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仙入梦》 序 我叫陆陌 虚无之中，突然间黑白光流转，从中走出了一名男子，白衣白发，相貌普通，脸上带着笑意，正与身旁那位女子交谈，两人脚下隐约有着一座桥，延伸出来，承载着他们。 他们的手仿佛从未分开过一般，紧合在一起，契合的完美无缺，女子脸上满是幸福之色，时不时帮那位男子拂去飘到他面前的缕缕白发。而那男子则是一直诉说着什么，女子默默倾听，面带笑意，时而在男子耳畔轻语。 “婉儿，我们去找个地方定居一段时间吧。”男子这般提议道。 “好啊，不如就前面那颗修真星如何？”那被称作婉儿的女子指了指不远处的一颗带着茂盛绿意的星球。 “好。”两人飘起身子，直直的往那星球飞去。 路途之中虽有碎石乱陨，却在临近他们的那一刻纷纷爆裂，连尘埃都不曾留下。 在那星球上空找寻了半天，最后寻到了一个村子，里面无一不是凡人，他们在村子十里之外落了下来，幻作一对凡人夫妇，向着那个村子前进。 “天运村”。 村口的牌坊上面，有着这三个字，古朴而沧桑，但男子一眼望去却有着说不出的熟悉感，分明是第一次见，却又感觉看过了无数岁月。 男子摇了摇头，索性先行不去思索这些事情，牵着女子进入了村子。 村口有着一棵古树，盘根纠缠，绿叶苍翠，虽说经历了无数岁月，却依旧挺拔。这苍天古树之下，坐着一位老人，正在乘凉。 “老人家，我夫妇二人是外地所来，想要在此定居，不知道应当找谁询问？” 老人睁开了眼睛，笑眯眯的说道：“哎呀，这你可问对人啦，我儿子就是村长，来来来，我带你们去找他去。”说罢，便起身，向着村内走去。 二人闻言，便随着老人一同走入其内。 路途之中，所见皆是祥和，孩童嬉戏，老人们下棋喝茶乘凉，而其余则是有人在打铁，有人在织布，有人在种田...... “大牛！出来！”不知不觉，老人已经走到了一间房子前，对着里面大喊。 “爹，什么事啊。”一个壮汉从屋内走了出来，第一眼看他只觉得虎头虎脑，但眼中露出的精光却透露出了他并不是如同外表看上去那样。 但男子听到这个名字后，身体微不可查的一震，身旁的女子察觉到了，关切的问道：“怎么了？没事吧？” “没事，想到了一些，往事罢了。”男子回道。 “大牛啊，这两个人想要在咱村定居，你给选个好地方吧。”老人道。 “喔？不知这位兄弟贵姓？”大牛问道。 “免贵姓王，这位是我的夫人。”男子回过头来，微笑道。 “成，那王兄弟，跟我来吧，刚好村西那边有块空地，你们住那吧，怎么样？” “那就麻烦你了。” “来，这边。”二人跟随着大牛，来到了他口中的村西，一条溪流顺着流下，对岸则是绿草青青，山清水秀，实在是一处好位置。 “多谢大牛兄弟了，给我们夫妇俩挑了这么一个好地方。”男子对大牛抱拳示意。 “客气什么，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不过这里是块空地，需不需要人手帮忙建房子？”大牛挠了挠头摆了摆手，又热情的问道。 “多谢大牛兄好意，不过我们夫妇二人想要自己试试看，若是到时候搞砸了，还得靠大牛兄助一臂之力了。” “举手之劳而已，我们家祖传的手艺了，村里不少人都是我帮忙盖的呢。”大牛此时显得无比自豪，不断夸耀自己。 几人说说笑笑，倒也是融洽。 ...... 十五年后。 一间简单的木屋，里面没有过多的装饰，有的只是一桌两椅一床。木屋外面有着一个石桌，上面布满了木屑，还有各种工具，而那男子此刻手持刻刀，聚精会神的看着手中那一个尚未完成的木雕。 那木雕虽说尚未成型，但已经可以依稀辨认出是一个身形窈窕的女子，引人遐想。 “还没刻完呀，你都盯了一炷香的时间了。”被称作婉儿的女子绕到男子背后抱住了他，在耳畔轻语道。 男子笑了笑，放下了手中的木雕，转过身去抱住了她，道：“还不是想要把你最好的一面展现出来嘛，待我再看一段时间就可以一气呵成，直接刻出来了。” “好吧，但我今天想要炼丹了。”女子嘻嘻一笑，向后一跳脱离了他的怀抱。 “我陪你去。”男子站起身来，牵起了女子的手，向着山涧中漫步而去。 走过了叮咚泉水，越过了高山峡谷，最后来到了一处隐秘的所在。 那是一个洞窟，洞窟外面种满了花花草草，仔细一看，竟都是充满了灵气的天地灵物，使得这一方天地之内充满了各种各样的芬芳。 看着这洞窟，女子眼中露出了思忆，转身问那男子：“什么时候，我们回去一次修罗海？” “只要你想，什么时候都可以。” “嗯，那明天再去一次吧。” “欸？不是前两天才回去了一次吗？” “我不管，我就是想去，上次听说又有了什么奇怪的丹方要拍卖了。” “好吧好吧，明天我们去买下来。”男子显得略有些无奈。“那，婉儿，今天想要炼什么丹？” “我今天啊，想要炼天离丹。” “喔？这不是...” “嗯，现在再炼这个丹，想必不会再如同当年一般了。”女子的眼神之中充满了回忆，脸上弥漫着笑意，与幸福。 “啊！！！！！！！！！！！！！！！！！”一声尖叫声打破了这份寂静。 男子身形忽的消失，下一刻已经是在半空之中，手中提着一个少年。 那少年似乎还没发现自己被人提着，依然在尖叫，男子飘然而上，把他放到地上。 “好了好了，不用叫了，耳朵都快聋了。” 少年依然不停，甚至还在地上开始打滚。 “啪。”男子拍了一下他的头，他这才反应过来，停止了尖叫。 “多...多谢...仙人救命之恩....”少年的腿依然在颤抖，连带着声音都颤抖了起来。 “你叫什么？”男子轻笑道。 “陆...陆陌，仙...仙人，我叫陆陌。”少年拽出了胸口的长命锁，上面有着龙飞凤舞的两个字，陆陌。 “陆陌...吗？”男子沉吟了片刻，似在沉思，随后笑着说道：“这倒是个好名字，我看你骨骼惊奇，想不想要随我学习仙术？” “想！”少年大喜过望，连忙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 “那从今以后，你就随我修行吧，跟我来。”男子漫步而去，少年紧跟在其后。 “你为何会在那里？”男子问道。 “我...我要采草药去卖啊，不然没饭吃的...”陆陌显得有点委屈。 男子眉头一皱，问道：“你家人呢？” “我...我不知道啊，我从小就是孤儿，我也不知道我的爹娘在哪里...”陆陌黯然道。 “那你今年多大了？” “十五，刚满十五岁。” “十五岁啊，我刚开始修行的时候，也是十五岁。” “那师尊，你要不要给我讲讲你的故事啊？” “可以。” “耶！我最喜欢听故事了！”陆陌一扫先前的阴霾，兴奋道。 “我其实本来没有灵根，原本只能当一辈子凡人，但是我没有放弃，再次去那个宗门想要寻求机会，结果不慎掉落...” 男子说到这里，忽的楞了一下，似抓住了某个线索，却又让它溜走了。 “真的...只是巧合吗？”男子内心暗自思索。 “师尊？师尊？” “哦哦，然后我被救起来...” 这样讲了一路，到了洞窟前面，此时刚好飘出一丝丹香。 “哇！什么味道！这么香！”陆陌惊奇道。 “这叫丹香，你师母正在炼丹，以后再与你细细说明这丹药有何功效。现在我先帮你开辟一个洞府，以后你就住这边了。”男子语毕，对着山壁伸出了手，手中流光飞转，也不见有多大动静，山壁上渐渐出现了一个洞窟，里面还有一张石床。 “修道，是件乏味的事情，要耐得住寂寞，从今天起，你就要在这里修炼，没有我的允许不得离开这片林子。”男子做完这一切，转过身来对陆陌说道。 “是！弟子一定会好好修炼的。” “好，那你先在洞窟里待着，我去帮你拿床被褥。” ...... 男子回到了村子里，用一些草药找一个老阿嬷换了床被褥，而后回到自己屋子里，翻出一张纸，并起双指，以指为笔，指尖金光弥漫，在那张纸上写下两个大字“陆陌”。 男子感觉快要抓到什么重要的细节了，再提指，写下“天运村”三字。 同样的龙飞凤舞，同样的神韵，同样的字。男子沉默不语，陷入了沉思，百思不得其解。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男子终于笑了，似是明白了什么，喃喃自语道：“原来如此”，指尖一弹，那张纸便灰飞烟灭。 但，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吗？ 第一章 斩尘缘 陆陌此时正在等待他的师父归来，但毕竟少年心性，耐不住长时间的等待，百无聊赖，便开始摆弄洞窟前的那些花花草草。 “咦？你是谁？” 陆陌抬起头来，入目的是一个仪表端庄的年轻少妇。 “啊！”少妇双手捂住了嘴，轻呼道。 “怎么了怎么了？”陆陌连忙转过头去，但背后空无一物，便疑惑的转了回来，看着那少妇。 “啊，抱歉，因为你和我一位故人长得太像了，说起来，你叫什么名字？”少妇脸上露出了歉意的笑容，微笑问道。 “我叫陆陌，师母在上，受弟子一拜。”陆陌何等聪慧，转念一想便猜到了这位少妇便是他的师母。 “你倒是机灵，这位便是你的师母。”天边走来了一位男子，白衣白发，正是陆陌的师尊。 “王林，你什么时候收的这个弟子啊？”少妇奇道。 “刚收的，就在你炼丹的时候。”王林道。“陆陌，记好了，我叫王林，你的师尊。这位是你的师母，李慕婉。” “王林...李慕婉...王林...李”陆陌喃喃自语道，半响后：“好了师尊，记住了。” “好了，随我来吧。”王林道。 “那我先回家了？”李慕婉浅笑道。 “路上小心，我晚点回家吃饭。”王林笑笑，便带着陆陌进入了属于他的洞窟。 进入了洞窟，王林在腰间一抹，一床被褥以及几套换洗的衣物便出现在了石床上，看的陆陌惊讶地合不拢嘴。 “来，盘膝坐下，面对着我。”王林对陆陌说道。 “是。”陆陌学着王林的样子一同坐下。 王林面带严肃，对着陆陌说道：“想要修仙，就要先知道几件事情。第一，何为修仙？第二，为何修仙？来，我给你一炷香的时间，然后告诉我你的答案。”语毕，挥手间，一炷香便插在了石壁上。 陆陌认真思考着，时而迷茫，时而困惑。不知不觉间，一炷香已然燃尽。 “好了，时间到了，告诉我你的答案吧。”王林一挥衣袖，将香灰扫净。 “师尊，我觉得，修仙就是要顺应自然，贴合天道，然后就可以羽化飞仙。而我想要学习仙术的原因，是...是...想要找到我的父母！”陆陌眼中满是坚毅，这般说道。 “错了！所谓修仙之人，就是要逆天而行！若是顺应天道，天让你死，你就要去死？错了！若是天要你短命，就颠覆这苍穹，将你的命夺回！若是天夺去了亲友的性命，就轰开那轮回，将他们抢回来！这才是修仙之人！”王林厉声道。 而在他说出这番话的同时，外面的天空忽然间乌云遍布，电闪雷鸣，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当中有着漆黑如墨电光徘徊，随时准备劈下。 两人都注意到了这一幕，陆陌吓得小脸苍白，他何曾见过此等灭世之景，腿软的根本站不起来。 王林脸上闪过一丝不屑，对陆陌说道：“来，为师让你看看，什么叫做，逆天而行！” 话音刚落，上方的漩涡轰鸣声爆出，似在怒吼，似在咆哮，一道极其粗大的墨雷直接往王林所在之地劈了下去。 “哼！”王林冷哼一声，背着双手，就站在那里，全身上下气势暴涨，踏天之威毫无保留地散发出来，衣袍被撑起。外面的树木被这气势一震，顿时木屑横飞，甚至有些大树还被连根拔起，向远处飞去。飞沙走石，但地上那些灵药花草却没有被伤到分毫。 那天威本是来势汹汹，但在临近的那一刻却瞬间崩溃！化作墨点纷纷！而王林却一步未动！再看去那漩涡，居然疯狂旋转起来，化作一个墨色骑士，挥舞着长戈从天俯冲下来，要灭杀王林！ 王林面露不屑，迈出了一步，看似随意踏出，毫无波动，与凡人无异，但下一刻... “嘣！” 王林一脚踏在了那墨色骑士脸上，只是一个照面，那骑士毫无反抗能力，就爆裂开来，散落在空中，使得天空如同一场泼墨后的山水画，又像是墨水画中下了一场雨。 “轰！” 再一步，王林踏在了那漩涡之上，又是一个照面，那漩涡崩溃，慢慢消散，天空重新恢复了晴朗。 说来长，实际上也就几个呼吸的时间。王林飘身回到了陆陌面前，再度盘膝坐下。 “师...师尊，刚才那...是什么？”陆陌感觉方才连呼吸都要停止了，如今缓过气来，问道。 “那便是，你口中的天。”王林淡然道。 “什...？？！”陆陌突然语塞，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 “天要亡我，我必逆天，修道本就是逆天之事，现在，你可明白了？” “明...明白了...”陆陌今天三观被颠覆了一遍，此刻还有点感觉活在梦里。 “而你也明确了你修仙的目的，现在我就教你，修道之人的基本常识。” “首先是境界，分为四大步，第一步分为有凝气、筑基、结丹、元婴、化神，婴变、问鼎。而第一步到第二步之间有阴虚、阳实。第二步则分为窥涅、净涅、碎涅。第二步到第三步，需要悟透本源，以本源之力破空门。第三步又分成空涅、空灵、空玄、空劫。而第三步到第四步则需要踏过踏天之桥，故而第四步称为踏天。而第四步之上，或许还有第五步第六步等。” 陆陌听得似懂非懂，在那儿直点头，王林看了忍不住笑了一下，道：“现在和你说这些你也不会懂，你只要先记下来就可以了，切记，有一个大忌，千万不能好高骛远。。” “知道了师尊，我会踏踏实实的修行的。”陆陌道。 “那好，现在我先传你凝气期的口诀，记好了。”王林口中念着凝气期第一层的口诀，陆陌一边记着一边询问，王林则一一解答。 “好，你先试试看，尝试吐纳天地灵气，一长三短，别忘记了。” “是！” 陆陌盘膝闭眼，开始用那种奇怪的呼吸方式，尝试着吐纳天地灵气。不多时，身体之中便出现了如同蚁虫爬行般的感觉，奇痒难忍，想挠却又挠不到地方的那种感觉。 陆陌紧闭的双眼有了一丝波动，似要睁开，手也一直忍耐着，不去挠全身上下痒的地方。 王林看到这个场景，心中暗叹，当初他可没这么幸运啊。不但灵根充足，还有一个好师傅，而且还有灵气如此充足的地方。 最后陆陌实在忍受不住了，松了一口气，原本麻痒的感觉瞬间消失了，但同样的，方才好不容易吸入体内的灵气也散去了大半。 “我刚才说了什么？不能突然停下来，不然体内就有了一个宣泄口，灵气会统统跑出去，你就等于白白浪费了刚才花费的时间。再来！” “是。” 陆陌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再度开始了吐纳。 渐渐地，那如同蚁虫爬行般的感觉又出现了，这次陆陌不敢再松懈，强行忍住那种感觉，咬着牙，继续那一长三短的呼吸法。 时间慢慢流逝，对于那种麻痒的感觉，陆陌已经感到麻木了，此刻他脑中只剩下了一长三短，以及不能放松这两个念头。而他身上的灵气波动也越来越强，终于，在庞大到一定程度之后，忽的一收，如同冲破了某道桎梏，陆陌身上开始出现了灵气波动。 而陆陌身上也慢慢流出了黑色物质，奇臭无比，慢慢浸透了他的衣衫。但此刻他却根本不在意这些，他的脑海之中浮现出了他这十几年来的各种经历。 从小吃百家饭，幼时乞讨，晚上睡在桥下，亦或是大街上，时而被街上恶霸欺凌，却无人相助。待他舞勺之年，便上山采药，被猛兽袭击，攀爬峭壁，满身尽是被荆棘划出来的伤口。採来的草药却被黑心的店铺压下价格，往往连伤药都买不起，充其量果腹。 就在他心灰意冷之时，失足滑落山涧，却被仙人所救，还有幸成为了他的弟子。人生大落大起，不过如此。 脑海中回想起了师尊的话，“修仙之人，必先斩尘缘。” 他如同陌路人一般，冷眼旁观，将这些回忆统统抹去，就像是提着一桶清水，泼向一幅画，空留一团墨色的痕迹，却没有了完好时的细节，空壳罢了。 就在他要全部抹去的时候，又看到了一道裂缝，一丝血光。 陆陌不解，自己的人生之中何曾有过这样的颜色？ 那道裂缝突然大放异彩，黑白光流转，当中有着七彩雪花飞扬，一座山，一个身影，抱着尸体仰天凄吼，一股无法形容的悲痛，从他心中缓缓流淌而出，泪水不知何时已弥漫了他的脸庞，口中喃喃：“婉儿...” 他向空踏出一步，脑中回想着方才王林那一步，脚下踏出，若是他能看见，便会发现，这一步与那一步无半点分别。 一踏之下，天崩地裂，苍穹遮不住这份哀伤，大地承受不起这种痛，于是选择了毁灭、自陨。 剩下的，只有那无尽的哀伤、绝望与愤怒。 画面再转，一样的七彩光，一样的人，而他的身旁有着一个个石珠，而那男子不断自语：“缺了一个...缺了一个...” 最后终于忍无可忍，站了起来，气势尽数爆发，朝天呐喊：“到底缺了哪一个！！！” 一吼之下，日月均黯淡，身边的石珠出现了裂痕，化作了碎片，碾为了尘埃。 又换了一个场景，一个石碑，几行字。 “铭志，囚封天之道，众生需渡无量劫，离开深狱一执念，奉至修真行。” “铭志，众生亦于无量前，解今茫世，脱困天之念，取来生道，奉至修真行” “铭志...” 字里行间，带着念，带着意，似是要向世人诉说，大道与真理。 “啊！”画面忽然消失，陆陌眼前化作一片黑暗，而他自己头痛欲裂。 再睁开，眼前的人还是王林，周围的场景依旧是那简单的布置。 “怎么了？”王林关切地问道。 “我刚才...好像做了一个梦...”陆陌摸着脑袋，那撕裂一般的痛楚还存在着。 “喔？那...梦到了什么？”王林的嘴角流露出了一丝神秘的微笑。 “我梦到了一个人...他...咦？怎么...想不起来了...”陆陌疑惑地说道，但脑内的痛楚提醒着他刚才确实有过这一段经历。 “想不起来就算了。你现在已经到了凝气期一层了，意味着，你现在已经踏入了修真界了。”王林道。 “真的吗？我成功了？”陆陌兴奋地说道。 “是的，明天开始，教你基本的仙术。”王林起身，走向洞口。“对了，好好洗一下身体，不远处就有一个池塘，今晚好好睡一觉，我明天再过来。” “洗身体？”陆陌闻了闻身上的味道，不闻还好，一闻之下险些呕吐出来，那黑色物质，正是早期修炼时身体所排出的杂质，能不臭吗？ 陆陌连忙抓起床上的衣服，向着池塘跑去，难怪王林要带这么多衣服过来，身上这套他都有点不想洗了...怎么办？ 不多时他便找到了王林所说的池塘，湖水清澈，幽静而唯美，但陆陌此刻顾不得欣赏这些，把衣服一丢就跳进去了。 泡着冰凉的湖水，脑内的痛楚也似乎被缓解，渐渐消退，不久这份痛楚便被他所遗忘，但同时遗忘的，还有什么呢？ ...... 第二章 引力术 ...... 正当陆陌在湖泊之中游泳的时候，王林也回到了家中，等待他的是他的妻子以及一桌的饭菜，散发着香气，看起来极为可口。 “夫君你回来啦。”李慕婉正在准备碗筷，为王林盛好了一碗饭，又给自己盛了一碗。 “婉儿，你的厨艺越来越好了，看来我有口福了。”王林笑道，坐了下来。 虽然他们二人早已辟谷，但是既然决定隐世而居，自然要做一些凡人会做的事情，像是一日三餐，必不可少，民以食为天，哪有人不吃饭的呢？ 因此李慕婉便开始向村子里的其他妇女学习厨艺，也似是有着这份天分，菜越做越好，最后连村子里教导她做饭的那些妇女都赞不绝口。 “夫君，你今天收的那个徒弟...”李慕婉刚想问，便被王林制止了。 “你先别问，我先给你讲个故事，好吗？”王林神秘地说道。 “好。” “从前，有一个人，他失去了自己的妻子，非常悲伤，便用其所能极，留住了最后一丝希望，去复活他的妻子。后来他发现了，有一个似乎是他自己的人，已经做过了这件事情，但是却失败了。” “他感到非常害怕，十分惊恐，他想着，这是过去？还是未来？如果是未来，那莫非注定了失败，如果是过去，那他，又是谁？” “无论是哪一个，对他来说，都是令人绝望的。但他选择了反抗命运，哪怕这是未来，他也要颠覆，如果这是过去，那他便改变这个事实。” “于是他有了一个疯狂的想法，他将自己的分身从自身分离出来，再用秘法将他送回了过去，无论真相是什么，他都要去尝试，去改变。” “最后，他成功了。” “那个人，是你吗？”李慕婉眼中水烟缭绕，快要落泪，心中充满了感动。 “对。”王林笑了一下，笑容里带着轻描淡写。 “那，这个弟子就是？” “不，他不是，但他又是。” “为何这么说？” “那个分身，现在在我的体内。”王林散发出了他的杀戮真身，同样的面孔，却始终带着冷漠与无情，身上黑气缭绕，隐约能看到当中的鲜血浮橹，一头黑发与王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但是同样写满了沧桑。 “他，叫做戮默。”王林道。 “戮默，陆陌...你的意思是？”李慕婉好像抓到了什么要点，向王林确认。 “对，我想，我知道他要我做什么了....” ...... 是夜。 陆陌正在床上，裹着他的小被子，翻来覆去。 而他，再次梦到了，那个身影。 一座山上，飘着雪，散发着七彩光芒，很美。 在那山上，有这样一个身影，双手托着一个尸体。风吹来，长发飘动，衣衫起了褶皱，带出了一丝凄凉，卷起了一份悲哀。 “啊！！！！！！”在这嘶吼之中，悲伤浓郁到了极致，穿透进了天空，也穿透进了陆陌的心。 这凄凉的悲吼下，天空中漾起了波纹，甚至出现了裂纹，而陆陌的心中，也有着巨大的波澜。 他不自禁，落下了泪，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哽咽塞在喉咙之中。 终于，他开口，与此同时，那男子的声音也传来。 “我要这天！再遮不住你的眼！” 此言一出，本就有着裂纹的天空顿时碎裂开来，延伸延展，不复先前的清澈。在这天空碎裂的同时，那梦境也片片破碎，陆陌从中醒来，脸上带着泪。 “奇怪了，怎么脸上湿湿的？”陆陌抹了抹脸上的水，看了看头顶，那里并无水珠，而外面也没有下雨，退一万步讲，就算下雨了，也不可能淋得进来，这可是王林亲自准备的洞府。 “奇了怪了，哪来的水啊。”陆陌不解，但是根本就找不到任何线索，想着只是一点水而已，无所谓，便回去继续睡觉。 只是这一睡，便一夜无梦，睡到天明，那梦中的男子，再未出现。 ...... “起床了！”王林拍了拍陆陌，喊他起床。 “嗯...嗯哼...嗯哼哼嗯...”陆陌讲着不知道是什么语的梦话，在那边扭来扭去的。 “陆陌，起床。” 这次他倒讲清楚了，但是依旧含糊不清：“嗯...师尊...我再睡会...” 王林只觉得好笑，把他被子夺来。此刻正是清晨，微风带着露水的气息吹了进来，有着凉意。陆陌被这凉风一惊，睡意顿时消散了大半，揉着眼睛问王林：“师尊...天才刚蒙蒙亮呢...我再睡会好不好...” “修行之人需刻苦，我当初可是没日没夜的修炼，你还能睡个几个时辰算不错了。此时正是紫气东来之时，现在出去外面天地灵气会更加浓郁，更加适合吐纳，时间不多，快去！”那样子怕是只差踢他一脚把他踹出洞府外去修炼了。 “是是是，我现在就去。”陆陌摸了摸鼻子，连滚带爬的跑出洞府，盘膝坐下，开始那一长三短的呼吸法。 渐渐的，陆陌昨日突破的凝气一层稳固了起来，向着第二层进发。 直至紫气消散，陆陌也睁开了眼睛，体内的灵气也有了一小半，按照这个进度，明日此时便能突破至凝气二层了。 王林本在闭目养神，见他收功，便也睁开双眼，对王林道：“今日，我便传你最基本的仙术，引力术。” “这引力术，便是控物之法，小到可以控制树枝石子，大到可以拔起苍天大树、亘古磐石，这一切，只看你的修为有多高，看你的根基是否深厚。” “师尊。”陆陌打断了王林，道。 “什么事？” 陆陌面带严肃，语气深沉，极为认真地道：“我听不懂。” “你...好好修炼就懂了...” 一阵无言过后，王林再度开口：“总之，就是你要努力修炼，才能用出仙法，这样懂了吗？” “懂了懂了！我会好好努力的！”陆陌面露恍然大悟之意，对王林信誓旦旦地说道。 “好，那我现在传你引力术的口诀。”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陆陌也清楚的记住了这口诀的内容与意义，随后便像孩童找到了新奇的玩具一般，不断尝试着操控地上的小石子。 不得不说这陆陌确实天资聪慧，也就一个时辰，便能轻轻摇动这石子，虽然轻，但也对他是一种鼓舞，愈发努力地练习这引力术的训练，直到体内的灵气挥霍一空。 “啊...好累...”陆陌体内已无半点灵气，全身瘫软下来，想要躺在地上。 “不要松懈，你现在体内没有半点灵气，正是修炼的好时机，还不快坐起来吐纳！”王林脚尖轻轻一点，点在了陆陌即将靠在地上的后背，把他挑起。 “啊......”陆陌可怜巴巴地看着王林，希冀王林可以放他一马。 然而王林根本不吃这一套，抱着手臂和他对视，片刻之后陆陌便投降了，老老实实地坐在地上吐纳起来。 就这样一直到了傍晚，陆陌体内才被灵气再次充满，甚至体内的经脉还膨胀了一丝，使得陆陌体内灵气的容量再度变多。 陆陌也察觉到了这一点，看向王林，刚要说话。 “对，这就是为什么叫你起来吐纳的原因。”王林道，“既然走上了修仙的道路，就不能够松懈，随时随地都要提升自己，这样才可以在这残忍的修真界内活下去。” “残忍？可是...”陆陌疑惑道。 “以后你就知道了。”王林说完，飘身而起，向着林子外远去。 地上空留陆陌一个人，若有所思。 ...... 第三章 凝气八层的鸡 ...... 又是一个清晨，阳光明媚，鸟语花香，林中幽静，显得一片祥和。但... “喔喔喔喔喔！！！！！！！！！！” 这一声鸡叫，响彻云霄，震惊了林中小兽，吓得四散逃跑，惊起了林中飞鸟，向着远处飞离。 也吓醒了一个人...... “砰！” 一声巨响，发生在洞府中，原本应当在床上的陆陌，安稳平静地呼吸，既不翻滚也不梦呓，但是一声威武至极的鸡叫，把他吓得直接摔在了地上。 “痛痛痛痛痛痛......”陆陌捂着脑袋直喊疼，还好床没有很高，不然可能地上被砸出一个坑也说不定。 王林看着陆陌，似笑非笑，也不说话，就这样看着他。 “师尊...”陆陌的声音里充满了委屈，想要哭诉些什么。 “不用多想，那只鸡是我带过来的。”王林打破了他的想法，直截了当地告诉他。 “啊？” “这鸡，只要你能抓住它，我就把他做成鸡汤给你吃。” “不就是一只鸡吗？有什么难抓的？”陆陌语气里带着不屑，走出洞府。 一出洞府，只见一只雄壮威武的鸡，有如一只牛犊般大小，站立在一个木桩上，头上鸡冠鲜红欲滴，屁股翘的很高，连带着尾端的三色羽高高扬起，神色很是高傲，气质不俗。 “就是你吵我睡觉！看我不把你炖了！”陆陌眼里带着血丝，狠狠地向着那只鸡扑了过去。 只见那只鸡轻轻一跃，跳到半空中，看着陆陌优美的身姿，跳了起来，越过了木桩，掉到另一边的地上，直接来了个狗啃泥。而那只鸡轻轻地落回了木桩上面，斜着眼睛看着陆陌，“咕咕”两声，似在不屑，像在嘲讽。 “你！欺人太甚！”陆陌扒了扒脸上的泥巴草屑，再度狠狠地冲了过去。 那只鸡一看陆陌如此凶猛地冲撞了过来，略微正视了一下他，然后，跳了起来... “啪！” 一个黑黑的鸡爪印就这样出现在了陆陌脸上，整张脸被那只鸡踩了一下，然后那鸡再一借力，跳回来木桩上面，而可怜的陆陌就这样，被鸡踩到了地上...... “啊啊啊啊啊！！！！！！”陆陌不服，居然连一只鸡都可以踩到他头上去，连忙运转灵气，操控着引力术，把石子丢了过去...... “啪。” 那石子还没到鸡的面前就以完美的抛物线掉落在了地上，离那只鸡就差一点点距离。 陆陌眨了眨眼，随后喊道：“刚才不算！再来！”灵气在经脉内运转，随后汇聚到指尖，连出一条看不见的线，操控着小石子往那只鸡脸上砸去... “啪。” 这次距离更近了，落点刚好在木桩的旁边。 “啊啊啊啊啊！烦死了！吃我石头！”陆陌急的快抓狂，索性不去管那什么灵气不灵气的了，抄起石子就往那鸡脸色砸。 “啪！咣！” 还是肉体的力量更为靠谱，自从陆陌的身体被灵气洗涤过之后，更为健壮，这丢出去的石子，速度极快，带着破风的声音，朝着那只鸡而去。 那只鸡瞟了一眼，鸡腿微曲，鸡屁股翘起，鸡翅膀向后伸展。 就在石子来临的一刻，这鸡狠狠地扇击过去，那石子便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飞了回去，精准无比地打在了陆陌的脸上。 现在的陆陌，可惨了，脸上不但鼻青脸肿，流了鼻血，还有一个大大的、黑黑的，鸡爪印...... 陆陌倒在地上，两眼无神，呆呆地看着天空，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没睡醒，其实还在做梦，以他凝气三层的修为，居然连一只鸡都打不过，太丢人了！ 而后阴影笼罩了他，一个熟悉的脸庞出现在他的视线内。 “师尊...” “快起来修炼！连只鸡都打不过，还敢躺着！”王林呵斥道。 “是！”陆陌闻言立即爬了起来，也不顾脸上的花花绿绿，赶紧盘膝坐下，开始吐纳。 再睁眼时，王林对他说：“不要小看这鸡，这只可是鸡王，已经活了数十载，实力已经达到了凝气境八层，不但体内营养极其丰富，而且肉质鲜美，灵气充沛，非常适合凝气境的修士。” 陆陌闻言，讪讪道：“这么老的鸡肉...会好吃吗？” “哼，这你就不懂了，这种灵物，体内长期被灵气所滋养，自然是活越久越有灵性，不会如同凡间的鸡一样，活久了肉质变老，难以下咽。” “但是我抓不住它啊...”陆陌哭丧着脸，委屈的快要落泪。 “所以你好好修炼吧，这只鸡就放在你这里了，你什么时候抓住它，就把它炖了给你吃。对了，这鸡每天寅时便会醒来，你好自为之吧。” “啊？那我岂不是？” “对，早睡早起身体好。” “师尊...拜托...”陆陌恳求着，试图说服王林把那只鸡带走。 “就这样定了，你好好修炼吧，我先走了。”王林也不听，说完就走了。 留下陆陌一个人在那边愁眉苦脸，时不时看看那只鸡，想到今后的悲惨生活，不由得叹了口气。 ...... 第二天，一丝曙光划破了黑夜，照亮了天空大地。 “喔喔喔喔喔喔！！！！！！”一声鸡叫划破长空，带着极强的穿透力，把陆陌再次惊醒。 “还好我昨晚机智，把自己绑起来了，哼哼，不用摔到地板上面了。”陆陌内心无比自豪，他现在悬在床边的空中，一根草绳绑在他的腰间，避免了他即将对大地的热吻。 但是，外面那只鸡似乎看见了这一点，再次长鸣，而这次，穿透力更为强烈，如同一个锥子，扎进了了洞府之中，陆陌连忙捂紧双耳，把那音波隔绝在外。 这一叫足足有十几息，方才停歇，陆陌也把双手放下，刚想要爬回床上，把自己解开，结果他的耳旁突然出现了一个细小的声音，“啪”。 陆陌大感不妙，连忙看向那根草绳，只见原本绑好的草绳，此时却散了开来，根根断裂。 “啊！别啊！”陆陌赶忙要爬回床上时，那草绳便承受不住他的重量，在最后一声“啪”的时候，彻底断开来。 “啊啊啊...”陆陌双手无力的在空中抓着，只差一点，就只差一点，他就可以安全了，可是... “砰！” 似曾相识的一幕，以及似曾相识的声音，陆陌再次狠狠地摔在了地上，脑袋上还鼓起了一个小包，看起来颇为可怜。 “该死的鸡...”陆陌揉着脑袋，愤愤道。 “啊！师尊只说，他把鸡放在这里，没说要怎么办，那我把它骗到另一个地方不就好了？”陆陌脑中突然有了这个想法。 于是在一天的修炼之后，陆陌也顺理成章地突破到了凝气四层，看着王林走出了他的视线之后，便开始了他的计划。 “沙沙沙沙沙......”陆陌在草丛之中穿梭着，暗中观察那只高傲的鸡。 只见那只鸡在林中慢慢渡步，时不时越上某个枝头，眺望远方，而后再跳下来，继续漫步。 就这样，持续了半个时辰。终于，陆陌看到了他想看的东西。 那只鸡终于发现了它要找的东西，一个虫子，但是身上却有着灵气。 那只鸡一看这灵虫，双眼放光，“扑哧扑哧”地扇着翅膀，一跃便跳到了那虫子旁边，一啄，便把那虫子吞入肚内，一脸的心满意足。 陆陌看着这一幕，心中已经想好了接下来的步骤，便悄悄退回去。 回到洞府内，陆陌心想着：“这灵虫一定不好找，就连这鸡都找了半个时辰，我要是自己去找，都不知道要找到猴年马月，怎么办呢......” 突然一计上心头，陆陌一拍手掌，兴奋地自语道：“对啊！我可以这样！”连忙跑了出去，回到那林中。 其实他的方法很简单，灵虫不好找，普通虫子总好找吧，找到之后，再给它沾染上灵气，不就能骗过那只鸡了吗？ 说做就做，陆陌找来找去，花了半个时辰，掏了好几个树洞，找了数十条虫子，然后把它们用引力术压在王林种植灵物花草的土上，最后居然还真的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灵气气息。 “嘿嘿嘿，还是我厉害。”陆陌感到自豪，又开始了下一步。 他要做一个陷阱，把那只鸡骗进去，再也出不来。 他选了一个天然的洞窟，作为主要的关押地点，又找了一个刚好能堵住洞口的石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石头搬到洞口上方，待那只鸡一进去，就把洞口堵上。 一切准备做好，他便把一只虫子，丢在了那只鸡的附近，等它发现，然后慢慢被引导过来。 “咕咕。”那只鸡看见了，扑哧着翅膀跳了下来，但是盯了一眼之后，面露不屑，又回到了木桩上。 “咦？它怎么不吃？”躲在一棵树上的陆陌感到疑惑，“莫非...要虫的体内有灵气波动？” 陆陌沉思了片刻，又想到了一个办法。 “我用引力术，把灵气渡到虫子体内不就行了？” 于是他用引力术，压制了虫子，强行把灵气送了进去。但那虫子颤抖了一下，立马爆成了一团绿色汁液，显然是承受不了灵气的灌体。 “那...我就全程用灵气包着它好了...也不知道行不行...” 再一次尝试，陆陌的指尖射出一条丝线，包裹住了那个虫子，灵气不断运转，使得那虫子感觉起来确实有着灵气波动。 再丢出这虫子，顿时便被那只鸡发现了，“扑哧扑哧”地飞了过来，一口啄下，吃完了之后还似有写意犹未尽，砸吧了两下嘴。 陆陌一看有戏，急忙再丢出一个虫子在那鸡的附近，那只鸡也很配合，立马过去吃掉。 就这样，一人一鸡，就这样走到了那个洞窟前。陆陌急忙迅速丢出几只虫子，然后躲起来，用引力术同时操控着几只虫子。 这样的施展对他负担有点大，只能尽量地控制精细，把每一份灵力用到极致，一点都不能浪费，在这样的施展下，陆陌对于引力术的掌控也越来越强。 那只鸡一步一啄，很快便到了洞口，但是它头也不抬，继续一路吃，吃了进去。 陆陌大喜，急忙推动那石头，但他此时体内并无半点灵气，浑身发软，还有点头发昏，一时之间竟无法把石头推下去。 就在这时，一个黑爪从他背后袭来，陆陌察觉到了，立马转身，迎接他的是一个，大大的、黑黑的，鸡爪印... “啪！” 陆陌再次被那只鸡踹了一脚，踢到了下面，变成滚地葫芦，滚进了洞窟... “不好！” 陆陌想到了什么，赶紧爬起想要跑出去，但已经来不及了。上面的那只鸡，已经一脚踢在了石头上面，石头挪动的声音在陆陌头顶响着... “不要！”陆陌惊呼，但上面的鸡根本不理他，甚至再加了一脚，那巨石立刻掉了下来，把洞窟堵得严严实实。 原本还有外面照进来的微弱光芒，现在也被堵住，洞窟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能引发人最深处的恐惧。 “救命啊！！！！！！！”陆陌大叫道。 但是他这个位置选的可好了，根本传不出去声音的，不然那鸡被困在这里，白日一样对空长鸣，有何意义？现在倒是可怜了陆陌了，连求救声都穿不出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陆陌的嗓子都喊哑了，无奈地坐了下来，开始修炼，不然在这黑暗之中，恐怕就要崩溃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似是听见了那鸡的声音，陆陌醒了过来，而洞口的石头被搬开了，正是王林，那块巨大的石头在他的头上，而他只伸出了一根手指，同样的引力术，控制着那石头，稳稳当当。 “师尊...” “好了，我都知道了，但是你还是要继续修炼。” “...好吧。” 再回到洞府前，看着那只鸡不屑的眼神，陆陌暗下决心，一定要赶紧修炼，把这只鸡炖了！ ...... 第四章 这是引力术 ...... “师尊，为何只教我引力术啊？” “师尊，教我点别的好不好？” “师尊......” 说这话的正是陆陌，此时他正在王林身旁转来转去，有时给他揉揉肩，有时给他捶捶背，有时捏捏腿，可谓是无微不至。 但是王林依旧在那闭目养神，如同老僧入定，无论陆陌说什么讲什么，都对他不理不睬。 最后陆陌也累了，放弃了劝说王林，跑到旁边躺了下来。 “有时间在我这边摸来蹭去，没有时间修炼吗？。” 陆陌闻言立即如同鲤鱼一般弹了起来，赶紧盘膝闭目，开始吐纳天地灵气。 许久，王林才说了一句：“一门法术，练到了极致，也能够毁天灭地。” 陆陌原本心里十分郁闷，只觉得这个师尊就像个木头一样，不会说话，也没有反应。本想着也不理睬他，但是听他这么一说，好奇心突然被挑起，赶忙问道：“师尊，这句话什么意思？” 王林睁开了眼睛，对他说道：“想知道？” “嗯！” “好，跟我来。”王林说完便向着林子中走去，陆陌紧跟其后，途中还不忘对那只鸡扮鬼脸，天知道这几天他怎么熬过来的。 走到了一处林中空地，王林停了下来，转身面向陆陌，道：“看好了，我只演绎一次。” 王林右手抬起，伸出了指尖，指向了地面。 “这是引力术。”一颗小石子漂浮了起来。 陆陌点了点头，这就是他用过的引力术。 “但，这是凝气期的。” “而这，是筑基。”王林身上气势更盛，远处的一块岩山，足有十数丈，被王林直接拔起，飘在了空中。 “此乃，举重若轻，当然，这只是一种运用方式，凝气期也可以使用，只不过你的灵气越多，可以举起来的东西就越重。” 巨大的岩山，在王林手中却如同木头做的一样，抛来抛去，看起来轻松自如。忽的一下，那岩山瞬间加速，从远方冲到了王林的面前，又瞬间停顿，仿佛没有移动过，原本就待在那里，而过了一息时间，那巨大的破空声方才传来，竟然先发后至！ 王林随手把那岩山归位，又说道：“而这门法若修炼到极致，则不再是驭物之法，而是可以用来，逆转乾坤。” 王林随手点出一指，看似轻描淡写，但那曾逆天的踏天之威却再度爆发出来，震的陆陌心惊，心生向往。 可是过了半晌，却什么都没发生，陆陌不禁疑惑道：“师尊...” 但没等他说完，却看见了极为不可思议的一幕，原本刚刚还在头顶的烈日，居然渐渐沉入了远方的群山之中，好似时光倒流，让这一切回到了几个时辰之前。 但这还没有结束，夜幕降临，可是又在极短的时间内，再次看到了那日出，那一抹红从西边缓缓升起，射入了陆陌的眼中，也射入了陆陌的心里。 王林再一摆指，那一切转瞬回复正常，烈日还是那烈日，高挂头顶，也没有什么西边出来的一抹红，可是这一切，都深深地印在了陆陌的脑海之中。 “以踏天之威，持举重若轻之意，可颠覆苍穹。”王林淡淡道，又夹起了那颗小石子。 还是引力术，但这次王林操控着这石子，向地上砸去，却砸出了一个可以容纳一人的坑。 “此乃，举轻若重。” 还是那石子，再度向地上砸去，这次却砸出了一个犹如巨象大小一般的坑。 再砸，有如陨石降临，灭世场景再现，周围的树木被震波拔起，巨石碾为尘埃。 而后王林一挥手，流月之术施展，将此地先前的模样恢复，回首问道：“你可，看明白了？” 陆陌其实早已被惊呆了，看傻了，惊讶得连话都不会讲了。 本在他看来，这门法术没什么用，只能操控一些物品而已，但王林此时此刻所施展的，确实让他大开眼界，再也不敢小瞧这门法术了。 “去练习吧，若是还不明白，我再来教你，去吧。”王林把他喊醒，催促他去修炼。 “是！”陆陌激动地跑到一旁细细回味，时不时比划两下，想要模仿王林。 王林内心也叹了口气，没办法，陆陌虽有天赋，孩童心性却还是很重，若是不督促，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才会好好修炼。 这不，练了几天的引力术，又觉得无聊了，想要学点新奇的法术。王林怎能答应，若是教了他其他的法术，有了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若是把时间都花在练习其他法术上面，却又没办法练到登峰造极，岂不是平白浪费时间？又要等到何时才能筑基？ 正好趁这个机会，激励他一下，也让他学习点东西，只不过能学到几分要看他自己了。 王林微微摇头，返身准备回家。 再看陆陌，脑海之中全都是刚才王林展示的一幕幕，但是无论他怎么施展，都用不出王林的那种感觉。 “啊！我知道了！定是修为不够的缘故！”陆陌越想越觉得是这样，连忙开始吐纳，奋发修炼，期待早日突破，能够施展出刚才那样的威能。 ..... 次日。 “喔喔喔喔喔喔！！！！！！” “臭鸡！还让不让人好好睡觉啦！天不亮就吵！” 当然，陆陌也只能这样吼上两句，当初的惨痛经历他还没忘记呢，早晚得把它炖成鸡汤！ 既然被吵醒了，也就没有心情继续睡下去了，事实上，自从这鸡来了之后，就没有一天是睡饱了的，每天都要红着眼睛去修炼。 每天他就只做两件事情，吐纳灵气、修炼引力术，实在是枯燥至极，但是今日却不一样，自从昨日看过王林施展后，陆陌就无时无刻不在思索着如何模仿。 “既然师尊他先给我看了举重若轻，那么肯定是这种比较简单，那我就先钻研这部分好了。”陆陌思索了一下，决定了大致的方向。 “起！” 一块半人高的岩石摇摇晃晃地飘了起来，但是很快就摔了下去。 陆陌已经是凝气八层了，虽说和那只鸡同样层次，却因为不会什么法术，还是拿它没办法，这也是陆陌想要找王林学习其他法术的原因了。 “啊...还是不行啊...”陆陌面露失望，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没办法让这块岩石漂浮超过二十息。 “果然还是境界不够吧...” 八层不够？那十层呢？十层还不行，那就十五层！ 两日后，凝气九层，坚持三十息；五日后，凝气十层，坚持四十五息；十日后，凝气十一层，坚持百息！十五日后，凝气十二层！可以达到悬而不落！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就是没办法做到那样！”陆陌已经开始有点急躁了，这几日他废寝忘食，只为能够增加修为，进而掌握举重若轻之法。 但是，就算境界见长，他依旧没有办法掌控这种运用方式。 “呼...”陆陌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再回想，王林那块扑面而来的岩石，如此迅猛，带着狂风，却又能瞬间停顿，就像是没有移动过的样子...... 瞬间爆发...瞬间停顿...瞬间...瞬间... 陆陌突然如同被惊醒的梦中人一样，恍然大悟道：“原来，所谓的举重若轻，不是说能举起来多重的东西，而是要能够收发自如！” ...... 第五章 尝试 ...... 既然找到了要点，陆陌自然放弃去操控那块巨岩，转而从最小的石子开始练习。 陆陌操控着那粒小石子，在他身旁绕来绕去，看起来极为流畅，毫无半点生涩感，以他凝气十二层的修为，能做到这样是轻而易举的，但是更快呢？ 陆陌让那粒小石子悬在空中，静止不动，学习王林那般，瞬间爆发，穿透了虚空，化作一道流光，打穿了一棵棵树木，而后不知去向。 陆陌嘿嘿一笑，自觉这速度已有王林两三成功力了，有点小得意，如果他有尾巴，估计会给他翘到天上去吧。 再悬起一粒石子，陆陌小手一挥，那石子立刻飞出，同样的急速，带着些许尖利的破风声，向着一棵树飞去。 “停！” 陆陌手一拉，修为爆发出来，灵力运转，仿佛有着一个无形的套索，捆在那粒小石子上，让它略微停顿在半空中。 但是那绳索只坚持了一下下，就断裂掉了，那粒石子依旧以原来的速度远去。 陆陌眨巴了两下眼，还保持着先前的姿势，不敢置信自己的灵力绳索居然这么脆弱。 “来来来，这次我用双倍的灵气，我看你怎么断。” 但是，也就多停顿了一瞬，灵气连接又断了。 “再来！四倍四倍！” “咻！”那石子又是一瞬间就跑没影，也不知道到底砸到了什么地方。 “呼...呼...呼...”陆陌坐在地上大喘气，体内的灵气又被掏空了，现在身体发虚，额上直冒汗。 “要怎样...才能让物体快速移动的途中，忽然间让它停住呢？”陆陌一边调息自己，恢复灵气，一边思考着这个问题。 这一思考，就让陆陌陷入沉思，就连王林走到他的面前都没有察觉。 “陆陌，在想什么呢？” “啊！师尊！师尊，你那天到底是怎样让它突然间停住的？”陆陌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你先让我看看，你练得如何了。” “是！”陆陌再次操控起了一粒小石子，在身边环绕，看向了王林。 “尚可。”王林点了点头，示意让他继续。 陆陌指尖一弹，那石子便以极快的速度飞射出去，陆陌再一拉，果不其然，与先前一样，根本阻止不了那石子的离去，只能看着它...渐行渐远...消失在天际...... 陆陌回首，可怜巴巴地看着王林，想说些什么，却开不了口...... “你以灵力化绳，但却因为速度过快灵气传输跟不上，从而失去掌控。那为何不以灵力化掌，将他牢牢地抓住呢？” 陆陌如同醍醐灌顶一般，恍然大悟，原来这一切，这么简单！ 但是说来简单，做起来却难，无他，只因这原理简单粗暴，只要灵力够多，够稳，那手掌便可以越大，抓住的东西也就越大。 陆陌脑中观想出了一只巨手，向前一抓，恍惚之间，右手一同也向前抓去，身上灵气涌动，散发出来，隐约半空中出现了一个朦朦胧胧的手掌，把先前那块巨岩抓了起来，于空中挥舞，竟与先前操控小石子一般无二，行云流水，看起来很舒服。 紧接着，修为瞬间爆发！那巨岩居然以先前那小石子一般的速度横飞过去，以那巨大的体型，沿途一路拍过去，所有的树木都被拦腰截断，有些只是擦上了一点边，也被轰出一个大洞，摇摇欲坠。 “噗！”好似有着这样一个声音，伴随着巨手的破裂而产生，那巨石的速度还是太快了点，使得灵气过于分散，巨手就开始消散。 “咚！” 没有了灵气的支持，巨石立刻慢了下来，摔落在地上，滑出去很远。 陆陌睁开了眼睛，眸子里面满是兴奋，他终于找到了正确的道路了，接下来只是熟练度的问题了，只要勤加苦练，早晚可以大成。 “刚刚失败的原因，应该是因为灵气过于分散了，那如果我把它凝聚到极致，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 “但是，凝聚...要怎么凝聚？” 陆陌尝试着散出大量灵气，将它们聚成了一个球，但是很分散，不均匀，看起来就很虚。 陆陌继续试着把灵气填充进那些略微弱一点的地方，但是根本不管用，留不住灵气，灵气依旧在球的内部流转，不停留在一个地方。 试了老半天，还是没出个结果，反而又把灵力挥霍一空。 陆陌不服气，急忙盘膝坐下开始回复体内灵气，准备继续尝试。 这时，王林动了。 王林好像知道陆陌在想些什么，伸出右手，在掌心凝聚了一个水缸大小的球，刻意弄得跟陆陌先前做出的一样，灵力不均匀，到处乱跑。 但是，王林左手一按，巨大的压迫感传来，那灵气球立刻被压缩成了人头大小，内部灵气浓郁，根本分不出来到底哪里更多哪里更少。 再一按，原本就被压缩的灵气球再度被压缩，变成了拳头大小。外表看去竟和实物一样，但是带着危险的波动，仿佛随时会炸裂一般。 王林手掌一握，再一开，那灵气球便已消失，那危险的波动也不再传来。 “原来，是压缩！” 陆陌若有所思，看着王林施展的一幕幕，心中不由得又开始模拟。 “压缩灵气固然可以，但是却不稳定，若是一个疏忽，便可能会伤到自己，反而得不偿失。”王林立马浇了他一桶冷水。 “啊......那要怎么办？” “自己想，我已经提示你了。” 陆陌愁眉苦脸的，原本以为已经解决了的事情，实际上还是没有解决，要再继续想，不由得腹诽王林的坏话，干嘛给了他希望又给他绝望呢...... 这个时候，王林的声音传来了：“每个人对同一个法术，都可能有不同的见解，有不同的领悟。但是最强大的，永远是自己所创的那个术。” “超脱出去，你才能看得更多。” 陆陌猛地转头，盯着王林，脑中有如天雷轰炸，那一瞬间仿佛抓住了些什么东西，但是又无法一窥全貌。就像是有一个线头，后面虽然绑着东西，但是线头太短了你没办法把它拽出去一样。 “超脱...超脱...要超脱什么？” “看得更多，要看到什么东西？” “师尊是想和我说...” “我知道了！”陆陌本就聪慧，一经点拨很快便抓到了王林想要说的东西。 “师尊他是在告诉我，不要拘泥于他所施展的，要跳出去，看到本质，然后找出最适合自己的运用方式！” “对！一定是这样！但是...要怎么看见本质？” 陆陌带着这个疑问，一路思索着，慢慢走回了洞府，抬头又看见了那只鸡。 ...... 第六章 不打扰你洗澡了 ...... 一如既往地对那只鸡扮了一个鬼脸，陆陌吐着舌头说道：“哼，小爷我即将神功大成，到时候看你怎么变成鸡汤！” 那只鸡用藐视的眼神看着陆陌，不屑地“咕咕”了两声，转身用鸡屁股对着他，扒了扒土，挖了个坑蹲在里面。 “你！可恶的鸡！要不是现在没空理你，我现在就把你炖了！”陆陌恐吓着那只鸡，其实只是他见不得血肉模糊的场景，不然那巨石飞过去，“啪叽”一声，那鸡就变成了鸡肉酱了。 这次更甚，那鸡连理都不理他，缩成一坨，自顾自地窝在沙地里睡觉。 “啊！气死我了！”陆陌见这鸡的态度如此嚣张，心里有种冲动想把它当成石头丢出去。 “咦？对啊，好像没有说过引力术不能操控活物来着的，我怎么就没想到呢？”一念及此，陆陌体内灵力运转，幻作一只大手，向那只鸡抓去。 那只鸡突然惊醒，翅膀一扇，小鸡腿一蹬，向前方闪去，跳了足足两百公尺远，随即跳到树上，回头恶狠狠地盯着陆陌，但是忌惮于陆陌身上的灵力波动，没敢靠近。 陆陌冷哼一声，灵力疯狂运转，那巨手瞬间加速，一瞬就出现在那只鸡的旁边，向下抓去。 那鸡却在巨手来临之前就跳走了，使得巨手一抓抓了个空气，陆陌不服气，再度加速，就在巨手临近那只鸡的瞬间，便和先前一样，承受不了那么快的速度，裂解开来，消散在空中。 “唉...还是不行啊...” 陆陌叹了口气，接着用凶恶的眼神瞪着那只鸡，大喊道：“你给我等着！待我神功大成之日，就是你变成鸡汤之时！” 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进了自己的洞府...... 次日，陆陌已经习惯了每天早上的鸡鸣声，此刻正打着呵欠从洞府里走了出来。 “吧唧。” 陆陌愣了一下，缓缓看向脚下，不看还好，一看就崩溃了，因为他正踩在一大坨鸡屎上面！ 而那鸡屎奇臭无比，泛着墨绿色的光，被陆陌这一踩，从他的鞋子下面被挤了出来，有些还延展到了鞋面上，更是恶心。还带着些许黏性，陆陌把脚拔起来的时候还是黏了一小坨在鞋底，让陆陌都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走路了，免得一走路就发出“啪叽啪叽”的声音，那太可怕了。 这时一阵“咕咕咕咕咕咕...”的声音传来，陆陌定睛一看，正是那只可恶的鸡！此刻那只鸡居然在地上打滚，一个翅膀还捂着肚子，似是在捧腹大笑，最后爬了起来，还对陆陌拍了拍屁股，把陆陌气的七窍生烟。 “死鸡！你给我等着！”陆陌一边咒骂着一边单脚跳走了，模样看起来又可怜，又滑稽。 “可恶...居然还敢报复我，早晚把它炖成鸡汤！”陆陌跳到一条小溪旁边，将鞋子放入溪水之中，让溪流冲刷，把粘在上面的鸡屎冲走。 随后再脱下鞋子，刚才那沾在上面的鸡屎实在是太过恶心，让陆陌碰都不想碰，只能出此下策，把这鞋丢了，回洞府里再换一双便是了。 微风穿梭在林间，拂过叶片，带起了“沙沙”声。溪水蜿蜒而下，清澈见底，当中可以看见有许多小鱼在里面游动着。沿途有着许多的小花，随风摇曳，阳光照耀着大地，散发着温暖的温度，天上的云时不时遮住些许，让地上出现了一些阴影。 云飘走，阴影也随之离开，但是却依旧有一个黑影存在！ 陆陌察觉到了一丝“沙沙”声，急忙回头！引力术就要甩出！ “啪！” 还是熟悉的触感，还是熟悉的爪印，哪怕陆陌现在已经凝气十二层了，依旧没有躲过这一击，又是一个大大的、黑黑的鸡爪印，出现在他的脸上。 陆陌习惯性地向后倒去，却立刻反映了过来，左脚向后一踏，稳住了身子。原本后仰的上半身，随着他的一挺，直接弹了回来！ “啪！” 这只鸡一扑腾翅膀，身体在空中旋转了一圈，像是在跳舞，舞姿优美，然后再给陆陌来了一个回旋踢！ 这次陆陌没有再能稳住身子，身体被这一爪拍的旋转了一圈，向后倒飞而去，摔在了刚才的鞋子上面！ 陆陌爬了起来，有点头晕目眩地，然后闻到了一股恶臭，低头一看，刚才自己脱下的鞋子，此刻正在身下，散发着令人难忘的气味。 “啊！！！！！！！！！！！”陆陌惨叫一声，连忙扑进溪水中不断搓着自己的衣服，最后发现味道始终去不掉，索性全部脱掉，然后两眼发红，看向了那只鸡！ “你死定了！今天你就要变成鸡汤！” 陆陌不管三七二十一，随手就拉来了一块巨岩，向那只鸡砸去！ 那鸡轻轻一跃，轻松躲过。 然后又是一块巨岩带着破风声袭来，被它再度躲过... 最后，整个林子间都是碎石残木，一片狼藉，而陆陌还是双眼发红，气喘吁吁，再看那只鸡，不但一点伤都没受，还在那边慢慢渡步，好似自己是一只高傲的天鹅一样。 “啊！”一声轻呼打破了此刻的安静。 陆陌转头，入眼的是一位女子，二八年华，眉目如画，口若朱丹，带着一丝轻灵的气息，十分出尘，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 突然间她满脸通红，偏头过去，不敢再继续看向陆陌这个方向。 陆陌忽感不妙，又有一阵凉风吹过，他突然感觉下体凉飕飕的...... “啊！！！” 陆陌想要找一个地缝钻进去，但是周围已经被他破坏到没有任何的遮蔽物，只好感觉蹲下抱住自己，让溪水浸过自己大半个身子。 “那个...我以为这里出了什么意外...既然没事...我就先走了...就不打扰你洗澡了...”那女子捂着脸，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陆陌看着她远去，松了口气，但是随即咆哮道：“死鸡！我和你不共戴天！” 但是那鸡早就不见了身影，陆陌确定了周围没有人了，急急忙忙地跑回了洞府内，换上了一套干净的衣服。 “该死，如果再不能找到让灵气更加稳固的方法，就抓不到那只鸡，抓不到他我始终没有好日子过，怎么办...”陆陌陷入了沉思，手中不断比划，但是许久了都没有结果。 “罢了...明天再问师尊好了...” 最后放弃了这个念头，陆陌早早睡了下去，等待明天的到来。 ...... 第七章 周芷兰 ...... 清晨，耳熟的鸡鸣声再度响起，这次陆陌却留了个心眼，注意了一下门口的环境，确定了没有鸡屎的存在后，才放心地出门去。 一踏出洞府，便看见了王林立于洞府前，面朝朝阳，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师尊？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 “切，又不告诉我，哼，我也不想知道。”陆陌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其实内心一直都是瘙痒难耐，无奈王林就是不肯说他在看什么。 “想知道吗？”王林微微一笑，仿佛看穿了陆陌的小心思。 “想！”陆陌瞬间两眼放光，无比兴奋。 “嗯，等你问鼎之时，我就告诉你。”王林淡淡道。 陆陌一听，险些被气的吐血，问鼎，他现在才凝气啊，何时才能问鼎啊？也不知道等他问鼎之时，还记不记得这件事情了... 正当陆陌腹诽的时候，王林问他：“你修炼的怎么样了？可有不解的地方？” “嗯，师尊，我还是不知道怎么把灵气变得更稳固。” 王林沉思片刻，开口道：“不是压缩，但也是压缩。” 陆陌瞪大了双眼，张大了嘴巴，呆在那边，半晌后来了一句：“师尊可是在开玩笑？”，其实内心暗想你在逗我玩吧之类的。 王林也不回应他，伸手摘了一片叶子，将它揉成了一团球，问道：“这样，它是否变小了？” “是。” 王林又摘过一片叶子，将它卷了起来，成了针状，又问道：“这样，它是否变小了？” 陆陌左看看右看看，道：“嗯...确实变细了...应该是小了吧...” 然后王林一招手，一大堆叶子飘落到他面前，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被他全部变成了球状，一部分被他全部卷成了针状。 最后，王林的面前出现了两个立方体，全都是叶子变作的，不同的是，球的那一部分，还有着不少球状叶片飘在空中，而针状那边的却是干干净净，没有半点残留。 做完这一切，王林看向陆陌，道：“这样，你可明白了？” 陆陌心头狂震，此刻他终于明白了王林所说的似是非是的答案了，内心狂喜的同时，又不禁赞叹王林的厉害之处。 “明白了，我这就去修炼！” “原来是这样，压缩，并不是盲目地去压缩，像之前那个灵气球，里面本身就灵气凌乱，那样子压缩下去，肯定会爆炸。但是如果是梳理过的灵气流，则可以紧紧贴在一起，而不会产生碰撞。” “师尊他想要告诉我的是，只要同一个空间内，存在的灵气流越多，就越稳固，一定是这样！” 陆陌闭上双眼，竭尽全力去操控体内的灵气，让它们不断输送出来，化作了一根根灵气绳索，每一根都尽可能的细小，这样最后的空隙就会越小。 而后将它们捆在了一起，化作了一根非常粗大的灵气绳索，陆陌将它套住了一个半人高的巨岩，然后操控起了那灵气绳索。原先无法做到的事情，如今却能轻松做到，就算是以极速甩出去，一样可以拉回来。 “但是...好像还不够...师尊说了，要跳脱出去，肯定还有我没看到的东西。” “突破口...在哪里？” “如果是化作那巨手，又如何用这绳索去编织出来？但若是编织，又怎能一瞬之间便编织而出，而若不能一瞬便施展而出，那这法门又有何意义？” “一定还有...更深层的东西...是什么呢？” 陆陌冥思苦想，百思不得其解，王林叫他跳出去看，但是本身陷在里面，又怎能轻易跳脱出去？ 最后想到脑子都疼了，陆陌也知道这样继续想下去也无异于思考，索性放弃了，站起身来想要出去走走。 不知不觉，陆陌又走到了昨天那条小溪旁，这里凌乱依旧，还是那片狼藉，陆陌叹了口气，既然是自己做的好事，那就收拾一下吧。 就这样，陆陌不断操控引力术，把碎石堆在一起，木头则是让它顺流而下，随它漂流。 看着这溪流，陆陌感叹道：“这小溪如此绵延不绝，也不知道尽头在何方？” “所有的溪流，最后都会汇合到河流之中，而河流入江，江入大海，何曾有尽头?” 这声音如同黄莺出谷般，清脆嘹亮，极为好听。陆陌转过头一瞧，正是昨日那过来的女子，不禁脸红了一下，只盯着她却说不出话。 那女子一看陆陌小脸通红，马上意识到了什么事情，双颊微红，继续道：“我只是看这里很乱，破坏美景，所以想着过来收拾一番......” “嗯。” 随即两人都沉默，空气中满是尴尬的气息，安静地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可以听见，最后，陆陌打破了这尴尬的局面。 “那个...我叫陆陌...” “我叫周芷兰，岸芷汀兰的芷兰。”周芷兰倒是显得落落大方。 “哦哦，周姑娘，我是陌路的陌。” “对了，你方才为什么会想知道溪流的尽头在何方？” “只是突发奇想罢了，倒是姑娘你怎么知道尽头在大海？大海又是何物？”陆陌疑惑道。 “啊，我们宗门掌管的城池当中，有一座就在大海旁边，我之前曾有事过去过一次，有幸见到了大海。大海啊，一眼望去全是水，但是海之大，无穷无尽，无边无际，可能就像是一个无穷大的湖泊吧。” “喔...原来如此...” “啊，时辰到了，我该回去宗门了。”周芷兰说完，就想要离去。 “周姑娘。”陆陌也不知道为什么伸出了手，呼喊了她的名字。 “嗯？”周芷兰回头，那回眸一笑，仿佛触动了陆陌心中的某个柔软，不由得痴了... “还能再相见吗？”陆陌顺着自己的内心，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 “嗯，明日午时，我们再在此处相见吧。”周芷兰笑道，随即飘身而去。 陆陌看着她的背影，耳中似还回响着她方才的话语，突然一种异样的情绪涌上心头。 他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喃喃道：“我这是...怎么了？” ...... 第八章 雨 ...... 正午时分，陆陌怀着忐忑的心情，静坐在树下，等待周芷兰的到来。 不久后，远处出现了一个身影，身上穿着一身鹅黄色的衣衫，正是那周芷兰。陆陌见到了，立马站了起来，迎了上去。 “不好意思...耽误了点时间，想必等了许久吧...”周芷兰对他微微一笑，笑容里满是歉意。 “啊...没有，我也是刚到而已...”陆陌心跳突然加快，砰砰作响，急忙深吸一口气，平复自己的心情。 其实他早就提前了一个时辰来到这里，只为能够早一点见到这个身影，这个笑容。虽然他只是刚刚认识这个女子，却让他始终忘不了，心中一直想着，何时再相见。 此时终于见到，陆陌的心情自然是难以平复，激动万分，眼中全部都是她的一颦一笑，说话也结巴了起来。 只见他一门心思放在周芷兰身上，浑然不顾周围，一个闪神居然被树根所绊到，一个踉跄。虽然立刻稳住了身子，却也引得周芷兰一阵轻笑，如银铃一般在林中回响。 “你啊，在想些什么呢？居然还被绊到了。” “没...没什么...”陆陌大感尴尬，连忙收回一点心思，注意脚下。但他那目光，却总是离不开周芷兰，时不时偷瞄一下，又立刻收了回来，以免被发现。 两人就这样，在林中散步，周芷兰讲着以前她所经历的种种趣闻，而陆陌好奇心大起，问东问西，一时之间两人倒也相处得十分融洽。 “居然还有拿粪便作为炼药主材的吗？炼出来的东西能吃吗？” “当然可以，有些粪便可是难以取得的，有些甚至比那些天材地宝更加难得，毕竟有些灵兽已经绝迹多年，很难寻得。” “我觉得还是不要告诉他们主材比较好，免得他们吃不下去...” “谁说的，有些人恨不得多找一点，炼出更多的丹药来用，虽然我也觉得有点恶心就是了...” “还有啊，听说这附近有些老怪，癖好非常奇怪，不近女色，却喜好男风，你看你这么眉清目秀、娇小可爱，说不准就被掳走，然后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怎么可能，我有师尊的，他...”话及于此，陆陌心里突然咣铛一声，想到了什么。 “怎么了？” “我...我好像就是被我师尊掳走的...”陆陌不想还好，这一想之下，内心不由得恐惧了起来。 “莫非...我师尊他...是要把我养大...然后...”一念及此，陆陌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双手紧紧抱住自己。 “周姑娘，万一...我师尊他......该怎么办...”陆陌满脸惆怅，转头看向了周芷兰。 “噗嗤。” 周芷兰抿嘴轻笑，接着道：“别担心啦，依我看来，以你的容貌，那些老怪必定都是忍不住的，怎么可能留你到现在。” “周姑娘...这是在夸我吗...” “当然是。”周芷兰停下，转头看向他，一脸严肃，认真地说道。 陆陌也看向她，两人对视，盯了半晌，忽地同时笑了起来。 这时，天空中忽然飘下了濛濛细雨，远山上云烟缭绕，朦朦胧胧看不真切，而细密的雨丝，打湿了两人。 “呀，下雨了。” 虽然下雨了，但是周芷兰在腰间一抹，凭空取出了一把油纸伞，撑了起来。 “咦？周姑娘你从哪里取出来的一把伞？”陆陌见她刚才手中分明没有东西，怎么突然就多出来了一把伞？ “储物袋啊？你莫非不知道？”周芷兰转过身来，给陆陌看她腰间的一个缝制精细的袋子。 “此物内部自成一小天地，可以储物，你师尊莫非没有给过你吗？” “没有...我是第一次见到此物...”陆陌摇了摇头，道：“平日里我没有什么外物在身，需要什么我师尊都会给我，倒是没有需要这储物袋的地方。” “原来如此...呀！你还不快点进来，都淋湿了！”周芷兰急忙拉了陆陌一把，把他拽入伞下。 雨从空中飘落，打在了油纸伞上，不断发出哒哒的声音。 伞外的世界，喧闹却又安静，雨点拍击在树叶上，落到大地，整个世界起了一种朦胧的感觉。陆陌恍惚间，似忆起了一幕，似曾有个人对他说：“这雨，出生于天，死于大地，中间的过程，便是人生。” “又在想什么了？”一声轻语从耳畔传来，陆陌扭头去看，却有一丝幽香飘入他的鼻子里，没等他细细去闻，一张俏脸就在他眼前，就这样看着他。 幽香阵阵，如此近距离的接触，把陆陌顿时搞得满脸通红，转头继续看雨，一边说道：“我在想，这雨最后会往哪里去？” “这雨，最后大概会流入溪水之中吧。” “溪水...溪水！”陆陌脑中一炸，瞬间明悟了些什么。 “雨入溪，溪入江，江入海。若那灵气巨手为海，那最初的雨就是那灵气！只要我把最初的灵气梳理过，凝聚到极致，那么就能在一瞬之间施展出那稳固后的灵力巨手！” 一念及此，陆陌立刻转身对周芷兰抱了一拳，道：“多谢姑娘点拨之恩！” 周芷兰一脸诧异，问道：“我吗？可是我什么都没有做啊？” 陆陌摇了摇头，继续道：“周姑娘，在下突然有所顿悟，可否先行一步，回去洞府之内？” 周芷兰愣了一下，随即好似生气了一般，一言不发，扭头就走，留下陆陌一个人傻呆呆地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随即周芷兰又回头看了一眼傻站在那边被雨淋的陆陌，神情略有缓和，开口道：“明天午时，此处见。” 陆陌一听此言，大喜过望，挥了挥手，连忙朝着洞府的方向跑了过去。 而周芷兰持伞站在雨中，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人，恬静而美丽。 她看着他的背影，自语道：“真是个呆子......” ...... 陆陌激动地跑回了洞府，生起火来，把衣服烤干，脑中想着的全是如何去凝聚那巨手。 “我原先的巨手，虽然看起来巨大，但是内部极其松散，反而没有很牢靠，很容易消散。若是我先把灵气压缩过，让灵气本身便是精华，就不用事后再去压缩，不但更累还容易产生意外。” “而后我再把巨手的范围再缩小，让灵气流紧密地排在一起，这便是理想中最牢靠的方法了！” “那现在第一个问题，就是如何先行压缩灵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