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惑美男子》 第一章 一,二,三,四,转圈再跳一次。 让我们把镜头慢慢的拉向这栋华丽屋子的地下室,映入眼帘的应该是一整片的落地镜,占地约一百坪的练习室,铺满最上竿的橡木地板。一个矮小的身影孤单的立在镜子面前,举高双手伸长腿练习着,那就是我,冷瑞波八岁的时候。 “错了,再做一次。”蓦地,黑暗的楼梯口传来冷酷的声音,惊吓了那位小女孩。 “是的,妈妈。”小女孩的脸上充满崇敬与畏惧。“看看你,”母亲的手包住女孩的小脸,对着镜子高抬起来。母女的视线在镜子里头紧紧交叠。“小瑞,你可是妈妈唯一的希望。你有妈咪与爹地的外貌,爹他给你智慧,及妈妈的努力不懈的教导。没有理由会输给其他的兄弟姐妹,你不会输给你那些同父异母的哥哥、弟妹们,知不知道?你一定会成为最闪亮的一颗星,然后爹地就会接妈咪过梅家的大门。我们母女就可以和爹地过着幸福的日子,就像你喜欢着的白雪公主一样,幸福美满的过一生。懂吗?” 不知怎地,我始终都对这句话怀疑着。孩子的本能吧! 爹地并没有在等着我们,我就是知道。 谁是我爹地?说出来你们一定晓得的,他的名字经常在各大报上出现不说,更经常是绯闻的来源。不久前他与某国王子妃曾有一段暧昧的的电话,不小心被录音下来,还曾引起轩然大波。想起来了吧? 梅绍轩私下是我这个不名誉私生女的亲生父亲,而我正是他从未否认过的风流帐——四位私生子女之一,排行第二的冷瑞波。 金融巨擎的梅绍轩、风流大老板梅绍轩、黄金单身汉梅绍轩。即使快迈入六十大关的他,在媒体上还有固定的吸引力,话题人物的焦点,数期杂志的封面人物。 今天不是谈论我父亲与母亲恋爱的来去,只是想让大家晓得每个人成长的背都有段不同的经历…… 喂!瑞波!喊了你老半天,难道你一点感觉都没有?我还以为你又神游太虚当个太空女飞快去了。 瑞波耸耸肩,“我是有点小小的失神,没办法,我讨厌应酬。” “你确定只有讨厌应酬吗?”方祖平讽刺中夹带老朋友的关心说:“你这个人只喜欢演戏,其他的一概列人你不喜欢、不想要与无所谓的排行榜上。我能说什么呢?你无可救药了,瑞波,这辈子都被戏给毁了,花太多时间与热情在演戏上面,也许有天你醒来会发现没有冷瑞波这个人,因为她根本没有存在过,在这个世界上你演过的无数角色,从路边野鸡到高贵顽皮的公主,郡主与女强女等等各种各色的女人中,就是缺少了一个叫冷瑞波的角色。” “你真是认为未来有一天会出现一个用我为蓝本的角色出现吗?”瑞波故意诧异惊喜的眨眨她那惊人的长睫毛。 “冷、瑞、波!”祖平警告又生气地看她,“你就是不把我的话当真是吧,你这个人就是这么有顽皮。”瑞波银铃似的轻笑着,着着她生气的俏样且又羡慕欣赏她的笑靥。“噢,拜托别生我的气,只不过……看你生气真的好有趣。”她又咯咯的笑了两声之后,瞬间收敛起笑容,两眼直愣愣的瞄向餐会长桌的另一端。 祖平好奇瑞波心情为什么在瞬间变换得如此之快,所以也抬眼往同一方向望去…… 一位鹤立不凡的高大男子,面容宛若是出自古罗马时期雕像,笔挺俊逸自不在话下,但真正让祖平目不转眼皱眉以对的特点,却是他自头到脚都有的那股混合着冷漠与自持的力量感,你可以感觉到惯于握有实质的权力,非常懂得自己手中握有什么利器,也晓得如何控制与进退,有些人会被强大的权势腐蚀了本性,然而祖平只在这一眼中便能断定…… 眼前这一位,不是那么愚蠢的人。 相信他,就身为一名为职业演员而言,就会如何在短短的一眼,捉出一个人的个性诀窍,与基本典型,毕竟模仿不过是演技最初级的基本技巧。 终于,瑞被打开了那名男子交缠达数十秒的眼神,且端起一杯手中的酒,“这里面必定大有文章”,祖平说到。 祖平的活立刻让瑞波颈部一僵,抬头往“正确方向”看了一眼,当然那男子并没有真的注意着他们,那完全是祖平编出来的,此刻祖正促狭的拉开两边的嘴角,露出一个“捉到你”的笑容。 “我保证你不会再得到半部与我并演的电影,并且发誓要把你驱逐出我的名单之中,方祖平。”瑞波话一出就觉悟已晚的晓得自己又被耍了,在鬼灵精怪的方祖平旁边,她永远都是吃亏的份。 “什么?就为了一个小小的玩笑,你真的伤了心肝宝贝。”祖平哀用伤的换着胸口,虚应的说。 “ok!停止。”瑞波抬起手制止,“你听起来就像我该死的哥,我不需要你或是洛夫或是任何人来对我的私生活关心,我很满意目前的样子与生活,更别提我那该死的经纪人会多高兴我连个丑闻都没闹出过,老实说,你猜对我的企图了,我有个崇高的理想,想成为影史上头一位老处女影后,怎么样?有异议吗?亲爱的影坛浪子,‘淫’火虫先生。” “现在,”祖平摇摇头晃着他的食指说:“你牵涉到人身攻击了,小心些,我或许会生气得不再保护你,你知道全是因为我站在这儿,所以你才能够这么安且的躲在这儿,否则那位老兄……被你交电打到的那家伙,肯定会跑过来一拳打昏你,把你掳到他的巢穴里去。” “过一百年也不可能。”瑞波想也不想的嗤鼻笑笑,“黎亦安太过文明,不可能会那么做。” 瑞波一愣,“噢,该死的,祖平你假装自己是竹本笨行不行?”“竹笨先生不合我高雅的风格,甜心。”祖平挑了一眉, “原来他就是黎亦安啊!” 现在,她受够所有跟黎亦安有关的话题了。 *** 她真是位可人儿。 黎亦安闲散着的握着手中的宽口杯,里面是纯威士忌,还有可能是什么呢? 他混合着多层次绿与蓝丝的蓝眼眸静静的随着她婀娜的身姿,穿过重重人墙走向狭长的吧台,她身边还是那位年轻小伙子做护花,小伙子瘦削的高个子衬着她一六0的标准的东方身材,使她看起来添娇小柔媚的气质,她身上穿着一袭连身的豹皮裙。 “别担心,洛夫老哥。”亦安唇角上扬弯成醉心的笑,俊逸的脸庞上魔鬼的魅力逍逍的放射开来。“我不会伤害她的。” 黎亦安往人群集中处走去的时候,洛夫还双手抱胸在原处,他晓得自己并不是真的担心亦安会强迫或是对瑞波始乱终弃,每个与黎亦安交往过的女人非常满意,就算是分手之后也从不对亦安的为人有所非难。他有挑女人的眼光自有斡旋芳心的妙法,没有女人抱怨他这个伟大的情场才子。 就算洛夫自己也不能像他做得这样八面玲戏。 但是瑞波的个性与常人不尽相同……他们真的没问题吗? *** “噢,该死,他往这边走过来做什么?”瑞波巴不得有地洞可钻、有路可逃。难道一个这么大的场地,竟没地方躲一个她硬是讨厌到骨子里的臭男人吗? 第二章 瑞波看见他步步逼近,人墙似乎自动为他开道,不管往哪儿钻,她都无法逃离他的视界。她需要一个躲藏的地方,而且要快。 有了,她可以躲到女化妆室里间,瑞波几乎室拔腿就往那个角落猛冲而去,不晓得的人恐怕会误以为她受到生理呼唤迫不及待了。 化妆室的门一关上,瑞波的双脚也差点软化成两团果冻。她扶着门举步维艰的往化妆椅上坐下。背对她的几间门内正传来几句对话声。 “你看见了吗?” “看见什么?” “男人就像苍蝇一样的围绕在她的身边,真教人恶心。” “那有什么办法,人家可是鼎鼎大名、高高在上的大明星,我们怎么比得上呢?更别提那一副帮作清高的模样,以为自己是什么圣女,我看是‘剩’女,没人要的那一种。她浑身上下只有那张脸可以看,其他的就见不得人了。 说不定那一对波峰也造假的。你晓得明星都是那副样子嘛,不合格的地方花几把钞票,找个技巧高明的医师修理一下即可。“ 瑞波翻翻白眼,女人就是这么奇怪,总喜欢在这么怪异的场合说些怪异的话题,仿佛这样就能证明什么女人的友谊。哈,她敢打赌世界是有二分之一以上的闲言闲语是来自于女厕当中。 真可怜哟,脆弱的女人意志力! 耸耸肩,她取出随身皮包的口红,心不在焉的补妆。迳自思忖要耗多久才能把完美先生给赶跑?五分钟或是十分钟。 身后传来两下冲水的声音,“晓芬,你说我们要不要去打听一下她在哪里整型,我们也去——” 两个女人走出来之后,还一面闲扯一面挤进小化妆镜前,看也没着瑞波的角落,聊得十足起劲,扭开水龙头哗啦啦的冲手,瑞波让出空间梳着自己的头发,她们花枝招展比圣诞树还要精采,大声的说着,“好主意,我就不相信冷瑞波那婊——” “我认识两位吗?”听见自己名字被提起,瑞波怀疑的凑脸上前,共同与镜子里的两张胜、六眼相对。她从未见过人脸能在一瞬间转换那么多的颜色,几乎是青白红绿样样都有,好不精采。瑞波好心的拍着她俩的肩膀说:“或许我认错人了。”真是的,不过问一小句话就这么生气吗? “瑞波——冷瑞波!”一个人尖叫着。 “那么你们真的认识我,抱歉我忘记你们的名字了,介意再告诉我一次吗?”她顿觉有趣的笑问。 “不,这完全是个误会,我们百分之百没有意思要侮辱……” “走了啦,有什么好说的。”另一位急急忙忙的把结结巴巴的人给拉走,两个人“啪”的推开了化妆间的门,“砰”地好大一声的走出门外。 现在的人可真不友善,瑞波吐吐舌尖,转回身子继续梳齐她的头发,门又再度被打开。 “你看起来非常漂亮了。” 一声揶揄纯粹男性的低沉的嗓音,瑞波迅速的转身,黎亦安那梭气的脸庞自信而冷淡,十足礼貌的说。 “你在这儿做什么,这儿可是女化妆室。还是洛夫结交多年的哥儿们竟然是个女红妆,骗过我们这么多年。”瑞波火药味浓厚的说。 “其实我是进来擒妖捉魔的,亲爱的冷妹妹。”他咧开一口白净整齐完美无缺的牙,“有两位女士失魂落魄、惊慌失措、紧紧张张、跌跌撞撞的冲出了化妆室,吓得所有女士们不敢走进这间化妆室,深怕自己成为灵异节目中众人称奇与同情的对象,一年到头都往庙里挂病号。” 瑞波皱眉,那两个女人发什么神经。“我保证这里没什么妖怪,只有我一个人,你可以出去了。” “不,谢谢。”他像是拒绝推销员的口吻。 瑞波瞪他,他回以微笑。标准的笑容,不多不少,不过分夸张,不缺乏魅力,如果他把那张笑容贴在汽车后窗,肯定会令交通瘫痪,因为所有的女人都会蜂涌而上让马路超载。 “你怎么办到的?”他没头没尾的冒出话说。 “什么?”她满脑筋正围绕着怎么闪过他离开这化妆室的念头转。否则她很可能会克制不住自己的厌恶,把实话一古脑的说出来,到时候洛夫大哥很可能会为了她说的话,把她的皮剥了做电影道具用的。 “把人家吓得语无伦次?”他扬起眉。 “我什么都没做啊!”瑞波皱起眉,把他揍倒在地跨过他的尸体似乎太过暴力了一点。她喜欢另一个点子,赐他一个观光女厕的良机,把他淹死在马桶里头。老天爷不会太怪罪她,毕竟是老天爷的罪过,不小心把一切的好运与好条件扔给了这个优生大宝宝,她冷瑞波不过是帮老天爷回收一个应属天上有、错落凡尘的家伙而已。 “所以你没有吓死她们?”他又添上一句。 “当然没有。”他在问什么东西。瑞波难以分神给他,她正面临重大的决定,是要把黎亦安淹死马桶座,或是淹死在冲水箱里面。 “你也没有怕我。”他轻松的说。 “我当然不怕你。”太荒谬了,何时起她会伯黎亦安来着?她只不过对这种完美的家伙有点过敏,她怕的东西有很多……可是黎亦安——他算哪根葱哪根蒜。怪怪,她怎么想到这上头来了。或者她该去用钢板决定自己是要淹死他或是踩死他。 “所以你不怕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别管我在想什么了,”她不耐烦的挥挥手,“你有铜板吗?” 显然这位小姐心思旋转的方向与常人有异,亦安发现她没有按照他预计的脚本来演,顿时让他兴趣节节高升,他本来期待她会不小心脱口而出她小脑袋内的小阴谋。其实不需要细想也晓得,她必定在计划怎么“溜”出他手掌心。 每次见到瑞波那张揉合着纤细女人的容颜,心底就冲刷上一股热浪,噢,没错——洛夫的警告不是没有道理。亦安晓得自己对于冷瑞波的兴趣已经超越普通层级,他更好奇这能够让他持续多久,是否能够让他打破自己以往的纪录呢? 究竟冷瑞波身上是哪一点燃起他许久未蠢动过的昂扬生气? “喂,我没有要求你就这么简单的问题做一篇论文,黎先生。”她双手叉腰一副等得耐心尽失的模样,“只要告诉我,有或没有。” “没有,但是……” “什么但是,有话快话……你的话难不成还能够保值增‘资’吗?” “那倒不会。”他好笑的回答:“外面我有许多的铜板可以给你。” 她又向天翻了个眼,双手仰天大叹口气,“那还等什么,去拿来啊!”她用教训孩子的口吻说:“你可不会连怎么拿铜板都忘了吧。我可没有一辈子的时间在这儿和干耗,听着,帮我一个忙,快点去拿吧!” 他不退反进一步,瑞波下意识倒退,臂部恰巧压在冰冷的大理石洗手台前,姿态有点不雅。 “我有一个更好的提议。” 是吗?她可不会奇怪的,瑞波讽刺的告诉自己。 他是这么的靠近,他身上的热气与独特的男子清爽体味,袭向她的嗅觉系统与感官中心,如此的性感撩人。随着每一步缓缓放大的蓝眼瞳更加提醒了瑞波,蓝眼瞳是诱人芳心的的顶尖利器,事实上只要那双眼睛摆在她身上,整个世界便退去只下他们两人,沉重的呼吸声与加速心跳节奏是唯一的真实。 他抬起手,在她来不及躲开之间,他的脸已经倾向她……他要吻她了吗? “告诉我你为什么需要一枚铜板。” 瑞波运作速度大为减慢的脑子搜索不出任何不告诉他的理由,“我要决定用哪一种方法摆脱你。”她说了。 他沙哑的笑了,“真的,或许我可以帮你决定,出点意见什么的,毕竟你要摆脱的人是我,还有谁能比我自己更了解我自己呢?” 呃,他说得有道理,瑞波不由自主地开了口,心里怀疑自己能否再听见另一串这么好听的笑声,她哪里出了问题了。“你觉得淹死在马桶里面或是淹死在水箱里面,哪一个比较好?” “为什么我有个感觉,这不是个笑话。” 话虽如此,他脸上还是挂着笑,虽然嘴角稍微下垂,比较象个苦笑,瑞波好奇的端睨着,一个人的笑能这么有意思的还真不多,或许可能做为演戏的参考,她开始在心中记下嘴角的角度与比例,揣摹着他的笑容。 “水箱不是个好主意。” “什么?”谁提到水箱来着,她现在非常好奇那两片曲线完美的唇吻起来会是何种感受——“湿湿”的?瑞波忽然想起“雨人”一片里头,那句名言。不。黎亦安的唇不像是湿答答的,即使它看起来极富光泽,她认为会是比较属于……有力的、侵略的、温柔与滑润的。 这真不是个好主意,亦安几乎在心底呻吟起来,瑞波晓得她那笼罩上一层迷雾的黑眸对男人是多大的诱惑吗?她以为黎亦安是什么,大理石雕像吗?就连雕像看见她痴迷的小脸蛋也会立活,亦安首遭尝到在女化妆室内,被女人逗弄得难以控制自己的身躯,该死的,他的自制据称已达出神入化,可见得事实还是与传言有所误差。 “忘了我说过的话,那不重要。”亦安几乎是粗鲁的握住她的手,带她往门口走去。 “我们要去哪里?”瑞波立刻自撒下的迷魂中醒来,试着掰开她紧握的大掌,他的手掌温暖而坚定。太坚定了,一秒后瑞波肯定没有他的合作,她想都别想要甩开他。 一阵战栗窜过她的背背,他的人也像他的手一样。不容忽视与轻易有甩脱。“快放开我,黎亦安。”这已经太超过她能忍受的限度。“我没有允许你握我的手,把我当成三岁小孩一样拖着跑。” “我没把当成三岁的孩子,虽然我很想……无疑那会让事情容易得多,我该死的不会渴望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 可惜,你和我一样同意你不但不是三岁,更是个成年成熟足以选择一个爱人的女人了。“他脚下没有半点迟疑,也对瑞波愤怒的模样视而不见,他往门口歪歪头说:”我向你保证外头摆脱我的地方要比小小女化妆室多得多,更别提我很欣赏那大理石洗手柜,我相信它很坚固,足以做你我心中想要做的那回事,我迫不及待的想试一试了,虽然你可能不会很舒服,但或许一点小高潮会让你忘了——“ 这句话不必说完瑞波已经拿手袋扔他。并且跨着大步走出化妆室。 “好极了,我正在怀疑我该不该组个搜救队进去。但考虑到这小小五坪厕所里面只怕没有人会迷路,只有可能是我那亲爱的妹妹与我老友已经干柴烧到烈火,需要消防队才能帮忙了。” “柴洛夫!” “哇,这么火爆,恼羞成怒可不是很好看的。” 瑞波自牙缝中退出威胁,小声的说:“柴洛夫,你记得我们的哪里而你又是谁吧!我很乐意管明天娱乐新闻头条添一点有吸引力的题材。” 洛夫举起双手投降,“算我挑错玩笑吧,嘿,瑞波这可是大哥和杀青酒会,你不会残忍到当这么多人的面前屠杀我这个大哥吧。” “我或许会,如果你不带我下场跳舞的话。”瑞小姐嘴一抿,看也不看向黎亦安的大个子,霸王硬上弓的夹住柴洛夫的手腕把他带往舞池内。目前稀稀落落的人群,正随着轻松的三拍节奏舞动着优雅的华尔兹。 他们加入舞池,瑞波拉曾报的神经终于再度恢算正常讯号,她满意的叹气,把下巴搭在洛夫的肩上休憩,放任脚步在洛夫的带领下轻轻摇摆。 “这代表明天新闻上又会出现人们暧昧恋情的另一张放大照片吗?”洛夫很不解风情的嘲弄,破坏她原本享受的心情。 “你知道早八百年前,人们晓得我们都是梅绍轩的私生子之后,就对我们两人之间的绯闻一点兴趣也没有了。真是不好玩,否则我还可以利用这个挡箭牌,甩掉那些无聊的追求者。” 洛夫皱眉,“谁在烦你,告诉我,我去替你解决的。” “包括你那生死之交的哥儿们吗?” 沉默降临了一秒钟,然后他爆出低笑声,“你逮到我了,妹子。” “我猜这代表你不会插手他到处追着我跑的行径。”瑞波悻悻的瞪着她亲爱的兄长那张愉快的笑睑,洛夫那无往不利黑黝出色的坚毅俊睑下她现也最具歉意的微笑。 “据我得到的第一手资料,他没强迫你。如果你真的那讨厌他,为什么不看着他的眼,告诉他‘不’。” 瑞波不悦的嘟哝着,“我又不是担心强迫这一回事。” “噢,所以这就是重点了,”洛夫点头早已有准备,“说吧,为什么你同样也受到他的吸引,却硬是躲避者亦安呢?别的人找不敢说,但黎亦安是个正人君子,或许你应该考虑给他和你自己一个机会,你真的打算一辈子做个老处子不成?” 瑞波闭上眼,数到十又倒数回来,晶亮的眸中闪现着控制住的怒火,“我是不是个该死的处女不成,不关你或其他二分之一的男性人口的事。我对于现状非常满意,下次你再起这个话题,我会穿三寸高跟鞋和你跳探戈,顺便踩穿你的昂贵皮鞋几个洞。” 思及瑞波穿三寸高跟鞋的险状——她那差劲的平衡感让那高跟鞋成了一样活生生的凶器,洛夫畏缩了一下。 “好吧,那么亦安呢?他有什么地方不对。我弄不懂你反对他哪一点来看?除非是女同性恋,不然谁不会喜欢白马王子,不论哪一点来看,他都非常的——” “完美。”她非常利齿的口吻说。 洛夫搂着她绕了一个大圈,让她面向乐团,一眼则往另一端眨了-下,在那-分钟黎亦安正带另一只“花瓶”加入舞池之中,“我听错了吗?完美似乎不该是个缺点才对。” “对我来说,这是个缺点。”瑞波简单的说:“我还没原谅你,毕竟那个完美的家伙全都是因为你的关系,我才会倒霉的碰上。若不是他是你的死党,我也不用那么辛苦的应酬他了,既然你恩断义绝的不帮我挡着他,那我也不会那么客气,下次我会使尽全力的对付——? “瑞波,你今天还没有恭喜我新杀青。”突然洛夫打断她说:“亲我一下,并祝老哥我的新片所向披靡。”瑞波垫起脚跟,把恼人话题摆到一分,气归气,她还是很敬爱这个凡事都出色的大哥,他的缺点就像地上的石头那么多,他和自傲与大男人主义好比超级喜拉雅山。但她偏偏爱他。“祝你片子拔得首映单周最高票房纪录,自大鬼。”她在洛夫颊上“啵”了一口,“我相信它百分之百会获好评。”她站定后,怀疑的皱起眉头,“为什么要我现在祝福?我又还没有要走。” 洛夫坏坏的笑了一下,“因为我怕你待会儿忙得无法和我说话。” “那么会发生……”蓦地舞曲节奏一换,浪漫乐章响起,瑞波舞步自然的分开,黎亦安稳定搂着她的腰,俊脸再度对着她笑。 瑞波讶异得张开大嘴,肯定满脸愚蠢的瞪着他,并且不敢置信的愤怒搜寻着洛夫,向他怎么能够这样背叛她! “洛夫从来都不笨,他已经离开舞池了。” 是他的声音把她的眼光再度拉了回来,瑞波咬着牙,尽一切所能的拉开两人间所能保持的最宽距离,冷漠的直盯他舍身西装的衣襟处。“身为兄妹的好处之一,是他不能躲我一辈子。” “那么你觉得你能躲我一辈子吗?” “值得一试。” “我评估之后决定,唯一能让你快点安心,不再这么揣测不安的最佳方法,就是开门见的把话告诉你。我不认为这是我们两人玩躲猫猫的好时机。”黎亦安醇厚如浓酒的声音缓缓的说。 “谁在玩躲猫猫来着?”是她多心或是他又靠近了些。 “我被你迷惑住了,冷瑞波。” 单刀直入的他更加有魅力。瑞波不觉呼吸停止然后狠吸口大气,“我不想被你迷住,就象——” “你也被我迷惑住,对吗?”他轻声接口。 该死的说对了。 “我晓得这对你并不是常有的事,洛夫曾告诉我你的生活只有三件事,演戏,演戏,演戏。” “你干嘛不直接说我日子过得单调乏味就好。”她白他一眼。 “问题是你看起来一点也不无聊,你似乎……乐在其中,每次我见到你似乎都在闪烁着光,特别是提到与片子有关,或是电影里面的某个角色之时,你更是——耀眼夺目,一股光芒呼之欲出。” “你确定你不需要配一副眼镜吗?或许你患了老花。”她心慌的掩盖一涌而上且淹没她的甜蜜。白马王子当然会说好听话,优美动听的口才是他这种“完人”必备的才华。它不代表他真的注意到什么旁人没发现的事情。 “瑞波,”她的名字在他口中化成性感的音调,他蓝绿的眼眸此刻不再冷凝,相反地,像一团炽烈的蓝色焰火,把她轻轻一点变为扑火的飞蛾。“你身上有什么吸引了我,我无法明白,我是个为所欲为的男人,凡是我不了解的事物我一概都不放过。我研究、我分析,直到我能掌握为止。所以我保证决不会伤害你,但我执意要探索出我俩之间的种种,是什么原因,使我每一次见到你都会……我无法形容那种感受——” “像被火烫到一样。”瑞波喃喃低语说。 他闭上口,几无察觉的微笑一下,眼内柔光炯炯。“像被火烫到一样,对你形容得好极了,不过那把火焰是我见最教人兴奋的一种,不会伤及无辜,只有我们两人。” 瑞波红了下脸,她凑什么热闹,心底的话也说了出来。 “我只要求你别逃避这股火焰。” “不。”瑞彼摇摇头,“我不要和你有任何的关系,我也不是你该研究的对象,去管理你的大企业,去理会那堆喜欢‘完’人的浪漫的少女,去会会各国首长也好,我不需要你的靠近,你的直截了当我很感激,所以我也要回赠你一句话。我不是个完美的女人,这差完美还要好大好大的一点,所以不想让人这种完美的男人带我给更大的压力。门当户对相信你不陌生,你适合一个像天仙或公主或仙蒂蕾拉那样的童话公主,离我远一点,小女子我将无限感激。” 舞曲戏剧性的在这段轰轰烈烈的直言之后结束,时间配合得刚刚好。黎亦安与她无言相对的凝视着对方,火花似乎在仍在沸腾跳跃。 阳台的习习凉风并未能减低多少瑞波那炽然的心窝,她一走出阳台门外立刻站得离黎亦安远远的。“好了。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他双手交叉抱胸的斜靠着古老的石墙。 “首先,我不是什么完美的男人。” 见鬼他不是。财势名利、精明能干、外貌内在地无一不令人啧奇称羡。 “我有脾气,也像普通人一个有喜怒哀乐。我不懂你为什么要把我归类在所谓的完美男有之中,但那不重要,你以后会了解我的。” “什么以后,我说过没有以后的。” “噢,这是第二件我要向你提的事情,瑞波甜心。” 瑞波皱起眉来,他笑得太诡异。 “不但有以后的存在,还有许多以后及以后……只要我高兴,甜心,我刚买下了几间制片厂,其中有一间似乎涵盖了你经纪的公司,要更确切的说呢……连你的片约都在我手上,事情尚未公布,所以我事先通知你一声,我是你的新任老板,亲爱的瑞波。你不向我恭喜一声吗??” 她愤怒的足以送一座泰山做为道贺,并祝福他的脑袋是在那座山石之下,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呢? “还有,水箱不是淹没我的好选择,它太小了。马桶也是一样,我比较喜欢在四、五十年之后,安享天年死在自己的床上。” 第三章 “哇,看来这是真的了,黎亦安真的买下了环华片厂与其他几间小公司,这下我们换新老板了。”江其雅埋首在影剧新闻的版后方的小脑袋,顶着新剪出的时髦俏丽短发,非常吃惊的左摇右晃,露出漂亮的颈子。 “其雅,我今天来不是想听你念报纸给我听的。”瑞波抢过中的报纸,“可不可以拜托你快点帮我想点法子——” “帮你解除环华片厂的合约是吗?”其雅心知肚明的回答,“你有没有概念,在目前的情形之下,我这个经纪人的处境很为难。” “我晓得,可是——” “可是你大小姐就是不稀罕在黎亦安手下做事,对吗?还是你要告诉我,黎亦安对你对的骚扰造成的你生活的困扰,让你为他茶思饭不想的。” “我又不是闹相思病!”瑞波鼓着双腮说:“你究竟是站在哪一边的?江其雅,就记忆所及,一位好的经纪人凡事都要以雇主的利益为利益,为我争取最大的权益才对,不是吗?” 其雅那双单皮的迷人站眼突变地说:“哇,使出杀手锏来对付我了。”她摇摇头说:“我告诉你,我究竟站在哪一边好了,你小姐手上与环华旗下片厂的片约起码还有五部,期限是三年,你可以选择在这三年内不拍半部环华的片子,赔偿大约两千万左右的片酬,别提在这三年里头会错过多少与知名导演合的好机会,你明明晓得单单环华片厂,就握有目前演艺生态至少三分之一的精英,着了魔我才会建议你违约背信。” “如果我执意要解约呢?”瑞波已经有种被逼到角落的痛苦窒息感。 “那未免太不像你了,瑞波,每位认识你的人都晓得你那著名事事犯迷糊、样样慢半拍演的才女脾气,没有怀疑过你是傻瓜。然而你要是跨出这一步——做出这种事情来,不只我一人会怀疑你是否脑袋不清楚,该是上医院检查的时候了。” 深吸口气,瑞波把自己抛到沙发上,“所以你是不会帮我这个忙了。” “瑞波,”其雅以多年经纪人的务实口吻说:“如果你利用他的职位向你施压,你可能控告他性骚扰啊,我不认为这有什么难以应付的,况且我会在每个地方保护你,我甚至可以住到你家里面去,我不认为你真的要我帮这个‘忙’的,毕竟演戏等于你是全部,别自毁大好前途。” “难道我只能在环华手下找到片子拍?”她挑高一眉说。 “告诉我你能够放弃我手上这个好剧本,我再回答你的问题,你晓得黎亦安人主环华后最大的改变就是财务状况的改善。还记得阮红的传记电影吗?他们说现在有经费有拍了,最有可能获得这个角色的人还就是你。我记得你以前千方百计恳求我去说服环华开拍这部片,难道你现在不想要了吗?” 阮红前辈的传记电影,一说到这个话题,瑞波身上所有的细胞完全都活络起来,想拍那部片已经好久了,关家音的剧本写得好极了,故事本身更是高潮迭起,分秒都有新的感染力。 “噢,”瑞波不情愿的看了其雅一眼,“你确定这个消息正确?” “当然正确,我保证。”她单手发誓说:“我桌上还有一份传真过来的文件说明,他们要请你过去试见有个镜头。我知道听起来有点过分,怎么可以请我们堂堂两届金奖最佳女演员去试镜,但是导演满坚持的。他说这是部传记片,他不要任何气质不吻合阮红的人提纲演出,你知道商子强这个人的脾气向来都很怪,虽然在导演里面他可算个鬼才了……” “导演是商子强!”瑞波惊喜的插口。商子强已经起码有五年多没拍子了,他痛恨商业气息浓厚的现代电影,所以早在五年前宣布暂时停拍。但,瑞波还记得儿时看他所导的片了有多么感人热泪,他运镜的精雕细琢是众周知的。她还记得自己多惋惜五、六十岁壮年的商导演就这么放弃电影。 “我就晓得你会非常兴奋。这可能说是梦幻组合,南大导、关编剧再加上阮红这传奇女星一生的故事,这不会介意试个镜头?” 瑞波给她一个“好还用得着说”的眼,“能在商子强手下拍戏,我才不会介意试什么镜。不,根本该说是我的荣幸,你知道他以前拍的片子在让我哭了多少回吗?商导演他坚持试镜正是追求完美的人应该有的要求,你明知我不可能用什么影后的帽子去压人的。” 其雅笑着看瑞波,她非常喜欢瑞波,不论是以经纪人的角度或是朋友的立场,她看瑞渡活得真我而且自然。对戏剧那股狂热与不顾一切的精神,每每让其雅心疼她的情真。也正因为她的真,其雅更暗自警惕在心,姑且不管黎亦安接近瑞波有什么目的,她发誉会尽所有努力保护她。 “试片会在下个星期一,早上九点开始。你可以准备一下。” 其雅的话句句石沉大海毫无音戾,瑞波早已沉浸在阮红的内心世界中了,从这一刻开始,瑞波会抛开所有的问题,专心的与阮红这个人结合为一。其雅赞叹着地角色融入神的迅速,冷瑞波天生就是属于不停转换的舞台与耀眼大银幕。 *** 阮红走向前,神情高傲自信一如以往。 阮红:我没做错什么,我承认自己并非完人,也会犯错,但在这件事上我并不觉得有错误存在,以爱之名行罪恶之事固然为人所不齿,但以看热闹的心情来宰割一个人的生活,更教有作呕。我阮红与何人在一起是我的私事,请不要把我与荧幕上的角色混淆了。各位伟大的无冕工们,这么说让你们满意了吗? 阮红停下,高傲的眼神缓缓梭巡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然后步下楼梯,在三步之后,甲临时演员群众内扔出一只鸡蛋。 甲演员:鸡(妓)生的鸡子,不要脸的婊子,快快滚出去。呸! 乙演员与其他一两个人开始鼓噪:对,滚出去,肮脏的烂鞋,臭鸡。 阮红缓缓抹去脸上的蛋液,脸上浮现决心。 “好,卡。” 瞬间所有的活动又再度进行,每个原本只顾注视着镜头前演技生动的大明星,完全忘了手中工作的人,再度发现自己能够呼吸与走动。冷瑞波诠释的阮红紧紧揪住现场每颗人心那情景就像是第三摄影场内被强大的魔法控制制住,那股应法就是阮红过去的魂魄与瑞波现在的演技结合,揉捏出这个似幻还真的世界。 一个冷瑞波阮红并存的世界。 蓦然间的鼓掌驱掌散了魔法,一声、两声逐渐扩大成所有在场人共同击拍人的汹涌拍流通,强度之大、掌声之久足以让瑞波羞红了兴奋双的颊。 “谢谢大家的鼓励。”她嗫嚅的说:“虽然我很想自私的沉浸在这片喜悦之中,但得意忘形可不是我现在有资格做的事。容我提醒一下大家,商导演还没有决定是否要把这个梦寐以求的角色赐给我呢!” 这句话一出口,所有的人都停下手,顿时片场沉寂连针掉落都可以听闻,视线也一迳投向到目前为止,都沉默坐在摄影机后观看小荧幕的导演老大,商子强,在他在那张历尽沧桑、布满六十岁人应皱纹的严肃面孔上,隽刻一双犀利的x光的眼,那双眼睛微眯直勾的瞪视着小镜头,坚硬不屈的嘴色下垂,表情木然不透露半点机密。 “导演?”绰号大傻的制作人冒险一问。 商子强依然安静。 其雅圆滑笑说:“或许商导觉得累了,我们先休息,等商导决定了再说。”这个时候经纪人就该上场扮演润滑油,重点不要逼得太硬,留给双方一点回旋的空间,尤其当你希望对方回答令你满意的话。 *** “我搞砸了。” 其雅递给瑞波另一块冷敷,试着消去她痛哭大半钟头的红眼,糟糕的下午,在商导的一言下发的扑克脸中,瑞波抬头挺胸的离去,倒不是她显得高傲,毕竟再多待下去,就会显得在强求这个角色了,所以她适如其时的在最好的离场时机离去。 “不,你没有搞砸任何事情。”其雅一千零一次的说:“或许商子强是异于寻常的谨慎小心,连白痴都看出也最浅显的事实——你是演阮红的不二人选,他还是决定拖到每个可能人选试完镜头再说,那我们也无能为力啊!” 轻叹一声,瑞波把冷敷袋盖住眼睑,“谢谢你的安慰,经纪人专门负责修复我们这些演员的幼小心灵。事实却是眼睁睁不容辩驳,我就是差了那么一点晓得一定有哪里不对,我需要第二次机会——” “什么?你还嫌自己不够努力!瑞波,我这几天可是被你整惨了,搬到你家来住简直是我的最大噩梦之一,日夜颠倒陪你练习不说,你整个人根本全都投入到那戏里头,我还得提醒你一天三餐——只差没逼你上大小,而你还嫌弃、抱怨自己功夫下得不够深,我肯定那三页剧本早让你背得滚瓜烂熟,一个人还能怎么样尽全力呢?直到你付出生命吗?” 其雅发出沮丧的怒吼,“不,你不会为了一部片子的试镜而把自己的命搞丢了,何况我也不允许。” “没有其他死法比这种死法更愉快了。”瑞波面色平板的开玩笑,口吻稍嫌苦涩,“难不成你希望我自责而死?还不羞愧没有尽出全力而死?这两种方式我不喜欢。” “去你了,我可不会一天到晚守着这么灰色想法的你难过,我知道你又开始来那一套了对不对?每次遇到打击你就会——” “闭嘴,其雅。”她温和的口气不容否认的正经。 “我晓得这几天你和我关一起太久了,为什么不去你最喜欢的那间pub玩一下?我一个人在家难过就够了,不需要两个人生气吵架。” 其雅站起来瞪着躺在沙发上闭目的她,双手叉腰。“噢,现在你又不需要我这个管家婆了是?你又突然可以单独应付那位什么情场高手黎亦安了?还是恰巧忘了他打算把你拐带上手。” 不打算移开眼上的敷袋,她用快睡着的声音说:“他不可能会伤害我,其雅,我只是怕自己被他吸引而已,更正确的说,我是在防止自己饿虎扑羊到他身上,他太完美了。总之,我今天沮丧得不想看任何完美的事物,如果蒙娜丽沙出现在我眼前,我很有可能二话不说把它烧了。所以,不用担心黎亦安,起码今天他的贞操是很安全的。” “我想你八成是哭昏头了,说这一堆什么蒙娜丽沙还有完美的鬼话,我才不管这许多。”其雅不耐烦的搔搔头,“但我痛恨你的说法,我在这儿是保护某位大少爷的宝贵处男贞操,我才不做那种无聊又没有营养的事,你惹火我了。我要出去找个帅哥,别麻烦为我等门了。” “祝你有个愉快的夜晚。”她丝毫不动地说。 “我肯定会愉快,但那位帅哥我就不肯定了。”穿越过起居室,其雅自客房拿来自己的毛呢外套与小钱包,双手往贴身牛仔裤内一插,“走了。” “嗯哼。” 大门“砰”一声的关上后,瑞波终于让隐忍多时的泪水再度滑落。 小瑞,你究竟要练习几次才学会?就这么简单的一个动作。 对不起,妈咪。 我不需要对不起,你是蠢还是笨? 其雅只是找个借口把空间留给她一个人而已,瑞波感激的掀开敷眼袋,汪汪泪眼模糊了在头顶美丽的闪的晶莹水晶灯,摇摇曳曳的。这个时刻,她需要独自一个人,一个人而不再当那高贵的银幕大影星,一个人品尝失败的苦果与堆的打击,只有今夜她累得无法坚强,但等到明天旭日再升…… 又可以是另一段开始。 请你不要生气,妈咪。不要走。 瑞波闭上限,不愿意回想那份痛伤的感觉。那堆笨拙、粗手粗脚与傻头傻脑的作为。 内心怀疑自己能否用酒精醉掉这份痛苦,她应该去打瓶酒来试一试吗? *** 黎亦安被电话铃声干扰他手上急待处理的各份分司营运月概表进,正端坐在家中操作他亲手设定程式的万能电脑,别看它与普通电脑一样简单不起眼,但它内部的程式与所有超前现代的配备,足以让最先进的太空中心感到自惭形秽。这部电脑能力他缩减坐在办公桌前二分之一的时间,有时候亦安都不觉抱怨自己何必如此,搞得自己反而显得有点游手好闲。 电话经电脑转接,目前正等着他轻按一扭接听,不需中断他正在执行的指令,亦安透过小主机接起了电话。说“接”起是夸张,他充其量不过是动了某根指头让电脑服其劳。 一声好大的打嗝声响起。 这会是哪个人?亦安模不着头绪的怀疑着。“访问你是——?” 一阵乒乓吓人的噪音响起。 “你不再说话,我就是挂电话了。”他皱起眉头,不耐烦的敲着手边的其他按键下指令。 又一个嗝响起之后,非常不容易发觉的“是我”。咬舌不清的接在后面,“完美先生。” 天底下只有一个女人会用那种不齿的口吻喊他“完美先生”。亦安不知不觉的嘴角浮上一个微笑。“瑞波,哇,真是万份惊喜!我怎么不知道我曾把私有专线的号码写给你。” “我也不知道,”她又含含糊糊的说:“可能是在哪儿看过的吧!” “你是在暗示我,我的电话号码已经是天下皆知了吗? 瑞波,真正有这号码的人全天下不超过十人,因为这是唯一能把我锁定的工具,我不喜欢让它随意曝光。“ 她低声咆哮了两声,“那有什么重要的,我又不会把它拿出去卖。” “那么你是从哪里得来的号码。是洛夫告诉你的吗?” “是又怎么,我告诉你我不记得了啦!”瑞波在彼端的模样,亦安觉得他闭上眼就能看见,纯黑的眼中有股浓浓的红火在飘摇,红唇紧抿着噘起,还有那道细变如月的眉安分的后也不安分的挑高着。 “好吧,你要什么?” 长长的沉默之后,亦安以为她睡着了。 “我要……你过来和我上床。” 亦安整个身躯目椅子挺起,背腰笔直。“你说什么?” 那声大吼令整台电脑都抗议的晃动着,就连隐藏麦克风也响起尖锐的回响以示他的粗暴。 “你、你吼什么吼嘛!”她嗜嘟哝着,“不愿意的话要说一声no我说收到讯息了。反正你又不是我名单上——” “名单,什么名单?”他又不自觉的掐紧桌角,万分痛恨自己没设计出一个模仿冷瑞波的人形机器来,不然现在他就可以凭自由意志掐住她的颈子了。 “——唯一的一人。”她不为所动把话说完,“对不起冒昧的搅你了。我万分抱歉,这种事情再也不会发生——” “冷、瑞、波,你要是胆敢在说完那要命的话之后挂电话,我发誓我会给你一顿好打。”他迅速重掌冷静,与这该死善变的千面女郎讲话,他不能不沉着稳重,庄敬自强,处事不惊……“你是不是喝了酒,还是吃了药了?” “没有。”她回答得过去于轻快迅速了些。 原来他的善变女郎还是个怕偶尔说点小谎的顽皮鬼,亦安批高了一眉,“把你的小屁股移往卧室里头去,瑞波,没有酒瓶跟着。我是说真的,在十五分钟之内,我会到你家,等我按门铃的时候,你才可以被允许出来开门,听清楚了没有?” “我怎么知道接门铃的人会是谁?” 这一次亦安总算弄清楚那不断发出打嗝的声音来自何处,肯定是他的瑞彼肚子里不断冒出来的酒嗝。 “十五分钟,瑞波。”他轻柔的重复,“还有,如果在我 到那边之后,你血液内的酒精浓度为降反升——别问我要怎么判断出来——我保证你会得到你应得的。“ 无比的安静。 “瑞波!” “干嘛!”没好气的她说。 “丢掉那张名单,否则我会亲自一一划去那些有可能人围的男士,我划去的方式不是用铅笔,你大可以发挥小脑袋想像一下,在这十五分钟内好好娱乐自己一番。”说完话,他充满男性自尊的按键挂断电话,虽然失去了“摔”电话筒的乐趣,亦安安慰自己起码他确定了她会听话,不是吗? 一股小小不妙声音在他心底响起,是吗? 天可怜见,亦安以前所未有迅速步伐跨越过他宽敞的书房,几乎是火烧屁股的逃下了楼递,一旁捧着茶去要端去给他的管家,也差点洒了茶。“老天,你是要去哪里啊?黎少爷,至少要交代一声——” “我要去揍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今晚不必帮我等门了。” “什么?”老管家控挖耳朵,揉揉眼睛,刚才那样的冲出去的人,真的是他从小看到大的黎少爷吗?什么事情能让他向来泰山压顶面不改色黎少爷,这么惊慌的狂奔?更别提他说要去揍一位小姐了。他那受过完整英国绅士教育的少爷要按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这种想当之荒谬让老管频频摇头,不可能,不可能,该不会是他下午睡过了头,起来脑筋还转不过弯来吧? 没错,自己大劳累了,照顾像少爷这种日夜工作的工作狂是个辛苦工作的工作,他一在这么跟黎官说的,那他现在就上床睡觉,老法官该没话可说吧?老金点点头,对自己的逻辑满意极了,在玄关处把茶盏一放,自己往屋内走回去。 少爷要去揍一个女人?老金希望自己别做噩梦才好。 *** 这简直——根本——就是一场活生生的噩梦。 黎亦安在不可能中完成可能,十五分钟内“狂飙”到了瑞波在城郊另一端的高级的公寓中,他自己都不敢去看油门速度表,怕自己得了心脏病猝死于半路上。 大门曾见到他那副来势汹汹的样子,说什么都在把他挡住在安全的防弹玻璃自动门外,气得亦安巴不得举起两旁的石椅往门上砸去。想归想,但亦安还是使出他最有效的法宝,“通知冷小姐,是她要我来‘报’到的。” 说报到还是客气,亦安看着警卫满是怀疑的按着通话键,一面小心戒慎的盯着他,他的心中还愤怒的思道:瑞波根本是像找应召男郎一样的“通知”他前来,还下了“不死金牌”明令他不可不来,否则她就要另找“高明”! 哼,除非找死。亦安冷脸随分秒过去,时时刻刻都在降温中。 “是的,我了解了。”警卫的对话也告一结束。他们其中一人走出来开门并且说:“我感到非常抱歉,我并不是有意要冷小姐的客人关在大门之外,只是方才你的脸色似乎有点不寻常,我们以为——” 跨进大门,亦安立刻走向电梯没有半分浪费,“她住哪一楼?” “顶楼,一出电梯就可看见。七楼本来只有冷小姐住,最近多一位她的朋友,不过她朋友似乎出去了。”警卫自以为好心的说明着。 亦安只感觉滚激发热水兜头淋下,什么朋友,瑞波早已有了同居人吗?报告上面什么也没提——那又如何?突然,亦安放松下来。 他走进电梯按下楼数,门轻巧的合上。 瑞波有没有同居人或是任何爱情经验都不重要,对于他的目标来说——这些不过是其次的。他的目标,就是以最快的速度和瑞波成为情侣、爱人,然后在证明世界上没有永恒的爱情之后,无爱一身轻的离去。 如果连瑞波这么让人心动的善变、顽固分子都不能让他改变对待爱情的态度,亦安只有回美国去向祖父认罪,承认这辈子婚姻与他无缘,黎家注定只有他这一位最后的传人了。 况且,亦安在电梯门缓缓在七楼前打开时,他想着:他 就现示需苦思如何成为冷瑞波第一号入慕之宾了。虽然这个想法并没有让他有松口气或是愉快的感觉。 瑞波的家门虚掩着,有一秒亦安以为自己是否中了某个恶意的玩笑,他心内火速的把各种可能性排列出来,再分别除去每个可能。瑞波若是选择恶作剧,她会晓得后果的严重,迷糊如她也不至于这么莽撞。 门一推开即开,亦安走进黑暗的屋内。 “你真的来了。” 亦安寻找她的人影,最后在靠近右手边的酒柜旁找到了她。他闪躲开黑暗中重重家具陷阱,跨过层层障碍往她所在位置前进,“而我看见你没有听话的放下酒瓶。” 她继续挥动手中的酒瓶,像是斗牛士手中的红旗,“对呀,可不是吗?我违反了伟大的完美先生的命令,不但没有放下酒瓶,乖乖待在房间,这又怎么样,难不成你要宰了我。” 她喝醉的程度由她不稳的手脚看得出来,亦安发觉他的第一任务已经不是怎么教训这没大脑把自己灌得如此料醉的大小姐,而是在她醉得伤害到自己与他人之前,先把她安稳的送上床去。他灵活的脑筋已预备好一套最新的计划,要把这只喝醉的小猫——说不定是只野猫——制伏并送上床。 不管瑞被怎么想的,他绝无兴趣地占一位喝醉酒的便宜。 “我没兴趣杀死一个明显将死于酒精中毒的小酒鬼,尤其是你冷瑞波——一个不折不扣的大麻烦。如果我是你口中的完美先生,你晓得我会怎么做吗?”他继续以冷静高度自制的声音说。 “怎么做?”她抱着酒瓶,宛如临死人抱着浮木。 “你想知道?”这是亦安已经走近她伸手可及的范围,相对的……瑞波也在他的圈子之内。亦安想起一个马戏团内的画面,紧张的驯兽师戒慎小心地走进饿了好几天的野兽栏内,两人都无路可退也无处可逃。这恰恰是亦安此刻贴切的感受。 “嗯哼。”她乖顺的点头。 “把酒瓶给我,我就告诉你。”亦安可不希望她以酒瓶当武器袭击他。 她两眼旺得大大的,“不,酒瓶不能给你。这是以防万一的——” “防什么?”他量准距离,确定自己完全堵住她的出路。 “以防你没有出现,我需要更多的酒来浇息——” “我不是在这儿吗?”他简单的截住她说。但他尚未发觉自己犯了一个错误,因为他没机会探知瑞被醉酒的因素了。 醉眼磨肽的她晃晃脑袋,“对喔,你在这儿。”她探出一双小手,在他的脸庞上摸来,“我要确定一下你是真的。” 他不动,让她摸。她轻柔的叹了口气,“是你,真的。 你下巴挺扎人的,我以为男人的胡子不会这么快冒出来呢!“ 亦去几乎反射性的不让她撒手,那一瞬间他希望她没有喝醉,他愿意让她柔若无骨的小手碰触的地方,还有许多许多。他抢先说:“现在,把酒瓶给我吧!”下次,他向自己保证,冷瑞波会清醒并充满情欲不能自己的爱抚他。 已经达成目的,瑞波心满意足的点点头,把酒瓶交了出去,并且在亦安抬起身把酒瓶放入那琳郎满目的酒柜中时,往前把小脸烫贴上他的胸口,让他浑身僵直得猛吸口气,强烈的情潮冲击了他盲目的寻回自制,不!这不是瑞波,她喝醉了,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千辛万苦的在脑中刻下这些警告。 她的确是烂醉如泥了。因为下一秒她的小手已经溜过他平坦的胸前,搂住他的颈项,并在亦安能够推开她之前,送上甜美柔软如天堂般的红唇,深深的吻住了他。 第四章 火热,柔软,纯然而甜美,惊人的合适。 亦安所有的自制在那一瞬间濒临这辈子前所未有的崩溃点。他曾经遐想过她红艳饱满的唇尝起来会是什么滋味,他幻想那是品味火焰与危险的绝佳体验,现在……天啊,这是——天堂。她尝起来就是天堂的滋味。 抵着他的唇,瑞波眷恋的来回厮磨着,以近似猫咪求爱的天生本能寻求着对方的渴爱。她刷过一次、两次……“我喜欢你的味道,还有你的唇,吻起来感觉像是亲吻一个…… 我不晓得——我能够再吻你一次吗?“ “你在玩火,或者你是在借酒装疯?”而他该做的是狠狠的亲吻她与她狂野的做爱一番。还是扮演一个保守古板但是尽职的保母角色:送这位不好好安分守已,显然忘记分寸的姑娘上床睡觉。亦安讽刺的意识到他身体的冲动正打算忽视所有正常逻辑的警告,火速直指这两个结论中最简单的一个,带她上床。经验证明:草率的放纵容易导致深刻的悔恨。除非能确定自己负担得起后悔,否则亦安向来不喜欢投入“后悔”的怀抱中。 微叹口气,瑞波放弃等待回答,再次启开自己双唇吻住他,蠢合欲动的小舌头诱人的舔过他唇间,“啊,你的味道真好——感觉像是……上等的瑞士巧克力,你知道吗?”她边说边在他唇上密布小小细细的吻。 “瑞波,你醉了。”他希望不是。 她微微笑了一下,温暖的呼吸亲密的拂爱过他的唇,“嗯哼,我觉得不像醉了,我感觉像是……作了好甜好甜的梦……对,像我昨天,还有在昨天、大大昨天的梦中——” 她猛往他颈项上点头,身子贴靠他密密的,双手抱得奇紧无比。“对对对,一定是这样的。只不过这次的梦更棒。这次的梦里头你是温热的,而且好甜好甜,像瑞士巧克力。” 两种领悟一个反应,她在他身上点了把永恒的火。 她的话比最强烈性感的香水还要触动男人深层的心,只有最幸运的攀山人得以有幸一睹冷瑞波热情如火的天性。该死,亦安不觉也搂紧她的腰,渴望理智能让他放开她——身体却一心一意背道而驰。他想成为这唯一的一人,他真的想。 而且她还梦见他,不只一天。 “我命令你吻我。”她严肃的自她所埋首的地方抬起小脸,“既然你是我梦出来黎亦安,那你得听我的命令。”可爱俏皮的神采在她眼眸里跳跃,“吻我,快点。这儿,这儿还有这儿。” 亦安又想笑、又沮丧、又呻吟的瞧她亲了嘴上、耳后与颈间王处。感谢她没想到“胸前”,那将会是他的致命所在。 他倚身向前,“我们打个商量,我吻你的话……你要乖乖听话回房间睡觉。” 她歪歪头,嘟起嘴,“你要我回去作别的梦吗?我们不是在我的梦中吗?” “噢,好吧!”他迅速的让步,不需智商二00也有了解千万别和醉酒的人争论任何事——反正酒醒之后她也决不会承认失败。“我要你答应我作一个比较安全的梦,像是去迪斯来乐园玩,要不然去环游全世界也不错。”他诱哄的说。 她皱起眉,模样倍极可爱。“嗯……我还不知道要不要答应你,那些听起来都不像和你玩亲亲这么好玩。况且——我没去迪斯奈,要怎么梦?” “梦,宝贝,是可以随心所欲的。只要你想梦见迪斯奈它就可以象你梦中的样子。我们谈成交易了?” “嗯,好吧。”她勉为其难的点头,然后又想起什么让她高兴的加上……“反正我随时可以再‘转台’,教你变得像前几天的梦里那样乖,我又可以对你使坏了。” 她天真的话让亦安下定决心,该是这位醉得异常清醒却又反常得很酒醉的瑞波姑娘,上床就寝的时候了。他按照她 的要求,弯下身在她清得如蜜的耳后根印下一吻,允许自己放肆的逗留,感受她娇躲阵阵需索的战栗。 “噢,我真的好喜欢你这样做,亦安。”她诚实的热情有最直率的信任。 “是吗?”他最后一遍吸吮她柔软如球的小耳垂,然后“啧”一声放开它。搂着瑞波那软瘫的身子,“或许最后两个吻你该暂时保留。”为了他现在脆弱得无法再抗拒的可怜自制着想。低头凝视她因酒与激情添色增艳而配红的双颊——他永远不会忘记她这到模样,不论未来如何。 她深吸口气,执意再拉下他的头来,“交易就是交易,你不能赖皮。” 事实,他也没让她费太大力气来说服。他情愿——过分情愿的让她扳下自己的颈子,并且毫不“抵抗”就让她获得唇的一吻,他乐意到哄她张开嘴接受他入侵的舌头与她共舞,嬉戏漫游在她唇内完美的丝绒天堂内。 说这是“吻”已经不足以形容了。 战栗的激情中,亦安只能感觉她柔软的唇有多么情愿付出她全心的热情,深深的把他往喜悦的痛苦深渊中吸引过去。 “噢,亦安。”就算是她小声的轻哼与呢喃都有同样显著的效果,“我的天啊!”她在他抬头停止这一吻时,害羞的埋首在他胸前说:“它感觉好好。” “真高兴你喜欢。”苦笑着说,并迅速的在她颈上亲了一口。“喏,这是你的三个吻,该回去作你安全的美梦了。起码今晚我们两人还有一个人可以安稳并且安全的入睡。” 他夜晚肯定会被瑞波的热情给毁了,怎么可能在过这等热情反应之后,还回头去面对冷冰冰的电脑与他一尘不染的书房?他该做什么事情来打发掉这将会纠缠他好一阵子的美好回忆?有件事亦安倒非常确信——冷瑞波将会有最快速度成为他的情人,天杀的,她非同意不可。 经过这样热情的夜晚插曲,亦安原来打算给她一点转回喘息空间的体贴心意也到此烟消飞灭。计划有所改变,他无法再等待瑞波醒来发现他成为她生活中的一部分,并且安分接受事实成为他的女人。他的女人,亦安野蛮的想着,这种粗鲁跋扈的说法瑞波不会欣赏,但亦安发觉到自己对瑞波有股地从未体验过的占有欲,那股强烈的冲动只差没让他买下冷瑞波的所有要。亦安必须费力的提醒自己,女人——有些女人不喜欢让人看待成某样财产。瑞波就是其中之一。他不能把她当成环华片厂一样的买下——多可借,无疑事情将会简单得多。 然而亦安早已发现在他事事顺心的人生旅途上,唯有碰上瑞波的事让他受挫良多,这也许就是她最让自己吸引的一点,晓得老天爷没剥夺他所有挑战的乐趣,真是教人无限感激。她可是个千古难见的挑战,自始至今——他预期未来还有许多同样的挑战——至终。 他坚定担轻柔的扳下瑞波的双臂,往她卧室的方向轻轻推促,“去吧,当个乖孩子。” “遵命,完美先生。”她歪歪斜斜的走了一两步,嘴里还咯咯笑着,“真好玩,在梦中走路好像在云中散步,连路都会飘。好玩好玩。”她转身面对他并倒退走说:“瞧,我可以倒着走路也不会绊——”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眨眼瑞波已经绊到身后一张长椅,眼看着就要跌了个倒栽葱,亦安也不懂自己何时能反应如闪电,总之他两个大步缩短距离瑞波的后脑勺敲上大理石地面前,牢牢的抱住了她。 “哈,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瑞波孩子气的拍着双手,“梦中怎么会有人摔倒受伤呢?一点都不可能,你一定会来救我。” 亦安还勉强在呼吸与平衡自己,这姑娘需要的是一顿好打,唯一没让亦安动手的理由是他两手正忙着抱起她。 “我着我还是亲自送你上床比较快。”他自言自语。“你的香闺在哪儿,夫人?” “嘻,你学古人讲话真好玩。”瑞波轻松的揽着他颈子,抚摸着他的脑后发尾说:“前面右转,第二间就是我的寝室。”瑞波突然皱起眉说:“哇,这个梦还真是逼真。我的屋子能梦到这么细节真是少见,我们现在做什么呀?” 有一刻亦还以为她清醒了,她那一大串话讲起来还真是条理分明,“我们正朝你的房迈进,小姐,你醒了吗?” “哟,盖博先生,你说这是什么话?我雯丽小姐又没昏倒在你的魅力之下,难不成我脑筋不清醒吗?我当然是醒着的。”她盈盈笑着,灿烂如春阳暖花绽放。“我晓得我们正要上床去对不对?你生了我好久的气,我又因为生产痛得要死余悸犹存不肯陪你上床,害得你多口禁欲煎熬难耐。没关系,我也是欲拒还迎的,我保证明早上起床不会骂你是个郎心狗肺的色鬼,这样好吗?让我们快快上床吧!” 这些剧情听起来是否有点耳熟?敢情瑞波把自己当成费雯丽,而他而成克拉克盖博,他们正在“飘”里面演出呢。 她还是没醒。亦安压下一声遗憾的叹息,举步往她的房间走。抱着比羽毛重不了多少的瑞波,他游刃有余的腾出手来开门,门内与他预期相当女性化的空间有点距离。它相当简单朴素,以鹅黄温暖色调为主,一张中等大小的双人床靠墙而摆,摩登现代的直立灯提供静温沉稳的力量,占满所有地面空间的大本小本的专业戏剧书刊,以及东堆一簇西积一墙的电影、戏剧、舞台剧录影带,不仔细看会错过她那昂贵的棕色长毛地毯。 原来这就是大明星的香闺。亦安突然有种闯入神圣国度的感觉,世界上数不清的冷瑞波影迷也愿意花费无数代价,只为一窥他们心中银幕女神的生活空间。与别人相较之下……他能了解多少的她?瑞波却还在这时候不安于“抱”的摇晃着双腿。 “你睡着啦?”她好奇的往床上一颌首,“床在那边。” 亦安抿着唇将她往床上放下,调皮的她紧抱着他的颈不放,“和我做爱,盖博先生。” 伸手到自己颈后,他坚持但不粗鲁的拔开她的手,吸口气强迫自己离开她诱人的香唇与娇躯,“闭上睛睛,听话,宝贝。” “你不和我做爱吗?”她眨眨双眼,受伤害的看着他。像是天真无辜的魔女骗惑许多男人心。“我想要你,非常想。” “让我们明天再来求证这句话你有多真心好了。”他重拾过去这十几分钟内消失的冷静,拉起她身下被单不容质疑的为她盖上,用专业保姆都自叹费如的命令口吻,“现在你一定得闭上眼睛,乖乖去迪斯奈乐园游玩。” “迪斯奈?那是什么玩意儿。”她嗤鼻一声,用高傲淑女才会有的口吻说:“是下流阶层的人时兴的玩意儿吗?乐园,呕,你休想要踏进那里半步。我警告你喔,盖博先生。” “睡觉,瑞波。”他最后一次警告的瞪着她。 她畏缩了一下,似乎决定不和这么吓人恐怖生气的面孔对搞,眼睛随即合上。 “不要走,请你。” 黑暗中,亦安半回身看着床上阴暗模糊的她,一动不动让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反身再度离开,在他抵达门口并伸手关门时,他又听见。 “拜托,我……我不想一个人……只要陪我。” 虽然她说得小声很卑微,但是亦安却没有半点忽略。这不是喝醉胡闹的瑞波,这是受伤救救的她。那处伤口让她今夜反常的灌醉自己,反常的求爱与拥抱亲吻,这些都是因为一个基本的理由,需要一点点温暖的本能反应。 亦安关上门。 一声啜泣传出来。 “睡吧,瑞波。”他把自己与瑞波关在房内没有离开。 “我会待在你的身边,不要担心。”他缓缓来到她身边,“我不会离开的。” “真的?” “我保证。”他握住她的手,“睡吧,宝贝。” 安静详和逐渐笼罩,瑞波的小手温暖的栖息在他的手中,无比的信任、无比的合适。只与她谈一场恋爱的念头离亦安越来越遥远,往永久承诺上走去的中途却反而越显平坦了。 “你对我施展了什么,瑞波姑娘?” 他没得到回答,她早已沉沉香甜的睡去。 *** 不要走,妈咪,求求你别把我一个人扔下!我保证我会乖乖的,我什么都听你的。练习几百遍我都会做,不哭也不抱怨! 不要走! “瑞波?瑞波?”结实的大手温暖的碰触她的颊,瑞波渴求的往那掌心不断的摩娑着,她的手自然而然的攀上那宽厚安全的臂湾内。 “抱着我,求你。”温滑的泪水泛滥在她的脸上与颈间,“不要问,不要说,只要抱紧我。紧紧的抱着我!求求你。” 她知道自己可以信赖这双手的主要,可以依靠他,不会抛弃,不会责难,也不会嫌她的不完美,他永远永远都不会拒绝她,将她锁在门外——像她母亲那样。 他的确抱紧她,温柔又强壮的怀抱,无私的付出。 瑞波盲目的寻找着他的双唇,这样还不够,她要感觉到他的——活生生的,在她身上,在她体内,在她里面与外面——全部的世界中,只能有他与灼热耀眼的激情存在,驱逐那无边的冷意,在那冷意摧毁掉她勇气之前,投身一次此生最狂野的冒险之中,与他同在。 “嘘,你现在很安全,瑞波。不要怕。”……抗议前,轻巧的溜进含着瑞士巧克力香气的唇间,开始时缓慢而迟疑——一瞬间之后,他决定采取主动,使用令人喘不过气来的高度技巧缠绵的袭击她。 瑞波享受并沉醉在他完美的技巧下,他照料每一处她不会被人吻过的角落,从最细微的唇角到她的唇齿内外,到最后,瑞波相信他熟悉她的口腔一如他自己的,他探索过每个角落。 她也没有闲着,一双小手不耐的扯着他宽胸覆盖的衣料,在搜找到钮扣之前,差点粗率把衬衣拉破,精巧的纽扣经不起她一而再的扯拉,进然弹飞开来,落到不知名的地方。 这样还不够,她要感觉到他平滑结实的前胸,让他男性的力量覆盖着她,瑞波匆忙的自他裤头中拉出衬衫,并回应着他的吻,让自己的小手游移在他完全赤裸的上身中。 完美,她赞叹他体魄完美如雕刻出来的,起伏有致,肌肉含蓄稳健力量的体格说明他相坐办公室的人,昏暗的室内她可凭触觉断定他无疑是她“碰”过最完美的男人。 尽情的,她放任自己的手指嬉戏在他胸前,揉搓抚摸无所不用。 “天,你这小恶魔。”他沙哑的吼着,放开她的唇,“你要逼我疯狂吗?” 瑞波的回答是挺身相迎,将自己送入他的怀中并且对着他的唇低语,“与我做爱,吻我,请。” 他发出混合男性挫败但又胜利的低吟,就热吻住了她,不再迟疑的解开她的衣衫,狂热的带她入怀,并火热的与她共舞结合之歌,一次次深入她最奥妙的女性殿堂,要了她一遍又一遍。 *** 有东西有搔痒着她的鼻尖。 瑞波埋首往她心爱的大枕头上蹭了赠,枕头居然起伏的动了起来,而且更可怕的是,她的枕头居然还能低沉沙哑的发出声来,瑞波皱起眉头,是她多心吗? “早安,瑞宝贝。” 见鬼的什么——瑞波火烧身似的松开她双肩,哪有什么大枕头?她根本睡在某个“男人”身上,仰头直视进一脸揶揄,下巴冒出参差不齐胡髭,完美吻合一位占尽便宜后大早醒来心满意足的偷腥猫形象的——黎亦安!“不,这不可能。”摇着头,瑞波抱着床单后退。 亦安一手压住她的床单,半坐起身,上身宽阔结实的赤裸着,丝毫没有困窘。“你再往后退去,就会滚到床底下去了。”他务实的提醒她。 “你在这边做什么?” 他抬手以修长的指头顺过乱发,像被人刻意弄乱的性感发丝,“我不得不佩服我自己,我竟然不讶异你说的头一句话是这句。”他摸摸下巴,“现在不讨论我们怎么走到这一步 的好时机,我很高兴你终于清醒了,现在——如果你信赖我,给个最佳建议,我会建议你进去你的浴室中冲个澡,我也会找间客房整顿我自己的仪容,并且在你还没准备好面对我之前,待在厨房为你和我弄壶咖啡……最后我们再谈。“ “我要你马上离开我家!” 对于瑞波紧张并且愤怒的指示,黎亦安所做的只是挑高他傲慢眉毛的一边,“恕我拒绝。” “为什么——” “瑞被,在你昨夜把自己灌得烂醉之前,就该想到你迟早要付出代价的。成熟一点,面对现实。”他挺直高壮的胸并呼吸口气,性感男人早起的模样教瑞波瞪大了双眼,仿佛还嫌不够刺激似的,他居然推开被单——“啊!”瑞波小叫一声赶紧闭起眼来,太迟了些,他每一寸身体都印烙在她的心口上,他怎么能够这么坦荡荡的——“快点盖起你自己!”她蒙着眼说。 “甜心,有人会认为你未免害羞得太晚些。”他嘲弄的声音说:“昨晚你不但非常喜欢我这副模样,还舍不得放手。 信不信我身上有许多条爪印是你留下的?“听见他捡东西的声音,瑞波依然胆小得不愿睁开眼,”很抱歉我的赤身裸体冒犯了你,你可以睁开眼睛——我要出去了。“ 悄然无声好一会儿,瑞波才缓慢的睁开眼,空无一人的室内教瑞波怅然若失,失去他的存在如在她心中挖出空茫茫的大洞,为什么会有有这种感觉?她是不是伤害到他了?瑞波皱眉想着,他出去前说的那句话——僵硬口气中略显无耐,这是怎么一回事?瑞波低头望着自己也同样不着半缕的身体,发生什么不是相当明显了吗?她喝醉了,而黎亦安毫无疑问的占了她的便宜。 宿醉的头痛选在这刻警铃大作起来,瑞波脸色一白捂住自己反胃欲呕的嘴——匆忙赶往浴室报到。 *** 冲过澡后,瑞波终于又重新做人。 闻到阵阵飘过来的咖啡香味,瑞波更加相信自己的观察力,黎亦安不论做任何事情,都全力以赴并且尽善尽美。不期然旖旎缠绵的画面跃进她的脑海,他长有力的双手抬高她,亲密火热的推挤进入——停止,瑞波发觉自己身体已然起了女性的反应,包括脸上的红晕都说明了那幅突然冲进来的画面是确有其事,而不是光仅仅是幻想而已。 “嗨。”她站在厨房门口踌躇着,最后出声打了招呼。 “那是咖啡吗?它闻起来好香。”而他看起来好俊好潇洒,厨房宽敞的天空洒进一把把璀璨的阳光,光线跳跃在他发顶,闪闪发亮。 亦安抬起头来,停下手边正在倒的咖啡,目光简单的自她微微湿的长发到光裸的脚丫子逡巡了一遍,然后重回她的脸上,“你最后决定和我和平共处了吗?” “让我们说你那香得足以骗到一军营大小官兵的咖啡,让‘大脑’将军决定举白旗诈降,等我满足了肚子里每一条咖啡虫之后,我们再看看能拿这场战争怎么办好了。”她卷起白浴袍宽大的袖子,勒紧她的腰带后往他靠过去。“我看到你穿着洛夫留在家中的衬衫,满合适你的。” “洛夫常常留在你这儿吗?他有不少衣服在。” “只有当他厌倦那些汲汲营营想跳上导演床好谋得一职半角的小女明星,又没地方可躲,他就会不请自来。而我已经很厌倦为我那处处留情的大哥扮演收容所了,或许下次我会告诉他躲到你的地方去。” “多谢垂青,我敬谢不敏。”亦安摇摇他的头,“上次他在我公寓里面办过一场狂欢派对之后,恐怕我们安全警卫们已把他列入危险分子。我相信有人应该在洛夫的额头上刻‘狂人,闲人勿近’这几个大字。” 瑞波对他诙谐的用语不禁开心的笑开来,“做一个妹妹的,实在不该这么说——但你说得对!” 两人愉快的对笑着,有那么一刻他的眼神无比温柔,瑞波真怕自己又要醉了。她吞下最后几声笑,化为尴尬的咳嗽,“谢谢你为我煮咖啡。” 他微笑,“如果你好好哀求我,或许我会好心的露手绝技,为你煎个蛋卷如何?” “噢,你是我的救星,我饿惨了,从昨天——”喝醉之后就没再这半点食物,加上深夜的“运动”……瑞波惊觉的噤口,伤疤太新,揭开会痛。 他了解的眼光没错过半点她的迟疑,递给她热腾腾温暖的马克杯,“喝吧,你的早餐一会儿就好了。” 感激的用双掌包住马克杯,瑞波坐在自家的餐厅内,发觉在这冷冰冰的厨房中,有个男人与自己分享的感觉是如此之“对”。她搅动着黑色梦浊的流体,浅尝一口苦涩——你尝起来像瑞士巧克力——瑞波整个人冻住了,她没有……她没有对黎办安说过那句该死的话吧?她有吗? “你的蛋卷与烘吐司,夫人,”亦安转身在桌上摆下一盘垂涎欲滴、色香味俱全的早餐,“还有什么其他吩咐吗?” 带我上床,盖博先生,与我做爱。她的双眼开始瞪得有如银铃那么大了。 “老天,瑞波,我保证这蛋卷内没有毒药也没有半只苍蝇藏在里头,你用不着脸色发白的瞪着它瞧吧,只是蛋卷,不会咬你的。” 我能吻你吗?噢,天啊!噢,我的天啊!瑞波整个脑袋都被一涌而上的回忆占得满满的,羞愧得看见每一个画面中的自己如何勾引……黎亦安! “好吧,不要蛋卷。”他皱眉,收起盘子。“你是怎么回事?有什么不对吗?” 瑞波捂着自己的嘴,发出一声小小惊恐害怕的声音。 “你不会吐吧?该吐的不是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我几乎是‘强迫’了你!”瑞波不敢看着他的脸说。 亦安停了下来,盘子重新放回桌上,眼神则似松懈似谨慎似……他太快收起一切让表情回复原有的平静,“昨晚的事,我们两人或多或少都有点错。不过我向来不太着重后悔的价值,人总是可以从错误中学习对吗?吃你的早餐,我们等一下再谈。” 她怎么可能再吃得下任何东西,太荒谬了,她几乎不敢相信她脑中一页页的回忆,要不是它那么历历在目,那么逼真——但她终究是吃下去了,不是囫囵吞枣,而是一口接一口机械化的吃下它,直到盘底朝天。 亦安递给她另一杯咖啡。 她应该要鼓起勇气,罪魁祸首是她。道歉,请求原谅,并且好它解释未来不会有相同的状况发生。瑞波心中不停忙碌的思考着,这全都是她的错,想到早上自己不分青红皂白的劈口断定是“人家”占了她的便宜,现在瑞波浑身冰冷的想着,她要怎么做才能补偿他?更糟的是,她是否给了黎亦安任何暗示——“天,这不是世界末日来临,瑞波。停止你那大难临头的表情。”他冷静的中断她的思绪。“我们是上床了没错,但这迟早都会发生,只是我俩都没想到会这么早罢了。” 瑞波惊慌的拾起眼,“这根本不该发生的,我煞费苦心的躲——” “逃避还是解决不了我们与日俱增的吸引力,你还不懂吗?酒醉只是一时借口,除非你有每次一喝醉就出门随手提个替死鬼的习惯,见鬼了,要不是亲身体验,我怎么也没想到你是酒后乱‘性’的女人。” 瑞波一半生气一半羞愧的脸红着,“我不是,我是头一次喝醉酒,昨天我只想把自己灌醉忘掉些……那不重要,总之——打电话找你来纯粹是出于意外,百分之百的醉失了魂才会去做的事。” “那么,你说你还有一堆候选人名单的事呢?那也是你编出来了虚乌有的事吗?没有成千上万候选人得以雀屏中选,荣登龙门与你冷大小姐上床?” 瑞波怒火填胸却又理亏,“不错,我真是瞎了眼才挑上你,换手其他人,今天早上怕不已经感激我赐给他们的荣宠,跪倒在本姑娘石榴裙角下亲吻我的脚趾头,哪像你这么不知好歹的骂人。” “请原谅我表现是这么粗鲁不文,”他翘起半边唇角,半点笑意都没有的说:“幸好能及时弥补,我们这么说好了——显然有场婚礼的钟声正等着你我去敲响,瑞宝贝。” 以目瞪口呆来形容尚且是轻微的,“你不可能是说真的。” “就像我昨夜突然发觉自己占有一个处女一样的不可能。” “你会嫁的,我不只要当你的第一个男人,还预备当你最后一个男人,”他霸道的口吻,柔情的眼光令瑞波难以抵挡,想要后退半步却发现自己早被包夹在椅背与他的手臂间,两人目光紧锁。 说完,他不等她张口辩驳,一迳勾住她的颈项双唇烫热的覆盖她,阵阵强大的热流窜入唇舌间,纠缠在这片原始的情热中,起初她做了小小的抵抗,却消失在一波波涌进四肢百骸间的快感底下,所人问题再次化为扑火飞蛾,葬身漫天燃烧的雷电风火狂吻内。 “说你会嫁给我。”他放开她的唇,眼眸不舍的爱抚她,“成为我的妻子,成为我这生的情人,瑞宝贝。我保证我会宠爱你、保护你,给予你想要求的一切。我会尽男人的责任照顾你的。” 瑞波在他温柔攻击下微微发抖,不是因为害怕而因为渴望,渴望满足她眼中俊美如天神的他的任何要求,嫁给他最微不足道的小事——他是如此的完美,具男子气概,勇于负起他应负的责任……责任…… “不!”瑞波摔不及防一把推开他,椅子“砰”地好大声坠倒于地,她躲到安全的远方去,胸口仍困快速连续动作不断起伏,“不要又来了,你这该死的完美男人,我不要成为你完美典范底下的牺牲者。” “你说什么?”他也失去自制,怒目瞪她的样子说明他不介意好好捉着她摇晃一番,给她点理智。 不,他不能再这么简单的控制她了,她不允许。“你刚才正告诉我简单的事实,我只不过是你完人表现中的一环,你认为有必要弥补夺走我初夜权利的高贵男人情操,给我这个可怜女子机会,伟大的收留下我,娶我为妻,这就是你真正所想的对不对?你不是爱我,也不是要我,只是可怜我,把我视为你手中所有责任物,你尽你理所当然的义务。不,我不会让你把我变成所有物中一个,我不属于你负责的,绝不。” “我该死的听不懂你说的半个字,瑞波。”他伸出一手,“现在——” “别哄我!”她猛烈的摇头,戒慎的看着他移动半步,“我配不上你好不好?昨天的事我是犯下的错,我道歉,但事情到此为止,你不需要把它放在心上,忘记这一切吧!” “你疯了才认为一个男人能够轻易忘掉这么震撼的事情,你在我怀中颤抖的时候轻咬着我说‘我爱你’,难道你全不记得了吗?” 瑞波心抽痛一下,“激情中说的话,你们男人应该不会认真。” 他握拳狠狠往身旁的桌柜上台去,当场发出吓人的一声,瑞波惊跳起来瞪着她昂贵木质厨具上出现凹痕,天啊——他的手受伤了吗?她抛开防备,冲向他和他肯定会青紫肿胀的拳,“你发什么神经伤害自己的手,让我看看——” 但亦安不理会她的关心,捉住她双肩的摇晃着问她,“说你完全不在乎我,说昨天那件事情你愿意见到的人。说出口,该死的你。” “不要这么做,亦安。”她摇摇头头,沸腾在胸口滚热的泪水威胁着要泛滥成灾,“我很抱歉。” 他停住手,“你出于责任想娶一个二十多岁的老处女,恰巧这个老处女没兴趣只为了无聊的贞操理由嫁人。” “见鬼,我只想合法占有你。除我之外……谁也不能碰你。” “这只说明了你是一个稀有珍贵完美的老式好男人,而我不是老式珍贵完美的好女人,我又新潮又坏又糟糕又不完美,瞧我为自己惹了什么麻烦,把你骗上床又不负责任,你不能娶我,那是世纪大错误。” 恢复冷静神采的亦安紧迫盯人的瞪她,“你是在告诉我,你觉得我太完美,而你不是,所以——” 他终于听懂了,瑞波真是松了口气,“没错,我配不上你。” “——你为了我的完美惩罚我?”他迳下结论。 “不” “是!”他肯定说:“你对‘完美’这两个字似乎有很大的心结,究竟你心中有何问题?告诉我瑞波,至少判人死刑之前要宣判死是刑犯判决吧?一旦成为你心中的‘完’人就等于他犯下千古不可饶恕的罪业吗?” 瑞波低下头,她能说也她自惭形秽的心结吗?他有权利知道一切,起码自昨天她欠他这么多。“你不能了解一个愚笨的孩子要花多少心力才能抵达完全美的境界,对吗?”她徐徐的靠在厨房的墙边,瞪着流理台边说:“我却非常的了解,从小到大我一直试着抵达那完美的程度,却一次次的失败,我痛恨那两个字代表的意味,因为我笨得不足以做到。 有人说天才是百分之九十九的努力与一分天分,那么我可能在花上九百九十次努力,那零点零一的天分省得可怜,但我可以接受这点,因为我晓得平凡人也不过如此,只是我比别多分努力——不是吗?她对着遥远的角落微笑。“直到我晓得这世界上也有完美如你的人存在,有天才也懂得运用,轻而易举就能办到他所有办不到的事情,一举一动都是那么的准确——深思熟虑——完美。” “所以你讨厌我是因为我身上的完美?” “不,我是又炉又羡,心理不平。”她轻轻说:“如果我嫁给你,每天都能望你,更加深了我的不平衡,所以永远都不会成功的。” 他点头,是啊!永远都不会成功的,只要你对我这么多误解的情况这下,事情的确不是会成功的。 瑞波小心的把视线转回他的脸上,一片平静无波——他已经能接受拒绝,每件事都能回归原位——唯独她的心。 “我不想成为你的敌人,亦安,你是这么地聪明,我相信你很快就看出这一切行不通的理由。” “是的,我很高兴起码你认清我这一点,我不否认灵敏的脑力是我的武器,就像其他优点一样我珍惜着它们,因为有一天晚着我将非常需要倚靠它们。”他口气更加冷峻的说。急欲重抬原有均衡点的瑞波点点,“对,你真是非常有远见,我也相信你有优点非常非常的多,毕竟你是这么地完美,像是冷静、耐心、机智与巧谋等等等,都能在你经营‘融机资讯’这么庞大全球集团中运用得上。” 他眸中火光隐隐,战云密布。“谢谢你这么欣赏我的才华,我的确打算好好运用这些优点,特别是我的敌人是位极不寻常的人物。” “那你不用担心,相信你这么厉害,你的敌人三两下就会弃械投降了。” “那我先谢过你的祝福。”他挺起身,高大身形一瞬间更形迫人,英俊面容上掠过一丝邪恶的笑容,“毕竟我作战目标不是别人——正是你。” 瑞波的呼吸半路梗住。 “你说我太完美让你配不上,瑞宝贝。”他连口气也邪恶得无与伦比,“我想最重要的——你太不了解我了,我是适应很强的,完美的男人碍于手段光明正在追不到你,那么一个坏到不择手段的恶劣胚子就能够拥有你,是吗?” 瑞波慌忙的摇头。 “太迟了,”他伸手向她,趁她吓得不得动弹时,掳住她。“你会爱死我的不完美,保证。” 第五章 “好球!” 瑞波闭上她那闪烁不耐的眼睛,第一千次的咒骂。 “你还好吧?瑞姊。” 睁开她依然不耐烦,但同时又多了点认命的眼眸,“我要是‘好’得起来那才见鬼了。”她以单指顶一顶棒球帽,柔声的看着蹲踞在旁戴着护头盔与护胸甲,小身子几乎隐没在那堆重装备底下的凯蒂,说:“我真不懂为什么会让你说服来打这一场棒球,天知道我连球棒和球都分不出来。” 凯蒂在那丑陋碍眼的大头盔之中,咧嘴笑了笑,“因为你恰巧是一个心软得连三岁小孩都能骗得动的人,瑞波姊,你一听见我为育幼院小朋友办的友谊赛缺少几个选手,就义不容辞的拖了大哥和卡尔一块儿来参加,你是天大的善人,最好心的瑞波姊姊。” “凯蒂妹妹,”她顺应凯蒂戏谑口吻说下去,“如果我再让你们那位天才小投手三振出局一次,我这位天大的善人将会决定亲自把那颗球喂给你吃,你觉得这个点子如何?我保证在场所有小朋友都会欣赏这小小余兴演出。” “你们在搞什么鬼?瑞波,看着球,盯着球,拿它当成第一特奖两百万,别再给我聊天了,”遥远一分暴跳加雷的洛夫已经踩在球帽上狠狠蹂躏着愤怒吼叫的说:“看着球,你这个运动白痴。” 瑞波呻吟一声,“闭嘴,洛夫!我不需要你的指导!” “说像你不需要我教你怎么喝醉酒一样是吗?”他也毫不客气的回嘴,一下子打扁瑞波的反抗。看着前方,把球棒挥出去,“你要是再被三振出局,我会给你一顿好看!” 瑞波咬着牙瞪回前方,“凯蒂,再告诉我一次,那一个鬼叫鬼叫的人是何方神圣?我觉得很想给他个痛快好打,就用手中的凶器。” 格格笑出声的凯蒂只是说:“看着球,瑞波姊,它来了哟。” “两好球!” “噢,天啊!”瑞波翻跟,“你从哪里挖来这么厉害的投手,职业大联盟吗?他的球飞得比闪电还快,我眨一下眼看不见了。” “冷、瑞、波!”洛夫贯耳的吼声也一下跑进她耳中。 瑞波摇摇头,“好,好,好,我太自以为是,我不该相信能玩这种一根的高难度的游戏,我是说——谁会想到那颗小球那么难打得到呢?凯蒂,你的小鬼们真的很行,太行了。” “那当然,有我这个孩子王做军师,大哥等着失败吧! 他得乖乖让我的孩子们去参观片厂看他拍片,“凯蒂得意的说:”你瞧,瑞波姊!你会是孩子们心目中的伟大天使,没有你帮我们这临门一脚,我们还办不到呢?“ 吐吐舌。瑞波说:“晓得我的失败能为你和孩子带来这么大喜悦真是太好了。”她挥挥棒子,“来吧,小鬼,再来一球,我保证我会挥棒的。” 像是有心电感应似的,站在投手板上二十岁的小雷装模作样的比了些手势,迅速的在手套内吐了口口水,把玩一下球儿,然后,摆出架式——球投出来了! 紧张的闭上眼睛,瑞波决定放手博一搏,挥棒出去——“好球,挥棒落空,三人出局。”裁判说。 “噢,该死。” 瑞波发现自己败在一颗世界超慢且偏左的环球手上时,已经大大的来不及了,她再一次被三振。 球赛在两局后草草落幕,很明显的比数落差让人不怀疑谁是赢家。 “好了,大哥你答应的条件呢?这些天才小选手是不是有这个荣幸参观你拍的情形?他们可都等不及要与大明星程隆拍照签名!”已脱下重装备的卓凯蒂甩甩她那头暗红褐色 的长发,以十六岁花样年华女孩专有的明艳青春微笑说:“原赌服输,大家可都在等你的一句话!”她以歪头到身后那群小鬼身上点一下,没错,那一双双的眼睛都瞪得大大的,热切殷勤勤齐望着洛夫。 瑞波决定再伸手帮帮亲妹妹,“对呀,洛夫,你不是以培育未来电影人才为志吗?这正是大好机会让——” “哇!”这十几个小孩子们兴奋的叫声已然淹没了其他洛夫尚未出口的话,手足舞蹈的样子让人感慨,这些孩子所有专有的权利与玩乐,一次小小的参观就能让他们兴奋到这种程度,怎么能教人忍心拒绝呢? 洛夫叹口气,转而对凯蒂说:“我会再和院长详谈,并安排专车接送的问题,这样好吗?” 凯蒂也跟着激动,她踮起脚踉抱了一下洛夫,“谢谢你。大哥。”她亲一下他这后说:“但是大功巨还是瑞波姊。” 瑞波吐了吐舌,“归功于我那烂得可以的球技吗?” 凯蒂愉快的挥挥手,身形轻盈的跑向小朋友们。 他们兄妹三有则坐到树底下休息,瑞波接卡尔递给她的冰条,享受这那沁凉目光飘来看去的观察着自己的兄弟,洛夫,和往常一样狂野不羁,套着简单运动服装修长结实体格是长年辛勤钻天长地拍片熬出来的,浑身散发着浓厚成熟的男子气息,卡尔,比凯蒂大一岁,十七岁的少年却已有足足一八○的身高,再过两年等身子长壮脱离育少年的惨绿阶段,瑞波相信似以他的亲和力与想力十足的微笑,自三岁到九十三岁的女人都会被他迷得半死。 “噢,我们兄妹四个好久没有这样聚聚了。”瑞波叹口气,满足的靠在粗实的榕树干下,“要不是卡尔你刚好自牛津放假回来了,我看等我再见你,说不定都已经是——” “两个孩子的妈的了?”卡尔调皮的接口。 瑞波瞪他一眼,“你在胡说些什么?” “那真的是的胡说吗?”一旁正喝着啤酒,满脸都是汗水的洛夫,掐着铁铝罐说:“你从比赛前逃避我的问题直到现在,瑞波,我要知道答案,究竟亦安和你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他要转告你,‘事情尚不结束,它才刚开始’,还有他要我盯着你,因为你是喝酒后对男人子非礼的危险分子? 这些许是什么鬼玩意儿?你什么时候喝碎了酒非礼了男人,这和黎亦安有什么关系?“ 因为他是被我非礼的男人。瑞波心怦怦跳了起来,每回只要她一想到黎亦安和他临时那饱含威协承诺的一吻…… 她就不由得脸红心跳,血液加速窜流起来,他英俊揉合魄力的脸庞,笑起来有独特魔力的完美磁声,及最后那邪恶的眼神……已经两天过去了,瑞波发现自己像陷足泥沼的人,再也无法脱身离去,他占据白天的胡思乱想与夜晚的迷离梦魅中。 “我说过没有事,你不相信我罢了。” “鬼才相信没有事。”洛夫反驳道:“着看你,每次我才讲到黎亦安三个字,你就开始露出不知所云的话。停止闪躲,我就会相信任何你讲的鬼话。” 瑞波接触到洛夫锐利的眼光,她旋即避开了去——卡尔也颇好奇的看着他们两人的对话,让她左躲也不是,右闪也没用。 “你把我推向他的,记得吗?你让我和他不得不一起跳舞。”瑞波只好回以小声的低语,希望卡尔没听到,但很显然他是伸长耳朵半字不漏。 “我是让你和他跳舞,可没‘让’你和他上床!你和他上床了吗?” “柴洛夫!”瑞波惊跳起来,有几分失措,“注意一下,这里还有未成年的——” “别假装你没听见我的问句,至于卡尔,我认为他虽然才十七岁,但他显然比你再了解什么是‘性’事,在国外独自生活多年,又是梅绍轩的亲儿子,他积累的知识与丰富的经验搞不好都是他妈的足以出一本厚厚的报告,没什么好吓倒咱们弟弟的幼小心灵,放一百二十个心好了。”洛夫挥挥手说:“告诉我,你和他睡在一起了吗?” “你不是我爸爸,洛夫,你只是个同父异母的大哥而已,我已经二十六岁了,能够自己管自己——”她严正声明,发表独立宣言,但眼前两个一老一小却不把她当一回事,他们头靠头的窃窃私语说:“他们睡在一起了!” “你们!”她鼓起腮,自树下一骨碌的爬起身,“我受够了,我不需要你们这些臭男人一鼻孔出气的试图影响我的生活。”她捉起大提袋,“为什么没人把我当成有行为能力的人来看待?本人不是需要保护、摆着好看的昂贵重花瓶。我会讲话,有思想、有手、有脚……究竟我哪里不能做自己主宰,需要你们这些臭家伙来管东管西的。 “她在发脾气了。”卡尔轻声说。 “她是恼羞成怒。”洛夫满不在意的回答。 瑞波试着掩耳不听,往外面停车场走去,不到两步就听洛夫圈起手来就着大口喊,“嘿,亲爱的妹妹!” “去死吧!”瑞被不理他。 “你拿错了我的袋子,你的袋子在这边。” 过了两分钟,瑞波挺着僵直的背与死板板的脸孔来到他们俩兄弟面前,“拿来。”她伸出右手并把左手的袋子递出去。 柴洛夫的嘴角不断在抽搐,卓卡尔的肩膀可疑的抖动着。 “不许笑,谁笑我就不认谁是兄弟。”她瞪一眼,狠狠的,然后过了一秒之后放弃垂下僵硬肩,死板的脸上慢慢浮现上弯的唇角,“噢,笑吧,笑死你们这两只白大的沙猪与早熟的种猪算了。” 率先爆发出一阵笑声的是柴洛夫,接着卡也加入,最后是瑞波,他们笑得七倒入歪,捧腹不已。“会不会有天咱们的瑞波宝贝生了孩子也会抱错?”洛夫笑喘:“我一定要警告亦安,千万小心。” 瑞波的笑消失了,“我和他不是一对。” 洛夫正经的直起身来,“这不是我得到的印象,我以为这家伙是认真的——” “他是有提过婚姻什么的,”瑞波耸耸肩,“但是,那永远不会发生,他和我之间岂止十万八千,他不可能会接受一个全心投入演艺工作的女演员为妻子,就像我绝不对受不了嫁给一个处处完美的老公一样,所以——人告诉他已经结束了,不可能就是不可能。” “而他说这只是开始而非结束。”洛夫深思的疑望着她,“事情好玩了。” 她躲开大哥的关心,“我不管他怎么想,总之,我做出我的决定,他要怎么想不关我的事。 “我有告诉过你,亦安不足轻易能打发的人物吗?”洛夫缓缓开口,“我和他是在大二那年认识的。他刚开始创立他的”触机“,一天二十四小时忙得连吃饭都没时间,我在校园内和几位小妞差点开车碾过这位天才,他没对我吼叫,只是看了看我一眼,告诉我说:”花花公子先生,我可不可以提出起诉,反正法庭判决出来也是以社区服务了事,我有个更好的差事给你。“他晓法律,理亏的人是我,我完全拿他没辙。他给了一个和解的机会,就是替他的触机资讯免发跑腿员,利用我的跑车为他的公司办事整整一年之久。既俐落又有效的解决纠纷与他的需要,那就是我刚认识黎亦安的情况。” 瑞波几乎能看见理智的亦安用一条无形的“理”字捆住洛夫这匹无主野马的情况。聪明,太聪明了。 “我认为经过这十几年的锻练经验,亦安不但没有倒退走,反而更加了解。了解什么呢?人性。人性的弱点与优点。他过去是不可小视的天才,现在则不可小视的大亨,随便任何一点加起来……没人能够忽视他。瑞波,你能吗?” “他不是超人。”她会避开他的,永远不再和黎亦安见面。 “他何必做超人?”洛夫反问:“内裤外穿,秀那一身的肌肉?他没有那么蠢?瑞波,我从没看过他下决心做的事情没有达到目标的,别忘了老哥的这句劝告。” 瑞波没有忘记。她走入家门时,斜落的夕阳洒过整座公寓,火烧似的红红落日悬挂于半空中的山头。壮观华丽的景致能扫去满心的郁郁之气。 “你终于回来了。”其雅自沙发上跳起来。“我的大小姐。” “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今天是商子强宣布他新片最后决定的卡司阵容,瑞波已经等候多日终见分晓的这一天,她是否能有饰演阮红前辈的机会,就全看商子强的决定了。万一他决定由别人出演——瑞波会感觉非常非常遗憾。 其雅面部保持小心谨慎的样子,“我有一个好消息和坏消息,你喜欢哪一个先来?” 她恨透这种玩法,“随便,只要把答案告诉我,是或不是。”是她当上阮红一片的女主角——或不是。 “是也不是。” 瑞波一愣,“你是哪门子回答方式?” “好消息是你刚刚获得提名最佳女主角,导演心中也只有你这号人选。”在瑞波来不及高兴之前其雅一口气又说:“坏消息是评审团老大有意见。最佳女主角目前目前从缺,说不定连颁奖典礼都没了。” “这是什么意思?”瑞波昏沉沉的坐到沙发上,她需要一点点支撑,她的膝盖罢工,大脑不听指挥,“陪审团是谁? 谁又不赞成我演出这角色。我以为……一切都是商导演决定。“ “基本上还是商导演决定没有错。”其雅站在她面前,靠着敞开的窗台,凝重的说:“可是不晓得为什么大老板突然插手,说你无法担任这个女主角,隐约提到什么禁酒令的,我不知道——你和黎亦安之间有什么我不晓得的意外发生吗?我以为经过这么多天风平浪静的接收过程,他不会过问环华片厂与环华影业的内部运作,结果平地起雷声,无事生波,我不明白。” 黎亦安。瑞波一切都懂了。 他说过他会不择手段,说他可以恶劣,完美到不完美——瑞波放声大笑,狂笑得连泪水都攫籁直下,黎亦安永远都不会懂的,就算他摇身一变为邪恶也无碍于他的完美,因为他只不过是由完美的好男人跳为完美的坏男人,如此而已。 “瑞波?怎么搞的?”其雅奔到她身边,摇着她,“怎么回事?别闹了,你在歇斯底里,快点清醒过来。” 笑声逐渐被苦涩的泪水取代,“潘朵拉启开的罪恶之盒,爱情是里面最可怕、痛苦的一样情感,老天爷全都料错了,其雅。”她边哭边笑边说:“但我必须面对现实,我不会让他打倒的,不管他是超人、完人,还是男人,我都要战胜他,证明我也不会轻易让步,我保证。” “你应该把事情说出来,究竟是怎么了?你和他。” 摇摇头,瑞波抹去泪水恢复些许平静,黎亦安已经出招,她则有义务接下,她不会不战而逃——至少在面对她心中唯一最重要的“演戏”时不会。 或许他就是明白这点。 *** 老金不自觉的打量起门口的女子。 她很漂亮,当然啦,每一位找少爷的女人都很漂亮,那不是重点。老金可不是什么美女鉴赏家,好听的话他会讲,更别提怎么形容一个女人。那些诗啊词的玩意儿,他碰都不屑碰。 可是这一个……用“漂亮”来形容肤浅了点。老金慢慢自她脚底的耐吉运动鞋看到贴身牛仔裤——迷死人的腿——圆圆翘翘的小屁股,宽松的棉布上衣也搞不住的丰润曲线,老金肯定少爷和她在一起一定会像是进入了天堂一样。嗯,老爷也许会喜欢她的健康模样,适合为黎家传宗接代。 特别是那张闪闪发亮、红扑扑的脸蛋儿,活力的神采像要找人打架一样。她马尾一甩双手叉腰生气问道:“你该不会是机器人吧?” “什么?老金怎么会是机器人那种冷冰冰的现代玩意儿,你侮辱到一个以传统与好男人为傲的老人家了,小姐。” “我还以为你眼中装了金属探测器,想找出我浑身上下有没有藏致命武器。如何?你想让我在走廊站多久?黎亦安如果不在,我马上离开!” “真是的,干什么这么急呢?让我看两眼又不会死……” 老金转过身去,满嘴嘟哝,“进来吧!顺手把门带上。” 瑞波翻跟朝天,黎亦安家里怎么会有个如此奇怪的老管家?瞧,他还一边走一边念着,“这时代的女入比起我们那个年代要糟糕多了,以前的女人又听话、又乖巧、又有美德。” “那真的是女人吗?我以为你在讲狗。她忍不住在他身后添道。 老管家身孜孜不倦,“哼,就知道爬到男人头顶,我真是搞不懂这些男女平等的论调有什么好处,全是一些废话。我应当相信男女之间会平等,光看身体就知道嘛,你什女人有我们强壮吗?” “一只老虎也很强壮,那你们男人的地位岂不比老虎更低?” 老管家瞪大眼睛,就是没有胡子可以吹气。他摇头“好,好一个女人家。我们少爷怎么会和你这种女人一起? 我警告你,别想嫁给我们少爷,我老金绝不会答应的,因为我们老爷也绝不会喜欢你。” 瑞波不和老人家计较这个,“我求之不得。” 老管家自鼻管哼了口气儿,领她走到一扇厚重的大门之前,敲了两声。“你自己过去,我可是忙得很,没空理你这种不识好歹的小丫头。” 她本来也不想要他理,瑞波莞尔的想着,这年头已经很难碰到像老金这种又直又硬的臭脾气老人家了。 她慢慢的推开门。 “老金,我说过我吃得很饱,不需要消夜。” 黎亦安正爬在足足有一层楼高的滑梯上,在惊人的书库当中翻阅某个高格内的书,背对着门口。他脚勾着楼梯的样子让瑞波心一坠,担心起他的安危,直到下一秒对他的怒火重燃,为什么她要关心他的任何事?她不要。 “我不是老金。”冷冷的说。 “瑞波?”他讶异回头,接着点点头——惊讶已经不翼而飞。“等我一下,我马上就下来。” 瑞波趁机打量了下他的书房。非常可观的藏书——不,图书馆。一座私人小图书馆。一个人要读完这全部的是花费多少生命?或许一个天才就能够比较迅速的读完它。一个恐怖而且可怕的天才。 “坐,你想喝点什么吗?两瓶烈酒,这次附送我。”他轻松的漫步到她前面。笃定而有把握的神情摆明了他了解她出现的原因。 “然后隔天早和再和你对战一声?谢了,我懂得自错误中学习。” “好,我喜欢。”他微笑,“那么我就不用担心你会醉得四处找别的男人顶替我的位置了,不是吗?” 瑞波神色一沉,“当然,没人说清醒的我就不能找别的男人。”她挑起眉头,进一步制止他的反应。“别和我争吵,你已经知道我容易被激起,别逼我。” 他摊个手,表示让步。 瑞波深吸口气,“让我们直接说吧,什么条件你才不阻止我的演戏合同?其雅已经告诉我了,你有权阻止我接拍某部戏,只要在六十天里面你有办法找到别一部戏给我拍,契约上你就是有理的一方。” “我没有阻止你拍任何一部戏,”他走过书桌,神态自若的取起一方纸把玩着,“你可以拍任何戏。” “包括阮红的那部?” 他蓝绿眸住她,“你想拍那部戏吗?” 这是饵,他在撒下一把一把的饵,“我一定要拍那部戏。” “一定?”他笑得更温柔,也更邪恶。 瑞波吸了口气,“你不明白,一个演员一生中能碰到的好剧本不多,同时又能有好导演来拍它的更是少之又少,整个合作的赏班底、故事的架构,这将会是一部好片,而我会使尽全力来拍好它。我需要这个机会证明我自己的能力,证明我可以达到完美的境界。我要——” “嘘!”他举起食指压在唇上,“不要多说,我完全了解。你要这部片是吗?它就在那儿等着你,不是吗?你能成功的机会,满足你对完美的追求,弥补此生的缺憾,告诉我,瑞彼——是谁为你设定目标的,是谁告诉你怎么样才是完美的?完美的定义是什么?” 瑞波倒退,“我自己设下的目标,等我做到完美的程度我就会了解什么是完美。”她如履薄冰,在那薄冰之下是黎亦安深沉的用心,他在捕捉她,一步又一步,而她不出氰在冰面下哪里是危机。 “就像你一眼看出我的完美?是那样吗?是不是,瑞波?” 瑞波点点头,胸口硬咽。她是怎么了?她再度倒退两步,逃也逃不开他那两簇又冰又冻却又烫热的蓝绿火焰。他看起来是那么地冷静、清楚,完全知道她内心的挣扎,但是他怎么可能了解?在日日夜夜被辛苦训练的那些童年日子里,他不在。天才神童如他,何以能体会一个笨拙的孩子的内心?他不可能了解。 “那么你会等到那机会的。”他轻轻的下了断言,口气中有丝强硬,“不过不是阮红这部片。” “为什么?”她禁不住叫出声来。 他没有回答的瞅着她看,为了什么你应该最清楚。 “是不是你要我求你?我懂了,就为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你要我付出我的事业为代价?这就是你不择手段的作法,牺牲我多年的事业只为了把我变成你手中一块任你操捏的全拥,是不是?你要扼杀我吗?何不在那天晚上让我醉死算了,反正隔了这么多天你依然想要谋杀我。借着谋杀我的事业、我的个性,慢慢的把我也谋杀了。” “冷静下来,瑞波。” “为什么?你一个人就把全世界的冷静全用光了,我一点也不想冷静。”她愤怒的说:“你这狡猾的蛇辈,说出来,说出你的企图——你想要用我的戏来要胁我乖乖就范是不是?说出来啊,难道你还要假道学当君子。” “你会答应吗?” 问句投入她的心湖中,激起阵阵涟须,“我不会为了一部戏嫁给你。” “那么你愿意做什么?你愿意提供什么出来,好换取我的合作。不要婚姻,那么交易呢?这一场交易我握有什么筹码你很清楚,你要给我什么代价呢?不是威协,瑞波。你有选择在眼前,你可以提出你的底限,我告诉你我接受或不接受。让我们谈场交易吧!光明正大的。”一椿交易。瑞波微颤着双手想着,她能提出什么条件?什么条件可以简单得不让她受到伤害,她一定要快点想出来,她不能输。 小小的念头闲视而过,“一夜情人。”瑞波快速的说。 “不。”他摇头,“太短了,况且我们已经是一夜情人了。” “那还有什么?我还能给你什么?”她傻傻的问。 他料到似的说:“我要你搬来和我一住,睡同一张床,吃同锅饭,用同一间浴室。” “不!”她惊慌的说:“那和结婚有什么差别?” “所以你愿意结婚吗?” “不!” 叹口气,“你得下定决心,结婚或是同居?”他收紧网日o“同居要多久?”她松动了。怀疑自己能在这场讨价还价中获得什么?起初是一小步夫妻,演变成灾难,接着瑞波相信脱轨太远的火车早已无法再回头。 “直到我喊停为止。” 猛烈摇头,“三个月。”她提出。那部片大约会拍摄三个月,一等影片结束,她就可以自由了。 “永远都有下一部片在等着你挑战,瑞波o”他着穿她的想法说:“直到你发现我背叛好了”。他改口,“只要你在床上看到别人,那么你随时都可以回到你家去。但是只要我对你是忠实的,那么你也得付出忠实,守着诺言与我同居。” “如果我遇到心上人呢?”她明知不可能,却忍不住要刺探。 “瑞宝贝,你能够离开我的床去拍戏就该偷笑了,遇见别的男人?我不以为你会有多余精力去迷惑别的男人。总之你要嫁就只能嫁给我,不想嫁的话……你还是得和我绑在一起。”他握住所有王牌,毫不放弃。“如何,交易成立吗?我们能达成协议吗?” 瑞波极其渴望能把这见鬼的协议扔回他的脸上,顺道加 上一两巴掌做为额外红利,“我有戏要演,你不可能期望我天天和你——狂欢。”她艰困的吐出最后两字做为替代。 “我不会碰你,只要你讲一声‘不’。”他挑起眉,眼神中带着暗示的轻佻与亲昵,“并非我会介意碰你,老实说,我可能会勾引你。像现在,我忍不住想像你赤裸着身子躺卧在我黑色真皮沙发上面——” 他的话激起一阵不受欢迎的红潮,瑞波咬着牙,“我对你的性幻想没有兴趣,看在老天的份停止再对我露出那种‘我要你’的表情,我不会上当的。据我那天的回忆,那件事并没有像你一直暗示的那么‘不可思议’,随便一个女人都可以满足你。” “不是你的记忆需要重新被唤起,就是你那天醉得无法体会那会神奇。我迫不急待和清醒的你共赴天堂了,到时候你就没话可抗议了。”他显然脸皮奇厚的说:“我有过其他女人,不过只有你能勾起我的性幻想。我有没有说过你穿着球鞋的样子真性感,我等不及要剥下你那紧身的——?” “我还没有答应你!”瑞彼生怕再听到他更进一步的幻想内容,因为她的胸部正肿胀刺痒,一如她火热的双颊。欲望,是危险的武器,特别当它来自于一位魅力十足的男人身上时。 “那么你会说不吗?”他诱哄的看着她,蓝绿火焰烧着她,“错过这个让你晋身一流演员的完美境界?放弃与商子强导演合作的机会,放弃那不可多得的剧本?你会吗?”他一步步走近,近得直到瑞波能嗅到、感到他的体热与体味亲密的包围过来,“找不是要伤害你,瑞波,我只是‘要’你。被需要是那么可怕的感觉吗?被渴望是恶梦吗?” 不,那不可怕也不是恶梦。瑞波在心中回答,但她迷失在这片需要与渴望的丛林里面,忘却她多年奋斗想达成的目标。她不是为了成为“黎亦安的女人”而锻炼演技、学习所有技巧,她不想成为男人的附属品——这正是迷失在黎亦安怀中所可能发生的。 他大手缓缓包住她的脸颊,温柔的抬起她,另一手往下握住她的小手,带往他的心口。“感觉我的心,瑞波,因为你的接受,它们正激动我跳着,成为我的女人吧!说‘好’,你就可以随心所欲的得到你要的。” “如果我真的能随心所欲,我就不会在这儿了。”她幽幽的说。 “给它一次机会。我们可以建立一段美好的关系。”他继续劝诱,使出浑向解数。 “你总是随心所欲吗?得到任何你想要的东西?”她抬起两眸坦率、真诚与不再闪躲的眼光,她晓得了她心所选的方向,他也晓得。 成为他的女人,同居于一屋檐下,拿自己换一部戏的演出机会。瑞波战栗一下,“是的,虽然我自觉得很廉价。” “不要那么说。”他火花顿灭,认真的看着她说:“你永远都是我的瑞宝贝。我要吻你,瑞波,你会说不鸣?” 他不是在要求一个吻而已,瑞波看着他热情洋溢的蓝绿眸,而是一个承诺与许可。允许他进入她,不仅是身体,也是她的内心世界。诚实的面对自己,瑞波晓得她也渴望再一次重温那一夜的狂野,醒来后她只能模糊看到的片段,像可望不可及的梦,让人饥渴,她想要尝一尝……他口中的瑞士巧克力。 无语的,瑞波轻靠向他。 呻吟一声,他接受了她的暗示,双唇猛然占有她。 火,烈烈的燃起。 *** 你是星空中最独一无二的星子,我会保护你。 瑞波皱眉看着这张没有署名,只是以打字机印出来的字条,它就塞在她私人化妆室粉扑内,用心良苦,让她不看到也难,会是谁?不像有恶意的样子,或许是某个影迷吧?虽然想到影迷能大胆到闯进化妆间留言,让她不觉得有点惊然,瑞波掉纸条扔进角落的垃圾筒中。 “你准备好了吗?”剧务小生敲了敲边门问。 瑞波点点头,起身拂平这件五○年代天鹅绒镶水钻的戏服,今天要拍的戏是阮红参加她生平头次参加上流宴会的情况,在那儿阮红遇见她此生中热恋的命定情人,也中害她住 后饱责难与困苦楚的冤家,施启楠。一位天生权贵的企业掌门人,一位已有妻儿与家室的男人,一位有情有义却陷入三角问题的大亨,阮红当年与他那场限制有的爱情,在民风尚保守的五○年代,掀起新闻界与娱乐界的丑闻风,也让阮红演艺生涯受挫良多。 这场戏,她要演出阮红与施启楠一见钟情的场面。 片厂现场已架起场景面板,精致华丽的大厅栩栩如生的转映出五十年代高贵家庭的生活方工,进口纯丝绣花带穗窗帘,晶莹剔透五、六百颗纯水晶雕出的水晶灯高悬于中央,加上大石光可监人的地面,最拳的电气灯照亮每个角落,如梦似幻。 瑞波站在那儿冥想着阮红——一位出身平凡的贫穷的女孩儿,靠着一部“云彩姑娘”奠定名声,如麻雀变凤凰的接触到另一个世界,一个金钱与权势,名利追逐的世界,当时的她是怎么想的?兴奋?畏惧、不自觉的瑞波抬起了额。 不,坚强而又固执怀抱梦想的阮红是单纯的不畏不俱。 她会用最自傲的表情踏入这个地方,证明出身平凡的女孩产生被这些娇生惯养的大事与淑女们吓倒。 没错,正是如此。 她以阮红的角度审视这场衣鬓云影、霓裳倾服的宴会,找出一股力量涌生。她可以了解阮红的思想与她的作法,一个不屈不挠在逆境中力争上游的女孩子,乐观积极面对挑战。 “冷瑞波!”副导演挥了一下手,“过来这边与南强森、左慧慧对一下台语,马上要开拍了。” 南强森,目前影坛上天王级的男演员,与瑞波合作过几部戏。他使酷的外表自不在话下,不过他结实的体魄正吻合施启楠中英混血儿的要求,出任这角色现再合适不过,他现在笑开了一口白牙,在瑞波颊上轻吻打了声招呼,“嗨,瑞波,真高兴到你。” 瑞波回以熟悉的拥抱,强森有个幸福美满的家庭,他们两人也是合作多年的好朋友了。他的演技纯熟,是瑞波热爱的前辈,总是和洛夫一样的兄长似的照顾着她。有南强森担任男主角,瑞波晓得几场亲热的戏也可以放心了,他们的默契都可以让彼此没有后顾之忧的大胆拍摄,无庸害怕假戏成真。 “嗨,强森,你气色真好,南大嫂一定很尽责的照顾你。” 强森笑着说:“她再宠下去,我这圈小腹的肥油都要膨胀,一下子由小生演成老生,她就高兴了。美姬巴望着我早早息影,不要一天到晚都被你们这些漂亮的小女生围绕。” “哟,原来南大哥是妻管严协会会长?”左慧慧口齿伶俐的加人说:“真是看不出来你这么怕嫂夫人?” 强森的笑容缩小了一些,“这位是左慧慧,瑞波你大概没见过吧?她担任施屏华这个角色,也就是我戏里头的老婆。” 瑞波看了一眼,抢光四射的左慧慧浑身上下都透露出迫人的锋芒,浓厚的装束有股盛气凌人的感觉,不需要演就已经活脱脱是戏中那目中无人,高贵华丽的施屏,导演挑演员的目光果然准确。 “你好,左小姐。”她伸出手来。 左慧慧施舍似的递出手来,五指上倒有三个挂有指环,红宝与钻戒。“彼此彼此,我看过你几部片子,很高兴在这儿和你合作。不过,我这个新人比较不懂分寸,万一抢了你的风采或镜头,你可要大人不记小人过才好。” 别看她话说得很漂亮,瑞波耳中可没错过半丁点的情绪,这个新人可是气焰高的,瑞波微微笑说:“你这么为我的镜头担心真是善良,我会尽量让自己的镜头出色,好不辱没你的配合。” 左慧慧挑了挑眉。“好了,我们先对对词吧!”副导出一场面上只余下事业的讨厌。 门房打开了,身着天鹅绒与兴奋得如孩童一样纯真,散发光华的阮红站在那儿,所有的人都静下来,好奇是什么人物的出现,引起这么强烈的反应。 甲临时:原来那就是阮红,本人比电影还要可爱漂亮。 乙临时:我也喜欢。 阮红脸上特写,由人群打量到天花板。 邵爵士:不要害怕,阿红,我会护着你的。 阮红:干爹,我没有害怕。 镜头再回到她背后,由下,光芒渐增,踏上舞台的她。 阮红:我不怕,我会让他们明白,我不再是那个来自乡下的野丫头。 “好,卡。”导演喊停之后,所有的人都再度走动。 亦安深思的盯着仁立场中被众人环绕的瑞波。他安静的藏身在黑暗一角,为的就是想再看见瑞波浑身都激发出光芒的那瞬间,看过试片带之后,亦安无法相信人能在转瞬间改变那么大,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不再是她,而是为剧中的阮红,一位已去世却又再被演活的女明星。 对于阮红,亦安并没有什么概念,一来对他所谓的娱乐新闻是碰都不碰,二者他从来都不崇拜偶像或是任何明星,从青少年起就缺少所谓真正的热情,只有探索新知是他所感光趣的,与其盲目幻想爱上一位女明星——不如寻找一位他中意的佳人共度一夜,那就是亦安会满足的。 直到瑞波的出现。 她是如此的热情,有活力,亦安好奇她对于演戏的执著,希望也能汲取她的热情温暖他冰冷枯竭的生活,他需要她,迫切的,只是她尚未体会认到这一点,他将会一分分、一厘厘拆开她的心锁,进驻她的内心,获取她的热情。 成为她心中、戏剧以外的最爱。 她一定要爱上他的。 “准备一下,下一场。”导演的声音在场中响起,忙碌的人再度归队,亦安着迷的凝望瑞波像换上面具似的或是眨眼的感觉,小小的改变就带来大大的影响,他的瑞波真的很行,非常行。 “好,准备,五、四、三、二、-,开始。” 全场的人缓缓的随着圆舞曲节奏舞动着,阮红轻轻自人群中溜出去,站在台边无人注意的角落喘气。 施启楠:你需要喝一点水,拿去。 阮红吓一跳,转身。 阮红:你是谁? 施启楠硬把手杯塞入她手中,并趁机会握住阮红手腕,往窗台外走去,阮红挣扎着。 阮红:放开我,你这家伙!我要喊人叫救命了。 施启楠把她推到窗台旁的墙边去,以他的身子挡不住头的人们的视线,双手困住阮红。 施启楠:你晓得我是谁,别再装了,整个晚上我们两个玩够了躲猫猫,你还要假装不懂。人家说戏子无情,你是不是故意捉弄我…… 阮红在此时挥手给他一巴掌。 阮红:下流,无耻。 施启辆楠着颊边,两人对视,紧接着他吻住了她,先是抗拒挣扎,最后是融化在怀中,长吻结束之后,她气喘吁吁的瞪着他,他则露出会心的一笑。 施启楠:你也想要这个,明天晚上到这地址找我。 阮红踩了他一脚,愤而离去。 “好,卡。”导演指挥着说:“小刘过来,我要再看着那个灯光,我觉得不太好——其他人休息一分钟,等下再来一次。” 瑞波没有抗议的坐到剧务小王给她小板凳上,一旁的化妆师正忙着为她的红唇补妆。方才那场吻红拍得很顺,可惜导演不满意,看来又得重来一次,瑞波复诵着台同,眼睛盯着前方。 “冷瑞波,导演叫人过去一下。” 导演忙着指挥灯光师重新调整光线来源与角度,“瑞波,你站在这边不要动,我要看看从另一个角度取景会怎么样?” 瑞波顺从的站到镜头前方,灯光师忙碌着调整照摄灯与反光片,导演则命令指挥着,她闭上眼睛,偷空休息一下。 一切就是在这时候发生的。 “啊!”尖叫声与刺耳的铁链嘎嘎声,吓得瑞波马上睁开了眼,她抬头僵立的看见一团黑漆漆的东西自空而降,直住她头顶压下,心儿一个停拍,脑中一片空白,她没有反应的 瞪视着像慢动作又像快闪镜头的发生。 千钧一发瞬间,一个人推了她一把。 “砰”地,十几公斤重的铁架设备坠倒于地,整个场景乱象纷纷,临时演员与十位工作人员都不知所措的闹烘烘,闪的闪,躲的躲。 瑞波只知道有人抱起了她,温柔的排开她脸上的乱发。 “你没事吧?” “亦安?你在这里做什么?” 他的回答是紧紧搂住她,高大身子的微微战栗着。 第六章 瑞波美丽的纤细的身子埋在那堆丑陋致命的黑缆线与沉重破旧的铁架下,想到这就是他会看到的,只要他迟了一步、晚了一分……那就会是瑞波端的命运——不死即伤。 亦安几乎失去控制,当场狂呼出声。 天啊,谢天谢地他赶上了,谢天谢地让他拉了她一把,谢天谢地她安全了。 假如她受到半点伤,亦安闭上眼睛将她携入怀中心疼的想着、他怎么能够忍受看见她受伤……他一定会疯狂,生平地从未如此害怕失去过什么人事物,直到此刻,他恍悟自己欠老天爷的不止一些。 亲眼看见那些电缆线掉落到瑞波头上的景象,将会是他这辈子最鲜活、恐怖,且让人害怕的画面。 “亦安,你在这里做什么?” 拯救你一条小命!亦安察觉内心浮涌的强大怒气,他濒临时她吼叫的边缘,但此刻时间与地点都不会对,他们的关系尚未公布之前,不能留任何危及瑞波事业的险,他晓得如果毁了瑞波宝贝的事业——他们尚未来得及开苞的恋情,就会被残忍无情的新闻界活生生的扼杀掉。 他迅速的放下瑞波,站起来对着仍发呆的众人说:“去打电话找医生过来,你,就是你,快点去。”他随便指着一人,“今天拍摄工作到此为止,没有任何专家检查过这儿的半点设备,我不允许任何电影在这棚内继续拍摄,道具与设备是哪个负责的,快点过来向我报告。” 大家好奇的看着他,显然对于这个局外人的插手感到好奇。 “嘿,你是谁?你突然跑出来对我的小组发命令?我 才是能在这么发号施令的人。你不了解这儿的规矩?“ 亦安看向说话的人,“你是谁?” “商导演。”瑞波脸色惨白低声的说:“黎亦安,你快点走,片厂没你的事,我不需要你来插一脚。” 亦安低头看者仍然半坐在他脚下的瑞波,她显然余悸犹存,不需要他?亦安肯定会证明她这名话错得多离谱,他回过神对着仍在等着回答的的商导演,也就是那具有犀利眼神,银发鬓发的五六十岁的汉子,微微点个头,“商导演,久仰大名,我是黎亦安。” 商导演蹙起一用,“黎亦安?” “我拥有这座片厂。”他迅速的解释,“如果逾越了你的权限,我在此道歉。但,恐怕我必须坚持这摄影棚是绝对不能再使用了,出这么大的意外,可见得在这边拍片不必安全,你同意吗?” “这个……” “很好,有导演尊重演员的安全,我们大家都同意,今天拍片就到此结束,好吗?”亦去挑起一眉客气的说。 “我,我想是可以吧!”商导演踌躇的样子看进亦安的眼中。 “导演放心,我会尽快拔出空棚让阮红片组使用,相信我,我保证阮红一片的进度绝不会有半点耽搁。”他看到一分,“医生在哪里?派人去找了没有?” “我不需要医生,我觉得很好。”瑞波皱眉头来抗议。 “是我需要,”亦安低声讽刺的说:“没有医生看过之前我不要你移动半步,听见了没?” 慢慢的,有人听亦安的吩咐移动,搬杂物的搬杂物,请医生的请医生,有位女子接近他们,“黎先生,你好。” 亦安不觉皱眉,“我认识你吗?” 女子微笑了一下,“现在不就认识了,”她伸出手,“我是在慧慧,一直很想见见最近娱乐圈最大头条新闻的主角,没想到你会来探我们这种小片子的班,真是让我太惊喜了。” 亦安礼貌的握了她的手,不到一秒就放开,“左慧慧小姐,我想你可以帮我个忙。” “能帮你的忙是我最大的荣幸,5473857。” “什么?”亦安愣了一下。 “我的电话号码,这不是你要我帮的忙吗?”言外之意再明白不过了,连暗示的阶段都直接跳过,“欢迎你随时call我,我绝对在家。” “这个忙不需要电话。”亦安以最冰冷的声音说:“我只需要你替冷小姐拿块毛巾过来,如果不麻烦的话。” 那女人张大了嘴,瞪了他两秒,接着又换上虚伪的笑容,“不,一点也不麻烦。”皮笑内不笑的说:“当然好的。” 另一方面,瑞波旁边不知何时冒出一个高大俊挺的男子,“瑞波,你觉得怎么样?幸好你没受伤,我简直吓——” “我很好,森哥。”瑞波居然小鸟依人的靠到他的手臂上,“谢谢你的关心,稍微吓到一下已,没什么,你能想到我真是太好了。” 亦安压抑分开他们两人的冲动,他认出那高大男子正是剧中男主角,那位享有特权的能在片中对瑞波饰演的阮红动手动脚的的男人,不理智的占有欲抬头时,亦安能有的选择仅一个,他转身离开前大声对众人说:“找个人来照顾冷小姐,商导演,有空吗?我想我们必须谈谈如何善后。” 身后,他完全没接受到瑞波那怨妇似的如泣如诉的目光。 南强森却旁观者清的把怪异的局势看得清清楚楚,“黎亦安和你之间有什么关系吗?瑞波。” “什么?”瑞波眼瞳惊惶的大张一下,接着垂下眼睑长睫毛虚掩,“哈,你怎么会问这么奇怪的问题?森哥能不能麻烦你,扶我到那边的椅子坐好吗?我两腿发软,有点站不起来。” “你确定要?我想最好还是等医生过来吧!” “我自己身体我当然知道,我没有问题,我不想再坐在地上了。想明天报纸出现记者拍我没尊严跌倒在地的照片吗?保证丑得很精采。” “好吧!我了解,形象就是形象。”南强森点了头,“我去搬张椅子过来,不用担心记者,我会让其雅挡他们的, 我想有人已经去通知你的经纪人了。“ “谢谢森哥,要是没有你我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我觉你谢错人了,救了你一命的可不是我,你知道,刚刚才那一幕真的惊险,连我这个大男人都吓一出身冷汗,感谢新老板居然动作那么迅速,反应灵敏得救下你的小命,很少见这么镇静又能处理大局的男人,况后还那么年轻有为,怪不得左慧慧口水都在流下来。” 瑞波眼神暗沉一下了,闪烁着,“他处处完美,不是吗?” “我没说得那么夸张吧?”南强森关心她看一眼,“你真的没事吗?我觉得你似乎和他有点不同。” “吓坏了。”她启唇笑了笑:“拜托,椅子再不出现,我就躲地这么睡着了。南大哥,好心点吧!”她举起双手拜托。 “真拿你没办法,等我一下。”他站起身来,正要搬椅子,已经有一位工人打扮的道具的工人带着一张椅子经过,“喂,这位小哥,椅子你要拿到哪里去?不用的话拿给我。” 道具工抬头又迅速的低头说:“椅子是导演说要收起来的。” “没关系,给我吧。”强森走过去,拍拍道具小哥的肩,“放心,是冷瑞波要坐,导演不会介意的,把它给我吧。” 小工点个头。放下椅子,匆匆抛下一句话说:“用完就扔在一旁,我自会收起来的。”然后急忙的走了。 强森捉起椅子,回到瑞波的身边,“你看,好歹帮你要到了张了椅子,要不要告诉大哥你刚才说的那位处处完美的新老板——” 瑞波噘起以唇,“你瞧瞧,拿来一张椅子还要争功,上面都被刮出一条条的痕来了,你哪里弄来的椅子?” 仔细看还真让瑞波说对了,“导演真是省钱,居然连这么破的椅子都还要人家一张张收起来,真是为难道具工作人员们。”强森打开它,试坐了一下,“放心,椅子还很稳没有外表那么精,来吧,我抱你坐上椅子。” 瑞波才递出双手给强森。就听到冰冷的声音响起。 “放开她,医生还没看过前谁也不许动她。” 她想也知道是谁,回眼瞪着黎亦安,“我想在坐在椅子上。” “等医生说你可以动,你才可以动。”没半点商量口气的说。 “我没有缺胳臂或是断腿,我只是吓得有点动弹不得,实际上我觉得好多了,足以回家去——” “我拉你一把撞到地面的那点伤你都忘了,除非我确定你毫发无伤,否则你不许给我移动半分。等到他说你没问题,其雅立刻会送你回家。”他语气轻柔却饱含指使口气的说。 她怒火高涨,究竟是谁应该比较大声?她是“病人”,难道不该听她的话,她张开口正预备给他一顿好骂,局外人却插手了。 “瑞波,黎先生说的有道理。”森哥叹口气说:“我们不希望看你受半点伤,所忍耐一定看情形再说。你没什么问题,才是最要紧的,不是吗?” “医生很快就到了。”亦安缓缓的说:“不许动,晓得吗?” 他下完指令后期待大家都遵守,就像他的电脑一样听话,一个口令一个动作,“遵命,老板大人,你还有什么其他吩咐吗?”她挖苦地说。 亦安抿着唇角,掉头离开,显然需要他指挥善后的事情还多着呢,轮不到她这个小小的女演员,地下情妇,同居几天下来,瑞被不禁怀疑自己脑子有问题,还是他脑子有问题? 竟在想出这么蠢的主意,而她也答应了。同居一屋檐下的两个孤男寡女,却一都不敢碰彼此,……他怕一发不可收,紧要关头时听见她减停,瑞波却晓得自己担心只要他一碰,那身子就自有主张舍不得分开了,她不相信自己能自制到几分,更别提把“不”字说出口,柔情与热情的拉锯战,他们还能熬多久? “你以为你骗过我吗?” “啊?”瑞波自沉思中惊跳回来,“我骗你什么?”森哥朝她眨眼,“你是不是爱上我们新老板,一见钟情!” “胡说。”瑞波双颊烧红起来,你开玩笑吗?森哥,我讨厌他都来不及,怎么会——“ “讨厌一位救命恩人可需要很多的恨喔?爱情是很微妙的,有时候你越受吸引!反而是发自内心冰冷的情绪,不是火热热的争吵。你是个职业演员,应该不需要我说明这两者的差别在哪里吧,从你的表情上,我看不到一丝半分冷鄙视与憎恶。”他笑着说:“拿比较鲜明的比喻来说,你是当年阮红与施启楠初见面时的表情,你可以唬得了别人,但不是我森哥这几年情场江浪里来去的老眼,你爱上他了,瑞波。” “而你可以去编剧了,森哥。”瑞波躲开他说:“噢,你看医生来了,终于可以结束我的苦刑。” *** “医生说你需要休息两天,不要演戏,也不要劳动你刚受惊吓的心智。” “噢,谢谢你好心的问候,黎先生。我很好,谢谢你,你可好?” 他看起来累坏了。眉心间打了千层结,嘴角也报出一道严厉的痕,蓝绿眸混疲惫的深黑,浓密黑短发乱得很漂亮自然,下巴胡镜不安分的冒出头来。工作一整天之后,性感得很完美的男人。 瑞波皱起眉头,不久前她下定决心再也不用完美来形容他了,老习惯总是自然而然的跑出来。“你看起来很累。” “我是很累。”他走进瑞波独自享受的宁静大套房,二话不说就抽走她手中的剧本,并抢起地板上散落的其他剧本,“你应该听医生的话,这些东西我要没收。” “你看起来比我更需要医生的劝告。”她挑起眉说:“没问题,我有个更好的给你:我是妻三八午妻。” “那是什么鬼话?”他看起来像典型不耐的下班男人。 瑞波满意的想像着他越来越平凡的模样,还满顺眼的。 “是电话号码。” “什么电话码?” 也许她该劝他把胡子留起来。如果他那可爱俊的下巴如果被挡住,那么女人应该会认为他粗鲁不文,不会那么爱贴上他。“左慧慧。” “左慧慧?”他听起来像会把这号人物给忘了。 瑞波很愉快的打了个呵欠,“上次在片厂自己跑来自我介绍的那一位。还记得吗?长得很漂亮,身体一级律的,还说她十分乐意帮你的忙。” “原来这是我为你做牛马一天之后得到的报酬,我记住了,谢谢你的慷慨,我绝参考消息会浪费这个电话。”他倚在门框上的修长躯干挺了挺,“我最好去打电话了。” “你敢!”瑞波几乎从床上跳起,她想也不想的就拾起枕头往他扔去,突然一副结实的身体已经抱住她,就地一滚顺势压住了她。“放开我,你竟敢来碰我,你这只臭乌龟。” 他握住她的双手往头顶压去,从头到脚两人胸对胸,脚对脚的贴在一块儿,让她打不到,咬也咬不了,他粗重的喘息与她愤怒的呼吸亲密炽热的交叠在一块儿,两气息相混,谁也分不开谁。“小心点,我可以对你报坏很坏的,记得吗? 你乖乖安分的冷静下来,瑞宝贝,否则我不保证我能不能控制自己,今天对我来来是很艰辛难熬的日子,而我的耐心已经剩下无几了。“他警告。 “你算老几?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 他蓝眼冷凝的放大,并在瑞波来为及为她的话耀武扬威前,低下面孔试图将火热的唇印上她不驯的唇,霸道狂野毫不掩饰的要求她弃械投降,瑞波摇头不肯乖乖的让他占有,一次次的让他失确准头,落到她颊上或是颈上。“你这可恶的小魔鬼,我不会让你得逞的。”他低啸着,放开双手尽管而捧住她的双颊,“我要吻你,直到你放弃求饶为止。” “永不——”她吼叫着,小手拼了命拉他,打他的身子。 “你曾经有选择的。”他低楠着,然后以迅速封住她的口,浓烈的狂猛的激情在那一瞬间同时包裹住他们,外界完全退去,消失于无形,争吵仿佛是上辈子的事情,只有他们两人与这份美妙的激情最真实。 当他的唇移到胸前,瑞波发出激情的叫喊,她弓起身于紧紧的攀住他的身体,热情的缠住他。 他的回答是更慷慨的轻揉的慢捻,爱过每一寸她渴求注意的肌肤与身体,带走每分她丧失的理智与心灵。 “是的,是的,抱住我,瑞宝贝,抱紧住我。”他在她耳边低吼叫着。 她主动的亲吻住了他,为他开启双唇迎接这分狂热的爱。 然后他进入,成为她永恒的一部分,深入占有每分她的甜美与热情,夺走她的呼吸,赋予新的生命,送给狂潮的节奏奔向天堂。 *** 紊乱的床单四散,她疲惫的趴在床头上,因汗水潮湿使得长发动在背部,一支褐色黔黑的大手滑过起伏的曲线,将她拉了过去。 “我叫完二十分钟了。”她拍开那只手。 胸膛起伏两三下,像地震似的,瑞波没那么傻——想也明白是他在笑,得意的笑,哼,用这种男人原始的本钱来降服女人是他们惯用的技俩,只要再给他几分钟和更多的训练,总有一天她会报复回来的,想到她真的整整哭喊叫了二十分钟,瑞波心就有不甘。 “你沙哑的嗓子很迷人。”他低沉的在她耳边说:“想不想洗个睡前操?” 不想才怪,她全身是他的味道,不洗怎么睡得着? “里面有什么诡计?” “如果你称一个快速简单的冲澡为诡计,那么我也拿你没办法。”他坐起身,“你不去我去。” “你休想抢得过我。”瑞波一个大翻身,捉起被单就往浴室方向过去,并在他大笑声传来之际“砰”他一声关起门来,安全的把他关在门外。 她满意的对着门微笑,不经意转身竟看见宽敞的大浴镜内,那个一脸满足与幸福神采的小女人是谁?瑞波一愣,对这个新的自我感觉陌生却又熟悉,狂野的发丝披散在肩头,红润的肌肤散发出天然光泽,吻得微肿却别有股逗人的气息。这就是沉醉在爱情的中女人模样吗? 曾几何时,一心只晓得演戏的冷瑞波,竟也“平凡”的谈起恋爱来了?她怎么能再否认自己由内至外彻底的改变了,她的确是恋爱了——对象是一个随时可以完美的邪恶或完美的绅士的男人,一个聪明得令敌人心惊却叫女人心跳的男人。 瑞波微微颤抖的走入淋浴间内,扭开最大水量的花洒,希望能冲开这团分不清,理还乱的迷情。 可惜人类不能一辈子的澡,二十分钟之后,瑞波一身肌肤都红通通的,连指头也皱得如梅子梅干菜,她心不甘情不愿的套上干净净睡袍裹着刚吹干的头发,打开浴室内的门向外探去。 静悄悄的,他睡着了吗?她小心的演出门外,晕黄的床头小灯照出他一头黑发与宽阔的肩膀,被单下的胸膛规律的起伏着,瑞波迟疑看着,想到要跳上床和他共眠的亲密的感不由得令迟疑。 走到他的身旁,瑞波温柔的看着他,睡着的他像个大男孩,所有精明干练、智谋巧辩都化为宁馨睡意,难得想像当黎亦安醒着时可以呼风唤雨,此刻的他只让人想疼。 克制不住的冲动,她俯身轻快地在他颊上印下一吻,料也没料到,他竟捉住了她的腰,一个使劲将她拉人床上,眼睛依然闭着。 “你没睡!”不住喘息的瑞波惊讶得没抗议他正脱下她睡袍的举动。 “嗯哼。”他满意的抱着光滑的她,脸理过她的颈间,“你好香,瑞宝贝。” *** “你在看什么看得这么专心?” 瑞波慌张的抬头,手迅速的探捏起那张小字条,“没什么,不过是张小便条,很久没见了,慧慧小组。” “不过停拍两天,我还巴不得多休息呢。你知道最近好多片都找我当女主角,我轧片都轧得晕头转向,根本分不清拍的是哪一部片了。”左慧慧一屁股坐在瑞波的旁边,“你有没有看到他啊?” “谁?”瑞波心绪不宁的把字条扔进皮包中,一手开始上妆。 “还有哪一个,别假装你不知道我在说谁,那么大一条金光闪闪的肥鱼,喂!你当真以为我是为了喜欢演戏进这一行啊,少呆了。我是为了能接触像黎亦安这种有钱有背景又棒的大亨。不得已先下海捞点名气,以便能出入这些名流社交圈,早点找到金山银山椅靠山。一旦让我钓上一条大鱼,说什么我也不演戏,马上收山不干了。” 瑞波轻轻拍上一层密粉,“喔?” “你呢?瑞波前辈,你对我们的新老板兴趣如何?” 瑞波冷冷的微笑说:“你不会是我的对手。”亦安亲口对她保证,左慧慧的那一把他看得太多,对于这类攀龙附凤的小演员他也没兴趣。 “什么?”左慧慧脸色一变。 “我的意思是——你不必担心我。我内心最爱的是演戏,和你选择大大不同的是,我认为演戏对我最为重要,钓金鱼这种事情交给你来担任好了。” “喔,早说清楚嘛!”在慧慧调头继续涂抹着红唇,“我可不会觉得钓金鱼有什么好丢脸的,男人不也一追求如花似玉的女人,这算是一物换一物,他们娶得‘漂亮的门面’,我则嫁给‘无后顾之忧’,男人就吃这套。” 瑞波放下眉笔,“你还真教人吃惊。” “可不是吗?我喜欢和同性朋友把话讲开来,反正我们谁也着不顺眼谁,又何必虚虚假假的呢?” 瑞波点个头,聒噪的雀儿终于离开,她重新再翻开那张藏匿在她戏服内的纸条——爱你爱你爱你,最灿烂的星子我爱你,我会守护若你直到天旋地转天崩地裂的瞬间,除了我没有别人可以拥有你的。我要你。 又是一张没有署名的恶作剧字条,用冰冷冷的电脑字体印出来。瑞波开始怀疑这是谁会弄出来的把戏,亦安吗? *** “我不喜欢这点,非常不喜欢。” 其雅重新审视这位说话的俊挺男子,黎亦安严肃的眉宇间英气勃发,仿佛没有事能难倒他,无怪乎瑞波那不食爱情烟火的演戏痴子会为他破例。 “我也不喜欢。”其雅闭口回答。 黎亦安自埋首的报告中抬起头来,“你晓得我在提什么吗?” “不知道。”她斜睨他一眼,“你又晓得我在说什么吗?” 他放下报告,“说出来吧,我洗耳恭听。” 其雅可不客气,自从被他传唤到这间片厂大办公室起,她就一直等着这一吐为快的机会,“你到底在想什么?冷瑞波的事业因为你而面临最大的危机。” “噢,真的吗?”他十指交握,眼神冷静冷酷。 “万一让人知道你和她同居的事——” “绯闻对一个明星来说算不上是杀伤力重大的事情。” “但对认真的好演员来说,它等于是宣判死刑。” “那么一位女演员既不能身为凡人更不能身为女人,而该是个圣人了。她不能爱、不能恨,也不能有喜怒哀乐吗?形象之外瑞波不需要记得她是女人而后来是个女演员。” “她先是个女演员,然后才是个女人。”其雅在他面前直起身来,“你不了解瑞波,天生下来她便注定在走上演艺之路,她有那份才华。如果你亲眼看过她戏剧上的演出,只要一分钟你就会赞叹——” “演技浑然天成,魁力收放自如。”黎亦安接口,“我看过她的演出,上次阮红片中,她很行,非常行。” “你既然知道……” 黎亦安以手支颐,完全预料到她的问题替她说出来,“为什么我还是执意要闯入她的生活中,并像你说的……危及她的事业呢?回答你的问题,因为我不是她的经纪人,她的事业并不由我来打理。我在乎的是瑞波这个人,并非只有她演戏的价值。她是个人,她当演员太久足以忘记这一点,我要做的是提醒她,并且爱她。” “你怎么能在嘴巴说爱瑞波,却又一手做出危害她事业的事。” “我一点也没有破坏她事业的意思,我尽我所能的保护她与她的演戏生涯,但我不会允许戏剧夺走她。” 其雅哑口无声,倒不是真正理亏,而一时之间反被他责问而呆了。 “对瑞波来说,你是无懈可击的经纪人,这不就是超级妈咪冷立华选择你的最主要原因吗?忠心事业,能力强,一心一意要把冷瑞波打造成世界级的天才女演员,获得浪子父亲梅绍轩的认定。冷立华看准的是五年前必要时,你可以冷醋的把最要好的朋友出卖给敌人,只要能达成你的目标,那个不顾一切成功的小经纪人。在你的心中只有冷瑞波明星却没有冷瑞波这个人,每一件事以一个角度来看绝没有错,那就是——什么事对瑞波的事业是好的,什么事是坏的。” “你胡说,我对瑞波有只是朋友姊妹般的关心。”其雅震惊的站起来,“你调查过我,否则怎么可能会晓得瑞波的母亲聘请我为经纪人?” “与瑞波有关的事,我都知道。” “瑞波知道吗?”其雅瞪大眼,“她会非常吃惊,我了解她,她一定会大为愤怒,不惜和你这种人决裂。” “那会是我和瑞波的问题,不劳费心。”他以抚平的口气说:“不要急着把我归入对你有威胁或是对瑞波事业有威胁的那一方,我说过我的企图并非破坏瑞波的事业,甚至也不可能威胁到你这最佳经纪人的地位。” 其雅被他眩目多变的手段困住了。“我不懂,如果你一点要开解我的意思都没有,为什么……” “我只是向你展现我的决心,其雅。在事业上你是瑞波不可多得的好伙伴。同样的,在情感上,她需要我。” 其雅静了下来,“你不会适合瑞波的,她和你之间的差异就你天地日月,水火不相容。你怎么会选择瑞波成为你的情人?” “或许这不是我能选择的。你想一想,水能缓和火的烈度火也能滚烫水的冰冷,或许水永远无法了解火如何狂热,但它却愿意与火结合拥抱,化为美丽温和持久的蒸气。 谁规定火一定要了解水的冷?“ “万一水太过冰冷完全熄灭了火焰呢?”其雅怀疑的问。 黎亦安认真的转过头来看着她说:“因为没有别人比我更像她,或是更了解曾有过的童年。当你说我们不适合时,我却要说——等待瑞波的出现已很久很久了,我不晓得我在等待……直到我们初次相见——我们是天生的一对。” 其雅摇摇头,“我不知该相信你,还是该敬佩你。这世界上真正与你为敌的敌人恐怕不多吧?你甚至不需要动刀动枪,自然就会教人敬而远之。都听你的。老板。” “两天前片厂意外的报告出来了,它不是个‘意外’。” 他把报告掷过去给她,“看样子有人蓄意导致那些电缆线往下掉,如果这是冲着瑞波来的——那么瑞波有个躲在暗处的‘敌人’等待着伤害她。” “我的天啊!”其雅快速的翻阅着报告,“这上面说那些电缆线除非经过巧妙安排,否则没有道理在一瞬间三条全断裂。” “你看得出来我有多不喜欢这件事了。” “我也不喜欢。”其雅匆匆回答。 “这次我们不用重新沟通意见,你觉得呢?在片厂内谁有可能对瑞波下手呢?或者,这事情不是针对着瑞波而来的?” “太难判定了。”其雅迅速的在脑海中快速的翻过好几页回忆。 亦安神情肃穆,“我会查清每一分可能,直到我追查出是谁,及为什么要下手为止。” *** 施启楠:你到这边来做什么? 推开门房,施屏华跨着大步走入这栋公寓,跨上主厅楼梯。施启楠追在身后,三台阶之后拉住她。 施启楠:你到这儿来如果是想要闹事——施屏华:放开你的手。我可是你的妻子,你的地方就是我的地方,你怎么反倒是怕我这明媒正娶的妻子闹起事了? 我曾经给你惹过事吗?别说是一件,就算是半点事,有或没有? 施启楠:我不会让你再来伤害她。 施屏华:笑话,谁伤害谁。放手。 施启捕和施屏华于台阶上争执,两人拉拉扯扯。就在施屏华成功的甩开丈夫的手,要往上走去时,阮红下了头一台阶。两个女人在台阶上对视。 阮红:施太太,你想见我吗? 施屏华跨着两大步来到她同台阶之处,施启楠在身后,三人首次面对面,气氛紧张。 施屏华鼓起所有怒火,踏前通视阮红。 施得华:原来你就是那只不要脸的狐狸精,该死的——“卡。”导演大声火爆的说:“卡,卡,卡。休息三分钟,小吴过来这里。” 导演与助手们低头磋商,一群人围在摄影机前面激烈的讨论着。演员们各自分散开来休息。瑞波喝口水,南强森则到一分与爱妻打起热线电话,左慧慧坐在台阶上面。 “老天,还要拍多少次?”左慧慧低声嚷着,不敢让导演听见却又心发牢骚。“一个镜头也能磨蹭这么多个钟头,我们怎么拍得完呢?” “导演求好心切。”瑞波微笑着说:“你应该看看他全盛时期拍片时的暴躁脾气,可吓人呢!我记得我还好小时,我妈咪带着我到片厂来参观。他那时候蓄了把大胡子又不修边幅,三两下子就把一个生嫩的男演员骂哭了。”现在他对你算是客气了,瑞波把最后这句话摆在心里。 “也不知道我心爱的黎大爷跑去哪儿了?我明明看见他走过片厂来的。怎么会失踪了呢?”左慧慧左右张望着。 “准备好,第三四五场景重拍第十二次。”助导拿着拍板喊着。 施屏华:原来你就是那只不要脸的狐狸精,该死的淫荡或子,你骗走我的丈夫还不够,还要在报纸上面羞辱我,不要脸的承认你们这椿低贱的奸情,你不要脸我还要! 阮红:我相信这是误会。 施启楠拉住施屏华的手臂,意欲拉她离去。 施启楠:够了,回家去。 施屏华甩开他的手,并在手提包内拿出手枪,快速的对准阮红——“等一下。” 突然间冒出来的狂吼惊吓了每个人,左慧慧更是在不应该分神时分了神,她放下枪回头看。 “卡!”导演气急败坏的叫着,“是哪个人在那边鬼吼鬼叫的!” 其雅奔上台阶,“抱歉,为了安全起见,我要检查一下这把枪。”她一边说,夺过了左慧慧手上的道具枪。 “啊呀!”慧慧尖叫了一声,“难道那把枪会有问题吗?” “其雅,怎么回事?”瑞波脸色发白的看着她向来镇定的经纪人,其雅难道怀疑有人换过枪吗? 其雅一言不发的打开枪胜,倒出里面的子弹。 “有问题吗?”南强森也靠过来,严肃的问道。 “没有。”其雅沉默半晌后说:“是空包弹没错。” 众人都喘出一口大气。“什么嘛,吓死人了,我还以为发生什么事。”左慧慧率先发难。接着是导演,“够了,我不要外人干扰拍摄,瑞波,你的经纪人下次再发生这种事情,我会请她出去,知道吗?” “抱歉,导演。”瑞波大声回答,然后拍着其雅的肩膀说:“你是不是太累了?不用紧张,今天换过新摄影棚了,不会再有意外的。” 其雅皱起眉来,“可能找真是太神经了,只是我刚看见她举起枪——有种强烈不对劲的恶劣预感冒出头来,所以”别想太多了。“瑞波安慰她。 这次的中断只好让大家重振旗鼓再拍一次。 施屏华举起枪口,快速的扣下板机,阮红向后弹倒,施启楠眼睛瞪大,一把推开施屏华,抢步上前。 “啊!”突然间的尖叫再次吸引所有人的注意。 左慧慧的身躯在被推撞上楼梯扶栏后并没有制止应有的跌势,因为栏干竟在此刻断裂,她硬生生的被抛出到空中,并往下跌落。几秒钟后,发出巨大的砰隆声,左慧慧坠落一层楼高的台阶下。 第七章 散场后的摄影棚内只留有残破的道具与搁置一旁的摄影器材,样子显得无比凄凉。 站在破损倒塌的场景秀边,更显得怵目惊心。瑞波步上台阶,站在边缘往下望着,高度令人目眩。 “小心。”一双手静悄无声自后抱住她的腰,熟悉的气味干净而清爽的围拢她。 瑞波反捉住那双大手,“实在太明显了,亦安,这绝不可能像上次一样是意外。真是太过分了,我没有想像竟有人会出这样的毒手,是谁会这么做?亦安,是谁会用这种恶劣的手段来对付手无寸铁的小女演员。这一切是为了什么?” 他接住她,以他的坚强提供她完全的护卫,“我不知道是谁,现在还不知道。但我不会轻易放过这个人,我会找出他来的。相信我。” 瑞波咬咬唇忧虑的说:“答应我你会小心,这个人能做出这么心狠手辣的事,伤害危及大家的性命,谁也不知道他可能再做出什么事——我要你小心的调查,不要冒险,太过危险的事情交给警方处理——至少他们受过训练。” “你不需要担心这些事。”亦安环抱着她,“我会处理的。” “或许我应该和你一起研究,我比较熟悉整个环境,况且——“ “不,你不许。”不容质疑的,他将她转过来面对面,严肃的瞪着她说:“我说你不许管这件事情,你需要操心的是如何演好你的戏中角色。” “但是——” “我可以无限期的停拍此片,你要吗?” 瑞波张大眼看着他,解读他,“你在吓唬我的,想吓我不许管这件事情。” “对一件我有能力办到的事情,我不用唬的。”他摇头,点点她鼻尖说:“我只说这最后一次,你不许管这件事。” 她眼中闪过一丝不驯,“我自会判断。” “你就是不能接受一个不字,是吗?” 当瑞波听见这句话正要大举发难时,亦安叹口气拥她入怀,以自己的双唇覆住了她,温柔席卷她的抗议与不满,舌尖灵巧的诱惑她。 她非常了解他这吻代表什么,他想转移开她的注意力,也成功的办到了。以全心全意的热情,瑞波投入了这火辣辣的一吻中,有他这位良师的教导,她这位聪明的高徒已经了解并能掌握同样的技巧,回报给同等奔放不拘的激情与狂热。他们都忘了身在何地,只能任这股无法抑制的热火深深挖抖喘息,并紧紧相拥着。 是他先停下这长长的一吻,蓝绿火眸轻轻与她的黑火眸相交,“老天,你想烧了我所有的神经管线腺吗?” 她逗笑的揉着他的颈子,仰脸凝视他说:“有时候我真怀疑你是人还是机器人,人都会有缺点——机器人就不一样了,可以制造得完美无缺。” 他捧着她的臀,暧昧的挤弄她,“我感觉再像人不过了,要是我再这么精力勃勃下去,遭殃的人可会是你这顽皮鬼!不许再挑逗我了。” “如果我不怕遭殃呢?”她小手滑溜到两人身体间,停留在他极度渴望她碰触的地方。他们两人都知道距离她小手不到五公分的地方起了什么变化。 “你喜欢玩火,是不?” “噢?我以为你是水,而我才是火呢!”她抬眉,丝毫不惧怕的说。 他们沉浸在爱的世界中浑然忘我,直到一声砰然大响打断他们的亲吻。亦安接往瑞波的肩,迅速张望着。“谁在那儿?” 要不是被他紧紧抱着,瑞波八成会对他大声笑出来, “你想有人会自己出来自首吗?可能是某个不小心撞见我们亲热的人,不好意思溜了。” “真高兴知道你一点都不担心,明早报上若是出现我俩亲热大头照,我猜你八成也不能笑出来吧?”他懒洋洋的睇睨她一眼,“瑞宝贝。” *** 瑞波,妈咪爱你。 等一下,妈咪别走! 妈咪爱你。 你怎么这么笨,你不是妈咪的好女儿!你听见没有,我要一个聪明听话的小女儿,不是你这个笨小孩。 父亲要来接我们了,瑞波。 嘻嘻,我钓到金龟婿了,黎亦安是我的了。你抢不过我的。 救命!不要推我!不要推我下去! “瑞波!瑞波!”亦安扭亮了床边的灯,迅速驱走黑暗带回一室的温馨,他坐起身,“怎么回事?为什么不睡?” 她半侧过脸,整个人窝进一张高背安乐椅内,“我很好,你回去睡你的。” “你作恶梦了吗?”他关心的皱起眉头。“告诉我。” “不,我根本睡不着。” 亦安听出她声音中的脆弱,还有一些些遥远距离,似乎像她在缓缓的飘远,离开他的怀中。他迅速升起危机意识,虽然他们今晚才分享过热情无比的床上时光,但瑞波心中还有层层心结有待打开,他提醒自己。 “因为下午的事情?”他走到她身边,低头望着她说。 她抬起脸来,令他心疼的——上面泪痕斑斑,“她说她爱我,可是她不要我。因为我不够好,不够完美,不够成为父亲要的那种小女孩。她离开我了,留下我一个孤孤单单的,我什么事都不会,只会演戏。她还要我做什么。找不知道。告诉我,我还要做什么?” 他马上将她抱起,让会在他的大腿上,怀抱着她,“你很棒,只是你的母亲不这么想,她错了。你有演戏的天分,谁说你不够好?不够完美的?我说你是我见过最棒最好的天才女演员。你是我的女天才。” “我才不是什么天才,我失败了,那天我试镜的时候导演等了好久才说话,我一直在怀疑他要的不是我,阮红这个角色不适合我演,所以他才会考虑那么久,因为我不够好。” “他最后选择了你啊!” 她咬咬唇,抬起凄楚的大眼睛看着他说:“是不是因为你?” “什么,因为我?” “你想要我成为你的情妇,要求导演让我得到那个角色,好让我去找你谈判,这一切是不是都是你的计谋?就像你说的,不择手段要得到我一样?” 亦安觉得狠狠地被换了一拳,“你怀疑我使用特权让你得到这角色?” “不是吗?” “你认为我有那么笨吗?假如你知道我用特权为你夺得阮红的角色,有志气如你,会愿意继续拍这部片吗?你会吗?” “你可以瞒着我。” “那么谁来瞒着广大观众的眼睛,你可以怀疑我的人格,但别怀疑自己的能力。” “你是说你真的没有向商导演施压或暗示这部戏要由我作女主角?” “我没有。” “噢,知道你没有那么做真的让我放下心中的大石。”她叹口气,满足的靠向他的结实胸膛。 “是不是所有的演员都象你这么多疑,还是你是特例? 这一方面可不是人人都见得的,我印象中给你外人的感觉是对自己演技百分之百有信心,一点也不像是没有自信的小鬼头。“ “我妈咪很久以前就告诉我,自卑要摆在家里最明显的地方,出外却只能带着自信。她说那是她之所以能成为超级模特儿的本钱,自卑让她在内警惕,自信让她在外行事无往 不利。我猜她把这点也传给我,这是最能证明我是她女儿的地方。她常常告诉我——我一点也不像她生出来的。“ “谢谢天,我很高兴知道这点。” 瑞波讶异得张开嘴,“你为什么那样说?” “就我所知,梅绍轩这四任情人中,你母亲是他相处过最短的。大概是相处了一个星期之久,他才发现冷立华是个冷漠血液中没有一丝温暖的女人吧!” “你不应该那么说我母亲。”瑞波将眉毛扭成一条毛毛虫。 “我没那么说,我是引述他的亲信所言。” “你怎么会认得我父亲的亲信——”瑞波顿了一下,“你没有去问我大哥吧?有吗?” “否则我怎么会了解你?我不是找私家侦探调查的,全都是洛夫无意间说溜口让我知道的。”亦安亲吻她额际,“就像海棉一样,我点点滴滴全收集起来。那时我还不明白为什么我对你会那么感兴趣,直到我们相见,直到我们第一次交手——我就晓得我这平淡的一生被一个无情的戏子给颠覆了!” 瑞波在他的怀中安静了片刻,“大哥还有提什么关于父亲怎么看待我母亲与我的事吗?” “你很少与你父亲见面,不是吗?” 瑞波黑眸暗了暗,“以前我母亲总是说我还不够好,她要等到我成为最棒的女明星后,再和父亲见面。所以我童年见梅绍轩的次数连一只手都数不满,等到后来……母亲去世,我缺少理由和父亲见面,所以——” “见自己的父亲需要什么理由?”亦安反驳,“你是他的女儿,光这一点他就该无条件的接受你。” “我不知道我想不想见他,这么多年,漫长无声无息,如果他真的想要我这个女儿,他早就可以认我了。”瑞波摇摇头说:“现在我不需要了,已经太迟了,不论是对我或是他而言。” 亦安怀疑这里面有几分的真实,但他觉得今晚谈论她父母已经太多了。 *** 由于有了前两次的意外;重新拍阮红一片时,大家都小心翼翼每一细节,每一个场景或是设备都检查再三,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连地毯底下都不许藏有半只蚊子,罔论是要半根钉子。 再者女配角缺席,他们预先跳拍瑞波的主戏部分,两个星期下来拍戏拍得人仰马翻,吃喝睡都在片厂解决,最高记录瑞波曾有三十六小时没有机会合上眼,她只能在外景与外景迁移之前稍微闭眼小憩一会儿,更别说与亦安见面或讲话,她完全都被演戏给占据住了,忘却所有的正常世界。 所以她再次看见那张纸条时会那么讶异也就没什么好奇怪了。 你不该背叛,更不该让肮脏的尘埃沾染你无暇的星光,我要保护你,很快你就会独属于我一人的,谁也不能抢走你。 像一把恶意的锐剑,重新刨开了瑞波忘怀已久的恐惧。 这张纸条不是电脑打的,这是头一件,瑞波想到的事,第二件事……不注意也难,它是用血写出来的。 比起前面那几张不具威胁口吻的字条,这张显然添加了味道,也更加偏激。瑞波想起那些意外,她该把这些字条给亦安,他会知道如何去找出这个藏字条的人——说不定这个人与那些意外有关联。 “瑞波小姐,上戏了。”有人敲了敲她的化妆车门,瑞波应了声,“知道。”便匆匆收起安条摆进皮包当中,离开车子前去拍。 *** 阮红收下那纸信封,看向施启楠。 阮红:这是做什么用的? 施启楠调开眼神,背向走向窗边,光线缓缓的移动到他们的脸上,倒成特写,施启辆叹口长气,施启楠:我们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阮红沉默的捏起封信。 阮红:你走吧! 施启楠:阿阮! 阮红挺直肩,反身离开他。 施启楠:你连再见也不让我说一声吗? 阮红:如果连情分都在消失,再见又何必执着。 施启楠:你是个冷酷的女人。 阮红背对着他,向着镜头缓缓的留下一滴泪水,凄楚是而浅浅的一笑。 阮红:或许吧。 她离开后,门在身后所悄声的关上,施启楠低头凝视着外头街道,看着她走出楼外坐上一家座车。 施启楠:我知道你是冷酷,阿阮,是我的无情换来你的无义,我希望……你很快就能忘掉我。 “瑞波,”一拍完场主戏,其雅走上前来,“有事得要借走你几分钟。” “嗨,其雅,我没看见你来片厂,什么时候来的?” “你拍戏的时候六亲不认,如果你看见我出现摄影棚,我猜我反而要被你吓倒了,我是在作拍摄那段走进屋内与施启楠分手时出现,精采。不过我以为阮红最后会和施启楠一起离开是非圈,共筑爱巢,难道我记错了吗?他们到底是不是分手了?” “他们是曾经分开过一阵子。”瑞波微笑了一下,“没想到你对阮红前辈子的生平也有点了解。” “开玩笑,那么浪漫的一段爱情。”其雅随着瑞波走回休息专用的车厢内,“就算我是个经纪人,偶尔也会注意些浪漫的传说的。” “哇呜。” 其雅对瑞波的反应作个鬼脸,“快点换件衣服,大老板找你。” “亦安找我做什么?” “亦安?”其雅扬起眉,“你最好别让记者听见这个称呼。” 瑞波还给她一个吐舌,“我又是闲得发慌了。我自会小心的,说吧!他找我是什么事情?” “去了你不就知道了。” 其雅神秘的笑了笑。 “冷小姐,江经纪人,黎先生和另一位先生在这里面等你们已经很久了。”一位秘书装束的中年妇女自大办公桌后站起来。 “还有别人?”瑞波被其雅往大门口推去时,回首问道。 秘书朝她一笑,“他们就在里面。” 来不及问究竟是什么人,瑞波下一秒钟只知道她被其雅拉进办公室内,门迅速的关闭,亦安的声音稳重的传来:“也该是时候了。” 瑞波眨眨眼望着正式西装俊挺无比的黎亦安,多久没看见他了? “怎么回事,你一脸认不得我的样子?” 瑞波摇摇头,主动上前在他的颊上掐了一下,打声招呼说:“没什么,看见你辛勤工作的模样让一个女人胃口大开。” “你饿了吗?”他戏谑的笑。 其雅礼貌的咳嗽一声,“我的任务圆满达成,人是我送到的了,老板们——我这小小经纪人就不打搅你们,先走一步。” 沉溺双人世界的他们谁也没把扯离对方的身子,其雅走出去带上门的声音,与清晰可闻的呼吸声是仅有的现实。 她把自己的双手抛上他的肩,拥住他的颈子,“我们好久好久没有见面了,我要好好打个招呼。”不到几秒钟内两人陷入热吻与急切的拥抱中。倾诉多日未解的小小相思。 首先自这热吻中喊停的,是亦安,他微微拉开她的身子,扳下她的双臂,“这不是个好主意,瑞宝贝。”他依然低声说:“我们今天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是吗?”她顽皮的摩蹭他说:“我们有吗?” “你只有三十分钟,不是吗?”他点醒地。 瑞波收拾起作弄的玩心,“好吧,讲正经事,我有个大消息告诉你,我有个线索给帮助你找到在片厂捣乱的人。” 亦安握住她双肩,“我说过不要你插手管的——” “可是我碰巧——” “况且我们已经找到人犯了。”亦安不等她说完就说。 “你们捉到了?” “做这件事的人是道具部门的一个小工,叫阿康,他过去和商导演有过,因为从前与商导演共事时,两人争执时发生了意外,摔断了阿康的一只手,从此阿康就发誓要打他报复。别管这件事,我很高兴它全部结束了。“亦安强硬的中止这场讨论,”最重要的事还没有谈到,你已经耽误了有少时间。“ “什么事这么严重?”察觉到亦安难得有的紧张不安情绪,瑞波大大的好奇起来。“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吗?” “瑞波,我想要你见一个人。” “不会是那位亲手扶养你长大的祖父吧?我听说有他很吓人。” 亦安摇着头,“不是我的祖父。” 里面缓缓走出一个高大的男人。 “瑞波,这位是梅绍轩先生,不需要我向你介绍吧?” 她的笑容冻结在脸上。 所有情感刷过瑞波的心房,百味杂陈,酸甜苦辣都有,经过这许多的爱恨纠缠,现在猛然间看见自己的父亲——亲生父亲,从没有尽过任何责任的父亲,把幼小的她抛给孤单的母亲,重新捕猎他下一个宠物的父亲,儿女对他究竟算是什么?花天酒地后的副产品?还是不小意外的留下的错误? “我与梅先生并没有什么好说的,亦安。”瑞波冷冷的说:“抱歉让你跑这一趟,恐怕我必须尽快回去拍片。” “瑞波。”亦安摇头拉住她。 “让我走。”她低声警告眯眼来看看他。 ‘给我五分钟,瑞波。“梅绍轩开口,”只要五分钟,之后就算你要走,或是要照样远离我一辈子,我都无话可说。“ “我没有五分钟。”瑞波痛苦的说:“当年你连一分钟机会都没有给过我,现在又何必装得你十分在意我宝贵的五分钟呢?你唯一愿意做的,不过是与我母亲往床上享乐半小时,一脚把她踢开而已。” “你尽可以骂我,这是亏欠你的。” “我不会被你这副低声下气的模样所欺骗,妈咪曾说你是世界上最不可相信的男人,你这辈子都在学习如何以言语打动人心,不论男女。” “你听那么多你母亲的话,给你自己父亲几分钟却如此吝啬?你并不公平,女儿。” “现在我又是女儿?梅先生,据我所知,我的户口上头父亲是空白的,请不要自作多情充当起我的父亲。” “你是我的女儿,从你一出生就我没有忘记过你。” “你只是说着好听。”瑞波掩耳说:“我不想听,你何必告诉我这些?我没有任何你想要的东西,我又笨又不出色,不像大哥,你有大哥做你的儿子,还有蒂凯和卡尔他们就够了。” “瑞波,我知道你相信你母亲所说的一切,认为是我不要你们,但是你错了。” 瑞波放下手,愕然的问:“你说什么?” “当年离开的并不是我,而是你的母亲。” 深吸口气,梅绍轩调开头车走向窗口,跳望着远方的山景,回忆说:“我们相识一天就迷恋上彼此,在意大利范伦铁诺的春季服装发表会上,我为她高傲冷漠美丽不可方的外表陷入前所未的狂恋中,在短短三天内展开追求。她是我见过的女人是最美丽的,不可否认,她拥有所有女性奢望的渴求的外表,但是不到一个礼拜,烈火燃尽,我们才发觉彼间除了纯粹的化学作用,两个人是南辕北辙半点都不能相容。 爱,对你母亲冷立华说是不够的,她要声名也在金钱,更想要舞台上光辉灿烂众人的膜拜的日子,她想要男人亲吻她的脚,而我不是。当年我认识你母亲时并未受过多少苦难或磨练,无事不手到擒来,心高气做也不输她,到了最后几天我们的相处已是场噩梦,我丝毫都不意外她提到了行李,没留半句就搬离了我的屋子,直到将近一年后再见面,她已经抱了你这个小娃娃。“ 瑞波静静听着,虽然角度不同,但他说的与母亲偶尔提起的事实,倒也相差无多。“你立刻讨厌我,这看也不想看。” 母亲总是不厌其的提起这件往事,让瑞波不说出口也难。 “我第一眼就喜欢上你了,女儿。”梅绍轩激动的说:“你是我见过的最可爱、最完美的小女婴,那么小又那么脆弱的躺在母亲怀中,像玫瑰花镶出来的粉红的小脸蛋,眨巴眨巴的大眼睛,没有牙的小嘴朝我笑。我惊讶自己觉有了这么可爱的女儿,让我顾不得与你母亲间冰冷的关系,立刻向她求婚。” “什么?”瑞彼不敢置信的瞪大眼。 “是,我向你母亲冷立华求婚,但她却给我开出一个我永远不能接受的结婚条件,她要求我拒绝承认当年已经四岁的洛夫是我儿子,她晓得柴培琳——洛夫的母亲与我过去的那段情,曾经相当轰动过一阵子,认定我爱培琳比爱她多,所以她要抢过继承认权来证明我最后是属于她的,好向培琳与其他人炫耀,嫁给我并不足以满足她的野心,她怕别人说她不过是捡柴培琳拒绝我的求婚。你母亲是如此固执与坚持,不论我如何劝说她都坚持,不论我如何的劝说她都坚持如一,最后——对你很抱歉,但无可奈何的——我放弃与你母亲结婚的念头,我并没有不要你,瑞波,从一开始到现在。” 第八章 瑞波顿然间失去所有站立的力量,她扶着沙发坐下,“你没有不要我?” “你一定会觉得难以接受我,但是许多年来我一直都在你身边,无形的照顾着你,关于你童年那些琐碎我没有编造,全都是记录在我心中点滴,我更晓得我都注意,毕竟你是我可爱的女儿,瑞波。” “那么为什么母亲过世的时候你没有前来?为什么在那之后你照样音讯全无,我在等着作关心我们母女的表示——却从来没有出现过。”她摇着头,无法适应这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立华心脏病突发的时候,我人在美国处理一格危机,你没有注意新闻吗?我在德州投资的一间炼油厂不慎发生大火爆炸的意外。死伤相当严重。” 瑞波茫然的瞪视着前方,喃喃的说:“我一点也不知道,当时我为了丧礼的事忙得天昏地暗,要不是有其雅帮着我——” “我曾打电话过去。但你当时不接任何电话,我相信我的吊唁信与致花蓝都有送到才是。” “那几天累到后来我是在医院躺着找点滴度过的,所有事情全委由治丧委员会的人去处理,我没有去注意。”瑞波闭上眼睛,声音破碎的说:“我只是等着你出现,希望母亲的过世能让你愿意露面来安慰我一下。” 梅绍轩踏前一步,渴望能伸出安慰女儿的手,“全都是我的错,就算不眠不休处理善后,我也该腾出一天回来探望你的。” 瑞波摇摇头,“已经都过去了。”她吸口气,睁开眼,“这之后,你让大哥转告我见面的机会,却全让我的固执给砸掉了。” “我也认为应该给你时间自丧母之恸中走出不,”梅绍轩接下去说:“所以没有积极的找机会重拾我们的父女之情,结果再一次与化解我们父女多年心结的机会失之交臂。” “或许我们本来就是没有缘的一对父女。”瑞波已经稍微冷静的看待这整这件事情。 “你能相信我并不是不要你吗?女儿,能原谅一个父亲无法顾全所有子女,只好牺牲了做父亲的权利,退而求其次的默默关怀着你?”梅绍轩急切的脸上写满真挚的亲情,“让我们父女重新再开始好吗?” 瑞波站起来,“时间差不多了,我该回去,拍片了。” “瑞波?”梅绍轩失望的站在原地。 “你确定现在要离开?”一直沉默的坐在原位上的亦安此刻站起来说。 “嗯,我该走了。”瑞波对亦安点个头,接着转向梅绍轩说:“让我自己一个人想一下好吧?实在太久了,我没有办法在这短短的几分钟内弄清楚我所有的想法,我需要一点时间。” “我送你上直升飞机。”亦安快步到她身旁。 瑞波看他一眼,没有抗议,在最后离开办公室,迟疑的她于门口停下脚步,“我一直很好奇你的想法与真正不要我的原因,就算不为别的,我也要为你解开这多年心结而向你道声谢。” “我会耐心等你的回答,去拍片吧!时间所剩无多了。” 轻微的,瑞波稍点了头,“再见。” 走到直升飞机停机坪的一路上,瑞波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一言不发,连出了梯顶部不曾发觉,是亦安拉她人怀的动作让她重返现实,他温柔的吻住她的唇。 “你片子还要拍多久?”他问。 “还有几天就差不多要结束了,你等不耐烦了?” “别担心,我还可以撑个几天没有你,你知道的,你知道的,我手上还有间小公司可以供我娱乐一下,微解我的相思,我想你,瑞宝贝。” “羞羞脸,在公众场合说这种丢死人的话,你的大男人精神跑到哪里去了?被磨平了棱角不成?” 他亲一下她的脸颊,“既然你还愿意和我讲笑话,我这代表你没有为了我自作主张安排这场会面而生气,对吗?” “这个嘛!我不会这么乐观的自以为是。”她别有深意的扬扬左眉。 “我该为你准备一条鞭子吗?”他笑问。 “准备十条好了。”她板开他紧箍腰间的大手掌,“该说再见了,老兄。” “告诉我你没有生气。”他命令而非要求的说。 瑞波转转眼睛,给他一个蜜糖似的甜笑,白牙缝内挤出,“我不要。” ‘你说,否则你不许离开。“他八爪鱼似的手又回到她身上。 “说出来,大声一点,我听不见。” “那你过来一点,我说给你听。” 当亦安弯下腰附耳上前,瑞波迅雷不及掩耳的盖上他的唇,火辣辣的一吻,在他迷失忘却谨慎时将他往上墙上一推,自己挣得了自由,往直升飞机降落点跑去。 *** “她到哪里去了?没有半个人看见她离开吗?你们这群饭桶,连找个人都找不到吗?”商于强暴躁的吼着。 “只不过是迟了几分钟,不是几小时,商导演你不需要生这么大的气嘛,听我说,导演你先和其他人讨论对下的镜头好了,我就去找冷瑞波来。她或许是出去用餐或者什么小事而迟到了,我想瑞波很快就会来了,她不常迟到的。” 就在商于强正要开口继续斥责其他人,巨大的隆隆声掩盖了大家的听觉,黑色的直升机自空中降落地面来。 “商导演,很抱歉,我临时有离开了现场,没有耽搁太多的时间吧?” “你去了哪里需要用到直升飞机?你去见谁了?你没有概念,这是拍戏,不是什么排演练辞的事,我们有时间充分的安排,全都不能有半分的差地,你如果为了见什么重要男朋友而阻扰到整部片的拍摄进度,我唯你是问?” “我明白,我很抱歉。” “去吧,快点上妆拍摄下一场戏。” 不过就是迟了几分钟,大家嘀咕着,哪个大牌明星不是在拍片迟到十分二十分,没有迟到半个小时就算客气了。 “你还好吧?” 瑞波开拍时,南强森低头在她身边问。 “别担心,我还没有脆弱到让导演一骂就哭,老实说,我迟到本来就是该骂。” “你这边还没有拍上粉,红红的,等一下要记得遮着点。” 她低头一瞧,隐约可见一处吻痕,脸儿涨红,“不许笑,森哥。” “我是不是快吃到喜糖了?我们的新老板是吧,刚才你是去见他的?”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不要再逗我了。” “为什么?好难得终于看我们的戏剧界女王陷入爱河。 而且不可自拔,这种乐趣可不是天天有的。“ 瑞波格格的笑开来,将不愉快的插曲丢到脑后去了。 拍完一段戏后,商导演看锐头后满意的说:“我们今天工作利完成,只要明天再做是最后一场戏收尾,就算是大功告成,可以杀青。” 瑞波回到自己的休息室,开始预备卸下浓浓的戏妆,她刚打开那罐卸妆乳箱就瞧见里面着的纸条。 我挚爱的星子,我爱你,闪烁光芒的时候终于到来。等待结束了,向凡尘烦忧轻声道别,因为你将会不朽,传奇到天长地久。 另一张电脑纸杂的恶作剧!这究竟是谁在搞鬼? 咚咚,“我可以进来吗?” “噢。其雅是你。” “你看起来你色好苍白,怎么回事?我以为戏终于可以拍到一个段落,你会能休息一下。” 她递出纸条给其雅:“我是很高兴,直到我看到这个。” 无声的其雅把字条看过一遍,“这是第一张吗?” 瑞波的摇摇头,“在我开始拍阮红一片时就出现了,好几张,我记不得了,内容大同小异,都称我是他的星子,说什么要爱我保护之类的话,大部分都是以电脑找出来的,只有一张是以红色颜料或血涂写出来的。” “唉,瑞波你为什么不向我提一声呢?” “写字的人不过是逗着玩的,我从来也没做过什么伤害我的事,我猜像过去一样,有些疯狂的影迷稍微热情些而已,有一下子我曾经以为是这个人有害我了和左慧慧,可是既然有犯人已经捉到了——” “不论怎么说,都要更小心,你永远都不能顺利预测部分影迷能有多么的失去控制,不是吗?我会交待安全人员调查一下。” “我想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反正明天戏就在拍完了。” *** 有事不对劲。 亦安顺手捉起摆在鞋柜旁的一只高尔夫球杆,寂静无声的踩在地毯毯上向内走去,眼神小心谨慎的判断着四周的情势,耳听八方搜寻任何声响线索,听不见半点老金常有的咳嗽声,让他皱起了眉头,他首先在厨房内观察了一会儿,里面杯盘吃掉了他一盒瑞波士巧克力冰淇淋不说,还喝了点香摈,一个懂得品味的小偷。 再往里,他发现地上有一只遗落的绿袜子,顺着路线又在几公尺外找到了一只黄球鞋,不多远处可见得一条紧身牛仔裤随意地被挂在他搜集的古董花瓶上头,可怜委屈那明朝大青瓷瓶了,罪状不只这些,亦发还没多走两步就看见招摇的红色的衬衫大刺刺的挡住在他那张保张罗塞扬的印象派名画上,白色胸衣在他卧室门把上…… 门没有锁上,亦安轻轻一谁就大敞开来。里面没有他以为的半裸美女,倒是出了他意料,他最爱的那张黑色躺椅上 有一小片白色的蕾丝……他叹了口气样,想继续看下去呢?? 笑声轻轻的自他背后传来,亦安迅速转身——没有人。 “来找我啊,完美先生!” “你片子拍完了?”他轻轻的走下楼,再次踏上书房的那一层。 “剩下明无最后一场是戏杀青经后就没了。” “明天之后你就专属于我的了吗?” “你是专属于我吧!” “以一个情妇来说,你口气不小。” “我口气不小也都拜你所赐,因为你爱我呀!”她抬高一只光裸的美腿在桌面上。 “我爱你?你介意告诉我,你是怎么发现这一点的吗? 亲爱的瑞波小组。“ “一点也不介意,因为事实很明显,其他女有你可会细心的照料她,当她喝得醉醉醺醺的时候?表面如标准的绅士。” “或许我可以提醒你,我非常绅士的占了你的便宜。” “没错,但你却提了婚姻的要求。” “而你的拒绝我并没有接受的风度,我发誓要让你见识我有多邪恶。? “我强迫你成为我的情妇,这对你还不是重大罪行?” “噢。当时我的确很生气没错,但你可有强迫我上床? 强迫我做不喜欢的事?“ “有一次你说不而我没停。” “而我记得你认为那根要不值得一选,并没有任何选择是你所要的。”他叹口气,“承认吧,瑞宝贝,我是个很糟糕的男人,邪恶得无可救药。” “而且为了我试着找回我的父亲,为了我证明我不是一天是处,为了我接受给你的许多许多的改变?”瑞波深吸口气,不再玩笑而认真的收起脚儿,自桌后站起身,“为我做了太多我无法回报的事。” “该死,谁要回报?我不是你的恩人,我也不想成为你的恩人,” “那么你想成为我的什么人?告诉我,亦安。” “你知道我想成为你的什么,我一直都在告诉你,用许多的方法不的告诉着你。” “为什么不再告诉我一次?” 他到她身边,以单指轻抬起她的下巴,“我有个更好主意。” 他一个弯身边揽抱住她,瑞波惊呼大喘大笑:“哇!” “我个人比较擅长的是肢体语言,你想你能够接受吗?” 他带她往楼上的卧室走,“他们总是说,行动胜过一切花言巧语。” “而你正是个遵奉行动代表一切的男人。” “绝对地,在这个时候我坚信——沉默是金,不,是天堂。” *** “宝贝,你比其他的女人都要了解我。” “是吗?” “当然是,该死,你知道像我头一位同居的女人,老金一定告诉过你。” “我应当觉得无比荣幸吗?我有这个荣宠与你同床共枕的共度晨昏,但没有资格过你童得往事?没有资格分享你的喜怒哀乐,是不是这样?你倒是毫无困难的就进入了我的世界中,多自由自在。” “不要小题大作,瑞波。 “小题大作?”她张大了嘴,“这对你的意义仅只如此? 一个女人无聊的小题大作,您要了解白己的爱有是一件小题大作的事吗?那或许是你把爱情不‘小题大作’了,我不想爱上一个我没有办法靠近的人,我也不能接受一段只有火热肉体的关系的关系,那不是我想到的。“ “我的童年什么都没有,你要我说些什么?我父母早就去世了,我由祖父养大,就是如此。” “那告诉我你的祖父是什么样的人。” 亦安捉住她的双肩,“重要吗?我的祖父是什么样的人对你我之间的事有什么重要的?还见你想要我写一份报告给你,巨细靡遗,点点滴滴地列清楚,那干脆拿我的日记去读一读,这样你就能成为我的一部分了,这是你要的吗?了解我的每一天每一日,为什么?想要掌握或是控制我?” 惊骇的瞪大双眼,瑞波使尽全力要挣开他,“我看我们没什么可谈的了。”他怎么能这样污蔑她?掌握、控制,恶毒的女人伸出五爪,原来她的关心在他眼中不过是一堆废物。 “这是个错误,让我走。” “你什么地方不能去,把话问完,把话说清楚,来,解剖我,看看我究竟是个什么怪物。” 泪水几乎要夺眶而出,瑞波紧咬着下唇,“让我走。” “休想。” 第九章 她叉起腰来,把刚刚的泪水退了回去,这太可笑了——她不是要为了一个笨呆头鹅掉眼泪,任何能把她好心关怀当成坏心鸡婆的男人,都不配得到她半点伤心泪。 “你该死,黎亦安,在这种时候你还要命令我,我再也不听你发号施令的任何狗屁倒灶废话,你不欣赏我,多的是男人喜欢,浪费在你种人身上太不值得了,离我远一点,不然你会后悔。” “别搬出其他男人来威胁我,”他额际青筋不住跳动。 “我不吃这套。” “套用你的话,伟大的完美先生:能办到的事我不唬人。” “好,欢迎你证明给我看,只要你能走出这扇门,找到另外一个像我这么有耐心体贴温柔的,从没抱怨你的麻烦与问题的男人,我仿会非常乐意的社出这个宝座,并为那个可怜的家伙祈祷——我相信他的寿命在认识你这只母老虎之后地急剧的缩短。” 反应是立刻的,瑞波二话不说就跳下了床,捡起自己的衣物就往浴室里冲去,火爆的把自己反锁在里面。 狗屎,亦安话刚出口随即便后悔了。 “开门,瑞波。” 里面的反应是哗啦的水声。 “我知道你听到了,把门打开,不然我踢开它。” 依然没有动静。 亦安的怒气宛如爆发的火山,他举起脚用力的在浴室门上揣了第一下,该死——他抱着腿用力的在浴室门上踹了第一下,该死——他抱着腿惊喘着气,老天,电影的英雄都有双铁脚不成? “瑞波,打开门。” “不要。 好呀。她认为藏在浴室里就很安全了吗? “冷瑞波,给你最后出来的机会。” “去死吧你!我不会出去的,你跪着求我,我都还要再三考虑。” 外面又安静了一阵子,让人毛骨悚然的,瑞皮纽绞双眉,他会想什么法子?撞是不可能的,就算是三岁小孩出知道电影上的超人都是踢开道具门,谁敢拿真正的木门开玩笑? 在瑞波左思右想,战战兢兢就带点恐惧又紧张的等着时,一次强大的撞击声临到了门上,连门板都在晃着。 “我要撞到这扇门打开为止。” 那个傻瓜! 瑞波跳了起来:“怎么了?你终于成为了原始人,只知道使用暴力了吗? “没错。 天啊,他会受伤的,瑞波在浴室里站起步来了,“不要再撞了,你撞不开的。” “我要撞到你出来为止。” 他的声音低沉了些,也比较没有刚才那么大的火气了,是因为他受伤了吗?一副可怕的想像画浮现瑞波的脑海,他浑身青紫、口用流血的躺在角落—— 天啊,那个大笨蛋! “住手,我出来就是了。” 这么放弃的虽然有点不甘心,但她想一想,总比看见半死不活的黎亦安要好一些,她起到浴室门口,轻轻的援开门锁,旋着门把向外转动的同时,她就被人一把拉出浴室之外。 连尖叫的机会都没有,瑞波就被他一举抛到床上。并且四肢相缠的压过柔软的床垫之中,“你得不刚才的驯服付出代价。” “你欺骗我!” “你担心我。”他一字字的吐出来说:“即使要你气得要死的时候,你还是担心着我。” “我没有。” 黎亦安屈起身,缓缓的向下移动,然后移上来:“你没有?” 火热的快感自他们相贴着的身躯处燃烧散发,流连在他的怀抱中,她的身体回应着一喜悦,两人紧紧相拥。 *** 她的指尖缓缓的抚过他完美的下巴,那些突起的尖有刺痛她了柔软的肌肤,接着指尖柔柔到饱满下唇,她无意的揉着,他伸舌舔含指了她的指头。 “你不该那么做的,我们应该好好睡一觉,明天我还要戏要拍。” “我抱歉。” “没关系,只要你别再犯我就好了,等我有力气的时候,随你高兴怎么啃你指头道歉,宝贝,我想我对你的关心做了过度的反应。” 瑞波在他怀中一僵。 这个反应是可以理解的,亦安在心中分析着,就像他与瑞波争吵后的热情复合一样,一切都是自然反应,他曾经训练了许多年,才能够避免掉入即时反应的错误举动中。 糟糕的是,起初被瑞波盘问的时候……所有不愉的回忆重新主宰了他的控制,一条无法沉重的绳子套住了他,纠紧而使人无法呼吸,他唯一能够做的只有盲目攻击,他伤害了瑞波。 一位善良的天使,而他是怎么对待他的天使?他知道该怎么做……好挽回并赢得她的原谅。 “我没有什么童年生活,你如果真的想了解我的过去——相当枯燥无聊的,但人可以问任何想问的问题,这次我保证会回答你,原谅我刚才表现得像个差劲的混蛋一样。” “你的确像个恶劣的混蛋,但我原谅你,不过我要知道为什么你认为我的关心是想掌握与控制你?有人曾经掌握或控制你吗?” 这次换成亦安浑身僵硬,他苦笑而放松,“是,曾经有那么一个人,他绑住我、捆住我、控制我,不论任何一件我的生活中的事他都要不我做决定,我只是他手中的一具布偶傀儡罢了,随着操纵的钱而舞动者。” “是个女人?” “不,是我的爷爷。” “你的爷爷?为什么?” “他试着改造我,我不过是他手中的棋子,一颗因为我父母早逝失去保护的小棋子,他要在我身上找到我父亲欠他的债,他想把我变成和他一模一样的冷酷无情,心中只有法无人情的法官。” “他怎么控制你?” “我身旁随时都有他的心腹,不论在学校,在家中,或是我到的任何地方,甚至决定我何时需要一个女人——他认为与其让我交往些不三不四的小女朋友,不如为我找高级应召女郎来好,你了解我的意思吗?他一手包了我的天空,我不能逃也不能离开,我的他是我的祖父” “你几岁时开始和你祖父同住?” “七岁。 “但是老金很好,他也是你祖父派来吗?” 亦安耸个肩,“老金是个例外,我们一家三代他从没缺席过,自我祖父生了我的父亲开始,他就已经是我们的管家了,当我七岁孤单的在祖父家中度过放学后的寂寞时光时,老金也是唯一能陪我说话的人。祖父与我闹翻不再说话后,我全心全意摆在事业上面,前两年我把重心移到亚洲,在台湾设了资讯的新据点,老金就自己提了行李从美国搬到我的地方来,理所当然成为我们之间的桥梁,偶尔地会告诉我祖父如何,我只听听就算了。” “那样好吗?你爷爷的年纪究竟也大了,你又是他唯一的孙子——或许你该回去探望他。” “你这软耳根的家伙,万一他追我在美国娶什么名门淑女,富家千金,你就不会心疼少了我这个暖被窝吗?” “电热毯到处都有卖啊!” “有我这个伸缩自、方便易收,又不用插电,节省能源兼具环保吗?” “那倒没有。” 正当亦安预备好一个大大的胜利微笑时,瑞波又接口下,“不过电毯比养一个男人要便宜多了。” “便宜?” “我好困,我要睡了。” “我该拿你这个家伙怎么办?”一个认为电热毯能取代他地位的女人?亦安对着她香甜的睡姿喃喃自语。 “娶我。”她轻声的回答,眼睛依然没有睁开。 *** “我想你应该看看这个。”其雅把字条递过去给亦安。 “你请人调查了吗?” “有,不过大部分神秘字条都让瑞波给丢了,因此调查人员说资料太少他们无从判断,看来我们只有格外小心来应付。” “才解决一个又来另一个,明星的日子永远都是这么风波不断的吗?” “这是抱怨吗?”其推试着把笑容藏起来,可惜不太成功,老板的眉毛抬得像山一样的高。“我没什么特别的意思,不过是体贴的问候一下你可怜受折腾的心智而已,想与冷瑞波维持一段关系没有想象中容易不是吗?” “虽不中亦不远矣,然而我更无法想像让自己结束与瑞波结束这段关系,我非常打要和她持续这一辈子的关系,我猜我最好先习惯这种生活。” *** “你想要什么?阿康,我们老板已经坐这儿了,你还是一言不发。”律师不耐烦的敲着桌子说:“有话快快说,别白耽误我们老板的时间。” “商子强那家伙根本是个疯子,”阿康拍着桌子破口大骂起汪,“神经不正常,他妈可怕婊子养的不是人,他把我的手害得断掉了,我知道为什么,全都是因为我看见——” “阿康,我们老板不是要来听你这些废话的。大家都知道你和导演有深仇大很,你讲过一千遍了,这还是改变不了你的刑责。” “呸,你们这些笨蛋,不听老子的话是吗?我告诉你,我注意那臭家伙很久了,我跟踪他,看他在搞什么鬼,他为什么要拍这部阮红你们知不知道?你们去查一查那家伙的底纫,保证你们大吃惊一惊,他老爸是谁,他的背景又是什么,你们没有一个人知道的!” 亦安叹口气,“我想导演拍这部片的动机很清楚,一个好的导演看上一个好的剧本是很自然的。阿康为什么不能把那些恩怨忘掉了算了,好好的忏悔自己的所作所为,法官或许会酌情审理。” “臭你妈的乌龟蛋,你们听不懂啊?有毛病的人是他不是我,我们真正该捉的人也是他不是我,乖乖把我放出,你们这样穿西装的笨蛋。”阿康口沫横飞,激动得越过桌面掀住了亦安的衣领,两旁勤的警卫迅速的拉开他。 “蔡阿康,时间到了,回去!” “不,放开我,我还没说完——我全都看见了,以前他是怎么对待小明星,我全都看见了,他是个变态;是个疯子,所以他才陷害我……,别人都以为我是不小心跌臂断手的,其实全是他捣出来的把戏害的,我没罪,一点罪都没有…… 你们全都听好了,我是无——辜——的!“他沙哑的叫声自远方深处传来。 亦安摇个头。 “老板,我说过他不可能有什么重大情报的,他只是试着报复商子强其他什么事根本都不知道了,说不定脑子也有问题。” “我知道,我只是以为……或许……算了,以后关于阿康的事就由你全权处理,小姐的律师提出告诉了没有?” “她希望公司帮她处理。” 亦安点个头,“那就交给你去办。” “是,黎先生慢走。” *** 亦安坐在车内才发现阿康的话一直在他脑中盘旋,一个怪异的预感与直觉让他认为阿康说的不是谎话,起码不像律师说是设计报复商子强的话。 商子强? 亦安倾前在手提电脑上轻松的技了个键,进入某政府相关的网络中,资料不到几秒钟之内就迅速的传送出来。 商子强本名:全忆宏,现年五十三岁,父殁母下落不明。 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亦安进入另一家更机密的网格是搜索他过去的历史,花费了些工夫,资料也同样显示在萤幕,那是几张发黄剪报复制图像,这次的消息却让亦安整个人坐直起来。 全泽祥(全亿宏的父亲)因犯下杀人罪入狱服刑,数月后被狱发现自溢身亡于牢房内。死时依然服终生监禁之刑,许多阮红影迷都为此感到忿忿不平,一个疯狂影迷刺杀他们热爱的女明星,却就此自杀逃过了法律制裁。 商导演的父亲当年竟是刺杀阮红的凶手?亦安火速的翻阅着其他的资料,为什么没有人知道这件事情? 更多的资料传送出来,亦安几分钟之内就掌握了整个内情,他脸色转白,“老刘,尽快赶到凯悦饭店,越快越好。” “老板?” “不要在乎任何罚单,只管把我快点送到凯悦饭店。” 她一定要安然无恙,亦安内心不断的祈祷着,让他及时赶到现场去,他一定要赶上,否则瑞波的生命将有很大危险。“ *** 记者会上,阮红端坐在正中央,画面缓缓的由她身边告别影坛大字落到阮红,强调出她平静安详的脸。 记者甲:阮红小姐,你曾说你不会被流言打倒,以你这番告别影坛离开所有影迷的举动,难道不是打自己的嘴巴? 阮红:我想……是不是打嘴巴出时间来证明吧,我的确离开是为了更重要的未来,一份理想不论在任何地方都可以 实现,我打算去美国实现它。 记者乙:你最要对影迷们告别的话是什么呢? 阮红:这不是告别。信赖阮红的影迷有耐心的等待,一定会在未来银幕上再度看见我的表演。 记者丙:曾有位前辈遗言四个字:人言可畏。你是不是也有同样的感觉,所以才和施某人躲到国外去。 阮红:人言的确可畏,但自杀的事我绝不会去做的。生命之可贵,就在于它需要经历重重考验才能获得甜美的丰收,我认为施先生的爱情是珍贵的果实,我需要时间与空间来保护这个小小的果实,因为它还很脆弱。这么说也许很自私,但我希望真正喜爱阮红的影迷们谅解我,给我一点时间,我绝对会回来的。 全泽祥:阮红,你不许走。 现场惊叫成一片,全泽祥掏出手枪来,对着阮红开射了数发子弹。慢动作中阮红缓缓的向后倒下。尖叫紊乱的画面,片断的回忆出现在眼前,她的初次登台,第一次领奖,施启楠的脸,施屏华的脸,好友直在的脸,一张张的闪过。 最后她脱卧在血泊之中。 热烈的掌声响过全场。 “太精彩了。” “完美的演出,完美极了。” 导演与所有演职员一起站在台上挥手致谢,鞠躬致敬。 这儿悦凯酒店内“阮红”一片杀酒会上。方才播放刚拍完的片尾片断毛片,虽然全片尚未剪辑好,但光由这一点点片断,就可以看出它深具金奖实力。所有人一致的恭贺着,全场内洋溢着兴奋与期待。经过这么久,终于再次能看见大师级手法的拍摄水平,影片市场肯定将注入新的强心剂。 第十章 “咻!”其雅抹掉假想中的汗水,甩甩手说:“终于把这部片杀青了。” “你忘了还有后继的宣传动作吗?那些罗嗦的玩意儿啊!” “那比起你拍片辛苦来说不是小巫见大巫吗?而且心情情大有不同,片子促销比起经常煎熬出每个镜头,显然要轻松多了,我这个经纪人也可以放下心头一块大石,不需要时时担忧你又要被什么疯狂影迷伤害,像那可怜的阮红一样。” “我拒绝为了一个根本不是问题的问题担心,人生有比浪费时间害怕死亡或伤害这类事更重要的事去做,我相信阮红也有同感。可惜不能窜改历史,真希望能为她施启楠的恋情画上圆满的句点。” 她领悟到自己再不与亦安许下盟约,人生难测,谁能料到未来呢?她不愿成为阮红第二,空留多情余恨长。 “现实就是现实。”其雅也挑了个三明治,正当她要塞入口中咀嚼时,手提的大哥大响起来了。她一口吞下,“喂?江其雅,是哪位?喂喂!”其雅把电话拿离开几公分,“噢,讨厌。” “怎么了?” “文明的缺点,不来电。” “这儿不是非洲,去吧,楼下有卖些生活用品的部门,别忘了好歹这也是间五星级酒店,怎么会没有必需品卖?我会替你看着这堆食物,不让它们跑掉。” “也只好这样了,我去去就来。” “不急。”其雅对她很没信心的摇个头,正要开口就让她 眼尖的瞄到一个人,“噢!噢!嗨,强森来帮我看着瑞波点。” “有什么问题吗?”南强森挽着夫人走过来。 “没有,不过让她再多喝两杯下去会有麻烦。你们知道她的酒量,记得不要让她靠近任何手上拿着盘子或端着酒杯的先生,否则肯定会弄得一团糟,遭殃的永远都不是她这位大小姐……” “其雅,你该去买电池了。” 南强森笑开了嘴,“我保证看好她,去吧,瑞波和我老婆会很有话聊,没机会惹麻烦的。” “那再好不过了。” “是啊,你能找上她真走运。我还希望我的经纪人能有她的一半精明能干,更别说把你当成亲友知已来对待了。我应该挖角吗?” “想都别想。” 强森放声大笑,引起不少人的侧目注意。 “你们聊得似乎满愉快的,希望我没有打搅才好。” “噢,商导演,怎么会,恭喜导演终于完成这部片。” 严肃冰冷的商导演,这时候脸上被酒熏得红通通,一扫往日不苟言笑的印象,竟显得平易近人起来。 “我也要向两位杰出的表现说声道谢,没有你们的表现也不会有明日的阮红片。能把它顺利拍完是我这辈子努力长久的目标,我等候这一刻已经很久了。” “导演客气了,”强森醇厚稳重的回答,“我们都看见你在这部片上花费了多少的心血!” 戴了顶高帽子,人也更加得意自满,商子强频频点头笑着,“让我们喝一杯,庆祝庆祝吧!” “当然好!” 瑞波招来了诗者,让大家各要了杯香按。 “干杯,祝《阮红》未演先取得轰动。” “我……向阮红前辈致敬,没有她敢爱敢恨敢做敢当的一生故事,也就没有这么一段感人落泪的影片诞生。”瑞波说。 “等一下,导演的祝福还没有说。” 商导演手停在半空中,他缓缓的看着众人,最后回到瑞波身上说:“给我所有最摧灿的星子们,祝电影——永恒不朽,生生世世。”瑞波心中为导演所选的字眼颤抖了一下——你星空中最独一无二的星子,我会保护你——这不过是个凑巧的巧合,她不能再这么多心下去了,瑞波重抬起最开怀的笑容,“好,让我们视电影永恒不朽,干杯。” 杯子在半空中交响出清脆的声音。 “啊!”南强森夫人传出惊叫声,原因是商导演的酒杯不慎泼到她那套高雅的鹅黄小礼服,胸前慢慢渗透出一小处水渍,并不断扩散。 商导演张大了嘴,“我一定喝太多酒了,这么笨手笨脚的。来,让我来帮忙!”他取出干净的手帕,递给南强森,“或许可以擦干净。” “不要紧的,我去化妆室弄一下就好了。”南美姬恢复笑容说。 “我在会场有问贵宾休息室,强森,为什么不带尊夫人到那边去,我想那里面有吹风机或是烘干机之类的东西可以借用一下。都是我的错,真是不好意思。” “我陪大嫂去好了,我可以帮她弄衣服。”瑞波自告奋勇。 “等一下不是有你的致词吗?”商导演缓缓的问。 强森立刻说:“没关系的,瑞波,我帮美姬处理就可以了。你留在这儿,好好玩一下,吃吃点心,我们很快就会回来的。” 于是强森带着妻子离开,瑞波与导演依然站在原处,周遭则是许多记者与影视圈内的朋友们,制作人们及影评人们。 “看样子这杀青酒会很成功,许久未露面的人都出现了。”瑞波啜口酒,对导演笑说。 “是啊!”导演似乎心不在此,他皱起眉头,“你早上的表现很好,整个部诠释的好极了,可是有个地方我一直觉得不大对劲。” “哪个地方?” 导演摇摇头,“没关系,反正已经杀青了。” “我不介意补拍,只要导演认为有必要。” “但是没有什么时间可以再拍了。摄影小张一参加完宴会明天就要去向另一部片去报到,还有灯光阿武也一样,他们两个是形影不离的。片厂也只有今晚是空的,明天——” “为什么不现在去拍呢?” “你确定可以吗?只不过是一个镜头。” “导演认为有必要的话,我绝对没有问题,那两个人在哪里?” “我看我来叫他们好了,你到门口去等我。我开车载你们几个过去,我想我们失踪半个小时一小时应该没有关系,这酒会没那么快结束的。”导演终于动作积极起来,“你真是个敬业的好演员,我就知道我没有错看你这一点。” 瑞波只是笑了笑。 “对了,我的车停在地下二楼,你先下去好了,找到他们后我马上下去。” *** “一共四十元,小姐。” 其雅接过了电池,选出百元钞票换过大哥大的电池,她该早点注意一下电力警示灯的,真该死。“ “谢谢光临。” 她刚走出便利商店的门口,预备横越四线回酒店时,大哥大就迫不及待地响起来。 “喂?我江其雅,请讲。” “嗨,亦安,没有。瑞波在酒会里面,我现在人在外面,怎么回事?你的口气听起来很着急——” “该死,快点,我没有空细说,我要你在酒店内找到瑞波,和她待在人最多的地方,千万不许离开,我几分钟之后就可以赶到凯悦酒店了。” “怎么回事?说清楚。” “商子强。” “商导演,他怎么了?” “如果我的资料没有错误,而我的判断正确,他就是那个留下威胁字条的疯狂影迷。我们全搞错了,其雅,那不什么疯狂影迷,他要的是瑞波的命,就像当年他父亲杀害阮红一样。” 其雅愣了,她唯一知道的是……她必须尽快赶到瑞波身边。 *** “你说他们先骑摩托车过去了?”瑞波坐在商导演开的车上,看着窗外渐暗的天色,“会比我们早到那里吗?” “应该会。希望一路不会塞车才好。” 瑞波笑了一下,“导演,你说是什么部分想重新加强?” “最后一场,当阮红倒下的那一幕,我想有个新的画面会更加的震撼。前所未有的震撼。” “是我不小心呼吸或动了一下吗?” “不,你表现得很好。我只不过认为有新的方式会呈现出全然不同的效果。” “噢。” 车子以安静稳定的速度前进,他们的确很幸运,一路并没有塞车。 “啊,糟了,我忘了致词的那回事。我该打电话回去告诉一下其雅。” “不,这不是时候,这要一来许多记者也会知道我们补拍的事情,我希望能把这件事保密到我们完全顺利完成。补拍听起来并不是件好事。” “我懂了。” “她在哪里?该死,其雅,别告诉我你把她搞丢了。”亦安在休息室内大声吼叫,大大失去他往日有的镇静与控制。 自从其雅两分钟前神情凝重的把他自会场一路拖进导演的休息室内开始,他等着问这个问题已经很久了。 “强森,你介意把我离开之后,导演走过来和你们说话,然后发生的每件事,再向黎先生叙述一遍吗?” 南强森摇摇头,搂着妻子的肩把事情从头到见再说一次。“他故意那么做的。”亦安恨恨的说:“故意让你们两个离开好与瑞波单独相处,该死,没有人看见瑞波和他离开去了哪里吗?” “杀青酒会上人来人往的,有几个记者看见瑞波离开——不过他们说她是一个人先走的,商导演什么时候走就不有人知道了。”其雅一瞬间皱纹多好几条,“都是我的错,我不该离开的,该死的大哥大为什么没平不没电晚不没电,偏偏在最重要的时候——” “讲那些已经这无意义了。”亦安摇头,“我需要想想看,他有可能带瑞渡去了哪里?什么地方才是他能完成他这么长久以来——”一个念头在心中成形,他住了口。 “你想到了什么?” “片厂。当然,还有什么地方会是谋杀扮演阮红的女演员更合适的地方,他一定带她往片厂去了。” “你确定?” 要是他错了,瑞波的小命再也不保。亦安不敢考虑他“万一是误会”的想法,“天杀的,我一定要是对的,我们走吧!” “我也和你们一起去好了。”南强森义不容辞的说。 “我先报警。”美姬虽然还是一头露水不懂瑞波有何危机,但以朋友的立场,她也不能坐视不管。 “哇!为什么每个人都窝在这边,瑞波人呢?我要恭喜她拍完这部片了。”柴洛夫高大的身材挡住所有人的出路,“嘿,你们每个人都瞪着我做什么?” *** 诺大的片厂在入夜后更见阴森,里面似乎总是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神秘或是幽魂暗自孤零零的游荡在其间。 瑞波走过架设好的摄影棚内,却不见其他工作人员的影子。“小张?阿武导演和我已经到了,你们在哪里?” “他们不在吗?”导演突然出现在身后,吓了瑞波一跳。 “商导演,你吓到我了,车子停好了吗?”导演点点头,瑞波又继续往下说:“小张和阿武应该到达才对,否则这些灯光是难安排好的?还有摄影机也在转动呢!”她回头看向导演,他站在灯光的暗处。 “先不管他们,你何不换上阮红的戏服。她临死前穿的那一套,说不定等一下他们就出现了。”他依然不动的说。 “也好。”瑞波点点头,往化妆室走去。 几分钟后当她换上那袭浅粉色香奈尔套装,也是当年阮红遇害身上所穿着的仿品,她发觉片厂内依然只有她与导演在,不——实际上当她看到时,他们之间还是多了些什么。 “商导演……那把枪……”人到了越危急的时候,偶尔也会越冷静。这就是那些时刻之一,她认为她应该知道,却希望不需要知道商导演演手持黑枪的用意。“我似乎不需要多问了。” “你还满冷静的嘛,冷瑞波。”导演压下保险,“这把可是真枪喔!不是什么玩具。”他用枪直指着她,“到那边去,站到镜头正前方去,就是今天早上的定点。我全都设定好了。” “是你写那些纸条给我的吗?”瑞波非常缓慢的移动,首先为自己争取点时间,说话引开敌人戒心的不二法门。“也是你放在我的手边。” “这不是很明显的事实吗?”商子强脸上挂着微笑。 那种微笑是瑞波很清楚的一种笑容,他不是在对着她笑,而是对着他想象中的巨星与梦幻发笑。恶心的感受像毛毛虫缓慢的自她的脊骨往上爬,“我想不出来你竟然是写字条的人,导演,我不明白。” “你无需明白,你只要漂亮的再为我演完最后一场戏,当然有一点很遗憾的,这次你再不能死而复生。但我早就告诉过你了,向这个凡俗的世界道别,你会成为永恒难灿的星子,不是吗?” “我……还没……准备好道别。” “可惜。我为你感到抱歉。可是时间不多了,我不能让你回头做这件事情,”气氛随着他转动脸色与狂暴吼叫迅速急转直下,“别跟我玩把戏,快站过去些,照我说的去做。” 瑞波走了两步,想一想不对,又停住脚步,“不,不,不,我觉得有些不大对。” “你!” “要被杀死的不是我,你不觉得应该给我一点说话的机会吗?”瑞波往回走了两步,看着导演,“我要知道你杀我的原因,否则我不会走到那儿让你把我一枪毙了。” “冷、瑞、波,你以为我是在玩家家酒吗?我计划这件事已经很久了,我没有那工夫陪你聊。虽然你不肯自己过去阻挠了我的一部分计划,但只要你死了,我这心血也不算白费,我会成为影史上永垂不朽的导演——” “老天,永垂不朽”“瑞波瞠舌,”你晓得那种毛病要去找医生治疗一下吗?或许泌尿科大夫会比较了解。“ 导演这下浑身起颤,咬牙切齿,一把枪也不断的晃动着。“你、你、你——” 就是现在。 瑞波使出全身力气推倒一组昂贵沉重的灯,当导演抬起手来阻挡灯架向他砸来时,捉住机会的瑞波拔腿便往摄影棚后面跑。 “站住,你站住,我要开枪了。”两导演气愤得自灯架下挣扎的爬出来,对着她的背影吼叫。 铁梯,当瑞波跑到墙角再无去处时,天无绝人之路让她看见了平常摆在角落,方便到处攀爬的铁梯,那铁梯通往布满摄影棚内屋顶横七竖八的铁架,一道道纵横交陌的铁道天空,便于装架各种高空设备,包括各种灯光照明与特殊道具,足足有好几层那么深,全部高悬在一层楼半的屋顶天空中。想也没有多想,瑞波上了第一阶之后,手脚忙乱的匆匆跨上去。 商子强在她背后开了一枪。 *** 几辆车子发出刺耳的声音停在片厂的停车场中,明晃晃的车灯在夜色中驱走黑暗,所有人不约而同的推门而出。 “亦安,那是导演的车子,我们没有找错地方。”南强森首先寻找到那辆枣红色轿车。 亦安点个头,很快地环顾四下。“你们在哪一个摄影棚拍摄的?” “三号场棚就在那边。”南强森手才指出去,他们已经掉头冲过去了,一群人跟在身后。 然而还没有跑进场棚内,远远就听得一声像鞭炮爆裂的枪声响起。 *** 瑞波低头感觉子弹掠耳飞过,压下尖叫的冲动,冒险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商子强正持着冒火的枪口从下面射击。没时间了,她三两下加紧速度往上爬去,只要她能站到横杆铁架那儿,便不怕他由下往上射击她。商子强势必要追上铁梯才有办法逮到她——或是杀死她。 “瑞波!” 就在成功站上屋顶第一层搭架时,瑞波听见了熟悉的声音,心脏由的原本的快跳成了急板,“亦安,不要过来,他手上有枪。” “瑞波!你还好吗?” 虽然看不到他的人影,但能听见他的声音就足以让瑞波掉下泪来,“我还好,你千万不要过来,这里很危险。” 商子强举起抢来,“谁都不许过来,我会开枪,我说真的。谁也不能阻挠我完成我的心血结晶,我不在乎要杀死多少人。” “商导演,不,该称呼你为全忆宏。你父亲已经犯下一个弥天大错,难道你也要跟着犯下同样的错误吗?你不该这么做的,放弃吧,我们这儿有太多人,你赢不过,就算你杀死冷瑞波——难道你也要学你的父亲死于监狱之中?” “你懂什么?没有人会懂的。”商子强一手持枪,跟着瑞波爬上了铁梯,瑞波如履薄冰,陷入危险的境界。 亦安的声音则越来越近,瑞波也跟着紧张起来。 “我懂,你想要借着杀死瑞波证明你们父子不是疯子,对不对?我原来也想不通,一个杀人犯之子在经过五十年后,为什么要踏上与他父亲相同的不归路?”亦安持续不断的喊话,她几乎能看见他远远绕过大布景往这儿跑来。 为什么亦安不能乖乖的远离这阵风暴?她并不想要他身陷危境!瑞波怀着恐惧与惊颤的心一格格的跨过钢架,再过两层,商子强就要达到顶层的铁架处了。太迟了,或许她终究是逃不掉。 其实,她晓得亦安冒险的原因,瑞波心中短暂甜蜜的想着,易地而处,换作是她也会像他一样不顾一切。 “没错,你能找出这些事实我不得不佩服你。我母亲是政界很有影响的人,在我爸那么样的公开羞辱她后,她把我带一国外去住,改了我的名字,跟从她的姓,试着在那种羞辱中过活。但每个人都错了,连我妈都错了,我父亲才是对的,他没有羞辱了我或是任何人,我以身为他儿子而骄傲。 演员算不上什么——他们不过是导演的一颗棋子,利用完就该毁掉,这才是完整无缺的一部电影。“ “你疯了。” “不,我没疯,是我父亲造就了阮红传奇。如果不是他杀死了她,谁还会去记得一个普通的小明星。她什么都不是——直到我父亲杀了她!” “你这个狠毒的家伙,那是一种骗人的完美,是虚假的真实。” “虚假的是你们自以为是的演技,跳下去,你会得到真正的死亡——拙劣的演技是模仿不来的。” “为什么你不亲身演出呢?你这么执意追寻的就在那儿,自己去争取啊!” “一个好的艺术家是要掌握色彩,怎么会拿自己去冒这个险呢?”商号强狰狞满脸,“我来助你一臂这力。”他举起脚往铁架上大力瑞去。 强烈的晃动使瑞波失去了平衡,她惊叫着,趴倒在铁架上,自铁格内往下望去正好看见亦安的脸,他终于赶到了! “亦安。”伸出手,她喊着。 “瑞波!”他立刻也朝她伸出手来,“跳下来,我会抱住你的。” “不,你不能就这样逃离,我就要达成我的目标了。” 商于强举起抢来,狂吼着,‘你一定要死!非死不可!“ 就在他举枪的刹那,瑞波也不晓得自己哪儿生出一股力红,连续两个翻滚避开他的射击范围。 “瑞波,跳下来,你右手边有个空隙,跳下来。” 说比做要容易多了,瑞波侧头看着那可怕的巨大缺口,一楼半高要她往下跳,然而思考绝不是现在该做的事情,她害怕的时间就足以让商子强喂她一颗子弹,这么想的同时。 “碰!碰!” 她以为自己没命了,如果不是死在无情子弹底下,也是摔死在地面上。 但,一双手抱住了她,一个比起地面要柔软,比起海棉又硬了些的物体垫住了她。迎接她的同时兼有声哀嚎。“呜。” 睁开她不敢置信的双眼,勉强撑着笔脸的亦安回她一个苦瓜眼,“老天,欢迎加入英雄救美俱乐部,当个被拯救的公主滋味想必不错,尤其是能顺便压扁一个力不强、体不壮的充气英雄,介意下次找当一下公主你当一下英雄吗?” 瑞波余悸犹存,却忍不住又哭又笑的投入到亦安的怀中,战栗着。 谢天谢地,她掉在亦安的怀中。 “丢掉你的枪,商子强。”跟在后面的还有一些人,洛夫正大声的警告着,“我们已经请警方过来了。你不希望闹得太难看,就请你在记者出现之前,放下武器。” “我为什么要那么做,丑闻闹得越大,我要一手创造出举世无双的巨星,我不会放弃的。世界上多得是与我相同看法的人,你们永远都阻止不了我——永远永远都不能。” 他在众人意外之中,开始上下跳跃在横架上,试图踩落铁架攻击站在下方的每个人,包括瑞波亦安在内。 “危险!”亦安抱起瑞波往后退,轰隆隆隆的声响中,铁架正摇摇欲坠,“大家快退到安全的地方去。” 当所有铁架慢慢倒下时,伴随着几声强大的钢铁管撼天动地的撞击声,整个空间都静了下来。 亦安把瑞波放到一边,“我去看看。” 洛夫在他之前已经先闯进那目前被铁铜、倒落的数根巨大横杆与一上被踢断的支架半毁的摄影枞骨。“商子强,商子强,出来?” 先看到他的人是亦安。他绷紧身子一下,接着放松,他拍拍洛夫的肩往前方一点,暗示他看向那边。 显然商子强在踢倒铁架后,也顺道以枪结束自己的生命,他背向下趴倒在倾落的铁架中间,鲜血仍不断的流出。 尾声 著名的老牌影星站在颁奖台上,“好啦,我知道你们台下这些后进早就等不及要把我一脚踢下去了,让我们跳过这许多废话直接进行主题好了。这个奖项我从来没得过却一直非常想要的——告诉我一件事……有没有可能哪天我还能再为自己拿这种可爱的小金人呢?” 台下为她的幽默风趣给予更热烈的掌声,老影星微笑着挥了挥手,拾起小信封看着上面的名字,“好吧,入围最佳女演员的有:《监牢内的秋天》西法芝;《农妇与她的情人》上官英;《阮红》冷瑞波;《阴阳人四十》林玉蛮。你们都看见片段了,让我们来揭晓得奖的人是谁吧!” 紧张的锣声响起,拆开信封的声音在麦克风之下显得更紧张。 “得奖人是——”老影星举起小眼镜,“嗅,这个女孩子我认得,是个好女孩,认真、幽默,有时候会有一种迷迷糊糊的,但是还不坏。啊,她的老公,不可不提,真是俊。不晓得我颁这个奖给她时,她会不会借她老公给我,一夜也不坏。小朋友,记得啦!” 在座的四位女性都同样的出色,同样的容易教人着迷。 但此刻,都紧张得什么似的。 “好了,我不再多说了,让我宣布行奖人是……冷瑞波,《阮红》。” 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主题曲的音乐立刻在一流室内交响乐团的演奏下,气热磅横的盈满整座颁奖会场。镜头随着冷瑞波缓缓由台阶步向舞台中央,她自老牌红星的手中接过小金人,抹去眼角的泊,并展开一个欣慰的笑容。 “谢谢,这真是一个惊喜,非常感谢。”她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清了清喉咙,“虽然拿了不少的奖,不过这一座对我来说的确是相当来得不容易的。每一位竞争对手实力都是那么的强劲,想到能挤身在她们之中与她们共同人围,对我就是个很大的鼓励。朱蒂、玉蛮、洁芝承让了。” 众人鼓掌了一会儿。 “我想,拍摄《阮红》的过程中有发生不少事,很高兴观众们的支持,让它在票房上有不错的成绩。我个人在这部片子中从阮红前辈的身上学习到过去我一直忽略的一点——与其成为一个‘完美’的主义,不如全力以赴的表演,时时刻刻审视自己究竟有没有全力以赴,比追求一个完美的空话并且走火入魔要好得多了。” 她低头看了一下小金人。“该感谢的人有很多,环华影业,我的经纪人其雅,我兄弟姊妹的支持,每个工作人员,意外过世的导演,编剧的关先生,许许多多未及一次说完。我在这儿以一鞠躬为代表,谢谢大家。” 掌声再次响起,表示鼓励,也是感动,也是回应。 “最后的最后——我要谢谢不论何时总是支持着我的老公,没有他的聪明才华,没有他的自作多情,就没有今天快乐又满足的我。”她恶作剧的咧嘴一笑,“有报纸上说我是为了钱才嫁给他的,我得说——那个记者八成疯了,我愿意花钱养他,他真的太棒了。” 全场哄堂大笑。 瑞波的眼只中看得见亦安那摇着头溺爱中双有挑战的笑容。我爱你,他无声的以眼神回答。 “我也爱你。”她默默的传回。 “谢谢你们,真的,谢谢。”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