的心因再次被燃起的迷恋所扰时,她忍不住斥责自己是不是有毛病,这个节骨眼上居然还对他有所牵绊。 真是见鬼了! 「小梦飞!」 他忽然转过头深深地凝视她,眼底又泛起令人无法理解的复杂目光;缓和的语气软化了他的冷酷,他轻声说道:「现在不管我说什么,都无法得到-的信任,我不怨-,我只要-相信一点,不管我做什么都是为-好!」 他突然温柔的表现令她浑身不自在,她倏地从恍神中醒了过来。 他刚才说的话她仅听到几个字,所以她不懂,为她好就必须把她锁在他家?什么逻辑!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她烦恼的望着整洁的大床,再提防的看了看他,对此刻有着无限温柔的他完全没辙。「就只今天这一次,我可以留下来,但我要你保证不会侵犯我,而且明天一定要让我走!」 「-跟我谈条件?」 「不是,我是告知。」她正色道。 他柔和的俊颜只维持了不到三分钟,又变回了高高在上的王者。 他冷然的外表下,所有的细胞都盼望着要她,炽烈渴求将她真正的拥有,然而现在不行,悬疑的案件拖延了他的计画,他心急却也无奈。 「好吧!」他松口应允。 至少到明天,她会比今天就走出这个大门要安全得多。 为提防他改变主意,她连忙补了句: 「真的?你该不会想什么缓兵之计来强迫我吧?」 他半挑眉头,促狭的道:「-想,我就想!」 「不不不!」她连声否认,并且以最快的速度躲入棉被里,畏首畏尾的探出半颗头催促着:「你可以出去了!听到没有?」 「我有说我要出去吗?」 他一边反问,上半身亦钻入棉被之中,吓得她又是一缩。 「我、我刚才已经说过,你也保证过了,不可以侵犯我!」她满脑子不堪的黄色画面涌现,惹得她被子下的脸孔一片火热。 他双眼微-,支起身,伸手勾起她柔软的发,依恋的凑近鼻前深深的闻着,低沉的道: 「我可以是流氓、无赖或大混蛋,但下流的事我不会做!」 「什、什么意思?」 他的声音忽而低沉,犹似催眠般在她耳里吹送暖烘烘的气流,同时安抚了她紧张兮兮的情绪。 「-也累了,先睡吧,我会在沙发上好好待着。」 「真的?」她不放心的看着他,无法对他温柔的这一面生气。 他轻轻的颔首,修长的手指抚过她额上的细发,微妙的按压动作,更引得一身疲累的她尽快进入梦乡。 看着她的精致,感觉她安稳的鼻息,些微的满足亦让他的心溢满了感动。她还是在乎他而且信任他,即使她想拒绝,却无法抵抗他为她带来的悸动。 对于她,他清楚而可以掌握,却更怕一个不注意她会做出令他出乎意料的事情,破坏了他的计画。 杜鹃只是他掩人耳目的棋子,他需要她来混淆视听。 而他的小梦飞,他期盼她永远如现在一般在他怀抱里安稳的沉睡,千万别不按牌理出牌,使得觊觎龙头之位的暗斗伤害到她。 第八章 岩隆大楼的门前在今早较平常多了两名警卫。 班梦飞懒懒地从车上走下来,才走近,警卫早已迫不及待的冲向前对她做了一番盘查。 她莫名其妙的往前一探,才发现每个进出的员工都必须经过这道手续,脑中立即泛起疑惑。 「发生什么事了吗?」她问道。 警卫忙着检查她的背包还有识别证之后,才答道: 「昨天晚上公司里的保险箱被人撬开!」 「啊?」原本还有些微睡意的班梦飞顿时清醒,没想到「御龙」老大上班的地方还是会被歹徒入侵。 「被偷了什么?」有人问。 警卫的神情立即充满诡异,「说也奇怪,公司里存放的现金都没有减少,贵重的合约也都没有弄丢,只有一个东西不见!」 「什么东西?」又有人问了。 警卫耸了耸肩,神秘兮兮地表示不知情。 「不知道?」班梦飞顺利的从警卫手中拿回自己的背包,觉得这起偷窃案真是匪夷所思。 「是啊!听说是宗先生亲自盘点之后非常愤怒。」 班梦飞一愣,倏地停下脚步。 自从那天之后才过了一个星期,她总觉得时间漫长,似乎有好久没见到他了,难以置信的是,在警卫提起他的时候,她对他产生了浓烈的思念…… 「是他的东西掉了?」班梦飞想也没想便发问。 只见警卫回首看了她一眼,慎重其事的点头。 「是啊!所以他才会这么生气,而且加强守备清查是否有人监守自盗。」 班梦飞愈听,愈觉得奇怪。 会有人偷了东西还敢回来吗?而他又为什么一口咬定是公司的人所为?这么庞大的戒备也只会吓跑歹徒,不是吗? 种种的疑惑在她进入电梯前被人一脚绊倒而拉回了注意力,四周有人惊吓和惊呼,却也有人带着窃笑来到她面前。 「班小姐,-还敢来啊?」其中一人不怀好意的问。 班梦飞顺着那一双笔直的长腿往上看,迎上杜鹃一成不变的嘲讽眼神。她很肯定美丽的杜鹃小姐今天一定是吃错药了,脸上依然有着美艳的妆容,可是班梦飞发现她的气色差极了。 班梦飞默不作声的整理从背包里掉出来的东西,不想回答她无理取闹的问题。 杜鹃见她不理不睬,不悦地又道: 「我问-,-是不是拿了宗先生的东西?」 这个问题立刻引起进出员工的注意,昨天才遭窃的岩隆公司上下此刻是非常敏感的,所以就连警卫也闻声而至。 「我没事拿他的东西做什么?无聊!」班梦飞一点也不想和她瞎起哄。 「还说没有?-说,-昨天在哪里?」杜鹃一派质问的口吻,犹如审问犯人般冷硬专制。 「我昨天在我家里。」班梦飞简短的表示。不多谈是因为她不想让其它人知道她是最近新崛起的明星模特儿,自从几次的登台和照片上了杂志,厂商寻求代言的工作接连而至后,她每天除了在这里上班,其余的时间全在md里拍照片或做登台走秀的准备。 而md就如她的家,她这么回答一点也没有错。 「-少来!」杜鹃更嚣张的抓着手中的信封,朝她轻蔑的挥动。「我老早就觉得-这个人很奇怪!明明有高级轿车接送,为什么还愿意来这里担任小助理的工作?有照片为证,-昨天下了班直接到知名模特儿经纪公司去了,对不对?」 「照片?」意思是她被跟踪了?班梦飞想都没想过这样的桥段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好奇的打开被杜鹃扔过来的信封,拿出里面的照片。 md的警卫一样森严,照片只拍着她的车,还有她进入md大楼之前的画面。 「这有什么好稀奇?」班梦飞不以为然地说,「我去md做什么,我相信-一定比任何一个人清楚,这难道也不行?凭什么说我偷东西?」 杜鹃得意洋洋的脸上挂着冷笑,她知道班梦飞今非昔比,可是她不甘心;手中仍然抓着一张照片,被她当作证据似的炫耀: 「这个就是证明,-在大门厅处鬼鬼祟祟的将手中印有岩隆公司的文件袋交给柜台,柜台人员稍后又交给了一个男人,而那个男人拿着袋子就走了。据调查,那名男子是岩隆集团的敌对公司里的员工,可见-是对方派来窃取商业机密的,对不对?」 班梦飞一愣,着实佩服杜鹃如连续剧般猜测的情节居然如此精采。 她忍不住叹了口气。 她只不过是把一些资料交柜台保管,因为不想带着别家公司的东西进去拍摄现场,再加上她拒绝了为自己设置休息室的要求,所以东西如果被厂商见到唯恐会有不必要的麻烦。 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动作会被如此的揣测,实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那名男子应该不是拿我的东西才对!」班梦飞肯定的表示,「而且拿取颜色相同的纸袋只是凑巧,-想得太多了。」 「除非是商业机密,否则宗先生不会这么生气!」杜鹃一口咬定她说谎,在大家怀疑的目光下大声说着:「宗先生并没有说丢掉什么,可见这个东西对公司非常重要,为免造成大家恐慌,已请我叫人私下调查!-快说,-偷了什么?又是怎么打开保险箱的?」 班梦飞忽然变成众人围剿的对象,她皱起眉头,勃然大怒的道: 「杜小姐,我已经说了,我根本没有偷岩隆什么东西,-为什么一定要针对我呢?」 「因为-进来岩隆就是可疑!」杜鹃毫不讳言一直看她不顺眼,即使宗煦衡对她似乎无特别之处,但是杜鹃亦不容许这样的女人跟宗煦衡有所接触。 杜鹃当初为了进来岩隆可是费了极大的努力。 为了追随宗煦衡,她又是费多大的心力爬到这个位置,才能时时刻刻待在他身边,班梦飞凭什么一进门就被安排在她所属的楼层任职?如果没有眼镜,班梦飞惊人的容貌就是她的武器,却是杜鹃心中的刺。 宗煦衡早已知晓她这一面,为什么又容许她刻意隐瞒?杜鹃愈想愈忍不住怨怼,不管如何,她就是要班梦飞永远消失在她眼前。 「我只是进来工作!」 「各位!」杜鹃转而对着大家说,「这么久以来,你们知道她的真面目吗?想不想看?」 闻言,四周又是一片窃窃私语。 班梦飞本能的退了一步,凝视杜鹃眼里的讯息,她似乎能体会到杜鹃准备对她做什么。 「公司里有规定,不得在外兼差!」杜鹃冷冷地说道:「之前看在宗先生并没有任何指示下,我也不便多说什么,可是今天-犯下这么严重的罪行,我想,将-革职应该也没有人会反对吧?」 「革职?」班梦飞从没想过自己会落到这步田地,然而此时此刻她的心情却是无可奈何! 正当杜鹃准备走近时,一个僵冷的怒斥声硬生生的喝住了围观的员工,宗煦衡铁青的俊颜上冷酷的双眸狠狠地凝视着在场的每个人,最后落定在杜鹃身上。 杜鹃神情略带着惶恐,可是她依然高傲的抬起头,宣示她并没有做错任何事。 「杜秘书,别胡闹了!」宗煦衡寒着脸,冷漠地说道:「东西不是她拿的。」 「你怎么知道?证据……」 杜鹃才将手中的照片一扬,就被他迅速的没收了。 杜鹃惊愕的看着他,他的神情没有变化,注意力也从未自她身上移开过。杜鹃忍不住思忖,是不是自己多疑了? 「这只是普通的照片,而且只有我知道丢了什么,在我没有线索之前,就不须怀疑任何一个人,大家回去工作吧!」宗煦衡冷声的道。 话落,所有的人一哄而散。 在宗煦衡面有愠色的凝睇下,杜鹃虽然不愿,但也不敢有所违背,继而飞快的离开现场。 班梦飞很高兴这场闹剧终于结束,而宗煦衡的视线也在此时紧紧地锁在她的身上,从他拢起的眉头上可得知他的不悦。 班梦飞原本还想感谢他,却被他突变的脸色吓住了。 「刚才杜秘书说要将我革……」 「到我的办公室!」宗煦衡撂下这句话之后,随即消失在电梯门内。 班梦飞反而是松了口气,看情形他真的准备要她辞去职务了。二个月,她在这个地方只待了二个月。 算了!接下来她md的工作亦让她无法抽身,所以辞职大概也是早晚的事了,倒不如现在办一办,省得她两头跑,又引起一些不必要的误会。 *** 班梦飞走入办公室前,杜鹃傲慢的朝她看了一眼,班梦飞视而不见的径自走到宗煦衡的办公室前,才打开门,他已然候在门边。 班梦飞看着他可疑的行径,才想开口,就被他拉了过去。他将她往里带,一扇杉木门被推开之后,另一个小空间立即呈现在她眼前。 她甚至还搞不清楚状况,他的手已然拉高她的裤角,吓得她连忙拂去他的手叫道: 「你……你想干嘛?」 他的脸色相当难看,指着她的膝盖道: 「-没有知觉吗?裤子都破了,膝盖也跌出血了,-没有发觉?」 她赶忙低头一瞧,赫然发现自己的狼狈。 「对了!我跌了一跤嘛,拜你那位秘书所赐!」 「她绊倒-?」他凛着脸问。 看见他的反应,她连忙改口:「不要以为我向你告些什么状,我刚才说的话你当没听见就好!」 他不作声的起身,还未等她反应过来,他冷不防环住她的腰,让她的身躯整个靠在他身上。 她的背抵着他的胸膛,感受到他完全的包容,在他怀里她犹如缩小了般,成为他的小梦飞。 不过念头一转,她便失措地想挣开他。 「你又想干什么?」 「没什么……好久没有这样抱-,所以乘机怀念一下。」他的口吻很顽皮,表情依然严肃。 「好久?」她推了他一把,不让他有机会享福。「你发什么神经?我几时让你抱过了?可恶!」 「没有吗?」他淡然地叹了口气。 她似乎看到了他眼中的疲累,令她忍不住猜测的道: 「你该不会是找错了人吧?我想你这几天大概是玩遍了你那些女人,所以累坏了。」 她的颈项有着他轻笑而吐出的气息,使她不由得浑身一颤;他将她的挣扎锁得死紧,感受着她的体温,让他得到了短暂的休憩。 「-想知道我这些天做了什么事吗?」他的声音轻如蚊鸣,却强烈的表达了他想让她知道的欲望。 「你……你要告诉我什么?」 她静了下来,似乎也感染了些许神秘的气氛。 几天下来他总算找到了伤害他的幕后黑手,如他所臆测是父亲当年共同奋战的老友之一,也就是掌管所有酒店生意的潘台生。他一直以来对父亲虽然表现忠诚,可是宗煦衡始终对他存在不寻常的危机意识。 能熟悉当时现场的人最有可能就是店内的人,他从未排除这项可能性。 潘台生的势力不容小觑,也有足够的能力封住所有人的口,尤其是酒色地带出入的人一向龙蛇混杂,他要查出真相就必须利用手段才能在声色场所久待,为了保持糜烂的形象,他还差点酒精中毒。 「中毒?」她忍不住对他的生活习惯有所批评。「你不用找什么借口了,你自己烟酒不忌,早晚一命归西。」 「是!」他慵懒的接受她的训斥,「这种日子大概也不会再有了吧!」 「什么意思?」 他的唇不知何时来到了她的颈项间,呼吸的炽热气息足以令她的双颊发烫。 他不疾不徐的开口,也缓缓地以唇触着她的肌肤。 「等这次事件一结束,我就可以光明正大拥有-了!」 拥有?闻言,她因为激动而差点被泛滥成灾的暖流淹没,以残存的理智挣扎着追问: 「我不懂……你的意思,我也不会被你拥有,你死心吧!」 「过几天后,-就会懂了。」 他的鼻尖磨蹭着她稚嫩的脸颊,使得她闪也不是,想躲也躲不开。 「又是过几天,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她连忙以发问来维持她的理智,不让自己脆弱的心被他影响了。 「总之,-会知道的。」 他就此结束了话题。 她还是认定自己被他耍得团团转。 他要她来,就为了要和她解释他这几天来的行踪?他要让她明白这件事是有多么重要吗? 也罢!不过他可能将柔情用错了方向,她记起了他那一双高傲的眼眸,立刻提醒他: 「你应该是向你的秘书解释,而不是我!况且公司最近出了事,听说丢了你一份很重要的东西?」 「很重要!」他深深地凝视她,「我想,这个东西大概也是潘台生的手下偷的。」 「你为什么可以这么肯定?他又偷了什么?偷那个东西想做什么?」 「很简单,他要威胁我!」 「威胁你?」她不以为然的摇摇头,「那么他还真是不了解你,在我看来,你好象没什么弱点,而且我也不相信那个东西有那种分量可以威胁到你,甚至是你的生命。」 「很遗憾,那个东西代表的就是我一生中唯一的弱点。」他认真的说完,一双给予她温暖的手在她的唇瓣上流连忘返。 而她只注意到他话中所提的人物,前所未有的好奇心让她想知道真相。 「人?谁?那个东西又是什么?」 「订婚戒指!」 当他吐出这四个字的时候,她的身躯在他怀里一僵,带着受创的眼神推开他,强悍的远离他的怀抱。 订婚戒指!这四个字狠狠地将她敲醒。她真是大笨蛋,他已经要结婚了,已经有所爱的女人了,她为什么还站在这里接受侮辱? 「真……真是恭喜你了!」 「恭喜?」 他瞅着她因误解而逼出的眼泪叹息,她为什么就不能乖乖地让他把话说完?为什么就只会傻傻的一个人边想边哭? 「是呀!」她慌乱的躲开他的视线,忽然想起了自己进门的目的。「你要结婚,我这个做邻居的是应该恭喜你,不是吗?还有我想我也就做到今天好了,反正我以后会很忙,所以不会有空来了。」 罢了!他就让她再误会一阵子吧!只要案子还有一天没有真正解决,她的安全依然会成为他的隐忧;更何况那只戒指是他要送给她的,如今被人偷去,表示潘台生已意识到她的存在,他必须再度密切的看守她。 「-先请假也行!」他不同意她的辞职之说,倒是妥协了她另一件事情。「不过,-上班的地方要有我跟随!」 「你、你什么意思啊?」 「放心!」他的手搭住她的肩,将她往门外带,一只手则优闲的插在裤子口袋里,陪着她走了出去。「我不会干扰-的工作。」 「你不会干扰?」她对旁人投来的目光感到不自在,闪开了他的手,否决他的提议:「你上次已经严重干扰我了,更何况你还真这么闲啊?」 「放心!」他又挥了挥手,低声道:「我会躲在暗处,不出现在-面前,可以吗?」 「什么呀?」她又听不懂了。 她才想发问,他的手一用力,将她推入了电梯里,硬生生的让电梯门在他们眼前关上;临走前,她甚至看见了他的微笑。 搞什么东西呀?她完全弄不清楚他的一言一行所代表的意义,更荒谬的是他居然想跟在她身边,他不是要结婚了吗?他又把她当成什么人了? 思及此,她忍不住低咒他的可恶!他想继续玩弄她到他结婚为止吗?他真的把她当成了玩具啊? 真是气死人了! 第九章 「梦飞,从刚才就感觉-不太专心,-怎么了?」阎虹音的长发被造型师弄成犹如贵妇般的大波浪卷发,整个人看起来变得成熟许多。 班梦飞同样被弄成卷发造型,只不过是栗米卷,使得她活像个洋娃娃;她刚卷好发型时,就连多年好友阎虹音也差点认不出她是谁。 今天要为知名的厂商走一场新表的秀,所处的准备后台亦有男女之分,班梦飞被安排在阎虹音之后出场,因为她对舞台的熟悉度仍比好友少,有些事情必须仰赖好友的提醒。 班家人一旦进入工作状态即相当专业和专心,阎虹音定是看她出现反常的举止,才会忍不住发问。 班梦飞的脸庞正由化妆师为她上妆,她的眼睛却仍不时的向四周围打量。「没什么……我只是担心有人像上次一样突然冒出来!」 「有人?」阎虹音联想到一个人,连忙向四周再审视了一次,却没有发现任何异样。「这里是女生的化妆间,我想他不会这么大胆才对,况且他应该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 「那他是要我喽?」班梦飞不由得又想生气,对于老是被他牵引的自己感到苦闷。 阎虹音却不这么想,「他是个大哥级人物,为什么突然想跟着-?不过他既然这么说了,如果他不能来,大概也会请人来吧!」 「什么意思啊?」这几天,一向自认聪明的班梦飞倒觉得自己突然变笨了,连好友说的话都似乎暗藏玄机,自己却听不懂。 阎虹音并不了解宗煦衡做了什么事足够让班梦飞彻底死心,而且让班梦飞想破头也不会朝着感情的方向思考,但阎虹音认定宗煦衡的欲擒故纵即表达了他真正爱的女人是她眼前这位洋娃娃。 「也许,他的用意在保护-呢!」阎虹音给了她提示。 班梦飞却吐了吐舌,不赞同好友的看法。 「我又没有做什么危险的事需要他来保护,而且他根本不在乎我,干嘛要来保护我?」 「-来个逆向思考如何?」阎虹音瞪着镜中的自己,刚上色的火红唇彩令她不由得皱起眉头。 「逆向思考?」班梦飞一同看着自己唇上犹如圣诞红的色彩,吓了一跳。 圣诞节将至,为了配合主题,除了唇色,等一会儿她们还必须换上艳红色衣服来搭配。 阎虹音藉由红色想到了血腥和黑暗,她缓缓的将脑中想到的事一一告诉了班梦飞: 「有的人可以很自然的在乎一个人、爱一个人,但是基于某些理由,让他无法明确的表示真正的心意,一如宗煦衡这类社会边缘份子,说他有地位也没错,他在黑白两道相当有地位,可是有些平凡人可以轻松得到的东西,他却得费尽千辛万苦才能得到。」 班梦飞被她的话搞得脑浆都胡了。 「如果-指的是感情,他可是丰富得很,-也看到了,他身边的女秘书怪吓人的,黏他好紧,他也乐在其中呢!」 阎虹音无奈的朝镜中的班梦飞白了一眼,「-有没有想过,那只是个假象?」 「假象?」班梦飞提高音量,表示了她的不同意,「鬼才相信,制造假象需要搂搂抱抱和上床吗?」 「-有撞见他和那个叫杜鹃的女人发生关系吗?」阎虹音竖起了耳朵,以为听到了一个了不起的八卦。 班梦飞摇摇头,「没有啦!我是猜的,但是光看他和身边那些女人那种亲密的举止,他如果没有和她发生关系,杜鹃也不会吃飞醋吃到我身上来了!」 「嫉妒通常会让人失去理智。」阎虹音有感而发的说。 「所以我确定他只是想看我出糗,他老是以看我慌张为乐!」 「是吗?-要这样想我也没办法!」 班梦飞再看看自己,妆容已整理完毕,她望着设计师准备的衣服,神情立刻显得紧绷。要说她不在意也不对,她其实无法克制自己去寻找他身影的欲望,她愈想证明自己不在乎,就愈让自己原本稳定的心情更加混乱。 阎虹音有着和她相同的推理,可是阎虹音并不清楚她如何被拒绝,如何被他玩弄于股掌问,他的无常要她如何相信他? *** 在伸展台上,班梦飞强迫自己的心思回归工作之上,踏出每一个自信的步伐和展现商品是她目前最该做的事。 当耳朵习惯了观众的声音之后,她的双眼才找回了焦距。 管他会不会出现,他的用意只是在扰乱她罢了!班梦飞如是猜测的时候,她自台前慢慢地转过身,猛然被出现在尽头处的人影吓傻了眼。 宗煦衡?他居然站在台上? 阎虹音连忙碰了班梦飞一下,唤回她的注意力。 而大家目光集中的焦点,反而转移至宗煦衡身上。 他的服装完全为了今晚的演出而做了搭配,可以想见绝非临时安排。 班梦飞踩着稳定的步伐,心中却很不安。 他出现在这里做什么?走秀?为什么她会不知道? 秀场的主持人立刻做了番有如解释的介绍:「今天很荣幸邀请到岩隆集团最年轻英俊的执行董-事长宗煦衡来担任神秘佳宾!他手上的男表是今年的尊龙等级,从表框至其内的分时针都镶有顶级的钻石……」 主持人兴奋的做着分析,宗煦衡从容不迫的开始走着;他不需要多余的动作表现,台下的名媛贵宾们已为他的举手投足发出赞叹。 他独有的冷傲和淡笑形成魅力十足的潇洒气质。 班梦飞战战兢兢的从他身边走过,才准备进入后台,就被秀场导演叫住-- 「等一下,班小姐!」 「怎么了?」 「-要戴着这只表再出去一趟!」秀导说。 「什么?」她的印象中,排练时没有这一段啊! 秀导见时间紧迫,一边将她往外推,一边说道:「-手上的表和宗先生的是一对男女对表,厂商认为要展现搭在一起时的美感!」 「什、什么?」 她想抗议,但刚走回来的宗煦衡俨然不给她机会拒绝,她晃动的手顺势被他一牵,耳边立即传来他的低语-- 「好好走吧!模特儿!我说过会来的。」 站在台上,在这个欢乐的场合里她不能生气,更无法送他一记白眼;念头一转,她的手在着他的腰间暗暗的捏了一把。 「你真是太闲了!」她挑眉响应,顺便送了一抹淡淡的微笑给他。 他抚着腰间,唇边的笑意更深了!她的临场反应还算不错嘛,他本来想吓吓她的,看来是不大成功。 *** 秀一结束,后台的战争已如火如茶的进行了。 所有的人几乎无法劝阻班梦飞的气焰,只能对宗煦衡必恭必敬的道歉。 「你真是莫名其妙!」班梦飞忍不住想拨电话给大哥,问为什么宗煦衡会突然出现?所谓的神秘佳宾也不该是连模特儿事先都不知道的人物,更何况她还是得陪着他走完一场秀的女主角。 「这家厂商的董事刚好和我很熟,他临时做此决定,我相信连-父母也不反对吧?」宗煦衡悠然自若的说着。 所谓厂商为大,身为模特儿只管表现厂商的诉求,厂商的临时要求模特儿也只能配合。这个道理班梦飞自然懂,可是她就是无法忍受那股被欺骗的感觉,她已经心力交瘁,并不想再和他交手。 所以她深信,他上台也是等着看她什么时候发生糗事。 「即使是如此,你干嘛挑选我这个系列的男表?」她从来没有如此痛恨过她曾经配合的名牌产品,刚刚她因为牵怒而将那只原本厂商热情赠与的表退了回去。 「我只能说是凑巧。」他认真的说,双眼却促狭的眨了眨。 她怒目一横,将鞋子当成武器丢过去。 「鬼才相信你,这分明是你安排的,你到底想干什么?我拜托你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行不行?」 「我一直没有刻意的出现。」他说。 她马上点了点头,拉着准备看好戏的阎虹音往外走,一边说道: 「好呀,这可是你说的,我现在要回公司去,你可别让我再看到你!」 他-起了眼,深深的注视着她走远的背影,唇边的笑容更邪恶了。 她大概忘了他曾经说过会在她身旁,当然不可能局限在哪个场合。 md虽是她的家,可又有谁能阻挡他进入? 所以下一刻里,他又和她在md的餐厅里「巧遇」了! 为了避开战火,阎虹音很识相的端着盘子躲到角落去享受大餐,而班梦飞则是一点胃口都没有了。 距离她两个桌子远,他神色自若的享用大餐,不理会她一双愤怒的目光。 班梦飞瞪着好友,再看看他,闷闷不乐的起身走向他。 她朝着他的桌面大力的拍了下,低吼道: 「我不是说别让我再看到你吗?你干嘛又跑到我面前晃?」 他温文儒雅的撕着手中的面包,缓慢地说道: 「好象是-跑到我面前的嘛!」 「你……」 「-的火气别这么大,这样对消化不好!」他好心的建议。 「我是看到你才消化不良,为什么警卫会放你进来?」她气昏了头,真想直接找警卫理论。 「为什么不行?」 「这里不准外宾进来才对!」她直指着他。 他的唇角漾开一道美丽的弧线,很是得意。 「这倒是,不过我可是-的顶头上司邀请来的。」 「顶头上司?」 「-的母亲看见我出现在台上,似乎不怎么生气!」他心不在焉的搅动杯中的液体,视线停留在不远处的餐桌上。「-要不要把自己的餐点拿过来,我再慢慢地解释给-听?」 她回头朝自己桌上文风未动的食物看了一眼,一古脑儿的就坐了下来。 「反正我也吃不下,你快点说,我妈说了什么?而且你根本和我妈没有交情,她不可能不生气,她的脾气很坏的!」 「会吗?」他回想般的摸了摸下巴,「大概是因为有个脾气更差的女儿老是爱惹她生气吧?」 「你说什么?」 「没什么!」他不放弃的指了指她的食物,坚持要她拿过来一起享用。 她的固执也因为他的不发一言而被迫屈服,将食物端来之后,不待她说话,他抢先又下了道命令-- 「-也辛苦一天了,先吃吧!」 「我已经说了,吃不下!」她的胃现在已经气饱了。 「火气别这么大。」他慢条斯理的说:「看样子-似乎连碰都没有碰过,先吃个……嗯……-怎么光夹些没营养的东西?」 「喂!」她真想拿起桌上的饮料往他的坏嘴巴泼去。 他微笑的看着她,不能理解她为什么要在一个小问题上和他争论这么久。 「我不想勉强-,只不过-的母亲观察力不错,她一看就知道我是个好青年,而且似乎是唯一能影响-的男人,所以很乐意藉由我来教导-做人处事的道理。」 她愈听愈是一头雾水,尤其是最末的一句话让她倏地翻脸。 「你在说什么呀?我什么时候需要人来教导……做人处事的道理?」 「没错!」他伸出了手指,朝桌上的玉米浓汤指去。「先喝个汤吧!反正-的身材瘦巴巴,没什么肉,这种汤热量应该刚刚好……」 「宗煦衡先生,你不要顾左右而言它好吗?」她正色警告。 「-一边吃,否则我不说。」 「你……可恶!」她闷着一口气,拿起汤匙就摔向汤里,再忿忿的舀起汤放入嘴里,一双眼恶狠狠的盯着他不放。 他满意的点了点头,才再度开口: 「-的母亲认为我们今天同台演出的效果很不错,请教我可否抽空兼个差,成为md的业余模特儿……」 「她疯了吗?」她的心绪被气愤和惊异填满,「她和你不熟,根本不知道你有多么混蛋!再说今天是特例,以后别想有这个机会!」 「是吗?听-这么说,倒引起了我的兴趣。」他煞有其事的开始考虑着。 见状,她冷着脸质问:「什么意思?」 「事实上我已经立刻拒绝了她,不过她要我考虑,所以喽……」他凑近了脸,她却瞠着大眼一退,似乎拒绝被他温暖的气息感染,他亦不甚在意的说道:「我本来是来吃个饭,好好想一下,没想到-这么反弹,倒是让我忍不住想象我们同台之后,-又会做出什么惊人之举。」 「你敢答应?」她睇着他认真的表情,心情忐忑不安。姑且不论是不是巧合,但是他的确如他所言以及看似合理的在她周边出没,他真的是神通广大吗?就连她的父母也不得不屈服? 她却不容许他出现。 「你绝对是来捣乱的,对不对?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才肯放过我?」 「嗯……」他敲了敲桌面,认真的表情一转,一抹邪魅十足的笑容立即在她眼前漾开。「我一辈子都不会放过-的!」 「你!」她咬牙切齿的站起身,无计可施之下将所有的怒气全都发泄在餐盘之上--她举起盘子往他身上扔去。 他飞快一闪,盘子和美食瞬间成为地面的垃圾;他一脸可惜的摇摇头,她则是扭头离去,不再做任何的表示。 他的唇边虽然漾着笑容,可是他的全身细胞几乎呈现紧绷的状态。 危险的警示逼近了,他强烈的感觉到这个讯息。 *** 刚回到家的班梦飞习惯性的看了看时间,凌晨二点四十分,比昨晚迟了二十分钟。 老管家照例等她进门立即端来姜汤,希望藉由汤汁温暖她的脾胃。 班梦飞自从不用两头跑之后,反而更忙了。 「老太太从米兰来电,说是为-安排了见习的日子。」老管家心疼的叹道:「也许过没多久,-就会和少爷们一样,待在国外没空回来了。」 「我不知道。」班梦飞捧着姜汤,温暖的杯子让她原本冰冷的双手逐渐回复热度,但她的思绪却没有随着回温的手回神。她思索着今早接到的公文,连同签证的办理,她还有一个星期的时间留在台湾。 每年寒暑假她既有空也会有出游的冲动,最常去的地方也是她最熟悉的环境,亦即她二哥或三哥位在意大利的家。 她从未想过她会有这么一天,为工作而出国。 「与其说见习,也是要-和少爷们学习吧?除了家人,又有谁可以这么荣幸啊?」老管家有感而发。 班梦飞轻哼道:「不要把他们想得那么伟大啦!他们也是人,也有工作倦怠的时候,只是一般人无法看得很清楚罢了!」 「小姐不会已经……」 班梦飞叹了口气。若说倦怠,她老早就对工作这两个字产生了排斥感,但情非得已之下,她还是选择了自家的行业。 忽然间,她觉得自己彷佛走入了一个陷阱。从遇上宗煦衡开始,她以为顺利的事情其实都暗藏玄机,而她确定是怪异的事似乎又变得理所当然,反复之间,她一步步、顺理成章的成为今天的模特儿班梦飞。 她睇着不远处的灯火,猛然发觉这一切都不是她想要的,她汲汲营营的努力,都在反应着一件事--她需要证明! 她要证明她不是个大闲人,更不是一个需要别人来安排她生活的废人,亦不是一个失去依靠就无法独自生存的人。她有能力,只是她宁可隐藏也不想找麻烦,然而一切都成功之后,她的心灵却比以前更加空虚。 因为,她最需要的是他的肯定! 宗煦衡,她忘不了他,对他又爱又恨!她恨他的风流倜傥,恨自己无法克制的被他吸引,更恨他无时无刻出现来扰乱她的心……可是毫无疑问的,尽管他依然以若有似无的情感在戏弄她,她却只专执的相信那千分之一--他是爱她的。 就因为千分之一,所以她才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我出去一下!」 班梦飞冷不防往外奔,吓傻了老管家。 班梦飞的目的地是离班家有十个门牌号码的宗家,她决定赌那千分之一的机会,要求再一次的肯定,否则她无法就这样离开台湾。 她牵挂的只有他一个人,而他也从未清楚的说过拒绝她的话语。 今天,她一定要一个答案! *** 当她跑到宗家大门前的时候,忽然止住了脚步。 门口的戒备呢?为什么连门也开敞着? 一阵细微的说话声引起了她的注意。从以前,不管路过或是进入宗家,她从未听过如此特异的交谈声;她机警的竖起耳朵,缓缓地走进屋里。 「你敢这么光明正大的进来,是想杀人灭口吗?」 说话的宗煦衡双手双脚被捆绑在椅子上,他的父亲宗军龙以及罗叔皆分别以同样的方式被限制了行动,而宗家内外的戒备手下也被迫一个个抱着头蹲在地上;还有……班梦飞看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人一样出现在这个地方--杜鹃,她同样被五花大绑着。 一名身材矮胖、-着平头的男人得意的坐在沙发上,似乎欣赏着自己得意的画作一般,朝宗家的人看了一遍又一遍。 「潘老,我原以为你很满意我的安排!」宗军龙虽被捆住,威风凛凛的姿态依然不变,他并没有特别显得害怕或惊慌,一如他的儿子般镇定。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朝地面啐了一口槟榔汁,张着血盆大口佞笑。 「宗老头,事到临头你才在那里装模作样!这么多年来,我几时隐藏了我的不满?你儿子到我店里花天酒地,我酒钱还是照算啊!」 「公私分明,我认为是件好事。」宗军龙由衷的说。 潘台生自若的神情一变,怒目道: 「你干嘛在那里假惺惺?你一直知道我要什么,我等了那么多年,到现在你对徐老头还是这么信任,分给他的饭店和银行生意依然比我多,你是什么意思?」 「你还看不出来吗?」宗煦衡带着讽刺的目光注视他,「因为我们也预料到你的背叛!」 潘台生怪声怪气的笑了一下,忽然伸出拳头往宗煦衡的脸上挥去,宗煦衡闷声不响的被打偏了头,一道血痕硬生生的自唇边冒出。 潘台生似乎很满意,嘲弄的笑道:「怎么样?再嘴硬啊?」 「潘先生,你将我们这样绑起来,是没有办法解决问题的!」罗叔的声音略显沙哑,眼角同样有好大一片瘀青。 「啊,也对啦!」潘台生贼头贼脑的笑说,「好在你提醒了我啊!」说完潘台生自衣袋中拿出一只绒布盒,朝着面无表情的宗煦衡瞥了一眼。「有人大概知道这是什么吧?」 杜鹃瞪着那只绒布盒,迷惑的看向她的老板,敏锐的感觉到他冷漠的外表下似乎有些僵硬和紧绷。 「我们来看看啊!」潘台生从绒布盒里取出了一枚戒指,发出啧啧的赞叹声。「了不起啊!真是了不起!瞧瞧这上面的钻石,至少有五克拉吧?很简单的设计却值不少钱呢!你们猜猜看,我在哪里找到它的?」 「找?你派人至保险箱偷的吧?」宗煦衡冷笑响应。 「别说得那么难听!我只是拿来瞧一瞧,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必须用保险箱锁了三层?」 「三层?」杜鹃不禁再看了看她的老板,恍然大悟!原来他是丢了枚戒指,但他为什么封闭失物的消息,让所有的人都无法得知他到底丢了什么,原来只是一枚小小的戒指。 「五克拉,是必须要慎重的收起来才是。」宗煦衡直斥潘台生的大惊小怪。 潘台生还是摇头,双眸-起,犹如邪恶的蛇眼。 「错了吧!宗老弟,这种东西一般人都会锁在银行的保险箱里,而它甚至和几十亿的重要合约锁在一起,可想而知你是预备送给一个很重要的女人,而且那个女人也在你公司工作才对!」 潘台生说完,眼神自是在杜鹃身上游移,而宗煦衡的酷脸无法让潘台生继续推理下去,只好在杜鹃身上借题发挥: 「这个女人还真不赖,你老是在酒店里混,女人换得也快,却没有听过你对哪个女人专情,更别说赠礼!你连束花也没送过,会送戒指,可见……」 「没……没有!」杜鹃被潘台生逼近的身子吓坏了,连忙摇头道:「我从来也没有收过什么礼……」 潘台生再次发出怪异的啧啧声,当他把戒指拿在手中把玩时,忽然停住了笑,朝戒环里侧的边缘瞧去,然而邪恶的微笑再次在他唇边漾开,同时他终于看到宗煦衡僵硬的神色。 「我果然是找到了一个好东西啊!」潘台生朝自己的手下们发出得意的笑声,「宗老,如果你再不决定将公司以及所有事业的经营权交到我手上,我还有一张王牌可以用呢!」 「王牌?」宗军龙本能的凝视那只戒指。 潘台生的手下忽然从窗边走了过来,在潘台生耳边低语了几句,潘台生的笑意更深了。 「我一直在找宗老弟的弱点,人不可能完美无缺,是不?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嘛!」潘台生悄悄地走向窗边,再将戒指仔细的瞧了瞧,说道:「我还差点被你骗了呢,宗老弟,原来杜鹃小姐只是个幌子,你真正的弱点是这个女人,她的名字已经很清楚的刻在戒指上了嘛!」 宗煦衡的冷眸中有着森寒的杀气,却让潘台生感到非常痛快。 潘台生慢慢地拉开窗帘,对着窗外躲藏的人影轻声道: 「欢迎光临啊!班梦飞小姐!」 第十章 看看室内被绑住的一群人,潘台生前所未有的感到满足,尤其当他注视着班梦飞的时候,目光中闪烁着诡谲的异色光芒。 「班小姐模特儿不好好当,怎么跑到人家家里窃听呢?」潘台生一边说着,一边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准备触碰她细软的发丝。 「潘先生,你想利用她得到什么?」 宗煦衡原想制止他的行为,却让潘台生更变本加厉的压住班梦飞的肩头,露出一脸馋相。 「这个女人不该只有你能独享嘛,分给我如何?」 响应他的却是班梦飞酝酿以久的口水,「你这个恶心的家伙,少碰我!」 本以为潘台生会生气反击,没想到他露出更可怕的笑容,一把扯住班梦飞的头发逼使她仰起头;就在他想强吻她时,她奋力一翻,连人带椅的跌在地上。 「不错嘛!宗老弟,你这个爱人还真是匹悍马,挺凶的嘛!」 宗煦衡双眸进出火花,睨着潘台生手中扯下来的发丝,他低吼道: 「欺负女人一向是你才做得出来的事,你想用她来换取我父亲的签字?」 「对呀,不难猜到吧?」潘台生瞪着宗军龙,将手中的发丝往空中一扔,一个剑步上前,却是抓住宗煦衡的领口,饱以老拳。「我老早就想打你了,臭小子!只不过成就了几件事,就把我们这些立功的老人家全给忘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宗老头早就把经营权转到你名下了,对不对?」 宗煦衡咳了几声之后,吐去口中的血水,才开口道: 「你尽管冲着我来吧,别去惹这些女人了!」 「那可不!」潘台生命手下将班梦飞从地板上拉起来,「那边那位我可以放了她,因为她根本没什么用,至于这位大美人……可有趣了!我在想先切下她哪个地方,才会让你交出经营权?」 「你这个恶心的癞虾蟆,不要靠近我!」班梦飞倔强的瞪着他。 潘台生面部倏地扭曲,「-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知道-会有什么下场吗?」 「顶多死路一条!」班梦飞朝宗煦衡瞥了一眼,看见他眉宇之间的怒气,还有要她闭嘴的暗示,可是她压根儿不管了,对着潘台生又吼又叫:「你想错了,我根本对他没有任何意义。」 「是吗?那-今晚来这里做什么?」潘台生问她。 班梦飞煞有其事的叹了口气,因为她没想到自己要在这帮坏蛋的围观之下说出自己的心意,可是今天不说,她也许也没有机会了。 「因为我对他有意思。」她将目光停在宗煦衡的双眸之间,凝视着他眼神中复杂又难解的光芒,一瞬间,她恍然大悟! 原来,阎虹音所言的保护是指这个!他爱她却无法说出口,因为伤害他的主谋末出现,他必须做出防备。 潘台生好似听到了笑话一般,哈哈大笑的道: 「-对他有意思?这是在告白吗?小姐!-少装蒜!-会不知道他想送-这个戒指吗?上面刻有-的名字咧!」 「我的名字?」班梦飞瞪着宗煦衡,轻声问道:「你将戒指刻了我的名字?你真的是丢了这枚戒指?」 看到宗煦衡淡淡的颔首,潘台生的笑声更为猖狂了。 「高招啊!宗老弟,好在有这个东西让我能够弄清楚你真正的弱点,如何?想救她或大家的话,就快点告诉我公司经营权的文件放在哪里?」 「公司用不着给这种混蛋经营!」班梦飞深深地摇头,「你看起来就很没有头脑,公司会被你弄到倒闭,你只会让员工没饭吃……」 「闭嘴,梦飞!」宗煦衡不得不出声警告,班梦飞的不知天高地厚已用错了地方,这群人绝非她可以惹得起的。 「我为什么要闭嘴?我说的是事实!」班梦飞反驳,眼神却相当无辜。「还有你,你为什么到这种地步才让我知道事实?你想让我死不瞑目是吗?」 「梦飞!」宗煦衡厉声制止她的胡言乱语,因为她的一字一句犹如正在诅咒自己,更如同在伤害他。 「好了!」枪口抵着班梦飞的额头,潘台生的手指正扣着扳机。「宗老弟,我没有多大的耐心看你们打情骂俏,你再不将经营权交出来,这个超级大名模立刻归西,看她的模样大概可以当个天使吧?嗯?」 「潘台生!」宗煦衡自齿缝间进出冰森的怒吼。 潘台生贼兮兮地笑开来,「你总算有一点反应了啊!要不我让大家在死前欣赏一段美女裸体之舞,你看如何?」 「你敢!」宗煦衡一动,肩膀立即受到压制而无法动弹,他眼睁睁地看着潘台生将枪移到班梦飞的前襟,怒火烧灼了他全身的细胞。 「哟哟哟!你会舍不得嘛!这下子更好玩喽!」潘台生大笑着道。 「潘老,有句话说--」宗军龙沉沉的开了口,顺利的引起了潘台生的注意。「有钱能使鬼推磨!你信不信?」 「信!我当然信!」潘台生佞笑道:「不然我还来这里做什么?」 「说的是!」宗军龙继续说着:「虽然有人说帮派人物重义气,但钱还是很重要的,你说是不是?」 「臭老头,你到底想说什么?」潘台生认识宗军龙已久,相当清楚他看似冷静的言谈间所隐藏的危险,他马上朝四周望了一望,却无法发现异常。 此时宗煦衡忽然站起来,身上的绳索已不知在何时松脱了。 潘台生显然被他吓了一跳,赶忙命手下抓住他,手下们已然掏出枪枝,却没有一个人动手,反而将枪口一致对准了潘台生。 「就是这个意思!」宗煦衡带着肃杀之气冷峻的瞪着他,「你也猜不到,几分钟的时间内你的手下会变成我的手下吧?」 忽然潘台生圆滚滚的身子一转,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反手抓住了班梦飞,而且正步步后退之中。 「我说了,她是我的王牌,如果你想让她和我一起陪葬,我也很乐意。」 宗煦衡的眉头蹙紧,所有的人因此不敢轻举妄动。 「好!」宗煦衡睇着潘台生已退至门边的身影,还有班梦飞额头的青紫,松口答应:「我给你经营权,我自己也给你当人质,放开她!」 「我只要她当人质。」潘台生喝道,「你去把文件拿出来!快呀!」 班梦飞很清楚的感受到枪口不断的在她额边摩擦,些微的痛楚令她不禁拧眉,眼看宗煦衡为了她要放弃家业,她不悦地大叫: 「别拿出来!不然我……我就不答应和你交往!」 「都什么时候了,-在说什么?」宗煦衡真希望有胶带封住她的嘴巴。 「事……事实呀!」班梦飞些微的移动一下。 潘台生并未察觉她的动机,只是死命的对宗煦衡叫嚣。 宗煦衡妥协的转身欲前往书房拿取文件,却再次被班梦飞的叫声阻止-- 「你敢再走一步,我真的……真的不要你喽!」 「梦飞!」宗煦衡怒气冲冲的咆哮。 班梦飞反正都豁出去了,对着宗煦衡说话的语气冲得很: 「你凶什么凶?你真的喜欢我为什么不早说?现在我明白了,也认真考虑要和你交往了,你干嘛又要把家产无条件给这种无赖!」 「梦飞,-是不是撞傻了?」宗煦衡低吼。现在是什么情况?她想谈情说爱也该挑个时间吧! 班梦飞再退了一步,认真的说:「我不是个随便的女人的,要和一个人交往我可是以结婚为前提的,你把家业都让给人了,以后你拿什么养我?」 宗煦衡不知是拿她无可奈何抑或认同她的说法,沉默的站在原地。 他的不动惹怒了潘台生,可是当他发现班梦飞不知在何时已退开了他箝制的范围时,立刻大惊失色;宗煦衡一声令下,手下群起包围了潘台生。 接下来,班梦飞只有听到一个响亮的枪声,现场立刻陷入混乱。 她自桌边闪去,混乱中只见到宗煦衡飞快的逮住了欲脱逃的潘台生,更恶狠狠的对着他的头部施以重击,而一名受伤的手下正被其它人扶到墙边。 混乱才结束,远处急驶而来的车辆纷纷停在宗家的草坪上,徐泛明的身影急匆匆的奔了进来,见状明显的松了口气,朝着宗军龙露出大难不死的微笑。 「宗老,您这个模样维持多久啦?」 徐泛明一边为他松开绳子,一边看着宗煦衡以前所未有的重拳痛击潘台生,不免感到一阵迷惑。 「宗老弟是怎么啦?放着您老不管……潘台生连口气都喘不过来了!」 「哦!他忙着报仇!因为那个人刚刚欺负了我的准媳妇。」宗军龙朝着角落里的班梦飞看去,并不觉得她刚才的表现是荒谬,反而觉得她相当有胆识。 「啊,这个美人儿是谁呀?」徐泛明惊为天人的低呼。 宗军龙指指班家,见徐泛明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宗军龙哈哈大笑。 *** 现场的混乱逐渐结束之后,班梦飞接收到宗煦衡冷淡的一瞪眼,然后见他往楼上走去,根本无视于她的存在。 班梦飞咽不下这口气,立即追了上去。「喂!你是什么意思呀?现在又不想理我了,是不是?」 宗煦衡连声气也不吭,继续踩着阶梯往上走。 班梦飞不能忍受对着他的后脑勺说话,冷不防拉住他的衣角大叫:「我在跟你说话,你到底有没有听见?你以为我很闲没事来凑热闹吗?」 「难道不是?」他回身,气愤未平。「我明明看见-进了-家,又突然跑到我家来做什么?-不需要陷入这场斗争里的。」 「我人也来了,事情也过去了,你还想怎么样?」 「-到底来做什么?」 「我来做什么?」她忽然哇哇大叫:「你刚刚是耳聋了吗?哦!你以为我是在演戏,还是你刚才的表现也是装的?」 「-到底在胡闹些什么?」他对她刚才的表现只有无力可以形容。 「我胡闹?」她指着自己,冷下脸抗议:「我哪里胡闹?我刚才的话全都是真心话,你难道听不懂?」 「刚才很危险,-不清楚吗?那种时候说的话我怎么会当真?」他不得不吐露心中的想法,即使他刚才的确很感动。 「危险又怎么样?」她微颤着声,从他的话中,她隐约感觉到自己是要再次失望了;她真挚地表示:「我认定你,只有你可以这样牺牲自己来保护我,所以我才不怕什么狗屁危险,你难道不明白吗?」 「-也要看时机!」他决定压下怒意,「我还有事要处理,-先回家休息好吗?我明天再去看。」 「你不给我说清楚,我不回去!」 「别胡闹!-看看现场,这种状况我不要-待在这里,刚才有枪声,警察等一会儿就会过来,-在这里不好!快回去!」说完他继续往上走着。 然而才踩上阶梯,耳边传来一声枪响吓住了他。 他连忙回身,只见班梦飞背向着自己,却紧抓着胸口一动也不动,彷佛静止了一般…… 「梦飞!」他的心脏登时无力,连忙上前抱住摇摇欲坠的她,惊见她发白的脸色以及地上苟延残喘的潘台生。 「潘台生!」宗煦衡恨不得冲上前一枪杀了他。 潘台生却是带着胜利的笑容,在罗叔的一记猛拳下才昏死过去。 「梦飞……-没事吧?回答我呀!」宗煦衡的心像被绞碎了,睇着她以双手抚住的胸口,他没有勇气去采查她胸前的伤口。 班梦飞的身子又僵又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的样子,更让宗煦衡焦急不已。 「-……-好好听我说,-把手……」 「都……都是你……要我回……家……」 班梦飞气若游丝的开口,让始终惊慌失措的宗煦衡彷佛找到海中的浮木。 「-有没有事?对不起,是我错!-现在觉得怎么样?」 「你……你到底……爱不爱我?」班梦飞半垂着眼,低声问道。 「废话!我当然爱-,从头到尾我只爱过一个女人,就是-呀!」他慌忙查采她的胸前,却只发现衣服的破洞,没发现血从她的胸口流出。 正当他疑惑的时候,他自衣服的破洞中拉出了一条项链--一条子弹项链。 「嘻……」她开心的笑着,也使得她的胸口剧烈起伏。「还好我把这条项链从你桌上拿了回来……」 「班梦飞!」宗煦衡额上的青筋暴跳。 她得意非凡的挑起眉头,以报复成功的口吻说: 「谁教你之前让我忐忑不安又睡不着?这是给你的惩罚!」 他阴寒的脸上一双剑眉挑动,「欺骗我的下场一样会很凄惨的!」 「管你的!」她挣扎着想起身,因为躺在阶梯上着实不好受,他却将她沉沉的压制住,带着浓浓的情意警告她:「现在我要执法了,-好好体会一下。」 意识到他的动机,她慌张的朝下方一看,天啊!一群人耶! 「你……你先等一下,这么多人!你要干嘛?」 「在我眼中只有-一个人,这里没有别人!」他的唇愈来愈近了。 赤霞般的火红染上了她的双颊,她可不想上演连续剧给大家看啊! 「你别这样!我只是想知道你真实的情感而已……你别……」 「我认定的女人也是唯一和我共度一生的女人,这就是我看待-的方式!」 「其实你可以先告诉我,我是个好演员,可以装作不认识你的!」她认真的说道,显然还是很在意他不顾及她而擅自做主的行为。 宗煦衡拉起她,贴近她只会让他更想将她拥入怀里,现在他可以,他只好义不容辞了。而她的在意也证明了不管他做任何决定,她的心意依然无法改变。 她很爱他,这个答案令他非常满意。 「先告诉-就不好玩了!」 被他引领着一步步走上楼梯,班梦飞猛然意识到他这么做的意义,忙问: 「你……你想做什么?你该不会……」 「以文明人的说法,我们现在是正要去好好的共度夜晚,而以流氓无赖的说法,就是我们现在要去开房间!」 话落,他朝她的鼻尖轻轻的吻了一下,让她整个人几乎被羞红的色彩包围。 「开房间……」她想往回跑,「老管家还在等我……」 他将她抓入已开敞的房门内,成功的阻止了她的声音,他忍不住深深的吻住她。一切危机都结束了,他终于可以将她紧紧的拥住,再也不用放开了! 激烈的吻夹杂着他几年来不敢释放的热情。 良久,他不舍的放开她,她亦然。 娇喘着,瞠着眼,她认真的问: 「你真的想娶我?不再戏弄我了?」 「我是真的想娶-,可是我不保证我不会再戏弄。」他调皮的说着,接收到她的白眼,他笑了,深深的抱着她,柔声道:「但我保证我会给-最想要的,包括我整个生命,都是-的!」 「你说真的?」她眼睛一亮,拉着他的手说:「明天我们就去注册结婚,然后你将所有的财产都过给我,好不好?」 「明天?财产?」什么呀?他被她弄胡涂了! 「对呀!不瞒你说,我已经对工作倦怠了,而现在我已经找到长期饭票,就可以不用再工作啦!」她兴奋的说。 他则是不能理解她选择在明天草率结婚的决定,「有必要这么赶吗?」 「当然!」她大力的点着头,「因为我妈妈可能要我去国外发展,再过几天她要我去意大利,不知道以后能不能回来,现在不同啦!我又有理由不用工作了,所以……你要去哪儿?」 她注意到他飞快的披上大衣,并且在抽屉里翻找着,她的话都还没说完咧!他这么急着上哪儿去? 还未得到答案,他急急忙忙的将她从床上拉起来,一副准备往外冲的模样。 「等一下,你……你要干嘛啦?」她不喜欢没有理由的行动。 「我们不能明天结婚!」他慎重的抚开她皱起的眉头,「我们现在就去排队注册公证!」 「现……现在?」她睇着窗外黑压压的一片,有些犹豫。 「就是现在,我们不能让-母亲有临时变卦的机会!今天的事明天肯定会传到她耳里,她为了-不继承家业的事和-斗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暂时做了一段日子,现在有给-变动的机会,她一定也会想到,所以……」他很了解她母亲的精明以及不按牌理出牌的个性,所以只能先发制人了。 「好!」她颔首,「我嫁!我马上就嫁给你!走吧!我回家拿证件,然后再一起去。」 「走吧!」他牵起她的手。 依然是那么温暖,她从未想放弃这样的一双手,以及这样宽阔且属于她的胸膛,她总算找到了一个安定的归属。 她这辈子在相遇那一年的十分钟里就已经决定了,她早就是属于他的! 他可以为了她不顾生死,她又有何要求? *(亲密关系)系列-- l.欲知班辰智的追妻奇招,请看非限定情话f1231《傻气同班女友》 2.好奇班平淳为何独爱男人婆,请看非限定情话f1248《错认青梅竹马》 3.想知道班宇泽的爱情意外,请看非限定情话f1271《回温枕边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