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财有方》 第一章 民国七十六年── 「姊,我要买糖果。」一名年仅六岁的小男孩,和他姊姊一同经过一家杂货铺时,看见里头装在玻璃瓶内,色彩缤纷的糖果时,忍不住停下脚步,痴痴地望着店内的糖果,口水几乎快流了下来。 钱织心听到弟弟钱韩藤的声音,二道小巧可爱的眉毛瞬间拧起,她回过头瞪着快被口水淹没的钱韩藤,想也没想就伸手把他拖离杂货铺。 「不准!」她低喝。 「不管不管,人家就是要吃糖果,-不买给我,我就不走!」钱韩藤索性赖皮地坐在地上撒野,死也不肯离开杂货铺半步。 「你再不起来,小心我扁你哦!」钱织心-起一双好看的凤眼,恶狠狠地警告不知好歹的钱韩藤。 买糖果表示要花钱,花钱等于要把她辛辛苦苦才存下的钱掏出来── 甫想到这,钱织心二颗黑白分明的眼珠子,为此几乎快瞪了出来。 要她把钱拿出来,不如杀了她还快些。她死都不会答应的! 这个该死的贪吃鬼,每次一出门就嚷着要吃东西、买东西,他以为钱是天下掉下来的,还是自个儿家开银行,自己印的?- 妈妈一年才给她五十元的零用钱,自己都舍不得用了,怎么可能浪费在贪吃鬼身上。如果她每次都买一堆东西给他的话,不用一个月,她的钱就会全被他给花光了。 她虽然疼弟弟,不过要她从打了三十六个死结的荷包把钱拿出来,管他是谁,一律别想! 「不管啦,人家就是要吃糖果,人家就是要糖果啦!」钱韩藤见哀功失败,立即改用哭功。他那如雷般响亮的哭声,吸引了不少路人的侧目,连杂货铺的老板也忍不住出来察看。 「小妹妹,-看-弟弟哭的那么伤心,-就花个一元,买两颗糖果给他解解馋嘛,这样他就不会再吵-了,不是吗?」路人看钱韩藤哭的淅沥哗啦,心生不舍,遂自动上前帮忙游说钱织心。 「不要!」美丽的小脸蛋写满坚持,出口的娇嫩童音也是斩钉截铁。 「哇!」钱韩藤哭的更大声了。 「小妹妹,-不要那么固执,才一块钱也舍不得花?」 「一块钱也是钱,糖果又没营养,而且还会造成蛀牙,这种没有任何好处的东西,还要花我一块钱去买?-你倒不如杀了我。」钱织心义正辞严的纠正游说她的路人,态度丝毫未见软化。 「那-准备就看着-弟弟这么哭下去?」被个小丫头这么一骂,路人的脸色显得有些难看。 说到钱韩藤,钱织心就一肚子火,「钱韩藤!我数到三,你最好立刻给我站起来,否则信不信我会海扁你一顿?-」她鼓着粉嫩的双颊,气呼呼地数数,「一……二……三!」 当她数完,钱韩藤仍径自哭闹着,钱织心小嘴一抿,抬起脚,毫不犹豫就往钱韩藤的身上用力地踹了过去。 虽然钱韩藤才六岁大,但却已长得和她一般高了,所以钱韩藤一被踹痛,立刻反击,哪理她是他的谁! 两姊弟就这么在杂货铺前扭打成一团,搞得四周鸡飞狗跳,最后杂货铺的老板终于看不过去,干脆大方的各送了他们一人一颗糖果,这才结束了一场闹剧。 全身挂彩的钱韩藤从杂货铺老板那得到糖果后,乐得压根忘了身上的疼痛,立即迫不及待地把包装拆掉,将糖果送进嘴巴里含着,脸上霎时浮起超级幸福的满足笑容,瞧得四周的人啼笑皆非。 虽然钱织心身上的伤没钱韩藤多,但她刚才被钱韩藤踢到小腿骨,所以疼得走起路来一拐一拐的。 她向杂货铺老板道过谢后,硬扯着钱韩藤离去,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在场的人心中唯一浮现的念头就是──好抠的一个女孩子啊! 就在大家准备散去时,竟看到已渐走远的钱织心往钱韩藤的背拍了一掌,在大家以为这对姊弟又要打起来时,却意外的发现,钱织心居然把她那颗糖果递给弟弟,然后还搔了搔他的头。 原来她还是很疼她弟弟的嘛!众人见状,终于松了口气。 可这口气还没完全松完,钱织心又突然像疯婆子似的发飙,猛k钱韩藤。不过这次如愿得到糖果的钱韩藤,一心一意沉浸在有糖果吃的满足中,所以即使被揍了,他仍毫无任何反抗的动作。 「笨韩藤,蠢韩藤,贪吃韩藤,大笨猪──」尖锐的咒骂声传入大伙耳里,个个相觑了一眼,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 「怪姊弟……」 这年,钱织心才十岁,为了一块钱而和弟弟打得鼻青脸肿,回到家,当然免不了吃了一顿妈妈的竹笋炒肉丝,但她却仍不改爱钱的本性。 钱对她而言,可是比她的生命重要,若是要她为了钱去死,她绝对眼睛都不眨半下,没办法,谁教她实在太爱钱了。 xxx 民国八十三年──- 钱织心因为对乐器十分热爱,所以甫进入高职时,便自愿进入乐队班,此时的她已出落的亭亭玉立,璀璨的瞳眸时常闪着耀眼的光芒,完美的红唇扬出一抹绝美的弧度,精致的娇颜美得令人为之屏息。 由于乐队班必须在放学后留下练习,因此趁着练习时间还没到的空档,她们都会跑到学校对面街上,买些咸酥鸡、卤味、东山鸭头等食物来填肚子,以免待会儿没力气吹奏乐器。 「织心,我们要去买东西吃,-有没有要买什么?」几个同学约好要出去买吃的,顺便询问钱织心。 钱织心抬起头望向她们,偏头细想了下,最后才露出忍痛的表情,从身上掏出十块钱递给同学。 「帮我买十元冬粉,记住,是街口靠近7─eleven的那家卤味哦,不要买其它家的卤味。」她慎重地叮咛着。 她的同学一脸不耐,「又是十元冬粉,早知道就不问-了。」 钱织心每次都只买十元冬粉,害她们帮她买时,一说出只要十元冬粉,都会惹来不少人的窃笑,害她们觉得丢脸死了,而且钱织心从不自己去买,所以她根本不了解她们的痛苦。 还有,差点忘了提,钱织心之所以特别强调要街口7-eleven旁的那家卤味,全是因为只有那家卤味会放一堆酸菜及一、二块免费的猪肝。 换句话说,钱织心只花了十元,就吃到了三样东西,所以她才会千交代万嘱咐的,除了那家卤味外,其它家的绝对不能买。可是苦的就是帮她买的同学了,每次都恨不得能找个地洞钻进去! 「好啦,我知道-们最好了,对不对?」钱织心见她同学一副很不爽的脸,她连忙谄媚地挨了过去,开始很恶心地巴结她们,直到她们听得龙心大悦,不再抱怨才停止。 「真受不了。」撇着嘴,咕哝了几声后,她们这才出去买东西。 钱织心笑咪咪的对同学挥挥手,忽然想到一件事,忙不迭地到她的柜子,拿出一个用报纸包装成糖果模样的东西,交给好友黄锦锦。 「锦锦,送-的,祝-生日快乐!」 看到她送的礼物,黄锦锦差点吓坏,「-要送我的?-」天哪!钱织心转性了吗?-居然会花钱送她生日礼物?-她差点感动的泪洒现场。 「对呀,今天是-生日嘛!以我们的交情,我怎么可能不送-礼物。」 「什么东西?」魏伶伶挨过来,十分好奇那报纸里头包的是什么东西,「-怎么用报纸包啊?」 「最近不是都流行用类似报纸的包装纸吗?那还要去买,反正我家有报纸,干脆就用报纸包一包就好了,看起来不都一样,不用再多花钱,还跟得上流行。」 「哇咧!人家那种像报纸的包装纸,上头印的是英文字,不是中文好不好。」听到她的解释,所有人差点昏死。 「有什么差别吗?印英文字看起来就比较有气质吗?像报纸不如用报纸,如此简单又节省的道理,-们不懂吗?就是有-们这些崇尚流行的傻瓜,才会被厂商赚走那些钱,像我就不会。」 在场的人除了叹气之外,还是叹气。 「对了,-到底送我什么东西?」压下去软软的,那是什么? 「哦!那个啊!我跟-说,其实我还很舍不得送-咧!因为那个很贵,我很少用那么好的,只是有一次去大卖场逛,正好看见在大特价,狠下心就买了几包回来。刚好-生日又到了,所以就送一包给-,反正-一定会用到,送人礼物,我一向只送实用的,不实用的送了不只浪费钱,还没有用途,早晚会被人家扔了,所以我宁愿送实用的。」 「到底是什么?」大家都在等她的答案,她却废话说一堆,答案却一个字也没蹦出来。 「嘿嘿嘿!-们猜呀!」 「给点提示。」黄锦锦拿着礼物摇晃了下,听不出有任何声音。 「只有女生能用,而且保证-一定用的到。」 一道念头倏地从大伙的脑中飞过,大家互觑了一眼,脸上的表情很是怪异。 「别告诉我,还是女生一个月会用上一次的那种东西。」黄锦锦狐疑地说。 「耶!答对了!锦锦,-好厉害哦,就是那种东西!怎样,真的很实用对不对?偷偷告诉-,这还是最近刚研发出来超薄外加有翅膀的那一种哦,-知道那很贵的吧,看我对-多好。」她自己都舍不得用,就拿出来送人,黄锦锦可要好好感谢她一番才是。 闻言,昏的昏、瘫的瘫,大家全被钱织心给打败,亏她想得出来拿那种东西送人家当生日礼物!真是服了她。 「喂!-们那是什么态度,不然-们说说看,这个礼物实不实用?有什么会比送这个贴切?」她不服气地抗议。 大家被她这么一问,顿时哑口无言,她说的一点也没错,那个东西对她们女生而言,的确非常实用。所以,她的出发点其实也没错,只是……还是会令人觉得怪怪的。 「真想不通-们脑子里在想什么东西,如果-们要送我这个东西,我绝对会高兴的跳起来,恨不得愈多愈好,-们还敢嫌,真是够了。」这天底下可是没几个人想的出来要送这种东西的耶!她们识不识货啊!她撇着嘴没好气地啐道。 这一年,钱织心十七岁,仍然抠性不改。 不但对人抠,对自己也抠。 xxx 民国九十一年── 钱织心二十五岁,硕士毕业,此时正在一家跨国大企业内担任财务经理。 节省小气了半辈子的她,此时已有七位数的存款,和一辆二的进口车子,以及一栋坐落在澄清湖畔的豪华大别墅。 不过这栋别墅只能算三分之一是她的,因为她的能力实在有限,是故,另外三分之二是由她的父母及弟弟钱韩藤均分,现在全家人就住在那栋鸟语花香的别墅里,过着优闲轻松的日子,当然,这并不包括钱织心在内。 因为她正很努力地想尽办法,把她家的钱从一元变成二元、从二元变成四元,还到处寻找被金子硬堆砌出来的金龟子,然后把自己给嫁了,从此享受每天在钱堆中醒来的幸福! 呵呵!光想到这一点,她连作梦都会笑呢! 「关于公司刚接下的统合开发案,各部门的评估如何?做出什么结论了吗?」负其杰环视了会议室的主管一眼,冷静地询问。 他正是钱织心的公司总裁,此时他及公司各部门的主管全聚集在会议室内开会,钱织心当然也包括在内。 趁着还没轮到她报告时,她不着痕迹的偷偷打量着总裁。 她很喜欢他,当初她想尽办法进入这家公司服务,原因无他,因为她寻找金龟婿的目标就是负其杰! 为了能得到他的注意,她可是费尽了心思,努力为公司省下大笔的钱,所以她才能以惊人的速度爬升到主管地位。 他今天看起来还是那么帅!她暗暗发出一道作梦般的叹息声。 她以前在读大学时就听过负其杰的事迹,他在很年轻时就接下父亲留下的公司,当时很多人因为他的年纪尚轻,所以十分不看好他。 没想到他却把公司经营的有声有色,比起他父亲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还成为企业界的热门话题。 不只如此,另外他和员工相处得相当和谐,处事公正、奖赏分明,全公司的员工都很爱戴他,就算拚了命也会效忠到底。 还有,重点是他几乎不传绯闻的,一个有钱有势、又长得英俊潇洒的好男人,竟然不会利用本身的优势在外头拈花惹草,因此,钱织心决定选择他为她「下手」的目标。 「嗯,」听着报告,负其杰点点头,心底自有盘算,「下一个是哪个部门?」 「是财务部。」钱织心脸上挂着专业的微笑站起身。 看见她,负其杰礼貌性地对她微微一笑,「嗯,请上台。」 「好的。」钱织心拿起一叠资料,要一旁的秘书发给所有在场的部门主管一份。 她走上会议室前的小型演讲台,打开投影机,把她事先制作好的投影片放上去,开始一一对台下的人说明。 负其杰听得很仔细,每次开会时,他最乐意见到的,就是钱织心,因为她每次一出现,就绝对会为公司省下惊人的支出,让人想不注意到她的存在都不行。 她到公司上班三年,最开始是课长的职位,犹记得有一次为了某个企画案而要开主管会议时,她的直属上司正好因病请假,只好让她上场,那时他第一次注意到她,毕竟她的外貌实在是美得惊人,让人想忽略都没办法。 因为财务部的主管都不在,所以他也没预期她会提出什么具体的报告,可她却出乎人意料的提出惊人的报告。 她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我能帮公司省下九百万的开销」,霎时在场所有的人全都傻在原地,他们在公司那么多年,第一次听见有人敢如此有自信的宣称,大家都当她疯了,笑成一团,没人理会她。 可是钱织心却不在乎别人的讥笑,仍旧抬头挺胸,昂高下巴的走上台,开始一一讲解她的企画,她说的愈多,笑声就愈少,等她说完时,台下早已静默成一片。 所有人都睁着错愕的眼睛直瞅着她,彷佛她是从外层空间来的,看她的眼神除了震惊,还有不可思议。 直到负其杰第一个鼓掌后,其它人才回过神也报以激烈的掌声。 从此,钱织心便受到特别注意,连负其杰也对她刮目相看,更破例允诺,只要她能帮公司节省许多开销,那公司就会拨一笔奖金给她以资奖励。 所以从此她就更努力为公司卖命了,不光是为了能博得负其杰的好感,更是为了自己的荷包着想。 这次的会议,她也报告的相当精彩,没辜负大家对她的期望。 「-报告的很好。」他面笑微笑的嘉许她。 「谢谢。」她含笑接下他的赞美,她为了这个案子两天两夜没阖过眼,是该得到称赞。 而且这个赞美还是出自她心仪的对象口中,那就更不同凡响了,她顿时觉得活力百倍,一点也看不出来她其实快要睡着的疲惫样。 「加油。」 「我会的。」她高兴的收拾她的资料,散会后回到她的办公室,她一个人在那乐得不停,不管做什么事,嘴巴始终呈现上扬的弧度。 呵呵!今天一举得到二项她最爱的东西,她不乐才怪,有奖金,又听见负其杰对她的嘉许,所有的辛苦全都值得了。 在她边哼着小曲边工作时,她的秘书突然敲门。 「进来。」 秘书推门而入,「经理,这个是新呈上来的公文,请-批阅。」 「嗯。」钱织心接过公文,看见上头记载的事后,她微讶,「帮总裁办生日晚宴?」 「是的。」 下礼拜二是负其杰的生日,虽然他平日沉默寡言、个性淡然,但对公司职员都很好,因此所有员工决定替他开一场生日晚宴,而他于情于理都没借口不答应,因此只好同意了。 「那所有人不就全得到场了?」 「是啊,听说企画部已经规画了很久。」 「那预算怎么没交到财务部评估?」她提出疑问。 「听说是总裁私人要支出当天所有花费,没有要动用到公款,因此才没送预算案过来。」 她了然的点点头,「好的,我知道了,下礼拜二我一定会到的。」 「好的,那我们回复企画部,说我们财务部的同仁当天全部会到场。」 「嗯,那-去忙吧。」 「好的。」秘书应了声便退了出去。 「总裁自己要掏腰包办活动?果然是有钱人,如此大手笔,一次花费下来,少说也要几十万元。唉唉,有钱人啊,钱多的无处花,真好……」她欣羡不已,「如果我能嫁给他的话,那他的钱就是我的钱,我的钱还是我的钱……」她愈想愈觉得世界真美好,「哇!好棒耶-呵呵呵!」 可惜这只是她的幻想罢了,她还是她,负其杰还是负其杰,他们还是二条并行线。 唉!不晓得要到何年何月何日,他们才会有所交集…… xxx 宴会当天,果然全公司的员工都到场庆贺负其杰的生辰,几位高级干部轮流敬了一堆酒,一旁的人也不断的助兴劝酒。 今晚大家彷佛都卸下身分地位的隔阂,玩闹成一片,为了不扫大家的兴,也不辜负大家对他的心意,负其杰只好黄酒一杯接着一杯的下肚,最后的结果是——他醉了。 他鲜少让自己喝醉,因为喝醉酒会很麻烦,就算他酒品很好,可是他不喜欢喝酒后,无法控制自己思想行为的感觉,这对他而言,太没安全感,只是他也不晓得怎么了,居然让自己喝醉了。 趁着自己还有一点点意识时,他连忙闪避人群,躲进他办公室内的休息室,想休息一下。 他连灯都无力开启,疲惫地直接瘫在床上,一口气还没吁出,就愕然的发现床上竟躺了个女人?- 谁跑进他的休息室? 他努力打起精神,-起黑眸朝对方望了过去,那人正好是侧身睡着,她的身上也有着些许的酒味,看来她是醉了。 他伸手轻轻地端起她的脸蛋,想在他糊成一团的脑海里找出这张脸的主人,可惜他是真的醉了,所以他什么也想不出。 算了,反正她也醉了,那他就难得大方一次,把他的床让出一边借她,他不碰她不就没事了…… 可惜事实没他想的如此容易,躺在他身边的女子一直往他身上靠过来。 酒精的作祟让她一直睡得不安稳,下意识地寻找最舒适的姿势来睡觉。 依靠在他身上,彷佛可以让她觉得很舒服,所以她到最后,几乎整个人都趴在他身上,在在向他所剩无几的自制力挑战…… 「小姐,-能不能躺好?」负其杰深深吸了口气,努力克制自己不要有任何不该有的反应出现,他不能乘人之危。 他把女子移回原位睡好,不一会儿,她又移到他身上,还摩摩蹭蹭的,要不是她醉得比他还严重,他会以为她是故意装醉挑逗他。 「小姐……」他无力地低唤着,他目前连思考都嫌困难了,怎禁得起她的撩拨。 「嗯……」钱织心无意识地逸出一声满意的叹息。 其实她并没有喝很多酒,最多就是一杯啤酒,再加一杯香槟而已,谁晓得从未喝过酒的她,原来是如此不胜酒力,喝了那么一点点的酒,就醉得东倒西歪,站都站不住。 她以前就听说总裁办公室有个休息室,所以就趁着还有一丝清醒之际,艰难地走到总裁的办公室。 她试着转动门把,幸运地发现门没上锁后,毫不犹豫的就开门而入,然后摸索到了休息室,一看见这有张床,想也没想就直接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她以为总裁会在外面和大家同乐,所以才敢如此大胆的进入,殊不知她这么一进来,却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后果…… 「该死的-」负其杰低咒了声,不该有的反应在钱织心不自觉地撩高裙子之后,瞬间变得更为激烈。 「-一定是女巫……」他沙哑的低喃着。 红滟滟的唇瓣就在他眼前,他甩甩头,想让意识清醒却徒劳无功,他挫败的低叹一声,终于顺从了自己的欲望,吻住那甜美的红唇,撬开她的贝齿,灵活的舌尖探入她的口中窃取她的甜蜜,试图挑起她的情欲。 火苗一点燃即不可收拾,负其杰仅存的意识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此刻占据他脑海的,全是钱织心那尝起来甜美的滋味,及肌肤如凝脂般滑腻的触感…… 钱织心模糊间感觉到有人在她身上摸索,但感觉不讨厌,所以她就任由他去,直到一阵陌生的痛楚传来才稍微惊醒了她。 她懒懒地掀开眼睫,望着在她身上的男人,她眨了眨仍是茫然的大眼,想开口问他在做什么时,他却突然加快律动,让她再次失去了所有意识,只能任凭自己陷入他所制造的情海之中,不可自拔…… 第二章 全身酸痛! 钱织心甫醒来的第一个意识,就是全身上下疼得要死,她把头埋入枕头里,呻吟出声。 她不过是醉了而已,犯得着全身筋骨酸痛吗? 哪有人喝了一杯啤酒和一杯香槟就醉了的,说出去绝对会笑死人,她居然这么没酒量,真是离谱。 她没好气地咕哝了几声,伸了伸懒腰,正准备翻身下床之际,一道想法突然窜进她的脑海,害她动作做到一半,瞬间僵在原地。 她……昨天在哪睡的?黑白分明的眸子快速地转了几圈,努力思索昨天醉倒后发生的事。 她记得她昨晚喝醉后,就迷迷糊糊的走到总裁办公室,打算暂时休息一下……然后呢? 她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愈想愈不对劲,她蹙着黛眉拚命的想,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未着片缕,更甚的,身边似乎传来呼吸的声音…… 她拉高被单遮住裸露的身子,鼓起勇气,转头看向身旁的人── 男人?! 一个背对着她,身上也是空无一物的男人! 她吓得整个人惊跳起来,瞠圆了美眸,震惊地瞪着那个仍在睡梦中的男人。 难道她……酒后乱性了?! 她绞尽脑汁回想昨夜发生的事,无奈她昨夜实在是喝昏了头,根本记不得她酒醉后所发生的事,就算她从未酒醉过,但她不认为她的酒品有那么的差。 酒后乱性?!这四个字她从不认为会用在自己身上的,没想到── 这个男人是谁?居然敢趁着她酒醉不省人事时占她便宜,她绝对饶不了他! 她飞快地穿上衣物,然后绕到另一边,想看清楚究竟是哪个不怕死的人,竟敢对她乱来,可,她万万没料到,纳入她眼底的竟然是负其杰的脸! 她掠着嘴,不敢置信地倒抽了口气。 总裁?! 昨晚和她发生关系的人,是总裁?! 她错愕地退后了几步,久久做不出任何反应。 是总裁……心底稍微松了口气,幸好不是其它男人,至少总裁还是她心仪的对象,要换作是其它男人,她不哭死才怪。 只是──昨晚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是她先主动送上门的?还是总裁对她……可是她不以为总裁会是乱占人便宜的人啊,莫非是她硬把人家给怎样了? 想到这,她顿时尴尬不已,要是真是她对人家怎样的话,那待会儿总裁醒来后,她要用什么脸去面对他? 真是糟糕……她蹙着眉,来回不停的在房间里头踱步着。 就在她烦恼的不知如何是好之际,负其杰醒来了,见到钱织心早他一步醒来时,微微一愣。 「-醒了?」 突然听见负其杰的声音,钱织心吓了一跳,连忙停住步伐,朝他看了过去。 「呃……总裁……」 看见她早穿戴好衣物,他知道她已经醒来一阵子,大概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无语地起身穿衣服,想给自己一点时间思考如何解决。 钱织心是个非常爱钱的女人,这是全公司众所皆知的事实,在公司,有她这样的员工帮他节省支出,他非常高兴,但是,若是为了此事,而必须对她负责,就把她留在他身边的话……这就无法接受了。 他不喜欢如此市侩的女人成为负家的一分子,更无法接受与这样的女人共度一辈子,因此他誓必得找出方法解决此事。 他想解决钱织心最有效的方法,除了给她钱之外,应该别无其它,顺了她的性子,她应该就会很乐意的接受。 钱织心迟疑了一会儿,终于深吸了口气,想开口询问负其杰昨晚的事时,负其杰却早她一步开口── 「昨晚的事我可以补偿。」穿好衣服,他转过身面对她。 她一愣,「什么?」 「昨晚的事我承认是我自制力不够,我很抱歉。」 她怔忡了下,「抱歉?」 「我想-应该猜得出来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她僵硬地点头。 「我本来完全没想对-做出任何不轨的事,只是后来……情况显然有点失控,所以我才……对-,我真的很抱歉。」 他的这句话表示他是个君子,但,也透露出她根本引起不了他的兴趣,要不是有他所谓的「失控」,那他压根不会碰她。这是喜还是悲? 她有些口干舌燥,彷佛想象得到,负其杰想表达什么意思了。 「然后?」 「我想过了,我唯一能对-做的补偿,只有一个。」 「什么?」她屏住气息,紧张地问道。 「我可以给-一笔钱,从此我们就当没发生。」 闻言,钱织心恍如被雷劈到般,震傻在原地,好半晌才回过神。 「钱?!」她不予置信地惊呼,「你想用钱打发我?!」她气得全身发抖。 「我知道-非常喜欢钱,而我所能提供的,也就只有钱而已,其余的,原谅我无法提供。」钱织心爱财是全公司众所皆知的事,他投其所好,又能解决事情,给她一大笔钱是最恰当不过的事。 「我也没要你提供其它的呀!」她愤怒地低嚷。 「难道给-钱不好?」 「有人钱给我怎会不好,只是这是两码子事,你以为在这种情况下,我会高高兴兴地收下你的钱?你把我钱织心当成什么了?」她愤然地质问他。 「我的部属。」他很老实的回答。 「你把我当成了随便的女人!没有自尊、没有尊严的女人!你把我当成了妓女!」她很生气,真的很生气,「我不是用钱就可以打发的女人,你知不知道?」 「-不是?」他一直以为她是,毕竟她在公司就是一副锱铢必较的模样,任谁也会这么想。 「我承认我爱钱,但我有赚钱的方法,犯不着出卖自己的身体来赚这一笔。」她怒视着负其杰,咬紧牙关,硬迸出愤怒的话来。 「除了钱,我不会给-其它的。」他把话先说在前头,他只想她当他的部属,没想要让她当他的妻子。 「我也不希罕!」她再也忍不住对他大吼。 她以前是对他有好感没错,她也曾经很努力地想吸引他的注意,冀望能和他成为一对,只是经过了这件事后,她对他完全改观,甚至可以说是失望透顶,所有好感顿时像玻璃般碎成片片。 这样也好,虽然失去了女人最宝贵的东西,但能及早让她看出他的真面目,及早让她对他死心,总比将来她愈陷愈深、无法挽回的好。 现在就算他求她当他的妻子,她也绝不考虑! 「-现在打算如何做?」他冷静地睇着她,是他有错在先,所以他能忍气吞声的尽量配合,只要在他觉得合理的范围,他都会做。 「我什么也不打算做。」她目光冷峻地瞪着他。 「什么意思?」 「从这一刻起,不要再提昨晚的事,你还是你,我还是我,我们毫无瓜葛!」-下话,她头也不回地毅然转身离去。 真是够了,她没爱钱爱到要-弃自尊的地步,她是个有自信、有能力的女人,失去了第一次又如何,反正早晚都会失去的,她犯不着为了这小小的插曲就哭哭啼啼,更不用拿那笔钱来贬低自己。 她会让他知道,就算没那笔钱,她还是可以活得很好,不会因为少拿了那笔钱,她从此就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痛苦沉沦而无法自拔。那是绝不可能的事! 踩着重重的步伐,她忿忿地离开休息室,此时还不到上班时间,她还有时间回家整理一下再来上班,她不会让任何一个人发现她昨晚留在公司过夜,而没回家的事实,那件事她决定完全-到脑后,一辈子不要再想起。 她的离去令负其杰十分错愕,他显得有些莫名其妙。 不过他没喊住她,因为他认为钱织心只是一时难以接受,等过一阵子她想通后,她自会来向他索取那笔钱,现在他能给她的,就只有时间…… xxx 时间证明负其杰错的有多彻底,钱织心没再来找他,而且她完全当那件事没发生过般,照常上她的班,和任何人的相处一点改变也没有,只除了对他以外。 以往她看见他时,都会扬起甜美的笑靥,现在则能闪就闪,能不和他碰面就不碰面,逼不得已非要有所接触时,脸上也是尽量保持淡漠,最多也只有扯出疏离的淡笑罢了,和之前的态度差了十万八千里。 「等一下。」趁着没人注意的空档,负其杰拦下远远看见他就急欲闪人的钱织心。 眼见自己被拦截住,钱织心暗暗扼腕,怪自己逃得不够快。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后,她抿紧红唇,不耐地娣着他。 「总裁有事吗?」 「我想和-谈谈。」 「请问和公事有关吗?」 「有什么差别?」 「如果是公事的话,我会很乐意和总裁讨论;但私事的话,那很抱歉,上班时间我不想谈论私事,再说总裁应该比我还忙,所以更不该利用上班时间讨论私事。」 「我想跟-说的是私事,但-最好听我说一下会比较好。」他淡淡的说道。 「不好意思,我还有事要去忙了。」钱织心一听见他要说的是私事,当下不理会他,径自转身离去。 见状,负其杰不慌不忙地在她背后朗声说道:「钱织心,-的裙子后面破了个洞,可以看见-的……底裤。」他尽量挑保守的字眼,「我建议-,最好去换一件。」 已经走入人群的钱织心听见后,差点昏倒,不只她,连附近的同事都听见了,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把目光移到钱织心背后的裙子。 钱织心瞬间羞红了脸,尴尬的随手抽了一旁桌上的活页夹遮住臀部,不敢逗留地匆忙跑回她的办公室。 她的举动惹来不少人的笑意,连她在办公室都还听得见外头的笑声,令她更加窘困。 「可恶!」她嗔怒地啐了声,打从心底认为负其杰是故意给她难堪的,否则遇见她时,他就可以明讲了,何必等她走后再出声大喊? 真是过分! 钱织心一径地把错推到负其杰身上,压根忘了是她自己没给人家开口的机会,就直接走人的。 负其杰原本只是一番好意,没想到却沾了一身腥,这事要是让他知道,不晓得他会不会大叹好人难为? xxx 「织心,-的个性真的是千年不变耶!」 魏伶伶是钱织心高中时代的同班好友,今天她约了钱织心和黄锦锦一块出来吃个饭,顺便有个东西要交给她们。 原以为年收入上百万的钱织心会答应找个装潢精致的餐厅吃饭,岂知她还是死不答应,只答应从路边摊改到百货公司的小吃街。 「改什么?我的个性很好啊,干嘛要改?」钱织心不以为然地哼着,灵活的眼珠子骨碌碌地在价钱上转来转去,红滟滟的小嘴立刻蹦出一堆抱怨。 「一盘蚵仔煎为什么要五十五元?!外头路边摊才四十元而已,有些地方甚至只卖三十五元,这里卖的又没比较大盘,蚵仔也没比较多,凭什么卖的比别人贵?!实在过分!」她气呼呼地瞪着在蚵仔煎摊位上的服务生,气这些欺负善良老百姓,赚取暴利黑心钱的恶质商家。 「-克制一下好不好?!别丢人现眼了。」黄锦锦实在看不下去,忍不住开口斥责她。 瞧钱织心外表妩媚成熟,随便一个笑容都足以腻人心骨,不认识她的人都会被她的外表蒙骗,以为她有多完美,可当她一开口后,着实吓跑了几卡车想追她的男人。 在她眼中,除了钱外,还是钱,就算说她市侩她也不在乎,因为她爱钱成痴是事实,既然是事实,她干嘛还怕人家笑? 更何况,她是超级爱钱没错,但,她不偷不抢、不拐不骗,纯粹用正当手段取得钱财,所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她没做坏事,光明正大的,就更不怕人家说了。 「我又没怎样。」她虽咕哝地抗议着,但行为还是收敛了些。 「快去点一样东西来吃,别再-嗦了。」魏伶伶不耐地催促道。 撇撇小嘴,钱织心边在心里嘀咕,边点了样「俗搁大碗」的餐点来吃。 「我真不该答应来这里吃的。」一想到平时三十元就能解决的午餐,今天却得花上五十元!多花了二十元耶! 真是浪费啊! 唔!心痛!心痛啊…… 「织心,-现在的工作做的如何了?」黄锦锦关心地问道。 「老样子,不过上次我帮公司一项新开发案找出不合理的支出款项,让公司省下了一千多万,公司为了感激我,给我一笔五十万的奖金,这是我这阵子唯一最多收入的一次。」 「哇!五十万?!这么好!」魏伶伶惊呼出声,「-不过发挥了-的「抠性」,就能有这么多的「扣扣」入袋?!这世界还有没有天理啊!」她忍不住揶揄起钱织心来。 钱织心笑咪咪地回嘴:「-也可以学我呀!看在我们那么多年的交情份上,我很乐意把我的撇步全部免费教授给。」 「不不不,我心领了。」魏伶伶一脸敬谢不敏,「我才不想把我的男朋友吓跑呢!」 「-!」钱织心嗤哼了声,「别人求都求不到的好机会,-居然不要?!没远见、目光短浅的女人,难怪-在公司做了那么多年,薪水还停在五万多而已,不长进的家伙。」 「-别光说我,-的薪水不也才六万多,只不过是因为-经常替公司省钱,所以领了不少奖金罢了,否则-和我也差不了多少。」魏伶伶没好气地反驳。 「有奖金领比-没奖金领好太多了。」 「织心,-想吵架吗?」 「才不,吵架这种野蛮的行为有损我成熟、妩媚、性感的气质,我才不要和-吵架。」钱织心红唇娇媚地一撇,自夸的话说的极度流利,脸不红气不喘的,魏伶伶及黄锦锦不约而同的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说话的人却毫无所觉。 「-这只骄傲的孔雀!-敢说,我们可不敢听。」 「我说的可是事实。」她娇滴滴地轻笑出声。 基本上,钱织心平时是个相当有气质的女人,当她安静的坐着时,你会以为自己遇见了一朵幻化成人的玫瑰花,鲜红、火热,令人印象深刻。 但只要她一开口,就算她有满肚子的学问及知识,也全被爱钱的个性给掩盖住,大家听不见她用什么高深的学问来节省开支,只听得见她把钱当成第一性命的骇人听闻! 光从这点,她就相当相当的让人记忆深刻到了极点。 不过,钱织心并不是只有这点吓人而已,如果有机会看见她动手动脚时,下次再见到她,都会视如蛇蝎,唯恐避之不及的闪到老远去,就连她的朋友也是花了好几年的时间,才有办法对她的举动视为习惯,不会被她突然发作的抠性给吓到。 「够了。」她们不约而同的翻翻白眼。 钱织心懒懒地哼了哼,对她而言,她们的嘲弄根本不痛不痒。 「对了,伶伶,-今天约我们出来究竟是为了什么?在电话里说的神秘兮兮,说什么出来后就知道了,现在我们都哈啦了那么久,东西也吃得差不多了,-还不把重点说出来!」 「呵!重点!」一提到今天出来的目的,魏伶伶脸上立即散发出幸福的光芒,刺得钱织心和黄锦锦都快睁不开眼来。 她不慌不忙的从皮包内抽出二张红色的喜帖,分别递给她们。 红色炸弹?!钱织心一见到魏伶伶拿出的是张喜帖后,二颗眼珠子差点瞪凸了出来,黄锦锦的反应和她相较之下,则显得平静许多。 「谁的?!」钱织心握着喜帖,俏脸泛白。 哪个不怕死的家伙要结婚了?!结婚就算了,还要害她破费?! 可恶! 魏伶伶喜孜孜地指着自己,「我。」 「-?!」钱织心惊呼出声,「-和比比要结婚了?!」 比比是魏伶伶的男朋友童比胜的外号,他们一伙人都相当的熟稔,魏伶伶和童比胜是爱情长跑,他们这段感情已经谈了十年之久,非常的稳定,可就是太稳定了,所以她根本没想到他们会结婚,真是失策! 「没错,以我们的交情,红包一定要包大一点给我,知道吗?尤其是钱织心-,我一定会特别注意-那包的。」 「拜托!-没搞错吧!我要昏了……」钱织心做出受不了的昏眩状,只是没人理她。 黄锦锦打开喜帖,「婚期定在下个月十号?」 「嗯。」魏伶伶不住地点头,她会选在十号是有原因的。 「十号?!」钱织心听见黄锦锦的话后,再次发出高分贝的哀嚎声,「魏伶伶,-实在太过分了!居然──可恶!」她气到快吐血。 魏伶伶得意地仰头大笑了数声,钱织心之所以会气到浑身发抖,原因无他,因为十号刚刚好是钱织心领薪水的日子,她故意把日子选在这天,就不怕钱织心会编出类似月底钱用光了的烂理由来搪塞她。 「误交损友,误交损友!」钱织心不淑女地低咒了好几声。 魏伶伶非但不介意,还笑得更加开怀,顺便还提醒了黄锦锦要结婚时,一定要把她这招重新拿出来使用,保证屡试不爽!哈哈哈! 黄锦锦也忍不住大笑,「不用-提醒,我也绝对会学起来。」 瞪着眼前这二个恍如恶魔的女人,钱织心再次确定自己交错了朋友。 她的钱哪!就要这么飞了! 呜呜呜!心痛…… 第三章 今天是十号,也就是钱织心的发薪日,同时也是魏伶伶的大喜之日。 原本魏伶伶有意找她当伴娘,可是她一想到,今天她要包一大包红包给魏伶伶,这已经让她平白无故损失了一笔钱,再让她向公司请假当伴娘,那她还得另外再损失全勤奖金及当日的薪资,算一算,她总共损失了三项耶! 她才没笨到这么跟钱过意不去,因此只有忍痛地婉拒魏伶伶的邀约。 唉!原本今天是她最开心的日子,可思及她立刻就得花一大笔开销,她的心就忍不住抽痛着。 钱!她辛辛苦苦赚的钱就要这么飞了……呜呜鸣! 搭乘电梯到达停车场,她边跨出电梯,心底还边在为钱默哀,因此没注意到不远处有辆车正以惊人的速度朝她急驰而来。 开车的人似乎也没想到会有人突然出现,赶紧踩下煞车,刺耳的尖锐声倏地在偌大的停车场响起。 钱织心吓了一大跳,忙不迭地回过神,随即四下张望寻找紧急煞车的声音是从何方传来。 可,她不找还好,这么一找,才愕然发现,那辆车正朝她快速逼近,而且还有朝她直直撞来之虞! 她的瞳孔瞬间睁到最大,不及细想,反射动作的就急急往电梯退了回去。 岂料,还是晚了一步,她还来不及退离危险区域,那辆车就已经撞上她。 她瞬间往后飞了出去,结果整个背部又撞上刚刚才关闭的电梯门。 「碰」了一大声,连在上面几层楼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负品崎发现自己撞到人后,低咒一声,急忙下车察看情况,当他看见钱织心倒在地上挣扎着要起身时,他忙不迭地冲上前扶起她。 「小姐,-还好吗?-」 不好!她一点都不好-钱织心在心底抗议着,只是全身上下实在痛得让她开不了口。 这个该死的不长眼家伙!竟然白痴到在停车场开快车?- 他最好保证她会没事,否则她做鬼都不放过他! 「-能不能告诉我,-有没有事?」负品崎急欲知道这女人的情况,如果她没事的话,一切都好办,要是她哪出了问题,事情一旦传到他大哥那,他铁定会吃不了兜着走! 见钱织心一直不发一语,负品崎紧张地又开口问道:「小姐,-不要什么都不说,-快告诉我究竟有没有事好吗?-」他不耐地催促着。 难道他没看见她已经痛到开不了口了?-他还在那里问个没完没了,他有没有常识啊?现在这种情形,他应该以最快的速度送她去医院,而不是一直摇晃着她,要她回答他有没有事! 钱织心气得想杀人,正想开口狠狠的痛骂这个白痴一顿时,忽然感到一阵昏眩,她踉跄了下,不支地又滑倒在地。 「小姐?-」负品崎像是这会儿才突然领悟到她伤势严重,脸色瞬间刷白。 「出了什么事?」一道沉稳却隐含震怒的嗓音蓦地传来。 负品崎立即抬头,当他看见对方时,犹如老鼠看见了猫儿,陡地缩成了一团,吓得半死。 他嗫嚅地低唤了声:「大……大哥……」 「到底出了什么事?」负其杰捺住性子再问了一次。 在他发现弟弟负品崎趁他没注意时,偷偷拿走他的车钥匙后,赶紧追下来想阻止他,因为负品崎特爱开快车,技术却又烂的可以,从他第一次考到驾照开始到现在,已经不晓得被吊销了几次。 他气到把负品崎的车给卖了,更下令没他的允许不准再开车,以免有朝一日不小心去撞到人。 可,他万万没想到,负品崎竟如此的不受教,居然还敢背着他,把他的车钥匙偷走! 「呃!我……我撞到……」在负其杰凌厉的瞪视下,负品崎感到口干舌燥,他困难的咽着口水,支吾地说不出半句完整的话。 奇怪,她怎么觉得愈来愈难受?全身上下的骨头好似全被拆掉了般,她甚至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钱织心再也忍不住地呻吟出声,成功的吸引住负其杰的注意。 负其杰愤怒地瞪了负品崎一眼,飞快地移到钱织心面前,他的手还没碰到她,就先被她伸手捉住。 「我警告你,不要学那个白痴再问我好不好、有没有事!我现在全身上下都痛的要死,你最好赶快送我去医院,否则信不信我会宰了你-」为了自己生命安全着想,她不得不强忍住痛意,咬着牙,硬从牙关迸出话。 闻言,负其杰微愣,立即明白负品崎方才又干下了何等蠢事,他想也没想地抱起在地上痛苦地缩成一团的钱织心。 「回头有你受的!」他极为震怒地对负品崎撂下话,吓得负品崎直打哆嗦,不安到了极点。 xxx 「全身多处骨折,幸好没伤及要害,不幸中的大幸。」医生从急救室出来后,对着在外头等候多时的负其杰解释钱织心的情况,「还有,她的脚踝也有扭伤,我们怀疑她可能会有脑震荡,必须观察一阵子才能确定。不过目前,她大致没什么大碍了,只是得花费时间复原才行。对了,待会儿记得要去帮她办住院手续。」 「嗯,我会的,谢谢医生。」向医生道完谢后,负其杰才稍微松了口气。 待他走到医院的柜台,打开钱织心的皮包,拿出她的证件欲帮她办理住院手续时,皮包内的手机蓦地响起,他毫不迟疑的就帮她接起。 「喂?」 听到男人的声音,电话彼端的魏伶伶愣了下,以为自己拨错了电话,她拿下手机,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号码,确定自己拨的是钱织心的号码后,才重新开口。 「我找钱织心,她人呢?」 「请问-是她的……」 「我是她的朋友,今天是我结婚的日子,她说下班后会过来参加我的喜宴的,现在都几点了,喜宴都散了,怎么还不见她的人影?-她不会为了怕包红包给我,就不来了吧?-」魏伶伶气呼呼地怒道:「你快叫她接电话,她今天不给我解释个清楚,我明天一定杀到公司去找她!」 「很抱歉,她现在没办法接-的电话。」他以礼貌的口吻说着。 「没办法?-她干嘛去了?-」就算黄锦锦和童比胜一直在旁边劝着,她还是忍不住地对着电话大吼大叫。 今天是她大喜的日子耶!叫这个钱织心当她的伴娘,她不肯就算了,这会儿居然连她的喜宴也不参加,她到底有没有把她当成朋友?-可恶! 「她发生车祸,刚急救完,人还没清醒过来,因此没办法接-的电话。」他的口气自始至终都保持着淡然,彷佛除了他的家人以外,没任何人事物可以激起他的情绪。 闻言,魏伶伶大为紧张,「她发生车祸?-那她有没有事?现在情形如何?」 「已经没事了,-要不要过来看她?」 「当然!」 负其杰把医院地扯告诉魏伶伶后,才重新恢复方才被打断的动作。 他万万没想到负品崎会这么不长眼,居然把钱织心给撞伤了,他不知道钱织心这颗脑袋有多么值钱,就她为公司省下的那些金额,她就足以被列为公司的宝,要是她的脑袋被撞坏了,就算有十个负品崎也赔不起。 他也想象得到,依钱织心的性子,等她清醒过来后,会对负品崎提出什么样的赔偿要求,这次他不会再偏袒负品崎了,他是该受些教训,否则他永远都学不了乖。 xxx 「哇!怎么搞成这样?-」 魏伶伶一听到钱织心发生车祸的消息,便立刻捉着她丈夫和黄锦锦急急忙忙的赶到医院,一看见钱织心凄惨的模样,她忍不住哇哇大叫。 「天哪!她全身上下怎么包的像木乃伊?-被撞得那么严重?-」黄锦锦咋舌。 「是谁撞到她的?」童比胜纳闷地开口:「病房内除了织心外,怎会没有其它人在?」 经他这么一提醒,魏伶伶才惊觉此事,「对哦,那个接我电话的男人呢?他跑哪去了?」 「我在这。」到外头打电话的负其杰,甫回到病房,立刻听到他们寻找他的声音。 看见魏伶伶脸上顶着大浓妆,他立即明白她的身分。 黄锦锦仔细打量着他的外表,疑惑地问道:「你是谁?织心是你撞到的?」 「不是。」负其杰否认了她的问题,「我是钱织心的老板。」 「织心的老板?-」黄锦锦和魏伶伶大愕,二人面面相觑,忍不住多瞧了负其杰几眼。 她们没想过钱织心的老板会如此年轻,而且还长得相当英俊,俨然就是黄金贵族的模样,怪的是,钱织心怎么都没对她们提过这件事? 她一天到晚嚷着要找个金龟子嫁了,那这个男的不就是只道地的金龟子吗?而且他们还在同一个地方上班,所谓肥水不落外人田,近水楼台先得月,钱织心不会笨到没打过这个主意吧?她有那么蠢吗? 「那撞到织心的人呢?」还是童比胜理智点,会捉重点问。 「在警局做笔录。」 「你知道是谁撞到她的吗?」 「我弟弟。」 闻言,他们均是一愣,以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谁?」 「我弟弟。」负其杰不厌其烦地淡道。 「原来如此!我就觉得奇怪,单单员工发生车祸,大老板怎会出现,原来人是你们撞到的。」魏伶伶这才恍然大悟。 「这下你弟弟惨了。」黄锦锦没头没脑的蹦出一句话。 魏-伶及童比胜不约而同的点头附和。 负其杰看向他们,眸底有一丝惑意,「什么意思?」 「依照织心的性子,让她知道是谁撞到她后,我保证她会对你们提出你们「意想不到」的赔偿,你们最好要有心理准备。」黄锦锦有所保留地说道。 事实上,依负其杰他家有钱的程度,他们坚信钱织心绝对会狠狠的大坑他们一笔才肯罢休。 负其杰立刻就了解她的意思,「在合理的范围内,我们绝对会负责到底。」换言之,他也不会被白坑。 魏伶伶贼贼的笑着,谁不晓得钱织心最厉害的就是把白的说成黑的,再把黑的拗成白的,为了钱,她脑筋动得可是比寻常人快上几百倍,完全没人跟得上。所以,只有她不要,没有她要不到的钱。呵呵!这个负其杰若小觑了她,那他将会吃大亏的。 麻醉药一退,钱织心立即苏醒过来,因为她是被痛醒的。 「唔!好痛!」她皱着小脸,难受的呻吟出声。 「-醒啦,觉得怎样?」她的呻吟成功地引起了大家的注意,他们连忙围了上去,关心地询问。 「痛死了。」她抱怨地低嚷出声。 「哪里痛?」 「全身都痛!」好象全身的骨头被拆掉又重新组装一般,完全不对劲。 「大概是麻醉药退了的关系。」负其杰淡淡的出声,「会痛是正常的。」 他一出声,钱织心才注意到他的存在,「总裁?」她皱起眉,「你怎么还在这?」 不看到他还没事,一看到他后,她反而觉得自己的伤好象更严重了…… 「撞到-的人,是我弟弟。」 「什么?-」闻言,钱织心差点跳了起来,「那个不长眼的白痴是你弟弟?-我──痛!」由于太过激动,导致牵扯到伤口,她痛得龇牙咧嘴。 听见她形容负品崎的话,黄锦锦很不客气的就大笑出声。不长眼的白痴?-形容的妙啊! 「我会叫他负责的。」 「叫他负责?不如叫我去死还快些。」她抚着发疼处,没好气地问哼着。 那个白痴,撞到她不送她来医院,一点常识也没有,再叫他负责,她不死得更快? 「那-希望我们怎么处理这件事?」他等着她狮子大开口。 「等我想到再说,我现在全身难受的紧,没空闲去想那个。」开玩笑,撞她的可是总裁的弟弟,她怎么可能会放过这条肥鱼咧!她一定会好好想一个可以合情合理大坑他们一大顿的计谋来,不过这需要时间想的,她才不会傻不隆咚的,现在就随便说一说。 「……嗯,那就等-想到再说。」 「对了,伶伶,-记得帮我向保险公司申请保险金,还有劳保、健保记得都要去申请,能申请多少钱下来,就申请多少钱下来。」 「会啦,真受不了。」魏伶伶白了她一眼,「-眼中除了钱以外还有没有别的?我以为-第一个担心的,应该是-的伤势才是,而不是-能领多少保险金。」 「我能和-这么说话,表示我没事,那我还担心个什么劲,再说,我若有事,-会这么平静的和我说话吗?-早抱着我痛哭流涕了。这基本的判断能力我还有。」她白了她一眼,怪她问了一个白痴的问题。 「说的也是。」 「本来就是。对了,我到底什么时候能出院?」若必须请太多的假,那她可划不来。 不用经过脑袋想,也知道她在担心什么,负其杰瞅着她,「-安心养-的病,其它的事-不用担心。」 闻言,钱织心颇不以为然,「我当然得担心,请病假超过三天可是要扣薪水的,你又不能对我宽容。」 「这是公司规定,每个人都要照做,-当然不能成为特例。」公事公办,他并不会因为是负品崎撞到她就循私。 她就知道!她没好气地皱皱鼻子。 她这个老板,人长得俊没错,家财也是万贯的,如此优秀的背景着实是所有女人梦寐以求的对象,只是他的个性太过温、太沉闷了,做事冷静到彷佛天底下没有事情会让他失去理智似的。 再加上发生那件事,他竟想拿钱打发她,让她领教到他的个性有多么令人不能苟同后,她就再也不敢对他有任何遐想。 「反正只要我觉得我没事,就要去上班了,我的身体我自己会顾,犯不着你替我担心。」 看见她对自家老板用这种口气说话,大家都为她捏了把冷汗。钱织心怎会如此大胆?-就算撞到她的人是老板的弟弟,她这么嚣张,不怕人家一个不爽,就炒她鱿鱼吗? 难不成她是被车撞到头壳坏掉了,因此才敢如此张狂? 「呃……织心,-总裁是为-好,-的态度不需要这么……」不识好歹吧!童比胜很想直接把心里的话说出口,可是一思及会伤害到钱织心的自尊心,只好就此打住,他知道钱织心应该懂他的意思。 钱织心瞥了他一眼,知道自己的态度是恶劣了点,遂撇着红唇,收敛了许多。 「我早就习惯了,要辞掉她早就辞了,不会等到现在。」负其杰神色淡然地道,意思是叫他们不用为钱织心的前途担心。 钱织心别开脸,哼了声,一脸的不屑。 「你们是不是曾经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童比胜大胆的猜测,否则钱织心不会如此。 「别说了,想起来我就一肚子火,我警告你们,谁还敢多嘴问我和他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我就和那个人断交!」她鼓着俏脸,悻悻然撂下狠话,显示她对这件事有多么的忌讳。 负其杰黑眸微敛,他知道她一直耿耿于怀,只是不晓得她除了耿耿于怀外,似乎还相当的憎恨他。 「有那么严重吗?」黄锦锦不解极了,钱织心愈是这样避而不谈,愈是引起他们的好奇心。 「相信我,就是有!」钱织心的态度丝毫未见软化,口气依旧冲得很。 「……-休息吧,我明天再来看。」负其杰很有自知之明的选择离开。 「明天记得把你那个白痴弟弟带来见我,我非要好好痛骂他一顿不可。」一想到她被撞到时,已经痛苦难受到了极点,而那只猪头还一直追问她的情景,她就恨不得痛扁他一顿。 真不愧是同一个父母生出来的,两兄弟都如此的该死! 「我会的。」离去前,他别具深意地凝望了她一眼,才转身离去。 他走后,童比胜首先开口:「我想,他一定做过对-伤害相当大的事,否则-不是会当面给别人难堪的。」 钱织心冷哼了声,未语。 「而且依照-老板那种高高在上的人,他也不需容忍-如此跋扈的态度。」 「你哪只眼睛看到他容忍了?他不是已经受不了走人了?他才不会容忍我。」 「我们都看得出来,他在容忍-,我猜若是换作其它人对他说这些话,他一定会当场翻脸。」 「那可不一定,或许他是个闷葫芦,有些话知道却不一定会说。」他们只是在公事上有所接触,私底下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她怎会知道。 「-觉得他闷?」 「谁晓得他到底闷不闷,反正他的个性温和到令人受不了,他对每个人都好,不晓得的人以为他会对人家有意思,偏偏所有人在他眼里是一视同仁。」 「-这么说,该不会-曾经误会过吧?」童比胜继续追问。 「当然没有,那种会错意表错情的事,我钱织心才不会做咧!」她不屑地扯扯嘴角,「我又不笨。」她向来只做有把握的事,猜测别人的心意这种找不到正确答案的举动,她压根不会去做。 「那……」 见童比胜开口似乎要问她方才警告他们不准问的问题,钱织心早他一步开口。 「比比,你确定你要冒险?」她懒懒地提醒他,「你是伶伶的丈夫,如果你想让伶伶夹在我们中间难做人的话,你再把话说出口。」 「呃……」被洞悉出企图,童比胜只好放弃。 「我以为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心底若有什么话都可以对我们说的。」魏伶伶叹了口气,她感觉得出钱织心有事瞒着他们,而且这件事还相当的严重。 「没什么事啦,你们不必穷担心了,如果有事我一定会告诉你们,不可能会放在心底不说的。你们和我认识也不是一年二年的事,我的个性你们应该了解才是,我说有事就是有事,没事就是没事,对不对?」 「话是这么说没错,-的确是这样的人。」 「那不就得了?」 「这个……」问题是,不问出来,他们会很难过啊!被人吊着胃口,那是多么难受的事耶!虽然钱织心说没事,但是就算没事,他们也想知道是什么事啊,真是…… 「织心……既然-都说没事了,那-把它说出来应该无妨吧?」 「都说没事了,还说出来做什么?多此一举。」她奇怪地瞥了他们一眼,不解他们为何一副想追根究底的模样。 「呃!这个……」他们彼此互觑了一眼,脸上皆是挫败。 唉!算了,这个少根筋的女人! 第四章 瞪着站在她面前一脸不耐的负品崎,钱织心的俏脸益加的难看。 这兔崽子,撞到她非但一点歉意也没有,还摆张脸谱给她看?!他活腻了他! 「你要怎么赔偿我的损失?」她忍住气,冷着声质问负品崎。 「-要多少就开口,我家有的是钱,我绝对赔得起,-放心好了。」 「你家有钱,你就可以这么嚣张?!」美眸倏地不悦地-起,她生气地低嚷。 「不然-想怎样?」 「惹火了我,对你没有好处。」她捺住气地压低嗓音。 难得好心的警告他,如果他还那么不识相,态度不知悔改的话,她一定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这个女人很-嗦耶!我说我付得起就是付得起,-听不懂人话是不是?」负品崎不爽极了,今天硬被他大哥压来见这个女人,害他不得不取消和朋友去飚车的约定,他一口气正没处发,这个女人若是想当他的出气筒,他绝不反对。 吸气,吐气,再吸气,再吐气,钱织心握紧了双拳,一连重复好几次深呼吸的动作后,才重新开口。 「你大哥呢?」 「他在外面,-想干嘛?」一提到负其杰,负品崎的脸色就变了,他这个人天不怕地不怕,唯独就怕他大哥。 「叫他进来。」虽然她很不愿见到他,但是,和他说话总比和一只没大脑的猪说话好多了。 「不用,有什么话-和我说也是一样,而且是我撞到-的,-找我大哥做什么?」 「我不想和个没长脑的白痴说话,去叫你哥进来。」她轻蔑地扯着嘴角。 「-休想!-和我的事,就我们两个解决就够了,-要是敢把我大哥牵扯进来,小心我……」 「你怎样?再撞我一次?」不待他把话说完,钱织心就径自截走他的话。 「我──」 「总裁!」他不喊,她喊。 钱织心扯开嗓子,对着病门外大声喊着,企图唤来负其杰。 「闭嘴!-喊什么,我叫-闭嘴听见了没有!-这个女人真是……」一听见她的呼叫声,负品崎急得猛跳脚。 「怎么回事?」负其杰在病房外听见钱织心的声音,立刻推门而入。 「我想到我要什么样的赔偿了。」 「说。」他瞥了一旁脸色难看的负品崎一眼,再把目光移到钱织心身上。 「我要他去坐牢。」美眸冷冷地睨向负品崎,恨不得眼光能杀人,因为这样她就能杀他个千刀万剐。 「不要!」闻言,负品崎惊跳了起来,他从没想过他可能会去坐牢,他以为只要花个小钱就能消灾的。 「不要?可以,我还有第二个选择。」勾起唇,她露出异常妩媚的娇笑。 早料到他绝不可能会选择这条路,所以她老早就想好第二条,也就是她真正意图的那条充满陷阱的路,等着他傻傻的往下跳! 「快说。」负品崎着急地催促着她。 钱织心噙着迷人的笑靥,耸了耸肩,既然负其杰没开口,那她就没兴趣再说下去,因为她知道真正有决定权的是负其杰,而非负品崎。 见她迟迟不继续说下去,负品崎连忙朝他大哥投去求救的目光。 负其杰瞥了他一眼,沉吟了片刻才开口。 「说。」 「听好,你弟弟若不想去坐牢,那我要他当我的奴隶三个月,任我差遣,不论我叫他做什么,他就得做什么,不得有异议。 还有,在这三个月内,一个月还得给我一百万的差遣费,同时,我要住进你们家,享受茶来伸手、饭来张口如少奶奶般的生活。 当然,这三个月,我不需回公司工作,你也不能扣我薪水,更不能动到我的职位,如何?」惊人的话不断从她美丽的唇瓣中吐出。 「-这是狮子大开口!」负品崎第一个抗议,「三百万给-绝不成问题,-要我当-的奴隶,任-差遣,那是绝不可能的事!打死我,我都不会做的。」三百万给她,他眼睛绝不会贬半下,但一论及当奴隶之事,他可要大大的抗议。 她笑-了眼,-着心口,故作惊讶的说道:「哦!那你的意思是,你宁愿去坐牢?!哇!你的勇气可真令小女子我佩服啊!」 负品崎两颗眼珠差点瞪了出来,这才发现他被她给设计了! 「-是蓄意敲诈。」负其杰缓缓的开口。 「是又如何?你应该早就有心理准备了不是吗?」她挑衅地微笑道,一点也没被识破企图的难堪。「再说,你弟弟有多欠教训,你自己很清楚,我只是正好有个机会名正言顺地代替你教训教训他罢了,你该感谢我的不是吗?」 负其杰薄唇勾起一抹几近于无的弧度。 老实说,他同意她的话,管教负品崎已经令他觉得十分疲累了,或许利用这次事件,让钱织心来教训一下负品崎,让他从此有个警惕,这似乎是个蛮好的主意。 「再说,你更清楚我为了教训你弟弟,做了多大的牺牲,毕竟,我是那么厌恶看到你。」一旦搬进他的家中,誓必得每天与他相对,她的确牺牲了很多。 幽黑的眸子闪过一丝令人费解的光芒,他抿起薄唇,神色漠然的点下头。 「好,我同意-的所有要求。」 「大哥!这婆娘提出的要求一点也不合理,你为什么要答应她?!」真要他堂堂一个大男人去服侍一个女人?!这事情一传出去,以后他怎么在他朋友面前抬得起头? 两道冷冽的目光射向他,「因为你欠教训。」低峭森冷的话,成功堵死负品崎还想抗议的话。 「既然我们达成了共识,那等我出院后,你们就可以来接我了。」钱织心得意道。 负其杰点头。 「不过口说无凭,我希望总裁你能请律师拟个合约出来,白纸黑字,谁也赖不掉。」 「-不要太过分!」负品崎大叫。 「大人说话,没你小孩子插话的余地。」钱织心甩都不甩他。 「-几岁?有比我大吗?!」 「你的思想幼稚的和三岁小孩差不多,就算你的年纪比我大,我也觉得你像小孩子。」 「-!」 「够了!」负其杰突然低喝一声,钱织心及负品崎瞬间安静下来。 「品崎,你自己错了还不晓得要检讨?!你非要让我对你完全放弃,你才甘愿?」对于负品崎的不长进,他实在愤怒极了。 「我……」知道自己惹火了负其杰,负品崎暗叫不妙。 「好了,你再多说也没有用,如果他会受教,他早受教了,哪会等到现在,沦落到被我这个外人整。」钱织心端看着自己修长的手指,相当不以为然的凉凉开口。 负品崎生气地瞪着钱织心,可惜钱织心不痛不痒,所以根本不理他。 「现在什么都谈好了,那你们可以滚了,你们在这实在严重伤害我的眼睛,我不想见到你们。」 「品崎,你先离开,我有点事还要和钱小姐商量。」 闻言,负品崎如释重负,要不是碍于他大哥没开口,他早就溜了,哪还能留到现在。 「那我先走了。」负品崎离去前,不甘心地对钱织心做了个鬼脸。 钱织心也不甘示弱的回了个更丑的鬼脸,当场把负品崎比了下去。 负品崎为之气结,愤然地甩身走人。 「嘿嘿!想和我斗?!哼!门儿都没有!」钱织心昂高下巴,红唇勾起得意洋洋的弧度。 连做鬼脸都输她,真是够笨了!她嘲弄地心忖。 「-真像小孩子。」负其杰俊尔的脸庞扬起一抹淡笑。 「还好。」她斜睨向他,「你想跟我谈什么?」 「老实对我说,-对那天的事,是不是还很在意?」 闻言,钱织心愣了下,一改之前的俏丽,立刻像受到攻击的刺猬,张满全身的刺,目光冷然地瞪着负其杰。 「你没事问这个做什么?」她口气低冷地质问。 「-后来没再提起,我以为-不在乎了。」 「我不再提起是因为你的态度没法让我再提起,这不代表我不在乎。」 「我曾想给-补偿,是-自己不要的。」这点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他以为她会高高兴兴的把钱收下,可是她没有,他甚至派人把钱汇进她的户头,隔了一天,她立刻把那笔钱领出来还他,一毛都没拿。 「补偿?」她嗤笑了下,「你以为一些钱就弥补得了?」 「我们以前也谈论过这个话题,我不以为钱解决不了那天的事,是-固执。」 俏脸覆上一层冷漠,她面无表情地瞅着他,「如果你真的想和我谈那天的事,你不该还是这种态度,因为这绝对谈不出个完美的结论,要是你根本没解决的诚意,请你从此之后不要再提起那件事。」 「我本来就很有诚心解决,是-一直不肯接受我的歉意罢了,要换作是其它女人,早捧着钱开开心心的过活了,不会有人像-这么固执的。」 「因为你遇到的,全都是死要钱的女人。」 「我以为-才配称得上是死要钱。」 钱织心为之语塞,支吾了半天才吐出一句毫无说服力的话,「我是看情形、看心情死要钱的,不是从头到尾不分场合死要钱。」 负其杰挑了挑浓眉,唇边扬着似笑非笑的弧度。 「怎么,你不信?」她理不直气不壮地质问。 他的确不信,更觉得从她口中听到这句话,感到十分的可笑,只是……她的举动却让他不得不重新打量她的为人。 「你,」瘪着小嘴,钱织心气鼓着双颊生气地瞪着他,「好,就算我死要钱又如何,碍着你了吗?我又不偷不抢,你管我是不是死要钱。」 「我希望-是真的死要钱,这样我才能解决那件事,可惜-并非真的死要钱。」黑眸紧盯着她,像是要看透她似的,直瞅着她脸上任何一个表情,一颦一笑皆不放过。 她爱钱是有原则的,并非那种为了钱可以牺牲一的人? 自从发生那件事后,他对她的为人愈来愈感到好奇,因此一有机会就开始观察她,不管何时何地,她所表现出的行为就是对钱财的锱铢必较。 可的确如她所言,她所计较的都是该计较的,而非故意无理取闹的胡乱计较,只是很多人对小钱没计较那么多,因此才突显出她似乎非常的市侩,是世俗的眼光误会了她…… 「我有我要钱的原则,我只要我要得起的钱;至于我要不起的,我不会去强求,也不会去拿。」 「-该拿的,因为-付出了,-拿了是合情合理。」 「够了,我不想再提那件事,每次一提到那件事,我都觉得难堪极了,你非得一再提起吗?难道你还这么眷恋我的身体?」她为此气恼不已。 「那晚我醉了不是吗?」 美眸倏地-紧,「你想告诉我,你根本记不得那夜发生的事?」换言之,他的意思是,那一夜的事很有可能是她自己杜撰的?! 滑腻的触感……甜美的唇瓣……低柔的娇吟……一幕幕旖旎的镜头飞快地从负其杰的脑海里急窜而过,喉头为此一紧,呼吸也立即急促起来,只是他掩饰的很好,并未让钱织心发现他的异样。 沉默片刻,他点下了头。 见状,一把熊熊的怒火从钱织心的心底直往外窜烧,她委屈地泛红了眼眶,咬紧下唇,愤恨地怒视着负其杰,再次决定把他恨到底。 「滚!」她厉声地下达逐客令,「我不想看见你,你立刻离开我的视线范围!」 无预警的,她故作坚强的模样,竟在他一向平静的心激起了一层又一层的涟漪。 对于这种不曾有过的心情,他感到万分陌生,不知该如何反应。 「走啊!你还不走杵在那做什么?我现在不想看见你,你快离开这里!」见他文风不动,钱织心更加火大,要不是碍于身上有伤,她早就下床去推他了。 负其杰非但没离去,反而迈开脚步走到她身边。 「你想干什么?!」她口气恶劣地低吼着,「离我远一点!」这个混帐,叫他走不走,反而还离她愈近,他分明是故意想让她气死的,过分! 负其杰没理会她的叫嚣,甚至还朝她伸出手── 「姓负的,我──」钱织心正打算扯开嗓子破口大骂时,才慢半拍的发现,他不是要碰她,只是要按下她身旁的呼叫铃,本来已经打算脱口而出的斥骂,在看清他的举动后,整个倒咽了回去,差点没被那口气梗死。 「-的点滴没了。」负其杰睇着她,不疾不徐地说道。 她恼怒地白了他一眼,努力顺着自己的气,怀疑他是故意造成她的错觉。 「我走了。」旋过身,一抹笑意爬上他的脸庞,负其杰噙着愉悦的笑容,开怀的离去。 第五章 「我要你抱我进去。」钱织心巧笑倩兮地对负品崎说道。 今天是她出院的日子,负品崎一早就被他大哥逼去医院接钱织心回他们家住。从他到医院开始,钱织心就不断指使他做东做西,果真完完全全把他当成个奴隶来对待,差点没气死他。 「-又不是我的新娘子,我抱-进我家干嘛?」负品崎一脸臭臭地反驳。 「说的也是。」这次算他有理,钱织心难得的放了他一马,「那就推我进去吧,我迫不及待的想看看你们为我准备的房间是什么样子。」 有钱人住的豪华大别墅耶!比她家大上十倍以上,她穷极一辈子也赚不到这么一栋房子,这次有机会在这住一阵子,她若不好好享受一下,她就是个大笨蛋。 「房间不都是那样,有什么好看的。」负品崎撇撇嘴咕哝着,但还是依言推她进门,「我大哥说依-的身体状况不适合走动,因此特地在一楼安排一间房间,方便-移动。」 「嗯,我知道了。」她点点头,负其杰做事一向细心,这点她在他公司上班时,早就知道了。 「喏,这就是-的房间。」在负品崎推开房门的那一-那,钱织心的眼睛立刻就「当」的一声,呈现十万瓦灯泡发光状,目不转睛地瞪着房间,小手-着嘴巴,久久发不出任何声音。 负品崎白了她一眼,「怎样?看呆了?为了-房里头这些东西,天晓得我跑了多少地方才买齐,跑到两条腿都快断了。」他以一副「-敢嫌半句就杀了-」的凶恶表情瞪着她。 「你自个儿去买的?」她纳闷地抬头瞅着他,「这里不是本来就这个样子的?」 「当然不是,我大哥交代一定要我亲自去买。」他推着钱织心进入房间,再扶她坐上床。 钱织心触摸着雪白的床幔,心中的震撼到现在都还未平息,这个房间的设计是她最喜欢的维多利亚时代装潢,有浪漫的白纱、蕾丝,精致的绣花,高贵的镶金边白瓷茶具……总而言之,这个房间是她这辈子的梦想! 她从以前就渴望自己的房间是这个模样了,只是这得花费不少钱,她狠不下心去买,因此她的房间到现在都是普通的。 「总裁怎么知道我喜欢这样的设计?」她蹙着秀眉,不解地问道。 「这还不简单,请征信社调查不就知道了,他说-要住在这三个月,我们有愧于-,所以一定要让-有种宾至如归的感觉,因此一定要处处满足-的要求,让-过着最舒适的生活。」这就苦了他了,他大哥一声令下,他不敢不从,他可以想象未来三个月里,他的日子有多难熬了…… 闻言,钱织心无语地低下了头,这是负其杰对她有所亏欠而做的补偿,还是为了他弟弟撞伤她的补偿?这二种意义不同,他懂吗? 「怎么了?不会感动到想哭吧?」负品崎皱眉瞪着低着头一语不发的钱织心,口气稍嫌不耐地问。 「哭?我为什么要哭?这是你们应该做的,谁叫你们对不起我。」她倏地抬起头,抿着红唇,没好气地瞪着他。 「-……」 「废话少说,我有点饿了,去准备一些吃的给找吃吧!」她挥挥手,下达逐客令,「弄好了再叫我。」 从小到大,没人敢用这种口气对他说话,负品崎忍不住又要发难,可是一思及他大哥那足以令人血液冻结的凌厉眼神,他握紧拳头,深吸了口气,压下急欲发火的脾气问道:「-想吃什么?」 「都可以,弄些好吃的来就是了,不过我不吃生食和沙拉,肉类的东西我也不吃,其它大部分都能接受。」 「嗯,我知道了。」负品崎点点头,正想迈开脚步离去时,钱织心又喊住了他,「还有什么事?」 「不要出去,我想到时就会找你,不要让我找不到你,否则三个月的期限就往后多延一天。」 「钱织心,-不要太过分,-总不能叫我这三个月都陪在-身边,不能有自己的自由吧!」 「我会给你放假时间,不过不是现在。」 「我……」 「好了,快去吧!我好饿。」 负品崎瞪了她好几眼,才忿忿地转身离去。 钱织心才缓缓地站起身子,吃力地四处移动。她的脚虽有扭伤,但这阵子已复原的差不多,只是除非必要,她还是避免用脚走动,以免让快好的扭伤又加重。 只是,她实在忍不住想起身抚摸着这房间的东西,她爱死了这个房间,她看得出来这些东西都是名牌中的名牌。换言之,这里随便一样东西,动辄都有数十万元的身价。 就拿床单来讲,如果她记得没错,她曾在一本杂志看过这一组床单,是一个著名品牌的顶级产品,全部是丝绸品,市价超过百万……她粗略的估计一下,光这房间的摆饰,绝对超过上千万…… 为了她,值得吗? 还是他们真的有钱没处花,这只是他们的零头,根本不在乎? 她只住三个月,三个月后就要回她家了,这个房间就没人住了,那这些东西怎么办?丢掉吗?还是就搁在这,任它发霉? 好可惜…… 「看来-很满意这里的一切。」负其杰不知何时已伫立在房门口,她抚摸着家具时,脸上那抹梦幻、喜爱的神情,不知为何竟令他感到愉悦,不枉费他特地搜集了一切资料,只想给她最好的。 闻声,钱织心讶然的回头。 「总裁?!」她愕然地望着他,「你怎么……」这时间他应该在上班,怎么会在这出现? 看着西装革履、卓尔俊逸的负其杰,美丽的脸庞不自觉地飞上一抹嫣红,她把这解释成,她是讨厌看到他而气红的。 不过在她心底其实很清楚,她真的要厌恶负其杰到底暂时是不可能的,毕竟她喜欢他的时间已经那么久了,一时之间要完全-弃掉,似乎不太可能。因此,她偶尔对负其杰产生好感,应该不为过才是…… 他步入房内,「-刚出院,怕-不适应环境,所以回来看看。」其实他是想看看她看见这间房间时的表情。 「是不太能适应,这里东西都太贵,我若不小心弄坏,把我卖了都赔不起。」虽然她真的很喜欢。 「这东西是-的,若弄坏了,是-的损失,不是我的。」他扬唇浅笑。 「咦?!你说什么?!」她更为惊讶地瞠大美眸,「我的?!这些东西都要给我?!」 「我们家又不用着,-喜欢当然就送。」他颔首。 「可是它们很贵的……」她咋舌不已,想不到负其杰会如此大方。 「用不着不送人,难道把它丢掉?」他颇不以为然地淡道,「既然-喜欢,当然就送-了,我以为-会欢欢喜喜的收下。」 「我当然会,只是想问清楚一点,以免你届时反悔。」 「放心,说送-就送-,绝不反悔。」他低笑。 「还是那句老话,白纸黑字。」 「-这么不相信我?」 「我只相信证据,更了解什么叫口说无凭。」开玩笑,这些东西那么贵,她当然要白纸黑字清清楚楚的写下来,否则他哪天心情不好反悔时,她岂不损失惨重。 「好,我改天把清单列出来后,再拿来给。」 「谢啦!」她-给负其杰一抹炫目的笑靥,差点把负其杰迷得不知今夕是何夕。 他怔忡地凝望着她,再次为自己不规则跳动的心感到反常。 他是怎么了?他不解地暗忖着。 为了钱织心,他似乎做了许多异于平常的事。举例来讲,他为了这间房间,调阅了许多资料,才精心挑选了这些,更嘱咐负品崎无论如何都要买到,绝不许找其它替代品。还有,他还为了她特地从公司回来,只为了见她一面,他……到底是怎么了? 对她的愧疚真的有那么深吗? 深到足以让他一再的为她破例? 深到只要能见到她一个笑容,他就可以精神百倍? 老天,他真的被自己的心情弄迷糊了…… 「如果-还需要什么,尽管对品崎说,要是他敢反抗,告诉我。」 「我一定会。」她高兴地笑开了怀。负其杰的意思就是他会当她的靠山,嘿嘿!这下看负品崎怎么逃出她的手掌心!呵呵呵! 望着她顾盼之间流转的狡黠,负其杰知道负品崎这次麻烦大了,思及此,他脸上的笑容也泛得更大,借着钱织心来教训负品崎,果然是对的。 xxx 「我要喝珍珠奶茶,负品崎,你去帮我买,我要大杯的哦,半糖去冰,然后一定要找到珍珠很q的才买,我讨厌吃到烂烂的珍珠,珍珠也要叫老板多放一点。 还有,你非要找到大杯十五元以下的才能买,如果是十五元以上,其它多出来的部分你自己出钱,我最多只花十五元,听见了没有?快去。」 斜靠在沙泼上舒服地看着一堆小说的钱织心,突然一时嘴痒,忙催促着坐在一旁正在玩计算机游戏的负品崎,出去帮她买杯饮料。 「别吵我,我正在过关。」负品崎看也不看她一眼,全副精神都聚集在计算机屏幕上。 「你在干什么?」钱织心不悦地-起美眸,阴恻恻地冷问。 可惜负品崎注意力都放在计算机上,没注意到她口气的变化,否则他一定会立刻跳起来,冲出去帮她买东西。 因为钱织心最八婆了,每次他大哥下班后,她都会一五一十的向大哥告状,害他每次都被大哥教训,如此重复几天下来,他也逐渐学乖了,从最初的不甘愿,到慢慢的接受,然后无可奈何的面对。 可是他这次实在是太沉迷于电玩之中,才会一时忘了前几天的教训,这下,钱织心不晓得又要用什么法子来整他了。 「我正在玩「天堂」,-不会落伍到不晓得这玩意儿吧?」负品崎的眼睛还是停在屏幕上。 她点点头,有听过,但没研究。 「那没过关会怎样?」 「不会怎样,只是……」 一听到前面「不会怎样」四个字,钱织心毫不犹豫的把笔记型计算机的插头给拔掉,整个屏幕霎时一片黑── 「哇!」见状,负品崎霍地跳了起来,「见鬼了,停电吗?!」他左右张望了下,顶头的灯还亮着,冷气也还吹着,没停电啊!那他的屏幕怎会突然不见? 啊!难道是计算机被他玩到坏掉?! 啧!那就得再去买一台了,真是……正想掉头去买计算机的负品崎,眼角忽然瞄见钱织心手上正甩着一样很眼熟的东西,他定睛一看── 「插头?!」他怪叫,「该死的,是-拔掉我的插头?!」他气呼呼的对她鬼吼鬼叫。 钱织心笑咪咪地回道:「对呀,是我拔掉的,你不是说没过关不会怎样?既然不会怎样,我还怕你不成。」笑容瞬间被阴狠取代,「快去把我的珍珠奶茶买回来,十分钟内我若没看见东西,你就给我试看看!」 「钱织心,-这个人怎么……」 「怎样?喂!你不会忘了你的身分吧!我现在可是你的主人哦,哪有奴隶这样对主人大小声的?你想被扁吗?嗯?」她举起拳头在负品崎眼前挥舞着,「别小看我的拳头哦,我的力气可是大到令你想象不到的地步,要是真的被我扁了,小心你会哭的喊爹喊娘。」 「别扯了。」他才不把她的花拳绣腿看在眼里。 「耶!你不信?!好样的,等我伤好了之后,看我怎么教训你。」她可是跆拳道三段的高手耶!参加过不少比赛,奖杯拿到不想拿,这只有眼不识泰山的蠢猪,总有一天她会让他见识到她的厉害。 「凭-?」负品崎斜睨了她一眼,嗤之以鼻地哼了哼,根本就不甩她。 「我劝你不要小觑了她。」负其杰噙着淡淡的微笑,进入屋内。 他还没进家门就已听到他们的争吵声,这个家住进了钱织心后,顿时热闹不少。 「大哥!」负品崎看见他,很是惊讶。 「你又跷班了?」钱织心看见负其杰的出现,一脸古怪地睇着他,怎么这个老板老是爱摸鱼?她记得以前在公司时,从未听过他有迟到早退的纪录,怎么这会儿他跷班跷得这么勤? 「给。」负其杰把手中提的一杯饮料递给钱织心,「我想,-这个时候会喝这个。」 下午二点半,钱织心固定会习惯性地喝上一杯珍珠奶茶,在征信社交给他的资料中,钜细靡遗的记载着她的饮食喜好。 挑高黛眉,钱织心不客气地接过他递过来的饮料,光看放在塑料袋的大吸管,她就知道他买了她最爱的珍珠奶茶。 把吸管插进盖子内,她先搅拌了下,再用力吸了一大口,顿时整个嘴巴内都是奶茶的芳香味,以及一颗颗q到不能再q的珍珠,她立即露出欣喜的笑颜。 「哇!好q哦!」像小孩子似的,她乐的咯咯笑个不停,「你去哪找的?奶茶这么香纯,店家一定是用高档货,珍珠也特别的q!嗯嗯,好吃,好吃!」她一连称赞了好几声,显然对这杯珍珠奶茶满意至极。 「-喜欢就好。」宠她的感觉出乎意料的好……负其杰深深地凝望着她,黑眸里浮起一层连他也觉得陌生的情感。 连嚼了好几口,钱织心才慢半怕的发现一件事,「等一下,这杯珍珠奶茶多少钱?」这么好喝的奶茶,想必所费不赀吧! 「一百五十元。」 「哇!一百五十元?!」闻言,她差点跳了起来,「我平常都只喝一杯十五元的,难怪品质差那么多……」一杯一百五十元耶!哇咧!她可是只想买一杯十五元的来喝就好了,没兴趣喝那么超高级的…… 看见她的担心,他淡笑,「我请。」 「咦?!真的?」一听见别人请客,钱织心顿时眉开眼笑,「好、好,算你会做人,呵呵呵!」抱着珍珠奶茶,她这下终于能放下心,喜孜孜地喝了起来。 「大哥,你最近是怎么搞的,怎么经常无缘无故丢下公事回家?」负品崎愈想愈觉得很不对劲。 「因为你。」他在沙发上坐下。 「我?跟我有什么关系?」负品崎莫名其妙极了。 「因为他担心你会欺负我!」在旁快乐地嚼着珍珠的钱织心突然开口。 「欺负-?」负品崎扯了扯嘴角,「-不欺负我就阿弥陀佛了,我会欺负-?!又不是跟老天借胆了。」 钱织心哼了哼,不甩他,「说真的,总裁,老是这样跷班,你不怕公司会倒闭?三个月后,我还想回去工作呢!」 他淡然一笑,「-对我们公司这么没信心?」 她耸了耸肩。 「我是有份文件忘了拿,所以才回家一趟,顺便帮-买杯饮料,我休息一下就要回公司了。」 「哦。」她闷闷地应了声,原来如此,害她以为他是为了她故意跷班的,给他小小的失望了一下下…… 她压根忘了,她干嘛要失望?她不是讨厌负其杰吗?那她失望做什么? 见她嘟着红唇,一脸不悦,负其杰用眼神支开了负品崎,尔后倾向她,温柔的低问:「-希望我是为了-回来的?」 闻言,钱织心抬起头,想否决他的问题时,这才愕然地发现,他在不知不觉中竟离她如此近。她愣了下,随即身子向后缩,拉开彼此的距离。 她目光防备地瞪着他,「你干嘛离我那么近?」 「我在问-问题,回答我。」黑如墨的眸子紧紧扣住她的,莫名的,她居然移不开与他相对的视线。 「我没有。」她违心地谎道。 「真的?」幽黑的眼眸懒懒地瞥向她,低柔的嗓音像是爱抚般,令她心跳加快,心悸不已。 「当然是真的,我为什么要骗你?」奇怪了,她怎么会感到口干舌燥的?而且她的手心还在冒汗,她在紧张什么? 「可是我看-明明在说谎,还想骗我?」 「我哪有在说谎,你胡说!」她反驳。 「如果没说谎,-的耳朵为什么那么红?」 「我的耳朵红了?!」她连忙伸手-住耳朵,此地无银三百两,未经思考的白痴举动,早已泄露了她真正的想法,等到她反应过来时,为时已晚。 「啊!你拐我!」她抗议地低嚷出声。 负其杰一脸无辜,「-是真的耳朵红了,我又没骗。」 「才怪,我耳朵才没有红,绝对是你说话拐我的,可恶!」她生气地推开他,「走开,去上你的班,别杵在这碍我的眼!」 他被骂得莫名其妙,但看着她红着耳朵的模样可爱至极,忍不住低低地轻笑出声。 他依言起身,准备上楼到他的书房拿文件,可,在经过她坐的沙发时,突然有股强烈想吻她的冲动,他还来不及思考,身体就自己有了动作,径自从椅背探过身子,扳过钱织心的头,唇瓣随即覆上她的。 钱织心连人都还没看清楚,红唇就被人轻薄去了,她错愕地瞪大美眸。 连正从冰箱拿出一桶冰淇淋,准备拿回客厅吃的负品崎,在看到这幕镜头时,也当场傻愣住,震惊的连怀里捧着的冰淇淋掉落在地都不自觉。 老天!他看见了什么?! 他不可置信地揉揉眼睛,再定睛一看,情景没变。 我的天!他要昏了,他要昏了……他居然看见他那一向清心寡欲,几乎不曾传过任何绯闻的大哥在吻钱织心?! 难道他大哥对钱织心动了心了?!哇咧!要是这女人将来成了他的大嫂,那他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 负品崎开始觉得未来一片坎坷,外加一片黑暗…… 不要……大哥怎么那么没眼光的看中这种嗜钱如命、又鬼灵精怪的女人?为什么?负品崎仰天无声的哀嚎。 老天不要对他那么惨忍,不要啊…… 第六章 他吻她?! 为什么?! 自从下午那一吻后,钱织心就关在房间里左思右想,只是任她想破了头,仍百思不得其解,她实在不晓得负其杰怎会无缘无故吻她? 他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她搬进他家是为了要讨债的,可不是那种自动送上门的女人,他究竟把她当成了什么?! 愈想愈不对劲,愈想也愈气,想到最后,她干脆叫负品崎把她抱到负其杰的书房,等他下班回来后,准备和他再好好的谈谈。 「什么,要我抱-上楼?!」负品畸听见她的话后,不爽地鬼吼鬼叫。 「放心,我轻得很,绝不会压断你的手。」 「-干脆就留在-房间,等我大哥回来,我会告诉他-在找他,他自然会去找-,为什么非要去他的书房不可?」他凶神恶煞地吼着。 「房间是谈话的好地方吗?请你用用你的脑袋瓜子好不好?谈事情当然要到书房谈了,麻烦你如果没常识,也请多看电视。」 「哇咧……」负品崎两颗眼珠子差点瞪了出来,「-这个女人真是不可理喻,-别忘了自己行动不太方便,这么一直麻烦人家,-不害臊吗?」 「你是我的奴隶,我指使你是应该的,干嘛害臊?」钱织心一脸莫名其妙。 「钱织心,-实在是……」打从他出生至今,第一次遇到如此「青番」的女人! 「废话少说,快抱我上去。」 「如果可以,我不介意抱-上去。」 蓦地,熟悉的嗓音在他们身后响起,他们忙不迭的转头看向发声的人。 「大哥,你总算回来了。」见到大哥彷如见到救星,负品崎高兴的眼泪几乎快滚了下来。 「嗯,」负其杰对负品崎点点头,随即面对钱织心,「-有事要找我谈?」 「是。」 「我抱-上去。」他弯下身,一手提着公文包,轻而易举的就将坐在轮椅上的钱织心抱起,踩着稳健的步伐上楼,朝位于三楼的书房走去。 待在负其杰怀里的钱织心屏住呼吸,不敢乱动半下,眼睛也一直不敢往上瞄,紧张的像第一次谈恋爱的小女生似的。 他抱得起她,表示他的手臂蛮有力气的嘛,不错不错。她暗暗地评估着。 而且看他抱她走到三楼还脸不红气不喘,这说明了他是个时常锻炼身体的男人,否则若是白斩鸡一只,不用到三楼,铁定就会把她摔得屁股开花。 还有,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热力,好象会烫人一样,否则她怎会觉得自己被烘得有些头昏昏…… 负其杰把她放在他书桌前的椅子上,转身体贴的倒了杯水递给她。 「谢谢。」 关上书房的门,负其杰才折回他专属的椅子坐下。 「-想跟我谈什么?」他打开公文包,从里头拿出从公司带回来要处理的文件。 「你究竟把我当成什么?」她开门见山直接就问。 他没有停下动作,连眉头都没皱半下,「我不懂-的意思。」 她盯着他开始忙起公事的动作,捺着性子再说一次:「你把我当成什么,这个问题你不懂?」 「-以为──我把-当成什么?」他不答反问,继续埋首于公事中,眼睛还是没对上她的。 「现在是我在问你问题,不是你在问我问题。」她反驳道。 「说的也是。」他微微颔首,「-只是暂住在我家。」 「这点你我早就知道了,说别的。」她不耐地低道。 「我弟弟对-有亏欠,对-好一点,于情于理都不为过。」他还是忙他的,只是抽空回她的话而已。 「吻我也算在内?」 闻言,负其杰忙碌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坚毅的嘴角浮现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后,他摇摇头,再度把注意力放在公事上。 「你摇头表示什么?不包括在内?」她不死心地执意追问到底。 「是不包括在内。」 「那你干嘛吻我?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把我当成了自动送上门的女人,所以不吃白不吃?」 负其杰放下手中的文件,终于肯抬起头正视她,英俊的脸庞还是扬着那抹诡异的笑容。 自从她搬进他家住后,她开始发现这家伙在公司比较拘谨,在家就随和了许多,尤其在家里,他老爱对她露出那很诡异的笑容,她已经注意好久了,不晓得他是暗中在打她什么主意,她得小心防范才是。 「-是这么想的?」 她迟疑了片刻,不甘愿地点点头,「没错,我就是这么想的。」 「这么不信任我?」 「你以为你哪里值得我信任?」她嘲弄地反问。 「的确没有地方值得-信任。」他笑了笑。 他愈说她愈迷糊,「那你到底是在想什么,麻烦你一口气说完,不要拐弯抹角好吗?」这样吊人家胃口好玩吗? 「老实说……」他开了口,才说了三个字就停了下来,害钱织心还伸长了脖子等着他的下文,可惜她等了半天,他却什么话都没说。 「喂!你怎么又停了!」她不悦地怒视着他,「说啊!」 噙着微微的笑意,他靠着椅背,双臂放在椅把上,十指交叠,炯亮的黑眸深深地瞅着她瞧,像是在评估一件上好的古董似的,将她全身上下仔仔细细地全打量过一遍,看得她浑身发毛。 「你在看什么?」她困难地咽了咽口水,不安地动了动身子,谨慎地看他。 「-真的很美。」 「这是无庸置疑的事实。」她很大方的接下他的称赞。 闻言,他唇边的笑意显得更深,「-……」 「怎样?」她立刻又追问。 「-……」 「嗯?」瞪大了灿然的明眸,她目不转睛地等着他往下说。 「-是不是想太多了?」 「啊?」一瞬间,她以为他说的是外层空间语,完全反应不过来。 「我说-想太多了,我对-并没任河多余的想法,吻-只是一时兴起。」 空白一片的脑袋,开始正常运转,火苗缓缓从她的心中往外蔓延。 「你根本就是把我当成了自动送上门的女人,你还说我想太多了?!」她倒抽了口气,难以置信地瞪他,「没人会因为一时兴起,就可以随便吻一个女人。负其杰,我不是一个随便的女人,也请你不要把我当成一个可以怎样就怎样的女人,你的行为严重侮辱到我,你知不知道?!」 他静静地看着她,未语。 他当然知道她不是随便的女人,但,他也不是随便的男人,能让他突然兴起想亲吻的女人,只有她一个而已,她在他心中是特别的,她没感觉吗? 「你们的家教真让人不敢苟同。」-下话,她愤然地站起身,一拐一拐地离开书房。 她定是和这对姓负的兄弟相克,否则她不会一再地受他们的气,她明明是要在这讨债的,照理说这三个月内她应该像女王一样,怎会落得被他们兄弟轮流欺负的地步? 不行,她绝不允许这种情形发生,她一定要想办法改变现状,她可是钱织心耶! 向来只有她钱织心欺负人家的份,哪有她被人家欺负的道理,说什么她也咽不下这口气,改天非好好讨回来不可!她暗暗发誓着。 「我抱-下楼。」他在她身后说道。 「不用了,」她冷冷的回绝,「我不想再笨得羊入虎口,人笨的话,一次就够了,我已经笨二次了,再学不乖,我就是个白痴了,那不如去死算了。」 盯着她硬撑着的模样,黑眸滑过一抹怜惜,他无语地走向她,二话不说就将她拦腰抱起。 「放我下来!」钱织心大力挣扎着,「我不要你碰我,你快放我下来!」 「我不以为-现在的情况能走到一楼。」 「我可以。」她抗议地反驳道。 「何必跟自己的脚过意不去。」瞥了她一眼,他一针见血地低道,钱织心瞬她抿紧红唇,半晌才又重新开口:「放我下来,叫你弟弟来抱我就行了。」 见负其杰还想说什么,她立刻又接下去说道:「我坚持。」 「好吧。」放下她,负其杰折回书房按内线叫负品崎上楼,好抱钱织心下楼去。 不一会儿,就见负品崎摆着一张臭脸上楼,「叫-在房间谈,-又不要,非得劳师动众的轮流抱-上下楼,-这个人真不懂得害躁二个字怎么写。」他不悦地抱怨道。 她-给他一抹皮笑肉不笑的笑容,挑衅地道:「我就是喜欢这样,你这个当人奴隶的,不要这么-哩叭嗦的好不好,听久了会烦的。快抱我下楼。」 「-!」负品崎不屑地哼了哼,还是依言抱起她,不过下楼时,他的抱怨声还是不断传来。 「好了啦,叫你闭嘴,你听不懂哦?吵死了!」钱织心抗议的声音由近而远,显示他们已经逐渐离开三楼。 看着负品崎紧抱钱织心的模样,一股醋意在负其杰的心头滑过,-起黑眸,一道嫉妒的目光紧锁住负品崎抱住钱织心的手,要不是平日的自制力训练有素,他老早就冲过去将钱织心抢了过来,他不允许除他以外的男人碰钱织心,她是他的! 她是……负其杰忽地一怔,他被自己对钱织心的占有欲给骇到,他以为,他只是开始发现对她有好感,觉得这个女生可以引起他的兴趣。 他真的以为只有如此感觉罢了,曾几何时,那些感觉早已泛滥成灾,以为不再是以为,而是…… 轻触着自己的心口,湛黑的眸子拂上一层迷惑。 为什么? 他真的……喜欢上她了?! 如果不喜欢,他不会主动吻她,这不是他会有的行为不是吗? 如果不喜欢,那他何必吃他弟弟的醋,干嘛去嫉妒他? 他……沉迷了吗?沦陷了吗? 钱织心……低喃着她的名字,唇角缓缓地扬起一抹温柔的弧度。 沉沦的感觉似乎还……不赖! xxx 「哇!-现在住在这种地方?!」魏伶伶和黄锦锦抽了个空,特地到负其杰家中探望钱织心,当她们看见负其杰为钱织心准备的房间时,二人的嘴巴张得老大,久久都还阖不拢。 「啧!高档货耶!很贵的。」魏伶伶的啧啧声,从进门开始就没停过。 「对呀!而且他还说等我搬回家后,这些都要让我带回去哦!」钱织心乐得很。 闻言,黄锦锦倏地转过头看她,「-的意思是,-老板说这些都要送-?」 「就是这样。」所以她才笑到嘴巴可以咧到台北远了。 「哇咧!没有天理!-是走哪一国的狗屎运啊!连被车撞到,都能找个有钱人,还刚刚好是-的老板,啧!实在不公平。」魏伶伶第一个大叫不公平。 「不然-也去给车撞看看,-以为这种皮肉钱好赚?」钱织心冷哼了几声,怀疑魏伶伶有没有大脑,她情愿完好无缺,凭自己的能力赚钱,也不要像现在这种赚法。 「说的也是。」 「本来就是,-不晓得刚被撞到那几天,我全身有多痛,现在是好了些,但伤口偶尔还是会隐隐作痛。这种苦,没遇过一定无法了解,要换作是-,-绝对三天二头就呼天抢地一次,哪能像我这么暗自咬牙承受下来。」 「-暗自咬牙承受下来?」黄锦锦像听到天大的笑话般,忍不住地仰天哈哈大笑了数声。 「不然咧?」钱织心莫名其妙地睇着她,「我又没有说错。」 「真是够了-!」魏伶伶也好笑地觑了她一眼,「-光想着一个月有一百万可以拿,连作梦都会笑出声,还说的好象-有多委屈似的,不怕会天打雷劈?」 钱织心没好气地抿抿唇,「本来就是了,就说-没遇到就不能想象那种痛,光会说风凉话。」 「嗟!我又不是倒了八辈子楣,才会被车撞到。」 「-还说,不都是为了去参加-的喜宴,不然我怎会……」钱织心本想抗议的话,在负品崎出现后,立刻收回并改口问道:「东西拿到了吗?」 「拿到了,真不晓得-要这些东西做什么。」负品崎把一只装满一大叠照片及资料的牛皮纸袋递给她。 「什么东西?」黄锦锦及魏伶伶同时好奇的凑向钱织心。 钱织心露出一抹狡黠的深笑,「这个东西对于-这个「死会」的家伙是没用的,锦锦,我们二个看就好了,来。」 她拍拍身旁的床位,示意黄锦锦坐到她旁边,然后将牛皮纸袋里头的东西倒了出来,那是一堆男人的照片及档案。 「哇!-干嘛呀!叫人家帮-找那么多男人的资料做什么?」黄锦锦咋舌不已。 「-看清楚,这些可不是普通男人的资料,这些人不是在社会上有钱有势,就是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再不然也是一些新贵、绩优股什么的,反正都是一些黄金单身汉就对了。我知道负品崎和征信社有来往,所以就干脆叫他们帮我弄一份,这样我才知道该找哪个人下手。」 「啧啧啧!织心,我真的不佩服-都不行了,-可真会利用天时、地利、人和。」魏伶伶真的被她打败了。 「不用白不用,废话少说,快来帮我看看哪个家伙比较好,我可不想找个品性不良的男人。」 「我大哥知道这件事了。」负品崎面有异色地告诉钱织心这个消息。 闻言,她猛地抬起头,蹙眉地瞅着他,「我不是交代你不要告诉他吗?」 「我没告诉他,是征信社的老板告诉他的。」 「那老板在搞什么,是你去委托他的,干你大哥什么事,为什么要告诉他?」钱织心不悦极了。 「因为支出费用得向我大哥拿呀,他理所当然要告诉他这件事。」 「你……」她会被他气死,「你没有自己的零用钱吗?」 「本来是有,可是自从撞到-之后,我大哥就冻结了我名下所有的财产,所以我现在要支出的费用,都得经过他那一关。」说到这,他也呕的半死。 可是没办法,谁叫他这次实在是闯了大祸,幸亏钱织心没什么大碍,要是她有个三长二短,他会死的更惨。因此,目前单受这几项教训,他勉强可以接受。 「真是……算了,」她压下胸腔里的那口气,挥挥手,「让他知道就让他知道,反正东西我已经到手了,他能奈我何。」 「嗯。」 「对了,这些人你应该都蛮熟的吧?」同样是公子哥,出身都是大富大贵的人家,照理说,他们都有点交情才是。 负品崎点头,「嗯,认识不少,有些是从小一块玩到大的,不过有些是世仇,老死不相往来的。」 「那你也过来提供一下意见吧!」她笑的好贼,「快告诉我,你觉得哪一个不错,可以钓起来当老公的。」 「当-的老公?!」负品崎瞪大了眼,不敢置信的惊呼。 「不然当你的老公啊?」白了他一眼,他问那什么白痴问题。 「我才不想被他们围殴。」拜托,钱织心这种死爱钱的个性,若介绍给那些朋友认识,以后他准会被列为拒绝往来户。 钱织心面色一沉,「我命令你过来!」这个贱家伙非要她动用到「命令」二个字,他才甘愿。 铁青着不愿的脸,负品崎踩着极为沉重的步伐,活像脚上绑着千斤重的沙袋般,一步一步,非常缓慢的移动到钱织心面前。 呜!死党们,别怪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是被逼的,呜呜呜! xxx 她要那些男人的资料做什么? 自从接到征信社的电话后,负其杰就陷入深思的状况,他始终想不透,钱织心究竟拿那些资料意欲何为…… 忽然,一个想法从他的脑海里急窜而过,幽黑的深眸为这个可能性而紧紧-起。 她不会是为了想找个金龟婿吧? 想到此,握着笔轻敲着桌面的手倏地紧握,薄唇也因愤怒而抿成一直线。 她竟敢妄想要成为别人的妻子?! 该死的,在这个世上,只有他可以完全拥有她,他绝不允许其它男人来沾染到她的一丝一毫! 深吸了口气,他丢下手中的笔,改拿起话筒,快速的按下一组再熟悉不过的号码,不一会儿,电话立即被人接起。 「喂?」负品崎接起手机。 「品崎,你现在在做什么?」 负品崎看了一群因他接电话而中断动作,全一致抬头看他的女人一眼,答道:「我在帮钱织心介绍老公。」 「什么?!」听见他的回答,负其杰的嗓音陡地降了一个音阶。 事情果然如他所料,可恶! 察觉负其杰明显发火的声音,负品崎胆小地抖了几下,忙不迭地立刻又道:「大哥,这不是我要说的哦,是钱织心命令我说的,所以不干我的事,你可不能把事情怪在我身上哦,我只是奉命行事。」他赶紧撇清一切责任,只希望他大哥不会把矛头对向他。 一旁的钱织心听见负品崎推卸责任的话,立即抬起没受伤的脚往他的小腿骨用力地踹了一下,负品崎当场惨叫出声。 「怎么了?」负其杰只听见负品崎的叫声,不明所以地问道。 「钱织心,-踹我做什么?」负品崎来不及回答,就生气地回头对钱织心大吼着,「很痛的,-知不知道?!」 「不痛我踹你做什么?我无聊啊!」钱织心懒懒地开口,她勾了勾手指,「来,把手机给我,让我和你大哥说话。」 狠狠地瞪了她好几眼,负品崎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把手机递给她,自己则躲到一旁揉着发疼的小腿。 负其杰从电话里听见他们的对话,他挑了挑眉,纳闷钱织心有什么话想对他说的。 「总裁?」手机里传来她甜美的嗓音,负其杰英俊的脸庞逸出一抹笑。 「我是。」 「你打电话回来是不是要问,我叫你弟弟请征信社调查的那件事?」 「是。」看来她颇有自知之明。 「答案很简单,我想刚才你弟弟也说了,那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有。」 「什么?等一下,我先警告你,你别告诉我,你要叫我自己付那笔钱,丑话先说在前头,我打死也不会付的。」 闻言,他好笑地勾起唇,「我还没想到那里去,幸亏-提醒了我。」 他的意思是,她自己挖洞自己跳?!钱织心差点咬到自己舌头。 她这个大白痴,他什么都还没说,她干嘛自己急着先开口,真是笨笨笨笨啊!她气的想杀死自己,怪自己一时口快。 「ㄟ……那个……我当我没说过,你也当你没听过,对,就是这样。」听说请征信社要花很多钱的…… 听见她耍白痴的话,黄锦锦及魏伶伶差点昏死,纷纷投给她一记「-是笨蛋吗」的眼神。 钱织心除了干笑外,还是干笑…… 「好啦,你不是想告诉我这个,那你想说什么?」她连忙转移话题,以免到时负其杰真的要她付钱。 洞悉她的企图,负其杰淡笑,如她所愿的不在那个话题上打转。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最近公司有一个case,需要先支出一笔庞大的款项,因此想让-看看,评估一下。」他还没打算把自己对她的心意表露出来,因此不得不找了一个借口说道。 「可是我现在不是正在放假吗?我帮公司做了这件case后,到时候如果有奖金的话,我能领吗?」没钱可领的白工,她才不干。 「可以。」 「好,」一听儿有钱可以领,钱织心毫不犹豫,立即允诺,「那你下班拿回来。」 「嗯。」 「那……还有其它的事吗?」 「应该没有了。」只除了他还想多听听她的声音以外,应该没其它事了。 「既然没事,那我要挂电话了。」开玩笑,她忙得很,刚才只听到三分之一而已,她还有剩下三分之二的人还没听到,不赶快听完怎行。 「嗯……好,晚上见。」负其杰小心地隐藏略为失望的心情,暗自叹息的挂了电话。 罢了,反正总有一天,她会完完全全属于他,没有人可以从他这抢走她,因此他现在不需要如此忧心忡忡。 挂断电话后,钱织心又立刻把负品崎招唤来,继续方才被打断的事…… 第七章 「-物色到哪个人?」负其杰盯着钱织心埋首计算器的模样,没头没脑地忽然开口。 此刻,他们待在他的书房内,为了他带回来的那件case在忙碌着。 「什么?」钱织心左手按计算器的速度丝毫没减缓,右手还不停的翻着堆在面前的一大叠资料,眼睛则飞快地瞥着密密麻麻的数字。 她居然还能抽空响应负其杰的话,着实让负其杰开了眼界,也让他更确定她的能力。 「听品崎说,你们今天下午都在研究男人,讨论了那么久,-找出哪个优秀的对象了?」他得先知道她的目标是谁,方能一一着手予以剔除! 「哦!那个呀,我找到三个。」怪了,怎么有个数字怎么算都算不出来? 她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开始大肆的翻阅每张文件,找了几份后,才开始恢复之前的动作,左手按计算器,右手翻资料。 「哪三个?」 「一个叫黄金多,另一个叫朱宝多,还有一个叫钱最多。」该死的,怎么还是算不出来?真是奇怪,哪里出错了? 光听到那些名字,负其杰就再也忍不住低笑出声,真像她一贯的作风。 「总裁,你确定这个case的资料全给我了吗?」 「出了什么问题?」 「我有个数字捉不出来,照理说应该还有一份才是,可是我怎么都找不到。」眼前这堆像小山的资料,早被她翻得乱七八糟了,就是找不出那一份。 「告诉我是什么样的资料,我帮-找。」负其杰起身走到钱织心的座位,帮她寻找那份疑似不见的文件。 钱织心大致上告诉他那份文件应该会有的内容,负其杰点头。「我知道,那份文件我有点印象。」 二人合作找了片刻,还是不见那份文件的踪影,到最后,负其杰索性用他的仅存记忆,帮助钱织心完成了所有的计算,不过这倒花了他们不少时间,等他们一切都弄好后,已经是半夜二点半了。 「呼!」钱织心吁了口气,「终于算出来了。」 「结果如何?」 她微笑地看向他,「结果当然很令「你我」满意-!」 听出她的弦外之音,负其杰莞尔的笑了笑,「先说来听听,-认为我们可以少花多少钱?」 「七百万。」嘿嘿!替公司省下七百万元,那她的奖金少说也有六位数。呵呵呵!她又赚了一笔了。 负其杰目光一闪,「七百万?-这不是笔小数目,为什么公司会减少支出那么庞大的金额?之前的预算出了什么问题?」 「问题很简单,举例来说,交际费省一点,那支出就可以少一点-!」尤其在大公司,交际费更是一笔庞大的支出,这一项若能节约下来的话,公司的净利便可提高不少了。 「那是应酬用,绝不能省的。」他提醒她,怕她省掉不该省的款项。 「谁说的,请客户去吃饭,一样是五星级的,我们可以打听到哪间饭店在做促销,有打折或有利可图的,这样不是可以省了一点?省一餐可能看不出效果,但等次数愈来愈多后,你就知道那笔省下的金额有多庞大,不过这只是其中一项而已,我还有列出很多项的清单,你可以慢慢看。」她把完整的一份清单递给负其杰。 「嗯。」接过清单后,他把它放在桌上,暂时还没打算看它,「我们刚才的话题聊到一半,现在应该可以继续聊下去了。」 「什么?」钱织心一副茫然不解的表情,他们刚才除了公事,还有聊到其它的吗?她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忘了?」 「我该记得什么吗?」她愣愣地反问。 「我刚才问-下午物色的对象,-回答我有三个,也把名字告诉我了。」 经负其杰这么一提醒,她才猛地忆起那件事,「呃……那有什么好聊的?」 「我很好奇,-准备怎么行动?」 「不关你的事吧?」她又不是白痴,哪会笨笨地把她的计画告诉他,好让他搞破坏吗?真是够了。 「或许我可以帮的上忙。」 「你?」她狐疑地在他全身上下来回梭巡,「少来,你有什么企图就直说,如果到时候你敢在我背后搞破坏的话,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她凶巴巴地警告他。 「我是真的想帮。」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心外加鸡婆的?」他真以为她有那么蠢? 他没有回答,只是唇边扬着高深莫测的微笑,看得令人觉得头皮发麻。 钱织心小心翼翼地打量他脸上的那抹笑容,盯得愈久愈觉得有道寒意从脚底直往上窜升,背脊开始发凉…… 这个男人绝对把矛头对准了她,一定是!她极为肯定地暗忖着。 「总裁,我郑重的警告你,这可是攸关我未来的幸福生活,你可不要那么缺德搞破坏,把我的一辈子弄得一团糟,可不是什么好事,我劝你最好不要做。」 「或许我的帮忙只会让-更容易找到「未来的幸福生活」也说不一定。」他略为暗示地加重了语气,可惜钱织心没听出来。 「哼哼-」她假笑了几下,压根不信他的话,「现在几点了?我突然觉得好困,想睡了。」她还佯装打了个很大的呵欠,显示她是真的很困的模样,想早点让负其杰放她回房间去。 「二点半。」 钱织心呵欠打到一半,听见负其杰的回答后,愣了好几下,嘴巴惊讶的忘了阖上。 「现在已经是半夜二点半了?-」她惊呼。 负其杰点头。 「哇!我们不是八点进来的吗?有弄了那么久?-」难怪她会觉得全身酸痛!她扭扭肩膀和脖子,都僵硬的快要像石头了。 见她不太舒服,负其杰好心的提议:「要不要我帮-按摩一下?」 「咦?」钱织心眨了眨大眼,呆愣的指指负其杰,再指指自己,「你……要帮我按摩?-」她何德何能? 总裁是哪根筋不对了吗?怎会突然对她那么好,一下子说要帮她追求幸福,一下子又要帮她按摩肩膀…… 「对。」不经她的同意,负其杰径自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开始揉按起来,力道用得恰好。 钱织心起初还觉得别扭,可是到最后,根本就巴不得负其杰不要停,因为实在太舒服了,全身的酸痛在他灵活的手指按压下,彷佛全都消失了般,好不可思议。 她闭起了眼,偶尔还会逸出一声满足的叹息,惹得负其杰笑意甚浓。 「总裁,你有学过按摩?」 「没有。」 「骗人!如果你没学过,技巧怎么会那么好?」简直可以媲美专业按摩师了。 「我经常找专业的按摩师帮我按摩,久了之后,他们的动作我自然而然就学会了。」 「哦!难怪。」 「-觉得我家怎样?」负其杰假装随口问着,但是却很认真的等着钱织心的答案。 「很好啊!」她漫不经心的回答。 「那品崎呢?」 「他呀,痞子一个。」一讲到他,钱织心就忍不住翻翻白眼,「他到底当过兵了没?怎么一点稳重都没有,真是一点也不像个男人。」 「他退伍很多年了,我也在想,老是让他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想把他送到可以纠正行为的地方,只是不晓得何处比较妥当。」本想送他出国进修,可是一思及他一旦被送出国后,天高皇帝远,更镇不住他,只好把他继续留在身边,就近看守。 「当完兵了还这样啊?真是没救了。」 「其实他本性不坏。」 「只是天性爱玩了些。」她径自帮他接下他还未出口的话。 他微微一笑,「没错。」 「对了,我弟去年刚考进调查局,你可以叫你弟去考啊!我保证考进去那里,被死操活操了一阵子后,管他什么痞子性,绝对会被磨得一乾二净,再不然考军官也行啊,我相信到愈有规律的地方,对他会愈好。」 「我怎么都没想到这些,这的确是很好的主意。」负其杰很认真的考虑起来。 「重点是,他考进去后,你要交代里头的人,不要把他当成是你的弟弟,要当成平常人看待,该操的时候就操,该罚的时候就罚,这样效果才会出来,要不然无论你把他送到天涯海角,等他一亮出你的名字后,受到的还是尊贵的待遇,那有送等于没送。」 「我知道。」 「不过还有一个重点,负品崎考得进去吗?这几年因为失业率提高,失业人口太多,所以很多人都去报考军官或调查局人员,我弟也是拚了好久才拚进去的。」 「这个-放心,别看品崎平日一副散漫的样子,其实他的头脑很好,从小就跳级,在他十八岁那年就已经拿到学士学位。」 「真的还是假的?-他有那么优秀?-」她咋舌,「一点都看不出来。」 她实在无法把平日那个家伙和天才划上等号,两者的形象差太多了。 「别告诉我你也是。」 「我?我十九岁拿到硕士学位,二十二岁就已经是博士了。」 「你们家的小孩都不是人啊!读书犯得着这样读吗?真是够了。」二十二岁她大学都还没毕业,人家就已经拿到博士学位了,怎么差那么多……她挺不是滋味地想着。 果然,天才和平民老百姓是有差别的……唉!这姓负的一家怎么那么优秀,家里有钱,人又长得英俊,头脑又是一级棒。啧啧!所有人一辈子都梦想不到的东西,全在他们家出现了,想让人不羡慕都不行。 「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我父亲早逝,我很年轻时就被迫接下这间公司,因此不得不以最快、最短的速度把书读完,否则我怎么领导这间偌大的企业?」 这件事她早有耳闻,据说老总裁英年早逝,才四十出头就生病去世,几年后,老总裁夫人也因车祸过世,所以负家只剩下负其杰及负品崎二人。 那时,负其杰也才二十出头而已,就要背负那么沉重的责任,真是难为他了……想当初她也是受他这个行为感动,从学校毕业后,才毅然的决定选择这家公司服务。 她其实对他一直很有好感,也很敬佩,要不是上回发生那件事,她到现在肯定还把他当成神-来崇拜,谁晓得…… 钱织心深深的叹了口气,甫抬头,却无预期地撞入那双深如泓潭的黑眸里,霎时,她的心头彷如擂鼓般,怦怦地剧烈跳着。 「好好的,怎会突然叹气?」 她忙不迭地别开眼睛,羞赧地支吾着:「呃……没什么,就……突然一口气梗在胸口,把它呼出来而已,没什么。」 不要跳了!她紧张地告诫自己,心脏不要再跳那么快了,要不然再这么跳下去,搞不好就会整个蹦了出来,人家她还想活到很老很老的。 「-不会有心肌梗塞的毛病吧?」他皱眉问。 「当然没有,我很健康的,只是……」 「如何?」 「没什么。」她避开他深沉的眼神,怯怯地低着头,胡乱的挥手,「反正我没事就对了,你不要担心。」 「既然知道我在担心,-何不干脆说个清楚?让我也好心安。」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管闲事了,就说我没事,我只不过一时的……」察觉自己快说溜嘴时,她连忙住嘴,阻止自己说出不该说的话。 「什么?」他不死心地继续追问。 她猛摇头。 「说。」他逼近她。 她忙缩到一旁,头依旧摇的如波浪鼓,抵死不说。 「-信不信我有法子逼-说出口?」黑眸轻. 钱织心瞪圆了美眸,只是一径地瞪着他,表情震惊。 她一心一意只想着要如何防止自己不被逼供,而忽略了此时负其杰挨她挨的有多近,二人亲昵到几乎快贴在一块了,她仍无所觉。 「给-二个选择,一个是自己说,一个是我逼-说。」 「都不要。」 「确定?」浓眉一挑,俊尔的表情忽地变得邪魅。 她-了-眼睫,正要开口,负其杰的唇就已覆上她的。 又……又吻她?- 秀眉一凝,她火大的想反咬他一口,却被他洞悉企图,及时退了开。 「-能不能暂时收敛一下强悍的个性?」他好笑地睇着她,「连接个吻也这么凶巴巴的,-以为黄金多他们那几个,会喜欢像-这么凶悍的女人吗?」 「你又知道他们不喜欢了,反正是你不对,你无缘无故吻我做什么?」她气的想跺脚,「上次就和你说过了,不要把我当成是随便的女人,我不是!你要我讲几遍才听得进去!」 「我从没把-当过随便的女人。」温柔的眼眸似要魅惑住她似的,紧紧地凝望着她,低沉的嗓音诱哄地缓缓流逸,「织心,-和其它女人不一样,-知道吗?」 「哪不一样了?我又没多一颗眼睛或多一个嘴巴。」她生气地反驳道。 「我以前也不曾觉得-哪里不一样,可是我后来愈和-接触后,愈发现-有很多地方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使得我……」 「你怎样?」他欲言又止的模样可是急煞她了。 他笑了笑,不答反问:「-想得到什么样的答案?」 「那要问你,不是问我。」 「我说过,-和其它女人是不一样的。」 「这代表什么?」她屏住气息地低问。 难道他对她……天哪-这有可能吗?- 「-不是很聪明?我想-可以自己猜答案。」 「喂!有没有搞错,哪有人话说到一半叫人家自己猜答案的,我又不是你,我怎么知道正确答案是什么?要是我猜的话怎么办?」她恼怒地揪着他的衣领。 今天无论如何都要他把答案说出来,否则依照她的个性,她今晚一定会反复难眠,满脑子都在想他的答案,她才不想这个样子,失眠可是很痛苦的一件事。 「猜错的话就算了。」 「你那是哪一国的话,快说!」为了得到答案,她几乎整个人靠在他身上,硬逼着要答案。 负其杰手扶在她的腰际,鼻息间全是从她身上传来的馨香,情不自禁的将她更移向自己。 「织心……」他沙哑的低唤着。 「什么?」她呆愣地响应了声,不懂为何他的声音会突然变得……呃!该怎么形容,好象充满了……情欲似的…… 气氛瞬间变得好暧昧,害她也感到十分的不知所措。 大手抚上她娇艳的脸蛋,她疑惑地抬头瞅着他,二人彼此凝望了片刻,负其杰逐渐的低下头,温柔的含住她甜美的唇瓣,这次钱织心没有逃走,也没有抗议,只是静静的任他吻着。 美眸染上一层柔媚,她含羞带怯地咬着下唇,完全不晓得该做何反应。她只知道,她今夜铁定不用睡了…… 第八章 「姊,回魂了!」钱韩藤瞪着从方才就一直呈现痴呆状的钱织心,他再也忍不住伸手在她面前挥了挥,试图拉回她早已飘到几层外层空间的神智。 「嗯?」钱织心眨了眨蒙-的双眼,还没完全回复正常。 「-到底是怎么了?」钱韩藤受不了地白了她一眼,「才一阵子没看见-,-就变得傻呼呼的,以后出去别说-是我姊。」 他好不容易放了几天假,特地从台北回高雄探望家人,岂知回到家才得知他姊没事居然跑到她老板家住,因此才打电话约她出来咖啡厅坐。 原以为她看见他会高兴的抱着他又叫又跳,毕竟他将近三个多月没回家了,没想到她任何反应也没有,还摆出一副神游太虚的模样,真是严重伤害他的心! 「哪有,我还是很聪明的。」想她昨天才刚帮公司省下七百万元,这证明她的智商没有退化。 「真的吗?」他严重怀疑。 「你怀疑啊!你老姊我本来就是绝顶聪明的,这你从小不就知道了。」 他不予苟同地扯扯嘴角,连带仰天连翻了几个白眼,才克制住想吐的欲望。 「喂!你那是什么表情,我有说错吗?」她不悦地瞪着他,「不要以为你进调查局后,我就无法对你怎样,告诉你,我的身手可是依旧矫健,你不见得能打赢我的,你知不知道?」 「是是,-最厉害,我怕-行吧?」钱韩藤无奈的摇摇头。 他好歹也是调查局的菁英分子,他会打输她?!除非他手脚残废,否则她这辈子永远别想打赢他。要不是看在她是他姊的份上,他才懒得理她。 「本来就该怕我。对了,你这阵子在台北混的怎样?有没有交女朋友了?」瞧她弟弟,说长相有长相,说身材有身材,头脑又是一流,像他这么优秀的男人,台北的女人不会没眼光到不晓得该好好把握吧?想当年,他在南部时,可是众家未出嫁的女孩子争破头的对象呢! 「我现在还没打算交女朋友。」他才刚进调查局没多久,现在正是他打拚的时候,他不想有感情的牵绊。 「是哦!那到底有没有人追你?你的女同事呢?她们对你感觉如何?」他们家就只有钱韩藤一个男孩子,他可是要负起传宗接代的责任,也难怪她会替他紧张。 知道她的担心,钱韩藤叹了口气,「姊,-放心好了,-老弟我还是非常的抢手,不会因为到了台北就沦落到被遗弃的地步,-不用替我担心啦!」开玩笑,台北的女生更大胆,对他有意思的就直接说了,不像南部的女生都只会躲在一旁偷偷的看他。 有时他反而觉得台北那些女生很烦,因为一个接着一个跟他告白,连走在路上都有一堆陌生的女人想投怀送抱,搞得他莫名其妙的。 他还是比较喜欢南部的女生,比较含蓄,大概是因为他从小在南部土生土长的关系吧,因此他比较无法接受北部如此开放的思想。 「说真的,如果有遇到不错的女生,你就要好好把握,否则机会可不是常常有,一旦让它流逝后,或许以后就不再有了。」 「我知道。」他点头,这个道理他懂,「不说我了,说-吧!-在-老板家住的怎样了?刚才送-来的那个年轻男人是谁?」 「他是我老板的弟弟,我就是被他撞到的。」 钱织心开始说明她会跑到负其杰家住的前因后果,只是她一谈到攸关负其杰的部分,脸颊就会不自觉的飘起红云,她本身没有注意,但钱韩藤却敏锐的察觉了。 「-……对-老板有意思?」他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 正在喝咖啡的钱织心突然呛了一大下,咳个不停。 钱韩藤忙不迭的递了张面纸给她,还帮她顺着背,然而这个情景全纳入了离咖啡厅不远处的男人眼里…… 负其杰绷紧下颔,面无表情地瞪着那个背对他的男人,不断拍着钱织心背部的模样,全身妒火熊熊燃烧。 「拜托,-都几岁人了,喝个咖啡还会呛到?!」瞧她咳得整张脸都红透了,「还好吧?」 「咳咳……」好难受! 「都你害的,谁叫你问那什么问题。」她大大的喘了口气后,悻悻然地怒视了钱韩藤一眼,责备地斥道。 「又怎样了,明明是-一副对-老板很有意思的表情,我才这样问的。」钱韩藤无辜极了。 「谁对他有意思啊!你别乱说话。」她紧张兮兮地大叫,更显得欲盖弥彰。 「要不要我拿镜子给-看?」钱韩藤没好气地睇着她。 「干嘛?没事照什么镜子?」 「-立刻到化妆室去,看看-现在的脸是什么模样。」 「什么模样?」她抚着双颊,纳闷地询问。 「-去看就知道了,快点。」他催促道。 她半信半疑地依言走去化妆室,边走还边嘀咕个不停,「没事叫我去照什么镜子,我又没有哪里不得体,我……」当她走进化妆室内,从镜子里反映出来自己的模样后,她的声音瞬间消失。 她终于知道钱韩藤为什窟会问那个问题了,因为镜子里的人所显现出的那张脸,分明是在谈恋爱的脸,酡红、羞涩、幸福…… 她怔忡地望着镜子出神,万万不敢相信,那个人居然会是她?! 她怎会── 难道,她真的对负其杰产生了…… 不会吧?! 她是承认以前曾对他有好感,可是自从发生那件事之后,她以为对他的好感早就完全消失殆尽,难道没有吗? 非但没有,再加上这阵子和他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好感与日俱增的结果,导致她对他── 她怎么可以! 她才不要喜欢他,他那么的……脑海里突然浮现负其杰展露温柔的笑颜,她的心猛地跳了一大下。 不能再想下去了,再想下去,她整个脸都要烧起来了。 她连忙打开水龙头,掬着水轻拍着脸颊,想藉此褪去脸上的嫣红。 当她重新回到座位上时,意外的多了个人──负其杰?! 她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花了,等她再定睛一看,发现她没看错人,真的是负其杰,而且他和钱韩藤还聊得颇为愉快,简直是不可思议! 「总裁?!」她讶异不已。 负其杰朝她看了过去,自然的露出笑容,「-回来了。」 「你怎么会在这?」她僵硬地在自己的座位坐下,疑惑的眼神在负其杰及钱韩藤身上飘来飘去。 「我正巧经过。」 闻言,她黛眉微挑,「这么巧?」她质疑地拉高了嗓音。 「就是那么巧。」他绝不会说出他是接到负品崎的电话,说他方才载钱织心和一个长相俊俏的男人相会,他才丢下手中的事务,急忙从公司赶过来。 「少来,」她对他皱皱小巧的鼻子,撇嘴嗤哼了声,「你撒谎也不打个草稿,刚才我在化妆室,就算你经过也不会知道我在这,所以你别跟我来什么「正巧经过」这一套,我才不会傻呼呼的被骗。」 「姊,-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观察如此详细?」钱韩藤惊讶的说道:「我该买串鞭炮来恭贺才是。」 「够了你!」她恼怒地推了他一把,「说那是哪一国的话,你老姊我优秀也不是最近才开始,你早该知道的。」 「嗟!」真不晓得她的自信是打哪来的,要不是他们姊弟长得很相像,他会怀疑他们是不是打从同一个娘胎出来的,不然两人的个性怎么有如天壤之别,他谦虚,而她却超级自恋。 「还有,我刚才出来时,看见你们二个有说有笑,你们认识吗?」 「当然没有,我们是第一次见面。」钱韩藤摇头。 「第一次见面就能聊的那么愉快?」 「我们一见如故呀!」 「我是问-弟弟有关报考调查局的事,我们昨晚才刚提过的,-还记得吗?」负其杰提醒她。 「嗯。」她点头。 「我没想到-弟弟居然如此出色。」方才他赶到这时,在咖啡厅外头瞪着二人状似亲昵的模样,他几乎快被嫉妒之火燃烧全身。 等到见钱织心去洗手间时,他才走进来,本想上前询问钱韩藤和钱织心的关系,可一看见钱韩藤那张和钱织心神似的脸时,他顿时明白他的身分。 更庆幸长久以来习惯性的冷静,没让他没做出任何举动,否则岂不成为笑话。 「那还用说,光看我也知道我家的基因有多优良,只是跟你们比起来,是还差一大截。」二十出头就拿到博士学位,光这一点,她就不得不服输了。 「那正好,以后你们若结婚,生下来的宝宝一定更优秀。」钱韩藤故意这么提到,不着痕迹地分别观察二人的反应。 负其杰先是挑了挑浓眉,接着沉吟了片刻,最后彷佛认同了钱韩藤的话,脸上扬起高深莫测的淡笑。 至于钱织心,则一副快要昏了的模样,脸上的表情更像火在烧般,羞赧的咬紧下唇,娇嗔的赏了记卫生眼给钱韩藤,怪他胡乱说话。 呵呵!看了他们二人的反应,钱韩藤了然在心。 唉!他姊真是前辈子修来的好福气,居然能让她如愿的找到了个金龟婿,真不晓得是要恭喜她,还是替他未来的姊夫哀悼。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她在桌下的脚狠狠地踹了钱韩藤,以示教训。 「唔!」钱韩藤皱了下眉头,痛不敢言,「我只是提议而已,那也要有人附和才行啊。」 「你还说!」还要有人附和?!谁?要她附和吗?! 「我附和。」负其杰噙着笑意,不慌不忙地说道。 闻言,钱织心的下巴差点掉落,她震惊地转头看向他,「你说什么?!」 「我附和。」 钱织心霍地惊跳了起来,引来咖啡厅内其它人的侧目。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附和?!这代表你……」代表他想和她生个孩子?!我的天,他是台湾人吧?说的是国语吧?所以,她应该没有解读错误对不对?她要昏了…… 「-弟弟说的一点都没错,我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少来,他在说笑,你没理由跟着疯,这不像你。」她立刻否定。 负其杰及钱韩藤互相交换了个彼此才明了的眼神,「我不以为我是在说笑。」 「够了,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傻傻的被你骗,你就大错特错了。」 「如果-要这么想,我无法反对,只是,我想-弟弟会明白我的心意。」 「韩藤?」狐疑的目光移向钱韩藤。 钱韩藤扬着灿烂的笑容,肯定的点头。 「那你倒说说,他的心意是什么?」她才不信他会懂。 「-怎么想,他就是怎么想-!」 「我想的是──他想和我生小孩耶!」 「对呀!」 「才不对,那是我想,他哪会这么想?」 「我以为说附和的人是他。」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也许他是别种意思,是我们想错方向也说不一定。」 「-在自欺欺人?」钱韩藤倾向她。 她一怔,想辩解的话突然说不出口。 「就这样,我想,我还是先离开好了,你们慢慢谈吧!」钱韩藤很识相的把空间留给了二人,可,他才刚起身,就发现钱织心捉住他的衣角不放,「-干嘛?」 「离开前记得先把帐结了,今天这一摊是你说要请的,别耍赖。」幸好她还记得帐还没结,不然一让他走掉,那她又得多花费一条不必要的支出,这种事她才不干。 「好啦!我会结清的。」翻了翻白眼,钱韩藤拿起帐单,结完帐后才离去。 xxx 自从钱韩藤离开后,钱织心和负其杰就一直平视着对方,没人肯先开口。 许久,钱织心先按捺不住地开口质问。 「你为什么要那样说?」 「我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他淡然的答道。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当初发生那件事后,你拿钱来搪塞我,急欲和我撇清关系,现在却──我实在搞不懂你的心思。」 「我以前一直以为-的眼里只有钱,-在乎的也只是钱而已。」 「那又如何?」她也以为自己是这样的人没错啊,而且她身边的任何人也都知道她是这样的人。 「所以发生那件事后,我才以为用钱就可以打发掉-,毕竟,我对一个只对钱有兴趣的市侩女人没兴趣。对公司而言,有-这种人是公司的福气,但对我而言,我无法忍受这样的女人在我身边。」 「我这种人又怎样?我哪里不好了?被你说的好象我有多-脏似的。」她不悦地抿着红唇,完全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不好。 「没说-不好,只是立场不同,我所需求的对象就不同。」 「好,我懂,你继续。」她知道她的个性真的有很多人不能接受,但她又没怎样,真搞不懂别人为何介意那么多,她只是爱钱罢了,这跟别人爱宠物或爱收集某样东西,不是都一样吗?为何偏偏对她的行为大题小作? 「我发现-其实并不是真的只要钱,-还是有-做人处事的原则,这点让我相当的惊讶,彻底打破之前我对-的观感。」 「然后呢?」 「然后……我发觉,其实-蛮好的。」好到足以令他动心,甚至还想娶回家好好珍藏。 「我蛮好的?」她蹙眉,「你在说什么?牛头不对马嘴。」 「我的意思是,如果我想娶-为妻,-会不会反对?」 「会。」她想也没想,下意识的就回答了他的问题。 拜托!亏她还一副认真的听他说话,没想到他居然在耍她?!过分! 她猛地站起身,冷冷地斜睨着负其杰。 「如果你以为身为公司的总裁,有钱有势,就能这样戏弄人家的话,那你就错得彻底,我宁愿嫁一头猪,也不会嫁给你。」-下话,她绷着一张俏脸,头也不回的掉头离去。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负其杰的黑眸里有一丝愕然,他不明了钱织心怎会无缘无故就发火,他想娶她为妻,这哪里出了问题?他是真的想娶她的…… 她误会了什么? xxx 这天,钱织心没有回负家,因为她觉得自己严重被负其杰给侮辱了,他凭什么如此玩弄她? 那夜的事,压根是不小心而擦枪走火,她都已经自认倒霉,不想再提起,他为什么还要故意拿出来大做文章? 他真以为和她有过一夜关系,就可以动不动的戏弄她?她钱织心不是没人要!她只是不想委屈自己随便找个人就嫁了。 撇开她的个性不谈,单单就她的外表而言,想追她的人可是排到垦丁了,她何必要忍气吞声的让他一再地戏弄?! 他突然想到就吻吻她,一时兴起就说她不错,甚至离谱的说想娶她?! 呵!真是可笑! 他连爱她的感觉都没有,又怎会想要娶她?他认为他这么说以后,她就会像傻子一样,兴奋地期待他找个好日子把她迎娶进门?然后他就可以嘲笑她的痴心妄想? 够了!她才不会那么笨。 负其杰,我决定讨厌你到底!钱织心在心底宣誓着。 她决定把对他的遐想全部丢掉,从这一刻起,她不要再给他好脸色看,她也不要再和他有所牵扯。从此之后,他永远只会是她的老板,其余的,他什么都不是! 第九章 「织心是不是吃错药了?」魏伶伶纳闷地开口。 她及黄锦锦一大早就接到负品崎的夺命连环call,将她们两个从温暖的床铺上挖起来,叫她们到这里来集合,好研究钱织心最近极为反常的行为。 此时,她们正在躲饭店的一隅,小心翼翼地隐藏住身影,唯恐被钱织心发现。 黄锦锦佯装要看菜单,把菜单拿得老高好-住脸,借机偷瞄离他们几桌远的钱织心,如此蹩脚外加老套的伪装法,幸亏钱织心真的坐离他们有一段距离,否则白痴才会看不出来。 「她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不然怎会突然转性?」黄锦锦一脸焦虑。 钱织心突然变得异常的大方,想买什么就买什么,甚至还打破以前打死不上餐厅的坚持,现在都上五星级的饭店用餐,着实跌破了大家的眼镜。 无怪乎负品崎会紧张到利用征信社查出钱织心好友的电话,并以最快的速度把她们找来,看看她们能否找出钱织心失常的原因。 「她是不是在负家受到欺负?」黄锦锦臆测地询问也在遮遮掩掩的负品崎。 「她不欺负我就很偷笑了,我哪会去欺负她。」他抗议地反驳道。 「她在你家都很正常?」 他点头,「非常正常,一天到晚指使我做东做西,我完全看不出她有哪里不正常过。」 「那她怎么会突然这样?」 「我怎么知道?找-们出来,就是想问-们知不知道原因,不是要-们来反问我的。」 魏伶伶想想,忽觉不对劲,既而转头质疑地追问负品崎,「你怎会突然这么关心织心?你不是很讨厌她吗?」 「我是很讨厌她没错,谁叫她故意整我,叫我当她三个月的奴隶。」他撇撇嘴,闷哼着。 「那现在呢?什么原因让你改变的?」 「还不是因为我大哥。」 「你大哥?关他什么事?」魏伶伶及黄锦锦互觑了一眼,对这个话题的兴趣,比对钱织心会转性的兴趣高太多了。 瞧她们二人立刻挨向他并两眼大睁,竖高耳朵,一副听八卦的标准模样,看得负品崎受不了地直翻白眼。 「有一次,我不小心撞见我大哥吻钱织心,我差点傻在那里,-们知不知道我从未听说我大哥喜欢上哪个女人,也不曾看过他主动去追求女人,而他居然吻了钱织心?!这代表什么?我想不用我说,-们应该很清楚才是。」要不是为了他大哥,他才不会主动关心钱织心。 「负其杰吻了织心?!」大新闻,超级大新闻! 「那织心有什么反应?」魏伶伶皱着眉问道。 「呆掉。」 「她没有反抗,或是事后跳起来骂你大哥,诸如此类的举动吗?」 「没有。」 「这就怪了……」依她和她这么多年的交情,照理说,钱织心绝不允许有人占她便宜的呀。 以前只要有人眼神稍微对她不尊重,她就会很不客气的叫对方跟她道歉了。她突然让人吻了,竟然只有出现呆掉的反应而已?有问题! 黄锦锦也觉得不对劲,「对了,-记不记得上次她在医院,警告我们不准问她和负其杰之间曾发生什么事,-猜,会不会就是和那件事有关?」 「有可能。」 「还有,如果我没记错,现在正在和织心吃饭的男人,应该就是那天我们选出来的其中一个,好象叫什么多来的?」她一时忘了那个人的名字,只记得那三人刚好都叫什么多。 「他是朱宝多,前二天钱织心已经和黄金多约会过了,今天轮到朱宝多,后天是钱最多。」 「你怎么知道她和钱最多约在后天?」魏伶伶一脸不可思议地瞅着负品崎,怀疑他有预知能力。 「因为钱织心叫我帮她介绍给钱最多,他们见面的时间是我安排的,我怎会不知道。」 「你什么时候充当起拉皮条的了?」黄锦锦调侃地笑道。 「-在胡说什么,我现在是钱织心的奴隶,她交代下来的事,我能不办吗?别忘了,她背后有我大哥当靠山,我想不做都不行。」 「嗯嗯,说的也是,那织心对之前那个黄金多的印象如何?」 「我想不怎么样,因为那天和他见面回去后,她一点高兴的反应也没有,反而还意兴阑珊的,八成不合她的意。」 「了解。」 「我看这个朱宝多,应该也入不了咱们钱姑娘的眼。」魏伶伶朝着钱织心的方向努努下巴,示意让他们全看过去。 只见钱织心只是埋头苦吃面前的食物,偶尔想到时,才抬头理一下坐在她对面,说得口沫横飞的朱宝多。 有眼睛的人都看的出来,她有多想结束这个约会,只是舍不得提出来而已,因为她点的套餐还没完全吃完前,她是绝不会离去的。 「那只剩钱最多了,你对钱最多的评价如何?」黄锦锦对负品崎问道。 负品崎想了一下,「钱最多人品不错,虽然名字有点俗气,但是人却长得很斯文,举止谈吐也不错,所以钱织心要喜欢他的机会很高。」 平心而论,钱最多虽然处处不及他大哥,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算是蛮优质的男人,有很多女人倒追的。所以一旦让钱织心和钱最多二人看对眼后,那他大哥不就没机会了?! 这怎么成,他大哥难得动了凡心,他当然要帮他到底,绝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钱织心投入其它男人的怀抱,就算那个男人是他的好友也不行。 「哇!那你大哥危险了。」 「我知道,不用-再提醒。」负品崎一脸悒郁。 「你和钱最多不是好朋友吗?」 「我们是。」 「那你不会先去跟他说,织心是你大哥要的女人,叫他不要对织心起非分之想,他如果还当你是朋友,那他应该会答应你才是。」 闻言,负品崎恍然大悟,「对哦,我怎么没想到这一招。」 「可不只这一招而已,你还可以顺便叫钱最多演出戏。」魏伶伶及黄锦锦二人不约而同的奸笑二声,眼睛还闪出狡黠的光芒,看得令人直发毛。 负品崎搓搓起了鸡皮疙瘩的手臂,困难地咽了咽口水后,才怯怯地提出疑问。 「-们……想到了什么计画?」 「你附耳过来吧!」 二个女人加上一个男人,开始筹备着惊天动地的计画,在他们讨论的风云变色之际,钱织心及负其杰二个主角,都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寒颤,心底泛起一阵不安…… xxx 「-长得很漂亮。」钱最多由衷地称赞钱织心,「完全出乎我意料之外。」 记得负品崎打电话,说要介绍女孩子给他认识时,他以为他在开玩笑,直觉就叫他别耍他。 后来,在负品崎把一切缘由告知他后,他才明了负品崎的情非得已,答应出来只是为了帮他一个忙罢了,因此他完全没想过会看到如此貌美的女子。 说真的,她看起来非常的令人心动,若不是稍早负品崎又打了通电话,请求他帮忙演出戏的话,他或许真的会考虑和钱织心交往。 「谢谢。」她勾起红唇,巧笑倩兮地对钱最多道谢。 「我听说-对钱特别情有独钟。」他开始照着负品崎交代的剧情演下去。 「嗯哼。」她很大方的承认,「单听你的名字,我想你父母应该也和我一样吧!」会把儿子取名为钱最多的,恐怕世上没有几人有这个胆子。 他朗声大笑,「被-猜对了,我父母的确如此,不过我觉得我更该佩服我自己,因为我居然能够顶着这个名字过活,而没去改掉它。」 「我也这么想,你的勇气更加令人佩服不已。」她轻笑着,「说真的,你从没想去改名字吗?」 「当然有,好几次我都想偷偷改掉。」 「为什么没成功?」 「因为每次我要去改名字时,刚好都被我父母发现,然后他们一个扮黑脸,责备我不孝,另一个扮白脸,可怜兮兮地哀求我,逼不得已,我只好放弃,继续使用这个听起来会令人莞尔的名字。」他一脸无奈。 「我可以想象那个情景,」她深深地笑着,「你的父母真是厉害。」 「这可苦了我们为人子女的。」 「呵呵!」 「说说-的兴趣吧!-平日都做些什么休闲活动?」 「只要是不花钱的事,我都有兴趣。」 「啊?」他微愣,一时反应不过来。 「不管是什么兴趣,只要是不需要花到钱的,我都能接受,要是像看电影或去唱歌,那些要花钱的,我一概没兴趣。」 「哦……」钱最多了然的挑了挑眉,「了解。」 这女人还真不是普通的爱钱,负大哥确定喜欢这样的女人? 「那-喜欢什么样的男人?」他接着再问,这些问题全是受负品崎之托,帮负其杰询问的。 「钱很多的男人。」 「呃……只要这一项就够了?没有其它条件?」哇!她的回答和剧本里写的一模一样!是谁那么厉害?居然把钱织心的回答都料得准确无比?佩服佩服。 她偏着头仔细思考了一下,「高高的,挺斯文的,没有近视,眼神深邃,举止温文儒雅,为人亲切,公私分明,声音低沉,成熟稳重,冷静自制……」 奇怪,听她这么描述,感觉好象是在形容某个人……钱最多皱起眉,狐疑的目光在钱织心脸上搜寻着。 「-是不是喜欢负品崎的大哥?」他直接一针见血地问道。事实上,是剧本要他这样讲的。 闻言,钱织心活像被电到般,惊跳了起来,「你怎么知道的?!」 她神色慌然地问,话说出口后,才知道自己在无意间泄露了秘密。她几乎快昏死,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呃!你不要误会哦!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很讶异,你怎么会这么说而已,并不是因为被你说中心事,才……你懂我的意思吧?」怎么好象有愈描愈黑的感觉?真是糟糕。 「我懂,」他点点头,「-说-是因为讶异,才那么惊讶嘛!」哈哈!和剧本一模一样,有趣,有趣! 「对对,就是这样。」她忙不迭地直点头。 「可是-若不是心虚的话,光只是讶异,-的反应不会那么大,钱小姐,-心中有鬼哦!」他接着又反问她。 「才没有,你不要胡说。」她理不直气不壮地反驳他。 「究竟有没有,我想没人比-自己更清楚。」他微微笑着。 「钱先生,你今天之所以答应和我出来,不会是为了当负其杰的说客吧?」她终于感到事情有些许的不对劲。 「没有,我根本没和他见面,和我联络的只有负品崎而已。」 「那是负品崎要你这么做的?」 「-以为他要我怎么做?」 「套出我的心事啊,难道不是?」 「-不只美丽,还有头脑,负大哥很幸运能拥有像-这么完美的女人。」这一句不只是照着剧本念而已,也渗入了他真正的心意。 「少来了,谁说他拥有我了?我钱织心到目前为止,都还是自个儿一个人,除了属于我爸的女儿外,不属于任何一个男人所有,当然也不包括负其杰。」这是事实,所以她说话就能大声了。 「或许吧,我说过,-的心事只有-自己最清楚,-想自欺欺人,我也无可奈何。」 「钱最多,你是拿了负品崎多少好处?为什么老替他大哥说话?」 「我和负品崎是死党呀,负大哥也对我很好,我当然要替他说话。不过,老实告诉-也无妨,在我要出来之前,负品崎打电话要求我绝对不能看上-,因为-是负大哥看上的女人,于情于理,我都该把-让给他。」嘿嘿!终于要进入重点了。 「负品崎竟敢这么说!他找死!」美丽的眸子顿时冒出熊熊的火花,决定待会儿回去后,一定要让负品崎很难看。 「我不晓得负大哥对-的心意如何,但品崎都这么说了,我想应该离事实不远。所以,钱小姐,对于-和负大哥,我乐见其成,如果-有需要到我的地方,我也很乐意帮忙,只要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那我也算做了件好事。」话中的弦外之音,她应该听得出来吧?要是听不出来,那这出戏怎么演下去? 闻言,钱织心深深地睇了他一眼,「你的意思是……」 她果然是聪明人,「如果-真的对负大哥有意思,进而想看看负大哥对-的真正心意,我可以无条件帮忙。」 「你是说,你要假装追求我?」 「没错,而-也得假装接受我的追求,依我对负大哥的认识,要是他真对-有意思,他绝对会有所行动,不会坐视不管,届时不就能逼出他的真心了?」他含笑的点头。 钱织心沉吟了片刻,「我如何能信任你?」 「-信不信任我,随-高兴。」 啧啧!看来,他真的可以去报名当演员了,负品崎交给他的这套剧本,他演得淋漓尽致,钱织心居然一点都没看出破绽,呵!他真是佩服自己。 不过话说回来,负品崎是从哪得到这套剧本的?根本把钱织心会有的任何反应都料到了,若不是对她很熟悉的人,是绝对写不出来的。看来,她的阵营也有人倒戈了!哈哈哈! 钱织心再次打量了钱最多一眼,犹豫了很久,终于点下了头。 「好,我就决定和你联手,不过先说好,你是无条件帮忙的。」 「当然。」他忙不迭的点头。 「白纸黑字。」不写下来,实在一点保险也没有。 「没问题。」嘿嘿嘿!快有好戏可看了! 第十章 「大哥,那个钱织心和钱最多又去约会了耶!」钱织心前脚才踏出负家大门,负品崎后脚就冲到书房向他大哥报告。 负其杰沉默未语。 见他大哥一语不发,负品崎急了,「大哥,你不是喜欢钱织心吗?如果你还不采取任何行动,或许她真的会被钱最多追走。」 「品畸,我的事我自有分寸,你不用替我担心。」 「我怎么会不担心,你那么难得才喜欢一个女人……」 「我会找时间和织心谈谈的,你放心好了。」他是该有所行动了。 他曾暗中向魏伶伶、黄锦锦及钱韩藤打听过,他们口径一致,全都说钱织心其实是喜欢他的。既然已确定她的心意,那他就可以开始行动了,他要的女人,怎容许她逃掉? 他虽然个性比较温和,但不代表他没脾气,如果因为他的个性就来小觑他的话,那可就错了。 他只是在暗中观察,不到最有把握的阶段,他是绝不出手,这是他做事的原则,而这个原则让他非常的成功,所以,钱织心分明是忽略了他的能耐…… 要把她从钱最多的手上夺回来,不是难事,只要对准钱织心的弱点对症下药,不怕她不乖乖束手就擒。 他早说过,钱织心早晚会是他的,只要是他撂下的话,从没有一次未实现过。钱织心,等着投入他的怀抱吧! 负品崎看出来他大哥彷佛下了一道决定,至于那个决定是什么,他不难猜到,十之八九和钱织心有关。 看来他的担心是多余的,他大哥办事向来有他的分寸,根本不用旁人替他穷担心,他只需要等着好戏收场就好了……不对,他应该暗中开始筹备大哥和钱织心的婚礼才是。 对!就这么办,赶紧找人帮忙去。 xxx 踩着微醺的步伐,钱织心跌跌撞撞的推开负家大门,越过玄关及客厅,准备朝她的房间走去。可,她才走到一半,就被负其杰拦了下来。 「-喝酒了?」瞪着她迷茫的眼神,负其杰大皱其眉。 「我?没有。」她挥挥手,压根不承认自己喝酒了。 「-看起来明明是喝醉的模样,还说没喝酒。」 「我本来就没喝酒,我只不过喝了杯稍微含有酒精成分的香槟而已,谁知道这样我就感到微醺了。」想到这她还有气,自己没事干嘛酒量那么差,真是讨厌! 「-的酒量很差?」 「没错,我起初还不晓得,结果上一回,就你办生日宴会那天,我也是喝了杯香槟和啤酒,就睡的像死猪一样,否则我怎会让你轻薄了去,还一点感觉都没有。」说到这点,她更火大。 「-的酒量真是差的到不可思议。」他惊讶不已。 「甭提了,」她不耐地撇着唇瓣,「你找我有什么事?」 她这次只喝了香槟而已,所以头脑一半混沌一半清醒,反应变得也比较迟钝些。她觉得此时此刻若能让她躺在床上睡觉,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她双手抱着头,用力摇晃了几下,想让自己意识更清楚些。 「我要通知-,-被公司开除了。」 他此话一出,钱织心倏地停住动作,僵立了半晌,才转头看着他。 「你说什么?」 「我说-被开除了。」他一字一字清清楚楚的重说一遍。 她张大了嘴,开口想说什么,但嘴巴动了又动,就是没法吐出半个字。 她被开除了?- 有没有搞错-她不过最近和钱最多常出去而已,他就辞掉她?- 他真的如钱最多所言喜欢她吗?如果他真喜欢她,他不会做那么绝吧! 辞掉她耶!那等她在这住满三个月后,他们不就没有任何再接触的机会了? 搞什么,钱最多出那什么馊主意,说什么要是负其杰真的对她有意思,那他们经常相约出去,一定会引起负其杰的妒意,接着他想必会采取一些行动来挽回她…… 是啊!他是采取行动了,他辞掉她了! 这代表什么?她要从哪看出他对她的感觉究竟为何?老天啊!她可不想愈弄愈糟…… 「-想说什么尽管说。」 她闭上眼,吸了口气,在心中默数到一百,等到她确定自己可以冷静的和负其杰说话后,她才开口。 「我们当初协议好,也写下了一张契约,你不能在我养伤的这段时间开除我。」那张契约还乖乖的躺在她的抽屉里,容不得他狡赖。 「我当初是签了那张契约,但我可以毁约不是吗?」 「给我理由。」她绝不接受莫名其妙被开除的事实。 「因为-将另外有个工作要忙,所以公司的事不再需要。」 「我另外有个工作要忙?」他的话让她原本有些混沌的脑袋,更是一头雾水,「你到底在说什么?」 「总而言之,我会给-另一个工作,只是不在我的公司上班,算是我对-所做的补偿。」 「什么工作?」 「这个-暂时先不用知道,等-要上任时,我会通知。」 「你太独断了吧-你保证我会喜欢那份新工作?」她抗议。 「我保证。」 瞧他唇边漾着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钱织心顿时心生不妙。 「我不信任你的保证,你连白纸黑字都能耍赖了,我还会去信任你的口说无凭?别扯了。」她摊摊手,不理他的径自要走回房间。 她要回房间自怜自叹一番,他宁可把她丢到别个岗位去,也不肯留她在他的公司服务,答案很明显了,他根本不喜欢她-唉…… 「织心,-真的很讨厌我吗?」在她手握住门把打开房门的那一-那,负其杰忽然问道。 闻言,她一怔,「是讨厌你又如何?」 「为什么?」 「因为你很讨厌。」她把门板当成了负其杰,瞪着它说道。 她这么美丽大方、妩媚动人、聪明伶俐,世上再也找不到像她这样集所有优点于一身的女人了,他凭什么不喜欢她?真是严重伤害到她的自信心。 他走到她身后,「我以为-喜欢我。」 「胡说八道,你从哪听来的谣言?」她冷哼了声,矢口否认。 她才不要把她的心意说出来让他耻笑呢!所以死也不承认。 「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我为什么要去喜欢你?你哪点值得我喜欢?」她微侧着头,没好气地反问他。 「我有钱。」 她翻了翻白眼,「很多人都很有钱。」她是那种只要是有钱人,就不顾一切扑过去的人吗?- 「很多人很有钱,但他们不见得喜欢。」 「你也不喜欢我呀!」她撇着唇悒郁地说道。 「谁说我不喜欢-的?」 「那你意思是你喜欢我-?」她回过头瞥着他,有气无力地问。 「我是。」 「又来了,你上次开的玩笑还不够吗?真的要我完全不理你,你才甘愿?总裁,我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小职员,不需要在我身上浪费那么多时间的。」这个男人真不懂什么叫适可而止吗?一会儿说喜欢她,一会儿又辞掉她,他当她白痴啊!鬼才信他的话。 他很认真、很严肃地再次说道:「我真的喜欢。」 「你别再说了-」她气的直跳脚,「你很烦耶!走开,我要休息了。」 她狠狠瞪了他一眼,大力地推开他,毅然进入房内。 他拉住她,「我再说一次,我不是在开玩笑,也不是故意闹-,我是真的喜欢-,上次在咖啡厅和-求婚也是真的,我没有骗。」 「无缘无故你为什么会突然喜欢我?又为什么你会想娶我?总裁,你或许很聪明没错,但不要就把别人当成了笨蛋,我现在和钱最多相处得很愉快,我挺喜欢他的,也很期待能和他有再进一步的关系,所以我……」其它还未出口的话,在看见负其杰明显铁青的俊容后,瞬间停止。 他在生气?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不懂他怎会突然发怒。 「-到底有没有神经?」他沉怒着声冷问。 「你在说什么?」她不懂他的意思。 「我在对-说我喜欢-、想娶-,-却跟我说,-和别的男人相处得很愉快?——若不是没神经,就是没大脑!」他难得对她大动肝火,「-懂不懂男人的尊严?-可以回绝我的心意,但不需要用这个方法来打压我的自尊!」 她被吼得一愣一愣,完全忘了该做何反应,只能瞠圆了美眸,错愕地瞅着他。 「可是……」她嗫嚅着,试着想为自己辩解,不过却不晓得该说些什么。 「可是什么?」黑眸一-,他不悦地瞪视着她,声音凌厉。 她吓得缩了缩脖子,连忙摇头。 她很少看见负其杰发火的模样,没想到他凶起来这么可怕,难怪负品崎会这么畏惧他,原来他是只不发威的老虎……只有她没长眼的把他当成了一只病猫…… 「没……没什么。」她胡乱的挥着手,一向很大的胆子早就不晓得逃窜到哪去躲起来了。 「-没话要说?」 她立刻大力的摇头。 开玩笑,他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她哪还敢多说什么,等下惹得他更加火大,让他一气之下将她大卸八块,她岂不完蛋。 所以,这时候她还是保持缄默的好。 「-没话要说,那我有。」他把她拖进她的房间,还上了锁,预防不相干人士闯进来。 「你要说什么?」 「我要-把实话告诉我。」 「实话?什么实话?」她纳闷地蹙着眉。 「说-对我的感觉。」 「我以为我早就说过了。」她咕哝道。 「-说-讨厌我。」 「对呀!你都知道了,干嘛还要我说一次?」浪费口水。 他捺住性子再说一次,「我要的是实话。」 今天钱织心果真给他耍白痴,平日头脑灵活的她,他只要说一句,她就可以联想到他的下一句话,怎么现在却愚蠢到他想扁她的地步,真是气煞他也! 她到底是真傻,还是故意装傻? 「这不是实话,那什么才是实话?你又如何知道我说的不是实话?或许我本来所说的就是实话了。」说到她舌头都快打结了,像绕口令似的,不晓得他会不会有听没懂? 「有人说-喜欢我,我以为这才是实话。」 「谁说的?-」她忽然瞪大眼,「你听谁在胡说八道?」 「所有人都这么说。」 「所有人?」她愣了下,「哪里有所有人?」 原谅她,别忘了她脑袋里还有一丁点酒精在作祟,她的反应当然不如往常般迅速,甚至还缓慢的可以…… 「-的朋友、-的弟弟,只要是-身边的人都说-喜欢我,难不成他们是在骗我?」 「哇!他们几个搞背叛?-过分!我要去找他们算帐。」她跳了起来,「居然不顾我的面子,径自把人家的心意说出来,过分、过分!」她急着要冲出门找他们几个算帐,却被负其杰从身后紧紧的抱住,她瞬间僵住。 「呃……总裁……你……」他想干嘛? 「-终于说出实话了。」他有明显松了口气的感觉,方才,他还担心逼不出她的真心话,没想到她自己在不知不觉中说漏了嘴。 「哪有?-」她什么时候说的? 她刚才明明只是骂他们泄露她的心意,她要去找他们算……呃…… 终于察觉自己说了什么后,她不禁垮下小脸,几乎要昏死。 「总裁,那个……我刚才说的……呃,不算,你不要乱听,我……」 「我们结婚吧!」他从口袋里掏出准备已久的戒指,递到钱织心面前。 她惊讶的说不出话来。钻石戒指?- 她急急转过头瞅着负其杰,想从他的眼中读出开玩笑的意味,可是她完全看不出来。也就是说,他是来真的?- 他未经她的同意,径自执起她的手,将戒指套入她的手指,「从此,-就是我的人了。」 「等一下,我还没同意,你怎么可以──」她抽回自己的手,本想把戒指拿下,但盯着那颗嵌在戒指上闪闪发光的钻石,她的心开始动摇…… 看出她的心动,负其杰微微一笑,乘胜追击地说道:「和我结婚后,不只-是我的人,相对的,我也是属于-所有。」 她抬起头盯着他,「你也属于我所有?」 哇!拥有一个帅哥丈夫,感觉很好耶,她的眼睛开始发亮。 他唇边的笑意愈来愈浓,「不只如此,我还很有钱。」 她瞠大了美眸,满怀期待的等着他的下文。 「和我结婚后,我的钱就是-的钱,-确定要放弃这么好康的事?」诱之以利! 在听见负其杰最后说的这句话后,钱织心想也没想就冲上前赏负其杰一个热吻。 「不放弃,绝不放弃!」她兴奋地说着,「我等了那么多年终于等到这一天,我怎会放弃!我才没那么笨呢,你说是不是呀?老公!」 哈哈,她真的钓到了只金龟子耶!她真的连作梦都会笑了,呵呵呵! 她七早八早喊出来的称呼,着实引出负其杰开怀的笑声,这小妮子! 「是是,-是天底下最聪明的老婆了,我知道。」他笑着附和。 「对呀!」她则很不客气地大方接下了。 以后的日子绝对会很好过了,哈哈哈…… 小插曲 负其杰自从和钱织心结婚后,就把他的所有经济大权都交给钱织心掌管,凡是攸关需要支出的项目,钱织心必会发挥她的抠性,从一元省到剩五角。 负其杰早就有心理准备,所以日子过得很习惯,不过平日挥霍成性的负品崎就痛苦不已了。 负品崎方从洗手间出来,就被站在门口的钱织心吓到。 「-干嘛?-」他吓了一大跳。 「你刚才上一号,还是二号?」一号俗称小便,那二号大家应该就知道了。 「一号啊,怎样?」 「你冲马桶用哪里的水?」 「哪里的水?就水箱的水啊!」有什么问题吗? 她推开他走进洗手间,指着马桶旁一大桶脏水,上头还有把水瓢,「这桶水你看见了没?」 「看见了。」 「你以为我无缘无故放这桶脏水在这好看吗?这是要让你冲马桶的,我还特地放了水瓢,你不会用啊!谁叫你用水箱的水?」 「那桶水那么脏,早该倒掉了好不好。」 「那是拖地板的水,可以拿来冲马桶,你没听过废水利用吗?请你有点常识好不好。」她还存了洗菜水、洗米水……反正能再利用的水,她都分别存在不同楼层的洗手间内,以便使用。 「我──」负品崎被堵得无话可说。 「这是最基本的常识,政府也常宣导,你不看电视的呀?」她生气的瞪着他。 「好啦,以后我知道要用那里的水了,真烦。」啐了声,他转身走进厨房,从冰箱拿出一颗苹果,然后打开水龙头准备洗时,一记铁沙掌猛地从他背后重重击来,他当场得内伤,咳了好几声。 顺过气后,他也火大的回头,对着钱织心怒吼着:「-疯了啊?-没事那么大力打我做什么?我可是-小叔耶!」 她斜睨着他,凉凉地反问他:「我可是你嫂嫂耶!敢问谁的辈分比较大啊?」 「呃……」他再度落败,「算了,不比谁大,说,-干嘛打我?」 「因为你水龙头开太大了。」 他瞪大眼,「-说什么?」连这个她也要管? 「平常开水龙头根本不需要开到底,开小小的,让够用的水量跑出来就好了,你不知道我们平日不论是洗个手或东西,只要开水龙头都开的很大时,无形中就浪费了不少水资源。」也浪费了很多钱!这才是重点。 「-说的我都知道。」 「偏偏就是没半样做到。」 他要昏了……一想到以后还要永远被钱织心这么荼毒下去,他的头就开始痛。 「还有,这个你把它割成四份。」钱织心抱了一大叠过期的日历纸和一把小刀,塞进负品崎的怀里,「然后用钉书机钉成一本一本,当便条纸用。」 「不需要吧!」连这个也要省?-便条纸很便宜的不是吗? 「当然需要,地球需要树,所以如果平日我们能省点用纸,那树就可以少砍些不是吗?」 她说的还是没错……他挫败地垂着肩,乖乖的割起纸来。 他要认命才是,钱织心是有名的抠,早在她还没进门之前,他早就知道的。所以他更别期望她嫁过来后会改变抠性,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恐怕会一辈子就这么抠下去…… 「-住在这养伤的那三个月,也不见-计较那么多,干嘛嫁过来后就开始管东管西的?」他忍不住还是抱怨出声。 「因为那时候我还是客人,当然不能干涉你们的生活习惯,这是对你们的尊重。现在我嫁过来,这里就是我家,我当然得纠正你们的浪费习惯。再说,你大哥也说了,他的钱就是我的钱,家里所有开销都是他在负责,等于也是花我的钱,那我怎么可能不节省?」 说的也是,呜呜!大哥,你娶了个了不得的女人!小弟……唉…… 「废话少说,赶快做吧!你大哥快下班了,我要赶快去煮饭,我可舍不得让他饿肚子。」她像翩翩起舞的蝴蝶,边哼着小曲,边愉悦的帮丈夫洗手做羹汤,这就是负其杰另外给她的那份工作──当他的妻! 呵呵!果然如他所料,她一定会喜欢,而且还爱死了! 编注:别忘了《守财奴系列》还有「守财有理」、「贪财有术」、「锁财有道」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