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宗》 第一章:黎国危机(上) 《华夏创国·实录》如是记载:青甲将军江不同拒敌七载,如有神助,龙阳两国虽声势浩大仍不能胜。 黎国都城五百里外,尸横遍野,群鸦食腐,狼烟四起。黎国大将江不同披头散发,身穿青色轻甲,手持龙游宝剑,如入无人之境。所到之处剑气横飞,刀折甲毁,敌军将士早已听闻青甲将军的威名,今见其气势比之传言更有甚之。而这次就连名震江湖的道宗九子都来助阵,摆出“九清阵”至今无人能破,敌军丟盔弃甲溃败逃而不敢回望。 龙阳联合军阵前,联合军大元帅左中正身披银甲,左手紧握别在左侧的剑。这是他们左家特有的别剑方式。左家在江湖上也算是名震一方,可是在面对江不同如此一丝不苟的剑法时他看了五年仍没有找到丝毫破绽。他不得不感叹江不同的武学造诣已经到了一个他难以企及的高度,但他也知道江不同并不是不可战胜。左家之所以能称霸一方并不是靠武力而是龙国世袭大元帅的身份,这让一般的武林人士根本不敢惹他们。所以在武力上他不能征服江不同他是可以接受的。但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江不同的领兵之道竟然比他还要高明,他与江不同对阵五载,胜少败多,而且是在人力物力战优势的情况下。舞刀弄枪之人一直被朝堂之人嘲笑,而他现在却被江湖中人打的狼狈不堪,这对于一个领兵世家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叶盟主,现在江不同气势大盛,这会打击我们的士气,一般将士很难在武力上压制住他,现在就只能靠叶盟主了。”左中正将目光转向一旁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的中年男人。 虽然左中正利用极大的优势将江不同围困,但江不同凭借他惊人的武艺以及神鬼莫测的用兵技巧一直没有落下风,但即便这样黎国也已经成了瓮中之鳖,在劫难逃。但这七年来,龙阳两国战争时期,朝廷打压商业,大力发展农业种田屯粮,而大部分的男人已应召入伍,农业受损,苛捐杂税又从未间歇,民不聊生,流民剧增。他不想有更多的男人死在这战场上,无论那一场战争受害人永远是黎明百姓。作为左家的一员,战争给他带来荣誉,但对于这场一开始就不正义的战争是他不愿意继续打下去的。但他是两国联军的大元帅,他拿着龙国的高官厚禄,身为人臣要尽忠,正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所以他要尽可能的减少伤亡,而让叶都去对付江不同这是最有效的办法。 他衣着华丽贵气却又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他长相并无奇特之处,阴沉着脸,让人感觉他是一把刀,一把没有刀鞘的刀,但你又感觉不到丝毫的杀气。叶都贵为“武宗”宗主,自封武林盟主。江湖上的事情一般不需他插手,打出他的名号自然畅通无阻,而朝堂之人向来看不起这些江湖中人,行军打仗也很少求助他们。可七年前黎国国主李鈊拜江不同为大将,统领三军,所向披靡。那些武林强人纷纷加入,实力弱小的黎国竟然有抬头之势。龙阳两国迫于压力,召集两国内的武林高手参军入伍。但两国都对这些草莽有所戒心,即使是叶都此等绝顶高手在军中也无一官半职,充其量是拿着厚禄的顶级打手。叶都还没睁眼,一个衣着风格相似的俊朗少年手持银枪抢出一步,“左元帅,江不同虽然厉害但还没有资格让我父亲出手,这江不同就交给小侄。”少年说着拖着银枪,一路绽着火星风风火火的冲了出去。 左中正双手拄剑微微一笑:“贤侄艺高人胆大,颇有盟主当年技压群雄的风范。”左中正心里窃喜,这叶文空虽然不知他实力如何但绝不是江不同对手。道宗已经传承了上千年,地宗宗主的实力有目共睹。武宗说什么也是阳国的人,如果这次江不同把叶文空杀了,那对龙国有很大的好处。 叶都眼皮动了动,那眼睛忽然就睁开了,他动了动手指,身后的一黑一白两人向他挪了挪。 叶都的嘴唇轻轻动了动,“跟着他。”叶都为人冷酷,虽然嘴上不说,但对于自己的亲生儿子还是十分疼爱。面对江不同这样的危险人物,他怎么放心让他一个去。 “江老贼,前来受死!”只听凭空一声暴喝,叶文空的银枪如毒蛇出洞迅猛刁钻。 叶文空作为武宗的大少爷,说不是娇生惯养,但毕竟是武林大家,从小捧他的人数不胜数。当然他自己也并非只是做威享福之人,叶家的伏魔枪他已有七分功力,一般的江湖才俊还真不是他的对手。久而久之他也就养成了不知天高地厚的性格,叶都知道这样迟早会吃亏,可这个儿子他向来喜欢,而且凭借他的名声又有谁敢伤他 “好俊的人,好俏的身手,只是言语有些不逊,招式有些过于阴险,叶公子可不要走了歪路,毁了人,毁了你爹创的这一套好枪法。”江不同语重心长的说。 “你识得本公子?识得这枪法?”叶文空问。 “当然识得,这枪法是你爹偷学佛宗伏魔杖法而后自己改编的,虽然威力更胜从前,但其佛学武功的本质没变,对佛法的理解越深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威力。你这般恶毒,是难抵大成境界,难道你爹没教你。”江不同对于打打杀杀早已厌倦,能教教那些误入歧途的弟子是他的一大爱好。 叶都虽然一直闭着眼,但他对战场上的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耳朵。刚才江不同的一番活算是说到了他的心坎里,一个习武者没有开阔的胸襟是难以到达顶峰的。他此时甚至希望江不同能对自己儿子多讲一些。但他知道自己儿子的脾气,心比天高,他是绝不会乖乖在三军阵前听敌人说教。 知子莫若父,叶文空哪里听得人如此说教。长枪一甩,虽然与江不同隔着数丈远,但枪上所携劲气犹如万千钢针刺向江不同。 江不同轻轻跃起不多不少刚好躲过叶文空的劲气,可是他身后的五六个兵士遭了央。枪劲袭来,忽地倒地,嚎啕大喊。江不同又怒又惊,这小子果然厉害,知道自己内功修为不足将劲气分散开来成了无形的暗器。 “叶文空,你执意如此也不要怪我以大欺小。”江不同说着斜举龙游剑,一股凛然的气势爆发。 “休要废言!”叶文空腾空而起银枪一扫。 江不同稳如泰山,手中游龙宝剑却是灵活多变,锁住枪头轻轻一甩。叶文空不由自主的倒飞了出去。叶文空在空中扭转身姿,回头一招“神龙摆尾”,只见江不同已经将剑插在了地上,笑而不语。叶文空心里窃喜,这江不同拖大,这下他要立功了。然而就在枪尖要刺中江不同的面门时,叶文空发现自己的身子不听使唤的向后退去。原来这是江不同刚开始将他甩出去的內劲,他本以为这內劲只是刚开始迅猛,只要他调整身姿借用巧劲化了这力道便可,谁知这力道如此绵长后劲十足。 叶文空思忖间,江不同已经持剑刺来。叶文空此时身子尚在空中,又被江不同的內劲挟持,无处发力,只得以枪对剑。两尖相触,叶文空的银枪瞬间弯曲,他顿时感觉要千斤巨力压迫枪身,银枪脱手反而震伤自己,口涌鲜血,他顿时神志不清,身子在空中滑翔。 就在一直躺着叶都如离弦之箭飞了出去,左手包住叶文空绕一圈右手接住,卸了叶文空身手的力道,立马点其穴位止住血流。探其脉搏,有些杂乱但并无大碍,以叶文空的底子好调息几日便可,便也放下心来。 而另一边,本来负责叶文空安全的两大堂主立马杀上去。他们一直留意着江不同,防止他下杀手,谁知江不同和叶文空讲起了道理。而且这些话正是他们一直想说却不敢说的,并且他们也知道叶都也想自己儿子受教,他们也就以为江不同应该不会对叶文空下手,谁知不但出手了而且很迅猛他们还没来得及反应。 “武宗黑白堂的两大堂主都来了,看得起江某啊。” “谁不知道道宗的地宗宗主文韬武略,我们两个小小堂主何足挂齿。” 三人打斗速度极快,说话见已经对招拆招上百次。江不同挥舞着游龙剑似条巨龙张牙舞爪,这把长三尺,宽三寸(一尺=五寸,一寸=十厘米。长度单位自设,以后设计的数据以此为准则。)黑白两堂主也是江湖成名已久的人物,他们两人的阴阳二气功配合起来威力无穷,就连叶都都有些忌惮。 左中正看着三军阵前打的难分难解的三人,在心底不由感叹,武林中人不乏绝世高手,难怪他们会如此心高气傲,目无法纪,像实力达到这样地步的人寻常捕头根本拿他们没办法。左中正在心里下定决心,以后左家子孙不仅仅要研习兵法,武功也不能荒废,话说左家的剑法也曾名动江湖呢。 “左将军看江不同舞剑恐怕已有多年了吧,不知有何感悟,可曾找到破解的办法?”叶都的话中隐隐夹杂着嘲讽寓意。 “哈哈哈,”左中正大笑,“我乃领兵元帅,对于武术哪有宗主那般理解透彻,也不怕宗主笑话,我看了江不同五年却丝毫没有发现破绽。想必以宗主在武学上的造诣已经看破了惊龙剑法吧。” “半似日兮半似月,曾被惊龙咬一缺。江不同的剑法循规蹈矩到了极致,似攻似守,可攻可守,看起来是缺陷的地方又像是有意为之的陷阱,看起来毫无破绽的地方又像是缺陷所在。好个惊龙一缺,好个惊龙剑法,不愧为道宗地宗宗主。”叶都高兴的拍手叫好,想他这个级别的高手能遇到一个对手是件很快乐的事,高手怕的不是失败,而是寂寞。 “叶盟主打算下去活动活动?”左中正旁敲侧击的怂恿叶都出手,江不同和叶都无论是谁死都对龙国有利。毕竟佛宗那帮秃驴只知道吃干饭,香火鼎盛却不知为国分忧,要是他们愿意出手黎国怕早已是自己囊中之物。 “正有此意。”叶都一拍座椅,身子如大鹰一般穿如空中。 第二章:黎国危机(下) 左中正心底暗笑,正想坐下,只听“砰”的一声,身后的座椅已经支离破碎。 江不同何等人物,空中一气势恢宏之人杀来,他岂会不知,随即横劈一剑杀退黑白堂主,大喝一声:“有客自远方来,道宗九清何在。” “来也。”九名穿着道袍的道人如春燕低翔般冲了出来。与叶都一照面顿时刀光剑影,劲气横飞,一次交错以是过了不下三十手。叶都与他们交手就知道这个九清阵不简单,他突然发现自己胸口已经中了一刀,虽然只是刺破了衣裳,但这足以证明他们的九清阵绝非浪得虚名。 九人已经摆好了阵,很简单的阵,其实就是“一字长蛇阵”,只不过是横着的而已。道宗的的“道”是看不见摸不着的,是无形无质,是可有可无的,包含世间万物,所以复杂之极,而太过复杂的表现就是简单。然而就是这样简单的阵法败了无数江湖上久负盛名的高手。号称剑术第一的楚久见面对这“九清阵”也无可奈何,惊叹此为“天下最奇妙的阵法”。 叶都作为一代宗师当然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这个最简单的阵法,拥有着无限复杂的可能。而且就现在看来,他们无论是武器还是站的位置也很有讲究。 “道宗九子,”叶都指着持刀人,“人宗讲究随欲而行,喜欢用刀善于进攻。”叶都转而看向其他人,“人宗左右的四位用剑规矩,一丝不苟与你们江宗主有些相似。剩下的四位用剑灵活随意,剑法飘逸有些天马行空,想必定是天宗的得道高人。” “叶盟主好眼力!这才刚刚交手九子的底细就被你看了个大概。”江不同的话并不是客套话,事实上他从来不说客套话。叶都的实力确是属于绝顶高手之列,他没有把握能胜叶都,所以他按耐住自己那颗渴望与高手对决的躁动的心脏。他不是不敢这样,而是不能这样,他肩上不只一颗脑袋,还有千千万万颗黎国人民的脑袋,这不仅仅是生命还有荣誉,黎国人民给予了他最大的支持,他身上自然背负着这个国家的荣誉。他如果今天在这里败了,甚至死亡了,那黎国人民七年来获得的荣耀将不复存在,黎国士气会收到打击,黎国也很难再找出一个强有力的领军者。所以他输不起,所以他不会给自己输的机会。 “道宗九子名不虚传,今天有幸得见九清阵,叶某人也来试试能不能破了这天下最奇妙的阵法。”叶都早已跃跃欲试,双眼放光,话还没说完身体已经到了九清阵前。他知道阵眼所在就是拿刀的人宗地宗,只要一举拿下他,九清阵对他也就没有威胁了。所以他的第一个目标就是持刀的道士。杀入阵内的他体表覆盖着真气,一般的劲气近不了他身,就更别说刀剑这样的武器。他身形闪动,灵动之极,攻势也丝毫不弱,一拳一脚重若泰山。他所有的攻势都朝着持刀道士,可这九人配合十分奇妙,默契已经不能形容他们了。他们似乎是一体,就连他们身上的气都连在一起,人宗持刀人主攻,地宗四人护刀,天宗四人佯攻配合。这些叶都都知道,但他们之间有着无穷无尽的变化,你以为他们变了其实他们还是遵循这个原则。他知道再这样耗下去是没有办法破阵的,只会白白消化真气,不如全力一击。 江不同极速的挥舞着龙游剑,剑光大盛,剑气犹如一条翻滚的巨龙,剑风中还能听到低沉的龙吟声。稍不留神就会被撕的粉碎。这把重九十九斤的剑已经被江不同忽视了重量,重量丝毫没有降低他舞剑的灵活程度,而剑上的力量更是惊人。黑白堂主根本不敢用身体触碰剑锋,万不得已的时候会凝聚大量的真气抵御剑上凌厉的劲道。不过黑白堂主的阴阳二气也是已达顶峰,一阴一阳一强一弱,起起伏伏,他们两人的劲气就像是个大沼泽,稍不留神就是陷入其中无法自拔。江不同表面看起来是占上风,其实这是不得已而为之,如果他不强行压制他们,就会越来越被动。 江不同大喝一声,“惊龙一缺!” 一声龙吟,一条无形巨龙翻腾而出,声势浩大。黑白堂主两人疾退,可忽然之间,那股波涛汹涌的劲气凭空消失的无影无踪。 两人相识一眼,虚惊一场,“盛名之下无虚士,惊龙剑法,果真惊龙!” “哈哈哈,”江不同仰天大笑,“既然你这样说了我也就不谦虚了。你们的阴阳二气功也是厉害,已是大成,遗憾的是一人一功,配合再默契也难登顶峰,如果你们是一个人今天我怕是要铁戟沉沙,为国捐躯了。” “江将军,在其位某其政,你我阵营不同,今天三军阵前我们必要拼个胜负。” “说的好,那我们再大战三百回合。”江不同爽朗的大笑,但手上的剑丝毫不慢,三人又陷入了混战。 叶都暗蓄內劲有意无意的逼近持刀人,突然朝着持刀人发力,隐隐可见一柄长枪的虚影。武功到了叶都这个境界,有没有武器,用什么武器已经不在重要了。顿时一股强大的杀机涌现,九子皆惊,他们没想到叶都会突然下杀招。四个地宗弟子立马挡在前面,其余五人在后面助力,一面隐隐透着金光的气墙挡在面前。长枪撞上气墙的刹那,“轰”的一声剧烈的爆炸,强劲的气浪里携带着凶险的內劲。道宗九子融为一体,他们的真气就像是一弯湖泊,气浪袭来他们不停的波动,向后平稳缓慢的退了三步。而叶都被气浪逼的仓惶的退了八步!留下八个深坑。 此时道宗九子已经调整好了气息,这次他们准备先发制人,不过这次叶都居然举手制止,“我破不了你们的九清阵,改日再战。”他又看向江不同和黑白堂主看情况难分胜负,“白行黑止。” 白行黑止听令即止。 “叶都怎么不打了,我正尽兴呢。”江不同声如洪钟,响彻三军,离军阵营爆发出喝彩声,将士高举刀剑,“青甲将军所向披靡,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叶都冷哼一声,转身回营,他还不知道左中正已经在想方设法羞辱他了。 “叶盟主,此番战前失利有损军威,该当何罪啊。”左中正神情肃穆丝毫没有玩笑之意。 “左元帅,言重了吧。”叶都是何等人物,丝毫不示弱。 “哦,言重。”左中正斜眼一瞪,“这是军营,何来言重之说!” 叶都握紧了拳头,自从他创立武宗已来和从受过这样侮辱,但这毕竟是联合军营,要是在这里闹事就是不把龙阳两国的国主放在眼里,所以他强压下怒气。但是要是左中正敢得寸进尺,他也绝不会任人摆布,这十五万大军虽然他杀不干净,但这军营想留住他绝非易事。 “那么左元帅要如何处置在下。” 左中正知道武林高手都是桀骜不驯之人,逼得太紧难免狗急跳墙。这军中又没有能治他的人,他这么说也只是为了杀杀他的锐气。玩火一定要掌握好度,弄不好就是引火烧身。 “阵前败与敌,令三军士气受损,按军法理应当斩。”左中正瞥了一眼脸色铁青的叶都,旋即道,“但是叶盟主不是军中将士,又不知军法严厉,掉以轻心败给敌军也是情有可原的,军法可不受。”左中正一副宽宏大量的模样,让叶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左元帅,在下身体不适先行告退。”叶都哪里受得了这般冷嘲热讽要不是在军中他早把左中正大卸八块了。 “叶盟主。”左中正急忙叫住他,他可不希望叶都走了,虽然他们并不是真正的盟友,但现在叶都对他而言是可利用之人,军中可再找不出这么厉害的打手了。“叶盟主休要生气,刚才的一番言论乃是为了显示我治军公平,不能因为叶盟主是大宗师就轻松放过,那么以后我还如何服众。叶盟主如果你此时离开,又有谁能与道宗高手抗衡,这万一吃了败仗,龙阳两国国主怪罪下来……”左中正顿了顿,言语中透着威胁,“那我可就如是禀报了。” 叶都冷笑道:“左元帅这样的话还是少说为妙,至于国主那里我自会去澄清,至于你们的国主就请左元帅给我带一句话,佛宗继续做缩头乌龟的话就是再过七年我们也拿不下黎国!”叶都说完拂袖而去。 左中正知道叶都有脾气但是没想到他会如此反应,好不容易请来个武林宗师现在又跑了恐怕国主那里不好交代。不过叶都话也说的不错,佛宗不出手单凭武宗的人也是无法击败江不同。左中正掀开营帐,对面黎国阵营锣鼓震天,欢呼呐喊,他双手叉腰无奈苦笑。 而此时与欢天喜地庆祝胜利的黎国将士形成反差的是,江不同正在书案前蹙眉发愁,一字一句斟酌反复。 黎国的大军已经被团团围住,虽然这与江不同的领兵策略毫无关系。没人能抵挡住这片大地上最强的两个国家“龙国”“阳国”的联手合击。而黎国的军队在江不同的带领下已经坚持了七年。道家作为黎国的国教,已经给予了最大的支持。道宗三千三百三十三个弟子只有二人未参战,而作为道家“地宗”之首的江不同更是出任黎国大将军。他凭借他的武力以及与众不同的战略思维取的一次又一次的胜利。乃至黎国人民甚至看到了胜利的假象,但明眼人都知道失败是肯定,阳国和龙国这样的宿敌都能联手七年,还有什么是不能征服的。江不同自己当然也明白这一点,他比任何人都明白此时如果没有强有力的援军,等待黎国的就是灭亡。龙阳两国压抑了七年的怒火将会在这一刻决堤,黎国人民将迎来前所未有的黑暗。而江不同这个被推上历史舞台的道士是黎国的最后屏障,所以在此时此刻他比任何人都紧张,那股无形的压力几乎要把他压垮,以至于拿笔的手都在不停抖动,一滴墨水滴下。 江不同将写好的书信撕了,他调节气息,让自己平静下来。书信一定工工整整,不能有任何瑕疵,更不能有墨滴。他不能让国主感觉到自己的压力,他要让国主知道自己的信心,但他也不会隐瞒事实,现在是危急存亡的时刻,武宗已经插手战争,如果佛宗也假如那么……所以此时实话实说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黎国已经在战火下苟延残喘了整整七年,国主李鈊凭借他仁政换来的民心一直苦苦支持这个肢离破碎国度。这个国家爆发出像春草一样坚韧的生命力,但即使这样也挽回不了黎国层层败退的局面。 第三章:逃跑的江二缺 黎城,道宗三清观 当今国主李鈊,接到战报前线吃紧。黎国大将江不同在信中直言不讳,自述无力回天,唯一办法是请出道宗另外两位宗主。 这着实令李鈊犯难。道家三宗分别为天地人三宗,虽然皆是修道,但对道的理解大为不同。道教的大道宗一生只会收三个弟子,分别修习三宗,而后大道宗会选择其中一个对“道”理解最深的人作为下一任大道宗。而这一任的大道宗是江不同的师弟——江不缺,一个年仅二十一岁的少年。他虽然名叫不缺其实是个缺心眼,整天研究花虫鸟草,无所事事,既不会武功,也不会文章,生性自然,不理世事。道家作为国教,道家选出的大宗主,李鈊当然知道。当初选江不缺为大宗主时,李鈊就颇有微词。出人意料的是道家上下竟无一人反对,李鈊虽然贵为一国之主也不好插手道门之事。而江不同在任职的七年间也从未推荐过自己的师弟江不缺,而是极力推荐自己的另外一个师弟,人宗的“宗主”江食色。 李鈊也曾多次下诏书,召集人宗宗主江食色,可是他生性自由散漫,喜欢纵欲而为,任性之极,经常神龙见首不见尾,根本无从找起。这次情况危机,江不同建议李鈊如果找不到江食色,就只能找自己师弟江不缺。李鈊一想到江不缺那些二缺事迹就没有任何动力,找这样傻子一般的人物有什么用。李鈊想着想着便停下脚步,“罢了,找他能有什么用,天要亡我黎国一个傻子岂能逆天改命。” 李鈊长长的贪了口气,“回宫吧。” “父亲,我们不是要找不缺嘛?”一个可爱姑娘拦了李鈊的去路。 “算了,你去找他玩吧,我回宫处理国事。” “父亲可是轻看不缺?”她美丽的眼眸轻轻的上挑。 她是黎国最漂亮也是最尊贵的女人,她是黎国的公主,国主李鈊的唯一后代,也是他最疼爱的人,她的名就是黎国国都的名。 “沐寒啊,”李鈊意味深长的说,“你与不缺从小玩到大可从发现他有何过人之处,文韬亦或者是武略?” 沐寒水灵灵的大眼睛瞪的大大的,父亲这一句话就让她哑口无言,说实话江不缺比起其他两位宗主确实平凡不过甚至可以说差强人意。江不同和江食色在江不缺这个年纪早已是名震苏河南北(北沧江,南苏河),细数江不缺做过的那些不凡事迹也就是,趴老寡妇房顶看人偷情,在大冬天光腚子在沐寒里裸奔,也曾当过月老试图撮合一只猫和一直狗结为连理,最傻的一次是在人家葬礼上欢歌载舞被人痛扁一顿…… “不缺心地善良,与世无争,心胸开阔不拘小节,有大将之风范。” “心地善良是妇人之仁,与世无争是胸无大志,心胸开阔不拘小节遭人算计,这哪是大将之风,若我拜他为将岂不是置黎国千千万万百姓与水深火热?” “既然你如此认为为何今日还来这三清观?”沐寒质问。 “你,”李鈊欲言又止,“我还不是因为江将军,他在信中说前线危机,联合军离沐寒只有五百里了。而且阳国武宗也已经出手,如果再找不到帮手恐怕亡国不久矣。” “父亲,既然情况如此危机何不就听江将军一言。”沐寒挽着李鈊坐下,“父亲我与不缺一起长大,虽然我不知道他有什么过人之处,但我自始至终相信江不缺的名字会像江不同江食色一样家喻户晓。父亲可还曾记得,上一任道门大宗主选江不缺为大道宗时,有很多道门之外的人都提出质疑,但道门上下无一人反对。道门高手前辈数不胜数为什么他们会相信江不缺,一定是因为江不缺有能力担当此任。” 李鈊想着宝贝女儿的话,说的很有道理。但是这些他何尝没有想过,他实在没发现江不缺优点,他不能把祖宗基业赌在他身上。并且以江不缺的心性也定不会答应出征,这也是他不打算找他的原因,浴室他心生一计。 “沐寒啊,就算我愿意用他,他也不愿意出山啊。” “这个交给我。”沐寒公主跳起来拍着胸脯答应。 “这,”李鈊没想到沐寒会这么大反应,“好吧,只要你说服他我就拜他为护国将军。” “好耶,你说的,不许骗我。”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父亲我现在就去找他。”沐寒蹦蹦跳跳的去找江不缺了。 李鈊无奈的摇摇头,心道:“也只能这样了,如果他真的答应了,就看他到底有没有本事了。” “江二缺,江二缺。” 虽然江不缺贵为大道宗,但沐寒这样称呼他也算不的什么,事实上道宗许多弟子都私底下经常嘲讽他们的大道宗。而沐寒身为黎国国主这样叫唤他自然也就没什么大不了,道宗弟子都********。 “沐寒,你来了,快来帮我扫地。” 少年的声音清灵,少年的长发更是飘逸,少年的目光有些呆萌,少年着装更是放荡不羁,少年的眼神温柔,少年的笑容更是温暖人心。 “哇,这里怎么这么脏,多久没人打扫了,你的弟子呢?”沐寒正感到奇怪刚才一路走来没有看到一个道宗弟子。 “全部走了,打仗去了,就连道宗九子那几个武痴也走了。” 沐寒的眼神有些暗淡,她有些歉意的说:“对不起,是父亲把他们叫去的。” 江不缺傻笑傻笑的,他挠了挠脑袋,“你好像不高兴为什么,我觉得这样挺好,没人打扰我悟道,就是没人打扫,没人给我送饭。” “没事以后我找人给你打扫,给你送饭,”沐寒突然想起自己来的目的,“不对,我不会给你送饭,也不对。” 江不缺拿起扫帚继续扫地,“不急,慢慢来。” “这很急,你想不想见你师兄……啊。”沐寒知道自己踩了什么东西,“啊,小西。”沐寒捧着已经被她踩死的小西不敢相信,这乌龟跟了江不缺已经七年了是当年江不同拜将时送给江不缺的。她不敢想象江不缺的反应,江不缺愣了一下,她感觉要坏了。 “是小西嘛,死了嘛?”江不缺问道语气并没有什么补贴,但这样才让沐寒害怕,沐寒点点头。 “死了就埋了吧。”江不缺淡淡的说,完全没有悲伤之意。 “就这样?”沐寒惊讶的看着江不缺。 “不这样还能怎样?”江不缺反问。 “你难道不伤心嘛?” 江不缺看傻子一样看着沐寒,“俗气,此为道。” “何为道?”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江不缺一副高深莫测的神棍模样,沐寒恨不得扁他一顿。 “好吧,不说这些,”沐寒也难得和他谈论这些东西,“你多久没见你师兄了?” “我有两个师兄,你说的是谁啊。” “当然是江不同江将军。”沐寒理所当然的道。 “为什么当然是江不同师兄,而不是江食色师兄。”江不缺放下扫帚问。 沐寒不耐烦的摇摇头,“你怎么总是说这些没用的啊,好了好了,我就直说了,我父亲认命你为护国大将军,要你去前线与你师兄会合。” “什么!”江不缺扫帚一丟爬到一颗大树上,大声说,“你说什么,让我去带兵打仗。” “怎么,你看看你师兄多厉害,你还是大道宗你肯定会更出色。”沐寒对江不缺信心满满。 “你说的是哪个师兄?”江不缺问。 沐寒看着江不缺天真无邪的样子,抿嘴挤出笑容,“江不同江将军,如果你还问我的话后果自负。” “你休要取笑我,黎国人民都知道不同师兄是三宗中最出色的人物。” “瞎说,”沐寒打断他,“你才是三宗中最厉害的人物,你才是大道宗。” “行了,沐寒。”江不缺跳下大树,拿起扫帚继续扫地,“我宁肯在这里扫地,也不去打仗,打打杀杀都没劲,再说了我拿不了笔,举不了刀,去了只是送一颗人头罢了,何必呢。” “你怎么这样没出息,如果你总是这个样子没有担当,我们,我们……”沐寒嘴里的话还是没有说出口,“我不管,你今天收拾好行李,明天一早我来接你入宫听封。”沐寒说完,气冲冲的走了。 “战是‘道’,不战亦是‘道’,反抗不了何必反抗,多此一举。”江不缺自言自语说完把扫帚一丟,“收拾行李,唉,拗不过她。” 斜阳似虹,飘落的枯叶形成一个太极图,清风徐徐,枯叶滚滚,一切如初。 第四章:人宗宗主 洛阳,天香阁 这是洛阳最有名的妓院,在这片大陆上也算小有名气。不少达官贵人,武林豪侠都喜欢来这消遣消遣,但最近九天这里只有一个客人。不是因为客人包了场,而是因为天香阁的房顶上插了一把刀鞘。稍微有点见识的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所以他们都很识趣的另寻他处寻欢作乐,偶尔有些傻冒闯进去不到片刻就飞了出来。 “大爷你的体力正是好的出奇呢。”老鸨在一旁称赞,这个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的中年人已经在这里呆了九天了。天香阁所有被他看上的女人他都玩了一边,而且所有被他玩过的女人都一致称赞他的床上功夫一流,更让老鸨高兴的是这个风流的男人出手大方,脾气也好。唯一让他感到奇怪的是最近那些常来的达官贵人没一个露面,她识人无数,自然知道这个男人不是一般的男人,不一定是显贵,从他的体力以及最近变现倒像是武林豪侠。所以她一直小心伺候着,那些武林人物杀人不眨眼,官府还拿他们没办法。 “老鸨子,这些姑娘我都尝了滋味,还有没有新的姑娘啊,没有我可走了。” “大爷不要走,奴家舍不得啊。” “对嘛大爷,人家也舍不得你,你是不是没钱了啊,小花可以养你嘛。” “对嘛对嘛,我也可以养你。” 姑娘一个个舍不得,老鸨子着了急,姑娘们不接客还要养他她怎么赚钱啊,这就算了。江湖中人难免会惹是非,而这人看来不像龙国人,说不定还是黎国人,现在正是战乱时期要是摊上一个私藏罪犯的罪名那可就完了。 天香阁外,来了一群和尚,他们是佛宗少林寺的高僧。一大清早一群和尚齐聚天香阁这着实让人感到奇怪。 “江宗主,少林五佛陀门外恭候。”青木和尚提前大喊。 “江食色正愁无法脱身,听得门外有人呼唤,侧耳倾听,“嘘,有人在叫我。” 姑娘们看向门外,江食色脚下一蹬,便冲上房顶。 “少林五佛陀,十八铜人怎么没来。”江食色先是装出惊讶的表情随即又显得不屑一顾,“不知各位前面所为何事,是我伤了百姓,偷了钱财,窃了机密,还是嫖了姑娘不给钱。”江食色说着一脸淫笑的看着和尚们。 老鸨子出来看了情况,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房顶上赫然插着一把刀鞘,作为一个老鸨子,干这一行这么久了,她当然知道这个传言。道宗人宗宗主江食色喜好女色,最爱风尘女子,爱逛妓院,但不喜欢被人打扰。每到一个妓院就在房顶插一把剑,若有不识趣者必将受惩,小则伤筋动骨,大则丧命。但今日不知为何插的是刀鞘,她也不多想,看这架势,这人就算不是江食色也是个厉害角色。 “江宗主,龙离两国交战,贵师兄又是黎国大将军,江宗主来我龙国难免不遭人怀疑。” “什么歪理,”江食色打断道,“我师兄是我师兄我是我,虽然我们师兄弟感情还不错,但各有各的生活,他打他的仗,我嫖我的娼,你们就不要多疑了,回去吧,替我问候虚化和尚。” “小子休要口出狂言,你岂能直呼方丈之名。” “哈哈哈,”江食色大笑,“你方丈与我同辈,这有何不可。” “你。”青火被他说的哑口无言,江食色所言不虚,江食色很小的时候就与虚化和尚下过棋,并且还赢了虚化,只是后来两国交战,佛道两宗迫于压力不曾来往。就连这一次江食色来龙国高调****,方丈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本来少林寺与国主达成协议,主要有黎国武林高手入境,少林寺就一定会出面解决。但这次一直等到龙国国主降职,少林寺才派出他们前来。 青木作为这次行动的负责人,他也懂得方丈的用意。一则龙阳两国入侵黎国是不义之战,出家人慈悲为怀不应助纣为虐,这样的事情能不参与就不参与。二则,佛宗道宗虽然门派有别但常言道佛道一家,再说佛宗高层与道宗高层有些交情,方丈没有亲自出马就是为此。三则,江食色是道宗人宗宗主,声名在外,实力之高方丈也难以知起底细,而且江食色率性而为,不拘世俗,不理道德,杀起人来,全然不像修道之人。处理不当,怕是又要徒增几条冤魂。青木懂这些,所以他期望这个任性的宗主能早点离开龙国。 “江宗主,我们并无为难之意,因为你的身份特殊,还请离开龙国以免造成不必要的困扰。” “困扰?”江食色坐下,“什么困扰,打架是乐趣不是困扰,你们要与我同乐嘛。” “江宗主何必一意孤行,我们也是奉旨行事。”青木早就知道这个人宗宗主不好说话,但是这次是国主下来命令,说不定此时某个角落还躲在监视的人呢。 “我不管什么国主,什么少主,我的世界只有一个主子那就是我自己。”江食色得意洋洋的指着自己,“你们这些秃驴也是,不念经颂佛,怎么做起了狗腿子,虚化没教你们怎么做和尚嘛。” 佛宗五佛陀虽没有像江食色一样在江湖上如雷贯耳,但怎么说也说有头有脸的人物,而且都是四五十岁的人了,被人这么说,怎么不来脾气。 “江宗主不要欺人太甚,这里好歹也是龙国。”脾气好的青木语气也变了。 “哈哈,我这人就喜欢欺人太甚。”江食色丝毫不给青木面子,“废话少说,要动手快点,我赶着去花天酒地呢。” “江食色,你不要以为自己武功高强就不把我们放在眼里,我们五人联手你未必是我们对手。”青火早就对他不满,只是青木一直让他们克制,现在既然撕破脸也就无需顾及那么多了。 “我好怕怕。”江食色歪嘴斜眼的嘲讽他。 青火是五个师兄弟中脾气最火爆的,哪里受的如此大辱,纵身一跃,身子挺直,光滑的脑袋直接向江食色撞去。速度极快,江食色拔出刀鞘双手用力一甩。只听见青火嚎叫一声,跌了下去,姑娘们一阵喝彩。 四人望去,青火脑袋上红肿一大块。青火练得就是一身硬气功,其中铁头功最为厉害,斧砍刀劈俱不留痕,刚才江食色竟然用刀鞘将他打伤,江食色内力之深怕是只有方丈能与其媲美。 “佛陀阵。”青木见事已至此,也不必留手,“宗主,得罪了。” 青木话音刚落,四人分别站定四个方位包围江食色,在地上痛苦打滚的青火嗷嗷叫了一声,双脚一蹬同时双手一拍从房檐下直接冲了出来。瓦片横飞,江食色退了半步,青火的脑袋贴着江食色面门冲了出去。江食色不仅看到了青火扭曲的表情,更感觉到了他脑袋带来的劲风,光是这劲风就足以伤人。但伤不了江食色,在青火就要一飞冲天时,江食色抓住他的脚腕用力往下一拉。青木直觉身子一沉,脑袋又挨了击,昏昏沉沉倒了下去。 其余四人立马支援,八仙过海各县神通。少林五佛陀各有所长,青火和尚练的是铁头功,爆发高。青金和尚,修的是十二擒龙手快若闪动,无坚不摧,乃是爪法中的上乘武学。但江食色左扭右闪,青金再快也碰不到他丝毫。江食色有意露出破绽,青金果然上当一抓抓住了刀鞘,中间露了空缺,江食色轻轻一拍,青金身子便飞了出去。 “十二擒龙手,戒律院专研,力道可以,速度差了点。” 青水和尚左右穿花手,灵活多变,防御很强,但劲道不足。江食色与其一交手便知,索性罡气护体站在那里让他打,江食色觉得没趣了,丹田发力,罡气一震。青水和尚便亲飘飘的倒飞出去。 “左右穿花手,罗汉堂专研,内力不足,不痛不痒。” 青土和尚修的是少林如影随形腿,动若脱兔,绵绵不绝。青土整个身子就在空中不停的扭动,一脚接一脚,腿风带着呼啸声。江食色以静止动,一招一式慢腾腾,一摊一推,青土便被击飞。 “如影随形腿,达摩堂专研,乱踢一气。” 师兄弟四人皆被打伤,作为领头人,青木和尚可不想给少林寺丢脸。左足轻点,腾空而起,右脚飞旋一脚。 “少林三十六路弹腿,罗汉堂专研,还算不错。”江食色说着微微一笑,“不过在我面前不要乱用脚。”他说着抓住青木和尚脚踝往自己一面一拉,正欲点起腹部。 谁知青木突然大吼起来,声音轰鸣,其中蕴含內劲。他震惊之余,以气化气,退出数步。 “佛门狮子吼,般若堂专研,内力浑厚,着实不错。” 青木暗地里佩服江食色的见多识广,师兄弟用的功夫以及缺陷没有一个能逃脱他的法眼。 “江宗主,试试我的大智无定指。”青木说着,凝气一指,一道无形的真气射出。 江食色丝毫不惧,脸色有着嘲讽的笑容,他身子微微向右挪了半寸,那道真气便飞了出去打到了天香阁的店旗上,那旗杆就突兀的折断了。 “哈哈哈,”江食色大笑,“大智无定指,呆板无用,简直狗屁,少林寺要毁在你们手里。” 青木不禁有些脸红,江食色说的并没有错,少林寺虽然有很多高深武学,但少林僧人讲究慈悲为怀,很少动武。江湖中人这几年也鲜有入寺挑衅者,所以少林僧人缺乏实战经验,虽有高深武功却用不其当,难以发挥最大的威力。 “江老弟,好久不见还是如此狂妄啊。”空中传来一老者的声音,可并不见其人。 “老和尚,来了就显身,竟然拿我给你的徒弟们练手就不怕我杀了他们?”其实江食色早就觉察到了一股强大的气息。 第五章:出山。 不远处一个阁楼上一个,一个老和尚腾空而来,几个起落就到了江食色身旁。 “江老弟,别来无恙。” 江食色一副极其不情愿的表情:“得了吧,刚才还指使弟子抓我,现在跟我说别来无恙。” “时局所迫。” “时局所迫,”江食色重复道,他眼珠作为一转,一招黑虎掏心偷袭虚化“那我们就把戏演足了。” 战斗一触即发,两人都是当世绝顶高手。一招一式绝无白点拖泥带水,攻防转化自如,拼的不仅仅是招式,还有内功,每一次交手都带动着空气极速的流动,从而发出狂风一般的呼啸。 两人已是多年未曾交手,这次交手深知对手比之当年无论是招式还是内功都已精进不少,谁也不敢掉以轻心。江食色以刀鞘当刀使,刀鞘上覆盖着无上真气,没一次出刀连空气都能撕裂。功力达到他们这般境界,有无刀刃其实影响不大,但对于江食色来说却有影响,因为他从小使刀,大多招式都运用在刀上,大多真气也是御刀而为。虽然以他此时的内功,将真气覆着刀鞘之上差不了多少,但高手对决本来就相差无几,此时差之毫厘失之千里。而这些江食色懂,这些又影响了他的心境,雪上加霜。 但好在江食色的刀法本就无所谓什么固定的招式,派别。他的刀法就像他的人一样,随遇而安,刀随心动,兴起而为,变化多端。二十二年前,当时的大道宗也就是江食色的师傅江大怪将屠神刀以及道门内功心法“无相功”丢给江食色,其余没有任何心法口诀或者刀法招式。但江食色就是凭借这两样东西,练成了自成一派的无上刀法。而在八年前,大道宗江大怪驾鹤西游,临死前又丢了一本人道秘法和一柄刀鞘,就是现在他一直带着身边的守魔刀鞘,并且江大怪吩咐他什么时候能克制自己性情什么时候才能使刀。江食色带着这刀鞘苦恼不已,好在对付一般人也用不着使刀。今日遇到虚化,算是倒霉。用刀尚且没有把握取胜,现在拿着一柄刀鞘,不是找虐嘛。两人越斗越激。 江食色刀鞘突然闪出光,横劈一刀,刀气先行,刀光后残影重重。虚化躲了刀气,可刀鞘已经就要抵至喉间。危机万分之际,只见虚化和尚脚不移,身不动,却平白无故的向后挪移数尺。 五佛陀皆为方丈捏把汗。江食色可没有感动丝毫惊讶,这招虚化多年前就用过了,只不过距离没有这么远。虚化和尚的袈裟鼓起,挥动起来能听到利刃破空之声。这是少林的袈裟伏魔功,以真气鼓动袈裟,一挥一舞犹如一刀一剑。虚化身边的劲气好似藤蔓,围绕在他身旁,亦守亦功。 江食色直刺一刀,虚化和尚这次没有采取防守,而是轻轻跃起在刀鞘上轻轻一点。大鹏展翅,升至高空,一个翻转,头朝下。提气一掌,正是他的成名绝技,“般若掌”!般若掌素有“少林第一掌”之称。而虚化更是得了其中精髓,曾以此掌,一掌毙七人。 掌未至,掌风先行。那掌风下带来不仅带来强烈的压迫,似飓风,似刀刃。可掌风到了江食色头顶一寸距离便戛然而止,江食色发丝不动,衣裳不飘,寸步不移。但江食色身旁的瓦片,突然分崩离析。江食色缓缓举起刀鞘,所有的力量都聚在刀鞘上,刀鞘上无光无茫,却让人看到异常沉重的力量。道门三宗以人宗武功最具攻击性,但防守就差了许多,到了江食色身手根本就没有防御之说。 刀鞘举到了头顶,突然刀光骤然大盛,速度在这一刻达到了极致,凌厉的刀气像是要破开这无边无际的天空。刀气划空,发出尖锐的刺鸣,好像这天空真的划破了一般。而那股强压而下的掌风迎头而上。就在两股劲气相处的一刹那,江食色脚下的琉璃瓦顶瞬间碎裂,随着一声巨响,天香阁瞬间被夷为平地,沉沙飞扬,尖叫连连。 虚化和尚落在一高处,观察着动静,他可不相信江食色会被他一掌打死。 “哈哈哈,痛快,老和尚,你内功进步果然神速。”江食色说着跃上了房顶,身子一抖,飞尘具散,“今日稍逊一筹,本想赢回来,可是。”江食色看了看五大佛陀,“你们人多势众,今日暂且容我落荒而逃,改日再扳回一局。”江食色说着,挑眉一笑,踏空而去。 “师傅,他。”青火正欲组织。 “放他去吧。”虚化一抬手,他抬的是左手,而右手紧握。 “你们去禀告皇上,就说江食色已经离开。” “是,师傅。” “去吧。”虚化吩咐道。待众人离去,他才缓缓摊开手,右手手心上有一道细小的血痕,虽然并无大碍,但这足见江食色的内力已经与他不分伯仲。江食色自己可能还不知以为自己输了。这对虚化来说,算是个打击,少林寺武功以内功为主,招式为辅,而且许多名满天下的武功秘籍都是内功心法,但内功修炼非一朝一夕之功,正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滴水穿石非一日之功,循规蹈矩,练功越久,功力越深,越扎实。这也是为什么少林寺的高手大多是白发苍苍老者。而道宗武学讲究自然而然,无为而治,招式内力相辅相成,无需特别对待,讲究的是顿悟,一顿则成,一悟则精,奥妙之极,却又简单无比。 虚化的内功在少林寺已是数一数二,竟然没占上风,他不得不感叹道宗的内功心法真是奇妙,江食色不过三十出头内功就如此高深,而他已是古稀之龄。另外少林五佛陀此次也暴露出诸多问题,少林寺久不处世,空有高深武学,却缺乏实战经验,运用起来呆板僵硬,此题不解,少林泰山北斗的地方恐怕都受不住了。虚化长叹一声,身子如鬼魅般瞬间移动,几个闪烁,不见了踪迹。 江食色不知道他这次的出手,给少林掌门人带来了巨大的冲击。乃至今后会在武林,甚至这边战火纷飞的大地掀起新的血雨腥风。 崇明山,万古阁 万古阁是个人人都知道的神秘的地方,这里有天下最齐全的藏书,里面记录着历朝历代举足轻重的不含任何修饰加工的史实,也有三千年前就开始记录并从不间断的星辰轨迹,当然其中也不乏武林失传已久武学奇典!但在万古阁主人宁空鸣眼里,这些江湖人为之疯癫的武功秘籍是一文不值的。 对于宁空鸣来说一个算命先生,不求富贵,不慕荣华,只要有地方落脚,有素饼充饥,有麻布裹体,有万卷藏书。何处都可安身立命,虽然财富地位对于他来说垂手可得。至于武功什么的能保命足以,以武犯禁或者以武止戈在他看来不过是逆天挣扎徒劳无功。能算天下之气运,知人所不知,洞察先机,适时出声,以名天下。这便是成就这便是荣誉。 今晚的月光格外明亮,星辰熠熠。崇明山的树木都似乎透着光,万丈峭壁上有一个洞,洞口有帘子遮挡,宁空鸣每晚都会在子时掀开帘子,皎洁的月光会从洞口溜进来。但宁空鸣无暇顾及这些,宁空鸣,不,应该说整个宁家都无暇顾及这些,宁家是个仰望星空的家族。他们的眼睛只会在书本与天空停留,那里面有世间的一切,所有的伟大渺小光明磊落以及蝇营狗苟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漫天星辰,犹如浩瀚大海,无边无际,看的人赏心悦目却也眼花缭乱,但宁空鸣总能从杂乱无章的星海中找到规律,看清真相,找到历史的轨迹。突然一个明亮的星星闯进了他的视线,他急忙跑到书桌前,撒下十二枚古币。他神色凝重,一边观看古币一边在铁算盘上不停的拨动,世间一点点的过去。有时他会爬上梯子查看某一本古籍,又或者去外面看看,再回来占卜问卦,拨动算盘。星辰一点点隐去,月亮的光辉一点点褪去,太阳散发着血红的光重掌大地。 “星轨已变,历史既定,紫薇进宫,君主已明。”宁空鸣脸上淡淡的笑意,他喜欢这种运筹帷幄的感觉。 “是时候出山了。”晨曦撒在他的脸颊上,他的笑容比阳光还明亮。 沐寒一早带着大队人马,来道宗宣读圣旨,可是推门一看,已是人去楼空。沐寒立马想到江不缺这小子是跑路,她想也不想,转身踏上马鞍,绝尘而去。 她不知道江不缺会去哪里,他似乎没有地方可去,他是个孤儿,他从小在黎国长大,自从她认识他起他就没有离开过沐寒。但沐寒有一种直觉,江不缺会离开黎国,他做出的事从来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但不管他走到哪里,沐寒都会把她找回来。夕阳西下,一人一骑,漫无目的却又信心坚定。 第六章:是你! 今夜星光璀璨,但头一遭出远门的江不缺没有心情欣赏良辰美景,事实上星空他也有些看腻了。他现在只想看看外面的世界,这个想法是在昨天沐寒说要让他当护国将军时产生的,所以昨天晚上他就付诸行动了,说走就走这点有点像江食色师兄。江不缺很喜欢自己的这一点,人总是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哪里还会有烦恼呢。离开黎国,离开一起长大的沐寒,他并没有太多的牵绊,因为他心底一直有个声音在告诉他,他迟早会会到这里,到时沐寒还会和以前一样对他敞开怀抱。只是他不知道,那个在他心目中娇生惯养有些蛮横的公主已经为了他流落荒野,并且一刻不曾停歇的找寻他。 外面的世界对于江不缺来说谈不上有多大的吸引力,但他总觉得是时候到外面走走了。师傅临死前给江不同师兄留了“地道秘书”,和龙游剑。给江食色师兄留下了“人道秘书”和守魔刀鞘,而只给他留了一句话,“大道无形”。然后就把大道宗的位置传给了他,师傅似乎是知道了黎国将要迎来危机,在他仙逝的第二年龙阳两国离合攻离。好在什么事都由江不同师兄顶着,他也安安稳稳坐了几年大道宗。他乐的清闲,对于武林纷争,国家大事什么的,他一点也不关心。只要每天过的潇洒自在,无忧无虑就好了,整天打打杀杀能有什么乐趣,至于是非对错,自有天道。而江大怪临死前的说的什么“大道无形”他更是不放在心上,道是可遇不可求的,懂也是道,不懂也是道,何必去问道。 他从包袱里拿出一个龟壳,那是被沐寒踩死的小西的遗壳。 “小西啊,小西,我没把你照顾好,我要怪就怪我吧,不要怪沐寒,她是无心之过。”江不缺露出一丝伤感,黑暗中他的眼睛里透着晶莹的泪光。他已经很久没有哭了,记忆上一次红眼眶是在江大怪死的时候,当是只有江不同师兄嚎啕大哭。江食色师兄大笑三声便离开了,据说当晚去了黎国最有名的万花楼,后来就再没有见过他。而江不缺躲一颗梨树下,独自黯然神伤,憋了很久终于还是流泪了。 江不缺一直认为自己和别人不一样,自己是大道宗,理应与天下人有所不同。而且每一届的大道宗都是特立独行的,就算是地宗宗主做了大道宗也是如此。更何况自己是天宗宗主呢,天道的高深莫测自己悟了十几年还是没头没续,似乎摸着门道了,似乎瞧都不曾瞧见,似懂非懂。所以历届大道宗,悟天道的极少,都是悟地道和人道的宗主,也不知道哪个老鬼师傅是怎么看上自己的,不过这也没关系,一切皆有道。 江不缺想着想着就沉沉的睡去了,他还是第一次走这么远的路。明天他还得赶路,黎国虽小,但要出国境以他的脚力没有十天半个月是不成的。 客栈里人来人往,气呼呼的沐寒独自坐了一桌,点了一大桌的好酒好肉。这个公主发起脾气来,就喜欢狂吃海喝,也不顾周围人的眼光。客栈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尤其是在战乱时代,逃命的拖家带口,讨生活的笑里藏刀,做买卖的眼神闪烁。这里谁也不相信谁,但他们都是任命运摆布的可怜虫。当一群可怜虫坐在一起时,一个衣着华丽的漂亮姑娘出现,他们就像发现了至宝,一个个蠢蠢欲动。剑客的剑在动,刀客的刀在动,小偷的手在动,色鬼的喉结在鼓动,饿鬼的肚子在蠕动。所有的欲望在这一刻被激发,战争已经让他们失去了太多,许久一来他们干涸尖涩的唯一欲望就是活下去,他们从战乱的地方逃到了黎国,他们听人说黎国的国主仁爱,他们说国主会给予难民住所粮食以及新的生活。而等他们来到这里时才发现黎国根本不接纳灾民,能得到粮食的唯一出路是参军。他们从战争的爆发地逃出来,又怎么会回到那里呢? 终于有人选择不再吞咽口水或者反复的内心挣扎。他们选择用手中的刀或者剑来说话,他们小心翼翼的挪动着刀,不过他们再怎么小心也掩盖不了他们的杀气。 沐寒算不上是个高手,但在战乱年代,国主李鈊还是担心她的安危,所以向江大怪教了她一套“落花流水”的掌法,她天资随佳但不喜武学,所以那套掌法也是半桶水。 就在他们磨刀霍霍的时候,这个一向对危险不怎么敏锐的公主也感动这里杀机四伏。她放慢了啃鸡腿的速度,眼睛有意无意的瞥周围,她的胆怯逐渐溢于言表,在这样一个场合越是胆怯越是会成为别人的目标。 第一道刀光闪过,刀的主人已经见血。沐寒手里拿着一把剑,平时这把剑是条柔软的腰带,沐寒把它别在腰间。只要当沐寒出现危险的时候,它才会以剑的形式出现。 沐寒有些不知所措,拿刀的人很瘦,脖子以下似乎都已经干瘪,沐寒的剑划破了他的胳膊,但他丝毫没有在意这些,他的眼里只有桌上丰盛的食物。 “你想吃的话,可以吃。”沐寒告诉他。 他的眼里有着一丝防备,沐寒把盛着鸡腿的碗想他推了推。他叫唤的肚子让他战胜了他心底最后一丝防线。沐寒从没有看过一个,是这么吃东西的,狼吞虎咽形容不了他所看到的,那真的是恨不得把碗都吃下去。 客栈掌柜的,嘴角抽了抽,邪性的笑了笑。 沐寒发现了他胳膊上的伤口还在流血。 “我帮包扎一下吧。”沐寒的话还没有说完,一把剑从瘦弱男子的嘴里刺出来。 “啊……”沐寒吓得大喊起来。一只手从她腰间一摸,她毕竟学过武术,本能反应的抓住了那人的手,反手一掰,那人痛苦的大喊起来。沐寒突然发现此人的手又黑又小,可能也是饿得,最为黎国的公主她也有听闻民间疾苦,李鈊也经常教导她要勤俭节约。她直到今天她真正懂得什么是民间疾苦。所以她只是拿回玉佩,并没有对他做出惩罚。那人一脱离沐寒的控制,就立马去抢桌上的食物。而桌上的食物早已遭到了哄抢,一旁的店小二也在是不是也捡块肉塞嘴里。沐寒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混乱的场面,并且沐寒发现还有些眼睛在一旁毫无顾忌的盯着她,她握紧了手里的剑,退到了墙角。抢食物灾民开始拳脚相向,偶尔还有兵刃出现。 “打起来。”店小二凑到掌柜的耳边。 “光你什么事,一边待着。”掌柜的继续算着他的账本,“反正饭钱已经给了,随他们。”掌柜好像想起了什么,笔停在半空,“看着点谁打坏了东西让他赔。” “知道。”店小二********的接话。 沐寒待在墙角不知所措,她开始怨恨江不缺,都是因为他她才会离开皇宫。不过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离开这个危机四伏的地方。她贴着墙角,向左挪了挪,那些眼睛就跟随她转到左边,她往右边挪了挪,那些眼睛又跟着她转到右边。她不愿意这样被人盯着,她乱了方寸,她疾部的跑向门口。 “小妞,走什么,陪大爷玩玩。”一身灰衣的男子拦住了他的去路,他的眼睛里有着对肉体的渴望。他的灰衣上沾着血渍,应该是个经常走江湖的人,他的着装算不上华丽,但可以看出他并怎么缺钱,或者说他不怎么需要钱,江湖人对于钱财并没有太多的偏爱,一个有了实力,别人都惧怕他,那么他也不会在意钱了。尤其是在这个战火纷飞,朝堂疲软的情况下。 “走开,走开。”沐寒讨厌被这样一双污秽眼睛直视,她的剑没有章法的乱舞着,她的所学在此刻完全施展不来,她的内心是崩溃的。 灰衣男人早已看穿了这一点,这也正是他所希望的。面对沐寒的剑招漏洞百出,灰衣男人很轻巧的用他的斧头挑落了沐寒的剑。可沐寒没有放弃抵抗,她马上打出“落花流水”掌,虽然这套掌法只有半吊子,但毕竟出自大宗师之手。那灰衣男子也是掉以轻心,没想到沐寒突然打出这样一套高明的掌法,他猝不及防,胸口中了两掌。 灰衣男子捂着胸口,“想不到,小妮子还有点手段,不过我喜欢。”灰衣男人不怕反而更加兴奋了,一脸淫笑的冲了上来。 沐寒看他表情,疯癫了一般,吓得招式又乱了,打出两招便被制服。 “小妞从了我,我便饶你不死,不然可有你的苦头吃。”灰衣男子最后的几个字说的咬牙切齿,他把手伸向了沐寒的脸颊。 将要得逞之际,刀光一闪,他的手脱离了他的身体。 他痛苦的嚎叫着,用左手死死的捂着伤口,已让血流的缓慢一点。一个俊朗的年轻男子持刀正愤怒的看着他,他没有问他是谁,是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他要逃命。他捂着伤口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那个俊朗的男子并没有追出去,因为他并不打算杀灰衣男人。他的目标是黎国的公主。 “公主。” “你是。” 俊朗的男子看了看左右,他隐隐感到了一股杀气,隐藏的很深。 “我们先出去。” 沐寒稍稍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跟随这个至少长的比较正派的年轻人。 两人出了客栈一路狂奔。 “等等我跑不动了。”沐寒一屁股坐地上,“你干嘛跑啊,又没人。” “公主你是没察觉,有个高手一直躲在暗处。” “察觉,我察觉到了,”沐寒摸摸脑袋,“你怎么知道我是公主,你是谁。” “公主你不认识我了嘛,我是马丞相的儿子马先达啊。” “先达,你是马先达!”沐寒高兴的跳了起来,“你不是跟着那个苏河刀王学刀去了。” “对啊,最近黎国战事吃紧,父亲招我回来为国效力。”马先达的语气透着对黎国未来的担忧,“可我刚回来,就听人说公主离家出走了,我就立马赶了过来,还好赶到了。” “行,回去我让父亲赏赐你。”沐寒豪迈的说道。 “那,事不宜迟,公主现在就回宫吧。”马先达不是想急着回宫领赏,他是担心公主的安危。 “不行,现在还不能回去。”沐寒是出来找江不缺的,现在江不缺还没找到,她又怎么会回去。 “为什么?” “我要找一个人。” “一个人,什么人要公主亲自去找。” “一个能救黎国的人。” “是谁?”马先达好像看到了黎国救星。 “道宗大宗主,江不缺。” 就在那一刻马先达眼里燃起的光芒,瞬间暗淡。 “你这是什么表情,不相信他?”沐寒可是坚定的认为江不缺就是黎国的救世主。 “公主我虽然不在沐寒,但关于大道宗的事迹我听说过,”马先达说,“不可否认,江不缺的师兄们确实是厉害人物,道宗也确实为黎国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但这并不代表江不缺有能力担任护国将军。” “你不了解他,”刚才还坐在地上气喘吁吁的沐寒立马跳起来,“他是有能力的人,只不过他不愿意在你们面前显山露水罢了。” “那他可从在你面前露上一手,领兵之道亦或者是拳脚功夫。”马先达的目光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 沐寒唯唯诺诺了半天,最终蹲坐在地陷入了沉默。 第七章:算命(上) 马先达生了火,但这没能打破两人间的沉默。焰火摇曳,在沐寒看来这是焰火在向她示威,嚣张的舞姿。没人能打破她的决心,江不缺一定就是能拯救黎国,拯救自己的人。她是这样认为,不然别无他法。 马先达烤了一只刚打来的兔子,香气扑鼻。 “公主,肉好了。”马先达递给她。 “我不吃兔子肉,残忍的家伙。”沐寒的嘴微微嘟起,以显身她的愤怒。 “那我先吃了。”马先达撕下一个腿子,大口大口的吃起来,故意将声音放的很大。沐寒咽了咽口水,她是真的饿了,她折腾一天,在客栈的时候她没吃多少就遭到了哄抢,而后又一路狂奔体力消耗不少。她很饿,但她确实不吃兔子肉,以前从来没吃过,可此时她真的很想咬一口。这并不奇怪,当你饿的不行的时候,什么吃得吃不得都已不再重要,饥饿能摧毁你的价值观和道德修养,这并不可可耻。但沐寒现在是觉得有碍面子,可她突然想起自己是公主,公主要什么面子,公主有威严。她突然底气十足,站起来昂首挺胸的走了几步,咳嗽几声。 “马先达。” 马先达正津津有味的咬着鸡腿,抽空看一眼,“怎么了。”然后继续啃鸡腿。 沐寒像是受到了侮辱,大声的道:“马先达,我可是公主。” “我知道啊。”马先达抬起头来无辜的看着沐寒,他分明再说“公主殿下我可没有得罪你”。 沐寒看着马先达人畜无害的表情,一时竟不忍心用自己公主的身份压迫他,可见兔子肉快要被他吃完了,一时情急指着马先达命令道:“马先达,我命令你。” 马先达停下来,发现自己的吃相似乎不妥,擦了擦嘴巴,单膝跪地,“请公主殿下吩咐。” 沐寒见他如此严肃,而自己只是想吃肉而已反而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支支吾吾半天,最后指着兔子肉说:“那个,给我。” 马先达愣了愣,等他缓过来突然哈哈大笑,直到他发现沐寒的脸色不好看,他才意识到自己要收敛了。 “给公主殿下。”马先达憋着笑,将兔子肉递给沐寒。 沐寒非常不情愿的接过肉,然后非常情愿的吃起来,马先达又忍不住在一旁偷笑。 阳国,大封城。 作为阳国的国都,大封城自当是繁华的。这里不同与沐寒的众志成城,也不同于龙国的人人自危。这里是相对自由的国都,但并不意味着这里是江湖人士的天堂,因为这里有相对健全的律法。这里相对公平,权贵在这里是无法横行的,而战事也远在他国,这里没有蛮横的战时主义,也没有苛捐杂税,甚至征兵都相对人性化。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阳国才是五国(龙、阳、离三大国,楚、陈两小国)中最适合过平稳日子的国家。 旭东茶楼,二层 角落里一个极其普通的男人正在喝茶,他长得普通,穿着也是,洗白麻布衣服,沾着泥土的布鞋,头发似乎打理过似乎又被风吹乱了。唯一不普通的是他脸上有道刀疤,斜穿了他的左脸,他有些凌乱的头发在空中随风飘荡,刀疤若隐若现。要是沐寒马先达在这里他们会发现这个人就是那晚在茶楼的男人,只是他们不知道,那晚他们拼命逃避的杀气正是来这此人。 “我可以坐下嘛。”他虽然在询问,可是他的剑已经摆在了桌上。 刀疤男继续喝茶,他并没有回答,连抬头看一眼都没有。 “你很古怪。”那人凑到刀疤男耳边,“但你很厉害,在这些人里。”他的手指随便指着人群,“你的武功排第一,但把我算进来你就是第二。” 刀疤男依旧一言不发。 他笑了笑,“小二来壶‘大雪封城。’” “酒一壶,诗一首,刀剑易使,知己难求。” 刀疤男抬头了,这才看清眼前这个有些不害臊的男人。长得还算清秀,只是看起来很沧桑,眼睛很明亮,他的头发随意的扎起来,总体来说这样打扮的人多是开心的人,但他们的开心下往往有着沉痛的过去。刀疤男知道,因为他杀过无数这样的人。 刀疤男一口喝了自己的茶,又往杯里倒酒,捧杯朝着他敬酒,脸上竟有淡淡的笑意。 沧桑的他笑了笑,那笑容好像是父母看着孩子般的欣慰笑容。 “狂沙扬万里,天涯我独行。”他放下酒杯,“送你的,虽然想交你这个朋友,但我知道我不可能成为你的朋友,更不可能成为你的知己,如果你注定孤独终老,就和自己成为朋友吧。” 刀疤男又笑了,他从来没有再同一天笑过两次,从来没有。眼前这个古怪的人,他很想和他做朋友做知己,可又如沧桑男人所言,他在这世上不能成为任何人的朋友更别说知己,他唯一的朋友就是自己。 越来越多的人在此聚集,有的人乔装打扮欲盖弥彰,也有的人领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 “龙国将军百里行到,闲人退让。”先是一队人马,一个个横刀披甲,杀气未泯,随后主角登场,鲜衣怒马。赶走靠街一桌客人,百里行拍了拍身上的泥尘,一屁股坐下。几天前他还在战场奋勇杀敌,突然接到国主的命令,说是宁家人出山了会在大封城出现。让他立马赶到大封城。他和左元帅商量了下,决定由他前来。他也是不情不愿,作为一个将军他可不相信什么鬼神,算命先生要是能算准,还要他们干什么,要打仗了找他们算一卦得了。但那些当皇上的是不会这么想,整天求神拜佛,就怕自己的江山别人抢了去。而这“算神”号称无所不知,他们当皇帝怎么会放过这个知国运的好机会。而这个算神算命有规矩,每十年出现一次,而且只帮三个人算命,并且同样的问题他不会算第二次。龙国国主的要求是问第一个问题。 这要是在阳国境内完成任务就相对容易一点,可这是在阳国,一个自由的国度,一个武林侠客最喜欢出没的地方。而且这次算神出山的消息已经传遍武林,不少武林高手闻风而至,谁不想知道自己的命运呢?他要他们中抢一个名额,并且是第一个。为什么非要第一个呢,因为有人会提出同样的问题。要知道,有实力统一五国的可不仅仅只有龙国。 “这不是龙国军人,他们怎么跑来阳国了。” “这不是打我们阳国人的脸嘛。” “龙阳两国毕竟是盟国。” “什么盟国,黎国就快撑不住了,到时龙国阳国还不得开打。” 客栈里议论纷纷,百里行都听在耳里,百姓是盲目的,但有时候他们的分析却又是那么准确。因为他们都是人,是人就会算计,国主和他们没什么两样,只是他的权力更大,算计的东西关乎无数人的脑袋,而他的脑袋也在国主的算计之内。他不知道这场战争还要打多久,黎国的生命力是如此顽强,新的战争又要在什么时候打响,那时上战场的可能就是他的后代了吧。 “世子来了,快看是慕容世子。” “真的是慕容世子。” “今天是什么日子,连慕容世子都来了。” “慕容世子长得真俊俏。”闻讯赶来的女孩们称赞道。 慕容世子就是当今阳国国主慕容水之子慕容业,此子年少有为,识文懂武,尤晓权术,颇得人心。慕容业中庭饱满,仪表堂堂,风度翩翩,举手投足显露儒家风度。但熟识他的人都知道慕容业做起事来果敢决绝,绝不是婆婆妈妈之人。 “不知这里是否还可以参一人。”慕容业拱身作揖。 “慕容世子若不嫌弃,当然可以坐下。”沧桑男子为慕容业取了一个酒杯。 “众生皆平等,哪有嫌弃之说。” 刀疤男又陷入了独自的沉默,他丝毫对于新鲜的人或事有着本能的抵触。 “慕容世子,你也是为了那算命先生来的。”百里行隔空问。 “正是如此,百里将军。”慕容业大方的承认。 “不知慕容世子所为何事。” “琐碎小事罢了,无足挂齿。”慕容业温尔一笑。 “既然是琐碎小事,那慕容世子就让我先问卦吧。”百里行的语气里丝毫没有对慕容业的身份的尊敬。 但这并不重要,慕容业出了名的脾气好。 “既然百里将军是大事,我要让将军先。” “在座的听好了,”百里行站起来提气大喊,“今天的第一个问题铁定是我龙国国主的,你们要是谁不长眼,敢抢在我面前提问,那就是与龙国作对!”街上还回响着百里行的回音,也只有他的声音,所有的人都注视着他,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了。得罪这片大地上最强的国家,即使是绝顶高手也要深思熟虑,每一个当权者手下都有一批忠心耿耿死士,他们不仅武功高强,而且组织严密,他们就像是一群狼,追捕每一个猎物。而且在当今,当权者还招募了一批武林人士,这在朝堂内部被成为“以蛮制蛮”。不少得罪当权者或者影响统治的武林人士遭到了他们的追杀,那种追杀是无穷无尽且是明目张胆的,到那时你才会意味到与一个国家为敌是一件怎样可怕的事情。 第八章:算命(下) 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不少杀机也隐藏在这沉默中。很长一段时间熙熙攘攘的大街前所未有的安静,他们畏惧龙国的淫威,但他们不愿意表现出来,混江湖的讲究脸面,向朝廷示弱还怎么混,所以所有的害怕反抗都在这无尽的沉默中。 “这位将军口气好大。”一个有些戏谑的声音打破了沉静,沧桑的男人拿着酒杯晃晃悠悠的走到了百里行面前。 “怎么,你不服?” 百里行身边的兵士将刀拔出了一分,刺眼的刀光从缝里跑出来。 “哈哈哈,百里将军你说笑了,我怎么会不服,我的意思是百里将军的口气——好大!”沧桑男人捏着鼻子,好像闻到了什么臭味。 氛围这一刹那变得怪异而危险,按照百里行的脾气他会一刀劈开这个不知高低的混蛋。但在此时此刻他要慎重考虑,这些江湖匪类早已对他不满,如果此时还出现一头领头羊,他们极有可能暴动,丢了性命是小,把国主的事搞砸了可就完了。但他也不能示弱,他是龙国的大将军,代表着龙国,如果今天在阳国丢脸回去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一道不怎么和谐却又能稳定一切的声音悠长的蔓延至每一个人的耳朵。所有人的眼睛,都定格在了一块幡旗上,幡旗上只有一个字“算”。举旗之人正是万古阁的阁主——宁空鸣。他书生打扮,意气风发,举手投足间都显得胸有成竹。宁家人每次登上历史舞台都是这么的万众瞩目,宁家的预言将会影响未来十年国家或者江湖的格局,不同的利益集团会做出新的抉择。然而事实证明选择相信宁家人的抉择是没有错的。 “一卦推古往,一卦衍今来,一卦知生死,一卦明福祸,一卦通天文,一卦晓地理。”他每踏出一步就说一句,自信而又自然,“十年卜三卦,一卦定十年。” “小二,我想借贵宝地摆摊,可否借张桌子,再借两条凳子?” 随着宁空鸣礼貌的请求发出,所有人的眼睛都看着店小二,他马上识趣的搬出桌椅,店小二觉得自己要是慢了丝毫就会被他们撕成碎片。 宁空鸣收拾好了卜卦用具,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不知哪位要算命,只要谁能坐到我对面凳子上,不分高低贵贱,男女老幼,皆可,不过还需黄金一百两,不多不少。” 众人屏住呼吸,他们都想问,可他们都知道第一个问题不是他们可以问的。他们的目标是第二个,第三个。 “怎么没人要算命?”宁空鸣问。 “我来。”沧桑男子与百里行一同说道。 两人相视一眼,目光接触的一瞬间,顿时一股杀气升腾,沧桑男子身上那股颓废以及百里行身上的疲惫感完全消散,两人像是变成了另一个人了,两股气势在对峙。千钧一发之际,慕容业拉了拉沧桑男子的胳膊,“前辈,不知可否给在下一个面子,让百里将军先。百里将军作为龙国将军此番前来定有要事询问,而且我想前辈的问题应该与百里将军的问题毫无关系,前辈可等百里将军问完后在问。” 慕容业看了看周围的武林人士,“我想以楚久见前辈的剑法,这里怕是没人可以拦你。” 慕容业此话一出众人皆齐刷刷的看向沧桑男子,他竟然就是名震天下的楚久见。不少人心中叫苦,连楚久见都来了,这算命的机率又小了。 就连百里行也是一惊,如果他真是楚久见,以他的实力自己带的这点人还不够他塞牙缝。 “慕容世子好眼力。”楚久见脸上虽然轻松,但心里叫苦,本来他们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份,现在好了,大家都知道自己与龙国的百里行发生了冲突。身份没表明前,一言不合大不了瞎编一招将这个狗屁将军一剑挑死,拍拍屁股走人,谁知道是他干的。他可不想以后天天被一群不要命的狗追着跑,他喜欢清净。 “原来是楚久见楚大侠,在下有眼不识泰山,”百里行的态度立马变了,倒不是有多怕楚久见,只是以楚久见的武功今日他若是想阻拦,自己铁定是完成不了任务的。就算楚久见今日摄于龙国国威放他一马,难免日后找他算账,何必逞口舌之快丢了性命。 楚久见本想灭灭百里行的锐气,谁知他竟然主动示好,而正如慕容业所说,还有两个名额,他也不必急于一时,也送个顺水人情。 “既然慕容世子开口了,百里将军请吧。” 百里行一拱手:“多谢。” 众人面面相觑,楚久见都开口了,还有谁敢抢先。 百里行刚坐下,宁空鸣拿出一张纸:“百里将军想问的我知道,答案在这上面。” 百里行接过一看,上面只有四个字:非南非北。 百里行一拍桌子,勃然大怒,“你真的知道我想问的什么嘛?” 慕容业此时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百里行的脸上。 “你要我说出来嘛。”宁空鸣意味深长的看了慕容业一眼。 刀光一闪,百里行的刀拔出来,但他的刀只是只是拔出了而已。楚久见的剑已经抵住了他的后颈,没有人看到他拔剑,只要刀疤男看清了。 “你的问题问完了,滚。”楚久见收了剑,但谁都知道当他再一次拔剑的时候就一定会见血。 百里行知道,并且他知道他的剑会比自己的刀快。百里行走了,走时给了楚久见一个“走着瞧”的眼神。楚久见丝毫没有在意,如果一个常年行走江湖的人害怕这种眼神,那他早就退出江湖了。 慕容业看着百里行的背影无声的笑了。 “慕容世子为何笑了?”宁空鸣问道,可他脸上的表情分明在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无甚。” “慕容世子是否要算命?”宁空鸣问,他的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笑容,“接下来可是最后一位了哦。” “最后一位?” “不是有三个名额嘛,刚才才一个,按理说还有两个名额才对。” 武林豪杰们,开始变得躁动,机会又小了。而且楚久见在这里,又还有谁能抢的赢他。 “宁先生,此话怎讲,不是有三个名额嘛。”楚久见虽然认为这里没人是他对手,但如果名额变成一个,难免有人挺而走险,他手上虽人命不少但多是大恶人,他不希望因为争夺一个算命的资格而沾上无辜人的鲜血。 “没错啊,在这之前我已经给一个算了一卦,所以还剩两卦。”宁空鸣的眼睛空明的就像纯洁的孩子,然后接着他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眼睛却变得像狐狸一样。 听到宁空鸣此言一出,一片哗然。众人虽然虽无法接受,但人家说了之前已经算了一卦,算命先生帮人算命也是无可厚非的。 “那么接下来,谁想算命呢?”宁空鸣望向众人,那种眼神分明在等着看好戏。 “今日这一卦,我势在必得。”楚久见必须要抓住这个机会,他等这个机会已经十年了。 “有谁不服站出来。”楚久见沉声一喝,他已经不在是那个喜欢废话的楚久见了,他的目标已经出现,他也有热血的一刻。 武林人士惧怕他,这普天之下有谁不知道“名剑城”的楚久见,他的剑招曾让无数热血青年顶礼膜拜。他们已经放弃这次机会了,他们不会为了知道自己未来十年的命运而与楚久见对抗,这没有意义,因为当他们这样选择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没有未来了。 “我来。”简短的两个字,却是刀疤男第一次对着楚久见说话。 楚久见斜持着剑,他笑了,说不上他是因为什么笑的。事情总是出乎预料,但丝毫又在预料之中,楚久见说过,刀疤男是不会有朋友的。 “虽然你不是我的朋友,但我得警告你,你不是我的对手。”楚久见不想刀疤男死在自己的剑下。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刀疤男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 “我绝不手下留情。” “出招。” 楚久见没有动,可在刀疤男的眼里他在不停的动。楚久见拿剑的手虚弱无力的垂下,就在剑要触到地面的时候,突然有剑芒绽放。他突然挺身一刺,平凡无奇的招式里蕴含着无上的剑意,精炼而收敛的剑气在那一刹那喷涌而出。 楚久见果然没有手下留情,一出手就是他的最强杀招“剑九”。 “我认输。”刀疤男没有出任何招式,甚至连他的刀都没有出现,当他看到“剑九”时他就知道自己输了。 剑气从刀疤男的脖子左侧掠过,一缕发丝飘落,于此形成强烈反差的是地上一道大裂缝,剑气竟然撕裂了大地。 众人震惊的看着楚久见,庆幸自己刚才没有做傻事。 “好好好,”慕容业拍手叫好,“天下第一剑果然名不虚传。” 楚久见没有理会这样的眼光与这样的称赞,在他看来这些都是多余的。 “宁先生,是否可以开始了?” “当然可以,请坐。”宁空鸣说,“是否还是十年前的问题。” “当然。”楚久见点点头。 宁空鸣拿出一个金龟,里面有十二枚铜钱,他摇了摇金龟,铜钱哗哗的落下。他聚精会神,一丝不苟,蹙眉凝思,仔细的看了看卦象,又拿出一本册子,翻来翻去,认真的表情像是一个账房先生。 第九章:一触即发! 许久,宁空鸣抬起头来,眼中有着一丝遗憾,“还是和十年前一样。” 楚久见期待的目光在那一刻熄灭,他的眼睛垂下去,又抬起来,只不过他又恢复了从前的沧桑、颓废、没心没肺的模样,嘴角还挂着丝丝笑意。 宁空鸣有些惋惜的看着楚久见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为什么不问她还在不在人世。” 楚久见没有回答,只是笑着摇摇头。 “十年后你还会来找我嘛?” “会,当然会,我的问题还没得到答案呢。”楚久见微微侧脸,他的笑容里充满了希望。 宁空鸣望向楚久见离去的背影,场景似乎倒退到了十年前,宁空鸣这个看淡人事的局外人也不免有些酸楚。 小巷子里刀疤男有意引导后面跟踪他的人,行至无人处,他飞至高墙。待人显身,他极速掠下,一手掐住来人的脖子。 “我,我是想。”慕容业被掐的说不出话来,打手势让刀疤男放开自己。 “你为什么跟着我。” “在下慕容业。” “我知道。”刀疤男一副丝毫不稀罕的表情。 “不知道先生在哪里高就,在下有心结识先生,如果先生有兴趣。” “没兴趣,”还不等慕容业说完刀疤男就打断道,“慕容世子不要太自信,别人看不出来的东西不代表我看不出来。” “至于我的出处慕容世子还是少打听为妙,免得惹火烧身。”刀疤男的的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刀,一把普通却透着寒芒窄刀。 刀疤男走了,慕容业看着刀疤男的背影惊出一身冷汗,刚才刀疤男身上散发的杀意比他见过的任何人都要强,都要森冷。 月光凄清,星辰稀疏,宁空鸣望着天空发呆。 “你来了。”宁空鸣看着天空说。 “你知道我要来?” 宁空鸣回过头来,刀疤男那张冷峻的脸与黑暗融为一体。 “这天下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宁空鸣苦笑,“'这天下恐怕也就你们将夜能将我逼的如此地步,罢了,命该如此。” “我不是来听你废话的。”刀疤男说。 宁空鸣笑了笑:“你们‘将夜’的人都是一个脾气。”宁空鸣正是因为知道他们的脾气所以他也不废话,“说吧什么问题。” “战火已经烧了七年,但是至今没有一国来救助我们,突破点在哪里。” “黎国。”宁空鸣也不废话,他实在不想和将夜的多相处。 “你不问最后谁会取得胜利吗?” “我们要的不是胜利。”他的身影融入黑夜了。 “你们要的是一个舞台,一个大的舞台。”宁空鸣的笑容在夜里格外的绚烂,“好戏终于要开始了。” 锦城 江不缺是在今早赶到锦城的,事实上他并不知道这里就是天下最富饶之地——锦城。正所谓“十里锦城,九里富”,黎国之所以能在两国夹攻下坚持七年,锦城可以说功不可没,这里黎国源源不断的财富的来源。黎国的军队以及黎国大部分财政税收都由锦城的富商支持,当然他们也获得相当的自主权,锦城有自己的律法,有自己军队。锦城可以说是国中国,这里是富人的国度,有钱就能代表一切,身份,地位,美食,女人,尊严,荣誉,钱就是一切。如果说一座城市需要被什么推动着走得话,那么钱就是锦城的动力来源。 江不缺出来时走的匆匆,他带了一百两银子(一百个铜板=一两银子,十两银子=一两黄金),花了十两,被骗了九十两。所以他已经饿了一天,重要的是他迷路了,他不认识路,而且没戴地图。但他误打误撞来了锦城,这个任何东西都可以标价的东西。 即使国都沐寒可以用上繁华二字,但在锦城面前完全可以说相形见绌。这里人山人海,高楼林立,商铺绵延,叫卖声不绝与耳。当然,锦城是赫赫有名的温柔乡,这里是闻名天下的四大娼妓,江食色曾经在这里待过整整三个月,这在他漂泊无定的人生里是极其罕见的。 锦城乃是建在苏河之上,苏河上通阳国,所以不少与阳国的商贸来往都是通过苏河这条渠道。锦城是行商的世界,即使在战争时期,这里的商业依旧繁华无比,而且与其他国家包括龙阳两国的商业来往一直没有间断,爱好财富的人会有千奇百怪的方法保证交易的进行,商人是最懂得交易的人群,而这里聚集了最聪慧的商人。当初龙阳两国联手攻离,其中至少有三分之一的原因在于锦城。 他饿了一天,作为黎国的大道宗待遇是相当不错的,所以他还是很少体验挨饿的滋味。他本想沿街乞讨,顺便体验一下不一样的人生,作为一个修道的人这是很有必要的。但在锦城,什么东西都与钱挂钩,就是乞丐的行乞之地都是要收摊位费的。 被好几个乞丐赶来赶去,他不死心,他走到一客栈门外。 一拿着竹棒的乞丐带着三个小乞丐走来,“五湖四海皆兄弟。” 江不缺傻傻的看着他们:“兄弟兄弟啊。”江不缺说着扑了上去。 “你干嘛呢,下一句是什么啊。” 江不缺饶了饶脑袋,“什么下一句。” “啪啪”两拳江不缺被打倒在地,多了两个黑眼圈。 “下次还看到你冒充丐帮弟子就废了你。” 等四人走远,江不缺从地上爬起来,“谁要冒充你丐帮弟子,我可是大道宗。” 江不缺拍了拍咕咕叫的肚子,这种滋味不好受,可他找不到解决的办法。道也帮不了他,现在对于他来说能吃一顿饱饭就是得道。他勒紧了腰带,捂着瘪瘪的肚子,来到了苏河边。河岸上人潮拥挤,肥头大耳的商贩,疲惫不堪的挑夫,讨价还价的渔夫,懒撒安逸的乞丐,抱头鼠窜的小偷,穷追不舍的当差人。还要锦城特有的场景,苏河平缓的河面上千帆共济,忙碌的船只进进出出,大小不一的商船承载着来自世界各地的奇珍异宝,绫罗绸缎,还有锦城最稀缺的柴米油盐。晚上的苏河岸边会有无数的烟花升腾,船上会飘来歌姬的歌声,能看到优美的舞姿,还能看着富商与女子追逐的身影,以及在暗夜中压抑又让人兴奋的呻吟。善于享受的商人们,早就想到了将寻欢作乐的场地搬到了苏河之上。这些关于锦城繁忙、富有、奢华、香艳的传说早已传遍了五国各地。但江不缺不知道,他也不关心,他现在唯一关心的就他可怜的肚子。 “轻拿轻放,这些东西可都是奇珍异宝,摔坏了值钱不说让人心疼。”陆万千说完,捂着胸口好像真的疼一样,其实他是走路太急喘不过气。 陆万千生来就是有钱人,长得也是有钱人模样,肥头大耳,一脸富态。圆滑的肚子与孕妇无二,走起路来一颤一颤,样子怪好笑的。所以他不喜欢走路,而喜欢坐轿子,这就让他陷入了恶性循环,越来越胖,越来越喜欢坐轿子。虽然他胖的可笑,但在锦城没人会笑话他,也没人敢笑话他。因为他是陆万千,他是锦城首富之子,也是锦城最年轻的商会首领。他不仅身份显赫,他的经商头脑以及为人处世也是高明极了,谁都喜欢和他做生意。 苏河码头上陆家的码头最大,这里不仅经营这陆家的商船还有其他商船,光是陆家每天这里有不下五艘大型船只,光是收取其他船只的泊船费就已经是笔可观的收入了。但这仅仅是陆家生意中的一项,而且绝不是最赚钱的。 当陆万千挺着大肚子路过江不缺身前,江不缺理所当然的笑了,他的这种肆无忌惮的笑声来源于沐寒养成的习惯,作为国教之首,他嘲笑过很多人,无论是富商巨贾还是朝廷要员,他们无一幸免,却也默契的选择了沉默。他们知道这个看起来没用实际上也没用的大道宗有着其特殊地位,就是当今国主也要让他三分。所以江不缺养成了,胆大妄为的习惯,事实上江不缺认为天宗就是应该这样修行的。 但这是锦城,虽然五国之内有许多关于这个大道宗滑稽荒诞的言论但那毕竟都是传说,他们也没有真正见过那个不拘一格、超凡脱俗的大道宗。即使是见多识广的陆万千,也同样不曾见过,就算见过,陆万千的身份丝毫不逊江不缺,道宗为黎国出力,锦城是黎国的金库,两者合作才使黎国从坚持到了今天,比起江不缺的无为而治,陆万千的手段就显得积极多了,国主更偏袒谁还说不准。更何况国主根本无暇顾及这些,前线的战事已经让他焦头烂额了。 “你为什么笑。”陆万千看着这个小叫花子,已经很久没人笑话过他了,“是因为我走路的姿势嘛。” 江不缺摇摇头:“是因为你太胖,肥猪。”江不缺说完还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说什么,你可知道我家少爷是谁?”随从指着江不缺的鼻子。 “你家少爷是谁关你什么事,关我是屁事。”江不缺说着哈哈大笑起来,心情一好连自己饿肚子的事情都忘记了。 “你小子找死。”陆万千的随从说着挥着拳头朝江不缺打去。 一只强韧有力的手抓住了拳头,“唉唉,痛痛。”随从痛苦的抽出手。 出手的是跟着陆万千的一个大汉,他平时几乎不说话,也很少有什么动作,除非陆万千吩咐。但这一次他主动出手,而且是救一个毫不相干叫花子,陆万千感到很奇怪。 “这人你认识?” 大汉摇摇头:“不认识。” “为什么帮他。” “不知道,我总感觉此人不一般。” 第十章:吹牛逼! 陆万千看了看抱着脑袋狼狈不堪的江不缺,“你是什么人,从哪里来。” 江不缺见没人打他,立马又挺胸抬头,一副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的模样:“我是江十全,至于出处吗?”江不缺顿了顿大喊道:“英雄不问出处。” 陆万千笑了笑,在他面前说谎,江不缺还是太嫩了。 “你笑什么。”江不缺问。 陆万千说:“没什么,只是觉得你说谎的功夫太烂了。” “你怎么知道我说谎,我说的是实话。” “你就是说谎,一个人又没有说谎我一听就听得出来。” “你又不能证实,这全是你的猜测而已。”江不缺打死不承认,可他的肚子里传来了异常的声响。 陆万千笑笑说:“你饿了,你会说谎可你的身体很诚实。” 江不缺想反驳他,可想想也没什么要反驳的,他确实饿了。 “你想吃东西嘛?” “我想吃的你可不一定有。”江不缺傲娇的转过头去。 “哈哈哈,”陆万千忍不住大笑起来,作为锦城十富之首他有什么没吃过呢,他的厨房就连御膳房也比不上吧,他强忍住笑,“你说说,你想吃什么。” “佛跳墙,荔枝肉,西湖醋鱼,清蒸白鱼,九转大肠……”江不缺把自己在道宗以及在皇宫吃过的自己觉得好吃的东西都说了个遍。 陆万千听江不缺娓娓道来,心底思忖这人想必不是一般人这些菜虽然算不上特别稀罕的东西,但在这战火纷飞的年代能吃的这么好,家庭背景绝对不简单,说不定说沐寒那个达官贵人的子嗣。虽然陆万千用不着巴结他,但今日若是帮他一把,说不定以后他就能帮到自己呢,这世上的事情谁说的准。 陆万千笑了笑:“你说的菜虽然都是名菜,但都不是稀罕玩意,你要吃多少我就有多少。” “吹牛,”江不缺说,“有一道菜,你肯定没有。” “什么菜?” 江不缺神秘兮兮的说:“道。” “道?”陆万千听过无数的菜名,还真没听说过有道叫“道”的菜。“这是什么菜。” “一道好菜,一道让人回味无穷的好菜。”江不缺继续瞎编,“一道菜刚吃平淡无味,吃完想入非非的好菜。” “想入非非?”陆万千很难想象那道菜是有多性感。 “对,就是想入非非。”江不缺斩钉截铁的说。 “我倒是很好奇,这是一道什么菜。” 江不缺鄙夷的看了陆万千一眼,“这道菜可不是一般凡人可以尝到的,与道有缘之人方可有幸品尝。”江不缺说着骄傲的挺起胸膛。 “想必阁下肯定尝过这道菜了。” “那当然。” “哦,”陆万千说,“那么阁下一定是瞧不上我府上的凡品了,那在下告辞了。” 江不缺一听陆万千要走,立马改了口:“胖子,留步。” “阁下还有吩咐?”陆万千的眼神分明在等着江不缺求他。 “我饿了,想去你家吃点东西。”江不缺说,“你放心我他日定会还钱给你。” “可我不缺钱。” “那你缺什么?” 陆万千想了想:“我似乎什么都不缺,只是身上多了些肉。”陆万千看了看江不缺说:“这样吧,你今日就欠我一个人情,他日再还给我。” 江不缺想欠钱什么的好说,无论多少总能还清,欠人情麻烦,可大可小。对方要是个君子也就算了,碰到个小人说不准祸国殃民。江不缺笑了笑觉得不妥,可那肚子不争气,再想想,不就是个人情嘛,我与他约法三章,就没事了。 “这位胖爷,我今日去你府上吃一顿,欠你一个人情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我要事先声明祸国殃民之事不做,损人害己之事不做,力所不及之事不做。” 陆万千笑了笑:“这个当然。” 江不缺站起来十分勉强的说:“好吧,走去你府上瞧瞧。” 陆万千淡然一笑,大手一挥:“请。” “公主殿下,我们已经这样漫无目的的走了好几日,我们到底要去哪里啊。”马先达将身上包袱丢在地上,包袱里沐寒买的七七八八的吃得玩得都跑了出来。 “马先达你敢对我发脾气?”沐寒严厉的呵斥他,事实上这几天沐寒就是这样恶意刁难马先达的。买无数有用没用的东西,装进大大小小的包袱里,然后交给这个马先达这个跟屁虫。这明摆着是要赶马先达走,可这马先达死活不愿意,软硬兼施也好,恶意刁难也好,马先达就是不走。而且对于沐寒任何无礼的要求他的尽力而为,只有一点不能答应沐寒,就是让他走。沐寒就差没求他了,可沐寒怎么会求他呢,沐寒是黎国的公主,马先达是黎国的臣子,公主又怎么会求臣子呢。 “公主。” “你叫我什么?”沐寒做出生气的模样。 “沐寒,”马先达改口说,“我不是对你发脾气,我只是觉得我们是在浪费时间。” “你在怀疑我的决定嘛?” 马先达想了想摇了摇头,“不敢。” “不敢,你有什么不敢的。”沐寒指着马先达的胸膛,“我让你回去,你怎么不回去,像个跟屁虫一样跟着我干嘛。” “公主,”马先达捂着嘴意识到自己说错了,“沐寒我要保护你的安全。” “谁要你保护了,我武功厉害的很,才不要你保护。”沐寒一副天不怕都不怕的样子。 马先达想了想这个公主脾气犟的厉害,看来不顺着她的意思是不会罢休的。 “沐寒,你铁了心要找大道宗。” “非找不可。”她的眼里前所未有的认真。 “你肯定他就是黎国的救世主?”马先达直视着沐寒,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看他魂牵梦绕的公主了。 “非他莫属。”她的眼睛里闪着奇异的光芒,就像晨曦一样给人希望。 那光芒照进了马先达的眼里,他也希望公主殿下的没有看错。 “沐寒,我愿意陪你一起找。” “好。”沐寒先是一愣,随即欢呼,“太好了。” “走,现在就走。”沐寒说着就跑起来。 “唉,等等啊,这还有好多东西呢。” “不要了,快走。” 江不缺打了个饱嗝,桌上全是他吃光了的菜碟子。他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从来没有这么饿过,当然这与这里的菜的口味也有极大的关系。江不缺身为大道宗美味佳肴还是吃过不少,今天桌上的菜无论是口味还是式样无一不比自己从前在皇宫里吃过的更胜一筹。而陆府的装饰,除了面积比皇宫小点,其余江不缺是在找不出有哪点比黎国皇宫逊色。 “江公子吃得还算满意?” 江不缺强行压制住自己的满意神色,“还算凑合。” “只是凑合?”陆万千问。 江不缺抬起头顿了顿,“对,只是凑合。” 陆万千笑了笑:“我这厨子的手艺只怕比起皇宫御厨也毫不逊色,但见江公子的神情,只怕这菜并不合口味。” 第十一章:道 “就是就是。”江不缺满口答应。 “莫不是江公子的那道‘道’,太过绝味,以致江公子看不上其他菜。”陆万千似乎话里有话。 “可以这么说。” “江公子对那道菜如此赞不绝口,在下是好奇的很,不知江公子能否让在下见识一下‘道’。” 江不缺一听陆万千这话,心里暗叫:“惨了,这全是乱编的,那去给他做菜啊。” “江公子。”陆万千看着江不缺一动不动,偷偷的笑。 江不缺笑了笑:“那个菜我吃过,但不会做。” “吃过就行,”陆万千好像抓住了把柄,“那些材料,我这府上说不上应有尽有但这世上有的食材我这也有八九,就烦请江公子试着做,我对这道菜是仰慕之极。” 江不缺见陆万千当了真,不知如何是好,不停的挠着脑袋。 “江公子不愿意?” “有了。”江不缺灵光一闪,“本来是不愿意让你吃这道菜的,因为你福缘不够。” “那现在江公子为何愿意了呢。” 江不缺眼珠子转了转:“这个嘛,今日受你恩惠,也算是与我有缘,我就勉勉强强让你占个便宜。” “多谢江公子,陆某铭记于心。” “不用谢,不用谢,这些都是缘分缘分啊。”江不缺豪爽的挥挥手。 “不知江公子需要什么食材?” “一块豆腐,一碗热水,一把葱花。” “就这些?” “就这些。” 陆万千也不啰嗦,他吃过许多大师的菜,其中不乏食材简单但口味极佳的菜肴。 “来人给江公子准备食材。” 一直跟着陆万千的大汉疑惑的看着江不缺,这些东西能做出什么好菜。看江不缺的模样也不像是个会做菜的人。更奇怪的是陆万千会跟着起哄,陆万千是出了名的精明,江不缺的伎俩他会看不出来?不过江不缺本身就有很多让他好奇地方,江不缺身上似乎有股强大的力量就像大海一样,却又感受不到丝毫的起伏,简直比普通人还普通。 不一会儿,有人送来了食材,送食材的正是要动手打江不缺的随从刘海。他瞥了一眼,眼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江不缺像是在等着看江不缺的笑话。 江不缺不慌不忙看了看食材,“那个,拿把刀来,把豆腐切成小块。” “我来吧。”大汉上前一步,手掌在豆腐上空轻轻一抓,而后突然打下。 江不缺沿着豆腐块四周仔细看了看,豆腐块不还是好好的一块嘛?正欲说,突然那豆腐块像是自己会动一般纷纷裂开,全是大拇指大小的整整齐齐的小块。 江不缺惊讶的看着大汉:“你,很厉害,你叫什么名字?” 大汉看了看陆万千,陆万千点了点头,大汉才回答说:“罗三北。” “罗三北!”江不缺更是惊异了,“是二十年前年名震北方的罗家后人?” 罗三北平静的点点头。 “据传罗家在二十年前得罪龙国皇室,罗家被满门抄斩,想不到还有后人幸存。” 罗三北听到江不缺说起以前的事,脸上并没有太多的波澜,事情已经过去了很多年,不甘和怨恨早已深埋心底,不是一两句话就能掀起过往的一切。有时候他自己都以为自己已经忘了过去,偶尔想起来又有什么用呢,一个人是斗不过一个国家的。还不如老老实实的认命,做一个好的保镖,生活会一如既往的下去,仇恨终有一天会被遗忘,也应该被遗忘。 “江公子年纪轻轻竟然知道二十年前的江湖轶事。” 江不缺笑了笑:“道听途说而已。” “不说这个,”江不缺转移话题,“我这道菜很简单,看好了。” 江不缺将豆腐放到热水里面,把葱花撒上:“好了。” “这就成了?”陆万千问。 江不缺拍拍手:“成了,胖爷,尝尝。” 陆万千小夹一筷子,在嘴里呡了呡:“这口味干净,亲亲白白,说不上美味佳肴但也说不上难吃。”陆万千放下筷子:“江公子,这道‘道’可是有点差强人意啊。” “非也非也,”江不缺早就知道这个局面他早就想好了对策,“这道‘道’的口味虽然一般,但是其寓意非凡。” “此话怎讲?” “这小葱拌豆腐一清二白,讲的是做人也要如此。口味平淡乃是因为我除了葱花外,并没有加任何佐料原原本本真滋味,寓意乃是人生本是平淡无奇的。” “那为什么不直接拿块豆腐上来,为什么还要加葱花呢?” 江不缺狡黠一笑,“此为道!” “何为道?”陆万千追问。 “顺其自然为道。” “何为顺其自然?” “不求不索,不拒不避。” “不求不索,不拒不避,这就是道?” “非也非也,”江不缺摇头晃脑,“道可道,非常道。” “那这不是道?” “非也非也,”江不缺摇头晃脑,“大道无形,无处不在。” 陆万千看着摇头晃脑的江不缺,一直盯着,只到江不缺察觉了来自陆万千眼神的异样。江不缺正想找个什么理由缓和气氛,陆万千突然捂着肚子大叫:“哎呀,肚子怎么痛起来了。” 一旁的随从刘海立马搭话:“是不是这菜不干净。”他立马看向江不缺:“一定是你的手脚不干净害我家少爷拉肚子,来人啊,拖出去往死里打。” 刘海一声招呼,冲进来几个手拿木棍的大汉,一个个凶神恶煞。 “啊,”江不缺一脸无辜的表情,“我手机挺干净的我吃饭前洗了手的。” 陆万千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江公子我们锦城有一种植物叫锦城草,是我们锦城特有的草,若是手掌沾了这种草,再用手拿食物,就会拉肚子,你是不是沾了这种草,若是江公子是沾了这种草到也是无心之失。” “对对,就是碰了锦城草。”江不缺哪里知道什么锦城草,见有台阶下就赶紧借坡下驴,江不缺本来还幸灾乐祸,没想到陆府的人这么凶悍闹个肚子就要打要杀。他想着还是要找个借口溜之大吉。 “那你为肚子不痛啊。”刘海问。 江不缺立马捂着肚子叫起来:“哎呦,你不说还没发现,肚子还真的有点痛,不行我要上茅房了。”江不缺捂着肚子就往外走。 陆万千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道宗大道宗果然与众不同。” 江不缺一脸茫然的看着陆万。 “江不缺别装了。” 江不缺眨了眨眼睛:“江不缺,胖子,你听错了,我是江十全,不叫江不缺。” “得了,别装了。”陆万千一副认定他就是江不缺的样子,“在锦城我想查一个人太容易了,你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拉屎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江不缺叹了口气:“好吧,你把我抓回去吧。” “抓你干嘛?” 江不缺突然兴奋起来:“这么说你是不会把我送回去咯。” 陆万千点点头:“我实在想不出抓你回去有什么用,而且国主也没有下命令说要抓你回去,你想多了。” 江不缺想了想也对,国主本来就不怎么喜欢他,这次自己出走正和他意,这举国上下怕是只有沐寒相信他是黎国的救世主,这样想来还是沐寒对他好。江不缺突然有点想沐寒,他已经有两天没有见到沐寒,在他的记忆里沐寒离开他的时间没有超过三天,但是这次有可能要很久很久才能见到沐寒,三个月三年三十年或许是永远见不到了。江不缺突然有些伤感,他甚至有些后悔,不应该这样对待沐寒,她可是唯一一个看得起自己的人。可这又有什么用呢,自己并没有拯救黎国百姓的心,恐怕也没有那股力。世间的起起伏伏又怎么会是人所能改变的呢,这都是道的支配啊。 “江公子怎么了?” 江不缺从恍惚中惊醒过来,“没怎么,想起了一个人而已。” 陆万千笑了笑他并没有傻乎乎的问这个人是谁,江不缺想说就说了,没说就是不想说。而且江不缺想的是谁,是男是女都与陆万千来说都不重要,就目前来看江不缺与他产生不了任何利益纠葛。但他也不会怠慢江不缺,江不缺虽然看起来傻乎乎的,但他是道宗之首光是这个身份就能让陆万千以礼相待。更何况陆万千从江不缺身上看到了一种不同于他人的潜质,他是个商人,一个商人应该懂得做长远的投资。 “大道宗来锦城所为何事?” “并没有什么事情,我想出来走走。” “出来走走,”陆万千的笑容显得有些刻薄,“道宗三千弟子正在战场上浴血奋战,大道宗难道不打算出一份力?” “战争永无止境,无论谁输谁赢受苦的都是黎明百姓,帮谁都是作孽。” “那大道宗的意思是,道宗七年来做的努力都是助纣为虐?” “天道自然,人有所欲,帮或不帮都是道宗弟子自己的选择,没有对错,无关是非。” 陆万千叹口气,无奈道:“大道宗深谙天宗道法,陆某一介凡人不能理解其真谛。”陆万千嘴上这么说,可脸上的表情分明在说,你小子还是太年轻还没见识过真实的世界。这世间的蝇营狗苟,尔虞我诈,是非对错,人性复杂,尘世多变,又岂是一个“道”字可以诠释。 江不缺也不谦虚:“你还有点自知之明,这道法确实不是你们一般人能理解的,你们也不需要理解,开开心心过自己的日子就好。” 江不缺说话间陆万千已经出了门。 第十二章:丐帮大会 “大道宗,我这府上吃的用的玩的,应有尽有,大道宗是去是留悉听尊便,在下有生意上的事情要处理,先行告退。” “唉,你怎么就走了。”江不缺看着陆万千离去,头也不回,偌大的客厅里就留下他一人。 突然来了两姑娘,一姑娘说:“大道宗,我俩是少爷派来服侍大道宗的,大道宗有什么需求尽管吩咐。” 大道宗想了想,这是去是留?姑娘是水灵但与他无用,不过这陆府当真是豪华,人活于世无非吃喝拉撒开眼界。这陆府能满足他的任何需求,不如再留几天,享受一下生活。 “我现在想去睡一觉,带我去。” 江不缺一说完两个姑娘脸色一变,江不缺虽然为道门中人但对于男女之事颇有研究,立马懂了她们的意思。 “两位姑娘不要误会,我是赶了几天路没休息好,想一个人睡一觉。” 两丫鬟立马高兴,“公子请随我来。” 江不缺心里暗笑,难不成这两丫鬟经常被陆万千祸害。 江不缺领着两丫鬟,整日四处闲逛,吃吃喝喝管管闲事。陆万千对此是不闻不问,要钱给,要人给,只有出了事他出来擦屁股。锦城的人都识得陆府的丫鬟,江不缺又开始仗势欺人,日子似乎又回到了自己的沐寒的时候。他开始乐不思蜀,又有点焦躁,本来想云游四海,取经问道,顺便点醒世人,传道、受业、解惑。谁知尘世复杂,生活不易,差点活活饿死。好不容易抱着大腿,他又怎么会轻易松手。 江不缺带着两丫鬟进了小酒楼,随意点了几个菜。望着苏河上灯火阑珊、载歌载舞的船只发呆。什么是道?道法自然是什么意思?天道自然又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师傅临死前不给自己任何提示却又要让自己做大道宗?那些皇帝活动好好的,有吃有喝有使不玩的女人为什么还要发动战争?一统天下真的那么重要?还只是人心在作怪?沐寒又为什么非要我去就黎国,人各有志又何必强求。世人说男人喜欢女人,女人需要男人? 船上传来了妓女和嫖客的嬉戏打闹的声音,随着河风漂来的还有丝丝压抑隐晦的呻吟。他突然想起了这种似曾相识的时候,那是他在沐寒的时候。趴在房檐上看王寡妇和一个大胡子的男人一起睡觉,当时大胡子趴在王寡妇身上,不停的抽动。然后他就听到了王寡妇发出这种声音,王寡妇似乎叫的很舒服,可江不缺觉得难听,要死不断气。他去问了他的师兄江食色,江湖中人都传师兄对于这种事情很在行。江食色听了江不缺的描述,大笑不止,然后江食色建议江不缺自己去青楼寻找答案。后来江不缺在青楼上呆了三天三夜,看了无数姿势,终于搞懂了男女之事,伸了个懒腰,“鱼水之欢不过如此。”所以江不缺不懂那些男人女人们整天重复着同样的动作有什么欢乐可言。 而跟来的两个丫鬟,正在抱怨酒楼里的环境恶劣,酒菜无味。别看她们是下人,可她们是陆府的下人,在陆府低人一等,出了陆府就可冷眼看人,给人脸色。跟着主子吃多了山珍海味,住惯了精致楼宇,一般的地方她们还真看不上眼。 苏河边上的小树林,三五成群的乞丐的往里面赶,络绎不绝。 “莫不是里面有宝藏?”江不缺在心里想。 “你们知道那些乞丐在干什么嘛?”江不缺问。 两个丫鬟瞥了一眼乞丐,到是没有露出鄙夷的神色,“江公子那是丐帮弟子,他们是这的地头蛇可惹不起。” “一群叫花子能有什么手段?” “江公子这你就不懂了,”黄衣丫鬟看了看外面经过的乞丐压低了声音,“这锦城有两股势力,一是富人,锦城商会就是代表,二是穷人,丐帮就是代表。” “别看丐帮弟子穷,但他们团结,而且个个习武,有个强有力的领袖。不像商会的人,虽然聪明有钱,但勾心斗角,各怀鬼胎,名义上我们少爷是商会会长但实际并没有多大权力。”绿衣丫鬟补充说。 “丐帮的头头是谁?”江不缺瞪大眼睛,他十分好奇乞丐的头头会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丐帮的头头可是个传奇人物,据说是个武功绝顶的隐士高人,是丐帮的十袋长老,在丐帮德高望重,我想他应该是白发苍苍的模样。” “我看不像啊?” “你看?”陶醉在自己幻想中的丫鬟睁眼一看,江不缺正盯着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少年,这少年穿着粗布麻衣,蓬头垢脸,五官倒是匀称。懒撒的坐在一旁,手里持一大旗,丐帮之主。 “你是丐帮的帮主?”江不缺凑近了瞧了瞧。 “不要用世俗的眼光看待我的身份,我不在意这些。” “我没在意这些,我只是想知道你怎么坐上叫花子头头的?” 江不缺此言一出,顿时无数道布满杀气的目光射来,这些乞丐最讨厌人们叫他叫花子。 举旗少年示意大家冷静:“这位公子,我们丐帮今天在这里包场有要事商议,还请三位离去。” “你们丐帮不是喜欢待小树林里嘛?” “那是以前的规矩,现在换了规矩,”帮主似乎打算长篇大论,“丐帮是穷人,但不缺银子,没必要躲在小树林里与鸟兽为伴。” “帮主时候不早了,赶他们走吧。”有人提议。 “唉,等等。”江不缺道,“为什么要赶我们走。” “我们包了场。”说话的老者身上八个麻袋。 “可我们先进的酒楼啊。”江不缺笑了笑,“老板,我们是先来的客人,是不是。” “是是。”老板面色难堪,“这两边都不好得罪,陆家是商会的头,但锦城的乞丐又是出了名的混账。” “我们可曾赖账。” “不曾。” “你们店里是否要打烊。” “不是。” “那为什么赶我们走?” 老板面露难色的看着双方,他是聪明人,这个时候他可不会搭话。 “这位公子,打扰三位吃饭的雅兴确实是我们不对。”少年帮主道,“但今晚我们确定有要事相谈,还请公子卖我们丐帮一个面子。” 两丫鬟见他们这么说了,拉了拉江不缺的衣服,让他走。可江不缺记恨前几天被丐帮弟子打了一顿,今儿他非要扳回一局。 “我还真不想给你们面子。”江不缺找条凳子踏踏实实的坐下。 丐帮弟子一听他这么说,个个摩拳擦掌,目露凶光。 “你们要是不打算以理服人,而是对我进行武力打击算我倒霉,只是以后江湖上传出去,丐帮欺负弱小,蛮不讲理,打着行侠仗义的旗号坐着欺压百姓的勾当,那可就不好听了。” 这位少年帮主思索了片刻,他作为新上任的帮主,与以往的丐帮帮主不同,他读过书有文化,讲道理,而且年轻有思想。他就是想带领丐帮走向新的篇章,不能老用拳头说话,不能认蛮理,以礼服人,以德服人,才能让丐帮精神真正的传承与世。 “这位公子刚才是我们无礼,我向三位道歉。” “不用,道歉没用任何实质性的作用,我们不需要。”江不缺说。 “那这位公子有何要求?” “我没什么要求,”江不缺道,“只是饭菜还没吃完,我们要吃完再走。” “那你们要吃的什么时候?”八袋长老又忍不住咆哮了。 “这个看心情,”江不缺得意的笑了笑。 “你小子找死。”一年轻的弟子大喝一声,竹棒子正要打下。 “住手!” 竹棒最终还是没有打下去,因为帮主发话了,“弟兄们,我们丐帮的的宗旨是什么,行侠仗义,除暴安良,绝不是恃强凌弱。”帮主拱手对着江不缺,“这为公子说吧,究竟要怎么样才肯离开。” 江不缺看了看房顶又看了看桌上的酒杯,狡黠的笑:“我有个注意,我们来打个赌,我赢了你们走,你赢了我们走。” “怎么个赌法?”帮主很直接,今天是他当上帮主后第一次召开丐帮大会怎么也不能怂。 “看到桌上这杯酒没,你能在不用手脚,不用内力的情况下喝光它嘛?” 帮主看了酒杯许久,终于还是放弃:“不能,问题是你能吗?” 江不缺哈哈大笑,“我当然能。”他朝一个丫鬟使了眼色,那丫头机灵,拿起酒杯往江不缺嘴里倒。 “这,算什么。” “作弊。” “还能别人帮着喝?” …… 丐帮弟子愤愤不平,年轻帮主也有些不满,看着江不缺等着他的解释。 “帮主我的规则是否明白?”江不缺自问自答,“不用手脚不用内力,我可曾用手脚,可曾使内力。” 年轻的帮主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走,打扰了。” “帮主,这小子耍无赖。” “我可不是耍无赖,你们喜欢用手脚我喜欢用脑,这叫扬长避短。”江不缺说完躲在丫鬟身后,八袋长老的表情让他很没有安全感。 第十三章:下黑手! “走。” “帮主!” “到底谁是帮主,愿赌服输,走。”帮主说完率先走了出去。 其余丐帮弟子,尤其是老气横秋的长老们,一副你等着瞧的表情。江不缺笑的更开心了,他们越是这样他越是解恨。 “江公子我们还是早点回去禀告少爷吧,这下得罪了丐帮可不是好玩的,他们最喜欢晚上截人打黑棍。” 江不缺挥挥手没事:“我看得出他们帮主不是那样的人。” 江不缺当晚玩的很尽兴,过了子时才醉醺醺的回去,他很少喝酒,因为他觉得酒不好喝。但有些人总把能喝一些难喝的东西作为荣耀,他不懂,甚至鄙视。但他任务心情对了,环境对了,喝酒就是件很愉快的事情,比如刚才,所以他醉了。 夜已经深了,大街上已经没有什么人影了。即使是锦城,即使是苏河河畔也是有夜晚的。两个丫鬟扶着颤颤巍巍的江不缺,她们不知道危险已经再向他们靠近,三声沉闷的敲击声,三个叫花子十分精准的打中了三人的后脑勺。江不缺三人晕了过去,只是晕了过去,打人的叫花子经常做这个,几乎不曾有过失手。 两个丫鬟醒了的时候,还躺着原地,身上的衣服还是整整齐齐,银两也是分文不少。但,江不缺不见了。 “坏了,江公子不见了?” “一定是丐帮的人。” “这下怎么办,回去少爷会打死我们的。”黄衣丫鬟焦急万分,他丝毫看到了陆万千皮笑肉不笑的骇人笑容,少爷一下赏罚分明,尤其是对于女人。 “要不我们逃走吧?”绿衣丫鬟提议。 “逃?往哪里逃,我们能逃得了这锦城城?”黄衣女子似乎接受了现实,她镇静下来,“回去,如实禀报,或许少爷能饶了我们。” 江不缺醒来的时候,头上大地,脚踩着天,身子随着绑住他的绳子缓缓的摇摆。 他睁了睁眼,有些模糊,看不清面前这双的主人是谁,但看脚上破烂的鞋子,他已经猜出了他的身份。 “丐帮就是对待朋友,这样传出去不好吧,八袋长老!” “谁是八袋长老,你他妈看清楚。” 江不缺一听声音不对,用力抬起脖子看了一眼:“帮主,怎么是你。”江不缺怎么也没想到抓他的是刚才表现的十分友善公正的年轻帮主。 “怎么不会是我,”江不缺的脸被啪啪啪的打了几巴掌,“我当帮主第一次主持丐帮大会,你就来捣乱看我不抽死你。” “唉,等等,”江不缺叫停,“你这人怎么明着一套,暗地里又是一套,刚才在酒楼不是表现的慷慨大方,气度不凡的,事后又下黑手。” 年轻帮主挽起衣袖,他的手里现在拿着一根竹绿棒,乃是丐帮帮主的传承信物打狗棒,先前那面旗子的旗杆就是此棒。他用打狗棒瞧了瞧江不缺的脑袋,“知道这是什么嘛,打狗棒,专门打狗的。” “我又不是狗,要打狗打你自己去。” “你还不是狗?”帮主压制住内心蓬勃的怒气,“你问我为什么抓你了来,好我就告诉你,在我最需要树立威信笼络人心的时候你让我出丑,我不教训教训你我出得了这口恶气嘛?” 江不缺知道一个道理好汉不吃眼前亏,在这样一个他自己完全没有还手之力的情况下,面对如此嚣张愤怒的对手,而且他是个年轻人,最好的办法是装作楚楚可怜的样子。 “你用不着装出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我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大恶人,我只是一个觉得憋屈的年轻人。”帮主突然笑了笑想起了什么似的,“还要加一点,我武功还不错。” “你放心,”帮主抓住他的双腿不停的翻转江不缺的身子,“我这个人不像其他帮众那样暴力,不讲理,我最多把你玩的半死半活,但绝不会伤你性命。” 转圈的江不缺闭着眼睛心里骂娘,这个混蛋,就你最黑还要装好人。江不缺正在准备下一轮措词,帮主松开双手,拧成麻花的绳子飞速反转,江不缺直觉天旋地转。 陆府 两个丫鬟战战兢兢的跪下,头也不敢抬。 “你们确定是丐帮的人拿了江公子?”陆万千吹了吹手里捧的热茶,脸上没有了平时的和颜悦色。他身后的罗三北依旧面无表情的站在一旁,眼睛无神,没人知道他在看哪里。江不缺对于他来说算不上一个什么重要的人物,但江不缺身份特殊,道家大道宗,道门三千弟子的领袖,道门一脉出了那么多英雄豪杰,江不同、江食色、道宗九清,都是大名鼎鼎的人物。虽然江不缺不及他们,可江不缺的身份摆在哪里,如果江不缺在陆万千手里出了问题,道门弟子问罪,他怎么交代。 “是丐帮弟子,江公子之前与他们起了冲突。” 陆万千点了点头,在锦城也只有丐帮敢动他陆府的人,只是丐帮与陆家作为锦城最大的两股势力很少发生正面冲突。 江不缺的身份应该只有我知道,那么丐帮抓他的原因是因为江不缺惹了丐帮的新任帮主。这个新任帮主不知道他是怎么性情,如果只是教训他一顿,这事好办,要是杀了他,这事棘手。江不缺虽然不是自己害死的,但也有间接因素,有个保护不当的罪名。而且要是被丐帮反咬一口,到时跳进苏河也洗不清了。黎国是道宗和陆家支撑起来的,如果道宗因为这件事和陆家闹翻了,到时影响就大了。陆万千越想眉头越紧,“这件事就你们两人知道?” “就我们两个。” 陆万千朝着随从小四使了个眼色,继续喝茶。 小四走到门口,伸出脑袋往外面招了两个人进来。 “少爷,不要,不要杀我们。” 纱布捂住了她们的嘴巴,匕首隔开了她们的咽喉,鲜血流到朱红的地板上,融为一体。 罗三北的表情还是一成不变,他见过太多这样的场景,陆万千的生意做的这个地步,他的手段必须狠到一定程度。 “少爷?”小四看着躺着的丫鬟,“这江公子还不一定死了,就算死了也不是我们害死的,我们这样做是不是过了点?” 陆万千又是皮笑肉不笑,背着手跨过两个丫鬟的尸体,“小心驶得万年船,知情人死了,就算江不缺倒霉也死了怎么查与我们没有关系。” “更何况还是个女人呢?”陆万千回头道,脸上笑容透着股变态的邪性,这种恶毒是没有丝毫掩饰的。 小四不再说话,眼皮垂下,低着头跟在后面。 “****你大爷。”江不缺忍不住骂了出来,一般都是别人受不了他骂他,他是极少骂人的。 “还敢骂我,小爷我今天就好好教训你。” “你叫什么,我要记住你名字,日后找你算账,你是不知道我的厉害。” “我怕你,我堂堂一帮之主,我怕你,你听好了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小叫花。” 江不缺扑哧一声没忍住:“你这名字够霸气,谁帮你取的。” “你还敢笑我,让你笑,让你笑。” 年轻的帮主精力充沛,江不缺的叫声从半夜一直持续到了天亮。帮主倒也没怎么对江不缺使虐,只是采取挠痒,尖叫旋转的各种方式就是不让江不缺睡觉。 江不缺的态度由强硬变成服软又强硬又软下来,如此循环反复一个晚上就过去了。江不缺在心里无数次发誓提醒自己,一定要记住今晚的耻辱。 “我差点忘了,你叫什么,折腾了一晚上,还不知道你姓名。”小叫花似乎意犹未尽。 “不缺,不缺,马先达给我扁他!”沐寒从小树林里蹿出来,一边跑一边大喊。 “沐寒救我,快救我。”江不缺激动的大喊起来。 马先达得了命令,抢先一步,不由分说,刀光一闪,身子已经腾空。 小叫花反应过来时,马先达的刀已经杀到了面门。小叫花闪到一旁,“好霸道的刀法。”马先达学的是苏河刀王的“激流刀”,刀法讲究的速急,势凶,像决堤之水一样波涛汹涌。 “还没完呢!”马先达回头急走两步,斜砍一刀。 这边打的火热,江不缺正在诉苦,一把鼻涕一把泪。 “狠狠的揍他!”江不缺大喊一声。 小叫花的打狗棒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挡了刀。棒子一转,专守为攻,往马先达的腹部一点。马先达没想到这叫花子的招式如此灵活,疾退数步。小叫花乘胜追击,手中打狗棒越舞越灵活,左手到右手,前胸到后背,左脚踢右脚提像玩杂耍一样。马先达的激流刀法面对这种市井无赖般的打法有些应接不暇,他索性放弃招式,拼内力。 第十四章:将夜 马先达脚下一点,身子一跃数丈,单掌打去。小叫花也不闪躲,待马先达掌力袭来,一手拄着打狗棒,一手与其对掌。 两掌触碰,小叫花拄在地上的打狗棒往后移了几分。马先达身子飞了出去,一个身子踉跄差点跌倒。 “小子刀法不错,不过还差了点火候。”小叫花吊儿郎当的玩着手里的打狗棒。 马先达不说话,他确实是输了,无论是兵器还是内力,眼前之人都比他厉害。正所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他本以为自己学成归来虽然不能称霸天下但独霸一方应该是没有问题了,可这才短短几天他就碰到两个自己应付不了的人。 小叫花看了看哭哭啼啼的江不缺,“你怎么不谈道了,一个大男人哭什么?” “你二大爷,昨晚不是被你逼的。”江不缺情绪激动起来。 “你小子是什么人,可知道我的身份?”沐寒见马先达似乎不是对手打算亮身份。 “能什么身份,难不成是公主?公主我也不怕。”小叫花满不在乎,鼻孔朝天。 “你好大的胆子!” “我胆子从小就这么大,”小叫花从小在流氓群里长大哪里会怕,“你说话可要小心点,你的跟班可不是我的对手,你又长得这么漂亮。”小叫花猥琐的笑了起来,“说不定我就……”小叫花说着自己脸红起来。 “马先达,给我杀了他!”沐寒可从来没被人调戏过。 马先达护住心切,可不管打不打的赢,双手举刀一劈,那是一招“劈风斩浪”。一股劲气直奔小叫花,小叫花打狗棒随意一挥,“披荆斩棘”,两股劲气相遇,一股气浪炸开,飞沙走石。 小叫花将打狗棒往天空一抛,纵身一跃,一记飞腿。马先达持刀直刺小叫花裆部。 “真他妈下流。”小叫花低声骂道,双脚夹住马先达的刀。马先达左摇右晃,就是扯不出刀。小叫花接住落下的打狗棒,“我要打你脑袋。”然后“砰砰砰”的听到,敲脑袋的声音。“让你下流让你下流。” 马先达不顾头上的棒子,使劲往后扯刀,突然小叫花放开双脚,刀上没了力道,马先达身子往后一倾。小叫花在空中还补了一脚,马先达身子倒飞了出去。 “我就说你的跟班不管用。”小叫花脸上带着****的笑容一步一步走向沐寒。 沐寒看了看被打趴在地上马先达,恨铁不成钢。马先达遇上沐寒失望的眼神,羞愧的别过头,他想保护好公主殿下的。 “呀。”沐寒抽别在腰间的剑。 “呀,好精致的剑,”小叫花赞赏道,“就像你的人一样精致。” 沐寒愤怒了,她不喜欢被人玩弄的感觉,她坚定而勇敢的刺出了一剑,她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但她绝不是个懦弱的人,她敢于亮剑。她的剑当然没有刺中小叫花,小叫花打狗棒往下一敲,沐寒的剑就被打落。 小叫花正要取笑沐寒,突然他感觉到了一股杀气,一股前所未有的杀气。他屏住呼吸,感受着杀气的来源,在周围移动不停的移动。小叫花知道他在找寻机会,小叫花不会给他机会,小叫花也在不停的移动,以应对那把不知从何时何地出现的刀。 那把蛰伏的刀终于露出了锋芒,寒芒乍现的一刹那,小叫花的表情变得凝重,这样的杀气这样的眼神,或许是那个在江湖隐匿了上千年的组织。“将夜”的存在在江湖中并不是什么难以得知的秘密,只不过人们忌讳谈起它的存在。而在每个势力传承的时候,上一辈的领袖会告诉接班人江湖中有哪些东西是不该碰到,将夜无疑名列其中。 在那一瞬间,小叫花将打狗棒插进地面,双掌缓缓运气,瞬间发力,掌风刚猛竟然听得其中还有龙吟之声。 马先达一脸震惊,“好厉害的掌法。” 来人被掌风包围,也不慌乱,奋力一刀破开掌风,但身体也从半空滑落。 小叫花注视着来人,长发遮面,偶有风动,才看清长发下的真面目。一道刀疤贯穿了他的左脸,他的眼睛正一丝不苟的盯着小叫花,那种眼神不是在看一个人,而是再看一个猎物。 “这个人好熟悉。”沐寒小声嘟囔。 “这个跟班还不错,有点架势。”小叫花看向沐寒,说实话他不喜欢与那样的人对视。 “怎么怕了啊,”沐寒道,“你给我杀了这个小叫花,我有重赏。” 江不缺拉了拉沐寒:“没必要杀人吧!” “他刚才那么无礼,而且昨晚他那样对你。” 小叫花笑了笑:“想杀我可没那么容易。” 刀疤男的刀,缓缓移了寸许,一股肃杀之气在他身上散发。小叫花近了紧手里的打狗棒,本来今早他打算放了江不缺回去这事也就过去了,没想到有了这么一出。对手很厉害,但他也不惧怕,甚至有点兴奋,能碰到一个对手是件开心的事情。但今天不是时候,对方人多势众,再者身为一帮之主,不可再任性妄为了。小叫花左脚向前挪了挪,右脚向右画了个弧形,一是应对刀疤男的攻势,二是准备脱身。 “帮主,帮主。”剑拔弩张之际八袋长老带着一群丐帮弟子赶来。 “来的正好,遇上以多欺少呢。”小叫花脸上神情变得轻松。 “谁敢在我丐帮地盘上撒野。”八袋长老的嗓门依旧,“又是你小子。” “什么叫又是我。”江不缺说,“这事是你们帮主——” “帮主我今天大人有大量放了你们。”小叫花把江不缺的话压了下去,“我们走。”小叫花招呼帮众离开。 锦城一家客栈内,江不缺狼吞虎咽的吃东西,沐寒从没有见他这么饿过。 “你慢点,别噎着了。” 刀疤男坐在一旁,他的刀插在地上,他的手放在刀上。他就像一尊雕像,他的样子很吓人,但他身上没有丝毫的杀气。 马先达目不转睛的看着刀疤男,刀疤男给他的感觉就像那天与沐寒在客栈里的感觉的的那股恐怖的气息是一样。他把凑到沐寒耳边,悄声说:“沐寒,这人给我的感觉好熟悉。” 沐寒看了一眼马先达有些不安的眼神:“你是说,那天在客栈?”马先达点点头。 “公主殿下不要怕,我不会伤害你们”。刀疤男就这样直接的道出了沐寒的身份。 沐寒和马先达的眼神齐齐看向刀疤男,“你是谁?”沐寒问。 “落沙。”刀疤男言简意赅。 “你为什么帮我们。”马先达的手已经按在了刀把上。 “因为利益。” “我能给你什么?”沐寒道,“权力,财富。” “将夜的人只对利益感兴趣。” 沐寒和马先达听到“将夜”二字脸色煞白,他们都曾得到忠告:永远不要接触这样一个组织。就连埋汰吃个不停的江不缺都停下来看了落沙一眼。 “公主殿下,”落沙的身姿不变,只看到他的嘴再动,“我并没有恶意。” “我给不了,你想要的利益。” “国主李鈊可以。” “我父亲是绝对不会和你们合作的,没有人会和你们合作。”沐寒表现出对将夜的愤怒以,这种愤怒来自那些关于将夜恐怖血腥的传说。 “黎国岌岌可危,合不合作我相信你父亲会自行判断。” “那你去找我父亲吧。” “现在还不是时候。” “那么也请离开这里,我们不欢迎你。”沐寒起身摆出请离开的手势。 “如今天下大乱,流匪横行,就凭你的随从。”落沙看了一眼马先达,“我看凶多吉少,不如我护送公主殿下回宫。” “不必了。”沐寒立马回绝,她知道落沙是打的什么算盘,她可不想他父亲成为千古罪人,古往今来凡事利用将夜力量取得胜利的人从来没有好下场。 落沙还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沐寒拿他没办法,“走。” “我还没吃完啊。”江不缺的筷子还没放下就被沐寒拖着离开了。 他们站起来的一刹那,门口扫地的老头,端盘子的小二,擦桌子的伙计,算账的掌柜,这些平凡的人在那一刻变得凶狠异常,充满杀气的目光扫视着周围。扫地的扫帚一挥客栈的门突兀的关上了,他们的身影如鬼魅一般在房间里移动,没有尖叫没有呼喊甚至没有刀光剑影,沐寒看着刚才还在用餐的客人一个个倒下,有的人的表情还停留在用餐时的愉悦,他的舌头还有可口饭菜的余香,他的眼睛里还有鸡腿的镜像。他们的尸体被快速的转移到了后堂,随后那些伙计,小二,掌柜,以及扫地的大爷一个个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走出来。扫地大爷继续扫地,小二去门口招揽客人,伙计收拾桌子,掌柜的还在算那一本怎么算也算不完的账本。 第十五章:震惊 江不缺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他从来没有想过杀人是如此轻松。他听过“将夜”的大名,但这个可怕的组织一直隐藏在历史的阴暗面,直到今天他才直观的看到了这个组织的可怕。 沐寒的手有些抖,马先达发现了她的异样,他将刀横在胸前,自己挡在沐寒前面。他知道自己不是这些人的对手,可他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我们的谈话需要保密。”落沙已经站了起来,他的刀不知道去了哪里,“希望你们也能保守秘密。” “一定一定。”江不缺陪着笑,拉着沐寒往外走。沐寒的身子僵在哪里一动不动,她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落沙,江不缺叫上马先达硬把她拖了出去。 落沙对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看来她还需要一段时间成长。” “沐寒,你傻了嘛?”江不缺拍了拍沐寒的脸。 “公主殿下才不会傻。” “你是谁啊。”江不缺这时候才想起问这个随从的来历。 “我是国主派来保护公主殿下的。” “不是吧,”江不缺一脸不相信的表情,“你武功这么低,还保护公主。” “我武功低!”马先达跳起来,“我们单挑。” “你跟我一个不会武功的耍什么横,有本事你找刚才那个什么落沙去。” “你们别吵了。”沐寒大喊。 两人顿时安静下来,一左一右靠着沐寒。沐寒一言不发的走了,她还在想着刚才的那一幕,她自以为自己作为公主已经见过大世面了,但今天见到的让她震撼,也更加坚定了她要阻止将夜与父亲合作的决心,决不能让父亲与这样是组织合作。甚至要组织他们与任何人合作,如果有机会的话她要将“将夜”永远的留在黑暗。 江不缺带着沐寒与马先达回到了陆府,他告诉沐寒这里是个包吃包住的好地方,不比皇宫差。马先达讽刺他“乐不思蜀”,江不缺呵呵一笑:“我就从来没有思过蜀。” “公主你看,这什么人,”马先达指着江不缺,“像个什么样子,你就指望他拯救黎国?” “马先达,”沐寒沐寒的睁圆了眼睛,“他可是黎国的大道宗,你是什么身份!” 马先达被沐寒这么呵斥,觉得特没面子,走到一旁躲了起来。江不缺觉得沐寒话说的有点重,正要去帮马先达说话。沐寒又对着他一阵痛骂:“还有你,身为黎国大道宗却没有一点担当,国难当头你去临阵脱逃。” 江不缺无话可说,转过身去。 陆万千知道江不缺回来的消息时,他微微一笑,“知道了。”等他回答家时,江不缺三人还在相互生气。陆万千这个沉重的胖子,小心翼翼的踏进了一只脚。看到了一个肤白貌美的年轻女子,她正生气,他知道那是黎国的公主。他最后还是装作不认识她,“江公子回来了?”他又看向其余两人,“这二位是?” “我是公主。”沐寒不再隐瞒身份,陆家与皇室的很好。 “原来是公主殿下,有失远迎。”陆万千微微欠身,从他脸上看不到任何令人惊讶的神情。 “你一点都不惊讶?”沐寒倒是有些好奇,一般商人听到自己的身份立马点头哈腰。 “我为什么要惊讶?” “我是公主?” “你只是公主而已。” “好大胆子,见了公主还不下跪?”马先达又站了出来,刀出来半截。 罗三北想着陆万千移了一步,这个距离以他的实力,马先达绝对伤不了陆万千分毫。 “退下。”沐寒对马先达说。 “你也不要那么紧张。”陆万千笑着看向罗三北。 “不知公主殿下此次前来所为何事,”陆万千找了个地方坐下,他坐下的一刹那肚子上的肥肉上下颤动,“该不会是国库又没钱了吧。” “陆会长多虑了,国库充盈。” “那么公主殿下此次前来?” “我是为了大道宗来的。”沐寒看也没看江不缺一眼。 “是要接大道宗回去?” “正是?” “我不回去。”江不缺跳出来,“沐寒你自己回去吧,我还有许多地方没去,我想去看看。” “看来大道宗不太愿意啊。”陆万千笑的幸灾乐祸。 “这由不得他。”沐寒冷冷的看了江不缺一样,随即对马先达说,“今晚上你看着他,大道宗要是溜了,你也不要回去了。” 马先达,江不缺两人都心不甘情不愿,可都无可奈何。 “公主殿下打算什么时候离开。” “明天一早。” “真是可惜,本来还想明天带公主殿下去游览锦城呢?”陆万千艰难的用手支撑起肥大身躯,“来人,带公主殿下去厢房休息。” 沐寒穿戴整齐的躺在床上,她脑海里回忆着自己离开都城所经历的一切,这个世上的的恐怖和邪恶有许多是她不曾经历。生命是如此的脆弱,一道寒光,一声闷响,刚才还鲜活的生命就在下一刻消失了。而自己离这一切又是这么的近,出了皇宫她才知道自己多么的没用,没有父亲的呵护自己什么都不是,就算自己公主的身份也改变不了什么。她厌恶这一切,她讨厌被人轻视的感觉,她要离开这里,她要带江不缺回去。她要改变这种局面,让黎国远离这种黑暗。可江不缺真的能改变这一切嘛?她自己都开始怀疑。 “沐寒。” 门外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沐寒。” 是江不缺,沐寒不会听错。 “进来。” 江不缺走进来低着头,在沐寒床边徘徊不敢靠近。 “过来啊,我还能吃了你啊。”沐寒大喊,但她还是躺在床上。 江不缺靠着床边一角,“你饿不饿啊。” “不饿。” “渴不渴?” “不渴。”沐寒大喊,她知道江不缺有话要说。 江不缺其实早已来了,他在沐寒门外踱步了许久,就是想找沐寒说明自己不想回去更不想和江不同师兄一样带兵打仗,自己不是那块料。他想告诉沐寒自己想要的生活是云游四海,一心悟道,那些帝王霸业,保卫山河他不想参与。在他看来,对于一个修道的人来说,可以四处为家,也可以四处都不为家,没有国家之分。帮黎国就是害他国,一个国家强大兴盛就必然会侵略他国,因为国家是由人控制的,人的劣性导致了这一切。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江湖,有战争,他不能阻止这一切,就算他能阻止这一切,历史也将再一次重演。只有人真正认识到战争的残酷他们才会罢手,所以他们要经历战争才会有正确的认识。这才是道,这才是顺其自然。 可是当江不缺坐在沐寒床边的时候,他忘了那些准备好的说辞。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黎国公主为了他跋山涉水千里迢迢的来到这里,她可能吃了很多苦,遇到过许多危险,可她没有半点怨言,直到此时江不缺从她眼中看到的也只有“恨铁不成钢”。他又怎么好意思说出那幡让她伤心的话呢?江不缺有些害怕,他感到自己对沐寒的感情有些不同寻常,不同于师傅师兄,不同于朋友,他甚至能感觉到沐寒对他也是这样的。他不知道这是不是男女之情,可他知道自己不应该有男女之情,那个奇怪的师傅什么也没给他留下,倒是在死前告诉他不要谈情说爱。他虽然觉得床祶之欢没什么意思,但他也想尝试一下男人们沉迷的东西。 第十六章:谈判 “你想什么呢?”沐寒打断了江不缺的出神。 “没什么,随便想想。”江不缺脸颊有些红了。 “你找我干嘛,”沐寒道,“如果说不想回去那就免谈了,我一定要把你送到战场上去!”沐寒的表情决绝,丝毫不容反驳。 “为什么啊。”江不缺不能理解沐寒为总是要让自己去保家卫国。 “你难道看不清形式嘛?”沐寒蹭的坐起来,“就在今天,将夜那些杀手在光天化日下杀人而没有人管,就在刚才陆万千那冷嘲热讽的嘴脸你没看到吗?黎国现在内忧外患,我们只有尽快解决了外忧才能平定内患。” “可这一和我有什么关系啊。” 沐寒一听这话,顿时跳起来,眉毛上挑,脸庞绯红,“江不缺,你再说一边!” 江不缺一见这阵势哪里还敢说,说话语气立马变得小鸟依人,“沐寒,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以我的能力不能改变现在的格局,有心无力啊。你看天下英雄豪杰这么多,你随便找一个都比我强,何必强人所难呢。” “我不管,我不管,”沐寒摇着脑袋大喊,“我就要你去拯救黎国,黎国也只能被你拯救。你不要装疯卖傻,我知道你的心思,你一心修道,不想理俗世,可你碰上我了,我一定逼你出手。” 江不缺无可奈何的说:“我哪里是装疯扮傻,我是本色如此。” 沐寒道:“你就是装疯卖傻。” 江不缺反驳:“我不是。” “你这人怎么不讲理。” “我就是不讲理,女人都不讲理。” “咯”的一声,门打开,马先达露出半个脑袋。 “马先达,你在偷听!”沐寒手插着腰,另一只手指着马先达。 马先达拍了拍脑门,想了想道:“这个,公主殿下,我嘛,我不是听你的命令防止大道宗逃跑嘛,这不跟踪他来了你这里。” “呵呵。”江不缺歪着嘴看着马先达。 “既然来了就帮我一起劝劝。”沐寒又坐下。 “这有什么好劝,”马先达话还没说完,看到沐寒的眼神,立马改了口,“我的意思是,不用劝,明天我直接拿刀把他压回去。” “唉,”江不缺马上站出来道,“这个不行,不能动粗,我是一定要留下。” “不行,绝对不能让你留下,就算不去战场也得跟我回都城。”沐寒是铁了心要把江不缺抓回去。 “公主放心明天一早我就把他绑了。”马先达早就想教训一下江不缺,这个大道宗在他眼里就是个窝囊废。 “沐寒,你听我说,我是有理由的。”江不缺情急之下胡乱说道。 “什么理由,说来听听。” 江不缺哪里有什么理由一时语塞,支支吾吾老半天:“这个,这个,小叫花,对小叫花。” “这与小叫花有什么关系?”沐寒说,“难道你是咽不下这口气,想找他报仇?” “才不是呢,我是那种小气之人?”江不缺反驳,“我是觉得小叫花是可造之材,我们可以利用他帮助我们。” “你的意思是?”沐寒一听这话顿时有了好奇心。 “你看啊,小叫花是丐帮帮主,丐帮弟子人多啊。”江不缺为沐寒分析,其实都是他瞎编的,“而且现在战乱,流民更多,流民一多,丐帮弟子也多起来,如果我们能利用丐帮帮助我们,我们还怕什么‘龙阳联军’。” 沐寒觉得江不缺分析的有道理,点头称是。 “但是我们怎么能让小叫花听命与我们呢。”马先达也听的入迷。 江不缺没想到自己的胡编乱造竟然也让他们相信了。 “我知道了。”沐寒说,“叫花子需要什么,是钱!” “所以我给他钱。”马先达附和道。 “但是我们哪有这么多钱。”沐寒的情绪又低落了。 “我们没有,有人有!”江不缺已经忘了这只是自己搪塞沐寒的借口了。 三双眼睛相互环视,他们露出相同的笑容,异口同声的说出了那个名字:“陆万千。” 与此同时,他们的隔壁房间,陆万千正拿着一个圆筒听,当他听到自己名字时,他没有露出他的招牌笑容。但他陷入了一段时间的沉思,他的眼睛望着隔壁一动不动。而在房顶上,落沙躺在瓦片上面无表情。 “问题是陆万千愿意出钱嘛。”马先达提出疑问。 “对,今天陆万千对我的态度你们也看到了。”沐寒担忧道,“我怕陆万千见黎国失利已经有了二心。” “要不我们禀告国主将他拿下。”马先达做了一个杀头的姿势。 沐寒横眉竖眼:“万万不可,陆万千可是块香馍馍,龙阳两国可眼红的很,要是逼急了,陆万千狗急跳墙那可就大事不妙。”沐寒一边分析一边围着屋子打转,“再说陆家对于朝廷一向态度不错,每次国库紧缺或者战事吃紧陆家都会自己送钱和物资,这次陆万千对于我的态度很让我意外。” “会不会是你得罪了陆万千。”马先达问。 “有可能。”江不缺煞有介事的回答。 “怎么可能,我根本就没来过这里。”沐寒解释说。 “八字没一撇呢。”江不缺泼冷水,他本来就是随便扯淡,“能不能搞定小叫花才是关键,说不定人家不要钱呢。” 马先达和沐寒纷纷看向江不缺,“对啊,说不定人家不要钱。” “我们明天就去找他。”沐寒已经急不可耐,沐寒目睹了战争的危害,也见证了父亲为了战事整天茶不思饭不想,黎国人民在水深火热中活了七年,她要结束这一切。 “可是。”马先达挠着耳朵有话要说。 “可是什么说啊。”沐寒催促道。 “公主殿下难道不怕小叫花乱来嘛。”马先达担心的说,“我不是他的对手。” “这个,我们可以让陆万千都派点人跟着。”江不缺提议。 “不行,”马先达道,“小叫花的武功已是一流,一般的人去了只会添乱。” “这可怎么办,”沐寒想了想,“要是今天那个人在就没问题了。” “可是,”江不缺压低了声音说,“你不怕他啊,他可是将夜的人啊,那群魔头杀人不眨眼,都是帮混蛋,你看他们今天做了什么就知道了。” 江不缺说完,发现马先达和沐寒呆在原地,一言不发,沐寒的手指颤抖的好像要指哪里。 “你后面。”马先达说。 “我后面有什么啊。”江不缺说着转过头去,大叫一声:“妈呀,鬼啊。”他吓得跑到了沐寒身后,仔细瞧了瞧发现来人靠着柱子,一身黑衣,长发飘飘,正是今天遇到的刀疤男落沙。 “你怎么来了,也不说一声。”江不缺说话的声音有些断断续续。 “我听到你们需要我,我就来了。”落沙说的自然而诚恳,好像你现在让他离开,他马上就会离开似的。 “我不需要你帮忙,我不希望与你有任何瓜葛。”沐寒一口回绝。 “可是我们已经有了瓜葛。”落沙的嘴里出来的话永远是冷冰冰的,无论他要谈什么,“你不要忘了,今天是谁救了你们。” 沐寒想反驳可又无话可说,今天确实是落沙救了他们。 “是又怎么样,”马先达道,“你们将夜不就是想要钱嘛,说吧三条命多少钱,今天小叫花还不一定要我们性命呢。” “我不要钱也不要回报。”落沙依旧靠着柱子没有露脸,“我们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展示我们的实力,黎国今天这样的局面只有我们能帮助你们。” “那么多条人命只是为了展示你们的实力?”沐寒的冷笑,她的眼里有着落沙的愤怒还有悲凉,她可怜这一没有人性的家伙,“你走吧,我永远不会和你们合作。” 处在灯火阴影下的落沙没有说话,他肩头的长发被风吹的动了动,他的脑袋微微一侧,露出了一只眼睛,一只在阴影下的眼睛。他眼角的余光看了看那个对他感动厌恶的女孩。在风吹动烛火将要再一次吹动他肩上的长发时,他消失在了黑暗,无声无息。 “江不缺,你是不是想着逃跑。”马先达对躺在床上江不缺道,他自己坐在一旁,沐寒下了命令一定要看住江不缺。 “这不是你想要看到的?。”江不缺否认。 “对,我是想你离开,”马先达没有否认,他之前就对这个传闻中的大道宗没有好感,见面之后更是如此,“我觉得你救不了黎国,让你统领军队,不敢想象。但是公主殿下的脾气你知道的。”马先达对此感到无奈,他认为沐寒是错误的,但他改变不了沐寒的看法也无法改变这一切,因为他是臣子,他只能听令。 “为什么我们不合作呢。”江不缺狡黠的笑了笑,“你放我走。” 马先达眯着眼睛看着江不缺露出怪笑,江不缺不知道马先达的笑容代表什么。直到马先达从身后拿出一串绳子。 “你干嘛,马先达我是大道宗,你不能这样对我。”江不缺试图挣扎。 “对,你是大道宗,你应该像你的江不同师兄一样是个以一敌百的大将军,所以你应该拿出你的实力。”马先达把江不缺按在床上,看着他的眼睛说,“你可以反抗。” 江不缺点点头,一拳打了过去。马先达捂着被打的红肿的眼睛,大声骂道:“你这个混蛋,怎么偷袭我。” “谁偷袭你。”江不缺推开马先达,“你自己让我打的。” 马先达本来就心里有火,被江不缺打了一拳,怒从中烧,扑过去就是一拳。江不缺的左眼也被打的黑了一圈,两人迅速的扭打到了一块。马先达毕竟是练家子,江不缺没反抗多久就被打的鼻青脸肿,还被绑了手脚。 “马先达,放开我,我是大道宗,你不能这样对待我。” 马先达盖好被子,翻转身子呼呼大睡。 “我要求国主面前告状,我要我三千三百三十名弟子道宗弟子把你碎尸万段。”江不缺扯开嗓子大喊,脖子上的青筋暴起。 第十七章:梦游 马先达给了他一拳:“再大声嚷嚷,就痛扁你一顿。” 第二天一早,马先达和江不缺还在呼呼大睡,沐寒已经在外面敲门了。 “开门,快点。” 马先达听到沐寒的声音以为出来什么急事,赶忙穿好衣服,正欲开门突然想起江不缺还被自己捆着。这让沐寒看到肯定会责怪自己,他先帮江不缺解了绳索,才匆匆忙忙跑去开门。 “你怎么回事,让我等了那么久。”沐寒怪罪道。 “睡的死,没听到。”马先达张口嘴打了个哈欠,一副很累的样子。 “江不缺呢?” “在里面睡觉。” 江不缺揉了揉眼睛,“沐寒,你怎么这么早啊。” “我有事情和,”沐寒话说一半,她看到江不缺脸上青一块肿一块,“不缺,你脸上怎么了。” “这个昨晚大道宗梦游了。”马先达抢先回答。 沐寒看了看马先达眼角的淤青:“看来你也梦游了。” “好了,听我说,”沐寒一挥手,江不缺和马先达都安静下来,“我决定了,我们在这里留三天,三天内我们要尽最大的努力说服小叫花,如果三天还不行就算了。”沐寒看了看后面漠不关心的两人,“你们有没有听我说啊。” 江不缺快速的点点头,“同意,非常好的决定。”江不缺只想拖延时间,能待一天是一天。 马先达耸耸肩表示同意。 “可是公主我们还没有想好万全之策,在不能确保你的安全前我是绝对不会让你去见小叫花的。”马家一门忠烈,而且马先达对于沐寒有着主仆之外的情谊,所以他对于沐寒的安全格外关心。 “我想好了,”沐寒微笑道,“丐帮在锦城虽然与富商交恶,但在百姓心中名声不差甚至比某些富商要好,想必他们也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人。我又仔细想了想小叫花昨日的所作所为,虽然出言不逊,行事乖张,藐视王法。但他毕竟是江湖中人,松散自在惯了,不懂礼数也怪不得他。” 沐寒看了看后面的两人,见他们似乎没有异议就继续说道:“所以我觉得,今天邀请小叫花出来谈谈,光明正大的谈谈,和他讲明利害关系,让他知道什么是家仇国恨,什么是民族大义。”沐寒说的表情悲壮,丝毫她前面在皇宫里的人生都是在受苦受累,“我们要把谈判的地点选择在人多的地方,锦城最繁华的地方,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下,他们就不敢做出有违江湖道义的事情,毕竟我们这次谈判关系到天下苍生的福祉。”沐寒说完,看了看两人。 马先达在她灼热的目光下拍了拍手,“好,公主说的好。” 沐寒的目光又转到了江不缺身上,江不缺笑了笑,意味深长的说:“黎国有此公主,何愁不能收复失地。”江不缺在心里摇头,“和一群吃不饱穿不暖的叫花子讲什么大道理,傻子才会听。” 沐寒从他话里听出来别有用意的意思,可她也想不出那是什么意思。 三人在陆府饱餐一顿,陆万千并没有出席,不过饭菜是一点不比皇宫差。就连沐寒这个吃惯了山珍海味的公主也赞不绝口。不单单是饭菜,还有陆府的建筑,奢华程度是沐寒从来没有见过的,昨晚天气黑她还没仔细看,一天一瞧真是不得了。 吃过饭,三人来到大街上。 “公主我们要怎么找小叫花啊。”马先达问。 沐寒看了看满大街的叫花子,“这里这么多的叫花子,总有一个是丐帮的,随便找一个让他们传话不就行了。”沐寒说着走到一个乞丐面前,问:“你能帮我传个话,让你们帮主……” 沐寒话还没说完,那乞丐不屑的看了沐寒一眼就走开了。 “咦,还有架子。”马先达说,“公主要不我去传话。” “不用,”江不缺信心满满的站出来,胸膛挺的老高,“看我的。” 他拿出一块银子走到刚才走开乞丐面前,那乞丐双眼放光,脸都快凑到江不缺手上去了。江不缺在他耳边说了几句,那乞丐连连点头,江不缺把银子给了他,他拿着钱屁颠屁颠的跑了。 马先达和沐寒面面相觑,两人都是出处江湖哪里懂得这些,江不缺也是和丐帮的人有过接触才懂得这些规矩。 “你跟他说什么了?”沐寒急问。 江不缺答:“我让他告诉小叫花,今天中午我们在春满楼设宴等他。” “为什么在春满楼,不去醉仙楼啊。” “你想啊,醉仙楼是他死对头陆万千的的产业,他可能有所顾忌啊。” “嗯嗯。”沐寒点点头,她看了一个军师的影子,江不缺智慧过人,只不过不愿意承担责任,只有给他压力假以时日江不缺定有打作为。江不缺见沐寒望着自己欣赏的眼神,感到不妥,她要是看好自己那就糟了。 “那我们现在就去春满楼?”马先达提问。 “对,现在就去。”江不缺说,“春满楼虽然比不上醉仙楼,但在五国以内也是有名酒楼,我们去尝尝口味。”江不缺说着流起了口水,他想四处游历品尝美食也是他的目的之一。 春满楼 “小二。”江不缺拿出一腚金子,“把你们这最好的菜都来一样。” “好勒,客官你等着。”小二领了黄金,脚下生风。 沐寒奇怪的看着江不缺道:“这次出来几天,你就学会摆阔了?” 江不缺羞涩的笑了笑:“跟陆万千学的,他们府上的人都这样阔气。” “钱也是他给你的?”沐寒的两只眼珠子一转,江不缺知道她肯定又想到什么了。 “拿出来。”沐寒伸出一只手。 江不缺极不情愿的把银两都掏了出来,沐寒看了看江不缺桌上的银两,黄金白银大概还有银票大概三千两,这陆万千当真有钱! “没有了嘛。”沐寒的眼睛像个钩子勾着江不缺的心脏,江不缺慢慢的拿出了胸口里的最后一腚金子。江不缺本想靠着这些银两走到哪里都不用愁了,现在银两被沐寒拿走了,看来要另做打算。 沐寒把银票都收到了怀里,对马先达道:“你把这些都收起来。” 马先达收了银票幸灾乐祸的看着江不缺,江不缺白了他一眼,看着窗外的苏河上来往船只发呆。 小叫花接到弟子的传话,早早的就来到了春满楼。但作为一个江湖中人,凡事小心谨慎,这也是他年纪轻轻就能当上丐帮帮主的原因之一。他已经观察了春满楼很久,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高手,就连昨天那个刀疤男也没有发现,而且他又在醉仙楼附近布置好了人手,一旦有突发事件随时可以接应他。 万事俱备,小叫花拍了拍身份上的尘土,让随从弟子整理一下衣领,意气风发的走进来醉仙楼。小叫花拿着竹绿棒,昂首挺胸像个高中的状元。醉仙楼的人,有点认识他,有的不认识他但认识他手里的那根竹绿棒,那是丐帮帮主的信物,据说那可是个价值连城的宝贝! “来了来了。”趴在栏杆上的江不缺大喊。 “坐好坐好,不要惊慌。”沐寒挥手示意,其实最紧张的就是她自己,小叫花那种玩世不恭的流氓形象以及毫不掩饰的色迷迷眼神让她坐立不安。 小叫花一上楼看着三人正襟危坐,暗自发笑。他久历江湖,三人的紧张他一眼就能识破。他也摆出一副严肃的样子,“三位久等。” “帮主来了,有失远迎。”沐寒起身摊手,“请坐。” “客气。”小叫花抱拳回礼,小叫花坐下环顾四周只有这一桌客人,随即笑道,“姑娘好手笔,这春满楼被你的包下了。” “哪里哪里,”沐寒客气道,“今日有幸能请到帮主大驾光临,自当礼待,有要事相谈不便外人知晓。” 小叫花见沐寒如此客气知道他们定是有事相求,顿时调子也高了起来,把左脚抬到了凳子上:“有话直说,也不知道我一个叫花子能帮上什么忙。” “不记。”江不缺接话道,“我们三个还没自我介绍呢。” “尊姓大名。” “黎国公主,李沐寒。”江不缺指着沐寒,又指向马先达,“马先达,带刀侍卫。” “你呢?”小叫花期待的看着江不缺。 “咳咳。”江不缺直起身子,“道门大道宗,江不缺。” 小叫花在听到沐寒的公主身份时都只有一丝动容,但听到大道宗的时候小叫花不免感到诧异。沐寒的身份虽然高贵,但在当下黎国岌岌可危,黎国公主自然威信不在,而黎国国主向来礼贤下士,武林人士也不惧他。况且武林人生闲散自由,不受朝廷约束,瞧不上庙堂之高,自然不甚在意沐寒身份。再者这小叫花当日对于沐寒一见倾心,绝不会因为自己的身份与沐寒身份悬殊而没了底气妄自菲薄。而大道宗则不同,丐帮虽然号称天下第一大帮,但实际上当今武林是三分天下,武宗、佛宗、道宗各霸一方,各扶一国。道宗虽然陷入苦战,但道宗的高手如云,一一派之力挡住了龙阳联军整整七年,这份实力没人敢小瞧。 第十八章:锦城之主(上) 可眼前之人,号称道宗之主,可昨晚那般戏弄与他,他竟然没有丝毫还手之力。虽然大道宗的事迹他早已耳闻,但江不同江食色都是身怀绝技的绝顶高手,他断然不敢相信眼前之人就是江不缺。 江不缺从他变化多端的眼神中看出了他的疑虑,哈哈笑了笑:“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相信我对嘛?”江不缺不等小叫花说话,继续道:“舞枪弄棒我不是师兄们的对手,但要是论道,他们两人又不是我的对手。” 江不缺将信将疑,道:“行了,有话直说,要报仇我也恭候,你们什么身份我不感兴趣。” “好,”马先达一拍桌子,“帮主好个性。” 江不缺和沐寒两道目光射来,马先达尴尬的笑了笑,把头低了下去。 沐寒道:“帮主不攀附权贵,沐寒佩服,这次我们请帮主过来绝不是为了私仇。” “哦,”小叫花把脚放下,面露淫笑,言语萎靡道:“难道是公主殿下看上我小叫花了。” 沐寒不回答,继续道:“但敢问帮主可有家眷。” “洁身一人,无亲无故。”小叫花应答。 “那帮主家在何方。”沐寒又问。 “丐帮弟子,四海为家。” “丐帮总坛何在。” “就在锦城。” 沐寒喜道:“那锦城是不是你的家,是不是丐帮弟子的家。” 小叫花微微一笑,他知道沐寒在打什么如意算盘,虽然他喜欢眼前这个活波灵气的姑娘,但他不会拿丐帮弟子的生命开玩笑,黎国势微,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小叫花。”沐寒突然站起来,双手一拍,“黎国现在被外敌入侵你作为黎国人难道就不想出一份力嘛?你难道不知道什么叫家仇国恨?看着百姓流离失所、民不聊生,家不成家国不成国,你难道就能视而不见?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丐帮以侠义著称难道就不知道这侠之大者乃是为国为民?” 小叫花面对着沐寒的一连串发问,小叫花只是浅笑,沐寒的目光像是冰锥一样锐利,他没有想过一个公主竟会说出此番道理。可这些他都懂,很小的时候就懂了,但在他更小的时候,他就懂得了饥饿,懂得了受人白银的心酸,懂得了富人高官对于穷人的压迫。 小叫花呵呵的笑了,皮笑肉不笑,这种笑带着心酸,这种笑带着对沐寒这种高高在上人群的嘲讽。“公主殿下,你知道在锦城有多少人嘛。”小叫花问。 沐寒看了看江不缺等人,摇了摇头。 “锦城是五国内人口最多也是最繁华的城池。”小叫花说,“大约有一百万人。” 一百万!沐寒三人都是一惊,国都的人口也不过五十万,想不到锦城竟有一百五。 小叫花笑了笑:“这还是户籍上登记了的,还有许多流动人口以及没有登记的黑人口。”他继续问:“你们知道锦城有多少富人,多少穷人嘛?” 三人又是摇了摇头。 小叫花道:“绝不超过十分之一,这是保守估计,而且这十分之一大多沾亲带故出自锦城的十大家族。”小叫花拿出一个葫芦,仰头喝了一口酒,“你们知道为丐帮的总坛会设立在这块富饶之地嘛?”小叫花顿了顿继续道:“因为锦城的穷人是五国之内最多的,虽然锦城富饶,但十大家族占了锦城总财富的九成甚至还多,而且朝廷对于锦城是让其自治。”小叫花意味深长的看了沐寒一眼,“权力掌握在富人手里,规则由富人制定,这样导致结果就是穷人更穷富人更富!这就是丐帮弟子越来越多的原因!” 小叫花突然情绪激动,蹴的站起来:“家早已不是穷人的家,国早已不是穷人的国,不曾掌握权力,不曾享受生活,哪里还有保家卫国的责任!”小叫花的双拳握紧,手指咯咯发响,怒容狰狞。 马先达的一只挡在沐寒胸前,另一只手已经按住了刀把。 江不缺坐在那里屏住呼吸,一动不动,生怕自己触发了小叫花的杀机。 “要不我们先坐下。”江不缺提议。 江不缺见三人都坐下,心里那块石头也随之放下,心情舒缓,道:“小叫花,你不要那么激动嘛。沐寒公主心系天下百姓,战事连连百姓苦不堪言,她是想求你引领丐帮弟子助力黎国,为黎国的和平出一份力。” 小叫花冷哼一声:“天下不曾为丐帮,丐帮何须为天下。” “那如果天下人愿意为丐帮呢?”江不缺问。 “如何为?” “帮主有何要求?”江不缺再问。 “居有所,腹有果,定有业,人有所重。” “丐帮弟子锦城地区约五万人,老弱病残约一万人”随着来人的声音,一连串沉重缓慢的脚步声渐渐靠近,陆万千露出他的大脑袋,紧随其后的罗三北几乎没有发出声音,“锦城城外十里坡,十里连房,大大小小已经建成三千间还有两千间还在修建中。”陆万千已经上了楼,他大口的喘了喘气,看了看,选择了江不缺身旁坐下。他一坐下,江不缺就被挤了下去,江不缺只好和马先达坐一块。 陆万千喝了口茶,顺了顺气继续说:“那处地我本来打算做市场仓库以及租房用的,但如果丐帮愿意合作我愿意无偿送给你们,并且我愿意培养他们搞养殖,种植,酿酒,以及各种加工,还有教他们行商。” 小叫花听到陆万千的种种承诺,不喜反忧,陆万千是何等精明绝不会做这赔本的买卖。不过他也不急,问道:“你的要求呢。” “答应帮主黎国出战。”陆万千说着看向沐寒,沐寒看着这个可恶的胖子看向自己竟然有些不知所措,不过陆万千的目光马上就离开沐寒。 “只有这一个要求?” “还有,”陆万千说,“你们丐帮以后不得骚扰陆家生意,还有你们生意所得出了你们的开支外,每赚十万两银子,我们陆家抽一成。”陆万千竖起一根手指,眯眼笑着说:“这条件真是优厚的不得了,你没有拒绝的理由。” 小叫花想了想这条件确实诱人,至少大部分丐帮弟子的现状可以改变,不用到处游荡。有穿有吃,至于抽一成利润,如果真的能赚那么多,抽一成又何妨。 “条件很诱人,但不知陆会长是否真心诚意。”小叫花还是不相信陆万千愿意这么帮助丐帮弟子。 陆万千脸上的肥肉一抖:“我何必骗你们呢,你知道我陆某人只对钱感兴趣,你们有钱嘛?”陆万千自问自答,“没有,所以我并不想在你们身上得到什么。” 陆万千那双充满欲望的眼睛看向了沐寒,“公主殿下,我对于黎国可称得上鞠躬尽瘁?” 沐寒顿了顿,还没搞懂这大胖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道:“陆会长这几年在财力上给予朝廷的支持无人能及,对于陆会长的慷慨解囊我与父亲感激不尽。” 陆万千又问:“今朝我如果能促成丐帮为国出力呢?” “自然是功不可没,朝廷国主和公主自当铭记于心,待黎国击退龙阳两国陆会长自然平步青云飞黄腾达!”江不缺抢先回答。 “哦,”陆万千道,“公主殿下,大道宗所言非虚?” “不假。”沐寒回答,陆万千确实为黎国出力不少,如果黎国能够击退强敌,陆万千理当有此厚待。 “公主殿下,在下有个不情之请。”陆万千收了平日的嬉笑。 “说。” “公主可知锦城十富有一半的财富在我手里。”陆万千眼角露出一丝得意。 沐寒摇摇头:“这个我并不知晓。” “陆会长竟然能胜任锦城商会会长,自然手中财富远超其余首富。”江不缺说。 “有理。”陆万千对江不缺竖起大拇指。 “在下有一问。”小叫花问。 “帮主请讲。”陆万千道。 小叫花道:“据我所知,陆会长不仅财富远超他人,手段更是非他人所能比,为何多年这格局一直不曾改变。” “问的好,”陆万千忍不住拍手叫好,“之所以还是今天的局面原因有二,一是朝廷虽然允许我们商会自治,但商会的一切重大事物都需要十大富人投票决定,而锦城的其余九富怕我一个个吃掉他们,纷纷联合起来对付我,我说东,他们便往西。二是,今近年来黎国战事支出几乎都由我承担,大量财富外流,没有多余的财力与他们对抗。” 第十九章:锦城之主(下) 江不缺一旁听着陆万千的陈述中隐匿着丝丝怒气,心想:“这些应该都是国主怕他势力太大一手遮天,所以处处压制他,但陆万千毕竟没有做错什么,如此明显的压制恐怕会狗急跳墙。” “公主殿下,”陆万千厉声道,“我自问对得起黎国百姓,对得起皇室,国主为什么要这样处处压制我。”陆万千额头上的肉流出汗水,他的脖子绯红,脖子上的肉就像一圈一圈的绳子,他缓缓的站起来,轻蔑的笑:“实不相瞒,就算国主偏心,我也有能力力挽狂澜把那九个废物一个个干掉。”他此时再也不是那个平易近人喜欢憨笑的陆万千大胖子,他的眼中杀机涌现,那些蛰伏已久的欲望从他的身上的每一个角落散发出来。他身上那些一团团的肉,不再是臃肿碍事的肥肉,它们此时就像活过来一样,你甚至能感受到那团肉带给你的压迫感。 江不缺不敢相信自己的感觉,那个肥头大耳的胖子此时跟人的感觉就像是一座悬浮在半空的山。 感受到这股杀气的还有躺在房顶上的落沙,他原本正在看天空飞过的鸟,那股杀气出现的时候他甚至以为那股杀气来自“将夜”里的人。 突然的变故让沐寒不知所措,她不明白刚才还口口声声叫自己公主殿下的和蔼的胖子怎么突然变成一个凶神恶煞的人。而一旁的马先达又一次将手,放到了刀上。 “公主殿下,不要紧张。”随着陆万千的笑容,刚才那股突然涌现的杀机又突然消失了。“我之所以说出来,就是想让公主殿下知道我的难处以及我对国主的忠心。” “你的心意公主已经知道了。”江不缺道,“那么你的目的呢?” “公主殿下,如果我此时打算一统锦城呢?”陆万千眯着眼盯着沐寒。 父亲的心思沐寒当然知道,她又怎能答应他呢,万一除了外敌内部又生猛虎? “公主殿下,”陆万千踏前一步,“陆某之心天地可鉴,七年军费陆家已经入不敷出,如果我不能吞并其余九富,陆家必散。陆家一散,军费何来,公主可不要妄想九富会援手相助,三北。” 罗三北从胸口摸出一叠书信。 “这是?”沐寒不解。 陆万千道:“这是九富与龙阳两国的书信来往,一旦黎国在九华兵败,九富立马倒戈相向。” 马先达接过书信,沐寒立马抢过来看,越看脸色越差。江不缺推测定是内容,大逆不道,图谋不轨。 “好大的胆子,”沐寒将书信掷在地上,“我马上派人回京禀告父亲,把他们统统诛九族。” “万万不可。”陆万千道,“九富在锦城势力颇大,公主此举恐打草惊蛇,弄不好狗急跳墙。” 陆万千拱手弯腰:“公主殿下只需让我放开手脚,我只需半月便可将他们一一铲除,兵不血刃方为上策!” “好,就依你所言。”沐寒正在气头上哪里顾得许多,“父亲那里我来解释。” “公主圣明,陆万千一定不负所托。” “小叫花愿意助陆会长一臂之力。”小叫花知道陆万千是何等人物,这等顺水人情自然不要放过。 “多谢帮主。”陆万千与小叫花相视而笑。 “好了问题解决了。”江不缺轻松道,“小叫花你把不能打仗的人留下来助陆会长,其余人上前线吧。” 江不缺虽然是大道宗,但毕竟威信不够,小叫花看了看沐寒。沐寒想了想江不缺说的也没什么问题:“就如大道宗所言。” 陆万千与小叫花一同下楼,出了春满楼。 小叫花望着陆万千狡黠一笑:“听说锦城有个‘金书圣手’,不但能模仿别人的书画,还能模仿笔迹,但在很多年前就消失不见了,陆会长正是深谋远虑啊。不过你放心,我是要奔赴前线的人了,看不见也听不见,只盼陆会长好生待我丐帮弟子。” “帮主哪里的话。”陆万千的笑容让人琢磨不透,“从今以后丐帮弟子就是我陆府的人,我对于自己人一向厚待,为表诚意,三北。” 罗三北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根竹绿棒,小叫花拿过一看,心里一惊,这才是真的竹绿棒,自己平日所携乃是假的。只是这竹绿棒早已遗失多年,想不到竟然失而复得,小叫花惊喜交加,对陆万千又平添几分好感。 “多谢陆会长。” “哈哈哈。”陆万千已经带着罗三北上楼去了。 “陆会长,这次能够劝服丐帮,陆会长功不可没,他日定当重赏。”沐寒今天莫名其妙的做了件“大事”,心情自然好。 “重赏不敢要。”陆万千的眼睛眯成一条线,“只是公主殿下答应在下的希望不要忘记。” “那是当然。”江不缺拍着胸脯答应。 沐寒白了江不缺一眼,心里怒道:“要你插嘴。” “少爷。”刘海匆匆进来,似乎有要事禀告,但看了看江不缺等人,欲言又止。 “有话就说,在公主殿下面前无需隐瞒。”陆万千大声呵斥,陆万千口头上虽然责怪刘海,但事实上他早就与刘海串谋好了,如果事关紧要刘海就用暗语提醒陆万千,如果不是重要事情陆万千就看心情视情况而定。 “是少爷。”刘海陪着笑道,“醉仙楼的王老板给少爷传话,说是有重要人物来了。” “重要人物,什么重要人物?”沐寒问,“比我还重要?” “当然不比公主殿下重要。”刘海道,“但是来人与江公子与莫大关系。” “与我有什么关系?”江不缺一头雾水。 “谁知道呢,说不定哪家姑娘看上你了。”沐寒冷嘲热讽。 “别瞎说,我可曾来没有与哪位姑娘有莫大的关系。”江不缺无辜道,“要是真要算一算,这世上与我亲近之人也就师傅师兄了,可师傅死翘翘了,江不同师兄在前线抗敌怎么会来锦城,那不成是江食色师兄。”江不缺突然灵光一闪。 “咦。”刘海故作惊讶,“还真让江公子猜中了。” “果真是江食色师兄!”江不缺跳起来,手中的茶杯跌落在地,眼中大放异彩。江不缺从小就与江食色关系亲近,而他们师兄弟已经有五年没有见过面了。 刘海看江不缺如此激动,怕消息有误,语气变得有些迟疑:“只是推测,但以王老板的见识是八九不离十,毕竟王老板以前还见过他呢。” “沐寒我们去找师兄,说不定我还能说服他出山呢?”江不缺提议,脸上的兴奋的遮掩不住。 “江不缺,在这世上你心里真的只有你的两个师兄嘛?”沐寒一脸严肃的问。 江不缺笑了笑:“当然不是。” “那还有谁?” “还有我的死鬼师傅,”江不缺道,“虽然他死了,但我还是挺怀念他的。” “唉,你去哪里啊。”江不缺看着沐寒匆匆离去的背影摸了摸头。 马先达看着江不缺欲言又止,只好无奈的摇了摇头跟上沐寒。 “你们到底怎么了。”江不缺大喊。 可沐寒和马先达已经走远。 陆万千日有所思的出了一会儿神,刘海小声的喊了他一声,他反应过来,道“江公子与我一同去看看?” “当然要去看看。”江不缺很难的这么积极。 醉仙楼 “来来,吃,这是醉仙楼最有名的菜,叫八仙过海。” “这是醉仙楼最有名的酒,叫醉神仙。” 江食色正在向他怀里的美妇人介绍醉仙楼的有名的美酒佳肴,他怀里的美人大约三十岁出头,但肌肤细滑,唇红齿白,面若桃花,比之十五六岁的漂亮姑娘也毫不逊色。她身着一件清薄绿衣,玲珑有致的身材若隐若现,即使在锦城这样开放的城市这样的着装也是大胆的。事实上,她本在自己的阁楼里望着苏河的河水发呆。她在等那个驰骋武林的男人,她不知道他会在什么时候回来,但他每个月都会回来与她云雨一番。这说明她对于男人是有吸引力的,他在武林上有些威望,他可能会有很多女人,但他仍然每月都会回到这里。这是她的荣耀?这是她每天翘首企盼的理由,她不知道。或许有一天他会良心发现,娶她为妻安定下来。也有可能他某一天出去就再也你回来了,谁知道呢? 就在她日复一日想着这些问题时,一个风度翩翩放荡不羁的潇洒男子,别着一把刀从苏河上踏浪而来。他脚尖轻轻一点,河水一圈圈的涟漪,他已经坐在了窗台上,微风吹拂着他干燥清爽的发丝,他脸上挂着温暖的微笑,这不像一个混迹武林的男人,可他的刀他右手虎口上粗糙的皮肤都充分的说明他是来自江湖的男人。 第二十章:女人 “在下江食色,不知美丽姑娘的芳名是?”他侧过头盯着她眼睛,脸上带着温暖的笑容。她感觉这个男人是从春天里走出来的,不,应该说,这个男人永远活在春天里。他的开场白放佛在邀请她也与他一起活在温暖的春天里。可惜的是她听过‘江食色’这个名字,江食色在女人们心中的威望不比在男人们心中的威望低,甚至还有高。她们会去憧憬这样一个声名狼藉的男人,又害怕自己会受到伤害。 而今天这个久负盛名的男人站在了她的眼前,明媚如春中透着一股阴郁,自信潇洒中带着一点沧桑,张扬跋扈中又丝毫隐藏着一丝无可奈何的颓废。她完全看不懂这个男人,他是快乐的?悲伤的?还是根本就是活的漫无目的?可这一切是这么的吸引人,她无法自拔的想要了解他,从他满载着或真或假柔情的眼睛与她对视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自己会跟着男人走。 “你可能听说过我的名字,可能我的声誉会影响你对我的认识,但这并不重要,你的心还在。”江不缺握着她手放在她的心脏上,“我能感受到你的心跳,那是怦然心动的感觉,接下来你可能会做一件傻事,但我保证接下来的几天里你会是最幸福的傻姑娘。你可能会因此被人诋毁,被人唾弃,可能所有人都会骂你傻,但只有你自己知道,傻姑娘之所以会做傻事,不是因为傻,而是因为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做傻姑娘才是幸福的人啊,就算只有几天也值得,人活一世,草木一秋,追求的不就是自由自在敢做敢为嘛?如果连自己想做的都不敢做,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油嘴滑舌。”她嗔怪着说。 “那也得我愿意才行,”江食色骄傲的抬起头,“这天下能逼我低头的人都死光了。” 她想了想,虽然江食色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他所言非虚,想他这样站在武林顶端的男人就是三国的国主也要忌他三分,这天下还有什么能让他害怕呢。自己能得到他的青睐,或许是应该感到高兴吧,这天下怕是有不少女人期望有这样一个威风凛凛的坏男人来到自己身边,含情脉脉的说:跟我走吧。是啊,跟他走吧,哪怕他是一个坏男人呢。 “你要带我走吗?” “不是我带你走,而是你自己要离开,”江食色朝着窗口摊开双手,“你看看外面的世界,繁荣似锦,你看看你自己貌美如花,你出去就是锦上添花。”江食色拿起花瓶里的兰花,“而躲在这里,就是花瓶里的花朵,没有丝毫生气,只有当你走出去了,接纳这个世界,到时你走到哪里哪里就是春天。”江食色把兰花丢在地上,他跳上窗台,伸出他的左手,弯曲他的右脚,右手放在他腰间的刀上。明明是一个沧桑的武林豪客,却笑的那般儒雅大气,纵是当今天下最有名的才子也及不上他十分之一的风度。他的眼神温情的让人无法拒绝,明明是拐带良家妇女他却有着义不容辞的正义感。 她的手毫不意外的搭在了江食色的指尖,江食色微微的笑,脸上起了细细的褶皱,这她更加觉得江食色的真实,连脸上的褶皱都是哪边柔情。 “再次之前我还要搞清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江食色的神情肃穆,大有你回答不正确我立马走人的架势。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江食色看着她疑惑的眼神,轻轻的点了点她的额头,温柔的说,“你的名字。” 她娇羞的笑:“孙七雪。” “孙七雪。”江食色眼皮一抬,他不是觉得她骗自己,女人的谎言在他面前不堪一击,他比女人还了解女人。 “怎么了?” 江食色闭上一只眼睛:“没什么,只是觉得名字好奇怪。” 孙七雪道:“这有什么奇怪的,我是在黎国三十九年出生的,在我出生前下了七场雪,我爹就给我取名七雪。” “黎国属南,连下七场雪真是少有。”江食色啧啧称奇道,“不过你也是百年难遇的大美人。” “你就知道讨女人欢心。”孙七雪娇嗔着捶打江食色的胸膛。 江食色甜蜜的笑了笑,突然他抱着孙七雪往后一仰,两人跌向了靠窗的苏河。 “啊……”孙七雪惊恐的大喊起来。 她的喊叫突然变得轻飘飘的,因为她发现自己的身子滑翔在苏河水面上,她欢快的就像一只刚刚学会飞翔的小鸟,苏河两岸的人正对着她指指点点。她没有丝毫的顾忌,她甚至享受,享受这种光天化日之下万众瞩目的感觉。 沐寒气呼呼的冲到醉仙楼,看着江食色正和一个女子卿卿我我,气不打一处来,“商女不知亡国恨!” 孙七雪冷眼一瞥:“这位姑娘你是在嘲讽我啊。” “哟,看不出来你还读过点书。”沐寒找张凳子坐下。 “家里虽贫,但几本书还是买得起,可比不上你大小姐,家中必然藏书万卷只可惜无人翻看。”孙七雪早年混迹红尘,沐寒一身绫罗绸缎她一眼就能瞧出名堂。 “大胆。”沐寒一拍桌子,“马先达,给我把她拿下。” 马先达刀拔出一分,江食色眼角余光射向他,马先达立马定格在原地。即使这个男人正慵懒的抱着一个女人,可他是听着这个男人的故事长大的,虽然这个男人比他大不了多少,但这个男人在他有记忆时就已经名震天下。他曾经想过入道宗,投入江食色门下,人宗的随心所欲是他一直想追求而不敢追求的。可笑的是他连加入道宗的资格的没有,不是因为你的身份或者悟性,而是因为他与道无缘,道宗收徒是讲缘分的,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万般皆奈何。 “好泼的性子,不知是哪家千金?”江食色仔细大量沐寒,似乎在哪里见过可又想不起来,他心里纳闷:“按理这样有性格,又长得如此漂亮的姑娘我看过应该就不会忘记。” “江食色,堂堂人宗宗主,不思图保家卫国,却在这里与下三烂的女子寻欢作乐,真是丢了道宗的脸。”沐寒说话丝毫不留情面,她也是有过考虑的,江食色虽然行事乖张,但对于女人向来友善。 “咦。”江食色越来越对眼前女子的身份好奇,但他依旧面不改色道:“人各有欲,我师兄江不同喜欢保家卫国那是他的欲,我喜欢寻欢作乐这是我的欲,互不相扰。” “要不是江不同将军在前线浴血杀敌,你今天能坐着这里苟且偷生嘛?”沐寒把满腔怒火都撒向了江食色。 江食色在孙七雪身上游离的手停了下来,他面无表情的盯着沐寒,目光中透着一股寒意。沐寒被他这么一盯,心头一紧,背后直冒冷汗。李鈊曾经对她说过,这个江食色任性妄为,发起疯来不管不顾谁也拦不住他,当下有些后悔自己的鲁莽。比沐寒更紧张的马先达,这个忠心的臣子如临大敌般的严阵以待,江食色的一举一动都在牵动着他的神经,他眼珠转到了被江食色丟在一旁的屠神刀上。江食色似乎看穿了马先达的心思,他嘴角牵动,形成了一个嘲笑的弧度。马先达没有愤怒,江食色有嘲笑他的资本,或许江食色根本不用用剑就能把他打到。马先达拔出一寸余的刀依旧定格在哪里,他不敢有丝毫的移动,他怕沐寒会因为自己妄动而命丧当场。 “孙七雪,给我滚出来。” 就在双方胶着对阵的时候,一道洪亮的声音从醉仙楼底部传到了顶部,来人内力定是并不凡! “是万古同!”孙七雪惊慌的手足无措。 “万古同?”江食色道,“铁拳万古同?” 孙七雪点点头:“就是他。” “好大的胆子,我的女人也敢抢!”七层高楼片刻之间就从最底层来到了最高层,足见其轻功之厉害。万古同一身绸缎,头顶金冠,脚踩流云靴,一副暴发户的模样。 “哟。”江食色故作惊讶,“这装扮我还以为是哪位富商过来了。” “什么富商。”万古同冷哼一声,“在下万古同。” “我道是哪位好汉,原来是铁拳万家的后人。”江食色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当年铁掌罗家铁拳万家都是江湖上赫赫有名家族,现在罗家后人不知所踪,万家的后辈竟然做了狗腿子。” “好大的胆子。”万古同说着就是隔空一拳,隔着数丈远,拳风呼啸而来。 江食色笑而不语,搂着孙七雪的腰身子一转,拳风擦着身子飘过,一声清脆的声响,身后的屏风砸出一个规则的拳洞。 “你们这些莽夫,空有力气,却不知道往哪里使。”江食色的语气满是对万古同的不屑,在他看来一招一式威力再大打不到人那也是白搭,而他是一个懒惰的人,能用躲的他绝不会硬碰硬。马先达看着拳势一惊,俗话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这拳洞不大说明万古同的內劲控制的好,相同的力道下范围小威力反而越大。 第二十一章:白面书生 万古同被江食色这么一激,一个虎扑,跃向江食色。江食色左手轻轻一推将孙七雪推到一旁,右手一挥格开了万古同的拳。左脚一踢,万古同双手一挡,顿时他感受到了江食色脚上的力道,万古同整个身子腾空。江食色抓住机会连攻,万古同虽然腾在半空中但手上招式不减,两人就在万古同腾空的瞬间拆了六招,速度快的眼花缭乱。 孙七雪远远的躲开,沐寒见过了这么多的打斗场景后已经不像从前那般目瞪口呆,但她看到江食色在面对万古同这样的硬手时表现的还是如此的从容不迫云淡风轻,这更加坚定了她劝服江食色出山的决心。 万古同一连打出七七四十九拳,每一拳都是朝着江食色的要害去的,只听得噼里啪啦的一统乱响,凳子、桌子,屏风、茶杯、碗筷齐刷刷碎了一地,还有墙角的花瓶都不能幸免。可就是没有伤到江食色分毫,每一次江食色都轻描淡写的化解了他的得意拳招。万古同越打越惊,锦城何时有了这样一位厉害角色,当下打出双拳。拳风凌乱好似两柄兵刃,角度也是刁钻,一般武林人士面对他的这一招几乎没有躲掉的。这不仅仅要身法,还需要冷静的头脑判断以及过人的勇气。但这在江食色看来并非难题,不过江食色一向不安常理出牌,面对万古同凌乱的拳风他选择硬碰硬。以拳打拳,平淡无奇的一拳,没有任何多余的花招,凭借自身惊人的内力修为打出一拳。像是有一阵强风刮过,万古同的两股拳风被刮的无影无踪,沐寒根本看不清发生了什么,只觉得万古同身子趔趄了一下,差点跌倒。他连续往后退了三步,每退一步脚下都留一个深陷的脚印。 “阁下究竟是何方神圣。”万古同暗自心惊,刚才他虽然轻敌没有使出全力,但最后一拳已有九分力道,竟然被对方轻松化解,这般敌手前所未有而最让他担忧的是他还摸不到对手的底,这究竟是不是对方的极限了呢? “他是道宗的人宗宗主江食色。”还不等江食色回答,孙七雪就站出来了说话了,说出江食色的身份她好像自己也壮了胆,毕竟道宗的名声摆在哪里。江食色无可奈何的耸耸肩,事实上他并不喜欢炫耀自己的名字,尤其是最近似乎还有“麻烦”找上门。 万古同一听江食色的名字,眉头一皱,双眼内陷,心想:“原来是江食色这个好色之徒,这厮虽然行事乖张,放荡不羁,但确实是个硬茬,要小心对付才行,不要为了女人丢了性命。” “原来是道宗的江食色江宗主,在下有眼不识泰山。”万古同抱拳道。 “什么江宗主,我只是个好吃懒做的好色之徒。”江食色把脚放在饭桌上,把孙七雪揽在怀里,“你看我还勾引你婆娘呢。”江食色最讨厌吃软怕硬的主,哪想到这万古同还如此下作,抢了他女人还要奉承自己当真是没骨气。 万古同本想今天遇上江食色这般高手,就当吃了个哑巴亏,女人如衣服没了还可以再找,不比为了孙七雪丢了老命。可谁想江食色根本不给他台阶下,他越是忍让江食色反而越是得寸进尺。他在锦城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在江湖上他也算是江食色的前辈,这江食色这般侮辱他,他当然有气,只是方才交手他已知自己绝不是江食色的对手,所以一直忍着不敢发作。 万古同面色阴沉,强压着怒气道:“孙七雪只是我平日里闲来无事找来解闷的消遣之物,江宗主若是喜欢便送与宗主。”万古同说着冷笑的看了孙七雪一眼,“七雪,以后跟在江宗主身边可要小心伺候,江宗主是少年英杰在江湖上可有不少年轻貌美的女子暗许芳心呢,可不要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孙七雪咬紧了下嘴唇,她直起身子,江食色能够感觉到她的微微的颤抖。江食色十分了解女人,女人是薄情的生物,却也是最讲感情的生物。孙七雪跟了万古同三年,这三年孙七雪付出的不仅仅是时间还是感情,女人对于自己付出的感情向来是斤斤计较的。而这个她爱了三年的男人说出如此讥讽的话,那他那三年的付出又是为了什么。爱情总是可笑,尤其是当你不够豁达的时候。 “告辞。”万古同转身就走。 “慢着。”孙七雪衣袖一挥,咬牙切齿道,“我跟了你三年,你今天就这么走了。” “哈哈哈。”万古同大笑,“这天下还有这等道理,你在外面勾汉子还要怪罪我了。”万古同狠狠的瞪了孙七雪一眼,扭头就走。 “你。”孙七雪指着万古同的背影,又无可奈何的放下。 江食色在一旁慢悠悠的喝着茶,茶杯里升腾的水汽盖住了他的面孔,孙七雪看不清他的表情。江食色虽然不是个言行端庄的正人君子,但是非对错他还是分得清清楚楚,这件事本来就是他有错在先,他绝不会得寸进尺的为难万古同,只有万古同说的不要太过分他完全可以做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孙七雪突然哇哇的哭了起来,自己跟了三年的男人就这样离开了。她本以为他会打败江食色,就算打不赢以江食色的性格她也可以提出离开,但是他并没有争取!她以后还能跟谁呢?江食色?就如万古同说的吧,谁知道明天这个风流成性的男人抱的是哪个女人。 “食色师兄!”江不缺像是一只发现了骨头的狗,扑了上去。 “不缺!”江食色也是惊讶不已,江食色与江不缺之间感情很好,江食色一直把江不缺当弟弟看待。他完全没想到今天会在这里见到从未出过沐寒的江不缺,自然喜出望外。 江不缺忽然发现了孙七雪正蹲在一旁哭泣,不明所以,问江食色:“师兄,你是不是又祸害良家妇女了,师傅在世的时候就经常说你……” “打住!”江食色道,“那个死老鬼都死了还提他干嘛呢。” “对对。”江不缺摸着头傻笑。 “你们难道没有同情心嘛?”沐寒走过去扶孙七雪,“大姐我扶你起来。” 醉仙楼位于锦城的中心,它有四扇门朝着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分别有一条笔直的大道通向锦城的四扇城门,那也是锦城最繁华的街道之一。万古同从醉仙楼的南门出来,他在锦城的住所也就是孙七雪的之前的住所靠近南大街。万古同从南大街转入一条小巷子,拐了几个弯,进入一条小街道。 奇怪!平时这条街人来人往,小摊小贩绵延不绝,叫卖之声不绝与耳,热闹程度虽然比不上南大街也绝不是今天这般场景。万古同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这里有古怪!他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这样这样的危机感了,即使刚才在醉仙楼面对江食色这样的绝顶高手他也没有这样的感觉。因为江食色虽然厉害,但江食色身上没有杀气,所以他并不害怕。可此时他感觉到了暗藏杀机,离他很近,而且他知道那些在躲在暗地里的高手都是冲他来的。他迈在半空的脚缩了回来。 “万先生,步子都已经迈出来了,为什么还要迈回去?” 一个白面书生从另一个巷子里走出来,背着一把琴,眼睛澄亮澄亮的但却没有焦点,因为他是一个瞎子。 “万先生是打算赶回去把孙姑娘抢回来?”他身子一弯竟然凭空坐了下来。 万古同正踌躇着要不要回去,这个白面书生是陆万千的旗下当铺的老板,虽然是个瞎子但武功深不可测。这次突然出现在这里绝非偶然,万古同本想离去,可被白面书生这么一激,顿时气血上涌,我敌不过江食色难道还打不过你一个瞎子? “白面书生,你少兜圈子了,陆会长今天让你来这是有重要任务吧。” 白面书生笑了笑,调了调琴弦,坐在半空的身子依旧稳健。他突然抬起头盯着万古同,那眼神不像一个瞎子的眼神,“陆老板是有任务交给我,他说比较棘手,我觉得一般一般。” “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万古同左脚滑到前方,潜运内力,“白面书生的大名早有耳闻,今儿正好讨教。” 第二十二章:江食色 “陆老板常说九富养了一条恶狗,厉害的紧,我说我帮你打死,他说等等,时机未到。”白面书生眼中似乎有寒光闪过,“但是,今天他对我说,时辰到了。” 白面书生素白的手指轻轻一拉,“嗡”的一声响,一阵风刮过,地上的落叶纷纷滚向万古同。 “呀。”万古同大喊一声,疾走数步,纵身一跃,俯冲向白面书生。一般使用乐器作为武器都是将內劲附着在声音上,以音波伤人,所以对付这种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抢攻到他们的身旁让他们不能使用乐器。 万古同知道这一点,白面书生当然也知道,嘴角露出浅笑。中指轻轻一拨,颤动的音波席卷着落叶似利箭般射向万古同。 “雕虫小技!”万古同冷哼一声,一拳打向地面,一股劲风以他的拳头为中心四散开来,从四面八方向他汇聚的落叶纷纷无力的落下。 “莽夫蛮力。”白面书生手指拨动加速,那些落叶像是被一根看不见的绳子牵引着在空中飞舞,不时一片树叶极速旋转向万古同逼近。万古同左右挥拳,逼近的树叶遇上拳劲顿时化为粉末。白面书生虽然眼睛看不见,但他的耳朵灵敏无比,一丁点的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耳朵,万古同拳上的劲风又是如此强劲,白面书生虽然面不改色,没有焦点的双目依旧淡然,但心中还是为万古同的拳法赞叹,万家的铁拳当年能驰骋江湖绝不是图有虚名。 白面书生的双手越拨越快,琴声越来越急促,落叶飞速的旋转形成了一个包围圈,而在最外层由音波构建的那张无形的收割网已经成形。 万古同已经将满腔的怒火与万家刚猛的拳法融为一体,万家的铁拳本来就是外家拳,在加上他心中的怒火,二者相辅相成,拳法的威力自然要更上一层楼。被音波操纵的落叶已经将万古同团团围住,从外面已经看不到万古同的身影,只有通过那些被拳劲震落的树叶,才能推测出里面有活物。 “啊”随着万古同的一声长啸,万古同一拳打破了落叶包围圈的顶层,身子冲天而出。白面书生眼角微微一垂,分明是在狡黠的笑。落叶包围圈外的的音波好似刀光剑影一般扑面而来,万古同大惊失色,没想到白面书生一心二用,真正杀招在外面等着他!万古同在空中扭展身姿躲避音波,体内真气一时间来不及完全汇聚,只能将有限的真气护住身体的主要器官。 “噔”的一声,一柄虚影长枪,那是用精纯的劲气具像化而成音波。此时万古同刚刚躲避一道音波,背朝着地面下落,手腕膝盖上已经有了血印。那柄长枪的枪尖正朝着他的脑袋极速驰来,此时的他避无可避。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万古同举着右拳全然不顾周遭肆虐的劲气迎着枪尖打了出去,他的拳上覆盖着真气。那些犹如游丝一般的劲气,遇上他宛如实质的真气立刻消散的无影无踪,直到与那柄长枪相遇。剧烈的爆炸,气劲四散,四周的落叶成放射状随着气劲流散。 万古同的右手鲜血淋漓,皮开肉绽,他抱着血流不止手臂狞笑。 “今天就是鱼死网破也要取你狗命!”万古同虽然说的决然,但他心中自知右臂已经受伤,功力大减,绝无再取胜的可能。心里算计,佯攻一招,转身就走,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真的吗。”白面书生微微一笑,他的目光锁定在前方。 万古同背后一凉,如临冰窖,他脑袋缓缓的往后转。万古同背后一片落叶,左右摇摆,忽然停滞在空中,万古同的瞳孔一缩。那片落叶像一枚飞镖一般穿透了万古同的心脏。万古同最后的眼神里有着对尘世的依恋,那些纸醉金迷的生活,孙七雪柔软的胸脯,还有万家昔日的荣耀,曾经被他深埋心底的荣耀此刻也躲在眼睛深处随着他的目光消散。 小巷子里出来两个身强力壮的大汉,像是早就在这里等待这一刻一样,他们熟练的抬起万古同的尸体,抬进了他们出来的小巷子,又出来两个精悍的小伙子拿着两块抹布擦拭血迹,不消片刻地上红色印记消失的无影无踪。然后那些摆摊的商贩纷纷鱼贯而出,各色各样的行人也成群结队的出现,这才是锦州该有的面貌。白面书生的眼睛已经黯淡下去,此时的他才像是一个瞎子一样,摸索着把琴装进布袋,然后有人递给他一根竹竿。随着竹竿敲击地面的“咚咚”声响,白面书生已经不知道进了那条小巷子。 孙七雪还在因为万古同的薄情寡义而哭哭啼啼,她不知道那个与他恩怨纠缠多年的男人已经命丧黄泉,或许她知道真相后会哭的更加伤心。女人对待感情是那样的小气又那样的豁达。 江食色已经受够了这个哭哭啼啼的女人,或许是因为孙七雪在跟了他以后竟然没有死心塌地还对万古同念念不忘,这在他的情史里是绝无仅有的。他不喜欢强迫一个女人爱上自己,也讨厌一个女人欺骗自己。他瞥了瞥孙七雪,简直厌恶的回过头去。 “不缺,我带你玩去,这锦州城可是个好地方,我每年都要来这里走一遭。” “好啊。”江不缺自然高兴,可他发现沐寒还在安慰孙七雪,扯了扯师兄的衣襟,“这个姑娘你不管了?” “管她做甚,她喜欢的又不是我。” 沐寒听不下去了:“我以为你不理国家大事,至少会照顾好身边人,没想到你连自己的女人都不管,也不知道江大怪看上了你哪一点。” 江食色今天本来就有闷气,又被一个小丫头一顿数落,气不打一出来,指着沐寒就要开骂。 江不缺见这形势,根据他对两人的了解免不了一场骂战,说不定还会打起来,立马拉着江食色,“师兄不要生气,你仔细看看这是谁?” “管她是谁,太皇太后我也不放在眼里。”江食色这话是故意说给沐寒听得,沐寒的身份他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 “他是当今公主。”江不缺小声嘀咕。 “哦。”江食色瞪大眼睛,“那又怎么样,这黎国还不是我们道宗撑起的天下。” “江食色你大胆。”沐寒嘴唇抖动,虽然这是事实,但江食色话有损皇族的威严,“马先达给我拿下。” 马先达的刀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可他的刀还没有完全拔出来,江食色的守魔刀鞘已经夹在了马先达的脖子上。虽然只是刀鞘,但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相信这柄刀鞘是可以要人性命的。马先达的汗珠已经从他的脸庞滴落到地上,这一刻是寂静的,静的可以听见汗珠滴落的声音。 江食色轻蔑的笑,刀鞘缓缓离开马先达的脖子,拍了拍马先达的肩膀。 “还不错,拔出了这么长。”江食色脸上的笑容突然一滞,“如果还有下一次,这刀鞘会插进你的心脏。”江食色的用手指在马先达的胸膛戳了戳。 “不缺。”江食色搂过江不缺,“走,我带你去潇洒。”江食色临走时看了看沐寒,沐寒还是倔强的看着他,要是换了其他什么千金小姐早被他的眼神吓得花容失色。他脸上是那种透着危险气息的笑容,眼神很奇怪。“真不错。”他在心里说道。 “江食色。”沐寒的胸膛挺得很高,发育胸脯一起一伏,“你会后悔了,因为你今天侮辱了黎国的公主!” 江食色拖着江不缺头也不回,下楼的时候陆万千那个大胖子正挺着大肚子匆匆往上赶。 “江公子,”陆万千擦了擦头上腻出汗水,“想必这位就是江食色江宗主吧?” “正是我师兄,我们现在要去逍遥快活。” “两位今晚可否到府上相聚?”陆万千确实想拉江食色入伙,江食色加上江不同黎国至少可以再保上七年,他也可再做七年清静买卖。 “看情况。”江不缺的声音已经有些飘渺,走远了。 陆万千好不容易爬上顶楼,只见沐寒已经在气呼呼的等他。 “你怎么现在才来。” 面对沐寒的质问,陆万千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道:“这不是肉多吗,走不快。” “哼。”沐寒忿忿的走了,马先达垂着头跟在后面。 “把那个姑娘安顿好。”沐寒走时才想起孙七雪还在楼上。 陆万千左瞧瞧又看看,刘海凑过脑袋:“少爷,追不追?” 陆万千狠狠的敲了刘海的脑袋:“追什么追,把这个姑娘带回府。” 陆万千走上两步,回头问:“尸首处理干净了?” “我办事,你放心。” “哼。”陆万千冷笑,“处理不好也没关系,就是让那九个混蛋知道我要下手了,这锦城马上就是我的天下了。” 江食色挽着江不缺一路疾走。 “食色师兄我们去哪里啊。” “当然是去寻欢作乐啊。”江食色淫笑着江不缺,“你当年不是趴在青楼看了三天三夜嘛?”江食色撞了撞江不缺,“你老实告诉师兄你现在是不是童子鸡?” 江不缺摆出僵硬的笑容,他此时的内心是昏暗的,“食色师兄你也知道我在那房顶上看了三天三夜,我已经对那些男欢女爱没有兴趣了。” 第二十三章:生存?灭亡? “看和做事两码事,”江食色抓着江不缺的衣领,“师弟上,我从小与你情投意合,我当然应当带你去体验一把生命真正的乐趣,只有享受了这种乐趣你才能知道什么叫人生,什么是快乐,只有这样你才会对这个世界充满留恋,只用当你拿起来才会学会如何放下。” “我不拿起,也无须放下。” “所以你逃避?”江食色盯着江不缺的眼睛,想要从他眼睛了发现别的东西,有区别于天真无邪的东西,但他还是一如既往什么也没要发现。 “我逃避什么啊。” “逃避什么。”江食色重复道,“小公主啊,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她从小就对你有特殊感情。”江食色摸着下巴,他对于男女之情充满了自信,沐寒的对于江不缺的情愫又怎么能逃过他的眼睛呢。可是江不缺他看不穿,从小他就看不穿,就连他师傅江大怪他都看不穿,江食色甚至认为师傅江大怪将大道宗的位置传给不缺就是因为这一点。谁知道呢,江大怪是那样的怪脾气,不过无所谓道宗弟子每一个喜欢当老大,当老大有什么好,还不如现在一身轻。 “你早就知道了沐寒的身份?” “当然知道。”江食色一点不避讳。 “知道你还那么嚣张。” “你师兄我一向嚣张。” 江不缺想都不想的就认同了江食色的话,他顿了顿道:“不仅仅是沐寒,国主也在找你了。” “我知道啊。”江食色道,“所以我这几年才不敢回去啊。”江食色坐在河岸上,招呼江不缺也坐下,道:“我是一向不管这些破事的,整天打打杀杀有什么意思,李鈊也好,欧阳术也好,慕容盛也好也罢都是什么好东西。帮谁也帮不到老百姓身上,还不如置身事外,少点抵抗就少点伤亡。” “这话要是被沐寒听到了,她非的跳起来骂你不忠不义。” “唉,你小子这么怕她干嘛。” 江不缺不说话了,两人望着江湖出神。 “你当真不打算去前线。”江不缺忽然问道。 “不去。”江食色肯定的回答,“我是可怜师兄,一个人孤苦零丁。” “你是可怜师兄还是可怜你的公主啊。”江食色说着说着就扯到了沐寒身上,“你要是真是为了沐寒说不定我还真可以帮你,毕竟事关师弟的终身大事。” “我才不要你帮,我根本对公主殿下没意思。” “没意思,你干嘛帮她来说服我。”江食色道,“我记得你以前是从来没有离开过国都的,这次是谁把你请动的,我的大道宗,难道不是沐寒公主嘛。” “才不是,我也不是专程来说服你的。”江不缺道,“国主找不到你,只好死马当活马医,他认命我当将军,想让我去帮师兄。” “哈哈哈哈,”江食色抱着刀大笑,“让你上战场,你连只鸡都抓不住,怎么上战场。” 面对着师兄的恶意嘲笑,江不缺缓缓的站起来身来,他的眼神陌生的让江食色表情微滞。江食色忽然有些期待,或许这个隐藏多年师弟终于要显山露水了。江不缺此时的一举一动在江食色眼里都有宗师的风范,江不缺缓缓背过身去,有一种说不出的寂寞,一种巅峰的寂寞! 直到江不缺臀部突兀的传来干瘪的一声响,然后画风突变,江不缺恢复了往日了傻愣傻愣的模样。 江食色顿时一跃三丈,隔空打出一掌,江食色的这一掌是绵掌,有力道却不伤人,对付江不缺再合适不过。以江食色的推测,这一掌打下去江不缺至少摔个狗啃你泥。果不其然江不缺顺着掌风直往地上扑,可是就在他的身体要触到地面时,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推力让他就那么倾斜着身子一直走,并且逐渐跑起来。 江食色嘴角微微一挑,似有似无的微笑。 “师兄我们去喝酒吧。”江不缺停下步子,回过头来,昏黄的光从他发丝间钻出来,脸上的笑容还是如当年的天真无邪。江食色想起了五年前的那一天,也是在一个黄昏,他说要带江不缺喝酒,江不缺也是像如今一样兴奋的紧。 “师兄走啊。”江不缺朝着江食色招手。 “来了,你跑什么。” 锦城清雅居,这是锦城十大富豪之一的宋老板的居所。平时的宋府到了这个时候一定是热热闹闹的。宋老板会在大厅摆上三席,自己和妻妾一席,三个儿子四个女儿占一一席,最后一席是府里管事的下人。而在今天饭桌上看不到宋老板的身影,宋老板正在后院的书房苦闷的抽着大烟。后门不时有人悄悄的溜进去,一共来了八起人。要是认识他们的人一定会惊讶,这八人在平时哪里肯挪动自己金足,每一次出场不是轰动一时,怎么会这么灰溜溜的从后门溜进去,他们可是这锦城最闪耀的十人之列。不一会儿书房里就多了八个人,加上宋老板锦城的十富就来了九个。这九个人将近占了锦城一半的财富,以锦城的富裕来说,一半的财富足以令人瞠目结舌,三大国的国主都对他们虎视眈眈,尤其是在这样烽火不停的时候。 九个人阴沉着脸,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宋老板喝了一口茶,缓缓道:“万古同想必已经遇害了。” “或许他还没有死。”马老板猜测。 “不可能。”宋老板道,“他虽然是江湖草蜢,但这些年你可曾看过他迟到。” “不知道是何人下的手?”刘老板问道。 “这还用说。”张老板顿了顿,吸了口气道,“肯定是陆万千。” “他有这个胆嘛?”马老板道,“国主可是说过,绝对不允许陆万千吞并我们,虽然现在国主自身难保,要对付一个商人还是有办法的。” 宋老板放下茶杯:“要是国主改变心意了呢,这些年陆万千可没少花钱,我们可是一直在哭穷。” 孙老板道:“不太可能,我在黎城有眼线,并没有发现国主与陆万千有接触。” “难不成陆万千与龙阳两国联手了,”赵老板看了看众人,然后自己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先灭我们,再联合龙阳两国里应外合?” 宋老板道:“不大可能,首先这样的风险很大,我们十富的资产大多在锦城,如果一旦出了什么意外国主会放过我们吗?我们不敢冒险,想必陆万千也不会这么做,而且龙阳两国若是找陆万千合作应该不会忘了我们。” “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了这样的变故呢?”刘老板问。 “可能和公主有关?”孙老板摸着下巴,脑中正想着如何陈述,“公主来了锦城。” “就是陆万千招待的那个丫头?”宋老板问。 “对,就是她。”孙老板回答道,“我想可能是他们之间达成了什么协议。” “公主能做主?”马老板问。 “关键是陆万千愿意相信。”宋老板道。 “我们的找个对策。” “能有什么对策,我们都与他斗了几十年,还是没分个胜负。” “他找上了靠山。”孙老板看过每一个人的眼睛,“或许我们也应该寻求援助。” “你是说?” “没错就是与龙阳联军合作。”孙老板不在拐弯抹角。 “我们的基础可都在这锦城,要是被发现了那可就……。”刘老板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每个人都知道结果,虽然李鈊是个明君。但没有一个君王会允许自己的臣民私通敌寇,这也是他们面对龙阳两国连连抛出的橄榄枝不为所动的原因。 “要是我们帮助龙阳两国打了胜仗呢。”宋老板道,“本来黎国也撑不了多久了。” “那么自然不用怕死了的国主。”张老板脸上阴冷的笑容开始在九人中蔓延。 “不要高兴的太早。”宋老板的脸又黑了下去,“万古同死了,他可是我们手中最厉害的打手了,说不定我们还没行动就被--”宋老板用手在自己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八下吓得不轻,他们顿时想起了陆万千为什么要拿万古同开刀,因为万古同死了他们就一个可靠的保镖了,自己昂贵的生命可以被任何一个廉价的杀手拿走。陆万千根本就不打算用政治或者商业手段取得胜利,他会采取最直接最暴力的暗杀来终结他们九人的商业帝国。恐慌在他们中间蔓延。 “害怕不是我们的出路。”宋老板道,“我们还有钱,在厉害的高手也会有个价格,甚至我们可以选择率先出击。” “陆万千身边到底有多少高手?”马老板问。 “不知道,白面书生?还有那个保镖?”孙老板回答。 “双拳难敌四手,他有两个厉害角色,那我们就雇二十个人。”宋老板平时和人谈生意的和善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脸庞两颊的肉绷的像是两块铁。 众人都陷入了沉默,他们都知道酝酿了几十年的恩怨马上就要看到结果了,生存?灭亡? 第二十四章:蛊惑人心(上) 丐帮总舵 小叫花正坐在丐帮之主的宝座上,细细端详这根真正的竹绿棒,这是他第一次摸这根棒子。真的棒子和假的棒子感觉真的差远了,以前他总是担心他的那根假的竹绿棒被人发现是假的,现在终于可以随意拿着棒子敲人而不用担心它会折断了。 “这棒子要是卖出去可以赚多少钱啊。”小叫花喃喃道。 “帮主,帮主。”六袋弟子张叔平在一旁喊了好久,小叫花就是不答应。 “帮主!”张叔平在小叫花耳边大喊一声。 “张叔平,你他妈叫这么大声干嘛。”小叫花掏了掏耳朵。 张叔平笑了笑:“不是叫了你好久,都不见你答应,还以为你元神出窍了呢。” “出你个头。”小叫花在张叔平脑袋上敲了一棒子。 “哎哟。”张叔平捂着脑袋,“帮主你怎么还打人呢。” “打得就是你。” 张叔平拿着棒子敲了敲:“我说帮主,这棒子怎么打人的感觉不一样了。” “怎么不一样,你是不是还想挨打。”小叫花朝他眨了眨眼,“人都到齐了吗?” “到齐了。”张叔平回答。他是小叫花一手培养的心腹,小叫花的心思他当然懂,其中一定有什么隐情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小叫花望着台下的众人,四位八袋长老以及八位分舵的舵主全部到了,他们在台下议论纷纷。丐帮大会在前不久已经召开了一次,虽然是天下第一大帮,人数众多,但由于丐帮并没有正经收入来源,丐帮弟子大多分散在外流浪乞讨,或者打家劫舍。每年一次的聚会,大多是例行公事而已!除非是遇到了重大事件,丐帮帮主才会召集大家前来。 一位分舵的舵主,问一旁的元长老,“长老遇到什么大事了吗?才几天又才召开了丐帮大会,前脚刚走,后脚就被人叫回来了。” 元长老摇了摇头,“这个我们也不清楚,帮主并没有与我们提及过此事。”元长老心里不说,暗地里对于这个帮主是不服气的,他自己是八八袋长老,资历不知道比帮主高多少。也不知道老帮主是看上了他哪一点,竟然将丐帮之位传给了他。这次看他耍什么花样?最好引起公愤,趁此机会夺了他的帮助之位。 帮中一名弟子问道:“不知帮主召集我们前来,所为何事?” 小叫花收了手里的竹绿棒,看着台下的众人,站起来沉思了一会儿问:“你们是哪一国的人。” “这个。” “哪一国人?” “我们丐帮四处流浪哪里是哪一国人啊。” “……” 台下开始了议论。 有人站起来,朝四周一拱手,道:“丐帮四海为家,有的在黎国,有的在龙国,有的阳国,还有的在陈国和楚国,没有固定的场所哪里有落脚之地,哪里就是我们丐帮的家。” “说得好,”小叫花鼓掌,又问:“那么你们最喜欢在哪里乞讨,哪里的百姓最慷慨,那里的官兵更友善。” 有人回答道:“黎国的国主李鈊施行的是仁政,即使在打仗这里的百姓依然富足,这里的官兵遵守法纪鲜有欺压我们丐帮弟子的,所以我们丐帮的总部才会设立在黎国,所以我们大部分的丐帮弟子才会留在黎国。” “回答得好。”小叫花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的笑容,“那么我再问你们,你们是怎么看待龙阳两国进攻黎国的呢。” “龙阳两国两国国主野心勃勃,为了自己的私欲发动战争,置天下百姓安危于不顾,这是一场没有公义的战争?受害的不仅仅黎国百姓,还有龙国和阳国的百姓,就连我们行乞也受到了影响。” “说的非常好,”小叫花忍不住为他鼓掌,他又问,“那么我再问你,我们丐帮的宗旨是什么?” 他回答道:“行侠仗义,劫富济贫。” “那我问你,生我们,养我们的黎国,现在遇到了危机,我们是不是应该伸出援手帮助他们,我们作为天下第一大帮,这几年有没有做到自己应尽的义务。” 小叫花子此言一出台下顿时炸开了锅。 几位八袋长老忧心重重,他们知道了小叫花意思---加入战争。他们都看得出战争的形势王国,龙阳两国声势浩大,黎国撑不了多久。而且丐帮弟子大都是穷苦老百姓要饭这个国家的最底层,凭什么要给那些高高在上的人抛头颅洒热血。” “帮主,”元长老站起来,“我们丐帮是行侠仗义,但是我们从来没有参与过统治者的战争,而且就算我们帮助黎国取得了胜利,那些高坐庙堂上的人会关心我们的死活?从来没有,他们从来没有给我们这些人帮助,有的只是少的可怜的施舍。我们为什么要为了他们,那些高高在上的人,那些握着权力与财富的人,为了他们抛头颅洒热血,而置我们丐帮兄弟的性命于不顾?”元长老说完心里得意于自己的口才。 其他三位长老以及舵主听了元长老的话纷纷点头,他们本来也对这个行为乖张的年轻帮助有着不满,只不过当时老帮主强压着他们,他们也是无可奈何。现在老帮主死了,自然不用管一个死人,而且现在小叫花竟然想让他们上战场,他们作为丐帮的领导者,好不容易爬到了今天这个位置,本该好好享受人生。现在竟然有人要送他们去打一场必输无疑的战争,他们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愿意。 “元长老说得好。”一位舵主站起来,他和元长老很亲近,“帮主,我们不愿意参战,是因为我们参与的战争,我们的处境也不会得到改善,而只会有更多的伤亡,所以……。” “所以,所以什么?”小叫花把耳朵凑到马舵主跟前,“马舵主,我知道你所以什么,你就是元长老身边的一条狗,元长老因为什么,你就所以什么。” “帮主你。”马舵主指着小叫花,气得手指发抖,他毕竟在丐帮混了一辈子,当着这么多兄弟面前侮辱他,他颜面何存,他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扳倒小叫花。 小叫花有指向元长老:“元长老,我也知道你为什么不愿意参战,你年纪已经大了,白发苍苍,骨头也已经松散了,长老已经当了这么久了,好日子过惯了。家里还有无数粮田,酒肉够你吃喝到死,还有美貌的妻子,对了最近你还娶了一个十八岁的小妾。十八岁啊,元长老,你当真三老当益壮啊,你有八十一了吧,十八岁的姑娘你都祸害。每个月有无数的兄弟不管刮风下雨在外面捞钱,舍弃他们的尊严乞讨或者不顾性命做些玩命的勾当。然而每天还要交巨额的份子钱给你挥霍。” 小叫花的一番话说到了丐帮弟子的心坎里,他们每天辛苦捞来的钱大部分交了份子钱,留在手里的只够生活开销。虽然长老们说这些钱会拿去接济穷人,可他们心里都清楚那些钱的去向,只是规矩一向如此,他们也是敢怒不敢言。 “元长老,”小叫花大喊,“你是过的逍遥自在了。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是当上了长老,所以你有了好日子过但整个丐帮只有七个舵主,四个长老,一个帮大大小小的头领不过几十人。可是我们丐帮有整整五十万人,关是锦城就有五万多!我们这几十人过上了好日子,但是还有千千万万的丐帮兄弟吃不饱,穿不暖,我们不能只为自己着想,还要为我们千千万万的丐帮兄弟谋福利,这才是我们领导者该做的事。” 元长老被他说得哑口无言,面色苍白的他把拳头拽得紧紧的。 小叫花继续诱导:“兄弟们,你们真的甘心过这种生活吗?你们真的愿意一辈子做一个乞丐吗?你们真的愿意每天遭人白眼吃一顿是一顿睡在街边等着别人的施舍,看着那些富贾巨商左拥右抱而自己只能眼巴巴的望着?每天被人从这里去赶到那里,或许一天下来一个铜板都挣不到,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纠集一帮丐帮兄弟去杀人放火,我知道你们做过这些事情,我也做过。但我们永远会被人瞧不起,“行侠仗义,劫富济贫”。不,天下人都知道我们丐帮是一群乌合之众,是一群毫无作为的乞丐!现在有一个机会,一个救赎自己的机会;一个改变现状的机会;一个飞黄腾达的机会;一个让你的子孙后代脱离这种困境的机会;一个让丐帮拾起昔日辉煌的机会。现在我们只需拿起我们的武器,将那些入侵的强盗打出我们的国家,为我们丐帮重新正名,我们不再需要偷偷摸摸,我们可以名正言,喊出口号‘为了我们自己的黎国’。对,没错,是为了我们自己的黎国!” 第二十五章:蛊惑人心(下) 小叫花顺了口气:“黎国不会忘了我们,因为就在刚才我与黎国的公主,以及锦城的首富达成了共识,只要我们参与战争,帮助黎国国取得胜利。我们将会得到认可,并且你们的,妻子儿女,老父老母,都可以得到妥善的保护。在锦城的郊外,有一栋大房子,那是为你们家人准备的,他们可以在那里安享晚年,享受天伦天伦之乐。而要做到这一切,就需要你们努力,就需要你们得到黎国国主的认可,要拿起你们的武器将龙阳两国赶出黎国,让天下人知道我们丐帮也是有力量的,我们丐帮不是乌合之众,我们丐帮也是有国有家的,我们丐帮也是被人认可的!” “帮主,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可是你知道上战场意味着什么嘛?”元长老指着小叫花道,“上战场意味着死亡,意味着我们五十万丐帮弟子将会有一半人死在战场上,意味着平时你们装残疾的人有可能变成真残疾。” 元长老激动的吐出唾沫星子来,此时此刻他已经决定必须在今天扳倒小叫花,他环视着在场的叫花子们,眼中透露着长辈对晚辈的浓情关怀。“黎国的公主,锦城的首富,这些高高在上的人的眼里什么时候有我们这些叫花子,在我们饿肚子的时候,在我们无家可归的时候,在我们受人欺压的时候,那些人在哪里?他们有没有管过我们?没有。而现在他们遇到了危难,他们的好日子到头了。就委派你小叫花来说服我们,小叫花你说他们许了你什么好处,高官厚禄还是荣华富贵?” “元长老说的对,”马舵主作为元长老的心腹这个时候自然帮要站出来,以后还要靠着元长老扶摇直上呢,“小叫花一定是受了陆万千的唆使,他不配做我们的帮主,他是我们丐帮的罪人!” “马舵主!”小叫花大吼一声,他冷若冰霜的眼神直视着马舵主,“你可真是一条好狗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元长老的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叔平,”小叫花伸出手,张叔平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册子,小叫花接过册子对着张叔平窃笑,道“元长老,马舵主,在座的各位你们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嘛,是元长老和马舵主贪污你们交纳的份子钱的记录册,丐帮底层的弟子本来就已经生活艰辛,却还要被你们这些领导者欺压,还有天理嘛。”小叫花右手一抖,小册子直接抖到了地上。 说是迟那是快,小叫花以及元长老同时出手,只不过元长老的目标是那个不知哪里来的小册子,而小叫花的目标是元长老。在元长老触碰到小册子的一瞬间,小叫花的助绿棒已经穿透了元长老的咽喉。元长老干枯的手颤抖着翻开了小册子,虽然只翻开了一小块,可不少丐帮弟子都看得分明,这上面根本就没有字!元长老嘴里呜咽着,听不清他说什么,到时鲜红的血流了一地,最后他深陷的眼睛里完全没有了生气。 “还想抢夺证据!”张叔平从元长老手里拿过册子。 “元长老坑害丐帮弟子,是丐帮的罪人,他死有余辜。”小叫花趁着威势将竹绿棒拔出来,棒子的低端滴着鲜血,“从今往后,“你们‘捞’来的钱只要上交十分之一,其余的你们可以自行处理。”小叫花知道元长老比较在丐帮呆了这么多年,有些威信,如果现在不给他们一些好处,说不定会引起骚乱。 “太好了,以后就不用挨饿了。” “真的吗?” “早就应该这样了?” “帮主英明!” “帮主英明!” 小叫花举起竹绿棒,丐帮顿时安静下来,等候帮主的再次发言。 “马舵主,”小叫花的竹绿棒已经指向他,“元长老已经遭到了报应,我知道你和元长老关系密切,但是我看你做了许多有功于丐帮的事,我想给你一个机会,看你能不能知错就改?” “我改,我改。”马舵者拜服在地。 “好。”小叫花抢过张叔平手里的册子一把扔进了火盆里,“看你有悔过之心,饶你一死,但是取消你锦城分舵舵主的职位,你服不服?” 他头贴着地:“属下心服口服。”他没有说话,小叫花的手段确实让他心服口服。 “张叔平,听令。”小叫花道。 “属下听令。”张叔平单膝跪地。 “任命你为锦城分舵的舵主,你可愿意?” “属下愿竭尽所能为丐帮效力,生是丐帮人,死是丐帮鬼。” “好,”小叫花道,“丐帮就是需要你这样的兄弟。” 小叫花望了望周围衣衫褴褛的丐帮弟子,突然悲从中来,道:“兄弟们我们在回到刚才的话题,我们该不该参与战争?我知道,就像元长老说的那样,你们或许会在那里失去你们的手脚,失去你们的双目,失去你们上青楼的工具,甚至有可能你们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但是兄弟们,你们有没有想过?在这样一个乱世?你们去做那些杀人放火,偷鸡摸狗的勾当不一样也是在刀口上讨生活,而且还要被人唾弃。而上战场你们可以没有后顾之忧,可以拿军饷,可以名正言顺的杀人,可以抹去之前一切的不光彩,你们还可以在那里立功,将来有可能做大官。当你回来的时候,你们可以光宗耀祖,而你们的子孙后代,永远不会在重蹈覆辙。就算你们死了,你们的后代可以在这里很好的生活,而如果你害怕你可能永远就是一个乞丐!兄弟们,做一个乞丐并不光荣,而我作为你们的帮主,我希望你们能找到更好的生活,而不是跟着我一辈子做一个乞丐。我希望将来我手下没有一个兄弟,我希望我成为一个最后一个乞丐,只要你们能得到更好的生活,而机会就摆在你们眼前,你们是愿意拿起拿起武器破釜沉舟,还是拿起你们的破碗继续过你们得过且过的生活,带着你们的家人一起堕落。” 小叫花的声音越来越激昂,他的眼眶已经微微泛红,他从小生活在丐帮,他对丐帮是有感情的。 “今天,在这里我向你们发誓,”小叫花拿出一把匕首,在左手上划过一刀,殷红的血在他手掌了流动,“我绝不逼迫你们上战场,但是我希望你们考虑清楚,你们该做什么样的决定,大丈夫不应该将自己的未来寄托在别人的同情心上,而是应该用拳头去争取自己的尊严!那些愿意跟随我的,我为你们感到骄傲,那些不愿意跟随我的,我也尊重你们的决定,但是希望在多年以后你们望着自己面前的破碗不要觉得遗憾终生!” “我誓死追随帮主。”张叔平当即下跪一手抱胸。 “好兄弟,”小叫花拍了拍张树平肩膀。 沉默了片刻,一个人走了出来,又一个人走了出来,更多的人走了出来。 “我愿意。” “我愿意。” “我愿意。” “我等誓死追随帮主。” “破釜沉舟。” “破釜沉舟。” “破釜沉舟。” 沐寒和马先达一直在陆府大厅里等着江不缺江食色会,可一直到深夜也不见两人的身影。 “这个江食色不会把那个二缺带走了吧。”沐寒小声嘟囔,她后悔自己当初没有跟着他们一起离开。 “公主,你放心,我觉得江不缺会回来的。”马先达本想安慰沐寒,却被沐寒冷冷地白了他一眼。 马先达为自己的自作聪明懊恼,不再说话,开始研究院子里的花花草草。 “咦,好奇怪,这是什么草,她怎么自己会动。”马先达对一株含羞草有了兴趣,他虽然生在大户人家,但他对于这些花花草草没什么兴趣,所以并不知道这是含羞草。 这时,一个丫鬟正好走进来,“马少爷,这草啊是黎国六十六年中的,她害羞呢。” “这草还与种的年份有关?”马先达好奇地问。 那丫鬟道:“当然是这样啊!人不也是这样吗?哪一年哪月哪一个时辰出生,注定了你的性格命运。” “你会算命?”一个丫鬟会算命者对于马先达来说可有那么奇怪了。 “那是当然,能在陆家当差或多或少都有一技之长。”丫鬟对于自己陆家丫鬟的身份很是满意,这并不奇怪,凡是在陆家走出去的人都有点傲气。 “奇了怪了,当个丫鬟还有一技之长而是头一次听说。”马先达笑着摇摇头。 “你懂什么?没点见识。”沐寒鄙视的看着马先达。 马先达知道她还在气头上,不敢顶嘴,走到一边去了。 沐寒拉过丫鬟,“来,你给我算算命。”女人总是比男人更容易相信命运。 “好啊,”那丫鬟答应的爽快,“但是公主殿下,你得告诉我你是哪一年哪一月哪一个时辰生的?” 公主殿下托着下巴想了想,道:“我是黎国四十七年看九月初九九时生的。” “哎呀,”那丫鬟惊讶道,“公主可真是好命啊!这是大富大贵的命!” 第二十六章:命运 马先达不屑的看向别处,嘴里低声道:“生于帝王家,哪有平常人?” 沐寒走过去就捏着他的耳朵,“你小子今天是不是找死?” 不过马先达这话说得也不错,沐寒也并不是想问这个,她想问的是…… “两位,小的先行退下了。”丫鬟说完已经走远了。 那丫鬟出了房间,径直来到了陆万千的书房,敲了敲门。 “进来,怎么样?问清楚了吗?” 丫鬟心想少爷以前无论什么事情都是不慌不忙的,最近来了这些人性子急躁了不少。他机灵的眼睛转了圈,“少爷交代的事,我当然办好了。”陆万千放下手中的毛笔。 那丫鬟心想,为少爷办了一件事,按照以往的规矩肯定有赏,再看少爷好像挺在意这件事,说不定有重赏!心里一高兴往前走了两步,“少爷,你可真是料事如神,这沐寒姑娘真的是黎国四十七年九月初九九时生的。” 陆万千眼神一滞,瞳孔扩张,背着的手握成拳头,站在一旁的罗三北,分明听到了手指关节里发出的清脆声响。 “少爷。”丫鬟喊了一句。出神的陆万千并没有听到,“少爷。”丫鬟有喊了一句。 “嗯,怎么了?”陆万千回过神来,疑惑的看着丫鬟。 “少爷,事情办好了,是不是……”丫鬟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以陆万千的智慧根本不用说。 陆万千肌肉抽动了一下,丫鬟突然有种说不出的异样感。陆万千拍了拍手,“刘海。” “来了少爷。”刘海带着冷笑,走到丫环面前,捂住她的嘴,一把长匕首从丫鬟的肚子钻了出来,丫鬟的眼睛里满是不解和惊恐,她又怎么能懂这个男人呢?他可是锦城的主人啊! “拖下去。”陆万千淡淡道。 “是,少爷。”刘海道。 “对了,那件事做得怎么样了。”陆万千突然看着刘海露出淫笑。 “少爷你放心,我已经帮你找了三个,今晚上就给你送来。”刘海的表情更加的****。 “三个不够,还要更多。” “我懂得,少爷可要保重身子啊。”刘海坏笑着把尸体拖了出去。 罗三北对于这样的小场景,既不陌生,也不同情,但是他感到疑惑,为什么?陆万千会杀了这样一个丫鬟,沐寒公主的出生年月究竟有着怎样的秘密?他为什么会为了这样一件小小的事情杀人灭口,这不像他的作风。 “你是不是感到疑惑?我为什么要杀了一个小丫鬟。”陆万千又重新拿起了他的笔。 “因为你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罗三北环抱着手依旧目视前方。 “你难道不好奇吗?究竟是一个怎样的秘密?会因为一个人出生日期而杀一个人?”陆万千问的缓慢,他没有看罗三北的表情,因为他知道这个男人不会有表情。 “不想知道。”罗三北的眼睛往陆万千身上瞟了瞟,“一个知道秘密太多秘密的人,总是活不长久,尤其是你陆万千的秘密。” 陆万千微微一笑,脸上的肥肉被挤的起了一层一层的褶皱,油腻油腻的,“你所知道的秘密,已经够你死一百次了,你知道你为什么不会死吗?” 罗三北虽然没有看陆万千,可他能感觉得到,那那双小眼睛里有着怎样的杀机,他从来不敢小看这个胖子。 “因为你是个死人,”陆万千到,“一个不会说话的人,与死人有什么分别呢,人活着不就是为了说些什么嘛?”陆万千似乎在自言自语,“既然秘密到了你的嘴里,就再也不会出来,那么再给你听一个秘密。” 陆万千站起身子,放下毛笔,他的那个字已经写完了,一个大大的“情”字。 罗三北怀抱着双手静静地站在一旁,陆万千独自说道:“你可能会感到疑惑,像我这样一个冷血的人,只对钱感兴趣的人啊,怎么会为情所困。”陆万千叹了口气,好像对于这件事他也无可奈何,继续道:“或许就是命运吧,在我刚出生的时候,我那个迷信的老爹给我找了个算命先生给我算了一卦。算卦先生说,这孩子将来有大出息,绝非凡人,但是他这个人不能爱上任何人,那是他的一道大坎,如果他能过了这道坎,他将会有非凡的成就,会超越你,会超越你们陆家的祖先,会成为你们陆家最伟大的一个人。但如果他不能过这道坎,他就会粉身碎骨!我爹就问那个算命先生怎么样才能过这道坎呢? 那个算命先生戏虐的一笑,‘容易,一生无爱不就行了’。 ‘没有别的办法?’我爹问他。 ‘有。’他说,‘杀一个姑娘,黎国四十七年九月初九九时生的的姑娘,杀了她陆万公子可享一世富贵。’” 陆万千叹了口气,望着窗外:“所以我那个心狠手辣的爹从小就训练我,要做一个无情无义的人,他让我养小狗,然后让我杀了它。为我找了一个伴读,然后也让我杀了他,再然后就是我的乳娘以及任何与我亲近的人,甚至到了最后他让我亲手杀了我的母亲还有他自己。” “天啦。”陆万千想坐在地上,但是身躯太庞大,他的先把两只手撑在地上然后身子缓缓的坐下,可能是太胖了,就刚才的行动就已经让他大汗淋漓,“你难道不认为我父亲是个变态嘛?”陆万千仰头看着罗三北,他并没有期待罗三北的回答。他继续说:“其实最变态的还是我,我没有掉一滴眼泪,没有一丝的愧疚,因为我知道只有这样我才能成为巅峰的人物,才能躲过那一道坎。”陆万千波澜不惊的眼睛里似乎有大风浪将要掀起。 罗三北打断道:“你为什么在意一个算命先生说的话。” 陆万千无奈的笑了笑,:“是啊,我也不愿意想相信,可是他是宁家的人,他叫宁知命啊!” 罗三北不再说话,或许江湖上有很多与他一样的人,不相信什么算命先生,不相信什么命运?但只要你一提到宁家的算命师,他们都有一种宿命的无奈感,无力抗拒。只要从他们嘴里说出来的话,似乎就是万千众生命运书上的言论,结局早已出现,所有的抵抗,所以的妥协,都是命运的一部分。 罗三北从侧面看陆万千的脸庞,那张饱满的面孔上有着液体流过的痕迹,他不知道是汗液还是泪水,罗三北开始有些同情陆万千,这是第一次。或许正是因为他们有着相同的,对于命运的无可奈何的妥协。 “三北,我要请你帮我做一件事。”陆万千淡淡说道。 罗三北突然转过头来,这是陆万千头一次用“请”这个词,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预感到有风雨降至。 江不缺和江食色回来的时候夜已经深了,沐寒压着马先达坐在大厅里等着他们。 “沐寒,这么晚了你们还不睡?”江不缺问道。 “我还以为你们两个不回来了呢!”马先达的语气愤愤不平,他的不满只能发泄到江不缺身上,江食色的厉害他可是见识过了。 “我本来是不想回来的,”江食色道,“要不是看在我小师弟的面子上,我才不愿意到这里了。” 沐寒看着天花板冷冷道,“那也是,锦城烟花之地多如牛毛,你大宗主不去呐温柔乡倒是怪了。”沐寒对于江食色完全是没有半点好感,原本打算请他出山的心思也烟消云散。 江不缺一早就预感到他们会针锋相对,当今说道:“今晚不早了,我和师兄要休息了,改日再聊,改日再聊。” “什么改日再聊。”沐寒蹭的站起来,“江二缺明天就和我回去,不,明天我直接把你带到江不同将军那里去。” “什么!你怎么可以强迫我,我才不去。”江不缺有江食色撑腰胆子自然大了不少。 “不去,你以为你能做得了主?”沐寒可没打算和他讲道理。 江不缺躲在江食色师兄,“师兄你要罩我,这个婆娘好凶的。” 江食色拍拍张不缺的肩膀:“师弟你放心,有我江食色在,这天下没有人能动得了你。” “将食色,你不要太过分,我好歹也是黎国的公主,你再这么闹下去,难道不怕我在皇上面前参你一本。”沐寒说的咬牙切齿。 “哈哈哈哈!”江食色仰天大笑,“我江食色纵横江湖数十年,从来就没有怕过谁,你竟敢拿你父亲压我,真是搞笑。” “咦,这不是人宗宗主江食色嘛?千钧一发之际,陆万千挺着他的大肚子一脸和气的走了进来啊,“江宗主多年不见,别来无恙啊。” “原来是陆会长,我道是谁的笑声那么的阴险。”江食色找了条凳子懒散的躺下。 陆万千陪着笑道:“江宗主还是那么的快人快语啊,我喜欢,就喜欢你这性格。这次来锦城还要再多玩几天吧?” “对,”江食色说,“我们还要再玩几天,这几天就有劳陆会长了。” 江不缺一听江食色说还要在这里停留,立马站出来反对:“师兄,你不是说明天带我走吗?” 第二十七章:天下第一剑 “我是说带你走,可是没说明天啊,你着什么急呀,这里有好玩的。”江食色反驳到。 “有什么好玩的?好玩的,好吃的,你玩的还少啊!”江不缺像是受到了欺骗,像个小孩子一样赌气。 “我的好师弟,我告诉你,再过几天就有好戏看,几十年难得一遇的好戏。”江食色说着摇头晃脑。 “这锦城除了这些建筑,还有什么可以好看的。”江不缺以为他师兄又在想那个花魁。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啊,你有没有发现?锦城最近几天的来了不少陌生人。” 江不缺想了想,“陌生人,你我不就是经常的陌生人吗?锦城这么多商人,来来往往,陌生人不都的是。” 江食色无奈地扶着自己的额头,心想“我这个师弟真是榆木脑袋”。 “好吧,”我就明说吧,“再过几天就是陈离乱和楚久见的‘十年之约’。” “楚久见,陈离乱?十年之约?”江不缺瞪大眼睛,“不可能啊,江湖上出了这么大事不可能没有一点影子,要是真有这会事,现在锦城还不是水泄不通啊。”江不缺虽然以前从来没有离开过黎城,但是道宗弟子有不少在江湖上行走,每次他们回来江不缺就向他们打听江湖轶事,所以江湖上大大小小的传闻,江不缺都有耳闻。楚久见和陈离乱作为当今武林中使剑最厉害的两个人,围绕着他们究竟谁是天下第一剑的争论一直从未停歇。而两人为了争夺天下第一剑的称号已经进行了两次决斗,一直是不分胜负,而这一次如果他们在锦城决斗,势必引起天下豪杰围观。 陆万千和罗三北也是面面相觑,这件事他们倒真是没有听过。沐寒和马先达就更不知道这档子事了。 “你们这些小人物怎么会知道?”江食色得意的拍了拍胸脯道,“这是独家消息,你知道吗?” “不对啊,”江不缺道,“要是独家消息,你说的那些陌生人士怎么知道的。” “额,”江食色挠了挠脑袋,“好吧我承认这事不止我知道,不过知道的人确实不多。” “你确定?”江不缺道,“你没骗我?” “骗你干嘛。”江食色平淡道,“有必要那么激动嘛,要看打架我和你不同师兄打一场比他们精彩多了。” “谁要看你打架。”江不缺不屑道,“看多了没意思。” “江不同将军才不会浪费时间和你打一些无聊的架。”沐寒抓紧机会嘲讽江食色。 “楚久见,陈离乱早就想见见他们,想不到有幸可以观看到他们的决斗。”江不缺越想越激动,“他们是在哪一天决斗啊。” “五天之后十一月十一。”江食色道。 “好好,师兄,我们要留下来看。” “不行。”沐寒立马反对道,“你必须和我去江不同将军那,打架有什么好看的,你又不会武功。” “不会武功就不许看啊,你还不会炒菜,你是不是就不许吃饭啊。”江不缺反击完又躲江食色后面,“我有师兄罩着,我才不怕你。” “行啊江不缺,你长胆子了,今天我就看你师兄敢不敢动我!”沐寒拔出了自己的剑。 陆万千走上去把她扯到了一边,低声道,“公主殿下,我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说,别磨磨蹭蹭。”沐寒道。 “江食色如果铁了心,要护着江不缺恐怕这锦城上下没有一个人能拦得住他。还不如送他一个顺水人情。” “怎么个顺法?”沐寒皱眉问道。 陆万千狡黠地笑了笑,眼睛里泛着机灵的光:“公主你想啊,楚久见和陈离乱在江湖上可是大名鼎鼎,他们决斗有多少英雄豪杰想要看啊,如果我们能利用这次机会大肆宣传,势必有很多人会赶来。一则,可以为我们揽些财富。二侧,到时候那么多英雄豪杰,其中必然有不少能人异士,公主殿下若是能够将他们收为旗下,又可为黎国军队贡献一份力量。三则楚久见和陈离乱的决斗肯定精彩无比,公主也可在一旁观赏。四则,在此期间公主可试着说服江不缺和江食色一同前往九华城,这不是一石四鸟嘛?” 沐寒听他们这么一说,顿时觉得好处多多,点了点头,欣然答应:“好吧!过几天离开也许,但是你们要想办法,把这个消息传播出去,我要整个武林都知道这个事情,要来看的人越多越好。” 江不缺摸了摸脑袋:“沐寒怎么就答应了,而且为什么还要把消息传出去。”他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江食色翘着二郎腿心中暗道,“这个丫头片子还不算太笨,不过这个死胖子怎么会为她出谋划策呢,他向来是无利不出力的主。” 夜深人静的时候一道黑影还矗立在陆家的房檐上,一动不动的停留沐寒的房顶上。而在沐寒房间的隔壁住着江食色师兄弟。江不缺早已呼呼大睡,江食色靠着手臂,望着房顶独自发呆,他早就感受到了房顶上的存在。最后他决定一探究竟,他蹑手蹑脚跑出房间,再施展壁虎功从墙壁爬上去。他刚露出一个头,一双无神漆黑的眼睛正盯着他。他无奈的耸耸肩,双手轻轻一按,整个身子腾空而起露到房檐上没有丝毫的声音。 “说实话,你的轻功真的不错,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还以为是那个老家伙来了。”江食色随即一脸轻松地打量落沙,“以你这样的身手,竟然有这样的轻功,以及感知能力,想必阁下是将……” “江宗主,有些东西还是不要说出口,尤其是我们这些只能在黑暗中生存的东西。”落沙说话永远实波澜不惊的。 “我就喜欢说,将夜,将夜,将夜,怎么了。”江食色此时像个小孩一样扭动身子,“江湖上的人都怕提起你们,我就不怕。” 落沙实在不能理解道宗的时怎么选取他们的领导者的,他站在房顶冷漠的看着江食色耍泼,月光铺泻笼罩了他的周身:“江宗主既然知道,又何这样呢。” “你究竟是什么目的?你是为了谁来的,我师弟,还是沐寒公主。其实说实话,我觉得他们两个都不太可能成为你们的目标,难道是我?某一天得罪了你们组织的人?或许是吧,我得罪的人可多了。”江食色不屑一顾的看着落沙。 对于落沙来说,江食色这样狂妄而且自恋的人,他是绝不会手软的,可说实话他不是江食色的对手,就是组织要处理江食色都要慎重考虑。 “江宗主未免太过自信,江宗主或许确实得罪过许多江湖人士,但是得罪我们的人都已经死了。” “哦,那么我就好奇了,阁下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来?” “江宗主,我们将夜的事你还是少管为妙,我觉得你是个聪明人,你如果再问下去,有可能就要得罪我们将夜了。”落沙似乎不惧江食色,虽然他们在力量上有差距,但至今还没有一个高手会无缘无故得罪将夜。 江食色哈哈大笑,“你以为我会怕你们将夜吗?好歹我也是道家的宗主。” “那你以为我们将夜就会怕你们道宗吗?你太小看我们将夜了。” “不,我从来没有小看你们将夜,不然你可能已经是一个死人了,我早就发现了你的存在。只是好奇你的目的,你最好不要伤害这里的任何人,不然的话,即使是将夜也会后悔遇上我。”江食色是认真的,尤其是对于他们师兄弟的事情。 落沙望着天上的月光陷入了沉默,江食色看着他的背影总觉得十分的寂寥,在心里他是十分厌恶那个组织的,那个组织里面的人看着总是让人心悸,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希望不要出什么问题,江食色在心里默念。 他的目光移到了陆万千的房间里,窗户的投影上一个胖子身下压着一个女人,还有两个窈窕身影在周围弯着身子,时不时发出振奋人心的喊叫。而在房间的外面,刘海正在偷看这香烟的活春宫。对于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他已见识了太多太多,活到他这把年纪本该对这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欲望,但是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他年轻的时候就拥有了太多的东西名誉,金钱,女人,对他来说都是唾手可得的。所以,他活到现如今,已经没有什么欲望了,生命中的那些平淡的‘惊喜’已经不能让他怦然心动,他太期待那种感觉了。 忽然看到了一个女人的影子在窗户旁徘徊,窗户打开了,是她。那个让他生气的女人,孙七雪,他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想去看看那个女人,现在过得怎么样?还在缅怀离开的万古通吗?他对生命的所有的好奇都用在了女人身上,这或许是他活着的理由吧!如他连女人都失去了兴趣,那他可能马上就要自杀了! 第二十八章:九华城(上) 沐寒见孙七雪可怜,女人对于女人的怜悯让沐寒不能坐视不理,她安排孙七雪住在陆府。孙七雪的依靠都已经舍她而去,她也只能答应,好在她已经习惯了孤独的滋味,一个人住大宅院正合她意。望了望窗外,实在无聊,没什么可看的,管上窗户正打算睡觉,回头却发现,江食色已经躺在了床上。 “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她有些吃惊,又有些恼怒。 “你想问的真的是这个吗?”江食色总能看穿女人的心思,女人对于爱情的态度有时候比男人还显得绝情,只要有人爱她那么爱情便会存在。江食色知道自己只要耐心些,孙七雪迟早会死心塌地的跟着自己,可是他就是不喜欢在一个女人身上花心思,死缠烂打得来的终觉得不够畅快。 “其实我问什么都无所谓,”孙七雪冷冷道,“夜已经深了,你应该走了。” 江食色没有理她,当他想耍无赖的时候,他可以无视别人的任何举动,“你还在想他嘛?说实话我看到那个男人的优点。” “这不关你的事。”孙七雪道。 “想不到你竟然会喜欢那种男人,我真的看不懂你的心思。” “那种男人,是哪一种男人?”孙七雪眼角带着丝丝冰冷的笑意,“男人难道不都是一样的吗?”她的那种故作坚强的笑容是那么的违和却又触动江食色的内心。 江食色想了想,好像这句话也没有错,这天下的男人接近女人不都是为了把女人抱上床嘛? “对不起,或许当时我不应该把你抛下,但是我当时确实很气愤。”江食色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这认错的语调从江大怪死后就再也没有从他嘴里出现过。 “气愤?真是可笑?是因为我利用你了吗?你就不曾有过别的女人吗?你不也是利用我陪你渡过这些寂寞无聊有可笑时间嘛?”孙七雪有些疲倦,“算了,其实这些都没什么,你走吧,我已经累了。” 江食色走到门边的时候,突然回过头来,“其实,男人也好,女人也好,都一样每个人,都走在找寻另一半的路程中,所有的离去或许都是因为缘分,这何必纠结呢!” 孙七雪缓缓回过头来的时候,门已经关上了,江食色已经离开了,凄清的月光透过窗花在冰冷的地面上留下一朵艳丽的玫瑰花图案,这又能怎么样呢?这只是华丽的寂寞而已。 国都,黎城 黎城墙外十万兵马,这是黎国最后的兵力! 国主李鈊高举火炬阅视这黎国最后的力量,他的双眼因为长时间的熬夜而深陷干枯。他脸上沟壑的细纹像是刀刻画的线条,尽管在昏黄的光的照耀下他已经显得疲惫不堪。但他巍然不动的身姿和坚定不移的目光在昏昏暗暗的夜色中传达着他视死如归的决心。然而令人无奈的是,即使这样,李鈊依然清楚地明白黎国此时的困境不是靠着视死如归的勇气就能力挽狂澜的。困兽之斗,这是死亡前壮烈的舞蹈,但无论结局怎么他一定会以自己认可的姿态来迎接这一切,悲伤或者壮烈! 李鈊将火炬递给身旁的将军,一阵刺耳的声响,那是特殊金属之间摩擦发出的声响。他拔出了自己的“握权”剑,一帮象征着至高权力的宝剑,银亮的剑身上一条被束缚的巨龙,张牙舞爪,那条最后缠绕它身躯的锁链似乎就要被他挣脱。他仍清晰的记得他父亲将“握权”剑交与他的时候对他的教诲:“权力应当受到束缚,担当权力受到威胁的时候,已经肆无忌惮!” 他高举宝剑,“将士们。”他宏亮的声音在旷野里扩张。 “在三百里外有龙阳两国的军队,他们骑兵的铁蹄在我们黎国的土地上肆虐,他们拉出来的粪便是我们春天种下的粮食,他们将污秽种子撒进黎国妇女的肚子里,他们明晃晃的刀剑上沾染着鲜血。那鲜血可能来自你的父母兄弟,朋友亲戚;那怀了野种的妇女有可能是你的姐妹,或许是你远方的情人;那化为粪便的粮食是我们黎国人民过冬的口粮,而下一个挨饿的人可能就是你;那肆虐的铁蹄声已经在耳边回响,而在我们身后是我们的国都黎城。黎国人们六十九年的荣耀与汗水都在这里面,黎国的将士们啊!”李鈊像一只咆哮的狮子,他握剑的手像是在空中定格了,那把象征着“权力”的剑似乎闪耀着比太阳还明亮的光照耀了十万将士的眼睛,“将士们,今天我召集你们在此处不是因为你们是黎国的军人,而是因为你们是黎国人,你们要守护的不是我们李家王朝李家的政权,你们守护的是你们自己的家园,在这片土地上有你们的多愁善感,有你们的儿女情长,有你们江湖恩怨。可是我们马上就要失去这片养育我们的土地,所以我们要放下所有的恩怨情仇,携手共进给敌人以最痛的反击,即使这是死亡前的挣扎,我们也要摆出最顽强的姿态,以敌人的鲜血祭奠这片土地上死去的生灵。” 李鈊:“剑在手,敌在前! 盾在手,家在后! 金戈铁马,我愿奔赴洪流! 逆天改命,可有万众一心?” 将士:“剑在手,敌在前! 盾在手,家在后! 铁戟尘沙,我愿至死方休! 君王有令,将士万死不辞!” 黎国九华城 “轰轰。” 那时龙阳联军的攻城车在撞击着九华城的城门。 而在九华城的城墙下,黑压压的一片,那是堆积如山的尸体,以及不畏生死的的战士。 “江将军,城门就要攻破了。”副将向江不同道。 江不同砍掉几个城墙上的铁爪,“道宗九子,去下面摆九清阵,不许放过一兵一卒。” “是。”九清领命纷纷跃下,摆出阵势,等待城门被撞开的那一幕。 道宗九子,在江湖上名声显赫,他们不惧任何江湖大豪。但是今天他们握兵器的手,竟有些颤抖。因为他们要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三十万大军!人宗弟子吕长平最为九子的主攻,他今天不知道杀了多少人,他手上有着粘稠的汗液,他有布缠着手腕。 “哐”的一声响,城门轰然倒塌。 第一个冲进来的是拿斧头的年轻士兵,当他看到面前的九人时,先是一愣再是害怕,他脑中响起了了他们的称号“道宗九子”。他试图后退,可已经来不急了,他看到自己的下半身呈现在自己面前,紧接着他失去了只觉。吕长平长刀一闪把他劈成了两半。 杀人对于九子来说已经不再是一种刺激了,就像割稻子一样,只是到了晚上,那些无限循环的噩梦让他们常常在深夜惊醒。 道宗九子很适合在这样狭窄的地方防守,尤其对手是些毫无防守能力,且对他们心存畏惧的士兵。他们需要做的就是不断的挥舞着手中的刀剑,偶尔一起上来的敌人太多,他们就合力发出一道刀光,然后看着数十条生命瞬间覆灭。 江不同的游龙剑不曾停歇,城门口有道宗九子守着几乎牢不可破。所以龙阳联军中那些从江湖上招募的高手都选择了在城墙上作为突破口。无数的铁钩钩住了了城墙,江不同砍断了四五个还有数十个,杀了两三人还是数十人往这赶。这些游历江湖的浪子想在这里得到承认,庙堂之高也是他们所仰慕的啊,可是他们有哪里是江不同的对手。 一柄软剑犹如一条毒蛇,灵活刁钻,他狡猾的做江不同周身伺机而动。终于机会来了,软剑突然僵直直刺江不同,那柄软剑的主人已经露出得逞的狂喜,他马上就要立下大功了。可就在此时,江不同的游龙剑剑锋突转,没人看清他是怎么转过来的,就好像他的剑锋本来就是朝着后面。游龙剑与软剑接触的一刹那,软剑的主人就知道自己输了,软剑分成了两半,游龙剑刺破的软剑主人的喉咙。 游龙剑拔出来的一瞬间,那个窟窿里喷出鲜血,那鲜血上附着着江不同的剑气,鲜血所染指的地方又有生命倒下。其中包括黎国士兵,江不同已经不再为自己的错杀人而感到自责或者难过,有时候他甚至为了杀更多地敌人主动杀害自己人,因为他知道这些人迟早会死。 泰山五剑客上城墙的方式比较特别,先一人跃起,后一人在前一人身上借力,如此循环反复。对于那些不能靠独自一人的力量上城墙的人来说,这样的方式确实聪明。可惜他们遇上了江不同,只听一声“龙吟”江不同双手握剑从城墙上一跃而下,泰山五剑客被从头劈到尾,五个人被劈成十半。非但这样,一条由剑气具象化的金龙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开辟出一条道路。 远处观战的左中正大呼:“真乃神人也!” 第二十九章:九华城(下) 三个时辰后。 “元帅,用火攻吧。”有人提议道。 虽然左中正很想看看江不同能坚持到什么时候,但是他不能拿两国战士的生命开玩笑。 第一个火球,从空中飞来的时候,左中正的剑气将其劈成了两半。但他不能组织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城墙上已经龙延滚滚,九子也已经被浓烟熏的睁不开眼,江不同的青色铠甲已经被浓烟熏黑。 “将军,战士们守不住了。”副将在城楼上喊道,随后他的尸首倒了下来。 吕长平道,一剑逼退敌人,“宗主,我们也守不住,撤吧。”他们九人已经守了三个时辰,筋疲力尽了。 江不同仰天一声吼:“撤!” 沐寒是那种一旦有了目标就是那种干劲十足的人,第二天一早她就让马先达拿着她的令牌到各级官府发公告要把这个消息传遍整个黎国。而陆万千作为沐寒同盟,再加上他自己的小心思----趁机赚上一笔。所以陆万千也是不遗余力的通过他的影响力把这个消息发布出去。 “要不了两天,锦城就要热闹起来了。”陆万千喃喃低语,看着熙熙攘攘的锦城,他突然感到欣慰,这可是他的江山。 荒无人烟的小路上有一个小酒肆,在这样一个战乱时代,除了某些特殊生意外,大多数的生意是不好做的。但今天很奇怪,客人很多,简直多得他们忙不过来。 “小二,还有桌椅没有?”一个随从询问。不远处一个披着黑色斗篷,腰间别着长剑的男子正在打量着他即将上入座的地方。 “桌椅没有了,今天客人多,要不你再等等?”小二说话小心,尤其是这吃人的乱世,一言不合便是拔刀相向。 随从不耐烦道:“我自己想办法。”他拿了一锭银子摆到正在一桌喝茶的客人面前,挥了挥手,那些客人立即心领神会,拿起银子就跑。一边跑一边往回看,生怕那人返回。 “少爷,请。” 别剑的人看着随从得意的摸样,无奈的摇了摇头头。 随从已经将桌椅擦干净了,摆出了他们带来的茶具,随从及其讲究的为他家少爷倒好了茶水。那被称作少爷的男子,其实已经有四十出头了,不过他皮肤白皙,五官端正,举止优雅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而已。他一点也不像一个江湖人士,确切的说他其实也不能完全算作一个江湖人士。要是人们知道他的另外一个身份---陈国的少主爷。或许他们就能更好的理解他为什么对于生活有这么的条条框框的讲究。但是江湖上的人只知道他是天下使剑中最厉害的两个人中的其中之一---陈离乱。 “你们听说了吗?楚久见和陈离乱将要在锦城醉仙楼进行一次决斗。” “当然听说了,我就是奔着这来的,听说好多武林人士都得到了消息,他们都在往那里赶呢?” “此生能够看见两大剑术高手的决斗此生无憾,若是能够偷学一两招,我也能成为一流高手了。”一个少年抱着手中的剑,眼睛有着憧憬的光,陈离乱看着少年天真的神情,不禁想起了二十年前那个女子的笑容,也是如此的可笑又可爱。全天下人都以为他们俩是在争夺天下第一剑的称号,其实他们争夺的只是一个平凡女子的笑容,这天下的人又怎么能懂呢? 不过陈离乱十分好奇,这些人是怎么得到消息的?不过这已经不要紧了,知道了就知道了呗,不管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他与楚久见的决斗绝不会延期。 在这样的乡间小路上,行人越来越多,看来这一次吸引了很多人,这下原本就热闹的锦城不知道要增添多少喧嚣了。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紧接着烟尘滚滚,一支声势浩大的骑兵队伍滚滚而来。众人皆侧目张望,一个调皮的小孩拿着冰糖葫芦站在大路中间,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有了生命安危。而在一旁的母亲终于发生了危机,“小新,快回来。”然而已经来不及了,这支骑兵队伍速度非常的快,先头的骑兵离小孩的距离只有一尺远!就是最厉害的轻功高手也不可能再这样短的时间内把人毫发无损的救出来,电光火石间,一道剑光犹如闪电出云,怒马常嘶,马失前蹄!刚才还平整的道路上竟然出现了一条五丈长的沟壑,三匹马的前足纷纷陷了进去,马上的士兵纷纷滚落。 小孩的母亲,赶紧把小孩拉了回去。 “谢谢你,谢谢。”母亲不停的点着头,仓皇道谢后窥视一眼浩浩荡荡的骑兵队伍吓得惊魂未定,拉着小孩一路小跑着走了。 所有人都盯着陈离乱,然而所有人都没有看清他拔出的剑,只模糊的感觉到剑光是从他那里发出来的。 铁骑队伍里让出一条道路了,黎国的国主李鈊手持宝剑,跨马而出,问道:“何事。”当他看到凭空而生沟壑以及傲坐一旁品茶的陈离乱时,他已明了一切。 “将这三位将士扶起来,送到后方安顿。”李鈊说完,然后翻身下马,卸去宝剑,全无帝王之姿态走到陈离乱面前,弯腰拱手:“这位侠士好身手,在黎国国主李鈊,不知可否相结识。” 陈离乱将茶杯中的茶一饮而尽,留给李鈊的是一个淡漠的渐行渐远的身影。 李鈊望着陈离乱孤傲的身影,不禁惋惜,如果能得这样人物,岂不如虎添翼?但是他也熟知江湖人的习性,强扭的瓜岂止不甜,简直有毒! 龙国,洛阳城少主府邸 龙国少主百里烟波正在向龙国首席大学士求教。 两人盘腿而坐。 百里烟波问子语:“学生求教帝王之道。” 子语道:“得民心着得天下,得天下者,谓帝王。” 百里烟波问:“老师,何以得民心?” 子语回答:“得民心者法有二,一为圣贤之道,二为禽兽之道。” 百里烟波道:“何为圣贤之道。” 子语道:“莫问收获,但问耕耘,依法平天下,以德收民心,是为圣贤之道。” 百里烟波又问:“何为禽兽之道?” 子语道:“只问收获,不问耕耘,以武得天下,以怖控民心,是为禽兽之道。” 百里烟波嘴角的肌肉牵动:“老师以为那种方法更好呢?学生是该为禽兽之道,还是圣贤之道呢?” 子语不语,拜伏在地不敢言。当他再一次带起抬起头时,百里烟波已经带着隐晦的笑容摇摆而去。 炙热的阳光照射着子语的眼睛,他几乎看不清这个世界。 洛阳城的城墙上百里烟波负手而立,他是龙国的少主,洛阳城是龙国的都城,但他的眼界是在洛阳之外的地方。已经拥有的东西不必太过珍惜,要保持内心的贪欲才能得到更多。很小的时候,百里烟波的父亲百里红就这样告诉他。太阳已经到了头顶,每次在这个时候看到太阳,百里烟波就有种壮志未酬的感觉。龙国已经五国中最强的国家了,但是还不够,他眼睛所能看到的地方除了龙国还有其他,这不是百里烟波所希望的。 “世子,有飞鸽传书。”一个侍从匆匆跑来。 百里烟波接过侍从递过来的书信:“脸上渐渐有了淡淡的笑容,楚久见、陈离乱,两个跳梁小丑,哗众取酬。”纸片随着气流在空中飘荡,“或许我是时候出去走走了。”百里烟波朝着锦城的方向远眺。 “公子要去锦城,那可是黎国的地盘,现在毕竟是战乱,国主……”侍从没有继续说下去。 百里烟波打断了他,他向来喜欢打断别人,“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 “可是……额。”侍从的话还是没有说完。 百里烟波眼中闪过一道寒光,一把掐住了侍从的脖子,用力一扭,那人便瘫软在地。这是死在百里烟波手里第二十三个侍从,是服侍百里烟波最久的那个。 “不知好歹,”他转头,看向烈日,“我倒要看看,这个天下使剑最厉害的两个人能把剑舞出什么花来?” 第三十章:逃跑的世子(上) 阳国。大封城 慕容业一身轻装在大丰城的街道上游荡,他每天的生活除了学习就是与老百姓混在一块,当百姓遇到问题他总是第一时间处理,他在大封城的人气是长年累月积累出来的。这位年轻的世子深刻的懂得得民心者得天下的道理,所以他时时刻刻都在关注着自己的百姓,他知道自己以后要靠这些百姓的呼声坐拥皇位。 “来人啊,抢东西啊,有人抢东西。” 慕容业听到有人呼喊,每当这个时候慕容业总是第一个冲上去,这一次他也不例外,脚下生风,三步并作两步走。被抢的老太太已经倒在了地上,细心的慕容业先扶起老人,问她:“怎么了?” 老太太指着一个匆忙奔跑的身影,“那个人抢了我的钱袋子。”慕容业朝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一个一瘸一拐的人正在人群中奋力的奔跑。慕容业看了看周围的建筑,纵身一跃,在商贩的篷布上用力一踏,再借力飞上房檐,疾走数十步,虚空中两个翻滚身子就已经飞到了强盗的上空。下落的时候朝着强盗的后背用力一蹬,强盗重心不稳摔倒在地。慕容业打算把他扶起来,没想到那强盗反身就是一拳。慕容业虽然贵为世子,但从小也习武健身,武功虽然算不上什么一流,但一般的拳脚功夫也奈何不了他,慕容业身子一侧,那人的拳头打了空。慕容业顺手抓着强盗的手臂,朝着那人的腋下就是一脚,那人痛得大喊大叫,慕容业将其反手扣在后背,这是一招普通的后制擒拿,但慕容业练的十分熟练。正想将其另外一只手控制住,但忽然发现他的另外一只手上扎着碰到。 “你个小贼,看你有瘸又伤的本不想打你,你倒好还想打本世子。”慕容业说着来气,又给他补上一脚。 “打的好,世子打的好。”周围的百姓一番喝彩。 “来人,拿绳子来,给我绑起来。” “好,我来。” “我也来。” 一阵七手八脚,那强盗被绑的像个螃蟹一样,被抢的老太太也已经追上来了,“谢谢,世子,慕容世子你可真是个好人,你以后做了阳国的国主我们就可以享福了。” 本来这些话对于一个世子来说是十分的肯定,可这对于慕容业来说却是如有针扎,他把钱袋子递给老太太,“这样都是我应该做的。”他转头看向强盗,本想交由官府,可是他发现这个强盗已经气息奄奄,左手有伤,右脚瘸了,脸色苍白,看样子已经很久没有吃进食。他脚上穿的鞋子竟然是阳国军人穿的鞋子! “喂,你这鞋子是哪里来的?莫不是偷来的?”慕容业不太愿意相信阳国的军人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那人躺在那里弱弱的说,“放屁,这鞋是老子的。” “你是阳国的军人。”慕容业的声音很轻,他脸上的表情已经缓和很多了。 “我当然是,不然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那人大吼,他似乎用尽了所有的力量,瘫软在地就像一堆烂泥,“我就是啊,可笑的军人啊。”他的眼泪让在场的百姓忘了他是个强盗。 “如果你是战场上退下来的伤兵,你应该有军饷可以拿,你为什么要去偷东西?”慕容业在问这个问题时候他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为什么?”伤兵嘴角挤出凄惨的笑容,“我一个瘸子,手又受伤了,没有吃的,我不去抢,难道等着饿死吗?”他看了看沉默世子,继续道:“你问我为什么抢东西,我还要问你呢,慕容世子,我跟随军队在外征战,落的一身伤病回来之后,却连口饭都没的吃,慕容世子,这是之前你们应允的待遇嘛?这是我应得的结果吗?”面对着他的提问,慕容业说不出话来。 倒是一旁的百姓你一嘴我一嘴。 “他是军人,不应该啊,军人的待遇那么好,不至于吃不上饭啊。” “这可说不准,谁知道他钱花哪里去了。” “看这样不像啊。” …… 伤兵冷笑着盯着慕容业,他的眼睛就像一对钩子在钩着慕容业的心,他似乎在看慕容业笑话,看这个万众瞩目的世子如何解决好没人敢管的事情。慕容业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他在嘲笑自己。在这样的需要战士的年代,阳国对于军人是十分尊敬且优待的,国主三申五令的保障军人的权益,克扣军饷者按罪当斩!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如果没有猜错,这些都是他那个好弟弟造成的。这又能怎么样?即使他想管,可是他管的了吗?他那个弟弟的靠山权倾朝野,他作为阳国的大世子可以做很多事情,有相当的权力,但只要碰到与二世子有关的事情他就只能做缩头乌龟。 他收获了无数的肯定,他收获百姓的拥戴,就连国主对于这个大儿子也是赞赏有加,有心将其培养成接班人,甚至提出将慕容业立为储君。可当国主面对满朝文武跪地大呼“国主,不可!”时,尽管是一国之主也只能无可奈。这或许就是命运吧?慕容业在心底感叹。 “受人敬仰的慕容世子,为民排忧解难的慕容世子,公正无私的慕容世子,”伤兵的赞美就像是对慕容业的讽刺,一根根插进了他的心脏,“慕容世子,我有冤屈,世子能为我做主嘛?” 这在慕容业看来不是请求,是嘲讽。 “我扶你起来,你生活上有什么困难我帮你解决。”慕容业知道这件事非同小可,如果当街争论恐怕会影响民心,到时候惹火烧身不说,有可能还会影响父亲。所以慕容业业唯一能做的就是私下解决。 “不!”伤兵大叫一声,“我,我不去,你们官官相护,我要是去了,就可能再也回不来了。” “你要相信我,”慕容业大吼,他已经有些恼怒了,恼怒自己的没用,“我说话算话。”最后几个字慕容业几乎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说话算话,”伤兵冷笑着看着慕容业,“当年你们送我上战场的时候,也是这样说的,可现在呢,你们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你知道还有多少像我这样的无家可归的士兵吗?” 谈话间突然来了许多打着绷带的老弱残兵,他们通通围了过来,没有愤怒,你只能从他们的眼神里看到无助的忧戚。 慕容业看着这些苟延残喘的老弱残兵,他那个胆怯的心充满了愤怒,他紧紧拽紧了拳头,在他看到那群老弱残兵的无助眼神的一刹那他决心为要这些人做些什么,也要为自己隐忍多年的怒气找个豁口。周围围观的百姓也越来越多,骑虎难下,慕容业知道已经到了非处理不可,必须砍掉几个脑袋,让前线的将士们心安。 第三十一章:逃跑的世子(中) 慕容业提气一跃,跳到了最高的房顶上边,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知道当他将某些不该说的话说出口时。他能呼吸的自由的空气已经不多了,“将士们,我知道你们受到了不公正待遇,我慕容业今天向你们保证你们应得的东西一定会通通还给你们,该受到处罚的人一定让他们得到应有的惩罚,来,说出你们冤情。”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喉咙间的颤动,更能感受到心里大的畅快,都来吧,让一切该来的都来吧,只要父亲一退下来,他也没多少好日子可以过了,还不如为百姓做点好事。 伤兵看着慕然业他钦佩这个世子,但他也听说过那些关于朝政的传闻,他知道这个为民请命的世子已经自身难保了,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伤兵惋惜道:“世子的好意我们心领了,我们已经这个样子,不必麻烦世子,听天由命吧。” “不,”慕容业提高声音,“我今天一定要为你们做主,我做为阳国的大世子,一定要为阳国的军人讨回公道!有什么冤情尽管说出来。” “世子,我们没有冤屈,我们的钱是我们自己挥霍光了。”士兵们纷纷跪地,他们眼中满含热泪,他们之前或多或少受过慕容业的恩惠,但他们以为这只是慕容业争权夺利的手段,他们从来没有想到一向躲避二世子的慕然业会在这个时候为了他们挺身而出,而且是在慕容业势微的时候。 “好,你们不说,我去上奏父亲。”慕容业已经铁了心要为他们出头,“你们以为我怕二世子嘛,对,我以前怕,但从今天起我不怕了,你们的事我管定了!”慕容业大喊大叫,脖子上上的青筋暴气,耳朵根已经绯红,他已经豁出去了,“你以为我单单只是为了你们嘛,不,我还为了我自己。” “我已经时日无多了,就让我在做一件对得起自己良心的事吧。”慕容业此言一出顿觉心中悲凉。 “世子,我说。”一个年轻的小伙子站了出来,他的右臂已经空空如也,“我们因伤退伍的军人按规定每月可领饷银十两,可是头一月只拿了六两,以后逐渐减少,三个月前已经分文不给了。” “仗打了七年,难道七年都这样嘛?” 那人看了看左右:“两年前,国舅方太保做了军政司司长就有这样的情况。” “你叫什么名字?” “吴小龙。” “吴小龙,你敢指证国舅嘛。” “小的愿意。” 慕容业又看向其他军人,“你们愿意站出来指证嘛?” “我们愿意。” “好,”慕容业看着下面众人忧戚的眼神里竟然有了希望,他心底升腾起一股斗志,就算粉身碎骨又怎么样呢?被人需要的感觉真好,“小龙我要麻烦你帮我跑一趟。” “听任世子吩咐。” 慕容世子丢给他一个令牌,“你去军营,传我的命令,找慕容海将军将军政司所有要职人员全部押送到这里,不从者,斩立决!” “是。”吴小龙拿了令牌健步如飞的跑了。 慕容业看着吴小龙的背影,心底有一丝担忧,慕容海虽然与他交情不错但这件事关乎身家性命,慕容海未必会听令。 “剩下的人你们将所有退伍的老兵伤兵召集过来。” “好,我去。” “我也去。” “这下好人,终于有人肯为我们做主了。” 慕容业站在房顶上目视这大封城的一切,心底感叹道:“这大好河山啊,可惜,马上就要离开了。”他的衣诀子在空中蠕蠕摆动,他幽暗的眸子却喷发出炙热的光。 慕容海国都大封城的守卫将军,是国主压制二世子势力的最后力量,也是守护皇权的最后屏障。当他接到吴小龙送来的令牌时,他甚至有些懊悔他今天为什么没有跟着国主区狩猎。军政司是块硬骨头,有二世子撑腰不说,他们军队的粮饷就是军政司提供,如果骨头没啃下来,他掌管的三万飞云守卫军以及三千禁卫军也的遭殃。慕容业是他堂弟,也是他最欣赏的世子之一,可惜这朝廷上的事不是国主一个人所能决定的,更不是他一个守城将军所能军决定的。他实在不明白慕容业为何在此时做出这样的决定,无疑是找死啊。 人越聚越多,有退伍的军人还要寻常老百姓。可还是不见慕容海的身影,慕容业有些着急了,对于慕容海会不会出现他没有把握就算他不出现慕容业也不会怪他,毕竟是自己太不自量力了。可看戏的已经来了,这出大戏怎么滴也的唱下去。 “吴小龙。”慕容业问道,“你给他令牌时他时怎么说的。” “慕容海将军没有说话,他只是让我先回去。” “慕容海,你可一定要来啊。”慕容业在心里道。 太阳就要落山了,还不见慕容海的影子,慕容业的袍子在风中翻滚,他面无表情,他甚至不敢看下面人。 “来了,来人,慕容海将军来了。”人群中有人喊起来。 “那押着的事国舅。” “有好戏看了。” 果然慕容海押着国舅一干人,“我的世子兄弟,做哥哥的来晚了。” 慕容业顿时喜开颜笑,想不到还有一个真心兄弟,“不晚不晚,就怕你不来。” “你要的人我给你带来了。”慕容海道,“拉出来。” 只见以方太保为首的军政司一干人等全被拖了出来,被绳子绑着,脸上鼻青脸肿看样子已经遭了一顿毒打。 “慕容世子,我乃军政司司长,还是当今国舅,按辈分你的叫我一声舅舅。你今天差人抓我,可有证据又或者可有皇上圣谕。”方太保还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他没有料想到这个世子的决心。 “我管你是谁,我是阳国的大世子,今天百姓有冤屈我就要为民做主。”慕容业道,“吴小龙。” “在。” “把你们的冤屈说出来。”慕容业道,“谁会写字,从旁记录。” “是,世子。”吴小龙指着方太保,“方太保伙同军政司的官员从两年前就克扣退伍军人饷银,而从三个月开始我们退伍军人,连一文钱都没拿到。”吴小龙说着竟然嚎啕大哭起来,“两个月前我们退伍军人去衙门告状,衙门闭门不见,我们就只好去皇宫门口堵截,谁只方太保派人殴打驱散我们,还警告说,如果还有下一次就把我们都杀了。”吴小龙说完泣不成声,一旁旁听的百姓也潸然泪下。 “世子。”慕容海丢给他一本册子,“这是从他身上掉出来的。” 慕容业打开一看,全是他们克扣饷银的记录,他暴喝一声,“方太保,人证物证具在,你认不认罪!” “不认罪,”方太保咬牙切齿的看着慕容嫣,“我可是国舅,你敢拿我怎么样。” “我可是阳国的大世子,阳国的顺位继承人!”慕容业都有些震自己惊说的话。 “哈哈哈哈。”方太保大笑,“可笑,可笑之际,你以为你能当上国主,你个平民生的杂种也配当国主。” “来人给我斩了!”慕容业的眼睛里喷出火来,好戏已经开始,没人可以组织。 “谁敢斩我,谁敢斩我!”方太保站起来大喊,丝毫不惧。 押送方太保的士兵每一个敢动,面面相觑。 “我来。”话音还没落,方太保的人头已经落地了,血溅了一地,慕容海拿着刀,气喘吁吁。 慕容业看着呆在原地的慕容海,心中一暖,假如他日有幸做了国主定要好好重用慕容海。 “好!”一片喝彩,老兵们顿时热血沸腾。 “你们认不认罪!”慕容业大喊。 “认罪,认罪。”方太保一死,其余官员吓得惊慌失措。 慕容业看着方太保滚落在地的人头,他的那一股子冲劲猛地消失了,后背渗出冷汗。他跳下房顶,一路狂奔。士兵和百姓高声呼喊他的名字,他却像听到催命声一样头都不敢回,这是他此生最狼狈的时刻。慕容海看这慕容业仓皇的身影,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刀,忿忿的将刀摔倒地上:“我这是发的什么疯啊。” 第三十二章:逃跑的世子(下) 国主慕容博兴高采烈狩猎回来,满载而归,心情大好,谁知贴身太监急匆匆的赶来悄悄的在他的耳边说了几句话。他顿时脸色大变,在屋中来回不停的走动。 皇后就是方太保国舅的姐姐,问道,“国主为何是焦虑啊。” 不问还好,皇后一问,慕容博心里就更加乱了,这皇后护短是出了名的。要是知道她的弟弟被慕容业给杀死了,还不马上找他报仇。他随即道,“没什么大事,然后领着太监匆匆走了出去。” 出了寝宫慕容博马上命令太监传话:“你马上传话慕容业,让他赶快离开阳国,永远不要回来了。” “是。”太监知道事情紧急领了命,骑上快马,马不停蹄的往世子府赶。 而知道闯了大祸的慕容业家里稍稍冷静一下头脑,早已收拾好了行装,正好碰上太监过来。 “徐公公,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已经收拾好东西要走了,父亲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慕容业问。 “国主让我传话给你,做不做得了国主不要紧,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阳国已经容不下你了,你就不要再回来了。” 慕容业听着徐公公说的话,呆在了原地,虽然这是他早已料到的结局,可是当他父亲说出这句话时,他竟然悲从中来。 “世子,快走吧。”徐公公催促道。 慕容业走到城墙边上的时候城门,无数的军队正在大封城内搜索着他,气急败坏的皇后扬言一定要杀了他泄愤,一向张扬跋扈的二世子更是亲自参与巡逻,他要证明这是他二世子的天下。 慕容业一直等到晚上还是没有找到机会出城,他一直蜷缩在城墙边一栋废弃的民房里面。一批一批的巡逻队伍来来往往,他知道躲在角落里不敢出声,直到半夜有个声音在呼喊他。 “世子,慕容业,我是慕容海。” 慕容业怕是二世子的计谋,听了一阵子确定是慕容海才探出脑袋,见左右无人才小声道:“慕容海哥哥,我在这里。” “世子,走,我带你离开,晚了就来不急了。”慕容海拉起慕容业就走。 “不行,守军认得我。”慕容业还是有点担心。 “我是守军头头,再说了我有国主的令牌。” “是父亲命你来的?” “是,我自己也要来。” 两人说话间已经到了城门口。 “来人,给我开门。” “将军,二世子已经下了命令,今晚不可开门。” “大胆,你看这是什么。”慕容海亮出令牌。 “是,是。”守军跪下,“打开城门。” “今晚的事你们都给我忘了,不然以后我会有苦头给你们吃。” “是,将军。” “多谢,哥哥,”慕容业抱拳,“他日定当涌泉相报。” “快走吧。”慕容海道,“越远越好。”他哪里还期望他报恩,能平安就好。 慕容海望着慕容业匆匆离去的身影,他知道有可能这是他最后一次望着他的背影了,阳国忠终究还是容不下他,他要是能当上国主,应该能有大作为吧。 而慕容海直接也要考虑好自己的命运,方太保是他亲手斩杀的,那个心胸狭窄的二世子绝不会轻易的放过他,还能怎么办呢,听天由命吧。 九华城外已经骸骨累累,血流成河。就在刚才江不同领导大军有一次杀退了敌人的进攻。他的游龙剑上已经不知道沾了多少人的鲜血,道宗九子也由清心寡欲的修道之人变成杀人如麻的屠夫。江不同靠一块大岩石上,那块岩石上已经变成大红色,上面染上了无数生灵的鲜游龙剑插在地上,剑刃上的鲜血不停的往下滴淌,剑刃原本的颜色以及看不清了,无论江不同如何擦拭上面隐隐总覆盖着一层淡淡的猩红。他有些疲倦地靠着岩石,脚下本已枯黄的草现在已经完全被马蹄踏的陷进了泥地里,不远处就是刚刚失守的九华城,看着这荒芜又凄惨的他他不知道这样的场景,他心中不是悲凉,而是疲倦,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他知道如果援军还不到来的话,他们马上就要失败了,仗已经打了七年了,他已经不知杀了多少人。无数的人在他面前倒下,他看着一批又一批年轻的黎国战士满怀信心地投入到战斗,又看着他们一个个的倒下。黎国总共投入二十五万士兵,现在剩下的不到一万人马。要不了几次冲锋这一万人马就会死在这荒野中。 他已经有很久很久没有洗头发了,他披散的头发上沾满的血液,那些粘稠的血液已经凝固结成脂,把他的头发粘在了一块。当风吹过来的时候,他的头发不是一根一根地摆动,而是一团一团的晃动,他的身上没有一处是完整的,无数的伤口,可他已经不知道痛了,他真的累了,好累,可他还不能倒,援军还没有到。就算只剩下他一个人他也不会放弃,这是他的信念。 九子之一的吕长平斜靠着树干,从怀里掏出沾满血渍的箫,幽幽的箫声如诉如泣,一阵秋风刮过,木叶片片滑落,天边的夕阳和地上的红融为一体。这要是在平时啊,这是收获的季节啊!这凄凉萧瑟的场景,不知道令多少士兵潸然泪下。要是在以前,江不同一定会阻止他,凄凄之音扰乱军心!但是在今天,就连江不同自己都被这哀怨悲凉箫声所感染的不能自已,他真想这样沉沉的睡去,他们已经三天三夜没有合眼了。支撑他们唯一的信念是国主李鈊传来的书信:“火速赶来!” 将士们在箫声中变得混沌,甚至昏睡,然而就在他们昏昏欲睡的时候。敌人的骑兵已经冲了过来,他们就是这样,仗着人多,一批一批的冲刺,让黎国的军队无法合眼。铁蹄声越来越近,可他们都起不了身子,他们身上似乎都绑着铁块,他们太累了,浑身是伤,伤口流出的鲜血还没有结成凝固,新的伤口又出现了。他们也已经饿了,自从被赶出九华城,他们就没有粮食了,他们又怎么可能起得来呢! 先头骑兵已经飞驰到了江不同身旁,就在马蹄要踏上江不同的身躯时,江不同仰天长啸一声,整个身子弹起来,头发上的血渍也弹射而出,那匹高大的马撞上他胸膛就像撞到了铁墙,战马连同马上的人都被撞的飞起来。他挥舞着游龙宝剑,像是一个疯子一样到处乱劈砍,那无形的剑气就像死神的镰刀,敌人伤口涌出来的血水就像山间喷发的泉水,江不同如同死神一般沐浴。那些惊恐的惨叫,以及痛苦的呻吟就像是死神谱写的乐章。 一对铁爪飞过来抓住了江不同的手腕,江不同低吼一声,反手抓住铁链,用力一扯马背上的人反而被拉了过来,一脚飞踹,踢种那人脑袋,顿时脑浆四散。江不同刚刚取下手腕上的铁爪,又有六对铁掌飞过来,抓住江不同身躯的各个部位,他把剑插在地上,两只手把所有的铁链在手臂上缠绕,六个敌人就朝他飞过来,突然暴喝一声,铁链断成无数截,变成暗器,反伤六人。剩下的四骑兵被这样的血腥场景给震惊住了,转身就逃,江不同杀红了眼,用脚一踢插在地上的剑柄朝着骑兵飞去,同时身子也跟着就飞了出去,刹那间就来到四人的后面,剑光一闪,剑气将四人撕裂的粉碎。江不同将游龙剑插在地上,冷冷的看着那吹箫的吕长平,“以后不许再吹了。”他的声音很微弱,但谁都相信他的话里包含着杀机。 吕长平还是斜靠着树干,垂在面前的粘了血脂的头发遮住了他的双眼,他似乎没有听到一样,继续失魂落魄的吹着箫。 “我说了,”江不同将游龙剑拔出来,“不要吹了。” 吕长平继续置若罔闻的吹着。 道宗九子的其他人喊了喊他:“长平。” “不要吹了。”江不同已经跳在了半空中,手中的游龙剑剑芒大盛,一道剑气具象化成一条金龙呼啸着奔向吕长平。道宗九子从小就一起修行,饮食起居都如影随形,才得以有今天的默契。他们之间的兄弟情谊十分深厚,他们有怎么会看着吕长平死在江不同的剑下呢。天宗四人,地宗四人一跃而起,八剑合一,一个巨大的气罩笼罩在九人上空。按理道宗九子的合力防御天下怕是没有谁能攻破,可是作为主攻手的吕长平却没有亮剑,九清阵缺一不可,尤其是作为主攻手的吕长平,少他一人,九清阵的破坏力起码降低四成左右。好在这次是防御,再加上江不同也筋疲力尽,双方算是旗鼓相当。噗的一声响,八人脚掌深陷土地,江不同落地之时,长剑插地,单膝跪地。可他还是没打算放过吕长平,拔出插在地上的游龙剑。 “宗主,算了吧。” “长平不是故意的。” “放开我,我要杀了他。”江不同已接近癫狂。 “哈哈哈哈。”吕长平发出凄厉的冷笑,“江不同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再看看我们道宗的弟子,都成了什么人!”他扶着树干,缓缓的站起来,指着江不同怒吼:“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因为你想做英雄,所以全天下人都跟着你陪葬!”吕长平双手抓起自己的道袍,“己所欲,己所施,己所不欲,己所不施,此为人道,此为人道啊!”吕长平像个疯子一样步履蹒跚的消失在风尘中。江不同看着他消失的身影,恍然若失,他有些颓废的瘫坐在地,游龙剑犹如废铁一般丢在一旁,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这七年的所作所为。假如他不参与这场战争,那么是不是战争早已结束? 吕长平的长箫掉落在树干下,几片滑落的叶子盖住了长箫气孔,风灌了进去,似乎隐隐能听到那苍凉的如诉如泣的箫声在本就萧瑟的秋风中飘荡。太阳下山的时间越来越早,看来冬天已经来临了,风刮的越来越寒,越来越疼,只是他们都感觉不到,他们所有的知觉都在捕捉敌人的气息。而一队铁骑兵又裹挟着滚滚的烟尘,驰骋而来。 第三十三章:大闹军营 小山坡上,楚久见默默看着这一切,他仰头喝了一口酒,有些怅然的转身离开了。他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他能决定的,尤其是战争。晚上的时候,他选了一块地势较高的地方作为安身之所。正准备大醉一场却发现没有酒了,于是呼呼大睡,朦朦胧胧却闻到了酒香,靠着灵敏的鼻子找到了来源,却发现那是龙阳两国联军的大本营。 “来,兄弟们喝酒,黎国撑不了多久了,他们连一万人马都不到了,我们还是三十万人马。任江不同如何的厉害,迟早是要灭亡的,江不同一死黎国再无大将,到时候我们就可以杀黎城,那里面有无数的美酒,还有美人!” “哈哈哈哈哈,到时我要玩两个。” “两个那够,我要二十个。” “你们这群兔崽子,就知道想女人。”一个军官模样的男子坐下。 “都尉,这男人不想女人想什么。” 楚久见看着他们喝酒心里痒痒,双掌在地上轻拍,身子贴着地面滑行,行至峭壁边上,一手代脚在峭壁上爬行,爬到一半,双掌用力一拍,虚空踏步落至靠近军营的草丛里。隔空点穴,偷了一身衣服,也坐到都尉一旁去蹭酒喝。 “不对,还有喝酒吃肉!”有人道。 “你们这群小子没出息,”那都尉道,“除了喝酒吃肉玩女人,你们还知道什么?还有一样,你们知道是什么吗?权力,有了权力就什么都有,酒肉女人,那都是唾手可得的东西。” “哎呀,你还想逃跑。”不远处的一个军帐里传来声音。 都尉起身问道:“怎么啦,发生什么事了。” 军帐里探出两个脑袋:“都尉,这有两个女人,刚在外面抓了两个女人赏给我们,这两个小妮子不听话。” “不听话,说明她们野性难训,给我带过来,让我好好玩吗,去去她们的野性。” “这个……”两个士兵不太愿意。 “怎么,不愿意。”都尉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愿意,愿意,只要都尉高兴。” 那都尉回过头来笑道:“看到没有这就是权力的滋味。” 两个逃跑的黎国俘虏是两个女人,衣衫褴褛,被打着赤脚鼻青脸肿,相拥着缩成一团,看样子受了不少虐待。 “咦,这两个小妞还挺泼辣呢,干什么,想逃跑啊,这里这么多人陪你玩,你为什么还要想着逃跑啊!”都尉捏起他们的下巴,她们的身子的在微微的颤动。周围响起了一片淫笑声,他们一直低着头,不说话,也不看人,尽力拉扯破烂的衣服遮挡裸露在的身体,也不知道是怕冷,还是怕被人看到。 “你们刚才不是说女人吗?都尉看着楚久见他们,“女人要怎么得到,靠追求,不行,得靠权力,我现在就这个权力。”他把一个女人推到在地,骑在她的背上,撕开本就破烂的衣服,那女人屁股就这样暴露在众人面前。一直安静的女人终于大喊大叫,“畜生,放开我,不要啊,你不得好死,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都尉有怎么会在意这些诅咒呢,他当着三军将士的面,强奸了她,他一边摆动身子一边大喊,“这里还有一个,赏给你们了,谁要。” “我来,我来。”一个个精壮的汉子争先恐后的爬到了另一个女人身上。 楚久见端起的酒,一直在嘴边,没有喝下。男人与女人的交合本应是这世间最快乐的事情,然而在此时此刻他却看到了世间的两个极端,极端的快乐和极端的痛苦,两种极端相反的东西相互交融,是那么的荒诞、丑陋,让人恶心!那种痛苦是没有下限的,深入骨髓的,是比死还令人绝望的。而那极端的快乐正是建立在这极端的痛苦之上,最令人绝望的是那种快乐看起来是那样的浑然天成。他看着那胯下的两个女人,她们在无助的恸哭,她们的哭声在无边的黑暗里游荡,那声音要冲破这黑暗,可是这黑暗是无边无际的啊,回应她们的是肆无忌惮的笑声!她们跪在地上,指甲陷进了泥里,眼泪沾湿了大地,没人理会她们,男人们痴痴的笑,嘴里的唾液丰盈,喉结上下鼓动,他们欣赏这一切,他们喜欢这一切,接下来他们也会参与这一切。 楚久见终于还是把酒喝下去了,他一直认为酒是暖的,喝倒肚子里的酒是能温暖人心的,而这一次他却感到森冷的寒意,比他杀人的剑还要寒,他吐下的不是酒,是人心! 他伸出了他的右手,朝着他藏剑的地方张开,那把九尺长剑飞了过来,剑光像是闪电划破了夜幕,都尉的脑袋在脖子上滑落。他的剑继续在黑暗里闪动,一颗又一颗的脑袋掉落在地,终于有人发出了第一声呼喊:“来人---。”长剑已经割破了他的咽喉,血溅出的声音就像风吹过峡谷,他的剑上没有沾染任何的血迹,他不会允许他们的血玷污了他的剑。被侮辱的两个女人面对着突如其来的一幕,惊慌失措,傻傻地看着楚久见。 “看我干吗?”楚久见道,“快跑。”楚久见说着拎起来一个扔了出去,长剑一挥砍下一颗脑袋,有拎起来另一个朝远处一丢,两女子被楚久见的气劲裹挟着安全着陆。 “快跑吧。”楚久见大喊一声。 龙阳两国的二十万军队已经被楚久见给惊醒了,一个个火把亮了起来,无数的人朝这里赶来。月光下那些明晃晃的刀剑斧戟泛着森寒的光,楚久见望着这密密麻麻的人群不禁感到头皮发麻。 火堆旁的绽裂的火星让他灵机一动,他舞动着潇洒灵动的剑招,火堆里的火星子像是受到了召唤一样在空中飞舞,越来越多越聚越大,慢慢凝聚成了一把火剑,所有的人都看呆了,夜晚被照亮了。无形的剑气具象化成一般剑呈现在人们面前,那是一般闪着火光的剑,偶尔还会有火星蹦出来。楚久见的剑越舞越快,他脚下的步伐也越来越急,火堆的火越来越旺火星赶着往那把剑上聚集。 “你们还在等什么?还不给我把他抓起来。”一个将军命令道。 终于,二十五万大军蠢蠢欲动,龙阳联军的元帅左中正站在高处,看着这个在黑夜里舞剑的男人一言不发。又是一个桀骜不驯的江湖高手,要杀光二十五万士兵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但这二十五万人要想抓住楚久见,也绝非易事。左中正对这些武林高手恨之入骨,以武犯禁,胡作非为,想抓他们比登天还难,可有时候又羡慕他们,他也想这样的潇洒啊。 楚久见舞动着巨剑,那像是实质一般的巨剑在人群中冲撞,一般的刀剑斧戟一遇上巨剑就断成两截。将士们看着这骇人的巨剑都不敢近身,所以他们聪明的选择了用弓箭,一阵箭雨呼啸“嗖嗖”的朝着楚久见射过去。楚久见高举九尺长剑,那巨剑就悬在夜空中,忽然那柄巨剑开始分裂,分成了无数的小剑,那些小剑围绕着楚久见不停的旋转,形成了一道屏障。那些飞来的弓箭丝毫不能靠近楚久见,楚久见仰头喝了一口酒,长剑一指,那些飞舞的小剑冲向人群,惊慌失措的士兵四处躲避,顿时军营被搞得一团糟,剑群冲到了营帐里,营帐里起了大火,大火四处蔓延。 “混蛋。”左中正气得直打颤,“现在叶都他们又不在,军中无人可压制他。” 那些飞舞的火剑肆无忌惮的横冲直撞,被撞上的人就被点燃,烧的的嗷嗷大叫。一队骑兵想通过速度优势,快速的杀到楚久见的身旁,楚久见嘴角微翘,那火剑灵活无比回头就朝他们冲过去,火剑竟然穿透了他们的身体,他们惊恐地看着自己的身躯,发现并没有什么异样,然而就在下一秒他们的全身冒出了熊熊烈火,发出的凄惨的嚎叫。 左中正再也看不下去了,“在下龙阳联军大元帅左中正,不知阁下是哪路英雄,为何要在我营中捣乱。” “无名小辈。”楚久见心头一动,眼睛微微像左中正一瞥,不是不敢报出自己的姓名,而是怕连累楚国百姓,他已经见识了战争的残酷,他不希望楚国人民也遭受这样的苦难。 “不知阁下为何要在我军营厮杀。” 楚久见挥舞着剑,控制的火剑围绕着自己的身躯,“我只是看不下去左元帅的下属如此虐待两个弱女子。” “左某人治军不严,阁下帮我教训他们,我感激不尽,但是现在他们已经受到教训了,还请大侠高抬贵手大侠不要再闹了。”左中正说这话实属无奈。 楚久见眼角微挑,长剑一挥,那火剑融为一体朝左中正冲过去,左中正双手握剑插地面不改色色。那巨剑奔到他的面门,忽然烟消云散,只有无数的火星,砸在他的脸颊上。 “左元帅,果然是大将之风,在下佩服,今日之事到此为止。”楚久见双脚一蹬,虚空踏步而去。 月光凄凄,悬崖边上两位被凌辱的姑娘相拥而泣。 “姑娘,你们安全了,快走吧。”楚久见道。 那两个女子,看到楚久见回来了,立马跪地磕头:“谢谢恩公救命之恩。” 楚久见从怀里拿出一些银两:“这些银两你们拿去。快快离开这片是非之地。” 那两个女子摇摇头,“家中亲人皆被联军杀害,我们两姐妹也不是清白之身,一身污秽,已无脸面见人。我等在此等候只是想当面拜谢,说完两人朝着悬崖一跳。 楚久见看见他们跳下去的身影,怅然若失,许久他才回过神呢,瘫坐在地上,皓月当空,凉风习习,他喝了一口闷酒,心头一寒,剑指明月。 “长剑九尺,斩不断江湖险恶。 赤子之心,暖不了人间寒情。 千秋伟业,不过是人心作祟。 岁月蹉跎,问世间几人沉醉。” 第三十四章:天下第一剑(上) 锦城,陆府,后门 一辆四马齐驱的大马车,里面坐了七八个女子,全都是与陆万千有过鱼水之欢的女子。 “刘海,你一定要把他们给我安全送到。” “少爷你放心,我刘海做事,绝对不会有问题。” 陆万千笑吟吟的,“给了他一把银票,去吧。” “谢谢少爷。” 送走刘海他们,陆万千自己又坐上了一辆马车,赶往陆家的当铺。 “白掌柜,陆老板来了。” “陆老板好久不见啊。”白面书生,“正在调琴弦。” 陆万千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下,“你本来也就看不见我,还说什么好久不见。” “你说话还是这么的不讲情面。”白面书生端起面前的一杯茶,朝着茶杯吹了吹。 “这才是我陆万千嘛。”陆万千无耻的大笑,大肚子一颤一颤。 “那九个老鬼有没有什么行动?”白面书生拨动琴弦。 “他们在招兵买马。”陆万千说的漫不经心,好像那九个人对付的不是他一样。 ”招兵买马?现在厉害一点的人物要么去了保家卫国了,要么根本请不动,他还能找到什么人物?” “他们九个我本来就没放在心上。”陆万千捏着自己肥肥的手指,“他们现在有几个行业被搞跨了?” “按照你的吩咐,现在他们的棉花,丝绸,粮食,食盐的货商全部被我们抢了过来。” “海上运输呢?”陆万千问。 “这个倒是没有,毕竟锦城有这么多生意,我们的船满足不了需求,商家需要他们的船运送。” 陆万千冷冷一笑:“还有人敢用他们的船?那我们就抢了他们的货,杀了人,最好船只也抢了。” “这可是明目张胆的抢劫啊。” “这就是抢劫。”陆万千的小眼睛里杀机涌现。 苏河的河面上船只来往络绎不绝,一只装载的货物的船只从苏荷的港口出发,船只上面一面大旗“宋”。还没走出两步,十几个黑影跃上船只,刀剑碰撞的声音接踵而至,随后凄厉的惨叫,噗通噗通的落水声,二十几具尸体,被投入苏河。宋家旗子被丢进了河里,陆家的旗子已经重新插上。 宋老板的书房里,烛火昏暗,九个人正在商量个对策。 下人匆匆走进来,“老爷。” “怎么回事?这么慌张。” “老板,刚从锦城出发的船只被人给劫了。” “什么!”宋老板拍案而起,“谁这么大胆?” “是陆万千。”下人道,“那船已经插上陆家的旗子了。” “妈的,欺人太甚!”宋老板咬紧牙齿。 “想不到他动作这么快。” “你们找到人手没有?”宋老板问,他已经迫不及待反击了。 “现在厉害一点的人,要么去打仗,那么就是请不动,那还有人手。” “难道我们就坐以待毙?” “或许我们还可以找---那些人。” “你是说。” 宋老板,把食指放在嘴边,“嘘,我们懂得就好。” 马老板说,“也只好这样了。”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十一月,十号 陆府 “哎呀,这几天都闷死了。”江不缺将双腿放在桌子上。 “瞧瞧你这德性,才出来几天就变成什么样了。”沐寒奚落江不缺。 “我怎么了,我作为道宗大道宗,享受几天生活怎么了。”说是这么说,他还是将双腿收了起来,“哎,明天,就可以看到高手的决斗了,真是兴奋啊!” “兴奋什么啊,看人家打还那么兴奋。” “公主,公主。”马先达一路疾跑,神情慌张。 “怎么了,那么慌张。”沐寒道,“就你这出息,别说我认识你。” “国主已经率军前往九华城啊!” “什么?”沐寒从座椅上弹起来,“父亲怎么亲自去了?难道九华城失守了?”沐寒抓着马先达的胳膊。 “不知道!”马先达道,“父亲给我的信写的匆忙,并未言明,看来我们得马上赶过去。” 沐寒在原地转了几个圈子,“走,我们马上就走。” “沐寒,你先别那么着急。”江不缺道,“马先达,你别危言耸听,你别那么着急,有可能国主只是过去送物资,给他们加油打气,你不要太担心啦,有师兄在哪里?不会有事的。”江不缺好不容易得到了这场大战,他可不想现在离开,再说他也没想离开。 “可是上次江不同将军就已经写信给父皇,告急了,我怕这一次江不同将军真的守不住。”沐寒担心道。 “怎么可能!才智双绝江不同怎么可能会输呢?你就放心吧,明天就就要看好戏了。” 江不缺朝着马先达,挤眉弄眼,马先达当然知道他的意思。虽然他也十分想看,这场大战,但是毕竟国家危难他心里左右为难。 “江不缺,你心里是不是就知道玩啊,都什么时候了,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沐寒怒目圆睁。 江不缺本想反驳,看着她马上就要湿润眼睛,于心不忍。 “公主殿下,九华城已经沦陷了,江不同已经撑不了多久,国主已经去支援江不同将军,但是不出意外,他们撑不了几天了。这黎国马上就要就要沦为他人的国土。”落沙站在庭院外,他脸上的刀疤若隐若现。 “哎,你这小子怎么阴魂不散,我们的事要你管啊!”江不缺指着他道。 “大道宗,你真的会管吗?”落沙道,“有些东西,一旦错过,再也没有机会了,据我所知,公主殿下是国主最疼爱公主吧,你忍心看国主战死沙场嘛。” “你他妈住嘴,就算亡国了,也不会和你们合作。”江不缺大喊大叫。 “你给我住嘴。”沐寒指着江不缺,脸上的肌肉绷紧,她一听到“亡国”二字顿时脑袋嗡嗡作响。 “公主殿下。”落沙看到了机会。 “你也给我住嘴。”沐寒说完愤愤的离开了。 洛沙看着她的背影,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她比他想象中的要坚定。这一次,他以为这次,他能成功的,看来我真的不是一个好的游说家,他在心里说。 落沙回头的时候,陆万千在一旁,盯着他,“那眼神别有意味。” 陆万千的书房,“不知阁下最近有没有与贵组织有联系。” “我于组织的联系从来就没有断开过。” “看来,锦城也有你们的人。” “有月亮的地方就有将夜。”落沙道,“你是不是问的太多了。” “我想请教你一件事。”陆万千试探的问,“最近你们有没有与某些人合作。” “并没有,但是我想他们应该快找上门了。”落沙盯着陆万千的眼睛就像盯着猎物,“当然只要你能给足够的钱,将夜也可以为你做任何事,包括杀人,任何人,任何你想杀的人。” “你觉得我能出得起这个价钱吗?”陆万千问。 “如果这天下的首富陆万天都出不起这个价钱,那我们将夜就没得生意可以做了。” 陆万千哈哈大笑:“从怀里拿出银票,这些够吗?” 落沙摇摇头,“不够,这些一文不值,任何商行都有倒闭的一天,但将夜不会,所以我们将夜从来不收银票,只收真金白银。” 陆万千欣赏的看着洛沙,“真不愧为天下第一杀手组织,有头脑,难怪可以传承这么久,我欣赏你们,希望以后还可以合作。” 他走到房间的一角,打开一个大盒子,里面全是黄金。 “九大富豪可不值这个价钱。” “不,这只是定金,剩下的事成之后尽数奉上,并且九大富豪的家产你们可以随意拿去。” “不,我们可不是强盗,我们是杀手,杀手只会拿雇主的佣金。”落沙解释道。 “我还有一个问题?” “请说。” “你们不会拿的我的钱,同时还……” 落沙打断道:“将夜之所以能传承这么久?不仅仅是因为我们的智慧,也是因为我们的信誉,我们是有原则的组织,不要轻信那些谣言,我们的服务是一定周到的,绝对不会做背信弃义之事。” “那我就放心了。”陆万千笑起来,眼睛不见了。 落沙走到门口,陆万千叫住他:“钱你不拿去?” 落沙面无表情道:“自然会有人来拿,说句实话,你真的很幸运,在晚一点找我你就死了。” 落沙几个跳跃便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真是一群神秘的人。”陆万千感叹道。 “其实以你的实力完全可以自己解决那九个窝囊废,为什么还要把他们牵扯进来。”罗三北从黑暗中走出来。 “我当然可以解决他们,但我怕的是他们会找上将夜,之后再多的钱也救不回自己的命呢。”陆万千想着刚才落沙的话,心有余悸。 “沐寒公主在房间收拾东西,看样子是要离开。” “现在还不能让她走。” “那你的想办法留住他。” “麻烦你去帮我跑一趟,让小叫花赶过来。” 陆万千说完自己赶到了大门口,江不缺正在挽留沐寒公主。 “公主殿下为什么急着走呢?”陆万千道。 “我父皇有危险,我必须马上赶过去。” “公主殿下,恕小的直言,就算你赶过去又有什么用呢!” “难道我要眼睁睁看着江不同将军和父亲死在哪里?”沐寒此时焦急万分,眼眶也红了。 “公主殿下,”陆万千拦住沐寒的马,“我知道公主殿下的心情,但此时公主殿下一个人去没有任何作用,还不如等到了明天,我们聚集人马冲杀过去,才能救国主于危难之中,现在公主殿下赶过去,只是一个累赘而已。” 第三十五章:天下第一剑(中) 说话间,小叫花也已经来了,罗三北早已与他讲明缘由,他来当然也是全沐寒再等一日。 “公主殿下。” “小叫花,你来的真好,你们的丐帮弟子呢,我们现在就出发。” “公主,我的弟子散布在五湖四海,还有很多弟子没有赶来,但是明天应该就差不多可以了,公主殿下如要去的话,为什么不能再等一天呢?公主切不可心急啊!”小叫花单膝跪地。 “这小叫花说的对啊,我们现在赶过去只是送死而已,就再等一天行不。”江不缺与沐寒从小一起长大,他又怎么会眼睁睁看着沐寒送死呢,“好吧,只要你答应明天去,我明天就陪你一起去。” “如果公主殿下非要这样儿戏,那我们今天多陪公主殿下赶到九华城一起去送死,到时就再也没有人可以救黎国了。”小叫花将声音提高了几分。 沐寒听他们一阵劝解,顿时冷静下来:“好吧,最迟明天晚上我们一定要出发,不能再拖了。”沐寒又黑着脸对江不缺说,“你要说话算话,明天和我一起去。” 江不缺垂下脑袋,“是,我答应了。” 众人见沐寒答应再等一天,顿时都松了一口气。 陆府外,陆万千送着小叫花。 “陆老板,”小叫花道,“我有一事不明,为什么要等一天,我的队伍其实早已准备好,随时可以出发。” “我知道。”陆万千露出狡猾的笑容,“你准备好了,我还没有,明天我要解决一些事。” “你也要去?”小叫花诧异的看着陆万千。 陆万千没有回答他,而是看着远处独自道:“我也想看看这旷世之战呢。” 锦城,北街道 “公子,这锦城可真热闹。”陈离乱的随从三宝看着这繁华的忍不住感叹。 陈离乱对于繁华这种东西向来不太敏感,“找一间客栈吧。” “是,公子。” 主仆二人一路走来都没有找到合适的落脚客栈。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想找的东西找不到,不想看到的东西偏偏会出现。 陈离乱与楚久见四目相对的时候,旁边的青楼上的姑娘正在热情的招揽客人,她们身上浓郁的香味在空气中弥漫。风吹着陈离乱肩上的发丝,看着对面这个粗布麻衣,满脸邋遢胡渣的,说不上是故人还是仇人的人,他心里五味陈杂,他的眼睛里没有丝毫的情感流露。 楚久见突然淡淡一笑,楚久见也说不上为什么要笑。十年前他以为下一次见面的时候一定是个剑拔弩张的场景,却没想到会是在青楼边上,在这花红酒绿中。 客栈里,只有一桌客人,再这样的好时段本该人满为患的。 “你还是那么的讲究,吃个饭有必要包场吗?”楚久见夹了一块五花肉,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这酒是好酒。”我看了看自己的葫芦,眼珠子转了转,给自己的葫芦装了一葫芦。 三宝看不下去了:“你这人怎么这样啊,这酒可是我们公子带来的。” “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闭嘴。”楚久见中指隔空一弹,三宝就被点了穴道。 “楚国世子有必要活的这么落魄嘛?”陈离乱抢过葫芦,“仰头喝下。” 一旁的三宝瞪大眼睛,陈离乱出了名的洁癖,别人粘过的东西他从来不碰,这次怎么会碰别人的酒葫芦,还是这个脏兮兮的人。 “我一向落魄,不像你陈公子一直活得这么潇洒。”楚久见抢过葫芦喝酒,“不过你喝酒的品味真的不错。” “不过,你的酒品真的很差。”陈离乱道,他的眼神迷离。 他的一句话将两人的思绪带回了二十年前。 陈离乱道:“那也是在一间客栈,那是龙国的一间客栈。” 楚久见道:“那是我们刚相识的时候。” 陈离乱道:“当时我们就这样坐着,夕云就坐在我们旁边。” 楚久见道:“我们也在喝酒,夕云给我们斟酒。” 陈离乱道:“她的笑容很迷人。” 楚久见道:“她的声音很温柔。” 陈离乱道:“她总是提醒我们不要喝醉了。” 楚久见道:“可是我总是不听她的话,每次都喝得酩酊大醉。” 陈离乱道:“有一次,你喝醉了还杀了人。” 楚久见道:“即使不喝酒我也会杀了他,其实那天如果我不杀他你也会动手吧。” 陈离乱道:“对,任何胆敢伤害夕云的人,都要死,就算他是龙国大元帅的儿子。” 楚久见道:“昨天我碰到一个人,左中正。” 陈离乱道:“你把他杀了?” 楚久见道:“不,没有,他现在可是龙阳联军的大元帅,统领二十五万军队,他问我什么名字。” 陈离乱道:“你一定没有说。” 楚久见道:“我当然没有说,他要是知道当年就是我杀了他弟弟,我又怎么能逃得出他的军营呢。” 陈离乱道:“你还是那么的贪生怕死。” 楚久见道:“我当然贪生怕死,不,我现在是苟且偷生,不留条命怎么见夕云呢?” 陈离乱的筷子停在半空,无端起了一阵风,他冰冷的眸子里透着一股肃杀的寒意,三宝丝毫不怀疑陈离乱会在下一秒,拔剑而起。然而楚久见这个绝世高手好像根本没有感受到这股凌厉的杀气,他放下酒葫芦,偏着脑袋看着窗外:“下雪了,好美啊。” 陈离乱也痴痴的看着窗外:“是啊,好美啊。” 在只有他们两人能看见的世界的,此时窗外已是纷飞的大雪,夕云正在大雪里看着他们温暖的笑。 三宝眼睛努力的往外使劲看,他又怎么能看的到呢。 酒过三巡。 楚久见道:“这一次,你醉了。” 陈离乱道:“当年你为什么不同意夕云的决定?” 楚久见道:“因为我怕命运弄人。” “命运对人是公平的,我们的机会都是平等的,你为什么要自以为是的认为夕云爱你多一点。”陈离乱最后还是拔出了剑。 楚久见把酒葫芦放到嘴边,顿了顿:“因为---你喝醉了。” 离开客栈的时候,夜已经深了,街上依旧人来人往。 三宝动了动酸痛的胳膊,“公子,夜深了,找间客栈睡了吧。” 陈离乱背对着楚久见:“明天你会来嘛?” “会啊,怎么不会,我们之间总要分出个胜负。”楚久见道。 “明天正午,不要迟到。”陈离乱的背影匆匆。 马上客栈 百里烟波独自一人坐一桌用餐,桌上好酒好肉,他却无心吃饭。 而在客栈外面,阳国的世子,慕容业正坐在台阶上望着百里烟波桌上丰盛的饭菜吞咽口水。 “大爷,给点吃的。”一个乞丐拿着破碗,期待的看着慕容业。 慕容业诡异的笑了笑,反手就是一个巴掌:“老子最讨厌没出息的家伙,有手又脚还出来乞讨。” “出去,出去,让大爷生气。”客栈小儿把乞丐连踢带踹赶了出去。 慕容业本来还想过去讨点吃的,看到百里烟波刻薄的模样,顿时不在有这个念头。可是百里烟波已经盯上了慕容业:“想吃嘛,可以,坐过来。” 慕容业想了想,肚子正好叫了起来,最终还是坐了过去。 慕容业的手伸向了鸡腿,百里烟波的筷子夹住鸡腿。慕容业的手伸向糕点,百里烟波的筷子夹住糕点。 “想吃可没那么容易,”百里烟波道,“我最近缺一个随从,你愿意坐我的随从嘛,我绝对好吃好喝的招呼你,但是你最好不要做让我感到不顺心的事情。”百里烟波皮笑肉不笑:“不然,你会死的很惨。” 慕容业一边嚼着鸡腿,一边想:“谁死还说不定呢,先填饱肚子再说。” 第三十六章:天下第一剑(下) 十一月十一号,苏河两岸,人潮拥挤。 江不缺、江食色、沐寒、马先达、小叫花、陆万千、就连看不见的白面书生都来了,而在拥挤的人群之中百里烟波和慕容业也在翘首期盼。当然百里烟波的此行的目的不仅仅是观看他们的绝对,他这次出来是想招兵买马,助早日拿下黎国。而慕容业已经无家可归,过一天是一天,跟着一个有钱的主子至少有饭吃。 熙熙攘攘,连绵不绝,他们都在等待着一场世纪大战。 然而在这样的大场面上,有九位锦城的大人物缺席,他们就是曾经最闪耀的锦城十大富豪的其中九位。 宋老板正躲在书房,抽着大烟。房间外站了八个新招募的“武林高手”。 “啊,啊,宋。” 一阵惨叫,一个脸上有疤痕的男子,推开门匍匐着爬进来。 “宋老板,有刺客。”落沙捂着胸口,衣服上沾着血迹。 “刺客,在那里?”宋老板道,他并没有看到刺客的身影,地上也只有七具尸体,他猛然醒悟过来。 可是已经晚了,落沙的匕首刺破了他的咽喉。 落沙擦了擦匕首:“刺客不就站在你面前嘛?” 孙老板是个好色之徒,虽然大难临头,但依旧难改好色的本性。封闭的房间,只有妖娆的舞女,可是他没有想到美女就是取他性命的刺客。 就在那美丽的女子露出她纤细的大腿的时候,绑在大腿上的匕首也已经图穷匕见,短短的一瞬间,她就锁定了咽喉。在孙老板叫出来之前,她的匕首已经滑过了他的咽喉。 与此同时,还有七个杀手在执行任务。 苏河流经锦城的最宽处,也就是醉仙楼左侧,楚久见和陈离乱正站在奔流不息的河面。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们身上,而在此时洛沙走了过来,在一旁默默的观看的陆万千,退到落沙身旁,脸上带着笑容:“不知我阁下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将夜从来不会失手,陆老板可以放松手脚大干一场了。” 陆万千淡淡笑道:“你们要的东西,我放在书房里了。” “自然或有人去取。”落沙的眼睛已经盯着河面上的两人。陆万千识趣的没有搭话。 陈离乱的剑已经拔了出来:“如果我死了,替我照顾好夕云。” 楚久见道:“我死了也一样。” 陈离乱道:“昨天忘记问了,你去找了宁空鸣?”他继续问:“结果呢?” 楚久见道:“没有结果。” …… 鱼跃出了河面,就在那鱼落水的一瞬间。 两把剑同时动了,天空似乎亮了一下,他们踩着水逐渐冲向对方,在交错的一瞬间两柄剑无数次的碰撞。飘散的剑气激起水面爆炸,起了巨大的水浪。他们在水中不停的旋转,围绕着他们的水形成了一个水龙卷,水越卷越高,越转越快,砰的一声,水花四散。他们的位置已经对调,短短一瞬间交手不下百次,他们的剑已经快的他们自己都看不清,只能凭自己的感觉。他们深知彼此的实力,所以他们不再试探,而是用自己的最强杀招。 他们都采用双手握剑的姿势,屏气凝神。 他们站在水面上,却没有引起一丝水花,连一条波纹都不曾出现。 剑一!这是陈离乱的剑招。楚久见和陈离乱两人的剑招是相反的,楚久见的剑招剑九才是极致,而陈离乱正好相反。 他们开始动了,很慢很慢,他们抬起了一只脚,当他们的脚落地时。只听到一声“清脆”的声响,那是剑的“嚎叫”!他们两人的身影已经聚在了河中心,两把剑在对峙,他们胶着着一动不动。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两人身上,没有绚丽的剑招,没有炸裂的水花,没有呐喊,没有声音,没有风,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凝固了。连苏河的水都停止流动了,河里的鱼被冻住了一样。 “快看,苏河的河水不动了。” “那些鱼,鱼也不动了。” “奇观,奇观啊。” 江食色拖着下巴,连连点头,两人以剑气使河水停滞,这样的剑术着实让人惊叹。就连他这样一个对武术没有追求的人,都想与两人一决高下。 瞎了眼的白面书生虽然看不见,但他明显的感觉到两股强大的劲气在苏河河面上对峙,乃至河水都停止了流动,这样的剑气确实骇人听闻。 两把剑轻轻的交叉滑过,就像恋人抚过彼此的皮肤,两人都回到了最初的起点,一口鲜血涌了出来。 他们都收了各自的剑,背道而驰。 楚久见道:“十年之后。” 陈离乱道:“不见不散。” “怎么就打完了。” “怎么不打了呀。” “谁赢了啊。” “是平手。” “你看他们都吐血了。” “看,鱼,鱼都浮出来了。” “鱼都翻肚子,死了!” 陆万千摸了摸肚子:“这高手对战就是不一样,意境就是高啊。” “高什么高,人都走了,快追啊。”沐寒的目的可是想请楚久见何陈离乱出山的。 “这两人,怎么追?”陆万千问道。 “你和小叫花追陈离乱,我和马先达追楚久见。”沐寒跑了两步回头道,“江二缺,你也跟上来。” “我答应你了就回去。”江不缺看着师兄,“我陪师兄。” “不行,我怕某人蛊惑人心。”沐寒瞥了一眼江食色。 江食色拍拍江不缺的肩膀:“去吧,你师兄我不需要陪。” 在沐寒兵分两路追楚陈两人时,百里烟波带着也已经追上陈离乱。 在一个胡同口百里烟波拦住了陈离乱。 “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学剑嘛?我们公子不受徒弟,跟班也不要。”三宝问,已经有无数的热血年轻人拦截他们要拜师。而陈离乱一直闭口不言。 “阁下,误会了,我找令师尊有要事相谈。”百里烟波微微欠身,这在他看来已经是大礼了。 “你误会了,我不是五毛公子的徒弟,我是随从。”三宝回答。 百里烟波在心里咒骂:“我管你跟班随从,滚开啊。”但是嘴上却道:“陈大侠,不知可有给晚辈一个机会。” “没有机会。”三宝道,“我们公子从不给人机会。” 百里烟波正要反驳,陆万千和小叫花追了上来。 “锦城商会会长陆万千求见陈大侠。”陆万千自信能有机会与陈离乱交谈,因为他知道陈离乱陈国世子的身份,毕竟陈国有许多大买卖是他主事,他也为陈国经济作出了很大贡献。 果然,陈离乱开口了:“不知陆会长找在下何事。” 陆万千看了看旁边的百里烟波,他阅人无数,这两人生的富贵之态又怎能逃得过他的眼睛,他随即道:“没什么要紧事情,只是想找陈大侠喝杯酒。” 陈离乱作为陈国世子虽然不甚关心国事,但这国与国之间的恩怨纠葛他又怎么会不清楚,他可不想趟这趟混水,毕竟他的一举一动关系着陈国人们的安危。 “我已经备好酒水,请陈大侠移步。”陆万千已经做出了请的姿态。 “多谢陆会长好意,在下心领了,但是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实在无法赴约,后会有期。”陈离乱抓着三宝的胳膊,脚下一蹬,两人腾空而去。 “我让丐帮弟子去找?”小叫花提议道。 陆万千摇摇头:“算了,以他的脾气,谁也劝服不了。” “我们也不追?”慕容业问道。 百里烟波摇摇头,因为他已经发现了新的目标,陆万千!锦城的风云人物,更是黎国幕后的大金主,旁边那个应该是丐帮弟子,如果能结交此二人,也是非常大的收获。 “陆会长。”百里烟波叫住往回走陆万千。 “嗯。”陆万千打量百里烟波道,“阁下是?” “你们并不认识。”百里烟波道,“但是我听过阁下的大名。” “认识我,并不稀奇。”陆万千微笑道,“这锦城谁人不认识我。” “陆会长,好气魄。”百里烟波对着陆万千竖起大拇指,“但是出了锦城呢?难道陆会长的气魄就局限在锦城以内?” “哦。”陆万千道,“难道阁下有什么光宗耀祖的好法子?” 百里烟波一看陆万千上钩,心里顿时大喜,道:“法子是有的,就是不知道,陆会长敢不敢走。” 陆万千挺起胸脯:“我陆某人,正是胆子肥才有今天的地位,你过阁下的拿出点依据让我相信才行。” 百里烟波看着陆万千突然露出邪性的笑容,他自信自己表明身份一定会让陆万千大吃一惊。百里烟波微微欠身:“在下龙国世子百里烟波。” 陆万千确实大吃一惊,小叫花也是大吃一惊,慕容业更是大吃一惊,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现在给龙国的世子坐随从。 第三十七章:利用(求收藏,求推荐) 百里烟波听他这么一说到时有点不好意思,忙扶起陆万千:“陆会长言重了,我也一直想与陆会长结识,今天正好啊。” 两人一副相见恨晚的模样,小叫花在一旁看得云里雾里,慕容业当然知道百里烟波心里打得什么算盘。这陆万千是离国背后的大金主,要是百里烟波能说服陆万千帮助龙国,这黎国离亡国之日不远了。可惜啊,他本想以后若有幸做了国主,打算从黎国撤军,救万民于水火,现在看来,黎国败局已定。只是到时候,黎国被灭,阳国的好日子也要到头了。 “如此甚好。”陆万千心里窃喜,要是能把百里烟波抓住,要退龙国之兵就容易多了,但他也心有顾虑。堂堂龙国世子不可能只身来到黎国,说不定此时正有高手在暗中窥视。所以他当即问道:“百里世子的随从呢?” 百里烟波指着慕容业道:“就是他,是我从路上捡来的随从的。” “哈哈哈哈。”陆万千大笑,“百里世子真是幽默,随从哪里有捡来的,好吧,世子住在何处,何不到寒舍细谈。” “今天有些累了,要去住处洗漱,才好见人。” 陆万千道:“这样也好,不知世子住在哪里,晚些时候派人来接你。” “不必了。”百里烟波道,他其实心里也有所担忧,“陆府在锦城恐怕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我自然能找到。” “那我备好酒席,等世子前来。”陆万千拱手,“先行告退。” “好好。”百里烟波道,“晚些时候,一定前来陆府拜访。” 小叫花等走的远些,急忙问道:“陆会长究竟想帮谁。”小叫花虽然想帮黎国,可是这出钱出力的是陆万千,他认的清楚谁才是老板。 “我当然帮沐寒公主。”陆万千理所当然道。 “那刚才为何。” “糊涂。”陆万千指着小叫花,“百里烟波是龙国世子,龙国国主就这么一个儿子,我们如果抓了他还怕龙国不退兵?” 小叫花两手一拍:“会长好计策,那为何刚才不动手?” 陆万千拍了拍自己的肚子:“靠我?” “靠我啊。”小叫花提高声音,“虽然比不上楚久见、陈离乱之流,但也是一帮之主,对付一个娇生惯养的世子不在话下。” “你说的轻巧。”陆万千严肃道,“世子你不在话下,那他旁边那个随从呢?人不可貌相,谁不定就是绝顶高手,龙国国主会让自己的独苗只身来黎国犯险?” 小叫花听着陆万千分析连连点头:“说的也是。”他突然想起来,“你的保镖呢?那个不喜欢说话的硬汉?” 陆万千微微一顿,他没想过要回答这个问题,“最近世道不太平,让他去保护一些人。” 沐寒追到楚久见的时候,他正躺在一棵柳树下喝酒。 “各位追了我这么久,究竟所为何事?”楚久见挠了挠脑袋,“我不记得我在锦城有什么故人?” “楚大侠,我是---” “等等。”楚久见打断道,“我不是什么楚大侠,我只是一个酒鬼。” “那好,酒鬼,我们公主有话对你说。”江不缺道。 沐寒用力捏了捏江不缺的手臂,“你怎么可以叫他酒鬼,你这个笨蛋。” “咦。”楚久见坐了起来,好像发现了宝贝,“这个小兄弟对我脾气,我喜欢。” 沐寒翻了翻白眼,心想这江湖上真是什么人都有,哪有让别人骂自己的。但是她可不管这些有的没的,只要能说服他就好,说道:“前辈,晚辈有事相求。” 楚久见喝酒,一直眼睛打量沐寒,道:“你就是他说的公主。” 沐寒点点头:“对啊。”她怕楚久见说她摆架子,马上笑着脸补了一句:“在前辈面前都是晚辈而已。” “你是哪一国的公主?”楚久见好奇,一个公主又什么事情需要他帮忙? 沐寒想了想,如果说黎国的公主说不定他马上就跑了,说龙阳两国的也未必好使,不如就像一个小国的,道:“我是楚国公主。” 楚久见的酒喷了一地:“你是楚国公主?”楚久见思前想后实在想不起自己有这么一个妹妹,难不成是父亲的私生子?“你叫什么名字。”楚久见问道。 “我……我叫楚……楚沐寒。”沐寒一时也想不起编个什么名字,索性改个姓氏。 “楚沐寒,沐寒。”楚久见反复念着一个名字,他似乎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不对,沐寒,沐寒,李沐寒。”楚久见恍然大悟,这人应该是黎国公主,想必她是来找帮手的。楚久见虽然看不惯龙阳两国已强欺弱但是,他们的实力摆在那里,就他小小的楚国随便排除十万大军就把楚国给灭了,他不能趟浑水,他肩上可是肩负着楚国百姓。楚久见打定注意却不插手次手。他忽然指着远处道:“那是什么东西?” 沐寒等三人随着他指着的方向望去,什么也没有,回过头来,楚久见已经踪迹全无。 “人呢?”沐寒大喊。 “人呢。”江不缺大喊。 “被看穿了。”马先达道,“他一定是知道了我们的身份,怕惹火烧身,所以跑了。” “哼,这群江湖莽夫。”沐寒怒道,“平日里喜欢装大侠,遇上生死攸关的大事就置若罔闻。”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江不缺感叹道。 “哟,你也知道什么叫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啊。”沐寒白了他一眼道,“算了,没有这些人我照样能拯救黎国。” 落沙躲在暗处看着他们离去,他一直在等待机会,之前的几次贸然出手弄巧成拙让他长了记性。不到关键时刻他绝不会再出现,只有等到沐寒彻底绝望的时候,才是他出现的最佳时机。 “你怎么也在这里。”后面传来声音,而且距离很近! 落沙的袖中刀已经滑落在了手心,“阁下的轻功好厉害。”说话的同时,刀往后一挥。 楚久见站在刀所不能及的地方,傻笑:“我就是知道你的反应是这样,所以我算好了距离,真险啊,差一点就要被你割喉了。” “是你?”落沙看着笑容如春的楚久见,他总是喜欢笑,“你不是已经走了。” “我是走了。”楚久见道,“但是我走得时候发现了一个老朋友。” “我可不是你的朋友。”落沙的刀已经收了起来。 “好吧,你还是这么固执。”楚久见无奈道,“那么冷酷的陌生人,我们是否可以去喝一杯。” 喝酒的时候,楚久见让小二换了大碗,拿了两坛子酒。 “自己动手。”楚久见为自己倒上一碗,“好久没有这么痛快喝酒了。” 落沙也为自己倒上一碗酒:“你拒绝了她的请求?” 楚久见眉头一皱:“我可不想掺和战争,我是个闲人,自由自在的好。” “不过,”楚久见道,“我很奇怪,你在这个没落公主身上打什么注意,以你的身手很多大国都会欣赏你。” “为了证明自己的价值。”落沙放下碗,“你知道,只有在最不利的条件取得胜利,我们才能获得热烈的欢呼声。” “但是,”楚久见沉默了一下,“沐寒公主似乎不太愿意接受---你们。”楚久见最后几个字说的很轻。 “不,她会接受的,只是时间问题。”落沙十分的自信,他脸上的刀疤似乎在狰狞的笑。 “或许有一天你也会需要我们的帮助。”落沙看着楚久见的眼神就像猎人看到落入陷阱的狮子,即使狮子凶狠但再也无法猖狂。 楚久见放下了碗,拿起酒坛大口大口的喝,他也有害怕的东西。 百里烟波回到客栈,左思右想,最终还是决定给百里红书信一封,以防万一。那个看起来大腹便便的陆胖子,绝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万一他早已与黎国串通一气,此番前去说不定就被抓了当人质。而书信一封告诉父亲去处,万一有诈,百里红也一定会派人将他救出,佛宗高手如云,在锦城带一个人出去应该不成问题。 “公子,今晚上去不去赴约?”慕容业问道。 “你说呢?”百里烟波反问。 慕容业与百里烟波一样怀疑陆万千使诈,但他倒是希望陆万千能抓了百里烟波,他在阳国国内一向的观点是从黎国撤军。所以他道:“这个陆万千可是锦城首富,他的宅子我可没瞧见过,听说是不比皇宫差,我也想跟着公子看看热闹。” 百里烟波冷笑,拍了拍慕容业的脑袋:“没出息,你现在应该知道公子我的身份了吧。” 慕容业道:“从旁听了出来,是龙国世子。” 百里烟波道:“知道就好,陆万千再有钱也就是一个生意人,等我统一五国,陆万千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是,是,公子胸怀大志。”慕容业点头哈腰,心里却在大骂:“此人果真狼子野心不良,竟然妄想统一五国!”不过他转念一想,统一五国的想法,他也曾有过,只是今日这般田地,已然无心多想。 第三十八章:阴谋 陆万千回来的时候,沐寒已经收拾好东西整装待发,江不缺背着包袱垂头丧气。 “咦,小叫花呢?”沐寒问道,“他不是跟你一起,我们要出发了。” “我让他去解散队伍了。”陆万千道。 “解散队伍?”沐寒眼睛瞪得大大的,“为什么要解散队伍,你昨天不是答应的好好的,说好的今天出发啊。” “公主殿下,你听我说。”陆万千端了一杯茶,正欲解释。 “啪”的一声茶杯被沐寒推翻在地,“我不要听你们解释,你们总有借口推脱,你们要是怕死就直说,我不逼你们!” “公主息怒。”陆万千一脸无辜,心想这小丫头脾气真大,“公主是想救黎国还是想白白送死呢?” “当然是救黎国,这还用问?”沐寒搞不懂这个胖子又在搞什么鬼注意。 一旁的江不缺倒是兴奋起来,他知道这个胖子有的是办法。 “公主可知道,今天下午我见到谁了?”陆万千道。 “我不是让你去找陈离乱了吗?” 陆万千道:“没错。” “难道他同意了助我一臂之力?”沐寒不太相信,自从江食色开始,那些武林高手一直让她碰壁,她已经失去信心了。 “当然不可能。”陆万千又端起一杯茶。 “啪”的一声,茶杯有被沐寒打落在地,“你是拿我寻开心?” “我的公主殿下,草民哪里敢啊?”陆万千喊冤,“虽然陈离乱我没有请到,但是我掉了一条大鱼,一条足以改变战争格局的大鱼。” “什么大鱼。”沐寒半信半疑,毕竟这个胖子有点实力。 “陆会长说是大鱼,就肯定是大鱼!”江不缺在一旁插嘴。 “你懂个屁,就知道玩。”沐寒斥责道。 江不缺反正被骂的多了,也习惯了,在一旁吹胡子瞪眼睛。 陆万千又从丫鬟手里接过一杯茶,沐寒一巴掌拍过来,陆万千肥胖的身子一扭就闪躲过去,嘿嘿嘿的傻笑:“公主,你听我说,这条大鱼的身份不得了,和您是一个级别的。” “大胆,有那个人能和公主一个级别?”马先达是个忠心的臣子,而且等级观念分明。 “马屁精,就知道拍马屁。”江不缺在一旁冷嘲热讽。 “你说谁马屁精?”马先达挽起衣袖子,“你信不信我揍你。” “你们两个没用的家伙住嘴。”沐寒大喝一声,两人马上老实了。 “你别卖关子了,快点说。”沐寒没有了耐心,父亲生死未卜,他哪有心情和他们闹。 “这条大鱼就是。”陆万千压低声音,把耳朵凑到沐寒耳边,“龙国世子,百里烟波!” 此言一出,顿时鸦雀无声。 沐寒睁大眼睛:“他现在在那里?” 陆万千摇摇头:“不知道。” “你是不是找死啊。”沐寒的声音又高了起来。 “公主息怒。”陆万千肉嘟嘟的脸一颤一颤的动起来,“他会来找我。” “找你。”沐寒可不相信这天底下有这么好的时候,“他为什么要找你,这不是自投罗网嘛?” “这你都不知道。”江不缺得以的挺起胸膛,“陆胖子是商会会长,锦城的首富,这天下最有钱的人,再说了我们黎国士兵的军饷都是陆胖子出的,要是百里烟波把陆胖子说服了,黎国不就。”江不缺对着自己的脑袋做了一个卡擦的手势。 沐寒一听江不缺分析,顿时想起陆万千的重要性。 “公主,你放心,我是不会投靠龙国的。”陆万千道,“陆某人做生意最讲诚信了。” “那么你的意思是?”沐寒道,“把他引到这里来,抓起来要挟龙国退兵?” “公主英明。”陆万千奉承道,“龙国一退兵,阳国不足为患。” “好。”沐寒狠狠地拍了拍陆万千的肩膀,“但是,小叫花今天还是得出发,抓他我们就够了。” “不行。”陆万千摇头道,“这百里烟波是龙国的独苗,他身边肯定有很多高手,如果不多留些人手搞不好呗他们反将一军!” 沐寒看了一眼江不缺,把陆万千拉到一旁:“我们有江不缺啊。” “大道宗好像不会武功吧。” “他不会,但是他师兄会啊。”沐寒道,“到时候就算江食色不会管我们,他也会管江不缺啊。” 陆万千招呼丫鬟过来:“江食色江宗主如今何在?” 丫鬟回答道:“出去了,和孙姑娘一起出去的。” 陆万千回头对沐寒道:“这江食色出去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指望他不靠谱啊,再说了小叫花那些人零零散散加起来不到五万,去了用处不大。还不如帮我们抓住百里烟波,到时龙国人再多也没用了。” 沐寒拖着下巴想了想:“好。” “但是,”她又有了疑虑,“万一百里烟波不来呢?” “会来的。”陆万千胸有成竹道,“在下看人不会错。” “陆会长,你可不要让我失望。” 陆万千痴痴的看着沐寒道:“你放心,不会的。” 沐寒突然觉得气氛有些怪异,转过身去,不知所措。 “公主殿下,我这就去安排小叫花他们在府上埋伏。”陆万千此时斗志满满。 “你去把。”沐寒头都没回。 江不缺察觉了美好的的怪异,关心的问道:“我的小公主,你怎么了,好像有点心不在焉啊,是不是担心国主啊,你放心只要今天我们抓了百里烟波,黎国就有救了。”江不缺虽然不像谈及儿女私情,但他对沐寒是有感情的,甚至他曾在心里问自己,如果真的要娶一个女人那么她应该就是沐寒吧。 “江不缺我问你。”沐寒认真的看着江不缺。 江不缺拉长这脸一副“你要干嘛的模样”。 沐寒终究没有问出口,转身离开了,因为她知道答案,有时候答案不明确可能还好一点。 “江二缺。”马先达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你真的看不出来嘛?” 江不缺懵懂的摇摇头:“你们究竟再说什么呢?” 第三十九章:欺骗 马先达叹息一声,进紧接着大吼一声:“你可以去死了,混蛋。” 陆家的宅邸在锦城最大最豪华的,但是想不留痕迹的装下将近五万人还是不太可能。所以陆万千和小叫花商量着在丐帮弟子中挑选了五千精英,埋伏在陆府,势将百里烟波拿下。 锦城一家妓院内,叶空文已经喝得不省人事。自从上次与江不同对战,被打伤一直在家养伤。听闻楚久见和陈离乱在锦城比武,好不容易求得叶都放他出来,但是必须要白行黑止跟着。 “少爷,比剑已经比完了,我们是否也该回去了。”白行小声提醒道,他知道这个少爷的脾气。 “着什么急,反正回去也没事可做。”叶空文的手在姑娘胸前一捏。 “少爷,听说老爷又上战场了,这次说要一举拿下江不同,您难道不像回去看看?”黑止道。 “看什么看,我反正又打不赢,让我爹和他们打,我玩我的。”他又端起一坛子酒,“来喝酒,喝酒。” 白行黑止无奈的摇了摇头,少主子要是肯听他们的说不打少主子早就扬名天下了。 被小叫花挑选的五千弟子陆陆续续王陆府里面赶。 张叔平在一旁指挥:“你们快一点,磨磨蹭蹭被人看到了怎么办。”他又继续道:“帮主说了,只要这次我们抓到人了,有重赏,美女美酒金子银子都是你们的,你们可要争气一点。” 小叫花和陆万千正在里面指挥人员占据埋伏点。 “你说百里烟波的的会带什么人出来,佛宗的高手?”小叫花的眼里隐隐透出担忧。佛宗势力盘根错节,能传承数千年绝不是浪得虚名,他担心丐帮弟子损失过多啊。 “你放心。”陆万千道,“就算是佛宗弟子人数也不多。” “陆会长。”小叫花语重心长道,“虽然你不是习武之人,但以陆会长的见识,想必也知道那些绝顶高手一二人就可比拟几千人的军队,从楚久见和陈离乱的决斗中就可以看出。而佛宗弟子高手如云,这百里烟波身份又如此特殊,说不定其中就有好手。”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陆万千道,“就算牺牲着五千人马只要能擒住百里烟波我们也划算啊。” 小叫花望着水池里不停跳跃的金鱼发呆,本来就只是池中之物何必梦想成龙呢? “快点,快点。”张叔平催促着丐帮弟子。 五个光头出现在街头,正是佛宗“五佛陀”。他们接到百里红的消息说世子今晚会出现在陆府,有看到许多乞丐往陆府涌。 于是拉了一个乞丐问道:“施主,这陆府难不成在施斋,为何这么多人往里面赶。” “不是施斋。”那乞丐欲言又止,“反正里面没吃的走吧,走吧。” 其中一和尚一拳将其打晕:“看来,这些人打算埋伏世子。” 青木和尚道:“既然我们找不到世子,不如混在其中随机应变?” “可以。”四人赞同。 青木换上乞丐衣服又引诱四名丐帮弟子上当,随后另外四人又打晕了四个乞丐换上他们的衣服。五人悄无声息的混在乞丐的队伍中。 陆府大厅,江不缺带着沐寒在设计捕捉百里烟波的陷阱,他们准备了一个大铁笼,用绳子绑住顶端把铁笼悬在空中。 沐寒问:“这样是不是太明显了。” 江不缺仰头沉思了一会儿:“换做是你,你会不会注意到这些。” 沐寒想了想:“不会,我会觉得这是个很奇特的装饰品。” “这就对了。”江不缺道,“这些看起来明显的陷阱,百里烟波他会以为这不是陷阱。” 沐寒点点头表示认可。 苏河边,江食色和孙七雪两人并肩漫步。 “你为什么还要找我。”孙七雪抬起头来。 江食色低下头去:“我打听了,万古同的消息,他被人杀了,不是我。” 孙七雪低下头去,眼泪流了出来:“我就知道他会有这一天。” 江食色递给她一块手绢:“擦擦,我不喜欢你哭泣的样子。” “恐怕单单指我一个人吧。”孙七雪看着江食色道,“你可能只是不喜欢女人哭而已,而不是我不喜欢我哭。” 江食色张了张嘴:“好吧,说实话,你说话总是不那么好听,但很奇怪我就期待着从你嘴里说出好听的好。” “可能我说出来了,今天我就是一个人在这么漫步了。” “我保证以后都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江食色信誓旦旦的说,在这一刻他自己都相信自己会变好,但是下一刻,谁有知道呢? “你不介意我曾经欺骗你。”孙七雪问。 “介意。”江食色诚实的回答,“但是此刻关心你爱护你显然比什么都重要,而且我没必要为一个不在了的人生气。” 孙七雪淡淡的笑,虽然他脸上还挂着泪痕:“你真是个有魅力的男人,难怪那么多女人会对你投怀送抱。” “那么你是否会和他们一样做出明智的选择呢?” 孙七雪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我还能有更好的选择嘛?” 晚上的时候百里烟波带着慕容业欣然前来,慕容业觉得百里烟波是个冲动鲁莽的人,怎么可以这样相信陆万千,不过这样也好。 百里烟波虽然猜测陆万千可能会对自己不利,但是他没有想到陆府此时又五千丐帮弟子在暗处盯着他。他是个喜欢赌博的人,只要他今天赌赢了,灭黎国就指日可待。 “世子,你总算来了。”陆万千小跑着迎接,罗三北一直在他三步以内。他也害怕百里烟波带着绝顶高手,小心为上。 “怎么,陆会长担心我会逃跑?”百里烟波话里有话。 陆万千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怎么会呢,世子这是哪里话,世子可是我的贵人啊。” “哦,此话曾讲。”百里烟波问。 “百里世子不瞒你说。”陆万千一边走一边说,“这黎国军政的开销大部分都是我陆某人出钱。” “陆会长好大手笔啊。” “哎。”陆万千叹气道,“你是不知道,我这出钱出力不但不讨好还被国主处处压制。” “这是为何?” “还不是怕我谋权篡位?”陆万千心酸道,“想我一个商人只想老老实实本本分分做生意,哪里会想那些,可这个国主李鈊就是不放心我,他在锦城扶持九大富豪与我做对。” “我听说最近陆会长有了大动作,把九个富商给卡擦了?”百里烟波毫不顾忌的道。 陆万千又是一声叹息:“就是因为这样,才把国主得罪了。” “所以?” “所以世子才是我的贵人啊。”陆万千道。 躲在假山上的五佛陀已经发现了百里烟波,他们随时准备冲出来。 “你想要我怎么做。”百里烟波已经有些相信了,慕容业也以为这个陆万千是真心想和百里烟波合作。 “怎么做?”陆万千道,“龙阳联军早日攻破黎城(黎国国都)就行。” “那么你能给予我们怎样的帮助呢?” 陆万千伸出手引领百里烟波往大厅里走,只要一进大厅就下手,可是他不知道江不缺在大厅设了陷阱。 “我可以立马中断对黎国的供给,并且向龙国提供帮助。”陆万千的笑容带有诱惑性,而百里烟波确实被吸引住了。 第四十章:佛宗杀到! (求推荐,求收藏,新手不易,希望来起点支持一下) “再走一步啊,走,走啊。”江不缺在一旁小声嘀咕。 “你小声点别让人听到了。”沐寒提醒道。 “我知道,你放心。”江不缺不自觉声音高了几度。 突然他们感觉安静了许多,他们抬头一看了,百里烟波正奇怪的看着他们。 “陆会长,他们是。”百里烟波问。 “我是打杂的。”江不缺咧着嘴傻笑,他看到了自己的双手,双手!绳子已经松了。 铁笼“轰”的一声砸下来,但是没能困住任何人。 陆万千知道事情已经败露,立马拉开与百里烟波的距离:“动手。” 陆万千一声令下,躲藏在暗处的叫花子,纷纷鱼贯而出。 “世子,我们来救驾了。”佛宗五佛陀凌空几个翻滚就围住了百里烟波。 百里烟波一见五佛陀,顿时不慌不忙:“陆会长,可真有诚意啊。” 陆万千冷笑道:“兵不厌诈,世子既来之则安之。” “阿弥陀佛,我等奉方丈之命保护世子,还望各路英雄好汉放我等一条去路。”木青双手合十。 “大师是出家人怎么还管起了俗事?”小叫花道。 “就是,就是。”江不缺道。 “师兄不要和他们废话,杀出去。”青火在一旁已经急不可耐。 百里烟波小声问道:“这里估算有几千人,大师能突出来?” 青木一方面注视着丐帮弟子的一举一动一面回答:“外面有十二面鄙人接应,应该能突出去。” “大师也太小瞧我丐帮弟子了。”小叫花竹绿棒棒往地上一震,“铜墙铁壁。” 丐帮弟子一听号令顿时迅速围拢过来,竖起四面人墙,长棍对外,步步逼近。 “这铜墙铁壁阵要趁早,等到他们合在一起,我们想突围就不可能。”青木道。 青火和尚脾气暴躁,一听要趁早,双脚一蹬,脑袋一顶冲着前方的人墙就飞了出去。无数棍棒混成一点,青火一声哀嚎就被顶了回来。 “好疼啊。”青火满地打滚。 “青火不要莽撞。”青水扶起他。 “佛宗铁头功好厉害,我的竹绿棒都被顶弯了。”小叫花嘲讽道,他这是打算激怒他们,人一旦失去理智战斗力就会大大降低。 果然青金一听便怒,踢起一张椅子,紧接着十二擒龙手连番进攻。可那人墙上像是长了无数手臂,怎么理也理不清,青金的十二擒龙手打得招式全无。一根棍子点中他小腹,他吃痛用手护着小腹,可这一只手怎么能防的住那么多的棍棒,刹那间无数棍棒朝他脸上招呼,青金被打得鼻青脸肿,只得退下。 “师兄怎么办。”青土问青木。 木青道:“一个一个的上很难其作用,这样,我用佛门狮子吼影响他们,你们选择左面的人墙突围。”青木的选择左面的人墙是有考虑的,前方的人墙有小叫花坐镇,突围难度自然大一些。 沐寒江不缺等在一旁看戏,江不缺一边吃梨一边问:“我们这样做是不是太奸诈了。” “这个,”沐寒看向陆万千,“这个问题又陆会长来回答。” 陆万千翻了翻白眼:“陆某是生意人,正所谓无奸不成商。” 江不缺鄙夷的看着陆万千:“生意人,不就是有两个小钱嘛。” 陆万千正欲反驳,突然青木一声“吼”,树叶飘凌,房顶瓦砾纷纷滚下,湖面涟漪不停。 沐寒直觉头痛欲裂,江不缺满地打滚。 丐帮弟子的人墙也歪歪扭扭,小叫花大喝一声:“定。” 可是青土身子如大鹰一般冲进左则的人墙,如影随形腿横冲直撞,人墙被冲的七零八散。青水领头,左右穿花手开路,没有阵型丐帮弟子哪里是他们的对手,左面立马打出一条通道出来。 木青拉着惊慌失措的百里烟波往外走,可是慕容业死死拽着百里烟波不让他走。 “放手啊,你疯了。”百里烟波大喊大叫,他不明白这个随从究竟发什么疯。 青金眼看阵型就要摆好,马上点了慕容业的穴道,护着百里烟波往外冲杀。小叫花疯了一般大喊:“拦住他们,拦住他们。”可是他越是急噪,阵型越是混乱,最后丐帮弟子成了一锅粥。 沐寒眼见他们就要冲出重围,立马命令马先达前去帮忙,马先达知道这些人都是武林高手,不敢轻易上前。在一旁观察,找机会,终于他发现青金和尚露了一出破绽。他长刀一扫,本以为这一刀不会落空,谁知青金竟得手比他的刀快,他的刀背已经被青金死死抓住。一脚将他踹飞了,青金的那种眼神让他感到屈辱,那种眼睛是那么的平淡,就像他踢飞的一个平常的叫花子一样,他可是丞相的儿子啊。 “你怎么这么没用,才一招你家就把你打飞了。” 面对着沐寒的数落,马先达垂头丧气的低下头。但是江不缺安慰起他:“别这样,要是我去,他一招都不用我就能飞回来。” 眼看五佛陀护着百里烟波越走越远,沐寒心里着急,忽然他瞥见站在陆万千身后罗三北。 他把陆万千拉过来道:“陆会长,你保镖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不如。” 陆万千摇摇头:“不可能,除非有极其特殊的事情,不然他不会离开我。” “陆会长,现在什么时候啦。”沐寒气的气的跳了起来,“这里有没有什么敌人,你怕什么,没人会杀你。” 陆万千为难的看着罗三北:“不是我不愿意让他去,是他不愿意去啊,不信你去试试?” 沐寒弱弱的问道:“罗三北,你去帮帮他们。” 罗三北像是没听见一样,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沐寒在江湖上相处了这么一段时间,已经了解了江湖人的习性,不肯就是不肯,多说无益。 “你们干什么吃的,把他们冲散。”小叫花站在假山上大喊。 陆府面积广阔,五佛陀没能一鼓作气冲到底,到了大厅外面,丐帮弟子越聚越多,他们越战越乏。再加上小叫花再一旁指挥,他们渐渐站不住脚,行动的速度也越来越慢。被护在中间的百里烟波没想到情况这么凶险,懊悔自己当初不该那么冲动肚子冒险。 “师弟们,聚在一起,千万不能被他们冲散了。”青木和尚一脚踢飞一人,那人又撞翻数人。 丐帮弟子的攻势越来越紧,小叫花又是不是暗中偷袭,木青和尚心中叫苦。正在此时,听得前面一阵喧嚣,丐帮人群中不时传来惨叫。青木定眼一看正是“十二面壁人”。 “青木大师,我等前来接应。” 百里烟波看到又有救兵到来,心中大喜,大喊道:“这次你们救驾有功,回去以后重重有赏。” 青火和尚一头顶断一根木棍,心中暗道:“这狗屁世子,真他娘的以为自己是个东西,我等冒着生命危险就你,岂是为了奖赏,要不是方丈出声我才懒得管你。”但是这些话他不能说出口,所以他的满腔怒火只能发现在丐帮弟子身上,他就像一头牛,被他撞上的丐帮弟子胸骨非断上几根不可。 十二面壁人一杀到,五佛陀也是信心大增,但是两方人马有一段距离。青木一心一计,对世子道:“世子,我送你一程。”青木说话间已经将青木举起,双手用力一推,百里烟波就不由自主的飞向十二面壁人。十二面壁人中一人高高跃起,将百里烟波接住。丐帮的目标本来就是百里烟波,百里烟波到了十二面壁人手里,自然就放松了对五佛陀进攻。五佛陀的行动立马快起来了,两方人马不一会儿就杀到了一块。 第四十一章:追杀世子(上) “世子,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快点杀出去。” “是。” 小叫花见阻不了他们的去势,召唤张叔平:“你去传我命令,所以丐帮弟子向陆府集结,把他们围起来,可以下狠手但不能伤了百里烟波的性命。” “是。”张叔平领命退出去。 “怎么又来和尚了?”江不缺道,“要是我师兄在就好了。” “陆会长你快想想办法,他们就快杀出去了。”沐寒焦急不已。 陆万千想了想,往前踏了一步又踏回来:“公主殿下,不要着急,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陆府和丐帮合作,谁也跑不了,不过……” “不过什么?”沐寒追问。 “我们必须抓紧时间,要不然。” 沐寒知道陆万千想说什么,如果想抓百里烟波没抓到而被百里红知道了,你们战场上黎国的压力就大了。沐寒一想到父亲的安危,顿时心乱如麻。 “那我们还等什么,杀啊。”沐寒举着剑就冲了出去。 “哎,公主。” “沐寒。” 马先达和江不缺正打算拦住沐寒,可是马上沐寒就随着一群丐帮弟子倒飞了出来。 又是一声狮子吼,无数丐帮弟子被逼退,和尚们护着百里烟波已经杀到门口。被点了穴道的慕容业眼睛一直往外瞟,他想知道百里烟波被抓住了什么。 江不缺奇怪的看着这个随从,“喂,你是谁,你刚才为什么抓住百里烟波不放啊。” “我是……”慕容业本来想说自己是阳国世子,可是想到阳国与黎国现在的关系,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你说啊,怎么不说了。”江不缺上下打量慕容业,“看你这样子不想是富贵人家,想必是受他要挟,对不对,来,大声说出来,我帮你伸冤。”江不缺昂起头来。 “你能不能先解开我的穴道。”慕容业道,“我手脚都酸了。” 江不缺摸了摸脑袋:“解穴是吧。”他在慕容业身上点了点,最后有点遗憾的看着慕容业:“不好意思,我不会武功。” 慕容业嘴角动了动,他无话可说。 “怎么就让他跑了。”沐寒指着百里烟波大喊。 小叫花安抚道:“公主殿下,你放心,他们绝对跑不远,我已经叫丐帮弟子往这里赶。” “小叫花,你一定帮我抓住他。”沐寒咬牙切齿道。 “是,公主放心。”小叫花说着往外赶。 “这人是谁?”马先达也被慕容业吸引过来了。 “我是被百里烟波抓来的随从。”慕容业解释道。 “他堂堂龙国世子连个随从都没有,还需要抓一个来?”马先达表示怀疑。 “他一个人出来的。”慕容业道,“后来发现没人伺候不方便,就把我抓来了。” 江不缺点点头:“这样的说话还行得通,但是我们是不会相信的。” “你想干什么,我真的是被他抓来的。”慕容业看着江不缺的阴险的笑容吓得大喊。 “我不会干什么,我就是帮你挠挠痒。”江不缺说着在慕容业身上一顿乱挠,慕容业痒的一顿乱叫,马先达看着好玩也加入进来了。 “你们在干嘛,人都跑了还不快去追。”沐寒走过来,“这人是那个随从,他被点了穴道。” “是啊。”马先达回答,“我们正在审问他。” “问出来什么了吗?” “没有,只会大喊大叫。” “你叫什么名字,和百里烟波什么关系?”沐寒问慕容业。 “我叫张二蛋。”慕容业随口说了一个,“我是他随从,被逼的。” “张二蛋。”江不缺忍不住笑起来,“你名子取得比我师傅还要随意。” “你知道他什么身份嘛?”沐寒又问。 “知道。”慕容业道,“不然我刚才干嘛死死拽住他,就是想帮你们抓住他啊。” 沐寒想了想刚才的那一幕,这小子确实是在帮自己:“好吧,帮他解开穴道。” 马先达惊讶的看着沐寒,道:“这就完了。” “完了啊。”沐寒道,“我已经审问清楚了,这就是一个被龙国世子坑害的穷苦老百姓。” 马先达呆呆的点点头,食指中指并在一起,在慕容业身上两点。慕容业顿时感觉四肢重新长回了身体,接着就是一阵发麻:“哎哟。” “好了,你就在这里休息吧。”沐寒命令道,“江不缺,马先达跟我出去追人。” “公主,我也去。”慕容业要求道。 “你也去?”沐寒道,“你行吗?” 慕容业傲然道:“虽然我武功不济,但是脑子好使,相信我。” 沐寒看着慕容业自信满满的样子,不忍拒绝:“好吧,你也跟着去。”她又转头看向江不缺、马先达,道:“看看人家,再看看你们,人家的积极性比你们高多了。” 马先达和江不缺面面相觑感觉被这个张二蛋摆了一道,心里很是不爽。 再说陆府外,五佛陀连同十二面壁人护着百里烟波杀到了大街上,可是街上黑压压的全是丐帮弟子,还有一些是陆万千实现安排好的杀手。他们十八人被围的水泄不通,寸步难移。 “师兄。”青水左一掌右一掌杀退两人,道,“敌人太多,我们必须分散开。” “分开?”青金道,“这样岂不是很危险。” 青木一手护着世子,左起一脚踢翻一群人:“只能这样了,只要世子没事。” “不行,”百里烟波反对道,“分开了我怎么办?” “我保护你。”青木道,“十二面壁人,把我和世子送出去。” 十二面壁人听到命令,将十二根木棍相互交错在一块。青木抓住百里烟波的手臂,网上一跳,十二面壁人用力一顶。青木和百里烟波就像被弹射出去的石头,消失在众人视线。 看着百里烟波突出重围,陆万千也有些慌了,对一旁的刘海道:“你吩咐下去,发现百里烟波踪迹的白银一百两,抓住的黄金一千两。” 刘海知道事态紧急立马赶去执行。 “把他们围起来,一个都不能放过。”小叫花现在怒不可遏,本来还想着在众人面前露一手现在倒是搞砸了,现在只好先把这些人给抓起来。 不一会儿小叫花们不知道从哪里扯了一张巨大的渔网铺天盖地的将十六人团团盖住,他们越挣扎那渔网越是裹的厉害。沐寒跑出来:“百里烟波呢?怎么让他跑了,抓住他们有什么用?” 小叫花面对着公主殿下的质疑,默不作声。 陆万千挺着大肚子一颤一颤出来:“把他们抓住也好,免得待会搜捕百里烟波的时候他们会去影响,只要人还在锦城他们就走不了。” “你们最好把他们抓住了。”沐寒气愤的转身离开。 “张叔平把这些人全部抓起来。” “就把他们压在我这里吧。”陆万千提议道。 小叫花点点头,“就听陆会长的。” “剩下的人,马上给我去搜索百里烟波和青木和尚的踪迹,一旦找到直接提拔升为舵主并且赏赐黄金一千两。” 青木带着百里烟波一路飞奔跑进了一处民宅。 “你们是谁?”妇人问道,她有些害怕,家里有没有男人。 百里烟波点了他的穴道,发现还有一个小孩也想点其穴道,青木拦住他说道:“世子,这个小孩应该不会乱说话,待会可能还能帮忙。” 百里烟波想了想,点了点头:“也好。” (求各种票票,收藏) 第四十二章:追杀世子(中) 他转身对夫人道:“你放心,我们不是坏人,我们不会伤害你,只想借这个地方,等过了这一关,到时候我们会有重金酬谢,明白我的意思吗?你懂的话眼睛眨一眨。” 那妇人眼睛眨了眨,百里烟波为其解开穴道。百里烟波拿出一锭金子:“这是订金,要是你们帮我逃过了追捕的人,还有更多。” 老妇人吓的,颤抖的接过金子,点了点头。 而小孩更是被吓得不轻,张着嘴,不说话。百里烟波想安抚他,看到了桌上的糕点,拿了一块塞进小孩嘴里,小孩全吐了出来。 “小朋友,你怎么不听话?你听话待会给你买糖吃。”百里烟波试图装出友善的样子。 小孩子还是呆呆的望着百里烟波一言不发,妇人过去摸了摸孩子的头。突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那孩子的眼神突然一变,好像发现了什么似的,突然往外跑去。百里烟波一手将他拉住,捂住他的嘴巴。 他看着妇人,“去,把外面的人打发了,不然我杀了他。”百里烟波的眼睛里透出一股杀意。青木和尚此时也不知如何是好。 妇人为了救自己的孩子,哪敢多言,只好赶到门边,打开门,门外的是丐帮弟子。 “你们有没有见过一个和尚和一个青年。” 妇人摇了摇头,“没有,没有见过,我没出门,没看到过陌生人。” 丐帮弟子往里面瞧了瞧,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好吧,你要是发现了有可疑人的踪迹,可以随便找一个丐帮弟子报告,到时候我们会有重赏。”妇人点点头。 她把门关上,急匆匆的跑回去,“人走了,公子快放开小孩吧。” 百里烟波放下心来慢慢松开小孩的嘴,突然发现小孩竟不哭不闹,一探鼻息,竟然死了。妇人瘫软在地,青木瞪大眼睛,不知所措。 “小圆小圆,我的小圆你这是怎么啦?我的儿呀,你怎么九死了?”夫人突然高声大喊,“都是你,是你杀了我儿子,我要告诉他们,我要告诉他们。”妇人说着起身要去通风报信。 百里烟波一想到丐帮的人才走,他抓住妇人你的胳膊,一手捏住妇人的脖子,用力一掐,断了。 “世子,你怎么可以无故伤人两条性命。”青木愤怒的指着世子,虽然他是江湖中人可他毕竟也是佛门弟子。 “大师,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大师,也不希望我们被发现吧?”百里烟波道。 “阿弥陀佛。”青木双手合十心里默念金刚经,“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我本是一个诵经念佛的和尚,却偏要在这滚滚红尘惹一生尘埃,罪过罪过。” “大师并不必自责,这一切都是因在下而起,与大师无关,这罪过就让在下承担。”百里烟波心想这和尚真是磨叽。 青木闭着双眼默默地摇了摇头。 陆府的人和丐帮弟子搜索的仔细,就连青楼也不会放过。 “哎呀这些大爷,是来干嘛的。” “滚开,我们是来找人的,有没有一个青年带着和一个和尚来这里。” “大爷真是搞笑,我们这青楼哪来的和尚,尼姑倒是有几个。” “滚开,我们自己找你。” “少爷,似乎我们被人发现了,有人来找我们了。” 叶问空眉头一皱,“真他妈晦气,出来嫖个娼还要被人追。” 咚咚咚急促的敲门声响起,白行黑止二话不说,隔空就是一掌,门窗破裂,门外的丐帮弟子全部被掌风给震飞了出去。 这一带附近的丐帮弟子和陆家势力人员以为百里烟波和青木和尚就在此处,纷纷往这里赶。 “帮主,百里烟波他们就在青楼。”报信的顿了顿刀,“似乎还有另外两个人,看样子身手不错,弟兄们都挡不住。” 陆万千沉思了一会儿,“想不到他们还有两个帮手,小叫花我们这就赶过去。” 小叫花和陆万千往青楼方向赶的时候,白行黑止和小叫花已经快杀到了青楼外了。叶空文一柄长枪在手,左边一扫一大片,右手一扫一大片,白行黑止拳打脚踢快若闪电,只看见靠近他们的敌人一个个倒地不起。可是这丐帮弟子,犹如蚂蚁一般向这里聚集,越来越多堵住了去路。白行黑止,合力一击,朝着同一个方向合力一击,一阵呼啸的劲风刮过,无数丐帮弟子被打翻在地。人群中开出一条路,白行黑止一人拽住叶空文的一只手臂,脚下生风,急速穿过人群,纵身一跳到了高处,在房檐上不停的跳跃,赶往城墙方向。 陆万千和小叫花,谁都不想他们逃出去。 “想不到还有两个高手。”小叫花道。 “毕竟是龙国的世子,百里红当然要派高手保护。”陆万千道。 可是他们不知道这个龙国世子是偷偷溜出去的,佛宗高手都是临时赶过来救援的。 “江食色你真的爱我吗?”孙七雪此时已经真的爱上江食色,若是给江食色时间,任何一个女人都会爱上他。 “爱,当然爱,我可爱得彻底,爱的无法自拔。” “好,”孙七雪道,“如果你尊敬我,爱我?就带我离开,离开这江湖江湖,离开这锦城,我们走到没有人烟的地方。” 江食色当时想都没想,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 孙七雪见江食色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她心里十分高兴,她以为自己总算找到了一个好的归宿。可是她不知道每当他作出承诺的时候,他都会忘了之前的承诺。 两人沿着锦城的边缘,走呀走,突然听到前面一阵喧闹。抬头一看,陆府的人和丐帮弟子正冲冲忙忙往前面赶。他心想,莫不是龙国的世子跑了出来,虽然不想参与政事,但师兄和师弟都在为国出力。不看僧面看佛面,也帮他们一把吧。 他转头对孙七雪道:“七雪,我答应你退出江湖,但是这一次我要帮一帮师弟。” 孙七雪点点头,“去吧,但你要记住,这是你最后一次,参与江湖的事情。” “好,我答应你,你先回去。” 孙七雪点点头,依依不舍的看着江食色离去。 江食色跳到房檐上,回过头来,微微一笑:“回去吧,我马上回来。”说完腾空而起,跃到了更高的房檐上,足尖轻轻一点,像一只大鹰一样在空中滑翔,飞过了几处房屋来到了焦点中心。 大笑三声:“哈哈哈,龙国世子既然来了,何不留下。” 白行黑止步左挡右攻,忽听得一道洪亮的声音,心想他们是把咱们当成了百里烟波真是倒了血霉。 白行一拳打退左边的敌人仰头道:“阁下何方高人,你们找错人了,我家公子并非龙国世子百里烟波。” 陆万千和小叫花子此时也已经赶到,他们也才看清中间的并非百里烟波。 江食色看一下陆万千和小叫花,“陆会长,难道你们抓的不是百里烟波,我还想送个顺水人情呢!? 陆万千眼光毒辣,就白行黑止这身手就算没有像江湖传闻的那样穿着白衣服和黑衣服,陆万千也大概看出了他们的身份陆万千随即道:“江宗主既然已经出手了,就帮忙把他们拿下,虽然不是百里烟波但看他们的行为不对头,不像是我们这一边的。” 小叫花也在一旁劝说:“陆会长说的对,既然你已经出手了,就把他们都拿下吧!反正凭你的实力应该不成问题。” 第四十三章:追杀世子(下) 白行黑止听他们称呼他为将宗主,心想:“道家的大道宗听人说才二十出头,这人看其来约莫有三十多岁,绝不是大道宗。而地宗宗主又再九华城,难道此人是人宗宗主江食色!”白行惊出一身冷汗,上次对付地宗宗主江不同,他俩联手才与江不同持平。而江食色十二岁成名,实力绝不在江不同之下,这次还要护着叶空文,看来凶多吉少啊。 “看阁下气宇非凡,又被称为宗主,想必定时人宗宗主江食色吧。”白行在争取和平解决的机会。 “对,就是我,你们是打算束手就擒嘛?”江食色询问道。 “江宗主,我们近日无冤,远日无仇,何必咄咄相逼,我们一马,他日必有重谢!” “你们放屁,你们在战场上帮助龙阳联军杀了多了道宗弟子,再说了道宗是黎国的国教,你们都打到锦城来了还说什么无冤无仇。”匆匆赶来的沐寒叉着腰指着白行黑止道。 “好你个丫头片子,这下说的我不得不出手了,不过我也是性情中人今日便帮你们一把。”江食色朝着江不缺抛了个媚眼。 江食色将长刀插在地上,手持刀鞘破空来。 “公子小心。”白行站在左边摊开左臂,黑止站在右边摊开右臂。叶空文就被一股柔和的力量推开了数丈。叶空文知道,他们面对的敌人肯定不一般,此时他要孤军奋战了。 白行黑止知道只有他们将阴阳二气功联合起来才能挡住江食色,率先冲来的是一道看似随意的刀气,但是他们知道这道刀气不是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人可以阻挡的。但是他们的阴阳二气功有一加一大于二的优势。 “嘭”一声巨响,强劲的气流像是无形的刀刃由爆炸中心向四周扩散。爆炸周边的丐帮弟子以及陆府势力的人要么瘫软在地,要么直接被劲气撕碎。 白行黑止就是知道他们与江食色的斗争会有这样的结果,到时候难免劲气外泄,所以才将叶空文推开。但是要想叶空文安全只有为他争取机会,把他送出城,所以他们采取的主动迎击。 三人在空中不停地交手,时不时有劲气外泄伤人。江食色的招数完全不同于将不同的规规矩矩,江食色招数简直完全没有章法,随性而来一招一式,没有踪迹可言。但是白行黑止的配合的已经十分默契,相辅相成,任何一人的招数都是为了配合另一人而出的。三人在房顶上打得难分难解,他们脚下的房屋已经被他们打得支离破碎。渐渐的百姓黑止转攻为守,江食色的进攻快如闪电,忽左忽右,忽上忽下,刀法霸道又刁钻。百姓黑止两人背靠着背,无论江食色的刀法如厉害,他们总是能不慌不忙的挡住进攻。江食色知道他们两人的阴阳二气功已经大成,就是自己也很难取胜,所以他的目标,根本不是在他们两人身上,而是在叶空文神上,显然白行黑止也注意到了这一点。所以他们也改变改成了防守,以随时接应叶空文,毕竟公子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江食色握着手中的刀鞘,微微一转,眼中寒芒经常闪现。他瞬间发力,左面劈出一刀,急速冲到右面又砍出一刀,他的速度极快,以至于左右两边的刀气几乎是同时到达。百姓黑止的阴阳二气一左一右,抵消了两股刀气。但是在他们的头顶,江食色已经将他的刀鞘投了下来,那速度之快,百姓黑止惊愕不已。他们已经来不及防御,只能散开。江食色目的达成,心里正高兴,从房屋里捡了刀鞘冲上就被百姓黑止的阴阳二气包裹。一左一右那两股相生相克的劲气竟被他两人控制的融合在一块,围绕着江食色形成了一个黑白两色的气罩。江食色双手平拿着刀鞘,刀鞘上附着着他的真气以抵挡不断不断缩小的黑白气罩。两股真气不停地相互抵消,发出吱吱的声响。 陆万千对着小叫花使了一个眼色,又看了一眼,在人群中拼命挣扎的叶空文。小叫花微微一笑,绕到了叶空文身后,叶空文这几天在青楼快活,早已筋疲力尽,又在围攻中打了这么久。这下又来了小叫花这么一个硬手,他的握枪的双手已经有些迟疑,一阵枪花把敌人逼退,但实际并没有打到任何人,他此时就是害怕敌人接近他。越是紧张局面越是糟糕,终于敌人发现了他的畏惧,一个个冲了上来。叶空文挑死了一个丐帮弟子,枪身一扫又打到了一片,一个大汉杀到了他的面门。使枪的人最忌讳近距离交战,大汉使刀,一刀朝着他的脖子砍去。叶空文毕竟是武宗宗主的儿子,还能没点真材实料?左手掐住大汉的手腕,用力一捏,只听一阵骨头碎裂的声响。叶空文手肘一击大汉的胸膛,那大汉便连连后退,最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口吐鲜血。叶空文还来不急得意,他的枪已经被小叫花拽住,紧急这竹绿棒打中了他的下腹,他口中涌出一股鲜血。无数的武器夹在他的颈部。 陆万千高声道:“白行黑止两位堂主,你们的少爷已经被抓住了还不停手。” 两人一听叶空文被擒,立即住手,可是江食色不管那么多,他的真气有增无减,还突然大吼一声,真气暴涨。可此时白行黑止的真气已经收回,江食色的真气立马窜到了两人身上。两人被震得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江宗主干得漂亮本。”沐寒在一旁喊道。 “漂亮个屁。”江不缺道,“人家都收了力道,他还发力,无耻之徒。” “你懂个屁,他们是敌人。”沐寒狠狠的敲了敲江不缺的脑袋。 江食色像是没听到江不缺的话一样,对江不缺道:“师兄能帮你的就到这里了。”说完身子一跃,一个翻滚便消失众人的视线。 “敌人也不能这样对待啊。”江不缺是个心软的人。 小叫花子毫不理会他,问陆万千道:“那现在我们怎么办?虽然抓住了叶空文,但是龙阳联军毕竟不会为了他而退军啊。” 陆万千胸有成竹的说道:“百里烟波他们一定还在城内,我们只要守好城门他们就一定出不去,抓紧时间搜索,一定能找到他们对。” 沐寒道:“对,只要他们还在城内,我们就一定能抓住他们。” 张叔平眼睛一眯凑到小叫花的耳边,低声道:“我倒是有一计,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有话直说。”小叫花示意张叔平。 “我们已经抓住了十二面璧人,以及四个佛陀,佛宗我无佛陀兄弟情深,今晚上我们只需放出消息,在陆府门口将他们十六人处死,那青木和尚看重师兄弟的情谊,一定会露面。”张叔平看着众人,等着被称赞。 “阴险,下流。”却被江不缺骂了。 张叔平倒是知道江不缺做不了主,问“帮主不知道这一招行是不行?” 小叫花知道事关重要,他不像揽责任,看向陆万千。 陆万千也知道他的想什么,道:“行倒是行,就是怕到时候没掌握好分寸得罪了佛宗。”他又问沐寒:“不知公主殿下意下如何。” “得罪就得罪,佛宗虽然没有直接参与战争,但是私底下肯定帮了不少忙。”沐寒义愤填膺道,“就这么办吧,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抓住百里烟波,管他什么办法,佛宗那帮秃驴也也不是什么好人。” 第四十四章:商人的本色 “行,这件事交给你办。”小叫花吩咐张叔平。 张叔平领命,正要离开。陆万千叫住他:“等等还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办。” “陆会长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小的自当尽力而为。” “我要你去再散布一个消息,就说百里烟波我已经抓住了,如果如果龙哥不撤军,百里烟波将身首异处!”陆万千道,“公主殿下,待会还要麻烦你写下一封亲笔信,飞鸽传书给百里红。” “陆会长好计策。”张叔平竖起大拇指称赞。 “陆会长此计甚妙,至少可以让龙国军心动摇。”沐寒也夸赞道。 “行了,你快去吧。”小叫花打发了张叔平。 “那他们怎么处置?”江不缺看着躺在地上的,目光呆滞的叶空文。 叶空文没有想到自己的一时贪玩会造成这样的结果,不过他还没有绝望,他相信他那个无所不能的爹马上就会来救他,杀光这些人。可是他看到了一个令他绝望的笑容,一个胖子的笑容,陆万千那张肥胖的脸笑起来沟壑纵横。叶空文从他那张沟壑纵横的脸上感受到了森冷的寒意,他突然害怕起来。他不敢看陆万千的眼睛,又想从中看出什么。 陆万千眯着眼睛,似笑非笑,“这武宗的的少爷虽然比不上龙国世子,但狗急了也会跳墙,更何况他武林盟主呢。”陆万千在刘海耳边低语几句。刘汉拿着一把匕首缓缓走到叶空文身旁,叶空文瞪大眼睛惊恐地望着他,“你要干嘛?你要干嘛?不要,啊。”凄惨的叫声持续的在空中回响,刘海不太会使用刀,所以割下叶空文的手花了不少功夫。百姓黑止在一旁看着却无能为力,叶空文被砍掉了右手,那只手那是他用来拿枪的手。百姓黑止想起他们在叶都面前保证过一定保证叶空文的安全,而现在自身都难保了。 “这只手托人送给叶都,告诉他,如果龙阳联军再向前进,送给他的就不是一只手臂了。” 沐寒虽然担心父亲的安危,但看到这一幕,也不免有于心不忍。 陆万千注意到了这一点:“公主殿下,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一条人命尚且不算什么,更何况是一只手臂呢!”陆万千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愧疚,甚至有些享受。这才是他的真面目,一个真正的商人,一个只懂的利益的商人。 “陆会长真是,手段狠辣呀,就不怕遭了报应。”江不缺实在看不惯陆万千如此残忍。 陆万千哈哈大笑,“这世界若真是有报应,就不会有那么多坏人了。”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江不缺道。 “好了,别说了,”沐寒制止了江不缺继续说下去,“陆会长,这里的事就交给你了,今晚上,我要看到百里烟波。” “放心吧,公主殿下,只要他一出现,我和小叫花,一定不会让他逃跑得。”陆万千道,“公主殿下,要是累了,可先回去休息,今晚上人抓住百里烟波,明天一早我们立马出发赶到九华城。到时我们有百里烟波在手,不怕他不退军。” “这样最好不过了。”沐寒道。 “江不缺,你去哪里啊,等等我们啊!”马先达试图叫住江不缺,可是江不缺头也不回地走了。沐寒望着江不缺的身影若有所思。一旁的慕容夜望着叶空文流血不止的手臂发呆,他担心要是他们知道自己的身份,会不会也砍下自己的一只手臂,自己的身份是还是保密的好。有可能自己一辈子都不用都回不到阳国了,阳国从此与自己就没有关系了,什么身份对于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下人,仆人,随手无所谓了。 “张二蛋。”马先达拍了拍,慕容业夜的肩膀,“我们要走了,你是回家呢还是跟我们走。” 慕容业想都没想:“我已经无家可归,公主殿下不嫌弃的话在下愿誓死追随公主。” “哟,这么忠心耿耿。”马先达斜着眼望着他,小声嘟囔,“是来抢饭碗的。” “如果你不怕死啊!来吧!多一个人也多一份力量。”沐寒漫不经心地说道。 “我当然不怕死,死有什么可怕的呢?可怕的是周围的人都死了,自己还苟活着,我要保家卫国,就算要献出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慕容燕挺起胸膛,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马先达看着一身的鸡皮疙瘩,虽然他也可以做到视死如归,但是他不会这么矫情。 倒是沐寒感到欣慰,绷着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笑意,他拍了拍,慕容业的肩膀:“要是黎国的每个人,都像你这样想,那么黎国就有救了。” 江不缺在房间里收拾东西,沐寒推开门的时候面无表情。 “怎么?你又要走了。”沐寒问。 江不缺继续收拾东西没有回答她。 “那你走吧,我不拦你了。”沐寒的表情平静的出奇。 这不符合沐寒的风格,江不缺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他放下衣服,“沐寒,你难道没有发现吗?你变了,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善良可爱的沐寒公主了。以前的你要是看到那样残忍的画面,你会惊恐的尖叫,以前的你面对那样的阴谋诡计你肯定站出来反对!而现在你就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我不知道你究竟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沐寒的面部抽了抽,似笑非笑:“江不缺啊!我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你难道看不出来吗?你看看这个国家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家破人亡妻离子散,有多少人无家可归?有多少人战死沙场,有多少人活在仇恨之中,而我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又算什么呢?我还会变得更加的恶毒,更加的凶悍,更加的视人命如草芥。这一切都是因为战争,战争把我们国家变成了这个样子,真正把我变成了这个样子。江不缺,你到外面看看,整个黎国都在被战争影响着,唯独你和你的食色师兄们像个没事的人一样可以到处闲逛,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吗有师傅大师兄替你顶着,就算天塌下来他们都替你顶。着有许多人他们没有师傅没有大师兄,当责任与担子打在他们肩头的时候他们会感到沉重,他们会弓起背他们会弯下腰,他们会觉得没有尊严。他们会奋起反抗,他们会为了家人的生命,去战斗去改变去做那些令自己感到恶心的事情。” 沐寒指着江不缺:“而你呢,作为道家的大道宗,你除了逃避责任追求所谓的天道,你做了些什么。”她缓缓放下手指,似乎是累了,“这里不适合你,你应该找个世外桃源隐居起来过自己想过的生活,或许我错了,我应不应该强行把你留下来,古话说得好啊,强扭的瓜不甜。” 江不缺呆呆的站在原地,沐寒的话一遍一遍到他脑海中回响。他在想,或许沐寒说的没错,她没有错是时局决定的当下。是战争改变了这一切,但是他觉得自己没有错,为什么要逼迫自己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情呢!战争是可怕,可是战争是人们自己挑起来,战争又不是他一个人就能改变的,他又能做些什么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战争发生期盼战争结束。可是如果自己去参与战争然后让战争更早的结束呢?或许这样能使更多的人得到拯救…… 江不缺的脑袋很乱,他很想抛下这一切离开,什么都不管,他本来就是个无忧无虑的人,为什么要参与这一切呢?他可是道家的大道中,是看破生死看破红尘,看破荣华富贵,看破人世间一切一切的人。为了那些可怜人的战争忘了自己求道的初衷吗?他要做一个与世无争的人,要冷眼旁观世间的一切,他才不会去管那些愚昧无知的人呢!他一遍一遍的把衣服收拾好又把它放回去,然后再收拾好,再放回去。不对呀,沐寒,应该在这个时候出来阻止他,把他的衣服丢在地上,敲他的脑袋,然后大声的吼着他,“你不准走,你应该留下的,和我承担这一切。”这才是沐寒公主的风格,这才是与他从小玩到大的沐寒公主啊!可是没有?她没有这样做,她只是推开门走进来说了一番让他不知所措的话。他太不适应这样的改变,他颓废的坐在椅子上,看着太阳西沉,他的脑海中一片混乱,他突然想起了他的师傅:“死鬼师傅啊,我究竟应该怎么做呢?天道自然不是什么事情都应该顺其自然吗?生死也好,战争也罢,那感情呢?感情该不该顺其自然呢?那什么又是自然呢?是随心所欲是自然还是反之呢? 第四十五章:房顶的大醉 沐寒正望着窗外发呆,她的父亲生死未卜,她的国家支离破碎,她爱的人总是不能与他同心协。她的心烦意乱不是能用心烦意乱来形容的,她很害怕自己所做的一切是无用的挣扎。她又想起他说她变了,她开始回忆自己以前的样子,她确实变了,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从她离开黎国踏入旅程的时候?还是当她知道父亲危亡的时候?还是她一直都在改变,只是她自己没有发现?改变又怎么样了,在这样的环境下谁不改变呢?只有江不缺吧,怎么又想到他了,忘了他吧,自己与他终究不是一路人。沐寒摇了摇头,不再想下去,她现在需要想的是如何改变现状,黎国的现状。 马先达站在门外,看着沐寒一脸的忧郁,他很担心,他很想过去说点什么,哪怕是随便安慰几句。但是他知道,她需要的不是他。他在她心里说穿了就是一个高级的侍卫,无论他怎么关心她,呵护她,都没有用,因为他在她心里是没有什么地位的。但是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站在这里,站在她的门外,守着她,看着她,陪她走下去。 江不缺出现的时候,马先达很想冲过去狠狠的揍他一顿,可是当他疾步走到江不缺面前的时候,他提起的手又放下了。 “我是来找沐寒。”江不缺说,他眼睛似乎不回避马先达的目光,虽然马先达的眼睛里已经能冒出火来。 “你如果要走的话,现在就可以走,有什么话我可以帮你转达。”马先达伸手拦住江不缺的去路。 “我想清楚了,”江不缺道,“我不会走了,我会陪她走下去,直到黎国胜利的那一天。” 当马先达听到江不缺要留下来的时候,他说不出是开心还是难过,一方面他欣慰这个大道宗总算开窍了,另一方面心底刚刚升起的那一丝希望也没有了。他留下来是件好事呀!这不正是公主殿下所希望的吗?爱一个人不就是希望能看到她幸福吗?至于幸福是谁给的?这并不重要。马先达在心里对自己说。 “你真的想清楚了,不能再出尔反尔了。”马先达怕这个大道宗没有恒心。 江不缺点点头,“我已经想清楚了,让我进去吧!” “如果你再说的离开,我把你的脑袋砍下来。”马先达将刀拔出了半截,刀身在夕阳的照射下,反射出格外刺眼的光。 “你进去吧。”马先达收了刀,退到一边。 江不缺敲了敲门。 “出去,我想一个人静静。”沐寒头也没回,语气有点不耐烦。 江不缺有敲了敲门。 “还要我说多少遍----是你。”沐寒看着江不缺老老实实的站在门边,就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是我。”江不缺突然有点尴尬,他不知道说什么。 “你不是已经走了吗?怎还在这里,是还有什么劝告的话要对我说吗?”沐寒阴沉的脸,她可不会想到江不缺此行的目的。 江不缺不停地搓手,他觉得接下来的话不像是他能说出来的,“我仔细想了想,觉得你说的对,我作为黎国的大道宗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弟子战死沙场而自己置身事外,我也应该站出来为黎国出一份力。我也是黎国人,虽然我不想参与战争,但如果我的加入能使战争早一点结束,减少战争的伤亡,早点迎来和平这或许就是我要找寻的天道。” 沐寒还不敢相信刚才的一番话是从江不缺嘴里说出来,这个十几年躲在逃避,都长不大的孩子竟然会在顷刻之间懂得那么多。 “你真的想清楚了,你愿意和我们一起,帮助我吗?击退龙阳联军吗?” “嗯,我想清楚了。” “你就不反感我们用非常手段。” “那是你们的事情,我不参与就行。” “你真的真的愿意留下来了吗,我可没有强迫你。”沐寒再三确认这一事实。 江不缺郑重的点点头,“虽然不知道我能不能帮上忙,但我会尽力去做。” “太好了。”沐寒突然高兴起来,这个世上还有什么事情比自己心爱的人认同自己更重要呢!她似乎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敲门声又响起来了。 “谁呀?”沐寒回头一看,马先达拿着两坛子酒,站在门外,这一天最晚回家的夕阳穿过他的肩头,滑过他的下巴。这一刻,沐寒觉得马先达有一种迷人的魅力,忠诚,安全,可靠,如果这个世上没有江不缺,或许她真的会爱上这样一个男人。 “公主殿下,这个时候我们是否应该把酒高歌。” 沐寒狠狠的点了点头,“这时候我们就应该把酒高歌。”沐寒看着快要跌下去的太阳,真美啊,“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沐寒突然有着一丝伤感。 江不缺害怕她的这种伤感延续下去,他突然提议道,“我们爬到房顶上去吧!” “好,快去找梯子,找梯子。”沐寒来了兴致,高兴的活蹦乱跳。 “还要什么梯子,有我。”马先达一手抓住沐寒的胳膊,一手抓住江不缺的胳膊,提着两人用力一跳,三人就到了房顶。 “咔嚓”一声响,三人齐齐往脚底下看,房顶裂了。 马先达道:“你们有点胖。” 江不缺嫌弃的看了他一眼:“你功力不行,要是换做我师兄,十个人也没问题。” “你就知道你师兄你师兄,有本事你自己行。”沐寒表情一变,试探性的询问:“江二缺,你究竟会不会武功,你是道家的大道宗,你不可能一点武功都不会吧。” “对啊,”马先达也起哄道,“你这个大道宗是不是该露一手了。” 江不缺突然露出一个神秘莫测的笑容,他伸出一只手,又伸出一只手。马先达和沐寒都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他突然站起来,马先达和沐寒一脸震惊的看着江不缺。 江不缺将两手摊开,伸了个懒腰,“舒服。”马先达和沐寒无言以对。 沐寒又喝了一大口酒,她的面颊红润,她已经好久没有像今天这样高兴了。虽然她还不知道明天会身在何方,是生是死,但至少今天她是开心的,一个掌控不了明天的人那就好好享受今天吧。她搂着江不缺和马先达的肩膀,醉醺醺的说道:“马先达,你我从小青梅竹马,你现在又是我的贴身侍卫,如果黎国能够挺过难关我要封你做大将军,大元帅。” 马先达也喝了一口酒:“公主,我不想做大将军,也不想做大元帅,我只想一辈子跟在你身边,做你的贴身侍卫,看着你结婚生子,看着你幸福美满,看着你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过完这一生。然后在我死的时候,我回想起来,我曾守护公主殿下守护了一辈子,未曾离开过,在公主殿下最困难的时候我也不曾离开半步,那我就是个有始有终的人,那我将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 沐寒呆呆的看着马先达的侧面,他是个英俊的男子,他的父亲是大官。在他这个年纪,他应当是个纨绔子弟,而不是一个痴情到无可救药的人,而且他痴情的对象还是自己。而他她自始至终只是把他当作哥哥看待。她突然情不自禁的亲了一下马先达,她怕他误会,解释道:“不要误会,我把你当哥哥。” 江不缺吃到嘴里的酒全喷了出来,马先达摸着自己的脸,回忆着刚才的瞬间。 沐寒看着江不缺哈哈大笑,“你怎么了,吃醋了吗?” 江不缺又喝了一口酒,把头别过去,“我才没有。”但是他马上就转过来,道:“到时候应该给我什么奖励啊!” 沐寒的眼珠子转了转,他的眼睛就像灵狐的眼睛一样透着一股灵气,她半眯着眼,想了想,张了张嘴,最后却说,“我现在还没有想好,到时再说,得看你的表现,你要好好表现。” “谁稀罕?我可是道家大道宗,你一个公主能给我什么奖励。” “这可不一定啊,说不定以后我能做国主,不,我想做皇帝。” “皇帝那是什么东西?我可没有听说过。”马先达道。 沐寒解释道,“你看啊,在我们五国之前,有华国和夏国,华国的主人称皇,夏国的主人称帝,我以后要统一五国,让你们成为皇帝,怎么样?”沐寒说的手舞足蹈,打着酒嗝,酒气一阵一阵的散发出来。 “这个点子不错,好,你以后就做皇帝,”江不缺赞同道,“但是好像从来没有过女人做一国之主的。” “这个不重要。”沐寒摇摇摆摆的站起来,她的脸颊绯红,她的发丝凌乱,她带着醉意的眼神左飘右荡最后锁定在江不缺身上,她抬起头看着江不缺,用尽全身的力气对着江不缺喊道,“我要做第一个女皇帝。”最后一个字从她嘴里“奔”出来时,她吐了,吐了江不缺一身。 “啊……”江不缺的哀嚎在锦城上空回响。 沐寒高兴的又蹦有跳,大声的喊叫。 第四十六章:往事 太阳已经完全的下山,陆府一个阴暗角落里,落沙一手扶着假山,望着房顶上疯狂的沐寒公主,看着这些喝的酩酊大醉大醉的年轻人。他想起了自己尘封的青春,那时候他也像他们一样喜欢在房顶上喝的酩酊大醉。 那是黎国五十二年,也就是十七年前,那一年落沙二十岁,他从将夜的大本营落日谷出来的那一天刚好是月圆之夜。落日谷的月圆是将夜组织狂欢之夜,那一晚这里这里男女老少会带着面具不分等级,只要你情我愿或者你有实力就能随意交配。落沙在那一晚邂逅了浮水,一个温柔似水、热情似火的美丽女子。按照组织的规矩,他们不能摘下面具,不能询问对方的名字,可是那时候的落沙自信且叛逆,他不仅摘下了浮水的面具而且询问浮水的名字。 “你已经违反了组织的规定?”浮水躺在落沙的胸膛下,“你就不怕我告发你。” “不怕。”落沙摆弄着浮水的秀发,他俯下身子闻她的发香。 “你这么自信?” 落沙轻轻的笑了笑:“一个没有自信的杀手是没有出息的。”他抬头看了看天空,“天快亮了。”他起身穿衣服,戴上面具,打开门,回头看着她道:“我今天就要出谷,你再不说就没有机会了。”落沙说完就往外走,似乎是他不给她机会。 “浮水。”她说。 落沙回头看了看,浮水从他面具的缝隙了看到了他的笑容,迷人的笑容。 落沙在他那一辈中是最杰出年轻人,无论是武力还是智力,判断还是决断他都是无可挑剔的。所以一出谷他就有权利挑选三名队员,两女一男。当他从花名册上看到浮水的名字时,他心砰然跳动,就是她了!但是他不能表现出来,组织禁止恋爱,他强行压抑住自己躁动的情绪,缓缓地有些颤抖的指着浮水的名字。 出谷后,落沙和浮水的眉来眼去没能逃脱另外两人的眼睛,落沙和浮水也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一点。在接下来的两天里他们设计杀害了另外两人。从此他们过上了神仙眷侣一般的生活,不再躲藏与黑暗之中。晚上他们手持利刃,斩人首级,白天太忙提着菜篮子出入菜市场。无论做什么他们都形影不离,他们一起杀人,在幽暗的巷子里杀人,在豪宅里杀人,在田野里杀人,在大江大河边杀人。他们一起喝酒,在幽暗的巷子里喝酒,在豪宅里喝酒,在田野里喝酒,在大江大河边喝酒,在杀人的间隙喝酒。他们一起做爱,在幽暗的巷子里做爱,在豪宅里做爱,在田野里做爱,在大江大河边做爱,在杀人的间隙做爱,在醉酒的时候做爱。在那五年里他们在黑夜里纵情狂欢,在白天尽情享受平静的生活,他们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他们过着随心所欲的生活,直到他们接到一个任务。任务的目标是叶都,也就是现在的武林盟主,武宗的宗主。当时他在阳国,还只是小有名气,不过已经有了抬头之势,得罪了不少江湖中人,那些被他打压的武林人士,一起找到了将夜,请他们出手。 他们接到任务的时候并没有把这个人当回事,一方面他们对自己有信心,这五年来组织并不知道另外两个杀手已经死了,所以他们两人一直完成的都是四个人任务量。但即使是这样他们也完成的十分出色,所以他们有信心。在出发前的那个下午,落沙和浮水也坐在房顶上把酒言欢。 落沙望着微醉的浮水:“浮水,你幸福吗?” 浮水傻笑着回答:“我很幸福。”她又反问落沙:“你幸福嘛?” 落沙溺爱的看着她:“你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 叶都那时候还没有住在大封城,,而是住在阳国一个叫石城的地方,夜晚降临的时候。落沙浮水已经躲到了叶都家附近的草丛里,蛰伏起来等待最佳的机会,这对于一个杀手来说是最基本的技能,但毫无疑问这是枯燥的,困难的。所有落沙浮水又是不会等待最佳时机,如果他们突然想起家里还有什么事情没做完,他们会选择马上出击,因为他们足够自信。 “家里好像晒得被子没有收起来。”浮水突然说道。 落沙笑道:“你是想回家了吧。” 浮水瘪着嘴,委屈的点了点头:“是啊,这里好多虫子。” “你越来越娇气了,”落沙说,“你不再像个杀手。” “我已经不想做杀手了。”浮水似乎不掩饰对于这个职业的厌恶,“我喜欢和你过平常的生活。” 落沙没有回答他,他知道他回答这个问题。 浮水也知道这是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她看着落沙坚毅的面容,线条明朗,她竟然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落沙问她。 “不告诉你。”浮水骄傲的把脸转过去。 落沙眼睛盯着院子低声道:“院子里那两个穿白衣服和黑衣服的人步法轻盈,内息浑厚,看起来也不简单小心点。” 浮水点了点头,她突然发现落沙本来盯着院子里看的眼睛现在正盯着她看。 “你看什么。” 落沙调皮的转过头去:“不告诉你。” “你真坏。”浮水娇嗔的打落沙的肩膀。 “你说我们以后的孩子会长什么样。”落沙突然看着浮水问道。 “不知道,不过应该会长得像我吧!”浮水想着孩子的模样突然幸福的笑了起来。 “为什么要像你啊,不像我?” “你傻呀,因为我比你好看。” “胡说,我比你好看。”落沙反驳道。 “你一个男人比女人好看有什么用?” 落沙突然不说话了。 “你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了?”浮水察觉到了落沙的异样。 落沙神情忧郁道:“我们会有孩子吗?我们的孩子也会和我们一样做杀手吗?他也会过河我们一样生活的嘛?永无天日的活在黑暗中吗?这样的话,他的人生会幸福吗?这样的话,我们不应该要孩子,将夜是这个世界的阴暗面,我们都是一群被诅咒的幽灵。” “不,不,不是这样的。”浮水摸着落纱的脸庞,“或许以前是这样的,但是现在不是这样的,因为我的身边有了你,有了爱,我们不单是生活在黑暗中的影子,我也可以大胆的在阳光下生活,我们不是做到了吗?难道你不快乐吗?我相信我们的孩子也能这样。” “快乐?”落沙凝视着心爱女人的眼睛,“我很快乐,但是这样的快乐能持续多久?说不定某一天我们就被我们的目标给杀死了,又或者某一天发现组织发现的我们的事情,到时候谁也救不了我了。” “你害怕了吗?”浮水问。 落沙眼睛在黑暗中一滞,似乎目光都被黑暗吞没,他看着湖水的眼睛,他很想告诉她,他不不害怕,但是他是这个组织里的人,他深知这个组织的可怕,谁都害怕这个将夜,甚至将夜里的人更怕将夜,因为没有人比他们更了解这个神秘恐怖的组织。就在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时候,院子里的人发现了他们的动静。 白行黑止向他们藏身之处观望,落沙浮水屏住了呼吸,他们将自己的右手按在了自己的刀剑上,匍匐在地上,双腿半弯着,他们随时准备跳出来给敌人致命的一刀。 白行黑止两人对视了一眼,左右观望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汗珠布满了他们的脸颊,他们都默契的不再说话,他们知道目标不一般,有可能他们就会命丧于此。 白行黑止回到房间,看了看窗户外面。 叶都看出来了异样:“怎么回事,有客人来了?”这是他们,暗号。 白行道:“嗯。” 叶都抬了抬眼皮,看着一旁的夫人和年幼的孩子:“你们到后院躲起来。” 他又看了看:“丫鬟和下人们你们也全都下去吧。” 房间里只剩下叶都和白行黑止。 “你们猜这次会是谁?”叶都问,你从他的脸上看不到丝毫的紧张。 “最近我们树敌这么多,说不准是哪个不长眼的,但应该问题不大。”白行分析道。 “如果是江湖人士,我倒是不怕,就是怕啊!”叶都突然压低了声音说,“那些活在夜晚的冤魂啊。” “宗主是说将夜。”黑止道,“我们与将夜无冤无仇,他们应该不会……” “将夜要的是钱,要的是名誉,他们才不管与你有没有仇怨。”白行道。 “那就看谁的骨头硬,谁的到快。”黑止跟着叶都出生入死,早已将不将生死当一回事。 叶都突然抬起头,不去看白行黑止,他知道她们俩愿意为了自己出生入死,但是他不希望任何人死,尤其是他的夫人孩子。三个男人顿时陷入了沉默,将夜这个组织足以让任何人都陷入沉默。叶都身后的银枪上泛着清冷的月光。 第四十七章:援军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死一般的沉寂,叶都摆了摆手,白行黑止一人一掌打灭了烛火。落沙和浮水对视了一眼,他们知道是时候该出击了。但是他们还在等,等更加深层次的黑暗,时间随着他们起伏的呼吸一点点的流逝,突然一头乌云飘到了月亮上面,地面几乎没有什么可见度。就在那一刹那,落沙和流水从窗户里面扑了进去,房间里顿时闪现起了刀光剑影,流窜的劲气将这个本来就破败不堪木制结构的房间冲击的更加凌乱,月亮终于突破了乌云的封锁,皓白的月光撒下。两声闷哼,落沙和浮水从房间的正门倒飞了。 一阵“刺耳”的持续声响,叶都拖着银枪从阴影里走了出来,白行黑止一左一右,他们的眉宇间的杀气沸腾。 落沙的面颊上已经有一道划痕。浮水的伤口在胸口,一个血窟窿,虽然浮水用手按住伤口,但是血还是不停往外流。 “浮水。”落沙担心的喊道。 “哈哈哈哈!”叶都哈哈大笑,“你们究竟是谁派来的小喽啰,这么的不专业?训练你们的人难道没有告诉你们,杀人之前不应该喝酒吗?”他用手在鼻子面前扇了扇,“这酒味应该是女儿红,二十年陈酿还是三十年陈酿,可惜了,让两个将死之人喝了。” 落沙知道这次他们犯了很多错误,最大的错误是他们轻敌了。叶都的身手绝不是他们就能解决的,就算再多来两个人他们也绝不是对手,就在刚才他们进去的一瞬间,房间里的三人,立即采取了反击,被打的措手不及的是他和浮水。 “落沙,我已经跑不掉了。”浮水摸着自己胸口的血窟窿,“你走吧,让我掩护你。” “不行,浮水,要走一起走,我不会扔下你一个人不管的。” 浮水欣慰的笑了笑,那带血的手抚摸着她喜欢的那张脸,“落沙呀,这五年来我要感谢你,是你让我体验了什么叫真正的生活,有这五年就已经足够了,你好好活下去,不要忘了我。”浮水说完表情一变,转身挥剑朝着三人冲了出去,一边冲一边大声地喊,“快走,不要让我死不瞑目。”落沙非常的爱她,但他从小接受的训练告诉他,走吧,不然都得死,他知道谁也救不了浮水了。落沙仓惶的跑了,慌不择路狼狈不堪,他在慌乱中曾经回头看过一眼他看到,叶都的长枪刺破了浮水的胸膛,他从她背后看到了那正在滴血的枪尖。 回忆起这些尘封往事,落沙的心一阵阵的痛。那些无尽的黑夜,残破的肢体,鲜红的血液,娇弱的喘气,惬意的夕阳,彻底的狂醉,以及心底无法言明的幸福,还有此时无可奈何的心痛一股脑的往头上窜。他希望这些东西都能窜出来,窜出来了他就不会哪里难过了。 “听说了吗?陆会长抓了几个龙阳两国的奸细,今晚要在陆家门口处斩了他们。” “好像是十六个和尚,和尚,这年的怎么和尚都来做奸细了。” “有可能是化妆。” “也是,和尚好掩饰身份。” 几个人从门口路过,青木和尚吧耳朵贴在房门上偷听,当他听到要处死他的师兄弟时,他像是被一块巨石砸中了脑袋,砸的他神志不清,砸的他六神无主。当他回过神来时,他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外冲。 百里烟波死死地抓住他,“青木大师,冷静,这一定是他们的阴谋诡计,想逼迫我们出去自投罗网,你一定要冷静下来啊,以你们佛宗名声,他们绝不敢轻举妄动。” “可万一,万一他们真的把我的师兄弟给杀了呢,我怎么回去向方丈交代,我怎么跟佛宗弟子交代,不行,我一定要去救他们。”青木推开百里烟波。 “大师你听我说,这是他们的陷阱,就算你去了你能救得了他们吗?就凭你一个人?”百里烟波无论如何不能让青木去,现在身边就他一个高手,如果青木去了谁助他出城。 青木恶狠狠的看着百里烟波,百里烟波被他凶神恶煞的眼神给吓到了,青木向来温顺今天露出的面孔是百里烟波未曾见过的。 “大师你怎么了?”百里烟波抓住青木的手腕,不自觉的放松了。 反倒是青木突然抓紧百里烟波的双臂:“一个人,你竟然让我一个人去?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因为你我们才会陷入如此地步,你竟然连救他们的心思都没有,世子你是在太狠心了。” “青木,把我放开,我是龙国的世子。”百里烟波大声的呵斥,“你是我父亲派来保护我的,你应该尽到你的职责,我现在命令你不许离开。” “职责,可笑,真是可笑。”青木凄惨的笑,“我们佛宗什么时候成为你们龙国皇族的保镖了,百里烟波我告诉你,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保护你,你不去就我自己去。” 青木说完摔门而去。 “哎,你给我站住,我命令你给我站住!”百里烟波还在天真的试图控制住愤怒的青木。 百里烟波的望着青木渐渐远去的身影,心里渐渐寒了下来,一种无助感突然在他心底升腾,怎么办?怎么办?现在连青木的都走了,我要怎么逃出去呢!他望着偌大的锦城茫然无措。 九华城附近,离开了黎国阵营的吕长平像是个没有魂的幽灵一样在九华城附近游荡。他喝得烂醉如泥,有时候就在黎国军队的不远处看着那些苟延残喘的师兄弟们。他觉得很伤心,更觉得很怨恨,为什么要与命运作斗争啊!一场已经知道结局的战争,为什么还要牺牲这么多人去抵抗,还不是被命运碾压的粉碎吗? 我修习的是“人道”啊,讲究的是随心所欲谁,随欲而行。我为什么要听一个地宗宗主的命令,我为什么要成为他人的武器,我为什么要为了江不同名誉而献出生命,我应该跟着自己的内心走,我此时应该像江食色宗主一样在外面快活。我为什么要参加这该死的战争啊,战争毁了我的一切,我再也没有了自己的生活。我应该离开这里,我应该逃离这该死的战争,他慌乱的奔跑,两只脚绊到了一块,“嗵”的一声摔倒在地。当他爬起来时候他看到了前面灯火明亮的帐篷,那是龙阳联军的帐篷。那是胜利者的帐篷,那是统治者的帐篷,吕长平从中看到了名利与荣誉。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着难道不是人道的根本嘛?我为什么要逃离?我要结束这战争,我恨他们,是他们胁迫着我来这里的,我要打败他们,这样就能早点结束战争。师兄弟们也就能早点解脱。他似乎找到了奋斗目标,他又开始热血沸腾,他疯狂的朝着龙阳联军的帐篷的奔跑,他的背后是黎国的军队,他曾经的阵营。他在心里大喊:“江不同我一定要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道。” 道家有训:凡是修习人道的弟子,需性心坚定,质朴善良。道家的人道,修道者随心所欲的发展,但是这种随心所欲是有边界的,很多人掌握不好分寸,所以这也导致很多人没有领悟到人道的真谛,反而入了魔道,君子小人本就在一念思量。 夜黑风寒的时候,将不同靠着一块大石头,半眯着眼睛。 “将军,吃些东西吧!”副将给他送来食物。江不同看了看他手中的煎饼,从上面扯了一小块,放进嘴里。 “剩下的拿给其他人吃吧,我知道这里已经没有食物了,去吧。” 副将没有犹豫,他知道将不同的脾气,没有人能改变他的决定。 “将军,明天援军能来吗?”火堆旁突然有人问道。 将不缺回头看着他,没有丝毫的犹豫,“一定会来,一定会来。” 提问的人不再说话,他静静的望着火堆,其实昨天就有人问过将不同了。他的回答也和今天一样,其实大家都知道,他是在稳定军心,如果这个时候,连军心都涣散了,还有什么能使他们支撑下去呢? 第四十八章:佛陀之死(上) 道宗九子之一的周海问江不同:“宗主,吕长平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我们要不要派个人去找找他?” 将不同望着火堆,顿了顿,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声音,“不用了,他一定不会再回来了。说不定。”他又沉默了一会儿,“人道弟子本来就容易入魔,他又遭遇了战争,就算入魔了,也不怪他。” 周海突然感到一阵伤感,他看了看周围孤零零的几个师兄弟,道宗三千三百三十三人,现在才留下几个,而他们现在还不知他们的大道宗身在何方?道宗当年是多么的繁荣啊!他没有想到,道宗也会有人丁凋零的一天。战争真是可怕的东西,道宗九子走了一个,现在的威力早已大不如前,他担心明天如果叶都发现了问题,话说不定他们就会全军覆没。 这些东西将不同当然也知道,只是他埋在心里不肯说出来而已,所有的压力他一个人扛在肩上。他一定要等到国主来的那一天,他依稀记得七年前国主李鈊拜他为大将的时候曾对他说,“江不同啊,你是我看重的人,我拜你为大将,你能否为我离国出力,保家卫国。” 将不同回答道:“我的国主啊,我虽然是道家‘地宗’宗主但是这样的身份实现不了我的抱负啊,我是一匹想跑千里的马,我需要像国主这样的明君赏识啊,如果您能给我机会,我怎么会拒绝呢?” 李鈊又说道:“你要知道你要面对的可是这片大陆上最强大的两个国家,他们两个联合起来的军队可能有三十万人还不止,而我现在能给你的最多只有十五万人,你能守得住黎国吗?” “国主,我不敢承诺什么,但我能做到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我需要的就是你这句话呀,黎国现在除了你已经无人可用,你是黎国的脊梁,黎国的天塌下来要你顶着啊!” “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国主看着江不同的眼神中充满着感激,江不同有何尝不是心存感激啊!是因为李鈊的重用才让他的满腔热血,得以释放,他的满腹才华,得以展现。而正是因为国主对他的信任,他才在这里坚持了七年啊!这是一个神话,他创造的神话啊!而李昕则是成就这段神话的伯乐,可是他现在已经撑不住了,他已经七年没有见过国主了,他好想亲眼看看国主李欣。他想跪倒在他的脚下,对他道:“臣已经尽力了,臣已经累了,臣已经守不住了。” 锦城的夜晚,是灯火通明的。陆家门前更是这样的,但是此时此刻陆家门口大批的人聚集,还有十六个被人捆绑跪在地上的和尚,他们是四佛陀和十二面壁人。 陆万千小叫化以及身上还带着酒味的江不缺三人都在等待青木和百里烟波的出现。 “公主殿下喝了酒?”陆万千问。 沐寒娇羞的擦了擦红红的脸颊:“喝了一点。” “喝酒也不找我,不够意思。”小叫化有些生气。 “找你干嘛,泥腿子。”江不缺毫不客气地嘲讽他。 小叫化有心反驳,不过似乎江不缺说的也没错。自从小叫化被招安,明面上是归顺朝廷,可实际上是陆万千养着丐帮,所以小叫化也就不得不听陆万千使唤。江不缺见小叫化不再说话,他也就不再多言,毕竟他们有着共同的目的。 陆万千将一切看在眼里,面上虽无波澜,心里却在计算。 时间一点点过去了去,青木和尚和百里烟波的身影却迟迟没有出现,沐寒在一旁看得有些着急了:“陆会长怎么还没来啊?他们会不会不来了?” 陆万千摇摇头不会,“百里烟波我不敢断定,但是青木和尚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一定会来。” “如果只是青木和尚来了,百里烟波没有来呢!?”江不缺问。 “青木竟然来了,那我们就一定能问出百里烟波的下落。”小叫化道。 “要是他不肯说呢?”江不缺追问。 陆万千回头朝着江不缺笑了笑,那种笑仿佛在对江不缺说,你实在太天真了。 “这里有十六条人命你,说错一个字,他就少了一个师兄弟,你说掉了几颗时候脑袋的时候,他会说出百里烟波的下落呢?” 江不缺不再问下去,沐寒像是没听到这残忍的手段一样,她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也不对,但毫无疑问,现在陆万千的办法是最可靠最有效的。 青木和尚还没有来的时候,天上下起了雨,雨点滴滴嗒嗒的打在那十六个光头上。他们此时内心的心情是复杂的,他们本是寺院里的和尚,本应该在寺庙里敲钟念经颂佛,他们却糊里糊涂地参与了一场战争,卷入政治的阴谋,现在还被人绑在地上要砍脑袋。这真是一种讽刺,这或许是他们咎由自取,佛祖对他们的惩罚吧! 街上已经看不到行人了,本来在这个时候陆家门口应该是很热闹的。原因有二,一是陆万千有了吩咐。二是因为天上下起了雨。青木沉重的脚步声打破了这里的寂静氛围,所有的目光都看向了街的尽头,一个粗壮大和尚,缓缓地走了过来,步伐沉重,一步一停。但他的神情却十分的平和,目视前方,看着他的师兄弟们。 与此同时,百里烟波已经乔装打扮赶往城门口,他想独自闯出城,趁着青木和尚在吸引着众人的注意力。他不想成为龙国的耻辱,本来他偷偷溜出来是想立功,谁知道造成了今天这样的局面,就算侥幸回到家也要被父亲狠狠的骂一顿不可。 当陆万千看到青木和尚只身前来的时候,他已经吩咐了小叫花竟赶到城门口,他知道百里烟波极有可能会选择在这个时候闯关,但他只有一个人,小叫化加上守城军官一定能拦住他,只要百里烟波还在城内,他们就一定能抓住他。 “青木大师果然是重情重义之人,”陆万千坐上了早已准备好的凳子,“但是啊,你也应当是个明白人,你没有带来我们想要的人,你认为你能一个人救走他们吗?” “救不了也要救,救得了也要救。” “和尚,好狂妄的口气,你最好早点把百里烟波交出来,何必做着无谓的挣扎,这样对你我都好,而你的师兄弟们,我将会完好无损的还给你。”陆万千和颜悦色道。 “师兄,你走吧!带点世子快点离开这里,他们不敢把我们怎么样?”青火道。 青木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我们本是佛门弟子,本不该管这俗家之事,现已被佛祖惩罚,应当遭此劫难,应当要迷途知返。” “说得好,”陆万千拍手叫好,“识时务者为俊杰,不愧为大师。” “百里烟波与我们再也没有任何关系,”青木道,“关于他的事情我们都不再会过问。” “哦,”陆万千拍了拍圆滚的肚子,“这样最好,那大师说出他的下落,我抓住他了,大师和大师的师弟们马上可以离开,要是你们愿意,还可以在这锦城随便玩耍,资金由我出,不知大师意下如何?” “陆施主,我已经说了,我与百里烟波已经没有任何关系,自然不会有他下落,恳请陆施主高抬贵手放我们一条生路。” “大师,你真的不会做买卖。”陆万千惋惜地摇摇头,他显得非常的遗憾,“既然大师顽固不化,不肯出卖与你毫无关系之人。”他脸上露出阴险的笑容,伸出一只手臂:“我们就只能在大师的师弟们上下手了。” 陆万千手一动,在一旁待命的刘海知道陆万千的意思,他拿着一把钢刀走到一个和尚面前,用刀面敲了敲青火的脑袋:“这脑袋真结实,不知道能不能经得起着钢刀。”刘海说着一刀劈向青火的脑袋,“哐当”一声响,钢刀断成了两截。刘海一脸震惊的看着青火,青火不屑的看了刘海一眼:“爷爷我练的可是铁头功,这破刀子能伤得了我?” “厉害,厉害。”陆万千拍手叫好,“青火大师的铁头功果然厉害,我今儿是大开眼界,但是不知道其他大师的脑袋有没有这么硬。”刘海当然懂得陆万千的意思,他马上换了一把钢刀,找到下一个目标,这一次他选择了在柔软的脖子下手。 此时青木和尚离他只有二十步的距离,刘海的刀砍下去的那一刹,那青木一声大吼,刘海就被他的音波功推倒在地。 “佛门狮子吼,”马先打道。 江不缺看了看左右,小叫花已经离开了,这里似乎已经没有能压制住青木这样的高手。到时万一让他们跑了?不过这样也好,这十几个和尚,也不是什么大恶之人,跑了也好,江不缺在心底道。 沐寒同样也发现了这一点,她虽然也同情这些人,但是她可不希望这十六个人跑了。她凑到陆万千的耳边说道:“小叫化去了哪里?” “公主放心,”陆万千知道她的担心,“这里不会出现任何岔子。” 他拍了拍手,走出来十六个汉子,每人手里拿着一把钢刀,分别站在一个和尚面前。 第四十九章:佛陀之死(下) “大师,你的佛门狮子吼要是扩散的这么宽,就没有这么大的威力了吧!这十六个师弟,大师能救几个?”陆万千突然嘿嘿的奸笑,“大师可能要骂我是危险的小人,我承认,我确实是这么一个小人,其实即使我不用这种方法,我至少也有三种方法能制服你,包括把你打倒在地。我想这些大师都明白,我之所以没有这样做,是因为这种方法是最直接最快速最有效的办法,我想大师已经别无选择了。十六个换一个,划得来!” 陆万千看似的的盯着青木:“接下来大师说的每一句话,都关系到一条人命,请大师慎重回答。”陆万千说完抬起一只手,一把刀架在一个和尚的脖子上,他问:“百里烟波在哪里?” 青木痛苦的看着师弟们:“我不知道!他现在可能已经跑了,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陆万千的手放下,一把钢刀落下。沐寒闭上了眼,江不缺把脑袋转了过去。青金的脑袋滚落在雨水里,血水顺着水流流到了青木和尚的脚下。青木和尚的眼泪已经流下,与雨水混在了一块,“阿弥陀佛,陆施主我确实不知道,出家人不打妄语。” 陆万千没有丝毫的迟疑,他又挥了挥手,又一把钢刀挥下,青土的脑袋滚落在地。青木目瞪口呆,他颤抖的跪在地上,双手捧起青土的脑袋,他的嘴巴长得很大,却发不出声音。 “啊,师弟,师兄!”青火大喊大叫,疯狂的扭动要挣脱身子,可他身后的汉子死死的抓紧他,绑他的绳子又是特制的牛筋绳子,越是挣扎越是紧。 终于青木放声痛哭,他朝着天空大喊一声,“佛祖啊,师弟们有什么罪孽,就报应在我的身上吧!” 陆万千丝毫不为所动,竖起两个手指,两把明晃晃的钢刀在雨水中划动,青水青火的脑袋纷纷滚落在地。 “啊,师弟,青水,青火,”青木失声痛哭,“陆施主,求求你们,放过他们,我真的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青木将四颗脑袋抱在一起,鲜血染红了他的僧袍,雨水滴滴答答的响个不停,闪电划过了夜空,紧接着想起了雷鸣声。 “报应啊,报应啊!这是上天对我们的惩罚啊!佛祖啊,我愿意用我的死拯救我的师弟们啊!”青木朝着天空大吼,强劲的音波催着天上雨水往上走,拿刀的汉子们像是感受到了一股飓风,向他们袭来他们站不稳脚跟。青木的吼叫持续了很久,那天晚上锦城的居民都听到了这痛彻心扉的嚎叫。 嚎叫声停止的时候,青木已经倒在了地上。 “青木大师!”十二面璧人齐齐的喊道。佛宗五佛陀已经全部死了,五佛头作为他们佛宗的骄傲,是他们这一辈人中最杰出的五人。他们咬牙切齿的看着陆万千等人,有些人甚至挣扎着爬过去,试图反抗。 沐寒有些震惊的看着这一切,她突然觉得自己好残忍,她本可以阻止这一切的。佛宗虽然间接地参与了战争,但其实并没有对黎国造成多大的伤害,他们也罪不至死。 “陆会长既然青木和尚已经死了,百里烟波的下落也已经问不到了,这些人人就把它们放了吧!”鹿晗,实在不愿意再看到无辜的人死亡。 “不行,”陆万千反对道,“青木虽然死了,但是我们也不能让十二面壁人回去,公主你想佛宗的人要是知道我们杀了五佛陀,佛宗哪里肯善罢甘休,到时局势只会更糟。” “百里烟波逃回去不一样会说。”江不缺道。 “百里烟波,不可能出城。”陆万千道,“我已经派小叫化过去守着城门口了。”陆万千说到城门口,立马想起了什么似的,“不行,我现在要赶去,一定要拦住百里烟波,不能再出任何岔子。”他提起他宽大的袍子,快速走了几步,又回头吩咐刘海:“你先把这些人压下去,不要让他跑了,跑一个你掉一个脑袋。”陆万千指着刘海的脑袋厉声道。然后一转头,变了一张脸,“公主可先回去休息,剩下的事情交给在下。” “不行,我也要去抓百里烟波,这关系到黎国的存亡,我一定要亲自去,这件事情已经不能在出错了。”沐寒坚定的说道。 陆万千也不想浪费时间,就答应了她。江不缺看着无佛陀的尸体有些伤感难过,他们终究也只是一些被利用的棋子啊! “不缺,我们走吧!”沐寒喊道。 江不缺一转头,跟了上去,他知道只有早一点结束战争,才能让更多无辜的人过上幸福的生活。 百里烟波乔装打扮赶到的城门口,可是门口的守军有二三十人,再加上还有小叫花和他的丐帮弟子,大概有五六十人。强行闯关根本就没有可能,可是现在有什么办法呢!难道在这里等死? “百里世子,你在等我吗?” 一道声音从他身后传来,他惊出一身冷汗,不安的回过头。细雨中一个披头散发,左脸带着一道刀疤的男人正站在他的身后。他着实吓了一跳,这人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个没有生气的人,一个活死人。 “世子你害怕了?我可是来帮你的人。”落沙的声音冰凉。 “帮我,怎么帮我?你为什么要帮我?”百里烟波可不相信这天下有免费的午餐。 “好了,世子,不要浪费时间了,”落沙不想继续说下去,“这些问题我都不想回答,我只是单纯的想帮你出去而已,当然,以后如果有用得到世子的地方,希望世子能够记得今日的救命之恩。” “那是当然,只要你能帮我,逃出锦城你提什么要求我都答应。”百里烟波现在也只能相信眼前这个看起来还算可靠的人了。 “世子还是不要夸下海口,这天下还有很多事情是世子办不到的。” 百里烟波从落沙的眼睛里看到了对他的嘲讽。 “废话少说,我现在去引开他们,你趁机逃走。”落沙带上一个面纱,“世子机会只有一次,如果把握不好,后果很严重的。” 落沙说完大步快速走进了守军的视线之中。 “哎,你是什么人?”守城的军官上前来盘问。 回答他的是一柄锋利的刀,落沙的短刀从衣袖中滑出,轻轻一挥,冲上来两人的脖子上多了一道缝,鲜红的血从缝中飚了出来。 守城的军官以及坐在桌子旁边吃东西的小叫花终于注意到了这个危险人物。可是当小叫化亲自赶到前去支援的时候,已经有七八具尸体躺在了地上,全是一刀致命。 “你是谁?难道你也是来救百里烟波的?” 回答他的还是刀锋,和这个人交手小叫化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虽然刀不一样了,招式也不一样,但此人给人的感觉和落沙一模一样。他知道落沙的厉害,所以他处处守护着自己要害,因为他知道这把刀的主人,最喜欢打击这些地方。但是他不明白落沙的动机,据他了解落沙迫切的想与公主合作,为什么会在这个是帮助百里烟波,难道说他们的方向已经改变,或者说,龙国已经与“将夜”合作?此时小叫化的脑海有许多疑问,但是落沙的攻势不减,他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想着这些。 然而随着打斗时间的的增加,他有了新的疑问,这人的招式显得花里胡哨招,繁多复杂,但实际上就算中招了也不会有要紧的伤害。难道他是在为了拖住什么?小校花拨开劈来的刀,眼睛往城门口方向一瞥,百里烟波正在闯关!虽然百里烟波并不是什么高手,但是毕竟皇家子弟,学过一些保命功夫,这一帮的侍卫还真拦不住他。 小叫花心里一急,竹绿棒一挥、一劈、一挑、一刺连续攻击将杀落沙杀退。正欲前去援助守军,谁知落沙像个狗皮膏药一样念着他不放,刀锋贴着他的后脑勺来了,小叫化身子一歪跪到了地上,刀锋从他头顶飘了过去。两人又纠缠到了一块儿,拆了三四十招,回头一望,哪里还有百里烟波的身影。这小叫化正窝火,正想找人打架,谁知那面具男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远处的房顶上。 正在这时,陆万千沐寒公主,匆匆骑马赶来。 “百里烟波呢?人嗯!”面对公主的急切的询问,小叫化低下了头。 小叫化一脸的沮丧,半天说不出话来,陆万千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守城军官,他就知道了原因。 “难道还有高手帮他,”陆万千一眼就看出了问题问题所在,“以你的能力应该能守得住百里烟波。” 小叫化点了点头,“确实还有一个高手,是一个带着面具的刀客。” “你能看出他是哪门哪派的吗?”陆万千问。 小叫花,抬眼看了看陆万千,他知道那个人就是落沙,但是他的内心深处有点怕他迟疑了一会儿,道:“不知道看不出来,才过了几招,他就跑了,但是武功却不在我之下。” “完了完了,全完了,这不是放虎归山吗?”马先达有气无力的说道。 “不行,不行,我们必须马上赶到九华城。” 沐寒心急如焚一拍马屁股,飞奔疾走,江不缺马先达二话不说,也跳上马背跟了上去。 陆万千立马对小叫化道:“你马上去纠集人马,我们必须赶快跟上公主。” 小叫化知道自己犯了大错,有心补救,“张叔平吩咐下去,纠集人马马上出发。” “是,帮主。” 第五十章:精忠报国 九华城外五十里,龙阳联军虽然已经攻克了九华城。但是将不同和一众将士一直围绕着九华城附近死守,而龙阳联军也正想靠着九华城安顿一阵子,所以并没有继续推进。 今天的寒冷,江不同这样的高手也感到了寒意,他青色的青甲已经破败不堪,他将游龙剑插在地上,他看着这些跟他出生入死的将士们和师兄弟。他也会像吕长平一样怀疑自己,他这几年做的究竟是不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如果他不选择坚持的话,是否这片大陆早就迎来了和平,也许就不会死这么多人,他突然很想问一个问题,他看着身边这将近一千多人,他突然大声的问道:“你们跟着我,是否后悔了?”所有人都被他这一问给吸引过来了,“你们是否觉得,我当年的决定是个错误?或许你们不应该或许我,或许我们早点放下武器就会早点获得属于自己的生活。” “不,”有人回答道,“将军,我从来不曾后悔过跟随将军出生入死,征战到现在是我的荣幸,战争是可怕的,战争毫无疑问是非正义的,但是如果战争找上了你,你却选择放下武器,那么我们有可能面临比战争更可怕的东西,懦弱妥协是不会引来和平的。” 又有一个人站起来说道:“将军,你不用自责,外面没人任何一个人责怪你,外面来到这里都是心甘情愿的。我来这里的想法很简单,我不想以后我的儿子我的孙子指着我,说我是个孬种,当敌人侵略家园的时候我就打开城门把他们送进来,我不想做一个孬种。” 又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他没有站起,他躺在地上,他的嘴唇已经干裂,他的头上沾满了杂草,他的脸上满是污渍:“我的女人被龙阳的军人糟蹋了,她跳河自杀了,我想为她报仇,即使我报不了仇,即使我会死在战场,我都会坚持下去,直到把他们赶出黎国,直到我挥不动手中的刀,或者我死的那天。我这下半辈子活下去的动力与意义就在于此,你或许觉得我们早点放下武器,有可能会得到和平,但是那样的和平真的会使我们的下半辈子心安理得吗?不会,永远不会,如果我此刻选择放弃,当我快要死的时候,我会因为没有做一个正确的决定而死不瞑目!” 江不同听着将士们的心声,曾经他以为自己做错了,可是当他听到他们的心声的时候,他无比的畅快,这几年的坚持并没有白费啊,原来有很多人理解他。原来有很多人心甘情愿的跟着他受苦受累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威严,更是因为他们知道的想要做什么。跟这样一群人低于外敌,他还有什么好害怕的呢,他顿时充满了力量。,他充分的知道自己需要的是什么,接下来需要做的是什么那就是坚持下去,直到最后一刻,他不缺乏勇气。 他大声的问:“副将,还有没有酒。” “将军,还有最后的三坛子。”副将回答。 “拿出来。” 江不同拿着一坛子酒,豪气的干了一口:“我有万担的巨剑,有谁愿意与我共舞。” “我愿意!”将士们齐声回答。 江不同又喝一口酒:“我有逆天之心,有谁愿意舍命相伴。” “舍命相伴!”众人附和。 “我有战死不屈的斗志,有谁愿意与我并肩到底!” “并肩到底!” “黎国的将士们啊,你们是黎国的英雄,当你们挥舞着刀剑保家卫国的时候,黎国的人民跪在神像下面为你们祈祷,黎国的主人将会视你们为最勇敢的人。你们的事迹将被书写进黎国最壮烈的史书,黎国的人们将口口相传你们的英勇故事。铁匠会骄傲的说他曾经为你们打造过兵器;你们会被河边洗衣的妇人挂在嘴边;茶馆喝茶的人会整天议论你们参与的战争;说书人会把你们的故事说的异常生动;台下的听书人会卖力的拍手叫好。你们的名字会传遍黎国的每一寸土地,会传到帝都黎城的街头巷角;会传到财富聚集地锦城的犄角旮旯;会传到万川山的山顶上;会传到苏河水流过的地方;会传到东边的大海里。小孩们将视你们为榜样,姑娘们会在寂寞的晚上梦到你们。你的父母可以骄傲的对别人说,你是他们的儿子;你的老婆可以骄傲的对别人说他是我的男人,你的孩子可以骄傲的对别人说你是他爹,等你到了阴曹地府你可以骄傲的对你列祖列宗说,我问心无愧啊。” “将士们啊,想到这些,你们还有什么好害怕,还有什么好伤心难过的。上天选择了我们,那么我们就散尽汗水,流干身上的最后一滴血,拿起我们的武器和敌人斗争到底。”江不同拔出插在地上的游龙宝剑,高高举起,随着一声龙啸,无上的剑气冲天而起,“长剑在手,战死不屈!” “长剑在手,战死不屈!”一千人的呐喊响彻上空。 这群热血的男人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再一次被点燃,在他们精神领袖的带领下,挥舞着道教,喊叫着像是一匹匹饿狼一样奔向敌人。 “左元帅,黎国的军队,像是疯了一样扑了上来。” “他们扑了上来,难道他们是疯的吗?”有人说。 “应该是他们援军到了,”有人猜测,“将军,我们必须马上,防守起来。” 左中正走到帐外观看黎国军队疯狂的冲了过来,无序,杂乱,没有什么规矩可言,他断定道:“他们已经放弃了,他们已经疯了,人均的话,江不同的为人我了解,他是个规矩的不能再规矩的人。” “将军,那我们怎么办?” “这还能怎么办?就他妈那么一点人,我们军队往中间一收,直接吃了他们不就得了。”有人道。 左中正摆摆手道:“我等今天这一天等了好久了,我想看看热闹。” 第五十一章:你的侄子 “看热闹?”将士们纷纷不明白左中正说的是什么意思。 “昨天晚上不是来了一个叫什么吕长平的人物,看他们狗咬狗不是很好嘛?对了,叶都不也已经回到了军营吗?江不同和他的道宗弟子就交给他了,我们也正好减少伤亡,让将士们找找乐子,看看这帮眼高于顶的武林高手能打出什么花来。” “对,看他们打架挺有意思。” 不一会儿,叶都和吕长平被请了出来。 “吕兄弟现在外面黎国的军队正在进攻,现在是你大显身手的时候,好好表现,如果表现得好我一定会在国主面前为你求个一官半职,吕兄弟以你这样的身手你肯定前途无量啊!” 吕长平稍稍迟疑了一会儿,他没有想到这一天这么快就来临了。 “怎么,吕兄弟看起来不太愿意啊?” 吕长平立马解释道:“不是,元帅误会了,我只是认为凭在下一人之力不是他们的对手。” “这个你放心,除了你还叶宗主。”左中正指着叶都道,“想必叶宗主的实力你已经领教过了,虽然当时叶宗主输给了你们道宗九子,但是叶宗主本身的实力还是毋庸置疑的。” “左元帅,现在黎国军队就这么几个人,两国军队往中间一收,他们就没了,我就不必要出手了吧!”叶都高傲的不看左中正。 “叶宗主,虽然他们只有这么些人,但是他们都是武林人士,都是贱骨头,命硬!”左中正别有用意的看了一眼叶都,“如果用我的军队,去打他们,说不定还会被他们反杀几万人。这几万人当中不仅仅有龙国人,还有你们阳国的人。”左中正看向那些联军中阳国的将军道:“如果叶宗主愿意出马,阳国不少将士就能保住性命,你们说是不是。” “是,是。”阳国军人回道。 这些阳国军人本来在联军中处处被压制,没有发言权,而这次如果叶都不出手,左中正肯定派他们上去,再加上叶都本来就是为了对付武林人士的,派他去也是无可厚非的。而叶都也没指望他们能为自己说上话。 “叶宗主你武功高强,那江不同已经是强弩之末,以您的实力要不了几个回合就能把他拿下,至于那道宗九子。”左中正看向吕长平,“道宗九子的主攻手都已经在这里了,他们就更加不足为惧了。叶宗主难道你还怕输嘛?” “元帅不用再说了,我去便是。”叶都知道此役是免不了的。 左中正满意的点了点头,“好。” 江不同带着剩下的将近一千人进行了最后的反攻,他们气势大盛,所向披靡,刀剑劈砍没有丝毫的迟疑,因为他们完全忘却了生死。,杀一个赚一个,他们嚎叫着疯狂的砍杀,他们似乎感受不到痛楚,他们只知道挥舞着自己手中的刀剑,看着敌人一个个的倒下,他们反而越来越兴奋,甚至看到胜利的曙光。 一阵马蹄声响,左中正带着大部队冲杀了过来,他的左边站着叶都,右边正是道宗九子之一的吕长平。 “宗主,是长平,他怎么站在龙阳联军军营里。” “这还用说吗?一定是做了叛徒。”有人说道。 江不同没有说话,将面前的敌人掐断了脖子。 “江不同你看看,我身边这位是不是你们道宗弟子啊!现在他可是我的左膀右臂。”左中正不无耀武扬威的意思。 “长平,这是怎么回事?你回来。”周海喊道。 江不同伸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 “他现在已经不是我道宗的弟子,他是一个可怜的叛徒!”江不同道。 “哦,是这样。”左中正看着吕长平。 “江不同,你别以为我稀罕做什么道宗弟子,道宗已经毁在你们三师兄弟手里,做一个道宗弟子没有什么荣耀可言。”吕长平指着江不同愤怒的说道。 “哈哈哈哈!”江不同仰天大笑,“你一个叛徒,没有资格说这些,今天我就要清理门户。”将不同说着,手持宝剑就要冲杀过去。 左中正伸出一只手,“等等,江不同这单打独斗的,在这里可能也没人是你的对手。”左中正不怀好意的看了一眼叶都,继续说道,“这样吧!你们出九个人,我们出九个人,进行一场决斗,直到一方认输为止。如果你们赢了我们就再推迟三个小时进攻,如果你们输了你们自己投降,当然如果你们诚心诚意投降的话,外面是优待俘虏的,我还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 “江将军,你意下如何?”左中正戏谑的看着江不同,其实这场决斗输赢对他来说不重要,反正江不同必死! “我江不同,与你在战场上斗了五年,从来就没有退缩过,从来就没有认输过,这一次我又怎么会做缩头乌龟呢?”江不同道,“但是我怎么能相信你呢?” “江不同,”左中正被人怀疑有点生气,“我虽然武功不如你,但是我言出必行,说到做到!” “好!”江不同道,“外面就来一场比试。”其实他心里高兴,如果没有这一场笔试说不定他们已经被杀了,现在还可以拖延时间。 周海走上前来,问道,“宗主,吕长平已经不在了,九清阵的威力已经大不如以前,而且长平知道我们的弱点,我怕……” “你怕了,你怕什么,有我在你怕什么?到时候我也加入。”江不同质问,“而且走了只是攻击性不强了,难道防守也不行了,你们八人也已经配合了几十年,难道少了吕长平就不行了?” “宗主你也要加入九清阵?” “你认为我的水平会比他差吗?”江不同道,“而且我想叶都一定会死死咬住我,到时候你们要靠自己了,一定要提防吕长平,切不可有妇人之仁。” 江不同将剑插在地上,傲气的抬头看着左中正说道,“我们的人选已经确定,道宗八子加上我。” 左元帅,看了看叶都,“叶宗主,我们这边哪九个人?当然,你和吕兄弟是肯定在内的,另外七人呢?” 叶都道:“白行黑止现在不在我身边,我就带了六个堂主来,加上吕兄弟就有了八个,至于还差一个。”叶都的眼睛四处张望,突然他看中了左中正身后的一个年轻将领,那是左中正的侄子,左崇光。 第五十二章:大战(上) 叶都突然坏笑着对左中正道:“左元帅,我刚往的人群里瞧了瞧,这个年轻将军我看他筋骨奇特肯定是高手,就他吧。” 左中正脸色一变,那可是他的侄子,这叶都分明是有意害他。 “叔叔。”左崇光一脸惊恐的看着左中正,他知道和那些人对战是怎么得恐怖的局面。 “哦,”叶都故作惊讶,“原来是左元帅的侄儿,在下不知,不过这话说回来,这战争也不是哪一个人的事情,是龙阳两国的事情。我叶某人将自己的家底子都搬了出来,难道左元帅就舍不得自己的侄子?” 叶都此言一出,左中正哑口无言,虽然他说的不错但是他的儿子已经被杀了。左家现在就崇光这一条血脉,要是左崇光死了,他们左家就绝后了,他千万个不情愿啊。可是当着将士们的面他又怎么能包庇护短呢?他不能这样做,大家都知道,他是他自己的侄子,如果他这么做了,以后还怎么树立威严。所以他说道,“谁上都是上,为什么你不可以?崇光待会你跟着叶宗主一起上阵杀敌。” 左中正说完,闭着眼不看身后绝望的侄子。 叶都看着左中正难受的样子,忍不住嘴角微翘,左中正把脑袋凑到了叶都耳朵边咬牙切齿道:“叶宗主,你最好把这一仗给打赢了,你要输了我绝不会善罢甘休,一个都不会放过。” 叶都脸一黑,心里恨到了极点,这个决斗本就不应该存在。这就是左中正用来陷害他,战斗持续到一方认输为止,他要是认输了,左中正肯定找他麻烦。要是不认输,以江不同现在的状况来看,他们就算全死光了也不会认输。他们的实力又摆在那里,想赢他们不死几个人是肯定不行的,但是在这个乱世,身边要是没点人手还真不是办法。这个左中正处处找他麻烦,就是瞧不起他的身份,总有一天,他会让他付出代价。 两军阵前,左中正身后是龙阳联军,黑压压的一大片,他们的对立面黎国的军队,只有最后的将近一千人,而在他们中间站了十八个要进行生死决斗的人。 叶都手持银枪面色凝重,他知道虽然道宗九子已经没有以前那样的威力,但是江不同自身的实力本来就不容小觑。他打算采取的战术是他和江不同单挑,那剩下的八人就靠他们自己了,他对于他们八人没有绝对的把握。六个堂主虽然都是一等一的好手,但毕竟平时都是单兵作战,很少配合,默契度不够。而吕长平究竟是不是真心归降都值得怀疑,万一关键时候他反戈一击,那就全完了。所不定这左中正也正是这么想的。而剩下的那个左崇光,本来就会点三脚猫的功夫,到时候不要添乱就行了。叶都选择原因有二,一是为了气左中正,二是怕万一局势不对,到时候就把左崇光推出去,看他左中正在不在乎自己侄儿的性命。 叶都正在思索间,吕长平走过来道:“叶宗主这道宗九子厉害,你应该领教过了。” 叶都一听这话还以为吕长平是来奚落他的,脸色一变:“吕兄弟是想让我认输嘛?” 吕长平到:“叶宗主你误会我了,我既然来了这里我当然希望叶宗主能带领我们赢。”吕长平看叶都依旧不想搭理自己,继续道:“道宗九子虽然厉害,但是现在少了我,他们的攻击性,已经不强了。不过他们防御性,以及默契还是不容小觑,不过我们只要找到适当的方法,就能取得胜利。” “哦,”叶都道,“吕兄弟面对着自己多年的师兄弟难道下得了手。” “我,我已经说过了,既然我已经来到了这里,就不会在乎你是兄弟之间的情谊。” “这样是再好不过了,如果让我发现你是个奸细,你一定会死的很惨。” “叶宗主,多虑了。” “那好吧,你说说,要怎么对付你们道宗的人。”叶都暂且相信吕长平。 吕长平立马分析起来:“江不同的实力,毋庸置疑,一时半会是杀不死他的,所以只有让叶宗主拖住他。” “那剩下的八人交给你?”叶都道。 “一个人打八个肯定不行。”吕长道,“我还需要叶宗主的手下帮助。” “我这六个堂主心气高的很,他们可不愿意听一个道宗弟子的命令。”叶都可不想让吕长平调配六个堂主。 吕长平心平气和道,“所以这就需要叶宗主从中调和,叶宗主可一定要帮了在下这个忙,说不定以后我还要与这几位堂主共事呢?”吕长平此言一出,叶都对他的防备突然就减了不少,这小子还想投在自己门下,虽然他不喜欢叛徒,但是听他这么一说,心里莫名的高兴起来了。而且这道宗八子确实他了解的很,这次对战出不的差错,暂时帮他一次也是帮自己,何乐而不为。他转身对六位堂主道:“此是事关紧要,现在我要求你们听从吕兄弟的命令,全心全意协助他,打败道宗八子。” 吕长平对叶都道:“多谢宗主成全,他日必有重谢。”他又对六位堂主道:“今天能与各位并肩作战实乃荣幸。” “你能不能过得了今日都很难说。”一个堂主直言不讳,他是看不起叛徒的。不仅仅他,江湖上人对叛徒向来是恨之入骨,江不同说不定今天在战场上拼了老命也要结果了吕长平。 “饿,”吕长平一脸难堪,不知道该说缓和气氛。他没有想到他们对自己有这么大的敌意,更想不到他们这么直接。 “你们不要再说了。”叶都道,他不想在这个时候激怒吕长平。虽然吕长平的事对于他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一局他必须胜,而且最好自己的人一个都不死,他要保存力量。黎国马上就要倒了,到时候说不定龙阳两国马上就要掀起新的战争。在这个乱世,他要保存力量才能抓住机会求得先机,出人头地。他要的让那些曾经耻笑他的人,仰视他。 “你们都准备好了吗?”左中正问道。 江不同大手一挥,他身后的一千人马,连连后退。叶都长枪一挥,左中正他们也往后退。 “叶宗主,与你一较高下我本想有生之年是没有这个机会了,没想到今天还能了了我的一桩心愿。”江不同没有被今天这样局势给困扰。 “江将军,我也正有此意,今日你我就大战三百回合。”叶都也来了兴致,毕竟高手寂寞。 叶都说完,双手持枪,正要出招。 江不同道:“等等,叶宗主,我有一事相求。” 叶都道:“有话直说。” 江不同有些羞涩道:“我与众兄弟,已多日不曾饮酒,今日一战怕是要命归黄泉,还想尝一尝酒的滋味,不知叶宗主可否成人之美,赏我等一杯。” “这有何难?”叶都丝毫不看左中正脸色,将长枪柱地,“拿酒来。” 不一会儿,送来了两坛子酒。 将不同将一坛递给了其他八人,还有一坛江不同一人端着咕噜咕噜的喝了下去。另外八人也争先恐后你一口,我一口的喝着。不一会儿两坛子酒,就让他们九人给喝的精光,将不同又道:“能否再来一两坛。” 叶都又命人送来两坛子酒。那九人又是一番狂喝。 黎国的将士都知道,他们哪里是想喝酒,他们不过是想拖延时间。左中正当然也看出了这一点他喊道,“你们还要喝到什么时候,还不动手!” 江不同将手中的酒坛子砸在地上大笑道:“左元帅也是小气之人,多喝你几坛酒就大吼大叫,来吧,叶宗主你我大战三百回合。” 江不同话音刚落,长剑一挥,大跨三步已经逼近了叶都的身旁。叶都长枪往回一收,以半截枪神挡住江不同的剑。叶都长枪一转,围绕身子旋转,枪头指向江不同。江不同跃到上空,双手握剑重重地劈下,游龙剑上的劲气催出一声龙啸。当他的剑碰到叶都的长枪时,叶都的双臂一麻,枪身一弯,他立马调动体内真气输送至双臂及枪身。长枪有了真气的支撑,立马恢复原状。江不同接着枪身回弹的力量,退开数丈。叶都乘胜追击…… 第五十三章:大战(下) 而在他们的旁边,道宗八子,与吕长平以及武宗的六大堂主打到了一块,至于左崇光拿着一把刀在一旁瞎使唤,根本不敢靠近。 道宗八子早已经与江不同商量好,他们只需防守能拖多久拖多久。拖到不能拖的时候就争取打赢,一切为了争取时间,道宗八人分两排战队,前面四位地宗弟子,后面四位天宗弟子。一看他们的站姿,吕长平就知道他们打的是什么算盘。没有了他这个主攻手,攻击的担子肯定就会落到天宗四人的肩上。地宗弟子这几十年来他们基本就在防守,对于进攻的招式,他们肯定很生疏,几乎可以不用管。所以他带领六名堂主,不停的进攻四名天宗弟子,虽然天宗弟子的武功也不弱,但是吕常平这边毕竟占着人数优势,他安排三名堂主对付三名天宗弟子,余下的三人与他一起对付剩下的天宗弟子。而四名天宗弟子基本被他们忽略,四名地宗弟子虽然很想帮忙,但是他们缺乏攻击性,而且不知道帮谁怎么帮。六名堂主的攻击个个刁钻,而且没有规律,在人群中横冲直撞,把他们的阵型给冲散了。 那位被围攻的天宗弟子面对着四人的围攻早已应接不暇,好在地宗弟子发现了他们的意图。死死的将他护在身后,紧接着四名天宗弟子聚集在一块,地宗弟子站在他们前后左右防御。天宗弟子时不时出来佯攻几招又马上躲回去,终究不敢离开地宗弟子的保护范围。 江不同和叶都已经拆了一百来招,叶都的枪法乃是根据佛宗的伏魔杖法演变而来。但是这枪法的威力已经远远大于佛宗的伏魔杖法,叶都的长枪就像是自己的长手臂一样,他舞着枪身围绕着自己旋转,枪上的劲气撕裂着空气凛凛作响。江不同手中的游龙重剑一样是迅速挥动,重剑和长枪不停的碰撞发出锵锵的声响。随着两人的交手周遭的地面爆裂开来,飞沙走石。江不同大喝一声,连续劈砍数十下。叶都双手持枪格挡,连推数步,左脚往后一抵,长枪往前一扫,逼退江不同,反手一撩。江不同借势腾空而起,谁知叶都长枪往下一刺,枪身一弯,一弹,叶都反而到了更高的地方。两人在空中手脚并用。 “锵锵锵锵锵锵。” 兵器不停的对撞,星火绽裂。 双脚不停的你追我赶,两人的高度不降反升越打越上,越战越激! 叶都双手握,聚气双举枪往下一扫,江不同用剑一挡,那剑上传来的千斤巨力是他不由自主的坠向了地面。江不同双足一蹬,举剑冲向叶都,一声龙啸。那具象化的剑气咆哮着冲向叶都,叶都面不改色,双手握枪不停的旋转,他的身子不降反而升到了一定高度,他挺枪往下迅猛的一刺,枪身上像是盘绕着一条毒蛇。这两股强大的劲气在碰撞的那一刹那。 “轰隆!” 剧烈的爆炸声,两人的身子都被抛飞开,所以人的目光都在看向他们。 “六位堂主,助我一臂之力。”吕长平大喊一声,跳到半空,两位堂主朝着脚掌发力。吕长平接着助力再加上自己的内劲持刀冲了过去。 道宗弟子本顾及吕长平是同门师兄弟,谁知他丝毫不留手,处处杀招。 八人顿时义愤填膺,八把宝剑其其对外,三招两式将吕长平打退。吕长平借势飞到了上空,地下六名堂主奔涌而来,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吕长平在空中早已锁定了目标。他在空中不停的翻滚,他的长刀向着下面的天宗弟子,三名天宗弟子跃到空中,最下面的天宗弟子抓住上一名正宗弟子如此循环将四人连载一块。最下面的天宗弟子完全的包裹地宗弟子的包围圈内。四名天宗弟子像是一条绳子一样挥动的,但是这条绳子上面有着致命杀机,绳子摆到哪里,他们的剑就指向哪里。竟然具有极强的攻击性,这是吕长平没有料到的。 而地宗弟子的防守又是无可挑剔的,他们一时之间竟然找不到,破冰的方法。而六位堂主虽然明面上愿意配合他,实际上心高气傲,喜欢单打独斗,各顾各的丝毫没有什么配合可言。他作为曾经的道宗九子中的一员,深刻的知道有配合的团队,才能迸发出来更为强大的力量,绝对比单打独斗要厉害得多。 虽然他们这里也打得精彩,但是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叶都和将不同的身上。两人刚才的决斗令所有人叹为观止,他们俩都已有伤在身,江不同从地上的深坑爬起来,擦了擦嘴角的鲜血,他的手有些止不住的颤抖。刚才的那一招他已经用了太多的力量。 “好久,没这么跟人动手了。”叶都说道,“江不同你的惊龙剑法,果然厉害。” 江不同突然露出微笑,风吹着他凌乱的头发。 “厉害不厉害还重要吗?”江不同疾驰而去。他挥剑的速度已经明显降低了,叶都的的招式也没有了之前的凌厉,刚才的那一招他们都消耗了太多的内力。 将不同一剑劈下去,叶都持枪抵挡,江不同压低声音道:“叶宗主,你难道看不出吗?黎国就要败了,到时候就是龙阳两国之间的斗争,他明显是想削弱你的实力。” 叶都将江不同推开,一枪刺过去,两人于左中正的距离越来越远,叶都道:“将军知道的东西,我又怎么会不明白呢?但是这场决斗我输不得。” “不,”江不同道,他已经明显地感觉到了叶都的攻势变弱,“我才是真正的输不得,我们已经没有退路,我们反正要死,我们九人会战到最后一人,如果我们拼死与你们决斗的话,我想那种伤亡是叶宗主公主不愿意看到的。” “锵锵锵!” 两人的打斗越来越缓,出现了很多花招,这在两个绝世高手的决斗中是本不应该出现的。 叶都虚晃一枪:“我现在骑虎难下。”夜都也想江不同能想出什么计策,减少他们自己的伤亡。 江不同,大吼一声,但是手上的都是重剑却绵绵无力,“叶宗主,不如我们做一个交易怎么样?” “说来听听。”叶都的长枪与重剑角力。 “你们放水,让我们赢,而且让我们杀了吕长平。” “不行,”叶都道,一枪刺向江不同的肩头。江不同用剑格挡,两人继续对话,“你要是,赢了,左中正怎么肯会轻易的放过我呢?” “我不会让你主动认输,我会让左中正主动认输。”将不同看了一眼在不远处打酱油的左崇光。他知道,这是叶都最希望看到的结果。 “可以,”叶都道,但是还有一个条件,他露出一个狡猾的笑容,“你必须死。” “好,”江不同几乎没有考虑,左右连劈几刀,叶都顿觉双臂一麻。江不同突然拔身跃起站在叶都的长枪之上。叶都在下双手举枪不停地画圆,江不同站在长枪上巍然不动。叶都的长枪一斜,江不同从长枪上滑落,叶都蓄力一掌击打在江不同的背上,江不同凭借这股势力,直奔向吕长平。他在空中催动真气挥动重剑,剑气化作一条巨龙呼啸着朝着吕长平。 六大堂主急忙闪开,吕长平匆忙用剑抵挡,可是他那样的剑气又怎么是他能抵挡住的呢?只见他长袍炸裂,头发散开,顿觉一股气血上涌,刹那间火辣辣的热血从口中喷了出来。 江不同落至地面,叶都打进他体内的那股劲气肆无忌惮的冲撞着他的五脏六腑,他丝毫没有用内劲去抵御。他这一生,从来没有说过一句谎话,也不会对敌人失信。他右手扶着剑,左手掐着吕长平的脖子,死死的掐住。 “宗主,”周海似乎想为他求情。 但他绝不会放过一个叛徒,道宗有训:“凡修道入魔着,必杀之。”江不同用力一捏,吕长平口中涌出一股鲜血,生机全无。 江不同回过头来怒视着众人像是个狂魔一样,四处砍杀。六大堂主四散而逃纷纷躲闪,将不同忽然将目标对准了左重光,身形疾驰,到左崇光身后用剑抵着他的脖子。 左中正顿时大声喊道:“住手。” 江不同看着他道:“左元帅认不认输,机会只有一次。”江不同的剑刃划破了左崇光的脖子,鲜血沿剑刃流淌。 “叔叔!”左崇光大喊。 左中正气得直发抖,咬紧牙关一字一顿道,“认输。”他没有选择,那是他左家最后的血脉,他必须保住他,就算被国主怪罪,他也要保住他。而且,江不同已经受了重伤,活不久了,这寥寥数几人,也成不了什么大事。 第五十四章:认输! 左中正一脸愤怒的看着在一旁幸灾乐祸的叶都,这么长的时间差,叶都明显可以赶过来阻止他。而且江不同竟然伤六大堂主中的任何一人,单单杀了吕长平抓了他的侄子,他们这分明是有预谋的。 “左元帅,我正打的起劲呢,想不到你竟然认输了,既然你是主帅呢?在下只好遵命。”叶都冷嘲热讽的说道。 江不同拄着剑道:“左元帅,我相信左元帅是个言出必行的人,我们赢了,你要再给我们三个时辰。” 左中正恨恨的看着江不同咬着牙知道,“我左中正说话算话,三个时辰就三个时辰。”他看着江不同双手握剑驻地,怕是受了重伤,恶狠狠的道:“江将军,希望三个时辰之后你还能站在这里,你可不要死了,我想亲手砍下你的头颅。” “撤退,”左中正举手示意。 等龙阳联军走远,江不同口中涌出一口血来。 “将军,将军你没事吧!” “宗主,我们来为你疗伤。” 江不同伸手示意他们停下,过了一会儿,他气息微弱的说道:“不用的,我五脏六腑俱裂,今天使活不下去了。” “宗主,你为何要受他一掌,你为何不用你的真气护住脏腑。” “这是交易,这是诚信,我答应过叶都,我一定要死。”他咳嗽两声,“而他答应我的事也已经做到,你们不要怪他,在其位,谋其政,身份不同而已,就算他不给我们这一掌,我们又活不了多久呢?” “现在就看国主什么时候能到了?”他默默的看向远方,嘴角流出的鲜血已经干涸,“真希望再看一看国主的模样。”一阵寒风刮来,透骨的寒意,天空阴沉沉的飘起了雪。 冬天终究还是来临了。 ................... 两个小时后。 “报,国主,前面发现的江将军他们的部队。” 李鈊两腿一夹马肚子,飞驰前往。 “后面的快跟上。”旁边的将军大声喊道。 “报!国主的军队援军已经到了。”斥候单膝跪地,向江不同禀告。 江不同听到了急促来的马蹄声响,他微微的转过头,缓慢,缓慢,慢得就像是这天空悠闲飘落的雪花,慢的就像是风把他的脑袋吹过去一样,他木然想起了,七年前国主拍着他的肩膀对他说,“江不同啊,你是黎国的栋梁啊!” 江不同他笑了,他开心地笑了,他终于等到这一天了,他内心无比的欣慰。可是他的脑袋最终还是没能转过去,他的眼睛最终还是没能看到那个视他为千里马的伯乐。雪花飘散在他眼帘上,又融化在他眼帘上,那在脸颊滑落的水滴是炙热的啊! “江将军,江不同!”国土李鈊,狠狠地摇晃着他的身体。 “将军,将军!” 这个黎国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将军奔赴黄泉! “报!”左中正的帐外,斥候禀告。 “说。” “左元帅,江不同已经死了,但是黎国的援军已经到了。” “江不同死了。”左中正猛然站了起来,又问了一遍,“江不同死了?”他丝毫没有关心黎国援军的到来。 那斥侯懵懂的点了点头,“他死了。” 左中正不敢相信这个与他斗了五年几乎不曾吃过败仗的男人就这样死了。在他的心底,忽然有一丝惆怅,一丝失望,他还没有光明正大的赢过他一次啊!当他死亡的时候,他忽然觉得他其实是一个不错的人,是一个正直的人光明磊落的人,虽然他是敌人,但如果有机会的话,他真想下辈子能与他做朋友。 “左元帅,既然江不同已经死了,我们何不乘胜追击,趁黎国立足未稳,一举拿掉他们。” 左中正问了一声:“离我与江不同规定的时间还有多久?” “还有半个时辰。” “那就再等半个时辰,我左中正不是言而无信之人。” “元帅,有人想提出异议。” 左中正一票否决,“不要再议。” “是,左元帅。” 黎国的大营内,头上蒙着白布的李鈊,悲痛的看着摆放在军帐内江不同的尸体。许多跟随江不同出生入死将士聚集在此,正在为这个公正无私的将军默默流泪。李鈊看着这么的场面,他很感到痛心,但是他知道,即使在这个时候,他仍要坚强,他拔出了他象征着权力的剑高呼:“勇士们,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不是匍匐在江不同身体上痛哭的时候,现在应当是我们握紧手中的剑,以我们英勇的姿态奋勇杀敌的时候。来吧!跟着你们的王,一起给予侵略者以痛击!” “报!”斥候站在左中正帐外。 “进来,快说。” “黎国的国主已经带领黎国大军已经向我们杀来了。” “什么?疯了疯了,黎国人都疯了,连国主都疯了,我不去找他们,他们倒是主动找上我们来了。”左中正实在觉得好气又好笑。 “元帅,我们迎敌吧。” 左中正在帐内来回踱步:“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多久?” “半柱香的时间。” “来人,传我命令,撤军。” “撤军,将军!” “万万不可啊,这回影响士气的。” “我说了撤军。”左中正的语气不容置疑。 左中正一声令下,龙阳联军纷纷撤退。黎国的军队在李鈊的带领下“乘胜追击”。一路士气高涨,将士们欢欣鼓舞,李鈊更是喜于言表。 半柱香过后,狼狈的左中正问:“时间到了吗。” “将军时间到了。” “好了,”左中正擦了擦汗,“好啊,你还以为我怕了你,他们有多少人马。” “约摸十万人,但是其中有很多老弱病残。” “区区十万人还这么嚣张,我有二十五万精兵,难道还怕他那些老弱病残的人。”左中正一肚子恶气,“各位将军,随我一同迎敌。” 两军交战厮杀声响彻天地,狼烟四起,血流成河。 小路上,一匹骏马疾驰而过,一个砍柴回家的老人差点被撞倒了。 “哎呀,这人怎么骑马的?真是不懂礼貌,差点撞到老朽。” 他话音刚落,又有三匹马疾驰而来,溅得他一身泥。 “这些年轻人,真是不懂事。” “沐寒。”江不同快马加鞭在后面追赶。 他们已经骑马狂奔了数小时。 一声马嘶叫,沐寒座下的马匹瘫软在地,再也起不来,竟是累死了。沐寒滚落在地,江不同立马下马将她扶起,“沐寒,你怎么样,你没事吧?休息一下吧!”马先达立马跳下马:“公主,公主殿下你没事吧!” 第五十五章:肉太少 “我没事,快点上马。”沐寒拉着江不缺的手臂打算站起来。 又是一声马嘶,三人回头一看,慕容业的座下的马也已经匍匐在地。而另外两匹马也好不到哪去。慕容业试图将他们拉起来却怎么拉也拉不动。 慕容业泄气道:“这些马都是寻常的马,不是什么战马,赶了一夜的路都累坏了,好不容易歇下来,怎么拉都拉不起。” 马先达道:“这里离上一个驿站已经有四十多里,我们应该再往前走个几里路就能到下一个驿站。” “那就快走。”沐寒站起来,“感到一阵头晕。” 江不缺扶着她的身子,“沐寒,你不要心急,既然国主带了十万人马在身边。相信他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再说后面的大部队,已经来了,两军会合,一定能遇到抵御两军的进攻。” 沐寒支撑着疲倦的身体一步一步缓缓地往前走,“怕就怕我们还没赶到,父亲就已经被他们全军歼灭了,你也知道他常年待在宫中不理军事,他哪会什么带兵打仗?再说了龙阳两国人数上占优势,黎国那十万人马就是些老弱残兵。”沐寒越说越心急,脚下的步子越走越急却左右摇晃。 江不缺实在不忍心,怕她摔跤,索性将她背了起来,“那我背你走。” “不用我自己走,”沐寒拒绝。 江不缺这一次没有顺着他,强行的将她背了起来,“你就不要反抗了,加紧赶路才最要紧的。” 沐寒听他这么一说,安安静静的趴在他的背上,走着走着她就睡着了。 马先达看着江不缺背着沐寒公主,一背就是两三里路不喊累。莫非江不缺真的是个武功高深之人,他只是深藏不露罢了? 马先达刚刚有这样的想法,江不缺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似的,转头对他道,“你来背一下,我背不动了。” 马先达摇摇头,看起来不情愿的样子,心里却激动的不得了。这是他和公主第一次这样的亲密接触,他突然感觉很温馨,希望这条路能永远的走下去,哪怕永远只是这样的话也好啊!不需要说话,只要能感受到她的心跳,能感受到她胸前传来的柔软以及热量,他就能充满的力量,他就能背着她一直走下去,走到世界的尽头,走到时间的尽头,走到生命的尽头! 慕容业看着马先达满足的表情,不禁有些疑惑,他们三人之间的关系究竟是怎样,一个侍卫怎么可以爱上一个公主,这明显不可能有结果嘛。 可是幸福的时间总是短暂的,过一会儿他们就来到了驿站,沐寒像是知道已经到了一样,她睁开了朦胧的双眼,看到了自己在马先达的背上可是她丝毫没有顾及这些,她挣扎着跳下去,上了一匹马。 “哎你们干嘛呢?”看马人喊道。 马先达给他那人一锭金子,那人便不再说话,马先达三人也跟着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越来越接近前线,慕容业越来越焦躁,前线的将军们他大都认识。到时候不知道怎么掩藏身份,不知道,沐寒公主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会怎么做。那时候肯定是四面楚歌了,不过现在已经很惨了,就算到时候四面楚歌又能怎么样呢! 李鈊就像沐寒公主说的那样,确实不会领兵打仗,他有的只是一腔热血的蛮干,刚开始的时候黎国的军队还能借着满腔热血奋勇杀敌,但是气势这种东西是瞬息万变的,如果不能一鼓作气杀到底,那么就会逐渐的衰退。所以黎国越来越处于下风,越来越被动,而左中正本来就是个带兵高手,他这五年来之所以常常失败,是因为他遇上了江不同,这个带兵神人。但李鈊就不同了,李欣只是一个试图用热血力挽狂澜的人他带着亡国的决心来到这里,要的是鱼死网破! 阳国,大封城,郊外。 一栋简单的民房内,江食色正与孙七雪卿卿我我,一阵云雨过后,江食色躺在床上,轻轻的抚摸着孙七雪的雪肌。 “你真是个美人,难怪万古同守了你五年。” “你们男人难道只会看女人的美色吗?” “当然不是。”江食色否认。 “那你还喜欢我什么?”孙七雪问。 江食色抬头想了想,“冰冰雪聪明,善解人意,你还很善良。” “住嘴,都是鬼话。”孙七雪娇嗔的打着江食色的肩膀。顿了顿又道,“我今天在菜市场买菜听人说,黎国快要败了,你就不担心你的师兄弟吗?” “担心,为什么要担心?不要听信那些谣言。”江食色满不在意的样子,“有我师兄在败不了。” “要是你师兄也败了呢!”孙七雪说,“听说最近阳国请了武宗的宗主去。” 江食色像是被触动了某一个神经,不说话了,他陷入了少有的思考。过了许久他幽幽他以不确定的口吻说,“以师兄的实力,这天下能伤得了他的人也没几个吧!”他这话好像是在问他自己。他看着窗外的月亮,想起了他们师兄弟在一起的日子。 在这个夜晚,抬头仰望夜空的人,除了江食色还有宁空鸣。恐怕再没有一个人,比他更喜欢仰望星空呢! “江不同已经死了,将星陨落,真是个人才呀,可惜这天下就没有逆天改命之人,该死的终究还是死了。不过好戏才刚刚开始,一切都随着命运的轨迹徐徐而来。”他嘴角又出现了戏谑的笑容,他转身入房投入了他穷尽一身也算不完的命运预算。 陈国世子府,陈离乱的房间里,侍从三宝在门外敲门“世子,有消息。” “什么事,说。” 三宝进来:“据线报说,黎国大将军江不同已经战死沙场。”称离乱的剑停在了半空中,他思考了许久,回过头来,“知道了。” 三宝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他,他发现少爷似乎不对劲。 “三宝,你看着我干嘛,还有事吗?”陈离乱问。 “事倒是没有事,只不过我看少爷好像有点不太对劲,你在想什么?能讲给我三宝听吗?”三宝期待的望着陈离乱。 “说了你也不懂。”陈离乱道。 “少爷,你总是不肯跟我说,觉得我傻,你不说,我当然不能懂,你说了,就算我不懂,你解释给我听,我三宝也就懂了,我三宝又不是傻子。”三宝说了一连串。 陈离乱觉得好笑,他看着三宝:“好吧!你知道陈楚两国这几年为什么能得以太平吗?” “陈国楚国都是小国,肉太少,龙阳两国看不上。”三宝说。 第五十六章:复仇 上 “有一定的道理,”陈离乱说,“但这只是原因之一,更重要的原因是他们无暇顾及我们,他们是想先将三国中最乱最弱小的黎国给吞了,然后再来收拾我们。8w`w=w-.=当然龙阳两国最后肯定也会打起来,都是野心勃勃的国家,他们都期盼着一统大6,所以江不同死了有可能就意味着下一批就轮到我们了。” “我不理解他们为什么不先朝我们下手。”三宝疑惑道,“如果先朝我们下手这明显容易的多。” “如果龙阳两国朝陈楚两国下手呢?”陈离乱问,“假如你是国主,你会怎么做?” 三宝想了想:“以陈楚两国的实力,几乎无法抵挡,我们会向黎国求援。” 陈离乱道:“而且黎国肯定会洞察他们阴谋,同意联合我们当时他们想除掉我们三国就不太可能了。” 大宝道:“嗯,这个我理解,但是他们先攻击黎国,黎国为什么不向我们求援啊?” “不会没有。”陈离乱道,“而是陈楚两国不敢回应。” “为什么啊?”三宝追问。 “因为害怕,因为不信任。”陈离乱的语气里透着一股悲怆。 三宝继续问:“世子,江不同虽然死了,但是他们国主还在啊?” 陈离乱端起一杯茶浅浅的喝了一口:“三宝啊,你不知道!这江不同乃是黎国的顶梁柱,他要是死了,黎国再无人可用。” 三宝道:“道宗不是还有两个宗主嘛,他们那三个人是师兄弟,应该不相上下,就算江不同死了,不是还有他们吗?“ 陈离乱无奈道:“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吧﹍w·w·w·.·” 三宝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他走到门口,正要把门带上,突然他又问道:“我们为什么现在不去楚国黎国联合起来,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陈离乱那锋利如剑的眼神看着他:“不可能。” 三宝走了,可是过了一会儿,他又探出一个脑袋:“世子,上次和你比剑的那个人,他是不是陈国的世子啊!”这一次他没有等陈离乱的回答他就跑了。 一个破旧的山神庙里,横七竖八的躺着几具尸体,都是一剑毙命。楚九剑躺在神庙的下面不停的喝酒,一个穿着破烂衣服的女人拘束的坐在一旁警惕的看着楚久见。 过了许久她弱弱地说:“如果你真的要那样做的话,你可以先把我打晕。” 楚久见,瞟了他一眼继续喝酒:“你想歪了,我并没有那个意思。” 那女人不敢相信的看着他,“那你为什么救我?” “我救你只是因为,看不惯他们欺一个弱女子,我并不要求什么回报,也不是沉湎于你的美色,你要走的话随时可以走。”楚久见的眼睛自始至终没有看那女子一眼。 那女子显得不好意思,因为刚才自己误会了自己的救命恩人,她仔细的看了看楚久见,胡渣邋遢,看起来有些颓废,一身的酒气,其实,长得还不错。而且就她刚才的表现来看,人品似乎也不错,功夫更是不用说了,几个瞬间就把这些人杀个精光。8﹏>﹍要是能在这样的一个乱世,靠上这样一个男人,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所以她决心,坐在这里,跟着他。 “你为什么还不走?”楚久见问她。 她怯怯地说:“现在外面,坏人多,我怕我出去。”说着她呜呜地哭了起来,使得她本不要哭的,但是她觉得任何一个男人都喜欢一个楚楚可怜的女人。 “大侠,求求你,救救我,我愿意给你做牛做马,你想怎么样都……”她的话还没说完就现楚久见的人已经不见了。 楚久见最后还是找了一个山顶悬崖边上,随便找了一些草垫在地上,他就躺在草甸上,看着天上的繁星,喝着酒。天气已经转凉了,他裹紧了衣服。他今天知道了江不同战死沙场的消息。明天他就决定要回去了,虽然他不是个负责任的人,但至少他是楚国的世子,他知道黎国亡了,接下来就该轮到楚国和陈国了。按照陈离乱的脾气,他是肯定不会与楚国同盟的,真不知道陈楚两国的命运会怎么样啊!他想着想就睡着了。 夜已经深了,黎国的官道上6万千和小叫花一行人正在马不停蹄的赶路。一只信鸽飞到了小叫花的手上,他取出信鸽脚下书信,看了看,表情忧郁。 “出了什么事情。”6万千问。 “江不同死了?” 6万千微微一惊:“江不同死了?” 小叫化点了点头,沉默了一会儿,他突然说:“我们还能打赢这场仗吗?” “不知道呢?”6万千漫不经心的回答,“不管怎么样,我们已经在路上了,再说这天下的事怎么说得准呢!” 6万千策马跑到了前面,他不愿意在继续聊下去,其实他早就知道了江不同死的消息,他只是不想告诉小叫化,他必须拖着小叫化下水。 九华城外,国主李鈊果然寡不敌众,他带来的十万人马已经死伤大半,而且已经被困在龙阳联军的中间。左中正见江不同死了,没人可以威胁他,亲自率军杀敌。 “李鈊,江不同死了你们黎国如果在无人可用。今日我便取你项上级献给国主。” “左中正我的脑袋就在这里有本事你就来取。” 两人说着骑马对冲,马上交战十几回合,李鈊毕竟很少参与战事不是左中正得对手,被挑下马。左中正也跟着跳下马连续挥剑劈砍,李鈊抵挡不住,剑被打落。他闭上了眼睛,等着那把剑砍下了,他知道已经回力无天了。 “父亲。”沐寒大喊一声。江不缺从他的身后一跃而出,空中滑翔推出一掌,凌厉的掌风,顿时惊得,左中正身旁两个负责保护他安全两个武林人士立马跳出来。挡在左中正身前,两人本想用自己的掌力化解江不缺的掌力。谁知还未出掌,就被北江不缺掌风给击毙了。左中正下的不敢回望,落荒而逃。 沐寒急忙跑到他父亲面前:“父亲,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沐寒是你,真的是你吗?”李鈊捧着沐寒的脸欣喜不已。 “国主,你没事吧!”右丞相马春斯穿着战袍急匆匆的赶来,他的身上沾满了血。 “父亲。”马先达单膝跪地。 “先达,快起来,这里不是说话之地。” “沐寒,你这些日子到了去了哪里?” 沐寒把江不缺拉过来,“父亲,我已经找到江不缺。” “不缺啊!你终于肯来啦!”李鈊刚才看到江不缺出手,他料定自己当日一定是看错人了。 “国主,我师兄呢!”江不缺担心自己师兄的安危。 李鈊突然,掩面痛哭,“你师兄他战死沙场了。” 犹如一道晴天霹雳,江不缺当场呆立,虽然江不同师兄在他看来是一个古板的人,但是毫无疑问,他是个正直值得钦佩的人,而且他们三师兄弟,打小感情就很好。他没有想到,他连江不同师兄的最后一面也没能看到。 “杀啊。”龙阳联军又起了新一轮的进攻。沐寒接过了李鈊手里的“权利之剑”,“父亲,就让我保护你吧!” 江不缺抢过了她手里的剑,他的眼神中有种不容质疑的决绝。虽然江不缺没有说一句话,但是沐寒松手了。江不缺拿着剑跳到了龙阳联军人群最密集的地方,一阵眼花缭乱的剑招,无法说出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剑法。不是飘逸,不是狠辣,也不是刁钻,那样的剑法与此时的环境是如此的浑然天成。死在他剑下的敌人,来不及呼喊,来不及尖叫,甚至他们看不清划破他们喉咙的剑!江不缺挥舞的剑不停的移动,走到哪里敌人的尸体就倒在哪里,任何试图接近的人都会成为他剑下的亡魂。他就像一台杀人机器,他没有表情甚至从他的眼睛里看不出丝毫的感情流露。好像他此时收割的不是人命而是杂草。沐寒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江不缺,威严,不可侵犯,甚至有点陌生。但是沐寒却喜欢这样的江不缺,强有力,充满力量,掌握他人的生命,甚至可以掌握命运,这就是权力吧。 第五十七章:复仇 下 李鈊看着在战场上收割者敌人生命的江不缺,他实在有些不敢相信。?.??`?又看了看沐寒,她消瘦了不少,脸颊上多了些沧桑,他知道她已经不再是那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沐寒公主。她的生命里有了他不曾知道的蜕变,真好,孩子们都长大了。 江不缺此时的内心,就像他身旁肆意舞蹈的剑气一样,狂乱暴戾,他无法接受他那个无所不能的师兄,受人景仰的师兄就在这可恶的战争中死去了。 叶都站在一处高地上正有些惊恐地望着江不缺:“这人究竟是谁?他的剑法竟如此高明,不会是江食色,只能是江不缺了,但是江湖传闻不实说江不缺不会武功吗?” “宗主。” 叶都回头一看,他的弟子正捧着一只手臂。 “这手臂是空文的!”他的眼睛定格在那只手臂上,心里一阵绞痛。 “是谁送来的?” “是丐帮帮主,让一个叫花子送来的。”弟子回答道。 “他还说了什么?”叶都知道没有人平白无故的伤他儿子一定有原因在其中。 “他说公子和白行黑止都在他们的手上,如果叶宗主继续助纣为虐的话,送来的就不仅仅是一只手了。”弟子说完害怕的看了宗主一眼。 叶都气的双手抖,“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宗主。” 武宗弟子下去的时候正碰上一个传话的士兵,他是来找叶都的,左中正派他来是因为黎国的军队里又出现了一个厉害的高手,而对付高手就只有找另一个高手。可是当他走到高地上的时候,他突然现,刚才还站在这里的叶都竟然不见了踪影。 “元帅,叶都不知道去哪里了。” “什么?这个时候,他不知道去哪里了?这个叶都分明在刁难我。”他生气的将茶杯摔在了地上。 “报,”斥候来不及通报就闯了进来,“元帅那个,那个少年,带领黎国的军队已经开始进行反攻了,我军士气大跌,将士们都害怕他,如果再没有人压制住他的话我们这一仗要输了。”左中正左思右想,实在想不出有好的办法,咬牙道,“撤军,鸣金收兵。” 龙阳联军,纷纷撤离,然而江不缺却没有停下脚步,他一路追杀,无数的人倒在他的剑下。他的剑上已经沾满的鲜血,他飘逸的丝被粘稠的血液给染红,可这丝毫都不能使他的怒气消退,他迅的挥舞着手中的剑,每一次砍下一个头颅,他都感觉到一丝畅快。他的剑越舞越快,他两只手,握着剑柄,任凭剑刃不停的旋转,他像一只疯狂的陀螺高旋转。凌厉的剑气疯狂的围绕着他旋转,越卷越高,形成了一道龙卷风。一个一个的人被卷了进去,你能听到剑气撕破铠甲的声音,咔嚓咔嚓的响。 “啊!”江不缺一声嚎叫,他向前狠狠的劈砍了一剑,向着那有如潮水般逃跑的敌人。一道巨大的剑光,吞噬了前面的龙阳联军。无数的人在这一剑下丢掉了性命。 江不缺的瞳孔放大,双手止不住的颤抖,紧接着人也倒在了地上。 “不缺,”沐寒公主急忙跑上前,“不缺,不缺,你怎么了?” “公主,先把他带回去。”马先达将江不缺背起来。 慕容业看着被剑光摧残过的土地,地上有一道很大的裂缝上,躺着无数的血肉之躯。他的内心深深的震撼,这些武林高手要是起怒来当真是可怕。 江不缺的一剑,吓退了龙阳两军。夜叶都也不知道去向,所以左中正决定死守九华城,等待新的转机。 黎国的军帐内,沐寒、马先达、慕容业,李鈊都守在江不缺的身旁。 “想不到大道宗,果然身怀绝技。”马先达的父亲马春斯道。 “我也没想到他隐藏的这么深这么久。”国主李鈊道,“现在有他坐镇,或许我们就还有一线生机。” “父亲,你放心,有我们在,龙阳两国他们猖狂不了多久了,过不了多久6万千以及丐帮的帮主就会赶来,他们会带一批人马过来。”沐寒信心满满。 “6万千?”李鈊诧异道,“那不是锦城的富,商会的会长?他怎么会来这里?” “这个具体我也不知道怎么和你解释,但是我与他做了一笔交易,他一定会来?”沐寒解释道。 李鈊想不到沐寒能与他做什么交易:“交易,什么交易?” “我答应他,允许他消灭锦城内的另外九大富豪,他答应帮助我们赢得战争。” 李鈊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之前他是反对锦城里6家一家独大的,但是现在是特殊时候,如果6万千能帮助他,他也没什么好说的。 “但是,那个丐帮是怎么回事?”他又问道。 沐寒道:“丐帮也是6万千帮我们说服他的。” “原来是这样。”李鈊没想到自己离家出走的女儿回来后不仅长大了,而且帮了他这么大的一个忙。 江不缺睁开了模糊的眼睛,“这是哪里?” “不缺,你终于醒了,急死我了,这里是黎国的军帐,你晕倒了。”沐寒关爱的看着江不缺,江不缺的表现是她期待已久的。 江不缺摸了摸脑袋,“我睡了一觉好舒服啊!” “你现在还感觉到哪里不舒服吗?”沐寒还是有些不放心。 江不缺笑了笑,“没事,应该是好久没有运功了,突然一下这么大动作,真气一时调节不过来。” “我就知道,你深藏不露,骗我骗得这么久。”沐寒装作生气的样子,其实他心里高兴。 江不缺一脸委屈道:“冤枉啊,我的这一身功夫失灵时不灵,要不然哪天就不会让小叫化给欺负了。” “你就不要装了,我可不会再信你了。”沐寒当日不会相信江不缺的鬼话。但是江不缺还是要说,因为这是实话。 “既然你没事就好了,你今晚上先休息,剩下的事明天再说。”沐寒知道和他争论么有用。江不缺点了点头。 等众人离开,江不缺一个人躺在床上,他突然想起今天自己的所作所为。他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虽然已经被清洗过,但是上面还有丝丝的血迹,他今天杀了很多人。为什么会这样?他知道自己情绪失控了,但其实他并不想杀这么多人的,他只是很感到愤怒,他最多也只是想把他们赶走。可是他今天确实杀了很多人,他差一点就走火入魔了,那些死在他剑下的面孔,一个个浮现在他眼前,他满头大汗,呼吸突然急促起来。 第五十八章:信任 强烈推荐一家手工曲奇店,在淘宝搜“妙蕾”或搜店铺名“妙蕾钱朵朵”,有一款10多种口味的什锦曲奇,超级美味!适合边看书边吃,书友们不要错过哦! “怎么样?第一次杀人的感觉,很不错吧!”落沙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不过你第一次杀的人,还真是有点多。” “你,?江不缺没想到落沙竟然跟着他们到了这里,他可真是阴魂不散。 “当然是我,不然还有谁会在深夜里出现在你的床前。” “就算你一直跟着我们,我们也不会需要你的。”江不缺对落沙道。 落沙没有反对他的意思:“以你今天的表现,确实可以不需要我们将夜你们就能赢得胜利。”落沙嘲讽的笑道:“但是大道宗,你确信你在下一次上阵杀敌的时候,你还能这么的心狠手辣吗?你就不怕那些死在你剑下的人,会一直阴魂不散的在你脑海中挥之不去,他们叫着你的名字。江不缺呀,我们都是被你杀死的啊!”落沙在江不缺的耳旁声情并茂,“大道宗,你应该要知道,要想赢得胜利,就必须杀很多的人,你的双手会沾满鲜血。” 他恢复了平日里的冷酷:“还不如假借他人之手,而我们将夜是这世间上最好的刀,最锋利的刀,你我只是各求所需罢了,为什么不成全彼此呢!” “落沙,我只是一个道士,决定权在国主李鈊手上。”江不缺实在不想与这个疯子继续讨论下去。 ●£,..“不不不,”落沙道,“李鈊那个老头已经不行了,决定权在他女儿手上,沐寒公主才是黎国的真正领导者,我看得出来能影响她的也只有她心爱的你了。” “那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江不缺丝毫没有给予回旋的余地,“我是绝对不会你合作的?” “可惜了,真是可惜。”落沙惋惜的说。 江不缺问他,“其实我很好奇,你们究竟为了什么?” “你能问这个问题,说明你对我们有兴趣。”落沙道。 江不缺并不否认:“就算是吧。” “好吧,”落沙道,“鉴于你可能是我们的潜在合作者我回答你,我们将夜真正需要的是荣誉。” “荣誉?”江不缺道,“令人在深夜里胆怯的荣誉?” 落沙点点头:“将夜已经很久没有在历史的舞台上大展身手了,我们需要一个机会?” “五国之中,除了黎国,还有陈国和楚国可以选择。你为什么偏偏选中了黎国。”江不缺问。 “是命运的选择,而不是我们。”落沙笑而不语,隐入了黑暗。 江不缺看着在风中摇摆的帐篷,他有种奇怪的感觉,他感觉落沙变了,似乎有意再向他们靠近。 第二天一早,帐篷外熙熙攘攘,吵闹的声音弄醒了江不缺。他刚出帐篷,小叫花就拍着他的肩膀大声喊道,“好小子,你果然深藏不露,功夫了得,还好我那天没有对你做什么过分的事情,要是你发起怒来把我给劈了,我找谁说去。” 江不缺没有想到昨天发生的事情,竟一下子就传到了他们的耳朵里。 “大道宗,陆某之前就看出大道宗不是凡人,果真如此。”陆万千拱手道。 江不缺哈哈一笑:“我也早就看出,陆会长,不是什么好人。” 陆万千也跟着笑起来:“大道宗果然有趣,一点都没有改变。” 两人正在相互冷嘲热讽,突然周海带着师兄弟们走过来,“拜见大道宗。” “周海你们来啦,姨,”江不缺往周围看了看,“你们道宗九子不是一向形影不离,怎么只有三个了。” 周海低下了头去,“宗主,他们,他们都已经死了。”周海忍不住哭了起来。 江不缺没有想到,道宗九子竟然死了六个,以他推算只要他们九个在一块,这江湖上,应该没有哪一个高手能杀掉他们呀!他扶起周海,“过去的,反正这一切已经过去了,你们都起来吧!师兄不在了,以后你们就听我的。”江不缺不想揽这个担子,但是江不同师兄死了,江食色师兄不知所踪,虽然他有无数个理由离开这里,但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该来的总是要来,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你究竟是谁?”主帅的帐篷里发出一声吼叫。江不同等人立马赶了过去,只见一位将军,用一把剑夹在慕容业的脖子上。江不缺走到沐寒的身旁,小声问道,“怎么回事?” 沐寒道:“今早我们正在讨论要怎么进攻九华城,这张二蛋也跟在旁边时不时也插两句嘴,我见他说得挺有道理的,就让他来说。但是他好像是说漏嘴了,竟然说出了敌方两个将军的名字,那两个将军,都不是什么有名的将领。而他竟然能说出它们的名字,张将军怀疑他是奸细。” 慕容业现在百口莫辩,自己本想帮助他们进攻九华城出一份力得到信任,没想到现在暴露了身份。他知道遇到这种情况本来最好的办法是承认,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只有当他作出了一定的成绩之后,这些人才会相信他。不然如何也不会相信一个阳国的世子会帮助黎国人打胜仗。 江不缺将架在张二蛋脖子上的剑拿了下来,道,“说吧,你究竟是什么人。” 慕容业深吸一口气:“我的身份很特殊,我现在不能说,你们现在可以把我当做敌人,等我帮你们赢得了胜利之后,我自然会说出我的身份。” “赢得胜利,是把我们带向灭亡吧!”张将军深信不疑这是个奸细。 “这个人一定是一个奸细把他给杀了,以免后患无穷。”另一个将军提议道。 “后患无穷?你以为杀了我,你们黎国就能取得胜利吗?”慕容业质问道,“一场战争,不是凭着一两个武林高手就能赢得,我敢保证,如果没有我的帮助你们离国再多几个像大道中这样的高手你们也赢不了战争。” 慕容业目光转向呢江不缺:“大道宗,我信你的眼光和他们不一样,你不要问我的身份,我只问你一句,你信不信我。如果你不相信我,你可以杀了我,如果你相信我,你现在应当请我坐下。” 江不缺在昨天的一战中树立了绝对的威严,再加上他和沐寒的关系,他在这里说话的分量绝对够足,所有人都等着他做决定,就连国主李鈊也不例外。 江不缺不知道慕容业是不是奸细,但是慕容业话说的不错,这仗不是靠着几个武林高手就能打赢的。而且他记得他师傅对他说过,如果要当一个有魅力的领导者那就需要做一些出格的事情。所以他伸开了他的手请慕容业坐下。 “那么,张二蛋,你是否该说说你的计划了。”江不缺道。 慕容业知道他赌赢了,只要他们肯坐下来听自己说,那么他还就有机会。他翘起了二郎腿很轻松的样子,“依我之见,现在左中正死守九华城,城中有二十五万兵马。现在我们的部队,再加上陆万千的队伍以及丐帮弟子,也不过是十一万人。用这十一万人去进攻二十五万人镇守的城池是有些是不现实的。就算我们有决定的高手,有厉害的谋士,但我想最后攻下城可能也剩不了几个人了。” “你的意思是说那我们就不要攻城了。”马先达道。 “当然不是,要赢得战争,就一定得主动,但是不是强攻,而是智取。” “怎么一个智取法?”陆万千道。 “信任。” 第五十九章:九华城的密道 “信任?”沐寒问,“你什么意思啊?” 慕容业看着周围被他吸引的人:“关键是你们能不能都信任我。” “怎么个信任法?”江不缺问道。 慕容业道:“很简单,你们把我送进九华城,我去里面搞策反,给我一天时间,今晚子时我就能打开城门迎接你们。” “真是好笑,你真以为你的演说有人回信?”张将军不屑道。 “有,当然有。”慕容业嘴上虽然很强硬,但其实他的心里是没有底气的,虽然他在阳国军人心中是有威严的,但是他不知道这种声望是否有着这么大的影响力。他在想如果赌赢了,他会带着他的阳国大军杀回大封城,夺回应该属于他的东西。如果不能成功就会死,无论是死在谁的手里结果都是一样的。 “大道宗,你想清楚了没有,你能否信任我?”慕容业的眼睛凝视着江不缺。 江不缺手中的剑一旋,慕容业身子往后一仰,但是那把剑并不是针对他,剑已经到了剑主人手中的剑鞘力。 “相信你,”江不缺微笑道,“但是如果你欺骗我们,这把剑就会插进你的心脏。” 江不缺转而对李鈊道:“国主此人虽然来历不明,但是我相信他绝不是奸细。” 沐寒也在一旁道,“父亲,我相信不缺。” 李鈊道:“既然你们两个都相信他,那我也信他一回,江不缺我封你为护国大将军,军中事务由你打理,希望你和你师兄一样,不会让我失望。” “鞠躬尽瘁,死而后。“江不缺躬身道。 “既然这里的事交给你了,那我也就不管了。”李鈊说着带着左右丞相离开了。他是个非常聪明的人,他知道他自己没有军事才能,但是他有眼光,而且能信任一个人,完全的信任。他信任江不缺就像他信任将不同一样。 江不缺道:“你们可知道有什么办法能在不引人注意的情况下潜进去。” 张将军道:“九华城城外有一条密道,可以通到九华城内去,是我们无意中发现的。” “你自己可知道准确位置?”江不缺问。 “我知道。” “那好,你今晚上就带着他进去九华城,你可愿意?”江不缺知道这可是九死一生的事情,他不愿意逼迫别人。 “末将愿意。” “好,事不宜迟你带着他早点出发。”江不缺道。 “是,江将军。” “大道宗雷厉风行,在下佩服,我一定不负所托。”慕容业弯腰道。 江不缺看着慕容业离去的背影,其实他心里自己也没底,这个人究竟是什么底细?有没有这样的能力?其实就算他没有这个能力,是个奸细,也无所谓。黎国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左中正心里清楚的很,他也只是在赌而已。 “恭喜大道宗又立了一件大功。”陆万千突然没头没脑的说一句。 大家都奇怪的看着他,江不缺不解的问:“陆会长,所言何意。” “大家可知道,他是什么身份?”陆万千问众人。 小叫化道:“我觉得他就是个纨绔子弟,喜欢夸夸其谈,没什么真材实料。” 陆万千肥腻的脸上又出现了笑容,这笑容好像是在说,“你们好天真好幼稚。” “陆会长何不直说。”沐寒道。 陆万千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好像感慨自己的智商超群,“真不知道你们是在装傻,还是真傻,张二蛋,分明就是阳国的慕容业。” 陆万千此言一出,众人都傻了眼。 “他是阳国的是世子,此话当真!”马先达大声喊道。 “来人,赶快去把他抓起。”沐寒吩咐道。 “等等,”陆万千阻止道,“万万不可,如果要抓他,我早就说出他的身份了。” 沐寒道:“陆会长这是何意?” “大家可知道慕容业为什么为了会到锦城?”陆万千问众人。 众人皆摇了摇头,他继续说:“阳国的国主慕容博有两个儿子,一个是慕容业,还有一个是二世子的慕容水。慕容业的母亲是寻常百姓,在朝中并无势力。二世子慕容水则不同,他外公是朝中太傅,他的家族枝繁叶茂,朝中很多大员都与他沾亲带故,可谓一手遮天。按理这慕容业应该皇位继承人。但是由于慕容水背后的势力,极有可能继位的是慕容水,而就在前不久,一直忍声吞气的慕容业杀了慕容水的舅舅。二世子哪里肯放过他慕容业,慕容博怕慕容业遭人杀害……” “于是慕容业就逃到了锦城。”沐寒接话道,“陆会长这些事情陆会长究竟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不瞒公主殿下,其实我早就怀疑慕容业的身份了,只是不敢确定,今天他这么自信能策反军队,我就断定他是慕容业。”陆万千脸上有着丝丝得意,“之所以我没有及时禀告公主殿下,是因为我知道慕容业在将来会对我们有作用。” “是对你有作用还是对我们有作用?”江不缺一直对陆万千有戒心。 “当然是对我们有作用。”陆万千回答。 沐寒道:“你是说,他能劝服阳国的将军们?” “的确如此,慕容业虽然在朝中并无势力,但是由于常年为百姓申冤,关心退伍的老兵,所以他的军中很有威望,所以他极有可能策反阳国的士兵,只是有一点。”陆万千担忧的说道。 “哪一点?”沐寒问道。 “这慕容业虽然在阳****中有军威,但是阳国现在的军队被龙国压制着,而且我知道这也是阳国国主的意思,在未攻破离国之前他们会一直保持着这种关系。所以就算慕容业有威信,但那些军人也许会为了大局着想而不回应慕容业的号召。” “那么你有什么办法?”江不缺问道。 “我这次带来不少能人异士,我想或许能祝他一臂之力。” “要不要,找个人带他们进去。”江不缺没有问这些人是谁?也没有问他们有怎样的本领?他只是相信陆万千会在这件事情上帮他。 陆万千傲然道:“不需要如果,进一座小小的九华城,都需要从密道进去,那还叫什么能人异士。”陆万千脸上永远有着自信的笑容,谁也看不穿他那张肥胖的脸上,究竟隐藏着什么别人不知道的事情。 “报,江将军,门外有一人求见。” “是谁。” “那人自称武宗宗主叶都。” 一听叶都名字,小叫花有些紧张,毕竟废掉他儿子一只手臂他也有份,而且他知道这个叶都心狠手辣。 “哦,原来是叶宗主,请他进来。”江不缺有些幸灾乐祸。 “哎,江不缺,你存心的吧,”小叫化调出来反对道,“你干嘛请他进来,小叫花可是怕他的厉害。” “瞧你怕的,叶空文的手臂都是我砍掉的你怕什么?”刘海在一旁挖苦小叫花。 小叫化没想到自己被一个下人嘲讽,“陆会长,你也得好好管管你的下人,说话怎么这么没礼貌?” 第六十章:死因 陆万千笑了笑,对刘海道,“以后帮主面前说话,不要这么没大没小。” “知道了,少爷。”刘海面服心不服的答应。 叶都一身轻装,心平气和的走进来,“想必这位英姿飒爽的少年,就是道家的大道宗吧。” “想必这位愁眉苦脸印堂发黑的中年大叔,就是武宗的宗主叶都叶大侠吧。”江不缺等着看好戏。 叶都没有想到这个江不缺这么不识好歹,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也只能忍气吞声了。 “叶宗主你我阵营不同,今日前来拜访,所谓何事?”江不缺明明知道叶都的来意却非要装作不知道。 叶都道:“我究竟为何事而来,想必各位心里都清楚,犬子不知道得罪了哪位,落得如此下场,现在他已断了手臂得了报应,不如将犬子还与在下。” “原来是为了令公子,你家公子得罪了丐帮的帮主,小叫花。”江不缺将这个烫手山芋抛给了小叫化。 叶都把目光转向了小叫花,小叫化可没有想到江不缺有这一出,一时傻了眼,但是他刚刚被刘海嘲讽,也不好意思退缩,强行挺起胸膛说道:“对,你儿子得罪了我,我要教训他,所以我砍了他的手臂。” 叶都没想到这个小叫化竟然敢当着他的面还这么说,他黑着脸道:“不知犬子那里得罪了阁下。” 小叫花子支吾半天,不知道要编什么理由,索性随便说了一个,“鸡腿,他抢我的鸡腿,他竟敢抢丐帮帮主的鸡腿。” “鸡腿,”叶都强忍着怒气,“帮助好大的火气啊,为了一个鸡腿,竟将犬子的手臂砍下。” “那是当然,我丐帮的鸡腿,可不是随便就能抢,砍你儿子一只手还不能消我怒气,我本要杀了他的,当时大道宗叫我放了他说是要给你一个面子。”小叫化越说越来劲,他完全没有顾及叶都的颜面。 叶都体内的真气在四处流转,他恨不得一掌,毙了这个叫花子,可是他嘴上说:“那帮主是否能给在下一个面子,放过犬子。” “现在还不能。” “小叫花,你不要欺人太甚,”叶都已经将真气运至手掌。 江不缺却已看出端倪,他跳到两人中间,嬉皮笑脸道:“叶宗主不要生气,倘若你真要生气,我们这么多人一起跟着你生气,恐怕你的气,还没有我们的气大,吃亏的可是你哦。”江不缺顿了顿等叶都想清楚了,继续道:“想要回你儿子其实并不难,只要你帮我们做一件事。” “什么事情?请直说。”叶都知道现在只能任他摆布。 “叶宗主如何看待龙阳两国的联盟?”江不缺问。 叶都道:“龙国阳国明面上是同盟国,但实际上暗地里攻心斗角,不过是因为共同的利益才暂时聚集在一起罢了。” “那么叶宗主,服不服龙国。” “当然不服,但是龙阳联军的主帅是龙国的左中正,明面上我们都要听他的指挥。” “那好。”江不缺笑道,“现在有一个机会,有一个人要帮助你们脱离龙国的控制,但是我怕他一个人的力量还不够,如果叶宗主能够帮助他,顺利地完成这一项任务的话,你儿子就可以平安归来。” “什么?有人想策反?”叶都实在不敢相信,“这怎么可能!” “叶宗主,不管他可能不可能,我都希望叶宗主能全心全意的去帮助他完成这件事,将不可能的事情,也变成可能。”江不缺的眼神里有着威胁信息,“这样的话叶宗主的儿子可能会回来,但是那件事要是不可能的话,令公子绝对不可能回来,还望叶宗主三思慎重。” 江不缺大手一挥,“送客。” “这。”叶都还有话想说,可是江不缺等人都转过身子过去,背对着他。而且说什么也没有用的,他们是一定要逼着自己做好这件事,这又什么办法呢!是他的亲生儿子啊,他只能按照他们的要求去做。也不知道他们究竟在搞什么阴谋诡计,竟然有人想着去策反又有谁能有这样的本事呢,威信能使阳国的将士信服呢?叶都心中千头万绪。 沐寒问江不缺:“不缺,接下来,我们现在怎么办。” 江不缺无奈道,“我们还能怎么办,只能等。” 沐寒道:“我们总不能把希望全部寄托在他们身上吧!” 江不缺回答道,“就目前来看,我们只能如此,急也不急这一天,等过了今晚子时,我们再说吧!” 陆万千也劝道:“大道宗说的没错,如果慕容业成功了我们会减少很多伤亡。” 沐寒虽然心急也只能点了点头。 江不缺突然跪下:“公主殿下,臣有一事相求。” 沐寒没想到这江不缺会突然下跪,以为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 江不缺道:“道宗三千三百名弟子,现在除了他们周海、王长雨、赵春秋三人,就只剩下我和江食色师兄。道宗传到我手中,已经人丁凋零,这剩下的三位乃是我派中精英,我想请求公主殿下放他们离去,我要为道宗留点星星之火。” 沐寒没想到江不缺突然会以这种方式提出这种请求?按照他以前的脾气,他一定会私下里说,不过现在毕竟身份不同。沐寒也能理解,而且道宗确实为李国出了很大的力,为他们留点后人,也是应该的。旋即道:“这个当然可以,你们三人马上就可回去,赏你们黄金万两,封地五百亩,以振兴道教。” “谢公主,榭大道宗。”三人拜谢。 江不缺扶起他们,“你们就回去吧!以后这战争的事,你们都不用操心了。” 周海站起来道,“大道宗在走之前,我们还有一封信要给你们。” “什么信?” 周海拿出一封信的,“这是江不同将军生前交给我的,他说如果你到了这里,就让我把这封信交给你。” 江不缺,拆开信一看,内容如下: “不缺师弟,如果你来了这里,我想到你可能并非心甘情愿,而我也已经去见师傅了。不缺师弟,其实我知道这么多年了,你一直在隐藏自己真实的实力,师傅是不可能选择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做大道宗的。我也知道你有自己的苦衷,虽然我不清楚究竟是什么,但是我这么多年来一直为你保守着这个秘密。你今天来到了战争的面前,你的秘密,可能也就要公之于众。但是这没有关系,师弟,人固有一死啊,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如果能救万民于水火,何乐而不为?师兄九泉之下,感激不尽!” 江不缺收好信,心道:“江不同师兄一心为国,此份为国为民的情怀,着实可贵。与自己为保全性命追求所谓的道而逃避责任相比,自己实在是相形见拙。既然我已经接过了你的剑,那我就一定会坚持下去,帮助黎国赢得最后的胜利。” 江不缺送周海离开的时候,江不缺问周海:“不同师兄究竟是谁杀的?” 周海道:“宗主是被叶都杀死的。” “叶都!”江不缺没有想到,“你刚才为什么不告诉我?” 周海解释道:“江宗主虽然是被叶都杀死不的,但是江不同宗主生前吩咐,不要为他报仇,因为他之所以会被叶都杀死,是因为他死之前他与叶都有一个交易。” 第六十一章:世子的反击 上 “交易,什么交易?” “用自己的生命换取叛徒李长平的生命以及我们的胜利,叶都并没有失信,所以江不同宗主并不希望我们为他报仇。” 江不缺陷入了沉思他对周海道:“好吧,你们先回去吧。” 我既然已经找到了杀害江不同师兄的凶手,按理应当为他报仇的,但是江不同师兄先前有吩咐,这让他又犯了难。哎,等过了今晚再说吧,能不能杀了他还说不定呢!他在心里说道。 慕容业随着张将军从秘道进入了九华城,他们怕被人发现踪迹,所以一直小心翼翼,费了好大的劲终于找到了阳国军队将领的住处。虽然龙阳两军都被左中正管制,但其实两国军队是分得很清楚,阳国的军队与龙国的军队是分开住的。将军们的住所自然也是分开的,没有混杂着住,这给慕容业的行动带来了方便。 两人正躲咋一处草丛里,张将军问,“张二蛋,我们现在怎么办。” 慕容业道:“我们要一个人。” “什么人?” “程瑜瑾将军,那是阳国的一位将军,我与他关系交好,他绝对可信,而且他在军中地位颇高。” 张将军道:“那你知不知道他住在哪里?” 『2,..“这我当然不知道。”慕容业理所当然道,“我从来没有来过这里。” “那怎么办?这里这么大,我们总不能一间一间的找,那样迟早会被人发现的。”张将军道。 慕容业想了想,“这人他们总是要吃饭拉屎的。” “你的意思是我们守着食堂?” 慕容业摇摇头:“食堂人太多招人耳目,茅房吧!人少一点,遇到突发状况也好应对。” “行。”张将军同意了。 于是两人,就躲进了茅房,从中午到下午,从下午一直等到晚上,一直都没有见到程瑜瑾的身影。张将军有些沉不住气了,“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到时候子时都过了。” “你放心,都这么久了,他肯定会来茅房。”慕容业安抚道。 张将军突然想道什么,“这九华城可不止这一个茅房,会不会去别的地方啊。” 慕容业道:“阳国的将军们都住在这里,而且这里的茅房大都是军官们用的,我想应该不会错。”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了,终于目标出现了。 慕容业眼睛一亮,张将军知道目标出现了,他马上要冲出去。慕容业拉住他,“不要急,等他上完茅厕再说吧。” 程瑜瑾一出来,慕容业和张将军两人正站在门口,他吓了一跳,“你们干嘛。”突然他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慕容世子你怎么来了,你怎么到九华城来了。” 张将军一脸惊讶的看着慕容业,“你是阳国的世子?” 慕容业道:“我想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程瑜瑾知道慕容业的身份特殊,点点头道,“世子跟我来,于是两人被带到程瑜瑾的房间内。” “世子,是你怎么来九华城了,我在这里听说你的得罪二世子的消息,一直担心你的安危,我听人说你被国主送出去了,我还以为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程瑜瑾高兴不已。 慕容业道:“那些事情说来话长,确实差点命丧黄泉,这一次我就是来自救。” 程瑜瑾道:“难道国主派你来的?” “不是,”慕容业道,“我这一次是自发来的九华城。” 程瑜瑾不解地问,“世子这次来究竟有何目的?” 慕容业站起来,严肃的问:“我问你,程将军这仗你还想不想继续打下去。” “实话实说,打的厌烦了,”程瑜瑾道,“这仗打的本来就不明不白,兴师动众,劳民伤财,无数将士战死沙场,这是不应该出现的,而且还要受龙国的管制,一肚子的窝囊气。” 慕容业道:“那你们可愿意,随我回去。” 程瑜瑾站了起来,“世子这是何意?” 我的意思是说,“我带领阳国的军人回去,这仗我们不打了。” “可是,”程瑜瑾突然明白了,慕容业的另一层意思,“世子的意思是。” 慕容业也不掩饰他的野心,“没错,你猜的没错,我不仅仅是要撤军,而且我想要你们助我一臂之力,杀回大封城。” “世子,这可是谋反叛乱,”程瑜瑾的声音有些颤抖,他无论如何没有想到这个温润儒雅的世子会有这样的决心。 “程瑜瑾将军,难道看不出来二世子他们家族在朝中只手遮天,丝毫不将国主放在眼里?我是大世子,我才是皇位真正应继承人,”慕容业情绪激动起来,“程将军,难道这些你都看不出来吗?究竟孰是孰非!” 黑夜中一只大风筝飞过九华城上空,落下一人,那处房屋正是阳国将军孔家辉的住所。孔家辉还有个弟弟叫孔家贵,他们两兄弟,都是二世子慕容水的心腹。他们本该跟着二世子在大封城逍遥快活,但是二世子怕慕容业在军中有所建树,所以派他们前来监视着阳国其他将领。 黑衣人熟练地拨开一片瓦片,从上往下看有一将军端坐,正在写什么东西。哪个黑衣人洒下一些粉末,孔家辉往上一看,微微一惊,正欲开口叫人,谁知身上竟然起了熊熊大火。 孔家贵的房门外一样来了不速之客。 “你是什么人?”孔家贵门口的侍卫拦住一个漂亮的女子。 那女子细声细语的道:“孔将军叫我来的。” 这孔令辉是个好色之人经常带女子回来,所以这侍卫也没细细盘问,就放了她进去。 那漂亮女人进了房间,关了房门,扭动的腰肢,走到了孔令辉面前。 孔令辉,脸色一变:“今天我可没有叫姑娘。” 那女子道:“我是你的副将孙将军找来侍奉将军的。” “哦,原来是孙副将的心意,”孔令辉立即变了一副嘴脸,见那女子长得还算漂亮他也就默认了,“那女子走近,只见寒光一闪,他的脖子里飙出鲜血来。”还来不及出声,就已经倒在地上。 漂亮的女人仔细的端详了叫孔家贵的长相,一会儿站在镜子面前的,就是一个生龙活虎的孔家贵了。 门开了,孔家贵摸着嘴角的胡子淫笑着走出来:“我要出去走走,你们不要跟来了。”…… 慕容业一挥衣袖,怒容道“程将军,我今天是信得过将军才来找将军的,将军要说的话,我怎会不懂,但是是他们逼我走到今天这一步的,如果将军不愿意帮在下,在下离开便是。如果将军愿意帮在下,我敢向程将军保证,待我君临天下今日,我朝堂之左右必有将军之一席。”慕容业以帝王般的姿态注视着程瑜瑾。 程瑜瑾跪伏在地,“臣愿助世子一臂之力。” 第六十二章:世子的反击 下 “程将军快快请起,现在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具体要如何成事,还需将军出谋划策。ww?w?.?” 程瑜瑾道:“世子,你在军中有声望,再加上在下,想必策反并不是不能实现,但是。” “但是什么?”张将军问,他现在比慕容业还着急。 “军中的孔家兄弟是二世子的心腹,必须先将此二人除掉,剩下的不外乎是威逼利诱,以世子之手段不是难事。”程瑜瑾坏笑道。 三人商定,设计除掉孔家兄弟。慕容业提议道:“不如将军请他们两人来此,我们将其击杀之,神不知鬼不觉。” 程瑜瑾摇摇头道:“他们两人,与我等将领素有间隙,并不常有来往,我去请他们恐怕不会来。” “那我们就直接找到他的住处下手,一定要在今晚子时之前干掉他们。”慕容业可是答应了江不缺子时为限。 “不行。”程瑜瑾将军道,“这里将军住处都有重兵把守,以我们三人之力,说不定还没下手就被他们现了。” “那怎么办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张将军有些急躁了。 “将军。”门外有人喊道。 “进来。” 通报的士兵看到房间里还有两人,顿时畏畏缩缩。 程瑜瑾道,“有话直说,都是自己人。” 那人道,“报告将军孔家两兄弟都被人杀了。” “啊,孔家两兄弟被人杀了。”程瑜瑾先是一惊,随后看向慕容业,他当然怀疑是慕容业让人做的。他挥了挥手让那人退下。 程瑜瑾道:“世子,莫不是你下的手?” 慕容业摇摇头,“不是我,但是有可能是他们的安排的,既然他们两个死了,那你马上去召集阳国的军人,到这里来集合,我有话要对他们说。” “是,世子。”程瑜瑾领命出去。 “张将军是不是你们的人做的?”慕容业问。 张将军道:“我也不知道,有可能是,有可能不是,管他呢,该死的人死了,不是好事嘛?” 慕容业点了点头。 “倒是慕容世子隐藏的深啊,竟然骗过了我们所有人。”张将军怎么也没想到这人是慕容业。 “我要是当时就说实话,我还能到这里来策反他们吗?”慕容业道,“再说了,就算你们抓住我也没用,我是一个没用的世子,就算国主愿意救我,但是二世子一定不愿意。” 张将军不可否认的点点头:“说的也是。” 阳国所有的将军,都被叫到了程瑜瑾的房间内。 “世子。”将军们纷纷单膝跪地,跪倒在这位民心所向的世子脚下。 “将军们快快请起,”慕容业扶其其中一二,“想必程将军也已经向你们说明我叫你们来的原因,所以很高兴在这里看到你们,你们都没有令我失望,都来到了这里,愿意帮助在下。我慕容业向大家保证如果,此事成功,将来我若有幸继位国主,在座的各位,必将成为我登基大典上的座上之宾。” “世子严重了,”有人道,“仗打了七年,我们早就厌烦了,而且我们也有心帮助世子夺得帝位。” “你们相信我?”慕容业问。 “愿意为世子,赴汤蹈火,万死不辞。”程瑜瑾率先喊出口号。 “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将军们跟着喊道。 “好,有各位这句话,我慕容业就算死在这里,也心甘情愿,各位将军快快回去打点,子时一到我们打开城门与黎国将军一起给予龙国痛击。” “世子,在下有问题。”有人站出来道。 “将军请说。” “虽然我们此时帮助黎国反攻龙国,但是毕竟我们侵略黎国长达七年时间,黎国会不会在此之后利用同样的手段,联合龙国攻打我们阳国呢?” “这位将军多虑了,我就是黎国的军人,我们黎国人民饱受战争的折磨,渴望和平已久,如果能有一个获得和平的机会,我们黎国是不愿意挑起战争的。”张将军表情真挚道“如果阳国的各位将军愿意帮助黎国打败龙国,黎国人民感激你们还来不及怎么会反咬一口呢?” 慕容业道,“这位将军说的没错,黎国现在已经疲惫不堪,而且我与他们的找着国主已经商量好了,绝对不会报复我们,各位将军可以放心。” “既然世子这么说了,我们紧尊世子吩咐。” 。。。。。。。。。。。。。。。。。。。。。 一个副将,急匆匆的跑到左中正的房间里。 “左元帅。”副将跪倒在地,“元帅,龙国的孔家两兄弟突然死了,遭人暗杀。” 左中正脑中思绪急转动,他知道阳国的军中有两股势力,这孔家兄弟乃是二世子心腹,现在孔家两兄弟突然死了,他觉得事有蹊跷。 “还有什么现没有?” 副将回答:“许多将军都往程瑜瑾将军的房间里跑。” 左中正一拍桌子,大喊一声,“不好,可能有变,你赶快吩咐下去,让他们守好城门口,调集人马把程瑜瑾的房间围起来。” 左中正房顶,一片瓦片被人翻开,一双眼睛正在窥视着这一切,那人正是叶都。 他虽然知道江不缺的计划可能离间龙阳两国的关系有关,但具体是什么,他也不知道,所以他一直待在左中正的房顶上,等待消息,没想到果然等到了。他为了自己的儿子,只能这样做。 那传令的副官一路疾跑,可是他早已被叶都盯上了,在一个拐弯处,叶都一把将他拽到了灌木丛里,脖子一扭,那人便断了气。叶都朝着四周小声的喊道,“六位堂主。” 不一会儿六位堂主,从各个角落里钻出来。 “宗主,有何吩咐。” “你们现在去城门口,要是看到了信号,就把城门打开,不要问为什么,快去。” 六位堂主知道他们宗主的脾气,也不敢多问,一眨眼的工夫便一个个消逝的黑夜中。 慕容业和张将军正在房间里等消息,突然一支利箭射了进来。 “小心。”张将军扑到慕容业。可是只见那只箭射到了柱子上嘴上,箭尾绑着一卷纸,慕容业将之取下来,上面写着八个大字:事情败露,立即行动! 张将军道,“想必一定有人在暗中助我们?既然现了,世子何不不马上夺取城门,我去信号弹。” “好。”慕容业道,“即然事情败露也别无他法。” 第六十三章:破城! “大道宗,你说他们成功了没有?”6万千在一旁问。??w?w?w?. “我说他们肯定没有成功,就凭他那一张破嘴,一个过气的世子能成功?”小叫花捧着一坛子酒走了出来。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沐寒从后面敲了敲他的后脑勺,“在军中喝酒,败坏我的军纪,信不信我把你军法处置。” 小叫化不满道:“我又不是军人,你凭什么阻止我?” “哎呦,还敢顶嘴。”沐寒抬起手又要打,小叫化躲开了。沐寒走到江不缺面前,看着江不缺露出一丝担忧,安慰道:“不缺,不用担心,这时候还没有到呢?我相信他们一定会成功。”江不缺头一扬:“当然会成功。”沐寒撇了撇嘴,本来想安慰他,没想到……心想:“都当了大将军还这么不靠谱的样子。” 一道烽火,冲天而起! “信号弹!”马先达指着天上的信号,“快看,是信号弹。” 江不缺脸上终于出现了笑容,他手一挥,那早已整装待的黎**队,整整齐齐的站起来。6万千有些惊异的看了看周围,这个大道宗,还是有些手段。 6万千嘿嘿的笑了笑,奉承道:“看来大道宗早就准备好了,信心十足啊!” 江不缺头也不回道,“有6会长从中帮忙,这天下还有什么事办不成呢!”他回过头来,看着众将士道,“这是我们黎国一雪前耻的时候,你们要握紧手中的刀剑,杀他个屁滚尿流。” 江不缺手握权力之剑,提起大喊:“冲啊。” 小叫花跑过来问道,“大道宗,你怎么没通知我啊,难道我们丐帮弟子不用去?” 江不缺道:“不用,这也不是一场恶仗,还用不到你们出马吗?再说,丐帮弟子虽然骁勇善战但是没有经过训练,我怕待会进九华城越打越糟,这次行动你们就别参加了,留在这里,以防万一。”他回头看着沐寒,“沐寒,你也留在这里。” 沐寒道:“我想与你一起上阵杀敌。” “不许去。”江不缺厉声道,你去了,我还要照顾你。” 沐寒本想反驳他,但心想这个男人终究是要长大的,而我应当做一个柔弱的女子。沐寒乖巧的点了点头,要是在以前,她还是无论如何不会这么听话的。就连江不缺,都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怎么这么听话了?” 沐寒张着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江不缺得意的笑道:“没事,我瞎说的。” 沐寒望着江不缺,渐行渐远的身影,虽然越走越远,但是他的身影越来越伟岸。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今天了,心爱的人终于要长成一个男子汉了。 小叫花看着江不缺带着大部队离去,他总觉得有点被冷落的味道。他问身旁的6万千,“6会长这江不缺是不是不放心我们?” 6万千没有回答他,反问道:“你是不是想急于表现?” 小叫花道:“既然来了这里,当然想表现一下啦!” 6万千笑道:“着什么急,有他撑不住的时候,到时候说不定,就是你我之天下。”小叫化怀疑的看着这个胖子,“你我之天下?” 6万千笑而不语转身离开了,留下他一个人,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九华城城门口。 看到信号的六大堂主顿时对守城的军官进行了屠杀,他们很快取得了控制权。但是左中正的反应也不慢,立马就派大军冲了过来,想要重新夺回城门的控制权。双方陷入了一片混战,六大堂主虽然厉害究竟寡不敌众,叶都为救儿子也不得不亲自出马。 “叶都你这个混蛋,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投敌叛国!”左中正指着叶都大骂。 “我既没有投敌也没用叛国,不信你看你后面。”叶都道。 左中正回头一看,阳国的大军在慕容业的带领下已经杀了过来,他知道阳国已经背信弃义了。好在龙国的队伍里除了士兵,还有招募来的武林高手,只要及时挡住阳国的队伍,守好城门,黎国大军就进不来。而六位堂主被缠住,也无暇去顾及城门,这时慕容业与张将军带领阳国的士兵也杀到眼前。龙国的军人已经取得了主动权,城门即将要关闭。江不缺的大部队虽然已经杀到门外,但一时半会还赶不到。张将军一看城门马上要关闭了,纵身下马,一路砍杀,赶到城门口,杀掉两个龙**士。一手撑着一扇门,死死不放,他的身体朝着外面大喊一声:“江将军快来。”三把刀,从他的后背捅进去,从前胸出来,紧接着鲜血从他嘴里冒了出来。又一把刀将他的脑袋砍了下来。 “张将军,”江不缺大喊,一声飞身下马,隔空一掌,将城门口的士兵尽数扫尽。紧接着大军杀到,龙国陷入两国的包围之中一边杀一边退,经过3个小时的浴血奋战,江不缺终于占领九华城。左中正见大势所趋只好带着残部,狼狈而逃。 九华城,主城内。 “江将军,旗开得胜可喜可贺。”同僚对江不缺赞赏不已。 “你果然没有辜负大家的期望,我很满意。”李鈊对江不缺的欣赏溢于言表。 江不缺笑嘻嘻地看了看周围谄媚的脸道:“都是大家共同的努力。”突然他神情一变得有遗憾:“可惜了张将军被人杀死了。” “张将军乃为国殉职,此份忠义,感天动地。”李鈊悲伤道。 “有战争就有伤亡,你不要过于自责,张将军为国殒命,我们不会忘记他的。”沐寒安慰江不缺。江不缺点了点头。 李鈊对着慕容业道:“这次还要多谢慕容世子,不是慕容世子,与阳国各位将军的协助我黎国也不会如此大胜。” 慕容业尴尬道:“阳国当年与龙国一同入侵黎国,我们本就犯错在先,今天算是迷途知返,能助黎国一臂之力是一种救赎,乃是理所当然。”慕容业看着一旁急不可耐的叶都,突然想起还要帮叶都要回儿子,对江不缺道:“大道宗,当日大道说只要叶宗主能帮助你夺取九华城,就可以将叶公子送回。现在叶宗主没有失信,大道宗是否也该————?” 第六十四章:公主的威严 江不觉拍了拍手,“这个自然。ww?w?.?”过一会儿,夜空文被人送了出来,他身上绑着绳子,叶都急忙上去手指一捏绳子就断了,看着叶文空荡荡的手臂,叶都一阵心酸。 叶空文看到叶都,心底隐藏已久的暴戾和怨毒全部喷了出来,“父亲,你一定要帮我报仇,他们把我手臂砍掉了,我一定要报仇。”叶空文的眼睛被仇恨笼罩着,他咆哮着挣扎着要报仇,他等这一天等了太久了。叶都死死地拽着他,他知道今天这个仇报不了的,他附在叶空文耳边道:“你要学会隐忍?” “不,你放开我,我一定要报仇。”叶空文此时听不进任何人的话。 叶都知道,这个时候是劝不住儿子的,只好点了他的穴道,大厅里才重新回归平静。 这时候一个将军站了出来,重新将气氛推到剑拔弩张的危险局面:“国主,末将有话要说。” “王将军有话直说。”李鈊道。 王将军义愤填膺道:“阳国与龙国狼狈为奸,在我黎国烧杀抢夺无恶不作,国主我们今天不能就这样放过他们。” 这气氛本来是融洽的,但是王将军这么一说,顿时尴尬起来,按理说阳国侵略过黎国是不应该就这么轻易的算了,但是现在毕竟阳国帮了黎国,而且如果现在还要与阳国为敌的话,说不定黎国就真的没有救了。但是他这番话又不能说出口,李鈊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于是他知心的女儿说道:“王将军,战争不是一国的灾难,阳国也是得到了应有的惩罚,现在的他们已经迷途知返,而且帮了我们一次,何不就此作罢。以后黎国收复失地,还望慕容世子多多帮助。” 慕容业正欲回答,那位将军又抢先道:“公主殿下,难道因为眼前的利益,我们就可以放弃放下以往的仇恨。”他满含怨恨的眼睛望着李鈊:“国主,你可曾记得,你带我们十万将士出来时,在黎城说过的话,我们作战不仅仅是因为收复失地,更是因为我们要拾起昔日掉落的荣誉,现在我们的敌人就在我们面前,我们却要与它握手言和,末将做不到。” “国主,王将军说得对!”一位将军站出来支持王将军,随后一位又一位的将军站出来。 国主李鈊没想到局面变得如此,慕容业业有些担心局面失控。 “来人,把他拉出去斩了。”沐寒大吼一声。 江不缺道:“等等。” 沐寒又道:“我是公主,听我的,拉出去斩了。” “某将不服,某将不服啊。”王将军被拖了出去,不甘声音越来越远。 随后王将军一声惨叫,又一名保家卫国的黎国将士身异处。 江不缺呆呆看着沐寒,他的眼中充斥着不解、悲痛、甚至是对沐寒的愤怒,他从来没有这样的恨过她。沐寒被江不缺刺人的目光盯着不知所措,他想解释,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又不能解释,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慕容业看气氛不对,拱手道:“国主我们阳国内部还有事情要商议,就不打扰国主了,明儿一早我们便带领阳国的军人回国。” “你们明天就回去,”沐寒没想到他们打一仗就撤,她还想借助阳国的力量对付龙国呢。 慕容业当然知道沐寒的心思,可是他自己还要赶回去谋朝篡位,哪里还有心思帮你救过呢?“公主殿下,我们阳国还有国事需要我们回去处理,至于龙国经此一役,我想他们已不成气候,以大道宗的实力,绝对可以将他们驱赶出黎国,在下告辞。”还不等沐寒劝说,慕容业就带领阳国将士纷纷离开。 沐寒试图挽留,6万千上前拦住沐寒道:“公主殿下,现在慕容业正赶着回大封城夺权,他能不能还说不定,所以说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留下来帮我们黎国的,所以公主不要再多费口舌了。” 小叫化道:“这样也好,都是自己人,也就不用担心阳国人反咬一口了,现在龙国已经被我们打得大伤元气,现在只需要专心对付龙国。” 沐寒冷哼一声,愤愤的看着慕容业的背影:“说得对,没有他们的帮助,我们照样可以将龙国赶出黎国。” 沐寒在这边所得热血沸腾,江不缺面无表情的离开了。众人面面相觑,小叫花对着马先达使了个眼色低声道:“看来我们的大道宗,又生气了。” 沐寒知道自己这次有点过分,必须解释一下,追了出去。 “江不缺,不缺。”沐寒上去拉着江不缺的手,江不缺用力的甩开了。 “你不要生气,听我解释。”沐寒有恢复了平日里的可爱模样,不再上刚才在大厅里杀伐决断毫不留情有着铁血手腕的无情公主。 “公主殿下,我不明白,今天你为什么要杀王将军?” “不明白,怎么不明白啦,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不给父皇面子,不给我面子,不杀他杀谁?” “面子?”江不缺指着自己的脸,他的脸上露出苍白的笑容,像是在嘲讽又像是怜悯,“你就知道他为黎国付出了多少?他抛妻弃子来到这里保家卫国,不顾生死,浴血奋战,看着自己的主子在对敌人摇尾乞怜,他站出来大胆进言,最后却因为有损公主殿下的面子而被处死,你让黎国百姓怎么想?这件事要是传到了黎国的百姓耳朵里会产生怎样的影响?” “我知道,”沐寒道,“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在这个时候我们好不容易和阳国握手言和,如果我们在这个紧要关头翻旧账无疑是自找死路。” “可是,你也不应该杀了他啊。”江不缺最后的几个字显得很无力,其实他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不缺。”沐寒柔声道,“你现在可是离国的大将军,你不再是以前那个,无拘无束没人管得大道宗。” “我知道我的身份,既然我愿意做这个将军,那我就会全心全意的为这个国家着想,”江不缺很认真的说,“但是我有我的方式,我不愿意看到我的部下因为这些东西而丧命,军人应该死在战场上,而不是死于政治家的阴谋。” 沐寒江不缺现在正在气头上,怎么劝也劝不听,她决定换一种方式,“我知道,我们的大道宗长大成人啦!现在还做了大将军,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做事的风格,我下次做决定的时候,我会先问过你的意见,好不好我的大道宗,我错啦,我向你认错。”沐寒小鸟依人的拽着江不缺的衣袖,这个一向泼辣著称的公主再一次展示了她的温柔可人的杀伤力。 第六十五章:龙国的反击 江不缺本来就没想与她生气,只想吓吓她,“你真的知道错了?知道错了以后这些事交给我。” “嗯嗯。”沐寒点了点头。 “那你答应我,以后不许滥杀无辜,不许拿着那些政治阴谋害人。” 沐寒不停的点头,娇羞的把头挤到江不缺怀里:“一切都听你的。” “好吧,我勉勉强强的原谅你了。”江不缺极其的情愿的说道,“来给我锤锤肩。” “哦。”沐寒听话的在他后背为江不缺捶着肩膀。 “嗯,舒服,待会去给我炒两个小菜,买点酒,累了一天了,好好的休息一下。”江不缺接下来打算作威作福。 可是脖子一紧,沐寒掐着江不缺的脖子道:“你小子是蹬鼻子上脸啊!别得寸进尺,我告诉你以为你做了大将军,我就要听你的了,我可是公主。” “公主怎么了?你刚才还不是说听我的。”江不缺反驳道。两人说着又开始打打闹闹,突然江不缺脑袋一晃,差点跌倒,沐寒担忧的望着他,“不缺你怎么啦!” “没事,今天运动了,稍微有点累。”江不缺扶着额头,只觉晕头转向。 沐寒似乎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你告诉我,你上次跟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什么是不是真的?”江不缺现在脑子里一片混沌。 “你说你不能用武功,是不是就是因为你动用了你的武功就会这样。”沐寒问。 江不缺看着沐寒严肃的神情,轻松的笑了笑,“你放心,死不了,我这个是老毛病了只要运功就会晕倒。我今天我注意了,没怎么运用内力,稍稍打了些花架子,不过还是有些累啊!” “你为什么不早说?”沐寒急得快哭了,“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我可以找医生给你治啊!” 江不缺道:“没用的,师傅为我找过很多医生,也找过很多古怪的法子,可是都没有用。” 沐寒突然感到难过,自己当初一个劲的逼江不缺出山,却完全没有体会到他的苦衷。她有些伤心的看着江不缺,“你要是早点告诉我,我就不会逼你出来了,我可不希望等战争真结束了,却再也见不到你了。”沐寒的眼泪簌簌地留下来。 江不缺拍了拍沐寒的额头,“傻姑娘你没有逼我,我当初之所以不肯参加战争是因为觉得战争是没有意义,而不是因为我贪生怕死,后来我之所以参加战争,是因为你们让我看到了战争的意义,一群人为了国家,抛头颅洒热血,不顾生死,为了万千人的生命,万千人的幸福,而牺牲自己这或许就是我要追寻的道。是你们让我懂得了这一切,所以就算我死在这九华城那又能怎么样呢!那只能说明我是一个殉道者,我会很开心,我会很快乐,你不用伤心,也不要难过,这都是我自愿的。” 沐寒将婆娑的泪眼埋在江不缺怀里,江不缺看着夜空心想:“我也会有这么矫情的一天啊。” ........................... 第二天一早,慕容业带着阳国的十万将士要回阳国夺取他应得的东西了。江不缺沐寒在在城墙上目送他们。慕容业骑在马背上,临走的时候意味深长看了一眼城墙上的沐寒,然后回过头去,策马飞扬。 “好了,该走的人都走了不缺,现在我们是不是也该商量该怎么对付龙国人呢。” 江不缺点点头道:“确实,但是我们现在要确定龙国军队的方位,这样才能制定有效的战略。” “他们在百花谷里。”陆万千平淡的说道,丝毫没有炫耀自己有着优先与他人情报的意思,但这反而是高级的炫耀方式。 “百花谷?你怎么知道?”沐寒问。 陆万千的眼睛里眯成一条缝,他的笑容依旧是那么的骄傲,“昨晚我就派人打探清楚了。” 沐寒道:“那事不宜迟,我们乘胜追击。” “不,”陆万千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江不缺知道陆万千肯定又想到了办法,“那么陆会长的意思如何?” 陆万千问:“你们可知慕容业回阳国的必经之处事哪里。” 马先达熟悉黎国路径,他马上反应道:“一定要经过百花谷。” 陆万千道:“没错,而左中正,对于昨日之仇一定怀恨在心,我相信他一定会在百花谷拦截慕容业。” “那我们为什么不告诉他们?”小叫花天真地问。 陆万千幽幽的道:“狗咬狗,你管他干嘛,龙国阳国的军队相互消耗,对于我们黎国来说只有好处,我们为什么要掺一脚呢!等他们打得筋疲力尽,我们到时候就坐收渔翁之利。” 小叫化道:“你的意思是到时候把龙阳两国一并给吞了。” “不是,”陆万千道,“我们到时候,还是只要死死地咬住龙国,至于阳国他们自己还有内战要打,用不着我们去关心。” 两人一来一往的配合,众人虽然不插言,但对于陆万千的法子算是默认了。 百花谷,慕容业带着阳国大军急匆匆的往回赶,他知道这个时候二世子已经暴跳如雷的要求派兵围剿我,但是他身边的大臣们会劝告他死守大封城。所以他们现在肯定在紧锣密鼓的布控防守力量,所以要在二世子完全巩固之前,赶到大封城,越快越好。 可是慕容业不知道,他惦记着大封城,而此时在百花谷的山坡上龙国的军人已经准备好了是滚石,箭支,在迎接他们。左中正不会轻易的放过这个曾经的盟友的。 当最后一个阳国的军人踏进百花谷,无数的箭支像是雨点一般扑面,而来与此同时山坡上巨大的石块你追我赶地滚了下来。 “有埋伏!有埋伏!”无数的阳国士兵被弓箭射成了刺猬,被滚石砸成了肉饼,他们惊恐地四处逃窜。 慕容月大声呼喊,“不要慌,不要慌。”但是那些箭支还在像下雨一样源源不断的往下落,滚石还是从山坡上汹涌的奔下来,这些惊恐的士兵有怎么能够冷静下来呢?慕容业看了看四周的地势,这里山势陡峭一般人无法爬上去,他马上想到了叶都。 “叶宗主,山坡上的敌人麻烦你们了,帮我们掩护一下。”慕容业拜托道。 叶都正想着在这个时候在慕容业面前立功,立马答应了,“世子放心,交给在下。” 叶都带领两位堂主,爬到到了左面山坡上,剩下四名堂主,爬到了右面的山坡上。叶都的长枪一点,一点细小的寒芒洞穿了一个人又找到了下一个目标,直到一条直线的人统统倒下。叶都挥舞着长枪左扫右扫,这些拿着弓箭,或者是手无寸铁的士兵面对着这样叶都的长枪,没有丝毫的抵御能力,一个又一个的倒下,有点由于害怕而自己跳下了悬崖。 看着嚣张的叶都,在对面山坡的左中正气得直咬牙,抢过一个士兵的弓箭,将弓拉得满满的,“嗖”的一箭。叶都耳朵一动,回身一枪,正好将射来的利箭,戳的四分五裂,长枪在地上随意的挑起一只箭支,摇动枪身,箭支围绕着枪尖不停旋转。长枪一挥,那箭支就朝左中正飞去,左中正情急之下抢过旁边士兵的盾牌,挡在身前。“咚”的一声响,利剑刺破了盾牌,离他的鼻尖几乎没有距离,他吓得立马跑了。 慕容业在下面大喊:“快速前进,不要停再。”他没有任何心思与龙国军队周旋,他现在最要紧的是回大封城,要夺回属于他的一切。 第六十六章:奸细 佛宗,少林寺 龙国国主百里洪,正在请求虚化再派出一支人马救百里烟波。 “虚化大师,我儿子现在是生死不明,佛宗贵为龙国的国教,难道就不应该,再派出高手去寻找吗?” 面对国主质问,虚化有些无奈道:“老衲已经派出五佛陀和十二面壁人前往救援,相信不会有太大问题。” “相信,我怎么相信,现在过了这么久?还没有他们的消息,连人都联系不上,你要我怎么相信,我儿子可是未来的国主啊!”百里洪的激动的面红耳赤。 “国主,佛门乃清静之地,不可在此喧扰。”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 百里洪正欲反驳,看谁敢顶撞他,可是当他看到那说话的和尚,到嘴边的话都不敢再说下去了。那和尚的眼睛死一般的毫无生机,眼眶深陷下去,眼珠子凸出来,像是要掉下来一样。脸上没有丝毫的皱纹,但是似乎也感觉不到他的血肉,他的皮肤紧紧的贴着他的脑袋,身形消瘦的就像是一具骷髅上披了一层人皮。百里洪强行压抑住这份恐惧,他将目光转向了虚化。 虚化道:“这位是这位乃是我的师弟,虚灭大师,他常年在后山修炼,近日才出关。” “原来是虚灭大师,在下救子心切,若有得罪之处,还请大师谅解。”百里洪的语气稍稍恢复了往日的神气,只要是佛宗的人就归他管。 “国主救子心切,本应理解,但这生死之事皆是因果循环,若是世子阳寿未尽,自当平安归来。”虚灭的眼睛不看百里洪,说话又不带丝毫感情,只看到他两片薄薄的嘴唇细微的拨动。 百里洪,真想骂一句,胡说八道,一派胡言。但是看虚灭的实力和做派不像是是个善主,所以只能暗自隐忍。 “方丈。”一个和尚急匆匆的跑进来。 “何事惊慌?”虚化问。 那小和尚看了百里洪一眼,“门外有一个自称慕容业的施主。” 百里洪听到此消息,立马飞奔出去,而百里烟波果然在门外。 “烟波真是你!你可把为父给急死了。”百里洪差点喜极而泣,就这么一个儿子他可舍不得失去。 “孩儿不孝,让父亲担心了。”百里烟波单膝跪地。 “好了,能平安回来就好。”百里洪道:“你怎么直接来了少林寺,而不直接回皇宫呢?”百里洪还不等百里烟波回答,他又发现了新的问题:“五佛陀和十二面壁人呢?” 这是虚化正带着一众僧人缓缓而来,百里烟波一看到虚化脸上的喜悦欢快顿时销声匿迹,他突然痛哭流涕,大喊大叫,“父亲,你要为大师们做主,那五佛陀和十二面壁人,都造了奸人得毒手啊。” 虚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小跑着抓住百里烟波的衣领:“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百里烟波擦了擦眼角的眼泪,悲痛欲绝道:“方丈大师,五佛陀,和十二面壁人为了救我被黎国的公主给设计害死了。” 虚化那波澜不惊的犹如一塘死水的眼睛里,起了狂风下起了暴雨,一圈一圈的涟漪在他眼中荡漾开来,“其有此理。”此时他没有丝毫掩饰自己的杀气,他袖袍里的双手紧紧拽紧,眼睛有些湿润,那是五佛陀是他从小带到大。没想到每一个能接他衣钵,他在心底里暗自发誓,一定要为他们报仇! 百里烟波看着怒火中烧的虚化,嘴角往上一斜。 虚化的禅房 虚灭坐在一旁,骇人的眼睛一动不动。虚化的悲伤还写在脸上,终于他问:“师弟,我已经想好了?” 虚灭的那凸出的眼珠子往虚化的方向动了动:“师兄想清楚了什么,佛宗一旦踏入战争那将意味着什么?” 虚化冷静的看着虚灭道:“我不仅仅是为了报仇,我还要振兴本派。” 虚灭那干瘪的喉咙里似乎要发出声音,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来,他几近灰白的瞳孔看向了从窗户里射进来的一束阳光,阳光照耀的范围里明亮温暖,但是尘埃也无所遁形。 事业湖中的大雄宝殿上,戒律院、菩提院、般若堂、罗汉堂、达摩堂……的主事人没有一个缺席,只要佛宗要做出重大决定的事情才会出现这样的场面,当然他们心里都能猜到是为了什么事情,无非是因为战争。其实虚化早就提出了想法,理由是佛宗在江湖上的名声一日不如一日,而且佛宗武功的实战能力,也是一日不如一日,如果再不让弟子入世锻炼,恐怕佛宗的武学将落后很大一截。但是参不参与战争不是方丈一个人就能决定的,但是所有的院长堂主皆反对参与战争,大家认为,佛家弟子应该潜心研究佛学,与世无争。而这一次,正好给了虚化一个借口,佛宗十七条人命,而且是派中精英,他想那些院长堂主应该咽不下这口气。 “各位,今日我召集大家齐聚一堂,是因为佛宗发生了一件惨案,五佛陀和十二面壁人遇害的消息想必各位已经知道了,各位有什么看法,可以说出来。”虚化看向在座的每一个人,他试图将自己的悲伤传递给他们。 般若堂发言人道:“虽然他们杀了我们佛宗十七个弟子,但事情的起因是我们自己先介入了俗世的纷争,怪不得他人。” “就算我们介入了俗世的纷争,那也不应该把他们都给杀了,那可是十七条人命啊!” 戒律院发言人道:“可是方丈,你应该知道他们十七人是去救龙国的世子。”他说着看了看坐在一旁假装愧疚而不敢发声的百里烟波,“百里世子能影响的又何止是十七人的性命,他杀的可是千千万万的黎国人,难道我们要助纣为虐嘛?”他最后的几个人说的很轻,目光低垂的不敢看百里洪。 “大师不要太过分。”百里洪立起身子,霸气显露。百里烟波将他拉下来,“父亲,息怒。” 虚化道:“战争已经发生,我们也阻止不了,但是他们杀我们佛宗人就是不把我们佛宗放在眼里,我们这个时候,应该给予他们回击,我们太久没有出手了,江湖上的人都要忘记我们了。”虚化的语气不怒而威。 “方丈,我们可是出家弟子,别人怎么看我们,这重要吗?”戒律院负责佛宗的清规戒律,他又怎么会允许虚化带领佛宗参战,他毫不示弱地反驳,“争强好胜,不是一个出家人的作风。” 虚灭坐在一旁一直没有发言,突然他死寂的眼睛似有一道白光闪动,他的手动了,快如闪电出云! 摩柯指! 戒律院发言人微微的张着嘴,想说什么,却再也发不出声音。他的咽喉已经被一道无形的劲气给洞穿了,他的脖子后面有一个小孔洞,正汩汩的流着血水。所有人都惊异的看着虚灭,而虚灭就像没有做过任何事情一样,静静的坐在一旁,只有他突兀的眼球在提醒着众人,他还活着。 他们所有人都知道,少林寺这一次是一定会参与战争的。 左中正带领着阳国的军队,在百花谷袭击了慕容业之后,他们就住进了大圩镇。可是在他们进入大圩镇之前,江不缺已经带领军队埋伏在那里。等着他的又是一次惨败,他们又被赶出了五十里,还没有落住脚,江不缺的又带着骑兵杀到。左中正再一次的落败,此时他身边的部队,已经只剩下五万人,他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打扮。可是自从到了黎国,遇上道宗的人他总是失败。 他看着身边疲惫不堪的士兵,想象着自己家族的荣誉,他觉得这几年自己真的是丢尽了左家的脸。他拔出了别在腰腰间的剑,这把做工精细的剑,在他们家族传承了一百年。现在,他觉得自己已经没有资格佩戴这把剑,他从剑身上的倒影看到了自己狼狈的样子,他似乎听到了附着在剑上列祖列宗的亡灵正在召唤着他。他缓缓地把剑放到了自己的脖子上,下定决心要自刎的时候。 副将拦住了他:“将军,你要干什么?我们现在还没有败,我们还有五万人马,我们现在还在黎国的土地上,将军我们还是胜利者!”副将把剑丢到了地上。 左中正颓败的瘫坐在地:“难道非要等他们把我们赶回龙国,杀的身边寥寥数几人的时候,再羞愤自杀吗?” “不,”副将道,“我觉得我们还有机会,我们现在不是他的对手,但我们背后还有龙国,国主会派援军来,而且我相信国主一定会说服佛宗,只要佛宗一道那些武林高手就不足为惧。我相信元帅的领兵能力一定比江不缺强,最后我们一定能征服黎国,左家是龙国的世袭家族,怎么可以因为这样一点小小的挫折就杀呢,你对得起左家的列祖列宗吗?你对得起,国主的厚爱嘛?” 副将一席话让左中正顿觉羞耻难当,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那副将又道:“将军,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我们每次到哪里?江不缺都是先一步在那里等着我们。” “你的意思说,我们这里出了奸细。” 第六十七章:阳国内乱(上) “对,没错!” 阳国大封城,二世子慕容水带着张六千禁卫军,已经杀到了皇宫。 慕容博震惊的看着自己的儿子慕容水:“你想干嘛?你想造反吗?” 慕容水冷哼一声,露出一个邪恶的笑容:“父亲,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的心里只有慕容业,如果我现在还不动手,这帝位就是慕容业的啦!” “大胆,来人。”慕容博朝外大喊,可是没有任何人回应。 慕容水的看着他面如死灰的父亲:“你以为,现在还有谁来救你吗?”慕容水的眼中尽是杀戮的气息,慕容博绝望的看着他的二儿子,他知道他们两兄弟迟早有争权夺位的那一天,但是没有想到会把自己也给搭上。这么多年,他就是一直害怕有今天,所以他才一直忍让着二世子的胡作非为。可是没想到即使是这样,慕容博叹了一口气。慕容水的长剑破了他的,脖子,温热的鲜血溅在了慕容水的脸上,他的脸上带着狰狞的笑容,像是擦拭水滴一样擦拭掉自己脸上的鲜血。 慕容博身边的宫女太监一个个吓得瑟瑟发抖,他们知道刚才目睹了他们不应该看到的东西,他们恨不得自己就是个瞎子。可是他们不是,慕容水饶有兴趣的盯着慕容博的旁边的宫女,这是一个年轻漂亮玲珑有致的女子。他早就看上的,但是慕容博一直不允许他碰她,现在他终于可以肆无忌惮了。他的右手托起她的下巴,然后用他的中指,轻轻地划过她的脸颊,滑到她的鬓角,在她的太阳穴上画了个小圈圈。宫女发出细微的呻吟,她瑟瑟发抖,慕容水发出猥琐而****的笑容,“你终于是我的啦!”慕容水把年轻的宫女拖上了床,而剩下的人都将追随他们的主人而去。 慕容业赶到大封城的时候,慕容博的脑袋已经挂在城墙上。 “父亲!”慕容业红着眼眶,策马疾驰,他怎么能看着自己父亲的脑袋挂在城墙上呢? 程誉瑾将军死死地拽住他:“世子,不可,万万不可啊!上面有无数的弓箭手,你去了就是送死啊!” “不行,不要拦着我,我一定要把父亲救下来。”慕容业太阳穴上的青筋爆出,他扬起马鞭就在砸下。 叶都见慕容业一意孤行,他一把抓住慕容业的手腕。 “世子,稍安勿躁。”一位士兵给叶都递来弓箭,叶都又把弓箭递给一位堂主。 叶都对慕容业道:“慕容世子,交给在下。” 哪位堂主拿着弓箭瞄准了挂慕容博脑袋的绳索,叶都持着长枪小跑着朝城墙下走去。城墙上齐刷刷的出现了一排弓箭兵,箭支像雨点一样密密麻麻的砸了下来。叶都舞动长枪,枪花像是一个圆形盾牌,箭支根本透不过来,“兵兵乓乓”的被弹了出去。 叶都已经到了城墙下,看着远处的堂主大喊一声:“放。” 叶都话音刚落,离弦之箭“咻”的一声破空而去,慕容博脑袋上的绳子应声断裂。叶都提气蓄力,用力一挥,一股浑厚的劲气从下而上。那些密密麻麻的箭支全部无力的落下,叶都接过慕容博的脑袋,用长枪对着城墙用力一顶,枪身一弯,接着那股弹力,他的身子倒飞了出去。等弓箭手反应过来的时候叶都已经在他们的射程之外。 慕容业捧着慕容博的脑袋,满含热泪,痛哭不已。 “父亲,孩儿不孝,是我害了你啊!”慕容业紧紧的咬着牙齿,牙缝里渗出血来。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他回过头去望着城墙上他那个恶毒的弟弟,指着他大声的喊道:“慕容水,我一定为父亲报仇,你永远不可能成为国主。” 慕容水丝毫没有在意哥哥的话,他还是快活的像个孩子,他跳到城墙上指着慕容业极尽嘲讽的喊道:“慕容业你这个懦夫,有本事自己来呀!就在这里呀,你来找我报仇啊!慕容业你这个杂种,没出息的东西,父亲就是我杀的,你能把我怎么样?你这种杂种根本不配做国主,你别痴心妄想了!” 叶都的箭已经在弦了,箭支上灌入了真气,要是这一箭射死慕容水,叶都在阳国的地位自当水涨船高。慕容水旁边的一位将军眼疾,知道叶都的厉害,当他拿出弓时,他在拖慕容水下来,但是已经迟了,那支呼啸而来的箭支急速的划破空气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就像是一柄长枪一样贯穿了慕容水的肩膀,将他钉在了墙壁上。慕容水身旁的人赶紧把箭拔出来,替他捂住伤口,因为如果让他继续保持那个高度很有可能叶都的第二箭会射穿慕容水的心脏。 “二世子,不要与之乘口舌之快,疗伤要紧。”将军架起慕容水往里面跑。 谁知慕容水暴跳起来大骂:“蠢货,现在我是国主!” 叶都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可惜了。” “叶宗主尽力了,不必自责。”慕容业黯然的看着城墙的方向,他在心里暗自发誓一定要为杀了慕容水以祭慕容博在天之灵。 龙国,洛阳城 “没想到阳国反戈一击,现在左中正只剩五万人马,这可如何是好?”百里烟波得知杨阳和黎国联手,此时正焦急万分,百里洪坐在一旁沉着的思考过。 “父亲,你倒是说句话呀!”百里烟波着急的催促。 百里洪依旧一言不发,过了许久,一个太监上拿着一封书信进来:“国主是阳国的探子来的消息。” 百里洪终于动了,他拿过书信快速的浏览,浓密的眉毛时而紧蹙时而舒张。 百里烟波在一旁急不可耐:“父亲,到底是什么消息?” 百里洪放下书信,不急不躁的道:“我的好儿子,不可这么急躁,凡事需冷静。” “这个时候我还怎么冷静的下来。”百里烟波太阳穴旁边的青筋隆了起来,“阳国在这个紧要关头突然与黎国合作,真不知道他们抽的哪门子风。” 百里洪摇摇头,这个儿子的性格太急躁了,他问道:“他们不是抽风,一切为了利益。” 百里烟波皱眉思考道:“难道是黎国给他们什么巨大的利益,如果黎国能给什么利益?” 百里洪端起一杯热茶,“如果真的是因为黎国能给他什么利益的话,那阳国就更加要和我们联手合作,占领了阳国还有什么利益不能得到?”百里洪的脸在水汽里若隐若现。 “那他们是为什么?”百里烟波似乎想到了什么,“难道是阳国的权力机构出现的问题?” 百里洪稍稍满意的点了点头:“刚才探子来信说阳国的大世子和二世子正在争权夺位,国主慕容博已经被二世子慕容水给杀了。” “什么?”百里烟波有些不敢相信,虽然为了权力父子相残的事情并不少见,但每一次听到这样的事情,他的内心还是有些波澜。 第六十八章:阳国内乱 中 发现一家非常好吃的手工曲奇店铺,可搜索淘宝:”妙蕾手工曲奇”或者“妙蕾“。有一款10多种口味的什锦曲奇,超级美味!很适合边看书边吃哦! 百里烟波继续说,“也就是说慕容业是带着前线的士兵回阳国夺权的。︾,” 百里洪点点头,“没错。” 百里烟波道:“也就是说,他并不是不想进攻黎国,而是因为他要先一步夺得皇权。” 百里洪摇了摇头狡黠地笑了笑:“不对,以我对阳国世子的了解,慕容业本身就不喜与人争夺,他爱好和平。当日在九华城之所以会那样做,一是因为他要回去夺权,二是因为他确实不喜欢战争。” “那二世子呢?”百里烟波道。 “他应该比较好战。” 百里烟波诡异的笑,那种笑容就像是死神发现了另外一个死神一样,“或许我们可以与他合作。”不过他马上又收回了笑容,“不对,收了黎国之后,就轮到龙阳两国的战争了,现在阳国他们自己消耗自己的实力,我们为什么要插一脚?” 百里洪看着幼稚的儿子,忍不住笑了。 “父亲你笑什么?” 百里洪直言不讳道:“我笑你太天真,你以为这真的会是阳国自己的事情吗?” “这话怎么说?” 百里洪分析道:“在这片大地上我们五国是分不开,如果我们不插手你能保证黎国人也不插手吗?到时候慕容业赢得战争,而且是在黎国的帮助下,最后阳国和黎国联手对付我们,那可是非常棘手的啊!” “父亲的意思是我们要帮助二世子慕容水?”慕容业漆黑的瞳孔里风雨将至。 “为什么不呢!”百里洪的眼底透着一丝邪意,眼角的细纹叠在一块,有种说不出来的老谋深算。 阳国大封城,慕容水的肩膀上绑着绷带,他的外公方成山正在看来自洛阳城的信。 “外公,那信上写什么呢!” “龙国的国主想再次与我们合作,帮助我们帮助对付黎国。”方成山的喉咙里像是有什么给堵住了,剧烈的咳嗽了两声,宫女递上一个痰盂。 慕容水眼睛一亮,“那好啊,有龙国的帮助对付慕容业不容易多了。”可是他的眼目光马上又黯淡下去,“不行,龙国一向没安什么好心,我怕到时候引狼入室。” 方成山有些疲倦的坐下,担忧的说道:“只怕这些东西不是我们所能决定的。” “外公这是何意?”慕容水问道。 “你可知道前慕容业在把阳**队拉回来之前帮助黎国打败龙国,要是他们再度联手,我们没有援军的话恐怕不是他们的对手。”方成山颓倦的脸上忽然出现阴冷的笑容,他的眼睛像是回光返照一样精神十足,“不过龙哥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他们一定会全心全意的帮助我们。” 慕容水看着自己的伤口,想着阳国阵营里的那些武林强人,不禁心中感叹:“看来必须和龙国合作啊。” 黎国,九华城 江不缺看着慕容业送来的信陷入了沉思。 沐寒把信抢了过去,脸上渐渐的出现了微笑,“都是一群老狐狸,这个时候知道让我们帮忙了。” 沐寒把信递给陆万千,陆万千肥大的手接过了书信,马上沐寒的那种幸灾乐祸的笑容蔓延到了他嘴角,戏虐的笑容在这张肥胖的脸上更加活灵活现:“公主殿下,虽然慕容业,当初不肯帮助我们击退龙国,但是从现在的局势来看,无论是帮我们自己还是帮他,我们现在都要拖住左中正,这是明智的选择。” “为什么,陆会长,你来分析来听听。”江不缺看着陆万千,他的提问就像是要引起小孩子的兴趣一样,充斥着挑逗的气息。 陆万千早已准备好了说辞,看着一旁目光中暗藏挑衅的江不缺,继续道:“这很容易就得出结论,我们要是不配合,而是左中正赶出黎国,从短期来看是我们取得了胜利。但是试想一下,左中正离开黎国会去哪里?”陆万千的目光扫过沉默的众人,“他不会回龙国,肯定会和阳国的二世子前后夹击慕容业,到时候慕容业就插翅难逃了。乍一看,这样消耗的是龙阳两国的实力,对我们是有好处的,但是我们要知道,如果情况是这样的话,最后统治阳国的肯定就是二世子。而据我的情报得知,二世子是个好战的人,而且龙阳两国一旦合作,恢复了以往的默契,那我们很快就是他们的下一个目标。所以我们现在最好是送他一个顺水人情,拖住左中正让他不要离开黎国,这样慕容业就有更多的时间拿下大封城,到时候我想就算他背信弃义,不帮我们攻打龙国至少可以肯定不会对我们有所企图了。” 小叫花子在一旁连连点头,陆万千一说完,他拍了拍手,“陆会长分析得有道理。” 江不缺对他翻了个白眼,毫不在乎的看着帐篷的顶端。他知道,这些阴谋诡计他是比不过陆万千的,行军打仗也不是他的长项,不过不管怎么说最后还是得他拿主意,毕竟他才是主帅。 “难道我们就一直让他留在黎国。”沐寒有些生气,她觉得现在已经有能力将龙国人赶出黎国,她不能咽下这口气。 陆万千的眼睛被他浮肿的眼皮和眼袋挤得只剩下一条缝,可是那一道缝里透出隐晦的残忍,“小不忍,则乱大谋。” 江不缺潇洒的转过身,昂起头,高傲的说道:“陆会长分析的还算有些道理,我们暂时就听他,再说,我们的人员一是太累了,二是太少了,物资也可能有些不足,不如就休整些日子。不过这些物质人员什么的就要都交给陆会长啦,毕竟你是商人,这些东西你容易搞定。” 陆万千脂肪堆积的脸上挤出笑容:“将军说的是。” 沐寒见这两个冤家竟然都达成了一致意见,她也不好的只是有点不甘心。 “没什么事,你们就先退下。”江不缺摆出一副官架子。 陆万千道:“有一事禀告。”虽然他是对江不缺说的,但是他的眼睛分明看着沐寒。 “说。”沐寒和陆万千同时说道,两人尴尬的对视一眼。沐寒不好意思地我往后退了一步,伸出手示意陆万千继续说下去。 陆万千眼底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江将军。”陆万千的脑袋依旧向着沐寒,他的目光丝毫没有转向江不缺。江不缺虽然明显的看出了不尊重,但是他也不好说什么,嘴巴裂得很开,怪声怪气地说:“陆会长有什么事直接说吧。” 陆万千道:“除了江将军说的休养生息,扩招人马,我们还可以去寻找援兵。” “什么援兵?”江不缺不解的看着陆万千。 陆万千脸上的笑容一如往日柔软温顺,“江将军不要忘了,除了三大国还有陈楚两小国。” “以前我们不是去找过他们,那两个小国受龙国的钳制没有帮着龙阳联军来打我们就不错了,怎么还可能帮助我们呢!”沐寒显然对于这个提议不看好。 但是陆万千总有改变他人观念的能力,“那是因为时机不对,方法不对,龙国吞并了我们黎国接下来就轮到他们了。我想他们的领导人心里肯定清楚的很,以前他们或许害怕龙国太过强大而不敢有所动作,但是现在呢,龙国遭受重创阳国自身难保,他们为什么不选择在这个时候和我们合作呢!” “陆会长的分析确实合情合理。”沐寒不得不佩服这个胖子是个心思缜密、足智多谋的人,她想当场通过他的提议,同意他的谋略。但是为了顾及江不缺的颜面,她不得不走到江不缺身边小声的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第六十九章:阳国内乱 下 江不缺当然知道这是一个好办法,但是他一向不喜欢和6万千保持一致的意见,他有些勉强的说道:“还算不错。?火?????.??`” “那我们就照他的办?”沐寒期许的看着江不缺。 江不缺还能怎么办,他又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好有些不情愿的说:“可以。”他咳嗽了两声,看着6万千,说道:“6会长的方法啊,还算不错,但问题是要谁去说服他们。”稍微顿了顿他又赶紧自己回答自己:“我觉得6会长才思敏捷,能言善辩,是最佳人选。” “非也非也,”6万千摇着他肥大的脑袋,他的笑容简直让江不缺感到恶心,“陈楚两国的的世子都是江湖中鼎鼎大名的人物,当然是以武会友,最合适不过了。” “江湖中鼎鼎大名的人物。”马先达不可置信的看着6万千,“陈楚两国的世子?” 6万千像是早已知道了他们会有此表情一样,故作惊讶的说道:“难道你们不知道楚九剑和陈离乱就是楚国和陈国的太子吗?” “楚久见陈离乱他们就是楚国和陈国的太子!”江不缺的嘴巴合不拢,他没有想过那两个剑术群的男人竟然是身份显赫的世子,就算是楚国和陈国的世子也够让他哟如此反应了。 6万千看着他们夸张的表情,满足的道:“正是如此,所以上次在锦城他们不敢于与我们任何人接洽,因为他害怕他们的身份将会影响到他们背后的国家,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们一直在江湖上隐藏自己的真实身份。” “原来如此。”沐寒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她的心里忍不住赞叹这个6胖子果真是厉害之人,不愧是锦城商会的会长。 小叫化作为6万千的附属势力,此时业恰到好处的提出了问题:“所以6会长刚才提议派出武林高手前往,原来如此。” 6万千的眼中闪过赞许的光,“正是如此,楚久见和陈离乱都是使剑的高手,痴迷于武术,如果能有一个武术高手与他们商议我想事情会进展得更加的顺利。” 小叫花继续接话,他的目光瞟到了江不缺身上:“如果真正的高手恐怕这里面也只有江将军,是最厉害的。”他说话的时候语气很奇怪,欲言又止可是到了最后,他又一字不差的全部说了出来。 江不缺却在心里盘算,6万千和小叫花究竟在想什么,为什么想在这个时候把我赶出去,难道他们想……这个可怕的念头其实早就在江不缺的心里出现,从6万千亲自来到这里的时候就已经在他心头产生。 “江不缺是这里大将军,这里没有他怎么能行呢!”沐寒说道,她也看出了6万千与小叫化的心思,她本可以严厉的制止他们,但是现如今这里最大的势力已经被6万千控制了,她清楚的知道没有6万千和小叫化的黎**队将会是怎样的场景,她不能那样做。 6万千赶紧说道:“以我之见,龙阳两国最近,应该不会有行动,所以江将军,留不留在这里,都是没有问题的,就算没有了江将军,不是还有公主殿下和国主。我相信江将军也会以大局为重。” 江不缺的心里骂道,6万千这个王八蛋分明就是想把他赶出去,他究竟要有什么动作?他面对着6万千的频频攻势有心无力,他确实不合适这样的身份,在权术谋略面前他就像一个小孩!他把6万千拉到一旁躲开众人视线,“6万千你把我支开你究竟在图谋什么?” “将军多虑了,我只不过是想帮助黎国取的胜利罢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你是生意人无利不往。” 6万千冷笑:“我的钱我的子孙后代花十辈子还花不完,还有什么利益能驱使我呢!” 江不缺道:“我相信,正是因为你钱赚够了,所以才想在权力的金字塔上攀爬。” 6万千的小眼睛眯成一条线:“将军难道是怕了吗?是怕我在你离开的时候,我会夺走这一切吗?” “怕,我当然不会怕,我既然选择加入了这一切我就已经将生死看开。”江不缺的眼睛里有着视死如归的决绝,“我有怎么会怕呢。” 6万千有眼中看到的已经不是那个在锦城插科打诨,吊儿郎当的大道宗了。 6万千笑了,他说:“不,你怕了,你的眼睛已经告诉我了。” 小叫花、马先达,沐寒,还有6万千的随从刘海,四人站在一旁不停的朝着他们观望。江不缺一副很生气的样子,双手叉着腰,6万千则永远是笑眯眯的样子,看起来是那么的人畜无害,但是谁都知道这个胖子的心肠能毒死天下人。 “你们两个是在谈论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吗?”沐寒凑过去问。 江不缺笑道:“我们在谈论6会长是不是该减肥了。”他拍了拍6万千的臀部,“我一直怀疑他屁股上的肉太多,已经把屁眼堵住了。” 江不缺已经以为会有笑声,可是没有,6万千阴沉着脸,刘海感觉风雨将至。可是下一秒晴空万里。 6万千看着焦躁不安的江不缺,脸上的笑容灿烂,他把将其拉到另一个角落:“将军,你应该放心前去说服他们,当你回来的时候,我向你保证,国主还坐在宝座上,沐寒还是完好无缺,你回来还是继续做你的大将军。而我还是您忠心耿耿的谋事,但是希望你能相信我,给予我尊重,一个为黎国事业,奉献金钱与时间的好人。我的忠心耿耿不应该得到这样的回报。” 6万千此时神情诚,他那细小的眼睛似乎睁开了,黄褐色的透着温情的眸子像是特意睁开让江不缺看他的内心一样。两人对峙了许久,终于沉默的江不缺松口了:“如果我回家的时候这里有一丝一毫的改变,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将你碎尸万段。” 6万千又恢复了往日的笑容,6万千躬起肥胖的身子,虽然外观上完全看不出,他道:“一帆风顺。” “你们在说什么呢?”沐寒问道。 江不缺道:“这次我们是在商量该用怎样的方式来说服楚久见和陈离乱。” “你决定要出了?”沐寒问,她愉快的眨了眨眼。 “这难道不是你所希望的吗?”江不缺反问。 沐寒没有反驳,这确实是她希望的,能联合一切力量,这确实是个好法子,她点了点头。 “那好吧,如你所愿。”江不缺接受现状,“我亲爱滴的公主殿下。” 6万千道:“得说服他们,还得了解他们。” “说出你的办法吧!足智多谋的6会长。”江不缺期许的看着6万千,他总觉得自己的鼻子上有根绳子,6万千就是牵着绳子的人。 6万千道:“具体的办法倒是真的没有,但是我可以大概的说一说他们的情况。” “说吧,我们洗耳恭听。”江不缺有些疲倦的坐下。 “你们知道,楚久见和陈离乱为什么没十年比一次剑吗?”6万千问。 “难道不是因为他们争夺天下第一?”马先达问。 “我想是因为女人。”江不缺猜测,沐寒奇怪看着他,他解释说,“男人打架一般都是为了女人。” 第七十章:过年礼物 “战争就不是。????.??`”沐寒反驳。 “为了他国的女人。”江不缺咬着下巴。 6万千咳嗽了两声:“江将军说的不错,确实是因为女人,一个叫柳夕云的女人。” 江不缺嘴角苦涩地扭了扭,他似乎有些得意,他看了看沐寒。沐寒眼皮往上一挑,长而柔软的睫毛似乎要飞起来,“为什么这样看着我?女人怎么啦,女人叫你们打架了。” 江不缺别过脸去,对着6万千道:“继续说。” 6万千道:“他们之间究竟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 “这天下还有你不知道时候?”江不缺惊奇的看着6万千。 6万千无奈的耸耸肩:“我不是宁家的神棍。”他继续说,“但是他们这么多年一直没有联合起来,肯定是因为两国的世子的关系,所以突破口肯定就是这个柳夕云。” “这个柳夕云在哪里?” “不知道,或许已经死了,她失踪很久了,楚久见和陈离乱一直在找她。” “痴情的男人。”小叫化感叹,但是没有人理他。 “一个失踪的女人能变成我们的突破口?”江不缺表示质疑。 “你们或许可以找到她,或者是得到她的什么消息?”6万千道,“对了,那个女人虽然失踪了,但是他父亲还在,你们或许也可以从他那里找到线索。” 沐寒道:“如果她父亲能够能够提供线索的话,楚久见和陈离乱肯定已经就找到她了。” “不,”6万千道,“他父亲从来不离开国家,楚久见和陈离乱也从来不去那里。” “为什么?”江不缺道,“如果他们想找那个女人的话,柳夕云的父亲是最有可能知道她的下落的人。” “但问题就出在他们都不可以踏入‘夕云国’。” “夕云国?我怎么没听过这个国家。”沐寒问。 “那是一个介于楚国和陈国交界线的国家,实际上也算不上一个国家,面积不过二三十丈。” “二三十丈的国家。”江不缺感到匪夷所思,一个那么弱小的国家,按理是不应该存在的,这不符合历史的选择。 6万千继续道:“那本来不是一个国家,那是那个柳夕云的家,处于楚陈两国模糊的交界线上,后来楚国陈国没国割除一小部分土地,夕云国酒出现了。“ “真是两个痴情的男人,好吧,我突然对此行有了兴趣。”江不缺给人的感觉,兴致昂扬。 “我要和你一块去。”沐寒墨黑色的大眼睛坦然的注释着江不缺,她的语气很平静,这样才让江不缺感到头疼,每当她这个语气说话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一次她下定了决心。 “既然公主下要去,当然也少不了我这个贴身侍卫。”马先达挪出左脚,右脚跟上如此反复直到他的身子到了沐寒身后。 江不缺脸上挤出笑容,“当然少不了你,也少不了他。”他转过身去指着小叫花。 小叫化有些茫然的看着江不缺:“你是在说我吗?” “帮助,当然是说你。”江不缺回答人,他为了自己的机智感到高兴,将小叫化留在身边,6万千应该就耍不出什么花招了吧。 “怎么你不愿意吗?或者你想违抗军令,现在可是在军营,而我是将军。”江不缺以一种居高临下的语气说道。 小叫化委屈的看着6万千,试图寻求援助。6万千懂得江不缺心思,如果他不同意小叫化去的话,江不缺肯定会起疑心。所以他道:“我想多一个人,可能会多一份力量,你就当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吧。” “再过几天就是大年三十,而我们就要踏上征途,开心点。”江不缺慰安众人。 “我们马上就要出吗?”马先达问。 “你没看到我已经在收拾行囊吗?”江不缺兴高采烈的说道,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 沐寒也很开心因为,这样接下来的这件事能帮助黎国,而且她向来喜欢往外面跑。马先达则只要跟着他的公主殿下,永远都是开心的样子,只是小叫花却一脸的愁眉苦脸。他总觉得6万千支开江不缺会有所动作,而江不缺把自己带上是为了做人质。 他悄无声息的走到6万千身旁,在他耳边低语:“你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你不会是想等我们全出去了,造反吧。你得知道,我现在可在他们的手里,你最好不要乱来,我死了,我的五万丐帮弟子,可不是吃素的。” “是吗?”6万千问,紧接着他又自己回答,“确实,现在这里最厉害的力量,就是你的丐帮弟子了,可是。”他说话的时候脸上完全没有害怕的意思,“我的丐帮帮主,你想多了,当你们回来的时候,这里的主人还是姓李,只不过会多了一些人和一些粮食而已。” 听他这么一说,小叫花反而觉得太过奇怪:“你真的,不打算有任何的动作,我真不知道,你来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 6万千又笑起来,他的肥肉把他的眼睛挤得看不见了:“你来这里又是为什么?” “我不是被你叫来的吗?因为你的钱啊!”小叫花理所当然地回答。 6万千脸上的笑容诡秘:“我可不相信你的理由,你是真的为了你那五万丐帮弟子,难道你就没有别的算盘。” 两人相视一笑,不再言语。 虽然6万千说不会有什么动作,但是江不缺打心底不愿意相信这个彻头彻尾的商人,所以走之前他特意找来张叔平,吩咐他监视6万千的一举一动,一旦有任何的风吹草动就采取措施,丐帮弟子也不能完全听任他的摆布。当然这些有怎么逃得过6万千的眼睛呢。 离别的时候,6万千拍了拍小叫化的肩膀:“放心去吧!现在还没有到有动作的时候,你是我的盟友,没有你我成不了事,等你回来的时候,就是我们要夺取天下的开始。” 江不缺看着相谈甚欢的两人,“你们两个大男人聊够了没有,要不要再给你们一个晚上单独相处,我屁股下的这匹母马都已经受不了你们了。” 李鈊带着将士们目送着他们离开,江不缺回头看着观望6万千,两人的目光撞在一块,6万千的嘴角有着奇异的弧度的。 三天以后 天空灰蒙蒙的,寒风凛冽,温度很低,但始终没有下雪。道路两旁的树干光秃秃的,树枝垂下,怪可怜的感觉。马儿吐着白气,沐寒被冻的双耳通红。 江不缺等四人先是一路狂奔,随后越走越慢,到了一个岔路口,一边通往龙国,一边通往阳国。 “江将军。”我们是先去陈国还是先到楚国。 江不缺拉住马头,看了看通往陈国的方向又看了看通往阳国的方向,“我们不去楚国,也不去陈国。” “那我们去哪里?”小叫花们问。 “再过两天就要过年了,大过年的上人家,总的带点礼物。”江不缺把弄着手里的马鞭。 “礼物?”马先达实在搞不懂江不缺在想什么,这个时候还想着什么礼物。 江不缺神秘莫测看着另一条道路:“我们就走这条路怎么样。”虽然他在询问大家的意见可是他已经一鞭子打在马屁股上了。 沐寒策马赶上,“江不缺我的大将军,你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我的公主殿下,你不要叫我大将军,而是习惯你叫我二缺,虽然这样有点傻。”江不缺脑袋偏向一边,看着一旁的树木,“至于目的,我们当然是去找援兵啊!但是我们不能空着手去。” 第七十一章:失算 “你还真的打算找礼物啊。~,”沐寒道,“他们可是陈楚两国的太子,有什么东西能打动他们?”她想了想,揣测道:“难道是绝世武功?” 江不缺对于沐寒的回答表示很无奈,“陆胖子的话你算是白听了,说明他的说话水平很低,连我们这么聪明的公主殿下都没有明白其中扼要。” “你是指哪个女人。” “当然啊!你想找什么礼物?当然是陈离乱与楚久见都想找的人。”江不缺道。 “你有办法找到他。” “没有,但是我正在想办法,”江不缺说,“或许有个人可以找到他。” “你是说柳夕云他爹。” “你认为我们现在是去那条路的方向吗?”江不缺停下来,看着沐寒问。 沐寒摇摇头:“当然不是,那你的计划是什么?你得告诉我。” 江不缺点点头,“我的计划是找一个神棍,据说他无所不知。” 当江不缺提到“无所不知”的时候,沐寒的脑袋里马上想到了一个人,“我知道你说的是谁了,你真聪明,我早该想到的。” “公主殿下,你知道什么了,你知道他要找谁了吗?”马先达好奇的问。 沐寒故作神秘地说,“那个人据说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能推凶卜祸,你能猜到是谁了吗?” 马先达摇了摇头,“不知道。” 小叫花在马背上漫不经心的回答:“这天下敢说无所不知的人,除了宁家的神棍能有谁?” 马先达敲了敲脑袋,恍然大悟,“我怎么没想到是他!” “你看看人家多聪明。”沐寒对于自己侍卫的的迟钝表示鄙夷。 马先达道:“我们怎么把他给忘了,他可号称是算神,我们要找到他不就得了。” 小叫花白了马先达一眼:“你以为什么人都可以找他算命啊!他这人算命有一规矩,每十年才算一次卦,没次只帮三个人算命,前不久他已经给人上过一次了,现在我们找他,可能他未必会见我们,更别说算卦了。” “这说明破规矩!”沐寒生气的看着小叫化,好像这规矩就是他定的一样。 小叫花忽视了沐寒的眼神,继续道:“据说这破规矩从来没有人改过。”他发现了沐寒凶神恶煞的眼神,语气一变:“但是这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而且到底有没有坏规矩,谁知道呢!”他说完看着沐寒露出友善的笑容。 “我就不信他没坏过规矩,”马先达肯定的道,“江湖上这么多好手,就每一个人能逼他算命?他会算命,武功应该不怎么滴吧?” “马侍卫你还真的说错了,”小叫花他伸手撩开身旁的拦路的树枝,“传说宁家人熟悉天下武学,虽然他们不喜欢练武,但是防身保命的功夫一流,一般人还真是威胁不了他。” 他们在一旁讨论,江不缺就像听不见一样,摇头晃脑的,看着一旁的树木,沐寒问他:“你怎么好像一点都不担心的样子。” “为什么要担心呢?担心又有什么用呢!我们不去找他也一样机会渺茫,去找了他机会,似乎还大了一点。”江不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沐寒听着这话点点头又摇摇头,过了一会儿她又扬起头来,问:“你知道你,住在哪里吗?? 小叫化插嘴道:“宁空鸣行踪飘忽不定,没人知道他住在哪里?” “在崇明山。”江不缺不以为然的说道。 “你怎么知道?”小叫花略显惊讶。 “我好歹也是道家的大道东,我们到道宗也是有情报机构的,以前我听人说过,也没在意,想不到现在还有作用。”小叫化道,“希望他在那里吧!” 崇明山下 一身白袍的宁空鸣正在教附近的孩子读书练字。 “人之初,性本善。” “人之初,性本善。” “性相近,习相远。” “性相近,习相远。” …… “同学们昨天的字练的怎么样呢?拿给我看看。”宁空鸣一个一个检查孩子们的字帖。 一个肥嘟嘟的小胖子面色忧愁,托着下巴,他昨天回家并没有练字。他着急的看着宁空鸣,老师已经快接近他了。或许说谎是自己昨天摔了一跤,手痛的写不了字?不行,还是说实话吧。小胖打定主意。 “小胖,你的字呢!”宁空鸣半蹲着身子看着小胖,他深邃的眼睛有着特殊的魔力一般,让人着迷,那是一双经常仰望星空的眼睛。 “老师,我奶奶病了,昨天我在家里照顾她,实在没有时间练字了。”小胖有点害怕的看着宁空鸣。 “小胖你有没有撒谎?” “小胖硕大的脑袋,使劲的点了点,我没有撒谎。” “真的?”宁空鸣深邃的眼睛中似有星云滚动。 小胖委屈的点了点头。 宁空鸣撒下古币,掐指一算,脸色大变:“小胖,你昨天究竟干了什么?你如果还撒谎的话,你就离开这么,我不收不诚实的学生。” “老师我真的没有撒谎。”小胖使劲的摇头。 “大胆,”宁空鸣一拍桌子,“你奶奶三天前就死了,别以为我不知道!” “老师,我真的没有撒谎,我奶奶真的只是病了,但是还没有死。”小胖紧张的哭了起来。 “还要狡辩,拿尺子来用。”宁空鸣说着要拿尺子惩罚他。 小胖子吓得哇哇的大哭:“老师,我真的没有撒谎,不信我带你去看我奶奶。” “你还要撒谎,好你就带我去。”宁空鸣气急败坏道,“我看你还能把死人变活怎么滴?” 小胖领着宁空鸣来到了自家的住处。 “你奶奶在哪?” 小胖指着房屋内室,宁空鸣先是听到一声咳嗽声,宁空神情一变,果然发现奶奶真的没有死,她正躺在床边望着自己,她的眼睛明亮,生机饱满,看起来孱弱但绝对不像将死之人。 “老师,你是小胖的老师吧。”她语气虽然微弱,但是中气尚在,她掀开被子坐起来,“老师,寒舍没有可以招待的请你见谅。” 他顿时感觉,一阵眩晕,四肢无力,像是有一道雷电在他脑子里炸响,把所有的东西炸的粉碎,炸的一片空白。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他扶着自己的脑袋,太阳穴上的青筋肿胀似要炸裂,他眼中的星云一片混沌。 “老师,”跟来的学生们从来没有见过宁空鸣如此失态,“老师您怎么了?” “老师,老师,老师你怎么啦!”小胖拽着宁空鸣的衣服。 “小胖啊,你是不是惹老师生气了?” 宁空鸣揪着着自己的头发不停的抓挠,“不可能,不可能,明明死了的,你应该死了的,怎么还可能还活着。”宁空鸣不能接受奶奶或者事实,当时他给老奶奶算了一卦,她应该在二天前就死了的,他算的卦卦象显示的很明白。不可能有错,他给人算命算了这么久,从来就没有算错过,“不可能的!”宁空鸣愤怒的吼叫。 第七十二章:补救 小胖看着宁空明疯癫的样子,他有些害怕了,他以为是自己把老师给气的,在抱着宁空鸣的大腿:“不停的说,老师我知道错了,老师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会会认真读书写字的,你不要生气。” 许久,宁空鸣总算冷静了下来,他有些疲倦的走到老奶奶面前。 老奶奶害怕的退了几步,“老师。” “你不是前几天得了一场大病吗?”宁空鸣的面容逐渐温和。 老奶奶解释道:“是啊,当时我得了一场大病,我自己也以为我挺不过去了,可是我就想,我就小胖这么一个孙子,我要是走了他一个人怎么办?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天可怜我二天前睡了一觉,我的病自然而然的好了许多,现在就是还有点咳嗽手脚无力。” “我能为你把脉吗?”宁空鸣问。 老奶奶有些害怕的伸出手,宁空鸣将手搭在了老人手腕上,脉搏一切正常。他面色阴郁,甚至显得失望:“我给你开几副药方子吧,可能会有作用。” “老师,”小胖子扬起脑袋,“奶奶会死吗?” 宁空鸣的眼帘低垂,“一切都会过去。”他摸了摸小胖子的脑袋。 “谢谢宁老师,让你费心了。”奶奶的神情有些暗淡。 “好了孩子们,今天放学了,你们都回去吧!” 崇明山,万古阁。 宁空鸣躺在躺椅上,看着天空的星辰明月,他怎么也想不明白,究竟到底是哪里出的错,翻看了所有的书籍,翻来翻去可就是查不出所以然来。而且奇怪的是他现在来算奶奶的寿命,已经和完全完全对不上了,这是为什么?到底是哪里出的错?就在那千头万绪的时候,他突然发现了什么奇异的现象,嘴角牵动,“想不到他们竟然会找上门,真是有趣。” 他好像忘了刚才的那一件事情,一样又恢复了以往的自信、淡然。 小胖子家,小胖端起煎好的药,“奶奶喝药。” 奶奶看着小胖子端来的药汤,迟疑了。 “奶奶,喝药吧,老师开的方子很灵的。”小胖鼓励着奶奶。 奶奶接过汤药:“我。”她想说不喝,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好笑,于是端起碗咕噜咕噜的喝完了。 小胖高兴的拍手:“奶奶喝了,喝了药就好了。” 奶奶欣慰的看着这个孙子,她已经一把年纪了,活了这么久已经没什么可以图的,就是放心不下这个孙子。小胖可怜,爹妈死的早,她要是死了,小胖怎么办呢? “奶奶我去练字了,老师要求的字我还没有写好呢?”小胖子找了张凳子,小胖跪在地上,一笔一笔的练字。 奶奶看着小胖乖巧的样子,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盛,眼睛里光越来越亮,忽然那光芒一闪却转瞬即逝。“噗”的一声,一口黑血喷了出来。 “奶奶,奶奶。”小胖跑到床边不停的摇晃着死去的奶奶,“奶奶,奶奶,你怎么,我是小胖啊,你怎么不理我了。” 崇明山下一大早,宁空鸣已经在给孩子们上课了。 “老师,今天小胖为什么没有来上课。”学生问宁空鸣。 宁空鸣说:“我想他应该在照顾奶奶,没事的。”他若无其事的说,深邃的眼睛里星云流转。 马先达坐在马背上,拿着马鞭指着宁空鸣道,“我说公主殿下那个人就是传说中的什么算神,他怎么是个教书先生?” 小叫花不以为然道:“谁说他是算神啊,你又没见过他。” “是不是早上我们去问不就知道了。”江不缺翻身下马。 沐寒拉住了江不缺:“等一等。” “为什么。”江不缺懵懂的回过头来。 沐寒回答道:“现在人家正在给孩子们上课,要有礼貌,等人家上完课我们再去也不迟嘛。” 江不缺狠狠的点了点头:“还是公主殿下懂礼数。” 沐寒伸出手想弹江不缺的脑袋,江不缺躲了过去,“我现在可是大将军,你怎么还可以和以前一样随便的弹我的脑袋呢,我们都是有身份的人。” 江不缺故意看向了小叫花,自从小叫化跟了陆万千,江不缺的鄙视一直如影随形。 小叫化叹了一口气:“对,说的没错,你们都是有身份的人,而我是叫花子的头头。”他语气一变,用怜悯的眼神看着沐寒,“可惜你们这些有身份的人现在却要一群叫花子保护。” “请不要妄自菲薄,”江不缺拉着缰绳,他的那一股天真稚气消失的无影无踪,“我们并没有嫌弃你的身份,只不过---” “不缺。”沐寒制止了他,她不希望这个话题继续下去,现在是团结力量的时候。 马先达将马赶到小叫化身边,“干嘛这样的妄自菲薄,等你帮助我们打了胜仗,你就是你给黎国大功臣,说不定国主还会封你做个将军什么的。” “切,”小叫花不屑的回应,“我才不想做什么大将军,我只想吃饱喝足娶个漂亮媳妇,不过虽然我不想做官,但是给块封地什么的还是可以的。” 沐寒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好好干,土地什么的事好商量的。”沐寒的眼神极具暗示性。 “行。”小叫化笑道,“那小的就先行谢过公主殿下了。” “请问是哪里人?从哪里来?所为何事?”宁空鸣让孩子们读书,自己主动走了过来。 “我们是我们是异乡人,从远方来,为了找宁先生。”江不缺回答。 “哦,宁先生,我在这里可住了很久了,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个叫宁空鸣的人。”宁空鸣说着认真的点了点头。 “我并没有说找宁空鸣。”江不缺等着宁空鸣的问答。 宁空鸣笑了笑,没有丝毫谎言被拆除的尴尬,然后他又极其淡然的看着四人道:“好吧我承认,我就是宁空鸣,你们找我有什么事?”不等江不缺回答,他继续道:“如果是聊天喝酒那就算了,我不感兴趣。如果是讨论学问呢,那也算了,我的知识只够教这些小朋友,如果是为了算命呢,那就更加不用谈了,因为我十年只帮三个人算命。而这三个人在不久前就已经出现了,所以你们要算命就再等十年吧。”他说完挺直了腰板,潇洒的转身离去。 四人一脸尴尬的,江不缺正欲叫住宁空鸣。 “老师。”小胖子出现在路口,双眼浮肿,眼白里布满血丝。 “小胖,你怎么来了,不在家照顾奶奶吗?”他明知故问。 “奶奶死了。”小胖伤心的走到宁空鸣身边。 宁空鸣蹲下身子将他抱在怀里,安慰道:“一切都会过去的,以后老师照顾你。”他平淡的眼神里隐藏着一丝失而复得的欣喜。 熊熊烈火烧的树枝噼噼啪啪的响,老人躺在柴堆上,眼睛睁得大大的,她的脑袋偏向左侧,灰白无神的瞳孔正好看向宁空鸣。小胖在一旁看着奶奶的尸体在火焰中迅速的枯萎,缓缓地流着眼泪。宁空鸣站在一旁,好似一尊庄严肃穆的雕像。 第七十三章:柳夕云 江不缺、沐寒等人,在一旁表示哀悼。 许久,宁空鸣望着火堆,失神般的道:“看到了嘛?这些我早已预知,却无能为力。”他看向江不缺,“凡人的宿命早已注定,你我都无法改变。” 江不缺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这与他此前追寻的道不谋而合,但是他马上意识到自己此行的目的,他重新组织了语言:“如果真的有神的话,他总有安排不过来的时候,我们就是那些想要钻空子的人?” “哦。”宁空鸣微笑,“神的纰漏我可算不出来。” “不,我们需要的是神的旨意。”江不缺微微的眨了一下,“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与神作对?”宁空鸣大笑,语带讥讽,“你知道嘛,我们宁家见识过了太多试图与神作对的傻瓜了,他们都会被神抛弃。” “这世间不正是因为都了几个傻瓜而显得有趣吗?”江不缺有点点羞涩的道,“我们就是那几个傻瓜。” “但问题是,我是个无趣的人,对于有趣的事情向来不敢兴趣。”宁空鸣遗憾的说。 江不缺有些无奈,有人能力强就是脾气怪。 “你出个价钱吧,这世间的东西总得有个价钱,不然就不符合神的旨意了。“】↘,..小叫花转动着手里的竹绿帮。他比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都更懂江湖,如果宁空鸣的态度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的话,他不会站在这里这么久,说这么多废话,所以说一定是想得到什么。 宁空鸣欣赏的看着小叫花:“丐帮之主年纪轻轻,前途无量啊!”宁空鸣深邃的眼睛总是让人望不到底。 “那么阁下,究竟想要什么呢!”沐寒问,一个人只要有了想要欲望,那么说服他就好办了。 “等等。”宁空鸣说话之前江不缺打断道,“你要知道我们想问的问题并没有很大的价值,所以先生提出你的条件的时候应该衡量一下,你所提出的条件与我们所问的问题的价值是否相当?如果相差太多的话对我们就太不公平了。” 宁空鸣仰天大笑,明亮的阳光笼罩着他的身旁,“你们想问什么难道我不知道嘛?” “你知道。”江不缺怀疑的问。 “这天下还有什么事情?是我想知道而不能知道的呢!”他有些自负地回答,“你们想知道,柳夕云的下落对不对?这个问题的价值可不一般。”他收了脸上的笑容,似乎接下来准备索要他想要的东西,“你要知道,楚国的太子和陈国的太子他们都想要知道答案,我的一句话可以得到很多东西,你说这个答案的价值低吗?” “你能不能直接说出你想要什么,”小叫化有些无聊的看着他,“我没心情听你废话。” “我这个人就是喜欢废话,”宁空鸣用手指梳理着浓密的眉毛“有时候还喜欢装神弄鬼,不然怎么对得起你们说我装神弄鬼呢?”说完他自己大笑起来。 江不缺无奈的看了看沐寒,心想这个确实有点本事,“你心眼真小。”江不缺已经不打算在这里寻求到帮助了。 “我也这么认为。”沐寒明白了江不缺的意思,并且她也是这么打算的。 “等等,为了洗涮我心眼小的名号我愿意无偿允许你们提出一个问题。”宁空鸣的眼睛仿佛在诱惑他们上钩。 “我很好奇,”马先达问,“是什么让你改变了。” 宁空鸣想了想:“我想我本来就打算告诉你们答案,只是想看看你们被拒绝后的反应。”其实他只是想看命运玩弄众人,他享受这一切。 “那好吧。”江不缺承认道,“我们确实吓了一跳,现在可以说出我们想要知道的答案了吗?” 宁空鸣将身后的白袍拉到一边,然后找了块石头坐下:“其实你们想问的问题可以说毫无价值,甚至可能会给你们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这话怎么说?”沐寒不解。 “前不久那三个算命的人之中有一个就是楚久见。”宁空鸣抖抖了抖衣服上灰尘。 “你的意思是他已经知道了答案?”江不缺问。 “不,”宁空鸣否认,“但是不难猜想他们两人都知道答案。” “他既然知道答案为什么还要提问,”沐寒疑惑道。 宁空鸣看着众人焦急的神情,不紧不慢的说:“楚久见的提问不全面,或者说他在自欺欺人,真是痴情的男人。”他惋惜的发出“啧啧”声音。 “什么意思,我越听越糊涂。”沐寒道。 “楚久见已经找我算过两次命了,但是他从来不会直接问柳夕云的下落和生死,而只是问十年以内能不能见到柳夕云。”他转过脑袋看着众人,“是不是很有意思。” “那柳夕云究竟死没死?”沐寒知道这才是重点。 “你说呢。”宁空鸣觉得这个话题没意思了,“死了,其实我早就算过了,花了我不少时间。” “死了?”马先达有点颓丧,“好吧,白跑一趟。” “所以我说这个问题没有价值,”宁空鸣站起来,“说不定你们提起这个还会引起他们反感,所以我劝你们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另作打算。” 江不缺耸耸肩:“好吧,我们走。”江不缺挪了几步,回过头来,“话说你不能给点意见嘛?旁观者。” “旁观者?”宁空鸣笑了笑,“这个外号不错,至于建议。”他抬头看着天空:“所有的一切命运早已安排好了,反抗或者不反抗结局都不会改变,去吧,去迎接你们的命运吧。”宁空鸣的声音还回响在众人的耳旁,而宁空鸣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山林。 “装神弄鬼。”马先达愤然转身。 沐寒看着山林间喃喃自语:“命运。” 江不缺拍了拍沐寒的肩膀:“走吧。” 四人一出来就遇挫,心情不佳,太阳却出来凑热闹。 “大将军。”小叫化问,“我们现在去哪里?” “或许我们应该去找柳夕云他爹。”马先达提议。 沐寒道:“柳夕云既然死了,找他爹也没什么用,还不如直接找楚久见、和陈离乱,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说不定还能说服他们。” 江不缺挠了挠脑袋,看了看左边,有看了看右边,“去楚国吧,楚国看起来好近一些。”他轻松的笑了笑,看着众人,寻求他人的意见。 “不知将军,是否已经想好了说辞。”小叫花试探性的问。 江不缺撇了撇嘴:“我并没有想好,但是有句老话说得好,船到桥头自然直。到了楚国说不定楚久见本来就有意向与我们合作呢!” 第七十四章:楚国的公主? “希望如此。”小叫花说,可他心里想的却是,鬼才会和你合作呢。 白鹿城是最靠近一个黎国边界的一座城池,也是左中正最后的堡垒,再往后面退他就要退出黎国了,他当然不甘心退出去。但是龙国的国主命令他让他去帮助阳国的二世子慕容水,但是又不能让黎国跟着出来。但是他每退一步,黎国就进一步,如果再退下去退出白鹿城,到时候没有城墙的掩护,而龙国的士气低落,而黎国士气高涨,并且黎国现在的人数远多于龙国,说不定黎国马上就会扑上来把他们撕得粉碎。这还不是最糟糕的,在他的前方还有阳国的慕容业,那个联军的叛徒,到时两国夹击他们,他们就无路可逃。所以左中正现在陷入了尴尬的境地,在白鹿城不能退,不能进,只能等待。 左中正看着城墙下的黎国军队,忧郁地望了望北方,援军还是没有来? 副将在一旁献策道:“元帅,我们何不来一出空城计?在这城墙上留下几十人,其余的人马连夜奔袭阳国的慕容业,到时候与慕容水前后夹击,一鼓作气将他们消灭,到时候再回过头来对付黎国。” 左中正伸手制止了他继续说下去,他微微偏着脑袋:“你难道忘了上次和我说过的,军中有奸细。万一这个消息透露出去,黎国趁我们离开进攻白鹿城,我们就无处藏身,遭遇两军夹击,到时候说不定就会全军覆没,怎么向国主交代,这个太冒险了。” “元帅,”副将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那我们为什么不把奸细找出来?” “现在还不到时候。”他顿了顿看了看左右,“先留着他,到时候自有用处。”他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阳国大封城,慕容水和一旁的婢女眉来眼去,抽空看了一眼方成山:“龙国人是不是想耍我们?现在还不杀过来,被围困的可是我们,再过几个月时候可没吃的喽。” “我看你的样子并不担心啊。”方成山笑起来脸上的褶皱一层一层的。 “担心有什么用?开心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他摸了摸婢女的漂亮脸蛋,“还不如吃喝玩乐,过一天是一天。” “啪”的一声响,“没出息!”方文山干枯的手还举在空中,眼中的寒光还没有消散,这个老态龙钟的老人在此刻迸发出君王般的威严,“如果再让我看到你在这里玩弄女人,我就废了你。” 他笔挺的身姿弯曲了几分,眼中的神采似乎在那一刻消散殆尽,就像一个即将要油尽灯枯的老人,但是他的咳嗽声里似乎还蕴含着余威。 慕容水看着佝偻的背影一阵后怕,他知道这个看似平凡的老人,有着怎样的铁血手腕。 楚国 “我们是先去找楚国国主还是找楚久见啊。”沐寒问一旁吃着的肉包子的江不缺。 江不缺咬了一口大肉包子,鲜嫩的汤汁成一条弧线划过沐寒的眼前,“当然是楚久见啊。” “为什么。”小叫化拿了一个包子塞嘴里。 “你想啊。”江不缺咽下包子,“这世上都是儿子说服老子,鲜有老子说服儿子的。” 马先达点点头:“还蛮有道理的。” “走吧。”江不缺拍了拍肚子,“吃饱了。” 四人招摇过市,大摇大摆的走到了太子府。 “你们是什么人?” 江不缺不看侍卫,转头看着门外大喊:“我是黎国的护国大将军。”他指着沐寒:“这位是黎国的公主,我们想见你们世子,快去通报。” “黎国的将军和公主。”他有些慌张,“你们等着。” 楚久见正在房内喝酒,正正打算去练剑,正欲开门,门自己开了,“嘭”手里捧着的酒坛子碎了一地,酒水四处流散。楚久见看着地上流淌的液体伤心的说不话来,死死的拽着胸口:“酒,我的酒。” “世子。” 侍卫才说了两个字,楚久见抓住他的衣领,“你怎么那么不小心,什么事情那么慌慌张张。” “黎国的将军和公主在门外求见?” “黎国。”楚久见立马忘了刚才的伤痛,“黎国的将军与公主,我并不认识他们啊。” “向来是求助的。”侍卫道。 “就是来谈合作也应该找我父亲啊。”楚久见在房中踱步,“为什么要找我,这个事情反正也做不了主,你去打发他们。” “是,世子。”侍卫领命正要离开。 八个身影倒跌了进来,随后江不缺领头出现:“我就知道楚大侠不愿意见客,我们不请自来了。” “原来是楚国的公主啊?”楚久见认识沐寒,当初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还冒充楚国公主。 沐寒不好意思的笑了系:“这个,当初急切的想结识楚大侠,随便编了一个身份,那想楚大侠竟然是楚国世子,闹笑话了。” “那你究竟是哪国国主?”楚久见戏谑道。 “我是黎国的公主。”沐寒恭谨道。 “原来是黎国的公主。”楚久见声音细微,旋身坐下,突然一拍桌子,大吼一声,“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我府邸闹事。” 江不缺身子挪到沐寒面前,陪笑道:“楚大侠。” “我是楚国世子,什么楚大侠。”楚久见打断道,怒气十足。马先达缩了缩脖子,怎么做了世子脾气这么大了。 江不缺知道这个楚久见肯定是想他知难而退,“世子大人,不要生气,刚才是我们鲁莽了,我们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如果不采取这种方式,今天我们就吃了闭门羹了。” “好吧,有什么尽管说。”楚久见态度一转,“小事我可以做主,大事请找国主。” “你不就是未来的国主嘛?”江不缺道。 “可惜现在不是未来。”楚久见的表情看不出是遗憾还是庆幸。 “但是未来总有到来的一天。”沐寒插嘴道,楚久见一脸的哀怨。 “有话直说吧。”楚久见突然严肃起来,“有很多事情我真的无能为力。” “有很多事情即使无能为力你也要尽力而为。”江不缺感同身受。 “但愿我有这个力气。”楚久见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呸,茶水真难喝。” 江不缺淡然一笑:“关键是世子有没有这个心。” “这世上不是什么事情都可以靠热血与信心就能办到的。” “这世上也不存在不可被打败的敌人。” 楚久见目光如剑,眼中风雨交加:“你能打败我吗?大道宗。” “可以试试。”江不缺的的两颊露出两个漩涡,他等这句话很久了,以武会友。 楚久见的长剑指着江不缺的鼻尖,“你的剑呢。” 江不缺托着下巴:“上次你与陈离乱比武恐怕受了伤,现在应该还没有痊愈吧,我不用剑公平起见。” 第七十五章:你的敌人是谁! “你可知道你的敌人是谁?”楚久见嘴角一抹微笑,“希望你不要后悔。” 楚久见脚下疾步,持剑刺来。江不缺腾闪挪移只是闪躲,楚久见剑法流畅忘情的劈砍,招式如闪电般迅捷,但就是碰不到江不缺的身影。就算有一剑无法阻挡,江不缺以内力弹开剑势,而楚久见上次比剑受了内伤,功力才恢复七八成,虽然有宝剑在手,但是内力不足。面对着江不缺如此蛮横的打法也是无可奈何。 两人的身影不停的交错,江不缺身上逸散的霸道劲气与楚久见的剑气不停的相互抵消。楚久见更多的的注重剑招,江不缺更多的注重以气压人。表上上看江不缺压制住了楚久见,但实际上灵活多变的楚久见丝毫没有受江不缺的影响。 江不缺年纪轻轻内力浑厚,但是毕竟作战经验不足,只知道用内力压制对手,楚久见明显是在消耗江不缺的内力,这样下去过不了多久,江不缺就会落败。 楚久见回旋一剑,剑影重重,却是华而无实,江不缺还是笨拙的用内力抵挡。楚久见心里一喜,这黄毛小子经验不足,看我戏耍他。楚久见的剑招愈加繁琐,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光影万千,剑气横飞。江不缺面对着如此繁杂的剑招,索性在体表发出护体的罡气,任凭那些刀光剑影袭来,只不过在气罩上激起细小的涟漪。江不缺怒吼一声,披着罡气直冲楚久见,楚久见轻蔑的一笑,举剑在胸前挥舞,数道剑光朝江不缺飞去。随后祭出长剑,那长剑围绕着江不缺罡气罩旋转,时不时击打气罩发出“吱吱”的声响。楚久见带着戏谑的心情戏耍江不缺,江不缺业配合般的追准长剑。楚久见差点没笑出声来,这江不缺如此好骗?他愈加的放肆起来,花招越来越多。 就在楚久见最得意的时候,江不缺嘴角滑过一抹微笑,虽然那一抹微笑是如此短暂,但还是被楚久见给捕捉到了,当他意识到自己上当的时候,为时已晚。江不缺周身裹挟着劲气像是一头蛮牛一样撞了过来。楚久见的长剑还在外面,而内力又没有完全恢复,以气敌气肯定不行,刹那间他满头大汗,呼吸急促,这么多多年来他从来没有遇到这样的危险情况。 就在他思忖间,江不缺的已经撞到了他身体,就好像一股巨浪袭来,他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后倒退,他拼命聚集真气与胸前抵挡,可那股劲气么有丝毫要闯进他体内的意思。终于他催动体内真气,双脚一定死死咬住地面,汹涌的劲气四散而出,可是那些劲气没有遭遇丝毫的外力,就这样消散在空气中,江不所发出的劲气早已不见踪迹。江不缺的这一招本就不想伤害楚久见,所以刚才他只是画蛇添足罢了。 “大道宗,年纪轻轻,武功智谋却远高于常人。”楚久见抱拳敬佩道,“这一战在下输了。” “你有没有心动。”江不缺笑道,“与在下合作,有可能改变楚国的命运。” “我确实心动了,”楚久见看着众人欣喜的表情,脸色一变,“但是我不能做主,这次比武我输了,我答应你帮你做一件事情。” “我要你和我合作。”江不缺急忙道。 楚久见拾起剑:“唯有这一件不可以。” “你知道我可以做到的。”江不缺自信的说。 “我不知道,没人知道,未来是不可预知的。”楚久见道。 “那你还去算命?”江不缺期待的看着楚久见的反应。 果然楚久见脸色大变,江不缺知道鱼儿上钩了:“我去找过宁空鸣,我也找她算命,我的问题与柳夕云有关。” “不可能,宁空鸣十年只给三个人算命,他不可能在给你算命的。”楚久见大声反驳。 “这天下的规矩都是人定的,是人定的就有人能改。” 楚久见脸色铁青:“你问了他什么问题。”。 “我问了他黎国能否挺过难关,他说没问题。”江不缺顿了顿,又继续道,“我还问他是否知道柳夕云的下落?”江不缺最后的字眼说的别有用意。 楚久见的身体僵在哪里,江不缺看着他的背影继续道:“世子难道不想知道她的下落?” 楚久见依旧没有回头,声音颤抖:“你真的知道她的下落?” 江不缺淡然道:“信不信在于你自己,你已经骗了自己这么多年了,或许答案对你已经不再重要了。”江不缺已经朝门外迈着步子。 “等等,告诉我答案。”楚久见最终还是屈服了。这么多年来,他一直不敢询问柳夕云的下落,因为他害怕这是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所以他一直,问宁空明下一个十年年能不能见到她,即使下一个十年见不到她,还有另外十年。可是他没想到江不缺主动帮他给问了,当这个答案已经出现在这个世上,他无法拒绝知道。 江不缺没有回过,“告诉你,我找宁空鸣算命,可是花费了很大的代价,这一个答案,不可能就这样白白的告诉你,除非你答应我的要求。我想其实你自己也在犹豫,究竟要不要答应我呢,但现在不是婆婆妈妈的时候,历史已经选中了我们,无法退缩,无法逃避。”江不缺的语气就像历史的旁白者。 “好我答应你,只要陈离乱愿意合作。” 江不缺回过头来眼中神采奕奕:“我答应你他一定会愿意和你合作。” 沐寒公主和马先达的人神情怪异的看着江不缺,虽然他们不介意谎言,但是从江不缺嘴里说出来他们感觉怪怪的。 江不缺朝着他们三人招了招手,“干什么?走啊!事不宜迟早点出发。”他一连串急促的语句。 “哦。”沐寒呆呆的点了点头,回头看了看楚久见那张忧愁不安的面孔,想起那日在锦城他犀利的剑法,不禁感到一阵胆寒,要是他知道了江不缺骗他,还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情了。 “江不缺!”楚久见好像发现了是不对劲,“你如果骗我的话,我的剑会削开你的脑袋。”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江不缺轻松的回答,他神情自若的走到沐寒身边,“干什么呢?走。” 出了楚久见的住所,沐寒再也忍不住激动地跳了起来:“你知道你在干嘛吗?你在骗人,你知道你骗的是什么人?楚久见,你难道忘记他上次在锦城比剑了吗?他的剑法那么厉害,你还敢骗他,你不怕他找你算账啊!” 第七十六章:发现奸细!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不怕。”江不缺的声音微弱,摇头晃脑,面色惨白。 “哎,你怎么啦?”马先达发现了江不缺脸色不对劲,搀着他的胳膊。 江不缺摆了摆手,“没什么,用功过度。” “你才比划了几下就用功过度?”马先达不愿意相信。 “你懂个屁。”小叫化骂道,“就是一下也能把你身上的真气给耗光。” “不缺,你以后还是不要运功了,你现在连站都站不稳了,还说不怕他。”沐寒嗔怪道。 “我还真不怕他。”江不缺昂首挺胸道,“要不是我得了这怪病,这楚久见的剑法虽然厉害,我的功夫比之于他,也不落于下乘。” “一个楚久见你不怕,还有一个陈离乱呢?你打算怎么怎么骗他?”沐寒问。 江不缺在沐寒的搀扶下坐下:“用同样的方法骗呗!” “要是他们发现的真相,你可吃不了兜着走,楚久见和陈离乱两人联手当今世上恐怕没有一个人能抵挡的住。”沐寒语气沉重,她深知这些江湖人士意气用事,万一知道了真相,不管不顾发起怒来,还说不定他们会做出什么事情。 “公主殿下说得对,大道宗还是要三思而后行啊!”小叫花抱着双臂在一旁说的不痛不痒。 “那你们说,除了这样还有什么办法?”江不缺反问,“现在的当务之急是退敌,假若我真的能以一个人的性命救万民于水火,那我也算死得其所,我也就没什么好伤心难过的。” “你瞎说,我才不会让你死呢!”沐寒倔强的说,轻轻地拍了拍江不缺的脑袋。 “这生死的事又有谁说得准呢!”江不缺有些惆怅的看着沐寒。 “我说不许你死你就不会死,我可是你离国的公主。”沐寒话语里有些任性,但却很认真。沐寒坐在江不缺一旁有些欣慰的看着江不缺,“江二缺你好像变了。” “我变了吗?”江不缺傻笑,“你不还是叫我江二缺嘛?” “变了。”沐寒使劲的点了点头。 “你也变得会说谎话了。”沐寒笑着轻轻的说。 江不缺却有些怅然所失,他厚重的睫毛缓缓地垂下,目光阴郁心里有一个声音在说,“是啊,我也变了,我也变得会说谎话了,我也变得对生命与杀戮无动于衷了。” “我说我的公主,大道东。”小叫花将竹绿棒插在地上,语气慵懒的说,“我想我们应该在楚久见想通之前,赶紧说服陈离乱。” “哟,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着急了。”马先达调侃道,“你之前可是一直不紧不慢的。” “现在是什么时候?我们还不争分夺秒,难道要等到黎国沦陷了,才知道争取时间。”他将竹绿棒背在肩膀上,两只手无力地搭在竹绿棒上,目光慵懒。他心里实际上是在担心的陆万千,他的五万丐帮弟子全都在那里,他可不想陆万千趁着他不在搞出什么幺蛾子。 “小叫花说的没错,我们还是,早点出发吧!”江不缺站起来神情有些失落。 黎国大营 在陆万千强有力的号召下,马匹辎重络绎不绝从远方的朝这里涌过来。 国主李鈊看着这些源源不断的物资心中感叹,陆万千真是有钱,这几年打仗,就没看到过他们这么用心的出过力。这陆万千究竟是为了什么?这一次这么的卖力帮助我? “国主,最近送来的物资全是最好,够三军将士用半年。”陆万千的肉脸上堆着笑,“国主还算满意?” “满意当然满意,多谢陆会长的鼎力相助。”李鈊表面上高兴,可心里有些忧愁。这陆万千大力支持是好事,可是他毕竟是外人,黎国的咽喉被捏在外人手里,他当然高兴不起来。 “国主这是哪里话?在下是黎国的人民,为黎国出力当然是理所当然之事。”陆万千回答得体。可陆万千越是这样,李鈊越是害怕,他表情微微一变,调开左右将陆万千拉到一旁,步伐缓慢沉重,语调更是沉闷:“陆会长对于黎国的资助就已经够多了,今年真可谓是格外的卖力,商人无利不往,陆会长究竟为何这么对我们?我实在不知,可否明言?” 陆万千已经整整准备好了说辞,可李鈊又道:“黎国若不是有你们帮助,恐怕早已亡国,所以陆会长客套的话也不用说了,把你内心真实想法直接说出来。也不要把我当国主了,如果你们现在离开这里,这个国主要当不来多久了。” 陆万千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这个老头还算心知肚明。他笑起来脸上的褶皱透着油渍,嘴里的牙齿倒是异常的洁白,“既然国主已经将话说到了这个份上,那我也就不再拐弯抹角了,我这么帮助你们不是为了别的,就是为了沐寒公主。” 温柔的阳光,突然变得粗暴起来,光线有些刺眼,陆万千脸上褶皱里的汗渍汇聚成液滴顺着他的皮肤的纹路往下流淌。国主李鈊背着双手,脸部的肌肉绷紧,太阳穴上的青筋一根根冒出来,他一言不发,好像在出神。陆万千用手帕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抬起眼皮:“国主陆某人虽是个商人,但我的实力与财富想必天下少有人比之,长相丑陋但对于公主殿下可谓忠心耿耿爱慕有加。” 李新将手搭在了陆万千的肩膀上,阻止他继续说下去,他顿了顿眼睛里迸发出两道阴沉炙热的光:“他是我的女儿。” “国主不要忘了?她更是邻国的公主。” 陆万千话像是让李鈊沉进了大海,巨大的水压从四面八方朝他压来,向他靠近,他不停的挣扎,呼吸不过来,他高声叫喊但这一切都是徒劳。 江不缺和沐寒公主赶到陈国的时候,陈国的国主已经死了,陈离乱正在举行登基大典。 陈国是个小国,国主与老百姓的关系密切,登基大典上,陈国的老百姓们都在一旁观礼。 “这小国家就是小国家,登基大典都搞得这么寒蝉。”马先达的话并没有恶意。 “你是没瞧过我开丐帮大会,那才叫寒碜。”小叫化自嘲道。 张江不缺插嘴了:“你那丐帮大会那就是一帮乌合之众集会。” 小叫花冷哼一声:“你可不要忘了,现在黎国主力军就是我的乌合之众,你要知道要是没了我的弟子,黎国早亡了。”小叫化借着玩笑说出了真心话。 “小叫化,你说什么呢!”沐寒厉声道,“什么完了?啊,黎国有我在就不会亡,会不会说话?” “公主殿下我。”小叫花有些委屈,“他说我们丐帮弟子是乌合之众,我不是强调一下我们的重要性嘛。” “得了吧,还强调重要性你啊!”马先达不屑的说道。 “行了你们别吵了,你们丐帮弟子护国有功,等我们胜利了,一定不会忘记你们的。” “多谢公主殿下。” “嗯。”江不缺有点尴尬地咳嗽了一声。 沐寒、小叫花、马先达等人回过头来,发现无数个脑袋正望着他们。 “国主,报告国主发现可疑人。” “报告国主发现奸细。” “他们是不是奸细啊?” “不用问啦,他们就是奸细,趁着我们国主根基未,潜入陈国,图谋不轨。” 陈离乱走上前来,问:“你们是谁。” 江不缺拨开围观的人群,看着他们凶神恶煞的眼神,“陈离乱前辈。”他突然发现好像有点不对劲,改口道:“国主,能否进一步说话?” “国土,小心他们是刺客。” 三宝看了看陈离乱,陈离乱点了点头,三宝对百姓道:“他们伤不到国主的,大家放心,你们先回去吧,保护国主安全任务就交给我三宝吧。” 第七十七章:胜利之日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我们好像在哪里见过?”陈离乱问小叫花。 “在锦城,我跟在陆会长后面,丐帮帮主小叫花。”小叫化回答。 “原来是你。”陈离乱看向其他人,“那你们呢?” 马先达主动踏出一步介绍道:“黎国的沐寒公主、道家大道宗江不缺,我是公主的侍卫马先达。”说完他又退回到原来的位置。 “不知各位前来所为何事?” “我们这次前来。”沐寒正打算接话,江不缺伸手示意让他来回答,他接过话茬,斟酌语句,“我们这次前来有一个消息要带给国主。” “哦,什么消息,一般的消息我可不感兴趣。”陈离乱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不,不。”江不缺摇头道,“这个消息,不仅仅国主会感兴趣,就连楚国的世子也同样感兴趣,这是一个关于女人的消息。” 陈离乱身体一颤,瞳孔放大,眼睛一转:“有话直说!” “想必国主在知道我们身份的时候,就知道我们此行的目的了。”江不缺顿了顿,“国主可能一直犹豫不决,希望能带着全国人民苟且偷生。”江不缺言辞犀利丝毫不顾及他人脸上变换的表情继续说:“所以,我带来了足以让阁下心动的消息,柳夕云的下落。” “要得到这个消息,就要和我们合作。”马先达补充道。沐寒瞪了他一眼,他乖乖的闭嘴了。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得到这个消息的?”陈离乱极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宁空鸣。”江不缺言简意赅,他知道这三个就够了。 “你先告诉楚久见了。”陈离乱的眼睛里疾风骤雨。 “并没有,但是他和我合作了。”江不缺回答。 “那还不是一样,你的消息想卖两边?” “它有这个价值?”江不缺显得很自信 陈离乱心中已起波澜,但依旧面不改色。 江不缺继续游说:“其实这只是一个附加条件,我想国主没有这个消息,也会找我合作。”江不缺一定要把这些话说出来,这样陈离乱就不会被人扣上因为女人而参与战争的罪名。 “现在天下大势,紧急万分,陈楚两国,已经不能像之前那样中立了,如果国主还不站好队伍,恐怕陈国就要亡国了。”江不缺的最后几个显得十分沉重压抑。 “住嘴。”三宝插嘴道,“什么亡国不亡国,我们陈国可不会亡国。” 陈离乱看了三宝一眼,示意他住嘴。 江不缺也毫不在意继续说:“龙国和阳国的二世子野心勃勃,一心想征服天下,假如黎国被攻破,接下来肯定就是陈楚两国。但是现在陈楚两国如果愿意站出来帮助黎国,我相信我们还有极大的胜算。” “陈楚两国兵力加起来也不过三万能有什么作用?”江不缺说的没错,他确实有认真的想过帮助黎国。 “你错了,三万兵力有很大的作用,现在阳国的大世子和二世子正在争权夺位,力量基本保持平衡。而我们离国和龙国在进行拉锯战,基本也是处于平衡状态,如果此时陈楚两国此时加入,那么天平就会像我们倾斜。” “大道宗,那我们怎么知道你们胜利之后不会向龙阳两国一样呢?”陈离乱漫不经心的摆弄着自己修长的手指,但是他眼角的余光一直盯着江不缺。 江不缺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我以为国主,很有信心。” 陈离乱瞥了瞥自己的剑,“我对自己的剑有信心,但是我的剑能杀一个人,十个人,甚至一百个人,但我杀不了一千个,一万个人。我更不可能拿陈国百姓的生命开玩笑,我不仅仅是江湖中人,我更是一国之主。” “说得好。”马先达忍不住拍手叫好。 江不缺无奈的看了马先达一眼:“我向国主保证,黎国绝不会有忘恩负义的一天。” “你的保证有什么用?”陈离乱毕竟是老江湖,他知道有些事情谁也无法做出保证。 “我也能保证。”沐寒拍着胸脯说。 “你的保证和他的保证又有什么区别?” “那你想怎么样?”马先达问。 江不缺揉着自己的脑袋,这可不是他事先想好的,他不想被人牵着鼻子走。可陈离乱接下来的话让他心情大好。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陈离乱诚实的说道。 江不缺有些哭笑不得,他们真的是混江湖混久了,连国主都不会当了。 江不缺用眼神压制住马先达,不能让他继续说下去,他对陈离乱道:“陈国楚国与黎国一样都是平民建立的国家,我们都没有他们的野心,我们都希望和平。阳国二世子慕容业想必国主也应该听过,他现在就与我们站在一边,他一向施行仁政,期望和平。” 他又转头看向沐寒,“我们黎国的公主也是黎国的下一任接班人,在黎国没有谁的保证比她的更有公信力,当然就算你假设我们是不可以相信的,但是龙国和阳国的二世子是不是更加的让你不敢相信呢?我相信这个选择,你不难做出来。” “楚久见与你们合作,除了那个消息还有没有什么条件?”陈离乱转向了别的问题。 江不缺摇了摇头,又补充道,“如果你不相信,你可以派人去打探。”他的心里暗喜:“看来这事成了,他们果然都不是适合治理国家的人选,虽然我今天骗了他们也是为了他们的国家好。” “夕云的消息什么时候告诉我。”他忍了这么久终于问到他最关心的问题了。 江不缺笑着道:“我们胜利之日。” 陈离乱缓缓地举起双手抱拳道:“后会有期。” 江不缺淡然一笑,抱拳道:“后会有期。” 三宝望着江不缺他们离去的背影,眼神迷离,若有所思道:“国主你真的相信他们吗?” 陈离乱凄惨一笑:“我除了相信他们还能怎么办。”转而他戏虐般的看着三宝,“你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 三宝想了想:“如果你觉得我以前的行为很傻的话,那么我肯定就是假傻。” 陈离乱无奈的摇了摇头。 第七十八章:十八铜人阵 山道上江不缺策马在前,小叫花和马先达跟在后面。阳光明媚,积雪开始融化,一只野兔从山坡上跑了过来,马先打两只手指一甩,一块石头击中了野兔子。 “好手法。”马先达称赞道。 江不缺突发奇想道:“你已经给我们打了野味,不如我们暂时休息一下,反正该办的事情已经办好了。” “不行。”沐寒反对道,“我们早点回去,以防万一。龙国人万一偷袭怎么办,父皇他们守不住。” “你放心,今天过年,他们不会来的。”小叫花说着翻身下马。 马先达也已经有些乏了,笑道:“公主殿下他们说的没错。我们就休息一下嘛,赶了这么多天路了休息下,没事的。” 沐寒公主有些不情愿,但毕竟一张嘴说不过他们三张嘴,而且她也确实有些累了。 “我来剥兔子皮。”马先达拿出一把匕首,“马先达你去捡些树枝,至于我们的大道宗和公主殿下就在一旁休息,等着吃烤兔子肉。” “行,我去捡些树枝。”马先达答应道。 马先达麻利的拨皮:“你别看我们叫花子穷,但是我们做东西的手艺是天下一绝,皇宫里的大厨还未必比得上我们。” “你就吹吧!叫花子能做出什么好吃的,那你们还做叫花子干嘛?不去做厨师啊!”沐寒讥讽道。 小叫花一听沐寒这么说,立马反驳道:“公主殿下,这你就不知道了,我们丐帮弟子之所以愿意做叫花子不是因为我们赚不到钱,而是因为我们喜欢过叫花子生活,四海为家想吃就吃,想喝就喝,想睡觉谁也拦不了我们。这样的生活,是你们皇室家族想象不来的。” “我可不想过你们这样的生活,整天有一顿没一顿的。” “人各有所爱嘛。”江不缺打圆场道,他转头悄声对小叫花说,“我吃过你们丐帮的叫花子,那味道叫一个绝,改天给我做一个。” “行,没问题。”小叫花满口答应。 马先达走到了小树林里捡树枝,嘴里念念叨叨:“赶了几天路了,饿死了,总算可以休息一下了,捡些树枝,烤兔子肉吃喽。”他忽然感觉一股劲风飘过,他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屏气凝神真气护住心脉,随时准备发动进攻。他缓缓地抬起头,一个干枯的人影,出现在他眼前,紧接着他右手的脉门被人抓住,一股强大的劲气,涌入他的体内,将他体内的真气死死的压制住。他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他知道这时候对方只要催动真气他就一命呜呼了,“你是谁?你想怎么样?” 马先达惊恐的看着眼前这个好似干尸的和尚,这个人的实力很强,强到他无法推断对方,到底有多强。 “沐寒公主在哪里?”熟悉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路,马先达看着得意洋洋的百里烟波。他知道这下完了。 “哎这马先达怎么还没来?”沐寒有些着急。 “掉茅坑里去了。”江不缺回答。 “他去捡柴火又不是去拉屎,怎么会掉茅坑里去呢!”沐寒网小树林里张望。 “那就是被野狼给吃了就,毕竟武功那么差。”小叫花幸灾乐祸道。 “行了别瞎说了,你去找找。” “沐寒公主,不用找啦!你的贴身侍卫我给你带来了。”百里烟波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 百里烟波身后跟着一大群和尚,佛宗方丈虚华,他的师弟虚灭牵着马先达,佛宗的十八罗汉跟在后面。 江不缺震惊的看着他身后的阵容心想,这下糟了。就算他们师兄弟三人,全部聚集于此,也未必是这群人的对手。 “百里烟波,你怎么会来这里?”沐寒有些诧异。 “我为什么不能来这里?当日我被你们擒住,差点掉了性命多亏了佛宗的大师们将我救了出来,我今日来当然是找你们报仇的。” “阿弥陀佛。”沐寒正欲说话,江不缺抢先说道,“在下道家的大道宗,想必这位就是少林寺的虚化大师,我师兄江食色常与我提起虚化大师,武功天下第一,为人更是明是非,讲道理。”江不缺自知若是武斗,以他一人之力对付那么多人,这不是明智之举,马先达与小叫花更不是他们的对手,沐寒还是拖累他们。而他们与佛宗并没有过多的过节,五佛陀虽然死了,但十二面壁人还死,与他们说清楚,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江不缺虽然这样想,但是虚华可不是这样想的。“你要和我们讲道理,大道宗那我就与你讲讲道理,我们佛宗与你们有什么恩怨,你们为什么要杀害五佛佗和十二面壁人!” “无冤无仇?”沐寒公主冷笑道,“你们佛宗的人帮助龙国侵略我们黎国怎么就无怨无仇了。” “我们并没有侵略你们黎国,我们只是奉了国主的命令保护龙国世子。”虚华辩解道,“佛宗是龙国的国教,保护世子理所当然。” “可是龙国正在侵略我们,你以为这样说就能推卸责任了吗?” “就算我们龙国侵略你们那也是我们的事,与佛宗的人无关,佛宗高僧们就负责保护我,你为什么要把他们都杀了。”百里烟波站出来添油加醋。大火必须越烧越旺才行。 “今日被你们困住,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沐寒公主倔强的抬起头。 “好,今日老衲就大开杀戒。”虚化说着大手一翻,正欲出掌。 “等等。”江不缺拦住,他道,“就算我们之间的恩怨纠葛,已经说不清理还乱了,但是我必须告诉你们,十二面壁人还没有死,如果你们杀了我们,那他们就死定了。” “胡说,十二面壁人早死了被你们杀死了,你这是缓兵之计。”百里烟波大激动得大喊。 “我作为道家的大道宗,从来不说谎话,方丈如果不信,现在可以动手。”江不缺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样。 虚化稍稍犹豫了一下子,虚灭道:“师兄暂且信他一回,若是他们骗我们我们想抓他,他也跑不掉。” 虚化听师弟这么一说,姑且相信的江不缺。 “就算你们所言不假,但少林五佛陀确实死于你们之手,今日我们来了也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你们。” “大师这是什么意思?”江不缺问。 虚华往旁边退后一步,“只要今日你们破得了这十八铜人阵,我放你们离开,要是破不了你们只能活一人。” 第七十九章:十八铜人阵(二) 小叫化心想这虚华贵为一代高僧竟然这么狡猾,想除了我们,又想救下十二面壁人。 江不缺见这十八个人,长得几乎毫无差别,内息更是完全一致。少林寺十八铜人,闻名江湖。相传每一代佛宗宗主都要经过十八铜人阵的考验,方可当上宗主。许多武功高深的高僧就死在这十八铜人阵之下。足见这十八铜人阵确实厉害,而自己又不能运功过度,但是今日这一战怕是免不了了,他只好答应。 “十八个人打一个人算什么,把马先达放了再加上小叫花要一起上。”沐寒公主知道江不缺使不得内力,但是她也清楚的知道这样出了江不缺没人能对付他们,她只能尽量帮江不缺找帮手。 “好。”虚灭一声答应,单手轻轻一送,马先达便身不由己的飘了出去。 江不缺看得出马先达身上有股劲气,他伸出右手拦住马先达的腰部,一股柔劲注入马先达的体内化解了虚灭施压在马先达体内的刚猛劲气,马先达稳稳当当的停住。就这一手江不缺就看出这个虚灭的实力绝不在他之下,忍不住赞道:“大师好厉害的手法,刚中有柔,佛宗果真卧虎藏龙。” “大道宗才是让人敬佩。”虚灭眼睛无神,嘴皮翻动,“年纪轻轻武功之高着实惊人。”虚灭刚才的那一推送中有着刚猛的内劲,只要没有外力干预是不会伤人的,只是马先达会被推出很远。但是如果有外力组织,但是如果施加外力的人的力道过小,施加外力之人就会受伤,过大则会伤到马先达。而江不缺则做的十分完美,虚灭和虚华自然也看出了江不缺的实力。 马先达道:“不缺让我们帮你吧!” 江不缺摇了摇头,“还是让我一个人来。” 小叫花挪步到江不缺的旁边,“大道宗,还是不要托大,多一个人,好歹多一双手,马先达托住一人,以我的实力拖住两个人应该不成问题,十八铜人阵被人分开威力就大不如前,我想以大道宗的实力,到时候要破阵应该就不成问题。” 江不缺摇了摇头。他知道这十八铜人阵岂会如此简单,他们一定是一个整体,绝不会因为多一个人,而将它们分散,影响到整体。就像道宗九子,无论对方来多少个人,他们对付敌人基本方式总是一样的。多了一个马先达和小叫花看起来在人数上占了优势,但事实上江不缺还要担心他们的安危。所以多了两个人,他们俩只会帮倒忙。当然这样的话他没有说出口。 可是小叫花知道江不缺的心思,只是小叫化觉得自己不会拖后腿,并且这场决斗也关系着自己的身家性命。 “不缺,还是让他们帮你们吧。”沐寒劝说。 江不缺固执的摇了摇头,“你们保护好公主殿下,他们交给我。” 小叫花伸出竹绿帮拦住沐寒公主,“公主殿下,既然大道宗已经这么说了,那我们相信他。”他脸上有些不悦,似乎因为江不缺的不领情而有些生气。 江不缺当然看了出来,但是他没有心情去管其他人怎么想。 江不缺踏出一步,摊开右手:“请各位高僧,请摆阵。” 虚华虚灭以及百里烟波,纷纷退开,十八铜人每人拿着一根木棍。五人一组分成四组,剩余三人一组。五人组成一个圆弧型摆开,三人一组站在圆弧的中间。 十八铜人摆好阵型后,便一动不动。就连他们的呼吸都微不可闻,就像木头人一样。但江不缺知道,他们可能是这世界上最危险的木头人。江不缺一步一步的踏进去,一根木棍横扫过来。江不缺退了半步,脑袋往后一偏,木棍就在在眼前飘过。然后一切都又戛然而止,十八个铜人,又像木头人一样一动不动,只用了一招。 沐寒公主有些惊奇,为什么十八铜人只出了一招便没了招式?难道胜负已分?当然不是这样,这十八铜人一丝一毫都拿捏着准,他抓住所有的机会,只要有机可乘他们边会出棍。但是一旦失掉机会他们就会蛰伏起来,保存精力以逸待劳,绝不浪费力气。 江不缺落脚越来越慢,脚上好像绑上了千斤巨石。三根木棍袭来,分别是他的太阳穴、腰部、以及腿腕处。他张手抓住打向太阳穴的木棍,将其下压挡住了下盘的两根木棍。稍稍安心,顿觉后背一阵一阵劲风袭来,无数的棍影如影随形。他左挪右移,躲闪数十道棍影,可是周身棍影越来越多,劲风像是刀刃在四周刮擦。江不缺无处可逃,足尖一点,施展轻功,腾到空中,两声暴喝响起。两名铜人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跃到了比他更高的空中。 两支木棍破空而来,江不缺旋伸出双手不停的旋转,那两根以雷霆之势袭来的木棍,一遇到他的双手就像是进入了漩涡一样,顺着他的双手旋转。那汹涌的内劲便在这漩涡内悄然瓦解。消散的无影无踪。江不缺抓住两只木棍,轻轻往下一摁。 两名铜人是受到了千斤巨力,身子急速下坠。下面的十六名铜人摆好阵型,两名铜人落下的瞬间与十六名铜人融为一体。他们的真气凝聚在一块,宛如一个巨人。“嘭”的一声巨响,铜人们双脚陷入的泥地里。 虚化和虚灭对视一眼,暗自心惊,这江不缺年纪轻轻内功竟如此深厚,实在让人百思不得其解。虚化早已对道宗的内功心法好奇不已,不仅仅是江不缺,江食色也是如此。江食色十几岁就名满天下,一直与自己不相伯仲,可自己是修炼了好几十年的。他当时还以为江食色这样,没想到江不缺也是这样,道家人究竟是如何修炼?竟有如此快速。 第八十章:破绽(一)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只是他不知道,道家武功修炼极其的讲究机缘与悟性,关键在于顿悟,一旦你顿悟了。武功就会突飞猛进,但是如果没有顿悟,有可能几十年也会停滞不前。张大怪这正是如此。而佛宗的武功讲究的是渐悟。基础扎实,一步一个脚印,随着时间的递增他们的武功会越来越厉害,但是速度也相对而言就比较的慢。 “喝。”江不缺大喝一声脑袋朝下身子急速的坠向十八铜人。双掌急速的挥舞,他的速度极快,掌法似钢似柔,而且极为的自然。他的招式不是为了破解敌人的攻击,而顺着对方的攻势将其化解。在对方最没有力量的时候给予敌人最大的一击。 “啪啦啪啦啪啦”一连串金属敲击的声音,十八铜人辈江不缺拍飞。 被击飞的十八铜人分别以十八个姿势看着江不缺,江不缺站在正中间,面色凝重。刚才他分别给了他们一掌,可是他们竟然全然无事,以他的内力而言随便一掌就足以杀人,更何况刚才他绝无轻视之意,每一掌都是尽力而为。 想必这就是十八铜人的最厉害之处,超强的防御能力,但是练武之人就一定会有弱点,无论是金钟罩铁布衫,十三太保横练亦或者是金刚不坏都一定有缺点,有一个罩门!但问题就出在这里这里,十八个人的罩门都不同,如果等他将每一个人的罩门找出来做不地说不定他已经被他们十八个人给耗死了。而且江不缺知道自己可能撑不了那么久,他的病说犯就犯,万一还没找到他们的罩门,就倒地了那可就惨了。 江不缺越想越急,额头上渗出了汗珠。沐寒看着江不缺的样子也为他干着急,可是她又没有什么办法,她问一旁的小叫花:“为什么这些人好像打不死啊!这可怎么办?不缺也不能用功过度,他会晕倒的到时候可就惨了。”她焦急的说着,脚尖一颠一颠的。 小叫花业有些担忧毕竟,他们说如果江不缺输了,这里就只能活一个人用来换十二面壁人。哪一个人能有这么大的力量呢?那就什么沐寒公主了,也就是说如果江不缺输了他自己也得死。他当然想要江不缺赢了,所以他才迫不及待的想要帮忙,可是他现在才知道江不缺之前说的没错。他和马先达去的话只会帮倒忙,这十八个铜人根本可以忽略他们的存在。 “他们不是打不死,只是没有找到他们的罩门,大道宗现在正在想办法如何知道他们的罩门,要是大道宗没有那个奇怪的疾患的话,以他的实力慢慢的应该可以找出他们的罩门。可是问题就是万一大道宗犯病了那么就完了。”小叫化语气沉重。 “那怎么办?我们可以帮他吗?”沐寒问道。 小叫花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十八铜人,“公主殿下马先达,你们每人盯住一个人,你看他们和大道宗交手的时候大道宗要碰到他哪个部位的时候他刻意的避开了,那么这就是他的罩门。” “我懂了。”沐寒好像看到了希望。 马先达点了点头,也马上找到了自己的目标。 江不缺自然也清楚,在没有找到罩门之前,一切进攻都是徒劳。但是他的招式没有减慢,反而更快了。但他的招式仅仅只是招式而已,并没有催动体内的真气。他的目的在于试探出他们的罩门所在。而且这样也不会消耗过多的内力。 江不缺招式虽然越来越快,却全都是佯攻的,这些心思虚华都看在眼里。他对着十八铜人大喝一声:“你们还在等什么?不拿出一点真本事来,人家还以为我们佛宗是浪得虚名之辈。” 十八铜人听虚华这么一激,棍法愈加的凌厉狠辣,一招接一招,棍影重重,劲风呼啸。江不缺由于没有用出全部实力,反而显得有些应接不暇。 身后一根木棍袭来,他向后一个后空翻,落下时十七根木棍正等着他。他落在交叉的木棍上,顿时十几根木棍向上一挑,他的身子便如一支利剑冲上云霄。紧接着一名铜人,被十七根木棍高高举起,十八股真气融为一体。那被举起的铜人身上泛出金色的光芒,十八铜人的真气全部汇聚在他一人身上,宛如实质一般就像穿上了一身金色的战衣。他将手中的木棍举起,用力一掷,那木棍速度极快,宛如一道闪电,刹那间便拿到了江不缺的身前。 就在那一刹那,时间仿佛停滞,江不缺的身前空中前一张巨大的八卦图。他缓缓挥动的双手,那木棍的速度也变得缓慢,本来刺向心脏的方向也渐渐的偏离,偏离,渐渐的便围绕着江不缺旋转。越绕越快越绕越快,江不缺手掌上附着着真气,他引导着木棍用力一甩。那木棍犹如闪电出云,但是并不是向着最上面的铜人,而是向着下面的十七个铜人。 江不缺想如果攻击上面的铜人,他肯定能够接住这一招,但是下面的十七人此时都将自己的力量传递给了上面的铜人。如果他攻击下面的铜人说不定还有机会一次性将他们击倒,但江不缺还是小看了十八铜人阵。那集中在一人之上的力量,又重新分散在了十八个人身上,紧接着他们被淡金色的金钟笼罩在他们周身。那木棍击在那金钟之上,竟然还有钟鸣之声。 “十八铜人阵果然名不虚传,在下佩服。”江不缺已经有些泄气了,十八铜人的攻击防御,都无可挑剔。 “大道宗,你是认输了吗?”百里烟波有些幸灾乐祸。 “怎么会呢?我输不起,我身上个还担着两条人命呢!”江不缺说着身子往前一倾,身子就向前移了数十步。他知道不拿出一点真功夫,是逼不出他们的破绽的。他只有尽快的找出他们的破绽,才能赢得这场胜利,要想靠投机取巧取得胜利那是行不通的。 另外他攻击的时候,也着重的选一些可能会出现的罩门,太阳穴、眼睛、会阴、百汇穴等。一根木棍从左下方刺了,他顺势往后一拉,左手抓住木棍主人的手腕。一股柔劲侵入到那人的手臂处,那人便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手。江不缺得了木棍一番狂舞,这十八铜人却并不怎么闪躲,任任它击打可是当他要击中一名铜人的天灵盖的时候。可是确实另外一人出来接招,他看出了一个人的破绽。死盯着那个人,可是几个铜人与他缠斗一一番。身形转换他又分不清了。 第八十一章:破绽(二)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腋下。【ㄨ】”校花突然喊道,“有一个铜人他的罩门在腋下。” 江不缺点了点头,他记住了两个位置 “颈部向下三寸。”马先达说道。 “腹部向上两寸。”沐寒公主也发现了一处罩门。 不一会而他们就找出了是个罩门,可问题是这是个人长得差不过,身法内息也差不多。江不缺完全分不清谁是谁,刚刚找到罩门的人下一秒又混进了人群。他正苦苦思索,忽然灵光一闪,竟然分不清十八个铜人,就选一处罩门,碰见谁就打那一处,总有一次能让撞见。 江不缺豁然开朗,手中的棍棒越舞越快,劲气横飞。真气催发到极致,身子越来越热,体表冒着白气。江不缺的动作却也是越来越潇洒熟练,他虽武功高强,但从小就很少显山,最近的打斗倒是增长了不少实战经验。 江不缺连敲了八个脑袋,全不是,终于发现一个铜人躲开了。江不缺击退身边的敌人的,跃到高空朝着那人的天灵盖轻轻一点,只用了三分内力,那人便瘫软在地。江不缺如法宝炮制死死地抓一个罩门,终于干倒了是十个,只剩下八人。虚华和虚灭面面相觑,知道这十八铜人阵已经被他给破了。 “停。”虚灭喊道,“江宗主已经破了十八铜人阵了。” 江不缺拱手道:“谢各位大师承让。”他看着地上被他击倒的十名铜人说道,“两位大师请放心,他们只是被我打晕并没有伤及要害。” “多谢手下留,情弥陀佛。”虚灭竖起一手,他还是挺欣赏江不缺的。 “怎么样?现在我们是不是可以走了。”沐寒扬眉吐气道。 “当然可以,我们佛宗的人说话算话。”虚华正欲说话呗虚灭抢先道,“但是,大道宗你们尽快放了十二面鄙人,之后我们的恩怨一笔勾销如何?” “当然是再好不过了。”江不缺知道这是对方有心消除恩怨,当然高兴不过。他当即问道:“我早年听说佛宗除了虚华大师还有一位隐世高僧,想必就是阁下了吧。” “既然大道宗都这样说了,那我也就不谦虚正是在下。”虚灭也不推脱。 “哈哈哈哈,大师果真与常人不同。”江不缺没想到虚灭就这样承认了,不过他反而喜欢这样诚实的人,不像虚华这样虚伪。江不缺随即问道:“不知大师法号。” “平僧虚灭。” “原来是虚灭大师。” “虚灭大师,这,这事情就这么算了,不报仇了?”百里烟波看的一愣一愣的,他本想趁此机会将道宗的人给灭了,他没想到虚灭会这样说,他激动的大喊,“怎么可以一笔勾销,要把他们拿下灭了他们,虚灭大师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嘛?” 虚灭那深陷的眼骷髅里灰色的眸子一转,狠狠的瞪了百里烟波一眼,百里烟波被吓得不轻。 虚灭说道:“龙国与黎国的恩怨,乃是世俗之恩怨,我们佛家弟子,佛宗五佛陀之死那是佛祖的惩罚,我们实在不宜多加参与俗世。”这话表面上是说给百里烟波听的,实际上的事说给他师兄听的。这些是非恩怨,他其实并不十分清楚,他也不知道虚华打着什么算盘,但是他与虚华师兄情深意重,不忍拒绝他的请求。而且他已多年不问俗事,江湖上的是非黑白,他也看得不清楚,他也不太了解,但是就目前他的了解而言,可能是他的师兄错了,所以他想扭转这个局面。 虚华当然也知道师弟的意思,可是这毕竟不是他想要的,他要的是佛宗一家独大,要消灭道宗,但是师弟已经打了圆场怎么也得给师弟面子。所以他面色铁青,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 “大师,虚华大师。”百里烟波试图挽留虚华。 “请虚灭大师放心,十二面璧人,我们一定会将他们平安的送回来。” “阿弥陀佛。”虚灭双手手合十别带着十八铜人去追虚华。 唯独流下百里烟波在原地边跳边喊,“回来,你们都给我回了。”可是虚灭哪里肯听他的,他一回头,四张凶神恶煞的脸,吓得赶紧追了上去。 “不缺我们为什么不把他抓了,这样我们就多了一个筹码,那天我们可是费了好大的劲都没有把他抓住。” “正有此意。”小叫花说着正欲施展轻功追上去。 江不缺一把拦住他,“不用,所以佛宗的人看起来不想参与龙国与黎国的恩怨,但是毕竟佛宗是龙国的国教,而且百里烟波是跟着他们一起出来,他们是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还是不要惹事端,我们尽早回去。” “那十二面壁人呢?”马先达问。 “当然是全部送回去了。”江不缺理所当然的说道。 “全部送回去。”小叫花有些惊讶地说,“这样可不太划算。” “当然啦,不然你想怎么样。”江不缺问小叫化。 “我以为你会拿他们当做筹码要挟佛宗的人。”小叫化看起来有些失望。 “你以为以佛宗的实力救不出他们吗”江不缺说,“还是乖乖的还给他们,不要引火烧身。” “佛宗高手如云,恐怕他们要想救人,是易如反掌,还不如送个顺水人情还给他们。”沐寒业赞同江不缺的做法,她爬上了马背,“快走吧!是时候回去了。” 篝火旁,佛宗的人正吃着带来的干粮。百里烟波独自生着闷气,由于这次,虚灭捣乱,没能将江不缺一行人给杀了,百里烟波很是不高兴。 “世子,吃个烧饼吧。”一名佛宗弟子好心劝说百里烟波。 百里烟波并不领情:“不吃。”他看的坐在一旁,同样有些不高兴的虚华,踩着小碎步,坐到了虚化的旁边。 “虚华大师。”他悄声地说,“大师,他们道宗的人,欺负到咱们头上来了,还杀了你五个心爱的弟子,这事你不可能就这么算了吧!” “世子的意思是?”虚华问,其实虚华同样没有死心,他也生气师弟的多管闲事。 “我们必须给五佛陀报仇啊!”百里烟波眼睛瞟了瞟不远处的虚灭大师,“你才是佛宗的宗主,你为什么要看你师弟的脸色啊!这佛宗上下,就得都听你的。” 第八十二章:夜幕下的杀戮 “世子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是佛宗的宗主,佛宗弟子当然是听我的。不过我师弟与我感情深厚,他的话我当然也要听。”虚华有些激动,他确实有些恼怒虚灭师弟抢了自己的威风,但是他是佛宗的宗主他想表现出自己应有的气量,他拨动佛珠的手逐渐慢了下来,“再说,已经与他们说好了,只要这十二面壁人平安无事,那这件事也就算了,但是如果十二面璧人。”虚华接下来的话没有说出口。 百里烟波想接下去,但是觉得这样的话不应该说出来,而且他觉得江不缺并没有说谎。十二面壁人可能真的没有死,毕竟他没有亲眼看见十二面鄙人的死亡,这样一想他又觉得挑起佛宗道宗争端的希望又没有了。 “算了算了,我小解一下。”百里烟波有些颓丧地说。 “这帮老秃驴不听话,等我做了龙国的国主把你们都给杀了。”他手里拿根树枝左劈右砍,骂骂咧咧的说个不停,解开裤子正欲小解。 “百里世子不愧是龙国未来的国主,佛宗的人你都敢动。”一道冰冷的声音凭空出现。 百里烟波感觉背后一寒,一个哆嗦,尿到了手上,“哎呀。”他不停地抖着手上的液体,“又是你?你怎么总是神出鬼没的,能不能来之前打个招呼?” “百里世子,难道对你的救命恩人,你就不能礼貌一点?”微风拂过落杀面前的垂落的发丝,他透着寒意的眼睛的几乎与这黑夜融为一体。 百里烟波一笑,穿好裤子,“我觉得吧对于你这种人,讲不讲礼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达到你的要求?说吧这次你是不是有事要求我。” 凄寒的月光下,落沙左脸上的那道刀疤就像一道夹缝,里面有着可怕的东西,当落沙冷笑的时候,那道夹缝似乎要裂开一样,恐怖的东西就要从里面钻出来。 “不,”罗沙道,“这次我来不是来求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让你求我。” “求你?求你干嘛,上一次我是求你救命。”百里烟波觉得眼前之人好笑,自己怎么说也是堂堂世子,怎么会随便求人。可是他转念一想,突然发觉眼前这个人,或许是来要自己命的,谁知道呢!像他这样的杀手有可能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百里烟波的心中一直有个问题,但是他一直没有问出来。而此时他无暇顾及这些。 “你,你难道是来杀我的。”百里烟波有些怕了,他与虚华他们之间有一段距离,还有罗沙的身手能在虚华赶到之前杀他十次次都应该不成问题。 “世子,你多虑了如果我想要杀你,我上次又何必救你呢!”落沙解释道,可是他的眼神分明在告诉百里烟波,我随时有杀你的可能。 百里烟波的心情稍稍一松,“那么你来到底是为了什么?有什么要求。” “你难道不想杀了十二面面壁人嘛?”百里烟波双眼一睁,瞳孔扩张,“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记住,我又帮了你一次这些都是要还的。” “等等,我还没有说要答应你呢!”百里烟波感觉自己被牵着鼻子走。 “你确定,机会只有一次,如果你拒绝了,那我就不会帮你了,你可要知道,这天下,除了我们,可能还真的没有人敢去佛宗的人。”语言上落沙承认佛宗的江湖地位,可是江不缺完全看不出他又似乎的担忧,这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你确定不需要我的帮助吗?”落沙问,他很有自信,他知道百里烟波一定不会拒绝他。 杀了十二面壁人,那么江不缺就交不出人,那么佛宗的人就必然会找江不缺的麻烦。那么我就可以利用佛宗除掉他们。百里烟波心中衡量着利弊和可能出现的后果,最后他说,“好,帮我这一次。” 落沙听到他想要的答案,身子一转就要离开。 百里烟波喊住他:“你是不是将夜的人。”百里烟波最终还是问出了自己想问的问题。 落沙没有回头,在空中翻了一个跟斗,身影便不见了。 “你已经知道了答案又何必再问呢!”百里烟波的身后传来落沙的声音,但是声音的来源处除了风吹动着青草摆动,没有一个人影。百里烟波感到不寒而栗。 就在百里烟波与落沙达成协议的同时,锦城里正在上演着一场屠杀。 陆府来了五个不速之客,在夜幕下自由的穿梭,他们十分熟悉这里,就如他们熟悉黑夜。将夜组织掌握着大量的资源情报,尤其是重要人物住宅以及重要建筑的结构图纸。他们知道他们随时有可能会在这些地方有暗杀行动。所以很多建筑没有建好前,建筑图纸就已经到了将夜手里。陆万千是锦城的首富,他的住宅自然在将夜的掌握下。 陆府的老管家带着护卫,正在院子里巡逻,一道黑影一闪而过,躲进了丛林。老管家打着灯笼走近一看,什么也没有。但是他身后跟着的两名护卫被人割喉,当他回过头来时,只看到两具尸体而。而另一把被月光照的雪亮的匕首已经割破了他的喉咙。 五个黑衣人熟练地找到了关押十二面壁人的地方,他们打开了牢笼。 “是谁?你们是来接我们的吗?”一个和尚喜出望外,他的手脚绑着铁链。 他以为是黑衣人前来是营救他们的,迎接他们的是一把匕首,白刀进红刀出。当他们明白过来的时候,地上已经躺了一具尸体。匕首刺进了心脏的位置,一分不差。剩下的十一面壁人,拿拷着自己的手链当武器,可是这并不管用,本来来杀他们的人,就是绝顶高手再加上他们的双手双脚被束缚。局势一面倒。 昏暗的牢房里人影跃动,惨叫声不时地响起,鲜血洒在墙壁上,地上的干草有着粘稠的血迹。过一会儿十一个和尚全部倒在了地上,五道黑影消失在黑暗中。 第八十三章:黎国的女儿 黎国大营 陆万千昨晚睡了个舒服觉,早上起来伸了个懒腰,守着帐篷的军士向他打招呼,“陆会长。”陆万千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几天沐寒公主和江不缺不在这,整个军营上下除了国主李鋅,就属他最大。所有的将军士兵都听他的指挥,他感受到了权力的滋味,这与用钱使人屈服是不一样的。用钱能让一个人跪下,总有站起来来的一天。但是用权力让人跪下,你可以让他永远站不起来。 刘海面色难看,急匆匆的走了过来。 “少爷,有急事。”这一次刘海没有等到陆万千的许可就凑到陆万千耳边一番耳语。 陆万千的脸色忽变,他脑中的思索着十二面壁人被杀后可能出现的后果。而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被人杀死呢?一种可能,那就是佛宗的人已经与大道宗他们接触,大道宗他们说出了十二面壁人并没有死的消息,可是有人从中作梗派人杀了十二面壁人面,好挑起佛宗与道宗的争端,他只能这么猜想。 证实他猜想的人已经回来了。 “陆会长,多日不见,别来无恙啊。”江不缺笑着打趣,翻身下马。 陆万千苦笑着,缓缓的迈着步子,“大道宗看来收获不小啊,好消息就不用说了,我来告诉你一个坏消息。” “坏消息?”沐寒皱着眉头,她可不想一回来就听到什么坏消息,这一路上她遇到的烦心事可多了,“陆会长,我们才刚刚回来,你就给我们带来坏消息。” “公主殿下,不管你想不想听我还是得告诉你们,锦城传来的消息,十二面壁人已经被人杀害了。” “什么?”江不缺等四人目瞪口呆。 陆万千知道他们会有这样的反应,他说:“我想你们已经与佛宗的人有接触,或许你们还达成了什么协议,但是显然十二面壁人的死已经给你们造成的困扰,而且我觉得这无法解释,你们还是想好该怎么对付佛宗的人吧。” “他们怎么会死呢?”马先达觉得不可思议,“又有谁回去杀佛宗的人。” 陆万千接过仆人递过来的食物,张开他大嘴巴,一边吃一边分析:“我想如果你们不说出十二面壁人没有死的消息,他们或许就不会死。”他咳嗽了一声,吃得太快被呛到了,他擦了擦嘴边的食物残渣,喝一口美酒,继续说:“这其实不难看出,因为你们用十二面壁人达成了某项协议,但是很显然有人不想要这份协议成真,所以十二面壁人必须死。” “百里烟波,我想一定是这个小子搞的鬼。”小叫花站到到了陆万千的身旁,他不由自主毫无意识的站了过去。 “我就知道,这个百里烟波肯定会搞出什么乱子。”沐寒有些愤恨,抓紧了手中的马鞭,似乎有些后悔自己没有当时没有坚持自己的决定,嘴里低声喃喃,“当初真应该把他给杀了。” “好吧,既然如此,我们只能想好该怎么对付佛宗的人。”陆万千很快就能接受事实。 但江不缺有些无奈,他身旁死的人越来越多,或许他有点不知所措,他以为自己已经做的很好了,可是很明显他做的不够好。 沐寒看出了江不缺的异常,她知道这一切对于江不缺来说已经尽力了。前几天还他还因为对抗十八铜人,还晕倒在地。或许对于江不缺来说周旋于各国的政治阴谋与武林纷争,这实在太勉强了。她追上江不缺有些寂寥的身影,强颜欢笑的说,“不缺,既然我们解释不清,那我们就不去解释,虽然佛宗厉害,但是我们团结,我们不和他们硬碰硬,以智取胜。” “沐寒公主这个话说的没错。”小叫化接过话茬,“论单打独斗,佛宗他们确实厉害,可是轮到打群架,谁是我们丐帮的对手,等哪天我摆出我们丐帮个打狗阵来,来十个八个虚华都破不了我那打狗阵。” “你就吹吧,人多就能打胜仗?”马先达一如既往的与他抬杠。 “这牛皮可不是吹的,我这大狗阵还真不是一般人能破的,改天要是那帮狗崽子来袭,我就让你见识见识我打狗阵的厉害,那可不是浪得虚名。”小叫化一脸的骄傲。 “浪得虚名,问题是你连虚名都没有,当然有可能是我孤陋寡闻了。”马先达毫不留情的拆穿了他的谎话。 “名声都是打出来的。”小叫花子竖起大拇指骄傲地说。 江不缺恍然所失的站在一旁,他想做的并不是要打败佛宗的人,而是如何呀化干戈为玉帛,解决两派两国之间的恩怨,帮天下的百姓得到和平。 而此时的沐寒公主也没有更多的心力去了解江不缺的所思所想,她现在更多的是担心龙国,佛宗已经介入两国之间的战争了。而道宗的大部分实力已经瓦解,江不缺虽然武功高强,但是他的能力得不到发挥,而且他也不愿看到江不缺死在战场上,她要考虑第二手准备。 国主李鋅早就躲在一旁听他们所议论的一切,看着这个忧心忡忡的女儿,他心里不禁感到难过,自己没能守护住这个国家,而自己的宝贝女儿也整日为这个支离破碎的国家操心。他觉得自己是个没用的人,他走上去拍了拍沐寒的肩膀,示意她自己有话要说。 李鋅楼着女儿的肩膀,沿着蜿蜒的小河漫步。 “父亲,有话要说?”沐寒公主问国主,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谈心了。 “女儿,我看你自从出了皇宫,我就很少看到你脸上出现笑容,为父无能没能守护好国家,没能保护好你,让你一个女孩家为国操心我对不起你的母亲。” “父亲,你说的是什么话,我作为你的女儿,当然要被你分忧,我作为这个国家的公主,当然要为国出力。”沐寒从小受父亲保家卫国的思想熏陶,祖国的存亡比什么都重要。 “我的好女儿啊!”李鋅说着热泪盈眶,他抱着慕寒的肩膀,拍了拍她的后背,眼泪从他眼角流了出来。 第八十四章:国主之死 “好了父亲你不要哭了,做女儿的,我一定会保护好黎国的。” “沐寒啊,刚才我已经听到你们说了,佛宗已经介入战争了,我想现在已经没有谁能抵挡手他们那批人,如果实在撑不下,那就算了吧,你和江不缺远走他方吧,我不会怪你们的。”李鋅叹了口气,神情哀伤,“至于我就要留下来,因为这是我的国家,身后是我的人民,我要和他们同生共死。” “父亲,你说的什么话,你太看轻女儿了。”沐寒十分的严肃,似乎有些生气,“黎国的人民不仅是你的人民,也是我的人民,我怎么会眼看着他们被人毁灭了,而且现在并没有到那一步,现在是势均力敌的阶段。战场局势,瞬息万变,将来谁胜谁负?又怎么说的的准呢!”她的嘴上的功夫越来越厉害,她已不再是那个天真善良的丫头了,但是她的倔强没有改变。 “女儿,父亲并不傻,佛宗高手如云,而现我们营中并没有一个能与他们匹敌的人,江不缺虽然武功厉害,但是他又患病在身,我们没有一个大将,到时佛宗高手大杀四方,军心涣散又怎么能打得赢胜仗呢!为父知道,我们离国大限将至啊!”李鋅举手悲呼。 “不,父亲,我们还有机会我们还可以找人帮忙。”沐寒斗志昂扬,她从来没有认输过,只要她没有死她就会认为机会尚在。 “找人帮忙?还有谁有这个能力,有这个胆量敢帮我们呢!”李鋅实在想不到有谁能帮助他们。 “父亲,有没有听说过那个组织。”沐寒放低了语调,她确信当自己说出那个组织的名字的时候,父亲会惊呼,他肯定会反对。 “你是说将夜。”李鋅瞪大了眼睛,万物寂静,李鋅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如此的真切却又让他觉得生命脆弱。 沐寒点了点头:“父亲,将夜的人找过我多次,他们希望能帮助我们,而且是没有条件的帮助,他们要的只是一个机会,一个让他们再一次让世人恐惧的机会,则不仅仅是他们扬名立万的机会,这也是我们的机会。” “沐寒,不,你知道这是一个什么组织吗?他的恐怖,他的邪恶不是你所能想象的。”李鋅激动的手舞足蹈,唾沫星子飞溅,“历朝历代的当权者都会警告他们的子孙后代,永远不要试着去接触将夜的人,他们是活在夜晚的恶魔,即使在白天他们的阴影也让人恐惧,他们会将一个国家带向灭亡,他们会给人民带来无限的灾难恐怖。” “父亲,可是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还有什么比现在更加恐怖呢?”她之前与李鋅有着同样的想法,可是经过这么长的时间的内心挣扎,她已经接受了将夜,“亡国在即,如果我们再不寻求帮助的话,我们就真的要灭亡了,而且他们是杀的是龙国的人,为什么要在意这些呢!我们与将夜只不过是相互利用罢了。” “不行,沐寒,我的女人,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李鋅痛心疾首的说,“将夜是这个世界上最狡猾的组织,只有他们利用人,别人怎么可能利用他们。就算我们通过他们获得的胜利,你知道后世的人们会怎么评论我们吗?他们会说我们是恶魔的奴隶,我们靠着邪恶的力量取得的胜利,我们胜之不武,我们会遭人唾弃。我们的人民会背弃我们。” “历史只会歌颂胜利者,而批判失败者,历史都是由胜利者书写的。”她心意已决,“等战争胜利了,那些活在黑暗的里的人我会让他们重新回归黑暗,他们将永远的退出黎国的历史舞台。” “你太天真了,那是个存在的上千年的组织,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李鋅知道自己的女人已经决议如此,但他要阻止这一切,“我不允许你,绝对不允许,如果你一意孤行的话我会采取措施,你将不再是我的女儿,也不再会是你国的继承人,我宁可亡国不愿与那些人合作。” 李鋅十分的生气,他从来没有这样生气过,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女儿会和将夜的人,扯上关系,他知道那那个组织有多恐怖。即使亡国他也从来没有,考虑过与那个组织合作,他不会,他永远不会。他拖着疲惫的身体,缓缓地往回走,双眼透着悲凉,皱纹写满沧桑。鼻孔里冒出白气,天气忽地有寒了起来,似乎周围的一切都冻了起来,飘雾在空中凝固,天上的鸟儿不飞了,河里的鱼儿不游了,河水停止了流动。身体里的血液都被冻住了,吸进去的气呼不出来。 沐寒一声不吭的看着自己父亲的背影,她难过极了。爱她的父亲生她的气,朝他咆哮,就像是她的仇人。甚至不认她这个女人,自己为这个国家付出了这么多,为什么就得不到父亲的谅解呢,她也是为了这个国家呀?父亲怎么可以自私的,为了自己的名誉而放弃得到解救的机会呢?她不允许,她从小就被灌输要报国救民的理念,她不允许任何人破坏它。以前她觉得父亲能救国,后来她觉得江不缺带给了她希望,但是他们都让她失望了。现在她要掌控这个国家,她要让黎国的国旗插遍这片大陆的每一块土地。即使借用一些邪恶的力量,即使双手沾染鲜血,即使要自己亲手握住一把残忍的刀,她也不会认输。她要将那些侵略者通通征服对,就是这样的。 她恶狠狠的咬着牙齿,血丝渗进了她牙齿缝里,嘴里挤出话来:“原谅我父亲。”一把匕首插进了李鋅的心脏,她捂着李鋅的嘴巴,“原谅我,原谅我。”她闭上了眼睛,泪水挂在她眼睫毛上,一阵寒风袭来,吹动了飘雾,撩动了河水,眼睫毛上的眼泪摆了摆自由下落。 一切都动了起来被风吹动了,血管的血液也开始流动,热量一点点的蔓延,鼻腔里冒着一连串热腾的白气。 “好温暖啊。”李鋅在心里说。 第八十五章:佛宗来袭(上) 匕首掉在了地上,沐寒痛哭流涕蹲在地上,她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这不是她想要的,她亲手杀了自己的父亲,简直不敢相信。她狼狈爬到河边想用河水洗掉手上的血迹,把匕首丢进河里。 “公主殿下,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你做得很好。”落沙像个幽魂一样出现在沐寒身后的草丛旁。 “这一切你一定都看到了吧!”沐寒擦干了泪水,她不会让别人看到她哭泣,又变得和以往一样尖锐倔强。她绝不在人前做一个柔弱的人。 “是的公主殿下,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们已经进入合作状态了?”落沙的声音有些戏谑,他好像看见了猎物钻进了袋子里。 “这难道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现在你称心如意了吧!”沐寒的脸上还能带着笑容,她笑得比以前还更加的洒脱,似乎完全没有了枷锁。 “对,这就是我想要的。”落沙凛然承认道。 “我很好奇。”沐寒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你们将夜到底想在我们这里得到什么?我可不想听你说那些只想帮助我们的屁话。” “你知道将夜是什么吗?”落沙问。 “是一个组织,一群人一群嗜血如命的亡命之徒?”他又自己回答,“不,绝不是这样的,如果我们单单只是一群混蛋,我们的组织不可能流传得这么久,我们见过了太多的王朝兴衰,无论哪个王朝有着多么辉煌的过去,多么强大的实力。【ㄨ】但是他们最后都避免不了灭亡的结局,但是我们不会,因为我们懂得长久的生存之道。” 他走到小河边,望着水中的倒影,摩擦着脸上的刀疤,“因为我们足够低调,生活在暗处,冷眼旁观这世界,从来不阻挡任何人的利益,相反我们会为任何人开道。但是仅仅躲在暗处还是不行,得让世人敬畏。所以我们要变成一把刀,变成是这个世界上最锋利的利刃。我们要隐匿在黑暗里让人胆战心惊不敢小觑,我没有懂得我们所处的位置,知道我们应该在什么时间出现。” 落沙像是个虔诚的信徒,微微抬起头,像是在沐浴圣光。“我们同样渴望荣誉,一把锋利的刀,最希望的被一个强有力的手臂,挥舞着,浴血杀敌。与主人一起享受荣誉。”他回头,冰冷的眸子静静的注视着沐寒,“主人会死,但是刀会找到下一任主人。” “你们可真是异想天开,杀手终究只是杀手,你们永远只能躲藏在黑暗里面,你们的恶行带不来荣誉只能带来人们对你们的恐惧。” “这就是我们需要的。”落沙的声音音悠悠,“公主殿下,将夜已经准备好了,你就请收下这柄利刃吧,我们会帮你手刃侵略者。” 沐寒可不相信他们的鬼话,从一开始到现在,她从没有放下过对将夜戒心。 “你们现在不要有擅自行动,有需要的话我自然会通知你的。”沐寒俯下身子真打算处置尸体。 “公主殿下,这样的粗活就交给在下吧,我比你便懂得该如何处置他,我会给他一个体面的安葬,请公主殿下放心。”落沙江双手伸到李鋅的尸体下,轻松的抱起尸体。 “谢了。”沐寒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走,踏出几步,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又转过身来,“我要找你的时候,怎么联系你。” “我以为我会一直跟在你的身边,当你需要我的时候,只需找一个没人的地方,我自然就会出现。” 沐寒点了点头,“很好。”她再次点了点头确定自己没什么可说的了。但是她意识到她出来的时间已经很久了,一边思索着待会该如何解释这段时间的去向,一边脚下加紧脚步往回赶。 落沙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嘴里喃喃:“黑夜里的恐惧迟早会蔓延到烈日阳光之下,将夜的伟大又岂是外人所能想象的呢!” 他抱起地上的李鋅,趟过冰冷的河水。 雾越聚越浓,他渐行渐远,渐渐的他的身影迷失在了浓雾之中。 沐寒公主回来的时候,右手捂着左手的胳膊,血从她的手指甲缝里流了出来,滴了一路。 “公主,你怎么啦!”马先达第一个发现的公主的安危,前后左右仔细的打量,沐寒公主除了手臂上的伤口没有其他伤口。 “我没什么大事,只是手臂受伤了,快去,快去。你们快去救我父皇,他被佛宗的人掳走了。”沐寒指着小河的方向,撕心裂肺的喊叫。 “什么?国主被掳走了。”马丞相往后退了一步,身子差点没站稳。 沐寒像疯了似的挥动着双臂大喊:“来人啊,来人啊,快去救国主。” 陆万千和小叫花听到了军帐外的动静,匆匆赶了出来。失魂落魄的江不缺得知沐寒公主回来了,也出来看动静。 “公主……公主殿下这是怎么回事?”陆万千小跑几步,就已经有点喘了,肥大的肚子上下抖动,带起了一阵不大不小的烟尘。 “我和父亲刚到小河边散步,遭到佛宗的人偷袭,把父皇给掳走了。”沐寒上气不接下气,额头上冒着虚汗,脸色苍白。 “不对呀!”小叫花眉头微微一皱,“按理说,我们已经与佛宗达成了协议,他们现在应该还不知道十二面壁人已经死了,他们应该不会采取行动啊。” “既然有人搞破坏,那么就一定有人告诉佛宗的人十二面璧人已经死了的消息,佛宗来袭时迟早的事。”沐寒眼含热泪,楚楚可怜,看了让人心疼。她紧紧的握着手臂上的伤口,血流加速,鲜血都涌了出来。 马天达在帐棚里找来金创药和纱布。 “沐寒这是怎么回事?”江不缺一边问着,一边接过马先打手里药和纱布,扯开沐寒胳膊上的衣服,撒上金疮药,缠好纱布。沐寒则向他哭诉了事情的原委。 突如其来的事件打乱的江不缺的思考,他已无暇想太多关于是非对错的事情。有些事情总是想不清楚的,那还是不要去想,做好眼前的事情。黎国是要守护的,沐寒是要保护的。 第八十六章:佛宗来袭(中) “报。”一名士兵疾步而来,跪地,“佛宗的人带着龙国大军说是叫找公主殿下要人。” “这帮秃子真是不要脸,刚刚偷袭我们,现在又来找我们要人。”马先达愤愤不平,怒目圆睁,拔出腰间的刀刃,“公主殿下我这就去给你报仇。”马先达向来忠心耿耿,看着公主悲伤,国主被俘,心中一股怨气,难以发泄。一时间就忘了自己与佛宗高手实力之差距天差地别。 “兄弟们,国主被他们给掳去了,公主也被他们所伤,我们去杀了那帮人。”马先达高呼一声,举刀冲了出去。他在营中本有威望,更是当朝丞相的儿子,自然有不少人呼应他跟他一起杀了出去。 江不缺想喊住他,人声鼎沸,人潮涌动着往外赶。任凭江不缺怎么喊也没人答应。 陆万千站在一旁,圆润的眼珠子转了转,脸上的肥肉紧绷,发际线处微微出汗。脑中正在整理思绪,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佛宗的人既然已经知道了十二面壁人死了的消息,何必还要打着要人的旗号前来。以他们的实力,大可大张旗鼓的毫无理由的直接杀过来。这是他想不通的, 小叫花移动着小步子,在陆万千身后耳语:“陆会长这事怎么办?” 陆万千眼睛往上瞧了瞧,紧绷的肥肉松弛下来,叹了一口气:“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能这么办。” 江不缺还在安慰伤心的沐寒公主,陆万千本想请江不缺一起出去对付。毕竟佛宗高手也只有江不缺能挡住,但是一想到江不缺前几日还晕倒,现在又在陪沐寒公主,还是不好意思开口,便领着小叫花跑跑走走的赶了出去。 “不缺。”沐寒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极力表现出坚强的样子,“我只是受了点小伤,你也出去看看吧,毕竟你的实力摆在那里能威摄住他们,但是你要记住,我不允许你和他们交手。” 江不缺想沐寒毕竟没有什么大事,自己还是出去瞧一瞧,便答应了。 等江不缺走后,沐寒马上站起来,收起了哭哭啼啼的娇弱模样,现在她没有这个心情。寻找着隐蔽无人的角落。佛宗来的突然,他们没有准备即使江不缺能撑一阵子,也不能解决根本问题。所以沐寒必须马上找将夜的帮助,沐寒走到了军帐后的小树林,仰头大喊,“落沙你在不在?我现在有急事找你,你到底在不在快点出来。” 树上一阵骚动,鸟飞了出来,几片树叶飘落,一个人影跳下来。 “刚刚把你父亲安葬好,就得知佛宗来袭的消息,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看你这么着急的样子是不是有什么指示?”落沙背靠在一棵大树上从从容容云淡风轻,“不过我得事先提醒你,如果你想要我现在帮你清除掉佛宗的人我们办不到。” “为什么?这事我们关系到我们黎国的存亡,这个时候不需要你什么时候需要你。”沐寒不能理解这个千方百计想要成为她手中利刃的组织会在这个时候拒绝她,“没有你们将夜的力量,我们无法对付那些老秃驴,你们不是要和我们合作吗?你们不是想扬名立万吗?现在就有机会去杀掉那些人,把他们通通杀了,那你们将夜的名声会传遍这片大陆的每一片土地,人人都要畏惧你们。”沐寒试图说服眼前这个冷漠的人,她情绪激动,气血上涌,原本白皙的脸上泛起了潮红,看起来更有血色也更加的诱惑迷人。 落沙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忘记了这是个心急如焚的女人,沐寒公主确实是个漂亮的女人。更让人懊恼的是她与浮水的性格有那么多的相似之处,每一次与沐寒接触落沙都要小心翼翼,因为他知道想沐寒浮水这一类的女人都很危险,这与她们的善良无关。 “你在看什么?我在跟你说话你有没有听到。”落沙在这个时候出神,沐寒很是生气,她祭出了匕首。但是落沙的武功以及对于危险的警惕不是李鋅之流。 “啊”沐寒尖叫一声,拿匕首的右手一弯,匕首驾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放开我,放开我。”沐寒疼的大喊。 “如果你把我当作你父亲,那你就太傻了,永远不要小瞧将夜的人。”落沙的语气没有丝毫的怒气,但是匕首紧紧的贴着沐寒的脖子,只要他轻轻一用力,匕首就会划破那嫩白的脖颈。 可是沐寒的眼睛里没有丝毫的恐惧,坚定异常,即使被人捏在手心里,也要目光骄傲。 “刚才我有些失礼了。”落沙有些尴尬的看了看沐寒,马上他又恢复了以往的冷漠,“公主殿下,你该知道我们交易的规矩,这么多年来我们从不大白天出手,我们的刀刃只在晚上拔刀。而且必将会在日出之前将刀收回刀鞘,从将夜成立的那一天起,这个规矩就没有变过,所以我们决不会因为你而改变我们的传统。传统高于一切,传统也是我们荣誉的一部分,你懂吗?” 他知道他不可能让眼前这个近似疯狂的女人理解他,但是他尽力的实现这一目标,为了他们以后的合作,他在心里这样说服自己。当然事实并不是这样的,但是那个不可告人的理由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有些情感是如此的隐秘却又充满力量。 “放屁,全是放屁。”沐寒指着落沙破口大骂,“难道你还不懂吗如果你们还不出手的话,我们撑不过今天,也许还没到晚上我们就死光了,你们就再没有机会出手了,到时候就全完了,全完了,你懂不懂?”她摆动着双手,眼里噙着泪水,觉望的看着落沙。 落沙有点于心不忍,“公主殿下,你放心,你不会输的,相信我,我从来都不撒谎。” “相信你。”沐寒的嘴角抽了抽,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相信。”她的表情说不上是哭还是笑,但一定很难过。 沐寒像是失了魂一般,双手无力的低垂,跌跌撞撞的走开了。 第八十七章:佛宗来袭(下) “公主殿下,我会回去召集人手,今晚上我会在这里等你,如果你需要的话,只要你一声令下局势将会扭转。” 沐寒没有回应他,她不相信黎国还能撑到今天晚上,谁会相信呢? 两军阵前。 龟缩已久的左中正终于与援军汇合了,誓要一雪前耻。他骑着高头大马,身着黄金战衣,百里烟波站在他的左侧,没有了以往的趾高气昂,想来是在江湖中经历了些磨练。虚华虚灭两人站在最前方,这次他们和尚才是主角。这帮老秃驴终于出手了,他们要收早点出手龙国说不定早已一统天下。他也不要吃那么多败仗,英名丧尽。对于武林中人左中正式又爱又恨,他们都是好刀,就是都带刺,不好拿,说不准还砍自己人。 “江宗主,”虚华他踏出一步问道,“我佛宗十二面壁人合在。当日我饶你一命就是想要换取佛宗弟子,现在是否是江宗主兑现承诺的时候了。”虚华仔兴师问罪的时候也没忘记给佛宗脸上贴金。 还不等江不缺回答,马先达抢先道:“老秃驴,你明知道佛宗十二面壁人已经被人害死,还要装模作样的问,你伤我公主,掳走国主,今天我们就找你算账。” “什么,十二面壁人!”虚华的禅杖往地上一掷,插入地面寸许,他瞟了马背上默不作声的百里烟波,“继续道,江不缺我念你是一派宗师,没想到竟然是言而无信之人,杀我佛门派弟子,今天拿命来偿。” “虚华大师,可否听在下解释?”无论从哪个方面来想,江不缺都认为最好解释一番。 “不要解释啦,今天就是你们的死期,我们要为师兄弟们报仇。”十八铜人中一人将木棍往地上一杵,满脸的杀气。 “好,今天我们就来做个了断。”沐寒昂首阔步的走出来,英气十足颇有帝王之范。 “沐寒你怎么来了?”江不缺发现沐寒公主的眼睛又红肿了一些,想必刚才定是又大哭了一场,现在走出来,恐怕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心下心疼沐寒,又多了一丝对自己的恼怒。 “不缺,今日我们就算拼个鱼死网破。”慕沐寒气势恢宏,态度强硬,她搂着江不缺的脖子轻声的说,“尽量拖到晚上。”她明白这对于江不缺来说这是在很勉强,也很危险,但是现在江不缺是唯一她可以信赖的人,而且只要这一次,撑过今天以后她再也不会让江不缺出现在战场上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沐寒让她尽量称到晚上,但是他相信沐寒,正如沐寒当初那么的坚定的相信他一样。江不缺也决定坦然的面对这一切。 他面对着佛宗的一众高手,面无惧色,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他并不是不怕,而是认为生死之事自有上天的安排,活有活的道理,死有死的道理。他终究是个修道之人。 “上一次我已经与十八铜人交过手了,而这一次,我想与虚华大师一较高下不知能否如愿。”江不缺看着虚华,眼中有着隐隐的挑衅。 “正有此意。”虚华放开禅杖,那禅杖稳稳当当的插在地上。 虚华为了显示自己的大师风范,不占兵刃上的优势,所以他并没有拿禅杖,而是赤手空拳与江不缺较量。这口气虚华早就憋了好久,道宗在江湖上的名声越来越大,却不知道他佛宗才是江湖第一。虚华一心想把佛宗发扬光大,当然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他一直想找机会打击道宗的士气。 江不缺知道虚华所想,但在江不缺看来一个门派的好坏,并不在于武功高低,而在于能不能其在江湖上的所作所为。当然说这些没人会相信,虚华也不会理解,自己与这一仗是避免不了的。 就武功而言,虽然他没有与虚华交过手,但是他知道虚华与江食色的水平相当,而他应该与江食色的水平相当,就算不是他的对手也不会差很多。最近他感觉体内的真气越来越混乱,如果再次与人交手,恐怕撑不了多久,又要晕倒了,甚至有生命危险。他希望能撑到今天晚上啊,到了今天晚上又会有什么样的改变呢?结局也是同样的吧。江不缺在心里无奈的叹息。 “难道是楚久见和陈离乱?可是他们还没有拟好作战计划,他们有怎么会出动呢?”江不缺苦恼,觉得前几天的努力全白费了,他开始后悔。当初让他们同意攻打龙国,还没有制定具体的作战计划,要是让他们早几天动手攻打龙国。这时候龙国就没有这么多援军的吧!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可是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现在想这些有什么用啊!江不缺摆开架势,“请,大师。” 虚华憋了二十几年,终于可以在今天释放,右脚一蹬,地上陷进一个大坑,身子便如一只大鹏向着江不缺冲了过来,宽大的僧袍被劲风吹得鼓鼓的。 “般若掌。”虚华大喊一声,他每次临敌都会使出这个标志性的掌法。 掌风还未至,那股强大的威压就排山倒海的压了过来,他采取的对策还是,一个字,“拖”。打败虚华不是他的目的,江不缺斜斜的朝着地面打出一掌,借那股反弹的劲道,身子倾斜着,向右飘开。般若掌掌风疾驰而来,“砰”的一声,地面留下一个巴掌印。 围观士兵惊叹。 虚华乘胜追击,宽大的僧袍挥动,劲风呼啸,犹如两把大刀。江不缺只是闪躲从不进攻,虚华知道,他有意拖延时间。出掌又急又快,一掌接一掌隔空而至,“噼噼啪啪”。江不缺并没有中掌,倒是不少黎国的士兵,被意外打伤,一碰上那股掌风铠甲兵刃尽毁,倒地身亡。 “江宗主,堂堂道家宗主,竟是这般只会闪躲。”虚化出言相激。 “你乃是得道高僧,下手这般毒辣,伤人性命难道不怕遭报应?”江不缺出言反击,他一直以为虚华只是心眼小,没想到这么歹毒。 第八十八章:护卫之死 而徐华说着双脚踩着巨石上用力一蹬,身子飞到半空,在空中爬行,犹如一只飞天猴子。双手在空中虚抓以摧枯拉朽之势攒先江不却要害之处。江不缺知道这一招是躲不掉的,边退边打,拆了三十余招,虚华的身子虽然在半空但丝毫不影响他的招式。 江不缺由下往上,奋力一掌,徐华双手一挡,上半身借力提到了空中。双脚仍是攻势不断,一阵无影扫堂腿,江不缺挡不住,身子往后一仰,虚华双脚踢空。江不缺抓住虚华的脚踝,虚华立马感觉到了危险,身子一弯提气打出双掌。江不缺哪里敢托大,赶忙放开他的双手,出掌相迎。 “轰”的一声,一股劲气炸开。围绕着他们的围观人群立马退出三步,江不缺双脚陷进了泥地里。虚华则飞到了半空之中,还不等江不缺,挣脱出陷在地里的双脚,虚华在空中深吸一口气,体内的真气也膨胀起来,身子鼓起来。他就像一个巨大的球,身子急速下坠。 可是江不缺的双脚还陷在地面,他避无可避右手在空中画出一个弯曲的弧线,双手在空中画圆。虚华撞上他的时候,就像撞上了一团流动的棉花。不仅使不上力气,而且不由自主的跟着那股奇异的力量旋转。虚华身上那股力量无处发泄,江不缺用双手裹挟着虚华,虚华围绕着他不停地旋转,每一次旋转虚华身上的那股力道便减少一分。 虚华知道江不缺的这一套手法与当日与十八铜人阵打斗的时候一模一样,他虽然只见过一次但是他知道这一招的精髓在于卸力。再绕个几圈,他身上的力道就全部被卸光了。他当然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虚华突然急剧的收缩真气,拍出双掌,体内所有的真气顺着他的手臂输出。江不缺胸口中掌,后背的衣襟爆裂开来,口中涌出一口鲜血。他强行站稳,一手伸到虚华小腹下,凝聚体内所剩真气,用力一拍。那汹涌的真气,鱼贯而出,虚华身子犹如一只沙袋倒飞了出去,落到了一旁的石堆中,石块被压得粉碎,虚华口喷鲜血。 江不缺摇摇晃晃踏出一只脚,最终还是没站稳。 两名伤者倒地,大家都关心他有没有生命危险。虚灭为虚华把脉,虽然脉象有些絮乱,但并无大碍绝对没有生命危险。 倒是江不缺,被人扶起来之后就昏迷不醒。 沐寒在一旁伤心抽泣:“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让你去,都怪我。” “十八铜人你们还在等什么,还不上?”虚华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现在是一举歼灭道宗的大好时机。” 十八铜人得令,握紧手中的棍棒,看着倒地昏迷的江不缺。 “你们想干什么。”沐寒张开手臂拦住他们,“不许你们伤害他们。你们要是还敢动他一根汗毛,我让你们佛宗从此再江湖上销声匿迹,我发誓。”沐寒咬着牙齿,眼里含着热泪,沾了汗水的发丝黏在绯红的两颊,怨恨的目光就像毒蛇的眼睛,虽然明知道她毫无威胁,但看了仍旧让人心悸。 “公主,让我来。”马先达把刀躬着身子站在沐寒面前,“我是公主的带刀侍卫,你们要想伤害公主,就要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十八铜人看着眼前的人一个一个不顾生死的挡在江不缺面前,不禁有些动容,他们虽然号称是钢铁之躯,但是他们毕竟是凡夫俗子,有血有肉会思考。他们更是佛门中人,心怀慈悲之心,江不缺杀害佛宗弟子理所当然应该受死,但是沐寒公主与她的侍卫是不应该死的。一个是即将亡国的苦难公主,一个是忠心耿耿的,而且他们还有情有义。 “你们难道忘了五佛陀和十二面壁人是怎么死得了,他们可是我们佛宗的弟子啊。”虚华竭力地大喊,听的出他伤的很重。 虚灭其实很想问清楚十二面壁人之死的细节,但是看着自己师兄声泪俱下的模样,实在不忍心与他作对,有时候对错果然不是做重要的。不知道佛祖在面对这样的境地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施主,我们只想与江施主了解世俗恩怨,还请两位让开。”铜人和尚还算礼貌。 “十二面壁人死有余辜!”马先达怒火中烧,两条眉毛簇到一块,他已经厌烦了解释,而且他发现解释没有用。一个要杀你的人是不会听你解释的。马先达这次决定主动出击,以攻为守,他从小学习刀术。出师那天他以为自己就算不是一流的高手,但是保护公主的安慰应该是不成问题的,但是当他见识过真正的武林高手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有又多么的渺小可笑。但是他还是一心想保护好公主,即使一辈子都只能以带刀侍卫的身份保护也无所谓。 只要公主殿下能够开心快乐,他就很满足了。但是现在就能守护在沐寒身边的愿望都要被人破坏了,他们让公主殿下不再开心快乐,他们要夺走公主殿下的一切。这是他不允许的,绝对不允许的。 所以马先达的刀,没有丝毫的迟疑或者退缩。那些变换繁多,招式精妙的棒法没有让他应接不暇。因为无论那些棍棒打在他的额头还是腹部,胳膊还是小腿,他都硬生生的死扛。他只顾握着自己的刀,拼命舞动,他在与命运决斗,很显然他输的很惨。额头上的血流到了地上,嘴里的血流到了地上,膝盖上的血流到了地上。地上的血流到了一团,棍棒密密麻麻砸了过来,马先达跪在地上一动不动。大家都以为他死了,其实他是憋着一口气,当棍棒停下来的时候,他呐喊着举刺向一个和尚,刀尖碰到了那人的铜色的皮肤。 “嗵”的一声响,刀断了。 命运是如此的无情,他这样想。 一根木棍朝着他的下颚一抵,他身子往后一仰,大口的黑血像是泉水一样从他嘴里冒出来。 “先达!”他爹“噗通”一声跪倒在他身旁,“我的儿啊。” “先达。”沐寒跪在地上,江不缺枕着她的膝盖,她看着马先达尸体。两行眼泪自然而然的流了下来。这个像个跟屁虫一样的带刀侍卫就这样死了,她很想骂他傻瓜,可她的喉间像是卡了一根鱼骨,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最后变成低沉的呜咽,再是悲恸大哭。 第八十九章:欺骗 “你们站着干嘛,还不保护公主。”陆万千朝着身后茫然的士兵大喊,这些六神无主的军人们才猛然醒悟过来。他们机械带着迟疑地堆在沐寒前面,将他们的武器对准敌人,他们毫无斗志。一向引领黎国军队的道宗已经悉数离开,就连道家的大道宗都危在旦夕,国主也是生死未卜,他们还能指望谁?惟利是图的商人和那群好吃懒做的叫花子? “小叫化,快让你的人上啊。”陆万千朝着小叫化大喊。 小叫化抱着双臂,像是听不到他的喊叫。 “你怎么了,聋了吗?”陆万千骂了一句。 小叫化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那种眼神让陆万千感到陌生。 “你难道还认为黎国有救吗?”小叫化说,“我当初答应帮助黎国,但是我可没答应让我的丐帮弟子送命。” 陆万千满头大汗,一身的肥肉都在颤抖,他肥大的手指指着小叫化的鼻子:“你背叛我。” “我从来都不是你的人,何来背叛一说。”小叫化轻松一笑,眼角微眯,算是对陆万千的嘲讽,“对不起,识时务者为俊杰。”他打算前往地方阵营告诉龙国的世子,他无心参与战争,之所以会之前的事情是因为误会。 陆万千握紧了拳头,目光灼烈,全身的肥肉紧绷,好似在那一刻那些肥肉都充满了力量。他脚步轻快的走了两步。 一匹快马滴滴答答的飞奔而来冲进了龙国的阵营,斥候跳下马,没站稳,摔倒在地。 “什么事情,这么慌张。”左中正呵斥道。 “将军,世子。”斥候嘴唇干裂想来许久不曾饮水,他不顾礼节站起来附到世子耳边小声耳语。 左中正和百里烟波脸色大变,看了看一脸茫然的黎国将军,不甘的大喊道:“走,回国。” 小叫化面对这突然的变故,目瞪口呆,他看了看身后的陆万千正饶有兴趣的看着自己,似乎等着与他算账。陆万千嘴角的戏谑让他很不舒服。这使他的处境变得很尴尬。但这还不至于让他害怕,黎国的主力军还在他手里,说不定这样还是一件好事,让他们清楚水才是他们真正依靠的人。 烟尘滚滚,沐寒看着龙国大军离去的,她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她知道自己赢了,龙国必亡。无意中看到这一抹冷笑的马丞相感到不寒而栗,但是他隐隐约约觉得黎国还是希望,马先达没有白死。 龙国大军离开去,因为他们要回去救国,但是佛宗的人还没有报仇,所以他们没有走。但是他们陷入了一个窘境,虽然他们个个武功超群,但是这里有几万人,没有了背后的大军他们的武力显得很是单薄。 “我会忘了刚才的事情。”陆万千的眼睛眯成一条线,嘴角的笑容温柔无害。 小叫化没有接茬,一切都在不言中,但是他心里已经有了新的打算,过去已经回不去了。 “那么各位高僧是不是要留下来做客呢?”小叫化坏笑地看着面色铁青地虚灭。 丐帮弟子和黎国的将士们已经在他们包围了起来,以虚灭的实力要想逃跑并不困难,但是十八铜人和受伤的虚华要想离开就绝非易事。被几万人马为主,一眼望不到头,还要带一个伤兵,这不是考武力能解决的事情。虚灭的脑海中闪过了一个想法,但是马上就被自己给否定了,他与虚华从小一起成长,情同手足,虽然他们是出家人,没有俗情,但他只是一个和尚不是佛,曾能不念昔日旧情呢? 虚华看出了虚灭心思,他惨淡的笑了笑,苍白的嘴唇蠕动:“师弟,我走到今日乃是我自己咎由自取,怨不得他人,你带着十八铜人离去,不要管我,我要去向佛祖请罪了。” “师兄我不会置你于不顾的。”虚灭安慰他。 “哦,虚灭大师你还是顾好你自己吧。”小叫化讥笑道。 “我愿意用我的性命换取他们的离开。”虚华的声音微弱。 “你的性命不值钱,你看你站都站不稳,你有什么价值可言。”小叫化有种随心所欲的感觉,他感觉很舒心。 “那你想怎么样。”虚灭问。 小叫化装模作样的想了想,然后说出了他早已想好的答案:“你去死,我就放了虚华和十八铜人,从此佛宗不再插手世俗之事。”小叫化转动手里的棒子,“毕竟虚华是佛宗的宗主,让他死在这里恐怕不太好。”他将竹绿棒杵在地上,双方叠放在竹绿棒上,下巴压着手背,“不过我们事先说好,虚华要是自己撑不过去,可不能算到我们头上。” 虚灭看了看虚华和十八铜人,这些年一直是虚华在管理佛宗,他一直隐居也没能为佛宗做出贡献,现在是时候出自己的那一份力量了。 “好。”虚灭答应了。 “真是明智的决定。”小叫化赞叹道。 陆万千问到了他擅长的阴谋的气味。 “不要,师弟,不要啊,我死不足惜,你千万不要做傻事。”虚华拉扯着虚华僧袍。 “师兄我尘缘已了,佛宗就交给你了。”虚灭说着缓缓坐下,灰白的眼睛安静的看了师兄一眼,然后有些寂寞的闭上双眼。 一根手指探到了虚灭的鼻下,“圆寂了。” “哈哈哈哈,好,好。”小叫化拍手叫好,“这和尚正是傻得可爱。” “你笑什么。”一个和尚指着小叫化,他还在天真的以为小叫化仅仅是嘲笑虚灭的死亡。 “没什么。”小叫化扶起腰,“我笑他好傻,他死了我还会让你们走吗?”小叫化说完笑得更开心了。 “你。”那个和尚气的说不出话来,他怎么会想到这人怎么不讲信用。 “小叫化,你不讲信用,我们佛宗的人不会放过你的。”虚华颤抖的指着小叫化,他那无力的威胁用尽了他最后力气。 第九十章:洛阳城破! “哈哈哈哈。”小叫化仰天大笑,“老东西,死都死了还这么多废话,我要是怕死还能当上丐帮的帮助” “小叫花,今天我们十八铜人一定要取你狗命。”愤怒的和尚一棒挥来。 小叫化急退三步,“你们又想以多欺少?现在这里可是我的地盘。” “众弟子听令,摆出我们的大狗阵来。”小叫化高举竹绿棒。 懒懒散散的丐帮弟子得到命令,立马变得生龙活虎,包围圈迅速的完成。近五千人,搭着人墙,拿着竹竿,声势浩大。小叫化站站在弟子搭建的瞭望塔上,指挥阵形,叫花子们行动矫捷,训练有素,绝不是平常的一盘散沙的模样。 十八铜人叠在一块,就像是一个七手八脚的巨人,四周的丐帮弟子排长排成人墙从四面八方以排山倒海之势压来。敲打着竹棒,敲击竹棍的声音单调,但却富有节奏,就像是一种森严的传统,有着无形的威压。十八铜人并不惧怕某一个人,或几个人,但是他们从来没有面对这么多人。而且是一群,整天在江湖上,摸爬滚打,生命力异常顽强的叫花子。在心理上他们就已经处于劣势,但是他们有他们的尊严即使死亡是他们的归宿。 “小叫化,这样做是不是有点过分,佛宗终究是江湖上少有的大门派,如果今天将佛宗的人赶尽杀绝我怕以后佛宗会展开疯狂的报复。”陆万千的语气明显是在与其商量,而不是与之前一样的命令般。 “报复?”小叫花用眼角的余光喵了一眼陆万千,“你以为我们不把他们赶尽杀绝,他们就不会报复了吗?”他冷笑,“他们一样会报复,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尽早的削弱他们力量,这么简单的账你都算不清了吗?” “我想公主殿下,你会同意我的做法吧!”他的语气不像是征求意见,更像是一种隐秘的威胁。 “同意,佛宗的人都该死。”慕寒连头都没有抬起来,将马先达搬到了江不缺旁边。 陆万千知道他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只好乖乖等待,事态的发展。他的脑海中已经想出了三条对付小叫花的办法。他绝不会让任何人打乱他的计划,压在他头上的。 五千丐帮弟子组成的排山倒海大阵就像一张巨大的嘴,要把十八铜人撕得粉碎,他们无处可逃,在里面奋力地挣扎。挥舞着棍棒,丐帮弟子们都不能近身十八铜人真气催动到了极致,一个个大汗淋漓,周身冒着白气。虽然他们的内功深厚,可是即使是再厉害的招式,打到丐帮弟子身上,也会毫无作用。他们就像海浪一样,一受力就向后面传递,等传递到最后的人身上,那些劲力已经微不足道了。十八铜人他们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状况,棍法越打越乱,毫无章法可言,最后他们想出了一个笨办法,让一个和尚突围出去,走一个是一个。那人越过人墙飞了出去,紧接着他就被无数的棍棒给打回来,口吐鲜血。 “一个一个的不行,目标太明显,大家一起冲。”有人提议。 “不行,已经死了一个了,一个一个的突围指挥一个一个送死,他们人数太多,就算分散他们的目标,我们也逃不出去。” “这样耗下去也是等死,还不如死得痛快一点,只要跑出去一个送信的,就让师兄弟们来给我们报仇。” 当人们遭遇险境的时候,往往一个需要一个声音来来指导他们,他们不一定会选择最正确,有可能是呼声最大的。 所以十七个和尚的结果可想而知,五千人摊开就已经是一个很大的圈,在五千人之外还有几万呢,他们又怎么能逃得出这片土地呢!最后只留下十七具尸体。 无论怎样,死亡都是他们今天的结局,只不过选择另外一种方式会拖得更久而已。 龙国洛阳,陈国的陈离乱和楚国的楚久见分别从东西两个方向,同时进攻洛阳城。洛阳城的城墙能挡住浩荡荡的士兵,但是挡不住陈离乱和楚久见。他们只需要施展轻功爬到城墙上,杀光守军,打开城门。陈楚两国的军队就这样闯入了洛阳,而洛阳城大部分的军队已经派到了前线支援左中正,所以拿下洛阳城是轻而易举的。 楚久见和陈离乱是同时杀到洛阳城皇宫的,百里洪怎么也没用想到这两个小国会联合起来,这在他的情报分析之外。他站在大殿上,看着臣子们四散逃跑,宫女太监慌张的抢皇宫里的东西,打算逃难。唯有跟着他四十年的太监孙公公还跟在他的身旁。 “孙公公,你为什么不走?” 孙公公弯下腰:“国主没走,老奴哪敢走。” “孙公公真是忠心耿耿,这么多年我也算没看错人,我是不会走的,我生在洛阳长在洛阳,是洛阳的主人,洛阳城陷落了,那我也应该去死,死之前我希望你替我办一件事。“百里洪冷静异常,拿出一封书信,递给孙公公。 “这是我写给我世子的,你马上飞鸽传书把信送出去,然后也离开这里吧!至于我你不用管。”百里洪坐在了他的皇座上无声的叹息。 他争夺天下已经七年了,他没有想过自己一定就是最后的赢家,但是他没有想到自己是最先的输家,时局真是太过无常了,他想起了宁空鸣说的话:非南非北。果真如此非南非北,都是命运啊。 马公公深深的对着这个老主子,鞠了一躬,缓缓的退了出去,他不会去劝说,因为他了解他的主人,而对他最好的忠心就是办好他交代的事情,也正是因为他懂得这样想,百里洪才会一直把他留在身边。 一只信鸽扑打着翅膀飞上了天空,马公公看着信鸽飞到了天上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下了。这事办好了,去哪里都不再重要,他没有回头。刀刃就刺穿了他胸膛。 真好,能和国主死在一块。他嘴角带着微笑,看着白鸽离去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