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亲俏佳人》 第一章 男人利落地从床上一翻而起,抄起地上的衣服迅速穿上。 女人拉紧被单翻身坐起,娇声地询问他:“不再多留一会儿?” “你知道我的习惯。”男人回头对女人扬起一抹笑,只可惜笑意并未延伸到眼底,不过,不懂他的人,还是会被这么一个虚伪的假笑,迷的团团转。 他很性感,也很迷人,是个不论外表或背景,都是女人心目中最佳的白马王子,多金多情,彻底把花花公子这四个字,发挥得淋漓尽致。 他很喜欢悠游于女人之中,这是他的乐趣;别为了一朵花而放弃整座美丽的花园,更是他的至理名言。 不过,即便他极度花心,女人们却始终趋之若骛,因为就算他的心吝啬付出,但他对女人却大方到令人不予苟同的地步,因此他身边的女人不曾断过。 只是他有个习惯。他从不在任何一个女人的床上过夜,因为他最厌恶女人醒来后,那副邋遢的模样.那只会让他倒足了胃口。 他喜欢看到女人美丽的一面,就算是用粉硬涂出来的,他也不在乎,因此他总是和女人温存完,就立刻回去他自己的住处。 截至目前为止,没有半个邋遢女人曾让他特别例外过。 “好吧!”女人耸了耸肩,知道自己不可能留住他后,改口道:“对了,明天是个特别的日子,你不要忘了哦!” “我当然记得。”他露出迷人的笑。 事实上,他根本不晓得女人方才说的特别日子是什么,反正女人所谓的特别日子,不外乎是生日、或什么纪念日,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些事他的秘书自然会帮他处理好,犯不着他费心去记。 搭乘电梯来到大厦入口,他不疾不徐地步向停在门口的一部车,绕到驾驶座旁的座位,径自开门进入。 “你今天早了。”驾驶座上传来女性低柔的嗓音,听起来令人倍感舒适,她是这个男人的秘书。 “嗯!”男人扯出笑容,“今天公事太多忙不完,要早点回去整理。” “需要我留下来帮忙吗?” “当然“。” “好的。”念羽熙轻轻的点下头,踩下油门,往男人的住处方向前进。 他们之间是再正常不过的上司与部属关系,她很认真的做好秘书的工作,而他也很善尽其才的利用她的能力,帮他处理很多事。 她长得很美丽,他却从不多看她一眼,这是很稀奇的事,以他花心的程度,他会放过身边这株如此美艳的花朵不采?多数人并不看好。 但事实证明,他的确对她毫无感觉,他完全把她当成公司的伙伴,顶多是朋友罢了,偶尔开开玩笑是有,但他却从未对她说过半句调情的话,着实跌破了不少人的眼镜。 话虽如此,只是就算他不看她,她也会经常偷偷的瞄他好几眼,这当然是趁他不注意时才敢这么做,他们的情形在任何一间公司都存在,秘书暗恋上司,是件司空见惯的事。 不过,有点比较不同的是,她除了“他的秘书”这个身份外,另外还兼了一个,仅除了他们彼此的好友及亲人知道外,就完全没有人知道的身份,就是——他的妻! 原本他是抱定终生不娶的,可是他母亲却不如他所愿,一天到晚一直逼他结婚,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他不得不勉强娶个老婆,来敷衍他母亲。 不过就算是娶来敷衍的妻子,他也不想娶个会限制他行动、处处管制他的女人,然而符合这个要求的女人不多,因为每个女人都会以为,嫁给他,就等于拥有了他的一切,开始妄想要他的爱、他的钱,贪婪的令人生厌。 因此,就算他母亲不停的逼他结婚,他依旧无法决定好人选。 就在他被母亲逼婚逼的实在过紧时,他的好友谭烈飒适时推荐了念羽熙。 谭烈飒坚信她绝对不会限制他的任何行动,而且她非常优秀,平日在公事上,他说什么,她一定都会做到,他甚至还拍胸脯跟他保证,天底下绝对找不到一个能像她这么听话、这么任劳任怨、无怨无悔的秘书,所以她绝对是最适合的人选。 阎尊-信了他的话,娶她为妻,所以她才会多出这个特别的身份。 不过,她之所以这么卖命,当然不是只为了尽自己本分罢了,最重要的因素,是因为她爱他。 可惜他不知道,但,她也不能让他知道,因为他一旦知道这个真相,那么,她和他的关系,势必得划下休止符。 原因无他,因为阎尊-是个很花心的人,他虽然喜欢随便勾个手指,就有女人自动匍匐上来的感觉,但他却不要女人的爱,一日有人爱上他,他就会立刻和那个女人断绝任何关系,以免替他制造出太多的麻烦。 他常说,女人总是贪婪的,有了一就想要有二,只可惜他只想给一,不想给二,因此,当女人有了一还不满足时,那就是离开她的时间到了。 所以,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他知道她爱他的事实,这辈子如果注定她永远得不到他的爱,那她认了,但她不想连待在他身边的机会也失去。 “对了,成开的资料我明天要。” “我今天晚上一定会赶出来。” “很好,告诉我明天的行程表。”他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低道。 念羽熙依言,快速地把早牢牢记在脑海里的行事历,叙述一遍,末了,她还补充了一点,“还有,明天是君君小姐的生日。” “难怪她刚才会提醒我,不要忘了明天是什么特别日子,果然不出我所料。”他不屑地扯了扯嘴角,“我相信你已经办妥了应该办的事。” 他相信她的办事能力,至少截至目前为止,她从未让他失望过。 君君就是刚才那个女人,他的情妇之一。 他的信任博得她一个淡然的笑,“是的,我已经向花店订了花束,明天会送过去。” “礼物呢?” “我买了套钻石饰品,里头有项链、耳环,是依君君小姐最喜欢的品牌及款式去买的。”她趁着停红灯的空档,从后座的公事包里,拿出一只绒盒,打开递给他。里头的钻石炫目的几乎令人睁不开眼。 “花了多少钱买的?” “二百多万。” 他满意地点下头,对于女人,他从不吝啬,“收好,明天记得拿给我。” “我会的。” “除此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的事?” 她瞥了他一眼,红唇张了又阖,阖了又张,重复了几遍一样的动作后,黛眉蹙紧,她终于放弃似地摇头,“没有。” 其实,明天也是她的生日,她想问他,他知不知道……但,她知道问了也是白问。 他向来不记跟女人有关的事,他那些情妇的生日,是她在记,他和她们的交往纪念日,也是她在记,举凡礼物、花束,反正送给她们的那些东西以及他们约会的地点,全都是她一手包办。 甚至连他去情妇那里和她们幽会,也是她载他去的,然后她必须在那空等几个小时,直到他们约会结束,再让她载回他的住处。 有时她也必须留下来,帮他处理上班时没处理完的公事,就像今天这样,然后她才能回家休息,那时往往都已经是半夜,一点多的事了。 有时就算她回到家,也不能立刻休息,因为她还必须完成他临时交代的工作,就算隔天是八点的班,她也必须咬著牙,硬撑着疲惫不堪的身体,把他交代的工作完成。 她是他的万能秘书,所以她必须这么做,而且不能说声不。 她也很感慨,为什么他从不肯多看她一眼? 她自认长得不输他那些情妇,她一直对自己的长相引以为傲,可是他像从没发现似的,就算会和她有说有笑,最多也只停留在普通朋友的阶段,更甚的,他到现在都还喊她“念秘书”,仿佛她的名字是个魔咒,能不喊就不喊。 她在他身边工作已经有七年的时间,他们结婚的时间也过了两年。 可这两年里,除了在彼此的家人面前,他们会装出很相爱的模样外,其余时间,他们两个根本形同陌路。 说出去人家恐怕还不信,他们会是几乎一天之中将近十八个小时以上,都在一起的男女,要是换做他人,也许早就日久生情,爱得你死我活了,没有人像他们两个一样,相敬如“冰”。 是他敏感还是过敏?否则他怎会依稀感觉到,他的秘书有些心不在焉,而且她刚才是不是有叹了口气?虽然轻到不可闻,但他好像听见了。 车内突然响起手机铃声,把念羽熙飘远的思绪猛地拉回,她怔了一下,回过神后,连忙对着她早戴着的耳机上的麦克风说话。 “喂?我是念羽熙。” 回答时,她抽空瞥了车上显示的时钟一眼,已经半夜十二点多了,这时候还有谁会打电话给她? “羽熙?” 对方传来的熟悉声音,让念羽熙立刻知道对方是谁,“澧浚?”她有些讶异。 听见她喊出的名字,阎尊-的目光立即移向她,因为契澧浚是他的好朋友。 除了契澧浚和他之外,还有另一个人叫谭烈飒,他们三人在大学时代,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有人给他们取个外号,叫“三人帮”。 他们成绩优异、各种表现杰出,同时又长得十分英俊,因此迷他们的女生,多的用几卡车都载不完。 而他们三人的外型及个性,也全然的不同。阎尊-极度花心,一天到晚脸上都挂着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女朋友一个接过一个的换,他最快的纪录,是两小时内换了三个女朋友。 不过,别以为他这样就好欺负,因为得罪他的人,往往都是死的最快的那一个,因为他总是会当面把得罪他的人,整的要死不活,让人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谭烈飒则是一派斯文到了极点,不管待人处世,都十分温和,亲和力十足,是他们三人帮里头,最无害的一个,是个和平派的支持者,得罪他的人,往往都能得到他的宽恕。 至于契澧浚,他的个性十分爽朗,活泼、健谈、幽默,有他在的地方,绝不会冷场。 不过,他算是只笑面虎,只要有人得罪他,他表面上虽然无所谓、不在意,但私底下,他就会进行他的报复,而且计谋设计之好,就算被他整死了。也绝不会联想到事情是他干的,阴险指数是三人里头最高的一个。 念羽熙之所以和他们会认识继而熟稔,全是因为阎尊-的关系,他们以前就常去他的办公室找他,因此才会和念羽熙有机会认识,甚至成了好朋友。 “嗨,还没睡?” 闻言,她莞尔地轻笑出声,“废话,睡了还能和你说话?你是不是要找我们董事长?他就在我旁边,我……” “没事我找他做什么?我要找的人是你。”他打断她的话。 “找我?现在都几点了,你找我做什么?我可先声明,现在找我打屁不是好时机,因为我正在开车,等下还要回我们董事长的住处,整理一些资料,所以没空和你聊天。”她轻松地与契澧浚对话着。 和他们那么熟了,就算是在公司,她也能自在地和他们说说笑笑,并不会因这有阎尊-在场,她就显得拘谨。 因为在公司里,带头说笑的往往是阎尊-,就算她正忙着,他们也会拖她加人他们一块聊天说笑,他们的交情就像几十年的老友那般,好的什么话都可以拿出来讲,谭烈飒更提议,要把他们三人帮改成四人帮呢! 由此可见,她和他们的感情有多好,不过当然的这只是友情。 阎尊-一听见不是找他的,他就没兴趣地闭目养神,没再搭理他们。 “都几点了,你还不能下班?”契澧浚不苟同地皱起眉毛,“尊-又在压榨你了?” “没办法哕!谁叫我是拿人家薪水的。” “叫你跳槽到我这来你还不要,我事业刚起步没多久,正需要像你这么优秀的人帮我,而且我绝对可以保证,不会像尊-那么恶劣的一直要你工作,让你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拜托,你不要老是遇到我,都对我提一次这种事好吗?”她没好气地抗议着,“你不嫌腻吗?” “腻?我是在力网人才,怎会腻?” “契澧浚,你该不会半夜打电话给我,只为了和我抬扛吧?”她掀着红唇,有些无奈地反问他。 她一旦和他抬起杠来,绝对没完没了,非要她先喊停,才肯罢休。 “当然不,我才没那么无聊,我是特地打电话来祝你生日快乐的。” 闻言,她怔了一下,一抹感动倏地涌上心头,她握紧了方向盘,开口的声音竟有一丝哽咽,“你……你记得。”她以为没半个人记得的! “你哭了?拜托,没那么感动吧?”听出她声音的异常,契澧浚在电话的那一端,惊慌地低嚷。 “就是有那么感动,啊1你等一下,我们现在已经快到停车场了,等我把车停好后再和你谈。”扬起一抹细微的笑,她轻道。 “没问题。” 她把车停好后,阎尊-先下了车,径自离去,留下她在车上和契澧浚聊天。 他搭乘着电梯到他家后,才发现他的钥匙遗落在念羽熙车上,遂重新折回去。 当他回到停车场时,念羽熙也已下了车,不过她靠着车门讲着电话,由于正好背对着他,因此没发现他的到来,仍继续和契澧浚谈着话。 他走向她,本来没打算惊扰她,只想拿了钥匙就走人,但隐约听见她说了什么话,以及提到他的名字后,他不禁纳闷地将目光停留在她姣好的背影上。 黑眸微微眯起,一抹强烈的质疑在他心底泛开。 契澧浚不晓得和她说了什么,只见她很着急的为自己辩解,“我不是迷恋他,我爱他,我爱尊。” 她的话证实了阎尊-心中的疑虑,黑眸蓦地深沉而下,盯着她的眸子,多了一丝莫名的波动。 “够了,羽熙,尊-不值得你花费那么多心思,你的条件那么好,配得上你、想给你幸福的男人,比比皆是,你放手吧!”虽然阎尊-也是他的好友,但他现在只想公正客观的说出事实。 当初对于他们两个的婚姻,他是投反对票的那一个,只可惜没半个人肯理他。他早就不看好他们的婚姻,念羽熙太爱阎尊-,而阎尊-根本不可能去爱人,所以她终究会被伤透了心。 无奈的是,爱情蒙蔽了她的眼睛,让她就算知道即将往下跳的是火坑,她仍义无反顾的纵身一跳。 “放手?”美眸浮起一层迷惘,“你要我离开他?” “对,等你离开他后,他自然会明白,你是一个多么难得的好女人,让他后悔他以前对你的不珍惜,你要离开他后,他才会觉悟的。” “如果他不呢?”他很可能一点都不会为她的离去,而感到后悔。 “那又何妨?你已经离开他,不再受他束缚了,不是吗?” “我现在脑袋里好乱,也不晓得该怎么办,我……” “你不晓得,我可以帮你,那就是——我们离婚吧!” 阎尊-脸上经常挂着的笑容早已消失,恍如地狱窜出的冷峭嗓音,蓦然从她身后传来,这才让她惊觉他的存在。 她吓得急忙转过头,当她对上他那惟恐避之不及的嫌恶眼神时,心底仿佛被人狠狠划丁一刀。痛得无法言语。 就算耳机内不时传来契澧浚紧张呼唤的声音,她已置若罔闻。 美丽的眸底写着满满的不信,精致的五官更是蒙上一层晦暗。 “你说——”颤着声,她不相信那句话会从他口中吐出。 “离婚。” 她倒抽口气,“离婚……你要和我离婚?!”胸口好似破了个洞,洞口愈来愈大,愈来愈大,大到几乎快夺去她所有呼吸。 “没错。” “为什么?你为什么突然要和我离婚?我要知道原因!”她激动地倾上前,拉着他的衣服,硬要从他口中得到答案。 他不耐地挥开她的手,往后一退,把二人的距离拉开,仿佛她是瘟疫毒菌似的。 他的态度彻底伤透了她的心,她心痛地望着他,这就是她在他身边,为他做牛做马的代价? 她好心寒! “你自己明白是什么原因。” “就因为我爱你?”她硬从牙关进出话。 “没错。”他答得斩钉截铁。 心猛地揪起,心碎的美眸直勾勾地望了他许久,才轻轻地吐出话来:“就算我爱你那又如何?我从未因此而约束你什么,不是吗?” “话虽然如此,但那只是目前,万一有朝一日,你突然用妻子的身份对我索爱,或要求东要求西时,我该怎么办?”他面无表情地反问她。 “我不会。”她急忙替自己澄清。 他摇头,“你不会是你自己在讲的,谁晓得你真的不会?所以我还是决定和你离婚,这是杜绝你会对我纠缠不清的最佳方法。” 他绝对不会知道,他说的这一番话,有多伤人,绝望的痛楚瞬间袭上念羽熙的四肢百骸,她微颤着纤细的身子,无力地颓靠向车门。 “明天上班时间一到,准时到我办公室报到,我会叫律师过来,还有!资遣费我会叫会计部算给你。” “资遣费?”她倒抽口气,“你要辞掉我?!”她连继续待在他身边当他的秘书也不行?! “当然,你若继续当我的秘书,一天到晚看着我,你就会一直爱着我,我不想有这种无形的骚扰存在。”他对爱他的女人,都是一贯的做法——驱离。 骚扰?!她对他的爱竟然被指为骚扰?! 热烫的泪水滚落,她又惊又怨的目光对上他的,“需要做到那么绝吗?我们毕竟夫妻一场。” “这只是一场戏,你不会忘了吧?”他懒懒地提醒她。 她当然没有忘,而且他们结婚的事,他不想让太多人知道,所以他们的婚姻是私底下秘密进行,很简单的就草草带过。 他说服了他的家人,说是她生性害羞,不敢面对大众,所以婚礼才这么简单。她也配合他的剧本演,所以他的家人信了。 至于她的家人,他在他们面前,演了一出非她不娶的深情戏码后,她的家人也以为她会幸福的把她嫁给了他。 为了不让双方家人,对于他们结婚的事起疑,所以他们两个在彼此的家人面前,都表现出一副深爱着彼此的模样。 也因为如此,所以每次他要去和情妇见面时,她也必须和他一同去,如此一来,才会给他们的家人一种他们夫妻是同进同出的假象,而他并没背着她乱来——其实这才是的假象,只可惜了解真正内幕的寥寥无几。 因为爱他,她忍下了许多事,也因为爱他,所以她坚持待在他身边,用她的方式去爱他,然而,他不懂,也不领情。 “你怎么可以这么做?!我在你身边那么久了,就算没功劳也有苦劳,你怎么可以单单因为我爱你,就抹煞掉我对你的所有付出?”她痛彻心扉地质问他。 除了她之外,他绝对再也找不到一个肯为他牺牲那么多的女人了,她是惟一一个,他知不知道! “你的辛劳我当然知道,所以明天我会交代会计部,多给你一些资遣费,我不会亏待你的,你放心好了。” “阎尊-!” “就这么决定了,反正明天记得准时到办公室找我就对了,把离婚及离职手续一并办好。”他一副他说了就算的模样,对她挥了挥手随意打发后,拿了钥匙径自转身上楼。 瞪着他离去的背影,知道她完全无法挽回什么后,她缓缓拭去脸上的泪,深吸了口气,平稳住满腔激烈的情绪后,才重新开口:“我会准时到的,董事长。” 最后的那一句称呼,使他即将迈开的步伐稍微顿了一下,敛起黑眸,他重新跨出脚步。 她向来都称呼他“董事长”,他早就习以为常,只是……为什么,刚才她那一声称呼,却在他心里起了一丝波涟? 就好像他失去了某项重要的东西似的…… 是他多虑了吧!他根本不在乎她,有她没她,他都无所谓的,不是吗? 既然如此,为什么他心底却有一股奇异的感觉? 那是什么? 第二章 早上八点,念羽熙带了只箱子准时到公司,打了卡,到自己座位上,开始把她的东西,全放入她带来的那只箱子内。 她的举动,引来其他同事的侧目。 “羽熙,你干吗收拾东西?你被调到别的部门吗?” 念羽熙是全公司公认能力最好的一名秘书,也只有她能胜任董事长秘书一职,董事长一向也很满意她的能力,不是吗?怎么可能舍得把她送给别人? “没有。” “没有?那你收拾东西做什么?” “我被炒鱿鱼了,当然得收拾东西。”她抬起头,抛给关心她的同事一个灿烂的微笑,就好像被炒鱿鱼的人,是别人不是她般。 “炒鱿鱼?!”她的话引来不少人议论,“谁敢炒你鱿鱼?全公司没半个人不晓得,你是董事长跟前的红人,谁敢动你?又不是不想再待下去了。” “是董事长亲自开口辞掉我的,他说任何一个人都可以代替我,他随时都可以找到人补上我的位置,他说……”说到最后,她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哽咽的再也说不下去。 “羽熙?”众人怯怯地望着她,不晓得该如何安慰她。 她深吸了口气,急扇着睫毛,硬把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给重新挤了回去,“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我,真的。” 她会没事的,只要让她熬过这一阵子,她相信,她一定会没事的。 在她东西收拾到一半的时候,阎尊-出现了,他身后跟了一名西装笔挺的男人,她知道,那个人一定就是律师。 当他们越过她,进入他的办公室之际,他只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并交代她跟着进去,其余的什么都没说。 停住收拾的动作,她咬紧牙根,挣扎了一会儿,才拿着一叠东西走进去。 “把门带上。”阎尊-坐在他的办公桌后,冷然地下达命令。 她依言,轻轻地把门关上。 “律师已经把离婚条件拟好,你看看有没有问题,如果没有,立刻签字。” 他说话的口气,就好像恨不得,她能立刻从他眼前消逝似的,听得她的心又再度泛疼。 她接过律师递给她的离婚协议书,快速地浏览一遍。上头载明,只要她从此和他断绝一切关系,不再在他面前出现,和她有关的所有消息以及人事物,也都完全在他面前杜绝,那么,她将可以得到两亿新台币的赡养费。 两亿新台币。她苦涩地挑了挑黛眉,两亿新台币可以让她吃用一辈子不愁了,他对女人,在物质上,的确一点都不吝啬。 “看完了没?有没有其他意见?” 她摇头,正在找笔签名时,阎尊-早了律师一步,把他的笔丢到了她面前。 盯着他丢来的那只笔,美眸紧紧地眯起。 “还磨菇什么,快签了它!”他不耐地催促着。 “我没有磨菇,我只是比较喜欢律师的笔罢了。” 她难得反驳他的话,惹来他不悦的瞪视。 律师尴尬的忙把自己的笔递给她,让她在他早签完名的一侧签上自己的。 在她签完名的瞬间,他们两个的关系,自此划上句号。 原来要划清两个人的关系是那么简单,几张纸,一枝笔,签上名,这样就行了,真是不可思议。她在心中自嘲地想着。 就这么几个简单的动作,她以前对他所做的一切,全都化为乌有,这样看来,她以前的行为根本是愚蠢之举,真不值得…… 律师将她签完名的离婚协议书收起来,拿出了一张支票给她,“这是阎董刚才开的支票,随时都可以兑现。” 瞥了支票一眼,她很干脆的收了起来,“我的资遗费呢?” “你到会计部领取,支票已经开好了。”回答的是阎尊。 瞥向他,迟疑了半晌,才把她方才带进来的东西,放到他桌上,“这是你要的。”抛下活,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后,毅然地转身离去。 瞪着她潇洒离去的背影,他黑眸不悦地眯起,对于她能这么阿莎力地签上名字,他感到十分的不满,仿佛她对他没任何留恋似的。 她爱他,不是吗?既然爱他,她又为什么可以那么干脆的就和他离婚? 这到底是为什么? 他现在才发现,原来他一直不懂她。 想起她说要给他的东西,他把目光调到桌上的那一叠东西,拿起来翻了一下,是成开的资料,以及要给君君的饰品,他不免为此怔了一下。 就算他昨夜跟她说了那些话,她还是把成开的资料完成了交给他?要是换成其他女人一定不会做的。 浓眉微拢,他心底逐渐浮起一丝不确定性,放她走,是错是对? 不可讳言的,她一直是他最得力的助手,少了她绝对是个损失,但……为了预防以后不会因她对他的爱,而惹来什么是非,现在就让她走,应该是最明智之举…… 他的决定不会错的! 只是始终缠绕在心头的那丝不确定,又代表了什么? jjwxcjjwxcjjwxc “尊-,羽熙到哪去了?她的座位怎么换了个人坐?”阎尊-的好友,同时也是他们公司客户的谭烈飒,一进门,就开口询问念羽熙的行踪。 “我辞掉她了。”不耐的声音从文件堆里传来。 才过了一个上午,他就被临时调上来、补替念羽熙位置的那个秘书,给气得火冒三丈。 她实在愚蠢到了极点,不只笨手笨脚,还一问三不知,要她整理一份报表,就仿佛要她命似的,手忙脚乱地搞了一个上午,还搞不出半点影子。 要换作是以前,念羽熙不用一小时,一定就可以赶出来交给他了。 而且,她单单为了做这份报表,其他事全搁在一旁,动都没动,害他今天一大堆进度都没完成,真不晓得这个新调来的秘书,是怎么进到他公司的。 可恶!他的公司何时养了个这么没用的人,他竟完全不知?! “你辞掉她了?!”仿佛听到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般,谭烈飒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地瞅着他直瞧。 “对,我辞掉她了,你有意见?”他边冷冷地回答他,边忙碌地做着原本交代新调来秘书做的那份报表。因为这份报表他急着要,倘若不自己动手来,恐怕到天黑,那个蠢秘书还做不出来。 “我当然没什么意见,反正辞掉她后,吃苦的人是你,又不是我。”谭烈飒从他的公事包内,抽出一份合约。 这就是他今天来的目的,他的公司和阎尊-的公司合作了一个计划,他拟定了一份企划合约,想来征求阎尊-的认可。 “你在说什么?” “你没自觉吗?能拥有一个像羽熙这么优秀的万能秘书,是商界所有老板最大的梦想哪!”当然,能娶到她这种才貌兼备的老婆,更是男人们的奢望。 “笑话。”他冷嗤了声,摆明把谭烈飒的话,归类到夸大不实那一区。 “看来你真的没自觉,不过话说回来,你既然辞退她了,那能不能把她让给我?我正需要一个像她这么能干的秘书。”他试探性地询问他,并小心翼翼地注意着他的反应。 抽空瞥了他一眼,随即又把目光光移回他正在编制的报表上,“我记得你称赞过你的秘书能力不错。” “她是不错,但和羽熙比起来,她根本是望尘莫及。”发现他没任何异样后,他暗松了口气。 “她才没有你说的那么好。” “她当然好,尊-,你不知道外头有多少老板,都等着她这里不做,好跳槽到他们公司上班?可惜羽熙死都不离开你身边,我们这些人,只有望天空叹的分。”的确,只能望天空叹……他无奈地想着。 “是这样吗?这种事我为何一点都没听说过?”阎尊-还是不信。 “羽熙为你挡下很多事,你都不晓得。告诉你好了,据我所知,开出要羽熙跳槽条件最好的,虽然也是要她去当秘书,但可不是普通的秘书,她的地位可以和总经理一样高,薪资也相同,你看,这种条件有多优渥,要换作是我,早过去了,哪还能等到现在。” “那一定是间小公司。”他不屑地扯了下嘴角。 “你错了,那不是间小公司,是间跨国大企业,而且开口邀羽熙的,还是他们总公司的负责人,也就是那间企业的老板。” “哦?哪一间?”他不感兴趣地随口问道。直到现在,他还是不相信谭烈飒所说的话,念羽熙在他眼里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人,他才不信有人会把她当成宝看待。 “迈金斯。” 闻言,正振笔疾书的阎尊-,不禁顿了一下,“迈金斯?”他抬起头,目不转睛地直视着谭烈飒,这个名字终于引起他的重视。 “没错。” “你没骗我?” “你若不信,大可自己打电话去问迈金斯的老顿我记得你们也有生意上的往来,不是吗?而且你们的交情也不错,我想他会老实告诉你的。” 迈金斯……连迈金斯都要她?! “对了,说到现在,我还不晓得,你是为了什么原因辞掉羽熙的?” 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阎尊-才缓缓的吐出事情真相,“不,我和她离婚了。” 就在他丢出这句话后,明显感受到四周的气氛突然凝重了起来。 谭烈飒紧紧地瞪着他的脸,想从上头找到他是在开玩笑的蛛丝马迹,可惜他找不到。 终于知道他是说真的后,他面无表情地问道:“什么时候的事?”该死的,她一定伤心死了。 “早上。” “为什么?” “因为她爱我。” 顿了一下,谭烈飒以为他听错了,所以迟疑了半晌才又问道:“就因为她爱你?” “对。” 闻言,谭烈飒倏地退后了一大步,把二人的距离拉开,因为他怕他会一个忍不住,冲上前去,痛欧阎尊-那个大浑球! “你真不是人!”他对他怒道:“她为你付出那么多,结果你却为了你自己的自私,就赶走她,尊-,我认识你那么久,第一次觉得你是个孬种!”他真为念羽熙对他的付出,感到不值。 听见他的咒骂,阎尊-十分不悦地瞪他,“就算我自私又如何?我之所以需要一个妻子,完全是为了敷衍我母亲,但是,如果娶了这个老婆,却会让我失去自由的话,那我宁可让我母亲失望。” 平常的女人爱他,他无妨,因为她们绝对无法牵制住他,但他的妻子就不同了,有他母亲在背后撑腰,她若想限制他什么,他母亲一定不会反对,那么他就会失去自由,因此他才会对念羽熙爱他这事如此忌讳。 今天她若不是他的妻子的话,或许他就不会做的那么绝。 “羽熙不会。” “你又知道了?” “她如果会,她早就做了,不会等到现在。” “她以前不会,并不保证她以后就不会。”他是为了杜绝一切的可能性。 “你……好,我现在不和你争论这个,告诉我,你怎么对羽熙说的?” “你希望我怎么说?”他不答反问。 “你没对她说出什么伤人的话吧?” “我不晓得什么才叫伤人的话,在我来看,我认为没有,因为我只叫她永远不要在我面前出现罢了,但这些话会不会伤害她,我就不晓得了。”他摊摊手,一脸的不在乎。 “该死的!”谭烈飒低咒了声,“羽熙一定很难过。” “她没有。” “胡扯,她那么爱你,你这么对她,她怎么可能一点反应也没有?”他最了解她了,他绝对相信,她可能会伤心至死。 “她很干脆的就签下离婚协议书,拿了支票,就非常潇洒的离开了。”忆起早上那一幕,他到现在还满腹怒气。 “她一定是伤心过了头,才会如此。” 阎尊-扯着嘴角,冷哼了声,“你这么了解她?或许她图得不过是那两亿元的支票。” “由此可见,你有多不懂她。” 谭烈飒的话仿佛说中阎尊-最忌讳的事,他的脸色倏地变得难看。 “我是她的丈夫,我都不懂她了,你们又凭什么会懂她?”而且他几乎从早到晚都和她在一块,要说他不懂她,那真是一个笑话。 “这就要问你了,她是你的秘书,跟在你身边那么多年,为什么你还不懂她?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说,你花过多少心思在她身上?你认真看过她几眼?你知道她爱吃的东西是什么吗?她的兴趣、她的喜好,甚至是她的生日、年龄,她的一切一切,你到底知道了多少?” 阎尊-被问的哑口无言,瞪着他的眸子愈沉愈深暗。 “怎么?回答不出来了?那你现在知道,你有多不懂她了吧!” 绷紧下颚,一双眸子显得异常冷硬,“就算我不懂她又如何?我又何必费事去懂她?我根本不在乎她。” “尊-?!”谭烈飒不可思议地瞪大双眼,紧瞅着他,“你真的对她没半点留恋?” “没有。”他答得斩钉截铁,毫不迟疑。 “你——”他几乎快为之辞穷,最后,他只能深深叹了口气,无奈的低道:“你会后悔的……你绝对会后悔的!” “后悔?!”他冷嗤一声,他从不会因为失去一个女人而后悔的,女人多的是,少一个、多一个,他都无所谓。 jjwxcjjwxcjjwxc “你还好吗?”谭烈飒自从得知阎尊-及念羽熙离婚后,就立即赶到她家,想聊表一下安慰之意,毕竟当初就是他开口提议让他们两个结婚的。 如今他们离婚,念羽熙受到了伤害,他有绝对的理由为她加油打气。 盯着念羽熙明显哭肿的红眼,他感到十分的愧疚及不舍。 “很抱歉,害你变成这个样子。” 她苦笑了下,将方才从厨房倒的水放到他面前,然后在他对面的沙发坐下。 “你没理由跟我道歉,又不关你的事。” “怎么会不关我的事,我是怂恿你们结婚的罪魁祸首。要是当初我不那么鸡婆的话,你今天也不会这么伤心。” 要是早知道会是今天这种结果,当初他就不该秉持什么“爱她就是祝福她”的鬼念头,直接对她表明自己的心意,或许念羽熙跟着他,会比跟着阎尊-还好的多,至少他爱她。谭烈飒实在是悔不当初。 其实他暗恋念羽熙很久了,但是他知道念羽熙心中的人是阎尊-,所以他只能躲在背后,不敢让人知道地默默看着她,想着该替她做什么事,才能让她快乐。 后来他想到了惟一的方法,就是让她如愿以偿地嫁给她爱的人。 虽然他会痛苦但值得,只要她能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对他而言,一切都值得,只可惜他错了,彻彻底底错了。 她一点也不快乐,甚至过得比以前还痛苦,这些都是他害的,他想帮她,却反过来害了她! “事实都已造成,你说再多道歉也无济于事,所以,不要再提了,反正我和他已经毫无关系,彻彻底底的形同陌路了。” 低幽的嗓音隐含了浓郁的伤感,他听出来了。 “你先不要对他灰心,我想,再过一阵子,他就会了解你的好,届时,他一定会回头找你的。”看她这副模样,他忍不住再度安慰起她来。 她扬起一抹充满苦涩的笑容,美眸里闪着晶莹的泪光。“这只是一个谎言,只是自我安慰、自我欺骗的话,事实上,他不会后悔,也不会回头再找我,我们心底其实都很清楚,既然如此,何不面对现实?” “不是这样的,我很熟悉尊-的个性,他……” “我又何尝不熟悉他?”她淡淡的打断他的话。 谭烈飒顿时语塞。 “我了解你的好意,知道你关心我,你放心,我绝不会寻短,给我一段时间,我相信我一定可以熬过来的。” 他定定地凝望着她,“给你一段时间来忘记他?” 她没有回答。 “你知道吗?站在尊-好友的立场,我并不愿意看见他失去你,所以我想代他恳求你,不要放弃他;但是站在你的好友立场,我恨不得这辈子他都不曾在你的生命中出现过,我很矛盾,不晓得到底该为谁才是。” 撇开自己爱恋念羽熙的事不谈,虽然阎尊-的行为太让人难以原谅,可是……他毕竟还是希望,自己的好友最终能得到幸福。 “那你就什么都不要做吧,随着事情自然发展,任何一件事都会有走到尽头的那一天,我和他的事,也绝对会走到完全终了的时候。我们不妨看下去,你无法预测结果会如何,同样的,我也不行,所以,一切都顺其自然吧!” 看着她精致的脸庞,筑起了一层淡漠,仿佛要把自己和这个社会隔绝起来般,谭烈飒感到心痛不已。 她曾经是那么爱笑、活泼、坚强的女孩,没想到,爱情竟然把她折磨成如此模样…… “我可以同意你什么都不做,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不要把自己的心关起来。”他提出但书。 闻言,她有些诧异地看向他,不了解他是从哪看出她的想法。 她的确想封住自己的心,因为只要把自己的心关得紧紧的,就永无受伤的一天,如此一来,她也不会为了被迫离开他身边,而感到痛不欲生,她将会活的很自在、很潇洒,就像他一样。 “你若封了心,万一他真的回头找你,也打不进你的心,届时,结果和现在相同,我不想再见到同样的事,发生第二遍,而且同样都发生在你们身上。” 绷紧娇容,她瞪着他,“你在为难我。”他明知道她不这么做,她现在会很痛苦很痛苦,他竟还提出这样的要求,分明是想置她于死地。 “我相信这是对你及他都好的要求。” “不!”她略显激动的低喊出声,“我不要,我拒绝接受这个但书,我不要!”眼眶又倏地泛红。 “羽熙,你先别激动,有什么话,我们可以慢慢谈。”谭烈飒急忙安抚她极欲失控的情绪,生怕她陷入歇斯底里之中。 她不领情地挥开他伸过来的手,冷冷地瞪着他。“烈飒,如果你觉得是我受了委屈,如果你还当我是你的朋友,就别对我提出这么苛刻的要求,你知道我一定是做不到的。” “我知道我提出的条件,在执行上是有些许困难,可是我这都是为了你们好。” “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不需要,因为他根本不会后悔,也不会回头找我,这些都是我们心知肚明的事,我已经骗了自己那么多年,试着催眠自已、告诉自己,总有一天,他会察觉我的好,他会爱上我。 但是,从现在开始,我决定不再欺骗自己了,因为就算欺骗了自己,我的日子也没好过到哪去,倒不如面对事实,或许我还会过得比现在快活些,至少我不需要再苦苦的等待他!” “羽熙……不要这样,你明明是个很开朗的人,你不曾钻过牛角尖的,为什么这次却——”她愈是表现出坚强的模样,他就愈是心疼她。 “我的开朗,早在多年来在他面前的伪装下,消失殆尽,我现在也不是在钻牛角尖,而是看清了事实!” “你爱惨他了……”阎尊-若知道,他把一个原本如此美好的女人,折磨成这个样子,不晓得会作何感想? 她目光凄迷的笑着,“爱他?我已经分不清,我是爱他,还是恨他了。” 他未语。 “其实,他没错,真的,错的人是我,他从头到尾都是那个样子,他也从没来招惹我,是我自己笨,管不住自己的心去爱上他;是我自己傻,想为他做尽一切,分忧解劳。 其实我不该再奢求什么的,毕竟我和他也曾是对夫妻,他是那么的无辜,为了我,甚至还陪葬了自己的婚姻,认真说起来,不是我恨他,甚至是他该来恨我……” 迷蒙的星眸遥望着远方,散漫着焦距,她的灵魂恍似抽离了身躯,意识早已飘浮无踪。 念羽熙的模样,没来由的谭烈飒感到心惊,他赶忙走到她面前,握住她簿弱的双肩用力摇晃,企图把她涣散的意识一并摇回来。 “羽熙?!羽熙,你醒醒!羽熙!”他紧张地喊着,“你不要吓我,羽熙——” 只可惜念羽熙完全不为所动,依旧是那副失了心魂的样子,谭烈飒的声音似乎传不到她耳里,她执意把自己和外头的世界,全然隔绝。 摇不醒她,谭烈飒脑中惟一窜过、可以拯救她的影子,就是阎尊-,他立即放开她,拿起电话拨了个熟悉的号码。 电话甫被接起,对方都还来不及发出声音,他就焦急的喊出对方的名字:“尊-!” “烈飒?什么事?”他的声音怎么听起来,好像很紧张的样子。 “我现在在羽熙这里,你快过来!” 一听见念羽熙的名字,阎尊-的眉宇立即拢起,“我去那里做什么?” “羽熙怪怪的,你快过来就对了。” “她怪怪的和我何关?”什么叫“怪怪的”?她早上离开时还好好的,才经过一个下午,她怎会变成怪怪的? “你说那是什么话,她可是你的妻子。” “再也不是了。” “你!” “好了,我很忙,上班时间,没事不要随便找我。”语毕,他正打算挂断电话时,话筒再度传来的声音,让他停顿住手上的动作。 “这么多年来,你第一次感到什么叫忙,你自己好好想想,羽熙在的期间,你曾几何时感到忙过?你向来是我们这群好友里,最轻松自在的一个! 你也经常为此得意洋洋,甚至取笑我们的无能,你从不知道,你之所以会那么轻松,背后是谁帮你承担了多少工作,你也从不曾认真去想过,你在前面冲,谁又是让你无后顾之忧的后盾?” 谭烈飒语重心长的低道:“尊-,为什么不睁开你的眼睛,好好看看这个世界?” 瞪着话筒,阎尊-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他的确如谭烈飒所言,不曾细想那么多。 “我劝你最好来羽熙这里一趟,否则别怪我没警告过你,将来你一定会后悔至死,你一定会的,” 要说的说完,谭烈飒首先挂断电话,回头正想察看念羽熙的状况时,不期然的竞对上一张巧笑倩兮的容颜,他怔了下。 “羽熙?” 漾着灿烂的笑靥,念羽熙微笑地看着他,“要放弃了吗?” “什么?” “放弃再期待我和他和好的那一天到来。” 他皱起眉宇,不晓得该如何回答她的话。 “放弃吧!”她脸上的笑容愈灿烂,口气却愈幽怨。 “我这个当事人都放弃了,你们旁观者为什么不放弃?当事人都宣布退场了,你们还想等着看什么?”她自嘲地轻笑出声,内心的痛苦,除了自己,谁也无法体会。 第三章 “哇!好漂亮!-,谢谢你!”君君一打开阎尊-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后,眼睛立即像装了几千瓦的灯泡,瞬间大放光芒。 她喜不自胜的投入他的怀抱,还连送了几个热吻,以表示她内心的喜悦。 盯着她欣喜若狂的模样,阎尊-莫名其妙的兴起一股憎恶之感。 不晓得是什么原因,君君高兴的样子在他眼里看来,竟是如此贪婪,仿佛她只是为了得到那么贵重的礼物而开心,而不是为了他记得她的生日,还送她礼物而开心。 她根本和念羽熙差了十万八千里,她——思绪到此倏地打住。 念羽熙?! 他刚想到了念羽熙?! 深邃的眸子闪过一丝自己也无法置信的诧异,这是他第一次在公事之外想到她,也是他第一次拿她和其他女人比较,这代表什么? 这到底代表什么?! 思及此,他又蓦然忆起,下午谭烈飒打给他的那通电话,他说他若不去看念羽熙,他会后悔—— 为什么攸关她的每一件事,他好像都会后悔?这又是为什么? 后悔吗?他倒想知道,什么样的情况,才是他会后悔的情况。 丝毫没察觉他异状的君君,故意装出撒娇的样子,挽着他的手臂暗示他道:“-,你好坏,送人家这么漂亮的首饰,人家又没一件适当的衣服足以搭配它的,你想,该怎么办才好?” 闻言,黑眸逐渐凝起漠然,他缓缓抽回自己的手,面无表情地直视着她。 “-?”乍见他愀变的脸色,君君这才开始觉得不安。 “你很贪心。”他冷冷的陈述事实。 君君涨红了脸,想开口反驳,却被阎尊-再度打断。 “这个礼物是分手费,以后别来找我。”他冷酷的撂下话。 “-,我不是那个意思,衣服我不要了,我……” “你不要衣服,我不要你。”漠然的丢下话,他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君君见状,急忙冲上前拉住他,“再多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我会很乖,我不会再惹你不开心,-,我求求你好不好?” 毫不怜惜地甩开她的手,他懒得再和她多耗费一句话,毅然的踏出她家,从此把她列为拒绝往来户,老死不相往来。 jjwxcjjwxcjjwxc 抬头仰望着念羽熙所居住的大厦,他不晓得他为什么会把车开到这来,他明明没有在想她,可是在意识中,他就自动把车开到这。 他也想掉头离去,但身体却失去了他的控制,自动跨下车,搭着电梯,来到念羽熙所居住的那一层楼,双脚更像自有意识般,移动到她家门口。 当他正要伸手按下门铃时,他才仿佛突然从层层迷雾中步出似的,找回了自己,并成功的找回管制自己身体的控制权,在门铃的前一公分处,停住了动作。 瞪着要去按门铃的手,他觉得不可思议极了。 他怎会如此失常?! 他来她家从不曾自己开门,就算她家的大门并未上锁,他也是按门铃,等她来替他开门,这是他的习惯,因为他知道她会在门的另一端,她永远都会在那等着他出现,不晓得为什么,他就是知道,而且他也很清楚,他是故意要按她家门铃的。 为什么? 他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从最初到现在,他都不晓得原因。 拢起浓眉,猛地转身离去,正准备搭电梯下楼时,心底一股莫名的强烈欲望,鞭策着他又折回来。 第一次,他伸手试着去转动她家大门的门把,当他发现她上了锁后,心中瞬间急窜而过的失望,让他不知所措。 一抹慌没来由的笼罩住他整个心头,他无法形容那个感觉,只晓得心口仿佛破了个大洞,他整个人好像都要陷进里头般,令他慌乱至极。 毫不犹豫地,他立刻伸手按下门铃,等了许久,没人回应。 他看了手表一眼,现在才晚上八点多,她睡了? 方才他在大厦地下室的停车场,看见她的车,代表她并未出门,既然她在家,为何不出来应门? 他又连续按了几下,耐心的等了许久后,终于宣告放弃。 他来了,是她不应门,那可不是他的错,他可以走了,他不用再像个疯子一样,站在门口猛按门铃,他…… 盯着紧关的大门,俊俏的五官满是懊恼。 该死的是,此时此刻,他偏偏不想离开这! “可恶!”他低咒了声。 在她家门外踱步踱了许久后,他终于想起,他也有一串她家的钥匙。 结婚时,他们彼此交换过对方家的钥匙,只是他不曾使用过,所以没多费心思去记,因此差点忘了这件事。 而且最重要的是,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当初念羽熙好像把那串钥匙,和他的车钥匙串在一块! 想到这,他急忙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果然发现上头还有另一串钥匙。 想来也可笑,他一天到晚使用的钥匙,多了一串别人的,他竟也毫无所觉,他未多迟钝过了头——也或许该说,他忽略她,忽略得太彻底…… 开了门后,他立刻进入,里头灯大亮,却安静无比。他继续往前走,经过饭厅时,发现桌上摆了一个蛋糕,他这才忆起,今天是念羽熙的生日。 他走进饭厅,蛋糕完好无缺,连动都没动过,但桌上却有几个空的啤酒罐,他数了一下,共七个。 黑眸缓缓眯起,她喝了七瓶酒?他从不晓得,她有那么好的酒量。 离开饭厅,他继续往里头走,她的房门是开的,他毫不迟疑的就进入,只可惜她人也不在那。 不自觉地,阎尊-的眉宇是愈皱愈紧。 她不会刚好出去买东西吧?他臆测。 喝了七瓶酒她还走出家门?他严重怀疑。 只是他把其余的房间,都找过一遍,仍不见她的踪影,就当他要放弃的离去时,蓦地忆起,他似乎还遗漏了一个地方没找过——那就是浴室! 思至此,他立刻转身,折回念羽熙的房间,来到她房里的浴室前,大力的打开门,就在那瞬间,纳入眼底的景象,让他恍似雕像般地震傻在原地。 念羽熙是在里头没错,但她却昏迷不醒的倒在血泊里,血不断从她手腕处的刀伤,汩汩淌着,在一旁还有一把沾了血的小刀…… “该死的!”在他迅速回过神后,他抱起地上的念羽熙,以最快的速度往医院的方向冲去。 沿路上,念羽熙的血仍不断流着,他的车上沾满了她的血渍,看得怵目惊心。 “自杀!你居然去自杀!该死的你,不过是和我分开罢了,犯的着这么不爱惜自己的生命吗?!”明知道她已失去了所有意识,根本听不见他在说什么,但他还是忍不住大动肝火的责骂她。 他不敢想象,如果今晚他没来找她的话,她会变什么样子?! 他更不敢相信,她竟会寻短,她一直是那么……那么——那么什么?他突然发现,他想不出一句可以形容她的话,因为他从不晓得她是怎样的一个人,他从没认真的去了解过她,甚至看过她! 莫名的,这个认知,让他感到好像被人狠狠从肚子揍了一拳般,难受不已。 之前不管谁说他不了解她,他都没任何感觉,且到这一刻,他才突然感觉到,他不了解他的秘书。 他们共事了那么多年,他竟然一点都不了解她,更可笑的是,他们还当了两年的夫妻?!真的很可笑,真的…… 愈想,一股前所未有的悒郁,就愈朝他席卷而来,他无法形容那种感觉,只能说,他真的感到一丝——后悔……、 是的,后悔。 他不晓得,他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他明明不在乎她,她对他而言,也的确是可有可无,但是……他真的觉得后悔,后悔当初没去多认识她,后悔没去心疼她…… 心疼她……没错,就是心疼她,当看见她倒在血泊里时,心底急速滑过的是后悔、是心疼,仿佛他舍不得她变成这个模样似的。 他到底是怎么了,他怎么会变得那么奇怪?他不曾为任何一个女人有多余的感觉,念羽熙是凭什么让他对她觉得心疼? 她做了什么?! jjwxcjjwxcjjwxc 折腾了好些时间,医生才从手术室出来,宣布念羽熙已经没事。 阎尊勘面无表情地盯着医生,医生以为他是太过担心妻子的安危才会如此,因此还特地走到他面前,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 “这位先生,幸亏你发现的早,所以在送你老婆来时,还未有生命危险,我们给她输了血,并包扎好伤口,现在已经把她送到病房去,你可以去看她了。”医生和蔼地道。 瞥了他一眼,阎尊-僵硬地点点头,“她大约什么时候才会醒过来?”他缓缓地开口问道。 “等麻药退后,她自然会醒过来,不会花太久时间。” “……我知道了,谢谢你。” “没什么,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jjwxcjjwxcjjwxc 意识才稍微回复,剧烈的疼痛就如潮水般,朝她席卷而来,念羽熙忍不住地呻吟出声。 “痛……”该死的,她的头好像快裂开似的,痛死她了。 原来宿醉是那么难受,早知道,她就不要跟人家学什么喝酒消愁这种事了。 “你终于醒了。” 一道冷峭如鬼魅般的男性嗓音窜进她耳里,她讶然地立即掀开眼睑,转头朝声音来源处望去。 当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庞,纳入她眼底时,她大惊失色,吓得想立刻坐起身,却因力气太大而导致受伤加上宿醉的头更加疼痛。 “唔,我的头!”一张俏脸霎时皱成了一团,想伸手抚着发疼头部,却发现她的手被什么东西扯住,纳闷地转头,视线沿着插在手臂上的针慢慢往上移…… 点滴?! 她瞪大了眼,她怎么会吊着点滴?! 不对,她家怎么会有点滴这玩意儿? 想到这,她才忽然惊觉,她根本不在她家,她正处在一个陌生至极的地方,重点是,这里的摆设像极了医院! “这是哪?”她愣愣地发问。 “医院。” 果然如她所想,“我怎么会在这?”她感到莫名其妙。 “我送你过来的。” “你送我过来?你没事送我过来医院做什么?” “我还不至于到冷血的地步,要我见死不救,很抱歉,除非死的人不在我面前,否则我不会坐视不管。” 他才不会跟她承认。当他见到她倒在血泊里时,根本不及细想,抱着她就直往医院冲;他更不会告诉她,那是因为是她,他才会这么做,如果今天换成一个和他无关紧要的人,他或许真的会撒手不管,一走了之。 “见死不救?”他在说什么?“我不懂你的意思。” “你想跟我装傻的,像是要看透她的灵魂似的。 她被他看的慌乱不已,连忙仓皇的别开脸,想躲开他探视的眼神,“我真的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见状,阎尊-动作粗鲁地握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 “敢做就要敢当,念羽熙,装傻这一招不适合你。” 他愈说她愈模糊,“我到底做了什么惹你生气了?我不是没在你面前出现吗?我也没去骚扰你,我连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眼前,都不知道了,你到底要我承认什么?” “证据都在这里了,你还装的下去?!”他大力地把她受伤的手扯到她跟前,“好,既然你要装,那你告诉我,这个是怎么回事?” “伤?”她盯着被纱布缠着的手腕,精致的黛眉微微颦起,“我的手怎么会有伤?我什么时候弄伤的?” 闻言,黑眸倏地敛起,“我没想到你居然还演的下去!”他怒不可竭地瞪着她,有股想立刻把她宰掉的强烈冲动,“念羽熙,你真是一个孬种,敢自杀却不敢承认?哼!我今天总算认清了你的本性!” “自杀?!”他讥讽的话没给念羽熙带来难堪的感觉,反而引起她震惊的低呼声,“我没有!”她想也没想,立刻摇头否认这件事。 “没有?”冷峭的目光斜睨向她,薄唇微扯,摆明不信她的话。 “当然没有,我怎么可能会自杀,我……”还想否认时,脑海里隐约浮现的影子,让她倏地止住了口。凝起秀眉,她很努力地回想当时的情形。 她记得那时她因为很烦闷,所以买了一打啤酒回家,她也忘了自己喝了几瓶,只知道她喝到整个头非常昏沉,而且心情也愈来愈低落,这些一年来所受的委屈,在那时候,一并朝她席卷而来,她哭得很伤心,也流了好多泪……然后……然后…… 她抚着额头拼命地想。要完全想起那时的事,并不容易,因为她实在喝了太多的酒,她做了什么,她根本记不清楚。 “怎么,还想不起来?”他没好气地嘲弄道。 她的眉宇愈锁愈紧,费了好长的时间,才想起接下来的事。 死,这一个字急促地窜进她脑中。 美眸瞬间大瞠,她想起来了,她的确是自杀! 她不敢置信地捂住了嘴巴,对于自己喝醉之后,竟然会自杀的举动,感到震惊不已。她一直以为她够坚强,她可以熬得过去——看来,是她太高估了自己。 在她清醒时,或许可以时时告诫自己、警惕自己,更能蓄意把不快抛之脑后,命令自己不要去想。但,一旦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意识时,故作的坚强就以排山倒海之姿,朝她急涌而来,令她彻底崩溃。 未来对她而言,仿佛只剩一片黑暗,没有未来、没有希望,仿佛鬼迷了心窍,她觉得整个人变得好疲惫,令她不想再前进了,脑子塞满了“死”这个字,因此她才会兴起自我了断的念头! 见她似乎已经想起所有来龙去脉,他再度开口:“想起来了?答案如何?” 她脸色有些难看地看向他,很不愿,但却不得不承认,“对,我是自杀。” “这世上只有白痴才会自杀,我没想到,你会蠢到走这一条路!”听她亲口承认后,他再也捺不住气对她大声地怒吼。 “我曾经以为我不会,但是我没想到,我喝醉酒后,竟然会这么做。”这是否代表,她的心其实是很脆弱的? “你没事喝什么酒?我从来就不晓得,你的酒量有那么好,居然可以喝到七瓶啤酒!” “我心情烦。” “心情烦就学人家喝酒浇愁?”他不屑地冷哼,“那也要看你有没有那个能耐。” “你不用嘲笑我,你以为我喜欢?没事谁会想要喝酒浇愁?我只是一想到我的生日没人庆祝就算了,还要面临离婚和失去工作,以及失恋的多重打击,就更加伤心的不能自己,你能体会我的苦吗?!” “你没告诉我今天是你的生日。” “就算我说了又能如何?你会大发慈悲地饶了我一天,等到明天再和我离婚?”她扯着嘴角自嘲地道。 他皱着眉,未语。 他会如何,他也不晓得。 沉默了一会儿,他才重新开口:“总而言之,你做出自杀的举动,就是蠢。” 她咬紧下唇,无法反驳他的话。 “……不管如何,请你不要告诉我的家人,我不想他们为我担心。” 他睇了她一眼,随意地点了个头,算是答应她。 “谢谢。”扬起一抹充满温意的微笑,她别开头,不想让他看见她已经泛红的眼睛。 “不要想用眼泪来打动我,你该知道那没用的。”他故意冷漠地说道。 他不想看见她落泪的模样,这只会让他的心异常紧抽,他不喜欢这个现象,极度不喜欢……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哭了?”她好强的拼命眨眼睛,想尽办法要把差点夺眶而出的泪水,给眨回眼里去。 一抹复杂的神情,快速地从阎尊-脸上窜过,但速度之快,连他自己都还来不及察觉,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如果没有。那你的眼眶红个什么劲儿?” “我……我是因为眼睫毛掉到眼睛里,所以才……才……”她支吾着说不好一个谎言。 “你向来都不会说谎,所以想说谎骗人,还早得很,不过还好,你还晓得编出一个眼睫毛掉到眼睛里的借口,没愚蠢到用‘沙子跑到眼睛’,这个烂到连小孩子都不信的谎话来骗人。” 她脸一红,头垂得更低了。 不晓得为什么,他忽然觉得她红着脸的样子很可爱,令他兴起想逗弄她的想法……他以前为什么从未如此觉得过? 黑眸里露出不解的迷惘,他愈来愈不晓得自己在想什么,他的心似乎飞出了他的控制…… 第四章 “你怎么可以这么傻?!”谭烈飒一接到念羽熙自杀的消息后,立即丢下手中的所有事务,飞也似地赶到医院探望她,一看到她,他就忍不住斥责起她来。 “很抱歉。”她充满歉意地低道。 “性命是你自己的,你对我道歉没用,你该道歉的对象,是你自己。” 她苦笑了下,不发一语。 见她郁郁寡欢的样子,他深深地叹了口气,不忍再去责备她,“算了,我不再骂你了,你现在感觉如何?手还痛不痛?” “痛,怎么不痛,伤口偶尔会隐隐抽痛,难受得很。”她咕嘀抱怨着。 “那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想不开。” “只要我不再喝到酩酊大醉,我就不会想不开。” “那我是不是得二十四小时,紧盯着你的一举一动才行?” “如果你想让你的公司倒闭的话,我不反对,反正我一个人在医院也闷得慌,有人自愿牺牲一个公司来陪我,我乐意之至。” 他没好气地睇了她一眼,“会开玩笑了?” “我是在强颜欢笑。” “少扯了你。”他嗤了声,“我就说,你一向是那么坚强,一个可以在尊-身边,无怨无悔付出那么多,却都不吭一声的人,怎么可能会去寻短,你真的跌破了大家的眼镜。” “……故作坚强罗!”她耸耸肩,说得很轻松自在,但谭烈飒仍听出来她是真的在“故作坚强”。 为了不让她再沉浸在悲伤的情绪中,他改口道:“医生有没有说你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不晓得,他只叫我安心的在医院养伤,等好了之后再出院,其余的什么都没跟我说。” “看情形,应该是尊-已经全部交代好了,那你就安心住下来,以后我会多来陪你,免得你闷得发慌。” “不用了,刚才是在开你玩笑,你的公司有多忙,我也清楚,如果因为我而延误到你的公事,害你损失了什么,我可承担不起。” “为了你,少赚些钱也值得。”他别有用意地轻道。 她以为他在说笑,不以为意地轻笑了下,“好动听的话。”为什么这么些话,不是出自阎尊-的口中?她落寞地心忖。 “我是说真的。”他认真地说着。 “好啦!我知道你对我最好了,这样行吧?”她仍是没察觉出他的真正心意。 见状,谭烈飒不着痕迹地轻叹了口气,不晓得究竟是要怪念羽熙的迟钝,还是怪他自己没用,始终鼓不起勇气对她表明心意。 他们完全没发现,刚才他们的所有对话,全纳入了站在病房门外的阎尊-眼底。 最开始他也摸不着自己的想法,不知道为什么他在公司时,心里却一直惦记着在医院里的念羽熙。 他曾再三告诫自己不要去想她,但他老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思绪,因此他索性放下工作,在路上买了一束花,想来看看她。 岂知在他甫开门要进去的那一刹那,耳边传来谭烈飒及念羽熙的谈话声,岭他立即停住了开门的动作,透过那微开的门缝,望着里头的二人。 看着他们有说有笑的模样,心底逐渐泛生的异样,让他不自觉的感到愤怒。 尤其在他发现谭烈飒对念羽熙说话的语气中,所蕴涵的特殊情感时,他的愤怒陡地升到最高点。 他不晓得他为什么会那么生气,他只知道他非常火大,大到甚至想冲进去,把谭烈飒给轰离念羽熙身边。 手中的花束被他不知不觉的紧握给捏烂了一些,无情的薄唇极度不悦地抿起,英俊的脸庞更是绷得死紧。 他一定是疯了才会这样,否则他不会满脑子都是奇怪的想法。 当初他们大家也是经常这么说说笑笑,那时他一点感觉也没有,为什么这个时候,他却会怒意陡生?为什么他的胸膛里,像有把火正熊熊燃旺?!这是前所未有的事,他究竟是怎么了?! “对了,你有没有想吃什么?我去帮你买。”谭烈飒脸上挂着温柔和煦的笑容询问着她。 “你不提,我都忘了肚子饿,”她看下手表,“哇!都中午了,你午餐吃过了吗?” 他摇头。 “那我们一起到医院的餐厅用餐,如何?” “你方便吗?” “当然,我只是手受伤,又不是脚受伤。” 她移下床,谭烈飒立即上前帮她拿点滴,并扶着她,在他们准备朝门口移动时,才愕然发现到阎尊-的身影,二人均是一怔。 他目光阴冷地瞪着他们二人,唇边挂着一抹讥讽的笑,看起来刺眼极了。 “你们要去哪?”既然被发现,他只有大方的推开门走进,并把差点被他弄凋的花束,插到病床旁柜子上的花瓶里。 “尊-,你什么时候来的?”谭烈飒有些心虚地问道,生怕被他听见他刚才对念羽熙说的话,念羽熙听不出他话里的涵义,但阎尊-一定懂。 “你问这个问题很奇怪,大部分的人不是都该问‘你怎么会来的’,你问的问题好特别。” 阎尊勖目光犀利地对上他的眼,全身刻意散发出的敌意,谭烈飒知道,他一定听见了。 他有些尴尬的别开脸,虽然阎尊-和念羽熙已经离婚,二人再也没有任何关系,就算他开始追求念羽熙,阎尊-也没理由、更没身份说什么,只是,他仍无法理直气壮地直视他的眼,原因无他,因为他是他的好友。 念羽熙不了解其中内幕,纳闷地开口:“你说的没错,我们是该问你,你怎么会来的?” 阎尊-的目光从谭烈飒脸上,移到他扶着她的地方,谭烈飒敏锐地感觉到,仿佛有两道杀人的目光停留在他扶住念羽熙的手,他缓缓地缩了回去,并自动退后一小步,把二人的距离拉开。 见状,阎尊-才满意地把目光移向念羽熙,“我不能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指,你为什么会来?” “来看我费了一番工夫救的人,有没有自救,不行?”、 “不是不行,只起觉得很不可思议。”她实话实说。 “不可思议?”他挑高浓眉,“太令你感到受宠若惊了?” 她迟疑了一会儿,才轻轻地点下头,她不以为她在他心中占有一席之地,所以当然不认为,他是因为担心她,才来看她的。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或有什么问题要问我?”她猜测他来看她的原因。 “如果我说没有,你信不信?”他漠然地反问她。 没有?这怎么可能!她的眉毛打了快几十个结了。 “看你的表情,似乎不相信我的话。” 她没有回答他,只是一径地直视着他,想从他的表情揣测他的真正想法。 “看来我们有欠沟通,我不反对借由午餐时间来进行。” “可是我要和烈飒他……” “呃!我看,我还是先把时间让给你们好了,我想你们的问题比较迫切。”谭烈飒不等念羽熙把话说完,自动开口退出,“羽熙,那我先走了,下回有空,我会再来看你的。” “可是,我们刚才不是说好,要……” 他对她露出一抹微笑,“以后有机会我再请你,我走了。拜拜!” “拜拜!” 临走前,谭烈飒若有所思地望了阎尊-一眼,隐约感觉到,阎尊-似乎有某个地方改变了,只是他并不知道他究竟是哪改变了。 jjwxcjjwxcjjwxc 这顿饭吃下来,念羽熙感到别扭极了,因为几乎有一半以上的时间,阎尊-都紧紧盯着她看。 她起初还以为,是自己哪里不对劲,比如衣服钮扣扣错或什么的,但她看了一下自己,并没什么地方有异样,所以她真不晓得,他到底是在看她什么。 她把口中的饭嚼完吞下后,放下手中的筷子,终于决定抬头问他。 “你为什么从刚才就一直看我?” “我也想知道。”薄唇微扯,口吻隐含着些微的自我嘲弄。 照理说,这些年来,他应该看她看到不想再看了,对她应该也是再熟悉不过的,可此刻他竟然像是第一次才看清她的长相般,就这么沉沦在她惊人的美貌之中。 她秀眉微蹙,“什么意思?” “念羽熙。”他突然咀嚼起她的名字来。 “怎么?”她以为他是在唤她,因此回应了声。 他抬起头,深深地凝望着她,深邃的黑眸不停的在她的娇容上搜寻着。 在她以为时间将过了一世纪之久,他终于开口!“你长得很漂亮。”而且连名字都很美,他现在才发现这个事实,以前他为什么从未发觉? 闻言,她一愣,“我不懂你的意思。” “我在称赞你的外表。” “呃……那我该说谢谢吗?”她一时反应不过来,显得有些呆滞。 阎尊-在夸她美丽?他不会到现在才发现,她长得很好看吧?! “你怎么突然——” “因为我现在才发现。” 果然如她所料! “可是我在你身边待了七年了,你现在才发现我长得很漂亮?!这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她忍不住地质问他。 “事实就是如此。” “那以前每个人都对你说,你有个很美丽的秘书时,你的想法是什么?” “他们的眼睛八成放在口袋里。”他略微保守的回答,事实上,他都当他们眼睛瞎了。 应该是你的眼睛放在口袋里才对吧!她在心底这么说着。 “……你和烈飒的关系有多好?” “我们有多好你很清楚,我们是好朋友,就像你和他一样。” “我要你告诉我,你们有多好?” “我不晓得该怎么形容我们有多好,反正我觉得他是我的好朋友就对了。你和他不也是好朋友,你能形容的出你们之间有多好吗?阎尊-,你到底有什么问题?” “如果我告诉你,他可能对你有意思,你会有什么感觉?”他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听到他话后的反应。 “不可能!”念羽熙想也没想,就否定了这个可能性,“我和他纯粹是好朋友,没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你不要误会我们。” “我只是说可能。” “半点可能性都没有。”她义正辞严地纠正他。 “你确定?”他扬眉。 “当然,烈飒只是比较关心我罢了,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不是吗?” “我不这么认为。” “你想太多了。” 他轻轻地勾起唇角,森冷地说道:“你猜猜,刚才在病房里,我看见你们有说有笑时,我心底滑过的感觉是什么?” 盯着他一副山雨欲来的表情,她忽然心生不妙,小心翼翼地轻问:“什么?” “背叛。”他缓缓地吐出这两个字。 闻言,她倒抽了口气,难以置信地瞠大圆眸。 “背叛?!”她不可思议地低呼,“你认为我和他——和他——”她情绪激动地猛站起身子,却因为太过突然,导致眼前一阵昏眩,她连忙一手扶住桌子,一手抚着头,避免摔倒。 她先前失血过多,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又太过激动,难怪身体会受不住。 “老天!”她难受地闭上了眼,表情痛苦万分。 但就算她生理再怎么痛,也绝对比不过心里的痛,等昏眩感过去后,她才重新睁开眼睛,受伤地瞪着他。 “我真想不到,这种话会从你口中说出来,你不喜欢我,所以不相信我也就罢了,你居然连自己的好友也怀疑?!烈飒的为人如何,你难道不晓得吗?你也不要忘了,当初是他提议让我们结婚的。” “我会查出他为什么这么做,但,我几乎可以很确定的告诉你,他对你一定有特别的感情存在,你傻,我可不傻。” “阎尊-!”她受不了地尖叫。 “还有,我必须再告诉你一点,不管我喜不喜欢你,也不管我们是不是已经离婚,但,我绝不可能让你们有任何机会在一起,所以我下了一个决定,你可以猜猜看,是什么决定。” 她惶恐地盯着他,为他接下去可能说出口的话,而感到恐惧。 他噙着令人胆寒的笑容倾向她,在她耳边徐缓地吐出他的决定后,她再也发不出半点声音,只能揪紧胸口的衣服,惊恐地望入他无情的黑眸。 天!她倒抽了口气,怀疑自己耳里听到的,他居然要她……要她—— jjwxcjjwxcjjwxc 情妇! 他要她做他的情妇?! 冷汗从念羽熙那饱满的额际,缓缓滑落,在她以为时间将过一世纪之久,耳边再度传来他一贯嘲弄她的音调。 “你不是很爱我?我肯重新接受你,你该高兴的,不是吗?怎么这会儿吓得说不出半句话来了?嗯?” 他愈是低柔的嗓音,愈让她觉得寒毛直耸。 天才晓得他说话的语气里,包含了多少强烈的威胁,她知道,她没有说“不”的权利。 当她从震惊中回过神后,立刻抗议出声,“你不可以这么做!” “相信我,我当然可以。” “不!你不行,我不会答应的,我绝不会答应的!” “你必须答应。” “你休想!”她若答应他的要求,这不仅是对她的侮辱,更是间接承认了谭烈飒真的对她有意思,所以无论如何,她一定不能答应他,死都不行答应! “你该很清楚我的能耐才是,如果你敢拒绝的话,别怪我没提醒你,你父亲当初可是很不赞成我们的婚姻,是我们表现出真的很恩爱的模样,才让他点头,我还记得他似乎有高血压,如果我把我们结婚的真相告诉他,不晓得你父亲会不会因而气到高血压发作?” 他不要的东西,除非他愿意,否则绝不会拱手让人的,尤其她还曾是他的妻子,他更不可能把她让给谭烈飒。 不过有一点他似乎忘了,那就是他对他不要的东西,向来都是随人处置的,既然不要了,他就不会再多留恋什么,谁要就自行拿走,他不会在乎。 但对于念羽熙,他似乎多了一种他自己也还搞不懂的情愫存在,否则他不会失常的执意要把她留下。 可惜,他从头到尾,都没发现自己的心情…… “你在威胁我?!”她不敢置信地怒视着他。 他扬唇浅笑,“我是。” “阎尊-,你怎么可以!” “我就是可以。” “你——” “我不会给你任何时间考虑,因为我只要一个答案,所以我要你现在立刻就回答我,当然,如果答案不是我要的那个,届时有什么后果,你可要自己承担。”拿她的家人当筹码,他不信她不会乖乖妥协。 “我——”她很想大声对他说不,可是…… “如何?” 她咬紧下唇地别开脸,她知道她还是无法把“不”字说出口。 见状,他很满意地点头。 “很好,那么出院后,你就搬到我住的地方,我会派人先把你的东西搬过去,亲爱的羽熙,我想,你将会有一段很特别,而且绝对会特别到让你今生难忘,十足刻骨铭心的全新生活,希望你能好好享受。” 如鬼魅般诅咒的声音,不停地在她耳边缭绕,她惊恐地捂住耳朵,拼命地摇着头,想尽办法要把他的声音,从她的世界摒除掉,可惜她失败了。 不要 第五章 逃! 她一定要逃离这里! 她一定要!念羽熙不断在心中,这么告诉自己。 在她住院的这段期间内,就算阎尊-没空亲自来看守着她,也会派一名看护,二十四小时地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因为他猜得到,她一定会无所不用其极地逃离这里。 她试了好几次,都宣告失败,在完全无计可施之下,她终于决定狠下心,趁着看护转身背对她要拿东西的机会,拿起柜子上的热水瓶,大力地往看护的头上一砸,看护当场惨叫出声,痛到倒在地上爬不起来。 “对不起!”她仓促地向看护道了声歉后,捉起她的衣服,就往医院大门的方向冲去。 在几乎快成功之际,她却倒霉的在门口,遇上正要来看她的阎尊-,她大惊失色,立即转身往回疾跑而去。 阎尊-当然看见她了,当他发现她居然可以逃到这来后,一股怒火直往上飙,他不敢想象,如果他晚来一分钟的话,她是不是就逃脱成功了,那个该死的看护,很明显的严重失了职,回头他一定要她好看! “站住!念羽熙你给我站住!”他在她后头怒吼着,可惜他声音吼得愈大声,她跑得愈快。 “该死的,念羽熙,你再不停下来,到时要是被我捉到,我一定会扒了你一层皮!”他紧迫不舍地跟在后头,并且不断地对她撂下狠话。 二人一追一跑的情形,在医院引起了不少人的侧目。 “唔!”突来的一阵昏眩,让念羽熙不自觉地放慢了奔跑的速度,她的伤势尚未完全复原,现在如此剧烈的奔跑,无怪乎会引起昏眩。 她的头好昏好重! “看你还要往哪跑!”在她逐渐慢下来的同时,阎尊-轻易的就追上她。 听到他的声音,她慌张地转过身瞪着他,一方面要忽视愈来愈严重的昏沉,一方面还要防止他捉到她,她发现,这不是件容易的事,尤其在她体力愈来愈不支的时候。 她抚着墙壁,不断的往后退,口中还不服输地警告他不要接近她,虽然她的声音有气无力,听起来一点分量也没有。 “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逃跑?我开始怀疑,你是聪明过了头,还是愚蠢到了极点!”他伸手要捉她,却被她敏捷地躲掉了,这个举动无疑是在他早就高涨的怒火上加油。 黑眸一沉,他愤怒地低喝,“过来!” “不……”她摇着头,眼前阎尊-的影子,已经由一个变成三个,她知道自己再也支撑不了多久。 但,她还是不肯放弃,她好不容易才逃出来,她几乎要成功了!她若没撑到最后一秒钟,她不甘愿,她真的不甘愿! “过来!”他厉声大喝,怒气明显比刚才还要更大。 她的脸色愈来愈苍白,眼前的景象更是全部旋转起来,她再也看不清眼前的任何一样东西,连阎尊-的脸也看不到了,她只知道,天跟地都混淆在一块,像漩涡般把她吸了去,她不支地踉跄了下。 似乎是察觉她的异样,阎尊-正要举步移向她时,就看见她整个人瘫软下来,他一惊,匆忙地跑向她,在她倒地的前一刻,及时抱住她。 “念羽熙?念羽熙!”见念羽熙早就失去了所有意识,他低咒一声,飞快地抱起她,朝她的病房急奔而去,并且以最快的速度,把医生给找来—— jjwxcjjwxcjjwxc 她恨死了她的伤,如果没那个伤,她现在绝对可以成功的逃走,真是该死极了! 可恶! 念羽熙自从苏醒过来后,就不断地责骂着自己。 阎尊-踏入病房,就看见她生气地捶着床铺的景象。他冷冷地瞥了她幼稚的举动一眼,径自帮她收拾东西。 察觉他的到来,念羽熙立刻停止孩子气的行为,蹙着眉盯着他。 “你在干吗?”她口气不佳地质问他。 “你有眼睛可以自己看。” “我当然有眼睛可以自己看,问题是,你收拾我的东西做什么?”得不到答案,她忍不住扬高了音调。 “我已经帮你办好出院手续,你可以出院了。” “出院?!”她瞬间花容失色,“我伤还没好,怎么可以出院?!”一旦出了院,那她就再也没有任何可以逃脱的机会了! “你以为住院不用花钱?想把医院当成了免费旅馆,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他冷哼一声。 “我可以花自己的钱。” “你认为我会和你计较这种小钱?” “和别人或许不会,但对我,我就不能确定了。”尤其在她昏倒前,他还是一副想杀了她的模样,因此他非常有可能会因一些鸡毛蒜事,就来找她麻烦。 “算你有自知之明,不过很遗憾,你这次猜错了,我只想尽快让你搬进我住的地方而已。” “给我理由。” 觑了她一眼,他才缓缓说出事情真相,“刚才我接到澧浚打来的电话,他说我妈现在就在我住的地方,等我们回去。” 她一定是听到什么风声,所以才想要亲自来证实,而且连给他准备的时间都没有,直接就杀到他的住处等他。 幸亏契澧浚本来是要到他住的地方找他,才阴错阳差的发现这件事,进而打电话警告他,否则等他回去时,肯定无法对他母亲交代。 “妈在你住的地方?!她去那里做什么?”她问的很顺,直到对上阎尊-那奇怪的眼神,才猛地忆起,她已经失去了喊他母亲为妈的权利了。 她顿了一下,立刻改口,“呃!我指的是伯母,自日从我们结婚后,她不是就不曾冉北上来找你?这次她怎会突然心血来潮?” “不是心血来潮,她八成是听到我们已经离婚的消息,所以想赶来证实的。” “这跟我现在出院去你家有什么关连?”他们的的确确是离婚了,就算她去到那,也不能抹煞他们离婚的事实。 “我暂时不打算让他们知道,我们已经离婚。” “为什么?”她讶异地看着他。 “因为一旦让他们知道我们离婚了,那我还能留你在我身边吗?亲爱的羽熙,我看起来应该不像是那么愚蠢的人,对不对?”他嘲弄地扬着好看的浓眉。 闻言,她错愕地瞠大美眸,不敢置信地瞅着他,“那你以为我会傻到有机会让自己得救,却白白让它流逝,更甚的,我还帮你亲手毁了它?我不以为我是这样的一个人。” “也许你不是,但你一定要。” “你在做梦!”她才不会笨到,把自己深陷在苦海里,动弹不得。 虽然她曾经这么笨过,因为她把自己嫁给了阎尊-,还无怨无悔的守在他身边,帮他做好一切的事,但,人虽笨过一次,不代表就会笨第二次! “难道你真的不怕我对你的父母,做出什么事?”他懒懒地提醒她。 “你不要欺人太甚!”她怒不可遏地对他吼着。 “如果我就是要这样呢?” “阎尊-!”她咬牙切齿地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块,“你这个人怎么那么过分!” “你不是早该摸熟了我的个性?我对敌人,向来不会心软。” 敌人?!她惊喘一声,他把她当成了敌人?! “我才不是你的敌人!”她大声地反驳他的活。 “凡是背叛我的人,就是我的敌人。”他淡淡地说道。 “我没有背叛。” “有没有,我自会判定。” “阎尊-,你真的很——很——”她已经找不出可以批评他的话了。 敌人……呵!她是他的敌人…… 美眸拂上一层薄雾,她忙低下头,避免被阎尊-发现她的悲切。 沉默半晌,她才深吸了口气,确定自己不会在他面前,泄露内心的想法后,她重新抬起头,对他扬起一朵绝美的笑靥。 “好!我接受你的威胁,我可以假装没有和你离婚。”既然他把她当成敌人来看待,那她倒想看看,他到底要把她逼到什么样的绝境,才肯罢休! 要整她?她等着看,看他还要设计多少苦难让她承受。 她对自己有信心,只要她可以冷静下来,她一定可以熬过、甚至闪过他的任何攻击。 她不会轻易就被他给打败,阎尊-,如果真以为可以那么轻易的就斗败她,那他就大错特错了! 他把她列为他的敌人,代表其实他是知道她的底限在哪,她的能力他清楚得很,所以,他都那么看得起她了,她又何必把自己搞得那么卑微? 从现在起,她会打起全副精神和他应战,她会让他知道,失去她已经是一件多么错误的事,再加上把她误列为敌人,这会是他这辈子做过,错到最彻底的两件事! 她突来的大转变,令阎尊-不得不多看她一眼,瞧她脸上散发出来那副信誓旦旦、自信饱满的模样,他很想知道,她在那一瞬间,脑袋里想的是什么东西,是否和他有关? 一定是的,只是他有预感,绝非好事……看来,以后他得多花点心思留意她了…… jjwxcjjwxcjjwxc 果然,阎尊勋才一进门,就看见他母亲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着他,他不着痕迹地把原本走在他后头的念羽熙,给搂进怀里,假装是在搀扶她。 念羽熙当然也看见他母亲在场,因此很配合的像个娇弱的小女人似的,偎在他怀里。 阎尊-假装现在才发现他母亲来找他,故意露出惊讶的表情,“妈,你怎么突然会来我这?” 他在外头可以胡乱非为没错,但他绝不会让他做的事,传到他母亲耳里,因为他不想让他母亲为他操心。 其实他并不是一开始,就出生在富贵人家,他今天所有的成就,全都是靠他亲手打拼下来。 他出生时,他们家很穷,全家只靠他父亲做苦工得来的微薄薪水过活,原本还能求个温饱,可是在他五岁时,父亲却因一次意外而过世,剩下没有任何工作能力的他,及母亲二人,相依为命。 他母亲天生是很娇弱的人,所以无法出外做事,但为了养活他,她很努力地一家一家工厂去找工作,为了让他受良好的教育,她兼了好几个工作,劳心劳力地把他拉拔到大。 因此他曾发过誓,总有一天,他一定会出人头地,而且他绝不会拂逆母亲,她对他的付出,他拿一点一滴看在眼里。 也就是因为他母亲含辛茹苦的把他养大,所以就算他曾经抱持着独身主义,不想结婚,但他还是为了顺应母亲的希望,和念羽熙结了婚。 幸亏念羽熙很得他母亲的心,他母亲经常对她赞不绝口,说有她在,她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婆婆。 真不晓得她给他母亲灌了什么迷汤,才让她对她那么疼爱有加,更因为这样,他和她离婚的事.绝不能让他母亲知道,他不想让她伤心。 听到他的声音,阎母朝他们的方向看过去,正想开口质问他,她所听说他和念羽熙离婚的事,没想到就看见他扶着念羽熙的景象,她一愣,所有话瞬间吞了回去。 “你们……” “我们?”阎尊-佯装非常疼惜念羽熙的模样,把她扶到他母亲附近的沙发坐下,“我们怎样了?” “你们不是已经离婚了吗?”阎母呆愕地问。 “离婚?妈,你从哪听来的小道消息?”阎尊-讪笑出声,走到厨房帮念羽熙倒了杯温水,递给她,“喝点水。” 她对他微微一笑,“嗯。” 接着他就在她身边坐下,手还很自然的伸过她的肩膀拥着她,“我和羽熙很好,为什么要离婚?羽熙,你说是不是?” 念羽熙轻轻地点下头,顺着他的话接下去,“妈,我们很相爱,怎么可能会离婚,这是不可能的。” “我去你的公司问过,他们说你把羽熙给辞掉了,不是吗?无缘无故你辞掉她做什么?她不是在你身边做得好好的吗?”阎母提出疑问。 “那是因为羽熙怀孕了,我不想再让她那么累,所以才叫她把公司的工作辞掉,专心在家里待产。”阎尊-早想好一套说辞,准备来应付他母亲。 “怀孕?!”阎母一听到他说的话,立刻露出惊喜的表情,“这是真的吗?羽熙,你真的怀孕了?!‘’ 念羽熙当然也被他突来的一番话吓了一跳,她根本没怀孕,亏他想的出这种谎言。 她连忙稳住惊讶的心,对他母亲展开一抹害羞的怯笑,“刚发现没多久。” “有没有给医生看过?医生怎么说?孩子现在几个月大了?”阎母高兴地直追问她。 “才两个多月而已,所以还看不出什么迹象。” “很好很好!”阎母很满意地笑了,“怀孕后,很多事就要很小心,还有很多忌讳,有空我再慢慢告诉你。” “嗯。” “对了,你手上怎么包扎起来?受了什么伤吗?严不严重?” “那是她出车祸时受的伤,虽然没什么大碍,但医生说她可能会有小产的迹象,所以让她在医院住院观察几天,直到今天医生宣布孩子没事后,我才替她办出院回家休养。”回答的是阎尊。 “出车祸?!阎母大惊失色,“天哪,这么严重的事,你们夫妻怎么没半个人告诉我?!” “妈,是我叫尊-不要告诉你的,因为我不想让你担心,再说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念羽熙赶紧安抚阎母,“我也没告诉我爸妈他们,我真的不想让你们为我担心,这样我会过意不去。” “什么叫过意不去?你是我的媳妇,等于我的女儿一样,天底下哪有母亲关心自己的女儿,会让女儿觉得过意不去的?羽熙,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她淡淡地笑着,“我只想你们过得很快乐。” “你呀!就是太会为别人想,从不肯多为自己想想,你这种个性很容易吃亏的,幸好你是遇上了尊-,他晓得你的好,否则要是遇上了别的男人,他们可不见得都能理解你的付出,届时你的心血就只能付诸流水,白白浪费你的青春,多划不来。” 阎母的话同时刺进了两个人心里,念羽熙勉强让自己脸上不要泄露出悲伤的神情,而阎尊-则攒紧眉宇。一语不发地盯着她眼底不经意流露出的苦涩。 “对了,既然你们没离婚,那怎么会传出你们离婚的消息?” “这个……”念羽熙看向阎尊-,打算把这个问题丢给他来回答。 “这当然是谣传,妈,你不要随便听人家乱嚼舌根,没的事。”他淡然地回答,仿佛这个谣传他并不放在心上。 阎母点点头,像是信了儿子的话,但忽地好像又想到什么,遂又问道:“对了,这个家我找不到半样属于羽熙的东西,如果你们没离婚,为什么羽熙的东西全不见踪影?” 念羽熙很想告诉她,就算他们还没离婚时,这里也不曾有过她的东西,但她知道,这个事实是不能让阎母知道的,因此她只好默不作声,反正她不说,阎尊-一定会说,她说跟不说都无妨。 二人似乎存在着无形的默契,阎尊-莫名的就是知道,她不会回答这个问题,因此径自开口解释:“事实上,我和羽熙的东西,都分别放在各自婚前住的房子里。” “什么?!我怎么从不知道有这回事的?你们是夫妻,各自的东西放在各自住的地方。这算哪门子夫妻?难道你们两个每次在我面前那么恩爱,都只是在演戏给我看的?”阎母立刻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 她虽老,但头脑还很清楚,她一直以为他们夫妻很相爱,因为她完全看不出他们其实没爱着对方的踪迹,难道她错了?是他们演技太好,连她都骗过去? 闻言,念羽熙连忙出声,把事情给扛下来,“妈,这是我要求的,不关尊-的事。” “你要求的?你要求这么奇怪的事做什么?你不是很爱尊勋吗?”阎母愈听,愈觉得他们这对夫妻的生活模式,太过古怪。 “是这样子的,妈你也知道我是尊-的秘书,早上和他在一块,然后晚上回到家后,又要处在一块,彼此一点喘息的空间都没有,我很爱尊-,所以才坚持我要住在原来的地方,偶尔他来我那过夜,偶尔我来这里过夜,大家都留有自己的一个空间,这样不是很好吗? 再说,我也怕他会太早看腻我,毕竟我们还要共同生活几十年,我总是要让他对我时时刻刻,都存着新鲜感,不是吗?因此,我不得不提出这个要求,尊-也同意我这么做,我们是商量过的。” “是这样吗?”阎母把怀疑的目光移到儿子睑上。只见阎尊-态度自若地给她一个肯定的颔首,一点心虚的意味也没有。 “唉!我真搞不懂你们年轻人的想法,夫妻分开住叫好?真是怪到了极点。”她很难接受地喃喃自语。 想当年,她的那个时代,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情发生、现代的人脑子里,都不晓得装些什么,夫妻不是就该住在一块的吗?居然还有分开住的!又不是夫妻感情不好,学人家搞什么分居?怪啊! 阎尊-扯开一抹微笑,“妈,你不用担心,现在我已经决定让羽熙搬到我这里住了,她受了伤又有孕在身,我若没在她身旁看着她,根本放心不下。” “哎呀!我怎么没想到,她刚出院,该好好休息的,我居然还拉着你们在这聊那么多,尊-,快把羽熙扶到房间休息,今天你老妈我亲自下厨帮你们煮些东西,顺便炖些补品给羽熙补补身子,你看她多瘦。怀孕是很累人的事,不多吃点补品,是会累惨的。” 念羽熙才想开口说不用时,阎尊-就早她一步开口,阻止了她的发言机会。 “这真是一个好主意,妈你等我一会儿,我把羽熙扶到房里休息后,再载你去附近的超市买菜。” “好啊!”阎母开心地直点头,“我正有这打算。” “那羽熙,我扶你回房。” “嗯……” 望着阎尊-小心翼翼搀扶念羽熙回房的背影,阎母脸上的笑意换成了一片迷惘,不晓得为什么,她一听到尊-离婚的消息后,她的心底好像有一种预料得到的感觉,真是怪了,她怎么会有那么奇怪的想法? 而且这次北上看到他们,虽然他们看起来还是很恩爱,但一股形容不上来的窒闷,却一直哽在她心头,就算她提出来的问题,都有得到很好的解答,但,她还是觉得他们之间弥漫的气氛很怪异…… 最好是她老太婆想太多,毕竟她真的很喜欢羽熙这个媳妇,能娶到她的人是再幸福不过了,希望儿子懂得惜福…… 第六章 “撒一个谎后,就必须撒更多的谎,来圆这个谎。”回到房间后,念羽熙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这句。 阎尊-瞥了她一眼,并未接口。 “你不该撒那个谎的。”她坐在床铺,仰头看着他。 “我根本没怀孕不是吗?这件事你和我都很清楚,你要我的肚子临时到哪去找一个已经两个多月大的胎儿?变魔术吗?” “不撒这个谎,无法让我母亲相信我们之间并无任何异样,我们依旧相爱,更无法替我无缘无故辞掉你,找到最好的说辞。” “谁说的,你可以说是我身心觉得疲乏,想休息一阵子,不管是什么借口,都比说我怀孕好。”她反驳道。 “我不想和你争论这个,现在我要和妈出去,你最好保证,不会趁这个时候消失不见,要不,后果自行负责。”冷峻的目光斜射向她,缓缓地警告她。 她扯着嘴角,不悦地冷嗤了声。 这个男人,动不动就警告她,她以为她真的会怕他吗?如果他不用她的父母来威胁她,她会乖乖的任他为所欲为?! 他的性子她摸得太熟太透了,她知道他的底限在哪,所以她只要不超过那个底限,他是不会真的对她怎样的。 “你还没回答我o” “我以为我不需要回答,你自然知道答案。”她说话的语气充满讽刺。 他冷睨了她一眼,转身步出卧室走向他母亲,“妈,我们可以走了。” “嗯!对了,羽熙害喜害得严不严重?还是她有没有特别想吃什么东西?有些孕妇怀孕时都会特别想吃一样东西,或特别想做一件事,她有没有?‘’ “这些症状我在她身上还没看过。” “都两个多月了,连害喜也没有?”他们边走她边问。 “每个怀孕的人,一定都会害喜吗?”阎尊-故意这么反问他母亲。 阎母想了下,“是听说有人比较好命,生孩子很轻松,一点症状也没有。” 闻言阎尊-扬唇一笑,“那羽熙一定是属于那种。” “最好如此,像我以前怀你时,吐的比别人厉害,站都站不了多久,哎呀!总而言之,你让我受尽了苦头就对了,连生产时都差点难产,害你爸吓的不敢再叫我替他生第二个,那你就知道你有多难缠了。” 他伸手按往下的电梯键,微微一笑,“所以我现在对你很孝顺,不是吗?” “孝顺?”阎母露出一个“你敢说我可不敢听”的表情,“你不要以为你这几年在外头做的事,我全被蒙在鼓里,在商场上手腕强硬得骇人,我是相信你,认为你会这么做,一定有你的道理,所以才没插手干预你,但是,很多时候,事情不用做到那么狠,留点后路给别人走,否则总有一天,你一定会后悔的。” 阎母语重心长的叹了口气,不晓得她的这一番话,是不是可以说得动儿子。 阎尊-若有所思地盯着他母亲,是他的错觉还是什么,否则他怎会觉得母亲似乎话中有话,仿佛想暗示他什么似的? “妈,如果你想对我说什么,直说无妨,我不会怎样的。” “我有想对你说什么吗?”阎母装傻道:“你想太多了吧!” “真的没有?”他十分怀疑。 “真的没有,啊!电梯来了,我们快进去。”阎母抛下阎尊-,径自快步地跨进电梯内。 盯着母亲的背影,阎-好笑地摇摇头,标准的鸵鸟心态。 “你还杵在那做什么?快进来啊!”阎母在电梯里头对他招着手。 “来了!” jjwxcjjwxcjjwxc 当阎尊-和他母亲手提着大包小包东西回到家里时,屋内的寂静显得有些不寻常,一抹疑虑从他脑海里迅速窜过。 为了证实他的猜测,他扬声喊着念羽熙的名字,可惜他等了半晌,始终没让他等到半点回音。 敢情她真的落跑了?! 看着他愈来愈难看的脸色,阎母连忙开口试图帮念羽熙说话。 “呃……尊-,也许羽熙是因为睡着了,所以没听见你在喊她,你先把东西拿到厨房去放,然后再回房去看看吧!” 他点头,依言把手里提的东西放到厨房的流理台上,“妈,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不用了,你去房里看看羽熙,等我做好饭再叫你们。” “嗯!那我回去房间了。”带着满腹质疑,他缓缓地朝他的房间走去,当他看见房间里毫无半个人影,他继续把家里能躲人的地方全找遍,确定念羽熙的的确确不在他家。 要不是他母亲在场,他一定当场发飙,冲出去逮回那个胆大包天的女人! 看着他到处寻找念羽熙的踪迹时,阎母就已经有股不妙的感觉,再看见他确定没找着念羽熙后,她不禁开始担心起来。 “他们这对年轻人,葫芦里不晓得在卖什么药,愈来愈叫人担心了。”她不安地低喃着。 从来就没有人敢屡次触犯他,只有她!只有她敢! 这是第几次了?!他已经再三警告她不准逃,她竟然把他的警告当成了耳边风,这个该死的女人,她非得把他的脾气撩到最高点,她才甘愿?! “可恶!”阎尊-握紧拳头,愤懑地狠狠低咒了声。 该死的女人,该死! jjwxcjjwxcjjwxc 阎母做了满桌的菜,全都是阎尊-及念羽熙喜欢吃的,只是在场的只有她和阎尊-而已,念羽熙到现在还不见踪影,阎母再也忍不住对阎尊-询问起她的下落。 “尊-,羽熙她人呢?” 正拿起碗想扒饭入口的阎尊勋,听见他母亲的询问后,顿了一下,还没开口回答,念羽熙就已踏入饭厅,乍见到她,黑眸快速闪过一丝愕意,他从没预期她会再出现的。 “啊!我回来的太晚了,妈你已经把菜都弄好了?”念羽熙面带歉意的望着阎母,“我以为你们不会那么快回来,所以就回我住的地方去拿点东西,想说赶回来时,还能帮你一起准备晚餐的,没想到妈的动作那么快。” 听见她的话,阎尊-这才发现她手上提着一个行李袋。 看见她,阎母自是高兴的不得了,一颗悬在半空中的心才缓缓放下。 “回来就好,快坐下,我们刚准备要开动而已,我炒了很多你喜欢吃的菜,你现在怀孕了,一定要多吃点,一人吃二人补,知不知道?”她热络的拉着念羽熙在她身边坐下,还不停的夹菜到她的碗里去。 念羽熙微笑地直点头,“我知道妈,今天我一定会把所有菜,全扫进肚子里去的。” “你回去拿什么东西?”阎尊-像是怀疑她的解释,冷冷地追问道。 她看向他,“一些保养品,你忘了把那些东西带过来,你要知道,保养品对女人有多重要,然后我还带了一些随身用品,就这样,没别的了。” “既然只拿这一点点东西,为什么需要花费那么久的时间?”他不悦地自然沉下脸色,忘了他母亲也在场。 念羽熙微蹙着秀眉,暗中对他使了个眼色。 阎尊-才猛地忆起,他们必须在他母亲面前,佯装成一对很恩爱的夫妻,他只好极度勉强地补充了几句话。 “你晓不晓得我有多担心你?你有孕在身又刚出院,如果在半路出了什么事,你叫我怎么办?而且你连个只字片语都没有,甚至也不打通电话给我,害我一个人紧张的像什么似的,在房间里头走过来走过去,地上都快给我磨出一条痕迹来了。”他硬拗着。 “塞车嘛!最近正逢选举期间,很多候选人的车队,把马路堵的水泄不通,我想快也快不了。”念羽熙理不直气不壮地解释着。 事实上,她是故意拖到这个时候才回来的,因为她就是想挑挑阎尊-的怒气,让他快气死的时候,她再突然出现,这样子,就算他再怎么气她,也无法对她怎样。 嘿嘿!这就是了解他脾气的好处,只要捉对了他的性子,想要在他面前作怪还不简单。 “真的是因为塞车?” “对呀!不然还有什么原因?”她故作不知地反问他。 轻扯着眉宇,瞥了她一眼,他还想说什么时,阎母忙不迭地早他一步开口堵住他的话。 “好了,有什么话等吃完饭再谈,快吃饭,再不吃菜都凉了。” “……好的,妈。”阎尊-表面上是顺了他母亲的话,但私底下,他还是投了一记“待会儿再和你好好谈”的眼神给念羽熙。 念羽熙假装没注意到他眼底的含义,用力地给他眨了下大眼,模样天真得很。 阎尊-几乎可以肯定,她绝对是故意这么慢才回来的,更肯定她是故意跟他装傻! 好啊!才和他离婚没多久,本性就全露出来了,以后慢慢的走着瞧吧,念羽熙,就让他看看她的能耐究竟到哪! 他可是非常期待最终的结果…… jjwxcjjwxcjjwxc 阎母决定住下几天,表面上是要好好照顾一下念羽熙,帮她调养身体,但实际上,却是想暗中观察他们这对夫妻,到底是什么样的状况,他们究竟背着她都在做些什么事。 也因为如此,念羽熙没办法,只能被迫住进阎尊-的房里,即使她知道阎尊-的习惯,她也无可奈何。 盯着他,她不晓得该开口说什么。 阎尊-从衣橱里拿了套休闲服出来,越过她走进浴室,等他再出来时,念羽熙还是保持那个姿势,坐在床上瞪着他。 浓眉微纠,他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你从刚才就一直盯着我看,我不晓得我有什么好让你看的。”他都洗好澡了,她的姿势还没变过,不累? “没什么。”她终于移开眼睛。 “换你去洗澡了。”他走到床边,掀开棉被躺了上去,一副准备就寝的模样。 她站起身瞪着他的举动,迟疑了半晌,才把从刚才就一直存在心里头的问题问出口:“我要睡哪?” “你以为你要睡哪?”他看向她,不耐地反问。 她以为她要睡哪?什么意思? 见她一脸茫然,他就知道她不懂他的意思,“我的房间除了这张床能睡人外,就只剩地板,如果你想睡冷冰冰的地板,我不反对。” “我为什么要睡地板?!” “那你为什么要问我‘你要睡哪’这个蠢问题?”他不悦地瞪了她一眼。 “可是你不是……” “我怎样?” “你……你不喜欢有人睡在你旁边,不是吗?”她小声地回答。 “我是不喜欢,但眼前这种情形,我又能如何?难道叫你去和妈一起睡?你别忘了,我家只有一问客房。” 的确,她皱皱鼻子,“好吧!那我委屈点好了。” “委屈?!”她的话引起他的不满,“什么叫你委屈点?委屈的人是我!请你搞清楚,这是我家,我的房间,我的床!所以委屈的人是我而不是你,你在那委屈个什么劲?!” “那又如何?是你硬要我来住的,可不是我自愿来你这住。” “你一定要现在和我争论这个问题?”他捺着性子说道,要不是因为他母亲就在对面房间,他可能就和她大吵起来了。 “我也很不想。” “既然不想,那你就立刻给我滚进浴室里去,”他手指向浴室,尽量压低嗓音吼了声。 她被他突来的吼声给吓了一跳,捂着心口,瞪圆杏眸,咕哝了几声,才慢吞吞的拿了自己的换洗衣物步入浴室。 “洗澡就洗澡,凶什么凶,怪人!”她边小声地嘀咕抱怨,边用眼角偷偷朝他的方向瞄去,想注意他有没有听见她偷骂他的声音。 可谁知道,当她眼光瞄过去时,床铺上早不见阎尊-的踪影,她讶然地瞠大眼,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人给捉住手臂并扳过身子。 她吓得下意识想拔声尖叫,但阎尊-眼明手快的捂住了她的嘴巴,阻止她发出高分贝的叫声,引来他母亲的注意。 “念羽熙,你似乎很喜欢惹我生气,这是你对我和你离婚的报复?还是我威胁你成为我情妇的报复?” 两颗黑白分明的眼珠子,灵活的转了一圈,然后又眨呀眨了几下,谁都知道她在假装可爱,来回避他的问题。 见状,阎尊-薄唇微勾,眉宇轻挑,“想玩游戏?” 似乎是读到了他那抹笑容不怀好意,她瞬间变得谨慎起来,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她困难地咽了口口水,呜呜地发出声音,并伸手要扳开他指住她嘴巴的手,但,只见他黑眸里闪过一丝邪恣的光芒后,她甚至还不及细想他有何意图时,就被他用他的唇取代了他的手堵住她的嘴。 咦?!她惊愕地急促猛眨眼。 “你知道我在刚才忽然想到什么吗?”他在她唇边低喃地问着。 她头往后仰,努力拉开二人的距离,因为他离她之近,就连在说话时,他的唇都会触碰到她的。 “回答我。”他伸手扣住她的后脑,把她压向自己,探出舌尖描绘着她完美的唇瓣,低声诱哄着她开口。 她嘴巴闭的死紧,美眸里更是闪着微惧的眼神。 他低声地笑着,浑厚的声音听起来舒服极了,只不过现在这个时候,并不适合让她沉迷在里头,她必须先搞清楚他究竟意欲何为。 舔了舔干燥的唇瓣,她还在脑中思索要如何让他放开她时,他却说出了他的想法——一个足以今她下巴脱臼的惊人想法。 第七章 这不是真的?! 她震惊的张大了嘴,半天都还吐不出半句话来,眼里写着满满的不信。 这绝对不是真的!绝对不是! 他一向不是疯狂的人,所以应该不会做出疯狂的事,更不可能说出她以为她听到的那句疯狂的话,所以一定是她听错了,再不然就是她误会了他的意思,一定是如此,绝对是如此,百分之百是如此,千真万确是如此! “你看起来好像在说服自己,相信你误解了我的意思。”屈起手指,轻轻划着她柔嫩的粉颈,他很惊讶的发现,原来她的皮肤这么细致,就像婴儿的皮肤般,今他爱不释手。 “难道不是?”她力求镇静地反问。 他耸了耸肩,在她松了口气的刹那,他却该死的回答了一个和耸肩完全背道而驰的答案来。 “当然不是,你解读的很正确,我的确就是那种想法。”他对着她勾起一抹性感的笑。 所有血液在他说完这句话的同时,轰地一声,全数往她的脑门直冲,她踉跄了下,几乎站不住脚的瘫软。 阎尊-扶住她腰,顺势让她倒在他怀里,“我是不是可以把你的反应,解读成惊喜过头?”他调侃地问她。 她虚弱地摇着头,久久才吐出“不”字的发音。 “来吧!我们得加把劲,要不然可赶不上你对我妈说的那个时间。”他拉着她走回床上。 她绝对不会想到,这就是他对她今天,故意演出几个小时失踪记的惩罚,一个一兼二顾的绝佳惩罚。 因为一旦她生下他的孩子后,他就可以对他母亲说出,其实他们已经离婚的事实,他相信届时他母亲一定不会有理由再说什么,毕竟当初她要他结婚的理由,不外乎是要他传宗接代罢了,他一旦如了她的意,她就不能要求他必须挽回念羽熙,或要他另外再去娶一个女人。 “再怎么加把劲,也没办法赶上我编的两个月身孕!”她脸色苍白地甩开他的手,低嚷着要他认清现实,“除非时光能倒流,否则就算我今天立即怀孕,也没办法把孩子瞬间变成两个月大。” 他居然要她怀他的孩子?! 他居然为了他母亲喜欢她,而就要让她怀他的孩子?! 不,她不要! 她终究会被他赶出去,更注定会自己一个人悲伤难过,但,她一个人也就够了,她可以很努力的说服自己遗忘他,只要时间够久,伤口一定可以痊愈。 可是若有了孩子,就不一样了,她不可能抛下孩子独自一人离开,就算她硬被逼走,她也绝对会想尽办法探望她的孩子,届时,她永远和阎尊-纠葛不清,想忘了他的愿望,将变成绝对不可能的事! 她不要这样,她不要一辈子都只能追着他过活,这样的日子太痛苦,她不要! “你说的没错,我同意你的看法。” 她紧瞅着他,等着他的下一句话。 “我们的的确确是追不回那失去的两个月,但,我们却可以开始下一个两个月,你说是不是?” 他的脸上依旧挂着那魅惑人心的笑,笑的念羽熙的心脏不由自主的狂跳起来。 他是个很英俊的男人,这是无庸置疑的,他也经常露出那迷人的笑,但那都不是针对她而故意露出,以前她偷偷瞄他时,他随便一个笑容,都可以让她一整天心脏跳的极不规律,更甭论现在这个笑容是针对她展露,而他更刻意在里头渗加了魅诱她的因素,她根本无法抵抗。 “不……”她摇着头,不断的轻吐着这个单音,只有她才晓得,这个“不”并不是在阻止阎尊-,而是告诫自己不许被他迷惑住。 看出她的挣扎,他唇边的笑意漾的更深了,“你想要我对不对?” 他就坐在床沿,像头瞄准猎物的豹,以慵懒惬意之姿,一步一步诱哄着他的猎物,往他设好的陷阱里跳。 她头摇得更大力了,身子更猛地退后了一大步,硬把二人的距离拉开。 见着她的举动,他没其他反应,只是轻轻的垂下了眼眸,掩饰住眸底嘲笑她的光芒,“不?你确定?” 她瞬间点头如捣蒜。 “啧,啧!”他轻摇着头,“你可真不老实。” “你胡说,我才没有!”她酡红着粉颊狡辩道。 “我胡说?”他微挑高好看的浓眉,“你才胡说,快过来我这里,你没听人家说,春宵一刻值千金?” 闻言,她的脸比刚才更加红通。 他平常老爱摆出一副不苟言笑的酷样,这会儿为了让她怀孕,竟纡尊降贵的勾引她?! “你不需要这么委屈自己。” “我委屈自己?”浓眉微皱,他委屈自己什么了? “尊-、羽熙?”阎母突来的敲门声,立刻拉走二人的注意力。 阎尊-走去开门,“妈?你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只是我刚才出来想倒杯水喝时,听见你们门缝里还传来灯光,所以想关心一下,这么晚了。你们怎么还不睡?还在讨论什么吗?” 阎母越过阎尊-探进他们的房内,看见念羽熙满脸红赧的站在房间角落,她好奇地扬声问她:“羽熙?你怎么了?怎么一个脸红成那样?” 念羽熙急忙捂着自己的双颊,尴尬的直挥手,“呃!妈,我没事。” “没事脸怎么会这么红,是不是生病了?你现在有孕在身,不比从前,要多注意自己的身子,知不知道?” 她昧着良心地点头,“我知道。” “妈,她不是生病,她是因为不好意思才脸红的。” “不好意思?”阎尊-的话拉回了阎母的目光,她看向他,表情不解,“什么意思?” “我刚才想和她上床,她拒绝我了,我则不死心的一直想说服她,所以才拖到现在还没就寝。”阎尊-很大方的把事实给说出来。 在房内的念羽熙,一听见他不害羞的把方才发生的事说出来后,低呼一声,羞愧的跳上床躲进棉被里去,不敢见人。 阎母早习惯他儿子的脸皮厚,所以当她听见他这么说时,并没太大的讶异,只是看见念羽熙这么不好意思,她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人家女孩子脸皮薄,这种房里事,你怎么可以那么大方的就说出来?” “我不以为有什么不能说的,夫妻间发生关系,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不是吗?” “别闹了,羽熙还怀着孕,不要让她太累。”她话中带话地拍拍他,“我回房去睡了。” 收到她的暗示,阎尊-会意地勾起唇角。 “妈你放心,我不会让她太累,至少会让她明天下得了床。” “你啊!”阎母无奈地直摇头,“真受不了你。” “妈,晚安。”他向母亲道了晚安,等她关上自己的房门并熄了灯后,他才折回房内。 等他把房门关上后,念羽熙就迫不及待的跳下床斥责他。 “阎尊-,我现在才知道,你的脸皮居然这么厚,你不晓得害羞两个字怎么写吗?!”她恼羞成怒地瞪他。 他挑着眉,盯着她发怒时仍美得动人的娇颜,他开始很纳闷,以前的他,为什么一直没察觉她的美丽,她就一直待在他身边不是吗?他们上班时间都在一起,他大有一整天的时间观察她。 可,他没有,就连他们成为夫妻以来的这段日子,他也不曾多花一分心思在她身上,她对他而言就像空气般,隐形的,看不到,却很重要。 等等,很重要?!她对他很重要?! 他被自己突然窜过的思绪给怔住,挂在脸上的笑容,也为此稍微褪去了一小角。 不可讳言的,在工作上,她的确给了他太多的帮助,尤其自从辞去她以后,更让他体会到,过去她帮他的忙究竟有多么多,多到他一想到,都会觉得万分不可思议。 他也从不知道,原来自己这么依赖她,突然间少了她,仿佛像失去了双灵活的手,做起事来变得碍手碍脚,致使他变得烦躁,变得比以前还冷酷,他…… 他的确因为她,而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了自己!敛起黑眸,对于这个结论,他感到浓浓的不悦。 她怎么可能改变得了他,她凭什么?!她算哪根葱哪根蒜,她怎么可能会——思绪就此打断,因为他知道,她就是该死的可能! 他忍不住低咒了声,“可恶!” 他无缘无故乍起的脾气,让念羽熙倏地起了防备心,她快速地远离他,美丽的眸子更是非常小心地注意着他脸上的表情。 她知道,他一定突然想到了什么,才会让他莫名其妙的发火,而导火线绝对是她,因为现在在场的只有她一个,别无他人。 “阎尊-,我警告你,我不管你想到什么,但我劝你不要对我动手动脚,你用言语伤害我,我可以原谅你,但我万万不能接受你动粗,如果你敢打我半下的话,我就立刻和你妈说清一切真相,我……” 剩下还来不及出口的话,全被他猛地欺近的俊脸.给吓得吞了回去。 他在离她只有几公分前停住,让人看不清想法的瞳黑眸子,正紧紧地锁住她的,二人之间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沉默气氛。 她大气不敢喘一下地望入他那深邃似漩涡的黑眸,一颗心以不寻常的速度激烈地狂跃着。 他们就这样互相凝视着对方,久久,直到念羽熙认输的先移开了眼神后,下一秒钟,她就被他带上床。 他的吻略显急促,像要证明什么似的,探进她口中,找到她小巧的舌,紧紧纠缠着不放,一双手也在她玲珑有致的身上摸索。 念羽熙完全跟不上他的速度,她压根元法理解此时此刻阎尊-在想什么,他急骤的需求来得太快,她根本反应不了。 “该死的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你怎么可以……” 他不断喃喃自语的话,窜入她耳里,更加造成她的茫然。 “等一下,我怎么了?你说我对你怎么了?”她奋力地挣扎着。 他抬起头,重重的吻了她一下,“你对我做了一件很残忍的事。”他在她耳边低喃。 残忍?!她讶异地瞪大了美眸,“你在胡扯什么,我哪有对你做过什么残忍的事?我一点印象也没有。” 她让他发现,他居然爱上了她,这事对他而言还不残忍吗?他一直以为,他不会爱上任何一个女人的。 他没有开口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放慢他激烈的速度,动作轻柔的褪去彼此身上的衣服。 “现在我什么都不想说,只想好好爱你。”这一刻他只有一股强烈到几乎要吞噬她的冲动,他想彻彻底底拥有她。 说起来也挺可笑的,和她结婚两年多以来,他从没想过要和她上床,因此他们两个一直做着有名无实的夫妻,没想到等到他们离婚后,他才想到要带她上床,这真是一个离谱至极的笑话。 “尊-……” 就在刚才,就在那一瞬间,他像是茅塞顿开似的,突然间想通了,发现他原来是爱她的!直到这一刻,他终于明了自己的心意。 这么多年来,他对她的美貌视若无赌,这并不是真的,早在最初,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他就已经被她的美貌给摄了魂,他的心也早在那一刻,就已不在他身上,而他之所以一直对她感到不在乎,其实是因为他太在乎她的原因。 他可以对任何一个女人下手,惟独忽略掉她,那纯粹是因为他怕吓跑她,当情人永远不会比当同事的关系来得单纯,他一旦承认自己的心意,开始追求她后,他一定会把她只放在自己看得见的地方。 他知道自己的占有欲太强,根本无法容忍任何一个有可能会抢走她的人,出现在他们面前,所以在他还没确定她的心意时,他不敢贸然行动,因为他真的很怕会永远失去她…… 只可惜他非得等到不能名正言顺拥有她,且发现有人也在觊觎她时,才明白了自己最初的心意…… 慢了吗?他挽回不了了吗? 她呢?在他如此伤害她后,她的心还会留在他身上吗? 他伸出手温柔地把她的头发撩到耳后,黑眸里露出她不曾见过的迷惘,她以为那种眼神,永远不可能会出现在他身上,他永远都知道自己下一步要做什么,他从不迷惘的,他的目标向来最明确,他…… 他迷惘了……为什么?什么事困扰到他,为什么他会流露出那不属于他的眼神?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在她惊觉自已做了什么之前,她的手已情不自禁的抚上他的眼,试图替他抚去困扰住他的任何烦恼,“不要露出这种眼神,不适合你。”她不舍地轻喃。 闻言,阎尊-蓦地如遭电击,震了一大下,他快速地捉住她的手,又惊又喜地望着她。 他捉她的动作让她如梦初醒,在忆起自已做了什么逾矩的事后,一抹慌然浮上她精致的脸庞。 他不喜欢有女人如此放肆的,她是怎么了,居然这么大意的—— “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对不起,真的,我……”她吓的说起话来都会打结。 “你什么都不用说,我只想问你,你的心照还有我,对不对?”他阻止了她断断续续、语焉不详的话,一心只想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闻言,她瑟缩了下,连忙别开脸,回避了他探索的目光。 “你放心,我不会纠缠你的。”她的心揪成了一团,美眸里闪着受伤的光芒。 他终究还是怕她的爱,为什么她就不能克制住自己?为什么她要把对他的关心表露出来?这只会让他对她更加反感罢了。 “你哭什么?”轻柔地拂去她眼角滑落的泪水,他大皱其眉,不懂她为何流泪。 “你伤了我那么深,你以为我还会傻不隆咚的继续爱着你?那是不可能的,我不恨你,你就该偷笑了,所以你大可放一百二十个心,我真的不爱你了,虽然我的心情一时间还很难恢复,但只要给我一段时间,我绝对可以把你忘个一干二净,你根本不用害怕,我会再回头纠缠你!” 她激动地说出一串违背心意的话后,大力地推开他,飞快的滑下床,拾起地上的衣服冲进浴室内,打开水龙头,让水声掩饰她悲切的哭泣声。 她会试着不再爱他的,给她时间,她一定可以从他那收回她的心,给她一点时间吧! 她绝对做得到的,所以现在能不能稍微放过她?能不能不要这么无情的伤害她?!她痛苦地哀求着上天,真心的祈求上天对她仁慈点,她会时时叮嘱自己不要再去爱他的,她绝对会的,请相信她好吗? 阎尊-就站在浴室的门前,他清楚的在哗啦啦的水声中,听见了掺杂在里头的啜泣声。 轻触着门板,黑眸缓缓地眯起,他的心揪扯成一团,满脑子挥之不去的,皆是方才念羽熙对他说的那番话——她不爱他了。 他果然伤她太深,以前不管他做什么,她都会默默的守在他身边,为他做尽一切,所以他可以为所欲为,他可以尽情的发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因为她是他的后盾,不管他在前头怎么拼、怎么冲,只要他累了、倦了,他随时都可以回到她身边。 她每次都会扬着一抹最温柔的笑容,欢迎他到来。她什么都不会问,她懂他的一切,所以她非常的体贴他,凡事顺着他。 她为他做尽了所有事,而他却是用抛弃及欺侮来对待她,他到底是做了什么?!他怎能去伤害一个如此美好的人? 一句道歉恐怕无法弥补他造成的伤害,或许对她最好的惟一方法,就是放她走,可是……他爱他,他不想放开她啊! 老天!他到底该怎么办?! 靠在门板上的手猛地握紧,抿紧薄唇,他深吸了口气后,缓缓的转身离开房间,他需要时间,好好想想他接下去要做的事,而对于念羽熙,或许他暂时的消失,对她有益无害吧, 只可惜他难得的心意,却注定要付诸流水了,因为他们两个根本是误会了彼此的意思…… 第八章 “羽熙,怎么最近都不见尊-的人影?我早上起来时,他已经去上班了,晚上我要就寝时,他又还没下班,我已经好几天都没见到他了,我真怀疑我真的是跟他住在同一个屋檐下。”阎母纳闷地问起念羽熙,有关她儿子的下落。 闻言,念羽熙微微一笑,“他从以前就这么忙了。” “他这么忙不就没时间照顾到你?你从没对他抱怨过吗?” “以前我都和他一起忙,所以不觉得什么,现在我没做了,他一定会更忙,我能理解,所以我更不会对他抱怨什么。” 以前她一个人可以抵十个人用,这会儿她没做了后,她的份恐怕他几乎要自己承担下来,因为她不以为全公司有哪个秘书的能力会好过她。 “就算再忙,他也得照顾你啊!他现在一天到晚在外头,万一你出了什么事,他怎么知道?他忘了你现在的身体,已经不同于以前了吗?这孩子真是的,一颗心全在工作上头,这心态真要不得。” 阎母受不了地喋喋不休斥责着阎尊-,“今天我就等到他回来,好好教训他一顿,不然他不会晓得悔改。” “妈,不用吧!我很好,你来这住了那么多天,你看我有哪里比较虚弱吗?没有对不对?我很健康,好得很,没事的,你不要去骂他,他工作回到家,已经很累了,你再骂他,这样似乎不太好。” 念羽熙一听见阎母要执意等到阎尊-下班,她吓得急忙开口阻止她。如果让她等到阎尊-回来骂他的话,届时阎尊-一定会以为,是她在他母亲面前胡乱告状,到时候她可吃不了兜着走了。 “羽熙.你就是太宠他了,小心他会在外头背着你作怪,我听说有很多男人,都喜欢趁着自己老婆怀孕时,到外面找女人,尤其尊-那么有钱,人长得又帅,要倒贴他的女人多得是,你不多注意点怎行,妈可不想失去你这个媳妇。” 阎母握着念羽熙的手轻拍了几下,对她晓以大义。 “你不用担心,他是我儿子,我会有分寸的,而且我绝不会让你感到为难,你放心吧!” “可是我真的觉得没什么,我……” “还没什么!难道要等到尊-把女人带回家里,才叫有什么?” 她为之语塞。 “放心,一切交给我。” 瞅着阎母兴匆匆要帮她的模样,念羽熙心底涨起了一股强烈的罪恶感,她好想把真相告诉她,因为阎母对她实在太好了,欺骗她,只会让她的良心愈来愈过意不去。 “妈……”她内心挣扎了许久,终于下定了决心,反正纸总有包不住火的一天,阎母迟早会知道事情真相,与其以后才让她发现,倒不如现在就对她表明一切。 “我要告诉你一件事,其实我和尊-……我们已经不是……” “羽熙!”阎母轻喊了声,打断她即将出口的话。 她看向她,“妈?” “如果你心中还认定我是你妈的话,就什么都不要说。”阎母眼中写满了然,她叹了口气,“我再三强调,我不想失去你这个媳妇,所以,不要说出可能让我失望的话好吗?” 闻言,念羽熙心中一紧,她泛红着眼眶,微讶地盯着阎母,没想到她早就感觉到,她和阎尊-之间并不寻常,却仍不揭穿他们…… “好了,没什么事,你不要想太多,我现在要出去买些东西,你一个人待在家里要小心点。” 她点头。 “那我走了。”阎母走到门口,一打开大门,就和正要举手按门铃的谭烈飒遇个正着,“啊,烈飒呀!” “伯母。”谭烈飒看见阎母,立刻恭敬地唤了声。 “你是来看羽熙的吗?”她知道他儿子的这群死党,和念羽熙的感情也不错。 “是的,我听说她出院了,所以来看看她现在的情况,不晓得她有没有好一点?” “有,她好多了,她现在人就在里面,你自己进去吧!我要出去一下。” “好的,伯母慢走。”谭烈飒走进屋内,甫抬起头,就对上念羽熙探索他的眼神,“你为什么这样看我?” “没什么。”她移开眼神,“想喝点什么?咖啡、果汁、牛奶,或白开水?”她边走到厨房问。 “白开水就行了。” “你确定?我记得你曾夸过我泡咖啡的技术不错。不是吗?不想来一杯我亲手泡的咖啡?” 他也走向厨房,“本来是想省点你的麻烦,不过既然你自己都开口了,那当然要点一杯罗!需不需要我帮忙?” “免了,你帮忙后,就失去了我亲手泡的那种味道了。”要抱一杯好喝的咖啡,除了慎选咖啡豆外,还要有丰富的经验,不论火候或时间、水量,都必须掌握好,任何一点达不到,那这杯咖啡就走味了,所以她才不愿让谭烈飒帮忙。 “我以为再也没有机会,喝到你亲手泡的咖啡了。”他倚在厨房入口旁,感叹地说道。 “怎么说?” “因为你已经不在尊-的公司上班了,以后就不能经常找借口,去那喝上一杯你泡的咖啡。” 他们那一伙人,经常为了贪喝念羽熙泡的咖啡,有事没事就往间尊-的办公室跑,不管阎尊-怎么嘲弄他们或赶他们,他们还是死皮赖脸的不走,久了之后,他就随他们去,而他们和念羽熙的感情,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建立起来。 闻言,她也想起以前的种种,忍不住轻笑出声,“说的也是,不过现在你们也可以来这找我啊!我会很乐意再帮你们泡咖啡的。” “我怎敢啊!尊-一旦发现我们还继续压榨你,我们恐怕会一辈子被他列为拒绝往来户。” 这阵子阎尊-有形无形中,给了他许多压力,目的就是要让他彻底明白,念羽熙永远不会是他的,要他断了这份情、死了这条心。 “他对你做了什么?”念羽熙敏锐地察觉出一丝异样,她抽空回头看了他一眼,关心地问道。 他摇摇头,“没什么,你不用担心。” “真的?” “就算有,也是我咎由自取,我不怪他。”他苦涩地低道。 闻言,念羽熙的动作不禁顿了一下,犹豫了好一会儿,她才决定将心中的疑问问出口。 “烈飒,我听说……听说你……你……” “听说我对你有好感,对不对?”他了然地代替她接下她说不出口的疑问。 她默认。 “尊-告诉你的?” 迟疑了半晌,她才轻轻地点下头,“这不是真的对不对?我们只是很好的朋友罢了,不是吗?”她提起装满刚泡好咖啡的咖啡壶,倒在咖啡杯里。 “……很遗憾,这是真的,我爱你。”盯着她忙碌的背影.他缓缓地道出隐藏在自己心底多年的秘密。 在他说完这句话的同时,念羽熙因一时的惊讶过度,而不小心把咖啡倒了出来,溢到自己另一只手上。 高温的液体烫痛了她,她一惊慌之下,原本提着咖啡壶的手,也下意识地松了开,等赞烈飒发现想上前挽救她时,为时已晚,咖啡壶里的咖啡,全部洒在她的身上,她立刻痛的尖叫出声。 “老天!”谭烈飒大惊失色,忙不迭的拉着她直往浴室里冲,拿起莲蓬头,不断的在她身上冲着冷水,“你还好吗?!”他紧张地追问着。 她难受地摇摇头,“好痛……”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臂,整个都红肿起来了。 “我立刻送你去医院。” jjwxcjjwxcjjwxc 正在开会中的阎尊-,因他新上任的秘书冲进会议室而打断,他拧起眉宇,不悦地瞪着她,对她无缘无故闯进会议室的举动感到愤怒。 “你以为你在干什么?!”他发怒地斥喝着她,“谁叫你无缘无故就这么闯进来的?!” 面对他的怒气,秘书害怕地瑟缩了下,但她还是故作镇定地,把她冒死突然冲进来的原因说出来。 “董事长,您先别生气,我是接到一通紧急的电话,必须立刻通知您,所以才……我不是故意的。” “什么紧急的电话?谁打来的?”他瞪着她,如果她说出来的是无关紧要的事的话,他一定立刻要她滚蛋。 “呃!是一位自称是您母亲的人打来的。”因为她从未接到阎母的电话,所以不很确定打电话来的那个人,是否真是他们董事长的母亲,尤其她说的话,更令人匪夷所思,他们董事长不是还没结婚吗?哪来的老婆? “她说什么?”一听到是他母亲打来的电话,他的怒气稍微和缓了些。 “她说您的妻子全身遭到烫伤,现在正在医院紧急救治。” 闻言,阎尊助脸色丕变,他震惊地站起身子,“你说我的妻子全身遭到烫伤?!” 她怯怯的点头。 “哪间医院?”他捉住她的手臂,慌张地急问。 她把阎母告诉她的那个医院名字,说了出来。 得到答案,阎尊-立刻抛下会议,飞也似的冲了出去,留下一堆傻愣的人。 会议室里的人不禁面面相颅,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董事长结婚了?什么时候的事?” “不知道,没听说过,会不会是假的?” “可是你们没看到,董事长听到他老婆受伤时的紧张表情,还有,如果这事是假的,他不会就这么丢下我们冲了出去,我们会还没开完耶!” “没错没错。” 一大群人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纷纷起来,只是正确答案,却没人知道。 jjwxcjjwxcjjwxc 羽熙全身烫伤?! 这是怎么回事?无缘无故她怎会遭到烫伤?! 该死的,不晓得她严不严重,她最好不要有事她最好不要有事! 阎尊-边开车,边焦虑地想着,恨不得自己有对翅膀,能立刻飞到念羽熙的身边。 瞪着堵在他前面的车子,马路那么大又没塞车,他还开那么慢,他一怒,便大力地按下一连串刺耳的喇叭,非把前头的车子,逼到连忙闪到一旁让他先过,他才甘愿。 在即将要超越对方的车子时,他一股气仿佛不发不快似的,对着那辆车子大骂着:“你会不会开车?!像龟速一样,你以为是在驾驶教练场吗?!不会开车就不要开车,少在那碍人眼!” 丢下一串骂人的话后,他重重地踩下油门,像闪电般地往前奔驰而去。 被骂的那辆车主,显得有些莫名其妙,这条马路限速七十,而他已经超速到九十了,这还叫慢吗? 他搔搔头,盯着前头一眨眼便不见踪影的那辆名贵轿车,心想,那人的开车速度和他比起来,他的确可以被称之为龟速,因为他很确定那辆车的时速。绝对有一百二十以上。 唉!谁叫他这辆车是已破十年大关的老爷车,能冲到九十已经很偷笑了,怎能和人家那百万名车相比较! jjwxcjjwxcjjwxc 好不容易才抵达医院,他匆匆忙忙跑进去时,念羽熙也刚好被治疗完毕,步出治疗室。 阎母和谭烈飒一看见她走出来,立刻趋上前去。 “怎样?医生怎么说?”阎母关心地问道。 她正要开口回答时,就被人大力地扳过身子,阎尊-紧张兮兮地巡视着她全身上下,看着她身上多处伤口及红肿的皮肤,黑如墨的眸子闪着浓浓的不舍及心疼。 “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德行?!痛不痛?有没有问医生,你这些伤口会不会留疤?多久会好?平时要注意什么,不能碰到水还是不能怎样?你别只顾着发愣,快告诉我呀!” 他都快急死了,她还一脸呆愕地盯着他看,难道她看不出来,他有多为她担心吗? 不只念羽熙惊讶的做不出任何反应,就连阎母及谭烈飒也对阊尊-反常的激动模样,感到不可思议极了。 他们不曾看过这世上除了阎母外,还有另一个女人,可以让阎尊-激动成那样,好像完全失去了控制般。 了解他及念羽熙之间内情的谭烈飒,最初还会以为他是在演戏,因为阎母在场,但他仔细研究后,才赫然发现,阎尊-不是在演戏,他对念羽熙的担忧,完完全全是出自内心,他是真的打从心底关心她的伤势,那模样简直就像一个担心着自己深爱老婆的丈夫,难道他…… “该死的,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你不要发呆,快回答我!”他大喝一声。 被他这么一吼,念羽熙才如梦初醒般地回过神,她连忙举起双手,抵着他的胸膛,轻声安抚他激昂的情绪。 “你不要紧张,我只是受了点伤,留点小疤也没什么.我在这,就在你面前,没事的,你不用担心。” 瞪着她,他不信地拢着眉宇,“你全身上下那么多伤口,你还告诉我没事?!” 她扬起一抹温柔的微笑,“我真的没事,如果有事,我哪还能站在这和你讲话?” “真的没事?”他深深地凝望了她许久,最后为求确定地又问了一次。 她点头,“相信我,我真的没事。” 她再三的保证,终于让他从得知她受伤消息起的紧绷心情,宣告放落,他沙哑地轻问:“我能不能抱抱你?” 看见他表现出那么为她的安危担心时,她感动的湿润了双眼,心底涨满前所未有的幸福感,就算她身上有多处伤口,她还是点了下头。 此时此刻她想被他拥在怀里,哪怕他只是为了在他母亲面前,演出他们很相爱的戏,她也甘之如饴。 得到她的首肯,他伸出手,紧紧把她拥在怀里,仿佛害怕她会突然在他面前消失似的。 他拥着她的力气好大,即便他压疼了她的伤口,她仍一脸满足的依在他怀里,任他拥着,只有这一刻,她才感觉到他在乎她就算是错觉,是她误会也罢,过了这一刻,要她死去,她也绝无半句怨言。 望着他们,谭烈飒的神色瞬间黯淡下来,他知道,他一辈子都不可能取代阎尊-在念羽熙心中的位置,她很爱很爱他,她用全部的心在爱他。而他,只不过是她的好朋友罢了,就算他们真的分手了,她也不会接受他。 她是他这辈子最大的遗憾……但,也是最美的遗憾…… “尊-,别压疼了羽熙,她身上有伤口的。”最后是阎母担心念羽熙身上的伤口,会更加严重,因此才开口提醒阎尊。 闻言,阎尊勋连忙放开她,怕自己压疼了她,只是念羽熙反倒希望他一辈子都不要放开她。 她虽然很是失望,但仍未表现出来,她试着用比较轻松的口吻问他:“对了,你怎么会来的?” “是妈打电话给我的,当时我正在开会,一听见你出事后。就立刻赶了过来,你绝不会相信,我在赶来的途中,甚至还骂了一个被我冤枉的人。”想起自己的失常,他深觉莞尔。 现在回想起来,其实那个人的车速应该不慢,是他太心急,所以不断的想加快自己的速度,才会觉得对方车子开得很慢,那个人真的被他骂得很冤枉,也幸亏对方风度还不错,没下车找他理论,任由他发标。 “你就这么跑来?!她震惊不已,“那会议呢?你们开完了吗?” “当然没有,我一听到你受伤,整个心都慌了,根本没顾虑到那么多就冲了过来。” “你居然这么做?!你大可不必的,我又没事。” “什么叫我大可不必?你是我老婆,你受伤了,我还可以像个没事的人,继续在公司开我的会吗?你以为我是那种无情无义的男人?!”他没好气地反驳她的话。压根没发现,他已经把他在乎念羽熙的心情,当众剖析出来。 他戏演的太过逼真,有那么一瞬问,她竟然把他的担忧当真了,看来,她的定性还不够。她垂下眼,暗自责备自己老是学不乖。 “尊-,你已经知道羽熙没事了,那你要不要回去开你的会?这里有我和烈飒陪她就够了。”开口的是阎母。 烈飒!阎尊-一听到谭烈飒的名字,立刻想起他也在场,他转头过去看着他,“你怎么也在这?”他冷冷地质问。 “我送羽熙过来医院的。” “为什么?”他质疑地瞅着他不放,“她受伤时,你人在场?” 他点下头。 黑眸危险地紧紧眯起,“你背着我偷偷跑去找她?!”他的声音隐含着惊人的怒气,嫉妒的火几乎快燃烧他全身。 “我只是想把话给说清楚罢了。”谭烈飒解释着。 “你和她没什么话好说的!”他低喝。 “尊-,冷静下来,这里是医院,有什么话我们回去再说好吗?”阎母见情势愈来愈不对劲,赶忙跳出来圆场。 “不需要!”阎尊-很难得的拂逆了他母亲的话,“烈飒,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如果你还想交我这个朋友,你最好不要再接近羽熙,要不然,别怪我无情。” 谭烈飒很平静地凝视着他,“我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同样的,我也不想失去羽熙,你们都是我的好朋友,失去任何一个,对我而言,都是损失。所以,我可以给你承诺,我会把我的心收得好好的,绝不会再去影响到你们夫妻间的关系,但是我也要你给我承诺,不要让我失去你们其中一个。” 念羽熙已是他这辈子永远都无法实现的愿望,他看清了事实,不会再对她有任何奢求了。 阎尊-不发一语地睇着他,任谁也猜不出他此时内心的想法为何。 “下不了决定吗?尊-,你该知道我的为人如何,如果我曾经想要介入你们之间,那我早就破坏了你们的感情,当初我也就不会提议让你们结婚,你别忘了,是我把她推向你的,不是吗?” 念羽熙怔忡地望着他,她从来就没想过,他对她的感情已存在那么多年,她一直以为,他对她的好,纯粹是因为他们是谈得来的好朋友罢了,没想到事实却是…… 见阎尊-迟迟未给他答案,谭烈飒很沮丧地叹了口长气,“没想到我在你心中,原来是这么不可信任的人。” “我有说任何话了吗?”阎尊-火大地瞪了他一眼,“在我什么都没说时,请不要随便揣测我的想法。” 他的话重新燃起谭烈飒的希望,他欣喜地看向他,“那你的意思是……” “我必须给你一段观察期,在这段时间内,你最好不要单独和羽熙在同一个场合出现,只要一旁没其他人在场,你就给我滚离她远点。”阎尊-严肃地下达警告令。 谭烈飒笑开了脸,“你说的,我绝对办得到。” 阎尊-点点头,可他万万没料到,谭烈飒上一秒才答应他,下一秒他就伸手搭在念羽熙的肩膀上,一副哥俩好的模样,看得阎尊-好不容易才降下的妒火,又立刻往上窜烧。 “该死的,你以为你在做什么?!”他对他怒吼着。 谭烈飒无辜地摊摊手,“现在我又没和羽熙单独在场。不是吗?我和她做什么你全看见了,这样你就不会担心,我们背对着你干了哪些事,对不对?所以啦!亲爱的羽熙,我们走吧!” 他径自揽着念羽熙,不顾众人的错愕,大方的走出了医院。 “谭烈飒!”阎尊勋在他们后头,愤怒地咆哮着,“我一定要宰了你!” 闻言,谭烈飒再也忍不住的大笑出声。 “你为什么要故意惹火他?他才刚原谅你。”念羽熙不解地睨着他。 “我当然是为了你,你难道看不出来,他是在嫉妒我吗?这表示他对你有了不一样的感情了,这是好事,我想,偶尔我再去刺激刺激他,你们的感情将会进展更快。” 早知道他以前就用这一招,那事情也就不会搞到,像现在这样复杂的地步了。 “嫉妒?”她苦笑了下,“别忘了,他是在演戏,他母亲现在人在这,他不得不表现出吃醋的模样,这件事是你我早就知道的。” “是这样吗?我可不这么认为。” “你错了。” 他不在意地笑了笑,“我有没有错,时间将会明,你不必急着先下定论,答案就让时间来回覆,觉得如何?” 她无语地垂下眼眸。 不管时间经过多久,她相信事实就是事实,不会变的……因为会变的话。她也不需要待在他身边七年了,却没变过一次,所以她不想再自欺欺人,更不想去等一个没有结果的答案…… 第九章 一送阎母和念羽熙回到家,阎尊-立刻拉着念羽熙回到房里,好好把话讲清楚,“我警告你。以后少和烈飒那家伙在一块,我不想惹人闲话。” 既然谭烈飒故意要和他唱反调,那他反过来警告,念羽熙,是同样的意思。 “我和他没什么。” “可是旁人并不知道。”他斜睨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地提醒她。 “但是知道我们结婚的人寥寥无几,就算我和他同出现在同一个场合,更甚的,我们如果状似亲密的话,应该也没人会说闲话才对,毕竟在大家眼中,我们一个男未婚、一个女未嫁,不是吗?” “你们见鬼了才男未婚、女未嫁,你自己是什么身份,你不要忘了。”他口气低劣地厉声道。 美眸紧紧瞅着他,耳边重新浮起谭烈飒告诉过她的话,他说阎尊-嫉妒他……他真的开始对她有不一样的感情了?他真的已经对她有了好感? 她是不是可以试着试探他一下? 思及此,她故意嘲弄地开口:“我当然没忘,你的情妇对不对?我怎么可能会忘,从堂堂的大房一下子掉下来变妾,这么大的转变,我想每一个女人若遇到这种事,绝对一辈子都会记得。” “你想表达什么?”她态度乍然的转变,今他不得不多看了她一眼。 她摇头,“我什么也没想表达。” “你有话要告诉我。”他很肯定。 “你又知道了?”她扬着秀眉,不置可否。 浓眉微纠,“我就是知道。” 闻言,她讽刺地讥笑出声,“是哦!什么时候咱们阎大董事长,居然成了我这区区小女子肚子里的蛔虫了?我是不是该买串鞭炮,好好庆幸一番?” 他不悦地捉住她的手。“你说话一定要夹枪带棒的?” 她耸耸肩。 “有什么话快说,否则等会儿我没心情再听你说时,别来求我说。” “……其实也没什么。” “没什么就不用说了。” 她瞪他。“你说的,你认为不用说,那我就不说了哦!” “对,我说的。” 看见阎尊-对她的态度,依然是冷冷冰冰,她可以很肯定谭烈飒的话不可信,阎尊-不可能对她有任何感情的,不可能的…… 她落寞地垂下眼眸,无力地颓坐在床上,心情再度荡到谷底。 一而再的失望,她怀疑她的心,还能承受几次。 是不是一切都该停止了?她是不是该勇敢站出来,和他划清一切的纠葛?从此和他一刀二断,她带着她的家人躲的远远,和他再无任何可以接触的机会,这样才是她最应该做的事吧! 她抬起头,定定地凝望着眼前让她痴恋许久的男人,这一刻她忽然发现,她累了、倦了,她不想再去追逐这份她无幸拥有的爱情,对他,她似乎已经提不起劲去追求,她的心冷了,她的热情也灭了…… “尊-,我问你,你对我到底存在着什么样的感觉?”这是给自己,也是给他的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他的回答仍然没变,那,她真的就要放弃了 没来由的,他竟在念羽熙脸上,读到了令他惴惴不安的想法,他目不转睛地瞅着她,心中的慌乱随时她愈来愈肯定的表情,而逐渐扩张到最大,他似乎感觉到,她下了一个很重要的决定,而这个决定,绝对足以影响到他的后半生—— “我……”他想告诉她,他爱她,但是一思及之前,她曾对他说过的话,他即将到口的表白,就又缩了回去。 更何况,他以前表现的对她如此不在乎,现在突然跟她说爱她的话,她一定会以为他是在骗她,因此,他只好选择把他的爱继续埋藏在心底。 “回答我。”她用几近哀求的口吻恳求着他。 “我不想回答这种无聊的问题。”他逃避了答案,转身离去。 “无聊的问题吗?”她苦笑了下、这也算是一个答案,她知道她该怎么做了…… jjwxcjjwxcjjwxc “我劝你不要做傻事。”准备出门上班前,阎尊-心底仍有一股挥之不去的恐慌,因此他不得不开口警告一下念羽熙,就怕她会趁着他不在时离开。 “什么?”念羽熙故作不懂地看着他,“什么傻事?” 在一旁的阎母也一脸纳闷。 “你听懂我的意思。” 她蹙眉,还是一副有听没有懂的模样。 见状,阎尊-不悦地抿紧唇,“你如果听不懂是最好,如果你懂,那更不该做出我所谓的傻事来。”抛下话,他头也不回的离开。 瞅着他的背影半晌,她才幽幽地收回视线,并关上大门。 “羽熙,你听得懂尊-在说什么吗?”这样没头没脑的话,谁懂? 念羽熙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地点下头,“我懂,他是警告我不要离开他。” “离开?你要去哪?”阎母仍是进不了状况。 念羽熙深深叹了口气后,终于把一切缘由,全告诉了阎母,“……我很抱歉!”她满脸愧疚地看着阎母,“我不想欺骗你,能当你的媳妇是我的荣幸,只可惜我的福气有限。” 知道真相后的阎母,既无奈也感伤地摇摇头,“我不是叫你什么都不要对我说的吗?我宁愿什么都不知道。” 他们的事听的她感慨不已,她不晓得她儿子,居然是这么对待一个如此爱他的好女人,无怪乎人家会想求去了,唉! “你真的不再多考虑一下?或许尊-他……” “我以为我是下了一个最好的决定,你也不想我绊住了他一辈子追求幸福的自由,对不对?” “他的最大幸福,就是有你在他身边!” 念羽熙温柔地笑了,“有这句话,一切都够了。” “羽熙……” “我要走了,至于我父母的事……” 阎母知道自己真的已经无法代替儿子挽留住念羽熙后,只好放她离去,她叹了口气,“你放心,我会阻止尊-去亲家面前胡扯一通,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绝对会护你到底。” “谢谢。”念羽熙感激地对阎母再三感谢后,才提起她的行李,离开阎尊-的住处。 “以后记得常和我联络,让我知道你过的好不好。” “我会的,再见。” “再见……” jjwxcjjwxcjjwxc “为什么看见你,我一点也不讶异?”契澧浚盯着提着一只行李,刚步入他开的咖啡店的女人,无奈地叹了口气,仿佛早预期到会看见这一幕。 念羽熙耸了耸肩。“也许你有预知能力。” 他看着她手上的伤,想起不久前谭烈飒才打电话给他提过的事,“对了,你的伤好点了吗?”要不是他最近实在抽不出空来,他也想去看看她。 “留几块疤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她把行李放在脚边,坐上吧台前的位置。 “你身上不适合留下那些难看的东西。” 她低笑,“澧浚,才多久没见,你愈来愈会说话了。” “我以为我陈述的是事实。”他主动泡了杯咖啡给她,“喝喝看,看我的手艺有没有进步。”他泡咖啡的技术,可完全源自于她。 “谢谢。”她轻轻地品尝了一下,浓郁的咖啡香立即充塞在整个口中,唇齿仿佛都留下了那迷人的香味,她露出惊喜的表情,“嗯!好喝!澧浚,你泡的咖啡,比我泡的好喝多了!”她是真心的下评语。 他扬起灿烂的笑容,“这么说来,我是出师了?” “换我该拜你为师才对。” “别太捧我,我会太自负的。”他手捧着自己的心,做出一副相当陶醉的模样,逗趣得很。 她轻笑出声,“我以为你随时都很自负。” 他赞同地点头,“说的也是,不过我会将那称之为自信,而不是自负。” “我相信。” “你决定放弃了?” 她依他的目光移到自己脚边的行李,轻微地点下头。 “尊-逼你逼到无路可走了?” “应该是。” “所以你才跑来投靠我,因为他绝对想不到,你会跑到我这来。”聪明的女人。他赞许地直点头。 她再次肯定地点头,“澧浚,知我者莫若你也。” “感谢你的抬爱!”迷人的唇扬起一抹深笑,“幸好我住的地方,还有多的房间,我叫湄渫整理一间给你住。”桑湄渫是他的未婚妻。 “我住进你的地方,你女朋友会不会不高兴?” 大家都晓得契澧浚和桑湄渫的订婚,是出自于桑湄渫的要求,而她的目的,只不过是想利用契澧浚来当挡箭牌,阻止她家里的人,不断对她逼婚的举动。 所以桑湄渫一开始就和他言明了一切,更表明彼此可以各自去追求自己的真爱,直到对方真的找到,然后准备与其结婚时,他们才会结束这段权宜的婚约关系。 “我女朋友?我哪来的女朋友,你要自愿担任吗?” 他煞有其事地还抛了个媚眼给她,再度逗出她久违的笑意。 “少来了你,你和湄沁不是很好吗?如果我没记错。你们大学时不是曾交往过。”桑湄沁是桑湄渫的姐姐,现在专职红娘。 “基本上,你都用‘曾’这个过去式了,你还指望它会变成现代式?”他指正她。 “周旋在两个女人之间,你似乎也挺花心的。”她啧啧出声。 “等等,谁周旋在她们两个之间?我现在和湄沁只是很要好的朋友罢了,就像你跟我一样,至于湄渫,她还小,不适合我,我不以为我能接受一个思想还不成熟的小妹妹当未来的老婆,你看我像是那种会自我虐待的人吗?” 会和桑湄渫订婚,完全是出于疼爱她及帮忙她的心理,否则他绝不可能答应这件可笑的事。 “爱情这玩意儿是很难说的,我劝你,最好不要做第二个阎尊。” 阎尊-从不了解,在他身边原来早有个人对他深爱到不可自拔,且对他付出许多,他们是好朋友,她怕他也犯了和阎尊-相同的错误。 契澧浚懂她的意思,“放心,我很清楚自己身边的人对我的感觉,我才不像尊-那么迟钝。” “其实我也没有立场怪他,毕竟我连烈飒暗恋我的事也没察觉。” “爱情本来就是盲目的。” “或许吧!” “我猜你是偷跑的,对不对?” 她迟疑了一下,才缓缓地点了下头。 “尊-会气死的。”他可以想象,阎尊-发现念羽熙离开时的表情,一定是火冒三丈。 “他会。” “他也会急死的。” “不。” 他扬唇浅笑,“他不只会急死,还会像发了疯似的,拼命找寻你的下落,因为你这一走,他才真正体验到,什么叫已经失去你,届时后悔会朝他席卷而去,他会恨死了自己以前从未察觉你的好。” “你想太多了。” “我有没有想太多,何不让时间来证明?” “又是一个要让时间来证明的人.你和烈飒真不愧是死党,说的话都一样。” “我们是三人帮不是吗?所以我们很了解彼此的想法。”他在暗示她,以他和谭烈飒及阎尊-的交情,而他们之所以会说出同样的话,代表他们的话有相当的真实性。 念羽熙虽听出他的暗示,但仍不为所动,“时间已给了和烈飒不一样的答案,剩下的就是你的了。” 他脸上始终挂着爽朗的笑意,从头到尾,他都相当笃定一件事,那就是——阎尊-深爱着念羽熙。 否则他怎会和她离婚后,又用了什么要她当他情妇的烂借口,把她重新带回他身边。 他只是不肯正视自己的感情罢了,念羽熙这一出走,不逼出他内心的感情,那才稀奇。 呵呵!将有好戏可以看罗! jjwxcjjwxcjjwxc “妈,你在这住得好好的,为什么突然要回老家去?”阎尊-接到他母亲说要回老家住的电话后,很是讶异。 “我来这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当然就要回去。” “可你不是说要多留一阵子,帮羽熙补补身子的吗?” “尊-,我已经知道一切真相,你不用再继续对我撒谎了。” 闻言,阎尊-脸上的表情微微绷紧,“妈,我听不懂你的意思。”难道念羽熙她…… “不用装了,羽熙已经把一切都告诉我,而且我也找烈飒证实过了,你们两个早就离婚了,还会在一起,只不过是要演戏给我看,这些我全知道了,就连你们两个结婚的动机,以及这些年来的相处情形,我都一清二楚,我明白你当初答应结婚的动机,全是为了我,但是你的行为,却伤害了一个这么爱你的好女人,我为你感到可惜。” 阎尊-默然不语,既然所有人都对他母亲说出事实,那他再狡辩只是多此一举。 “你或许还不知道,羽熙她走了。” 闻言,他心一慌,不自觉地握紧了话筒,“妈你说什么?!羽熙走了?她走去哪了?!”他急问着,一颗心早因听到念羽熙离去的话,而乱成一团。 她果然走了,他之前的预感没出错! “她说她已经没有力气在后面追赶你,她累了,所以放弃了。”阎母愈说一口气叹的愈长。 她真的不懂,为什么像念羽熙这么好的女人,她儿子却不懂得珍惜?到底要怎群的女人,才入得了他的眼?他究竟要什么条件的女人?! 她生他,但她却完全不懂他。 他的心揪成了一团,她……累了?放弃他了?! 心中的恐慌像无底洞,无际的扩大,似要吞噬他般,令他极度的不安。 “她有没有说她去哪了?是不是回家了?!” “你以为她会笨到回去她家,好让你一下子就找到她吗?她彻底离开你的生命了,尊-,如果你对她真的毫无感觉的话,不如放了人家,也不要对人家的父母说什么,这对你并没好处。 更何况亲家有高血压,发作起来是会要人命的,这种事是不能开玩笑的,尊-,你听我说,你不要的东西强留在身边,也是没有用的,不是吗?” 阎母苦口婆心的想劝她儿子,只是不晓得劝不劝得动。 “我没有说我不要她!”他大声地反驳他母亲的话。 “你不用跟我大小声,你所表现出来的行为,就是说明了你不要她,这点你自己应该比我还清楚。” “我只是因为——因为……”这千头万绪,并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 “我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原因,我只知道一个事实,羽熙走了。” “……我会把她找回来的。” “如果你还想用威胁,或什么下流的手段,来硬逼她回到你身边,那我劝你最好不要,除非你一辈子都不想再叫我一声妈。”她先警告他,以免他又做出什么要不得的事来。 “……我想,我知道接下去该怎么做。”第一步就是先找回她! 他不会让她离开他身边的,她是他的,一辈子都是他的,他永远都不许她离开他,永远都不! “但愿如此。” 第十章 “该死的,你们一定知道她人在哪,为什么不告诉我?看我像无头苍蝇漫无目地的找她,你们觉得很好玩吗?!”阎尊-愤怒地重击着谭烈飒及契澧浚面前的桌子,桌上的咖啡为此溢了不少出来。 契澧浚不悦地皱起眉,“你是想打坏我的桌子,还是想浪费我精心泡出来的咖啡?” 这个阎尊-,自从念羽熙离开他后,脾气是变得愈来愈暴躁,要不是体恤他的寻妻心切,他才不会容忍他这么捉狂下去。 “我要知道答案!”他低吼。 已经三个月了,她离开他已经长达三个月的时间,他以为他可以在最短的时间找她回来,没想到他错了,攸关她的一切,他都不知道,他知道她会去的地方只有二处,一个是她住的地方,一个则是她父母家。 可是这两个地方,她都没回去过,这个时候,他才真的感到后悔,当初他为什么不多认识她一点,否则他也不会完全不晓得该往何处找寻。 天晓得他找她找的快疯了,却连她一点点的消息都没有。 他很死了自己,要是他肯把话说清楚,那现在她一定还会在他身边,他们会很幸福愉快的共度每一天,只可惜他搞砸了,他破坏了这唾手可得的幸福,他愚蠢的弄砸了一切,他自责不已地心忖。 “什么答案?” “澧浚,你不要给我装傻,我不信她没和你们联络过,你们一定是故意隐瞒我她的下落,对不对?”犀利的目光,狠狠地扫过在场除他之外的两人,他极为笃定,他们一定有话没告诉他。 “你怎能这么肯定?” “我就是那么肯定。”认识他们又不是三两年的事,他还不了解他们? 谭烈飒摇摇头,“我没她的消息,她不曾和我联络过。”这是事实。 瞪着他好一会儿,确定他没说谎后,阎尊-才把目光移到契澧浚身上,“那你呢?” 契澧浚才正要开口,他立刻早他一步开口,阴森地警告他道:“如果你敢骗我,我就砸了你这家店!” “你又知道我会骗你了。”契澧浚挑高眉毛,不可思议地问。 “别告诉我,你刚才没想要骗我。” 他深笑,“我的确是想骗你,不过既然被你看穿,那我不得不说实话了。”真不愧是他的好友,随便猜测就知道他会骗他。 闻言,阎尊-立刻着急地凑向他,“你知道她人在哪?快说!” 他噙着莞尔笑意,打量着他的好友,这三个月以来,他知道他完全变了个人,拼了命的在找寻念羽熙的下落。 早上忙公司的事,晚上则到处去找她,一天下来,他休息的时间,根本没超过六小时,连续三个月的折腾下来,他已经疲惫不堪。迟迟找不到她,更让他逐渐变得烦躁易怒,一点小事情都足以让他跳脚半天,虽然外表依旧英俊,但他不再是三个月前那种意气风发的模样了。 如果让念羽熙看见他现在的模样,一定会心疼死,毕竟以前她根本舍不得他这么累,才把很多事揽上身。 够了,虽然三个月的时间并不长,但已经证实了他对她的心意,那就够了。 他低头瞥了手表一眼,还差三分钟。 “你知道吗?你平常只有偶尔才会来我这店走动,这三个月以来,你为了羽熙的事,更不曾来到我这喝上一杯咖啡,或和我聊上一句。” “我不以为尊-现在想听的是这个。”谭烈飒提醒他,事实上,他也很担心念羽熙,当初听到她失踪的消息,他也帮阎尊-到处去找她,可惜他们都无功而返,因此,知道契澧浚有她的下落,不只阎尊-急着想知道答案,连他也很急。 “你真是名副其实的,皇帝不急急死太监的实例。”契澧浚取笑他。 “随你怎么说,我们花了那么久的时间,现在只要一个答案。” 他笑了笑,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懒懒地再瞄了一次手表,“不用急,答案再过,一分钟自动会出现。” “什么意思?”谭烈飒不解。 他耸耸肩,没解释的打算,“反正你再等,一分钟就知道了。” 黑眸缓缓地眯起,阎尊-直勾勾地注视了契泄浚许久,盯着他脸上仿如天下太平的笑容和轻松的态度,脑海里窜过一丝狐疑。 会吗? 可能吗? “你们大概没发现,我这家店最近的生意变得很好吧?”契澧浚得意地道:“我甚至还有开分店的打算,怎样,你们有没有意思要投资?稳赚不赔的。” 阎尊-及谭烈飒听到他的话后,这才发现契澧浚开的这家咖啡店,果真坐无虚席,生意好的不得了。 可疑。疑虑在阎尊-心底不断泛大,他若有所思地转头瞥向门口,深思了一会儿,起身朝门口大步迈去。 “尊-?你要去哪?”谭烈飒纳闷地盯着他。 契澧浚笑盈盈地双手环胸,等着看好戏。 念羽熙自从投靠他这后,就自愿留在他店里帮忙,现在正是她来上班的时间,本来她都会提早到的,但是今天临时有事,先去了一趟银行,所以才没早来,否则阎尊-早就看见她了,犯不着发了一次风飙? 阎尊-才刚走到门口,就看见念羽熙从一辆机车上下来,停好车后,她把安全帽放进置物箱,拎着一个包包往他这走来。 她的长发随意地挽起,身上穿着轻松的服装,虽然看起来很悠闲,但在他眼里,她仍然美艳的不可方物。 他贪婪地把她的身影,紧紧地烙在眼底,三个月不见,才知道,他有多么的依赖她、想她。 他怀念她在他身边时的日子,她当他秘书时的干练。当她妻子的温柔婉约……她的一切一切都那么的令他在乎,而她的存在,对他而言,一直是那么理所当然的事。 他的生命中早习惯了她的存在,他回头时,她理该跟在他后方;他召唤一声,她理该会立刻出现在他面前;他疲倦时,她理该会适时地倒杯咖啡给他,他……她已经像毒一样,侵入了他的四肢百骸,他已经不能没有她。 一想到她看见他后,可能会立刻转身逃跑,他忙退后几步,把自己隐藏在大门后方,让她看不见他,而走进店内。 念羽熙果然没发现他,进入店内,直接走到柜台后方,拿起吊在墙上的围裙穿了起来,接着便抬起头,像是要找寻谁的踪影般,把店里的人全巡视一遍。 不过,她的目光还不及移到阎尊-那个方向,就看见谭烈飒和契澧浚坐在角落的位置上,她讶然地瞠大了美眸。 谭烈飒当然早已看见她,他忙不迭地走向她,“羽熙?!你怎么会在这?!”他的惊讶不在话下。 契澧浚跟在他后头,目光似有若无地往阎尊-身上飘着。想知道念羽熙究竟到要什么时候,才会发现到阎尊-的存在。 “我……”念羽熙不晓得该如何回答谭烈飒的问题,只好转移话题道:“我才要问你,你为什么突然会来这?” “我被尊-叫来的,他以为我和澧浚隐瞒了你的行踪,所以特地把我叫来,准备好好逼供。” 一听见阎尊-的名字,念羽熙吓的脸都白了。 “阎尊-?!他在这?!”她急忙抬头要寻找他的踪影,想知道自己有没有被他发现,可,她头才抬起,就对上了一双湛黑如墨的深眸,她一怔,心底滑过一丝不妙。 他缓缓地走到柜台的入口,把入口堵死,让她想逃也没办法。 察觉他的举动,契澧浚及谭烈飒都不得不佩服他的冷静,要换成他们,他们可能不会注意到这一个小细节,而极有可能让念羽熙借此逃跑成功。 不过念羽熙并不这么想,她看见阎尊-把柜台的入口堵死后,一张小脸更垮了下来,暗暗咒骂他的心思敏锐。 “我找了你很久。”他目不转睛地瞅着她不放。 她目光心虚地四处游移,始终不敢定在他身上。 “敢不听我的警告偷跑,却不敢把眼睛对上我?”他低沉地开口。 她咽了口口水,壮了壮胆,才鼓起勇气面对他。 “你想怎样?”她已经做好被他找到时,可能会遭到处罚的心理准备了,“我话先说在前头,你对我有何不满,你直接对着我来,我可以任你处置,但你绝对不要把我的父母也牵扯进来,否则我会和你同归于尽!”她可是相当严肃地对他说这一番话。 “你放心,我对你的父母没什么兴趣,一切我只会针对你。” 她僵硬地点头,“好,那你现在可以说你想怎样了?” “回到我身边。” “我不以为这是一个很好的处罚,你要我回去做什么?我把一切全都告诉你母亲了,你已经不需要我来帮你欺骗你母亲了,不是吗?” “我需要一个小孩,一个像你、也像我的小孩。”他别具含义地说着,期盼她能听出他的意思。 她心一凛,冷着声反驳他的话,“我相信有很多女人会自愿帮你这个忙,你更不需要用到我。” 为了小孩……她不晓得为什么,当她听见他这个答案时,心中乍然浮现的失望是从何而来,她以为这三个月的时间,她已经可以把他摒除在自己心房之外了,没想到,她只是在自欺欺人,他根本不曾从她的心中离开。 “我只要和你生孩子。”他更用力的暗示。 “阎尊-,去找一个很好的女人,一个可能会让你改变你坚持不爱人这个心态的女人,和她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你不要再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你是个再优秀不过的商人,你应该计算得出,这二者哪一个对你最有利,不是吗?为了我这个你讨厌至极的女人,你真的认为值得吗?!” “……我并不讨厌你。”他沉默了许久,才重新开口。 “那你是恨我,所以才对我穷追不舍?” “我从没恨过你。”原来他伤她伤的那么深,否则她不会以为,他对她不可能会有爱的产生,他以前究竟是怎么对她的?!他心痛地想着。 “就算你不讨厌我,也不恨我,但你一定不喜欢我,这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你别想为了要我回去帮你生个孩子,就骗我说,你从来就没有不喜欢我过。” “我不否认我有不喜欢你的时候,但这只是在我还没了解自己心意之前。” 他的回答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她微讶地看着他。 “你是什么意思?我说过,你不用骗我的。” “我为什么要骗你?就算我真的要逼你回去,我有上百种强迫你的方法,但我绝不需要用到欺骗这个手段。” 她知道他说的一点都没错,但是他刚才的话…… 他试着往前一步,她却下意识地往后缩,黑眸顿时染上一层悒郁,他再度迈开步伐,一直把她逼到再也无路可退,才肯罢休。 “你到底想干什么?!”她惊惧地瞅着他,生怕他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她做出什么事来。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捉住她的手,把她往自己身上拉了过来,“我要你一辈子都待在我身边。”他紧紧搂着她不放,在她耳边低喃。 她在他怀里僵直了身子,美丽的五官盛满浓烈的恐惧,她一直以为他要她留在他身边,只是为了想尽办法凌辱她。 “请你冷静一下,你不需要把心思花费在我身上,捉弄我或伤害我,对你没有益处,你大可把浪费在我身上的时间,用来做其他事,我想不管做什么,收益一定会比浪费在我身上,还要好得多。” 她很努力地想打消他的想法,只是他的心意,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被人打断的。 “羽熙,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瞧见她一副害怕的模样,谭烈飒皱起眉头,纳闷地提出疑问。 “我误会?我误会什么?” “尊-找你,并不是为了要伤害你,难道你没发现他变了吗,他这三个月为了找你,吃尽了苦头,如果你不值得,他不可能会没日没夜的,疯狂找寻你的下落。” 闻言,她不得不好好地打量起阎尊-,诚如谭烈飒所言,他的外表的确已有些改变,一丝隐约的感动从她心底油然而生,“你做了什么?”她故作镇定地问。 “找你。” 心开始怦然狂跳,“就为了找我?”她的手心甚至已开始紧张地发汗。 他点头。 “为什么?”她屏住气息,等待着他的答案。 “因为我不能没有你。” 美眸急促地眨着,一股酸意直冲鼻梁,她湿润着眼,哽咽地再问:“为什么?” 他温柔地拭去她脸颊上扑簌滑落的泪水,俊朗的脸庞漾着一抹深情的笑,“因为我爱你。” 闻言,她的泪水瞬间像断了线的珍珠,一颗接一颗拼了命的滚下,止都止不住,“不要用那么恶劣的话骗我!”她生气地推开他,对他低嚷着。 他才不可能爱她,他在说谎,他在说谎! “我没有骗你。” “你有!”就算泪水止不住,她仍抬起头,愤怒地瞪着他,“你是不可能会爱人的,所以你撒错谎了!你爱我?呵!除非天掉下来,否则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该死的泪水,为什么不论她怎么擦,都擦不完?!她为什么该死的要哭?哭就算了,她为什么还要该死的哭个不停?!该死的该死的,一切都是该死的!她愤恨地想着。 “很遗憾,天不会塌下来,但我却真的爱你。”他就知道她不会信。 “胡扯,全都是在胡扯!”她胡乱地用手背拭去脸上的泪水,态度一点也没软化的迹象。 无缘无故他的行为,怎么可能会前后落差如此之大,之前他根本对她不屑一顾,现在却可以深情款款地望着她,甚至还对她说爱她的话,这其中一定有阴谋,一定是他要惩罚她私自离开他的陷阱,她不会傻傻的往下跳,绝不! “你休想陷害我,我不会相信你的活的。” “我压根没想过要陷害你,我只想重新挽回你罢了,我知道我现在说这种话,你一定很难接受,我也很清楚我之前的所做所为,是多么的伤害你。但是我一定得告诉你事情真相,我不希望就这么放弃你。”他急急地解释。 “你听我说,我其实早就发现自己爱上你了,只是我曾经口口声声宣称自己不喜欢你,不会爱上你,对你没有任何感情,甚至根本不需要你,我更做尽一切伤害你的事,所以当我发现,其实我是爱你的之后,我根本无法对你说出我的爱意,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会像现在这个反应一样,以为我是在骗你的,其实我不是。” “够了,你不要再说了,我一点都不想听你编的谎言,我人就在这,逃也逃不了,所以你想怎样,我都随便你,不用再继续撒谎了。” 他不理会她的话,继续说着:“这三个月来,我时时刻刻都过的心惊胆跳,早上我明明工作到累的半死,但晚上躺在床上时,却仍然无法入眠,你知道为什么吗?” 她别开脸,默然不语。 “因为我满脑子都是恐惧,我害怕会完全失去你,我害怕会永远找不回你,我害怕我这辈子,再也没办法见到你,无法挽回你的心……这时候我才发现,我竟然是这么的爱你,或许你会觉得不可思议,但我就是爱你,而且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我爱你的时间,比你想象中的还要长,只是我从未发觉罢了。” 她仍是一脸冷硬,只是不断落下的泪水,泄露了她的心情。 “羽熙……我说了那么多,难道都无法挽回一点你的心吗?”他无力地喟叹着,“如果我承认我后悔失去你,你会不会就肯给我一次机会,让我重新拥有你?”他希冀地说道。 “我说过,你不用为了我纡尊降贵的,这不是你的作风。” “希望让你回到我身边,要我做什么我都做得到,因为我不想因为你一时的刁难,就放弃了我们未来可能有的幸福,我已经错过一次,也尝到了恐惧,所以我知道,这次无论如何我都得忍住,再说,过去的确是我不对,我没有理由不接受你对我的考验。” 他说的她好心动,一想到未来他们可能过的非常恩爱,她就迫不及待的想投入他的怀抱,对他说,她原谅他了,她可以不去计较,过去他对她的种种伤害。 可一旦思及他可能只是为了要惩罚她,才这么诱哄她时,她的冲动就立即退缩,变得小心翼翼。 想相信他,不想相信他,这两股力量在她心中拉扯着,她咬紧下唇,作不出任何决定,也想不出一个最适当的答案。 她不敢想象,如果她选错了答案,她的下半辈子该如何度过,不是最幸福就是最悲惨,她真的不晓得该怎么办。 “羽熙。你是不是忘了,我曾经对你说过的一句话?”契澧浚察觉出她的不知所措,好心地提醒她一句。 一句话?!她愣然地望着他。 “时间。”他微笑地再次提醒她。 时间? 她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同时也明白自己该怎么做了。 她抬起头,望着阎尊-,“烈飒曾告诉我,让时间来证明你对我有特殊的感情存在,澧浚也曾对我说过,时间会证明你会后悔失去我,现在,换我来对你说了,如果你真是爱我的,就让时间来证明吧!” 他满心期待地等着她的下一句话。 “两年,我给你两年的时间,如果这两年内你能说服我,让我相信你真的是爱我的,那我就回去你身边。” 闻言,他呆了一下,“两年?” “对,两年。” 他陷入了一片思考之中,两年的时间并不短。 “不过也不长。”谭烈飒颇为认同念羽熙的话,他是绝对站在她这边的。 他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怪他多事。 “凭良心讲,羽熙花了那么多年的青春和心血在你身上,你回报个两年,其实并不为过。”契澧浚也主动帮念羽熙讲起话来,“再说,只花个二年的时间,就能得到一辈子的幸福,这怎么算都值得的投资,尊-,你是个出色的商人,所以你应该知道该如何选择才是。” 他叹了口气,“我有说‘不’的权利吗?” 其他人相视一笑,异口同声道:“当然没有。” 他无奈地摊开双手,“那我还能说什么?”他的确没有立场说不,但是他却可以改变他的立场。 两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时间,不过他有信心,他不用花到两年的时间,就可以把念羽熙重新追回他身边,他对自己有百分之百的信心! 等着看吧!不消两年,他一定会让念羽熙身份证上的配偶栏,重新填上他的名字! 尾声 五年后 “羽熙,妈又在问我,我们到底什么时候要去办结婚手续。”阎尊-手中抱着一名三岁大的小女孩摇晃着,一边哄着她睡觉,一边询问着在旁折衣服的念羽熙。 都五年了,念羽熙虽然已经相信他对她的心,也回到他身边,但,她就是迟迟不肯再和他重新结婚。 现在连孩子都那么大了,她仍然不改坚持,任谁想游说她,都无功而返,她的这个决定,让阎尊-惨遭滑铁卢,把他当年信誓旦旦,可以不消两年就让念羽熙重嫁他的自信给完全打垮。 念羽熙一件一件折着他们一家大小的衣服,对于阎尊-的问题,她只是笑而不答。 他母亲从她怀孕开始,就一直催到现在,都几年了,她早麻痹了,所以她一点也不急,不过阎尊-却急的半死,一天到晚都想尽办法诱哄着她答应再嫁他。 再嫁他吗?她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只是她觉得现在这种生活也不错,他们住在一起、生活在一起,和一般的夫妻已经没什么两样,结婚只是一个形式,他们又何必局限在那呢? “你不要只会笑,每次我问你这个问题,你都是这副表情。”他不悦地抗议着。 “笑不好吗?我笑代表我日子过的很快乐,你让我觉得很幸福,这样不好吗?我笑你该高兴才对。” 确定女儿已经进入梦乡,他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到床上后,才走到她面前,弯下腰吻住她,打断了她折衣服的动作。 “我很高兴我让你觉得很幸福,但是,我觉得我们再结一次婚,你会更幸福。”他依依不舍地在她美丽的唇瓣上流连不去。 她含笑地挑高秀眉,“会吗?” “当然。” “那你倒说说,我会更怎么的幸福法?如果你说得动我,我就会考虑答应你。” 闻言他大喜,“真的?!” 她点头。 “好,那我要说了,你会更……嗯……更……”他才兴匆匆的准备要说一大串时,才愕然发现,他竟然想不出半个可以让念羽熙更幸福的例子,即使他绞尽脑汁思考了许久,还吐不出半个字来。 见状,念羽熙唇边的笑意漾的更深了,“看来,你是说服不了我了。” “不,等一下,你给我多一点的时间,我相信,我一定可以想出来的。”他忙道。 “你想不出来的。” “我可以。”为了让她点头,他死也要想出来。 “好,那我再给你五年的时间想,你觉得如何?” 闻言,他脸色丕变,“五年?!开玩笑,我等这个五年已经等很久了,怎么可能还能再等下一个五年,你相信我,等一下我一定可以想到好几个,保证用好几张纸都写不完。” 她好笑地摇着头,“随你。” 她把折好的衣服分别放进衣柜里,然后又去做了几件家事,等她再回到房里,阎尊-居然还坐在床头,一副眉宇深锁的模样,见状,她再也忍不住低笑出声。 “够了,我说你想不出来,就是想不出来。” “我一定可以,”他反驳道。 她噙着笑意,转身走到书房,把他早就准备好的结婚证书拿出来,快速地在上头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回到房内,把结婚证书递到他面前。 他本来还搞不清楚,她为什么突然拿了张纸挡在他面前,正想伸手挥开时,才瞥见上头的字,他瞪大了眼,忙不迭从她手中抽走结婚证书,拿到自己眼前看个仔细。 “结婚证书?!而且她还已经签好字了?!他虽惊喜,却也不解地望着她。 她深笑地赖进他怀里,紧紧地拥住他,“你知道,你为什么想不出,可以让我更幸福的例子吗?” 他因高兴过度,导致出口的声音都变得沙哑,“不知道。”他不是在做梦吧?他日夜盼望了五年的愿望,终于可以实现了?! “因为你早就让我过着全天下最幸福的日子,所以你无法让我更幸福,反过来说,如果你还举得出任何一个例子,代表这五年里,你对我还不够好,那我更没道理答应嫁给你,这样你懂我的意思吗?” “真的?”他感动地凝视着她,“我真的让你觉得,你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了?” 她扬着最美丽的笑靥,很肯定地点下头。 “我爱你。” “我知道。”她笑咪咪地回答。 “我们会很幸福的过完这一辈子的。” “一定。” 他笑了,忍不住在她耳边许下了无数美丽的承诺。 她漾着最幸福的笑容一一收下,她知道,他一定会做到他所许下的每一个承诺。而他也相信,他绝对会做到。 美丽的未来交织成一幅最耀眼迷人的图画,展现在他们面前,幸福的日子正等着他们…… 一全书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