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室呛新娘》 楔子 美国有一支势力庞大的组织──龙帮。 据说,他们的第n代祖先是清朝皇帝同父同母的弟弟,也就是说,若清朝还存在,他们的身分不是王爷,就是格格。 时过境迁,皇朝没落,祖先们只好带着许多金银珠宝及奴婢、护卫举家移民到美国,为了避开一些可能的纠纷,他们隐姓埋名,全族人改姓泉。 由于阵容太过庞大,所以,他们轻而易举就在美国打下一片天地,成为当地华人最大的一个组织,连政府机关都要敬让他们三分。 他们是华人背后的推手,凡与华人有关的公司行号都由他们策划进行,在美国拥有令人不容忽视的经济能力。 他们是正派经营,想做生意却无资金的华人,可以找他们帮忙,只要他们评估得宜,还会帮忙找据点,打通关系,让一家店轻松就能开起。 他们之所以能历经如此之久,没被其他华人帮派推翻,全是因为他们帮忙不为钱也不为利,纯粹秉持着身上同流着中华民族血液的那份义气。 可是出乎意料的,被他们帮过的人很感激他们,自动将所得净利或股权送出百分之三十给他们,久而久之,他们变成操纵华人经济大权的大帮派。 美国一半以上的经济能力来自华人,而华人百分之三十的操控权又操纵在龙帮,聪明的人都晓得龙帮绝对动不得,更不会有人傻到敢与他们为敌。 五年前,龙帮帮主将帮主之位,禅让给弟弟的大女儿泉-娘,自己退居幕后,享受逍遥的日子。 不过,为了能让龙帮更加庞大,他在更早之前,就已偷偷策划了一些事── ***bb***bb***bb*** 「这些年,辛苦你了。」泉大伯──龙帮的前任帮主透过电话,与一名男子对话着。 与他对话的男子沉默以对。 泉大伯不在意,继续说道:「我明白你对舞蝶的用心,可惜她辜负了你我的期望,再加上过去发生的一些事,她对你极不谅解,对此,我感到很抱歉。而且,以你的真实身分而言,也委屈你了。」 泉舞蝶,泉-娘的妹妹,两人为双胞胎,长得极为相似,只除了个性一冷一热,南辕北辙。 「谁叫我爱上了不长进的她,怨得了谁?」男子轻哼一声。 泉大伯无奈地喟叹一声,「舞蝶太我行我素,也太泼辣,像野马的性子想逼她收敛,不得不用非常手段。」 先给予她重重打击,再不时的刺激她,挑拨她的性子,激起她的上进心,让她不再不学无术,不再每天像只米虫般地游手好闲。他更要逼她向她姊姊看齐,努力改掉她的恶习,达到完美境界。 这个计画进行了五之久,是到该收线,期待成果的时候了。 「希望她不会辜负众人对她的期盼。」 「舞蝶的资质不输她姊姊-娘,只是-娘疼她,任她在外逍遥多年。不过我认为,该是她回来帮忙的时候了。」 「嗯。」 「只要假以时日的训练,舞蝶将会从不起眼的毛毛虫,蜕变成蝴蝶,吸引所有人的注目。 将来她和她姊姊一同经营龙帮,一人主外,一人主内,我相信她们会是历年来最优秀的领导者。」 「我知道。」他早就知道他的舞蝶很棒。 「只是还要再辛苦你一段时间,相信我,最后,她终究会回到你身边。」 「嗯,对她,我不会放手。」即便她变成蝴蝶想飞离他的身边,他也会想办法将她网住,留在自己身边。 「很好。」泉大伯满意的笑了,「明天有空的话,请你过来帮里一趟。」 「是。」 第一章 美国旧金山唐人街 一栋古色古香,充满中国味的建筑里,有个女人被倒吊在梁上,她紧闭着双眼,努力顺气,试图将脑充血的不适感排除。 就在她愈来愈习惯倒吊时,一道戏谑的男声忽地响起── 「啧啧啧!咱们龙帮的二小姐这么可怜呀!居然被处罚在这倒吊,这事若传出去,不晓得会笑死多少人。」拓跋靳勾着揶揄的笑,嘲弄道。 美眸倏起睁开,看向来人,眸子里快速闪过一抹嫌恶。 「狗嘴吐不出象牙。」泉舞蝶冷声啐道,不想理会他。 拓跋靳走到她下方,抬起头与她四目相交,恶劣地伸手在她细嫩的粉颊上来回抚摸着。 「一阵子不见,-的皮肤依然好到令我爱不释手。」 「你再敢对我无礼,等我下来后,我绝对会砍掉你的手。」美眸迸出杀人的冷光,对于拓跋靳,她有说不出的厌恶及憎恨。 拓跋靳不在意地低笑一声,把她警告的话当成疯言疯语,左耳进,右耳出。 「亲爱的,-什么都好,唯独这张嘴特别不饶人。」深邃的黑眸移到她红艳的唇边,眸底迅速闪过一抹迷恋的光芒;手指依她的唇形,放肆地描绘着,「造口业对-没好处,-知道吗?」 她张口想咬他,他却眼明手快地马上抽回手指。 「啧!-真的像极了撒泼的猫。」 「拓跋靳,有胆你就等我下来后好好教训你。」她咬着牙,恨不得能立刻跳下,给他一顿粗饱。 「我是大忙人,没那么闲一直看着笨蛋被处罚的蠢样。」 「该死的,你不惹我生气很不甘愿吗?混帐东西!」她气得牙痒痒,害脑充血益加严重,一时间头昏眼花,险些昏过去。 看出她的不适,他非但没好心的停止,还更恶劣地调侃。 「-有胆就立刻跳下来,别让我等,否则就安分点,别想作怪。」 「你以为我不想吗?有种你把绑在我脚上的绳子解开,我就立刻跳下来揍你。」她的脚被绑在梁上,每天都要历经两小时才会被松绑。 这是她疏忽了纽约帮派,害她姊受伤,所必须付出的代价。 「处罚-是你们前任帮主下的命令,谁敢违逆?再说,我只是龙帮的客人,岂有权利干涉龙帮内部事务?」他笑了笑,还轻拍她的脸颊蓄意嘲笑她,「亲爱的,-真看得起我哩!」 「去你的!没事滚远一点,最好这辈子都不要在我面前出现,我看到你就有气。」她火药味十足的对他低咆。 这家伙不属于龙帮,却能在龙帮自由出入,长老们对他颇为尊敬,好像他有什么特珠身分。 他从小就在龙帮,跟着龙帮的人受训练,从她有记忆以来,她的生活里就都有他存在。 他究竟是何方神圣? 曾经,她对他的身分非常好奇,用过任何手段,想尽办法查明,却问不到也查不到,他的档案被列为最高机密,连她担任代帮主时,想开启亦无权利。 如今,她什么都不想知道,也不想再听见任何与他有关的事。 「好歹我们也做过三年的情人,-犯的着对旧情人这么凶吗?」 「你还说!」过去和他的那段情,是她这辈子做过最愚蠢的事、是她毕生的污点,她恨不得能把那段记忆丢出脑外,他还在她面前提起!? 可恶! 「为什么不能说?那是众所皆知的事实,不是吗?我还记得,-那时好爱好爱我,每天黏我黏得紧紧,我走到哪-就跟到哪,就算被人取笑也不在乎,舞蝶,那时的-好可爱。」 叫他别说,他偏故意说一串,泉舞蝶气到爆。 她羞愤地一挺腰,一手攀住梁,一手解开脚上的绳子。 她宁愿再被处罚,也要好好教训眼前这个可恶至极的坏男人! 绳子一解开,她在空中翻了一圈,安全落地,双眼迸出熊熊火焰,欲将拓跋靳燃烧至死。 「唷!-胆子真大。」 她拳头握紧,不给拓跋靳任何机会,迎面就是一记重拳。 拓跋靳速度很快地闪了过去,「-来真的?」 她瞪他,冷笑,「你想呢?」第二记重拳立刻又挥过去。 拓跋靳只守不攻,他并不想伤害她,只是他愈闪,泉舞蝶愈气,因为她竟然无法动到他丝毫! 「该死的,你要是不想让我痛恨你一辈子,最好立刻停住你闪躲的步伐!」她恼怒地大吼,岂知拓跋靳竟真的就此打住步伐,让她的拳头硬生生的挥上他英俊的脸庞。 泉舞蝶怔了下,但,他的行为并未得到她的好感,她怒气更加沸腾,整个人就像沉浸在火团之中。 一记又一记足以打死人的拳头,不断-在他的胸膛上,直到她打累了,才停住挥拳的动作,抬起头,悻悻然地怒视他一眼后,脚跟一旋,头也不回的离去。 见状,拓跋靳动作比她还快的拉住她的手,「舞蝶。」 她没有回头,「放手。」 「-不会恨我了吧?」 「要我不恨你?作梦!」冷冷地丢下话,她大力将手抽回,毫不眷恋地离开。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拓跋靳眼底浮起浓烈的爱恋,可惜她看不见。 胸口的痛引起他一阵呛咳,他无奈地直摇头,知道她被他伤得太深,她不会原谅他是正常的,不过他不会就此放弃,她是他这一生的最爱,最后,她一定会明白他的苦心。 轻叹一声,他在心中向她道歉── 舞蝶……对不起…… 只是他晓得,即便他在心中说了一千句、一万句对不起,泉舞蝶也不会知道,更不会原谅他当年所做的一切,虽然,他只是照计画执行…… ***bb***bb***bb*** 该死!该死! 泉舞蝶一路低咒地回到她的房间,一股强烈的怒气在她心中翻腾,她想压都压不下。 可恶的拓跋靳,可恶的男人,她恨死他了! 过去的她是瞎了眼,还是被鬼迷了心窍?为什么会将一个烂男人当成宝?对他掏心掏肺,付出她的清白、她的青春,结果得到的只是一次又一次的背叛!他以为她会永远容忍下去!? 爱他十五年算不算久? 从她五岁开始,就一直喜欢着他,她暗恋了他十五年,终于在五年前,她鼓起勇气对他表白,他也接受了。 他们成为恋人,同进同出,无时不刻都在一块。 她过得好快乐,还以为她的未来都会这么快乐,可惜,她错得好彻底。 脑海里急窜过一幕又一幕拓跋靳视她如陌生人般对待的情景,眼眶不自觉地泛红。 脸颊埋进双掌里,咽呜一声,抑制不住满心的伤痛,再度啜泣出声。 如果时间能重来,她会离他离得远远的,这辈子都不要和他有任何关连,她恨不得从未遇见过他! ***bb***bb***bb*** 她永远记得他伤害她的每幕情景,每次她抗议他对她的态度时,他总是义正辞严的反过来教训她,说她被宠上了天,不知人间疾苦,才会受一丁点小苦就哇哇叫。 他总是忽略她的心情,并且一再的打击她的自信,彷佛她是个多么没有用的人,活在世上只是浪费粮食似的,令她既愤慨又羞惭。 脑海中飞过的闪过四年前,他们稳定感情开始生变的那一段记忆,那是最让她痛心疾首的回忆…… ***bb***bb***bb*** 「靳!原来你躲在这!」打开书房,一看见心爱的男人就在里头,泉舞蝶就像一只飞舞的蝴蝶,扬着灿烂的笑靥,快速的投进拓跋靳怀里,在他结实的胸膛里磨蹭着,「我找你找好久了呢!人家好想你。」 拓跋靳轻轻的搂着她,唇角漾起宠溺的笑容,眼底却有掩饰不住的忧虑。 「说,你躲在这干嘛?」她抬起头,本想逼问他,却在发现他的异状后,改为关心的讯问:「怎么了?眉毛怎么皱那么紧?发生什么事?」 拓跋靳定定地凝视着泉舞蝶,脑中浮起的是方才泉大伯的那番话。 他告诉他,不能再放纵泉舞蝶继续逍遥下去了,那只会糟蹋她的才能、浪费她的一生,更对泉-娘不公平。 为了泉舞蝶好,他们必须联手改变她。 他细思过了,认为泉大伯的话很正确,泉舞蝶已不再是小孩,她不能再不负任何责任,独自享受着大家辛苦打拚出来的成果,每天过得无忧无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日子。 她必须长大。 「嘿!你到底是怎样了?干嘛这么看我?我今天有奇怪吗?」 泉舞蝶不明就里,她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打扮,「还是我今天穿的衣服太丑?还是因为这是香奈儿过季商品,你觉得我穿了会让你丢脸?没关系,等下我立刻去香奈儿专柜,把当季最新的衣服全买回来。」 他摇头,她花钱不眨眼的态度,的的确确是被大家宠坏的结果。 「不然呢?拓跋靳,你今天很奇怪耶!明明有事却不说,怎么?不想对我说?」 「我只是在想事情。」 「有什么事我不能知道?」 「-想知道?」 「不论你脑袋里想的,还是心里念的,我都要知道。」她霸道无比地宣布。 闻言,他莞尔一笑,「好,那我就和-讨论我脑袋里想的事。」 她耸着肩,一副悉听尊便的模样,丝毫不以为拓跋靳有什么正经事能和她谈。 拓跋靳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表情变得严肃,「舞蝶,-该长大了。」 「什么?」她都二十几岁,早停止发育了,他还要她怎么长大? 「-娘已经接下龙帮帮主一职,-看她每天为了龙帮忙得天昏地暗,有什么感觉?」 「没感觉。」她回答的很快。 「她为了撑起龙帮,从小就受一堆训练,不断的付出,而-却只是一径过着-想过的日子,每天游手好闲、四处玩乐,-……真的不会不好意思?」 泉舞蝶翻翻白眼,撇着唇,有些无聊地抠着自己的指甲,「拜托!那是她自己选的路,又没人叫她接龙帮帮主的位置,每个人的人生是握在自己手中,她过她的,我过我的,别把我们混为一谈。」 「-在龙帮长大,吃的用的,所花的每一毛钱都是来自龙帮,-不认为自己该为龙帮做些什么,好报答龙帮对-的付出?」 「我为什么要回报什么?我家在龙帮,龙帮就是我家,我用家里的钱来过活,是天经地义的事,你还想我回报什么?」 她生下来就过着极为优渥的日子,向来不用为钱烦恼,想买什么就能买什么,她只知道每天吃喝玩乐,过着天堂般的日子,其他,都不关她的事。 「如果有一天龙帮没落了,消失了,-该怎么办?」 「我没想过这种问题。」人就是要及时行乐,以后的事等以后再来担心也不迟,现在她犯不着杞人忧天。 「……」她的回答只让他想叹气。 她这副模样,不只泉大伯看不过去,连要他父亲接受这样的儿媳,恐怕也不可能。 为了她,更为了他们的将来,她势必得改变,而且是完全蜕变! 「舞蝶,我和-说真的,-必须改变-的想法。」 「为什么?」 「-不认为-太糟蹋自己了吗?-和-娘是双胞胎,她的能力如此优秀,我相信-不会输她,-不想看看自己究竟能变得多厉害吗?」 「……」这问题她也从未想过,她知道自己不笨,但,她到底有多聪明? 突然,她很想知道这个答案。 「如果我再告诉-,我的妻子必须是人上之人,凡事都要会,-什么都不会,最多只能当我情妇,永远不可能成为我的妻子,-愿意吗?」 「你在作梦!我怎么可能和人共事一夫!?你想太多!」她激动地嚷着,「拓跋靳,我警告你,你要是敢这么对我,我一定不会饶你!」 「那-想不想改?不改的话,-我的结局绝对如我所言。」 「你──」 「或者,-不敢改?-怕-开始认真后,会输-娘一大截,怕自己没面子,所以才──」 「谁说我怕了?」他话还没讲完,她就迫不及待的开口反驳。 「那-要不要改?」 「改就改,我还怕你不成?哼!」她就不信以她的聪明才智,改变对她会有多困难! 达成他的目的,拓跋靳得意的笑了,他知道泉舞蝶向来最禁不起人激,激将法对她永远有效,呵! ***bb***bb***bb*** 瞪着一桌子投资学、会计学、管理学、西班牙文、日文等数十本的专业书籍,泉舞蝶一双熠熠发亮的美眸,差点凸了出来。 「这是什么东西!?」她惊骇地问。 「-要念的书。」 「我为什么要念这些东西?我大学是休闲运动系的,和商业或文学根本扯不上关系,我现在学那干嘛?」 若问她哪一国有什么东西较好玩、刺激,她一定可以如数家珍的告诉他,但要她面对一堆密密麻麻的数字?杀了她吧! 「不学这个,以后-怎么有法子帮忙-娘处理龙帮事务?」 「她很厉害,不需要我的帮忙。」 「她是人,总会有需要休息放假的时候,那时,就是-出场的时候。」 「呃……」 「亲爱的,我记得-曾经答应我要学的,别告诉我是我记错了。」 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她说到就要做到,咬着牙,为了自己的面子,说什么也要豁出去。 她深吸了口气,「学就学,我就不信单单十个阿拉伯数字的组合,能奈何的了我?」 「那么,从现在起,-就接受我最严厉的教导,我不会对-心软的。」 「我才不用你心软,你尽管放手教我。」她有自信,她一定是最棒的一个学生。 ***bb***bb***bb*** 「这些我昨天已经教过-,-怎么还不会?」拓跋靳冷着脸,将他昨天上完课所出的作业丢回泉舞蝶面前。 泉舞蝶看不惯他如此跋扈的态度,没好气的出声抗议,「不会就不会,又不会掉块肉,世界也不会因为我不会一道会计题目就不再运转,你再教我一次就好了,凶什么凶?」 「-昨天跟我说-会的,我问-有没有地方不了解,要不要我再讲解第二遍,-一直说不用,还信誓旦旦的说这些题目很简单,-闭着眼睛也会做。」他-着黑眸瞪她,昨天她说那番话的模样还很鲜明的印在他脑中。 「当时我是会啊!谁晓得后来自己做就不会了。」她咕哝着。 「这就是在告诉-,做人不要太自满,也不要太相信自己的能力,有时,自己连屁都不是。」泉舞蝶的缺点他很清楚,她太有自信也太自私,这些都是他致力消除的恶习。 「拓跋靳,你现在是鸡蛋里挑骨头吗?你才教过我一次,又不是已经教过我十次,你犯的着火气那么旺吗?」 以往,拓跋靳对她是轻言细语、温柔体贴、百般宠溺,哪时曾像现在这样凶巴巴,彷佛她做错了什么天大的事般?她极不适应,心里也觉得有些受伤。 「这些题目,-娘只学一次就会。」 「她是她,我是我,不要把我们两个摆在一起评论!」她气愤地对他大吼。 这是第几次了? 每次上课她只要稍稍做错,或学习速度慢了点,拓跋靳就用一些刺耳的话来侮辱她。 一次、两次她还能忍,但,到十次、二十次之后,她就受不了了,她向来被人捧在手掌心,怎忍受的了他人如此轻蔑她,将她的自信打击得所剩无几。 「看来是我太高估-了,-根本比不上-娘。」 闻言,她表情丕变,僵着声,一字一字清楚地道:「我再说一次,不要把我们放在同一个天秤上,我们是两个不同的个体!」 「-何不承认,-就是处处不如她?除了比较会玩以外,-根本输她输得很彻底。」 她打击甚重,俏脸上的血色逐渐褪去。 拓跋靳见了,心里虽不舍,但表面上仍继续用着尖酸刻薄的话伤害她。 他不得不如此,因为她真的太自以为是,犹如井底之蛙,没有狠狠打击她的信心,将她扯出井外,她不会放下自尊认真的去学习。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倔强的不肯让它流下。 她现在才晓得拓跋靳这么瞧不起她。 「你若觉得我不够优秀,你可以不用教我。」她哽着声说道。 「-希望让别人来知道-多没用?」伤人的话如把利刃,大力地从泉舞蝶心窝划过,疼得她再也承受不住地淌下泪水。 握紧摆在双腿边的拳头,她咬紧下唇,说什么也不让自己低泣出声。 今天他这么看不起她,明天她一定会让他对她刮目相看! 今天的耻辱,她绝对会讨回! 第二章 泉舞蝶很努力的在学习拓跋靳教导她的一切,但是,拓跋靳对她的付出似乎不太满意,他一直认为她还能再好,所以对她永远只有斥责,完全没有称赞,她做的好,是理所当然;做不好,她就惨了。 拓跋靳会开始对她冷言冷语,说话带刺,把她伤得体无完肤才肯罢休。 她本来想一直忍下去,她坚信总有一天,他会认同她的努力,她一定会得到他的称赞,可惜……一天,她看见了拓跋靳亲昵的和一名陌生女子拥抱在一块时,打破了她所有的希望。 她霎时僵在原地。 「怎么了?还好吧?」 她听见拓跋靳用着很久没对她的温柔语气,关心地问着那女子。她心一寒。 「不舒服就不要勉强,先休息一下吧!」 「我先找个地方让-坐下来如何?自己身体要紧,别逞强。」 一句又一句关怀的话,听入泉舞蝶耳里,百般刺耳。 她再也忍受不了地走近,厉声质问:「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拓跋靳和陌生女子同时朝她看去。 「你们为什么抱在一块!?」她绷着俏脸瞪着他们。 「她扭到脚,我扶她。」拓跋靳解释。 「扶?你以为我没眼睛可以看吗!?你们明明是抱在一块!」 「-别闹了。」拓跋靳对她一脸不耐,转头对女子又是一脸温柔,「来,我扶-去另一头坐。」 见状,拓跋靳近来对她严厉斥责的情景,一幕一幕闪过她脑海,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傻好傻,她一心以为,只要她够努力变好,他就会对她像以前那般的好…… 现在看来,全是她自以为是,拓跋靳对她早已无心,希望她变好,所以才严厉教她的那些话,或许只是他想办法要逼她受不了,自动离开他身边的伎俩,她竟笨得毫无所觉? 够了!她被羞辱的太彻底,她不想再这么下去了! 在他们经过她身边时,她冷冷地丢出一句话,惊得拓跋靳急忙打住步伐,回头震惊地看着她。 「-说什么?」 「我要分手。」 「-在耍什么脾气?我只是好心帮这名小姐而已,-为什么要自己在那胡思乱想?」 「是不是好心帮忙,你自己心里有数。」对一个陌生人需要这么温柔?他真把她当成笨蛋? 「我不想和-一块胡闹,上课时间快到了,-先回去,待会儿我就过去。」 「不用了!我不想再上什么课了。拓跋靳,你仔细听好,我要分手,从这一秒钟起,你我再也不相干,你听清楚了没!?」 「我也再对-郑重的说一次,-现在给我立刻回去!」 「我要分手!」她大声地重申一遍。 他平视着她,嗓音充满霸气,「我是不会分手的,-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 听到他的坚持,泉舞蝶非但不觉得开心,反而更生气。 「你的?我生来是要被你糟蹋虐待的吗?我那么辛苦学好,结果呢?你只会不断地骂我,我不需要你这种男人来毁了我的一生,我要重新过我自己想过的生活!」 她的话令拓跋靳很受伤,「我是真的为-好,我也是真的爱。」他对她的心不容许她质疑。 「既然爱我,为什么你要这么伤害我!?」她觉得自己既可笑又可悲。 「我没有,我只是──」 「你不用再说什么了,我不想听!」她不想再当傻子,任他玩弄于股掌中。 「……我对-的这份心,总有一天-会明白。」 「我不需要明白!从现在起,你是你,我是我,我们再无关连!」她的语气飙扬,情绪激动。 「舞蝶,我真的很爱你,真的。」 「你的爱太特异,我无福消受。」她怒喊。 「……我只要-记得一句话,不论我今天做了什么,我都是爱-的。」或许……他真的挽回不了她的心了…… 「我也要你记得我一句话,你毁了我对你的爱,从今以后,我会开始恨你。」她恨他糟蹋她的心不打紧,还这么伤害她! 闻言,他难以置信的瞅着她,「-舍得吗?-爱我爱了这么多年。」 「我可以用我的下半辈子去恨你。」 他的表情难看的紧,「……看来,我无法改变-的想法了。」 她别开脸,不想看他。 「我若离开-,-不会过的更快乐。」 「我会!绝对会!」 「……我只希望-记得我一句话,不论我曾对-做过什么,我是真的爱-,也是真的为-好。」 她别开脸,美眸轻轻地合起,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滑落。她的心在这一刻,死了。 ***凤鸣轩独家制作***bb*** 「二小姐?」房门被人轻轻敲起,外头传来呼唤声,惊动了沉浸在回忆里的泉舞蝶。 她霍地从棉被里抬起头,深吸了口气,拭去脸上的泪痕才开口。 「什么事?」她故作镇静地问。 「前帮主请-到大厅一趟。」 「好的,我立刻过去。」 跳下床,她冲进浴室洗把脸,努力对着镜中的自己挤出自然的笑容,发现鼻头及眼眶四周有些红,她拿起粉扑了几下,试图掩饰过去。 确定她的外表看起来一切正常后,她才打开房门步出。 来到大厅,前帮主也就是她的大伯,及她的父母,还有一些龙帮长老都在,那个令她厌恶到最高点的拓跋靳也在场,他们有说有笑,好不开心的模样,不知在谈论何事? 她走近,面无表情地对众人行了个礼。 「大伯,你找我有事?」 「舞蝶,-那里坐,大伙有好事要告诉。」泉大伯指着拓跋靳身旁的空位,示意要她坐在那。 泉舞蝶淡淡地瞥了一眼,拒绝了泉大伯的好意,「不用了,我站着就好。」 泉大伯愣了下,也不勉强她,「好吧!-要站就站着,我有事要宣布。」 「请说。」 「首先我要说的是,-大姊已经结婚,肚子里也有了小孩,所以-这个代帮主得一直代到她生产完为止。」 「我知道。」 「以-之前的表现看来,要担任龙帮的帮主一职,实在是不及格。」泉大伯实话实说,直接戳中她的痛点。 泉舞蝶咬着下唇,虽然泉大伯当那么多人不给她面子,但,她做的不好是事实,不论众人会不会看不起她,她一样得挺直背脊面对。 「我会努力改进。」 「我相信-会改进,不过为了让-改变的速度增加,我派个人帮。」 不用经过宣布,泉舞蝶也知道她大伯指的是谁,她立刻抗议出声: 「大伯,我相信即便只有我一人,我也会很努力很快的就进步,我不需要其他人帮忙,尤其是拓跋靳。」 「我相信有他的帮忙,-会进步的更快。」言下之意就是他主意已定,她休想更改。 泉舞蝶的脸色当场刷下,火爆的脾气想发作,却又碍于这么多人在,她只好作罢。 「还有另一件事,大家及靳的父母都已经答应,要让-和靳结为夫妻。」这次出声的是泉父。 「什么!?」这下泉舞蝶再也冷静不了,她惊得大呼出声,「你们怎么可以未经我的同意,就决定我的婚事!?我不要嫁给拓跋靳,我死都不要嫁!」 她激动的情绪让原本热闹非凡的大厅瞬间静了下来,大家全都满脸错愕地瞅着她,不了解她怎么突然像被踩到尾巴的狮子,如此捉狂。 泉大伯冷着脸瞪她,斥道:「听见一件事反应就这么大?舞蝶,-要改进的地方实在太多太多了!」 「你们要我做什么我都能答应,唯独嫁给拓跋靳我不答应,我绝不答应!」她态度强烈,反弹极大。 「靳的优秀是众人皆知,而且,你们交往过不是吗?我记得-很爱他,现在把-许配给他,不是正合-意?」泉母纳闷地问。 「爱?」她像听见世上最可笑的笑话般,仰天哈哈大笑。 见状,始终沉默不语的拓跋靳终于出声,「-可以笑得再夸张一点。」 闻言,含恨的眼神立刻朝他扫去,「拓跋靳,我不晓得你又在玩什么把戏,你明明不爱我,只会凶我、骂我、瞧不起我,在你眼中,我什么都不是,为什么你现在还要娶我?」 「那是-对我的误解。」他的态度与她相差了十万八千里,她全身似冒火,而他却冷静的像是处在北极。 「你见鬼了才叫误解!」她讥讽地反驳。 「我有没有见鬼,-怎知?」他淡淡地反问。 娇容一凛,用着恶狠狠的眼神瞪着他。 「事情就这么决定了,婚礼的日子就订在两个月后。」泉父不管他们之间有何爱恨情仇,以不容置喙的口吻下决定。 泉舞蝶抿着唇,悻悻然地甩头就走。 ***凤鸣轩独家制作***bb*** 「听说爸妈把-许配给靳了?」已经有六个月身孕的泉-娘,挺着大肚子出现在泉舞蝶房里。 正忙着化妆打扮的泉舞蝶,懒懒地扫了她一眼,没时间理她。 「-打扮的那么辣,要去哪?」看着自己的妹妹穿热裤、小可爱,一副辣妹样,她狐疑不已。 「pub。」泉舞蝶对着梳妆台画着烟熏妆。 「现在已经晚上十点,-还要去那种地方?」 「那种地方就是现在去才好玩。」 「爸妈若知道,会打断-的脚。」 「我已经不是小孩了,要去哪随我高兴。」她不是三岁小孩,不会被她骗着。 「……从-满二十岁之后,就不曾在声色场所流连,今天会再去,是为了抗议爸妈替-订下的这个婚事?」 泉舞蝶瞪着镜中的自己,未语。 「何苦作践自己?」 「去pub玩又没什么,怎说是作践自己?」 「……舞蝶,如果-早点长大,今天这一切都可以避免。」泉-娘一语双关地感叹道。 闻言,泉舞蝶回头看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长大?她以为她已经二十五岁,够大了!还要长什么大? 「靳很爱。」泉-娘故意不点明,立刻转移话题。 「姊,如果-当我是-妹妹,-就回答我的问题。」 「-和靳的一切大家都很清楚,-爱他,他也爱-,只是你们之间存在着一些问题,如果-能找出那个问题,就能免去很多很多痛苦。」 「是啊,我和他之间有个问题,就是他根本不爱我!」 泉-娘对她眨眨眼,「舞蝶,我相信-和我一样聪明。」丢下一堆谜团后,她闪人去也。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泉舞蝶嗤笑一声,继续之前被打断的动作。 当她对着镜子化妆时,脑海里浮起方才姊姊丢下的那番话,她愈想愈觉得有问题。 仔细想想,姊姊的话似乎暗藏玄机……她想表达什么? 一道灵光闪过,美眸倏地-紧。 难道在她及拓跋靳之间有什么阴谋?思及此,泉舞蝶心里就老大不舒服。 「现在是怎样?之前是姊被设计,现在该不会轮到我被设计吧?」 可能吗? 那堆看似退休,却又不甘退休的老家伙,不会把矛盾指向她,开始设计她什么吧?愈想愈有可能。 或许拓跋靳也是被拖下水,也可能他也知道内幕。 低头看着一桌上的化妆品,她犹豫了下,马上全收了起来。 还是去找拓跋靳问个清楚好了。 ***凤鸣轩独家制作***bb*** 「稀客。」一个人居住在豪华大厦内的拓跋靳,发现站在他家门前按电铃的人居然是泉舞蝶,再看见她的穿著,他忍不住吹了声口哨。 她面无表情地推开挡在门前的他,径自进入屋内,对于她的举动,拓跋靳在她背后苦笑。 「我有话要问你。」她站在客厅中间,双手环胸地瞪着他。 「什么事重要到让-肯重新踏入我的房子?」自从两年前他们分手后,她就不曾来找过他,今天会看见她出现,对他而言,是个惊喜。 「别跟我扯一堆有的没有的,我得到答案就要走人,这地方我不想多逗留。」 他耸耸肩,走进厨房倒了杯白开水,递给她,「我想,请客人喝杯水是最基本的待客之道。」 她盯着他端的那个杯子,如果她没记错,那是当初他们交往时,她买来放在他这的对杯,他的是蓝色q版鲸鱼,而她的则是粉红色。 她还记得,以前他们会各拿各的杯子,模仿古代新人结婚喝交杯酒的样子,两人手臂交叉,互喂对方喝水…… 「嘿!我没那么卑鄙,不会在水里下毒,-尽管放心的喝。」 泉舞蝶迅速从记忆中拉回神志,她抬起眼,送给他一记「你很无聊」的眼神后,粗鲁的接过杯子,将里头的水一饮而尽。 见她如此豪迈的模样,拓跋靳忍不住扬起一抹宠溺的笑容。 「我知道这一切都是一个阴谋。」水喝完,她开门见山就道。 他挑了挑浓眉,「什么一切?什么阴谋?」 「你和我的一切。」 他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坐。」 「不用。」 「-坐着我们才能好好详谈,原谅我不习惯一直抬着头和人说话。」 送了一颗卫生眼给他,她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找了个离拓跋靳最远的位置坐下。 「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他偏头思索了下,「再放个音乐好了,光是我们两个的对话太沉闷,放点轻音乐来缓和一下场面,-等我一下,马上好。」他果真起身去放音乐。 盯着他的举动,泉舞蝶简直快到昏倒,「喂!我是来找你谈正经事,不是来和你聊天的!你管他什么气氛?有差别吗?」 「灯光美、气氛佳的情况下,我会觉得很舒服,或许-问什么,我都会照答,否则……-别怪我一个字都不肯迸出。」 「见鬼了,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多毛病?-哩叭嗦的。」她撇着唇,一脸嫌恶,快受不了。 「亲爱的舞蝶,-耐性不佳,这点需要好好训练。」 「你能不能不要那么讨人厌?」 他摊着手没搭腔,「想不想来杯葡萄酒?」 她沉下脸色,瞬也不瞬地瞪着他,不发一语。 「看起来……-是不需要。」 她还是一径地看着他,仍然不说话。 「好吧!那我们开始正式进入主题-刚才问我什么,我忘记了,麻烦-重问一次好吗?」 搁在腿上的双手倏地握紧,一把怒火猛地升起,她紧绷着娇颜,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转头就走。 她是昏了头才来找这个烂男人问话,早知道他是个混球,她还来做什么! 见状,拓跋靳急忙上前拦住她,「-不是有话要问我?我们什么都还没谈到,-怎么就要走了?」 「如果你以为我还看不出你从头到尾都在耍我,根本无心和我谈话,你就大错特错了,我不是白痴!」 「我没有耍-,我只是……想借机训练一下-的耐性。」他实话实说。 红唇勾起一抹冷笑,「你忘了?我对你的谎话已经免疫,你再也没有任何话骗的了我。」 「……我在-心中的形象,难道已经差到不行?」 「你现在才知道?」她故作惊讶地反睇着他。 「……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 「除非我死。」斩钉截铁。 闻言,英俊的脸庞闪过一抹痛楚,他打击颇大的垂下眼眸。 「是吗?」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结果他却被她痛恨到这种地步,将来事情揭开后,她会有可能接受他吗? 「我会自己找出答案,今天来找你,是我今年做过最愚蠢的事,我会回去好好检讨,毕竟对一个混蛋,我不该抱任何指望的。」语毕,她便离开。 拓跋靳苦笑地直摇头,心中的痛泛滥成灾。 ***凤鸣轩独家制作***bb*** 「岛到了!」直升机驾驶通知后头的泉-娘。 「嗯。」泉-娘点点头。 「要把他们放在一起吗?」部属问。 「想让他们一醒来就打战吗?」 闻言,部属干笑一声,可以想象那画面。 「把舞蝶放进房里,至于拓跋靳……我想,为了让舞蝶心里平衡一下,把他丢在沙滩上。」 当泉舞蝶看见自己在房里醒来,而拓跋靳在沙滩上时,多少可以弥补一下被人丢在无人岛的恶劣心情吧? 「这样不会被海浪卷走吗?」 泉-娘看向他,露出一脸「我没听错吧」的表情。 「你可以把他放离海边远一点的沙滩上,让海水打上来时不会拍到他,这样他就不会被卷走了,你说是不是?」 「对哦!好主意。」 拜托!够了!泉-娘受不了地直翻白眼,被打败了。 第三章 泉舞蝶幽幽醒来,一苏醒,激烈的疼痛感立刻席卷而来,她头痛欲裂。 从床上爬起来,抱着自己的头,忍不住呻吟了声。 「怎么回事?头怎么突然那么痛?」甩甩头,打起精神下床去梳洗。 才刚踏出一步,她马上惊觉事情不对劲。 她迅速地抬起头环顾四周一眼,这不是她的房间! 她奔到窗户往外一探,外头竟是一片湛蓝的海,天空中海鸥振翅而飞。 「搞什么……这是哪里!?」 以最快的速度梳洗完,打开衣橱,她的衣服全被移至里头,她认真的觉得这果然是场阴谋。 换上外出服,她离开房间,走出大门回头观望,原来她刚才住的是一间拥有蓝色大门,很有希腊风的白色小屋,她放眼望去,视力所及之处,只有她这一间屋子。 重点是,她竟然看不见她以外的人。 「我被放逐到无人岛了?」她自嘲地暗忖。 沿着小路,她到处逛着,看的见的地方全是一片又一片的防风林,她绕了一圈,发现她真的到一座无人岛了,这座岛很小,大约只有五个棒球场大而已,沿岸她看不见半艘船。 揉着发疼的太阳穴,她不晓得自己是何时被送到这,且她怎会浑然不知? 难道她被下药了? 不无可能,否则无缘无故,她怎会头痛得像要从里头往外炸开似的? 就在她懊恼之际,前进的脚步不小心踢到东西,一个没注意,害她整个人往前扑倒,吃了满口沙。 「呸呸呸!」她狼狈的爬起,拚命地将口中的沙吐掉。 她踢到什么东西? 回头一瞧,当她看见躺在地上的竟然是拓跋靳之后,一双瞳眸差点凸出来。 下意识地左右张望了下,确定看不见任何一个人影,她才皱着眉,蹲下身摇他。 「拓跋靳,起来,起来了!」 拓跋靳不为所动,双眼仍紧闭。 「拓跋靳,你不要给我装死,快起来!」她拚了老命的摇他,摇到她失去耐性,站起身,纠着眉,撂下狠话,「拓跋靳,有种你就一辈子不要醒来!」 语毕,她马上举起脚,正想往拓跋靳的肚子用力踹下去时,他终于有了动静。 首先,他呛咳了数声,然后开始呻吟,接着才掀开眼皮,看见她,黑眸里有些茫然。 他缓缓坐起身,拍拍自己的胸脯几下,顺好气,才抬起头纳闷地盯着泉舞蝶。 「舞蝶?-怎么在这?」 「我也很想知道答案。」 他纠眉,一阵海风拂面而来,鼻息间的海潮味引起他的注意,「我们在……海边!?」 「无人岛。」她讪讪地回答。 「无人岛!?我们怎么会在无人岛?我记得我在我家、我的床上睡觉,怎么会──」 「你不是自己来的?」她疑惑地问。 「不是。」他霍地站起身,拍拍身上所沾到的尘土,好奇地四处张望,「这是哪座岛?位于哪?」 「天才晓得。」她耸肩,再问:「这一切不是你设计的?」 「我发誓,不是我设计的,我也是被害者。」 她冷嗤一声,「你最好是被害者。」 「那-怎么来的?」 「你怎么来我就怎么来。」她没好气地哼了声。 「-也是在睡梦中被带来的?」 她懒懒地瞥了他一眼,没有搭腔。 见她不太想理他,拓跋靳马上转移话题,试图让她有反应。 「这整座岛-都巡视过了吗?」 他的策略奏效,泉舞蝶果然有点反应,她胡乱点个头,算是回答他的问题。 「那-有看见船或救生艇之类的东西吗?」 「如果我有看见,我早就自己跳上船走了,还会在这遇见你?」她投给他一记「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的眼神。 被骂没关系,至少她开口了,目的已达到。 「任何能帮助我们离开这座岛的东西都没有?」 「没错。」 「那……岛上有没有粮食?」 「……」 「-没注意?」她肯定一心一意只想着要离开这,所以眼里只有船,其他都没入她的眼。 她撇着唇,有些尴尬又有些逞强地回应:「怎样,没注意不行吗?」 「没说不行,只是万一我们真要在这生存下去,一定要找到食物才行。」 「岛的另一头有栋房子,我是从那出来的。」她手指向远远的一个方向。 「好,那我们过去看看。」 「嗯。」 ***bb***bb***bb*** 「很好,有冰箱却没食物?真是太棒了!」泉舞蝶瞪着空空如也的冰箱,嘲弄出声。 拓跋靳从屋后走进,「后面有两个大水塔,里头满满的淡水,-在厨房有找到吃的东西吗?」 她双手一摊,「连只蚂蚁的影子都没见着。」 「看来我们只能自食其力了,今晚来个海鲜大餐吧!」拓跋靳挽起衣袖及裤管,一副准备下水的模样。 她挑了挑秀眉,对于他如此乐观的样子感到一丝讶异。 拓跋靳在屋前屋后绕了一遍,找到一个桶子及一张鱼网,他自娱地哼起一首儿歌:「白浪淘淘我不怕,掌起舵儿往前划,撒网下水把鱼捉啊!捕条大鱼笑哈哈。」 他边唱还边表演,动作逗趣,泉舞蝶忍不住笑出声。 「几百年前的歌,你还记得怎么唱?」 他指着自己的脑袋,「我的记忆力超好,从我有记忆以来的事,都能清清楚楚的记在自己脑海里,一个也不漏。」 「老王卖瓜,自卖自夸。」泉舞蝶不屑地撇唇,转身另找事做,「你要捕鱼就快去,我早餐没吃,现在已经过中午,我肚子都饿扁了。」 「包在我身上。」 ***bb***bb***bb*** 这个岛没有任何人烟,也没有任何爬虫类,有的仅是许多叫不出名字的飞禽在岛的四周盘旋,以及一堆不同品种的果树。 她利用拓跋靳去捕鱼的时间,从屋内拿着一个桶子四处去摘水果。 香蕉、椰子等热带水果应有尽有,且颗颗饱满、串串结实,彷佛有人精心栽植过。 而屋里的设备应有尽有,电视、冰箱、洗衣机、热水器、冷气、电脑、潜水器具,甚至连大耳朵都有,要看什么节目,打开电视随时看的见。 唯独没有电话、没有网路,能对外通信的器具一概缺乏。 「至少饿不死也渴不死,还有屋子可以遮风蔽雨,待遇颇佳。」 不过,这一切一定是阴谋,有人故意将她及拓跋靳带到这无人岛上,他们有什么目的她不晓得,但有一点她可以很确定,就是他们在这的时间不会超过两个月,因为两个月后他们就要举行婚礼,消息已对外散播,龙帮丢不起婚礼开天窗的脸。 因此,就算不是龙帮长老干的,龙帮人也会想尽办法找到他们,所以,她不用担心,她真的不用担心…… 但,这两个月里,她都必须和拓跋靳朝夕相处。 而她现在最不愿的,就是看见他,更甭提两人要住在一块! 「该死!」 ***bb***bb***bb*** 看着一桌子丰盛的料理,很难想象他们身在无人岛。 「这岛的四周有很多丰富的海产,我网子随便一撒一拉,就一拖拉库的鱼啊虾的,还有很多看都没看过的鱼类,我把-们都放回海里,挑些平时有在吃的鱼回来煮。」 泉舞蝶点点头,「我也摘了很多水果,切了一大盘放在冰箱里,等下吃饱后,就能拿出来吃。」 两人互相报告自己的收获,听完,彼此都露出满意的笑容。 「就当来度假吧!」拓跋靳动筷前,如此说道。 泉舞蝶觑了他一眼,「度假?」 「不然呢?」夹了一口鱼肉送进口中,满足的神情立即浮现。 果然现捉现煮的海鲜,吃起来味道就是不一样,出乎意料的新鲜甜美。 「为什么我觉得你一点都不紧张?而且,我也不见你有致力搜寻任何能让自己离开这的方法,反倒是一副好像就要在这长待下去的模样,拓跋靳,你好奇怪,怪到我不得不怀疑今天你我会在这的原因为何了。」 他体贴的将鱼骨剔除,将鱼肉夹到泉舞蝶的碗中,「吃吧!很好吃的。」 她低头看了那些鱼肉一眼,神色复杂。 「我不需要你对我体贴。」 「帮淑女服务是绅士应有的礼貌。」他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微笑以对。 「请不要转移话题,在这只有我们两人,你躲不掉。」 「首先,我真的不晓得我们会被带到这。」他慢条斯理的剥着虾壳,语调轻松的回答。 「然后?」 「没然后。」 「怎么会没然后?你话明明只说一半。」她抗议地低嚷。 「哦!如果-想要有然后,我给-一句话──既来之,则安之,处变不惊是一个领导人必须要具备的。」 「……」有回答等于没回答,哼! 他动作迅速,一眨眼又剥了一座像小山的虾壳,他将剥好壳的虾仁放在一个碗内,递到她面前,「我知道-向来不喜欢动手处理这些东西。」 「我已经习惯自己来了。」她将装虾仁的碗推回去,自己动手剥虾,摆明拒绝拓跋靳的好意。 他们两个要恢复成以前那般,可以好好相处的模样,拓跋靳得费很大的劲才行。 ***bb***bb***bb*** 她不是故意要对他凶,她只是一看见他,火气就不受控制的在胸腔里翻搅,然后出口的音调及对他的态度,就像吃了炸药一般,火药味十足。 他若要怪,只能怪他当年伤她太深,对他,她不再有任何爱恋,所剩的只有怎么都发泄不完的怒气。 夜晚睡不着觉的泉舞蝶,披着一件白色薄外套,离开屋子,独自走到沙滩上,望着天空皎洁的明月,耳里听着一波又一波拍打上岸的浪潮声,神情些许落寞。 海风拂面,吹扬了她一头乌黑的长发,全身笼罩在光晕下的她,彷佛像落入凡间的精灵,深深撼动着尾随她步出的拓跋靳的心。 他双手插在裤袋中,瞬也不瞬地盯着她,将她的容貌一点一滴的刻划在自己心头。 他告诉自己,总有一天,他会再得到她的喜爱,她会像以前那般,一看见他,脸上立即扬起连花王牡丹都会为之逊色的笑靥,开心的投入他的怀抱,扯着他衣服上的扣子,撒娇的要他带她去游山玩水…… 她最喜欢赖在他怀里,像无尾熊一样巴着他不放,她也喜欢学小猫,他在颈窝处磨蹭着。 她的外表明明很艳丽,但,她和他在一起时,他却觉得她好可爱,对她的爱一天比一天还深,泛滥到他自己都快无法控制,好想一直对她说爱她,一辈子都拥着她不放…… 泉舞蝶轻轻地吐了口长气,夜晚的海边气温稍低,再加上海风吹袭,她拉紧了外套,祛除了不少寒意。 沿着沙滩,她慢慢地前往漫步,试图让烦躁的心平静下来,更思索着未来的日子,她将用什么态度去面对拓跋靳。 拓跋靳不着痕迹地跟在她后头,虽然岛上没有其他人,也没有任何会危及人性命的动物,但,他仍不由自主地担忧她的安危。 看着她心事重重的背影,他知道她心中在想什么,她一定会猜测这件事与他有无关系,老实说,他真的不晓得会被带来这,可是,他立刻就能理解,他们之所以被带来这的用意。 龙帮长老们一定是希望他能利用这段时间,好好训练她,在没有任何人事物可以让她依靠时,她得学会独立、冷静,以及如何排解自己心中的不悦或压力。 一个无法控制自我脾气及压力的人,不适合当个领导者,要成人上人,必吃苦中苦,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 「你干嘛一直跟着我?」泉舞蝶回头,目光冷冽地瞪他。 「我只是睡不着出来散步,恰巧遇到。」 「遇到我,你可以叫我,没人叫你一直跟在我后头,却不吭一声。」要不是她心血来潮突然回头,也不会发现他竟跟在她身后。 他跟着她多久了?她居然一点也没察觉。 「我看-好像在想事情,想说最好不要吵。」 「……」她白了他一眼。 「-知道吗?其实我很喜欢这样的感觉。」为避免两人落入尴尬的沉默,拓跋靳率先开口。 「什么感觉?」 「住在海边,每天无所事事,这种享受的感觉,是我梦寐以求的。」不用汲汲营营任何事,身心达到完全的放松,这真的很棒。 「是吗?身边不用莺燕成群吗?我以为这样会更享受。」她冷冷地讽刺。 她忘不了他对她态度之恶劣,却对其他女人温柔至极的模样。 「我要那么多女人做什么?三个女人就能变菜市场,那多吵-知道吗?女人一个就够了,如果-能陪在我身边,那的确是最幸福的事。」 「拜托!你够了没?这里没有其他人,你不需要这么虚伪,你想表现给谁看?得了吧!」她受不了地撇着唇,转身快步往前迈去。 拓跋靳追了上去,与她并肩同行,「-觉得我都是在闹-玩、寻-开心,才故意说那些话?」 「不,我觉得是你个人劣根性作祟,才会想一些点子想来欺负我,我不会上当的。」 「亲爱的,听-这么说,真伤我的心。」他捧着胸,做出心痛至极的表情,很夸张,也很白目。 「这至少代表你心是活着,所以才有受伤的感觉,而我的心早就死了。」 闻言,他倏地止住前进的步伐,看着她独自走远的背影出神。 她的话像把利刃,用力的刺进他心头,然后不留情的划开,鲜血从伤口迸出,溢满他的胸膛,疼到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真的不想伤害她,真的不想…… 为什么龙帮长老偏要挑上他?又为何他要答应接下这个让他里外不是人的任务? 他深爱着泉舞蝶,可是,因为爱她,所以他必须狠狠的伤害她,多滑稽的一个逻辑。 天晓得他执行起来有多么的困难,他必须花费更大的心力,才能强迫自己对泉舞蝶残忍,要对她的伤痛视若无睹,他要表现出他冷血无情、轻佻的一面,让她对他彻底绝望…… 低着头,他自嘲地笑了笑,怀疑自己当初是怎么做到伤害她的那些事? 他更不知,如今他是否还有勇气再给她狠狠的一击? 目光落在远方的海上,他不晓得他及泉舞蝶的未来会是如何,他希望将来他们能成为一对相亲相爱的夫妻,生几个小萝卜头,恩爱的共度一生。 不过,就眼前看来,这个愿望比登天还难。 但……他会克服一切困难的。 他会让他的愿望达成,他一定会! 第四章 「送。」 早上泉舞蝶刚起床,就见拓跋靳笑盈盈地将一串由贝壳串成的项链,放到她手里。 她看着项链,再看向他,「哪来的?」 「我早上去海边捡来串的。」 「你做的?」 他捡的贝壳都很漂亮,形状完整,有些颜色还带点粉红,他颜色也搭配得很好,不知道的人或许还会以为是名牌货呢! 「我替-戴上。」 「不用了,先搁着吧!我现在不想戴项链。」她把项链又放回他手中,转身就走。 他的讨好,她不屑一顾。 拓跋靳盯着自己特地早起,花了三个多小时才做成的项链被遗弃,心中虽有些失望,但,他很快就振作起来。 泉舞蝶不是第一次拒绝他的好意,他很习以为常,她若一开始就欣喜若狂的收下,他才会更惊讶。 「那我把它放在-房间的桌子上,记得收好,世上仅此一条。」 她不屑地轻哼一声,根本不在乎。 ***凤鸣轩独家制作***bb*** 接着拓跋靳搬出潜水器具,「闲着也是闲着,我们去潜水吧!昨天捕鱼时,我观察过沿岸的海域,没什么危险性,很适合潜水。」 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泉舞蝶,懒懒地扫了一眼,没太大反应。 她喜欢任何水上活动,但,她讨厌和拓跋靳在相同的地方,做相同的事,所以她不想去。 见她没有动静,拓跋靳倒也不强迫,径自穿起潜水衣,只是口中念念有词。 「舞蝶,-真不会享受人生,有人花大把的钞票想租下无人岛,度个没人打扰的假,而现在-好不容易有这机会,却把这大好的光阴白白浪费在看电视上头,只为了和我斗气?」他嘲弄地轻笑了下,对于她的行为,他只想送两个字给她──愚蠢。 闻言,两道凌厉的目光立即朝他射去。 拓跋靳不痛不痒,继续往下说道:「电视到哪都看得见,一天不看,世界不会因此就改变。 要是我,我会选择做自己想做的事,为了一个讨厌的人,而放弃自己想做的事,我以为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不值得。」 他在用激将法,她晓得,可惜,她偏偏还是中计。 因为她该死的觉得他的话很有道理,为了一个她痛恨、厌恶至极的人,而不去做原本她喜欢做的事,根本一点都不值得。 她关掉电视,霍地从沙发上站起,「去就去,我还怕你不成,哼!」 拓跋靳强忍着计谋得逞的得意笑容,将另一件潜水衣递给她,她鼓着腮帮子,心不甘情不愿地接过穿上。 见状,俊尔的脸庞扬起一抹宠溺的笑意,伸手轻轻地掐了她水嫩的粉颊一下,率先走出屋外。 他的舞蝶还是那么可爱,呵! 泉舞蝶揉着自己被掐的脸颊,没好气地对着他的背影扮鬼脸。 是他手缩回去的快,要不然她一定会捉起来狠狠咬上一大口! ***凤鸣轩独家制作***bb*** 泉舞蝶穿好潜水衣、蛙鞋,戴着蛙镜,到海滩上做着热身运动,一旁也在做热身运动的拓跋靳,突然提议: 「我们来比赛,看谁潜得比较深如何?」 「没问题,在水中,我不信我会输你。」 她素有水中蛟龙之称,在海里她对自己有绝对的信心。 「我也不差。」 她斜睨着他,眼神充满鄙意,「你?」她嗤笑一声,才不相信。 「-拭目以待吧!我绝对比-厉害。」 「最好是。」 做好热身运动,两人一块走进海中,正当泉舞蝶要往下潜时,拓跋靳拉住她。 「记住,不要逞强,输赢不是重点,我们的重点在于『玩』,懂吗?」他担心以泉舞蝶那不服输的个性,即使再怎么不适,也会硬撑下去。 「你废话真多。」她抽回自己的手,往海里纵身一跳。 拓跋靳未加迟疑,马上跟着潜下去。 他们两人是自由潜水的热爱者,这是一种在不使用气瓶的情况下,全力以一口气潜入水中以达最深处的运动。 这种运动无疑是增加危险度,若非经验老到的潜水员,一般都不太建议这么做,这对肺部极有可能造成过大的伤害,危险时还可能致命,只是有些人生性爱冒险、爱挑战自我体能极限,因此很喜欢从事这样有些疯狂的潜水行为。 第一次是他们的热身活动,所以两人下潜的深度都不深,可,第三次之后,两人就很认真,深度竟已能深达一百五十米以上,这对毫无任何设备的人而言,已接近极限。 拓跋靳看泉舞蝶似乎想再往下潜去,他义不容辞的跟上,在破一百六十米逼近一百七十米时,拓跋靳看得出来泉舞蝶已有勉强之色,他拍拍她的肩膀示意要她浮上水面,她却理都不理,依然故我的往更深的地方潜去。 此运动目前最高纪录是一百七十八公尺,能逼近这纪录者很少,泉舞蝶不是想打败这个纪录,她只想知道自己体能的极限在哪,她真正想挑战的是自己,根本不是拓跋靳,也不是别人的纪录。 就在她努力要忽略身体的不适,快要突破纪录时,拓跋靳却游到她面前,挡住她,表情严肃地要她往上游,她不理,他索性绕到她身后,一把抱住她,往水面上快速游去。 泉舞蝶被他突来的举动吓一跳,奋力挣扎,无奈力气与拓跋靳差别太大,所以最后只能任由他将她带出水面。 「该死的,你干嘛拉我起来!」出水面后,泉舞蝶大力的推开他,生气对他大吼。 「因为-再不出来会死在海里。」 「我最好是会死在海里!」她咆哮,「我对自己的极限很清楚,我还能再下潜的!」 拓跋靳面无表情地瞪着她,「下潜时我就告诉过-,我们的目的是『玩』,不是比赛。」 「鬼才和你比赛,我是在自我挑战。」她好想跳脚。 「-明明已经快受不了。」 「我很好,我没事!是你眼花。」 他冷着眸扫了她一眼,不再理会她,径自往岸上游去。 「该死的,拓跋靳,你自己潜不赢我就耍小人手段,将我拖出来,你可以再卑鄙一点没关系!」泉舞蝶追上去,气得口不择言,完全没顾虑到拓跋靳为她担忧的心情。 上岸后,拓跋靳不发一语地动手要脱去身上的潜水衣,泉舞蝶见他不回应,愈火,愤怒地将他扳向自己,正想再破口大骂时,眼睛一对上拓跋靳那张阴鸷的表情时,所有未出口的话,瞬间倒咽回去。 他冷冷地直视着她,一直看到她心虚,本想掉头就走,但一想到这样太没面子,她硬是板起脸孔,学他瞪他。 两人大眼瞪小眼,不知瞪了多久,直到泉舞蝶觉得有些凉意,不禁打了个冷颤后,拓跋靳才开始有反应。 薄唇缓缓地掀开,「如果-想死,-早就该告诉我,那我就不用一直为-费神,担心-会死在海里,我会放-爱怎么潜就怎么潜,就算死在海里,我也不会伸手救-!」 抛下话,他悻悻然地甩开她的手,怒气腾腾地走入屋内,留下一脸错愕,被他突然怒气吓到不知所措的泉舞蝶。 他又对她生气了…… ***凤鸣轩独家制作***bb*** 「我脸上没长东西,-不需要一直盯着我瞧。」自从下午潜水完发生那件事,拓跋靳对泉舞蝶的态度就一直保持冰冰冷冷,没给她好脸色看。 「你的目光一直定在电视,你怎么知道我有在看你?」 「不要问我这种蠢问题。」 「……」 「如果没事,我想一个人安静的看电视。」驱逐意味相当浓厚。 闻言,泉舞蝶蹙起秀眉,再度被拓跋靳忽略,那种心痛的感觉和过去如出一辙,同样疼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撇着唇,她沉默了片刻才又开口:「我有话要和你谈,你若是不想谈,那我就不说了。」 「如果-不是对-下午的行为向我道歉,那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他的眼睛始终定在电视萤幕上,连瞥她一眼都没有。 泉舞蝶有些恼怒,她瞪着他,「现在是怎样?我好声和你说话,你就拿乔?」 「-很吵。」 「拓跋靳,你-什么?你知不知道你有多讨人厌?和你窝在这我已经够委屈了,你还给我脸色看?你凭什么啊!」 耳里传来泉舞蝶骄纵任性的话,拓跋靳的怒气也被挑起,他关掉电视,转头,瞪着她的黑眸闪着愤怒的光芒。 「泉舞蝶,-知不知道-活到二十五岁可以说是白活了?」 她瞠大美眸,有些不可异议地瞅着他,「你说什么?」 「和-姊比起来,-根本不该被生下。」 「拓跋靳,你再说一句你试看看。」她从沙发上站起身,居高临下地怒视着拓跋靳。 拓跋靳学她站起,比她还高大的身子,立即造成她庞大的压迫感,她敌不过地又跌回沙发上。 「-有什么才能?-活到这把年纪,-为你们龙帮出过什么力?做过什么事?」 她被逼问得有些回不出话,「我……我……我做过什么关你什么事?你又不是龙帮的人,你──」 「-什么事都没做!」 被戳中致命伤,泉舞蝶脸色发白。 「龙帮上上下下,大家都把-捧在手掌心的疼-,-爱自由、爱玩,不想承担压力、责任,大家就任由-去,对-骄纵任性、易怒的性子,大家有多容忍-知道吗?- 想怎样就怎样,想发飙就发飙,不管有没有道理,就算-做错事,-也很少跟人家道歉,爱好面子,硬把错全推到他人身上。 我以前为-好,所以想教导-,希望-有一天也能替龙帮付出一点心力,-却不领情。 泉舞蝶,-摸着自己的良心告诉我,-活着到底有什么价值?」 「原来……我在你心中是如此糟糕?」泉舞蝶心口紧揪,低着头,她颤着声说。 「-在乎我心中对-的想法吗?」 「如果我不在乎,我会被你伤得那么重吗?」她霍地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神充满不甘,「是你从来就没在乎过我!要是我早知道你对我的评价是如此的差,当初我就不该自取其辱的对你告白,请你和我交往,原来从头到尾,我都被你当傻子耍。」 「我知道当初我对-态度严厉,说话也毫不留情,-一定会怀疑我对-的心,但是,我真的是爱-的,纵使-有那么多缺点,我也深爱着。会用最严苛的态度教-,都是因为前帮主要我这么──」拓跋靳倏地止住话,庆幸自己没因一时口快,而将所有秘密全泄露出来。 泉舞蝶呆愣地看着他,追问道:「你刚才说我大伯要你做什么?你对我所做的一切,全是他指使的?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又为什么要听他的话?」 如果这是真的,她简直不敢相信她大伯会这么待她,他明知道她那么爱拓跋靳,怎能叫他对她说那些瞧不起她的话,深深打击她的信心?这不只让她觉得自己是个很糟糕的人,更让她误会拓跋靳变心──他怎么可以!? 老天…… 泉舞蝶一时间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她从不晓得,原来她已经差劲到令人憎恶,否则他们怎会舍得用她的爱情来伤害她? 她自嘲地笑了笑,「我现在才晓得,我竟是如此可悲……」 「-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以为大家讨厌-,所以才叫我来伤害-?」从她的反应,他轻易推测出她此刻心里所想。 「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他们比-想象中的还要爱。」 「那他们为什么要你来伤害我?」她厉声逼问。 「因为他们希望-变得比现在还要好。」他选择说出一些秘密,这样接下来的任务会更容易执行。 「没人用伤害的方法来逼人成长的!」她朝他大吼。 「他们以为由我来教导-,-较能接受,没想到……」 「谁能接受自己的情人处处辱骂自己!?我又没被虐待狂!」她捉狂地大喊。 但是,由他来教她,确实更具效果。拓跋靳默然以对。 因为他懂她,他知道如何刺激她,让她的潜力完全发挥,虽然这样对她有些残忍…… 「这真是天大的荒谬!你们的脑袋究竟都装些什么?居然有这么可笑的想法,甚至还去执行?够了!别太过分了!」 她一想到她的感情被人如此操控,全身的血液瞬间沸腾起来,心底更有把火熊熊燃旺。 拓跋靳捉住盛怒中的泉舞蝶的手臂,将她拉向自己。 「-能不能先冷静下来?遇到一件事就让-暴跳如雷,-这样的性子怎么成大事?」 「我脾气火爆、个性冲动,我承认这都是我的缺点,但我热情、我不造作、我很率真,不会耍心机,这是我的优点,你们为什么都看不见?」 「如果遇到事情时,-能先冷静下来再做判断,那-就是完美的。」 「世上没有半个人是完美的。」她反驳。 「那-就该知道,大家对-的期望有多大。」 闻言,她愣住。 「与其说我一再的伤害-,不如说它是考验、训练,我不断的在考验-的脾气、-忍耐的极限……我无形中训练了-很多事,只是-没察觉罢了。」 她无言以对。 「我屡屡激-生气,是希望-能在盛怒中找到一丝冷静,我坚信总会有一天-会冷静下来,-不会一口气就将-的怒气爆发出来。」 随着他的每一句话,她不断的回忆过去与他相处的种种,以前她总会纳闷,为什么他老是惹她生气,老是故意用话伤害她,让她难过、发火……现在,她终找到理由了。 真相大白后,她只觉得浑身无力,「训练我改变有很多法子,为什么你们选择这个?」 「因为由日常生活中的琐事去改变-,比强迫-改更有效果。」 「那又为何选上你?」 「因为-爱我,-的一颗心都放在我身上,我是最能牵动-情绪的人。」 这个真相,让泉舞蝶啼笑皆非。 「好残忍的手段……」 「对于非常人,只能用非常手段。」当初他第一次听见这个计画时,他也非常不能认同,但是泉大伯最后还是说服了他。 「我只是平凡人。」她涩涩地回答。 「-是龙帮二小姐,-比任何人都还养尊处优。而且,重点是,-并不想负起任何责任,自私地只顾自己,要让-觉悟,一定要有非常手段。」 「……我真糟糕不是吗?」她自嘲地讪笑一声。 拓跋靳直视着她,「大家对-的期待及用心,-已经非常清楚,现在,我只想问-一句,-想改变吗?」 她没有说话。 「还是-需要时间好好想想?」 「……我也想问你一句,你真的爱我吗?」 「爱。」毫不犹豫,他立刻回答。 凝视着他的眸子瞬间泛红,「你能给我一个拥抱吗?」她对他伸出双手。 拓跋靳想也没想就上前紧紧抱住她,力道之大,彷佛要将她融入他的体内。 「我姊说的没错,要是我早点长大,我们两个就能少走很多冤枉路,我们也就能像正常的情侣一样,过着恩恩爱爱的日子……我原以为我们之间的痛苦,是因为你变心,我从没想过,原来是我的缘故,是我害我们的感情路走得如此坎坷,是我……」她捉紧了他的衣服,在宽大温暖的怀里哭得淅沥哗啦。 「没关系,为了能使-更好,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你相信我会改变?」 「难道-想让之前路真的变冤枉路?」他反问她。 只要她肯改,过去大家受的委屈、难过,就全值得了,倘若她不肯,所有泪水、心痛,就全白受了,相信这么简单的道理,她该懂。 闻言,她心一紧,半晌发不出半点声音。 「就算是为了让我们将来能幸福的在一块,-稍微做些改变又何妨?再说,我们不是逼-变坏,我们只是希望-能变得更好,-何乐而不为?」 眼帘轻垂,心中五味杂陈,一时理不清。 「好好想想吧!我知道-是聪明的女孩,-会做出最好的选择,就如同-当年会爱上我一般。」他对她眨眨眼,逗出她俏脸上一朵笑花。 她破啼为笑,娇嗔地白了他一眼,啐道:「胡说八道。」 「嘿!-不晓得我来历不凡吗?选上我,是-有眼光。」 「有多不凡?某大公司的总裁?」 他摇头,「拜托!别土了,这年头哪来那么多大企业的总裁?」 她笑着直点头,「那你是什么?王子?贵族?」 他但笑不语。 「怎么不说了?」 「以后-自然就会知道。」 「以后别让我知道,原来你是洗厕所的。」她很不客气地吐他槽。 「凭我这身材及长相,我不当明星也能当模特儿,哪需要沦落到洗厕所去,-未免太小看我了吧!」他为自己被小看而严重抗议。 泉舞蝶噗哧大笑。 过去笼罩住她心头的阴影完全被掀开后,她就能无顾忌的再次和拓跋靳有说有笑,哈啦不停。 她以为从此之后,她和拓跋靳就像以前那般,幸福正等着他们,殊不知,更大的考验还在后头等着她…… 第五章 「他们两个看起来似乎已尽释前嫌,恢复感情了。」透过最新颖的卫星通讯设备,泉-娘在电脑萤幕上,清楚的看见拓跋靳及泉舞蝶两人手牵手,在小岛的沙滩上嬉戏玩闹的开心模样。 她的丈夫莫佾少走近,弯腰,双手抵着泉-娘坐的椅把上,将她环在他与桌子之间。 看见萤幕上拓跋靳他们的模样,薄唇轻扬,「他们真像小孩子。」 他们在沙滩上追逐,不时还互相泼水,搞得全身湿漉漉,甚至还在沙滩上打滚,沾到全身沙。 「真好,我每天盯着他们,都盯到心痒起来。」 「怎么?-也想去玩?」 「是啊!好想去玩哦!」 「不行,-肚子那么大了,哪都不许去。」 「小气。」她皱着鼻子,有些失望,随即立刻释怀,「算了,反正早在怀孕时,我就知道小孩生下来前,我是不可能出去玩的,心理建设早就做好了。」 莫佾少大笑,低头在她粉颊上轻啄了下,「等-生完baby,我一定带-出去玩好不好?」 「别把我当小孩哄,我不吃那套。」 「我以我的人格保证。」 她偏头睇了他一眼,瞧他一脸认真,她才满意地点点头,「这还差不多。」 「话说回来,你们真舍得再次拆散他们?」 「这不是我所决定的事,我现在只负责监督。」 「老实说,我觉得你们所做的一切,对舞蝶来说,真的很残忍。」他真的挺为这个小姨子抱不平。 「要你选,你会选从小就严以律己,力求完美,将自己逼到极限,如此度过二十几年?还是你要痛痛快快、为所欲为的过了二十个年头,再来心痛几年?」 她和泉舞蝶是双胞胎,两人从小遭遇就不同,她是前者,努力让自己表现出最完美一面,为了博得众人的认可,她日以继夜的努力,丝毫不敢松懈的过了二十五年。 泉舞蝶和她相反,在她躲在房里拚命读书、做实验时,她和其他同龄小孩在庭院玩耍、打滚;当她开始接手龙帮事务,每天忙得焦头烂额时,她却逍遥快活的在周游列国。 莫佾少摇摇头,不再发表任何意见。 每个人都有每人的人生际遇,当你无从为自己选择时,自然会有人替你选择你该走的路。 泉舞蝶就是如此,在她虚度了二十多年的岁月后,别人自然帮她选了一条充满荆棘的路走,即便要走得跌跌撞撞,摔得全身是伤,她亦得走完全程。 「舞蝶最多再熬个两年,两年过后,她将会有不同的人生在等着她。」 「但愿如此。」 泉-娘眼底闪着坚定的光芒,「相信我,没人比我还熟悉舞蝶,两年后,她将会彻底蜕变成功!」 ***bb***bb***bb*** 拓跋靳及泉舞蝶大费周章的将客厅的沙发搬到了屋外,两人就坐在屋外,望着海,听着海浪声,吹着海风,愉悦地闲聊着。 「刚来这座小岛时,我巴不得能立刻离开这,现在我反而不想走了。」泉舞蝶依偎在拓跋靳温暖的怀抱里,像只小猫般地撒娇着。 「怎么说?」 「只要能和你快快乐乐、恩恩爱爱的生活在一块,要我永远都留在这小岛我也愿意。」无忧无虑、无烦无恼的日子,又有爱人陪伴在旁,想必神仙生活不过如此。 听着她小小的愿望,拓跋靳眸色复杂,他加重了拥着她的力量,下巴顶着她的头顶,心中百感交集。 「舞蝶,我想问-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如果……我们有一天为了某件事,需要分离一段很长的时间,-会不会等我?」 「没有任何事可以再拆散我们。」她不容许再有任何事介入她与拓跋靳的感情之中。 「我问的是『如果』,-就回答吧!」 「我讨厌这个问题。」一想到还有会和拓跋靳分离的可能性,她的心就沉甸甸的,窒闷难受。 「舞蝶,乖,回答我。」 撇着唇,她咕哝了片刻才讷讷地回答:「要看我们是因为什么原因分开的呀!要是因为公事必须分隔两地,那我们也能找机会见面呀!再说,现在网路视讯很发达,我随时都能和你联络上。」 「我指的是完全没消没息的分开。」 顿了下,泉舞蝶转头纳闷地看着拓跋靳,「你为什么这么问?没消没息的分开?这很怪吧?有谁无缘无故会和自己的情人,没消没息的分开一段时间?」 「所以我才问-,如果是-遇到,-会如何。」 「……如果是为了某些不可抗拒的因素,我会等你,但,倘若是因为你变心,在外面另有女人而故意离开我,以为你和外面的女人玩腻了,回头还有我在那痴痴的等你?想都别想!」这种蠢事她死都不干! 「相信我,我这辈子爱的永远只有-,今生今世,绝不会变心。」 「那你会离开我吗?」她反问他。 「如果可以,我希望一辈子都和-在一块。」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她却为他对她的心意感到愉悦,而没注意到他在回避她的问题。 「我也希望我们能一辈子恩恩爱爱的在一起。」扬起充满幸福的笑容,她喜孜孜地说着,完全不知拓跋靳内心的痛苦。 握紧她的手搁在自己心窝,拓跋靳深情款款地凝视着她,「舞蝶,不论将来会不会发生什么事,-都一定要等我。」 「靳,你怪怪的哦!」他莫名其妙的问题及语重心长的口吻,终于引起她的侧目,「你有什么心事没告诉我?」 他轻轻摇着头,「-只要记得我爱-,我们一定会在一起,这样就好了。」 秀眉轻颦,她知道拓跋靳一定有什么事隐瞒着她,她想追问,拓跋靳却是一副不想多谈的表情,令她满腹的疑问只能放在心底。 ***bb***bb***bb*** 「她就是我未来的儿媳妇?」拓跋藤边看着电脑萤幕,边拂着下巴的落腮胡,一副沉思状。 泉父看向他,「是的,她是我小女儿,也就是你儿子未来的老婆。」 「看起来很漂亮。」 「她本人更漂亮。」自家出品,他很有信心。 「不过我听说,姊姊能力比较好,妹妹能力很差。」 「我两个女儿长得一模一样,能力也一模一样。」 「你会不会太坦护自己女儿?」拓跋藤莞尔地看着泉父。 「如果舞蝶很差,你儿子会看上她吗?藤老,你不相信自己儿子的眼光吗?」泉父很轻松的就把问题丢回拓跋藤身上。 拓跋藤笑了笑,再度把目光移回电脑萤幕上,「话说回来,我儿子受了那么多委屈,帮你们龙帮训练一个帮主,对我们拓跋家有何好处?」 「你会得到一个才貌皆备的儿媳妇,这还不够?」 「当然不够,训练完,她是帮你们龙帮做事,又不是帮我们做事,怎么算我们都划不来。」 「藤老,你们家的事可不是小事,是一个国家的大事哪!」 除了龙帮的重要人物知道拓跋藤及拓跋靳的真实身分,其实是东方一个富裕国家的国王及王储外,其余人完全不知他们的身分有多么尊贵。 拓跋藤和泉父是拜把之交,也知龙帮内卧虎藏龙,因此在自己儿子也就是拓跋靳尚小时,就把他送到龙帮接受训练,以便将来回国后,能接下国王之位。 殊不知,龙帮竟会反过来,要拓跋靳也帮忙训练龙帮的接班人,两方谁也没占到便宜,谁也没吃亏。 「你刚才不是才对自己女儿很有信心,怎么这会儿却觉得她帮不了我国的忙了?」 「当然不是。藤老,帮龙帮也等于是帮贵国,帮贵国也等于是帮龙帮,等他们结了婚,我们就不分彼此了,不是吗?所以何必执着名义上谁帮谁呢?」 「怪了,为何我听来,怎么都觉得你较有利?」这只老狐狸。 「你多虑了。」 「算了算了,不想和你计较那么多。总之,我儿子喜欢上你女儿是事实,未来我们会结为亲家,这也是事实,其他就不用多说了。」 再说,他也想利用这个机会训练他儿子,让他练习凡事以大局为重,儿女私情暂放在旁,以免到时接了他的王位,却分不清事情的轻重缓急,所以,他也占了些便宜,就别计较太多。 泉父深深一笑,「没错。」 「两年后,我会把婚礼筹备好,保证不会让你们龙帮丢到脸。」 「放心,我们龙帮也会把婚礼办得很风光,不会失你堂堂一国之君的面子。」 「很好很好,那一切就这么说定了。」 ***bb***bb***bb*** 一滴水……两滴水……三滴水…… 清水从纤纤十指慢慢的下滑,一滴、两滴的滴上了床上熟睡中的俊容上。 浓眉微拢,下意识伸手想拭去那稍痒的感觉,过了会儿,发现有液体沿颊滑落,他开始觉得不对劲──他不会睡太热,流了一摊口水吧!? 思及此,所有瞌睡虫瞬间逃窜无踪,拓跋靳眼皮弹开,霍地翻身而起。 看着自己枕头边一堆水渍,俊容上浮起一丝红赧,想拿毛巾赶快擦掉这丢人的痕迹,可,才一转身,纳入眼底的却是一张笑盈盈的美颜,及一双……湿漉漉的双手── 见状,拓跋靳愣了下,看着泉舞蝶的手,黑眸先是微微-起,尔后突然瞪大。 「泉舞蝶……-干什么!?」 「叫你起床啊!」她甩掉手上的水,瘪着小嘴,很是无辜的回答。 「叫我起床犯不着用水吧!」该死的,害他以为他是流了一堆口水,想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证据处理掉,没想到搞半天,是泉舞蝶恶作剧。 「我叫你叫很久了,你就是不起来,所以我才想用水啊!」 「我一点都没感觉-有试着叫我起床过。」拭去脸上的水痕,他没好气地走进浴室盥洗。 泉舞蝶一脸不可思议的跟上,「你没感觉?我叫你起床叫了快一个小时耶!我用摇的、用打的、用扁的,你说不起来就不起来,我已经试到没有方法可以试了,你居然说你一点感觉也没有!?」 「有那么夸张吗?」 「有!」 「好吧!大概是昨晚我太累了,所以一时间爬不起来。」他不在意地耸耸肩,还对她暧昧地眨眨眼,显然在暗示他昨晚之所以太累,是因为什么缘故。 一想起昨晚两人在床上滚来滚去的事,泉舞蝶耳根子就克制不住的烧红。 「累什么累,这表示你体力太差,要再加强。」她红着脸,吐他槽。 「原来-嫌我昨晚不够卖力?亲爱的,我要留点精力到我们结完婚再好好发挥,这样才能给-意想不到的惊喜。」 她用鼻孔哼出声,「最好是有惊喜。你动作快一点,我发现了一个秘密,想找你去看。」 用毛巾擦脸的手在听见她的话之后,顿了一下,「秘密?这小岛上我们已经待了半个多月,岛上有几棵树都数得出来了,还有什么秘密?」 「你废话那么多干嘛,我说有就有,你动作快一点就是了。」她不耐地催促。 「好好。」他将毛巾挂回架子上,「走吧!我们去看-所谓的秘密吧!」 ***bb***bb***bb*** 瞪着地上的那个大洞,拓跋靳额冒三条抖动的黑线,完全说不出话来。 「这算是秘密吧?」 「-没事挖一个大洞,告诉我,它是秘密?」 「别急,秘密就在这洞下面。」她要他稍安勿躁,蹲下身,伸手进洞里胡乱捉了一通,再伸出来时,手中居然捉了一大把的金沙。 「瞧见没?这是天大的秘密吧?」 拓跋靳学她伸手探进洞内捉了一把沙子出来,仔细一瞧,果真是金沙。 「我挖了很多洞,只要深入三十公分以上,都能挖出大量的金沙,这表示这整座岛都是金子。」泉舞蝶兴奋地对他宣布她的发现。 「难道这座岛是传说中的──」 拓跋靳忆起小时他父亲曾对他说过的一个秘密,他说,他将几十吨的黄金藏在一座小岛上,他称它为黄金岛,更说那座小岛虽隶属于他们国家,但在地图上完全找不到,重点是,那座小岛是将来他要送给他儿媳妇的结婚礼物…… 当时他一直以为那只是他父亲对他说的枕边故事,并不以为真,没想到是真有此地! 「你知道这座岛?」见他一脸恍然大悟,泉舞蝶立刻知道拓跋靳一定晓得这座岛的事。 震惊过后,他失笑的摇摇头。没想到他父亲会如此大手笔,七早八早就替他准备好聘金。 「你笑什么?快回答我。」她好奇死了,他却只会一劲地笑,想急死她呀! 「这座岛叫黄金岛,岛上有几十吨的黄金。」他不疾不徐地回答。 「你的意思是,我们脚底下踩的这片土地,价值高到想买下一个国家都行?」几十吨耶!她没听错吧?泉舞蝶咋舌。 「没错。」他点头,「再告诉-一件让-更开心的事,这座岛是-的。」 「我的!?」泉舞蝶错愕地嚷出声,「怎么可能!龙帮再怎么富裕也不可能送给我那么多钱,你别开玩笑了。」 「这是我爸要送给他儿媳妇的结婚礼物,那不是-的会是谁的?」 「啊?」她惊讶的下巴几乎脱落,「你爸!?你是说真的?」 他莞尔一笑,伸手帮她合不拢的嘴合上,顺便还取笑道:「我知道-很开心,但请注意一下-的形象,-刚才那表情说有多蠢就有多蠢。」 「喂──」她白了他一眼,「你方才对我说的那番话全是骗我的对不对?」 「没事我为什么要骗-?」 「世上哪有那么慷慨的公公,送给媳妇这么大的礼物?再说,你家很有钱?否则怎能送出如此惊人的大礼?」任谁也不相信他说的是事实。 「我家钱不多,石油倒很多。」 「你是阿拉伯王子?」她挑眉。 「当然不是,我是一座岛国的人,我们国家海域底下的石油产量比沙乌地阿拉伯还要高上五倍。」 「我认识你几乎一辈子,现在才晓得,原来我们是不同国家的人?」一样是黑头发、黄皮肤,说的一样是中、英文,她怎么想象的到,原来拓跋靳是外国人? 「我是哪一国人有妨碍到我们谈恋爱吗?」他笑笑地问她。 「那倒没有。」 「所以我是哪国人有何好计较的?」双手一摊,他企图简单带过。 她-起美眸瞪他,不如他愿,「我计较的是,你有太多事我不晓得,而且,你从不肯对我提起。即便你口口声声说我是你最爱的人,但是你的一切,我几乎都不晓得,我就像被你排挤在外一般,这种感觉很不好很不好很不好,你知道吗?」 「……我的确欠-很多答案。」这是事实。 「想得到我的原谅,劝你早早供出。」 「以后-自然会晓得一切真相。」 「……」有说等于没说,害她白期待一场。 没好气地送了一颗卫生眼给他后,她才悻悻然地掉头离去。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拓跋靳本想立刻追上,但天空无预警地滴下一滴水珠,让他打住动作。 抬头看向天际,不知何时竟一片乌云笼罩,空气中更弥漫着浓厚的水气,四周的风开始强烈,连海浪都愈打愈大。 「似乎快下大雨了……」他担心这场雨会下到无法收拾的地步。 他急忙追上泉舞蝶,他们得在雨势还没下大之前先储好食粮,以免有断炊之虞。 第六章 「咳咳咳!咳!」像是要把心肺都咳出来的咳嗽,一声又一声,不曾间断。 众人围在病床旁,担忧地看着躺在床上那个咳到不行的女人。 「怎么咳成这样?咳久了会得内伤的,要不要再叫医生来看看?」泉母忧心不已。 「她得了重感冒,咳嗽是一定会的,医生说她不会有事,你们就甭再操心了。」泉-娘挺个大肚子,将围在病床的众人赶开,「倒是你们,围在这阻挡她呼吸新鲜空气,对她才更不好。」 「别说我们,-大着肚子,不留在家里,还跑到满是细菌的医院来,小心生病。」 「我没事。」泉-娘挥挥手,一脸不在乎。 恍惚中,好似听见了亲人的声音,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彷佛就在她耳边,泉舞蝶无力地稍微掀开眼帘,纳入眼里的果然是她许久未见的家人们。 「你们怎么都出现了?」她虚弱地发出疑问,吸引大家的注意。 「-醒了。」泉-娘第一个挨上前去,「现在感觉如何?」 「好累……好难过……」 她怎么了?为什么全身的力气似乎被抽空了,她连要持续睁眼都觉困难,说不到几句话,眼皮又沉重的合上,停了几秒,才又费力掀起。 「-福大命大,要不是我们及早发现-,-这条小命早就没了,哪还有什么感觉。」 疑惑的眼神飘向泉-娘,表情充满困惑。 「-记得-和靳一起待的那座小岛吗?」泉-娘见状,好心的替她解惑。 她轻轻点个头。 「你们遇上了暴风雨,海浪卷走了你们,你们在海中浮载了六个多小时,我们才救起。」 经泉-娘的描述,泉舞蝶隐约记起这事。 岛上刮着狂风、下着暴雨,她和拓跋靳虽躲在屋中,但海浪却卷上了岸,将整间屋子淹没,他们一时不察,被退出的海水冲出屋外,还来不及反应,另一波大浪又卷上,就这样,她与拓跋靳瞬间消失在岛上。 她看见拓跋靳奋力的挥舞着手臂,朝她的方向游来,她也想朝他游去,可是一波又一波的海浪却将她愈冲愈远,不晓得过了多久,拓跋靳终于游到了她的身边,他将游来的途中捉到的浮木让她攀住,防止她因体力流失而葬身在海中。 「放心,我会一直陪在-身旁的。」 这是她失去意识前听到的一句话…… 「靳呢?」她抬起头,快速地搜寻眼前的每一张脸孔,却遍寻不着她最想见的那一张。 「靳呢?姊,靳人呢?」她拉住泉-娘的手臂,着急的追问。 众人互觑了一眼,脸上皆流露出一抹哀恸的神情。 见状,泉舞蝶心一紧,隐约察觉得出事情不对劲。 扯紧了胸口,舔舔干燥的唇瓣,她极力压下不安的情绪,紧张地加大了询问的嗓音。 「告诉我,靳在哪?你们有救到他吗?」 她看向泉父,泉父别开头没回答;她再转头对上泉母,泉母低泣一声,开始流泪,此举代表何种意义,她实在不愿去面对。 「你们不告诉我,我自己去找,我相信我一定可以找到他!」她挣扎着想下床,众人一拥而上的阻止她。 「走开!你们不要阻止我去找靳,走开──咳咳咳!咳……」 见她再度咳个不停,泉-娘忙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瞧,-自己现在已经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都难保了,还管的了靳现在如何?」 「-告诉我!」她低吼,情绪太过激动,害她险些昏厥过去。 「舞蝶!」大家慌成一团。 「靳失踪了。」一道低沉的男性嗓音划破吵杂,狠狠劈进泉舞蝶混沌的脑中。 她瞬间僵住,不予置信地望着出声之人。 「姊夫?你说靳他……」 莫佾少脸色凝重,「当时我们只找到-,并没找到靳。」 「他……他就在我身边一直陪着我,你们怎么可能没看见他?」她颤着声,不敢相信拓跋靳失踪的消息。 「我们找到-时,-攀在一根浮木上,全身冰冷,早已不省人事多时,至于靳……我们真的没看见。」 「没看见你们要派人去找啊!」她大喊,又引来一阵狂咳。 「我们当然有派人去找,直到现在还有大批人马在海面上搜寻,只要一有靳的消息,他们绝对会立刻传达给我们知道。」 闻言,泉舞蝶本欲宽心,然而突然又觉不对,忙问:「从你们找到我到现在,已经经过多久时间了?」 莫佾少迟疑了会儿才回答:「三天。」 「三天!?」她倒抽口气,「已经过了三天!?」 三天不闻拓跋靳的消息,这只代表一种可能性,就是他已经── 不……她不承认这个事实,只要没找到他的尸体,她就不相信他已经离开人世! 「再找……不论要花多少金钱、多少人力,你们一定要找到他,绝不能放弃!」救援的黄金时间已过,可,她不会放弃的,她一定要找到他! 「没人会放弃他,-就先安心养病吧!」 泉舞蝶握紧了双拳,她不吵不闹,冷静的让人觉得好不可思议,彷佛一瞬间长大了,懂得唯有冷静才能处理事情,这异常的现象,惹来众人侧目。 她对拓跋靳有信心,她相信他一定会回到她身边,她相信他一定会…… ***凤鸣轩独家制作***bb*** 一抹倩影伫立在窗棂旁,无语地凝视着一片黑绒的天空,泪无声无息的滑落。 多久了? 从海上被救回来至今,已经过了多少日子? 泉舞蝶闭上眼,任由泪水直泄。 为什么老天要对她如此残忍? 在她与拓跋靳之间的误会冰释,在她终于了解拓跋靳对她的爱有多深之后,却让她失去了他,这叫她情何以堪?她又要如何度过未来没有他陪伴的每一天? 伤心排山倒海的朝她急涌而来,她承受不住地哭倒在窗棂上,心揪扯着,痛到她几乎无法呼吸。 脑海里净是拓跋靳的容颜,他的笑、他抿唇、他凝视着她时的深情黑眸,他的……他的…… 她痛哭出声,再也无法往下想下去。 「靳……」沙哑的对着天空低喊着心上人的名字,她唤过一声又一声,「求求你回来,求求你回到我身边,不要丢下我一个,不要……」 她宁可与他一块消失在汪洋大海里,也不愿一人独活于尘世啊! 她真的再也看不见他了吗? 他真的不会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告诉她,其实他只是躲起来吓她而已? 她真的只能在回忆里想他? 够了,够了! 她不能再想下去了,痛苦的事实就像成群的蚂蚁从她脑中爬过,让她又痛又痒又难受,她担心再往下想,她会被对拓跋靳无穷无尽的思念给缠绕住,一生一世无法挣脱,那样的日子……生不如死。 ***凤鸣轩独家制作***bb*** 「舞蝶?」泉-娘唤了唤从会议开始至会议结束,皆处于出神状态的泉舞蝶。 「嗯?」美眸眨了眨,快速地转向她,「怎么?」 「刚才开会的内容,-听进去了吗?」 泉舞蝶的模样让她心惊。 这阵子她冷静的有些过火,表面上看来正常,会说会笑,也会和人聊天,可,大家都看得出来,她不正常。 以前的她像团火,热情开朗;如今的她,却静得像摊死水,随时有枯竭之虞。 和人说话说到一半,她会无缘无故的恍神;做事做一半,她也会莫名其妙的发呆;睡觉睡到一半,她会突然惊醒,然后一个人缩在床角失神至天明。 她火爆的个性好像随着拓跋靳,一并沉入大海中,再也燃不起一丝一毫的火花…… 泉舞蝶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资料,「我的手听进去了。」 最近她发现自己有一个好本领,即使她开会或上课时,再怎么心不在焉,重点她却完全不会遗漏,只要给她一枝笔及一张纸,她就有法子把方才的内容巨细靡遗的全部记录下来,神奇到众人大呼不可思议的地步。 见状,泉-娘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以后开会时,-的手来报到就行了。」 「哦,好。下次我再叫我的手自己来开会。」泉舞蝶煞有其事的点头同意。 「如果-的手不肯自己来,-提早跟我说,我会拿一把电锯去,保证不用一秒,就让它离开-身体,乖乖随我来开会。」 闻言,泉舞蝶愣了三秒,然后爆笑出声。 「天哪!姊,我现在才知道-也会搞笑耶!哈哈哈!」 泉-娘耸耸肩,一脸不以为然,「天生丽质的我,有什么不会的?搞笑只是小意思。」 她愈说,泉舞蝶笑得愈夸张,到最后,眼泪都飙了出来。 「怎么办?我笑不停耶!」最诡异的是,她明明是在笑,为何眼泪却像没关紧的水龙头,一直流个不停? 泉-娘紧紧瞅着她许久,看着她又笑又哭的模样,感到万分心疼与不舍。 幽幽地叹息一声,轻轻抱住她,「舞蝶,想哭就哭吧!姊会一直陪着-的。」 「我没有想哭,我只是笑过头飙泪而已。」她试着要推开她,泉-娘却紧抱着她不放。 「哭吧!没人会笑-的,想怎么哭就怎么哭,不要压抑自己,那不像是-会做的事。」 十指倏地缩紧,泉舞蝶心涩得再也强掩不住内心深处的哀恸,开怀的笑声瞬间被悲哀的咽呜声取代。 「我好想他,姊,我好想靳,我好想再尝一次被他拥在怀里的感觉,我……我真的好想他……」 泉-娘拍拍她的肩膀,「我知道-想他,大家也都很想他。」 「可是他死了,他不是出国几天就回来,他是死了,从这个世上完完全全的消失了,我再也看不见他,我再也拥有不了他了,姊……」 「谁说他死了,我们至今仍未找到他的尸体不是吗?」 「我不想再自欺欺人了,已经三个月了,这三个月以来,大家能找的地方都找了,能问的也都问了。 世上有龙帮找不到的人吗?我们动员了所有龙帮的人脉去寻找,三个月却仍无消无息,这只能显示一个事实,靳……死了……他死了……」 她闭上眼,泪水似断了线的珍珠,一颗又一颗的滑落。 「当初是-告诉我们,只要一天没找到他的尸体,-就不相信他已经离开人世,现在-为何改变信念了?」 她苦涩地笑了笑,无力的低喃:「因为我累了……这三个月我一直抱持着希望,但是,一天一天希望落空,让我身心疲惫。 明知他已死是事实,我又为何要自欺欺人的等待下去?我为什么要那么傻呢?」最后这句话,她问的是自己。 她想找个答案让自己再坚持下去,可是她找不到。 每天早晨,眼睛睁开的那一瞬间,她都告诉自己,今天一定会找到拓跋靳。 然而,每天,她合上眼,准备就寝的那一刻,她不断的安慰自己,没关系,还有明天,明天一定能找到拓跋靳…… 刚开始,她会期待第二天早上的到来,因为她就能再度出发去寻找拓跋靳的下落,只是如此周而复始下来,她的信念开始动摇,她开始希冀今日能晚点结束,明天永远不要来临。 因为,她不想再去面对另一个充满失望的二十四小时。 太残忍了。 她每一天都活在希望又失望之中,这是老天对她最残忍的酷刑。 她真的支撑不下去了…… 「-才撑了三个月。」泉-娘很残忍的提醒她,「有些人失去挚爱时,坚持了一辈子,而-,才三个月,-就认为自己撑不下去了?」 「早点看清事实,总比一直活在自己的谎言里还好,不是吗?」泉舞蝶回答。 她对拓跋靳的希望不会完全消失,在她心深处,她还是保留了一簇小小的希望之火,但,绝大部分的她,想重新振作起来。 拓跋靳失踪前,最希望她能变成一个完美的领导者,她想为了他改变,如果,有一天,他真的回来了,相信他会很高兴看见她为他转变。 唯有把自己变得更好,她才不负他的期望,她才能更坚信自己拥有着他所有的爱。 否则……日子一久,她好怕她会开始忘记他,忘了她曾经多爱他,忘了曾经有人为了她付出好多好多…… 她想保住她对他,以及他对她的爱,她想守住两人的爱情,不想失去! 她知道,只有让自己变好,她才会永远记得他,记得两人的爱。 「-确定吗?」 「今天是我最后一次为了靳而放纵大哭,今天过后,我会是不一样的泉舞蝶,你们拭目以待吧!」 今天她会把所有情绪一古脑儿的宣泄掉,明天开始,她就不许自己再哭泣。 她要变,她要变得完美! ***凤鸣轩独家制作***bb*** 汶腾 「她真的这么说?她要开始改变了?」 实木雕花门板后方传来男人的说话声。 「这里有我偷偷录下的声音,有空时你可以放来听。」泉-娘将一只小小的录音笔,搁在男人面前的办公桌上。 黑眸轻轻扫了录音笔一眼,再抬起看向她。 「连与自己妹妹的对话都会录音,-娘,-的行为若传出去,可是会惹人非议的。」 「没办法,为了一解『某人』的相思,我这个做姨子的当然得牺牲一下-!」泉-娘轻耸着肩,笑笑的回答。 男人薄唇上扬,「那未来的两年就有劳-了。」 「嘿!这种事做一次就够了,你还想我为你做几次?」 「我以为『姨子』不是那么好当的。」 美眸倏地-紧,「拓跋靳,你真的是食髓知味哦!我是看在你将来会成为我妹夫的份上,才这么费心的帮你耶! 而且还挺着大肚子,特地亲自飞来你们国家,让你至少能透过我这张与舞蝶一模一样的脸,来解解对她的相思,没想到你是用贪心不足来回报我?」她从鼻孔哼气。 「老实说,会看见-亲自跑来,我很讶异,因为据我所知,-的预产期不是应该快到了?」 「那你该知道我对你有多好了吧?」她昂高下巴,一脸得意。 「怎么我以前从不晓得-这么关心我?」他戏谑地揶揄。 「我关心的是我妹,我得确定你在未来的两年内不会变心,我更要你保证,将来不论多长的日子,舞蝶都是你心中的最爱。你不会辜负她,也不会离弃她,更不会做出背叛她的任何事。」 「我的心,天可明鉴。」 「很好,那没事了,你能派个人带我参观一下你们王宫吧?」 他深深一笑,「我早就交代好了,现在-一离开这个房间,立刻就会有人带-去参观。」 「谢啦!」 泉-娘开心的离开,留下拓跋靳一人对着桌上的录音笔发呆。 犹豫了片刻,他按下播放键,幽幽的啜泣声立即传出。 他心一紧,握住录音笔的力量不自觉地加重。 他听见了泉舞蝶伤心难过的哭泣声,他更听见她在绝望中硬是坚强逼自己要改变的声音,每一道都足以令他心痛。 「舞蝶……」他低唤着,「不要哭,我没事,我活得很好……」 无奈他的声音无法传达到她耳里,这两年,他必须忍住所有对她的欲望,不能出现在她面前,不能见她、不能打电话给她,所有有关他的一切都得从她生命中剔除。 有时,他会比泉舞蝶更埋怨,为什么泉大伯要设计出这一个令他及泉舞蝶都痛苦万分的计谋,他原本不是要训练泉舞蝶?但,为何他觉得,他似乎也一并被训练了? 硬是拆散他们,让他们各分西东的作法,不嫌太残忍? 是,他晓得泉大伯的出发点全是为了泉舞蝶,要让一个人懂得再充实自己、改变自己的恶习,的确要用非常手段,他非常同意这个论点,只是苦了他。 与她最密切的人是他,伤她最深的人也是他,然而,心最痛的,不只是她。 天晓得每一次他故意要去伤害她时,他的心是多么挣扎,他必须耗费多大的心力才能让自己狠下心忽略她发白的小脸,不听她渴求着他不要再伤害她的悲伤眼神…… 他记忆里的她,难过的表情比开心还多,她的不快都是由他一手造成。 他爱她之深,却伤她最深。 如今,为了让她彻底改头换面,他又得假装是个失踪者,两年内不许出现在她面前,与他有关的任何消息,在她面前都得封锁。 他得当两年的假死人…… 七百多个日子,他不担心他自己要怎么熬,他忧心的是她要怎么度过没有他的日子? 在怀着强烈恸意的哀戚中,她要如何撑过去? 舞蝶……他好想她。 好想象在黄金岛那段时间一样,能拥着她入眠,一睁开眼,她就在他面前,他们二十四小时都腻在一块,天南地北的聊着天,就像对在度蜜月的小夫妻般,如此的快乐、幸福。 未来要陪他度过七百多个漫漫长夜的,就是那段充满欢乐的回忆,以及想见她的信念…… 舞蝶,-还记得我对-说过的话吗? 不论发生什么事,-一定要等我,要等我…… 第七章 两年后── 办公室的门礼貌性地轻轻被敲起,随即有人开门进入。 业务部助理捧着一份急件,趋步上前,开口想叫坐在办公桌后方振笔疾书的女人,但,她一抬头与他目光相对,想说的话瞬间咽了回去,怔愣在原地。 糟糕,今天是大小姐还是二小姐坐镇?助理冷汗涔涔地暗忖。怪自己要来之前,忘记先问个清楚。 她们两个长得一模一样,以前大小姐个性像冰,二小姐像火,大家不用分辨也知道谁是谁,但这两年来,二小姐的性子收敛许多,不再似过去的张狂,因此,她们两个不笑时,实在没人分辨的出谁是谁。 见助理一脸紧张的模样,泉舞蝶马上明了为什么,从她改变以来,她已经见到太多像他那种反应的人了。 遇到这情形,她只露出一个阳光般璀璨的笑脸,保证可以立刻解决他人窘境,如同现在。 看见那灿烂的笑靥,助理马上露出松口气的表情,随即喊出── 「二小姐,您好。」 瞧!立即见效。 她面含笑地点头,「你好。」 「我是业务部助理,这是我们经理想请您过目的急件,希望您能尽早拨空处理。」助理讲得很含蓄,不好意思点明要泉舞蝶立刻处理,这样会好像他在命令她,这种事没人敢做。 泉舞蝶当然听得懂助理的暗示,微微一笑,接过他递来的资料,她马上就打开审阅,此举令助理欣喜若狂。 批阅完毕,她大笔一挥,在签名处签上名字,再还给助理。 「记得,每星期每逢一、三、五都是由我值班,二、四、六才是我姊,然后,下星期开始,我要请假半个月,那半个月都是我姊当班,别记错人了。」 助理有些尴尬,忙点头,「我下次绝不会再记错。」 「嗯,下去吧!」 「谢谢二小姐。」抱着文件,助理快速退下。 离开泉舞蝶的办公室,助理迫不及待的回业务部对其他人说刚才发生的事,引起一堆人共鸣。 「二小姐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她变稳重好多。」 「对啊对啊!她对人也变亲切多了,以前的她个性太过火爆,有点不可一世,谁也不能得罪她的模样,现在完全不同了,现在的个性可以称之为直率,但不讨人厌。」 「没错!再加上她现在对帮里事务的处理方法和态度,虽比不上大小姐成熟老练,但也急起直追,相信再过不久,她就会和大小姐一样优秀了。」 「总而言之,我们很乐于见到二小姐改变后的模样。」 「嗯嗯。」 ***bb***bb***bb*** 泉-娘抱着二岁大的女儿,笑咪咪的来敲泉舞蝶的房门。 「涵涵,叫姨开门。」 「姨……开门……」充满童稚的娇嫩声学着母亲拍门,并很乖的依母亲所言,扬声喊道。 正在房内准备行李的泉舞蝶闻声,唇角立刻扬起宠溺的笑容,飞快的冲去开门,看见泉-娘怀里的小女孩,乐不可支,马上对她伸出双手。 「涵涵,来,姨抱。」 涵涵笑嘻嘻地立刻从母亲怀里,投入泉舞蝶怀中,拉着她的头发,开心的直喊姨。 「哇!痛痛痛!快放开-的手,别捉姨的头发。」泉舞蝶手忙脚乱的空出一手扳开涵涵紧捉住她头发乱扯的手。 「呵呵呵!姨姨姨!」 「-这小鬼!」她轻点了下她的鼻头,接着把脸颊凑到她嘴边,「-有没有亲一下?」 涵涵马上嘟起嘴巴,往泉舞蝶的脸颊上大力「啾」一下,惹得泉舞蝶心花怒放。 「涵涵真乖呢!呵!」 「-明天就要放假了,计画去哪散心?」泉-娘笑看着和自己女儿玩成一团的泉-娘,笑问。 「黄金岛。」 闻言,泉-娘唇边的笑意有些冻凝。 「黄金岛?-这两年来,每半年都会请两个礼拜的假去黄金岛,-去那里有什么意义?靳又不在那里。」 「去那里,我能回忆我和他在那度过的时光,那是支撑我活下去的动力,半年补充能源一次,不为过吧?」 「有没有兴趣把目的地改变?」 「没有。」她毫不犹豫就回答她。 泉-娘从身上的口袋拿出一张烫金的邀请函,放在她正在整理的行李箱旁。 「我『希望』-去这里。」她加重的语气代表何意,相信泉舞蝶会懂。 泉舞蝶僵住手中的动作,双眼发直地瞪着那张一看就知道高级非凡的邀请函,秀眉紧紧颦起。 「给我非去不可的理由。」 「去完成-最后该做的事。」 「什么?」 泉-娘扬起似笑非笑的唇角,「结束-的训练。」 被这么一说,泉舞蝶更是茫然,她第一句说去完成她最后该做的事,她已经够雾煞煞了,现在还丢一句结束她的训练,让她更摸不着边。 「姊,有话-可以明说,不需要跟我打哑谜。」她没好气地抗议。 「答案就在这里,-去了自然会明了一切。」她指着邀请函,继续丢出谜题,「把目的地换成这里,保证让-更有收获。」 扫了邀请函一眼,美眸缓缓-起。 「好,我去,但,如果不像-说的更有收获,那-必须再补我两个礼拜的假,我还是要去黄金岛一趟。」 「没问题。就这么说定了。」 「嗯。」 ***bb***bb***bb*** 飞机缓缓飞进汶腾这个东方小国的领空,开始往国际机场的方向降落。 透过机窗望去,一片红砖瓦屋顶正好与刺眼的太阳相辉映,显得相当美观且显眼。 因为汶腾的经济海域拥有丰富的石油矿产,是故这个国家非常富裕,因此社会福利做得极好,从出生到死亡,就医完全免费,读书、水电也不需缴纳任何费用,政府更出资兴建了许多六星级的养老机构,年老者若无依无靠,可以选择住入这些机构,由政府当子女,供养他们一辈子,不收半毛钱。 他们的国民生产毛额更飙升到十万美金,每家每户一生中要换数十辆b开头的高级轿车绝不成问题,富有的程度令人咋舌。 泉舞蝶打起因搭乘过久飞机,而显得有些涣散的精神,甩手轻拍自己的脸颊,试图振作。 昨天她姊交给她的邀请函,竟然是汶腾皇宫发出,她此次是代表龙帮,自然不能有任何失误。 飞机稳健地滑入机场跑道,滑到机棚,坐在头等舱的泉舞蝶第一个下机,她甫踏出机门,就看见一辆加长型高级礼车及一群人在旁等候。 一看见她出现,为首的一名女子立即趋向前,面带微笑地轻道:「泉小姐,我是国王幕僚团队成员之一,敝姓塔利,我代表我们国家汶腾,竭诚的欢迎您的莅临。」 「谢谢。」 「泉小姐请上车,我们会带您直接前往皇宫。」 「好的,麻烦你们了。」 ***bb***bb***bb*** 她原以为以汶腾的雄厚财力,皇宫一定会盖得金碧辉煌、豪华奢侈,不过最后却让她跌破了眼镜,皇宫非但一点也不豪华,而且还朴实得很。 皇宫外围似城堡般,由厚度达六十公分的高墙包围,高墙里头沿着城墙四周种了两排茂盛的树木,形成自然的绿荫步道,适合休闲散步。 再过去是一大片占地千顷的青葱绿地,及数幢同样是红砖瓦屋顶的别墅,呈现出最自然简单也是最实在的模样,这就是汶腾的皇宫,朴素到令人不敢相信的地步,平民百姓的房子占地或许没这么广大,但绝对比皇宫还要华丽许多。 是什么样的国王拥有庞大财产,却仍如此朴实不招摇?泉舞蝶在心底悄悄赞许。 车子在皇宫前停下,塔利小姐领着泉舞蝶先到皇宫为她准备的客房内,再另行派人带她参观皇宫内外。 在客房内等待要带她参观皇宫的人来到时,泉舞蝶走到窗户旁望出去,正好面对着中庭,她看见不少人在那走动,身旁都有人在介绍,看来应该都是这次受邀来访的贵宾。 不过怪的是,她放眼望去的,似乎都是打扮入时的年轻女宾客,男宾客一个也没见着,难道这次宴请的只有女人? 宴会晚上就要举行,至今她仍不知这次龙帮受邀的原因为何,待会儿应该要找人问个清楚才是。 房门轻轻被敲起,她闻声旋身,朗声道:「请进。」 得到许可,推门而入的是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当泉舞蝶第一眼看见他时,心中竟闪过一丝悸动,彷佛是见着了拓跋靳般,可,她再定晴一看,这名男子长得平凡,除了眼睛炯炯有神及身材和拓跋靳很像之外,其他的与拓跋靳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垂下眼帘,悄悄掩去一丝失望之意,再暗斥自己愚蠢,拓跋靳失踪两年了,不可能突然会出现,就算他真的现身了,也不可能会出现在汶腾的皇宫之内,她八成是想念他想疯了,才把人误以为是他。 男子目不转睛地瞅着泉舞蝶,眼底有着对她的浓浓思念,像是许久不曾见到她,要把以前的份一次看足似的,紧盯着她直瞧。 泉舞蝶被看得有些莫名其妙,她蹙着眉,将不悦轻压下去,脸色平静地问道:「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男子顿了下,察觉自己不得体的行为,忙对她致上歉意,「对不起,我是负责带泉小姐参观皇宫的人,我叫革斤。」 「革斤?」好奇怪的名字。「刚才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瞧?」 「呃……我只是一时间被泉小姐的外貌迷惑住,若造成您的困扰,在此郑重的跟您说声抱歉。」 泉舞蝶斜睨了他一眼,直觉告诉她,他在说谎,但,她没兴趣戳破。 强龙不压地头蛇,她现在人站在别人的地盘上,能不惹事就尽量不惹事,以免招来是非。 「没关系,我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可以走了吧?」 「可以,请。」自称为革斤的男子退后一步,让泉舞蝶率先步出房间。 凝视着她的背影,他的眸底净是欣慰之意。看见她改变得如此成功,他知道他的牺牲没有白费。 是的,「靳」拆成两字即成「革」、「斤」,眼前这男子就是拓跋靳。 泉舞蝶这次被派来汶腾皇宫参加宴会,真正的目的是为了验收她这两年改变的成果。如果成,她与他就能结为夫妻;不成,他们就得再次分离,直到她成功的一天。 因此,他特地戴了张细致的人皮面具,虚造一个身分伴在泉舞蝶身边,一方面领她一一面对接下来的验收,一方面也能一解相思之苦。 ***bb***bb***bb*** 「听说晚上的宴会是选妃宴。」 「是啊!汶腾的王储要从我们这些应邀而来的女子里,挑一名来做妻子,将来便可成为汶腾的皇后呢!」 「不过不晓得这个王储长什么样子,他的行事很低调,外界从不知他真正长相,也不知他有什么能力。」 「对呀!希望他是个高帅的王子,而不是脑满肠肥,那看了只会让人倒尽胃口。」 「拜托!-们是童话故事看太多吗?王子哪一定是又高又帅?」 「说的也是,不过没关系,『皇后』这个光环很吸引我,就算汶腾的王子长得又矮又肥又丑,我想,我应该能忍受,毕竟汶腾是个很有钱的国家,只要能当上这里的皇后,下半辈子是不愁吃穿。」这名女子说出众人的想法,大家顿时笑成一团,一点也不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可耻。 泉舞蝶甫接近中庭,就听见几名女子聚在一起讨论的声音,前进的步伐一顿,她颇为讶异地转头看向那些女子,忍不住插话── 「请问,晚上的宴会真的是选妃宴?」 热烈的讨论声因她的插入而中断,大家的目光瞬间集中在她身上,看着她身上穿的黑色旗袍,表情一阵古怪。 「有什么不对吗?」她纳闷地再问。 「怎么?-也是候选人之一吗?」其中一名穿着chanel最新款套装的女子,斜眼打量着泉舞蝶。 对于泉舞蝶身上的衣物,她非常不屑,但对于她的容貌,她不禁兴起警戒心。 泉舞蝶长得太过艳丽、亮眼,站在她身边,她们这些人立刻被比下去,如此一来,她们被选上当王储之妻的机会必定降低许多。 「不是。」她回答很肯定。 「我想也不是。」另一名同样是满身名牌,珠光宝气的女子轻蔑地笑出声,「瞧-一副寒酸的模样,也配为候选人之一?别笑死我。」 她们这些人不是大集团千金小姐,就是各国的贵族、公主,个个来历不凡,随便一个头衔报出来都能压死人,要是把她们和一个没没无闻、没钱没势的人物摆在同一个天秤上,对她们而言,无疑是天大的侮辱。 「就是说,穿那什么衣服?见都没见过,还绣着什么怪物,真恶心!」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同仇敌忾地攻击着无辜的泉舞蝶。 拓跋靳静待在旁,仔细观察泉舞蝶会有的反应。 以她过去的性子,一定会大发雷霆,凶巴巴的反驳那群女人,然后还要狠狠的斥骂一顿,让她们脸上无光,才肯罢休。 现在的她,又会如何处理这种事呢? 他拭目以待。 泉舞蝶目光炯定地一一扫向那些女人,出口的嗓音铿锵有力,充满自信的神情、自然散发的领导者风范令人震慑。 「我的这身衣服叫『旗袍』,是中国的传统服饰,而衣服上的这只动物叫『龙』,自古以来被列为吉祥物,更是王者的代表,如果-们欠缺中国方面的常识,我很乐意教导-们。」 被她这么一说,所有人表情当场刷下,变得十分难堪。 「看-们身上穿的衣服都是chanel、gi……这些品牌,要不要我替-们介绍一下这些品脾的设计师?我和他们都很熟,他们一直想要我穿他们的衣服,我嫌不符我的style,所以都推掉,不过我想,-们应该会很乐意穿吧?」 「-是什么身分,我是xx集团总裁的独生女丽塔,我家财产世界排名前百名,我都不能和那些设计师攀上关系了,凭-也行?」 「攀关系?对不起,我从未和他们攀过关系,他们是我的朋友,有空的时候我们会相约出来吃下午茶,或喝咖啡聊天什么的,感情很好,根本不需要攀什么关系才能见面。」 拓跋靳在旁听见她的回答,低头掩饰一抹笑。 那些女人愈问只是让自己更没面子罢了,聪明的话,就该草草结束话题。 话说回来,泉舞蝶真的变了,她的应对平和,不见一丝火气,与之前差了十万八千里。 咬着下唇,丽塔不甘输人,又道:「我报上自己的身分,-也该报上自己的,这是礼貌,别告诉我-连这基本常识都不晓得。」 「我以为我只是询问-们一下『今晚的宴会是否为选妃宴』,-们可以选择不回答,应该没理由质问我任何问题吧?」泉舞蝶挑高精致的黛眉,懒懒地反问。 「本小姐问人家话,从没人敢不回答。」 红滟滟的唇瓣逸出一抹嗤笑,对于她的话,泉舞蝶只觉可笑。 「原来我以前就是这种模样?面目可憎到极点,我见了都有气,难怪大家想尽办法要逼我改。」她边摇头,边喃喃自语。 离她很近的拓跋靳将她的低语听入耳里,忍不住莞尔。 谢天谢地,她终于有自觉。 「-在说什么!?我在问-话,-给我回答!」 美眸一掀,睐向她,泉舞蝶嘴儿噙着似笑非笑的弧度,缓缓道出自己的身分。 「我叫泉舞蝶。」 「听都没听过,-怎么进来皇宫的?」 「被逼来的。」她诚实以对。 「逼?能来皇宫者,身分皆不凡,-是什么身分,能来就该感谢上帝了,还说是别人逼-来的?真不识抬举。」 「信不信由-,我懒得再和-们抬杠下去,革斤,我们走吧!皇宫还有多处我还没参观呢!」 她可不想把大好的光阴都浪费和这些眼睛长在头顶上,没知识又没常识的女人身上。 「好的。」拓跋靳趋前应声,临走前,转身对丽塔小声地说了一句话后,才跟上泉舞蝶。 那千金听完他的话,脸色霎时刷白,全身无力地瘫软在地,胆颤心惧。 其他女人见状,忙扶起她,并追问方才拓跋靳对她说了什么,竟害她吓成这样。 丽塔抖颤着双唇,缓缓开口:「他说……那女人是……」 「是什么?」大家好奇地问。 「龙帮二帮主!」她此言一出,只见所有人倒抽口气,接着一片沉默,没人敢再开口。 龙帮影响力之大,连美国总统都要敬让三分,她们又有何能力与之抗衡? 想到她们方才狗眼看人低的行为,不禁冷汗涔涔。万一惹火了泉舞蝶,龙帮会如何对付她们家族?思及此,众人开始为自己愚蠢的行为感到万分懊悔。 第八章 宴会厅内,音乐流泄,穿着豪华礼服的女子们,随着音乐,在厅间缓缓舞动身躯,每个人脸上都戴着一副精致的面具,谁也不认得谁。 真是个奇怪的选妃宴。杵在角落,一样一袭火红色贴身晚礼服的泉舞蝶,冷眼看着这一幕。 既然是选妃宴,为何又要所有候选人戴着面具?这不是多此一举吗?戴着面具要如何被挑选?汶腾王室究竟在搞什么花样? 就在她纳闷之际,宴会厅入口突然出现一堆穿着燕尾服的男人,高矮胖瘦皆有,引起大家议论纷纷。 他们走向厅内的所有候选人,纷纷对她们提出邀舞请求,大家面面相觑,想拒绝却又担心这些人里头会混着王储,因此不得不僵着脸,答应要求。 「泉小姐,不晓得我是否有这荣幸请-跳支舞呢?」拓跋靳扬着笑容走到她面前。 「是你?」她看得出来突然出现的这些男人,不是随便选对象邀舞,他们很清楚自己所要邀约的对象是何人,所以他们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就走向自己的目标,无半丝迟疑。 再说,革斤一走到她面前,就能直接称呼出她的身分,更确定了她的猜疑没错。 她的聪明赢得他一抹笑,「希望我有这个荣幸。」 「当然。」扬着媚人的微笑,她与他轻轻滑入舞池。 「泉小姐,-的舞跳得很好。」 「是吗?我这两年才学的。」 「那-是个进步很快的学生。」他称赞道。 「你怎么不说我是很用功学习的学生?」 浓眉微拢,「看来,我说错话了。」 「没关系,你说我进步快也没错,这代表我学习能力很好,也是在称赞我。」 「……泉小姐,-和外头的传闻似乎不太一样。」 「外头对我的传闻是如何?」她很好奇。 「我不敢说。」 「听你这么回答就知道没啥好听的。」她耸耸肩,不太在意,「我知道我过去的德行有多么糟糕,会有不好的传闻,理所当然。」 「我听说-这两年变很多,如今看来,果然如此。」 「是吗?」她微微一笑,「还令你满意吗?」 「截至目前为止,我很满意,只是接下来发生的事,就不知-的应对会不会继续让我满意下去。」 闻言,美眸一敛,锐利的眼神射向他,「等下会发生什么事?」她冷问。 「-何不拭目以待?」平凡的五官,配上一双异常有神的黑眸,怎么看怎么怪,再加上他那慵懒却自信的模样,在在令泉舞蝶联想到拓跋靳。 脑中闪过这个念头,她脸色大变。 双手握拳,她面无表情地瞅紧了他,「中国字的『革斤』加起来刚好是个『靳』字,告诉我,你究竟是谁?」她早该想到的。 「我是谁对-很重要吗?」他的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意,让人摸不清他的心思。 她扯住他的衣服,用两人才听得见的音量低喝:「说!」 她全身的血液在沸腾,只因眼前的男人极有可能是拓跋靳。 「怎么才过了一小段时间,-就露出本性了?」大掌温柔的抚上她的脸颊,用着最宠溺却又对她无可奈何的嗓音,在她耳边低声感叹。 「靳!?真的是你吗?告诉我,真的是你吗?」湛亮的瞳眸泛着激动的水光,她昂高头,试图在他的脸上搜寻记忆中拓跋靳的模样。 他失笑,「我当然是我,-问的问题很奇怪。」 「你真是拓跋靳?」 「我只说我是我,我是革斤,泉小姐,-知道的。」他又恢复到之前与她很生疏的模样,彷佛刚才对她流露出款款深情,只是她的幻觉。 她怔愕地望着他,眼神里透露出一丝不甘心。 「为什么要回避我的问题?」她痛心疾首地低问,「你不知道我有多渴望这个答案吗?」 见着悲怆心痛的泉舞蝶,拓跋靳强忍拥她入怀的欲望,逼自己仍用疏离的态度与她对话。 「泉小姐,音乐结束了,我们这一曲舞也该结束了。」 落寞地垂下眼帘,她忍住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无语地转身,挺直背脊离开舞池。 凝视着她故作坚强的背影,天晓得拓跋靳得用多大的意志力,才能阻止自己冲上前将她拉回自己怀里,紧紧拥着的冲动。 她终于又回到自己眼手可及之处……拓跋靳欣慰不己。 就算此刻他不便表明自己的身分,但,只要能让他随时见到她,他就已心满意足。 泉舞蝶想离开会场,回房间好好痛哭一顿,可是在门口就被侍卫挡了下来。 「对不起,此刻任何人都不能离场。」侍卫态度强硬。 「我人不舒服想回房间也不可以?」 「很抱歉,我们陛下待会儿有事要宣布,必须等宣布完才能散会,我们只是听命行事,请不要为难我们。」 泉舞蝶深深吸了口气,「我明白了,我不会为难你们。」语毕,她只好又踅回会场,躲在角落偷偷拭伤。 ***凤鸣轩独家制作***bb*** 「大家请注意这里。」一名主持人走向舞池中间,突然朗声说话,引起众人注目。 躲在角落的泉舞蝶理都不理,此刻她才没心情理会要宣布什么事,反正她只是被逼来这走走,时间一到她就要到黄金岛去,这里即将发生什么事,都和她无关。 「欢迎国王驾到。」 一阵鼓掌欢迎声响起。 拓跋藤和妻子在侍卫的护拥下出现在会场,他举高右手,微笑地对众人挥挥。 「大家好,我是汶腾的国王,今天很高兴在这与大家见面。」 底下又是一阵掌声。 「相信大家都清楚今天这场宴会的目的。汶腾需要一个新国王,当然也需要一个新皇后,如能与在场其中一位佳丽联姻,无疑是我们汶腾国民的福气。」 候选人们一听国王如此赞誉她们,下巴都昂得极高,就像骄傲的母鸡。 「我在这说说我们汶腾选妃的规则,各位佳丽的容貌及家世背景、学经历等,都在我们评量范围,最后,我们会选择分数最高的那位佳丽,成为我们汶腾国未来的皇后。」 此言一出,底下的候选人突然躁动起来,迫不及待想知道答案,个个更充满自信,似乎肯定自己绝对是被选中的那个。 「大家也等待许久了,我也不好再吊大家胃口,在这就马上宣布王妃的人选是谁。」 汶腾国王接过部属递上来的一张纸,他打开来看了下,立刻挑高了眉毛。 「唔!有两位候选人同时入选,最后的选择权,我就交给我儿子,让他从这两位候选人里头去选择他所想要的妻子。」 首先,我们要恭喜雀屏中选的第一位,xx集团千金,丽塔小姐。」 丽塔不敢相信地-着嘴,惊喜不已,忙上前接受众人的道贺。 「另一名是龙帮二帮主,泉舞蝶小姐。」 霎时,所有人都在寻找泉舞蝶的踪影,最后,在会场最不起眼的角落找到她。 泉舞蝶僵直了身子,震惊地看着对她投来又羡又妒的眼神的其他候选人。 抚着额头,她想出声拒绝,喉咙却突然干涩得紧,让她发不出半点声音。 「泉小姐,请。」拓跋靳走到她身边,轻轻扶着她走向拓跋藤。 走到拓跋藤面前后,泉舞蝶看着那张与拓跋靳有些相似的脸庞,又是一愣。 为什么……为什么汶腾的国王和拓跋靳会长得如此相像? 「接下来,大家一定更好奇我儿子长什么模样吧!来,我郑重的跟大家介绍──」拓跋藤将拓跋靳拉到自己身边,「他就是我儿子,未来的汶腾国王。」 什么!? 泉舞蝶不敢置信地看着拓跋靳,她万万也没想到早上以一副部属之姿,带她在皇宫四处参观的革斤,竟然就是汶腾的王储!? 那他为什么要假装是部属接近她?他的目的为何? 满脑子的困惑,让泉舞蝶再也听不进其他人说的话,她的眼神紧紧锁住拓跋靳,一心只想他给她答案。 而他,却只顾着和丽塔聊天,将她闲置在旁,害她得承受其他人投以怜悯及瞧不起的眼神。 这是场恶梦,她要赶快醒来! ***凤鸣轩独家制作***bb*** 「-被选上当王妃?这很好啊!」泉-娘故意装出很兴奋的口吻,在电话彼端说道。 「不好,这一点也不好!」泉舞蝶忍着气在电话这端抗议。 「汶腾是有钱的国家,当上他们的皇后,一辈子吃喝不愁,有何不好?」 「它该死的不好到了极点!」她捉狂,「我有手有脚有脑子,我能靠自己的能力赚钱,再说,身为龙帮二帮主,我何需把自己卖掉?」 泉-娘点点头,颇认同她的话。 「我要立刻离开汶腾,-给我安排一下。」 「嘿!不可以。」 「我现在不是在请求-,也不是在征求-的同意,『不可以』三个字,请-收回去。」她绷着脸,悻悻然地怒道。 「舞蝶,别那么冲动,-现在若贸然的离开汶腾,无疑是不给汶腾面子,这话若传出去,会搞坏我们龙帮与汶腾的交情,如果-要离开,至少也要等确定-没被选上,-再回来也不迟。」 「万一我被选上呢?」她冷问。 「呃……」泉-娘干笑一声,没敢回答。 「万一我被选上,我是不是又得为了顾及龙帮与汶腾的交情,还有汶腾的面子,真委身给汶腾的王子?」泉舞蝶寒着声质问。 「先度过眼前这关,再来担心之后的吧!并不是每件事都需要杞人忧天的。」泉-娘并不太心担心她的问题,她一派轻松悠闲的说着。 「或许-现在担心的问题,在未来根本不成问题,-现在的担心就变成多余。」 「-不要净说一些事不关己的话,那天要不是-叫我来,我现在就不会遇上这么两难的问题,-得给我想办法处理。」 「好好,一切都是我的错。」她咕哝声。 泉舞蝶现在会怪她,以后她就知道她的用心良苦,到时她一定要跟她要一包超大包的红包! 「反正-暂时在汶腾待下就对了,未来的事,-不用急着现在发愁,就这样,我要挂电话了,拜。」 「泉-娘,-敢挂我电话试看看。」 被直呼名讳,泉-娘先是轻笑了下,接着放声大笑,很故意,也很挑衅地在放肆的狂笑声中,挂断电话。 听着话筒传来嘟嘟声,泉舞蝶歇斯底里的尖叫出声: 「该死的泉-娘,该死该死!」她怒火中烧地不断低咒,「竟然敢挂我电话!?气死我了,等我回去后,我一定要让-好看,可恶!」 「亲爱的,什么事让-这么气愤?」一道莞尔的男子声,从门口传来,打断泉舞蝶情绪激动的诅咒,吓了她一大跳。 抚着胸口,她急促的转头,惊愕地瞅着来者。 盯着他身后的门,美眸一敛,瞬间恢复正常模样。 她只允许自己在没人见着时,才能露出真性情来,只要有外人在,她一定坚持要扮演起完美龙帮二帮主的角色。 「我没听见敲门声。」 「我以为-刚才大吼大叫的模样,应该听不见我的敲门声,所以就径自开门进来,-不会在意吧?」拓跋靳倚在门边的墙上,态度轻佻得让人生厌。 「我很在意,请你出去。」她指着门口,凛着俏脸下达逐客令。 拓跋靳非但没往外走,还故意走到她面前。 「究竟是什么事,让我的妃子这么生气?是谁欺负-了?告诉我,我绝对替-出这口气。」 「我并没有要嫁给你。」对于拓跋靳的言行举止,泉舞蝶感到厌恶极了,她别开脸。 「革斤先生,不能因为你是这个国家的王储,就以为能在整个皇宫内畅行无阻。这里是我的房间,我有权利请你离开。」 「我以为-我不需要分那么清楚。」 「你是你,我是我,请你不要一再以你的想法来揣测我的想法及反应。」 抿着唇,她义正言辞地纠正他,对于他开口闭口都是以自我为中心,反感到极点。 「-现在是把方才对别人生的气,出在我身上吗?」拓跋靳忽略她气呼呼指责他的话,懒懒地挑眉询问,引来泉舞蝶一阵羞惭。 知道自己也有错,她咄咄逼人的态度趋向平缓,「我不否认你扫到台风尾,但,你也该检讨。」 「-在教训我?」他指着自己,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 「你耳朵有坏吗?」 他摇头,「这表示,-的确是在教训我。」 她冷笑一声,不想搭腔。 「亲爱的,之前-不晓得我的身分,若无意中对我有无礼的行为,我还能原谅-,如今-已知我的身分,还这么对我,难道-不怕我处罚-?」 「你最好立刻将我驱逐出境,然后罚我永远不许再踏入汶腾国土。」这样她就不会被选中当他的妻子了。 拓跋靳勾着一抹高深莫测的笑,伸出食指,轻轻抬起她的下巴,挨近她,在她耳边低语: 「亲爱的,如-所愿就不叫处罚了。」 泉舞蝶退后一步,避掉他的咸猪手。 「如果你有王储的自知,你该懂得分寸。」 「亲爱的……」 「我不是你的亲爱的。」她恼怒地打断他的话。 「是吗?」拓跋靳似笑非笑地凝视着她,「我以为这世上,只有我敢叫-『亲爱的』。」 闻言,泉舞蝶的心狠狠的被撞击了下,她倏地抬起头,闪着诧然光芒的美眸再次投注在他身上。 为什么……为什么他说的话,他的一些举动,都好像…… 「怎么?为什么这么看我?」拓跋靳故作不知地维持脸上的笑意,问她。 「……没……」也许……只是巧合。 「我让-联想到谁吗?」他相当欠扁地故意问道。 她闭上眼,强迫自己不要去理会拓跋靳的一言一行。 「亲爱的,我知道我长得平凡,但应该不至于无法入眼,-闭上眼睛和我说话,实在伤极了我的心。」 她依然对他不理不睬。 「舞蝶……」他蓦地低唤着她的名,那口吻、那声调,和以前他唤她一样,在在挑动泉舞蝶的每一根神经。 「为什么……」她快被他弄疯了,为什么他偶尔都会蹦出和拓跋靳一样的行为,他们是不同人,不是吗? 即便她想说服自己,这只是巧合,但是,她知道,这绝不是巧合,他一定有事瞒她,他也绝对是故意这么做,让她捉不着头绪,他究竟意欲为何! 看得出来泉舞蝶逐渐心浮气躁,火气也慢慢被挑起,即将爆发,只要他再加把劲…… 「我觉得-的心情好像很不好,要不要我带-出去走走,散散心什么的?或许这样-的心情会好一点。」 「……好,我和你出去走走。」她的确需要找一个能让自己发泄满腔怒气的地方,否则她担心会压抑不住自己一肚子火,然后对汶腾的王储大吼大叫,那太难看了,也枉费她这两年来为修正自己的脾气所做的努力。 再来,她有很多问题必须逼问革斤,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她才能好好的拷问。 ***凤鸣轩独家制作***bb*** 拓跋靳带着泉舞蝶正要朝停车场的方向前进,半路就被不速之客丽塔拦住。 「王子,你们要出去吗?」自从被挑进决选里,丽塔骄傲的程度和她昂高的下巴成正比,一副自以为是,狗眼看人低的模样,看在人们眼里,充满不屑。 拓跋靳停住前进的步伐,微笑地看着她,「是的,舞蝶心情不好,我想带她出去走走。」 丽塔转向泉舞蝶,对她多少存点畏意,不敢太放肆。 「泉小姐心情不好?」 「嗯。」泉舞蝶不想和她有太多接触,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因此她只是随意的对她点个头,打算敷衍了事。 「什么事让-心情不好?是担心在决选被刷下吗?所以才和王子想『出去走走』?」 再笨的人也听得出她话中的含义,她在暗示泉舞蝶怕自己选不上,所以想私底下勾搭拓跋靳,好让自己能中选。 她的话在此刻传入泉舞蝶耳里,无疑是火上加油,泉舞蝶听到捉狂。 她只觉身体里一根紧绷的弦,啪一声断裂,美眸迸放出慑人的怒火,正想发飙时,及时忆起此刻不宜生气,因此,她瞬间将满腔的火气全压抑下去,只是扯扯嘴角,不发一语。 见状,拓跋靳非常满意,他脸上挂着一贯的淡笑,轻而易举的就将两个女人之间的剑拔弩张化解殆尽。 「丽塔,-该相信自己,只要-够优秀,就不怕他人使暗招,不是吗?」 丽塔-着嘴,很做作的咯咯笑着。 「我当然知道自己是最优秀的-!只不过小人在暗,我们提防点总是好,不是吗?」 又是意有所指的话,泉舞蝶一阵气又涌上,天晓得她费了多大的劲才能再忍下。 狠狠瞪了她一眼,她索性掉头走向另一边,不想再和丽塔纠缠下去,否则她难保自己会克制不住的好好教训她一顿。 见她走到另一端,丽塔就更大胆放肆地说些她想说的话了。 「王子,不是我爱挑拨什么,你不觉得泉小姐的态度很讨人厌吗?」 「有吗?」 「有,很明显!她以为她是龙帮二帮主就很了不起,每次都板着一张脸,好像全天下的人都得罪她似的! 还有,她说话也很尖锐,人家不过聊个天而已,她就一副想杀人的模样,好难接近。」 丽塔唱作俱佳,还比手划脚,就怕拓跋靳感觉不到泉舞蝶有多么糟糕。 「嗯……她的确有点像-所说的那样。」 一听拓跋靳和她一样感觉,丽塔挑拨得更卖力了。 「原来王子也有这种感觉,那你更该知道,像她那么高傲的人,实在不适合当汶腾未来的主母,要是选上她,会让汶腾丢面子,会被全世界取笑的。」 「事情也许没像-说的那么夸张。」 「王子,相信我,选谁都比选她好,一个凶巴巴,只会给人脸色看的女人,娶回家中等于是自虐,像王子你那么聪明,以后每天要为国事操烦,你回到家还想别人给你脸色看吗?」 拓跋靳没有答话,丽塔以为他认同了她的话,喜孜孜地再道:「王子,你听我的准没错,你需要的是一个温柔体贴的好妻子。」 「-是指-自己吗?」拓跋靳好笑地看着毛遂自荐的丽塔。 攻击他人短处,以便突显自己长处的女人,她以为他会看得上眼? 泉舞蝶或许脾气不佳,但,她够坦白、够直率,就是她身上的那份真吸引他,让他深爱她多年,无法自拔。 她在他心中,是无可取代的! 丽塔听不出拓跋靳话里的嘲弄,还得意地挺起胸膛,骄傲厚脸皮地点头。 「我就知道王子你的眼光够好,知道选我才是明智之举,这世上只有我配得上你,其他庸脂俗粉根本比不上我。」 拓跋靳对她一笑。 「我相信世上有很多女人都比不上。」比不上-的厚脸皮、比不上-的重心机、比不上-的自以为是! 见丽塔还要开口自我吹嘘一番,他早她一步开口:「有什么话我们改天再聊,我有事要先和舞蝶出去。」 丽塔斜睨了一旁的泉舞蝶一眼,担心她会利用她和王子独处的这段时间,使用卑鄙手段,以取得最后胜利,因此她大胆的开口要跟。 「下次吧!」拓跋靳淡淡的回绝她。 丽塔不甘心,再接再厉,「如果泉小姐没要使用不敢见人的手段,为什么不让我跟呢?这样只会加深我的疑虑,不是吗?」 闻言,泉舞蝶的秀眉纠成一团,她要和革斤讨论的话题太私人,根本不适合外人在场,丽塔却硬要跟的行为,让她很头痛。 想想,她索性不去了,以后有的是时间追问革斤,不急在此时。 「不然你们两个一块去就好,我突然觉得人不太舒服,不去了。」 她这么说,丽塔最乐,这是她能得到王妃位置的大好机会,岂有放过的道理。 她马上揽住拓跋靳的手臂,亲密地紧靠在他身上。 「既然泉小姐不舒服,那-就快回房去休息吧!王子有我陪着就行了。」 「……」泉舞蝶冷着眸,深深地凝视了拓跋靳一眼,才转身踅回。 拓跋靳低头看着像八爪鱼般,紧缠着他不放的丽塔,心中浮起厌恶之色,他将她的手从他手臂上拉下。 「不好意思,我突然觉得有点累了,也想回寝宫去休息,-也早点休息,拜。」 没给她任何勾引他的机会,他转身就走,即便丽塔努力要唤回他,仍然没有办法。 第九章 一道轻微的敲门声,在连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的静谧深夜里响起,惊醒向来浅眠的泉舞蝶。 她霍地弹开眼皮,动作迅速地抽起放在枕头下防身用的鞭子,从床上一跃而起。 噙着谨慎防备的眼神,她无声无息地移动到门扉后方。 久得不到回应,房门再度被轻轻敲响。 凌晨三点半,谁会挑这时间找她? 当房门第三度传来敲门声,泉舞蝶终于肯给回应。 「谁?」她轻问。 「我,革斤。」对方的回答很简单。 「三更半夜,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想约-看日出。」 日出? 「汶腾有个地方的日出很特别,我想邀-一块去欣赏。」 「你可以找丽塔,我想她会很乐意和-一同前往。」 「我想找谁就找谁,今天我只想约-同行。」 「……」 「换件外出服吧!汶腾的日出不会让-失望的。」 「如果我坚持不去呢?」 「那是-的自由,只是-改天在别处听见汶腾的日出有多特别时,-会后悔-今天的决定。」 「……」 他牺牲睡眠,天还没亮就起床,只为了要带她去看美景,这番盛情她若再推辞,未免太不识相。 「你等我五分钟。」 「没问题。」 ***bb***bb***bb*** 开了二十分钟的车,再爬了一个小时的山路,拓跋靳及泉舞蝶终于赶得及看到汶腾的第一道曙光。 远方层层卷起的云海中,从里头慢慢的透出金红,像极小baby脸上的红润。 在他们屏息的注目下,一道阳光以劈开尘世混沌之姿,犀利悍然的迸射而出,黑暗大地瞬间大放光明,顿时充满盎然生机。 拓跋靳突指向远方,「看。」 泉舞蝶看过去,只见原本层层迭迭的云海,竟然在太阳升起后,迅速朝两方散开,像训练有素的骑士,在国王驾临时,为他开启大道,恭迎他的来临。 如此奇异的景色,泉舞蝶看得痴迷。 她从未看过这么特别的云海,彷佛有灵性般,真是不可思议。 「不虚此行,对吧?」 拓跋靳站在她身后,将她看得感动连连的表情尽收眼底,凝着她的眸子里,漾着款款深情,可惜背对着他的泉舞蝶没发现,等她转过身时,他已敛去那柔情。 「的确特别,我很庆幸今天答应和你同行。」 「-开心才是重点。」 发现她额头流下一滴汗,是方才爬了一个小时山路的成果,他下意识的伸手替她拭去。 泉舞蝶反应很大,她几乎像是被电到似的,猛地往后跳了一大步。 拓跋靳低头瞥着自己悬宕在半空中的手,挑挑浓眉,顿了下,露出自嘲的笑容,才将手缩回。 「我不习惯被人触碰,不好意思。」为给拓跋靳有台阶下,并化解弥漫在两人之间的尴尬气氛,泉舞蝶忙补充说道。 他笑了笑,「我懂。」 「……我必须谢谢你带我来看这么特别的日出。」 「没什么,对了,-饿不饿?待会儿下山后,我带-去吃-最爱吃的义大利面。」 「你怎么知道我爱吃义大利面?」 「-的事,每一项我都知道。」 「你调查我?」 「要成为汶腾王妃的候选人,家世背景调查的很清楚是必然的。」 「这个理由我不接受。其他人或许容易被调查,我是龙帮的二帮主,所有攸关我的事全被严密保护,你不可能查的到我的事。」 「亲爱的,-也查不到我的事,不是吗?」 闻言,泉舞蝶脑海里闪过的是她曾调查拓跋靳却未果的那一幂。 「我不曾调查过你。」她调查的是拓跋靳。 「没吗?」 「没有。」斩钉截铁。 「那可能是我记错了。算了,我们别再谈这种小事,-喜欢吃义大利面是事实,我知道-喜欢吃也是事实,既然都是事实,我们还需讨论什么? 走吧!我好饿,迫不及待想吃那间好吃的义大利面了。」他率先迈开步伐。 泉舞蝶追上他,「你不要转移话题,把话说清楚。」 「亲爱的,别那么追根究底,对-又没好处。」 「不清楚事实,才会让我难受。」 「事实是什么?呈现在-眼前的就是事实,只是-能不能看透?」 「……」为什么推一推,问题竟回到她身上? 还说是她能力不足,才看不出事情真相?真是可笑。 发现泉舞蝶的脚步突然打住,拓跋靳回头。 「-不信吗?」 她从鼻孔哼出一声,代替她的回答。 「好吧!给-个提示,想想-离开龙帮时,-姊对-说过的话。」 美艳的容颜先是浮起惊愕之色,接着再转为深思。 她与她姊对话时,并无外人在场,他从何得知她们的对话内容?她姊泄露给他的?为什么? 秀眉紧颦,她需要好好想想这其中的关连,龙帮与汶腾之间一定有什么共同秘密,且这秘密应该与她有关…… 「去完成-的训辣。」 泉-娘的话乍然浮现。 她的训练和汶腾又有何关系? 她愈来愈困惑了。 ***bb***bb***bb*** 「听说-和王子出去一个早上?」丽塔特地等在泉舞蝶房前,一见到她回来,立刻趋前质问。 泉舞蝶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半夜三点半,王子来敲我的门,约我一块去看日出。」 「王子去敲-的门?他怎么不来敲我的门,却只敲-的门?我看,应该是-去敲他的门才对吧?」 她想过了,龙帮势力虽大,但,只要让她当上汶腾的王妃,谅龙帮也不敢对她如何,所以她何需再畏惧泉舞蝶? 面对丽塔如此尖锐的态度,根本懒得再回应,越过她,打算进入自己房中,岂知丽塔竟很不客气地挡在门前,阻止她进入。 「怎么?做贼心虚吗?所以不敢面对我的问题?」 「我昨晚没睡多久就被叫起,还爬了一小时的山路,现在又困又累,只想躺在床上好好的补个眠,没心情也没力气和-抬杠。」 丽塔张开嘴想开口,泉舞蝶立刻又接下去说道: 「-与其花精神在我这,不如利用时间去找王子与他相处,也许还能增加-中选的机会,我要是-,我会选择对我最有利的方法。」 「如果把-踢掉,候选人只剩我一个,那我等于稳坐王妃宝座,所以对付-才是明智之举。」 对于丽塔的论调,泉舞蝶只想摇头。 「我一定要得到王妃的位置,-若识相就赶快退出,免得到时落选,丢了你们龙帮的脸。」 丽塔的叫嚣泉舞蝶选择左耳进右耳出,推开她,成功进入房里,刚要关上门,如打不死的蟑螂般的丽塔又冲了进来,整个人就卡在门缝,让她无法将门合上。 泉舞蝶蓦地沉下脸色,耐住气,冷冷地睨着她。 「-到底想怎样?」 「我要-立刻离开汶腾。」 「-以为我不想?」 「想就滚!」丽塔说话愈来愈不客气。 「如果我想走就能走,我还会在这?这是基本常识,-还用我说才懂吗?」愚蠢。 「-不是觉得自己很厉害?有本事就走,不然不用表现出一副-很了不起的表情,-知不知道别人看了有多么讨厌?」 「-有和我做朋友的打算吗?」 丽塔的眼光立刻飘高,充满不屑。 「看样子是没有,那么,-管我要用什么表情看人?」 被泉舞蝶这么一反驳,丽塔愣住,完全不知该如何反应,张口许久,才讷讷地吐出一句话── 「我……我是为-好,为了-的人际关系着想。」 「承蒙-的关心,-的心意我心领了,谢谢。」 「知道就好,我──」 「-那么关心我,我想-『应该』舍不得让我再累下去,是不是?所以-『应该』会让我休息,对不对?那么-就『应该』会自动退后,离开我的房间,是不是?」 一连串的问题,泉舞蝶一口气劈里啪啦的丢出,丽塔根本应接不暇,反应不及。 当她听见泉舞蝶问「是不是」、「对不对」时,她只能呆呆地点头说「是」、「对」,然后莫名其妙的就被拐了出去,等她完全反应过来时,只能对着紧闭的门板干瞪眼。 「喂!-那是什么态度啊!-什么-,哼!」悻悻然地踹了门板一下,她才气扑扑地离去。 ***bb***bb***bb*** 「她的表现我已经很满意。」拓跋靳透过网路视讯与泉大伯说道。 「你确定她合格了?」 「这阵子丽塔的挑衅,及我偶尔的逗弄,她即便有气,但仍强忍下来,这与她过去会有的反应相比,犹如天壤之别,我若判她不合格,未免太过苛刻。」 「是吗?」 「我承认她还有进步的空间,但,此刻已算满分。」 「她还没猜出你的身分不是吗?这表示她洞悉及推测能力不足,这样如何算满分呢?」 拓跋靳被问得说不出话。 「验收还不能结束。」这是肯定句。 「……好吧!我知道了,我会继续扮演好这个角色。」扮演是自己却又不是自己的角色,真矛盾,不是吗? 「辛苦了,加油。」 拓跋靳对他微微颔首,欲再开口,敲门声打断了他。 他迅速关掉视讯,按下眼前的电话。 「谁?」 「王子,是我,丽塔。」 「有什么事?」 「我有些事想跟王子你聊聊。」 手指轻敲着桌面,拓跋靳瞥了桌上的时钟一眼── 午夜时分,她这时来造访他,似乎……别有含义。 「时间很晚了,我想睡了。」 闻言,丽塔急道:「王子,我不会打扰你太多时间,就一下子而已,真的。」 她迫切的态度更令人起疑,拓跋靳犹豫了会儿,才拿起遥控,朝门的方向按下开启钮,他的房门徐缓朝两侧移动。 丽塔拉紧将自己包的密不通风的披风,噙着兴奋的笑容奔了进来。 「王子!」她娇嗲地低唤着。 拓跋靳全身的鸡皮疙瘩瞬间冒起。 他轻咳一声,努力保持脸上的笑容,「这么晚了,-还没打算休息?」 「人家睡不着,想找王子你聊一聊。」 「心情不好?还是想家?坐吧!」 他先请她在他房内小客厅的沙发坐下,自己转身替她倒杯水,待他倒完水转回来时,纳入眼底的一幕,让他傻眼。 丽塔已脱掉披风,笑盈盈地望着他,而披风下的她是一丝不挂的。 见状,拓跋靳面无表情地走向她,把水放在她身旁的桌子上。 「王子。」丽塔千妖百媚地要往他身上扑过去,拓跋靳则早她一步伸出手,挡在两人之间,阻止她像恶狼扑羊般地冲向他。 「丽塔,请-自重。」他弯着腰,捡起地上的披风,为她重新披上。 此举令丽塔挂不住脸,容颜上闪过一丝狼狈及尴尬。 当初会选择走这条路,她就有被拒绝的心理准备,但,她还是决定放手一搏,将羞耻心暂丢一旁,再接再厉色诱拓跋靳,直到成功为止。 「王子,你不用这么见外,这里又没别人,而且丽塔是诚心诚意要来服侍你的。」她又挨近他。 拓跋靳退后一步避了开,「我没有见外,我只是没有随便和人上床的习惯。」 闻言,丽塔好不容易端起笑容险些冻结,她一瞬间不知该如何回话,后来决定厚着脸皮装傻到底,假装听不懂拓跋靳拒绝的话,撒娇地依偎在他胸前,用更妖娇、更妩媚、更性感、更挑逗的嗓音娇嗔道: 「哎呀!王子你真爱说笑,人家丽塔也不随便和人上床的,只是人家太喜欢你,所以才想这么做,丽塔这份心意,王子你说什么也不能推辞。」 「丽塔,-是聪明的女孩,应该知道,一个位高权重的人,向来不喜欢有人拂逆他的话,也不喜欢有人扭曲他的意思。现在,-还想我再对-说一次什么吗?」 他淡漠地扫了她一眼。此刻泉舞蝶不在场,他不用假装对丽塔好,所以他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没露出嫌恶的表情,已算对丽塔仁慈。 丽塔再怎么装傻也有极限,当拓跋靳丢出这些话时,她就该承认今天的失败,不该再硬撑下去,否则只会更引人反感罢了。 「……王子,你今天可能累了,没关系,等你想到丽塔,你可以随时到我房间找我。」 「嗯。」他送她到门口,「晚安。」 有事要询问拓跋靳的泉舞蝶,正好看见他们两人在房外,丽塔在拓跋靳脸上留下一吻的镜头,她倏地停住前进的脚步,不想和丽塔相遇,以免又听见她的冷言冷语。 当她想转进别条通道避开丽塔时,眼角瞥见丽塔一个奇异的举动,好奇心的驱使让她决定多瞧一眼,这一瞧,她竟然发现了惊人的事实── 原来,丽塔在亲吻拓跋靳脸颊时,发现他的脸上有些小破皮,她纯粹是基于好心,伸手想替拓跋靳撕下那有碍观瞻的脱皮,谁晓得她才轻轻一撕,皮竟然就被撕下了一大块,吓了她一大跳。 她瞪目结舌地瞪着自己手中的那块皮,再僵硬地看向拓跋仍挂着另一半人皮面具的脸,顿时尴尬到最高点。 「王……子……这……这……」 拓跋靳还来不及回话,就被疾步上前的泉舞蝶一把撕下剩余的人皮面具,霎时,一张俊尔非凡的脸庞,在她们眼前出现。 看见他的真面目,丽塔惊喜不已,当下更加决定非要当上王妃不可,集身分地位、长相于一身的汶腾王储,实是天底下难得一见的钻石单身汉,说什么也不能让他从自己手中溜掉。 泉舞蝶却不同了,她除了震惊错愕之外,毫无发现拓跋靳原来还活在世间,该有的喜悦及兴奋。 拓跋靳从她眼里读出了她的难过及不敢置信,他试着开口解释,可惜嘴巴才刚张开,丽塔就早他一步先开了口。 「王子,这才是你的真面目吗?天哪!你好帅哦!丽塔一颗心完全为你倾倒,我决定非你不嫁,王子,你一定要娶我,一定要!」 泉舞蝶冷冷地瞪着拓跋靳许久,然后不发一语地掉头离去。 见状,拓跋靳连忙追上,丽塔不甘被忽略,紧跟在旁,试图引起他的注意。 「王子,泉舞蝶曾对我说过,她不想嫁给你,只想离开汶腾,她的心不在这,硬留下她对大家都没好处。」 拓跋靳没理她,大步急促地追着泉舞蝶。 「王子,我是说真的,那种女人真的不值得你付出。」丽塔索性拉住拓跋靳,阻止他再前进。 拓跋靳终于按捺不住,表情阴鸷地瞪着她,对她冷道:「我认识舞蝶几乎一辈子之久,我们是男女朋友,交往好几年,她有多么好,绝对是-想象不到的,以后不要再让我听见任何诋毁她的话,否则我一定饶不了-!」 「王……王子,你是说真的?」丽塔难以置信地惊呼。 他们居然是男女朋友!?这岂不表示她毫无任何胜算了? 「我没心情和-开玩笑。」丢下话,他匆忙的离去。 至于被留下的丽塔有何心情,那不是他在乎的重点,他的眼里、心里,向来只有一人,那就是──泉舞蝶。 第十章 房间内,拓跋靳还未开口说上半句解释的话,泉舞蝶就先在他脸上甩了清脆的两巴掌。 抚着发疼的脸颊,他默然承受。 「你没死!」她咬着牙,硬从牙关迸出这三个字。 「-希望我死?」他话甫落,她的手立即又挥了下来。 「拓跋靳,做人不要太过分!」她怒不可遏地大吼。 当初以为他死了时,她流了多少眼泪,哭到肝肠寸断,眼睛还差点瞎掉,此刻,他竟然对她说这种话!? 他到底有没有良心! 「看来-应该是不希望我死。只是,看见我还活着,-似乎也没太大的喜悦。」他以为至少她会有一丝欣喜若狂的感觉,可惜他完全看不出来。 真这么气他? 「因为你骗我!」她怒嚷,「你为什么要戴着这个和我见面?」她将手中的人皮面具甩到他身上。 「你以为这样很好玩?以为当我知道革斤就是你时,我会很高兴,抱着你又叫又跳,然后把你骗我的事忽略的一乾二净?」 「我没这么想过。」 「那你为何还要这么做!?」 「因为-的验收是由我来执行,我必须使用假的脸孔,才能一步一步引-面对任何关卡。」 闻言,泉舞蝶表情丕变,脑中急速窜过自从她抵达汶腾土地的那刻起,所遇到的种种事件──先是花园内被他人嘲笑,再来是被宣布中选时,拓跋靳故意冷落她,害她再次被投以轻视目光并被取笑。 再来就是拓跋靳假扮革斤时,对她毛手毛脚,时而亲密、时而冷漠的态度,还有丽塔动不动找碴、挑衅的行为……原来这种种情况,都是为了验收她而设计的? 丽塔只是这个题目中的一颗棋子,她却犹不知,还沾沾自喜,想尽任何法子想登上汶腾王妃的宝座…… 天哪!这是什么样的题目,怎能把无辜的人也牵扯进来?简直是玩弄众人! 抚着额头,她打击颇大的踉跄了下。 「你当年是故意失踪的?」 「……是。」 「你真的是汶腾的王储?」 「对。」 难怪她第一次见到汶腾国王时,觉得他很像一个人,只是一时间想不出像谁,此刻回想起来,她可以很明确的说,他像拓跋靳,他们父子眉宇间极为相像。 都怪她没早点将他与拓跋靳联想在一起,否则她也不会被欺瞒得那么久。 面对这一切残忍的真相,她实在不知该如何处理,心中百感交集,复杂难理。 「这一切是谁设计的?」 「龙帮前帮主。」 她大伯! 她深吸了口气,「有多少人知道这件事?」 「长老们及-的……家人们。他们全都一清二楚。」 也就是说,她被最亲、最信任的人,联手给骗了!而且一骗还是好几年! 一股酸楚涌上鼻头,泪水再也控制不了地夺眶而出。 「舞蝶……」拓跋靳想拥她入怀,试着想安慰她,可惜她拒绝了。 「你们全是一丘之貉!」她厉声控诉,「看着我像傻子一样,为了你难过伤心了好久好久,又为了你下定决心改变自己的个性,只期盼有朝一日,奇迹降临,你真能在我面前出现,会为我的改变感到欢喜、高兴……」 「我很高兴,真的,大家也都为-感到高兴。」 「你们高兴?你们没在我的背后,嘲笑我的愚蠢及可笑吗?」 「当然没有!我们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如果我们会取笑-,我们又何必用尽任何方法,只想让-主动想改变?我们在-身上所付出的心血,绝对是-无法想象的。」 「我的确无法想象。试问有谁会知道自己身边的人,心机都这么重?又有谁想象的到他们会联合起来长期欺骗我,设计我?我真的无法想象!」她情绪激昂愤慨。 对于她的指控,拓跋靳摇头叹气。 「-这么想就错了,我们是为-好,这点我们当年在黄金岛上早就讨论过了,而且-也欣然接受了不是吗?怎么现在却──」 「因为你们愈来愈过分!你们的所作为已经超过我能接受的范围!」她大吼。 「……」 「你们口口声声说为我好,但,我的心情你们可曾注意过?没人可以接受一而再的被欺骗,你懂不懂!?」 「我知道-一时间无法接受这事实,我现在也不和-吵,-回房后好好想想,就知道我们的用心良苦。」 「用心良苦!?哈!」她狠狠地仰天大笑一声,充满讽刺之意。 「-回房去吧!」 深深地睇了他一眼,最后丢下一句话── 「拓跋靳,你让我失望透顶!」 她踩着愤怒沉重的步伐,毅然转身离去。 望着她怒气腾腾的背影,拓跋靳无奈地喟叹一声。她以为他想这么做吗?他也是受害人啊! 唉…… ***凤鸣轩独家制作***bb*** 泉舞蝶失踪了。 自从那日从拓跋靳的房里生气的离开后,就再也没人看过她,连她何时离开皇宫,飞出汶腾,全都无人知晓。 泉-娘动用了龙帮的搜寻网要寻回她,可惜泉舞蝶太清楚龙帮的寻人管道及模式,所以每每好像快要找到她时,最后仍扑了空,不是她已先行离去,要不就是掉入她故意设下的调虎离山之计中。 她变得聪明狡黠,开始懂得运用这些年来在龙帮学习到的知识及技能,她变得太难以捉摸,无人奈何的了她。 龙帮── 「你看起来似乎一点也不担心舞蝶的下落。你不怕她只身在外会发生什么事?」 泉-娘看着在龙帮大厅内悠哉泡着茶喝的拓跋靳,对于他彷佛事不关己的悠闲样,感到纳闷。 「她有多少能耐,-我都很清楚,她不伤人-就该偷笑了,别人哪伤的了她? 再说,她不是把你们整得团团转吗?这表示她很好,不是吗?」噙着微笑,他轻轻地瞥了她一眼,眸底快速闪过一丝玩味,一派轻松地回道。 闻言,泉-娘忍下一丝不悦,脸上仍保持原表情,故意说道:「她若听见你这么说,一定会气到跳脚。」 「我能想象那情景。」拓跋靳脑中浮现泉舞蝶气到爆的表情。 该死的拓跋靳,以后绝对要让他很难看! 泉-娘心底诅咒连连,大骂拓跋靳够狠心,竟然这么不担心「她」的安危。 是的,她不是泉-娘,其实她是泉舞蝶。 众人在外头为了找她,几乎快把天地给翻过,谁料的到,她根本不曾离开过龙帮? 真正离开的是泉-娘,她拿原谅她这事做筹码,逼泉-娘一定要离开龙帮一段时间,并将她的身分借给她,泉-娘被逼到没办法,只好答应她,所以她悄悄的消失,顺利让泉舞蝶顶替她的身分,继续待在龙帮内。 「话说回来,你真的完全不紧张她会继续对你不谅解?」 「我没做错,总有一天她会想通的。」 「要是她决定十年后再原谅你呢?」她试探地问。 「不管十年还是二十年,甚至是一辈子,我都会等她。」他的回答颇令泉舞蝶欣慰,可,这还不足以让她原谅他曾做过的事。 「可惜你这番话,舞蝶听不见。」 「谁听见都一样。」拓跋靳耸了耸肩,一脸不在意。 闻言,她心中打了个突,谨慎地看着他,「一样?怎么会一样?我们两个虽然长得一样,但我们又不同人。」 「人家不是常说双胞胎的心电感应很强,我相信透过-,舞蝶一定能拥有一样的心情。」 「你在说梦话,这是不可能的事!」开玩笑,又不是天方夜谭。 「是吗?」他笑了笑,忽然转移话题问道:「对了,-女儿呢?怎么我来好几天了,都没看见她?」 「我公公婆婆想她,所以我让佾少带她回去看他们。」 「-只让他们父女俩回去?」 「不然呢?舞蝶不在,龙帮不能一日无主,所以这段时间我抽不了身。」 「佾少不会抗议?」 「习惯就好,毕竟我们各有各的工作要做,谁也无法离开自己的岗位太久。」 「看到你们这样,我开始担心以后我和舞蝶是否也是如此。」 他将来是汶腾的国王,而泉舞蝶是龙帮二帮主,他们的情形和泉-娘及莫佾少如出一辙,都有离开不得的责任,未来的日子势必得两头跑了。 「你和舞蝶的事还久,等找到她,取得她对你的谅解后,再来烦恼那问题也不嫌晚。」 「还久?一点也不久,我有预感,舞蝶不久后就会回来。」 「预感?」泉舞蝶在心中冷哼,她自己都还没决定何时要恢复真正的身分了,他又如何会知道? 唇角浮现一抹高深莫测的笑,他轻啜了口茶,眉宇间净是飞扬的自信。 「要不要赌赌看?」 「要怎么赌法,你倒说看看。」他什么不好赌,竟然跟她赌这个?哼哼!她一定要让他输得很难看! 「-先答应。」 「你有鬼?」她睨着他,怀疑他要要什么把戏。 「-可以不赌,若要赌就先答应。」 泉舞蝶在心中盘算了下,决不决定出现的人是她,只要她坚持不出现,他就赢不了,那她又有何惧? 「好,我答应你,你可以说了。」 闻言,拓跋靳悄悄敛去一抹得逞的笑,低道:「如果舞蝶在三天内出现在龙帮里,她就得无条件的原谅我及嫁给我。」 听见他这么说,泉舞蝶马上知道她掉进他设下的陷阱里,忙改口:「我不是她,这个赌注我下不了。」 「是下不了,还是不敢下?」别具深意的眼神攫着她,彷佛已看透她的一切,瞧得泉舞蝶一阵心悸。 她忙稳住自己纷乱的心思,不让自己露出马脚。 「用激将法也没用,我做不了主就是做不了主。」 「亲爱的,我知道-行的,况且,-刚才也已答应我了,不是吗?」 又是一句「亲爱的」! 泉舞蝶听得心惊胆跳,冷汗涔涔。 「-说-不是她,那-有什么好顾虑的?反正最后不论输赢,付出代价的人都不是-,换作我是-,我第一个就点头答应。」 「……」泉舞蝶沉默了。 眼前这情况,若是泉-娘,她的确会如拓跋靳所言答应,但,她是泉舞蝶呀!此赌注攸关的是她的未来,她岂能轻言答应? 现在问题来了,她要是不答应,她的身分瞬间曝光,以拓跋靳的聪明才智,他马上就能猜出她的真实身分。 如此两难的问题,叫她如何抉择?她根本选哪个都不是! 「你还没说,若是你输了,你要付出什么代价,你要我如何答应?」先拖延他,再来好好想出应对之策。 「如果我输了,我这辈子会远离舞蝶,放她自由。」 闻言,泉舞蝶脸色丕变。 她只是很气他的行为,决定短时间不想原谅他,要让他受点教训,可,若要他真的完全离开她的世界,一辈子老死不相往来,这……她做不到。 说她窝囊也好,矛盾也罢,她就是舍不得他! 「亲爱的,-考虑的时间不嫌太久?下不了决定吗?我以为这对-而言,是个很简单的选择题。」把玩着手中精致的茶杯,他朝她丢出一记纳闷的眼神。 「……你就舍得永远离开舞蝶?」不甘心他能轻而易举的就提出这种赌注,拿两人的未来开玩笑,她略为愤怒的质问。 「这是我与舞蝶的问题,亲爱的,-不便过问。」见泉舞蝶愈来愈心浮气躁,他唇边的笑意就漾的更深。 「我是她姊姊,有何好不能发问?」 「亲爱的,看来-是不想和我做此赌注了。没关系,我不会强迫-,等-想和我赌时,欢迎-再来找我。」他避开她的问题,说道。 「你根本没回答我的问题!」泉舞蝶按捺不住,出口的嗓音突然飙高几度。 拓跋靳噙着似笑非笑的笑容,颇为玩味地盯着她,心中微微暗忖泉舞蝶竟然一点都没发现自己此刻的行为举止,完全不像泉-娘吗? 「你为什么这么看我?」她很是防备地睇着他,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光芒令她起了不好的预感。 「我有怎么看-吗?」他很是无辜地反问她。 「别用问题来回答我的问题。」被他老是避重就轻的态度惹毛了,她咬牙怒道。 「亲爱的,-──」 「该死的你,别再叫我亲爱的,我不是你的亲爱的!」忍无可忍后,泉舞蝶终于捉狂了。 见状,拓跋靳故作惊讶,非常夸张的大呼:「-娘,-和舞蝶不愧是双胞胎,-们两个的反应,还有高喊的话都一模一样耶!上帝造人真神奇。」 听到他这么说,泉舞蝶羞得恨不得能找面墙狠狠的撞上去。 她到底在干什么!?随随便便就被勾出脾气,她以为自己假装她姊能假扮得维妙维肖,毕竟她们两人长得一模一样,再加上两人共同生活了二十几年,对彼此的生活习惯以及小动作、想法全都了若指掌,因此,她有百分之百的自信,认为自己不会被识破,怎知── 事实上,她伪装的这段时间,的的确确没人起疑过,包括她家人在内,所以她认为她也能瞒过拓跋靳,没想到他竟早已看透她的身分,还故意捉弄了她一番! 为什么他会知道她的真实身分?难道她在他眼前是透明的? 「亲爱的,-看起来好像想找洞钻。」他恶劣地揶抡她。 闻言,她抬起燃着两把熊熊大火的瞳眸瞪他,一副想把他砍成十八块,丢进海里喂鱼的模样。 他不在意地莞尔一笑,明知故问:「-生气了?」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她双手环胸,一方面气自己的失败,另一方面则气拓跋靳的狡诈。 「我有知道什么吗?」 「你不用再装了,你明知道我是舞蝶!」 听见她不打自招的话,拓跋靳顿时眉笑眼开,乐得像偷腥的猫。 「亲爱的,我逮住-了。」他对她眨眨眼。 「什么?」泉舞蝶被搞得莫名其妙,「难道你不晓得我的真实身分?」 「我原本只是怀疑,然后开始假设、实验……直到此刻-的证实。」 「不、会、吧!?」泉舞蝶倒抽口气,差点昏倒,没想到她竟会蠢到自曝身分!? 老天爷啊!世上有像她这么笨的人吗!? 她-着脸,蹲下身,将双脸埋进双膝中,呜咽出声,再也没脸见人。 拓跋靳好笑地拍拍她的肩膀,她肩膀一耸,甩了开。 他再拍,试着轻唤:「舞蝶,看我。」 「滚!」闷闷的低喝声从膝盖里传来。 「别这样,乖,起来。」他拉她。 「滚!滚!滚!」泉舞蝶羞愤地挥开他的手,拚命的想躲掉他的迎视。 「亲爱的,我又没笑-,-不用──」 「闭嘴!」 「……舞蝶,我只想问-,-觉得-现在比以前差吗?」 她没有搭腔。 「如果-的改变令大家更厌恶-、排斥-、看不起-,那-要怪我们、恨我们,我们都无话可说,但,请-摸着良心自问,有吗?」 泉舞蝶回想起这两年来的种种,众人对她的赞扬真的是愈来愈多……她也变得更有人缘了…… 而且,当她遇到事情先忍耐或冷静下来再处理时,她不能否认,事情往往处理的比一开始就爆发开来还来的令人满意。 撇开她是如何被设计改变,她的改变的的确确是好现象。 「我知道一开始-一定会很生气,这是正常人会有的反应,所以我不急着找-,给-时间好好想通,我相信-会很快就释怀,知道大家都是为-好。」 她撇着唇,气有点消,但还是有些不甘,「我还是觉得你们的手段太不人道。」 「手段不是重点,重点在于-改变成功了。」 「……」 「亲爱的,等-气完全消时,记得通知我一声。」 「干嘛?」她没好气地哼声。 「-忘了?汶腾所有国民还在等我们回去完成婚礼。」 「啊?」 「我在-离开汶腾的那天就对外宣布,我即将娶-为妻,父王也准备好婚礼,一切就等-这个新娘到位而已。」 「呃──那个丽塔呢?」 「我叫她回去吃自己了。」说到丽塔,拓跋靳脸上快速闪过一丝嫌恶,「别再跟我提到她,我受不了她的性子。」 「我以前不也是那么骄纵,怎么你就受的了?」 「-要相信自己,-绝对没她那么差。」 「嗟!」 「记得,气消了要告诉我。」 「你慢慢等吧!哼!」 【全书完】 编注:欲知上官列恒与秦送儿的精彩情事,请翻阅草莓系列153《豪门少奶奶系列》三之一「名门俏新娘」。 欲知泉-娘与莫佾少的精彩情事,请翻阅草莓系列183《豪门少奶奶系列》三之二「黑道辣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