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天使写真》 楔子 算命街上最近有家店面正在重新装潢中,街上摆摊的人议论纷纷,来这算命的人们也很好奇,是什么样的人会开一家那么大的店面。 「师父啊,你有没有听说咱们隔壁是哪个算命师要来这开店?」学徒很好奇地询问他的师父。 这条算命街卧虎藏龙,名师云集,甚至还有远从外国来这算命的。 被称为师父的男人其实没大家想象中的老,他看上去约莫三十出头,蓄着披肩的长发,一袭白色唐袍,温文儒雅、一派斯文。 无框镜片下的黑眸闪着睿智的光芒,拓跋伏-微微笑着,「是四个具有特殊能力的女子开的店。」 「四个女人开的?那她们很厉害吗?」 「有特殊能力的人,尤其是女人,会不厉害吗?」 学徒想了想,觉得师父说的话一点也没错,「她们也是在替人家算命?」 「不是,她们是贩卖感觉。」 「咦!那是什么玩意儿?」 「她们分别拥有不一样的感觉能力,幸福、甜蜜、寂寞、祸水。」 「如果以卖感觉来讲,幸福和甜蜜一定有人会光顾,但是寂寞和祸水也会有人要吗?」学徒一脸茫然。 「现代人大多内心寂寞,无处可纾发情感,也找不到一个可以让他们说心事的人。若来到这,他们不见得要买寂寞的感觉,那个有寂寞能力的女人懂他们的心思,他们只要来这有人可以懂他们,和他们聊聊,让他们把心事说出来,不再压在心底,那就值得了不是吗?」 「也对,我怎么以前都想不到这一点?」学徒搔搔头,「那祸水呢?有人想惹祸吗?」 「当然有,有些人希望自己能受点小伤,藉以引起心爱的人的注意。」 学徒恍然大悟,为此更加佩服他的师父,「师父,你怎么什么都知道?你好厉害!」他果然没拜错师父,当初他可是问遍全台湾的人,才找到这位被公认最厉害的师父。 拓跋伏-和煦地笑着,「我被人叫师父可不是白叫的,而且在不久后,那个寂寞将会有一趟非常特别的旅行。」 他从易经的排列看出,再不久有道时光之门即将开启,而有寂寞能力的那个女人在时光之门开启时,正好会经过,天注定她会回到过去遇到她今生的真命天子。 不过这趟旅程坎坷度不少,尤其她停留在过去的那份特殊机缘时间一到,她又得回到现代来。此举不但折磨了她,同时也折磨了她的另一半…… 但是他一点也不替她担心,爱情是种很奇妙的东西,它可以让一个软弱的人变得异常坚强,所以只要他们有爱,终究会有个完美的结局。 「什么样的旅行?师父你说说嘛!」 「天机不可泄露,你想知道的话,就多下点功夫把我的所有技能都学走,届时你自然会知道。」 「师父,你别这样嘛!你不晓得好奇可以杀死一只猫吗?」 拓跋伏-低笑出声,「或许吧!呵呵!」 甜蜜……他再度望了隔壁的看板一眼,属于他的女人就快出现了…… 第一章 「各位观众,我们镜头所带到的地方,就是相当有名的算命街,这里头什么样的算命方式都有,许多耳熟能详的大师都是在此设店。」一名拿着麦克风的女记者,对着摄影机边说边介绍着,「不过我们今天要介绍的不是算命,而是在算命街上唯一例外的店,它不是算命的店,但却同样轰动全台湾,据说每天一早开门前就有很多人排队等候。 你们知道那是怎样的一家店吗?答案是——贩卖感觉。够特别对不对?还有最特别的是,这家店是由四名女子所合开,她们还自称是天使。」 记者介绍到一半就发现,一名女子正匆忙从她身旁经过,她赶紧拦住她,「小姐,对不起,打扰你一下。请问,你相信这世上有天使吗?」 冉祸水本来是急着要去「魔魅天使馆」工作的,那是她和其它三人合开的店,专卖感觉,也就是应客人要求,分别给予他们想要的感觉,然后酌收费用。 正常时间都是十点准时开门,而她今天偏偏睡过头,都十点十分了,她已赶不上开门营业时间,所以才拚命的往目的地赶去。 突然被拦下,她有一瞬间反应不过来,黑白分明的大眸眨了眨,半晌才领悟发生了什么事。 「天使?」 「是的,在现今社会,几乎所有成年人都不相信有天使,那你呢?你信吗?」 「这世上当然有天使。」这次冉祸水毫不犹豫就把答案说出口。 「-信?那你知道这条算命街上,有四名自称天使的女人吧?」 「当然,因为我就是其中之一呀!」冉祸水指着自己,甜甜的笑了。 「咦?真的吗∧憔褪悄羌淠魅天使馆的四天使之一古记者惊喜不已,想不到自己这么好运,刚好拦到这次即将访问的店主人。 「是的。」 「那你能带我们到你们的店去看看吗?」 「乐意之至。」 「愚蠢!」盯着电视看的-夜袭,轻蔑地扯了扯嘴角,冷哼一声。 多大年纪了,居然还相信有天使——可笑! 他继续看着电视,接受访问的女子长得很可爱,像洋娃娃般有着圆滚滚的灵活大眼、小小的鼻子、滟滟的唇瓣,可爱度高达百分之百。 这样的女孩应该是很讨人喜欢才是,不过不知为什么,见到她时,他心底却泛过一阵疙瘩,仿佛有什么不好预感似的。曾有人带给他这样强烈的感觉,那就是他今天会看这段节目的原因。 这节目专播奇异的事,而这次的报导主题就是「天使」,他几乎不看这种节目,只是「天使」这二字吸引住他,因为他身边曾经出现一个也自称为天使的女人,只可惜她如今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个足以和他相媲美的寂寞天使……他的天使…… 或许她真的是天使吧?否则怎么可能会突然闯进他的生命,又突然消失? 除了天使,还有什么人有这种能耐? 只是……他不信这世上有天使!因为一旦信了,就表示他的天使不会再回到他身边了,所以他不信! 脑海里闪过她精致的脸庞及全身散发寂寥,他缓缓地闭上充满思念的眼。 五年了……他的天使……何时才会和他再相聚? 镜头经过剪接,立即带到一家外观装潢的很浪漫的店门口,上头的看板就写着「魔魅天使馆」五个大字。 「来,我跟你们介绍一下,我们魔魅天使馆里头总共分为四间房,每间房都有代表不同感觉的天使在里头,客人来时,就依想要的感觉进去房间内即可。」冉祸水介绍着。 「哪四种感觉?」女记者询问。 「幸福、甜蜜、寂寞、祸水。」 听见「寂寞」二字,-夜袭立刻弹开眼皮。 「那小姐你是代表哪种感觉?」 冉祸水巧笑倩兮,「祸水-!只要被我碰到的人,或碰到我碰过的东西,就会发生大小不一的灾难。」 闻言,女记者下意识的闪她远一点,可在她后退的同时,脚却无缘无故拐了一下,害她摔倒在地。 见状,冉祸水吐吐舌头,「我忘了告诉你,离我太近也会出事。」她伸手帮忙拉起女记者。 女记者本来要推开她的手,却又以为也许只是巧合,因此就让冉祸水扶起。 可她才刚起身,众人就听见撕裂声,大家僵了僵,小心翼翼地低下头,女记者的短裙竟就这么绷了开。 女记者脸色大白,她今天穿的裙子是有弹性的,而且还是第一次穿,怎么可能会绷开 冉祸水干笑几声,很识相的自动松开扶着女记者的手,「我就说了吧!」 「……」 「对了,你要不要我介绍其它人给你认识?」她赶紧转移大家的注意力。 女记者这下再也不想接触冉祸水了,她离她几乎有十尺远后,才点头。 「好啊,那我去叫她们出来,你们等会儿。」冉祸水进入魔魅天使馆里头一下子,立刻请出三个长相亦是令人为之惊艳的美女出来…… 当-夜袭看见其中一个人时,瞳孔瞬间睁到最大。 「寂寞!」他低喊。 他的天使终于出现了! 他立即拿起电话,拨到电视台去询问魔魅天使馆的地址,准备亲自上门找人—— 「你要找寂寞?」名幸福盯着眼前看来相当冷傲的男人,黛眉紧紧皱起。 「是的。」-夜袭颔首。一问到魔魅天使馆的地址后,她就立即赶来。 「很抱歉,寂寞最近有事,你若是前来找她的客人,请你过一阵子再来。」 这男人会找问寂寞真的很诡异,因为从他身上散发的寂寥和问寂寞根本不分上下,他已经够寂寞了,再找问寂寞实在是多此一举。 不过话说回来,她第一次看见有人身上的孤寂竟如问寂寞那般浓厚…… 「我不是来找她帮忙的客人。」-夜袭冷冷的否决。 「那你找她究竟意欲何为?」 「我是她丈夫,她失踪长达五年,我找她已经很久了。」-夜袭此言一出,不只名幸福傻眼,连一向古灵精怪的如甜蜜也呆若木鸡,更别提冉祸水了,她根本就变成根柱子。 「你是寂寞的丈夫谷缣鹈刍毓神后,不可思议地失笑。 「没错。」 「你别开玩笑了,我们三人和寂寞从小一块长大,从来没分开过,她有没有结婚我们清楚得很,所以我想,你大概是认错人了,你口中的寂寞和我们的寂寞,八成不同人。」 「我在电视上清楚的看见她的长相,而且她就叫问寂寞没错吧?」 「是啊!她是叫问寂寞,那又如何?」- 夜袭拿出他的身分证递给她们看,配偶栏果然写着「问寂寞」三字,众人再度楞住。 「这张身分证是真是假你们可以去查,我身上甚至还有寂寞亲手签下的结婚证书,你们大可去核对她的笔迹。」他再从身上拿出一张保存良好的结婚证书。 三人凑近仔细一瞧,结婚证书上的签名果然是问寂寞的笔迹,她们互觑了一眼,个个面有异色。 「也……许……这只是像她的笔迹,并非真是她所签下。」冉祸水企图硬拗- 夜袭不慌不忙的拿出另一项证据——他和问寂寞的结婚照。 「不会吧!真是寂寞耶!」冉祸水瞪着照片,下巴几乎脱落。 见如甜蜜似乎要开口说什么,-夜袭早她一步语气森冷地道:「如果你们要说照片可以合成,那欢迎你们把底片拿去冲印店请人察看。」 「呃……」如甜蜜撇撇红唇,她的确正想这么说。 瞧-夜袭提出那么多证据,她们似乎不相信他是问寂寞的丈夫也不行,也许问寂寞真的背着她们和他结婚了也说不一定。 名幸福把所有证据都还给他,「好吧!我们相信你是寂寞的丈夫。」 「那她现在人在哪?」 「不知道。」 黑眸-起,「你们相信我是她的丈夫,还不肯告诉我她的下落?」 「不是的,我们是真的不晓得寂寞到哪去了。」名幸福叹了口长气,「事实上,我们也在找她。」 「我昨天看电视她明明还在。」他控诉。 「那个节目是上个月来录的。」冉祸水小声的说着。 「……她怎么了?」似乎察觉事情有异,-夜袭直接捉住重点质问。 「她在三天前无缘无故失踪,就好象在这个世上消失般,我们完全找不到她。」 三天前?- 夜袭把日子推算回去,算出三天前的日期,猛然忆起,五年前他就是在同一天和问寂寞相遇的。 那天她也是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他眼前…… 脑中闪过一个荒谬的念头,以及记忆中问寂寞曾经说过的话——我来自五年后的未来!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他愕然地忖度。 寂寞三天前的消失并非真的消失,她是回到了五年前的过去 开玩笑!他绝不相信这么荒谬的事!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穿越时空这种事鬼才会相信!他冷嗤着,心底却又浮起一句反问自己的话—— 那寂寞现在的消失及过去的出现,又代表什么? 浓眉倏地拢紧。是啊!她的消失和出现又代表什么? 该死的,难道她真的回到了过去 「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如甜蜜好奇地看着他。 他瞥了她一眼,思索半晌才决定告诉她们他想到的事,「你们知道我在五年前遇到寂寞时,她怎么跟我说的吗?」 她们一致摇头。 「她对我说,她来自五年后的未来。」 三双美眸瞬间瞪大,「不会吧顾们同时惊呼。 「老天!这表示寂寞三天前消失,是回到了过去谷交鏊——∽彀停震惊万分。 「我想这种事很难发生才是,这位先生,你别开玩笑了。」如甜蜜倒是不怎么相信-夜袭的说辞。 名幸福点头附合如甜蜜的话,「没错,穿梭时空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做得到,我不以为身为平凡人的寂寞办的到。」 她们都有超能力没错,但她们的超能力仅止于「感觉」而已,至于其它如隔空捉物或透视……的超能力,她们一样也不会,更别提穿越时空了。 「事实上,当寂寞告诉我这件事时,我也不信,但是方才你们说她消失的日期,让我联想到这件事,因为我遇到她时,和三天前的日期正是同一天。」 「……太不可思议了!」久久,冉祸水终于再度吐出话来。 「我想,现在要说寂寞回到过去是言之过早,也许她只是临时被什么事绊住,所以无法回家而已,我们应该再多等几天再下定夺。」名幸福说道。 「我同意。」如甜蜜投名幸福一票。 冉祸水也赶紧举手,「我也同意。」 环视她们一眼,-夜袭未语。 「你不说话,我们就当你也同意了哦!」 他淡然地睇向如甜蜜一眼后,随即转身离去。 「喂!你不留下任何联络方式吗?要是寂寞回来,我们可以通知你。」她喊住他。 「我会再来找你们。」丢下话,他头也不回的离去。 「怪人,留个联络方式而已,他为什么不留?」如甜蜜蹙眉。 「因为他不是普通人。」拓跋伏-无预警的出现,惹来如甜蜜的不快。 「你是抱壁鬼吗?干嘛突然出现,想吓死谁?」她很不客气地斥责他。 自从她们在这家伙隔壁营业开始,她就看他超级不顺眼,好好的男生留什么长头发,可恶的是发质还比她好! 而且他有事没事老是对她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看的她愈发不爽,因此每次他一出现,她对他的态度就相当火爆。 对于她的恰北北,拓跋伏-不以为意,他的唇边仍然挂着那抹长年不变的淡淡笑容。 「他是杀手,只有想委托他杀人的人,才会想尽办法要留下他的联络方式。」他轻轻地道出众人疑惑的答案。 他看得出-夜袭身上的暴戾之气,虽然他隐藏的很好,普通人察觉不出来,但,他偏偏不是普通人。 「杀手谷交鏊不自觉地张大了嘴,一副傻楞状,「我的天,寂寞嫁给一名杀手——她疯了不成 「难怪他会这么寂寞。」名幸福这才恍然大悟。 「话说回来,要是他没那么寂寞,似乎也和寂寞配不上。」如甜蜜挑了挑秀眉。 名幸福看向她,唇边漾着淡然的微笑,「是啊!二个同样都是寂寞到不能再寂寞的人凑在一块,才叫一对不是吗?」 冉祸水点点头,「嗯嗯,就是这样。」 「不过目前我们最重要的事,就是找出寂寞来。她老公说她回到过去,这实在匪夷所思,我认为可能性不高。」 「不只不高,我看这根本是那男的自己杜撰出来的事,不然在现今社会里,你们可曾听过有人真的发生穿越时空这种事?」冉祸水问其它二人,她们分别摇头,「所以-!这种事电视上虽然演到快烂掉,但是依照目前的科学,它还不可能实现。」 拓跋伏-听见她们的话,唇边的笑意瞬间变得诡谲万分。 「既然推翻他的看法,那我们的看法呢?」名幸福问。 如甜蜜干笑,「我们的看法?」 「对呀!对于寂寞无故消失,我们总要找出理由吧!你们认为最大的可能性是什么?」 「就我们刚才对寂寞她老公说的那样,她可能有事呀!」 名幸福没好气地白了冉祸水一眼,「那是敷衍他的话,寂寞若有事要离开几天,绝不可能不向我们报备,她知道我们会为她担心。」 「那不然呢?她被绑架?」冉祸水继续猜测。 「得了吧!她又不是有钱人,哪个绑匪眼睛瞎了才会挑上她。」如甜蜜很不客气地直接吐她槽。 「呃……说的也是。」她咕哝着,「不然她到底怎么了啊?我已经想了几个原因,现在换你们想了。」 如甜蜜和名幸福相视一眼,同时陷入思索中。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只见她们二人的眉宇愈蹙愈紧,可,还是想不出半个较合情合理的答案来。 拓跋伏-始终没加入她们讨论的行列,他在等,等看看她们何时才会想到要问他答案。 冉祸水撇着唇瓣,「好了,不用再想了,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们,寂寞八成是出事了;而且我们不得不承认,仔细想想后,最初她老公说的那个被我们认为最不可能的原因,事实上才是最有可能的原因。」唔!这几句话说起来像绕口令,害她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你耍白痴呀!穿梭时空耶!」如甜蜜白了她一眼,当她智商只有三十。 冉祸水睇她,「难道你有更好的答案?」 被她这么一抢白,如甜蜜竟为之语塞——她是没有。 「可是……」 「除非你有更好的答案,否则就别再可是来可是去了。」嘿嘿!第一次能那么理直气壮的对如甜蜜说话,这感觉真好哩!嘻嘻嘻! 冉祸水在心底暗暗得意着,以往她都被如甜蜜及问寂寞压的死死,这会儿让她逮到机会发一下雌威,她岂能不好好把握? 「……喂!你死人啊!该说话的时候不说,不该说的时候又跳出来。」如甜蜜说不过冉祸水后,终于想到一旁的拓跋伏。 「我?」 「对了,你会算命,那你算得出寂寞是怎么了吗?」名幸福这也才想起他的能力。 他深深笑着,「她去旅行了。」 「啊?」 「旅行 「很特别的旅行。」 「你说清楚。」如甜蜜咄咄逼道。 他瞥了她一眼,黑眸里有一丝难辨的柔情,「时光之旅。」 「你的意思是,寂寞真的穿越了时空 他颔首,「这是她的命运,你们不用为她担心,她在那里有惊无险,有那个男人在保护她,她不会有事的。」 「可是穿梭时空哪……怎么可能……」 「什么事都有可能。」噙着温柔的笑意,别具深意的眼睛凝视了如甜蜜一眼后,拓跋伏-缓缓的离开魔魅天使馆,回到隔壁他自己的店去。 什么事都有可能,包括他和如甜蜜的未来在内…… 第二章 一九九八年二月—— “啊——” 一个女人站在马路中间尖叫着,没人看见她是何时出现的。 开车而过的车主乍见路中间突然出现一个女人,吓的赶紧转动方向盘,在千钧一发之际从女人身边闪了过去。 后头的车子纷纷紧急煞车,顿时尖锐的煞车声几乎快刺破附近人们的耳膜,马路中间乱成一团,路边店面里的人们闻声,不约而同的步出店来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小姐,你找死吗!?”一堆驾驶生气地按下车窗,对着路中间的女人咆哮着。 问寂寞抚着心口,余悸犹存地喘息着。 方才她刚从家里出来,才走到路口,迎面就冲来一辆明显失控的车子,让她下意识的尖叫出声—— 她摸摸自己的身体,发现自己全身上下一切完好。 她……没事? 她记得那辆车明明要撞上她了,她根本来不及闪躲,也不认为那辆车在最后一刻能闪得过去……那,为什么她还能安然无恙? “小姐,你能不能不要再发呆了,请你赶快离开马路中间好不好!?”驾驶都快要捉狂了,她小姐还一副呆愣状的杵在马路中间动也不动,真是气煞人也。 她抬起头看向那些驾驶,心中又是一阵纳闷。 这是哪? 她迅速地环视四周一眼——她站在六道线的大马路口,问题是,她家路口仅能让二辆车交错而过而已,怎么一转眼变那么大了!? 而且她是怎么过来的?才一眨眼而已—— 一旁的路人,眼见已有一些驾驶受不了地下车,准备给问寂寞好看,于是连跑到马路中间把她给拉到路旁,好让马路恢复通行。 “小姐,你年纪轻轻,又长得那么漂亮,怎么会想要去自杀?生命是很宝贵的。”一个老人对问寂寞的“自杀”行为,感到相当不认同。 “我没有自杀。”她极力否认。 “你突然出现在马路中间,不是自杀是什么?” “我根本不晓得我为什么会在这出现,我明明在我家附近,谁晓得才一转眼,我就在这了。”待会儿她去魔魅天使馆时,一定要对她们三个说这件事。 “不管怎样,没事就好了。” “谢谢。对了,老伯,请问一下,这是哪里?”这里陌生的紧,她完全没印象。 “这里在西门町附近。” “你说这是哪里!?”她倒抽口气,她没听错吧!?这里是西门町!? “喏!你看,”老人指向前面很热闹的街道,“看见那里很热闹没?那里就是西门町呀。” “可是我明明人在高雄的,怎么现在会在西门町!?”她再也无法冷静地呼出声。 她赶紧看一下自己的手表,现在离她出门的时间也不过十分钟而已,她怎么可能在短短十分钟内从高雄来到台北?太不可思议了! 难道她在作梦?她现在眼睛所见的一切都是梦境? 她是不是被车撞到后,昏迷不醒,现在就是她昏迷时所作的梦? 如果是,她要怎么才醒的过来? 天哪!她得赶快醒过来才行,否则幸福她们会为她担心难过的。 醒过来、醒过来!问寂寞,你不要再贪睡了,快醒过来吧! 就在她拼命要叫自己醒来时,一道黑影忽然罩住她,她下意识地抬起头,是个很高的男人站在她面前,挡去她头顶上的阳光。 “有事吗?”她防备地瞅着来人,这男人全身散发的冷肃及孤寥感几乎能与她匹敌——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遇过。 不由自主地,见到和自己雷同的人,她竟感到一丝心悸。 “你刚才是怎么出现的?”-夜袭冷冷地质问。 “什么?”她不懂他的意思。 “你刚才是怎么在马路中间凭空出现的?”他语气森冷地再问一次。 方才他在一栋大楼内执行一项任务,当他的目标开车从大楼经过,他正要扣下扳机时,却看见一个女人就这么凭空出现——不是冲出来,也不是从天而降,什么都不是。 也就是因为她的出现,使得他的目标为了闪避她而从她身边绕过去,害他错失机会。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指我刚才在马路中间是凭空出现的?这怎么可能!?我是个人又不是神,怎么可能凭空出现?你是不是眼花了?” “我的视力比你想像中的好。” “可是我真的——”等等,她连自己怎么到这里的都不晓得,怎么能如此肯定自己不是凭空出现? 况且她刚才不是正纳闷着,她是如何在十分钟内从高雄到台北的吗?。 “你刚才真的看见我是凭空出现在马路中间?”她为求确定地再问一次。 “你连自己怎么出现的都不晓得?” 她僵硬地摇头。 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有那么多不可思议的事发生在她身上?- 夜莫若有所思地凝视了她一眼,当下决定不宜和她多有接触,正打算离去时,愕然发现她的手不知何时已拉上他的衣角。 黑眸扫过她的手,再抬起瞥向她的脸,“放手。”他以不容置喙的口吻说道。 问寂寞也不晓得为什么会拉住他,当她反应过来时,她的手就已经拉住他了。 她知道自己该放手,对方也已经开口叫她放手,可是……她的手却怎么也松不开,仿佛她一放开他,就会失去什么似的,迫使她下意识地就想紧紧把他留在身边。 “放手。”这次出口的嗓音更为低峭。 “我会放手……我会……”她不断的开口保证,只是手却迟迟放不开。 大手倏地箝住她的,大力地将她拉住他的手扯开。 见状,她急了,莫名的,她心底就是有股前所未有的慌乱,促使她立刻又拉住他- 夜袭的脸色蓦然沉了下来,一双好看的黑眸接住她,“你究竟想做什么?”他冷问。 “我不知道。” 他瞪她。 她舔舔干燥的唇瓣,性子向来清冷的她,此时竟然有一丝的焦虑,“我真的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想拉住你,我的手仿佛不受我控制,我的意识无法控制它的行动。” “那是没大脑的人才做的事。”他不屑地讥讽。 “我知道,我也一向最不屑这样的人,可是现在我偏偏成了这样的人,我很抱歉,只是能不能请你帮我一下,暂时别离开我?” “这是最近搭讪的借口?”-夜袭嗤笑。 “不,绝不是。况且方才是你先主动上前和我说话的,所以认真算起来,是你来找我搭讪,而非我去搭讪你。” “我不喜欢和人玩文字游戏。”俊朗的脸庞蓦地一沉。 “我也没意思和你玩文字游戏,我只想请你帮我一下忙,暂时不要离开我身边,直到我能控制好自己的手,确定它不会再捉着你不放时,你再离开,可以吗?”她的心告诉她绝对不能让他离开。为什么?她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我没理由这么做。” “就算是日行一善。” “如果你以为我是善心人士,你就错的很彻底。”他嘲弄地址着嘴角。 她认真地瞅了他好几眼,他看起来的确不像是会做善事的人,反而像个杀手,专门取人性命。 她咬紧下唇,使出下下策,“我可以付你钱。” 黑眸底闪过一抹嘲讽,“钱?你以为你出的了多少钱买我的时间?” “你开口,也许我办的到。” “要是我要求一分钟十万呢?”他故意这么说道。 “一分钟十万!?”她喘口气,“见鬼了你!你以为你是比尔盖兹吗?你的时间值那么多钱?你去抢还差不多。” “要不要一句话,不要就放手。” “我很想要,但我要不起,我存了几十年的财产不过才一百来万,我怎么可能要的起你。”为了不让辛苦赚到的血汗钱付诸流水,她很努力地强迫自己放开他,但,她才放开没几秒,却又克制不住地拉上他,如此重复了好几次,搞的她几乎快捉狂,恨不得把自己的手给砍掉! 见她似乎真的不由自主,-夜袭发现自己早已绝迹的同情心,竟重新衍生出来…… 他居然对她心软?真是离谱,他杀人从未心软过,这会儿竟为了一个无法对他松手的女子心软?笑话? “……你能不能降低一下你的价钱?” 她真以为他会跟她收钱?愚蠢。 “你能付多少?” “一分钟一百如何?” “十万和一百中间差多少个零,你不会不晓得吧?”她还真敢开口。 “我知道,不过我真的没办法给你那么多钱,你刚才也看见了,我试着要放开你,可是我放不了啊!我也很不愿如此,不只你麻烦,我也很麻烦,而且我还急着要回高雄去,现在这样子,我看我也甭回去了。” “那里有家咖啡厅,我们进去坐如何?我早上出门时还没吃早餐,现在饿得很,你放心,我请客。”她指着不远处一家装潢很有时尚感的咖啡厅。 “好。”他早餐也还没吃,既然有人要请客,他没理由拒绝。 听见他答应问寂寞投给他一记感激的笑容,连忙拉着他朝咖啡厅走去。 一个长相俊俏,一个美丽动人,当二人相对而坐时,该是多么赏心悦目的画面,可惜二人身上全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漠,而且从头到尾二人都没说过半句话,如此诡异的气氛,让咖啡厅内其他人都不敢朝他们那个方向看去。 “我吃饱了,你呢?”- 夜袭微点下头。 “那我去结帐。”拿起帐单,她走到柜台,“请问可以刷卡吗?” “可以。”服务人员微笑地应答。 “谢谢。”问寂寞从皮夹里头,抽出一张信用卡递给服务人员。 服务人员接过信用卡直接就刷,等刷了几次都不通过后,纳闷地检查信用卡,这才惊讶的发现,上头的发卡年月竟是在五年后!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见服务人员刷了半天仍没刷出什么来,问寂寞疑惑地询问。 “小姐,你这卡问题很大。” “会吗?我年初才刚换新卡而已,而且我昨天也刷过,可以刷的,所以那张卡应该没什么问题才是吧?” “小姐,你的发卡年月是在五年后耶!”服务人员开始怀疑问寂寞拿的这张卡是伪卡了。 “五年后?”她莞尔一笑,把卡拿回来一瞧,“你别开玩笑了,上头明明印着二千零三年一月,怎么会是五年后?” 服务人员一脸古怪地瞅着她,“可是现在才一九九八年。” 闻言,换问寂寞用奇怪的眼神看对方,“你疯了吗?今年二月一日是农历春节,现在不过是初九而已,才刚过完年没几天,一九九八年的春节又不在这一天,你不会离谱到连何时是春节都忘记吧?” “小姐,请你看仔细,今年确确实实是一九九八年,今年的春节也不是在二月一日。”服务人员指着墙上的日历对问寂寞说道。 问寂寞当然不信他的话,认为对方是在跟她开玩笑,心忖,这也许是这家店的特色,一切都停留在五年前,现在很多这类型有主题的特殊商店,所以她也不再和服务人员争辩。 “算了,我付现金好了。”她拿出一张二千元纸钞递给对方。 服务人员一看不曾见过的纸钞,立刻退还给问寂寞,“抱歉,我们只收新台币,不收外钞。” “我这是新台币没错呀!你看清楚,上头明明写着新台币,我知道二千元大钞比较少人用,但,我想你应该也看过二千元长什么样吧!电视上陈美凤不是有广告教人如何辨识二千元大钞的真伪方法吗?别告诉我你从未看过。” “我是真的没看过。” “喂!你别太过分!信用卡不给我用就算了,连付现你也不让我付,不然你是要请我是不是?”问寂寞开始火大,她今天遇到太多怪事,心情已经够糟了,这个服务人员没看到她脸色已经臭到不行吗?竟还如此不识相的找她麻烦,真是白目? “小姐,不是我不让你使用信用卡和现金,而是你出示的东西都不能用,你叫我怎么办?” “什么叫不能用?我信用卡又没爆掉,为什么不能用?而且我这张现金还是新钞,我从台湾银行领出来都还没半个人使用过,你凭什么不接受?”问寂寞咄咄逼问,“你是不是要我全部换成一元的硬币来,你才肯接受?” “小姐,你怎么这么说?明明是你不对。” “不好意思,不对的人是你不是我。” “你——”- 夜袭无预警地出现在问寂寞背后,他抽走问寂寞的信用卡瞥了一眼,再拿起她的二千元大钞研究了一下。 “怎样,没问题对吧?”问寂寞等着-夜袭说出和她同阵线的话- 夜袭什么话也没说,直接从自己的皮夹抽出千元大钞递给服务人员。 见状,服务人员高高兴兴的接下,并找零钱给他,而问寂寞则在旁看得为之气结。 “喂!你是什么意思!?已经停版不能使用的一千元你收下,我这新版的钞票你却拒收?你不晓得现在旧版的纸钞全部都不能使用了吗?”她非常不悦地硬要服务人员给她一个合理的交代,她才肯离去。 “我是有听过这则新闻没错,但是据说新版千元纸钞要等到二○○○年七月才正式流通,现在外头根本没人拥有,更别提你那二千元纸钞了。”眼务人员捺住性子,慢慢的和这个脑袋明显有问题的女人解释着。 “今年是二○○三年,西元二千零三年,所以新版钞票早就在市面上流通了?”这服务人员真是有理说不清。 “那是五年后。” “那是现在!”问寂寞执意坚持到底。 “小姐,我不想和你辩这个大家都知道的事实。”再说下去铁定没完没了。 “你说,现在是公元几年?”问寂寞把目标转向一直未吭声的-夜袭。他盯着她,未语。 “你说呀!”她催促着。 “八十七年。” 闻言,问寂寞低咒一声,怀疑他们是不是串通好的。 “见鬼了你们,八十七年是在五年前好不好!”- 夜袭懒得再听她的疯言疯语,转身就走。 问寂寞见状,赶忙追了上去,“喂!等我!” 不知道-夜袭要去哪,问寂寞只好一直跟在他后头,他们走了很久很久,久到她开始怀疑,他是不是没有任何目的地,只是一迳地走着而已。 “你要去哪?”她忍不住开口询问。 他没有回答。 “我脚酸了,能不能休息一下?” 闻言,-夜袭立即停下脚步。 她靠在路边的墙上大大的吐了口气,她走到脚底板都发疼了。 “你要去哪里?那个地方不能坐车去吗?” “哪也不想去。”他漠然的回答。 “那你在走什么?” “难道你想作在原地动也不动?” “不想。” 他投给她一记“这不就得了”的眼神。 “算你有理。”她问哼着,“对了,我叫问寂寞,你呢?” 他未语。 “你叫什么名字?我总不能一直喂啊喂的叫你吧!” “我不反对。” “那我反对行不行?” 黑眸扫向她,“你很爱和人唱反调。” “看情形。”她不否认,“话说回来,刚才在咖啡厅你根本不需。要帮我付钱的,那服务生不晓得在干什么,故意找我麻烦。” “是你找他麻烦。” “胡扯,我哪有找他麻烦?方才那一幕你也看见了,明明是他找我碴,ok?” “你的钱和信用卡根本不能使用。” “是你的钱才不能使用,它们明明已经不能在市面上流通了,你居然还带着。而且那个服务生找你的钱也是旧钞,你还收下,真是莫名其妙。” “告诉我,你从哪来的?”他忽然转移话题。 “高雄。” “你以为现在是二千零三年?” “不是以为,是根本就是。”她纠正他的话。 “如果我告诉你,现在真的是一九九八年,你会如何?” 她失笑,“不可能的事。” “事实胜于雄辩,现在的总统还是李登辉。” “……”问寂寞的笑容冻结在唇角,她瞠着他,“你若是在开玩笑,我可以告诉你,这一点也不好笑,我绝不相信我回到了五年前的过去。” “我也不相信你是来自五年后的未来。” “我当然不是来自五年后的未来,因为我就在现在——二○○三年!” “信不信由你。” “你非要和那个服务生一样整我才甘愿?” “我干嘛要整你?我们素不相识不是吗?” “那你为什么也要坚持现在是八十七年,而非九十二年?” “因为这是事实。” “你——好,我打电话给我朋友,让她们来告诉你,现在是公元几年。”她就不信连远在高雄的如甜蜜也能和他们串通。 问寂寞拿出手机拨给如甜蜜,“甜蜜吗?我是寂寞。” 第三章 “寂寞?”如甜蜜狐疑地瞥向就坐在她对面的女人,“寂寞就坐在我对面,你是谁?” “我是问寂寞呀!坐在你对面的又是谁?”问寂寞感到一头雾水,她人在这,如甜蜜怎么说她就坐在她对面? “你等一下。”如甜蜜把手机递给坐在她对面的问寂寞,“她打来的手机号码和你的一样,你的手机是不是掉了?” 问寂寞摇头,她从皮包拿出自己的手机,“我的手机在这。” “那怪了,她的号码为什么和你一样,还自称是你?你要不要亲自和她谈?” “有这种事?”问寂寞纳闷不已,她接过电话,“喂,我是问寂寞,请问你哪位?” 台北的问寂寞瞪着手机半晌才重新贴耳说话,“我也是问寂寞,你是谁?为什么要冒充我的身分?” 在高雄的问寂寞闻言惊讶不已,“小姐,我才是真正的问寂寞,我不晓得你冒充我有何用意,但我要告诉你,我只是市井小民,不是什么明星,你冒充我没有什么好处的。” “开玩笑,那些话正是我要告诉你的,而且我还警告你,甜蜜她们是我的好朋友,你要是敢对她们不利的话,信不信我有法子整死你?” 高雄的问寂寞失笑,“我相信你只是在恶作剧,不过我不得不承认,你的声音模仿的挺像的。” “见鬼,我告诉你,你有胆就留在那等我回去,到时我们面对面,就知道谁是真的问寂寞。” “好啊!我很乐意,欢迎你来。” “我会回去的,现在你把电话给甜蜜听,我有问题要问她。” “行。”问寂寞把电话还给如甜蜜,“她说有问题要问你。” “什么问题?” 问寂寞耸耸肩,表示不知道。 “我是如甜蜜,请问有什么事吗?” “甜蜜,现在是公元几年?” “啊?”如甜蜜愣了下,没想到会听见这么稀松平常的问题。 “我现在人在台北,去咖啡厅吃个东西,用信用卡付帐人家不收,说什么我的卡是五年后的,今年才八十七年,而非九十二年,我真是受够他们了。” “今年本来就是八十七年了。” “怎么连你也和我开这种玩笑,今年是九十二年吧?” “今年是八十七年。” “九十二。” “八十七。” “……幸福呢?我要幸福告诉我今年究竟是几年。” “不管谁来讲都一样,今年的确是一九九八年。” 问寂寞倏地切掉电话,脸色臭到不行- 夜袭不用问,单看她的脸色也知道她得到的答案是什么。 他不着痕迹地打量她,他是因为从小父母早亡,以及后来走上杀手一途都是独自一人,所以才会如此孤寂。而她呢?她看起来不像和他有着类似的遭遇,怎么身上散发的寂寥竟和他不分上下? 她也和他一样寂寞吗? 问寂寞,她连名字都有寂寞二字,他们二人比起来,谁会比较寂寞? “该死?”连连像发泄似的诅咒了好几声后,问寂寞终于恢复正常。她深吸口气,走向-夜袭,非常认真严肃地对-夜袭说道:“你好,我来自五年后的未来,请多多指教。” 他抬起黑眸紧瞅着她,唇边漾着似笑非笑的弧度。 “我知道我这句话听起来有多么可笑,你不相信我也可以理解,”她摊摊手,“就好像刚才我怎么也不相信今年是一九九八年是同样的道理.你不相信我来自五年后的未来,我也不相信我会回到五年前的过去!” “你现在信了?” “因为种种迹象似乎都显示着真正的答案,让我不信也难。” 从她会凭空出现在台北的马路上,以及后来发生的种种事情,除了这个解释最合情合理外,她再也想不出其他更好的理由来解释,她为何可以在短短十分钟内从高雄到台北,更别说她的信用卡及现金全不能使用,最离谱的是,她竟然还有分身在高雄,而且就坐在如甜蜜对面! 因此,她综合了种种奇怪的事情,将前因后果想了一遍后,她不得不承认,她是回到了过去——五年前的过去。 不像电视演的,一回去就到什么唐朝或汉朝、清朝那么古代,她只回到了短短的五年前而已;只是,五年的时间虽不长,但对她而言,也已经是过去了不是吗? 究竟老天把她送回到五年前意欲何为? 小说里都写说回到过去可以遇到自己的对象,难道她也是回来找对象的?若真是如此,那为何不早在五年前让她遇上就好了,何必让五年后的她重新回到五年前再来遇上? 真诡异…… 还有,她回得去吗?这是最重点。 这个时间有另一个她在,她在这又算什么, 难道她要回去高雄对另一个她说:嗨!我是五年后的你,因为莫名的原因,我回到了五年前,所以不得不来投靠自己——也就是你。 她暗暗呻吟着,她知道自己要是这么说,一定会被这时候的她给轰了出去,甚至还报警处理。 五年前她没印象有个自称是她的人来找过她,表示她并未去投靠她,那她去哪了?她又怎么在这个时代存活下去的? 天哪!她的思绪好乱,这时候的她、过去的她、未来的她,明明都是她,她却被搞到头昏眼花。 “从刚才到现在,你总共欠我一万二千元,因为已经二小时了。”-夜袭瞥了手表一眼,淡然地提醒她,“你还要再继续下去吗?” “我现在没钱给你,不过该付给你的钱我一定会给,你放心。” “我很好奇,你要怎么给我?” “我自然会想办法筹钱,你若怕我会欠债不还,欢迎你留在我身边,随时盯着我的一举一动,这样就不怕我会跑了。” “听起来很合情合理。”扬着唇,黑眸里闪着一丝笑意。 “如果不麻烦,我甚至很乐意住在你家,如此一来你更不用担心我会消失了,你说是不是?” “女人,你知道得寸进尺四字怎么写吧?” 她咧嘴一笑,“男人,我知道你们一向很乐意帮助弱小。” “何以见得?” “因为可以满足你们那自以为是的沙文主义。” “别把我当成好人。”他懒做地警告她。 “我没把你当成好人,因为好人不会乘人之危对我敲竹扛,要走了我一万二千元。” 这次-夜袭再也忍不住开怀的大笑出声。他多久没那么高兴的大笑了?呵呵!这个女人或许是个宝也说不一定。 “你不怕我会趁着夜黑人静时对你下手?” “你别把我看低了,”问寂寞露出一抹诡谲的笑,“信不信我可以杀人于无形?” 他挑眉,“你若真会这把戏,那我就要拜你为师了。” 她握住他的手,将她特有的感觉——“寂寞”,借由相握的手传给-夜袭- 夜袭英俊的脸庞立刻变得铁青,他神色阴鸷地瞅着问寂寞,大有想立刻在她头上开一枪的冲动。 “如何?”等到决定该停止时,她才抽回自己的手,“心情是不是变得比之前还要郁闷?” 他眯紧黑眸,不悦地抿紧薄唇,方才难得的愉悦此时早已消失殆尽。 “被一堆寂寞缠身的感觉是不是很痛苦?要是寂寞的感觉超出你精神及心理所能负荷的程度时,你想,你会不会想自我了断?”- 夜袭终于理解问寂寞口中能杀人于无形的方法是什么了。 “你这是——” “超能力,给人寂寞感觉的超能力。” “这也就是你为什么全身上下都泛着寂寞感觉的原因?” “是。” “那你自己也会有寂寞的感觉?” 闻言,她嗤之以鼻地哼了声,“废话。” “你这能力是与生俱来?” “如果你对我的能力这么好奇的话,我不反对去你家再研究。” “总归一句,你就是赖定我就对了?” 她笑咪咪地直点头,“是啊!你真聪明。” “你不怕我是个杀手?” 她怔了下,“你是杀手?专杀人的那种杀手?” “难不成你还有认识别种行业也叫杀手的?”他没好气地反问她。 她僵硬地摇头。 “那你还敢住我家?” 她先是深深地凝望了他一眼,然后蹙紧秀眉认真地思考了许久后,才重重地点下头,“我要住你家。” 她的回答出乎他的意料,正常人一听见他是杀手,都会浮现又惊又惧的神情,而且打死都不敢和他住在一块;而她,外表看起来如此纤弱,他怀疑是不是风大一点就能把她吹走的女子,竟然只在最初有一丝惊讶外,并未再出现任何害怕的表情,更作出要和他同住的惊人决定。 她……真特别。 “你不怕我?” 她一笑,“在你杀死我之前.我会先杀死你,你尝过我的能力了不是吗?” “……你有恃无恐……”难怪她不怕他。 “其实我怕死了,可是我死你也活不了,黄泉路上有你这么帅的男人陪伴,那也值得呀!你说是不是?”她对他眨眨眼,唇边的笑靥漾的非常深- 夜袭着实愣了一大下才回过神。她的话、她的笑颜、她的寂寞……莫名的在他向来无情平静的心底掀起了波澜…… 她只是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子。 她只是一个满口胡言乱语、自以为是来自未来的怪女子。 她只是一个其实很寂寞、很孤独,却故作坚强、强颜欢笑的弱女子…… 然而,这样的她,却在短短二小时内掳获他所有的注意——生平第一次,他放不下一个人。 这二小时中,他其实大可离开,不用去理会她,可他留下来了,还和她扯了一堆有的没有的,若是让同行知道他竟会有如此愚蠢的举动,一定会嘲笑他心软了。 身为一名杀手,最不需要也最不能要的就是心软,一旦心软就注定了失败,这也表示,他不适合继续在这一行走下去。 他,杀手界里令人闻之丧胆的-夜袭,竟心软了!? 呵呵!可笑,真是可笑! “怎样?”问寂寞对着发愣的-夜袭挥挥手,“考虑的如何?你知道你发呆多久了吗?决定要不要让我住你家有那么为难吗?你家里是不是还有其他人?你太太还是你女朋友?” 他捉住在他眼前挥舞的手,“我没有太太也没有女朋友。” “哦!你没和家人住?” “我没有家人。” “……那……我到底能不能住进你家?房租我会照付,不过还是老方法,先记帐。” 他伸手招来一辆计程车,打开车门,“上车。” 见状,问寂寞大喜,毫不迟疑地立即钻进计程车内。 现在找到住的地方了,解决这项后,其他就好办了。 “你能不能先借我一万元?”- 夜袭理都没理她,继续擦拭着他的枪。 “-先生,我知道我这么开口真的有些过分,我身上有钱没错,可是它又不能用,所以我不是故意要向你借钱的,我现在的处境和那些身无分文的人是一样的,你送佛就送上天,借我一万元,让我去买些换洗衣物及女生的必需品好吗?” 他的动作依旧没变,眉毛连抬都没抬半下。 问寂寞努力说服他,“你这找不到半件女生的衣物,你总不能要我待在这个时代的日子里,全都穿着身上这一套衣服吧?而且,女生一个月都有好朋友会来一次,我也要买几包卫生棉来用,这不为过对不对?” 他还是没有反应,脑中正在思索他的下手目标明天会在何地出现,他将要如何部署,才能顺利的完成任务以及脱身。 “我绝对不会跑掉的,真的,我发誓好不好?” 他没理她。 “-先生,我知道对你来说,我的遭遇真的很难令人接受,就连我自己都觉得非常离谱,可是事实就是如此,叫我不信也难。因此,请你相信我,我不是金光党,不会把你的钱骗走后就不再回来;况且,我若真心要骗你钱,我不会只骗一万元,你是聪明人,应该懂我的意思对不对?” “你很吵。”他嫌恶地撇嘴,开始怀疑带她回他家住,是项严重错误的决定。 她叹了口气,“我知道我很吵,事实上,我也很不愿这么吵,只要你阿莎力一点,把钱借我,我保证就不吵你了。” 他从身上掏出皮夹丢给她,“顺便帮我买吃的回来。” “你想吃什么?” “随便。” 她点点头,“我知道了,谢谢你。” “嗯。” 问寂寞一回到-夜袭家中,立刻开心的把他从房里拉到客厅。 “你知过我刚才做了什么事吗?”她欣喜若狂地说着。 他不解地望着她,“什么?” “你看!”她兴奋地从身上拿出一大叠干元钞票。“我有钱了!” 见状,他的眉宇瞬间拢起,“你去哪拿的?”她出去买个东西而已,不会跑去抢别人的钱吧? “我把我的手机卖掉了。” “手机!?”他愕然地瞪大黑眸,“一支手机能卖到十万元?” “嘿!我的手机在五年后可是最新一款,具有数位相机功能,还是彩色三频手机,而且是和弦音乐,我过年刚犒赏自己去买的而已,一支不便宜,快三万元呢!”虽然卖掉它有点不舍,但能换到钱是最重要的。 “扣掉我买的成本,再加上这时候的手机没有一支是具有彩色萤幕,更别提还有数位相机功能,如此特别,在此时此刻我敢保证我的手机是台湾仅有,也许还是世界仅有,所以我卖十万元是非常合理的价钱。” 她没喊到一支二十几万就很偷笑了,因为她知道在五年前的现在,数位相机根本还很少人拥有,不像五年后那么普遍,所以它的价位还非常的高- 夜袭突然不晓得该说什么好。 “现在我有钱还你-!””她把欠-夜袭的钱都算好放在他面前,“有之前说要给你的一万二千元,还有我住在这的房租……对了,你要算我多少房租?我最多也只有这十万而已,用完就没了,所以你别算我太多;我可以帮你打扫房子,也可以做饭给你吃,所以或多或少可以折抵一下房租吧?” “……三千。” “哇!一个房间三千?太贵了吧?” 他瞪她,在台北租房子,随便一个房间都不只三千,更别提他住的房子可是位于高级住宅区。这一区的房子最差的一间也要上千万元,她未免太小觑了他家。 “二千五好不好?我保证我会帮你洗衣、做饭、打扫屋内外。”她很谄媚地说着。 做饭二字令他心动,“……你煮饭的手艺如何?” “保证令你满意。”她,有信心地道。 “如果真能令我满意,那房租我甚至可以不跟你收,但,要是不合我意,三千,绝无转圜余地。” “呃……有必要落差那大吗?”她没好气地咕哝着。 “相信我,有。” “好啦!那就这么决定,我等下就下厨做饭给你吃,届时你就会相信我的手艺不差了。” “但愿如此。” “怎样?好不好吃?” 问寂寞张大一双美丽的眸子,紧张兮兮地看着-夜袭夹一口菜放入口中嚼着,在等他吞下的这几秒间,她恍如度过几十分钟这么缓慢,等到她怀疑自己心脏是否有力再承担下去时,-夜袭终于开口了—— “味道还可以。” “那……房租你要怎么算?”她小心翼翼地问。 他瞥向她,“如果每天菜色都不一样,你也照三餐做给我吃的话,那房租就免了。”从小到大,他每天不是吃泡面,就是吃外面的食物,就算是山珍海味,他也早就吃腻了。能每天吃到所谓的“家常菜”,其实是他最渴望的事。 “这个简单,包在我身上吧!”她拍胸脯保证,“不管中式、西式、意式或法式,基本料理都难不倒我,不过我得事先声明,如果你想吃复杂一点或精致一点的菜色,请你到外头的餐厅去吃,别叫我做。” “放心,我只要吃基本菜色就行了。” “先生,你真的是大好人。” “我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人,好人和我沾不上边。”他继续执着饭,出口的声音毫无高低起伏。 “没关系,你肯收留我、帮助我,对我而言,你就是好人。”她不在意他对她的态度始终冷冷淡淡的,或许他生性如此,只是他在她最需要人帮助的时候对她伸出援手,单凭这点她就对他感激不尽了- 夜袭哼了声,随她怎么想,他做事向来没有任何规章,想怎样就怎样,今天收留她不过是一时兴起,也许明天一觉醒来,他就反悔要赶她出门也说不一定。 这就是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好处,无牵无挂,一人吃饱全家都饱,更不用担心家里的人会生病或出事,也不用担心赚的钱养不活家里。一个人生活不单全是坏事,好处显然也不少,只是……寂寞些罢了…… 他也许什么都缺,唯独寂寞不缺,偏偏老天还送来一个寂寞给他,难道还嫌他的寂寞不够多吗? 第四章 二○○三年—— “我想起来了!”如甜蜜突然喊出声,把其他人全吓了一跳。 “你想起什么了?”冉祸水拍拍心口,如甜蜜忽然的大喊,害她的魂三条都去了半条。 “我想到一件我和寂寞从以前就觉得很奇怪的事。” “说来听听。” “你们还记得吗?五年前我曾经接到一通电话,手机上头显示的是寂寞的手机号码,可是寂寞当时人就坐在我面前,那时我们也有把这件事告诉你们,你们还有没有印象?” 名幸福和冉祸水想了很久才忆起这件事。 “嗯,有这件事没错,而且那一阵子寂寞还说她的手机费用突然大增,好像有人和她使用同一组号码,她还为此去电信公司查过。” “没错,最诡异的是,我接到的那通电话,不论是说话的声音或语气,和寂寞根本无异,那时她还问我那一年是公元几年。”如甜蜜拼命地想记起当时的对话。 “啊!我也记起来了,那时你有对我们说过,那个人说她人在台北,信用卡和现金都不能用,她还说什么明明是九十二年,大家却说是八十七年这类的话对不对?”一旦有人起头,冉祸水就记起了一切。 “对对对!就是这些话。那时我和寂寞都觉得那个人在开玩笑,寂寞还笑说对方将她模仿得很像……” 三人互间了一眼,顿时陷入一片沉默中。 “……难道寂寞是真的回到过去了?”冉祸水怯怯地开口,怕如甜蜜又骂她白痴。 如甜蜜扫了她一眼,默然不语。 “那她会回来吧?” “你能不能问一些我们能回答的问题?老是问我们回答不了的.你不烦吗?”如甜蜜不悦地斥着冉祸水。 “我也想啊,”冉祸水小声地辩驳,“可是和寂寞有关的问题,你们有哪一个回答的了?” “既然知道我们回答不了你还问?”如甜蜜更是压不住气,对着冉祸水喷火,“你是嫌我们现在不够头大,还要制造问题让我和幸福更头大是不是?冉祸水,你真猪头耶!”她真的会被她气死。” 冉祸水吐吐舌头,乖乖任由如甜蜜骂着,不好意思再反驳什么。 “我警告你,你若是再问一次那种白痴问题,我一定一脚把你踹到美国去?”如甜蜜悻悻然地撂下狠话。 “哦……”冉祸水大方地点下头,表示她绝对不会再犯。 “看见你们二人这种吵法,我不晓得该不该庆幸回到过去的是寂寞,而不是你们二个其中一个。因为,你们二个若少了一个,铁定会无聊至死。” 名幸福无奈的摇摇头,知道斗嘴是如甜蜜及冉祸水二人的生活乐趣,她们二个要是一天不吵,就会觉得生活无趣、生命好像失去了意义,所以就算是鸡毛蒜皮的小事,都会拿来大吵特吵一番。 冉祸水听见名幸福的话,憨厚地笑了,“说的也是哦!嘻嘻嘻?” 如甜蜜双手环胸,没好气地别开脸,算是同意名幸福的话。 虽然很不愿意,但她也不得不承认,她的生活还真少不了冉祸水,毕竟她带给她无数的生活乐趣,要是少了她,她铁定会无聊到捉蚤子互咬。 “你们正经点听我说,我倒认为寂寞会再回来,不会永远留在五年前。” “怎么说?”如甜蜜及冉祸水均竖起耳朵,仔细听名幸福的分析。 “寂寞的丈夫不是说,寂寞后来从他的身边消失了吗?” “是啊!那又如何?” “这不是表示她是回到了现在,所以她才会消失啊!你们想想,我的推测有没有错?” “咦?对耶!幸福说的很有道理,寂寞在这消失是回到了过去,那从过去消失,绝对是回到了现在。” “那我们怎么知道她何时才会回来呢?”冉祸水再度提出疑问。 眼见如甜蜜果然撩起她的裙子,抬起她那修长美丽的腿,准备从冉祸水的屁股狠狠踹下去时,名幸福赶忙阻止她—— “甜蜜,你先等一下,祸水的问题我知道从哪里可以得到答案。”这句话,终于成功的让如甜蜜脚下留人。 名幸福暗自松了口气,要是如甜蜜这一脚真踹下去,冉祸水的屁股保证开花。 知道自己的小屁屁逃过一劫,冉祸水赶紧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以免让如甜蜜有机可乘,真的踹她屁股。 “哪里?”如甜蜜要踹冉祸水屁股的万钧之势,在听见名幸福的话后,猛地止住。 “寂寞的丈夫。” “-夜袭?” “没错。” “可是我们找不到他。” “他总会来找我们的不是吗?我们有的是时间等他,反正我们不用担心寂寞在过去是否会出事,因为寂寞回到过去后,一定是和-夜袭在一块,否则他们不会结婚。既然如此,我们就可以安心等-夜袭主动来找我们,你们说对不对?” “哇!幸福,你好厉害,竟然可以想那么多,佩服佩服。”冉祸水二颗灵活的大眼闪着崇拜的光芒,简直把名幸福当成偶像来看待。 名幸福见状,莞尔不已,“祸水,只要你肯朝正常角度,认真且严肃的去想,我相信你也可以的。”冉祸水的思想方式与众不同,是众所皆知的。 冉祸水干笑数声,知道自己的思考模式的确称的上怪异- 夜袭先瞥了拓跋伏-一眼,那男人身上散发着一种奇异的气息,他看他的目光像是看透了他的本质似的,令人感到诡谲不已。 拓跋伏-接收到-夜袭的目光,朝他微微点下头,脸上依旧挂着他的招牌笑容- 夜袭把目光移到名幸福等人身上,“他是谁?” “路人甲。”如甜蜜彻底当拓跋伏-是透明人,“别管他。” “路人甲怎么会在你们天使馆里头?” “天晓得,他的店在隔壁,没事不待在店里,老爱往我们天使馆里跑,赶也赶不走,久了我就当他是透明人,对他视而不见了。”尤其他特爱窝在她所用的那个“甜蜜”的房里,真不知道他意欲何为。 不过他每次都静静的待在那,绝不妨碍她,有时她甚至会忘了他的存在,最后她只好任由他去,不再理会- 夜袭和拓跋伏-交换了男人才明白的眼神,二人嘴角同时浮起会意的笑容。 转口正题,“你们要知道寂寞是何时离开我的?” “对,而且我们还要知道寂寞回到过去与你相遇,以及你们为何会结婚的经过。” “给我理由。” “第一,寂寞消失的日期和你在五年前遇到她是同一天,所以我就大胆猜测,她在五年前消失的时间就是回到现在的时间。”- 夜袭点头,表示同意名幸福的推理。 他倒完全没想到这一点可能性,果然是三个臭皮匠,胜过一个诸葛亮。 “第二,如果她一回到过去就一直和你在一起的话,那表示她现在人其实是安然无恙的,所以我们可以不用担心她的安危,只是我们对于她在过去的生活很好奇,所以想知道。”嘿!这个理由够充分了吧! 人家不是常说好奇会杀死一只猫吗?所以不满足别人的好奇心是不道德的事。 拓跋伏-听见她们的论调,莞尔不已。 “你们认为在寂寞从我身边消失长达五年之久后,我会有心情对别人谈起我和她之前的生活点滴?”他反问。 “呃……我们能明白你失去寂寞的痛苦心情,只是她短期内也不会回来不是吗?所以你何不看开点?”- 夜袭扯着有些落寞的唇,“你们能把自己天生的能力加注在别人身上,但,你们能反过来从别人身上,把对方的感觉吸到你们身上吗?” 名幸福、如甜蜜及冉祸水同时摇头,她们的能力仅止于“施”,不包含“收”;而拓跋伏-则轻轻地点下头,表示他早知道- 夜袭看着他点头,眸底快速地闪过一丝别人不易察觉的讶异,“你们不行,但寂寞可以。”此话一出,她们三人顿时惊讶万分。 “寂寞可以!这件事她从未对我们说过!” “没错,你又是怎么知道她同时拥有收的能力?” “这是我注意到的,有时候无缘无故,我会发现她身上的寂寞指数似乎升高许多,她也变得十分悒郁,过一阵子才又恢复,几次之后我就察觉不太对劲,因此我偷偷的观察她许久,后来才发现,当她看见别人身上有多余的寂寞,而无法自行解决时,她就会暗中把对方的寂寞吸收到自己身上。” 名幸福三人听的目瞪口呆,-夜袭和问寂寞才相处多久,就能发现这件事,为什么她们共同生活一辈子的人,毫无所觉? 是否,人们有时候会因为彼此太过亲近,以致忽略了最亲近的人呢? “我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用很不在意的口吻淡淡的笑着说,有些人负荷不了那么多寂寞时,容易胡思乱想,甚至会为此走上自杀一途,而她反正早习惯被寂寞环绕,寂寞的多寡对她而言并无妨,所以她当作好事。” 冉祸水听的眼眶都红了起来,“寂寞原来这么好,我们居然都不晓得。” 一想起问寂寞的美好,-夜袭坚毅的脸庞也不禁柔和了许多,“你错了,她一点都不好,她这样只是在折磨自己罢了。” “她帮助人怎么会是折磨自己?”冉祸水不解,人家不是常说“助人为快乐之本”吗?问寂寞帮助人应该会快乐才是,怎么是折磨自己呢? 很不愿,但也不得不承认冉祸水真是个笨蛋。 如甜蜜仰天连翻了几个白眼后,受不了地斥着冉祸水:“你阿呆哦!寂寞每帮助一个人,她身上的寂寞指数就会升高。每个人所能负荷的寂寞有限,就算寂寞负荷的比正常人高一些,但毕竟也有个限度,她若吸收太多,她也会很痛苦,你明白吗?” “你的意思是,寂寞帮助别人之后非但不快乐,反而变得更难过?”冉祸水终于懂如甜蜜的意思了。 “没错。” “天哪!那她比我还笨,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她为什么要做?连我这种笨笨的都知道不该去做,更何况是她。” “她最笨的是,在察觉自己似乎即将消失的瞬间,把我身上的寂寞全吸了过去。”-夜袭的黑眸里,有掩饰不住的悲伤。 “既然如此,你身上怎么还是散发着那么浓烈的寂寞?”名幸福提出疑问。 他嘲弄地扯着嘴角,“你以为失去了她,我不会寂寞吗?” “我很担心她,我知道我内心的寂寞有多么浓厚,所以当她把我的寂寞全转移到她身上时,我的心脏几乎快停止,天晓得我多担心她会因为寂寞过多而心伤至死,无奈我连想阻止她的时间都没有,她……就这么在我眼前消失了。” “她到底是何时从你身边消失的?” “圣诞节早上。” 拓跋伏-眸光一闪,表情显得若有所思。圣诞节早上消失的?果然如他所料。 “不会吧!现在才二月中耶!离圣诞节还有十个多月,几乎快一年哪!”如甜蜜难以置信地低呼出声,“我们还要等那么久,寂寞才会重新回到我们身边?” “如果她不是回来这时代呢?”-夜袭提出她们讨论结果的漏洞,“万一她是回到更以前,或者是回到更以后呢?你们能保证她在过去的消失,是回到了现代?” 名幸福为之语塞。 “……我宁可往好的方向想。”如甜蜜撇着红唇说道。 她知道-夜袭说的一点也没错,但,有个希望总比毫无希望好.所以说她是鸵鸟她也认了,他宁可相信在今年的圣诞节会看见问寂寞回来,也不要相信她会永远不见。 “对嘛!人啊!就是要多往好的方向想才有未来,老是存在悲观的想法,把自己搞的痛苦万分,这样会比较好吗?”冉祸水鼓起勇气上前拍拍-夜袭的肩膀,“快乐过一天,难过也是过一天,你何不选择快乐的过一天呢?” 如甜蜜及名幸福都被她的举动吓的冷汗直流,不待-夜袭有任何反应,她们二个就急忙冲上前,把冉祸水架离-夜袭身边,生怕他一个不高兴就宰了这个小白痴。 “喂!你们搞什么?放开我?”冉祸水不悦地挣扎着,她这样好像被老鹰捉住的小鸡,丑死了! “你若想活命的话,就给我闭嘴!”如甜蜜敲了一下她的头,怪她不知好歹。 “痛!”冉祸水痛的皱起二道小巧的眉毛,如甜蜜那一下敲的可真重啊!- 夜袭面无表情地盯着她们的举动,他还在思考冉祸水说的那番话,或许…… 她的话很有道理,只是,要他放下不担忧问寂寞的心,他实在做不到,她一天不出现在他面前,他就一天无法心安。 “等你遇到一个可以令你深爱的人时,自然会明白我的心情。”他淡淡的开口回答冉祸水的问题。 “是吗?”冉祸水偏着头,有些怀疑他的话,她是没爱过人没错。 “你是一名杀手,照理说你应该是很冷酷无情的对不对?”名幸福犹豫了许久,才小心翼翼地斟酌用字,提出她早就想问,却偏偏不敢问出口的话。 “我是。” “我真的很好奇,寂寞是如何打动你的心的?” 在她们觉得时间仿佛过了一辈子之久,也认为-夜袭应该不会回答这个问题时,他缓缓地开口了—— “食物。” “什么!?”名幸福错愕地瞠大美眸。 “你……不会刚好应验了那句‘要捉住男人的心,先捉住男人的胃’的话吧?”如甜蜜显得十分不可思议。 “我是。”他一点也不觉得有何丢脸之处。 “你是在告诉我们,原来男人是那么好拐的吗?”冉祸水眨着眼,不知天高地厚地反问他。 名幸福及如甜蜜的冷汗再度直流。 冉祸水这句话不是摆明拐弯骂-夜袭笨吗?虽然她可能没想那么多,但,要是-夜袭这么解读的话,她有几条命让他宰啊?这个笨祸水!- 夜袭非但没生气,还出乎意料地笑了。 见状,名幸福三人下巴差点脱落,不约而同的抬头看天,以为天是不是要下红雨了。 “男人从来就不是很难拐,端看你是不是找对方法而已。”-夜袭在说这句话的同时,眼睛是对着拓跋伏-的。 后者深深笑着,相当认同他的话。 “可是我实在看不出来,原来你的要求那么低。寂寞的手艺我们很清楚,她做的菜充其量只能在平常生活里吃吃而已,根本端不上台面。”见他笑了,冉祸水的胆子变得更大,出口的话也愈来愈直接。 名幸福及如甜蜜叹了口气,决定让她自生自灭,不想再搭理了。 “我要的刚好就是如此,台面上的东西对我而言已是多余。”他淡道。 “那算是寂寞捡到的嘛!那家伙真幸运。”冉祸水直点头,“希望我也能找到一个刚好需要我的男人。” “你?”如甜蜜第一个吐她槽,“有哪个男人需要一天到晚只会惹是生非的女人?你回去睡你的大头觉吧!别净作一些白日梦。” “那可不一定。”冉祸水才不理会她的揶揄,她昂高下巴哼了哼,“你才要担心你自己,有哪个男人受得了嘴巴利到不行的女人?又不是吃饱撑着没事干,自找麻烦。” 拓跋伏-无声的举起手,不过只有-夜袭看见了。 他挑了挑眉,一脸了然。 “哇咧!你说那什么话!”如甜蜜气得哇哇大叫,“冉祸水,你给我记住,你看我以后还要不要帮你忙,哼!” “她们抬扛习惯了,希望你别介意。”名幸福尴尬的直对-夜袭说抱歉。 “不会,我很高兴寂寞有你们这些好朋友陪她。” “也许是我们陪她,也或许是她陪我们,总之,我们四个缺一不可。” “……我了解” 拓跋伏-走到他身边,“问寂寞不会有事的,多点耐心等她,幸福就会再度降临到你们身上。” “你是算命的?” “是啊!想让我替你卜上一卦吗?” “不用了,我的命掌握在自己手中,算命是多余。” 他微笑,“没错,你的观念很正确,不过要是世上的人都像你一样,那我就要关门大吉了。”- 夜袭回之一笑。 “问寂寞的回去以及与你的相遇是天注定,她会回来的,相信我,只是……她回来的时间可能不若你们所预期的那般,我劝你最好要有心理准备。” “你能不能说清楚一点?”他皱眉。 拓跋伏-摇摇头,“天机不可泄露……” 寂寞回来的时间可能和他们预期的不一样?这岂不表示她不会在今年的圣诞节回来了?-夜袭的心蓦地沉了下来。 那么他要到何时才能再见到她呢? 第五章 “你上次怎么会失手的?”杀手经纪人颇为好奇地询问-夜袭,他以往的纪录是从未失手过- 夜袭看着他递给他最新任务的资料,“我事后不也把那人杀了,你何必再多此一问。” “好奇,你出手向来是一次完成,这次却需要二次,你不晓得同行有多少人对这件事议论纷纷。” “他们认为我退步了、没用了?” 经纪人微笑着,“的确,你也知道,有太多人想抢下你现在的位置,只要你有何不对劲,随时有人递补。”- 夜袭在杀手界是排行前三名,只要一亮出他的名号,详内情的人无不惊吓万分。只是杀手界里人才辈出,大家都想取代他在杀手界里的地位- 夜袭冷笑,“他们想扯下我?一群不自量力的家伙。” “既然你不是退步,那就是有外力所致-?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失手的?”经纪人从-夜袭的话中敏锐地察觉一丝真相。 “你废话太多了。”-夜袭不知何时已掏出枪指着经纪人的额头,“我希望这个话题到此结束,以后我不想再听见有人提起,你懂我的意思吧?” “问看看而已,你犯的着这么认真吗?”经纪人笑着轻轻推开抵在他头上的枪,“你放心,我会照你的意思传话出去,从今以后,保证没人敢在你面前提这件事。” 黑眸森冷地扫向他,“背后也不行。”他以为他不晓得他在打什么主意?想玩文字游戏?门儿都没有。 意图被识破,经纪人无奈不已,“好吧!既然你都这么坚持了,我没有不照做的理由。” “废话少说,谈谈这次你介绍给我的任务。” “没问题,这次接的可是大case,酬劳高达五百万。” “这家伙是谁?竟然有此身价?”资料里有张照片,是一个看起来很不起眼的男人。 “他是美国华侨,从台湾移民到美国,却从美国偷取情报卖给大陆,很多机构都想除掉他。” “他若有这么大的本事,那也算能人一个。” “可惜他太不懂得掩饰.身分一曝光,追杀他的人便倾巢而出。” “愚蠢。” “我得到最新消息,他昨天刚入境台湾,接着就到台北某家饭店住了下来,你若要下手最好趁早,否则让人捷足先登的话,五百万的悬赏金就落入别人口袋了。” “放心,交给我。” “那我这份佣金比数照旧,十分之一。” “嗯。” “祝你好运。” “没想到今年真是八十七年。”- 夜袭穿戴好一切装备,提着一只箱子准备去执行任务,甫步出房间就听见问寂寞老调重弹。 他至今仍不相信她是来自未来,只当她或许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才编出这套夸张的说辞。 “这些新闻我都看过了,真是无聊。”她拿起遥控器开始转台,“天哪!我单单回到五年前就觉得日子这么无聊了,更别提小说里写的,有人回到古代去,那不是会疯掉?” “无聊就去看书。”-夜袭提议。 “你家里的书我全翻完了,此外我不知道还要在这待多久,所以我身上的钱不能乱花,也不敢出去买书来看,只能在这电视一台转过一台,无聊一声喊过又一声。” 真怪,她在以前……应该说她活在正常年代时,总会有法子打发一个人的苦闷,怎么现在回到了过去,身边还有个-夜袭在,她却无法经解心理的无聊呢? “家里你都打扫好了?” “嗯,衣服洗了、地板拖了、玻璃擦了,总之,该做的我全做完了,不该做的也全做过了。” “去煮饭。” “呃!现在才三点多,你肚子已经饿了?” “还没。” “如果你是想帮我打发时间,那我只能谢谢你的好意,这时候若去把饭都煮好,等晚餐时间到时,菜早凉了,那就不好吃了,所以还是算了吧!” “……我觉得你是不是该找些事情来做?每天这个时间一到,我就听见你在喊无聊,你不烦我听得都烦了。”-夜袭嫌恶地扯眉,试想,有什么人可以忍受,每天有人在耳边唠叨着无聊东无问西的? “我也很想,可是在台北我人生地不熟的,要是在高雄的话,我就可以找很多事做,毕竟那是我生长的地方,不像在这,做什么事都觉得绑手绑脚。” “你可以回去,我没拿绳子绑住你。” “能回去就好了……”问寂寞垮下双肩,“一旦回去高雄,我就有可能和这时候的我相遇,到时候我要怎么跟她解释这种情形?” 说来说去.还是她是来自未来那套,她的固执他领教到了。 “我想到要怎么才能让你不再无聊了。”黑眸快速地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可惜速度实在太快,问寂寞还没察觉之前,它就已消失。 “什么?” “跟我来。”-夜袭带着问寂寞走进他的健身房。 “你该不会要我做运动吧!?”问寂寞一脸敬谢不敏,她的运动神经向来很差,而且她讨厌流汗,所以她对于运动这种事,是秉持着能闪多远就问多远的原则.他休想叫她运动- 夜袭走到跑步机前,调整上头的公里数,“我调了十公里,我想等你跑完之后,保证不会再觉得无聊。” “十公里!?”问寂寞的眼睛差点凸了出来,“你疯了!?” 她学生时代就不曾跑过那么长的距离,更甭提已经二十岁过一半的她了,要她跑十公里,简直和要杀了她没什么差别。 “今天你若没跑完十公里,就不许离开这台跑步机。” “你在开玩笑对不对?”她下意识地退后好几步。 “你看我像吗?”他斜睨向她,表情再严肃不过。 她紧瞅着他的脸从他的脸上,她清楚的看见“不像”二字。 “可是……”她的太阳穴开始痛起来,要她跑十公里…… “上去。” “不要。”她摇头。 “上去。” “不要。”她的头摇的更大力了- 夜袭废话不再多说,他直接掏出枪瞄准她,问寂寞一见到他的枪,二话不说,立刻冲上跑步机。 他满意的点点头,“记住,以后只要做完家事,每天都来这跑十公里。” “不需要吧!”问寂寞哀呼出声,“每天跑十公里!?你倒不如现在杀了我还痛快些。” 他扬扬手上的枪,“你确定?” “呃……”瞥了他手中的枪一眼,她怯怯地咽了口口水.决定收回之前的话,“我……还是跑步好了。” 早知道就不要把无聊喊出声……呜呜……问寂寞暗暗为自己的未来哭泣。 每天十公里……天哪……她命好苦…… “对了,你要出去吗?”看他一身劲装,难道是要去杀人了? 他点头,“我去一下就回来。”他预估他回到家时,她八成还没跑完。 “去……杀人?”她一脸古怪。 “这种事你就不需要知道了,跑你的吧!”丢下话,他头也不回的离去- 夜袭早就把所在地形研究透彻,他开着车先在附近逛过一遍,一切如他所料,已经有不少同行躲在暗处,就等目标出现。 五百万果然吸引人,不只他想夺得,他人也想分杯羹。 不过在他开车绕过一遍时,显然有人认出他,脸色变得奇怪,其中有几个索性放弃这次的对象,不过也有几个不死心地想留下来和他一决高下。 噙着高深莫测的笑容,他把车子开到饭店门口,让泊车服务生把他的车停好,他则不疾不徐地走进目标所住的饭店内,然后到柜台取走目标对房的钥匙——那是经纪人早已订好的。 一路上他都很巧妙的躲过饭店内摄影机的拍摄。他直接搭乘电梯到对方所住的楼层,途中,他也发现有乔装成客人或服务生的同行,他们瞥见他,表情同样也是一变。 大家都在等待机会下手,而他大剌剌的走进来,一点掩饰也没有!?他的所作所为令人好奇。 电梯抵达目的楼层,他先进人经纪人订的房间内,关上门后,他飞快的从带来的箱子里头拿出工具。将房间门板上的透视孔拆下来,他将枪口抵上透视孔,接着将门微开,在门缝处放了面镜子,以看清对面房门的一举一动。 他调查过了,目标在这个时间左右都会出一次门,算算时间,也快到了,现在就等他一出门,就可以立刻送他去见阎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偌大的走道只有刚从电梯推着餐车过来的服务生在走动而已,-夜袭挑眉,知道有人等不住想化被动为主动了。 然而杀手假扮的服务生快抵达目标的房门口时,目标正好打开门,就在那一刹那,-夜袭已扣下扳机,让那名假扮服务生的杀手措手不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目标在他面前倒下。 收起镜子,把透视孔重新装了回去,一切就像原状般,-夜袭确定无误后,才重新打开房门步出。 他瞥了眼还杵在原地发呆的杀手,冷冷地问:“你刚踏入这一行?” 那名杀手震惊地瞅着他,“你……你杀了他?” 对于他的问题,-夜袭嗤笑,“你可以改行了。” 当一名出色的杀手不是逞凶斗狠就行的,还要会用头脑。他喜欢用最快也最方便的方法完成任务,当然危险性相对提高,只是他有胆这么做就有法子从容不迫的逃离现场,所以他每次做案的手法都让同行相当称奇及佩服,有不少人想模仿他,却经常惨遭失败被捕的命运。 趁着还没被其他人发现,他迅速的从安全门离去,在他重新出现在饭店大厅时,大家就知道他已得逞,只好黯然的撤退。 驾着车离开的-夜袭,扫了车上的时间一眼,嘴唇满意的上扬,这次行动的时间和他之前预算的差不多,很好。 问寂寞终于有气无力地从跑步机走了下来,才走没几步,她二条腿就再也支撑不住地软掉。 她瘫在地上喘息着,她整整跑三个小时哪! 她已经太久没这么运动过了,她敢保证,她明天睡醒,二条腿一定会痛的下不了床。 “跑完了?”-夜袭回到家放好东西,一进人健身房,就看见躺在地上爬不起来的问寂寞。 “嗯。”她喘息依旧。 “去洗个澡,然后准备晚餐,我饿了。” 闻言,问寂寞的小脸当下纠成一团,“还要煮饭!?” “这是你的工作。”他一点也不同情她。 “我没忘,只是我好累。” “所以才叫你先去洗澡,洗个热水澡,热敷你的脚,对你有益无害。” 咦!”你在关心我?”- 夜袭冷睨了她一眼,“我是在关心我的肚子。”她一旦没力气煮饭,苦的是他的肚子。 “哦……”她有些失望地撇着唇,“好啦!再让我躺一下我就去洗澡。”她现在累到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 夜袭没有说话,转身就离去,不一会儿他重新回来,无预警的就将赖在地上不想动的问寂寞抱起。 她吓了一大跳,二只手挥了半天,还不晓得要抱住他哪个地方才不会摔下去。 “环住我的脖子。”他实在看不过去,抿着簿唇,淡淡地命令道。 “哦!”收到指示,她双手立即环住-夜袭的脖子。 从她有记忆以来,就不曾被男人这么抱过,所以她二只手才会不知要放在何处,这可不能怪她- 夜袭把她抱回她房间里的浴室,才把她放了下来。 “给你半小时,超过一秒我就进来逮人。”语毕,他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临走前还帮她顺手带上门。 问寂寞盯着早被放满洗澡水的浴缸,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她甚至还闻到精油的味道…… 她转头,他连她的换洗衣物都帮她放在一旁……天哪!这个男人好体贴! 若是单从-夜袭的外表,绝对看不出他竟如此细心及体贴,因为他总是冷一张脸,仿佛全世界的人都欠他似的。 而且他身上的气息与她雷同,她太了解人们对于身上散发着寂寞气息的人,会多么的不想接近。他的冷漠加上他的寂寞,使得所有人都远离他,而大家绝对想不到,他竟然会有这么温柔的一面。 他的温柔悄悄的渗入了她的心…… 他或许不会说好听的话哄她,但,他总是在她需要帮助时对她伸出援手,他的关怀总付诸在行动上……像-夜袭这样的男人,如何叫人不心动? 抚着跳动的心,她知道这个地方和以前不太一样了,多了一丝奇异的感觉…… 难道他就是她回到这时代的目的, 希望不是她小说看太多,被误导了想法。 浴室的门被轻轻敲起,-夜袭的声音从外头传来,“你已经发呆了五分钟,还剩二十五分可以洗。” “呃!”问寂寞呆了下,她冲到门前打开门,-夜袭就坐在她的床上,面对着浴室,“你怎么知道我在发呆?” 见到她身上的衣服还很完整,-夜袭挑了挑眉,“你已经告诉了我答案。” “我才没有。” “你身上的衣服还没脱,表示你根本还没洗澡;而且方才我听不见浴室里头有任何声响,足以表示你是在想事情,不过依我推测,你应该不是在想事情,百分之九十九是在发呆。” “怎么说?” “因为你被我做的事感动了。” 被人说中心事,问寂寞的俏脸猛地染上一层红赧,她假咳一声,羞涩地缩回浴室内。 “你还剩二十二分。” “好啦!我知道了。”问寂寞以最快的速度脱掉身上的衣服.然后踏进浴缸内,热烫的水温让她逸出一声舒的叹息,“呼……真舒服。” 精油的味道具有提神和纾解压力的作用,她深深的吸了口气。闭上双眼,满足的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三十分钟一到,-夜袭准时的敲浴室的门,“时间到了。” 浴室内没半点声音。 “你再不出来我就进去了。” 里头还是没任何回应- 夜袭不用想也知道,问寂寞八成是因为太舒眼而睡着,他会只给她半小时的洗澡时间,就是为了杜绝这种事发生。 他推门而入,问寂寞果然如他所料,躺在浴缸里深沉的熟睡。 他伸手测一下水温,温度早已下降许多,他若任由问寂寞在这继续睡下去,明天起来一定会感冒。 他抱起问寂寞,然后用浴巾包起她,再把她抱到床上,从头到尾,问寂寞都没醒来过。 他让问寂寞趴着睡,然后开始按摩她的肩膀及双腿,他知道鲜少运动的她,一下子运动那么激烈,第二天一定全身酸痛,为了明天还能继续让她跑十公里,他不得不帮她按摩解压。 要她练习跑步不是没原因,他是名杀手,她跟在他身边,随时都可能得逃命,跑的远、跑的快是最基本的本能,总不能当他已经跑到十公里远时,她还在五百公尺处喘息,所以训练她跑步也只是第一步而已,接下来还有很多训练等着她。 睡梦中的问寂寞完全不晓得-夜袭脑中所想,只觉得全身舒畅,红唇不自觉地别出一抹充满幸福的弧度。 “……”捕捉到她微笑的那瞬间,-夜袭显然有一瞬间的失神。 心,怦然地跳跃着,他垂下眼睫,不敢相信自己长年来平静无波的心,竟为了她而驿动。 黑眸变得深沉,原本只是规矩按摩的双手悄然变了质……指腹下是雪白柔致的肌肤,粉嫩的触感令人爱不释手。 粗糙的手指熟稔地在她的肩膀上按压着,这一瞬间,他只想把这个女人彻底纳为己有。 强烈的占有欲迫使他乍然止住动作,黑眸微微眯起,心一旦起了变化,就如脱了缰的马,再也栓不回来。 “问寂寞……”唇轻轻地落在她洁白的肩上,“不管你来历如何,就算你真是来自未来,我也决定把你留在我身边,直到永远……” 他一认定的女人就不会再更改,她能了解他的寂寞,他亦能体会她的寂寞,二个寂寞的人凑在一块.究竟会更寂寞?还是会负负得正,二人同时都得到解放,不再寂寞? 他很期待这个答案…… 第六章 问寂寞一直睡到翌日一早才从微笑中醒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觉得昨晚睡的特别舒服,好想再继续赖在床上,把这份舒适感延续下去。 她抱着棉被摩蹭着粉颊,再埋进被子里大大的吸了口气,她最爱这种味道了;陷在棉被海里,享受那柔软的感觉,对她而言就是一种幸福。 “真是幸福的一个早上……真希望时间就这么停住,那我就不用急着帮-夜袭做早餐了……咦!?”喃喃自语至此,她突然弹开眼皮,“啊!糟了,现在已经几点了!?我早餐还没做!” 她急急忙忙掀开棉被要下床,清晨的凉意却让她打了个冷颤。 “冷……”她下意识地缩回温暖的棉被里,半晌,她终于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了——她怎么未着寸缕!? “你醒了?”-夜袭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她床边,吓了她一大跳。 她捉紧棉被呼出声,“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刚刚。” “我怎么没听见开门声?”她质问。 “你耳力不好。” “哇咧!你——” “我有话要跟你说。” “你先出去,有什么话等我流洗完再说。” “你不用担心,你全身上下我昨天都看过了。”他说话的口气就像在形容今天天气如何般,丝毫未觉他出口的话有多么惊人。 闻言,问寂寞的脑门像炸弹轰过般,惊的说不出话来。 “你……你昨天……” “昨天你在浴室睡着,是我抱你上床的。”他回答的很顺。 “不……不会吧!”刺激实在过大,她连说起话来都结巴。 “你有没有觉得今天身体特别舒服?” 她僵硬地点头,“你做了什么?” “我帮你按摩。” 美眸凸了出来,“按摩!?” “对,全身上下都按摩过了。”-夜袭唯恐天下不乱地补充道。 “你在我没穿任何衣服的状态下帮我按摩!?”她的头开始昏了。 “你有听过做全身按摩的人,是穿着衣服让人家按的吗?”他挑眉反问。 她是没听过,但是——“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你这样是对我性骚扰你知不知道!” “我是为你好,否则你今天不会觉得那么舒服。”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至少你得经过我的同意吧!你不能趁着我睡的不省人事时对我做这种事。你这次是按摩,谁晓得你下次会怎样,我得保护我自己。”她义正辞严地纠正他的行为。 “我然是个杀手,但不代表我为人不正经,不该乱来时,我不会乱来。” “最好是这样。”她对他皱皱鼻子,“我和你才认识多久,怎么知道你是怎样的人?” “你有一辈子的时间认识我。” “一辈子?别开玩笑了,我还得找机会回我那个时代……”问寂寞说话的声音愈来愈小,到最后根本消失。 她细长的睫毛急促地着,呼吸差点岔了气。 她应该是想太多才是,否则她怎会以为-夜袭刚才的那句话,似乎隐含着其他意思? “你……”问寂寞嘴巴才一张,一句话都还没完整地说出口,就被他的话堵到再也说不下去。 “你要不要和我结婚?” 呼吸为之一窒,红唇蠕动了片刻,她依旧无法吐出任何一句话来。 “大小聘我一样都不会少,你需要做几斤的饼都行,我毫无异议。” “等……等一下,你是说真的还是说假的?你想和我结婚!?”他是哪根筋不对了? “我不以为我是那种会把婚姻当儿戏的人。” “那你为什么会想和我结婚?我们才认识多久?彼此根本都还不熟悉不是吗?”他到底在想什么? “认识时间的长短不是问题,有人相爱十几年,最后还是分手,有人认识一天就决定结婚,所以只要认定对方,就可以决定结婚。”他淡淡地提出辩驳。 “你不嫌这样太草率?” “一点也不,能让我兴起结婚念头的,你是第一个。” “可是……” “你既然喜欢我,为什么不答应?”他索性开门见山直接问道。 “我喜欢你?我什么时候喜欢你了?”她愣住,完全不了解他从哪里得到“她喜欢他”的这个结论。 “你对我很心动对不对?” 被人一针戳中心事,问寂寞粉须立刻羞红,她支吾着:“你又知道了?” “我当然知道。” 见他这么有自信,她实在很不服气,“你为什么这么肯定我对你很心动?” “因为女人都会爱上我为她们做的事。” “你指昨天抱我来洗澡,还帮我放洗澡水……这些事?”她十分诧异。 “是。” “原来你都是这样拐女生的!?”她怪叫,有种被设计了的感觉。 “不,这是我觉得应该做的事,只是曾经有人告诉我,只要是女人,都会对我视为再正常不过的事感到十分感动,再加上我的外表.想对我不心动都困难。” 莫名的,当她听见他说这番话时,她居然吃起其他女人的醋来。 秀眉紧紧蹙起,她讨厌这样的感觉,她不喜欢他在她面前谈论到其他女人。 “告诉你这些话的,难不成也是个被你迷惑过的女人?” “没错,她说她很爱我。”脑海中闪过一张艳丽的脸庞,心蓦地往下一沉。 问寂寞的心倏地扯紧,“然后呢?你不爱她?” “我从没爱过她。”事实上,他绝不可能爱她。 “为什么?她长得不够漂亮?” “她长得很漂亮,只是她身上没有我想要的东西。” “她没有,而我有?” 薄唇轻轻扬起,“是的,你有。” “什么?”她身上有什么可以吸引他的?她真的很好奇。”你会煮饭。” 当问寂寞兴匆匆的想知道自己究竟有何过人之处,可以让一名杀人不眨眼的杀手看上时,-夜袭的回答却恍如一桶冷水,直接从她头上浇下去,完全坏了她的期待。 “很多女人都会煮饭,而且煮的比我好的多如牛毛。”她没好气地反驳他的理由,“你要是单凭这点就决定娶我,那我强烈建议你去娶厨娘为妻。” “你很美。”他微微一笑继续说道。 “美女多的是.你刚才不也提到一个美女了。”她冷哼着,打死都接受不了他说的理由。 “可以令我心动的,却只有你一个。” “这句话听起来还差不多一点,之前那二个根本就不是理由的理由。” 他深笑,“是你太心急,我每次话还没讲完,你就急着反驳我了。” “喂……你这话实在是——” “你的答案?” “我考虑。” “如果你真的蛮喜欢我的,我劝你最好尽快答应。” 她纳闷地跳向他,“为什么?” “我是为你好,除非你不会吃醋。” “吃醋?” “过几天那个很爱我的女人,要来这里借住几天,到时候她会怎么缠着我,我可不敢保证,你若认为你见了之后,不会吃她的醋,你再慢慢考虑。” 金铭铭稍早打电话给他,说她接了一项任务,后来因故和委托人起了纠纷,连委托人也一并杀了,此事闹的满城风雨,委托人家属扬言要她付出代价,她只好躲到他这来。 “哇咧!-夜袭,哪有人像你这样的,你真卑鄙!” “决定权在你。”他懒懒地提醒她。 “你没有戒指、没有鲜花,什么都没有,就要叫我嫁给你?-夜袭,你觉得我看起来像是那么没原则的女人吗?”两颊瞬间鼓的涨涨的,她瘪着红唇,不悦地瞪他。 “你又知道没有了?” “有就拿来啊!”一只手立刻伸到-夜袭面前。 “我一直在等你起床,你偏偏一直赖在床上动也不动,叫我怎么拿给你?” “你一直在这叫,我怎么起床啊!?而且你刚才也没说啊!你这男人怎么那么过分,每次说到底,错的人好像都是我,真是过分!”她抱怨连连地推着他,要他赶快离开她的房间。 “我早就对你说过,你全身上下我都看过了,你何必再在意你赤裸的模样会被我看见?” “我——你——”她翻着白眼,完全被-夜袭打败,“废话少说,反正你出去就是了,快一点啦!”她不耐地催促道。 “也好,你梳洗完就出来,我在客厅等你。” “哦,”她点点头,“我知道了。” 本以为梳洗完到客厅就可以见到鲜花或什么的,岂料客厅里什么也没有。 她左右张望着,“鲜花和戒指呢?我怎么一样也没看见?” “鲜花在花店,戒指在饰品店。” 闻言,她所有的动作瞬间停滞,呆木若鸡地抬起眼看他,“你的意思是,你根本都还没准备?” 他微笑以对,“没错。” “搞了半天,原来你是在戏弄我?”一股被人玩弄于股掌间的火气正冉冉上升着。 “当然不是,戒指我想带你亲自去挑,至于鲜花……” “如何?”她双手环胸,没好气地瞪着他.等他说借口。 他顿了下,决定说出事实,“鲜花我完全没想要送。” “为什么?你不晓得女人最爱鲜花的吗?”这男人该不是只感情上的一呆头鹅吧! “正因为如此,我才不想送你。” 她揉揉发疼的太阳穴.他的思考逻辑跟冉祸水可以相比,总是不按牌理出牌,让人完全捉不到他下一秒的思绪会是如何。 “我能问,你为什么因为女人都爱鲜花,而不肯送我花吗?” “因为我觉得送花太过老套,你适合更特别的东西。” 他的话说的好像她真的很特别,让她原本失望的心不禁新燃起一丝希冀。 她和缓了脸色,微侧着头瞅着他,“那你说,我适合什么待别的东西?”- 夜袭拍拍他身边的座位,示意要她坐到那里去。 问寂寞立刻挨了过去,“东西呢?” “在这。”他从桌子下拿出一只设计的十分优雅的银盒,放在桌上。 一看见银盒的外观如此美丽,问寂寞自然以为里头的东西一定很棒,所以更是充满期待。 “你打开来看。” “好。”她兴奋地漾着笑靥,迫不及待的掀开盖子—— 倏地,笑容僵住,人傻住,动作也打住。 问寂寞闭上眼深吸口气,重新睁开眼,恢复行动力后,她拿起银盒里的东西,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夜袭。 “你会不会使用?要不要我教你?” “你——送我一把枪?”她觉得她头顶上好像有许多啊啊叫的乌鸦飞过。 “它很特别。” “它是够特别了,我想没有人会收到这样的求婚礼物。”一把实实在在、握在手里还沉甸甸的枪……她是该笑还是该哭呢? “我会送你这种东西有我的用意,有朝一日你可能用的上。” “不会吧!我用的上!?你难道要我和你一样去当杀手!?”她一脸惶恐。 他莞尔一笑,“当然不是,我是指你可以防身用。” “怎么?有人要杀你还是杀我?” “我是杀手,杀过不少人,所以或多或少都会有仇敌,什么时候会被人发现我的身分,这是我无法预料的,所以给你枪是以防万一;再来,因为你和我的关系,也会有人想杀你,因此,你更需要留一把枪在身边。”他淡淡地解释着。 问寂寞听的目瞪口呆,“原来留在你身边是那么危险的事?” “你后悔了?” “如果我没记错,我好像还没答应嫁给你。” “你舍得放弃我?”他无预警地伸手将她揽向自己.男人的气息瞬间朝问寂寞袭去,她不禁有些昏眩。 她伸手挡在-夜袭结实的胸膛上,隔开二人的距离,离他太近她会无法思考。 “你离我远一点。”她拼命的把自己的身体往后仰。 大手忽地住她的后脑勺,控制住她的行动。 “问寂寞,你是我唯一认定的女人。”他的唇离她的唇只有一公分,低沉的嗓音魅惑般地传进她的耳里.听得她一颗心愈跳愈快。 问寂寞丝毫不敢乱动半下,就怕乱动的结果,是让自己的唇在不经意间贴上他的。 “这辈子我只要你一个人。”他对她撒下情网,要她无论如何都要心甘情愿的答应嫁他。 “你……”他的话是多么的令人心动,她几乎就要答应。 “我好像来的不是时候。”一句充满讥消口吻的话,从-夜袭家门口传来- 夜袭不用朝大门看去也知道来人是谁,他一派轻松的表情立刻被平常的冷漠取代。 “你不是说过几天才要来?”他瞥向她,冷冷地质问。 “怎么,我提早来,你不欢迎?”金铭铭拖着一只行李箱步人屋内。 问寂寞愕然地盯着金铭铭,乍见她美艳的外表,心中警铃大作。 难道她就是那个很爱-夜袭,且最近要来他这借住一阵子的女人!?没想到她居然这么美丽…… “你的房间我还来不及整理。”-夜袭完全没因金铭铭的突然出现,就想放开问寂寞,更甚的,他喜欢拥着她的感觉,反而将她搂的更紧。 金铭铭见状,一双冶艳的美眸进射出怒气。 问寂寞蹙紧秀眉,对于金铭铭身上散发出来的感觉感到厌恶。 这个女人美虽美,但给人的感觉太过邪魅,一点也不正经,十足像个蛇蝎美人。这样的人,她不喜欢。 “你整理什么?我住我以前住的那间就好了。” “那间房间现在有人住。” 金铭铭的目光立即移向-夜袭怀里的女人,“她?” 问寂寞不畏惧地迎视她挑衅的眼神,知道方才金铭铭那句话是故意冲着她说的——她想表示她经常到-夜袭这里住,以昭告他们二人交情匪浅。 “她是谁?我怎么没听你提起过,你屋子里还住着别人?”她迳自找了张沙发坐了下来,俨然把这里当自己家看待。 “她是我房客。” “房客?”她嗤声一笑,“怎么?你有落魄到需要把房子出租给别人吗?” 他未语。 “夜袭,你是正常男人,偶尔需要有个女人来发泄我明白,我们的交情不是三天二天了,你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就老实告诉我,她是你包养的情妇不就得了?”金铭铭扬着妩媚的笑容,自以为是地说道。 “这位小姐,请你放尊重一点,我不是他的情妇。”问寂寞捺不住气,开口反驳她的话。 “不是情妇是什么?你们二个搂的那么紧,要告诉我你们单单只有房东跟房客的关系,你想我会信吗?” 经她这么一提,问寂寞才猛地忆起自己还在-夜袭的怀里,她连忙过红着脸要他放开她。 “不放。”他把头埋进她的颈窝里,贪婪地吸取她的馨香。 她推着他,“喂!” “我喜欢你身上的味道。”他抬起头对她露出一抹深情的微笑,“而且我爱极了抱着你的感觉。” 不用照镜子,问寂寞也知道自己此时此刻的脸,一定比方才还要红上好几百倍。 金铭铭在旁看得又妒又气,她爱-夜袭很多年了,他从未对她这么亲昵过,更别提他对那个陌生女人说的篇篇情话了,她一句也没听过! “你少恶心了,有人在看,你正经点。”问寂寞轻斥着-夜袭。 “不用管她,我记得你还没给我答案。” 听见“不用管她”四字,金铭铭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 “我说过我要考虑。” “我也说过不趁早答应你会后悔的。” “如果在我考虑期间你就已变心,那我更不可能答应你了。” “……”-夜袭无言以对,因为问寂寞的话说的该死的有道理,他毫无反驳余地。 “夜袭,你究竟打算让我住在哪间房间?”金铭铭冷冷地打断他们,再看他们甜来蜜去,她怕会克制不住自己,一枪毙了那个女人。 “只要是空的房间你都可以选。” “你不带我去?” “你住过我家那么多次,我想我家的一切你应该已经很熟。” “你——” “我还有事要和寂寞谈,你自己去处理你的事。”约夜袭把重心全放在问寂寞身上,说完话后,再也未理会金铭铭。 金铭铭要不是为了顾及自己在-夜袭面前的形象,她早露出晚娘面孔。 可恶! 她硬压下满腹的怒气,提着行李悻悻然地选房间去。 第七章 “她也是杀手?”金铭铭离开客厅后,问寂寞才敢提出这个问题- 夜袭颔首,“她和我是由同一个人栽培出来的。” “她是不是走心狠手辣路线的?” 闻言,他差点失笑,“走心狠手辣路线?难道还有可爱路线?” 问寂寞一点也不觉得好笑,她白了他一眼,认真地道:“我看的出来她一身戾气,而且她还恨不得杀了我。”刚才金铭铭还在客厅时,对她般来的杀人目光她完全感受的到。 “你也感觉到了?” “我对任何感觉都很敏感。” “所以我送你这把枪防身是送对了。” 她紧张地捉紧他,“她真的会杀我?” “很有可能。”金铭铭生性冷残,没有什么事是她做不出来的,再加上她对他的迷恋,所以她极有可能趁他不注意时,杀掉问寂寞。 “那以后我不就得二十四小时都待在你身边,否则我随时都可能被她杀掉。” “你要不要干脆搬到我房里和我一块睡?否则她若趁半夜我睡着时到你房间杀了你,可别怪我救不了你。”他煞有其事地提议。 她眯起美眸怒视着他,“色胚!” “嘿!我是说真的,你别不识好人心。” “少来,你根本是想吃我豆腐。” “我岂止想吃你豆腐而已,我根本想把你整个人吞入腹中。”勾起一抹邪笑,问寂寞正想斥责他时,双唇立即被-夜袭封住。 问寂寞讶然地瞪大眼,完全失去反应。 选好房间走出来的金铭铭亲眼目睹这一幕,心中妒火燃的又旺又炽。 眼角扫到金铭铭的出现,-夜袭依依不舍地离开问寂寞甜美的唇瓣,他用拇指摩蹭了她的唇,忍不住倾身再轻吻她一下。 “-夜袭……”她低喃着。 他深深地笑着,“我喜欢看着你被我迷住的模样。” 份额染上一抹羞红,她尴尬地垂下了头不敢看他。 面对问寂寞才会有的柔情,在抬起眼看向金铭铭时,只剩犀利的冷厉。 “铭铭,你看见了,她是我认定的女人,今后谁敢伤她半根寒毛就是跟我过不去,想死在我枪下的话,再企图伤害她。”他的警告已经说的如此明显,他相信她不会听不出来。 金铭铭脸色一白,不甘心地咬牙切齿。 “她哪一点此我好?我看她普通至极,你居然认定她?”她晓得他所谓“认定”的意义代表什么,那是一辈子的承诺,是她渴望他给她的承诺! 没想到她才多久没和他见面,他的承诺竟就给了这个不晓得从哪蹦出来的女人!难道她金铭铭比不上她吗?他们认识多年的交错也是假的吗?! 她不甘愿,她死也不甘愿! 问寂寞蹙眉,很想反问她,她有哪点输她,只是-夜袭阻止了她。 “她在你眼中普通至极,但在我眼里,她就刚好是我要的女人。” “你和她认识多久?为什么你会认定她是你的唯一?”金铭铭不死心地继续追问。 “不很久。”算算日期,不超过半个月。 闻言,金铭锭更是捉狂,“不很久!?我和你认识这么多年,你看都不看我一眼,而这个女人不过才和你认识没多久,你就认定她了!?夜袭,你这分明是给我难堪。” “你想太多。”他淡然地否认。 “每个人都知道我喜欢你,大家也一直以为我们是一对,现在你突然有了对象,岂不等于告诉天下人。我金铭铭被甩了吗?这口气你叫我怎么咽的下?”刻意精致描绘的美眸露出嗜血的光芒,她很想立刻杀了那女人! “我们从来没有在一起过,如果有人误以为我们是一对,那问题并非出在我身上,所以我无须为此事负责。”-夜袭冷冷地开口,丝毫不为所动。 “该死的,你为了那女人不顾我们师出同门的情谊了?” “我没有,要是我真不顾情谊,不会答应让你暂住我家。”金铭铭做事太绝,因此经常惹祸上身,每次她一出事就会逃到他这来避难,这次亦同。 “可是——” 就在二人争执不下时,问寂寞不顾-夜袭的反对,还是开了口—— “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问寂寞投给-夜袭一记要他放心的眼神。 金铭铭瞪着她,口气极坏,“我怎么可能知道你是什么人?” “我是天使。” “天使!?”金铭铭讥笑。 “是的,我是天使,我从我的世界来到这,虽然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会突然来到这,但我相信我有我的任务,而-夜袭就是我的任务。” “我不想听你在那鬼扯。” “我是不是鬼扯你问-夜袭就知道了,你问他我是怎么凭空出现在马路上。” “凭空?”金铭铭眯起眼睛,极度怀疑问寂寞的话,“-夜袭,你说,她的话是不是真的?” “……她是凭空出现的没错。”他只承认这点,绝不承认她是天使。 “凭空是无中生有耶!” “你认为我会不了解那二个字的意思吗?”-夜袭斜睨了她一眼.口气有些不悦。 “我——” 问寂寞依偎在-夜袭身上,语气慵懒地说道:“我是老天派来解救夜袭的寂寞天使,他身上的寂寞只有我能替他消除,也只有我能把快乐留给他.所以他不认定我,要认定谁?” 哼!这个叫什么铭铭的女人,竟敢瞧不起她,甚至还意图杀害她,不给她一点颜色瞧瞧,她还以为她好欺负!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会信你那套!?别扯了!”金铭铭对于问寂寞的说辞只感到可笑。 “这是事实,信不信由你。”问寂寞摊了摊手,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我既然是天使,自然有异于常人的地方,你可以不理我,但,绝不能看不起我。”- 夜袭听见问寂寞的话,大大地皱起眉头,他不让问寂寞直接和金铭铭谈话,就是想避免让她们二人之间的摩擦愈大。 问寂寞不会伤害金铭铭,但金铭铭不是善男信女,她杀人向来不眨眼,只要有人阻碍到她,她绝对格杀勿论,他真的担心她会枉顾他的意见,背着他将问寂寞给杀了。 “你少说几句,别惹火她。”他附在问寂寞耳边轻声地劝她。 她点头,“好吧!听你的。”她站起身,“我看我还是去工作好了,以免杵在这碍眼,你们聊。” 她早餐还没吃,肚子有点饿,所以想去做早餐。 “对了,你早餐吃了吗?”她朝厨房走去,走到一半忽然想到-夜袭,遂转身问他。 “你还没做,我怎么会吃了?”他没好气地反问她。 她低笑出声,“也对,那你呢?铭铭。”她只听见-夜袭喊她铭铭,至于她姓什么她也不知道,索性跟着-夜袭一同喊她铭铭。 “别叫的那么亲密,我和你没那么熟。”金铭铭别开脸冷哼一声。 “那我要叫你什么?”这几天她们同住一个屋下,要见面的机会多的是,总不能每次见面都视若无睹吧?那铁定会更惹毛她。 “她叫金铭铭。”开口的是-夜袭。 “哦,金铭铭,你早餐吃了没?要不要我多帮你准备一份?” “好啊!我不反对。”有人自愿当奴隶服侍她、何乐而不为。 “那就是三份早餐,你们等一下吧?”问寂寞走进厨房时,口中念念有辞:“不能真的惹毛金铭铭,否则她一个人没人陪,心爱的男人又爱着其他女人,愈想心情愈blue的话,等下追究起罪魁祸首,我不就吃不完兜着走!?” 脑海里闪过她被一枪毙命的画面,红唇立刻嫌恶地撇着,压根不愿自己有那样的一天。 “可是我所拥有的利器就只有寂寞,要是连寂寞都派不上用场,那我还能拿什么对付金铭铭?” 真的要任由金铭铭对她奚落及威胁,而她只能被动的全面接受,不能反驳? 不公平,她怎能接受这种情形在自己身上发生? 要是平常小事或许她还能忍耐,可是,这是攸关到她性命安全的生死大事,她岂能坐视不管,任由自己的性命掌握在他人手中?她绝不容许这样的事发生? 看来,她得好好想些计策,不但可以让自已的性命无优,也能让金铭铭从此对-夜袭死心……虽然她明白这有点困难…… 好吧!她承认,这是非常困难的一项任务,要称它为不可能的任务也行,只是,没去做就放弃不是她做人的原则,因此,无论如何她都要尽力一试才行。 为了她自己,为了-夜袭,她誓必要拼了! “你没下毒吧?”瞥着桌上色香味俱全的食物,金铭铭故意找麻烦地询问。 在她说这话的同时,肚子饿扁的-夜袭早就把早餐解决了一大半,所以当他听见金铭铭的话时,浓眉不悦地皱起。 “要死我早就死了。”他沉着声怒道。 “也许你的那份没下毒,我的那份她就下毒了。”金铭铭不慌不忙地改道。 “我家没有毒药可以让她下毒。” “搞不好她自己有,只是你不晓得罢了。” “如果你怕我对你那份下毒,只要你不介意我的已经咬一口了,我可以大方的和你换。”问寂寞岂会不知这女人会借故找她碴,所以她故意很快的在自己的早餐上咬一口。她料准金铭铭不会吃她咬过的东西,所以无可奈何下,她就会乖乖的把她的那份早餐吃完。 “谁要吃你咬过的东西,脏死了。”金铭铭果然如问寂寞所料,嫌恶地抿紧双唇。 “你说的哦,那我继续吃了,你也快吃吧!东西要趁热才好吃。” 金铭铭咬紧下唇,心不甘情不愿地拿起早餐咬了一口,东西嚼没几下,抱怨声立即传出—— “天哪!这是什么味道!难吃死了,你到底会不会做菜啊!做这什么早餐,我做的都比你好吃。” 问寂寞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金铭铭挑三拣四的这一招她也料到了,说起来,这女人的把戏挺八股的,让人随便一猜就中,如果可以,她还真想叫她换点新招。 “如果你真的觉得我做的东西实在入不了你的口,那你住在这的这段时间,我也不好意思再准备你那一份,因此,每到吃饭时间,就有劳你自己到外头去张罗了。” 问寂寞这番话虽说的婉转,事实上她却巴不得金铭铭会同意她的话,因为她根本不想每次吃饭时,耳边就不时传来金铭铭挑剔的声音,多倒胃口不是吗? 金铭铭没理她,这自对-夜袭说道:“夜袭,这女人做的东西实在太难吃了,我知道很多好吃的店,我带你一块去吃如何?” “寂寞的手艺我以后是要吃一辈子的.就算现在不习惯,也要吃到习惯为止;再说,我觉得她做的菜很合我的胃口,否则我不会要她帮我张罗三餐,所以谢谢你的好意,那些店你自己去吃吧!我留在家吃寂寞做的菜就行了。”-夜袭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将他的那份吃完,“铭铭,你确定你不想吃你的那一份?我不介意接手。” “我——” “怎么,你还没饱吗?我的那分一半给你好了。”问寂寞不待金铭铭有机会让出她那一份,就动作迅速的把自己的早餐分一半给-夜袭。 金铭铭见状,为自己手脚不够快而饮恨。 “你分我一半吃的饱吗?你等下还有很多事要做,饿着怎么办?” 问寂寞对于-夜袭的关怀感到窝心,她扬起灿烂的笑靥,“你放心,我若饿了会自己弄东西吃的。” 他微微一笑,“嗯。” 金铭铭冷眼瞅着他们你依我依的样子,暗自决定非要找个机会把问寂寞给做掉不可!- 夜袭是她的,谁也不准从她身边抢走! “十公里?”金铭铭走进健身房,看着问寂寞在跑步机上跑的气喘如牛,她轻蔑地笑着,“才跑十公里你就累成这副德行?看来你平时非常缺乏运动。” “事实上,我是根本没在运动。”问寂寞边跑边喘息的回答。 “世上的人大部分就跟你一样,这么的懒,无怪乎身上老是有一堆病痛。”金铭铭走到另一台运动器材很轻松的使用它。 “这点我承认,不过你有听过天使需要运动的吗?”看见金铭铭做起任何运动来都仿佛轻而易举的模样,她不禁有些羡慕。 “你还在说那套?” “因为我只有这套可以讲,不讲这套,你要我讲哪套?” “你可以老实告诉我,你从哪来的,为什么会缠上夜袭,又对他做了什么,否则他怎会整颗心都倾向你那边?” “你放心,我可没对他下迷药。” “他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落在你手上,你借此逼他一定要和你在一起?”金铭铭所想的任何理由都是用来说服自己,-夜袭并非自愿和问寂寞在一块,如此一来,才能表示她并未输给处处看来都不如她的问寂寞。 “你觉得-夜袭像是那种会受人控制的人吗?” 金铭铭未语,-夜袭的性子她太了解了,他向来说一是一,鲜少有事可以令他改变决定…… 难道他是真的爱上问寂寞,而非外力所致? “虽然我也不明白夜袭是看上我哪一点,但是我可以发誓,我绝对没有利用什么有的没有的东西来吸引他的注意,继而得到他的青睐。” “最好是没有,否则,一旦让我查出你用了什么卑鄙手段,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在你这补上一颗子弹。”金铭铭无声无息地突然来到她身边,还不知从哪拿出一把枪就指着问寂寞的太阳穴,语气森冷地撂着狠话。 问寂寞倏地停住跑步的动作,脸色有些难看地瞅着头上的那把枪,担心金铭铭真会扣下扳机。 “那,请你查出什么后,再掏出这把枪对着我;现在无凭无据的,请你把枪收回去行吗?”她故作镇静地道。 “你没有吓的屁滚尿流,算你有胆。”金铭铭傲慢地收起枪,嘲弄地讽刺着。 “嗯……我该庆幸我父母把我的胆子生的比平常人大一点。” “怎么,你也有父母啊?我以为天使不是人生父母养的咧,原来你也有父母啊?真是难得。” 金铭铭尖酸刻薄的语气听了就让人一肚子火,问寂寞暗忖,要不是她教养太好,恐怕早就上前撕烂金铭铭那张得理不饶人的嘴巴。 她硬捺下气后才开口:“让你多了一项常识也算不错。” 闻言,金铭铭的表情立刻变得狰狞。问寂寞暗喻她是个没知识的人?她莫非是跟老天借了胆子,否则怎敢如此嘲讽她!?简直是找死! 举起方才已收起的枪重新指着问寂寞,她悻悻然地怒喝,“问寂寞,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这么对我说话?!” 问寂寞立即装傻,假装听不但金铭铭在说什么,“我不懂你的意思。” “我是什么意思你心知肚明,今天不给你一点教训,你以为我真不敢动你?”金铭铭作势要往问寂寞的肩膀开一枪对,问寂寞眼明手快的捉住她的手,把大量的寂寞瞬间传到她身上。 金铭铭在被问寂寞捉住手的那一刹那,心突然变得痛苦万分,全身仿佛陷入无止尽的寂寞窒问中,难受的几乎快令她呐喊出声。 该死的,她为什么会那么痛苦? 她觉得她好像被世界给遗弃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归属,唯独她没有。她那么爱-夜袭,花尽心思要博得他的好感,他却毫不领情,一而再的把她的爱视之如敝履,他的心是铁打的吗?她为他的付出他看不见吗? 多年来得不到-夜袭青睐的心痛,像破了闸门倾泄而出的洪流,几乎将她淹没,泪水狂溢而出,止都止不住。 她追求了他那么多年,每年的情人节、他的生日,她总是费尽心思送他礼物,只要他肯对她露出一抹笑,她就高兴的几天几夜睡不着觉,她对他的爱有多深他不会不了解,为什么他要假装不知道?为什么他要假装没感觉!? 她多想依偎在他怀里,享受他呵护的感觉,她不愿再独自一人孤独地过着每一天每一夜,他为什么偏偏不如她愿—— 知道金铭铭即将到达极限,问寂寞马上停止输送寂寞。 当她松开金铭铭的手的瞬间,金铭铭就像泄了气的气球,整个人无力地瘫软在地。 此时此刻的她,看起来就像个为情所伤的可怜女人,完全失去了平常嚣张的霸气。 为了不让金铭铭察觉她有特殊能力,可将感觉转移到别人身上,她只得佯装不知金铭铭发生了什么事,继而好意地询问她是怎么了。 “……你还好吧?”她到客厅拿了盒面纸递给金铭铭。 金铭铭没有接过面纸盒,就算问寂寞没再将寂寞传给她,但她体内还是残留着许多寂寞,因此现在的她,心情仍旧低落到了极点。 问寂寞干脆抽了张面纸帮她拭去泪水,“不要哭了。”劝金铭铭的话,她说的好心虚。 金铭铭抬起充满怨恨的眼瞪着问寂寞,“你不要假好心!”她恨恨地道。 “……那你自己擦。”问寂寞顿了下,耸了耸肩,把面纸盒搁在地上。 “要不是你出现,-夜袭永远都是我的。” 她叹了口气,“爱情没有分早出现或晚出现,爱情要的,永远都是刚好出现的那一个。” “你胡说!是你从我身边抢走他的,只要没了你,我相信夜袭一定会回到我身边。” 金铭铭重新握住她的枪,眼看又要对上问寂寞,问寂寞连忙开口—— “你先冷静一下,我并没有从你身边抢走夜袭,你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就把罪名安在我身上。”因为夜袭从未在你身边过——问寂寞聪明的没将这句话说出口。 “你到阎罗王那再向他解释吧!”金铭铭冷酷地瞄准问寂寞,一点也没迟疑就扣下扳机,问寂寞闪躲不及,子弹直接没入她的肩膀,温热的鲜血立即泪泪流出。 问寂寞惨叫一声,痛楚刹那袭满全身,她捂住中弹的肩膀,美丽的容颜再也见不到半丝血色。 她踉跄的夺门而出,逃回自己的房间,想锁上门却晚了一步,金铭铭早追上她,同她一块进入了她的房间。 美眸染上深层的惧意,她不断的退后着,“你想做什么!?”她惶恐地质问她。 “我要做什么你看不出来吗?”噙着残暴的冷笑,金铭铭再度举起枪对准问寂寞。 “我劝你最好先冷静下来,杀了我夜袭不会饶你的,你不希望他恨你一辈子吧!”问寂寞企图说服她放弃杀她的念头。 “他会恨我没错,但不会恨一辈子,因为你不配被他惦记着一辈子!”扳机第二次被人扣下,令人胆颤心惊的枪声再度响起。 问寂寞苍白着脸,一颗尖锐的子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往她钻了过来,她僵硬地低头,眼睁睁地看着它从她的心窝处钻了进去,血在同时间射出。 “啊——”凄厉的叫声划破云霄,却传不到出门去帮金铭铭圆场,以便赶快把她赶出他家的-夜袭耳里。 美丽的身影像只断了翼的蝴蝶,翩然落地,火红的血像陪衬的花瓣,伴在左右,形成一幅惊心动魄的画面。 晶莹的泪从眼角滑落,问寂寞怎么也不肯相信,她回到过去是为了在这被人杀掉,她绝不接受这个可恶的结局,她甚至还没答复-夜袭的求婚,怎能就这么与世隔绝,从此变成一位真正的天使?她不要! “哈哈哈——”金铭铭得意地仰天大笑着,杀了问寂寞,-夜袭就是她的了,哈哈哈! 她真的要死了吗?问寂寞开始恍神,意识正以惊人的速度消逝- 夜袭呢?他怎么还没回来?他再不回来就赶不上见她最后一面了…… 眼皮愈来愈重,她几乎无力再撑起,她果然离死亡很近很近了…… 金铭铭知道她杀了问寂寞后,-夜袭一定有段时间不想见到她,甚至会想杀了她,所以她很有自知之明的收抬行李,准备暂时躲到另一个地方去避开-夜袭的追杀,等待日后他气消时,再重新回到他身边- 夜袭甫回到家就觉得不对劲,家里太安静,自从问寂寞住进他家开始,他家不时就会传出音乐声,因为问寂寞做家事时,习惯边听音乐。 依照平常这个时间,家里一定都会传出音乐声,怎么今天却静的仿佛连空气都透露着一丝诡异? 况且家中还有一个金铭铭在,他不认为有二个女人在家,家里会安静到连根针掉到地上都听得见的地步。 “寂寞?”他喊了声,没人口应。 “铭铭?”他再喊,结果依旧。 心中霎时闪过一道不祥的念头,他飞快地奔到金铭铭的房里,只见房内空空荡荡,金铭铭带来的衣物全不翼而飞。 他暗叫不妙,再赶到问寂寞房间,只见问寂寞奄奄一息地卧倒于血泊中,心,瞬间升到喉口。 “寂寞!”他惊喊。 问寂寞几乎探不到脉搏,他想也没想,抱起她就往门外冲 第八章 -夜袭摇晃着杯中的金色液体,落寞地盯着墙上的日历,忆起五年前的今天,他差点失去问寂寞的事。 那时他送她到医院时,医生几度救不活她,前后总共折腾了十个多小时之久,他们才勉强救起她一丝气息。 那阵子她全身上下都插满管子,仰赖着一些他叫不出名字的医学仪器,才有法子生存下去。 曾经有好几次,他都冲动的想拔掉所有的管子,他不要她像尊破娃娃一般躺在床上任人宰割,这样的她令他看得心痛。 后来,他努力地压制自己的冲动,静静地陪在她身边,一天过一天的,直到她醒过来为止,他总共等了二个月。 天晓得当他看见她醒来的那一刻,内心有多么激荡,他紧紧抱着她不放,来了好几名护士都拉不开他。 染着层层思念的黑眸缓缓地闭上,任由思绪飘回五年前的记忆里,飘回问寂寞住院的那一阵子…… “你多久没好好睡一觉了?”问寂寞看着的夜袭的黑眼圈一天比一天黑,虽然他每次都表现出一副神采奕奕的样子,但她看得出来他已经相当疲惫。 对于她的问题,-夜袭纳闷不已,“我每天都有睡觉。” “我问的是,你多久没‘好好’睡一觉了。”她再次强调。 “……睡觉就睡觉,哪还分什么‘好好’或‘没好好’。”他皱眉,蓄意扭曲问寂寞的问题。 “夜袭,我已经好很多了,不会像前一阵子那般随时都可能死掉,所以你可以安心的睡一觉了。”她知道自从她住院以来,-夜袭为了担心她的安危,经常好几天没睡觉,只为了看护她。 就算他累到体力透支,勉为其难的去睡觉,可,往往睡没多久他又立刻醒过来,压根没有一个良好的睡眠,她真的害怕等她康复时,换他倒下去。 “你该担心的人是你自己,不是我。” “你去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的模样,你知不知道你看来比我更像个病人?” “你放心,我受过训练的,一段时间不眠不休都不会有事,因此你不必为我担心。”就算-夜袭极力地对问寂寞保证,问寂寞还是无法宽心。 “夜袭,我不要你为我这样。”她语重心长地低道- 夜袭为了她,推掉很多任务,一心一意只想守在她身边,他的心意她看的一清二楚。 “我没事的。”他担心的不只是她随时会断气的可能性,他还担心金铭铭一旦知道问寂寞没死,会再跑来杀害她,所以他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守在问寂寞身边。 不过后者的可能性他不会告诉她,她的伤势才刚稳定下来,他不想让她感觉到压力,继而影响到康复的速度。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担心你的身体吗?” 他抬起眼凝视着她,“因为你在乎我。” “既然你知道我在乎你,那你应该更明白我在乎你的背后是代表什么含义。” 他瞅着她,轻轻地摇下头,“我不明白。” 她抬起手,-夜袭立刻把自己的手伸过去给她握着。 她与他手指交叉相握,美眸漾着最深的情意对着他的,“那代表我爱你。” 一丝诧异快速地闪过-夜袭的眼底,他愕然不已,“寂寞?” “我被金铭铭射中心脏时,我什么都没想到,满脑子全是你的身影,那时候我才知道我有多么喜欢你。” 他怔忡地凝视着她,安静地聆听她的一言一语。 “我以为我都要死了还不能见你最后一面,非常的不甘心,幸亏我后来还是活了过来,这应该是项奇迹吧!但我庆幸我活了下来,否则我看不见你为我担忧、心伤、消瘦的模样,更不会知道原来你是真的这么喜欢我。”他的爱第一次让她的心不再有寂寞的感觉。 “我说过,我一旦认定一个女人,那就是一辈子的事。” “是啊!你许我一辈子的承诺时,我还在犹豫,此举差点就令自己遗憾终生。” “……那你现在呢?你的答案为何?” 她微微地笑了,“只要你答应我,让自己放松,好好的睡一觉,我就答应嫁给你。” “可是我——” “这床有点小,你再睡上来可能会非常挤,睡到一半也可能会摔下去,不过,要是你不嫌弃,欢迎你在这睡。”问寂寞拍拍她正躺着的这张所剩无几的床位,“或者你可以回家去睡,总之,你要是不给我好好睡上一觉,我宁愿抱着遗憾入土,也不愿嫁你。” “啧!有那么严重吗?” “相信我,有!”- 夜袭深深地叹了口气,“好吧!这次依你。”他爬上问寂寞的床,小心翼冀地避开她受伤的地方,紧紧地将她拥在怀里,“我要睡了。” “你最少要睡足十个小时才准起床。” “十个小时!?”他搞不好连二小时都睡不到就醒来了。 “对,十个小时,除非你想上厕所,否则你就安心的睡你的觉,反正你就在我身边,要是金铭铭出现,我会来得及叫你起床救我的,你放心好了。”他真以为她不晓得他真正担心的是什么吗? 他这几个月在她身边寸步不离,就是为了这个原因而已。 闻言,-夜袭愣了下,没想到他的心思早被看穿。 “好好睡吧!我就在你身边陪你,我保证等你睡醒后,我还是跟现在一样,不会少半块肉。”她拉起被子盖好二人,并在-夜袭的怀里调好比较舒服的姿势,“我也有点困,我们一块睡吧!” “……”-夜袭不可思议地盯着已经闭上眼睛、准备睡觉的问寂寞,对于她用这种方式强迫他一定要睡觉感到莞尔,却也感到窝心。 薄唇轻轻地上扬,黑眸也闭上,他相信今晚他会很好眠…… “你今天又做了什么事?”-夜袭神色阴鸷地瞪着问寂寞。 她淡然地瞥了他一眼,对于他的质问感到纳闷,“我什么也没做。” “我听护士说,你今天有离开病房到处去走走。” “嗯,我一天到晚窝在病房里头,窝到愈来愈烦,所以就麻烦护士推我到处逛逛。”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心情比没出去逛之前更坏?” “有吗?”她蹙眉。 “寂寞,你骗的了别人骗不了我,每次你一进入人群之后,心情总是会莫名的低落,你虽然不说.但是我感觉的出来,你告诉我,你是不是不只有给人寂寞的能力,还能把别人的寂寞吸到你身上?” 他已经看过太多次她心情变得更糟,他却在旁无法帮上她的忙,只能无奈地看她拼命地压抑心中的不快.假装没事地与他相对。 她不晓得当他看见她那副模样时,有多么的心疼,她不肯对他透露什么,他只好暗中观察,累积几次的经验之后,他终于得到这个结论。 问寂寞对于的夜袭的推理感到非常讶异,没想到他的感觉会如此敏锐,而且观察力这么好…… “我……” “你还不肯告诉我真相?” 她咬着唇,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决定说出事实,“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有收受寂寞的能力。” “所以你每次一看见有人因为太过寂寞而难过时,你就好心的把他身上的寂寞转移到你身上?” 她点头。 “你本身已经被寂寞包围,还不断的把别人的寂寞揽到自己身上,你根本无力消化对不对?不然你不会变得更加不快,我有没有猜错?”他咄咄逼问。 她默认了。 “为什么要这么做?” “寂寞所带来的痛苦你跟我都非常了解,现在我有能力帮助别人,为什么不帮他们?这只是我的举手之劳罢了。” “可是你变得不快乐。”她想帮助人的心意他不反对,唯独这一点让他极力不赞成。 她微笑地安慰他,“你放心,我从小就和寂寞为伍,所以早就学会如何比正常人更会排遣寂寞,虽然最开始的确会难受一点,但我一下子就可以控制住。” “我不喜欢你这样。” “夜袭,人们一旦寂寞就会胡思乱想,而且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往坏的地方去想,有太多人不会纾解自己的寂寞,以为到声色场所放纵自己就可以不再寂寞;更有人以为有人陪就不会寂寞,所以为了和朋友在一块,就算要他们作奸犯科也照做不误,你知道过多的寂寞会对一个人,造成多大的负面影响吗?” “我知道你的分析一点都没错,但是,那是别人的事,世界上有几十亿人口,你帮的了那么多人吗?” “我不能,”她很老实地承认,“可是我能帮一个算一个。我有三个好友,她们和我一样都拥有某种固定的感觉能力,只是我们四个里头,唯独我有能力从对方移转到我身上,因此我坚信我比她们多拥有这项能力,就有我必须尽的责任在,毕竟老天不会无缘无故让我异于常人的不是吗?” “我是不是无法改变你的想法?” 她深笑,“是的。” “就算看见你这样会让我心疼,你也仍然要坚持己见?” “如果你真的爱我,你应该尊重我。” “……算了,反正你把别人的寂寞移到自己身上,你会痛苦,而我看见你那样我也痛苦,我们二个就一块痛苦好了,谁叫我们是一对,只有一方痛苦那就太没道理了,你说是不是?”他摊了摊手,被她说服。 闻言,问寂寞绽出一朵绝美的笑靥,欢喜地抱住他,“谢谢!”- 夜袭宠溺地揉揉她的头发,“不过我有个条件,你若帮助人之后,心情变得不好时,记得到我怀里来,不要一个人品尝寂寞,让我陪你。” 她立即重重地点下头,唇边的笑漾得好深好深。 怕问寂寞住院会无聊,-夜袭买了一堆书来给她看,她躺在床上翻阅着,忽觉得渴,微坐起身子想拿放在病床旁柜子上的水喝,岂知她才一起身,原本用来垫背的枕头倏地被从窗外射中一枪,若是她晚了一步起身,那颗子弹直接就会没入她的脑袋里。 她惊恐地瞪大眼,不及细思,身体自然有了反射动作,她捂着心口上的伤,忍着痛,硬咬着牙翻下床,躲到床铺底下。 老天!追杀她到医院里来!? 剧烈的动作扯到她的伤口,心脏处传来绞痛,她疼的白了俏脸,冷汗直冒。 是金铭铭吗?她还不肯罢手,非要量她于死地不可吗? 她躲在床铺下虽可以避开子弹,但剧痛却泛至她的四肢百骸,她痛苦地瑟缩着,全身抖不停,难过的连呼救的声音都喊不出来。 她试着伸出手要去拿呼叫铃,只是她手才伸出一点点,一颗子弹立即咻地一声射来,她吓得马上把手缩了回去,不敢再乱动。 对方守着她,只要她离开这个床铺,她的性命就不保! 痛……她痛到牙齿都不受控制地打颤着。 “夜袭……”她紧闭着眼,口中喃喃念着的是心上人的名字,她盼望他能及时出现解救她。 他不过去帮她买个东西而已,要杀她的人就开始行动,显然对方早埋伏在她的四周许久,就等-夜袭不在时好对她痛下杀手。 “问寂寞,冷静冷静,你不能慌了手脚……深呼吸、深呼吸……”问寂寞不断的安慰着自己.这时候她只能靠自己,所以她千万不能慌乱,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就慢慢的和对方耗吧!耗到-夜袭回来她就没事了。她心里正有此打算时,眼角不经意地瞥见捂着旧伤口上的手,不知何时早已沾满血迹。 她的伤口裂开了!她暗暗呻吟着。 难怪她会觉得这么痛,该死的,她这种情形不能耗着,否则她一定会因为失血过多而亡! 眼睛飞快地看着病房内的摆设,她扼腕的发现,她除了继续躲在床下,再无计可施! 为什么她要一而再的遇到这种事?她受够了,等她逃过这劫之后,她一定要叫-夜袭去和金铭铭讲清楚说明白,要她不要再纠缠着他们,更要她不要再动不动的就跑来刺杀她,她只是一介小平民,她不是甘迪,不需要遭受被刺杀而亡的命运! 房门的锁被人由外转动,问寂寞担心进来的人不是-夜袭而是护士,怕她们会被牵连,连忙大喊—— “不要开门,小心被子弹射到。”她竭尽所能的喊着,希望对方够识相,不要傻傻的还开门而入,坏了她的一番心意- 夜袭门锁转到一半就听见房内问寂寞传来的喊叫声,他手一顿,全身立即陷入警戒当中。 他方才去为问寂寞买东西时,不知为何,心跳的比平常还快,仿佛预感有什么事即将发生,于是他东西一买完立刻以最快的速度冲了回来,没想到他的预感竟灵验了! “不管你是谁,请你去报警,在我病房的对面那一栋楼有人想杀我!请你赶快找警察去把对方捉起来,拜托你。”问寂寞用尽全身的力量嘶喊,喊完后,整个人的力气仿佛被抽空,黑暗霎时笼罩住她,她不禁感到些微的昏眩。 她蹙紧秀眉,命令自己一定要撑下去,至少撑到危机解除,可以让医生进人病房内救她才行,她要是这时候就放弃,届时绝对逃不出鬼门关。 对面! 从问寂寞的话里得到重要讯息,-夜袭飞快地朝对面那一栋病房冲去。依他判断,若是从对面大楼要看的清问寂寞这间病房的一举一动,非要在高处不可.因此他往更高楼层爬,以同是杀手的直觉,他在最适合隐藏行踪,也最适合动手的角落找到了凶手。 黑眸一敛,他在对方丝毫未注意到的瞬间来到他身后,“放下你的枪。”他掏出自己的枪抵住对方的头,冷冷地喝道。 对方显然被-夜袭的出现吓到,他震惊的转头,难以置信的夜袭居然离他那么近!他甚至连他何时欺近他的都毫无所觉! 害怕之色立即在杀手脸上浮出,他僵硬地瞪着的夜袭,对于明显比他还厉害的对手,他很识相的动也不敢动半下- 夜袭整个人恍如被万年寒冰罩住,身上进放的凛冽之气就像从地狱窜出的恶魔,今人不寒而栗。 “你认不认识我?”他语气低峭地冷问。 杀手迟疑了一下才缓缓地点下头。 “既然知道我是谁,你还敢接下这桩任务?”他真该为这名杀手的大胆喝采才是,以他在杀手界的排名,他竟然还敢与他对立,若不是他真有二把刷子,就是太过愚蠢。 “我并没打算和你正面冲突……”他当然耳闻过他的厉害,但,他从未亲眼见过,所以始终无法了解,传闻中的他究竟有多厉害。 不过既然每个同行一提到“-夜袭”三字,都会有点敬畏,想必他是真的有实力在,因此他还没愚蠢到以为-夜袭只是浪得虚名,所以他计划这次的任务要避开-夜袭再行动,不要与他起正面冲突,没想到他还是失手了- 夜袭扫了散落一地的食物一眼,他冷笑,“你在这守了多久?” 一说到这,杀手就有些怨叹,“好几天了,你寸步不离的守着她,让我完全没有动手的机会。” 他就是知道会有人想杀她,才紧守着她。 “谁派你来的?” “……你该知道说出买主,有失我们的职业道德。”- 夜袭拉开保险栓,“你要留下自己的性命,还是要留下你的名?” 杀手心悸地咽了口口水,“我……” “你知道你要杀的那个女人,是我未来的妻子吧?” 他点头。 “杀了她就等于与我为敌,你有这个胆子跟我作对,却没胆子供出幕后买主,看来你很分不清楚状况。”-夜袭握着枪反手就在杀手头上狠狠的敲了一下,杀手的头立即冒出血来。 杀手痛不敢言,因为他知道他一旦反击,情况一定会比现在更糟。 “说不说?”-夜袭厉声地质问。 杀手快速地在心中衡量起背叛买主与现在不开口的下场,很显然的,后者的下场会比前者惨很多,所以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他很没职业道德地把买主说了出来—— “金铭铭。” 薄唇抿的更紧,“金铭铭本身就是杀手,她还委托你?” “她不想惹到你。”这个问题在当初金铭铭找上他时,他就已经问过。 “事实上,她早就惹到我了,新仇旧恨加在一块,她欠我的可多了。” 他本想念在师出同门的情谊上,放过金铭铭一次,没想到她竟然还如此不识抬举的一再要夺取问寂寞的性命,看来,他和她之间该做个了断了。 “那是你们之间的恩怨,没理由扯我下水。”杀手急忙撇清关系,以免遭殃,“我只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而已。” 凌厉的黑眸扫向他,“你回去告诉金铭铭,从这一刻起,她将是我的敌人,只要她敢出现在我眼力所及之处,我必取她性命!” 喔喔!被-夜袭点名是他的敌人,表示金铭铭在杀手界将再无立足之地,没人敢收留她。 啧!惹火他的下场果然比较惨,幸好他选对得罪的人。杀手暗暗松了口气,庆幸自己没笨到和-夜袭为敌。 “好的,我会把你的话一字不漏的转达给她,那……现在我可以走了吗?”他的头被敲破了个洞,幸好这里是医院,等会儿下楼时,可以先去包扎再离开。 “再答应我一件事,我就放你走。” “你说,我一定会做到。”只要能放过他一条小命,要他学狗叫,他也照叫不误。 “把话传出去,不管任何理由.只要想动我女人的人,不论天涯海角,我一定会迫他到底,然后再亲手送他去见阎王!”- 夜袭的话就像道索命符,杀手心有余悸地瑟缩着。这话若传出去,绝对没人敢再动问寂寞半根寒毛,除非想死,那倒另当别论。 “我一定会把你的意思传到每一个角落去,我用我的性命保证。”杀手连忙拍胸脯保证,就怕一个答应太晚,-夜袭就会改变心意,不放他走- 夜袭面无表情地把抵在杀手头上的枪收回,“滚。” 杀手急急忙忙把地上的东西收拾好后,飞也似地逃离现场。今天能捡回一条小命,真是祖上积德,他回去后,一定要煮些猪脚面线来去去霉运。 第九章 “怪了,我又不是祸水,怎么会如此多灾多难?”问寂寞自嘲地喃喃自语。 “你在说什么?” “我之前不是曾经跟你提过,我有三个朋友和我一样都有超能力,其中有一个的能力就是竭尽所能的制造倒楣的事,凡是和她太过接近、或碰到她的人都会倒大楣,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和她在一起太久,被她影响太深,否则我怎么会接二连三的发生事情?正常人不会如此祸不单行吧?” “你不用再担心了,我已经放话出去,从此之后,保证没人敢再打你项上人头的主意。” “那金铭铭呢?你也和她谈清楚了吗?这世上除了她以外,应该没人会想要我这条小命,你只要摆平她,我的性命就会无忧。”重点是金铭铭,只要金铭铭不再想杀她,她就不会有事了。 “我会去找她的。”他们之间势必得做个了断,他绝无法容忍她再如此妄为下去。 “老实说,我很同情她得不到你青睐的心情,可是她的作法实在太过偏激,难道你们当杀手的,处理不好事情就干脆把对方杀掉吗?”若是-夜袭也是这样的人,那他就不值得她爱了。 “当然不,你不要以为每个杀手都那么鲁莽。”-夜袭白了她一眼,“金铭铭的身手很好,照理说,她在杀手界可以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地,只可惜她的个性太浮躁及爱逞威能,这点破坏了一切,因此至今,她在杀手界最多只被列为三级的杀手,连次级都构不上。” “这么惨……”她吐吐舌头,金铭铭说她配不上-夜袭,如今看来,应该是她自己配不上-夜袭才对吧! “别提她了,这次的事件导致你好不容易才稍稍愈合的伤口又裂开,恐怕你待在医院的时间还会变得更长。” 从-夜袭的口气中,她嗅到一丝埋怨的意味,她狐疑地斜睨着他,“怎么?我都不急了,你急什么?” “你不急?可见你对我多没心。”他撇着唇白了她一眼。 “什么意思?”她急不急着出院,跟对他有没有心有什么关系? “难道你不想早点出院好完成我们的结婚典礼?”该不会从头到尾都只有他一个人在锅子里热,而她却在锅子外纳凉吧? 闻言,问寂寞不禁有些心虚地低下了头.她的确一点也不急,也许是几度从鬼门关绕回来,导致她没心思想到那方面去。总之,她压根忘了自己曾经答应要和夜袭结婚这回事了。 不用猜,光看问寂寞那副暗叫不妙的模样,-夜袭就知道她八成把他们二个要结婚的事,给忘的一干二净,果然真的只有他一个人在急。 “我不晓得该说什么好。”他很是无奈地叹息。 “别对我失望,我又没说不想嫁给你。”问寂寞赶紧出声安慰他,“不过说真的,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你这样的人会喜欢我,而且还会那么焦急的想和我结婚。” “我这样的人?”他挑高浓眉,“你倒说,我是怎样的人?” “冷冷酷酷的,好像看全世界的人都不顺眼似的;而且你的眼神太过犀利,在你面前就像没穿衣眼般,仿佛一切都被你看透。总之,你把人看的很毛就对了。”她想,要是没胆子的人被他的眼神一瞪,恐怕会吓的当场屁滚尿流吧!- 夜袭噙着淡然的笑意,不否认她的话,“还有呢?” “老实说,还没很认识你之前,我一直觉得你应该个性很冷,对任何人事物都不会多花一分心思去理会,可是进一步认识你之后,却发现我之前错的有多离谱。” 他皱眉,“有那么夸张?” “相信我,绝对有,你的真面目一点都不酷!” “呃……我该说什么?”他无奈地摊摊手,外表和本性不符不是他的错吧? “你该对我解释,你为什么给人的落差会那么大。” “这有什么好解释的,我天生如此。” “少来,快说。” “……人的外表所表现出来的,都只是一种保护色,每个人选择用不同的保护色保护自己,我也只是其中一个罢了。” “你的意思是,你闷骚就对了?”- 夜袭的额际浮起三条黑线,还抖动不已。 “你没更好一点的形容词吗?”他彻底被打败。 “外表冷若冰霜,内心却热情如火,这不是闷骚是什么?” “别光说我,你自己不也如此?我记得第一天看见你时,你虽然缠着我,但无形中还是流露着不想与人太亲近的表情,我们二个是半斤八两,谁也不能笑谁。” 她拥紧了他,幽幽地开口:“谁叫我们二个都这么寂寞呢?想要有人陪,知道没人陪的了我们,所以用冷漠来武装自己。” 他承认她的话,“你想,我们二个这么寂寞的人凑在一起,结局会如何?” “应该不会更寂寞吧?”她努努鼻子,“要是更寂寞,那不如分开算了。” “你觉得有更寂寞吗?”他抚着她精致的容颜,低沉地询问。 她深深地凝视着他,“要说实话吗?” “当然。” “我没有,但是你有。” 他一怔,眸底有一丝让人察觉心事的惊讶。 “你……” “你想问,我是怎么知道的对吧?” 他点头。 “因为你寂寞过头了,尤其你的寂寞都是后天造成,身边的人一个个离你而去才造成今天的你,所以你才不轻易选择一个人和你长相厮守,你怕对方一旦又像其他人一样,离你而去时,你会再一次尝到分离的痛苦,因此你宁可孤独一人过着每一天。我的分析有没有错?” “……没有。” 他也不晓得是什么原因,自从年幼父母早亡开始,他的亲戚一个个开始莫名其妙的疏远他,朋友也一个个有着不得不离开他的原因,比如出国读书,或搬家什么的,总之,大家就是都离开他了。 不论他到哪个年纪、什么环境,身边的人总是无法久留,久而久之,他就变得不再喜欢认识新朋友,反正认识了还是会再离开他,到头来都是他独自人,那他何需要去认识他们呢? 他的个性也就因此愈来愈冰冷,社会的历练也使得他变得深敛、冷漠;踏上杀手一途后,为了不让人知道他的身分,他更不和任何人有联系。 直到遇见了问寂寞,她和他同样是如此寂寞的人,应该最能明白他的心情,所以应该不会轻易的离开他——他是这么想的,所以他才选择她,而她……会让他失望吗? “我和你不同,我是因为我的能力才造成内心寂寞.我身边的人并未带给我任何寂寞的感觉,所以我没有你的恐惧。” “你会不会珍惜和人在一起的缘分?” “你何不直接问我,我会不会珍惜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呢?” 他未语。 “你害怕我会离开你对不对?毕竟对你而言,我是个来历不明的人,你会害怕我可以理解。” 他握紧她的手。 她微微一笑,“没有人会愿意离开自己所爱的人身边,除非外力所使。” 她当然愿意一辈子守候在他身边,问题是,她不晓得自己会不会有一天突然又回到了未来——也许她一辈子都不会回去,也或许她下一秒就会回去,这个不确定性反而让她更加珍惜和他相处的时间,能多待一分钟是一分钟,他不愿失去她,她也不愿离开他。 “夜袭,我们该把握的是当下的这一刻,以后的事以后再想,因为我无法保证我不会突然消失。” 他心一紧,“你要离开我?” “你忘了吗?我是莫名其妙从未来来的,我怕有一天我又会莫名其妙的回去。” “我从来就没有信过你这套说法,你若对你的来历有苦衷不想说,我不会逼你,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只在乎你有没有在我伸手可及之处罢了。” “……既然你不爱听,那我不说就是了。”她的来历如此诡异,别说-夜袭不信,要不是她亲身经历,她也不会相信这种事,“不过我要你记住,万一有朝一日我消失了,记得到高雄去找我。” “你刚刚才说你不会再说,现在立刻又说,你小心变成一个大胖子。”因为食言而肥嘛! “-!才不会。好啪好啦!我尽量不提到就是了。”只要她没感觉到任何像是要离开的迹象,她绝不会再提。 但愿永远都不会有那么一天到来…… “金铭铭。”-夜袭无声无息的出现在金铭铭躲藏处。 听见他的声音,金铭铭表情丕变,她震惊地回过身面对他,没想到他居然找得到她藏身之处。 “你怎么找到这的!?”她惊问。 “我当然有我的管道,今天我是待地来和你把事情做个了结的。” 闻言,她心一惊,“你想做什么?” “我说过别动问寂寞,你却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不只想亲自送她去见阎王,甚至还委托其他人去杀她,这几笔帐我们是该好好算一下了。 “我会这么做只是因为太爱你。” “我很早就对你说过,你永远不是我爱得了的女人,是你执迷不悟。” “付出去的心怎么可能说收就收?” “我不想听你废话连篇,想杀她就是你的错。”他冷道。 “我——”她嗫嚅着,“我当时只想到,只要她在你面前消失,你就不会她抢走,所以我才——我只是想不到更好的法子……” “因为你是杀手,所以你就可以随心所欲的想杀谁就杀谁?铭铭,我们是同一个师父教出来的,你看我有那么草菅人命吗?” 她咬紧下唇,微微的摇头。 “我每次接下的任务,都是该杀之人,若是不该杀之人.我绝不会接下,我的为人你应该最清楚,所以你想,我岂会爱上像你这种自私、草菅人命的人?” 金铭铭的脸色因他的一番话而变得惨白。 “寂寞有很多你没发现的优点,我和她会在一起是天注定。” “胡说!夜袭,我好不甘心,在问寂寞出现以前,你一直是我的,结果她一出现你就被她抢走,你叫我情何以堪?”她神色激动地说着。 “我们从没在一起过。” “谁说的,我们从在师父那就一直在一起的呀!而且以前有人欺负我,你还会帮我,如今你非但不会帮我,反而还加入他们的行列,逼的我走投无路。” “我们向来只是同门关系而已,是你迳自扭曲我们之间的关系。至于我逼你走投无路,那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人。”他丝毫不为所动。 “-夜袭!” “金铭铭,我一再的袒护、容忍你,你觉得我对你还不够好吗?今天要是换作他人这么对我,我早就送他去见阎王了,哪还由得你继续在我眼前大放厥词?” “我……” “我不想再听你废话连篇,现在我给你二条路走,第一条:永远离开我,到老死都不许再来骚扰我的生活,从此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互不相干。” 金铭铭苍白着脸,不敢置信地瞅着他,凛着声间:“非要做那么绝吗?” “还有更绝的,第二条:死在我枪下。” 她倒抽口气,万万不敢相信-夜袭居然会开出这么一条路让她走。 “你真的要我死!?” “你可以选第一条路。” “可是要我一辈子不在你面前出现,这跟要我的命有什么差别?” “如果你觉得第一条路会让你痛苦一辈子,那我建议你选第二条路,一死百了。”他拉开保险栓,“给你十秒钟考虑,十、九、八……三、二、一。” “我选第三条。”金铭铭表情突然变得诡谲,不管选哪一条她都难过,那不如由她自己来创造第三条路,那就是——同归于尽! 她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休想得到!- 夜袭眸光一闪,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他反射性地举起自己的枪往金铭铭开了一枪—— 金铭铭瞪大了眼,正想从怀里掏出的枪掉在地上,还来不及有任何想法,整个人就往后一倒,见阎王去……- 夜袭面无表情地瞅着已死去的金铭铭,他本来还打算只要可以和她把话说清楚就留她一条生路,没想到她自找死路。 对于金铭铭的告白,-夜袭并没任何感觉。 不爱她不是他的错,爱上他也不是她的错,错的是金铭铭的偏激,她做任何事都非常偏激,就连面对自己的爱情也选择走上偏激的路,值得吗? 他很想这么问她,不过不管她会回答哪一个答案,事实既定,她的生命已在自已一念之间结束…… 要是她不选择同归于尽,那她很可能不会死……生与死仅在一念之差,只是这“差”字,一差就是阴阳二隔…… 二○○三年十二月二十四日早上—— “明天寂寞就会回来了吗?”冉祸水望着窗外下个不停的大雨,喃喃自语着。 如甜蜜依着她的目光望去,对着今天突然下起的滂沱大而感到嫌恶。 “我最讨厌下雨天了,潮湿的感觉会让我无缘无故感到心烦气躁。”她撇着红唇,没好气道。 名幸福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她向来对下雨天没太大的感觉。 “明天寂寞到底会不会回来啊?”冉祸水把头转回屋内,大声地问道。 “你在问谁?”如甜蜜懒懒地瞥了她一眼,啐了声,“有人能回答得了明天寂寞是否会回来,我的头就斩下来给你当椅子坐!” 这个冉祸水真是头壳坏掉了,下雨天已经够让人烦了,她还老是问些没人能答的问题,难道她不晓得这只会让大家心愈烦而已吗? “也许你们能感觉的到寂寞快回来了也说不一定啊!”冉祸水解释着。 “感觉?你以为我们是神,会算吗?” 名幸福始终没开口的机会,因为冉祸水每说完一句话,如甜蜜就会立刻吐她槽,让名幸福就算想说话也没机会。 “你们有超能力呀!”冉祸水说的理直气壮,仿佛她们有超能力就要对问寂寞有没有要回来,必须有感觉才是。 如甜蜜非常粗鲁地仰天哈哈大笑几声,“小姐,如果我没记错,好像你也有超能力吧!” 名幸福早就被她打败,连开口的欲望都没了。 “你们的超能力此较强。” “你哪一只眼睛看出来我们的超能力比你强了?” 冉祸水的眼珠子转了一圈后,讷讷地摇头,“没有。” “那你不是废话吗?我们三人的能力不是都差不多?我甚至怀疑你的能力比我和幸福高呢!” “有吗?怎么说?” “因为你闯祸的能力实在是无人能比,让我们佩服到了极点,你的超能力要是不强的话,我想你惹是生非的情况不会一件接着一件从未间断的产生。” “哪有像你说的那么严重,你少胡说八道!” “最好是没有,咦!对了,搞不好寂寞会消失就是因为你带衰的缘故!”如甜蜜突发奇想,“怪了,我之前怎么一直没想到这一点,天哪!要是真因为如此,那你以后最好离我十公尺以上,我可不想和寂寞一样,莫名其妙就消失不见。” “你愈扯愈夸张,寂寞消失那天我根本没和她在一起好不好?”冉祸水赶紧替自己澄清。 “也许她是因为太常和你在一起,久而久之感染到你的磁场,当能源累积到某个程度一口气爆发开来,她就中奖了。”瞧如甜蜜比手划脚,说的仿佛煞有其事般,一旁看戏的名幸福也不禁研究起这个可能性。 “你的头啦!胡扯一通,我懒的和你说了。”冉祸水说不过如甜蜜,索性不说了。 她绝不承认是她带衰的缘故,她坚信问寂寞会回到过去,一定有其他原因。 “你恼羞成怒了。” “我没有!”她鼓着腮帮子反驳。 “哈!你就是有。” “厚!如甜蜜,你真是青番耶!你老了是不是?否则怎会变得像一个老番颠,说也说不听!?” “去你的,谁老了!?本小姐才二十几岁,正青春年华。我警告你,要是再让我听见一次你说我老,我绝对扒了你的皮!”如甜蜜气呼呼地在冉祸水面前挥舞着拳头,她最痛恨别人说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还老,这可是严重侮辱到她! “我们四个人年纪都一样大嘛!所以我才纳闷,我没那么青番,怎么你却那么青番?我怀疑你是提早老化,甜蜜,你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叫她不要说,她还愈说愈过分!如甜蜜当场发飙,她火大的重击桌子,完全不顾形象。 “冉祸水,你真的很欠扁,我今天不狠狠的揍你一顿,我如甜蜜三个字就让你倒过来写!”她开始追着冉祸水,发音一定要把她那张吐不出象牙的狗嘴给缝起来不可。 “哇!幸福快救命啊!”冉祸水慌张地到处躲藏,她知道这次真的把如甜蜜惹的很毛了! “别扯我下水。”名幸福挥挥手,悠哉地坐在原地啜着苏格兰红茶,不把她们二人之间的吵闹当回事。 “幸福,你怎么可以见死不救,亏我们还是好朋友。”冉祸水边逃命边大叫。 “既然我们都是好朋友,你认为甜蜜真的会扁你吗?” 对哦!冉祸水听见名幸福的话后,蓦然恍悟,遂停住脚步,不再逃命。 “甜蜜应该只是嘴上说说,不可能真的扁我的。” “是吗?”在她停下脚步的瞬间,如甜蜜就已经追到她身后,阴恻恻地开口。 “呃……”冉祸水怯怯地转头,当她看见如甜蜜那不怀好意的冷笑后,一道凉意从脚底直窜脊椎,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突然有了大祸临头的觉悟。 “受死吧,冉祸水!”如甜蜜五指山立即朝冉祸水的背部大力拍下,冉祸水当场咳出声。 “哇咧!你也小力一点,想打死我啊!”她会得内伤的耶! “再吃我一记铁沙掌。”另一个五指山再度落下,冉祸水吓的腿软,连滚带爬的飞快逃命而去。 “救命啊——杀人啦——失火了——救命呀——”哀嚎声愈来愈远…… 名幸福掏掏耳朵,这下终于可以清静了,呼…… 第十章 名幸福她们在高雄等,-夜袭则在台北等。由于不晓得问寂寞回来后会在何处出现,他们只好各自在原来的地方等待,希望问寂寞会在其中一处出现,不会跑到其他地方去…… 明天就是圣诞节,台湾虽然不是基督教国家,但这些年来西化的结果,年轻族群开始重视起这个日子,因此,过节的气氛相当浓厚- 夜袭独自漫步在街头,高大俊挺又带点忧郁气息的模样,吸引住路人们的目光,大家纷纷对他投去爱慕及欣羡的眼神。 对于自己造成的骚动,-夜袭不会不知道,只是他不想理会。 他知道自己的外表对人们有多大的吸引力,从小到大他走到哪就一定会成为大家的焦点,所以他早习以为常,不会觉得别扭或怪异。 不知不觉走到第一次发现问寂寞的那个路口,他停住步伐,望着车子来回穿梭的马路中间,脑海里浮起的,是当年他亲眼看见问寂寞凭空出现的那一幕。 她那时就像变魔术一样忽然就出现了,后来也像变魔术一样,忽然就消失了…… 过了今晚,他是否就能重新看见她呢? 五年了……他从不知道五年的时间居然有那么长,每一分每一秒对他而言都是一种精神折磨,想停止想她,却老是忆起她的笑颜——勉强自己开心的笑容。 不舍再度在他心底泛滥,就是因为这份不舍,他才久久无法忘怀。 他不舍得她难过,他希望她快乐,他们也真的有一段非常快乐的日子,只要她没消失,他们可以一直快乐的过下去…… 只可惜她消失了。就在他眼前突然消失了。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他根本措手不及,等他反应过来想去拉回她却为时已晚——她就像阵烟,风一吹就消逝的无影无踪,他只能傻愣愣地僵在原地,不敢相信前一秒还在他眼前笑着,下一秒她就不见了。他害她二度遭受到生命危险,她却没埋怨过,而他能给她的快乐却仅短短数月,他给她的实在太少太少了,只是…… 他的妻…… 他还有机会弥补她吗?老天还会给他一次机会吗? 寂寞,回来吧……回到我身边,让我再好好爱你一次…… 他盼了五年了,要是明天寂寞没回来,他是否还得一年一年的盼下去? 要到第几个年头他才能盼回到她呢? 缓缓闭上了疲惫的眼,思念就像把刀,可以杀人于无形…… 一九九八年十二月二十五日—— “嘿!今天是圣诞节耶!”问寂寞翻着墙上的日历,兴奋地着- 夜袭躺在床上,懒懒地掀开眼皮,“今天是行宪纪念日。” “拜托,你少不浪漫了。”她跳到床上大力地往他的身上一压,-夜袭的闷哼声立即传来。 “你想谋杀亲夫吗?”他大皱其眉。 “呵呵!”她背压在他身上、还用力摇晃着,“我要压扁你。”- 夜袭一个反身,二人的姿势立即倒了过来.变成问寂寞被他压在身下。 “哼哼!这下看谁压扁谁。” “你真小气!给人家压一下会怎样?” “你最大方,那给我吻一下行吧?” 她吃吃地低笑,“不行,你还没刷牙洗睑,脏死了,我才不让你亲。” “喂……” “别闹了,快起来,今天是圣诞节,我们去逛街。” “为什么圣诞节就要去逛街?” “去人挤人,才能感受到那种过节的气氛呀!” “需要吗?” “你不体贴哦!体贴的男人就会陪女人去逛街。” “如果我没记错,我好像没说不去吧?”他看好戏地瞥了她一眼,看她怎么自圆其说。 “呃……”好像是耶……“是你刚才的话误导我的。”她急忙撇清责任。 “我只是问问题而已。” “那……”她嗫嚅着,想不出更好的理由。 “不用这啊那的,你七早八早定我罪,该罚!过来,亲我一下,我着满意就答应原谅你;若不满意,今天你就得一整天在床上陪我度过,不准上街去。” “你想的美!”问寂寞飞快的在-夜袭的唇上轻啄一下后,连忙溜下床,“你快点去刷牙洗脸啦!我做的早餐凉了。” “你耍赖。”他指控。 她对他吐吐舌头,不在意地哼了声.掉头离开房间,不把他的控诉当一回事。 见状,-夜袭又好气又好笑,他敏捷地跃下床,走进浴室梳洗完再步出时,眼角不经意扫到挂在床头上,那张他和问寂寞放大的结婚照,薄唇弯起一抹充满幸福的弧度。 前几个月问寂寞伤好出院后,他们二人便开始着手进行结婚仪式,当然也不免俗的去拍了一组结婚照——不晓得是那个摄影师技术太好,还是他们这一对太过完美,所拍出来的照片每一张都好看的不得了,在无法取舍之下,-夜袭索性大方的花了一笔钱,把全部的照片都留下,从中又选了一张最完美无缺的放大,挂在床头。 一切就像作梦似的,和问寂寞结婚以来,他过的再幸福不过。自从他父母死后,他就不曾再享受到家庭所给予的幸福感,如今问寂寞再度给他这种感觉.他心中的感激是无法用笔墨形容的出。 “你在发什么呆?” 在餐厅等-夜袭一同吃早餐的问寂寞,在迟迟等不到人后,重新回到房中,却发现他竟然望着他们的结婚照出神。 “我在看我们。”他伸手将她拉入怀里,紧紧地拥着。 依偎在他怀里,同他一块望着结婚照,照片里的他们也是这么相拥着。 “有什么好看的?” “当然有。我看他们很幸福,我很高兴。” 她温柔地笑了,“他们就是我们啊!” “是啊,他们就是我们,所以我真的很高兴,能拥有你,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他深情款款地诉说着爱语,低沉的嗓音像渗了蜜似的,直甜入问寂寞的心坎里。 “如果可以,我希望我们永远都不要分开。”她与他十指交握着,“就算不能回到未来也无妨,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可以放弃。” “只要你不想离开,你就不会离开的。”她的话让他不安,她坚持的那套说词是他至今唯一放不下的事。 他若信了她的话,就表示她随时都可能离开他身边,他不要如此…… 他无法想像会失去她,那种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日子,令他感到恐惧。 他已经习惯了她的陪伴,他怎么能忍受失去她? 属于他的幸福好不容易才寻得,老天怎舍得让他又再失去一次? “好好,我答应你,绝不离开你,这下你总可以不再担心了吧?”她感觉得到他内心深处的忧虑,也很遗憾造成他那份焦躁的人,竟是最不愿他如此的她。 “但愿我不会……”他落寞地笑着。 “……”瞅住他那抹笑,问寂寞的心就像针孔过般,她不晓得该怎么安慰他,她从未来来是事实,就算她现在骗他,她也不能保证永远不会离开他,毕竟这不是她所能控制,她也是身不由已。 方才还艳阳高照的好天气,很戏剧性的,一转眼便下起倾盆大雨,她的心情为此更加荡到谷底,她向来最痛恨下雨天了。 下雨天会让她莫名的心烦,容易胡思乱想,而且好的不想,专挑坏的去想—— 该死的,她居然突然有了即将离开-夜袭的想法,瞧,多坏、多糟的一个想法! 偏偏这个想法却一直笼罩住她的心头,让她不由得慌了起来。 “夜袭……”她捉住换衣服换到一半的-夜袭,想对他说出心中的疑虑,可,一对上他的脸,她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他已经够担心她了,她怎能再跟他说,她觉得好像要离开他了? 要是她再这么跟他说,他绝对会疯掉…… “怎么?” 她咬紧下唇,僵硬地摇头,“没什么。” “你怎么了?为什么脸色突然变得那么难看?”-夜袭关心地抚着她的脸颊,“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她摇头,硬压下心中的层层不安,露出灿烂的笑靥,“没有啦!是你眼花。我要叫你快一点,别慢吞吞的,我今天想买很多东西,不早点出门,恐怕要很晚才进得了家门。” “下雨天你还想出去?” “去百货公司逛又无妨.反正我们是开车,车子直接开进百货公司的室内停车场,从头到尾都淋不到雨,所以没差吧!” “别人是赌性坚强,你是什么?” “‘逛’性坚强!”她笑道。 “什么跟什么.胡扯一通。”他撇撇唇,不予苟同。 她轻笑,蓦地,心底的不安瞬间扩大,她一惊,赶紧拉住-夜袭的手,把他身上的寂寞全部转移到自己身上- 夜袭被问寂寞捉住的同时,突然觉得长年搁在心头上的大石,仿佛在一瞬间消失殆尽,他整个人忽然变得神清气爽,似乎从来没这么轻松过,心中也没有任何忧郁存在。 他正纳闷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时,问寂寞突然大力地拥住他,然后露出他认识她以来,最美丽的一个笑颜,接着她便消失—— 脑袋霎时空白一片,黑眸不予置信地瞪到最大。 “寂寞?”他伸出僵硬的手,在她消失的地方挥舞着。 他所挥到的地方只有空气,什么也没有…… 她刚才明明就站在他眼前…… 她明明才刚抱住他…… 她明明才刚露出他觉得有史以来最漂亮的笑容.他才刚要夸她而已…… 她—— 她怎么就消失了!? “寂寞!”他大喊。 找遍了屋内所有能藏人的地方,还是不见她踪影。 “寂寞……”心口像破了个大洞,他愈来愈难受,也愈来愈慌乱。 她离开他了? 她说不离开他的声音,他还记得一清二楚,没想到她竟就这么离开…… 天使?她真的是天使? 未来?她真的来自未来? 不……不! 她不是天使,她也不是来自未来,她不是! 二○○三年十二月二十五日晚上—— “寂寞有没有回到你们那里去?”-夜袭从早上等到晚上,眼见剩一分钟今天就要过了,问寂寞还是没出现,他只好打电话到高雄去询问名幸福她们,看看问寂寞是否回到她们那。 “没有。她也没在台北出现吗?” “没有。” 名幸福等人面面相觑,“那……怎么办?我们等了那么久就等这一天,如今她还是没出现,那接下去该怎么办?”- 夜袭无力地整个人靠在沙发上,“我不知道,之前是你们说她可能在今天出现的。” “我们当然希望她会在这天出现,没想到推测会错误。”名幸福一直觉得她推理得合情合理,只是人算往往不如天算,问寂寞没在她预期的时间内出现,不是她的错。 他无奈的叹了口长气,“无妨,反正我已经找了她五年,不差再多几年。” “你把你的联络方式留给我们吧!要是我们有任何新的想法,或寂寞一旦在这出现,我们也好在第一时间告诉你。”- 夜袭犹豫了片刻,才决定把他的电话留给她们。 “我记下了,要是有新的消息,我们绝对会通知你。” “如今也只有这个方法了……”-夜袭无奈的挂断电话的同时,电话铃声立即又响起,他迅速接起,“喂?” “我是拓跋伏。” “怎么想到要打电话给我?” “记得我当初告诉过你,别太期待你们所预期的日子没?” “记得,没想到真被你说中。”他抬头看向墙上的时钟,十二月二十五日的最后一秒已过。 “那你相信我的能力吗?” 眸光一闪,“你想告诉我什么?” “如果你信我,那你去睡吧!问寂寞即将回到你身边,你可以不用再担心了。” 闻言,他激动的捉紧话筒,“真的!?寂寞快回来我身边了!?我要等到什么时候她才会出现?” “不用等,也不需要等,去睡吧!我相信这几天你为了期待她的回来而紧张的没睡好。我们有缘,所以我才好心的劝你,如果不想让她回来时,心疼你憔悴的模样,就好好去睡一觉,养足精神等她回来。” “你没骗我?” “信不信由你,我话就说到这,时间不早了,我也准备去睡了,晚安。” “晚安……”-夜袭虽然对拓跋伏-的话半信半疑,但也觉得他说的话一点也没错,反正现在都已半夜,该是就寝的时间,而且他的确不宜让问寂寞看见他这到疲惫的样子,看来,他还是依拓跋伏-话,好好去睡一觉吧! 二○○三年十二月二十六日早上—— 问寂寞傻愣愣地杵在台中火车站里头,望着看板上显示的列车时间,再看看手中的那张票,她真的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票是她刚才为了知道她回到了公元几年几月几日才去买的,至于钱从何处来,是她方才跟一个很好心的老太太借的,她有记下对方的姓名、地址,以便日后把车票钱寄还给她。 往台北的自强号,再过五分钟火车就要进站。 原本她还在犹豫,不晓得该买往高雄还是往台北的票,因为她家在高雄,她若回到高雄,立刻就可以回到自己的家拿钱,台湾是个没钱万万不能的地方,她只要有钱,就不会再发生到处求人家借钱给她的窘状;可是她又想立刻见到-夜袭…… 在二难之下,她还是捺不住相思之情,买了张到台北的火车票。 她觉得老天好像在捉弄她,第一次跨越时空是从高雄到了台北,第二次则是从台北到台中,还会有第三次吗?要是有,那下次她是不是要到台东去了?真是莫名其妙…… 撇开这些不谈,她回到了九十二年,即使她个人觉得离开-夜袭仅有几分钟之久,但是实际上,她离开他已经长达五年的时间,他……还记得她吗? 他还住在原来的地方吗?要是他不再住那,那她要到什么地方找他? 若他还住在原处,见到她时,他是会很高兴?还是很讶异? 对了,他身边会不会另外有个“她”? 他是说过一辈子只认定她一人,可是她在他眼前消失了,那……他是否会当她从来没出现过,而另外再寻觅新的爱人? “天哪……”她抚着额头暗暗呻吟出声,“我怎么可以这样怀疑夜袭的心?我该信任他的,就算我不在他身边,也该相信他一定会等我的,他是个重承诺的男人,他不会食言的……”她努力地想说服自己不安的心,只可惜“时间”是很大的对手,她不认为自已的心敌得过它。 她的心好闷好闷,-夜袭的寂寞好深好重,她把他的寂寞全部移转到她身上后,有一度她几乎快挨不过,痛苦的直想借由大喊大叫来宣泄郁闷的心情。 她很庆幸自己在最后一刻有帮到他的忙,她什么都不能留给他,至少能把他的寂寞带走,给他全新的心情……在那时,她能帮他的仅有这样。 不知……他现在变怎样了?应该不会再像初次见面时那般忧郁了吧! 算了,不要再猜了,等到达台北之后,一切的疑惑自然会有答案。 问寂寞站在-夜袭家门口,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怀着惴惴不安的心伸手按下门铃——没人回应。 她再按,还是没人回应。 “难道夜袭搬走了?” 她连忙到附近询问看看,有谁知道-夜袭到底有没有搬走。 她问了好多人,大家都说不清楚,只怪-夜袭的身分特殊,所以行事相当低调,也不随便和附近的人打招呼,所以大家对于-夜袭一点印象也没有。 问不到结果,她只好重回-夜袭家门口。 望着紧闭的大门一眼,不死心地再按,这次没让她等多久,门就被人从里头开启。 问寂寞第一次按门铃时,-夜袭正好在浴室做晨间洗澡,因而没听见门铃声;当她再来按门铃时,他已经洗好澡出来,所以一听见门铃声立刻出来应门,没想到映入眼里的,竟是那张他思念许久的娇颜,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寂寞!?” “夜袭!”看见来开门的人是-夜袭后,美眸闪过狂喜,问寂寞高兴的想上前给他一个拥抱,却碍于不了解他目前的情况,所以不敢贸然行动,只对他绽开一朵灿烂的笑靥- 夜袭二话不说,立刻把她拉进屋内。 站在客厅中间,问寂寞有些紧张地瞅着他,她很怕他会告诉她,这个家已经有新的女主人了。 “嗨!”她怯怯地和他打招呼。 他目不转睛地瞅着她,“你跑哪去了?为什么现在才回来?” “说出来你绝对不信,我一早在你面前消失——不对,是我五年前在你面前消失后,我居然在今天早上才在台中出现。”他刚刚说了“回来”二字吧?那她是不是可以想成,他一直在等她回来? “台中!?” 他守在台北,名幸福她们守在高雄,结果她却跑到台中去了!? “是啊!台中!”她也很无奈,“我消失时,身上根本没带钱,连到这的火车票钱都是跟人家借来的。” “……”老天真会捉弄人! “你……”她舔舔干燥的唇瓣,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 “我明明把你的寂寞全移转到我身上了,我还为此难过的要死,怎么你现在看起来,寂寞的程度不亚于当初?”她有种做了白工的感觉。 “除了这个,你还有没有什么想问的?” “当然有,只是……” “有就问。”黑眸透露着一丝了然,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方才在门口时.他就想狠狠的将她拥入怀里,可是从她的眼中,他看见了一丝顾忌,因此他只好暂时忍下。 “你……” “如何?” “你……还爱我吗?”她终于鼓起勇气问出心中最担忧的事,“我爱你的心没变.因为时空穿梭对我而言,只是短短几分钟而已,所以我的心依然是爱你的,但……你呢?” 他没有说话.只是一迳地凝视着她。 “你变心了吗?”她再问。 “我的心有没有变.你光看这间屋子就该明白。”他开口打断她的话。 她一怔,开始环视屋内的一切,“有什么奇怪吗?” “你不觉得它和你消失时,是一模一样的?” 她点头,“所以我才不觉得有何不对。” “问题就出在这.你别忘了,对我而言,你是消失五年又一天的人,这代表我这些年都持续不懈地,将当时的状态保存下来,为的就是不让你重新回到我身边时,会有不适应或突兀的感觉,所以你想,我的心变了吗?” 随着他每说一句话.翦水美眸就瞠的更大,等他的话说完.她的眸子里早就盈满晶莹的泪珠。 “你一直在等我?”她捂着唇,颤声地问。 他绽开深情的微笑,展开双臂;问寂寞二话不说,立即投入他的怀抱里,紧紧地拥着他。 他们的爱情在经过坎坷的考验后,终于能完美的收场了…… “你要告诉我,这五年来你为什么再一次变得这么寂寞,你知道我有多不舍吗?”抚着他英俊的脸庞,她心疼不已。 “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慢慢聊。” 她破涕为笑,“嗯!对了,待会儿得打电话跟幸福她们说一声,我回来了。” 他深深地笑了,“没问题。” “还有,你要记得提醒我,我要把火车票的钱寄还给人家。” “是的,老婆!” 她开心地笑着,“我爱你,老公!” 紧紧拥着问寂寞的-夜袭,忽然想起昨夜拓跋伏-的那番话,对于他的神机妙算他由衷的感到佩眼。 他要配如甜蜜吗? 他开始期待属于他们的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