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讯警》 第一章 被发配了 进入到冬天以来,今天的柳城难得的迎来了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 温暖的阳光驱散了多天来一直围绕在柳城上空的浓雾,让人的心情变得豁然开朗。 在这样的天气,如果不出去晒一晒太阳,都会让人觉得心中有种愧对老天的感觉。所以,在内心这种冲动的驱使之下,司言悄悄的站起身来,在确定没有影响到别人的情况下,走出了办公室里面。 屋子外面的空气真是太好了。司言深深的吸了口气,心中感叹。同时,外面清冷的空气也让他的头脑清醒了不少。 因为两个没有头绪的案子,办公室里面的人都愁眉苦脸的。而几个喜欢抽烟的老烟枪在犯愁的时候手中的烟更是没有熄灭的时候,所以办公室里面空气坏境简直到了一种难以忍受的地步。 在外面的院子里面走了两圈,活动了一下筋骨,司言来到用来浇花的水龙头前面,准备洗把脸。 昨晚熬了一夜,现在脸上油乎乎的,非常的不舒服。 可是因为温度实在是太低了,水龙头已经上冻了,根本就拧不动。怕将水龙头给拧坏了,然后被安上一个破坏公物的罪名,司言放弃了在这里洗脸的念头。 “司言,你在干嘛呢?”就在司言刚准备起身的时候,一个清脆好听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一听声音,司言就知道蓝青来上班了。说真的,现在局里最让司言羡慕的一个部门就是蓝青所在的经侦大队了。 每天有一个这样赏心悦目的制服大美女看,那是一种何等的享受。只是稍微的想象一下,司言就有种兴奋冲上头的感觉。 站起身,司言看着在朝阳下,蓝青帽子上面那个熠熠生辉的警徽,出声说道:“噢,没干嘛。只是有些累了,所以出来走走。” 蓝青盯着司言那张俊秀的脸,能够从上面看到深深的疲惫,虽然司言脸上挂着笑意,极力的隐藏起那种疲惫之感,可是眼睛里面细微众多的血丝还是出卖了他。 “你们又加了一晚上班啊?还是因为那两个案子吗?”蓝青出声问道。 她所说的两个案子正是这两天震惊了柳城的两桩杀人碎尸案。这两个案子的案发时间相距不到半天,可是无论是从作案手法上还是案发现场的勘察来看,都没有证据能够表明这两个案子是同一个凶手所为。 司言点点头,有些无奈的抚了抚额头,说道:“是啊,直到现在都还没有一点头绪,根本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查起。” 队里已经连着加了好几天班了,所有人都已经疲惫不堪,可是还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而来自外面老百姓的舆论,和上面的压力,让刑侦大队重案组的每个人都背负着巨大的压力。 “总会找到线索的,再狡猾的狐狸都逃不出一个精明猎人的手掌心。”蓝青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司言,只能将这句以前司言对自己说得一句话送给了他。 听到蓝青的话,司言抬起头来冲着她笑了笑,然后说道:“是呀,哪有狐狸能够逃出猎人的手心,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就是嘛,你们要加油哦,柳城的百姓还都等待着你们的好消息呢!”蓝青说完,对着司言甜甜的一笑,然后转身快步走了。 虽然每天上班都会提前半个小时到达局里,可是今天因为和司言在院子里聊了很久,已经快要到了上班的时间了,如果还不去打卡报到的话,她这个月的奖金就泡汤了。 直到蓝青的背影从视线里面消失,司言才算是从蓝青那甜美而又极具杀伤力的笑容里面回过神来。 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司言确定周围没有人发现他的窘态之后,才迈步向着大门口走去。 -------- “来来来,同志们都先歇一歇啊,吃点东西能才有力气接着干活嘛。”司言提着一大袋吃的从门外走进来,嘴里嚷嚷着。 同时,他将手中的那个巨大的食品袋放在门口的一个办公桌上,将里面的豆浆,油条,包子,大饼什么的,一大堆吃的拿出来,分给周围的几个人。 “难得今天司言请客,同志们就先吃点东西吧。”刑侦大队的队长余有意也站了起来,伸了一个懒腰之后,招呼办公室里面的人都放下手头的活。 端着一杯豆浆,司言走到余有意跟前,出声问道:“头,你这边有没有什么发现?” 余有意摇头,狠狠的咬了一口手中的油条,仿佛这根油条和他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一样。 “没有,一点线索都没有,现场所有的东西都检查了一遍,没有任何第三人在场的证据。就好像那两个受害人是自己将自己杀害并切成一块块的。”余有意一边说着,一边在电脑上将在现场拍摄的照片调出来,仔细的观察着。 看着电脑屏幕上那血腥画面,司言实在是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好了。他虽然不惧怕这样的场景,可是在吃饭的时候看这些东西,他心中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那个。头,你吃着,我去做事了。”看着余有意一脸专注的样子,司言对着他打了声招呼,准备出去将东西吃完了再进来继续工作。 余有意头也没抬,无意识的回答道:“嗯。你去吧。” 站在门外快速的解决掉两个包子,司言刚准备进门继续去分析各种证据,突然有人出声将他叫住。 “司言,等一下!” 听到有人叫自己,司言停下了推门的动作,回头看去。只见一个肥头大耳,满面油光的胖子正朝着自己走来。 司言认得这个胖子,是他们公安局的一个干部,但是具体的职位是什么他就不知道了,只知道好像权力还不小,连余有意见了他都毕恭毕敬的。 “嗯?什么事?”司言不知道这个胖子为什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也不知道他叫自己干嘛。 那胖子走到司言的面前,然后将手中的一个档案袋递给他,说道:“从今天起,你就是西峰山村的第一名驻村民警了。希望你好好的干,不要辜负了上级领导对你的期望。” “哈?什么意思?”司言下意识的接过那个胖子递过来的档案袋,脑中迷迷糊糊的,显然没有搞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 但是那个胖子显然是不打算跟他解释什么,直接推门走进了重案组的办公室,然后径直找到余有意的办公桌。 “余队长,你们的一个队员有一个很重要的任务要完成,需要被调离你们队,所以希望你能理解一下?”胖子对着视线还在电脑屏幕上的余有意说道。 但是他说完之后,余有意没有一点要搭理他的迹象,眼睛依然紧盯着屏幕,神情严肃。就好像是屏幕上有什么非常吸引人的东西一样。 跟在这个胖子后面进来的司言,能够很明显的看到这个胖子的脸上不自然的抽动了几下,脸上的肥肉颤动着,让司言有种恶心反胃的感觉。 “余队长!”胖子加重了语气,提高音量再次叫到。 这是余有意才算是回过神来,抬头看到这个胖子,连忙从椅子上站起来,口中连连说道:“雷干事,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吗?” 雷干事不知道余有意是不是真的没有听清楚自己的话,还是在和他装糊涂。他再次将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 听完这个胖子雷干事的话之后,余有意脸色立刻变得不好看起来,厉声问道:“为什么从我们队调人?局里有那么多的人闲人,为什么不去调他们?!” 现在重案组的人手本来就不够,余有意曾经多次向上级打报告,申请调人过来,可是每一次的报告都是石沉大海。不给他调人来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要从他们队里调人出去,他余有意就算是脾气再好,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了。 但是这个胖得有些过分的雷干事显然是不会被余有意这么几句质问给吓到了,他淡然的后退一步,避开余有意可能再次喷出来的口水,说道:“这我就不知道,我只是听从上级的命令办事,有什么问题的话你可以向上级反映,很抱歉我回答不了你的问题。” 这种套话,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雷干事说得非常的溜,没有丝毫脸红不好意思的感觉。 没有理会余有意的怒火,将自己的任务完成之后,雷干事就走出了重案组的办公室里面。临出门的时候,他还意味深长的看了司言一眼,那种阴沉的目光,让司言觉得心中非常的不舒服。 “头,这是我的调令,是局长亲自签发的,我是不是被发配了啊。”将一张a4纸递给余有意,司言说道。 那张纸上调令两个字非常的刺眼,在局子里面,有多少人为了这么一张纸而争得头破血流。可是司言从来就没有想到,自己没有一点想要调动意思,居然会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调离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因为得罪了谁。 第二章 小村生活欢乐多 西峰山村位于柳城的西部,距离柳城市区大概有一百多公里的距离。 在这一百多公里的路程之中,大概只有不到一半的路程能够坐车,而剩下的一般路程,只能靠两条腿来一步步的走。 在蜿蜒曲折的山路上面前进了一整天,纵然司言的热爱运动,体能过硬。他也觉得自己的两条腿已经不再属于自己了。 来西峰山的路途之中,司言回想了很多自己得罪过的人,可是想来想去,他都想不出来究竟是谁有这样的能力将自己调到这么一个偏僻的村子里来。 面对着犯罪分子,司言可从来就不懂得什么叫做手下留情。即使在罪犯已经投向之后,嫉恶如仇的司言大多时间都会将这些人揍到失去行动能力。 因为这样,他是柳城里面收到投诉最多的一名警察,算下来的话,从他入职开始,平均每天都会收到一宗投诉。所以,他的奖金基本上是没有的,要不是余有意见他能力不错,大力将他保了下来,估计他连警察都做不成了。 抵达了西峰山之后,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将司言接到村里的那个村民将司言引导到村部之后,就先行回家了。 西峰山这个所谓的村部,是由一座古老的庙宇改造而成的。推开那扇沉重巨大的门,迈过一道门槛,司言走进了村部里面。 进门之后,是一个天井。周围的几间房子里面都没有亮灯,于是不熟悉地形的司言就站在天井里面出声喊道:“喂,有人吗?我是过来驻村的警察!” 喊了两声,司言只听得从正对着大门的那个屋檐之下传来吱呀的开门声,接着一个苍老的声音咳嗽了几声,说道:“噢,可是司言司警官?” 因为没有灯光,司言并看不清说话的那人具体样貌,只能看到一个模模糊糊的轮廓从那个房间里面走出,对着那个人影的方向回答:“是的,我就是司言。请问您是?” 听到司言的回答,那个人影慢悠悠的向着司言这边走过来。直到走到司言的面前,借助着月亮投进天井里面微弱的光芒,司言才算是模糊的看清了这个老人的面容。 这是一个身材非常瘦小的老头,可能是因为缺乏营养的原因,他的脸颊上面一点肉都没有,眼窝深深的凹陷进去。脸上的细节司言看不清,他也不可能凑到对方的脸上去仔细的盯着看。 在司言打量老头的同时,那个老头也在打量着他,过了好一会儿,看得司言都有些不好意思了,那个老头才算是开口打破了这种尴尬的气氛。 “司警官你好,我是西峰山村的村长,我姓吴。”老头出声说道:“因为村子里面穷,所以一直没有通电。而我一个小老头,入夜之后就睡了,也没有准备蜡烛,还请你不要见怪。” 司言连连摆手,说道:“不会不会,我是过来工作的,又不是过来享受度假的,条件艰苦一点对我开展工作反而更有利。” 虽然嘴上这样说着,可是司言心中还是暗暗叫苦。来之前,他就听说了西峰村条件艰苦,可是她没有想到居然会艰苦成这样,这里连电都没有通。 在司言的认知里面,华夏应该早在十年以前就已经实现了电网全覆盖,可是他从没有想过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就有一座还没有通电的村子。 躺在吴村长早已为他准备好了的床上,司言脑中胡思乱想着。虽然身体很累,可是房间里面那种因为常年没有住人而产生的那种发霉的味道直往他的鼻子里面冲,让他丝毫没有睡意。 一想到今后要在这个无电无网,甚至连出去都要走上一天的村子里面生活工作,并且还没有一个具体的期限。司言心中就叫苦不迭,同时在心中愈发的痛恨那个将自己调到这里来的人。 “不要让我知道你是谁,否则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司言双手攥得紧紧的,心中发誓。 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司言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穿好衣服走出门,在村部的天井里面,吴村长已经在劈材了。 看到司言起床,吴村长对他说道:“司警官,怎么样,睡着还习惯吧?” 司言苦笑一声,心中暗道:不习惯我能怎么着,总不能连夜离开这里的吧,就算我想走也找不到路啊。 “还行吧,就是房间里面有股子发霉的味道,闻着很不舒服。”司言活动了一下身体,然后端着自己带来的脸盆从那个石井里面打上来一盆水。 吴村长将自己劈好的木材收拾一下,用一个绳子绑起来,然后整整齐齐的码在墙边。 “呵呵,那个房间已经好久都没有人住了。原本被我当成一个杂物间,听说你要来,我才临时收拾出来的,有发霉的味道很正常。今天我去寻点干艾草来,你在房间里面点燃熏一熏就会好的。” 刚刚从井里打上来的水还暖乎乎的,司言洗了一把脸,感觉舒服了很多,就连心情也好上了不少。 “你去哪里找艾草啊?”司言是属于五谷不分的那种人,但是他也知道艾草在深冬季节已经没有了。 把所有的柴禾都堆放整齐之后,吴村长将那把厚重的劈柴刀插在木制墙壁上的一个刀口里面,然后对着司言说道:“村子里面有很多人家都会储存干的艾草,我去找他们要一点就好了。” 一听说吴村长是要去村民家中讨要艾草,司言心中一动,觉得这正是一个了解村子的好机会,急忙开口说道:“那我也跟你一起去吧,反正也没有什么事情。” 吴村长看了一眼司言,点点头:“嗯,也行,正好带你了解一下村子里面的情况,不过我们这里的治安还是很好的,都是本地土生土长的村民,一般是不需要警察的。” 司言此刻很想说的是,既然不需要警察,为什么还要派自己来这里的啊。不过这话他是不可嫩说出来的,自己初来乍到,要是惹得村长不高兴了,可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 吃过吴村长准备的早饭,司言便跟着吴村长走出了这个名义上的村部。 昨天晚上因为到达这里的时间太晚了,司言并没有机会仔细的观察这座小庙。现在从外面看这座庙,让他心中升起了一种震撼的感觉。 虽说这座庙宇的占地面积不大,但是却修建的非常的精美,屋檐上面雕刻的花纹浮雕栩栩如生,给人一种鲜活的感觉,好像那上面的鸟兽随时会因为受到惊吓而逃走一般。 在大门口,那个本应该悬挂着庙宇名字牌匾的地方空荡荡的,露出一块巨大的青石砖墙,显得非常刺眼难看。 看着司言这种吃惊的表现,吴村长显然已经是见怪不怪了,出声对着他说道:“这座寺庙传说是一位云游的高僧所修建的,流传至今已经有将近三百年的历史了。当初在十年浩劫中没有被毁,也算是一件幸事。” 司言木然的点头,如果这样一座精美的古建筑被毁掉了,那真的是一件非常不幸的事。不过他也不懂这些东西,现在他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尽快的熟悉村子里面的情况。 跟着吴村长一路在村子里面转了一大圈,对于西峰村的大概面貌以及地里位置司言的心中已经有了一个数。 西峰村坐落于半山腰之上,一共只有不到三十户人家。吴村长说当初西峰村也是有五六十户人家的,可是因为这里实在是太偏僻了,有很多人都举家搬了出去。 而剩下的一些人,基本上都是没有能力搬走的老弱或是一些舍不得离开故土的村民。 “政府不是有扶住政策吗?应该搬出去用不了多少钱啊。”在转作刑警之前,司言还做过一段时间的户籍警察,所以对于一些政策还是了解一点的。 吴村长苦笑两声,将自制的土烟袋放在嘴里呼了两口,然后吐出一阵呛人的烟雾,说道:“政策是政策,我当村长这些年也听说过不少的好政策,可是真正到最后能够实现的真的没有几个。” 司言点点头,不再说什么,对于这些情况他当然都知道,可是以他的能力却也无能为力。 在不知不觉间,司言已经来到西峰村快一个月的时间了,他逐渐的习惯了这里平静的生活。每天早上起来帮着吴村长劈劈柴,然后出去在村子里面溜达一圈,和大爷大妈们聊聊天,听他们讲讲故事,日子倒也过得蛮惬意的。 西峰村里面的居民大都是老头老太太,年轻人基本上都出去谋生了,除了还有两户人家的青壮年没有出去,在村子里面靠种田为生。 一户是蒋姓的蒋大叔一家,还有就是杨天杨大叔一家。这两家互为邻居,却又相互不合。在西峰村,司言要做的最多的一件事就是调解两家之间的矛盾,但是这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司言都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因为这些事情而闹得不可开交。 第三章 打起来了 这日,司言吃过早饭之后,难得的没有出去瞎逛。而是懒洋洋的坐在村部的天井里面,任由温暖舒适的阳光照射在自己的身上。 昨天将自己的警服洗了之后,一直都没有干,所以司言现在身上套着一件非常复古棉袍,手中拿着一本还是由细线封装的古书。 这本古书的封面已经不见了,不知道叫什么名字。是司言无意中从一个杂物间里面翻出来的,这本书上面记载着一个个的鬼怪故事,在没有别的什么娱乐活动的情况下,司言倒也看得是津津有味。 唯一让司言觉得苦恼的是,这本书完全是由晦涩的古文写成,他需要辨认很久,才能够完整的将一句话给理解透彻。 就在司言逐字逐句的研究无名古书上面故事的时候,村部的大门被猛地推开。年久失修的大门因为突然受到了大力,发出咚的一声巨响,扑簌簌的直往下面掉灰。 听到动静的司言将视线从书中移开,转头看向门口。 “司,司警官,你快去看看吧!蒋大山和杨勇打起来了!”一个约莫五十多岁,面相憨厚老实的村民急冲冲的跑进来,气喘吁吁的对着司言说道。 在村子里面待了大半个月,因为当初有过做户籍警的经验,所以和村里的村民也都熟悉了,村民对于他这个外来人也没有过多的排斥。 “在哪里?”司言吃了一惊,虽然蒋杨两家素来不合,矛盾颇深,但是也一直没有闹到要动手的地步。现在听说两人打起来了,他来不及多说什么,急忙让这个村民带路,往事发地点赶去。 当司言跟着这个前来为他报信的村名来到一块已经荒废的田地的时候,这里已经围了十几个人,都是一些老头老太。司言认识这些人,正是西峰村的一些村民。 这些人显然也认识司言,见到他过来都纷纷的和他打招呼。 “司警官,你来了就好,你快管管吧。” “司警官,要是你再不来啊,这勇娃子和大山娃子就都会受伤了!” ······ 在这片已经荒废的田里面,两个穿着打扮一看就是常年下地劳作的农民正掐在一起,两人的手相互掐着对方的脖子,谁也不肯先松手。 两人的眼睛里面都透着怒火,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同时脸上也被憋得通红。 见到这种情况,司言急忙开口说道:“蒋大叔,杨大叔,你们这是干嘛啊,有什么话咱好好说,都是乡里乡亲的,没必要闹到这个地步嘛。” 一边好言相劝,司言一边伸手去拉扯两人,想要将两人分开。 可是已经打得红了眼的两人都铆着劲,谁也没有先松手的意思。司言试了好几次都没有能成功的将两人分开。 “两位这是何苦呢,我上次不是给你都调解好了吗,你们忘了你们是怎么想我保证的?”司言加重了语气,同时手中的力气也开始加大,准备强行将两人拉开。 但是无论司言怎么努力,两人就好像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一样。就是不肯分开,大有一副不致对方于死地,就绝对不会罢休的意思。 见到两人这样,司言是真的怒了。他一直就想不明白两人之间的矛盾点到底在哪里,问村民也没有一个人愿意告诉他。对于这样的无原因矛盾,他连入手点都没有,该怎么调解啊。 “行了!你们到底想怎么样?!是不是非得死一个,你们两人才肯罢休?!”司言松开手,怒声对着两人说道。 他的话没有对正在相互较劲中的两人起到作用,倒是让周围围观的村民吓了一跳。 这些老头老太没有想到这个平时在村子里面见到总是一副笑眯眯样子的司警官,发起火来也还是蛮恐怖的。 “小司警官啊,虽然你说的这是气话,但是可能你真的说中了,也许他们两个真的只有死上一个,这种矛盾才会消失。”一个头发胡子都已经花白了的老头子站在司言的身后,听到他的话之后,对着他说道。 司言也是心中有气,所以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可是没想到会有人真会肯定他的话。 他赶紧回过头去看着这个老头,出声说道:“李大爷,蒋大叔和杨大叔之间到底有什么化解不开的矛盾啊?您能告诉我吗?” “哎。”李大爷叹了口气,摇着头,转身往回走去,同时嘴里如同自言自语一般的说着:“造孽啊,造孽啊。这一切都是报应。” 李大爷走后,围观的村民也都纷纷的离开,他们口中都叹息不已,弄得司言莫名其妙。 但是让司言没有想到的是,在这些围观的老头老太都离开了之后,蒋大山和杨勇似乎好像是打累了一样。双双松开,坐在地上喘气,相互怒目而视。 司言见状赶紧上前,对着两人说道:“蒋大叔,杨大叔。你们终于停手了,你们说说这是何必呢,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这样多伤和气啊。” 蒋杨二人并没有搭理司言,依然相互怒目而视。 司言有些尴尬的摸了摸后脑勺,刚准备再开口说点什么,就听得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不用劝了,他们两个听不进去的。” 听到说话声的司言回头看去,只见一个头发乱糟糟,一身邋里邋遢的老头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看着这个老头脏兮兮的脸,司言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问道:“疯爷爷?” 这个老头是西峰村里面的一个村民,平时疯疯癫癫的,只有偶尔会清醒一下,村民们都叫他老疯子。 司言不知道老疯子到底叫什么名字,但是也不能跟着村民们叫他老疯子,所以只能叫他疯爷爷。现在他也不知道老疯子到底是不是处于清醒的状态下,只能出声小心的试探。 老疯子看了司言一眼,然后说道:“不用试了,我现在清醒得很。” 听了老疯子的话,司言这才放下心来,看着老疯子问道:“疯爷爷,你刚刚说他们两个听不进去是什么意思啊?” “这两人被鬼迷了,所以你说的话他们是听不到的。” 听了老疯子的回答,司言一愣,然后心中暗骂自己。没事跟一个疯子搭什么话啊,还相信他说自己是清醒的。 只看了一眼司言的表情,老疯子就知道他现在心中在想什么。 “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说的都是疯话,在心里骂自己呢?” 司言知道老疯子在很多的时候都能够与人正常对话,而且还很记仇。他哪里敢将自己的心中所想说出来,连忙摆手否认。 “没有,没有。我只是觉得被鬼迷了这种说法太过新颖了,让我一时之间有些无法接受。” 老疯子没有理会司言,而是走上前去,双手猛地对着蒋杨两人的头上一拍。 随着他的动作,坐在地上怒目而视的两人一下瘫软在了地上,再没有了其他的动作。 司言完全没有想到老疯子会这么做,等他反应过来想要阻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老疯子已经将两人打到在了地上。 “你,你干什么?!”没有预料到老疯子这个动作的司言又惊又怒,哪里还有心情叫老疯子为疯爷爷,口中质问道。 “你放心吧,他们没有事的,只是晕过去了而已。” 老疯子看到司言急急忙忙的去探躺在地上的两人的呼吸,有些好笑的出声对着司言解释。 这时,司言也已经确定了两人确实没有事,才算是稍微的放下一点心来。不过,放下心来的司言看向老疯子的眼神里面却带上了一种特别的东西。 他自认自己练过两年,手上还有有一些功夫的。要是徒手将一个人一击打晕,他也可以做到。但是,他想将一个人击晕过去,会有很多的限制。 首先,必须要精确地找准下手的位置。然后,还要控制好力度。最后还要有下手的机会。具备了这些条件,司言才能够一击将人击晕过去。 可是刚才老疯子只是非常随意的在两人头上拍了一下,然后两人就软趴趴的倒在了地上。司言根本就想不明白他是怎么做到的。 “你这么看我干什么?”老疯子看了一眼司言的目光,然后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上,确定自己身上和平时没有任何的区别之后,才接着说道:“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不是将他们两人送回家吗?虽然今天的天气不错,但是毕竟是寒冬腊月的,就这么躺在地上保不齐会出什么问题呢。” 对着司言说完,老疯子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调,转身离开了这里。 直到老疯子的身影消失在田垄的另一边,司言才算是回过神来。他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两人,第一次觉得西峰村也许不是像他所想的那样,只是一个简单的贫穷偏僻的小山村。 显然,在这个村子里面,还隐藏着一个他所不知道的秘密。隐隐的,司言觉得一阵寒意从心底传出,让他有如身置冰窖。 第四章 撞鬼了 晚上,毫不容易才算是将蒋杨两人的事情处理得才不多。司言摸黑返回了村部。 推开沉重的村部大门,司言刚准备进门,就看到天井里面站着一个人影。他以为是村长,也没有过多的在意,顺口打了声招呼。 “吴村长,你还没有睡啊?在干什么啊?” 可是直到司言回身关上门,都没有听到村长回答自己。他以为是吴村长没有听到自己的声音,于是准备再次开口,可是当他再次转身的时候,却发现天井里面空无一物,哪里还有什么人影。 司言一愣,举目四顾,可是都没有发现村长的踪影。天井一共就只有这么一点点大,也没有什么能够藏身的地方。并且村长都一把年纪了,肯定不可能和自己玩什么做迷藏的游戏。 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的司言出声喊道:“村长,你在哪里啊?” “吱呀。” 随着他的喊声,吴村长房间响起了开门声,接着就听到吴村长的声音传来。 “哦,司警官你回来了啊。叫我有什么事吗?” 接着微弱的光芒,司言能够看到吴村长从自己的房间里面走出来,站在门口对着他说话。 可是刚刚明明没有听到村长进门的声音啊。司言心中疑惑不已,由小庙改成的村部里面,所有的房间门都是木制结构,且非常的沉重。加之这些门年久失修,开关之间都会有吱吱呀呀的响动。 “村长,你刚刚不是还在这里吗?什么时候进到房间里面去的啊?”司言以为是自己关门的时候发出的声音掩盖了村长关门的声音。 听了司言的话,吴村长回答道:“没有呀,我吃完晚饭就回房间了啊。那时候天才刚刚擦黑呢。” 得到村长回答的司言心中出现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村部进贼了。他不会相信是自己眼花了,因为他看到的那道人影绝对是真真切切的,不会有丝毫眼花的可能。 顺手操起村长挂在墙壁上,平时用来劈砍柴禾的那把劈柴刀。司言小心的防备着周围,然后快步走到村长的房间门口,对着吴村长问道:“村长,有蜡烛之类的照明工具吗?” 吴村长不明白司言这是干什么,不过他还是配合的点点头,然后转身进屋。 没一会儿,村长的屋子里面就亮起了微弱的光芒。虽然这昏黄的光芒很是微弱,但是在这个一到了夜晚就只能抹黑的西峰村里面,司言还是觉得非常的温暖明亮。 不过,在村长拿着一截比大拇指上半个关节长不了多少的蜡烛头出来之后,他就将心中想要找村长讨要几根蜡烛的想法压了下去。 接过村长递过来的那截蜡烛头,司言将小庙还空着的两个侧房和一个原本用来供奉神灵的主房都搜查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踪影。 将已经快要烧的见了底的蜡烛递还给村长,司言疑惑不已,难道真的是自己看花眼了? 接过已经所剩不多的蜡烛头,村长第一时间将烛火吹灭,然后小心翼翼的将蜡烛端平,生怕还未凝固的蜡油洒出去一点。 直到蜡油完全的凝固,村长才将那截蜡烛头给藏了起来,这才有时间对着司言问道:“司警官,你到底在找什么啊?” 重新陷入到黑暗之中,让司言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他声音低沉的回答道:“我刚刚进门的时候,好像看到天井里面站着一个人影。我以为是你,就打了声招呼,可是那个人并没有回答,等我关好门再回头的时候,那个人影就不见了。” 将事发的经过及自己的猜想都告诉了村长,原本司言会以为村长会有些惊恐的,可是没想到村长的表现却让他有些意想不到。 村长叹了口气,然后幽幽的说道:“我们村子里面是不会有贼的,可能是你累了一天,眼花了吧。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就赶紧去睡吧。” 说完之后,村长也没有准备继续和司言说什么,转身走进了自己的房间里面,然后将门关上了。 摸黑洗漱完毕之后,司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老疯子的那句话,他们只是被鬼迷了。 虽然这句话真的像是一句疯话,而且也的确是从一个老疯子的口中说出来的。可是这句话就好像是有这一种魔力一样,一直不停的在司言的脑海中浮现。一遍遍的重播。 伴随着这句话,司言的脑中还会出现了各种各样的人,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是一脸神秘的样子,口中轻声的叹气,仿佛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不平之事他们都看在眼里,却又无能为力。 不知不觉中,司言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当他迷迷糊糊的再次醒来,想要看看窗外天有没有亮。 可是他刚刚转头,就看到窗外站着一个人。这个人脸色惨白,一双眼睛里面透着一种神秘的感觉,那是一种非常阴沉的感觉。 没有丝毫心里准备心中猛地一惊,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他只觉得头皮发麻,浑身上下的汗毛都竖了起来,麻着胆子厉声喝道:“是谁!” 随着他的一声断喝,窗外的那个人影迅速的消失,就好像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但是在他消失之前,司言能够清楚的看到在他的脸上露出了一种非常邪异的笑容。 虽然现在房间里面没有任何的光源,而且窗户上面还糊着一层白纸。按道理来说,司言只能看见窗外有人影,是绝对不可能看清楚窗外的人长什么样,脸上有什么表情的。 但是司言还是非常肯定自己看得真真切切,窗外那人就是对着他笑了,还笑得那么的诡异。想到那张惨白的脸上那种渗人的弧线,司言身上的鸡皮疙瘩就再次出现,并且一层接一层的。 “咚咚咚。”就在司言心中发毛的时候,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让本就紧张不堪的司言吓了一大跳,他没有发现自己的声音都带上了一种颤抖。 “谁,谁呀?” 随着司言的问话,门外传来了村长的声音。 “司警官,是我呀。你没有事吧?” 听到是吴村长的声音,司言这才放下心来。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快速的穿鞋,套上一件外套急忙走到门口打开门。 见到司言这般慌忙火急的跑出来,吴村长不知道他怎么了,于是再次问道:“司警官,你怎么了?没什么事吧?” 司言出门之后,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吴村长的话,而是探头在天井里面四处张望。可是这个小庙一共就只有这么大,即使在光线微弱的夜晚,也能一眼将所有的地方都看个大概。 四周张望了一圈,并没有看到任何的可疑的地方,司言这才心有余悸的开口对着村长说道:“我刚刚好像看见了一个人,面色惨白,非常的恐怖。” 司言没有用言语准确的将自己的那种恐惧感描述出来,只能语无伦次的将自己看到的一切断断续续的说给吴村长听。 虽说司言表达得意思模糊不清,可是吴村长还是听懂了,他看着惊恐万分的司言,然后出声说道:“司警官,你是不是做噩梦了?将梦和现实搞混了啊?” 司言摇头,口中极力否认:“不是的,我绝对不是做梦。我敢肯定,我看到的那个,东西是绝对真实存在的!” 司言不知道应不应该将自己看到的那个称作人,他只能用那个东西来表述。他有种直觉,自己看到的绝对不是人类。 “可是我刚刚出来上厕所,并没有发现外面有任何的动静啊。这个季节连虫子都不会有。”村长心中认定了司言肯定是做了噩梦,然后将梦境与现实相混了。 司言知道自己所看到的场景实在是太让人难以接受了,一般人是很难相信他所说的话。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亲身经历,只是听人说起的话,司言自己肯定也不会相信这是真的。 平复了一下心中的情绪,司言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天井里面,然后说道:“或许真的只是我做噩梦了吧,那种感觉真的太真实了。” 村长点点头,看着司言,那双眼睛在黑暗中透出一种精光,让司言心中的忐忑不安和恐惧之情平复了不少。 “司警官,没什么事就去床上躺着吧。山里湿气重,到了晚上会特别的阴冷,在外面站的时间长了对身体不好,以后容易落下病根。” 村长不说还好,这一说,司言还真的感觉到了特别的冷。一套薄薄的保暖内衣根本就无法抵御外面的严寒。 打了个冷颤,司言对着村长说道:“嗯,那我就先去睡了。村长,你也早点休息吧,这么晚了还麻烦你,真是不好意思。” 村长摆摆手,示意没有关系,然后转身从司言的房间门口离开,走向了自己的房间。 走进房间之后,村长的脸色开始变得凝重起来,似乎自言自语的说道:“你为什么要缠上他?他只是个外人啊!” 第五章 西峰村的秘密 天刚刚蒙蒙亮,司言就从床上爬了起来。在他的映像中,上一次这么早起床还是在警校的时候。 之所以起来这么早,并不是因为司言良心发现,想要起来锻炼身体。而是昨天晚上受到那神秘人影的惊吓之后,他就一直没有睡,好不容易才熬到了天亮。 起来之后,司言打水洗了把脸,将疲惫之感稍稍的驱散一点,然后准备今天一定要将这座小庙的周周围围,里里外外全部都探索一边。将所有不对劲的地方全部找出来。 小庙的并不大,当初修建的人也应该没有期待这座庙有做么旺的香火。 司言在清理靠近自己房间的一个杂物间的时候,吴村长也起来了。 他站在天井里,看着司言一件件的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搬出来。这些堆放在杂物间里面的大都是一些大件家具农具什么的,因为长时间没有使用了,表面都有着一层厚厚的灰尘。 “司警官,你这是干什么啊?”村长看着司言,出声问道。 司言正在将一张厚重的八仙桌往外面搬,因为这张桌子实在是太过巨大了,所以他不得不将桌子举起来,让桌面处在自己的正前方。 “噢,我看这里实在是太乱了,所以清理一下。”将那张又大又沉的八仙桌放在地上,司言才有空回答了村长的话。 看着一大早就累得满头大汗的司言,村长摸着下巴上寸许长的胡子,心中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司警官,我煮了点粥在锅里,你要是饿了就自己盛点吃啊。我去村子里面逛一逛,今天这么好的天气,不出去晒晒太阳简直就是浪费了。”村长今天难得的没有在天井里面练他那套不知名的健身操,吃了两碗稀饭就急匆匆的出门了。 村长出门之后,司言立刻停下了手中的活,快步的走到大门口,然后透过门缝看着村长离开的背影。 身为一个刑侦警察,司言的察言观色能力远非一般人能比。昨天虽然司言因为那个恐怖的人影而有些慌乱,可是观察一个人的表现已经成为了他的本能,他早就察觉出来到了村长的的不对劲。 村长显然不是一个说谎的高手,很多的细节都表明他相信司言所说的话。并且司言心中猜测村长很有可能知道自己看见的是什么,只是出于某种原因,不愿意和自己说明罢了。 如果今天早上村长的表现不那么异常,司言或许不会把事情往他的身上联想。可是从村长起床开始的种种异常表现,就让司言的心中开始怀疑起来。 等到村长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之后,司言才推开村部的大门,往着村长消失的方向追去。 司言的速度很快,追上一个老头子的还是不成问题的,他很快就远远的看到了村长的背影。 但是村长并没有像他自己所说的去村子里面找别人老人聊天晒太阳。他所走的方向与村子里面村民们平时活动的那个聚集点完全是两个相反的方向。 村民们平时活动的地方是在一片巨大的空地之上,在以前是一个晒谷坪。在改革开放以后,村里的青壮劳动力都陆续出外谋生了,这个晒谷坪也就逐渐的荒废了下来。只有在冬日艳阳天的时候,这里才会成为村民们晒太阳的好去处。 按道理村长要去找人聊天解闷的话,首选之处当然就是这个晒谷坪。可是现在村长显然是没有打算按照道理来,他所去的方向是村里平时很少会有人去的东边。 在那边之后一个废弃的窑洞,而住在那边的只有一个人,就是一直疯疯癫癫的老疯子。 就知道不对。跟在村长的身后,司言心中暗道。 不过他不敢靠得太近,村长既然瞒着他,肯定是不想让他知道这个秘密。如果自己暴露了的话,很有可能就无法知道村长瞒着自己的事情到底是什么了。 村长很快就到了村东的那个废弃的窑洞前面,不过他没有着急着进去。而是站在窑洞的洞口,冲着窑洞的做了个古怪的动作,就好像是在祭拜什么一样。 对于村长的这个动作,远远跟着的司言并不理解。因为这里既没有坟墓,也没有神抵,怎么看都只是一个非常普通的废弃窑洞。 如果不是知道老疯子确实就是住在这里的话,司言甚至都不会相信这里还住的有人。 就在司言思考的时候,村长已经迈步走进了窑洞里面。等到村长的身影消失在窑洞里面之后,司言赶紧跟了上去。 走到窑洞口的司言并没有傻呵呵的就这样走进去,而是在洞口转了一圈,然后顺着窑洞旁边的土坡往上爬去。 这个窑洞以前是用来烧制砖瓦的,所以在顶端会设有一个通风口,以便随时观察窑洞里面砖瓦的烧制情况。 现在这个通风口就成为了司言用来观察窑洞里面情况最好的一个地方。 “灵师。”司言看到村长毕恭毕敬的站在一个人的面前,低头看着地面。 站在村长前面的那人面对着墙壁,身体正好处于阴影之中。但是司言光看这个人的轮廓,就能够知道他就是老疯子。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这件事不是我能够控制的。当初我已经极力的阻止你们了,可是只能怪你们太过执着了啊。”还没有等村长将剩下的话说出来,老疯子就开口阻止了继续说下去。 “灵师,我们犯下的错,自然会自己承担,可是没有必要将外人牵扯进来啊!”村长开始有些激动起来。 老疯子这才转过身来面对着村长。 “我说过这件事情不是我能控制的,从那天晚上开始,事情就已经超出了我的掌控范围。” 村长无言,但是司言能够看到他的身体似乎正在轻微的抖动,好像在压制着自己的情绪一样。 “你走吧。他自有自己的造化。”老疯子并不打算过多的理会村长,叹了口气,出声开始驱赶村长。 “可是灵师,司警官他真的是个外人啊,与我们犯下的错误没有任何的关联!” 听村长说起自己的名字,司言愣住了。他不明白两人的对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村长口中的错误指的是什么,他又为什么要称呼老疯子为灵师。 老疯子看了一眼村长,没有说话,而是将头慢慢的抬起,看向窑洞侧上方的那个通风口。 司言赶紧将头往后缩了缩,躲开了老疯子的视线。可是他有种直觉,老疯子很有可能发现了他的踪迹。 觉得自己暴露了的司言没有在这里久留,悄无声息的沿着上来的路一路爬下窑洞顶端,然后快速的离开了这里,回到了村部里面。 回到村部的司言心中越想越疑惑,村长所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而西峰村隐藏的秘密又是什么,这些他都想不明白。 司言将村部里面的所有东西都收拾了一遍,村长还有没有回来。直到傍晚的时候,村长才推开门走了进来,而这时候司言正准备做晚饭。 看到村长,司言的第一句话就是:“村长,今天回来得有点晚啊。” 村长若无其事的回答:“和几个老朋友聊得开心了,所以忘了时间,直到肚子太阳快下山了才想起来该回来了。” 司言心中冷笑两声,把手中的一根柴禾丢进炤炉。 “可是今天我去了两趟晒谷坪那里,为什么没有见到你啊?” “你去晒谷坪了啊?那里热不然闹啊?”村长走到井边,打起一桶水来洗了洗手:“我没有在晒谷坪,我们几个老哥们在老胡家打牌。” 司言停下了手中翻炒锅铲的动作,转过身来看着村长。 “吴村长,你就别编了。很不巧,今天我闲的没事,也去了东村老疯子的那个窑洞,本来是打算过去看看老疯子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是你知道我在那里看到了什么吗?” 听到了司言的话,村长露出任何慌乱的表情,不紧不慢的走到自己的房间前,用挂在前面的毛巾将手擦干,然后束手而立,苍老的脸上带着一种司言看不懂的表情。 “司警官,有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得为好,知道了反而对你没有任何的好处。” 锅里面的熬着的汤发出咕噜噜的声音,散发出一种非常的好闻的香味。这是因为司言在汤水里面加入了一种西峰村特有的调味香料,不过这种香料的组成材料是什么他不知道,只知道非常的好闻。 “身为一个警察,找出真相,也是我职责的一部分。”司言将手中木柄锅铲放下,双手端起铁锅,小心的将里面的汤倒入到一个早已准备好的大碗里面。 村长的目光跟随着司言的动作,傍晚的日光非常的暗淡,甚至给人一种不要这种光线反而会看得更加清楚的感觉。 “相信我,你不会想要知道真相的。这个秘密我们一直守着,甚至愿意为此甘愿在这偏僻的西峰村受穷受苦,就是为了不将这个秘密泄露出去。” 第六章 罪孽 太阳渐渐的落山,将它的余晖一点点的收起来,仿佛吝啬于再给这片大地一点光芒。 等到太阳完全的消失于山的另一边之后,村部的天井里面,炉灶里面还在燃烧着的柴火就成了唯一的光源。 跳动的怒火将司言和村长两人的影子照在墙壁之上,不时的抖动一下。直到炉灶里面的柴火即将燃烧殆尽,司言这才开口说话。 “真相往往都不是人们想要得到的,内心想要的只是那种不被欺骗的感觉。即使真相是残酷的,但是对比起被欺骗,人们更愿意选择前者。”司言一字一顿,语气中充满了不可抗拒的威严。 “哎。”村长轻轻的叹了口气,低声说道:“你不该来的,这里不应该出现外人。” “为什么?”司言置疑。 村长没有回答,只是走到已经快要熄灭了的炉火边,往里面加了几根木柴,然后说道:“因为你会死的。” 村长的语气非常的低沉,一改以往中气十足的样子。 看着在炉灶里面跳动不定的火焰,司言的眼里透着的光带着一种捉摸不定的感觉,他说道:“我昨晚看到的那个东西是真实存在的是吗?” 村长点头。 “那是什么东西?” 村长抬起头,声音有些沙哑的说了一个字:“鬼。” 心中有些发毛,司言脸上带着一种难言的笑容,他觉得自己的喉咙里面发干,咽了口口水:“呵呵,你一定是逗我呢是吧,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那种东西。” 虽然嘴上是这么说,但是司言心中已经相信了大半。他本来就不是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在一些有名的灵异论坛中都有账号,甚至有些还是高级会员。 “那都是我们当年的无知犯下的错啊,这一切都是报应。”村长的声音如同从远方传来一样,非常的晦涩沙哑。 经过村长的讲述,司言知道了一个西峰村所有人都在隐瞒的一个惊天秘密。 那是在十几年以前,那时候的西峰村还没有这么的荒凉,村子里面还是有数百来号人。村民们非常的团结勤劳,日子也还算是过得比较安稳。 可是有一天,村子里面突然来了一个叫卖的,这个叫卖的非常的特别。他既不卖吃喝,也不卖用品。 这个叫卖的是那天早上进到村子里面的,进入村子之后一直就只叫一句话。 “阴阳混,天地昏。人有祸福,物有良次。算一算是知富贵,瞧一瞧是免灾病啊!” 这个叫卖的是一个算命的,但是他又和别的算命先生不一样,没有各种算命的器材,也没有一块写着自己名号的招子,光是在村子里面四处吆喝。 一连在村子里吆喝了好几天,都没有一个人去找他算命。村子里面的村民一年的口粮刚够填饱自己的肚子,哪里还有闲钱花在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啊。 那时候西峰村的村长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担心这个算命的饿死在他们的村子里,于是就去找这个算命先生。 “先生,我们这个村子里面实在是太穷了,不会有人算命的,我看您还是早点离开吧,免得误了您的生意。” 那知那算命的非但没有听村长的话,反而是一脸神秘兮兮的对着村长说:“你们村中将有大难,必须现在做法化解。否则你们村子里面将会就此中落,大部分人都会有性命之虞啊。” 村长本是好意相劝,可是没有想到这个算命的非但不听他的,反而是口出疯语,一副你们都会死的表情。 实在气不过的村长就捏紧的拳头就准备动手,可是没想到这个算命的一句话就让村长硬生生的将已经挥出去的拳头收了回来。 “只需你们将那妇人放了,取消今天晚上祭天,我定可包你们无事。” 这算命的人一脸淡然的看着村长的拳头,一点没有因为已经快要到了自己脸上的拳头而面露惧色。 “你,你,你是怎么知道的!”村长又惊又惧的看着这个算命先生,就像是见了鬼一样。 算命先生轻抚胡须,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伤天害理事,我自然会知道。如果你们不想有事,就最好按我说的做,否则必将有天罚降临。” 村长听了算命先生这话,突然仰天大笑起来。知道笑到实在喘不过气来了,才慢慢的收住那种几尽癫狂的笑声,沉着脸看着算命先生。 “天罚?那我们现在这是什么?整整三年没有下过一滴雨,已经连着三年颗粒无收了!现在连井水都快要干了!这还不是惩罚这是什么?你告诉我这是什么?!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这样惩罚我们?!” 面对着激动的村长,那个算命先生默不作声,一直耐心的听着村长说完,然后才出声说道:“天理循环,自有定数。你们肯定是做了什么有伤天理的事情才受此惩罚。现在你们要是伤了那妇人的性命,不但对于你们的灾情没有丝毫的好处,反而会让你们所受的惩罚更加的严重。” 村长也不打算追究这个算命的是怎么知道他们村的秘密的,但是显然也不打算接受他的建议。没有和他多说什么就转头离开了。 就在和那个算命先生争论过后的当晚,村长便带领着全城的村民在山脚下举行了祭天仪式。 在全村数百人的共同注目之下,没有任何一个人理会那名无辜妇人的苦苦哀求,将她活生生的推进了熊熊燃烧的火堆里面。 刚开始的时候那个妇人还凄声惨叫,用嘴恶毒的话语诅咒西峰山的所有人,渐渐地,他的声音越来越微弱,直到最后完全的没了声音。 现场只剩下火焰燃烧发出的噼噼啪啪的爆裂声,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那妇人已经被烧死了,准备上前查看的时候。 火堆里面突然站起来一个熊熊燃烧着的人影,虽然隔着熊熊大火,但是在场的数百人都清楚的看到了一双透着强烈怨毒之色的眼睛。 这双怨毒的眼睛让所有人都不寒而栗,心中无可抑制的升起一种恐惧之感。即使在场聚集了数百人,也让人有种想要掉头就跑的冲动。 在场的人并不知道,就在离他们举行祭天仪式不远处,那个已经在村子里面转悠了好几天的算命先生正看着这里,脸色异常的沉重,口中喃喃自语的说道:“哎,该来的还是来了。作孽啊,作孽啊!” 那个在火中立起的人影很快又重新的倒下,在燃烧的人影倒下之后,也没有任何一个人再敢上前查看。 直到那一堆猛烈燃烧的柴火全部燃烧殆尽,才有几个胆子稍微大一点的人慢慢的走上前去。这几人小心翼翼的上前,刚要用棍子拨弄还在零星冒出火星子的灰堆,却都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几乎同时的惊叫起来,脚下连连后退。 他们的这一表现也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吓坏了,不知道他们看到了什么,纷纷惊叫着跟着他们后退。 村长为了让现场不混乱下去,赶忙出来阻止,嘴里大声的冲着所有人大喊:“大家不要乱,不要乱。没有事情的,我们这么多人,还有什么好怕的。” 因为平时村长在村子里面很有威信,所以他这一招呼,大家也都渐渐的安静下来,全部将目光投向了村长。 等所有人安静了之后,村长走上前,拉着刚刚凑上前的一个人问道:“怎么回事?你们看到了什么?” 那个长得一脸凶相,平日里在村子里面就属于痞子混混,天不怕地不怕的一人,此时却一脸的惊恐之色,说话都结结巴巴的说不清楚。 “死,死。我们都会死!” 这人嘴里念念叨叨的,说了一大堆,村长一句也没有听懂,完全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而其他几个上前看了的人现在的状态也都差不多,甚至比他还要不如。 无奈之下,只能叫上了几个人,举着火把,麻着胆子凑上前去,准备看看那堆火烧完之后,到底剩下了一些什么东西,将几个好好的人吓成了这样。 小心翼翼的走到只剩下了灰烬的火堆前,村长将脑袋凑上前去。只看了一眼,就将他吓得心惊肉跳,险些当场惊叫出来,费了好大的劲才算是忍住了。 那堆剩下的灰烬之上,留下了一个大大死字,这死字不像周围的灰烬一样是灰白之色,而是呈现出一种非常诡异的暗红色,就好像是人的鲜血一样的颜色。 而且这个死字仿佛带着魔力一样,让看到它的人心中不自觉的生出一种恐惧,一幅幅的恐怖画面如同真实发生在眼前一样直往人的脑海里钻。 村长所带的这第二批人比第一批看到这个死字的人表现要好上很多,虽然一样的面露惊恐,但是却没有一人惊慌失措的喊叫着后退。 “快来人,赶紧将这里清理掉!”村长从初见那个死字的恐惧中回过神来之后,立刻叫人过来,准备第一时间将这里给清理掉。 后面来的人见到这个死字之后,也都面露惊惧,不过远没有之前的人那种不堪的表现,而且那个死字的颜色也渐渐的暗淡,最后变得与一般的灰烬无异。 第七章 报应 司言没想到西峰村的秘密居然是这样的。在十几年前,全村人因为一个常见的天灾,居然将一个无辜的妇人给活生生的推入了火中烧死了。 “这个妇人是谁?”司言看着吴村长,问道。 吴村长叹了口气,说道:“是村里的一个寡妇,外村嫁进来的。嫁进来没有几年,丈夫就因为上山砍柴遇到了山体滑坡,被活生生的埋了,连尸体都没有挖出来。因为在村子里面无亲无故的,才会被选上做了祭品。” 司言点头,然后接着问道:“那后来呢?” 在那个死字变成了普通的灰烬之后,村民们挖了个大坑,将那个寡妇的剩下的一点点的枯骨和着灰烬全部都就地掩埋了。 埋好了之后,将一块早已准备好,刻有铭文的一块石碑立在上面。 做完着一切之后,村长特地的嘱咐了全村人,一定要严守秘密。虽然西峰村地处偏远,但是村长还是懂一点点法律,知道他们的所作所为如果让外人知道了,是要被抓起来的。 可是村民们没有想到,就在第二天,村子里面就发生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村里连着死了好几个人,并且每个人都死法怪异,全身血肉模糊,没有一块好的地方。甚至就连脸上都被抓得没有一块好的地方,根本就无法辨认出本来的面目。 要不是这几个人都是死在家中的话,可能连他们的真实身份都无法确定出来。 死的几个人正是昨天第一次上前查看的那几个人。据其中一人的妻子说,她丈夫是怎么死的,她一点都不知道。只知道第二天一睁眼,就看到了一直躺在自己身边的丈夫浑身上下血淋淋的,连一处好的地方都没有。 因为这几个人死得太过离奇了,村民们很自然的就将他们的死与昨天晚上祭天仪式上发生的诡异一幕联系起来。一时之间,村子里面流言四起,都说是寡妇来报复了。 接下来的几天中,每天都有人以一种恐怖残忍的方法死去。于是村子里人心惶惶的,一种恐怖的气氛在村子里面弥漫。天没黑就村子里面就家家大门紧闭,再无一人在外面行走。 就在村中有人准备离开村子的时候,那个算命先生在一天早上突然找到了村长。让村长将全村的村民都聚集在村中的晒谷坪上。 等到村民都到齐之后,那个算命先生一脸凝重的看着村民们,用一种低沉的声音对着他们说道:“你们这算是种下了孽因,不论是走到哪里都是无法逃脱应果循环的,反而是会让你们的罪孽更加深重。” 如果这个算命先生以前说出这番话,肯定会遭到村民们的唾弃,有脾气暴躁的甚至会当场动手打他。 可是经过这几天陆续的有人离奇死亡之后,所有人都几乎已经崩溃了,看着这个算命先生就像是看着救世主一样,希望他能够救他们。 “这是你们自己种下的孽因,所结出的孽果只有你们自己来受,谁也无法帮助你们。”这算命先生看着这些村民,知道他们心中所想是什么。 “先生,您一定要救救我们啊。” “求求您了,救救我们吧,我还不想死啊。” “我给您跪下了,先生,您一定有办法的。” 现场有一人跪下之后,顿时就跪倒一片,几乎每个人都在开口哀求,希望这个算命先生能够出手救他们。 面对死亡的恐惧,已经没有人去想这个算命先生到底是什么来历,是否真的能够救他们。 看着晒谷坪上齐刷刷跪倒的村民,这个算命先生眼眉低垂,眼神里面透出痛苦与怜悯的神情,可是他还是摇头说道:“我不能够救你们,只能够延缓你们死亡的时间。期望有一天能够有高人经过这里,然后救下你们的性命吧。” 这个算命先生就是现在的老疯子,他阻止了有些村民想要离开村子的想法之后,然后就开始在村子周围忙碌起来,将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在村子周围埋起来。一直到了天黑之后,他才重新回到村里面,在村里的那个小庙里面住了下来。 第二天,村民们起床之后,惊喜的发现村里面没有人死亡。村民们便以为是那个算命先生救了他们,于是纷纷的来到小庙里面,感谢他的恩情。 而老疯子面对村民的千恩万谢,却没有一点高兴的神色,依然是脸色沉重,他一遍遍的对来访的村民说,自己只是延缓了这种诅咒发生的时间,并没有彻底的清除诅咒。 当吴村长说道这里的时候,司言出声打断了他。 “诅咒?什么诅咒?村子里面的人死亡就是因为这个诅咒的原因吗?” 吴村长看着司言,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话被打断而感到不满,他耐心的解释:“嗯,老疯子当时就是这么说的。村民的死亡就是因为诅咒,而诅咒的来历他一直都没有说,但是我猜测十有**都和被烧死的寡妇有关。” 但是那时候刚从死亡恐惧中脱离出来的村民哪里会听他说什么,只是一个劲的对他道谢,然后开始了正常的生活,很快就将这件事情给忘了。 直到两年之后的某一天,村子里面再次有一人离奇的死亡,所有人才又一次的想起了这件事情。 当村民们再次到老疯子所居住的这个小庙里面找他的时候,却发现在这短短的两年时间里面,原本还非常年轻的老疯子却像是经历了四五十年的时间一样,活脱脱的变成了一副小老头的模样。 看到找过来的村民们,老疯子没等他们开口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只是摇头叹息,然后对村民们说道:“你们都走吧,我真的救不了你们了。” 看到老疯子这个样子,村民们哪里还不知道老疯子这是在用生命在帮助他们。可是即使这样也只换来了他们两年的安宁。 在接下来的十一年中,西峰村迅速的衰败,很快就从一个数百人的大村变成了一个远近闻名的贫穷村落。 而隔几天就死几个人的离奇事件也让外人再也不敢进入到西峰村里面。都认为这是一个邪异的村子。 “你是说西峰村在短短的十几年间死了数百人?”司言有些难以置信,这样的事件应该传得非常远,而他居然没有听说过。 吴村长看着一脸吃惊不已的司言,点点头。跳动的火光映照在他消瘦的脸颊上,能够明显的看出一种疲惫的神情。 “这么重大的事件难道就没有相关部门过来调查过吗?就算是西峰村在偏远也还是有上级单位的啊!” “有几个人来过,可是无一例外,全部都只待了两个晚上就都精神失常了。再往后就没有人来过了。”吴村长叹了口气,说道。 司言听说来调查的人只有两个晚上就精神失常了,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然后说道:“只待了两个晚上吗?那为什么我都在这里快要一个月了,却一点事都没有呢?而且你们也没有事?” “死人的事件在三年以前就没有发生过了,据灵师说,是因为经历过那天晚上的事情的人都已经死光了,所以诅咒也就消失了。”吴村长吞了吞口水,显然是说得喉咙里面有些发干了:“现在村子里面剩下的人都是那天没有在现场的人。而你,显然你昨天晚上看到的东西应该就是将那些调查人员吓疯的东西。它找上你了。” 司言有些恐惧,昨天晚上的那种感觉让他记忆犹新。那是一种从内心升起的惧怕之感,好像下一秒就会被拖入到地狱之中一样。 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任何的不正常之后,司言才将目光看向吴村长。 “那个东西是真的存在着的吗?” 吴村长点头:“那是寡妇的鬼魂,被灵师以**力封印在这小庙之中。” 得到肯定回答的司言脸上立刻露出了惊恐的表情,觉得背脊上都开始发凉,连外面的树影都让他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看着司言的表现,村长从口袋里面掏出一张红黄相间的东西,然后递给司言。 “你不用太过担心,今天灵师让我将这张符咒交与你,只要你将这符咒放于身边,就看不见那个东西了。你放心好了,虽然那东西很恐怖,但是却无法害人,最多只是让人受到一点惊吓而已。” 将符咒交给司言之后,村长就站起身来。现在已经到了半夜,习惯了早睡的他已经很困了,打算去睡了。 等到村长进入房间里面以后,司言看了看周围,不自觉打了个寒颤,想了想,将一块还在燃烧着的柴火拿在手上,然后借助着火光将平时用来烧水的那个火炉提起来,往里面加了些木柴。 提着木柴满满的火炉,司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面。如果今天晚上没有亮光的话,他觉得自己肯定无法安心的睡着。 将火炉点燃,放在离自己床不远的地方,司言心中暗暗祈祷村长给自己的符咒会有作用,不要让自己再看到那个恐怖的东西了。 第八章 被救 司言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他心中以为自己今天晚上一定会睡不着的,可是他显然是有些低估自己的接受能力了。 就在他睡着之后没多久,在他床边燃烧着的火炉里面的火焰开始跳动起来,火焰往一边飘动,好像是被风给吹动的一样。 可是司言房间里面门窗紧闭,根本就不可能有风吹进来。 火焰猛烈的跳动几下,然后偏向司言的床边。司言穿上的杯子从床沿上耷拉下来,与火焰的距离不到十公分。 在这么近距离的炙烤之下,没一会儿,司言的杯子就被引燃了,而在床上熟睡的他却丝毫的不知情,依然鼾声依旧。 眼看着火越来越大,司言还依然没有醒转的迹象。只要再过一会儿,等到火彻底的烧起来后,产生的浓烟就会让司言窒息昏迷,再也没有醒来的可能。 “哎!”一声轻叹在房间里面凭空响起,接着司言被引燃的被子就开始慢慢的熄灭,在被子上的火焰熄灭之后,那个叹息的声音说道:“为何你还是怨念深重,已经有那么多人为你赎罪了。” “哈哈哈哈,为我赎罪?他们是为他们自己做下的孽赎罪!那是活该!”就在那个叹息的声音说完之后,一个近乎疯狂的女人声音在房间里面响起,接着一道淡淡的影子出现在房间里。 在这个影子出现之后,司言房间里面的门被打开,然后一身脏兮兮的老疯子从门外走了进来。 “既然他们是活该,那你现在为何要伤害他?”老疯子进门之后,双手合在一起,结出一个十分古怪的手印。 面对老疯子的手印,那个淡到几乎透明的身影立刻消失不见,像是十分惧怕老疯子的这个手印一般。 虽然那个身影消失不见,可是她的声音却依然在房间里面响起,显得异常的阴沉恐怖。 “所有人都得死!就算你给这些老头下了护咒又能如何。你总有寿阳用尽的那一天,那时候所有人都得死!” 老疯子摇头,轻声的说道:“执迷不悟,我会让你魂飞魄散的。” 那个女人尖利的声音响起,语气里面尽是不屑,仿佛是对老疯子的话非常的看不起一样:“让我魂飞魄散?你已经找了十几年了,有找到让我魂飞魄散的方法吗?别说让我魂飞魄散,花五十年的寿命用出护咒,已经是你的极限了吧,现在的你对于我已经没有任何威胁了。我劝你还是尽早的将我从这里放出去,我可以考虑留你个全尸,不然等到你法力耗尽的那一天,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老疯子满是黑色污垢的脸上非常平静,一点没有因为寡妇鬼魂的话语而出现什么波动。 “我当年未能阻止他们,就已经生不如死了,每多活一天,我就觉得身上的罪重一点。”老疯子声音低沉,语气平淡得没有一丝起伏:“是我的贪生怕死害了他们,现在我只能用我所能做的最大努力来救他们。” “哈哈哈哈,救他们?你救得了吗?你还不是一样眼睁睁的看着所有人一个个的死去。今天我就先放过这个小子,除非你天天守在他的身边,不然我总会有机会要他的命。”尖利恐怖的女声狂笑着,然后慢慢的消失。 等到寡妇鬼魂的笑声消失之后,老疯子双手摊开,重重的呼了一口气,仿佛是刚刚跑完一个全程马拉松一样,满脸疲惫的做在地上。 “刚刚就是那个寡妇的鬼魂吗?”就在老疯子刚刚坐下,就听得身后突然传来了司言的声音。 其实在老疯子进门的那一刻,司言就已经醒了。可是他却说不出一句话来,身体就像是不属于自己的一样,完全不受控制。而发生的一切他却清清楚楚,从老疯子与那鬼魂的对话,他就能够猜出来大概是怎么一回事。 老疯子回过头,看着已经从床上坐起来的司言,然后点点头,没有说话。 “村长不是说它已经被你封印在了这个小庙里面不能伤人了吗?”司言觉得村长没有骗他的必要。 “本来是这样的。”老疯子叹气,双手撑在地上:“近几年我的身体状况急剧下降,所以法力流失的也很厉害,用来封印它的阵法需要我的法力补充,而我已经不能满足阵法满负荷的运行了,所以它也得到了一些自由。” “那为什么不请人过来帮忙?”司言疑惑,既然真的有鬼魂的存在,那么肯定就不止老疯子一人有这样与厉鬼相斗的能力。 “离不开,我一旦离开西峰村,它立刻就会将这里的人全部杀死。那时候就算找人过来的也是白搭。而我们这样的人,除非是自己愿意表明身份,一般人是根本无法寻得踪迹的。”老疯子也有自己的苦衷。 司言无语,他现在最希望的就是天快天亮,他已经打定了主意,只要天一亮,他就立刻离开西峰村。现在离开西峰村不过是丢了工作,如果他还继续留在这里那就是丢了性命啊。 “你现在离开是没有用的,她已经在你的身上标记了气息,你就是走到天涯海角,她也能够通过你身上的气息找到你,然后杀了你。”老疯子不用看司言,也知道他心中所想的是什么。 “啊??”司言大惊,他现在没有兴趣知道老疯子是怎么知道他想的是什么,他最关心的是老疯子说的话:“那我该怎么办啊?难道只有等死了吗?” 司言想到了村长说的,全村数百号人,都是在这种等待中一个个死去,而且据说死相惨不忍睹,异常恐怖。 “你要是不想死,那就只有一个办法。”老疯子看着司言。 司言最烦人卖关子了,特别是在这种紧要关头,赶紧追问:“什么办法?” “你在这里一个多月,直到昨天才被它削弱了阳气,可见你非常的有天赋。只要你跟我学习灵法,必然不会被她所害。”老疯子从地上站起来,走到司言的身前。 抬起头看着老疯子,司言脑中衡量了一下利弊,然后开口说道:“难不难啊?” 老疯子没有说话,只是抬起手,然后飞快的在空中舞动,划出了一连串晦涩的动作。让司言看得眼花缭乱。 直到司言觉得脑袋有些发晕的时候,老疯子手上的动作才停了下来。 停下动作的老疯子伸出一根手指,直指司言的双目之间。 看着老疯子这根黑乎乎的手指伸向自己,司言下意识的想要偏头躲闪。可是这时他才发现自己动不了了,就好像是被人封在了一大桶强力胶里面一样。 眼睁睁的看着老疯子那根脏兮兮的手指慢慢的靠近自己,然后触碰上他的眉间。 在老疯子的手指碰到自己之后,司言只觉得眉间一凉,然后脑中疼痛欲裂,就好像有人拿着一根水管在往自己的脑袋里面不停的灌水一样,想要将他的脑袋涨裂。 司言想要张口大喊,可是却完全发不出声音。 “保持清醒,用心去感受。”就在司言觉得自己快要痛得昏迷过去的时候,老疯子的声音响起,让他猛地有清醒了过来。 司言只觉得自己的脑中多了很多原来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各种各样的法决和很多晦涩难懂的文字。 “你现在记住得越多,对你将来好处越大。”老疯子手指依然没有离开司言的额头,司言的痛苦也没有消失。 听了老疯子的话,司言强迫着自己去想那些强行出现在自己脑中的东西,虽然不知道这些法决和文字具体有什么用,但是既然老疯子让自己记住,那他就记好了。 渐渐的,司言觉得自己脑袋的疼痛减轻了许多,已经到了一个自己能够忍受的地步。而他也开始慢慢的沉浸在这些晦涩的东西之中,一点都没有察觉到老疯子的手指已经离开了他的额头。 手指离开了司言的双目之间后,老疯子脸上的疲惫之情更甚,原本就已经深陷下去的眼眶现在更是到了一种渗人的地步。如果现在有人见到他这幅样子,肯定会被吓到。 “火!”坐在床上一直没有动作的司言突然开口说了一个火字,然后单手平端,手上凭空的出现了一团微弱的火焰。 老疯子见到司言手中的火焰,嘴巴张得大大的。他虽然看出了司言天赋异禀,可是没有想到他居然天才到这个地步。 自己还没有教他任何的运用之法,他就凭借着自己强行注入到他脑海中的一些杂乱的法决知识凝结出了火焰。 在司言手上的微弱火焰跳动了几下,然后就消失了,就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火焰消失后。司言也醒转了过来。 他看着坐在一旁的老疯子,快速的从床上爬起来,然后猛地拜倒在他的身前。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第九章 听雨幡 拜师很顺利,老疯子在拜师的过程中并没有发病,一直非常清楚的指导着司言完成了拜师。 “师父,我们有没有门派的名字啊?”在拜师完了之后,司言将火炉里面的柴火拨旺,然后端了张板凳在老疯子的旁边坐下。 “听雨门。”老疯子说出了一个非常诗意的名字。 司言愕然。显然这个名字让他非常的意外。按照道理来说,他们这样的灵异门派不是应该叫做什么茅山啊,道门啊。再不济也得做鬼派吧,听雨门是什么鬼? 老疯子把身体往火炉边靠了靠,看着司言脸上的表情,就知道司言心中怎么想的。 “我们门派的开山师祖是一个非常浪漫的人,据说他是在一个雨夜,与自己的友人秉烛夜话的时候突发奇想,创建了听雨门。” “好吧。”司言勉强算是接受了这个名字,不过就算他不接受也没有办法,他有不能改变什么。 “那我有几个师姐或者师妹啊?” 老疯子摇头。 “好吧,那师兄师弟呢?” 还是摇头。 司言心中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抱着最后一线希望,再问:“那师叔师伯呢?” 老疯子看了一眼司言,终于出声:“别问了,听雨门现在就只有我们两个人。” 得到答案的司言心中叫苦不迭,自己想要的结果不是这样的。难怪老疯子在这里十几年都没有人过来帮忙,原来他根本就没有后援。 “那我们该怎么对付这个女鬼呀?”司言问。 “我们对付不了,这女鬼生前就怨念极重,又被强迫做了祭品而死,所以死了之后化为了恶煞,不是我们能够对付得了的。在十三年前,我都只能够勉强的将她封印住,现在我寿阳将尽,更加那她没有办法。” 司言想不到自己得到的答案会是这样的,这与他想象中的答案相去甚远,根本就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他还幻想着老疯子会有什么杀手锏呢。 “那你还只要我跟你学了灵法,就能够保命。结果还不是一样没辙啊。”司言有些颓废的说道。 老疯子轻轻的摇摇头,颤颤巍巍的抬起手指着司言的口袋:“我让村长交给你的那个符咒是听雨门的传承之物,是开山宗师散元子留下来的宝物。你只要带着它,那女鬼就伤你不得。” 司言将放在口袋里面的那块似布非布,红黄相间的符咒拿出来。这符咒不知用一种什么方法折叠起来的,司言根本就无法找到它的接口之处。 “这个东西有这么厉害?”司言将符咒翻来覆去的在手里看了好几遍,发现除了材质和折叠之法奇特一点之外,实在无法看出有什么厉害之处。 他甚至觉得还不如手枪拿在手里来得安全,虽然他的配枪被没收了。 “对于活物来说它没有任何作用,可是鬼物邪异见了它,都会退避三舍,根本不敢靠近。”老疯子捂嘴咳嗽几声,然后才沙哑着声音解释道。 虽然老疯子把这个东西说得这么神奇,可是司言还是没有看出来手上的这块布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有这么厉害吗?看不出来呀!” 老疯子嘴角微微的往上勾了勾,露出一丝非常淡的的笑意,然后说道:“它叫听雨幡,使用起来展开长宽各有二十米,能够抵御很多的灵体攻击。” “长宽二十米?!!”司言惊呼一声,他实在是有些不相信这个巴掌大小,长得就像是一张平时庙里面所使用的符咒一样的破布展开之后怎么可能有那么大。 看出了司言的质疑,老疯子接着说道:“那是它的完全展开程度,但是自从开山祖师散元子归天了之后,再也没有人能够将这听雨幡完全展开。历史上能够将它展开到最大程度的一人也就是能够达到长宽十五米而已。” “那这个应该怎么使用啊?”司言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这个听雨幡展开之后的样子了,看看到底是真的有如老疯子说的那般神奇,还是老疯子又犯了疯病了。 老疯子捂着胸口,猛地咳嗽起来,也没有时间回答司言的问题。 见到老疯子这样的司言也赶紧将那听雨幡收起来,然后走到老疯子的身边,伸手轻轻的拍打他的背部,为他捋顺卡住了那一口气。 “咳咳,我没事,我没事。”过了好久,老疯子才算是止住了咳嗽,摆了摆手示意司言自己没有事了。 “我现在法力已经接近枯竭,没有能力让这听雨幡展开。而你又刚刚入门,连法力是什么都不知道,就跟别说如何运用了。所以现在你看不到这听雨幡的展开之后的样子。但是你一定要记住,千万要保管好这听雨幡,不能让它失了。”老疯子神色凝重,看着司言,郑重的对他交代。 司言虽然刚刚才拜入了听雨门,也才知道老疯子的真实身份。但是他还是知道老疯子既然如此的郑重,肯定就说明这个东西真的非常重要。 于是,他坚定的点点头,然后说道:“疯爷爷,不对。师父,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保管好这个听雨幡的,只要我在,肯定就不会让它丢失。” 老疯子看着司言,满意的点点头。他的双眼渐渐的合上,脸上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疲倦之感。 “那就好,那就好。以后听雨门就交给你了,能够在大限之前找到你这么一个徒弟,我也算是有脸去见祖师爷了。”说完之后,老疯子的眼睛就完全的闭上了,呼吸也开始慢慢的变得缓慢起来,显然是已经陷入了熟睡之中。 见到老疯子睡着了,司言慢慢起身,将床上几乎被烧了一半的杯子拿过来,给他盖上。而他自己则把衣服穿好,将火炉里面的火拨动一下,让它燃烧得更旺一些。 现在的司言才算是真的睡意全无,发生的一切有点超出了他的接受范围。 先是遇到了科学都难以解释的鬼魂,然后又莫名其妙的拜入了一个连上他都只有两个人的灵异门派。如果不是司言的接受能力还算可以,估计早已被整得崩溃掉了。 当朝阳有些无力的光芒穿过那木制栅格窗户的时候,司言这才知道已经天亮了。可是让他觉得奇怪的是,今天太阳都已经出来了,还没有听见村长在外面劈柴的声音。 司言看了一眼身边椅子上还在熟睡的老疯子,没有将他叫醒,自顾自的站起身来,悄悄的推门走了出去。 来到村长的房间门口,司言抬手轻轻的敲了敲门。可是门里面并没有响动,司言以为村长睡得太沉了,没有听到敲门声,于是就准备加大力度再敲一次。 可是就在他加大力度准备第二次敲门的时候,手刚刚碰上房门,门就吱呀一声被他推开了。 司言有些疑惑的走进门去,虽然他从来没有敲过村长的门,但是在他的印象里面,村长应该不是一个夜不闭户的人啊。 门开了之后,司言犹豫了一下,然后抬脚走了进去。 房间里面的光线有些昏暗,刚刚从外面进来的司言眼睛适应了一下才能够在这个狭小的房间里面看清东西。 村长的房间里面陈设非常的简单,一张结构简单的柜子将房间隔成两段,只留了一个刚好能够通过一人的通道,用一块布帘子遮起来就算是一个房门了。 外面放着一张小小的桌子,是村长平时用来看书写字的地方,而里面就只有一张床。村长的衣物和一些日用品就放在柜子里面。 司言站在放桌子的这边,出声喊道:“村长,村长。” 叫了两声,司言并没有得到回应。 “难道这么早就出去了?不应该啊,这个时间点村子里也没有人起来啊,他能去哪里啊?” 司言自言自语的嘟囔了几句,然后走到柜子旁边的那个布帘子边,准备掀开帘子看一看里面的情况。 这一看之下,里面的景象差点让司言惊叫出声。他眼睛睁得大大的,脸上挂着惊恐且不可思议的表情。 村长躺在床上,浑身上下血肉模糊,大块大块的肉往外面翻出来,连脸上都不例外。根本就看不出来本来的面貌,显然已经死去了多时。如果不是他身上的衣物,司言根本就无法确认这具尸体就是村长。 长出一口气,司言回过神来,然后一下将帘子放下,快步的跑出村长的房间,出门就大声叫道:“师父,师父,不好了!出大事了!” 被他这么一叫,原本睡得正香的老疯子猛地往前一倒,差点就摔倒了在地上。 惊醒的老疯子活动了一下因为坐着睡觉而有些酸痛的身体,然后从椅子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之后,才出声说道:“什么事啊?以大早上就鬼喊鬼叫的!” 司言根本就来不及和老疯子解释什么,拉着他的手就往外面跑去,然后直接带着老疯子冲进了村长的房间里面。 看到了村长房间里面的情景之后,老疯子因为好好的睡了一觉而变得轻松起来的表情再次凝重。 第十章 做法相斗 “她几乎快要挣脱封印了!”看着村长的尸体,老疯子慢慢的走上前,口中轻声的说到。 司言紧跟在老疯子的身后,但是因为注意力全在村长那恐怖的尸体之上,所以没有听清楚老疯子说的什么,于是出声问道:“啊?师父,你说什么?” 老疯子没有理会他,而是从身上掏出一张黄色的符咒。猛地一挥,符咒居然无火自然,很快就化为了灰烬。 符咒燃烧完了之后,老疯子并没有等到它的灰烬冷却,直接用手接住还是滚烫的符灰,嘴里念念有词。等到嘴里的声音刚刚念完,就将手中灰烬洒出,洒向村长血肉模糊的身体。 说来也怪,村长的尸体虽然血淋淋的,但是房间里面却没有一丝的血腥味。即使司言现在已经站在了村长的床边,也依然只闻到了老疯子燃烧符咒所发出来的烟熏味道,没有嗅到一点点的血腥气。 老疯子洒出的符咒灰烬很快就在村长的尸体上面飘落,一点不剩的全部落到了他的尸体之上。这些灰烬一接触到村长的尸体,就迅速的融化消失,然后再也找不到一点踪迹。 等到所有的灰烬都消失不见了之后,司言鼻子里面突然闻到了非常刺鼻的血腥之气,让他有种反胃的感觉。干了刑警也有两三年了,司言见过的凶杀现场不算少,可是却从来没有哪一个现场会有这么浓烈的血腥气。 浓烈刺鼻的血腥气让司言连连后退了好几步,同时用手捂住了口鼻,这样才算是觉得好受了一些。 可是他看向老疯子的时候,却发现老疯子就像是鼻子失灵了一样,站在村长的床前,用一种司言非常难以理解的眼神看着村长的尸体。那种感觉让司言觉得老疯子就像是一个刚刚失去了亲人的孩子。 强忍着呛人的血腥之气,司言慢慢的再次走上前,然后站在老疯子的身后,轻轻的说道:“师父,我们先出去一会儿吧,等到这里的血腥气散了再进来为村长收尸。” 听到司言的话,老疯子转头,眼睛里面已然有两行浊泪流出,颤声说道:“是我害了他,是我害了他啊!” 司言默然,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老疯子。对于西峰村的事情,他所知道的全是昨天晚上听村长和老疯子说的,这里面还有很多的细节他都不清楚。 “哎。”老疯子叹息一声,然后转身说道:“我们先出去吧,你去小庙旁边挖一个坑,等会我们将他安葬了吧。” 司言点点头,走出了村长的房间里面。 等到司言将一个刚刚好能够容纳一个人的土坑挖好,时间已经到了正午,太阳光从头顶直射下来让司言有种眩晕的感觉。 说实话,他刚来西峰村没有多少时间,对于村长并没有多少感情。说他现在心情有多悲伤那是假的,他现在心中最多的还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恐惧。 任谁见到了村长的那种死法,恐怕都没有办法压制住心中的恐惧感。而知道了这其中真相的司言更是如此。 村长身上那些伤口像是被什么凶猛的大型动物挠成那样的,如果司言只看了一眼就知道那些伤口都是村长自己用手挠的。从那些伤口的深度,司言无法想象村长在这么做的时候到底经历的多大的痛苦。 一想到这些,司言心中就觉得不寒而栗。村长说村中有好几百人的死法都是这样的,而他们死的时候,就算是睡在他们旁边的人都没有任何的察觉。 “她是怎么做到的。”司言喃喃自语,一个刑警的思维很快就让他想起了一些细节。 如果一个人用自己的手将自己的皮肤抠开,然后将里面的肉翻出来,这样做的痛苦自然可以想象。这么巨大的痛苦居然让这么做的人没有发出一丝响动,就连睡在身边的人都不知道。 而且今天早上司言见到村长尸体的时候,没有闻到一点点的血腥味,直到老疯子将一张符咒灰烬洒在尸体上之后,那浓烈得让人几欲作呕的血腥味才散发出来。 司言心中渐渐的忘掉了恐惧,开始在思考寡妇的鬼魂是如何做到这一切的。 “坑挖好了吗?”就在司言冥思苦想的时候,老疯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站在司言的身后问道。 被老疯子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司言差点将手中的铁锹给扔到地上。 “师父,你来了。已经挖好了。”司言回过神来之后,伸手指了指脚边那个齐膝盖深的土坑,回答到。 老疯子点点头,说道:“过来帮我一下。” 说完之后,老疯子也没有等到司言的回答,转身就往小庙里面走去,司言赶紧放下手中的铁锹,跟了上去。 经过了一上午的时间,村长房间里面的血腥味已经散得差不多了。已然没有了先前那种呛人的感觉。 司言和老疯子两人合力和着被单将村长的尸体抬到了司言挖好的那个土坑里面,等司言将土填上了之后,老疯子将一块简陋的木板插在了土坑前面。 木板上刻着考显吴公之墓几个大字,等到木板插好,一个简易的坟墓就算是立起来了。 在吴村长的这个简单到极点的坟墓前站了一会儿,老疯子带着司言重新回到了小庙里面。 “师父,我们干什么啊?” 回到庙里之后,老疯子就指挥着司言将那种沉重庞大的八仙桌搬了出来,然后在桌子上面摆上了几个空碗。 司言不明白老疯子这是要干什么,但是还是按照他的意思照办了。 老疯子等到司言摆好了桌子之后,从一旁的椅子上站起身来,然后对着司言说道:“摆坛做法,捉鬼拿邪。” 听了老疯子的话,司言眼睛整得大大的。有些不相信的看着老疯子。 他虽然没有在现实中见过道士开坛,但是影视剧中见得却一点不少。一般的道士做法哪里有这么简单的啊。 最起码的配置也得是一身黄色的道袍,然后手持桃木剑,坛桌用八卦布盖起来,上面最起码要摆上十几二十几样东西。 与那样的比起来,老疯子的这个坛不可谓是不简陋。 黑漆漆的一张八仙桌,上面就三个满是缺口的陶瓷大碗,碗里面还什么东西都没有。而老疯子本人更是一点准备都没有,依然一身脏兮兮的。乱糟糟的头发上面还沾着很多的草屑树叶。 “师父,我们不再准备点什么了?”原本以为还有东西没拿出来的司言等了半天没见老疯子再出声说话,于是怯生生的对着他问道。 坐在八仙桌前面闭目养神的老疯子听到司言的问话,睁开眼看了他一眼,然后语气平淡的说道:“你还想要点什么?” 司言双目望天,做出一副仔细思考的样子,然后才低下头,对着老疯子说道:“你看,我们是不是要准备一把桃木剑啊?还有蜡烛纸符什么的。” “好呀,那你去找吧。”老疯子点点头。 司言一愣,呆呆的问道:“去哪里找啊?” “我哪知道?要是我知道哪里能够找到这些东西我不早就拿出来了,还等到你来提醒我呀。” 司言愕然,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得到的答案居然是这样的,老疯子居然连这些东西都没有,那他是怎么当道士的啊。 “你不用这么看着我,我在这里已经十几年没有出去过了。哪些法具根本就没有渠道弄到,而我自己带来的法具全部都用在和那厉鬼的搏斗中了。”老疯子似乎是有些尴尬,出声解释。 司言默默的点点头,不过他很快又想到另外一个问题。 “那您都没有法具了,等下拿什么和那厉鬼相斗啊?” 老疯子轻轻的叹了口气,说道:“虽然她已经快要挣脱我的封印了,但是必然是元气损耗得非常厉害。而且昨天晚上她因为想要加害于你被我阻止,心中气不过,强行使用鬼幻之术将村长杀害,想必实力也是大为损耗。我今天拼上这条老命,也未必不能将她再次封印。” 见老疯子说得悲绝不已,司言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他弱弱的问道:“师父,我能帮你做点什么?” “你就在旁边看着就好,有听雨幡护着你,她不能将你怎么样的。但是你一定要看仔细我所用的一些术法,这些术法只要靠你自己观摩领悟才能习得,我不能为你讲解传授,这是规矩。”老疯子说道。 司言点头。 两人就这样一直在天井里面坐着等待,直到天色渐暗,空气中的寒气渐渐加重,司言能够明显的感觉到一种阴冷的气息正在不停的往身体里面钻。 “她来了,小心!”就在司言在思考这种阴冷之感从何而来的时候,老疯子的神情变得凝重起来,出声提醒。 听到老疯子的声音,司言赶紧抬头四处张望,可是周围除了一片黑暗之外再无其他特别之处。 第十一章 斗法 树影绰绰,凉风四起。 一种萧瑟阴森的感觉从司言的心中升起。 这是一种很不正常的感觉,与冬天寒冷的气温并没有任何的关系。即使是刚刚才接触到这种灵异的事件,司言也知道这的确就是那个寡妇厉鬼出来了。 司言还在举目四处张望,试图在这个狭小的天井里面找出来那个寡妇厉鬼的身影。 不知道是他的修为太过低微,还是那个寡妇厉鬼存心的想要躲藏起来,司言始终都没有能够发现那个昨天晚上看到的那个透明的身影。 “既然来了,为何还不现身!”老疯子口中大喝一声,将毫无防备的司言吓了一跳。 随着老疯子的这声断喝,几乎就在瞬间,一阵阴风不知从哪里刮起,让司言没有来得及关上的房门来回晃动,砸在墙壁上面咚咚作响。 “哈哈哈哈!” 尖利的笑声传来,带着无穷无尽的悲凉恶毒之意,知道那个寡妇的鬼魂现身了。 “你这个不知死活的臭道士!既然你这么的执迷不悟,今天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做身死异乡。”昨晚司言曾经见到过的那个半透明的身影出现在小庙的门口,用阴毒的眼神看着老疯子。 老疯子连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十分淡定的低垂着眼眉看着八仙桌上面那个三个空空如也的大碗。 “师父,师父。和你说话呢!”见到老疯子没有回答,站在他身后的司言慌了神,生怕那看上去就非常的恐怖的鬼魂将注意力转向自己,于是伸手轻轻的推了老疯子几下。 老疯子这才算是回过神来,抬起眼来,回头看了一眼司言。 “我知道她在跟我说话,我这不是为了让自己显得有气势一点,才故意不搭理她的吗。现在被你这么一折腾可好了,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 司言:······ “老不死的,受死吧!” 司言不敢对于老疯子的话做出什么反驳,可是那个女鬼可就没有司言那么老实听话了。只见那淡到几乎透明的身影猛地往前一冲,然后迅速的消失在夜幕之中。 见到寡妇厉鬼的身影消失,老疯子原本带着嬉笑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凝重的表情。他双手快速的交叉在一起,摆出一个非常的古怪的手印,口中念念有词。 “嗖!” 一声尖啸,司言抬头看时,只见老疯子的双手之上不是何时燃起了寸许高的火焰。这火焰来的古怪,长得也古怪。 不像一般的火焰是橘红色,也不似高压火焰透出的那种蓝色。而是一种淡绿色,就好像是平时把铜加到高温而燃出来的那种火焰。不过老疯子手上的这种火焰颜色比之铜燃烧时产生的火焰那种绿色还要再深一点。 手上燃气火焰之后,老疯子双手猛地一挥舞,两只手分开,分别对着桌面上的两只大碗。 他手上的火焰仿佛有生命一样,慢慢的沿着他的手开始往大碗里面移动,不一会儿就转移到了大碗里面,在没有任何燃料的情况下还在继续燃烧。 “哼!装神弄鬼!”那寡妇的鬼魂好像也被老疯子这好像变戏法一样的手段给惊住了,居然没有发动攻击,而是显出了身形看着老疯子,嘴里冷哼一声。 听到寡妇鬼魂的话,司言险些笑出声来。现在可不就是在装神弄鬼吗,装成神仙,弄你这只厉鬼。 可这话司言只敢在心里想想而已,现在有老疯子在前面顶着,他才没有吓得掉头就跑。要是这句话说出去,让他成为了吸引厉鬼火力的主要目标,那他可吃不消,还不如直接让她给弄死好了。 “是吗?那就让你看看我这装神弄鬼到底有什么神奇的地方吧。”老疯子似乎被寡妇鬼魂的话语说的有些不高兴了,抬起头看着她说道。 “哈哈,你当年消耗了大半辈子的寿命,都只是将我全部魂体勉强的封印了两年而已,如今你就是一个寿命快要走到终点的老头子而已,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厉害的手段没有用出来。”寡妇的鬼魂一点都没有惧怕老疯子的意思,居然往前飘了一段距离,几乎凑上了那张巨大的八仙桌。 老疯子没有说话,将原本垂于身侧的手抬起来,然后伸出一根手指,指向寡妇的鬼魂。 随着他的这个动作,原本在桌面上静静燃烧的两大碗绿色火焰像是受到了召唤一样,开始分离出一丝细线一样的火焰,对着凑到八仙桌前面的寡妇鬼魂身影直直的冲了过去。 见得这丝细得几乎看不到的细小火焰,寡妇的鬼魂并不知道这是什么,但是心中也知道断然不是什么好惹之物,迅速的往后飘离而去,躲开了火焰的攻击。 但是这丝火焰却没有因为寡妇鬼魂躲开之后而停止动作,依然在空中飘荡着,往寡妇鬼魂现在所在的地方而去。 “呵呵,这倒有点意思了。我今天倒要看看这是什么高深的法术。”寡妇的鬼魂这次没有往后飘离躲闪,而是直接在半空中消失不见,就像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司言睁大了眼睛仔细的在这个本就没有多大的天井中寻找,可是也没有能够找到一丝寡妇鬼魂的蛛丝马迹。 就在司言心中懊恼,以为老疯子的这次进攻以失败告终的时候,眼睛却发现已经抽出很长一截的那细长绿莹莹的火焰并没有停止动作,而是在半空中饶了一个大圈,往司言和老疯子现在所处的地方飘荡过来。 见到火焰行动的轨迹,司言心中一惊,口中连连大叫:“师父,师父!不好了,你的火焰失控了,居然冲着我们来了,快想想办法啊!” 老疯子横眼瞥了司言一眼,然后伸手将司言抓着自己衣袖的手拨开,喝道:“起开!” 他刚刚将司言的手拨开,那丝细小如同蜘蛛丝一样的火焰已经到了两人的跟前,司言都已经闭上了眼睛,等待着和那火焰的接触了。 可是等了半天司言也没有感觉到火焰灼烧的高温,慢慢的睁开眼,却才惊奇的发现那丝火焰在他的面前稍微的拐了个弯,绕向了他的身后。 这丝绿色的火焰离司言的面部只有不到一厘米的距离,而司言没有感觉到任何的炙烤的感觉,如果不睁眼的话,根本就察觉不到这丝火焰的存在。 心中不确定这火焰到底会不会对自己造成伤害,本着小心为妙的原则,司言还是悄悄的往后退了半步,准备离这火焰远一点。 可是刚刚退出去一只脚,司言就觉得脖子后面一凉,接着全身的毫毛就根根竖立而起,身上的鸡皮疙瘩更是一层接一层的不断涌出来。 “什么东西!”突如其来的感觉让司言吓了一跳,口中惊叫起来,同时迅速的回头看去。这才发现那个寡妇鬼魂几近透明的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的身后,那双带着怨毒的眼睛就这么直直的盯着他,让司言觉得腿肚子都发软了。 “还不退去!”老疯子见到司言这幅模样,开口大喝,并指挥着已经绕到了他们身后的绿色火焰对着寡妇鬼魂袭去。 刚准备控制住司言的寡妇鬼魂没有发现绕到了她胸口的那丝绿色火焰,猛地撞了上去。 一接触到这绿色火焰,寡妇鬼魂就像是碰到了什么克星一样,口中发出凄厉的惨叫声,然后猛地往后面飘回去。 “老东西!今天我一定让你死无全尸!”被绿色火焰伤到的寡妇鬼魂尖利的大叫,口中怨毒的诅咒着老疯子。 而那丝绿色的火焰在攻击到寡妇鬼魂之后,便一下切断了与大碗中火焰主体的联系,然后迅速的消散于空中。 再看八仙桌上的那两个大碗,这才发现里面一直静静燃烧着的两团绿色火焰已经不见了大半,显然是刚刚那丝分离出去的绿色细线火焰消耗了它们。 老疯子再次将视线转向桌面上,手中快速的舞动,将在大碗里面不断跳跃的火焰压制住。 “师父,这是怎么回事?”司言也发现了两团绿色火焰的不对劲,觉得它们就像失去了孩子的父母一样,正在焦急的呼喊。 “没事!”老疯子并不觉得现在这是回答司言问题的时候,简单的从口中吐出两个字,将剩下的一个空大碗猛地反过来,倒扣在桌面上。 将那个大碗扣过来之后,老疯子双手探出,一手抓住一个盛着绿色火焰的大碗,将两个大碗端起来,然后一下在空中合在一起。 “乒乓!” 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响起来,两个大力碰撞在一起的陶瓷大碗瞬间解体,化为了一堆碎陶瓷茬子。 大碗碎裂之后,里面的两团绿色火焰再次的回到了老疯子的手上。而这次不同的是,老疯子没有再将它们分开,而是将双手合十,让两团火焰融合在一起。 随着两团火焰的融合,在老疯子手上发出绿色光芒的火焰居然开始慢慢的转变,变成了正常火焰的橘红色。 第十二章 再次封印 老疯子还没有将手上的火焰完全的转化成橘红色,火焰还处在半绿半红状态的时候,之前吃过一次亏的寡妇鬼魂这次没有大意。 她显出身形,然后猛地对着还在融合转化火焰的老疯子直扑过去。 老疯子感觉到阴气扑面而来,如果仍由那鬼物靠近自己,很有可能会被她控制心神,然后在不知不觉中惨死过去。 知道不能让那寡妇鬼魂近身的老疯子只得放弃了融合火焰,将还只处于半绿半红状态之间的火焰猛地对着直扑过来的寡妇鬼魂扔了过去。 这没有丝毫准头可言的随手一扔,自然被寡妇鬼魂轻松的躲了过去。 躲过火焰之后的鬼魂尖声利啸着,冲向了老疯子和司言二人。 见到老疯子扔出去的火焰被寡妇鬼魂躲开,司言也知道现在形势对他们不利,连连后退,同时将手中的听雨幡握得更加的紧了,手心里面都紧张的出汗了。 寡妇的鬼魂速度快到不可思议,几乎只在瞬间就来到了两人的身前。 老疯子没有闪避,而是迎着寡妇的鬼魂直扑上去。以一种飞蛾扑火的方式与寡妇的鬼魂撞在了一起。 鬼魂没有实体,所使用的攻击方式就是在接触到人的身体之后,然后控制人的心神,操纵着被控制人做出自残的举动。 鬼魂在控制了人之后,也会接收到来自身体的各种反馈,包括各种疼痛。能够想象寡妇鬼魂在控制着被害人自残的时候,自身也忍受了多大的痛苦。 不止要忍受痛苦,她害死了这么多人,基本上也就没有了再入轮回的机会。一旦被轮回天道找到,她除了灰飞烟灭,再无他法。 一般因为各种原因停留在人间没有遁入轮回中的鬼魂都轻易的不会与人类相接触。就算是迫不得已与人类接触到了,也是飞快的离开。 因为鬼魂在接触人类的过程中,会被迫的吸入生人的生气,而这种生气在进入到鬼魂的体内之后,就会彻底的与鬼魂融为一体,再也无法排除出来。 带有生气越多的鬼魂,想要转生轮回就越难。 寡妇鬼魂伤了这么多性命,可想而知她现在带有的生气到了一种什么样恐怖的地步。 老疯子的身体与寡妇的鬼魂一接触,寡妇的鬼魂瞬间就消失不见。而老疯子也止住了前进的脚步,停在了原地。 “师父。”见到老疯子没有了动静,司言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轻声的叫到。 随着他的声音,老疯子猛地抬起头来看向司言。一看到老疯子的眼睛,司言立刻后退,脸上瞬间露出惊恐之色。 因为他师父的那双眼睛里面已经再也看不到一丝情感,就好像是一头只凭本能行事的猛兽一样。眼睛里面除了嗜血和凶恶,再无其他的东西。 “师父,你怎么了?!”后退了一步,司言止住了去势,原地站定,再次开口叫到。 老疯子只是看着司言,没有一点要回答的他问题的意思,眼神里面的嗜血凶恶一点没有消失。 虽然看向司言的眼神非常的恐怖,但是老疯子只是这样的看着,并没有要发动攻击的意思,只是站在原地,从喉咙里面发出一种毫无意义的音节。 “咳,哈,啊!” 司言并不知道老疯子要干什么,他强压住心中的恐惧,慢慢的往前走,向着老疯子所在的方向靠过去。 就在距离老疯子还有不到一米的时候,老疯子突然出声大喊:“快!将听雨幡扔过来!” 一直小心戒备着的司言没有想到老疯子会突然说话,被吓了一跳。不过他很快就回过神来,然后按照老疯子的意思,猛地将轻飘飘的听雨幡扔了过去。 巴掌大小的听雨幡虽然只有一块破布的重量,但是这么近的距离,加上司言几乎是用出了吃奶的力气。听雨幡脱手之后,还是非常顺利的飘向了老疯子。 老疯子的身体没有移动,仿佛是被什么神秘的力量给控制住了一样,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听雨幡飘过来,然后轻飘飘的落在自己的身上。 在听雨幡一落在身上的瞬间,老疯子的口中开始同时的出声轻念,他的声音很轻,而且语速非常的快,即使离得这么近,司言也没有听清楚老疯子嘴里到底念的是什么。 很快,老疯子口中的声音就停止了,在他的声音停下之后,落在他身上的听雨幡开始有了动静。 只见在没有外力的作用下,听雨幡先是轻轻的抖动一下,像是有人扯了它一下一样。接着听雨幡开始发出淡淡的黄色微光。虽然光芒不明亮也不刺眼,可是任由司言怎么仔细的盯着发出光芒的听雨幡看,都穿透外面的光线,将视线放在听雨幡的本体之上。 散发着微光的听雨幡开始升起来,慢慢的漂浮着向老疯子的头顶而去。很快,在老疯子头顶的听雨幡发出了光芒就将老疯子也给笼罩了起来,司言也看不见老疯子的身影了。 不过司言能够听到,在这团微弱不刺眼的光芒里面,有非常凄厉的声音传出来。这个声音非常的凄惨,像是正在经历什么非人的痛苦折磨一样。 声音不大,就好像是有人特意的在司言的耳朵里面塞了两块布一样,让他听这个声音非常的不真切。 不过司言还是能够判断出来,这个声音正是那个寡妇的鬼魂所发出来的。 光芒笼罩着老疯子,司言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只能眼睁睁的在旁边看着,焦急的等待。 过了很久,那个凄厉的惨叫声开始渐渐的微弱,而且那个笼罩着老疯子的光芒也开始有了动静。 司言看到听雨幡发出的光芒开始往里面收拢,渐渐的显现出一个人形。只凭这个体型,司言也知道这个人形定然是自己的师父老疯子无疑。 光芒收缩到这里之后便停了下来,然后老疯子开始动了。 司言不知道现在的老疯子是老疯子,还是被寡妇控制了的老疯子。所以他能够做的最好的动作就是往后退,先保证了自己的安全才有机会反抗。 老疯子抬脚然后慢慢的落下,动作非常的缓慢机械,就好像是电影里面还没有完全成熟的机器人一样。 但是老疯子的前进的方向不是司言所在的方向,而是正对着小庙门口。 顺着门口的方向看过去,司言这才惊奇的发现,老疯子之前扔出去的那团火焰并没有熄灭,而是落在地上继续相互融合着,这会儿已经完全的变成了橘红色。 见到那团在地上轻轻跳动的火焰之后,司言心中就知道现在的老疯子还是老疯子,并没有被寡妇鬼魂所控制。 “师父,你怎么样!?”确定了老疯子的身份之后,司言紧走几步,跟在了老疯子的后面,出声询问。 可是老疯子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依然用缓慢机械的动作前进着,目标很明显就是那团火焰。 明白了老疯子的目标所在之后,司言赶紧走过去拿起之前被老疯子扣在八仙桌上的那个大碗,然后跑到那团火焰的前面,用大碗将火焰连同一截地上的泥土一同盛了起来。 端着这碗燃烧的火焰,司言小心翼翼的走到老疯子的跟前,他怕走得太快了,带起的风将火焰不小心给吹灭了。 “师父,您是需要它吗?”司言将大碗递到老疯子的面前,轻声询问。 老疯子缓缓的将抬起在半空中的脚放了下来,然后用非常慢的速度弯腰,一点点的靠近司言端着的那个大碗。 “师父,你干什么?”眼见到老疯子就要被火焰给灼烧到了,司言赶紧将大碗往后一缩,同时口中问道。 老疯子见到火焰从自己的面前消失,一点点的抬起头。 “拿,过,来!”他说出来三个字用了快十几秒的时间。 司言这才知道老疯子现在是有自己的意识的,于是赶紧又将那个大碗端回了原地。 大碗回来之后,老疯子一点点的凑了上去,让自己的胸膛位置处于火焰的上方。 在这橘红色火焰的炙烤之下,司言看到老疯子胸膛那块位置的光芒变得异常的明亮起来,就好像是电焊产生的光芒一样,让他无法直视。 当他刚刚准备闭眼的时候,却在那明亮的位置看到了一阵黑烟。 “师父!你的衣服被烧着了!”见到黑烟之后,司言赶紧出声大声的提醒老疯子。 就在司言想要将大碗往回收之时,笼罩着老疯子的光芒暮然消失,然后老疯子从光芒里面显现出来。 刚现身的老疯子没有任何废话,一把将司言手中的大碗抢了过来,然后一手端着大碗,一手快速的在火焰上面比划几下。 “好了!”老疯子比划完了之后,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将已经熄灭了火焰的大碗递给司言:“将这个大碗连同里面泥土找个箱子装起来,记住,里面的东西一点都不能洒出来,不然那厉鬼就会再次破封印而出!” 第十三章 离开西峰村 老疯子说完了之后,身体便直挺挺的往后面倒了过去。 见到自己的师父往后到了,司言心中一急,差点就下意识的将手中端着的大碗给顺手扔了。好在他及时的反应过来,生生的止住了已经开始有了动作的身体,才算是没有价格老疯子的辛苦给付之一炬。 小心翼翼的将大碗放在八仙桌上面,然后司言才算是空出手来,快速的跑到老疯子躺着的地方,将他从地上扶起来。 “师父,师父。你没事吧?”把老疯子半抱在怀中,司言让他的脑袋靠在自己的腿上,轻轻的呼唤。 司言不敢太过大动作的移动老疯子的身体,生怕一个不小心将他身体上不明显的伤给加重了。 “咳咳。”在司言呼唤了两声之后,老疯子醒了过来,咳嗽了两声之后看着司言:“你不是想要看听雨幡展开之后是什么样子吗?刚刚那样就是听雨幡展开之后的状态,你觉得怎么样?” 听到老疯子的话,司言的眼眶一下就红了,他觉得鼻翼酸酸的,眼泪开始在眼睛里面打转。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想哭,只是突然觉得悲从中起。 “非常厉害,非常厉害。”司言带着哭腔,努力的压制住自己的泪水,不让它从眼睛里面流出来。 “哈哈,你觉得满意就好,要是听雨门没有让你觉得满意的东西,我这个当师父的即使死了也会觉得不安呀。”老疯子的声音越来越虚弱,但是说话之间还是非常的快活,没有一点的悲伤之意。 “师父,师父!” 老疯子说完之后,就慢慢的闭上了眼睛,脸上还挂着一丝微笑。 感受将老疯子抱在怀中,脸上早已是泪流满面。他没有察觉到,老疯子虽然现在气息非常的微弱,但是并没完全的停止呼吸。 当司言紧紧抱着老疯子的手松开的时候,这才发现了老疯子还有非常微弱的气息。 他心中大喜,急忙将老疯子从地上抱起来,然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面把老疯子放到床上,并小心的为他盖好被子。 当司言将老疯子安排好了之后,外面传来了雄鸡雄壮嘹亮的打鸣声,他推门走出去,只见天边已经开始泛白,马上就要天亮了。 “怎么这么快就天亮了啊?感觉没过多久啊。”司言自言自语的走到放在天井里面的八仙桌前,将封印着寡妇厉鬼的那个大碗端起来思考着应该怎么将这个大碗给放起来。 他记得在杂物间里面曾经看到过一些木匠使用的工具,也许应该能排上用场。 等到司言翻箱倒柜的将一整套的木匠工具找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他又乒乒乓乓的在小庙里面忙碌了很久,直到觉得自己肚子开始咕咕叫了才把手里的一把铁锤放下,看着自己面前的一个丑陋不堪的木制小箱子满意的点点头。 这个木制的小箱就是司言的处理方案,他准备将这个大碗放在箱子里面,然后把这个箱子放在小庙原来供奉神抵的位置。 只要找个人在小庙里面看管着,那就断然没有问题了。 现在司言所面临的一个最重要的问题就是应该找谁来看管这个小庙,就在司言冥思苦想的时候,外面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吴老头,你在不在啊?”敲门声刚刚停下,就有人在门外开口说话了。 光听这个声音,司言就知道门外敲门的是谁。在村子里面说话唯一大舌头的也就只有这位了,吴村长的一个朋友老胡。 “胡大叔,你来得正好,我刚好有些事要去找你呢。”司言打开沉重的大门,对着门外的老胡说到。 村民们平时基本上是不会来这个小庙里面的,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小庙里面有不干净的东西。 老胡也不例外,他这次之所以来小庙里面,是因为已经有两天没有看到吴村长出现了,担心出了什么问题,所以才会过来看看的。 “司警官啊,你要找我有什么事啊?”老胡一愣,显然没有想到开门的会是司言,虽然见过司言几面,但是他还没有从心底接受司言的存在。 “胡大叔,是这样的。” 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全部告诉了老胡之后,司言又带着老胡来到了他和老疯子为吴村长所搭建的那个简易的坟墓前面。 看着那块破木板上面几个苍劲有力的大字,想到里面躺着的人就是两日前还与自己一同回忆往事的老友,老胡的眼眶再一次的红了起来。 “吴老头啊,想不到那个赌约还是我赢了,不过现在终于是赢了你一回,我这心里怎么就一点都开心不起来呢?”老胡站在吴村长的坟前,自言自语,声音里面带着无限的悲凉之意。 司言站在一旁,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老胡,只能安静的等待着。 “司警官,你之前找我有什么事?” 过了许久,老胡轻轻的拭去了眼角溢出来的泪水,对着司言说到。他看得出来,司言所说的有事应该不是想要单纯的将这里发生的事告诉他。 司言正在走神,听到老胡的话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你之前不是说准备去找我吗?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啊?”老胡无奈的又重新说道。 “噢,是这样的。我师父不是将那厉鬼重新封印住了吗?但是现在将封印单独的放在小庙里面我怕出什么意外,所以我想找一个人过来看着封印。”司言顿了顿,接着说道:“其实也不需要做什么啦,只是每天给我师父喂喂饭,清理清理就好了,顺便看着那个大碗。” 老胡看着说得手舞足蹈的司言,没有说话。 他这一步说话,司言可就慌了神了,急忙加快了语气说道:“胡大叔,不是我不想照顾我师父。我是真的还有别的事情。现在那个厉鬼虽然被我师父暂时的封印住了,可是难保过个几年她不会再跑出来,我得去搬救兵,找高人过来彻底的解决这个麻烦!” “行了,你不用说了。”老胡见司言说得手舞足蹈的,出声打断了他:“现在我们还活着的人都是承蒙灵师的大恩,即使是你不说这一大堆的理由,我也会义无反顾的照顾灵师的。你放心好了。” 将照顾老疯子和看管那封印的事情安排好,司言的心才算是彻底的定了下来。 给老胡交代一些注意事项之后,司言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准备连夜就离开西峰村。 “司警官,你今天就走吗?你看现在都已经天黑了,山路非常不好走的。要不你就再等一晚,明天在走吧。”老胡看着提着大包小包的司言,出声相劝。 看了一眼外面已经开始变暗了的天空,司言想了想,还是决定今天连夜离开西峰村。 “胡大叔,我还是今天走吧,现在能够早一天就算一天,如果去的迟了我怕赶不上。” 司言之所以这么着急,是因为老疯子告诉他,现在柳城即将举行二十年一届的灵法交流大会。 灵法交流大会是华夏术士最为盛大的交流会,每次举行都会吸引各个门派中的精英前去参加。 而因为二十年才举行一次,且每次举行的地点都只提前一个月才会公布,所以有很多想要去参见这盛会的人都因为没有消息而错过了。 老疯子之所以能够知道这次的灵法交流大会是在柳城举行,是因为他错过了上一次的大会,所以他就找到了一个自己的好朋友,当时已经身为明山派首席大弟子的令狐形若。 灵法交流大会是三大门派,鬼灵门,东正教,明山派联手主持召开的。所以身为明山派的首席大弟子,令狐形若自然有内部消息,知道下一届的举行地点在哪里。 实在是架不住老疯子的死缠烂打,令狐形若还是将这个绝密的消息提前透露了给老疯子。这也就是老疯子为什么会来到了西峰村这个偏远小村的原因。 而根据老疯子给的消息来看,距离灵法交流大会开幕只有三天的时间了,司言现在当然是一刻都不能浪费,即使是冒险走夜路也在所不惜。 将放着自己几套衣服的双肩背包背在身后,司言走出西峰村的管辖范围的时候,月亮已经到了脑袋顶上。 今晚的天空中难得的没有厚厚的乌云,皎洁的月光得以毫无阻隔的照在大地之上,而这也为司言带来了极大的方便。 即使没有使用老胡给他的火把,他也能够很清楚的看清楚前方的路和周围的环境。只不过司言不知道这重重大山里面有没有什么凶猛的野兽,要是有野兽的话不点上火把还真是一件不怎么明智的事情。 他握着猎刀的手紧了紧,心中想了一下还是决定不使用火把了。万一等下天阴了之后,在使用火把也不会迟。而在柳城这一带,还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什么凶猛的野兽,最多也就是会偶尔有野猪出没,还只是道听途说。 第十四章 山野秘事 月入中天,夜近三更。 在茫茫大山之中,一少年背后背着一个黑色的时髦双肩背包,手中拿着一把刀型古朴简单的猎刀,在这深冬季节的山中一人前行。 已进深冬,山中并无茂密的藤蔓,也无扰人的小虫。除了一些常青树还带有一丝绿色之外,山中的道路也不是太难走。 司言现在只需要注意脚下,不要一脚踩进了被落叶覆盖了的坑洞之中,就不会有其他的什么危险。 山路坎坷,即使在这寒冬的深夜,司言依然出了一身的热汗。被偶尔不知道从哪里刮过来的山风一吹,司言被冻得直打哆嗦。 “阿嚏!什么鬼天气的,明明都已经这么冷了,怎么还会走出这么多汗来,真是日了狗了!”打了个喷嚏,作为一名常年混迹于网络的资深老鸟,一些网络用语司言张口就来。 双手环抱在胸前,司言摸了摸自己消瘦外形下面隐藏着的充满了爆发力的结实肌肉,他满意的笑了笑,看来自己多年来每天坚持睡前三个一百还是很有成效的。 自我陶醉了一会儿之后,司言拔出插在腰间的猎刀,准备继续前进。他记得来时的路,知道只要翻过了前面的那座大山,就能够到达一座小镇之上了。 小镇上有一个车站,每天有数趟发往柳城市的班车,只要到了小镇,司言就不用再用双脚赶路了。 有了目标,司言前进的步伐快了不少,他心中暗暗决心,一定要在天亮之前赶到小镇,然后坐上第一趟早班车。 虽说这个路线在脑海中计划起来非常的近,但是真正的在现实中用双脚去丈量,还是非常远的。 司言直走的两眼发花,气喘吁吁,停下来休息的时候,看了一下自己所处的位置。才发现自己刚刚到了半山腰之上,而距离翻过这座不知名的大山还有好一段距离呢。 稍微的喘息了一会儿,司言再次的迈开步子。 他一边走,嘴里一边小声的嘀咕:“到底是谁将西峰村建在了这么偏远的地方啊?也不知道第一批来这里的村民到底是怎么想的。” 就在司言走得几乎忘了的时候,他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了一丝光亮。顺着光线传来的方向,他定睛看去,这才发现自己看见的光是小镇方向传过来的。 这些光线正是小镇街道上彻夜不灭的路灯发出来的,而看到这光亮的司言也知道自己终于快要到了目的地了。 “我们现在先在山上躲上几日,等到风声过了在下山也不迟。” 就在司言几乎要开口欢呼之时,却听得耳边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他急忙将已经到了嘴边的欢呼声生生的给咽了下去,然后迅速的猫着腰将自己的身体压低,尽量的将自己的身形隐藏起来。 “真的要在山上住呀?这没水没电的,要怎么住啊?再说了,我们只要找个不用身份信息的旅店住下,他们不一样找不到我们啊!为什非要跑到山上来遭罪啊?” 接着司言又听到另外一个人对于之前那人的决定提出了质疑,从两人对话上来判断,这两个人应该是在躲避什么人,然后才会在这半夜来到这深山上来。 以他多年的办案经验来判断,这两个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人,他们所躲避的应该是警方的搜捕。 念及此处,司言决定上前看看,到底说话的两人到底是什么人。 在司言的右前方,以一块巨大的凸出地面的岩石,说话的声音正是从这块岩石的后面传过来的。一步步的小心的靠近那块岩石,司言不敢有丝毫的大意,生怕脚下踩到什么发出声响将那两人惊动。 “你当那些死警察傻啊?他们早就已经通过各种渠道发布了通缉令,现在满城都是我们两人的照片,只要有人看见了我们肯定会第一时间报警抓我们的。” 那两人显然没有发现司言的存在,依然自顾自的说着。 “好吧,我都忘了还有通缉令这么一说,今天早上我刷朋友圈还看见有人转发我两的照片了。不过他们把我拍得太丑了,我在考虑是不是应该传一张帅气点的照片给他们。我帅气的形象不能毁在他们的手里,好歹现在我也是名人了,一定要注意形象。” 司言从石头后面稍稍的探出头去看了看那边的情况,只见那两人面前燃烧着一堆篝火,火光将两人的面容映射得一览无余。 坐在火堆前正对着司言的那个男人年纪大一些,估摸着有四五十岁的样子,此时正在伸出手在火焰上烘烤着。而正在说话的那个人就很年轻,最多也就二十岁出头,手中拿着一个手机正在摆弄。 “我靠,这破地方,连信号都没有,这日子要怎么过啊?!”年轻人使劲的摇晃了一下手机,接着一脸悲催的哀嚎。 那个年纪大点的男人看不下去,出声呵斥道:“行了!你不要拿这个手机天天就在那里划划划的,跟个****似得一个人傻笑。有这时间你多练练功,我们也不至于沦落到现在这样!” 那个年轻人显然有些惧怕那个年纪大的男人,面对他的呵斥也不敢出声反驳,只是看了他一眼就将手机默默的收了起来。 两人再就没有说话,各自安静的坐在火堆前面,想着各自的心事。 司言见两人沉默了之后,因为担心自己逗留得太久而被发现,所以决定离开这里,等到了小镇再说。 他听到那两人说他们的通缉令已经全城皆知了,肯定是犯了什么大罪,这样的罪犯一般都是穷凶恶极之徒,如果司言现在贸然行动的话,很有可能会让自己陷入险境。 只要知道两人计划暂时藏身于这山中,那也就不怕两人跑到别处去。 等到司言赶到小镇上的时候,天空之中才刚刚开始泛白,距离天亮都还有好一会儿。 车站外面的电子钟上面显示现在时间还不到六点,距离第一趟发车的班车还有近半个小时的时间。 确定了发车时间还没到之后,司言径直走向了一家已经开门营业的早餐店里面。 店主是两夫妻,见到今天的第一位客人进门,妻子急忙热情的对司言打招呼。 “帅哥,这么早啊?” 司言点点头,笑笑,说道:“是啊,有点急事去市里,赶车。” “哈哈。来看看吃点什么,这么早估计全镇也就我们一家店开门了。”老板娘也不是真的想要知道司言到底想要干什么去,她关心的只是司言到底会不会在她家过早。 看了看摆在店门口的一口烧着开水的大锅,以及一些米粉面条之类的常见早餐。司言点了碗肉丝面条和一笼小笼包。 “好嘞,帅哥,你里面稍微坐下,里面有火,面条马上就好了。”老板娘招呼了司言一声,然后就去端了一笼包子同时吩咐那个看上去有些老实巴交的老板开始往那大锅开水里面下面条。 “帅哥,你的包子。你今天可算是运气好了,这吃面条呀,就得吃这第一碗的清水面,清亮爽滑。越到了后面,下面的水越浑浊,下出来的面条就越糊稠,远没有这么来得好吃。”老板娘将一屉包子端过来的时候,还不忘热情的为司言介绍一些吃面的知识。 对于这些司言是一窍不通,当然不知道该如何接老板娘的话,只得用傻笑来回应她。 “老板娘,你这有充电器吗?我手机没电了。”司言拿出没电的手机,在老板娘再次说话之前,迅速的打断了她。 现在的手机的充电口基本上都是通用的,老板娘看了司言的手机一眼,就连声答应着有,并且快步的往后面走去。 小镇上面的店面基本上都是商居两用的,前面临街的做店面,后面要么住人要么作为仓库。至于楼上基本上就是住人的了。 不一会儿,老板娘就从后面走了出来,手上拿着一个充电器,同时还牵出来一根长长的排插。与此同时,老板也将一碗分量十足的肉丝面端了上来。 那老板娘显然也是一个做生意的精明人,知道什么时候该出声招呼人,什么时候不该说话,在司言的早餐都上桌之后,她就知趣的没有再和司言搭话。 司言将手机充上电,刚刚开机,手机就疯狂的震动了起来,响个不停。但是基本上都是各种软件的推送消息和一些垃圾短信。 仔细的排查一下,司言很快就发现了两条有用的信息。一条是蓝青发过来的:这个月30日,记得过来。 看了一下日期,信息是两天前发过来的,而距离30号只有一天了。司言心中暗道自己运气好,要是错过了蓝青的生日还不知道会面临什么样的怒火呢。 而另外一条是余有意发过来的,司言点开看了一眼,就吃惊得险些将口中的面条给喷了出来。 余有意发过来的信息只有短短的几个字:凶犯已查明,但是还未归案。 在这条信息的下面配有一张图片,图片是从监控视屏中截取的,并不是太清晰,但是司言还是一眼就认出画面中的两人就是他之前在山上看到的那两人。 第十五章 邵华儿 司言紧紧的盯着手机屏幕,一只拿着筷子挑起来的几根面条的手僵在半空中。就好像完全的忘了自己现在正在干什么一样。 手机屏幕上面的那张图片里面正有两个大摇大摆的身影,其中一个人还正抬头看着摄像头,即使只是一张图片,却依然能够清楚的感觉到从他的眼神里面透出来的那种凶恶之意,只看上一眼就能够让胆小的人心生怯意。 司言现在之所以会这么的震惊,因为这两个人就是他在山中的时候看到的那两个人,尤其是那个年长的中年男人,留给他的印象更是深刻。 那种阴毒凶恶的眼神,还有阴郁的三角眼,给人的感觉就如同一条潜伏在暗处随时准备出击的一条毒蛇一样。任谁见了恐怕都无法轻易的忘却。 过了好一会儿,司言才算是回过神来,将手中的筷子放下,然后快速的在手机中的通讯录里面翻找。 在找到了余有意的名字之后,毫不犹豫的点击的呼叫按钮。 把手机放在耳边,而手机听筒里面传过来的却是一个机械且冰冷的女声。 “对不起,你呼叫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您稍后再拨。” 再打了两遍,可是依然是无法接通。司言只得放弃了,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余有意的手机基本上是二十四小时开机畅通的,如果不是出紧急任务,他是不会让自己的手机处于无法接通的状态。 想了想,司言还是放弃了几乎拨打其他同事电话的念头,如果真的是有任务的话,全队人的手机都会被收上去。 将手机收起来之后,司言几口将那碗面吃完,却如同嚼蜡一样,根本吃不出来什么味道。要不是为了让自己的肚子不闹情绪,他根本就没有心情吃东西了。 “帅哥,吃完了啊?怎么样?我没骗你吧!我家的味道是不是特别好!”见到司言吃完后站起身来,一旁的老板娘急忙走过来对着他说道。 司言点点头,他现在连敷衍几句老板娘的心情都没有,只是从兜里掏出钱来等着老板娘找钱,心中却想着其他的事情。 他从山上下来已经快要将近三个小时了,而这段时间里面山上的那两个人足够走出很远的距离了。 在不确定那两人是不是还待在原地的情况下,司言现在回去很有可能会扑个空,而且距离灵法交流大会的举行时间越来越近,他必须在大会开始之前找到老疯子的老友令狐形若,找他给自己参会资格,要不然自己就算知道大会在哪里举行也只能在外面看看。 犹豫再三,最终在车站里面的第一趟车开出车站的时候,司言还是决定先回柳城。 从那两个人罪犯的对话,司言觉得他们应该会在山上待上很长一段时间。只要知道他们在山上,就有办法将他们从这茫茫大山里面找出来。 小镇里面开往柳城的班车上面,司言坐在一个靠窗的位置。 因为第一班发车的时间太早,车并没有几个人,除了司机售票员之外,这辆荷载二十七人的中巴车上,一共就只有两名乘客。 “小伙子,你到哪里啊?”就在司言低着头靠在座椅上昏昏欲睡的时候,售票员走到了他的面前,出声问道。 司言一惊,睁开眼看到是售票员之后才稍微的松了口气,回答道:“柳城。” “十七块,收你二十,找你三块。”售票员非常熟练的收钱找钱,然后走向司言后面那排座位。 那里坐着一个身穿一件大红棉袄的女人,那女人低着头看着自己手中的手机,加之现在光线比较暗,司言回头看了一眼并没有看清楚那个女人的面容。 司言也没有在意,回过头来打算继续补觉。可是就在他刚刚闭上眼睛,就听到身后传来了一声惊呼。 “啊!司机停车!” 听到惊呼的司言赶紧回过头去,只见那个身穿着大红棉袄的女人从座位上站起来了,一脸的焦急。 但是那个一脸横肉的司机并没有立刻停下来,嘴里叼着一根烟,从后视镜里面看了一眼后面的情况,出声问道:“什么事啊?这荒郊野岭的,你想在这下车啊!” “我的钱包忘带了,我要回去!”红衣女子这才说出了自己惊呼的理由。 司言直到这个时候才算看清了那女子的长相,看清之后司言觉得自己的心跳都突然之间漏了半拍。 只见那女子约莫着二十出头的样子,皮肤白皙,五官精致,脸上现在虽然是一副紧张兮兮的表情,但是非但没有变得难看,还让人有种想要将她搂在怀中好好安慰的冲动。 眼见得那个漂亮的女孩子急得都快哭了,而站在她旁边的售票员却一点没有要松口的意思。眼睛还不停的瞥向女孩子手中的手机,意思非常。的明显,只要女孩拿不出钱来,就用她的手机来抵押车费。 “我来替她给好了。”坐在女孩前面的司言突然开口说道,并且拿出钱来递给那个咄咄逼人的售票员。 那个女孩不好意思的对着司言轻声的说了声谢谢,然后就坐下了。 司言也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靠在椅背上没一会儿就再次睡着了。当他再一次醒过来的时候是被手机的震动提示给吵醒来的。 睁开眼迷迷糊糊的拿出手机,发现打来电话的人正是他之前没有打通电话联系上的余有意。他赶紧接通的电话,迫不及待的说道:“头,你们干嘛去了,怎么电话每一个打得通的啊?” “能干嘛,出任务呗。”余有意的声音听上去非常的疲惫,很显然他又是一晚上没有休息,打了个长长的哈欠,他继续说道:“说吧,打电话什么事?” “你给我传过来的那张图片我看到了。”司言回答。 余有意在电话的那边哈欠连天,说话之间似乎都能睡着了一般:“看到了啊,怎么样,认不认识那两个人?我们已经发了通缉令,可是到现在依然没有他们的一点信息,就连他们叫什么都不知道。” “我不认识,不过我可能知道他们两人现在的下落。” “不认识啊,,就知道你不认识,我也只是碰碰运。”余有意有气无力的说话声突然戛然而止,一下提高音量:“什么?!你说什么?!!” 司言被余有意这一下震得耳朵里面嗡嗡做响,赶紧将手机换了一边耳朵才接着说道:“我说,我可能知道那两个人现在在哪。” 司言的语气平静,可是电话那头的余有意声音可就一点都不平静了,语气急促的追问:“在哪?你是怎么知道的?” 抬眼看了一眼车厢里面,司言想了想说道:“这样吧,我很快就到了柳城了,你在汽车站等我,见面之后我再告诉你。” 余有意虽然心中焦急,但是他也知道这件事情现在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万一不小心打草惊蛇了,那时在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 汽车到站的时候,这辆中巴车上面已经有了满满一车的乘客,都是半路上车的一些人。 在等到车上的人都下去得差不多了之后,司言才站起身往车下走去,就在他刚刚下车的一瞬间,就听到旁边有人叫他的名字。 “司言!” 听到有人叫自己,司言下意识的抬头对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这才发现叫自己的正是在车上替她付了车钱的那个红衣服的美女。 司言愣愣的看着这个漂亮的女孩子,呆呆的指着自己的鼻子,出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他搜肠刮肚的努力回想,终于确定自己确实不认识这么一个漂亮的女孩子。 被司言这么一副傻傻愣愣的样子逗得乐了,那女孩轻轻的掩着嘴,一双好看的眼睛弯成了两道月牙儿,伸手指了指司言斜跨肩上的双肩包。 “那里不是写着吗?” 司言低头一看,这才发现在包上贴着一张一指宽的小纸条,上面赫然写着他的名字。原来这个背包是警队统一配发的,因为怕自己的包和别人的弄混了,所以司言在包上面贴上了自己的名字。 尴尬的摸了摸后脑勺,司言傻呵呵的笑道:“呵呵,忘了,忘了。” “我叫邵华儿,谢谢你在车上帮我解围。”邵华儿伸出一只手,看着司言。 司言轻轻的与邵华儿滑嫩的小手握了握。 “不用谢,应该做的。” 邵华儿小巧精致的鼻子皱了皱,似乎很不高兴。 “才不是应该做的呢。我上次亲眼看到也是一个身上忘了带钱的女孩子硬是被他们把手机和背包拿走了,这次要不是你帮我垫付了车钱,他们肯定也会拿走我的手机。要是没了手机,我下车了怎么联系别人来送钱给他们的,真是太过分了。” 眼见得邵华儿越说越激动,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司言赶紧出声打断了她:“是的,是的,太过分了。不过你还有什么别的事吗?我现在还有急事,要是你没有别的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我们下次再聊。” 第十六章 诡异的凶手 车站里面人来人往,所有人的面上都行色匆匆,没有一个人有时间在这里做过多的停留。 邵华儿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司言,她所遇到的男人,每一个人见到她都是极力讨好。只要是她稍微的对谁露出一点好脸色,那人肯定就会像牛皮糖一样的一直黏在她的身后。 她还从来没有见过有哪一个男人像司言一样,自己主动的找他说话,他还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其实邵华儿这真的是误会司言了,他也很愿意和一个大美女聊天。可是他现在心中想着一大堆的事,实在是没有时间在这里浪费。 “这样啊,那好吧,那你给我留一个电话号码吧,等下次你有空了,我请你吃饭,顺便还你钱。”邵华儿虽然心中微怒,但是脸上却没有表现出丝毫来,依然笑眯眯的看着司言,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 面对美女主动要联系方式的要求,司言当然是不会拒绝的。 告别了邵华儿之后,司言急冲冲的往车站外面赶去。果然刚出车站门口,就看到一张警车停在马路对面,而余有意正靠在警车上,手中夹着一根燃烧着的烟,低头想着什么。 “头儿!想什么呢?”司言穿过马路之后,悄悄的绕到余有意的身后,猛地拍了一把他的肩膀。 司言这个动作让正发呆的余有意吓了一跳,连手中的烟都掉到了地上。 “你小子,整天没个正形的。大街上的,我还穿着警服呢。你这么闹多影响形象啊。” “哈哈,知道影响形象你还在这大街上装深沉,不怕被那些无知少女给缠上啊。你说要是真的有人追你,嫂子会不会拿把刀去警局门口堵你啊?”司言拉开副驾驶的门,一屁股坐了进去,一脸调笑的看着余有意。 “你呀。”余有意好气又好笑的看着司言,然后发动了车子。 司言并不知道,在他的身后,一双眼睛正紧紧的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直到他所乘坐的这辆警车拐了个弯消失在车站门口之后,那双眼睛才将视线收了回去。 邵华儿嘴角勾出一个好看的弧线,自言自语的说道:“想不到你还是一个警察呢,难怪那么热心。” 邵华儿真的就高估了司言了,也太低估自己了。就冲她这张漂亮的脸蛋,换做任何一个男人,都会主动掏腰包来化解她的尴尬的。 就在司言所乘坐的警车消失后没多久,一辆低调而奢华的黑色宾利车缓缓的停在了邵华儿的身前。 车停稳之后,前面的司机立刻开门下车,将靠近邵华儿这边的车门打开,对着她做了个请的手势。 “小姐,老爷在等着你的。” 邵华儿点点头,然后弯腰钻进了这辆宾利的后座。等她进去之后,那司机轻轻的关上车门,然后又回到驾驶室,将车发动轻缓的驶离了这里。 - 余有意一点驾驶着车子,一边对着坐在副驾驶位懒洋洋的司言问道:“你之前说的可是真的?你真的知道那两个疑犯的踪迹?” 司言坐直了身体,点点头。然后将自己在山中见到的情景以及那两人的对话都一五一十巨细无遗的告诉了余有意。 听了司言的讲述,余有意点了根烟,然后深深的吸了一口。 “你能确定那两人就是照片上的两人?不会出错吧?” “老大,虽然我干刑侦的时间还不长,但是我的能力你应该是知道的吧。过了我眼睛的人,我怎么可能认错啊!” 别的不敢说,对于自己的辨识能力,司言有着绝对的信心。就如他自己所说,只要是他看上一眼的人,不论怎么变装,他都能够准确的一眼在人群中找出来。 就是因为他的这个能力,在很多次的案件中,他都对破案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这也是余有意看中他的一个主要原因。 “没看错就好,我们这就回去商讨计划,一定要在最快的时间里面将那两人给抓住。”余有意将刚刚才烧了一半的香烟狠狠的在烟灰缸里面掐灭,然后一脚油门,鸣着警笛的警车就如同吃了****的野马一样,在还没有迎来早高峰的道路上开始狂奔。 就在快要接近了警局的时候,余有意才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对了,你小子回来干嘛啊?你才刚去西峰村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吧,难道就有假期了?” 面对余有意的质问,司言当然不可能实话告诉他自己回来是干什么的。即使说了实话余有意也不会信,还会被他当做神经病直接给送到精神病院去。 “那穷乡僻壤的,连电都没通,怎么可能有假期这么一说啊。我是自己偷偷跑回来的,算是旷工。”司言一脸无所谓。 “吱!” 汽车刺耳的刹车声响起,巨大的惯性让没有系上安全带的司言猛地往前一冲,差点就撞上了前面的挡风玻璃。 “你不想干了?!你知不知道旷工是一种什么样的行为!我正在努力的找关系将你调回来,如果你自己都不好好努力,别人怎么在背后帮你用力?!”司言还没来得及开口抱怨,余有意就劈头盖脸的对着他一通吼。 司言抬起头来,嬉皮笑脸的看着怒发冲冠的余有意。 “头儿,你别生气,我和那里的人关系很好的,他们会帮我保密的。再说了,我回来不是有急事嘛!” “什么急事?”余有意怒火未消。 “那个,这个。蓝青的生日快到了,你知道吧?”司言支支吾吾的,突然想到了一个理由。 听到司言提起蓝青,余有意心中的怒火一下消了大半。自己的这个得力下属与柳城警花的恋情可以算是坎坷不已,在整个柳城就没有不知道他们两人故事的警察。 “咳咳,下不为例。”余有意轻声的咳嗽了两声,然后重新发动了车子。 重案组的会议室里面,所有刑侦大队的人员都齐聚在这里。 偌大的会议室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将视线聚焦在那块巨大的电子屏幕上。 “这次搜索行动,我们一定要低调,所以人不需要太多。但是一定要是丛林作战经验丰富的人才能参加这次行动。”余有意站在电子屏幕前,将司言之前所告诉他的情况说了一遍,然后看着坐在会议室里面的所有人。 “头儿,我可以,我是特种部队退下来的,对丛林作战非常的熟悉。”一个个子不高的男人站了起来,自告奋勇的推荐自己参加这次任务。 余有意将视线转向这个人,然后点点头说道:“行,唐建算一个,还有谁想去,都自己报名。这次任务一共就只需要十个人,迟了可就没有机会了。” 经过他这么一说,会议室里面很快就热闹了起来,所有人都纷纷举手报名,自告奋勇的争取这个立功的好机会。 很快,余有意就选定了一个十人的小队,然后解散了所有人。现在剩下了的事情就是制定一个搜索计划,这件事情他现在没有时间来做,只能先往后面拖一拖了。 “怎么样?人选好了吗?”司言正百无聊赖的坐在余有意的办公室里面翻看着一本杂志,看到余有意推门进来,立刻出声问道。 余有意点点头,有些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走到自己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你们是怎么发现那两个人的踪迹的啊?”司言将自己的半躺在沙发上的身体坐直,看着余有意。他们努力了那么久,都没有发现任何的蛛丝马迹,足以证明这两个犯罪嫌疑人绝对不是一般的角色。 余有意喝了一口杯子里面的浓茶,将司言离开只之后,这个案子的一些进展都告诉了他。 在司言被调去西峰村的第二天,柳城再发一起恶性碎尸杀人案。不过这次让作案人没有想到的是,受害者是一个被丈夫怀疑出轨的女人。 这个女人的丈夫在家里装了很多隐蔽的针孔摄像头,而且这个丈夫为了防止摄像头被妻子而毁坏证据,发现这些隐秘监控画面都会实时的上传到一个网络硬盘账号里面。 让这个丈夫没有想到的是,他所设置的这些针孔探头没有拍到妻子出轨的画面,反而是拍到了妻子被残忍杀害,并且碎尸的全部过程。 因为现在这些监控的画面都被作为绝密文件被锁在了证物室里面,所以司言并没有直接看到这些画面。 不过他从余有意的讲述中,还是发现了一个细节。 “你说这两个凶手在作案的过程中没有一丝慌乱,所有的动作都像是经过精心训练过一样?”司言出声问道。 余有意点点头,回答:“是的,整个作案过程中,两人配合非常的默契,一人一把尺长的刀片,非常熟练且残忍将被害人给肢解了。” 司言沉默了,他脑海中突然蹦出来一个词,仪式。按照余有意的说法,这两人的行为非常像是一种祭祀行为,一种古老而又残忍的仪式。 第十七章 沉默的证据 余有意没有继续讲述了之后,办公室里面安静了下来。 除了轻微的呼吸声,再也听不到一点别的声音了。 “司言,你有什么发现吗?”等了一会儿,见司言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余有意便出声问道。 听到余有意的问话,司言这才回过神来。他抬起头来看着余有意,说道:“头儿,你相信这世上有鬼神一说吗?” 余有意摇头。 “你应该知道我的,对于这种迷信的东西,我向来是不相信的。装神弄鬼而已。” 看着余有意,司言站起身来走到他的面前。 “头儿,现在这件事情由不得你不信了。” 看着一脸凝重的司言,余有意不明所以。 “怎么了?你想表达什么意思?”余有意往后退了退,稍微的让自己离开司言的肚子远一点。 司言没有在意自己距离余有意太近了,他现在只想要余有意能够清楚的看到自己所展示出来的东西。 他两只手用一种难以想象的角度合在了一起,组成一个半圆的。随着他的这个动作,办公室里面突兀的刮起一阵风,吹得桌面上的几张白纸唰唰做响,要不是有一个烟灰缸压着,这几张纸早就被吹到了地面上。 这阵古怪的风让余有意身上发凉,他转眼看向窗户那边,可是却没有发现的窗户关得非常的严实,并不能透进风来。 “头儿,你不用看了。这是我弄得。”司言双手分开,自然的垂在身侧,然后出声说道。 余有意转过头来,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司言。 “你?” 司言点点头:“头,由不得你不信,这不是魔术,而是真实的法术,也就是你所不相信的迷信。” “什,什么?”余有意显然没有回过神来,呆呆的看着司言问道。 司言转头,无奈的抚了抚额头。 “或许说出来你也不会信,但是这个世界上确实真实的存在着我们所不知道的一个世界。那些传说中的鬼神妖魔,都是真实存在过的,并且一直都未曾消失。”顿了顿,司言端起那个自己用的一次性塑料杯喝了口水。 “在我去西峰村之前,对于这些事情也一直将信将疑。但是我在西峰村遇见了一些事情,一些难以置信但是却真实发生了的事情。于是,容不得我不相信了。” 余有意从自己那张有些破旧的办公椅上站起来,看着司言:“什么事情?” 显然,他也是被司言那空屋起风的一手给勾起了兴趣,而且司言的语气和表情怎么看都不像是和他闹着玩。 “西峰村十多年的时间里面死了数百人,迅速的从一个繁盛古村衰败得几乎变成了一座荒村的事你知道吧?” 余有意点头,西峰村的败落曾在柳城传得沸沸扬扬,甚至还惊动了省里的领导。 “知道啊,但是死了那么多人不是因为传染病吗?难道你有什么新的发现?” 的确,当初调查西峰村人口锐减的调查组对外公布的结果就是这样,一种新型的传染病袭击了西峰村,所以才造成了大量人口的死亡。而且当时还顺便对外宣布传染病已经得到了控制,让百姓们不必惊慌。 司言笑了一声,说道:“你见过能置人于死地的传染病死人只是隔两天死一个的吗?陆陆续续的死了十几年。你见过这种传染病吗?” 余有意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的确有古怪,当时也有人提出质疑,只不过被强行的压了下去。” 见余有意已经开始产生了怀疑,于是司言将西峰村遭受到的事情全盘托出。只是隐瞒了听雨门的一些事情,老疯子交代过他,听雨门的事情轻易不能与外人相道。 一直面部表情呆滞的余有意直到司言说完了之后,依然还没有回过神来。司言所说的这些几乎可以说是彻底的颠覆了他的世界观。 “头儿?”见到余有意沉默,司言也知道自己现在说的是多么难让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相信。 要不是余有意了解司言,知道他是绝对不会信口开河的胡乱说话,要是换了别人,这会儿已经被他当做了精神病给抓起来了。 “你说的可能当真?”被司言叫了一声,余有意才算是回过神来。 “千真万确!” “那我现在立刻申请重审程序,一定要将西峰村这件事情调查清楚。” 余有意一下站起身来,拿起桌上那部红色的内部电话就要拨号。却被司言一下给拦住了。 “头儿,这也就是你才会相信我,你觉得别人会相信吗?再说了,国家肯定对这件事的真相多少了解一点,上面既然将这件事给压了下去肯定别有用意。这件事基本上算是过去了,不是我们应该关心的了,现在我们应该将注意力放到碎尸案之上。” “而且我有直觉,这件事情肯定不是这么简单的。你能带我去现场看看吗?” 司言觉得既然是祭祀的话,那么在现场肯定会留下一些难以抹除的证据。当初老疯子强行灌输进他脑子里的一些东西总是在他需要的时候跳出来,这种感觉很是奇妙,就好像脑袋里面有一台电脑一样,只要输入什么,就能搜索一样。 要本这个案子没有破案之前,案发现场是被封锁严禁进入的。但是余有意还是破例将司言给带了进来。 等到余有意将这个位于一座高层住宅的房子门打开之后,司言并没有急着走进去,而是站在门口打量着房子里面的情况。 这个房子就是一套普通的商品住房,没有任何的奇特之处。从户型上看,这套房应该是三室两厅的大户型。里面装修考究,无论是从家具摆设还是墙面地板的装修用材,都能看出来用的材料都不便宜。 因为出事之后,这套房被风封锁了起来,已经有一二十天没有人居住了。房间里面到处都被覆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司言拦住了正要进门的余有意,说道:“头儿,不要急。或许不用进门我们就能知道这件事情到底是普通的凶杀案还是邪恶的祭祀仪式。” 余有意转头看向司言:“可是案发的第一现场是主卧室里面,不进入到里面怎么看现场啊?” 没有回答余有意的问题,司言微微的踮起脚尖,将近一米八的个子让他非常轻松的将自己的手伸到了防盗门的门框上面。 在门框上摸索了一番,司言站直了身体,把手从门框上拿下来。等他摊开手掌心的时候,余有意看到在司言的手心上赫然躺着一个乌漆墨黑的东西。 这漆黑的东西就像是一颗钉子一样,但是通体漆黑,如果不仔细看得话,根本就看不出来钉子的形状。 黑色的钉子静静的躺在司言的手心里面,给人一种诡异神秘的之感,让盯着它看的余有意有种心悸的感觉。 “这,这是什么?”感觉到后脊背无故一阵发凉的余有意稍稍的后退了一步,出声问道。 司言将摊开的手掌轻轻的握了起来,将那颗漆黑的钉子握在手里。 “定魂钉,一种邪恶至极的东西。一般被用在生人活祭仪式上。只要使用了这种东西,那么被用来祭祀的人不仅祭祀过程中更加的痛苦,而且魂魄也就被定于此地直至彻底消散,再无往生的可能。” 余有意一脸震惊的看着司言,他实在想象不到这么一番诡异且充满了民间色彩的话是从面前这个穿着时尚前卫自己的属下口中说出来的。哦,应该是曾经的属下。 虽说震惊的主要原因是来源于司言说话内容和他本人打扮的反差感,但是司言所说的话也让余有意隐隐的明白了什么。 “按你的意思,这场凶杀案不是普通的杀人变态狂魔所为,而是涉及到了灵异世界?” 司言神色凝重的点点头。 “没错,只要出现了定魂钉,就能百分百的确定这件事情不是一件普通的凶杀案了!” 说完之后,司言单手猛地一挥,房间里面居然凭空的燃起了一阵大火。 看到突然出现的大火,余有意一下就慌了神,就要抬脚往房间里面冲去。却被司言一把拦住。 被拦住的余有意愤怒的看着司言,冲他吼道:“司言,你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你这是什么行为!” 司言点头,若无其事的点点头:“头儿,我当然知道破坏证据是什么罪,但是你放心好了。这火是烧不坏任何东西的。” 果然,司言话音刚落,屋子里面熊熊燃烧的大火火势开始慢慢的弱了下来,没一会儿就熄灭了。 等到火焰完全的消失之后,原本干净整洁的房间里面与之前相比简直大变样了。整个房间里面到处都是血迹,这些血迹都已经干了,呈现出慑人诡异的暗红色。 血迹并不是因为凶手在行凶的时候受害人的挣扎到处溅起的,而是在墙壁上地板上四处有意涂抹上去的。这些暗红的血迹在房间里面组成了一幅幅晦涩难懂的图案。 第十八章 哥们,你疯了吧 月上中天,在这灯火通明的柳城里面,司言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丝毫感觉不到现在时间已经到了深夜。 繁忙的街道上,穿着打扮时髦的都是男女穿梭于间,不时有小商贩的叫卖声从街角传来,为这无有停歇的夜间景象平添了几分杂乱嘈繁。 一辆出租出在路边停下,司言推开门从车上下来。 站在路边,司言扫视了一眼这天繁华的街道,刚准备抬脚往对面的小道上走去,就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 “司言,司言!” 听到有人叫自己,司言停下了脚步,转头往后看去,只见身后从被柳城百姓称为酒吧一条街的那条繁华街道方向,一个人影正朝着他跑过来。 光线昏暗,司言看不清楚这个人的面容,但是从身形上来判断,司言觉得自己应该不认识这人。 心中疑惑的司言并没有转身离开,而是等在原地,他很好奇这个叫住他的人到底是谁。 “呼呼,你就是司言吧?”一个染着一头绿发的瘦弱小青年气喘吁吁的跑到司言的面前,喘了好一会儿才出声问道。 司言看到这个面容如鬼的猥琐青年,差点没忍住一巴掌呼了上去。 你不认识我那你叫得那么亲热,跑得那么欢!?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和你有一腿呢。 “我叫司言,有事吗?”虽然心中哭笑不得,但是司言还是懒着性子回答了这个绿头发的问题。 “我们老大让你过去一趟。跟我来吧。”得到肯定的回答了之后,那绿头发的青年伸出手去拉司言。 司言往后退出一步,躲开了那绿毛的手。 “你们老大?你们老大是谁啊?” 一手抓空的那绿毛一愣,他没有想到司言居然敢躲。在这一带作威作福惯了的绿毛在酒精的作用下,当即就火了。 他口中骂骂咧咧的,一巴掌对着司言就呼了过去:“你小子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我们老大要见你是你的荣幸,你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啊!行不行我现在就废了你!?” 司言哪里会让那绿毛碰到自己,他稍稍的往旁边多了一下,很轻松的就躲过了绿毛那轻飘无力的攻击。 “啊!痛,痛!啊!轻点!!轻点!!!” 被无故攻击的司言躲过之后哪里肯善罢甘休,他一把抓住绿毛的胳膊,大力的一折,一下就将绿毛的手反在了身后,稍微一用力绿毛口中就惨叫连连。 “说!你老大是谁?找我什么事?”将这绿毛制住之后,司言厉声问道。 “轻点,轻点!要断了!要断了!”绿毛只顾呼痛,没有回答司言的问题。 司言手上加大了力气:“你说不说?信不信我真的给你废了你!” “我说,我说!”绿毛连连点头:“我老大是飞哥。” “哪个飞哥?” “单飞。” 听到单飞的名字,司言脑中立刻就出现了一张令人厌恶的嘴脸。虽然只和这个单飞接触过一两次,但是司言对于他可一点都不陌生。 就在他被发配到西峰村之前,最后一次出警就是处理这个单飞和人斗殴的案子。当时那个与单飞打架的人被他打成了重伤,估计这会儿还在医院里面躺着呢。 “他不是被抓起来了吗?”司言疑惑,按照受害人伤势的严重性,那个单飞最起码得判个三年以上,可是现在居然在酒吧街说要见他。 “那我就不知道了!只知道他现在要见你。” “在哪?”司言决定去看看,这个单飞到底身后有什么大人物,能够这么轻易的就脱身出来。 穿过人潮涌动嘈杂不堪的酒吧街,司言跟着绿毛来到了一个名为米兰夜色的酒吧门外。看着在夜幕中闪动的这红色光芒的酒吧招牌,司言就像是一片猩红的血液海洋一样。 “飞哥就在里面呢,怎么,不敢进了?”绿毛刚准备推门,却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一样,回头一看果然见到司言正站在门口发呆。 司言将视线收了回来,也没有开口说话,只是不缓不急的走了几步跟在了绿毛的身后。 推开这酒吧的大门,巨大的声浪立刻扑面而来,那猛烈的重金属音乐让心中都跟着节奏开始不安的加速跳动起来,荷尔蒙开始加速分泌,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跟着音乐扭动身体。 冷眼看着在舞池里面疯狂扭动身躯的人群,司言跟在绿毛的身后,很快就来到了一个紧闭大门的包厢前面。 “进去吧,飞哥就在里面呢。”绿毛将司言带到了门口之后,却没有推门进去,而是对着司言说道。 显然这个绿毛不是不想进去,而是他的级别还不够格,只是一个跑腿的小混混,根本就没有资格与里面的人面对面。 包厢门没有上锁,司言只是稍微的用力就将门给推开了。房间里面的光线非常的昏暗,司言能够看到几个人影坐在沙发上,看到他进来都将目光转向了他。 “哟,司警官来了呀,来来,坐坐。”一个坐在沙发中间的人将腿搭在茶几上面,嘴里叼着一个燃烧了一半的烟,一脸不在意的对着司言说道。 司言接着昏暗的灯光,一眼就认出来这就是单飞。看到他那张充满了挑衅和不屑的脸,司言觉得心中的怒火正在不断的烧着他的理智。 往前走了几步,司言顺手将包厢里面的照明灯光打开。瞬间明亮起来的灯光让房间里面的所有人都下意识的用手挡住了眼睛。 “你干什么!不想活了是不是!”一个坐在沙发边上一脸凶恶怀里搂着一个穿着暴露女人的男人站起来,伸出手指着司言,冲着他大吼。 司言看也不看他一眼,眼睛紧紧的盯着坐在沙发上的单飞,看着他那张看着就让人想要呼上两圈欠揍脸。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出来的。但是我告诉你,既然我能够将你抓起来两次,就能第三次将你抓起来!” 单飞也站了起来,直接踏着那张无法移动的玻璃茶几走了过来,两脚将当着他前路的几瓶啤酒踢开,跳到司言的面前。 “告诉你,你揍我这件事情不可能就这么完了,你以为将你调去偏僻小村有多么困难吗?”单飞的鼻子几乎碰到了司言的脸上,语气阴毒。 听了单飞的话,司言一下就怒了,他一直都在想是谁害得他调离了刑侦队,想不到陷害他的人居然就这么跳了出来。 司言猛地一把抓住了单飞的衣襟,大力将他提到自己的面前。 “小子!放手!” 在一旁一直注意着两人动作的人急忙出声阻,同时围了上来。 但是单飞却没有像自己的手下一样那么慌张,他丝毫没有在意自己现在被司言抓在手中,伸手制止了想要上前围攻司言的手下。 “司警官,我劝你最好冷静一点,只要你在这里动了我,你觉得你还能走出这里吗?”单飞一脸平静的盯着司言,语气里充满了威胁的意味。 “这是我的地盘!在这里我单飞说了算!不是你一个已经被发配了的小警察能够撒野的地方!” 司言只觉得心中怒火中烧,双手狠狠的抓着单飞的衣襟。他的双眼充血,通红。就好像一只被激怒的狮子一样。 “哼!”司言冷哼一声,一下松开了单飞的衣襟,转身往门外走去。 “司警官,你慢走啊!路上车多,出门小心,要是你被撞死了,我还要去给你送花圈呢!多麻烦啊!” “哈哈哈哈!” 没有理会背后单飞一行人狂妄的笑声,司言轻轻的将门关上,可是此时却没有人发现,他的眼睛里面闪过了一丝杀机。 心中一片冰冷司言走出了酒吧,他现在脑中没有任何杂念,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弄死单飞。 走出酒吧之后的司言没有离开酒吧街,而是找了个卖小吃的街边摊坐了下来,点了一瓶啤酒和一点小吃。 这个摊子位于街角出,能够很清楚的看到米兰夜色的门口。 一直在摊子上坐了将近两个小时,司言才算是看到单飞带着一群人从门口走了出来。 见到目标之后,司言站起身来,顺手放了一百块钱在桌子上,然后快步跟着单飞他们追了上去。 全然不知道死亡即将到来的单飞跟着自己的一群狐朋狗友一路说笑,还不是的猥琐的摸一下自己身边那个女人的敏感部位。女人的尖叫让他笑得更加的大声,好像这样让他非常的兴奋一样。 司言冷眼的跟在他们的身后,一直到出了酒吧街,单飞才跟他的那群狐朋狗友分开,然后带着那个穿着暴露的女人上了一辆颜色妖艳的保时捷跑车。 见到单飞上车之后,司言也顺手拉开在路边等客的一张出租车的门,坐了上去。 “师傅,跟着前面的那张车。” 顺着司言手指的方向,那个三十多岁的司机看了一眼,旋即转头看着司言说道:“哥们,你疯了吧?” 第十九章 复仇 要一辆破旧的出租车去追一辆跑车,还是在车辆稀少的深夜。也难怪司机会认为司言是疯了。 就在司言转头看那出租车司机的时候,单飞所驾驶的那辆保时捷跑车已经发动了。接着就听到保时捷发动机发出的令人血脉喷张的嘶吼声,转眼就如同离弦之箭一样飞射而出,只在原地留下了两道轮胎与地面摩擦的印记。 “快走,我会告诉你该怎么走!”眼见得那辆红色跑车转过一个街角消失不见,只能听到发动机的轰鸣之声了,司言立刻出声催促。 在司言决定给单飞一些教训的时候,就已经在他身上做了手脚。引导着出租车在道路上转弯直行,没过多久,那张外形嚣张不已的跑车就重新的出现在了面前。 付过车钱,司言没有为出租车司机解释什么,直接下车走了。 司言下车的这里极其的偏僻,属于柳城的郊区。单飞的那张跑车就停在一片树林旁边,司言走过去之后,才发现车子在不停的震动。 站在离车子不远的地方,透过没有贴膜的后车窗,司言能够看到里面正在上演一副活春宫。两具**纠缠在一起,不停上下耸动着。 冷笑一声,司言掏出手机,调到拍照模式。来到跑车前面,猛地挥起手中的一块石头,大力的砸向车前挡风玻璃。 “砰!” 司言砸向玻璃的手法非常的巧妙,落点刚好处于玻璃的薄弱点,没有经过任何强化的钢化玻璃应声而破,细小的玻璃渣四处飞溅。 “啊!!”正在和单飞纠缠的那个女人惊叫出声,但是很快就被司言出声喝止了。 “闭嘴!”司言不耐烦的吼道:“再叫就弄死你!” 等到那个女人不再出声之后,司言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拿着从地上随手捡起来的那块大石头。在手机闪光灯的照射之下,看着单飞。 “怎么样呀,飞哥?这会儿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的尴尬啊?”半蹲在这辆价值不菲的豪华跑车之上,司言可没有一点的心疼感觉。 “你想干什么?”单飞****着上半身,下身的裤子也都退到了的膝盖以下,样子显得异常的狼狈。 司言将手机往前推了推,给了单飞一个特写镜头。 “来,飞哥,别害羞,对着镜头笑一下,说不定今晚你就成为了网红哦。” 单飞顺手拿起被仍在方向盘上的一件衣服盖在自己的重要部位,然后说道:“现在我是受害者,就算你将视频放到网上又能怎么样?我最多就是火上一阵,而你就不同了,你知道你现在这种行为够判上多少年吗?” 司言从引擎盖上跳下,然后顺手扔掉手中的石头,一把拉开车门,将单飞从车上拉了下来。 “如果你不怕死的就去报案吧!别以为你将自己的身份隐藏得很好。单飞,或许我应该叫你梁飞,梁仁正梁局长的独子对不对?”司言凑头上前,盯着单飞的眼睛。 听到司言的话,单飞的瞳孔猛地一缩,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司言。 “你,你,你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些什么?我知道得不多,就知道你们梁家两父子这些年来是如何通过各种手段贪污**,又是如何将这些钱洗白的。”司言一把抓住单飞的头发,猛地用力将他从车里面扯了出来。 剩下在车里面的那个女人吓得再次尖叫,拼命的往车子里面躲。 “说了闭嘴!”司言看了那个女人一眼,视线扫过那白皙丰满的胸部,然后冲着她吼道。 那女人感受到司言极富有侵略性的目光,赶紧抬手捂住自己的胸部,将自己的头低下不敢与司言的眼神对视,也不敢再出声。 等到那女人安静下来之后,司言一脚将刚要从地上爬起来的单飞再次踢倒,然后踩在他的胸口,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怎么样啊,梁少爷,你还想不想了解一下我知道些什么呀?”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你根本就没有证据,都是胡口乱说的!”单飞拼命的挣扎,脸上带着惊恐的表情。 “你们是不是自认为做的非常隐蔽天衣无缝啊?”司言脚上用劲,一次次的将想要起身的单飞给踩了下去:“但是你们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叫做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啊?无论你们做得多么的完美,隐藏得多深,终究是逃不过别人的眼睛。” “你不是想要证据吗?那我今天就让你看看证据!” 司言说着,将手机从拍照录像模式退了出来,然后翻出几张图片。 图片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一些转账记录,并且这些转账记录的金额不再少数,最小的一笔也有数十万之多。 看到这些图片上的转账记录和上面的账号,单飞目瞪口呆。 “不可能的,你是怎么有这些的,不可能的,这不是真的!” 看着几乎已经陷入了疯狂之中的单飞,司言一把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 “不可能?我说过了,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怎么样啊,梁少爷,你是不是还想要继续看看别的记录呢?比如说你的出生证明以及改名记录。” “你想怎么样?”单飞这时才算是真的相信了司言完全的了解他和他老子之间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出声问道。 “呵呵。”司言笑了笑:“我不想怎么样,只是觉得这些东西比较有纪念意义,所以想要拿过来而已。” “只要你不将这件事情曝光出去,我可以让你立刻调回柳城,并且对于今天的事情当做没有发生一样。”单飞看着司言。 “哈哈哈哈哈!” 司言像是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笑的一个笑话一样,仰天大笑起来,直笑得弯下了腰,笑得单飞心中发毛。 “啪!”毫无征兆的,司言猛地出手一巴掌扇在了单飞的脸上。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欺负?” 挨了一巴掌的单飞脸上立刻肿了起来,他捂着脸看着司言,心中是有苦难言。 现在是你在欺负我好吧,我哪里觉得你好欺负了啊! “啪!” 又是一巴掌。 “你是不是觉得我非常的不讲道理?” 单飞的的脸已经肿成了猪头一样,可见司言下手的时候可没有一点手下留情的意思。他一手捂着一边脸,想要痛哭。 “那你想怎么样?”单飞瓮声瓮气的再问。 “给你老子打电话,你做不了主!”司言指了指单飞褪到膝盖之下的裤子:“把裤子穿上,这样实在是太碍眼了。我对男人没兴趣。” 司言在警局的时候就一直听说柳城的公安局长梁仁正有一个私生子,但是这个传得沸沸扬扬的额话题却从来没有得到过证实,谁也没有见过这个私生子到底是谁,长得什么样。 之前因为处理单飞与人斗殴的案件的时候,现场过于混乱,司言只觉得单飞有些眼熟,以为只是某个经常被抓进局子里面的小混混,也就没有往深处想。 可是今天再见到单飞,司言在脑中搜索了一遍他身后可能的人物之后,在联想到警局里面的传言。于是终于知道了为什么觉得单飞眼熟了,他和梁仁正脸上有着太多的相似之处了。 有了这条线索的司言通过自己的警察的身份,调取了单飞的所有资料,但是有关于他的资料实在是少得可怜,除了几次因为打架斗殴而被抓的案底之外再无其他的违法记录。 而那些转账记录则是司言通过一个在银行的朋友弄到的。至于出生证明改名记录什么的,全是司言顺口胡诌的。 在原地等了没多久,一辆黑色奥迪a6缓缓驶来,车辆挺稳之后,一个身体微微发福,头发所剩无几的男人开门走了下来。 这个男人下车之后,径直的往这边走了过来。在走到了单飞的身边之后,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从鼻子里面发出一声轻哼。 “你想要什么?”梁仁正久居高位,身上有着一种不怒自威气势,盯着司言开口问道。 司言并没有说话,眼睛盯着梁仁正的双眼,似乎想要从他的眼睛里面看出来什么东西一样。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过了没多久,梁仁正突然全身颤抖,痛苦的伸手捂着脑袋,口中也不停的发出痛苦的呻吟。 见到自己的老子突然这样,一旁的单飞赶紧扶住他,紧张的问道:“爸,爸。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我有罪!”没有理会单飞,梁仁正突然跪下,痛哭流涕的开始述说:“我贪污**,利用职权之便收受他人的贿赂,还和多名女人有染,甚至强行对一名女下属进行了奸污!我还将自己的亲生儿子改名换姓,利用他来洗钱。” “爸,你在干什么啊!”在一旁的单飞立刻出声大喊,伸出手去拉跪在地上的梁仁正,希望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可是无论他做什么都没有用,梁仁正就如同着了魔一样,继续跪在地上痛哭述说,还不停的抽打着自己的脸。 第二十章 怎么穿怎么好看 等到司言手中的手机开始提示电量过低了,梁仁正这时才清醒了过来,他赶紧从地上站了起来,不明所以的看着单飞。 “怎么了?” 单飞确定自己的老子终于清醒了之后,说道:“爸!你刚刚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了。” “所有的事?什么事?” 没有等到单飞回答,司言就扬了扬手中的手机,说道:“梁局长啊梁局长,真是想不到你的生活居然这么精彩啊,如果拍成一部电视剧的话肯定能火遍大江南北呢!” “你对我干了什么?!”梁仁正这才知道刚刚自己并不是做梦,而是真的将自己所做的恶事全部都说了出来。 梁仁正之所以刚刚如同着了魔一样,确实是司言动的手脚。他使用了**法,只稍稍的一引导就让心智不坚定的梁仁正着了道。 “如果你不想自己的下半生在监狱里面度过的话就给我老老实实的,你们陷害我的事情今天我就不追究了。有时候我会来找你们的。” 司言冷冷的看了两人一眼,丝毫没有理会声色俱厉的梁仁正的威胁,转身就顺着公路往市区走去。 刚走出去没多远,就发现从这里出发的话走到市区天都亮了,于是他又掉头回来,走到那辆被他砸破了挡风玻璃的跑车前面,对着里面那个已经穿好了衣服的女人说道:“你,出来!” 等女人出来后,司言一屁股坐进车里,发动车子一脚油门就飚了出去。 夜晚的道路上汽车稀少,司言驾驶着这辆保时捷跑车一路疾驰,没过多久就回到了依然热闹非凡的酒吧街这边。 将车停在路边后,司言随手将车钥匙扔在驾驶座上就没有再去管它了。他现在已经困得不行了,只想好好睡上一觉。 来到一栋高耸入云的高层公寓楼之前,司言驻足而立。以前他住在公安局里面的宿舍里面,但是调离之后他的铺位肯定被人给占了,所以他就只有在这大晚上的过来投奔蓝青了。 登记过后,司言拿着蓝青曾给他的电梯卡上了楼。这安和公寓属于高档住宅区,所以安保措施非常的严格。 蓝青所住的地方位于公寓十九层,司言站在门前考虑了一下,还是决定不敲门了,这个时间段蓝青肯定睡得很熟了,还是悄悄的进去好了。 轻轻开门走进房间,对于房间里面摆设很熟悉的司言找到了沙发的所在,躺在沙发上面沉沉的睡去。 - 天色微亮,蓝青就被轻微的响动给惊醒了。她没有赖床的习惯,醒来了之后就直接起床了。 光着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穿着一身粉色带黑色小点睡衣的蓝青走到窗前。拉开窗帘,外面的光线一下脱离了薄纱窗帘的阻隔,照射进了房间里面,让原本有些昏暗的房间瞬间变得明亮了起来。 窗外正飘着雨,雨滴打在玻璃窗上发出密集而又轻微的响声,正是这有如鼓点一样的声音将蓝青从梦中惊醒的。 冬天下雨并不常见,蓝青紧了紧身上有些宽大的睡衣,知道今天又该加衣服了。原本寒冷的天气肯定又会降温好几度。 稍微的整理了一下房间,蓝青走出卧室。 刚准备走向卫生间,蓝青不经意的扫了一眼沙发的方位,一下就愣在了原地。 那个令她牵肠挂肚的人正躺在沙发上面,头枕在手臂上睡得正香。 蓝青慢慢的走上前,一点点的蹲下来,将那张让她魂牵梦萦的脸轻轻的捧在手上。她看着司言的脸,一滴泪水不自觉的从眼角滑落,流过白皙精致的脸庞,滴落在司言的脸上。 司言微闭的眼睛轻轻的眨动了两下,在睡梦中觉得脸上微微的发凉,抬手往脸上摸去,却觉得手上摸到了一个柔软温暖的身体。 睁开眼,蓝青哭得梨花带雨的脸庞立刻出现在视线里面,司言轻轻的伸出双手将蓝青搂在怀里。 亲吻着蓝青脸上的泪水,双手开始不老实的在她凹凸有致的傲人身体上开始上下游动,惹得蓝青发出一阵阵呻吟。 猛地翻身将蓝青抱起来,压在身下,在蓝青半推半就之下,司言非常熟练的将她身上的睡衣给褪了下来。 一时之间,屋子里面春光乍现,一片旖旎之色。 激情过后,蓝青慵懒的趴在司言结实的胸膛上,手指在他的胸口划着圈圈。 “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就回来,一直在局子里,到半夜忙完了才想起来自己没地方睡,就过来你这里了。”司言把蓝青搂在怀里,心中一片宁静。 屋子里面的空调运行着,两人****着身体躺在沙发上并不觉得冷。 “为什么没有告诉我?”蓝青撅着嘴巴,手上微微的用力掐住司言腰间的一小块肉。 司言嘴里倒吸一口凉气,装着很痛的样子连连求饶。 “轻点!轻点!你先松开!你先松开!”等到蓝青娇笑着松手之后,司言才继续说道:“我去过经侦队找过你,可是你没在啊,你同事说你请了三天假。” “那你就不能来家里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住哪里!”蓝青不依不饶。 “我也想啊,可是我们头儿非得让我协助他调查那件碎尸案,结果就一直忙到半夜。再来的时候怕打扰你睡觉,就没有吵醒你。”司言说着,稍微的往沙发里面靠了靠,好腾出更多的空间来让蓝青不至于掉下去。 听到司言说起那件震惊柳城的碎尸杀人案,蓝青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住了。 她虽然是经侦队的,但是她的理想一直是做一名刑侦警察。要不是因为惧怕那些血腥的场面,当初报考警校的时候她就选择刑侦专业了。 “怎么样?怎么样?你们调查出什么结果了没有?” 司言看着蓝青充满好奇的脸,说道:“你这么好奇,干脆转到刑侦队算了,我可以带你呀。” “哎呀!”蓝青娇嗔一声,粉拳轻轻的锤了司言的胸口一下:“你不是不知道我害怕那些血腥的场景,怎么做刑侦啊!快点说,那个案子有什么进展?!” 司言轻笑几声,用力的将蓝青抱住,不让她乱动刺激自己,然后才开口将他所遇到的事情当做故事一样说给蓝青听。 说到用破虚火让隐藏在凶杀案现场的那些诡异的血迹显现出来的时候,蓝青更是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司言,但是却不敢出声打断他,生怕打断之后司言就不说了。 在隐藏在房间里面的那些用鲜血涂抹出来的图案显出之后,余有意立刻打电话将警队的人员调集了过来,开始在现场搜寻新的证据。 经过法医的鉴定,那些涂抹得房间里面到处都是的血液全部都属于那个女受害人,而且这些血液里面还混合着一些无法化验鉴定出来的东西。 司言在余有意的身边听到法医的现场鉴定报告之后,立刻就给出了答案。那些无法鉴定的出来的东西全是一些诸如符灰朱砂类的东西。 “你说这是祭祀行为,他们祭祀是为了什么啊?又是向谁祭祀啊?”蓝青等到司言将这个案子的最新发现都说完之后,这才开口询问。 司言摇头:“我也不知道,我也是才接触到这种灵异事件,到现在我自己都还是糊里糊涂的呢,很多次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哈哈,原来你也是个半吊子呀,不过这些事听上去好像很刺激呀!”蓝青非常喜欢听这些刺激的故事,可是要是让她自己去亲身经历体验的话,她是绝对不会去的。 “刺激吗?我怎么一点没觉得啊?我好多次差点就亲身的体会了吓尿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了。” 两人一直在沙发上温存到肚子开始咕咕叫了才起来。 在厨房里面忙碌了一会儿,司言就两个盘子走了出来。两个盘子里面各装着一份煎鸡蛋和两片面包。 将盘子放在桌上之后,他又将热好的牛奶分两个杯子倒上。 做好这一切之后,蓝青才披着浴袍走了出来,若隐若现的曼妙**惹得司言食指大动,差点没有安奈住从小腹往上面升腾的欲火。 看到司言色眯眯的目光,蓝青白了他一眼。 “你能不能安分一会儿?难怪都说你们男人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一点都没错。”蓝青虽然嘴上如是说着,可是心中还是甜滋滋的。 自己的爱人对自己身体爱恋不已,恐怕不论是哪一个女人都不会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之处吧。 吃完司言为自己准备的爱心早餐之后,蓝青在房间里面挑选今天要穿的衣服。司言走进来,从后面抱住蓝青。 “你说穿哪件好看?”蓝青一只手拿着一件衣服,对着司言问道。 司言将头靠在蓝青的肩膀上,鼻子里面嗅着蓝青头发散发出来的清香,看了一眼两件衣服。 “不管你穿哪一件都好看,你就是天生的衣服架子,怎么穿怎么好看!” 第二十一章 蓝家 蓝青放下手中的衣服,轻轻的打掉司言在自己身上不老实游走的手,说道:“别闹,快点去洗个澡,一会儿跟我去一个地方。” “去哪呀?”司言没有离开,依然抱着蓝青,问道。 蓝青轻轻的挣脱了司言的怀抱,然后将选出来的衣服放在床上,一点也没有顾及司言还在这里,开始换起衣服来。 “今天不是我生日吗?我父母让我回家过,我妈还说准备了好多我爱吃的东西呢。”一边穿衣服蓝青一边解释。 “去你家啊?”司言一脸惊恐的说道:“我能不能不去呀?” 蓝青将换下来的浴袍顺手放到衣篓里面,看了一眼司言,斩钉截铁的回答:“不能!不管我家里再怎么反对我们在一起,你总是要见他们的嘛。” 蓝青的家中是柳城有名的名门望族,家族经营着一家跨国企业,生意几乎是遍布全球,涉及的领域也非常的广泛。 可以说称呼蓝家为豪门一点都不为过。可就是这个富可敌国的家族,主事人的女儿居然与一个穷小子相恋了,并且还为了他放弃了出国留学的大好机会,毅然的选择了与他一起报考了警校。 尽管家中反对强烈,可是蓝青还是放弃了一切选择了和司言在一起。尽管蓝青从来没有当着自己说过,但是司言却能够知道蓝青面对的压力有多大。 司言不知道自己上辈子到底积了多大的福,才能让蓝青为他这么付出。他除了用尽一切去爱她疼她,不知道还能为她做些什么。 驾驶着蓝青的那张香槟色的宝马,司言一路往蓝家所在的方向驶去。 虽说不怎么愿意去见蓝青的家人,但是司言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他不想让蓝青夹在自己和家人中间。 蓝青的父亲叫做蓝涛利,是一个看上去就非常精明睿智的人,如果不是他极力阻止蓝青和自己在一起的话,司言觉得他还是不错的人。 而蓝青的母亲则是一个非常传统的中国妇人,相夫教子,非常的贤惠。她对于蓝青和司言的关系倒是没有什么意见,反而是对司言非常的喜欢。不过她在家中也做不了主,只能暗地里帮着司言说两句好话。 司言和蓝青在家里缠绵折腾了那么长时间,现在已经快要到了中午了。早上的那一场雨让原本干燥的空气中变得湿润起来,就连可见度都好像是高了不少。 “我妈又打电话来催了!”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蓝青看了一眼手机,说道。 “那就接呀,告诉她我们就快到了。”司言盯着前面,回答。 蓝青没有再说话,接通了电话。 “妈,就快到了,别催了。” “恩恩,我们知道该怎么做,你就被操心这个了。” “好,你放心好了,我肯定不会让他和爸吵起来的,你也要拉着我爸呀!” 等蓝青挂了电话之后,司言开口说道:“怎么,你妈担心我和你爸有吵起来啊?” “嗯,真不知道你们两个是不是上辈子结过什么孽,怎么就那么合不来。第一次见面就吵成那样。”蓝青点点头,脸上隐隐的带着一丝担忧之色。 “也许吧,都说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情人,我觉得我和你爸上辈子肯定是情敌,所以才会这么合不来。”司言笑道。 蓝青白了他一眼,不再说话。 汽车很快就驶入了一片别墅区,这片别墅区位于柳城的城郊之处。临湖靠山,无论风水还是环境都非常的好,是一个理想的居住之地。 而能够在这里住着的人都是柳城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且想要在这里买房子可不是光有钱就行,这里的房源很有限,没有过硬的关系根本就不可能买到。 “滴滴!” 将车开到一扇紧锁的大门之前,司言按了两声喇叭。 很快,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就从里面走出来,站在铁门里面往外看了一眼。见到外面的宝马车之后便打开了铁门,显然是认识蓝青的车子。 “钟叔,好久不见啊!你看上去还是没什么变化嘛!”司言认得这个开门的人是蓝青家中的管家,当初第一次来到蓝青家中的时候与他有过接触。 钟叔冲着司言笑笑,点点头,说道:“小姐,司言少爷。你们进去吧,老爷和夫人在大厅里面。” “好的,谢谢你了,钟叔!” 这片别墅区是蓝家的下属企业开发承建,蓝涛利当然会把最好的一块地方留给自己用。 蓝家占地近一千多平方,院子里面假山花园一应俱全,而且在外面的花园里面还养着几只白鹤。这些古代被视作仙家之物的鸟姿态优雅,一举一动之间无不透着一种难言的韵味灵气。 见到司言开着车过来一点没有慌乱,只是抬头看了两眼就继续忙着自己的事情。 “不得不说你爸爸还真的是很会过日子,家里养上这么几只灵物,即使不能吃也很养眼呀!”司言下车之后,看着那几只品种不明的白鹤,感叹着说道。 蓝青在旁边白了他一眼:“知道你做饭手艺了得,但是也不能见到东西就认为是你的食材啊!能不能有点情趣?” “情趣?有呀,不过好像是放在你家的衣柜上格里面了。” 见到司言一脸的猥琐,蓝青自然知道自家的衣柜上格里面放的是什么。那是司言不知道从哪里搞过来的几套情趣内衣。 蓝青开始怀疑自己脑子是不是坏了,当初怎么就看上了司言了。现在无论怎么看都不觉得他是一个好人啊,只要往街上一站肯定会被当做流氓被警察给带走。 不过她好像忘了,不止司言,她自己也是一个警察。 懒得再理会满脑子龌蹉思想的司言,蓝青自顾自的往门口走去。司言见状也赶紧跟了上去,他可不想等到蓝青进门之后,大门就再也不开了,把自己给关在外面。 别墅那奢华的大门并没有上锁,蓝青只轻轻一推就开了。跟在蓝青身后司言在门被打开之后,听到里面传出喧嚣的说话声。 因为蓝青挡在了前面,司言并不能看到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在他单方面认为,现在蓝青的家里应该只有她爸爸妈妈在家。可是听声音,客厅里面应该不下于十人在里面。 “怎么了?”见到蓝青没有站在门口没有动作了,司言心知情况肯定不对,于是在蓝青身后轻声问道。 蓝青微微的侧头,脸上的表情非常的僵硬,声音也变得干涩:“你自己看吧!” 说完,蓝青就一下将只开了一条小缝的门一下推开。门被猛地推开之后,客厅里面喧哗吵闹的声音瞬间停止了,而司言也得以看清里面的情况。 只见装饰豪华的客厅里面坐满了人,司言稍微的估计了一下,大概有二三十人左右。这些人有一半司言都认识,是蓝青的一些叔叔阿姨之类的亲戚。而剩下的一些司言则毫无映像,完全不知道他们是谁。 在司言打量客厅里面的时候,客厅里的人也都看着他。从这些人的眼中,司言能够看到鄙夷,不屑。 “青青,你回来了啊。来,快过来坐,大家都等你好久了呢!”一个穿着雍容的中年妇女从沙发上站起来,快步的往门口走来,口中还出声招呼着蓝青。 这个中年妇女正是蓝青的母亲,她在走过来的过程中背对着客厅里面的所有人之后,不断的冲着蓝青司言两人使眼色,示意两人不要慌。 走近之后,蓝青的母亲拉着蓝青的手轻声说道:“这些人都是你爸他生意上的一些朋友,今天借着你生日,过来家中坐坐。司言,你一会儿跟着蓝青就好,没事的。” 司言微微一笑,对着蓝母点点头。 坐在沙发上正在抽烟的一个男人再见到司言走进来之后,不屑的冷哼一声,看向司言的目光带着愤怒之色,就好像和司言有着什么不共戴天之仇一样。 这人就是蓝青的父亲,在商界叱咤风云的蓝涛利。 面对着这么多人带着鄙夷的注视,司言没有表现出任何不适,若无其事的跟在蓝青的身后往走进了客厅。 在经过蓝涛利身前的时候,毫不示弱的回瞪过去,还挑衅似得挑了挑眉。 “你···”司言的这个挑衅似得动作让蓝涛利心中怒火猛地往上一窜,差点没被气得吐血。 眼见得自己的老公就要当场暴走发怒,蓝母赶紧走过去轻轻的拉着他,让他息怒。 而蓝青则白了司言一眼,责怪的看着司言。面对蓝青责怪的目光,司言不再与蓝涛利对视,老实的跟在蓝青的身后来到侧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青青,你当警察那么辛苦,平时也难得回来一趟,今天妈妈为你准备了一大桌子好吃的。一会儿一定多吃点,你看看你又瘦了”蓝母在制止了蓝涛利当场发怒之后,坐在了蓝青的身边。 蓝青看着母亲开始红了的眼圈,赶紧安慰着说道:“妈,哪有廋啊!最近我还胖了呢!” 第二十二章 牧家长女的病症 所有人都热情的与蓝青打招呼,可是却没有一个人稍微的留意一眼在她身边的司言,就好像并没有这么一个人存在一样。 不过司言也不在意,他根本就不会在意别人的眼光,自顾自的端着一杯茶坐在沙发上欣赏蓝青美丽的侧脸。 过了一会儿,就有佣人过来提醒说能够开饭了。于是在蓝涛利俩夫妻的招呼之下,所有人都起身往餐厅走去。 餐厅里面摆上了三张十人圆桌,可是却一点都不显得拥挤,足以证明蓝家别墅大到了难以想象的程度。 司言坐在蓝青身边,也不说话,只顾着吃着桌上各种精致的菜肴。蓝家所请的厨师都是在外面鼎鼎有名的大厨,所谓盛名之下无虚士,做出来的菜味道绝对称得上是美味佳肴。 “牧家这回真是麻烦大了,你说要是牧子真的治不好了现在的牧家还有谁能够挑起大梁啊!” “就是,也不知道是谁下的黑手,好端端的一个人只一晚上就被下了病危通知。” “牧家那丫头病倒之后我去看过,我去的时候据说还只病了不到两天,就已经不成人样了,只有一口气吊着,要不是用药保着,估计已经不在了!” 司言正和面前的一根大排骨做着斗争的时候,蓝涛利与人的一段对话引起了他的注意,于是竖起耳朵仔细的听着。 “蓝总你见到了牧家丫头吗?我昨天也去了,可是牧家的人根本就不让我进病房,在外面就将我打发了。那丫头病得真的有那么严重吗?” “哎!”蓝涛利叹了口气,有些惆怅的说道:“见到了,不过估计这就是最后一面了。牧子那丫头病得实在是太严重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真不知道牧家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她是不是昏迷不醒,口中胡话不断,而且脸上呈现出铁青之色,眼窝深陷,黑圆圈非常大,看上去就如同僵尸一样?” 没有人会想到自从进屋后就没有说过一句话的司言会突然开口,所有人都将目光转向了他。 虽然对这个准女婿非常的不满意,且两人的矛盾已经公开化了。但是蓝涛利良好的素养还是让他没有对司言的问题沉默以对。 “是的!” “你进到她的房间的时候是不是觉得身上无故发冷,而且会觉得病房里面阴深深的?”得到肯定回答之后,司言再问。 蓝涛利仔细的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况,还真的有如司言所说的,当时踏入牧子病房的一瞬间,他还真的有种进入到冰窟的感觉。不过当时震惊于病床上牧子的惊人变化,他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 点点头,蓝涛利看着司言,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些?” “不用救了,医生根本就救不了她,不管用多少钱都是浪费!不过两天之后还能保住命倒也算是有点本事。”司言没有正面回答蓝涛利,而是直截了当的给出了自己的诊断。 他的这一席话立刻就引来了桌上人的不满。 “还用你说啊,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她没救了,要是有救牧家现在也不会几乎所有有点身份的都聚在医院里面!” “就是,有救的话牧远的股票也不会连着三天大跌!” 面对指责,司言不屑的嗤笑一声:“呵,我说的是医生救不了她,但是我没说别人救不了,不说别人,这病我都可以给她治好!” 司言的这话就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原本还只是他们这桌的人对他表示不满和指责,听到他说能够将牧子的病给治好之后,旁边两张桌上的人也开始加入到了指责司言的行列之中。 “吹牛皮是不用上税的,这还真是一个人性化的规定啊!” “哈哈!王姐,这你就错了,吹牛皮是不用上税,可是却能够看出一个人的人品怎么样啊!喜欢吹牛皮的人一般都没什么本事,一辈子都只能是一个**丝!” 司言面不改色的站起身来,扫视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开口说道:“既然你们认为我是吹牛,那你们敢不敢和我赌一把?” 他的声音不大,但是中气十足,能够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坐在司言身边的蓝青一直注视着司言的举动,但是并没有阻止。这是她和司言之间的默契,她知道司言能够处理好一起。 “赌什么?”听了司言的话,立刻就有人不服了,站出来问道。 司言看了一眼那个一脸盛气凌人的年轻人,说道:“只要我能够将那牧子的病治好,你们每人输我两百万!” “那若是你治不好呢?”立刻就有人接着问道。 “若是治不好。”司言顿了顿,扫了一眼在场的人,坚定的说道:“若是治不好,条件任由你们提!” “司言!”听到司言说出这话,一旁的蓝青终于忍不住了,赶紧想要出声阻止。 可是他刚刚喊出司言的名字,立刻就被别人打断了。 “好,一言为定!” “那既然赌局成立了,还有没有人想要来赌一赌?”这么一个赚钱的好机会,司言自然不会放过,加入赌局的人越多,他得到的好处就会越多。 至于失败··· 那是什么?能吃吗? “算我一个!” “还有我!” “哈哈,终于能够不用见到这小子了!” “我一定要让他去我的煤矿里面挖煤!” 在一片喧嚷声中,司言用纸笔写下了一纸合同,然后再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大名。他写的内容并不多,连上日期以及签名都只占了这张a4纸的四分之一。 而剩下的空间,则被一些密密麻麻的签名占满了。 司言算了一下,一共有二十五个名字,也就是说他这一次能够得到五千万巨款,想想都有些激动啊。 虽然这纸合同不受法律的保护,但是司言不在乎。他只要赢了这个赌局,就能够让这些人颜面扫地也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 - “司言,你确定能够治好她吗?”蓝青满脸担心的看着司言,忧心忡忡的问道。 司言开着车,微微的侧头对着蓝青一笑。 “你放心好了,我有分寸的,没有把握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这么多年了你还不了解我吗?” 在司言的赌局达成了之后,蓝涛利就联系了牧家老爷子牧有为。说为他们找到了一个神医,或许能够治好牧子的病。 现在的牧家上上下下都是六神无主,眼看着牧子的病情一天比一天重,短短的三天里面就已经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了。所有人的心中都沉重不已,一旦牧子倒下,现在的牧家没有一个人有能力接她的班。 听说了蓝涛利给他们找了一个神医,牧老爷子几乎想都没有想就答应了蓝涛利,并且让司言第一时间赶过去。 牧家这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了,要是以往的时候,听说蓝涛利为他们找了一个医生,估计牧家的第一反应就是蓝涛利有什么目的,是不是找人过来害他们的。 司言开车走了没有十分钟就到了同样位于郊区的仁心医院。仁信医院是一所高端医院,无论是医疗设施还是医生水平都是国际上一流的。 但是仁心医院的面对的消费人群也是一流的,医院里面实行会员制,而只有经过两名以上的会员推荐,而且还要交上一笔不菲的会员费,才能够成为仁心医院的会员。 当然,医院里面收费也是高得离谱,就好像现在牧子所住的加护病房,都是按小时计费,一个小时五千块的收费还真没多少人能够消费得起。 开车到了医院的门口,门禁系统居然自动开门了。司言惊讶的看了一眼身旁的蓝青,说道:“你也是这里的会员?” 蓝青点点头,回答:“嗯,当初买车的时候,我爸将我的车牌设为了会员。” 看着蓝青一脸无辜的表情,司言转过头去,他现在只想说:土豪的世界我不懂! 按照蓝涛利所给的地址,司言很快就找到了牧子所在的那个病房。 他刚刚接近病房,就被两个彪形大汉给拦住了去路。司言刚准备开口说话,跟在身后的蓝青却抢先说话了 “牧叔叔,我是蓝青啊!” 听到蓝青的声音,一个刚刚从病房里出来的中年男人抬起头来,见到蓝青之后快步的走了过来。 “蓝青,你来了啊!神医呢?”牧周挥手让两个保镖走开之后,急切的对着蓝青问道。 司言打量了一个牧周,他脸上带着浓重的疲惫之色,眼睛里面布满的血丝,显然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下巴上面胡子拉扯的,让他显得更加的狼狈。 “你好,我是司言!”见到牧周直接忽略了自己,司言便主动的自我介绍:“我就是你口中的那个神医。” 听了司言的话,牧周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个年轻得有些过分的年轻人。在他的映像中,蓝涛利请的神医肯定是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子,一幅仙风道骨的模样,怎么也不可能是这个穿着时尚的毛头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