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人很寂寞》 1.第1章 章1 寡人出宫啦 寡人很忙,忙到肾虚。 当全世界的单身狗都在想着如何脱单的时候,寡人已经有了一位皇后,两位贵妃,六位嫔妃。 韦小宝上天入地才娶到七个老婆,这一壮举,寡人十五岁躺赢。 只不过,寡人没有韦小宝幸福,他一晚上能睡七个老婆,寡人却只能一晚睡一个。 “皇上,别灰心,御膳房给您熬了虎鞭参汤,喝两口,您也行的。” “死太监,闭嘴,这不是重点。” 多妻是寡人的宿命,三屁是寡人的梦想。 寡人很寂寞,寂寞到空虚。 皇后贤德,侍寝专一,只为造人。 妃嫔心慧,床笫如虎,只为争宠。 心累啊。 寡人心患选择恐惧症,每晚翻牌子,总是犹豫不决,不知该选那位佳人陪我度过漫漫长夜,着实好生苦恼。 满朝上下,唯有国舅深谙寡人的心思,常寻四五位民间娇美人偷偷送入宫中侍寝,解我寂寞。 只可惜这些民间女子难以承受寡人的龙威,不能像我欣赏她们一样欣赏我,惊恐尖叫,发疯发狂,上吊跳楼,自寻短见,着实令我纳闷和费解。 寡人这点微不足道的爱好传入千家万户,竟有一知心人写了一首歌曲传颂: “隆武帝很隆武,踢你屁股,玩你婆娘,花样技巧百出,飘然上天入地,熊熊烈火夜夜笙歌,只爱美人不爱江山。” 此歌深得寡人心曲,恨不能找到知音者,不然定要促膝深谈,交流心得,共同进步。 寡人很烦恼,烦恼到急眼。 老爹宾天前留下四位辅政大臣,这四个老头每天摇头晃脑之乎者也,他们的共同爱好就是给我带来坏消息。 什么国库空虚入不敷出啦,什么发大水闹饥荒饿死人啦,什么国舅爷贪污受贿只手遮天祸国害民啦…… 偶的神啊,你们四个老家伙有完没完,国库空虚你们不会去收钱,闹饥荒饿死人为什么他们不吃肉粥,国舅爷那么好的一个人贪点钱怎么了,谁没个爱好…… 寡人理直气壮,把四位辅政老臣教训的哑口无言,心中大为痛快。 嘿嘿,要不是看在先皇老爹的份上,寡人定要斩了这四个整天报忧不报喜的老混蛋,以正朝纲。 过完这个冬天,寡人就要十六岁了。 可这个冬天着实不太平,先是后宫失火,后有妖魔乱宫的传言,弄得人心惶惶,逼得寡人不想管也得管上一管。 经寡人仔细询问,宫中近来怪事频发。 怪事一:井水无故沸腾; 怪事二:猫狗无端死亡; 怪事三:夜有鬼火流荡。 怪事一件接着一件,一件比一件匪夷所思,满朝文武束手无策,眼看到了年关,事件非但未得到解决,还愈演愈烈,就连寡人也成为受害者。 漫漫寒夜,寡人正与小红小蓉小百合三位宫女合力完成暖被窝的艰巨任务,忽然一道黑烟透窗而入,盘在地上化作一条黑蛇,作势扑咬我。 寡人龙威凛冽,当然没有吓尿裤子(也没穿裤子),却吓昏了。 这一昏就昏了三天三夜,皇后把太医杀了三批才把我救醒,一苏醒,我对天喊道:“鈤狗了,老子穿越了,还他么穿在一个昏君身上。” 群臣和后宫均不解这话的含义,唯有国舅爷神秘一笑,当晚弄来一条母狗。 寡人经此大难,心有余悸,痛定思痛,决心励精图治。 治国先从皇宫治起,于是我罕见地召见了四位辅政大臣,询问他们该如何除去宫中妖魔。 四老的意见一致:请上仙。 离国南部边境有一不动山,传闻有仙人出没。 寡人即刻派出请仙使八百里加急前往此山,数日后,消息传来,仙人找到了,只是人家不愿出山,非要我亲自去请不可。 寡人为了宫中安定,力排众议,御驾亲往不动山。 旅途寂寞难耐,寡人特意国舅爷随往,叵耐四位辅政大臣以死进谏,我只好放弃了这个美好的想法。 出了京城,寡人才发现,离国并不是很大,到南部边境快马加鞭也就两日路程。 御撵浩浩荡荡,沿途之上,寡人悉心考察民情,发现姿色不错的民女非常稀有,而且百姓普遍贫穷暴力,整天聚在一起就想着一件事,造反。 寡人才离开京城半日,接连遇到三股刁民揭竿起义,冲撞御撵,人人以杀死寡人为荣,画面太感人了。 寡人总结一番,不禁感慨:“离国的基本国情是山穷水恶丑女多。” 诸侯十国,楚国多金,赵国埋玉,晋国盛产银矿,蜀国出丝绸,齐国美人多……燕国没啥特产,但祖上出明君,治国有方,国库充盈,当代国君可以做个幸福的王二代。 唯有离国,资源贫乏不说,历代国君一个比一个昏,骄奢淫逸,除了好事不干其他都干了,到了寡人这代,昏得登峰造极,无人能出其右,离国上下弥漫高涨的反动情绪,亡国之日并不遥远。 不紧不慢行了五日。 寡人汗流浃背的从小芙蓉的身上爬起来,小心地把头探出车窗外(担心刁民刺杀),远远看到一柄苍劲的宝剑直插苍穹,云雾缠绕,剑光横照,说不出的大气磅礴。 看了半响,我才意识到那是一座山,不动山。 请仙使正在山下等着寡人,磕完头行完礼,寡人问他上仙在何处。 他说,云深不知处。 我鈤! 寡人动了把他拖到午门斩首的心思,不过想想午门距这儿挺远,就暂且绕过了他。 寡人问,既然你不知上仙在何处,那怎知他要我亲自来请? 请仙使答道,上仙找到了我,命我传话,上仙说了,等皇上到了,只许皇上一人上山,不得携带任何随从,不然上仙绝不会见。 寡人了然,看了看云雾笼罩的不动山,心下恻然,问请仙使,这山上可有凶兽。 请仙使一个劲的摇头。 寡人以为没有,于是欣然寻了一条路径,登山而上。 请仙使看着我的背影,欲言又止,后来我才知道,他想说的是,这山看起来挺恐怖,他非常害怕,所以没上过山,所以他不知道山上有没有凶兽。 …… 亲,记得收藏哦o(n_n)o~ 2.第2章 章2 然后就上山啦 山路不好爬,而在凛冬爬山,简直是找死。 寡人一步一个喘走上山,很快累出一身汗,不到一个时辰就口渴难耐。 唉,这小身板日夜操劳,有点虚啊。 “小芙蓉,茶。” …… 寡人这才想起此刻真的是孤家寡人,叹口气,瞅了瞅乱树林间,忽见到一道山溪飞流直下,忙不迭移步过去,捧起凛冽的溪水喝了一口。 刺骨的溪水甘冽可口,一入腹,寡人忍不住打了个舒爽的寒噤。 这时,忽然感觉上游有什么东西在动,抬头看去,只见十丈开外,一头大白虫额头上画个“王”字,正抬起一条腿,像狗一样冲溪流……撒尿! 呵,呵呵…… 覆水难收,喝进肚的水更难吐。 寡人胃部一阵痉挛,心里只想着一件事,喝虎尿这件事绝不能让第二人知道,不然就太丢人了,要知道,寡人平时都是喝虎鞭参汤的。 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大白虫忽然发现寡人在偷窥他嘘嘘,顿时狠狠瞪向了我,吓得我心跳都停了,撒丫子拔腿就跑。 虽然大家都是王,不过人家那个王是百兽之王,霸气侧漏,寡人只能选择战略性撤退。 寡人在前头跑,跑得气喘吁吁,大白虫在身后紧追不舍,他占据身体和地利双重优势,奔腾扑跃,不一会儿就追到了咫尺处。 妈呀!护驾!护驾!快来人护驾! 寡人不顾形象的失声尖叫,慌不择路,猛地冲向一条悬崖山路。 这条悬崖山路非常狭窄,不足半米宽,下方就是万丈悬崖,我的后背紧贴山壁,一步一挪移,走钢丝似的紧张。 大白虫冲到边上,果然畏惧了,不敢追来。 寡人心安了,哈哈大笑,讥笑道,小虫虫,有本事你接着追啊。 大白虫怒吼连连,忽的猫起身子,跳上悬崖山路,踏着猫步,一步一步追了上来。 窝靠!这也行! 寡人抓狂了,欲哭无泪,只好快速移步,数次差点一脚踩空,吓出一层层冷汗,万幸大白虫也快不起来,一时半会儿追不上我。 这条悬崖山路环绕山体,呈斜向上趋势,寡人打起十二分的小心,苦熬着走到了头。 不幸的是,出现在前方是断崖。 寡人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眼瞅着大白虫一点点欺近,急得嚎啕大哭,就在这个时候,一阵山风吹来,把悬崖下方的白云吹散了一些,忽然露出一条极粗的铁链,横挂半空,连接彼岸山峰。 这条铁链比金銮殿里的龙柱还要粗上三分,在山风吹拂中微微摇摆,发出倒酸牙般的恐怖声响。 回头看了一眼盯着我口水直流的大白虫,寡人咬了咬牙,跳上了铁链,顺着链子跪爬向前方。 吼!大白虫爬出了悬崖山路,然后锲而不舍地跳上铁链,冲着我的屁股追来,他在铁链上的速度远快于我,眨眼间就来到我的后面。 寡人急中生智,解下金丝腰带,把一端盘系在铁链一个环上,另一端绑在腰间,乘着山风袭来之际,猛地跳了下去。 山风之力加上寡人这一跳的扯动,铁链以前所未有的弧度狠狠摇摆起来,大白虎猝不及防,一个趔趄摔了下去。 寡人吊在半空,看着大白虎渐渐消失在云彩下的身影,心中只有侥幸和噩梦般的后怕。 哼,下山之后,一定要活剐了那个请仙使。 寡人恨得把牙咬得咯咯响,使出吃奶的劲爬回到了铁链上,坐下来歇了半天才缓过劲来,等我气定神闲,我只想往回走,赶紧下山去,这上仙,老子不请了。 可是,我忽然想到,这铁链如此巨大,悬挂于两峰绝险处,绝非人力所能办到,应该是那位上仙搭建于此,铁链的尽头,或许就是他的洞府所在。 寡人三思四想五纠结之后,朝着前方爬了去。 云锁雾绕深处,出现一个水墨画般的迤逦世界。 开阔的空间里,山石环绕,瀑布奔流,古松斜向天涯,三五只玉兔恹恹欲睡,一位道骨仙风的老者端坐于一方石桌前,淡然揣摩面前的棋局,似睡似醒,好不自在。 唯美如画,这已经超乎风景,上升到了境界的高度。 寡人惊叹,惭愧,忽觉得自家皇宫就是一处喧闹菜市场,这种感觉就像是别人的老婆比自己的老婆漂亮一样一样的。 寡人走上前,轻咳一声,象征性对老神仙行了一礼,说,隆武见过上仙。 老神仙慢悠悠地抬起头来,冲我笑了笑说:“天子厚爱了,只可惜老夫不是上仙。” 寡人愣了愣,挑起眉,问,那你是凡人咯? 老神仙摇头大笑说:“不是。” “妖怪?” “非也。” “……” 寡人到了此处,身心俱疲,两腿早已发酸发软,又遇到这么一位捉摸不透的老神仙,身心顿时备受煎熬,自顾自坐到了他的对面,耐着脾气问,那你究竟是谁? “老夫原本是仙帝身边的一名仆从,在仙界,道行微末,不足道哉,因犯了错,被罚下界,在此受过。” 仙帝仆从! 寡人大吃一惊,忙不迭站起来,隆重行礼。 老神仙摆了摆手说:“不敢不敢,你贵为天子,威严如天,老夫可不敢受你一拜。” 受得起受得起。 寡人龙颜大悦,忙表明来意,请上仙移驾宫中,降妖除魔,顺便帮我把各地的起义暴动统统镇压了。 老神仙淡定地回应:“人间事自有帝王来管,仙界不得插手,这是规矩。” 寡人心里咯噔一下,说,除魔卫道是大功德之事,上仙既是在此受过,何不做些积功德的好事,争取早日返回仙界呢。 老神仙淡淡一笑说:“帮别人除魔卫道或许是积功德,但帮你就……” 助纣为虐。 靠,这死老头分明是在变相骂老子是昏君嘛。 寡人尴尬不已,接连咳咳咳,心想这老头儿既然叫我来请他,说明是有心帮我,只不过他拘束于仙界规矩,不能直接出手罢了。 思虑间,忽发现老神仙面前的黑白棋盘上,白子与黑子仿若两条蟒蛇缠绕撕咬,杀得难解难分,然而执白子一方已露出颓势,如果没有绝地反击的杀招,必将一溃千里。 老神仙手执白子,眉宇间弥漫苦思之色,显然也在深深困扰。 寡人还是吊丝那会儿,闲暇时常与14寸屏幕对弈,恰好遇到过与眼前局势非常相似的棋局,努力回想了三秒,猛然找到一条出路,可在翻手间扭转乾坤,将黑子一方杀得片甲不留。 于是寡人说,上仙,可否由我代您下一步棋? 老神仙早已举棋不定,百思不得其解,乐得有人帮忙,冲我笑着点头说:“请。” 寡人捏起一枚白子往那百万乱军中杀去,携万事俱备东风夜来之势,摧枯拉朽,横扫一片黑子,顿时杀出个朗朗乾坤。 老神仙惊得扯掉了一根胡须。 须臾,他的神色变得分外激动,忽地泪水决提,大哭不止,眼泪如明珠飞溅,全部落入一个木碗里,直到泪水蓄满了一大碗,他才停止哭泣。 “老夫在下界受过千年有余,唯有赢下一盘棋才能获得解脱,今日遇到贵人相助,终于摆脱枷锁,可以重回仙界了。” 老神仙把木碗推到我的面前,“这碗泪水是老夫送给你的谢礼。” 他努努嘴,示意我喝下去。 寡人看了看这碗清泪,只觉得一个头大。 玩别人婆娘是我的爱好,可喝别人泪水就是恶趣味了,而且我爬铁链爬了很久,灌了一肚子寒风,肠胃已有些许不适,这碗泪要是下去,铁定要拉稀。 半推半就,寡人把手伸向木碗,忽地发现双手满是污泥和铁锈,肮脏不堪,有点小洁癖的我忍不住深深皱眉,直接把双手没入木碗,洗刷刷了。 老神仙再次扯掉了一根胡须,目瞪口张地说:“老夫虽然是仙帝仆从,但也是一枚货真价实的金仙,这碗金仙之泪对凡人有无穷好处,饮下之后,可洗去凡胎,铸就仙体,免去万千劫难,直接遁入仙界,逍遥自在。你,你,你竟然用它来洗手!” 寡人:“……” 手一哆嗦,打翻了木碗。 老神仙郁闷了半天,忽地又啧啧不断,双目晶亮,点赞说:“九五之位,威武不屈,岂会拾人牙慧,岂会畏惧劫难,不愧是天子,有骨气。” 寡人:“……” 老神仙哈哈大笑,脚下祥云升腾,说:“虽说你未铸就仙体,但你的双手浸润过金仙之泪,也有无穷好处,单凭一双妙手,足可化解眼前灾厄。” 余音环绕,老神仙已飞回仙界。 寡人数次张嘴,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直到老神仙远去,我才大喊出来,上仙,你能再哭一次么。 3.第3章 章3 嗯,回宫吧 寡人很郁闷,郁闷到蛋疼,蛋疼到忧伤。 经历崩溃三重奏之后,寡人意识到,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再不下山会被冻死。 搓了搓快要冻僵的手,寡人转身爬上铁链,也就在这一刻,我感觉到了双手发生了奇妙的变化。 穿梭在云间的山风,此起彼伏,时而狂烈如火,时而沉默似水,毫无定律可言,你不知它何时会起,你不知它何时会止,当你感觉到它时,它已擦身而过。 这一刻,寡人的双手如同生出了特殊的触觉一般,能清晰而敏锐的感知到风的动向,风力的大小,乃至风对我以及周围的一切造成的影响。 “东北风向,风力4级,3。5秒后到达,铁链最大倾斜度2。” 寡人的双手仿佛能说话一样把即将发生的事情一下子呈现在脑海里,我转向东北,抬起头,一个呼吸后,山风吹临,吹得我的长发飘然舞动,奇妙的是,我居然知道每一根发丝扬起的高度,弯曲的弧度以及徐徐落下的光景。 寡人很震惊,震惊到狂喜,狂喜到抽搐。 历经金仙之泪洗练,这双手已蜕变为神手。 因这双神手,寡人能洞悉周围发生的一切,而周围的一切随着变得无比透彻,毫无秘密可言,所以我非常清楚知道正在发生和即将发生的一切。 当整个世界如此透明的呈现在面前时,寡人闭目可见,心胸敞亮,于是不再害怕,也不再束手束脚,站起来,漫步在铁链之上,闲庭信步,一边走一边欣赏这山势巍峨美轮美奂的奇景,那叫一个舒坦自在。 走完铁链,上了悬崖山路,一样是轻松自如,毫无压力可言。 寡人那叫一个淡定,比走大马路还要嚣张,三步一小跳,五步一扭腰,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头,还意犹未尽。 再次路过那条山溪,寡人看了看溪流,灵机一动,将双手没入溪水下,蓦然间,心魂微动,生出无法形容的怪异之感,只感觉:溪水潺潺,摇光掠影,水草微摆,鱼虾潜游,更有数之不尽的浮游生物斑斓如锦。 好一个生机勃勃的世界。 而这个世界,绝不是人的双眼甚至全身感官能够一窥全貌。 寡人龙颜大悦,哼着小曲儿下山去:“隆武帝很隆武,踢你屁股,玩你婆娘,花样技巧百出,飘然上天入地,熊熊烈火夜夜笙歌,只爱美人不爱江山。” 锦旗飘列,仪仗威武,群臣叩拜,三呼万岁。 寡人心情愉悦,登上御撵,道了声回宫! 小李子捏着公鸭嗓高呼:“起~~驾~~~!” 撵车滚滚而行,寡人回头遥望不动山,只觉不虚此行。 “也许有一天,寡人还会回来的。”这般想着,寡人抱起小芙蓉接连啃了三口。 双手这一摸,隔着衣服,寡人竟把小芙蓉浑身上下“看”了个遍,就连她藏在头发深处的一颗黑痣都发现了。 而且,这双手灵性太强,瞬间就把握住要领,只是轻轻捏了小芙蓉几下,她就浑身发软,把持不住,娇喘吁吁,面色潮红,进入忘我状态了。 靠,太记八强悍了。 哈哈,有此神手,寡人的手活完全上升到前无古人的境界,走上人生巅峰有木有。 随行众臣窃窃私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他们把请仙使抓了出来,踢到了车窗外。 “皇上,微臣有话要说。”请仙使苦瓜着脸,对着寡人喧嚷。 嘿,小样,老子差点把你忘了。 寡人心情甚佳,竟把活剐请仙使的怨念抛到了九霄云外,万幸这白脸小子提醒,我猛然想起这茬。 阴森森的笑了笑,寡人开了金口,你说吧。 请仙使神色严肃,他说:“谢皇上恩准。众臣都想知道,皇上有没有请到上仙?” 我鈤,你们睁眼瞎呀,请到上仙话,老子会一个人下山来么。 寡人轻咳一声,说,没有。 请仙使哑然无语,半响,他硬着头皮问:“微臣斗胆问皇上一句,回宫之后,您打算怎么对付作乱的妖魔?” 寡人刚想牛逼哄哄地说老子本事大了,忽地打了一个激灵,坏笑着说,爱卿乃是栋梁之才,除妖灭魔这件事就交给你全权处理吧。 那一瞬,我看到请仙使的脸色霎时变得惨白惨白的,冷汗那个冒啊,眼圈都黑了,那个灰心,那个绝望,那个倒霉的,生无可恋了。 4.第4章 章4 吵,接着吵 徐徐慢慢,回程半日。 途径黑松林时,小李子忽地对寡人提到,距此地三十里外,有一炮祖山,此山生有一种稀有的红缨果,甘醇如酒,香沁十里,口感之美味,着实不可多得。 寡人听了,大流涎水,下令原地休息,并派出十名护卫前往炮祖山摘取红缨果。 众臣面面相觑,不敢言语,最终,他们商量一番,再次把请仙使踢了出来。 请仙使摆出一副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随时准备英勇就义的神态,走到撵车前,谏言:“皇上,时下乱民流窜,如狼似虎,黑松林又是一处绝佳的设伏之地,不宜久留。微臣以为,应尽快离开此地,尽早返回宫中主持大局。至于红缨果,可在采摘之后,直接送到宫中。” 小李子妩媚地斜瞥了一眼请仙使,公鸭嗓愤愤不平,哼道:“主子,红缨果娇贵的很,不易保鲜,也只有刚采摘下来的红缨果最鲜美,要是真按照尉迟请仙使的话办,您根本就吃不到口感最佳的红缨果。” 请仙使神色冷肃,咬着牙说:“李公公此言差矣,古有唐皇八百里加急为杨贵妃采摘荔枝,到达宫中时,荔枝上尚有清晨露水凝结,离国骏马优良,疾如闪电,办到此事易如反掌,李公公如此不自信,莫非你质疑我朝的快递能力。” “你!” 小李子不淡定了,气得前胸乱颤,看向寡人,委屈的泪水汪汪,“主子,您看看这尉迟德,眼神多凶恶,就知道欺负老实人。您好不容易出宫一趟,自然该多走走,体察民情,施放浩荡皇恩,可这尉迟德一板一眼,巴不得您早日回宫,真不知他是何居心。” 请仙使暴出青筋,怒道:“微臣忠心耿耿,一心为皇上安危着想,有何居心可言。反倒是李公公你,恃宠傲娇,目中无人,皇上与大臣议事,你一个太监有什么资格插嘴……” “大胆!”小李子失控了,给气得浑身抖颤,“老奴一心为皇上着想,任劳任怨数十年如一日……” 他们越吵越凶,一发不可收拾。 直到这一刻,寡人才想起这请仙使的名字叫尉迟德。 这个白脸书生以前默默无闻,就算是考高分进了翰林院,他也毫不起眼,整个翰林院,连跟他一块吃午饭的朋友都没有一个。 然而这次寡人同意要请上仙后,四位辅政大臣极力举荐他为请仙使,寡人觉得请仙使就是个跑腿的,没有多想,就准了。 而小李子,李公公,他可一点儿都不小,五十多岁的人了,先后侍奉我爷爷,我老爹,熬死了两代帝王,他依然活蹦乱跳,战斗在第一线侍奉寡人。 三朝元老,大内@总管,寡人身边的大红人,小李子的头衔和地位高的吓人,就连四位辅政大臣和他说话都要客客气气的,这个尉迟德也不知是哪里来的自信,对他怡然不惧,据理力争,撕逼撕逼的。 寡人没有细听他们争辩,而是看向随行众臣。 他们多半低着头,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继续打瞌睡的姿态,有些人神情焦虑,深深担忧的看着尉迟德,挤眉弄眼,示意尉迟德赶紧退下,不要惹祸上身,还有一部分人则是冷眼旁观,嘴角弥漫邪恶的冷笑。 这就有点意思了。 寡人忽然觉得,这次出宫请仙,似乎没我想得那么简单。 回想起来,寡人在朝堂上提出要亲自前往不动山时,群臣异口同声的反对,然而,当寡人第二次表明决心时,群臣不约而同地表示默认,竟没有一个站出来以死阻拦的。 仿佛他们都希望寡人出宫,然后期待会发生些什么。 寡人一言不发,任由小李子和尉迟德撕逼,少顷,他们的口角升级了,接连有几位大臣加入战斗,帮助小李子痛斥尉迟德。 转瞬间,尉迟德遭到孤立。 不过,这个尉迟德可能是在大街上长大的,嘴遁功夫着实惊人,舌战群儒,非但骂人不带一个脏字,还能不落下风,把小李子那一方骂得一喘一喘的。 “身在其位,不谋其政,是为不忠;俸禄无数,不知接济百姓,是为不仁;妻妾成群,家产座座,不思养老,是为不孝。你们这些不忠不仁不孝之人,厚颜无耻,败坏离国,堪比蛀虫……” “皇上,尉迟德口无遮拦,以下犯上,辱骂我们这些老臣不忠不仁不孝,您可一定为我们做主啊。” 连同小李子在内,三分之二的众臣,个个神色暴怒,乌压压跪倒下来,跪在寡人面前,眼中含泪,要求寡人立即处死尉迟德。 寡人看着剩下那些没跪的大臣,问,众爱卿以为呢? 少数人说:“尉迟请仙使尚且年轻,一时激动失言,臣恳请皇上从轻处罚。” 多数人说:“微臣觉得双方都是在为皇上着想,说得都有些道理。” 寡人很想笑,想笑到心寒。 寡人问尉迟德:“爱卿以为,若有人想在此埋伏寡人,会从何处攻来?” 尉迟德没有一丝迟疑,抬手指向西方,说:“黑松林地势西高东低,设伏最理想的地方是西方高地,自上而下俯冲,可占据地利。” 寡人冷笑,说,森林地形不适合骑兵,即便占据了西方高地,也没多大优势。 尉迟德一脸惊讶的看着我,似乎没料到我这个昏君能讲出这种层次的见识来,一时间目瞪口张。 寡人站起来,走出温暖的撵车,下令,命护卫军摆出金字塔尖阵,准备迎战。 5.第5章 章5 主子,此处没有埋伏 凛冬的森林总是死寂的令人感到凄惶。 光秃秃的树木如同沉默的死囚,灰色的半腐烂枯叶遮蔽地面,动物蛰伏在风雪侵染不到的窝里。 苍白是它的主色调,萧索是它近乎恒定的主旋律。 然而,总是有些例外。 松树号称常青,在凛冬季节依然青翠欲滴,成片的松树连接成林,郁郁苍苍,很容易让人分不清真实季节。 黑松林里的松树,高大,粗壮,枝繁叶茂,遮天蔽日,林间光线偏暗,故而名字里有个“黑”字。 御撵行至黑松林时,寡人只感觉这片松林沉闷冷寂,放眼看去,黑影瞳瞳,如鬼如魅,视野格外狭隘。 就在撵车停下不久,寡人偶然将神手探出了窗外,霎时感觉了一些怪异之处。 不远处,两只雪地松鼠没有出来觅食,而是藏在窝里瑟瑟发抖,噤若寒蝉,仿佛正被蟒蛇盯着一般,受到了强烈的惊吓。 问题是,它们周围没有一头肉食动物。 寡人起初以为是浩大的车队吓倒了它们,没有多想,直到尉迟德提到埋伏,我才猛然察觉到不对劲,集中精神,把神手的触觉释放到了远处,一“看”,十五丈外,竟有一支大军潜伏,如恶狼般盯着御撵。 这支大军,人人穿盔带甲,武器高端,仔细看就会发现,他们的刀剑绝逼锋利,刃面在阳光下甚至不反光,他们的箭镞全带倒刺,要是被一箭射中,光是想想就觉得疼。 这绝不是作乱暴民,而是一支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军队,粗略数一下,有五百之多,人人黑面遮脸,目光森然,杀气凛冽。 寡人那叫一个震骇,离国境内,什么时候出现了这么一支敌方队伍,而且他们明显早就料到寡人的车队会停在此处,不然绝不可能如此精准未卜先知般地埋伏在那儿。 小李子,红缨果,那些臣子的嘴角若隐若现的诡笑…… 一切似乎很令人迷惑,然而当所有巧合叠合在了一起,一切似乎又是如此一目了然。 原来,寡人的屁股下面不是龙座,而是刀山火海,不但有外乱,还有内祸,宫中妖魔作乱其实只是谋朝篡位的导火索。 寡人倒吸一口寒气,很快冷静下来。 对方只有五百人马,寡人身边有三千御林军,装备同样是一等一精良。 先下手为强! 乘着敌方还未发动突袭,寡人一声令下,御林护卫纷纷移动,迅速组成防御阵型,严正以待。 小李子前一刻还是面红耳赤,这会儿脸色煞白如灰,直擦冷汗,说:“主子,这儿空荡荡的,没有埋伏啊。” 寡人冷笑,说,李公公,你听过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故事么。 小李子苦想了一下,摇头。 寡人冷笑不语。 尉迟德看着我,面色一变再变,震惊,疑惑,费解,百般复杂。 御林军出乎预料地变阵,引发敌方阵营顿时出现骚动,寡人清楚地感觉到他们的呼吸紊乱了,握着兵器的手冒出一层冷汗。 这时,敌方阵营中一人忽然扬起手,只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骚动徒然终止,每个人都恢复到之前如恶狼般的冷煞状态。 也就在下一刻,在寡人身侧丈尺远的一名护卫忽然冲向了我,并在眨眼间冲到了我身旁,举刀就砍,这件事发生得太突然了,就连寡人的近卫都未发现,更别提做出任何反应。 寡人一心注意敌方动态,根本未留意身侧,着实大吃一惊吓了一跳,出于自卫本能,我举起了双手,也只来得及举起双手。 银晃晃的精钢刀狠狠砍下来,砍在了我的双手上。 咔! 精钢刀崩断。 寡人安然无恙,只是双手剧烈发麻。 刀枪不入! 那名护卫彻底惊呆,瞪大双眼看着我,露出见鬼一般的表情。 “有刺客,护驾!”小芙蓉就在寡人身后,吓得花容失色,惊声尖叫。 她这一喊,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两名近卫拔刀冲上,瞬间制伏呆若泥塑的刺客。 “留活口。”寡人立即喊道,话刚一出口,刺客缓缓倒下,没了气息,他的嘴角有黑血流出,看样子是早就藏毒于口中,一旦刺杀失败,当即服毒自尽了。 寡人面沉如水,心下恻然,刺客一死,幕后主使就不得而知了,没了关键证据,一切猜测都是枉然。 呼啦啦!突然,埋伏的敌军悄悄退远了,行动整齐划一,不慌不忙,还安静如鬼魅,没有弄出一缕尘烟。 埋伏被破,刺杀失败,见势不妙就撤,寡人不禁赞叹这敌方首领决断之力之强,不管此人是谁,他必然拥有名震天下的帅才。 6.第6章 章6 君与臣 “将刺客的尸体交给禁卫军,看看能不能查出什么来。” 寡人随意摆了摆手,坐回到温暖的撵车,怀抱小芙蓉,轻轻地拍她的圆臀。 “起~~驾~~~”随着小李子公鸭嗓一声吆喝,銮驾再度启程。 只不过,小李子的吆喝少了许多跋扈,多了一些心虚。 “皇上,您刚才好威武呀。”小芙蓉面色潮红,小嘴那叫一个甜,喷薄欲滴。 御撵缓缓行驶,窗帘闭合,整个世界只剩下寡人和小芙蓉。 直到这一刻,难以遏制的惊惶、紧张和刺激才一股脑儿爆发,宛若重重波涛袭来,寡人直接扑倒小芙蓉,撕开她的衣服,长驱直入,疯狂冲刺,把种种翻腾不止的情绪,尽数发泄到了她那娇嫩湿软的身体深处。 是夜。 寡人屏退左右,单独召见了尉迟德,盯着白脸书生,我问,今日爱卿为何突然与李公公翻脸? 尉迟德俨然料到了这次会面,从容答道:“微臣只是为皇上安危着想,一时激动,这才口不择言……” 寡人神色发冷,说,怎么,你还当寡人是昏君吗? 尉迟德:“……” 垂下双手,尉迟德恭敬地跪倒在我的面前,他说:“皇上,李公公与宁王合谋,意图篡位,其心险恶,昭然若揭。” 宁王? 老爹生了不少儿子,其中一个年长我三四岁,为某位受宠妃子所生,他在我出生前颇为得宠,被封为宁王。 不过在我出生之后,他就失宠了,而在我登基称帝后,宁王也变成了可有可无的称号,没有一点实权。 就这样一个宁王,李公公竟然甘愿与其合谋弑君篡位,简直荒谬之极。 看出寡人有疑惑,尉迟德说:“李公公之所以愿意这么做,是因为宁王篡位后,他会帮李公公除去四位辅政大臣,而他就会独揽大权,做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原来如此。朝中阉党和辅政大臣明争暗斗,斗来斗去,他么的,老子居然成牺牲品了。 寡人挑起眉,瞪着尉迟德,怒了,说,既然你和那四个老家伙都知道李公公狼子野心,为何不劝阻我出宫请仙。 尉迟德浑身抖颤,惊恐地说道:“若皇上不饶恕微臣性命,微臣万万不敢说。” 寡人哼了哼,说,好,不管是什么原因,怒你无罪。 尉迟德这才开口:“回禀皇上,微臣得到上仙的指示后,先把消息传递给了四位辅政大臣,当然,四老竭力反对皇上出宫,但是,微臣却觉得这是一次铲除乱党的机会,于是改变了四老的决议。” 寡人皱眉,说,机会? 尉迟德点头道:“是的。上仙想要皇上亲自去请他,可能的结果有两个:一是上仙想帮皇上,那么皇上此行不管遇到什么危险,必能逢凶化吉;二是,上仙想杀了皇上,为自己积些功德。” 寡人:“……” 尉迟德咳嗽一声,接着说:“皇上下了不动山,尽管未请到仙人,但您面露喜色,犹如见到花姑娘一般,微臣那时就断定,皇上必然获得了上仙的支持。” 寡人:“……” 尉迟德愈发大胆,豁出去了,他说:“銮驾一到黑松林,李公公就开始怂恿皇上,分明是想让我们停下来,那时微臣就断定,此处有埋伏,他要动手了。微臣觉得,在这个时候与李公公翻脸最划算,因为他的计划一定会失败,甚至很可能就此露出马脚,那时微臣肯定会受到皇上的关注和重用。” 寡人良久无语,摆了摆手,说:“你退下吧,哦,让小芙蓉进来。” 唉,寡人需要爱抚和发泄。 …… 7.第7章 章7 杀隆武,娶翠花 寡人这双神手除了能感知,还刀枪不入。 经我数次尝试,又发现其他三大优点:耐火烤,防毒蚀,御寒冻。 不过以寡人多年研究攻略的经验,这些能力全是被动技能。 男人最需要和最渴望的是什么? 力量! 只手遮天,一拳碎虚。 只可惜,纵然神手金刚不坏,叵耐寡人的身板太差,所以挥出的拳头软喵喵的,一拳碎虚只是空谈。 饶是如此,寡人凭借这些被动技能,从容掌控局势,压迫的小李子和他的阉党成员不敢肆意妄为。 只待寡人返回京城,命人彻查小李子与宁王的那点猫腻,收拾掉这群阉党易如反掌。 小李子的脸色一天难看过一天。 他能从寡人的眼睛里看出,寡人昔日对他的信任和依赖已经荡然无存,知道寡人不但不再宠信他,还怀疑他有谋反之嫌,肩膀如有大山压着,时时刻刻惶恐不安。 如果他肯主动跪下认罪,把阉党一干成员和宁王的党羽全部供出,寡人或许会念旧情留他一命。 但是……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执念和幻想,这些执念和幻想能够成就一个人,也能毁掉一个人。 御撵出了黑松林,走过三姑山,又行了一日,来到雁荡岭,这儿是交通要道,过了这个地,再走小半日就能抵达京城。 尉迟德来报,这白脸书生完美的继承了四位辅政大臣的爱好,给我带来了一个很不好的消息: 有大批暴民聚集在雁荡岭附近,保卫压力大增,三千御林军很可能抵抗不住乱民冲击。 坦白地讲,回程这一路从未太平过,乱民多次骚扰,好在多是小股乱民,加上有寡人提前报信,御林军镇压果断,倒也没出什么大事。 眼瞅着到了雁荡岭,寡人只要过了这个关口,那就是龙入大海,乱民再也没机会杀我了,可是,乱民中也有高人,掐准了这个点,一呼百应,乱民如潮流涌动,群雄纷至沓来,聚首雁荡岭,非要把寡人枭首不可。 “粗暴的估计一下,至少有五万暴民。”尉迟德一脸凝重地说道。 亲娘哎,五万人! 寡人吃了一惊,可不知为何心里竟油然升起一阵快感,仿佛被这么多人恨,也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 寡人兴致勃勃地问: 领头作乱的人是谁?陈胜还是吴广? 他们的口号是什么?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或者,石人一只眼,挑动黄河天下反。 尉迟德怔住片刻,摇头说:“不是。领头之人叫炮山老祖,他们的口号是……” 他垂下头,讲不出口了,“微臣不敢说,请皇上先恕罪。” 寡人撇嘴说,你要是再这么废话,寡人就把你阉了。 尉迟德吓得神色大变,急忙捂住裤裆,说:“他们的口号是‘杀隆武,娶翠花’。” 寡人:“……” 掀开窗帘,寡人深吸了一口外面的新鲜冷气,回过头来问,翠花是谁? 尉迟德毕恭毕敬,说:“她是炮山老祖的女儿。” 寡人接着问,这个翠花年方几何,美不美? 尉迟德:“……” 8.第8章 章8 鱼目混珠 尉迟德是个死板儒生,不懂寡人的幽默,看他那囧样,我哈哈笑了笑,问,这个炮山老祖是何来历? 尉迟德答道:“他是炮祖山大寨主。” 炮祖山? 这个名字怎么听着很耳熟,尉迟德立即提醒了寡人说:“红缨果。” 寡人被点醒,紧接着,我想起派到炮祖山采摘红缨果的护卫到现在还没有返回。 一询问,尉迟德面色难看的说:“他们全被炮祖山的山民抓住了。” 尉迟德告诉寡人,红缨果在那些山民眼里,是炮祖山的山神所化,是不可亵渎的圣果。那十名护卫一到炮祖山,还没见到红缨果长什么样,就让那些山民残暴地拿下了。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着实匪夷所思。 炮祖山的山民很愤怒,把十名护卫狠狠毒打一顿,有人经不住拷问,招出御撵回京的路线图。 这还了得,那些山民的首领,也就是炮山老祖,怒发冲冠,当即以隆武昏君亵渎山神为由揭竿起义,率领数千名山民沿途截杀寡人。 后来,机缘巧合,炮山老祖加入雁荡岭的乱民大军,因其战斗力强悍服众,成为了乱民的领头人。 寡人听了,嘴角直抽搐,恨不得立即把小李子凌迟了。 敌众我寡,蚁多咬死象,三千御林军装备再好,也干不过五万乱民。 寡人深深苦恼,忽然,我发现尉迟德眼神晶亮,嘿嘿一笑,心想这白脸书生善于算计,倒是个有准备的人,于是问,爱卿可有妙计化解眼前危局? 尉迟德跪倒在地说:“微臣确有一计,只是……恐怕要委屈皇上了……” “莫要吞吞吐吐,有话直言。” 尉迟德沉声道:“微臣的计策是,化整为零,鱼目混珠。” 寡人了然了,这不失为一个好计谋,也是一个风险极大的计谋,不过我喜欢。 点了点头,寡人微笑说,好,就按爱卿的计策办。 尉迟德退下后,命人四处搜集肮脏破烂的衣服,然后他叫所有随行人员换上这些乞丐服。 御林军军纪如山,当即照办了。 那些大臣自然一万个不愿意穿上那些脏破衣服,嫌弃恶心,一口一个这,这,这成何体统。 下一刻,他们看到我褪下龙袍,换上乞丐服后,顿时惊得呆若木鸡,哑口无言。 寡人对他们说:“高祖打下这片江山前,也只是一介布衣,今日我们效仿高祖,有何丢脸?” 众臣纷纷跪倒,高呼万岁英明,再不敢造次了。 而后,尉迟德将随行人员打散成五十小股,命他们低调的穿过雁荡岭后,于衡水驿站汇合。 寡人身边,只留下四名近卫,小芙蓉和尉迟德六人随行。 我们七个人全把脸抹上泥灰,打扮得与那些乱民没有一点儿区别,大踏步朝着雁荡岭走去。 两个时辰后,穿过一片树林,前方忽然拔起一座山岭,犹如巨龙脊背,横看成岭侧成峰,而在龙背上,挤满了乱民,人头攒动,犹如群蚁出巢觅食般密密麻麻。 寡人窒息了。 就在这个时候,三五位乱民忽然从大树后冲了出来,人人手执打狗棒,看着我们,面色惊疑。 寡人急忙大喊口号:“杀隆武,娶翠花。” “杀隆武,娶翠花。” 对面的乱民齐声吆喝,面露喜色,看我们如同看到老乡,激动地两眼泪汪汪,他们走上前,握住我们的手,亲切地说:“现在,我们是同志了。” 9.第9章 章9 翠花,我想吃酸菜 漫山遍野的乱民,衣不蔽体,蓬头垢面,紧挨着彼此,围坐在篝火前取暖。 锅里煮着清清沸水,只有少许野菜和树皮在沸水里翻腾,环视它们的是一张张干裂的大嘴。 襁褓里的婴儿饿得哇哇大哭,母亲抹着眼泪,使劲挤奶@头,挤得都青紫了,却挤不出一滴奶来。 干瘦如柴的老人蹲在潮湿的灰草上不停抽搐,他们的眼睛里灰暗如灰,没有一丝光彩。 有些时候,亲眼所见比任何言语都更具冲击力。寡人一步一步走,一眼一眼看,忽然酸泪上涌,泪水夺眶而出。 这一哭,一发不可收拾,捶胸顿足,嚎啕不止,泪如泉涌,比老爹薨逝时哭得伤心万倍。 唉,这些人都是寡人的子民啊,可他们少不能养,老无所依,我能不悲吗? “皇上,请控制情绪,大家都在看你。”尉迟德吓了一跳,慌忙低声警告。 虽然寡人也不想招惹目光,但悲恸发出犹如洪水决提,岂是想停就停得下来。 “这位小兄弟,你有什么伤心事么?”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清亮温软的声响忽然响起,围观我的人群自动分开,让出一条道,走出一位如花似玉的姑娘。 这位姐姐十八九岁,唇红齿白,肌肤胜雪,双眼如烟花绚灿,盘着麻花辫儿,着一身男儿装,英气逼人,好一朵铿锵玫瑰。 寡人转头只看了她一眼,好似中了迷魂汤一般,痴住了。 “翠花来了!”有好心路人甲热情吆喝。 杀隆武,娶翠花。原来她就是炮山老祖的女儿翠花,还真是个娇美人儿。 “没事没事。”尉迟德神色大变,接连咳嗽,拉着寡人就要走。 我一把甩开他的手,冲到翠花面前,说,翠花姐姐,我饿了,你有酸菜么? 翠花笑了笑,捏了一下我的脸蛋,说:“看你这身板瘦的,一定饿坏了吧。” 寡人直点头。 “走,我带你吃点好吃的去。”翠花嘻嘻一笑,在我耳边轻轻低语,然后拉起我的手,朝山岭高处走去。 尉迟德,小芙蓉和四名近卫全惊呆了,跟也不是,不跟也不是,最后纷纷一跺脚,硬着头皮跟在了后面。 “小兄弟,你叫什么?”翠花边走边问。 “小武,我是孤儿,无父无母,四处流浪,靠乞讨为生。”寡人编瞎话答道。 翠花脸色一变,神情复杂地叹道:“哎,离国连年天灾人祸,十室九空,天下间不知有多少像你这样的孤儿。” 寡人愤愤不平地说,全是那个昏君隆武帝害得,我迟早要把他千刀万剐,脱裤子冲他放屁。 尉迟德,小芙蓉,四名近卫:“……” 翠花呵呵笑了笑,说:“其实也不能全怪隆武帝,我爹说了,隆武帝才十五岁,大概跟你一般大,也就是个大孩子而已,做不了多少坏事,但他身边的奸臣太多了,皇后和国舅侍宠傲娇,无法无天,阉党把持朝政,只手遮天,四位辅政大臣固然忠良,只可惜他们空有名头和地位,却无实权,这才是离国衰败的根源所在。” 这话说得……好有道理呀。 寡人心头轰轰巨震,万万没想到,这个炮山老祖远离朝堂,心思透亮,这番见识,高明,实在高明。 回头看了一眼尉迟德,他比我更加震惊,下巴快掉下来了。 走到半山腰,寡人看到许多青壮年组成一个又一个方阵习武演练,有的手持木棍当刀剑挥舞,有的赤手空拳,不知在练什么功夫。 翠花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意味深长地说:“我爹正在选拔青壮年,传授他们武艺,你要是想参加,我可以帮你报名。等你学到一身本领,就可以上战场杀隆武了。” 寡人心头一颤,我最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以往的乱民都是乌合之众,不堪一击,但现在,出了一个炮山老祖,他把这群乌合之众拧成了一股,变成一支有纪律有组织有战斗力的军队,这他么的才是真正的造反啊。 这个炮山老祖绝逼是乱世枭雄,威胁太大,寡人第一次动了杀机。 翠花见我眉头紧皱,以为我是在考虑加入青年军的事,不由得提点道:“我爹组建了步兵队和炮拳队,你最好加入炮拳队。” “为什么?” “你别看步兵队舞刀弄枪很厉害,但那不是真功夫。我爹的武功‘六合炮拳’是楚国玄清门的上乘武学,可修炼到先天境。对了,你知道玄清门么?” 翠花一脸神往的样子,不等我回答就自顾自说了下去,“玄清门是真正的修真门派,门内藏有玄门功法,一朝顿悟,可羽化成仙,飞升仙界,脱离人世苦海。” 这些事情寡人头一次听说,想了想,我忽然发现一件怪事,那就是离国境内竟然没有一个修真门派。 一问,翠花说:“这就要从惠文帝说起了,惠文帝就是隆武帝的爷爷,他在位时,离国还是诸侯国中较为强大的一个,不过后来楚国联合赵、齐、燕等八国,一起攻打离国,离国战败,被迫与八国签订屈辱合约,除了割地赔款外,还被迫答应禁止离国子民修炼玄门道术,就是在那时候,离国取缔了所有的修真门派,焚烧了所有的玄门功法,所以时至今日,离国没有一个修真门派。” 寡人怔怔无语,回头看了一眼尉迟德,怒不可言,因为这件事,寡人竟然闻所未闻。 尉迟德慌忙走上前,压低声音说:“皇上,这件事是离国最大的耻辱,没有之一,惠文先帝深感羞耻,特别下令禁止任何人提起,连史书都不得记载,所以您自然就不知道。” 10.第10章 章10 寡人打个炮 寡人怅然无语,只感慨:历史果然是强权的功勋墙。 到了训练营,翠花直奔厨房,取出一个刚出炉的杂粮馒头给我,她说:“趁热吃吧。” 我看了一眼厨房,发现里面有不少食物,惊道:“有这么多吃的,为什么不分给那些饥民?” 翠花神色一暗,摇头道:“没办法,僧多肉少,这些粮食分出去的话,根本不够所有人吃两天,所以我爹说,好粮食不养闲人,得养有用的人,像你和我这样能上战场打仗的人。只有我们强大了,才能从那些豪强手里抢到更多的粮食,养活更多的人。” 寡人了然,也不废话,三下五除二吞了馒头,然后我看着娇美人儿,说,翠花姐姐,是不是加入了炮拳队,我就能学到六合炮拳? 翠花点着尖尖的下巴说:“是啊。不过练功急不得,须得循序渐进,所以刚加入的新人只能学到六合炮拳的第一式:虎狼炮。这第一式如果练成了,你将拥有虎狼之力,上山打老虎斗恶狼,一拳就能解决。” “真有这么厉害!”寡人露出很傻很天真,不管你信不信我反正就是不信的表情。 翠花似乎已经习惯了他人的质疑,酷酷地一挥手说:“跟我到演武场,姐姐亲自示范给你看。” 到了这里,尉迟德已经看出寡人想干什么了。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六合炮拳是楚国玄清门上乘武学,究竟有多厉害,自然要先摸清楚了。 所以,尉迟德变得格外安分,不再老是冲我挤眉弄眼,巴不得早点离开。 翠花一出现在演武场,刹那间吸引住所有的目光。 嘿嘿,美人儿的威力有时候比真金白银更强大。 这些青壮年新兵,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看着翠花这样英姿飒爽的小天仙,个个双眼放光,饥渴难耐。 炮山老祖用女儿来收买人心,也是够绝的,寡人叹服。 演武场上,放着许多泥砖,这种砖是用冷火慢慢烤出来的,质地坚硬,使劲摔都摔不碎,那些青壮年就是用它来练习六合炮拳,握紧拳头一次次暴击泥砖,直到打碎为止。 不过,很多情况下,泥砖没事,拳头倒是打破了,一个个疼得呲牙咧嘴,苦不堪言。 翠花走到众人中间,一招手喊道:“给我摆六块泥砖。” 立刻有人搬来六块泥砖,叠在了一起。 翠花站定,沉吸一口气,一拳轰出,打在泥砖之上。 这一瞬,她的拳头犹如火炮轰出的炮弹,势如虎狼。 第一块砖碎,第二块砖碎,拳势未减分毫。 第三块砖碎,第四块砖碎,拳指奔雷游走。 第五块砖碎,第六块砖碎,炮拳气贯长虹。 世界里响起倒吸气的声响。 即便是寡人的四名近卫,大内高手,也是惊得浑身一颤,表情大变。只怕就算他们身穿厚厚盔甲,未必能抗下翠花这一虎狼炮拳。 高手在民间啊! 翠花微微笑了笑,拍了拍手,矫健的腰肢一扭,转身看向我,淡定地说:“小武,看到了么,这就是六合炮拳的第一式虎狼炮,厉害吧?” 寡人把头狠狠点,竖起大拇指,说,厉害,太厉害了! 翠花已把我当成新兵,开始了教育:“虎狼炮只是外功,用来锤炼身体,没有心诀,简单易学,你记住修炼口诀:劲发六合,力从地起,发劲在腰,甩手直冲,拳击如炮。” 寡人默念了一遍,点了点头说,我记住了,翠花姐姐,让我也打一拳吧,来人,给我摆六块泥砖。 哈哈哈! 哄笑一片,众人看着我,像看白痴一样。 翠花也是笑得合不拢嘴,她说:“小武,练功好比吃饭,不是一下子就能吃成胖子。虎狼炮并不好练,天分好的人也要两三年才能练成,笨一点的至少要五六年,你还是从基础练起吧。” 寡人睥睨天下,朗声说,世上有一种人叫天才,看一遍就能练成,而我,就是这样的人。 世界安静了一瞬,接着,爆发出更大的哄笑。 许多人笑得前俯后仰,笑得泪水飞溅,嚷道:“天才,哈哈,就你那样,也是天才?” 他么的,这群刁民敢小瞧寡人。我很不爽,怒哼。 尉迟德身子一颤,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默默搬来六块泥砖摞在一起。 寡人走上前,舒展了一下筋骨,准备出拳,翠花拦住了我,严肃而担忧地说:“小武,你别逞能,弄不好手骨会折断的。” 寡人嘿嘿一笑,说,翠花姐姐,咱们打个赌怎么样? “打什么赌?” “要是我把这六块泥砖全打碎了,你就嫁给我,怎么样?”寡人冲她抛了个媚眼。 “你!”翠花的脸瞬间红到了脖颈,娇羞不已,怒道:“我不管你了。” 寡人站定,深吸一口气,脑海里再次闪现翠花出拳的一幕幕。 在神手的感知下,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寡人清晰的感知到翠花如何运气,如何发力,每一寸肌肉的蓄力和爆发的时间,腰肢扭动的弧度,肩膀运动的角度,乃至她出拳那一瞬,全身每一根汗毛的摇动都刻骨铭心般烙印在了心中。 寡人瞬间掌握了要领,这六合炮拳就是一门将全身力量全部集中在拳头上,再像炮弹一样轰出去的拳法。 不仅如此,寡人还发现翠花发功有一处不顺畅的地方,她的肩膀抬起的弧度略大,若减小一些,拳劲必将更加厉害。 于是寡人稍一计算破碎六块泥砖需要的力道,惊喜的发现,我这小身板蕴藏的体能恰好可以破坏六块泥砖,而且我有一个别人没有的强大武器:金刚不坏的神手。 寡人出拳。 轰! 泥砖崩碎,粉尘飞扬。 时间仿佛停顿了三秒。 所有人目瞪口张,呆若泥塑。许多人的下巴直接掉到了地上。 寡人收拳,看着剩下的两块没碎掉的泥砖,露出遗憾的表情。 不是我计算出了错误,而是我少考虑了一个因素,那就是理论上可以,实际上未必能行。 我的体能足够,但我的肌肉没有经过锻炼强化,当破坏了第四块泥砖的时候,我发现继续坚持下去,紧绷的肌肉必然会撕裂,不得不停了下来。 “你,你,你打碎了四块砖!”翠花呆了半响,猛然抓住我的手,看了又看,确认没有一处伤口后,她的呼吸彻底凝滞。 “那个,翠花姐姐,你不要用这么大力气抓人家的手嘛,男女授受不亲多不好,罢了,我会对你负责的。”寡人一本正经的说道。 翠花猛地反应过来,羞红着脸白了我一眼,扯起我就走,她说:“走,见我爹去。” 这就见岳父了,你也太心急了吧,嗯,姐姐够爽快,我喜欢。寡人喜滋滋地亦步亦趋。 11.第11章 章11 当蜘蛛网无情地查封了我的炉台 翠花带着寡人在山上一阵小跑,见人就打招呼,我惊讶的发现,她几乎能叫出所有人的名字,而且其中大部分人应该与她相识不久。 翠花身上洋溢出的这份亲和度简直就是核武器,所有人见了她脸上都会自然地浮现出笑容,小孩子喜欢她,青壮年爱慕她,老人把她当成亲闺女爱护,这就是人心所向。 女儿如此,父亲必然更了得。 当寡人远远看见炮山老祖的时候,他正在雁荡岭下的卓谷河里抓鱼。 炮山老祖看起来有五六十岁了,身材并不显高大,却很强壮,皮肤黝黑,面容坚毅,留着一撮粗粝的胡渣,乍一看完全就是一位其貌不扬的山民。 可是,凛冬的卓谷河,河水冰凉刺骨,敢把身体泡在水里抓鱼,不但需要很棒的体格,还需要胆气和技术,难能可贵的是,他没有站在岸上裹在暖暖的袍子里指挥别人抓鱼,而是同大家一起跳入河里患难共苦,单凭这份豪气就让人钦佩不已。 炮山老祖一猛子扎入河底,不一会儿浮了上来,双手就多出一条大鲤鱼,往岸上一抛,顿时有一片人叫好,很受人尊敬和崇拜。 寡人看着炮山老祖,心里只想,他么的,这不就是一个活脱脱的刘邦再世么。 翠花冲他招手大喊:“爹,快上来。” 炮山老祖应了一声,游上岸,披上外衣,笑哈哈地问:“翠花,咋啦?” 翠花指着寡人,眸子放光,说:“爹,我给你找到了一个宝贝。他叫小武,他只看我耍了一次虎狼炮就学会了,而且一拳打碎了四块泥砖。” “四块!”炮山老祖惊得眉头一挑,一个箭步冲到我面前,对我动手动脚摸上摸下。 这个…… 寡人不乐意了,瞥了一眼翠花,用邪恶的眼神问她,你爹是不是有特殊的癖好啊? 翠花捂嘴轻笑说:“小武,你别紧张嘛,我爹这是在摸骨。” 哦,摸骨看人可是一门高深学问。 传闻一些摸骨行家闭着眼睛能摸出一个人前世今生,或者看一眼别人的脑后就知道这个人有没有生出反骨,神奇的不得了。 一想到这些,寡人着实有些担心炮山老祖真能摸出什么来,万一寡人的身份露馅了,那可是大大的不妙。 摸了半天,炮山老祖眉头越皱越深,惊疑不定,自言自语地说:“怪了,骨骼并不惊奇啊,看不出你是个练武的奇才。” 猛地,他抓住我的双手,瞳孔骤然凝缩,宛若猛兽盯着新鲜的血肉,迸射奇光,屏住呼吸惊呼:“你这双手……神奇,太神奇了!” 这一刻,寡人心乱魂颤。 炮山老祖,这个人太可怕了。如果我手里有一把刀,我一定毫不犹豫地捅死他。 翠花满眼期待的问:“爹,怎么样?” 炮山老祖直起了身子,看着我,露出撕裂山谷的爽朗笑容说:“这孩子生得一双妙手,可敌千军万马。” 翠花大喜过望,捅了捅我的后背,对我说:“小武,快跪下拜师,我爹想收你做徒弟。” 什么,拜师? 寡人:“……” 惊了惊,我抬头看向炮山老祖,他也在看着我,勇毅的面庞弥漫一种慈爱的光辉,如获至宝般的凝视着我,似有所待。 寡人噗通跪倒在地,额前磕地,说,徒儿小武拜见师父。 炮山老祖哈哈大笑,坦然受了我一拜,说:“好,从现在你就是我的徒弟了,门规只有一条,记住了:多行善,勿作恶。” 寡人点头说,徒儿牢记于心,学好功夫造福万民,绝不为恶。 这是一次突如其来的拜师,炮山老祖甚至没有细查我的来历就收我为徒,着实让我大大意外,不过想想也是,乱世之中,英雄不问出身,什么都不问反而才是最正常的。 翠花把我拉起来,对我说:“小武,从今以后你得叫我师姐了。” 寡人甜甜的喊了一声师姐。 翠花开心的面若桃花,她摸了摸我的头,打量了一下我全身上下说:“嗯,今晚你要当众对我爹行拜师礼,还要敬茶宣誓,得给你洗个澡先。” 寡人惊得一颤,说,我这样挺好,不用洗了。 “那怎么行!”翠花直摇头,“虽然咱们穿不起锦衣,但至少要洗得干干净净才行。” 寡人拗不过翠花,只得可怜巴巴得看向炮山老祖,谁知他哈哈大笑说:“听你师姐的吧。” 哎…… 到了傍晚,炮山老祖收我为徒的消息不胫而走,五万乱民嗡嗡谈论我,而我蜷在狭小的浴盆里兀自苦恼。 一番折腾,还是现出原形。 等我洗好了澡,穿上了翠花送来的那件青色布衣,抓起一把灰抛在空中慢慢落在我的身上,以此来遮掩一下。 不过这样做终究是徒劳的,洗过澡的我和之前的我反差太大,一走出去见人,所有人都是吃了一惊,一愣一愣的。 旁边有人调戏我说:“哎呀,这是谁家少爷,白白嫩嫩的?” 翠花差点没认出我来,一见到我,她惊得捂住了嘴,姣好的脸颊浮现一抹绯红,仿若滴下的露水打开的花骨蕊儿。 寡人被她这么盯着浑身不自在,忽然,她走到我面前,乘人不注意,在我的脸上轻轻地啄了一下。 亲亲了! “今晚我有份礼物要送给你。”她红着脸轻轻低语,说着跑开了。 寡人呆了半响,摸了摸脸上的那一抹湿润,一时间神魂颠倒,恨不得弃了这江山与她私奔到天涯。 万民环绕下,焚香煮酒,炮山老祖端坐高位,翠花陪伴在一旁,隆重浩大的拜师礼井然有序的展开。 寡人跪拜敬茶,走了一遍流程,就此正式成为炮山老祖的弟子。 最后就是宣誓了。 这个宣誓说起来有点怪,没有诸如爱党爱国忠诚团结之类的固定词句,只有一个目标:隆武帝。 简单地讲,就是宣誓者要狠狠咒骂隆武帝,也就是使劲骂我。 翠花偷偷告诉我,宣誓一般分为三步: 第一步:讲述自己被隆武帝毒害的悲惨经历,最好能催人泪下; 第二步:使用最恶毒的言语来咒骂隆武帝,把十八代全骂一遍,最好能酣畅淋漓; 第三步:发下誓言,从此与隆武帝不共戴天,愿意为推翻隆武帝抛头颅洒热血,最好能热血沸腾。 尉迟德非常担心寡人在这一关露陷,因为我根本没经历过那种吃不饱穿不暖卖儿卖女的凄惨日子,讲出来的瞎话骗一两个人或许还行,想骗过五万乱民绝逼是找死。 寡人深以为然,苦思一番,我决心以华丽遮掩浮华。 在五万人的注视下,寡人昂首挺胸,郑重宣誓: 当蜘蛛网无情地查封了我的炉台,当灰烬的余烟叹息着贫困的悲哀,我依然固执地铺平失望的灰烬,用美丽的雪花写下:杀隆武,娶翠花。 当我的紫葡萄化为深秋的露水,当我的鲜花依偎在别人的情怀,我依然固执地用凝霜的枯藤,在凄凉的大地上写下:杀隆武,娶翠花。 我要用手指那涌向天边的排浪,我要用手撑那托住太阳的大海,摇曳着曙光那枝温暖漂亮的笔杆,用孩子的笔体写下:杀隆武,娶翠花。 …… 寡人宣誓完毕的那一刻,雁荡岭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死寂。 繁星满天。 翠花拉住我跑到了没人的地方,做贼般偷偷看了看四下里,然后快速塞给我一颗红色的香果,她说:“这是红缨果。” “这就是你说的礼物?” “嗯,快吃了。” 在寡人接过红缨果的刹那,神手蓦然生出过电般的亢奋感,我震惊到了,只感觉这红缨果绝非是寻常水果,我没有多问,一口吞吃了下去。 甫一入腹,神手兴奋地直颤抖,然后,红缨果在须臾间化作一股暖流,扩散向四肢百骸,在暖流的滋润下,血肉骨骼都以惊人的速度强化着。 片刻后,我浑身上下被淬炼了一遍,只感觉肌肤发烫,心如汤煮,体能高涨,精神饱满,而红缨果蕴藏的能量精华并未完全消耗,剩余的精华全部涌向了我的双手,沉淀下来。 寡人感觉变强大了,目光一扫,发现一块山石,至少有八块泥砖的厚度和强度,我走到山石旁,沉吸一口气,使出虎狼炮,一拳打出。 轰鸣巨响,碎石迸射。 寡人这一拳不但打碎了山石,还一破到底,在地上留下了一个坑,拳劲之霸道,连我都吓一跳。 翠花瞠目结舌,不可置信的看着我,惊道:“一般人吃了红缨果,至少要等半个月才能显现出变化来,你,你居然……” 12.第12章 章12 乘热打铁 世界光怪陆离,充满斑斓的未知和惊喜。 上古时期周文王第一百子在山间偶遇一株奇树,发现树上结有两颗红果,吞吃之后脊背上生出一对肉翅,能飞天过海,呼风唤雷,宛如雷神下凡,自此世人方知灵草灵药灵果并非虚妄传说。 这红缨果无疑是一种有强身健魄功效的奇果,寡人只是吃了一颗,小身板立马突飞猛进变得如斯强悍,着实不可思议。 意犹未尽,寡人舔了舔嘴唇,看着翠花眼馋无比,问,师姐,还有么?再给我一颗吧。刚才吃得太快,没尝出味道来。 翠花白了我一眼,哭笑不得地说:“红缨果是炮祖山的圣果,十年一熟,每次只能采摘到十来颗,非常罕有。你刚才吃掉的这颗是姐姐的珍藏,也就只有一颗而已。对了,这事儿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不然我爹非打死我不可。” 寡人了然,内心感动喷薄,我拉住翠花的手,诚挚地说了声谢谢。 翠花娇羞如花,红着脸垂下了头,寡人越看越喜欢,情感泛滥,揽住她的腰,抱入怀中,她惊得浑身一颤,初时有些抗拒,很快软倒,与我深深拥紧。 寡人急不可耐地想要采取更亲密的行动,让我们的感情升华到超越肉体的程度,可就在我们的唇刚摩斯几下,我忽然感到一双锐利的目光刺来,好似不远处的草丛中隐藏着一头凶悍的猛兽。 “师父!”寡人吓了一跳,慌忙推开翠花。 唉,知女莫若父。翠花和我眉来眼去,这点儿动情心思怎么可能逃过炮山老祖的五指山。 “咳!” 炮山老祖慢悠悠地从暗处走了出来,好似在赏月一般闲庭信步,偶然撞见了我们。 翠花羞得无地自容,捂着脸跑开了,我急忙跪倒下来,热情如狗的献媚,说,师父,您来了? 炮山老祖听不出感情的嗯了一声,走到我身旁,看了看被我打碎的山石,不咸不淡地点评说:“不错,这虎狼炮,你算是练成了。” 寡人站起来,嘿嘿笑了笑说,师父,徒儿在一天之内就练成了虎狼炮,能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吧,给您老长脸了吧? 炮山老祖咳咳两声,板着脸摇头说:“这算什么,当年为师到楚国玄清门学艺的时候,门内人才济济,看一眼就练成虎狼炮的大有人在。” 靠,您老吹牛吧?寡人瞪大了眼,一万个不信。 炮山老祖叹口气,拍了拍我的肩膀,语气说不出的惆怅,他说:“小武,天外有天山外有山,你千万不要娇馁。记住了,修不到先天境,就算你是万古唯一的天才也枉然。先天境是修道的起点、门槛,跨不过这道槛,你终究只是一枚微不足道的凡夫俗子。” 寡人察言观色,发现炮山老祖神色复杂,瞳孔深处藏着仇恨怒火,不由得想到,他一定没有破过先天境这道槛,但他曾经有极大的希望,只是这希望最终化为无尽的遗憾。 于是我神色端正,认真地问,师父,是不是有人断了您的修道机缘? 炮山老祖肩头一颤,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长叹一口气说:“罢了,这事儿你早晚要知道,为师就先告诉你吧。为师本是富人之后,年轻时游学诸国,后来拜入楚国玄清门下,成为一名记名弟子。多番机缘历练,为师的修为突飞猛进,无限接近先天境,只差半步就可晋升,成为一名玄清门先天境外门弟子。不曾想,在这个节骨眼上,为师遭人暗算,被下毒坏了修行根基,从此再也无法踏入先天境。后来,为师被迫逃离玄清门,离开楚国,落难至炮祖山,被翠花她娘救下,吃了红缨果,这才堪堪保住性命。” 居然有这样的曲折! 寡人愤恨难平,怒焰直窜,问,师父,是哪个混蛋害了你?我要杀了他,给您老报仇雪恨。 炮山老祖苦大仇深的说:“那人名叫李忠,本是为师的伴读奴才,我视他为己出,待他如兄弟,可他忘恩负义,与我的死对头狼狈为奸,害得为师好惨。” 顿了顿,他收敛了复燃的怒火,严肃的警告我说,“小武,李忠如今已是玄清门的长老,道法深不可测,在你有实力打败他之前,千万不要去招惹他。” 寡人心潮彭拜,咬着牙点头说,师父的教诲,徒儿谨记于心,不过师父你放心,总有一日,我定要擒拿李忠到你面前,让他磕头认罪,再把他挫骨扬灰。 “好!” 炮山老祖也激动了,双眼泛出一抹泪花儿。 半响,他忽然露出莫名的笑意说:“小武,红缨果是炮祖山圣果,按族规,你是没有资格吃的,不过非常时期行非常事,翠花中意你,为师也看好你,所以这事儿就此揭过。现在,乘着灵果的药力还未完全散掉,为师乘热打铁,传你六合炮拳功法的第二式:狮王炮。” 传功授法! 寡人大喜过望,忙端正姿态,认真聆听。 “六合炮拳博大精深,共有六式,修成前三式,虎狼炮、狮王炮、龙象炮,便可踏入先天境,至于后三式,开山炮、朝阳炮、冲天炮,是先天境高手才能修炼的功法,为师未曾踏入先天境,所以我只获得前三式的功法秘诀。” 炮山老祖没有任何隐瞒,推心置腹地对我说,“狮王炮,寓意如字面,练成之后,你将拥有‘狮王霸劲’,宛若百兽帝君,还可运气催变皮肤化为‘狮王铠’,保护身躯刀剑难伤,种种神奇非同小可……” 一个时辰后,寡人默记下狮王炮的修炼心诀。 盘坐在地,调整呼吸,凝神运气,细细感悟师父多年的修炼心得,一修炼起来,只感觉身如汤煮,肌肤发烫,头冒白气,浑身宛若浸泡在热泉之中,身体游走在痛苦和舒畅两个极端,滋味难以言述。 当寡人运气顺畅无阻时,炮山老祖欣慰的看着我默默离开,不久,尉迟德偷偷摸摸地走了过来,跪倒在我面前说:“皇上,是时候离开了。” 寡人收功,遥望山顶,心情分外复杂,叹口气说,回宫吧。 该离开时必须离开,寡人没有太过优柔寡断,连夜过了雁荡山,直奔衡水驿站,接着片刻不歇,回到了真正属于寡人的地盘,京城:衡阳。 御撵抵达衡阳时,天刚刚亮,整座城池宛若一头万年巨龟蛰伏在静谧的晨曦中,寡人看着古老而雄伟的城墙,忽然感觉帝王是如此弱小,因为太过弱小,所以不得不建立起最坚固的城墙,如龟壳一般保护着。 然而,有一天,城墙终会倒下。 13.第13章 章13 来一份血书 寡人回京的消息很快传开,衡阳城百姓异常失望和紧张,家家关窗锁门,进入防火防盗防隆武的高度警戒状态。 回到宫中,寡人立即着手做了一件大事:命尉迟德搜集阉党和宁王谋反的罪证。 这件事看起来很好办,却也很难办。 虽然哪怕尉迟德给寡人捏造莫须有的罪名,寡人也会下令铲除小李子和宁王,但问题是,查出他们的党羽,彻底根绝乱党,很难办。 与小李子和宁王交好的官员太多太多,排查起来费时费力,固然不难查出这些人,但他们谋反的班底成员大多处于潜水状态,想要一一查出来并一网打尽,千难万难。 令寡人意外和惊喜的是,尉迟德在一天内就把这件事给办成了。 傍晚时分,寡人正在搂着小芙蓉和小甜甜享用御膳,尉迟德疾风火燎地冲了进来,呈递上一份血书,我只扫了一眼,惊得直接站起来。 这份血书,前半截言辞激烈,大意是隆武帝昏庸无道残暴不仁有违为君之道,上愧对祖宗下尽失民心,后半截大拍马屁,大意是宁王仁德贤明,秉承组训,深得民心,理应顺应天意民意取隆武帝而代之。 正文之下,便是密密麻麻的签字画押。 寡人数了一下,除了宁王和李公公,还有六十七人,这些人遍布六部,身居要职,可谓无孔不入,其中有两个人格外扎眼,一个是禁卫军的副统领,一个是国戚大臣,庆妃的亲爹。 禁卫军是寡人的护卫,黑松林刺杀事件发生后,寡人就觉得禁卫军出了问题,只是万万没想到会牵扯到一个副统领这么高阶的官员。 当时寡人将刺客的尸体交给禁卫军处理,其实根本没指望他们能查出什么,这样做,仅仅是为了稳定军心,表示寡人依然信任禁卫军,而已。 禁卫军就是寡人的私军,要是连他们都不能信,寡人就真成了孤家寡人,疑心成灾,还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庆妃不是贵妃,她只是寡人的六个嫔妃之一。 细想起来,寡人对她印象不是很深,好像洞房花烛夜过后,我只去过她那儿一两次,每次同床都是草草了事,索然无味,后面我自然就提不起兴趣了。 不过寡人记得她的容貌是极美的,也很有才华,放眼后宫,她的美色能排前三,只可惜床上功夫太死板,又不善甜言蜜语,才艺表演,未能俘获寡人的心。 庆妃的爹原本在吏部,成为国戚后,他终于如愿以偿先后去了礼部和户部,热情投入油水最多的岗位工作中,可就这样一个赚得钵满盆满的家伙居然还造反,太他么的难以置信了,他的脑子让驴踢了么。 见寡人一直盯着这两个人的名字,脸色越来越不好看,尉迟德轻咳一声,沉声道:“皇上,不管他们因何要谋逆,只要全部拿下了,什么都可以查出来。” 寡人点了点头,心想现在多想也无用,眼下最紧迫的就是制定计划把这些逆贼一网打尽,于是我根本不问尉迟德是如何得到这份血书的,只是点了点头,问他接下来该怎么办。 果不其然,尉迟德是有备而来,他沉吸一口气,张嘴就突突突说个不停,充分向寡人展示了他那胆大心细的才能,道出了一个繁杂而详尽的抓捕方案。 我想,在尉迟德来见我之前,他就已经和四位辅政大臣反反复复讨论过这件事,以至于这个方案听不出一丝纰漏,具体到了每个细节,甚至就连该动用那些人去抓那些逆贼都想好了,简直就是责任到个人。 总之,寡人能想到的,他们全想到了,寡人没想到的,他们也全想到了。 寡人很满意,满意到不满。 我说,爱卿这个计划很好,就是有一点不好。 尉迟德愣了愣,低头询问:“微臣愚昧,请皇上明示。” 我说,你把寡人忘了。 尉迟德神色大变,惊道:“皇上,这种时候您应该安坐宫中主持大局,万万不可……” 寡人哈哈笑了笑,把双手压在一起,按得手指嘎嘣响,说,有些敌人必须亲手打败才痛快。 凌晨。 深宫寂静如死,九门紧锁若牢。 黑夜的掩护下,大批禁卫军悄然行动,与此同时,宫外的虎贲军也在秘密行动,包围住一座座宅院。 一支火箭嗖地升空,绽放出红艳如血的烟花。 喊杀声四起,整个衡阳擂鼓动天,血腥气味弥漫。 不多时,一条条消息传到尉迟德那里,身在宫中的李公公和那个禁卫军副统领没有任何抵抗就束手就擒,连同庆妃也被拿下。 宫外,虎贲军势如破竹,一座座官邸被攻破,参与谋反的文武大臣祸及三族,均被拖家带口一窝端掉。 半个时辰后,除了宁王府还在负隅顽抗外,其他人统统落网,无一人逃脱。 寡人身穿百花战甲,踏入宁王府的大门,惊讶地发现宁王这小子的生活着实奢侈,雕梁画栋,楼台水榭,就连地板全是用带金的玉石铺成,火光一照,金晃晃的,只感觉比金銮殿还要金碧辉煌。 麻痹的,谁说离国穷。 寡人愈发不爽,撇撇嘴,问,宁王现在何处? 有人答道:“回禀皇上,宁王躲在私建的碉堡内,虎贲军正全力攻克。” 碉堡! 我靠,宁王这小子居然在家里建碉堡,寡人是该赞他未雨绸缪呢,还是该骂他吃饱了撑的呢。 寻着喊杀声,寡人大跨步直奔宁王府西侧,到了地方抬头一看,果然有一座碉楼,十来米高,铜墙铁壁,看起来坚不可摧。 虎贲军正在用攻门锤一次次撞击闸门,顶楼上有宁王府卫军在朝他们放箭,凭着碉堡便利,箭无虚发,只是一会儿,虎贲军多人死伤,形势不容乐观,怕是一时片刻难以攻克。 寡人瞧了几眼,心想这么打下去,得死不少人,太吃亏了,于是摆了摆手,命虎贲军停止进攻。 14.第14章 章14 单挑你丫的 “皇上驾到!” 虎贲军上下齐齐跪倒,三呼万岁。 寡人道了声平身,然后仰起头朝楼上喊话,宁王,滚出来见寡人。 顶楼上,一个玉面青年探出头来,看了看我,冷声道:“隆武弟弟,本王身体欠佳,还是你进来说话吧。” 寡人冷笑,朗声说,宁王,你不要嚣张,这个碉楼内连你和你的妃子在内,一共只有一百二十二人,你的妃子早已绝望地泪眼汪汪,有三个人已经吓尿裤子,有八个人正在窃窃私语,密谋抓你表功,其他人也是心慌神乱,不能自持,不想为你白白送死。 “你,休要胡言乱语。”宁王彻底傻眼了,露出一副见鬼般的表情,话音发颤,失了底气。 寡人哈哈大笑,用更大的声音喊道,碉楼里的人听着,寡人知道一切过错全在宁王,你们是身不由己,只要你们拿下宁王将功补过,寡人恕你们无罪,不然的话,寡人定要将你们还有你们的家人统统凌迟处死,挫骨扬灰,没有来世。 碉楼陷入死寂,须臾,宁王惊恐地大叫起来:“你们不要听信隆武的话,他是无道昏君,我才是真命天子……” 过了一会儿,伴随着一个女人的歇斯底里的尖叫,闸门徐徐打开,四名士兵拖着垂头丧气的宁王和他的妃子走了出来,紧接着,其他士兵也全部走了出来,自动放下兵器,跪下来投降。 我鈤,这也太简单了,一点刺激都没有。 看起来收拾掉宁王只是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d级任务,寡人注定要失望了。 不过想想也是,谋反篡位可是高风险的买卖,压力山大,一旦处于不利形势,那绝逼是兵败如山倒,更何况宁王这小子本身就是个假把式,难成气候。 寡人没了兴致,懒得看宁王一眼,挥挥手,就要回宫,忽然,宁王大喊起来:“我不服,我不服。” 嘿,你他么的都被抓了还敢叫嚣。 寡人狠狠地瞪向宁王,他却像疯子一样指着我大喊大叫:“你文不成武不就,昏庸之极,哪一样能比得上我,凭什么你能当皇上我就不能,就因为你是嫡出?” 寡人冷笑说,哼,大言不惭,寡人文可安邦武可定国,岂是你这叛逆之徒可比。罢了,今日不给你个机会,我看你是不知好歹,说吧,你要比文,还是比武? 宁王没想到我敢主动向他挑战,惊得有些不知所措,支吾了半响,他眼珠子转了转,说:“武斗。” 寡人坦荡荡地说,兵器任你选,寡人赤手空拳。 宁王又是大吃一惊,神色惊疑不定,他猜不出寡人的心思,患上选择恐惧症般犹豫不决,迟迟钝钝,说:“你不用兵器,那我也不用兵器,免得别人说我胜之不武。” 寡人凛然一笑,下令放开宁王,我要和他单挑,其他人不得插手。 宁王松了绑,揉了揉手腕,脸色阴沉下来,纵身扑来,使了一招老虎掏心,直取我命门。 寡人第一次实战,颇为昂奋,神手感知下,宁王浑身都是破绽,见他攻来,我从容避开,乘着他左脚落地未稳,抬脚就踹了过去。 这一脚结结实实地踹在了他的左小腿上,他一个趔趄,噗通跪倒,跪在了寡人面前。 寡人哈哈大笑说,宁王,你这就要认输么?太怂了吧。 宁王怒不可言,青筋毕露,大吼一声,就地一个横扫千军,寡人原地跃起,落地时,一个箭步冲出,扑到宁王脸前,这时候,宁王刚站起来,忽见到我的脸如鬼般欺近到鼻子前,吓得手忙脚乱,寡人一个巴掌甩出去,重重打在他的脸上。 啪!这声响是干脆犀利,宁王的脖子近乎扭转了九十度,转回来时,半边脸微微肿起,五道血痕清晰可见。 宁王羞愤交迸,面容扭曲,狰狞如鬼,刚要扑来与我蛮斗,他的妃子忽然喝道:“慌什么,快用‘三元归心掌’。” 宁王霎时冷静下来,退了三步,凝神运气,只见他的双掌气流环绕,由红转黑,刹那间变得坚如铁石,堪比兽爪,十分骇人,他面露得意,一掌拍来,劲风撕面,口中说:“三元归心掌是真正的先天武功,当年八国联军攻打离国时,我朝婺源将军曾以此功手撕敌方三员大将,威慑千军。” 寡人微惊,忍不住斜瞥了一眼那个妃子,我没有退避,站在原地,攥紧拳头,开金口说,武功再好也得练得好才行,你行气虚浮,下盘不稳,掌风锐力不足,三元归心掌到了你手里,狗屁不如,来,叫你见识一下寡人的虎狼炮拳。 拳如炮弹,势如虎狼,寡人一拳轰出,拳劲飚起,排山倒海。 砰!拳与掌相遇在空中,两股劲风相互纠缠撕咬,然后炸开! 寡人接连退了三四步,裹在身上的百花战甲的牛筋绳节节崩断,前胸和手臂上的护甲一件件脱落,露出穿在内层的青色麻衣,停稳脚步后,体内的气血微微翻腾了一会儿才止息。 而宁王直接倒飞出去,双臂扭曲如麻花般,森白骨骼刺出皮肤露在外面,血流如注,他的后背撞在碉楼的墙壁上,然后摔倒在地,大口喷血,他抬头看着我,满眼尽是不可置信之色,旋即昏死过去。 哼,宁王这小子以真命天子自居,心高气傲,他的武功练得稀松平常,着实不咋滴,不过平日里,他的那些陪练奴才自然不敢胜过他,久而久之,他变得更加眼高手低,自以为是绝世奇才,武功天下第一。 寡人有金刚不坏神手,肉身经红缨果强化,虽然练功时日短,但底子却更加牢靠,后劲无穷,胜宁王没有一丝意外。 啊!就在这个时候,宁王的那个妃子忽然尖叫一声,从袖口里掏出一把烂银匕首朝我刺来。 这女人一直哭哭啼啼,看起来弱不禁风,可怜可惜,人畜无害,谁也没想到她会突然发难,更没注意到她距离寡人是如此的近。 匕首狠而准的刺中寡人的腹部。 15.第15章 章15 又做了一件小事 虎贲军人人色变,寡人身上没了盔甲保护,这一刺简直就是致命。 一匕刺中,宁王的妃子露出得逞的诡笑。 忽然,她的手感觉到了不对劲,低头看去,发现她的匕首虽然刺破了我的外衣,也刺中了我的肚子,却滴血未见,而且无论怎么加力,匕首无法再进分寸。 寡人一脚将她踹开,左右虎贲军士猛地扑上,将她按在了地上。 她看着我惊愕交迸,说:“你穿了内甲衣?” 寡人淡淡地笑了笑,撩开衣服,露出了里面鲜活的肌肤,她瞳孔紧缩,露出见鬼一般的惊骇表情,脱口道:“铜皮铁骨!你,你居然强到了这种地步。” 嘿嘿,寡人虽然未完全练成六合炮拳的第二式狮王炮,但进步喜人,已经能够运气催变一层薄薄的皮肤化为狮王铠,皮糙肉厚,有了些许的防御保障,应付区区匕首,倒还从容。 寡人看着她,似笑非笑地说,你也隐藏得够深,比起宁王,你才是最冷静的那个人。 她神色一变,垂下了头。 寡人想了想,挑起眉问,你是宁王的正妃,我记得你是衡水提督吴文忠的女儿,对么? 宁王妃眼角直发颤,面如死灰,一声不吭。 寡人若有所思,命人将她单独看押,寡人要亲自审问。 至此,抓捕阉党和宁王等逆臣贼子的行动告落,寡人取得了一场全面大胜。 后世有无数人谈起这次诛灭乱党的行动,一致认为寡人能取得成功的关键因素在于突然和快。 谁也未曾料到,离京请仙的隆武帝在回京的当晚就查清楚了所有乱党的身份并采取雷霆手段给予镇压,猝不及防的乱党们始料未及,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只能跪地受缚。 次日,寡人发布昭示,昭告天下阉党和宁王相互勾结,企图谋反,累累罪状,罄竹难书,现已全部抓捕,来日严惩。 最先得到消息的衡阳百姓闻风而动,家家放鞭炮,锣鼓喧天,舞狮舞龙,庆贺老天终于开眼了,场面比过年还热闹。只能说百姓对阉党和宁王的畏惧和憎恨已久,或者说他们对朝堂赍恨深深,急需鲜血来洗刷怨愤。 寡人顺应民意,很快公开处决了一批乱党,为这场突如其来的狂欢泼染一层新鲜欲滴的狂烈色彩。 随之奔来的是万千民心。 寡人的名声总算有所改观,以前阉党和宁王的恶行全算在寡人头上,如今寡人与他们势不两立,瞬间就成了百姓眼中的好皇帝,交口称赞不绝于耳,已经有百姓称赞我英明神武尧舜禹汤,还有人写了首歌儿传唱:“隆武帝很隆武,阉割阉党,干翻宁王,英明神武草逆贼,霸气侧漏日苍天。” 这首赞歌,深深地打动了寡人,尤其是那个“日”字最为悦耳。 尽管有那份血书就足以诛灭乱党九族,不过为了保证没有一个乱党遗漏,审问逆臣的工作还是要做一做的,至少对两名主犯和几名重要的从犯要好好地拷问一番。大鱼已经全部落网,剩下的皮皮虾撩不起寡人的兴趣,于是这件事我就交给尉迟德全权处理。 闲下来这段时间,寡人做了一件小事:命人翻查宫中藏书,寻找玄门修法秘笈。 嘿,离国以前是修真大国,宫中肯定收藏了无数上乘道法秘笈,指不定就能找到《葵花宝典》,咳咳,寡人自然不会练这宝典,但可以拿给忠心耿耿的太监练嘛,想想寡人要是培养出史上第一支最强太监战队,那光景,绝逼了。 找书这件小事看起来毫无难度,结果却很不理想,因为偌大的皇家书库,竟找不到一本修真秘法。 管事太监告诉寡人,惠文帝晚年,书库发生一场大火,八成藏书焚为灰烬,修真秘笈更是烧得一本不剩。 寡人问他起火原因,管事太监支吾了很久才开口,原来我爷爷惠文帝晚年神智失常,比疯狗还疯狂,大家私底下都称他为“疯王”,一天晚上,惠文帝喝得酩酊大醉,冲到书库,把那些珍贵的修真秘笈当柴火一样烧着玩,一边烧一边说这些秘笈是祸国之源,奴才们不敢阻止惠文帝,只能任由他胡作非为,最后书库燃起滔天大火,而惠文帝在大火中疯狂舞蹈。 寡人听了,一阵无语。 管事太监一心讨好寡人,找到了一本《寻仙志》奉上。这本书虽然不是修真秘笈,但对玄门的情况有一个系统的介绍,我读了后,眼界大开,受益颇多。 俗世间,君臣民奴,三六九等,然,修仙一途,众生平等,哪怕是贩夫走卒三教九流也可修道成仙。只不过,修仙之路,荆棘遍布,犹如攀珠峰,过大漠,渡幽海,劫难重重,九死一生,最终能真正升仙者凤毛麟角。得道成仙,欲成仙,先修道。路有宽窄,道有深浅,一重难过一重险。道可道,非常道,皆可悟亦不可悟,悟小道而成小境,悟大道而成大境。悟得大道大境者,天赋、恒心、机缘缺一不可。而境有高低之分,先天,凝气,筑基,结丹,元婴,化神,合道,飞升,一境高过一境,一境如一山,须得一山山翻过…… 寡人尚未练到先天境,所以连个修士也算不上。 而书上提到,修道也有捷径。最佳捷径是拜入玄门或寻个好师父,玄门传承无上大道,再加上有道法通天的好师父指点,事半功倍。 其次,那就是机缘。若能寻到天才地宝,珍馐灵药,吞服炼化,也可使修为飙升,破境可待。寡人对于这一点,深有体会。 未能寻到修真秘笈,寡人深感遗憾,闷闷不乐。 管事太监积极谏言,宫中藏书大多来源于民间,而一些上乘秘法恐流落人间多年,只要皇上下发一道悬赏令,必有许多珍本孤本重见天日。 寡人大悦,于是立即着一道圣旨,命人到民间寻玄门秘笈,同时,若有主动进献者,重重有赏。 16.第16章 章16 捆绑是一门艺术 寡人发现,尉迟德越来越像四位辅政大臣了,早朝之前,寡人还在床上和小慧慧做早操,他就急着见我,然后为我带了一个坏消息。 李公公死了,宁王也死了。 逆贼死了当然是好事,但他们死得颇为蹊跷,更像是被人灭口,这就不好了。 这几天,尉迟德一直在审问那些逆臣,他们为了减轻罪罚,争先恐后检举揭发,相继供出许多漏网之鱼,成果倒还可喜,值得嘉奖。 李公公那点破事全给翻了出来,他贪污的财物居然高达二百万两,在宫外私建了十二座豪宅,养了三十六个妻妾。 我鈤,你一个死太监养这么多妻妾干什么,这事儿直叫寡人怀疑李公公压根不是太监,还命人扯掉他的裤子验身,结果,他么的,他就是个死太监。 李公公交代,黑松林刺杀案是他和那个禁卫军副统领合伙干的,那个刺客是副统领的亲信,甘愿为他卖命,而宁王对这事儿只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他笼络大臣,希望他们不要阻止寡人出宫请仙,从而制造刺杀机会。 然而,李公公和宁王交代了这么多,有两件事却令他们讳莫如深。埋伏在黑松林里的五百精兵来自何方,他们始终三缄其口,解释不清楚。还有,宫中妖魔作乱一事,他们始终含糊其辞,无法自圆其说。 寡人在宫中住了这几日,神手隐隐感到不详的气息笼罩禁宫,整个皇宫鬼气森森,透着一股子甚于凛冬的寒气。这就说明,即便李公公和宁王等人伏法,潜藏宫中的妖魔却从未消停过。 就在昨夜,尉迟德拷问李公公取得重大进展,李公公声称还有一位参与谋反的逆臣未浮出水面,这个人物分量极重,罪过比他还要大。 这样的供词令尉迟德大吃一惊,因为就在这半个时辰前,宁王几乎说了一模一样的话。 然而,李公公和宁王俱是抵死不愿供出这人究竟是谁,并以这个情报为筹码讨价还价,换取性命和自由。 尉迟德本打算在今早告知寡人此事,孰料,深夜时分,李公公和宁王全死在了天牢中,李公公是喝毒药而亡,宁王则是上吊而死。 寡人不知道李公公是不是自杀嗝屁的,但宁王绝逼死得异常,因为宁王的双臂是寡人一拳废掉的,他根本不可能上吊自杀。 他们的死只让寡人脊背发寒,天牢之中看押的重罪犯人,竟然就这么轻易地让人给弄死了,麻痹的,还有没有王法,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挑衅。 寡人怒了,问尉迟德,爱卿,你怎么看这件事? 尉迟德说:“皇上,微臣原本更相信李公公和宁王只是在危言耸听,现在却敢断定,确有一位势力恐怖的逆贼未落网,而且这个人应该只与李公公和宁王有过接触,也只有他们知晓他的真实身份。” 寡人点了点头说,这件事先不要声张,你对外发布消息就说李公公和宁王是畏罪自杀,其他的一概不要提。 尉迟德表示赞同,他问我接下来要不要秘密调查。 寡人心想,对方连天牢里的人想弄死就弄死,你再怎么秘密也不是秘密,不如不查,于是说,这事儿你先放一放,寡人自有妙计。 实话说,寡人这个妙计有点儿羞于启齿,如今李公公和宁王都死了,剩下知道的最多的人无疑就是宁王妃,而这个女人眼下在寡人的寝宫中。 寡人打败宁王后,只觉得宁王妃举止非常怪异,她出乎寻常的冷静,比宁王更想杀死我,可谓心如蛇蝎,浑身弥散说不清道不明的异端,于是我特别下令要单独看管她,还要亲自审问。 可这话儿落在虎贲军上下耳中,却是别有一番意思,他们以为寡人看上了宁王妃,哪里敢坏了寡人的兴致,于是把她捆绑了,裹在了棉被中,送到了寡人的寝宫。 寡人在寝宫见到宁王妃时,不禁愣了片刻,回味一下我当时对虎贲军说的原话,越想越觉得甚是暧昧,嘿嘿,还真不能怪虎贲军听了会想歪。 寡人爱美色这点微不足道的喜好,真是威名远播啊。 展开棉被的刹那,寡人见到了宁王妃,她浑身被捆绑得很精致花俏别出心裁,离国女子的服装偏向于宽袍风格,不凸显身材,可经绳索这么一捆,衣服紧贴在身体上,顿时把玲珑曲线一览无余地勾勒出来。 宁王妃天生丽质,捆绑下的娇躯,丰腴圆润,凹凸火爆,饱满有余,妩媚生情,倒是个极品尤物。 那夜寡人与宁王决斗,火光摇曳,未能细看宁王妃容貌,这次近距离放肆欣赏,惊得心跳加速,忍不住接连吞咽口水。 不得不说,捆绑是一门艺术啊! 寡人只想给虎贲军点赞,爷们们干得好! 缓缓拿掉宁王妃嘴里的塞布,寡人徐徐说道,宁王妃,你爹吴文忠的名字虽然没有出现在血书上,但他因为你的罪过,现已被捉拿,即日将被押解到衡阳交给三司会审,抄家问斩是免不了的了。 “皇上开恩啊!” 宁王妃听了,花容失色,情绪十分激动,咬着唇哽咽不止,叫人心怜。 可是,神手却清楚的感知到,这个女人的心跳一点儿也没变快,她的种种外在表现纯粹是在演戏,只是看起来相当逼真而已。 如果寡人没有这双神手,肯定会被她骗过去。 这个女人竟对亲生父亲的遭遇麻木讷然,果然不简单,甚至可以说是邪门了。 寡人打起精神,小心应付,说,据李公公和宁王交代,还有一位隐藏的重要逆臣未伏法,他们已经将此人招出,寡人也承诺对他们从轻处罚,现在,寡人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你也招出这名逆贼,而且你招出之人与李公公和宁王招出的人是同一个,那寡人可以考虑恕你还有你的父亲无罪。 宁王妃哭着说:“皇上饶命,臣妾真地什么也不知道。” 他么的,嘴还真硬。寡人冷笑说,宁王妃,寡人给你机会,你不要不珍惜,不要等见了棺材才落泪。实话告诉你吧,就在昨晚,李公公和宁王都被人杀了。如果你不是直接被送到寡人这儿来,只怕你现在早已与他们在阴间团聚了。 宁王妃停止了抽泣,陷入沉默。 寡人让她缓口气,消化了一下,然后接着说,不管那个人是谁,他为了保全自己,不惜杀掉所有知晓他的人,你已经是他的眼中钉,欲除之而后快,而这个世上,只有寡人能保护你。 宁王妃轻而缓地抬起头,看着我,露出了在刺杀我时曾露出的诡笑。 她的眼神平静得吓人,如同她那近乎恒定不变的心跳,她冷笑,笑得香肩乱颤,说:“隆武,你太高看你自己了,实话告诉你,你保护不了我,因为那个人比你强,早晚有一日,整个离国都将是他的囊中之物。” 17.第17章 章17 调教是寡人的乐趣 寡人的呼吸窒了窒。 看得出,这个宁王妃对生父,宁王,甚至自己的生死,完全无动于衷,反而对隐藏逆贼充满一种近乎狂热的炽烈情感,执念到发疯发狂的地步。 她冷讽道:“隆武,其实你根本就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对不对?李阉狗和宁王根本没来及招供,就被灭口了,对不对?哼,论韬略计谋,你和那个人差了十万八千里,在他面前,你就是弱鸡小儿,不足挂齿。” 寡人的呼吸彻底凝滞。 满世界只剩下宁王妃疯狂而狰狞的讥笑。 寡人怒火中烧,冲上去啪啪给了她两巴掌,她挨了打,反而笑得更厉害,我怒极了,把她按在地上,直接动手撕扯她的衣服,撕碎掉一块又一块,当她那雪白细腻的背部露出来时,猛地,我惊讶地看到她的背上布满一道道交错的伤痕,像是鞭笞后留下的伤疤。 这!寡人震惊了,停住了手,愣神半响才用指尖轻轻地抚摸那些疤痕。 确认不是纹身,而是货真价实的伤疤,我惊得阵阵无语,随后我发现这些疤痕有的是旧伤有的是新伤,旧伤看起来很旧,像是有十几年的样子,新伤看起来很新,看起来也就是近几日的事。 伤疤,诡笑,浑身洋溢的邪门气息,这一刻,寡人竟完全捉摸不透这个宁王妃,内心波澜迭起,伫立片刻,我叹口气,放过了宁王妃。 …… 寡人见到吴文忠时,他正嚎啕大哭,身为衡水提督,离国仅有的三名水师提督之一,封疆大吏,哭成这样,着实令人汗颜。 不过等寡人想起他这个官儿是从祖上荫庇传袭下来的,而且他腰肥肚圆,身虚心浮,哪有半分武将雄赳赳的气韵,有这样的表现也就不足为怪了。 “皇上,奴才冤枉啊。” 一见到寡人,吴文忠不顾形象的扑倒在我面前,抱住我的双脚喊冤,“皇上,吴家世代效忠皇上,从未有过二心,奴才对宁王谋反一事毫不知情,还请皇上明察,还奴才一个清白。” 寡人一脚踢开他,冷冷地说,吴文忠,你养了个好女儿啊。 吴文忠已经听说宁王妃刺杀寡人一事,百口莫辩,只极力撇清他与宁王妃的关系。 他告诉我,这个宁王妃是他与一名艺妓所生,无名无分,一直养在家外,直到她十八岁,他才认亲,允其入门,在吴家不到一年便嫁给了宁王,与他的关系十分疏远,宁王妃甚至从未叫过他一声爹。 寡人冷笑说,哼,好一个父女关系疏远,你有六个女儿,如果你和她真的关系疏远,你会选她嫁给宁王? 吴文忠哭喊道:“皇上冤枉奴才了。并非是奴才主张要她嫁给宁王,而是宁王点名要娶她,这才有了这段孽缘。她是她那个艺妓娘亲一手养大,学得一身惊艳技艺,惹得许多王公贵族垂涎三尺流连忘返,不知在何时,被宁王一眼相中,非她不娶。奴才不想坏了宁王的好事,不惜破祖规,认她为亲,并帮助她嫁入豪门,孰料……” 哦,这么说的话,宁王妃是先遇到了宁王这才获允进了吴家的门,成为身份高贵的千金大小姐。寡人细细琢磨这件事,觉得吴文忠不似撒谎,看他那快要吓尿的怂样,应该也没有谋反的胆子,也就是说,他很可能真地不知情。 尉迟德心思百转,分析说:“微臣以为,最大的可能是宁王妃在入吴家很久之前,她就开始为某人效命,正是听从了这个人的命令,她蛰伏在宁王身边,帮助宁王谋权篡位。” 寡人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说,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个人在宁王称帝后,应该是最大的获益者,会是谁呢? 尉迟德想了许久,摇头道:“微臣猜不出。按道理,能获益的逆臣已经全部伏法。” 寡人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于是,我找来宁王妃的贴身丫鬟,问她有关宁王妃的一些秘事。 丫鬟惶恐不安,老实回答说:“宁王十分溺爱宁王妃,对她言听计从,宁王曾在一次醉酒中说,他谋反一半是为了自己一半是为了爱妃。” 寡人问,宁王妃为人怎样? 丫鬟答道:“她对待奴才们十分严苛,稍有过错,必遭……施虐。” 寡人见她神色异样,叫她说得详细些,经她娓娓道来,我再次震惊了,发现这个宁王妃居然是个施虐的高手。 宁王妃曾命人准备一口灶台,把煤块放进去烧到微红,然后让那些犯错的下人伸手去抓,放到大腿上或踩在脚心。她喜欢把男性下人的上衣扒掉,用皮鞭抽打他们的后背。她还喜欢把狗链子套在他们脖子上,像遛狗一样带着他们散步。 宁王妃不仅喜欢施虐,她还喜欢被施虐。丫鬟亲眼目睹,宁王妃命令宁王用皮鞭抽打她,直到后背打出血痕为止。 寡人听到这些不可思议的奇闻,怔怔无语,我只猜测宁王妃有此癖好与她艺妓出身有莫大的关系。 然后,我想到一个治服宁王妃的办法。 惭愧的讲,寡人近年满十六岁,读书不多,练武日短,三百六十行,行行不行,唯有一样技能,我有底气自夸天下第二,没人敢跟我争天下第一,那就是睡服女人。 宁王妃遇到寡人,就是遇到了命里的克星。 回到寝宫,寡人迫不及待地把宁王妃粗暴地捆绑起来,塞住嘴,接着以神手轻柔抚摸她上下,凭着摸过百女积累的经验造就的独特手活,只是三五下,便把她弄得痒不可耐,娇喘吁吁,浑身抖颤,根本停不下来。 宁王妃是个有心机的女人,她能忍能耐,十分耐草,换做别的男人,纵然让她兴奋到云巅,她也能保持理智不乱,可寡人这手活炉火纯青,撩拨她云里雾里,浪潮迭起,想抗拒,根本不可能。 如此数次,宁王妃的身体登上极乐,神智近乎崩溃,就在这时,寡人嘿嘿一笑,拔掉她口中锦布,解下金丝袍带,露出胯下天子之根,强入其口,直闯咽喉,纵横冲刺。 烛火明灭间,宁王妃猛地瞪大了眼,下一刻,她神色阴沉,银牙紧咬,狠狠撕咬天子之根,寡人哈哈大笑,至极享受,她这才想到连匕首都伤不了寡人,更何况是牙咬呢,只得受辱。 如此这般,寡人以神手毁其神智,以天子之根辱其心志,效果立竿见影,只是三五日相处,宁王妃便被寡人调教得服服帖帖,叫她干什么就干什么,只有在寡人命她说出那个逆贼的名字时,她的眼神才恢复一丝清明,生出些许抗拒,只是这抗拒,正在渐渐弱去,她彻底臣服之日不远矣。 到那时,嘿嘿,宁王妃什么都会说,拦都拦不住。 寡人深信,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只有手活不好的男人,没有调教不服的女人。 18.第18章 章18 国事、家事、天下事(上) 尘埃落定,众臣纷纷上折子,请求尽快处斩一干逆臣贼子,肃清天下。 该审问的都审问了,能审出来也都审出来了,再加上年关将至,的确应该尽早处理掉这些逆贼。 寡人当即准奏。 此后数日间,血洒衡阳,刽子手砍人头砍到手软,获死罪被斩杀的逆臣以及受到株连的人,多达二千四百多人,紧接着还有一千八百余人或下牢狱,或被贬为奴,其余近一万九千人被发配边疆徭役。 江山是白骨堆成的,一寸江山一寸骨,寡人大笔一挥,两千多人脑袋搬家,何其残酷哉! 逆贼伏法,朝堂得以清扫,也因此出现大量空缺。 寡人求贤若求美人,颁布招贤令,揽佑天下英才。 乘此时机,四位辅政大臣大展宏图,不断向寡人举荐他们的门生以及有才能和名望的贤者,寡人一一准奏,着六部机要,委以重任。 朝堂大换血,气象斐然,腐朽的王庭重换生机。 有了人才,上下一统,寡人终于可以放开手脚,下令赈灾救民,平息内乱。 尉迟德俨然成为朝廷重臣,第一大红人,除了四位辅政大臣,就属他的意见最有分量,而他的一言一行往往代表了四位辅政大臣的意思。 四位辅政大臣年迈,上个朝都累得够呛,寡人有意培养尉迟德为宰辅,叵耐他资历尚浅,纵然在扑灭乱党行动中功不可没,但这还不足够助他一步登天。 寡人将赈灾重任交给了尉迟德。 无论放在哪个次元,赈灾救火都称得上是sss级超难任务,就是寡人这个研究攻略多年的穿越党,对此也是一筹莫展。 正因此,只要尉迟德顺利平息内乱,立下不世之功,那时,他坐上文武第一把交椅,别人再不好说什么闲话了。 而赈灾需要钱,很多钱。 国库长久空虚,直到最近抄了不少逆臣的家,这才有了点积蓄,这些钱财全部经过尉迟德一笔一笔勘验之后才充公入库,有多少钱他一清二楚,于是精打细算一番,他建议寡人拿出一半的钱来赈灾。 寡人一口回绝,没钱。 尉迟德:“……” 想了很久,尉迟德使出嘴遁,大赞寡人心胸开阔,贤明盛德,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要想当个好皇帝,不能太抠门,拿出三分之一的钱也行。 寡人严词拒绝,一分钱也不出。 尉迟德晕了,为难地说:“赈灾无钱,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寡人理直气壮,说,只要够努力,婊@子也能立牌坊。 尉迟德:“……” 喘了几口粗气,尉迟德面无表情地说:“皇上不给钱也行,微臣自己筹钱,但皇上要赐予微臣便宜行事之权。” 寡人想也没想,准了。 在我看来,尉迟德索要便宜行事之权,无非是想耍些手段搞钱,毕竟筹钱是个苦差事,尤其在这不太平的岁月里,地主个个铁公鸡,有余粮宁可烂掉也不会捐。 只是,寡人着实低估了尉迟德的腹黑境界,他的攻略方法着实富有想象力。 拿到赈灾圣旨之后,尉迟德淡定如常,没有立即开工,而是递上一道惊世骇俗的折子,煌煌之言,洋洋洒洒万余字,看得寡人眼都花了,看完之后,我概括了一下,大意是,皇后失德,该废。 群臣得知,异口同声反对废后。 很多时候,人需要做出选择,向左或向右,站到某个队伍中去。而这次,群臣整齐划一地反对废后,站到尉迟德的对立面,不是没有原因的。 促使他们做出这样选择的理由其实很简单,皇后是由四位辅政大臣亲自挑选出来的,与四老关系非同一般,在李公公等阉党怂恿寡人打压四老的艰难时刻,皇后多次站出来替四老讲话,影响了寡人的决断。 当然,皇后支持四老,更多的是为了她自己,毕竟她也不想看到阉党一家独大。 有这些纠葛在,群臣都觉得四老断然不会同意废后。只有少数人默默地递上折子,支持尉迟德。 这个时候,多数人依然蒙在鼓里,只有少数人明白尉迟德这篇折子的歹毒之处,他引经据典,长篇大论,指责皇后失德,却对皇后究竟如何失德只字未提,隐喻间,藏着杀人不眨眼的刀。 古往今来,皇后失德主要集中在两方面,一是皇后出了问题(不能生育),二是后宫出了问题。 尉迟德剑指皇后失德,说的就是后者。 后宫出了什么问题,寡人早已查明,只因那件事过于敏感,更牵涉到寡人的颜面,所以迟迟未处理。 说一千道一万,后宫大小事完全是寡人的家事,拖多久处理都行,可经尉迟德这么一闹,皇后瞬间被推到风口浪尖,寡人不想处理也不行了。 时隔许久,寡人再一次踏入庆妃宫,陪我一起去的是皇后。 寡人很快见到了面容憔悴的庆妃,从逮捕逆臣那一晚起,她一直被软禁,过着猪狗不如的凄惨日子。 冷冷清清的宫殿,所有的奴才噤若寒蝉,他们全低着头,看不见寡人的神色,但他们却知道,寡人的心情很暴躁。 是啊,被戴了绿帽子的男人,都他么的暴躁。 庆妃跪倒在地,泪流满面。 寡人神情凝肃,看也不看她一眼,冷淡地问,庆妃,你可有悔意? 庆妃抬起头,坚定地说:“臣妾不悔。” 闻言,皇后怒不可遏,喝骂连连:“你这个贱货,臭不要脸,干出这等丑事来,居然还不知悔改,简直罪不容诛。” 庆妃面不改色,说:“他真心爱臣妾,臣妾也真心爱他,所以臣妾无怨无悔。” 她口中的这个“他”,赫然是那个禁卫军副统领何冲。 寡人只感觉头顶绿油油闪光,郁闷之极。 这蛋疼的事儿讲起来真他么蛋疼。这个何冲出身世家,文武双全,又长得高大气派,俊杰之相。庆妃十五岁那年,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一眼望见骑着高头大马身穿禁卫军铠甲的何冲,一见钟情,二人一接触那就是天雷勾地火。 那时候这个何冲已经娶了一妻一妾,庆妃的爹也是要面子的人,断然不会同意把女儿嫁给他当妾侍,于是棒打鸳鸯,之后更为荣华富贵,将女儿送入深宫。 谁曾想,这个何冲胆大包天,竟借工作便利,与庆妃藕断丝连,惹出滔天大祸。 见庆妃死不悔罪,皇后气得俏脸煞白,劈头盖脸臭骂了她半个时辰,然后把内卫调查何冲所作所为的书简扔给了庆妃,说:“何冲对你真心?可笑,愚不可及!你自己看看吧,他三妻四妾,还经常留恋烟花之地,整一个纵欲无度的好色之徒,根本不知忠孝廉节为何物,对你哪有半分真心!” 内卫调查的书简事无巨细,就连何冲几点蹲茅厕都查得一清二楚,庆妃读罢,神色接连变化,只大哭不语,似有悔意。 19.第19章 章19 国事、家事、天下事(下) 汉皇重色思倾国,御宇多年求不得。杨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 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选在君王侧。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这是有名的典故。 杨玉环得了唐玄宗的宠,封为杨贵妃,万千宠爱于一身,她却不甘寂寞,与安禄山干柴烈火,后来的安史之乱与她也脱不了干系。 庆妃的龌蹉行径,与杨贵妃几乎无异,就因为她为了一己快活,阉党和宁王利用何冲谋反,差点就害死寡人。 寡人怨念难消,冷眼瞧着庆妃,心想,丫的祸水,赐你一杯毒酒浪费,赏你一条白绫糟蹋,打你入冷宫白占地方,今个必须教教你怎么做人。于是我招招手,唤来一人。 门外,一位容貌清丽的妃子走了进来。 庆妃一见到她,惊得浑身一僵,道:“小容,是你!” 寡人笑呵呵抱住小容,看着庆妃,说,她已经是容妃了,从今往后,庆妃宫就是容妃宫。 庆妃瞠目结舌,小容本是她的小丫鬟,呼来喝去的奴婢,现在却身穿属于她的华贵荣装,佩戴属于她的美丽首饰,涂抹属于她的香味脂粉,享受属于她的寡人的恩宠…… 这一切切,恍如昨日珠光宝气的她。 可是,小容在半年前就被她下令赶出宫,早该被李公公暗中杀死了才对! 容妃那微挑的嘴角弥漫着性感的火热,她在寡人脸上啃了一口,然后走到庆妃面前,怒目喷张,啪啪啪抽了庆妃几嘴巴子,冷冷地说道:“贱人,就因为我不小心撞见何冲从你房里鬼鬼祟祟出来,你对我百般刁难,私刑伺候,把我折磨得死去活来,还想把我杀了灭口,没想到吧,我会大难不死。” 庆妃肿着脸,惊恐地无可名状,直到这一刻,她才感到真正的恐惧。 寡人哈哈大笑,说,庆妃,从今个起,你就是容妃的奴婢,你要好好的伺候她哦,要是你服侍得好,寡人可以考虑还你自由。 容妃接口道:“贱人,皇上宽容大度,饶你不死,给你赎罪的机会,还不快谢恩。” 庆妃胆寒失色,大哭不止。 容妃见她不谢恩,啐她一口咸腥,命人拉下去抽五十大鞭。 寡人很满意,环顾一下房间,对容妃说,这里都是旧物事,你要是不喜欢,就全部换新的,无论是家具,还是奴婢,只要你看不上眼,都可以换。 容妃跪下来谢恩,道:“庆妃原本用过的东西,臣妾全看不上眼,一会儿就叫人拿去烧了,庆妃身边的那些奴才,臣妾一个也瞧不上眼,待会就让人割了他们的舌头,流放千里。” 寡人龙颜大悦,携皇后的手,哼着歌儿走了。 到了坤宁宫,寡人坦然坐下,对皇后说,你建议把小容封为容妃这事儿,办得不错。 皇后诚惶诚恐,说:“臣妾执掌后宫,一时不察,让庆妃犯下滔天大罪,实在罪该万死。” 寡人淡淡的说,一个巴掌拍不响,自古家贼难防,这事儿怨不得你。 皇后垂下头,试探着问:“皇上,外面的那些大臣……” 寡人说,大臣们都是支持你的,只是尉迟德嘛…… 皇后立即道:“臣妾斗胆,想见一见尉迟德。” 寡人点了点头,说,好。 我不知道皇后见了尉迟德时他们谈了什么,只知道他们见过面之后,尉迟德立即上了折子大骂自个荒唐无端,大赞皇后贤德,收回废后的请求。 同日,国舅爷也递上折子,这是一篇长达三万余字的悔过书,悔的过是,他与李公公和宁王曾交好,干过诸如互赠礼物,一起游山玩水等破事儿,为了悔罪,他愿意捐献全部家产赈灾,并上街乞讨三年。 就在这篇悔过书送到寡人手里之时,尉迟德带人把国舅爷所有家产收没,而国舅爷默默的穿上乞丐服,拿着一个破碗,跪在菜市口乞食。 衡阳百姓闻知此事,乌压压跑到菜市口,像看耍猴一样看着国舅爷,对他扔石头砸鸡蛋吐唾沫,极尽羞辱。 太他么的狠了! 寡人早就料到尉迟德“废后”的目的根本不在于废后,而是通过这件事达到其他目的,只是万万没想到尉迟德这么绝。 这还没完,尉迟德兵不血刃地拿下国舅爷后,马不停蹄,冲入梅长青家中,把国舅爷的至交好友,离国首富给抓了。 梅长青,他是离国商会的龙首,不夸张地说,他是手握离国经济命脉的人物,沈万三那种经商奇才,富可敌国,把他一抓,顿时掀起狂澜。 然而,满朝上下,只闻些许议论声,没有一人站出来声讨尉迟德做事不周。 哎,就连皇后和国舅爷都在尉迟德那儿吃瘪了,谁还敢反对他。 尉迟德对外宣称,梅长青是国舅爷举报出来的,他与逆党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多次向李公公和宁王行贿,不但该抓,还该处死。 天见可怜,阉党和宁王得势之时,呼风唤雨,只手遮天,垄断商业,无孔不入。梅长青是商会代表,要想做好生意,就必须打理好上下关系,与阉党和宁王当然就免不了有这样那样的往来。 在离国,像梅长青这样的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 梅长青被抓,无疑引起大恐慌。 就在人人自危之时,尉迟德忽然又把梅长青给放了。 梅长青极尽所能对外宣传,他无罪是因为他捐钱赈灾了,并建议那些与阉党和宁王有过扯不清关系的人赶紧捐钱消罪,不然必将大祸临头。 这话一传出去,那些有钱的主儿幡然醒悟,纷纷慷慨解囊,一时间,人人变得乐善好施,视金钱如粪土,踏破门槛去捐钱,别提有多热闹了。 有了钱,政令通畅,尉迟德动用水路管道商道,以从未见过的速度四处赈灾,各地的饥荒和暴乱得到极大的缓解。 寡人深感离国急需休养生息,于是大赦天下,免徭役赋税三年,百姓闻之,奔走相告,欢呼雀跃。 起义造反之声渐渐消弭,灾民乱民各回各乡,拿到过冬的粮食,等待来年开春,重新开垦荒地,恢复生产生活。 寡人听闻,聚集在雁荡岭的五万乱民一哄而散,但仍有约六千精兵退撤到炮祖山,盘踞一方,不听王令。 对此,尉迟德并不着急动武,他说:“只要民富国强,炮祖山的乱贼自会解散。” 寡人赞同。 不知不觉,除夕到了。 为了削减开支,寡人过了一个格外简约的除夕,宴会只有清淡饮食,薄酒三杯,没有歌舞表演,杂耍献艺,就连每年最惹眼的焰火腾空节目也取消了,但我过得很快乐,大臣们过得也很快乐,因为,我们看到离国百姓过了一个幸福安乐的除夕。 就在这一晚,寡人终于见到了剿灭逆党的第一功臣,就是他,盗取了那份血书。 令寡人意外的是,他居然是个太监,名叫三德。 20.第20章 章20 丫的,心眼太坏了 除夕年夜是一年里最重要的一天,也是朝廷对文武百官论功行赏的日子。 这一年,四位辅政大臣、尉迟德等众臣劳苦功高,永载史册,这都没啥可说的,寡人不吝封赏,可有些人,因某些特殊的原因,纵然功劳再大,却了无痕迹。 这些人的功劳,寡人只能记在心里。 有这样一个人,他生在贫苦人家,六七岁时就被父母卖给一个江湖郎中,从此与药材为伴,采药、配药,随着江湖郎中奔走他乡,干的尽是苦活儿。 到十一二岁,江湖郎中突然兽性大发,把他阉割了卖入宫中,然而他没有直接进宫,而是被带到一个神秘的地方,在那里他见到了四个老头。 这四个老头告诉他,做人要有忠心,从今往后,你只忠于一人,那就是坐在龙座上的皇上。 他把这句话谨记在心,孤身入了宫,名儿叫不响,因他有“三德”,所以大家都叫他三德子。 可从那以后,那四个老头仿佛忘记了他一般,再也没有联系,他没有得到那四个老头的任何帮助,在宫中只是个不起眼的小太监,没权没势,受尽欺辱,干最差劲的工作。 提了四年夜壶,直到一日,三德子看到几个太监收集花瓣,研磨成粉,五颜六色,争奇斗艳,各取一点调配,做成妃子宫女们最爱的脂粉,然后再把这些脂粉进献给总管大人,借此可换取不少好处。 或许是自幼配药的关系,三德子对脂粉调配这门技艺无师自通,他调出的脂粉香气逼人,特色鲜明,深受妃嫔喜欢。 大内@总管李公公认为他是个人才,底子干净,于是把他留在身边,而他的才华也得以发挥,凭借多般才艺逐渐成为李公公倚重的心腹之一。 一晃又是七八年过去了,三德子成为宫中的老人儿,尽管他没有获得提拔成为管事,但他成为李公公最信任的心腹,也是唯一在李公公身边呆五年以上的手下,权力比其他管事都要大。 就在某一日,三德子接到一个神秘的口信,然后,时隔多年,他再次见到那四个老头,他这一生许多记忆渐渐随时砂淡去甚至彻底遗忘,然而唯独这四位老者的音容笑貌刻骨铭心,永不磨灭。 他们正是四位辅政大臣。 四老告诉三德子,他们安排许多间谍入宫潜伏,可这些人要么无法接近李公公,要么很快被李公公察觉遭灭口,只有他一个人成功了。 就这样,三德子不辱使命,成为四老扼杀阉党的王牌。 窃取机密,盗取血书,暗自救下小容,这一桩桩事件的背后,全是三德子在操手,他的功劳一点儿不比四老和尉迟德小。 寡人非常欣赏三德子,想重重赏他,可在阉党谋反这个人人喊打太监的节骨眼上,封赏太监,无异于释放出错误信号,四老和尉迟德都反对,寡人也觉得时机不宜,于是封赏名单上,三德子横遭除名。 “奴才不求封赏,只盼能在皇上身边效力,伺候皇上一生一世。”对此,三德子毫无怨言的说道。 寡人愈发喜欢三德子,就留他在身边做贴身奴才使唤,除夕宴会上,他就站在寡人身旁伺候,也算是风光了一把。 我问他,人家称你为三德,究竟是哪三德。 三德子躬身答道:“主子,奴才看起来呆、傻、蠢,故而有‘三德’称号。” 寡人:“……” 除夕宴会上,寡人看了看尉迟德风光一时无两,又看了看默默无闻的三德子,与他开起玩笑说,尉迟爱卿抢了你的功劳,你恨他么? 三德子笑道:“主子,尉迟大人明经擢秀,光朝振野,是我朝的栋梁,奴才怎么可能与他相提并论呢?” 寡人摇头,玩味的说,尉迟爱卿心眼太坏,早晚要吃亏。 三德子略一沉吟,认真地问:“主子,你是在责怪尉迟大人‘废后’吗?” 寡人微惊,转头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这件事,尉迟爱卿做得过头了,一口气把皇后、国舅爷、梅长青等人全得罪了,留给人太多把柄。 三德子想了想,说:“主子,奴才不这么看。” 哦?寡人挑眉,顿了顿,说,你继续说。 三德子深吸一口气说:“臣子做事,首要顺圣意。尉迟大人主张‘废后’,正合圣意。” 寡人矢口否认,说,寡人可没指示他废后。 三德子微笑说:“主子,您是龙袍金带,可是退去这层华贵外衣,内里穿着的却是一件粗鄙的青色麻衣,而且舍不得换下。据说,这件青色麻衣是您在途径雁荡岭时所得,由一位翠花姑娘所赠,可对?” 寡人一愣,点头。 三德子说:“有时候,主子一些不起眼的行为,引人无限遐想。尉迟大人紧随圣意,旁人以为是他自作主张要‘废后’,可在皇后眼里,这其实就是您的意思。” 寡人良久无语,深深地看了尉迟德一眼,不禁感慨,他么的,好一个狐假虎威,这厮挑拨我们夫妻感情,心眼简直坏得令人发指。 摸了摸内里的青色麻衣,寡人仰望夜空,怅然失神。 那夜一吻的湿润,依然香甜在唇边。 21.第21章 章21 一本秘笈,一个修行者 除夕盛宴,寡人收到不少礼物,花样繁多,奇石怪玉之流,大多没有什么新意,不值一哂。 其中一件是藏书库管事送来,一本货真价实的修真秘笈——《太上感应篇》。 悬赏令起了效果,一位民间收藏家倾情献上了这本经久不衰的上古玄门秘笈。 虽然寡人满心期待的双修秘笈未出现,但这也足够使寡人激动地心脏乱跳,眼神大亮,捧起来就读,一看,开篇之言就十分惹眼,言述上古炼气士的修行之道,分为养气和凝气上下两篇,博大精深,叹为观止。 天地有灵气,修道者餐风饮露,夺天地之灵,修真炼道,掌握强横力量,探究不死长生之秘,与日月同寿,诸般神奇,令人心驰神往。 寡人跃跃欲试,把养气篇拿过来研读数遍后,掌握了吐纳炼气的要领,我盘坐如枯树,自然吐纳,牟足劲感悟缥缈气息,可是接连喘了半个时辰,全无结果。 出了鬼了! 寡人再次细读一遍,见到篇文中反反复复提到“灵气”一词,言其是修真炼道的根基,只不过这灵气看不见摸不着,犹如鬼魅般神秘,着实令我一头雾水。 三德子见寡人好生苦恼,问了一句,寡人一说,他想了想,说:“主子,修道之事当问修道之人,何不请一位修行者入宫,当面询问。” 寡人觉得在理,只不过修行者可不好找,正犯愁,三德子朝宴会上的百官努努嘴,说:“主子,有些世家中必然养了些门客,其中必有修行者。” 寡人点头,当即开口询问百官,晏海侯兴冲冲地站了出来,回禀道:“皇上,微臣曾有缘结识一位来自齐国的修行者,道号云清真人,此刻他正在家中做客,呼之即来。” 寡人大喜,着人去请,不多时,一位身穿白色道袍的中年修行者缓步入场,这人步履极轻,身姿洒然,走到阶下,微微一鞠躬便作罢,面容上带着些许傲然。 道:“齐国云海门三代弟子刘云清,拜见皇上。” 寡人浑不在意,指了指近旁,说,赐座。 三德子搬来一个座位放到我的近侧,刘云清坦然入座,我简单地道明找他的目的,他微微惊讶,道:“离国一向对修行者敬而远之,万万没想到皇上对玄门之事如此热心。” 纯属好奇耳。寡人打了个哈哈。 刘云清沉思一会儿,道:“灵气嘛,听起来玄乎,其实就如河里的水一样平凡。灵气就存于我们周身,飘忽不定,随呼吸出入凡胎肉体,了然无痕,它近在咫尺,只是凡人对它无知无觉罢了。” 寡人忍不住问,这是为何?书上言辞凿凿,古人炼气成仙,若是感知不到灵气,又如何炼气? 刘云清答道:“皇上,这就说来话长了,古人与今人大有区别。古人体质强健,血脉强横,更身怀一奇物,名为‘灵根’,正是有了这灵根,才可吸食天地灵气化为己用。而今人,神魄孱弱,体质单薄,灵根早已退化消失,自然就感知不到灵气。” 寡人愕然。 刘云清察言观色,顿了顿,接着道:“不过,只要修行者破境先天,可使肉身觉醒,只需寻一‘灵根’炼化,便可再次感知到灵气,所以当今修行境界的第一境是先天,第二境是凝气。” 寡人了然了,心中不免失望,《太上感应篇》是适合古人修行的秘笈,今人无法修炼,只能用来闲读。 失望之余,寡人把目光投向刘云清,问,道长,不知你修炼到了什么境界? 刘云清白脸微微一红,答道:“在下道行微末,仅是先天三重之境,不足挂齿。” 先天高手! 寡人吃了一惊,认真地打量一番刘云清,神手清晰感到他全身弥散豪光,瞳孔深处精光内敛,气息绵长如不绝江涛,肌肤如婴儿般鲜嫩可口,气象着实不凡。 晏海侯轻咳一声,出列道:“皇上,云清真人过谦了,微臣曾亲眼看过他翻手间令枯树逢春,道法十分惊人和神奇。” 众臣耸动,寡人同样惊得呼吸一顿,露出期待的神情。 见众人望眼欲穿,刘云清大受鼓舞,神色变得尤为傲然,他站起来,呵呵笑了笑,朗声道:“既然如此,在下不才,献丑了。” 说话间,他一翻手,手心出现一枚花种,轻轻丢在地上。 然后,他从宽大的袖口里取出一柄桃木剑,剑尖抵地,贴近那枚种子,接着口中念念有词,好似某种法术咒语。 呢喃间,只见那柄桃木剑葳蕤生光,放出的光芒照在种子上,须臾,世界里响起一阵轻微的嗦嗦声,地上的花种猛地颤动起来,破茧化蝶般生出根枝,长成幼苗。 神奇豁然上演,众人惊诧得差点掀翻桌子,而这神奇还未停止,幼苗很快开枝散叶,结出一朵花苞儿。 这一幕幕,寡人瞧得呼吸彻底凝滞。 神手感知下,我看到刘云清体内有股神奇的气息激荡翻涌,在他的引导下,疯狂涌入桃木剑中,化为催生花种快速长成的光辉。 我也看到,刘云清全身冒汗,喘息粗重,渐渐力竭,气息难以为继,花苞儿定然不能绽放,这番精心表演必然要留下遗憾。 刘云清是齐国云海门三代弟子,先天三重修为,从这些可以推断出,云海门只是历史短浅的修道门派,底蕴绝逼不深厚,而他也只是这个小门派的外门弟子,只怕在齐国屁也不是。 而他甘心跑到离国做晏海侯的门客,更说明他着实混得不咋滴。 从他今晚的种种表现来看,这个人心气浮躁,受点表扬就傲然得得意忘形,为了惊奇寡人,他使出吃奶劲表演,明显是想通过这番神奇魔术混个差事,却高估了自身的实力,接近演砸了。 刘云清虚汗流满脸,眼见桃木剑光华明灭不定,忽地一咬牙,从内衣藏兜里掏出一颗花生米大小的晶石出来,紧握手心,下一刻,他雄风大振,花苞儿肆意绽放开来,新鲜的香气扑散八方,醉人心扉。 这是……灵石! 寡人舔了舔唇。 22.第22章 章22 一片敞亮的新天地 这一颗小的可怜的晶石,让刘云清如打了鸡血般力量暴涨,超出自我极限,无疑就是玄门世界的珍贵之物——灵石。 玉石般结晶体,蕴藏沛然灵气。 在刘云清取出灵石的刹那,寡人的神手旋即变得格外亢奋,仿若饿狼发现新鲜血肉一样,恨不得立马夺食。 掌声雷动! 赞誉如潮! 刘云清春风得意,这一刻,他仿佛走上梦寐企盼的人生巅峰,露出撕裂天空的笑容,还不忘翘着舌头说道:“雕虫小技而已,让大家见笑了。” 寡人呵呵笑了笑,走上前,亲切地抓住他的手,说,云清真人道法通天,盖世神人也,寡人求贤若渴,不知道长是否有意,在离国开宗立派? 刘云清神情大亮,不等他回答,我立马加了一句,说,如果道长有意,寡人定然鼎力支持! 刘云清忍不住吞咽口水,强忍快要乐得屁股开花的笑脸,半推半就从了寡人。 寡人龙颜大悦,将刘云清列为上宾,猛拍他的马屁,推杯换盏间,我忽的提到,玄门中有诸多神奇法宝,诸如飞剑、灵石之物,寡人只闻其名未尝一见,十分遗憾。 有点得意失态的刘云清二话不说,取出那柄桃木剑递了过来,语气傲娇地说道:“这柄桃木剑是采摘一颗五百年桃树的树芯,以雷火淬炼七七四九天铸成。” 寡人接过来看了几眼,只觉得这桃木剑轻若无物,光润如玉,不似凡间所有,惊得合不拢嘴,说,莫非这就是“灵根”! 刘云清点了点头,说:“修行者到了先天境,能微微感知天地灵气流向,但要想炼化灵气,还须得借助天地奇物。这天地奇物嘛,它们皆是饮食天地灵气而生,无所不包,草木精灵,山雨风雷,灵性越高越好。得到天地奇物,以道心淬炼,炼化入体,肉身便可获得‘灵根’。” 顿了顿,他收回桃木剑,目光眷恋地抚摸剑身,“只要我将这五百年桃芯彻底炼化,我就可获得五行灵根中的‘木灵根’,破入凝气境,指日可待。” 寡人眼界大开,说,寡人明白了,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灵根也是养出来。 刘云清微醺,哈哈大笑说:“皇上这话说得妙,当年我师父也是这样告诉我的。” 转手间,他终于拿出那颗灵石。 晶莹璀璨,光华内敛,犹如夜空点点繁星。 “皇上请看,这就是灵石。” 寡人心情激动,神色如常,瞧了瞧,慢悠悠地伸手去接,嫌弃地说,这么小! 刘云清顿时怔住,等反应过来,他露出尴尬之色,脸颊晕红,说:“皇上,别看这块灵石小,它蕴藏的灵气可不少,足够我修炼一月的用量,而且她贵比黄金,这么小的一块,至少也值百两黄金。” 寡人半信半疑,探出二指轻轻捏住。 神手与灵石一接触,温凉之感迎上心头。 也就在这个瞬间,我感到全身的汗毛骤然竖了起来,双手上的每一个毛孔都狰狞打开,如一张张蚁嘴,疯狂吸啜那股温凉。 恍惚间,有一缕缕细若游丝的热爽之气钻入双手肌理间的毛孔,散入四肢百骸,只感觉神思腾飞,飘飘欲仙,身心俱爽,滋味之美妙,如坠云巅。 顷刻间,灵石内敛的精光急剧变淡,最后变得灰不溜秋,与凡石无异。 神手贪如蛇,眨眼间榨取这块灵石所剩的全部精华,变得泽润了几分,而寡人的状态好似刚喝过虎鞭参汤一样,精神蓬勃,力量饱满,感觉今晚把后宫全睡一遍都不成问题,太他么带劲了。 握拳挥舞,狮王霸劲威风凛凛,挥霍无穷。 这些时日,寡人苦练狮王炮拳,叵耐进展十分缓慢,仿佛有道屏障在前始终无法打破,就在刚才,一堵壁障轰然倒塌,寡人踩着碎砾,踏上了更高的台阶。 神手炼化了灵气,改善了我的体质,使我更进一步。 神奇! 我的乖乖,唯有灵根能炼化灵气入体,这岂不是说寡人这双能啃灵石的神手,就是灵根! 而且我不用踏入先天境,就能炼化灵气,与古人养气炼气一般无二。 寡人打了一个激灵,这一刻,我豁然发现了一片敞亮的新天地,心中生出无限野望。 灵石! 我要灵石,很多灵石。 寡人不动声色,一边敬酒一边把灵石还给刘云清,他已经喝大了,不觉有异,收了灵石,与我对饮。 喝了片刻,我问他,灵石如何得来? 刘云清醉醺醺答道:“灵石也是矿石的一种,只要找到灵脉矿,尽情开采,想要多少有多少,只可惜灵脉矿稀缺罕有,又深埋地下,不易开采,而且离国禁止灵石流通,故而只能在黑市上才能交易到。” 自离国战败于楚、齐等八国,国内修道门派尽数铲除,灵石流通自然也随之断绝。 基本国情决定发展道路,寡人对离国的未来该怎么走,心中渐渐有了数,宴会结束后,我留下尉迟德。 “爱卿,诸侯各国对离国虎视眈眈,寡人想让离国尽快富强起来,比如五年内就赶超齐楚魏,成为超然大国,然后咱哥俩灭了齐国,把齐国水灵灵的美人全部拿下,萝莉少妇熟妇归我,大妈阿婆老太归你,你看可好?” 尉迟德:“……” “哎哎,你干嘛露出痔疮不治的表情啊,做人总要有梦想的嘛,万一实现了呢?” 尉迟德哆嗦一下,说:“皇上,搞大跃@进会很惨。咱们还是脚踏实地,先脱贫吧。” “只要攻略完美,偶尔开个挂,也不是没可能嘛。” “虽然微臣没有完全听懂,但皇上似乎认为有捷径可走。” “寡人曾听闻有一岛国,一无资源,二无技术,民众只爱互操,一日遭外来势力痛打,于是提起裤子发愤图强,自上而下维新改革,革除弊政,大力发展经济、教育,逐渐跻身列强,称霸一方。我们学着做的话,也可以步步飞升。” “微臣孤陋寡闻,从未听说过这个岛国,但微臣以为万法不离其宗,兴农,兴商,兴兵,确可使离国强大。”尉迟德沉思良久,认真地点了点头。 23.第23章 章23 以经济建设为中心 寡人接着说,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离国要富强,就必须重视发展,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 尉迟德满脸疑惑,问:“皇上,您的言语太过深奥,微臣愚钝,还请明示。” 寡人简明扼要地说,就是以经济建设为中心,让寡人先富起来。 尉迟德:“……” 不顾夜深,我命尉迟德传话,请梅长青来。 梅长青很识趣,屁颠屁颠入了宫,礼毕,他腆着大肚子,恭谨地站在阶下。 寡人说,梅长青,听说你的生意做遍诸侯十国,经营项目无所不包,传言天下间没有你买不到的东西,也没有你卖不出去的东西,对么? 梅长青露出弥勒佛般的笑容,回道:“皇上,草民不学无术,只懂得倒腾些小本买卖,承蒙大家看得起,赚些辛苦钱养家糊口。” 寡人笑了笑说,你不用紧张,寡人不是心眼坏透下流无耻的尉迟德,找你来不是为了向你要钱,而是想让你帮我做一笔大生意。 尉迟德掏掏耳朵:“……” 梅长青一挑眉,猛地跪倒在地,发出苍天啊大地啊般的呐喊:“草民愿为皇上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寡人点头,说,我问你,你对灵石买卖了解多少? 梅长青惊得一恍惚,意外之极,但他很快镇定下来,道:“灵石在除离国外的其他诸侯国是合法商品,自由买卖,楚、齐、魏三国是盛产灵石的大国,赵、陈两国产量还不错,能自给自足,其他诸国就不行了。” 寡人哼了哼,说,灵石很快在离国也是合法商品。 梅长青大喜,尉迟德神色凝重,直摇头说:“万万不可,诸侯国对离国强加的屈辱合约仍在,离国一旦毁约,恐战事再起。” 寡人撇撇嘴,说,那就先不合法,但一定要开采灵脉矿。 尉迟德和梅长青同时陷入沉默,顿了顿,尉迟德微叹一口气,说道:“离国也曾是修真国,灵脉矿储量还说得过去,只不过……惠文帝好大喜功,为了开疆扩土,穷兵黩武,已发现的灵脉矿要么被挖空,要么毁于战火,想要重新开采,成本太过昂贵,以目前的国力,只怕难以承受。” 寡人:“……” 无语半响,寡人哈哈一笑,说,这个不打紧,离国没有灵石,别国有啊,咱们可以进口嘛。 瞅了一眼梅长青,我贼兮兮地补充了一句,固然灵石买卖不合法,但商人买卖什么是商人的自由,朝廷可没那么多精力什么都管。 梅长青顿时为寡人的机智深深折服,激动地肉流满面,竖起大拇指点赞道:“皇上所言极是,您真是英明神武的好皇帝。” 寡人哈哈笑了笑,说,商家赚了钱,可别忘了那些败家娘们。 梅长青心领神会,市侩本性全面爆发,猥琐地笑道:“朝廷商税三十税一,草民敢打包票,行里的商户人人都会上交,一分不少。” 窝靠,老子还想收十税一,这奸商……罢了,先让你们爽一把,等搞火了市场,寡人再动刀子也不迟。 寡人笑了笑,忽地沉下脸来,认真地说,开放灵石走私贸易只是寡人强国的一小步,我找你,是为了更大的生意。 梅长青神色冷肃,呼吸凝滞,显得格外激动和紧张。 寡人说,赚离国百姓口袋里的钱只是小道,刺激内部消费而已,赚其他诸侯国的钱和灵石,创造贸易顺差才是王道。 梅长青眨了眨眼,略显茫然,道:“皇上的意思莫非是……空手套白狼!” 寡人格外认真地点了点头。 梅长青陷入长久的沉默,以他的智慧和从商经验,竟一时片刻想不出一个万全之策来满足寡人这个近乎玩笑般的奢望。 寡人命三德子取来诸侯十国的地图,泱泱十国,群雄并立,楚魏齐三国分了半壁江山,其他七国显得要么瘦小要么狭长,犹如附庸一般捧着三大国。 而离国,处境非常不妙,夹在五个诸侯国中间,依次接壤楚、魏、齐、蜀、陈,简直就像是夹心饼干里的那个心,看起来喵喵好吃。 陈国在南,魏国在西北,当中隔着一个蜀国在西,陈与蜀接壤,蜀与魏接壤。 寡人指着西边的蜀国说,魏国与蜀国当年从离国割了一块地出去,两国因分赃不均,一直叫着劲,冷战多年,谁也不愿搭理谁,寡人所料不错的话,魏国绝不愿意卖灵石给蜀国,蜀国也不愿买魏国的灵石。 梅长青眼皮直跳,惊赞道:“皇上说得一点儿不错,蜀国一直在向陈国进口灵石,不过陈国出产的灵石勉强维持本国内部需求,供给蜀国的量着实不多,而且特别贵……啊!难道皇上是想……” 寡人眯起双眼,露出纯真的微笑,说,梅长青,你和尉迟大人定个计划,然后嘛,给我狠狠地赚! 大致的买卖方案其实已经有了,购进魏国的灵石,拉到蜀国去卖,只要价格比陈国的低,根本不愁市场。 尉迟德和梅长青都是人精,一点就通,举一反三,他们也很亢奋,连夜商讨,次日即安排妥当人手,风风火火赶往魏国收购灵石。 大年初一,许多人还沉浸在过年的氛围中,只有少数人发现通往魏国的管道上,多出一一小撮一小撮贩夫走卒,三五成群,乍一看根本瞧不出可疑之处,他们散入魏国,走街过巷,专门收购私人商户手里的灵石,而有一批人则要高调的多,身穿华服,浑似土豪巨款,不动声息间,和一些掌握灵脉矿的家族大户签下订单。 十日有余,一辆辆满载灵石的车辆驶离魏国,入离国边境后,一路向西,朝蜀国进发,与此同时,衡阳黑市骤然火爆起来。 黑市火爆反应需求量大。 乍一看,似乎只有先天境以上修为的修行者需要灵石,其实则不然,那些苦苦挣扎在先天境之下的修行者也渴望灵石。 这个账要这么算,为了破境先天,除了苦修外,最好的辅助方法是吞服灵药滋补,于是灵丹妙药就很有市场,尤其是对修为有帮助的丹药,比如阳春丹,虎筋丹,补气丹等,非常受欢迎。 而丹药,不是哪个随随便便的江湖郎中就能炼得出来,须得像刘云清这样的先天高手,苦研多年炼丹方术,用丹炉、异火,方可炼成货真价实的灵丹。 那么,如何购买先天高手炼制的灵丹呢?当然只能用灵石来换取,于是灵石就有了巨大的市场。 到元宵时节,喜讯连报。 尉迟德数钱数到手抽筋,入国库的银两以百万计,赚钱的速度比造钱还要快。 国库空虚,寡人无奈,只能拉梅长青下水,动用民间的财力物力人力倒卖灵石,这一招看起来非常成功,大家都发财了,赚钱赚到疯。 嘿嘿,计划经济果然就是比不上市场经济。 不过寡人看重的不是这些,而是通过交易量,看出时下离国究竟有多少人在修道,有多少高手隐藏在民间。 这一看,我着实惊喜万分。 纵然离国灭了修真门派,但他们似乎以各自的方式求得生存和传承,成为深谙明哲保身之道的潜水党。 衡阳人口四五百万之多,卧虎藏龙之地,而在衡阳之外,又有多少人中豪杰,想想寡人就能乐醒。 24.第24章 章24 葵水一发,三军皆避 除夕盛宴上,寡人厚待刘云清,当场把李阉狗的一座豪宅赠送给了他。 这件事很快疯传开来,老百姓都说我这个皇帝,尊重修行者,不像我爷爷和我老爹。 于是数日间,接连有修行者毛遂自荐,开始三缺一,后来连开八桌,门庭若市。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有江湖,就有恩怨。 人多了,就容易滋生问题。 “老子就看你不顺眼……” “打你怎么着了……” “他么的,敢占座……” 因这样那样的原因,修行者间不断发生冲突,打架斗殴时有发生,惨剧更是始料未及,一位先天高手在决斗中,不幸被打死。 一群流氓啊,素质太差了,还他么修行者,道心何在,要淡定点嘛,小伙伴们还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 寡人很失望,失望到很想去看热闹。 这件事让我一窥玄门世界,争强好胜,斗狠玩命,不过是家常便饭。 境界越高,力量越强,也最麻痹的嚣张。 寡人想了想,觉得不能养闲人,更不能养天天闹事的闲人,应该选几位修为最高强的修行者出来,然后帮助他们开宗立派,广收门徒,恢复离国往日的修真气象。 然而,四位辅政大臣一再警示寡人,万万不可公然支持这些修行者兴建道门。 我深思熟虑后,觉得还是低调点比较好,于是开动脑筋,想到了一个曲线救国的攻略:兴办学院。 离国的第一所学院,开在衡阳城南边青藤巷边的小区里,取名为青藤学院,聘请的第一批师长就是那些前来毛遂自荐的人,刘云清也在其中,院长是一位先天五重高手,马景堂,八十有二高龄,衡阳人氏。 青藤学院没有院墙围绕,全面对外开放,收学生没有任何限制,只要是离国人,无论男女老幼,都可以报名,选老师,学到真正的先天武学,而且报名费非常便宜。 招生第一日,青藤学院人满为患,火爆异常,差点搞出踩踏事件,万幸院长马景堂露了一手,震慑住了全场。 提起马景堂,他与寡人有点缘分。 他修炼的功法恰是六合炮拳,不过他从未去过楚国玄清门,这拳法是他祖上传下来的,他的老祖是离国当时某个门派的嫡传弟子,主修功法就是六合炮拳。 马景堂在四十不惑之年才堪堪破境先天,然后花了五六年之久,遍寻各地,才找到奇物“火曜石”,日夜炼化,三十多年,老泪横流时才生出“火灵根”,能御真火焚天地,当日他震慑全场的一手,就是从掌心发出炽烈火焰,烧得铁枪化水。 他听闻寡人在苦习狮王炮,便把六合炮拳的功法赠送给寡人。 哈哈,寡人正求之不得,狮王炮我已经修行圆满,接下来正该修行第三式:龙象炮。 青藤学院开张大吉,大获成功,引得人心思动,不日间,多位先天高手出山。 一位自称是沧浪门的后人,易离愁,先天六重。 沧浪门是当年被清扫的众多门派之一,辉煌时期也只是一个中档门派,但这位后人口气极大,直言必须单独为他开一个学院,而且必须取名沧浪学院,他还要任院长。 寡人非常不喜易离愁的傲气,正想拒绝,刘云清忽然提醒我,先天六重是一道严苛的分水岭,修行到这个阶段,修行者终于彻底炼化奇物,肉身拥有灵根,进入孕养阶段,能跨过这道坎的修行者,十不过一。 马景堂是先天五重,须得借助火曜石才能发威,直言这辈子勘破六重希望渺茫,而这易离愁已将奇物“葵淼腥泉”完全炼化,身怀“水灵根”,御水排浪,消防救火,打个喷嚏就能搞定,人送外号“葵水龙王”。 葵水一发,三军皆避。 有实力的都是大爷。寡人一口答应易离愁的所有要求,在衡阳城西面靠近衡水的地段选址,兴建第二所学院:沧浪学院。 一个繁荣昌盛的社会,必然是百家争鸣,争奇斗艳,相信有了沧浪学院这个先例,其他古老门派的潜水党们肯定坐不住,必然会一窝蜂跑出来,兴办属于自己门派的学院。 25.第25章 章25 亲,快来抓鬼啦 铁剑学院,儒林学院,青云学院,纯阳学院,雷霆学院,赤火学院…… 你方唱罢我登场。 玄门学院兴起如雨后春笋,形势一片大好,蔚为壮观。 这一日,寡人见到一位非常低调的先天高手,他名叫陈惜春,先天五重。 第一眼见到陈惜春的时候,寡人只觉得这个人阴森森的,肤色异常发白,白的像是长时间在水里泡着,他的瞳孔弥漫不详之光,仿若行尸走肉,直让人心里瘆的慌。 印象太不好,寡人几乎认定陈惜春是恐怖分子,他却张口,嗓音嘶哑如磨砂,道:“皇上,有鬼物邪祟在禁宫作乱。” 寡人心想这事儿多新鲜,皇宫闹鬼一个多月了,你这么大声喊出来,不怕把鬼吓着么。 咦,等一下,不是妖魔作乱么,为何他一口咬定是鬼物? 陈惜春面无表情地接着说道:“井水无故沸腾,猫狗无端死亡,夜有鬼火流荡。这些异象全是鬼物在作怪。我,能帮你抓住这个鬼。” 寡人不淡定了。 亲,既然你这么热心,请大展身手。嘿,你要是能抓住这个鬼,我就承认你是小鲜肉,帮你找个大胖媳妇。 陈惜春得到准许,怪叫一声,双眼蓦然变为纯黑之色,迸射惊煞冷光,照望四方,忽地目光一闪,腾空掠起,如一道黑烟冲上天空,直奔后宫而去。 草你丫的淫贼,那里是后宫,后宫是寡人的。 寡人急了,健步直飞,跟了上去,见到陈惜春停在一处杂役房前,嘴角挂着森然冷笑,然后他冲进门内,霹雳乓啷一阵打斗,揪出一个头发凌乱衣服撕破面色发黄的宫女,丢到了我的面前。 “皇上,驱使鬼物作乱的罪魁祸首,就是这个女人。”陈惜春一只手指着宫女,另一只抓住一团黑气,冷声道。 寡人一看到那团黑气,吓得浑身一紧。 这黑气看起来是个婴儿模样,鬼气森森,表情狰狞,磨牙允血,叽叽怪叫着,我鈤,分明是一具鬼婴。 传闻一些心术不正的修行者,修炼邪法。 其中有一种邪法异常歹毒,怀孕女子将腹中胎儿杀死,取出婴儿尸体炼化,炼成戾气极重的“母子鬼婴”。 因这邪法太过可怖,几乎没人相信会有人真去修炼。 狗鈤的,这个宫女居然炼邪术养鬼婴,太他么恶毒了,简直不是人,连畜生都不如。 寡人怒视宫女,冷笑说,好你个心如蛇蝎的女子,藏得好深啊!你本事这么大,心肠这么毒,却甘心做个小小宫女,淹没在众奴婢间,把皇宫闹腾个鸡犬不宁。内卫彻查妖魔乱宫案一个月,锁定了二百多名可疑分子,却根本没有怀疑过你。 宫女神色冷厉,冷冷一笑,瞪着我说:“那是因为你太蠢,用人不善,专找些跟你一样蠢的蠢货来查我。” 卧槽! 寡人勃然大怒,走上前,扬手就要抽她嘴巴子,就在我路过陈惜春接近宫女的时候,那个鬼婴猛地尖嘶起来,怪叫声急促尖锐,震人耳膜,令人心烦意乱,我盛怒之下,一把抓住鬼婴的头。 嗷嗷啊…… 我的手一碰到鬼婴,鬼婴忽地全身冒火,发出惊恐无比的尖嘶,眨眼间化为灰烬,飘散消失。 哇!宫女喷出一大口血,盯着我瞳孔弥漫强烈的恐惧,脱口道:“你!” 寡人呆住了,陈惜春也呆住了。 半响,陈惜春咂舌道:“没想到皇上精通灭鬼之术,小人刚才班门弄斧,贻笑大方,让您笑话了。” 呵,呵呵……寡人笑笑。 哇塞!神手有灭鬼祛邪这等高大上的技能,大发现耶! 陈惜春惊叹着,转头瞥了一眼宫女,自言自语般地叹道:“鬼婴与你元神相通,母子一体,鬼婴被灭杀,你的元神遭到重创,活不了多久了。” 宫女面色煞白,吐出一口血,转向陈惜春,冷森森地说道:“没想到阴尸门的人还没死绝。” 什么,阴尸门! 陈惜春是阴尸门的传人。 寡人彻底愕然。 修阴神,炼尸道。这个阴尸门曾在离国兴盛过一段时间,但其门派弟子炼尸修行,经常搞个群尸大游行,一不小心就把别的门派给踏平了,被正派修士视为异端,于是惨遭群起而攻之,就此覆灭人间了。 陈惜春发出怪异的笑声,好像很开心的样子,道:“你这条合欢派的母狗,不也没死绝么。” 合欢派! 多么喜庆洋洋的名字,光听名字就知道,这个一个以双修功法为主的门派,门内弟子以女性为主。 女人多的地方,必有美女! 浮想联翩,想入非非,寡人已开始流口水了…… 不过,事实是,合欢派与阴尸门一样,是修真界的异类。 合欢派倡导女权无上主义:女人是苍茫大地,男人只是吃草蠢牛,牛早晚会累死,而大地恒久苍茫。 女主男奴,门内的男性修行者没有地位,只是她们圈养的牲畜一般,用来榨取阳元提升修为。 陈惜春和宫女的相遇,有点冤家见冤家的意思。 宫女在陈惜春动粗前或许还在想:别开枪,是友军! 既然大家都是异类,不相爱也不该相杀啊,谁曾想这个陈惜春如此不解风情呢? 宫女眼中的幽怨和愤怒也就可想而知了,只不过当陈惜春一语道破她的来历时,犹如晴天霹雳,彻底愕然。 半响,宫女神色一变,夸张地哈哈大笑了一阵,说:“阴尸门的余孽,你的脑子被尸气熏傻了吧。合欢派的女子阴阳双修,个个美如妖孽,鲜嫩可口,我一个鬼道中人,怎么可能是合欢派的人?” 这话说得在理。 陈惜春嗤之以鼻,冷讽道:“合欢派门规森严,女人以合欢之术双修炼道,只可惜一些女人心智不坚,在于男人合欢之时,忘我高潮,一不小心就会怀上孩子,像这样的怀孕女子,合欢派一定会将她们逐出山门,任其自生自灭。然而,有一些怀孕女子不甘心就此失去修仙的机会,这时,合欢派会给她们一个机会,让她们修炼母子鬼婴邪术,成为合欢派的杀手,为合欢派效命。” 宫女神色大变,惊道:“这是合欢派的隐秘,你是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的?” 陈惜春表情霎时暗了下去,用毫无感情地声音答道:“我娘曾是合欢派一员。” 26.第26章 章26 除夕的蜡烛滴啊滴 “你娘是合欢派的人!” 怔住片刻,宫女忽地哈哈大笑起来,冷讽道:“你能活下来真是幸运啊,你娘肯定很爱你吧。她应该是想把你炼成鬼婴,却失败了,而你因此变成半人半鬼,机缘巧合成为修炼阴尸门阴神尸道的绝佳人选。” “贱女人,住嘴!”陈惜春大怒,阴沉着脸上前就要下杀手。 寡人急忙拦住他,说,她这是在激你,想借你的手早点解脱。 陈惜春幡然醒悟,怒视宫女,哼道:“我早晚要灭了你们合欢派。” 宫女冷笑回应:“大言不惭,就凭你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阴尸也想灭了我们合欢派,简直可笑至极,你根本就不知道合欢派有多强大。” “无论你们多强大,我也要灭了你们。” “哼哼哼……你之所以敢这么说,那是因为你无知。” …… 寡人摆了摆手,打断两位冤家争吵,问宫女,合欢派为何要害寡人? 宫女啐了一口血唾沫道:“昏君,你以为我会告诉你么。” 寡人冷笑说,我知道你不会说,不过有个疑问,我很想知道,你第一次刺杀失败后,为什么就蛰伏不动了,再也没有刺杀过我?说实话,为了引你出来,我可以是煞费苦心,制造过许多过好机会,就连身边的近卫都快撤光了。 宫女神色黯淡,郁闷地道:“该死的,第一次刺杀你本该非常成功,鬼知道你是怎么活下来的。之后你出宫请仙,自有人会收拾你,自然就轮不到我出手了。可是,你完好无损地回宫了,而且回来之后的你,让鬼婴非常惧怕,无论我怎么驱使他,他始终都不敢接近你。” 寡人瞅了一眼双手,心道原来是这样。 寡人接着问,你在宫中闹鬼应该是想告诉世人,我是昏君,妖魔缠身是罪有应得,死了也不意外。可是,闹鬼的方法多种多样,你为何一定要杀死猫狗呢?猫儿狗儿多可爱啊,你怎么就忍心下得去手。 宫女翻了翻眼珠子说道:“我连腹中孩儿都下得去手,杀几只猫狗算什么。不过,杀猫狗最大的原因是鬼婴太嗜血,我身在宫中不能随便杀人,只好杀猫狗了。” 寡人哼了哼,说,为了那些死去的可怜猫儿和狗儿,我会将你挫骨扬灰。 宫女只是冷笑。 寡人蹲下来,贴近她耳边,轻声说,你丫的别嚣张,告诉你一个秘密哦,寡人早就知道幕后主使是谁了,除夕夜那天就知道了,没想到你效忠的主子是一位身残志坚人士。 说到这里,我故意停顿了一下。 宫女目瞪口张,瞳孔里涌现强烈的不安。 然后,寡人轻轻地吐出三个字,淮……阴……王! 嗝!宫女膈应一声,然后,然后她就嗝屁了。 …… 除夕夜。 寡人回到寝宫,举着蜡烛,走向一间隐秘的地下室。 敞亮的大床上方,悬挂齿轮,绳索连环,绑着一位娇滴滴的美人儿——宁王妃。 她一丝不挂,全身绳索缠绕,姿势极致性感。 说起这捆绑之术,寡人很有发言权。 捆绑方法多种多样,达到的效果也天差地别。 有两手首缚法(双手手腕捆绑,最初级),此法简单快速,没有痛苦,轻度拘束感; 有后头两手缚法(在头部后面捆绑双手),中等难度,略有痛苦,拘束感中等; 有龟甲缚法,非常美丽的全身捆绑的方法;有吊绳缚法,分为单腿吊和全身吊缚; 还有桃缚(全身紧缚)需要丰富的经验和高级的技巧。 宁王妃这般有品位的女人,对这种低级的捆绑术早就免疫了,寡人采用的是难度最高的桃缚和吊绳缚相结合的高端捆绑术,她果然很受用,屡试不爽。 寡人拿着蜡烛坐到宁王妃面前,欣赏她山峦般起伏的玉峰,指尖落在她鲜嫩的肌肤上游走摩挲,节凑明快的手活带来极致的快感,带她飞到九霄云外。 九霄之上,便是仙界,那是凡人永远也到不了的地方。 寡人却要逆天,把她带到仙界,我举起蜡烛,轻轻地倾斜,蜡滴顺势滴落,落在她的身上。 一滴,一滴,又是一滴…… 啊,啊啊啊…… 宁王妃彻底疯了,发出不可抑制的欢叫,身体在这一刻,突破了某种极限,冲入无与伦比的极乐仙境。 寡人在她耳边轻轻呢语:告诉寡人,他的名字。 这一刻,宁王妃如痴如醉,她的瞳孔彻底凌乱,在寡人多日亲切的调教下,她的心彻底放弃抵抗,完全服从寡人,终于出卖了她的主子:淮阴王。 离国的王侯不少,高祖高瞻远署,立下一条“封王不封地”的规矩,所以离国的王侯没有封地,故而从未发生过谋朝篡位的破事儿。 然而,现任的王侯中,有一位非常特殊,他就是淮阴王,唯一有封地之王。 封淮阴王的皇帝正是我爷爷“疯王”惠文帝加封的。 初代淮阴王在八国联军侵略离国战争期间,曾拼命护驾,立了大功,再加上惠文帝与他情同手足,一次喝大了,就封了他这个王。 不过,惠文帝没蠢到那个令人发指的份上,他封淮阴王之时留下了“不得传袭”的附加条件,也就是淮阴王只许有一代,他的儿子不能继承。 很多事情就是这样,高祖想得周全,却没料到他的后代敢破坏祖制,惠文帝也自以为安排的妥妥,却没料到他的儿子,也就是我的老爹敢无视他的话。 现任淮阴王是二代淮阴王。 这个人是初代淮阴王唯一的子嗣,在五岁那年不幸遭遇意外,从此下身瘫痪,传言他伤到了命根子,不能履行男人造人的义务。 从他至今无后这一点来看,这个传言是真的。 从宁王妃爱受虐这一点来看,这个传言绝逼是真的。 初代淮阴王很长寿,去世时我爷爷早已宾天多年我爹当家,他向我爹苦求施恩,我爹心想他儿子是残废,又不能生育,王位多传袭一代也不打紧,于是这一时心软啊,二代淮阴王就诞生了。 这个二代淮阴王为人相当低调,从未闹过什么大新闻,以至于大家都忘了他的存在,彻查阉党和宁王谋反案中,尉迟德和内卫上天入地查同党,唯独从未怀疑过他。 有封地,有兵,喜好独特,身残志坚…… 麻痹的,这样的人不造反才怪。 寡人把这事儿对尉迟德一说,尉迟德惊得怔怔无语,过了很久他才说:“皇上,淮阴王手握兵甲,非常危险啊。” 寡人点头说,我大概猜出他的篡位策略了,宁王只是他的马前卒,他笼络衡水提督吴文忠的女儿,安排她嫁给宁王,然后宁王妃唆使宁王联手阉党谋朝造反,一旦宁王成功了,他便可以保君卫国之名出兵衡阳,杀宁王夺位。 尉迟德想了想,倒抽冷气说道:“淮阴王的封地在衡水上游,他控制住了宁王妃,等同于于控制了吴文忠,控制了衡水,如此一来,他就可以水路发兵,顺流直下登陆衡阳。” 尉迟德拳头紧攥,沉声道:“只怕到来年夏天,雨季一过,衡水水位上涨,大船可载之时,他就会兵变。” 27.第27章 章27 天枰座的人最可爱 “两代淮阴王处心积虑,经营多年,累积雄厚,他们兵强马壮,粮草充足,一旦兵临城下,衡阳城恐不保。”尉迟德冷汗如雨,惊恐万状。 寡人看他担惊受怕的样子,哈哈大笑说,尉迟爱卿,淡定点嘛。 尉迟德分外不解,问我:“强敌虎视眈眈,皇上为何还能如此淡定?” 寡人说,没什么,大boss出现了,我有点小兴奋而已。 我一直在琢磨,离国这片地图应该是新手试炼区,主线故事就是皇帝治国。 闯关者的任务清晰明了,那就是要消灭一切反动势力,君临四方,彻底掌控这个国家。 请仙、刺杀、遇乱民,只是最低级的福利任务。 除阉党、灭宁王,是稍微加大难度的升级任务,承前启后。 圆满完成这些任务,方才启动通关任务——打boss。 淮阴王就是新手试炼区的boss,千呼万唤始出来啊,寡人感动的泪流满面有木有。 尉迟德见我表情猥琐,也渐渐冷静下来。 寡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说,爱卿放心,淮阴王成不了事。 “哦?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他是天枰座的啊,天枰座的人最可爱了。” “……” 尉迟德的眉毛竖呈八字,说:“成事不成事,与他坐在哪里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啦,天枰座的人优柔寡断,摇摆不定,总是错过最佳时机。难道你没发现淮阴王已经错过攻打衡阳城的最佳时机了么。” “……” “我要是淮阴王,一发现阉党和宁王完蛋了,便会立即起兵造反,绝不会坐等对手清扫内奸,渐渐立足稳定,大局已定之后在动手。” 尉迟德恍然大悟,深深感到寡人洞悉世事的才能,由衷赞道:“皇上圣明。” 寡人洋洋得意,有心教导教导他,于是侃侃而谈:“但凡有点水平的人,他们的心理素质都很强大,走的道路也很明确,比如你,走的就是腹黑谋臣的路子。” 尉迟德:“……” “其他路线,诸如软饭流,闷骚流,技术流,中二流,装逼流,霸王流,废柴吊丝流,扮猪吃虎流,一击无敌流等等。淮阴王走的无疑是扮猪吃虎流,走这条路线人,性格往往自卑,做事追求万无一失,没有足够的把握,绝逼不敢露头。阉党和宁王的覆灭大大出乎他的意料,所以他懵逼了,未能当机立断起兵,而是选择继续当缩头乌龟,这种人就是孬种,不值一哂。” 尉迟德受教,感激涕零。 寡人笑着说,淮阴王按兵不动,意味着他想等衡水涨水了在起兵,那他就留给我们至少四个月的时间,有这四个月,哼哼,足够了。 尉迟德挑起眉道:“皇上不打算先发制人?” 寡人无奈地说,打仗等于烧钱,寡人实在没钱啊,而且淮阴王名声好得很,在封地非常得人心,单凭宁王妃的供词定他的罪太勉强,现在强行罢免他的爵位,只会逼得他起兵造反,适得其反,不如装作不知道。 “微臣明白了,那我们就在衡阳城等淮阴王打上门,叫他有来无回。” 于是这便有了后来倒卖灵石,兴办学院等一系列自强举措。 …… 宁王妃供出了淮阴王,可她并不知道在宫中作乱的妖魔是谁,直到陈惜春抓住宫女才真相大白。 淮阴王与合欢派是一伙的! 内卫很快查清楚他们之间的猫腻。 当年,八国联军逼迫我爷爷惠文帝取缔国内所有的修真门派,合欢派不甘就此罢手,积极采取应策。 她们是女人,女人如水,不像男人那样或顺从或以死明志,她们以柔克刚。 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站着一群女人,一群成功女人的背后必然有个干爹硬硬地挺着,合欢派这群女人找到的干爹就是初代淮阴王。 不得不说,她们眼光很毒辣,初代淮阴王是新晋王贵,深得圣宠,有封地有豪宅有宝马,简直是大靠山的不二人选。 初代淮阴王哪里经得住一群娇艳如花的吸睛美女的诱惑,堕入温柔乡不能自拔,成为合欢派的保护伞。 就这样,当其他门派鬼哭狼嚎自悲自怜的时候,合欢派成功撤退淮阴地区,有生力量得以保全。 久而久之,合欢派与淮阴王的关系就变得斩不断理不清,她们帮助二代淮阴王谋朝篡位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尉迟德分析,淮阴王篡位之心早已有之,他在衡阳城定然安插了很多眼线,埋伏了很多内奸,而这些力量都还未暴露。 寡人深以为然,不过我不怕。 …… 是夜。 尉迟德怀抱一个精美的箱子来见寡人,他说,这是梅长青送给我的礼物。 打开一看,箱子里装着晶莹璀璨的灵石,满满一箱子,全部都有鸡蛋那么大,明晃晃的,亮瞎人眼。 寡人大喜。 尉迟德没有立刻退走,犹豫了半天,他开口问我:“皇上,微臣很好奇,您走的是什么路?” “哦,寡人走的是寂寞流,现在,请让我做个寂寞的美男子。” 28.第28章 章28 呃,咋就长毛了呢 无论在哪个次元、领域,最普遍的世界结构是金字塔形,有一览群山小的顶点,也有苍茫无尽的地平线。 灵石与黄金一样,以纯度为分界,有品阶优劣之别。 那种表面粗糙,色泽斑杂,蕴藏的灵气较为稀薄,个头比拳头还大的,是最次的下品灵石。 梅长青送来这一箱灵石,颜色鲜美,光滑如鹅暖石,则是中品灵石。 下品灵石和中品灵石仅从品相上就可以区分开来,二者有云泥之别,视觉效果大概是西施和东施站在一起那种反差。 一般而言,一块中品灵石可换取一百块下品灵石,但中品灵石有市无价,这种买卖很少发生,这就好比没人拿24k黄金去换更笨重的18k黄金一样。 说起来,刘云清那块小的可怜的灵石也是货真价实的中品灵石,但它根本比不上梅长青送来的这一箱中的任何一块。 这一箱灵石全是从灵脉矿刚开采出来不久的新鲜货,蕴藏的灵气饱满而没有逸散,开箱的刹那,泽光四射,璀璨夺目。 神手亢奋勃动,蠢蠢欲动。 寡人抓起一块灵石的瞬间,手上的每个毛孔全部苏醒过来,茹毛饮血般疯狂吞噬灵气。 满世界想起沙沙声,像是群蚕在吞吃桑叶。 澎湃的灵气顺着双臂散入四肢百骸,徐徐半个时辰不间断,而灵石的色泽依然明亮,仿佛灵气并未流失过一样。 约莫过了三刻钟,寡人的身体渐渐趋于饱和,无法消化更多的灵气,灵气不再向身体扩散。 修炼好比吃饭,一顿吃饱吃不成胖子,只有顿顿吃饱,身体发育,饭量逐日增加,才会吃得更多长得更快。 这个过程没有捷径可走。 寡人的体质太差,自然就消化不了太多灵气,但只要循序渐进,持之以恒,成功就是我老母。 就在我想终止修行的时候,我忽然发现灵气依然在不减速的外泄,而所有溢出的灵气都被双手吸食个干净,可是,这些灵气并未散入身体。 咦!寡人微惊,冷静一想,可能的结论只有一个:多余的灵气都存储在了一个部位——双手。 此刻,这双手仿佛是无底洞,灵气灌入不止。 两个时辰后,第一块中品灵石光华明灭了一会儿后彻底告罄。 双手依然饥渴。 寡人立即抓起第二块中品灵石,持续供给双手吞噬,如此下去,直到第三块中品灵石耗尽,双手才得到彻底满足。 也就在这一刻,双手忽地起了不可言状的变化,肌肤莫名其妙地增厚、变硬,最后化为一层类似于茧壳状坚硬物质覆盖在双手上。 这这…… 寡人吓了一跳,只感觉双手跟打上石膏一样,十指被包裹得紧紧地,动弹不得,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敢随意冒险去试探,于是只好等待,看看会不会有新的变化。 我等啊等,然后,然后就睡着了。 次日一早,寡人一觉自然醒,睁开眼,下意识地就看向双手,这一看,吓得我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毛……满手都是毛……黑色的毛…… 寡人眨了眨眼,狠狠咬了一下舌头,再去看,麻痹的,这不是幻觉,也不是做恶梦,双手上真地长出了一层黑毛,覆盖手心手背,全方位无死角。 我的妈呀! 满眼毛茸茸的,这双手越看越像是猿猴的猴爪子,寡人那叫一个头大,简直鈤狗了。 郁闷了半天,我压住抓狂的心情,心想手上不会无缘无故地长毛,这种变化不一定全部是坏事,也许神手经此变化,有了新的技能也不定。 这么一想,寡人立刻换了心情,跃跃欲试。 我打了一拳,感觉力量比昨日有增长,但这种增长非常有限,完全可以归结于昨日借助中品灵石修行得来。 这次尝试的结论是,双手长毛对身体没有正面或负面的影响。 嗯,只要龙根能照常升起我就安心了。 一番数次尝试后,寡人没试出新技能,觉得双手除了长毛,啥也没变,不禁有些失望。 这黑毛看着太碍眼了,剃了吧。寡人找来剃刀刮啊刮,然后剃刀刮折了,一根毛也没刮掉。 寡人怒了,一咬牙,用手拔,失败,用火烧,还是失败。 欲哭无泪有木有! 接下来三天,寡人一直把手藏在袖口里,郁闷地想吐血,最后还是三德子点醒了我,得找个见多识广的人来。 刘云清看过我的双手后,默然半响,然后认真地问我:“皇上,您是不是虎鞭参汤喝得太多了?” “滚你丫的。” 马景堂来了,这位青藤学院院长捧着我的双手足足看了一个时辰,眼里都快瞧出眼屎来了,最后只说了一句:“皇上,建议您去找易离愁,他可能知道。” 易离愁,沧浪学院院长,性格孤傲,很不讨人喜欢,说实话,连他自己养的狗都不喜欢他。 马景堂举荐他不是没有理由,他是迄今为止,唯一一位抛头露面的先天六重境界的修行者,再没有比他更高修为的人了。 知道易离愁佛大难请,寡人识趣地微服私访。 走入沧浪学院,寡人发现这个学院的学生寥寥无几,只有七八人的样子,与其他人满为患的学院相比,这里太过冷冷清清。 易离愁板着一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老脸,臭屁的鼻子登天,见到寡人,他懒得挪屁股,照旧打坐,根本不行礼,场面格外尴尬。 三德子重重地咳嗽一下提醒他,他淡淡的道:“公公,身体不好么?莫非当年那一刀,还在隐隐作痛么?” 三德子:“……” 没招了,三德子咬牙切齿地质问:“易离愁,皇上到访,为何不下跪迎接?” 易离愁理直气壮地答道:“学院之地,只论授业论道,只有师徒之分,没有君臣之别。” 他么的! 三德子气得冒烟,寡人暗叹一口气,摆了摆手,笑着说,易前辈,寡人有事请教。 易离愁微微挑了挑眉,皮笑肉不笑地说:“在下只是茫茫沧海中一介修行者,一不善权谋,二不通兵法,皇上是不是找错人了。” 寡人忍着怒火,保持礼节性的笑容,说,找您自然问得是玄门中事。 说着,我摊开双手给他看。 易离愁脸上露出诧异之色,惊道:“这,皇上体毛旺盛,在下自愧不如啊。” 寡人:“……” 29.第29章 章29 萝莉果然是从小养成的 我屮艸芔茻! 寡人真想赏易离愁几嘴巴子。 正欲发怒时,我忽然发现易离愁盯着我的双手若有所思,心中一荡,露出谄媚的笑容,说,易前辈,三日前,寡人这双手忽然生出黑毛,究竟何故,令人费解,听闻您见多识广,遐览渊博,特来请教。 易离愁慢悠悠地哦了一声,问:“手上长毛之前,皇上在做什么?” 寡人回忆了一下,说,在睡觉。 “……之前呢?” “在修行。” “嗯,这就对了。” 易离愁的表情活了起来,自言自语:“曾听闻有人‘后天返祖’,本以为只是杜撰,没想到竟是真地。” 什么,返祖! 易离愁啧啧咋舌,眼神大亮:“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我靠,老子要变成猴了,有个屁喜。 寡人郁闷地问他,喜从何来? 易离愁说:“皇上仙缘匪浅,返祖寻源,灵根归宗,您这是要生出‘天灵根’了呀!” 寡人呆住,尽管不知道天灵根是什么,但听起来很牛叉的样子。 见我一脸茫然,易离愁解释道:“今人血脉稀薄,神魄轻浮,灵根退化于虚无,所以要想修行,须得破境先天,再寻奇物炼化,以重获灵根。这种后天得到的灵根常被称为‘再造灵根’。然而,也不尽然,有极少数今人,天生非凡,有古人气象,生下来就身怀灵根,这种灵根就是‘天灵根’。身怀天灵根的修行者,可以如古人一般直接摄取天地灵气养气修行,比寻常修行者不知占据多少优势。” 寡人了然了。 简单地讲,天灵根者就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富二代,再造灵根者则是三代贫农的吊丝,起跑线差了十万八千里。 易离愁说:“皇上可以这样理解,不过太粗暴了些。天灵根比再造灵根的优势远不止这些,差距不止在起跑线上,更在日后的修行速度上。如果说再造灵根者表现出的天赋值是一,那么天灵根者表现出的天赋值可能是一百,一千,甚至是一万十万,高得不可估量。” 讲到此处,易离愁眼中闪过一丝怪异之色,声色发苦地说道:“我有一位同乡道友,她就是天灵根者,与我同一日开始修炼,一晃六十载岁月,她早已是筑基境宗师,缥缈海外修真炼道,而我……唉!” 满满都是青梅竹马相隔天涯单相思哭断肠的抑郁。 寡人深吸一口气,不理会易离愁的多情善感,只是大喜过望,激动地心情难以言表。 老子这是要发达了么。 易离愁的情感只爆发了一瞬,旋即恢复到老滑头状态,说:“至于发生在皇上身上的长毛现象,应该属于后天返祖,就是在修行者朝着先天境苦修的过程中,机缘巧合,鸿运当头,肉身突发异变,成为了天灵根者。这种返祖现象十分罕见,称得上是万中无一,只存在于理论上的小概率事件。” 寡人嘿嘿一笑,搓了搓双手,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了。 心想,这可不是概率事件,这是金仙之泪赐予我的神奇造化。 易离愁轻轻地拍了拍手,唤道:“红莲,你来一下。” 一位只有十来岁的萝莉,迈着欢快的步子跑了进来。 寡人一瞧,这萝莉萌的一比,生得白嫩雪乳,尤其是那对灵动的双眸,犹如一片汪洋大海,着一身白碾素裙,飘若仙童,简直是上帝的杰作。 “师父,你叫我。”红莲萝莉跑到易离愁面前,亲切地应答,脸颊绽放醉人酒窝,笑容可人。 易离愁点点头,指了一下我说:“来,见过皇上。” 红莲转头看了看我,脸上猛地浮现厌恶之色,眼神鄙视地扭过头,轻而低地嘀咕一声:“昏君!” 寡人:“……” 我靠靠靠…… 谁是昏君,谁是昏君! 小丫头片子,你过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易离愁哈哈笑了笑,拍了拍红莲说:“红莲,不得无礼,这位是当世明君,还不快快拜见。” 红莲百般不情愿地扭过身子,弯曲了一下膝盖就作罢,哪有半分行礼的样子。 寡人恨得牙痒痒,易离愁乐得老脸笑出花儿,爽歪歪地道:“皇上仁德宽厚,小孩子童言无忌,千万莫怪。” 寡人感觉受到了冒犯,却强颜欢笑,自嘲连连,说,好事不成门,祸害遗千年。世人对寡人成见太深,这昏君的名头看来不是一时片刻能正名的。 易离愁哈哈大笑,说:“叫红莲过来,就是为了让皇上见一见天灵根者。” 寡人吃了一惊,盯着红莲上下打量,神手一震,探出无数隐形的触手,上下其手,把红莲浑身看了个遍,只感觉她一体自然,宛若山间精灵,一尘不染,然而,一颦一笑间,释放出的威压,却胜过先天三重境的刘云清。 红莲被我瞧得浑身不舒服,哼了一声,撇过头去,理都不理我。 寡人忍不住问,红莲是什么修为? 易离愁神色骄傲,答道:“我在红莲四岁半岁时遇到了她,发现她是天灵根者,于是收她为徒,传授她沧浪门的核心功法,修行五六年有余,达到养气境四重,相当于先天境四重吧,但单轮战斗力,她一个人可以挑战三到五位先天境四重高手。” 这小丫头片子居然是先天高手! 寡人惊得呼吸凝滞,直吞咽口水,心想萌萌萝莉果然是从小养成的。 易离愁看着我失色的面庞,嘴角得意的翘起,接着道:“皇上,别看沧浪学院只有寥寥七八位弟子,但他们全是天灵根者,我收弟子只论质不论量,再造灵根者我根本看不上眼。” 寡人服了,惊赞不已,说,易前辈能找到这么多天灵根弟子,实属不易啊。 易离愁点头道:“岂止是不易,简直就是大海捞针。天灵根者异常稀缺,一旦发现一个,大门大派都会抢着来收弟子,像我这样的孤门独户,能在这些年里找到七八个,已经是仙帝保佑了。” 寡人心里打个突,眯起眼睛问:“大门大派来抢?难道离国出了天灵根者,其他国的门派会来抢夺不成!” 30.第30章 章30 练着练着就成了猴 人才是第一生产力! 没有比一国人才持续流失更令统治者蛋疼的事了。 见寡人神色大变,易离愁的嘴角微微翘起,好像在说:窝靠,你吃惊个屁啊,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 天灵根者太稀罕,可遇不可求,不管是哪国出了天灵根者,各大门派无不是闻风而动,强抢豪夺,画面十分感人滴。 这么说的话,离国简直成了免费的人才输出大国了,而且是白抢,不抢白不抢。 寡人咂咂嘴,顿了顿,我问他,易前辈,接下来我会怎么样? 易离愁捋了捋长须:“你的身上,嗯,应该会长更多的毛。” 寡人:“……”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如易离愁预料的一模一样,随着我的修为不断精进,身上各部位结出茧壳,黑毛旺盛滋生,不可遏制,愈演愈烈,不只是身上,就连脸上都长出了黑毛。 寡人练着练着就他么成了猴。 这下子,亲娘都认不出我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妖怪。 天子威仪荡然无存,别说上朝了,出门都困难。 为了不吓坏众妃嫔,寡人深思熟虑一番,决定搬出皇宫,到人少冷清的沧浪学院暂住。 国事家事交待妥当,寡人以身体有恙暂时离开众人的视线。 易离愁对我的到来表现极为镇定,慷慨地表示,来这住可以,但要缴点封口费、住宿费、饭费,而且衣食住行要全部自理。 哇哩个嘎嘎! 好吧,寄人篱下,客随主便,寡人忍了。 “哈哈,哈哈哈。从现在起,你就是沧浪学院的吉祥物。”红莲看着面目前非的我,双手叉腰,放肆大笑,尽情奚落。 寡人那叫一个郁闷,有点生无可恋了。 红莲翻了翻眼珠子,突发奇想:“该给你起个什么名字好呢?昏君,不,昏猴,哈,对,就叫你昏猴好了。” 我呸!寡人认真地说,请叫我大圣。 “大圣个毛,泼猴还差不多。” “喎,小妹妹,你是不是读过西游记?” “咸吃萝卜淡操心,你管我读没读过,还是管好你自己吧,昏、猴、君。” “……” 寡人无奈,问易离愁,我身上的毛什么时候才能退掉? 易离愁仔细观察了我半天,道:“按照目前这个状况,这些毛可能在你晋升先天境,诞生天灵根之时退去,当然,也可能这辈子都不会退掉。” 窝靠,要不要这么坑,难道天降大任于斯,必先苦逼么? “易老,你就不能给寡人个确切答复?” “昏猴阁下,我又没返祖过,我怎么敢确切。” “日!” 为了尽快摆脱这身毛,寡人发愤图强,苦练不辍,只求尽快踏入先天境,叵耐天不遂人愿,越到后期修行进展越缓慢,绕是有中品灵石大补也无济于事。 寡人苦恼万分,正抓耳挠腮时,忽然,红莲蹦蹦哒哒走向我。 这小丫头片子无法无天,把我当成宠物来养,走到我面前,双手背在后面,笑嘻嘻的说:“昏猴子,猜我手里拿着什么?” 神手一看,我的天啊,香蕉! 这还叫人活不! 我的胃开始翻江倒海。 等等,咋这么馋呢? 红莲嘿嘿笑着,慢悠悠地把香蕉举到我面前,摇来摇去,说:“想吃吗?” 喎喎,小妹妹,你不要这么邪恶地诱惑寡人呀,我会把持不住的。 吞咽掉口水,我甩过头去,接着打坐练功,不理睬她丫的。 红莲好生没趣,瞅了我一眼,一边剥掉香蕉皮,一边古里古怪地说:“别练了,你这么长时间打坐,结果只有一个。” “啥?” “不是憋出尿来,就是憋出屎来。” “……” 红莲咬了一口香蕉,喵喵地砸着嘴,意味深长地道:“修行之路不是一片坦途,有曲折有起伏,你要把自己当成粗糙的顽石,只有经历各种磨练,才能升华为……漂亮一点的石头。” “小妹妹,你的话很深奥哎。” “那是你太蠢,悟性知道吗,你要悟啊。来,先吃一口香蕉,提高一下你的智商。” “我说,你是给香蕉商代言的么?拿了多少代言费,纳税了没,赶紧吐出来。” “你凶什么嘛!人家这不是在好心好意地指导你么。嗯嗯嗯,简单地讲就是,单凭打坐修炼是行不通的,得换另一种方式修炼才行。” “什么方式?” “比如,野外极限生存特训,激发深层潜能,或者找人打架,在战斗中升华自我。” 寡人了然。 不过,野外极限生存特训不适合我,只怕我一出现在野外,就会被一群猎人当成珍兽围捕,或者被某个路过的高强修行者当成妖怪给替天行道了。 那就只能找人打架了。 忽然间有点明白修行者为什么总爱争强斗狠,他么的,不玩命战斗就不能破境,当然要打了。 可是,找谁打架呢? 寡人瞅了瞅周围,目光落在了红莲身上,红莲也冲我露出“乐善好施”的笑容,我猛地打了一个冷噤,心中生出万般不妙之感。 “你你你……不要过来啊,你再过来,我要叫了哦。” “哼哼哼,你叫吧,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砰砰砰,红莲粉嫩粉嫩的小拳头,如暴雨般落在我的身上。 她是养气境四重高手,每一拳看似轻喵喵地,实则势大力沉,快如闪电,简直就是重量级拳击手,寡人根本无从招架,只能被她粗暴地虐打。 好在寡人体毛发达,皮糙肉厚,一时半会没被搞出内伤来。 “等一下,这不公平!”寡人满院子疯跑,上蹿下跳,狼狈躲闪。 红莲一路追打,兴致勃勃,不过玩了半天,她发现我只是一味躲闪无力还手,也渐渐觉得索然无味,于是一番讨价还价,她决定将修为暂时压制到养气境以下。 寡人终于有了还手之力,龙象炮全力发威,每一拳都是暴击。 龙象霸劲力能拔树,裂石折铁不在话下,一拳轰出,劲风扑面,能把一个成年人吹翻。 我相信,有神手感知,洞察分毫,龙象炮拳定能为我找回一点面子。 然而,红莲只用一只手就挡下了我所有的攻击。 “昏猴子,你就这点水平吗?太让我失望了。” “你看看你出拳的速度,慢悠悠的,比老奶奶过大街还慢,而且出拳的时候,你毫无保留,浑身都是破绽,这是致命的哦,看招。” 红莲微微一笑,忽的从我眼皮底下消失,下一瞬,她出现在了我的跟前,一拳击中我的肚子。 哇!寡人捂着肚子跪倒在地,痛苦不堪。 31.第31章 章31 世上没有什么人是一滴水解决不了的 痛着,并快乐着。 在红莲惨无人道充满童真童趣的欺凌下,寡人鼻青脸肿,修为突飞猛进,大有起色。 这一日,寡人攥着中品灵石吸到饱,状态调整极好,使出龙象炮拳,持续暴击红莲三十次。 红莲一口气接下了前二十八次,到第二十九次暴击袭来时,她神色一凛,伸出了左手。 哈!奶奶的乳房下垂的,老子终于逼得她使出了双手。 我得意地说,小丫头,干嘛用两只手啊,你的逼格呢?节操呢? 红莲哼了哼,甩了一下发麻的双手,慢悠悠地背在身后,冷然道:“既然你如此诚心地想要见识一下我的逼格,那我就勉为其难地让你开开眼:双手都不用,照样扁你。” 寡人心里打了个突,涌现出强烈的不安。 红莲阴森森地笑了笑,皱眉间,雪白的眉心处凭空浮现出一滴水来,只有黄豆大小,晶莹透亮,在阳光下反射和折射出多彩的光辉。 寡人大吃一惊,吓得菊花一紧。 下一个完全没看清楚发生了什么的瞬间,我的胸口遭到重击,整个人倒飞出去,摔在地上滚啊滚,滚出一道漂亮的尘烟。 红莲盯着菊花朝天的我,笑岔了气说:“死了没?没死别装死,我下手很有节操的哦。” 日! 寡人喘着急气爬起来,看了看停在红莲面前的水滴,说,你,你,居然用法术,这是作弊。 神手感知到,刚才击中我的就是那个微不足道的小水滴,那劲道刚柔交迸,酸爽的一逼。 红莲是水系天灵根者,御水伤人小菜一碟,那小小的一滴水,给人一种重于百斤的感觉,飞过来撞你一下,够你受得。 红莲表情无辜地说:“人家这是在锻炼你呀,打是疼骂是爱嘛。” “你还是骂我吧。” “那可不行,像你这种欠扁的昏君,不,昏猴,一定要狠狠地打才能体现出我与邪恶势不两立的高尚节操。” 手指微动,水滴嗖的飞了起来,朝我冲来。 我暗骂一声,拔腿就跑,可是,水滴飞速惊人,疾如光矢,转瞬及至,冲着我的菊花轰地一撞,然后,我就感受到千年杀是什么滋味了。 偶的神啊,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寡人捂着屁股,脸朝地,满嘴泥沙,欲哭无泪。 红莲邪恶地哈哈大笑,手指飞速乱舞,水滴也疯狂地飞来飞去,以每秒一次的频率不断地撞在我的身上。 啪啪啪…… 冷冷的冰雨在身上胡乱的拍。 暖暖的眼泪跟寒雨混成一块。 眼前的色彩,忽然被掩盖。 你的影子无情在身边徘徊。 你就像一个刽子手把我出卖。 我的心彷佛被剌刀狠狠地宰。 难道只换回一句活该…… 在红莲压倒性的神通法术面前,寡人只有挨揍的份,被打急眼了,我干脆跪着不动,双手胡抓乱舞,只求一个幸运能抓住那滴水。 只可惜寡人没练过浑水摸鱼的技能,越想抓越抓不住,到后来,我干脆不想了,任性乱舞。 水滴乱飞,无规无律,我也乱舞,毫无章法。 就在某个瞬间,看似低得不可能的概率事件发生了,我的左手啪地撞在了水滴上。 哗啦! 这一撞,按道理该是我的手被撞折才对,可是,逆天的一幕发生了,水滴澎然崩散! 红莲惊得咬到了舌头:“你做了什么?” 寡人哈哈大笑,看着双手,心想果然是这样,上次灭杀鬼婴时我就在想,神手的新技能可能是破灭万法,这次一试,果然奏效。 于是我高傲地扬起头,凝视着红莲紧张地紧缩的瞳孔,说,小丫头,寡人这双手天生神异,厉害吧。 红莲呼吸凝重,想了想,眼珠子一翻,道:“也就是说,除了双手,你其他地方都不神异咯。” “呃……” “那也没什么厉害的嘛,鸡肋神异而已。”红莲嗤之以鼻,眸里寒光闪烁,面前幽然浮现出两滴水来,“告诉你哦,这世上没有什么人是一滴水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两滴。” 每秒十次的高频率暴击骤然袭来。 啊啊啊……救命啊…… 接连苦练几日,寡人身陷地狱,惨不忍睹,始终找不到破解攻略,只好偷偷去请教易离愁。 他想了想,说:“六合炮拳是一门攻守兼备的功法,你双手神异,练此功非常合适,只是有句话叫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你的拳速再快也快不过红莲的那滴水,所以嘛,老夫建议你,还是买一串冰糖葫芦给她吃吧。” 寡人:“……” 32.第32章 章32 号外,这位就是先天之下第一人 大街上人来熙攘,红莲左牵阿黄,右擎冰糖葫芦,欢呼雀跃地逛大街。 寡人丝巾遮面,贴身陪同,予取予求。 “这个玉簪真好看,我想要。” “买。” “这个风筝好好玩……” “买。” “这个美肤水清凉沁肤……” “买买买。” 徐徐逛了一个时辰,寡人满怀都是各种大小礼包,而红莲也是满怀各种甜品礼盒,一路走一路吃,整一个吃货。 红莲舒心畅快,笑容满面,一边吃一边臭屁地说:“修行之人本该以天地灵气为饮食,风餐露宿,千万不可囿于口腹之欲,别看我吃,这叫酒肉穿肠过,道心恒久远。” “……” 见她心情甚佳,废话连篇,寡人便虚心请教,问她该如何修炼才能变得和她一样快。 红莲笑哈哈地奚落我:“别痴心妄想了,你不可能快得过我。” “老板,退货。” “别别,好吧,我就发发善心,教导教导你。这力量嘛,大体可分为两种,肉身体力和元神念力。一个人无论怎么修炼,肉身体力终有极限,但元神念力永无止境。问你个最简单的问题,你抓住自个的头发,能把自己提起来吗?” 寡人摇头。 “这就是肉身体力的极限了。但是,强大的元神念力就可以。”说话间,红莲沉吸一口气,身材忽然拔高了半头。 我低头一看,惊得下巴掉下来。 红莲双脚离地,悬浮起来了,她得意洋洋地道:“你打我,用得是肉身体力,而我打你,用得是元神念力,一拳之间和一念之间,差了几个等级的速度,你自己算吧。” 原来如此! 催动法术的力量之源正是元神念力,所以红莲双手靠后,照样能每秒暴击我十次。 而元神念力,只有在破境先天后才会出现。 有没有元神念力,赫然是先天境界的分界线。 所以,先天之下的修行者,在正面冲突中,想要打败先天境修行者,就连理论上都不存在一丝可能性。 明白了这一点,寡人更加渴望破入先天境了,只是不知为何,如今我已经把龙象炮彻底练成,却始终未能迈出最后一步。 仿佛,还欠缺一些什么。 就在我满脑子想这想那的时候,对面走来一群少年,个个身着不菲华服,神情桀骜,一看就是世家子弟,他们走路直线前进,谁挡道就将谁一把推开一脚踹开,行为格外乖张,惹人侧目。 到了我跟前时,见我没有让路的意思,有一人表情狠厉,一巴掌就甩了过来。 “他么的,好狗不挡道,眼瞎啊你。”这二货一边甩巴掌一边喝道。 天地良心,寡人走路从来没有让路的习惯,也没有被人挡道的经历,于是我深感冤枉,从容抬手,格挡开了他的巴掌,出于多日来与红莲对战的自然反应,我顺势还了他一巴掌。 啪! 响亮的巴掌让整条街都静了三秒。 二货半边脸高高肿起,鼻血横流,他愣了愣,神色大变,语气震惊的道:“你是修行者!” 寡人淡漠地点头。 二货的神色彻底阴沉下来,羞怒交加,看了一眼身边的几位同伴,冷笑着对我道:“呵呵,不简单嘛,在下晁亥,我要向你挑战。” “挑战”二字一出口,周围的人不约而同地向后退了去,组成一个圈,摩拳擦掌,望眼欲穿,准备看好戏,有人已经开始开盘下注赌谁赢了。 这情形,大家显然习以为常,见惯不怪了。 这个,离国的民风什么时候变得如斯彪悍了。 城管何在? 寡人咳嗽一声,正想该怎么说辞才能化干戈为玉帛,忽然听到一位路人甲对路人乙说:“这下有好戏看了,这个晁亥是正阳门统领晁猛的儿子,一身功法了得,精通十八般兵器,听说不久前拜师入了雷霆学院,主修‘奔雷九式’,修为大进,谁敢触他的霉头简直是找死。” 听到这番话,不少人心思大动,立即把钱全压在晁亥身上,赌他一定会赢。 晁亥的脸上忍不住浮现难以掩饰的骄横之色,鼻孔朝天地看着我。 寡人心想,丫的,你爹是给我看大门的,你骄傲个屁啊。 这时,身旁的红莲一口咽下一块松糕,颐指气使地喧嚷:“晁亥,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挑战沧浪学院的昏猴君,难道你不知道他是先天之下第一人么!” 人群起了骚动。 路人甲再次发言:“这位昏猴君,还真是头一次听说,不过沧浪学院向来求精不求量,实行精英教育,所以这位昏猴君绝逼不简单,先天之下第一人的名号可不是谁都敢叫的。” 众人露出恍然之色,看向我眼神大变,充满期待之色,默默地掏出兜里的钱下注。 晁亥瞥了一眼众人,把牙咬得咯咯响,冲我吼道:“怎么,不敢接受我的挑战么!要不敢打,也没关系,只要从我的胯下钻过去就行了。” 说着哈哈大笑起来,他的几个同伴唯恐天下不乱,不断发出挑衅的嘲笑。 面对此情此景,寡人彻底无语。 沉默半响,寡人盯着晁亥,没好气地说,你丫的没病吧,难道你不知道走“官二代嚣张流”的人都会死得很惨吗? 晁亥大怒,道:“好,好,好。我就来领教一下你这个先天之下第一人的高招,让你尝尝‘奔雷九式’的厉害。” 内气喷吐,十指缓缓扩张。 指与指的间距不断增大,仿佛他的每一根手指要从手掌上撕扯下来一样。 须臾,双手肤色变得异样潮红,隐约有内气流溢出体外,缠绕在每个分散的指头上,化作扭曲的电光闪烁不定。 哟!寡人挑起眉,双目猛的一亮,看出这门功法的不凡来,心想这二货也尽然是不学无术啊。 看得出“奔雷九式”这门先天武功是雷系功法,晁亥已经练到了内气化雷的地步,非常接近先天境了。 “受死吧,吃我一招‘雷犁地’!” 晁亥没有主动扑过来,只是将十指猛地向地面插去,在他动手的刹那,他的那些同伴和我身旁的红莲全都心有灵犀地向后退了去。 尖锐的指尖持续不断地释放出雷电,落在地上,轰! 声势惊人!坚硬的地面猛地凹凸鼓起,撕裂开来,裂痕不断扩大,朝我的脚下蔓延过来,眨眼便到了。 乍一看,仿佛有道雷在地上奔走,破坏一切。 奔雷九式神功重在“奔”、“雷”二字,晁亥先下手为强,奔雷游走,碾碎大地,逼向了我的脚下。 神手洞悉一切,我料敌先知,提早蓄劲在脚上,身子一晃我就跳了起来。 “哈哈!”一见我跳起来,晁亥再也忍不住,爆发出得逞的奸笑,神色间得意非凡。 原来,刚才他那一招雷犁地只是虚晃,为的就是逼我跳起来。 他的几位同伴似乎多次见过晁亥战斗,对他的攻击路数了如指掌,此刻见我跳起,全部神情大振,发出冰冷嗤笑。 “白痴。”他们这样说。 33.第33章 章33 一文钱的赌注 我跳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晁亥双手一扬,十指朝天,瞄准了跃到半空中的我。 这一瞬,他望着我,好像想到根本没有任何人能躲过接下来的必杀一招,内心的喜悦把持不住,嘴角斜挑向天边,画出一个残忍的弧度。 他的十个指尖,犹如开了一个个口子,肆意倾泻出刺眼雷电,噼里啪啦锐响不断,声势骇人,就连他的双臂都震得兀自颤抖。 刹那间,扭曲的雷电交错凝聚成一股,变得恍若一柄丑陋嵾嵳的剑刃,豁然捅向我。 人在半空,无法变向,无法躲闪,晁亥等得就是这一刻。 “这一招叫‘雷暴刺’,贯穿吧。”晁亥激动地发出必胜宣言。 所有的人呼吸都停顿下来。 以晁亥的内力,足够维持三息的雷击,尽管这雷劲是内气所化,与真正的天地惊雷差了十万八千里,但威力绝不可小觑。 雷光持续闪耀,所有人不得不眯起双眼,到最后世界里只剩下那一道亮瞎人眼的雷光,将我完全笼罩。 三息很快过去,晁亥收住手,累得只喘急气,但眉宇间,神色飞扬,不可一世。 惊爆雷光转瞬消散,世界恢复清明,而我怡然而立,衣袂飘飘,安然无恙。 这姿态,睥睨天下,狂拽叼酷炫有木有! “你!”晁亥目瞪口张,大惊失色,眼珠子都快掉了下来,难以置信。 所有人倒抽冷气,情绪膨胀,像看鬼一样看着我,惊呼连连,只有红莲知道发生了什么,不屑地撇撇嘴,喃喃地说了句:“一个傻@逼,一个开挂。” 此情此情,寡人忍不住装个逼,看着瞠目结舌的晁亥,神色淡然,说,你刚才尽全力了吧?雷声大雨点小,你这是在给我挠痒痒么! 晁亥惊骇欲绝,直呼不可能! 寡人从容迈步上前,一拳轰出,正中他的面门,打得他口鼻喷血,倒翻在地。 这些时日,我被红莲欺负地太狠了,如今遇到这么一个傻@逼二货,顿时成了我的出气筒,我直接骑在他的身上,啊打打打,拳落如雨,揍得他屁滚尿流,呜呼哀哉,哭爹喊娘。 形势逆转地太诡异,众人纷纷变色,不过一见我大发神威,臭揍嚣张官二代,顿时人人拍手称快,大呼过瘾。 寡人打爽了,身心舒畅。 不过我内心还是有些许的遗憾,都说走装逼流的人会在战斗中突破,我这个逼装得够日天了,可咋就没突破呢?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踏步而出,凛然喝道:“昏猴君,在下段景玉,向你请教。” 寡人转过头,看到说话之人是一位玉面书生,手持折扇,器宇轩昂。 路人丙咋咋呼呼,争抢着爆料道:“他是段景玉,勃山候的次子,雷霆学院的绝世天才,名声很响亮。” 他么的,又冒出个二逼少年。 段景玉是晁亥的几位同伴之一,从站位上来看,他处在众星捧月的中位,显然是这群人的带头大哥。 小弟挨揍,老大站出来找回场子,理所应当。 不过寡人着实没心情照料这些问题少年,打了这个来了那个,烦都能烦死。 想了想,寡人忽然发现一条隐藏的规则。 晁亥是等我答应了他的挑战才动的手,像他这种二货绝不可能有这种涵养,换言之,这是修行者间在公开场合互相挑战的规则,那就是只有被挑战的一方接受挑战,挑战方才能动手。 这条规则…… 寡人转了转眼珠子,指向晁亥,逼格满满地质问段景玉,你要替这二货出气? 段景玉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只是淡淡地道:“在下见阁下武艺高强,十分倾佩,想要和你切磋一下。” “就这样?” “就这样。” “不打。” “……” 段景玉城府颇深,被我没好气地拒绝,一般人多少都会觉得很没面子,他却不动怒,只是疑惑地笑了笑,道:“为什么?” 嘿,带头大哥就是不一样,挺有涵养嘛。 寡人理直气壮地说:“打赢你又怎样,得不到一点好处,但要是打输了,只会丢人。” 段景玉恍然大悟,点头道:“昏猴君言之有理,是在下唐突了。” 一翻手,取出一个玉瓶,往外一倒,倒出一枚清香的丹丸,他自信十足地道,“这是‘六味丸’,混合六种奇药炼制的丹丸,能大大提高修行者破境先天的成功率,如果你打败了我,这枚丹药就是你的了。” 六味丸一出现,围观的修行者无不是浑身一震,目光闪烁,凝视着那枚丹药狠狠吞咽口水。 寡人目光一闪,瞧出这枚六味丸的珍贵来,不过我无动于衷,心想中品灵石都帮不了我,你这枚大力丸就别拿出来丢人现眼了。 段景玉察言观色,微微惊讶,补了一句:“如果你打输了,你不用付出什么,只有给我这位朋友道个歉就行。” 我坚定地说,不打。 “这是为何?”段景玉震惊了,深深皱眉,难以理解,他从未遇到过有人能拒绝六味丸的巨大诱惑力。 寡人淡淡地问他,六味丸,你吃过么? 段景玉点头。 “既然吃过六味丸,你破境先天了吗?” 段景玉倒吸一口气,分外遗憾地摇了摇头。 “那不就得了。你吃了没破境,我吃了只怕也没个鸟用,那我要你的丹药干嘛?” 段景玉沉默了好大一会儿,目光一闪,笑着道:“有道理,你真是一位奇人。不过,我有一个不得不与你一战的理由,还望成全。” 寡人哭笑不得。 段景玉神色一凛,格外认真地接着道:“因为就在不久前,有人称赞我是先天之下第一人。” 寡人继续装逼,说,我对这些虚名不感兴趣,你想要,给你好了。 段景玉急了:“那你究竟想要什么?” 寡人沉思一番,说:“我对一般的灵丹妙药不感兴趣,除非你有天地奇物做赌注,不然的话……” 段景玉呼吸急促起来,纠结了半响,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兜,倾倒出一块黑乎乎的……“煤球”出来。 这煤球只有鸡蛋那么大,表面十分粗糙,看不出任何奇异之处。 晁亥哭丧着面目全非的脸,一脸惊讶,道:“段兄,这不是你前年去齐国游玩时,在坊市淘到的宝贝么?” 段景玉点点头,道:“正是。此物来历神秘,水火不侵,不可摧毁,十分不凡。” 寡人眨眨眼,一脸嫌弃地道:“说了半天,你压根就不知道这是什么玩意咯?它可能是奇物,也可能只是一坨屎化石,对吗?” 段景玉面上一红,刚要辩解,寡人冷言暴击:“我猜得不错的话,你应该花了不少钱才买到这个煤球。可是,接下来你发现它一无是处,却又对它抱着幻想,总觉得这个煤球是你的奇遇,能改变你的命运。如此矛盾纠结了许久,你才意识到自己被那个齐国商人忽悠了,但是,你不肯承认,装模作样地把它当成宝贝贴身收藏,时不时拿出来炫耀,换取心理安慰,可对?” 段景玉的脸一瞬间红成了猴屁股,舌头打结,讲不出一句话来。 他的几个同伴面面相觑,表情怪异,很显然早就有人看出段景玉被人忽悠了,天天拿个废品当宝贝,只是段景玉修为高强,他们不敢说出来罢了。 段景玉的怒气值飙升,打败了他的高手涵养,情绪失控地吼起来:“快下注吧。” 寡人掏出一文钱,说,这就是我的赌注,你爱打不打。 34.第34章 章34 史上最佳陪练高手(上) “一文钱?岂有此理!”段景玉铁青着脸,怒不可遏。 “段兄,这厮无理取闹,咱们别和他讲规矩了,直接扁他。” 晁亥捧着自个的三颗大门牙,神色怨毒地怒视我,一张口,牙口不全,说话直漏风,很有走逗逼路线的潜力。 “对,直接扁他。”其他几位按耐不住,一个劲怂恿段景玉。 段景玉看了看惨不忍睹的晁亥,错乱的表情沉了沉,良久,他深吸一口气,摇头道:“晁兄,胜败乃兵家常事,大丈夫不该拘泥一场胜负,过分介怀反而会影响日后的修行。无论昏猴君怎样无理取闹,我们不跟他一般见识。不过,你今日这一败,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这就关乎雷霆学院的名声了,我必须出手,否则日后人家就会说,雷霆学院比不上沧浪学院。” 晁亥等人闻言,纷纷垂下头,默然无语。 段景玉转向我,失控的情绪彻底平静下来,自信满满地道:“一文钱就一文钱,今日我赢定你这一文钱了。” 寡人未料到这段景玉竟有这般傲骨,倒是条汉子,心想如今很少有贵族能坚持这样的操守了,此人是个可造之材啊。 于是也不废话,一伸手,说,请。 段景玉眉毛一挑,宽松的衣袍自飘,身子一晃冲到我身边,一拳一脚,缭乱攻来,劲道十足,攻势非常猛烈。 发现他使得全是基本功,我有些意外。 虽然不知道他的主修功法,只猜测肯定也是雷系功法,但他仿佛根本没有放大招的意思,不禁叫我怀疑他是不是刚才从我和晁亥的战斗中发现了神手的秘密。 转念一想,我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就连红莲这样的机灵鬼都未能在第一时间察觉,他的视力顶多5。3,能在一片刺眼雷光中看出什么才怪。 交手三十余次后,寡人渐渐习惯了段景玉的攻守套路,嘿嘿,这还得多多感谢红莲的特训,我的反应变得非常敏捷,很快转守为攻,仗着金刚不败的神手和强劲的肉身体力,打得段景玉应接不暇,不断后退。 “好俊的功夫!” 段景玉神色一凛,发出惊叹时,忽然辗转腾挪,不再与我缠斗,脚踩步伐颇为奇异,脚步细碎,轨迹画圆,徐近徐远,令人捉摸不透他下一刻的方位,颇有“七星罡步”的神采。 只可惜在神手面前,他这点绝技只是小小伎俩而已,寡人几个精彩诡异的变向便轻松破了他的罡步。 段景玉大吃一惊,利啸连连,身形疾动,彻底放弃进攻,完全转为防守,落在我眼里,简直就是狼狈不堪,抱头鼠窜,笑死人了。 只不过,段景玉是个大帅哥,身法俊美,一举一动,神采奕奕,光芒万丈,逃起来都是那么潇洒,所以大家都没有往那方面去想,反而为他摇旗呐喊助威。 哎,看起来无论在哪个次元,颜值都是很重要啊。 寡人觉得可以收工了,下手不留情,脚下一动,闪到他侧面,龙象霸劲一拳轰出。 就在这个刹那,段景玉忽然露出古怪的笑意,我心头一惊,凝目一看,发现浮现在段景玉脸上的不是笑意,只是腮帮子鼓了起来,从侧面看过去很像是在笑。 段景玉猛地转过头,张嘴,吐出一道银色闪电,犹如冷箭,直射向我。 两个人近在咫尺,段景玉又是突然发难,我猝不及防,来不及举起双手阻挡,扭曲地闪电正正击在我的胸口上。 “好一个‘龙吐雷’!原来他修炼的是‘大雷音决’,化身龙王,口吐惊雷!”红莲发出一声急促的低呼。 下个刹那,胸口的肌肤徒然发麻起来,我感到强烈的危险袭来,内心涌现强烈的不安。 麻痹的,被这小子暗算了。 万万没料到,他的大招是从嘴里发出。 不知从那里爆发出来的狠劲,我彻底无视这道龙吐雷,全力轰出龙象炮拳,不可阻挡,也打中了他的胸膛。 眨眼间,两个人几乎同时受到伤害。 可怖的雷击降临,寡人只感到全身仿若刀割,撕裂的力量肆虐,将我支离破碎,旺盛的体毛集体站了起来,头发倒竖直上,看起来说不出的滑稽。 我没有倒下,只是神智有些昏昏,睁眼看去,近前一片模糊,过了好大一会儿,才能看清楚,只见到段景玉从倒塌的摊位下爬了出来。 哇!他口中喷血,面色惨白如灰,非常难看。 “不可能,你明明中了我的全力一击,为什么只受了这么点伤?”段景玉捂着胸口,表情痛苦地看着我,像是看着怪物一样看着我,神情无法形容的错愕。 寡人呆了呆,目光一闪,反应过来,说,大概是因为我体毛发达,承受了你近三分之二的雷击吧。 段景玉目瞪口张,片刻,他勉勉强强地站起来,喘着很重的粗气,蓦然,他神色大变,面容上浮现不知何来的狂喜之色,激动地浑身颤抖起来。 这,这小子不是疯了吧,听说经常有人比斗输了就会发疯,莫非段景玉会成为下一个欧阳锋。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段景玉忽然把那个煤球丢给了我,说:“我输了。” “呃……” 寡人彻底怔住,这是毛情况,这小子虽然吃了我一记重拳,但气势不减,还能玩命打的呀。 红莲走过来,神色古怪地说:“你刚才那一拳,给了他致命的压力,在死亡的危机感下,他破境了,踏入先天,成为一名真正的修行者。” 日!不会吧! 都说装逼流在战斗中突破,难道段景玉才是那个装逼高手! 寡人这叫一个冤大头。 段景玉冲我握拳一拜,笑嘻嘻地道:“昏猴君,你果真是个奇人,我们有缘再见。” 他的几个小弟忙跑过来,一边贺喜,一边扶着他走了。 段景玉意外破境,急需静养来稳定境界,鬼才会继续和我纠缠下去,不如痛痛快快认输,而且纵然输了,也不会丢了面子。 果不其然,街上的人议论纷纷,却没有一个人在讨论我这个赢家,他们全在惊叹段景玉破境先天的事儿。 寡人郁闷了,撇撇嘴,直到看到那个煤球,才憋不住地笑了起来。 红莲盯着我,莫名其妙,说:“昏猴子,你笑个屁啊?” 寡人哼了哼,说,小丫头懂个毛,这场比斗谁获利最大还不一定哦。 红莲瞅了一眼那个煤球:“你是说,这个黑乎乎的东西,真是个宝贝。” 寡人笑笑笑,说,废话,要不是宝贝,我才懒得和段景玉动手。嘿嘿,一文钱没花就得到它,我太他么机智了。 红莲:“你,你没事吧?冷静一点,只是帮人家破境而已,没必要失心疯啊……” 逛完街,回到沧浪学院,我有点累了,躺着睡了一觉,把街市上发生的事选择性的忘掉。 可就在这个下午,忽然有六七人找上门来,指名道姓要找昏猴君,我出去一看,发现他们是雷霆学院的学子。 还未等我问清楚他们的来意,呼啦啦,又有一群人登门拜访,他们全是学子,有的来自铁剑学院,有的来自儒林学院,有的来自赤火学院…… 五花八门,不同学院,很多人互不相识,却都吵嚷着要见我。 寡人奇了怪了,指着一少年问,你,就是你,说,找我到底干嘛? 这个少年砸吧砸吧嘴,咳嗽一声,红着脸说:“听说你在街上打了段景玉一拳,然后他就破境了,他还称赞你是一位奇人,不知可有此事?” 寡人眨眨眼,心想这帮人难道都是段景玉的小弟,找我报仇来了,靠,老子要不要喊人来护驾呀。 少年唯唯诺诺,自顾自说了下去:“段景玉的修为三年前就停滞不前了,始终无法踏入先天境,可你一拳就帮他破境了,这,这简直是奇迹。” 寡人呆了呆:“那又怎样?” 少年的脸更红了,说:“我的情况与段景玉十分相似,一年前修为就停滞不前,所以请你不要客气,也打我一拳吧。” 寡人:“卧槽!” 35.第35章 章35 史上最佳陪练高手(下) 喎喎,少年,你别想不开呀。 年纪轻轻的,学点什么爱好不好,干嘛非要学习宁王妃,修炼受虐属性啊! 寡人那叫一个头大,看着红脸少年,彻底无语。 少年神色坚定,豁出去一般,把脸伸过来,自强不息地道:“昏猴大哥,劳烦你高抬贵手,打我一拳吧。” “呃……” 寡人往后一缩,手足无措地说,“少年,你这破境攻略,太他么奇葩了吧。” 少年铁了心,坚持一条道走到黑,好男人绝不回头的大无畏精神,道:“我自幼展现习武天赋,战无不胜,被乡里誉为天才,只以为自己是绝世奇才,破境先天易如反掌,谁曾想,一年前我的修为彻底停滞,无论我怎么苦练,无论我吃多少灵丹妙药,始终不能踏出最后那一步。日夜煎熬,却只能徘徊原地,那种悲催无望的处境有多苦逼,常人无法理解,但您一定能够理解呀!” 他凝视着我,目中迸射出疯狂的光芒,“昏猴大哥,死马当成活马医,您就发发慈悲,把我当成死马,尽情蹂躏我吧。” “……” 寡人头皮阵阵发麻,渐渐被逼入死角,忍无可忍时,我哼了哼,表情残暴地喝问少年,你当真要我打你? “当真。” “你确定?” “确定肯定以及一定。” “打坏了我可不赔。” “打成了你就是我亲大哥。” “少年啊,我最后劝你慎重考虑一下,珍爱生命,远离猴哥,莫要年少不知精珍贵,老来对逼空流泪。” “卧槽!你他么废话真多,到底打不打,你不打我我就打你咯。” “日!你嚣张个毛,我打!” 砰! 充满节操的龙象炮拳轰出,打得少年啷哩个啷啊,翻滚着撞在一面墙上,疼得菊花紧缩,口鼻放血。 灰尘四起,画面模糊。 寡人这拳一打出去,立马就后悔了,有点心虚,忙对大家说,诸位看清楚了,是他叫我打的,出了人命可不能怨我哦,你们得给我作证。 众人浑然没有听我说话,只是紧闭呼吸,直勾勾盯着那个少年,目光一瞬不瞬。 翻滚的浓烟里,绝望的少年缓缓站起,低垂着头,慢慢擦掉口鼻边上的血污,过了片刻,他猛地抬起头,满脸绽放妖异的笑容。 “我江辰崛起于草根间,怀揣梦想,我相信,总有一日,我能鲤鱼跃龙门。” “我江辰命中注定仙缘,矢志不渝,我相信,总有一日,我能破境先天!” “我江辰百折不饶,我是打不死的小强,我相信,总有一日,苍天为我老,大地为我沉,莽海为我怒。” 少年江辰仰天长啸,泪流满面,一扫阴霾,气贯云霄。 一年的等待,只待这一拳。 从此,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所有人倒吸急气,震惊的眼珠子下巴统统掉下来。 “苍天啊,大地啊,江辰破境了!” “草!他真地破境了!” “草草草!他真地真地破境了!” …… 言语无法形容内心的震惊,众人惊呼如海啸。 寡人也惊呆,心想这是什么鸟子情况,打一拳就破境了,老子要不要也打自己一拳。 瞠目结舌间,忽然有人喊了句:“真是神了!一天之内,两个人挨了昏猴君拳打,立马就破境了。” “昏猴君,果真是奇人也!” 话音一落,所有人猛地转头看向我,目光恐怖,迸射饿狼凶光,像是看着花姑娘一样看着我。 “卧槽!”寡人吓得菊花一紧,连忙摆手,百口莫辩,“大家冷静点,冷静点,这肯定是巧合,巧合啊!” “哼哼,是不是巧合,你打我一拳不就知道了。”一位少年笑容猥琐,毫不迟疑地把脸贴了过来,一脸任我草的欲求不满。 “呸,打你干什么,你脸皮那么厚,昏猴哥打起来多伤手,还是打我好了,我皮白肤嫩,昏猴哥一拳就能妥妥搞定。”另外一位少年蛮横地挤开前面那位,热情地献上菊花般的笑脸。 人群耸动,争先恐后地围了过来。 “打我虐我草我……” 饶是寡人一国之君,什么大场面没见过,还是被这群饥渴的修行者吓得心肌梗塞,直冒冷汗,连连后退,一直退到了江辰那边。 江辰还在那嘚瑟,发表他的获奖感言:“我要日苍天草大地,解放万恶的齐国,拯救万千美人儿……” 老子看着他那鸟样,气不打一处来,踹了他一脚,把他拉到前面挡住众人。 “嘚瑟个毛啊你,快跟大家说,你破境跟我没有任何干系。” “嘿嘿,昏猴哥,人不嘚瑟枉少年啊。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亲大哥,小弟感激你一辈子。” “草,你不要诬陷我好不好。” “昏猴哥你就别谦虚了,看你浑身毛发旺盛,分明是天生神异,说你是奇人一点儿没错,你刚才那一拳打得好打得妙打得我菊花绽放爽歪歪啊。” “……” 36.第36章 章36 重要的事说三遍 寡人急眼了,把江辰往前一推,挡开众人,冲出一条路来,身子一晃,直奔红莲那边跑去。 一见到红莲,我大呼救命。 红莲歪着脑袋,疑惑地看着一群少年在疯狂追我,灵光一闪,忍不住惊叹:“天啊,原来你有断袖之癖,还这么受欢迎,当皇帝就是好,一脚踏多船,幸福乐无边。。” “丫的,你想什么呢?快把他们赶走。” “好的,兔儿爷。” 红莲嘻嘻笑了笑,一挥手,不远处的水缸咚咚颤抖,喷出一道水柱,在这水柱来到半空时,红莲双手挥动,掐诀对着水柱一指,水柱随之涌动,突然化作一条水龙,飞舞旋转,扑向那群发疯的少年。 轰啦! 波涛汹涌,人仰马翻,呜呼哀哉。 红莲撇撇嘴,拍了拍手对那些少年冷喝道:“你们听好了,昏猴子是沧浪学院的吉祥物,我不给你们,你们不能抢,明白了么?” “先天高手!” 众少年不停地往外呕水,神情震骇,修真界实力为尊,他们畏惧红莲,不敢在放肆,无奈退到了学院门外,却仍然聚而不散。 寡人这才得以解脱,正在擦汗时,江辰贼呼呼地跑了过来,一脸谄媚地道:“昏猴大哥,以后咱们就是亲兄弟了。亲兄弟嘛,不分彼此,小弟我刚破境,你能给我找个安静的地方打坐,稳定一下境界吗?” “滚你个犊子!” 虽然寡人声色俱厉,叵耐江辰的脸皮厚的令人发指,像癞皮狗一样缠着我,只好让他去了我的房间。 随后,我找到易离愁,把这件怪事儿对他说了。 易离愁听了,淡定地脸上浮现八分惊讶,他想了想,说:“单凭两个被你打过的人都破境这件事,真看不出什么,这样吧,你不妨多打几个人试试。” 啊?还要打! 寡人:“咳咳……万一打死人了怎么办?” 易离愁一本正经地道:“你是皇帝,就算打死他们全家,谁又能奈何你。” “……” 易离愁迫不及待想要亲眼见识一下,于是立即命红莲出去挑选十个看得顺眼的人进来。 半个时辰后,红莲笑容满面地带着十位少年走了进来。 光是挑选人,当然用不了半个时辰。 寡人扫了一眼,发现十位少年全哭丧着脸,苦逼之极,看着红莲像看见吸血鬼一样,泪眼朦胧,心在滴血,很显然,他们为了踏进门,横遭红莲狠狠敲诈了一笔。 寡人立刻拉过红莲,说,不管你得了什么好处,全给我吐出来。 红莲翻了翻眼珠子,歪着嘴道:“看你这小心眼的,还皇帝呢,真小气,太抠门了吧。这样,咱们二八分,你二,我八。” “休想!” “三七。” “不行。” “那就四六,不同意就拉倒,别忘了是我发威帮你赶走了那群疯子,嘿嘿,要是我把你往门外一丢,你的菊花还能不能保全……” “算你丫的狠,好,成交。” 一场邪恶的交易,悄无声息地完成。 寡人看了看十位少年郎,郑重地说,我先声明,这是你们找打的,打死了概不负责,同意不? 十位少年郎兴奋极了,哪有不同意的可能,纷纷点头。 寡人看着他们,心想神手神奇无端,能把人生生打入先天境也不是没可能,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老子这技能就牛逼大了去了,可不能白白便宜了这些二货。 于是持笔唰唰唰,草拟了一份合同,除了声明打死不负责外,还加入了一条债务条款,但凡被我打得破境的人,欠老子十万中品灵石。 众少年看过合同,神色大变。 “十万中品灵石,你打劫啊!” “我这辈子都未必能赚到一百中品灵石,就算签了合同,也还不起啊。” 吵嚷不断,众少年齐齐摇头,大呼坑爹。 红莲神色一沉,怒视着众少年,喝道:“你们这群二货,还不起可以肉偿嘛,这位昏猴君可是非常喜欢男人的哦。” 众少年惊骇欲绝,菊花隐隐作痛。寡人:“……” 咳咳咳,寡人摆了摆手,说,还债的方式灵活多变,不一定非要以中品灵石来抵债,还有其他方式,比如,日后我有事想请你们帮忙的话…… 众少年全是人精,这话一听就明白了,纷纷以道心起誓,日后只要我一声号令,他们愿意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有一年龄稍大的少年,他的态度与江辰神似,他说:“我已经苦熬了四年,破境希望渺茫,师尊也无可奈何,如果昏猴大哥能帮我破境,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献上菊花也毫无怨言。” 寡人肉麻的掉了一层鸡皮疙瘩,喎喎,你那满脸期待的表情是怎么个意思。 待完成签字画押,也不废话,我深吸一口气,龙象炮一拳接着一拳轰出,一连轰出十次,打得众少年倒飞如流。 尘烟过后,十位少年个个重伤,颤颤巍巍地陆续爬起来。 易离愁目光矍铄,盯着众少年,神色接连变化,脸上的皱纹聚拢又散开,散开又聚拢。 红莲忍不住惊呼起来,点着人头:“一,二,三,四!” 最终,十位少年有四人当场破境,另外六人只得了一身伤。 如果把段景玉和江辰也算上,那就是十二人里有六人破境六人失败,恰好是五五之数。 换算成概率,那就是挨上我一拳,有五成几率破境,这简直就是匪夷所思。 不妄想的说,神手能使人破境这个技能,确实存在。 破境的四人狂喜到哭,另外六人则是神色黯然,表情彻底绝望,有一人摇摇晃晃,差点昏了过去。 易离愁沉吟片刻,袖袍一甩,抛出一把滚圆的丹丸,落到众少年面前,众少年下意识地伸手接住,只听易离愁说道:“这药丸能治好你们的内外伤,破境的人可以留下来稳定境界,也可以自行离去,其他人就此散了吧。” “不!”一位没有破境的少年抓狂了,绝望大吼,“我是天才,绝世天才,十岁便领悟‘天蚕劲’,无人能敌,为什么我就是不能破境,我不服,我不服啊啊啊……” 少年彻底疯了,内气激扬,双手狂舞下,徒然生出一道亮晶晶的蚕丝,缠住一条桌腿,也不见他如何用力,只听咔咔咔乱响,胳膊粗的桌腿破碎,木屑飘飞。 太放肆了。 易离愁神色骤冷,哼! 我没有看清楚易离愁做了什么,在他轻轻地一哼之下,那位发疯少年的表情忽然变得格外惊恐,霎时停止了发疯,所有的吼叫戛然而止,失魂般倒退几步,瘫坐在地。 “你算个狗屁天才!学了一点花拳绣腿就自比天高,目中无人,老夫来告诉你真相吧,你就是个废物,你就是个废物,你就是个废物。”易离愁一脸愠怒地说道,重要的事,讲了三遍。 寡人砸吧砸吧嘴,拍了拍那少年的肩膀,说,你先走吧,惹怒了先天高手,没有好果子吃。 那少年泪眼花花,猛然抱住我的大腿,纠缠不休,道:“昏猴大哥,求求你,再打我一拳吧,破不了境,我对不起祖宗,对不起自己,我,我宁可被你打死。” 丫的,无理取闹。 寡人一巴掌甩下去,打在他的后脑勺上,力道很轻,然后,他啊的尖叫起来,这个尖叫太突然,太刺耳,着实把我吓了一跳。 “你搞毛?我没使劲打啊,你瞎叫个屁,想讹我呀。” “我,我,我好像破境了!”少年呆呆的说道。 37.第37章 章37 吃饭睡觉破境 破境了! 卧槽!你丫的是不是在逗我。 寡人勃然大怒,斥责道,既然你他么破境了,刚才还鬼哭狼嚎的干什么? 少年慌忙摆手说:“刚才真没破境,是在你拍了一下我的后脑勺之后,我才忽然破境的。” 我不信。 红莲小嘴微张,难以置信,点着说:“真是这样。” 少年也是难以置信,他狠狠掐了自己一下,确定不是做白日梦,脸上顿时露出狂喜之色,那叫一个开心,欢呼雀跃,蹦上天了。 “哈哈,我也破境了。” “先祖在上,不肖子孙刘恺,刘氏第四代单传,今日终于破境了。” 少年刘恺跪下来,向苍天还愿,向先祖报信,喜悦之情无以言表。 世界安静了几秒。 “这是真地吗?” “拍了一下后脑勺,刘恺就破境了?!” 然后,剩下那五位没破境的少年淡定不下去了,瞪大眼眶,黯淡的瞳孔爆发出复活的神采,看着我,目光好凶残。 寡人呼吸一窒,忍不住搓了搓双手,想了一下,我对另一个没破境的少年说,你过来。 那个少年喜不自禁,撒丫子就跑过来,蹲下,垂着头,亮出后脑勺,任我拍打。 啪! 寡人甩了他一巴掌。 片刻,少年冷汗直下地抬起头,苦涩地说:“昏猴哥,你打了吗?” 我又打了一下。 少年的脸色顿时变得格外难看,看了我一眼,说:“你使大点劲打,别担心,打死了算我倒霉。” 寡人下不去手了,不是因为同情这小子,而是我懒得多次尝试。 事到如今,可以肯定是,神手的确能帮助临界修行者破境,只是这神奇时而管用时而失灵,这种情况下,必然有某个隐藏的关键我尚未发现和掌握。 换言之,只要找到了这个关键,并将之运用自如,那我随时可以帮助任何修行者破境。 嘿,这绝逼是逆天的力量。 没错,就是力量。 无论哪个次元,总是存在两种极致力量:个人力量和集团力量。 个人力量达到巅峰为霸王,集团力量达到顶点为强军。 这一刻,寡人仿佛找到了拥有二者的攻略,霸王加强军,即是最强帝王! 我转头看向易离愁,他也在看着我,脸上一阵明一阵暗,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默然片刻,他对众少年说道:“今个到此为止吧,你们就留在这里休息一宿,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众少年不敢撒野,几家欢喜几家愁,散去了。 而后,易离愁神色莫名地对我说:“皇上,老夫需要查些资料,再四处打听打听,我们明日再谈。”这话的意思,分明就是在承认,以他的阅历,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寡人说,好。 …… 用过晚膳,寡人回到房间休息,江辰还在凝心打坐,稳定境界,我没有去打扰他,关上门倒头就睡。 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其实并不多,只是疑团一个接着一个,密布成云,给人一种莫名的压力,身心反而比平时更累。 我很快睡着,做了一个梦,在梦里,我走入一个神秘的世界,这个世界无边无垠,格外荒芜和灰暗,找不到一丝生机。 我在这个死气沉沉的世界里走啊走,忽然发现一座高山,我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爬上了高山,在山顶,我看到一颗枯死的树,不知为何,一见到这颗枯树,一股莫名的悲凉感迎上心头,我忽然好想哭。 泪水不自觉地落了下来。 我以为我有很多泪水,可落下来的却只有一滴。 这一滴泪落在枯树根上,忽然化作了一颗种子。 我喜出望外,捡起种子,然后我看到阳光照下来。 “猴哥,快醒醒。” 我睁开眼,明媚的阳光照进我的眼里,眨了眨,我便看到江辰活力四射地站在床边,热情地叫唤我。 “易院长叫你过去。”江辰说。 起了床,寡人想简单地洗漱一下,就在我要捧起水洗脸的时候,我发现一个怪异的现象,我的手一接近水面,水就变得混乱起来,不是简单的波动,是变得浑浊,而手一远离水面,水又变回原样。 接连试了几次都是这样。 我惊了惊,不过最近怪事奇事频发,我习惯见怪不怪了,想了想,我问江辰,破境先天是什么样的感觉? 江辰对这事儿新鲜感犹存,兴奋冲冲地道:“古书有云:纳气入体,融散全身,汇入经脉,天鸣地动。破境时,血肉如蓄池,经脉如沟渠。蓄池渴望天地间的灵气灌入,灌满之后,灵气溢出,流淌入沟渠,浇灌出一片繁花。” 寡人了然,定了定神,我运运气使自己平静下来,这一运气,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仿佛万物熬过凛冬在春日里复苏,这一瞬,我身子一震,全身的血肉活了过来,自主运动,毛孔全部打开,自主呼吸,吸啜渴饮天地间之前从未感应到过的缥缈气息,散入全身。 待这缥缈气息灌满全身,一丝丝温和而孱弱于无的气息从血肉间喷薄出来,进入奇经八脉,流转全身,顿时浑身说不出的舒畅,恍如与天地共鸣,奇妙无穷。 窝靠!这,这,老子一觉醒来,居然破境了。 江辰听我一说,吓了一跳,立马贺喜我:“大哥,你这是凭自己破境,天赋比我强太多,日后仙途无量。” 寡人大喜过望。 不迟疑,我匆匆洗了把脸,就去见易离愁。 他看起来有些累,眼圈都是黑的,应该是一夜未睡,然而一对眸子迸射矍铄精光,仿佛有重大发现。 红莲正给他捶肩,一见到寡人,她表情一呆,惊呼道:“日!你破境了!” 寡人点头,说,一觉醒来就破境了,完全不知道是怎么破的。 红莲咂咂嘴,低吟了声变态!然后嘻嘻一笑说:“可惜呀,你这一身毛还在,破境了还是个猴。” 寡人白了她一眼,说,做人要有梦想,万一实现呢。 红莲撇撇嘴,不以为然。 易离愁也很惊讶,咋舌不已,瞧了我片刻,直奔主题,道:“我想,你这身奇异应该与两件事有莫大的关系,一是返祖,二是你的灵根。” 38.第38章 章38 我的灵根色彩十足 “返祖太罕见,世人对返祖知之甚少,老夫也是一知半解,误以为只有在返祖过程结束之后,才会诞生出天灵根。” “然而,现在看来,返祖不单单使你浑身长毛,同时还生出天灵根,二者几乎同步发生,齐头并进。” “如此一来,在你破入先天境之前,你的体内就已经有了天灵根,只是这天灵根太孱弱,处于隐性状态,就连你自己都感觉不到。” “但是,也不尽然。你全身上下,只有双手部位的天灵根异常发达,处于显性状态。” “正是因为双手有了显性天灵根,所以你能够破掉红莲的法术,你能够帮助临界修行者破境。” 易离愁一口气说出他苦思了一夜的结论,听起来合情合理,没毛病。 寡人倒吸一口气,心想易老头这脑袋瓜太机智了,完美地解释我这双手的神异,省得我继续遮遮掩掩。 不过这样的结论,我可不敢全部苟同。 究竟是神手本身的神异,还是天灵根在作祟,尚无法判定。 灭杀鬼婴、破掉红莲的法术,这两件事合在一起足以证明神手能破灭万法,至于是否能帮助临界修行者破境还有待考察。 按照易老头的想法,这是我本身天灵根的缘故。 说实话,我觉得这是异想天开,试问,什么样的灵根能帮助别人破境? 破境专用牌天灵根?我只能呵呵。 不用我质疑,易离愁也是好奇地不行,他急促地说道:“你已经破境先天,体内天灵根应该全部处于显性状态,让我们来检测一下你的天灵根究竟是什么系别和属性吧。” 寡人点头,问他,该怎么做才能检测出来呢? 易离愁微微一笑,只看向红莲,不用他吩咐,红莲笑嘻嘻地转身走开,回来时搬来一盆水,我一看,盆是银晃晃的纯银脸盆,水是纯澈的…… 咦!不对,这不是水,而是一个个无色翡翠冰珠! 这些翡翠冰珠非常非常小,小到聚在一起时,乍一看不分彼此,动起来仿若泉水荡漾,灵犀逼人。 我纳闷地问红莲,你弄个银盆来干什么,我洗过脸了。 “无知是罪啊。” 红莲嗤之以鼻,白了我一眼,咳咳两下,一本正经地说道:“听好了,不同系别的天灵根对外界的影响千差万别,只要修行者释放出灵力,注入特殊的灵器,通过灵器呈现出的特定现象,就可以判别出天灵根的属性。” 她张开双臂,一边抱住银盆,一边解释,“银是灵力导流的最佳金属之一,只要将灵力灌输进银盆,通过银器传导进盆内,就能激发盆内的翡翠冰珠产生奇妙的变化,你看好了。” 红莲深吸一下气,认真起来,双手紧贴银盆,释放出些许灵力,下一瞬,翡翠冰珠骤然活了过来,起初只是微微颤动,互相碰撞,然后便如风沙般动了起来。 眨眼之后,所有的翡翠冰珠有序运动,横波荡漾,宛若一条波涛滚滚的大江大河,最后江河骤然扩大,化作汪洋恣意的大海,波涛汹涌,排浪滔天,颇为壮观和神奇。 “我是水系灵根,我的灵力在翡翠冰珠中呈现的画面就是江河和大海。”红莲缓缓收功,目光纯澈地说道。 易离愁点了点头,接口道:“五行灵根各有对应,例如木系灵根呈现的画面是树林和原野,火系灵根对应的是缭乱炽烈的火焰和太阳,土系灵根则是苍茫浑厚的大地和山峦。至于其他异灵根,诸如雷系灵根是电闪雷鸣,冰系灵根是冰凌和冰原,毒灵根是化脓和黑骨,以此类推。” 缓口气,易老头接着给我义务普及,“以上对应的是单一灵根,还有杂灵根,诸如水土双灵根,金木火三灵根,五行杂灵根等,杂灵根呈现的画面也更加复杂,是单一灵根呈现画面杂糅后的混乱光景,而且灵根越杂多,画面也越斑驳难辨。” 寡人懂了,跃跃欲试,未留意到易离愁还有话没说,便学着红莲抱住银盆,憋住气,把经脉内流转的那一丝暖流全部打入银盆。 一个恍惚的时间,翡翠冰珠怦然跳动,碰撞、分离、组合,豁然组成两个小人儿,看模样,分明是一男一女。 咦,这画面对应的是什么灵根?嘿嘿,有点小紧张啊。 我紧张地屏住呼吸,有点儿莫名其妙,期待中带着彷徨,就在下一刻,两个面对面的小人儿,晃悠悠地走向彼此,然后他们无限贴近,如新婚夫妻般三分羞涩七分热情紧紧相拥在一起,热吻如鲜花绽放! 卧槽! 这洞房花烛夜的画面是他么怎么回事?! 这还没完,两个小人儿不但亲上了,还旁若无人地推倒,如鱼尾相交,双蛇缠绕,时而奔放狂野,时而柔情缠绵,阴阳没有了界限,天地在此交汇,枯了海,烂了石。 “色,色鬼啊!” 红莲完美的脸蛋儿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指着我,羞怒交迸,气急败坏,“昏君!昏君!绝世大昏君!” 这,这,这! 寡人那叫一个冤枉,那叫一个慌乱,一脚踹翻了银盆,这才终止了那弥漫野性气息的画面,我深感委屈,半怒半羞地质问易离愁:“易老头,你这是什么鸟法子?欺君罔上,小心我砍了你的脑袋。” 易离愁倒是淡定如常,不慌不忙地说道:“皇上,淡定点。这可怪不得任何人,要怪只能怪你这灵根是天字第一号的‘色灵根’。” 色…… 我屮艸芔茻! 饶是寡人脸皮厚,脸面还是瞬间红了,吞咽掉满嘴的唾沫,失声地问:“世上真有这种灵根?” 易离愁毫不迟疑地点头,说:“刚才只说了单一灵根和杂灵根,还有一类灵根没来得及说,那就是‘天尊灵根’,就是那种能迈入天尊级别的超级灵根,极为罕见。诸如劫灵根,时灵根,混沌灵根,空灵根等就归于此类。” 那还是蛮厉害的嘛。寡人舒了口气。 不过话虽如此,寡人还是乐不起来,这个色灵根定然不好玩,暴露了我的真实本性,浮夸的一逼啊,绝逼是惹祸的玩意。 易离愁眯着眼,自顾自说了下去:“这个色灵根是‘七情六欲’灵根之一,货真价实的天尊灵根,不过这种灵根往往出现在女人身上,上一个有史可查的色灵根修行者就是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在短短百年间就修成元婴宗师,因她交友广泛,善解人意,广施博爱,荣获‘修真界第一公共情人’、‘公用传送阵’、‘史上最好用公众插座’等响亮名号。” 寡人目瞪口张,心脏抽搐,却还是忍不住问,她最后成为天尊了吗? 易离愁耸耸肩,摇头道:“没有啊,她勾引一位合体境老怪,惹怒了合体境老怪的化神境道侣,横遭斩杀,身陨道消,挫骨扬灰,让无数对她魂绕梦牵,深夜排队的人万分惋惜呢。” 寡人:“……” (感谢起点书友“天刀封绝”为本书投了10分评价票和丰厚打赏。) 39.第39章 章39 劫数去哪儿 唏嘘了片刻,寡人忽然发现一处不对劲的地方。 色灵根有多奇葩多牛逼暂且不说,单说帮临界修行者破境这事儿,任我怎么联想,也想不出色灵根与破境有个基巴关系。 忙说,等一下,易老头,你是不是搞错了。 易离愁显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他的脸上浮现了怪异的表情,不答反问:“皇上,修道之人清心寡欲,不染红尘,而七情六欲是人之常情,凡尘之物,微不足道,敢问你可知道为什么七情六欲灵根可以位列天尊灵根?” 寡人摇头。 易离愁呵呵笑了笑,不厌其烦地给我普及: “其实,七情六欲灵根是否应该被奉为天尊灵根一直以来饱受争议。” “觉得不应该的修行者认为,七情六欲灵根不像劫灵根、时灵根这些天尊灵根那么逆天和霸道,非常弱鸡,戏称其为‘阉割版天尊灵根’或‘穷人版天尊灵根’。” “觉得应该的修行者则认为,七情六欲灵根完全不同于五行灵根和异灵根,奇异之处无与伦比,具备超越劫灵根、时灵根这些天尊灵根的无限潜力。” 寡人听到此处,忍不住问,七情六欲灵根奇异在何处? “这就要从灵根的特性说了,灵根嘛,有点像是眼睛,纵然个体发育过程是循序渐进,小手长成大手,但是一些器官从出生开始就已经发育成熟和定型,不会再继续长大,眼睛就是这样,而灵根亦是如此。” 寡人了然:“这么说,修行者体内一旦有了灵根,那么只意味着灵根已经彻底完成发育过程,进入完全成熟状态,今后再也不会生长,但却可能因一些原因退化消失,对吗?” 易离愁的脸上浮现赞赏之色,眼光一闪,语速加快了一些,道: “无论是五行灵根、杂灵根、异灵根,还是大多数天尊灵根,都遵循这条定律。只有极少数是例外,七情六欲灵根恰好就是其中之一。” 寡人心思一动,惊道:“莫非七情六欲灵根是成长进化型的!” “正是。情和欲,本身的特质决定它们时刻浮动变化。七情也,情感越是炽烈越强大;六欲也,欲望越大也越强大。例如,食灵根者,吃得越多就越强,这样的修行者,根本不用打坐练功,直接吃就行了。” 易离愁看向我,表情似笑非笑,“色灵根者嘛,自然是越色越强,能色到极致的话,也会强的离谱,所以说,色灵根是男人的福音灵根,多少人梦寐以求呢。” 寡人脸一红,内心自豪泛滥,性福决堤,刚想谦虚一下,忽地发现红莲看我的目光分外残暴,不禁打个冷噤,急忙转换话题:“即便如此,色灵根与破境也没啥干系啊。” 红莲哼了哼,一本正经地驳斥道:“怎么没干系了?你把那些人打了,等于把他们全色了一把,他们惨遭你调戏,情不自禁,自然就高潮了,一高潮就破境了哇。” 这理解力,也真是没谁了。 小丫头自学成才啊,懂得真不少。 喎,你这得看多少本小人书才能懂这么多哇。 易离愁老脸晕红,尴尬之极,咳咳咳,教徒无妨啊教徒无妨,这是晚节不保的节奏么。 日!寡人直冒冷汗:“小屁孩,不懂别乱说。” 红莲只怒视我,满脸“你是坏蛋”“你是兔儿爷”的鄙夷之色,搞得我真是百口莫辩,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易离愁摆了摆手,道:“老夫刚说到重点,七情六欲灵根本身已经非常特殊,但这仍然阻止不了色灵根更加独树一帜。七情六欲中,唯有‘色’与‘劫’直接挂钩,难分彼此,色头上一把刀嘛,于是色灵根在成长过程中,很可能蜕变为‘劫灵根’。” 点了点我的双手,易离愁把苦思一夜的结论漂亮收尾,“你的双手最先长毛,灵根最发达,也最早显性,再加上拳打临界修行者就破境这种闻所未闻的奇事,答案呼之欲出,你的双手处的色灵根已经蜕变为劫灵根!” “修道之路劫难重重,大到天劫,小到人劫,无法尽数。尤其是在破境关头,更是劫难的爆发期,许多修行者就是因为外界或自身的种种劫数缠身,他们无力渡劫导致始终无法破境,而你的劫拳,恰好帮助他们减轻了一部分破境之劫,甚至直接消去了全部的破境之劫,他们自然就能顺利破境了。” 完美! 易离愁一口气讲完,瞳孔深处那一抹光芒愈发逼人,直到此时,我才明白那道光彩代表震惊和猎奇。 按照他的说法,老子的劫灵根神手能消灾去难,打爆劫数,修行者从此不用长征两万五千里,老子一拳就能把他们打上天,不,打进仙界。 寡人倒吸急气,不敢相信,可是,我越是顺着易离愁的思路想下去,越觉得他说得有理有据,无可反驳。 天尊灵根么! 寡人仰天大笑,心想我还是不玩寂寞流了,直接走通关流,一步登天,成圣升仙,逍遥乐无边。 捏了捏红莲的脸蛋,我神气活现地说,小丫头,别担心,猴哥以后会罩着你滴,哪天你有劫难了,我会狠狠揍你一顿,帮你消消劫,让你感受一下我有多么仁德宽厚。哈哈哈! 咯咯咯!红莲气得冒烟,咬碎了牙齿。 我又拍了拍易离愁的肩膀,说,易老头,你也七老八十了,才修炼到先天六重,也太寒碜了,我都替你丢人啊,不过没关系,遇到我是你祖坟冒烟了,哦,就像红莲现在这样冒烟,我会帮你破境,争取早日踏入凝气境,兴许能多活几年,多慰问几位苦命寡妇。 易离愁额头拉黑线,瞠目结舌,气得差点吐血。 片刻,等我笑得没劲了,易离愁忽然冷冷地哼了哼,冷淡地道:“皇上,我想你理解错了。” 我一下子愣住。 易离愁说:“敢问一下,皇上帮那些修行者消去了劫数,可那些劫数跑到哪儿去了呢?” 寡人心里打了个突,顿时涌现强烈的不安。 “没错。劫灵根者,帮助别人消灾的方法其实并不神秘,就是把别人身上的劫数吸收到了自己身上,所以吸收的劫数越多,进步就越快,也就越强大,然而,这些劫数永远不会消失,迟早有一日会爆发,一旦爆发,你的劫难将是滔滔不绝,前所未有的恐怖,在一波流劫数面前,身陨道消,那也是家常便饭。” 冷汗流下来,寡人心寒胆颤,神色大变。 易离愁这番话真把我吓到了,他见我脸都绿了,心里得意了一会儿,才接着说道:“所以啊,老夫规劝皇上,千万不要随意使用破劫拳打人,否则必然灾厄无穷,神仙难救。但是,反过来,你可以用咒劫拳打人,把自身的劫数打到别人身上,加重他们的劫数,如同诅咒他们一样,让他们苦不堪言,处处倒霉,喝凉水都能塞牙。” 讲到咒劫拳,易离愁一脸阴森森的诡笑,太邪恶了。 40.第40章 章40 这其实是个单选题 易离愁普及的信息量过大,部分措辞颇有危言耸听之嫌,寡人有点吃不消,于是把自己关在房内,好好思考一番。 这叫防患于未然。 免得误信谣言,后悔一生。 沉心凝气,我自封五官,任由神手感知天地。 踏入先天境后,神手的感知能力拔高了一个层次,细致入微,这感知存乎于体外,游离于体表,很快,我发现了一种之前从未感知到的古怪气息。 这股气息似光非光,更像是一种糖浆般的粘稠物质,黑色,肉眼不可见,附着在体表之上,时而聚合一处,如海面起伏不定,时而分散成一条条,如某种丑陋的蛔虫在蠕动。 错不了,这就是劫数! 劫数对别人而言或许是看不见摸不着,神秘之极,然而对我而言,劫数是有形之物,如水气火流一般的存在。 算命先生常对顾客说,你印堂发黑,有血光之灾之类的话,不是全无道理,很可能部分能者掌握了一些奇淫巧计,修炼出一双可以隐约看见劫数的双眼,从而洞悉福祸。 于是,我感知了一下江辰,发现他身上也黏缠着这种黑色物质,只是非常稀薄,与我比起来,几乎就是微量级的。 经过破劫拳的洗礼,这家伙看起来生龙活虎,绝逼是没病没灾,好得很啊。 而且他的运气好的爆棚,在我的房里随意转了一圈,他就找到了藏在床铺暗格里的中品灵石,乐得那叫一个颜笑眉开。 寡人恨恨地咬了咬牙,说,江辰,你丫的过来。 “猴哥,你笑得这么猥琐,莫非在腹黑谁?告诉我,我立刻就去扁他。” “呸!老子是那么没品的人嘛,叫你过来只是我一时起兴,想打你一顿而已。” “……” 江辰有感于我的热情,眼珠子一转,帮我唤来他的一位好友。 寡人很怀疑他与这位朋友有仇,于是我一点儿也没客气,暴击连连,打得他鼻青脸肿,成了猪头。 让他这位朋友欲哭无泪的是,挨了我一顿狠打,愣是没破境。 嘿嘿,他当然破不了境了。 寡人打他,用的是咒劫拳。 此时此刻,寡人身上的劫数全部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他身上的劫数之沉重,无法形容,走两步路歪了三次脚,那叫一个惨兮兮。 此番尝试,我发现劫数在两个修行者间相互转移,只能通过碰撞来实现。 简单地说,就是必须通过拳打、掌拍等暴力方式。 肢体碰撞的刹那间,黏缠的劫数从一潭死水被打得激荡横波,这个瞬间,碰撞使得两个人身上的劫数流动起来,纠缠于碰撞点。 至于劫数转移到谁的身上,完全取决于“就近原则”。也就是,我的拳头停顿的时间。 我要是快速收拳,劫数来不及转移,就会停留在被打者身上,反之,我的拳头慢一些,劫数自动就会朝着劫灵根靠拢,挡都挡不住。 掌握了这个窍门,寡人忍不住想到以后灵活使用咒劫拳来阴人的美好愿景,顿时龙颜大悦,开怀畅笑。 笑了一阵,寡人尝试打坐修炼,养气修行,吸纳天地间的灵气,融散全身,凝聚气息于经脉流转,只要这气息能连贯通体,如潺潺小溪,流经不断,那便是养气境第一重。 寡人距离这个标准还非常遥远,经脉内只有一缕弱得可怜的气息,仿若婴儿般跪爬,流转速度比乌龟还慢。 为了加快修行进度,我只好使用中品灵石来提速,那一缕气息果然流转加快,逐渐茁壮,然而,这修炼速度依然不能让我满意。 因为,即便在我未踏入先天境前,我的修炼进度比现在还要快出许多。 想了想,我很快搞明白了根结所在。 灵根最大的作用就是吸收和炼化灵气,吸收和炼化的速度取决于灵根对灵气的适应性。 灵根对灵气适应性越好,吸收和炼化灵气的速度也就越快越多,修行者的修行进度自然也就日进千里。反之亦然。 正因此,修真界以灵根对灵气的适应性为标准,将灵根化为三六九品。 红莲是三品水系单一天灵根,她是沧浪学院所有弟子中灵根品阶最高的修行者,修行不到五年就成为养气境四重,而她的大师兄,水系九品单一天灵根,跟随易离愁修行三十多年,才堪堪修到养气境二重,有多苦逼可想而知。 这就是灵根品阶的巨大差距。 尽管寡人的色灵根也是单一天灵根,但正如传言说的一样,品阶着实渣的一比,弱鸡啊,远远无法与水系天灵根相提并论,修行速度之慢令人发指。 而我之前之所以很快,那是因为神手上的劫灵根太霸道逆天的缘故,在我将劫数转移给他人之后,劫灵根像是失去营养一样变得萎靡不振,我自然就快不起来了。 另一个让我修为变慢的原因是,我没有合适的功法。 听易离愁提起过,每位修行者选择功法的首要条件就是功法要与自身的灵根相配。 水系灵根者就不能选火系功法,找到合适的水系功法好处无穷,练起来那叫一个事半功倍。 《太上感应篇》是上古通用功法,适合单一天灵根者,也适合杂灵根者修行,但对特殊的色灵根就显得格格不入了。 这功法讲究心静、神宁,老子是色灵根,越色越强,心怎么可能静得下来,所以练起来难受无比。 哎,基巴是硬起来还是强忍下去,这是个问题。 于是摆在我面前的难题变成了选择题,解决的办法却是单选题。 那就是,我想修行快就必须有劫数在身,劫数越多越好,而且我还要找到与色灵根相配的功法。 寡人咬了咬牙,心想只要把劫数控制在合适的度上,我应该不会有事,大不了到时把劫数转移到一个倒霉鬼身上,让他替我承受那一波流的灾厄劫难。 下了决断。 叹口气,把江辰那位好友叫了回来,duang了个duang,霹雳乓啷,又把他痛扁了一顿。 不过这一次是破劫拳,他因祸得福,破境先天。 劫数回归,寡人顿时感到天地灵气汹涌扑来,中品灵石剧烈消耗,修炼速度加快了二十倍不止。 劫灵根不愧是天尊灵根,果然霸道。 寡人只想尽快把全身的色灵根都蜕变为劫灵根,到那时,寻到一门合适的功法,我就走上一拳超人的牛逼无敌流道路,把天日出个窟窿,到仙界找仙子逍遥去。 41.第41章 章41 从此当起了神棍 午饭时,寡人正认真地把蒜瓣从生菜里挑出来丢在一边,旁边地江辰狼吞虎咽,转眼间把桌上的饭菜清扫掉了一半。 唉,吃相粗鄙,太难看了,不雅观。 寡人忍不了了,不悦地皱起眉,说,江辰呀,你这整天在我这蹭吃蹭喝的,什么时候是个头? 江辰摇头道:“猴哥,咱们亲兄弟哥俩好,一生一世不分离。” “卧槽!你还想吃我一辈子,你这是想嫁给我怎么着?” “你敢娶,我就敢嫁。” “日!你等着,哪天把你卖进窑子,让你被轮千百遍。” “这倒不必了,我这副臭皮囊,猴哥要是瞧得上,可以随时享用,我一定会从了你滴。” “滚你个犊子……” 忽地,寡人听到院外格外吵闹,疑似有人聚众闹事。 我一脚踢开江辰,叫他去看看,他跑出去片刻,回来时咧嘴大笑道:“猴哥,你出名了!” 寡人微惊,江辰说:“你接连把七个人打入先天境这事儿已经彻底传开了,现在沧浪学院外聚拢来三百多号人,吵嚷着要见你呢。” 窝靠! 吃不下去饭了,寡人站起来,说,江辰,你赶紧带上另外六个债奴给我把人全拦住了。 江辰没有急着动,他想了想,忽地脸色一整,道:“猴哥,虽说人怕出名猪怕壮,但你用不着怕呀。依我看,这是我们发达的机会。” “你是说,这是你发达的机会吧。” “差不多,嘿嘿,咱两谁跟谁。人家有求于你,必然是好处奉上,你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我这拳打多了,会伤身。” “啊!原来会伤肾啊,难怪猴哥你看起来这么虚……” “草,你的听力很有问题哎。” “既然伤肾,那就绝对不能勉强。猴哥你一天不能草七人,那就一天草一两个好了,哈哈,单凭这一两个人就能让我,不,让我们发一笔横财。” “你流口水的样子,真地很猥琐。” “废话不多说,猴哥你这帮人破境的本事神乎其技,对,从现在起,你就是神仙,得给你安排个牛逼的身份,再起个响亮的名号。” “靠,你让我当神棍啊!……嗯,我发现你很有搞传销的潜力,说,你以前是不是在传销窝里历练过?” “咳咳,往事不堪回首,不提也罢。” 在江辰和另外六位债奴的陪同下,寡人来到沧浪学院的大门前,放眼看去,人头攒动,一色子修行者,年岁不一,有的须发皆白,有的还稚气未脱。 这些修行者中,大部分人是修为停滞在先天境前的苦逼,剩下的少数人则纯粹是来看热闹的。 寡人这个体毛发达的异人一出现,顿时引起一片骚乱。 “猴子啊,不,猴人。” “半人半猴,天生异象。” “难怪段景玉称他为奇人!” …… 江辰站到高处,重重地咳嗽一声,压了压手,示意众人安静。 等大家全部闭嘴,他朗声道:“诸位,相信大家都听说昨日发生的奇事,在下在这里以道心起誓,你们听到的传闻都是真地。” 哦哦哦…… 轰动如浪潮翻滚不休。 “他是江辰,他就是昨天破境的七个人之一。” “天啊,真有人能一拳把人打入先天,太神奇了!” “你看他全身的毛,油光瓦亮,一看就知道是位奇人,奇人自然都有不可悱恻的神通。” …… 江辰恰到好处举起手,朗声道:“我来给诸位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昏猴君,不过这只是他的化名,他的真名不可言,来历不可言,尊号‘齐天大圣’是也!” “齐天大圣!” “什么,他居然敢自尊为圣,这,这……” “这什么这,依我看,他不是圣人就是圣人之后,身份高不可测。” “也兴许是某位仙人转世,或是通灵宝器转世。” …… 吵闹中,一位体格魁梧的壮汉,操着大嗓门嚷道:“那就请大圣爷打一拳,让我们开开眼。” 江辰哈哈笑了笑,道:“这是必须的。不过嘛,大圣爷这拳殊为神异,也有诸多顾忌,一天之内只能打一人。” 顿了顿,江辰露出灿烂的笑容,扫视群雄,“可是,这一人究竟该打谁,却让我们有些为难。” 人群立刻炸开锅,有人说该按照先来后到的顺序,有人说该按长幼顺序…… 这些提议让江辰一个劲摇头,直到一位奴才打扮的青衣排众而出,自报家门道:“小人在将军府做事,我家少爷令狐飞有个想法,他觉得大圣爷的神通是通向仙途的机缘,而机缘只属于有缘人。” 这青衣居然是令狐大将军府的家奴! 江辰眼神一亮,道:“何为有缘人?” 青衣答道:“天地机缘,有能者据之。” 世界顿时安静下来。 青衣的脸上浮现一抹傲然之色,道:“论家世,我家少爷是将门之后;论才华,我家少爷十二岁便练成绝世武功‘神禅手’;论财富,哼哼,我家少爷愿意为大圣爷敞开腰包,予取予求。” 江辰等的就是这句话,谄媚地一笑,道:“令狐少爷该排首位。” 众人登时反应过来,纷纷送礼表态自己也有仙缘,江辰却是摆足架子,一一婉拒:“抱歉,今日名额已满,请明日再来。” 我们转身离开。 自始至终,寡人一言未发,等江辰折腾完了,我才明白,原来当神棍的第一秘诀是装逼,架子越大,搞得越神秘,效果越好。 片刻后,我就见到了令狐飞。 这位俊杰面容坚毅,不苟言笑,散发着武将的肃穆之气,性格相当爽快,见了我就说:“我是个心直口快的人,有话就直说,我的修为已经停滞不前五年了,你要是能帮我破境,你就是我的恩人,我的一切,财富、宅邸、老婆,你想要的话,都可以给你。” 老婆也可以送我! 寡人感动地要哭了,竖起大拇指说,爷们你是真性情啊。 江辰笑嘻嘻地道:“令狐少爷,我家大圣爷荤腥不忌,你意思一下就行。当然,如果是对修行有帮助的灵石、奇物、法器等,大圣爷最喜欢了。” 令狐飞一挑眉,道:“我明白了。” 当令狐飞离开沧浪学院的时候,他已经踏入先天境,笑容飞扬,惹人羡慕妒忌恨。 而他留下的一箱礼物价值不菲,中品灵石、火曜石、王水晶、桐木芯、雷火玉,还有一柄出自楚国炼器师手笔的飞剑。 “将军府果然财大气粗!”见到如此之多的礼物,刘恺惊得眼珠子凸出来。 “嘿嘿,这算什么。令狐飞他爹驻守离蜀边境,而蜀国山水诡谲,向来盛产奇物,令狐将军每年都要从蜀国购进许多‘土特产’,他家的奇物自然多得发霉了。” 江辰麻利地把那块雷火玉抢在手里,眼睛放光地说道,“而且,令狐飞这个人一向喜好结交朋友,遇到猴哥这样的奇人,他自然要奉为上宾。” “说的是啊,令狐飞日后修行肯定还会遇到过不去的境界,那时候他还要找猴哥帮忙,这次无论付出多少,完全值得。”刘恺舔舔唇,把那块王水晶拿在手里把玩来把玩去,口水直流。 这一刻,寡人总算搞明白了江辰在打什么鬼主意。 他刚踏入先天境,急需奇物炼化再造灵根,而像他这样的修行者,财势全无,纵然踏入先天境,到哪儿都能混个好差事,也能赚到不少钱购买奇物,但这无疑费时费力,太耽误修行了。 别忘了,青藤学院的院长马景堂,可是花了五六年时间才寻到一块火曜石,这得有多悲催。 寡人有心培养这些人做心腹,于是干脆把奇物和中品灵石全分了下去。 江辰得了雷火玉:“这块雷火玉能助我再造雷火双灵根,恰好雷霆学院有一门先天功法《雷火诀》,二者相得益彰,哈哈。” 刘恺拿了王水晶,王猛取走桐木芯,赵峦收了火曜石…… 最后还剩下一柄飞剑。 这是货真价实的下品法器,不过,修行者只有修为到了先天境三重,元神念力强大到能外放自如的地步,才能驱使飞剑,所以我们都无法使用这柄飞剑。 想了想,寡人把飞剑送给了红莲。 小丫头得了下品法器,那叫一个得意,轻声一喝,飞剑摇摇摆摆地跃起,来到半空,在我们头顶盘桓,一飞起来,嗖嗖劲风撕面,殊为可怖。 仙家法器,千里之外,取人首级,诚不欺我也。 42.第42章 章42 有客自淮阴来 “号外,齐天大圣又打人啦。” “这次被打的修行者叫李勋,先天境二重高手,愣生生被大圣爷打成了先天境三重高手!” “这泼猴,太良善了,怎么就不打我一拳呢?” “求打求虐啊!” …… 半月有余,这样的鬼哭狼嚎几乎成为衡阳城每日必备话题。 寡人广结善缘,齐天大圣之名很快传遍离国,引得八方震动,纷纷来拜,就连其他诸侯国的修行者也听闻到此事,纷至沓来,一观究竟。 离国修行之风渐盛,顺带搞活了旅游业(看猴是一大盛况),大大拉动了内需和对外贸易。 灵石、奇物、丹药、功法等,这些日常修行必需品供不应求,物价横飞。 在尉迟德和梅长青的通力合作下,自开辟魏离蜀灵石交易路线后,先后又开辟了齐离蜀灵石交易路线,蜀离魏陈奇物交易路线,楚离蜀陈法器交易路线,这才缓解供需压力。 寡人借住地利优势,玩转周边五国,各取所需,彻底盘活了经济。 商家日进斗金都算是可怜的,不好意思炫耀。 而后,寡人略施手段,敲打一番梅长青,果不其然,梅长青幡然醒悟,带头响应,缴纳税收默默增加了两成,国库一下子略显充盈,国力进一步强盛。 有钱好办事,禁卫军、虎贲军、威卫军的装备大大提升,寡人还下令组建修行者卫队,着力培养先天高手,唯才是用。 教育从娃娃抓起,学院兴办百花绽放,景象斐然。 寡人下令举办第一届学子群英会,由易离愁和马景堂二老牵头,将一处开放式场地改建成古罗马斗兽场式的演武场,各学院学子可登台决斗,争首名,奖励丰厚,红包多多。 修行者争强好斗,寡人给了他们一个一展才华的大舞台,演武场一兴起,果然引起强烈反响,大受欢迎。 而这也引发了一系列的连锁效应。 修行者进入演武场,战斗,赢取奖品,获取奖品和战斗经验后,修行更快更强,还有随之而来的榜上排名和巨大名誉,于是他们更想战斗下去。 而百姓好奇心强,愿意买票进入演武场观赏武斗;赌场大开盘,餐饮业彻夜不歇业…… 这里是许多出身不好的天才大放光彩的圣地,这里是许多贵族子弟展现统治力的最佳舞台,这里是百无聊赖的百姓打发时间的最好去处,这里是朝廷和商户赚得金光灿烂的聚宝盆。 …… 冬天终于过去,万物复苏,春的气息弥漫四野。 不知不觉间,寡人踏入养气境第一重。 涓涓气息流淌在经脉内,连贯通体,流经不断。 红莲花了半年才走到这一步,我只用了半个月,而这一年,我十六岁。 十六岁算是成年了,在这样一个长大成人的年纪,我成为一名真正的修行者。 接下来,寡人就能使用法术了。 这是神圣的一刻。 我运转体内的色灵之气,徐徐释放到体外,化作一团桃红雾气,凝而不散,罩住一条狼狗和一条性冷淡的母狗,须臾之后,桃红雾气被两条狗分而吸入口鼻。 然后,狼狗疯了,母狗也疯了。 插插插…… 我勒个去,画面太凶残,不忍直视。 就这样,寡人施展了人生第一个法术,帮助沧浪学院看家护院的母狗完成了一次幸福的配种任务。 任务难度等级:a 表现:满分 (靠,这当然是a级难度任务了,你见过性冷淡的母狗么?不信邪的话,你去勾引一下试试。) …… 就在所有人以为春暖花开很快到来时,一夜变天,凛风骤来,飘起了鹅毛大雪。 这是这个冬天里的最后一场雪,来对比以往稍晚一些。 就在这场雪到来之际,四位辅政大臣中最年迈的狄清阁老,痼疾突发,不幸离世。 寡人深表哀切。 狄清阁老的遗书中,只有一句话,这句话不是留给他的家人,而是留给寡人:淮阴王狼子野心,万切小心。 哎,自从得知淮阴王欲图谋反,四老和尉迟德耗尽心血,调查淮阴地区的所有动向,震惊地发现,淮阴王私建水陆大军,合计约有六十万之众,厉兵秣马,谋朝篡位之心昭然若揭。 而合欢派在淮阴地区被尊为“圣教”,蛊惑民众,遥控人心,淮阴地区的百姓长期受到她们的荼毒,已经深深沦陷,愿意听从她们的任何指令。 探子亲眼看到,一位合欢派修行者对一个寻常百姓下令之后,那位寻常百姓义无反顾冲入大火,把自己献祭给了圣教。 就是他么的一个邪教! 六十万水路大军,再加上一个邪恶的合欢派,淮阴王集齐俗世和修行者双重战力,就等着衡河涨水,他就可以顺流直下,直取衡阳城,了却多年夙愿。 尉迟德呈上一份折子说:“皇上,淮阴王以行动不便为由,拒绝前来参加狄清阁老的葬礼,但他派了他的干女儿如意郡主代他前来慰问。” “哼,懦夫。不过这也在预料之中,淮阴王身残志坚,他是不会冒险的。”寡人站在大雪中,轻轻地摇了摇头。 尉迟德道:“这个如意郡主身份神秘,我们还没查到她的来历,不过,可以大胆肯定,她也是合欢派的人。” “那我们该好好的欢迎她啊。” 43.第43章 章43 你会不会突然出现,在街角的茶馆 下雪最后那一日,一列豪华的车队缓缓驶进衡阳城。 淮阴王的干女儿如意郡主抵京的消息不胫而走,传言她是个极品尤物,四千年一遇,引人无限遐想。 而后,一个更加让人浮想联翩的消息满天飞: 如意郡主进宫后,隆武帝在第一时间接见了她,就在如意郡主缓缓躬下身子拜谒时,不知隆武帝是不是看到了波涛汹涌的画面,他的鼻子忽然喷血了,然后,他的裤裆莫名其妙就……湿了! 窝靠靠靠靠! 寡人是在这事儿发生三个时辰后从一位路过的大妈嘴里听到的,为此,红莲整整奚落了我一整天。 寡人怒不可遏,把尉迟德叫了过来,吼道:“我叫你丫安排个替身,你怎么给我找来个撸管大师?” 尉迟德委屈地回应:“这个,按照皇上的要求,微臣找到许多个演技一流的替身。然后,从容貌、举止、声音多方面考察,终于从替身群里找到一位脱颖而出的最佳替身。他能完美复刻您,完美到就连皇后差点都分辨不出真假,只不过……他隐瞒了自己的一个缺点。” “啥缺点?” “他只要见到美女,一紧张,鼻子就会喷血,还会尿裤子。” “……” 对于这等奇葩之人,寡人已经无从评价,只能给跪了。 片刻,寡人想了想,猛地大笑起来,眼角有泪。 尉迟德大惊:“皇上,请冷静点。” 寡人说:“哈哈,这样正好。寡人的形象彻底污了,这事儿要是让淮阴王得知,他一定会轻视我。轻敌是兵家大忌,一招轻敌,招招见绌,老子干脆扮猪吃虎,阴死他。” “……皇上,您真乐观。不过,微臣觉得淮阴王不会因此轻视您,他只会觉得您是个早泄男。” “……我日!” 尉迟德想了想:“皇上,还有件事值得注意,如意郡主拒绝留宿宫中,她要求到宫外住,目前下榻在一家旅店里。” “哦,这么说,她这次进京,目的不在我身上。” “不一定,她可能是想放长线钓大鱼,以欲擒故纵之法,勾引皇上上钩。” “……我发现你很会意淫哎。” “微臣不懂意淫,只是略懂女人。” “卧槽!……那我们先观望一阵,看她下一步棋怎么走。” 阳春白雪,天地一白。 雪停次日,人们纷纷走出家门,大街小巷上演扫雪的热闹画面。 寡人和红莲也来到街市上,玩起了堆雪人,打雪仗,不亦乐乎。 玩累了,我们走进街角的茶馆,喝热茶,吃甜品。 就在这个时候,江辰激动地跑过来,冲我喊道:“猴哥,十点钟方向,有美女。” 说着,他的鼻血就流了下来。 “瞧你那熊样,有点出息行不行。” 寡人深深鄙视他,慢悠悠地转头看去,这一看,我整个人彻底呆住。 当寡人一眼看到那位美少女的时候,我就认出,她不是别人,正是如意郡主。 如意郡主从长街走近的时候,我仿佛看到白雪中走来一位不食人间烟火的精灵,踏雪无痕,轻盈自若。 她身着如雾霭般飘逸灵动的褶裙,裙摆随着她的脚步仿若嘴里呼出的白气般虚幻,像是从瑶池走出的仙女。 她轻轻走来,长发无风而浮,银色的长发像是镀上一层星光的银丝。 她的瞳孔也是银色,圆润如玉,经过精心修饰的睫毛映衬她的眸子璀璨润泽。 然后,我忍不住注意到她的肌肤,像是初雪一般白皙,像是羊脂一般润滑,与其说她是生而为美,不如说她是艺术大师呕心沥血的神作。 直到她走到茶馆外面,我才看清楚她的脸,在雪光下,她的脸看起来像是用冰凌雕刻出来一样,完美至极,找不出半点瑕疵。 她像是要路过的样子,就在某个瞬间,她忽然朝茶馆里瞥了一下,在这不经意的一瞥间,她的表情蓦然怔住,然后她凝视着我,带着一脸惊奇,转身走进了茶馆。 走到我面前,她缓缓地朝我鞠躬,身上散发出一阵阵醉人清香,像是花香,像是酒香,甘醇无垢,若有若无,宛若某个神秘的山洞深处,寂寞绽放的花蕊。 寡人心跳加速。 这个如意郡主,根本就不是我意淫中的那种极品豪放的尤物,更不是祸水三千,反倒是一位纯情烂漫的高贵公主,冰清玉洁,她一笑,整个茶馆忽然充满了阳光。 她说:“小女子如意,见过大圣爷。” 寡人面上一红,咳咳咳,定了定神,说,如意姑娘,你好。 噗嗤! 红莲见我的一本正经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指着我放肆地说道:“泼猴一个,学什么斯文,见到美女就装逼,下流!” 寡人那叫一个尴尬,小丫头片子,太会破坏气氛了,狠狠地回瞪她一眼,我哈哈笑了笑,看着如意郡主,说,如意姑娘,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吧,你找我有事? “叫我如意就好。” 如意郡主捂嘴轻笑,认真地瞅了我一眼,完美的脸颊泛出微微红晕,非常迷人,“我在淮阴时,便听闻您的大名,仰慕已久,今日能与您偶遇,真是我三生修来的福分,若有打扰,还请见谅。” “啊,原来你就是淮阴王的千金!” 寡人夸张地喊起来,急忙整理衣一下冠,握拳一拜,“区区在下,浪得虚名,不足挂齿。见到我这副猴样,如意姑娘一定很失望吧。” 寡人深知男人越是谦虚越能赢得好感,当然,这个泡妞攻略不是对谁都适用,它只适用于名人,帅哥,土豪之流(吊丝千万别用),寡人恰好能算得上其中之二。 如意郡主听了我的话,眉笑颜开:“我怎么会失望呢?我觉得,大圣爷你,真地很可爱啊,让人忍不住想抱抱。” “哈哈,可爱是我的天然属性。”寡人神气活现地张开怀抱,任你来抱。 不过,如意郡主显然只是说说而已,于是我只好装作拉伸运动,张了张双臂又遗憾地放下。 红莲斜瞥着我,鼻子一哼,摇头叹气,呢喃道:“智商无底线啊,你个呆瓜,人家夸你可爱,是在骂你长得像猴。” 如意郡主忍俊不禁,刚想说话,茶馆外忽地走来一位丫鬟打扮的婢女,一边呼唤一边冲这边招手。 如意郡主看了婢女一眼,面露遗憾之色,辞别道:“今日我还有事,我们下次有缘再会。” 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目送秋波,隐有很深的意味。 短暂的不期而遇不了了之。 寡人目送她渐行渐远背景融化在雪景里,消失在街角后面,只感觉她美得像是一幅水墨画儿,令天下男子窒息。 红莲歪着脑袋,老气横秋地道:“这个女人真是怪,马上就把你勾引到手了,忽然又离开,她在打什么主意?” “小丫头还不算太笨。” 寡人得意地笑了笑,“有一首浪漫的歌是这么唱的,咳咳,‘你会不会忽然的出现,在街角的茶水店。’,讲得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茶馆里不期而遇,他们一见钟情,从此相恋到永远。你看,我和如意郡主就是这首歌的真实写照啊。哈哈,爱情来得太突然了!” “切!你就自作多情吧!” 红莲嗤之以鼻,撇撇嘴道:“我师父说你目光短浅,急功近利,身上的劫数越来越多,霉运当头,你才不会有这种桃花运,这一定是桃花劫。” 寡人听了,竟无言以对。 44.第44章 章44 尉迟大人我们想给你生猴子 衡阳城有成千条街道,有四五百万人口,寡人与如意郡主偶遇的几率有多小,大概相当于放个屁崩破天那种级别。 而寡人,也不是那种“只因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再也无法忘却你的容颜”的纯真中二。 哼哼,如意郡主进京的目的,不在寡人。 她打得是齐天大圣的主意。 只可惜,她不知道,齐天大圣就是寡人。 尉迟德听了我的话直点头:“皇上,有了齐天大圣,就等同于拥有了大量的先天高手,淮阴王打得好算盘啊。” 顿了顿,他神色一变,脸色凝重起来,“如意郡主此行目的应该还有一个,那就是,如果得不到齐天大圣,就杀了他。” 寡人点点头,说,不止于此哦,尉迟爱卿,你的性命只怕也是岌岌可危哦。 尉迟德脸色一白:“难道她敢公然刺杀朝廷重臣?” 寡人淡淡地说,让你意外死很容易。 尉迟德不以为然,呵呵两声:“微臣只是一个新秀,淮阴王未免太看得起我了吧。” 寡人叹口气,从大街上随便拉过来一位少妇,问她: “你觉得朝堂焕然一新都是谁的功劳?” 少妇眨眨眼,鄙视我:“这你丫还用问!当然是我们最爱的尉迟大人了,要是没有尉迟大人,隆武那个昏君早就让宁王和阉党剁去喂狗了。” 尉迟德额头冒冷汗。 我又随手拉过一位大爷,大爷竖起大拇指:“尉迟大人年轻有为,劫富济贫,赈灾救民,青天再世啊!” 尉迟德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接着,寡人带尉迟德走向他的家。 远远地,就能听到萝莉少妇老太们疯狂的尖叫:“尉迟大人英明神武,尉迟大人我们爱你,尉迟大人我们稀罕你,尉迟大人我们想给你生猴子……” 寡人指着那些萝莉少妇老太们,说,尉迟爱卿,你的粉丝真多呀,日夜守候在你家门口,只为能一睹你的尊荣,与你一次擦肩而过。 尉迟德倒抽寒气,冷汗如雨下。 寡人说,尉迟爱卿可是看明白了,在百姓眼里,隆武依然是昏君,而你是大英雄,救世主。 尉迟德惶恐,跪下来:“罪臣该死!” 寡人摇头说,你有何错,这些荣誉都是你应得的,只是这些荣誉却成为淮阴王的心头之恨,欲除之而后快。至于我嘛,原本想扮猪吃虎,现在看来,完全没有扮演的必要,淮阴王他么的一直当我是猪,你才是他的心头大患。 “微臣明白了,从现在起,微臣一定会加倍小心。” “你明白就好。” “……皇上,微臣还有件事想请教,上次你忽然无缘无故对我罚俸一年,莫非是因为看到这么多萝莉少妇老太们稀罕我,心生妒忌?” “咳咳咳……那个,纯粹是为了给皇后和梅长青找回一点面子而已,爱卿不要多想,来年一定给你涨工资。” …… 正如寡人预料那般,如意郡主在第二天来到沧浪学院拜访我,热情绵绵。 这次,她换了一身便装,轻松写意,宛若小家碧玉,灵犀迷人。 她见到我,咯咯笑着说:“我初到衡阳城,人生地不熟,冒昧请大圣爷做向导,带我四处转转,不知可好?” 寡人怎忍心拒绝美人的邀请,欣然答应,带她游山玩水。 逛名山胜景,品小街美食,进演武场观看先天高手精彩比斗,俨然是陌生男女一回生二回熟,朝着情侣方向发展的标准套路。 如意郡主对什么都感兴趣,脸上总是绽放好奇之色,不过寡人还是看出,她对演武场最热心,于是我就多带她去观看比斗。 巨大的演武台上,两名先天高手相隔三丈对峙,在众人眼睛一花的刹那,他们冲向彼此,激烈对打,拳脚往来,轰鸣不断,画面紧张地令人窒息。 这只是刚刚踏入先天境的两名高手在搏斗,他们都拥有可怖的龙象劲力,一拳碎石,一脚裂地,着实博人眼球。 接下里,比斗级别逐次提高一级。 两位参赛选手变为先天境二重高手,他们的战斗风格完全不同于前者,没有过于纠结于拳脚争斗,更多的是依仗奇物对决。 一位选手将一片毫不起眼的“风津叶”按在手心,每次出掌,掌心喷出一股凛冽旋风,常把对手直接扫出演武台。 后来,他遇到了劲敌。 他的劲敌,身怀一块土黄色的奇物“息壤”,双脚犹如扎根在地上,任凭“风津叶”如何肆虐,根本撼动不了他,只能力竭落败。 奇物对决,风火雷鸣,战斗画面更加绚丽火爆,自然更受百姓欢迎,不过最受欢迎地还是两位先天境四重高手的元神念力对决,那真叫一个天崩地裂。 重于五百斤的巨石,在元神念力的控制下,忽地拔地飞起,冲向对手,而站在对面的参赛选手怡然不惧,冷笑间,只是微微眯起眼,同样以元神念力操纵面前巨石飞冲出去。 轰! 两块巨石在空中相遇,震撼而宏大的轰鸣,在观众热血澎湃的呐喊下,演武场彻底沸腾。 “精彩!实在精彩!” 或许是受到现场气氛的影响,如意郡主脸颊晕红,击掌赞叹。 这应该是如意郡主第一次在我面前外露内心的真实情感。 寡人笑了笑,说,如意,你也是修行者吧。 如意郡主神色一变,忽然凑过来,轻轻在我耳边吹气,弄得我骨头都酥软了:“只是练着玩儿。” “是么?我听师父说,你是天灵根修行者,而且修为已经到了养气境第五重,单打独斗的话,他老人家都未必是你的对手。” 如意郡主叹口气,白了我一眼:“你的师父眼睛真尖,不错,我的确是天灵根者,只不过,我的灵根是‘律灵根’,只能用来弹弹琴吹吹消而已,不能用来战斗。” 律灵根! 寡人吃了一惊,这律灵根是音律之道的化身,身怀这等奇异又罕见的灵根者,掌天下音符乐章,乃是乐府之主。 寡人见猎心喜:“如意,不知我是否有那福气,听你演奏一曲?” 45.第45章 章45 春之序曲下的恶魔之舞 是夜。 积雪尚未完全消融,夜寒料峭,天上偶尔有些黑云聚散,给人一种阴晴不定的感觉。 西湖长堤上,白雪皑皑,湖中人鸟声俱绝,湖心白气弥漫,扑腾的水气缓缓凝结成冰花,隐约可见一座古亭独立。 寡人和如意郡主从演武场出来,乘马车来到西湖。 如意郡主乖巧地牵住我的手,欢笑着,一起来到了湖心亭。 她怡然坐下,纯澈的眸子天真无邪,看着我,温柔笑道:“你真地要听?可能一点儿也不好听哦。” 我站在她的对面,目光一瞬不瞬,凝视着她的寒夜下的银色深瞳,说,你弹得曲子一定好听,我求之不得。 “那,就满足你一次吧。” 说完她吐了吐舌头,纯真地笑容一尘不染,完全感受不到一丝做作,就如这雪一般白净。 唉…… 有时候,我发现我根本无法确定,她对我只是在逢场作戏,还是动了真情。 这个女人真不是一般的难以捉摸。 在我静坐下来准备洗耳恭听如意的惊艳一曲的时候,我发现如意身边根本没有任何乐器,她似乎也没有准备去取乐器的意思,只是端正姿势,轻而缓的平举起双手,那样子,仿佛她的面前有把古琴,而她正把双手轻轻地按在琴弦上。 寡人莫名其妙:“如意,你在干嘛?” 如意笑了笑:“大圣,请闭上眼睛。” 我照做,合上眼,但周围的一切尽在神手的感知下,我看到如意轻轻吐出一口气,轻轻地撩动双手,然后指尖下的空气骤然扭曲,浮现出六根晶亮的琴弦。 世界里忽然想起了琴瑟之音。 这是法术! 法术是唯有身怀灵根的修行者才能施展出来,那些没有灵根的修行者,只能在获得再造灵根(先天境六重)后方可爽一把。 如意郡主显露出这一手的瞬间就自证她是货真价实的律灵根者。 她说,乐律如人心一般复杂,每个音符都是在时间流逝中人的每个心情变化和情感起伏,连在一起就成了乐章。 她说,大圣,如意为你演奏,就等于将我的心情毫无保留地向你袒露,这一曲,便是我的心声。 说完如意用汉白玉雕刻的手指拨动琴弦,美丽动人的乐声随之飘扬出来,琴音袅袅,如痴如醉。 忽然,我从琴声里听到了鸟语,闻到了花香,我惊奇地睁开眼,看到整个世界彻底大变。 阳光从很高很远的蔚蓝天空倾泻下来,照在一望无际的翠绿草原上。 我站在这片草原里,鲜花在我的脚边绽放,绿草在风中摇曳,成群的牛羊自由自在奔跑。 我看到了如意,她在草原上跳着热烈奔放的舞蹈,裙摆旋转成一个完美的圆,脚步所过之处,百花一朵朵绽放,五颜六色的花瓣儿随风飘起,环绕在她的身边,画面唯美的令人窒息。 这一刻,如意宛若奔放的草原精灵倾国倾城。 寡人看得沉醉,身心舒畅,放下了所有的警惕,我想到登基称帝那一刻的激动,我想到迎娶皇后洞房破处那夜的美妙,我想到雁荡岭上翠花那一吻的爱柔,不知不觉间,经脉内的灵气运转快了数倍,轰的一震,滚滚灵气骤然扩散向四肢百骸,冲开了周身秘窍。 人身上脑部秘窍最多,随着这些秘窍一一打开,灵气终于可以运转到头部,意念得以强化,最终将诞生出元神念力。 而周身秘窍全开,赫然是踏入养气境第二重的标志。 不知在何时,如意停止了弹奏,眼前的春之气息荡然无存,只有寒夜白雪冷风。 我震惊不已:“我破境了!” 如意笑容绽放:“这个乐章叫‘春之序曲’。春天里,万物复苏,朝气蓬勃,是我最喜欢的季节。刚才你听到了我的琴音,听懂了我的心声,于是你看到了我记忆中的美好春天,你在春天里快速成长,机缘深厚,自然就破境了。” 寡人喜悦地不能自持,这次破境比预计足足提前了三个月,简直是打破常规开挂式突破,而造就这一切居然是如意的春之序曲,太不可思议了。 这晚,寡人太欢喜,回到沧浪学院时,忍不住在易离愁和红莲炫耀一番,红莲那叫一个不爽,易离愁却是眉头紧皱。 半响,易离愁感慨:“律灵根者么!看起来,如意郡主真是下了血本在追求你呀。” “这话从何说起?” 易离愁白了我一眼:“这个世上没有免费的机缘,你之所以能这么快破境,是因为如意郡主不惜损耗修为,弹奏春之序曲来帮助你罢了。” 寡人彻底惊呆。 易离愁冷笑:“皇上,老夫劝你小心点。如意郡主能以春之序曲这样的‘祝福乐章’来帮助你,也可以用‘恶之启示录’这样的‘恶魔篇章’毁了你。” 寡人愕然,想了很久,我叹道,神手固然能破万法,但使用条件太苛刻,那就是必须发生直接接触才能破除,对音律这样的无形无相的法术彻底无效。 法术只能以法术来破,我必须修炼法术。 叵耐适合色灵根者的法术太稀有,离国国内是找不出来了,早前我委托梅长青到其他诸侯国帮我寻找,只可惜到现在也没个结果,不知还要等多久。 不管怎样,寡人还是分外开心,美美地睡了一觉。 天还未亮,三德子忽然发密信给我,我打开,读了一遍,脑子霎时一片空白。 我呆滞了很久,再把密信看了一遍,一字一字看下去。 那短短的一行字,让我惊愕,让我悲伤,让我泪流满面。 “尉迟德暴毙。” 这五个字,每个字都刺痛我的心。 就在昨天深夜,尉迟德忽然从书桌前倒下,也就一个呼吸不到的时间,他失去了所有的生命迹象。 寡人为他布置了三道防线,最外围由三百名武装到牙齿的禁卫军守卫,第二道由十名先天境二重以下的高手护卫,第三道由一位先天境五重高手贴身保护。 即便如此,尉迟德还是死了,而且死得格外蹊跷。 寡人亲自看过他的尸体,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伤口,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惊惧,只是略显分外凝重,那是他在皱眉思考国家大事时独特的表情。 就是说,他死前的一秒还在认真处理国事,完全没意识到死亡降临。 寡人命仵作解剖开他的尸身。 然后,我惊愕地看到他的心脏,完全扭曲成了麻花状。 负责贴身保护尉迟德的那位先天五重高手,百思不得其解,尉迟德倒下的时候,他的精神没有一丝放松,他说:“尉迟大人倒下的那个刹那我就发现了,可在那前后,我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不是毒杀,也不是刺杀、暗杀,只是一瞬间,在先天五重高手的眼皮底下,把尉迟德的心脏扭曲成了麻花,这是何等恐怖的杀人手段。 神仙? 妖怪? 鬼物? 寡人心里打了一个突,猛然想到如意郡主的音律。 我问易离愁,听到恶魔篇章的人究竟会怎样? 易离愁说:“我并没有亲眼看过,只在一些杂书上看到过,多属于人云亦云的传言。有人说但凡听到恶魔舞曲的人会浑身着火烧成灰烬,或者头顶长出恶魔之角变为怪物,或者……无声无息地死掉。” 46.第46章 章46 我的爱如潮涌 顿了顿,易离愁叹口气,道:“尉迟大人的事我听说了,他死得很诡异,不过就此认定是音律杀人,未免太过武断。” 寡人冷冷笑了笑,心想你之所以这么认为,那是因为你还不知道淮阴王铁了心要造反。 然而,不管是不是如意郡主下的手,我都拿她一点办法没有。 一无证据,二嘛,她的修为很高,养气境五重,就连先天境六重的易离愁都没有把握拿下她。 到了这个节骨眼,寡人怒不可遏,又深感无奈。 奶奶个逼的,淮阴王派来一个如意就能把我逼到这个绝境。 更悲催的是,如意绝对不是他最后的底牌,肯定还有比如意更强大更诡谲的修行者,他们若是杀来,我只能禅位求饶了。 按耐不住,我问易离愁,离国有没有修为在先天境六重之上的修行者? 易离愁沉吟片刻,点了点头:“有是有,但他们绝然不会为你卖命。” “这是为何?” “皇上,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你。但是,你可以这样想,他们若是像我一样愿意出山,那他们早就出来了。” “这么说,他们不出山,是因为我还没有拿出值得他们动心的东西。” “……可以这样理解。” 这与我预料的相差无几。 易离愁想了想:“皇上,其实你也不必过于担心,纵然国内有修行者与你作对,但他的修为最高也就在先天境十重而已,绝不可能是凝气境高手。” “哦?莫非这还有boss上限值设定?”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不过这的确与上限二字有关。” 易离愁再次以茶水变化出诸侯十国的概况图,并将十国之外的海景也幻化出一部分,“皇上请看,诸侯十国同在一片大陆上,大陆之外便是缥缈大海。” “这个我早就知道了,我还知道这片大陆连名字都没有。” “这些不重要,请听我说,一片大陆上,修行者最高修行境界往往取决于灵脉资源的上限。我们这片大陆,灵脉资源异常匮乏,休说离国了,即便魏楚齐三大国倾尽所有,大力培养,也只能养出先天境十重高手。” “啊?居然是这样……” “所以,只要修行者有机会,他们都会选择离开这片大陆,前往缥缈海外,寻找灵脉资源更好的大陆、道门,甚至仙门。” 说到这儿,易离愁叹口气,“如果一位非天灵根修行者在四十岁之前能够炼化出再造灵根,他们一定会出海,远走他方。” 四十不惑,人到四十岁,身心全面走下坡路。 换言之,像易离愁这样在四十岁之后才有再造灵根的修行者,他们走到这一步就已经心力交瘁,再也没有那个雄心壮志,出海寻仙求道了。 易离愁说:“先天境十重高手,甚至是养气境十重高手,他们在这片大陆上,肉身体力和元神念力可能都无可匹敌,但是,凡人想要杀死他们,还是办得到的,只要愿意付出足够的代价。” 寡人苦笑:“话虽如此,别人或许有那个资本付出,我却一穷二白,家当就那么点,砸出去就玩完。” 说完我就走了,漫无目的,只想出去逛逛,散散心。 不知不觉走进一家酒馆,点了一壶温酒,我一口一口喝,喝完一壶,我又点了第二壶,接着喝。 微醺时,我抬头一看,红莲不知什么时候来了,正坐在对面,托着下巴紧皱眉头看着我。 “昏猴子,你别喝了。” “红莲,我失去了一个朋友。你知道么,我是一国之君啊,但我保护不了一个朋友。我想你是对的,我真是个昏君。” “不,你不是昏君。昏君是没有朋友的。” 寡人哈哈大笑,笑出了泪。 红莲没有说话,她夺走了我手中的酒,然后拉着我奔出酒馆,回到沧浪学院。 “你打我吧。”红莲凝视着我的眼,认真地说。 “我打你干什么?”我摇摇晃晃地问。 “我已经修到了养气境四重圆满,只要你打我一拳,我就能破入养气境五重,那我就可以帮你打败如意。” 寡人惊了惊,叹口气,抓把冷雪按在额头,等清醒了一些,我摇头说,红莲,你天赋极高,鸿运吉祥,根本没有劫数缠身,你迟早会破境,就算我现在打你,对你帮助也不大。 红莲一阵无语。 酒劲上来,寡人终究醉倒了,我睡了一宿,再次被三德子发来的密信惊醒,取来一看,我的心跳差点停了。 “九门提督赵正失足摔死。” 衡阳城九门提督赵正,花甲之年,勤勤恳恳,兢兢业业,统领九门十数年,就在昨晚,他到朝阳门上巡视时,脚下一滑,忽然跌落下城墙,摔得脑浆迸裂,当场死亡。 这是官方发布的意外死讯。 真实情况是,赵正在朝阳门上巡视时,他忽然捂住胸口,表情异常痛楚,然后行动忽然失常,径直冲出去,跳下了城墙。 解剖开他的胸膛,可见一颗扭曲成麻花状的心脏。 麻痹的! 寡人恨得咬破舌尖:“欺人太甚!” 就在寡人发布吊唁文后不久,梅长青的一个下属从齐国返回,带回来一份大礼,适合色灵根修炼的功法《爱如潮涌》。 《六合炮拳》是肉身系功法,后三式,开山炮,朝阳跑,冲天炮,是先天功法,可锻炼肉身体力。 而《爱如潮涌》是灵根系功法,锻炼的是元神念力,真正的法术。 寡人很是激动,捧起来快速读了一遍,心头不禁一沉。 我发现《爱如潮涌》记载了数十种法术,离奇古绝,厉害非常,但每一种法术似乎都有严格的要求。 比如,最低级的法术“爱的一见倾心”,一旦修成,可对他人(不分男女)发出爱的秋波,强行使对方对我一见钟情,倾心不已。 试想一下,如果我与敌人在打斗时,忽然对对方抛个媚眼,那只因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的风骚,绝逼能把对方阴得神魂大乱,吐血三升。 可是,“爱的一见倾心”需要足够强大的元神念力才能修炼,至少也要养气境四重,就我这养气境二重,根本没有资格修炼。 哎…… 寡人只能仰天苦叹。 就在这时,我注意到了一个名为“爱的蛊毒”的特殊法术,之所以说它特殊,是因为它是唯一一个没有列出修炼等级要求的法术。 “爱的蛊毒”,对他人种下爱之毒,会使对方渐渐爱上你,中毒深者,不能自拔,愿意为你付出一切,即便是他的生命。 蛊毒须以元神念力凝练,元神念力越强大,凝练出的蛊毒越强,凝练的时间也越短,反之亦然。 读完“爱的蛊毒”的简介,我明白了,只要色灵根修行者具备元神念力就可修炼。 必须尽快踏入养气境三重! 寡人深吸一口气,思考了几秒,我站起来走进易离愁的房间,看着正在闭目打坐的老人家,举拳就打…… 47.第47章 章47 叫你们见识一下变态式破境攻略 啊啊啊我打打打! 易离愁,年老色衰,最大的优点就是养了一身营养丰富的劫数,好似万年人参,酸爽的一逼,大补啊。 寡人对他这身劫数垂涎已久。 本来嘛,以为他会求我帮忙,主动献身。 嘿嘿,那时,我一定会敲诈一下这个为老不尊的老混蛋。 叵耐他养性极好,死寡妇一个还坚守贞操,愣是死活不开口,馋得我心痒难耐,只能撸管意淫。 如今形势有点狗急跳墙,寡人顾不上礼貌,强行推倒,生抢豪夺,夺走了他的处劫之身。 完事后,我拍了拍易离愁的肩膀,认真而严肃地说,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 易离愁暴怒:“狗鈤的昏君,你一次性吞下如此沉重的劫数,这是要自取灭亡啊。” 寡人笑笑:“易老,你我刚刚鱼水之欢,滋味美妙无穷,意犹未尽,相信你用不了多久就会破境,到时再谢我也不迟。” 易离愁老脸一红,跺脚苦叹:“离国恐有大难发生,只怕要生灵涂炭。” “卧槽!咱两一夜情而已,你别吓我。” “劫灵根者以劫数为食,然而应劫的方式却是多种多样。一般而言,小劫应在自己身上,大劫也应在自己身上,但是,量变产生质变,一旦劫数超过一定的限度,应劫将是地震式,天灾式,以你为中心无限向周边扩散,把无数人牵连进来。” “你的意思是,衡阳城因为我,将迎来一场浩劫。” “这是必然的,我预感这场浩劫很快就会到来。” 寡人仰天大笑。 这笑,是冰冷的笑。 说,易老,你的预判非常准确。淮阴王厉兵秣马,私建六十万水陆大军,携邪教合欢派之淫威,不日将发难衡阳城,离国将迎来堪比八国联军侵犯级别的内祸。 易离愁大惊失色。 寡人说,你说这劫难因我而起,我却要说,我是以食劫来应劫。劫数对我而言,就好比是金钱、女人,多了或许很麻烦,但没了,才是真正的劫难。 说完寡人扬长而去,直奔青藤学院,逮住院长马景堂就是一顿臭揍,把他那一身快要发霉发臭的劫数搜刮一空。 接着,我去了雷霆学院,赤火学院,铁剑学院,青云学院,纯阳学院,儒林学院…… 时不我待,虽说一顿吃不成胖子,但一夜暴富却是可能的,寡人以劫数为财富,疯狂积累资本,效果立竿见影。 修行速度疯狂加快,二倍,三倍,十倍,三十倍,五十倍,直至一百倍。 这是什么概念,一百天才能细嚼慢咽完成的任务进度,一天就完成了,这才是真正的变态级破境攻略。 粗暴,够味! 如意郡主那边也是时间紧迫的样子,抓紧了对我的攻势,就差脱裤子表白了。 寡人先以刚刚破境急需稳定境界为由婉拒,然后命宫中那个撸管大师替身隆武,不断骚扰如意郡主,每天都以各种理由强行见面,能拖住一天是一天。 为此,寡人付出了不可想象的代价,每拖住她一天,便有一位重臣离奇死亡。 户部侍郎卢天树,洗澡死。 兵部奇才朱常洛,醉酒死。 刑部律典大师王明海,休克死。 …… 纸包住火,这些消息一传开,衡阳城人人惊恐,谣言四起。 寡人和三位辅政大臣唯一能做的就是耍尽手段绊住如意郡主,可这女流饥渴旺盛,对她使用疲劳战术,累死了牛,跑死了马,完全徒劳。 三天半后。 伴随着滚滚灵气冲入脑部,意念不断成长,就在某一刻,我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脑子孵化出来,模样像一个微缩小人,举止呆滞,木头人一般,但我能感受到它是有生命的,它是我身体的一部分,如手如眼,只是非常孱弱。 这是……元神! 养气境三重,元神诞生,念力初现! 寡人大喜过望,试着凝聚精神力,心念一动间,元神小人蓦然哆嗦一下,然后我通过元神小人的双目看到了身体的内部,血肉、骨骼,还有那繁杂如漫天星辰,纵横如万千交通线路的经脉。 这是内观! 哈哈,有了元神便可内观肉身,从而知晓身体的一切状况,更好地运转灵气流动,对修行和法术施展都有无穷益处。 从内视的美妙感觉中解脱出来,寡人将注意力集中到餐桌上一根筷子上,瞳中有精光外放,奇妙的感觉顿时浮现,仿佛我探出了一只隐形的手抓住了筷子,然后筷子慢悠悠地悬浮起来。 “养气境三重!” “天啊,猴哥,你真地只用了三天时间就从二重破境三重,这,这简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江辰拿着冰袋敷在青紫发肿的脸上,震惊地神色大变,惊呼不绝,在他身后,是三十多位遍体鳞伤的少年。 这三天,寡人为自己制定了地狱式特训,命江辰、刘恺、王猛、赵峦等亲信,纠集一批先天高手前来,对我疯狂围攻,车轮战,围殴战,持续三天三夜不停,终于逼迫出我的巨大潜能,进阶成功。 “你们辛苦了,人人有赏。”寡人没有太过激动,淡淡地挥挥手,遣散了江辰等人。 静坐休息一个时辰。 然后,我取出《爱如潮水》,翻到“爱的蛊毒”篇,自言自语:好了,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灵气从一根经脉散入数十根经脉,接着持续发散向数百数千根经脉,持续下去,往返无穷,最终全部汇集到头部。 灵根洗涤天地灵气,流转炼化,附加属性,以化为色灵力。 而这,仅是施展法术的第一步。 色灵力一冲入头部,便化为一团色灵力浆糊。 元神徒然亢奋,像小孩子般摇摇摆摆探出双手,以幼稚的动作一把抓住色灵力,捏泥人般玩耍,不知过了多久,色灵力由浆糊状渐渐变为茧蛹,从我的眉心浮现出来。 寡人取下,放在手心,只感觉这枚茧蛹轻的没有重量,无色无味,仿佛不存在一般,偶尔发出微微颤动,放在灯光下,处于完全隐形,肉眼不可察觉。 这就是蛊么! “爱的蛊毒”完成。 我长长的喘了口气,抬头看向窗外,一看,天色漆黑,已过了五更天。 48.第48章 章48 论背情诗,老子不是针对谁 修行不知时光,一闭眼一睁眼,天快亮了! 日,只是凝练出这枚茧蛊,就用了二十多个时辰,只希望它不要让我失望。 寡人沐浴更衣,梳理整齐体毛,约妹子去。 如意郡主果然随约随应,这次我直接去了她所在的如月客栈。 当我走进安静的院子时,我看到了一颗很高大的樱花树,早春时节,正是赏樱花最好的时候,白雪般的樱花肆意绽放,樱花瓣儿纷纷扬扬洒落满院,落在如意瀑布银河般的长发上。 如意在弹琴,琴声很美,美丽的格调中,透着伤春的忧郁,似是道不尽女儿家的心事。 我轻轻地走上前,走到如意的身边,静静聆听。 她弹完一曲,轻叹了一口气。 我一挑眉:“如意,叹什么气?莫非有烦恼的事?” 如意愁眉不展:“韶光易逝,家父来信,催我尽快回去。” “啊?” 我大为惊讶,“你这就要走吗?” 如意转头看了我一眼,咯咯一笑:“大圣,你舍不得我走吗?” 寡人当即拼命点头:“当然舍不得,如意姑娘对我有大恩,我还未能报答你。” 如意表情忽地一冷,哼道:“如果你认为我帮你破境只是为了想让你欠我的人情,那你大可不必。” 寡人神情大乱:“如意,你这是什么话?你我虽然萍水相逢,但我对你一见如故,此心可表,苍天明鉴。” 如意嘟起嘴:“你们男人都一样,油嘴滑舌,就知道花言巧语骗人。” 寡人指天发誓:“若有半句假话,便叫我这一生劫数万万道,永无止境……” 如意神色一变,忙抬手捂住了我的嘴,“你不用发毒誓,我信你。” 她看了看我,忽地噗嗤一笑:“你听懂了我的琴音,你就是我的知音,你我既是知音,何须毒誓。” 羞答答投入我的怀抱。 寡人开怀大笑:“不错,我们是知音,谁也不能分开我们。” 说着,我就在如意的额头上轻轻地啃了一口,这次亲昵接触,快速而短暂,几乎就是擦了一下唇。 可就在这个刹那,我将藏在嘴里的“爱的茧蛊”种进了如意的泥丸宫(元神居所)。 下蛊全过程,完全按照功法所述,执行地非常完美,不过我还是紧张地心脏乱跳,担心如意发现异常,可是这个担心完全没有必要。 茧蛊几乎在万分之一个刹那就没入如意的额头,直接潜入如意的泥丸宫,然后就如寄生虫一样吸附在如意的元神上,片刻之后,茧蛊便与她的元神不分彼此,并且开始不断地吸弑她的元神。 我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茧蛊饥不择食,只要持续吞噬下去,如意的元神将被彻底吞吃,到那时,茧蛊就会取而代之,成为了新的元神。 而茧蛊完全掌控在我的手里,这就意味着,我完全掌控了如意的心智,一念之间,叫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 “爱的蛊毒”! 难怪会取这样的名字,简直太他么贴切了。 我隐约明白这个法术为什么没有与其他法术列在一起了,“爱的蛊毒”太邪魔了,绝非是正道修行者所创,一门邪术,这才是它真正的特殊之处。 也正是因为“爱的蛊毒”太过邪魔,比我高出两个小境界的如意,愣是没发现自己被暗算了。 被我突袭啃了一口,如意羞得面容臊红,猛然,她眨眨眼,惊呼:“你,先天境三重!” 寡人哈哈大笑,神气活现地说:“这三天来,我一直在稳定境界,也不知怎么啦,忽然就破入三重之境。” 如意大惊失色:“大圣,你也是天灵根者吧?” 寡人点头,心里暗爽。这些天,如意一直保持本分,没有打听关于我的任何秘密,此刻,她却是再也忍不住了。 “如意,不瞒你说,我是灵根可是大名鼎鼎的天尊灵根——劫灵根哦!” 如意沉思片刻,眼神猛然一亮:“难怪你打别人一拳他们就会破境,原来是这样。” 尽管她表现得十分震惊,但神手却感知到,她的内心非常平静,只怕她早就认定我是劫灵根者。 合欢派也有智者啊。 说起来,淮阴王大可不必派遣任何人来京,但他还是忍不住把如意送来了,这就说明,他得到了确切消息,衡阳城出现了劫灵根者,这样的人,值得招揽,也值得毁掉。 “劫灵根者劫数缠身,迟早会爆发恐怖劫难,连累身边的人,”寡人连连打哈哈,搂住如意她那柔韧完美的腰肢,“如意,你要是害怕了,我可以理解。” 如意白了我一眼:“你长得这么机灵,我当然怕啦。” “好啊,你骂我是猴子。” 寡人使劲捏了捏如意的腰肢,手感美妙,大爽特爽,闻一闻,满手清香,着实醉人。 “你就是猴子。” 如意一下子从我怀里逃开,笑得花枝乱颤,她跑,我追,我们围着樱花树追着跑,樱花在我们身边飞舞翩翩。 “来抓我呀,来抓我呀……” 我一个猛扑,将如意熊抱入怀。 哼,以如意的身手,我根本不可能追的上她,更不可能抱住她,但她为了拐走我,真是下足了色本。 只是不知,这色本是否包含宽衣解带。 寡人抱住如意,俯下脸,想要含住她的唇,来一回热烈激吻,在这个瞬间,如意眉宇间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神色,腰肢一扭,不知以何种怪异的动作,忽然就从我怀里脱身出去。 眼前一花,美人没了,亲嘴亲到了空气。 靠,不让老子亲亲,那就更别想脱裤子了。 寡人暗暗不爽,却哈哈大笑,接着追如意,如此各怀鬼胎地玩了片刻,我们坐下来,如意依偎在我的怀里,神情愈发黯淡,忽然哭出泪来,一发不可收拾。 寡人好言安慰,如意大哭道:“今日与君一别,只怕在无法相见。” 哼,这是拐走我的节奏啊。 寡人表情严肃地摇头:“有缘千里来相会,我们是知音,纵使天各一方,只要念念不忘彼此,必有重逢之日。” 仰天长叹,“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安得与君相决绝,免教生死作相思。” 心想,丫的,论背情诗,老子不是针对谁。 如意没想到我会讲出这番有情调有诗意的话,惊得一愣,哭声更甚:“大圣,你有所不知,我爹很快就要送我出国,我可能永远也回不来了。” 麻痹的,这是韩剧最常用的桥段好不好,你居然用这个,难道你要老子去飞机场找你打飞机吗? 绝不能问她为什么要出国,一问就掉进陷阱了,最后只能是我必须跟她一起走两个人才能永远在一起的狗血结局。 寡人打了个机灵,拍拍胸口:“如意,这你不用担心,我在衡阳广结善缘,与当今圣上也有几分关系,只要我请求皇上赐婚,你爹一定会祝福我们的。” 如意一脸懵逼的表情。 哈哈! 49.第49章 章49 我替你出气了(求票) “你是说,赐婚?” 想了想,如意忽然露出欣喜的表情:“太好了,那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寡人吓了一跳,心想不对劲,这女人不可能这么轻易就同意了,除非她想玩无间道,留在衡阳当卧底。 惊疑时,如意话锋一转:“不过,我想先带你见一见我的父亲。” 又见岳父! 我日! 寡人有些不知所措。 如意接着说了下去:“我爹通达开明,他一定会喜欢你,而且他会为我们安排一个大好前程,送我们一起去楚国,这样的话,我们就能进入楚国的修真门派,凭你我的年龄和资质,一定能脱颖而出,获得明年‘三十年一遇的升仙机会’。” 什么? 见我直皱眉,如意反倒是吃了一惊:“你不知道?” 寡人摇头:“闻所未闻。” 如意想了想,笑道:“这不能怪你,离国消息太闭塞,你不知道很正常。” 她费了一番口水为我解释,我听后,只觉得脑洞大开。 所谓的“三十年一遇的升仙机会”,指的是,每隔三十年,远在海外的一些修仙门派,万里迢迢,来到我们这片大陆,招收门派弟子的盛世。 那些修仙门派强大到超乎想象,随便派来的一个特使,最低修为也可能是凝气境,甚至筑基境,如斯强大的存在,到了我们这片大陆,那就是无敌的存在。 能被海外仙门特使选中的修行者,仙途大开,无疑是升仙了。 不过,诸侯十国人口太多,海外仙门特使不可能逐个国家去收弟子,于是他们只会去一些较为兴盛的门派挑选优质弟子,比如楚国的玄清门就是其中之一。 而这些兴盛门派中,如果有特别优异的弟子被选中,门派也会受到海外仙门特使或多或少的奖赏。 海外仙门特使赏赐殊为珍贵,他们随便赏个丹药什么的,绝逼有市无价。 那些丹药能帮助一些老家伙晋升到凝气境(易离愁的boss上限理论是正确的,但这片大陆上的确有凝气境高手存在,只是不多罢了。) 如意道出这件秘闻,脸上浮现得意之色:“离国连一个门派也没有,海外仙门特使已经连续两次未到离国来选拔弟子,所以离国的修行者唯一的出路就是出国,加入他国修真门派,受到门派举荐,才有机会见到海外仙门特使。” 牵住我的手,如意把她完美无限的面庞贴在我的胸膛上,语气带着几分诚恳:“大圣,你我仙缘太好,明年,海外仙门特使就会到来,我们现在出国是最佳时机。” 寡人思忖片刻,豪笑一声:“以我的灵根品阶,得到海外仙门认可那是板上钉钉的事。既然如此,事不宜迟……” 我忽然停顿,想了想,“不过,我师父和师妹还在衡阳城,而且我还结交了不少朋友,俱是青年俊杰,我想带他们一起出国,你看可好?” 如意笑容丰满:“当然好了,人多力量大嘛。” “那就好!” 接下来,寡人费尽三寸不烂之舌,成功说服如意多给我三五日时间收拾好和安排。 回到沧浪学院,我怒怒的扯起易离愁的胡子,质问他为何从未对我提起“三十年一遇的升仙机会”。 易离愁正在冲击先天境七重,被我打断,气得脑袋冒烟,吹胡子瞪眼:“你丫昏君,告诉你又怎样,难道你会放弃皇位,跟着海外仙门特使出海?” 寡人惊住,无言以对。 我离开了,离国怎么办? 靠,别的穿越党似乎从未有过这样的难题,一个个说走就走,狂拽叼酷炫有木有。 就在我为此苦恼时,一道道密信如暴雨般发来,我打开一看,不禁惊呆。 “一位少女突袭如意郡主。” “该名少女疑似沧浪学院红莲。” “双方激斗惨烈,无法靠近。” …… 如意的一举一动都在监视之下,这事儿显然才发生不久。 寡人大惊失色,容不得我半点迟疑,我狂奔向如月客栈,到了地方一看,如月客栈已经在一场大战中给拆了七七八八,满目狼藉,混乱之极。 烟尘滚滚。 客栈的人早已逃光了,我一个人也没见到,只看到那棵樱花树被连根拔起,倒在地上,岂一个惨字了得。 “红莲!” 寡人找不到人,大声疾呼,简直快急出眼泪来,我喊了半天没有回应,只好在废墟里翻翻找找。 蓦然,在倒塌的一隅,我看到了一抹熟悉的颜色,好像是红莲的衣角,走上前一看,废墟下,露出一只白皙的小手。 “红莲!”我大喊。 “昏猴子,我在这里。” 红莲虚弱的声音从废墟下传出,听声音,似乎有重物压在她的胸口。 寡人马上把废墟扒开,发现一根梁柱压在了红莲的胸口上,我立马搬开,红莲这才能呼吸顺畅,她的脸色煞白,嘴角满是血痕,胸前的衣服上还有一滩血迹。 肋骨断了,内脏重伤! 寡人吓坏了,抱起红莲就跑,红莲忽然抬起手,捏住我的腮帮,捏了捏,她露出一抹笑容:“昏猴子,我把如意打跑了,替你出了一口恶气。” “你!” “嘿嘿,我够义气吧。这个世上,只许我欺负你……” 红莲一下子昏了过去。 寡人彻底急了,一路狂奔,我的脑袋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后来,易离愁迎面奔来,接过红莲,他只是看了看红莲,脸色骤然沉了下来,抱着她就走,我跟在他后面,耳边有风声呼呼掠过,满世界只剩下红莲垂下来的小小手臂。 不知过了多久,易离愁闯入一条小巷,敲开了一户人家的大门。 开门的人是一位容貌清秀的年轻人,他只看了红莲一下,神情大变,忙让易离愁进门,然后易离愁见到了一位年岁颇大的阿婆,把红莲交给了她。 50.第50章 章50 暴风雨前从不平静(三更) 阿婆把红莲抱进内屋便关上了门,我和易离愁只好在外面干等。 我急得团团转,易离愁的脸色也是阴晴不定,很不好看。 过了许久,我才渐渐回魂,冷静下来。 理了理思绪,我猛然意识到事态非常严重。 红莲突袭如意,一瞬间把我暴露了。 此刻,如意只怕已经逃离衡阳城。 而我和她,终于从虚情假意的情人变成了兵刃相向的敌人。 仿佛自始至终有股无法平息的浪潮,将我们推向这个不可改变的结局。 我深吸一口气,掐了一个法诀,这个法诀类似于跟踪术,使我能感知到茧蛊所在方位,范围约有五十里。 只要如意还在这个范围内,我就能感知到她。 我凝神感知,果不其然,只有很模糊的一丝联系,若有若无,忍不住叹口气,如意果然已经出城逃远了。 相信用不了多久,淮阴王就会得知,他的野心已经暴露了。 那么,淮阴王埋伏在衡阳城中的力量,必将紧锣密鼓的行动起来。 “皇上,微臣以为,在淮阴王发兵之前,他一定会在衡阳城内制造混乱,如意郡主只是他的先锋罢了,我们真正要小心的是那些隐藏的力量。”寡人忽然想起了尉迟德的话,如在耳畔。 “那就来吧。”寡人拳头一攥,内心早已渴望鲜血。 驻足片刻,我才开始留意周围的环境,发现这座院落很大,至少比普通人家的院子大出两三倍,而且院子里栽培了许多从未见过的花花草草,其中一些花草分外妖娆,观赏性极高。 寡人心说怪了,这里居然有皇宫里没有的植物。 我走近看了看,伸手想摸一摸那些花草,就在这时,开门那位年轻人忽然拦住了我,他面无表情地对我说:“这些全是灵草,有些含有剧毒,请自重。” 寡人惊了惊,笑着收回手:“小哥,还未请教?” “……我叫莫度。”年轻人犹豫了一下,还是告诉了我。 “我是齐天大圣,很高兴认识你。” “我知道你是谁。” “哈哈,我这身毛剪不断理还乱,没想到成了出名的利器。” 莫度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我上下打量他,眉清目秀,与我年岁相仿,一身黄色长衫,有些古旧,身上药味很冲,应该是一位医师。 那房内的阿婆极有可能是莫度的奶奶或师父,想必医术了得,而且与易离愁是旧识,知根知底。 想到这些,寡人只觉得红莲有救了,不禁舒了口气。 约莫过去三四个时辰,阿婆打开了门,神色略显疲惫,她淡淡地说:“小丫头死不了,内伤外伤修养半个月就能好。” 寡人大喜过望,易离愁却高兴不起来,问:“有没有后遗症?” 阿婆沉重地叹了一口气。 易离愁霎时面如死灰,一下子瘫坐在地,眼泪簌簌而下。 “究竟怎么啦?”寡人急了。 没有人理睬我。 “昏……猴……子……”房内,红莲在叫我。 我闯进门去,见到红莲躺在床上,身上满是绷带,包扎地像个木乃伊,她转过头来,脸色依然苍白的吓人,冲我笑了笑说:“那个如意呢?” 寡人挤出一丝笑,冲她竖起大拇指:“她被你打跑了,已经离开了衡阳。” 红莲嘻嘻笑了笑,一脸得意,虚弱的得意。 “小丫头,你别嘚瑟了。你能活下来是走了狗·屎运了,要不是对方急于脱身,她完全有实力从容杀死你再走。” 不知何时,阿婆出现在我的身后,一声冷哼,“你刚破入养气境五重,境界还未彻底稳定下来,立刻就去找一个养气境五重接近圆满的修行者恶斗,这是自杀,匹夫之勇,知道吗?” 红莲吐了吐舌头:“婆婆,我知道错了,下次一定改。” “罢了,你先好好歇着吧。” 阿婆哼了哼,然后转头瞅了我一眼:“你跟我来。” 寡人跟着婆婆走出屋子,到了院内,阿婆拿起小铁铲和水壶,走进她的药园,一边松动土壤浇浇水,一边漠然地说:“没想到你这么惹人厌,从阉党、宁王,到淮阴王、合欢派,个个都想置你于死地。” 寡人苦笑:“这大概就是万万人之上的代价吧。” “代价,哼!”阿婆余怒未消,“你付出什么代价了?你可知道,那个如意用恶魔音律崩坏了红莲的灵根,彻底摧毁了她的修行根基,她的仙途就此完了。” 啊! 寡人倒退三步,脑子彻底短路,呆若木鸡,不知过了多久,我回过神,急忙跪倒,苦求阿婆:“前辈医术通天,妙手回春,您一定有办法治好红莲,对不对?” 阿婆跺脚苦叹:“老身要是有办法,还用得着你来求吗?除非是合体境老怪出手,或是仙界水系奇物,不然的话,红莲的灵根绝不可能修复。” 合体境老怪!仙界水系奇物! 寡人彻底傻眼了。 “唉,劫灵根啊劫灵根,终究害人害己。”阿婆摇头直叹。 独自返回沧浪学院,寡人失魂落魄,心情格外郁闷,看什么都不爽。 江辰见我脸色很不好,带着杀气,他咳嗽一下,说:“猴哥,心情不好?要不找几个人来打打,爽一爽。” 寡人随口嗯了一声,江辰喜上眉梢,立刻跑去拉来两人,寡人一心想发泄,上去就是一顿狠揍,打得他们欲仙·欲死,一溜烟就破境了。 我爽了一把,雄风大振,对江辰说:“放出消息,今个大圣爷心情好,想打人。” “好咧。”江辰大喜过望,欢叫着跑开。 不多时,来了一批人,个个早已望眼欲穿,伸脸撅屁股等我打。 寡人也不客气,冲进人群逮着谁打谁,打得众人满地打滚,哇哇乱叫,爽得不要不要的。 不知发泄了多久,夕阳西沉,落日余晖也渐渐暗淡下去,寡人心情终于有所缓和,平静后,我准备收手,扫了一眼,尚还有四五人没打。 “你们快过来。”寡人招招手,打算草草打几拳了事。 那四五人面露喜色,乌压压聚了过来,就在我刚打倒一个,正举拳打向第二人的时候,神手猛然发出危险警告,我吃了一惊,脚下生风,匆忙暴退。 有刺客! 急退间,我的衣炔飘起,一张可怖的血盆大口,獠牙毕露,从侧面扑来,刺啦! 一口撕咬掉了我的一片衣角。 寡人凝目看去,心里咯噔一下,撕咬我的不是野兽,赫然是鬼婴,比我之前见过的那头体型大一点,却凶狠更甚许多多。 麻痹的,它竟不惧神手威压,敢主动接近我,凶煞可见一斑。 51.第51章 章51 让风暴来得更猛烈些吧 鬼婴偷袭失败,发出愤怒张狂的叽叽怪叫,声音尖锐刺耳,震人耳膜,许多人忍受不了,捂住双耳倒在地上,面色痛苦。 寡人也很难过,怒喝一声,身子一纵,冲向鬼婴探出神手,死! 同时,眼神时刻留意周围,寻找鬼婴之母。 孰料,就在我临近鬼婴时,斜刺里忽然扑来一道腥风。 只感觉脑后脖颈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我想也没想,一个驴打滚狼狈卧倒滚远,旋即爬起,没有瞬息停顿,直接跳到了屋顶上,放眼看去,居然又出现一头鬼婴,直追屋顶扑来。 窝靠,两头鬼婴! 双胞胎? 寡人刚一站稳脚跟,鬼婴便凶悍扑来,我冷哼一声,轰然打出一拳。 鬼影与拳影交错纠缠。 凄厉嘶鸣间,鬼婴如断线风筝,从屋顶掉落下去,摔在了地上,浑身冒出黑色火焰。 一落在地上,鬼婴满地打滚,火焰却扑不灭,反而越烧越旺,它嘶啸连连,痛不可忍,看向我时面带七分惊惧三分讨饶。 哼,现在知晓神手的厉害了吧。 就在鬼婴遭到重创时,人群里有人发出一声异样的惊呼,寡人早就留意,凝目间,顿时发现藏在人群当中一位年轻妇人,她神色鬼魅,肤色异样苍白,一见我望向她,冷哼一声,一招手,两头鬼婴化作两道黑光飞到了她身旁。 年轻妇人神色狠戾,一掐诀,目光瞥向不远处的一位吓傻的少年,然后,未受伤的那头鬼婴突然扑向这名无辜少年,血腥獠牙一口咬中他的肩膀,只是一撕,半个肩膀便被生生撕扯下来,痛得那少年惨叫一声,跪倒在地,鲜血如泉涌。 嘎吱嘎吱……鬼婴咀嚼他的血肉,三下五除二吞掉。 而那头冒火的鬼婴凶光毕露,扑向他受伤的肩膀,大口嗜血,咕咕咕……转瞬后,它身上的黑火熄灭了。 两头鬼婴得到血肉滋补,煞性暴增,鬼气猖獗,不可一世。 啊啊啊…… 这食人血肉的恐怖一幕吓坏了所有人,吓得他们尖叫着作鸟兽散。 寡人凛然一喝:“慌什么,全部停下。” 齐天大圣威名太盛,我这一吼之下,人心顿时安定了一些,骚乱霎时终止。 江辰头冒冷汗,勇敢地站出来,振臂一呼:“这邪魔外道想要来害大圣爷,谁给我拿下她,从今往后就是大圣爷的朋友,可免费享受大圣爷一顿恶打。”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众人顿时眼红了,围住年轻妇人,摩拳擦掌。 年轻妇人大惊,脸色变了变,眼中厉色闪动,忽地脸色一沉,两头鬼婴环绕左右,叽叽尖嘶,阴森森地冷笑:“来呀,活腻味了就来,老娘送你们一程。” 众人畏惧鬼婴,纷纷后退,就在这时,赵峦排众而出,冷喝道:“妖妇,休要嚣张,还不束手就擒。” “找死。” 年轻妇人目光杀机一闪,掐诀向前一指,一头鬼婴立刻扑向赵峦,只见那鬼婴怒目喷张,嘴巴大大张开,嘴里有一团黑烟滚滚欲出。 赵峦早有准备,早在刚才冷喝时,他已经将火曜石按在手心,先天神力持续不断灌入其内,此刻他不退不避,举起手臂,凛然一吼,立刻掌心喷出一道炽烈火焰,冲向鬼婴。 也就在这一刻,鬼婴怪叫一声,张嘴喷出一道浓浑腥臭的黑烟,迎上了赵峦的烈焰,阴冷黑暗与炽烈光芒轰然相撞,轰鸣回荡,尘烟倒卷,相持片刻后,烈焰渐渐萎靡,黑烟凶威不减,赵峦落入险境。 “不自量力,先天一重也敢跟老娘斗。” 年轻妇人冷笑一声,鬼婴立刻发威,喷出更多黑烟,压制地赵峦接连后退,他脸色惨白,全是冷汗,力竭之下,难以为继。 “妖妇,休要逞凶。” 江辰大吼着冲出去,双手舞动间,雷火光芒大盛,掌心推前,立刻有一道刺眼雷火喷薄而出,这雷力本就是邪秽的克星,雷光奔腾间,黑烟不断崩散。 乘此时机,刘恺手握王水晶,王猛拿出桐木芯,二人心有灵犀,一哄而上。 刘恺喷出一道王水,涓涓王水,气味刺鼻,可怖的腐蚀力,化金消银易如反掌,黑烟一遇上王水,立刻呲呲凝聚化液,掉落在了地上,腐蚀出一个个深坑。 桐木芯生生不息,木系灵力代表生命光辉,遇上鬼物,也是一物降一物,光芒冲撞下,黑烟消灭了一角。 三人合力下,形势完全逆转,鬼婴接连受挫,退回到了年轻妇人身边。 寡人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心神大震,年轻妇人先天五重,她的鬼婴至少有先天三重战力,却在三个先天一重面前,吃瘪了。 哈,修为不高没关系,可以用数量来弥补嘛。 蚁多咬死象,一千个侏儒也能打败一头牛头人,就是这个道理。正如易离愁所说那样,先天境还是层次比较低的级别,境界差距不是不可逾越,也就不是不可战胜。 寡人笑了笑:“大家一起上,诛灭妖妇,惩恶扬善。” 众人气势大振,纷纷使出看家本领,在场三五十人一哄齐上,年轻妇人有生以来从未遇到这般感人的场面,惊慌大乱,一个不慎,寡人偷偷跃到近旁,双手探出猛然抓住了一头鬼婴。 一抓住,我就不会放手。 神手,破灭邪祟。 鬼婴在我手里凄惨尖叫,黑色火焰不可阻挡,须臾烧成灰烬,消散一空。 哇! 年轻妇人元神受创,喷出一大口血,苍白的脸色更加惨淡,她看着我,满眼都是不可置信之色。 寡人拍拍手:“合欢派的妖妇,这么快就按耐不住,要取我性命。” 年轻妇人神色又是一变,哼了哼,惨笑连连:“难怪如意要我今天就来杀你,原来你知道这么多,也这么可怕,看来我们太小瞧你了。” 寡人冷笑:“可惜呀,你们到现在还不知道我是谁。” “为什么?”年轻妇人表情阴沉到了极点,“如意貌美如花,律灵根美妙仙音,最擅长俘虏男人的心,她从未失手过,为什么对你就没用?隆武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对他死心塌地?” “你死后下地狱问阎王吧,兄弟们,给我杀!”寡人一扬手,众人齐齐扑上,拳脚招呼,在年轻妇人疲于应对之时,我抓住了另一头鬼婴。 “不要。” 年轻妇人倒在地上,泪眼花花,哭求不已。 寡人说,最毒莫过妇人心,这句话虽然对女人不公平,但对你这种把孩子练成鬼婴的女人,绝对恰当。 黑色火焰扑腾,鬼婴化为灰烬。 宝宝,安息吧。 母子连心,年轻妇人的元神再遭重创,吐血三升,失去抵抗,众人下手不留情,乱拳打死。 寡人心胸舒畅,仰天呼啸:“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衡阳城即将迎来一场大乱,挺过这一关,寡人便是真正的帝王。 52.第52章 章52 护庭十三队(求票) 这一夜,衡阳城很不平静,很多地方突发大火,街头爆发斗殴流血事件,充斥混乱、暴力和恐怖。 人人自危,宛如世界末日。 淮阴王第一波袭击不约而至。 三位辅政大臣彻夜指挥虎贲军、城防军、各衙司,剿灭乱党,救火救灾,稳定民众情绪,将伤害控制到最低限度。 而寡人以齐天大圣之名召集来一批久经考察的亲信,江辰、刘恺、王猛等人在列,在这样一个危急时刻,我告诉了他们我的真实身份。 震惊,震惊,还是震惊。 震惊之后,便是做出选择。 江辰他们跪倒在我面前,齐声道:“皇上,草民愿为您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寡人哈哈大笑:“你们还是叫我猴哥吧。” 江辰鬼机灵,嘻嘻笑了笑:“猴哥,要不你先封我个大将军做做怎么样。” “滚你个犊子。” “那就打个折购,兵部主事吧,我勉为其难干一干。” “呸,你只适合当个小头头。” “那敢情好,衡阳十三太保怎么样。” “屁。十三太保太邪恶了,还是叫护庭十三队吧。” “护庭十三队,这名字好,我要干队长。” “寡人是总队长,你就是第一队的队长。” “遵命,总队长。” 寡人雷厉风行,接连封十三人为队长,把衡阳城化为分十二大区,每队负责一区,剩下一队是机动部队,随时支援各区。 护庭十三队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清剿乱党,守卫衡阳城。 然后我唤来一人,介绍道:“这位是来自魏国的奇才拜梅先生,他将担任护庭十三队的军师。” 众人呼吸一窒,神情格外惊讶。 说起来,这位拜梅先生的名气其实很响亮,只不过不是什么好名声罢了。 拜梅先生修为不高,先天二重而已,熟悉他的人都知道,比起修炼,他更喜欢搞理论研究。 在魏国,他提出了一个疯狂的理论:100名先天一重修行者可以打败1名先天十重。 常识中,这是绝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假如将先天一重的战斗力估为10,对比下去,二重为20,三重为50,四重为100,五重为200,六重为300,七重为500,八重为700,九重为900,十重为1200. 100名先天一重,满打满算也就战力1000,与先天十重1200的战斗力还差了一个先天五重的战斗力,理论上尚且不可能,更遑论实战。 拜梅先生不以为然,他坚信,只要100名先天一重经过严格训练,形成服从指令的军团,那么他们的战斗力便不是简单的相加,而是相乘,按照他的设想,100名先天一重拧成一股的战斗力,理想状态下,可达到1800。 这个理论一提出,魏国的修行者嗤之以鼻,皇族也不待见他,于是他只好周游各国,宣传自己的思想,一次次遭到冷嘲热讽,一次次受到奚落,他仍不放弃。 听说离国在招贤纳良,拜梅先生立刻辗转来到衡阳,等待多日,获得觐见寡人的机会。 寡人一开始只觉得他的疯子般的言论非常有趣,只可惜除了觉得有趣外,我也没给他多少好脸色,考虑到他是先天高手,随意给了他一点好处,留住了他。 经过刚才一战,寡人蓦然想起了他,把他找来深谈一番,惊讶地发现他胸怀韬略,腹引机谋,着实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奇才,于是便有了组建护庭十三队的想法。 面对十三位队长,拜梅先生神情激动,滔滔不绝,他要求每队至少要召集100名先天高手,修为越高越好,然后他严明军纪,定下“十杀罪律”。 违抗军令者,死。 擅离队伍者,死。 擅杀百姓者,死。 …… 一切布置妥当,众人纷纷散去,招兵买马,准备大干一场。 江辰等人全是学院学子,他们召集的对象主要是各学院学子,这些学子热血激情,一呼百应,而且重义气,内心充满正义感,悍不畏死,聚在一处,凝聚力非常强大。 最重要的是,这些人大多定居衡阳,有家人在衡阳,保卫衡阳的心情非常强烈。 另外,护庭十三队还召集了一些被寡人打过的闲散高手,这些人老江湖,战斗经验丰富,手段诡谲,对整个队伍的智商有很大的弥足。 这样的队伍经拜梅先生严苛训练后,就是不可估量的可怕战力,某种程度上,他们甚至超越了寡人之前组建的修行者王牌战队。 在护庭十三队中,有一支队伍非常特殊,活着队员只有队长一人,其他队员全是死尸,这个队长不是别人,正是阴尸门陈惜春。 阴尸门凶名在外,寡人没有支持陈惜春兴办学院,一直把他留在身边刊用,直到乱世到来,他果然有了大大的用武之地。 陈惜春在这晚悄然来到沧浪学院,无声无息地收走了年轻妇人的尸体,只见他把一道黑气打入尸体,年轻妇人猛然睁开眼,摇摇晃晃站了起来,跟着他走入黑暗。 “寡人许你炼尸,但只能是敌人的尸体。”这是我和陈惜春的约定。 七日后,经过简单训练的护庭十三队投入实战,他们埋伏在街巷,一发现乱党,立刻召集人手,采用团战方式歼灭敌人。 喜报频来,各队斩获颇多,寡人总结下来,先天五重以下的乱党根本抵挡不了护庭十三队,像陈惜春这样的群尸战队,完全可以压制先天六重高手。 而随着战斗进行,队员之间配合更为熟悉和流畅,军团战力自然水涨船高,不可估量,一切完全朝着拜梅先生的理论稳步前进。 衡阳城经历数日的混乱和恐慌,在护庭十三队的努力下,终于获得暂时的平静,但我知道,更猛烈的风暴还未爆发。 而在七日间,寡人修为再次突破,晋升养气境四重。 到了这一步,寡人如同鱼入江河,浪花朵朵开。 翻开《爱如潮涌》,我兴奋的发现可以修炼的法术一下子多出了许多,于是选出两个可以修炼的法术,“爱的一见倾心”和“爱的支离破碎”。 “爱的一见倾心”,其实是一门瞳术,目发秋波,扰乱对手神智,强行使对方对我一见钟情,妙法无极。 寡人领悟力不错,半天时间就学会了,瞳术略有小成,急不可耐到大街上找个人试一试,找了片刻,终于偶遇一位美女,我立刻发动法术,秋波阵阵,然而美女面色不变地路过,完全无效。 靠! 想了想,我很快找到了问题所在,瞳术发动时,必须是四目相对才有效,于是寡人吸取教训,先拦住一位美女,等她看着我时,我再对她释放秋波,只是目光交错了一瞬,美女看我的眼睛直了,脸颊羞红,接着便把手绢送给了我(离国爱情习俗,女子遇见有好感的男子,赠送手绢来表白心意)。 寡人大喜,调戏一番,而后便抹去了瞳术,美女心智一恢复过来,神色大变,羞怒交迸,夺回手绢,甩了我一巴掌跑开了。 寡人哈哈大笑,接连对路人目送秋波,把“爱的一见倾心”练习熟练,几乎能做到一对眼就放出的地步。 哈哈,整个世界将被我惑乱。 至于“爱的支离破碎”,则是一门御剑术,按字面的意思,就是把心爱的人肢解,听着就很变态。 创造这门道术的前辈,发现色灵根者在御剑方面先天残缺,于是苦心造诣,创造了一门堪称御剑界辟邪剑法的法术。 谈到这个,我们先普及一下飞剑学,飞剑是炼器师打造出来适合修行者使用的法剑,小巧细薄,比匕首长一点,比长剑短许多,修行者以元神念力御剑,千里之外取敌人首级易如反掌。 飞剑种类繁多,究其原因,主要是因为用剑的人各有不同,而选剑的首要条件就是要与灵根相配,这一点选择功法类似。 然而,不管炼器师铸造怎样不同的剑,第一步永远是打造剑胚剑,接着才熔炼奇物附魔。 奇物本就是天地精华的结晶,是灵性诞生的发端,有了奇物,飞剑很快就会产生灵性,这对用剑者来说,意义非常重大。 比如江辰,雷火双灵根,他选飞剑,一定会选择镶嵌有雷火属性奇物的飞剑,实在不行,就选择一把雷系飞剑和一把火系飞剑。 问题就出在这里,色系奇物,太罕见了,于是色属性飞剑少到没有,这意味着色灵根者于御剑界彻底绝缘。 飞剑是最强大的法器之一,杀人掠货,旅行必备,那位前辈心生不甘,一日茅塞顿开,另辟蹊径,独创元神御剑心诀,终成一代御剑高手,名震八方。 53.第53章 章53 杀面首 前辈独创的元神御剑心诀,灵感源于剑修之法。 剑修者,以剑为命,以心养剑,以血养剑,剑的灵性便是剑修者之心,他们日以继日以元神滋养本命剑,直至剑灵诞生。 这种修行枯燥艰苦,非常人所能忍受,所以剑修者心性痴狂,也强大得离谱。 前辈由此得到灵感,反其道行之,以剑养心,以剑滋养元神,剑只是外在,元神强大才是王道。 所以,剑修者往往只有一把剑,一剑破天,一剑破万法,而前辈却集万剑于一身,以万剑之力抗衡天劫,破灭万古。 而且,那剑,只用剑胚剑即可。 寡人依照心诀修炼:元神灵动,万剑共鸣。意思是,修行者要使自己的元神小人动起来,产生灵犀。 这,本身就是违反常识的修炼之法。 在我破入先天三重,泥丸宫诞生元神小人的时候,我就询问过易离愁和红莲,他们与我一样,元神小人都是不动的,天天睡大觉,想要元神小人动一下,需要消耗极大的精神力。 而现在,我不但要让元神小人动起来,还要教会他耍剑。 “唉,就从少儿广播体操做起吧。” 寡人高度凝神,元神小人一千个不情愿的站起来,甩甩胳膊动动腿,光是这样简单的动作,便把累得浑身大汗,头昏脑涨,接近虚脱。 寡人咬牙坚持。 苦不苦想想长征两万五,累不累想想雷锋董存瑞。 从少儿广播体操到第九套广播体操,寡人一次次累跪,一次次站起,汗水挥洒,无怨无悔,其中的辛苦只有自己知晓。 功夫不负有心人,元神小人习惯运动之后,突然喜欢上了运动,蹦蹦跳跳,已经不满足广播体操,直接进入劲舞团疯狂模式。 黎明之光,雨后彩虹。 哈哈,我终于使元神小人灵动如鬼,最难的一关闯过,泪流满面。 接下来我便能修炼御剑心诀,而后面的一切完全水到渠成,我的元神灵犀逼人,剑胚剑一经淬炼,便化作我的双手一般任我御行。 以先天四重的修为,我最多只能御剑九柄,我一一淬炼,运用如心,当修行有成时,我发现我的修为不知不觉大进一步,先天四重大圆满。 今天想杀个人。我舔了舔嘴唇。 漆黑冷夜,长街冷清如死,只有更夫提着铜锣在巡夜,就在更夫路过一户人家附近时,院内猛然传出一声惨叫。 “啊,这不是张大人家吗,不好,出事啦。” 更夫大吃一惊,慌忙狠命敲锣,冲向大门,发现门是开着的,他毫不迟疑地冲进去,见到院子里躺着横七竖八的刚死之人,这些人死状凄惨,肉身破烂,仿佛遭到猛兽撕咬过一般。 更夫直奔正堂,口中大喊:“张大人,张大人……” 蓦然,他停顿下来,抬起头,面上浮现难以掩饰的震惊。 寡人看着更夫,微微一笑。 在我的旁边,张大人抱着一条死狗,泪眼花花。 他怀着的狗是巨型犬,狗嘴上,鲜血淋漓,分明是咬死院中那些人的元凶。 “旺财啊,我的旺财啊……”张大人大哭不止。 寡人拍了拍张大人的肩膀,说,张爱卿,别伤心,寡人马上替你家旺财报仇。 然后,我对更夫说:“这几日,朝中大臣不断被杀,死因全是被自家养的狗咬死,就像今晚这样,张大人家的旺财默不啃声地走到一个人的身旁,忽然张嘴就咬,专咬人的要害,大家猝不及防之下,都中招了。” 更夫神情木然,像是什么也没听到一样。 我接着说:“衙司探查无果,我们断定是修行者作案,叵耐元凶狡猾多端,几次精心布置都扑了空,寡人读过卷宗,发现这些离奇凶案有个共同特点,那就是第一目击证人,全是更夫,也就是你。” 更夫呼吸停顿:“泼猴,如意提醒我要小心你,看来我还是大意了。” “要怪就怪你癖好奇特,明明可以全身可退,可你偏偏要进入案发现场,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哈哈哈……我太喜欢看着那些残破不缺的尸体,情不自禁啊……” 变态! 寡人冷笑:“能操纵家狗杀人,你是兽灵根吧。” 更夫面上浮现一抹骄傲:“不错,我是天灵根者,养气五重。” 寡人耻笑:“哼,看你的年纪也不小了,才混到五重,应该是九品垃圾灵根吧。” 更夫神色一寒,慢悠悠地道:“是七品。” 寡人失笑:“我听闻男人在合欢派没有地位,但也不尽然,有些男人在床上很勤劳,舌头灵巧,下盘粗健,还是会得到一点点宠爱,升级为‘面首’,你,应该就是其中之一吧。” 更夫眯起眼,瞳孔里有冰冷的寒光闪动:“不错,你们消灭了我们埋伏在衡阳的大部分力量,教主认为再派那些实力低下的人过来,也只是白白送死罢了,于是就启用了我们‘面首’。” “幸会啊幸会。”寡人嗯了嗯:“如果寡人消灭掉面首,只怕淮阴王就坐不住了,那时他一定会后悔非要选择走水路进攻衡阳。” 更夫寒声道:“走陆路必然要翻过阴山,阴山之南有威卫军驻扎,太冒险了,而且也不便于携带大型攻城机械。走水路这个计划是教主建议的,淮阴王只是不谋而合罢了。” “所以,你们现在是骑虎难下咯。” “不,现在是一切都在按照教主的计划完美进行,我们面首的成员全是强大的天灵根者,以一敌十,我们会一点点蚕食掉你们,让你们疲惫不堪,日日惶恐,等待淮阴王的大军到来时,你们早已绝望,开门投降是唯一的出路,哈哈哈……” 寡人冷哼:“这大半夜的,你做什么白日梦,今晚就是你的死期。” 说话间,我解开腰间牛皮带,抽出一把剑胚剑,甩向更夫,剑光寒凛,划破夜空,转瞬到了更夫面前,直刺向他的心窝。 “自不量力,先天四重也敢跟我斗。” 更夫凌然不惧,一跺脚,身前的一块地板拔地飞起,挡在了他胸前,我的飞剑恰好飞至,点在地板上,轰鸣中,地板碎裂,烟尘滚动,而更夫乘此时机退远,与我拉开了距离。 紧接着,更夫一拍腰间的一个小布袋,冷笑间,身前忽然飞出三条蟒蛇,碗口粗大,在地上飞快爬行,凶煞逼人,见人便吐蛇信,发出嘶嘶恐怖声响。 这三条蟒蛇,全是吃人长大的凶兽,要是被它们盘住,先天高手也要嗝屁。 “灵兽袋!”寡人微惊,瞅了一眼更夫腰上的布袋,惊讶地失神,惊道:“你居然有这样的好东西。” 更夫神气活现地拍了拍腰间的两个布袋,道:“合欢派好东西多得是,这些小玩意,全是海外仙门特使带到这片大陆,与各大门派交易的东西,储物袋,灵兽袋,纯灵丹,我全都有。” 寡人贪心大动:“那就更留不得你了。” 掐诀指向更夫,剑胚剑嗖然杀去。 更夫目中杀机闪现,口中念念有词,说着怪异语言,而三条蟒蛇摇头晃脑,仿佛听懂了他的话一般,在他一喝时,立刻有一条蟒蛇扑向了疾驰杀来的飞剑,另外两条蟒蛇兵分左右朝我爬来。 嚓! 飞剑与蟒蛇交错而过,在蟒蛇四寸处留下一道三指深的伤口,鲜血喷溅,然而蟒蛇凶威不减,未伤到根本。 这刹那间,另外两条蟒蛇已到了我一丈远处,腥风扑面,近旁的张大人丢下旺财,彻底吓尿了。 寡人不退反进,冷哼一声,杀伐果断,一抖牛皮带,哗啦啦,又有八柄剑胚剑飞出,一柄柄飞剑,锋利凛然,急速飞驰如游鱼飞窜,恍若手持镰刀的死神,或刺或砍,四面八方杀向蟒蛇,肢解破碎。 “爱的支离破碎”终于展现出恐怖的杀伤力,两条蟒蛇在八柄飞剑纵横交错的切割下,成了餐桌上的蛇肉片,新鲜可口。 “你!”更夫的眼珠子掉了出来,神色里焦躁弥漫。 寡人下手不留情,集合九柄剑胚剑,杀向最后一条蟒蛇,更夫仓皇失色,急忙念诀,蟒蛇心有灵犀,化作一道灰光飞向更夫腰间的灵兽袋。 “想逃,门都没有。” 寡人凛然冷笑,泥丸宫内的元神小人手足舞蹈,眉间寒光闪闪,九柄剑胚剑骤然加速,电火石光,刹那跨越间距,追上那道灰光绞杀肢解。 噗! 一片片碎肉洒落,血雾弥散,腥味刺鼻。 更夫的脸色在一瞬间阴沉到了极点,表情扭曲的好像怪物,半响,他仰起头哈哈大笑,笑声可怖:“飞剑,飞剑,有意思,告诉你一件更有意思的事,我最强的本领不是御兽,而是用剑。” 说完他一拍腰间储物袋,幽然飞出一柄造型奇特的兽骨剑,好似某种灵兽的脊骨,森白光滑,泛着淡淡的黑光,兀自摆动,好像活着一般,灵性颇高。 我看得出,那黑光是骨髓发出,黑色骨髓,剧毒之象,这兽骨剑绝逼有毒。 更夫冷笑连连:“此剑是我斩杀的一条蛇妖,去其肉取其骨,经炼器宗师锻造而成的‘蛇骨剑’,我就好心告诉你它最厉害之处吧,它是有毒的,破皮必死。” 寡人心里一寒:“哼,少吓唬我,怕你是孙子。” 更夫残忍大笑,手上一掐诀,立刻蛇骨剑兴奋地浑身颤抖,骨骼咯咯响动,分外吓人,然后如一条活着的蛇妖嗖地掠出,锐不可当,直奔我来。 “这些面首果然身怀绝技,十分不简单。” 神手感知到蛇骨剑的凶煞和锐利,我内心大惊,不过我岂会坐以待毙,神情前所未有的凝重,九柄剑胚剑先后飞出,依次撞向蛇骨剑。 第一柄剑胚剑与蛇骨剑急速间瞬息相遇。 轰!剑胚剑从剑尖朝后彻底崩碎,蛇骨剑不可阻挡,撞向第二柄剑胚剑,碎之,接着是第三柄,第四柄…… 直至第七柄碎后,蛇骨剑的汹汹来势才有所减慢,但剑胚剑在它面前,依然不堪一击,相信九柄剑胚剑全用上也阻止不了。 更夫的脸上浮现得意的残忍笑容,蓦然,他神情一呆。 因为就在这时,我不躲不逃,忽然迎着蛇骨剑向前奔出,双眼充血,与更夫凝目对视的刹那,“爱的一见倾心”骤然发出,将一阵强烈的秋波打入他的双眼。 霎时,更夫目光溃散,心智惑乱,脸颊浮现晕红,与蛇骨剑的心灵联系就此中断。 失去了掌控的蛇骨剑威力大减,与第八柄剑胚剑相撞后,伴随着第八柄剑胚剑的破碎之声向上折转。 几乎就在下一瞬,第九柄剑胚剑刺破空气,穿透了更夫的胸膛。 54.第54章 章54 仙墨 明灭的烛光下,陈惜春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更夫的尸体旁,阴森森笑了笑,他的收藏品中又多了一个有趣的玩具。 寡人左手拿着蛇骨剑,右手攥住储物袋和灵兽袋,脸上笑开了花。 “雷锋啊,好人啊。”我对消失在黑暗里的更夫竖起大拇指。 蛇骨剑是兽系灵剑,而兽系与其他系兼容性良好,色系灵根也可以使用,可取代剑胚剑,而且威力更锋锐,还自带剧毒加成,真是个宝贝。 然后,我触摸向储物袋,心神一动,释放灵力涌入,忽然看到了袋子内部,空间面积不大,约有一个半人高木箱的空间,装有几本功法书籍、换衣衣物、葫芦丹瓶。 寡人一眼看到葫芦丹瓶,心情无比激动,意念勃动时,葫芦丹瓶便出现在了我的手里,倾倒出来两粒雪白丹丸,气味清淡,显然是药香凝而不散之象,心忖这一定是纯灵丹了。 纯灵丹来自海外,这片大陆上尚没有人能炼制出来,流传在市场上那些纯灵丹全是仿制品。 是药三分毒。修行者吞下的丹药,往往带有少量毒副作用,吃多了伤身,而修行者为了提高修行,势必会大量长久服用各种丹药,久而久之,身上就会产生丹毒,危害不啻于癌症。 像易离愁和马景堂这样的老迈人士,身上多少都有丹毒,他们深知丹毒厉害,早已停用任何丹药,只可惜丹毒已成,为时已晚。 寡人早就注意到这点,一直只是吸收中品灵石来修炼,没有服用任何丹药。 而来自海外的纯灵丹则完全不同于一般丹药,它是海外仙门炼制的上乘丹药,完全没有毒副作用,而且效果比中品灵石还要好。 “只有两粒么。”寡人略微有些失望,不过想想纯灵丹是稀缺之物,价格昂贵,更夫身上能有两粒其实已经很不错。 这两粒纯灵丹应该合欢派发给“面首”的赏赐,潜入衡阳的每个面首身上应该都有,想了想,寡人杀意沸腾了。 我很快吞下一粒纯灵丹,入口即化,丹药融化为微甜的乳液般的感觉,这乳液缓缓地释放出浓郁的灵气,散入四肢百骸,凝聚在经脉之中,又往复扩散至全身,肉身和元神在灵气的滋补下不断成长。 一粒纯灵丹下肚,意犹未尽,又吃一粒。 也许是这两粒纯灵丹的药效太好,也许是天尊灵根的强大终于显现出来,我竟然毫无阻碍的破境了,先天五重。 …… “江辰,今天我要打一百人,不,从今天起,我每天都要打一百人。”深思熟虑之后,寡人对第一队队长江辰下达了指令。 江辰乐疯了,立马着手安排。 如此一天天过去,我身上的劫数越来越多,身边的先天高手也多得数不过来。 就在某一天,江辰带一个人来给我打,我看他有点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而这个人看我的眼光也是躲躲闪闪,似乎很惧怕我。 寡人问他姓名,他答道:“雷霆学院晁亥。” 窝靠!我想起来了,这家伙就是段景玉的跟班,以前在街上被我揍过一顿,就是在那天,老子把段景玉一拳打破境了,就是从那天起,老子成了神棍。 哼哼,你丫害我不浅啊。 寡人记着仇,一脚把他踹出门去,滚你丫的,老子才不会帮你破境。 晁亥狼狈离去时,眼中生出莫大的怨毒。 寡人想起一事,急忙跑到床边,在被褥下翻了翻,找出一个煤球样的小玩意,这东西就是那天我从段景玉手里赢来的宝贝。 没错,那时候,神手感知到这东西非常不凡,只不过,后来我与段景玉一样,陷入了不知该怎么使用它的困境,明知是个不简单的东西,却不知它的来历,也不知该怎么激发它的神奇。 见到晁亥,我猛然想起了这个煤球。 拿给易离愁看看,他端详半天,瞧不出神奇来,他又拿给阿婆,她只是看了一眼,眼中有精光闪动,脸上浮现一抹笑容,眼角的皱纹如涟漪般圈圈散开。 “皇上,你试着把劫数打入这个煤球。”阿婆会心一笑,对我说。 寡人不解:“劫数打入煤球?劫数不是只可以打在人身上么?” 阿婆笑而不语。 我苦笑一下,沉吸一口气,单手握住煤球,另一只手不断捶打,不一会儿,煤球有了变化,变为烧炭一般,赤红赤红的,并且有了融化的迹象,不过融出来的东西黑乎乎的,如墨汁一般,带着浓烈的臭味。 阿婆的眼神变得异常明亮,惊呼:“果然是仙界之物。” 寡人大惊。 阿婆喜悦地道:“红莲有救了。” 我问:“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应该是仙界某位大仙用的墨水,有一滴溅落凡尘,凝聚成了煤球模样,机缘巧合为你得到。” “……这是仙墨!可以救红莲?” “当然,墨中含水,既是仙界之水,自然就能修复红莲的水灵根。” 阿婆喜不自禁,立刻教我把融出来的仙墨滴入红莲的眉心。 峰回路转,柳暗花明,我万万没想到挽救红莲的神物一直就在我手上,想也没想,立即把所有的仙墨一滴滴滴在红莲的额头上,说来真是神奇,仙墨径直没入红莲的眉心,仿佛她的头盖骨是空气一般,没有一点阻拦。 当仙墨全部浸入红莲的身体后,徐徐三个时辰,红莲毫无动静,就在某一刻,她忽然醒来,从病床上爬了起来,所有的伤奇迹般全好了,活蹦乱跳。 “昏猴子。” 红莲生龙活虎,嘻嘻大笑,感受一下身体,“你丫给我灌了什么神药,这么猛,我一下子到养气六重大圆满了,感觉只要再打个坐,就到七重了。” 寡人大吃一惊。 阿婆笑得双眼眯起,“果然如此,仙墨完全融入红莲的身体,彻底改善了红莲的修行根基。” 接着阿婆要红莲重新测试灵根。 翡翠冰珠碰撞运动,化为一张气势磅礴的水墨画卷。 红莲和我们都吓了一跳:“居然不是水灵根,这是……” “墨灵根,天尊灵根。”阿婆呵呵大笑,“水灵根遇上仙墨,果然合二为一,仙墨不但覆盖掉了水,将之进化为墨灵根。” 窝靠!岂不是说红莲的灵根比我的色灵根更变态。 阿婆转向我,徐徐一叹:“这大概就是宿命吧。” “此话怎样?” “仙墨是仙界之物,化作煤球流落凡间,然而不管怎样,它终究是仙界之物,凡人、修行者,都没有资格使用,就算到了化神境老怪手里都未必有办法,但唯有你是例外。” “劫灵根!” “不错,劫灵根,劫数,天劫,这些都是天道之力,对仙界之物也有作用,故而你的劫灵力能将煤球还原为仙墨原本的形态。” 寡人了然,一时间心绪复杂,心想这煤球遇到我真是宿命吗?太玄乎了。 不管怎样,红莲满血复活,更胜从前,这是天大的好事。 红莲也搞明白了自身的变化,只见她凝心运气,手指上忽然冒出一滴黑色墨汁,心神大动下,她对着空气画了起来。 …… 55.第55章 章55 最后的面首 轰! 晌午时分,衡阳最大的交易市场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各种商贸活动,就在喧闹正浓时,一家法器专卖店忽然发生强烈爆炸,火蛇乱窜,浓烟滚滚,一片混乱。 店内店外,不少人受伤。 不多时,护庭第六队包围了这家法器店,扑灭大火,救治伤者,询问目击者。 队长王猛看了看现场,面色沉重,恨得把牙咬得咯咯响:“这是三天来第七家店被炸了,可我连元凶的一点线索都没有。” “这群面首,太可恶太嚣张了。”王猛气得直跺脚,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怒火经久不息。 “小猛啊,有时候凶手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你只要把七件商铺爆炸案联系起来,很容易就找出破案线索来。” 寡人慢悠悠地踱步进入现场,忍不住指点道。 “哇,是总队长!” “太好啦,总队长来了,他已经连续斩杀五个面首,未尝一败。” “总队长无敌!” 第六队的队员目中放光,像看见神灵一样用膜拜的目光看着我,王猛迎上前,躬身一拜:“总队长,属下无能。” 寡人摆了摆手:“不是你无能,只是敌人太狡猾。” 说着,我看了看店内,目光落在一位灰尘遮面的店员身上,他是这家法器店的员工,为人热情,深受老板和顾客的好评,此刻正在帮忙救死扶伤,勤勤恳恳。 寡人冷冷一笑,对他招招手:“你,对,就是你,过来。” 店员麻溜地跑过来:“小人朱桦,能为您做些什么?” 寡人认真地想了想,漠然道:“虽然我很想抓活的,不过你还是死了比较让人安心。” 朱桦呼吸一顿。 王猛也是吃了一惊,神色大变间,一挥手,众人齐刷刷亮家伙,包围住了朱桦。 “让开让开,让我来瞧瞧面首究竟长啥样。” 英姿煞爽的红莲排众而出,左手冰糖葫芦,右手千层年糕,走入众人视线。 寡人轻咳一声,朗声道:“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新上任的副总队长,红莲。” 众人神色惊讶,静了静,互相对视几眼,齐声拜倒:“属下见过副总队长。” 红莲摆了摆小手:“兄弟们免礼,以后大家是一家人,不用客气,今后见了我,每人要送我冰糖葫芦一串,糖炒栗子一份,开心果一袋,嗯,先就这么多吧,总之大家要把这件事当成天大的事来办,永远放在心上,养成见面送礼的良好习惯。” “……” 所有人全部呆滞。 “你丫的闹够没有。”寡人黑脸,赏了红莲一个爆栗。 红莲咳嗽一声,摆正脸色,端详朱桦一会儿,认真地道:“错不了,他肯定就是面首。” 朱桦急切辩解:“什么面首,我从来没听说过,你们不要冤枉好人。” 红莲摇了摇头,语气万分肯定:“不,你一定就是面首。” 朱桦彻底急了:“你有什么证据?” 红莲俏脸微红,咳咳咳:“这个嘛,因为你很帅啊,颜值爆表,看起来鲜嫩可口,女人都迷你这样的呀。” 朱桦:“……” 众人:“日!” 寡人一阵眩晕,沉声道:“朱桦,固然你隐藏的巧妙,但在七次爆炸案中都能找到你的身影,你去给别家店铺送货时,顺手炸了他们的店铺,还装作好人参与救援,这次更狠,为了掩饰你的痕迹,你把自己老板的店铺也给炸了。” 朱桦神色一变再变:“这只是你的推论,并无实质证据。” 寡人冷笑:“修行者释放的法术,会在空间中留下特别的痕迹,只要时间来得及,便可以进行反向追踪施术者,这个方法叫‘墨迹法’。” 红莲嘻嘻笑了笑,“这里的爆炸刚发生不久,只要用墨迹显影,一下子就能找到施术者,你信吗?” 朱桦断然不信:“我是无辜的,不怕你们查。” “不见棺材不掉泪呀,不到黄河不死心啊,不进洞房不知早泄……” 红莲摇头晃脑,手上忽然起了湿意,多出了一层黑色墨汁,她随意朝面前的空气甩了甩手,墨滴一滴滴飞出,还在半空时突然爆开,化作黑雾飘散开去。 须臾,一些黑雾仿佛黏附在什么东西上,停止了运动。 当黑雾彻底扩散至整个大厅,一条黑色细线显现出来,漂浮在空中,起起伏伏,一端指向爆炸中心,另一端则牵系在朱桦的右手上。 朱桦神色大变,露出见鬼了一般的表情。 那黑色细线,赫然是他释放出“烈焰火球”在空中行进时残留下的轨迹。 暴露了。 王猛冷冷笑了笑,凛然大喝:“朱桦,你还有何话要说?” 朱桦苦笑一下,不过他倒是怡然不惧,反而击掌赞叹:“厉害!一山更比一山高,我算是服了。” 王猛摆开架势:“咄,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朱桦瞥了他一瞬,嘴角微翘,轻蔑之意表露无遗:“就你也配让我束手就擒,大爷成名的时候,你还在扎马步呢。” 王猛大怒:“弟兄们,摆阵弄死他。” 第六队熟门熟路,众人脚步快速移动,站在各自的方位,一个呼吸间便组成方圆大阵,互为犄角,密不透风,阵势威威,咄咄逼人。 朱桦见之,脸色震惊,惊道:“好阵法。” 王猛傲娇一笑,神气活现地说:“这五行八卦阵法因人而异,你的火球术,木火之气浓郁,应该是木火双灵根,我们便以金水阵型克制你,收拾你小菜一碟。” 朱桦目光闪动:“原来如此,难怪你们一群先天一二重竟能给我如此大的压迫感。” 寡人叹口气,踹了王猛一脚:“丫的,废话这么多。你不知道反派话唠一定死,而且被杀都是因为嘴太碎?” 王猛呵呵挠挠头:“总队长,我们不是反派啊,而且我说出来是为了对他进行威慑性打击,这是拜梅先生教我们的招数。” 寡人:“……” 朱桦哈哈笑了笑:“无须争执。既然你们告诉我一点有用的信息,那我也告诉你们一点好了。我的确是木火双灵根,先天五重,善用‘烈焰火球’。还有,我的身份是面首之首,也是最后一位面首。” 寡人一挑眉:“你是面首的老大?不可能吧。我们昨天还干掉了一个先天六重,你的境界比他低,怎么可能是老大。” 朱桦耸耸肩:“大概是因为,我比较擅长杀人吧。” 他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在和我们讨论早上吃了什么饭菜一样:“先天高手不是不死之躯,力量也不是无穷无尽,和普通人一样需要吃喝拉撒睡,还可能会生病,有喜怒可乐,七情六欲,所以只要方法得当,机会把握准切,凡人也能杀死先天。” “比如,打不过对方时,可以下毒,可以色诱,可以撩阴脚,还可以趁其睡着暗杀……方法多种多样,不胜枚举。我呀,就曾到楚国暗杀过一位先天七重,先偷偷观察了他半年,了解他所有的生活习惯,终于发现他有一个可以利用的习惯,那就是每晚睡觉前,他总是喜欢抱起他的喵喵玩亲亲,于是我就在那只母猫的身上涂抹了一种无色无味的剧毒,触唇即死,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说这话时,他的嘴角挂着近乎完美的微笑,令人不寒而栗。 我们的呼吸全部停顿,内心骤然涌现强烈的不安。 朱桦淡定地看了看我们,手慢悠悠地拍向腰间储物袋,“我随身携带数十种毒药,每一种都能置人于死地,不管你们的阵法有多完美,破之易如反掌。” 一拍储物袋,朱桦的手里出现一个白色纸包,似是包着某种粉末。 就在纸包出现众人视线的时候,第六大队如临大敌,每个人都感觉浑身的汗毛直竖起来,紧张地呼吸紊乱,冷汗止不住往下冒。 朱桦一个人,面对我们这边百人军团,三言两语就能达到这种威慑效果,只能说这个人的胆量已经突破天际了。 麻痹的,得杀多少人才能练就这种临危不乱的气度,日! 见状,寡人在心里冷哼一声,哈哈大笑道:“朱桦,说了这么多,你不就是想表明你是个很厉害的杀手么,不过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也是个杀手,而且我在杀手界排名第一。” 朱桦挑起眉。 寡人豪言,“我给你个机会,我们单挑一场,你要是杀得了我,今天你可以自由离去。” 朱桦眨眨眼:“首先我要纠正一点,杀手界是黑暗区域,黑暗之所以为黑暗,是因为它的混乱,毫无规则可言,试问一个无秩序的世界,哪里来的杀手排行。” 寡人听了一呆,竟无言以对。 朱桦叹口气:“你想保护这些废物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不过我可不怕死,我的命属于教主大人,在我来衡阳之前,我跪在她的面前,亲吻她的手背,向她保证,我会用你们的鲜血洒遍衡阳的每一条街,做成世间最美的红地毯,迎接她的到来。” 攥紧白色纸包,他斜视着我,“而且,过了这么久,你以为我们还没查出你的真实身份么,隆武?与你对战,似乎不能与你进行直接对视,对吧。” 在他这句话说完之前,我的拳头就已经打了过去,先下手为强,打向他的脸,开山炮拳力可破石开山,拳速也极快,眨眼即至。 面对这迎面一拳,朱桦站直身子,只是脖子以不可思议的弧度扭曲转动,我的拳头擦着他的脸过去,竟未沾到他的皮。 “时机掌握不错,比起当皇帝,你确实适合当个杀手。”朱桦冲我微微一笑。 56.第56章 章56 话唠反派必死 微笑时,朱桦手心冒出一撮火焰,点燃了白色纸包,立刻包内粉末剧烈挥发,有浓浓黄色烟雾冒了出来,迅速扩散向周围。 “闭息,退散。” 寡人大吼一声,手上不停,持续不断攻击朱桦,但他总能以反·人类的扭曲动作轻松避过,那闲庭信步的样子着实让人生气。 他么的,做出那种夸张的动作,他没长骨头么,韧带不会撕裂么,吃过橡胶果实么。 接连攻击数次不中,我彻底没脾气了。 就在这须臾时光,黄色烟雾彻底弥散开来,一时间,浓浓的烟雾遮蔽视线,四周到处有人在发出痛楚的咳嗽声,神手感知到许多人半跪在地,眼泪横流,面色发青,看样子是中毒了。 寡人急了,大呼:“红莲,用水。” “知道啦,别催我嘛,新学的法术还不熟悉,快不起来啊。” 红莲懒洋洋地嘟起嘴,一拍腰间储物袋,手里出现一支青竹竿羊毛头的毛笔,凝神运气间,指尖溢出墨汁,仿若流淌的黑金顺着笔杆流到笔端。 红莲嘻嘻笑了笑,以空气为画板持笔挥毫,画出一朵黑色的阴云,然后她掐诀指向半空,立刻黑云飞到了高处,无风见长,扩大成一片滚滚黑云,翻卷间,降下丝丝细雨,淅淅沥沥倾洒,顿时扑灭了黄色烟雾扩张的势头。 随着雨水飘洒,黄色烟雾逐渐变得沉重而降落下来,毒雾很快被稀释被降解,立刻中毒者缓过来一口气。 雨水打在朱桦修长的睫毛上,使他白皙的面孔多了一抹瑞泽的光芒,他苦笑一下:“衡阳城真是卧虎藏龙,就在年前,根据我们多年的调查,衡阳城根本就没有多少修行者愿意为你效力,教主和淮阴王都以为拿下这座城不费出灰之力。万万没料到,不到数月间,风云突变,一切全都失控了。我们似乎无意间创造出一个怪物。” 寡人冷笑:“你这是在褒奖我么?” “由衷称赞!”朱桦点了点头,一脸诚恳,像是老师在夸赞考出满分的学生一样,“所以,杀了你,将会意义重大。” 直到这一刻,他终于有了新的动作,从宽大的袖口下伸出修长而苍白的手指,经过精心修剪的指甲盖整齐而又平整,在我的凝视下,看到他的指甲盖上缠绕着一条非常非常细的线,仿佛蛛丝一般,他把线拉直了,我看到他双手的肌肉都鼓了起来,可那根绷直的线完全没有崩断的迹象。 我的心咯噔一下。 这一刻,我感到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个深不可测的怪物。 朱桦的嘴角翘了起来,温柔的笑容,冰冷的弧度,铺天盖地的压迫碾压四方,他一晃身子,忽然出现在一个中毒的先天一重面前,就在这个刹那,接近透明的丝线已然缠绕在了先天一重的脖子上,一拉…… 地狱般人头分离的血腥画面,以最真实的视觉效果,烙印在每个人的视网膜上。 刚说要杀我,朱桦却完全不理睬我,杀了一人后,他扭到腰肢,左窜右跳,接连欺近每一个无力反抗的中毒者,以同样的手法收割走一条条生命。 一个呼吸间,他向我展示了什么才是真正的杀人艺术。 “11,12,13……19,20……” 一边收割人命,一边数着人头,朱桦像个天真的孩子,嘴角充满邪性的笑容。 寡人勃然大怒,一拍腰间储物袋,拿出一柄剑胚剑和蛇骨剑。 刚才人太多,空间拥堵,用飞剑很容易误伤到自己人,此刻却顾不上那么多了。 我先扔出剑胚剑,“爱的支离破碎”法术运转下,剑胚剑疾驰刺向朱桦,以元神念力下的剑速,他果然不敢小觑,伸展腰肢,移形换影,一次次躲闪。 我深吸口气,手持蛇骨剑,跃到了他的近旁,而他也仿佛在等我欺近,在我接近他时,他一个华丽变向,朝我扑来,丝线绷紧的锐利响声骤然出现在我的耳畔。 太快了。 来不及思考发生了什么,我果断弃了蛇骨剑,抬起双手护住脖颈,下个千分之一的瞬间,骇人大力压在了我的手背上,锋利的切割感如芒在背异常恐怖。 “咦?”朱桦出现在我的身后,眼眶放大了许多,发出难以掩饰的惊呼。 丝线本该切断我的双手,然后接着切断我的脖子,可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丝线停在我的手背上,只勒出一道苍白的痕迹。 朱桦深深地皱眉,失神了刹那,而这个瞬间,我已然预料到了,心神一动,掉在地上的蛇骨剑,宛若复活过来一般,噌的跳起,蛇口喷张,咬向朱桦。 我以为这样行云流水的杀招绝不可能有人能躲得过,可我小瞧了一个杀手的本能。 朱桦汗毛倒竖,倒是不惊不乱,扭动变态般的柔软身体,很轻松的避开了蛇骨剑的偷袭。 朱桦再次惊叹:“你厉害。” 我说:“你牛逼。” 朱桦笑了笑:“你全身不会都这么硬吧?” 我骗他:“你知道体毛发达的人有多痛苦么,心有多痛,皮就有多厚。” 朱桦嗯了一声:“如果咱俩不是敌人,我倒有个去毛护肤的土方,可以分享给你。” 我扬起眉:“不会是那种把泥巴糊在身上的奇葩治疗吧?” 朱桦失笑:“啊,原来你已经试过了。” 我脸红了:“多少天没碰过女人了,当然要试一试了。” 朱桦:“……” 我呵呵笑笑:“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杀不了我,也不可能逃得掉,你还是从了我吧。” 朱桦也笑笑:“你想歪了。我一定杀得了你,而且我马上就可以杀掉你。” 我脸色一白:“你好吓人啊。” 朱桦认真地道:“很简单,如果你全身都很硬,那你刚才就不会弃了蛇骨剑,用双手来护住脖子了,对吧?所以,刚才与你说话的时候,我将一些丝线缠在了你的胳膊,大腿,肚子上,接下来只要一拉,你就要四分五裂了。” 我倒吸一口寒气:“杀手就是杀手,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杀人,连聊天都是为了算计,我算是服了你了。唉,我能留点遗言么?” 朱桦费解:“这很重要吗?你即将是离国历史上第一位被刺杀死的皇帝,而在淮阴王登基后,他一定会篡改史书,将你描写为一代昏君暴君,死不足惜,所以无论你留下什么遗言,世人都不会听到。” 我咳嗽一下:“其实,我就想说,话唠反派必死。” 朱桦有点懵逼。 我说:“刚才蛇骨剑偷袭你的时候,我就有种预感,你不会这么简单地挂掉,于是接着准备了一个后招。” “当你被蛇骨剑逼得站到我的侧面的时候,我就已经赢了。”我扭转过脸。 朱桦根本不与我对视,双手已在拉扯丝线,锋利的冰冷感无限贴近我的体毛。 然而,我转过脸并不是为了与他对视。 啵! 我吐出一口气。 这气是粉红色,名为“爱的吐息”,只有养气五重才能修炼,难度级别更甚于“爱的支离破碎”,而且缺点很致命,那就是发动法术的准备时间太长太长。 当然,这个法术的威力也变态的一逼。 感谢朱桦说了那么多废话,给了我足够的时间,这一口“爱的吐息”成功发出,粉红气息扑在朱桦的脸上,随着他的喘息进入口鼻,只是一缕粉色气息进入,立刻朱桦全身僵直。 他的脸,浮现少女般的羞红,喘息粗重,眼神朦胧,彻底醉了一般。 他跪倒在我面前,握住我的手,俯下脸去,用我的手摩挲他的脸,说:“教主,我爱你。” 我握住蛇骨剑,贯穿了他的胸膛。 他软软的倒下,任鲜血奔流,直到彻底断气,他的脸上依然弥漫幸福的光采,仿佛沉醉在与爱人厮守一世的梦乡。 “爱的吐息”,致幻杀伤,能使人出现极度逼真的幻觉,误以为看见了朝思暮想的爱人。 “合欢派教主么,绝逼是个祸水呀,这个朱桦对她竟是,真爱!”寡人长叹一口气。 至此,面首全部消灭。 “面首”为:“面,貌之美;首,发之美。面首,谓美男子。引申为男妾、男宠。” 确定面首这个称谓的,是南北朝时期南朝刘宋的前废帝刘子业。 根据《宋书·前废帝纪》记载:山阴公主淫恣过度,谓帝曰:“妾与陛下,虽男女有殊,俱托体先帝。陛下六宫万数,而妾唯驸马一人。事不均平,一何至此!” 而“帝乃为主置面首左右三十人。” (跪求驸马爷心理阴影面积。) 57.第57章 章57 忠良遍地你不懂 一次次与死亡擦肩而过。 血脉喷张的战斗刺激,鲜血喷溅在脸上的特别快感,对手在眼前倒下的胜者荣耀…… 这一切,都让我爱上了战斗。 我不是天生的战斗狂,更不是喜爱杀戮的杀人狂,然而,战斗带来的紧张而又刺激的愉悦实在无法言喻,不知不觉,着了迷。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淹死的都是会游泳的,杀人者人恒杀之…… 这些全是警示名言。 可是,不下水,你永远不知道游泳的美妙;不杀人,你永远无法理解强大的快乐。 当最后一位面首沦为陈惜春的收藏品之后,衡阳城迎来了短暂的平静。 当衡河两岸鲜花盛开,第一滴雨从天而降之后,离国处处充斥潮湿之意,雨水落在地上成了河水,四面八方的河水汇集向离国最长的大河——衡河。 水位上涨,渔民下河,航运渡江,一片生机盎然的景象。 衡河水师五万水军也登上维修一新的战船,按照预定的时间表开始操练,与往年不同是,这一次,战船全部调往衡淮河口。 淮河是衡河的上游分支之一,流经淮阴地区,衡淮河口是交汇点,来自淮阴地区的船只下了淮河,走到衡淮河口,便可进入主河道衡河。 与此同时,淮阴大军整装待发。 淮阴王的耐性在绵绵细雨中丧失殆尽,在第一场暴雨到来之际,他对天下发布了“清君侧”檄文,兵变谋反,发兵衡阳。 “奸臣当道,贼人专权,皇族沉沦,大权旁落,王权式微,社稷危危,而隆武多病志失,不能省察……请诛辅政大臣,以清君侧。” 对淮阴王而言,走衡河水路比走陆路最大的优势是,时间短出太多,早上出发的话,傍晚就能抵达衡阳城下,要是半夜出发,还能赶上中午饭。 凌晨,六十万淮阴军登上战船,顺淮河直下,在他们的前方,可能是开国荣耀,也可能是横尸他乡。 三个半时辰后,淮阴战船抵达衡淮河口,与衡河水师五万水军正面相遇,天还未亮,信号弹的闪光升上天空,将衡淮河口的波涛照得一片血红。 战鼓雷雷,衡河五万水师大军保卫衡河掌控权的战役拉开序幕。 我方的优势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敌方的优势是,顺流直下,投鞭断流。 淮阴王坐在轮椅上,对着衡河水师提督赵普喊话,口若悬河,希望他抓住最后的机会,幡然醒悟,调转船头,与他一起前往衡阳,共建伟业。 此刻,他的心情就如他的野心一样,除了兴奋,就是激动,飞扬的表情只剩下撕裂天空的大笑。 对此,赵普将军只是啐了一口唾沫:“滚回去。” 淮阴王大怒:“杀!” 十万淮阴军,千帆齐进,不消半个时辰,衡淮河口染成一片红色,河面上到处漂浮着残破的战船,还有士兵的尸体在波涛间起起伏伏,末日般的画面不忍直视。 赵普将军抵抗住了淮阴军的第一波猛烈袭击,清兵点将,只余下残兵一万五千余人,一战下来,伤亡三万五千人。不过淮阴军更惨,战船损失严重,伤亡六七万之多。 身为防守方,地利没有,兵多将少,还能如此重创进攻方,堪称奇迹,彪炳史册。 淮阴王微微惊讶,在他想投入更多兵力碾压赵普的时候,合欢派教主制止了他,那个在淮阴地区被信奉为女神的教主,端坐在华贵的轿子里,薄纱遮面,欣赏旭日的辉泽洒在血染的江面上的悲壮景象,轻轻地叹了口气。 “出动鬼婴。”她下令。 约有三百名白衣女子纵身掠出,一字排开,在她们的头顶,丑陋鬼婴张牙舞爪,鬼泣冲天,望而生畏。 她们那一身白衣,像是丧服一般,苍白的颜色弥散浓重的悲伤,仿佛是地狱的色彩。 淮阴王的参谋吴瑜吃了一惊:“现在就动用修行者吗?以修行者屠杀凡人士兵,有违天道,此乃凶兆。” 教主冷笑:“谋朝篡位本就是逆天行事,成王败寇,不用在乎手段。” 淮阴王深以为然,点了点头:“计划中,拿下衡淮河口本该是小菜一碟,最多一个时辰就能冲过这个关口,现在天都快亮了,战事居然打到白热化,出师不利,这才是真正的凶兆。” 吴瑜还想出言,却见淮阴王神色冷厉,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只是一声长叹。 于是三百头鬼婴叽叽狂叫,冲向衡河水师,只是片刻间,便将一艘战船上的水兵大卸八块,撕咬得支离破碎,船破人亡,画面格外恐怖。 这场面沉重打击衡河水师,也把淮阴水军吓得脸色苍白。 赵普将军大惊失色,惊骇中怒不可遏,他叹口气,对藏在阴暗角落中的一人道:“皇上派你来的时候,我曾坚决反对,但是,现在我明白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你去吧。” 陈喜春走了出来,微微低了下一头:“接下来交给我吧,你先撤退。” 说完陈惜春走了出去,登上一艘战舰,乘风破浪,直闯淮阴大军,而在他的身后,赵普将军重整队形,有序撤离,沿途泼洒浇油,洒在那些破败的战船上,一把火点燃,立刻衡淮河口火势漫天,浓烟直上云霄。 这是离国内战爆发的第一道狼烟。 大火里,飘在江面上的浮尸,扭曲而僵硬的站了起来,爬上淮阴大军的战船,然后世界里只剩下无法描述的惊恐尖叫迭起不断。 陈惜春站在战船上,嘴角微翘,眼神恨中带怒,在他的身后,那些精心收藏的玩具僵硬不动,然而他只是掐诀向前一指,所有的尸奴无畏无惧也无任何感情地扑向了那些骇人鬼婴,地狱恶魔与人间僵尸最冷血的惨烈厮杀,在漫天大火中上演。 内战从一开始,就以最恐怖最血腥最残酷的方式打响。 当天光彻底照亮衡河的角角落落,大火才渐渐停歇。 陈惜春败走,不但失去所有的尸奴,还断了一臂。 不过淮阴军也好不到哪里去。 阴尸门的群尸大游行太恐怖,杀得鬼婴鬼哭狼嚎,折损了近半人手,逼得合欢派教主亲自出手,只出了一招,便断掉了陈惜春的左臂。 陈惜春发信给我,说合欢派教主之所以出手,是因为她看到了成为尸奴的朱桦后,勃然大怒,这才对他痛下狠手。 教主的修为也因此暴露,养气十重,敢称离国最强。 此后淮阴大军突进衡河,顺流直下,势不可挡。 赵普将军按照寡人和辅政大臣定下的战术,且战且退,玩游击,不断给淮阴大军制造麻烦,尽可能拖延淮阴大军的速度,果然很有效果,到了下午,淮阴大军也没见到衡阳城的庞大的城墙。 这一天,发生了几个小插曲。 淮阴王起兵的消息传遍四方,居住在溧阳郡的一位秀才方浩然放下手中的书简,来到衡河边,踏上竹筏,独自划到江心,当淮阴大军的战船遮天蔽日的驶来时,他站起来张开手臂,大呼:“停下!” 单薄的身影,面色坚毅的书生,孤胆英雄般的奋力疾呼,让淮阴大军疑窦顿生,情况不明下,淮阴王出于谨慎,下令停止前进,他想看看这个年轻书生想要干什么。 方浩然彬彬有礼,他对着千万白帆大呼,痛斥淮阴王误国害民,为一己野心公然谋反,置黎明百姓与水火之中,是罪恶滔天不折不扣的反贼,他劝说淮阴子弟不要听信淮阴王,助纣为虐。 方浩然的话没说完,淮阴王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下令战船行进,碾过竹筏,而他的战舰立刻开拔,径直碾向竹筏,方浩然站在竹筏上,双臂大开,一动不动,毫无惧色,任庞大的战舰从身上碾压而过。 咔咔咔……竹筏破碎在铁舰下的崩碎声动人心魂,淮阴士兵忍不住纷纷回头观望,茫茫江面上,破碎的竹筏随流漂泊,不见那个白痴书生的身影,不知为何,他们想要嘲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行至沽口,世代居于此处的豪门家族韦氏,见赵普将军浑身染血,指挥残兵艰难抵抗淮阴大军,韦氏族长振臂一呼,率领全族老小出战,为赵普将军断后。 淮阴王盛怒难消,下令屠杀韦氏全族,老幼一百三十五人,无一放过,年龄最小的孩子还在襁褓中,也被淮阴王残忍下令沉江淹死。 夕阳沉落,赵普将军成功完成使命,率领三千残兵抵达衡阳城的登陆点,只要再疾行到四十里外那座庞然大物,他们就安全了。 可是,赵普将军站在江边,看着血色波涛,他想起了五万水军,想起了方浩然,想起了韦氏全族,不禁潸然泪下,拔出豁口的铁剑,毅然放弃了逃生的机会。 残存的三千水军无一逃跑,他们立在赵普将军身后,迎战扑上岸的淮阴大军,奋勇杀敌,全部殉难。 当最后一位水师士兵倒下的时候,赵普将军眼中闪过一抹悲壮之色,他忽然仰天大笑,横刀自刎。 淮阴王下令将赵普五马分尸,把他的头割下来插在锦旗上,想要以此来威慑衡阳守城兵,令他意外的是,命令下达半响,竟无一人行动,所有人都用敬佩的目光看着赵普,饱含尊敬之意。 这令淮阴王异常的不舒服,他怒如雷霆,忽然吐出一口腥痰,疾如箭矢,洞穿了一位属下的头颅。 吐痰之力破穿头颅,这是养气八重之境。 淮阴军士神情骇然,惧怕淮阴王威严,不敢不从,正在此时,参谋吴瑜站了出来,一番好言劝解,这才平息了淮阴王的怒火,并使他改变了主意,命人挖个坑埋了赵普将军。 四十里外便是衡阳城,一马平川,只有零星的几个村落横在当中,村民们早就得到消息,连夜逃进衡阳城,而寡人也下令焦土,烧毁了所有可用之物,连一片砖瓦都不留给淮阴王。 然而,有人报我,有一位老人拒绝撤离,他的家也没有被烧毁。 于是当淮阴大军行过时,他们诧异地发现了那位老人,并把抓住,扔到了淮阴王面前。 淮阴王问他:“你为什么不逃?是不是想窥探情报,赚取赏钱?” 老人淡然答道:“我只是想呆在自己的家里,你也该呆在你的家里。” 淮阴王大怒:“又一个疯子,砍了他。” 老人坦然就义。 寡人可以理解赵普将军为什么不逃,可我一直想不明白这位老人家为什么不逃,直到末日降临的那一日,我才恍然:“有人为一文钱一顿饭逃离故乡,也有人为一棵草一片云守望村落,生活就是在不停地做出选择,多数人随波逐流,自愿或被迫地向左向右,只有少数人不愿违心,逃离或守望都没有对错,只有无怨无悔。” 赵普将军如此,老人亦是如此。 58.第58章 章58 爱的美味 一战下来,衡河水师五万水军没了,只有断了一臂的陈惜春狼狈逃回。 寡人站在城墙上,遥望铺天盖地的淮阴大军欺近衡阳城,呼吸为之一顿。 衡阳城保卫战,开打。 我最大的优势是衡阳城城墙厚的很,九门禁闭,牢不可破,当年八国联军在这座庞然大物面前也要吃瘪,遑论一个二代淮阴王。 淮阴最大的优势是,他很强,他的女靠山,更他么的强的一逼。 想到这些,寡人赢面更大,于是心平静一了些,然后我默默地拿起菜刀,接着做饭。 这顿饭是做给朝中文武百官吃的,寡人亲自下厨,菜谱丰富,八个菜一个汤,皇后和众妃嫔给我打下手,或烧火或配菜,忙得不亦乐乎。 文武百官全到了,纷纷就座,看着满桌子烧糊的菜肴,眉头大皱。 寡人出了厨房,对替身隆武说,这段时间辛苦你了,你可以下班了,回家陪老婆孩子吧。 替身隆武领了赏钱,却不走,求我参军,保卫衡阳城,我笑了笑,封了他一个先锋官。 时隔许久,寡人再次换上龙袍,登上龙座,面对文武百官,我说,众爱卿,今个是个好日子,寡人亲自下厨,炒了几个小菜,想请各位品尝一二。 文武百官一听这是我做的菜,立刻了然那糊味从何而来,感动得泪水奔流,纷纷夸赞味道如何美好,端起盘子狼吞虎咽,嚼都不嚼就吞下了肚。 寡人很感动,拍了拍手说,大家吃好喝好,然后我们一起去打仗,在这里,我先杀个人,给大家热热身。 文武百官神色大变,露出吃惊之色。 三德子一声号令,禁卫军压上来一个人,众官定睛一看,不禁倒抽冷气,惊呼:“这不是正阳门统领晁猛吗!” 寡人点头:“不错,正是晁猛。” 晁猛低垂着头,满脸羞愧之色,文武百官惊奇不已,窃窃私语,很快搞清楚了状况。 晁猛是淮阴王的人! 晁猛有点真凭实学,也很有心计,但是,他能捞到正阳门统领这个职位,却是有人在背后支持,这个人正是淮阴王。 可以说,晁猛是淮阴王藏得最深的底牌,有了他在城中做内应,只要在淮阴大军杀到时,打开正阳门,衡阳城便是淮阴王的囊中之物。 只可惜,淮阴王千算万算,没算到晁猛生了个坑爹作死的儿子晁亥。 不错,就是那个被我揍了两顿的晁亥,段景玉的跟班,上次他受了我的气,怨毒难平,便去找段景玉喝酒,在酒桌上,他豪言自己很快就要封侯加爵,大放厥词,惹来一杆子狐朋狗友嘲笑。 嘲笑声激怒了晁亥,他愈发放肆,指着酒桌上的人,狂言离国很快就要变天,他爹将富贵无比,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到那时,所有人都要看他的脸色。 众人只以为晁亥醉酒失言,不以其他,唯有段景玉眯眼轻笑,送走其他人,与晁亥对饮,把他灌醉了,这才从他嘴里问出实情。 晁亥自鸣得意,想拉段景玉下水,共图大事,可他不知道,段景玉已经加入了护庭十三队,知晓了齐天大圣的真正身份,于是二话不说,把晁亥绑了来见我。 突审下,晁亥害怕地直哆嗦,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把他爹晁猛的老底全揭了出来,我听了,着实吓出一身冷汗,立刻派兵逮捕了晁猛,抄了他的家,重新布防正阳门。 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寡人斩了晁猛,然后我对他们说:“寡人不是一个好皇帝,我知道你们当中,许多人都不喜欢我,不过没关系,只要你们喜欢离国百姓就好,现在淮阴王兵临城下,以他的残暴行径,一旦城破,衡阳百姓必遭残害,为了衡阳百姓,为了你们的家人,吃完这顿饭后,你们回去坚守岗位,与淮阴王血战到底。” 淮阴王在衡河上的所作所为早已传开,文武百官面色严肃,一声不吭,只是吃光了所有的饭菜。 当他们离开皇宫,回到各自的岗位上时,他们的眼中燃烧起炽热的忠诚之火,干劲十足,带领属下贡献光和热。 皇后一个劲夸我,说这顿饭请得好,君臣一心,衡阳城固若金汤,叫他淮阴王磕碎一嘴的狗牙。 寡人长吁短叹,说,这顿饭有名堂,不是随便请的。 皇后非常惊讶,我解释了一下:“这顿饭菜是我以一门叫‘爱的美味’的法术烹饪而成,顾名思义,吃了爱人做的饭菜,精神振奋,愿意发光发热,更加拼命。” “吃完这顿爱的美味,对我忠心的人,愿意为我去死;对我不忠的人,一定会露出马脚。” 寡人长长地叹了口气,“刚才我把文武百官看了一遍,没有人有异常,看起来内奸只有晁猛一个。唉,万幸淮阴王只埋了晁猛这一颗棋子,要是还有其他人的话,我们非完蛋不可。” 皇后怅然无语。 我笑了笑,忽然想起一事:“国舅何在?” 皇后垂下头:“还在街头乞讨。” 我说:“如今正是用人之际,你让他到正阳门当差去吧,从底层做起,将功补过。” 皇后大喜过望,在我脸上啃了一口,紧握我的手,她说:“皇上,不管将来发生什么,臣妾愿与你同生共死。” 我心底一暖,感情外露,忍不住问了一个很早之前就想问的问题:“皇后,你我是包办婚姻,彼此都是身不由己,你可曾真地爱过我?” 皇后神色一变:“皇上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我叹口气:“淮阴王兵强马壮,还有一个合欢派教主坐镇,我担心城破国亡,不想带着一个疑问成为亡国之君啊。” 皇后抿起嘴,脸上浮现一抹羞红,她问我:“皇上,可还记得当年我是怎么当上皇后的么?” 寡人想了想,记得那时我刚过十四岁,登基才一年,四位辅政大臣急不可耐为我操办婚事,挑选出三位美人让我选择,我最后选择了她。 可是,我已经忘记了为什么当时会选择她。 是因为她的美,她的香味,还是她的眼神? 努力回忆时,我的嘴巴忽然生出许多涎水,那是一种妙不可言的味道,缠绕舌尖经久不散,我猛地回想起来,在我做出选择之前,三位美人分别为我做了一道菜,我吃过之后,觉得皇后的菜说不出的美味,于是一眼相中了她。 皇后亲昵地趴在我的怀里:“皇上,臣妾第一次见你,是在你的登基大典上,第一眼看见你,我就爱上了你。” “当我被选入宫中,有机会成为你的妻子时,我非常激动,一直在想怎样才能让你选中我。娘亲告诉我,要想留住男人的心,就必须留住男人的胃,于是我就开始学做菜,你吃的那道菜,我做了一年,每天做十二遍,请名师品尝指点,直到味道完美。” “一位名师告诉我,我的菜做得很感情,我不太明白,直到你用筷子夹起我的菜放进嘴里,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时,我才恍然大悟,原来我已经深深地爱上了你,这道菜里饱含我对你的爱。” 寡人听了,热泪盈眶。 59.第59章 章59 战斗打响 当淮阴大军铺天盖地包围衡阳城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阴云密布,无星无月,只有零星雨点。 疲惫的淮阴大军没有得到片刻喘息,就在淮阴王的一声令下,兵分九路攻打九门。 正阳门、崇文门、安定门、宣武门、德胜门、东直门、西直门、朝阳门、阜城门,先后遭到攻击。 “怪了!” 一位有过参战经验的老兵看着城墙下如潮水般涌来的淮阴大军,脸色惊疑不定。 旁人问什么怪了。 老兵摸着下巴上的胡渣答道:“攻城首要稳扎稳打,大军压城之际,安营扎寨,布置攻城重器。你们看淮阴军,他们把投石器、冲车、云梯这些攻城利器,全扔在后方,却以骑兵和步兵为先,直接冲击城门,这不是找虐吗?难道他们以为我们会打开城门不成?” 说话间,淮阴军冲至城下,对着城门拳打脚踢,好不热闹,守城兵全看傻眼了,为了表示欢迎,他们先朝下方吐了几口痰,清了清嗓子,骂了句傻·逼,然后丢下一块块石头,砸了个人仰马翻,呜呼哀哉。 不过淮阴军并不是傻·逼,他们以这种惊死人不偿命的愚蠢方式来攻城,只是奉命而为。 其实,淮阴军同时攻打九门只是佯攻而已,为的是要混淆视听,声东击西,掩护大军主力。 就在九门乱战之际,淮阴大军主力已趁乱涌向正阳门,夜色凌乱,谁也未曾注意到乌压压数十万淮阴兵,倾轧城下。 淮阴王和合欢教主率兵悄然来到正阳门下,眼见城楼上一个鬼影子也没有,不禁大喜过望,于是连忙摇晃灯光打暗号,等城内的晁猛开门迎接。 砰! 这时,有什么东西从城楼上被扔了下来,重重地摔在地上,先锋官急忙近前一看,吓得倒吸一口气,回禀淮阴王:“掉下来的是一颗人头。” 说着把人头捧起来,捧给淮阴王看。 淮阴王只瞅了一眼,惊得半身不遂的双腿哆嗦了一下,这一刻,他说出一句无数人说过的名言:“卧槽!” 寡人露出头,俯视下方,哈哈笑了笑,热情的打个招呼:“淮阴王,你的下半身可还好,知道蛋疼是什么感觉么?” 淮阴王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格外难看,窒息了一会儿,他也哈哈笑了笑:“皇上,微臣听闻朝中有奸臣专权,欲挟天子以令诸侯,微臣身为淮阴王,心忧皇上安危,特来救驾。” 寡人哼了哼:“既然你还尊我为皇上,那寡人现在命你即刻自宫,你干不干?” 淮阴王:“……” 寡人冷笑:“君叫臣死臣不能不死,你怎么不自宫啊,留着那两个蛋有个卵用,还不如割下来喂狗。” “你这无德昏君,这是一个天子该说的话么。”淮阴王彻底怒了,表情扭曲,大吼起来。 寡人呸道:“就你这逆臣贼子,臭不要脸,居然也好意思跟我谈人品,你丫是不是憋坏了,要不要找条狗给你泄泻火,哎呀,抱歉,寡人忘了,找条狗给你,你也……不行呀,哈哈哈……” “你,你,你……”淮阴王气得七窍生烟。 “大王,请冷静。” 这个时候,合欢教主走了华贵的轿子,仰起头,眯着一双醉人大眼看了看我,薄纱下的容颜似在轻笑:“隆武,你不要自鸣得意,杀了晁猛改变不了什么。现在给你个机会,只要你愿意禅位于淮阴王,我们保证你这辈子依然荣华富贵享受不尽,天下美女予取予求。” 寡人流着哈喇问:“老婊砸,你也可以予取予求么?” 合欢教主冷眼讥笑:“你要是敢来,本教尊自然会好好招呼你。” 寡人听了,立刻捶胸顿足,仰天长叹:“朱桦兄,你在天有灵,听到这个浪荡的妖妇的话了吗?你尸骨未寒,她就来勾引我,实在是丧尽天良,猪狗不如。” “你!” 合欢教主被呛得一口气喘不过来,神色冰冷,目中杀机一闪,“放鬼婴,撕了他。” 一百五十几号白衣女子纵身掠出,来到城墙前一甩袖口,立刻丑陋鬼婴叽叽怪叫着飞出,腾空直上,一个呼吸间就飞到了城楼之上。 一百五十多头鬼婴,如群鸦蔽日,画面太感人了。 寡人怡然不惧,坦然坐了下来,招招手:“来呀,我刚学会一门新的法术,正好打打你们这些不堪入目的邪祟,刷刷经验值。” 鬼婴獠牙毕露,一哄而上,疾风骤雨般,从四面八方,对准我的全身上下张嘴扑咬。 漫天鬼叫声中,我默念法诀,不紧不慢地抬起双手,随着双臂的运转,空中顿时留下一连串的残影,乍一看,仿佛身上长出了许多柔软的触手,像是章鱼怪一样,触手多多,环绕飞舞,演变星辰,包罗万象。 这正是《爱如潮涌》上记载的一门高深法术“爱的邪恶触手”,只有养气六重才能修炼。 寡人对这门“爱的邪恶触手”意淫已久,在破入养气六重之后,立刻彻夜研修,略有小成便找皇后试了试威力。 有了邪恶触手,寡人的手活上升到了一个全新的境界,只是数个呼吸便叫皇后娇喘吁吁,醉潮迭起,欲仙·欲死,那叫一个欲罢不能,直教多少人枉来人世一遭。 熟能生巧也。 有皇后和众爱妃陪练,寡人很快便把“爱的邪恶触手”活学活用,完全掌握,可以说这是我学的最快乐的一门法术。 老先生常言,学以致用,诚不欺我也。 这一刻,一百五十多头鬼婴攻来,寡人不惊不乱,表情冷静如常,双手晃动,晃出一片邪恶触手,如章鱼怪般恐怖,也如千手观音般神圣,拳、掌、抓、劈、扫,变化万千,轻松化解掉鬼婴们的密集攻击。 自始至终,没有一头鬼婴能近得了我的身。 而且鬼婴一触到神手,犹如冒犯天庭,降下神罚,立刻身上冒出呲呲黑火。 邪恶触手下手不留情,抓住鬼婴便不放手,这般蹂躏,比床震更激烈,一头头鬼婴在黑火中化为灰烬,几乎在同时,城墙下的白衣女子吐血倒地,元神溃散而亡。 不消片刻间,寡人杀了三十七头鬼婴,这下子,就是白痴也发现了异常,合欢教主眼见白衣女子一个接着一个倒下,神色大变,不得不下令收回鬼婴。 鬼婴作鸟兽散,寡人站了起来,走到城墙边上,睥睨淮阴大军,朗声道:“尔等宵小,死不足惜,寡人定要将你们统统打败,挫骨扬灰。” 淮阴王的脸色一瞬间难看到了极点,他低声问合欢教主:“怎么办?” 合欢教主沉吟半响,呵呵笑了起来:“没想到这个隆武能给本教尊带来这么多惊喜,今日且叫他猖狂,我们来日再战。” 鸣锣收兵,淮阴大军徐徐退去,驻扎在城外五里处,他们连夜竖起三丈高的投石器,一字排开,对准正阳门,看样子把这里当成了主攻点。 “明日将有一场恶战呀。” 寡人叹口气,沉定心情,连夜写了一篇文,发到文武百官手中,这就是《论持久战》,我希望所有人从身体到心灵都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相信坚持就是胜利。 次日,淮阴王纠集十万兵力全力攻打正阳门,这次合欢教主没有派修行者前来助阵,寡人也只以守城兵来应对。 嗖……轰…… 伴随着让人起鸡皮疙瘩的锐响,第一波袭击不期而至。 投石器弹射出水缸那么大的石块,撕裂天际,隆隆砸向城楼,冲撞发出宏大的声响,有时只是石屑纷飞,有时则是血肉横飞,而在这巨响的背景下,还有一波如万千蝗虫般密集的嗡鸣从天而降,那是狂飞的箭矢,穿刺过黑云笼罩的天空,如蝗虫过境般坠落下来,不知有多少守城兵中箭,凄惨和哀嚎此起彼伏。 不等片刻喘息,五千淮阴军推着“冲车”持续不断撞击城门,与此同时,数不清的淮阴兵欺近到墙角下,用云梯攀登城墙。 喊杀声四起! 守城兵不甘示弱,从躲藏的角落里爬出来,来到城墙边坚守岗位,他们拉弓射箭,他们捡起石块砸下去,他们砍杀刚爬到墙外的淮阴兵。 城门前,巨大的冲车前一刻还在粗暴的狂日大门,转眼间,石块纷飞如雨,烧油从楼顶泼洒而下,目不暇接中,不知谁射出一支火箭,恰好命中浇油,立刻冲车燃烧起来,周围的淮阴兵也跟着烧了起来,惨叫凄厉,求死不能。 清晨的旭日是火红的,沉落的夕阳也是火红的,然而无论这一天的旭日和夕阳有多么红颜,都无法与奔流在地上的鲜血相比。 正阳门上,正阳门下,死尸伏地,血流成河,浓浓的血腥味与恶臭汗味相互夹杂着,萦绕在空气中,刺鼻难闻,却长久不散。 仿佛阴风也吹不散那股异样的气味。 攻城战持续了整整一天。 因守城兵抵抗地异常顽强,淮阴兵始终无法攻克城门,损失兵力超过一万二千余人,被迫停止进攻。 战斗停息时,正阳门在落日余晖下,是一片末日般的光景。 而这,仅仅是第一天。 60.第60章 章60 寡人在喝茶 三天……五天……七天…… 一天一天过去。 旷日持久的攻城战,每天都在重复上演着。 双方你来我往,杀得天昏地暗,不可开交。 淮阴王先后投入三十万兵力,只攻打正阳门,死伤接近十一万人,而守城兵占据城墙地利,占了不少便宜,饶是如此,也死伤四万余人。 绵绵细雨,断断续续,苍天似乎在悲鸣,人间却持续疯狂。 到了第十二天,所有人都杀红眼了,杀得麻木了。 倒在身旁的那些血肉模糊的尸体已经不能让他们呕吐,喷在脸上的鲜血也无法温热冰冷的眼神,即便在睡梦中,也会时不时手起刀落。 最美味的食物品尝不出应有的味道,哪怕怀抱女人,也只是漠然推倒,机械性地疯狂冲刺,闻不到女人香,日不出一丝高潮。 于淮阴王而言,攻城拖得越久,对他越不利,但他只要攻下眼前这座城,他就赢下了一切。 于我而言,不但要守住这座城,还要除掉淮阴王和合欢教主,前者难,后者难于成仙。 一个养气八重,灵根未知,深不可测。 一个养气十重,灵根也未知,一直无敌流,从未被超越。 也许,我有机会杀掉淮阴王。 也许,我有机会重伤合欢教主。 然而,为了那样一个渺茫的机会,我要付出根本无法承受的代价。 偌大的沧浪学院,一间隐秘的地下室中,堆满了一屋子的中品灵石,室内的灵气浓郁地让人醉醺醺的,红莲就坐在那堆小山般的灵石上,夜以继日的苦修。 只要红莲能突破到养气八重,那以天尊灵根的神奇和霸道,她或许能战胜淮阴王。 这是我的希望,而希望之外,则是合欢教主可怖的阴影压在我的心头,将我时刻笼罩在铺天盖地的绝望中。 第十六天。 红莲修为精进了一大步,养气七重大圆满,完全超越了她的师父易离愁。 易老头苦笑摇头,只感叹,他一生坎坎坷坷走过的路,红莲只用十几天便走完了,这就是天赋和仙缘的差距,不是可以用勤奋和努力便可填平的鸿沟。 寡人亦喜亦忧:“这还远远不够。” 第二十天。 淮阴王彻底失去了耐性,派出了修行者攻城。 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我必动。寡人先把修行者战队这张牌打了出去,这些人全是花重金聘请来的闲散修行者,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去给老子当炮灰吧。 这一天,随着修行者参战,战斗变得更加激烈和残酷,伤亡骤增,早上人命贱如狗,到了傍晚,人命不如虫,一天下来,淮阴兵死伤近三万人,守城兵也很惨,死伤一万余人。 寡人能深切感到淮阴王的焦躁,他不计成本地投入战力,将五十多万的淮阴王全部撒了出去,太他么疯狂了。 正阳门已是残破不堪,楼上和墙边早就堆不下更多的尸体,淮阴兵已经用不着云梯,他们直接踩着尸体攀上城墙,而守城兵也不再放箭和扔石头,他们直接浇油烧尸体。 最后,让这一天的攻防战提前结束的,不是哪一方赢了,也不是谁下令停战了,而是焚烧尸体的愈演愈烈的大火,还有那遮天蔽日的滚滚浓烟。 二十天! 在这二十天里,无论是城外的人,还是城内的人,都是备受煎熬,许多人一夜白头,还有人扛不住压力疯掉了。 这是一场拉锯战,先泄气的一方,输。 第二十天的夕阳里,战场上的气氛悄然出现了变化,淮阴兵首次出现了逃兵,淮阴王怒不可遏,处死了几个逃兵,而在城内,则完全是另一番景象。 从战斗打响开始,皇后和众妃嫔便搬出皇宫,不惧危险,到第一线住下。 她们身着素衣,不分尊卑,打仗时,她们照料伤员,不打仗时,她们端着一盆温水,为那些疲劳的士兵洗脚。 日久见人心。 皇后的举动感动了太多人,一传十十传百,衡阳百姓在惶恐中看到一丝光明,他们走出家门,举着自家做的食物,蜂拥到前线,帮忙照顾伤员,打扫战场,掩埋尸体…… 大义不灭! 衡阳的万万百姓,在这一天,做出了选择。 得人心者得天下,淮阴王逆天行事,必遭天谴。 这一切都在寡人的预料之内,从得知淮阴王在谋反那一天起,我便时刻在推演斗争的走势,效仿“郑伯克段于鄢”,欲擒故纵,巧妙布局,从点滴小事做起,终于得大义得人心。 然而,我也知道,第二十天只是飓风袭来前的暴雨,到了第二十一天,淮阴王和合欢教主将压上所有的王牌一决胜负。 元首曰:“如果一种文明没有一种强大的力量来发扬和保护,那么这种文明是脆弱的,迟早会被野蛮所征服。” 尽管寡人得了大义和人心,但淮阴王和合欢教主却可以用强大的力量野蛮征服。 当我输掉一切的时候,大义和人心也许会站在我的尸体旁哀悼,但大义和人心绝不会阻止我变成尸体。 说起来,这二十天,文武百官都在尽职尽责,连皇后都去当洗脚妹了(城管表示管不了),唯有寡人擅离职守,从未现身正阳门,以致于后世史书在记载这场旷世内战时,对我言辞寥寥,点到即止,写得多一点的,反倒颇有微词。 他们的不满,寡人完全理解,因为这二十天,我啥也没干,天天窝在茶馆里喝茶,听听说书,偶尔看一帮闲的蛋疼的老头下棋。 这家茶馆,其实就是一个卖茶水的小摊位,位于衡阳城东区的一条集市上。 简陋的棚顶下,四张桌子十六条板凳,老板只是个普通人,除了卖茶水,还卖早点和一些零食。 每天辰时开张做生意,酉时收摊。 客人五花八门,熟客都是附近的住户,一坐下就是一整天,其他客人则是赶集逛街的陌生人,很多人喝完茶就走。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地方,寡人每天必到,只点一杯茶(茶水太难喝了),然后呆上一整天,如此持续了二十日。 至于理由? 唉,寡人多次缠着易离愁,问他离国那些强大的修行者在哪里,直到我破入养气六重,他才勉为其难地给了我一个提示。 没错,提示就是这家完全不着边际,普通地不能在普通的茶馆。 而能打败养气十重之境的合欢教主的高手,要从这儿找起。 61.第61章 章61 最强大脑VS健忘症 不知不觉,酉时到了。 老板捶了捶老胳膊老腿,照常收摊,客人很快散去,只剩下孤家寡人一个。 我慢悠悠地把最后一片茶叶舔进嘴里,嚼了嚼,咽下肚去。 今个不能走。 从前线的战报来看,寡人料到淮阴王和合欢教主明天铁定要玩命,我那点底牌扛得住淮阴大军,扛得住身残志坚人士,扛不住无敌流啊。 日! 今天说什么也要把高人给逼出来才行。 见寡人端坐不动,没有要走的意思,老板看了看我,脸上的皱纹涟漪般波动,不好意思地说:“小哥,我要收摊了,明天再来喝茶吧。” 卧槽!你真地以为我喜欢喝你家的茶啊。 寡人笑了笑:“老人家,今天你给我倒的这碗茶里面,有三十六片茶叶。” 老板顿时怔住。 我接着说:“我接连喝了你二十天的茶,每天一碗,而你倒给我的每一碗茶水里都有三十六片茶叶,一片不多一片不少。” 老板挠挠头,脸色茫然:“有这么巧合的事?我怎么不记得你来过?” 我点头:“巧的很,而且不止巧了这一点。在单日,你的三十六片茶叶,十八片大十八片小;在双日,则恰好相反。” 老板沉默了一会儿,脸色更加茫然,他走到半人高的锅炉旁,摇晃三下锅炉,重新倒了一碗茶。 就是那风骚的一倒,茶水滚出壶口,划出一个完美的弧形,流入茶杯之中,一气呵成,三十六片茶叶在茶水里打转,起起伏伏。 老板吓到了:“这,这,这……”这个不停,显得比我还要震惊和不解。 “你应该早就发现这件事了,为什么过了二十天才说出来?”过了一会儿,老板幽怨地瞪了我一眼。 寡人苦叹一口气:“这件事,我在第三天就发现了,我也告诉你了。” “胡说,我怎么不记得你告诉过我。” “这就是问题的症结了,从第三天开始,我们每天都在这个时候进行这样的对话,只是到了第二天,你就完全不记得了。” 老板吓坏了,直摇头:“小哥你不要欺负我老人家,我记性好得很,昨天赚了七十二文钱,一笔一笔我都记着,怎么可能会不记得与你说过这些话。” 寡人摇头道:“昨天你赚了八十九文钱,前天你赚了六十六文钱,今天你赚了七十八文钱……唉,这样的对话,我们昨天、前天、大前天都说过,但你非常顽固,就是认准自个儿赚了七十二文钱。” 老板瞪大眼眶,阵阵无语。 寡人更无语,在得到易老头的提示后,我直奔这家茶馆,在我看来,高手不是这位老板,就是在茶馆里喝茶的某位。 第一眼看到老板,我只觉得这个人太普通,转念一想,不是有种返璞归真的说法么,高手大隐隐于市,于是耐着性子观察,接近他。 发现三十六片茶叶时,我非常激动,以为攻关成功,找到了大靠山,从此可以狂拽炫酷吊炸天,分分钟搞定无敌流。 孰料,我很快发现这位老板患有重度健忘症,而且是很奇怪的健忘症,他不是全忘,而是选择性健忘。 于是寡人与他展开了长达十七天的吐口水之战。 吵到这个份上,另一位人物该出场了。 果不其然,茶馆老板不信邪,把对面干缝补活计的另一位老人家叫了过来,二人一番说道,缝补老人听了,毫无意外认定我是坏人,马上对我进行礼义廉耻说教。 寡人那叫一个头大。 你这第一次见我的表情是肿木回事,你在第四天就见过我了好不好。 而且这些之乎者也的说教,你已经在我面前,连续背诵十六天了呀,您老怎么也健忘呢? 寡人平静地听完缝补老人的说教,道了一声受教了。 然后才耐心地说:“您老可以在黑暗中穿针引线,可以一边与人聊天,看都不看针眼,就把线毫无差错的穿过去,这绝活实在不简单。” 缝补老人呼吸一顿,挠挠头:“这有什么,我从小就可以不看针眼把线穿过去,没什么大不了的。” 寡人说:“有些事情看起来简单,做起来却非常困难。闭眼穿针这种绝活,就是先天高手也不能做到百发百中,但是,你做到了。而且,无论你每天缝补多少衣服,你都用一千针,一件是千针,十件也是千针,一针不多,一针也不少。而且,无论是厚衣服,还是铁皮盔甲,你都能一针穿透,缝补完美。” 寡人还有许多发现没说,比如缝补老人曾拿拐杖打过我,力量非常弱,但一用上针,立刻霸气一逼。 缝补老人神色一变,有些惊疑不定:“咦?真的吗?我从来没注意过这些。” 这时候,第三位人物出场了。 乐器店的老板,听了茶馆老板和缝补老人的话,他沉吟一会儿,问我:“这是我们第一次谈话吗?” 寡人摇头:“不是,我们六天前就认识了。” “这么说,你认为,我也有健忘症。” “我不是认为你们患上了健忘症,而是你们就有健忘症,而且你们的情况应该算是重度健忘。不过,你是他们当中最理智的一位,所以这次我跳过其他人,直接找到了你。在你之前,这条街上的铁匠、厨师、卖菜的,编竹篓的……他们都与你一样十分健忘。” 乐器店老板想了想,刚要开口,我说道:“你是不是想送给我一件乐器,然后我明天拿着乐器来找你,用这样的方法来测试你是不是患上了健忘症?” “难道这个方法,我们已经试过了?” “是的。” “结果呢?” “你把我当成贼,横扫出店。” “……” “后来,你又给我了一块贴身玉佩,这次,我们成功了,你确定你患有健忘症,然后我们一起尝试了一些事情。” “嗯?” “我们一起查出,这条街上,几乎超过三分之一的居民,都患有不同程度的健忘症。” “啊!” “先别急着震惊,这些还不是最诡异的地方。我们接下来发现了一件更诡异的事,那就是你们面对普通人时,没有表现出健忘症,只有在面对我的时候,才表现出健忘症。” “不可能吧?” “就是这么邪门!一开始,我怀疑你们在合伙骗我。” “后来呢?” “就在昨天,我们一起做了一些新的尝试,这些尝试在今天一一验证后便有了结果。事实是,你们只有在面对修行者时,才表现出健忘症。更确切地说,当你们接触到灵气的时候,你们的记忆无法正常存留下来。” 寡人一招手,三德子走了过来,然后我指着三德子问他们:“你们见过他么?” 他们全都摇头。 三德子轻轻笑了笑,掀开衣服的内褶子,展示给他们看,只见白色的衣服上,有一个个黑色指印。 “这些是你们昨天按上去的指印,这些指印可以证明你们与三德子都有过接触。” 乐器店老板神色一变:“这个三德子,不是修行者,对吗?” “他不是。不过,他身上带了一块灵石。” 乐器店老板呼吸凝滞:“如果你说的一切是事实的话,那我们这些人,对接触到灵气那段时间发生的事,不会留下任何记忆的痕迹,是这样吗?” “正是这样。” “发生这种现象的原因,你查出来了么?” “毫无头绪,而且我也没时间了。” 乐器店老板想了很久,他说:“其实,我心里一直藏着一件事,或许与这种古怪的健忘症有关。” 寡人呼吸一顿。 乐器店老板走回店内,没过多久,他又回来,手里多了一件……道袍,修行者的道袍。 “上次翻找旧物,无意间发现了这件道袍。”翻开了内里,现出一行字迹,“这是我的字迹,虽然很模糊,但我一眼就能认出来。” 寡人心跳加速:“难道你曾是修行者?” 这么一想,我打了一个激灵,一个个碎片粘合在一起,形成了一个结论:这些人,曾经全是修行者。只不过,他们一起遭遇过某个事件,导致他们患上了健忘怪病。 只要接触到灵气就健忘的怪病! 中毒?瘟疫? 想了想,我又觉得这病有点像是过敏反应,有人舔一点花生酱就会发病,情况与眼前这一幕十分相似。 记忆过敏反应? 易老头把我引到此处,究竟是想让我发现什么?这里头的水究竟有多深? 寡人神情严肃,对乐器店老板说:“今天,我们必须找出病根。” 乐器店老板点了点头:“我会尽全力帮你,这样吧,我帮你把所有患病的人召集过来,大家一起想办法。” 寡人大喜。 就在乐器店老板走开之后,茶馆老板忽然轻咳一声,叹道:“既然这是病,那就该去看大夫。” 寡人怔住,然后心头徒然一震:“不知我该去看哪位大夫?” 茶馆老板又叹了一口气:“你认识很多大夫吗?” 寡人心里咯噔一下,躬身一拜,道了声谢,转身就走,不多时,我走进一条巷子,敲开了一户人家的大门。 莫度一身古旧黄衫,为我开了门,再次见到我,他露出一抹轻笑,说:“阿婆在等你。” 62.第62章 章62 被忘却的历史 药园内,阿婆在照料灵草。 寡人俯身拜了拜:“前辈。” 阿婆慢慢地转过身子,看了我一眼,脸上读不出特别的表情,她这一眼看得我心里直打鼓,呼吸都屏住了。 阿婆淡漠地道:“皇上,你对老身了解多少?” 寡人心底一凛,深吸气:“阿婆,上次我来到这里就察觉到您很不凡,再看易离愁对您的尊敬神态,心里更确信几分您不是一般人,不过仅止于此,我从未派任何人来调查过您。” 阿婆点了点头:“如果你派人来查我的话,那你永远也不可能再见到我。” 寡人舒了一口气。 阿婆忽然露出一抹微笑:“老身芍药,也曾是一名修行者,现在只是一介药师,苟活人世。” “芍药前辈,晚辈隆武,失礼了。”寡人再次恭敬一拜,然后我才问,“长街上,那些患有健忘症的人,他们……” 阿婆叹口气:“他们是被忘却的人们,也是忘却了自己的人们。” 寡人心道一声果然,不禁有些愕然。 阿婆坐了下来:“老身给你讲个故事吧,一切都要从两个少年相遇那天开始讲起,他们彻底改变离国,也改变了无数人的命运,一个少年叫莫千羽,另一个少年他就是你爷爷惠文帝。” 寡人的呼吸彻底凝滞。 “自古以来,修行者天性自然,清心寡欲,不牵绊俗世,哪怕是邪魔外道,也很少与红尘打交道,朝廷与修行界之间有一条明显的分界线,凡人在红尘,修行者在山门,泾渭分明。” 阿婆陷入了很遥远的回忆,“这一切都在莫千羽遇到惠文帝那一刻变了,他们成为了好朋友,生死之交,肝胆相照。莫千羽是修行者,惠文帝是人间帝王,他们擦出了火花,这星星之火,烧遍诸侯十国。” “我已经记不清楚那把火是怎么烧起来的了,好像是惠文帝刚登基不久,帝位未稳之时,离国与楚国因为某些事情打了起来,离国接连吃了败仗,岌岌可危,惠文帝陷入了极大的困境,莫千羽看不惯有人欺负他的朋友,于是到了前线,以修行者的力量重创楚军,最后离国打赢了。” “这件事,不但影响了离国,也影响到了其他诸侯国。在离国,惠文帝眼见修行者力量如此强大,于是提出一个设想,他想让莫千羽统领修行界,将所有山门的修行者聚集一堂,为朝廷效力。” “莫千羽,天纵奇才,修为超绝,门派栋梁,他当时已经是代理掌门,在惠文帝的支持下,他把这个设想变为了现实,这就是后来的‘千羽盟’,离国众多门派在莫千羽的游说和施压下,结盟了。” 寡人心里打个突,忽然想起乐器店老板那件道袍上,模糊的字迹中,似乎有“千羽盟”字样。 “在千羽盟诞生前后,以楚国为首的其他诸侯国也痛定思痛,争相效仿,开始招揽本国的修行者,于是一时间,修行界与朝廷紧紧绑在了一起,而这种盛况前所未有,只不过,他国的帝王与修行者之间只是相互利用的关系,没有兄弟手足之情,这点差距,将在日后的大战中起到决胜负的关键作用。” 寡人听懂了这话,帝王渴望得到修行者的力量,但也惧怕修行者的力量,万一有修行者心思不正,想夺帝位,那可就麻烦大了。 所以,他国不会任由修行者壮大,而离国则是兄弟联手其利断金。 “楚国首先发难,上次的战败令他们很不服气,大兵压境离国,然而楚军很快遭到千羽盟迎头痛击,大败。此役之后,离国进入超强无敌时代,惠文帝和莫千羽开创了‘惠文盛世’,九国臣服,争相进贡。” “离国崛起神速,强大得吓人,他国表面臣服,暗地里却勾结,不知在何时,出现了一个‘八国同盟’,楚齐魏等八国联合起来,筹备兵力,共同抵抗离国。” “掀起大战的是不甘臣服的八国同盟,于是,八国同盟与千羽盟长达十年之久的大战就此拉开序幕,双方你来我往,胜负交替,谁也不想认输,谁都输不起,于是大战一直打下去,直到一方彻底倒下为止。” “数不清有多少修行者和凡人在这十年里丧命,渐渐地,随着莫千羽修为突破到无敌之境,千羽盟势不可挡,离国占了上风,八国联军节节败退,当时八国帝王已经意识到他们必败无疑,准备与离国和谈。” “就在这个时候,楚国玄清门的掌门,阻止了八国帝王的和谈计划,他希望八国能在坚持一段时间,坚持到海外仙门特使到来,八国各持己见,却在最终同意了,而在不久之后,海外仙门特使不约而至,离国的大难也到来了。” “海外仙门特使,他们来到这片灵气贫瘠的大陆,与我们这群‘土著’接触,唯一的目的就是招收优质弟子。莫千羽对这件事信心十足,他很年轻,他也是最强大的,那时候,所有人都相信,海外仙门特使一定会相中莫千羽,只是我们忽略了一件事。” “海外仙门特使漂洋过海来到这片大陆,登陆地点在梁国,然后他们会经梁国到楚国,在这之后才会去齐国,魏国和离国,所以无论怎样,楚国都将比离国先接触到海外仙门特使,而这足以改变一切。” “当海外仙门特使踏上梁国的土地,立刻察觉到了这片大陆正处于战乱之中,满目疮痍,生灵涂炭,大陆人口较上次到访时骤降过半,无数天才陨落,可选良才寥寥,接下来他们进入了楚国,迎接他们的是八国同盟。” “我们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八国同盟成功了,他们将一切罪责全部归咎于离国,而海外仙门特使相信了他们,并答应了帮助八国同盟。就这样,当海外仙门特使抵达离国,受到盛大欢迎的时候,他们突然出手,杀了莫千羽,消灭了千羽盟的核心力量。” 阿婆突然流下泪来,表情惊恐,忍不住打颤,“我依然记得那一天,末日一般,一个名叫陈烺的特使,只是挥了一下手,就将莫千羽打得血肉模糊,其他人全部吓傻了,动都不敢动一下,如同鸡鸭一般被屠杀,幸存下来的人不到十分之一。” 寡人倒抽寒气,心底泛起阵阵恶寒。 停顿了很久,阿婆的情绪平静了一些,她接着说:“下面发生的事情,你应该了解到一部分了,海外仙门特使的介入,使得离国全面溃败,八国联军兵临城下,欲将离国彻底覆灭,惠文帝一边拼命抵抗,一边想方设法与八国同盟和谈。” “也许是旷日持久的大战让所有人都累了,八国同盟有过半之数同意和谈,于是他们同意放过惠文帝和离国,但提出的条件也是相当苛刻。于离国,割地赔款;于离国修行者,取缔所有修真门派。” 阿婆凝视着我的眼,“除了这些条件,还有一条是专门针对‘千羽盟’的,八国同盟希望惠文帝彻底抹杀千羽盟的成员,统统杀光,一个不留。” 寡人彻底愕然。 阿婆泪水止不住奔流,“惠文帝竭力争取,叵耐八国同盟非常强硬,他们惧怕千羽盟,恨透了千羽盟,不愿意做出任何让步。”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站了出来,提出了一个能让双方都接受的解决办法。” 阿婆从袖口里取出一个小罐子,打开盖子,只见灌内装满黑色的液体,有一些细小的菌丝样的生物在黑色液体中,那些菌丝基本保持静止,时而会抽搐一两下。 “这是一种奇妙的生物,名叫‘噬灵线虫’,寄生类,没有智慧,以灵气为食,常会寄生在其他生物上,比如人,畜,灵兽,妖等,都能寄生存活,对普通人几乎无害,但对修行者而言,危害甚大。在修行界,‘噬灵线虫’是甲级六品有害生物,相当于人间四害了。” 靠,这么毒。 寡人看着那些菌丝,浑身不舒服,只想往后退。 阿婆封上盖子,“那个人提出的解决办法是,不杀掉千羽盟的残余人员,只在他们的头部种下‘噬灵线虫’。” 寡人瞪大了眼眶,惊道:“难道长街上那些老人全是……” “不错,他们全是千羽盟的残存人员,也全被种下了‘噬灵线虫’,不但一身修为废掉,还得了健忘怪病。” 阿婆沉重叹气,“‘噬灵线虫’对灵气异常敏感,只要接触到灵气,他们就会疯狂吞噬。而且只要寄生在头部便再也无法除去,随之而来的副作用是,宿主在那段时间的记忆无法存留,如此一来,他们彻底断了仙途,不能修行,也不能与其他修行者正常接触。” 狠! 绝! 这个方法太狠太绝,难怪八国同盟会同意放过千羽盟。 问题是,长街上那些老人,他们是自愿接受这样的命运的吗? 我忽然想起了宋江喝毒酒的故事。 那一刻,知道那是毒酒还喝下去的人,以及不知道那是毒酒,也喝下去的人,命运在那一刻,都是残酷的。 提出这个解决办法的那个人,只怕就是……阿婆! 寡人心中悲痛,忍不住问:“芍药前辈,您与莫千羽是什么关系?” 阿婆泣不成声:“莫千羽是我的哥哥,亲大哥。” 我的脑袋一轰,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我去祭祖的时候,发现我爷爷惠文帝的灵位旁边,还立着一块牌位,上面只有“莫娘”二字,谁也说不清楚这个莫娘的来历,但那是惠文帝驾崩前特别安排的,只猜测这位莫娘一定是惠文帝一生的挚爱。 难道说那个莫娘就是…… 惠文帝与八国同盟和谈,定下了决议,牺牲千羽盟残存成员,保住了江山,而去执行这个残酷任务的人,恰是莫娘。 经过这件事,莫娘心中有多痛,无法想象,从此她与惠文帝恩断义绝,再不相见。 寡人看着阿婆,心情说不出的复杂:“芍药前辈,这些年,您过得很苦吧。” 阿婆抹掉眼泪,说:“皇上,我与你讲了这么多,只希望你不要再去打扰长街上那些人了,他们头部的‘噬灵线虫’根本绝除不掉,对你没有任何用处。” 寡人深深拜倒:“晚辈唐突了,罪该万死。只是淮阴大军就在城外,强敌肆虐,无人可敌,晚辈恳请前辈出手,救衡阳百姓出水火。” 阿婆沉默了许久,叹道:“我已经老了,打不动了。” 寡人心里咯噔一下,直接跪倒在地:“求前辈出手。虽然晚辈此刻无能,但日后我必强大,我会灭了楚国玄清门,甚至杀了那个陈烺为莫千羽前辈报仇雪恨。” 阿婆摇头道:“我与说了那么多,难道你也想像你爷爷那样,把离国带入万劫不复之地么?” 寡人抬起头,认真地说道:“合欢派与楚国交好,这次淮阴王反叛,只怕背后有楚国势力支持,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没得选择。” 阿婆仿佛心力交瘁,长叹道:“斗来斗去,斗来斗去,永不停止,罢了,我已经很老了,只想守护长街上那些人平安度过余生,淮阴王和合欢派要是打进了城,只会打扰我们的安宁,这次我就祝你一臂之力吧。” 寡人大喜。 阿婆慢悠悠取出一张黄色纸条,有些破旧,只见纸上刻画了繁杂而深奥的符文,隐隐有骇人的灵气波动。 这是,符篆! 63.第63章 章63 决战进行时 道家符篆,玄妙神奇,威力强横,是修行界最昂贵的消耗品之一,消耗量高过法器,仅次于灵丹,因其制作难度远在炼丹之上,使得每一道符篆的价格都贵的令人发指。 我们这片土著大陆,尚未有修行者掌握符篆的炼制法门,阿婆送我的这道“金箭符”,其实是来自海外仙门,也是她珍藏了数十年的最大底牌。 金箭符,威力相当于凝气境一重的全力一击,不过这道符篆已经流转于世多年,灵气溃散不少,威力肯定要比理论上弱出许多,饶是如此,阿婆依然相信,合欢教主吃上这道金箭,不死也要重伤。 只要运用得到,秒秒钟搞定那个老婊砸。 寡人龙颜大悦,辞别阿婆,走出那条小巷时,我的心中满溢信心,只想尽快赶到第一线。 路过那条长街,远远望去,茶馆已经消失。 三德子好奇地问我:“主子,那些得怪病的人究竟是些什么人?” 寡人说:“他们是英雄。” 想了想,我又说:“不,他们只是历史。” 天色彻底黑了。 寡人召集护庭十三队,各学院院长,以及其他还能上战场的核心战力,我告诉他们:“明天便是决战之日。” 世界里响起倒抽冷气的声音。 我布置下第一个任务:“易离愁,红莲,你们两个养气七重,合力对付淮阴王,能行么?” 易离愁沉默不语,红莲想了想说:“这得看情况了,如果淮阴王也身怀天尊灵根,那我们绝对要挂。” 我说:“如果真是那样,那你们尽全力拖住淮阴王就行。” 红莲哦了一声,这时,易离愁开口了:“合欢教主怎么办?” 寡人自信地笑了笑:“那个老婊砸,我自有妙计收拾她。” 众人无不变色,见我自信满满,不禁露出宽心的笑容,士气大振。 我接着下任务:“淮阴大军交给守城军,然后就是合欢派的核心主力‘女优战队’,她们由各学院院长和护庭十三队来收拾。” 众人领命,各自散去,养精蓄锐,等待明日决战。 寡人在正阳门睡下,不知不觉,到了后半夜,我猛地打了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一阵美妙的琴音传入我的耳朵。 “如意!” 我冷冷一笑,登上城楼,俯视一看,城墙不远处正有一位红衣女子在弹琴,成熟少女的模样,一颦一笑风情万种,不食人间烟火,不是如意是谁。 “如意美人,想我了吗?”风很大,我的声音很轻,却清晰无比。 如意缓缓地抬起头,眼神闪闪,格外幽怨地看了我一眼,轻启红唇:“大圣,别来无恙。” “好得很,这些天,本大圣一直在苦练银枪·不倒之术,想着万一哪天被合欢派的某位姐姐抓住了,一定要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如意咬着银牙笑了笑:“大圣,你还是这么油嘴滑舌,嘴巴坏死了,心眼更是坏透了。” 寡人故作惊讶:“这从何说起?本大圣对你一往情深,都答应要和你一起私奔到楚国了呀,别忘了,我才是被抛弃的一方。” “哼,你要不是心眼坏透了,干嘛要在我的元神上,下蛊呢?” 寡人哈哈大笑:“那个呀,名叫‘爱的蛊毒’,我下的是真爱之蛊,为的就是要你爱我一生一世,像我爱你一样。” 顿了一下,“不过,你也很厉害嘛,明明是养气八重之境,却隐藏修为,装作养气六重,骗得我好苦呢?” 如意呵呵苦笑:“我若不是养气八重,强行封印住你的蛊,只怕此刻已经神智昏聩,成为你的奴隶,任你摆布了。” 说了半天,总算进入正题。寡人问:“那你打算怎么办?” “这也是我要问你的问题。” “很简单。只要合欢派杀了淮阴王向我投诚,我恕你们无罪,大家好聚好散。” 如意似乎料到我会提这样的条件,冷笑一下:“你不觉得这样的提议,很可笑么?我们还是换个更简单提议吧,你除掉我元神上的蛊,我退出。” 寡人摇头:“这个提议是简单,不过对我一点好处也没有,而且,万一你反悔了,倒打一耙,我岂不是死得很蠢。不如这样,你现在就退出,等我收拾掉淮阴王和合欢教主,我再帮你除掉蛊,如何?” 如意冷笑:“这可不行。这个蛊与你心神一体,你强它也强。你成长太快了,它也愈来愈蠢蠢欲动,迟早我会控制不住它,到那时,我的命完全掌握在你手里,而我却没有半点筹码与你和谈了。” 寡人大笑道:“如此的确对你不利,不如这样,你现在就投诚我,摒弃合欢派,我立刻帮你除蛊,如何?” 如意眯起眼:“你不怕我假意投诚?” 寡人认真地道:“你是个聪明的女人,也是一个有野心的女人,你早就不想在这片土著大陆呆下去了,海外仙门才是你的追求。这个愿望,我也能帮你实现。而且,我是色灵根者,你我阴阳双修,将会成为一对无敌组合,即便到了海外仙门,我们也能脱颖而出,不会被当成土著任意欺辱。” 如意听了,表情一变再变,心思大动,可就在这时,一声冷笑远远出来,眨眼间,合欢教主出现在了如意身旁。 猛烈的风压扑上城墙! 寡人呼吸一窒,惊得倒退了半步。 合欢教主哈哈笑了笑,对如意说:“徒儿,不要担心那个蛊,只要杀了隆武,那个蛊便会死掉。” 寡人心下一凛,呸道:“老婊砸,你别嚣张,谁杀死谁还不一定。” 说完我一跺脚,恨恨走开。 城下,一股风吹了上来,隐约听到一个少女哀婉的叹息。 次日,阴云笼罩天空。 伴随着一声战鼓擂响,集结在城下的淮阴大军,立刻发动了猛烈进攻,淮阴王倾尽所有兵力,一哄而上,誓要踏平正阳门。 守城军已经习惯这样的节奏,然而面对淮阴大军破釜沉舟般的全力进攻,他们还是紧张地屏住呼吸。 新一轮攻防战打响。 正阳门仿佛是人肉绞肉机,锋利的齿轮持续不断地吞噬生命,一个个士兵倒下,后面的士兵马上涌上来,杀之不尽。 很快,合欢派的女优战队出动了。 不愧是修行者,她们只用一根钩绳就能轻松攀爬城墙。 不过,她们刚一爬到半途,上方的守城兵立刻抛下巨石,或放冷箭射去,太他么热情了。 窝靠!那可是女优战队啊,个个美如画有木有,弟兄们坐怀不乱,还真下得去手。 寡人很感动。 面对一连串密集的攻击,女优战队根本吃不消,一不小心掉下去,摔个四脚朝天,再被巨石砸中的话,那基本就嗝屁了。 不过,多数女优成员实力强大,巨石和冷箭奈何不了她们,很快她们就爬到了很高的位置。 这个时候,护庭十三队出手了,进入攻击范围的女优战队,骤然遭到了修行者的法术攻击,烈火,毒水,金剑,雷电……一股脑儿招呼下去,画面绚烂如繁花,鲜血与肚兜齐飞。 一部分女优战队冲到了楼上,这个时候,各学院院长一拥而上。 我的妈呀,一群老人家,擦掉鼻血,提了提裤子,把胯下那根很久活动不起来的烂银枪磨硬了些许,这就上去干了。 一群老流氓,霸王硬上弓啊。 今天,老爷们要日出一片晴天。 今天,女汉子要草平一块山地。 64.第64章 章64 我只是一个戏子啊 黎明,晌午,午后。 接连厮杀了七八个时辰,激战程度已经不能用白热化来形容了,每个瞬息间,都有数百人倒下。 人人精神紧绷,气虚力竭,全靠一股气势在强撑着战斗。 这时候,双方的内心其实都是崩溃的。 然而,谁先表现出崩溃,谁就是输,输不起的那个输。 寡人摇旗呐喊: “弟兄们,我们都是撸不死的小强,只要不死,就要坚持撸下去。” “弟兄们,如果今天我们必须死,那我们也要撸着死。” “生命不息,强撸不休。” 众军在我激情四射的呐喊下,大受鼓舞,坚挺更持久,奋战更热血,打退了淮阴大军一波波猛烈进攻。 眼见今日倾尽所有,仍然未能攻破正阳门,淮阴王再也坐不住了,焦躁不安之际,他猛地想要站起来振臂一呼。 叵耐,他半身不遂,于是怒了怒,屁股还是老老实实黏在了轮椅上。 “再这样打下去,我们根本不可能拿下衡阳。”淮阴王冷冷望着正阳门,对身旁的合欢教主和如意说道。 合欢教主沉默半响,叹口气:“本以为兵临城下,不断压迫,不消几日,衡阳城内必然暴发大乱,到那时我们将不战而胜,万万没想到……” 摇了摇头,“罢了,事已至此,我们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拿下衡阳城。” 淮阴王表情阴沉,目中杀机闪闪,愤恨地道:“隆武那个昏君,着实可恨,待会儿擒下他,我定要将他挫骨扬灰。” 合欢教主摇头:“不可意气用事,隆武必须抓活的,然后逼他禅位于你,只有这样,你这个皇帝才能名正言顺。” 淮阴王不以为然:“他若在乱战中死了,结果也是一样。” 合欢教主皱了皱眉,叹口气:“能活捉隆武最好不过,这样吧,待会杀上去,由我来对付隆武。” “好!擒贼先擒王。”淮阴王大喜。 说话间,三人到了城墙下,如意先行一步说:“我来打头阵,掩护你们上去。” 合欢教主点了一下头:“万切不要靠隆武太近,你们越近,他对蛊的控制越强。” “我会小心的。” 如意单手拉住钩绳,只见她身轻如燕,蹭蹭蹭,纵身掠上,巨石冷箭均不能沾到她的身,法术攻击也被她悉数防御,数个呼吸后,她来到了城楼之上,站在城墙上,犹抱琵琶半遮面。 白玉石雕刻的手指轻轻地放在琴弦上,轻拢慢捻抹复挑,瑟瑟弦音喷吐而出,曲调还未连成一串,道不尽的女儿家心思惆怅多变,犹如春夏秋冬又是一个轮回。 战场上,女优战队精神一振。 仿佛血淋淋的战场消失了,她们见到了春暖花开,漫步在盛开的花丛间,所有袭来的力量只是花中蝶,翩翩飞舞,环绕在高贵的她们咫尺处,伤害不到她们。 而护庭十三队神情一变,仿佛失了魂一般,他们似是看到了仲夏夜的静好天色,躺在柔软的草坪上,与心爱的人一起看星星,所有的攻击变得是那么温柔可人,就好像在抚摸情人的唇。 一时间,女优战队横扫护庭十三队。 如意一登场,战场上便发生了诡异的变化,着实可怖。 寡人心叫一声不妙,一晃身子来到如意的不远处,却不现身,找了一个角落躲起来,然后我凝神屏息,施展一门名为“爱的主旋律”的律音法术。 我要以音破音。 如意的乐器是琵琶,我的乐器是心脏。 这一刻,我心跳如鼓,节奏洪亮明快,仿若有情人见到了朝思暮想的爱人,心脏止不住砰砰乱跳。 渐渐地,曲调越来越激扬,从小鹿乱跳到疯狂迷乱,仿佛单相思在鼓起勇气表白,心跳狂乱,充斥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紧张和疯狂。 紧接着,旋律冲向高潮,有情人终成眷属,他们在众人高呼在一起的祝福声中紧紧相拥,从此生活变得激情四射,初吻的心跳,第一次床笫的心跳,小别胜新婚的心跳,不同的心跳,不同的感动,交织成一曲爱的主旋律。 这主旋律一扩散开来,如意的弦音骤然大乱,她的女儿家心思陷入了男子热烈狂乱的心跳节奏中,恍若女儿家依偎在猛男怀中,吸允到强烈的雄性气息,被催情一般,心智一下子乱了。 像是小石子落入平静的湖面,圈圈涟漪扩散开来,不断扩大,向无限远波及。 此时此刻,如意身上的大部分力量都用在压制“爱的蛊毒”,这小小的心乱,放在以往可以轻松地破掉,可是此时却是致命的。 如意害怕了,神情苍白,凝视周围,寻找我的身影,可是乱战中,刀来剑往,身影交错,浓烟滚滚,她又怎么可能在短时间找到。 “隆武,够了,我退出就是了。”如意弃了琵琶,跳下了城楼。 “日个小美人逼的,你要是再不退,老子就要活活累死了。”我直喘粗气,口鼻喷血,脸色煞白,累得不成猴样了。 这“爱的主旋律”对心脏负担太大,长时间使用,很可能造成心血管破裂,心脏抽搐,可以说,我这是在玩命战斗啊。 不过,嘿嘿,如意退了,接下来就剩下…… 合欢教主左手提着轮椅,又手拉住钩绳,正向楼上攀来,因为她要把淮阴王也送到楼上,所以她比如意要慢许多。 就在合欢教主来到半途,三只黑色箭矢瞄准了她。 这箭矢非同一般,箭身长约一丈,重三百斤,由强弩发射,这一箭的威力足可以射杀先天高手。 这是我为合欢教主准备的第一份大礼,梅长青从齐国花高价走私来的正版水货。 三支箭矢先后发出,破空声格外锐利,速度更是快得惊人,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箭镞已经到了合欢教主的胸前。 合欢教主吃了一惊,此刻她的双手已经并用,还要顾及淮阴王,受到这样的袭杀自然吓了一跳。 然而,她的表情依然平静,眼中寒光一闪,只见她用脚绕住钩绳,稳定了身形,腾出一只手来,继而一甩长袖。 水桶般宽大的袖口突然飞舞起来,瞬息间缠住了第一支箭矢,往外一甩,立刻箭矢的方向便折转,偏了出去。 窝靠!寡人震惊了,眼珠子掉了出来。 第二支箭矢,毫无间隙地袭来。 这次合欢教主来不及甩袖,她凛然一喝,探出芊芊玉手,只见她的手上绽放豪光,隐隐有风雷酝酿,手刀劈在了箭镞上,擦的一下,第二支箭矢与她擦肩而过。 不过,她的手也因此受伤,流下几滴殷红的血。 第三支箭矢在眨眼后冲至,合欢教主紧屏住呼吸,催动全身灵息,周身忽然刮起凛冽飓风,雷电迸射,强横的风雷毁灭一切,箭镞撞在飓风上,擦出一道亮丽的闪光,坠落凡间。 乘此机会,合欢教主携带淮阴王,登上了城楼。 我的妈呀!风雷双灵根的大boss现身了。 寡人很激动,把头一缩,藏了起来。 淮阴王看了一眼合欢教主问:“你没事吧?” 合欢教主岂会没事,她惊出一身冷汗。 在此之前,她一直没有出手攻城,就是因为她忌惮我的底牌,想把我所有的底牌都逼出来后在动手,可是,到头来,被逼出手的反而是她。 这一波三箭,迫使她动用巅峰修为才勉强抗住,这一刻,她的脸色很不好看,心中涌现些许的不安。 微微一感觉,她的脸色更难看了,惊道:“不好,箭矢上有剧毒。” 抬起芊芊玉手,只有一点擦伤,但整个手面已经黑了许多,显然是中了某种剧毒,她心下一凛,急忙运功逼毒。 机会难得,红莲和易离愁杀了出来。 “你先专心逼毒,我来对付他们。”淮阴王立刻迎上,以一敌二,拦下了红莲和易离愁。 红莲和易离愁假装不敌,且战且退,不一会儿便把淮阴王引到了远处。 这个时候,马景堂杀了出来,他已经是先天六重,再造灵根是火灵根,双手往前一推,掌心喷出炽烈火焰,融金化银,然而合欢教主只是冷冷一笑,一边逼毒,一边伸出手,迎着烈火,向前一推。 “不知天高地厚的老东西,找死!” 风雷飓风呼啸而出,冲得烈火倒卷而回,打在马景堂的胸口上,老人家喷出一口鲜血倒飞出去,栽倒在地,没了动静,不知是死是活。 “日!老婊砸杀人啦,快给我杀了她。” 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有一个身穿显眼黄色龙袍的家伙发出惊恐的叫声,一边喊一边往远处逃。 “隆武,哪里逃。”合欢教主冷冷一笑,跨步追出。 “护驾护驾,快来人护驾……”身穿龙袍的家伙大喊大叫,抱着头逃窜。 各学院院长跳了出来,纷纷施展拿手绝活抗击合欢教主,可是无敌流就是无敌,没有一人可堪一战,她只用一招就秒败众人。 也不管杀了对手没有,合欢教主眼里往往只剩下那一抹黄色,疾步冲了去,探出手一把抓住。 “擒贼先擒王,隆武你败了。”薄纱下,合欢教主的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好姐姐,你抓着我干什么,我只是一个戏子啊。”身穿黄袍的家伙转过头,露出憨厚的笑容,然后他的鼻子喷出一道鲜血,裤子哗啦啦尿湿了。 “你不是隆武!”合欢教主一下子懵逼了。 不错,这个身穿黄袍的家伙就是替身隆武,害得寡人名声败坏的撸管大师,为人最大的特点就是只要见到美女,一紧张,鼻子就会喷血,还会尿裤子。 合欢教主似乎从未见过一个男人如此浮夸的表演,上面鼻子朝天喷血,下面狂尿裤子,而且上下全是在对准她在射。 整个人都不好了。 脑子都断电了,饶是以先天高手的快速反应,竟然也应接不暇。 就在这个短暂的瞬息,身穿普通守城兵军装的寡人,欺近到了她的三步远处。 这恐怕是永远也找不到的好机会,这一瞬,我出乎意料的冷静,不紧不慢地取出“金箭符”,从容地打了出去。 符篆向合欢教主飞去,在半途中,骤然爆发出强烈的金光,刺眼夺目,恐怖的锋锐气息扩散开去,惊得所有人都是浑身一颤,停顿了下来。 合欢教主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发出警告,大大的危险正在临近,然而她只来得及转过头,眼睛便被强烈的金光刺到,她下意识地闭上了眼。 不过先天十重就是高手,面对如此近的危险,生死危机下,她轰然爆发出不可思议的力量,周身风雷涌动,形成一道屏障。 符篆在金光中化作一道金色的箭矢,看起来是透明的,仿佛由光芒做成,也以光般的神速射出,一下子撞在了风雷屏障上。 嚓嚓嚓…… 恐怖的声响铺天盖地的波荡开来,金色光箭撕裂风雷屏障,射入合欢教主的胸口。 65.第65章 章65 有效期是一辈子(卷终) “这是……” 看着一点,一点没进胸口深处的金色光箭,合欢教主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紧接而来的是无边无尽的剧痛。 电火石光间,金色光箭穿透过她的胸口。 鲜血像是泉水般喷溅出来,合欢教主向后仰倒,可就在这个时候,她的右腿向后退了一步,稳住了身形,愣是没有倒下。 我日! 老婊砸,强撸灰飞烟灭啊,你倒下了被我骑多好,何必硬挺着钜乳诱惑老子呢。 合欢教主没有倒下,着实把寡人吓了一跳,凝目看去,她捂着胸口,欢腾的鲜血顺着她的指缝间奔流出来,前胸后背全被鲜血染红,而另一只手的颜色在持续变黑,显然是剧毒未及时逼出。 饶是这副凄惨模样,寡人还是不敢小觑这老婊砸,接连往后退了去。 孰料,在我抬脚的一瞬间,合欢教主猛然抬起头,瞪向我,凶神恶煞:“隆武,你不得好死。” 话音未落,她一晃身子,扑倒了我的面前,一掌轰出,巨大的力量排山倒海,我只来得及抬起双手护住胸口,然而,可怖的攻击力一临身,我便知道大大的不妙了。 咔咔咔…… 护住胸口的双臂粉碎性骨折,隔着双臂,胸口仍然遭到重创,在难以言述的痛楚窒息中,我哇地喷出一口鲜血。 我被这股大力轰出了十来米远,撞在了城墙边上,身体却还是停不下来,翻过了城墙,摔了下去。 这下死定了,老子非要摔成肉饼不可。 我这样想着,内心充满恐惧,剧痛下,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醒了过来,一睁眼,看到自己躺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粉色帷帐罩住大床,香气浓郁,看起来像是女人的闺房。 好陌生的地方,不是皇宫。 我刚想动,剧痛猛然袭来,脑子里猛然想起正阳门的大战,想到我掉下城楼,冷汗忽地冒了出来。 双臂缠着绷带,包扎地非常工整,剧痛就是从双臂上传来,等我习惯了这痛楚,我慢慢地站起来,然后我猛然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 床在不断地晃动。 一开始我以为是我头昏所致,可是,我的脑袋很清醒,仔细一感觉,果然是床在晃。 惊疑间,我下了床,一爬出被窝,我顿时惊呆了。 老子居然全·裸! 胯下的小伙伴放了出来,摇摇晃晃,这下子,我和我的小伙伴全惊呆了。 床上没有衣服,我推开帷帐,放眼一看周围的环境,顿时明白床为什么在晃了。 原来我在船上。 这是一处宽敞的船舱式房间,一应摆设全是女性用品,从摇晃的幅度来看,船正在水上行驶着。 寡人静下心来想了想,不禁露出苦笑。 麻痹的,此情此景,可能的结果只有一个:我掉下城楼,意外的没摔死,但被合欢派的人给擒拿住了。 给我包扎,意味着她们暂时还不想杀我。 我在船上,船在行驶,这么想下去的话,衡阳城没有失陷,合欢派兵败退走了! 哈哈哈…… 正坐在床边越想越开心时,一位白衣女子忽然走进门,着装太眼熟了,合欢派女优战队标配,走起来很拉风,英姿飒爽的。 一见到我,白衣女子蓦然停下了脚步,露出愤恨的表情,眼睛直勾勾盯着我,不知想干什么。 忽然,她的眼神往我的小伙伴瞄了去,目光肆无忌惮地游览一遍,俏脸微红,舔了舔嘴唇。 寡人屏住了呼吸。 心想,靠,你丫不会是想非礼我吧?要上赶紧啊,老子别的没事没有,就是很耐操。 白衣女子不知意淫了什么,忽然哼了哼:“隆武,在这儿老实呆着,我去告知教主大人,你醒了。” 说完白衣女子转身就走。 靠靠靠,此时不逃更待何时,寡人急忙爬下床,四处找衣服,可找了半天,一件衣服也没有找到。 我急了,想把床单扯下来,可双臂废了,干不了这体力活,只好裸着走向门口。 可就这一会儿的功夫,那个白衣女子已经走回来了。 我急忙坐回到床边,白衣女子进来,手里多出了几件衣服,对我说:“换上衣服,教主大人要见你。” 草! 这老婊砸挨了金箭符正面一击,穿透伤,没死也就罢了,居然还生龙活虎的,这还有天理么。 难道阿婆给我的符篆,是冒牌产品坑爹货? 寡人点了点双臂:“废成这样了,我穿不了衣服,你去问问你家教主大人,裸·聊可以吗?” 白衣女子哈哈笑了笑,拿起衣服就往我身上硬套,粗暴地给我穿上了上衣,弄得我那叫一个疼,呲牙咧嘴,想要反抗,忽然发现运气不畅,好像经脉被封住了! 卧槽!老子彻底无语了。 任由白衣女子给我穿上了上衣,接下来就是裤子。 她蹲下来,把裤子从我的脚开始往上提,提到了我的大腿位置时,她的脸恰好正对着我的小伙伴,嘴里呼出的热气一阵阵扑打在小伙伴上,弄得小伙伴感动地想要起立了。 就在这个时候,白衣女子突然停止了手上的动作,仰起头,妩媚地看了看我,红红的舌头吐了出来,动作很大地舔了舔嘴唇。 直到这时,我才发现,她的舌头很长,长到能舔到下巴那种,而且非常灵巧,舔动嘴唇的时候,可以来回卷动,性感诱人的一逼。 “想不想射一发?”她微微眯起眼,撩火地问我。 不等我回答,她就低下头,张开嘴,一下子含住了我的小伙伴。 啊!寡人浑身犹如触电,麻麻地,爽翻到了极点。 说实话,这次第一次有人给我口角,简直是男人的梦幻变成了现实,太他么刺激了。 哼! 就在下一瞬,白衣女子还没来得及舔几下我的小伙伴,门外骤然响起一声冷冽的哼,白衣女子吓了一跳,脸色一白,急忙松开嘴,放过我的小伙伴,匆匆帮我提好裤子,然后站到了一旁。 寡人意犹未尽,定睛一看,门外走进来一位娇美人,正是如意。 如意看了看我,又瞥了一眼白衣女子,喝道:“银贱的脏货,竟然下作到这种地步,你把舌头割了吧。” 白衣女子脸色更白了,吓得冷汗直冒,噗通跪倒下来,大哭求饶:“如意圣女饶命,我再也不敢了。” 如意一挥手,白衣女子凌空飞起,朝后面的墙上撞了去,轰的一声,墙壁都破裂了,她整个人摔在地板上,嘴角鲜血溢出。 寡人倒抽冷气,刚想开口,如意喝道:“滚!” 白衣女子如蒙大赦,感恩戴德,匆匆逃了出去。 然后,如意转过身来,看着我,面无表情的说道:“大圣爷,你可知合欢派的女子都是以吸食男人的精炁来修炼?” 寡人啊了一声:“略有耳闻。” 如意冷冷的道:“双修听起来是男女平等的一种修炼法门,但实际中,往往是修为弱的那一方沦为炉鼎,被强大的另一方压榨,直到被压榨殆尽,然后遭到抛弃,而获益的强者会寻找新的炉鼎继续压榨。” 寡人忍不住倒吸冷气。 如意说:“刚才那个贱货,想把你当成炉鼎,将你的精元全部压榨呢。” 寡人擦了擦冷汗,苦笑:“色字头上一把刀啊,受教了,多谢如意圣女替我解难。” 如意哼了哼:“不过嘛,这不能全怪你,也不能全怪她。你是色灵根者,对我们合欢派的女子而言,你的精元有着致命的诱惑力,刚才那个贱货把持不住也情有可原,而你,天性就是色,色到骨子里,色到灵根上,谁又能怪的了呢。” 寡人:“……” “来吧,随我去见教主。”如意转身走出门外。 我亦步亦趋,乘机询问:“衡阳城如何了?我昏倒后发生了什么?” 如意没有隐瞒的打算,开口道:“你用符篆重伤了教主,在教主把你推下城楼之后,她就已经山穷水尽,差点昏死,万幸被女优战队救了下来,后来教主命我们撤退,带上你一起走。” 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冰冷的表情里浮现一抹怪异之色:“至于淮阴王,哼,他被教主抛弃了,而那个叫红莲的小丫头看到你被推下楼,忽然大爆发了,突破到了养气八重,很快就杀了淮阴王,然后她还疯狂追击过我们呢?” 寡人沉默下来。 如意说:“没了合欢派,没了淮阴王,淮阴大军彻底崩溃,投降的投降,逃的逃,衡阳城获得了大胜,只不过,衡阳没了皇上了。” 寡人苦笑一下,什么也没说。 如意带着我,走进另一个房间,房间的布置几乎与我住的那间一般无二,粉色帷帐中,合欢教主躺在床上,转过脸来,没有了薄纱遮面,我看到了一张绝美的容颜,与如意相比,那张脸多了一些成熟和妩媚,简直是勾魂夺魄。 寡人忍不住吞咽一口唾沫,心想这老婊砸竟有这等姿色,着实诱人啊。 合欢教主坐了起来,胸口也包扎了一道道绷带,长发凌乱地散落下来,平添几分妩媚婀娜。 我笑了笑:“教主大人,是你救了我吧?” 在我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如意的呼吸屏住了。 合欢教主瞥了一眼如意,笑了笑:“不错,是我救了你。”语气中带着难以掩饰的虚弱。 “那多谢你呀。” 我躬身一拜,俯下脸的表情却沉了下来。 从如意刚才的对话知道,合欢教主根本没有余力救我,救我的人只能是在身在城楼下方的某人。 合欢教主也大笑起来:“当我推你一掌的时候,我猛然发现你是色灵根者,于是立刻改变了主意,把你救了下来。” “哦?” 合欢教主神色一变,叹口气:“合欢派,顾名思义,门派旨要是男女阴阳双修,实不相瞒,本门传承的圣典法门,其实来自海外仙门,是一门高深莫测,强横无比的修炼功法,传说可以一路修行到化神境。” 寡人眨眨眼,耐心聆听,在搞清楚这个老婊砸葫芦里卖什么药之前,我有无限的耐心。 合欢教主接着说了下去:“只可惜,这门绝世圣典已经有数百年没人能修炼了。” “哦?” “究其原因,要想修炼绝世圣典必须满足一个条件,男女双方中,有一人要拥有色灵根。” 听了这话,寡人的心里咯噔一下。 合欢教主露出冰雕般完美的笑容:“合欢派苦等了数百年,终于等到了你。怎么说呢,之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要是我早一点知道你是色灵根者,我一定会杀了淮阴王。” 说完这话,合欢教主瞥了如意一眼,眼神深处,藏着骇人的杀机。 寡人心里打个突,暗想,如意没有把我是色灵根的事告诉她师父,这,这…… 目中余光看向如意,只见她惊恐的垂下头,毛骨悚然,脸色煞白。 合欢教主坦诚与我相谈:“合欢派帮助淮阴王谋反,表面的目的是为了夺取皇权,门派可以得到更多的利益,实际上,在这背后,有楚国势力在推波助澜。” 我终于开口:“这一点,我隐约察觉到了。” “楚国一直想要吞并离国,扩大疆域。只不过,当今天下三大国鼎力,牵一发动全身,楚国不愿意通过发动战争灭了离国,而且想让离国主动奉献,成为楚国的附属国。可是,这样的提议,遭到了四大辅政大臣的严词拒绝,于是楚国不得不另寻他策。” “这就让一直蠢蠢欲动的淮阴王钻了空子,楚国也想扶植他做傀儡皇帝,双方狼狈为奸,沆瀣一气。至于合欢派,我本不想参与这场阴谋,但楚国开出了一个我不能拒绝的条件。” “这个条件,莫非与明年的海外仙门特使有关?” 合欢教主惊讶了一下:“既然你连这个都知道了,那下面我就好说多了。不错,楚国承诺,明年海外仙门特使到来后,将把合欢派纳入‘招选名单’中。” “这个招选名单是什么?” “这个说来话长,简单地讲就是,自海外仙门特使帮助八国同盟灭了千羽盟之后,他们与八国同盟达成了一个协议,那就是选拔弟子的时候,只从八国同盟中选拔,而上一次海外仙门特使到来时,情况又有所变化,三大国联手更改了协议,将八国同盟变为了三大国同盟,于是,这一次,也就是明年,将只有三大国内的修真门派弟子有资格参与选拔,这就是所谓的‘招选名单’。” 寡人了然了,哼了哼:“国之道损不足以奉有余,强国越强,弱国越弱,而弱国无外交,三大国能如此干,也是必然趋势。” 听我说出这番话,合欢教主和如意都用震惊的眼神看着我,这一刻,她们仿佛明白为何会失败了。 “你比淮阴王强出一万倍,这场仗,我们输的心服口服。”半响,合欢教主由衷说道。 寡人笑了笑:“那么,接下来我们就谈谈条件吧。” 合欢教主深深地凝视着我的双眼,说:“我们什么都不要,只想要你成为合欢派的教主!” 什么!寡人震惊了。 合欢教主认真地说道:“合欢派本该是两位教主当家,一男一女,我是女教主,你来当男教主。” 寡人心思百转,努力压制激荡的心情,沉默了一瞬,我挑眉道:“你想要我与你阴阳双修合欢圣典。” 合欢教主点了点头,神色激动地道:“你我联手,化神境可期。” 寡人想了想,这一刻,我的脑海中只想到了两个字,如意特别对我说的两个字——“炉鼎”。 道:“如果我拒绝呢?” 合欢教主极为震惊:“为什么?” 寡人冷笑:“不为什么,我是离国帝王,岂能与你这妖妇同流合污。” 合欢教主勃然大怒:“臭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 “你能奈我何?你舍不得杀我吧。杀了我,你就彻底的一败涂地,不但没了数百年一遇的色灵根,就连‘招选名单’也彻底失去了机会。” 合欢教主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杀气凛然:“既然你如此不识抬举,那休怪我心狠手辣,我要把你炼成面首,让你一辈子爱着我,直到我把你身上最后一点精炁压榨干净为止。” 寡人冷冷一笑,心念一动,除去了如意元神上的“爱的蛊毒”,大吼道:“如意,还不动手。” 话音一落,如意从原地消失,忽然出现在了合欢教主身边,双手缭乱舞动,一条看不见的细线缠在了合欢教主的脖子上,然后她用尽全身力气,猛然向外一拉。 噗嗤一声,一颗人头飞了起来。 如意手中的琴弦,无声无息地落在了地上。 合欢教主的身体依然保持直立,她的头滚落下来,眼眶瞪得大大的,瞳孔深处弥散着深深的怨毒。 如意叹口气,转过身来,看了我一眼:“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杀她?你是在赌博么?” 我撇撇嘴:“合欢教主冷血无情,你没有告诉她我是色灵根,当她发现这件事的时候,她对你已经没有丝毫信任,视你为叛徒。我想,只要我答应她成为男教主,下一步她就立刻想尽办法折磨你,杀死你。但凡邪教,无外乎如此。” 如意苦笑起来:“看起来你比我还了解她。你说的不错,她会先废了我,然后把我卖到青楼,叫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所有背叛她的教徒,都是这样的下场。” “我不明白的是,你为什么没有告诉她呢?” “因为我一直想逃离合欢派。” 如意眼中含泪,“我出生于淮阴的一个小地方,当合欢教徒发现我身怀天灵根之后,就从我父母手里夺走了我,我爹因为反抗被当场杀了。那时我很小,但我记得很清楚,而在合欢派的日子里,我看到了无数姐妹,都像我一样被纳入教中,从小受到严苛教育,时刻保持对教主忠诚,稍有违逆,必遭严惩,还有无数姐妹一不小心,被逼迫杀了腹中胎儿,炼鬼婴。这样的日子,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逃离。” 她看着我,“遇到你的时候,我意识到,你或许是我最大的希望。我想把你骗走,这的确是淮阴王和教主的意思,但是,我当时有自己的计划,我是真地想和你一起逃出国,一起去海外仙门。” 寡人牵住如意的手,真诚地道:“我们在樱花树下的约定,依然有效,有效期是一辈子。” (第一卷完) 第二卷即将开始,情节将更加精彩。 各位道友,说句心里话,第一人称写书真不容易,能写好的没几个,我一直在努力的写,或许不完美,或许不合你的胃口,但是字里行间都充满了我的热情和真诚,只盼望大家能多给点支持,投投票啥的,感激不尽。 66.第66章 章66 魂幡 卷首语: 如果你妈妈和你老婆同时掉进河里,你只能救一个,那你会选择救谁? 如果卢浮宫博物馆失火,你只能救出一件藏品,那你会选择哪一件? 如果世界末日到来,逃往外太空的宇宙飞船只能装载100个人,你会选择哪100个人? …… 隆武x年。 当一切没有了那些如果…… 章66魂幡 时间: 衡阳保卫战结束一年后。 算日子,海外仙门特使即将到来。 这片土著大陆正在进入全体狂欢的节奏。 楚齐魏三大国正在紧锣密鼓地筹备迎接海外仙门特使的欢迎盛会,与此同时其他诸侯七国的修行者纷纷涌向三大国,但见旌旗蔽空,声势烜赫,蔚为大观,场面之宏大,气氛之热烈,千古少有。 盛会如火如荼,风头一时无两。 若说在这之外,还有什么谈资的话,那就是贫困交加弱得一逼的离国竟然在一年前爆发了内战,最终以淮阴王落败,合欢派解散收场。 不过这件事引起了其他诸侯国极大的关注和重视。 在那场内战中,离国展现出让人瞠目结舌的战力,先天高手层出不穷,众志成城,就连先天十重的合欢教主都狼狈落败,这样的军力远远超过他们的想象,表明离国的国力绝非表面上那般弱鸡。 经此内战,离国元气大伤,短时间内,其他诸侯国不必有任何忧患,再加上海门仙门特使即将到来,诸侯各国全把精力放在盛会上,对离国也就是关注关注而已。 然而,当离国以谦卑的姿态,请求三大国允许离国派出使团参加盛会,三大国态度一致地拒绝。 由此还是可以看出三大国对离国已经有所忌惮,在未来,针对离国的制裁恐怕将会不可避免,有必要的话,使用战争解决也不是不可能。 就在这样一个青黄不接的时候,隆武帝正在为如何偷渡到梁国,抢在三大国之前与海外仙门特使会面一事,深深的苦恼着。 红莲主张从陈国进入晋国,再进入梁国的路线,原因是陈国的甜品天下一绝,晋国的烤鸭驰名远近。 隆武帝则主张先进入齐国,再坐船从海上直接到梁国,理由嘛,齐国多美女。 两人各持己见,互不相让,吵得不可开交。 这一日,寡人一觉自然醒,躺在我身边的是美若天仙的琴贵妃。 这位琴贵妃,正是解散了合欢派,收了红尘心,一心修真炼道的如意。 看着琴如意侧卧而睡,娇美人儿半露酥·胸,曲线撩火的身体无处不散着极致诱惑,我不禁口干舌燥,心神荡漾。 这时,我的小伙伴也全面苏醒了,横刺长枪,不断接近对面娇美人的玉门,饥渴着想要插进去,纵横驰骋。 可是,意淫了一会儿,我生生把小伙伴按住,忍不住啐了一口:“这个合欢圣典,太他么坑爹了。” 号称能修炼到化神境的阴阳双修秘典《合欢圣典》,对修炼的一男一女有诸多匪夷所思的要求。 除了其中一方要拥有色灵根外,还要求另一方必须保持处子之身。 就是这个坑爹的设定,搅得寡人夜夜笙歌的美梦彻底破灭。 麻痹的,双修居然不能草,这叫哪门子的双修,我是一千一万个不能接受。 琴如意在我醒来那一刻就醒了,直到我的小伙伴冷静下来,她才慢悠悠地睁开眼,瞅了瞅我,噗嗤笑了出来,道:“皇上,憋坏了吧,要不要臣妾帮你?” 说着,她的玉手伸向我的小伙伴。 寡人叹口气,按住了她的手,苦笑:“还是算了吧,我可不想年少不知精珍贵,老来对逼空流泪。” 琴如意失笑:“合欢圣典博大精深,你我阴阳双修,你是阳,也是色灵根,我是阴,也是炉鼎,如果我破了身,阴元外泄,将来就无法助你在关键时刻破境了。” 寡人点点头:“这些天我大概想明白了。所谓的阴阳双修,就是在破境时刻,阳元与阴元冲撞融合,犹如冰火淬炼顽铁,互相帮助彼此冲击境界,最完美的情况是你我都是处子之身,阳元和阴元越是纯真无瑕,破境的希望就越大。我早已不是处子,你若也失了身,那我们将来很可能徒劳一场。” 话虽如此,我和琴如意只能在破境之日才能圆房,而这破境,可以选择在凝气境,也可以是筑基境、结丹境、元婴境,甚至是化神境。 如果我们选择在冲击化神境的时候圆房,那琴如意在那之前,一直要保持处子之身,而我也要一直忍受她的极致诱惑。 坑爹啊! 琴如意静了静:“时光静好,我们修炼吧。” 多想也无益处,我点了点头,盘膝打坐,凝神静气,立刻泥丸宫中元神小人色心大动,一股玄妙的气息从我的身上散发出来,涌入琴如意的身体,流转一周天,又回到我的体内。 这般持续循环下去,阴阳之气互补,强壮身心。 谁能想到,神秘之极令人想入非非的双修,竟是这般纯洁。 数月间,我的修为暴增,一口气突破到了养气八重,当然,这全亏了琴如意修为比我高。 阴阳双修,隐含的规则是平等互惠,一荣俱荣。 为了与我同调,这数月间,琴如意甘愿让我占了许多便宜,提高修为到与她同一境界,然后我们携手共进,到了现在,我们已经是养气九重圆满之境,已经超过了红莲。 发现我的修为高过了自己,红莲深受打击,万分不爽,提出也要和我双修,我当然不同意,这萝莉控的污名,我可承受不起。 孰料,一向互相不喜的红莲,主动找到了琴如意,然后,两个姐妹一下子就好上了,那叫一个亲啊,不提了。 我和我的小伙伴全惊呆了。 红莲学着琴如意斩断红尘的道心,把名字改为画红莲,琴画姐妹从此和谐共处,幸福乐无边,寡人却要头疼了。 画红莲讨来合欢圣典,逼着我和她双修,虽说我们无须宽衣解带,但每日与一个还没发育完全的萝莉鼻息相通,元神色放,简直暧昧到了极点,我这个皇帝可不就成了彻头彻尾的禽兽了么。 就在我刻意躲避疯丫头画红莲的浪逼日子里,我偶尔会想起翠花,对她的思念时而强烈,时而淡却,说不清道不明,最终我写了一封书信发至炮祖山。 信上,我将种种坦诚告知。 没过多久,我收到一封回信,炮山老祖亲笔书写,他告诉我,过去之事不必再提,希望我励精图治,做个好皇帝,他自会解散乱民军。 至于翠花,他只提了一句,她遇到了仙缘,与我缘分已尽,不必挂念。 寡人烧了这封信,遥望雁荡岭方向,长叹一口气。 这片土著大陆正迎来前所未有的盛世,处处弥漫霞光瑞气,生机盎然。 这片土著大陆上的土著居民日夜操劳,准备了最盛大的欢迎仪式,迎接海外仙门特使的到来。 这时候,谁也没料到,末日到了。 一道黑光划破天际,从缥缈大海来到这片土著大陆,然后黑光一分为三,折转方向,分别飞向三大国的国都。 楚国国都,郢城内,盛会的气氛越来越浓,偌大的城池人满为患,原本就有六百多万常住居民的城池内,随着外来人口从八方聚拢,这里已是人棚爆满,项背相望。 黑光从天而降。 轰! 地震海啸般的宏大轰鸣不期而至,不知什么重物砸落在了郢城的一条热闹街市上,只见尘烟滚滚,直冲云霄,遮天蔽日。 过了半个时辰,浓烟才一点点散去,这时,人们为所看到的一幕彻底吓傻了。 一面巨大的黑色旗帜立在了众人面前。 有多巨大,旗杆有十丈粗细,有三百丈高,旗面大得可以遮住半个皇宫。 这面黑色巨旗从天而降,在地上砸出一个深达十米的巨坑,整条街道面目全非,完全摧毁,街上的人死伤无数,一片狼藉。 黑色巨旗散发出格外不详的气息,就连凡人都能感觉到它的阴暗和邪恶,毛骨悚然。 楚帝大惊失色,站在皇宫大殿上,一抬头,他就能看到那面黑色巨旗迎风招展的恐怖的画面。 猎猎风声中,黑色巨旗蓦然一震,旗面上涌出阵阵黑烟,如波涛般向周围蔓延开来。 那黑烟仿佛是活的,择人而噬,但凡沾到黑烟的人,立刻便被拉扯进黑烟深处,一阵惨叫声过后,世界里响起仿佛野兽在咀嚼人骨的恐怖声音。 黑烟持续不断地从黑色巨旗内涌出,永无止境一般,烟波滚滚,扩散向郢城的大街小巷,淹没向皇宫,似洪水般扩散至每个角落。 无论是凡人,还是修行者,在黑烟面前,与蝼蚁一般无二,尽数遭到碾压吞噬。 半日后,偌大的郢城,楚国国都,黑烟缭绕,静寂如死。 几乎在同一时刻,同样的亡城惨景,在齐国国都和魏国国相继发生,惨不忍睹。 闻者色变,震骇欲绝。 消息不胫而走,三大国百姓望风而逃,不到一日,诸侯各国全部收到了消息。 这片土著大陆,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中。 末日来了吗? 楚国有位凝气境老者听闻此事,一口气奔至郢城,隔着百里仰头一望,他只看了那面黑色巨旗一眼,口中狂喷鲜血,在他临死前,断断续续说了两个字:“魂……幡……” 67.第67章 章67 亡国 寡人收到郢城灭亡的消息是在当天夜里。 一道道密信从四面八方发到我的手里,楚国,齐国,魏国,在同一日,全出大事了。 我首先感到的是不可置信。 什么鸟子情况?这怎么可能?郢城可是楚国国都,就这么完蛋了? 三大国的都城,灰飞烟灭! 我彻底惊呆了。 琴如意也吓坏了,脸色煞白,她想了想,冷静地说道:“这魂幡定然是海外修行者的法宝,威力绝伦,既可半日亡城,只怕这位海外修行者的修为已经通天,元婴境,不,至少也该是化神境。” 寡人倒是不关心这个:“干出这种恐怖事的修行者一定是邪魔之流,眼下最紧要的问题是,这位邪魔究竟想要干什么,灭了三大国的都城后,下一步,他还会干什么?” “难道你认为,也会轮到我们!”琴如意大惊失色。 “现在一切还是未知。” 寡人安慰琴如意几句,连夜找到易离愁和阿婆,把事情说了。 易离愁惊得呆若木鸡,接连问我:“真的吗?真的吗?这是真的吗?” 阿婆的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她想了很久,看了看天色,对我说:“如果到了明天,事态还是在持续恶化的话,那我们只能弃城逃亡了。” 弃城!逃亡! 寡人瞠目结舌:“这……也许……我们……”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阿婆格外严肃的说,“这位邪魔心狠手辣,从半日内一口气除掉了三座国都来看,无疑是那种一不做二不休,一动手就绝不收手的狠辣角色,只怕,他是想把这片土著大陆上所有的人全部杀了。” 寡人冷汗如雨:“化神境邪魔,杀光我们这些土著,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他想占据这片大陆当老窝不成?” 阿婆摇了摇头:“邪魔大肆杀人,要么是彻底疯魔了,要么就是……在祭炼什么法宝。” 寡人彻底愕然。 一夜未睡,文武百官陆续奔至皇宫,每次有新的消息传来,都是一片哗然。 郢城内那面黑色魂幡在傍晚时分突然冲上云霄,骤然散开,化作数百道黑光冲向四面八方,不多时,一道道黑光砸向楚国疆域内那些较大的城池。 然后,亡城开始了。 到天亮前,楚国的数百座大城一波流全部沦陷,黑烟笼罩,死寂无声。 同样的事情也在齐国和魏国同步发生,三大国成百上千座大城池相继完蛋。 三大国的百姓纷纷举家逃亡,黎明时分,离国边境上,出现了一批又一批难民,争先恐后地涌入离国,拦都拦不住。 大殿内,寡人看了看神情焦躁的文武百官,看了看三位老迈的辅政大臣,我从龙座上站了起来。 所有人望着我,如同丢了魂般,满眼都是绝望的灰色。 我说:“弃城,逃亡。” 文武百官彻底愕然,纷纷跪倒下来劝我三思,只有三位老迈的辅政大臣没有跪,他们互看了一眼,齐声道:“谨遵圣令。” 逃向哪里? 我指着这片土著大陆之外的茫茫大海说:“不管逃往何处,务必要尽快远离这片大陆。” 要出海,必须有船。 离国是内陆国家,船只大多是飘荡江河的渔船,有远航经验的人更是屈指可数,不过感谢淮阴王对离国造船业的大力发展,他的战船此刻就停靠在衡河岸边。 更幸运的是,衡河流经多个国家,顺流直下,通过陈国便通入大海,这是我们最大的生机。 可是,六十万水军的战船已经在战乱中毁掉了一些,剩下的最多只能载运五十万人,这连衡阳城十分之一的人口都不到,更别说其他地方的百姓了。 带着谁逃亡? 如果你妈妈和你老婆同时掉进河里,你只能救一个,那你会选择救谁? 如果卢浮宫博物馆失火,你只能救出一件藏品,那你会选择哪一件? 如果世界末日到来,逃往外太空的宇宙飞船只能装载100个人,你会选择哪100个人? …… 隆武x年。 当一切没有了那些如果…… 寡人沉重地叹口气,跪了下来,跪倒在文武百官面前,我流下泪,说:“众位爱卿,大难临头,我救不了所有人,请原谅我,只能带走一部分人。” 文武百官看着我,凝滞的脸色上浮现悲壮之色。 “接下来,你们将抛弃掉大部分族人,而寡人我,要抛弃离国的万万子民。” 说完这句话,我站了起来。当我站起来的时候,我的脸上只剩下冷煞之色,我的血不再沸腾,冷得连我都害怕。 当一切没有了那些如果,我做出了抉择。 这一刻,我与化神境邪魔一样残酷。 黎明还未结束,天色依然黑黑。 九门提前开放,乘着夜色,一批批人员、物资,分别从九门送出,直到天亮了,还未结束。 此时此刻,衡阳城大多数百姓还不知道末日即将降临,依然遵照往日的规律作息,与家人一起吃早饭,与邻居街坊唠嗑,这一天与他们的任何一天没有任何不同,平淡如水,水中有酸甜苦辣。 直到天彻底大亮了,街道上热闹起来,撤离人员和物资才全部运送出城,来到衡河边上,依次登上一艘艘战舰。 寡人站在衡河边上,遥望庞大的衡阳城,不知为何,我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泪,只是嘴角流下一行猩红。 三德子哭成泪人儿,他拿手绢抹掉了我嘴角的血痕,说:“主子,上船吧,该走了。” 我扫视一眼,问:“阿婆还没到么?” 三德子摇了摇头说:“她不愿意走,只有莫度一人来了。” 寡人怔然无语。 转过身,向船上走去,这时,我忽然注意到三位辅政大臣和一帮朝中老臣都没有动,他们站在岸边,目送我上船,全部露出了撕裂天空的笑容。 我想要说些什么,可一看到他们脸上那种视死如归的悲壮神色,满嘴的话全噎住了,然后我也大笑起来,冰冷的泪水夺眶而出。 这一刻,我仿佛看到了面对数十万淮阴大军横刀自刎的赵普将军。 这一刻,我仿佛看到了那位宁死也不愿意逃离的老人家。 有人为一文钱一顿饭逃离故乡,也有人为一棵草一片云海守望村落,生活就是在不停地做出选择,多数人随波逐流,自愿或被迫地向左向右,只有少数人不愿违心,逃离或守望都没有对错,只有无怨无悔。 今日,阿婆如此,老臣如此,我亦是如此。 战船顺流直下,驶向陈国。 就在我们到达陈国边境时,一道黑光划破天际,冲进离国境内,很快射入衡阳城内。 战船上,所有的人齐望着那道黑光,死一般的安静,笼罩在烟波里的神情,无法诉说。 三个时辰后,陈国水师挡住了前路。 寡人下令:“闯过去。” 指挥战船的将领名叫吴瑜,他本是淮阴王的参谋,兵败被擒,我发现他很有才能,一问之下得知,原来他就是那日埋伏在黑松林高坡上准备伺机刺杀我的那个五百精兵的首领,我惜才爱才,不但饶他不死,还封他官做。 离国没有一位将领有过指挥五十万水军渡河作战的经验,唯有这位降将吴瑜可担此大任。 而他也当仁不让,他将战船队分为三个层次: 先锋是由琴如意,画红莲,易离愁这些修为高强的修行者,以及护庭十三队组成; 中断则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家眷,由皇后和众妃嫔指挥安排; 尾端则是禁卫军和修行者战队负责殿后。 两头强中间弱,互相呼应,强者可保护弱者,如此安排,果然安排得当巧妙,一路顺流直下,行进有序,未出什么大乱子。 面对陈国水师的阻拦,吴瑜指挥战船,摆成犄角阵强闯。 而陈国水师已经很久未经战事,一遇上这些经历衡阳保卫战洗礼的离国水军,猝不及防下,根本不堪一战,很快落败,让开了水路。 离国战舰勇往直前,一路再无阻拦。 半日后,众人忽然闻到了一股腥咸气味,到了甲板上翘望,一看,前方的水路徒然变得辽阔,河水的颜色也逐渐变为蓝色。 这是入海口! 入海口处,大小渔船进进出出,乘帆破浪。 寡人下令:抓捕渔民。 一声令下,离军如狼似虎,抓来数百位渔民,从中挑选出一批富有经验的老渔民,将他们分散到各艘战舰上,以弥补各战舰指挥官在海上行驶的经验不足。 吴瑜为我“请”来一位“大舵头”。 这个人名叫王码头,海上修行者,先天五重,他对周遭海域非常熟悉,如了解掌中指纹一般,他也是个明白人,为我献上一幅海图。 寡人大喜,在看过海图之后,我陷入了沉思,从海图上看,这片土著大陆之外,还有许多大陆,相隔着或远或近的一片海域,分布凌乱,犹如一盘散沙。 不过,大多数大陆只能算是岛屿,只有四片较大的陆地能称为大陆,我们所在的土著大陆只是其中之一。 而在这些零星罗布的大陆和岛屿之外,是一片无边无尽的海域。 我指着海图,对王码头说:“给我说说吧。” 王码头答道:“回禀皇上,这片海域中共有大小岛屿127个,除了四片大陆,其他的全是零星小岛,绝大部分岛屿无人居住。” 我听了,心想眼下老子沦为难民,去其他三片大陆的话,人生地不熟,万一遇到强敌,肯定要吃大亏,不如找个生态环境好一点的岛屿,占岛为王,再作打算。 68.第68章 章68 十位大元老 听了我的想法,众人没有异议。 琴如意想了想,指着海图说:“我们应该占领在梁国海域外的某个孤岛。” 我刚想问为什么,猛地想到海外仙门特使从梁国登陆,顿时反应过来。 易离愁嗯了一声,附和道:“也许,在那里我们能幸运地遇到海外仙门特使。” 众人默然不语。 我叹口气,心想海外仙门特使来了又怎么样,衡阳城已经没了,更何况,就算他们来了,也未必能改变我们这片土著大陆的命运。 只怕他们一发现这片土著大陆被化神境邪魔占领了,立刻就会转身逃跑吧。 王码头听到我们的对话,神色一变,谏言献策:“草民年少时,曾有缘目睹海外仙门特使乘船登陆梁国的盛况,对梁国海域也十分了解。” 指着海图上,梁国海域外的一个小岛,“这里有一个岛屿非常合适安营扎寨,岛上只有几十户人家,全是渔民,不会对皇上造成任何威胁。” 寡人当即命王码头带路。 在战船离开陈国海域时,众人远远望见陈国硝烟四起,黑烟肆虐,一片亡国惨景。 离军对此已经有些麻木,但是那些被离军绑架的渔民却如遭重击,久久不能平静,不少人心情崩溃,想要跳海自杀。 海上无岁月。 四天后,战船行驶到了王码头所说的那个岛屿。 近前一看,真是一个小小岛屿,看起来翠绿盎然,只是面积有限,根本容纳不了五十万人。 没有更好的选择,寡人还是下令靠岸,一边补给淡水,一边命人在孤岛周围巡逻,期望能遇到海外仙门特使。 到了这个时候,大家意识到前路只有三个选择: 一是养精蓄锐,冲上某片大陆,占地为王; 二是幸运地遇到海外仙门特使,求仙门搭救; 三是最坏的情况,一二两条都未发生,那我们就只能依靠自己远航去寻找海外仙门。 多数人的意见出奇的一致,选择生存率和成功率最高的第一条。 琴如意选择等待第二条发生,之后会优先考虑第三条,这与我的想法非常接近,我是打算先二后一再三。 这时,一艘外出巡逻的战船突然返回,我心里咯噔一下,急忙迎了上去,战舰指挥官禀告我,他们在海上救了一个人。 这个人趴在一截浮木上在海上漂流,不知已经漂了多久,皮肤都被海水快泡烂了,情况很不妙。 我上船一看,不禁倒吸冷气。 甲板上,躺着一个浑身湿透,处在昏迷状态的中年男子,他的面色很不好看,疑似受了重伤。 该男子身穿风格迥异的服装,大体可以归为道袍一类,腰间别着个样式奇特的布袋。 看到这些,我心神一动,暗想这些特征,都表示他可能是一位修行者。 我把他的布袋取下来,灌输灵力进去,砰,我的灵力尽数被弹了回来,把我吓了一跳。 草,储物袋上有元神烙印! 元神外放,留下烙印,这是凝气境高手才能办到的事情。 发生这种情况,只意味着这名中年男子一定是修行者,而且修为比我要高出很多。 半个时辰后,中年男子猛然苏醒,醒来后,他剧烈地咳嗽几声,神情很是痛楚,等他看清楚了周围,目光瞬间凝定在我手里的储物袋上。 我笑了笑,把储物袋还给了他。 男子一声不吭地接了过去,别在腰间,然后他一拍储物袋,瞬间手里多出了一个青色葫芦,壶口一开,立刻有浓郁而湿润的灵气飘了出来。 男子举起葫芦,咕咕咕往肚子一阵猛灌。 一道晶莹的水痕从他的嘴角流淌下来,瞬间挥发为雾气,我只是吸允了一口,顿时浑身灵气塞满,经脉都鼓起来了。 窝靠! 这葫芦里装着的敢情是灵液啊。 灵气化液,想都不敢想,高端霸气有木有,什么中品灵石太掉渣了,简直就是白菜萝卜遇到了鱼翅鲍鱼一样一样的。 男子灌了一阵灵液,脸色立刻好了很多,他缓口气,淡漠地看了我一眼,问:“是你救了我?” 我点头:“是我的手下出海巡逻的时候救了你。” “你是皇帝?” “我是离国皇帝隆武。” “离国?那个土著大陆上的诸侯十国之一?” 寡人:“……还未请教?” “我叫朱里,来自灵华仙门。” 说着,男子站了起来,只见他随手抖了抖湿透的道袍,下一刻,海水气化全部蒸发出去,他的道袍一下子变得非常干净,崭新地像是刚做出来的一样,着实狂拽酷叼。 灵华仙门! “你是海外仙门特使!”我心神剧震,激动地差点哭出来。 朱里淡淡地瞅着我,摇头道:“我不是特使,只是随行人员,特使已经……” 他的神色一暗,眼中涌现悲痛之色。 这异样的情绪一闪而逝,但我还是注意到了,心叫一声不妙,想了想,放着胆子问:“朱前辈修为高绝,应该早到了御剑飞行的境界,为何会落难海中?” 朱里神色一变,认真地看了我一眼:“你是一国之君,为何会流落到这孤岛之上?” 这一刻,我们互看着彼此,都是有苦难言。 日,海外仙门特使的大船,也遭到了化神境邪魔的袭击,看样子,九死一生。 希望瞬间变为绝望,人生大起大落,实在太他么刺激了。 朱里看了看远处的海上:“隆武,我想请你帮个忙。” “直说无妨。” “我想你派出所有的船只到海面上搜寻,或许,或许还能找到我的同门……既然我能幸存下来,其他人应该也能。” 寡人毫不迟疑,立刻命吴瑜展开搜救,一艘艘战船驶离孤岛,分散到不同的海域搜寻幸存者,或者寻找尸身。 朱里受了极重的内伤,他自顾自到孤岛上,找了一处僻静地方,想要打坐疗伤,在那之前,我赶紧询问:“朱前辈,灵华仙门知道你们遇袭的事情吗?” “特使在临死前,发出了紧急信符。”朱里轻慢地应了一句,然后就盘膝坐下,合上了眼。 那就还有希望! 我舒了一口气,望着波涛起伏的海面,心情也是一样的起伏不定。 两天后,出去搜救的战船先后返回,共计找到二十七具尸体,无一幸存者。 那些尸体已经残破不全,不知是被化神境邪魔打成那样的,还是被鱼群撕咬成那样的,再加长时间浸泡在海水里,面目前非,不忍直视。 每找到一具尸体,朱里定然会上前仔细验看,变幻的神色里,藏着一份焦躁。 我感觉他好像是在找什么人。 第四天,最后一艘战船返回,带回来三具尸体,全是那种残破不缺,爹妈认不来的尸块。 当朱里看到一具尸体时,他的眼睛瞬间直了,深深的动容,泪水止不住流出来,跪在模糊烂肉前,声声悲痛: “小青,小青,是我害了你啊……我不该拉你来做这个任务……为什么啊……一个丁级下品难度的任务会变成这样……” 熟悉的人,心系牵挂的人,哪怕碎成肉泥,也能从微小的细节分辨出来,也许是一个纹身,也许是一个挂饰,也许是一颗痣…… 孤岛寂静如死,只有一个悲伤的男人跪在爱人的尸体前歇斯底里的哭声,悲恸心扉,闻者落泪。 强大的灵华仙门修行者况且悲伤如斯,无奈如斯,遑论土著大陆上的那些蝼蚁! 十二日后。 从缥缈海外,十道光芒以匪夷所思的速度飞来。 在我张望的前一瞬,十道光芒还只是海平线上的点点星光,等我转过头时,十道光芒已经到了孤岛上空。 十个人从绚灿夺目的光芒里现出了身形。 寡人抬起头,迎着刺眼的光芒,眯眼望去,只见十团模糊的光影,隐约是人类的轮廓,完全看不清真容。 他们如神,光芒万丈。 朱里噗通跪倒,神色激动地道:“外门弟子朱里,拜见十位大元老。” “朱里,方阔何在?”一个缥缈的声音问道。 “回大元老,方阔特使率领我们到此处海域的四片大陆选拔优质弟子,孰料,在我们即将抵达前方的大陆时,天外忽然有道黑光袭来,那黑光邪恶魔性,强大无匹,只是一击便将我们的大船彻底粉粹,方阔特使不幸遇难,随行人员……仅有我一人侥幸存活。” “哦,你能从黑心老魔的一击下生还,倒也是个幸运之人啊。”缥缈声音听不出感情地道。 “什么!黑心老魔……”朱里神色大变,神情一瞬间惶恐到了极点。 那表情仿佛在说,难怪一下子来了十位大元老,原来对手是黑心老魔。 这时,我感觉有目光落在我的身上,急忙俯身拜倒:“离国皇帝隆武,拜见诸位大仙。” “哈哈哈,小家伙,我们不是大仙,只是一群化神老怪罢了。”一个粗犷的声音大笑道。 “四片大陆上的土著居民全部遇难了,唯有你能带人逃出来,看来你是一位相当有决断力的帝王啊。”缥缈声音接着道。 四片大陆,全部遇难! 寡人暗暗震惊,心情不胜惶恐,大义凛然地道:“隆武跪求十位大仙出手,除魔卫道。” “这正是我们的来意,黑心老魔太猖狂了,今个就叫他魔念湮灭,万劫不复。”粗犷声音威威凛凛地吼道,饱含愤怒之情。 69.第69章 章69 离别X启程 听到粗犷爷们的怒吼,寡人大为感动,竖起大拇指,呐喊助威:“大仙无敌,狂草黑心老婊砸,日·他个稀里哗啦。” “哈哈哈,说得好,日·他个稀里哗啦。”粗犷声音荤素不济,很对我的胃口。 我俩惺惺相惜,情不自禁啊。 “黑心老魔已经察觉到我们来了,正摆出大阵等我们呢,走吧,我已经等不及想去会会这个老贼了。”缥缈声音也多出一些人类的情绪。 “好,我们去会会他。”粗犷声音应道。 话音一落,十位大元老化作十道光芒遁向远方,只是一闪便消失不见。 “哈哈,有高手来给我们撑腰了。” “太好了,有人来给我们报仇啦。” 片刻后,孤岛上的众人渐渐回过神来,无不是欢呼雀跃,泪流满面。 这个时候,海平线上忽然出现一个光点,由远及近,直奔我们这座孤岛而来。 朱里眼睛眯起,凝视远方,忽然神色一变,露出惊喜之色。 光芒冲到我们面前,骤然停顿下来。 然后,那光芒徐徐退散,一位面容慈和的长者悠然出现在我们面前。 “弟子朱里拜见张长老。”朱里神色激动地跪倒。 长者和煦地笑了笑:“哦,你认得我。” “弟子曾有幸在布道会上聆听过您讲道,受益匪浅。” 朱里激动地面色发红,这表情竟是比刚才见到十位大元老还要激动几分的样子。 我想了想,立刻恍然。 朱里是灵华仙门的外门弟子,地位应该很低,见到大元老这种级别的人物,那是诚惶诚恐,只有敬畏,反倒是见到张长老这样为人师长的亲和人物,情感才能丰富的爆发出来,自然就激动地不能自持了。 张长老哦了一声:“原来如此,难怪你看着有些眼熟,我们以前应该打过照面吧。” 朱里狂喜不已:“弟子曾在布道会上请教过您一些修炼上的问题。” “那就对了。” 顿了一下,张长老凝视着朱里的眼睛,“朱里,这次辛苦你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这一句话,让朱里神色疯狂,激动得浑身发颤。 然后,张长老看了看我们,呵呵笑了笑:“诸位,我是灵华仙门长老张九龄,奉掌教之命,前来营救你们。” 所有人都发出欢呼的笑声。 张九龄扫了一眼,目光落在我的身上,他对我露出可亲的笑容,说道:“想必,你就是这些难民的首领吧。” 我点着头自报家门。 张九龄笑着打了声招呼,然后问我:“隆武皇帝,黑心老魔释放出的魔气已经将这片海域内的四片大陆全部污染,在彻底清除魔气之前,这片海域内适合人类居住的地方只有一些岛屿,不知你们有何打算?” 这还用问,当然是随你们去灵华仙门了。 寡人得意忘形,差点脱口而出,忽见到张九龄慈和的笑容深处藏着一抹异样的神色,我心里打个突,想了想,沉吸一口气道:“但凭张长老安排。” 张九龄露出满意的笑容,不紧不慢地道:“我建议你将这些人疏散到各个岛屿,等待大陆上的魔气消散,诸位再返回大陆。” 众人面面相觑,多数人露出深深的失望之色。 寡人咬着牙,俯身一拜:“如此甚好。” 心里却苦涩无比,我也是太得意忘形了,居然奢望灵华仙门会一次性带走五十万人,这种好事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张九龄笑了笑,对朱里使了个眼色,二人谈着话儿,向孤岛深处走去。 寡人转过身来,看了看众人,冷着血下了命令。 吴瑜很快按照我的命令将五十万人分成十六组,这十六组人战力均等,相继登上战船,他们将被疏散到各大岛屿。 然后我走到皇后和众妃嫔面前,对她们说:“家里就全交给你们了。” 众妃嫔噗通跪倒在我面前大哭不止,哭求我不要丢弃她们。 “皇上,臣妾离开你,该怎么活呀?” “皇上,臣妾做不到哇。” “皇上不要啊,求你带臣妾一起走。” 只有皇后表情冷静,她看着我,露出了温柔的笑容,这个笑容让我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她时那个笑容,纯洁而灿烂。 我知道在这个笑容的背后是波涛起伏的情绪。 皇后走到我面前,紧紧握住我的手:“臣妾会一直等你回来。” 泪水夺眶而出,我紧紧抱住皇后说:“我一定会回来,然后吃你做的菜。” 这一刻,我的心是撕裂般的痛。 “不要,不要,我不要。” 另一边,画红莲正在大吵大闹,我转过头,看了过去。 “红莲,乖,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 易离愁正在安慰耍脾气的画红莲,离别之际,他也是人老情多,忍不住老泪横流,画红莲舍不得师父,哇哇大哭,好不伤心。 见我看来,易离愁牵着画红莲走到我的身边,把她的手放在我的手里,语重心长地说:“这丫头脾气拗,你以后好好照顾她,能让着她的话,就尽量多让着她,日后若是有缘,就带她回来看看我。” 寡人眼眶涌泪,郑重地点了点头,然后我把皇后交给了易离愁。 易离愁拍着胸口,朗声道:“皇上放心,只要老夫还活着,皇后便是最大,谁也不能撼动她的权威。” 易离愁底气硬朗,威严不可亵渎,众位离军听了,纷纷跪倒,齐声道:“属下永远效忠皇上和皇后,万死不辞,如有违逆,天诛地灭。” 寡人挥泪:“你们去吧。” 皇后,众妃嫔和易离愁,万般不舍地登上了战船,一一驶离孤岛。 须臾之后,五十万人离去,只剩下四个人没走,我,琴如意,画红莲,还有莫度。 我们四个之所以能留下,是因为刚才张九龄特别凝视了我们四个一眼,而对其他人,他可以说看也没多看一瞬。 张九龄笑着走回来,看了看我们四个,越看越满意,道:“四位仙缘匪浅,不知可愿随我到灵华仙门修行,得大道升仙途?” 我们四个躬身拜倒:“弟子愿意。” “很好,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张九龄哈哈笑了笑,也不见做什么,手中突然多出一本薄薄的古书,看起来十分破旧,封皮上的字迹全是模糊的,像是在水里洗过千百遍一样。 古书一出现,立刻迸放金色光华,无风见长,眨眼间变得有一张床那么大,张九龄踏上了上去,冲我们笑了笑,示意我们也上去。 朱里神色激动,鞠了一躬,这才上去。 我们四个有样学样,也上了古书,只感觉脚底柔丝般光滑,隐约还有书香气自脚底喷涌上来,闻一闻,神清气爽,元神安定,体内灵力流转快了数倍。 我的乖乖,这古书很牛叉啊,应该是一件货真价实的法宝,长时间坐在这上面修炼,效果恐怕比喝灵液还爽。 “走咯。” 张九龄坦然坐下,轻声吆喝后,古书如飞鸟般忽然冲了出去,飞向了辽阔无边的大海,瞬息十里,速度恐怖的一逼。 奇妙的是,如此快的速度下,我没有感到一丝轻微的震荡,也不需要忍受狂猛的风压,甚至听不到一点风声。 仔细一看,我就发现,古书弥散出的金色光华在表面变幻出一层流水线的光膜,笼罩住古书上的人,使得我们没有丝毫压力,舒坦到了极点。 这大概就是,飞一般的感觉吧。 我们四个惊奇交迸,互相看了看,脸上都露出难以置信之色,而朱里就淡定多了,老实地坐在张九龄身边,与他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简直就是个乖乖好学生。 我们四个对视一眼,坐到张九龄身边,静静聆听他和朱里说话。 听了一会儿,我发现他们谈论的内容非常深奥,听得我稀里糊涂,如闻天书,转头一看,画红莲也是头悬目眩,快要睡着了。 琴如意紧咬嘴唇,听到妙处,眼光波动,似有所悟。 那厢边,莫度神情淡定,时不时点了一下头,毫无压力。 我日!你们是学霸啊。 我和画红莲对视一眼,压力山大,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知过了多久,张九龄和朱里聊完了。 朱里神色欣喜无比,似是被点通,明悟到了什么,自顾自坐到一边,旁若无人的闭眼修行。 而后,琴如意和莫度先后询问了张九龄几个小问题,张九龄耐心回答,妙语连珠,把琴如意和莫度指点得浪里个浪,彻底折服。 寡人不想就这么认输,揪着头发想了想,询问张九龄:“长老,能不能为我展示一下海域全图?” 我以为张九龄会取笑我,没想到他笑容依然,爽快地取出一个玉简递给我:“你将元神没入玉简,海图自现。” 我依言照做,把玉简放在额头上,元神一动,眼前蓦然一花,光景变化,立刻看到了一幅巨大的海域全景图。 陆少海大,片片大陆,星罗棋布。 与整个海洋相比,所有的大陆合在一起,连百分之一的面积都不到。 纵观全览,无边无垠的海域,可分为两部分: 诸多大陆密集林立的“中央海域”和在这之外的“外围海域”。 “中央海域”,说是大陆密集,其实大陆与大陆间,仍然隔着辽阔大海,所以只是相对意义上的“密集”。 而“外围海域”也不是一个大陆没有,其实也有许多大陆,只是大陆与大陆间隔着光年单位的距离,太过遥远,几乎不可能产生交集,大多数大陆很可能仍然处于蛮荒领域。 心念一动,我便找到了灵华仙门,坐落在“中央海域”东方的一块大陆上,是诸多大陆中,面积最大的大陆之一。 而隔着十万海域的一角,位于“外围海域”中,很接近“中央海域”外围边界线的地方,有四个小点点,连地名都没有,自然就是我所在的土著大陆了。 唉,弹丸之地都算不上啊。 取下玉简,这时,我的心中蓦然浮现一个无法想通的问题。 70.第70章 章70 精尽人亡之兆 灵华仙门所在的大陆,绝逼是那种有上百亿人口的超级大陆,更别提周边海域其他大陆上的数不清的亿万生灵了。 诸多大陆上,庞大不朽的灵脉,连绵横亘,灵气充盈,人杰地灵。 天才多如狗,奇人遍地走。 修真门派想要什么样的人才,闭着眼睛伸手一抓就是一大把,个个都很好,好得都不知该选择哪个好。 这样的背景下,灵华仙门究竟有什么必要跑到土著大陆去寻找优质弟子,在他们眼里,土著大陆上的修行者,应该连他们大陆上的鸡鸭都不如吧。 这个问题一提出,张九龄也是为之一愣。 然后他露出玩味的表情,怪怪的笑了笑,有些苦恼地说:“哎呀,你还真把我问住了。这个,该怎么回答你呢?” “很难回答么?”我皱起眉。 “不是很难,而是相当相当难,可以说这是个无解的问题。” 张九龄捏了捏下巴上的胡渣,陷入了苦思,想了片刻,眼神一亮,“我这样来回答你吧,从某个时候起,人们因为某个原因开始做了一件事,然而又因为某些原因,每隔一段时间重复去做一遍那件事,就这样久而久之,固定的传统和习俗就出现了。” “像过年一样。” “没错,就像过年一样。只不过,很多时候,人们太擅于忘记,以至于时间太久的话,后人已经搞不清楚,那个传统和习俗是怎么来的了。” “啊?” 我惊到了,“你是说,灵华仙门跨越重重海域到我们那片土著大陆选拔优质弟子,其实是一种门派传统,只不过,你们已经搞不清楚这个传统是怎么来的了,是这样么?” 张九龄双手一摊:“正是如此。” 寡人无语。 张九龄呵呵笑了笑:“不过也不是尽然搞不清,有几个版本的解释还是相当靠谱的。比如,最引人信服的版本是,灵华仙门的开山始祖就是来自你们的土著大陆,后人为了纪念他,这才有了这样的传统。” “另一个较为可信的版本是,灵华仙门在久远时代曾遇到过一次末法危机,门派将一批精英送到外围海域避难,这批精英漂流到的地方正是土著大陆,他们在那里受到了百姓的照顾,后来末法危机过去,精英返回门派,顺带了一些土著弟子回去,而为了纪念门派在末法危机中幸存下来,便有了这样的传统。” “哈,有点意思。那为什么三十年才来一次?” “哦,这个呀,这与传统就完全没关系了,完全是由海域环境所决定的。” 张九龄用下巴点了点下方的深蓝大海,“在广袤的海域中,有数之不尽的强大而诡异的海兽,还有强横无端的海妖,想要跨越这样危险重重的海域,就是我这样的结丹境修行者也不敢说一定会平安无事。” “而远洋到土著大陆招收弟子的门派传统,往往都是交给最下层的外门弟子负责,他们不过是凝气境修为,根本没有能力飞过大洋,只能坐船渡海,历经数月的航行抵达土著大陆,选拔弟子后在返航。” “这无疑是一件耗时耗力还很危险的任务。门派为了减少伤亡,决定选择在‘安全期’时段派出特使远航。而这个‘安全期’时段,须得依据大洋暖流循环的规律来推定。” “大洋暖流到来时,大多数海兽会随着暖流离开自己的老巢,到暖流的源头去交配产卵,在这个时段里,大海会变得非常平静,大船可畅行无阻,这就是‘安全期’了,三十年才出现一次。” 我了然了,心中的许多疑惑顿时消散。 这时,张九龄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隆武,你是不是怪我没有带走那五十万人,害得你不得不抛弃妻儿老小?” 我心中一凛,毕恭毕敬:“弟子不敢。” 张九龄哈哈笑着,摆了摆手:“怪我也没什么,换做我遇到这种蛋疼的事,我也会骂娘的。” “呵呵……张长老说笑了。”我笑笑。 “不管怎样,我只希望你明白,我那样做,有深层的考虑。” 张九龄的表情严肃了一些,“黑心老魔的魔气非常诡异,即便十位大元老出手,也不可能将魔气尽数清除,只要有一丝残留下来,魔气必定会死灰复燃,遗祸千年。而彻底清除魔气最好的方法便是生气,人口越是密集,生机越是旺盛,魔气越难生存,迟早会被一点点磨灭殆尽。” “哦……”我心神大震,露出恍然之色。 张九龄目光深远,“所以,不光是你那五十万人要留在土著大陆,门派还会将其他大陆上的百姓大举迁移过去,借助众人拾柴火焰高的力量来镇压魔气。” 我垂下头认错:“弟子愚钝,未能及时明悟门派的苦心,实在该死。” 心结打开,我对这个师长派的张九龄,好感度飙升。 “不知者不怪,你没有错。” 张九龄哈哈笑着,拍了拍的我的肩膀,可他的手一碰到我的身体,蓦然停顿下来,神色一变,咦了一声。 这声咦,听起来不是好消息,我忙问他怎么啦。 张九龄打量我几眼,沉吟片刻,道:“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有点虚,刚才一摸到你,立刻发现……你是真地很虚啊。” “虚?!呃……” 日,你没搞错吧?老子生龙活虎,一夜七次郎,哪点虚了? 忠言逆耳,不爽归不爽,我还是谦虚地请教:“长老为何这么说?” 张九龄认真的道:“你阳元不足,元神羸弱,外强中干,已显露出些许病态,长久下去,必将不治而亡。” 我吓了一大跳,心慌神乱:“长老我胆小,你别吓唬我啊。” 张九龄依然很认真:“像你这样的症状,要么是先天有缺,要么就是……草得太多了,精尽人亡之兆。” 卧槽! 我:“……那个,我先天非常完美,而且自从身上长了毛,已经很久没行房事,平时虽然撸一点,但从不强撸。” 张九龄听了,皱眉想了想:“那就只可能是最后一种情况了,你修炼的功法有问题。” 我二话不说,把《合欢圣典》和《爱如潮涌》丢给了张九龄。 张九龄翻开看了看,脸色不断变化,愠怒深深,气得头顶冒烟,吹胡子瞪眼。 “岂有此理……一派胡言……误人子弟……这是什么狗屁功法……简直就是在害人嘛……” 张九龄越说越怒,恨不得把书撕了。 这次真把我吓到了,脸都白了,急忙请教。 张九龄点着两本功法,老气横秋地说:“这两本书的提纲要领,句句不离功法要与灵根相合,而且基本修炼之法,全是以元神为要,灵根为主,以求壮阳补阴,炼阴阳得大道。” 我点头:“是啊,这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大了去了,简直就是狗屁不通,坑人不倦。” “啊?” “第一句就犯了常识性错误,什么叫功法要与灵根相合,这是哪门子的歪理,功法与灵根有个狗屁的必然联系啊。” “长老请冷静,弟子有点跟不上你的思维了。” “……好吧,看起来非常有必要给你来点幼儿级别的常识教育。” “呃……” 张九龄摆出老先生的架势:“我问你,修行者的基本力量是什么?” “肉身体力和元神念力。” “肉身体力,通过锻体强大;元神念力,通过修神升华。那么,灵根呢?” “这个嘛……”我回答不上来了。 张九龄抓狂了:“灵根长在什么上?” “……长在肉身上。” “那灵根就是肉身的一部分,对不对?既是如此,修炼灵根之法的根本其实就是锻体之法,对不对?” 张九龄接连两问,把我彻底问住了,可照着他的思路一想,卧槽,还真是这样,总结下来就是: 肉身体力——锻体——炼体功法 元神念力——修神——炼神功法 张九龄指着上方散发真理光芒的对应关系,批判道:“你修炼的两本功法从头错到尾,极力鼓吹以炼神之法来锻体,犹如喝着海水来解渴,结果只会虚耗本命精华,强撸灰飞烟灭。” 顿了顿,他瞅着那两本功法,满脸嫌恶之色,“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你这两本功法应该是某些门派想要保护他们的核心功法,故意编造出来的虚假功法,为的就是掩人耳目,混肴视听,不曾想流传到了土著大陆,被你们当成绝世神功来练了。” 草草草,我的心中有一万只草泥马跑过。 我幡然醒悟,冷汗顿时浸湿全身,想了想,我又不禁疑惑:“那灵根究竟是什么玩意?” “你算是问到了点子上了。” 张九龄嘿嘿笑了笑,双目精光奕奕,乐在其中: “灵根的本质,其实是肉身体力爆发出来时的外在表现,可以说是对肉身体力运用的集大成之术。” “肉身体力,因先天条件、后天发展等因素,在爆发出来时表现出因人而异的特质,即为灵根。” “有人金刚不屈,爆发出的力量锐利如金,便是金灵根;有人崇尚生命自然,力量弥散枯荣,便是木灵根;有人心如蛇蝎,力量恶毒无常,便是毒灵根。以此类推,灵根便如同修行者的性格一样,有多少种性格的人,就有多少种灵根。” 71.第71章 章71 传送到仙门 “理论上,世间有多少种灵根,修行者的肉身里便有多少种,具有无限性,所以世上不存在体内没有灵根的人。” “只不过,因个性差异,表现出的特质往往以某一种或某几种为主,这也就是常说的单一灵根和杂灵根。其他灵根则处于隐性状态,有待后天开发。” “能证明修行者的灵根具有无限性的最好实例,就是某些修行者,纯粹是体质太差的缘故,所有的灵根都处于隐性状态,必须借助奇物来再造。” “而所谓再造的真相,其实就是激发隐性灵根觉醒而已,所以再造灵根者,往往可以再造出多种灵根,而再造出来的灵根,本质上与天灵根没有任何区别。” “曾经有位修行者,他为了证明灵根具有无限性,发疯一般,在身体里再造出9374种灵根。” 张九龄指了指自己,“我现在就身怀12种灵根,而最初,我只是单一木系天灵根,另外11种灵根全是后天觉醒得到。” “不过,灵根不是越多越好。不管肉身内有多少种觉醒灵根,最重要的是,灵根要与自身的特质要契合,契合度越高,肉身体力爆发出来的力量就越强大。” “打个比方,肉身体力是100的话,契合度高的灵根,最大可发挥出100战力,反之,契合度越低,发挥出的战力便要大打折扣。” 灼灼其华,煌煌其言。 这些见解彻底颠覆了我的认知,但不可否认,张九龄所说的一切实乃真知灼见。 我听得彻底呆了,不禁感慨:“老子是色灵根,果然是因为我色啊,而且我以后要百分百的色下去。” 张九龄把那两本功法丢给了我:“归根结底,修行之道无外乎两种,锻体或修神。那些宣称与灵根相合的功法,全部是舍本逐末,本末倒置,歪门邪道,实不可取。” “他么的,老子被假冒给坑了。” 我怒不可遏,擦擦擦,把两本功法撕了个稀吧碎。 张九龄满意地笑了,语重心长地道:“以后在门派修行,一定要确定方向,锻体和修神二选一,等强大了自我,再去修习那些目眩神迷的法术,万万不可反其道行之。” “弟子谨遵教诲。”我狠狠把头一点。 点过了头,我才发现还有一个疑惑没有解开,于是开口问:“锻体和修神二选一?同时修炼不是更好吗?” “哈哈哈……” 张九龄忍不出大笑出来,“这又是一个最常见的误区。我且问你,修行是为了什么?” “得道成仙!” “说得对,我们所进行的全部修行都是为了得道,假如把得道看做是终极目标,那么实现这个目标便有两种方法,一步走和多步走。” 张九龄侃侃而谈,让我如沐春风:“修神得道是一步走,直接修元神悟道,此修行之法好比一步登天,非常人所能行得通。” “不过,也是有人能走得通的。例如朝夕仙门,就是一个极力主张修神的仙门,他们的口号是‘朝闻道,夕可吊矣’,意思是,早上悟得了道,那晚上就可以吊得一逼了。” “……长老,这个口号,你没记错吧。” “差不多啦,不要太在意细节。接下来说说多步走,也就是锻体得道,先通过强大肉身,跨越凝气,筑基,结丹,元婴诸多境界,最后得道化神。” “此得道之法,一步步拾阶而上,由此及彼,简单易懂,深受广大修行者喜爱,九成九的修行者都是按照这个节奏来修行。” 张九龄眨着眼睛看了看我,“打个你能懂的比方,修神一步走就是见着妹子直接推倒暴之;锻体多步走则是见着妹子,先送鲜花,约个会,再送宝马香车,讨好之,最后送豪宅,求婚之,等一切水到渠成,入洞房草之。” 我:“……” 张九龄说教爽了:“明白了吧,修神和锻体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修道之法,混为一谈尚且不能,遑论同时修炼。” 我彻底服了。 最后,张九龄慎重地道:“灵华仙门在众多仙门中,门规相对开放一些,锻体还是修神,往往由弟子自由选择。不过,如今门派内的大元老全部是锻体得道,这就说明锻体得道之法经得起实践,值得信赖。” 十日后。 张九龄片刻不歇地带着我们接连飞行十天,飞入中央海域。 到了这里,岛屿和大陆忽然多了起来,从上方看下去,地貌景象盎然兴盛,灵脉瑞光冲虚,与土著大陆一比较,简直就是天上地下。 偶尔,我们看到一些修行者御剑低空飞行一闪而过。 这一切都让我们屏住呼吸,心情很是激动。 张九龄笑了笑说:“你们先别激动,中央海域非常辽阔,以我的飞行速度,从这里飞到山门,至少也要半年。” “啊!” “不会吧?” “半年,那不是要飞得累死。” “老头,我想先下去买些甜点。” 我们四个小伙伴全惊呆了。 张九龄呵呵道:“别急嘛,听我说完,修行者神通广大,跨越距离的方法并不是只有飞,还有传送阵。” 说话间,张九龄按下古书,降落到了一座城镇之中,放眼一看,周围全是身着道袍的修行者,来去匆匆,一片繁忙景象。 张九龄带着我们穿街过巷,很快来到一个广场上。 只见偌大的广场上,座座高台林立,表面上镂刻繁复无尽的符文,迸发夺目光彩,时而有道巨大的光柱拔地腾空,直冲上无限高远的天际,不知通向了何方。 画面太震撼。 我们四个土著彻底窒息了。 立刻有位笑容可亲的美人跑过来接待,问:“诸位贵客,不知你们想去什么地方?” 朱里站出来答道:“神玄大陆,灵华仙门。” 美人嘻嘻笑了笑,报了收费价,在朱里付账后,她带着我们登上一座高台,叫我们站在阵法中央。 轰鸣声中,地上的符文全亮了起来,迸发出晶亮的光辉,将我们完全笼罩。 我看到一丝丝细线般的光芒从符文里释放出来,缠绕在琴如意的周身,将她全身上下包裹,如同结出一个光茧。 而这一幕,也发生了我的身上。 窒息中,我就像是站在一个巨蛋内部。 整个世界只剩下光芒,刺眼的光芒。 我闭上眼,脑袋猛地一阵眩晕,再睁开眼时,身体已经来到一处完全陌生的世界。 …… 中央海域,大陆林立,有数之不尽的修真门派。 但是,有资格称为“仙门”的,只有位于金字塔上层的少数门派。 而这些为数不多的仙门,兴兴衰衰,一时瑜亮,但若要问能持久超然,凌驾于最顶端的顶级仙门,那真是一只手就能数过来。 主张“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的碧落仙门;专攻锻体,门徒最多的盛武仙门;专攻修神,门徒最少的朝夕仙门;不锻体不修神,主张“兵甲为王”的神机仙门;占去最后一席的便是不温不火,说不出有啥特色,存在感最低的灵华仙门。 灵华仙门,修行界五大巨头之一,传承超过二万八千余年,底蕴深厚,门徒遍布天下,山门坐落于神玄大陆苍真州境内,是神玄大陆唯一的仙门,老大中的老大。 灵华仙门十年开山一次。 每次开山招收弟子,那都是神玄大陆上最大的盛世,从贩夫走卒到帝国皇族,还有来自其他大陆的俊杰天才,蜂拥而来。 挤破头皮,耍尽手段,挖空心思……只为了能成为灵华仙门的弟子,哪怕只是记名弟子也好。 这些时日,我们与朱里混熟了,了解到他也是皇族出身。 通过朱里,我们大体了解了灵华仙门招收弟子的竞争有多激烈和残酷。 “我是洪武国第六皇子,洪武国嘛,只是神玄大陆上的中流国,不强也不弱,不大也不小,国土面积嘛,也就是你们那片土著大陆的三四倍大而已。” 朱里云淡风轻地作了自我介绍。 “……”我们四个有些目瞪口张。 窝靠,你这一脸“你们这群土著,老子都懒得鄙视你们”的表情是怎么个意思,欠揍啊。 “想我洪武国,人才遍地,每次参加山门招徒盛会的俊杰犹如过江之鲫,可是,最后能被选中的人,从来都没有超过五个。” 朱里深深地看了我们四个一眼,表情苦涩地摇了摇头。 日! 听到这句话,我们总算明白了朱里为什么对我们四个如此冷淡了,狗鈤的,他是心中不平啊。 “招徒盛会期间,我们要参加仙门的试炼,经历各种残酷的考验,修为、心智、才识、运气……一样不行就会被刷下去,沙里淘金,一念成败,哪像你们这般轻易就……” 朱里撇撇嘴,口中吐出一口浊气,郁闷到生无可恋了。 只不过,那时候的他,还没有意识到,我们四个是从四片土著大陆亿万人口中,是从黑心老魔的屠刀下,幸存下来的天宠儿。 所以,还有更不公平的事情即将发生。 此时此刻,我们四个土著,经过传送阵跨越遥远的时空,来到神玄大陆苍真州,耸立在我们面前的是穿破云层的九座雄峰,仿若九个远古神灵并肩屹立在冰雪高原上。 这里便是灵华仙门。 “我们到了。” 张九龄微微一笑,眼中精光闪动,移形换影,缩地成寸,瞬息间,把我们从山下带到了最高的那座山峰。 他的话音未落,凛冽的寒风骤然刮来,把我冻得浑身一僵。 放眼一看,窝靠,老子居然站在风雪山巅,稀薄的空气压迫地胸口异常难受,极度的冰寒冷入骨头。 72.第72章 章72 抱大腿 “灵华仙门共有九峰。赤、橙、黄、绿、青、蓝、紫、灵、华,你们脚下这座是九峰之最——华峰。” “本门中,只有众位大元老才有资格居住在华峰,我带你们五个来这里,是因为众位大元老想见见你们。” 张九龄仰望前方仙阙般的“心源殿”,站在风雪里,怡然自若地道。 忽然,他发现自己的话没有任何回应,转头一看,不禁露出苦笑。 我们四个和朱里,全给冻成了冰柱子。 “啊,我忘记告诉你们了,华峰之巅气温极低,没有结丹境真火护体,是承受不住的。” 张九龄脸上一红,急忙护住我们,一个跨步,把我们带到了殿堂门外。 到了这儿,风雪和寒冷一下子不见了,我们浑身一暖,缓过气来。 “在此稍待,我先去禀告一下。”说着,张九龄迈步走入殿堂。 …… 心源殿内,张九龄见到了掌教真人和众位大元老。 “九龄,辛苦你了。”掌教真人语气缓慢地开口,“说吧,你觉得这几个孩子怎么样?” 张九龄淡淡的道:“全是朽木。” 殿内沉默下来。 掌教真人呵呵笑了笑,打破了安静:“给点具体的评价吧。” “朱里,天资平庸,非常平庸。” “莫度,荆棘之花,幽夜独开。” “琴如意,心如止水,律若狂澜。” “画红莲,童心未泯,缺根少筋。” “隆武,色鬼。” 掌教真人听了张九龄的评价,哈哈笑道:“这么说,还是不错的嘛。” 张九龄平静的说:“把他们交给我,点化十年,结丹可期。” 掌教真人摆了摆手,看向众位大元老:“诸位,以黑心老魔的手段,这五个孩子,还有那五十万人能活下来的几率有多大?” “零!” “除非是黑心老魔故意放过他们,否则,断然不可能有人能从黑心老魔的眼皮底下逃生。” “此事有古怪啊。” 众位大元老你一言我一语,深感不可思议。 掌教真人听了后,点着头道:“黑心老魔追求极致,杀光是他的座右铭,他宁可错杀不会放过,所以,这几个孩子能幸存,实乃福大命大,仙缘不浅啊。” 众位大长老呼吸一顿。 掌教真人接着说了下去:“这其中是否另有隐情还有待时间论证,天机不可测,不过我总感觉把那这几个孩子放在一起有些不太好。” 张九龄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 朱里先被张九龄叫进殿内。 片刻后,他走了出来,脸上彻底笑开了花,不知遇到了什么好事。 接下来,莫度进去了。 他在殿内待的时间较长一些,出来后,他告诉我们:“有位叫甘颖的大元老收我做了弟子。” “什么!”朱里彻底石化了。 掌教真人,大元老,元老,大长老,长老,执事,弟子。 以上是灵华仙门的权力金字塔,大元老的地位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能拜这样的大人物为师,简直是几万辈子修也修不来的仙缘。 朱里内心的震惊已经突破天际。 等这件事传出去,不知得叫多少人咬到舌头。 即便我们对灵华仙门还了解不深,但我们也知道“成为大元老弟子”的意义非同一般,这绝逼是其他弟子的白日梦。 嘿嘿,抱到大腿了呀。 接下来,琴如意和画红莲先后进去,她们也幸运地拜师了。 最后才轮到我。 我深吸一口气,步入殿内,抬头一看,满世界全是光芒,光影里有一个个人影,或鹤发童颜,或仙风道骨,或飘然出尘…… 行过了礼。 掌教真人冲我呵呵一笑:“隆武,你与我灵华仙门有缘,不知你可愿放下尘缘,一心修真炼道。” 我把头一点:“弟子愿意。” 掌教真人看了看左右:“诸位,谁愿意收隆武为弟子?” 我也看向众位大元老,嘴里直流哈喇,心想今个老子一定要找个巨粗的大腿抱上去。 可是,看了半响,多数大元老面无表情,要么在看天花板,要么在闭眼睡大觉,对我似乎都没什么兴趣。 我心头一沉,只感觉大大的不妙。 这时候,有道目光望来。 我看了去,发现这位大元老面容粗粝,浑身弥散狂野之气,他冲我嘿嘿一笑,笑声粗犷,听起来很是耳熟。 “啊,你是……”我想起来了。 “哈哈哈,日·他个稀里哗啦。”粗犷声音大笑道。 我也大笑起来:“日·他个稀里哗啦。” 哎呀我滴妈呀,咋哥两绝逼有缘,就是你了。 掌教真人看在眼里,微笑道:“隆武,这位是屠刑大元老,还不快快拜师。” 我立刻就要跪倒。 “且慢!”就在这时,缥缈声音徒然响起。 我转过头,看到一位观音打扮的美妙仙子,清丽绝尘,白衣似雪,真是出淤泥而不染,只是面色冷如冰霜,缥缈音色中,透着几分寒酷之意。 她看了屠刑一眼,又看了看我,清冷地道:“你还是拜我为师吧。” “这……”我淡定不下去了,心里喜滋滋,暗想老子果然是抢手货,要我的人就是多。 屠刑有些不悦:“醉玲珑,你搞什么鬼?这小子与我投缘,很对我的胃口,我是真地很想收他做弟子。” “是么?六百年前,你看中一个弟子,结果呢,你把人家逼得跑到朝夕仙门当苦修士了;三百年前,你又看中一个弟子,结果呢,人家自废修为,宁可当个凡人也不当你的弟子;一百年前,你看中一只灵猴,死活要收它为弟子,结果呢,猴子疯了。” 醉玲珑冷冰冰地数落起来。 所有的大元老齐齐摇头,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 屠刑脸上一阵阵发烫,竟无言反驳。 我却懵逼了。这是毛情况啊? 醉玲珑转向掌教真人:“掌教师兄,这孩子身怀异数,还是交给我比较好。” 掌教真人看了看醉玲珑,又看了看屠刑,夹在中间很难做人,于是忽的看向了我:“隆武,既然屠刑和醉玲珑两位大元老都愿意收你为弟子,那你就选择其中一位吧。” 不用你说,老子早就在权衡了。 不过这个真地好难选啊。 一个是未来好基友,一个是漂亮好姑姑。 鱼和熊掌…… 这个时候,醉玲珑忽的放出大招,她对我说出一句彻底动摇我决心的话:“我的功法,能使男人那地方更大更持久。” 这句话不是元神传音,也不是密语相告,而是堂而皇之地从这位仙子嘴里说出来,掷地有声。 所有的大元老都为之一愣,错愕极了。 掌教真人捂脸咳咳咳,佯装未听到。 屠刑直接绝倒。 日!算你狠! 我决定了: 屠刑,与我臭味相投,哥俩好感情深,与他在一起,爽! 醉玲珑,与仙子在一起,更大更持久,怎一个爽字了得! 就这样,我拜了醉玲珑为师。 而这个决定,让我足足后悔了两年。 73.第73章 章73 赤峰六关 “此间事了,散了吧。”掌教真人一拍手,从大殿内消失。 众位大元老也很快散去。 莫度、琴如意、画红莲跟随各自的师父走了,大殿里只剩下我和醉玲珑。 大殿外,张九龄和石化效果未结束的朱里尚未离去。 我呵呵笑了笑:“师父,我们也走吧。” 心想,老子实在太幸福了,从此和姑姑一起生活,嘿嘿,她总有寂寞时。 醉玲珑摇了摇头:“现在的你,还不能跟我修行。” “啊?” “你要想得我真传,还须得经得起考验才行。”醉玲珑徐徐慢慢地说道。 我懵懵懂懂地挠挠头:“师父,弟子久经考验,也经得起任何考验,你只管考验我好了。” 醉玲珑竖起两根手指:“从现在起两年内,你不能修炼任何心法功诀,也不能使用任何法术,做得到么?” 我呆了呆,“不修炼心法功诀,那我干什么?” “随便,什么都可以,就是别修炼任何心法功诀,别用法术就行。”醉玲珑异常决绝的强调了一遍。 “撸管也行?” “随便撸。” “草鸡也行?” “我从不歧视跨种族的爱情。” “……”我彻底无语了。 我在心里盘算一下,我正处于发育上升期,两年时间不练功,两年彻底荒废,那我以后还赶得上别人么。 这两年空白期,可能是我人生中的一个大坑啊。 此刻,醉玲珑对我放出了大招:“你要是做不到,我也不强求你,只不过,有违师命,你我便缘散缘消,从此各走一方。” “别呀,师父,我听你的。”我吓坏了,本着坚持紧抱仙子大腿的方针不动摇,慌忙答应下来。 醉玲珑点点头:“那我们两年后再见。”转身就要走。 窝靠!不是吧? 我傻眼了一瞬,匆忙拦住她:“师父,徒儿可以两年不练功,不过我不练功,那就是手无缚鸡之力,别人欺负我怎么办?” 醉玲珑无所谓地道:“修行之路本就是披荆斩棘,吃点苦头算什么。” 顿了顿,瞅着我,“你是个土著皇帝,享尽人间幸福,没吃过太过苦头吧?我告诉你,多吃点苦,对你有好处。修行界许多强者,一开始都是弱鸡,但他们磨难重重,被退婚,全家被杀,妻女被轮……诸多磨难后,立刻就开挂发达了。” “……” 我一口气没喘上来,呛住了。 然后,我立刻大倒苦水,罗列出我所有的苦难: 一,爹妈早死,没人疼没人爱; 二,十五岁遭鬼婴袭击,吓昏三天; 三,上山寻仙,几乎命丧虎口; 四,妃子搞外遇,绿帽油光光…… “呀,你被人戴过绿帽子?” 醉玲珑露出惊讶神色,“嗯,男人遭此奇耻大辱,生亦何欢……” 你感慨个毛啊! 想了想,我认真地道:“师父,徒儿吃点苦头无所谓,不过我要是被人打了,别人可是会说闲话的呀,什么某位大元老教徒无方,她的徒弟连外门弟子都打不过……” “好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不就是怕挨揍么,我让别人揍不了你,总行了吧。” 醉玲珑扯下一根长发,盘绕在我的小拇指上,“有我这根头发保护你,只有对方修为比我低,任何人都伤不了你。” 我大喜过望,感激涕零,然后我发现这根长发系得非常牢实,解不下来,似乎根本不用担心会丢失,太可靠了。 “隆武,我们两年后再见,不过你要记住,如果在这两年里,你犯了什么事,被逐出山门的话,那我们师徒缘尽于此。” 再一抬头,醉玲珑已经不见了。 我叹口气,刚想走,忽然发现地上有行字迹: 心源自流,道从心始。 字迹新鲜,看过之后便突然消失了。 我略有所悟,走到殿外,找到张九龄。 张九龄微微一笑,恭贺道:“醉玲珑大元老是位奇人,你是她收的第一位弟子,且行且珍惜。” 我点头。 朱里的石化效果终于结束,他酸酸地道:“我听闻醉玲珑大元老喜爱收藏奇品,她看重你,多半是因为你的长相奇特。” 我哼了哼:“颜值也很重要啊。” 不理睬朱里,我问张九龄,接下来我该怎么办? 张九龄苦笑三下:“按理说,你该入住大元老的洞府,随师修行,不过现在你只能暂做闲散人员了,你去赤峰住下吧。” 说完他一挥手,我和朱里眼前一花,砰地就到了赤峰山下。 冰雪高原,气温很低,赤峰山下也很冷,不过养气高手还是可以忍上一时片刻。 我哆嗦一下,看了看周围,发现这里就是雪原山地,没有任何建筑物。 朱里瞅了我一眼:“跟我走吧,我带你去办理入门事宜。” 我看了看这赤峰雪山,一个人也没有,不禁有些纳闷,朱里今天接连受到打击,情绪很低落,不愿意与我多说什么,只好闷着头跟他走。 走到某处,朱里忽然停了下来,取出腰牌往前一指,只见我们的面前空气突然扭曲起来,出现了一个圆形,如海中大漩涡一样,气流涌动不休,隐隐连通一处秘境。 朱里踏步走入,冲过那个圆形漩涡,嗖的消失不见了,我呼吸一窒,一头扎了进去。 风景如画,温暖如春。 出现在我前方的是一条笔直的道路,通往一处庞大的城镇,镇中人来人往,俱是修为高深之辈。 朱里见我神色惊呆,忍不住眉飞色舞地卖弄起来:“灵华仙门共有九峰,一峰高过一峰,赤峰最低,华峰最高,这里便是赤峰,新入门弟子的生活区域。” 他还说,“每一峰的居住权全凭自己去争取。” “怎么争取?” “峰与峰之间设有许多关卡,只要你能闯关成功,你就可以到更高峰居住。” 朱里指了指自己的道袍,心口位置有“赤五”字样,他说:“赤峰与橙峰之间共有六道关卡,我已经闯过了前面的五道关卡了。这个‘赤’字代表赤峰,‘五’代表我已经闯过的关卡数,所以本门弟子的尊卑,只要看一眼胸口的字样便一目了然了。” “哇塞!”我惊到了。 说话间,对面走来一群同门,我定睛一看,正中那位神色飞扬的同门胸口有“橙零”字样,其他人则是赤三,赤五之流。 朱里急忙拉着我让开路,垂下头姿态谦卑,对方踏步走过我们身边,目不斜视,仿佛我们就是看不见的空气。 半响,朱里松开一口气,挺直了腰子,望着走远的橙零,眼神羡慕:“这位马殷师兄应该是刚破了赤峰第六关,要搬到橙峰去住了,大家在为他送别呢。” “哼,只要我闯过第六关,我也可以像这位师兄一样住进橙峰,获得更多的门派福利。” 说这话时,他的底气非常足,仿佛已经不把曾经难住他的赤峰第六关放在眼里,想必这底气来源,与在华峰见到了掌教真人有莫大的关系。 我急忙恭喜:“师兄,等你到了橙峰,千万别忘了提携小弟哇,我现在是拜了师父不如没师父,只能全靠朋友了。” 朱里面上一乐:“你我也算是有缘,能帮你的我一定帮。” 说话间,我们进入城镇,街道上人来攘往,年轻修行者居多,他们来去匆匆,神色间弥漫异常激烈的紧张感,仿佛下一刻就要参加高考一样。 朱里叹道:“这些人都在为闯关做准备,灵华仙门门规森严,对闯关的要求更是苛刻,门中弟子如果不能在两年内闯过赤峰六关,便会被逐出山门。” 我呼吸一窒。 想了想,冷汗冒下来,我问朱里:“师兄,你是凝气境高手,对不对?” 朱里点头:“凝气初期。” “那修为多高才能闯过赤峰六关?” “一般情况下,凝气初期便可,不过为了保险一点,很多人都在凝气中期才会去闯第六关。” 我吓坏了:“凝气中期高手才能闯过赤峰六关,那接下来两年不练功的我,岂不是死定了。” “这……”朱里也反应过来,阵阵无语。 “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长老级别的弟子无法闯过赤峰六关的先例……也许,你师父会帮你摆平门规的事,所以你还是安心为好。”朱里想了想,宽慰我道。 麻痹的,谁刚才说灵华仙门门规森严来着。 我猛然想起醉玲珑对我说的最后那句话:“如果在这两年里,你犯了什么事,被逐出山门的话,那我们师徒缘尽于此。” 日!她这是成心在赶我走啊。 不一会儿,朱里带着我走到接待处,说明情况后,接待员取出一个储物袋给我。 我看了看,储物袋空间很大,少说有一间房子那么大,装着一本《太上感应篇》,一件道袍,一个身份腰牌。 我换上了道袍,胸口蓦然有光芒放出,低头一看,胸口发现出“赤零”字样,仔细再看,“赤零”下方还有一行小字,“两年”,闪烁不定。 窝靠! 这道袍高大上,敢情还能自动判断等级,自动更改等级,自动倒计时,牛逼哇。 接下来,朱里把我送到了宿舍,单人间,屋内非常简陋,只有一张床和茶水用具,更别提佣人。 我忽然非常思念三德子。 朱里看着我,感同身受:“我劝你尽早忘了俗世身份,这样会过得轻松一些。” 叹口气,他就要离开。 我急忙拉住他:“我不能修功炼法,还能做些什么?” 74.第74章 章74 积分才是王道 朱里想了想:“吃睡拉撒,还有就是……去课堂听课吧,那里每天都有退休长老来讲课,那些课嘛,对来自土著大陆的你,应该会有很大的帮助。” 朱里走了,我心中失落落的,茫然了一阵后,我去镇上转了一圈,发现了许多新奇的事儿。 攻略的第一步通常是搜集情报,也就是到街上找人聊聊,四处逛逛,见多识广嘛。 我很快发现,维持这个城镇日常的是【积分制度】。 赤峰城镇中,有着一套特立独行的交易系统,俗世的钱财完全无用,灵石和丹药也是单向流通。 例如,食堂的饭菜,只能拿积分换取;修炼所需的纯灵丹,只能拿积分换取;想要法器,拿积分来换。 无论什么,只能用积分来换取。 积分从何来? 赚取积分的唯一方法就是做任务。 城镇中央的广场上,每天都有许多任务发布出来。 任务编号一零一一:砍黑竹,一颗黑竹一积分。 任务编号一三四九:抓捕害虫“大蚕蛾”,一只三积分。 任务编号一七四四:拔萝卜,一颗五积分。 …… 到了镇上,我首先要解决吃喝问题。 我的储物袋内倒是还存着一些中品灵石,但是,我不能修炼,取出来也不能用它们换到积分,可谓一夜间一穷二白叮当响。 “一切从零开始,先解决口粮问题。” 乘着肚子还没饿,我选择了最适合菜鸟的任务:砍黑竹。 到了镇外黑竹林,找到一位马脸执事,说明了来意,马脸执事面无表情地说:“第一次做任务吧?” 我点头笑笑。 “那你是要刀呢,还是不要刀呢?” 我奇了怪,砍黑竹当然要刀了,于是问:“有区别么?” 马脸执事嘿嘿笑了笑:“黑竹非常坚硬,须得用砍刀才能砍断。” 我说:“我有飞剑,用不着砍刀。” 马脸执事踩了踩地面:“本门为了培养上好的黑竹,在地上布置了奇妙法阵,任凭你有上品法器,也用不起来。” 见我不信,马脸执事悠然指了指黑竹林,道:“你可以去试一试。” 我想了想:“不用试了,这种事,你没必要骗我。那好,我要砍刀。” “那你要普通砍刀,还是要特制砍刀?” “有什么区别?” “普通砍刀的售价是十个积分,特制砍刀的售价是三百积分。” 我瞪大眼:“我一个积分也没有啊。” 马脸执事嘿嘿笑了:“没关系,新入门弟子享有负债优惠,最大限额是三百积分,不过一旦欠额度超过三百积分,你就会上黑名单,欠额度一旦超过五百,等同于触犯门规,将会被逐出山门。” 我倒吸一口凉气。 权衡一番:“我要普通砍刀。” 马脸执事立刻取来一把黑乎乎的大砍刀递给我说:“把你的身份令牌给我一下。” 我递了过去,马脸执事拍了一下令牌又还给了我,我接过来看了看,顿时惊呆了。 身份令牌的正面,本来只刻着我的名字“隆武”,可经马脸执事这一拍,名字下方浮现了“债十”字样。 马脸执事奸笑道:“现在你是负债者了,要格外小心负债额度哦,明天前还不清的话,就会触发利息,虽然新入门弟子的利息在第一个月很少,到了第二月就会疯狂增长,你要做好准备。” “什么,还要利息!” 简直日了热狗了。 我提起砍刀,走进黑竹林,找了一颗黑竹就砍了起来。 咔! 只是砍了一下,我的手就感到强大的反震力,虎口隐隐发麻,而黑竹才掉下来一点皮。 “居然这么硬!” 我沉吸一口气,双手握住砍刀,拼尽养气九重的最大力气挥砍,喀喀喀,只把我累得气喘如牛,才勉强砍断一颗黑竹。 “日,一个时辰才砍断一颗,不妙不妙。” 我看了一眼砍刀,发现刀刃上已经出现了豁口,心情更加沉重,万分苦恼。 “那样砍下去,是不行的。”就在这时,有个胖子路过,看起来有几分面善。 我神色一凛,警惕地道:“为什么这么说?” “这些全是老黑竹,皮质坚硬,你应该找些嫩竹子砍。还有,砍竹子的时候最好加点巧劲,不要蛮干,不然你砍不到十颗黑竹,砍刀就会坏掉,到那时,你连买砍刀的积分都挣不回来。”胖子犹豫了一下,还是告诉了我。 我恍然大悟:“多谢提醒,我叫隆武,新入门弟子。” 胖子露出微笑:“我叫宋富贵。” 我看了看周围:“你知道哪儿有嫩竹子吗?” 宋富贵往四下里瞧了瞧,见周围没人,从怀中取出一张纸,我一看,纸上画着黑竹林的地形图,上面画着许多圈和叉号。 “我们现在这里,往东是王强的地盘,往西是丁振远的地盘,往北是陈兴的地盘,往南是黑麻子的地盘,这些人全是恶霸,霸占了黑竹林大部分地方,还剩下的全是零星的小地方,画圈的地方就是了。” 宋富贵神色紧张的说,“黑竹林的黑竹非常奇特,今天砍掉,一夜就长起来了,三天不砍就成老黑竹。我找到这些嫩竹子虽然很少,但足够我们两个砍一天的量了,要不要和我联手?” 我明白了,道:“好。” 宋富贵很兴奋,带着我走到黑竹林深处,找到一片黑竹,两人二话不说就动手。 我摸着竹子看了看,感觉与之前砍掉的老黑竹完全不一样,神手很快找到了窍门,嫩竹子的纹理疏松宽阔,老竹子的纹理紧密如指纹。 而宋富贵所说的巧劲,其实就是顺着纹理挥砍。 宋富贵依靠长期砍竹子的经验找到了巧劲,只可惜,他的巧劲非常拙劣,砍嫩竹子都要半个时辰。 神手在这时候有了用武之力,我手起刀落,顺着纹理砍下去,果然有了极大的进步,一口气砍了十三棵黑竹,再砍第十四颗黑竹的时候,砍刀断了。 宋富贵看着我,犹如看到了怪物:“你真是第一次来砍竹子么?看你的身手,像是砍了一年多的高手。” 我笑了笑:“运气罢了。” “这不可能是运气,门派的普通砍刀,最大限度只能砍十八颗黑竹,可是从未有人做到过,最高纪录是十七颗。” 宋富贵瞅着自己脚边仅有的七颗黑竹,又看了看我脚边的十四颗黑竹,脸色震惊到了极点,“你绝对是那种怪物级别的天才。” 我耸耸肩:“把你的砍刀借我用用,砍下的竹子,对半分,怎么样?” 宋富贵想也没想就把砍刀抛给了我。 到了傍晚,我和宋富贵一共看了二十七颗黑竹,他分到十一颗,我拿到十八颗。 交付马脸执事后,我身份令牌上的数字变为“正八”, 我瞅了一眼宋富贵的身份令牌,惊讶地发现他的数值是“债四百八十六”,这家伙已经进黑名单了,而且处在被逐出山门的边缘。 马脸执事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了不起,我在这儿干了快六十年了,还是头一次遇到有人第一天砍竹子就砍了十八颗。” 我笑笑,瞥了一眼宋富贵说:“全靠朋友帮忙。” 走进食堂的时候,我俩的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 扫了菜谱的售价表: 一个馒头,一个积分;一份咸菜,一个积分;一碗米饭,三个积分…… 看到了肉类,最便宜的肉,售价竟然在十个积分以上。 我彻底无语了。 老子是皇帝啊,来到仙门,居然混得连肉都吃不上,这他么的还有天理吗! “吃馒头喝冷水,压饿。” 宋富贵诚恳地为我提供他的宝贵建议,然后他一口气点了四个大馒头,欠费额度瞬间飙升至债四百九十,只差十个积分就得完蛋。 看他狼吞虎咽的模样,我只感觉毛骨悚然。 从没见过谁,光吃馒头还能吃得那么香。 我点了两个大馒头,一份咸菜,将就着吃了一顿。 我吃好的时候,宋富贵正在吃第四个大馒头,忽然,他见到我的面前还剩下一点咸菜,吞咽一口唾沫,问:“你吃好了?咸菜不要了?给我行不行?” 我点头。 下一刻,宋富贵扑上去,把那点咸菜全舔进嘴里,脸色顿时浮现幸福的表情,眼泪哗哗流下来。 这得多长时间没吃过咸菜了!我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次日,我依然和宋富贵联手,这次,我多买了一把普通砍刀,而宋富贵在买了一把普通砍刀后,欠额度飙升至五百。 马脸执事沉着脸对他说:“到了傍晚,你要是砍不到十颗黑竹,今天就是你在灵华仙门的最后一天。” 宋富贵也明白事态严重,一找到嫩竹子,发疯似的狂砍起来,可是,越是心急越容易办坏事,在砍第九颗黑竹的时候,因为用力过猛,砍刀断了。 他瘫坐在地,哇哇大哭,满脸绝望的神色。 我叹口气,有心帮他:“别哭了,今天我分你一颗竹子。” “真的?”宋富贵抹掉眼泪。 我没继续理睬他,接着砍竹子,这一天,两把普通砍刀,共砍了三十颗黑竹,比昨天稍微进步一些。 神手越练越神,一把砍刀已经能砍掉十五颗黑竹。 我分给了宋富贵一颗,然后我们抱着一天成果去找马脸执事。 呼啦啦! 突然,黑竹林内窜出十来个黑影,挡在了我们前面。 75.第75章 章75 我只是一个寂寞的男人 “黑麻子!” 宋富贵脸色发白,看着挡住前路的某人,冷汗呼呼直冒。 黑麻子,人如其名,满脸都是黑麻子,凝气初期,心狠手辣。 从宋富贵的反应可以看出,这不是他第一次遭遇黑麻子,他对黑麻子的畏惧是刻骨铭心的,像是被蛇咬过的人突然被更吓人的蛇缠住了一样。 黑麻子咧嘴冷笑,瞪着我们说:“你们俩胆子不小啊,敢在老子的地盘砍竹子。” “不,我们没有……” “草尼麻痹的,还敢顶嘴。”黑麻子上前就是一巴掌,抽得宋富贵半边脸肿的不成样子。 宋富贵垂下头,不敢乱说话了,血顺着他的嘴角流下来。 黑麻子敲着宋富贵的额头,嘿嘿冷笑:“你个废物,欠额度已经踩线了吧,你要是敢与我作对,等你被逐出山门,我立刻就追出去杀了你。” 宋富贵害怕得直后退,十颗黑竹丢在地上:“拿去吧,全给你。” “切!说得好像是老子在抢劫一样。” 黑麻子一脸不爽,“这些黑竹本来就是老子的,是你们偷了老子的黑竹。” 宋富贵恐惧之极:“是,是我们偷了你的黑竹。” “偷是罪,罪就要罚。” 黑麻子哼了哼,慢悠悠地脱了裤子,露出黑乎乎的大鸟,“来,含住老子的基巴,给老子降降火气。” 宋富贵吓得瘫倒。 哈哈哈…… 黑麻子身后那些人全部大笑起来。 “等你帮老大爽过了,再来帮我们爽一爽。” “记住咯,舌头要灵巧一点,喉咙要深一点。” “要是你把老大伺候舒服了,说不定老大会收了你做小弟,帮你解决债务危机。” …… “不要,不要……”羞辱的眼泪顺着宋富贵的脸颊流下来。 黑麻子挺着自己的基巴,在大笑中凌乱,然后他一把扯住宋富贵的头发,拉向自己的基巴,要把他基巴强行插入宋富贵的嘴。 “住手!”我实在看不下去了。 这就是修行界同门对同门的所作所为吗? 这一刻,我总算明白朱里对我们这些人那种无法言说的警惕和冷漠从何而来了。 修行界的残酷,比起皇权斗争,有过之而无不及。 小青的死,令朱里悲痛绝望,也许正是因为那份爱情,是在如此残酷的环境里滋生出来的,所以那份爱才异常的可贵,失去才那么的痛。 黑麻子听到我的怒吼,惊愕了一下,上下打量我几眼,哈哈冷笑出来:“你就是那个新入门的吧,听说你长得像猴子,没想到还真是……哈哈哈……” “老大,我们正好还缺个吉祥物,这家伙正合适啊。” “对对对,以后就可以耍猴玩了。” …… “聒噪!” 我彻底怒了,质问黑麻子,“对同门做这种事,你就不怕触犯门规么?” “门规?菜鸟就是菜鸟,今个我就来教教你门规,在赤峰,最重要的门规有两条。” “第一,积分只能通过做任务获得,同门之间不能交易积分。简单地讲,你们的积分,谁也抢不走,你们滚出山门时,积分也会随之作废。” “第二,同门之间,允许不择手段的竞争,只要不弄出人命,任何手段都可以使用。这条很好理解吧,老子可以随意折磨你们,怎么样都行。” 黑麻子说着,就把基巴强行挺入了宋富贵的嘴里,不断地冲刺起来。 在宋富贵呜呜的惨叫声中,在黑麻子豪爽到天上的时候,他身后那些同门冷笑着扑向了我。 不能修炼心法功诀,也不能使用任何法术,我唯一还能用得上只有拳头,于是我挥拳就冲了上去。 “都别动,我来。”冲在最前面的一人挥手喝道。 “那就交给你了,朱老五。” “朱老五,你可别把猴子弄死了,猴子的菊花也是很爽的。” 阵阵起哄声中,朱老五冲到了我的面前,一拳打来,正正打在我的脸上。 咔! 朱老五惨叫一声,手骨扭曲得不成样子。 就在他的拳头打到我的脸之前,系在小拇指上的长发忽然被激活了,在我的周身结出一层透明的膜,大元老级别的护罩,保护住了我。 下一瞬,所有的攻击力量全部反弹了回去。 我哈哈大笑,一拳命中他的面门,将他打翻在地,接着双拳并用,我打打打打…… 所有的人都傻眼了。 “朱老五已经是养气十重大圆满了,怎么可能被一个养气九重的暴打!”他们神色大变,难以置信。 朱老五急了,一边承受我的暴击,一边大喊:“你们他么的还愣着干什么,快来干掉这只泼猴。” 众人一哄而上,对我拳脚招呼。 砰砰砰…… 所有的攻击全部反弹回去,他们对我越狠,反弹回去的力量也就越大,一恍惚,人人喊痛,呜呼哀哉,倒了一片。 我这一拳暴揍,那一脚踹翻,还是不够过瘾,于是扯起一颗黑竹,狠狠地抽打他们,噼里哗啦,打得他们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只有不闹出人命,怎么样都行,对吗?” 我冷笑着,疯狂抽打,如暴风雨般激烈,力道把握在生死之间,让所有人都断筋碎骨,只留一线生机。 黑麻子正爽着,一转头,忽然看到这一幕,惊得彻底呆滞,揉揉眼再去看,才敢确定是真地。 我哼了哼,凶神恶煞,扯起黑竹横扫下黑麻子,他推开宋富贵,猛地向上跳起,与此同时,手上掐诀,口中念念有词。 不愧是凝气境高手,反应快得令人眼花。 我吃了一惊,只见黑麻子两翼方向忽然有火焰喷吐,随着他振臂相合,两道火焰化作两条火蛇从左右向我咬合。 “双头火蛇术!” 黑麻子神色一凛,目中杀机闪现,露出残酷的笑容,“虽说门规言明不能闹出人命,但要是手脚干净点,让人查不出凶手,也不是不可以犯杀戒。” 我站在原地,任火蛇咬来,听到他的话,我的血冷了下去。 这一刻,我心中的冷煞,与决定放弃离国万万百姓逃亡时一样,冷得连我都怕。 看到我的眼神,黑麻子残忍的表情里,忽然闪现一抹不安,然而,强大的法术,傲慢的双头火蛇,都让他彻彻底底的目中无人,一条道走到黑。 轰! 双头火蛇术,凝气境才能催动的法术,伤害非比寻常,即便是养气十重,在这么近距离下受到攻击,也绝难活命。 两头火蛇一近到我的身,骤然倒卷而回,撕咬向黑麻子。 这种不可思议的事,超乎想象,黑麻子猝不及防,生生承受了自己的全力一击,遭受强猛的火焰伤害,整个人倒飞出去,浑身着火。 “你可别烧死了,我还没玩够呢。”我大笑。 哇! 黑麻子口中喷血,疼得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在地上拼命打滚,片刻才扑灭掉身上的火焰,浑身烧得血肉暴露,没有一处完好皮肤。 宋富贵目睹这一切,彻底震惊了,整个人呆若木鸡。 我拉起宋富贵,捡起地上的砍刀,递给了他:“去把这鸟人的小鸟割了。” 过了半响,宋富贵才反应过来,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黑麻子,神色一变,眼神凶恶起来,扯起砍刀冲了去。 那风骚一刀啊。 黑乎乎的小鸟飞上了天,又落了下来,宋富贵抓起小鸟,狠狠塞进黑麻子的嘴里,来回冲刺。 “麻痹的,叫你也尝尝你的鸟是什么味。”宋富贵以鸟还鸟,大出恶气。 我哈哈大笑,心胸舒畅:“黑麻子,这可是男人的福音哦,男人是无法含到自个的小鸟的,今天你帮助全天下的撸管男,把美梦变成了现实。” 黑麻子呜呜呜呜……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我夺走了这些人的储物袋,翻倒出来,清点一番: 纯灵丹247枚,中品法器若干,还有其他杂七杂八的东西。 我在黑麻子的储物袋里找到了一把特制砍刀,价值三百积分,昨天就听宋富贵说过,特制砍刀与普通砍刀区别在于,它是无论怎么砍黑竹都砍不断的。 我得此利器,如有神助也。 我指着那些纯灵丹和法器说:“富贵啊,这些东西对我没用,全给你吧。” 宋富贵吓到了:“真地?” 我点头,他还是不信,接连问了我三遍,我哭笑不得:“你丫的啰里啰嗦,不想要算了。”作势要收起来。 “别呀,猴哥。”宋富贵扑过来,三下五除二把东西全收进自个儿的储物袋,脸上洋溢着灿烂的表情。 然后,他认真地问我:“猴哥,说真的,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叹口气:“说真的,我只是一个寂寞的男人。” 宋富贵也没追问,只是哈哈大笑几声,扛起地上的黑竹,到马脸执事那儿换取积分。 马脸执事见到我们出来,表情呆滞了一瞬,像是见鬼一般。 照常寒暄几句,他爽快地给我们增加了积分,没有一点刁难。 “宋富贵,十个积分。” “隆武,二十九积分。” 换取完毕后,宋富贵的积分是债四百九十,我是正十四。 离开黑竹林前,我逼视着马脸执事的眼睛,说:“我很好奇,黑麻子是怎么知道宋富贵的欠额度踩线了,又是怎么知道我长着猴样的。” 马脸执事眼神闪烁,躲躲闪闪,呵呵笑了笑:“恭喜恭喜,黑麻子完蛋了,他的那片地盘全属于你了,以后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来找我,给你八折优惠。” 我哈哈笑了笑:“好说好说。” 76.第76章 章76 你是傻·逼吗 傍晚,黑麻子惨败的消息不胫而走。 这件事在赤峰城镇掀起不小的波澜。 黑麻子是赤四高手,传言他早就有实力成为赤五,甚至赤六,不过他想多多攒赚积分,厚积薄发,一口气闯过赤峰六关,晋升橙零,这才一直停留在赤四。 他这一败,不单单是黑竹林地盘易主,还引起其他地盘的老大格外不安。 “卧槽,事先一点风声也没有,黑麻子说废就废了?” “偶的神啊,太他么意外了,话说黑麻子究竟是败给谁了?” “我听说,黑麻子败给了一个煞星,小鸟让人家割了不说,还给塞在了嘴里,太惨了。” “呸,这叫恶人自有恶人来磨,黑麻子心狠手辣,他有今天,这叫天道好轮回,报应不爽。” “王强正在和丁振,陈兴开碰头会,黑竹林四大枭雄死了一个,另外三个老大对这位神秘的煞星还一无所知,嘿嘿嘿,这下子有好戏看了。” …… 当议论满天飞的时候,我和宋富贵正在食堂内,为债务问题深深苦恼着。 “富贵,你现在是债四百九十,利息什么时候触发?” “后天。” “以二成率计算,后天你就是债五百八十八,就是说,你要在两天内,至少赚到八十八积分才行。” 宋富贵默然垂下头,脸色很是难看:“我一天最多只能砍十二颗,净赚到两个积分。” 我想了想: “如果把特制砍刀给你,你每天能砍十三棵黑竹,赚到十三积分,而我用普通砍刀,每天砍三十颗黑竹,净赚到十积分,两个人两天共计可赚到四十六积分。” “或者,我用特制砍刀,每天可能会多砍一两颗,就以每天三十二颗黑竹,乐观一点计算,两天我能净赚到六十四积分,那就还差二十四积分。” 宋富贵眼神一亮,旋即又暗了下去:“那我必须每天砍二十二颗黑竹才行,这,这,根本就不可能。” “嗯,这件事的确很棘手。” 我也是心头暗沉,来回推演计算了几遍,发现无论怎么来,宋富贵的欠额度都将在后天越过警戒线。 宋富贵彻底绝望,眼中噙泪:“猴哥,你不要管我了,我是铁定没救了。” 我摇头说:“不要太悲观,事情总会有转机。” 宋富贵很感动,凝视着我:“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你要这么帮我?你完全可以不用理睬我的,说实话,我感觉自己很窝囊很差劲,我连给你提鞋都不配。” 听到宋富贵如此自悲自怜的话,我愣住了。 心想,一个人长期处于压抑中,持续被压迫欺凌,真地会心志消沉,碌碌无为,犹如行尸走肉,哪有几个人还有那种绝地反击的魄力。 想了想,我说:“你知道什么是机缘么?” 宋富贵眨眨眼:“机缘就是机缘啊,走好运呗。” 我摇头,认真地说: “机缘不是突然捡到一笔巨款发了财,机缘不是突然抱住干爹的大腿有了权,机缘不是你掉下悬崖非但不死,还得到无敌高手的衣钵。” “这些都不是真正的机缘。” “机缘是,在必要的时候遇上对的人。” “那个人也许是一时好心,也许是无意间的一个举动一句话,却给了你一次意想不到的机遇。” 我深深地看着宋富贵,“你我相遇那天,你的那句善意提醒,便是我的机缘。” 宋富贵的呼吸彻底停顿。 “谁对我好,我就对谁好;谁对我恶,我就草日爆他菊花。” 我拍着胸口豪言:“你对我好,我当你是朋友,朋友帮朋友,需要为什么吗?” 宋富贵明白了我心中所想,不禁热泪盈眶:“猴哥,你才是我的机缘。” 化开心结,我俩抛开对失败的恐惧,绞尽脑汁想办法。 “去做积分更多的任务,怎么样?” “抓捕害虫大蚕蛾,一只有三积分,或者拔萝卜,一颗就有五积分。” “不行不行,积分越高的任务,成本越高,还伴随着危险,得不偿失。” “也是,门派对任务积分的设定非常严谨,想钻空子几乎不可能。” …… “两位,打扰了。” 就在我们热烈讨论的时候,有人打断了我们,回头一看,是一位同门弟子。 “陈师兄。” 宋富贵一眼认出这人,忙给我介绍,“陈荣师兄以前也是黑竹林枭雄之一,对我有过照顾。” 我挑起眉,笑着打过招呼,邀请他同桌坐下。 陈荣笑笑:“我哪里是什么枭雄,只是一个败给黑麻子的落水狗而已,与二位英雄相比,我什么也不是。” 我眯起眼,与宋富贵对视一眼,宋富贵立刻摇头,表示今天发生的事,他没有对任何人泄露过。 那这个陈荣是怎么知道? 咦,我猛然想起了马脸执事。 “你们别紧张,我与马脸执事有些交情,他告诉我你们的事,纯粹只是想卖你们一人情。”陈荣淡定地说道。 “哦?” 陈荣看着我:“隆武兄,黑麻子倒下了,接下来你就是黑竹林的四大枭雄之一,占据一方地盘,可是,你们只有两个人吧。” 我心中一动,笑道:“我们正在发愁,那么多黑竹该怎么才能在一天内砍完呢?” “我有办法帮你。” 陈荣神色飞扬,“其实很简单,召集一些砍竹能手,允许他们在你的地盘砍嫩竹子,然后作为回报,他们每天都必须向你上交一定数额的黑竹。” 我盘算一番,一把普通砍刀十积分,砍竹能手的基本要求必须每天能砍竹十颗以上,不,至少得是十二颗我才有的赚。 于是我笑了笑:“陈兄,你召集的那些砍竹能手,水平如何?” 陈荣大喜,哈哈笑道:“与聪明人说话就是痛快,我那帮朋友,用普通砍刀能砍十三到十五颗黑竹,平均下来的话,每人十四颗左右。” 我沉吟片刻,笑道:“那他们有什么要求?” “他们希望每天上交给你的黑竹是……一颗。” 我摇头,断然道:“刨去十颗成本,余下的黑竹,我要一半。” 陈荣想了想,一咬牙:“好。”他站起来,“明天,我就带十五个同门去黑竹林找你。” “一言为定。” 陈荣转身走开,走了两步,忽然停顿下来,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说:“隆武兄,我听说王强,丁振和陈兴三人在密谋害你,夺你的地盘,明天一早,你可能有一场恶仗要打。” 这话有两层意思。 一,黑竹林另外三位枭雄联手搞我;二,他和他的砍竹能手不想掺和。 所以,明天,他们会迟到。 提前知会我,是希望我不要误会了他们的中立立场。 我笑了笑:“多谢提醒,为了避免误伤,你们可以晚到一点。” 陈荣神色一凛,握拳一拜,洒然离去。 “十五个砍竹能手,平均十四颗黑竹,收走一半,那我们每天就能白白赚到三十积分,好极了,债务问题解决了。” 我笑了笑,开始吃大白馒头和咸菜。 宋富贵忧心忡忡,寝食难安:“王丁陈三人都是狠角色,他们……” 我摆了摆手:“快吃饭,有事明天再说。” 一顿饭后,宋富贵债四百九十,我正七。 …… 第二天,我和宋富贵来到黑麻子的地盘。 有人已经比我们先一步到了,黑压压聚拢一片,个个手持砍刀,面带冷笑,颜色不善,看着我们的目光格外凶残。 有三人坐在最前面,神色阴沉,眼神冷漠,俱是凝气境初期修士,视人命如草芥的狠角色。 “在下王强,这位是丁振,这位是陈兴。”坐在正中的王强,把自己和左右报了家门。 “在下隆武,见过三位道友。”我也是本着先礼后兵,客套客套。 不过,我以道友称呼他们三人,显然触怒了他们。 修行界实力为尊,他们修为高于我,是我的前辈,不叫前辈可以,至少也该称呼一声师兄,叫道友也太那个了。 有人怒不可遏,冷哼连连,就要发难。 王强摆了摆手,道:“他打败了黑麻子,的确有实力称呼我们道友。” 我淡笑依然:“三位英雄莅临我的地盘,不知有何指教?” “你的地盘?好一个你的地盘!”陈兴大怒,“谁承认这里是你的地盘了?” 我淡定地笑了笑:“你可以去探望一下你们的好基友黑麻子,问问他的小鸟是怎么飞到他的嘴里的,然后你就知道谁承认这是我的地盘了。” 对面三位呼吸齐齐一顿。 他们身后的众人神色一变,无不是倒抽冷气。 片刻,王强挑起眉,冷厉地大笑一阵,道:“哈哈哈,隆武,不要以为你打败了黑麻子,这里就是你的地盘了,凡事没有绝对。” “那怎样才能绝对?” 王强指了指自己和左右:“须得我们三个也承认才行。” “看样子,你们三位好基友没打算轻易承认我。” 王强冷笑:“要我们承认你也很简单,只要你同意将黑麻子的地盘一分为四,我们三个各占一块,你占一块,大家从此相安无事。” 我失笑了:“你叫王强吧,我能问你个问题么?” “请问。” “你是傻·逼吗?” 77.第77章 章77 声名鹊起的泼猴 “什么?” 所有人在这一瞬全呆住了。 “他好像问王强是不是傻·逼。” “不是好像,就是问了。” …… 王强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扭曲如恶魔,他站起来,凶神恶煞。 在他站起来的时候,左右丁振和陈兴也站了起来,三人身后的众人全举起了砍刀。 “敬酒不吃吃罚酒,别怪我们没给过你机会。”丁振徐徐一叹。 “我们本想给你留点面子,你这是自寻死路。”陈兴啧啧嘴,露出残忍的冷笑。 “别废话了,给我砍死他。”王强盛怒难消,挥手下令。 “削他,削死他……”身后的众同门一拥而上,满世界全是明晃晃的砍刀。 杀气扑面而来! “猴哥,我先跟他们拼命,给你挡一阵……” 宋胖子挺了挺大肚腩,举起砍刀,啊啊嚎叫着就要迎上去。 只是,额头上的冷汗,出卖了他此刻崩溃的心情。 “胖子,你躲远点,别让他们抓了当人质就好。”我淡定地摆摆手。 “好!”宋胖子立刻缩了脑袋,一溜烟跑了。 窝靠,叫你丫的跑你就跑啊,跑就跑,屁股后面还带起一道烟尘。 我无语了,就在这时,十几把砍刀迎面砍来。 咔擦咔擦乱响一阵,冰冷刀刃根本无法伤到我一点皮,只见砍刀漫天乱飞,全反弹了出去。 我冷冷笑了笑,撩起特制砍刀,原地旋转三百六十度,刷的一圈,围攻我的同门人人中刀,轻者断筋伤骨,重者四肢不全,肠子外挂,惨不忍睹。 世界里响起倒抽寒气的声音。 一刀伤了十几人,所有目睹这一幕的人全吓傻了,毛骨悚然,无法形容的震惊下,不可名状的惊惧持续蔓延,每个人的脸上都弥漫不安和惶恐。 我扬起特制砍刀,振臂一呼:“不怕死的尽管上,下一个倒下的人,小鸟要飞上天。” 一众同门只感觉胯下凉飕飕的,心底泛起扭曲的恶寒,直往后退。 “一群废物!”王强勃然大怒,一拍储物袋,抽出特制砍刀,杀了过来。 丁振猛地伸手拦住了他:“冷静点,这小子有古怪。” 哼,一群养气十重伤不了一个养气九重,傻·逼都能看出有古怪吧。 “滚开,有个屁古怪。” 可是,王强神色一凛,盛怒下不顾一切,甩开丁振的手,扑了过来,竖起特制砍刀,自上而下劈向我的中线。 这一刀,不留一丝余力,势要把我一劈两半。 我怒了,站着不动,任凭他来砍。 事实上,面对王强这样凝气初期的高手,速度、力量、反应,完全压制我,我想躲也躲不开,不如站着不动,反而有可乘之机。 咣! 巨大的反弹力在冲撞间爆发出去,王强虎口巨震,特制砍刀几乎脱手飞出,他的身体也在反震力下僵硬了一瞬。 满脸都是错愕。 近在迟尺,我抓住机会,一刀横斩出去。 呼! 王强神色大变,双目骤然迸射金光,倏忽间,双腿活了过来,爆发出不可思议的力量,于千钧一发之际后退了些许。 刀尖划过他的肚子,切开了他的道袍。 日!居然没砍到。 我有些不爽,暗暗震惊,不慌不乱的收起来,淡定地看着王强。 冷静,冷静,还是冷静。 王强的脸色很不好看,冷汗在他煞白的脸上滚动,刚才那一刀危险之极,几乎在毫厘之间,肚皮已经能感到刀尖的冰冷,可这并不是他恐惧的根源。 真正令他焦躁惶惶的是,他倾尽全力的一刀竟然如同砍在坚硬的老黑竹上,未伤到我分毫。 “这泼猴,刀枪不入?”此时,所有的人心中都浮现这样的猜测。 王强看着冷静的我,怯然失色。 沉吸一口气,他收了特制砍刀,手上掐诀,口中念念有词,准备施放法术攻击。 在这黑竹林,法器用不了,除了用砍刀,只能用法术伤人,王强比黑麻子更老练和小心,一招无效立刻改变。 “够了。”丁振忽然走上前,终止了王强的施术,轻轻低语,“你忘了黑麻子是怎么落败的么?” 王强看了看丁振,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半响,他冷冷一哼,转身就走。 丁振看向我,面无表情地道:“我们认可你的实力,大家以后就是邻居,好好相处吧。” 我笑笑:“我一定会做个好邻居。” 片刻后,所有的人离开我的地盘,宋胖子缩头缩脑地走了过来,不停地吞咽口水,惊得讲不出一句话来。 “精彩!”陈荣的声音在我们身后响起。 我转过身,看到陈荣和他的人,从不远处的石头后面走了出来 刚才发生的一切,他们全看在眼里,所以此刻,他们看着我的目光,充满无法形容的敬畏。 除了敬畏,陈荣的脸上还弥漫着失算之色,似乎在后悔没有与我一起共同抗敌,错失了一次拉近关系的大好机会。 我坦然自若,笑道:“欢迎诸位来到我的地盘,现在,我们开始砍竹子吧。” 这一天,热火朝天。 正如我之前计算的那样,我以特制砍刀刷了三十二积分,宋胖子也保住了水准,十二积分,还有陈荣那批人,上交了三十积分。 于是我和宋胖子在一天里大丰收,赚取了六十四积分,净盈利啊。 宋胖子感动地哭了。 我想了想:“胖子,六十积分给你还债,剩下四积分放在我这里,加起来正十一积分,足够我们吃一顿了。” “欧耶!” 宋胖子泪流满面,满脸弥漫希望之光,心情灿烂。 真可谓是,久旱逢甘雨,出门遇贵人,逢凶就化吉,美梦做成真。 次日,我们依然很顺利地赚取六十四积分。 我调整了积分分配,以后每天分给宋胖子五十积分,我拿走十四积分,如此这般坚持了十二天,宋胖子的积分终于转正了。 “正二十二!” 宋胖子看着腰牌上的数字,喜极而泣,摆脱债务的欢喜之情简直不能言表。 我瞅了一眼腰牌,正八十一,也不禁展颜。 “从今天起,我们终于解决口粮问题了,不但可以一天吃三顿,而且顿顿有肉吃。” 我唏嘘一阵,想起朱里对我说过的话,吃喝拉撒,然后去学堂听课,那时候,我根本没想到,解决吃喝问题,会这么困难。 不过很幸运,我化解了所有的难题。 挫败黑麻子,震慑王丁陈三人,使得我声名鹊起,成为煞星之一。 现在赤峰城镇上的同门多少都耳闻过我的名号,加上人模猴样的惹眼长相,以至于人人一眼都能认出我。 这半月余,我没有进行任何功法修炼,身体出现了一些怪异现象,比如我的修为跌落了一个境界,泥丸宫内的元神小人多日未活动,变得非常消沉,软软的如一滩烂泥。 不修炼就退步,这种现象往往出现在那些老迈的修行者身上。 我年纪轻轻,而且每天砍竹子,无意间起到了锻炼效果,气力也在持续增长,按道理绝不可能退步才对,可是这种奇葩事就是莫名其妙地发生了。 “是时候了。”我感到有必要做出些改变了。 于是我告诉宋胖子,以后我只会去黑竹林砍半天竹子,另外半天,我要去学堂听课。 宋胖子表示支持。 我想到宋胖子需要很多积分换取纯灵丹这些修炼必需品,仔细权衡一番后,我决定将陈荣那伙人每天贡献的三十积分全部给他,另外把特制砍刀也送给了他。 我换了普通砍刀砍竹子,半月余的挥刀,使我掌握更多的巧劲,一把普通砍刀能砍下十五颗黑竹,净赚五个积分。 做好这些安排,我来到学堂,一进门,我顿时傻眼了。 排排课桌,靓丽讲台,只感觉一夜回到穿越前,又要听老师呱啦呱啦个没完了。 我随意找了个座位坐下,一看,发现学堂里稀稀疏疏,只有寥寥几个人,我找个人聊了聊,惊讶地发现他们之所以来听课,居然是为了赚取积分。 “听课,考试,拿积分。” “只不过,考试非常难,全凭老师一念决定,很少有人能通过,即便通过了,拿到的积分也少得可怜。” “如果你没把握通过,劝你别浪费时间,去做些别的任务才有机会出路。” 我试着接连听了七天,基本弄清楚了学堂究竟在上那些课。 上课的老师,全部是退休长老。 这些老师,全是那种修为无望突破坐吃等死的原长老,他们传授的内容与修炼关系不大,主要是在回忆当年。 “想当年啊,老夫还是小鲜肉的时候,跨越落日海峡,到达明月大陆,见到鲛人公主,那叫一个美啊……” 没错,基本就是这样的开头,然后一段传奇开始了,老爷子们扯上一天,唾沫横飞,直说得天昏地暗,不死不休。 饶是如此,他们的所见所闻,让我这个土著眼界大开。 例如,有位长老对“境界”就很深的见地。 “什么是境界?” “老夫告诉你们,境界只是人为划分出来的条条框框,打破了条框就是破境了,可是,境界也不尽然如此。” “本门不久前入门的绝世天才龙居不败,入门前,他从未修炼过,可是仅仅入门一天,他就筑基成功了,对于他而言,养气,凝气,这些境界根本不存在。” “可是,对于某位土著大陆的修行者,养气境不但存在,还被细细地划分为十重,对于他们而言,每一重小境界都是不可攀越的大山。” “在神玄大陆,每个境界,基本按照初期、中期、后期、圆满来划分,不过这也是因人而异,万万不可当成定律真理。有人修炼的快,他一步就跨越到了圆满,只能叫人羡慕妒忌恨啊。” 78.第78章 章78 受教了 “还有一些异类,不能以境界来将他们归类。” “碧落仙门有位大元老,怀胎六年八个月,孩子生下来那一刻,口吐金丹,祥瑞漫天……” “震惊到了吧?” “嘿嘿,下辈子投胎要选对爹妈咯,你也可以一出生就是结丹境,翻江倒海,强横无敌。” “不过你们也不要一味羡慕妒忌恨,结丹也罢,元婴也罢,都只是打破了更大的条条框框而已,说一千道一万,他们还在条框之中,不得自在。” “唯有得道化神,才是真正的龙入大海,再不受条条框框的约束。” “化神才是王道!” “在化神之前,你们都是猪狗,猪狗,猪狗……” 这些经验之谈,奇闻异事,颠覆了我的认知观,令我茅塞顿开。 他们所说是自己的故事,故事里,所见一切皆是亲眼所见,无所不包,全神贯注聆听的话,我发现自己对灵草、妖兽、海域地理,人文风情,诸多知识不断积累,获益良多。 潜移默化中,我树立了全新的修行世界观,摆脱了浑身的土著味。 不知不觉,我到了赤峰城镇一个月了。 朱里在半月前闯过赤峰第六关,晋升橙零,临走前,他来看望过一次,发现我衣食无忧,惊得合不拢嘴。 苦笑道:“我本打算先让你吃几天苦头再来帮你,没想到……呵呵,你果然是奇人,看来是我太小瞧你了。” 我苦笑道:“只是实现温饱罢了,两年内破不了赤峰六关,我一样要滚蛋啊。” “我相信你行。”朱里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格外认真地说道。 朱里离开赤峰那日,正如他描绘的那样,许多同门前去送行,他在羡慕妒忌恨的目光中,带着荣耀和光辉踏上了橙峰。 我在赤峰城镇的生活则持续平淡如水,砍竹子,听课,吃饭,三点一线,非常有规律。 数日后。 一位胸口有“橙八”字样的修士来到赤峰城镇,拦住了刚从学堂走出来的我。 几乎在橙八拦住我的时候,黑麻子和他的手下从我身后的小巷里冲了出来,乌压压堵住了我的后路。 前后夹击! 唉,这画面怎么有种放学后被人堵住的既视感。 “橙八,凝气后期!” “大家快看,黑麻子请来高手报仇了。” “虽然我早就猜到黑麻子会找人来报仇,只是没想到他请得动凝气后期的高手。” “这只泼猴完了,惹了黑麻子这样狠角色,代价是很惨重滴。” “斩草要除根啊,留黑麻子这种人的性命,那就是自掘坟墓。” …… 这些话,声声入耳。 我忍不住露出玩味的笑容,淡定地叹口气,上下打量几眼黑麻子:“呦呵,又是你这个傻·逼,怎么,身上的伤都好了,没丢失什么重要的物件吧?” “我要杀了你!” 黑麻子歇斯底里,阴沉的脸庞多出一抹阴柔之色,怒吼也不似从前那么阳刚,却很有威势,所有的人都看得出,他有多认真。 我转过身,看着面无表情地橙八,微笑道:“这位师兄,你要为黑麻子出头?” 橙八挑起眉,漠然道:“拿人好处,替人消灾。你别怪我以大欺小,要怪就怪你心太软,放过了不该放过的人。” “受教了。” 我的脸沉了下来,一拍储物袋,抽出一截黑竹,放在手里哗啦哗啦抖了抖。 黑麻子等人一见到黑竹,猛然回想起断筋碎骨的惨痛经历,个个神色煞白,面色惊恐,直往后退。 “刘师兄,快快出手,杀了这个怪物。”黑麻子声音发颤地喊道。 橙八逼视着我,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你不怕?” 我淡定地笑笑:“怕什么?” 橙八呼吸一窒,脸色凝重起来,目光一闪,杀气凛然,一拍储物袋,手中多了一把上品飞剑,剑身青色,弥散酷寒之意。 “上品法器,寒霜剑。” 有人惊呼起来,只见青色小剑一出现,橙八周围的地面都结了一层寒霜。 我怡然不惧,神色淡然地握紧黑竹,一步,一步,朝着橙八走了过去。 “这一战在所难免,就是没料到隆武竟然这么疯狂,敢于凝气后期战斗,太不自量力吧。” “隆武居然主动攻过去,他是不是吓疯了?” 橙八的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他眯起眼,盯着我看了半响,似在再次确认我的真实修为,半响,他得到了令他稍稍安心的结果,深吸一口气,手上掐诀,凛然一喝,杀!释放出寒霜剑。 轰! 寒霜剑一闪即至,直直命中我的心窝,立刻爆发出撕天裂地般的震荡,强烈的轰鸣中,白色寒霜铺天盖地弥散,遮蔽视野。 眨眼间,周围雾气笼罩,尽数变成了白色。 在视线清晰之前,世界里徒然响起咔咔咔……什么东西在破碎的声音。 片刻,寒霜雾气渐渐散去,寒霜剑插在我的胸前,剑身崩裂出一道道细密的裂纹,在一道道惊骇欲绝的目光里,轰然破碎成一片片。 力量越大,反震越强,活该你倒霉。 我踏步向前,一步,一步,走向橙八。 橙八面色大变,惨无人色,嘴角溢出鲜血,身子退了几步,摇摇晃晃,看向我时面上已带深深的恐惧。 “你!”橙八满脸不可置信之色,倒抽寒气时,手上不停,忽然释放出一张符篆,赫然是金箭符。 金光遮天,化作光箭,百发百中,命中我的脑门。 轰鸣震荡间,金色光箭彻底崩散,而我毫发未伤,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扬起黑竹横扫千军,打中他的腰腹。 橙八吃痛,面色更加难看,却硬挺着未倒下,反手一把抓住黑竹,狠狠一撕,刺啦,黑竹竟被他捏爆了。 沛然大力顺着黑竹朝我袭来。 我的手微微一震,力量倏忽反弹回去。 两股力量在黑竹内纠缠冲撞,只见黑竹的中段像气球一样骤然鼓胀起来,越鼓越大,轰的爆炸! 我岿然不动。 橙八面色惨白如灰,接连后退了七八步,瞳孔紧缩成一条细线,已是惊骇欲绝。 我的呼吸微微一顿,不禁暗叹我和橙八境界差距太大了。 抛下破碎的黑竹,我欺身扑了过去,到橙八面前时,一拍储物袋,蛇骨剑鬼魅窜出,一口咬向橙八的脖子。 橙八感到腥风扑面,面色一白,慌忙跳开,于万分之一的瞬间躲过了近在迟尺的偷袭。 我撇撇嘴,深感无奈。 橙八直喘粗气,看着我眼眶不断放大,像是看见了鬼一样,彻底愕然。 这一切全发生在短短的一个呼吸间。 众人瞧在眼里,瞠目结舌,眼珠子凸出来,下巴掉到了地上,个个如泥塑一样,仿佛时间静止了。 “我没看错吧,堂堂凝气后期,橙八高手,竟然被隆武逼迫得喘过来气。” “所有的攻击对他都无效!这人是怪物吗?” 震撼无法言喻! 在道道震撼目光的注视下,我平静地走向橙八,这一刻,橙八未战先退。 畏怯如斯,已到了荒唐的地步。 我停了下来,对橙八道:“我们算平手如何?” 橙八沉了沉气,徐徐颔首。 然后,我转过身,从储物袋内取出一截新的黑竹,冲向彻底吓傻的黑麻子。 “我早就料到你贼心不死,我早就在等你了。” “如果一次打不服对手,那就打两次。” 黑竹疾如暴雨,噼里哗啦,这天,赤峰城镇上所有人都听到杀猪般的惨叫,高潮般迭起不断。 也就从这一天起,我成为赤峰城镇第一煞星,那真是走路横着走,人见人惧,再无人敢招惹我。 也就从这一天起,黑麻子永远地消失了,他再也未出现在赤峰城镇上。 王丁陈三人听闻此事,默默上交了五十颗黑竹,权作给我赔礼。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依然不改作息,坚持三点一线,只是每次去学堂,发现学堂里多了许多女同门,有不少姿色不俗,她们一见到我,或秋波阵阵,或羞涩垂头,或故作高冷,偷偷瞄我。 我叹口气。 他么的,猴子是讨人爱不错,可我不是猴子啊,你们围观个毛,买票了么? 一位身材火爆的女道友最先按捺不住,主动坐到了我的近旁,晃动着乳白大胸,贴近我时,深v一览无余,腰功柔韧,她笑容妩媚,娇滴滴地向我请教一些白痴问题。 我只是笑笑,答了声不知道,就闭目养神。 女道友深深受伤,从暗示到明示,她微眯起眼,嘴角翘到性感的弧度,悄悄对我说:“我坐功极好,想不想试试,保证爽死你。” 坐功! 我受教了,呵呵笑了笑,婉拒之,女道友跺跺脚,失望离去。 我是色鬼不错,不过历经黑心末日,幸存下来的我,已经升华为一个有品位的色鬼。 坦白地说,皇后的真爱,琴如意的绝色,画红莲的义气,这些奇女子深深占有我的心,使我对一般的庸脂俗粉实在提不起兴趣,而且我的心思一直放在攻克赤峰六关上,根本没那个闲心发展新的恋情。 更何况,这些女人亲近我,纯粹是在寻求交易,她们张开双腿,我要往那个深深的洞里,投入许多许多积分。这种事儿想想就叫人不举。 众位女道友见我对她们提不起兴趣,不禁好生失望,她们很快散去,我以为我可以平静下去,谁知树欲静而风不止,有位绝色佳人上门拜访。 79.第79章 章79 谁没个情敌 在风平浪静的日子里,我照常去学堂,每日都有新鲜收获。 忽然的一天,来了一位特立独行的授课长老。 老夫子上课的内容异于其他老师,他没有想当年,而是给我们讲述了灵华仙门的历史。 “你们知道,为什么灵华仙门被尊为修行界五大巨头之一吗?” “真地是因为门派实力强大?” “真地是因为门派底蕴深厚?” “都不是,论战斗力,灵华仙门是五大巨头里最弱鸡的一个,弱到什么程度,很可能连那些一流仙门都打不过。” “论底蕴,灵华仙门的灵脉已经消耗了二万八千余年,还有多少底蕴留下,你们自个算算就知道了。” “那究竟是为什么呢?老夫来回答你们,是因为我们灵华仙门太耐草了,二万八千余年,历经两次末法时代,多少仙门陨落,唯有灵华仙门恒久长存。” “不错,灵华仙门成为五大巨头之一的最大原因是,我们大而不倒,这得益于开山始祖的那句口号‘我们要更大更持久’。” 咣当! 我从座位上跌了下去。 “那位同学,请认真听讲,不要偷偷撸管,我说是门派要更大更持久,不是你的小伙伴更大更持久。” “嗯,接着讲啊,灵华仙门传承太久了,历经两次末法时代,到如今,关于开山始祖是谁都搞不清楚了,只意淫一个名号叫灵华老仙。” “到如今,门派内,开山始祖留下的东西所剩无几……哦,对了,有一件东西好像就在赤峰,镇外寒潭边上,有一方‘心源石’,石上刻画了十八幅怪图,传言就是开山始祖所留,隐藏惊世秘密,你们有空可以去瞻仰一下。” 咣! 学堂的门开启又关上,一个身影急速冲了出去。 授课长老胡子飞扬:“卧槽,这位同学撸管撸到拉稀了,唉,年少不知精珍贵,老来对逼空流泪……” 我急速冲到镇外,按图索骥,很快找到了一座三丈余高的小山,山内有洞,洞中有一深不见底的寒潭,潭水寒凛刺骨,接近十步以内,任你貂裘裹身,也要冻得僵死。 一方半丈高的巨石立在寒潭边上。 石上刻画十八个小人,姿态各异,似在打拳,似在醉酒,还有许多完全不伦不类的动作,看起来像是十八幅锻体图。 旁边还刻有一行字:心源自流,道从心始。 麻痹的,三个月了,老子总算找到了醉玲珑给我的提示。 此时此刻,我大约明白了醉玲珑的用意。 她想要考验考验我,于是设下了两年内不能修炼心法功诀的苛刻条件,把我丢在赤峰,任我自生自灭。 我若能闯过赤峰六关,那便是通过她的考验了。 而唯一的破关希望,便是这心源石上的十八幅锻体图。 能让我变强吗?我有点兴奋了。 站在洞口,森寒彻骨的寒潭冷气压迫出来,冻得我浑身哆嗦,目测一下,洞口距离心源石仅有十步间距。 我匆匆迈出三步,这时,无法形容的寒冷骤然笼罩住我,只感觉再待一秒我就会被彻底冻僵,死在这儿,于是我毫不迟疑,立刻退了出去。 想了想,我找来一些木柴,搭在洞口三步远处,然后碾碎一块中品灵石,撒在木柴堆上用于助燃,待火势燃起,我才敢更近一步。 火光照亮了山洞,十八幅锻体图一一呈现在我面前,我浏览一遍,发现这十八幅锻体图处处充满怪异之感。 有的锻体图动作很简单,就是一个简单的扎马步,而另一些锻体图则异于寻常,简直到了禽兽妖孽的地步,竟然是把自己的屁股坐在自己的后脑勺上,还有的是把双脚压在双肩上。 最为古怪的一点是,十八幅锻体图,无论按照那种顺序组合,都不能组成一套连贯的动作,割裂感非常强烈。 “难怪老夫子说是十八幅怪图。” 我暗暗咋舌,心想,这心源石完全对外开放,谁都能看到,若是没有古怪,反倒是怪了。 “老夫子说这十八福怪图隐藏惊世秘密,也就是说,没人能看得懂,可能有惊世秘密,也可能屁也没有。” “搞不好,这是开山始祖哪天拉肚子,跑到这个山洞里拉屎,余兴之际在石头上随手涂鸦,留下了这个十八福不伦不类图影,却让无数后人深深误解,绞尽脑汁,全然猜不出深意。” 不管三七二十一,我将十八幅锻体图全部记下,顺便把其中一些较为简单的动作练了练,扎马步,横向出拳,侧向踢腿…… 可是,练了半天,连活动筋骨都算不上,更没感觉到有什么神奇效果。 不知不觉,柴火燃尽,可怖的寒气霎时逼入骨髓,我只得拔腿逃到洞外。 站在洞外,我默想着,一一做出图上动作。 对于难度较大的动作,非一时片刻能练成,我只能一点点去练,不过对于屁股坐到后脑勺上这种非人类超难动作,我是半分信心也没有。 一天下来,把自己狠草,累得精疲力竭。 天黑回到宿舍,倒头睡着,然后第二天接着狠草。 如此连续数日,浑身腰酸背痛,苦不堪言。 为了尽快完成标准动作,我找来宋胖子帮我。 “猴哥,有自虐倾向可不好啊。” “少废话,快草我。” “……” 我趴在地上,宋胖子站在我头的位置,踩住我的后背,拉起我的双腿,然后狠狠往下压,先是把我的双腿压到了肩膀上,再把我的腰彻底压弯,喀喀喀…… 终于,我的屁股坐到了我的后脑勺上。 画面太美,不敢想象。 就这样,我强行完成了十八个诡异动作。 我以为完成这十八幅锻体图后会触发新的线索,可是,除了感觉身体柔韧性更好些外,屁线索也没出现。 为此,我百思不得其解,深深苦恼。 更令我心急的是,接连三个多月不修炼,境界持续下跌,泥丸宫内的元神小人已经不见了,只剩下一团聚散不定的云烟,仿佛时刻就会彻底消散。 元神空散,念力消失,一夜回到先天三重下,这种恐怖的事情我想都不敢想。 就在这天夜里,一抹倩影飘然入内,犹如鬼魅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我的房里。 我正在抓耳挠腮的苦思,根本未察觉到有人闯入,直到月光倾斜入窗,照出那人的影子触到了我的脚边,我才警觉。 抬头一看,绝色美人亭亭玉立,站在月光下,双目如墨玉深潭上寒烟笼罩,透着淡淡的缥缈之意。 月光在黑暗中将她的半边脸庞勾勒出来,轮廓竟是奇美,惊艳不可方物。 瀑布般的长发悠然垂落,在微风中丝丝散开。 迤逦的道袍遮不住山峦起伏的曲线,她的肌肤莹白细腻,宛如牙雕玉琢,清贵高华,英气逼人。 我的呼吸彻底停顿。 我的小伙伴肃然起敬。 如此绝色一声不吭地出现在某男的房里,莫非是想找个人练练坐功? “你就是隆武,琴如意的道侣?” 绝色美人轻声说道,神情里三分好奇七分轻蔑,高高在上的语气令我很不舒服,不过看在她这份惊世骇俗的绝色上,老子勉强原谅她的无礼。 咦,听她这话,她似乎认识琴如意。 我点头:“你是……”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来告诉你一个坏消息的。” “哦?” “有人看上了你的道侣琴如意,正在猛烈追求她,就在昨夜,你的琴如意和那人琴箫相合,卿卿我我,画面太美,我都不敢看了。” 哎哟卧槽! 我勃然大怒:“麻痹的,你少在这挑拨离间,如意对我忠贞不二,她不会背叛我的。” “一入仙门仙凡永隔,你与琴如意的婚姻充其量只是俗世的牵绊,从你们入仙门那天开始,这份牵绊便已经荡然无存。” 绝色美女冷笑连连,“你可知道,琴如意已经是凝气大圆满修为,不日将筑基成功?” 我彻底愕然。 “再看看你,你来灵华仙门是为了丢人现眼的么?你和她已经差出两个大境界,将来只会差距更大,还有什么资格与她再续前缘?” 我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心思百转,忽然失笑,眯起眼睛:“美女,追求如意的那个傻·逼,是何许人也?” 绝色美女沉默了一会儿,一字一顿地说:“龙居不败。” “就是那个一日筑基的变态!” “正是。” “那么,这件事与你有什么关系?” “这……”绝色美女难以自圆其说,神色却是隐含焦躁。 我哈哈笑了笑:“我来猜一下,龙居不败在追求琴如意不假,但琴如意并没有接受他,两个人根本没有实质性的进展,可是,你却很不满,担心他们真地走到一起,于是想要从中破坏他们的好事,这才深更半夜,偷偷潜入我的房中,寡女告密孤男,对不对?” “至于你为什么不满,哈哈哈,有人男欢女爱,就有人妒火中烧,你……” “够了!” 绝色美女被戳中心事,神色大变,羞怒交迸,冷冰冰地道:“你猜的不错,龙居不败与琴如意偶遇后,便对她念念不忘,乘她抚琴时,吹箫而入,以音瑟妙音向她表白心意,不过琴如意婉拒了他。” 我哈哈笑笑:“我的老婆我还是很了解滴。” “那又怎样,你是了解琴如意,但我更了解龙居不败。” “他是无敌的,天赋、毅力、机缘,他远远超越任何人,他是完美的存在,他是不合理的存在,他是苍天的漏洞。” “只要他想要的东西,他一定会得到,现在他想要琴如意,那他就一定会得到她。” “琴如意与你分别三月,还恋着旧情,这才没有放肆,但是,时日一久,你无所作为,又有个完美男神近水楼台,她一定会变心,到那时一切都将覆水难收。” 80.第80章 章80 针锋相对 绝色美女凝视着我的双眼:“我是女人,相信我,遇到龙居不败那样的男神,没有女人会不动心,你的琴如意,也不例外。” “哎唷卧槽!能把一个男人夸到这种地步,也是没谁了。” 我夸张地撇撇嘴,“你个花痴!未免太过危言耸听了吧。在我看来,是你爱龙居不败爱到不可救药,爱得好生疯狂,爱得失去理智了。” 绝色美女气急败坏,哼了哼,忽然神色凛然:“你的愚蠢已经突破天际了,来找你合作简直是徒劳。” “竖子不足与谋!”绝色美女狠狠瞪了我一眼,转身向外走去。 见她要走,我心想,虽说我不担心琴如意那边,但也不能不承认,这个龙居不败是个棘手货色,麻痹的,敢勾引我老婆,跟我玩横刀夺爱,你他么的这是在拉仇恨。 越想越不爽,眼珠子一转,我拦住绝色美女:“等一下。” 绝色美女果然停下脚步,转头看着我:“你后悔了?” “我只是想听听你有什么好主意罢了。” 绝色美女哼了一下,认真的道:“我的主意很简单,龙居不败是个追求完美的男神,而在许多男人眼里,琴如意正是完美的代表,所以只要琴如意不完美了,龙居不败立刻就会对她失去兴趣。” 我大怒:“驲你妹和你的,你要是敢对琴如意做坏事,老子立马就和你拼命,先奸后杀,杀了再奸……” “你丫别激动,先听我把话说完。” 绝色美女深感无语地摇了摇头,“我说的不完美,指的是那方面。” “哪方面?” “琴如意是你的老婆,但你们还没有圆房,对不对?” “这……” “只要你尽快去做了一个相公该做的事,生米煮成熟饭,那龙居不败见尘埃落定,自然就不会再纠缠不休了。” “窝靠!这就是你的好主意?要我去给琴如意破处?” “你有比这更加简单粗暴的办法吗?” 我想了想,竟无言以对。 绝色美女笑了笑,眼光闪闪:“我可以立刻带你上华峰,帮助你们夫妻团圆,小别胜新婚啊,你们今晚就同床,你好她好,我和龙居不败也会很好。” 我沉思片刻,摇头:“多谢你的好意,不过我和琴如意至今未圆房另有隐情,而且我们也约定会一直坚持下去,所以我不会为了一个龙居不败就打乱了计划。” “你……”绝色美女为之气结。 顿了半响,她恨恨道:“既是如此,那你就眼睁睁看着龙居不败抢走你的老婆吧,到那时,你将在后悔中度过你的悲惨余生。” 绝色美女走了,我站在窗前,面冷如夜,无法入眠。 次日,我照常去了学堂。 今天来得比以往要早一些,原因是今日的授课老师是那位爱讲灵华仙门历史的老夫子,我想向他询问心源石上十八幅怪图的事情,看看能不能找到新的线索。 远远地,我就看到学堂那边非常热闹,像俗世里的街市一样喧嚷吵闹,人头攒动,摩肩擦踵。 我还未走到地方,有人看见了我,神色一变,不知说了句什么,立刻所有人转头看向我,为我让开了一条路。 世界霎时安静如死,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了。 一种难以言喻的不安在我的心底涌现,就是落入湖底的石子砸起淤泥,让清澈的心情一瞬间变得浑浊不堪。 我沉吸一口气,在众人如针芒般的目光注视下,踏入学堂。 偌大的教室内,只有两个人在。 老夫子已经到了,除了他,还有一个年轻人。 他们正在聊天,相谈甚欢,笑声不断,我看到老夫子的脸上露出撕裂天空的笑容,我从未见过他对谁那样笑过。 然后,我看到了那个年轻人,他给我一种无法形容的怪异感觉,就像是白开水一样白,又像是炽日一样不可直视。 这个年轻人,不能用英俊潇洒,器宇轩昂来形容,也不能用风流倜傥,文质彬彬来概括,他更像是断了双臂的维纳斯,蒙娜丽莎嘴角那一抹若有若无的笑,一本荡气回肠却没有结局的小说。 神秘,强大。 我走进门,老夫子一眼看到了我,立刻冲我招招手:“隆武,你过来。” 我走了过去。 年轻人转过身来,看着我,微笑。 老夫介绍道:“这位是龙居不败,他听闻你打败了橙八,特来看看你。” 我的呼吸彻底停顿,迎着龙居不败的目光:“在下隆武,见过龙居道友。” 龙居不败笑了笑:“叫我不败就好。” 我屮艸芔茻! 我的嘴角抽搐了三下:“龙居道友找我,不知有何贵干?” “听闻你是个人才,想把你引荐给我师父,免得沧海遗珠,致使本门浪费了一个奇才。”龙居不败坦然自若地道。 老夫子立刻附和道: “不败的师尊便是李天元大元老,灵华仙门最强大元老,没有之一,而且李天元大元老选择弟子非常严格,非绝世奇才不选。” “隆武,你也是不错的人才,十万个人里才能出一个吧,但是呢,比起龙居不败,就差得很远了,他是十亿人里才能出一个的天子,天之子一般的奇才。” “你这份天资太浅薄了些,李天元大长老应该瞧不上眼,不过,要是有龙居不败为你引荐,那他老人家肯定会考虑一二,就算不收你为徒,只要你能得到他的点化,那你必将……” “老师,我有师父了。”我忍不了了,当即打断。 “啊,啊?你有师父,没听说过啊,你师父是谁?”老夫子眨眨眼,很是诧异。 “哦?”龙居不败也是微微吃惊。 我叹口气:“醉玲珑。” 老夫子神色大变,震惊地站了起来:“这种事儿可不能开玩笑。” 我苦笑道:“弟子哪敢拿这种事跟老师开玩笑。” 老夫子捋了捋发白长须,疑惑不定,问我:“那你怎么没跟随醉玲珑大元老修行,反而到了赤峰。” 我说:“此事说来话长,下次有机会再告诉你吧。” 转向龙居不败,“多谢你的好意,不过我不需要。” 龙居不败笑容依然:“虽说你有师父,但醉玲珑大元老似乎并未尽到师父的责任,所以我还是可以帮得上你的。” 我面沉如水:“无功不受禄。” 龙居不败呵呵笑了笑:“恰好,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我眯起眼。 龙居不败淡漠地道:“我有位朋友,与你在凡尘有些纠葛,如今你和她同入仙门,本该斩断红尘,各走一方,不过她念着旧情,害怕伤害了你,所以一直未与你言明,而今她终于下定决心,拜托我前来告知你,她希望从今往后你和她只做朋友。” 看着我,微微一笑,“如果你因此受了伤害,她愿意对你进行任何补偿,所以你要是有什么条件,尽管提。” 我日日日日日…… 我草草草草草……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要不是昨夜绝色美女找过我,乍一听这个浓眉大眼的话,任谁都会以为是真地,非气得吐血三升不可。 你娘逼个西瓜皮的,你丫的挑拨离间的功夫真是一流啊,老子叹为观止了。 我哈哈哈大笑起来:“你口中说得那个她,不会是我老婆琴如意吧。” 见我没有失去理智,没有品尝到玩弄人心的快感,龙居不败很是诧异,微微皱眉:“正是,如意道友,她对你已经……” “放你麻痹的狗屁!” 我破口大骂,“我和如意情深似海,海枯石烂,矢志不渝,你以为凭你几句小人之言就可以挑拨我们夫妻的感情?少他么在这儿臭屁了。” 我呸! 一口腥痰喷出去。 龙居不败吃了一惊,闪身躲过,再一回头,不禁哑然。 腥痰喷在了他身后的老夫子目瞪神呆的脸上。 我汗颜,立刻骂道:“草你大爷的,你居然让老夫子替你受罚,孝心何在,礼义廉耻何在,你娘是怎么教导你的。” 龙居不败眯起眼,愠怒不发:“隆武道友,感情的事勉强不得,我知道你一时接受不了,做出些失态之举完全可以理解,不过还请你自重一点。” 我哈哈冷笑:“你麻痹的挑拨离间,毁我家庭,夺我所爱,居然还厚颜无耻地叫我自重一点,你的脑袋是让驴踢了还是让门挤着了,老子的菊花都替你感到羞耻啊。” 龙居不败眼神冷了下来。 此人性格狡诈,善于隐藏,表面温温和和,看起来和蔼可亲,骨子里却歹毒之极,一个冰冷的眼神便令人不寒而栗。 我怡然不惧,逼视着他的冷漠眼神,血冷如灰。 片刻,老夫子擦掉脸上的腥痰,摆了摆手:“两位各执一词,真假难辨,如此争吵下去,只会伤了同门的和气,不如这样,你们各自拿出证据来证明自己的话,不就成了。” 龙居不败一挑眉,笑道:“此法甚好,我身上恰有一件如意道友交给我的信物,她说只要隆武见到此物,一定会明白她的心意。” 说着,龙居不败取出一根细细的丝线出来,我一看,竟是一根琴弦。 龙居不败露出万分遗憾的表情,把琴弦拿在我面前晃了晃:“隆武道友,这下你该明白了吧,如意道友以断弦与你断情,还请你不要纠缠不休,成全她一次,不败在此恳求你放手……” 龙居不败郑重地朝我拜倒。 世界里响起倒吸冷气的声音。 门外,围观的众人一字不落地听在耳中,此刻忽然有了结论。 “琴如意断弦断情,这事儿八九成是真地。” “龙居不败是筑基前辈,如此低声下气,放下身段来恳求隆武,着实是重情重义,让人好感动啊。” “这个隆武真是不知趣,我最讨厌那种死缠烂打的男人了。” “唉,该放手时就放手,强扭的话不甜,何苦互相伤害呢?” …… 81.第81章 章81 你我只能活一个 我看着那根琴弦,呼吸彻底凝滞。 龙居不败心机之深,超乎想象,竟然连坑我的道具都准备好了,再辅以潸然泪下的演技,也真是绝了。 更绝的是,这根琴弦很可能就是琴如意的。 我想,前夜这鸟人见琴如意在抚琴,于是自鸣得意吹箫表白,不曾料到浪漫没玩起来,反而吓到了琴如意,弄断了琴弦。 此时此刻,这鸟人竟然用这根琴弦来逼我退出,心机之歹毒,天怒地怨,令人发指。 我哈哈笑了笑,朗声道:“一个琴弦而已,这算什么证据。” 哼了哼,我对全世界大声说:“证据,我也有,而且我的证据是铁证。” 众人山呼海啸,一个劲起哄:“拿出来,快拿出来。” 龙居不败眉头微皱,表情里闪过一丝不安。 我嘿嘿笑了笑,指着裤裆,大声喊道:“我的吊,更大更持久。” 众人绝倒! 龙居不败彻底懵逼。 老夫子扯掉了自己的白须,咳咳咳:“隆武,玩笑话少说,这个算不上证据。” 我哈哈大笑,逼视着龙居不败,道:“你是不是很疑惑,你费尽心机近乎完美地说辞,为何始终无法令我动摇?” 龙居不败呼吸一顿。 我冷笑,说: “如果我说是真爱,估计你会嗤之以鼻,那我就告诉你点真材实料,因为我了解琴如意,她是个聪明的女人,正因为她聪明,所以她不会干出这种蠢事来。” “如果我是琴如意,有一个同甘共苦过的夫君,再遇上你这样一个仙途无量的男神,可能会动摇,可能会幻想,但我绝不会立刻与任何人摊牌。” “我会耐心的等待,直到我能确定谁是真爱我,谁能与我一起成仙飞升,然后才会做出选择。” “我和琴如意是同一种人,我们一起经历过多少苦难,如何在万千人群中相遇,相知,相守,建立起牢不可破的牵绊,是你这种一日筑基的人,根本就无法理解的。” 我的话掷地有声,全世界都为之一静。 龙居不败的呼吸彻底停顿,虚幻的表情里第一次闪过凝重之色。 这个时候,老夫子眨眨眼,凝视我半响,又看了看龙居不败,有意调解,于是呵呵笑了笑:“两位稍安勿躁,男女之情,本就多变,天道尚且无常,遑论人情乎。老夫建议二位暂且回去,与琴如意好好沟通一番,再作打算。” 老不死的偏心! 我彻底怒了,理直气壮地吼道:“沟通个屁,琴如意是我老婆,龙居贱人有什么资格与我老婆沟通。” 老夫子愕然,表情躲闪,诺诺嘴:“隆武你冷静点,事情不是这么简单,你的想法是有问题的。” “老东西,闭嘴。” 我怒不可遏,豁出去了:“你眼睛老瞎了么?龙居贱人是来干什么的,这么明显的事情,你会看不出来?” “这……”老夫子糊涂装不下去了,无言以对。 我指着龙居不败的鼻尖道:“你个贱人,给老子听好了,你若是就此收手,你我相安无事,但你要是再继续骚扰琴如意,我定要把你摁在地上爆菊千百遍,再将你挫骨扬灰。” 龙居不败神色一凛,眼中杀机涌动,咧开嘴,讥笑道:“我不会欺负一个养气境。” 我狂笑着举起小拇指,指了指缠绕其上的发丝,嗤笑道:“你是刚发现你伤不了我吧。我站在你面前这么长时间,可你眼里根本就没有我,直到你刚刚察觉到不妙,这才认真地观察我,哈哈哈,就你这种心高气傲目中无人自以为是之辈,琴如意怎么可能瞧得上你。” 龙居不败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你只是一个靠女人保护的废物罢了。” 我怒笑:“有本事你也找个女人帮你打败我呀。” 龙居不败哼了哼。 “我只是来转达琴如意的意思,既然你不肯接受,还一味胡搅蛮缠,那我也只好如实回告琴如意,一切但凭她来决断吧。”龙居不败故作失望地叹口气,给自己找了一个台阶,迈步离开。 “滚你丫的!” “还是那句话,从此刻起,你要是敢去骚扰琴如意,你我只能活一个。” 我冷冷目送龙居不败离去,呼吸久久不能平静。 围观众人面面相觑,议论着散去,多数人对我冷眼相待,视我为恶。 这一刻,全世界撕裂成两半,我站在一边,龙居不败站在另一边,而所有人走到了龙居不败的背后。 一个夺人爱妻的伪君子成了救美英雄。 一个全心保护家庭的男子汉成了罪人。 我感到深深的屈辱。 龙居不败算什么东西,堂而皇之地跑到我的面前,以为只要像给狗丢骨头一样丢给我一点好处,然后他就可以命我把妻子送给她,这份侮辱,这份耻辱,不共戴天。 我恨啊! 学生漠不关心地走入学堂,老夫子努努嘴,准备开始笑谈历史是多么有趣,我看着他们气不打一处来,毅然决然地离开学堂。 这一刻,历史不再重要,我要去创造历史。 老夫子望着我的背影欲言又止,最后我听到了他一声长叹。 我跑到酒馆,花掉所有的积分,买了十坛烈酒。 宋胖子闻讯赶来,带着陈荣等人,人人手持砍刀,哟喝道:“猴哥,那个勾引嫂子的混蛋在哪儿,兄弟们这就去削他。” 我苦笑一下,向镇外走去。 心冷如灰,这次你们谁也帮不了,我只有靠我自己。 宋胖子道了一声不好:“猴哥这是要买醉啊,不行,我得陪着他。” 陈荣点头:“好,那我们照常去砍竹子,有事你叫我们。” 不知不觉,我来到洞外,森寒彻骨之气扑面而来,可是,我感觉不到冷,因为我的血很冷,冷得没有了色彩。 身体意外地没有打颤。 我踏出第一步,脚掌慢慢地落地,无边无尽的屈辱从心底升起。 我迈出第二步,拔掉了酒坛的封盖,刺鼻酒气轰然扩散开去,包裹住我的屈辱,萦绕不散。 我走出第三步,第四步,灌了一大口烈酒,火辣辣的酒劲熊熊释放,暖和了我的身体,抵御住寒潭冷气,却暖和不了我的心。 心不暖,如何燃烧。 不能燃烧,如何祛除那份屈辱。 第五步,第六步,何以解忧,唯有杜康,烈酒一口口下肚,第七步,第八步,屈辱挥之不去,愤怒无法平息,第九步,第十步,龙居不败算什么,我又算什么? 站在寒潭边,我摸着心源石,凝视着十八幅怪图,你们究竟有什么秘密? 我放下十坛烈酒,舒展筋骨,将十八幅怪图一一演练,一遍过后,我片刻不歇开始第二遍,如此一遍接着一遍。 寒潭边上,冷得不可想象,饶是我拼命运动,还是冷到浑身僵硬,我只好接着喝烈酒,一口一口灌下肚,保持身体暖和。 “第一百遍……” “第三百遍……” “第九百遍……” 机械性地重复着十八幅怪图,我的身体已经麻木,我的神智已经不清不楚,我却一点儿也不想停下来。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要这样坚持一遍遍做下去。 仿佛没有任何意义。 麻痹的,我打不过龙居不败,人生又有何意义? 只要一想到龙居不败装模作样地拿着一只箫,随心所欲邂逅琴如意,随时随地调戏琴如意的画面,我内心的屈辱和怒火简直要将我吞噬。 所以我唯一知道是,我必须这样做,不然我根本无法发泄出内心的愤怒和屈辱。 这只是在发泄,然而我真正想要的是洗刷。 “猴哥,你在洞里一天一夜了,快出来吧,我给了准备了红烧肉。”宋胖子站在洞口,担忧地冲我喊道。 我摇了摇头,灌了一阵烈酒,接着演练下去。 “猴哥,两天了,你快出来吧,我这儿有香喷喷的鸡腿。”宋胖子看着我,流下了泪。 我喝掉一坛烈酒,披头散发,状若疯狂,打着醉拳,摇摇晃晃一遍遍演练。 “猴哥,三天了,你不要吓我啊,求求你,快出来吧。”宋胖子跪在洞口,嗓子都喊哑了,“你不出来,我就一直跪着,你要是死了,我给你陪葬。” 我倒下了。 身体彻底麻木,已经不属于自己,烈酒也喝完了,我躺在地上动都不能动一下,我的意识完全模糊,分不清现实和幻觉。 忽然,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跪在我的面前说:“皇上,微臣来看你了。” 我抬起头,看到尉迟德对我笑,忽然热泪盈眶:“尉迟德,我对不起你。” “皇上说什么胡话,臣为君死,死得其所,这是微臣的荣幸。” “不,我能有这样的朋友,是我的荣幸。” 尉迟德握住我的手,亲吻我的手背,他说:“皇上,微臣身在地狱也日夜为您祈祷,请你好好地活着。” 我哭了:“我好不了啊,离国让黑心老魔给毁了,我好不容易入了仙门,可还是有人跟我过不去。” 尉迟德轻轻地说:“心源自在,道从心始。” 他忽然消失了,黑暗中,忽然爬出来无数个鬼影,它们向我爬来,我听到成千上万的离国百姓在对我说话: “昏君,你抛弃了我们。” “我们死的好惨啊,你为什么要抛弃我们?” “皇后那么爱你,你为什么要把她抛弃,让她一生守活寡?” “琴如意是你的女人,为什么龙居不败想去见就能见到她?” “为什么龙居不败有胆子站在你面前,肆无忌惮地告诉你他想要你的女人?” …… 所有的声音在我的脑子里爆炸,我痛不欲生,而所有的问题,我忽然有了答案,唯一正确的答案:我太弱小了。 在我得到这个答案的声音,地狱深处,尉迟德冲我大喊:“皇上,快抬头看。” 我蓦然睁开眼,看向心源石,眼前的一切摇摇晃晃,出现无数个重影,好不容易找到十八幅怪图,也全是一片重重叠叠的画面。 这个瞬间,一道灵光划过黑暗,穿过了我的脑海。 我的心跳越来越剧烈,一种秘密就快要被揭开的刺激感,充盈了我的整个脑海。 82.第82章 章82 心源自在向天吼 重影,不一样。 一幅图影的重影,与原画应该是一模一样的才对。 然而,在这个瞬间,我看到十八幅图影衍生出十八幅重影,而后者与前者全然不同。 于是,三十六幅图影骤然迸发出夺目的光彩,惊魄撼神地烙印在我的视网膜上。 “哈哈哈,原来如此,每幅图影的下面还覆盖着另一幅图,继承者唯有在此经历了生死考验,道心经受洗礼后才能看得到。” 我大笑着站起来,沉吸一口气,舒筋展骨,将三十六幅图影一一演练,这一次,动作行云流水,三十六个动作连贯通顺,一气呵成。 咯咯,咯咯! 完成三十六个动作的刹那,我浑身的筋骨发出节奏明快地声响,一股暖意从骨子里扩散向全身。 传言,锻体术越是高明,身体在运动中发出的声音,越是与天地音律相契合,练功时如同在演奏高山流水,心源自在。 我大喜过望。 而这三十六个动作仿佛蕴含无敌真意,与我想要变强的强烈心愿完全契合,演练中,一招一式刚猛无匹,一往无前,强悍之极。 一个概括,猛! 一股股暖意如温泉般从身体深处流淌出来,我只是练了三遍,身上竟然出汗了,神清气爽,五官通达,爽翻了。 我越练越快,拳风也越加强劲,就在某一瞬,我的精气神到达了某个临界点,泥丸宫内快要彻底消散的云烟徒然一震,向一点聚拢。 无限凝聚在那一点。 泥丸宫变得漆黑一片,只剩下一粒光。 而这米粒之光,便是我全部的元神精华。 尽管只是一粒光,连元神小人百分之一大都没有,但是我明显感觉到,我的元神念力更胜巅峰时期,强大出两倍不止,太他么神奇了。 锻体强神,张九龄诚不欺我也! 也就在米粒之光凝聚成功的这一刻,我的脑海中蓦然响起一个抑扬顿挫的声音: “心源自在,道从心始。得我传承者,更大更持久。心源自在真诀,你值得拥有。” 卧槽! 我仰面绝倒。 想了想,我发现这声音是从心源石内发出的,想必这是开山始祖留下的机关,只要有传承者参破奥义,便会听到他老人家的密语。 “呵,原来这神奇锻体图叫心源自在真诀。”我喜笑颜开。 我赶紧跪下来,冲心源石拜了拜:“不肖弟子隆武今日有幸得到开山始祖传功,感激涕零,待弟子学成神功,纵横宇内,必会保护灵华仙门更大更持久。” 拜谒完毕,我站起来,忽然看到潭水里的倒影,蓬头垢面,状若乞丐,我哈哈笑了笑,干脆脱了衣服,噗通跳入寒潭洗个澡。 刺骨的冰水淹没我,外界的冷水与体内的暖热相冲相撞,有点运动后喝冷饮的刺激感,刺激得浑身上下直打激灵,哆嗦几下,酸爽无比。 洗痛快了,我出了寒潭,感觉一下身体,筋肉更加紧绷有型,气力大有增长,心中那种变强的感觉油然而生,实实在在。 这一刻我真正相信,心源自在真诀绝逼是至强锻体神功。 醉玲珑没有坑我。 “龙居不败,洗好你的菊花,给老子等着。” 我邪恶地大笑几声,带着自信而强大的笑容走出山洞,一看,不禁呆住。 地上跪趴着一个大胖子,额前贴地,屁股朝天,一动不动。 这,你是在搞行为艺术吗,屁股朝天等谁来草呢? 我奇了怪了,轻轻踢了宋胖子一脚:“胖子,天还没黑了,睡个毛呀你。” 宋胖子嘤咛一声,满嘴流哈喇,撒娇地抱住我的大腿就啃起来:“饿死了,我饿啊饿啊……” 窝靠! 你这死胖子多长时间没吃了,饿得整个人都迷糊了,饿昏头了,把老子的大腿当鸡腿啃。 我吓了一跳,急忙抽出了腿,忽然发现宋胖子身旁有个食盒,忙打开盖子,鸡肉、红烧肉、鱼肉,各种肉的香气砰地喷了出来。 宋胖子猛然睁开眼,双目迸射可怖凶光,扑倒食盒,抓起一把肉,唔啊啊啊狂吃起来,吃了三口,他眨眨眼,目光落在我的身上,突然大哭起来:“猴哥,你总算出来了,我快被你吓死了。” 我好生感动,坐下来:“放心吧,我没事了,来,咱们先吃饭。” 宋胖子却没动,盯着我看了又看:“猴哥,你是不是得了什么怪病?” “草,老子好得很,百病不生。” “那你身上的毛怎么脱掉这么多?” “什么?真地?” 我跑回寒潭边,一看,脸上的毛脱掉了一半多,稀稀疏疏,能看到下面一层婴儿般红润的肌肤。 哈哈哈,老子要变回人了。 我喜极而泣,返祖现象在消失,说明我已经获得足够的成长。 心源自在真诀再一次给了我惊喜。 那就练吧! 那就变强吧! 我干脆在寒潭边住了下来,苦练心源自在真诀,神功锻体,肉身一日日变得强健,一晃半月过去。 这半月,宋胖子天天给我送饭,一日三餐,坚持不辍,我有心把心源自在真诀传给了他,只可惜这门神功在他眼里就是三十六个平淡无奇的动作,练不出一点真意来,于是只好作罢。 这一日,我和宋胖子正在吃午饭时,陈荣忽然来了。 他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寒暄了半天,叹口气,道明了来意:“我和其他几位朋友打算去做其他任务,你们另请高明吧。” “其他任务?” 宋胖子惊道:“你们都是砍竹能手,不发挥专长,去做什么任务?” 陈荣脸色更加不自然,强颜笑了笑:“没什么,就是想换换口味。” 我眯起眼:“陈兄,你我也不是第一天相识,有话请直说,别拐弯抹角。” 陈荣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叹道:“你和龙居不败结仇的事情已经传开了,我那些朋友担心受到牵连,这才……” 我的呼吸微顿。 宋胖子一听就怒了:“草他龙居不败,你们怕他个屁,猴哥迟早会收拾他。” 陈荣苦涩地笑了笑,朝我拜了一下:“隆武兄,你好自为之,保重。” 说完陈荣离去了。 宋胖子冲着他的背影骂骂咧咧,骂他不够义气,临危退缩,可他头也不回,决然离去。 我摆摆手说:“胖子别骂了,人各有志,强求不得。” “那黑竹林怎么办?” “我们去砍好了,就我们两个。” 吃过午饭,我和宋胖子来到黑竹林。 这些时日,宋胖子有了长足的进步,以特制砍刀一天可以砍二十二颗嫩竹,而且他已经是养气十重圆满,很快将踏入凝气境,到时候,他会砍得更多。 我仍是以普通砍刀来砍竹,上次来这里时,一把普通砍刀我只能砍十五颗嫩竹,这次挥刀猛砍,一口气便砍下了十七颗嫩竹,平了最高记录。 宋胖子惊愕的眼珠子掉出来:“猴哥,你,你,你没用巧劲就砍了十七颗!变态啊,你太变态了。” 我淡然笑道:“我们都是年轻人,干什么都该是热血沸腾,一往无前,一言以蔽之,那就是要猛,用巧劲反而有取巧之嫌,对成长不利。” 这是我修炼心源自在真诀后得到的全新感悟。 我说:“我感觉门派布置出这些任务,本就是为了锻炼弟子,只是很多人无法体会到门派的苦心罢了。” 宋胖子若有所思,点点头,也不用巧劲,挥刀就猛砍,这种砍法痛快淋漓,好比去干架,不用任何招式肉搏才是最痛快的。 我和宋胖子砍了一整天,脸上一直带着笑容,心里很快乐。 马脸执事见到我们时,良久无语,感慨道:“老夫在这儿干了六十几年了,还是头一回见到有人砍竹子砍到嘴笑歪地。” 我和宋胖子对视一眼,哈哈大笑:“如果把砍竹子当成是做任务,为了刷积分而做,那的确没什么快乐,但要是把这个任务当成是修炼,那我们越砍越强大,自然就很快乐。” 马脸执事浑身一震,脸色一变再变,看着我们怔怔无语。 这一天,我砍坏了四把普通砍刀,砍下嫩竹六十八颗,赚到二十八积分,而宋胖子砍了二十五颗嫩竹,赚到二十五积分。 山中无岁月。 不知不觉,我到了灵华仙门半年有余。 我长高了半头,身上的肌肉结实成块,有点魔鬼肌肉人的轮廓,宋胖子也踏入凝气境,身材也随之大了一圈。 这些时日,没有任何人前来打扰我们,或者说,我们被整个世界无视了。 所有人看到我们时,他们只会在想:看,得罪龙居不败的就是这两个脑残。 我们浑不在意,日复一日坚持做任务修行,更大更持久。 秋风吹过赤峰城镇,簇拥在城镇周围的,棵棵苍劲挺拔的枫树,碧绿的叶子便换成了鲜红色,如同身披红斗逢,艳丽多姿,楚楚动人。 像一团团火焰在空中翻卷着。 看到这红色海洋般的画面,我们终于明白这里为什么叫赤峰了。 就在这一天,隆武以一把普通砍刀砍断十八颗黑竹的消息传遍整个城镇,所有人都感到震惊,所有人都难以置信。 “一把普通砍刀砍断十八颗黑竹,那只是理论上的可能性,从未有人能做到过。” “隆武就做到了呀,我跑过去看了,他真地砍断了十八颗,一颗不少,牛逼哄哄啊。” “我听说,他今天决定去闯关了,不知道一口气能闯几关。” …… 83.第83章 章83 秒破鬼门关 “你就是隆武?” 赤峰六关的守门人目不斜视,上下打量着我,一脸不信,“我听说隆武长得猴头猴脑,你不像啊。” 我摸着光滑的脸蛋,笑道:“最近我发明了一种脱毛清洗剂,只要涂抹一点,揉搓三下,什么毛都能洗掉。” “哦,这么神?” “想买不?” “贵不贵,多少积分?” “不贵不贵,也就三百积分一瓶,药到毛除,假一赔十。” “……” 守门人无语地摆摆手,把我和宋胖子送入第一关。 我们来到一面大轮盘前,只见轮盘上均分为六块区域:人、兽、鱼、草、鬼、怪。 守门人介绍道: “第一关的对手是六选一,可能是人,也可能是某种妖兽,还可能是鬼物,全凭自己的手气,抽中哪个是哪个。” “通关条件很简单,只要打败抽中的对手就可以了。” “通关之后,有五百积分奖励。” 我讶然:“不能自由选择对手?” 守门人嘿嘿,露出奸商般的表情:“当然可以,不过自由诚可贵啊,一千积分任你选。” “那还是算了吧。”我撇撇嘴,心中大骂奸商当道。 守门人看了看宋胖子:“你是第三次来闯关吧,知道规矩么?” 宋胖子点点头,苦着脸说:“第一次闯关是免费,第二次闯关要收取解锁费一百积分,第三次闯关解锁费翻倍。” 守门人点点头,收了宋胖子二百积分。 我直接看傻眼了:“胖子,你欠债那么多,难道就是因为这个?” 宋胖子直点头:“头两次我太倒霉了,一次抽中‘草’,一次选抽中了‘鱼’,对手太难缠,我只能认输,不然非得丢命不可。” 我呼吸一顿:“六种对手,难度不一样?” 宋胖子嗯了一声:“人、兽、鱼、草、鬼、怪,难度依次增大,尤其是后三个,非常恐怖,千万别抽到,不知有多少人给跪了。” 说着,宋胖子走到大轮盘前,深吸一口气,拜过各路神仙,他转了一下扳手,指针在轮盘上飞速旋转起来,慢慢地放缓速度,最后停在了‘兽’区。 宋胖子大喜:“哈,这次要打妖兽,太好了,我正好兽·欲满满,急不可耐了。” “……”我和守门人对视一眼,全懵逼了。 轮到我了,一转,指针唰唰唰,停在了“鬼”区。 哎哟卧槽,运气这么差。 宋胖子啊地惨叫起来:“阎王好见,小鬼难缠。鬼区虽然是六区里难度第二高,但很多人宁可进难度最高的‘怪’区,也不想见鬼啊。” 我搓了搓神手,笑笑说:“那也不打紧,我去试试好了。” 守门人指引我们向前,通过一扇大门,出现在门后的是六座浮桥,通向六处秘境,指向大轮盘对应的六区。 “猴哥,我先行一步。”宋胖子深吸一口气,略显紧张地走向兽桥。 “胖子加油!”我冲他喊道,目送他走过浮桥,进入兽区,我打了个哈欠,慢悠悠地转向鬼区。 守门人疑惑地看着我:“你好像对闯关提不起兴趣啊,是不是因为选中鬼区,没什么信心了?” 我摇头,点了一下宋胖子:“我没打算这么快来闯关,这次来,只是为了陪这个胖子,他屡战屡败,信心受挫,我不陪他来,他根本不敢来。” 守门人哦一声,忽然一顿,哂笑道:“既来之则安之,闯过第一关就有五百积分奖励,你何不去试一试。” “借你吉言。”我踏上浮桥,走进鬼区。 我出现在一间狭小的房间里,后面是一条黑暗的甬道,不知有多深远,不知弯曲走向,完全是漆黑。 叽叽叽,叽叽叽。 房间里突然响起怪叫声,可怖的磷光闪闪灭灭,一只鬼浮现在我的面前。 这只鬼完全没有人样,牛头马面带尾巴,简直是个四不像,乍一看相当吓人,我的头皮一阵发麻,格外错愕。 “叽叽,小鬼头,连凝气境都没到就来闯关,胆子不小啊。”冰冷森寒的声音在我的脖颈后面响起。 我浑身起了一层起皮疙瘩,深吸一口气,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弟子隆武,拜见鬼前辈。” “叽叽,什么鬼前辈,大爷是有名字的,叫跑死鬼。”鬼这样说。 我愣了愣,失笑:“跑死鬼?” “叽叽,笑吧笑吧,尽管笑,待会你就笑不出来了。” 磷光盛放,房间忽然亮了起来,跑死鬼现出了身形,它没有实体,只是一个虚影,来去无踪,快如闪电,在我周围飘忽不定。 跑死鬼指向漆黑甬道,“要想破鬼门关,只要跑到这条甬道的尽头即可。” “就这么简单?” “简单?叽叽,无知无知太无知了,难道你没发现这条甬道完全漆黑么?” “发现了。” “在黑暗中,你看不到方向,看不到尽头,试问你怎么跑到尽头?” 我无法回答了。 跑死鬼叽叽怪笑,忽然一变,凝聚成一点,磷光朦胧,如萤火之光,它说:“所以,你只能跟着本大爷跑,你要是跟不上本大爷,破关一定失败,你要是跟得上本大爷,也会跑到累死。” “叽叽,现在你明白本大爷的名字为什么叫跑死鬼了吧。”跑死鬼变作了鬼灯笼,在我面前一闪一闪,忽左忽右,神气活现地道。 我的呼吸一顿。 …… 华峰上,三位大元老齐聚一堂。 这三位分别是,龙居不败的师尊李天元,隆武的师尊醉玲珑,琴如意的师尊伯水仙。 伯水仙是主,李天元和醉玲珑是客。 三位大元老坐下后一直在喝茶,谁也没开口。 直到隆武进入鬼区那一刻,伯水仙呵呵笑了笑,打破沉默:“两位专程前来,所为何事?” 李元老轻咳一声,就要开口,醉玲珑抢先道:“琴如意是隆武的老婆,勾引别人的老婆,该杀。” 李天元失笑:“一入仙门,斩断尘缘,隆武和琴如意充其量只是同门道友关系。” 醉玲珑冷笑:“堂堂仙门大元老,纵容徒儿勾引人妻,非但不予以严惩,还找这样冠冕堂皇的理由为其开脱,果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厚颜无耻无下限。” 李天元淡然笑了笑:“事关徒儿终身幸福,做师父的当然要据理力争。” “好了,两位不要吵了。”伯水仙掏掏耳朵,“我的耳朵都快被你们吵聋了。” 笑了笑,“你们说得都有些道理,这事儿我夹在中间,实在不好做人,这样吧,我们三个老家伙干脆不管,让三个年轻小辈自己去处理,怎么样?” 醉玲珑当即道:“我没意见。” 李天元微微沉吟:“我们三个都不管,应该就是谁也不插手。话是这么说,但某人已经在自己徒儿的小拇指上绑了根头发,让任何人都伤不了她的徒儿,这就不在‘不管’的范围内了吧。” 伯水仙眨眨眼,瞥向醉玲珑。 醉玲珑哼了哼:“某人的徒儿比我的徒儿先入门,占尽优势,这又怎么说?” “只是早入门几天而已,算不上占了多少便宜,再说了,你的徒儿比我的徒儿先与琴如意相识,并建立感情,不也占了先机吗?” 李天元眯起眼,“退一万步讲,修行快慢,与时日长短本就关系不大,悟性、天资、机缘,这些才是最重要的。所以,该不管的,还是不要管,比较好。” 李天元说出这些话后便看向伯水仙,后者苦笑一下,转向醉玲珑,道:“你有什么想法?” 醉玲珑沉吸一口气,想了想,忽然笑道:“那根头发可以取下来,不过要在一年七个月后,而且在这段时间里,三个小辈不能互相见面。” 李天元挑起眉:“你这是在强人所难。” 伯水仙也微微皱眉,似乎觉得醉玲珑的条件太过分了。 醉玲珑笑道:“那我们就来打个赌,赌隆武用多长时间才能破赤峰第一关,我赢了,就按照我说的办。” 李天元呼吸一顿,沉思半响:“赌就赌,不过要是我赢了,你必须立刻取下那根头发。” 醉玲珑银牙一咬:“一言为定。” 伯水仙笑了笑:“那我就做个见证吧,你们开赌。” 李天元掐指一算。 心想,赤峰鬼门关,其实就是一个考验耐力的关卡,闯关者只要具备狂奔百里路的耐力,自可顺利破关。 正常情况下,一个时辰就能通关。 只不过守关的那只跑死鬼,是千年前被抓来当苦差的恶鬼,心里有些变态,一直故意增加难度,利用黑暗故意绕远路戏弄闯关者,使得许多弟子跑到累倒也不能通关。 且不说这个未到凝气境的隆武能不能通关,就是能,他也要在黑暗里被那只跑死鬼折磨半日才能通关。 想到此处,李天元有了主意,道:“我赌至少三个时辰。” 醉玲珑冷淡地道:“那我就赌三个时辰之内。” 话音未落,三位大元老同时神色大变,深渊般的目光全部望向赤峰第一关处,只见到,隆武坦然自若地走出鬼区。 他的胸口,浮现“赤一”字样。 草!这几个呼吸的功夫,他就通关了! 这是什么速度,秒破鬼门关! 84.第84章 章84 清明节 “你,你,通关了?!” 守门人彻底傻眼,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我。 我笑了笑:“我跑得快呀。” “骗鬼去吧你,我在这儿守关快五十年了,从未见过有人这么快就闯关鬼门关。” 守门人一万个不信: “鬼门关,在黑暗中长跑,设下这一关,为的是让修行者明白,修行之路如同在黑暗中前行,唯有道心坚定,耐力长久之人才能走到最后,所以这一关最大的特点就是路远时长。” “像你这么快通关的,除非是使用了缩地阵,不然绝不可能。” 我无奈地耸耸肩,拍拍胸口的“赤一”二字,不作任何解释,只看向兽区,等待宋胖子出来。 守门人急了,不断来套我的话,见我无动于衷,他想了想,眼珠子一转,嘿嘿道:“只要你告诉我是怎么办到的,我可以告诉你赤峰剩余五关的破关攻略,这可是内部消息哦。” 我摇头:“多谢好意,不过我不需要。” “你就这么有自信一定能破剩下那五关?” “非常自信。” 守门人彻底无语,半响,他认输了:“只要你愿意告诉我,我可以答应你任何条件。” 我想了想,指着鬼区那边道:“我那位胖子朋友,天赋不差,修为和实力也都不错,唯一的问题是缺乏自信心,我现在正在帮助他重新树立信心,如果你能帮我话,我就告诉你。” 守门人问:“怎么帮?” “保证他在接下来的每一关都选中难度最低的关卡。”我提出了条件,这一点对守门人而言,举手之劳。 守门人沉思片刻,一咬牙:“成交。” 我叹口气:“鬼门关的通关条件是,闯关者抵达甬道尽头,这时候,通关讯息会在第一时间呈现在身份令牌上,获得奖励积分。” 守门人点点头。 我说:“于是这里就存在一个漏洞,闯关者没必要抵达终点,只要身份令牌抵达终点,就算通关了。” 守门人呆住,瞠目结舌。 我说:“所以,我让跑死鬼帮个忙,把我的身份令牌送到终点,帮我破了鬼门关。” 守门人仰面绝倒,直呼不可能。 “跑死鬼那个恶魔会帮你?你别逗我了,打死我也不信。” 他大笑了一阵,思来想去,猛然发现这似乎是唯一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破关的方法,不禁彻底愕然。 “跑死鬼真地帮你了?”守门人表情呆滞地问我。 我再一次点头。 “你是怎么办到的?” “哦,我送他一只烤鸡,陪他聊聊天,然后,我们就成了好朋友。” 我轻松写意地轻轻一笑,“成了好朋友之后,跑死鬼热情地告诉了我这个漏洞,顺便帮我通关了。” “你,你和鬼做了朋友?” “唉,交朋友嘛,不在乎人鬼,主要看有没有共同语言。” “卧槽,你和鬼有个毛的共同语言。”守门人简直崩溃了。 “有啊,我和跑死鬼都是走寂寞流的。” “寂寞?” “你想想啊,跑死鬼被困在关卡中千年了,而且它没有身体,想撸管解闷都不能,它得有多寂寞,多空虚。” “呃……” “千年里,跑死鬼一直陪着来来去去的闯关者跑来跑去,它得多无聊,生活多无趣,所以,一遇到过像我这样送烧鸡,还愿意陪它聊天的人,一下子就感动的哭了。” “哦……” “于是我们就成了好基友啦,事情就是这样。”我淡定地道。 守门人彻底呆了。 我看他难以置信的样子,不禁失笑。 不多时,宋胖子闯出兽区,远远地就听到他爽朗的笑声,看样子兽·欲得到了酣畅淋漓的发泄,闯关成功了。 于是我们击个掌,接着闯第二关。 第二关倒是没有什么花样,不用转轮盘,所有人闯同一模式的关卡,名为“躲喵喵”。 在一个十丈长宽的空间里,有一头小兽,只有拳头大小,外形酷似猫咪,背上长着刺猬一样的针毛,一叫起来喵喵的。 闯关者的通关条件就是抓住这头喵喵兽。 通关奖励积分六百。 乍一看到喵喵兽,我突然想起听课的时候,某位长老说过,喵喵兽性格胆小,特别敏感,你越是吓他,它逃跑的越快。 无数的闯关者耍尽心思想要靠近喵喵兽,只因心怀歹意,个个像猛兽扑食一般,反而把喵喵兽彻底吓坏,到最后怎么都抓不到它。 想了想,我干脆躺了下来,睡个回笼觉。 第一关考验的是耐力,第二关考验的是耐心,而我本就不求通关,无欲则刚,有的是耐心。 喵喵兽好奇心极强,不断地靠近我,又害怕地跑开,一次次接近,一次次逃跑,过了两个时辰,它没有感受到一丝危险,习惯了我的存在后,它跳到了我的身上。 这一刻,我与喵喵兽发生接触,通关条件达成。 第二关过了。 我出来后,发现宋胖子已经等我很久了,他的脸乐开了花,偷偷告诉我,他遇到的那头喵喵兽,一条腿是瘸的,没费多少功夫就抓住了。 我呵呵笑笑,心想守门人真是守信之人啊。 进入第三关,我惊讶地发现,这里竟是一片沼泽地,而且,所有来到第三关的闯关者都集中在一起。 通关条件是,穿越这片沼泽地。 通关奖励积分八百。 我和宋胖子站在一处,他告诉我,这片沼泽地处处充满危险,最危险的莫过于吸血蚂蝗,只要被它们缠上,非被吸到血尽人亡不可。 我淡定地笑了笑,说:“不用担心,你待会跟着我走。” 宋胖子也不多问,跟着我走入沼泽地,其他闯关者也依次展开各自的行动,不多时,沼泽地里变得不平静了,惨叫声迭起,一位位闯关者小心再小心,却在不经意间遭到吸血蚂蝗的袭击,浑身上下全是蚂蝗,疼得他们乱抓乱挠,狼狈逃窜,一片慌乱。 我和宋胖子一路平安地走出沼泽地,成功破关。 宋胖子奇了怪了:“猴哥,咋回事,吸血蚂蝗瞎了吗?怎么不来吸我们的血?” 我神秘地一笑,取出怀中一物给他看。 这是只有米粒大小的黄囊,我说:“这叫麝香,取自喵喵兽身上,散发出的香气能驱散大多数妖兽,只可惜不能长久保存。” 宋胖子目瞪神呆,惊呼道:“你怎么知道第三关一定用得上这个?” 我耸耸肩:“我不知道啊,只是我和喵喵兽做了朋友,这是它送给我的礼物。” “你,你和喵喵兽做了朋友?!”宋胖子整个人都凌乱了。 我说:“其实,只要你细心一点就会发现,下一关的闯关攻略,往往隐藏在上一关中,比如刚才路过沼泽地的时候,我不是采摘了许多植草吗,我想第四关我们一定用得着。” 宋胖子抓狂了,回头看了一眼,所有的闯关者都是手忙脚乱,心惊胆战,只求尽快逃出沼泽地,谁有那个闲情去采摘植草,再看了看我,彻底服了。 …… 与此同时,华峰也很热闹。 掌教真人、戒律院一众元老,在李天元的召集下,聚集一堂,目光全注视在闯关者隆武的身上。 众人神色古怪,无不是摇头苦笑。 “这是作弊,作弊。” 李天元黑着脸,指着赤峰方向,义愤咄咄,“你们看,隆武破了第四关了,他还是没动手,一根手指头都没动。” 醉玲珑哈哈笑了笑:“没动手怎么了,这叫不战而屈人之兵,不像某些人,动不动就使用暴力解决问题,太野蛮太粗暴没有品位。” 李天元非常不服:“赤峰六关本就是为了考教弟子的基本功,要的就是训练他们与人斗,与鬼斗,与恶劣生存环境斗争的能力,这,你看看你的徒弟,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醉玲珑寸步不让:“俗世有句话是这么说的,有钱能使鬼推磨,我徒儿既然有本事能驱使鬼,那他干嘛还要去与鬼斗,神经病啊。大家都来评评理,是我徒儿有病还是这儿的某人出门忘吃药了。” 所有的人哭笑不得。 掌教真人那叫一个头大,打了个哈欠:“两位稍安勿躁,我记得赤峰第六关是必须动手才能通关的,让我们拭目以待,共同见证隆武的真才实学。” 众人望去,只见隆武从容自如地闯过第五关,然后,然后他就退出了。 第六关,不闯了。 …… 宋胖子在我的热情鼓励下,勇闯第六关,并成功打败了对手,闯关成功,晋升橙零。 这些时日,我以心源自在真诀对宋胖子进行严格训练,提升他各项基本功,终于得到惊喜回报。 “猴哥,你要是去闯第六关,一定能通得过。”宋胖子露出灿烂的笑容,忽地想到他要去橙峰,我却还留在赤峰,不禁有些忧伤和不舍。 我平静地笑了笑:“闯关只是一种展示所学的方式罢了,并不能真正提升修为,能真正提升修为的是那些平日里看似乏味无奇的任务,我还没有完成在赤峰的修行,所以我要留在这里。” 宋胖子万份佩服:“猴哥你太豁达了,你放心,到了橙峰,我一定不在自卑,努力做好任务,等你到来。” 这天,宋胖子在众多同门的簇拥下,带着荣耀离开赤峰,而我采下一片火红的枫叶,收藏在书页中,面朝火红的海洋,寂寞依然。 …… 这一章早就构思好了,很幸运能在清明节这天写出来,算是应景吧。 清明,祭祖。 节日起源: 【介子推的传说】 相传春秋时期,晋公子重耳为逃避迫害而流亡国外。 流亡途中,在一处渺无人烟的地方,又累又饿,再也无力站起来。 随臣找了半天也找不到一点吃的,正在大家万分焦急的时候,随臣介子推走到僻静处,从自己的大腿上割下一块肉,煮了一碗肉汤让公子喝了。 重耳渐渐恢复了精神,当重耳发现肉是介子推从自己腿上割下的时候,感动得流下了眼泪。 十九年后,重耳作了国君,也就是历史上的晋文公。即位后文公重重赏了当初伴随他流亡的功臣,唯独忘了介子推。 很多人为介子推鸣不平,劝他面君讨赏,然而介子推最鄙视那些争功讨赏的人。他打点好行装,同老母亲悄悄的到绵山隐居去了。 晋文公听说后,羞愧莫及,亲自带人去请介子推,然而介子推已离家去了绵山。绵山山高路险,树木茂密,找寻两个人谈何容易,有人献计,从三面火烧绵山,逼出介子推。 大火烧遍绵山,却没见介子推的身影,火熄后,人们才发现背着老母亲的介子推已坐在一棵老柳树下死了。晋文公见状,恸哭。 装殓时,从树洞里发现一片衣襟,上写道:“割肉奉君尽丹心,但愿主公常清明。” 为了纪念介子推,晋文公下令将这一天定为寒食节。 第二年晋文公率众臣登山祭奠,发现老柳树死而复活,便赐老柳树为“清明柳”,并晓谕天下,把寒食节的后一天定为清明节。 很早之前就读过这个故事,很感动,今天重温一遍,感动依然存在。 85.第85章 章85 看我如何破之 晋升赤五不久,张九龄忽然来看望我。 他为我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龙居不败的师父李天元在一场打赌中,输给了醉玲珑,迫使龙居不败在接下来一年七个月内,不得以任何方式骚扰琴如意。 嘿,师父就是师父,仙子这条大腿果然够粗,霸气! 我大喜过望。 不过为什么只赌一年七个月,来个百八十年的多好? 张九龄也十分费解,于是这个问题只能交给时间来回答了。 停顿一下,张九龄又说出了一个坏消息: 在我闯第六关时,醉玲珑给我的那根头发将会失效,那时我只能靠我自己。 对此,我只是冷哼一下。 从那以后,我进入快乐修行模式,每天坚持修炼心源自在真诀,另外就是砍黑竹,不过砍的不再是嫩竹,而是坚硬无比的老黑竹。 这一砍就是四个月。 我以普通砍刀,练到了能砍断十七颗老黑竹的地步,这其中付出了多少汗水,只有我知道。 “还是不行。” “距离十八颗老黑竹,还是差了一颗。” 我隐隐觉得,我一定可以变得更强,只是有些关节始终无法打通,而且越练下去,我越觉得心源自在真诀的流畅性,在某些很关键的地方,并不完美,仿佛有缺憾。 这只是我的直觉。 毕竟心源自在真诀是开山始祖的绝学,博大精深,根本不是我这种小角色说有问题就有问题。 可是,我实在心痒难耐,便回到寒潭山洞,坐在心源石前,重新审视三十六幅锻体图。 闭关十日。 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双眼看出血来,终于让我发现了心源石的终极秘密。 原来三十六幅锻体图,在满月光辉的洗涤下,会产生月影,而月影与原图又是完全不同。 于是,我一口气得到了全新的三十六幅锻体图,一下子将心源自在真诀扩展到了七十二幅。 七十二个动作连贯如流水,再无一处生涩感。 偶的神啊,开山始祖绝逼是疑心很重的家伙,藏得也太深了,若不是我执着,定然会错过。 苦练之下,我的肉身飞速强健,体力猛增。 一把普通砍刀砍下十八颗老黑竹,任务进度满格。 而后,我弃了砍刀,以手做刀,以身体做刀,用肉身来砍老黑竹,砍了半年。 半年里,每日浑身皮开肉绽,血洒黑竹林,终日不辍。 然后,我离开黑竹林。 马脸执事站起来送我,一脸严肃地说:“上次出现能用手砍断老黑竹的人,距今万把年了,你是这一万年里的第一个,身强如古族,将来必成大器。” 说完他奖励了我一千积分。 我谢过他,然后我去做了第二项任务——抓捕害虫大蚕蛾。 这种害虫最可怕之处在于它的双翅上有毒性磷粉,煽动翅膀时,磷粉会飞散四方,一旦落到人的皮肤上,奇痒无比,痛不欲生,抓捕它们时,需要戴手套和奇高的技巧。 执事员一脸奸商样的看着我: “你是要手套,还是不要手套?” “要普通手套,还是特制手套?” 我淡定地道:“啥也不要。” 抓捕大蚕蛾,我有不少好的想法,比如以极快的速度削掉大蚕蛾的翅膀,或者火中取栗一般,以闪电般的速度捏住大蚕蛾的头,迅疾地抓进布袋之中。 诀窍其实就是一个字:快。 这个任务应该对应喵喵兽那一关,练出快、狠、准的功夫,唯有如此,才能有希望在养气境期间抓住喵喵兽。 有心源自在真诀,完全可以做到。 我花一个月时间反复练习,将那些好的想法全部变成了现实,同时,不经意间,创下了一项史无前例的记录:隆武在一个时辰内抓捕了三千只大蚕蛾,净赚九千积分。 执事员亲眼目睹这一奇迹发生的全过程,感动地泪流满面,称见到了真正的抓蛾神技,艺术般神乎其神,并多发给隆武一千积分奖励。 然后,我立刻去做新的任务,并一次次创下令人咋舌的记录。 这些消息很快传遍赤峰城镇,引发大轰动。 在接下来的时日里,每当我去做任务,众多同门争相前去围观,观摩我的技巧和方法,完善自己的攻略。 有人请教我,我知而必答,在我超强的技术流指导下,许多人豁然开朗,进步神速。 还有一些惧怕龙居不败的人,连话都不敢跟我说,我浑不在意,有时看到他们在犯愁,便主动向前指点一二。 一传十十传百,不知不觉,当我走在街上时,他们看我的眼神变了,冷漠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感激,一种温暖,一种敬畏。 偶尔,我会去学堂听几节课。 每当这时,学堂必定爆满,众多同门围着我请教攻略,我也精力旺盛,同时与数百人交流,思维不乱,妙言不绝,总能彻底折服他们。 服我者膜拜我,不服我者说服之。 有位长老见我人气旺盛如斯,不禁感慨:“这就是领导力啊。” 领导力不同于霸权,霸权是枪杆子里出来的,领导力则像是风向标,由人内心发出,如同天上的太阳,太阳在哪里,人们抬头的刹那就会看向哪里。 说得俗气点,如果你是全世界赚钱最多的人,那你干什么都会引人争相模仿,人人发自内心向你看齐,这就是领导力。 岁月如梭。 只差一天,我到赤峰就两年整了。 最后这一天,我去闯赤峰第六关,明明没有通知任何人,然而整个城镇上的同门全去为我呐喊助威。 场面之宏大,匪夷所思。 守门人再次见到我,一眼就认出了我。 “你比上次来时高出一头,身体更强壮了,面孔更加坚毅,眼神也更加犀利,性格嘛,还是一如既往的淡定。” 他依然清楚地记得上次我闯关时的情形,到此时还是惊叹不已,又错愕地看到无数人为我加油,更加心神撼动。 犹豫半响,他忽然压低声音,告诉我一个秘密:“上次你破关的方式引起门中许多长老的不满,掌教真人为了平衡,决定在你破第六关时,提高难度。” “哦?” 我眯起眼,“难道本门中的那些长老闲的蛋疼吗,居然有心思来管我这样的小人物?只怕这背后有人在推波助澜吧。” 守门人呼吸一顿,用更小的声音说:“你猜得不错,我听说,最不满的人是李天元大元老,他是最强大元老,他要是不满,许多人都会跟着不满。” 我哼了哼:“难度提高了多少?” “第六关,与傀儡战斗,胜之则闯关。傀儡原本是一级中品傀儡,凝气初期便可败之,但现在一下子提高到了一级极品,凝气中期也得给跪呀。”守门人面色担忧地道。 我淡定地笑了笑:“无妨,看我如何破之。” 说完我迈步闯入第六关,只见一方演武台上,有一具身材高大的傀儡,状若古代九尺将军,身披战甲,手持开山偃月刀,全身以及兵器遍布晶亮而玄奥的符文,看起来光鲜夺目,威煞凛凛。 我呼吸一顿,脚上一踏,跃上了演武台。 下一刻,傀儡将军双目蓦然亮了起来,抡起开山偃月刀舞动数下,对准了我。 也就在这一刻,缠绕在小拇指上的发丝,陷入了沉寂。 我知道,此时此刻,有很多目光注视着即将发生的战斗,而我必须在即将发生的战斗里,充分展现出我的实力,我的天赋,我的潜力,绝不输于龙居不败。 “不但要赢,还得赢得漂亮。” “那就战吧!” 我哈哈一笑,迈步走向傀儡将军,步伐不快不慢,犹如信步看花。 傀儡将军大吼一声,向我快速冲来,扬起开山偃月刀,朝我的头顶劈来。 下个瞬息,我骤然加速。 两道身影一错而过。 嚓! 在我和傀儡将军完全停下来的时候,有什么东西从高处落下,深深地插在地上。 我转过身,看到巨大的刀头插在我和傀儡将军中间。 傀儡将军看了看手中只剩半截的兵器,人性化地低吼一声,扔掉了兵器,拍着胸口向我走来。 “傀儡最可怕的地方是本身的实力,兵器仅是辅助性。” 我眯起眼,目光一闪,纵身掠出,与傀儡将军遭遇一处,它立刻出右拳直击,我也出右拳迎上去,轰,两拳相遇。 轰鸣中,劲风撕面。 傀儡将军的头盔差点震掉,体表的符文在一瞬间亮到了最大,然后他轰出左拳,这才是真正杀手。 傀儡是不分左撇子还是右撇子,左右拳一样都能轰出最大杀伤。 我岿然不动,神手金刚不败,强硬地接住它的左拳,然后,我怒吼着,向前猛推,这一刻,我终于切身体会到心源自在真诀的强大,傀儡将军在地上滑行后退,力量竟敌不过。 论攻击技巧,傀儡是非常单调的,攻守姿势贫乏,而它最强大的地方,其实是它那耐草的防御,以及持续性输出力量。 只可惜,这一点,它已经输给我了。 我一口气把傀儡将军推到了演武台的边缘,却没有推下去,而是收了拳,双手并用,扯住它的左臂,狠狠一扯,只听咔啦一声响,左臂齐肩而断。 我二话不说,乘它立足未稳,猛虎夺食般抱住它的右臂,力拔山兮气盖世,强行拔了下来,接下来是左腿,右腿,然后一拳轰向它的头。 …… 三更奉上,今天一万多字,我的心意到了,下面就看各位道友给不给力了。 86.第86章 章86 插秧 赤峰六关,全破。 晋升,橙零。 距离醉玲珑的发丝彻底失效,还有一个月。 我离开赤峰那天,枫叶正是最红时。 同门夹道欢送,花生满路,遍地荣耀。 到了外面,雪山如画,天地一白。 有鹅毛大雪从天而降,宛若千万朵洁白羽毛铺天盖地地洒落下来。 单调的雪景里,走来一抹倩影,我定睛一看,不禁狂喜起来,是师父! 醉玲珑站在雪中,白衣似雪,面色依然冷如冰霜,宛若完美的冰雕,只是看着我的眼神里闪烁着一抹灵动。 “两年不见,小猴子长成了小鲜肉,看起来你混得不错啊。”醉玲珑冷冰冰地问候我。 我呵呵一笑,拜了拜:“师父,徒儿谨遵您的法令,这两年来,没有修炼任何心法功诀,没有使用任何法术,就连丹药灵液之物也从未服用。” 醉玲珑冷淡的道:“那你是否明白我叫你这么做的用意?” 我点着头说:“徒儿自土著大陆来,不幸错修功法,导致神衰体弱,师父以两年断绝修行来助我修复根基,用心良苦,徒儿感激不尽。” 醉玲珑满意地点了一下头,凝视着我,初次展露笑颜:“你能参透心源石的奥妙,得到开山始祖的真传,为师非常开心。” 我也很开心:“没有师父提点,徒儿就是睁眼瞎,哪里发现的了心源自在真诀。” “用不着拍我马屁,在灵华仙门,知道心源石藏着玄奥的人很多,但能参破的人,寥寥无几。算上你,也就才三个人而已。” “三个!”我大吃一惊。 “你,我,还有就是掌教真人。”醉玲珑格外认真地道。 我神色变了,心跳加快,这意味着,得到开山始祖传承的人只有三个,而这三人才是灵华仙门的正宗传人。 这其中的意义就大了去了。 醉玲珑微微一笑,问我:“你在心源石前看到了几幅图?” 我答道:“七十二幅。” 醉玲珑颜色一变,呼吸停顿下来,过了半响,她用古怪的语气道:“掌教真人只看到了三十六幅图,而我,看到了五十四幅图。” 我愣住,还未及想透这句话意味着什么,醉玲珑便接着道: “掌教真人千年化神,如今已经合道,无限接近飞升,而我,六百年化神,是近万年来,最快晋升化神境的人。” 我的呼吸彻底凝滞。 醉玲珑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笑容完全绽放:“你的潜力,应该在我和掌教真人之上。” 我心中大为得意,神气活现地豪言:“师父六百年化神,那我就三百年化神,到时候,咱两一起飞升仙界。” 醉玲珑笑道:“不是不可能哦,心源自在真诀博大精深,奥妙无穷,若是参悟透彻,三百年内化神也是可能的。” 我想了想:“师父,心源石上的真诀是否还有后续?” 醉玲珑点头道:“灵华仙门有九峰,心源自在真诀分散藏在每座山峰上,可能是刻在一块石头上,也可能藏在一片树叶,一滴水中,能不能找到后续的真诀,全看你的机缘了。” 我恍然:“徒儿明白了,接下来我会去橙峰,按部就班修炼。” 醉玲珑非常满意,顿了顿:“不过,接下来一个月,非常重要,你可要抓紧了。” “你真要收回头发?” “这是我和李天元的赌约,一个月后,你小拇指上这根头发就会化作吹灰。” 我急了:“可是,一个月后,我还是敌不过龙居不败。” “没关系,一个月后,我会把你送到一处秘境中执行任务,那地方,龙居不败进不去。” 醉玲珑成竹在胸,“所以,你要在这一个月内,将修为提升到凝气境,然后你去执行任务,在那个秘境里,有筑基的机缘,如果你能圆满完成任务,那等你回到山门时,你便是筑基修士,完全有实力与龙居不败争雄。” 听到这番话,我心中大定。 醉玲珑对我着实厚道,这番安排紧凑精致,算无遗策,不过也是逼人太甚,只要我慢了一步,错了一点,那一切都将不可挽回。 不过,要想与龙居不败这样的天才争高下,就得这么狠草自己。 我必须做到,也只有做到了,我才能打败龙居不败。 于是我辞别师父,去了橙峰。 到橙峰山下时,朱里和宋胖子早已在入口处迎我。 一看他们胸口,朱里是橙九,宋胖子是橙二。 橙峰有十二关,朱里能在两年间晋升橙九,相当不简单啊。 然后,他们带我进入橙峰秘境,放眼一看,我不禁一呆。 如果说赤峰城镇是建立在山坳中桃花源,那橙峰世界完全是江南鱼水之乡。 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 河湖交错,水网纵横,小桥流水,田园村舍,一切笼罩在朦胧烟雨中,如诗如画,令人骨子里生出水一样的多情,雨一样的缠绵。 我看到纵横交错的河流两岸,有一块块田地,众多同门光着脚丫子,像农夫一般在稻田里插秧。 这一幕又是让我为之一呆。 卧槽,不是吧,凝气境弟子居然在插秧! 宋胖子热情洋溢地为我介绍:“插秧是橙峰的传统,历史悠久,也是积分最低的任务之一,插秧一亩,净赚一百积分,也就是一粒阳灵丹的价了。” 阳灵丹是“升级版”纯灵丹。 一粒阳灵丹蕴含的灵气基本与一瓶灵液相当,但阳灵丹还有一些养身药力,这是灵液所没有的。 “不过,橙峰弟子可以自由离开仙门,到外面去做任务,积分也多多,所以只要有点实力的,都会去外面的广阔天地自由闯荡。选择做插秧任务的,大多都是新晋升不久的橙零。” 说到这里,宋胖子嘿嘿笑了笑,“我在橙峰的第一年,每天都在插秧,干得快的时候,一天可以插秧三亩地。” 我笑笑:“嗯,那我只怕也要下地干农活了。” 这时,许久未开口的朱里,忽然瞥了过来:“你没必要做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任务,凭你只手活撕一级极品傀儡的战斗力,完全可以到外面去闯荡。我相信,现在许多同门都想找你联手,一起到外面做任务。” 这话有点想拉拢我的意思,我笑着婉拒:“还是慢慢来吧,等我熟悉的橙峰的环境,再去外面。” “也好。”朱里淡淡的道,表情很平淡,看不出他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就这样,我到了橙峰,住进农家小院,这里积分制度依然盛行,也有学堂,有五花八门的任务,唯一不同的是,这里没有食堂。 因为凝气境修行者已经辟谷,不用吃饭。 如果想要满足口腹之欲,那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于是,我到橙峰的第一天,急迫需要解决的第一个问题,竟然还是吃喝,他么的。 对此,我只有苦笑。 朱里看着我直皱眉:“解决你的问题非常简单,你到藏功阁挑选一门凝气境功法,修炼之后,你立刻就会踏入凝气境,辟谷无忧。” 嘿嘿,朱里这是在间接承认我的肉身变态。 不过,我现在眼光很高,一般的功法根本瞧不上,尽快找到心源自在真诀的后续功法才是王道。 朱里看起来很忙,走路急匆匆的。 我想,他能抽出时间来迎接我,说明他还是比较看重我和他之间的这点关系,于是聊了几句,我就送他走了。 送走了朱里,我和宋胖子一边叙旧,一边去河里抓了一条大鲤鱼,又上山采摘一些花椒、酸果,做了一锅水煮鱼。 宋胖子弄来一坛米酒,哥俩吃鱼喝酒,互相扯牛皮,喝到情浓时,宋胖子向我透露他已经交上了一位小女友,艳福无边。 “还在处感情,低调低调。” “亲过没?” “呃,那个嘛……” “别支支吾吾,快说。” “也就亲过一次,一次而已。” “卧槽!你个死胖子,没看出来呀,你还是个撩妹高手,哥哥我还要向你讨教经验了。” “低调,低调。” …… 宋胖子走了,第二天他就外出做任务了,和他一起出去的是一位妙龄女道友,我远远瞧了她一眼,眉目清秀,棱角分明,倒也不错,最重要的是,她看宋胖子的目光很热。 而我脱了鞋,卷起裤腿,一脚踩进凉水软泥的稻田地里,开始了我在橙峰的插秧人生。 关于心源自在真诀的后续功诀藏在了何处,我想了一夜,觉得开山始祖是为奇人,绝逼不会直接写成文字放在藏书阁,多半是以奇特而玄妙的方式藏在了橙峰的山水间,而且不是隐藏着藏,是那种明目张胆的藏。 就像赤峰心源石一样,明明白白告诉你,老子就是把神功藏在了这里,有本事你来拿呀。 我发现,橙峰存在最悠久的东西,便是插秧传统。 陵谷沧桑,物换星移,唯有插秧传统恒久长存,由此我推断,从插秧做起是解开玄奥的捷径。 …… 附赠插秧歌一首: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 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 善似青松恶似花,看看眼前不如它。 有朝一日遭霜打,只见青松不见花。 面上无嗔是供养,口里无嗔出妙香。 心中无嗔无价宝,不断不灭是真常。 佛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只在汝心头。 人人有个灵山塔,好向灵山塔下修。 佛在世时我沉沦,佛灭度后我出生。 忏悔此生多业障,不见如来金色身。 手捏青苗种福田,低头便见水中天。 六根清净方成稻,后退原来是向前。 千锤百炼出深山,烈火焚烧莫等闲。 粉身碎骨都无怨,留得青白在人间。 三十三天天外天,九霄云外有神仙。 神仙本是凡人做,只怕凡人心不坚。 87.第87章 章87 饮江吞河 我站在淹没小腿肚的水田里。 水田的底层是经过翻了两到三遍的沃土,然后蓄上水就泡成泥了,水和泥上下分离,上层的水非常清澈,能够清楚看到水下的软泥。 插秧时,弯着腰双手并用,一手拿着秧苗,一手插秧,一行一行插下去,一边插一边往后退,像是在纸上写字一样。 水田里,昆虫乱飞,还能见到青蛙蹦来蹦去,蜻蜓在头顶来回飞舞,不过这些虫虫都不会伤人,最令人头疼的是吸血蚂蝗,它们会悄无声息地趴在你的小腿上,吧唧吧唧吸个没完。 这次,我没有喵喵兽的麝香,很快中招,惨不忍睹。 一天下来,小腿上给吸了十几个红点点,更可怕的是,这些吸血蚂蝗带有狂暴属性,成熟体不但吸血疯狂,还会在吸血的时候向血液里产卵。 说实话,若不是有神手犀利,我根本不能在水田里待片刻。 然而,我发现,其他同门在插秧时,似乎根本不担心吸血蚂蝗,我观察了一位同门一整天,发现不光是吸血蚂蝗对他不感兴趣,其他的虫虫也无视他。 这就奇了怪了。 我急忙去请教,这位同门皱着眉头,用怪异的目光打量我几下:“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我纳闷之极,神色严肃地再次请教。 对方吧砸吧砸嘴,怪笑道:“居然是个菜鸟,罢了,我就免费指点你一次,其实很简单,凝气境之所以叫凝气境,核心恰在这个‘凝’字上。” “到了养气境圆满,修行者肉身内的灵气饱满充盈。” “俗话说,精满自溢,修行到了这个地步,修行者肉身内的灵气自然而然就往外界溢出,如果不做什么,这些宝贵的灵气便会白白流失。” “于是,修行者须得将外溢出的灵气,凝聚在身体表面,并将这些外溢的气回流到体内,如血液般在体内循环,最后气沉丹田,存储下来,并能随时释放到体表。” “此阶段的修行,即为凝气境。” “天长日久,丹田内存储的气越多,相应的境界也就越高,直到有一天,多到能够筑基,更上一层楼。” 这位同门让我仔细感觉一下他的体表,神手一靠近他的身体,顿时感觉到他的体表,有一层薄薄的气在流动,像是穿着一件用水做的隐形衣服的一样。 “修行者迈入凝气境,便有气罩护体,正是有了这气罩,使我们不像凡人一样暴露,使我们能免受风吹雨打,能抗住各种伤害,甚至抵抗时光侵蚀,往远了说,还能抵抗天劫,正因此,修行者才耐草,才强大,才老得慢。” 听到这位同门的讲解,我恍然大悟。 细细一琢磨,以我的强悍体质,按道理早就该出现灵气外溢劲射满屋的现象,只不过心源自在真诀非常变态,能将吸收的每一丝灵气用来锻体,这才从未发生这种事儿。 我思考了一夜,发现唯有反其道而行之,逆行七十二幅锻体图,才能外放出灵气。 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我练了起来,孰料,只逆练了一遍,身上的每个毛孔骤然全部打开,肉身内的灵气如同洪水决提一般,咕咕咕往外冒,眨眼间,不知有多少灵气流失出去。 我吓了一大跳,急忙终止逆练,可是,这玩意就像烧开水一样,水一旦开了,便非常不容易冷下来。 纵然我停止逆练,灵气还是像茶壶口冒出的蒸汽一样,肆无忌惮地往外喷薄。 我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回想着那位同门的话,以元神念力强行凝聚外溢灵气停留在体表,接下来,仿照大禹治水的方法,水往低处流,引导灵气回归体内,循环一周天,最后进入丹田之内。 我自以为聪明,心想只要灵气到了丹田就会安稳下来,可是,我错了,一旦我停止引导,丹田内的灵气霎时便会倒流,根本存储不住。 这个瞬间,我灵光乍现,急忙正练七十二幅图,意外地扭转了危局,灵气停止了外溢,而且,丹田内居然有一小撮灵气存储了下来。 我感觉一下身体,忽然发现一件怪事,明明刚才有大量的灵气流失,却仍然精神饱满,体力异常旺盛,感觉刚才灵气非但没有流失,反而是增长了。 放空,填满。 莫非这其中有什么玄妙? 我想了想,沉下心,将刚才发生的过程重演了一遍,这次我将大部分心神用在观察上,双目炯炯,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顿时找到了原因。 原来,在灵气外放的瞬间,原本饱满的肉身顿时出现空缺,无意间形成真空状态。 这个瞬间,天地间的灵气立刻向真空处涌来,而涌来的灵气远远多余流失灵气,于是到最后,反而出现了体内灵气增长的奇妙结果。 发现这一点,我大喜不已,立刻将逆练和正练结合起来,进行全新的修行。 修炼半日,丹田内存储的灵气越来越多,这股灵气,像是地下水,毛孔是出水口,随时可以喷出体外,而将喷出的灵气停留在体表形成气罩,关键在于“凝”,方法则是循环不息。 我花了三天时间才完全掌握诀窍,再次下水田时,我的体表已经有了一层薄薄的气罩,果不其然,吸血蚂蝗再也不来骚扰我了。 而凝出气罩后,我忽然发现,眼睛看到的世界全然变了,我看到花草树木,乃至所有有生命的物体,时时刻刻都在吸收天地灵气,也在散发出灵气。 年轻的生命,吸收的灵气大于散出灵气,而年老的生命,恰好相反。 目光转移到同门修行者身上,我惊讶地发现,他们身上的气罩,修为越低越薄,修为越高越厚,厚到一定程度后,看起来根本不像是气,而是流动的粘液,并且呈现出不同的颜色。 如金锐利,如木盎然,如火炽烈…… 我顿时意识到,导致气罩颜色不同的根源,定然与灵根有莫大的关系。 不同的灵根,表现出不同的颜色,这就是属性的差异。 我的气罩泛着微弱的粉红色彩,这必定是色灵根外在表现了。 更大的惊喜发生在后面,当神手上出现气罩之后,悄然间神手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当我站在水田里,把秧苗插进泥里的时候,我忽然感知到了地下的一些状况。 这是神手第一次感知到实体内部。 我先是吃了一惊,随之而来的是不可抑制的欣喜。 然后,我接着往地下深处感知,猛然发现了地下纵横交错的暗河。 鱼水之乡,地下河就在地表,这并不令我奇怪,然而随着我感知范围的扩大,我发现地下暗河都流向橙峰最低洼处。 那地方距离稻田不远,就在一座瀑布的下方。 我心中闪过一道闪电,弃了秧苗,拔腿飞奔到那儿,轰隆隆的瀑布下,是一处不大的湖泊。 清澈的湖水中游鱼潜行,一眼望到湖底,看不出有任何秘密隐藏在这里,可是我的直觉告诉我,我找对了地方。 我跳进湖中,湖水只及腰,我蹲下去,睁着眼看向湖底,一点点寻找线索,只可惜找了半天,翻遍了湖底的每一块石头,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我浮出水面,换口气,就在这个瞬间,瀑布的轰鸣一下子传进双耳,奇妙的是,这次我不光听到了地上的水在奔流,也听到了地下的水在涌动。 纵横交错如网般的河水从四面八方全部汇集到这里,这一刻,我仿佛就站在整个网络的核心位置,所有的水都在向我涌来。 我忽然陷入玄而又玄的状态,自然而然就演练七十二幅图,正练与逆练交替反复,越来越快。 某个瞬间,仿佛触动了什么机关,我的脑海中蓦然浮现出万千河流从四面八方奔流而来的画面。 渐渐地,我的目光变得高远,恍若站在世界之巅俯瞰大地,万千河流变作一条条细线,而这些细线组成一幅庞大繁复的画卷,刻画着灵气流转身内和身外的运行路线。 我精神巨震,立刻按照图上线路运转灵气,只是运转一周天,外界的灵气仿佛受到庞大的力量牵引,化作一道道河流般的灵气流,奔涌呼啸,涌入我的体内。 饮江吞河! 庞大的灵气轰轰冲入丹田,安稳存储下来,再释放到体表时,我的气罩骤然厚了许多,粉色已是非常明显。 心源自在真诀,这变态的尿性,再次令我震惊。 照着这般速度修炼,我得比别人快出多少倍! 别人是一口口喝水,而我直接饮江吞河,简直不敢想象。 “只吸收天地灵气还是太慢了,我需要阳灵丹,很多阳灵丹。”然而,我并不满足。 如果你的头顶还站着一个龙居不败,你也不会满足,你只想更快,更快,更快。 身份腰牌内,存了十万多积分,这时候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我换取了大量的阳灵丹,吞服下去,以心源自在真诀吞噬修炼,时光荏苒,半个月后,我的气罩已经厚如岩浆,粉红如霞。 “我现在这状态,应该是凝气中期,不,可能已经到后期了,嘿嘿,不能以常理太划分了。” 龙居不败也是那种不能以常理来揣度的人,而我正在一点点逼近他。 88.第88章 章88 灵爆术 距离醉玲珑的发丝彻底失效,只剩下七天。 这个时候,张九龄再一次前来看我。 此时,我已不是吴下阿蒙,知道张九龄在灵华仙门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他是实力最强的结丹境长老,最受门中弟子欢迎的师辈,没有之一。 而且,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本门中那些元婴境长老见到他,对他无不是毕恭毕敬,尊他为长。 这样的人物非同小可,筑基境弟子磕破头都未必能捞到与他见面的机会,我能在入门后两年多点的时间里先后见到他两次,这份殊荣够吹一辈子牛逼了。 见到张九龄,我万分欣喜,我知道肯定是醉玲珑安排他来指点我的修行的。 拜了拜:“张长老,是不是我师父逼你来的?” 张九龄和煦地笑了笑:“非也,应该说是我主动请缨,你是个不错的苗子,我不想你再次被人误导,毁了仙途。” 一日为师,终生为师。 我很感动:“弟子也日夜期盼能再次得到张长老的点化。” 张九龄哈哈笑了笑:“你我也算是老熟人了,废话不多说,赶紧开始吧。你的基本功已经举世罕见,这点不用我操心,我这次来,主要是指点你如何战斗。” 我神色一凛,静心聆听。 张九龄在地上画了一会儿,列出了上次对我提及的基本关系图: 元神念力——修神——炼神功法 肉身体力——锻体——炼体功法 “你走的是锻体之路,肉身体力是你最强大的资本,那么接下来我们就要将这份资本转化为武器。” 接着,他画了第二幅基本关系图: 元神念力——法器、傀儡、符篆、阵法…… 肉身体力——武力、法术。 张九龄看着我,格外认真地道: “正如你所见,不同力量体系对应的武器完全不同,战斗方式也是千差万别,于你而言,应以磨练武力和法术为主,法器、傀儡之流为辅。” “也许你会想,有一件强大的法器,甚至法宝来傍身,不是比武力和法术更厉害吗?这样认为,不能说完全错误,但是,御使越是强大的法器,消耗的元神念力也就越大,带给肉身的负担也是成倍骤增,尤其是对锻体修士而言,这种负担可能留下不可修复的后遗症。” “假如,你有一件上品法宝,平时用来收拾一些皮皮虾当然无伤大雅,但一旦遇到强敌,你的元神念力在可承受的消耗范围内没能击倒敌人,那时,你只能透支消耗元神念力,如此一来,你的肉身体力会被剧烈消耗的元神念力拖累,无力再战了,这是自损一千伤敌八百的愚蠢做法。” “反过来,以武力和法术对敌,对元神念力消耗甚微。实力对等的情况下,当肉身体力完全消耗掉时,你还可以御使法宝来战斗,如此便有了一加一大于二的充沛战力。” 听到张九龄这番精妙之理,我恍然大悟:“弟子牢记于心,在练好武力和法术之前,尽量少碰法器。” 张九龄开心地笑了笑:“武力,适用于近身攻防战,以你的基本功,我敢说同一境界的修士与你肉搏,简直就是找死,所以这次我来,主要是为了传授你法术。” 我呼吸一顿,心情无法言喻的激动起来。 “法术,即对肉身体力运用的集大成之术。” 张九龄摊开右手掌,只见他的掌心晶光一闪,浮现出一个银华色小球,这个小球光芒内敛,由小变大,一开始只有花生米大,眨眼间,就变成了西瓜那么大。 晶亮银华,夺目炫神。 “这是最基础的法术‘灵爆术’,修习方法简单粗暴,就是将体内的灵气直接输送到掌心,无限压缩成球状。” “虽然灵爆术是最基础的法术,但千万别小看了这门法术,它是在实战中最有用的法术之一,也是使用最频繁的法术。” “灵爆术凝练出的灵爆球,可近攻,亦可远攻。” “近身战时,只要把灵爆球打在敌人身上,杀伤非常凶残;远攻时,可以把灵爆球扔出去,爆炸范围广,只是杀伤力会减弱许多。” 说着,张九龄瞥向十丈开外的一方山石,凝练出一个苹果大小的灵爆球,一甩手扔了出去,立刻灵爆球嗖的飞了出去,径直撞向山石,接触的刹那,灵爆球轰然炸开。 光线刺眼。 在宏大的轰鸣中,山石彻底崩碎! 这力量,简直是摧枯拉朽,无比可怖。 我的心情惊骇,呼吸彻底停顿。 张九龄认真地道: “在实战中,对战双方常常以灵爆术开始攻击,通过观察对手凝练出的灵爆球的速度、大小、密度,可以粗略判断出对手体内存储的灵气多寡。” “如果双方的灵爆球差距太大,立刻便可以判定双方实力高下,根本不用打下去,弱的一方就会自动认输。” 灵爆术,粗暴,简单,我喜欢。 听到此处,我心痒难耐,屏气凝神,将体内灵气流转到右手掌心,释放出来,凝练成球状,只见我掌心的灵爆球越来越大,瞬息间,已经有柚子那么大了。 就在这时,灵爆球忽然不稳起来,扭曲来扭曲去,轰地破碎消散。 我有些失望。 张九龄神色大变,惊赞不已:“了不起,你第一次凝练灵爆球,凝练的速度着实够快,尺寸也很惊人。” 我却不满意,再次尝试一遍,这次我不急不躁,慢慢地输送灵气到掌心,如此一来,灵爆球缓慢地变大,一个呼吸后,变得有西瓜大小,而且非常稳定。 张九龄的呼吸彻底停顿,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看起来,今天你就能完全掌握灵爆术。” 接下来,我在张九龄严苛的指导下,不断修习灵爆术,灵爆球凝练得愈发紧实,速度也越来越快,几乎做到只要一张开手,掌心就能浮现出灵爆球。 如此快的凝练速度,就连张九龄也是咂舌不已。 只有我知道,无论什么法术,神手能将之发挥到极致,这灵爆术在神手的引动下,完美凝练。 随后,张九龄折断一根树枝,不断攻击我:“你的敌人可不会让你轻松凝练出灵爆球,你要学会在快速移动中释放法术。” 正如张九龄所说,一边飞速跑动一边释放法术,难度倍增,不过这还难不倒我,对战了半日,我渐渐熟悉了节奏,成功做到收放自如。 “甩出灵爆球远攻的时候,可以加上一点旋转的力量,那样的话,灵爆球就会曲线前进,不容易被对方捕捉到攻击路线。” 张九龄经验丰富,每次指点都能令我获益,而我有一双神手,每次都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到他的要求。 师徒一心,顺畅如流,简直是绝配。 张九龄抬头看了看天色,展颜道:“我这次来,本只想传你灵爆术,不过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快就学会了,那我就多教你一点。” 轻咳一声,“接下来传你的法术难度有点高,不过你要是练成了,那就是拥有了必杀技。” 我神色严肃,竖直了耳朵。 “提起上乘法术,就不得不扯到灵根,因为灵根是肉身体力爆发出来时的外在表现,简言之,就是肉身体力的属性。” “从这个点出发,可以说灵根的局限性,限定了修行者可修习的法术范围,也就是,得先有某个灵根,才能修行相应的法术。” “反过来,某个法术能不能练好,也要看灵根本身的特质。” 张九龄捏住一片树叶,“我身怀十二种觉醒灵根,每一种灵根的特质都不同,以金灵根为例……” 只见他手上金光一闪,从体内流淌出金色灵气覆盖住那片树叶,立刻那片树叶变得锐利逼人,一扔出去,如飞剑般轻松洞穿一面厚墙。 草木化兵! 我惊得呼吸一顿。 “金灵根的特质是锐利,附着在任何物体上,都能使之锋锐无匹。” “想象一下,我若将这金色力量附着在飞剑上,那将是何等的威力。” 张九龄说着,又捏住一片树叶,在手掌上一划,破开一道口子,血液忽的冒出来,而他淡定地按住伤口,手上绽放绿色光华,转眼过后,伤口消失不见。 “这是木灵根的特质,生命气息旺盛,用来疗伤治愈,效果非常好。” “一般而言,每种灵根有许多特质,金灵根除了锐利,还坚固,可以用来防守。” “明白了吧,抓住每种灵根的某一特质,并将之运用自如,便是上乘法术。” 张九龄露出温和的笑容,“修炼上乘法术的第一步,就是找到自身灵根的最重要的几个特质,并不断强化这些特质。” 我点着头,将气罩扩大,粉色妖娆。 “你身怀的灵根只有一种,色灵根。” 张九龄笑了笑,“色灵根是进化型的,有它在,其他灵根很难觉醒,看来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你的灵根不会增多。” 我苦笑一下,不知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张九龄却不在意这些,他在地上画了一幅图:“现在,我们来看看,色灵根有哪些特质。” 我一看,不禁呆住,竟然是一个大大的基巴! 汗颜:“这个,色是色,用不着画根撸管吧。” “唉,现在的你,色就色在这根撸管上,欲望未满啊。或许哪一天,等你明白色心为何物时,你就得道化神了。” 张九龄呵呵笑了笑,“这根撸管能长能短,能粗能细,那它最显著的特质便是伸缩自如。” 我点着头说:“撸起来很爽,这算不算?” “当然算,说明它很敏感,感知度好,还有呢?” 我豁出去了:“还能往外喷射。” “这点与伸缩自如相似,都是往外延伸。” “呃……喷出来的精华……非常粘稠。” “嗯,对,这个特质也很好,有黏性嘛。” 张九龄在地上唰唰写了下来:伸缩自如,感知敏感,黏性十足。 “接下来,我们要强化色灵根的这三个特质,打造出一身粉色系必杀技。”张九龄露出不可名状的笑容。 89.第89章 章89 再次传送 在灵华仙门,弟子修炼法术,一般会去藏功阁挑选功法,然后自行修炼。 他们所学到全是广为流传或先辈留下的法术。 张九龄因材施教,根本没有传授我任何既定的功法,而是在引导我开发出最适合我自己的法术。 这其中的差别,超乎想象。 也许现在一时间还看不出来差距,但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在将来,必会形成巨大的鸿沟。 “伸缩自如,感知敏感,黏性十足……啊,舌头!” 张九龄思考了片刻,忽然欢呼雀跃起来,身子一闪,从原地消失,在我眨眼的刹那,他猛然又出现在我面前,手里多出了一头蜥蜴。 “色灵根的三大特质,与蜥蜴的舌头一模一样。” 张九龄目中放光,格外兴奋,然后他靠近蜥蜴,咕叽咕叽说了一阵。 蜥蜴仿佛听懂了他的话,跳到了一块岩石上,眼珠子朝四方转了转,忽然发现一只趴在草丛中的蟋蟀。 “注意看,蜥蜴是怎么捕猎的。”张九龄双手交叉在胸前,眉飞色舞。 我凝目看去,只见蜥蜴盯着不远处的蟋蟀,忽然张开嘴,在张嘴的瞬间,立刻有一条长长的舌头从嘴里喷射而出,舌尖精准地点在了蟋蟀的背上。 这时,舌头上的黏液发挥了作用,将蟋蟀完全黏住了,黏在了舌尖上,下个瞬间,长舌收缩,带着蟋蟀一起回到了嘴里。 整个过程不到一秒,快如闪电。 看到这一幕,我心神大动,有所感悟。 “看到了吗,看到了吗?” 张九龄兴奋极了,“这就是色灵根三大特质的实际应用,我们朝着这个方向来修炼吧。” 说话间,张九龄灵思泉涌,灵光乍现,想到了强化色灵根三大特质的办法,一挥手,他带着我走到一棵树下。 “首先,你要将你的色系灵力以一定的外形展现出来。” “我建议你先把色系灵力凝练成像蜥蜴舌头那样的长条状,等你强化了三大特质后,在日后的实战中,积累经验再进行外形上调整,找到最适合自己的外形。” 张九龄的点化全是金玉良言,我立刻照做。 想象着蜥蜴舌头的模样,溢出体外的灵力不断变化,变得细长而富有伸缩弹性,表面上布满流动的粘液,乍一看,真他么像是一条长舌怪。 张九龄很满意,指了指树上:“接下来,我们进行基础训练,像蜥蜴吐舌一样捕猎,不过,你不用捕猎蟋蟀,树叶就可以了。” 张九龄轻松地挥挥掌,树木轰然一震,片片树叶从枝头飘落下来。 我心领神会,凝视着一片树叶下降的路径,忽然甩出长舌怪,嗖,长舌怪在空中拉长成一条细绳状,只可惜,射偏了,没有碰到一片树叶。 日! 这次尝试让我感受到操纵色灵力的难处,长舌怪软软的,着实不好控制。 一击落空,随后,拉长成细绳的长舌怪猛然收缩回来,这下子更糟了,收缩速度太快,直接打向了我。 啪! 我抽了自己一嘴巴子,丢人丢大发了,脸红得发烫,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再来!”张九龄没有笑,大声向我喊道。 这一声吼让我心神高度紧张,凝神间,我再次甩出长舌怪,嗖地射出去,啪! 击中了一片树叶! 我大喜,然而笑容还没有露出来,我就傻眼了,长舌怪的黏性不够,没有黏住树叶就收缩回来了。 靠,这么难。 “再来!”张九龄面无表情地吼道。 我咬着牙,再来! 一次次失败,一次次尝试,上乘法术的修炼让我切身感受到什么叫高难度,饶是有神手相助,到了天黑前,我还是不能轻松写意地捕猎到一片徐徐落下的树叶。 时间到了,张九龄要走。 “上乘法术非一日之功,你不必灰心,剩下这几日,你坚持进行基础训练,等你能够自如捕猎树叶,再去捕猎其他东西,什么都可以,动物、石头、甚至是人,一步步修炼,总会有所收获。” 离开前,张九龄对我语重心长地说了这番话。 送走张九龄,我回到树下,静下心想了想,然后我捡起一片树叶放在面前,甩出长舌怪,黏住,收回,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树叶老老实实地被我捕猎到了手里。 “嗯,记住这个感觉,再来!” 我拍了一下树木,看着片片树叶纷纷扬扬地落下,瞄准其中一片,长舌怪出动,嗖地射出去,在接触到树叶的瞬间,黏液恰好流动到舌头位置,一下子黏住了树叶,收缩回到手里。 这次我终于成功了。 有了这一次成功,我心中的自信一下子多了许多。 接下来,我一次次甩出长舌怪,练习不辍,直到每次都能稳稳地捕猎住树叶,然后,我开始增加长舌怪的数量,一次甩出两根长舌怪,三根,四根…… 十几片树叶哗啦啦落下,十几根长舌怪同时出动,眼花缭乱间,所有的落叶全部落入我的双手中。 仰望星空,已是深夜时分。 我累得汗流浃背,躺在树下,倒头就睡。 第二天,我兴奋地早起,先修炼三个时辰的心源自在真诀,紧接着,进行强化色灵力的三大特质的基础训练。 这次,我开始捕猎石头。 先从一斤重的小石头下手,逐步增重,一天下来,已经能够将一丈外有十斤重的石头轻松地抓捕到手。 一天天过去,到了第七日,我站在百尺悬崖上,目光锁定下方一块千斤重的巨石,沉气间,甩出一条很粗的长舌怪,一下子黏住了巨石,然后,便是收缩。 呼! 巨石拔地而起,向上飞来,跨越百尺之距,到了我的面前,这个瞬间,我眼神一闪,猛然向前推掌,掌心幽然浮现银华熠熠的灵爆球,摁在了巨石上。 轰! 灵爆球可怖的威力在爆炸中显露无遗,巨石炸为碎块,轰隆隆地散落向悬崖下方。 看着巨石散落成碎片落下去的惨烈光景,我的脸上忍不住浮现一抹残忍的笑容:“这个杀招,将令所有人大吃一惊。” 就在这一刻,小拇指上的发丝,化为灰烬,消散一空。 几乎在同一时间,有道亮光自华峰飞下,瞬息间,到了橙峰,直向我冲来。 我眯眼一瞧,是玉简! 旋即伸手接住,贴在脑门上,心神一动,立刻有一幅地图浮现在了我的脑海中,地点指向神玄大陆苍真州边境附近的“镜妖湖”。 “这应该就是师父所说的任务地点,可任务内容,却完全没有交代。”我想了想,觉得不可能的醉玲珑忘了,她没告诉我,只怕另有原因。 不管怎样,我立刻出发,下了橙峰,来到传送阵地。 执事员笑着问我:“你要去哪里?” “镜妖湖。” “镜妖湖?在什么地方?” 我讶然:“在苍真州边境。” “哎呀,范围太广了,苍真州边境大了去了,能更具体一点吗?”执事员替我干着急。 我无奈,只好把玉简拿给他看。 执事员看了看,露出笑容:“嗨,我还以为是什么地方,你刚才说,你要去鼎山派那边,我就知道了。” “鼎山派?”我听了那么多课,从未有一位长老提起过这个门派。 “怎么,你不知道?你要去的镜妖湖,就在鼎山派西边五百里,把你传送到鼎山派,是去镜妖湖最近的地点了。” 执事员这么一解释,我就明白了。 传送阵是两点一线,不能随意传送,镜妖湖这个地方,没有设置传送阵,无法直接把我传送到那儿,唯一的选择就是先把我传送到距离镜妖湖最近的鼎山派,然后我再步行过去。 “也只能这样了。” 我苦笑一下,支付了三千积分传送费,然后我走入传送阵中,光柱冲天,我眼前一花,便到了陌生的世界。 出了传送阵,我抬头一看,望见前方有一座山峰,比赤峰稍矮一些,看起来像一座巨鼎,气势磅礴。 嘿,难怪叫鼎山派! 有许多身穿古青色道袍的修行者进进出出鼎山派,我多看了一眼,发现道袍上纹着一座古鼎图纹,不禁暗暗猜想,这鼎山派是不是以炼丹为主的门派。 “嗯,镜妖湖在鼎山派西方五百里。”我搞清楚东西南北之后,立刻向西方走去。 没走出多远,上空传来唰唰唰的响动,我抬头一看,有三位修行者御剑飞行,从我头顶一闪而过。 我突然很羡慕,心想要是我也能飞该多好。 这个瞬间,我猛然想起,宋胖子好像对我吹过牛逼,说他下山做任务的时候,一日御剑飞行千里,别提多逍遥了。 麻痹的,胖子都能飞起来的话,那我绝逼也能飞呀。 于是我一拍储物袋,取出蛇骨剑,踩在脚下,以元神念力操纵着,果不其然,蛇骨剑慢悠悠地却真实地载着我飞了起来。 我非常兴奋,情不自禁。 我的元神念力比同境界的修行者要强大许多,御剑飞行毫无压力。 只不过,我敏锐地感觉到,飞行没那么简单,是个很累人的活儿,果不其然,等我一飞起来,破空前行,元神念力剧烈消耗,只飞出了五十里,我便不得不降落下来,歇一歇。 我发现,越是向西行,人烟越稀少,出现在前方的是看不到边界的原始森林。 为了避免跑错地方,我拿出玉简核对一番,发现镜妖湖正是坐落在一片广袤的原始森林深处,前方出现森林,恰好证明我没有走错方向。 我从天上降落下来后,直接进入深茂的森林,来到一颗三人合抱的老树下,打坐休息,直到精神再度饱满,我才向前步行。 不久,我忽然感觉到有道道冰冷的目光自上空落下,来回扫视森林,像是在寻找什么人,心下一凛,我赶紧藏了起来。 90.第90章 章90 藤妖 依照黑暗丛林法则,在无法判断另一个存在是善还是恶的时候,一律视为永恒的威胁,消灭之。 大人教导小孩子不要与陌生人说话,也是这个道理。 我谨慎小心地将自己藏起来。 修行者心智超绝,往往可以察觉到自己被某道目光盯上,所以我没有随意张望,而是耐心地等待,片刻后,一个人慢悠悠地飞到了我的上方,闯入我的视线范围。 一看,我的呼吸不禁停顿,这个尖下巴的年轻人,身穿灵华仙门的道袍,竟是我的同门。 橙十一!他的胸口闪耀着这样的字眼。 这个尖下巴的年轻人,只怕已经凝气圆满,阴沉的表情里,遍布焦躁,扫视下来的目光杀机凛凛。 他在找什么呢? 虽说灵华仙门号称门徒遍天下,在苍真州边境遇到同门似乎也不奇怪,但我还没傻到主动上前打招呼。 耐心点,总不会有错。 尖下巴年轻人扫视一会儿,不耐烦地哼了哼,就在这时,另一位也身穿灵华仙门道袍的同门飞了过来:“找到他了吗?” “没有。” 尖下巴年轻人一脸肛裂的不爽表情,“我们比他也就晚出门一盏茶的时间,以我们几个的速度,按道理早就该追上他才对。” 另一人咂咂嘴:“别着急,他的目的地是镜妖湖,不如我们先去那边埋伏着,等他来送死。” “也好。” 两人朝西方飞去。 这二人口中的“他”指的是谁? 晚出门一盏茶的时间,西方镜妖湖…… 如果所有的碎片都是巧合,那结果就是必然。 麻痹的,他们在追杀我! 这二人,我从未见过,前世无怨今世无仇,不用多费脑子,我就猜到了其中的因果——他们是龙居不败的人。 全身血霎时冷了下来。 我愈发小心,等所有徘徊在上方的人都飞走了,我才爬出来,继续向西方潜行。 狩猎,开始。 不是你死,就是你死。 我在森林里,不紧不慢地穿梭,走了三四个时辰,前方的树木和植被忽然变得高大茂密,空气中的潮湿之意也越来越浓,心神一动,我想到不远处定然有水源,极有可能就是那镜妖湖。 再往前奔出七八里,森林里突然出现白色雾气,飘飘荡荡,如同幽灵般弥散笼罩,遮蔽视线。 这白雾会不会有毒? 我眯起眼,看到许多小动物在白雾里,神态安静,自己去感觉一下,发现那白雾就是水汽蒸发而成,氤氲缭绕,并无危险。 我不禁大喜,一头扎入白雾中,这下子终于不用担心被那些人发现,舒口气,我大跨步向前走去。 雾气渐浓,几乎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不过有神手感知,前方的一切尽在眼皮底下,毫无压力。 这时,远处的某个地方,有火光闪耀,隐隐有人声传来。 我潜伏过去,瞧见一块空地上,生起一堆高高的篝火,有三十多道身影聚集,定睛细看,发现他们身穿古青色道袍,衣服上还有古鼎图纹,赫然是鼎山派的门人。 这些鼎山派弟子多是养气境修为,只有两人是凝气初期,所有人看起来面色略显疲惫,不少人道袍很脏,隐隐有血渍,似乎他们刚经历过一场大战。 此刻,他们正围坐在篝火前歇息。 “两天前,镜妖湖异光冲天,疑似有灵宝出世,也不知这传闻有几分真假。”一位养气境鼎山派弟子用抱怨的口气道,听语气,他压根不信。 他的嗓音格外粗重,声音清晰地传入我的双耳。 “不管真假,没人逼你来这受罪,忍不了就滚回去。”坐在他的同门毫不客气地呛了他一句。 “哼,刚才与那藤妖恶战的时候,也不知是谁先退缩了?”他冷眼瞅了瞅同门,一脸不屑的撇撇嘴。 同门本就心情不佳,这会儿听到他的冷嘲热讽,顿时怒不可遏,站起来吼道:“你若不服,咱们现在就决斗,比个高下。” “比就比,谁怕谁。”他也不好惹,针锋相对。 “够了!” 这时,一位凝气初期神色冰冷,瞪着争吵中的二人,“你们既然还有这气力决斗,那一定也有气力去砍藤妖了,对不对?” 两人一听,惧怕地垂下头,赶紧认错。 凝气初期抬头看了看天,“谭浪师兄很快就到了,有他在,斩杀那藤妖轻而易举,你们都给我老实点,不然待会我直接送你们去当炮灰。” 众人闻言,神色惶恐,纷纷垂下头,再也不敢吱声。 不多时,天空上有五道光华飞来,一青四白,飞到篝火上空骤然停了下来,徐徐降落,赫然是五位凝气境修士。 四白身穿灵华仙门的道袍,其中两人我已经见过,正是那个尖下巴和他的同伙。 三个橙十一,一个橙十二。 我的呼吸一顿,全力隐藏住气息。 那一青便是谭浪,他一降落下来,所有人都朝他行礼,他哈哈笑了笑,看着四位灵华仙门弟子,热情洋溢地道:“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下,这四位是我多年的好友,来自灵华仙门。” “灵华仙门!”众人神色震惊,脱口发出惊呼。 见众人反应如此之大,四位灵华仙门故作淡定地笑了笑,眉宇间难掩骄傲之色。 谭浪更加得意,神气活现地道:“这位是秦林师兄,这位是徐海师兄,这位是区一才师兄,这位是蒲东俊师兄。” 秦林是橙十二,另外三人是橙十一。 谭浪一一介绍,众人立刻向四人行礼,看着他们的眼神,那个膜拜,那个敬畏,不提了。 我注意到,修为最高的应该属橙十二秦林和谭浪。 这二人俱是凝气境大圆满,半步筑基,笼罩在他们身上的气罩浑厚绵长,色泽鲜明,不可小觑。 谭浪寒暄几声,而后转过头,目光落在那位凝气初期鼎山派弟子身上,严肃地问:“汪莱,这段时间,你有没有发现一个外人靠近镜妖湖,这个人应该也穿着灵华仙门的道袍?” 汪莱眨眨眼,摇头:“我们之前一直在与那个藤妖恶战,没发现其他人。” 谭浪嗯了一声,神色沉下来: “这个人胆大妄为,欺世盗名,竟敢身穿灵华仙门的道袍四处行骗,勾引人妻,骗财骗物,败坏灵华仙门的名声。” “这次,他听闻镜妖湖有异宝的消息,竟然冒天下之大不韪,也到了这里,企图染指灵宝,着实可恶之极。” “我这四位好友不远万里来此,就是为了诛杀此僚,你们若是发现了他,要立刻向我们禀告,知道了吗?” 众人齐声答应,眼中放出异样的亮光,很显然都想先找到我,讨好灵华仙门的四白。 秦林想了想,补充道:“此人穷凶恶极,仗着有几分道行,无恶不作,你们一旦发现了他,千万不要逞能,要在第一时间通知我们。” 众人忙点头称是。 我一字不落地听到谭浪和秦林的话,心里直骂娘,对这些人彻底动了杀心。 秦林很满意,淡淡地笑了笑:“谭兄,刚才听你说,镜妖湖有异象,还有一个难缠的藤妖,若是有用得着我四人的地方,你千万别客气,尽管开口。” 谭浪大喜过望,邀请四白一起向西方走去。 我沉吸一口气,尾随过去。 不多时,他们一行人到了一片杂乱的林地,到处是散落碎裂的藤蔓,连旁边粗大的树干上也有累累的伤痕。 若是多留意一眼那藤蔓,会发现藤蔓的长相非常诡异,表面长着长长的刺,简直与荆棘无异。 而更诡异的事发生在谭浪等人走过的时候,地上那些破碎的藤蔓,竟然蠕动起来,作势欲起,企图去袭击他们。 “妖孽,张狂。” 尖下巴的区一才火气极大,一挥手,掌心喷出火焰,烧得那些破碎藤蔓噼里啪啦,化为灰烬。 汪莱神色大变,惊道:“区师兄真是厉害,这藤蔓十分妖异,我们几次放火都奈何不了它,你一下子就把它们全灭了。” 区一才神色傲然:“这些藤蔓有妖气护体,你们法术未成,自然奈何不了它。” 说话间,众人来到镜妖湖附近,前方的全是那种一人合抱之粗的大树。 这时候,恐怖的一幕出现了,树上和地表,缠绕铺面了道道粗大的带刺藤蔓,一行人还在丈外,带刺藤蔓忽然动了起来,漫天飞舞,向人袭来。 世界里响起窸窸窣窣的恐怖声响,听着格外瘆人。 汪莱缩了缩脖子,神色发白,苦涩的道:“整个镜妖湖周围,全被这藤妖围住,任何人都过不去。” 区一才眨眨眼,疑惑皱眉:“既然如此,你们为什么不直接飞到镜妖湖的上空,再入湖取宝。” 汪莱苦笑不已:“镜妖湖分外诡异,上空有股神秘的力量,笼罩住整个湖面,让人无法靠近。” 区一才不信,一跺脚,纵身飞起,只见他化作一道光,直冲向湖心。 谭浪神色一变,抬起手,想说些什么,可为时已晚,下一刻,区一才仿佛撞到了一面隐形的墙,砰地被弹开,一头栽了下来。 半空中波荡开圈圈涟漪,转瞬消失。 谭浪和秦林同时飞起,二人在半空中接住栽落的区一才,把他平稳地放在地上。 区一才摇晃几下脑袋,眼神很快恢复清明,神色不禁骇然,惊愕间,脱口道:“好厉害的防护罩!” 91.第91章 章91 见义勇为把妖救 区一才躺在地上,半响才喘顺了气,神色带着余悸。 谭浪拉起区一才,苦笑: “两日前,镜妖湖异光闪烁,百里之外可见,那时汪莱恰好在附近做任务,立刻赶到镜妖湖查看,便为这防护罩阻挡。” 区一才想起汪莱刚才的警告,脸上不禁一红:“灵宝出世,必有防护,看来硬闯是不行了。” 又看了看前方的带刺藤蔓,“这藤妖必是灵宝的守护者,杀了此妖,必定能突破防护罩。” 谭浪哈哈笑了笑:“英雄所见略同,我们也是这样想的。” 秦林也笑了起来:“既然如此,那我们立刻动手,灭杀藤妖。” 这时,徐海和蒲东骏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咳嗽一声,用眼神问秦林,隆武怎么办? 秦林沉吟一会儿,笑道:“无妨,他图谋灵宝,一定会到镜妖湖,我们杀了藤妖后,就在湖边埋伏他,杀他个措手不及。” 徐海和蒲东骏再次对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于是,众人纷纷后退,谭浪,秦林,区一才,徐海,蒲东骏,五位强手摆成一列,看着前方张牙舞爪的带刺藤蔓,露出不屑的狞笑。 几乎在同一个时刻,五个人全部拍向各自的储物袋。 谭浪手中多出一把古朴的折扇,掐诀间,向前轻轻地挥了挥,立刻便有一道灰色飓风从扇中飞出,冲向带刺藤蔓。 呜呜呜…… 那飓风中,好似有一把把死神镰刀,所过之处,无不拦腰截断,搅碎个稀巴烂。 带刺藤蔓,在死神镰刀下,被切割成无数段,洒落一地。 前方三丈之距,出现一段遍布裂痕,残枝无数的道路,畅通无阻。 众人望见,惊叹不已,士气大振,齐声叫好。 “‘镰扇’之下,不留全尸。” 秦林脸色微变,“谭兄的极品法器,名不虚传。” 谭浪微微挑眉,目光闪烁,哈哈笑了笑,瞥了一眼秦林手中的金色巨剑,咋舌道:“镰扇在好,也比不过秦兄的‘巨阙剑’。” “区区仿制品,上不了台面。” 秦林眯起眼,抡起巨阙剑,向前方一剑劈下。 秦林的双手里多出的巨阙剑是一把金色巨剑,此剑极大,竟比秦林还要高出一截,此剑也很重,四肢发达的秦林抡起巨剑时,面色凝重,显得并不轻松。 抡起巨阙剑的瞬间,不知秦林向巨阙剑内输送了多少金系灵力,只见金色巨剑竖起来时,骤然散发出刺眼的金芒,而在劈下去时,一道金色剑芒从剑身上飞了出去,如离弦之箭射向前方。 剑芒锋锐无匹,所过之处,尽数洞穿,破碎,不可阻挡,就连正前方的三人合抱之粗的大树,也在金芒的剑威下,如纸糊一般,树身上留下一个穿透的大洞。 金芒飞出很远,带动浓雾也散开了一条笔直的路线,前方的路线豁然开朗,隐约出现偌大一片深沉的湖泊。 恐怖! 众人神色大变,注视着喘着微微粗气的秦林,彻底骇然。 纵然秦林手中的金色巨剑不是真正的巨阙剑,但品阶绝逼能跻身法宝之流。 谭浪脸上那抹骄傲荡然无存,呆滞半响才回过神,刚想拍几句马屁,就在这时,道道藤蔓从四面八方如洪流般卷来,眨眼间封锁了道路。 “小小藤妖,也敢嚣张,快快让开道路,道爷饶你不死。”区一才大怒,将一颗赤色珠子按在手心,目光盯着高处,怒喝道。 众人仰头一看,不禁愕然,只见道道藤蔓的上方出现一个小人,五官分明,娃娃脸,手脚齐全,不过身材只有大拇指的尺寸,肤色碧绿,头顶还长着一片绿叶。 这便是操纵藤蔓伤人的藤妖! “臭道士,前方禁地,快滚。” 藤妖看着下方众人,怡然不惧,擦了一下鼻子,老气横秋地吼道。 这株藤蔓不知是得了什么机缘,竟修成了妖。 而碧绿小人便是这株藤蔓的妖身,灵性十足,能口吐人言。 灭杀了它,也只有灭杀了它,才能彻底摧毁这些缠人的藤蔓。 “放肆!” 区一才下手不留情,一跃而起,掌心的赤色珠子火光大盛,喷出一道赤色火焰,烧向藤妖。 “该死,我最讨厌火了。” 藤妖一声冷哼,道道藤蔓拔地而起,在面前织出一张紧密的大网,挡住了滔天烈焰。 火焰漫天,照得每个人的脸都是红彤彤的。 秦林呵呵笑了笑:“藤妖属木,最惧怕火,区师弟正是它的克星。” 谭浪讶然变色:“区师弟手中的那棵珠子,莫非就是三百年前横行神玄大陆的赤火狂魔的法宝‘赤火珠’。” “谭兄好眼力。” 秦林微微一笑,“赤火狂魔三百年嚣张一时,为本门元老区中枢所灭,他的法宝随之落入区元老手中。” “哦,那区一才师弟是……” “他是区元老的远房亲戚,在门中颇受区元老照顾。” “原来如此。”谭浪神色一变,这句原来如此,是在惊讶为什么区一才的法宝会比秦林的仿制巨阙剑还要好。 秦林只是耸耸肩,面带一丝苦涩的笑,自叹命不如人。 说话间,区一才大笑着狂喷烈焰,烧得藤蔓直冒烟,便在片刻后,冒起了一撮撮火焰,藤妖神色慌乱,只得斩断已经烧着的藤蔓,再操纵其他藤蔓护身。 只可惜,这一幕发生之时,谭浪,秦林,徐海,蒲东骏,抓住时机,齐齐出手,一时间,五光十色的攻击一股脑杀来,眼花缭乱。 藤妖顾此失彼,只得收拢道道藤蔓,盘住自己,做成一个大球体,把自己护在中心。 轰轰轰! 巨大的轰鸣声中,大球体在数道可怖的攻击下完全撕裂开来。 藤妖跌落在地,咳出一口绿色的血液,头顶的叶片也萎靡下去。 众人走上前,看着地上的藤妖,嗤笑连连,区一才走上前,一脚狠狠踢去,藤妖飞起,朝着一颗大树撞去,轰然一声,藤妖凄惨的摔在地上,再次咳出一嘴绿液。 “妖孽,看道爷怎么弄死你。”区一才阴森森地冷笑着,一步步走向藤妖。 众人站在一旁,冷笑观看。 此刻,藤妖那张可爱的娃娃脸,充满了深深的恐惧,碧色的瞳孔剧烈地颤抖着,呼吸越来越慌急。 就在区一才走到藤妖咫尺处弯下腰时,藤妖忽然横向飞走了,闪进浓雾中,眨眼间消失不见。 “咦!” 区一才呼吸一顿,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珠子,顿时懵逼了。 而藤妖飞走的这个瞬间,区一才正在弯腰,恰好挡住了众人的视线,于是除了他,谁也没看到藤妖是如何消失的。 然而,世间没那么多巧合,如此巧合的一瞬,是我抓住机会,甩出细细的长舌怪,黏住藤妖,把它捕猎了。 哪怕区一才眼睛再尖,最多只看到一条粉红细线突然与藤妖连在了一起,并把它拉走了。 不过从区一才懵逼的表情就知道,这货啥也没看到。 捕猎住藤妖后,我立刻退走,同时把一粒阳灵丹捏碎了喂给它吃,而这藤妖不愧是木系精怪,生命气息旺盛,有了阳灵丹的滋补,很快就缓过来。 “你,你,你救了我?” 藤妖站起来,在我的手掌里,仰头看我,眉头深深的紧锁,一脸警惕和怀疑之色。 我嘿嘿笑了笑:“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刚才袭击你的那伙人是你的敌人,也是我的敌人,所以我们是朋友。” 藤妖碧色瞳孔悠然亮了起来:“这句话,主人以前教过我。” “主人?” 我心惊了一下,却没有追问,而是先培养感情,露出可亲的笑容:“我救了你的命,你认不认我这个朋友?” 藤妖犹豫了一会儿:“……认。” “你好,我叫隆武。” “我叫阿蔓。” “呦西,阿蔓,以后我们就是好朋友了,好朋友就要互相帮忙,对不对?” “对。” 我回头看了一眼区一才等人所在的方向,“你还能阻挡住那些人吗?” 阿蔓狠狠把头一点,眼中燃烧出愤怒之火:“只要阿蔓不死,他们休想过去。” 我大喜,豪言道:“很好,你尽可能拦住他们,只要他们过不去,我就有办法收拾他们。” 想了想,我塞了一大把阳灵丹给阿蔓。 阿蔓碧眼大放异光,口中直流哈喇,三下五除二,全吞吃了下去,简直和仓鼠一模一样,小肚腩瞬间鼓大。 卧槽! 你别撑死了呀。 我吓了一跳,却见阿蔓一脸幸福的表情,拍拍胸口,对我竖起大拇指,然后它跳了出去,一道藤蔓从地下刺出,卷住了阿曼,它驾着藤蔓,笑着朝我挥挥手丫子,再次去战斗了。 我则绕到了区一才一伙人的后方。 阿蔓再次现身后,带给区一才等人极大的震惊,然而,他们不管三七二十一,暴力解决一切,立刻对阿蔓进行各种蹂躏式攻击。 此时此刻,谭浪,秦林,区一才,徐海,蒲东骏,五个人站在最前面,与他们相隔一段距离,全神贯注观摩战斗的是汪莱等人。 我悄悄接近,目光锁定汪莱和他身旁的另一个凝气初期,双手齐动,甩出两道长舌怪,黏住二人的后背,收缩! 二人只感觉一股庞大的吸力落在后背上,拉着自己快速向后退,周围的光景急速掠过,在看不清楚后面有什么的情况下,他们在惊愕中,甚至没来得及发出惊呼,就被我捕猎了。 我的双手贴在他们的后背上,立刻催动灵爆球释放出去,轰! 两声巨响叠加在一起,变成震耳的轰鸣,汪莱二人在我冰冷的注视下,从后背开始爆裂,血肉喷洒,最后整个人血肉模糊,彻底爆碎。 “草,用力过猛了。”我抹掉脸上的血滴,身子一晃,立刻退远。 92.第92章 章92 菊花朵朵爆 诡异的轰鸣乍然响起,所有人都是吓了一跳。 “汪莱师兄不见了……赵正师兄也不见了……” 惊呼在倏忽后才响起,人人惊惶,肃立在浓雾中,警惕着不知在何处也不知是谁的敌人,脸色煞白。 有埋伏! 藤妖还有帮手?! 谭浪与秦林对视一眼,二人均是眉头大皱,心中涌现一丝不安,一挥手:“撤!” 撇下阿蔓,五位强手同时抽身退远,与鼎山派的养气境弟子聚在一处。 谭浪神色冰冷,急忙询问发生了什么。 一位弟子怯怯答道:“汪莱和赵正两位师兄,就在刚才,忽然一下子就不见了……” 支支吾吾,紧张之极,描述得不清不楚,我躲在暗处,听到这些话,忍不住笑了出来。 我的色系法术,老子都解释不清楚,岂是你们这些养气境能描述的。 坦白地说,我的色系法术,不像秦林的金系法术那样,抡起巨阙剑就能直接发出剑芒攻杀,威煞凛冽,我一度以为色系法术非常鸡肋,难堪大用,直到这一刻,我轻松杀了两个凝气境,这才明白什么叫真正的强大。 我是蜥蜴,你们是蟋蟀,这就是我的强大。 谭浪急了,喝道:“慌什么慌,都给我冷静点,说,汪莱和赵正是怎么不见的?” 另一位养气境似乎瞥到那一瞬发生的事情:“他们是倒飞着,一下子进了浓雾里,然后就不见了。” “倒飞?倒飞去了哪里?” “没,没看清楚。” “废物!” 谭浪大怒,发出愤怒的吼声,便在这片刻之后,浓烈的血腥味从附近弥漫过来。 人人色变,焦躁不安。 “别慌,我们去看看。” 他们寻着血腥味小心地走过去,杂草丛中,出现在众人视线里的是两具模糊的碎尸,毛骨悚然。 我听到所有人都发出倒抽寒气的声音。 这一瞬,所有都被眼前的惨状惊愕,心神失守。 呦西,机会来了! 我断不迟疑,抬起左手右手,机关枪一般放出一串小型灵爆球,说是小型,但以心源自在真诀的强大尿性,再小也有苹果大。 以我目前的实力,最多可一口气放出十个灵爆球,这次眼见机会难得,我毫不保留,突突突射出十个银华光球。 无差别轰炸,爆爆爆…… “轰——轰——轰——” 一声接一声的爆炸声响,在四处激射的碎石尘烟中,十几道模糊的身影飞上了天,鲜血如雨,残肢与断臂齐飞。 啊啊啊…… 惨叫在爆炸结束后此起彼伏地响起,我看也不看结果,立刻退走,找个隐秘地地方躲起来,吞吃阳灵丹恢复体力。 不消一盏茶的时间,心源自在真诀饮江吞河,消耗的灵力很快补充回来,我嘿嘿一笑,再次潜行到敌方附近,悄悄看了过去。 这一看,画面之凄惨,就连我这个“罪魁祸首”都为之色变。 鼎山派三十多位养气境弟子折损大半,幸存下来的人伤的伤,重伤的重伤,浑身染血,不少人已经缺胳膊少腿,正在抹着眼泪,向身材志坚方向转型发展。 谭浪,秦林,区一才,徐海,蒲东骏,这五位核心一个不少。 不过他们也是灰头土脸,狼狈不堪,尤其是徐海,右肩膀被一颗灵爆球给擦了一下,肩头血肉破开,露出了骨头,掉了不少血,脸色苍白如纸,正全力打坐疗伤。 “刚才绝对不是妖物所为,妖物释放不出灵爆球。” 秦林面色难看的沉声道,在说话的时候,他瞥了一眼徐海的肩头,神色顿时更加难看。 “秦兄所言极是。” 谭浪也是额头冒冷汗,心有余悸,“袭击我们的一定是人,问题是,对方有几个人?” 秦林挑了挑眉,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霎时无比苍白。 区一才火冒三丈:“管他么的几个人,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谭浪瞅了一眼区一才,似乎心里实在憋不住要鄙视此人太无脑,淡漠地笑笑:“灵爆球的威力能直接反应一个人的修为,刚才有十颗灵爆球袭来,个个可怖,而且全是从远处射来,能办到这种事情,至少得有凝气圆满修为。” 区一才隐约察觉到不妙,却死性不改:“那又怎样?” 谭浪无语地叹口气,耐着性子解释: “我也是凝气圆满,而且已经停留在这个境界十年之久,不自夸的说,同一境界下,能做我对手的,不多。” “可是,饶是如此,我一次性最多只能放出三个与刚才同等威力的灵爆球,我相信,秦兄也与我相差不多。” 秦林转过头,看着谭浪点了点头:“我的极限也是三颗。” 区一才终于反应过来,呼吸顿了顿:“你的意思是,对方有很多人,而且都是高手。” 谭浪摇头道:“如果对方有很多人,具备压倒性的力量,刚才为什么不趁乱杀来,直接灭了我们。” “这……” “这就说明,对方人数不多,而且很可能……只有一个人。”谭浪说出这句话时,他倒抽一口寒气,额头上多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区一才幡然醒悟,彻底反应过来,脸色不禁一白,却不愿意露怯,强颜大笑:“你想太多了,怎么可能只有一个人!” 谭浪像是没听到他的话,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敌人只有一个,他的实力比我们五个都强,但他没把握一口吃掉我们五个,于是这才跟我们打游击,企图一个接着一个做掉我们。” 说完谭浪忽然看向秦林,凝视着他的眼睛:“你们追杀的那个歹徒,究竟是什么人?” 秦林屏住了呼吸,半响,他哈哈笑了笑:“谭兄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镜妖湖虽然距离鼎山只有五百里,但镜妖湖方圆百里全是原始森林,罕有人迹,平时就连鼎山派的弟子都很少到这边来。” “这次,若不是汪莱意外发现镜妖湖有异光透出,整个鼎山派可能没有一个人知道这里即将有灵宝出世。” “换言之,整个鼎山派来到镜妖湖的全是我的这些人,然后便是你们四个,以及你们在追杀的那位。” 谭浪说到这里,便停了下来,只看着秦林。 秦林的呼吸彻底凝滞,表情阴晴变化,不置可否,只是格外严肃地道:“请谭兄务必助我们杀了那厮,事成之后,你我必得贵人赏识,筑基可期。” “贵人!筑基!” 谭浪神色大变,眼中迸发出异样的光芒,顿时来了精神,咬了咬牙,他哈哈笑了笑,“你我相交多年,亲如兄弟,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两人相视一眼,哥俩好基友,同时放声大笑。 草! 他们的对话我一字不落全听到了,心中暗暗震惊,这个谭浪,心智太老辣,他么的,三言两句竟把什么事都摸清楚了,底层崛起的草根,耍起流氓来,真真吓人啊。 在谭浪和秦林相视大笑的时候,我也冷冷一笑,再次出手,甩出长舌怪,无声无息地射出去,黏住徐海的尾椎骨,收缩! 徐海正在全心疗伤,根本分不出一丝心念警惕周围,他只感觉屁股上方忽然传来巨大的吸扯力,整个人控制不住地向后倒飞,眨眼间不知倒飞出多远,浓雾重重,摸不清东西南北。 蓦然又猛地停了下来。 呃!他摔趴在地上,脸朝地,吃了一嘴杂草,然后他就感到似乎有只手,温暖的大手,放肆地捏了捏他的屁股。 “哟,你小屁屁真紧绷啊,平时没少健身吧。” 我阴阴地笑着,肆无忌惮捏着徐海的屁股,“那个,你知道被爆菊是什么滋味吗?” 在徐海神色骇然地转头的瞬间,灵爆球从我的掌心冒了出来。 轰! 徐海的屁股彻底开花,整个人炸成了两截。 “徐海!” 蒲东骏第一个冲了过来,恰好看到徐海惨遭爆菊,惊骇到了极点,然后他猛然看到了我,颤抖的瞳孔里,有怒火喷薄而出。 “哇嘎嘎,你的好基友被我爆菊了哦。” 我冲他笑笑,急速向后退去,拨乱浓雾,几个转折,拉开与蒲东骏的距离。 “蒲师弟,莫追。” 蒲东骏正要追我,秦林忽然大喊一声,叫住了他,“他这是在诱你去追他。” 蒲东骏怒气腾腾,气得只会说一句话:“他爆了徐海的菊花,他爆了徐海的菊花……” 所有的人面带恐惧,菊花隐隐作痛。 “可恶可恶太可恶了。” 区一才气急败坏,按住赤火珠,嗷嗷乱吼,朝四周乱喷火,“隆武,有本事就出来单挑,看我怎么烧死你。” 傻·逼才出来跟你单挑,老子马上叫你见识一下什么叫调猫离山! 我理都不理区一才,直接绕到敌方大本营,冲向那些半死不活的鼎山派养气境弟子,手起刀落,杀杀杀! 惨叫声迭起,吓尿声不断,一个呼吸间,我把残存下来的养气境杀了个精光。 猛一回头,蒲东骏,谭浪,秦林,区一才,四人正急速冲来。 “你好狠啊……”谭浪看见满地尸体,目眦尽裂,眼中喷出火来。 “我杀了你。”蒲东骏怒不可遏,速度一瞬间暴增,身子一晃,就到了我的面前,我嘿嘿一笑,转身就跑,立刻跑向镜妖湖。 “哪里走。”蒲东骏紧追不舍。 就在这时,道道带刺藤蔓忽然拔地而起,蒲东骏彻底愕然,回头一看,他的身后竖起一道荆棘之墙,将他和谭浪,秦林,区一才三人分割开来。 刚才他气得神智发昏,一时没注意,已经冲到了镜妖湖边上了。 再回过头时,他看到了我。 我看着他,轻轻地笑了笑: “现在,只剩下你和我了。” “那个,你知道被爆菊,是什么滋味吗?” 93.第93章 章93 追魂夺命 我杀了蒲东骏。 正如谭浪所说,一对一的情况下,他们谁都不是我的对手。 更何况,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蒲东骏的法器和法术,我早就偷窥入眼,而他对我一无所知,实力又不济,杀他真没费多少功夫。 密闭的带刺藤蔓之外,谭浪,秦林,区一才三人,使劲浑身解数,想要在我杀掉蒲东骏之前,攻破荆棘之墙。 叵耐吞吃了许多阳灵丹后的阿蔓,异常耐草,竟然抗住了三位猛男的一轮轮冲刺。 我发现阿蔓的妖术非常变态,似乎只要她还有一丝妖力,就能源源不断地繁殖出带刺藤蔓,简直是破之不尽。 这大概就是木系的强大生命之力,烈火烧不尽,妖风吹又生。 阿蔓站在荆棘之墙的顶部,回头看了我一眼,眼中盈盈都是笑意,冲我竖起大拇指:“隆武,你厉害,你好厉害。” 对我已是毫无保留的信任。 我嘻嘻笑了笑,也冲她竖起大拇指:“你也好厉害,不过,我们两个联手更厉害,我们是无敌的。” “无敌!”阿蔓欢呼雀跃。 “嗯嗯嗯,得给我们这个无敌组合,起个响亮的名号才行。” 我眨了眨眼,琢磨起来,“无敌传奇?不好不好……爆菊传奇?爆菊特工队?致终将逝去的爆菊岁月?” 阿蔓挠了挠头顶的那片绿叶:“你是人,我是妖,就叫人妖传奇好了。” 卧槽! 我仰面绝倒。 谭浪,秦林,区一才三人,在另一边打得正欢。 我嘿嘿两下,看向荆棘之墙外,心神一动,残忍地笑了笑,砍下蒲东骏的头,朝外扔了出去。 砰! 伴随着一声落地响,谭浪,秦林,区一才三人立刻停止了进攻,发出愕然的惊呼。 不用想,此刻三个人的表情定然十分惊惧。 “蒲师弟!” 魂飞魄散,秦林悲恸的哭了出来,“是我害了你呀,要不是我怂恿你前来,你就不会遭此大难了。” “秦兄,请节哀,当下之际,我们要赶紧想办法杀了隆武,为蒲师弟报仇才是。”谭浪也发出惨痛哭腔,但比起秦林,他更加老辣,依然冷静如常,方寸未乱。 秦林抹掉眼泪,看着那一片荆棘之墙,眼中闪现愤恨之意,疯子般吼起来:“隆武,我秦林不杀你,誓不为人。” “杀我?” “你不就是来杀我的吗?” 我听了,忍不住耻笑:“难道你到镜妖湖是来卖身的?” 秦林语塞。 “你杀不了我,你们三个联手也杀不了我,接下来,我会一个接着一个杀了你们。” 我放浪地讥笑他们,“你们还是赶紧洗洗菊花,等我来爆吧,哈哈哈……” “可恶!” 谭浪,秦林,区一才三人气急败坏,面色铁黑,青筋暴起,对我已是恨之入骨,却又百般无奈,郁闷地要吐血。 “哈哈哈……”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有洪亮的笑声传来,完全盖过了我的大笑,笑声刚出现时,还在很远处,瞬息间就到了近前,响亮地震人耳膜。 谭浪,秦林,区一才,神色巨变,所有的情绪在这一刻化为深深的恐惧,在看清楚来人之前,他们就谦卑地垂下了头,变得如同羊羔一般温顺,彻底放弃了任何形式的抵抗。 神手警报大响! “日!筑基境!还是两位!” 我比任何人都要早一步发现来的是两位筑基境修士,着实吓了一大跳,立刻向后退走。 阿蔓几乎在下一瞬也发现了,惊惧地浑身一僵,彻底失神,宛若脆弱的娇花,禁不住秋风一扫。 断不迟疑,我甩出长舌怪,拉回阿蔓,转头跑向镜妖湖,这时,阿蔓猛然回过神来,急声道:“快到水里去。” 我什么也没多问,直接跳进了湖里,噗通! 几乎在我跳进湖里的那一瞬,轰的一声巨响,阿蔓精心布置的道道藤蔓防线,荆棘之墙,尽数被一股可怖的力量彻底摧毁。 漫天尘烟里,两个人影如鬼魅一般闪到了湖边。 阿蔓从我手里跳了下去,竟能浮在湖面上,她看也不看来人,便长舒了一口气,笑了出来:“现在,谁也伤害不了我们了。” 我却笑不出来,看着岸边站着的两人,心直往下沉,这两人身穿灵华仙门的道袍,居然也是同门道友。 一个是黄四,一个是黄六。 黄峰下来的筑基高手! 我的呼吸彻底停顿,浑身的每一根汗毛都竖了起来,便在这须臾之后,尘烟消散,两个筑基露出真容。 我根本没有心情去端详他们的容貌,光是他们的眼神便叫我心底发寒,那是两双如毒蛇般暗红色的眼睛,冰冷,阴暗,狠毒,择人而噬。 杀手! 来自黑暗世界的杀手! 灵华仙门竟然也有这样的门徒,不,他们应该在成为灵华仙门的弟子之前,就一直身处黑暗世界,不知收割过多少人的生命,而恰是这份骇人的本领,让他们通过了灵华仙门的种种残酷的招徒考验。 两个筑基也发现了我,只是淡漠地瞅了我一眼,同时不屑地撇撇嘴,露出轻蔑的冷笑,一脸鄙夷之色。 那蔑视我的姿态好像在说:“就你这样一个凝气境弱鸡,根本不值得我们出手,你连死在我们手里的资格都没有。” 这一刻,他们极尽轻视的神情,与龙居不败的傲慢脸色,忽然重合在了一起。 草你祖奶奶的! 我勃然大怒,怒从心底爆发出来,再无一丝畏惧,哈哈笑了笑:“龙居不败可真有闲情,先派出四个废物来杀我,然后又派来你们两个以防万一,他还真是婆婆妈妈,闲得蛋疼。” 心中暗骂龙居不败太狡诈,竟然买凶来杀我,自己当缩头乌龟,我要是真被杀了,他完全能撇得一干二净,继续维持他的美好形象。 害人夫,夺人妻,这种恶名,任谁都会怕。 麻痹的,我早该料到龙居不败不会亲自动手来杀我。 龙居不败对付我的最好策略,其实只有两种: 一是,买凶杀人,撇清干系。 二是,不断地逼我,让我去杀他,然后他再乘机反杀我。 “哼,伪君子就是伪君子,龙居不败终究只是个孬种。”我讥笑起来。 黄六筑基听到我的话,先是冷冷地瞥了一眼秦林和区一才,看得这二人直打冷颤,噤若寒蝉,然后他咧开嘴,狞笑起来:“龙居不败根本没请过这两个废物,他们是自作主张,大概是想用你这条命,换取一些好处吧。” 秦林垂着双手,忙把头一点:“陆前辈英明,龙居不败确实从未请过我们,我们只是想杀了隆武,从而与他攀上关系。” 黄六筑基挑起眉,有些惊讶:“你认得我?” 秦林深深吸气,苦笑:“陆氏双雄,追魂夺命,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黄六筑基哈哈笑了笑:“你还算是有点眼力,比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隆武强多了,不错,我就是陆追魂。” 指了一下身旁的黄四筑基,“这是我弟弟,陆夺命。” “我们兄弟俩来自杀手世家,做的是人命买卖,以后不管你们想要杀什么人,只要是结丹境以下,都可以来找我们。” “我们做买卖的规矩很简单,先杀人,后收费,不过价格由我们来定,一口价买卖,不许讨价还价,只要你们出得起价,就没有我们杀不了的人。” 听到这些话,秦林和区一才同时舒了一口气。 陆氏双雄,追魂夺命,只要他们对别人道出自己做买卖的规矩,那就代表他们把这个人当成潜在的顾客,不会对这个人下杀手了。 “好险啊,差点抢了陆氏双雄的买卖,一个不好,我们就是有九条命也死定了。” “万万没想到,龙居不败居然会请筑基高手来杀隆武,还把令人闻风丧胆的追魂夺命请来了。” 秦林和区一才对视一眼,都感觉自己刚才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心有余悸,叹口气,就要离开。 谭浪一言不发,察言观色,亦步亦趋。 “且慢!”陆追魂忽然抬起手。 秦林心下一凛,停下脚步,硬着头皮,垂首问道:“追魂前辈有何吩咐?” “既然你们都来了,难道不想分一杯羹么?”陆追魂看着他们三个,眯起了眼睛。 谭浪,秦林和区一才,三人对视一眼,都屏住了呼吸,惊疑不定。 陆追魂微微一笑:“你们应该注意到镜妖湖上空有一道护罩了吧。” 三人点头,秦林应道:“这护罩让任何人都不能进入镜妖湖。” “不错,要想进入镜妖湖,唯一的方法便是打败这个小小藤妖,从湖岸这里下水。” “不过,这护罩颇为诡异,与湖水结为一体,排斥外人接近,而且修为越强大,受到的排斥力越大。” “刚才我试了一下,筑基境以上,绝对排斥,都无法强闯进去,也就是说,我们兄弟俩暂时不能进入镜妖湖,反倒是你们三个凝气境,有机会强闯过去。” 听到这里,谭浪,秦林,区一才,三人心思大动,忙颔首:“我们愿为前辈效命,肝脑涂地。” 陆追魂这些话,我听在耳中,看在眼里,忽然想起醉玲珑提起过: “我会把你送到一处秘境中执行任务,那地方,龙居不败进不去。” 原来指的是这个。 谭浪想了想,有些不安地瞅了我一眼,对陆追魂很是为难地说:“前辈,隆武狡猾奸诈,法术诡谲,极难对付,而且他与这头藤妖狼狈为奸,就是我们三个联手,只怕也……” 陆追魂呵呵笑了笑,摆摆手:“这点不用担心,我刚才只说我们暂时进不去,不代表一定进不去,我弟弟夺命会在随后闯进去,助你们一臂之力。” 阿蔓听到这话,噗嗤笑了出来:“痴心妄想,筑基境绝不可能闯得进来。” 一直没开口,安静的像木头一样的陆追命,忽然露出一抹令人心胆俱裂的冷笑,只见他取出一粒白色丹丸,一口吞了下去,随后拔出匕首,对着自己的身体,唰唰唰,接连捅了七八下。 鲜血哗啦啦喷了出来。 “筑基境是闯不过去,但因为大失血,修为暂时跌落到凝气境的筑基修士,便可以闯进去。”陆夺命一字一顿地道,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嘴角挂着森然笑容,毛骨悚然。 94.第94章 章94 疾驰如箭 自残! 太狠了,残暴到无法形容。 所有的人亲眼目睹了刚才可怖一幕,吃惊过甚,一时彻底惊呆,陷入了一片怪异的安静。 不过,令大家真正惊骇的,不是鲜血喷涌的血腥画面,而是陆夺命毫不迟疑把自己“跌落境界”了。 修行者的境界不是不可跌落,只是短时间内急剧跌落,如同让一个青少年重新缩小回儿童一般,须付出不可想象的惨烈代价。 陆夺命以大失血之法强行跌落自己的境界,手段残忍,极端疯狂,不可理喻,简直到了不顾后果的地步。 这个过程中,他失去的不只是大量精血,还伤到了辛苦修来的筑基根本。 最恶劣的后果是,修为就此彻底跌落,留下严重创伤,终生难以修复,一身道行毁于一旦。 然而,他就这么爽利地干了,好像那身体不是他的一样。 “在自残之前,他吃了一粒丹药!” 我看在眼里,心惊肉跳,却很快想到,陆夺命不是疯子,既然他敢这么玩命,那绝对是有底气的,而这底气定然与那粒丹药有莫大的关系。 “是生血丹!” 惊愕间,秦林脱口而出,面色一瞬间惨白到了极点。 区一才和谭浪听到,顿时倒抽寒气,面上也浮现悚然之色。 “不错,正是生血丹,取人血精华,炼成丹药,服用后,哪怕浑身的血已经全部流尽,也能很快造出新鲜血液,可以说是保命良药。” “一粒生血丹,至少要用一百条人命的精血,才能炼制成功,这种禁药有市无价,只有在黑市上,参加隐秘拍卖会,才可能高价买到。” 陆夺命淡漠地笑着,似乎在谈论早上吃了什么一样,这时,他忽然看向了我,目光霎时怨毒之极,“为了杀你,我可是付出了你想都不敢想的代价,待会我会把你全身的精血全部抽出来,好好地补偿我的损失。” 我面上一寒,冷笑:“邪魔外道,今天我定要为本门清理门户。” “初生牛犊不怕虎,你的张狂已经突破天际了,我只能说,你是我见过最蠢的人,没有之一。” 陆追命哈哈大笑,见身上的血已经流失了大半,便转向谭浪,秦林,区一才,对他三人道:“只要半个时辰,我便可将修为平稳地跌落到凝气境,你们先去缠住他,不必做生死争斗,只别叫他逃远了就好。” 谭浪,秦林,区一才三人在见到生血丹的瞬间,心惊胆寒,早已萌生退意,此刻着实有点骑虎难下,互相对视一眼,硬着头皮走向湖泊。 我冷冷一哼:“你们三个真地想给这两个毫无人性的杀手当炮灰?” 三人颜色微变,心神动摇。 我接着道:“虽然人人都知道龙居不败想叫我死,但他既然选择买凶杀我,那就意味着,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我的死与他有关。” 三人眉头紧锁,面色接连变化,内心思想斗争激烈。 “你们三个刚刚看到陆夺命服用生血丹这种死罪禁药,扪心自问一下,他们还会留你们活口吗?” 说完这句话后,我立刻向湖心游去。 而谭浪,秦林,区一才三人已然停住步伐,停在了湖岸边,冷汗呼呼直冒,面色难看到了极点。 “你们三个愣着干什么,难道你们真相信隆武的话?” 陆追魂神色骤然冷了下来,森寒逼人,怒气翻滚,“他这是在挑拨离间,你们不会蠢到连这个都看不出来吧。” 陆夺命也哼道:“如果我们兄弟俩不当你们是自己人,会拿出生血丹这种要命的东西,当着你们的面吃下去吗?我完全可以做些掩饰,叫你们谁也看不出一丝端倪来,不是吗?” 谭浪,秦林,区一才听了后,转念一想,似乎觉得有些道理,不安的惊恐减少了一些。 陆追命叹口气,接着说了下去:“实话告诉你们吧,我以大失血来跌落境界,再以生血丹来慢慢回血,方法很独到也很有效,但不是全无一点风险。” 陆追魂点了点头,脸上露出几分苦涩的表情:“这个风险非常微妙,跌落到凝气境后,我弟弟不能长时间持续跌落状态,必须在六个时辰内恢复过来,不然他就会彻底跌落,到那时,他只有重新筑基才能恢复修为。” 凝视着三人,陆追魂的神色格外严肃,“你们应该知道重新筑基有多困难吧,更别提对日后的修行将造成多大的影响。” 谭浪,秦林,区一才三人的呼吸彻底停顿。 陆追魂面朝镜妖湖,脸色如湖水起起伏伏,让人捉摸不透他此刻的心情:“镜妖湖非常大,如果隆武在湖里躲上个几天几夜,我弟弟没能在六个时辰内找到他,那他只能被迫提前恢复到筑基境。” 陆追命接过话茬:“一旦六个时辰的上限到了,我只怕必须要提前撤退,因为笼罩镜妖湖的护罩,拥有的力量非常诡异,如果发现有筑基境在其内,可能会触动机关,对身在内部的我直接进行轰杀。” 两兄弟看着谭浪,秦林,区一才三人:“现在,你们该明白,我们为什么非要请你们帮忙了吧。” 郑重之极,“如果你们还是怀疑我们两兄弟心怀不善的话,你们随时可以离去,我们绝不阻拦。” 说完这番话,追魂夺命让开了路。 谭浪,秦林,区一才三人互看一眼,纷纷点了点头,再不废话,噗通通通跳入湖中,朝我追来。 我听到水花声,远远回头看了看,见到三个人影奋力快游,直追我来,只骂了一声我屮艸芔茻…… “陆追命还未动身,看样子他还需要一点时间来跌落修为,我必须在这段时间里,杀了这三个白痴。” 我想了想,问阿蔓湖底的地形如何,有没有适合设埋伏的地方。 阿蔓点头:“有的,前面那个地方有很多巨石,我常在那儿与小鱼小虾玩捉迷藏。” 我大喜过望,忙叫阿蔓带路,我们向前游了片刻,距离岸边已是很远,回头一看,谭浪,秦林,区一才三人已经追了上来,距离我只有数丈远了。 深吸一口气,一个猛子扎进水底。 我睁着眼睛,向湖底游去,发现水下植草繁茂,游鱼成群,好不热闹。 只不过,我游了片刻,还是未见到湖底,不禁吃惊镜妖湖太深了,憋住一口气快要消耗完了,竟然不能坚持游到湖底。 这时候,神手感知到,谭浪,秦林,区一才三人也向下游来,奇妙的是,他们根本没有憋气就潜伏下来,在游动的过程中,呼吸舒畅,换气自然。 我好奇不已,回头看了去,只看了一眼,立刻察觉到了其中的奥秘,原来他们把笼罩体表的气罩放大,排开水的同时,还能与外界交换气流。 我嘿嘿一笑,有样学样,气罩骤然扩张,顿时人水分离,只感觉身体摆脱水压,在水中更自由了一些,游动也更快了。 我换口气,心想,难怪他们三个这么快就追上我了,原来修行者体表的气罩还能这样用。 心念一动,我顿时有了一个奇思妙想,把气罩的形状彻底改变,变成了鱼线形,这下子,我游得更快了,一下子拉开了与三人的距离。 终于到了湖底。 湖底一片黑暗,以修行者的视力,也只能隐约看见较大物体的轮廓。 我放眼望去,处处可见奇形怪状的巨石,胡乱地堆积在湖底,非常适合打埋伏,嘿嘿一笑,我落到了湖底。 然后,脚上甩出两条长舌怪,捕猎到两块碎石,黏在双脚上,如此一来,我再也浮不起来,在湖底也可以健步如飞。 “隆武,你逃不掉的,还不快快束手就擒。”这时,秦林大吼一声,声音就在我的头顶。 我吃了一惊,仰头看去,只见谭浪,秦林,区一才三人竟然在水中御器飞行,眨眼间冲到了我的上方,近在咫尺。 在水中飞行,比在空中飞更加消耗体力,这三个傻·逼却这么干了,再加上他们围而不攻…… 我瞬间看透了他们的心思,三人只想跟住我而已,完全没有与我拼命的打算,这样的话,取胜的关键在于……谁更快! 我的处境与他们三个完全不同,他们不惜剧烈消耗体力也要缠住我,而我务必要节省更多的体力去迎战陆夺命。 这一刻,我紧锁眉头,心中百般主意如泉水般涌出来,蓦然我看向脚上黏住的石头,灵光乍现,有了绝妙的策略。 “不知这个方法,能把我的速度提升到什么程度。” 我跃跃欲试,兴奋地咧开嘴,舔了舔嘴唇,然后我解开脚上黏住的石头,一抬手,甩出长舌怪,不是袭向任何一人,而是射向远处的一方巨石。 长舌怪命中巨石,黏住,然后收缩。 与以往不同的是,收缩的力量,全部加持在了我自己身上。 而我顺势一跃,长舌怪急速收缩,瞬间将我拉向了巨石。 蜥蜴捕食是在闪电间完成,我的长舌怪比蜥蜴的舌头更坚韧更强劲,这次收缩,让我切身感受到什么叫闪电般的速度。 太快了! 眼睛一花,人就到了巨石前,简直是缩地成寸。 我几乎控制不住身形,直接朝巨石狠狠撞去,好在神手精妙,及时控制住长舌怪收缩的力道,使我堪堪转换身形,双脚先落在了巨石上。 轰! 巨石让我撞得震荡了几下,我的双脚也是阵阵发麻,然而我心中的喜悦却是难以言表,接着甩出长舌怪,黏住另一块巨石,拉我过去。 接连尝试了数次后,我彻底掌握了这项绝技。 阿蔓躲在我的怀里,见我在乱石间飞窜,速度之迅疾,疾驰如箭,比湖中游得最快的鱼还要快上三分,顿时彻底惊呆了。 另一边,谭浪,秦林,区一才三人则是瞠目结舌,眨眼的功夫,三个人六双眼睛,竟把一个大活人跟丢了。 95.第95章 章95 杀区一才 竿头直上,日就月将。 只是一个小小的收缩方向上的改变,我的速度乍然间提升到了风驰电掣的层次,快得连我都吓到了。 伸缩自如,感知敏感,黏性十足。 此刻,我总算明白色系灵力三大特质的本质: 它们全是辅助系力量! 三大特质不能直接用来杀敌,却能将我的所有杀敌能力,辅助强化到一个匪夷所思的可怖程度。 说的简单点,男人的基巴为什么要伸缩自如,感知敏感,黏性十足,不就为了能草得更爽吗。 而经过这次强化后,我,终于可以爽爽的草了。 之前的战斗方式非常单调,我只能固定一点,然后将一定范围的内的敌人黏住,拉到自己的身边,再进行攻击。 而这种偷袭式战斗方式,有致命缺点。 那就是,一旦我被人发现,陷入多人围攻的窘境,我将非常被动。 还有就是,强行把笨重型的敌人拉到身边,消耗体力过大,不适合用来实战。眼前,长舌怪对付人倒还问题不大,一旦遇上狂暴而庞大妖兽,拉都拉不动,我只能给跪了。 在这次森林运动战中,我比较走运,身处茂密森林,森林内还有浓雾遮蔽视线,占据了太多地利的便宜,所以我的偷袭次次都能奏效,杀了徐海、蒲东骏等人一个措手不及。 然而异地再战的话,在开阔地带,如平原或演武台上,杀任何一人都将非常费劲,绝逼占不到什么便宜。 经过此番改变,我的战斗方式完全变了,蜕变为主动进攻型,雄赳赳气昂昂,再也不用担心围攻战,遇到敌人直接上去草就可以了。 流淌在血液中的战斗欲沸腾起来。 “谭浪,秦林,区一才,这三人,论修为,秦林最高,谭浪次之,但论战斗力,拥有法宝赤火珠的区一才,最强。” 我笑了出来,“虽然是在水中,但普通的湖水对赤火珠的克制非常微弱,区一才对阿蔓还是最有威胁,这样的话……” 想到此处,我对阿蔓说:“待会打起来,区一才交给我,你只要帮我牵制住谭浪和秦林就行了。” 阿蔓点了点头:“没问题,在水里,我更有优势,只是缠住他们的话,没什么难度。” 说干就干。 我带着阿蔓几个急速变向,很快来到了谭浪,秦林,区一才三人数丈外,昏暗的水下,隐约看到三人呈犄角潜行,正在乱石间寻找我的踪迹。 我嘿嘿笑了笑,接连释放出三颗灵爆球,如炮弹般破开湖水袭向三人。 银华闪闪,一下子点亮了湖底。 谭浪,秦林,区一才三人本就小心谨慎,立刻发现了灵爆球冲向了自己,神色一变,忙不迭祭起各自的法器法宝防御。 不过,我的目标只有区一才。 三颗灵爆球中,有两颗灵爆球加了旋转力,看似袭向谭浪和秦林,但到了近处时,忽然转了方向,于是三颗灵爆球一齐冲向区一才。 区一才大惊失色,屏住呼吸,顿时,赤火珠火光大盛,脱离他的掌心,凌空祭起,飞向前抵挡住三颗灵爆球。 半空之中,三道银华与一道赤红相撞一处。 “轰——轰——轰——” 湖底深处响起沉闷而巨大的爆炸声。 深沉的湖水如海啸般激荡而起,从爆炸中心向四面八方冲去,形成混乱之极的暗流,滚卷着横扫出去。 赤火珠倒飞回区一才手中,光华急速暗淡了下去。 区一才仗着法宝之力,几乎没受到任何伤害,只是面色一白,还未及喘口气,恐怖的暗流冲卷而至,一下子将他打退到十丈开外。 谭浪和秦林,二人虽然未受到灵爆球的爆炸波及,却也被滔天怒浪冲走。 二人心有灵犀,努力控制身形,把握方向,所以他们倒退向了同一个方向,只是这个方向,恰好与区一才相反。 就在下一刻,我和阿蔓分头行动。 我径直冲向区一才,祭起蛇骨剑,嗖地飞射出去,杀! 区一才刚稳住身形,一见到一条蛇骨形状的飞剑杀来,吓了一大跳,瞳孔所成一条细线,然而下一瞬,他看清楚了蛇骨剑,冷冷哼了哼,露出轻视之色:“区区中品法器,也敢在我面前逞凶。” 说话间,再次祭起赤火珠,火光迸放,将周围的水域照得亮如白昼。 去! 区一才大喝一声,立刻赤火珠飞了出去,迎着蛇骨剑,相撞在一起。 轰鸣响起时,赤火珠光华一阵明灭,而蛇骨剑发出一声干脆的破裂声,碎成无数片,崩落向湖底。 “隆武,你死定了。” 区一才面如寒霜,冷然大笑,“你也不过如此,靠着偷袭杀了徐海和蒲东骏,卑劣之极,不过在我的赤火珠前,你的那点雕虫小技,根本不堪一击。” 我故作焦急,慌不择法,一拍储物袋,将十几把剑胚剑扔了出去。 “这些飞剑……”区一才瞅了一眼,噗嗤失笑,“下品法器,还是剑胚剑,你这是在逗我吗?” 大笑中,赤火珠疾冲而来,势不可挡,剑胚剑与之轻轻一撞,便彻底崩碎,甚至不能改变赤火珠前进的路线。 眨眼过后,赤火珠已到了我的面前。 “这个距离,差不多了。” 我说的这个距离,指的是,区一才与赤火珠的间距。 接连损毁蛇骨剑,十几把剑胚剑,为的就是将区一才和赤火珠分离开来。 这一刻,赤火珠朝我杀来,热浪扑面,灼热之极。 我神色一冷,甩出长舌怪,黏住湖底的一方巨石,收缩,我动了,疾驰如箭,从原地消失。 赤火珠打了个空。 区一才愕然,等他凝目望去时,我已经连续变向三次,闪到了他的后方,凝练出一颗苹果大小的灵爆球,按在了他的后背上,死! 这一刻,区一才身上的每一根神经都在告诉他,死亡的危险骤然降临。 更令他恐惧和绝望的是,赤火珠还在远处,根本来不及收回到身边,失去了法宝护体,他只能用肉身硬抗灵爆球。 于是在他转头看去时,只见到银华亮光在他的后背上如烟花盛放开来,可怖的爆炸力轰然爆发,尽数发泄在了他的身上。 道袍完全撕裂。 身体好似断线风筝,快速栽了下去,砸在湖底的淤泥中,扬起一片浑浊。 搞定! 我松了口气,看向远处光华渐渐完全暗淡的赤火珠,心中一喜,甩出长舌怪,抓捕到了手里。 法宝一入手,顿时有一股暖流冲入身体,使得我浑身一暖,浑身的灵力变得欢快起来,流传快了一些。 “好宝贝!”我大喜过望。 收起赤火珠,我看向阿蔓那边,光芒闪闪烁烁,激斗正在进行,就要移动过去,这时,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区一才的尸体慢悠悠地浮了上来。 我定睛一看,不禁呼吸一顿。 区一才在灵爆球的近身爆炸中,身体竟然没有爆裂,轮廓非常完整,除了后背上有一块凹陷下去,其他地方几乎看不到明显的伤痕。 奇了怪了! 我着实吃了一惊,眉头皱了皱,靠近过去,一看,区一才的身上竟然套着一件黄色马甲,这件内衣应该是极品防御类法器,正是有了它,区一才护住了他的肉身。 区一才还没死,只是昏了过去。 在我发现他身上有极品法器护体的时候,区一才摇晃一下脑袋,醒了过来,一看到我,他吓得哇哇喝了两口湖水,立刻就要跑走。 我岂能容他,左手扼住他的咽喉,右手凝练出灵爆球。 小样,你以为你穿了马甲,我就杀不了你了吗? 我直接把灵爆球摁向他的脸。 区一才吓尿了,一边鬼哭狼嚎:“别杀我,求求你别杀我。” 一边威胁我,“我的祖爷爷是区中枢元老,你要是杀了我,他一定会为我报仇的,到时候有你好果子吃。” “去屎吧。” 我冷冷一哼,凛然笑着,将灵爆球压在他的脸上,狂暴的能量瞬息间将他的半边脸彻底摧毁。 就在这个时候,神手蓦然感觉到危险从头顶袭来,我想也没想,出于本能,我扯过区一才,躲在他的身下,用他做了肉盾。 嗖嗖嗖…… 有什么东西破水射来,全部射在了区一才的身上。 下一刻,区一才浑身抽搐,浑身肤色迅速变黑,只是片刻间,他口吐白沫,挺尸嗝屁。 我只感觉头皮发麻,凝目看去,发现区一才全身上下插满了一根根黑色的针。 咦,不对劲,针上的黑色在涌动? 然后,针变了颜色。 黑色全部涌进区一才的体内,而针变成了普通的银针。 那黑色,竟是毒系灵力! 我愕然,仰头看去,只见陆追命正急速向下潜行,笼罩体表的护罩漆黑混浊,弥散着夺命毒气。 卧槽! 陆夺命是毒灵根,使得是毒系法术。 他么的,我已经够快了,没想到陆追命来得更快。 断不迟疑,我立刻溜之大吉,向阿蔓那边跑了去。 “哪里走!” 陆追命御剑飞行,破水劈流,快得令人咋舌,直追我来。 虽然他跌落到了凝气境,但本身实力还是筑基境,只是无法完全发挥出来罢了。 饶是如此,他有一点近乎无敌的强势,那就是,他根本不担心体能的消耗,可以持续不断地挥霍凝气境大圆满的力量。 这就是筑基境的恢复力,消耗一点,恢复两点,力量源源不绝涌出来,不知疲惫。 而我,体能已经消耗不少。 我唯一的优势在于,我的移动速度,比他稍微快上那么一点。 96.第96章 章96 巨大深渊 嗖嗖嗖! 黑色银针一闪而过,擦着我的耳边,射在一方巨石上,力道之大,径直没入岩石深处。 嗖嗖嗖! 黑色银针直接射进湖底,扬起微微混浊。 一条倒霉的大鲶鱼恰好路过,给射个正着,它只是挣扎了几下,便挺着白皙的肚皮挂了,全身鳞片染墨般黑了起来。 恐怖! 我一边疾冲向前,一边留意后方的动静,发现陆追命在御剑飞行的同时,还能不断射出毒针,精准度非常可怕,几乎是百发百中。 这份杀人绝技,毒上加毒,不愧夺命之名。 若是我之前没有大大提升速度,只怕此刻我早已遭了他的毒手。 更可怕的是,银针所过之处,留下一道道黑色如烟雾般的毒系灵力,污染湖水。 只是一会儿,我身后的大片湖水,像是被章鱼喷墨般,染成了淡淡的黑色。 鱼虾毒死,水草毒死,统统毒死。 致命剧毒,正在镜妖湖中扩散,肆虐,危及所有的生命。 陆追命接连发出,充满惊讶的轻咦! 一次次失手,让他心中的震惊越来越强烈,在我诡异的速度下,以他筑基境的眼力,竟也只能勉强捕捉到我急速闪动中留下的残影。 很快,他与我之间,拉开的距离渐渐变大。 出现在我前方的是战场般的乱局。 阿蔓正在和谭浪,秦林二人激斗,白热化的激斗,一妖二人激烈斗法,下手无情,杀得难解难分。 “阿蔓,撤!” 我大吼着,闯入乱局,欺近到阿蔓身边,打算带着她一起逃走。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陆追命突然停止对我进行针射,转而射向阿蔓,疾如闪电的毒针,眨眼即至。 或许是因为阿蔓非常小的缘故,陆追命一次性射出数百根毒针,撒网般发出去,遮天蔽日,完全没有死角。 阿蔓反应不及,一声惨呼中,被一根毒针命中肩头,可怖的力道将她直接打入湖底,钉入了淤泥里。 几乎在同一时间,另一声惨呼也响起,赫然是谭浪。 陆追命心狠毒辣,对阿蔓撒网式发射毒针,必然要波及到阿蔓周围的人,谭浪和秦林也置身在针雨之下,遭了鱼池之殃。 谭浪简直是倒了血霉,完全没料到这种事会发生自己身上,眨眼间浑身上下都是毒针,成了蚂蜂窝。 剧毒侵蚀下,他很快一命呜呼。 而在谭浪不远处的秦林,躲过一劫。 不是他幸运,而是他的仿制巨阙剑,太长太宽大,恰好能护住他全身。 比起谭浪,秦林似乎非常了解陆氏双雄,对追魂和夺命的杀招了如指掌,于是在我大吼之时,他就察觉到不妙,转攻为守,把巨阙剑竖在面前,正是这个下意识的动作,保住了他的小命。 眼见阿蔓一头栽进淤泥里,我吓坏了,心急如焚,然而,我没有失去理智,更没有冲过去。 我相信,陆追命正等着我冲过去,然后他就能锁定我,下一波毒针发出去,便能要了我的命。 情急之际,我灵光一闪,有了主意。 我凝练出两个灵爆球,摔向湖底,轰然炸开,淤泥爆起,这片湖底眨眼间变得异常混浊,完全遮蔽了视线。 一切全乱了,什么也看不清楚。 我一头扎进那片混浊,这种情况下,想要找到只有拇指大小的阿蔓,就是大海捞针,然而神手时刻感知着阿蔓的方位,她在爆炸中,随着卷起的淤泥,滚进了一方山石的缝隙里。 长舌怪精准地黏住阿蔓,把她拉到了我的手里,一看,她的半个身子已经黑了,表情非常痛楚,处于半昏迷状态。 我当即拔去毒针,喂她一粒阳灵丹。 木系精灵生命力旺盛,对剧毒也有一定的抗性,阿蔓吃了阳灵丹后,体表的黑色剧毒停止了侵蚀,没有继续蔓延扩散,这是好的迹象。 还不等我缓口气,我如遭电亟,只骂了声卧槽,一缩身子,躲到了岩石下方的空隙中。 也就在下个刹那,漫天毒针飚射下来,比暴雨更密集,恐怖的一逼。 草! 陆追命找不到我和阿蔓,便对整个浑浊区发射毒针,一时间成千上万的毒针散射下来。 日啊,他身上到底藏了多少根银针,多得简直令人发指。 一轮暴雨毒针过后,我立刻爬出来逃跑。 果不其然,毒针上的黑色毒灵力很快融进水里,污染了周围的湖水,混浊的湖水顿时侵染上一抹淡淡的黑色。 阿蔓终于醒来,她指了指湖心方向:“去那边。” 光是说出这三个字,仿佛耗尽了她全身的妖力。 我发力狂奔,冲出混浊的湖水,疾冲向湖心,陆追命似乎很意外我没有死掉,愣了一会儿才追过来,而让我也意外的是,秦林竟然跑在我的前面。 看起来,这傻·逼总算顿悟了,与追魂夺命为伍,无异于与虎谋皮,自掘坟墓。 我很快超过了秦林,根本不理睬他,从他身边一闪而过。 秦林也发现了我,也完全没有纠缠我的意思,自顾自御剑猛飞,屁股着火一般。 这一刻,我俩好像一下子深谙和平友好的真谛,远离暴力,幸福一生,画面说不出的滑稽。 越是接近湖心,湖底越深,能明显感觉到水压在增加,三丈,五丈……十丈…… 万万没料到,镜妖湖深到这个地步,就在这片刻之后,前方徒然出现一道豁然而开的巨大深渊。 从上方看去,漆黑一片,竟连这深渊的彼岸也无法看见,只有一片死气沉沉、阴森森的黑暗。 “下……去……”阿蔓吃力地对我说。 我想也没想,一头冲进深渊,向下疾冲,不断下降,三十丈,五十丈,一百丈…… 庞大而沉重的水压已让我无法顺畅喘息。 就在我感觉这深渊可能根本无底的时候,下方的某个地方忽然有亮光闪动。 我大喜,立刻凝练出一个小型灵爆球,丢了下去。 银华爆开,照亮了下方。 尽管光芒只亮一个刹那,但我看到了深渊的底部,巨大的空间里,没有任何生物,湖底全是碎石和淤泥。 “刚才那亮光好像就在……” 我凝目看去,发现一块金属从淤泥里冒出了头,看外观,好像是赤铜,走上前,我抓住那块金属往外一拉,呼啦,竟拉出了一件大物事。 赫然是一面铜镜。 外框上,雕饰着古朴深奥的铭文,镜面异常光洁,没有一处斑驳。 诡异的是,明明周围漆黑如墨,我却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出现在镜面上,毛发毕现。 下一刻,更诡异的是发生了,镜子里的那个我,竟然转过身,朝着镜子深处走去。 而随着那个我一步一步前行,镜子深处竟有两点亮光幽然亮起,先是两道狭窄的缝隙,而后缝隙不断变大,成为月牙形,最后变成圆形,如两轮满月一般挂在夜空,皎洁明亮。 就在这之后,面前的铜镜忽然绽放豪光,一股神秘而强大的力量忽然笼罩住我,把我拉向镜面。 在那股力量面前,我完全没有反抗之力,整张脸朝着镜面贴了去,然后,一下子穿过镜面,紧接着,我的下半身也跟着穿了过去。 整个人进入了铜镜。 镜中另有乾坤! 我掉落在冰冷的,用赤铜铺成的地面上,抬头一看,我的面前竖着一面巨大的铜镜,可这铜镜不能呈现倒影,却可一眼望到外面。 外面,便是湖底。 我,到了铜镜里面! 我勒个去! 外面,我看到一团亮光逐渐接近,露出两道身影,赫然是神色阴沉的陆追命,和一脸苦逼唯唯诺诺的秦林。 他们正在湖底搜寻我,路过铜镜的附近,陆追命忽然一眼望了过来,与我目光对视。 我的呼吸一顿,可就在下个瞬间,我们的目光一错而过,陆追命像是什么也没看到,转向他处,与秦林一起走远了。 “好冷,冷……” 这个时候,阿蔓娇弱的哀鸣忽然响起,她蜷缩成一团,身体止不住打颤,我看在眼里,心里焦急,皱着眉头想了想,眼神一亮。 “对了,我不是有那东西吗。” 我一拍储物袋,取出赤火珠,放在了阿蔓身边。 赤火珠自然散发无穷热量,用来暖和身体妙用无穷。 然而,令我怎么也想不到的是,阿蔓迷迷糊糊的,似乎把赤火珠当成了阳灵丹,竟一口吞了下去。 卧槽! 我吓坏了,忙叫阿蔓吐出来,她却纹丝不动。 就在我急了一身汗的时候,阿蔓肚子的位置忽然亮了起来,像灯笼一样。 那是赤火珠在发光! 须臾,她的体表蓦然浮现出一道道神秘的图腾,而就在图腾遍布她的全身之后,剧毒开始消退了,肤色由黑转绿,表情也逐渐变得安详。 得救了! 我一时搞不明白状况,但内心极是喜悦,暗想定然是法宝显灵,救了阿蔓。 说起来,法宝与妖灵,在精神领域非常亲近,或许是这个原因,赤火珠自主救了阿蔓。 太好了! 舒口气,直到这时,我才转过身去,看向铜镜的深处,这一看,我彻底吓傻了。 我看到一个无比庞大的轮廓,赫然是某种大得离谱,大得超乎想象的妖兽,趴在我的面前,宛若一座巨山。 而我刚才看到的两轮圆月,正是这妖兽缓缓睁开的双目。 97.第97章 章97 天狐 在庞然巨兽面前,我就是个小不点。 我必须把头仰得很高,才能看到巨兽的头。 这会儿,阿蔓身上的图腾,已经完全变化为燃烧的怒焰,喷发出灼热而明亮的火光,把镜中乾坤照得亮如白昼。 再去看那巨兽,脸似狐狸,毛发洁白,双目好似纯银融化,微抬着头,妖气凛然,宛若仙界神兽下凡。 而头部之后的庞大身躯,我根本看不到尽头。 我的呼吸彻底停顿,心念涌动,忽然想起学堂上某位退休长老,似乎提到过一种已经灭绝,却曾经统御整个妖族,可怖之极的妖狐,品阶更在九尾妖狐之上,名为天狐,全身毛发白如初雪,双目迸射璀璨银光,与眼前这巨兽倒是有几分契合。 我吞咽掉嘴里所有的唾沫,趴在地上不敢动弹一下,而巨兽也只是看着我,目中一片空白,仿佛我不存在一般。 就在这片刻之后,阿蔓打了一个嗝,慢悠悠地站了起来,她活动一下筋骨,身心饱满,妖力四射,已经完全没事了。 满血复活。 阿蔓笑盈盈地看着我:“隆武,谢谢你救了我。” 我笑笑,小声回了句:“咱们是朋友嘛,应该的。” 阿蔓更开心了,笑呵呵的跑向巨兽,嘴里亲切地大喊:“老主人,老主人……阿蔓交到了一个好朋友。” 巨兽嗯了一声。 它只是轻轻地自然发声,我却仿佛听到天雷在耳边炸响,震得耳膜作痛,脑袋发昏。 太恐怖了! 片刻后,阿蔓爬到了巨兽的鼻子上,手足舞蹈地说起话儿。 她从谭浪,秦林等人袭击她开始讲起,一直讲到我如何从陆追命手里救下她逃至铜镜中,滔滔不绝,无一处遗漏,言谈间对我不吝褒奖。 巨兽一直安静地听着,眼珠子动都不动一下。 这段时间,我冷静下来,想了许多: 铜镜内有乾坤,必定是法宝无疑,问题是,法宝的品阶有多高,有几成几率是仙宝,以及巨兽为何在铜镜之中? 镜妖湖之名中的镜妖,莫非指的就是眼前这庞然巨兽! 我大气不敢喘一口,心底寒凉,不知过了多久,阿蔓讲完了,只见巨兽咧开嘴,口部一百八十度张开,露出梁柱般高大的獠牙,像是在笑? 这表情太可怖,着实让我无法与笑容联系在一起。 直到片刻后,巨兽发出振聋发聩的呵呵之声,我才确定巨兽此刻的心情还是蛮愉快的。 “你叫隆武。” 巨兽对我开口,眼珠子还是一动未动。 我心中惊疑,暗想这巨兽莫非是瞎子,什么也看不见,于是壮着胆子,站起来躬身一拜:“晚辈隆武,拜见前辈。” 顿了顿,我放开胆量问,“晚辈斗胆问一句,前辈可是传说中的天狐?” “哈哈哈……” 巨兽忽然大笑起来,笑声恐怖,“怎么,我天狐一族在人界已经成为传说了吗?” 大笑中,伤感浓烈,竟有一种说不出的凄凉之意。 果然是天狐! 我心神一凛,也不说假话,肃穆而认真地答道: “晚辈在灵华仙门修真炼道,曾听门中一些长老谈起过天狐一族,言及天狐一族已经绝迹,数百年里,从未有人见过一头天狐。” 巨兽又是一阵大笑,笑容惨烈,更像是绝望中的悲极反笑: “灵华仙门当然敢说这样的话了,不过他们一定没告诉过你,灭绝天狐一族的就是灵华仙门吧。” 我彻底愕然,冷汗如雨下,心说:哎哟卧槽,这是毛情况。 出门不利,自己把自己送到了死敌面前,这份为门派英勇就义的大无畏精神,也真是没谁了。 老子都快吓尿了! “你不用害怕,天狐一族与灵华仙门,孽缘深深,就算我心中有恨,也不会撒在你的身上。” 就在我吓得不敢吱声的片刻后,巨兽淡淡地笑了笑,然后她像是非常累了,缓慢地趴下,下巴着地,趴在了我的面前。 “老主人,你累了吗?都怪阿蔓不懂事,说了太久的话。”阿蔓站在巨兽的鼻子上,担忧地说道。 “无妨,我的大限将至,时日无多,但求早死早超生吧。”巨兽的声音小了许多,满满都是疲惫之意。 阿蔓听了,脸上涌现浓郁的悲伤之色,流下汪汪泪珠。 在巨兽的下巴着地的瞬间,整个赤铜地面震了震,巨兽身上的发白毛发随之哗啦啦掉落下来,犹如鹅毛大雪一般,纷纷扬扬。 老化,掉毛! 毛发干涸,枯萎之象。 我看在眼里,心中震惊:看来这天狐的确时日无多了。 巨兽趴在了我的面前,双目绽放的银光急剧黯淡下去,它缓缓闭上了眼,同时对我说道:“隆武,你为什么来这里?” 我想了想:“我师父派我来镜妖湖历练。” “你师父是谷道寂?” 我愣了一下,半响才反应过来,谷道寂正是灵华仙门的掌教真人的名字,忙摇头道:“不是,我师父叫醉玲珑。” 巨兽陷入了沉默,在一段漫长的令我抓狂的沉默之后,它慢悠悠地开口:“醉玲珑有告诉过你,来这里要干什么吗?” “没说。” “哼,她是开不了口吧。” 巨兽微微一哼,满腹怨气,“她叫你来,是为了看我到底死了没有。” 我彻底糊涂了:“前辈与我师父,是旧识?” “岂止是旧识,我和她本是一体,没有我,就没有她。”巨兽庞大的面孔抖动了几下,露出苦涩的神色。 “前辈是说,我师父也是……天狐!”这次,我大惊失色,瞠目结舌,脑袋一片空白,完全不敢想象。 巨兽不置可否,只是张开嘴,对我吹了一口气,我站在原地,不敢颤动,那团气悠然扑过来,却直接从我身边飞过,冲进我身后的铜镜里。 我急忙转过身,看向铜镜。 在那团气扑进铜镜的片刻之后,镜面变得模糊起来,像是窗户起雾了一样,外面的湖底景象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涌动的云烟。 云烟倏忽一变,变化出一幅幅惊天动地的景象。 “这是我的记忆,你仔细看看吧。”巨兽叹着气说。 我凝目看去,只见浩渺天际之上,皑皑白云之巅,两道光华正在激烈厮杀。 其中一道银光庞大无比,赫然是天狐巨兽,而与天狐厮杀的则是一位身姿奇伟,云淡风轻的修行者,正是谷道寂。 只是,记忆中的天狐巨兽看起来非常年轻,生龙活虎,妖力撼天,竟与稍微年轻一些的谷道寂杀得难解难分。 我震撼极了。 妖法与道法的战斗,地动山摧,山川震眩,我看到了毁天灭地的力量,我看到了时空湮灭的黑洞,我看到了逆转因果的诡谲,恐怖的招数信手拈来,层出不穷,太强大了! 这场战斗不知持续了多久,天狐巨兽渐渐不敌,遭到了谷道寂的一记重击,跌落凡间,在地上砸出了一个巨大的坑。 谷道寂降下身形,对着坑中正欲振作爬起的天狐巨兽,就是淡淡的甩袖一挥手。 立刻有一道薄如蝉翼的光芒,从他的指尖释放出去,射了下去。 眨眼即至。 天狐巨兽神色大变,双目中浮现骇然之色。 那道光芒一下子到了近前,还没有打在天狐的身上,便将它巨大的双目崩裂,血如泉涌,痛得它发出滔天怒吼。 就在下一瞬,天狐的脸上忽然闪过决绝之色,张开大嘴,喷出一颗璀璨夺目的妖丹,射向了天边。 妖丹在空中一闪而逝,消失不见。 谷道寂看在眼里,叹了口气,在他叹气的时候,那道光芒终于压了下去,如刀般砍在了天狐庞大的身躯上。 蓦然,天狐身形一缩,庞大的身躯化作一道光,缩入了一面铜镜之中,而那道光砍了个空,直落向巨坑,毁灭的力量劈开大地,留下一道深不见底的深渊。 地下深处的水喷涌上来! 不知过了多久,淹没了深渊,填满了巨坑,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湖泊,赫然是镜妖湖! 看到此处,我眼珠子都快掉了出来。 谷道寂站在镜妖湖上空,神色朦胧,掐指算了算,身形一晃,朝着妖丹飞去的方向追了去。 下一瞬,光景大变,只见到那棵妖丹划过天际,落入一户人家中,有位妇人正在生产,在妖丹落入产房之后,便有婴儿的啼哭声传出。 谷道寂从天而降,看了看这户人家,腾身离去。 不知多少年过去后,这户人家中,有女初长成,神思敏捷,天分奇高,人人惊叹,称其为绝世才女。 就在某一日,灵华仙门的招徒大典开始了,绝世才女登上灵华仙门,轻松闯过无数难关,以首名身份成为灵华仙门的弟子。 然后,绝世才女长大了,她就是醉玲珑。 到此,云烟消失,镜面清明,我再次看到了湖底的景象。 世界陷入了深深的死寂! 我彻底震惊了,说不出一句话来。 “草!我师父是天狐的妖丹转世!”不知过了多久,我脱口而出,整个人完全凌乱了。 巨兽长叹一口气:“她是我的妖丹,那一刻,谷道寂要杀我,我无可奈何,不得不吐出妖丹让其转世,只为求一线生机。我希望有一日,妖丹长大成人后,会来这里找我,然后我们合二为一,合体之后,我们可能打破最后一道壁障,飞升仙界。” 98.第98章 章98 完美筑基 做人,还是做妖?这是个问题。 醉玲珑长大后,仙缘深厚,仙途坦荡,得灵华仙门开山始祖真传,六百年得道化神,成为尊贵之极的大元老。 六百年间,她做了许多事,唯独没有前来镜妖湖找天狐巨兽合体。 即使她们合体之后,立刻便可飞升仙界。 醉玲珑不是不知道天狐巨兽的存在,也不是不知道飞升机会近在咫尺,她全部知情,然而她没有来,只是把我派来了。 也就是说,醉玲珑早已做出选择,她选择做人,她不想做妖。 天狐巨兽沉痛哀叹,已经虚弱到频死之际,恨都恨不起来: “我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谷道寂会找到我的妖丹转世,还将她培养成为人族强者,并让她与我彻底决裂。” 我无语。 木已成舟,覆水难收。 吐出的妖丹,收不回来了。 醉玲珑一去不复返,挥斩牵系,置身事外。 这时候,我开始认真地思考,醉玲珑派我到此的真正目的。 她说过,这里有我筑基的机缘,莫非指的就是天狐巨兽? 难道它,会帮我筑基? 修行者的修为到了凝气圆满后,丹田内的灵气充盈圆润,辅以筑基丹,便可“炼灵化真”,将体内的灵气淬炼为精纯无匹的真气,晋升筑基境。 人族修行者,甚至可以说整个修行界,基本都是按照这个路子筑基,拾级而上。 而这个路子,已经得到无数次证明,行之有效,帮助成千上万的修行者实现了筑基梦,更上一层楼。 在灵华仙门,十万积分可换取一枚筑基丹,对我而言,毫无压力,多做几个任务就能搞定。 想到此处,我蓦然萌生出一个大胆的猜想:曾经统御过整个妖族的天狐一族,定然掌握着一门神奇又特殊的筑基之法。 于是我沉吸一口气,对巨兽应道:“前辈,这数百年里,你应该从没有联系过我师父吧。” “哦,何以见得?”巨兽微微一惊。 我笑笑:“如果你们早就见过面,以你对妖丹的掌控力,完全可以强行夺回来。可是,这一幕没有发生,那只意味着,你们长久未见,这期间,妖丹被我师父完全炼化,你已经回天无力了。” “唉,你说的一点不错,谷道寂将我重伤,我又没了妖丹,这些年我一直在沉睡,等我苏醒过来时,物换星移,尘埃落定,一切为时已晚。” 巨兽苦叹连连,妖丹是妖的全部精华结晶,没了妖丹的妖,就好比没了心脏的人。 “我躲在这面铜镜之中苟延残喘,身边只有成精不久的阿蔓陪伴,到了现在,我已经命在旦夕,就连这面铜镜都感到我时日无多,性命垂危,自主发出护罩保护我平安走完最后一程。” 它也是认命了。 我神色一变:“晚辈虽然修为低,能力有限,但如果能帮上前辈的话,决不推辞,我想,我师父派我来,或许正是希望通过这样的方式,了却你与她之间的缘分。” 天狐巨兽沉默许久,经历一番慎重思考后,缓缓开口:“有两件事,或许你能帮得上我。” 我大喜:“前辈但讲无妨。” “第一件事,天狐一族没有灭亡。” “当年妖族与人族发生大战,万妖倾临,何等风光,然而我们太小瞧了人族,遭到了人族顽强的抵抗,最后还被人族反踹一脚。” “天狐一族身为万妖之王,自当奋勇杀敌,冲锋陷阵,也在大战中死伤最为惨重,我可能是那场妖人大战中,唯一幸存下来的天狐。” “不过,天狐一族早就留了退路,将一些天狐后裔转移到了外围海域,为天狐一族留下了一线生机。” “我希望你帮我找到那些天狐后裔,把族中至宝转交给他们。” 天狐巨兽断断续续说着。 我听在耳中,心思活跃:“不知这族中至宝是……” “就是你此刻身处的这面铜镜,它是妖族至宝,也是天狐一族的传承之宝,有它在,天狐一族才能凌驾于万妖之巅,统御整个妖族。” 听到此处,我的呼吸一顿,眨眨眼:“前辈将如此贵重的至宝交托与我,难道就不怕我……动什么歪心思吗?” 天狐巨兽呵呵笑了笑:“不怕,这铜镜是妖族至宝,唯有妖才能御使它,你不是妖,此宝到了你的手里,只能用来照照脸而已,并无大用。” “但是,你若是将此宝交托到天狐一族手中,那你便是天狐一族的大恩人,我的所有族人都重重感谢你,到时候,无论你有什么要求,它们一定会竭力满足。” 我恍然,笑笑:“为前辈帮忙,不求回报,第一件事,晚辈应下了。” “好!” 天狐巨兽非常开心,想了想,又提醒我了一句,“铜镜是整个妖族的圣物,万妖垂涎,你千万小心,莫要泄露了风声,不然你一定会遭到万妖追杀,人族中只怕也会有无数歹人图谋不轨,想要抢夺妖族至宝,据为己有。” 我心神一凛,郑重而认真地道:“前辈的话,晚辈牢记于心。” “很好,日后你见到天狐后裔时,告诉他们,是‘闪灵王’委托你而来,他们便会相信你了。” 闪灵王! “晚辈记下了。” “好了,说第二件事吧,我希望你在死后,帮我照顾阿蔓,助她成长,成为一头强大的妖。” 闪灵王和蔼地抖动一下鼻尖,阿蔓一下子掉落下去。 我急忙接住,捧着阿蔓保证道:“我与阿蔓是好朋友,自当尽力照顾她,有我在,绝不叫任何人欺负她。” 离别之际,阿蔓大哭不止:“老主人,阿蔓不想离开你。” “乖孩子,你在镜妖湖边成精,自开了灵智,你便与我为伴,守护我多年,我没什么可留给你的,只盼你以后能好好地,早日成仙。” 闪灵王语重心长,“外面的世界太残酷,你以后长留在隆武身边,多多向他学习,日后你若能一代妖王,希望你能照顾天狐一族。” 阿蔓哭着点头:“阿蔓一定努力修炼,成为最强大的妖王,帮助天狐一族重回巅峰,再次成为万妖之王。” 闪灵王交托完毕,疲惫地喘口气,休息片刻后,再次对我开口:“天狐一族有恩报恩,隆武,你帮了我,我也不会让你白白辛苦。” 说到这儿,闪灵王苦涩地笑了笑,“醉玲珑想得真是周到啊,她派你来这里历练,图的就是天狐一族的报恩吧。” 我脸上一红,竟无法否认。 “我能帮你筑基,完美筑基!”闪灵王缓慢而坚定地道。 “完美——筑基——” 我喃喃地重复着这句话,心撼神动。 筑基,炼灵化真。 也就是将全身的灵气淬炼为真气。 这是一个从量变到质变的过程,灵气积蓄多了,多到丹田容纳不下,于是就要淬炼,像是打地基一般,将松软的地面夯击成牢固的地基。 这一过程,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 真气是比灵气品阶更高的能量,想要将灵气淬炼成真气,难度堪比让阳痿男重振雄风,不知有多少修行者停滞在这个关卡,终其一生也迈不过去。 更蛋疼的是,即便你成功淬炼出一丝真气,却还要面对转化率这个难题。 也就是,能将全身十成的灵气中的几成,转化为真气。 曾有一位知名修行者,提出了一个震惊整个修行界的命题:论完美筑基的可能性。 所谓的完美筑基,就是将十成灵气百分百全部完全地转化为真气。 而经过修行界一场场大讨论,无数修行者前仆后继的实践后,结论有了,修行者无法做到完美筑基。 完美筑基只存在理论上的可能性。 即便是具备最完美条件,天分最优质的弟子,也只能将全身九成九九九九……的灵气转化为真气。 剩下的那一丢丢,就像是婆婆眼里的儿媳妇,总能找出一点点不好,让无数天才绞尽脑汁却无可奈何。 虽说不能完美筑基,但转化率越高,代表筑基越成功,也就越接近完美。 如九成筑基就比八成筑基优良出一个档次,在日后的修行中,九成筑基会比八成筑基快出一大步,更别提在结丹时这种优势有多明显了。 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正是这个道理。 于是所有的凝气大圆满修士,在筑基前,无不是挖空心思,苦苦钻研筑基之法,力求转化率更高一些。 而筑基之法,五花八门。 诸如百日筑基法,十全筑基法,不求完美保证九成筑基法,筑基前坚持做十八件小事转化率轻松提升两成的小窍门…… 所有的筑基法门,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将提升灵气升华为真气的转化率。 不过,有经验的前辈会告诉你,无论使用哪种筑基之法,都没有多准备几粒筑基丹来得实在些。 而眼下,闪灵王却说,它能帮我完美筑基。 我内心的震惊可想而知,然而我根本没有怀疑可能还是不可能,断然拜谢:“前辈助我筑基大恩,晚辈铭记于心,永世不忘。” 闪灵王呵呵笑了笑:“说起来,天狐一族独创的完美筑基法,并不是为天狐一族所创,而是专门为人族而创。” “相传,远古时候,天狐一族中的某位前辈恋上了一个人族修行者,为了能和他一起得到飞升,便创造了这门完美筑基法。” “只可惜,你们人族心胸狭隘,总是把人妖殊途势不两立这样的想法挂在嘴边,对我妖族敬畏交加,而一旦你们强大起来,却比妖族更嗜杀,更残忍千万倍,害得多少妖族灭绝亡种。” 99.第99章 章99 成为人妖 闪灵王徐徐一叹: “久而久之,妖族与人族渐渐疏远,互视彼此为仇敌,屡次暴发全面大战,死伤无数,却不知何时才是个头。” 我听了,心神震惊,想起许多人狐相恋的美丽传说,不禁大受触动,郑重地保证:“晚辈日后修为有成,绝不会滥杀妖族。” 该交代的全交代了,闪灵王这才开始传授我完美筑基法: “人族的筑基之法,全是体内筑基,也就是在丹田内筑基,而我天狐一族独创的筑基之法,却是体外筑基。你能想到这其中的区别吗?” 体外筑基?! 我的确惊到了,这是多么异想天开的筑基法。 难道天狐一族能把全身的灵气全部释放到体外,然后再炼灵化真? 这根本不可能啊,全身的灵力都跑到体外,定然会逸散出去,凝气之法根本凝不住,更别说淬炼成真气了。 闪灵王这一问,彻底将我的想象力逼到了极限,我苦思许久,额头冒出热汗,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勉强应道:“要想在体外筑基,须得先保证释放到体外的灵气一丝一毫也不逸散,而体内筑基并不存在这样的难题。” “诚然如是。” 闪灵王淡淡地笑了起来,“体内筑基好比自力更生,自己给自己夯地基,而体外筑基,却是另一番场景,首要须得解决灵气逸散问题。” “那么,假设这个问题已经有了解决之法,你认为体外筑基是怎样一副光景?”闪灵王认真地问我。 我想了想,不禁屏住了呼吸,打了一个激灵,激动起来:“如果真有了解决之法,那筑基将轻而易举,能做到十全十美,完美极致。” 我亢奋极了,“体内筑基就好比是阳痿男想雄起,却怎么也雄起不了,于是只能意淫自爽,爽感一般般;体外筑基就不同了,把灵气拿到体外,就好比握着基巴撸管自爽,可以尽情撸,爽得一逼。而且,灵气到了体外,别人也能帮的上忙了,这就好比撸管男找到了妹子,从此再也不用撸了,一切全交给妹子,那可不就爽翻了,爽到死啊。” 闪灵王:“……” 很久很久以后,闪灵王咳咳两下:“我从未想过用撸管来解释体外筑基,不过听你这么一讲,似乎比我要讲得更加简单明了,透彻清晰。” 我神气活现地笑笑:“论撸管,我不是针对谁……” 闪灵王一阵无语,缓慢地说了下去: “于是,所有的关键在于解决灵气逸散问题,而天狐一族的前辈,从母体怀胎中受到启发,模仿袋鼠的育儿袋,创造出一个密闭的‘筑基袋’。” “修行者只要进入筑基袋,便如同重新回到了母亲的肚子里,即便把全身的灵气释放到体外,也不会有一丝灵气逸散,从而实现了体外筑基,做到了真正的完美筑基。” 我一听,心脏砰砰狂跳:“前辈的意思,完美筑基法必须得有外人帮助才能成功。” “不错,一人负责凝练筑基袋,帮助另外一人完美筑基。” 说到这里,闪灵王已是非常疲惫,但它仍然坚持了下去,一字接着一字,将凝练筑基袋的心诀传授给了我和阿蔓。 “阿蔓,你来凝练筑基袋,帮助隆武完美筑基。” 闪灵王说出这句话,趴在地上,气息变得十分微弱,身上的毛发哗啦啦掉下来,如同飘起了鹅毛大雪。 “老主人,老主人,你不要丢下阿蔓……”阿蔓大哭起来。 在阿蔓的哭声里,闪灵王用尽最后一点气息道了一声保重。 然后,脱落下来的毛发忽然燃烧起来,银色的火焰漫天飞舞,笼罩住闪灵王庞大的身躯,呼呼呼! 天狐闪灵王巨大的身躯燃烧起来,银火璀璨,无声无息,宛若最安静的烟火,悲壮凄美。 铜镜微颤,似在悲鸣。 我肃然起敬,深深地鞠躬。 当我直起腰时,闪灵王已经消失了,连一点灰烬也没有留下,铜镜内的空间霎时变得异常开阔,黑漆漆一片,看不到尽头。 过了很久,阿蔓才平静下来,我安慰她一会儿,接连讲了几个笑话给她听。 阿蔓听了破涕而笑,她抹掉眼泪,脸色一正:“我来帮你筑基吧。” 说着,她释放出全部妖力,依照心诀,凝练出一个碧绿色的球体包裹住了我。 我看了看这个筑基袋,碧绿中带着赤炎的妖魅色彩,妖力稳定,密不透风,没有一点瑕疵,不禁惊叹阿蔓对心诀的掌握非常完美,简直无可挑剔。 我二话不说,盘膝坐下,宁心静气,也依照心诀,释放出全身灵力到体外,排空一切,心灵清净,道根一尘不染,而筑基袋内,收住了我的全部灵力,接着便是淬炼! 所有的灵气凝练向一点,不断压缩,如铁匠打铁一般,不断炙烤,不断锤炼,不断冷却,循环往复,一次接着一次。 不知过了多久,灵气的中心点,悄然发生了变化,如同等待无数夜晚后忽然绽放的昙花,一丝精纯的真气终于诞生出来,好似萤火微光,却蕴含着令人悸动的恐怖能量。 而这只是成功的开端,接下来才是重点。 时间一点点流逝,以那一丝真气为核心,筑基袋内的灵气不断转化为真气,五成,七成,九成,九成五,九成九…… 阿蔓满头大汗,维持筑基袋十分辛苦,她咬牙坚持,然后就在这最后的关头,她渐渐后继无力,筑基袋出现了些许的扭曲,这是即将破掉的征兆。 “绝对不能放弃,我要帮好朋友完美筑基。” 这一刻,阿蔓决不允许自己失败,超出极限地爆发出本源妖力,灌入筑基袋内,强行稳住了密封球体。 只有妖知道,本源妖力有多珍贵。 在灵智开启,成为真正的妖之前,大自然的生灵仰吸日月精华,经年累月,也许是数百年,也许是数千年,才凝练出本源妖力。 任何一头妖,可以失去一切,唯独不能失去本源妖力。 一旦失去了本源妖力,妖可能重新退化为生灵状态,并且可能再也不能成为妖。 然而,这一刻,为了我,阿蔓豁出去了。 而我也没有令阿蔓失望,心源自在真诀强悍无匹,我的灵力充盈旺盛,在这一刻,完全转化为真气,完美筑基! 可是,还未结束。 体外筑基已经完美,还要转入体内。 就在灵气全部转化为真气的下个刹那,我张开嘴,一口吞掉了真气,送入丹田内。 紧接着,我取出所有的阳灵丹,一掌拍碎,碎为粉尘,弥漫周身,与此同时,运转心源自在真诀,饮江吞河,吞噬走周围的灵气。 外界灵气一入体,在经脉流转之时,奇妙的变化发生了,所有的灵气都在不断转化着,自然而然地淬炼为真气。 等灵气在体内流转一周天,抵达丹田时,已经完全转化为真气,没有一丝杂余灵气存在,全部都是灵气,而这才是真正的大功告成。 完美筑基! 这一刻,我内心的喜悦无以言表。 噗通,阿蔓倒了下去,我吓了一跳,急忙抱起了她,这时候,我才注意到发生了什么,而这是闪灵王和我都未曾预料到的一件事。 阿蔓将本源妖力融入了筑基袋,而心源自在真诀太过强悍,吞噬所有力量,不经意间,我吸收掉了阿蔓的本源妖力。 于是,我的真气中,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妖力。 随着这一丝妖力在经脉内流转,妖力不断壮大,并开始对我的身体造成一些影响,使我朝着“妖化”方向发展。 这意味着,我不是妖,却又是妖,一个半人半妖,即人妖。 哎哟卧槽,老子成人妖了! 意识到这一点,我彻底惊愕,不过容不得失神,阿蔓的情况很不妙,身体竟然出现了枯萎的迹象。 我吓坏了,急忙将一股新鲜出炉的精纯真气输送到了阿蔓体内。 庞大的力量立刻起了效果,力挽狂澜,阿蔓的身体不但停止了枯萎,还长大了一些。 只是她为了维持筑基袋,耗费了太多精神,已经累得不行,一时片刻醒不过来。 我将阿蔓放入怀中,思索一番,我走到铜镜前,望着湖底,缓缓地抬起手,放在了镜面上。 冰凉的触感,霎时充盈我的全身。 就在下一瞬,正如我预料的那般,体内的妖力蠢蠢欲动,涌出掌心,冲进镜面之中,然后,整个世界徒然震荡一下,镜面绽放豪光,笼罩住我和阿蔓。 我心有灵犀,神念一动,身子一晃,我离开了镜中世界,重新回到了湖底,下一刻,淤泥中的铜镜自动扑进我的怀里,这情景,好像是认我为主了。 呃…… 我有点不知所措,心情格外复杂,唯有妖能御使铜镜,而此刻,我竟然也能御使铜镜,这就证明,我已经是个彻头彻尾的人妖了! 日! 不过转念一想,这似乎不是什么坏事,老子成妖又怎么样,瞧不起妖怎么着,以后说不定老子还能娶天狐做老婆,羡慕妒忌恨吧。 收了铜镜,我向上游去。 而此时此刻,陆追命跌落境界六个时辰的上限,只剩下一炷香的时间。 100.第100章 章100 完全防御 同样是在深水里,沉重的水压,对完美筑基后的我,几乎没有影响。 包裹周身的气罩,有若实质,粉红耀眼,强横无匹。 而这,已经不是灵气罩,而是真气罩,防御如坚壁般。 我轻松自如,如履平地。 感觉得出来,凝气境的攻击力根本奈何不了筑基境的真气罩防护,这就是境界上的差距。 心念一动,我惊喜地发现,我的元神竟然可以外放到体外,探知周围三丈内的一切动静,这就是筑基境的元神,比凝气境强大出太多了。 不过,这感知范围,比我的神手差太远了。 浮出水面,我在湖心位置,仰头看去,笼罩在镜妖湖上空的护罩已经解除,浓雾也渐渐散去,天地清明,视野开阔了很多。 于是,我很快就发现了徘徊在湖心上空的陆追命和秦林,他们正打算朝岸边飞去。 陆追命神色阴沉,杀气沸腾,因长时间未能找到我,气得快要爆炸了。 而陆追命森寒的杀气令不远处的秦林,冷汗涔涔,表情浑浑噩噩,好似野兽獠牙下即将丢命的小白兔,恐惧地直打颤。 他们在第一时间听到我破水而出的声响。 二人怔了怔,然后便在下一瞬,做出了完全不同的反应。 “哈哈,你总算出来了。” 陆追命神色大喜,眼神一闪,杀气冲冲,朝我扑下来,而他身旁的秦林,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立刻向高空飞走。 陆追命只盯着我,根本不在意逃走的秦林,一甩手,射出数百道黑色银针,要取我性命。 我却感觉不到一丝害怕,张开真气罩,护住全身。 嗖嗖嗖……漫天毒针射来,百发百中,全部命中,扎在我的真气罩上。 然而,此刻陆追命只有凝气境大圆满输出力量,发射出的毒针根本就刺穿不透我的真气罩,于是所有的毒针全部停顿在真气罩上。 差出一个境界,便是天与地。 我心中生出奇妙的感觉,真气罩的色系特质非常强烈,伸缩自如间,蕴藏着强劲的弹力,当毒针射在真气罩上时,深深地陷了进去,不过毒针根本刺不破真气罩,反而在下一瞬,全部反弹了出去,一股脑儿飚向陆追命。 陆追命神色大变,愕然间,急忙闪身躲避,却因为太过震惊,身体有些僵硬,慢了一瞬间,半个身子全被自己的毒针射中。 啊啊…… 陆追命惨叫起来,虽然毒针上的毒对他无害,但半个身子被银针深入骨髓地扎一遍,还是很痛的。 然后,陆追命猛然发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满脸的不能置信:“你筑基了!” 我轻轻地嗯了一声,一晃身子,欺近过去,来到他的面前,一拳轰出,打在他的鼻梁上。 我眨眼即至,陆追命完全反应不及,鼻梁咔地断裂,整张脸深深地凹陷下去,彻底变形了,重拳的力量令他失去平衡,嗖地掉下去,噗通,掉入湖中。 我安静地等他浮上来,神手感知到,他在水中吞下了一粒丹药,只是几个呼吸间,他的修为急剧蹿升,回到了筑基境。 “黄四,也就是筑基初期。” 我一下子判断出陆追命的真实修为,“只不过毒系灵力非常棘手,陆追命凭此必杀技说不定能击杀筑基后期。” 嘭! 湖中蓬起数丈高的水浪,陆追命冲了出来,漆黑的真气罩笼罩全身,眼神恶毒,杀气四射,冲我露出狞笑:“我要杀了你,我的毒是无敌的。” 说话间,陆追命疯狂催动丹田内的真气,掐诀向我一指,立刻有一道黑色毒烟从他宽大的袖口里喷薄而出,犹如飓风般笼罩住我,凝而不散。 “哈哈哈,隆武,你现在已经落入我的毒雾中,就等着被剧毒一点点侵蚀而死吧。”陆追命疯狂大笑起来,“你筑基了又怎样,还不是要死在我的手里。” “是吗?”我淡淡地回应。 “咦!怎么回事,你怎么没中毒?” 陆追命猛地瞪大眼,眼珠子都突了出来,“不可能,这绝不可能!即便你有真气罩护体,我的毒气也能突破进去,哪怕你筑基大圆满了,你也防不住我的毒气。” “是吗?”我已经有些无聊,缓缓地走出毒雾区,凝视着陆追命呆滞的双眼,说:“你确定真地不可能吗?” 陆追命彻底愕然。 我微微笑了:“筑基境的真护罩,因为筑基不完美的关系,所以由灵气和真气混杂组成,这就是造成密度不均,松松垮垮,到处都是缝隙,豆腐渣工程一般。” “不过,你看我的真气罩,有一点缝隙吗?”我冷笑着问。 陆追命眨眨眼,看了又看,猛地反应过来,惊愕之极:“没有一点缝隙,这怎么可能!” 我忍不住大笑起来,神气活现地道:“如果是完美筑基的话,一切皆有可能。” 陆追命惊惧地倒退一步,毛骨悚然,嘴里喃喃的重复着“完美筑基”四个字,吓得三魂皆冒。 我认真的瞅了瞅陆追命的漆黑真气罩:“你这真气罩,问题很大啊,比老女人的皮肤还要松松垮垮,最多七成筑基吧。” 陆追命吓得脸都绿了,猛然转过头,冲着湖岸那边大喊:“大哥,快来!” 说话时,他的身子腾起,就要逃跑。 我哈哈一笑,甩出长舌怪,黏住陆追命的后背,伸缩拉回,捕猎到手! 与此同时,我的掌心吐出一个鸡蛋大小的灵爆球。 不,这不是灵爆球,是真气爆球,爆炸的威力不可同日而语,差出不止一个能级。 我冷然大笑着,将真气爆球摁向陆追命的菊花。 哈哈,老子要爆你的菊花! 真气爆球轰然爆炸,宏大的轰鸣声中,陆追命的漆黑真气罩撕裂,狂暴的能量压向他的肉身,菊花爆裂,身体断为两截,更多的爆炸冲击施虐,翻江倒海一般,绞杀他的肉身成一块块。 漫天碎肉洒落,呼呼燃烧起来,噗通通通落进湖里,喂鱼去了。 “不要!” 凄厉的大喊徒然响起,一道亮光由远及近,忽地冲了过来,赫然是闻声赶来的陆追魂。 他看着落进湖里的碎块,神色悲怒交迸,猛然转向我,怒不可遏:“你杀了我弟弟。” 我哼了哼:“你悲伤个屁啊,他不死,死的不就是我吗?” 嘿嘿笑了笑,“不过,我会好人做到底,杀了你,让你们兄弟团圆,你看可好?” “张狂!” 陆追魂大怒,砰地张开真气罩,暗黄色,如湖面一般起起伏伏。 在陆追魂张开真气罩的须臾之后,空气的味道骤然变了,我仿佛闻到了烈性酸液的刺鼻气息,气味非常冲,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浓烈。 我心神一凛,脱口道:“腐蚀系灵力!” 陆氏双雄,一个剧毒,一个腐蚀,也真是绝了。 陆追魂哈哈大笑:“别看我是黄六,我早已是筑基中期……” “筑基中期又怎样,筑基境的小境界是以真气多寡来进行人为划分,我虽然刚筑基,但论真气量,比你不遑多让。”我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 陆追魂呼吸一窒,盯着我的真气罩看了几眼,脸色骤然变得十分难看,眼中涌现强烈的不安,吞咽一下喉咙,他忽然冷笑道:“我的腐蚀系灵力,腐蚀一切,只要你被我喷中,必死无疑。” 说出这话后,他的心稍微安定了些许。 “那就来试试好了。” 我淡定地把双手负在身后,“我站着让你喷,谁躲谁是孙子。” “你丫的嚣张,找死!” 陆追魂断然不信我会不躲,掐诀酝酿半响,猛地张嘴一喷,立刻有一道暗黄色的腐蚀酸液从他的嘴里直线飞出,喷在我的真气罩上。 呲呲呲…… 满世界响起腐蚀的恐怖声音。 过了片刻,我的真气罩依然岿然不动,我彻底放心了。 经过这两次试验,我终于明白完美筑基有多强大了,完全防御,密不透风,无论是什么都破不了我的真气罩。 “你可以去死了。”我冷冷地看着陆追魂,淡漠的道。 101.第101章 章101 正是青春扬名时 灵华仙门,橙峰。 芳草怀烟,密云衔雨。 雨绵绵,雨纷纷,仿佛永不停歇。 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 橙峰的雨,让人醉,也让人愁,更让人痴迷。 一旦置身橙峰,纵使道心恒定的修行者,内心也会如思春的女儿家,多情善感,思迷非非。 因为,雨润万物,雨过彩虹,雨过之后,便是丰收的季节,所有的橙峰弟子都希望在雨季过后,能够丰收一场。 行在雨中,走在雨里,谁能不意乱情迷。 “凝气大圆满,便可闯过橙峰第十二关,不过为了保险一点,还是在筑基之后再去闯关,更加稳妥。” “为了十万积分,为了筑基丹,奋斗!” …… 这些想法已经成为橙峰弟子日常的口号,他们疯狂地做任务赚积分,如细雨般缠绵无尽,只为灌溉出最美满的丰收。 “哎呀,好纠结啊……” 一位橙十一弟子站在橙峰第十二关的关口前,犹犹豫豫,十分抓狂,他正在面临一个艰难的选择。 “如果筑基之后再去闯第十二关,那我得先准备好十万积分,换取一枚筑基丹。” “可如果我现在就去闯第十二关,而且闯过去了,那我的破关奖励,就是一枚筑基丹。” “只是一旦第一次闯关失败了,二次闯关的恶果非常严重,必须要缴纳巨额解锁费五万积分。” “日!” “苍天啊大地啊,我该怎么办才好?” …… 在这位橙十一弟子纠结抓狂之时,另一位橙十一弟子也如他一般的心情,患得患失,在闯与不闯间,摇摆不定。 “真羡慕秦林师兄……”后一位橙十一弟子苦笑着摇了摇头。 “羡慕他干什么?”前一位橙十一弟子疑惑地问道。 “你没听说?” “没啊。” “秦林带着区一才,徐海,蒲东俊他们三个,出去杀隆武了。” “啊?” “隆武是龙居不败的眼中钉,秦林除掉他,以后便傍上大腿了,筑基丹什么的,根本不用愁。” “我听说龙居不败非常豪爽,上次一甩手就赠送给别人十枚筑基丹。” “哎呀,这么的好的机会,我怎么就没抓住呢,他么的,早知道隆武今天出山门,我也去堵他了。” 两人说着话儿,这个时候,忽然听到关口处传来吵杂之声,凑过去一看,人头攒动,十分热闹,似在围观什么。 两人一打听,立刻有人嚷道:“隆武来闯关了!” “什么!” “隆武不是下山了吗?” “下山又回来了呀,而且人家已经筑基成功了,豪言要一口气闯过橙峰十二关。” 两人听到这话,对视一眼,神色同时大变,二话不说,冲到人群最前面,放眼望去,只看到隆武正慢慢地走进第一关。 “隆武的第一关是兽,他将与二品妖兽‘狂暴山狼’对战。” “什么,居然是狂暴山狼,那头凶兽发起疯来,可是有三品妖兽的战力。”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隆武自己提出要求,他希望将每一关的难度都提高到最大,守门人从未遇到过有弟子提出这样的要求,一激动,真把十二关的难度都开到最大限度。” “太霸气了,太疯狂了,隆武这是想干什么!” “哼,还能干什么,隆武这是在向龙居不败示威呗!龙居不败一日筑基,而他隆武入橙峰才一个月,也筑基成功,这叫后来居上。” “我感觉,撕逼大战,一触即发啊。” “快看,隆武正在走向狂暴山狼,哇塞,狂暴山狼体型居然这么大,比普通山狼要大出两倍,毛发如铁,狂暴起来时,全身毛发倒竖,双目成血红之色,吓都能吓死人。” “咦,怎么回事,狂暴山狼竟然退缩了,它好像很害怕隆武的样子,吓得连狂暴技能都使不出来了。” “你们看,隆武走到了狂暴山狼的身边,他,他……拍了拍狂暴山狼的头!” “狂暴山狼好像很开心,竟然蹭了蹭隆武,很亲昵的样子。” “这,这情形,好像是下品妖兽遇到了上品妖兽,臣服之态!” “不对吧,隆武又不是妖,臣服个屁啊,我看是隆武和狂暴山狼有奸情才对。” “有个屁的奸情,狂暴山狼是最桀骜难驯的妖兽,本门选择它做守关妖兽,就是看中它谁都不吊的野性。” “卧槽!那岂不是说,隆武秒破了第一关!” …… 众人议论纷纷,莫衷一是,却全部露出不能置信的震惊之色。 而在众人的议论和注视下,隆武坦然走向第二关:鱼。 “我的亲娘哎,隆武第二关的对手居然是……咪咪食人鱼!” “就是那种个头极小,却牙齿锋利,能撕破筑基境真气罩的恐怖食人鱼?” “我的天啊,我听说上次有位筑基师兄到海域做任务,就是遇到了这种恐怖食人鱼,真气罩被咬破,眨眼间,半个身子被啃噬个干净,惨不忍睹。” “这难度级别,赶得上别人闯第十关了,守门人这是疯了吗?” “都淡定点,且看隆武如何破关。” 众人瞪大双眼,凝神屏气,只见隆武跳入一方海水池,立刻有无数条长相狰狞,面目可憎,獠牙毕露的迷你小鱼扑向了他。 浪花噗噗噗…… 咪咪食人鱼兽性大发,嗜血嗜肉,个头虽小,却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霸主之一,咬起人来,成千上万条一哄而上,画面太残酷,不忍直视。 “隆武完全被咪咪食人鱼包围住了,里三层外三层,看不清里面的情形,不过感觉好吓人啊,我要是跳进那个海水池,只怕现在早就尸骨无存了。” “第二关,隆武至少要在水里坚持半个时辰才能算通关,这,根本不是人能做得到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众人纷纷沉默下来,世界安静如死,所有的人目不转睛盯着海水池里水花最激荡的那个地方,心情越来越紧张。 究竟浮出水面的是一具白骨,还是…… 半个时辰一晃而过,哗啦一声,隆武跃水而出,毫发未伤。 众人望见,不禁彻底愕然,内心深处骤然涌现强烈的敬畏之情,忍不住拍手叫好,呼声震天。 当你办到了大家都办不到的事情,所有人都会你油然生出敬畏之情,这是人之常情,这是人对强大的敬畏。 隆武站在海水池边,看着密密麻麻的咪咪食人鱼,轻轻地笑了笑:“谢谢你们,将我的真气罩锻炼地更加强韧。” 咪咪食人鱼朝他噗噗打水花,似是十分开心的样子,在谁也没有注意到的时候,隆武胸口的铜镜光华闪了闪。 此时此刻,隆武展现出强大无匹的实力,彻底折服了所有人,再没人相信,后续的任何一道关卡能阻挡他前进的步伐。 隆武马不停蹄,走向第三关,破掉第三关,走向第四关,破掉第四关…… 手起刀落般轻松,轻车熟路般随意,跨门进家般坦然,一口气接连破关。 所有的人彻底惊呆,等他们回过神来的时候,隆武已经站在第十二关的关卡前,并不带一丝迟疑地走了进去。 “太牛逼了!” “这样一个变态,秦林杀得了?他要是没被反杀,肯定是祖坟上冒烟了。” 刚才还后悔没去杀隆武的两人,心中只感到自己太他么机智,太他么幸运了,转而耻笑秦林等人不自量力。 “隆武敢跟龙居不败叫板,人家要是没有这份实力,敢吗?” “就秦林,区一才,徐海,蒲东俊,他们四个蠢货,不思进取,整天只想着投机取巧,抱大腿,太他么龌龊了。” “哈哈,我现在真想去看看秦林的脸色……” 说话间,隆武迈步进入第十二关,万众瞩目下,青春激扬,今日便是一飞冲天,扬名天下时。 …… 橙峰第十二关,历来有“残酷之关”的凶名。 这一关,残酷就残酷在,闯关者的对手,也是闯关者。 守门人通过转轮盘的方式,随机选取两位橙十一出来对战。 即两位橙十一大战一场,胜者闯关成功,败者失败,也就是说,注定将有一位橙十一圆梦,也注定将有一位橙十一梦碎关卡。 坑人不倦。 而在踏上第十二关的演武台之前,你根本不知道你的对手是谁。 遇到修为比你低的闯关者,那是你走运,然而更多的时候,你看到的将是某个令你绝望的身影。 谁都不想被淘汰出局,这也是为什么众多橙十一非要等自己筑基之后再去闯关。 此刻,守门人有些犯难起来。 按照常规做法,他会将那些决定闯第十二关的橙十一全部登记下来,放入大轮盘中,摇动一下便可选出对战双方。 谁和谁打,全看他那风骚的一摇。 可是,按照隆武的要求,闯关难度最大化,那就务必选出在所有其中实力最强的那位,而这,似乎对那位闯关者,有些不公平。 隆武打输了到也罢了,但看隆武这架势,太他么强势了,谁遇上他都得给跪呀。 这意味着本该在下次闯关成功的那位最强者,要白白受冤输一场,简直是倒了血霉。 轮盘随机选取对手,谁输了,只能怪自己技不如人。 可是,若是守门人暗箱操作,故意选择某个倒霉鬼出来给隆武虐一场,那就是不公了。 身为橙峰十二关的守门人,绝不容许自己做出这种缺德事来,所以他看了看隆武,深深地头疼起来。 而隆武似乎早已察觉到守门人的为难之处,淡淡地冲他一笑,然后环视四方,朗声道:“谁敢与我一战?” 102.第102章 章102 落雷 谁敢与我一战! 朗朗豪言,从寂寞不胜寒的第十二关响彻橙峰,我站在高处,环视众人,心中期待那个人会来。 那个人,自然是龙居不败。 我为他准备了一场大戏,舞台已经铺好,观众也到场,就看他有没有胆子来了。 “谁敢与我一战!” 我再次大喊,冲着华峰方向。 这一刻,守门人猛然反应过来,看出来我想干什么,微微一笑,对众人朗声道:“若是无人敢应战,隆武将自动晋升橙十二。” 世界里响起倒抽冷气的声音。 “太吊了!” “这不是吊,这是赤裸裸的嚣张。” “隆武这是在挑衅龙居不败,哎呀,好期待一场龙虎斗。” “未必是龙虎斗,龙居不败一日筑基,他的天分太变态,实力深不可测,隆武还是比不了。” …… 我大喊三声,便在这片刻之后,忽然有道光华射来,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抬起头,看到一个人缓步踏空而来,徐徐降落在演武台上。 我眯起眼,看着对面那人,微微一笑:“龙居不败,你果然来了。” 龙居不败也是微微一笑:“高手寂寞,对手难觅,既然无人敢与你应战,我便来陪陪你好了。” 说着转向守门人,“这不会坏了规矩吧?” 守门人摇了摇头:“二位同是筑基期,不存在境界上的巨大差距,可以对战,不过我希望你们点到为止,莫要坏了同门之谊。” “同门之谊?” 龙居不败呵呵一挑眉,转向我:“隆武,你以为呢?” 我耸耸肩,大声道:“你若是没有请追魂夺命来杀我,我定会看在同门的份上,只废了你便作罢。” 众人动容,守门人神色一变,所有人在下一瞬都看向龙居不败。 龙居不败淡定地笑了笑,冷声道:“污蔑同门,可是大罪。” “买凶杀人,罪也不轻。” 我扬起下巴,故意激他,“你也别假惺惺地问我要什么证据,万一我真拿出来了,哼哼哼。” 龙居不败淡淡地摇了摇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知道你记恨我,但我和琴如意之间是真爱,不管你接受还是不能接受。” 我哈哈笑了笑:“光说不练假把式,不如我们都把裤子脱了,比一比怎么样,看看谁的吊更大更持久。” 龙居不败怔住,蓦然嗤笑:“你果然是个疯子,不可理喻。” 我呸道:“你果然是个鸟人,五脏俱全,唯独鸟小。” 龙居不败神色一沉:“我们还是手底下见真章吧。” “那就来呀。” 我收敛了所有的表情,脸上只剩下一片平静,徐徐张开真气罩,完美无缺的真气罩,粉红彩芒,照耀四方。 这是我第一次在众人眼前展露出完美筑基的实力。 眼力最高的守门人,一看到我的完美真气罩,呼吸彻底停顿,脱口惊呼:“这,这是……完美筑基!我的天啊,这是传说中的完美筑基!” 龙居不败在下一瞬也反应过来,神色一变,淡然的表情里浮现出一抹凝重之色。 “完美筑基!我没看错吧。” 所有的人都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深深地动容,发出瀑布坠落般的惊叹声。 龙居不败听到整个世界全是惊叹,然而,这些惊叹却不是因他而出现。 就在下一刻,龙居不败瞳孔紧缩,眼中浮现深深地怨毒之色。 那眼神非常阴暗,像是妒忌心极重的人看到别人有了比他更好的东西,想要把一切摧毁个干净一般疯狂,毛骨悚然。 对此,我一点儿也不意外,只是冷笑:“来吧,张开你的真气罩,让我瞧瞧你是几成筑基。” 龙居不败眯起眼,哼道:“对付你,我根本不用张开真气罩。” 说着便抬起手,立刻他面前的一块地板拔地而起,飞到了半空,然后猛地加速,直直朝我飞射过来。 我微微吃了一惊,心想龙居不败也太托大了,竟然直接用元神念力来跟我对战,太他么瞧不起人了。 我心中怒火翻腾,却不为所动,迅速弯腰,一把抓起一块地板,扔了出去。 两块地板在空中擦边而过,并未相撞。 地板在下一瞬冲了过来,我一拳轰出,一记直拳,击中飞来的地板,砸碎。 再去看龙居不败那边,不禁愕然。 只见我扔出的石板竟然停顿在龙居不败身前半丈远,被他仅用元神念力便硬生生地遏制住了。 卧槽! 元神念力强大如斯,那龙居不败的肉身体力得强悍到什么程度。 我心神一凛,呼吸都停顿下来。 众人看见这一幕,立刻起了海浪般的骚动。 “龙居不败太强了,隆武比他,差出不止一个档次。” “隆武这下麻烦了,刚才那么嚣张,下面肯定要出大丑。” “龙居不败就是无敌不败,年轻一辈的翘楚,隆武虽然也很厉害,但与真正的天才相比,就相形见绌了。” …… 议论声中,我和龙居不败在下一瞬做出了相同的反应,继续攻击! 龙居不败自认无敌,连真气罩都不张开,不守只攻,打算用疾风骤雨般的攻击打倒我。 而我自然要让他的自大付出代价。 哼,麻痹的,竟然连真气罩都不张开,你是在引诱老子去爆你的菊花么。 爆就爆! 我一步踏出,朝龙居不败走去,一步步逼近,与此同时,我甩出长舌怪,将近旁的地板黏住,拉到手里,然后狠狠朝龙居不败扔出去。 我走出十步,扔出了十块地板,然而这样的攻击全无结果。 龙居不败站在远处,淡漠地笑着,仅仅靠元神念力便将我扔出的十块地板统统遏制,停顿在他半丈外,便不能在进咫尺。 “还给你。” 龙居不败凛然一喝,立刻他面前的十多块地板嗡嗡颤动起来,嗖嗖嗖地飞射出去,朝我砸了去。 我心头一沉,腾身而起,双拳并用,轰轰轰,一口气将飞来的地板全部砸个稀巴烂,而在我落地时,龙居不败已然准备好了下一波攻击。 此刻,龙居不败抬起了手,掌心浮现一个火球,赤日般燃烧着熊熊烈焰,足有西瓜那么大,便在下一刻,火球飞离他的掌心,空中一闪,便到了我的面前。 轰! 烈焰彻底爆开,笼罩住我。 热浪铺天盖地,整个演武台蒸汽升腾,尘烟滚卷,高温袭人,仿佛要将一切都融化掉。 所有人都是神色大变,忍不住往后退。 “哈哈哈……龙居不败,就凭一个火球术,你能奈何我?” 我站在烈火中,怡然自若,仰天大笑,完美筑基便是完美防御,火焰伤害全部排斥,根本伤不了我分毫。 我大踏步向前,行在烈火中,面不改色。 “我看你是热糊涂了,给你降降温吧。” 龙居不败咧嘴冷笑,掌心一变,骤然喷出一道凛冽寒气,霜冻十丈,眨眼间,整个演武台结了一层厚厚的冰。 众人只感觉寒气逼人,忍不住打哆嗦。 我的真气罩外覆盖了一层寒霜,雪白之色衬托的内里粉红更显妖异,然而完美筑基就是密不透风,一丝寒气也不能入侵进来。 “火都烧不着我,你以为冰就可以?” 我哈哈大笑着,再次向前迈出一步,行在风霜中,不改颜色。 龙居不败神色愈发阴沉,接下来他眼神一狠,使出了攻击力最强悍的雷,手指冲天一指,半空中立刻落下一道惊雷,臂膀粗细,雷光闪爆,轰在我的真气罩上。 我浑身震了震,真气罩扭曲了几下才稳定下来,我吃了一惊,急忙催动更多的真气外放出去,真气罩迎风见长,变得更加厚重,硬抗落雷。 龙居不败的强大在这一刻表露无遗,光是一次落雷,便持续了一炷香的时间,漫长的令所有人产生错觉。 整个演武台雷光激射,火花四溅,完好的地板如纸糊的一般统统开裂破碎,轰隆隆,如浪潮般滚到了台下,残败狼藉到了极点。 所有人的呼吸彻底凝滞,亲眼目睹演武台散架般倒塌,全部神色大变,不寒而栗。 谁也未曾料到,两个人的战斗会有如此宏大和激烈,就连有阵法保护的演武台都扛不住,被拆了个七零八落。 守门人再也坚持不住,一跃跳开,望着龙居不败,神色骇然。 103.第103章 章103 快意恩仇 凶猛的落雷终于结束。 尘烟滚滚的中心,渐渐露出一个深坑。 这个坑深得有点吓人,竟看不见底。 那是落雷之力打在我的真气罩上,硬生生砸出来的坑。 “天啊,这威力真是绝了,隆武恐怕已经被雷成烤猪了。” “只怕是尸骨无存了吧。” “快看,那边有黄峰下来的筑基师兄,他们也听到消息,全部过来观战了。” “刚才我听到一位筑基师兄叹息,说以他筑基后期的修为,未必能在如此长时间的雷击下幸存。” “我敢打赌,隆武死定了,他要是还活着,我就去吃·屎。” …… 浓烟翻滚。 我站在深坑的中心,浓烟遍布在我的周围,目不视物,接连喘了几口粗气,瞥了一眼真气罩,依然完好无损,不禁舒了一口气。 哈哈,我的真气罩伸缩自如有弹性,果然很耐草。 不过,饶是如此,刚才这一顿雷击,消耗了我太多的真气,有点后继无力了。 我赶紧取出提前预存的阳灵丹服了下去,运转心源自在真诀,饮江吞河,争取在尘烟完全散去前,补充回一点真气。 “麻痹的,我就不信龙居不败的真气用不完。”我擦了擦嘴,目光一闪,抬头望向坑的上方。 龙居不败踱着步,来到了深坑边上,朝坑内看去,目光一扫,蓦然发现了我,傲然的神色徒然一变,咬了咬牙,讥笑道:“都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你这贱命倒是比虫子还要硬。” 我哈哈冷笑:“来呀,接着打我呀,看看谁更大更持久。” 目光在龙居不败的脸上掠过,发现他脸色煞白,额头上有几滴冷汗珠子,心中不禁一喜。 刚才的落雷如此凶悍,持续时间又那么长,龙居不败果然也消耗剧烈,好不到哪里去。 哈哈,强撸灰飞烟灭,说的就是你呀,龙居不败。 这时候,众人也看见了我,无不是瞠目结舌,目瞪口张,深感不可思议。 某位刚才豪言要打赌吃·屎的仁兄,脸色彻底绿了,缩了缩脖子,悄然退走了。 龙居不败冷冷一哼,抬手就按了下来:“给我跪下!” 一股庞然大力压在我的身上,重于万斤! 这是龙居不败直接将元神念力施加在我的身上。 一般情况下,只有比对方的修为高出一个大境界,才敢这么干,比如,筑基境在结丹境的威压下,只能跪着,眼皮都休想抬起来。 龙居不败太嚣张了,竟然也跟我玩这招。 不过,我不得不承认,他的元神念力,端的是可怖之极。 足以将巨石碾碎的庞大念力压顶而来,压得我膝盖一弯,差点就给跪了。 下一瞬,我勃然大怒,嚎的大吼一声,扛着这份羞辱的沉重,站直了身子。 脊骨不弯方为傲骨! “龙居不败,你压不住我。” “今日之战,我苦忍了两年,不是为了证明我比你强,只是证明我想要守护的东西,谁也不能夺走。” “我的国,我的女人,我的一切,我的就是我的,谁也不能夺走。” 我疯狂地怒吼着,头发飞扬,然后我一步步朝坑外走去,朝着龙居不败走去。 “大言不惭!” 龙居不败神色一凛,目中闪过惊怒之色,狞笑连连: “我想要的,我一定要得到,谁也不能阻止我。” “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我不给你,你什么都没有。” 这一刻,两个抱着完全不同信念的男人,豁出去了一切。 一个在坑外,一个在坑内。 一个在施压,一个在反抗。 鹿死谁手? 这一刻,所有的人都看到了这一幕,都听到了我和龙居不败的对话,也仿佛看到了我和龙居不败两个人的完全不同的人生。 “隆武一直承受着压力,一直在抗争,从未放弃过。” “我要是隆武,早就把老婆送给龙居不败了,就算是奇耻大辱也要吞下肚,还得给人赔笑。” “我们不也是天天被某些人压着么,可我们能怎么办,除了忍气吞声,还是忍气吞声……” “龙居不败好疯狂,什么叫‘你的就是我的’,我从来没见过他这个样子……难道这才是真正的他……” “隆武是真汉子,宁死不屈,敢拼敢打,我突然好希望他赢……” “猴哥,加油!干翻龙居不败!” 这一刻,有人为我呐喊了。 熟悉的声音不是宋胖子是谁,这死胖子刚做完任务回来,一听说我的事,立刻就飞奔到了这里。 宋胖子不顾身材地挤到了最前面,放声大喊,这一喊便如一阵浪潮,席卷所有人的心,下一刻,有人跟着他喊了起来。 “隆武加油,我支持你!” “隆武好样的,你有种!” “隆武你太牛逼了,今天你要是赢了龙居不败,我就认你当大哥。” …… 一声一声助威,此起彼伏的响起,最后整个演武场呐喊雷动,大多数人都在呼唤我的名字,彻底盖过了龙居不败那些脑财粉。 我哈哈一笑,逼视着龙居不败痉挛般张望的眼神:“龙居不败,你听到了吗?他们都在我的加油,他们都希望我赢。” 龙居不败的神色彻底阴沉,无数冷漠而冰寒的杀意化作强横的念力横扫而出: “乌鸦呱呱,聒噪之极。就算他们为你加油又怎样,你赢得了我吗?在你死去那一刻,所有人都会闭嘴。” “我赢得了你,我一定会赢你,我这就赢给你看。” 我踩着破败的地面,一步一步往上爬,一点一点接近龙居不败,状若疯狂,百折不饶,龙居不败几次增强念力,都无法阻止我前进。 而当龙居不败的念力无法再继续增强下去时,脸上的凝重之色便在下一瞬转化为慌乱,脸色一下子苍白到了极点。 “我居然也会慌乱。” 龙居不败的瞳孔骤然剧烈的收缩,这是他修道以来从未有过的事情,于是他做出了一个令他感到羞耻的动作——退后了一步。 只是小小的一步。 有句话叫兵败如山倒,龙居不败这一步小退,正应了这句话,输在了气势上,他惧怕了。 压在我身上的沉重念力便在这一刻有了一丝松动。 我大吼一声,抓住机会,斜刺里甩出长舌怪,在半空中绕了大半圈,冲向龙居不败的身后。 只要黏住了他,我便赢定了。 然而,长舌怪蓦然停了下来,像是撞在了一面隐形的墙上,停在龙居不败身后的半丈远处。 龙居不败吓了一跳,目光一闪,长舌怪如遭重击,弹了出去。 “这触感……”我神色一变,心思百转。 就在刚才,长舌怪撞在了什么上。 那个刹那,色系三大特质,伸缩自如,感知敏感,黏性十足,一直没怎么发挥作用的感知敏感,带给了我异样的触感,一种连神手都没有感知到的存在。 神手能感知到有形之物,我已经习惯了,但神手对无形之物,却没有太多的经验,此刻借助长舌怪的灵敏感知,我感受到龙居不败的周身也有一面隐形的护罩。 而且,这护罩不是真气罩,是念力罩! 世上能释放出念力罩的修行者只有一种,那就是走修神路线的人。 卧槽! 龙居不败不是走锻体路子,他是修神者。 他么的,什么狗屁一日筑基,原来是他用念力伪装出来的,刚才的火球术、霜冻术,落雷术,也全是他用念力释放出的法术。 我日! 难怪这小子不张开真气罩,只以元神念力与我相斗,草他菊花一万遍的,竟是这么回事。 万幸我有张九龄指点,没有用元神念力跟他硬拼,不然早就输了。 我哈哈大笑,攻其心:“龙居不败,万万没想到,你是个大骗子,明明是修神者,却装逼成锻体者,还玩一日筑基,徒骗虚名。” 老底被揭,龙居不败愕然变色,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深感惊讶,议论纷纷。 龙居不败羞怒交迸,吼了起来:“隆武,你休要诬赖我……” “是不是诬赖你,马上就见分晓。” 我神色冷肃,打断了龙居不败,接着一口气冲出深坑,到了上方,欺近到龙居不败半丈远处,掌心吐出一个真气爆球,按了去。 轰! 真气爆球与念力罩撞在一起,轰鸣不断,强横的力量爆发出去,地动山摇。 此时此刻,我已经找到了打败龙居不败的方法,那就是以我的体力破掉他的念力,谁扛到了最后谁就是赢家。 十息过去了,真气爆球和念力罩依然在狠狠碰撞,不死不休。 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二十息过去了,真气爆球逐渐缩小,而龙居不败也面无血色,表情狰狞到扭曲。 胜负就在下一刻分出。 真气爆球完全消失,像是憋了气的气球。 龙居不败露出疯狂的大笑:“我赢了,臭小子,我要把你挫骨扬灰……” 下个刹那,龙居不败的笑容僵固在了脸上。 我猛然抬起头,右手握拳,拳上有妖光闪动,尽管微弱,却是货真价实的妖力,我轰出一击沛然大力。 爆! 龙居不败的念力罩在一击强悍的直拳下破碎,整个人倒飞出去,摔在地上,哇哇吐血。 而我也累得近乎虚脱,走都走不动了。 龙居不败缓慢地抬起头,满脸不能置信之色,惊骇间,发现我也没力气动了,他笑了起来:“你知不知道,修神者的念力,只用片刻间就能恢复许多,而锻体者,虽然号称恢复力强,但在体能过度消耗的情况下,根本快不起来。” 我咬着牙:“那又怎样?” 龙居不败残忍地笑了笑:“我很快就能恢复过来,然后我会把你踩在脚底下。” “哈哈哈……”我再也忍不住,疯狂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龙居不败神色一变,内心涌现强烈的不安和恐惧。 “我笑你无知,锻体者战斗到最后一刻,耗尽最后一丝力气时,还有一种力量可用。” “什么力量?”龙居不败的眼眶不可置信的无限放大,瞳孔剧烈地抖颤起来,身子也随之瑟瑟发抖。 他真地害怕了。 然后,所有的人都看出他害怕了,世界里响起倒抽冷气的声音。 那个曾经在所有人的心目中,无敌高大的形象,轰然崩塌,摔了个稀巴烂,只叫人无限唏嘘。 “那种力量叫……元神念力。” 我狂笑着,目光一闪,释放出元神念力! 我的体能消耗殆尽,然后元神念力却还保留着,此刻动弹不得,却照样虐你丫的。 刺啦! 鲜血喷涌,龙居不败的右臂离体飞出。 他的整条右臂生生被我用元神念力无情扯断! 啊啊啊啊…… 无法形容的惨叫从龙居不败的喉咙里倾泻而出,他的眼神里那种令人作呕的傲慢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恐惧,深深的恐惧。 身为一个修神者,却被一个锻体者,用元神念力撕扯掉一条手臂,这是何等的奇耻大辱。 只怕再也找不出比这更受辱和悲惨的事情了吧。 “不,还是有的,比如断掉两条手臂。” 我断不留情,元神念力呼啸而出,便在下个刹那,龙居不败的左臂也离体飞出。 鲜血淋漓,快意恩仇。 (二卷终) 科比退役,全职猎人再开,二卷也终了,我有种莫名的喜悦,敬请期待第三卷。 104.第104章 章104 伪证 卷首语: 外来物种入侵,是指生物物种由原产地通过自然或人为的途径迁移到新的生态环境的过程。 它有两层意思,第一,物种必须是外来、非本土的;第二,该外来物种能在当地的自然或人工生态系统中定居、自行繁殖和扩散,最终明显影响当地生态环境,损害当地生物多样性。 入侵的外来物种可能会破坏景观的自然性和完整性,摧毁生态系统,危害动植物多样性,影响遗传多样性。 …… 章104伪证 “住手!” 无尽高远的华峰之上,徒然响起一声怒哼,振聋发聩。 “住”字响起时,还远在天边,“手”字还未落下,一道伟岸的身影便降临橙峰。 庞大无匹的威压,轰然压下。 地上的碎石剧烈颤抖着向上浮起。 所有的人骇然变色,双膝跪倒,深深地把头垂下。 整个世界,只有我和龙居不败没有动。 龙居不败没有动是因为那威压是为保护他而来,我没有动则是因为我没有感到一丝威压袭来。 下一瞬,我便看清楚了来人,赫然是龙居不败的师父,大元老李天元。 余光一瞥,我看到一抹倩影缓步走来,白衣似雪,清丽绝尘,不是醉玲珑是谁。 我立刻恍然,之所以感觉不到李天元的威压,是因为师父保护了我。 两位大元老同时现身橙峰,而且他们都是为各自的徒弟而来,一露面便是针锋相对,气氛霎时紧张到了极点。 李天元看着失去双臂的龙居不败,神色怒意一闪而过,却没有发作,只是帮龙居不败止住了血。 然后,他冷冷一笑,看向醉玲珑,讽嘲道:“醉师妹,你教出来的好徒弟!” 醉玲珑眯着眼,淡淡地笑了笑:“哪里哪里,李师兄谬赞了,你教出来的徒弟也很好啊。” 李天元哼了一下,没有说什么,而是挑起眉看向了他处,就在这须臾之后,数道身影从华峰降下,我一看,心跳不禁加快。 一位面无表情的大元老,胸前有“刑罚”二字。 一位神色阴鹫的元老,看我的眼神格外阴毒。 最后一人便是从镜妖湖死里逃生的秦林。 我的眉头皱了起来,望向秦林,他也看了我一眼,脸色一阵惨白,眼神躲闪开去。 这会儿,李天元已经收回威压,众人都是松了一口气,齐齐朝三位大元老和一位元老行礼。 我仔细听了众弟子对来人的称呼,这才知道,胸前有“刑罚”二字的这位大元老,是灵华仙门掌管戒律的最高元老洪杀生,为人严苛冷酷,刚正不阿,就算是掌教真人犯了门规,他也敢惩罚。 至于那位元老,名叫区中枢。 区中枢出现时,目光便锁定在了我的身上,瞳孔中有着深深的怨毒,我很快想到他与区一才有血缘关系,顿时便明白了那抹怨毒从何而来了。 我心头一沉,却并不慌乱。 醉玲珑瞥了一眼洪杀生,微微一笑:“洪叔叔,两个小孩子打架而已,竟然惊动了您老人家前来,真是给您添麻烦了。” “打架?扯断同门的双臂,这也叫打架吗?” 李天元当即争辩,瞪了我一眼,“对同门如此残忍,此子心狠毒辣,道心不正,生有反骨,将来必成祸害,危害本门。” “哎呀,真是好大的一顶帽子,我徒弟年纪还小,不懂事,你可别吓坏了他,万一让本门损失了一个比龙居不败更优秀的天才,这个责任,李师兄你担得起吗?”醉玲珑伶牙俐齿,风采夺人。 李天元怒哼一声,刚要回应,醉玲珑却自顾自说了下去:“再退一万步说,龙居不败是修神者,少了两条胳膊也没什么要紧的嘛,哦,他少了两只手,从今以后再也不能撸管了,这的确是个大问题,不过李师兄你经验丰富,想必定能找出完美的解决方法,对不对?” 卧槽! 在场所有的人都傻眼了,忍俊不禁。 李天元脸都绿了,为之气结。 洪杀生咳咳两声,饶是他以冷酷著称,此刻也忍不住有些失态,摆手道:“两位不要争吵了,隆武与龙居不败在演武台上公平决斗,无论谁输谁赢都应有守门人来判断,我不会加以干涉。” 守门人听了,表情一变再变,像是日了狗了,又被狗·日了。 洪杀生神色一沉,翻手间,取出一封玉简,从玉简上的标示可以看出,这玉简来自鼎山派。 众人莫名其妙,愣神间,洪杀生举起了玉简,冷肃地大声道: “这玉简是鼎山派掌教发来的亲笔信,提及不日前,鼎山派有三十七名弟子在镜妖湖附近遭人残杀,有人曾见到数名灵华仙门的弟子在镜妖湖出没,想请本门核查一二,帮他们找出杀人元凶。” 众人的呼吸全部停顿,目光不约而同地在我和龙居不败身上来回游走。 “经查,那段时间里,本门共有十一位弟子使用传送阵抵达鼎山派,眼下已经两人返回山门,五人已死亡,还有四人在外地做任务未归,而这四人并未到过镜妖湖附近,故而排除杀人嫌疑。” 洪杀生看了看秦林,又看了看我:“返回山门的两人便是秦林和隆武,秦林已经主动向我禀告了事情的经过,秦林,你当着大家的面,把你告诉我的话再说一遍。” “弟子遵命。” 秦林深吸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弟子与鼎山派弟子谭浪有些交情,不久前,弟子接到谭浪的传信玉简,说是镜妖湖有异光出现,疑似有法宝出世,邀请我前去寻宝,于是我拉上区一才,徐海,蒲东骏一行四人,到镜妖湖走了一趟。” 瞅了我一眼,“不料,本门的另一位弟子,也就是隆武,也到镜妖湖寻宝,与我们撞在了一处,他仗着修为高强,想要独吞法宝,视我们为威胁,便对我们痛下杀手,区一才,徐海,蒲东骏,以及鼎山派的谭浪和其他道友,全部惨遭他的毒手。” “原本我也难逃一死,万幸就在隆武要杀我之时,本门黄峰的两位筑基师兄,陆追魂和陆追命路过镜妖湖,出手拦下了隆武。” “隆武真力浑厚,法术诡谲,恃强凌弱,他以一敌二,竟还能占据上风,陆追魂和陆追命只能勉强拦住他,他们叫我立刻赶紧返回山门请求支援。” 他拜了一下区中枢,“弟子当时十分惊惧,听从了两位陆师兄的话,急匆匆赶回山门,不曾料想,我刚将此事禀告区元老,隆武也返回了山门,更没料到,两位陆师兄也已经遭了他的毒手。” 秦林讲到这里,声泪俱下。 区中枢怒容更甚,瞪着我,喝道:“杀人当诛。” 所有的人为之动容,满世界响起嗡嗡的议论声。 我屮艸芔茻…… 他么的,秦林啊秦林,没有我帮你,你丫的早就被追魂夺命杀了,没想到你非但不谢恩,还倒打一耙,恩将仇报,着实该千刀万剐。 唉,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不过想想也是,秦林这么做是必然的,区一才是他带出去的,而今区一才死了,他根本无法向区中枢交代,唯有把祸水全推给我,他才有希望逃过这一劫。 洪杀生转向我:“隆武,秦林所说的只是他的一面之词,我现在想听你说说事情的经过,互相佐证,总会水落石出。” 顿了顿,洪杀生严肃而认真地说:“虽然我先听了秦林的话,但我绝对不会先入为主,带着偏见去听你的话,只盼你能实话实说,我绝不会冤枉了一个诚实的人,也绝不放过一个撒谎的人。” 我呼吸一顿,秦林浑身一颤,冷汗如雨下。 醉玲珑呵呵笑了笑,对我说:“隆武,你尽管如实禀告,洪叔叔火眼金睛,一定能判断出谁真谁假。” 我点点头,便说了。 从醉玲珑为我布置任务开始说起,期间遭遇秦林,区一才,徐海,蒲东骏四人追杀,以及四人与鼎山派的谭浪狼狈为奸,到后来追魂夺命现身,牵扯出我与龙居不败的恩怨,再到后来筑基成功后,干掉追魂夺命,救了秦林小命,种种事情事无巨细,坦然告知。 唯一忽略掉的便是那面铜镜以及闪灵王与醉玲珑的关系。 当我一口气说完时,整个世界安静如死,甚至听不到一丝呼吸声。 这样的反应很真实,连议论的必要都没有。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秦林的话根本经不起推敲,而我的亲身经历,听着就可信,毕竟我有完美筑基这个铁证,可不是谁随便就能吹嘘出来的奇缘。 “一派胡言!” 片刻后,李天元开口了,对我喝道:“今日你赢了不败还不够吗?竟然还要诬赖他买凶杀你,小小年纪,便有这份心机,真叫人觉得恐怖。” 醉玲珑呸道:“哪次蹦出来挑事的不是你徒弟,现在装可怜装无辜,也太没种了吧,你们师徒俩到底还是不是男人。” “你……”李天元一哼,“我不与一个妇道人家争论。” “我是妇道人家,你又是什么?”醉玲珑哼了三下,“上梁不正下梁歪,敢问一句李师兄,龙居不败是修神者,他修的道究竟是什么?” “这,”李天元神色一变,眯起了眼,“醉师妹,这种私密之事,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吗?” 醉玲珑哈哈大笑:“用不着你告诉我,姑且让我这个妇道人家来猜一猜。” “龙居不败来历神秘,李师兄对他的出身三缄其口,不过我发现他腰间挂着的配饰上的图腾很另类,绝非中央海域的所有,倒是很像巫族大陆的风格。” 醉玲珑说到这里,故意顿了顿。 李天元和龙居不败对视一眼,二人都是神色大变,非常震惊。 醉玲珑微微笑了:“我听闻巫族大陆上有一个非常隐秘的部族,族中地位最高的姓氏便是‘龙居’,寓意至高无上,至尊无极。” “龙居一族,掌握着一种非常神秘,强大而恐怖的巫术,听说,只要他们许下一个愿望,而这个愿望又能够实现的话,那他们就会不断变强,许下的愿望越多,实现的愿望越多,他们就会变得越强,最终强大到无敌之境,成为至高无上的世界主宰。” “但是,如果他们许下了愿望,却又没能实现这个愿望,那他们也会遭到反噬,下场会非常凄惨。” 醉玲珑眨眨眼,看向龙居不败,“你为什么非要得到琴如意,不会是你在见到琴如意那一刻,许下了什么愿望了吧。” 105.第105章 章105 黑标任务 龙居不败残身一震,错愕之极,像半截木头般愣愣地戳在那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倒是李天元反应极快,哈哈笑了笑,脸上的皱纹像一朵妖异的菊花开张着,对醉玲珑道:“醉师妹你想得太多了,不败是神玄大陆土生土长的人,与巫族大陆完全没有任何关系。” 醉玲珑呵呵笑了笑,目光锐利如獠牙:“我也就是这么一猜,是与不是,当然是李师兄说了算。” 李天元哈哈大笑了一阵,转向洪杀生:“洪老,不败伤重,我想先带他去疗伤,你看可好?” 洪杀生看了看龙居不败,点了一下头。 李天元袖袍一甩,卷起龙居不败,师徒二人身形一闪,腾身飞走。 我看着他们离去,冷冷一哼,表达不满。 这个时候,洪杀生转过身来,看着我,严酷的脸上露出一抹罕见的微笑,说:“能得天狐传承,完美筑基,这是天大的仙缘。” 我诚惶诚恐地垂下头。 秦林满脸冷汗,身体晃了晃,差点昏倒。 区中枢脸色很难看,他瞪了秦林一眼,恼火之极。 洪杀生不管这二人是什么反应,只是看着我说:“追魂夺命已死,龙居不败是否买凶已无法证明,但考虑到这二人劣迹斑斑,凶名在外,你杀了他们,可算作是清理门户。” 我咬着牙,点头:“洪老如此判断,非常公正。” 洪杀生转向区中枢:“我已经派人前往镜妖湖,不出意外,区一才的尸身很快就能找到,他究竟是被隆武爆菊杀死,还是被陆追命用毒针杀死,一切都会水落石出。” 区中枢躬身一拜:“但凭洪老做主。” 砰! 秦林瘫倒在地,吓尿了,半响,他忽然扑到区中枢脚边,歇斯底里地哭喊起来:“区元老,我全是按你教我的说的……” “混账东西,你先是欺骗老夫,而后又对洪老撒谎,简直是胆大包天,罪不容恕。” 区中枢大怒,额头上的青筋如同蚯蚓一般乱爬,猛地一甩袖袍,秦林立刻朝后飞了出去,撞在一面凸起的碎石上,口中疯狂吐血。 人人色变,不寒而栗。 区中枢哼了哼,抬手对洪杀生和醉玲珑行礼,姿态谦卑: “两位大元老,此间发生的事,全是这厮在挑拨离间,老夫因丧亲之痛,一时糊涂,一时冲动,差点错怪了好人,惭愧惭愧。” 洪杀生什么也没说,只是转头看向醉玲珑。 醉玲珑呵呵笑了笑,用听不出感情的声音道:“不知者不罪,糊涂者不罪,不过要是揣着明白装糊涂,那可就是偏离道心,不管你巴结了谁,这辈子都休想化神。” 区中枢浑身一颤,毕恭毕敬,颤颤巍巍:“多谢醉大元老指点。”说完他腾身飞走,狼狈离去。 就在这片刻之后,不知谁先鼓掌起来,所有的人都欢呼叫好,轰鸣震天。 洪杀生摆了摆手,等演武场内安静下来,他对脸色煞白无血的秦林冷肃地说道:“待事实调查清楚后,戒律堂会根据你的所作所为给予判罚,不过我劝你主动坦白,争取宽大处理吧。” 秦林跪伏在地,如猫爪下的老鼠一般,泪水奔流,嚎哭起来:“弟子为了筑基,利欲熏心,一步走错,万万没想到竟成千古大错,毁了一生修行。” 洪杀生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 我哼了哼,看了看演武场内,忽然扬声道:“你们有谁现在就想筑基的,站出来。” 众人全怔住,莫名其妙,就在所有人反应不及时,一个身影从人群中窜了出来,蹭蹭蹭,健步如飞,来到了我的面前。 来人面色复杂地冲我拜了拜:“隆武师兄。” 我一看,笑了:“朱里,你来得正好。” 朱里百味杂陈,摇头苦笑:“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隆武师兄,你果然非池中之物,朱里在此,全凭你差遣。” 嘿嘿,识时务者为俊杰。 面对我这个后起之秀,朱里第一个冒头出来支持我,也算是拿得起放得下的好汉子,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 我哈哈笑了笑:“朱里,我现在就帮你筑基,完美筑基!” 朱里大喜过望,目光闪动,涌现激动的泪光,一拍筑基袋,取出一枚滚圆的丹丸:“我已经准备好了筑基丹,因为把握不大,这些时日一直在养精蓄锐,准备充分。” “那敢情好,仙缘本就属于有准备的人。” 我立刻动手,凝练出筑基袋,完全包裹住朱里,然后言传身教,告诉他体外筑基之术。 朱里心领神会,吞下筑基丹,依法将灵气释放到体外,百般锤炼,千次蹂躏,时间飞逝,在我的指点下,在筑基丹庞大的药力支撑下,朱里很顺利地便把灵气终于转化为真气。 万目注视下,灵气变为真气的转换率,一点点飙升,七成,八成,九成,一直到最后的十全十美。 完美筑基! 朱里仰天长啸,意气风发,纵情大笑。 我击掌欢唱:“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时百花杀。冲天香阵透灵华,满城尽带黄金甲。” 群情振奋,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天啊,真是完美筑基,朱里完美筑基了!” “隆武能帮朱里完美筑基,那他岂不是也能帮我……” “你滚一边玩去吧,刚才你还给龙居不败助威,这会儿见风转陀,未免太迟了。” “我哪有,龙居不败算什么东西,我怎么可能给他加油,肯定是你耳背,听错了……” “隆武,我想给你生猴子……” 浪潮般的叫好声中,秦林目瞪口张,如泥塑一般,他看了看我,悔得肠子都青了,哇地吐出一口血:“我会去戒律堂领罚。” 说着他爬了起来,踉踉跄跄地离去。 洪杀生把刚才的一切看在眼里,脸上的皱眉如涟漪般圈圈散开,他笑着对我说:“鼎山派那边,掌教真人会给个说法。你实力不俗,可为本门争荣夺耀,我建议你去做‘黑标任务’。” 洪杀生把话一说完,冲我点了一下,便飘然离去。 我怔住,疑惑地皱起眉,瞥了一眼胸前,蓦然发现我的胸前多出了一道黑标,流星花纹状,大气美观,透着一种夺目的荣耀和强大之气。 “这是……” 朱里瞪圆了眼眶,凝视着那道黑标,震惊到了极点。 在我惊讶和不解时,朱里屏住呼吸,已经热情地恭喜我了: “隆武师兄,黑标任务非常高大上,只有本门最杰出的弟子才有资格接这种级别的任务。” “正常情况下,本门弟子需要经过层层严格的考核才能获得黑标资格,眼下洪老亲自赐你黑标,算是为你破了例,省却了不知多少麻烦。” 我看了看众人,发现所有人都在惊叹这道黑标,那叫一个羡慕妒忌恨,竟比见到完美筑基还轰动,心中的好奇顿时扩大:“黑标任务,具体是什么样的任务?” 朱里一愣,苦笑了笑,忙为我普及:“黑标任务又称为荣耀任务,就是那种完成任务之后,不但能赚到大把积分,还能扬名天下的顶级任务。” “每个黑标任务都与门派的荣耀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可以这样说,黑标任务不是个人级别的任务,而是门派级别的任务。” “比如,神玄大陆出了一个邪魔,四处为恶,这时候,清剿邪魔就成了当务之急,可是,神玄大陆那么多门派,由谁来负责清剿这个邪魔呢?” “万仙盟定下了一条规矩,将这类任务定为黑标任务,各大门派自愿认领,一旦认领了,那就务必完成,不容有失。” “黑标这个图纹,在古时,代表军令状,万仙盟以此图纹来标示这类任务,也有下达军令状的意思。” “黑标任务有三六九等之分,从一到十,一级最低,一般都是那种危害较低的任务,十级最高,不过十级黑标任务不会出现,如果真出现了,那必然是末法时代到来了,需要一个救世主来拯救所有人。” “一个门派完成级别高的黑标任务越多,相应获得的威名也就越大,名誉、地位、修真资源也会滚滚而来,万仙盟中门派的地位排名,就是根据黑标任务的完成额度排出来的。” “本门之中,有资格去接黑标任务的筑基弟子,不过五十人,俱是惊才艳艳之辈,他们不但在门中享有盛名,出了山门到了外面,也有一定的知名度,受世人尊敬。” 朱里羡慕的目光在我的胸前的黑标上看来看去,吞咽掉满嘴的唾沫: “黑标弟子享受本门特殊的福利,就算什么也不做,一个月也有十万保底积分奖励,而且,随着级别的提升,保底积分奖励会不断提高,听说五级以上的黑标弟子,每个月光是福利积分便超过百万。” 听到这里,我已是喜出望外,赶紧拿出腰牌一看,果不其然,上面凭空多出了十万积分。 醉玲珑呵呵笑了笑:“这是洪老对你的奖励,这份人情,你可要记住了。” 我恭敬地朝洪老离去的方向拜了拜:“洪老大恩,弟子没齿不忘。” 106.第106章 章106 本命法宝 破橙峰十二关,打败死敌龙居不败,荣升黑标弟子…… 人逢喜事精神爽,我笑得风中凌乱。 离开演武场后,我和师父单独聊了一会儿。 醉玲珑笑吟吟地对我说:“这次你能忍住不杀龙居不败,做得很好。龙居不败只能在山门外杀,在门内,你要不断地打败他,蹂躏他。” 我点点头:“我原本想直接把他的头撕下来,不过想到众目睽睽下,杀了他固然能爽一时,却要因此被李天元抓住把柄,威胁到师父,这才生生忍住了。” 我这么说,也是默认了醉玲珑的实力不如李天元。 醉玲珑露出快乐的表情:“你若杀了龙居不败,李天元变成了悲剧人物,他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尽情打击异己。” 我想了想:“师父,你似乎对巫族大陆的事很了解。” “我曾到过巫族大陆历练过,见识过可怕的巫族巫术,其中龙居一族的力量最为可怖,他们所修炼的巫术甚至能‘一念成真’。” 我愕然:“许愿就能成真!” “任何愿望都能成真。” 醉玲珑脸色一变,认真地道: “龙居不败应该是将龙居一族的巫术与玄门修神之术结合在了一起,现在的他还很弱小,发挥不出巫术的力量,将来仙途不可限量,极有可能真地修炼出一念成真的化神力量。” 我呼吸一顿:“这么说,即便我废了他双臂,他也能重新崛起,而且他不得到琴如意,绝不会罢休。” “不错,龙居不败已经许下了愿望,若是无法完成这个愿望,他的道心便会出现裂痕,在未来可能永远也无法化神,所以他必须得到琴如意,而你是他的劫数,你与他可以说注定是一生的死敌。” 我了然,却并不畏惧,凛然笑道:“这次我赢了他,便绝不会在输给他,他这辈子都要被我踩在脚下,下次出了山门,在没有任何规矩的自然界,我会亲手灭了他。” 龙居不败的事到这里算是告了一个段落。 我取出那面铜镜,将闪灵王交代的事说了。 阿蔓已经苏醒,我把她介绍给了师父,阿蔓在醉玲珑的身上,嗅到了闪灵王的气味,对她很是亲昵。 不过,醉玲珑对妖族至宝没有什么兴趣:“我早已斩断了与闪灵王的宿命纠葛,我叫你去,只是因为心中始终有一份情感割舍不下,想叫你帮我了却。” 认真地看着我,“有时候,帮别人传承下去,也是一种彻底的放弃。” 我恍然:“从我接受闪灵王的委托开始,醉玲珑与闪灵王,与天狐一族的宿命纠葛,便转移到了我的身上,而她从此以后获得了真正的解脱。” 果不其然,醉玲珑笑了笑:“从今天起,我将闭关,待我出关之日,即便你在山门内杀了龙居不败,也没人敢追究你的责任。” 我大喜过望,躬身一拜:“徒儿在此预祝师父破境成功。” 醉玲珑走后,我回到住处,宋胖子已经在那里等我了。 哥俩喝酒聊天,好不痛快,两年的阴郁一扫而光,心情说不出的爽。 酒过半巡,我说:“胖子,你赶紧把我修为提升到凝气圆满,我帮你完美筑基。” 宋胖子哈哈笑了笑:“我争取在半年内凝气圆满,到时候,我们就可以一起出去做任务啦。” 我哼了哼:“我可不想影响你和你女友的二人世界,不过下次我去做黑标任务的话,我会带你们一起去玩玩,再算上朱里,四个人应该能成大事。” 听到我的话,宋胖子忽然安静下来,半响,他皱着眉开口:“猴哥,我总觉得朱里这个人有点问题,你还是不要与他走得太近比较好。” 我愣了一下,心想宋胖子是比较敏感的人,他感觉朱里有问题,那朱里肯定有些问题。 宋胖子担忧地道:“你帮朱里完美筑基了,以后万一他反水了……” 我嘿嘿一笑:“这你不用担心,完美筑基之法掌握在我手里,朱里只是借用而已,假如某一天他真地反水,我能成就他,也能毁了他。” “那就好。”宋胖子放心了,杯盏交错,与我大醉一场。 次日,张九龄准时出现了,我急不可耐地向他请教。 “筑基境是修行者成长最快的阶段,相当于青少年期,这个时期至关重要,一定要把握好。” 张九龄看了看我的真气罩,面上露出一抹惊色,“进入筑基境后,你感觉到什么变化没有?” 我点头:“有,感觉还挺奇怪。” “具体说说。” “色系三大特质,伸缩自如,感知敏感,黏性十足,合则弱,孤则强。” “哦,合起来反而弱了?” “合在一起使用便是长舌怪,捕猎对手,助我神速,在凝气境时非常适合实战,但到了筑基境,真气太强,长舌怪的帮助并不明显。” 我张开真气罩,凝练出长舌怪,尽全力甩出去,立刻长舌怪冲向一方巨石,强劲如金枪,一下子穿透而过。 轰!山石破碎。 我说:“单单依靠伸缩自如这个特质,我就能打破山石,另外两个特质变得可有可无了。” 张九龄明白了,想了想:“这种情况一般不会发生在普通灵根上,不过色灵根是成长型的,三大特质在成长到筑基境以后,变得更加独立了,如同三种迥异的性格,强行拘束在一起反而不好,不如分开来。” 张九龄哈哈笑了笑:“太好了,你可以凝练本命法宝了!” 我一惊:“不是只有结丹境才能凝练本命法宝吗?” “非也,凝练本命法宝的前提条件是,灵根系力量出现灵性。一般情况下,只有到了结丹境,灵根系力量才会出现灵性。你的色系灵力个性十足,完全达到了凝练本命法宝的条件。” 张九龄心念一动,一本古书浮现出来,“你看,这就是我的本命法宝,由木系灵力衍生而成。” 这古书便是上次载着我们跨越外围海域的宝贝。 我更加吃惊,“那岂不是说,我能凝练出三件本命法宝!” “理论上,完全可以。不过本命法宝不是越多越好,这就好比养女人一样,你得养得起才行。” 我点了点头:“那我先凝练出一件本命法宝,等修为提高了,在凝练另外两件。” 张九龄笑着点了点头:“凝练本命法宝,须得将特质灵性剥离出来,你的色系灵力有三大特质,你想剥离出哪个?” “伸缩自如吧,这个特质成长地最突出。” “好,那我现在就传你凝练之法。”张九龄眼神一亮,立刻穿了我法门。 我依法运功,将纯粹的伸缩自如特质的灵力剥离出体外,任由其野蛮成长,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的尴尬症犯了。 伸缩自如特质的灵力,竟然长成了一个基巴形状的棍棒,而这便是我的本命法宝,卧槽! 张九龄却一点儿也不意外:“果然如此,你的色系灵力三大特质就是从基巴上总结出来,凝练出的本命法宝,果然也是基巴形状。” 我无语了。 基巴棍棒漂浮在我面前,能大能小,能长能短,能软能硬,我掂量一下重量,我发现这个基巴棍棒约有五百斤重,抡起它往那山石上砸去,轰,一棍惊天,山石裂为两半,朝左右崩出。 我大喜:“此宝称心如意,以后就叫你如意棒。” 话音一落,头顶蓦然黑云压顶,雷声滚动,如意棒震了三下,朝上空飞了去,冲入黑云间。 就在下个刹那,无数道雷电打在棒身上。 我神魂俱震,嘴角崩出一道血痕,心神大骇。 “本命法宝出世,引来了雷劫!” 张九龄神色大变,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疾声大呼:“隆武,坚持住,以雷淬宝。” 我立刻盘坐下来,凝神屏息,全力催动心源自在真诀,守住身心,而上空已然乱作一团,无数雷光打在如意棒上,棒身表面出现了许多裂痕和焦黑之处。 一息……十息…… 不知过了多久,黑云骤然散去,如意棒缓缓降了下来,表面焦黑如烤猪一般。 我睁开眼,目中锐芒闪动,一握住如意棒,强大的真气灌注进去,棒身表面的焦黑全部脱落下去,宛若新生,粉霞满天。 张九龄大喜:“抡一棍子试试。” 我腾身而起,跃到半空,一棍子砸下,地动山摇间,一块山石彻底崩碎,这威力,比刚才提升了三四倍。 张九龄乐坏了,比我还开心:“本命法宝是修行者的命根子,以后你要多花时间来孕养它。” 107.第107章 章107 万里黄沙 “何人在凝练本命法宝,竟引动了天劫!” 下一刻,一道道强横的目光从遥远的高处扫视下来,瞬间锁定住了我,仿佛要把我里里外外看个透。 我心中升起莫大的骄傲,转起如意棒耍起来,开山裂石,横扫大树。 张九龄瞧了瞧,沉吟片刻:“你这么耍棍不伦不类,我传你一套棍法吧。” 说着,他抬起手,冲自己的本命法宝,也就是那本古书,轻轻一点,古书豁然打开,快速翻页,停在一幅篇章上。 我一看,书页上图文并茂,赫然是一部深奥强大的棍法——伏魔杖法。 第一式:伏虎一吼 第二式:投鞭断流 第三式:红霞贯日 第四式:苍龙搅海 第五式:顶天立地 …… 招招精妙绝伦,威力惊天动地。 也不知张九龄从何处得来这部强横的伏魔棍法,他毫无保留地对我倾囊相授,我也不负他的期望,很快领会贯通。 这棍法威力强大,极为耗费真气,以我筑基境的修为,心源自在真诀的强大,也只能勉强施展出前两式棍法。 饶是如此,我若是早学会了其中的一招半式,那龙居不败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打败他何须拼到力竭。 张九龄露出满足的笑容:“色系灵力三大特质,伸缩自如已经有了着落,我们接下来在研究研究剩下两大特质。” 我兴奋地把头一点:“关于这个,我已经有了想法。” “哦?” 我张开真气罩,只见此刻,真气罩粉色淡去了许多。 三大特质脱离出去一个,剩下两个也是泾渭分明,黏性特质如火焰般滚动,感知特质似花粉般游离。 “原来如此!” 张九龄看了看,一挑眉:“色系灵力三大特质,在经过成长之后,变成了三种形态,伸缩自如是固态,黏性十足是火态,感知敏感是花粉。” 我嘿嘿笑了起来:“这火,是欲火,没有灼伤伤害,却能叫人欲火焚身,以后遇到敌人,一把浴火喷出去,保证叫他们宽衣解带,焚身而亡。” 说着,我看了一眼远处,发现草丛中有两条狗在玩耍,于是丢出一小撮粉色欲火,射向其中一条狗,下一刻,那条狗双目血红,如喷火一般,兽性大发,野蛮的骑到另一条狗身上去就插插插…… 呜呜呜呜…… 霸王硬上弓,不忍直视。 “撩人欲火,自·焚其身,此招一出,天下间不知多少人要精尽而亡。” 张九龄呼吸一顿,也感觉到欲火的恐怖,过了片刻,他神色古怪地对我说:“那两条狗……好像都是公的……” 我咳咳咳:“至于这花粉嘛……可以说是将感知力发挥到极致了,不管是有形之物,还是无形之物,都能感知到。” 张九龄惊奇不已,当即和我玩起了躲喵喵,他一晃身子,藏到了一棵树后,又掐诀一动,使了个隐身术,还消除掉气味,彻底抹掉一切存在的痕迹。 做到这种地步,就算是元婴境也要费点功夫才能找到他的藏身之处。 等张九龄藏好了,我微微笑了笑,立刻放出几不可见的花粉,飘散向周围,不多时,花粉扩散开来,掉落到花草树木上,如同微尘一般非常自然地落下。 这些花粉很快消失,不过,当它们落在灵力强大的物体上时,便如烛火一般明亮起来,于是我目光一扫,很快找到了最亮处,在一棵树后。 张九龄苦笑着露出身形,冲我竖起大拇指:“以后我要是需要找什么宝贝,一定要请你出手。” 我哈哈笑了笑:“那敢情好,我一定帮忙。” 送走了张九龄,没过多久,朱里来找我,他刚破了橙峰第十二关,意气风发,邀我一同前往黄峰。 我想了想,自己修为突飞猛进,筑基境是个积累真气的过程,真气多到肉身容纳不下时,便可以结丹了。 只是这积累需要的资源非常庞大,阳灵丹已经无法满足日常需要,需要更高一级的地灵丹。 只有黄峰弟子,才有资格用积分换取地灵丹。 “地灵丹,一千积分一粒,寻常筑基弟子要做一次大单任务才能勉强换取一日修炼所需。” “以筑基初期的消耗量,一天至少三粒地灵丹,到了筑基后期,一天的消耗量至少三十粒。” “以心源自在真诀的强大吞噬量,现在我每天需要五十粒地灵丹,也就是每天消耗五万积分。” “升为黑标弟子的十万奖励积分,只够维持两个月,不,一个月后,我变得更强,一个月消耗的地灵丹就不止五十粒了。” 想到这些,我有了决断,当即同朱里一起去了黄峰。 灵华仙门有九峰,一峰比一峰奇葩,赤峰是城镇,橙峰是鱼米之乡,到了黄峰,画风又是大变,黄沙漫天! 出现在我和朱里面前的是一望无际的大沙漠,黄沙滚滚,烈日高挂,干燥如火,简直就是人间地狱一般。 整个黄峰,唯一优越之处便是灵气比橙峰更浓郁。 朱里非常兴奋:“隆武师兄,大沙漠的中心地带有一片绿洲,筑基弟子全聚集在那边,不过要抵达那里,我们需要走过万里黄沙路。” “我感觉这里似乎设置了禁飞法阵,难道我们要走着过去?” “不错,这是黄峰的规矩,自古有之,也是一种考验吧。” “途中可有危险?” “有,大沙漠中有沙怪出没,还有沙尘暴,这一路走下去,并不太平,传闻许多弟子在抵达绿洲之前,接连遇到重重危险,丢命的不在少数。” 我点点了头,心想黄峰比赤峰和橙峰多出了万里黄沙路,设置了许多危险,明显是为了磨练弟子的战斗技巧,张九龄说得不错,筑基境就是青少年期,正是翅膀刚长硬振翅欲飞的阶段,好比高中生一般,有事没事就想打一架,只怕到了结丹境就是开启黑帮分子模式了。 升的越高,杀戮也越多。 修仙之路,果然是披荆斩棘,鲜血淋漓。 不过,万里黄沙路,真地纯粹只是为了磨练弟子的战斗技巧吗?我有种预感,心源自在真诀的下一层功法就隐藏在漫漫黄沙中。 我没有往深处想,径直走入大沙漠,与朱里一起朝着沙漠中心地带前行。 噗! 不多时,我们遇到了一头沙怪,体大如牛,轮廓是蝎子,通体由沙子组成,却兽性疯狂,潜伏在沙子下面,一发现我们,立刻冲了出来发起伏击。 蝎子尾从沙子下横扫而出,我和朱里都吃了一惊,忙不迭向远处跳开。 朱里神色大变,跃到半空,看了一眼浮出沙面的蝎子怪,立刻手上掐诀,凝练出一颗真火球,就是往下扔去。 轰! 真火球爆开,在蝎子背上炸出了一个大窟窿。 一招见效,朱里不禁喜上眉梢,然而他脸上的笑容很快僵住。 只见黄沙涌动,飞速聚拢向蝎子怪,填补上了那个大窟窿,转眼间,蝎子怪完好如初,凶煞不减分毫,朝朱里扑了去。 朱里吓了一跳,接连退后,想了想:“传闻沙怪的体内有一块晶核,与妖丹神似,要是不摧毁晶核,根本杀不死沙怪。” 我一听,顿时惊讶了一声:“这么神奇,你知道晶核长在沙怪的什么部位吗?” 朱里摇了摇头:“我也是大姑娘出嫁头一遭,对沙怪一知半解,不过想来,晶核最可能在头部或心脏这两处地方。” 我闻言,笑了笑:“你先休息一下,让我来试试身手。” 朱里立刻退下,我纵身跃起,掌心喷出真气爆球,就往蝎子怪的脑袋甩了去,轰的一震爆响,蝎子怪头部破碎,整个身子被我直接炸翻。 朱里看见,眼皮随着跳了两下。 然而,下一刻,黄沙奔流滚滚,聚拢一处,蝎子怪重新站了起来,脑袋也重新长了出来。 我苦笑一下:“看起来,不把这蝎子怪全身都摧毁一遍,根本就找不出晶核的所在。” 说着,心念一动,如意棒浮现在我的手里,抡起来旋转三百六十度,漫天重重棍影,全都往蝎子怪身上一股脑儿压下。 砰砰砰…… 我抡起落下,一口气挥出十八棍,给蝎子怪来了个全身按摩,打得它全身崩碎,稀里哗啦散了架。 就在某一瞬,沙子里忽然有道晶光闪了闪。 我浑身一震,一棒子挥下,就是往上一挑,一粒花生米大小的晶核飞上了天。 108.第108章 章108 恒河沙数 晶核,完美的立方体,恍若星空深处的星云,瑰丽夺目。 我一把抓住。 然后,就在落入我掌心的下一刻,晶核如云烟般散去,不留痕迹。 我呼吸一顿,发出惊讶的轻咦! 朱里走过来,皱着眉头说:“我听说,晶核是一粒沙子日夜吸收灵气精华,久而久之成了精,变成了沙怪,一旦落入人手,便会自动解体,消散一空。” 一粒沙子成了精! 我心神一震,猛然间,觉得刚才那一瞬,错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不禁有些遗憾。 蓦然,神手感知到,沙子下有许多沙怪正在潜行,像鱼群游在水里一样快速而安静,横行大漠间。 数头沙怪忽然发现了我,立刻调转方向,游了过来,直到不远处,它们才发现朱里,然而它们仍然不改线路,直直朝我游来。 我心中震惊,想了想:“看起来,沙怪对强大的灵力有感应,修为越强大,对它们越有吸引力。” 朱里想到了什么,神色大变:“不同级别的弟子,设置了不同的对手!” 我笑着说:“待会儿,有许多强大的沙怪会冲我杀来,你刚筑基不久,恐怕敌不过它们,不如我们分开行走。” 朱里犹豫了一会儿,点头道:“这样也好,我留在你身边只会碍事,牵累于你。” 说完,他断不迟疑,向远处跑了去。 我看着朱里的背影,叹口气,暗道宋胖子的直觉还真是准,这个朱里果然有些问题,万不可对他推心置腹。 片刻后,三头更加庞大的沙怪冲了出来,两头蝎子怪,一头蛇怪,或甩尾,或扑来,凶神恶煞,不可一世。 我深吸一口气,也不再多想,站稳脚跟,抡起如意棒,横扫一圈,如意棒当即化作一圈密集的棍影席卷四方。 砰砰砰…… 如意棒瞬间就在三头沙怪的身上连砸了数下,凶悍的力道倾泻而出,三头沙怪随之散了架,丧失行动力。 我憋住一口气,手上不停,三下五除二,把三头沙怪砸了个稀巴烂,找到晶核所在,掏了出来。 如刚才一般无二,晶核一到我的手里,立刻便化作云烟消散一空。 这一次,我凝神感知,发现并不是真的什么也没留下,我的掌心里留下了三粒几不可见的沙粒。 这三粒沙子灵性十足,从我的指缝间溜了出去,逃入漫漫黄沙中,眨眼不见了踪影。 我仿佛抓住了什么,心情莫名地激动起来。 “这些沙怪,体型越大,体内的晶核也就越大。” “看来我得找到一头超级巨大的沙怪才行,我要一颗很大的晶核。” 我心中有了主意,却不着急,不紧不慢地向沙漠深处走去,遇到沙怪袭击,三两棍解决,日升日落,就在三日后,一头庞然大物从沙子下缓缓地站起来。 这头蜥蜴怪,身形竟比恐龙还要大,浑然是个洪荒物种。 “来得好!” 我心中大喜,身子窜起,抡起如意棒砸了去,轰地一声响,棍子结结实实砸在了蜥蜴怪的背上,却只留下一道凹槽。 蜥蜴怪大怒,一挥爪子,劲风横扫而出。 我呼吸一顿,急忙往后退去,接连几个变向,闪身到了蜥蜴怪的背后。 “普通的棍力对这种怪物无效,看来只能动点真格的了。” 我目中杀机一闪,把如意棒扛在肩上,身子放低,如猛虎出洞,猛地向前疾奔,临到蜥蜴怪面前,如意棒如箭镞杀出。 伏魔棍法第一式,伏虎一吼! 吼! 急速窜出的如意棒刺破空气,发出如猛虎般吼叫的破空声,化作漫天棍影,重重叠叠,竟浮现出一头猛虎扑食的画面,一跃而出,扑在了蜥蜴怪的后背上。 轰! 如意棒瞬间从蜥蜴怪的后背上冲过,在空中转了半圈回到我的手里。 蜥蜴怪整个后背塌陷! 我大喜,二话不说立刻就使出了伏魔棍法第二式,投鞭断流! 这一棍法一轰出去,满世界全是棍影,仿若如意棒一变十,十变百,百变千,直至成千成万,多得可以投鞭断流一般,浩大的棍影遮天蔽日,密不通风地压了下去。 嘭嘭嘭…… 沉闷的响声此起彼伏,直过了片刻才消停,我喘着粗气看去,蜥蜴怪已经完全不成样子,烂泥般散落在地上,一颗拳头大的晶核掉在地上闪闪发光。 一阵猛攻,消耗太多真气,我有些吃不消,腿脚都发软了,不过我还是扑了过去,一把抱住了晶核。 一丝丝云烟散去,晶核在我的手里急剧缩小。 我目不转睛,一瞬不瞬地看着,最后的最后,一粒砂砾留在我的掌心,滚了几下,想要逃走,却被我死死攥住。 然后,我开始观察这粒其貌不扬的砂砾,发现它很有灵犀,似乎能呼吸一般,掌控着天地间的灵气聚拢散去,端的神奇。 “心源自在真诀的下一重功法,定然就在砂砾身上,只要弄清楚它是如何变成晶核的,我就能解开谜题。” 我眼神大亮,嘿嘿,开山始祖果然是个奇人,玄奥功法就放在最显眼的地方,黄峰最多的就是沙子啊。 功夫不负有心人,我已经接近答案了。 只不过,这粒砂砾似乎胆子很小,在我的掌心里什么也不敢做,我想了想,灵机一动,释放出粉色花粉,落在砂砾上,然后把它丢了出去。 就在砂砾落入沙漠的下一刻,它猛然惊醒,轻轻一颤,天地间的灵气顿时疯狂起来,急速聚拢而来,眨眼间凝固在砂砾的表面,形成了瑰丽的晶核。 整个过程,神手全部感知到,我幡然顿悟,在橙峰上,我看到了饮江吞河,而在黄峰上,我看到了河流干枯,露出了“恒河沙数”之象。 “到了凝气境,灵气化液,流淌在我们经脉之中的是粘稠的灵液,待灵液盈满,便可结丹。” “而心源自在真诀另辟奇径,先将灵液干枯,化作微小晶核,形成恒河沙数之象,然后才去结丹,使得结丹变得从容写意,毫无难度了。” 我大喜过望,立刻盘坐下来,体内滔滔真气流转,某一瞬,鲜血猛然沸腾,沸腾到燃烧,恐怖的热量顿时爆发出去,蒸发得灵液干涸,凝固成了一粒粒细微至极的颗粒,闪闪发亮,如满天繁星,赫然是完美立方体晶核。 蜥蜴怪复活了,慢悠悠地站起来,瞅了我一眼,潜入沙子下,向远处游去。 我的体内也出现了晶核,蜥蜴怪把我当成了同类,再也不会攻击我了。 从饮江吞河到恒河沙数,我吞噬天地间灵气的速度快了十倍不止,而体内的真气持续不断地转化为晶核,如同血管里的红细胞一样流转全身。 转化过程初时很缓慢,但到了后来越来越快,一日日过去,我忘记了时间,整个人盘坐在沙子里,变成一座沙雕。 不知多少天后,我体内的灵液完全转变为了晶核,一个呼吸间,吞噬的灵气量比得上以前打坐一炷香的时间。 我冲天跃起,抡起如意棒,接连使出了伏虎一吼和投鞭断流,消耗掉的晶核只有三分之一。 也就是说,我比以前强出了三倍。 我心情振奋,接着使出了伏魔棍法第三式红霞贯日。 这一棍法消耗的晶核更为恐怖,剩下三分之二的晶核一瞬间便没了,到最后只能勉强施展出来,威力固然强横,却与真正的红霞贯日差了不少。 “张九龄说,只有到了结丹境,我才能施展出红霞贯日,现在我能勉强使出十分之三四的威力,应该能叫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吧。” 我哈哈大笑起来,豪气冲天,大跨步向沙漠中心走去,健步如飞,日行千里,数日后,美丽的绿洲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这是一片极大的绿洲,碧绿的长河贯穿其中,绿草茵茵,帐篷连成片,众多筑基弟子进进出出,好不热闹。 “隆武师兄,真是你吗?” 就在片刻之后,朱里忽然冲了出来,神色十分激动,眼神说不出的震惊,看着我像是见了鬼一样,“你在大漠里消失一个多月了,我以为你出事了呢。” 109.第109章 章109 大危机 一个多月! 修炼无岁月,一闭眼一睁眼,竟过去了一个多月。 我对朱里笑笑:“路上遇到了一头很厉害的沙怪,我敌不过,只好躲了起来,耽搁了不少时间。” 朱里哦了一声。 须臾之后,他神色一变,热情地带我去接待处,要到了一座帐篷做住处,还把黑标弟子的福利领了下来。 二十万积分! 这是我的全部财产。 然后,我去了交换所,想换取一些地灵丹,到了地方一看,我就郁闷了。 他么的,地灵丹居然涨价了。 两千积分一粒! 翻倍地涨价啊,还有没有天理。 我冷着脸问朱里:“你不是说地灵丹是一千积分一粒吗?这是什么时候的物价?” 朱里苦着脸,郁闷地说:“你要是早到十天半个月,地灵丹还是一千积分一粒,现在已经翻倍了,再往后还会涨价。” 我愣住,心想物价横飞,灾祸横行,灵华仙门是万仙盟的五大巨头之一,连这边都涨价的话,那必然是出了大事了。 朱里把我拉到一边,压低声音说:“大家的口风都很紧,究竟是出了什么事,谁也不清楚,不过山雨欲来风满楼,大家都在积极准备着,地灵丹供不应求,别看两千积分一粒,照样有人来换取。” 说话间,有数位筑基弟子过来换取地灵丹,他们也只是抱怨一下价格太贵,但还是都忍痛换取了。 积分如流水般哗哗减少,人人脸上露出割肉掉血般的悲痛之色,却还是义无反顾。 我惊了惊:“朱里,你一点消息也没打听到?” 朱里犹豫一下,往四下里瞥了瞥,压低声音说:“我只打听到,出事的地点在咕哩咕哩岛,至于这个消息是不是真地,我也不敢确定。” 咕哩咕哩岛? 这是什么地方? 我沉吟片刻,取出海域图玉简,神识渗入一看,豁然发现,在神玄大陆之外,茫茫海域中,有一座孤岛,面积不大,只有苍真州的十分之一,然而却比离国要大得多,标注名正是咕哩咕哩岛。 朱里说:“传闻这座岛上有一口深井,通往海底深处,每次潮汐潮落,井口便会发出宏大的‘咕哩咕哩’的声响,故而得名咕哩咕哩岛。岛上有个独裁王国,人口一百万的样子,占据岛上三分之一的地盘,其余大部分地方还处于蛮荒状态,野兽居多。” 我想了想:“这么一座尚未完全开化的土著岛,能出什么事?” 话是这么说,这一刻,我却想起了离国,那片灵气贫瘠的土著大陆,不也被黑心老魔盯上了么。 难道这次又是有什么了不得的邪魔在逞凶? 不管怎样,我别无选择,咬牙忍痛,把二十万积分豁出去了,换取到了一百枚地灵丹。 就在我和朱里离去的时候,忽然有人拦住了我们,这人胸前的黑标格外醒目,赫然也是一位一级黑标弟子。 “这位师兄,且慢走。” 来人宽脸尖下巴,留着一小撮胡渣,双目幽深,笑呵呵拦住了我,他看也不看一旁的朱里,行礼道:“在下黄安。” 我还礼:“在下隆武,黄兄有何指教?” 黄安神秘地笑了笑,不答反问:“你就是打败龙居不败完美筑基的隆武,对吧?” 我点头。 黄安激动地击掌叫了一声好:“我留意你很久了,只可惜一直无缘相见,今日一见,果然气度非凡,霸气横流。” 这,遇到粉丝了? 我呆了呆:“黄兄过奖了。” 黄安笑道:“可否借一步说话。”他还是没看朱里一眼。 朱里识趣地说:“我还有事,不打扰二位了。”说完转身离去。 黄安做出请的手势,带着我走向一座帐篷,远远地,神手感知过去,我不禁呼吸一顿。 帐篷里赫然有六七人,胸前全部有黑标,其中一人竟然是二级黑标。 他们正在激烈地讨论什么,在黄安掀起帘布走进去时,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像是在密谋什么不得了的事。 下一瞬,所有的人看向我,瞳孔一缩,有人发出低低的惊疑声。 黄安笑呵呵地把我介绍给众人,也把众人介绍给了我,二级黑标那位名叫图清风,虚丹修为,其余一级黑标弟子,也都是筑基圆满或大圆满,个个都是猛人。 如此多的猛人聚集在一处,我惊到了,但我不动声色,淡淡地行礼。 图清风凝视着我,没有太多表情:“你就是洪老亲封的黑标弟子隆武?” 我刚要开口,一位名叫梁兴杰的一级黑标哈哈一笑:“错不了,他与龙居不败那场比斗,我去看了,他很强的。” 另一位名叫吕威的一级黑标冷冷一哼,眼神轻蔑地看着我,质疑道:“强?龙居不败徒有虚名,他打赢一个废物而已,这也能算强?” 黑着脸,踏前一步,右手化作龙爪,整条手臂向后弯去,像是在拉弓一般。 猛然间,他浑身一震,真气喷涌,全部凝聚向他的右手,只见那只右手化作金光熠熠的龙爪,绽放针芒般的豪光, 金色龙爪越变越大,宛若实质,竟让人分不出真假。 “呼!” 这一刻,所有人都听到吕威的呼吸声,他手臂一抖,拉满的弓终于松开,整条右臂向前刺出,接着,金色龙爪离手射出,化作一道骇人金光,好似离弦之箭,疾射而来。 好强悍的法术! 我神色一沉,不退不避,一跺脚,地面裂开,双脚如钉子定住,张开了完美的粉色真气罩。 不,那已经不能再称为真气罩,而是完全由晶核凝练而成的晶壁罩。 金色龙爪眨眼即至。 轰! 一声巨响,金色龙爪崩碎消失。 我浑身震了震,向后移动了寸许,晶壁罩光华明灭,然而遭此重击,依然完美无缺,连一丝裂痕也没有。 人人色变! 吕威目瞪口张,惊愕到了极点,冷汗流了下来。 他刚才释放出去龙爪手,只是为了试探我的实力,虽然未尽全力,但苦练多年的必杀技竟然未能击破我的晶壁罩,这份震惊在心中无限扩大,成为彻底的愕然。 图清风错愕了一阵,呵呵笑了出来:“隆武师弟的实力,毋庸置疑。” 我沉着脸,看向黄安:“黄兄,我好心随你来,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 黄安抹了一把冷汗,哈哈笑了笑:“吕威就爱玩闹,刚才他与你只是玩笑而已,隆武兄大人大量,千万别当真。” 我哼了哼:“诸位聚集在此,应该是在图谋什么大事,我人单力薄,帮不上什么忙,就此告辞,不打扰了。” 说着我转身就走,图清风和黄安齐齐动身,拦住了我,好言相劝,我做做样子,留了下来。 之后,图清风道出了实情:“咕哩咕哩岛暴发了大危机,万仙盟已经发布了黑标任务,指定由五大巨头出面解决,不过考虑到咕哩咕哩岛距离神玄大陆最近,所以这个黑标任务应该会由本门接下。” 我开口问:“咕哩咕哩岛,究竟出了什么事?” 我这一问,众人也都竖起了耳朵,看样子他们也不知道,唯有图清风得到了更全面的消息:“发生在咕哩咕哩岛的大危机是外来物种侵害事件。” 外来物种? 图清风略一沉吟:“噬灵线虫!” 我呼吸一顿,猛然想起了芍药阿婆。 “噬灵线’,寄生类,没有智慧,以灵气为食,常会寄生在其他生物上,比如人,畜,灵兽,妖等,都能寄生存活,对普通人几乎无害,但对修行者而言,危害甚大。在修行界,‘噬灵线虫’是甲级六品有害生物,相当于人间四害了。” 阿婆的话犹在耳边。 这时候,我注意到大家的脸色微微发白,似乎对噬灵线虫十分畏惧,不禁大皱眉头。 图清风也是面色凝重:“我听一位结丹前辈说,咕哩咕哩岛出现了一位噬灵王虫,非常棘手。” 话音一落,大家无不是神色骇然,头冒虚汗。 我惊愕道:“噬灵线虫也有智慧?” 这一问之后,所有人都露出苦笑。 黄安非常不安地道: “噬灵线虫在灵气稀薄的地方倒没什么问题,可它们一旦到了灵气充盈之地,便会迅速繁衍,极少一部分噬灵线虫能进化出智慧。” “有了智慧的噬灵线虫与没有智慧的噬灵线虫完全不同,危害不可同日而语,它们能寄生在任何活的生物上,控制他们的身体,夺走他们的一切。” “最可怕的是,噬灵线虫寄生在了修行者身上,从而掌握了修行之法,变得更加强大和恐怖,从而诞生出一头噬灵王虫。” “噬灵王虫出现之后,所有的噬灵线虫都会臣服在它的手下,建立等级森严的军队,形成有规模的战斗力,危害便如洪流般扩散,吞噬大地,破坏一切。” 说到这里,黄安看向图清风,问:“寄生范围到了什么地步?” 图清风沉重的叹口气:“咕哩咕哩岛上有一个独裁小国,名为卡鲁国,从卡鲁国王发出的求救信来看,噬灵线虫已经扩散到了王都。” 众人神色又是大变。 黄安愕然道: “卡鲁国有百万人口吧,也就是说,这百万人即将全部被寄生了,黑标任务内容是……要剿灭百万寄生型噬灵线虫!” 110.第110章 章110 登陆作战 百万! 噬灵线虫非常可怖,堪比瘟疫,扩散到国都话,那只意味着……卡鲁国亡了。 我们都吓了一大跳。 图清风苦笑着摇了摇头:“岂止百万,你只计算了人数,别忘了还有牲畜,本门预估,我们要清剿的寄生个体数量至少有三百万。” “如果危害扩散到了神玄大陆,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所有人都是倒吸一口凉气,怔怔望着图清风,不语起来。 听到这里,我终于明白这些人聚集在这里是为了什么,想了想,我问图清风:“图师兄,你有什么打算?” 图清风眼神一变,看了看大伙,沉声道:“越是危险之境,越是磨练道心,还有积分可赚,扬名在外,所以我想和大家联手去咕哩咕哩岛,轰轰烈烈地大干一场。” 众人看了看彼此,纷纷点头。 我考虑一下:“图师兄,假如我们联手的话,终极目标是什么,干掉噬灵王虫?” 图清风苦笑一下,摇头:“从我打听来的情报看,这头噬灵王虫非常强大,估计要出动结丹圆满讨伐,以我们的力量,主要目标是等级位于中上流的寄生体。” 沉吟一会儿,“最理想的状态下,我希望我们有机会灭杀一头噬灵王虫的甲级战士,凭此,我们便可赚得数百万的积分。” 众人听了,顿时露出疯狂的喜色。 我点了点头,表示愿意加入。 图清风大喜过望:“明日,门派应该会发布消息,也会有所布置,甚至可能强行调动门内弟子前往咕哩咕哩岛,不管怎样,到了岛上后,我们要尽快想办法汇合在一处,团体作战。” 说着图清风把传信玉简分发给我们,又商议了一些具体事宜后便散去。 当晚,我回到自己的帐篷内,不出所料,朱里默不吭声地来见我。 我把咕哩咕哩岛上的事情对他说了,他听后,脸色白了白,半响,笑了起来:“太好了,我刚筑基,正是磨练的最佳时机,这次我也要去咕哩咕哩岛。” 我笑道:“只怕你不去都不行。” …… 到了第二天,正如图清风预料的一般,门派发布了黑标任务。 同时宣布,筑基境弟子和凝气境弟子无条件前往咕哩咕哩岛,养气境弟子可自愿参加。 然后,所有人都收到通知,门派将免费发配“封灵罩”给我们。 这个封灵罩是专门用来对付噬灵线虫的法器,别看是法器,却是最令噬灵线虫寄生体恐怖的克星。 噬灵线虫最可怖之处在于它们对灵气的吞噬力。 而封灵罩一旦张开,一定范围内的空间彻底隔绝,如此一来,受困的噬灵线虫便无法吞噬天地间的灵气,灭杀之就轻松多了。 我很快到了办事处,言明要领取封灵罩法器。 执事听到我的名字,脸色微变,瞥了我一眼,眼神有些怪异,从柜台下方取出一方印牌和咕哩咕哩岛的全景图玉简,一并交给了我。 我看了看执事,确定自己从未见过他,但他眼神明显有古怪,像是在做贼一般,疑窦丛生。 我有些不安,于是当场取过封灵罩验证,印牌放在身上后,灌入灵力,网状的护罩轰然张开,方方正正,看起来像是一座密封的房间,而且随着我的移动,房间也随之移动。 可以说,只要噬灵线虫的寄生体踏入其中,很难再逃出去。 “还有问题吗?”执事沉下脸,皱着眉问我。 我笑笑,收起封灵罩,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朱里也拿到了封灵罩和地图玉简,我和他对照了一下两件物品,一模一样,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然而,执事那个眼神明显有问题,让我难以忽略。 朱里不以为然,说我多心了。 我想了想,提出与他交换两件物品。 朱里迟疑一下,但还是与我交换了封灵罩和地图玉简。 我心里稍安,可就在这不久,突然有两名执事找到我,下达上峰指令,要求我立刻出发,前往咕哩咕哩岛。 这就非常的不正常了。 黑标任务上说得非常清楚,筑基境弟子有三天时间做准备,而且除了我以外,其他黑标弟子都没有得到这样的指令。 那两名执事冷着脸,拿出上峰签押的命令文书,命我即刻出发,不得耽误,我看了看文书,发现签字画押的上峰名叫陈烺。 “陈——烺——” 这名字很耳熟,我以前似乎在哪儿听过,一时间却想不起来。 那两名执事不耐烦了,几乎像押犯人一样强制我出发,把我送上了传送阵,穿越时空,跨越天际,我到了一座小岛上。 这座岛就在咕哩咕哩岛的近旁,隔着十里不到的海域。 岛上的传送阵是临时搭建出来,此岛也是个临时据点。 我一到,立刻有两名执事走上前,依然像押犯人一样将我送到了集合地。 临时搭建的广场上,集合了成千上万的修行者,乌压压一片,着装不一,口音不齐。 我扫了一眼,发现这些修行者并不是灵华仙门的弟子,而是来自其他门派的弟子和闲散修行者。 我被两名执事蛮横地推入人群。 “在这里等着。”丢下这句话,他们便走开了。 我沉着脸站在人群里,心情很不好,感觉自己被人暗算了,我正在走入一个圈套。 就在这片刻后,数道目光投了过来,我一看,有一伙人挤过人群走了过来,他们身穿灵华仙门的道袍,而且全部都是筑基境弟子。 “你是黑标弟子!” 他们一看到我胸前的那道流星花纹,全部露出错愕的表情。 我苦笑一下,也不废话,直接询问情况。 有位叫马华的筑基弟子告诉我,咕哩咕哩岛已经全面沦陷,灵华仙门召集神玄大陆上的众多门派出人出力,准备登陆作战。 我一听就明白了,他么的,我们这些人全是强征过来的第一批炮灰。 马华看了看我,苦着脸,气愤地叹道:“此次负责调度的上峰是陈烺,他是区中枢的弟子,也是李天元一派的骨干,而我们这些人全得罪过李天元这一派的人,现在被强征过来当炮灰,分明就是为了打击异己。” 我的脸色大变,万万没料到,咕哩咕哩岛竟是为我准备的生死沙场。 一场针对我的杀局公然展开。 等了数个时辰,前锋官齐栾御剑飞来,停在众人的头顶,挥手间,展开了咕哩咕哩岛的地图,开口道:“诸位,想必大家都清楚你们为何而来,我就不废话了,直接为你们布置任务。” 咕哩咕哩岛接近圆形,卡鲁国在东面,占据三分之一的面积,齐栾指着距离海岸最近的一座城池说:“我们从东面登陆,一口气冲到‘禹城’,拿下这座城作为据点,然后在一步步向王都推进。” 扫视一眼众人,“根据此前的调查,噬灵王虫下有甲、乙、丙、丁、戊五级战士,在我们抵达禹城前,遇到的敌人主要有丁、戊级别。” “戊级战士交由凝气境、养气境对付,丁级战士交给筑基境对付,如果遇到了丙级战士,千万不要逞强,要交给筑基圆满来对付。” 微微一顿,齐栾开始点名,他一口气点出了一百多人,全是筑基圆满,其中就有我,然后他将这一百多人全部打散,分到不同的进攻路线中。 不出所料,我被分到了正中路线,最危险的路线,没有之一。 杀戊级战士一头,奖一千积分。 杀丁级战士一头,奖一万积分。 杀丙级战士一头,奖十万积分。 …… “跟我来!” 齐栾振臂一呼,腾身飞向咕哩咕哩岛,众人二话不说,也纷纷跃起飞行,一时间,如群鸟齐飞,场面颇为壮观。 十里海域对于修行者来说,只是一条小沟,跨一步就过。 飞到了空中后,所有人自然分散,到了不同的阵营中,每个阵营,代表一条进攻路线。 “麻痹的,正中路线的人竟然是最少的一个,而且修为普遍是凝气境,筑基境竟然只有我一人。” 我心头又是一沉,“正中路线目标最大,肯定会遭到强烈抵抗,却只安排了这么点人手……草,我们只是诱饵,去送死的!” 转瞬明白了陈烺的意图,我倒吸一口寒气,他的计划太黑心了,环环相扣,不给我一丝喘息的机会,绝逼要把我活活阴死。 可容不得我多想,咕哩咕哩岛便到了,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港口,以及一条宽大的道路,直通向禹城。 111.第111章 章111 丁级战士 嘭嘭嘭! 冲在最前面的修行者降了下去。 降到一定高度的时候,半空的空气忽然起了阵阵涟漪,像是他们穿过了一层隐形的护罩。 而在穿过这层护罩之后,所有人都在半空打了一个趔趄,直线坠落向地面。 “草,禁飞阵!” 我猛然发现整个咕哩咕哩岛的上空,笼罩着禁飞阵法,看起来,为了防止噬灵线虫离开岛屿,灵华仙门布置了一个超强巨大的禁飞阵。 地面上,正有一头头人形怪物在四处游荡,动作如僵尸一般浑浑噩噩,可外貌却比僵尸更吓人。 人形怪物的浑身上下长满“触手”,看起来像是一条条蚯蚓,是由无数根菌丝拧成一股股,如同长鼻涕一样挂在皮肤外面,蠕动着,抽搐着,赫然全是噬灵线虫。 太吓人! “这就是噬灵线虫的人类寄生体!”我落到了地面上,目光一扫,不禁呼吸停顿。 而在修行者落地的片刻之后,所有的寄生体猛然狂奔起来,嗷嗷叫着冲了过来。 这些寄生体感知到了强大的灵气气息,它们顿时变得无比饥渴,而修行者本身便是灵气之源,如明灯在夜晚吸引飞蛾一般,强烈地刺激着噬灵线虫。 正中路线就是一条笔直的大道,路上全是寄生体,我们这队人马一降落下来,顿时成了众矢之的。 麻痹! 我骂了一句,蓦然感到上空有道目光在盯着我,往上瞥了一眼,发现那人是指挥官齐栾,他冷笑着看着我。 “齐栾是虚丹修为,以我目前的实力,没有十足把握能干掉他。”我咬了咬牙,振臂一挥,带着中路修行者向前冲去,清剿寄生体。 “看我的。”有一位“星月派”的修行者急不可耐,御剑杀出,只见一道飞剑冲向前,化作漫天剑影,落在了一头寄生体身上。 唰啦啦! 寄生体顿时被大卸八块,散落一地。 众人望见,胆气大振。 “星月派”修行者大喜,走到散落的尸块前,露出大笑:“我还以为噬灵线虫有多恐怖,不过如此嘛。” 话音未落,某一块尸块忽然喷出一团粘液,直接喷到了他的脸上,他吓了一大跳,忙去抹脸。 可是,细线般的菌丝已经扎根在了他的脸皮上,扯都扯不下来,就在一个呼吸后,他突然停止了反抗,眼睛变得浑浊一片,接着忽然御剑刺向近旁的同门道友。 噗! 他一剑刺穿了同门的胸膛,接着,他张开大嘴,咬向同门的脖子。 咕咕咕…… 众目睽睽下,他把同门吸成了肉干,与此同时,身上的菌丝野蛮生长,变得非常粗和长,如同一条条蛇从皮肤下钻了出来,凌空摆弄,张牙舞爪的样子,着实吓人。 所有人神色大变,吓得三魂皆冒。 “糟糕,他被感染了。”我呼吸一顿,立刻释放出真气爆球,将那名星月派弟子炸成烂泥。 然后,我奋力大呼:“寄生体会喷出粘液,大家千万小心,全部用远程攻击,不要近身战。” 在我的呼喊下,中路人马猛然回过神来,不再莽撞,纷纷张开封灵罩,与寄生体展开了游斗。 我修为最高,理所应当冲在最前面,我的战斗策略非常简单,凝练出真气爆球扔出去,然后看着寄生体被爆掉就行了。 而在大部队的后面,齐栾安排了一支“焚化部队”,他们的任务只有一个,放火,烧掉所有的寄生体尸块,连残渣都不留下。 前方是怪物,后面是大火,我们仿若置身地狱一般。 “这些寄生体似乎被感染才不久,称不上是战士,应该只是最低级的传播者。” 接连冲出十里路,杀了数百寄生体,我发现,越是强大的寄生体,身上的菌丝发育的越粗和长,而且“触手”的数量逐渐减少。 终于,我们遇到了一头强大的寄生体,身上只有十根触手,但每根触手都有一丈长,强劲有力,舞起来非常吓人。 戊级战士! 所有人在看到这头人形怪物时,立刻判断出这才是真正的寄生体战士! 这一路,众人跟着我向前冲,死伤只有寥寥数人,他们也不约而同地将我视为领头羊,我深知越往深处走越危险,这群乌合之众各自为战,根本撑不了多久,于是我下达了团体作战的命令。 许多人毫不犹豫结合在一体,群攻戊级战士,凭借以多打少的策略,优势非常明显,胜多败少。 然而,随着继续深入下去,寄生体的触手数量从十根递减,当我们遇到的对手全是五根以下触手的寄生体时,大面积伤亡爆发了。 五根以下的寄生体,是戊级战士中的佼佼者,凝气圆满才能应付。 中路人马急剧伤亡,面对这种实力差造成的恶果,我一点儿办法也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被杀。 突然,我苦笑了起来。 此时此刻,我自身难保,别说当救世主了,自救都是个问题,抬头看了看上方的齐栾,我大吼一声,召集所有的凝气圆满到了身边。 我告诉他们,从这里到禹城,修为低的都活不下来,只有我们这些人团结一致才有一线希望。 这种话不用我多说,他们全明白,二话不说,聚拢在我的周围,听我指挥作战。 当禹城的城墙一角出现在我们的视野里时,我身边只剩下十来个人,其余的人全部战死,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头身上只有一根触手的寄生体,走到了我们面前。 这个寄生体是个女人,全身赤·裸,她的皮肤像是石化一般,呈现怪异的大理石色,还有一些粗粝的裂痕。 赤·裸,妖异。 乍一看,像是个女妖。 她的那根触手长在肚挤眼上,很短,垂下来甚至沾不到地面,而且举止并不疯狂,走到我们面前时,她舔舔了嘴唇。 我们面面相觑,打起十二分的小心,就在我们要动手灭她时,女人忽然开口了:“好吓人呀,这么多大男人,对付我一个弱女子,难道还想群殴吗?” “寄生体……也会说人话?” 我们大吃一惊,都愣了一下,然而就在愣神的一瞬间,女人肚挤眼上的那条触手忽然射了出来,一下子变成三丈多长,细薄如刀片,横扫过来时,眨眼即至。 众人根本来不及反应,除了我腾身跃起,其他人都如木头般杵在原地。 触手横扫过后,所有人拦腰截断。 “哎呀呀,帅儿郎,刚才你那一跳好风骚啊,小女子都动心了。”女人娇滴滴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容太可怖,着实令人雄起不来。 “戊级战士中的最强者!” 我看了一眼满地的尸体,脸色一沉,断不迟疑,心念一动,如意棒一晃而出,我飞窜出去,如猛虎出洞。 伏虎一吼! 一片棍影轰出,化作一头猛虎,扑向女人,震吼声中,女人齐胸而断,她的头滚在地上,竟然还能说话:“我的王,看到了吗?” 说完这句话,她狞笑起来,凝视着我,瞳孔缩成一线,“王通过我的眼,已经看到了你的容,王,会为我报仇的。” 我微微皱眉,看着她的眼睛,仿若看到瞳孔深处浮现一个虚影,那个虚影盯着我,令我汗毛倒竖,惊恐莫名。 我大喝一声,一棍子砸碎了女人的头。 禹城近在眼前。 前路宽阔,寄生体越来越多,而且能吐人言的戊级战士也越来越常见,而此刻,中路上只有我一个人,一根棍。 一个人独闯。 很快,我落入了戊级战士的包围圈,被迫使出了伏魔棍法的第二式投鞭断流才冲出包围圈,虽然一口气斩杀了数十头戊级战士,但也因此成为寄生体的眼中钉。 周围如洪流般的寄生体围上来,杀之不尽。 我想退。 “敢退后一步,死。”上空,齐栾徒然喝道。 你麻痹! 我硬着头皮冲上前,一路杀到了禹城下,这时候,丁级战士出现了。 丁级战士,身上没有了触手,一根也没有,只是肤色如石头一般,非常坚硬,凝气境的飞剑的全力一击,竟不能破它的皮。 “丁级战士只有筑基境才能迎战。” 齐栾悠然地指挥着,冷笑连连,“隆武,龙居不败都不是你的对手,杀个丁级战士也是易如反掌吧。” 我哈哈笑了笑,豪言道:“当然啦,丁级战士算个屁,就是你下来了,我也能一并送你们下地狱。” 齐栾冷哼:“军中无戏言,你再敢狂言,信不信我处死你。” 我冷冷地道:“想处死我,你得先下来才行。” 丁级战士走上前,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齐栾,嘿嘿笑道:“你们不用争吵,我会送你们上西天。” 说着,丁级战士跨步过来,速度快得惊人,对我拳脚相加。 以我的实力对付一头丁级战士不成问题,于是我且战且退,偏离出主路,为自己争取一点时间,边战边问:“你应该被噬灵线虫寄生了吧,为什么还能说话?” 丁级战士哈哈笑道:“什么叫寄生,这叫融合,这叫进化!” “你都变成了这个鬼样子,也能叫进化?” “呸,看来你什么也不知道,我就告诉你吧,噬灵线虫是非常有智慧的群体,在我们寄生在更有智慧的生物身上时,我们会给你们一个选择的机会,选择与我们融合,或者被我们强行吞噬。” “选择不同,结果也不同?” “那是当然,选择与我们融合的人,原有的一切都会得以保留,记忆,情感,全都可以保留,然后我们的身体便开始吞噬灵气,不用修炼,直接吞噬灵气,比你们这些修行者强千万倍,看看我就知道了,六天前我还是个一无是处的农夫,现在筑基境都不是我的对手。” 我倒吸一口凉气:“那被强行吞噬的人,就只能是做个行尸走肉,成为最低级的传播者。” “不错,他们只是暂时的载体,等找到了合适的宿主,他们就变成营养被吞噬个干净。” 丁级战士忽然对我伸出了手,“我看得出来,上面那人在逼迫你攻打禹城,不如这样,你加入我这边,以你的修为,一旦选择融合后,很快就会成为甲级战士,为王效力。” 我摇了摇头:“多谢你的好意,我还是想做个人。” “做人有什么好?”丁级战士一脸不屑,“以前我整天做牛做马,从未痛痛快快的活着,可是,你看看现在的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忠诚于王,你就能得到想要的一切。” 他豪言,“王说过,噬灵线虫是一个翘班,我们本身只具有吞噬灵力的特性,然而一旦我们与其他种族融合,我们能帮助任何种族进化至完美。” 看着我,语出惊人,“你修行为了什么,成仙?王说了,只要我们持续吞噬灵气,成仙那是迟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