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年3班恶男军团2》 序 章 ——　　幸福的触点，在慌乱中拉开序幕！—— 我是韩雪依，在过去的十六年中我一直和老爸相依为命。虽然生活不算阔绰，但也不至于穷困潦倒。我以为自己会平静地迎来充满期待的高中生活，可所有噩梦的开始似乎就在那个下着雨的夜晚——— “爸，你……你再说一遍。”—— “女儿啊，爸爸对不起你……我也没想到会输那么多啊，我是一时糊涂才签字的，现在虽然很后悔，可是那些人是不会轻易放过爸爸的。爸爸只有你这一个女儿，当然不舍得……”—— “爸！你怎么可以这样？而且你那是不舍得的样子吗？那些人都是坏人，而且很恐怖，你干吗要招惹他们？反正我是不会去的！绝对不去！”—— “宝贝女儿，你要看着爸爸走投无路横尸街头吗？”—— “爸！”—— 开始“逃亡”的日子是紧张而狼狈的。可是我又能躲避多久呢？开学在即，随着日子一天一天的临近，我越发像个随时将要踏入陷阱的可怜虫。幸好，就算是灰姑娘也有守护着她的王子出现——— “住手！”—— “小子，不是你逞英雄的时候，躲一边去！”—— “放开她。”—— “混蛋！找死是不是？”—— “这么多人绑架一个女孩子，不觉得过分吗？”—— 可是是谁篡改了剧本？—— 为什么天使要带着恶魔一起来到人间？—— 当我被温柔的严七海深深打动的同时，我宿命中的恶魔却露出妩媚的牙齿一步一步向我走来——— “你—”—— “我？”—— “就是你，过来。”—— “你……你要干什么？”—— “睁大你的眼睛。”—— “干……干吗？”—— “好好看着我的脸，给我记清楚这张脸！”—— 一年三班表面上就像平静的海面，但是在它平静的外表下到底隐藏着多少一触即发的暗涌与漩涡呢？—— 一直有着温柔眼神的七海王子以及脾气暴躁喜欢喷火的恐龙锡辰，而我就是那个随时触发他们战争的导火线，虽然这一切都是在不知不觉中发生的——— “你喜欢她？”—— “喜欢谁是我自己的事情，你朋友似乎弄坏了我的东西。虽然不用赔新的，但是至少你该把它立刻还给我。”—— “好啊。”—— “你放心，总有一天我们会过招的。我说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随时奉陪！”—— 在电视上看过这样的一段话：被天使亲吻过的人，背后就会长出一对翅膀。当他觉得害怕的时候，那对翅膀就会打开来。如果我也可以遇到天使的话，那么，那个人一定就是七海——— “七海，你确定要带我去玩吗？”—— “今天是周末，不玩做什么？”—— “可是后天就要比赛了，我还要学游泳……”—— “比赛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好了，你不用担心。今天什么都不要想，痛快地去玩吧！”—— “天啊！七海，你为什么这么好？你简直就是天使的化身！不！你比天使还要善良，还要亲切，还要体贴！能够在一年三班遇到你，我觉得自己幸福得快要死掉了！七海！七海！”—— 但是老天就是那么奇怪，偏偏导演出让人意料之外的情节。也许讨厌和喜欢本身就是一种矛盾的存在，当他们在我的心里拼命搏斗的时候，最终一定是后者取得胜利。因为锡辰曾经那么用力地、毫无预兆地在我的记忆里刻上了重重的一笔——— “喂！韩雪依，你真的做好饿肚子的准备了吗？”—— “我是很饿啊，可是你不给我吃，那我有什么办法？”—— “你把底片交出来。”他还不死心是不是？—— “都说了这个条件不行，换别的好不好？”—— “韩雪依！少得寸进尺！”—— “那我不吃了……”—— “你真不吃？不吃别后悔！我告诉你……”—— “什么？”—— “我……我是难得亲自下厨的，你不要以为谁都能享受这样的待遇！”—— 我以为慢慢摘下恶魔面具的锡辰，会是我生命中一直等待的那个人，直到林奶奶的出现，才彻底打破了这个美丽的梦境。因为我们本来就是不同世界中的人，那种差距比凶猛的野兽还要可怕——— “穷人家的孩子身体怎么可能这么娇弱？又不是千金小姐，该不会是装的吧？”—— “是啊，韩雪依在学校里也总是不舒服呢。经常是严七海，就是照片上的那个男孩把他送到保健室，两个人可亲热呢！”—— “请放心，我会从公寓里搬走的……”—— “谁让你搬了？不准搬！”—— “锡辰！你给我过来！让她走！”—— 逃！除了拼命地奔跑之外我想不到其他的方法，锡辰你会原谅我从你的生命中退出吗？你会原谅我的软弱吗？可是我走出林家别墅的时候却意外的遇到了一个人——— “请问前面是林家的别墅吗？”—— “是……”—— “孩子，你能帮我把这封信送进去吗？”—— ……—— 老奶奶有着慈祥的笑容，她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信封滑落到地上……里面居然是……是七海的照片！怎么会这样？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十一章 第一缕阳光叫做幸福 vol。01 我轻轻捡起地上的信封。 一阵微风吹过，老奶奶额前的几缕银发轻轻扬起。她皱了皱眉头，仿佛整个人都处在白色的雾气之中。 我拿着信封的手渐渐收紧，一起抽紧的还有忐忑不安的心。 三三两两的樱花花瓣飘落，被风卷起，眼前开始变得迷离。那个身影越来越远，甚至让我怀疑刚刚发生的一幕只是自己的幻觉。 “韩雪依！” 一个声音骤然响起，我猛地一颤，整个人也从那白色的雾气中清醒过来。转身望去，迎接我的是林锡辰怒气冲冲并且夹杂着焦急神情的脸。他几步赶上来，用力握紧我的肩膀。瞬间，我便轻易地陷入他的势力范围。 “你要去哪里？我让你走了吗？” 客厅里羞辱的画面、林奶奶的冷言冷语、林叔叔无奈的表情……全部涌进我的脑海中，疯狂地折磨着我身体里的每个细胞。 我用力挣扎着：“锡辰，让我走！你让我走……”忍住，一定要忍住！我睁大眼睛，努力不让那滚烫的液体流出来。 “走？你想走到哪里去？”林锡辰的情绪越发激动，他的眉毛几乎要拧在一起，一边拼命摇着我的肩膀一边吼道，“没有我的允许，你哪儿都不准去！” 我的眼泪忍不住地流了下来。这个霸道的家伙…… “一定要我留下来参加你的订婚仪式吗？林锡辰……林大少爷……请你对我仁慈一些好不好？”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甩开他的手，“现在全世界的人都知道苏蕾才是你的结婚对象，你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所以……所以让我走好不好？这么高的门槛我实在爬不上去！” “韩雪依！你说什么鬼话？！” 林锡辰再次抓住想要逃掉的我，精致的五官因为极度的愤怒而扭曲起来：“该生气的人应该是我吧？我和苏蕾的婚事只是奶奶一厢情愿的安排！而你和严七海又算什么？我的照片全都是合成的，难道你能说你和严七海的照片也是有人故意做出来的吗？” “我和七海……” 林锡辰的眼睛里有刺痛我的东西闪过，刺得很深很痛。我快要被这该死的对话逼得透不过气来了。 “说啊！你和严七海在海边的那些照片是不是真的？” 听着他近似于咆哮的吼声，还有那些仍旧不依不饶的追问，我几乎陷入绝望的境界，不知不觉间，已经泪流满面…… 他的语气终于因为我的无力而缓和下来：“是假的……对不对？” “不……” 肩膀上渐渐失去了重量，迷离的目光中再也看不到任何的东西，所有的焦距都变得模糊不清。是什么在狠狠撞击着我的心？那瞬间的疼痛让我感到一阵眩晕。 “很好……”他在笑？林锡辰的微笑显得那样陌生。为什么我觉得那笑容充满了悲伤？是错觉还是…… 他转身朝来时的方向走去，脚步沉重得快要拖垮整个身体。 走了一段，他突然停了下来。只是，他并没有转过头来。 等了好久，久到我以为他再也不会说话的时候，他冷冷的声音终于传了过来：“你真的喜欢严七海？那么……我成全你们。” 他在说什么？我怎么会喜欢七海呢？七海是我的朋友啊！可是，看着眼前的锡辰，现在的我根本没有力气和勇气去解释什么，只能眼睁睁地站在原地。 我抓紧自己的衣角，喉咙里像是卡了什么东西，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时间倏然而止…… 植物的呼吸声、房屋的呼吸声、整座城市的呼吸声……静得让人只能感觉到绝望。曾经最熟悉的身影就近在咫尺，但此刻，却让我感觉相隔天涯。 林锡辰轻轻侧了一下头，像是并不甘心就这样走掉，又仿佛等待着我出口挽留。可是我，除了受伤的心以及想要放弃的念头之外，根本没有力气再做什么。 空气间满满的沉闷气氛，逼得我快要发疯，几度张嘴，我却根本发不出声音。而林锡辰，站了几秒钟，突然伸出拳头，狠狠地打在旁边一辆停住的轿车车窗上。刺耳的警报声伴随着玻璃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街道上响起，撕破了暗潮汹涌的空气，也撕扯着我的心。 林锡辰最后一次回头，目光中充满了伤感、期待、失望……所有复杂的心情都写在他的脸上。 四目相对。我死命地咬住唇角，然后……转身，走开…… “韩雪依！”是林锡辰不甘心的叫声。 同时响起的还有一连串的谩骂声：“他妈的！你小子吃错药了是不是？把我的车打成这样，你要怎么赔我？” “韩雪依！” “你想溜？没门！要走的话先赔钱给我！”车主依旧不依不饶。 我加快脚步。此时此刻的我根本没有办法去正常地思考，乱糟糟的思绪让我像没头的苍蝇一样冲上了马路。 逃！我只有这一个念头。 为什么我的生活会变得如此狼狈不堪？为什么要安排一个林锡辰闯入我的世界？为什么要让我经受这么多的折磨？ 爸爸，你在哪儿？快点带我走吧……求你…… 视线变得模糊不清，伤心欲绝的心情让我觉得掉进了万丈深渊。 我看不到任何东西、听不见任何声音……包括那呼啸而来的轿车喇叭发出的警告声。 等到回过神的时候，那突然放大的画面让我惊呆了……就这样……结束了吗？我闭起了眼睛……等待着命运宣判的那一刻。 突然一股外力将我扑倒在地，车擦着我们的脚边驶过。我惊魂未定地睁开眼，顾不得浑身的疼痛，只是呆呆地望着眼前的人…… 充满包容的微笑，犹如清澈湖水般让人安静的目光，除了他还会有谁？ 总是不顾自己的感觉，在我伤心难过的时候想尽办法让我开心的人，除了他还会有谁？ 不管我遇到什么困难危险，总是在第一时间出现的人，除了他还会有谁？ “七海！”是他将我从死亡线上拉回来的吗？我终于从刚才慌乱惊吓的情绪中走出来，委屈地扑向他。 蜷缩在七海温暖的怀抱里，我像个迷路好久终于找到家的小孩，放声大哭。泪水打湿了他的衣襟，头上的手掌隐约传来他的温度。 这一刻……请让我依靠……好吗？我累了……很累……很累…… vol。02 时间在我的哭泣声中流逝着，压抑的心情终于渐渐好转。 我从七海的怀中抬起头，胡乱地抹着眼泪。为什么他看起来有些奇怪？往常他总会说些安慰的话，可此刻他却一直沉默着。 七海怎么了？我抬头看向他，发现他直直地盯着马路对面。我顺着他的目光回过头，终于知道了这其中的原由。 马路的对面，林锡辰雕像一般地站在那儿。受伤的手还在不停地滴着血，整只手已经被染成了红色。可是他却紧紧地握着拳头，像只眼中充满怒火并且随时会冲过来乱咬一通的野兽。 他看到了是不是？ 七海把我扶起来，我发现自己虚弱得根本没有办法去面对林锡辰。 我们三个人就这样分别站在马路的两端，隔着川流不息的车辆对望着。我不知所措更不敢去看锡辰的眼睛，只能低着头咬紧嘴唇。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受不了这充满了火药味的气氛，伸手拉了拉七海：“七海，我们走吧。”我低着头，声音小得连我自己都听不到。 “好。”七海收回目光，扶着我转身走开。 我和七海渐行渐远，但是，如芒在背的感觉却没有让我有一丁点的如释重负。我知道，林锡辰正在马路那边看着我们，此刻的他，会是怎样的心情呢？ 七海带着我来到那个河边，那个他最喜欢的地方。 熟悉的一切，已经来过很多次了。只不过在七海消失几天之后，这里多了一些东西。 “雪依，你没事吧？”七海温柔地问道。 我故作坚强地笑了笑，然后指着河边的帐篷问道：“怎么会有这个？你在露营吗？” 七海的目光飘向远处，里面布满忧郁得难以让人解释的神情。 “发生什么事了？”我突然想起那天在学校中庭看到他和那位老奶奶的事情，于是问道，“那天是不是有人来学校找过你？她是……” “我外婆。” “你外婆？” “就是一直和我相依为命的外婆。也是我唯一的亲人。”七海席地而坐，像以往一样习惯性地捡起手边的小石头扔进河里。河水激起一阵阵的波纹，显得孤独而寂寞。 “是不是发生了很严重的事情？我……我并不是故意偷看的……那天我看到你们在一起，你外婆的情绪似乎很激动，还哭了……” “没什么。”好简单的三个字。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这简单的三个字从七海的口中说出来好像很艰难。 “那你这是……”我隐约看到帐篷里似乎还有衣服和书本，连平时要用的生活用品也一应俱全。 “我暂时会住在这儿。” “住在这儿？”我张大了嘴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和露宿街头有什么分别？ 也许是看出了我的惊讶，七海露出笑容安慰道：“傻瓜。住在这里有什么不好？空气流通好，而且很自由啊。我可以做很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你忘了吗？我一直很喜欢这里，它能让我混乱的心情立刻平复下来。” 我试探着问：“那你外婆呢？” “当然住在她该住的地方。” “那……哪里是她该住的地方？” 七海的表情突然凝重起来，收回忧郁的目光转头看向我：“雪依，不要问了……好吗？有些事情我希望依靠自己的力量来解决，不想让其他人知道。” “可我们是朋友啊，也许我可以帮上忙……”我仍不放弃。 七海的手温柔地落在我的头上，轻轻抚摸着。他的每一个小动作都充满了对我的怜惜，这点总是让我那么地感动。 “原谅我，雪依，我不需要别人的帮忙。” “七海，你把自己弄得太辛苦了。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对不对？连我都不能说吗？”我心疼起来。 七海总是想方设法地把真实的自己隐藏起来，这样的七海，总是带着一种淡淡的疏离感。 “你看，我也同样的狼狈，也许很快也要无家可归了。我也不愿意被别人看到自己的窘境，可是我却不介意被你看到。”我看着他的眼睛，试着把我的意思准确地传达给他，“我们两个是那么的相似，所以我信任你。” 七海看着我，想说什么，却被我制止了。 “听我说，七海，也许现在的我没有办法帮你做什么，但是我会一直支持你的。七海，请你记得，无论什么时候你都不是一个人，除了和你相依为命的外婆，你还有我这个朋友。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一辆火车从河对面的轨道上驶过，轰隆隆的声音有些震耳。 我听不到七海说了什么，只看到他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那么温柔，他微笑着说了些什么，可我却根本无法听清楚。可他的确是说了，到底是什么呢？ 等到周围安静下来之后，我问他：“七海，你刚才说了什么？” 他露出好看的笑容，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回答：“没什么。” “你一定是故意的对不对？”我不想破坏他恢复的好心情，于是摇着他的胳膊追问，“再说一遍！我没听到！你在笑我吗？你在笑我说了那么多肉麻的话吗？” “不是啊。”七海的脸上仍然挂着无法抹去的笑容，整个人都显得轻松了起来。难道是因为我刚才的话吗？ “你看！你还在笑……七海，你刚才到底说了什么？” “真的没什么。”七海突然拉住我的手，郑重其事地说道，“我笑，是因为……我很开心你能说那些。这不是嘲笑，懂吗？我真的很开心。” 我当然知道七海是不会嘲笑我的。可是，只因为那么简单的几句话就让他阴郁的心情在瞬间放晴了吗？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这样的魔力，还是说七海本来就是一个容易满足的人？ “我的话……真的让你觉得开心？”我不确定地再次发问。 七海重重地点头：“是啊。难道……你后悔了？” “当然没有！”我赶紧摆手示意。 只是听了七海的话，我终于明白了七海和锡辰之间的差别所在。 对于从小就不曾拥有太多幸福的七海来说，很多东西都会轻易地让他感到快乐和满足。但是锡辰差不多已经拥有了全世界的幸福，他又怎么会因为我的几句话而感动呢？正因为如此，在锡辰的面前我才显得那样的渺小和不重要。 “就算后悔也没有关系。反正……我本来就是个不该拥有幸福的人。我是多余的。”七海将头深深地埋进双臂中，我看不到他的眼睛，却感觉得到他的伤痛。 “多余的？” “雪依，什么都不要问，好吗？” “……好……” 一阵微风扬起，不知道从哪飘来几片樱花花瓣。像是粉红色的精灵在翩翩起舞，优美的姿态令人遐想。 今年的樱花似乎特别地多…… vol。03 告别七海，我一个人失魂落魄地回到公寓，那个让我感到伤心的地方。我尝试和老爸取得联系，可是老爸像失踪了一般。 虽然没有联系到老爸，但是，我还是决定从公寓里搬出来。简单收拾了行李，发现自己居然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件衣服而已。忍不住苦笑起来，我果然还是没有办法和苏蕾那样的千金小姐相比。 只是，让我感到失落的并不是物质上的差异。收拾东西的时候，我无意间看到之前小心翼翼藏好的底片，那是我和锡辰搬来的第一天，他做饭给我吃时偷拍的。 那些甜蜜的画面再次排山倒海地朝我袭来，让我忍不住想要落泪。 “锡辰，刚刚我们从超市里最后买的是什么？” “茄子……喂！韩雪依！你干什么？”锡趁把手里的鱼丢进水槽，怒气冲冲地扑向我，“底片给我！快把底片给我！” “不给！这可是绝无仅有史上最强的照片……”我边往房间里跑边说，“我是绝对不会交出来的！哈哈！” “出来！底片给我的话，拍照的事既往不咎。” “我要是不给呢？” “晚饭不准吃……不！以后都不准吃饭！” “锡辰，你也太小气了吧？收藏一下有什么关系？我保证不会拿给其他人看的，我保证！” “保证有个屁用啊！销毁是最保险的做法！别啰唆了，快点出来！” “我不要！” “你真的不吃？不吃别后悔！我告诉你……” “什么？” “我……我是难得才亲自下厨的，你不要以为谁都能享受这样的待遇！” 停止，停止！不要再想了韩雪依！ 为什么每次只要和“林锡辰”这三个字扯上关系，我就一定会伤心难过？他明明应该是那个能带给我幸福的人啊！ 我擦了擦眼泪，收拾起残留的回忆，终于站起身走出房间。钥匙被我留在房间，我孤单地离开。我没有勇气面对我已经伤痕累累的心，所以只好像个逃兵般远离开战场…… 口袋里的钱并不多，虽然我不至于像七海那样住在帐篷里，可也要计划着以后的生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我终于找到了一间狭小的地下室，潮湿、阴暗、几乎不见天日……我感觉自己可怜到了极点。 尤其是看到房东的时候，这种感觉尤其强烈。 房东是个刻薄的中年妇女，见我站在门口用力推了一把，我整个人差点跌倒在地上。 “每个月一百元的租金而已，能住这样的地下室就已经不错了！看你一副穷酸样，还嫌弃是不是？” 我摇摇头：“不是的……” “那就行了！”胖房东把嘴里的瓜子皮吐净，冲我一伸手，“先交三个月的钱。” “三个月？” “这是规矩！” 真的有这样的规矩吗？我半信半疑。可是除了这里我似乎找不到其他落脚的地方了，虽然不情愿，可我还是乖乖付了房租。 见到了钱胖房东眼睛突然一亮，终于扬起了嘴角：“记得不要带不三不四的人回来！还有……算了，看你也不像坏小孩，你先休息吧。”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地下室不足十平米，还被分隔出了一间卫生间。只有一扇小得可怜的窗子，阳光艰难地射进来。陈旧的家具、肮脏的被褥、杂乱的垃圾……我把行李放在床上，像只流浪的小猫蜷缩在角落里。 口袋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让我躺得很不舒服。是什么呢…… 我伸手去摸，却摸到一封皱巴巴的信。对了！是七海的奶奶拜托我交给林家的东西，我怎么给忘记了？真是糟糕！现在我根本没有办法去林家啊。 忍不住打开来，里面有七海的照片…… 七海……他和林家会有什么关系呢？为什么他的外婆要找人送七海的照片去林家？我隔着信封摸了摸里面，似乎还有其他的东西，是信吗？虽然已经好奇到了极点，可道德心使然我还是乖乖地把信放回了口袋。七海知道这件事情吗？下次见到他的时候一定要记得问他。 咕噜……咕噜……肚子突然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唉……我站起身勉强打起精神来，不管发生了多少大起大落的事情，日子还是要一样地过啊，韩雪依，你一定要坚强！ 所以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赶紧买些吃的填饱五脏庙！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街上的行人也渐渐少了。地下室周围的环境不太好，走了好久才找到一家便利店，规模很小，里面只有一些常用的物品和简单的食物。我挑了几包方便面还有几瓶矿泉水，结账的时候总觉得有种怪怪的感觉，好像有人在偷偷看着我。好几次突然回头都没有发现异常，难道是我的错觉吗？ 街灯昏暗。为了抄近路我特地绕进了一条狭小的街道里。可是没走几步我就有些后悔了，周围黑漆漆的，连“吧嗒吧嗒”的脚步声都听得格外清楚。我只好壮着胆子继续朝前走。 可是我总觉得有人在跟踪我？坏人……如果是坏人该怎么办？ 一想到这一股凉气迅速窜过我的脊背，我吓得大步跑了起来。随着“怦怦”的心跳声和凌乱的脚步，我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 空荡荡的街道里弥漫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氛，背后好像真的有人跟着我。我跑他也跟着一起跑……是谁？到底是谁？ “啊—”一个重心不稳，我狠狠地摔在了地上。袋子里的东西散落了一地，我越发恐慌。 “是我。” “放……放开我！我没有钱……”我的胳膊被一只手抓住，我拼命挣扎着，“我什么都没有！你找错人了……” “是我！” 这声音有些耳熟……我停止胡乱舞动的手慢慢睁开眼睛。 季……季培霖？！我悬起的一颗心终于顺利归位，一边抚着胸口大口吸着空气一边抱怨：“你干吗偷偷跟在我身后？” “我出来买东西，无意间看到你。因为知道你并不住在这附近，以为是自己眼花了，所以没敢马上出声音。”季培霖伸手扶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儒雅地笑了起来，“怎么？吓坏了？” “你看我的狼狈相就知道了。”我开始捡地上的东西。 季培霖蹲下身子帮忙：“我像坏人？” “如果知道是你我就不必吓得乱跑了。” “对不起。”他拿起一包方便面看了一眼，皱起眉毛，“你就吃这种没营养的东西吗？” 我赶紧夺过来装进袋子里，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是……是啊。”现在的我恐怕只能吃这种东西了吧？而且我必须要马上找份工作来养活自己，还要尽快和老爸取得联系。 季培霖像是看出了什么，透过镜片的目光显得深邃。他双手插进口袋里，突然提议道：“不如陪我去吃晚饭吧。” “陪你……吃晚饭？” 微笑。很故意的微笑。 “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季培霖郑重其事地提出邀请，“我还没吃饭呢，不介意跟我同去吧？” “好……” 他的意图也太明显了吧？只是……我却没有办法拒绝。 vol。04 早就过了吃饭时间，所以餐厅内并不拥挤，我们挑了靠近窗子的位子坐下，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行人，我的心绪更加混乱。 “想吃点什么？”季培霖的声音响起，我回过神来，发现他正聚精会神地盯着我。 “啊？哦，随便吧。”接过服务员递来的菜单，我随手翻了翻，合上放在一边。 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到这种高档餐厅来吃饭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虽然我不想接受任何人的施舍，但是现在的我……又有什么权力去维护那可笑的自尊心呢？ “随便？”季培霖宽容地笑了一下，“看来没有什么胃口啊。还是说……你很希望坐在对面的人换成林锡辰？” “不……” 像是滴血的伤口上被狠狠地撒上一把盐，痛楚再次袭来。我低下头，不知如何是好。为什么要突然提起这三个字？好残忍…… “对不起。”季培霖的道歉声里却似乎并没有多少诚意。 他兀自点了一些食物，等服务员下去之后继续说道，“我很同情你的不幸，不过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怪只怪你和林锡辰扯上关系，所以你注定会受到伤害。” 我抬起头盯着季培霖的脸，此刻的他脸上满是我们第一次在街道上相见时的表情，陌生而诡异。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他总是会说出让我意外的话，而每次又会在瞬间让我感受到不同的感觉。真是个让人难以琢磨的人，真实的他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出奇地冷静。 季培霖安静下来的时候冷静得让人害怕。我反而觉得他并不像是锡辰的朋友。 “我想你误会了，我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如果你是说从林家搬出来的事，我觉得并没有什么。那样的生活不属于我，锡辰的世界对我来说本来就是遥不可及的。现在我只是退了出来，恢复了我自己的生活。”我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这样的话自己听了也会好过一些吧。 “可惜并不是全身而退，不是吗？其实……”季培霖的目光中流露出淡淡的嘲讽，“你在我面前没有必要掩饰。” “我没有掩饰。” “不承认也好，自欺欺人也罢，可惜这件事情不会就此结束。” 我惊讶地望着他：“为什么这样说？” “不相信我的直觉吗？”季培霖反问道。 “男生也信直觉这种东西吗？”我笑了笑，“那可是女孩子的专利啊。” “我并不想做出伤害你的事情……” “什么？” “不……没什么。”一时的走神让我没有听清楚他刚刚的话，季培霖指着陆续摆上桌子的菜说道，“快点吃吧。” 虽然很想问个清楚，但是望着那张写满漠不关心的脸我实在没有再次开口的勇气。在季培霖面前我总是觉得自己像是赤裸裸的没有遮掩，他仿佛拥有特殊的能力，可以轻易地潜入人心，读懂对方的心思。 “不合胃口？”见我不怎么动筷子，季培霖问道。 “不是。菜很好吃。” “以前我经常和培芸来这吃饭。” “培芸？”对了，是季培霖死去的妹妹。也正因为她锡辰才一直有种负罪感，对水产生恐惧。而季培霖一直耿耿于怀也是可以理解的，幸好他现在和锡辰冰释前嫌，这样不是很好吗？ “培芸很喜欢你面前的那道菜，每次她来都要点。”季培霖的脸上有回忆带来的笑容，同时还夹杂着因为失去而显露的淡淡忧伤。这样的他……让我觉得越发陌生起来。 “不好意思……” “干吗道歉？”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所以只能道歉。”我摆弄着餐纸回答。 季培霖很快恢复常态，不再说什么闷头吃着东西。 就在这时刺耳的声音响彻整间餐厅。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被打回原形的灰姑娘啊！又在假装可怜骗取同情吗？听说你很有骨气地搬了出来，难道现在正露宿街头吗？” 能够发出这样讨厌声音的人除了苏蕾还能有谁？是不是老天在故意和我作对？越不想见到谁就偏偏安排谁的出现。 等……等一下！我瞪大眼睛，努力把焦距清楚地对准苏蕾旁边的人，而此刻的林锡辰正面无表情地看向窗外。 他们两个……一起来的…… 短短的一天却犹如一个世纪般漫长，再次见面的时候已经形同陌路。我的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所有味道混杂在一起，只有我一个人才能品味。 “你们也来这边吃饭？不如一起啊。” 我无语地看着季培霖若无其事的样子。天啊！他为什么要提出邀请？难道他不清楚我现在的处境吗？尴尬、难过、羞辱……我已经快要无地自容地钻进桌子底下去了，可他竟然还…… “不了，我可没兴趣对着讨厌的人吃饭！”苏蕾轻蔑地看了我一眼，继续抬着她高傲的下巴，“锡辰，我们坐那边好不好？离这里远一点。” 林锡辰没有回答，只是径自朝苏蕾指的地方走去。 餐纸在我的手中断成两半。在泪水快要决堤之前我拎起东西冲出了餐厅。 静谧的街道上能清楚地听到脚步声，我茫然不知所措地朝前走着，等到回过神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居然把方向搞错了。一直跟在我身后的季培霖终于开口了：“你现在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一想到那个阴暗狭小的地下室，我赶紧摆手：“不……不用了。” 他习惯性地扶了扶眼镜：“说实话，这附近的治安不是很好。虽然我不像锡辰和亦南那么能打，但如果真的遇到危险的话，我还是会拼尽全力保护你的。” “谢谢。” 昏黄的路灯下我们俩的影子被拉得很长，一路上季培霖都没有再开口说话。我一直觉得他很神秘和琢磨不透，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他同样善解人意。因为此刻我只想安静地保持原状，太多的话语反而会让我更加糟糕。 很快到了目的地。 季培霖并没有感到太意外。他看了一眼地下室说道：“自己小心。”然后转身准备离开。 我伸手进口袋掏钥匙……对了，信！ “等等！”我叫住他，“可以帮我把这个交给锡辰吗？” 季培霖愣了一下：“怎么？还没有死心吗？” “你误会了。”我赶紧解释，“这不是我要交给他的，是帮别人。答应了人家所以一定要办到，可是我现在……所以……你能帮我吗？” “好。”季培霖接过信封问道，“还有没有其他事？” 我摇摇头：“没有了。再见。” “再见。” 深夜。 在冰冷的地下室里……我觉得有些寂寞…… 可是我告诉自己千万不可以流眼泪。 明天醒来的时候，被第一缕曙光照到的人一定可以幸福…… vol。05 清晨。隐约听到房东的咒骂声。 我在一片吵闹中醒来，简单梳洗之后我打起精神出门。 “是韩雪依耶！” “真的是她？！她干吗还来学校？难道不会觉得难为情吗？” “竟然和七海王子去海边看日出，真不要脸！” “七海王子是我们的！” 在许多女生的指指点点中我低头走进学校，这样的遭遇我早就习惯了。莫名其妙地出名，然后听着许多刺耳的话语，自己像异类一样，只因为接触了她们想接触而接触不到的人。 当一个女孩子喜欢上一个男生的时候，就是她从天使蜕变成恶魔的开始。而嫉妒心能让她们丧失所有的分辨能力，就像已经伤痕累累的我站在她们面前，她们并不为所动一样。 “不会吧？怎么这样？” “简直是独家新闻耶！” “真的还是假的？” “你白痴啊！照片都登出来了，你眼睛长哪里了？自己好好看啊！” 一大早学校的公告栏前就聚集了一大票人。看着他们七嘴八舌指手划脚的样子，我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难道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我在最外层怎么也挤不进去。今天的议论声似乎和往常的不同。 “虽然快要订婚了，可毕竟大家还是学生啊，怎么可以做这么过分的事？” “你管咧！我看你是嫉妒！” “我嫉妒？拜托！我以前喜欢林锡辰是因为他高傲的样子很酷，越是得不到的东西就越有吸引力，你懂不懂？可是你看现在……” “这么说也没错啦。看他和苏蕾抱在一起我也觉得很恶心耶！” “而且他们竟然还……” “算了！算了！不要说了。还是我家七海王子比较好。” “七海不是也有和韩雪依在海边的照片被曝出来吗？” “那怎么一样？！” “哪里不一样？” “反正就是不同啦！” …… 照片？又是照片！是锡辰和苏蕾的照片吗？他们两个人昨天晚上的确一起出去吃饭的，我和季培霖看到了。难道除了吃饭他们还做了其他的事？ “笨蛋雪依!”一只大手重重地落在我的肩膀上，紧接着便传来郑亦南不正经的声音，“喂！你又在发什么呆啊？笨头笨脑的小心嫁不出去！” “坏嘴巴！”我故作镇静地咒骂了一句，心里却还一直惦记着公告栏里的照片。抬头一看原来季培霖也站在他的旁边。 “早！”他友善地朝我打招呼。 “早……” “又有什么新鲜事啊？大家都凑在一起看什么？”郑亦南终于发现了公告栏里的不寻常，把书包扔给季培霖只身向最里面挤了进去。 “是小南南耶！” “哇！真的是他！” “居然和他站这么近，感觉好幸福哦……” “大家让一让啦，我家亦南要进来看照片。” “什么你家？有没有搞错啊？” 众女生们立刻乱做一团，当然最大的受益者还是那个坏嘴巴的家伙。除了人高马大之外，还有一群“花痴”保驾护航，此时此刻我还真有些羡慕他呢。 “哇！不会吧？”不一会工夫郑亦南夸张的惊叫声传了出来，“锡辰那只臭恐龙还真有一套耶！” “对啊！对啊！我们看了也很惊讶呢。”女生们在旁边随声附和着。 “可是那些动作也太亲热了吧？” “大家都是学生啊，这种照片贴在校园里算什么？” …… 照片…… 到底是什么样的照片？难道比之前的那些更加过分吗？正在我鼓足勇气想挤进去看个究竟的时候，季培霖出声阻止了我：“你真的要看？” 我转过头郑重地说：“是。” “也许你会后悔。既然想彻底走出林锡辰的世界，那么有些东西还是不要看比较好。” 话是这样说没错，现在的我和锡辰根本扯不上任何的关系。我又在这里瞎紧张什么呢？真是自作多情！可是……可是……我的心却怎么样也无法安静下来，真的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真的很想看公告栏里的那些照片。难道我还是没有办法对锡辰不闻不问吗？难道我根本没办法像自己说的那样彻底地走出他的世界？ 不想再思考这个问题，我转身朝里面挤。 背后传来季培霖的声音：“看了就会受到伤害。” 我明白他的意思，也做好了心理准备。 但是，没有想到，真的看到照片上锡辰和苏蕾的亲密举止，我的心还是不由自主地一阵抽痛。人都是这么矛盾的吗？明明知道自己会承受不了一些东西，却还是要大摇大摆地踏进雷区。最后就像季培林警告的那样，结果只有两个字— 受伤。 “这不太可能啊……”正在我发愣的时候旁边的郑亦南搔着头喃喃自语起来，“恐龙锡辰是绝对不可能和苏蕾kiss的，他真的很讨厌她啊！这太奇怪了吧？照片里的人怎么看都不像我认识的锡辰……笨蛋雪依，你相信这些照片是真的吗？” “我……”还没有说完的话被熟悉的身影打断了。绯闻中的男女主角正式登场。 一起吃饭、一起来学校……不管照片是真是假，他们的确已经很要好了，不是吗？ 锡辰的目光在那些照片上扫了一下，没有太多的惊讶。反而是苏蕾大叫了起来：“锡辰，你昨天趁我喝醉的时候吻了我吗？你好讨厌耶！你要的话就直说啊！”说完她还小猫一样地靠在了锡辰身上。 这样的举动立刻引来了旁边女生们的抗议。 “拜托！好歹这里也是学校耶！” “就是啊，收敛一下会死啊！” “我们快回教室吧，真是看不下去了。本来以为他们郎才女貌是一对儿，没想到他们也太心急了吧？学校会被他们弄得乌烟瘴气的。” 在大家的抱怨声中人群渐渐散去。 “韩雪依，你嫉妒死了是不是？哈哈哈哈……” 为了逃避苏蕾充满炫耀的声音，我赶紧转身朝教室的方向走。当然我更想躲避的是锡辰冷漠的目光。一直沉默的他让我觉得难受极了。 我们现在只能做陌生人了是吗？ 第十二章 记得第一个想起我 vol。01 教室里安静得出奇，似乎只能听到同学们奋笔疾书的声音。 窗外偶尔有飞过的鸟儿轻叫几声，大家谁都没有在意。 旁边空了几天的位子终于迎来了主人，七海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静静地坐在那里。偶尔他会托着下巴看向窗外，就像以往的很多次一样，看得专注而认真。 其实我知道，他只是在思考一些东西。但是如果很久都无法找到答案的话，他就会毫不犹豫地放弃。我想其实我们都是喜欢逃避问题的人吧……只是方式不同而已。 背后的锡辰依旧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我不确定他是否睡着了，因为少了轻微的鼾声，他睡得像个婴儿般安静。因为太静了，反而让我觉得他是清醒的。 间或的骚动是郑亦南带来的，他始终不愿意安分守己地待上一分钟，去楼道里站岗也已经成家常便饭了。 偶尔回头会碰触到季培霖若有所思的目光，他深邃的眼睛能轻易探视对方的心灵，所以我害怕与他的视线交错。 这样的教室像波澜不惊的海面，只是没有人知道在它的下面到底潜藏着多少漩涡和暗涌。什么时候会爆发……谁又会被牵扯其中…… 下课铃声打乱了我的思绪。过了一会儿，门外传来叫声：“雪依，出来一下好吗？”抬头望去，居然是程橙。 我站起来的时候背后响起郑亦南捣乱的声音：“恐龙锡辰，不要睡啦！快讲是怎么回事！你和苏蕾是真的吗？拜托嘛……很闷耶！爆点内幕消息给我好不好？” “滚开！不要烦我！”是锡辰暴躁的声音。他睡觉的时候很讨厌被人吵…… 程橙拉住我的手，一脸关心的样子询问道：“雪依，你没事吧？我听大家都在议论你和林锡辰的事情，好像还和严七海有关，你们到底怎么啦？还有公告栏里的那些照片……” 我微笑着打断她：“没事的。你也看到了，我现在很好啊。” 程橙心疼地说：“哪里好？你显得憔悴了很多。我知道你是真心把我当成朋友的，可我也很清楚，有些事情就连朋友也帮不上忙。所以雪依，我不问。可是你也不要什么事都一个人默默承受着，那样你会很累很累的。如果你要找人帮忙，记得第一个想到我，好吗？” “好。” 我上前抱住程橙。这个时候来自朋友的安慰让我稍稍觉得好过一些。就算这不是锡辰的肩膀，也不是七海的肩膀，只要可以让我暂时地依靠就好。因为……我真的有些累了。 回到教室的时候郑亦南还在喋喋不休，只是他把目标转向了七海。 “喂！七海，你和笨蛋雪依是怎么回事？我真是越来越搞不清楚了，恐龙锡辰、苏蕾、笨蛋雪依还有你，你们四个人到底搞什么鬼啊？你们该不会是得罪了什么人，所以有人故意做那种照片出来吧？拜托！你说句话好不好？不要让我一个人在这念！” 七海依旧不为所动，静静地望向窗外，好像根本没有听到郑亦南的话。对于不想回答的问题他总是装作没听到的样子，这是七海的处事风格。 季培霖的声音打破了僵局，他把手里的书放回到课桌上，手扶着眼镜说道：“亦南，你最好快点回自己的座位，不然后果会很严重。” “为什么？”郑亦南不解地问。 季培霖微笑了一下：“你没看到锡辰握紧的拳头吗？” 我们的目光齐刷刷地望向了趴在桌子上的锡辰。虽然他是趴着的状态，但他刚刚还摊开的手此刻的确握在了一起。周围的空气显得凝重起来，其他同学像是感觉到了暴风雨前的宁静一般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全都注视着不知死活的郑亦南。 “不会吧？我只是关心他耶……干吗打我？而且你们不想知道事情是怎样的吗？我是在替大家问的……” 还在念？天啊！他真的有胆还在念个不停……连我都替这个坏嘴巴的家伙捏一把汗了。 而旁边的季培霖像是准备看好戏似的手插着口袋站了起来，嘴角擒着一抹微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半秒之后，郑亦南的头上真的吃了一记爆栗！天啊，季培霖真的好像一个预言家，总是能轻易地说中某件事情。 如果真的是这样……我突然觉得有一点点害怕，因为季培霖说过，我和锡辰之间的事情并不会因为我的退出而结束，难道真的会被他说中吗？ “搞什么？！恐龙锡辰，你怎么可以真的打我？”郑亦南抱着头抗议，“我说了，我是在关心你啊！做兄弟是假的吗？动不动就出手……哇！真的好痛！” “吵死了！”锡辰恶狠狠地看了他一眼，随后趴回桌子上。 季培霖走过来搂住郑亦南的肩膀，微笑着说道：“怎样？如果一早听从我的建议不就没事了。现在还是乖乖坐回去吧，他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 “他想说才怪！”郑亦南一边朝自己的座位上走一边抱怨，“真无聊！最近到底怎么回事，大家都奇奇怪怪的。” 我看了一眼趴在桌子上继续睡觉的锡辰，从早上到现在他一句话都没有和我说过。虽然我们离得那么近，可是却感觉中间隔着好远好远，不管怎么样伸手都抓不到对方。难道我和他真的就这样结束了？ 除了锡辰之外，好像连七海都显得格外的安静。 可是在那一连串的照片事件后我不知道为什么在学校里不太敢随便和七海讲话。我是刻意和他在大家面前保持距离吗？还是说我在怕锡辰继续误会我们？真是可笑！都到了这个时候我居然还在顾及锡辰的感受，其实我更应该关心的是七海才对吧？ 一张小小的字条悄悄出现在我的面前。 心情不好吗？早上公告栏里的照片我看到了，别想那么多。 是七海。虽然没有正面的交谈，原来他一直都在注意着我。 我赶紧拿起笔在字条上写道： 我很好。看你沉默的样子，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所以不敢同你讲话。 如果怕有人误会的话，在学校里你可以和我保持距离。 七海永远都是那么善解人意，原来我在想什么他全都知道。而且他总是在替我着想，而我却那么自私地只想着自己。 谢谢你，七海。 没什么。你现在怎么样？新的住处在哪儿？ 对了，我租住地下室的事情还没有告诉他。可是如果七海知道的话一定会很担心吧？我犹豫着该怎样回答他。 就在这时七海再次递过字条： 不想说的话就算了。 他还是那么温柔体贴，从来不勉强我。 七海，对我有信心一点。我是很坚强的。不过眼下我需要先找份工作，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七海想了想，然后写道： 放学后我带你去找。 好的。 窗外有微微的声响，樟树的叶子散发出淡淡的味道。 我抬头望去，心里突然放松了许多。 七海一直在我身边，真好。 vol。02 好不容易熬到放学，我收拾东西，准备跟七海去看看打工的地方。而林锡辰，也终于被铃声叫醒。他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然后漫不经心地开始收拾书包。 “锡辰，今天我们要去哪儿玩？”又是苏蕾，她阴魂不散地杀过来，路过我身边的时候还重重地推了我一下。幸好七海站在我的身后扶住了我，不然我一定碰到背后的桌角上。 “七海，谢谢你。”我感激地冲他微笑，回过神的时候却发现锡辰正看向这边。我这才意识到自己正倚在七海的怀里。 站直身体有些心虚地低下头。是我多心了吗？为什么锡辰的样子看起来怪怪的。难道他……不会的！不会的！他怎么会吃醋呢？我们已经…… 苏蕾亲热地拉住锡辰的手臂：“快说嘛！今天我们要去哪？” “不……不会吧？”郑亦南丢下收拾了一半的书包张大嘴巴凑过来，指着他们两个人一副惊讶的样子，“你们俩真的……恐龙锡辰你不是……” “怎样？！”苏蕾恶狠狠地瞪着郑亦南，“你对我有意见吗？” 郑亦南搔着头满脸想不通的糟糕神情：“还好啦。” “那我们走吧！”苏蕾再次粘回锡辰身边，怎么看都像是个胜利者。 周围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班上的女生全都在交头接耳。 “看啊！看啊！他们两个人又要去约会了。” “不知道明天会不会爆出新的照片？” “到底是谁拍的那些照片？” “不知道，不过真的很恶心耶！林锡辰在学校里一副酷酷的样子，没想到出了校门竟然就……” “男生会不会都那样？” “拜托！我家七海王子就不会啦！” “……” 议论声越来越大，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些崇拜追捧锡辰的女生都换上了另外一种语气，看来那些照片起了负面效果。 就算有的女生仍旧对锡辰抱有好感，但那种两只眼睛冒着小桃心跟在他身后的情景也很久都没有出现了。她们只是远远地躲在暗处，有的叹气、有的抹眼泪、有的咬牙切齿。 她们是因为心目中的白马王子被抢走而伤心，还是因为那些照片上的不堪画面而失望？ “吵什么吵？！都给我闭嘴！”苏蕾终于受不了那些议论声而大喊了起来，“我和锡辰交往你们有意见是不是？再吵个不停的话小心我不客气！” 班上的同学一哄而散。 我还在愣神的时候七海的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我们也走吧。” “哦。”我拿起书包准备离开。 “等一下！” 是……是锡辰？！ 他径直朝我和七海走过来，脸上仍旧是陌生的表情。凌厉的目光迅速从我的面前闪过，短暂得像是根本没有出现过。他要干什么？ “严七海。” “有什么事吗？” 紧张的气氛充斥着教室里每个人的细胞，好像有一场无形的战争就要马上拉开帷幕一般。快要散去的人群又再次聚集，一年三班no。1和no。3的对决吗？可是锡辰为什么莫名其妙的…… 没有激烈的言语和粗鲁的动作，他只是凑到七海的耳边说了什么。 “锡辰，你到底要干吗？”苏蕾大喊大叫起来。 “没什么，走吧。” “终于等到你说这句话了！我快饿死了，都是你害的！”苏蕾跟在他的身后碎碎念着，两个人很快消失在教室门口。 我疑惑地看向七海，他只是微笑着。我有点糊涂了。 出了学校我终于忍不住问道：“七海，刚刚锡辰对你说了什么？” “雪依，这是男子汉之间的对话，不要问了好吗？”七海的神情格外认真，难得见到这样的他。我惊呆了。 “很严重吗？” 七海停下脚步，目光在我的脸上辗转着：“你在担心我，还是林锡辰？” “我……” “算了，不想说的话……” 我打断他：“七海，不管你和锡辰谁发生了意外我都会很难过很难过，对我来说你们都是很重要的人。虽然我现在已经决定离开锡辰开始新的生活，可是我需要时间来慢慢调整。” “我明白。”依旧是温柔的笑容，那暖暖的目光让我觉得亲切而塌实。七海拉起我的手，问道，“走过前面的街道就放开，可以吗？” “好。” 这是我们第一次郑重其事地牵手吧？我紧张到心都在“怦怦”乱跳，手心里渐渐潮湿了起来。 “果然……”奇怪的是没走几步七海就松开了我的手，他笑着看我，“果然还是没有那种感觉，是不是？”虽然在微笑，可仍然无法掩饰他脸上的失落。 “对不起。”我低下头不知道如何是好。 “傻瓜，你又没做错什么。雪依……”七海的目光飘得很远，里面有淡淡的像樱花一样炫目的颜色。他白皙的脸上飞满了红霞，像青涩的少年第一次站在自己喜欢的女生面前一样笨拙。 “不管多久……我都可以等。如果我还能得到幸福的话，那一定是你带给我的。我一直……那么坚信着。” “七海……” 我呆呆地望着眼前俊美如王子一般的他，这样告白的画面我在电视上看到过很多次，可是……当它真的发生在我身上的时候，我却觉得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幸福吗？其实背负着另一个人的幸福是件很沉重的事情啊…… 我……可以吗？ vol。03 “来这儿？” 七海指着门口的招聘广告说：“我昨天路过的时候看到的，比起之前我打工的那间酒吧，这里更适合女孩子来工作。” 原来是间类似于kfc一样的快餐厅啊。和酒吧比起来这里的环境的确好了很多。 可是不知道经理会不会录用我们。 “七海，你也要来这里吗？” “是啊，那边我已经辞职了。不希望我陪你吗？” 我赶紧摆手：“当然不是啦，我只是……觉得很感谢你。” “这样的话让我听起来很不习惯，下次千万不要再说了。”七海的手掌落在我的头上，轻轻地揉了揉，像是在鼓励我，“好了，进去吧。不用担心。” 经理是位三十多岁的女士，看起来很亲切。 因为很需要这份工作的缘故，我显得过分的紧张。而且他们似乎不太愿意请打工的学生。 年轻经理的目光一直在七海的脸上打转，温和地笑了一下。 几秒钟之后她清了清喉咙说道：“说实话我们店里不太想雇佣打工的学生，你们还是高中生吧？是不是有什么特殊原因才让你们决定半工半读的？” “的确有些个人原因……”七海看了我一眼，仿佛在询问我是否愿意把现在的情况说出来。 我心领神会的开口：“其实我的家庭条件不是很好，我需要尽早独立起来。我会很努力工作的，所以希望您可以录用我们。” “没错。我们会很认真的工作的，学校和餐厅两边都不会受到影响，这并不冲突。”七海笑着说。那么干净的笑容也算是七海的神秘武器吧，只是他自己还没有察觉而已。我看到经理的脸上划过一丝欣赏的神情。 经理想了一下，最后决定道：“那么你们就立刻开始工作吧。欢迎你们的加入！”说完她友好地伸出手。 “谢谢！” “非常感谢您！” 没想到这么顺利就通过了，我的心一下子放松了下来。 呼！也许是有七海在的缘故吧，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更衣间在外面，我会叫人带你们过去的。具体要做什么她也会一并告诉你们。”最后经理微笑着留下这句话转身离开。 带领我和七海熟悉环境的是个女孩子，她笑起来嘴边有两个很可爱的酒窝。小虎牙若隐若现，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小很多。 “邱经理很亲切对不对？”到了更衣间门口女孩神秘地说道，“听说前不久她刚刚晋升为世界第一帅哥的母亲哦！”说完她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世界第一帅哥的母亲？”我不明白地问道。 七海好笑地看着我，解释说：“就是那位经理刚刚做妈妈，宝宝是男孩。” “bingo！回答正确！和你比起来你这位帅哥同学要聪明多了！哈哈……哈哈哈……”女孩银铃般的笑声响了起来。 也许是她的笑声还有七海温和目光的原因，我从刚才开始就紧张的心情完全消失不见了。我已经开始渐渐喜欢上这里了。 “我叫张梦，大家都叫我梦梦。” “我叫韩雪依。” “严七海。”七海看了看更衣间，把制服交到我手上，“雪依，你先进去换吧。我就守在门口，不用担心。” “好。” 更衣间很小，只够站两个人。旁边有几个箱子，用来放换下来的衣服。就这样放在箱子里没问题吗？我不禁有些担心。不过，反正我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如果有人翻我的口袋一定会大失所望的。 换到一半的时候门外隐约传来谈话的声音。 “你女朋友吗？很漂亮啊。”是张梦？ 我把耳朵贴在门上听着，可是却没有听到七海的回答。 “怎么不说话？我没有恶意。” “雪依是我的同学。” “同学？不太像哦！我看你很关心她。” “除了同学之外我们也是朋友。” “朋友……只要不是女朋友就好！因为……” “咚咚咚”，七海肯定是故意避开话题，他没有听完张梦接下来的话，而是直接敲了敲门问道，“雪依，换好了吗？” 做贼心虚的我赶紧慌乱地回答：“好……好了。我这……这就出来。” 天—张梦该不会是喜欢七海吧？他们才第一次见面而已。我胡思乱想地走出来，见到他们尴尬地笑了笑：“七海，换你了。” 七海走进更衣间之后我倚靠在旁边的墙上低着头摆弄衣角。气氛好像变得很奇怪，张梦一直没有说话。我小心翼翼地抬头，发现她正若有所思地看着我。 “怎……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张梦赶紧摇头：“不是的。只是看你长得很漂亮。” “我漂亮？哪有！我才羡慕你很可爱呢！” “七海在班上很受欢迎吧？” “是……是啊。”到底该不该问呢？考虑再三，我终于鼓起勇气开口，“张梦，你是不是……” “叫我梦梦就可以了。” 好甜美的微笑啊！这样可爱的女孩子是不是更适合七海一些呢？ “好啊，那你也直接叫我的名字吧。” “雪依，你刚刚想问我什么？”张梦眨巴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问道。 “我……” 就在这时更衣间的门开了，七海换好衣服走出来。他看了一眼我们，随后若无其事地朝门口走。，边走边说：“张梦，我和雪依的工作是什么？经理说你会教我们。”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梦梦打了一个响指，带着我们朝前面走去。 vol。04 很快梦梦把工作分配给我们，男生一般都在后面，女生则在前台。七海在工作间负责一些制作食物的基础操作，而我就在前台负责点餐的工作。 收银台的机器并不复杂，但因为是第一次工作所以我有些紧张。越是怕找错钱越是不停地出错。幸好梦梦在我的旁边监督着，不然被经理看到的话我一定要挨骂了。 晚饭时间人流不断，从五点半一直到九点多人才渐渐少了一些。 终于有了个空闲，我捶着已经麻木的双腿，真想找个地方好好地坐下休息一会。忙起来的时候根本顾不上，现在没什么人了肚子发出的“咕噜”声格外清晰。 “雪依，你饿了是不是？”七海从操作间里探出头来询问。 “有一点。” “再忍耐一下，还有半个小时就可以下班了，然后我们一起去吃点东西，好吗？” “好！” 听到我的回答七海笑了一下，重新回到自己的岗位上。 半个小时吗？呼！我忍！ 梦梦凑到我的跟前，神秘兮兮地问道：“雪依，你喜欢七海吗？” “我……我们是好朋友。” “不用紧张，我只是随便问问。而且你也没必要向我保密啊，难道你不希望和我做朋友吗？” “我当然希望和你做朋友了。” “那就对啦！”梦梦眨眨眼睛，“朋友之间是不是应该坦诚相待？” “我说的都是实话。” “那……”她似乎还存在什么疑问，“七海一定喜欢你！”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低下头有些心虚的样子，根本不敢看梦梦的眼睛。 “真的吗？”这个鬼灵精一样的家伙似乎没有那么好骗，现在我已经十分肯定了，她一定是对七海有意思。唉，长得英俊的人不管到哪都这么受欢迎。连那个坏嘴巴的郑亦南女人缘都好得离谱。 “欢迎光临！点餐请这边！” 我正在出神的工夫门口又有新客人进来了，梦梦的声音第一时间提醒了我。可是当我抬头看过去的时候却着实愣住了—有句话叫什么来着，“说曹操曹操就到”，这还真是说到谁谁就到啊！ “笨蛋雪依？！”对面的人张大了嘴巴，露出比我还要意外的神情，“你你你……你怎么会在这？培霖打我一下，快点打我一下！我一定是做梦了！” 郑亦南几下跳到我对面，一脸不可思议，一边跳脚一边大叫，手舞足蹈兼之面部表情夸张地丰富，看了让人头疼，真想找根拉链把他的嘴巴拉上！他旁边的季培霖一脸无奈又遗憾地看着我，扶了一下眼镜，根本不打算理会这个疯疯癫癫的家伙。 “郑亦南，你别闹了好不好？”看着他的动作，我突然有种“黑云罩顶”的感觉，于是抱怨道，“我在这里打工而已，你想吃什么快点说啊！” “吃什么？”郑亦南抓抓头，摇头晃脑地说道，“吃什么好呢？呵呵，让我好好想想……”黑漆漆的眼珠转了转突然脸上露出坏笑，我的警戒水平直线上升…… “扬州汤包！” 果然……我就知道这家伙是存心捣乱来了…… “没有那种东西！” “那……麻辣龙虾！” “也没有！” “水晶肘子！” “没有……”我的额头挂满黑线，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狠狠揍他一顿！ “不是吧？”郑亦南那个混蛋居然恶人先告状，“什么都没有还开店干吗？” “郑亦南，你故意的是不是？”我终于忍无可忍了。 “笨蛋雪依，你怎么能这样说呢？顾客可是上帝哦！”郑亦南继续口没遮拦地说着，丝毫没有把我即将抓狂的脸放在心上，反而更加嚣张。 真是忍无可忍！ 我刚要爆发，一旁的季培霖大概是看出来我忍不下去了，于是解围道：“我们还是到别家去吃。” 说完他不顾郑亦南的反抗，坚决把他拉了出去。 也许是听到了郑亦南的吵声，七海也从后面走了出来。 已经快要消失在门口的郑亦南突然大叫起来：“你你你……你们怎么会在一起？严七海！严……” 幸好季培霖毫不犹豫地拉着他走了，这个烦人的家伙总算从我面前消失了，真是谢天谢地！ 不过他这么一闹，我的心情倒轻松不少。 七海朝门外看了看，若无其事地说：“下班了，雪依，去换衣服吧。” 我点点头：“好。” 换好衣服我和七海一起同梦梦告别，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快餐店，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可是没走几步就看到对面有两个熟悉的身影朝这边走过来。 那是…… “锡辰，为什么要来这种地方吃饭？从学校出来你就一直闲逛，到现在才肯带我来吃东西，居然还来这样不入流的快餐厅。我不管啦！你要请我吃大餐！”苏蕾娇滴滴地缠在锡辰的身边，不管怎么看两个人都俨然一副情侣的样子。 “韩雪依？！”此刻对面的人也看到了我。 锡辰的脸上依旧是平静的表情，我低着头，不知说什么好，刚刚放松的心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们？！”苏蕾故意说道，“我们还真是冤家路窄呢！锡辰，你看到没有，他们两个一起来吃东西呢！不会是约会吧？” “不是的！”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我居然大喊了出来，“我和七海在这家店打工，我们……” “我们进去吧。”锡辰却像是没看到我一样，对于我刚刚的解释也表现得漠不关心。 “喂！他们在约会啊锡辰！你没看到吗？”苏蕾还在努力篡改事实。 “闭嘴！”可怕的吼声。 苏蕾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好像这一切全都是我造成的。作为罪魁祸首的我根本不敢有什么反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走进店里。 七海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在了我的肩膀上，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把我背上的书包一起拿了过去。 我知道，他在默默地安慰我。这就是七海，从来都不勉强我承认不愿承认的事。我在想什么他是知道的，我始终相信着。 vol。05 夜深了，黑色丝绒一样的天空中点缀着零零散散的星星，昏黄的街灯照耀着即将睡去的城市。一路上我和七海谁都没有再开过口，静静地任凭背后的影子寂寞地跟着我们。 七海在一家拉面馆前停住了脚步，侧过头对我说道：“进去吃点东西吧。” “好。”本来“咕噜”乱叫的肚子因为见到了锡辰而变得一点动静都没有了，现在平静得如同一摊死水，什么都吃不下了。 七海并没有征求我的意见，简单点了几样食物随后对我说道：“雪依，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不好，但忙了好几个小时了，为了恢复体力你必须吃些东西。至于林锡辰，以后每天都会在学校里见面，你必须要习惯去面对他。特别……是当他和苏蕾在一起的时候。” “我……我知道。” 虽然知道，可是真正做起来却没有那么简单。所以…… 对了，我突然想起上次七海的外婆让我交信给林家的信，季培霖把信顺利交到锡辰手上了吗？而七海和林家到底有什么关系呢？ “七海……” 七海抬头看我：“雪依，你想说什么？” “其实……其实前几天我在锡辰家外面看到了你外婆。” “我外婆？”七海皱起了眉毛。 我犹豫着该怎么样问出口，一时却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正在我出神的时候七海却先问道：“我外婆有没有说什么？” “没有。她只是……” “只是什么？”七海认真地望着我。 “只是让我交一封东西给林家，里面还有……还有……你的照片。” “信呢？”七海急急地问道。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如此焦急的七海，好奇怪，难道他真的和林家有什么关系？ 我小声回答：“我让季培霖交给锡辰了，不知道他有没有……那信很重要吗？你和林家……” “我和林家没有任何关系！”七海的声音大得出奇。他生气了？七海生气的样子……我惊讶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那样温柔的双眸中竟然会有一丝凌厉的东西闪过，让我觉得害怕。婴儿眸子般潮湿的蓝色……不见了。这是我认识的七海吗？ “对不起，雪依。我不是在对你发脾气。”几秒钟以后七海恢复了常态。 “没……没什么。”我抓着自己的衣角，看着服务生把点的饭菜端了上来，周围的气氛也随之缓和了一些。 “信你看过了吗？” 我摇摇头回答：“没有。我怎么敢随便看别人的信。” “那……没事了。吃饭吧。”七海拿起筷子，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吃着面前的食物。本来就没什么胃口的我现在更加觉得难以下咽了。 七海身上，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二十多分钟之后七海起身去结账，回来的时候对我说：“走吧，很晚了，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实在不想让七海看到我现在住的那个阴暗狭小的地下室，我不想他担心我。 “不行，你一个女孩子走夜路不安全，我必须送你到家。”七海坚持不肯让步，我只好妥协了。 “那好吧。不过，七海，我现在住的地方不是很好，你看到了别惊讶好吗？虽然是地下室，但是环境还是可以的，而且租金也很便宜，房东也……” “雪依，在我面前不用伪装自己。”七海打断我的话，郑重其事地说道，“你和林锡辰在一起的时候很辛苦吧？所以我希望你在我身边的时候可以轻松一些。你只要做你自己就好了，不用在意我的感觉，更不用管我会怎么样。因为，只要你开心快乐，我就会觉得幸福。” “七海……”不要一直对我说这样让我感动的话，现在的我根本没有办法用相同的感情去回报你，在你面前我一直一味地索取着，这样真的可以吗？ 我没有让七海送到门口，他隔着马路看我顺利到达目的地然后才挥手离开。七海的背影显得疲惫和孤独，没有亲人的疼爱，只有相依为命的外婆，在他平静的外表下到底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呢？ 我走向楼道，突然间有种被窥视的感觉……是我的错觉吗？可是我真的觉得刚刚有人在看我。这种被窥视的感觉似曾相识，可是当我回过头去看的时候，却发现空荡荡的街道上什么也没有。难道是我太累了产生的错觉？顾不上多想什么，我赶紧走进了楼道。 潮湿的空气、冰冷的小床、有着难闻气味的地下室…… 这就是我的家…… 我回家了。 第十三章 从来没有离开过的视线 vol。01 也许是打工太累的缘故，早上如果不是房东的大嗓门我一定要睡过头迟到了。幸好有这个“人工”闹钟在。我出门的时候感激地对房东太太笑了笑，她却一脸莫名其妙搞不清楚状况的样子，真是滑稽！ 快到学校门口的时候背后传来呼喊声：“雪依！” 我回过头去，原来是程橙。她几步追上来，顾不上气喘吁吁的自己，将手中的袋子递给我：“我今天出门的时候路过面包店，特意帮你带的。雪依，你一定没吃早餐，对不对？” “程橙，你真好！居然想到帮我带早餐……好感动！”我上前肉麻兮兮地拥抱住她，“你这么体贴，如果我是男生一定追你当女朋友！” “雪依，你很讨厌耶！开我玩笑是不是？”程橙立刻红了脸，她害羞的样子还真是可爱！ 周围有三三两两的同学跟上来，我们就这样一路吵闹着走进学校。 “是韩雪依耶！她真的和七海王子在一起吗？” “怎么这样？天啊！我要疯了！” “这样的照片……难道说他们两个人昨天一直在一起？” “约会？是秘密约会？” 公告栏前再次聚满了人，我的心也跟着一起提到了喉咙。这次又会是什么样的照片呢？难道昨天锡辰和苏蕾又发生了什么事吗？可是……我明明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程橙拉起我因为紧张而握紧的拳头，像是在安慰我。 “雪依，没事的。我帮你去看看好吗？” “还是我自己去吧。”我下定决心，“已经发生的事是没有办法逃避的。” 想到这里我坚定地朝人群走去。这时围观的女生们也发现了我的存在，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她们有的交头接耳，有的小声议论，有的指指点点……这次真的和我有关对不对？ 照片……是昨天我和七海在打工地方以及下班后我们一起在拉面馆吃东西的照片。虽然没有任何合成的因素，但拍摄技巧和角度都恰到好处，全部都是容易让人误会的动作。 一定是有人在近距离内跟踪我们拍出来到的。突然想到昨晚那种被窥视的感觉……难道……我并没有感觉错，的确是有人在跟踪我？可是谁会跟踪我呢？他这样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雪依。”一只带着体温的手温柔地落在我的肩膀上。转头，是七海。 “你看。”暂时放下心中的疑惑，我将公告栏里的照片指给七海。有七海在，我就觉得安心。 只是，见到两名当事人全部到齐，我们周围的议论声更大了。 特别是七海的“亲卫队”，那些“花痴”女生们不分青红皂白地发动言论攻势，矛头当然是指向我的。 “韩雪依她凭什么？先是勾引林锡辰，现在人家有要结婚的对象了，就把目标换成七海王子，未免太下贱了吧？” “真的很过分耶！明明自己丑八怪一样，还不收敛一些！” “对啊！我们要坚决守护王子殿下！” “谁都不可以把七海王子抢走！” …… 声音越来越大……加入的人越来越多…… 程橙冲进人群，有些害怕地拉着我的胳膊问道：“雪依，我们要怎么办？她们很激动的样子。我看，我们先走吧？” 我也很想走，可是我们已经被围在最中间了，要想顺利走出去又谈何容易？ 七海的目光变得凌厉起来。他皱紧了眉毛……脸上有急躁的神情。凌厉？急躁？等……等一下！为什么我觉得……七海皱紧眉毛心浮气躁的样子竟然和锡辰有几分相似！这个意外的发现让我自己都被吓了一跳。那种目光……那种神情……真的很像！ “一大早又发生什么事了？都围在这干什么？让开啦！”一个不明物体穿过人群“飞”了进来，正好砸在我的头上。定睛一看，竟然是郑亦南那个坏小子的书包。 “哈哈！笨蛋雪依，是你吗？” 他……他他他……他还敢笑？没看到我现在的处境吗？这简直就是落井下石！ “郑……郑亦南，你别再闹了好不好？我被困住了……” “不要怕。”七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我护在自己的怀中，等我注意到的时候周围的女生们早已因为这一举动变得更加激动不已。天啊！她们不会气急败坏地扑过来吧？ “怎么办？怎么办？雪依，我们……”程橙急得眼泪都快下来了。 “都—让—开！” 炸弹一样的叫声，惊爆过后大家全都愣住了。这真是……死一样的寂静啊。所有的目光都朝声音的源头望去，齐刷刷前所未有的默契度让人瞠目结舌。 “拜托！恐龙大哥，我快被你吓破胆了！搞什么飞机啊？突然发出这么大的声音，你昨晚该不会是吃了一大盘的辣椒吧？”郑亦南凑到锡辰跟前，故意用鼻子朝他闻了闻，然后夸张地说，“哇！好大的火气！喂！不想死的最好赶快让开哦！” 锡辰的身边少了讨厌的苏蕾，这次只有他一个人站在甬道的正中间。他……在救我吗？ 我抓紧了书包的背带，仍然无法掩饰自己“怦怦”的心跳声。 “是林锡辰耶……他好像很生气……” “那又怎样？他不是已经和苏蕾在一起了吗？我们又没对苏蕾干吗，他生什么气？” “我哪里知道啊！可看起来就很生气啊！” “难道他和韩雪依也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吗？” “不会吧？林锡辰是这么变态的人？” “脚踩两只船！太过分了吧！” …… 好像就是从“照片事件”开始之后，锡辰在女生中的威信和受欢迎程度急剧下降。难道这就是幕后操纵者的目的吗？ “我……我和林锡辰一点关系都没有！什么脚踩两只船，你们少乱说了！林锡辰他……他……”我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竟然在这么多人面前替锡辰讲话，可是我怎么也无法把后面的话说出口，因为要我亲口说出锡辰他马上就要和苏蕾订婚的事，我的心会痛到不行。 “什么？他们俩没关系？” “谁信啊！” “就是啊！没关系干吗替林锡辰讲话？” “很可疑哦！” 天啊！我好像把事情搞得越来越糟糕了。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 “严七海！”是锡辰的声音，“带她回教室！” 我抬头望过去，锡辰的眼睛里有我读不懂的东西。 vol。02 看似平静的教室犹如被盖子扣住的一锅沸水，大家虽然都不敢说什么，可实际上每个人都在揣测着我、锡辰以及七海三个人的关系。这样被不怀好意地议论、关注、排挤……让我越发觉得疲惫不堪。 除了程橙交给我的面包之外，一整天我都没有再吃其他的东西。我甚至连座位都没有离开过。七海则一直沉默地坐在我的身边，寸步不离。他无形的支持与保护让我觉得温暖了许多。而锡辰自从走进教室就没有再说过什么，像只沉睡的野兽静静地趴在桌子上，没有人敢惊动他。就连平时大大咧咧总是往枪口上撞的郑亦南都退避三舍。 今天的气氛格外得紧张。这样的煎熬终于在放学铃声响起的那一刻结束了。可是我的心情却没有好转多少。因为照片的缘故七海也有所忌讳，他用眼神提醒我一会儿还要去快餐店打工。我点点头，正要拎起书包出门的时候背后却响起锡辰的声音。 “站住！” 是叫我吗？自从上次在林家门口分手之后，他再也没有主动和我说过一句话。难道…… “严七海，我是在叫你。” 原来他根本不是要和我讲话，心中莫名其妙地涌起一股失落感。 七海停下脚步，转过身问道：“有什么事？” 班上的同学走得差不多了，留下来的人像是闻到了战争前的火药味一般，全都主动将自己化成了空气。郑亦南收回已经迈出教室的脚，迅速折返回来。这样的好戏这家伙是永远都不会落下的。 “锡辰，你要干吗？你该不会是想在学校里修理七海这小子吧？你们之间……到底怎么回事？” “没你的事！”锡辰一把将郑亦南推开，径自走向七海。 他要干什么？难道真的想…… 我来不及多想，上前挡在七海面前：“锡……锡辰，我和七海……” 锡辰冷冷地说道：“让开。” “可是……” “让开！” 我的手在颤抖着，因为他金属一样坚硬的目光让我觉得伤心和难过。七海伸手将我拉到他的身后，一年三班的两位风云人物就这样零距离地交锋了。 “你要说什么？”七海外表平静，掩藏不住他惊人的气势，就像蓄势待发的火热小宇宙。 锡辰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好久，随后皱起了眉毛：“我们有一场仗还没有打，没忘记吧？” “当然。你想的话我随时奉陪。” “那么就今天吧。今天我很想打架。” “好。” 好？！七海说好？他不是很讨厌打架吗？他向来反对暴力的。而锡辰也从来不为了自己出手，他们两个今天到底怎么了？好奇怪！虽然搞不清楚状况，可是我知道如果不赶快阻止的话，可怕的事情马上就要发生了。 就在教室里的人全都在发愣的时候，锡辰却意外地挥动了拳头。 “哐啷”一声，七海的左脸被击中，他也因为重心不稳而把旁边的桌椅撞倒了，自己摔在了一片狼藉之中。 “七海！”我惊叫起来，刚想上去扶他，便被一个冷酷的声音阻止了。 “不关你的事！” “锡辰……” 我站在原地呆呆地望着他。眼前这个面无表情目光凌厉的男孩真的是锡辰吗？他居然动手打了七海，他怎么可以……我的喉咙像被塞进了什么东西，哽咽得无法说出一个字。 七海擦了擦嘴角，从一大堆桌椅中站起来。 “雪依，不用担心。我没事。”他走到我身边，轻轻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我把希望寄托在了七海的身上，用恳求的目光望着他：“七海，不要打，可以吗？求求你……” “恐怕……”七海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锡辰，他们的眼神竟然惊人地相似。锡辰扬着下巴，眼睛里有男孩子惯有的挑衅。 于是七海继续说道：“恐怕只有这个不行。” 不行……果然不行。正在我万分失望地努力寻找其他方法来阻止这场战斗的时候，七海居然也挥起拳头在锡辰的脸上狠狠留下了痕迹。 又是一连串桌椅倒地的声音……锡辰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他们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明明一切都是好好的，为什么突然要大打出手？ 我拉住郑亦南：“不要让他们打了好不好？你去阻止锡辰啊！你是他的好朋友、好兄弟，他会听你的……” “笨蛋雪依……”郑亦南推开我的手，带着笑容说道，“没用的。你看锡辰的表情就知道了，他想做的事没有人能够阻止。而且我觉得锡辰这样做一定有他的道理，难道你感觉不到吗？” 感觉？我看了看表情凝重的七海，又看了看一脸认真的锡辰。我不懂！我不明白啊！为什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一点预兆都没有…… 我无意间看到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的季培霖，原来他也没走。对了！他也许可以阻止锡辰。 “季培霖……”我忍不住叫起来。 可是还没等我的话说完他就开口说道：“对不起，我没有办法阻止他们。”说完便起身走出了教室。 郑亦南没有办法……季培霖也没有办法…… 难道这场对决真的是无法避免的吗？ 等到我回过神的时候锡辰和七海全都不见了，他们什么时候消失的？我居然一点都没发觉。 我摇着郑亦南的手问：“他们人呢？” “刚走了。” “去哪里了？” 郑亦南耸肩：“不知道。” 不知道？那我要去哪里找他们？天—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我赶紧向教室外面跑，我一定要尽快找到他们来阻止悲剧的发生。 “笨蛋雪依，等一下！”郑亦南突然叫住我，“别白费力气了。” “怎么会是白费力气？难道你很希望看到他们两个人打架吗？”我激动地问道。 “我无所谓啊。”这个坏小子竟然一脸轻松的样子。亏他还是锡辰的好朋友、好兄弟！难道他不担心锡辰会受伤吗？还是说他很有信心锡辰会胜利？ “你—” “因为我太了解恐龙锡辰了。他这样做一定有他的道理。而且你不觉得他们两个人本来就应该好好解决一些事情吗？” “解决……什么事情？”我隐约感觉到了什么。 郑亦南表情认真地回答：“就是你们三个人之间的事情啊。” “我们三个人没什么事好解决的。锡辰已经和苏蕾在一起了，他们会在不久之后订婚，然后……也许会一起到国外留学。反正他们注定会在一起就对了。” “哈哈哈哈……”郑亦南大笑了起来，伸出一只大手猛戳我的脑袋，“笨蛋雪依，你是吃什么长大的？你说啊！快说啊！” 我不解地问：“难道我说错了吗？这和我是吃什么长大的有关系吗？” “笨！真是笨到可以自杀去了！拜托！恐龙锡辰像是会轻易就屈服的人吗？他如果乖乖听从他奶奶的安排那才奇怪呢！笨蛋雪依，你到底了解不了解他啊？”郑亦南一副快要被我打败了的样子，好像他是锡辰肚子里的蛔虫似的。 “我怎么会知道……”我真的被搞糊涂了，虽然我说过很多次要从锡辰的生活中退出，可是我根本没有办法逃离他留给我的所有记忆。 特别是每天都能看到他，那么真实的他就在我的身边，更让我没有办法忘记……之前不管说过什么样的豪言壮语都会被锡辰的一个眼神轻易抹杀掉。我就是那么的没用！ “怎么会不知道？笨女人！”郑亦南又是一连串的抓狂，差点用拳头去砸墙。 “我清楚锡辰的性格，他当然不会随便任人摆布。可是公告栏里接二连三出现的那些照片又怎么解释呢？我根本看不出他哪里拒绝苏蕾了，他们不是很好吗？而且……”我唯唯诺诺地回答着，声音小得连自己都听不到。真担心自己一不小心说错话，那个野蛮的家伙会用拳头狠狠教训我。我可是承受不起啊…… “而且你比我想象的还要笨！”郑亦南丢过来一记白眼，“喂！你好好想想，你认识的林锡辰是会随便和女孩子做出那种亲昵举动的人吗？更别说kiss了！就连苏蕾自己都说不知道锡辰什么时候吻了她啊！哪有当事人都说不知道的？这里面一定有问题。”郑亦南边说边摆出一副足智多谋的嘴脸。 也许是太得意了，一个没站稳整个人摔在了地上。他咒骂着迅速站起来，指着我吼道：“不准笑！我是故意这么做的！” 拜托！我哪里笑了？明明是他自己的举动太可笑了。但是不对啊— “照片是假的？可是为什么有人要这样做？” 郑亦南不再说什么，拿起桌子上的书包向外走：“我认识的恐龙锡辰可不是这样的哦！我之所以这么多年一直和他做兄弟，不仅仅是因为他的拳头厉害，我更欣赏他聪明的脑袋。等着吧。我相信过不了多久一切就会真相大白。” 真相……大白？我迷惑了。 vol。03 他们到底去哪儿了？等到我追出去的时候早就已经不见了锡辰和七海的影子。我沿着学校附近的街道一条一条地找着，可是仍然没有任何发现。打架的话一般都会找没人的巷子吧？或者公园的空地？还是… 天啊！我根本没有打架的经验，到底该去哪里找他们呢？ 在马路上漫无目的地跑了一个多小时，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打工的时间已经过了，不知道明天去了会不会被经理责骂？我拼命摇摇头，现在根本不是担心这些的时候吧？我太没用了！怎么会连两个大活人都找不到呢？我坐在路边想到头都痛了也没有一点头绪，这种担心的感觉让我心急如焚。 可是我到底在担心谁呢？锡辰还是七海？ 锡辰看起来虽然不是很生气，但我能感觉得到他狂飙的战力指数。如果不是真的要打，他是绝对不会这样的。七海也并不像外表看起来那么柔弱，他只是把自己强大的一面隐藏起来罢了。 他们两个人的对决……我的眼前仿佛已经出现了他们两败俱伤的样子。越想越觉得心急如焚。可是，就算现在找到了又有什么用呢？想必不该发生的事情早就已经发生了。 天已经完全黑了，我却还是找不到他们两个，只好失魂落魄地向回走。不知不觉竟然走到了我和七海打工的那家快餐店。 等等，快餐店！完了，今天完全忘记要请假的事情，无故旷工的话，老板肯定辞了我……不行不行，还是赶紧溜掉吧，省得被经理看到……咦？等一下！抬头一看，那不是七海吗？ 我眼前一亮，突然出现在店里的七海毫发无损，像昨天一样卖力地工作着。可是……他明明和锡辰……难道锡辰打输了？天啊！不会吧？ 想到这我赶紧冲进店里。 梦梦见到我露出惊讶的表情：“雪依，你不是……生病了吗？” “啊？”我生病了？我怎么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生病了？这又是怎么回事？ “七海来了之后就替你请假，说你今天在学校里不舒服，所以不能来上班。怎么你现在……”梦梦指着我问道，“你的病这么快就好了吗？” 我恍然大悟，原来是七海，为了避免我不能来上班而被经理骂，先替我找了个理由请假啊。 “雪依！” 正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七海突然从后面过来，他摸了摸我的额头说道：“不是和你说过回家休息的吗？我已经和经理说过了，请一天假没关系的。” “我……” “别说了，现在舒服点了吗？”七海煞有介事地问。 “好……好多了。”虽然还搞不清楚状况，可是难得七海会说谎话。直觉告诉我只要乖乖配合他就对了。所以我也只好跟着一起撒谎。 “那你先等我一会，还有十分钟就下班了。我送你回去。” “哦。” 看着满脸狐疑的梦梦，我赶紧低下头。在店里找了个偏僻的位子坐下，大气都不敢再喘一下。不一会工夫七海便换好了衣服，他回身对店里的其他员工挥手说了再见之后，跟我一起走了出来。 到了没人的地方我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七海，你和锡辰到底……” 七海笑了一下：“雪依，对不起，让你跟着一起担心了。” “我还是不明白。七海，快点告诉我好不好？”看他一副轻松的样子，我更加着急了。 “我也不太明白。是林锡辰让我这样做的。”七海回忆着说道，“还记得昨天他在我耳边偷偷说过一句话吗？其实他在问我能不能和他一起演出戏。我如果答应的话什么都不用说，只要离开就行。如果不答应的话就站在原地不要动。虽然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但是我觉得应该是和那些照片有关系。今天在教室里我们俩大打出手准备干架就是他让我装出来的。” “那你们根本不是真的要打架喽？”我总算松了一口气。 七海点点头：“是啊。出了学校我们俩只象征性地过了几招，然后他就突然收手了。” 过了几招就收手了？那么…… “锡辰……他没事吧？” 听到我的话，七海脚步一顿，不自然地问道：“没有。你害怕我伤到他？” “不……你们俩谁受伤我都会担心的。我不想看到你们相互伤害。” “放心吧，林锡辰的身手是很好的。在我们学校能够伤到他的人不多。”七海指着前面说，“走，我送你回去。” “谢谢你。” “没什么好谢的，我并没有做什么。” “不是。我是说……”我停下脚步，注视着七海的眼睛，“谢谢你今天帮我在店里请假。” “如果不是因为寻找我和林锡辰，你也不会无故旷工啊。我们算是扯平了。所以雪依，你根本不用感激我。”七海抬起头，目光投向黑幕一样的夜空，脸上再次露出让我不懂的神情。许久他才重新开口，“况且，我真的要和林锡辰好好打一场。” “什么？！”我没有听错吧？七海会主动提出打架的要求？他不是反对暴力的吗？ “我们俩真的会好好打一场，我知道他也很想。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而已。” “七海，你是认真的吗？” “是。” “七海！” “雪依，总有一天你会知道原因的。现在什么都不要问了，好吗？”七海拉起我的手，固执地说道，“送你回去。” 为什么会这样？还要打……为什么一定要打？我不明白！ 我看着七海明亮有神的眼睛，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锡辰英俊的脸。他们居然有着几分相似的地方，为什么不能做朋友呢？为什么一定要伤害到对方才肯罢休？ 七海把我送到地下室外，然后看着我进门才放心地离开。昏暗的路灯下，我看见他轻轻朝我挥了挥手，眼睛里有着关心的神情。七海对我的感情就像我对锡辰吧？老天偏偏喜欢开这种折磨人的玩笑…… 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希望谁都不要受到伤害。 vol。04 冰冷阴暗的地下室永远无法带给我家的温暖。虽然隐约可以感觉到窗外清晨明媚的阳光，但是我仍然在一片寒冷中醒来。 身上很不舒服，头传来微微的疼痛感。起身，我却感觉一点力气都使不上。一定是昨天在街上跑太久了，出了一身的汗累到了。勉强洗漱完毕我拿起书包出门。 胖房东刚好买完早点回来，手里的豆浆还冒着热汽。 “这么早就上学去啊？小姑娘还挺勤奋的！不过嘛……你住在我这还是要多注意点，一个女孩子不要传出什么风言风语才好。这两天我看到你回来得很晚，还有男孩子送。该不会是……” “你误会了。我们是同学。” “同学？”房东脸上露出暧昧的神色，挑着眉毛问，“我看不像吧？那个男孩长得眉清目秀倒还英俊。你们……” “对不起，我要迟到了。”没等她的话讲完，我便匆匆走出了楼道。真是惟恐天下不乱！对于这样的人再解释也是徒劳无功的吧？算了！ 走了一路难受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被阳光一照就觉得脚下轻飘飘的。千万不要生病！老天保佑……不要让我再生病了。我已经没有多余的钱去打针吃药了，现在的我……现在的我…… “雪依！” “程橙？”快到学校的时候我又遇到了程橙。 “我是特地在这等你的。”程橙笑着把袋子交到我手上，“这是今天的早餐，要全部吃掉哦！” “你又帮我买面包了吗？程橙，其实你不用……” “傻瓜！我们是好朋友嘛！以前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不仅原谅了我，还继续和我做朋友。我不知道该怎么样感谢你才好。和比你起来，只是买买早餐又算得了什么呢？”程橙拉起我的手由衷地说完这番话，随后她惊讶地叫道，“雪依，你不舒服吗？脸色好差！你生病了？！” “没事。可能是昨天有些着凉了。快迟到了，我们赶快走吧。” “可是……你真的没事吗？”程橙露出担心的表情。 我摇摇头：“真的没事。”随后牵起她的手朝学校走。 甬道两旁的花坛里飘来阵阵香气，间或夹杂着淡淡的樟树味道。不知从哪里飘来的樱花花瓣在空中打着转，飞舞着放肆地飘落。熟悉的议论声打破校园里的平静，本该神清气爽的开始就此被彻底搅乱了。 “天啊！决斗吗？” “没错！一年三班的大对决耶！” “林锡辰对七海王子？！真不敢相信，他们俩的战力指数都好强，究竟昨天谁赢了？” “看照片啊，照片上不是很清楚吗？” “可是看不出谁赢了啊。” “再看啊！” “标题！标题！” “哇噻！真的是为了韩雪依吗？” “骨肉相残……虽有千金女友却对亲弟弟的最爱下手……” “什么？！亲弟弟？” “七海王子是林锡辰的弟弟？” “拜托！真的假的？” 七海和锡辰是……亲兄弟？这几个字在我的脑海中不停地盘旋着，一遍一遍，怎么样也无法挥去。一时间，周围的议论声、同学们的惊叫声、程橙的询问声，仿佛都像从外太空传来的一般，我的耳朵在一瞬间听不到任何的声音，连大脑也仿佛“死机”一般没有办法正常地思考。 怎么会这样？ 昨天七海和锡辰站在一起大打出手的样子被拍得淋漓尽致，旁边配合着过激而不堪的言语，连七海的身世都被说得出神入化。 难道说一切都是真的？不，这怎么可能！ “雪依……雪依！”程橙用力拉了一下出神的我，指着旁边小声说道，“是严七海。” “七海……”我失声叫了出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七海已经站在了我的旁边，只是他像是没听到我的叫声一般，两只眼睛直直地盯着公告栏，眼神流露出的犀利神情好像要将公告栏看穿。 紧握的拳头……愤恨的目光……复杂的表情……此刻的七海完全像另外一个人。一个我根本不认识的人。他几步走上前，“嚓嚓”几声把公告栏里的照片以及贴在照片旁边的字条一同撕了下来。 七海粗鲁的举动引起了更大的议论声。 “我看十有八九是真的。” “没错啊。这件事情也太离谱了吧？一年三班两个不对盘的风云人物居然是亲兄弟？” “这样说的话七海王子不就成了私生子了吗？” “私生子耶！好像电视剧里的情节。” “拜托！别讲了！” “我们学校好像被林家搞得乌烟瘴气耶！他们家的事情现在弄得大家都知道了，每天像上头条新闻一样出现在公告栏里，这算什么？” “闭嘴啦！” …… “同学们，请安静。马上就要上课了，请大家尽快回教室！” “林叔叔？！” 在一片喧闹的气氛里传来林叔叔的声音，我和同学们一起回头，这才发现站在背后校长装扮的林叔叔。只见他阴沉着脸，神情复杂而落寞。站在林叔叔背后的还有两名老师。 “同学们，都回去吧。”一个老师上前疏散人群。 另一个老师也马上参与进来：“马上就要上课了，大家快点回教室。” 林叔叔径直走向七海……他颤抖着双唇问：“孩子，你叫严七海？” 七海紧握着双手，紧得甚至在微微颤抖。我看到他清晰明亮的眸子慢慢变得潮湿，那一抹婴儿眸子般的蓝色不停变幻着……终于…… 七海大叫的声音响彻整个校园：“我不认识你！” 随后他头也不回地跑掉了。 “林叔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忍不住问道。 林叔叔单手扶着甬道旁的一棵树，好像如果不是它的存在他整个人便无法支撑下去一样。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脆弱的林叔叔…… vol。05 我扶林叔叔回到校长办公室，随着百叶窗的窗帘被轻轻卷起，一同被唤醒的还有十几年前的记忆。 我坐在校长室的沙发上，面前杯子里的水在冒着淡淡的白色蒸汽。林叔叔就在几步之外，人显得疲惫不堪。他闭着眼睛，久久都没有开口。而我如坐针毡。 “没想到啊……真的没想到。” 我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能静静地听着。 林叔叔点燃一根香烟，伸手拿过桌子上的信和照片。我跟着看过去，那信封我认得，是七海的外婆之前交给我的，而我又拜托季培霖交给锡辰。现在东西居然在林叔叔的手上。 “那信和照片……” “如果不是看到它也许我早就已经把雅媛忘记了。严雅媛……严七海……”林叔叔像是在和我讲话，更像在自言自语。他坐到写字台后面的转椅上，开始慢慢讲述事情的全部。 “锡辰的母亲是淳朴保守的女人，我们俩的婚姻完全是听从锡辰奶奶的安排。结婚之后有一段时间我很迷茫，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对还是错。后来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我认识了严雅媛，也就是七海的母亲。我们俩一见如故，谈得很投机。” 我小心地问：“那么……严阿姨清楚您的家庭情况吗？” “她知道我已经结婚了，所以没有什么非分之想。我们那个时候也只是觉得对方很谈得来。”林叔叔的脸上划过一丝因为回忆而带来的笑容。“但是感情的事情是没办法控制的，就像电视里经常演到的那样，不管我们怎么样努力，最终还是会发展到无法控制的地步。”说到这林叔叔叹了口气。 我试着猜测：“林奶奶一定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的。” “没错。锡辰的奶奶知道之后很生气，她不允许我们林家出现这样的事情。反而是锡辰的母亲、我的太太主动提出了离婚。她很平静地提出来，并且说了一些非常理解我的话。那个时候锡辰已经快要出生了。雅媛从来没说过要和我结婚之类的话，反而劝过我很多次让我回到锡辰母亲的身边。不知道是我的幸运还是不幸，我身边的两个女人都过分的通情达理，却让我陷入了更加困难的境地。” “那么后来呢？”我急着追问。 林叔叔回答道：“后来雅媛悄悄离开了我，我先后找过很多次，一点消息都没有。锡辰出生没多久，我太太就得了很重的病。之后便过世了。让我没有想到的是，这么多年以后我才得知，我和雅媛居然还有一个儿子！” “也就是说七海是您和那位阿姨的孩子？” “是啊。”林叔叔点头，“今天一早来到校长室我就看到了桌子上的信封，里面讲述了当年雅媛如何离开我的经过，还有独自生下七海的事。另外里面有七海的照片。” “原来七海真的是锡辰的弟弟……” 这就是七海的秘密吗？这就是他一直隐瞒的事情……七海他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也同样知道自己和锡辰的关系了吧，为什么不揭穿呢？ 难道他没有办法原谅林叔叔，或者到现在还在恨着自己的亲生父亲吗？要和锡辰好好打一场……就是因为这个吗？ “臭老头！” “砰”的一声，校长室的门被踢开了。锡辰站在门外，双手紧握着拳头，在身边微微颤抖着。 “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 “锡辰！”林叔叔紧张地站起来。“你都听到了？” “你不爱妈干吗还要跟她结婚？既然在一起不是应该好好珍惜吗？你们大人怎么搞的？难道婚姻是儿戏吗？我居然有个弟弟……严七海……为什么非是严七海？！”锡辰近乎于咆哮的声音让他整个人显得可怕极了。 “你应该了解你奶奶的处事方法，当年就是她……所以我才不希望她再来安排你的人生、你的婚姻。儿子，大人也有做错事的时候。你就不能原谅爸爸一次吗？” 良久，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父子间的对望。一面是愤恨的视线，一面是写满哀求的目光。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在最后的叫喊声中锡辰像是用尽了最后的力气，随后他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锡辰！”我忍不住对着他的背影叫出了声。 林叔叔恳求道：“雪依，锡辰就交给你了。帮我劝劝他，好吗？” 我重重地点了下头，站起来跟了出去。 阳光明媚而温暖，被微风抚摩过的肌肤有种想要沉沉睡去的慵懒。几片樟树叶子落下，旋转着飘过锡辰的头顶。颤抖的双肩让他的背影看起来显得疲惫。 “锡辰……”气喘吁吁地追上他，我的手指停在空气中，指尖似乎隐约已经可以碰触到他的身体。 可是我犹豫了。现在的我实在没有信心去安慰他什么，因为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身份去走近他。 “你来干什么？”他没有回头，却知道我就在背后。 “我只是……” “用不着担心。我还不至于脆弱得要去自杀。” “我当然不是担心这个。锡辰，我只是希望你可以尽快冷静下来。” “我很冷静。”他突然转过身抓住我的肩膀，四目相对，那熟悉的眸子中冰冷的东西在被一团燃烧的火焰吞噬着。 “韩雪依，之前是谁信誓旦旦地说要退出我的生活？为什么现在你又来招惹我？看到我现在一团混乱，你很高兴吧？很得意吧？” “我……” “说啊！”又是那霸道的语气，这才是我熟悉的林锡辰。可是…… 我试着挣扎了一下：“你抓痛我了。” “我就是这么粗暴、不温柔、不浪漫、不体贴……和我在一起就只会让你掉眼泪、伤心、难过、想要逃走！现在好了。”锡辰放开手，自嘲地笑了一下，“我有个弟弟，林家的二少爷……他多好啊？你逃啊，你去找他啊，你不是和他很熟吗？你去找他啊，他和我的性格完全不同，他不粗暴，他温柔浪漫又体贴，和他在一起你很开心吧？那就去找他啊，还在我旁边干什么？为什么你还来烦我？从现在开始，躲我远一点！” 不是！根本就不是这样！ 他又在自顾自地颠倒是非了。就算我和七海有什么，他呢，又好到哪里去？公告栏里的照片……他和苏蕾亲热的一起逛街吃饭……难道这些都不算数吗？ 再说，就算七海是他弟弟的事实让他很难接受，可是，他能不能也体谅一下我？！毕竟这对我而言也是不小的冲击啊。他什么时候可以学着体谅一下别人？ 我真的很恨自己，明明心里面想要大声和他理论，嘴巴却不争气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而且在这个时候还懦弱得快要掉眼泪了……我是笨蛋！是个超级大笨蛋！ 见我的眼泪在打转，锡辰有些惊慌失措，语气也因此软了下来。 “喂，我又没怎样，干吗要哭？自己做了过分的事用眼泪就可以弥补吗？” 被他这么一说，我更加委屈了，抽噎着说道：“林……林锡辰……你……你真是个讨厌的人！你……你是全世界……最……最差劲的男生……” “我差劲？”锡辰的眼睛里燃起一小簇火苗，“你故意跑来和我作对、故意来气我的是不是？” 这个笨蛋！为什么他看不出我的感情呢？为什么他就是看不出我在关心他呢？只会发脾气的臭恐龙！ 我只是……只是希望在你软弱的时候……我可以陪在你身边啊。难道这样都不行吗？ “不是！不是！不是！”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我顾不上夺眶而出的眼泪，对着他大声喊起来，“你就是喜欢这样颠倒是非！为什么不好好想一想，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每次占上风的不全都是你吗？我从来都不知道自己还有能耐气你、和你作对！在你面前我总是那么渺小，就算……就算我拼命想要让你注意到我的存在，你的目光仍然那么高高在上……” “我的目光高高在上？” 锡辰再次握紧我的双肩，整张脸压近过来，急速放大的焦距让我措手不及：“我的视线根本没有离开过你！你这个笨女人！难道你不知道吗？你自己的力量大得出奇、大得足以征服我！你和严七海之间不经意的一个眼神就可以激怒我，哪怕只是和他走在一起都会让我觉得你是在和我作对！韩雪依，你是低估了你自己，还是高估了我？” “锡辰……你……”忘记了因为他手掌的用力肩膀传来的疼痛感，我怔怔地望着那张近在咫尺的俊脸。 虽然因为焦急和生气变得扭曲，但还是那样轻易地就让人沦陷。 可是这是真的吗？他刚刚说……他的视线从来都没有离开过我……这是真的吗？ 锡辰的眼中燃烧着可以征服世界的火焰。 “想说什么？你这个笨女人！” “锡辰……你……你在吃醋，是不是？因为七海……” 我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因为锡辰的脸居然离我越来越近，他要干什么？ 他……他居然又吻了我？！他刚刚还那么生气，他不是讨厌我了吗？怎么会……我像个傻瓜一样根本无法做出任何反应，就像被施了魔法的木偶。眼前渐渐模糊起来，我看到很多樱花花瓣在空中飞旋着…… 直到锡辰气喘吁吁地拉开我们之间的距离，我还觉得这似乎只是一场美得让人想要流泪的梦。 可是锡辰的话，却又那么轻易地把我从美梦中拉醒。 “别再跟着我。”锡辰粗鲁地推开我，“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说完，锡辰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 我应该要生气，应该要伤心的吧……可是……我却管不住自己的脚步，我跟了上去。 不，锡辰，这一次不行。 这一次，我一定要跟着你！ 第十四章 你手上的，是我的女人 vol。01 不管此刻的心情有多么复杂，我还是言不由衷地跟在锡辰的背后走出了学校。他根本不管背后的我，只顾着自己一个人朝前走。 看着他大步流星的样子，我只能一路小跑。真是的，没事腿长这么长干吗？好不容易走走跑跑地拉近距离，他又好像故意似的突然停下脚步，我来不及“煞车”，一场“追尾”事件立刻上演了。 锡辰转过头来瞪大眼睛看着我。我知道“追尾”时后面的人是要负全责的，只好心虚地低下头。 “还跟着我是不是？” “哪有……”小得可怜的声音。 “没有吗？那你干吗一直在我后面？”真是咄咄逼人的追问啊。 “马路……马路又不是你家开的……”天啊！我在说什么？这样的话只会激怒这只大恐龙，而我的下场就可想而知了。 果然……锡辰挥起的拳头眼看就要落在我可怜的头上了。但是奇迹却在0。01秒之后发生了，那只“铁拳”居然停在了半空中，我捡回了一条小命。 难道……他良心发现了是不是？我好奇地望着他那张精致的脸。 可是眼前的锡辰仿佛丢失了所有的锐气一样，显得那么无助。他的脸上满是寂寞的神情，眼睛里也少了往日的凌厉眼神，取而代之的是彷徨的夹杂着矛盾的目光。他额前的发丝被微风扬起，慢慢地……慢慢地……好像整个人都飘了起来。 “之前说的……要退出我的生活，是真的吗？”许久，锡辰终于开口打破了这沉默的僵局。 我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和眼睛，他看起来那么脆弱，甚至让我觉得他是在乞求着我。这真的是我曾经以为像钢铁一样坚强的林锡辰吗？ 锡辰的手握紧我的肩膀，目光久久停留在我的脸上。 “和你分开我很难过。可是锡辰，在你奶奶面前、在林家面前我实在太渺小了，我没有力量去争取什么，所以我才会落跑、逃开，从你的面前、从你的生活中、从你的世界里。我承认自己的懦弱，可是……我能有什么办法呢？”我低下头，对自己的懦弱感到懊悔。 “虽然很困难，可我不是一直在尽全力反抗吗？”锡辰突然大叫起来，“你就这样轻易地退出，难道你从来没有想过要和我一起去面对所有的一切吗？”锡辰的手掌传来潮湿的温度。 和锡辰……一起去面对？我愣住了。 “可你和苏蕾……” “白痴！” “我……”面对锡辰的咒骂声我更加不知所措了。 “和你这种笨女人还有什么好说的！”锡辰一把将我推开，“不要再跟着我了！免得我又会伤害到你。” “锡辰……” “不要再叫了！”他低声吼道。眼睛里有疼痛的东西闪过。 “哦……” 他的温柔和脆弱也只有在一瞬间才会显露吧？把自己伪装得好好的，想骗过身边的人还是自己呢？我好像越来越了解他了。 这个容易受伤却又要故意装坚强的大恐龙！ “start六”酒吧门口灯光闪耀，在夜幕降临的同时仿佛这里在迎接着一场空前的盛世。而我像个“跟屁虫”似的在锡辰的身后足足跟到现在，一整天什么都没有做。腿痛、腰痛，连胃都有些痛…… “咕噜！” 我的肚子叫了？哎！从早上到现在我还没有吃过任何东西。难怪肚子会唱空城计了。对了，程橙给我买的面包还在教室里面，一下子好想念它啊…… 锡辰没有任何反应，幸好他没有听到我的肚子叫。否则真是糗大了。 他毫不犹豫地走进了酒吧。 说是酒吧，这里反而更像是年轻人经常聚集的迪厅。除了震耳欲聋的音乐加舞池之外，就连间或从身边走过的服务生都看起来神情暧昧。 天啊！锡辰为什么偏要来这种地方？他就不能像七海一样，想发泄的时候随便找个河边大喊几声吗？ 对了！七海…… 我怎么把他给忘记了？当身世事件暴光之后除了锡辰之外，另外一个心情糟糕的人便是七海了。而且他应该比锡辰更加难过和失落。七海要面对的不仅是“私生子”的称呼，还有一大堆的问题。 想到这里我一下子心里很不是滋味，我应该去看看七海的，他每次都在我最伤心的时刻出现。 我必须得去！ 我抬头看了看锡辰的背影，如此的落寞又伟岸，刚刚准备离开的心思又一下子被收回。 哎！为什么我就是无法让自己从他的身边走开呢？ 七海，对不起！我……我真的很坏，是不是？ vol。02 我们一同进了酒吧。酒吧里面音乐震天响，好多人很high的随着音乐摆动着身体。看到锡辰走进来，竟然有一个打扮得极其妖艳的女生过来搭讪，却被锡辰冷冷的眼神冻了回去。 锡辰看了看周围，走到高高的吧台前找到位子坐下，调酒师像是认识他，主动点头问好。也许是看他的脸色不太好，服务生识相地把音乐调低了一些。 我选了与锡辰相隔两个座位的位子坐下，不想靠这只大恐龙太近了，免得招致杀身之祸，然后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今天喝点什么？”调酒师看起来只有二十出头，却给人很沉稳的感觉。 锡辰烦躁地指了一下酒架：“老样子吧。” 老样子？他经常来吗？ 吧台后面的服务生走过来招呼我：“小姑娘，还没成年就到这种地方来啊？” “谁……谁谁……谁说我还没成年？”糟糕！我一紧张就会口吃。可是看着他一脸嘲笑的样子像是早就看穿了我在说谎。 服务生露出好看的笑容，指着我身上说：“校服不错，蛮好看的。” 对啊！我还穿着校服呢！傻瓜都能看出来我是高中生。可是锡辰不也好好地坐在那吗？所以我也没必要心虚吧？ 于是我大着胆子问：“没成年就不能进来吗？” “别误会，我可没有那样的意思。只不过觉得像你这样的女孩子不该来这种地方，不适合哦。” 原来他也不是太讨厌嘛！ 我松了一口气，有点感激地说：“谢谢你的提醒，可我必须在这里。” 服务生看了一眼一旁的锡辰：“明白。那家伙在我们这很受欢迎。” 那家伙？是指锡辰吗？ 服务生递给我一杯可乐：“他总是心情不好的时候来，每次脸上都有非常寂寞的神情。你也看到了，这里龙蛇混杂，自然有女孩子主动上前搭讪。其实帅哥有时比美女还要受欢迎。” “经常有女孩子向锡辰搭讪？”我有些吃味地问道。 服务生再次露出笑容：“那当然啊。不过每次都会碰壁，这个家伙真的很奇怪，像是百毒不侵似的。既然不喜欢捻花惹草，那干吗还来这种地方？” 我喃喃道：“他就是这样的人啊。” 一整天都跟着锡辰，我的精神高度紧张，早就把自己的事情抛到九霄云外了。现在事情稍微缓和一点了，整个人又一放松，之前不好的感觉又都重新回来。 我的头上不停地冒着冷汗，嗓子里燥热难忍，像是吞了颗火球…… 我不会真的生病了吧？ 我的头开始眩晕，只好趴在吧台上。可是这样难受的感觉丝毫没有减轻，还是一浪高过一浪地折磨着我。 “小妹妹，你一个人吗？” 谁？在跟我说吗？ 我抬起头来一看，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在我的身边坐下。他胖胖的还留着小胡子。 没等我反应，他的肥手就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你干什么？”我倏地坐直了身体，下意识地反抗了一下。 “别害怕，别害怕。”他讨好般地笑着，“我只是看你一个人怪寂寞的，大家聊聊时间过得也比较快嘛！怎么？不舒服吗？” “我……我很好。” “你的脸色不太好哦。”“小胡子”说着开始对我动手动脚，那只肥手居然伸过来摸我的脸。 我求救地看向一旁的锡辰，却发现他的位子上空空的，人却不见了。 我挣扎着问服务生：“锡辰人呢？” 正在招呼其他客人的服务生抬头看了我一眼，又看看空椅子：“刚刚还在这儿，可能是去洗手间了吧。”此刻他也看到了讨厌的“小胡子”，微微皱了一下眉毛，把手里的杯子放到一个客人面前，径直走过来。 “喂，先生。”服务生对“小胡子”说道，“找其他人吧，她不行。” “老子说行，谁敢说个不字！”“小胡子”摆出一副蛮横相，活像个土财主。 虽然我还不能完全理解他们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可是我却明显感觉到似乎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于是赶紧起身想要离开。 眼前突然一片漆黑，虽然只有短短的几秒钟，但还是让我清楚地意识到了现在的自己很虚弱。 “小胡子”伸手扶住我，假惺惺地说道：“小心！小心！该不会是喝多了吧？我送你回家怎么样？来来来！咱们走！” “不……”我挣扎了一下，发现他抓我的手很紧，“放开！放开！” “别这么固执嘛！你不会真的是学生妹吧？居然还装起清纯来了。如果真的那么纯，就不要来这种地方。”“小胡子”自顾自地说着，根本不理会我的反抗。 服务生的声音再次响起：“喂！她可是和林锡辰一起来的。” “小胡子”愣了一下：“林锡辰？谁是林锡辰？” “你不知道吗？不过我劝你赶紧放手。说不定他马上就回来了。” “少在这啰啰唆唆地烦我！敢坏了我的好事，老子和你没完！” 服务生似笑非笑地扬起下巴，目光转向另一个方向。 见他不再说话，“小胡子”越发肆无忌惮起来，拖着我向门口走。 救命啊！怎么办？我在心里不断嘀咕，手上不断地在与他挣扎着。 可是舞池里乱糟糟的，一群摇摆着腰肢的青年男女根本没有意识到我的存在，也听不到我的叫喊。 锡辰，你在哪儿？ 天啊！我好像又遇到危险了，可是……这次连七海都没有出现。 我吓得眼泪都流了出来，整个人也在瑟瑟发抖。门外是安静的街道。在黑幕一般的夜空下整座城市都显得昏昏欲睡。 “放开我！你要带我去哪儿？放开！”我哭叫着。 “小胡子”露出龌龊的笑容：“当然是你喜欢的地方。” “喂！” 一个声音骤然响起，像是阴沉的天空中一计震耳的闷雷。 是锡辰！我才发现他的声音居然有如天籁一般动听。 “你是谁？臭小子！给我滚开！”“小胡子”居然还在一边耀武扬威。 “她说放手，你耳朵聋了是不是？” “关你什么事？”“小胡子”气急败坏地吼道。 “我是林锡辰。你手上的……是我的女人。” 凌厉的目光像闪耀在夜空下的明灯，刺破黑暗的漩涡，把我带到光明的所在。 锡辰，我已经好久没有听过这样的话了，这一下子，我整个人都出了神，脑袋里直回响着他刚刚那句话，心里暗暗高兴：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的。 vol。03 我像是被丢弃的小猫一样被扔在路边，胳膊刚好磕到台阶上，疼痛的感觉迅速蔓延开来。可是我根本顾不上这些，因为此刻锡辰正和那个“小胡子”扭打在一起。 他是为了我……他说……我是他的…… “锡辰！”我从地上爬起来，看着眼前紧张的画面，真恨不得自己能帮上什么忙。可是除了不知所措地站在一旁，我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锡辰一个直拳正好打中“小胡子”的脸，他的酒糟鼻顿时流出血来。 “啊！你……你这个混蛋小子！居然敢……哎哟！”他的话还没说完，锡辰的拳头再次杀到。几个回合下来，“小胡子”只有抱头求饶的份。 “滚！”最后在锡辰的大声斥责下，“小胡子”连滚带爬灰溜溜地跑掉了。 见警报解除，我赶紧上前扶住他，急切地问道：“锡辰，你没事吧？” 近距离之下我才清楚地闻到他的身上全是浓重的酒精味道，刚才他一定喝了很多酒吧？怪不得打架的时候我一直觉得锡辰有些摇摇晃晃的，真担心他因此而吃亏。 见他不说话我再次开口：“锡辰，你有没有受伤？” “韩雪依……” “啊？”我应声。 锡辰的嘴角动了动，好久都没有了下文。他这是怎么了？ 秋天的夜晚带着丝丝的凉意，偶尔吹过来的风让人忍不住打着寒战。昏黄的街灯闪耀着孤独的影子，仿佛我和锡辰的存在成了黑夜唯一的证明。 “为什么……”锡辰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询问什么。 我不明白地问：“你想说什么？” “我也想对你不闻不问，就像从来都不认识你一样。可是我做不到！懂吗？看到你和严七海在一起我就会很生气，这是我的本能反应！为什么你就不能理解我一下呢？韩雪依，你肯定是个魔女，是你给我下了魔咒，所以才会让我那么喜欢你！” “锡辰……” 突如其来的拥抱，我整个人跌进锡辰的怀中。他紧紧地搂着我，让我连呼吸都觉得困难。是酒精在作祟吗？他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吗？为什么我觉得此刻的锡辰完全像另外一个人。 此时耳边传来温暖而潮湿的热气，夹杂着甜甜的味道。那是锡辰所特有的。我一直很好奇，脾气如此火暴的人身上为什么会有婴儿般甜腻的味道？不过真的好好闻啊！ 我是在做梦吗？此刻我竟然真的被锡辰拥抱着。有一点点的幸福、一点点的不真实、一点点的眩晕…… 他居然说出那样温柔的话语，甚至让我觉得自己被深深地感动着。 眼前的人真的是锡辰吗？ “雪依？雪依！” 天啊！我一定是在做梦，不然为什么身体轻飘飘的？虽然被幸福的感觉包围着，可是我好累啊……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雪依？雪依！” 耳边响起锡辰急促的呼喊声，发生什么事了吗？为什么他的声音听起来那么焦急？我……好想睡觉啊…… 带着满足的微笑，我终于失去了意识。 vol。04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一片白色的世界中我慢慢睁开了眼睛。清新的空气让我的大脑渐渐清晰起来。这里是……医院？ 正在我发愣的空隙护士小姐走了进来，她笑了笑把手里的体温计递过来：“醒了？先量一下体温吧。没事的话下午就可以出院了。” “请问是谁把我送来的？” “是个小帅哥呢！” “是……” “送你来的男孩子守了你一夜，在你醒过来之前刚刚走开。可能是去水房洗洗脸好提下精神。”护士小姐摸了摸我的额头，温和地问道，“现在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我发烧了？” “着凉了。”护士小姐好意提醒说，“以后晚上出去时多穿些衣服，特别是这种换季的时节，白天和夜里的温差特别大。对了，除了着凉之外你还受了一点点惊吓。发生什么可怕的事了吗？” 一想起昨天晚上遇到的那个“小胡子”，我浑身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经历这种遭遇，难怪会被吓到。 还好一切都过去了。 可是那种事还是不要让人知道比较好。于是面对护士小姐的热心，我也只好用撒谎来掩饰了：“没什么，可能是看鬼片心有余悸吧。” “那以后就少看一些。” 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护士小姐回头，锡辰的身影很快出现在房间里。他手上还拎着一个袋子。 见我睁着眼睛，锡辰愣了一下，脸上有着不自然的表情。也许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语气和我讲话，那是个凶巴巴的大恐龙？还是难得的温柔语气？ “醒了的话就……就吃东西吧。空着肚子没办法吃药，不吃药身体怎么能好起来。” “好……” 突然觉得气氛有些奇怪，怎么搞的？ 为什么我整个人都紧张起来了？ “体温已经正常了。”护士小姐把体温计从我的身上抽出，看了看重新放回自己的口袋，“好了，休息一下。吃过药差不多就能办理出院手续了。” “谢谢。”锡辰起身送她出去，然后将病房的门关了起来。 天！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之后，我觉得自己更加紧张了，甚至有些坐立不安。我低着头不说话，像做贼似的只能偷偷用余光瞄着一旁的锡辰。 “皮蛋瘦肉粥，赶紧趁热喝掉。”锡辰把袋子解开，将里面的东西拿给我。 原来他是出去替我买吃的了。我心里又涌起一阵感动。 “锡辰……你昨天……”过了一会我终于鼓起勇气开口问道，“你昨天说的话……” “我昨天说什么了吗？” 坐在椅子上的锡辰一边摆弄着手机一边反问道。 看到他无赖的态度我立刻抗议起来：“怎么会没说？你明明说了一大堆很好听的话！让我觉得……让我觉得……”我的脸上泛起了红霞。 锡辰像是根本没有在听我讲话，打开新接收的短信，看过之后立刻露出欢喜的神情。他在和谁通短信？ 我忍不住问道：“锡辰，你在干吗？” 他却答非所问：“吃完了没有？” 我点点头：“吃……吃完了。你……” “吃完了就躺下休息！” “可是刚刚护士小姐说我可以出院了。” 锡辰走过来摸了摸我的额头：“已经退烧了。那就吃过药再走。”说完他转身朝病房外走。 我心急地问：“你要去哪儿？” 他回过头来不耐烦地回答：“当然是去办理出院手续啊。总不能拍拍屁股走人吧？我可是交了押金的。” 这家伙学了变脸吗？他又恢复成那个可恶的大恐龙了！ “哦。” 凶什么凶啊？！ 好想念昨天晚上那个拥抱着我说那些温柔话语的林锡辰。 我真的越来越怀疑自己昨晚是不是在做梦了。 那只火暴的大恐龙怎么可能会主动抱着我讲那些？ 瞧瞧现在的他…… 唉！梦和现实之间的差距未免太大了吧？ “喂！”我只顾着自己一个人胡思乱想，却没有发现在门口停住脚步的锡辰。 他背对着我，像是在犹豫不决什么。 最后他终于开口说道，“昨天晚上说的话都是真的。那才是我想对你说的话。”然后害羞似的大步走了出去。 看着那个背影在瞬间消失，我的大脑仿佛在那一刻失去了所有思考的能力，只能呆呆地消化着他刚才的话。 是……是真心话？！ 那就是说我昨天晚上并不是在做梦喽？ 锡辰他的确拥抱了我，而那些很好听很温柔的话也的确是出自他的口中…… 我微笑着抬头，心情大好，就连阴郁的天空也仿佛一下子就放晴了。 走出医院，我用力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整个人简直可以用神清气爽来形容了。 对了！现在已经快中午了，学校那边会不会算我旷课啊？一想到这我赶紧拉住锡辰：“我得赶回学校，还没有请假呢。” “学校是那个臭老头的，说一声就好了。” 拜托！好歹林叔叔也是他的爸爸吧，干吗一天到晚“臭老头”、“臭老头”地叫个不停？ 虽然我很明白因为七海的事情让他的心情很不好，但是整件事情追究起来的话我觉得林奶奶才是罪魁祸首。林叔叔也很无辜啊。 “那你不回学校了吗？”我担心地问。 出乎我的意料，锡辰竟然笑了，并且露出神秘的表情说道：“当然要回去。费了这么大的力气，终于可以揭开真相了。” “揭开真相？” “我说过关于我和苏蕾的照片全都是合成的，你这个笨女人就是不肯相信！” “你是说……你已经知道那些照片是谁故意放在公告栏里的？”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个好消息，我因此精神百倍。 毕竟是他让锡辰误会我和七海之间的关系的，无聊到偷拍照片，还大肆添油加醋地放进公告栏里，这样的人不是很可恶吗？ 而且居然连别人家的隐私都擅自公布出来，丝毫没有考虑到当事人的心情，我倒要看看这样自私又卑鄙的人到底是谁！ “那我们赶快走吧！”我着急地拉起锡辰，“早一点到学校也好让同学们都知道真相。 “我并没有说要在所有人面前揭穿他。”锡辰突然变了另外一种语气，他的脸上有淡淡的愁容。 “难道真的是我们学校里的人做的？”我半信半疑地问着。 锡辰点点头：“是啊。可是……我并不恨他这样做。除了……严七海这件事情。” “可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他要这么做？是苏蕾？” “别乱猜了。不是她。”锡辰叹了一口气，整夜没睡的他看起来有些疲倦，连原本漆黑明亮的眼睛都蒙上了一层让人琢磨不透的灰色。 “那……是谁？” “和我去不就知道了。废话这么多！”锡辰抱怨起来，他的耐性向来就只有那么一点点。 我噘起嘴巴。 故意卖关子！很吊人胃口耶！ 但是不管怎么想我都想不出，在学校里到底谁会做这样的事情？而且也没有理由啊…… 这个搞出一大堆事情的幕后神秘人到底是谁呢？ vol。05 我乖乖跟在锡辰身后来到学校。 上课时间，学校里显得格外安静。我和锡辰一起来到废弃已久现在只用来摆放杂物的仓库内。 推开仓库门的声音有些刺耳，在隐约的黑暗中我们即将触及所有的真相。为什么要选在这儿？锡辰是故意不惊动其他同学吗？ 锡辰的脚步声显得沉稳而有力，我跟在他的身后一起走了进去。空旷的回声让我觉得有一点点的害怕。 “我知道你来了，出来！”锡辰双手插在口袋里，脸上的疲倦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严肃认真的表情。 几秒钟的间隔之后，角落里传出声音。 紧接着一个身影闪了出来，一如之前的神秘，却带给我瞠目结舌的震撼。 怎么会是……季培霖？！ 锡辰向前走了两步，以此来拉近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我早该想到的。” 季培霖满脸的平静，仿佛早就知道这一天的到来，没有惊讶和意外，更没有举足无措和彷徨。他站在那里，散发着丝毫不输给锡辰的气势。 “什么时候猜到的？”季培霖推了推眼镜，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 “在你跟踪严七海和雪依之前。” “你给我设计了陷阱？” “可以这么说。”锡辰的眼中流露出疼痛的东西，“培芸的事情你并没有原谅我，是不是？你来到德远高中只是为了你的复仇计划？” 季培霖低下头轻笑了一下，随后说道：“林锡辰，你真的很聪明。这点让我不得不承认。可你还是让很多无辜的人牵扯了进来，例如……韩雪依。” “苏蕾只是你的棋子？” “当然！那种女孩只会让我不屑一顾。说实话我并不想帮她，更不会让她参与到我的计划中来。她只是间接获利而已。但是以你的性格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会乖乖就范吧？” 天啊！他们到底在说什么？为什么我一点都不明白？跟踪……苏蕾……计划……我完全搞糊涂了！ 季培霖像是看出了我的一头雾水，带着调侃的语气说道：“如果你的女人像你一样聪明就好了。” 锡辰没有理会他的话，径自继续着上一个话题：“培霖，让无辜的人牵扯进来的不是我，而是你。培芸的事情已经过了那么久了，难道你还是不能忘怀吗？为了你的复仇计划，你知道自己使多少人受到了伤害？” 季培霖收起笑容，在昏暗的仓库内他的目光变得凌厉而带着杀气：“如果死去的是你妹妹，你又会如何？” “我会和你一样难过。但是我不会轻易去复仇，因为培芸的死是意外。真的是意外！我们全都不想这样的事发生……” “住口！”锡辰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季培霖粗鲁地打断了，“意外？你答应过我要好好照顾她的。她那么喜欢你……结果你却让她在你的面前死去。林锡辰，难道你不该负责吗？” “好！如果你坚持让我为培芸的死负责的话，那么我负！你想怎样？” 不知道从哪吹来一阵冷风，我禁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为什么我会觉得如此紧张，甚至感觉到了一丝阴森的气氛在渐渐蔓延着。 为了培芸的死……为了复仇…… 这种只能在电视剧中才能看到的情节居然真的发生了！要怎样负责？一命偿一命吗？ 不！不可以！ 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居然冲上前挡在了锡辰的面前对季培霖说道：“季培霖，你妹妹已经去世了，逝者已矣，难道就不能让不幸的事情成为过去吗？” 停了一下，我继续劝道：“虽然我不清楚整件事的前因后果，但我听郑亦南说过，那的确是个意外。当时在场的人也都拼命想办法去救她……可是……你不需要任何人的安慰，对不对？难道你需要的只是消除内心的仇恨吗？为什么不让自己走出那个阴影呢？” 我看着他，急切地说道：“我们都需要继续生活下去，难道你要一辈子活在仇恨中吗？” “说得好听！”季培霖侧头，露出不屑的神情，“仇恨……你知道什么是仇恨吗？” “我每天晚上闭上眼睛，眼前都会晃动培芸的笑脸，耳边总是浮响起她叫我哥哥的声音，浮现出她抱住我的胳膊撒娇的样子。每天我都会翻看她留下来的日记，里面记录着从小到大培芸所经历的开心、难过的事情。她好像从来都没有离开过我……”说到这里季培霖的声音有些沙哑。 他停下来，眼眶通红，情绪激动。 锡辰却突然伸出手，将我拉到他的身后。 “哐啷”一声，一把匕首被扔在了地上。 锡辰平静地对季培霖说道：“用你的方式来解决这件事情吧！我不会反抗，更不会有任何的怨言。但是我之所以这样做并不是因为我承认自己要为培芸的死负责，而是希望你能尽快好起来。我不想看到这样的你，怎么做才能让你舒服一些，你就动手吧！” “锡辰！” “雪依，站在一边不准动！” “可是……”看着地上明晃晃的匕首，我的心在一瞬间提到了喉咙口。不会反抗……更不会有怨言……林锡辰！你这个大笨蛋！既然不关你的事，为什么还要这样做？你在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吗？如果你有什么事的话，那我……那我该怎么办？！ “锡辰，不要……求求你……不要！”我哭喊着，看着季培霖捡起地上的匕首，面无表情地走过来。 “不准动！”锡辰犹如响雷般的命令声。我的脚根本无法动弹。 “林锡辰，路是你自己选的。”季培霖的嘴角得意地上扬着。 锡辰坚定地说道：“放心，我林锡辰说话向来一言九鼎。” “不行！不可以！”不管我怎么样叫喊着，季培霖还是没有停下脚步的打算。 近在咫尺的距离……刀子的寒光划破仓库内仅有的黑暗。金属刺眼的光芒让我感到眩晕而绝望。 不！ 手起…… 刀落。 匕首离锡辰的皮肤似乎只有0。01米的距离。在季培霖突然停止的同时我整个人瘫软在了地上。 “我还不至于笨到为你去坐牢。”季培霖突然将匕首重新扔回地上，转身向仓库外面走去。 “喂！”锡辰冲着他的背影喊道，“要怎么做才能让整件事情结束？” “去揭发我啊。让我离开德远，你的生活自然就会恢复太平。” “我不会这么做的。”锡辰扬声喊道，“好不容易等到你来，你以为我会轻易让你离开吗？” 季培霖头也不回地走到仓库外，声音渐行渐远地传来：“林锡辰，少自以为是了！” “培霖……” 仓库内又恢复了平静，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下课铃声响彻校园，隐约传来的喧闹声让我终于清醒过来。 “走吧。”锡辰向我伸出手。 “去……去哪儿？”我心有余悸地问道。 “傻瓜……”锡辰将我从地上拉起来，朝门口走去。 第十五章 锡辰最爱的迷糊公主 vol。01 从仓库里出来，锡辰并没有回教室的打算，而是带着我走到了一块空旷的草坪上。 一路上，锡辰紧紧握着我的手，一直没有放开。 刚刚在仓库里，我真的很害怕，害怕季培霖的突然发难，害怕锡辰受到伤害……那种提心吊胆的感觉真是糟透了。 可是，锡辰的手好像真的有魔力，从紧握的双手间，他身上那种沉稳、镇定、无所畏惧，好像统统传递到了我身上，让我提着的神经迅速松弛了下来，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宁静。 牵着手，我们来到学校西侧的草坪。 这块草坪对于其他同学来说是绝对的“禁地”，但是对于林锡辰来讲却是睡觉休息的绝佳地点。 他像往常一样平躺在草坪上，面朝天空两只手臂垫在脑后。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眼睛却疲惫地闭了起来。 一阵微风吹过，锡辰额前的发丝浮动着，浓密的睫毛也因此调皮地跳起了舞。 “锡辰，你睡着了吗？” 虽然明知道为了照顾我他一夜没睡，又经过了刚刚和季培霖的对决，现在已经很累了，但是我就是没办法静静地不去打搅他。因为在我的肚子里已经堆积了一大堆的问号，再不弄清楚的话，我一定会被困扰死的。 见他没有丝毫的反应，我再次轻声唤了一句：“锡辰，你……” “你很烦。” “我知道啊，可是……你总该让我知道事情的全部吧？”我不甘心地问道。 锡辰睁开眼睛，叹了一口气：“季培霖说得一点都没错，你真不是一般的笨！” 被他这么一说我只好悻悻地低下头，无地自容地说：“我就是很笨啊，有什么办法？正因为这样你才……” “我才喜欢你！” “什么？！”我触电一般来了精神，天啊，他在表白吗？“你说什么？”我凑过去问道。 “没什么。”锡辰翻了个身背朝着我。 “你刚刚明明说……你说了是不是？”我跟过去，整个人几乎都趴在他身上，一脸讨好地笑着问他。表白哎！简直是千载难逢，绝对不能错过！ “我刚才什么都没说！”锡辰不但不理我，反而闭上了眼睛，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这个可恶的家伙！ “你说了！”说了就是说了，怎么能不认账呢？我继续问，天啊，感觉自己好像小狗，眼睛冒着星星在等待主人的肉骨头，好没骨气哦…… “没有！” “说了！”明明说了！这个小气的家伙！ “好好……那就当我说了，怎样？” “怎样？”好像也不能怎样啊……看着他无赖的样子我一点办法都没有。可是我心里却因此而感到格外地高兴，抓抓头发，我还真是挺佩服自己的。 “锡辰，虽然我知道季培霖是整件事情的幕后操纵者，但是我还是不太清楚……” “不清楚什么？” “所有的一切啊，没有办法串联起来。” “很简单。”锡辰坐起来，认真地分析道，“首先他转到德远高中并不是因为接受了培芸意外身亡的事实，而是想找机会肆意报复我。当然也有可能他从一开始就已经计划好了之后才转来的。” “在你受伤住院的时候我的确在回家的路上看到过他。他突然出现和我讲话，还说了一些我根本听不懂的话。那个时候他并没有转来德远。”我回忆着，“而且之后在班上见到他的时候，他示意我不要把见过他的事说出来。之后就发生了很多事……所以……” “所以你早就把见过他的事忘记了！”锡辰丢过来白眼一枚。 我心虚地点点头。 “算了，反正这也是培霖失误的地方。我想在他的内心深处他仍希望有人可以阻止他。” 我不解地问：“怎么讲？” “如果他存心要报复的话大可不必这么早就在你面前现身啊，直接转来学校就好了。然后再按部就班地进行所有计划。” 锡辰说出自己的猜测：“假设你没有忘记之前遇到他的事，并且告诉了我的话，那么就会暴露他的意图。我和培霖并不在一所学校，如果不是刻意调查过的话，他怎么会知道你的存在？怎么会知道你和我之间的事？契约结婚的这件事连亦南都不清楚，一般人又怎么会了若指掌？换句话说无缘无故去调查一个人，足可以证明他的目的何在。” 我恍然大悟：“听你这么说……好像真的很有道理。” “我想培霖一定很矛盾，一方面无法面对培芸的死，想要报复我。另一方面他自己也很清楚那只是个意外，不希望因为自己的复仇计划而伤害到谁。所以才会希望通过在你面前现身，来引起某人的注意好阻止他接下来的行动。” “啊？！可我却把见过他的事给忘记了，不就是……” 天！我突然有了负罪感，好像因为我才会发生之后的那些事。 “你也没必要太自责啊，该发生的总会发生。如果培霖不能自己走出心魔的话，我们谁都帮不了他。” 锡辰叹了口气，接着闭起眼睛好像好睡着的样子。 我赶紧推了推他：“别睡啊！可是我还是有些地方不明白，例如照片……” 锡辰并没有睁开眼睛，但还是平静地开了口： “他所做的事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让我在德远高中名誉扫地，让大家都讨厌我。而苏蕾、你、七海只不过是他计划里的棋子。首先他制造我和苏蕾之间的热恋新闻，当然我和苏蕾是绝对不可能在一起的，所以他才会利用合成照片的把戏。之后就是制造你和七海的新闻，我想他早就知道严七海喜欢你，所以一直跟踪你们才找机会拍下了在海边和打工地点的那些照片。” 我想了想，果然很有道理。 于是问道：“那如果我们俩并没有接触的话，那他不是白跟踪了吗？” “如果你们俩没有太亲密接触的话，他一样会用合成的办法如法炮制。他这样做是想让人误会我和苏蕾原本是一对，而你和严七海是一对。使我们之间的矛盾升级，触发战事。” 说到这锡辰稍稍停了一下，浓密的睫毛因为有风吹过而颤抖了一下：“因为他很清楚我的性格，不管传出什么样的暧昧新闻，我都不会接受苏蕾而放弃原本喜欢的人。当我忍无可忍的时候一定会对严七海大打出手，到时候全校的同学都会认为是我移情别恋抛弃了苏蕾，并且拆散你和严七海。我的名声自然就臭了。” 没错！自从“照片事件”发生之后，那些原本喜欢崇拜锡辰的女生全都变了，她们开始议论锡辰的人品，有的甚至从喜欢变成了讨厌。 原来这就是季培霖的真正目的。 他想让锡辰在德远高中没有立足之地。 “只不过严七海的身世问题是个意外。” 啊……这个……这个……这个好像也是我的错…… 我小声说道：“其实……其实是我造成的。”随后我把那天遇到七海外婆，之后又是怎样把信和照片交给季培霖的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锡辰听完一副无奈的表情，不住摇着头：“笨女人！笨到无药可救了！” “可是……我怎么会知道季培霖有这样一个计划？”冤枉！冤枉啊！ “虽有千金女友却对亲弟弟的最爱下手……标题够轰动吧？”锡辰用有些自嘲的口吻问道。 “对不起啦……不过话说回来，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季培霖的？” “从第一次出现我和苏蕾的合成照片之后，我就开始调查这件事情了。我故意装作经常和苏蕾出去，制造给人拍照片的机会。然后发现有人跟踪我们。照片曝光之后我听到学校里那群白痴女生的议论就大致猜到幕后黑手的目的是什么了，将计就计是最好的办法。对了，我也偷偷跟踪了你好几次。” “你跟踪我？” “是啊。”锡辰笑了起来，“要不是这样我怎么会看到季培霖在跟踪你和严七海。” 天啊！难怪我前几天我一直有种被窥视的感觉。 “只不过让我没有想到的是，我和严七海演戏的结果就是让我亲自揭开他是私生子的秘密。”说到这锡辰的脸上再次出现寂寞的神情，原来除了怨恨林叔叔做过背叛自己母亲的事之外，他更多的是在自责亲手将这个真相曝光。 他是不是对七海感到愧疚？ 其实他们两个都是受害者吧？ 现实总是那么的残酷…… 虽然知道了所有事情的真相，可是我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季培霖失去妹妹的痛苦以及对锡辰的怨恨，还有七海内心对林家的仇视以及无法弥补的伤害，所有的这些，要怎么样才能消除呢？ vol。02 也许是一夜没睡的关系，向我解释完一切之后，锡辰竟然枕在我的腿上沉沉进入了梦乡。 好久都没有仔细看过锡辰英俊的面容了。 他像个婴儿般安稳而均匀地呼吸着，浓密的睫毛也停止了舞动，乖巧地遮住眼帘。我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发丝，虽然无比眷恋着此刻平静的感觉，可又生怕吵醒他。直到放学的铃声响起，周围渐渐变得喧闹，我才推了推锡辰。 “锡辰……已经放学了。” 他的身体稍稍动了一下，我盖在他身上的校服因此而滑落。腿已经僵硬得动不了了，我忍不住用手捶了两下。 就在这时几个女生嬉笑着朝我们这边走了过来。我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赶紧推醒锡辰。 “快起来啦！会有人看到的！” 可是这个家伙好像故意似的，不管我怎么推、怎么摇、怎么晃他就是不动一下，像睡死过去一般枕在我的腿上。 “林锡辰！”我急得汗珠都快掉下来了。 终于他慢慢睁开了眼睛，却露出无比无辜的表情。天啊！被他打败了！ 而那几个女生也早就走到了我们跟前。 “什么？！”其中一个首先看到了我和锡辰，失声惊叫起来，“是韩雪依和林锡辰耶！” “他们在做什么？大家快看啊！林锡辰居然枕在韩雪依的腿上，样子好暧昧！” “那公告栏里的照片是真的喽？林锡辰真的背叛了苏蕾移情别恋了？” “不会吧？！林锡辰怎么可以这样？！亏我之前一直都很崇拜他！” “什么不会啊？你自己没长眼睛吗？” “对啊！简直就是铁证如山！” 几个女生七嘴八舌的声音在学校里显得格外刺耳，托她们的福本来很少有人来的西侧草坪此刻真是比菜市场还要热闹。 聚集的人越来越多，而可恶的锡辰居然还懒洋洋地躺着不肯起来。 “恐龙锡辰！” 完了！是郑亦南的声音……这下恐怕更热闹了吧？天啊…… 果然坏嘴巴的郑亦南几步跑过来，视“禁止践踏草坪”几个大字为不存在，还一个劲儿地抱怨他新买的耐克鞋被弄脏，不过话又说回来，我和锡辰不也是熟视无睹地坐在草坪上吗？真是罪孽深重！ “郑亦南……” “笨蛋雪依，你闭嘴！” “@%&$%&”分特！我的自尊心严重受创！ “恐龙锡辰！”郑亦南很快把目光锁定在正慢慢爬起来的锡辰身上，“你……” “你也给我闭嘴！” 一物降一物恐怕就是这个道理吧！ “到底怎样？”郑亦南鬼叫起来，“拜托！给我说清楚好不好？现在大家都乱议论，我都被搞糊涂了！一句话！我们是不是好兄弟？” 锡辰看了看亦南，然后假装冷冷地“嗯”了一声。 “那就说啊！” “你到底想知道什么？”锡辰站起来和郑亦南面对面。 “照片、传言、幕后操纵者……你都已经搞定了是不是？”郑亦南瞪着眼睛问道。 还没等锡辰回来，一个声音很快杀到。 “林锡辰，昨天晚上你跑去哪里了？害我找了你整整一个晚上，你是不是和这个臭丫头在一起？”苏蕾忿忿地加入到我们的谈话中来，说完还向我投来恶狠狠的目光。 我赶紧心虚地低下头。 锡辰露出烦躁而无奈的表情，最让他头痛的就是苏蕾了吧？ “不说话是不是？”见锡辰不做解释，苏蕾更加咄咄逼人，“那就证明我猜得没错喽！你们果然在一起！孤男寡女在一起能做什么好事？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 “不是你想的那样……”还没等我说完后面的话，“啪”的一声我的脸便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感。 苏蕾像疯了一样朝我扑过来，千金大小姐的形象顿时荡然无存。眼疾手快的郑亦南一把拉过她，阻止道：“苏蕾，你吃错药了是不是？乱发什么神经啊！你少欺负笨蛋雪依，虽然她很笨可是……可是她还是我郑亦南的朋友啦！你敢在我眼前动她是不是？” “哇噻，简直是世纪大战啊！” 周围的议论声再次掀起高xdx潮。 “在电视上都没看到过这么刺激的画面。” “都是林锡辰不好，明明和苏蕾有婚约在先，怎么又跑去和韩雪依鬼混！” “什么鬼混啊！说这么难听。拜托，这里是学校耶！” “学校又怎样？还不是林家的，林大少爷当然想怎样就怎样啊！” “林家开的？” “你们没听说吗？林锡辰的爸爸就是校长啊！” “天—真是乱作一团了！” 虽然早就过了放学时间，可学校里的学生根本不见减少，大家全都围在了这里。吵闹声、议论声、吹口哨的声音……再这样下去，德远高中就真的成为学界的笑柄了！ 谁来阻止这场闹剧呢？校警……校警在哪儿？！ “同学们，都别闹了！” 一个声音骤然响起，周围顿时安静了下来。 我们的目光同时朝声音的源头望去，面色憔悴的林叔叔就站在不远处。 他清了清喉咙，说道：“已经放学了，大家都回家吧。苏蕾，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再这样闹下去成什么样子了？” 苏蕾生气地挣脱开郑亦南的手臂，眯起眼睛恶狠狠地对我吼道：“我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的！”然后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人群渐渐散去。 林叔叔眼中的焦距终于锁定在了锡辰的身上。他刚想开口说什么，锡辰就猛地拉住我的手：“走吧！” 我转过头去，看着一副沮丧神情的林叔叔以及满脸好奇的郑亦南，来不及说话，就被锡辰硬生生地拽走了。 vol。03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这是我们第n遍从相同的地方走过了。我忍不住开口问道：“锡辰，你要干什么？一定要躲着林叔叔吗？他毕竟是你的父亲啊。” “我没躲着他。” “那你刚刚……” “我只是还不习惯去面对他。而且我还很混乱，必须想清楚接下来要怎么做。”锡辰双手插进口袋里，仰头看着天空，眼神中有让人心疼的迷茫。 我小心翼翼地问：“那你现在……有没有想清楚？” “清楚了。”锡辰的目光拉回到我面前，显得如释重负，“我们去……” 我也松了一口气，他终于想通了：“去哪儿？” “吃东西吧！” “什么？”我睁大了眼睛惊讶地望着他，嘴巴大得估计可以塞下一个鸡蛋。拜托！他在开玩笑吗？可是这样的笑话也未免太冷了吧？凶巴巴的林锡辰果然不适合开玩笑。 “肚子饿了，去吃东西有什么不对？”锡辰说完丢下独自发愣的我朝前走，“那你站在这好了，我自己去。” “不行！我……我也饿了。” 夜幕开始降临，可是我总觉得有一颗星星在努力冲破着黑暗的统治，加油，加油啊！ 在“好食味”里坐定，服务员热情地过来招呼我们。点了菜，我开始有些担心，四下不停地张望着。 锡辰不耐烦地问：“乱看什么？” 我向前探起身子做贼似的说：“会不会又有人跟踪我们？明天学校公告栏里又有新的照片被曝光怎么办？” “白痴！”锡辰咒骂了一句，“怎么可能？你以为培霖的智商和你一样吗？事情都已经暴露了，他干吗还要跟踪你？” 对哦！唉……害我乱紧张了一通。 饭菜先后端了上来，锡辰把好吃的全都推到了我的面前：“快点吃！不要再胡思乱想了！反正你那笨蛋脑袋只会天马行空，如果真有什么事情就交给我好了。” 虽然这样的话听起来还是不怎么温柔，但是我知道这就是恐龙锡辰的风格。他是永远不会说甜言蜜语的，但即便如此我心里还是格外温暖，像揣着一个小火炉……如果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可是在我们面前还是有很多很多的困难吧？单靠锡辰的力量可以一一化解吗？难道我要一直躲在他的身后，把所有的事情都推给他一个人去面对吗？真正喜欢一个人是不该这样的！ “锡辰！”想到这里我失声叫了出来。 “干……干吗？”正在吃饭的他差点被我吓到，“咳咳……咳咳……” 我赶紧把水递过去：“对不起啦，我太激动了。” “你激动什么啊！”锡辰露出莫名其妙的表情，然后把桌子上的碟子全都推到我面前，“都给你总可以了吧？我又不会跟你抢。” “我不是因为这个……”讨厌！他把我想象成贪吃鬼了吗？ “那你想怎样啊？” 深呼吸……深呼吸……韩雪依！你一定要说出来！ “锡辰，以后我不会再说要退出你的生活之类的话了，就算有很多很多的困难摆在我们的眼前，我也会勇敢地和你一起面对。对不起，之前我居然动摇了，把你一个人丢下。我的懦弱带给了你很多困扰吧？我再也不会了！我……” 他怎么了？ 看着静静的不发出任何声音老实听我讲话的锡辰，我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他好像根本不用做什么，只是呆在我面前，我都会忍不住脸红心跳。 看吧！就是现在这种样子，我已经说不下去后面的话了，天啊！我这样算是告白吗？只说了一半的告白他会不会又生气了？拜托！给我个眼神吧……让我有勇气说完后面的话。 “锡辰，你……”我有些胆怯地望着他。 锡辰的目光停留在我的脸上，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停了好大一会儿，他却意外地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 他笑得那么大声、笑得那么放肆、笑得让我慌了手脚。 他的眼睛里有火热的东西在燃烧着，那绚丽的火光迅速地蔓延着，好像一不小心我就会被它灼伤。 “哐啷啷”，一连串打破盘碗的声音。锡辰突然站起来，因为动作太大而让桌子上的东西掉了下来。他狠命地把我拉到怀中，紧紧地搂住不放。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我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甚至嘴巴里咬着的油菜还有一半露在外面。 “傻瓜！笨蛋！白痴！” “啊？”这就是锡辰对我的最高评价吗？是不是我的理解能力有问题？我刚刚说了那么多好听的话还很厚脸皮地表了决心，他多少也该夸奖我一下吧？ “锡辰，你……我……我要喘不过气来了……”他搂我这么用力，难不成是想杀了我吧？天啊！救……救命！ “你知道吗，我等你这句话等了多久？”锡辰松开我，双手握着我的肩膀，眼睛里竟然满是深情，“你这个笨女人非要经历那么多事才能明白我的心意是不是？” “你的心意……”我立刻红了脸。 “要我向你告白吗？” 我大窘，脸红到耳朵根：“你好像已经说过了……” 锡辰像是故意逗我：“那想不想再听？” “就在这吗？”我四下张望了一下，周围的客人都在看着我们。太难为情了吧！ 锡辰点点头：“让这些人做证人好了。我林锡辰……” “不要！不要！”我赶紧用手捂住他的嘴巴，“在这种地方怎么行？你不怕羞我还怕咧！”说完我拉着他重新坐下。 呼……真是个会乱来的人！ “是你自己不要的，以后别抱怨我。”锡辰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嘴脸。 算了！像现在这样也不错啊。我还强求什么呢？就算每天都被他霸道地欺负着我也甘愿，只要我们两个人可以在一起。只是…… 我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接下来要怎么做呢？好像……好像七海也遇到了很大的麻烦。” “我很讨厌他。” “锡辰，别闹别扭了好吗？”我劝道，“其实七海真的很可怜。他从小就没有父爱，母亲死得也很早，一直是外婆与他相依为命。他失去的东西要远远超过你，和他比起来，你不知道有多幸福呢！现在秘密被曝光，他还要顶着‘私生子’的帽子来面对人们的有色眼光，如果连你这个哥哥都不接受他的话……” “好了！我又没说不接受他。”锡辰低头兀自吃着食物，语气比刚才缓和了许多。 我兴奋起来：“那就是说……” “我们一会去找他。” “去找七海！”我高兴得差点跳起来，太好了！ “喂！这么兴奋干什么？难道你喜欢他？”锡辰的脸上滑过一丝警觉。 “哪有？”我责备他的小气，“我和七海是好朋友。” “他对你可不是那么单纯。” “锡辰……”这家伙！非要在这种时候说这样的话吗？ “没关系。”锡辰扬了扬眉毛，“有本事就来抢啊！我林锡辰喜欢的人是没人可以抢走的！” 好臭屁的家伙啊！不过……我真的很喜欢如此充满自信的他！ 林锡辰，我是不会跑掉的！ vol。04 吃完饭，我和锡辰去找七海。 满天的星光洒在波光粼粼的河面上。对岸间或传来火车飞驰而过的声音。这里是七海最喜欢的地方，也是他暂时栖身的地方。可是……空荡荡的岸边已经找不到小帐篷的痕迹，到处都找不到七海。 “你确定他就在这？”锡辰四下张望着问道。 我摇摇头：“不确定啊。七海之前带我来过这，他不开心的时候就会到这来。前几天我曾看到他搭帐篷住在里面，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他也不说。现在连帐篷都不见了，七海在故意躲着我们，是吗？” “那还用说吗？肯定是这样了。”锡辰也有些失望，拉着我的手向回走，“再想想，严七海还可能去什么地方？” 我低下头，心里涌起淡淡的忧伤：“七海没什么朋友的。”说不定我是他唯一的朋友。可是我却在他最需要我的时候…… 七海总是细心地照顾着我，在我遇到危险的时候第一时间出现。然而我又是怎样对他的呢？比起锡辰，他在这件事情上受到的打击要更大一些，可是我却选择留在了锡辰的身边，我真是个不称职的朋友！ 七海，你在哪儿？因为我来晚了，所以你才伤心地离开了，是吗？ 对不起！对不起！我要说多少次的对不起，你才能原谅我？才肯出来见我？ “雪依，你怎么了？”看到我难过地掉泪的样子，锡辰心疼地捧起我的脸，“不用担心，我们会找到他的。” “锡辰，其实我知道七海对我的感情。可是他一直把它深埋在了心里。他对我的关心和照顾、对我的帮助全都不求任何的回报。在我最困难最失落的时候就是七海陪在我的身边，我说过的，我要把他当成最好最好的朋友来对待。”说到这我更加难过了，哭着扑到锡辰的怀里，“可我却在他最需要我安慰的时候离他而去，我真的很坏！他一定恨死我了！” “傻瓜！你是为了我才这样做的，而且也是因为我才让他陷入这么难堪的境地，要怪的话我也有责任。”锡辰帮我擦干眼泪，“不过眼下不是我们相互自责的时候，还是先找到他再说吧。雪依，再想想，严七海还会去哪儿？” 七海会去的地方……对了！ “打工的快餐店！”我的头上亮起一盏小灯泡。 “那就快去吧。” 我和锡辰马不停蹄地赶向快餐店，差不多二十分钟之后顺利到达目的地。已经快九点了，从外面看进去店里没有多少客人。经理正和梦梦在前台说着什么。我推门进去，心里揣着淡淡的愧疚。 “经理，请问……七海来了吗？” “你们两个没出什么事吧？七海和你都没有来上班，我还一直担心呢。有什么困难就和我说，没关系的。”经理说着还拍了拍我的肩膀。多么亲切的经理啊！ “没有……我们会尽快来工作的。真对不起。” 我无精打采地走出来，转身的时候看到梦梦在对我吐舌头。 见我一脸不高兴，锡辰已经猜到了结果。他拍拍我的肩膀：“别担心了，我会让臭老头公司的人去打听的，相信很快就能找到。” “那些黑衣人？” “拜托！那是臭老头为了装黑社会才让他们穿成那样的。其实他们都是公司里的员工。”锡辰解释道，“就算没有上次的事情，臭老头的性格你也看到了。他经常做出一些奇怪的事情，不像个父亲、不像校长，更谈不上大企业的董事。” 我问道：“反正你就是对林叔叔有成见，不仅仅是因为七海的事情对不对？” “从小到大他都没有关心过我，他只喜欢做他自己想要做的事。既然他没有把我当成儿子，我干什么还要把他当父亲？” “可是……锡辰，我觉得林叔叔很关心你啊。” “谁知道呢，也许是良心发现吧。”锡辰牵住我的手按原路返回，“天这么晚了，回家吧。” 回家？这两个字像触电一般让我紧张起来。 见我停住脚步锡辰不解地问道：“干吗？” “回……回哪里？”我小心翼翼地问道。 “回家！听不懂吗？难道你还要继续在那个不足十平米的地下室里过着老鼠一样的生活吗？” 我低下头心虚地小声问：“原来……你都知道？” “我当然知道！”锡辰抱怨，“你以为我会真的放着你不管吗？”说完他还在我的头上敲了一下。 我摸着被他“打”过的地方为难地说：“可是我不能跟你回去，林家……林奶奶是肯定不会接受我的。我现在回去的话只能引起更大的‘战争’。说不定她已经知道了七海的事情，我想林叔叔一定打算认回七海，然后接他回来好好照顾他。而林奶奶是不会轻易接受的，她一定很生气。她的心脏又不好，万一……反正局面混乱了……如果我再出现的话……锡辰，你希望林叔叔焦头烂额吗？” “我无所谓啊。” “锡辰！”这家伙怎么能这么自私？ “我开玩笑的。”锡辰伸手把我搂进怀里，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天他动不动就会拥抱我，好像已经上了瘾似的。每次他这样做都会让我误会他是怕失去我，那种紧紧被抱着的感觉换了谁谁都会胡思乱想吧？ 我一边享受着这幸福的感觉一边问：“锡辰，你怎么啦？怎么好好的……” “我在想你为什么会这么善良。我那个顽固不化的奶奶对你说了那么多恶毒的话，你不恨她就算了，还好心为她着想。她的心脏也没你想的那么糟糕。” “那也不行啊，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 锡辰放开我，低下头顶住我的额头，一字一句地说道：“那你也给我听好，不准再回那种地方。就算暂时不能回林家，我也会找更合适的地方给你住。这是我最大限度的让步，所以你最好给我乖乖答应下来。因为不管你有什么意见我都不会接受了。” “锡辰……” “又怎样了？” “没怎样啦。”我主动投进他的怀抱中，在他的胸前喃喃道，“我只是太感动了，原来被你关心和照顾的感觉这么好。” “傻瓜……” 修长的手指和我的发丝用力纠缠着，锡辰温柔的抚摸让我觉得像被推进了幸福的海洋。是有人改写了剧本吗？原来我也可以得到幸福。 vol。05 又回到熟悉的公寓里。 锡辰把行李放下，看了看时间说：“我先走了，明天早上我来接你去学校。严七海的事就交给我好了，今天晚上好好睡一觉。” 我点点头，和他道别：“路上小心。” 锡辰转身向外走，没走几步却又掉头回来。他走进屋子，把所有的门窗都检查了一遍，然后才放心似的离开。 一切恢复平静，我终于松了一口气。 熟悉的房间、熟悉的摆设、熟悉的物品……除了落满了灰尘略显脏乱之外，一切都保持着原来的样子。 走进卧室，换好睡衣躺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担心着七海的缘故，我怎么都无法入睡。又躺了一会儿，还是没有丝毫的睡意。看了看时间，已经凌晨两点多钟了。糟糕……再不睡的话明天早上肯定没办法准时起床。天啊！是因为在那个阴暗狭小的地下室住惯了的原因吗？到了舒服的地方反而不适应了。唉！怎么办？要怎么办才好？ 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一百二十一只羊……一百三十四只羊……一千三百五十六只羊…… 可恶！还是睡不着！我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来，既然这样的话那就干脆不要睡了！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做点什么呢？我托着下巴盘算起来，对了！打扫房间！我看了看四下都是尘土的公寓，终于拿定了主意。 从哪儿开始呢？厨房？客厅？还是……卧室？ 算了！反正都要整理干净，就先从卧室开始吧。 擦桌子、清除垃圾、扫地、擦地……呼！居然越干越精神。 接下来是锡辰的卧室。 我打开灯，惊讶地发现他的房间居然出奇得整洁。沙发和床上没有胡乱摆放的衣服，桌子和地上也没有废弃的垃圾，所有的书和杂志都整齐地摆在写字台上，连电脑都用罩子盖了起来。 男孩子的房间能够这样井井有条还真是不容易啊！除了擦一擦表面的灰尘之外，好像没有什么需要特别整理的。 以前在别墅里住的时候锡辰就不准我进他的房间，而且那个时候我们俩的关系比较紧张。 那个恐龙脾气的家伙总是欺负我，加上一直以为他是黑道老大的儿子，所以我自然对他也没有什么好感，并且每次见到他还有一点点的害怕。他说什么我都会照单全收，哪儿敢反抗呢。 搬到公寓里之后一连发生了好多事情，我只进过锡辰的房间一次，好像当时也没有仔细打量什么。现在仿佛有种人去楼空的感觉。 我走了之后他也没有回来住吧？他一定被林奶奶勒令搬回去，不然这里也不会有这么多的灰尘了。 床前的柜子上摆着锡辰的照片。是他外出旅行时拍的。在一片山清水秀中，他笑得格外开心。 我拿着照片舍不得放下，好像锡辰此刻就在我眼前一样，心里有种莫名其妙的塌实的感觉。 打扫了一阵，我无意之间打开柜子的时候，却发现里面有一本类似于相册的东西，上面竟然写着“我的最爱”四个字。 锡辰的……最爱？会是什么呢？ 我紧张地拿出来，居然没有勇气翻开看一看。 “最爱”这两个字一直在我的脑海中盘旋着。是车展的照片吗？锡辰最喜欢的就是各种各样的车了……还是网络游戏的纪念卡？虽然平时没见他玩过什么游戏，但是听郑亦南说锡辰以前是很迷恋网游的。难道是那个时候收藏的？或者是…… 只要打开不就知道结果了……我终于停止自己的胡乱猜想，颤抖着手翻开了第一页。 是……是我的照片？！我惊讶得简直说不出话来。 天！这是什么时候拍的？为什么我一点都没有察觉？ 每一张照片的旁边都有着一排小字作为注释。 第一张：亦南说她是笨女人，我看一点都没错！这么简单的动作居然都学不会。（体育课） 第二张：睡觉的样子好丑！口水都流出来了，根本就不像女孩子。可是就是这种一点都不做作的性格吸引了我。（自习课） 第三张：浑身都脏兮兮的，脸都成小花猫了。怎么看都觉得很可爱。（劳动课） …… 第十张：这种时候居然敢强出头，被欺负了就哭出来啊，干吗强忍着。（第一次遇到程橙时被一群坏女生围攻） …… 第十五张：搬到新公寓了，这个笨女人好像很期待似的，一直咧着嘴笑。（搬进公寓第一天整理物品） …… 这些都是锡辰拍的吗？他细心地记录下了和我一起生活时的点点滴滴，把我的每个动作、每个小细节都拍了下来。整整一本相册全都是我的照片，拍得那么自然、那么不做作、完全是真实的我。 我是锡辰的……最爱？！ 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这次不是被欺负后的难过，不是受了委屈的情不自禁，更不是因为寂寞无助，而是因为感动。是的！因为我发现了锡辰沉默的爱，他的感情是深沉的，是不易被察觉的，其实他一直都在我的身边，只是我笨笨的从来没有发现。我一直怨他、误解他，甚至离开他，原来是我错了。这么迟钝的我真的配得到锡辰的爱吗？ 第十六章 大庭广众下的公然表白 vol。01 夜显得静谧而安详。黑丝绒般的天空缀满了繁星，晶晶亮亮的斑点让人觉得心旷神怡。好美的夜啊！我仿佛可以听到整座城市的呼吸声。 “笨蛋！” 轻轻的咒骂声突然响起，我转过头。锡辰高大的身影近在咫尺。他微微皱起眉毛，满脸都是疲倦的表情。精致的五官变得陌生而哀怨。 “对不起，锡辰，真的对不起！” “像你这种笨女人怎么会懂我的心？和你在一起只会浪费时间而已。我累了，所以……”锡辰的脸开始变得模糊不清。 “等一下！”我着急起来，拼命追上前想抓住他，“等一下！我知道自己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轻易离开你了。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会……锡辰！别离开我好不好？对不起！对不起！” 白色的雾气在弥漫着，那个身影离我越来越远…… 心里有种被挖空般的感觉，泪潸然而下…… 呜呜呜呜…… “韩雪依！” 我打了一个激灵猛然睁开眼睛。是梦？呼……幸好是梦。但在0。01秒之后我被眼前放大了好几倍的脸吓了一跳。 “你你你……你你……” “笨蛋！你什么你？”锡辰凌厉的眼神迅速扫过我满是泪水的脸，“拜托！你梦到什么了？怎么哭成这样？” “我……” 吓都被他吓死了，哪有空回答他的问题？再说，这家伙一大早就喜欢吓人吗？太过分了！ 不过……真是的，看到我哭了也不安慰一下吗？这家伙有没有一点身为男生的自觉性啊！ “而且你怎么会躺在我的房间里？还在我的床上？”他一点放松的痕迹都没有，居然又问道。 “我……” 我除了继续低头、沉默、扮白痴，完全想不到还有其他什么可以做的。拜托，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难道是昨天收拾东西太累了？不小心就睡着了？可是，这样的理由，好糗啊，才不要跟他说！ “韩雪依！”分贝又增加了好几倍。 “在！”我下意识地回答。 锡辰指着画满地图的枕头吼道：“这是你干的好事？你怎么会流这么多的口水？！该死！你要负责弄干净！” 天啊！这只恐龙！一早过来就要喷火吗？天干物燥啊，小心火烛！ 可是，一想起刚才的梦我又开始紧张了，“我会的，我会的。总之你不要生气，好不好？我保证，我发誓，我我我……” 锡辰真的会因为我的笨手笨脚而离开吗？万一他真的离开了该怎么办？我总是给他添麻烦，遇到问题的时候又不能勇敢地站出来和他一起面对。我是最差劲的女生，而他却那么优秀……怎么办，如果真的是那样，我要怎么办…… 一着急，眼泪又流了下来，梦里眼泪的痕迹还没干，新的眼泪又汹涌而至。 “喂！雪依，你怎么了？”见我急得哭了起来，锡辰的语气终于缓和了下来。他坐到床边，用手帮我擦干眼泪，“傻瓜，我不是故意凶你的，只不过是个枕头而已，丢掉好了。如果你喜欢我的房间、喜欢我的床，那以后你住这间好了，我搬去你那边住。总之你不要哭了好不好？我又没怎样……” “对不起。” “对不起？”锡辰笑了起来，“不要摆出一副受气包的样子，ok？你也可以发脾气、可以反抗、可以耍性子……” “我才不要！锡辰，我刚刚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我梦到你一直骂我是笨蛋，骂我不懂你的心。和我在一起你会很累很辛苦，所以最后你受不了了，决定离开我。” “就因为这个你才哭成这样？”锡辰惊讶地问。 我点点头：“是啊。在梦里我很难过，看着你走开，我却怎么样都抓不到你。醒过来能够看到你冲我发脾气真是太好了！能够看到你真是太好了！” “小笨蛋！小傻瓜！”锡辰一把拥我入怀，“梦和现实是相反的，你忘了吗？而且我林锡辰是不会轻易认输的，就算你再笨、再白痴、再无药可救……我也不会放弃的！” 这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他分明在变相骂我嘛！过分！ “林锡辰！”我仰起头喊道，“你故意的是不是？” “哈哈哈哈……” “你！”真是讨厌的家伙！不要理他了！ 锡辰一把将我抱下床：“呵呵不闹了，上课要迟到了，快点洗脸刷牙换件衣服，我们要出门了，不然真的来不及了。” 我看了看墙上的钟表，呀！都快七点了，再不出门的话真要迟到了！我赶紧冲进卫生间，以最快的速度梳洗完毕，跟着锡辰一起走出公寓。 “这是？”我指着停在门口的轿车问道，“你的？” “是啊，没时间大惊小怪了，赶紧上车。”锡辰按了一下手中的钥匙，几声清脆的响声之后他拉开车门坐到了驾驶的位子上，随后对着还在发愣的我说道，“快点上来啊！” 这下我真被搞糊涂了。 车子缓缓开动，在公路上一路行驶着。遇到红灯在路口停下的时候，周围的人全都忍不住投来羡慕的眼神。 “锡辰，你怎么会有自己的车？” “生日的时候臭老头送的。”锡辰的目光始终注视着前面。 我看了看车里面，忍不住称赞道：“真的很漂亮啊。这是什么车？” “雷克萨斯s430。很多人都叫它‘飞碟’。” 飞碟？不错的名字。好像是跑车，还可以敞开车顶呢。这就是林家大少爷的奢侈生活吗？ 我突然想起了七海，别说是豪华的轿车了，恐怕从小到大他都在为了生计而烦恼吧？不然也不会一直在外面寻找打工的机会了。 也许是看出了我的心思，锡辰开口说道：“别想那么多，我也是因为放学之后要四处去找严七海，所以才把车开出来了。从收到这个礼物到现在，它一直停在车库里，动都没有动过。你以为我很喜欢这样招摇吗？这是臭老头从小到大送给我的唯一一件生日礼物。” 锡辰一边稳稳地开着车，一边对我说道：“以前我生日的时候他总是喝得烂醉回来，别说为我庆祝生日了，他连记都不记得。后来大了，有时连我自己都会忘记。有父亲又怎样？还不是和没有差不多。以为送我一辆车就能把这十几年亏欠我的全部补偿了吗？哪有那么简单！” “林家的生意那么大，好像都要林叔叔一个人打理。他也有自己的苦衷吧。”原来他们父子之间发生过这么多的事，难怪这个心结一直解不开呢。 可是不管再怎么样不对盘，父子毕竟是父子啊，血浓于水这句话总没错吧？ 锡辰还在说着：“所以我才不想变成臭老头那个样子。乖乖听从奶奶的安排继承林家的事业，那样会失去自我，一辈子做个傀儡。”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默默地听着锡辰的抱怨，感受着他的决心。对于出生在一般家庭里的我，似乎根本无法想象这些只有有钱人才会遇到的问题。 不过我终于明白了，即使家财万贯也不一定会天天笑口常开。 人总是会遇到这样或者那样的问题，不管你是穷人还是有钱人，老天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 vol。02 车没有驶进学校，而是停在了附近的停车场里。我和锡辰走下来，身边有三三两两的同学朝同一方向走去。快到门口的时候人流多了起来。当然随之而来的还有那让人心烦的议论声。 几个女生在交头接耳。 其中一个夸张地指着我大叫：“韩雪依真的和林锡辰在一起了？她不是和七海王子是一对吗？简直就是墙头草！真差劲！” “就是啊！听说七海王子这几天都没有来学校上课，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伤心过度，没有办法面对他们两个人。” “为这种女人值得吗？我看随便找个出来都比她强！” “糟糕！”另外一个短头发的女生突然露出伤心的表情，“七海王子的身世曝光之后他会不会想不开而转校？这样的话我们以后不就见不到他了吗？” “都是韩雪依害的！” “还有林锡辰啦，虽然他很英俊，但也不能因为自己是帅哥就随便滥情啊！” “这样说苏蕾不就是被甩了？天！她那么高傲这回可糗大了！哈哈！” “反正她这种人是不需要我们同情的。” “对啊！对啊！” “德远高中已经乱成一团了，不知道接下来会怎样？” …… 听着这些刺耳的话语，我的心一阵一阵地抽痛。她们说我也就算了，竟然还对锡辰枉加言论。要知道她们以前可全都是锡辰的“亲卫队”。现在翻脸比翻书还快，难道她们忘记了自己以前是怎么样追捧锡辰的？ “不要管那些。”锡辰拉着我走开，“她们喜欢怎么说就让她们怎么说好了。” 我被他拉着挣脱不开，只好边走边问：“季培霖的事你真的不打算公开吗？” “我说过，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就算让我们两个人一直被误会下去也无所谓吗？” 锡辰停下脚步，定睛看着我：“你很介意被误会吗？还是说你没有办法承受舆论的压力？” “不是，我一个人被误会没什么。我只是不希望看到你也被她们误会。你以前在学校里那么受欢迎，现在却全都变了……” “有什么关系？”出乎我的意料，锡辰笑了，“你喜欢我整天被一大群女生团团围住吗？” “也不是啦。”唉！这种心情真的很矛盾！ 锡辰拍拍我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不是说过吗？所有的事情都交给我来处理。” 全都交给他吗？看着锡辰脸上自信满满的笑容，我第一次发觉原来他是这么可靠的男生。 身边的位子空空的，今天七海仍然没有来学校。 周一早上是全员大会时间，差不多八点多的时候所有的同学都在阶梯教室里集合。 “笨蛋雪依。”我刚在位子上坐好没多久，就听到旁边不远处传来声音。不用看就知道是郑亦南那个坏嘴巴的家伙在乱叫。他离我差不多三四个人的位子，可还是探着头费力地和我讲话。 “干什么？”我四下看了一下，漂亮班导没有在附近我才敢答话。 郑亦南生气地对身边的男生喊道：“让开啦！没看到我说话很不方便吗？座位换一下！” 男生不敢违抗，只好悻悻地站起来挪到郑亦南的位子上去。 “你也一样！换啦！”郑亦南又指着另外一个男生吼起来。如法炮制，直到他顺利换到我旁边才彻底安静下来。分特！真像个小霸王！ 我警惕地看着他问：“你又要干吗？” “怎样？怎样？你真的和锡辰和好了？” “是啊。你就想问这个？”直觉告诉我绝对不会这么简单。 郑亦南“嘿嘿”笑了两声：“笨蛋雪依的智商最近明显提高了嘛！快点告诉我，幕后黑手到底是谁？” “什么幕后黑手啊？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锡辰说过这件事情不会对任何人说的，他为了季培霖宁可自己被全校的同学误会，我又怎么能随便就说出来呢。就算是郑亦南也不可以吧。 “我果然猜得没错！恐龙锡辰已经把所有谜底都揭开了是不是？我就知道时间已经差不多了，该是真相大白的时候了。”郑亦南一副得意的样子，“笨蛋雪依，我和锡辰是好兄弟，难道连我也要隐瞒吗？” “你……你这么聪明，那就……就自己猜啊！”我冒着生命危险说完这句话，已经准备好迎接他火暴拳头的降临了。 “好啊！你敢……” 来了……来了……我闭上眼睛等待命运的宣判。 “郑亦南同学！”幸好漂亮班导的声音第一时间杀到，我的头才幸免于难。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我偷偷看了一眼身边的郑亦南，不管怎样只要他坐在我身边就始终像个随时会引爆的炸弹。其实他自己也想到了锡辰是绝对不会说的，之所以让锡辰闭口不提的人会有谁？ 郑亦南啊郑亦南，早晚你也会想到的吧？ 只是在此之前我要坚决守口如瓶，你就放过我吧！ vol。03 正前方的讲台上突然传来林叔叔的声音，我的所有思绪都暂时告一段落。而郑亦南也因此安静了下来。 可是……那真的是林叔叔吗？ 笔挺的西装，梳理整齐的头发，一脸严肃的表情。只见他伸手扶了扶面前的麦克风，然后开始说道： “作为一校之长我很少以这样的形象出现在全校师生的面前。我一直希望可以管理出不一样的学校，使大家能够在更自由的环境之中学习。所以在我开始讲话之前，有的同学甚至不知道我就是德远高中的校长。” 说到这林叔叔微微露出笑容：“这并没有关系。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要知道自己是谁。只有清楚地知道了自己是谁，才能更努力地去做自己该做的事。” “前不久在我们学校里发生了一连串的照片事件，涉及的内容我想大家都看到了。至于是谁做的，我不想追究。我反而有些感谢他，让我知道了这深埋了十几年的秘密。但是除此之外，我还是希望这一切的恶作剧到此为止。” “我们的学校需要一个安静和谐的环境来让大家学习和休息，偶尔的插曲只是一个小小的玩笑，过了就算了。” 林叔叔的眼神里充满了警告意味，声音却仍然亲切不已，林叔叔的眼神里充满了警告意味，声音却仍然亲切不已：“至于林锡辰同学的感情问题，我想那是他自己的事情，不需要拿出来供全校的同学来讨论，这样不是很不公平吗？至于他有没有做过照片上的事，大家可以自己去想想整件事情，用你们的智慧来分析。” “我要说的就是这些。虽然发生了并不愉快的事，但我向大家保证，学校会很快恢复到以前的样子，请大家放心。” 林叔叔在间接帮锡辰澄清事实吗？ 他的话让坐在底下的同学们又起了小小的骚动。大家开始七嘴八舌地谈论着。特别是之前的那些女生。 “照片有问题？难道那些照片真的是有人故意拍的？” “还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呢！” “什么？不知道？那你之前一直说是真的，原来你自己都不确定！害我们也跟着被误导了。” “什么被误导啊！我看林锡辰一定是被冤枉的。大家都看到啦，平时他那么讨厌苏蕾，有时苏蕾主动投怀送抱他都不屑一顾，又怎么会私下和她做出那种事？” “你说得很有道理，那就是有人故意在制造林锡辰和苏蕾的绯闻，让我们觉得他们是一对儿喽？” “看起来没错。可为什么要这么做？” “还不清楚，但是最后的结果肯定是要我们都讨厌林锡辰啊。让他冠上移情别恋的头衔，人气暴跌。” “天啊！那我们不是做了帮凶吗？我就说锡辰王子怎么会做那种恶心的事！” “什么都是你说的！少放点马后炮好不好？” “会不会是七海王子做的？” “不可能啦！他也是受害者好不好？” “那到底是谁呢？” …… 大家的猜测目标全部转移到了幕后黑手的身上，我下意识地用目光搜索季培霖的身影，可是却没有看到他的存在。 似乎刚刚在教室的时候就没有看到他，难道他今天也没来学校上课吗？ “怎样？”郑亦南突然拍了拍我的肩膀，“现在好像不止我一个人想知道究竟是谁做的，笨蛋雪依，你要不要说出来？你想让大家跟着我一起失望吗？” “我真的不能说啊……”我用哀求的目光看着他。 “不能说？”郑亦南若有所思地想着什么。 “你就行行好放过我吧。要不然你去直接问锡辰。” “锡辰不想说的人……”郑亦南似乎已经感觉到了什么，然后满脸认真的表情问道，“不会真的是他吧？” “我不知道你猜的是谁啦，反正你也很聪明啊，而且你又了解锡辰，所以……” “所以没错了！百分之百是那个人！”郑亦南松开抓住我的手，沉默着坐在位子上。 我赶紧提醒他：“锡辰不希望说出去的，就算你现在知道了你也要保密，懂不懂？” “安啦！我该做什么我自己知道。笨蛋雪依，还是管好你自己的嘴巴吧！” 我抗议道：“我嘴巴很严啊，自始至终我都没有说是谁，反正是你自己猜到的，和我也无关啊。” 郑亦南根本不理我，在旁边喃喃道：“原来他还是没有原谅恐龙锡辰……” 好聪明的家伙！居然真的猜中了。看来只有我一个人是笨蛋而已。 唉，真不知道季培霖要怎么样才能原谅锡辰。对了，锡辰跑哪去了？为什么从教室出来之后我就再也没有看到他的影子？他没有来参加全员大会吗？ 正在我四下寻找锡辰影子的时候，他的声音竟然从讲台上传了过来。 “我站在这只是想说几句话，请你们坐在下面的人安静地听好。第一，照片事件已经彻底过去了，成为过去式的东西请你们不要再追问谁是谁非。第二，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苏蕾，所以你们也没必要猜测我们的关系。我真正喜欢的人只有一个……” 锡辰的话还没有讲完，偌大的阶梯教室里就响起一个近似于歇斯底里的喊声：“林锡辰，你敢在全校同学面前羞辱我是不是？谁说我们没关系？！你奶奶说过她只承认我一个人，我才是你要结婚的对象！” 锡辰露出鄙夷的笑：“又是我奶奶，不要随便把我奶奶搬出来。喜欢的话，你就去嫁她啊！” “哈哈哈哈……” 苏蕾的脸在同学们的笑声中渐渐变得很难看，她无地自容地跑了出去。我甚至觉得有些同情她。就算她再怎么样讨厌，可她毕竟是女孩子啊。这样做会不会太过分了一点？ 旁边的郑亦南还在落井下石：“早就看她不爽了！恐龙锡辰的做法真是大快人心！怎样，笨蛋雪依，你心里也很高兴是不是？那丫头没少欺负你。” “没啊，我觉得她挺可怜的。” “你神经啊！”郑亦南的粗手指在我的头上狠狠戳了一下，痛得我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不知道底下是谁喊了一声：“那林锡辰，你喜欢的人到底是谁？” 锡辰清了清喉咙，若有所思地看向我这边。 天啊！他不会想…… 不行！不行！这样做的话学校里会有一半女生恨死我的。而且照片的事刚刚过去，他的威信才恢复了一点点……反正……反正我就是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被指手画脚。 逃！赶快逃跑！ 可是一只大手却死死地将我抓住不放。郑亦南！你这个该死的坏小子！ “怎样？怎样？被恐龙锡辰爱上很恐怖对不对？哈哈哈哈……” 锡辰好像从台上看到了我的糗样，精致的脸上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终于他慢慢张开湿润的嘴唇…… “我喜欢的人是……” 不要！千万不要！ “我喜欢的人是……” 求求你！锡辰，不要！ “韩雪依。” 完了…… 我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在瞬间成为了整个阶梯教室的焦点，所有的目光都投射到我的身上。我的世界好像也在这一刻，彻底改变了…… vol。04 好不容易结束了全员大会，我几乎是在所有女生羡慕加嫉妒还有不少鄙视眼光的包围之下，被锡辰拉回教室的，忐忑不安地过了一上午，课都没听进去。 终于到了午休的时间，我又被锡辰霸道地拉到食堂里。 “林锡辰，你怎么可以这样？！”我几乎含着眼泪在发问。又爱又恨就是这种感觉吧？ “乖，鸡腿吃掉。”他根本不理会我，自顾自地夹起盘子里的鸡腿放到我面前。 这样一个小小的暧昧的举动又惹来周围一票人的窃窃私语。 “哇！好甜蜜哦！” “原来林锡辰也不是那么冷冰冰的，做他的女朋友也很幸福。” “羡慕有什么用？依照林锡辰的性格来看，一旦他喜欢上谁是不会轻易移情别恋的。所以我们大家都没机会啦！” “原来他是冤枉的。我们以前还那么过分地对他，现在一定要好好守护锡辰王子！” “对啊！就算不能成为他的女朋友，也要做他的守护者！” “我们明天就组织更大规模的锡辰亲卫队好不好？” “支持！支持！” “对了，七海王子为什么没有来学校呢？” “是啊，七海哪去了？” …… oh，mygod！这些女生太恐怖了吧？一会儿讨厌得恨不得杀了一个人，一会儿又喜欢到恨不得马上嫁给他！“花痴”才是无可救药的。 可是她们的话让我突然想起了七海。虽然我和锡辰之间的问题暂时解决了，可是七海却仍然毫无消息。他到底去哪了呢？为什么他不肯出来见我们？我越发担心起来。 锡辰像是看出了我的想法，安慰道：“没事的，放学之后我们就继续去找他。” “谢谢。” “笨蛋！谢什么啊？” 对哦，七海是锡辰的弟弟，他找他是应该的啊！况且……早上的那一幕再次出现在我的脑海中。这个而罪魁祸首就是我眼前的人…… “锡辰，早上你是故意的吗？” “是。”他低头吃饭，用不在意的口气回答。 我不解地问：“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在大家面前确定我们的关系不是很好吗？还是说做我林锡辰的女人让你很委屈？”锡辰亮闪闪的眼睛盯着我，专注的目光让我沉醉。 “我也不知道……”我拨弄着面前的米饭回答，“我是很喜欢和你在一起，但是我不确定自己能不能适应这样的生活。毕竟我们现在还是学生，而且我们的人生才刚刚开始，除了感情之外还有很多的事要做……” “行了，我明白你的意思。”锡辰打断我，“放心，我早上之所以在全校同学的面前公开我们的事情，一方面是想结束‘照片事件’，另一方面也是想让苏蕾彻底死心。还有就是……让奶奶明白我的心意。” “林奶奶？”我抬头，不是真的吧？ “她早上也来学校了。” “真的？”我惊讶地问，“怎么我没有看到？” “我也是听臭老头说的。照片的事情弄得沸沸扬扬，被苏蕾添油加醋地传到奶奶耳朵里，接着就是严七海的事。所以奶奶很不满臭老头的管理方式，也对他的能力产生怀疑，才会亲自到学校来视察。”锡辰解释着，然后安慰道，“不过事业上的事一直是由臭……我爸爸来打理，放心啦，不会有事的。” “林叔叔现在的处境一定很为难吧？” 锡辰夹起一块排骨，放到我碗里，监视我吃掉之后，才继续开口道：“有什么好为难的？最正确的方式就是赶快找到严七海，让他认祖归宗吧。” “那有什么好办法能尽快找到七海吗？” 锡辰翻了个白眼，一副“你怎么这么笨”的表情：“林氏财团里大大小小有的是人啊，大不了去派出去打听。雇私家侦探也可以……” “报警！”我灵机一动大叫起来。 “发什么神经啊？”锡辰在我的头上敲了一下，“这样也不算人口失踪案，警察很难受理。” 我小声问道：“锡辰，你真的不介意七海进入林家吗？说不定……” 锡辰打断我的话，又夹了一块排骨给我：“财产吗？我不在乎。反正我根本不喜欢继承那些公司，我有自己想要做的事。” 我突然来了兴趣：“那你想要做什么？” 锡辰放下筷子，神神秘秘地凑过来说：“你真的要知道吗？限制级的哦！说不定是和你结婚，然后生一群小笨蛋出来！” “讨厌！你正经点好不好？”我红着脸责备他。 见我害羞的样子，锡辰如愿以偿地笑了出来。 见他不说话我再次追问：“到底是什么？你的梦想？” “总有一你天你会知道的，而且……” “什么？” 锡辰的目光温柔了下来，淡淡的有着一抹撩人心魄的蓝。 “你可以用几年甚至几十年的时间来守在我身边发现这个秘密。” 几年甚至几十年……就是说永远在一起的意思吗？锡辰竟然说出这样温情的话，除了感动之外，我差点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其实他一直在为我改变着，不是吗？ 吃了午饭回到教室，整整一个下午七海和季培霖仍然没有出现，除了忐忑不安地担心之外，我什么都不能做。好不容易响起了放学的铃声，我反射性地拎起书包向外走，却被背后的锡辰一把拉了回来。 “喂！还在做梦是不是？书本都没装进书包里就走吗？” 经他一提醒我才发现，自己居然魂不守舍成这个样子。我抱歉地说道：“对不起，因为……” “因为担心严七海是不是？”锡辰说出了我没有说完的话。 我赶紧解释：“不是你想的那个样，我和七海只是朋友。在我最需要人帮助的时候七海一直陪在我身边，所以我当然也希望自己在这个时候能够给他安慰和鼓励。” 锡辰叉腰瞪眼睛，一副不服气的样子：“难道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么小气的一个人吗？” “我只是怕你误会……” “我误会什么？我林锡辰像是对自己超没信心的人吗？笨蛋！”说完锡辰利落地帮我把桌子上的课本塞进书包里，然后拉起我的手，“走啦！既然那么担心就赶紧去找人。” “哦。” 在附近的停车场取了车，锡辰检查了一下我身上的安全带，确定系好了之后顺利发动车子。这个停车场位子很偏僻，地方又小，所以根本没什么车。我们很轻松便倒了出来。 正当锡辰快要把车开出去的时候，我突然隐约听到一连串的咒骂声，好像……好像还有一个很熟悉的声音…… “锡辰，你有没有听到什么？” “怎么了？”锡辰看了一下我，“没有啊。” “好像是季培霖。”我把靠近我这边的车窗玻璃放了下来，探出头去向后看。停车场的角落里果然聚集着五六个人，被围在最中间的不正是季培霖吗？！ 我大叫起来：“锡辰，真的是他！” vol。05 车子并没有减速，一直开了出去。我着急地问：“锡辰，你没看到季培霖吗？他似乎遇到麻烦了……你怎么……” 锡辰没有回答，可是他脸上的表情却格外严肃。眼神似乎透露着杀人一般的目光，连握着方向盘的手都绷着青筋。他在生气？ “锡辰，我们还是回去吧。你也很担心季培霖是不是？不管他做过什么事，你都不会怪他，现在他遇到了麻烦，你应该出手相救的。” “我知道。” “你知道？那你为什么还把车开出来？”我着急地问道，再不出手季培霖会被打得很惨的。 一脚紧急刹车，如果不是系着安全带，我的整个人恐怕都要飞出去了。锡辰一边拔下钥匙一边对我说：“我只是想把你放在安全的地方之后再回去。听好！老实给我呆在车里不准出来！” “你要一个人去？你怎么可以一个人去！”我拼命抓住他，可还是晚了一步，随着车门发出的上锁的声音，我彻底被关在了里面。我砸着车窗，“锡辰！让我和你一起去吧！我会乖乖地不出声音，我不会碍手碍脚的！让我去吧！” 他根本不理我，焦急地向着停车场的方向跑去。 怎么办？怎么办才好？ 我回忆着刚才看到的那些人，个个都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怎么看都绝非善类。而且其中一个似乎正揪着季培霖的衣领准备大打出手。 他一定是遇到麻烦了！ 以锡辰的脾气来看，他去的话只会让事情变得更严重，说不定可以和平解决的事情反而会因为他的出现而加速导火线的燃烧。天！我真是担心得不行！要怎么样才能从车里出来？ 正在我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的时候，一个身影闪进我的眼帘—郑亦南！ 一副逍遥自在的神情不紧不慢地朝这边走来的不正是他吗？！ 我赶紧砸着车窗，用力喊道：“郑亦南！郑亦南！” 可是，这个家伙好像……好像戴着walkman。不会这么巧吧？快点朝这边看啊！快点看啊！结果他还是从车旁边走了过去。 绝望…… “哇！刚刚怎么没注意到？这是谁的车？雷克萨斯s430耶！好拉风的跑车！” 这个白痴！ 看着正对着车流口水的郑亦南，我恨不得马上扇他两个耳光来解气。 “笨蛋雪依？！” 谢天谢地，他终于看到车里的我了。 我对着车外比划着：“让我出去！快点救我出去！锡辰有危险了……” 车窗关得紧紧的，他根本听不到我讲话。 “到底在说什么？喂！笨蛋雪依，你怎么会在车里？” 天啊！该怎么让他明白现在的状况呢？对了！我迅速打开书包，拿出笔和纸写道：“锡辰和季培霖有危险，赶快救我出去！”然后我把字条贴在前面的玻璃上。 “什么？！”这个方法果然奏效，郑亦南完全明白了我的意思。他比划了一下，好像是“等一下”的意思。我的心里燃起了希望的火光……这个坏嘴巴的家伙也并不是一无是处嘛！ 不不不……不会吧？可是当我看到拎着一根超级大的棍子折返回来的郑亦南时，我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他不会是想…… “哐啷”一声响，还没等我来得及做出反应，一侧的车窗玻璃就已经被砸了个粉碎。紧接着又是几下，直到玻璃完全碎掉之后他才停手。 “好了！现在可以出来了！”郑亦南丢下棍子，一脸得意的样子说，“怎样？是不是很感动？为了救你出来，我连这么好的车都砸了。对了，这是谁的车？你怎么会在车里？” 我要不要告诉他这是锡辰的车呢？而且……而且车是林叔叔在他生日时送他的…… “怎么了？说话啊！”郑亦南在我的头上敲了一下，“吓傻了吗？” “我是在担心你的下场。郑亦南同学，这车是……”看着我目瞪口呆的夸张表情，郑亦南像是明白了什么。 他的嘴巴张得比我还要大，露出恐怖的笑容：“你不是想说这车是……是恐龙锡辰的吧？” 虽然我不想刺激他，但在事实面前我也只好艰难地点了点头。 “搞什么啊？！你又不早点说！”郑亦南再次回头看了看面目全非的雷克萨斯s430果断地做出决定，“笨蛋雪依，记住！当从来没见过我，ok！”说完他转过身准备逃往火星避难。 我上前一把抓住差点逃跑的他：“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锡辰和季培霖全都遇到麻烦了。你不去的话他们就有危险了！” 郑亦南终于停下脚步，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刚刚我在停车场和锡辰取车的时候，无意间看到季培霖被一群人围攻。锡辰把我留在车内就一个人赶过去了。就算他们两个人，也没办法同时对付那么多人吧？而且他们看起来好凶的样子……我担心他们会受伤。还好遇到你了，快点去看看啊！” “在哪儿？” “就在那边的停车场！” “笨蛋雪依！这种事情要早点说嘛！”郑亦南抱怨着把手里的书包丢给我，叮嘱道，“你在这等着，我一个人过去就行了。” “等着？我怎么可能等着？！” “啰唆！你去了只会添麻烦！而且男孩子打架一点都不好看，你还是乖乖呆在这儿吧！不然被恐龙锡辰看到我就惨了！”说完郑亦南头也不回地朝停车场的方向跑去。 怎么都是这样！反正他横竖都是死啊！把林叔叔送给锡辰的车打成这副样子，还想有好下场吗？ 我顾不上多想，跟着他一起跑了过去。 第十七章 光荣挂彩的英雄恐龙 vol。01 停车场内的气氛显得格外紧张，我远远地看到锡辰和季培霖正与对面的人僵持着，而郑亦南的出现让一触而发的“战事”变得更加千钧一发。 我躲在一辆车的后面，偷偷打量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如果我现在走出去的话，锡辰一定会分心的，搞不好我真的会给他带来麻烦。所以我能做的只有在安全的地方注视着他，静静地不发出任何的声音。 “雪依？” 谁在叫我？转头…… 我惊讶地望着眼前的人：“程橙，你你你……你怎么会在这？” “刚刚老板娘要我送水果给附近的客人，我看到你匆匆忙忙地向这边跑，所以就跟过来看看。出什么事了吗？”程橙一副好奇的样子。 我一把将她拉到隐蔽处，小声说：“嘘！你快点走吧，待在这里太危险了。” “危险？！”程橙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纸一样白，“真的出事了？那你一个人待在这不是更危险吗？要走的话咱们一起走！” “我一定要在这，因为……”我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锡辰，“我不能走的。而且我躲着不露面应该没人发现。” “那我也陪你躲在这儿。”程橙固执地放下手中的水果篮，坚决不肯离开。 “程橙，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是我只是担心锡辰所以才想留下，你没有必要陪着我啊。” “谁说的？你担心林锡辰，我也一样担心你啊。”说完程橙用无比真诚的眼神望着我，“你忘了，我们是好朋友吗？” “可是……” “别可是了，快点看看他们怎么样了。” 对啊，光顾着同她讲话了，锡辰那边的情况不知道如何了。我赶紧抬头朝“雷区”看过去。 只见郑亦南吵闹着嚷嚷道：“你们怎么搞的？大家是不是好兄弟？为什么有架打都不叫着我？” 见到突然出现的郑亦南，锡辰有些意外，问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厉害啊！现在是怎样？他们人多欺负人少是不是？少爷我一个打三个！来啊！” “哪来的混蛋小子！口气倒不小！”对面带头的人朝地上吐了口口水，皱起眉毛狰狞道，“这么说你们全都是季培霖的朋友喽？” “他是我兄弟！你要找他麻烦就是和我不对盘！”还没等锡辰讲话，郑亦南就先表了态度。 谁知道季培霖却拦在他前面说道：“我不认识他们，要找的话就找我一个人。” “什么？你敢说不认识我？”郑亦南吼起来，“你和恐龙锡辰的事情回头再说！现在一致对外！你闭嘴啦！” 锡辰看了看对面的人，开口问：“你们是中原高中的是不是？” 带头的人语气不善：“没错！季培霖就是从中原高中转到德远高中的，他以为逃走我们就找不到他了吗？今天还不是被我们抓到了！还想继续跑吗？” “我没逃！而且我转校也不是为了躲你们这几个杂碎！”季培霖扶了扶眼镜，脸上有着前所未有的认真样子。 我一直觉得季培霖和七海比较相像，只不过他比七海显得深沉而稳重，始终给人一种琢磨不透的感觉。不过单从外表上来看，他比七海更容易让人误会成柔弱的男生，特别是戴着无框眼镜的他，怎么看都不像是个会打架的人。 这样的他又怎么会惹上这些家伙呢？ 程橙像是听明白了始末，轻轻拉了拉我的胳膊：“不如报警吧？” “啊？不可以！”我阻止道，“警察来了的话会连锡辰他们一起抓走的。而且他们应该不希望警察插手这件事情。何况只是高中生打架而已，没必要惊动警察叔叔吧？” “可是对方有好几个人，只靠林锡辰他们可以搞定吗？”程橙有些担心地说，“那个季培霖看起来战力指数很低的样子。好像我们俩联手都可以打赢他。” “哪有这么夸张……”被她这么一说我也有些提心吊胆了。希望锡辰可以找到其他办法来解决这件事情，还是不要动手的好。 中原高中的家伙们气势汹汹地问：“你们两个人要挺他是不是？” 郑亦南一拍胸脯：“你耳朵聋啦？我说过季培霖是我兄弟，我挺他！恐龙锡辰，别废话了，我看他们是故意来找茬的，不好好教训怎么行？！” 这个郑亦南简直就是有勇无谋的典型，只会动粗。他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身边的人多考虑一下吧。 还好锡辰没有受到他的影响，而是冷静地问：“你们和培霖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 “他在中原高中的时候接二连三和我们作对！” “没错！好几次让我们在同校生面前丢脸！” “今天抓到他总要给我们一个交代！” 中原高中的一群家伙七嘴八舌地碎碎念，好像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交代什么？！”郑亦南喊道，“不服气就打啊！” “打就打！怕你们不成？”对面的家伙似乎和他脾气相投！分特！ 锡辰将郑亦南拦下，对中原高中带头的男生说：“你们想今天彻底把事情解决是不是？” “当然！” “那打算怎么解决？” “把季培霖交出来。” “这个我做不到，换别的。”锡辰果断地拒绝。 “那恐怕就没有其他办法，只有看谁的拳头硬了。” 锡辰点头：“我同意。不过有个前提条件，今天如果你们打输了，以后就不要再找培霖的麻烦。” 带头的人点头答应：“就按你说的办！我们这么多人还怕你们三个人吗？” 锡辰冷笑了一下，伸手脱下上衣。 “不……不好了。”程橙把我的手握得生疼，好像比我还要紧张，“怎么办？怎么办？他们真的要打了。对方有一、二、三、四……这么多人，万一输了林锡辰他们会不会被打死？” “程橙！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吗？从刚才开始就一直乱念，好像锡辰他们一定会输似的。你不知道，锡辰是很厉害的。他的战力指数早就破万点了，还有郑亦南啊！那个家伙嘴巴坏是坏了一点，但是拳头可不是盖的！反正……反正……” “打……打起来了！”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程橙就尖叫了起来。 我赶紧朝前面看过去。果然刚刚还分成两派的一群人，现在完全扭打在了一起。 我慌忙在人群中捕捉锡辰的影子，他在哪儿？ 找到了！找到了！幸好他的对手不是很强，锡辰似乎很轻松地就挥了几拳在他的脸上。 “雪依……”程橙又在一边摇我的胳膊了。拜托！我也很紧张啊，像这种现场直播一样的打群架场面，我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看到呢。 “怎么了？怎么了？” “那个是不是郑亦南？”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可不嘛！坏嘴巴的郑亦南正一敌三“杀”得头破血流呢。 不过他的形势可不容乐观啊。 一定是因为刚刚他夸下海口的关系，所以中原高中的那些家伙把目标都对准了他。 “他好像很危险。”程橙有些担心地说。 “没关系，郑亦南不会这么轻易就挂的。而且你看，锡辰不是已经过去帮他了吗？锡辰真的很厉害，已经摆平了一个对手了！”在这个时候我居然还兴致勃勃地称赞着他。 好像是被这种气氛感染的缘故，连我也跟着兴奋了起来。 程橙猜测道：“该不会是因为林锡辰的对手很弱吧？” “哪有！一定是锡辰太强了！” 就在这时停车场的一端突然响起一阵骚动，随着脚步声的临近，有人喊着：“老大！我们来了！” 紧接着又有一群穿着中原校服的家伙跑了过来。 不……不会吧？这下可不妙了。 vol。02 有了新鲜血液的加入，本来处于劣势的坏蛋们又趾高气扬起来。脸上已经像染料坊似的青一块紫一块的带头大哥，此刻底气十足地命令道：“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他们！” 郑亦南抹了一把从鼻子里面流出来的血污，咒骂起来：“王八蛋！仗着人多是不是？有本事单挑啊！” “废话少说！有种你就一个一个打给我看！”要论嘴上功夫，带头大哥也毫不示弱。 他们两个人还在你来我往进行“口水战”的时候，旁边早已经乱成一团了。锡辰和季培霖的情况全都不容乐观，因为对手实在太多了，就算他们再厉害也没办法同时对付好几个人啊。所谓两拳难敌四手就是这个道理吧？ “雪依，不好了！不好了！郑亦南好像和那个大哥级的人物打起来了，旁边还有两个小弟帮手！”程橙乱叫个不停。 拜托！这个时候我哪还有心情看郑亦南啊！我现在……咦？等一下！从刚才开始程橙就一直郑亦南、郑亦南地念个不停，她的目光好像全都停留在郑亦南的身上，难道说……女孩子独有的直觉提醒着我，这个丫头一定有问题。 但是看看现在的局面……不行！我不能让他们继续欺负锡辰！ “雪……雪依！韩雪依！你疯了是不是？”程橙想拉住我，谁知道却只把我的外套扯了下来。 我转过头用鼓励的口吻对她说：“快看！郑亦南也在处在下风哦，快点去帮忙！” “啊？！我我……我我也要去吗？”程橙一副为难的样子。 算了！她要不要去我管不了，反正我一定要加入战斗！就算我根本没有战力指数也要帮助锡辰一起对付这群龌龊的小人！这么多人欺负三个人，就不怕传出去脸上无光吗？ 怀着一股侥幸的心理，我冲进了已经一片混乱的战场。还好谁都没有注意到我。听着耳边杀猪一般的嚎叫声，还有间或喷出来的不知道是谁的鼻血，我慢慢进入了锡辰的战斗圈子。 是不是应该先找个顺手的武器来防身？我四下张望着，突然发现一根木棒。虽然小了一点，但总比没有的好。我眼疾手快地对准木棒冲了过去，谁知道一个不长眼的家伙却和我同时握住了木棒。 我恶狠狠地瞪眼睛：“我的！” “什么你的？”对方也不甘示弱，“上面写你名字了吗？” “你是不是男生啊？是男生就过去赤手空拳地打啊！” “你哪儿冒出来的臭丫头？哦！我知道了，你也是德远高中的！” “我我我……我才懒得理你咧！”说完我使出吃奶的劲猛一用力，本以为可以力拔千斤取得这场“木棒争夺战”的胜利，谁知道那骨瘦如柴的家伙居然力气大得惊人。我怎么拉也拉不过他。 “给你啦！”就在我决定放弃的0。01秒之后，因为我的突然松手瘦男生的身体失去平衡，结果连滚带爬地摔在地上，头刚好撞在一辆车的车身上，痛得他晕头转向再也站不起来了。 这样的话……就是说我也帮忙解决了一个敌人是不是？！ 我兴奋地指着躺在地上的男生对锡辰喊：“锡辰，快点看！我打倒了一个耶！锡辰，你看到没有？” “韩雪依？！”锡辰的声音里充满了不可置信。 “我很厉害，对不对？你看！是我打倒的！”对于我的欢呼雀跃已经有一大票人怒气冲冲了。只是此刻的我已经被胜利的喜悦冲昏了头，根本不晓得“低调”两个字怎么写。 “我不是让你乖乖呆在车里吗？”锡辰的声音变得凶巴巴的。 “我……我来帮忙啊？”还在不知死活地逞强。 “帮忙？你给我快点躲到安全的地方去！快点！”锡辰急得眼睛都快掉出来了，因为和我讲话分心的缘故，他的身上又挨了好几拳。 混账东西们！还敢打是不是？反正已经杀进来了，今天就和锡辰并肩奋战到底吧！主意拿定之后我挥着木棒没头没脑地冲了过来。 可怜的锡辰因为我的卤莽行为变得更加狼狈，一边要照顾我一边要对付身边的对手。 哇噻！战况真不是一般的激烈，这种场面我还只有在电视上见过。 “锡辰，干巴得（加油）！” “你这个……笨女人！”锡辰轮圆了拳头狠狠朝对面的人挥去，随着一声惨叫，中原高中的十几个人终于全部撂倒在地。 呼……我们胜利了，是不是？ vol。03 在附近找了一家餐厅，看着站在门口负责接待的服务生露出惊讶且畏惧的表情，我突然觉得好好笑。 郑亦南的眼睛上青了一大圈，简直是标准的熊猫眼。 季培霖的眼镜全都碎了，只有一个空架子架在鼻子上。 锡辰的衬衣不知道被谁撕了一条长长的口子，牛仔裤上还沾着血。 我身上虽然没有什么伤，但也变得脏兮兮的，好像从地上滚了好几圈再爬起来似的。 程橙也比我好不了多少，奇怪，她是什么时候加入战斗的？ 虽然此刻我们几个人都很想低调一些，不引起其他客人的注意，但是尽管我们挑了靠近角落的位子坐定仍然有不少人投来异样的目光。连为我们点餐的服务员都战战兢兢的，仿佛我们是从越南回来的逃兵。 “你们等一下，我去附近的药房买些药回来。”坐下没多久程橙便主动提出要出去跑腿。 我用余光瞄到锡辰阴森恐怖的脸，于是跟着一起站起来：“那我和你一起去。” “你给我坐下！” 果然，锡辰的吼声第一时间杀出来阻止了我的逃跑计划。于是我只好乖乖坐回位子上。程橙看了一眼，偷笑似的捂着嘴巴走开了。 “在我朋友面前你总要留些面子给我吧？”我抱怨道，随后讨好似的撒起娇来，“我刚刚很厉害吧？我也打倒了一个人耶！” 第一个响应我的是郑亦南。 “笨蛋雪依，你今天超赞耶！想不到你这么酷！简直可以荣升为‘母老虎’排行榜的首位了。不好意思以前看扁你，从今以后我郑亦南认你做兄弟！”这恐怕也是他第一次发自内心地称赞我。 “谢谢……谢谢……谢谢……”虽然这话听起来还是格外别扭，可至少有了郑亦南的支持，我不至于面对冷场的尴尬。 “你给我闭嘴！”发怒的锡辰连郑亦南的账都不买，瞧他那凶巴巴的眼神……他该不会是想杀了我而后快吧？ 我只好认错：“对不起啦，我真的是因为太担心了，所以才没有听你的话擅自跑出来。而且也是因为我及时通知了郑亦南来帮忙，最后才可以顺利打败中原高中的那些人啊。我也算将功补过了吧？” “刚刚你乱跑进来真的很危险，你明不明白？”锡辰的语气缓和了一点，原来他是在为了我的安危而生气啊。 “我知道了，下次绝对不敢了，我保证！”说完我吐吐舌头装可爱，还心疼地伸手去摸他脸上的伤，“怎么样？还痛不痛？” “当然痛啊！”锡辰反射性地挪开，“不要碰！” “哦、哦、哦。”见他不再生气了，我也松了一口气。 郑亦南像是想起什么一样突然喊道：“笨蛋雪依，那个……是你朋友吗？她真的很厉害，还帮我摆平了一个对手呢！当时那个家伙想从背后偷袭我，如果不是你朋友的话我就凶多吉少了。所以我要好好感谢她。” 哇噻！难得看到郑亦南神采奕奕地谈论某个女生，看来他对程橙的印象还不错嘛。 我趁机说道：“她叫程橙，是我的好朋友。如果要感谢她的话不如你约她出去玩吧。” “约她？”郑亦南搔了搔头，“不太好吧？我这么受欢迎……哪有主动约女孩子出去的道理？” “人家可是救了你一命耶！现在可不是考虑那些的时候吧？” “话是这么说没错……”他还在为难着。 锡辰看了一眼一直沉默不语的季培霖，问道：“为什么一直和中原高中的那些人作对？” 季培霖抬头看了看锡辰，脸上露出不屑的表情：“你以为救了我，我就会感激你吗？” “喂！培霖，你不要这样好不好？”郑亦南认真地说道，“你和锡辰之间的事我已经猜到了，照片是你拍的是不是？我都说过了，培芸的死真的是意外，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了你还是没有办法接受呢？” 郑亦南看着季培霖，眼神十分严肃：“大家本来在一起开开心心地做兄弟，难道非要弄成现在这样吗？而且恐龙锡辰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比谁都明白。今天早上在学校的全员大会上他还让同学们不要再追查照片的事情了。他那么为你着想，你不领情也就算了，起码不应该这样恶语相向吧？” “我并没有让他替我隐瞒什么，他大可把真相公布于众。”季培霖似乎已经心软了，可嘴上还在死撑。 “拜托！你说的还是人话吗？再这样的话连我都不帮你了。”郑亦南抗议，“何况刚刚的事情你怎么说？患难见真情，我们做兄弟的到什么时候都会挺你。” “亦南，别说了，随他吧。”锡辰喝了一口饮料，低头不再讲话。 郑亦南虽然忿忿不平的样子，可是碍于锡辰他也只好闭口不谈。 周围的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了，我很想打破这有些尴尬的场面，但是如果不小心的话说不定会捅出什么娄子来，所以在这个时候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乖乖坐在这儿。 程橙，快点回来吧。我觉得好别扭哦！ “因为……中原高中的那些家伙总是欺负一个女生，所以我看不过眼顶撞了他们几次，就这样结下了梁子。”季培霖径自说完之后看了看锡辰，“谢谢……” 谢谢？我没有听错吧？ 锡辰像是很感动似的，可脸上还是不动声色。他极为不自然地回答：“谢什么？不是说了吗，大家是兄弟。” “哈哈！这就对了嘛！”郑亦南看起来最高兴，“以前的那些事都让它过去好不好？” “你很啰唆！”季培霖低着头抱怨。 锡辰也终于露出了笑容。过了一会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钥匙还在我身上，你是怎么从车里出来的？” “啊？！这个……这个……” 想起那辆已经被砸得面目全非的雷克萨斯s430，我的脊背就忍不住直冒凉气。 “说啊！”锡辰皱了皱眉毛，“到底怎么出来的？” “是……是郑亦南救我出来的……” “救你出来？亦南？”锡辰把目标转向了正准备开溜的郑亦南，“你要去哪儿？” “我去自杀！” “你把我的车怎么样了？” “对不起啦，就……就轻轻地……” “郑亦南！” 餐厅里传出杀猪一般恐怖的声音，我吓得闭起了眼睛。郑亦南，愿主保佑你。阿门！ vol。04 因为突发事件的缘故，我和锡辰只好放弃寻找七海的计划。虽然很不情愿，但是锡辰说林叔叔也在派人四处寻找他，所以少了我们两个人的力量并没有太大的影响。反而锡辰在这次的群架中体力消耗很大，看他一脸疲倦的样子，真应该好好回家去休息。 把车送去修理厂之后，我在路上问锡辰：“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你赶快回家吧。对了，身上的伤被林奶奶和林叔叔看到没有关系吗？特别是林奶奶，她知道你和人打架的话会不会又要大发雷霆了？” “所以我今天就不回去了。” “不回去？”我一脸惊讶。 他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和我一同上车之后对司机说出公寓的地址。 “我今天要住你那边，暂时不想回去了。”他靠在座位上，头仰得很高，眼睛紧紧闭了起来，好像很累的样子。 “可是……不回去可以吗？” “回不回去都一样，反正都要大吵一架。从昨天开始奶奶就开始念了，今天看到我受伤，说不定会闹到明天早上也不肯罢休。我还不如躲起来落个耳根清净。” “从昨天开始就在念了？是因为我的缘故吗？”看到如此疲倦的他，我心里满是怜惜。 一直以来，我都躲在锡辰的背后，把所有的事情都让他一个人去面对和承受。而他在我面前从来不显露真实的自己，所以我才没有发觉。 其实自从我重新回到他的身边，他已经在不停地在和林奶奶展开正面交锋了。 特别是今天林奶奶特地来学校视察，她听到了锡辰在全校同学面前讲的那些话后会是什么反应呢？生气是肯定的，搞不好锡辰一单独露面就会被臭骂一顿，或者对峙的气氛会比往常都要激烈。 此刻的锡辰实在不适合那样的场面，他需要的只是好好睡一觉，让已经很疲惫的自己彻底休息。 我真是该死！这两天一直在挂念着七海，在锡辰的面前不停地念叨着七海，而从来没有考虑过他的心情。 他嘴上说没事，心里会不会很难受？ 安静的客厅因为锡辰的存在而显得温馨而甜蜜。他脱掉上衣半躺在沙发上，有一眼没一眼地看着电视。 “我去给你放水洗澡，然后帮你检查身上的伤。程橙买的药我拿回来一些，如果哪里受伤了可以及时处理。”说完我朝浴室走去。 锡辰的声音从背后传过来：“好。”难得他这么听话。 用手试了一下水温，觉得刚刚好，于是叫锡辰过来。因为之前搬回去住的时候没有把衣服带走，所以柜子里还有可以替换的备用品。我帮他拿来干净的睡衣，然后关上门退身出来。 回到卧室，我自己也换下脏兮兮的衣服，躺在床上休息的时候感觉浑身都在痛。是因为参与打架的缘故吗？ 我还是第一次经历这么危险这么刺激的事情呢。可是感觉还不坏哦！ 如果换做是七海的话，他会怎么做呢？会让我身处一大群陌生男生的拳脚之中受到危险吗？他会拼命拼命保护我，就算自己伤得动不了了也要把我安全地带离吗？ 可是七海，七海，你现在人在哪里呢？ 我的心里涌起淡淡的哀伤。 心浮气躁地走到窗前，拉起窗帘…… 是我的错觉吗？我用手擦了擦眼睛，为什么我觉得楼下的路灯边站着的人好像是……是七海？！真的是他吗？ 我的整张脸差点贴在玻璃上，没错！真的是他！我又惊又喜，他好像也看到了我。 昏黄的光线下，七海的脸上写满了忧郁。 他轻轻仰起脸，白皙的皮肤失去了之前的光泽，有着一种让人心疼的沉默。 七海像是被白雾围绕着，仿佛一不小心就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他的身影憔悴而寂寞……就那么孤独地站在黑暗之中，彷徨着只剩下独自一个人…… 我对着下面摆摆手，连拖鞋都顾不上换就跑了下去。 发生什么了？一定是有发生什么大事了！不然他是不会露出那种无助的表情。 七海那么坚强，他一直都坚强地一个人承受着生活的压力。现在他突然跑来找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只是，等我匆匆赶到楼下，路灯下空空的只有我身后长长的影子。 七海像是根本没有出现过，他从我的视线中逃开了。难道他不想见到我吗？难道他是故意躲避着我吗？他还在生气是不是？ 他真的不要我这个朋友了…… 失魂落魄地推门进来，锡辰已经从浴室里出来了。 他用一条大毛巾擦着滴水的头发，看到我进来并没有主动开口。 “我看到七海了。”坐到他的身边，我更加难过起来。 “他跑掉了？”锡辰像是早就猜到了一样，并没有显得意外。 我失望地点点头：“是啊。他在生我的气，所以根本不想见到我。” “傻瓜。”锡辰把毛巾放到一边，“如果不想见你干吗深夜出现在楼下？难道来看这栋公寓盖得漂不漂亮？” “那他为什么要逃开？”我不解地问。 “也许是不知道该怎么样面对你吧。” 也许锡辰可以读懂七海的心，毕竟他们是兄弟啊。可是七海到底要逃避到什么时候呢？还有七海的外婆……他们是否在一起呢？我真的很担心，希望这一切能够快点过去。 vol。05 清晨，明媚的阳光带来新一天的开始。空气里夹杂着淡淡的湿气，整座城市在沉睡中渐渐苏醒。 “叮咚叮咚”，在吵闹的门铃声中我睁开迷蒙的眼睛。 昨天晚上一直担心七海，锡辰跟我聊了很久，我好像迷迷糊糊就睡着了，却记不清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睡的，锡辰是什么时候出去的。 铃声停下没多久，客厅里传来谈话的声音。 我赶紧翻身下床。 这个声音听起来好耳熟啊，难道是…… “锡辰，你竟然不回家还擅自做主让那个韩雪依搬到这里来住。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奶奶吗？别忘了，你是我们林家的后代。你的人生在你出世那一天就已经注定了，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我们林家想想吧？” 林奶奶穿着价格不菲的旗袍，透过金丝边的眼镜射来鄙夷的目光。此刻她已经看到了走出房间的我。 我的手拉住睡衣的一角，拼命撕扯着。 “韩雪依，你真的赖定我们家锡辰了吗？”又是那尖酸刻薄的语气。 “奶奶，请注意您说话的方式！”锡辰厉声警告道，“起码这里是我暂时的家，您必须尊重我以及我的朋友。” “并不是像您想象的那样……”我鼓起勇气反驳道，“我……我不是为了林氏财团的钱，真的不是！就算锡辰只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我也会和他在一起的。而且……而且我们不会怎么样的，我们会把精力放在各自的学业上……” “说得可真好听。”林奶奶径自坐到客厅里的沙发上，看似耐心的劝说话语中却夹杂着无限的嘲讽，“你们的人生是不同的。锡辰会成为林氏财团的继承人，你知道我们林家有多少企业？多少财产吗？他的人生将会是风光的一生、有成就的一生。而你最大的目标不过是考上一所大学，这样平凡的人生怎么能和锡辰的人生相提并论？” “韩雪依，你难道还没有意识到你们两个人之间的差距有多么大吗？如果你喜欢这套房子，我可以送给你。听说你父亲最近也不知所踪了，我派人帮你找到他，然后给你们一笔钱。之后你就不要和锡辰纠缠不清了。” “奶奶！”锡辰暴跳如雷，“你这种动不动就搬出钱来压人的坏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掉？你到底把我当什么？桌子？椅子？沙发？还是随便一样物品？” 林奶奶也不甘示弱，“你就是这样与长辈讲话的吗？和这种人在一起呆久了，你连基本的礼貌都忘了是不是？这像我们林家教育出来的孩子吗？” “什么这种人那种人？我看你比美国人还要种族歧视！奶奶，真正有身份有教养的人是不会戴着有色眼光去看待其他人的。像你这种只会以钱来取人的人，和暴发户有什么区别？” “林锡辰！你的意思是说你的奶奶只不过是个空有其表的骗子吗？”林奶奶气得站了起来，不停地咳嗽着。 我赶紧跑进厨房倒了杯水拿出来，递到她面前：“林奶奶……请您不要生气。锡辰……锡辰的脾气您是知道的，他……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不用你虚情假意地来关心我！”林奶奶一挥手，毫不留情地打翻了我手上的杯子。水洒了一地，玻璃碎片溅得到处都是。 “大清早就跑到别人家里来大吵大闹就是您的处事风格吗？”锡辰生气地质问着，“如果是这样的话，奶奶，我对你的行为真是不敢恭维。” “你的家？”林奶奶轻笑了一下，“既然不想作为林家的继承人来继承林家的事业，那么这里又什么时候变成你的家了？” “好！我搬出去！您是要逼我彻底和林家脱离关系，是不是？” “林锡辰，你敢！” 争吵似乎进入了白热化。虽然我很想使这浓重的火药味平息下来，但是自始至终我都像个局外人，只能扮演着不堪的角色，接受着谩骂和羞辱。 唯一庆幸的是，比起之前我现在要坚强得多。 因为我知道，不管怎样我都不能轻易退缩。一旦退缩了就会使锡辰跟着一起失去勇气。 他这样坚持着自己的梦想、坚持着我们的未来，我又怎么能在此刻软弱呢？ “妈，你真的在这儿？”一个平静又无奈的声音加入到了激烈的争吵当中。抬眼看过去，声音的发出者不是别人，正是林叔叔。 “臭老头，你来得正好。快点把你这个喜欢操纵别人的妈妈带走。” “锡辰，就算奶奶再有错你也不应该用这样的口气同她讲话。长辈毕竟是长辈！”林叔叔看了一眼屋子里的人，像是明白了事情的始末。他冲我微微点了一下头，仿佛是在鼓励和安慰着我什么。 林奶奶立即借题发挥：“可毅，这就是你教育出来的好儿子吗？你居然容忍自己的儿子这样称呼你？” “妈，我们父子之间向来都很随便的。这并不代表锡辰他不尊重我啊。”林叔叔始终是站在锡辰这边的。 “尊重？‘臭老头’这三个字是尊重的字眼吗？”林奶奶露出嗤之以鼻的笑容。 锡辰冷言说道：“尊重是发自内心的，而不是只看个别字眼。就好像当年慈禧垂帘听政，朝中文武百官全都对她毕恭毕敬，可实际上他们有几个是真正尊重她的？” “好啊！锡辰，你的书的确没有白念。你的意思是说我像慈禧一样专横霸道、善恶不分、不讲道理喽？” 锡辰转过身，根本不理会已经气得发抖的林奶奶：“这是您自己说的。” “好了！”林叔叔见情况不妙，赶紧打断他们之间的谈话，“时间不早了，锡辰和雪依还要去学校上课。妈，我们就先回去吧，不要影响孩子们的正常学习生活。至于他们两个人的事情，我看没什么不好。不如稍后我们再来讨论吧。” “讨论？还有什么好讨论的？”林奶奶仍然固执得不肯让步。 林叔叔好言相劝：“妈，您不了解雪依。其实她是个非常善良的孩子，如果相处时间久了，您一定会喜欢她的。” “和这种穷人家的孩子有什么好相处的？” “话不是这么说。就算是长辈做事也要使晚辈们完全信服才行啊，不如让锡辰和雪依一起搬回来住，以一个月为期限，到时候您还是不喜欢雪依的话，那……锡辰到时候也没什么话好说了。是不是，锡辰？” 什么？！要让林奶奶在一个月之内喜欢上我？这……可能吗？我把目光投向若有所思的锡辰，他沉默了一会，居然点了头。 天啊！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对我成见那么深的林奶奶真的会在一个月之内喜欢上我吗？恐怕我使出浑身解数她也无动于衷吧？ 第十八章 重新开启的通向光明之门 vol。01 由于林叔叔的提议，一整天我都浑浑噩噩的，即使在学校里也没有办法安下心来。我对自己超没信心。虽然林叔叔一再鼓励我，说相信我能改变林奶奶的看法，可是……我真的能做到吗？ 因为和季培霖和好如初的缘故，锡辰在学校里的心情看起来很好。课间休息的时候也会从座位上走开和郑亦南开开玩笑，或者三个人围在一起吵闹一番。 学校里的风波总算平息了，现在唯一让我担心的就是七海。每天对着空空的椅子和课桌，我的心总会一阵一阵地疼痛起来。想起之前我被欺负时，七海总是会在上课的时候偷偷递过来字条安慰我。他的每一个小动作都透露着细心与体贴。这样一个温柔的男孩子却一直遭受着不幸，这次他又会遇到怎样的麻烦呢？ 七海总是喜欢侧头看向窗外，眼神中有着让人心疼的忧郁，他的视线在追随着什么呢？ 我好奇地朝窗外看去，就像七海一样。 那是…… 七海？！ 体育馆旁边的空地上，七海正倚靠在一棵樟树上，仰着头看我。 真的……是他？！他怎么会在学校？ 我刚要叫出声，他便伸出手指放在嘴边，仿佛在说：“不可以惊动其他人。” 锡辰的声音从教室的最后一排传过来：“雪依，今天放学之后我要和亦南还有培霖去体育馆打球，你要等我还是先回公寓收拾东西？” 我心不在焉地回答：“那我先回去好了。”说完我又补充道，“我先出去一下透口气，马上回来。” 七海不仅在公寓的楼下出现，现在又来到了学校，难道真的像锡辰说的那样，他不是不想见我，而是很想见到我。只是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出现在我面前，该如何面对我，所以才会犹豫不决？ 可是……我才不要管七海现在是怎样，不管他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都希望自己可以陪在他的身边，让他觉得不再是孤单一个人。 急匆匆地跑出来，空地上已经没有了七海的身影……就像之前出现在楼下一般，空荡荡的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我失望得快要掉眼泪了！七海，你就那么残忍吗？你就是不要见我，对不对？ 重新回到教室里，整整一下午我都没什么精神。直到放学的时候锡辰看出我的不对劲，关心地询问道：“雪依，你没事吧？” 我摇头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没有啊。” “是不是在担心搬回去和奶奶一起住？” “对啊。”这个也是让我头痛的问题。 锡辰安慰说：“放心吧，有我在那个慈禧老佛爷不敢把你怎么样的！” “拜托！拜托！锡辰，以后你不要再随便说这样的话了。”我赶紧拉住锡辰的胳膊说道，“如果你再这样的话你和林奶奶之间的矛盾一定会越来越难以解决的。到时候……而且七海还没有回来，还有一大堆的问题没有解决呢……” “笨蛋雪依！”郑亦南突然加入我们的谈话，并且一把将锡辰从我的手里抢了过去，“恐龙锡辰借我下啦，你们每天在学校里见面还不够，回到家再继续聊好不好？自从认识你之后，我们兄弟很少在一起打架玩乐了。好不容易今天有场篮球比赛，你就不要啰唆个没完了！ok？” 我抱怨着：“我哪里啰唆了！” 季培霖看起来也开朗了许多，抛开仇恨的话这个世界还是很美好的，对吧？见他们又能开开心心地在一起了，我也觉得很高兴。 “那我就先回去整理东西了。锡辰你打球的时候小心点。” “知道了。”锡辰搂着郑亦南还有季培霖向教室外面走，“我回去之后就开车载你到臭老头那边去。我的东西不用管，只打理你自己的就好了。” “哦。” 看着他们离开我也回到座位上收拾书包，正想起身的时候一只手重重地拍在了我的后背上。好痛啊…… “韩雪依！” 我转过头，发现苏蕾正和几个女生站在我的身后。 “你们找我？” “不找你还能找谁？”苏蕾诡异地笑了一下，“你以为自己已经彻底赢了是不是？” 我不解地问：“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最讨厌你这副总是装可怜的样子！你喜欢装的话我就让你装个够！”苏蕾说着一把将我从座位上拉起来，“走！” “去哪儿？” “怎么？你对锡辰的爱就那么懦弱吗？还是说你根本没有勇气单独面对我。” “当然不是！”我鼓起勇气和苏蕾一起走了出去。 vol。02 跟着苏蕾，我们来到了教学楼的天台，从这样的高度看下去，我的头有些晕晕的。 “怕了？”苏蕾从天台的一侧走过来轻蔑地问道：“说吧，要怎么样的条件你才肯自动放弃锡辰？”一阵风吹过，她的马尾被高高扬起，整张脸都扭曲了起来。 又是条件……今天我的运气特别好是不是？为什么这么多人喜欢跟我开条件。难道他们不觉得这样做是对锡辰的一种侮辱吗？ 锡辰不是物品，他是活生生的人。所以他有自己的思想、自己的行为、自己的决定……不是任何人所能左右的。 为什么林奶奶和苏蕾就是不明白这点呢？ “哑巴了？说啊！你要多少钱？”见我不讲话，苏蕾这次说得更加直白了一些，“一百万够不够？还是你在考虑着要不要狮子大开口。”果然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财大气粗就是这样的吧？ “苏蕾，你这种近似于疯狂的行为真的很让我惊讶。你确定自己喜欢锡辰吗？”虽然面对现在的苏蕾我有些胆战心惊，但是我还是鼓起勇气说道。 可是还没等苏蕾回答，她的“跟班”就抢着开口。 “你这个臭丫头！林锡辰那么帅又很有个性，白痴才会无动于衷呢！” 另外一个也生怕落后似的说道：“对啊！最重要的是将来还会是林氏财团的继承人……我已经在幻想他穿着笔挺的西装参加舞会时的情景了。” 我对着沉默的苏蕾再次问道：“你确定自己喜欢锡辰吗？” “我确定！”苏蕾格外坚定地回答。 “喜欢他什么？英俊的外貌还是巨额的财富？” “他的一切我全部都喜欢！”苏蕾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 我笑了：“可是你并不了解他，不是吗？” “如果你了解他的话，就不会在这和我谈什么条件。你很清楚，不管我们之间有怎样的交易，都不会影响到锡辰的决定。他不会为了任何人而妥协，他喜欢追求自己的人生，他不会乖乖听从林奶奶的安排去国外念书，更不会去继承林家的事业，搞不好他还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来实现梦想。” 顿了一下，我继续说道：“虽然我不太清楚锡辰的梦想到底是什么，但是我想那应该会是与众不同的。你能接受这样的锡辰吗？如果不能接受他的观点、他的思想、他的行动，又谈得上什么喜欢呢？” “闭嘴！”也许是我的话对她触动太大的缘故，苏蕾看起来有些激动。 她拼命喘着气，好像很生气的样子，随后冲着我吼道，“你胡说！锡辰虽然现在拼命反抗林奶奶的安排，但是他最后还是会乖乖服从的。谁会放弃继承家产的机会？谁会放弃大好的前程？而且他不是很孝顺吗？孝顺的话最后还是要屈服的吧。总之……我才不相信你说的那些鬼话！韩雪依！你休想让我认输！”最后她变得咬牙切齿。 “苏蕾，在你的心里锡辰真的是一个为了钱可以放弃一切的人吗？”我再次试图改变她的观点。 “你闭嘴！闭嘴！闭嘴！”苏蕾发疯似地朝我扑过来，我吓了一跳，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就被她压倒在地。 随后她又对那两个“跟班”说道，“给我把她的衣服扒下来扔到楼下去，我今天要让她没脸走出德远高中！” “好啊！好啊！”站在苏蕾旁边的两个女生立即举手赞成，然后露出可怕的嘴脸。她们一步一步朝我走过来，就像露着尖牙的魔鬼。 “反正韩雪依就是一个喜欢抢别人男朋友的贱丫头！” 随着一阵附和的声音，又有两双手加入到了欺负我的恶行中。我拼命反抗着：“不要！你们这样做太过分了！” “什么不要？你越是不要我们就越要！” “臭丫头！我看你还是老实一点接受事实吧！” “少穿几件衣服也不会冻死，至于会不会感冒我就不知道了！放心，我们不会让你光溜溜的，会把内衣留下！” “哈哈哈哈……” 在我的面前是她们已经扭曲的可怕的脸，那种带着嘲讽的声音让我彻底绝望了。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衣服被一件一件地拉扯了下来，然后从天台上扔了下去……我看不到它们在空中飞舞时的样子，但我仿佛听得到它们哭泣的声音。 幸好她们只脱去了我的上衣，幸好我还有内衣可以遮挡身体…… 冰冷的感觉让我感到彻底的绝望…… 绝望，其实是一件很可怕的东西。它能让你感觉不到光明的存在，在无尽的黑暗中摸索着。脚下是布满荆棘的路，一路血淋淋地走过……没有眼泪的洗礼，连痛都感觉不到。 最后，天台上响起苏蕾得意的笑。 “嘭”的一声，门被关了起来。 我蜷缩在角落里，不知道是因为气愤还是羞辱，身子不停地发着抖。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着，我的脑海中仿佛一片空白。 我不知道这样的自己该怎么样走出去，该怎么样面对遇到的同学或者其他人。我甚至不知道该不该把苏蕾对我做过的一切说出去。 我像被切断电源的机器……只能悲哀地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直到那扇通往光明的门被重新开启，直到那有节奏的脚步声渐渐临近，直到重新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孔…… 是七海吗？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使自己太虚弱所以产生的幻觉吧……七海，躲了那么久的七海，他怎么会出现呢？ “雪依。” 耳边传来七海的声音，随着声音出现的，是七海修长有力的手。那只手，就在我眼前，是邀请的姿态，传递着安全的信息。 “七海？！你怎么会在这儿？你……”我缩紧身体，尽量往角落里躲避着。这么狼狈的我怎么能让他看到呢？ 七海什么也没说，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流星般温柔的颜色，玉石般精心雕琢过的五官清晰而深刻。他的手还是那个姿势，只是人更上前一步。 越来越近，七海转过头，脱下自己的上衣朝我走来。 “七海，你……”他没有从我的眼前逃开，没有因为我的狼狈而离我而去，真好，真好…… 七海没有回答我的话，他只是默默地把宽大的外套披在我的身上，然后扶我起来。 他的目光里有着心疼和怜惜，更多的却是疲惫。 “七海……我，我……”我抓着他的衣袖，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你……” 七海轻声打断我：“别担心我，我很好……只是你，雪依，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他看了我一眼，目光柔和下来，“我没有办法在你遇到危险的时候继续躲避着。” 我不确定地问：“你在生我的气？” “没有。” “真的没有吗？七海，那你为什么消失了这么久？我也很担心你啊……” “也许……我只是需要一段时间安静一下。雪依，你给我一段冷静的时间好吗？”七海仰起头，看着渐渐落下帷幕的天空，他比以往还要沉默，沉默得突然让我觉得害怕。 七海消失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vol。03 七海帮我到楼下找到我的衣服，然后送上来，穿好之后我们一起从天台上走下去。 “送你回家。” “还是先找个地方坐坐吧。”想起刚才的事情我的心情仍然无法彻底平复下来。 “好。”七海轻声答应了一下，脸上却始终没有什么表情。 本想找家清静的咖啡屋或者快餐厅，但是七海突然提议到我们经常去的那个河边。在超市里买了一些食物和饮料，我们向着目的地出发。 意外的是，七海没有像往常那样挑选可乐，而是拿了几罐啤酒。我从来没有看到七海喝酒，这还是第一次。 夕阳的余晖洒在河面上，淡淡的橙色泛着说不出的温馨。可是七海的眼神却透露着前所未有的悲伤，那一抹忧郁的蓝在一点一点地蔓延着。 就好像心灵的最深处被不知名的黑暗笼罩，看不到阳光和希望，连哭泣都显得那么无力。 一只鸟儿在我们的头顶飞过，像迷失方向的孩子，发出悲惨的叫声。 七海打开一罐啤酒，轻饮了几口。就算他再如何地伤心，举止仍然那么轻盈而优雅。 “七海，你愿意说了吗？”我捡起脚旁的一颗石子，抢在他前面投入河中。在激起的阵阵波纹里寻找自己的影子。 他平静地开口：“你想知道什么？” “为什么突然消失？你去了哪里？” “去我该去的地方。” “七海，我不懂。尽管我知道被当场揭穿身世是件很尴尬很难让人接受的事情，但是你就这样跑掉，在我们大家的面前消失，这让很多关心你的人心急。我和锡辰找了你好几天，林叔叔也在派人四处打听你的下落。学校里的同学也都……” “也都在事不关己地议论纷纷吗？”七海的嘴角扬起一抹好看的笑，可是却让我觉得很冷。那种冷像灵蛇一样窜遍全身，挥之不去却深入骨髓。 “是有一些人在议论，可是林叔叔和锡辰已经在尽力平息这件事情了。现在大家都冷静了很多，也很少谈论这个话题了。我相信有很多人是真正关心你的。” “谁？”七海侧头问道。 “我啊。还有锡辰、亦南、季培霖、林叔叔、程橙……对了！还有梦梦！你有那么多的朋友，而且现在也找到了自己的生身父亲，你为什么要逃开呢？”我一一列数着这些人，然后用无比真诚的目光望着七海。 “我的生身父亲？不用任何人来揭穿我的身世，我比谁都要清楚。”七海径自坐在草地上，将手中的啤酒一饮而尽，随后又打开一罐。 “在进入德远高中的时候我就知道这间学校的校长是谁，坐在我身后的林锡辰又是谁。我的人生就是那么的可笑，好像自己在扮演着一个并不重要的角色，随时可以在整部剧本里消失掉。” “我说过很羡慕林锡辰吧？那是真心的。他有很完整的家，在幸福的环境里长大，有亲人、有朋友、有喜欢的女孩子……可以高兴地笑、可以生气地怒、可以悲伤地哭、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任何事情。” “他所拥有的一切是我从来不曾拥有的，但是我却不会妒忌他。因为那就是属于他的人生，是从出生那一刻就注定的。他在剧本中的角色是幸福的，所以他本来就应该是那个样子。而我就是我，一个私生子还能奢望得到什么呢？” 喝了一口酒，七海苦笑道：“我不会抱怨命运对我的安排，更不会责怪任何一个人。只是我想静静地做我的配角，就算永远没有人注意到我也没关系。毕竟我是那么认真地活在这个世界上，我每一天都在证明着自己的存在。这样就足够了，不是吗？” 原来七海从来没有恨过林叔叔，更没有妒忌过锡辰。 他没有任何欲望，他的要求是那么的简单。可是这样平静的生活还是被彻底地打破了，所以七海才会选择逃避吗？ 就像在高空走钢丝的人，那唯一的平衡就是支撑着他走到终点的力量。一旦那微妙的平衡被摧毁，也就意味着所有一切的结束。 可是，结束并不代表着终止，而是一个新的开始。不管你是否愿意迎接它的到来，它还是会残忍地出现在我们面前。 就像七海必须接受着自己身世被曝光的尴尬，必须要面对林叔叔和锡辰的存在。还有……必须知道自己是谁。 “对不起，七海。我从来没有真正地从你的立场出发去考虑整件事情。” “雪依，你和林锡辰在一起会快乐吧？”锡辰的目光落在我的脸上，带着一丝地温柔。 “不知道啊。”我冲他笑了笑，“可是我觉得这次自己变得很有勇气，不管面对什么样的困难都能和他一起克服。” “你成熟了。”七海像是在夸奖我。 “你也会成熟起来的。我们都会的。”随后我又问道，“七海，你现在住哪里？你不打算回学校来上课吗？” “我住在哪里重要吗？” “可我想知道怎样才能找到你。就算你不搬去和林叔叔一起住，不打算让自己认祖归宗，也该继续生活下去啊。”我有些着急地追问起来。 七海若有所思地沉默着，眼睛里有我读不懂的东西。 他在想什么？我完全琢磨不透。 这样的七海显得寂寞和孤独，好像有一肚子的心事。就算我再问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吧？他和锡辰在某些时候那么相似，不想说的话永远都不会说出来。而我又能做些什么呢？ 七海似乎想让自己完全麻痹在酒精里。空的啤酒罐横七竖八地摆在我们脚边。 “雪依。”七海轻轻唤了我一声。 “七海，别再喝了，你会醉的。” “我很好。可以帮我再买一些回来吗？” “可是你看起来并不好啊。” 七海固执地坚持着：“再帮我去买些吧。喝完了我就告诉你我现在的住处。” “真的？”我勉强可以接受这样的交换条件。 他点点头，很认真的样子。 算了，为了知道七海的栖身之所，我也只好违心地帮他去买酒。可是让他一个人呆在这没关系吗？他好像真的有些醉了，连看我的眼神都有些若即若离。 “七海，你等我！我很快就回来！”说完我用最快的速度跑向附近的超市，又用相同的速度卖力跑回来。 可是…… 空荡荡的河边除了之前的那些空罐子之外，早就没有了七海的踪影。 他又从我的视线中逃开了……原来他是故意把我支开的。 vol。04 拎着一大袋的啤酒回到公寓，迎接我的是锡辰暴跳如雷的质问。还没等我开口，他就劈头盖脸地骂道：“你跑到哪里去了？不是说好要回来收拾东西的吗？一个人莫名其妙地不知去处，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啊？！” “对不起……”我没精打采地道歉。 锡辰看到了我手上拿的东西，皱着眉毛问：“这是什么？” “啤酒……” “啤酒？！”暴风雨就要来临了……我已经隐约感觉到了一丝恐怖的气息。果然没多久，锡辰便一把抢过袋子将里面的东西全部倒了出来，“韩雪依，我给你三分钟，立刻给我解释清楚！” 幸好我还有三分钟的机会。看来他的坏脾气并没有到达极限。 “今天我在学校里遇到七海了，他看起来并不是很好。后来我们一起去了那个河边，这些酒是七海要的。但是他只是为了把我支开，然后自己就不见了。”至于苏蕾和她的同伴欺负我的事，我还是决定不对锡辰说。 “怎么这么奇怪？”锡辰的火气消了大半。 “哪里奇怪？”我跟着他一起坐到沙发上。 “他不是每次看到你都会离开吗？这次为什么没有跑掉？” “因为……我缠住他不放啊，费了很大力气呢！”我实在不擅长说谎话，连自己都觉得心虚得厉害。而且锡辰那么聪明，好像轻易地就能从我的话里听出破绽。 我坚决不打算把下午的事情说出来，虽然是七海救了我，可是那样的场景说出来好尴尬，好难堪……再说锡辰一定会……一定会暴跳如雷的吧…… 他半信半疑地问：“真的是这样吗？” “当然啦！那还能怎样？”我使出耍赖的伎俩，在他没有继续追问之前迅速逃到房间里，“我要收拾东西了，今天有些晚了，我们还要搬回去吗？” “你如果不想被奶奶多找一个讨厌的借口，就快点拿好东西跟我出门。”锡辰把地上的啤酒捡起来，倚在门口对我说。 我十分没有默契地发问：“为什么？” “因为我那个慈禧一样的奶奶最讨厌别人不守信用。我们不是说过要今天过去的吗？耽搁到明天的话，后果你应该能猜到吧？” 我努力点点头，好像已经看到喷火的林奶奶了。锡辰的火暴脾气大概就是遗传自他的奶奶吧？喜欢发脾气这点他们祖孙俩还真是蛮相似的。 简单收拾了一下，我一刻都不敢怠慢赶紧跟着锡辰走出家门。 路上，我突然变得很紧张。要和林奶奶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究竟会发生什么样的事呢？ 锡辰像是看出了我的情绪，故意找话题聊天：“对了，知道严七海现在住哪儿了吗？” “没有啊。我问了，可是他不说。我想他只是希望暂时可以一个人静一静。我们再去纠缠的话也许会打搅到他。” “他没有什么好难以接受的吧？”锡辰猜测着，“突然变成大财团的继承人之一也不错啊。” “七海不是那样的人，你应该很清楚的。而且他早就知道你是他哥哥，从进入德远高中时就知道了。如果他贪图林家的钱财早就把这件事情曝光了，还会等到现在吗？” “你是说……他早就知道了？”锡辰露出惊讶的表情。 我用十分肯定的口气回答：“是啊，今天他亲口告诉我的。七海说你和他的人生在出生的那一刻就是注定好的，他不嫉妒也不羡慕，更不会去改变什么。所以就算知道你是他哥哥，他也会把你当成陌生人来对待。我觉得七海根本没有要进入林家的打算。况且……”我并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完。 “鬼话连篇！什么叫注定好的？我的人生要掌握在自己的手里，谁都没办法让我认命！”锡辰忿忿地说，“那个混蛋小子一定不是我弟弟！这么轻易就对自己的人生下定义，和我一点都不像！我们俩的身体里面不会流淌着相同的血液！” “锡辰，你乱发什么脾气？七海的性格本来就和你不同啊。因为你们从小到大生活的环境不同，接触的事物也不同。这和身上是否流淌着相同的血液没有关系吧？” “当然有关系！”锡辰粗鲁地打断我，难道是我的错觉吗？ 为什么我觉得他在气七海不准备回归林家这个决定？ 还是说他很希望七海认祖归宗？ “锡辰，你不讨厌七海，对不对？”我试探着问。 他假装没听到，不理会我的问话。 “锡辰，其实你很希望有个弟弟，是吗？” “你很烦，知道吗？马上就要到家了，有时间的话就快点想想怎么样才能让我那个固执的奶奶喜欢上你吧。”他突然一个急转弯，我的头差点撞到前面的玻璃。他不会是心虚吧？ “对了！”我突然想到什么，急着说，“锡辰，我觉得今天的七海有些怪怪的，他像是经历了什么事情一样。人显得很憔悴，眼神也很忧郁……你也知道的，七海根本不喝酒，可是他却在河边喝到酩酊大醉。而且好像不是单单为了身世被曝光这件事。你说会是因为什么？” “不清楚。”锡辰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下，“他如果故意躲着我们的话，继续找下去也是大海捞针吧。除非他自己想出现，不然我们很难找到他。” “找到的话就可以让他搬到林家来一起住了，是不是？”我幻想着七海和锡辰坐在同一张桌子前吃饭、一起上学、一起做功课的情景。他们两个人除了一样英俊之外，好像怎么样都无法让人相信是亲兄弟吧？ “无聊！”锡辰轻骂了一句继续全神贯注地开车。可是我明明看到他的嘴角因为微微上扬而露出的弧线。 口是心非的家伙！其实他早就接受了七海，还在装什么啊？！ vol。05 一个多月不见，林家的别墅似乎又气派了不少。客厅里的摆设也因为林奶奶的入住而更换一新。除了增添了一些古董之外，连家具都换成了色泽典雅的实木系列。让我不禁感慨道：有钱人真是会享受啊！ 林叔叔一身米色的休闲装，在林奶奶面前样子正经了不少。可是见到我和锡辰进来，他还是忍不住露出高兴的神色，连忙起身招呼我们。 “儿子、雪依，快把东西放下，坐这边！” 锡辰还是那副没好气的态度：“臭老头，干吗这么热情？你该不会想图谋什么不轨吧？” “可毅，你的宝贝儿子是不是该好好管教一下了？”林奶奶扶了一下金丝边的眼镜，一脸的严肃，“连对长辈的基本礼貌都忘了吗？” “妈，没关系啦。现在教育界都在宣传，能够和孩子打成一片的家长才是好家长，我们也应该变通一下。” 虽然不知道以前的林叔叔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但是现在的他真的很像个好父亲。真搞不明白，为什么锡辰总是针对他。 “什么打成一片？你多大年纪了？锡辰也不是小孩子啦！”林奶奶还是坚持固有的原则，丝毫不肯让步。反而引起争端的罪魁祸首却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悠闲自在地坐到了沙发上喝茶。 “味道还不错，尝一下。”锡辰一把将僵硬着身体站在一边的我拉到他旁边，递过茶杯。 拜托！我哪敢喝啊？光是听到林奶奶的训话声，我就已经浑身不舒服了。为什么她就是不能像七海的外婆一样给人亲切的感觉呢？难怪锡辰一直没有办法和她沟通，不知道七海能不能接受一个这样专制的奶奶？ “咳咳！”林奶奶清了清喉咙，我的手抖了一下，杯子差点摔到地上。 “不是吧？你怕什么？”锡辰一副好笑的表情，亏他这个时候还笑得出来。 说完他对着林奶奶说道，“奶奶，您就不能慈祥地笑一下吗？你有没有看到坐在我旁边的这位可怜的小女孩快要被你吓哭了。” “锡辰……”我抱怨地瞪了他一眼。 谁知道他却根本不理会我，还想开口说什么，直觉告诉我肯定不会是什么有建设性的话。于是我只好在下面使小动作，用脚轻轻踢了一下他的脚。锡辰皱了皱眉毛冲我瞪眼睛，好像在说：“你连我都敢踢，想死是不是？”我吓得赶紧收回脚。这个林家太恐怖了吧？林奶奶、林锡辰……全都是固执又霸道的人。 “咳咳……”林奶奶像是看到了我们在桌子下面的“不轨行为”，发出警告的声音。 林叔叔也跟着一起笑了起来：“儿子，你连奶奶的玩笑都敢开啊？小心一会又被骂。” “骂就骂啊，反正从小到大我已经习惯了。不过说真的，奶奶，您没听过这句话吗？微笑可以使人年轻……” “好了！”林奶奶虽然没有生气，但对于这样的玩笑却露出完全不感兴趣的表情，自然也不会附和什么了。只是用两个字打断锡辰下面的话已经算很给面子了吧？ 就在这时从楼上传来一个声音：“锡辰，是你来了吗？”紧接着急促的脚步声，精心打扮过的苏蕾出现在我们面前。 锡辰收起笑容，绷着脸问：“你怎么会在这儿？” 苏蕾忍气吞声地藏起受挫后的不快，继续强颜欢笑着：“怎么？你不高兴见到我吗？” “一点都不！”锡辰很不给面子地回答。 见形势不妙，苏蕾马上转移作战目标，谄媚地凑到林奶奶身边：“奶奶，您看锡辰，他那是什么态度啊。蕾蕾就那么让人讨厌吗？” “我们蕾蕾这么漂亮，奶奶喜欢都还来不及呢。”林奶奶开心地笑着，一把拉过苏蕾的手，接着对锡辰责怪道，“蕾蕾是我叫来的，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她也会住在这边。既然要竞争的话那就公平一点。锡辰，你要注意自己的态度。不能因为不满我的安排就故意对蕾蕾发脾气，她毕竟是无辜的。” “你们不是串通一气吗？她怎么看都不像是无辜的啊？”锡辰鄙夷地看了一眼苏蕾，“这么快就直接喊‘奶奶’了？全员大会上的事忘了吗？” “你—”苏蕾的狐狸尾巴露出了一半，但她很快把它又藏了回去，嗲声嗲气地说，“没关系，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相处。我就不信，我会输给韩雪依那个笨丫头！” 笨丫头？为什么他们总是把我和“笨”字联系在一起呢？眼下我真想去好好测试一下自己的智商了。 天台上的那一幕又出现在我的脑海中……虽然气愤得不行、羞辱得不行，可是在这种时候我又不得不忍气吞声。就算我说出来又怎么样呢？林奶奶根本不会相信她眼中乖巧又大方的苏蕾会做这种事情，而锡辰一定会暴躁得引发更大的风波。这并不是我想看到的。眼下我能做的，也许只有尽量避免锡辰和林奶奶之间的针锋相对吧。 “锡辰……”想到这我试着开口，“不要说了，再说下去……”我用眼神示意他一旁的林奶奶。 “韩雪依！”谁知道我的“好心”顿时惹怒了这只大恐龙，他把冒着白烟的鼻子对准我，好像里面马上就会喷射出无数火焰。 低头……反省状…… “你这个笨丫头惹火烧身了吧？哈哈！”我没有把天台上的事说出来，苏蕾不但不领情，反而得意极了，“你少在这卖乖了！奶奶和我都不吃你这一套！锡辰，你看吧！她也不是什么单纯得白纸似的丫头，她好有心机对不对？你还没看清楚吗？喂！我还没讲完呢！” “我不是！”我不是只会忍让的大好人，苏蕾实在太过分了！我大声说道，“比起某些喜欢伪装的人，我要好得多！至少我没在背后做过见不得人的事！” “韩雪依！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苏蕾恼羞成怒，脸上有着既恐慌又顾作坚定的表情。 锡辰也警觉了起来：“怎么回事？” 我咬了咬嘴唇，要说出来吗？真的要说吗？说出来的话…… 可是最后，我还是选择了沉默。 “没什么，我只是气不过而已……” 林奶奶的脸变得更加阴沉。 锡辰拉着我站起来：“随便啦！你爱住多久就住多久，不过记得离我远一点！踏入雷区的话，后果自负！我和雪依先上楼整理东西了。 对了—”走了几步他又停了下来，回头对苏蕾说道，“也不要去打搅雪依，最好给我安分守己一点！” 逃离了林奶奶的视线，我紧张的心终于可以稍稍放松一下了。背后传来苏蕾不甘心的声音。 “奶奶，你看啊！锡辰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好啦！好啦！你自己以后要努力一点。”林奶奶安慰着她。 为什么她就不能对我慈祥一些呢？也许林奶奶讨厌我就像锡辰讨厌苏蕾一样吧？ 我的悲惨生活就这样拉开帷幕了，明天还有什么样的可怕事情等着我呢？ 第十九章 爱之泉的许愿魔法 vol。01 搬回别墅的第二天。 难得的周末，东边的天空才刚刚泛起一丝亮光。锡辰阴沉着一张脸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气氛尴尬得要命。 我连头不敢转一下，因为我的身边正坐着严肃又固执的林奶奶。坐在林奶奶另一边的是苏蕾，幸好她一直在跟她讲话，才使我没有被注意到。 “到底是谁出的鬼主意？我和雪依昨天晚上整理东西到很晚，今天一早天还没亮就要爬起来。要郊游选别的日子不行么？干吗非要今天？”锡辰终于开始抱怨了。 苏蕾赶紧把话接过来：“是奶奶突然想到外面来看看，呼吸一下郊外的新鲜空气。锡辰你就委屈一下嘛，在车上补充睡眠好了。” “路这么颠，怎么睡？”很不耐烦的声音。 “那我们聊天吧。”苏蕾倒是一副兴奋的样子。 林奶奶也马上附和起来：“聊天好，聊天可以沟通感情。” “谁要跟她沟通啊？”锡辰用不屑的语气说道，“如果非要和她聊天我宁可选睡觉。雪依，你也睡一会吧。现在超困，对不对？” “还……还好啦。”就算真的很困我也要装出精神百倍的样子来啊，毕竟身边坐着的是……我偷偷用余光看过去，林奶奶又在生气了。 “妈，您想聊天的话我陪您聊。”林叔叔的声音从前面传过来。 “聊什么？你还是专心开你的车好了。” “开车也可以聊天啊。” “那些交通事故就是因为司机不小心才发生的，像你这样一边聊天一边开车精神不集中是最危险的。我就说叫司机跟着一起来，你偏不听。” 林叔叔笑着回答：“我们一家人出来玩多好啊，带着外人会破坏气氛的。再说您还不放心我的技术吗？” “现在也不是一家人啊！”林奶奶话有所指地说道。 她是在说我是破坏气氛的外人吧…… “没错！”锡辰第一时间插嘴进来，“那就让苏蕾在这下车自己回去吧。” “你这个臭小子！”林奶奶责备起来，“我是说不该跟我们来的人是韩雪依！你又故意扯到蕾蕾身上了。” “就是啊，奶奶，我看锡辰分明是对我有成见。”苏蕾借题发挥不依不饶起来。 “你们还不是一样。”锡辰侧过头来问，“奶奶，您不是答应了吗？这次要公平一些。如果一开始您就认定了苏蕾是自己人，雪依是外人的话，那不管雪依再怎样努力也无济于事。别说是一个月，就算是一年您也不会改变对她的看法。这种先入为主的思想在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抛开？”锡辰说完故意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中透露着即将取得重大战役胜利的喜悦。 这个家伙到底在想什么啊？他好像已经把和自己的奶奶斗法当成一种乐趣了。希望不会因为他的一再袒护而把事情弄得更加糟糕。 “不要只说我，你对蕾蕾的态度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林奶奶也不甘示弱。 锡辰笑了一下：“奶奶，您没发现吗？我对苏蕾的态度完全取决于您。您什么时候可以公平地对待雪依了，我自然就会对苏蕾表示友好。再说，您根本不知道在学校里的苏蕾是什么样子的。反正她只要在您面前装一装就好了，因为只要是有钱人家的孩子，您已经先入为主地有了好感。除了有钱之外，难道人品不重要吗？雪依，你说是不是？” “啊？！”问我？他怎么可以问我？！就算我知道苏蕾平时在学校里刁蛮成性而且霸道又不讲道理，还总是摆******金大小姐的架势……我也不敢在林奶奶面前说出来啊。就算我说了，林奶奶也不会相信，恐怕还会认为我是故意搬弄是非，对我的印象加倍打折。锡辰，你这么聪明，不会想不到吧？ “哈哈……”果然锡辰露出捉弄我后的得意笑容，“我就知道你不敢说。别说是你了，就算是我说了这位固执的奶奶也不会相信的。反正她就是这样啦，我和臭老头都已经习惯了。那就请坐在旁边的苏蕾大小姐多装一下吧，免得露出狐狸尾巴。” “林锡辰！你……你不要太过分了！”苏蕾的气度也就只有这点而已，她轻易地就被锡辰激怒了。 “好了！好了！锡辰，你这是在威胁奶奶吗？”林奶奶打断了即将发生的战争，问道，“你想让奶奶一视同仁？” “没那么严重吧？”锡辰反而摆出了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现在的主动权已经在他的手里了。 “好。”林奶奶终于妥协了，“我可以不再针对韩雪依，但是你自己说过的话也要做到。” “没问题啊。我林锡辰好赖也是一年三班的no。1，这点小事都做不到的话以后还怎么在德远高中呆下去。” “真的吗？锡辰你……” “等一下！”锡辰打断一脸高兴样的苏蕾，“你最好不要借题在学校里大做文章，不然只会弄巧成拙。你也看到了，臭老头好不容易才使学校恢复平静，如果再起风波的话，第一个不会放过你的就是坐在我身边的这位大叔。” 对于锡辰考虑问题的周全性林叔叔显得很赞赏，微笑着加以肯定：“锡辰说得一点都不错。这是我们林家的事情，没有必要弄得人尽皆知，更不能影响到其他人。” “我知道啦。”苏蕾很不情愿地回答，然后说道，“我根本就没想怎样，而且就算不耍手段的话我照样可以赢过韩雪依。” “谁管你啊！”说完锡辰闭起眼睛，再也不理背后还在碎碎念个没完的苏蕾。当然在此之前他还不忘对我露出胜利者的笑容。 我一直以为锡辰只是个容易发脾气并且做事冲动的家伙，没想到他的智慧和口才也过于常人。其实在经过季培霖的“照片事件”之后我就发觉他并不像外表那样，只不过越是接触得久了，我就越惊讶。原来锡辰还有着这么多我不知道的一面。 vol。02 林家在郊外有着自己的度假村，平时也用来接待外地的旅行团，听锡辰说偶尔他们也会在这边享受一下。 “享受”是指林叔叔，因为他每天都要忙一大堆的事情，除了学校那片净土之外，商场上的乌烟瘴气总是让他透不过气来。所以能够来到悠闲的度假村对他来说是真正的享受。但是锡辰却觉得这里很闷，闷到连走路都会睡着。除了清净的环境之外，他再也说不出其他的优点。 “很美啊！”走下车我忍不住感慨道，“空气真好！有山、有水、有木屋……感觉很像童话里的世界！” “幼稚！”苏蕾丢过来一个白眼。 “雪依很单纯，这没什么不好。”林叔叔对我投过来鼓励的笑容，“一会你和锡辰四处走走吧，他来过几次，对附近的地形设施都比较熟悉。” 苏蕾当然不肯放过这个大好的机会，吵嚷起来：“我也要一起去！” “好啊。”锡辰的脸上露出坏坏的笑，“那你就跟着一起来好了。” 他在想什么？为什么这么轻易就答应了苏蕾的要求？ 管理员把我们的行李拿到各自的房间里，检查了屋子里的安全设施之后才放心地离开。也许是因为林家是这里真正的大老板的缘故，所以就连度假村的经理都对我们几个毕恭毕敬。 我的房间就在林奶奶房间的隔壁，尽管这样我还是格外小心翼翼。没多久，门口传来敲门声。 “锡辰？”我下意识地想要关上门，谁知道眼疾手快的锡辰已经探进来半个身体。被门夹痛的他立刻哇哇乱叫起来，“要死啊！韩雪依，你怕什么？睁开眼好好看清楚，是我！” “我知道是你啊！”我没有退步的打算，仍然用身体抵住门，“可是林奶奶就在隔壁，被她看到你随便进我的房间不太好吧？所以我们暂时避嫌一下，和大家一起行动好了。” “神经病啊你！”我的话好像特别没有说服力，锡辰听完之后更生气了，“你以为自己生在古代是不是？没有人会给你立贞节牌坊！你这个笨女人！快点把门打开！我又不会怎样！只是来叫你一起出去，你担心个屁啊！” “不行，不行，还是不行……”我想了一下，对这只已经快要喷火的恐龙说，“你等等，我这就拿件衣服和你出去。” 因为我坚持没有让锡辰进门的缘故，他的脸一直臭得可以，沿途连遇到的小朋友都被他吓得哭了起来。苏蕾却一副开心的样子，挺着她那自认为高贵的身体跟在锡辰的旁边。 “锡辰，刚刚对不起……” “拜托！我哪敢让你说对不起啊？你是圣女贞德，厉害死了！”天啊！他干吗像个小孩子似的闹情绪？不过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轻轻噘起嘴巴摆出倔强脸孔的锡辰。好像因为比同伴少分了几颗糖果的孩子，有一点点的任性和耍赖。 好可爱……“你也会看《圣女贞德》那种书吗？”我故意转移话题。 可是那个家伙很不配合地让我冷场：“圣女贞德？谁啊？不认识！” 他到底要发脾气到什么时候？我真有点抓耳挠腮了。 “锡辰，你们到底在讲什么？为什么我一点都听不懂？”站在一旁沉默半天的苏蕾终于忍不住寂寞开口了，“我不管！你接下来一定要带我去玩！” “没问题。”锡辰伸手揽过苏蕾，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径自向前走。而我呢，就被可怜兮兮地甩在后面。 这个可恶的家伙！他明明就是在故意气我！他怎么就不明白呢？我这样做也是为了讨好林奶奶，让她喜欢我啊。还不是为了可以和他在一起！笨蛋！ 苏蕾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高兴得差点跳起来。小猫一样粘在锡辰的身边，乖巧得不行。 我的心里已经燃起无数的小火苗了，原来吃醋就是这种感觉。我说不出来是恨自己还是恨锡辰，反正看到他们两个亲密的走在一起，我就心头冒火，周围美丽的景物也不能缓解我的烦躁心情，仿佛看哪里都觉得不顺眼。就连无意间踢到一颗小石子我都会认为是老天在故意和我作对。原来吃醋时的感觉其实就像神经搭错了线，人会变得很不正常。听说治疗的药方就是要看你眼前的人什么时候才可以发现你已经病入膏肓。只可惜……林锡辰那个大笨蛋根本不理会气呼呼的我，还在和苏蕾喜笑颜开说个没完。 气死我了！ 终于我们在林间的一个小亭子里坐下休息。 苏蕾向我炫耀自己的“受宠”：“韩雪依，你一个人很孤单吧？不如早点回去陪林叔叔聊聊天，在这里也只不过是做电灯泡而已。” 可恶…… “我……我才不要回去呢！”我把身子转到另一侧，懒得看他们。 “锡辰，我们接下来要去哪？去爬山吗？” “你想要爬山？”锡辰似乎根本没有反对的意思。 苏蕾点点头：“是啊。这里空气这么好，想必山上别有一番趣味，不上去看看不是很可惜吗？而且我喜欢站在最顶峰的刺激感觉，反正像我们这样早晚要成为大财团继承人的人，本来就是站在最顶峰的啊！” 又是有钱人……他们的人生真的有那么光鲜吗？我的心里涌起淡淡的失落感。 “好，那就去爬山吧。” 什么？！我的耳朵没出问题吧？锡辰居然答应了。他怎么会这么轻易就答应下来了？就算他是在和我闹别扭也该有个限度吧？他怎么可以不顾我的感受和苏蕾去单独约会呢？ “锡辰？”我惊讶得不知所措。 另一边是苏蕾兴奋地拍手声：“锡辰，你今天太棒了！你想通了是不是？我们才是最般配的一对儿，你终于想明白了！” “既然要爬山总得准备一下吧？水是必备的物品，那边好像有小食部，你去买些回来吧。” 不管锡辰在这个时候提出什么样的要求苏蕾都会照单全收的，何况只是跑跑腿这样的小事。反正在锡辰的面前，她千金大小姐的架子总是摆不起来，偶尔客串一下跟班的角色又何妨呢？ 苏蕾乐颠颠地向小食部跑去。 “锡辰，只是为了这么点小事，你就一直生气到现在吗？如果你是赌气才答应和苏蕾去爬山……” “喂！笨蛋！还在啰唆什么啊？”锡辰突然露出诡异的神情，拉起我的手匆匆忙忙出了亭子。 “你……你这是干什么？”虽然还搞不清楚状况，但是锡辰似乎已经不生我的气了，我总算稍稍安心了一些。 跑了大半天我们两个才气喘吁吁地停下来。 锡辰对我笑了笑：“我刚刚戏演得怎么样？” “你是说……” “我当然是故意那么做的！不然怎么可能这么顺利甩掉那个跟屁虫？”锡辰用无比得意的语气问道，“连你都被骗到了是不是？” “天啊！我刚刚都快被……” “怎样？” 我摇摇头，有些害羞地转过身回答：“没什么啊。” “真的没什么？不是吧？”锡辰跟着凑过来，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 “真的没什么。” “好重的味道……”锡辰吸了吸鼻子，“是谁在吃醋啊？” “什么吃醋啊？我不懂你说什么。” 锡辰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我又没讲是你，干吗心虚啊？” “林锡辰！你太过分了吧？这玩笑你要开到什么时候？”我面红耳赤地质问他，可是威胁对这个家伙一点用都没有。反正在他面前我就是没办法占上风。过了一会他像是笑够了一样收起笑容，走到我跟前，英俊的脸上满是认真的表情：“其实我刚刚这么做并不完全是为了甩掉苏蕾，谁让你不肯让我进房间，这也算是一个小小的惩罚。” “你太小气了吧？你……” 我的话还没有讲完就被他打断了：“听我说完。但是看到你为我吃醋时的表情，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幸福。你知道吗？那个时候的你是最可爱的。所以我才会忍不住想要多气一点，想看你有多么地在乎我。” 我红着脸逃开他火热的视线：“现在你都看到了，总该满意了吧？” “对不起……” 我没听错吧？锡辰在向我道歉。他居然……居然向我道歉？！ 要知道这个火暴的家伙是从来不会主动认错的，更别说是正经八百地说出这三个字。我摆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傻傻地望着他。 直到他伸手将我拥入怀中，我才彻底清醒过来，原来这个家伙也有可爱的一面嘛…… vol。03 虽然我很享受被他静静拥着的感觉，但是想到苏蕾和林奶奶，一阵无力感又向我袭来。虽然我不太喜欢苏蕾，可是她这样被锡辰耍我还是有些于心不忍。而且现在换来了暂时的耳根清净，但是回去之后恐怕林奶奶又会大发雷霆了吧？苏蕾也会气得暴跳如雷，搞不好还会添油加醋把无辜的我也当成锡辰的同谋之一。 见我突然唉声叹气，锡辰问道：“怎么了？把苏蕾甩开你不开心啊？” “我当然不喜欢她跟着咱们，可是我担心的是你奶奶……我们回去之后……” 锡辰在我的头上轻轻敲了一下：“哎呀，你真是烦死了！不要净说一些煞风景的话好不好？回去的事就回去再说啊！现在我们就好好玩一玩，管他这么多干吗？” 他这种超级乐观的思想是哪来的？ 不过我终于可以和锡辰单独相处了。而且这似乎也是我们两个人第一次在外面正式的约会。感觉很不一样，有一种淡淡的甜蜜，让我忍不住脸红心跳。可是锡辰看起来却一点都不兴奋，难道他不喜欢这样的气氛吗？ “锡辰……”我轻轻唤了他一声。 “怎么了？”他转过头来问。 “你……你不喜欢我们两个人这样在一起吗？” 锡辰露出好奇又好笑的表情，扬起嘴角的瞬间像是有朵梨花在他的脸上绽放着：“我什么时候说我不喜欢了？我很高兴啊！” “你高兴？” “看不出来吗？”锡辰又靠近了我一点点。 我点点头：“你很少笑……除了我出洋相的时候你会大笑出来之外，平时都是不喜形于色的……” 锡辰皱了皱眉毛，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见他不说话，我有些紧张起来：“对不起，我不该说些奇怪的话来破坏气氛。你生气了是不是？” “雪依，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我没想过自己会让你那么困扰。” 让我意外的是，锡辰却说出了另外一番话：“你知道的，从小我就和那个虚荣的家庭格格不入。除了亦南那些好朋友之外，我几乎没什么可以交谈的人。我只喜欢按照我的想法去做事，做我喜欢做的事、说我喜欢说的话，从来不考虑其他人的感受。也许正是我这样的性格才让你总是患得患失，所以很抱歉。以后我会试着习惯拥有另外一个人的生活，会认真体会你的想法、你的感受、你的心情……” “就是说……在我面前高兴时你会笑、生气时你会怒、伤心时你会悲，绝对不掩饰要把真实的自己交给我？”我傻傻地不确定地问。 “怎么？你不喜欢这样？”锡辰轻挑眉毛，眼睛里有着耀眼的光芒。 我感动跳了起来：“我怎么会不喜欢？我简直喜欢得不得了！我好希望你可以这样，因为虽然你在我的身边，可是我总觉得我们之间有着什么东西在隔着我们的心。大概就是你刚刚说的吧。现在你亲手将那道屏障撕开了，谢谢你！谢谢你锡辰。谢谢你可以信任我。” “傻瓜……”锡辰把我拉起来，“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里？” “秘密！” 见他一副神秘兮兮的表情，我越发好奇起来。可是还没等我开口问个明白，锡辰就急匆匆地带着我朝更远一些的地方走去。 度假村分为三个部分，除了游人住宿的区域之外，就是参观娱乐的建筑和设施。但是锡辰带我走的方向却远离这两个部分，似乎在度假村的边缘地带。这里植物显得茂盛而丛密，周围还有高耸的群山。间或会有三三两两的游人经过我们的身边，气氛悠闲自在。 锡辰的脚步终于停了下来。 “就是这儿？”我看了看面前的山洞，里面隐隐传出一股清新的气味。可是洞口在山的峭壁上，看起来有些危险。 “是啊。”锡辰轻轻仰起头看了看山洞，又转向我问道，“怎么样？有勇气和我进去吗？” “里面……是什么？” “你想知道？” 我点头：“你想现在就告诉我吗？” “不想。我想让你亲眼去见证。”锡辰坚定地说完之后等待着我的最后决定。 他带我来这里已经有他自己的想法，里面究竟是什么呢？锡辰是绝对不会让我经历危险的事情的，就算有危险的话只要他愿意，我也会奋不顾身地跟随着。我想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心情吧。 “我和你进去。” 锡辰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原来他是那么在意我的回答。 锡辰将我轻轻托起，帮助我一起爬上并不算陡峭的山壁，确定我安全到达之后才自己跟着爬了上来。离洞口的位子越来越近了，我的心里突然涌起一丝兴奋。将会有什么等待着我们呢？就像一次充满奇幻色彩的冒险即将开始前的期待，心“怦怦”跳着，整个人却没有一丝的胆怯。 洞口处没有任何的警示牌，从外面看过去里面似乎毫无异样。 滴答……滴答…… 是我的错觉吗？为什么我好像听到水滴的声音？ “锡辰，你听到了吗？”我忍不住问道。 他没有马上作答，而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前面，好像在洞的尽头有着什么东西深深地吸引着他的视线，使他不能自拔地全身心地投入着。 滴答……滴答…… “很美的声音，对吧？”锡辰突然有些开心地问着。 “水滴声吗？” “你会喜欢的。我保证。” 我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锡辰，你知道吗？遇到你之后我平淡无奇的世界里开始出现了绚丽的色彩。悲伤和喜悦交织着，谱写出令人神往的乐谱。虽然我不清楚在前方将有什么等待着我，但是只要是你指引的道路，我想总会有最美丽的结果。因为在你的笑容中我已经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 vol。04 洞里的光线很昏暗，越往里面走越透着淡淡的诡异。只是岩壁上像是有着水晶般闪亮的东西，间或发出迷人的光泽。我不确定那到底是什么，只是这里给我一种很美的感觉。除了我们再也没有其他人的踪影。视野渐渐开阔起来，眼前出现了另外一番景象。铁索一样的桥连接着前进的道路，两边有些并不知名的植物。 从进入洞内就没再说过话的锡辰终于开口了。 “关于这个洞有着一个很美丽的传说。刚刚我们在外面听到的水滴声是在尽头才能看到的‘爱之泉’发出的。看到泉的恋人彼此许下心愿，他们就能永远相守在一起。而要到达那里就必须经过这座‘试炼桥’。只有愿意把生命交付给对方的人才有资格前往‘爱之泉’，所以过桥时必须由男孩背着心爱的女孩走过去。两个人要完全地信任和依赖对方，不能存在着一丝一毫的犹豫。雪依，这就是我要带你来的地方。已经站在这了，你要怎样？” 我向前走了几步，桥显得单薄而不稳定。 底下是深不见底的巨大石窟。如果锡辰一个重心不稳的话，我们两个人很有可能从桥上跌下去。而且这座桥真的可以承受我们两个人的重量吗？ “要怎样？”锡辰再次问了一遍。 我走到他身前，微笑着：“当然要过去啊，我很想对着泉水许愿，我愿意把生命交给你。锡辰，请背着我过去吧。” “我就知道你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我失笑：“这里恐怕是整个度假村里你最想来的地方吧？” “是啊。”锡辰点点头，然后在我的前面蹲下身体。我轻轻爬上他的背…… 起身……向前……身边的景物在缓慢地移动着……站在桥前。 “真的准备好了？”锡辰再次确定。 我无比坚定地回答：“我相信你。” 锡辰没再说什么，一只脚准确地踩在了铁索桥上。木板有些摇晃，但桥身还算稳定。如果说一点都不紧张那纯粹是骗人的！可趴在锡辰的背上我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塌实过。两颗心靠得那么近，近得可以触摸到彼此的灵魂。没有言语间的承诺，只有对彼此坚不可摧的信念。这种感觉真的很好。 桥身摇晃得越来越厉害。锡辰走得很慢。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吗？”锡辰为了转移我的注意力，故意找出话题和我聊天。 “当然记得。开学的第一天，我在快要到达学校的时候被一群黑衣人抓住，当时七海要救我，结果你突然出现。只说了一句话，我就轻易恢复了自由。”想起那些，好像是昨天发生的事情一般。 “其实当时我很生气。”锡辰回忆着，“你是第一个敢在我面前逃走的人。我的自尊心伤到不行，发誓一定要让你喜欢上我。” “原来你只是为了这个才接近我的……” “契约啊。那也是原因之一。”锡辰补充道。 我有些不明白了：“你那么聪明，一定早就看透了林叔叔的计划吧？为什么还要将错就错呢？” 锡辰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桥身的不稳让他感觉有些吃力。 我的目光一直向前看去，向着我们要到达的目的地。如果看两边或者向下看的话，我怕自己会畏惧、会动摇。 “锡辰，你怎么了？” “回去之后……” “什么？” “你要给我马上减肥！”锡辰大声抱怨起来，“很重啊！我腿都酸了！早知道这样谁要背你过来啊……” “林锡辰，你故意是不是？”我忍不住用手捶他，还在他精心整理过的头发上胡乱抓起来。 “哈哈哈哈……”锡辰爽朗的笑声在空荡荡的山洞里显得格外清亮，“被我揭穿了就想杀人灭口吗？” “你就是想惹我生气，我才不上你的当呢！对了，快点回答我刚刚提的问题！”我命令道。 “也没什么啊。臭老头的计划本来就漏洞百出。只有你这样低智商的人才会乖乖上当吧？可是他那么煞费苦心地策划一番无非就是想为我做点什么，我只要装做什么都不知道就能成全他。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啊。” 这个嘴硬的小子！其实他很爱很爱林叔叔，不然也不会这么孝顺没有揭穿林叔叔的计划。父子间的感情原来是一件这么微妙的事情。 木板上的一颗石子被踢落，传出惊心动魄的声响，我放在锡辰肩膀上的手渐渐收紧。 “害怕了？”他微微侧头问。 我第一时间否认道：“没有啊。” “马上就要到对面了，再多信任我一会儿。” 也许是为了鼓励他，我肉麻兮兮地说道：“我会一直信任你的。” “奇怪？” “怎么了？”我不解地问。 “为什么我觉得今天的你特别可爱？” “讨厌啊你！你又故意逗我是不是？” 锡辰没有正面回答，但是他爽朗而开心的笑声仿佛已经给了我想要的答案。虽然锡辰前进的步子摇摇晃晃，但我的心里却由于锡辰的存在，坚定无比。时间变得短暂又漫长。 终于，我们顺利到达了对面。 vol。05 水滴的声音渐渐清晰，而且越发地有节奏，像是有人刻意谱写出的一支美丽乐曲，让听到它的人不管在之前遇到了多么扣人心弦的事情，都会在这一瞬间平静下来。我喜欢这声音，就像我喜欢趴在锡辰的背上与他一同面对危险。 “是不是觉得空气里有甜甜的味道？”锡辰突然问道。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真的！居然真的隐约可以感觉出不一样的味道。 “是有一些甜甜的？为什么？” “因为马上就要到‘爱之泉’了。”锡辰轻松地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我们俩好像在街上漫步的情侣，悠闲而自在，仿佛刚刚经历的可怕事情都是幻觉。和锡辰在一起永远都是这样，他的任何动作都能给我面对一切的勇气，不管心里承受了多么大的压力，只要身边有他，气氛就会变得不一样。 “泉水会让空气也跟着改变？这太神奇了！”我惊讶地说。 “可能是自然界无法解释的一种现象吧。也有人说只有和这泉有缘的人才能闻到它不同的味道。一些人进来之后根本感受不出空气中的与众不同。后来对于这种现象大家众说纷纭。其实我想，闻不到的人八成是感冒了鼻子不灵光而已。或者嗅觉比较迟钝，根本没传闻中的那么神。” “天啊！这么浪漫的事情你非要把它揭穿吗？”我轻轻责备他。 锡辰耸耸肩回答：“我只是说实话而已。” 泉就在眼前。好像只有在神话世界中才能看到的一般，带着奇幻的色彩，散发着迷人的魅力，清澈、纯洁，仿佛活生生跳跃的生命。当它出现在我面前的那一刻，我有种说出不来的震撼感。 我第一次看到这么清的水，清得让人不忍去靠近它。就连周围的岩壁都被衬托出透亮的感觉，泛着点点亮光，犹如满天的星斗般绚丽。这就是“爱之泉”吗？也许是因为爱是世界上最纯粹的一种感觉，所以这泉才会显得那么神圣吧。 “锡辰，我真的好高兴可以来这里！它很美！美得让我找不到可以准确来形容的词汇。难怪会有关于它的众说纷纭的传说，我想只要是来到这里的人都会着魔一般喜欢它的。”我用带着感谢并且夹杂着欢喜的目光望着锡辰。 他微笑了，那笑容丝毫不逊色于面前清澈的泉水。 “我知道你会喜欢。我们许愿吧。” “对哦，要许愿！”我思索着。 此刻我的心里有着太多的愿望，到底该许哪一个好呢？ 听林叔叔说，我爸爸只是去了林家在外地的公司工作，过一段时间就会回来。所以我希望他可以保重身体，快点和我团圆。 还有希望林叔叔和锡辰之间的关系能够更加的融洽和坦白…… 对了！还有失踪的七海。他一定遇到了什么难过的事情，我好想能够帮他一起解决，让他能够快点恢复到以前的样子…… 怎么办怎么办，如果我许这么多的愿望，“爱之泉”会不会觉得我很贪心，一个都不帮我实现？ 见我不说话，锡辰奇怪地问：“怎么了？不想许愿吗？” 我为难地摇头：“不是……因为要许的愿望太多了……锡辰，我可以同时许好多好多的愿望吗？” 锡辰转过身偷笑，虽然看不到他的脸，可是从他那抖动的双肩我就能看出他一定在嘲笑我。 “怎么这样？不可以就算啦！干吗笑我？”我抱怨起来。 锡辰收起笑容，正经八百地对我说：“听着，你这个笨女人！这个山洞也好，‘爱之泉’也罢，都是臭老头为了更好地经营度假村开发的吸引游客的项目之一。那些所谓的美到不行的传说八成也是编出来的。” 他弹弹我的头，“刚刚我们走过的桥其实是专门加工过的，安全绝对没问题。还有就算不小心真的掉下去了，在底下的岩壁上也有自动检测的仪器。会在第一时间发现有人坠落，然后根据仪器测试出的准确位子弹出巨大的氢气垫将掉下来的人接住。不过如果不是笨到可以的话，一般人是不会失足的。现在明白了吗？所以许什么愿望都可以，不用因为这样的事情浪费脑细胞啊。” 什么？这里仅仅是林叔叔的企业为了开发旅游项目所修建的？ 天啊！我刚刚还那么天真地以为这会是我和锡辰的回忆当中很美丽的一部分。而且还很认真地思考到底要许什么愿望…… 林锡辰，你这个过分的家伙！ “既然你早就知道了，刚才为什么还那么认真地背我过桥？还说一些很温柔的话？就算不用背我过来也可以的吧，反正这里也不是真的有那样的传说，什么都是假的！”我有些生气地说。 锡辰走到我跟前：“我只是想让你经历这个美丽的过程，难道你不喜欢吗？” “如果你不揭穿的话我会更喜欢。”我就说嘛！这里美得像人间仙境，我刚还在感叹自然界的伟大，到头来全都是人工修建的！还有刚刚的铁索桥……还以为是爱情旅途上的冒险，原来现实生活中所发生的事永远都不可能像童话世界里那样。他干吗把我从美梦中唤醒？ 锡辰露出无奈的笑容，伸手在我的脸上爱惜地抚摸着：“我不想你因为许愿的事情太伤神，那就当我没说过好了。我们重新开始。要许什么愿望呢？想好没有？” 他还真天真呢！怎么可以当做没说过？明明就已经知道了，现在的感觉和刚才已经完全不同了。讨厌，真是讨厌！ 可是，想想锡辰的所作所为，他似乎正在慢慢改变着自己，和我们最初认识的时候相比，现在的他居然很多时候都在妥协，在做出让步的时候也不会暴跳如雷。算了，就算这是个美梦，我也还是要许愿！反正……呵呵，山人自有妙计。 可是……要许什么愿望呢？ “我希望……” “等等！”锡辰在第一时间用手捂住我的嘴巴，提醒道，“愿望是不可以说出来的吧？说出来似乎就不会实现了。” 我拿下他的手，解释说：“如果不说出来你又怎么能帮我实现呢？既然这泉水的传说是假的，不能帮我实现什么，那么就由你代替它好了。” “好！你这个笨女人也学会趁火打劫了是不是？”锡辰在我的额头上敲了一下，“不过没关系，什么愿望说出来吧，我一定帮你实现！” “我希望你可以走出培芸的阴影，不再害怕水。” …… 沉默。我看到锡辰的笑容慢慢僵硬在脸上，然后消失……像昙花凋谢般地令人心痛。 “这个……”他支吾着，显得有些焦灼和不知所措。 “不能帮我实现吗？”我一边捕捉着他的目光一边追问道。 “换别的好不好？” 我坚定地摇头。 “这件事情我们以后再说。”锡辰同我打商量。 继续摇头。 他突然暴躁起来：“韩雪依，你怎么可以这样？本来好好的，干吗要说这些煞风景的话？”他粗鲁地拉起我的手向来时的方向走，“算了！算了！现在就回去。什么狗屁愿望！下次你想到的时候我们再来……” 是我的错觉吗？锡辰的手掌里渐渐潮湿起来，我抬头望过去，他的额头上也满是汗水。对于水的恐惧真的那么深吗？要让他面对这个真的很难吗？我想要放弃了，可是…… “锡辰！”我拼命拖住他迈出的脚步，一个念头飞快地闪过我的脑海。 如果就这样走掉的话，锡辰的人生将永远有一块小小的阴暗角落。其实他比谁都明白培芸的死是个意外，在季培霖的“照片事件”发生时他亲口说过的。但是尽管这样，在某一处不为人知的小角落里，他仍然深深埋藏着一颗恐惧的种子。水是触发它生长的诱因，如果不连根拔起的话，锡辰就不会真正地快乐。 我想看他在水中畅游的样子……我想那时的锡辰一定是充满活力与魅力的。 “真的不能勇敢地去面对吗？”我最后一次问道。 锡辰的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连握着我的手都在不住地冒汗。 恐怕现在只有一个办法……我握紧了拳头，一个念头在我的脑海中飞快闪过。喜欢一个人就要信任他，即便是把自己的生命交付出去也无所谓。刚刚在桥上锡辰不是这样说过的吗？如果刚刚的一切都是假的，那么现在至少我对他的信任是真的，我的生命是真的，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是真的，所以……我不在乎会发生什么事，因为我面前的人是林锡辰，我相信他。这样就够了…… 我突然甩开锡辰的手，转身跑向“爱之泉”。清澈的水流淌着，像唱着一支欢快的歌。 就赌一赌吧……我对锡辰微笑了一下。 他的眼神变得可怕，瞳孔里的焦距在一点一点放大…… “韩雪依！你给我回来！你要干什么？你要……” 还没等他的话说完我便纵身跳入水中。我不知道水到底有多深，只是站在岸上的时候我并没有看到它的底部。冰冷的水流冲进我的喉咙和鼻孔，那种无法呼吸的感觉让我现在有一丝丝后悔。 人在这个时候不管曾经多么坚定地做出过决定，都会忍不住恐惧吧？如果锡辰不能战胜自己的心魔跳下来救我的话，我会不会就这样死掉？ 如果我死了，锡辰会不会更加害怕水？ 大脑似乎在瞬间断电了……眼睛看不到……耳朵听不到…… 在失去意识前的一刻，我似乎感觉到一双带着体温的手轻轻托起了我的身体。那张脸上布满了焦急和紧张的神情以及……一点点的愤怒。 第二十章 陷入昏迷的落魄天使 vol。01 “咳！咳咳！”肚子被挤压，让我把喝进去的水吐出来一些，喉咙里有些酸涩的感觉，眼睛因为水的冲击而隐约觉得难受。 锡辰脱下湿透的上衣用力拧出水来，然后重新穿上。随后他坐在一边像打了败仗的士兵一样低着头。 沉默……周围安静得只能听到水流的声音。我还活着？那就证明锡辰跳下去救了我……他战胜了害怕水的心魔！ “锡辰！”我顾不上溺水后的虚弱，兴奋地站起来跑到他身边，“是你救我的对不对？” 锡辰像失去所有力气一样，任凭我怎么样摇晃就是没有一点反应。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睛显得空洞而彷徨。滴着水的头发毫无规律地遮挡在额前。 “锡辰，你怎么了？”我有些害怕地问。 浓密的睫毛轻轻抖动了几下…… “哈哈哈哈……”他毫无预兆地大笑了起来，笑声在空旷的山洞里格外响亮。锡辰一把搂过吃惊的我，搂得很紧，“这样的方法也只有像你这种笨女人可以想得出来，你要拿自己的生命逼我吗？要知道我林锡辰是从来不吃这一套的，真被你打败了！我在想，如果你死掉了，我还要不要从这里出去。韩雪依，你怎么可以这么笨？” “我是很笨啊，可是我赌你一定会来救我。”我从锡辰的怀里探出头，仰着脸看他英俊的下巴，真替他高兴！ 他低头看过来，眼神中有着前所未有的温柔：“真的这么肯定？” “我很肯定！因为我相信你！” “傻瓜……” 还没等我做出反应，锡辰的唇瓣便盖了上来。有一点甜甜的味道，是因为泉水的关系吗？我好像看到好多好多的樱花花瓣在飞舞着……美得让我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 “答应我，以后不准再做危险的事情。” “好。” 许久，我们相拥着一起走出山洞。 还没踏入房门苏蕾不依不饶的撒娇声就传了出来：“奶奶！您看锡辰啊，他怎么可以这样骗我？一定是韩雪依把锡辰带坏的，以前的他只是脾气不好而已，但绝对不会骗人啊！我看真的不可以让他们两个人在一起……” “蕾蕾，说话要有真凭实据。这只是你的猜测，不要乱往雪依的身上扣帽子。而且只是年轻人之间开个小玩笑，不用大惊小怪的。”这是林叔叔帮忙我们开托的声音。 我看了看锡辰，用眼神询问着：“我们这副模样进去没事吗？” 他笑了一下，拉着我推开门。 “儿子？”林叔叔第一个站了起来，他放下手里的报纸，一副吃惊的样子，“你们俩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锡辰指了指房间，“我们先去换衣服。” “好、好。快去，免得着凉了。” “等一下！”林奶奶又准备发难了，我强烈地感觉得到。 苏蕾并没有忘记继续让“火苗”烧得更旺：“奶奶！他们俩该不会单独出去做了什么吧？要不然怎么会这么狼狈？” “苏蕾，你还没学乖是不是？”锡辰吼道，“你给我闭嘴！” “该闭嘴的是你！”林奶奶厉声指责起来，“我让你带蕾蕾出去玩，你是怎么做的？先不说你是我们林家的子孙，就算只是个普通的男孩子也要有男孩子该有的气度，而你呢？居然耍起骗人的小伎俩了。你们俩到底去哪了？” “我们只是去了‘爱之泉’那边，是我不小心掉进水里，锡辰为了救我才弄成这样……”我解释道。 “什么？！”林叔叔却一副又惊又喜的样子，“雪依，我没听错吧？你说是锡辰把你救上来的？” “是啊。” “儿子，你不再怕水了？你又可以游泳了？” “臭老头，你干吗高兴成这个样子？你很想看我游泳是不是？哪天去海边啊，大家比一比都没问题！”锡辰故意装出无所谓的态度来，可是我知道他心里也在为走出那个阴影而兴奋。 “雪依，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林叔叔走到我面前，拉起我的手感谢着。被他这么一说我反而不好意思了。只不过一旁的林奶奶却没有因此而给我好脸色，还有苏蕾更是一副不服气的态度。 “只不过是一时情急，换做是我锡辰也会跳下去的。这没什么好炫耀的啊！” “你搞清楚好不好？换做是你的话，我早就扔块石头下去助你一臂之力上西天了！不过你可以放心，就算到了佛祖那里，你也会因为品行不端、心肠不好而被打回原形的。”不知道是不是和郑亦南在一起呆久了的缘故，怎么连锡辰的嘴巴也变这么恶毒了？ 当他说完之后，我和林叔叔都忍不住笑了出来，就连林奶奶的嘴角都偷偷上扬了起来，因为苏蕾自作多情的样子实在太好笑了。可是她还在极力维护着自己的面子。 “奶奶！您看啊，锡辰又欺负我了。蕾蕾就那么让人讨厌吗？就算掉进了水里他都不会救我吗？” “算了，算了。锡辰也只是开玩笑，真到了那个时候啊……”林奶奶藏好笑容，抬头看了锡辰一眼，“他一定会救你的。” “那可不一定哦！”锡辰还在故意气她。 果然苏蕾的脸上实在挂不住了，一阵青一阵白。 恐怕普天之下也只有锡辰有这个本事可以随便消遣这位千金大小姐。换做其他人的话，想必苏蕾也不会这样忍气吞声。换句话说她是真的很喜欢锡辰吧？一想到这反而让我有些同情她。感情真的很奇怪，不管本来是怎样的人，都会为了自己喜欢的人不惜做任何事情。 越是碰壁就越是激起更大的勇气，越是得不到的东西就越充满了征服他的欲望。以苏蕾的性格和身份能够做到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如果是我的话，我能为了得到锡辰的爱而放下身份和自尊吗？ 可是不管怎么说，这次的度假村之行还是让我觉得很高兴，不管那“爱之泉”的传说是真还是假，我和锡辰毕竟积累了不一样的经历。在我们的脑海中又增添了属于彼此的共同记忆。 而且最让我高兴的是锡辰为了救我而克服了怕水的阴影。这些已经足够了，不是吗？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对我们俩来说都已经不重要了。 vol。02 度假村里经历的一切就像是永远无法抹去的美丽传说，一想起那些事情我就会开心得笑出声音。 可是……学校快要进行模拟考了，我和锡辰不得不进行紧张的复习。当然那家伙是被逼无奈，他好像并不怎么喜欢念书。 只是我一直担心七海的下落，因为他再也没有出现。林叔叔也在费力打听着，在偌大的城市里想要找到一个人其实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可是如果是林氏集团的话，我想就要容易多了。 晚饭的时候林叔叔突然接到电话。他的表情变得很奇怪。 锡辰把碗筷放下，走到林叔叔身边问：“怎么了？公司出了问题还是学校有什么不对？” 林叔叔叹了口气：“都不是。找到七海了。” “找到了？！”我高兴地凑过去，“他现在在哪里？” 林奶奶清了清喉咙：“这是我们林家的事，外人没什么好高兴的吧？” 我低下头不敢再说话。 “妈，其实有件事情我一直想和您商量。” “不用说了，你是想把七海接回来住，是不是？” 林叔叔赶忙点头：“您说得没错。七海他毕竟是我的孩子，这么多年我一直没有好好照顾他，这个孩子太可怜了。虽然我知道您也许会反对，但是我还是想告诉您我的想法。孩子是无辜的，不能因为大人当年的错而让他一生都痛苦地生活着。我希望可以好好补偿他，给他一个温暖的家庭。” 林奶奶不语，客厅里的气氛一下子陷入了难堪的沉默。就连一向无所顾忌的锡辰都没有开口的意思。我看着他深沉的脸，根本猜不出他在想什么。锡辰是愿意接纳七海的吧？可是他看起来还是在担心着什么。 终于有人打破了沉默的气氛。 “好吧。”林奶奶点头答应了下来，“可毅，你说得没错。不管怎么说七海也是我们林家的后代，流落在外面的确不好。找到他的话……就把他接回来吧。” “真的？！妈，谢谢您！” 太好了！血浓于水这句话一点都没错。连固执的林奶奶都能接受七海，就足以证明了她并不是一个无情冷酷的老人。我也跟着一起松了口气。 “只不过……”林叔叔又为难起来，“听说七海的外婆在前不久去世了。” “七海的外婆去世了？！”我失声叫了出来，“他一直是和外婆相依为命的，外婆是他唯一的亲人，七海一定很难过……林叔叔，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好像就在你和锡辰搬回来住的前几天吧。” 我和锡辰搬回来住的前几天……我突然想到，当时…… 七海突然出现在公寓下面……昏黄的光线下，七海的脸上写满了忧郁。他轻轻仰起脸，白皙的皮肤失去了之前的光泽，有着一种让人心疼的沉默。七海像是被白雾围绕着，仿佛一不小心就会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他的身影憔悴而寂寞……就那么孤独地站在黑暗之中，彷徨着只剩下独自一个人…… 七海出现在学校里……体育馆旁边的空地上，他正倚靠在一棵樟树上，仰着头看我。 和七海一起去河边……夕阳的余晖洒在河面上，淡淡的橙色泛着说不出的温馨。可是七海的眼神却透露着前所未有的悲伤，那一抹忧郁的蓝在一点一点地蔓延着。就好像心灵的最深处被不知名的黑暗笼罩，看不到阳光和希望，连哭泣都显得那么无力。 一只鸟儿在我们的头顶飞过，像迷失方向的孩子，发出悲惨的叫声。 七海打开一罐啤酒，轻饮了几口。就算他再如何地悲伤，举止仍然那么轻盈而优雅。 七海…… 他若有所思地沉默着，眼睛里有我读不懂的东西。 难道是因为外婆去世所以七海才来找我的吗？他眼睛里的疼痛原来就是因为失去亲人的伤。他的心受伤了、他的人受伤了、他的灵魂受伤了，只因为相依为命这么多年的亲人悄然离开了这个世界。现在的七海只有孤零零的一个人在这座城市的某个角落里，他现在在干什么呢？ 我真的很恨自己，恨自己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出他的痛、他的伤。难怪在之前几次见到他的时候我觉得他很奇怪，他的表情、他的举动完全不像我认识的七海。原来发生了这么让人难过的事情…… 七海，他现在还好吗？ 林叔叔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其实那封信就是七海的外婆写的，至于是谁放在我办公室里的，我不太清楚。锡辰让我不要再追查下去，我想他有自己的想法。信里面虽然没有提到她自己的病情，但也说了无法再继续照顾七海，我当时隐约感觉到了什么，只是没有想到是因为她已经知道自己得了绝症。如果不是这样，我想她依然不愿意揭穿这个秘密吧。她是位伟大的老人。” 七海的外婆吗？我是见过的，那么慈祥、那么亲切、那么和蔼……就像昨天才发生的事情一样，她笑着对我说：“孩子，可以帮我把信送到林家去吗？” 那是她第一次和我讲话，也是唯一的一次，可是现在我们居然阴阳相隔了。人真是脆弱的生命体。 “严七海现在在哪？”锡辰喃喃问道。 “公司里的员工说在东区那边见过他，这是地址。”林叔叔把刚刚接电话时记下的字条交给了锡辰，“我想明天去找他。” “我去吧。” “你去？” 锡辰点点头：“我不能去吗？” 林叔叔不确定地问：“锡辰，这件事情爸爸知道也给你带来了伤害。爸爸一直想很正式地向你道歉。你能接受七海来家里吗？你们可以和睦相处吗？” “臭老头，你在害怕什么？”锡辰的脸上漾起一抹坏坏的笑容，“你怕我这个任性的儿子会欺负你的私生子吗？” “锡辰！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赶紧阻止他。 林叔叔摆摆手：“雪依，没关系啦。我的儿子我自己知道，他嘴巴毒了一些，但是心却比谁都善良。他不会那么做的。” “既然那么了解我，干吗还问？”锡辰起身上楼，“放心吧，我会把他带回来的。就算来硬的我也不会输。” …… 最好不要来硬的…… 我的额头挂满了黑线。 vol。03 因为担心七海的缘故，我一晚上都没有睡好。好不容易盼到了天亮，我麻利地爬下床，洗漱完毕之后跑去敲锡辰的房门。 “锡辰，你醒了吗？” “没有……” 坏蛋！明明已经醒了。我推门进去，发现他整个人蒙在被子里。 “快点起来啊！”我费力与他展开“被子争夺战”，最后我以微弱的优势获胜。 “韩雪依！” 不好！大恐龙要喷火了！可是俗话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就让我在烈火中永生吧！阿门！ “喂，林叔叔昨天不是说让你一早去找七海吗？这都几点了？凶什么凶啊……眼睛都快掉出来了……”我一边碎碎念着，一边从床上站起来，退到安全区域内。 “你给我进来！刚刚不是很有胆吗？现在怎么躲到门外去了？”锡辰的声音又加大了好几倍，我的耳朵被震得“嗡嗡”直响。进去？我才不咧！ “我我……我只是好心来提醒你而已。既然你不想起来，那那……那就算了！”说完我头也不回地朝自己的房间跑去，背后传来锡辰从床上下来的声音。不好！他追来了！ “站住！还跑是不是？” 当然要跑啊！被一只喷火的恐龙追，不跑才是傻瓜呢！我闪进房间赶紧把门关上。可惜锡辰的速度比我想象中的要快，他已经第一时间用身体抵住门了。 “韩雪依，你还要抵抗吗？” 虽然我们俩的力量相差悬殊，可我还是在做着垂死挣扎。看着他那张渐渐放大的脸，我真恨自己平时没有多吃一点。如果我可以长到一百八十斤的话，今天一定可以胜过他了！ “啊？！”在门被推开的那一刻，我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喂！没事吧？”锡辰紧张地过来扶起我，随后还不忘得意地炫耀起来，“怎样？输得心服口服吧？” 拜托，我什么时候和他比赛了？这个家伙还真会乱盖！ 我摸着摔痛的地方，抱怨起来：“锡辰，你干吗追我？” “那你为什么要跑？” “你追我，我才跑的啊！” “好笑了！”他露出无奈的表情，“你不跑我干吗追你？” “天啊！这和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不是一样吗？”我甩开他的手坐到床上休息，刚刚“运动”了一下身体都出汗了。这个家伙力气大得像牛！锡辰走进我房间里的卫生间，不一会里面传出水流的声音。 我问道：“你要干什么？” “做你很希望我做的事！” “我很希望你做的事？”我不明白了。 他探出头：“就是刷牙和洗脸！” “你要用我的牙刷？！” “你那是什么表情啊？”锡辰抗议起来，“我不嫌你脏你就该去偷笑了！居然还摆出厌恶的样子来。” 啊？！难道我还要装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然后将牙刷双手奉上吗？只有他那种霸道又专横的性格才能造就这种奇怪的逻辑吧？ 真是怪人一个！ 吃早饭的时候林叔叔还一脸担心的样子，也许他是害怕粗暴的锡辰最后会用武力来解决这件事情。不过我知道，对某些事情锡辰是极为冷静的，他的分析能力和行动能力远远高于常人。 而且我始终不相信，锡辰会真的对七海出手。 按照字条上的地址一路找去，我和锡辰的视线里很快出现了一排拥挤而简陋的平房。 “七海就住在这吗？” “不然呢？”锡辰一点都不感觉到意外，“私生子的命运不都是这么可怜吗？你以为他会住在高级别墅里等着我们去找？” 虽然我早有思想准备七海的生活状况不会太好，但是我怎么也不会想到，他居然住在危房一样的地方。这里像是外地人员居住的，破漏、肮脏、杂乱……几乎所有不好的字眼都可以用在这上面。 我们沿着狭小的胡同走向最里面，一路上根本找不到什么门牌号之类的标志。 “请问这里有一个叫严七海的男孩吗？”刚好一个中年妇女打开门走了出来，她蓬头垢面不修边幅，嘴里还碎碎念着脏话。 “什么严七海？不认识！不认识！” 锡辰皱了一下眉毛，目光看向旁边的一间屋子。 “怎么了？” “严七海住这儿。” 我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 他伸手指了一下虚掩的门：“墙上挂着德远高中的校服。”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没错。就是说七海正在里面？！ 虽然门没有关上，但锡辰还是礼貌地敲了敲。可是过了好久都没有人回答。难道七海不在吗？ “怎么办？”我有些失望地问。 “进去看看。” 我阻止正要推门进去的锡辰：“随便进别人的家不太好吧？” “严七海不像那种出门忘记锁门的人，我怀疑他就在家里。” “他在家？那为什么不出声音？” 锡辰像是预感到了什么，突然不顾一切地闯了进去。 房间很小，只有几坪米的样子。看不到卫生间，一个小小的气窗挂在墙上，隐隐约约几缕光线穿过厚重的窗帘透进来，昏暗的光线下，乱糟糟的东西扔了一地，一不小心就能踩到或者踢到不知名的物体。 “好臭的味道……”我忍不住捂上了鼻子，整个房间像是很久没人住过，角落里推放着一堆一堆的垃圾，散发着阵阵恶臭。 锡辰没有理会我，而是打量着各个角落，他好像迫切地在寻找着什么。 “严七海！”他叫了一声，然后朝房间的一个小角落走去。 当锡辰掀开被子的一刹那，我简直惊呆了。那团凌乱的被子下面蜷曲着的，真的是七海吗？不！我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也不敢相信躺在那的人会是七海。七海怎么了？！为什么他会昏睡在这里？ “七海！七海！” 我大声叫着他的名字，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天啊，七海发生什么事了…… vol。04 “锡辰，七海会没事的，对吧？”出租车上，我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地回头问坐在后面的锡辰。 七海正处在昏迷状态，任凭我们怎么叫他都没有丝毫的反应。 怎么会这样呢？前几天见面的时候他还是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就成了这样？我心急如焚，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锡辰给林叔叔打了电话，然后催促司机提速再提速。看得出来，他的担心绝不少于我。在这个时候也许我不应该说太多的话去烦他，可是…… “现在什么都还不知道，着急也没用。放轻松一些。”锡辰看出了我的心情，虽然他自己也很烦躁，但还是主动安慰着我。 我点点头，抓着衣角的手不停地缩紧着。 终于到了医院。 急诊室外面的气氛异常紧张，医生和护士来来往往不停忙碌着。我和锡辰坐在走道里的椅子上，他背靠在墙上，闭着眼睛似乎在想些什么。而我一会站起来，一会又坐下，像热锅上的蚂蚁只有团团转的份。 “锡辰，七海的情况怎么样？” 就在这时林叔叔的声音从门口的方向传了过来。 “不清楚。医生还在检查。”锡辰有气无力地回答。 林叔叔擦了一下头上的汗，坐下之后不停地用拳头捶着自己的腿，懊恼的样子一目了然：“怎么会这样？这个孩子……难道他是在故意伤害自己吗？” “爸……” 爸？！这还是我第一次听锡辰那么正式地称呼林叔叔，就连林叔叔自己都吃了一惊。 锡辰一副踌躇不定的样子，最后还是开了口：“我觉得严七海不是故意轻生的。仅仅是唯一的亲人去世这一个理由，还不能让他做出自残的举动。医生初步检查是因为他四天滴水未进的缘故，所以身体相当虚弱。但是……” 林叔叔皱了一下眉毛：“怎么？还有其他原因？” “我不确定。我只是隐约觉得事情不会是这么简单。所以也请你做好思想准备。” “傻孩子！”林叔叔像是安慰锡辰，更像是在安慰自己。他摇着头，“那只是你的直觉而已。直觉是没有科学根据的，而且医生还没有说什么，也许七海只是因为太伤心外婆去世了，所以才把自己关起来这么做。你想太多了，不会有其他事的。” “我也希望这样。”锡辰不再说什么，而是将视线收回到急诊室前。静静地……静静地……等待着。 门打开了。医生一边摘下脸上的口罩，一边对着我们问：“谁是严七海的亲属？” 林叔叔抢在最前面：“我是。请问……” “您是他的……” “父亲。” 医生点点头，随后看了一下我们：“其他人就在外面稍微等一下吧。您一个人和我去办公室。有些话我要当面和您说一下。” 看着林叔叔跟在医生后面走进办公室，就在门重重地关上之后，我的心越发焦急起来。 “锡辰，七海只是饥饿过度昏过去了是不是？只是人太虚弱了……所以……为什么还要当面谈这么严重呢？我在电视上看过的，一般这种情况……” “好了！别想了。”锡辰打断我，“一会老爸出来不就知道了吗？现在你坐下，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面对，一味着急是没用的。” 护士推着七海从急诊室里出来。他打着吊瓶，脸色苍白，此刻仍然没有恢复意识。 我赶紧上前轻轻唤他：“七海，你听得到吗？我是雪依……护士小姐，请问七海的情况怎么样？” “病人现在需要休息。你们还是先让他睡一下吧。” “可是他好几天没有吃东西了，这样可以吗？是不是应该先让他吃些什么？” 护士微笑了一下：“已经输过葡萄糖了，等一下病人醒了，你们可以准备一些清淡的食物给他。” “那他什么时候才可以醒？”我看了看躺在床上的七海，担心地问。 “这个不能确定。我想再过一个多小时就该差不多了。” “雪依。”锡辰在病房前拉住我，“不要跟进去了，让他一个人好好睡一觉。我们等老爸出来。” “好……” 我和锡辰重新回到医生的办公室外，坐在椅子上焦急地等待着。 “咔嚓”一声，门打开了。林叔叔迈着沉重的脚步走了出来。 “爸，怎么样了？医生说什么？”锡辰跟在林叔叔的身边，追问着。 我也一起跟了上去：“林叔叔，七海的情况怎么样？” “血……”林叔叔好像一下老了好几岁，声音颤抖。 “血？” “血癌。” “血癌？！”我和锡辰异口同声地叫出来。 “我想他是因为知道自己的病所以才想用绝食的方法在房间里无声无息地自杀。这个孩子怎么能……”林叔叔的话还没说完就哽咽了起来，他扶着墙壁，整个人都在颤抖着。 “不至于这么绝望啊，”锡辰提醒道，“不是说血癌患者找到匹配的骨髓做移植不就没事了吗？他又不是孤儿，怕什么？” “七海得的这种血癌比较罕见，就算是亲人的骨髓匹配率都很小。所以医生也不确定到底能不能做手术。” “不试试怎么知道？难道就这样放弃啊？”锡辰咆哮起来，“去啊！化验啊！” 说完还没等林叔叔做出反应他便一个人朝化验室的方向冲了过去。 血癌？为什么偏偏是血癌？！七海那么好，而且他从小到大吃了这么多的苦。好不容易可以和自己的亲生父亲相认了，现在却发生这样的事情。命运对他也太不公平了吧？这种只能在电视上才能看到的俗套又落伍的情节，为什么偏偏让他碰上？ vol。05 从医院出来，我们的心情都很失落。林叔叔已经打电话回家，让人熬好粥以及准备一些清淡的食物。我和锡辰回家之后顺便拿过来给七海吃。 “化验结果怎么样？” “没这么快出来。”锡辰无精打采地回答。之后车上的气氛再次陷入难堪的沉默。一直到车子在别墅前停下，我们谁也没再开口说什么。 林奶奶正坐在客厅里，像是等待着我们的归来。旁边还有苏蕾。 “锡辰，你们回来啦？严七海的情况怎么样？”见我们走进来，苏蕾起身询问着。她的脸上有虚伪的神情，是人都会轻易看出来吧。 可是在这种时候，谁还有心情去计较什么。 锡辰没有说话，随便在沙发上找了个位子坐下。 “到底怎样？你们怎么都不讲话？！”蛮横的千金小姐怎么能忍受自己被一再忽视？几秒钟之后苏蕾娇嗔起来，“奶奶！人家也是好心关心严七海啊，您看嘛！锡辰根本不领情，还摆臭脸给我看！” 林叔叔抬起头，厌恶地看了她一眼：“七海的病情不容乐观，大家的心情都不好，你就少说几句行不行？” 就算苏蕾的靠山是林奶奶，但面对林叔叔的责怪她只能忍气吞声。幸好这次林奶奶也没有格外袒护她。 “可毅，七海那孩子真的得了那么可怕的病吗？” 林奶奶的问话似乎让林叔叔越发难过起来：“妈，这是千真万确的，医生已经确诊了。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有乞求上天能怜悯七海，在我们之中可以找到与他匹配的骨髓。” “一定能找到的。”沉默半天的锡辰终于开口了，“如果连亲人都没用的话，那还要什么狗屁父母双亲、兄弟姐妹啊？！”说完他站起身，径自朝自己的房间走去。不管之前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他们毕竟是兄弟啊。我也跟着起身：“林奶奶、林叔叔，我上楼去看看他。” 林奶奶没有反对，林叔叔也只是摆摆手示意我可以上去。谁知道我刚踏上二楼的走廊就听到背后有人叫我。 “韩雪依！” 我回头，是苏蕾。 “这个时候你还要找我吵架吗？” “拜托！像我这种身份的人怎么可能做吵架那种低级的事情？而且你也不配和我吵架啊！”苏蕾露出鄙夷的笑容，让人看了浑身都不舒服。 “那最好。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等一下！”苏蕾叫住我，“谁说没事情？我只是想最后确定一下，你真的不打算放弃锡辰吗？” 我看着她那张若有所思的脸，搞不明白她为什么在这种时候还要问这些无聊的问题。可是我的答案永远只有一个。 “是的，我不会放弃。” “那就不要怪我了。韩雪依，我会让你后悔的。”说完苏蕾头也不回地走下楼。她到底在搞什么花招？算了！顾不了这么多了。我敲了敲锡辰的门，里面传来微弱的回应声。 “进啊。” “锡辰，你在干什么？”我推门走进去，发现他正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没干什么，只是随便想些事情。”他把身子向里面挪了挪，留出地方让我坐下。 我问：“你在担心七海啊？” “我只是觉得不可思议而已。” “不可思议？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锡辰的视线从天花板上转移到我的脸上：“你不觉得吗？这种只有在偶像剧里才发生的情节，居然真的让我碰上了？！要知道，那种影片一直让我觉得很无聊，无聊到看了就想吐。可是现实生活中我不仅是大财团的继承人，还有一个私生子的弟弟，现在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弟弟又得了血癌……这算什么？拍电影啊？我真想把导演拉出来狠狠揍一顿！” 我轻轻抚摩着他的头发，上面散发着一点点香草的味道，让人觉得干净而清新。我一直很喜欢锡辰身上的味道，夹杂着奶油的香味，好像婴儿的皮肤。只是今天，他身上，除了纯净的婴儿香，还多了一种名叫“担心”的焦急味道。 “你很难过吧？这不是电影里面的情节，是真正发生的。所以我们能做的不是抱怨和指责，而是想办法去弥补它和改变它。化验报告不是还没出来吗，也许你和林叔叔之中会有一个人适合骨髓移植的。”我安慰着锡辰，除了这些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锡辰不再讲话，静静地想着什么。安静下来的他，脸上有着一丝忧郁，这种神情似曾相识……对了！七海每次在教室里托着下巴看向窗外的时候，也是这种样子。他们真的很像！ 过了一会林叔叔让人上来叫我们下去。给七海的食物已经准备好了，林奶奶似乎也有去医院的打算，已经换好衣服站在门口了。 “儿子，我要去公司和学校安排一些事情，你陪奶奶去医院，我随后就到。”林叔叔交代了一下。 “好。”锡辰拿起桌子上的保温瓶向外走。 苏蕾突然叫了起来：“对了！我家有一本关于血癌的书，而且我爸爸也认识国外一名很有名的医生。不如让韩雪依陪奶奶去，锡辰和我回家去找书吧。另外也可以联系到那位医生。” “这样啊……”林叔叔犹豫起来，“锡辰，你看怎么样？” “你打个电话回去让人送过来不就好了。” “可是书放在哪了我记不太清楚了，要亲自去找啊。锡辰，你在担心什么啊？这种时候奶奶是不会为难韩雪依的。而且找到书联系上那位医生之后，我们就马上赶去医院，用不了多长时间。”苏蕾尽力说服着锡辰，并且露出无比诚恳的笑容。 “那好吧。雪依，东西你拿好。路上小心，我很快就到。”锡辰把保温瓶交给我，然后跟着苏蕾走了出去。 林奶奶看了我一眼：“我们也走吧。”她的态度好了很多，也许是因为七海的事情让她没有心情来针对我了吧？ 幸好是这样。可是一路上我还是不敢讲话，只能低着头闷声看向车窗外面。这还是我第一次和林奶奶单独相处呢，感觉…… 真的很紧张…… 第二十一章 再也不是孤单的一个人 vol。01 我们走进病房的时候七海已经醒过来了，旁边的护士小姐在帮他拔掉吊瓶。再次见到七海我总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有高兴、有难过、有心痛……总之像打翻了五味瓶，所有的感觉都混杂在了一起。 他的眼神里有着淡淡的疲惫，可是依旧明亮而有神。 “你就是……七海？”林奶奶认真地扶了一下眼镜，透过镜片看着眼前第一次见面的孙子。 我想此刻的林奶奶心情也是复杂的吧？毕竟七海的降生是因为她当年的固执所造成的，而且在她的思想当中恐怕根本不允许林家有私生子的存在。 可是这样优秀的七海、这样英俊的七海、这样流淌林家血脉的七海，林奶奶想要无动于衷恐怕也是根本不可能的。 七海用虚弱的声音问：“你是谁？” “我是……我是你的奶奶。”林奶奶终于说出了这句话，连我都不太相信她会这么轻易地就接受了七海。 这样的回答是证明了她接受了七海吧？我想是的。 七海将头扭到了另外一边，冷漠地说：“我没有奶奶。而且林家也不会允许有我这样的一个孩子存在吧？” “怎么会呢？”林奶奶颤抖着声音走到床边，“我承认，之前对于你的出现我是存在了矛盾的想法。毕竟我们林家在社会上的地位……即便是在来医院之前，我都还在矛盾着到底要以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你。但是……刚刚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发现了，你长得和可毅小时候真的很像，你是可毅的孩子，你是我们林家的孩子，不管你的母亲是谁，你的身上始终流淌着林家的血脉。” 林奶奶拭了拭眼角的泪水，继续说道：“所以……我认你，可毅认你，锡辰也会认你。就算是我这样固执的一个人恐怕也没有办法在骨血面前逞强吧。现在你只需要快点把身体养好，然后我们就……就回家。” 我再也无法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尽管我拼命用手捂住嘴巴，可还是发出了嘤嘤的哭泣声。 七海看了一眼我，又看了看林奶奶。 “你们都知道了？”他笑了，“这没什么啊。我本来就是多余的，现在可以无声无息地消失掉，对我来说这样的结局才是最好的。” “七海！你不可以这样想！还有机会的，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病……反正林叔叔会想办法，锡辰那么聪明，他一定知道该怎么做的！你放心，你一定会很快恢复健康的！”我冲到他的病床前，看着他憔悴的脸心里更加难受起来。 那种翻滚的感觉根本无法让我呼吸，除了一个劲儿地流泪之外，我像个傻瓜似的什么都不能做。 “雪依……”七海的手轻轻抚摸着我的脸，他努力帮我擦干那些眼泪，“是我让你哭成这样的吗？天啊！我怎么会让你那么难过？不值得的……” “胡说！怎么会不值得？你是我的朋友，你帮助过我、救过我、陪伴过我……那些记忆通通都值得我用一辈子来珍藏。可光是回忆还远远不够，我希望在今后的日子里你能和我们在一起，一起创造出更多更多的回忆。可以吗？七海。你不是说过，不管我有什么请求，你都会答应的吗？那么现在我请求你坚强起来，请求你接受林家的任何安排好不好？” “这不一样啊……” “一样！一样的！”我握紧他的手，拼命摇着，“你答应啊！你快点答应！” 七海的目光中有着晶莹的东西在闪动，滚热的液体打湿了他长长的睫毛。 终于他点了点头。周围的空气似乎也因为这小小的举动而变得轻松了许多。 林奶奶擦了擦眼泪，拿过带来的保温瓶：“来，七海，奶奶喂你吃，好不好？” “喂我？”七海愣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 “对啊！你现在已经不是孤单一个人了，你有家人了。接受家人的照顾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啊。”我把病床轻轻摇了起来，然后帮七海把身后垫高。 林奶奶显得很高兴，毕竟七海看起来很温柔不像锡辰那么叛逆，相对的是比较容易讨人喜欢的那一型吧。就算之前林奶奶有任何成见的话，我想见到了这么英俊的男孩之后，任谁都会心软下来的。 “怎么样？味道还可以吗？”林奶奶小心翼翼的样子一点都不像之前固执的“慈禧老佛爷”。这也让我对她的看法改变了不少。 只要我努力，总有一天她也会用相同的态度来对待我的！我相信！ 七海显得有些紧张，看起来比林奶奶还要小心。 他轻轻点了下头：“还好……味道还好。” “怎么可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好几天不吃不喝呢？下次不准再用这么残忍的方法来对待自己了。你的身体、你的生命是林家的，不仅仅是你一个人的。就算你不为了自己去珍惜它，也该为了我们林家啊！” 这样的口气倒是很像林奶奶的风格，就连关心的话语都透着一股霸道。可是这也是一个长辈对晚辈的爱心吧。 “七海，你好好休息，晚上想吃什么？”看着七海把粥全喝光，林奶奶露出慈祥的笑容，询问道。 “随便啊。” “没有特别想吃的吗？” “没有。我对食物不是很挑剔。” “不挑食好，不挑食好。”不管七海说什么林奶奶都很高兴的样子，看得出来她真的很喜欢七海。 七海被看得不太自在，最后不得不把脸别到了另一边。 “那就先这样，我回去叫人准备晚饭。”林奶奶起身，我也跟着站起来。 七海突然叫住我：“雪依，你晚上……还来吗？” 我笑着回答：“当然来啊。怎么？有事情？” “不……没什么。那路上小心。” 路上小心？呵呵，锡辰刚刚在出门的时候也是和我这样说的。他们两个连说话的口吻也越来越像了。如果七海可以好起来的话，锡辰一定能和他好好相处的。 告别了七海，从病房出来之后林奶奶的心情看起来稍稍放轻松了一些。毕竟病情还算稳定，七海看起来也没有什么痛苦的症状。我陪着她朝医院外面走，像个小跟班似的跟在林奶奶的身后。 “韩雪依。” 我被这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林奶奶在和我讲话吗？她她她……她在和我讲话？！ “在……在。” 林奶奶转过身，叹了口气：“你怎么总是这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就不能大大方方地和我讲话吗？” “我是……”奇怪了！我在和其他人讲话的时候根本不会这样，惟独一面对林奶奶就会变得像受气包似的，根本无法正常地交谈。 “你是是是……是什么啊？连话都说不清楚了吗？”林奶奶故意学我的语气，然后笑了起来，“其实你长得还不错，和我们家锡辰也蛮般配。不是我对你有成见，只是你自己不争气。在我面前连话都不敢说，以我们林家的身份和地位，说得好听一点是你不适合，往难听里说……” “我都明白。可是感情的事……” “行了！行了！”林奶奶阻止了我下面的话，“现在不是谈感情的时候。你和锡辰的事情我也想放到以后再说。眼下我只想把七海的病医治好。我们走吧。” “哦，好。” 我和林奶奶一起走出医院，奇怪的是之前载我们的车居然不见了。刚刚明明停在几步之外的停车场上的，为什么现在没有了踪影？司机在林家已经工作好多年了，绝对不会擅离职守。难道出什么事了吗？ 正在我们纳闷的时候，一辆bmw轿车停了下来。从车上下来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用很客气的口吻说道：“林老太太是吗？” “你是？” “林董事长刚刚有急事，所以把车调去用了。怕您等急了，所以一忙完就派我来接您回家。请上车吧。” “这样啊。”林奶奶犹豫了一下，还是上了车。 vol。02 起初的路线和来时并没有什么不同，但是没过多久我就发现这条路并不是开回家的。 “林奶奶，我们是不是走错路了？” 经我一提醒，林奶奶也有所察觉，赶紧对司机说：“你是新来的吗？回家的路都走错了，赶快掉头。” 司机没有理会我们，突然车子停了下来，后面的车门被打开了，一个人挤上了车，前面副驾驶的位子上也有人上来了。 车再次朝不知名的方向行驶着。 坐在我们旁边的人一上车便亮出了一把闪亮的匕首：“我警告你们，都给我老实点！不然的话……刀子可不长眼睛。” “你们……”林奶奶不知所措地问，“你们要干什么？” “干什么？哈哈！这还看不出来吗？老奶奶平时不看电视？那我就告诉你，这是绑架！我们只为了求财而已，不想伤害你们。如果你们老实配合的话，一拿到钱我们自然会马上放你们回去。” “林奶奶……”我害怕地抓紧了林奶奶的胳膊。 怎么会遇到这么可怕的事情呢？绑架…… 天啊！ 电视上演的那些绑架情节，就算是收了钱也不会乖乖放人吧？ 况且我们已经看到了他们的相貌，他们到最后会不会…… 杀人灭口？！ 一个可怕的想法闪过我的脑海，我吓得连自己都打了一个寒战。 坐在前面的人伸手递过来两块布：“先把她们的眼睛蒙起来。” 拿匕首的家伙接过来，利落地将我和林奶奶的眼睛遮住。 不知道过了多久，每过一秒钟都显得那么漫长。 锡辰，你现在干什么？我遇到危险了，是前所未有的大危机。可是这次不像在游泳馆里被坏女生欺负，也不像被苏蕾她们拉到天台上扒衣服。 可是，这个时候还能有谁来救我呢？ 就算锡辰再怎么聪明也不会想到我被绑架了吧？ 就算七海每次在我遇到危险的时候都会出现，这次也无能为力了吧？ 可是……我要冷静下来，因为和我一起被绑架的还有林奶奶啊，不管怎么说在这种时候我都要保护她。 毕竟她是锡辰的奶奶，也是七海的奶奶。我要尽自己的力量来保护她！ 车子终于停下来了，我们被粗鲁地拉了出来。因为被蒙住眼睛的缘故，只能一路跌跌撞撞被带着走进房间。 “好了，可以把她们眼睛上的布拿下来了。”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紧接着有人过来分别解开我和林奶xx头上的布。 习惯了黑暗的关系，突然见到阳光眼睛有些刺痛。我眯起眼睛打量四周，完全是陌生的地方。不过看起来倒像是废弃的仓库。 之前的司机像是他们这三个人里面的老大，刚才的话似乎也是他说的。见我和林奶奶还算配合，他一挥手吩咐道：“把她们先带到里面的房间关起来。” 其他的两个人应声之后，拉着我们一起向里走。 房间很小，四面都是墙壁，只有高高的靠近屋顶的地方有一扇很小很小的窗户，勉强可以射进来一点光亮。 虽然没有被绑住手脚，但墙壁上根本没有可以攀爬的地方，再说也不知道外面的情况，所以我们很难爬上去求救。门是铁板的，而且在外面被锁住了。 除了耐心等待着命运的安排之外，我和林奶奶什么都不能做。 “韩雪依，害怕吗？”林奶奶摘下脸上的眼镜擦了擦，重新戴上之后问，“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害怕是本能的反应。没怪我连累你吧？” 我摇摇头：“您千万不要这么说。我想林叔叔和锡辰会很快来救咱们的。而且七海还在等着我们去送晚饭啊，我还有很多很多的事情要做，不会轻易就死在这的。” “就算拿到了钱他们也不会放人的。”林奶奶很平静地说完这句话，像是早就猜到了结果一样。 电视上的确是这么演的，可是这么早就放弃怎么行？不到最后的关头是不能决定输赢的。 我微笑着拉起林奶奶的手，鼓励道：“林叔叔管理着这么多的企业，他那么优秀那么有头脑一定可以想办法救我们的。而且还有锡辰啊，锡辰也是很聪明的。前不久学校里的‘照片事件’他很轻松就找到了幕后的主使者。把整件事情当中的每个小细节都看得特别仔细和清楚。我们要对他们有信心一点。所谓亲人，就是即使把生命交付出去也不后悔的人。” “雪依……”林奶奶放低了声音，若有所思地看着我，然后说，“我现在好像渐渐可以理解锡辰为什么会喜欢你了。你真的很特别，我想可毅并没有看错。” “我不是要博取你的欢心才故意这么说的，我只是希望……” “不用解释。我都明白。”说完林奶奶又打量了一下周围，然后在角落里坐下，“那我们就等着看可毅和锡辰的表演吧。” “好！”我高兴地回答。 突然很喜欢这样的气氛，这就叫做因祸得福吧？好像因为这次的绑架事件，我和林奶奶之间的距离在不知不觉当中被拉近了。 vol。03 天已经渐渐暗了下来，那仅有的一扇窗子里的光线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小小的封闭的房间内充满了黑暗。可是我和林奶奶全然感觉不到恐惧，相反的我们的内心充满了希望。 门外隐约传来谈话的声音，好像他们在和林叔叔联系。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呢？ “唉……”林奶奶轻轻叹了一口气，“今天没有办法给七海去送晚饭了。那可怜的孩子不知道肚子是不是已经饿了。” “林叔叔会安排人送过去的。” “我想亲手喂他吃。” “以后有的是机会啊。”我安慰着思念七海的林奶奶。 七海的肚子是不是饿了，我不太清楚。但是我的肚子似乎不太对劲。也难怪了，早饭之后到现在我还没吃过东西呢。想必林奶奶也是吧。 那些该死的家伙！难道他们要虐待人质吗？小心拿到钱以前我们就已经饿死了。 我伸手摸了摸口袋……老天对我真是太好了！竟然还有一大块巧克力。是想带给七海吃的，好像去医院的时候忘记了。 “林奶奶。”我对着黑漆漆的房间喊了一声。 “我在这儿。”林奶奶向我靠了靠。 “给。”摸到她的手之后，我把巧克力递了过去。 “这是……” “快吃啊。在被救之前我们要保存体力，不然万一有可以逃脱的机会，我们没有力气跑了那就糟糕了。” 林奶奶踌躇着问：“那你呢？” “我年轻力壮，少吃这点对我来说不会有影响的。可是……您不爱吃巧克力，对吧？” “傻孩子！现在是挑食的时候吗？”林奶奶笑了起来，我听到包装纸被打开的声音，然后是巧克力裂开的清脆声，“我们一人一半。” “还是您一个人全吃掉吧，我一点都不饿。” “我听到你的肚子在叫了，快吃吧。奶奶命令你吃！” 我感激地接过来，咬了一大口，甜甜滑滑的，口感好好。 如果再有可乐可以喝就更好了。 就算最后我真的没有办法获救，起码在死前吃过了这么好吃的巧克力，也没有太大的遗憾了。 时间在我们的等待中悄然逝去。奇怪的是外面的人一直没有动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和林奶奶都睡着了。 “醒醒！” 门外透过亮光，之前用匕首威胁我们的男人正站在我们的身边。 “你们的家人已经答应交赎金了，现在要进行最后一步，记得要老实一点！不然的话就算我们拿到了钱……嘿嘿！” 什么？！林叔叔和锡辰这么快就要来交赎金了吗？ 可是…… 为什么我总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我们被蒙上眼睛带离仓库，一路上林奶奶都没有再说过什么。 而那些绑匪也许是由于紧张的缘故也不再开口。 会是谁来交赎金呢？ 林叔叔还是锡辰？ 也许是快到目的地了，我们眼睛上的布被解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堵在了嘴巴上。 依旧是陌生的地方，周围有树木和草丛，间或传来不知名的昆虫叫声。 开车的绑匪老大径自走下车，其余的两个人分别架着我和林奶奶。 绑匪老大冲着树林里喊了两声：“来了就赶紧出来！” 接着在昏暗的灯光下居然真的出现了一个身影。可是让我意外的是，来者不是林叔叔也不是锡辰，是……是苏蕾？！ “快点把我奶奶放了！”一现身苏蕾就大呼小叫起来。 “急什么？钱带来了吗？”绑匪大哥不紧不慢地问。 苏蕾把带在身上的皮箱打开，里面整齐地堆放着一沓沓钞票。天啊！这么多的钱，到底有多少？ “钱在这儿，快点放人！” “你当我傻瓜啊？”绑匪大哥一伸手，“把钱扔过来，我看清楚了之后自然会放人。” “如果你不放怎么办？” “不怎么办？！你现在有资格和我讲条件吗？人在我手上，你最好搞清楚了再说话！” 平日里气势汹汹的苏蕾这下没了脾气，乖乖地把皮箱扔了过去。 绑匪大哥接过来，仔细检查了一下，确定钱数没有问题。 “现在怎么办，大哥。”也许是看到了钱的缘故，架住我和林奶奶的两个人都显得很兴奋。 “先上车再说。” “钱你们已经拿到了，快点放人啊！”苏蕾大叫起来，并且突然朝绑匪大哥扑了上来，“我叫你放人，听到没啊？连我奶奶都敢绑架！你们不想活了是不是？” “臭丫头！给我滚开点！” 绑匪大哥和苏蕾顿时扭打在一起。 糟糕了，苏蕾就算再凶也不是这样一个强壮男人的对手啊。 她再继续纠缠下去对方也许会恼羞成怒做出可怕的事情…… 我真想出声阻止她，可恶的是嘴巴被布塞住了。 正在我急得团团转的时候，绑匪大哥突然亮出了匕首…… “啊？！”一声惨叫，苏蕾捂着肩膀倒在了地上。 其余的两个人也都慌了手脚。 “怎么办？大哥，怎么办？” “丢下人质快点逃啊！” 我和林奶奶被狠狠推倒在地上，身后传来车子发动引擎的声音。我赶紧吐出塞住嘴巴的布，顾不上去扶林奶奶先跑向苏蕾。 血…… 真的流血了！ “苏蕾，你没事吧？苏蕾！” 就在这时从树林里传来锡辰的呼喊声：“雪依！”紧接着林叔叔也跑了过来，还有其他的一些人。 “锡辰，不好了，那些人跑了……” “先别管他们了。”锡辰看了看我，“有没有受伤？” 我拼命摇头：“我没事，可是苏蕾她……” 锡辰皱了一下眉毛，脸上满是不屑的表情。 他为什么会这样？ 苏蕾是为了救我和林奶奶才受伤的，就算锡辰之前很讨厌她，现在也不该用那样的眼光去看待她啊。 “锡辰，你怎么了？”我拼命拉住锡辰，可还是拗不过他，反被他拖着朝马路上走。 “林锡辰！你怎么可以不管我？林锡辰！你给我回来！” 背后传来苏蕾歇斯底里的叫喊声。 vol。04 林家别墅的客厅内。 所有人都正襟危坐。 只有我一脑袋的雾水还搞不清楚状况。 苏蕾的伤口已经在医院包扎过了，现在她正坐在我们的对面一副生气的样子。 一定是在气锡辰对她的态度吧。 让我意外的是，七海居然也在这儿。难道我和林奶奶被绑架的事情也传到他耳朵里去了？ “雪依，你还好吧？”七海紧张地询问，他的脸色已经有所好转，人看起来也不是那么虚弱。 虽然之前的轻生让他差点走向死亡，但是经过这几天的治疗和恢复，七海的病情已经得到了控制，幸好他看起来还不错。 “我没什么。可是七海，你能出院吗？反正现在已经没事了，你还是赶快回医院去吧。” 七海摇摇头：“我身体已经恢复过来了，而且我也没你想的那么虚弱。刚听到你们被绑架的消息时，我真的很担心。又怎么能安稳地呆在医院里呢。” “可是你的病……” “又不是晚期，怕什么啊？”七海微笑了一下，“只是刚刚发现，我真的没你想得那么糟糕。你看！”说着他还伸出手臂故意露出肌肉。 虽然只是刚刚发现，但尽快移植骨髓还是上上策吧？不管怎么说能看到七海精神这么好我还是稍稍安慰了不少。 “只担心雪依吗？”林奶奶有些吃醋地问。 “没有。也担心……担心……” 见他犹豫不决的样子锡辰忍不住说道：“叫奶奶啊！还婆婆妈妈的干什么？” “好好好……锡辰，你别为难七海。他还不适应和我们一起生活，这些称呼以后再说。”林叔叔替七海解围，然后转向林奶奶，“妈，您受惊了。” “我本来以为这次真的完了，已经打算放弃了，幸好有雪依，是她一直鼓励我给我勇气和希望。这个女孩子真不一般啊！看来是我错了，我不该以家事来判断一个人。” 林奶奶说着用赞赏的目光看了看我，随后问道，“绑匪这么轻易就放了我们，怎么想都有些奇怪。而且为什么好好地会出现绑架事件呢？现在怎么样？报警了吗？” “没有。”提起这个林叔叔的表情有些僵硬。 “为什么不报警呢？蕾蕾还受了伤……” “她那叫自作自受！”锡辰冷漠的声音响起。 “林锡辰！你说什么？我是为了你们家才……”苏蕾激动地起身，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让我揭穿你，还是你自己把事情交代出来？” 苏蕾心虚地转过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那好，我来提醒你一下。这次的绑架事件是你搞出来的，对吧？”锡辰走到她跟前，毫不客气地说道，“漏洞多到我想笑，苏蕾，没有智商不要紧，但不要轻易暴露出来好不好？” “你—” “第一点，开宝马车的绑匪居然勒索的赎金只要100万，你不觉得很奇怪吗？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那是宝马760款，应该不止100万吧？” “第二，我刚在回来的路上问过雪依了，绑匪在绑架了她们之后就直接将她们关进了房间里，没有问过她们林家的联络电话，可是绑匪却主动打电话来和我们联络，这就更奇怪了。如果不是有内线早就告诉他们了，一般人又怎么会知道？”说到这里，锡辰停下来看了苏蕾一眼，眼神里满是轻蔑。 “最后，绑匪居然一再强调要让年轻女孩子来交赎金，这就再明显不过了。他们怎么会知道现在我们家正住着像你这样年轻的女孩子？还有刺伤你的那一刀，真的很假！再瞎的人也该分得清楚心脏和肩膀的位置吧？穷凶极恶的绑匪怎么会只是刺你的肩膀而已？还刺得浅到只流那么几滴血。要想玩苦肉计也该下点本钱啊，苏蕾小姐！” 锡辰将整件事情讲了一遍，分析得几乎没有一丝漏洞。 可是我怎么也不相信，苏蕾竟然是这绑架事件的幕后主使者。 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样做对她有什么好处？ “蕾蕾，这真是你做的吗？”林奶奶露出惊讶同时还夹杂着心痛的表情。 林叔叔清了清喉咙说道：“锡辰在苏蕾去交赎金的时候就把他的想法和我说了，我觉得很有道理，所以没有报警。我想苏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如果仅仅是孩子的恶作剧，那实在没必要惊动警方。幸好您和雪依都没有受伤。” “是！是我做的！”苏蕾终于在一连串的事实面前撕下了虚伪的面具，“我这么做只是想在危急的时刻挺身而出救奶奶……” “不要叫我奶奶！我不是你的奶奶！”林奶奶痛心地喝道。 “奶奶！” “蕾蕾，我现在才明白，锡辰不喜欢你并不是没有道理的。你那么工于心计而且又虚伪成性，你不配我们家锡辰！” “我这么做就是因为太喜欢锡辰了！”苏蕾哭了起来，“因为我发觉你们大家都好喜欢韩雪依，我害怕她真的会抢走锡辰。所以我才想出这个办法，希望可以借受伤的名义让锡辰对我改变看法，甚至喜欢上我。谁知道……我知道自己错了，对不起……对不起……” “算了。”林奶奶叹着气说道，“你还是回家去养伤吧，这里暂时不欢迎你来。” “你们……你们全都联合起来欺负我！我再也不要来这里了！”苏蕾说完哭着跑了出去。 她还有伤在身呢，这样跑出去没问题吗？ 我有些担心。 锡辰像是看出了我的顾虑，拍拍我的肩膀安慰说：“没事的，她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好了！一切终于都过去了。”林叔叔起身走到七海旁边，“孩子，接下来就是你的事情了。在去交赎金之前我接到了医院的电话，万幸啊！化验结果显示锡辰的骨髓和你的非常匹配，过几天就赶快动手术吧。” 七海沉默了一下，许久才抬起头说：“我不要。” “不要？”林奶奶和林叔叔几乎异口同声叫了出来，“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欠他什么……” 锡辰也急了，吼道：“严七海，你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 “我也很喜欢雪依，而且现在我很想和你公平竞争。可是我接受了你的骨髓移植之后，就没有办法做到‘公平’两个字。所以我拒绝。” 七海……都这个时候了他怎么可以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如果是因为我的话那么……那么…… “混蛋！你要死是不是？想抢就来抢啊，难道我会怕你吗？”锡辰暴躁的脾气再次发作，“好笑了，这是两码事，你最好给我分清楚！这个笨女人怎么可以和我的骨髓相提并论！” “锡辰？！”我真是被他打败了，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就在这时锡辰的手机响了起来。他走到一边接听，几分钟之后挂断重新回到我们中间。 “你—跟我走！”他指着七海命令道。 “去哪？” “做个了断啊，我们之间不是还有一场架要打吗？怕了？” 七海露出笑容，那笑容是我熟悉的，像樱花绽放般的清新美丽。 “好。” “锡辰、七海，你们要去哪？”林奶奶出来阻止他们。 一旁的林叔叔却安慰道：“随他们去吧。孩子们的事情就用孩子们的方法来解决，这样不是很好吗？雪依，还愣着干什么？你也一起去吧。” 林叔叔的话还没说完我就急着冲了出去。 vol。05 他们要去哪儿？ 我跟在后面一路小跑，不管我怎么追问锡辰就是不肯开口。 直到看见马路边上的郑亦南还有季培霖他的脸上才有一点点表情。 “恐龙锡辰，你太慢了吧？”才一见面郑亦南就抱怨起来，“找你半天了一直找不到。听说你家出事了，怎么样？还好吧？” “都解决了。”锡辰只是轻描淡写地回答。 季培霖指着拐弯处的停车场说：“那些家伙就在里面。要不要进去？” “当然要啊。不然来干吗？”还没等锡辰开口，郑亦南就急着抢话，“快点啦！中原高中的那些王八蛋，上次输了居然还不服气，今天我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他们！” “怎么回事？”七海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郑亦南这才发现一起来的七海，大叫着：“哇！严七海，你失踪这么久跑哪去了？没想到你竟然是恐龙锡辰的弟弟，那你就是小恐龙喽！哈哈！” “靠！”锡辰重重地在他的头上打了一下，“你闭嘴会死啊？我简单说，上次培霖惹到了中原高中的混蛋，我们三个和他们大打了一架，他们输了之后来寻仇。严七海，我们打个赌好不好？” “说说看。”七海像是很感兴趣。 “一会进去之后，我打倒的人如果比你多，那么你就要无条件地接受骨髓移植手术。相反的你要怎么样都可以。” “喂！什么骨髓移植手术？”郑亦南又在乱叫了。 七海径自回答：“我接受。” 季培霖虽然也对整件事情不太了解，但他一副不想多问的样子。只是淡淡地说：“那走吧。” “我我……我呢？” 锡辰一把搂过我：“当然是和我并肩作战了！” “好啊！”想起上次的打架事件，我突然涌起一股兴奋的感觉。 还是之前的那个偏僻空旷的停车场。我们刚刚踏入“雷区”就看到前面气势汹汹的一帮家伙。 上次带头的中原高中的老大级人物居然还敢站在最前面。 难道他还没有被修理够吗？ 也许是这次带足了人手的关系，他连说话声都变大了好几倍。 “德远高中的混蛋们！今天我要让你们一个也出不去！”好狂妄的声音啊。 “别废话这么多了好不好？我手很痒，有种就上来啊！”郑亦男似乎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雪依，站到旁边去。” “锡辰，你不是说……” “我刚开玩笑的，你不会真相信了吧？你在这只是碍手碍脚的。” “@%&$%&”他也不用说这么直接吧？ 我退到自认为安全的区域内，还没回过神的工夫中原高中的一群人已经扑了过来。 安静的停车场顿时变得热火朝天。 连我这个外行人都看得出来，他们摆明了是要用“人海战术”，幸好锡辰他们全部都是能够以一敌十的厉害人物，应该不会吃亏吧？ 不好了，我怎么又紧张起来了？ 尽管我对锡辰充满了信心，可看着中原高中不停涌上来的人，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不安。 还有七海，不管他以前多么厉害，但是现在的他真的可以吗？ 他才刚刚恢复一些，身体应该还很虚弱吧？ 如果受伤的话怎么办？ 我已经在后悔了，早知道应该阻止七海参加进来。现在的他实在不适合这种活动。 “王八蛋！老子的脸也敢打是不是？”一时轻敌的郑亦南脸上被重重地揍了一拳，不过这一下不但没有降低他的战斗力指数，反而激起了他更高一层的小宇宙。 郑亦南应该没事…… 季培霖也ok…… 我的目光转了一圈最后还是落在了锡辰和七海的身上。 他们两个的身手都很敏捷，只是锡辰的拳头显得更加有力一些。 “怎么了？才打了几下就没力气了吗？”锡辰一边对付自己的对手，一边和身旁的七海讲话。 “放心吧，我不会输的。” “那就好！省得我要分心去照顾你！” “我不需要你照顾。” “怎么说我也是哥哥啊，哥哥照顾弟弟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 “我可没承认你是我哥哥。” “你想得美！有你这种只会瞪着窗户外面发呆的弟弟有什么好？” “这么巧？我也不想有个脾气暴躁的恐龙哥哥。” 他们两个在干什么啊？ 现在不是自己人逞口舌之快的时候吧？ 就在这时中原高中的一个家伙居然抡着棍子向七海砸过来，而七海正和另外一个家伙纠缠在一起。 眼看棍子就要落在七海的头上了，我吓得闭起了眼睛，根本不敢看这可怕的一幕。 “恐龙锡辰！”在郑亦南的叫声中我重新睁开了眼，只见倒在地上的不是七海，而是锡辰。 他的头在流血…… 而中原高中的那个罪魁祸首似乎也没想到会这样，傻傻地任凭七海一拳把他打倒在地上。 “怎么样？”七海扶着锡辰关心地问。 “没事。继续啊……还没结束呢。” “剩下的交给我。” “干吗？我还没挂掉呢！这么早就退出战斗可不是我林锡辰的风格！”锡辰固执地重新站起来，加入到郑亦南和季培霖的打斗圈中。 周围变得更加混乱。 乱糟糟的声音、喊叫声、打斗声……小小的停车场仿佛在这一瞬间变成了激烈而残酷的战场。 我突然想起在电视上看到过的一句话： 宫本五藏： 谁能阻止得了少年武士赴死呢？他们听不到…… 是的，现在的锡辰、七海、郑亦南或者是季培霖以及中原高中的人，他们完全听不到任何人说的话，在他们此刻的心中只有拳头能解决一切的问题。 终于在一片狼藉中唯一站着的四个人取得了最后的胜利。我悬空的心也终于顺利归位。 看着受伤的锡辰，我心疼得快要说不出话来了。可是他却没有马上理会我关心的目光，却将头转向了七海：“怎样？好像我比你打倒的对手要多，手术……” “我会接受你的骨髓。” 锡辰像是没有听清楚七海的话，再次问道：“你说……” “我接受你的安排。”七海擦了擦嘴角的血污，“有你这样一个哥哥其实……感觉还不错。谢谢你刚才替我挡了一下。” 锡辰也如释重负地笑了：“谢什么？等你好了之后要还的。” “还有……”七海抬头看了一下我，诚恳地说道，“我祝你和雪依能够幸福快乐。” “不会吧？这么快退出了吗？”锡辰这个家伙似乎不领情。 “我只是希望雪依可以快乐。她快乐的话我就会跟着开心。” “你们罗嗦够了没啊？！”不甘寂寞的郑亦南抱怨起来，“快点走吧！看这地上的这群家伙我心里更不爽了！” “那你还想怎样？”季培霖微笑着问，“他们都已经这副样子了。” “反正就是不愿意再多看他们一眼！对了！我发现我们四个人在一起真的很厉害，不知道附近还有没有我们的对手？” “你又想到了什么鬼点子？”我们的目光一起朝郑亦南看过去。 “干脆我们以后一直做兄弟，就叫……就叫‘一年三班恶男军团’好不好？” “我这么帅哪里像恶男？”锡辰第一个反对，“要叫你自己叫！” “我也不喜欢这个名字。”季培霖不住地摇头。 “我无所谓啊。” “喂！这名字有什么不好？说啊！” 空旷的停车场内不停地回荡着郑亦南追问的声音，不过他再继续唠叨个不停的话，等待他的只有锡辰的爆栗。 不过我真的很期待，在今后的日子里锡辰还会带着我经历怎样不同的故事。 “一年三班恶男团”的传说将永远不会结束吧？ 第二十二章 永不结束的恶男传说 黑色的宾利轿车准时停在医院门口。 林奶奶的神色看起来有些紧张，林叔叔从前面下来，微笑着安慰道：“妈，不会有事的，院方我都已经找好人了，主刀的医生是从国外聘请来的。而且锡辰的骨髓和七海的很吻合，手术会成功的。” “希望如此。”林奶奶摘下金丝边的眼镜掏出手帕擦了擦，随后戴好。看得出来她很紧张。 没错，今天就是七海手术的日子。 当然就像林叔叔说的那样，所有的一切在那天与中原高中“决战”之后全都安排好了。 虽然到现在为止林奶奶和林叔叔都不太清楚为什么七海会突然改变心意，接受锡辰的骨髓移植，但是他们很高兴能有这样的结果。 记得当时锡辰和七海满身脏兮兮的走进家门，特别是锡辰的头上还带着伤。客厅里的人全都惊呆了。 林奶奶的脸色惨白，也许是怕七海的身体出什么问题，林叔叔则慌忙叫人来替锡辰包扎，总之在一瞬间周围全都乱糟糟的。 直到锡辰大叫起来：“给医院打电话，让他们安排手术时间。” 就是这个声音让一切进入了静止状态。 林叔叔好半天才回过神来，问：“儿子，你说……” “你们不想救严七海了吗？想的话就安排手术啊。”锡辰看了看身边的七海，脸上有着高傲的神情。 七海笑了一下，像是开玩笑似的对锡辰说：“有机会我会把骨髓还给你的。” “好啊，移植过去的时候让医生称一称重量，还的时候我要算利息。” “没问题。” 随后兄弟俩笑做一团。 就是因为这笑声，客厅里的紧张气氛在瞬间被化解了。 当时我自己也开心得不行，因为笑是幸福的信号，我隐约已经感觉到了幸福将在不久的将来来到我们的身边。 “笨蛋雪依！” 郑亦南的声音打破了我的思绪，抬头看过去，他正和季培霖向这边跑过来。 林叔叔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和奶奶先进去，你在这等等他们。” “好。”随后林叔叔和林奶奶一起走进医院。 郑亦南气喘吁吁地跑到跟前，抱怨起来：“该死的！电车一直塞车！怎样？手术开始没？” 我摇头：“没有啊，九点才开始。” “那就好！那就好！”郑亦南像是终于放心的样子。 季培霖提醒道：“那我们赶紧进去吧。在手术之前我们是不是该对锡辰和七海说点什么？” “说什么啊？”郑亦南边往里面走边皱眉毛，“不是说都安排好了吗？反正又不会有什么危险，干吗把气氛搞得这么紧张？而且几个大男生说一些肉麻兮兮的话我可受不了！” “你太假了吧？昨天晚上你不是还打电话给我，紧张得要命，问手术会不会失败……还说……”季培霖推了推眼镜，故意揭穿郑亦南。 当然郑亦南立刻反驳：“哪有？哪有？我只是随便问问而已，才不是紧张！” “随便问问而已……”季培霖露出夸张的表情。 “靠！要打架是不是？” “来啊！” “拜托！这是医院……”我小声提醒着这两个搞不清楚状况的家伙，“现在是不是先放下私人恩怨，锡辰和七海比较重要。” “哼！” “哼！” 天啊！男生耍性子的时候似乎比女生还要恐怖。虽然一路上他们两个人安静了许多，但是气氛好像变得怪怪的。 七海的病房外面聚集了许多护士。林奶奶不住地摇头叹气，一直催促着旁边的林叔叔：“可毅，你倒是想想办法啊！这家医院的管理实在……” “妈，您先别着急。换句话说，这也证明了您的两个孙子都很优秀啊。”林叔叔反而一副轻松的样子，“这点还真是遗传了我呢！” 到底怎么回事？ 我急着走上前问：“林叔叔，怎么了？” 林奶奶抱怨起来：“这两个孩子真是……还有这些护士！我要去找院长好好谈谈了！” 郑亦南和季培霖也根本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相互对望了一眼，有些不知所措。 终于在那些护士的尖叫声中，我明白了始末。 “好帅啊！” “你们这边居然住着两位这么英俊的男生啊！” “看来我也要调过来才行！” “听说他们还是高中生，可是居然长成这样……” “别挤我啦！往旁边挪一下！” “不行！我也要看！” “搞什么？！原来……”郑亦南哭笑不得，不过他灵机一动对着那群“花痴”护士大叫起来，“喂！这边也有帅哥哦，而且第一个碰到他脸的人，可以和他免费交往一个月时间！” “郑亦南！”季培霖睁大了眼睛一副要吃人的样子，“你指我干什么？” “真的吗？” 果然，“花痴”护士们的目光全被吸引了过来。 “只要碰到他的脸就可以了吗？” “没错！没错！”郑亦南还在不知死活地确认。 “那我要！” “我也要！” 护士们一窝蜂地从门口冲向了这边，季培霖吓得脸都白了。 郑亦南狠命地推了他一把：“还等什么？快跑啊！” “郑亦南，你给我记着！”季培霖狼狈的声音从楼梯拐角处传过来。 愿主保佑他，阿门！ 没有了妨碍者，我们几个人才能顺利进入病房。可是让大家瞠目结舌的是，锡辰和七海居然……居然在…… 看着脸上贴满了字条的两个人，林奶奶和林叔叔都忍不住笑了出来。林奶奶抱怨着：“你们这是怎么啦？在搞什么鬼？” “玩牌啊，输的人就要贴上这个！”锡辰把字条举起来。 “可是马上就要进手术室了啊。”林叔叔提醒着他们。 “是吗？”七海看了看柜子上的表，恍然大悟，“真的！居然忘了时间！快点，你回自己的病房啦！” “我回去？你想玩就把我叫过来，不想玩了就赶我走，哪有这么便宜的事？”锡辰的恐龙病又发作了，大叫起来，“我不要！我累了，要走你自己走！你回我的病房，我就要在这儿！” “锡辰，别闹了。”我也跟着一起劝他，“手术重要。” “对啊，手术重要。而且七海的身体……”这是林奶奶担心的声音。 “儿子，听爸爸的话，你是哥哥要让着弟弟。” “喂！现在是怎样啊？”锡辰露出又气又无奈的表情，“你们联合起来欺负我是不是？骨髓我不要给他了！” 林叔叔清了清喉咙，才一挥手门口就冲进来好几个人高马大的家伙。锡辰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摁倒在床上绑了起来。 “好了，好了，叫护士和医生过来，赶紧把他们送进手术室。”最后一道工序完成之后，林叔叔像是松了一口气，“真是的，到最后还要弄出这么多事来。” “臭老头！赶快放了我！韩雪依，听到没有？你也和他们一起对付我吗？小心我……”锡辰的声音终于消失在电梯里。 我有些不放心地问：“林叔叔，锡辰这样不会有事吧？” “能有什么事？这个孩子就是喜欢这样，我也是按照他的方式来做事情啊。”林叔叔笑着回答。 在一连串的吵闹声中，手术终于在九点整的时候顺利开始了。 看着手术室上方亮起的红色牌子，我的心却意外地平静。 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在我的脑海中不停重复出现着，虽然像经历了一场梦幻的旅程，可是此刻的我却觉得那么的幸福。 直到主刀的医生走出来，向我们打出胜利的手势，我终于笑了出来。 一个月之后。 德远高中。 一年三班的教室门口挤满了人，老师根本无法正常上课。今天是七海出院回到学校的第一天，也是林家兄弟改变身份在同一间教室里的第一天。学校没变、教室没变、课桌椅没变、同学们没变……气氛却变得有些奇怪。 喇叭里宣布，全校同学都要到阶梯教室集合，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除了周一的全员大会之外，学校很少这样把大家集合起来。 我推了推还趴在桌子上睡觉的锡辰，问道：“该不会又发生什么事了吧？” “哪有什么事？德远高中的几个捣蛋鬼不全都在这了吗？除了我们谁还会惹事？”他还挺有自知之明的。我在心里忍不住偷笑。 在阶梯教室里坐好，发现我居然坐在了锡辰和七海的中间。他们两个是故意的吗？我看了看左边的锡辰，又看了看右边的七海，总觉得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林叔叔的身影出现在最前面，当然是以校长的身份。 “在前不久我们学校发生了很多的事情，想必在座的同学们已经知道了。尽管这样，我还是要郑重地向大家宣布一件事，那就是一年三班的严七海同学，是我的儿子。请大家不要对他的身世有所猜测，也不要用有色眼光去看待他……” “谁敢？我林锡辰的弟弟谁敢乱拿来议论？！”还没等林叔叔的话讲完，锡辰的暴躁脾气就忍不住了，“刷”的一声站了起来。 现在可是在全校同学面前耶……我都想挖个洞钻进去了。 “喂，七海，站起来！” 啊？他自己丢脸也就算了，连七海都要拉上吗？ “站啊！”见七海犹豫不决，锡辰又喊了一声。 如果七海不乖乖就范的话，这个家伙该没完没了了吧？恐怕七海也想到了这，所以当即也站了起来。 锡辰笑了一下，摆出胜利者的姿态：“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好像没叫过我一声。现在就在大家面前叫我一声哥哥！” “现在叫？”七海有些意外锡辰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俊美的脸上露出一丝不自然。 “怎么？不愿意在大家面前承认你是我林锡辰的弟弟吗？” “这个……” “七海，叫啊！”郑亦南的声音不知道从哪传出来，光是喊一声他似乎还觉得不过瘾，接着又吹起了口哨。 在场的同学们似乎也都被这奇怪的气氛感染了，刚开始还在议论纷纷，接着就有人跟着一起喊了起来：“严七海，叫啊！叫啊！” 再后来整个阶梯教室里响起了有节奏的拍掌声以及加油声：“叫啊！严七海！加油！严七海！” “好了！”七海突然伸出手阻止大家的拍掌声，他低下头像是鼓起勇气一般，大声喊了出来，“哥哥！” 不知道为什么我居然觉得鼻子里酸酸的……我看到锡辰笑了、好多同学笑了、台上的林叔叔笑了…… 就在这时林奶奶突然走了出来，走到台上林叔叔的位子上然后拿起话筒。 “在这里我也要对我的孙子说几句话，以前的我真的太固执了。经过了这段时间的相处，我渐渐认识到了你们这一代人的想法。也许是我太落伍了……”说到这林奶奶停顿了一下，看了看坐在下面的我，我突然觉得此刻的林奶奶是那么的慈祥和亲切。不可否认的是，在这些日子里她的确改变了许多。也许是因为七海的回归，或者是锡辰的努力。 她接着说道：“以后我不会勉强你们做不喜欢的事情，更不会限制你们的人生。还有……我会摒除我的门第观念，因为有一个女孩让我彻底明白了，拥有心灵财富的人才是真正富有的！” 林奶奶的目光再次落到了我的脸上，四目相对的那一刻我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激动和兴奋。 “七海！”锡辰突然向旁边的七海使了一个颜色。 我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他们俩抬了起来，然后抛向空中…… “韩雪依，你这个笨女人！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这是惩罚你手术那天和臭老头串通起来欺负我！” “雪依，你好幸福哦！” 耳边响起锡辰和七海的声音……我看到了好多好多的笑脸…… 这个故事总算告一段落了吧？而此刻的我真的真的很幸福！ happy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