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虹剑歌》 关于《惊虹剑歌》开篇主角存在感低的问题 首先,先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漫漫创作长路,读者总是常伴身边的暖灯,大家提的没一点建议我都会认真听取。 有读者朋友们反映说开篇感觉不错,环境带入感,道天枢和妖道士的人物形象都比较鲜明,并且隐约感觉到中后期剧情发展的跌宕。 小说的剧情及人物我苦思冥想了许久,至少整个小说的架构、宗门矛盾、情恨纠葛的伏笔和揭示会让大家眼前一亮。 但是,开篇主角萧然的存在感低,是很多读者向我反馈的,我了解大家的想法后,也有很认真考虑过。 从一开始,我的规划是这样的:开篇突出道天枢和妖道士,及他们基本的情恨、宗门的纠葛,此时的萧然起到的是配合和转承的作用,有主要有次要,有大局有局部,开开篇来说,萧然就是局部的。 但是这不意味着萧然的存在感一直很低。 在我的思路里,我希望通过江湖和情恨的洗礼,让他改变,从有些沉默的人变成一个顶天立地、敢爱敢恨的英雄形象,但是这个过程,会有许多残酷的考验,并且在前中期获得道天枢的传承而蜕变。他将肩负宗门的恩怨、师傅的夙愿,而他自己也会时刻都在抉择,爱恨总是两难。 因此,萧然将是个不断成长的角色,如同我们的成长,我们想要有轰轰烈烈的故事,但是这一切需要很多的磨砺,才能去成就,得来不易不是更显魅力吗? 在小说的每一个阶段都会有他的主次,包括角色,本身小说里面的角色不是萧然是唯一的主角,但却是贯通始终的大主角,他会有爆发和长大成人的那一天,懂得什么是爱情、什么是恩怨、什么是天意、什么是宿命.。。 其实里面每一个人,每一段故事和历险都有它的意义,甚至我们不在萧然身上,却在狐女白秦桑、苗女苗千儿、道天枢、普心、般若大师等人身上找到我们自己的痕迹。我们的慈悲、我们的爱恨、我们的向往、我们的无奈,都体现在每一个人的身上。 讲了这么多,希望大家能够耐心看下去,人物发展和剧情绝不会让大家失望。 感谢大家的支持和理解,我依旧会认真听取大家善意的意见,与大家一路同行,行走在《惊虹剑歌》这一段不一样的江湖旅程,大家不是看客而是里面的人,也包括我。 第一章 神仙道士 是夜,一座古老的村落,在环山峻岭之间,孤独而寂寥。 依稀是村落里昏黄的灯火,山风一过,缥缈了起来。像是苟延残喘的蜡烛,扑腾了一下,重新亮了。 此时,诡谲的红云从空中骤然升起,向四周蔓延吞噬。云层之间,暗光滚动,伴着霹雳闪电,一切却出奇地安静。 一道雪白的闪电,在村落上方突然劈下,惨白一闪!闪电从青冥直下,变作一道玄黄幡旗,赫然插在了地上。 又一道闪电劈下,化作另一道幡旗。两道幡旗一左一右,散发着猩红的戾气。 忽然狂风大作,飞沙走石,从天际打开了一个深渊入口,无数半鬼半兽的东西从口子里爬了出来,在云层表面扭曲爬行,獠牙尖齿,吐着蛇一样的信子。它们似乎得到了什么牵引,疯狂地咆哮了起来。深渊入口由漆黑变暗红,像浓稠的血液聚集在一处,随时都要倾泻而下。云层上出现了一个奇异法阵,法阵中心正是那个深渊入口。 此时已是深夜,村落里的人早已酣然睡去,只有一个少年此时正躺在山坡上,望着这一切,张着嘴巴,哽咽了一下,大气不敢出一声。他看见天际那个暗红的口子旁边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在爬。 他听过许多村里老人口中的妖魔奇说,一时回想起来,心头顿时惊恐无比。 云层上传来阵阵的梵诵之音,少年觉得脑瓜子轰鸣疼痛,好似窒息了一般,从喉咙里发出一连串“呃”的声音。他感觉到脸上湿淋淋的,往脸上一抹,掌心全是血,才发觉鼻孔和耳朵痒痒的,鲜血直流。他忽然好想被什么束缚了,整个人一僵,摔在了地上,睁大了惊恐的双眼,目睹着世界末日的降临。 不!我不能死!我要告诉村里的人,让他们快跑!任凭少年内心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他使劲全部的气力,唯有手指轻轻抖了一下,鲜血从嘴巴里和鼻孔里喷了出来。 他四肢无力,感觉身体慢慢变冷变轻,变得很累很困,可是他依旧坚挺着,用力睁开双眼。 他隐约听见村里那些死去的人正呼唤他:“萧然。萧然。” 在一阵梵诵下,法阵不断扩大发亮。 萧然的血液被迅速从身体里抽走。 这种等待死亡的过程,充满了绝望,无助和恐惧。他的身体开始颤抖,表情瘫痪,连视野都模糊了起来!周围的血液慢慢飘了起来,汇成一滩,流向了天际的那个深渊入口。 梵诵过后,法阵微微一亮,迅速化成了精光,没入深渊入口。深渊入口撕开了裂缝,血瀑铺天盖地而下,如血色瀚海从九天飞流而来,天地之间充斥了浓郁的血腥味! 血瀑浇灌在那两道玄黄幡旗中间,慢慢在半空中裂开了一道幽蓝的缝隙,凄厉哭嚎之声乍起,无数阴魂不断飞了出来,在天地之间盘旋嚎叫。阴魂感应到萧然的气息,如饿昏的野兽,疯狂地冲了过来,无数阴魂张牙舞爪,扑向了萧然。他感觉到身体里什么东西被拉了去后就昏厥了! 两道玄黄幡旗之上,那空间细缝慢慢变大,漏出了一个虚虚实实的门,上面画满了奇异梵咒,梵咒闪闪作亮,而门楣上赫然用梵言写着三个字:生死界! 原来这世界上真有所谓的冥界,即生死界。常有乡野村落谁家的孩子撞上邪乎的事情,恰巧遇上江湖道人云游至此,画符做法,不出多久,孩子就能跑能跳,云游道人常说:“厉鬼勾魂,无常索命。生死有界,黄泉奈何!” 厉鬼勾魂,无常索命。生死有界,黄泉奈何!——说的就是这生死界!若魂魄进入了生死界,任凭你神仙道行也无济于事了!道士以道行事,不得颠倒生死阴阳,也有居心叵测的人学了一身的本领,做着勾魂索命的勾当,用阴灵来修炼。 从生死界门中,缓缓的,走出一队阴森威武的军队。军队手持战戟,栩栩如生,散发惨白的荧光。军队阵列而行,浩浩荡荡,进入了村落,遇到墙壁竟然直接穿了过去。有三三两两还未睡去的村民,目睹了诡异的军队阴魂穿墙而来,不由惊叫:“鬼啊!” 惊叫声在空寂的夜里,撕破了宁静,村落房屋的灯火渐渐亮了起来。有些胆子大的人,竟然跑了出去一看究竟,看到不远处飘忽摇曳的“生死界”门中,无数阴魂肆虐而出,在天地盘旋哀嚎。阴魂朝村民飞来,村民大惊失色,奔走逃命,一声惨叫戛然而止,阴魂穿过他们肉体将灵魂拉了出来。漫天飞舞游走的阴魂咆哮几声,将抢来的灵魂撕咬成碎片,魂飞魄散。 那些阳寿未尽的灵魂疯狂扭动挣扎,呐喊咆哮,十分凄厉!天际依旧是妖异的血红色,云层上的深渊入口,如血海倾泻,万丈飞流,究竟要屠杀多少生灵才有如此源源不断的鲜血来维持玄黄幡旗,开启冥界的大门。 此刻,萧然的魂魄已经被阴魂给拉了出来,离开了他的身体。透明虚无的灵魂望着眼前的一切,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事情。当萧然魂魄看到了躺在地上的自己,他才明白自己已经死了! 想来萧然这一生,空有大展拳脚,匡正天下的豪言壮志,却匆匆了然,此恨此怨不免太过凄迷! 忽然,漫天的阴魂变得躁动不安,纷纷远离一处,汇聚在幡旗的上方。九天之上,黑暗中有人喝道:“什么人藏着,快给我出来!” 山林间传来一阵洪亮的声音,不远不近,走出一个人影,冷道:“呵!阴兵借道!好大的手笔!你竟开启了生死界的大门!但可惜!可惜!” 妖道士冷哼道:“怎么?你要管不成?”那道士两声的可惜,让他心头一凛。 “天罡赤火,妖魔退行!”一道阵法精光从山林间冲天而去,天际云层翻滚搅动。光凭如此简单的清心灭魔咒,就能将妖道士苦心布置的乾坤大道毁之一旦,这道士的修为至少达到了“上清境”。 江湖修为以道为尊,统称为三境九转,三境以低到高为玉清境、上清境、太清境,每一个境界都有该境界小、中、大三转,三个境界则为九转。传说中餐风饮露,日月齐辉的得道高人,便是步入太清境的神仙一般的人物。 “啊!”云层中传来一声惨叫。卷云驱散,漏出了星辰月色。“胜方神圣!竟敢坏本道的好事!”天际传来愤愤的声音。妖道士立于九天,睥睨大地,接而骂道:“哼!管你大罗神仙,只要坏了本道的事!都休想活命!拿命来!” 妖道士怒不可遏,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要取人性命。心中念道:我修为已过中上清境,凭我使一招大上清境的绝招!我看你是死是活! 妖道士孤芳自傲,使出绝招,欲将道士轰个灰飞烟灭! 只见天际血瀑分流出一道,被妖道士汲取而去用以加持绝招威力。他脚踏阵法,吟唱咒语,双掌闭合,猩红的光芒像火焰一样在他眼中绽放,活像个地狱来的魔鬼。 妖道士映衬着苍穹宇宙,连星辰月色都黯然失色,以妖道士为内里,一尊九面如来巨佛赫然天地之间。金光大盛,巨佛紧闭的眼睛好像苏醒了一般,猛然睁开,金光从眼中直射而出,冲向天际,搅动了云层。 “万字如来咒!你竟然是佛家的!”道士咦了一声,出乎他的意料,这“万字如来咒”本就是佛家至高的法门秘术,难道他跟佛门有什么瓜葛?妖道士又以鲜血为引开启生死界大门的术法,分明又是至邪至恶的“阿鼻大道”。怪哉!怪哉!纯净的佛门怎么沾染上了邪道?真是世风日下!我隐匿江湖,浪迹天下,不问世俗中事,如今有佛门妖人当道,救人于水火,断不可袖手旁观了! 妖道士喝道:“唵、嘛、呢、叭、咪、吽!”如来古佛随着妖道士的手一同举起,掌心是一道闪烁的佛家“万字印”,从九天之上往那藏在山林间的道士的位置,狠狠拍了下去!“你知道的太晚了!给我去死!” 金光所及之处,土崩瓦解,灰飞烟灭。 此时,山林中走出一个人来,衣衫褴褛,剑眉星目,面容威严又带有几分玩世不恭,像一个落魄的浪荡道士。一阵山风刮过,道士一只手臂的衣服竟然飘了起来,原来他还是个断臂的野道士。野道士单手拿着一把剑,腰间系着一个宝葫芦,后背还背了个箱子,箱子大概有人半身一般长短,沉甸甸的。 妖道士惊愕不已,连话都说不巧了:“你!你!你居然中了大上清境的绝招还能毫发无损!你到底是什么人?” 山林间的那个道士不缓不慢,将长剑别在了腰间,借下葫芦喝了一口酒,饶有一些醉意,讽刺笑道:“出家人慈悲为怀,清心寡欲,如此动怒?嗔戒何在?” 野道士走到萧然旁边,看了一眼萧然后,淡淡说道:“好小子!遇上我算你命大!” 妖道士还不死心,操控阴魂和阴兵朝道士攻去。 面对席卷而来的阴煞之物,道士又喝了一口酒,“来的这么急?怎么?想让爷爷我请你们喝酒吗?”野道士单脚重踏,以酒水化为赤火,从口中吐出一阵万丈烈焰火浪,巨火滔天,翻滚卷动,将阴兵阴魂焚烧殆尽。 妖道士元气大伤,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天际的深渊入口失去控制,轰然破碎,地面上的两道玄黄幡旗也化为灰烬,生死界缝隙瞬间合了起来! 妖道士自知完全不是这道士的对手,看这道士模样,一个葫芦、一柄长剑、断臂、箱子,依然不依不饶地问道:“你到底是谁?” 那野道士哈哈大笑,全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笑道:“记好喽!本道乃是道天枢!” 传言中,道天枢原是飞仙门的掌门,手持镇门神兵“惊虹天剑”,却在十五年前突然消失了,再无踪影。 “什么?道天枢!飞仙门前掌门!”妖道士喃喃自语,心中念道:没想到他要我对付的人是道天枢!我竟然着了他的道!不行!道天枢手握飞仙门神兵惊虹天剑,一招惊虹剑歌的天威神鬼不测,在十五年前已经打遍天下无敌手,如今的修为只怕有过之无不及!我如何是他的对手! 道天枢似乎对飞仙门这三字十分介怀,但也不否认,冷道:“阿鼻大道乃是邪术,亏你佛门中人,使得一招灵泓寺不传秘法万字如来咒,修为资质天下少有,既得道于佛门,却罔顾佛门戒律,滥用邪术,咒视佛门大道于何物?你颠倒阴阳夺人魂魄,就别怪我道天枢要替天行道!给你们灵泓寺主持般若大师一个交代!看我万万饶不了你!” 妖道士惊道:“惊虹一出,有死无生!我自然不是你对手,但你要想杀我可没有那么容易!”说着,妖道士使出几道符咒,符咒所攻击的不是道天枢,而是那无辜的灵魂。 嗯?这些用咒的真气怎么看着有几分像飞仙门的罡气? 难怪飞仙门里也出了歹人,与他狼狈为奸?道天枢眉头一皱,想不到我离开飞仙门不过短短十五年,竟有人涉足邪门歪道,若被我道天枢发现!哼!只管清理门户了! 道天枢脚下踏出法阵,阵脚迅速扩张,将那些打向灵魂的符咒全部挡下。道天枢回过神,发现妖道士早无影无踪,显然刚才那一番动作是想转移他的注意,好乘机逃跑。 道天枢冷哼一声:“无耻之举!” 道天枢望着那些无法回归肉身的魂魄,漫天游荡。因为魂体受到了损伤,无法直接通过回魂术回归身体,必须要有还魂香!而这还魂香,天下只有药王山才有! 那躺在道天枢身旁的少年,他的魂魄受到道天枢罡气的庇护,并未受到邪术伤害。 于是,道天枢先将少年的魂魄归入他的身体。当萧然睁开眼的时候,看见了道天枢,一脸茫然,问道:“神仙爷爷?是你救了我?” 道天枢衣裳褴褛,却有道家的仙风道骨,头鬓斑白,但面色如婴孩一般,萧然只在神仙传说里和梦里听过见过这样的高人。 他这般十六岁的年纪,心中不由一阵崇拜,热血沸腾。 道天枢道:“小兄弟如何称呼?你将此事细细道来!我能救你一村人!” “我叫萧然!竹箫的箫,然后的然!”萧然又将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道天枢叹道:“你村人的魂魄已受损,无法回归身体,如果相救他们需要一样东西!但是有性命之忧,你愿意取来吗?” 萧然连忙跪了下来,恳求道:“我本孤儿,此村生我养我,村里人皆如同我父母,无论如何我都要救他们!神仙爷爷,不论要什么东西,我一定会取回来的!” 道天枢扶起萧然,心里对这少年颇有好感,也算个重情重义的热血男儿! “此事蹊跷的很,我需留下来看守这些魂魄和躯体,不让歹人有可乘之机!此行南疆有生死之患,需要有人与你一同前往。” 道天枢取下宝葫芦道:“你拿这宝葫芦,前往云虚山找到云虚道观,那里有个老道士,法号无尘,他会保护你前往南疆,从药王山取来还魂香!这宝葫芦你带在身上,遇到危险可念咒语,妖魔不近,邪灵不侵,保你平安。”道天枢将咒语写在萧然的手心,说道:“记住喽,念咒即可!” 道天枢向萧然低声道:“小兄弟,本道有个不情之请。” 萧然一惊,如此神仙高人还有什么是他办不到的?想来神仙爷爷要救他全村,而且自己的性命还是他从鬼门关拉回来的,恩同再造!便说道:“神仙爷爷,虽然我身单力薄,但是您对我们有救命之恩,如有什么能用到我的,我愿意全力以赴!” “还魂香确实只有药王谷才有,用还魂香可修复魂魄,牵引魂魄进入躯体。但是这里面也有我的私心!这里有一个香囊!我希望你能代我,把它交给药王山的主人!告诉她。” 萧然见道士眼眶有些发红,想来有什么难言之隐或是心酸旧事。 道天枢没有多说什么,欲言又止,凄凉的神情胜似了千言万语。 “她看了自然会懂!此恨一别十五载,我救了你也是天意,你去找她也是天意!冥冥之中还是难以逃脱命运的枷锁,命数如斯,前尘不复!” 萧然拿着香囊,一股淡淡的兰花香飘进了他的鼻息,精神为之一振。 香囊上秀了个“兰”字,针法走线精致盈巧,算是那女子的定情信物吧!一片热枕心意!这香囊是神仙爷爷的心爱之物,否则不会提起那人时,如此伤心难过。不知多少个日日夜夜,萧然反反复复思索过“情恨”二字,在萧然的年纪,不由心神一片向往。 痴痴问道:“神仙爷爷,她是你牵挂的人吧!” 道天枢笑道:“你个情窦未开的黄毛小子知道个什么!还管我叫什么神仙爷爷!”这几声神仙爷爷,叫的道天枢也有几分飘飘然。道天枢看到萧然单纯的样子,一本正经的威严放了下来,倒像个年迈的老爷爷,给孙子说着古老的往事。 回忆氤氲心头,挥之不去。即便神仙高人,也能逃江湖、红尘二字! “那你为什么不亲自给她呢?” “也许这就是命吧!我大劫将至,时日已然无多了!”道天枢眼眶有些发红,哽咽了一下。 萧然慎重点点头,不再多说什么!心里有些难过不舍:难道连神仙也会死吗? “让我送你一程!”道天枢单手一挥,萧然飞向了天际。 萧然身心紧张无比,咿呀大叫,凌冽的风刮在脸上就像石子打的一样生疼。过了好久,适应了过来,他才慢慢睁开眼睛,才发觉自己坐在了宝葫芦上面。宝葫芦足足有乡野的房子那么大,人坐在上面一样,任凭怎么动弹都不会掉下去,宝贝就是宝贝。 星辰月色,银河光辉,显得天际如此辽阔,萧然怔怔出神,有些离家的忧愁,有些前途难料的担忧,还有对江湖对红尘情恨的痴痴向往。 依稀里听见道天枢沧桑悲凉的吟唱,似乎是一段歌谣: “孤山丽影,水木横碧,清月溯涟漪。 星辰扶柳,荷裙花开,袅袅水云间。 神仙曲,寥落天,落花付流水,恍恍逾何年? 一朝天涯,纵三千情恨,再无良辰美景。 笙箫醉辞,是镜花一梦,算红缘难醒?” 第二章 苦海无涯 妖道士破空飞行,不一会,落在了一个荒无人烟的山头。 山头隐蔽的地方已有一个人在等他,这人穿了黑衣劲装,蒙着脸,负手而立,站在高处欣赏风景。 妖道人看到这人,二话不说,一掌劈去,黑衣人单脚一踏便如同风中落叶一样滑开了,光凭这份飘逸灵动的身手,实力不容小觑。 黑衣人呦了一声,笑道:“大师为何如此动怒?” “你明知顾问!”妖道人答道,喘着粗气质问道:“那道士不是别人,正是道天枢!” “是他又如何!” “好一句是他又如何!道天枢乃飞仙门第十六任的掌门,修为独步天下,我有十条命都不够他一招惊虹剑歌!更何况,他手握飞仙门镇门神兵惊虹天剑!若不是被你骗了,给我一百个胆子,都不敢与道天枢为敌!” 妖道人对眼前的黑衣人多了几分忌惮,敢于同道天枢为敌,与飞仙门为敌,绝非等闲,光是这份狼子野心就令人胆寒! “你好歹位列灵泓寺四大圣僧之一!怎么?一个道天枢就把你唬成这样了?” 黑衣人口口句句都在讽刺妖道人。 任谁都不会想到,这妖道人的身份却是天下第一佛门灵泓寺四大圣僧之一。 只是明明佛门中人,为何要助纣为虐,帮助黑衣人对付道天枢? 想那飞仙门,千年大宗,道家正传,道天枢作为这数百年来修为最为高深莫测的掌门,使得一招飞仙门绝学惊虹剑歌神鬼不测。 天下谁人都知道道天枢的通天本事,更为正派中英雄风范的翘楚,以他为尊! 妖道人道:“且不说道天枢修为天下第一,光凭他的正直道义,我就不能助纣为虐!” “哈哈!助纣为虐?你堂堂佛门圣僧,口口声声的道义,竟然甘愿与我这所谓的小人为伍,视佛门清规为何物?你所奉承的清明正道,所信仰的清修佛门又摆在哪里?如果没有我,没有我为你提升功力,你永远都别妄想坐上灵泓寺主持的位置,而她、将永生永世为你受尽寒冰烈火的煎熬,每日每夜,年复一年,不得超生!” “够了!” 妖道士打断了他! “如果你没有破戒,如果她不是为了你,你又何必站在这里?就这一条,你都别想做个干干净净的佛家人!何必呢?你只要当上灵泓寺的主持,你就能开启九刹浮屠塔,到时候以你主持的权力赦免了她的罪,再传位给你一个师弟,你们从此远离江湖,做一对不问人间烟火的神仙鸳鸯不是很好?” 妖道人想起般若主持慈祥的背影,佛法大道,常伴燃灯古佛,那纯净无尘的佛门之地已经离他太过遥远,因为他的心不再一尘不染。 他愧对般若大师,愧对清修佛门,更愧对各位圣僧师兄对他的照顾有加。他动了凡心,破了戒,明知道泥沼深陷,却无法自拔。 苦海无涯,何处有岸?执迷不悟,却悔不当初啊! 太多矛盾冲突压抑着他,似乎要窒息了一般!可是,可是有的选择吗? 妖道士心头有些松动,他心中的那个人是他无时无刻不倍受煎熬的牵挂,明知是错,却一错再错!心中懊恼:我罪孽深重!愧对佛门,更愧对你对我的一片痴心! 妖道人深吸一口气,有些惆怅有些懊恼烦躁,说道:“我实话告诉你,就算你我联手,也根本不是道天枢的对手!天下没有任何人可以打败他!” 妖道人的话似乎刺到黑衣人的痛处,黑衣人突然怒了起来,黑衣人道:“没人可以打败他?我偏偏不信!” “那我凭什么相信你?从一开始我就不该轻信你!” 这黑衣人的气魄和格局绝非普通的修真人士,况且还看不透他的修为境界,实力讳莫如深。 “凭什么?怎么?知道要对付的人是道天枢,觉得没有胜算了?”黑衣人看出了妖道人心中的所思所想,继续说道:“你是怀疑我的实力,还是在后悔当初头脑一热,答应帮我?” “既然你知道,我也不多说什么!” “你心中若无邪念,我如何说得动你?想你堂堂第一佛门的得道圣僧,天下有谁能够动摇你的信念?其实,根本不是我说服了你,而是你自己早已经说服了自己,而我,只是你的一个理由,一个宽慰你内心罪恶的借口罢了!” 妖道人哈哈大笑,他坚守多年的佛门大道在这一刻支离破碎,声音一沉:“是啊!是啊!哈哈哈!是我执迷不悟!呵呵!圣僧,真是莫大的讽刺啊!” 妖道人当初被黑衣人说动去对付一个人,但是黑衣人并没有告诉他对付谁,甚至妖道人都不知道黑衣人的身份,但是他别无选择。如今,得知要对付的人是道天枢,他却步了,因为他坚信自己杀不了道天枢,就算再加上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办到! 妖道人心头一痛:不!我不能一错再错!谁都杀不了道天枢的!如果!如果我将这算计他的阴谋告诉道天枢,乞求他帮我救她,兴许,兴许道天枢会答应了?不,不可能,凭什么?道天枢凭什么帮一个坏了佛门大道的卑劣和尚,与灵泓寺逆道而行? 妖道人充满了绝望和无助,这世间仿佛只有他一人,没有人可以帮他!他心想:告诉道天枢!至少!至少能洗刷掉几分我肮脏的灵魂! 黑衣人干笑两声,道:“大师啊大师!你终究是信不过我!信不过你自己!你以为你的佛门你还回得去吗?就算灵泓寺不知道你的勾当,你的良心无时无刻都要饱受谴责!我佩服她敢爱敢恨的真性情,而你就是个懦夫!她为你放弃了她的种族和地位,至死不悔!可惜!她爱错了人!” 说着,黑衣人将自己的面纱放了下来。 妖道人望着黑衣人的脸,绝望极了,又突然喜极而泣,又疯狂摇头,连喊道:“苍天啊!你为何要如此玩弄我!” 当黑衣人将面纱拿下来的那一刻,妖道人心中又燃气了希望之火!绝处的希望,又茫然无措! 月色微晕,淡淡的清光洒在了妖道人的脸上,一双无助而忧伤的双眼,两行清泪渐渐滑落,妖道人脚下一软跪在了地上,喊着:“问世间情为何物,为生为死为何顾?为了你!我别无选择!” 黑衣人哈哈哈笑了起来:“现在相信我了吧!” “飞仙门!飞仙门!同门相残,相煎何太急!居然是你,我如何都想不到居然是你!为什么?为了什么?” “你不需要知道!我只要你配合我!” “好!那你有几分把握?”妖道士心中波动难耐,眼中闪过一丝炽热的疯狂,平添了几分疑惑:“我得修炼阿鼻大道,只为短时间内修为精进,有望取得主持之位,没想到遇上了你!你将部分功力传给我,让我得以施展阿鼻大道抢夺人魂!但你明知道道天枢定会出手,为何还这样做?就不怕道天枢一眼识破,我真气里所含的飞仙门罡气如何都逃不了他的法眼!” “我就是料准了他会出手,料准了他会守着受损的灵魂,让人去药王山取还魂香!如果不是我提前交代你,留一个人完整的魂魄,不然,让谁去药王山?以阿鼻大道的威力,即便被人打断,也不会留下完整的魂魄!至于飞仙门罡气。他自然一眼便能认出!” “你究竟是何用意?” “你不觉得一个位高权重的佛门中人坠入魔道,飞仙门有人与之为伍,罔顾道义,残害百姓,按照道天枢的性情必定会留下来一看究竟,甚至清理门户吗?更何况那些无法回归的灵魂,早让他有不可抗拒的理由!他刚愎自用,自以为是,以为天下正道就他一人?什么狗屁天下第一!就算天下第一又能怎样?只要动了凡心,只要动了真情,离死就不远了!那药王山的女主人,就是他的死劫,这一次他在劫难逃!”黑衣人信誓旦旦的说道。 妖道人恍然所悟,也只有眼前的黑衣人才会那么了解道天枢! 妖道人惨笑道:“情果然是修真人的生死毒药!”心念一转,道:“那你需要我做什么?” “我要你告诉天下人是道天枢施展的阿鼻大道,夺人魂魄,修炼邪功,为正道人人得而诛之!” “什么?这么嫁祸!谁人会信?” “别人说自然不会有人信,但你说,就会有人信。那以阿鼻大道驱动的玄旗中必定残留着飞仙门的罡气,这不是铁证如山吗?不是道天枢下的手,是谁下的手?还会有谁相信一个使用阿鼻大道的人会有飞仙门的罡气!必是道天枢所作所为败露后的说辞!而这一切需要一个人来举证!” 黑衣人继续说道:“灵泓寺自古盘踞在南疆与修真腹地的交界地带,千百年来,威慑南疆邪教异徒和妖魔精怪不敢来犯,灵泓寺这三字代表是绝对的正义和权威。灵泓寺圣僧,更乃正道中极具威望的泰斗人物,你说自然会有人信!而那个少年,只需要去药王山告诉她道天枢的事,她就一定会出现!而我,是不会让他活着从药王山取回还魂香的!” 萧然前往药王山取还魂香,解救村里人,但是村里人一旦被解救,真相自然大白于天下,所以萧然那少年必须要死。 妖道人沉默不语,黑衣人的心机着实令他望而生畏。 黑衣人面朝苍天,冷哼一声道:“我要给天下一个杀他的理由。”黑衣人转身对妖道人道:“去吧!按我说的做!我自然说到做到,你已经知道我的身份,我如何都不会食言的!” 妖道人思虑一番,显然经过一些心理挣扎,“好!我姑且相信你!希望你说到做到!” 一道精光闪过,妖道人飞走了。 黑衣人站在原地,冷笑道:“呵呵!秃贼!既然你知道了我的身份,我也就没有留你的理由!什么灵泓寺圣僧,不过我一枚可怜的棋子罢了!十五年了!整整十五年了!” 第三章 云虚道观 萧然坐在葫芦上,在半空急速飞行而去,脚下是瀚水烟波,两岸风景向身后飞逝。 放眼望去,孤山倒影在水面,波光流霓,偶尔有几只水兽跃出水面,扑腾一下又潜入水中。水面还浮动着蓝天白云,波澜起伏,吹来的风伴有淡淡的草木花香,心头说不出的畅快。隐隐中,野兽在两岸高崖上跳跃攀爬,爬到高处才仰头长嘶,看到萧然后飞一样窜到丛林之中,再无踪影。 “真是快意!”萧然坐在葫芦上,咻的一下往低空飞去,在水面掠过,浪花扑打在脸上,他索性将手伸入水中,丝丝的凉意沁入心头,他搅动水花,在阳光下霓虹四溢。 水流澄澈,清凉见底,他看到身后的水下,隐约有黑沉沉的影子急速游来,影子颜色越来越深,好似马上要扑上眼帘。 萧然惊叫一声,葫芦咻的一下往高处飞出,只见脚下一庞然巨口撕破了水面,水流打着漩涡往水怪的口里流去,好些跳动的飞鱼在水流间扑腾,水兽合上嘴沉了下去,空留一阵水雾,和哗哗水声。 “好惊险啊!哈哈哈!你要吃了我不成?这大葫芦撑破你肚子!”萧然哈哈哈大笑起来,险些葬身鱼腹。一路上的奇异风景,飞鸟游鱼,令他大开眼界,那些有翅膀的鱼,马嘴的鸟,似马似象又似鹿不知道什么东西的野物,无时无刻不刺激着他猎奇的心。 葫芦飞过一处山头,一个采药的孩子投来惊奇的目光,那孩子连忙放下药篓子,追了半个山头,远远喊道:“神仙!神仙!我看到了神仙!” 萧然意气风华,似有指点千里河曲万里山关的豪情壮志,他忽然记起神仙道士吟唱的那段歌谣,清韵神妙,写的是红缘情恨,当真神工绝笔,不由也念了起来。 他将所记得的吟了出来,颇有风范:“神仙曲,寥落天,落花付流水,恍恍逾何年?一朝天涯,纵三千情恨,再无良辰美景。笙箫醉辞,是镜花一梦,算红缘难醒?” “滚滚红尘,痴痴情很,该是什么样的滋味?不然为何连神仙爷爷也放不下那份牵挂执着?”萧然其中有些怅惋,有些少年们懵懂的期待。 此时,萧然望见远处有一缥缈山峦,云遮雾绕,袅袅腾腾的,像是神仙之地。 “莫非这里就是云虚山?”萧然自言自语道。 葫芦朝这山峦飞去,萧然竟再操控不了它,“是了!这就是云虚山!” 萧然已经看见,在云雾深处的半山腰,隐约写着两个字:云虚!云虚两字又旁提了几个字,不知是何高人所写,也有不少风雨岁月的痕迹:云虚乾坤,仙外飞仙。光是这八个字的气魄,足以说明云虚山中,那些修真人士的本事。云虚道观,也该是个神仙之地了!不然神仙爷爷也不会让他找来。 葫芦继续飞行,不一会儿,便远远望见一个恢弘壮阔的道观门阁,飞檐奇雕,十足的韵味。萧然只觉得这山里的空气十分好闻,身心一阵通透,忍不住多闻了几下,赞道:“再多闻几下,兴许可以多活好几年!谁能住在这里肯定长命百岁!” 葫芦停在了道观的大门口,葫芦精光一闪变成原来一般大小,落在了萧然的手上。萧然抬头一看,正是道观的门匾:云虚道观。能闻到淡淡的焚香味,一时心静了不少,舒畅的很。 道馆门口站了个扫地的童子,看到萧然手中的宝葫芦,眼睛一亮,连忙上前道:“小兄弟,不知登门拜访是有何事?” 萧然看着童子不过七八岁,却是上了年纪的口吻,问的他多少有些不自在。 童子笑了笑:“别看我这小儿面貌,我已有七八之岁!” 七八之岁,那岂不是五十六岁?天哪! “我修真中人,有一门还童之术,若无清修,则保持童子之身,可延年益寿!”童子道。 萧然不知道江湖中的礼节,则向童子鞠了个躬,毕恭毕敬道:“神仙。呃。神仙伯伯,我是道天枢的徒弟,我要拜见云虚道人。” “你请进就是,我又不拦你!”童子嘿嘿笑道。 萧然觉得好生奇怪,向来不是要禀报的吗?这样直接进去感觉不大礼貌?既然门童都这样说了,他寻思一番,就进了大门。说也奇怪,明明出口就在眼前,怎么走都到不了那个入口,走着走着又回到原处,入口依旧还在眼前!真是怪哉! 此时,一个道观的女弟子看到了门童捧腹作笑,凶了脸走上去狠狠敲了一下门童的头。 门童咿呀交了一声,“谁打我!”门童生气地转过脸,看到这女弟子叉着腰站在他跟前,脸色忽然一转,不好意思道:“师姐!” “这人怎么回事?你为何戏弄他?”女弟子继续道,“要被师尊知道还不罚你?” 门童连连低头赔不是:“是这少年说要拜见师尊,说是仙道人道天枢的徒弟。” “仙道人!”女弟子眼中流露出一股由衷的崇敬和狂热,又慢慢蔫了下去,“已经十五年了,从未听说到仙道人的消息!一个普通毛孩,怎是仙道人的神徒,怕是来消遣我们的!” “是啊,我也是这么觉得的!云瑶师姐你看,他连这样芝麻障眼法都破不了,可见没有丁点修为!但看他手中的宝葫芦,确是奇珍异宝,难道真是仙道人的宝葫芦?所以我便试他一试!” 云瑶拂袖一挥,破了障眼法,萧然一下子就看到了门童和门童身边的美丽女子,过来问道:“我这门怎么都进不了?” 云瑶走到萧然面前,说道:“这是障眼法!我问你,你姓甚名谁?” 萧然一五一十道:“我叫萧然,我是道天枢的徒弟,我要找云虚道人!” “仙道人的徒弟?你敢糊弄我?”云瑶有些温怒,将剑横在跟前。 “不不不,我说的千真万确!我没有糊弄你,这是神仙爷爷的宝葫芦,是它送我来的!神仙爷爷说把这宝葫芦给云虚道人看,他就会明白!然后再去药王山。” 云瑶见这少年单纯朴实不像会骗人消遣人的样子,况且云虚山入口都设有障眼法,非本门中人根本进不了,他又是怎么进来的? 莫非他真是仙道士道天枢的徒弟?是仙道士的宝葫芦给他引的路?可是,他没有半点修为,如果不是这样又怎么进的来?如果当真是,又怎会没有一丝修为呢?怪哉! 云瑶对门童说道:“我需请示下师尊!” “不用请示!”从门内传来声音。 说着,宝葫芦突然从萧然的手中飞走了,落在了从内门走出来的一个鹤发童颜的道士手上。老道士手持拂尘,拂尘一挥道:“我已经都听到了!这确实是恩人的宝葫芦!” 老道士身旁跟了一个少年男子,跟云瑶一般的年纪。门童和云瑶问候道:“师尊!师兄!” 无尘道士道:“想当年,我修为难以突破,强行突破走火入魔,幸好得以仙道人道天枢出手相救,捡回一条性命,又助我成功步入玉清境,此情此意,我无尘道人终身不忘!” 无尘道人走到萧然跟前,将宝葫芦还给他,语重心长道:“我已经探到宝葫芦中仙道人的神识,仙道人神识已将一切都告诉了我。那施展的阿鼻大道似乎有些不同寻常,仙道人坐守魂体,动用本元维持魂体,一时间修为要锐减一半,就怕被妖魔歹人趁机算计了去!他那把惊虹天剑和惊虹剑歌剑谱乃是飞仙门传宗之物,为天下人所窥觑,万万马虎不得!” 无尘老道继续说道:“云瑶、子钦听命!” 无尘老道身旁的少年和云瑶连忙跪下,道:“恭请师命!” “为师有要事要处理,需下山一趟!你们修为最高,我就派你们两人保护萧然小兄弟一同前往药王山。但你们从未离开过云虚,那药王山远在千里,地处十万大山深处,乃穷山恶水之地,那云梦泽一带更是为苗人一族及邪教异党所割据,此行步步杀机,千万小心!” “是!” “云瑶你平日里过于胡闹,要多听子钦师兄的规劝,不可义气行事!” 云瑶气不下,哼了一声,咧咧说道:“我哪胡闹了?最乖的就是我了!” “嗯?”无尘道士看了云瑶一眼,她便蔫了,不敢再出声。 “子钦!”无尘道士又喊了他。 “子钦在!” “你们初涉江湖,人心险恶,防人之心不可无。云瑶你要向子钦师兄多多学习,多几分心思!” “是!师傅!”子钦道。 云瑶也有些怨气,感觉师傅都在说她的不好,分明偏心。云瑶偷偷朝子钦做了一个鬼脸,气的他暗里骂云瑶道:“就你心眼多,多的像马蜂窝!” “嘿!”无尘道人也拿云瑶没有办法,再次慎重嘱咐道:“南疆之地,多有蛊毒之术,毒物毒草遍地生长,且要小心啊!好了,就此动身吧!路上莫要耽搁了,早去早回!呢!这是防身之物,不到性命关头不得使用!” 说着无尘道人将一个神秘东西丢给了子钦。东西用黑布包裹看不见里面,云瑶十分好奇,想翻开包裹一看究竟,被子钦拍了拍手背。 云瑶恨恨念道:“有什么了不起的,不看就不看!” 萧然看着这对活泼的师兄妹,感觉亲近了许多,他们对萧然也视如好友,一点都不生分。就这样,他们踏上了前往南疆的道路。 第四章 是敌是友 子钦、云瑶云虚道人的得意门生,两人资质甚好,即便放在各大修仙门派十五六岁同龄人中,算得上翘楚。但江湖危机四伏,他们毫无经验,历练的也少,自然不敢招摇。 他们教了萧然一些简单的赶路用的法术,再分早中晚三次给他灌输真气,在子钦和云瑶的帮助下,萧然不知不觉已经入了修真之门,连赶路都觉得快了许多。 “前面就是南疆之地了!”子钦放下云虚道人给他的包裹道。 他们坐在南疆入口一处茶馆中,赶路实在有些口渴。子钦正要将茶水一饮而尽,被云瑶拦住了。 “南疆一带擅用奇毒,我们还是小心为是!”云瑶拿出试毒簪在茶水里一一试了过去,并无异常。 子钦对萧然嬉皮笑脸道:“瞧我们的云瑶妹妹!”说着一连喝了好几杯茶水,突然脸部微微抽搐了起来,看云瑶脸色一僵,又哈哈大笑了起来,“这里可是灵泓寺的地盘,谁敢在这里下毒!” 云瑶掐了下子钦,骂道:“好你个子钦!我巴不得毒死你!毒死你!烂了你个没正经的嘴巴才好!” 萧然摇了摇头笑得无可奈何,这两人从下山到现在一直嬉闹拌嘴,活脱脱两个大活宝,这一路上也不愁解闷了! 此时,门外走进来一个身穿兽衣的汉子,五高三粗,黝黑黝黑的,手上提了个竹笼,里面是一只雪白的小狐狸,它一双如清泉的双眼正无助地望着四周。 汉子旁边有个胡须花白的老翁,此时瞅了过来,捋了捋胡子,眉头一动,好奇问道:“呦!又是打来的野狐狸!这方圆十里的野物怕是都被你吃光了!” 汉子单手一挥:“诶!哪能啊!这不,灵泓寺山下打来的!指不准是谁家的放生用的小畜生!” “哎呀呀!阿弥陀佛,你不怕遭罪哦!” 汉子挥一挥手道:“遭什么罪!好吃好喝长命百岁!”他将狐狸往桌上一放,喊道:“小二!来!把它给我宰了,给我下酒!多放辣椒啊!” 野物还没有下锅,汉子就已经拿起了筷子,眯了眯眼,好似已经闻到了人间美味,丝丝入鼻,饥饿难耐! 那狐狸似耷拉脑袋,一双清亮美丽的眼睛向四周投来了祈求的目光,表情眼神都像极了人的。 萧然望见这一双眼睛,心里一抽搐,动了恻隐之心。萧然正要起身,被云瑶和子钦按住了手,他们摇了摇头示意不要去干涉。 萧然叹了一口气坐了下来,老感觉后脑勺有东西在盯着他,心里一阵发毛。他偷偷瞄了过去,发现狐狸还是直勾勾的望着他。 “眼泪!”萧然分明见到狐狸流泪了,连忙拉了拉子钦和云瑶道:“看到没有,那狐狸流眼泪了!它流眼泪了!”怕他们不信又重复道:“真的!你看!” 只见狐狸将头埋在毛茸茸的爪子里,揉了揉脸,又投来可怜的目光。 子钦将手放在萧然头上:“小兄弟,你什么毛病?发烧了?” “我真的看见了!千真万确,它看我的眼神就像。就像。是一个人!” “不行!”萧然还是站了起来,怯怯地走到汉子身旁,问道:“能把你的狐狸卖给我吗?” 汉子正沉醉在美梦里,却被萧然打破了,有些恼怒道:“谁家的孩子!这是爷爷我的东西!不卖!”汉子虎背熊腰,凶神恶煞的模样,十分骇人。 萧然哽咽了一下,坚持道:“这狐狸很可怜!你忍心吃它?” 汉子手一挥,呼啸生风,将萧然刮倒在地!这汉子从灵泓寺打来放生用的活物,本就是对佛门的大不敬,原本是无尘道人千叮嘱万嘱咐说不要惹是生非,但是人家都欺负到这个份上,磊落正道怎可失了腰板!云瑶和子钦有些怒意,正要发作! “为了区区一只狐狸!有什么好稀罕的!”门外走进来一个俏丽人影。 只见她胸间半露,扭动着腰身,一身五颜六色的劲装,胸口绣了一只火凤图案,栩栩如生。她将头发一甩,款款风情走来!女子额头正中,画有花瓣,胜似桃花玫瑰,越显得她妩媚无比。 如此美丽的女子,茶馆里所有人像见了瘟神,拔腿就跑,只留下那个汉子和萧然等人。萧然他们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家为何这样怕她! 汉子冷汗丝丝冒了出来,故作镇定:“别人怕你!我不怕你!哼!”汉子挺了了胸脯,胆气上来几分。 妖娆女子掩嘴一笑,双眼如春水涟漪,恐怕天下在没有什么能比这双眼睛更加动人的。汉子见了这一双眼睛,有些痴迷,有些惊恐。 萧然和子钦望着汉子的表情,心生诧异,如同木头一样杵在那里,像是思虑又像是陶醉的样子。 云瑶踢了下子钦,子钦忽然回过神,云瑶一只手摊在子钦的眼前。 子钦问道:“你干嘛?” “干嘛?你盯着人家看,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我好给你接着!” 子钦唉了一声,“你懂个什么!这女子不同寻常!” “当然不同寻常,三魂七魄都快被勾走了!” “你啊!没发现茶馆里的人见到这女子都没命的跑了吗?”子钦沉思片刻继续道:“我看她倒像是外练的行家!在修真之中,有两种人,一种重内里修气,另一种重外功修体,看她走路和呼吸的节奏分明是个外练的行家。师傅曾经说过,江湖不少修练外功,以兵器和招式为主,善使暗器,出手奇快,片刻取人首级,其中最为厉害的要属兵器玄宗!我们内修的人遇上外修的人,如不是骁勇善战,经验丰富,很难敌得了外功高手!外练的高手,甚至能越过一转两转的境界杀掉比自己境界高的内修人士。” 女子微微一笑,手捏剑指,身影一闪,直刺汉子心口的生死大穴。 子钦见状,连忙抽剑,以气御剑,怒道:“休要杀人!” 子钦将女子的攻击挡了下来,当女子的攻击撞到子钦剑身的那一刻,剑身剧烈抖动轰鸣,震得他持剑的虎口一阵一阵发疼。 这女子随意一点,都完全没有使上兵器和实力,就能如此厉害,子钦心里暗惊不已,丝毫不敢懈怠。 云瑶急道:“师哥没事吧!” 女子一个闪身出现在子钦背后,“公子这么快就等不及啦?你们男人就是这般猴急劲!”说着,女子手指凝气,如同刀剑匕首,直刺子钦肩颈,子钦身子侧开,躲过了她的攻击,一剑反手往她门面斜削,女子以指接招,夹住剑头,逼上了功力,将整个剑身扭弯,刷的一下放手,剑身回刺,朝子钦肩头弹了去。 云瑶直呼不好,立马跃去,凭真气挡住了长剑,子钦才将剑收到手上。 女子跳开一旁道:“男的打不过!相好的倒来了!男才女貌,倒真是羡慕死我凤舞娘了!” “兵器玄宗——凤舞娘!”子钦和云瑶异口同声道。他们虽然常年在云虚清修,但是江湖的事,他们依然有所耳闻。云虚道观每隔一月两月就有人下山置办物料,同时打探一些江湖消息,江湖那些响当当的人物没有见过,至少听过。 俗话说,练功得以出神入化,需内外兼修,但也有将内外分别,精修一门的,江湖有以外练为主的宗门,叫做兵器玄宗,亦叫做兵器宗,乃杀手之地。 子钦道:“天下杀手兵器宗!我早该看出来你是兵器宗的堂主!不知谁有如此之大的手笔,能请得动你?” 凤舞娘道:“呵!请不请得动有什么干系?我凤舞娘做事全凭性情喜好!非要我暗中行事,我就偏要大张旗鼓!谁敢说我不字,我赏他个嘴巴咣子!” 这凤舞娘娇媚风情,绝色容颜,身材凹凸有致,算得上是一株令无数男人梦萦魂绕的琪花瑶草。她生性风流,天下也有无数死皮赖脸,要做她裙下君子的人,因为她泼辣行事,眼光出奇的高,还没有哪个男人能让她多看一眼的! 云瑶思虑一番,冷冷道:“有人让你暗中行事?该不会冲我们来的吧!” “哪来的小娘们!我只跟男人说话!” “云瑶怒火中烧,欲要拔剑,“你搔首弄姿,奇淫无比,也不怕丢女人的脸!” 云瑶数落人的功夫可谓炉火纯青,凤舞娘听得脸色青一块紫一块,原以为按照凤舞娘想性情要动手,没想到她倒哈哈大笑起来:“我不跟你一般见识,哪凉快哪呆着去。我是来保护萧然公子的!” 子钦心中一惊:凤舞娘怎么知道萧然小兄弟的?莫非我们此去药王山的事情已经被她知晓了去?嘶!不可能啊!云虚山?不可能是云虚山泄露的,也不是我们,那会是谁?还有谁知道我们的行踪和目的!看来此事没有那么简单,兵器宗是有所图谋了! 凤舞娘魅影一闪,她手中多了个竹笼,里面装着那只白狐狸,她将狐狸丢给了萧然,嗔笑道:“既然公子想要,我送你便是!若要感激,唤我声凤姐姐就好!哈哈哈!” 说完凤舞娘扬长而去。子钦和云瑶奇异地望着萧然,说不出的惊奇。 她来的大摇大摆,走的迅猛果断,实在令人匪夷所思。旁边的汉子怔怔的看着这一切,萧然目光投在他身上。 汉子皮笑肉不笑的干笑两声,双脚还有些抖,嘿嘿道:“我。我现在不喜欢吃野味了!我喜欢吃素!呵呵!吃素!” 汉子连滚带爬,一溜烟跑了。 云瑶看不惯这汉子欺软怕硬的样子,走了几步叉腰骂道:“喂!晚上睡觉别尿裤子!” 子钦和萧然在一旁哈哈大笑。 掌柜的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赔笑两声道:“那这帐。。” 忽然,从门外传来破空之声,从他们眼前掠过,砰的一下,什么东西正中茶馆牌匾,只见牌匾上多了一块金灿灿的金子! 掌柜高兴的连忙连走带跑几步,站在门外,一连鞠了好几个躬,“凤女侠!您走好!” 萧然从来没有涉足江湖,着实让他大开了眼界,望着凤舞娘走去方向还未回过神,说道:“人长的不错,功夫也不错,只是性格。” 兵器宗向来是杀手聚集之地,擅用兵器暗器,心狠手辣,无所不用其极。而这凤舞娘一开始只是试探下子钦的武功的样子而已,还将狐狸给了萧然以表诚意。 按照凤舞娘所说,是有人让她前来保护萧然,可是此去南疆药王山兵器宗的人是如何知道的?不知是敌是友! 云瑶气不打一处出,哼了一声道:“还不走?要掌柜的请你们吃饭啊?” 子钦和萧然连忙收拾了一下东西,一路追了出去。 第五章 阴蝠之森 他们三人进入了南疆领地,周围的一切是截然不同的天地。 只见远处,重峦叠嶂,连绵十万大山,道路也崎岖了起来,野草丛生,人一进去就没了踪影,他们时刻谨慎,就怕丛林深处有什么毒狼野兽。 一路上,多是些色彩奇异或模样奇特的野花野草。 萧然看到一簇长的跟狗头似的奇葩,好奇的很,想用手去摸。忽然,他腰间的小竹篓,发出两声嘤嘤的叫声。原来是小狐狸正探出毛茸茸的脑袋,咻的一下飞窜了出来,跳到萧然的袖子上。萧然哎呀一叫,将狐狸抱在怀中,呵呵道:“刚才还病怏怏的,现在倒生龙活虎了!” 子钦指了指旁边的狗头似的草,正经道:“这十万大山里,遍地毒虫毒草。瞧这狗头似的花蕊,乃是阴蝠最爱的食物,剧毒无比,若不小心沾了一下,不出半响,就一命呜呼了,全身溃烂而死!十分可怕!” 萧然倒吸一口冷气,心想:我差点就死在自己手上!他用另一只手狠狠拍了拍自己的手背,暗暗道:“我真是手贱!” 咦?萧然发现小狐狸窜进了竹篓,小脑袋顶起一点竹篓盖子,悄悄地望着萧然,这一双柔若秋水的双眼,令他几分砰然心动!天下有这么纯净美丽的眼睛! 萧然那日救了这狐狸后,就将狐狸带在了身上,狐狸经常像人一样呆呆望着他,嘤嘤半天不知道说什么。 云瑶道:“我累了,歇歇吧!” “你不是刚歇过吗?” 云瑶白了一眼子钦,对萧然道:“萧然我们歇一歇,子钦你要走可以自己走!本姑娘恕不奉陪。”说着拉了萧然在一旁坐下,不理他。 “哎,你这人。”子钦无可奈何,找了个干净的石头,坐了下来。 子钦将包裹放下来时,云瑶一把抓了过来,问道:“我倒要看看师傅老人家给你什么好东西,偏偏不让我看!” “能有什么好东西,一些符咒和丹药罢了!” “好大的口气!这是什么?我们云虚秘传的驱魔神符!”云瑶小心翼翼地将符咒和一些名贵的丹药塞回去。 “这不是怕你太过招摇,被人盯上吗?师傅也是为了我们好!” “你怎么说话的啊?”云瑶狠狠掐了子钦手臂一下。 “不疼啊?”子钦嗷嗷叫两声。 “是你的肉又不是我的肉。” 他们还在掐架中,萧然咳咳笑了两声,注意力被他的小狐狸给吸引走了。萧然救下的那只小狐狸,装模作样地将那宝葫芦抱在怀里,一个小小的身子倒显得可爱极了。萧然索性在宝葫芦中间编了草条,将宝葫芦套在小狐狸背上,小狐狸蹦蹦跳跳地背着大葫芦。小狐狸听见小然的笑声,歪着脖子看了看他,便窜回竹篓里了,偶尔探出脑袋瞅瞅他。 子钦饶有兴趣地问道:“萧然啊!话说,道天枢真是你师傅?不可能吧?” 在这世间修真中人,没有任何人不知道道天枢的,他的修为天下第一,一柄天剑神兵,有鬼神不测之威,一招惊虹九式,天下难匹。但是却在十五年前,离奇失踪,飞仙门如何都找不到他,才将掌门之位由道天枢师弟道天机暂代,不过没有掌门亲传的惊虹剑和惊虹剑歌的剑谱,那掌门之位不过名头上的罢了,难以服众。 子钦还是想不通,这天下第一的徒弟怎会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乡村小孩呢?看资质,不过凡夫俗子,毫无灵根,凭良心说,就算小门小派的找个打杂的也都看不上。 “你说神仙爷爷?我哪有资格成为他的徒弟啊,是他教我这么跟你们说的!”萧然挠挠头,就说了出来。他涉世未深,哪里懂什么人情世故,更别说防人之心了。在他眼里,子钦和云瑶就像亲的兄弟姐妹一样,不会去猜忌设想。 萧然对他们的信任,说实话,他们心里多少是有些感动的。 “你嘴里憋不住话啊!别把谁都当朋友,人心叵测的,江湖之中步步杀机,小心上了歹人的道!”云瑶道,又看向子钦道:“你说是不是?” 子钦点点头,“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不是所有人都像我跟云瑶,怕你吃亏上当!” 萧然活像个小大人一样,摇头晃脑,:“天下为人,莫过于一个义字,天下为事,莫过于一个道字!我觉得吧!人生在世,需无愧于天地,对得起良心,这才是大丈夫!” 子钦和云瑶有微微一笑,这些大道理居然从这样一个乡野小孩口中说出来,字字铿锵有力,不虚伪造作! 小狐狸躲在竹篓里,偷偷望着萧然,双眼中好似有什么情绪一闪而过,嘤嘤两声又躲回去了! 云瑶心念一转:“萧然你村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我瞧我师父那样子急切地让我们下山,隐约感觉有大事要发生!你跟道天枢又是怎么结识的呢?” 萧然将村里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子钦和云瑶眉头紧皱,觉得事情出的蹊跷,他们此去药王山冥冥之中有什么不对!却说不出个所以然。 子钦和云瑶突然拿起了剑,紧张道:“小心!有人!” 他们身处密林深处,周围皆是草木阴翳,这荒山野岭的怎么会有人?他们感觉一波人,正朝他们的方向而来,显然是被什么人给盯上了。 萧然将狐狸从竹笼里抓出来,往怀里一放,躲到了云瑶和子钦的背后。 子钦道:“这荒山野林的,怕是劫匪强盗!” 云瑶道:“怕什么!杀他个片甲不留!” 云瑶正要拔剑,被子钦拦了下来,子钦道:“不要滥杀无辜,吓走他们就好!都是可怜人罢了,不然怎会落山为寇?” 云瑶点了点头,“我自然晓得,我只是保护萧然而已!”在这种时候她也就不胡闹了,大局为重的道理她自然晓得,更要顾及到萧然的安危,一旦真的打起来怕会伤到萧然。 萧然见子钦如此侠义心肠,心中万分敬佩。这云瑶师妹平日对她师哥胡闹,到了关键时刻也不含糊,不过一个心直口快的姑娘罢了。在这时刻,他们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保护萧然,萧然不由心头一暖,患难见真情! 萧然不知道他们两人的修为如何,有些担心,要是劫匪山寇人多的话,双拳难敌四手,若再顾及到他的安危,怕他们要吃亏,于是担忧道:“如果应付不来,你们只管逃走吧!我贱命一条,死不足惜!” 云瑶恨恨踩了萧然一脚,“你讲的什么话!信不过我们人品还是信不过我们实力?师兄漏两手给他瞧瞧,可别埋没了我们云虚派的名声!” 子钦冷哼道:“我子钦虽不是什么江湖大侠,但是卖友求生的事,我是如何都做不出来的!” “呦!谁家不长眼,走到了我们的地盘?把你们值钱的留下,我们便放你们一条生路!” 一群凶神恶煞的人,举着雪白晃眼的大刀,将萧然一行人围了起来。这一群人中还有三五个手上拿着弓弩,对准了他们。这时,从人群中走出一个长满麻子的人,精瘦精瘦的,活像个猴子。这人大步走向前,姿态甚是威武。他旁边跟了个嬉皮笑脸的人,对他十分谄媚。这麻子脸的猴子一样的人,应该就是他们的大王。 麻子走到前,他身边那人赔笑着,扑腾地往地上一跪,笑道:“大王,您坐!小的给您当把椅子!” 麻子一屁股坐了下来,用手抠着脚丫,神情自若,看到云瑶漂亮脸蛋和妖娆身子,连吞了几口口水,指着他们道:“把值钱的和这娘们留下!其他的人,不想死的可以滚了!” 麻子一边抠脚丫,一边向云瑶投来猥琐的目光,上下打量,满意点点头:“恩!有几分姿色!做个压寨夫人也不错!” 云瑶呸了一声,实在忍不住土匪麻子的轻薄眼神,怒道:“就凭你们这些丑八怪!还压寨夫人!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本事!” 云瑶真气暴涨,正要发作,子钦又拦着她。 子钦示意她看旁边的弓弩手,“小心这些弓弩手,他们占山为王,应该看得出来我们是修真中人,若没有一些手段,谅他们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轻举妄动!” 那当椅子的人,装模作样笑道:“那是摄魂弩,专为你们这些修真中人准备的!我们可是花了大价钱!纯正兵器宗的上等货!中了这飞箭,就算大罗神仙也要认栽!” 云瑶悄悄说道:“师兄,怎么办?他们有备而来!” “擒贼先擒王!我们见机行事!我保护萧然,吸引他们注意,你乘机拿下那个麻子,还有。还有那把椅子!” 子钦护住萧然,向后腾开,弓弩手见状,连忙对准了子钦,正要射出飞箭的时候,发现云瑶已经一剑刺向了他们大王,又迅速朝云瑶射去。 子钦惊呼:“师妹小心!” 咻咻,破空之声乍起,几只飞箭已经射向了云瑶,云瑶猛然收招,退了回去。那一剑刺过去,给弓弩手暴露的全是她软肋,突如其来的攻击令她有些招架不住。她踉跄几下,被子钦扶住了。 子钦关心道:“师妹,没事吧!” “我没事!根本没有机会下手,那些弓弩太棘手了!” 弓弩手瞄准了云瑶和子钦,只要他们挪动半步,飞箭就会朝他们射来,就算他们躲得过,萧然也必定躲不过,当场要被射死!这可如何是好! “我当是什么呢?几把破弓弩而已,犯得着这么紧张吗?”远处走来一个妖娆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凤舞娘。 众人朝她的方向望去,她倒好,纵身飞到附近的一棵大树上,坐了下来,悠悠荡着双脚,磕着瓜子吃,就像是在看戏一样。 麻子站了起来,他屁股下的那把椅子挣扎了几下爬了起来。麻子还没有说话,那椅子便叫嚣道:“什么人!赶在这里撒野!怎么想救人?也问问我们同意不同意!” 凤舞娘绰约身姿,长发在风中飘了起来,看不清她的脸,凤舞娘说道:“救人!不不不!我只是来看戏的!放心吧!我不会插手的!” 麻子等人看着凤舞娘的身姿,不由心血上脑,脑海里都是她章台杨柳的俏人模样,好生美丽动人。麻子嘿嘿两声道:“身材这么好的娘子,我还从未尝过!” 凤舞娘把弄头发,撩了一下,朝地上望去:“哥哥!想尝尝我身体的滋味?可以啊!” 麻子哈哈大笑,“你唬我!你在树上,我怎么让你快活呢?莫非娘子,喜欢树上来,可别有风情呢!我王麻子可从来没有试过!” 众山匪哈哈大笑,调戏凤舞娘。 萧然等人不由脸色一沉!完了!看来这麻子是没救了!他们暗自为他捏了好几把冷汗! 凤舞娘拨开长裙,露出雪白而修长的美腿,看的麻子眼睛都直了,噗嗤一声流出了鼻血。 王麻子等不及了,想要跳上树去,凤舞娘笑道:“心急什么?我又不走!我就在这儿等着你!等你将那个丫头抓来,来个一龙双凤,岂不是更好!” 王麻子面色潮红,显然是被凤舞娘挑逗的,“娘子可要等我!”说着他朝云瑶走了去,一边走一边淫笑:“哥哥来了!” 云瑶大骂:“你个臭婆娘,我跟你什么仇什么怨?非要害我?” “嘿嘿!我生平最讨厌长的漂亮的姑娘!你这么漂亮,我也是嫉妒!” 这哪门子的嫉妒,根本是凤舞娘在消遣罢了,以她的实力这些山匪哪是对手。她外练的行家,身形极快,弓弩别说瞄准了,还没有拿起来,恐怕就要人头落地。再说,这些所谓的弓弩本是来自兵器宗,而凤舞娘乃是兵器宗的堂主,这些九流的兵器暗器她根本不会放在眼里。 子钦怒道:“凤姑娘,你要救人就救人,不救人,消遣玩弄我们作甚?我敬你的本事,却看不惯你的为人!” 凤舞娘眼角瞥了子钦一眼,饶有兴趣,“不错!长的还行!性格我也喜欢!不如跟我得了!包你温柔水乡神仙快活呢!” 子钦怒道:“士可杀不可辱!” “哈哈,瞧你紧张的劲!我只说保护萧然少年,可没有说保护你师妹啊!再说,是山匪要动你师妹,又不是我出的手,这么冤枉人可不像你们正道所为!”凤舞娘对王麻子道:“他们身后的少年,没有什么修为,还请山匪哥哥放他一马,小女子感激不尽!” 王麻子挑了两下眉毛:“好好!依你的就是!到时候你可要好好补偿老子!” 云瑶气的直跺脚,指着树上的凤舞娘道:“你无耻!卑鄙!下流!” 凤舞娘道:“小姑娘!留点力气,我可等着看你跟别人。。哈哈哈。。” 王麻子山前几步,命令道:“给我捉住那女的!别伤了那抱狐狸的小子!还有一个小子。额?” 凤舞娘道:“生擒!” “给我生擒!”王麻子道。 子钦和云瑶真气暴涨,呼啸生风,山匪竟然有些怕了,他们两人乃是云虚派的精锐,修为自然不低,以他们的实力,若不是山匪依靠摄魂弩压制,哪里能打得过。 王麻子踹了其中一个人,怒道:“还不给我上!要我请你们吃饭啊?上啊!” 众人一拥而上,弓弩手想要射他们,所有位置都被人影挡住了! 子钦抓住时机,脚踏法阵,双掌握紧,暴喝一声将真气震出,山匪们被震得神经错乱,飞出数丈,接连倒在了地上,哀嚎叫痛! 王麻子龇牙咧嘴爬了起来,直叫唤:“好你个臭娘们!我中了你的道!” “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一没动手,二没干扰,怎么就怪我头上了?山匪哥哥!你可要错怪人家了!” 王麻子吃了亏,山匪弟兄全部都受了伤,无力作战,只好作罢,愤愤道:“我们走!” 几十个山匪一溜烟走了! 凤舞娘笑着从树上一跃,飞了下来,“子钦哥哥好厉害啊!人家好崇拜你哦!” 云瑶拔剑指向凤舞娘:“臭婆娘!谁是你哥哥!休想打我师哥注意!” 子钦抓住了她的手,道:“师妹不要动怒!如果不是她,恐怕我们难逃一劫!” 于是,他朝凤舞娘作揖道:“多谢凤姑娘相救!但还请凤姑娘矜持自重!” 子钦翩翩君子之风,感谢凤舞娘的相助,但对她的轻薄放荡实在不敢苟同,希望她能够端庄正经些! 云瑶哼了一声,“谢她做什么!” 凤舞娘见云瑶越是生气,她越是得意开心,看样子云瑶这人对他师兄十分上心,便逗着子钦道:“好哥哥!你师妹怎么就不及你一般的胸襟!自古美女爱英雄,要是我,就选你这样是非分明的大英雄!” 云瑶整个人都快要炸了,“我呸!你还要不要脸了!” 她气的要拔剑,子钦又拦着她!“不要胡闹!” 云瑶连连跺脚,将剑扔在了地上,她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明明帮着他,却还被他说是胡闹,暗暗躲到了一边,偷偷擦着眼泪。好你个子钦,枉我帮着你,护着你,你良心全被狗吃了! 萧然在一旁默不作声,这时候最不适合插嘴了!他发现怀里的狐狸忽然变得躁动不安,远远传来一阵“吱吱吱”的声音。 所有人往声音来的方向望去,只见天上密密麻麻飞来一群大鸟似的东西,速度极快。当它们再飞进一些,才发现是成群的蝙蝠,只是这个头和数量未免有些。 凤舞娘最先察觉过来,瞬间真气释放了出来,叫到:“不好!是阴蝠!哥哥啊哥哥!你刚才的那一下真气,把阴蝠都招来了!” 萧然头皮一阵发麻,一股不好的预感从后背的脊梁骨直奔脑门。能让凤舞娘如此紧张的东西,绝对非同一般。 云瑶从一旁跑了过来,脸色煞白,连她都感觉到了。 凤舞娘见她毫不犹豫地站在了子钦的前面,护着他,眼眶有些微微发红,轻声道:“公子,你要懂得珍惜才是!” 子钦不知道凤舞娘的意思,生死关头,也不管她说什么了,将萧然拉倒了身边,将云虚道士交给他的神秘包裹给了他。 不一会儿,一只只足有人那么大的蝙蝠席卷而下,倒挂在周围的树枝上,吱吱叫个不停,浓烈的腥气扑鼻而来。它们瞪着铜铃一般大的眼睛,将他们视为了猎物。 阴蝠源源不断从天际飞来,整片森林,挂满了毛茸茸的,张着血盆大口的怪物,如同一片阴蝠之森。阴蝠发出吱吱的叫声,摄魂而来,众人只觉得头痛欲裂,天旋地转,气血逆行颠倒! 凤舞娘道:“阴蝠为苗族人所养的毒物,专噬修真人的精血,那吱吱的叫声有摄魂之力,切要守住心神!” 萧然不是修真中人,不懂得运气守心,猛然吐出了一口鲜血,晕倒在地!子钦连忙给萧然灌输自己一部分的真气,哇的一下,也吐出了一口鲜血,却依然不管不顾。 萧然没有修为,若不是以真气护着他的心神,不消片刻,他就要五脏六腑爆裂而死! 周围的阴蝠越来越多,倒挂在树木枝干上,不一会儿,啪的一声,枝干断裂,阴蝠突然躁动了起来,疯狂地朝他们肆虐而来! 阴蝠饥饿异常,张了血盆大口,口水直流,它们看到食物失去了理性,一股脑冲了过来,将一颗颗树木撞得轰然断裂,四周烟尘滚滚,甚至无视自己的同伴,将挡在前方的同伴一口撕成了两半。 阴蝠毛发和血肉纷纷掉了下来,血腥味重的令人作呕。 子钦收回真气,将包裹里的驱魔神符全部拿了出来,用一张驱魔符将昏厥的萧然给罩了起来,那掉落的阴蝠尸体碰到符咒撑起的金光罩,霹雳啪啪,冒起了白烟。 子钦急道:“师妹,摆阵!” 云瑶点点头。两人脚踏七星,并列排开,子钦手上的符咒自行飞了起来,在半空中燃烧了起来,远远看去,就像是燃烧的八卦阵,符咒支撑在八卦阵的各个节点,玄阵猛的扩大开,将凤舞娘和萧然一并保护了起来。 “你那破纸张还蛮厉害的嘛!”凤舞娘不由松了一口气,没想到这些道家人的东西到了关键时刻还真顶用。 云瑶冷哼一声:“你不是本事大!出去把这些蝙蝠都杀了啊!犯得着躲在我的阵法里吗?” “我是在子钦哥哥的阵法里!哪是你的阵法?” 云瑶固守心神,不愿理会凤舞娘,但是心中依然生气,恨不得把她丢在外面的阴蝠群里。 阴蝠群冲击着八卦阵,一接触到阵法外围便被驱魔神咒的威力撕得四分五裂,周围血雨纷飞,地上早已被残肢碎骨和血肉染得一片模糊! 云瑶咬咬牙道:“这些蝙蝠还没完没了了!” 阴蝠的尸体积压如山,八卦阵将尸体挡在外面,只觉得上方的天光渐渐暗了。 他们抬头一看,尸体密布,将整个八卦阵都罩住了。子钦和云瑶忽然脚下一软,八卦玄阵摇摇欲破。阴蝠的数量远远超过他们的想象,他们的法力根本无法维持。 阴蝠的尸体不断沉积,越来越多,越来越重,压得他们快要窒息。子钦和云瑶脸色煞白,血丝顺着嘴角滑了下来,显然是到了他们的极限。 凤舞娘看了一眼血肉模糊的可怕画面,毛骨悚然,要是被这腥臭的尸体给埋了那该有多恶心。她运足了真气,双掌各朝一人,将真气灌输到她们体内,原本暗淡的法阵又亮了起来。凤舞娘哇的一下,吐出一口鲜血,惨笑道:“我就是死!也不愿葬身这尸海!” 他们觉得心头有千斤巨石压着喘不上气,脑海轰鸣,一阵天旋地转后,再没有体力和法力来维持法阵。他们三人纷纷倒下,昏厥了过去。 法阵轰的一下破裂,驱魔神符的威力瞬间爆发,将尸海猛然炸开,一阵平静之后,尸体漫天落下,重新堆积起来。 凤舞娘、子钦和云瑶失去了意识,躺在地上。无数阴蝠疯狂地俯冲下来,吱吱的叫,不一会儿他们就被阴蝠群包围了起来,开始被噬咬吞食。 忽然,一道清亮的精光从阴蝠群中撕开一个口子,飞了出来,乘机逃离。隐约是一个绝色女子带着一个男子,御空而去。这男子不是别人,正是萧然,但是他的手臂已经被阴蝠咬伤,流着墨绿的液体,腥臭无比。 第六章 白狐少女 救下萧然是一名女子。 这女子萧然从来没有见过,也是修行中人,模样极其俊俏美丽。 少女长发飘飞,身穿一袭轻纱长裙,一双清澈如星辰的眼眸,不染一丝凡尘,就像天山之巅的莲花,千年开落,亘古的岁月之美只在刹那绽放,芳华一现,惊为天人。 女子望着萧然,眼睛微微发红,眉头像被风吹动的秋水涟漪,“你一个凡人之躯,迷糊之间,还不忘记保护那只狐狸,为她挡下了阴蝠的攻击!” 回想起之前,就在八卦阵破裂的那一刻,一只阴蝠从侧面飞来,萧然昏迷半醒之间,将狐狸护在身下。 萧然迷蒙间的梦呓,一直叨念着小狐狸、云瑶和子钦他们。 此时,他手脚冰凉,神智已经不清楚了,他的身子不停地发抖,不知道梦里遇到了什么吓到了他,也许是刚才的阴蝠也许是村里那段沉痛往事。 女子将他搂得更紧了,将他贴在自己的心口,“不要怕!有我小狐狸在!我会保护你的!”她看了一眼萧然的伤口,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中了阴蝠的毒,只有苗族有解药!可是苗族的蛊后怎么会将解药拱手给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他只听见耳畔呼啸的风声停了,黑暗中有幽幽燃烧的火光。萧然从未感觉如此疲惫,这段时间的遭遇,竟比他十来年的日子还要跌宕起伏。好累!他觉得好像坠入了冰海之中,好冷好冻!无法动弹! 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蒙之中有人喊他。冰冷冰冷的水滴落在他的脸上。 下雨了吗?我死了吗?萧然慢慢张开眼睛,依稀看见一个女子簌簌落着泪花,那水滴是她的泪水吧?我在做梦吧!女子背后映衬着清月疏星,轻纱似的身影近在眼前,又远在天空之上,时而静止,时而舞动,绰影斑驳。 每个人都有自己伤心的事,而我这梦中的美丽女子是不是也在为了什么而伤心呢? 他微微伸出手掌,女子喊了他几声,他听的很模糊,又睡了去。 昏昏沉沉,再清醒的时候,觉得更冷了! 砭骨的冷! 周围都是毛绒绒的触感,仿佛身处绒窝之中,还有一个女子的身影。 萧然隐约看见一个女子轻纱似的衣裳滑落了下来,靠近了他,他觉得心口一阵温热柔暖!她的长发铺在了他的肩膀上,清香丝丝入鼻!萧然心头微微舒展,在细腻光滑的温香中睡去。 那夜,星辰寥落,月色清冷,耳边水声潺潺,丝丝的水汽氤氲着眼前。萧然口干舌燥,鼻息之间,女子的秀发散落,依旧是那股清香,游荡在咫尺。他觉得唇边软软的,温热的触感,余香犹存,山泉的清甜从唇齿间流入,深入喉头,十分冰凉舒畅。萧然轻轻吮吸着,迷离中,是一个纱裙少女的身影。 不知过了多久,他感到头颅一阵刺痛,喉咙有些发痒,咳了几声,呕的一下吐出了血。他又听到女子的声音,久久回荡,温柔而关切。他只记得眼前有一颗赤色的金丹悬空,金丹散发的光芒将他笼罩了起来,觉得心头一片祥和舒畅,慢慢的要睡去,那少女忽然倒在了他的怀里,再没有动弹。 萧然神智恢复的时候,深处在一个悬崖峭壁的洞穴里,篝火腾腾燃烧,一个柔弱的女子躺在篝火旁边。火光摇曳,照亮了她的容颜,萧然砰然心动,从未见过如此美貌的女子!当萧然走进一看,这女子居然长着三根毛绒绒的大尾巴,吓的一个踉跄摔倒了,心中暗暗惊呼:“妖怪!” 他往洞口跑去,脚下万丈悬崖,狂风呼啸,脚下一些碎石岩屑滚了下去,白雾茫茫,遮天蔽日,哪有什么路可以跑。 他慢慢会想起自己被阴蝠咬后,隐隐约约有个女子在照顾他,想起记忆里朦胧的背景,不由的脸刷的一下红了。他觉得手臂生疼的很,已被白布包裹,看来是这个女子救了他,应该没有恶意,不然他早死了! 篝火摇曳,女子的面容显得十分憔悴。她又抖了抖,将身上单薄的衣服抓紧了,梦里喊着:“萧公子。” 原来是她救了我!萧然望着她憔悴虚弱的样子,轻轻走过去,脱下了自己的外衣给她披上后,坐在了她的身旁。 当小狐狸醒来的时候发现萧然已经悍然睡去,自己的身上还披着萧然的衣服。她微微一笑,将衣服轻轻盖在萧然身上,生怕把他弄醒。 萧然还是醒了,他睁开惺忪的双眼,有些痴了,“你!好美!” 女子长发披在身前,轻纱长裙,恍若神仙妃子,楚楚动人,在这清冷的早晨,更像是露水化成的肌骨,一双透彻明亮的双眸能抚平世间所有的哀愁! 女子掩嘴笑了,“箫公子!我还要多谢你救命之恩!我就是那只小狐狸!” 萧然一怔!他难以置信,惊呼:“你就是小狐狸?”难道她就是小狐狸?小狐狸变成了神仙一样的美丽妃子! 萧然想起小时候,村里人跟他说的江湖传说:相传,南疆一带,有灵狐一族,能幻化人形!个个神仙姿色,都是天下绝无仅有的美女。狐女眷恋人间红尘,常有为了爱情而离开种族,与凡人浪迹江湖。但狐女得天地之精华,年岁极长,凡人不过世俗之躯总要生老病死,所以在很多的传说里狐女总是美丽而孤独的! 也有很多修真中人,为了一睹狐女的美丽,前往南疆深处寻她们痕迹,都了了而终。有人说,这些人没有找到狐女,被南疆的苗族人杀死了,也有人说他们找到了,但痴迷于狐女的绝世容颜,忘记了回去的路。 原来!她就是小狐狸!天哪!这个江湖确实有太多令人着迷的东西,难怪常常有人抛弃荣华富贵,浪迹江湖,过着刀光剑影或闲云野鹤的生活! “你没事就好!是你救了我?我记得好像我被那蝙蝠咬了!啊!对了,跟我们一起的子钦、云瑶!他们呢!” 小狐狸摇了摇头叹息,“对不起!我只能救你一个人!他们应该。” 萧然眼睛红彤彤的,沉默不语。他静静走到了悬崖边,小狐狸连忙跟了上去,生怕他做出什么傻事。 萧然望着脚下万丈云层,自嘲地笑了:“如果!如果我有他那样的修为!他们就不会死了!如果不是为了保护我,也许,也许他们就能逃脱!都是我。” 小狐狸走到他的身旁,尽可能靠他近一些,难过地问候了一声:“箫公子。” 萧然见小狐狸眼睛红红的,楚楚动人的模样,心头更是难受,迎着清晨吹来的冷风,两行清泪滑了下来。 他从来不哭,但是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特别难受,孤苦无依。自从村里出事以后,他孤身一人,遇到子钦和云瑶将他视为兄弟姐妹,倍感温暖!萧然鼻子一酸,视野也模糊了。 他对着白茫茫的远方,喊道:“子钦。云瑶。” 小狐狸将手轻轻搭在了他的肩膀,“是不是想他们了?如果我修为再高一些,我就能!” 萧然擦掉眼泪,摇头对小狐狸说道,“不!不是你!你已经救了我!我不能奢求你能救他们!”可是他依旧有些不甘心,没有完全死心,对他们抱有最后一丝的幻想,“我要回去看看,就算他们死了,我也要把他们亲手埋葬了!” “阴蝠是至毒之物,他们难逃这一劫的,就算过去了也不会找到尸体的,早就被阴蝠吃光了!而且你现在身中阴蝠之毒,跟我回去,我能给你弄到解药!” 萧然听小狐狸这样一说,连最后的一丝奢求都破灭了。是啊!那么多的阴蝠群,连尸体都不会留下的,而且阴蝠带有剧毒。萧然低下了头问道:“这毒是不是很难解?”萧然看小狐狸的神情,多少已经猜出几分自己的状况。“我听说这是苗族所养的,天下之毒莫过苗族!你要怎么弄解药?去偷去抢?” “我。”小狐狸没法回答,于是道:“我总有我的办法!” 萧然笑道:“你我不过萍水相逢,何必为了我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去涉险呢?我知道你不过是想报答我在茶馆救你。” “不止!你还为我挡了阴蝠的攻击,不然现在中毒的就是我!” “你也救了我!不是吗?” “还没有,你的毒还没有解,你救我两次,而我。” “不必了,就让我死在这里吧!你走吧!我没有修为,只会成为你的累赘!” 萧然心如死灰!如果他可以有道天枢那样的本事,子钦和云瑶就不会死了!如果不是为了保护他!萧然无比愧疚,多么希望自己随他们一起死去!药王山?凭他一人,简直比登天还难! “你怎么这么绝情!”小狐狸委屈道,眼角噙着泪花。 “我本就是绝情!”萧然冰冷地走进了洞穴内,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不!你很善良!不然你不会三番两次救我,也不会为他们的死而感到如此自责!我一定会给你弄到解药的!” 萧然怒道:“你是谁?我又是谁?我们有什么干系?我救过你,你也救过我,我们两扯平了!我不需要你的什么解药!我更不会感激你!你不要自作多情了!” 萧然内心懊恼自责,情绪一下涌上心头失去了理智,讲了许多语重的话。没想起子钦和云瑶斗嘴的模样,心头便多绞痛一分。 他摇了摇头,闭着双眼,深吸一口气,又睁开了眼睛,呆呆望着洞顶:“我没有半点武功,只会是累赘!如果,那一刻,我跟他们一起死了,就不必孤单一人饱受良心的谴责!他们无时无刻都在保护我,而我呢!却帮不上一点忙!”萧然平复了一些情绪,但是语气一样冰冷,“小狐狸!你走吧!” 萧然的模样让她感到特别陌生,当初那个热心善良的人跑哪里去了!她为他做的,她的良苦用心,被拒绝在他那双冰冷的眼神下。小狐狸委屈地骂道:“你个没有良心的人!你知不知道。你昏迷的时候,是我用嘴唇喂你喝的水,是我用身体给你取的暖?你知不知道?是我以本命金丹给你压制毒性。你知不知道。” 小狐狸擦了擦泪花,一跃飞出了洞口,消失在茫茫的白雾之中。她走的那一刻,萧然心情无比的复杂,他很希望小狐狸可以留下来,因为在这个世界上他只剩下他自己了!他多么希望能有个人可以陪着他!他孤独的很,但却不想再伤害任何人! 何苦呢?为了我这样一个凡夫俗子,搭上你的性命?我手无缚鸡之力,根本就是累赘。就当我是个薄情寡义的人吧!我虽然不知道你的来历和过去,但是我看得出来,你很善良也很重情义,所以,我就更不忍心让你为了我去涉险,去拿那个所谓的解药。就算有了解药又如何,现在还有谁知道药王山的路? 就让我死了一了百了!忘了这忧愁!断了这余生! 萧然如行尸走肉般走到了悬崖边,闭上了双眼,纵身跳下了悬崖! 死亡也许就是最好的解脱吧! 再见了!再见了! 第七章 痴女有梦 (感谢大家的支持,求收藏、打赏、推荐!) 萧然径直穿破了云层,急速下坠,清晨的露水滑过肌肤,如刀子一般。他张开双手,眼神渐渐暗淡,闭上了眼。 忽然间,一缕轻纱,从云雾里飘来,迅速地缠绕在萧然的腰间。一个妙曼女子顺着轻纱,飞了过来,将萧然接住。是小狐狸!小狐狸愤愤道:“你个混账,寻死觅活的算得上什么骨气?” 萧然看着小狐狸,说不出的感动,“原来你还没有走!” 他原本装地很绝情,把话也说的重些,只是希望她不要把时间浪费在一个没有武功的将死之人身上。可是,没想到这小狐狸居然还没有走。 “我放心不下你,怎么会离开你!我很担心你!”小狐狸道。 萧然静静地望着她。 小狐狸双眼与他注视在一块,心头一震,像是春日消融了雪水,花蕊初绽,在水中波光明灭,这种感觉忽隐忽现,说不出的滋味,连脸颊微微有些温热。她从未有过这般感受,胸脯微微起伏喘息。 萧然痴痴道:“小狐狸,你叫什么名字?” “白秦桑!” 白秦桑双眼直视萧然,“我白秦桑不准你死听到了没有?” 狐女生来便有强大的神识,能够摄灵勾魂,她以强大的神识灵力左右着萧然的神识,给他灌输生命的希望,将那些消极悲观的念头一一剔除掉。 萧然一阵眩晕,隐约看到了白秦桑飘落在他脸上的秀发。 她的声音和容貌具有无法抗拒的魅力,令他顿时神魂颠倒,“好美的名字,跟你一样美!” 小狐狸觉得脸上烫烫的,“公子取笑我!” 萧然摇摇头。他向来坦诚,说的话都是真心真言,没有半点掩饰,他以为小狐狸觉得是在消遣调戏她,便紧张道:“不不不!我说的是真的!我从未见过想你这么好看的人!你就像.像天上的仙女!” 白秦桑噗嗤一声笑了,“你嘴真甜!” 白秦桑轻纱飘飘,一双柔情似水的双眼,似乎荡漾着少女的情怀,她喜怒都写在脸上,每一次微笑,每一次皱眉都有令人忘情的美。或爱或恨,是对是错,没有一丝遮掩,纯净的像雪水一样。 萧然的情绪一样写在脸上,毫无保留,微微出神的表情深陷在白秦桑如秋水涟漪的眼中,像是做了许久的梦一样,恍然醒来。 这茫茫江湖,如今孤苦无依,又没有武功修为,萧然如何去得了药王山取来还魂香解救村里的人?他心头暗自懊恼:答应神仙爷爷的事情,同样也做不到了,言而无信不是大丈夫所为。 虽然他不过十五岁的年纪,但是他懂道义,懂承诺,不然也不会因为子钦和云瑶的事情想不开,自寻短见了。现在想来,真是一时蒙了头,愚蠢之极! 但只要还留有一条命在,总会有办法的。至少,至少可以请白秦桑帮忙。想来这白秦桑也是个至情之人,为人温柔善良,可萧然却不忍心让她为了他这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身涉险境。天下之毒,莫过苗族,苗族既然可以养出那么厉害的阴蝠,数量之多更是无法想象,那解药岂是那么好拿的?若白秦桑因此受了伤,丢了性命,他可要内疚一生! 可是,眼下也只有她了,如真是这样,可要亏欠白秦桑太多太多了!此恩此情又该如何报答? 萧然叹了一口气,“你又救了我一条命!我救你,比起你救我实在是太过渺小了!而且在我昏迷的时候,你。。” “那是形势所迫!但也是.也是我.”白秦桑顿了顿,羞涩道:“也是我自愿的!” “为了什么?就因为我在茶馆救了你?因为我帮你挡了阴蝠的攻击?你不惜将本命金丹都拿出来?那可是你的性命,你一生的修为,一个不小心,甚至会魂飞魄散的?说到底,我们萍水相逢。” 白秦桑有些失落,他全然不理解她的心意。 她将目光投向了苍茫的远方,青山孤影,在云雾中飘飞。寒凉的晨露打湿了她的秀发,湿淋淋的,粘在了脸颊,眉头微微皱起。 白秦桑失落道:“难道我想对你好也不行吗?” 难道我对我你好也不行吗?萧然脑海里反反复复回荡着白秦桑的话,久久不能平息。 她继续道:“在我最孤独最无助的时候,你出现了,你救了我!我忘不了你在茶馆看我的眼神,那双一直萦绕在我脑海的眼神。” 最孤独,最无助的时刻? 萧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转念道:“你怎么会出现在那个茶馆的?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应该是属于南疆的,那里一堆的厉害教派,就不怕把你收了去?再说,灵泓寺镇守南疆通往修真腹地的出入口,其他位置早被诸多门派下了禁忌阵法,你们南疆的人如何都是过不去的!” “自古正邪不两立,灵泓寺分割了正邪两界地带,正派的人既不敢大举进入南疆,我们南疆也无法逾越阵法,这几百年来才相安无事!我就是奔着天下第一佛门灵泓寺去的!” “什么?” 灵泓寺周遭无数阵法压制,对妖魔鬼怪的吞噬最为厉害,乃是有死无生的绝命之地。 白秦桑居然跑去灵泓寺! 灵泓寺九刹浮屠镇压了全天下最厉害的妖魔,而且佛门大法最是克制她们兽族一类。那些禁忌阵法铺天盖地,这不是拿性命开玩笑嘛! “你去灵泓寺做什么?那里太危险了!” 白秦桑自嘲一声笑了笑:“也没什么!” 她眉头微微一皱,好像触及到了她内心一个最隐蔽的角落,在那个角落一定有一个鲜为人知的故事。 “是我不该问!对不起!”萧然似乎触到了她的伤心事。 “没有!我只是想我娘了。我去灵泓寺是为了找我娘!” 找她娘?萧然心头疑惑了一下,这小狐狸的娘怎么回去灵泓寺呢?那里对她们来说是极为险恶的境地,触发了禁忌阵法,后果不堪设想。南疆与修真腹地交界的一带,也常有正派中的修真中人出没,若是遇上了他们,要被收了本命金丹,魂飞魄散的。 白秦桑眉头微微皱着,声音有些哽咽,道:“我娘被灵泓寺穿了八十一根镇魂钉,每穿一根镇魂钉都是从肉到骨撕心裂肺的哀嚎。鲜血染红了灵泓寺的门,凭她千年的修为,还是没能进入那道门。” “那你娘要找到那个人吗?找到了吗?” “找到了!但是我娘始终在等他开口!他没有说一句话,眼睁睁看着她被达摩棍打成了原形,最终被禁锢在九剎浮屠塔,日日夜夜受那寒冰烈火的煎熬。” “那他呢?为什么不救你娘?他破了清规戒律,不会被灵泓寺处置吗?” “那一刻,他犹豫了!没有站出来!懦夫!我恨他!我娘即便被打成了原形,也咬着牙,没有说出他的名字!” 没有想到,纯净的佛门之地还有这样一个鲜为人知的陈年往事。可是这个故事,太过鲜血淋漓,太过不近人情。 白秦桑眼神黯淡了下去,心口像是撕裂一样的疼痛:“我在那里看的清清楚楚!她何错之有?她只是爱上了一个和尚,却被穿了八十一根镇魂钉,还被达摩棍打回了原形!出家人以慈悲为怀,普度众生,狐狸也是生灵中的一份子,那所谓的我佛慈悲,不过唬弄世人的假言妄语罢了!” 白秦桑眼泪滚了下来,声音沙哑,悲伤道:“我娘却说,为了看他一眼,一切都值得了!” 白秦桑再也抑制不住啜泣,热泪滚滚,噙着泪水,悲伤地望着萧然,她摇头道:“我想我娘了!她在那个塔里,受尽了煎熬,我好想好想去救她!可是.可是.我却无能无力!你了解这种无助和痛苦吗?” 萧然鼻子酸酸的,沉默不语。 “我偷偷地躲在一边看着我娘被打成了原形,那时候我心好痛。我跟着她去的灵泓寺,她不知道。灵泓寺的人发现了我,我一直跑,触动了禁忌阵法,身受重伤变回了原形,滚下了山。最后,才被打野的人给抓到了!” “原来是这样!” 萧然见她哭的梨花带雨,心生怜悯,伸出手轻轻擦掉了她眼角的眼泪。 她忽然怔住了,抬起头看着萧然,不言不语。 萧然一惊问道:“你怎么了?” “你是第一个帮我擦眼泪的人!”白秦桑破涕为笑,她的心头泛起了阵阵的暖意,这种感觉让她难以自拔。自从她母亲离开后,她越发痴迷任何可以给她安全感的人事物。然而,大千世界,却在找不到任何可以给她安全感的,知道遇见了萧然,直到为她擦了第一滴眼泪。 白秦桑低声自言自语:“我不会让这种感觉再离开我!” 白秦桑一边笑着,一边闭着眼睛。萧然看她变得十分奇怪,便担忧道:“你怎么了?” 萧然忽然感觉周围的温度好像升高了,气血澎湃,直逼脑门,意识开始有些迷糊。他迷离的视野中,看见了白秦桑那双动人的双眼,只是她的眼睛里多了一些奇异的光芒,渐渐的,感觉自己好像进入了这道奇异的光中,周身一片暖意,如同阳光洒在身上,说不出的舒畅。 隐约间,萧然如坠人间仙境,周围一切都变了,漫天下着花雨,粉色的花瓣铺满了一条长长的小路,只见远方有个少女,依稀是白秦桑的模样,她轻纱批肩,长发飘飘,向他招手。那少女妙曼风情,似露似透的轻纱,遮掩着梦呓一般咿呀的迷离叫声,他一步一步向前,顿时觉得浑身燥热,上前将轻纱摘了去,白秦桑凹凸有致的身材赫然眼前。见她慢慢躺在了地上,光滑细腻的肌肤,匀称修长的大腿,她伸着手,雪白的胸脯一览无余,萧然也将手伸了上去,她轻轻一拉,两人就抱在了一起。 萧然晃晃头,觉得自己万分无耻,竟对眼前的救命恩人有非分之想。他自是年少,不懂得什么是男女之情,加上白秦桑一副少女的俏丽模样,两人心境相似,捕捉到双方心头最为妙的情绪,不由得两人心头一烫,脸颊微微发红。 白秦桑笑着,言语之间,温柔可人,轻轻问道:“以后就留在我身边,好吗?” 萧然如梦初醒,此刻他望着白秦桑,只觉得她有无法抗拒的魔力,便点了点头,将自己的手伸向了白秦桑的腰间,紧紧将她搂在了怀中。 白秦桑乃是属于狐族,生来一副媚人勾魂的肌骨,让没有丝毫定力的世俗少年完全失去了把持,迷恋于她,难以自拔!方才因为子钦和云瑶的事情难过,此刻又想入非非,暗自懊恼!可是一想到白秦桑的模样,就像丢了魂魄,不能自己了! 萧然跟着白秦桑飞往南疆大山深处,所去的方向正是灵狐一族的领地,十里桃花。 第八章 十里桃花 白秦桑带着萧然,在一山脚下停了下来。 天上飘起了丝丝细雨,两旁绽放的桃花沾了一些水花,越发得娇艳欲滴,风一吹,上面的雨珠便散落了一地。 十里桃花,烟雨旧路。 白秦桑走到了桃花前,白衣纱裙在烟雨之中,长发飞舞,缥缈如画。她轻轻将鼻尖凑了上去,轻轻闻着桃花的味道,将桃花折了一朵和着长发别在耳上。她回眸一笑,白纱裙像是雨中的百合,显得她的身影如此清冷寒凉,她悠悠问道:“好看吗?” 萧然不知不觉有些痴了,点了点头笑道:“真好看!像仙女!” 她又再去闻闻桃花的味道,悲凉道:“我娘最爱桃花,这漫山十里,到了凋零的时候,就像下起了桃花雨,十分好看。我也爱桃花!爱这里的烟雨!这里常年下着烟雨,只有这里的烟雨才是最美丽的风景!你知道为什么我带你来这十里桃花吗?” “哦?那为什么呢?” “因为这里就是我家!以后。”白秦桑羞涩得低下头。 “以后什么?”萧然见白秦桑娇羞的模样,心头怜爱之极,以为她遇上了什么难处,便连忙问道。如若有什么可以帮上的,他必定尽心尽力,为她办到!自从他跳下悬崖后,才知道白秦桑一直没有离去,不知道为何,对她产生了一种从未过的感觉,每看到她就觉得血脉膨胀,心跳的厉害,真是说不出的奇怪。 白秦桑嘿嘿一笑,走了过来,深吸一口气,将萧然的手牵了起来,走进了这片十里桃花林。 萧然从来没有摸过女孩子的手,一时不知所措,心里又充满了无限的期待和遐想。 白秦桑的手软弱无骨,白皙细腻,冰凉冰凉的,而萧然他分明发觉她的手慢慢变烫。 “你知道我最喜欢你哪一点吗?” “我身上有什么优点吗?不知道!” “你身上有一股侠气,尤其到了关键时刻,我看到了你的与众不同。每个人都在成长,但如果你始终处于被动状态,不温不火,被人算计坑害的就会是你!我相信你会成长,总有一天我的萧然会变成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白秦桑回身一笑,花瓣落在了她的头上,一朵桃花别在耳旁,她脸颊微微发红,朝萧然温然一笑,道:“以后,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萧然一怔,呆呆望着白秦桑,任凭她拉着他的手。白秦桑回眸一笑的姿态,像是一副烟柳画桥的缥缈水墨,温柔婉约,令人不禁流连神迷,难以忘怀。 “侠气吗?成为顶天立地的英雄!”萧然他心想:我那日承诺为道天枢将锦囊给予药王山的女主人,却从来没有想过其中的风险。那女子怕是与道天枢有太多纠葛,也许还没有跟她说上话就被她杀了,那也太冤了!秦桑说的对,每个人都要成长,我该有我的明哲保身,我该有我能掌握的力量。总有一天,我能获得驾驭一切的力量,能保护我要保护的人。而不是亲眼看着村里人被妖道人所害。我需时刻谨记她的这番话!字字在理!她也确实真心为我好! 一路上烟雨纷飞,花瓣漫天,萧然沉醉其中,恍若柔情水乡,远离俗世的神仙之地,如做梦一般。 他们走到了一处断崖,眼前明明没有路,白秦桑衣袖一挥,又变出了一条路,他们顺着这条路继续走着,远远望见了几只白色狐狸跑了过来,望了他们几眼,忽然变作了人身,都是些极为美丽的女子模样,有沉鱼落雁之容,她们又哭又笑迎了上来。 白秦桑转过身,凑近萧然,痴痴望着他的眼睛道:“可不要吃醋哦!” 她慢慢松开手,拥向了她们:“姐姐想死你们了!” 她们一个个都哭了起来:“我们。我们以为。” “以为我死了吗?”白秦桑将她们搂在怀里,一个个点了她们的鼻尖,笑道:“这不!我不是好好回来了吗!” 他们发现了萧然,先疑惑的很,然后恍然一悟,笑道:“莫非是。姐姐的相好?” 白秦桑娇嗔道:“倒学会取笑姐姐了!看我不打你们!” “不闹了!我们去禀告狐婆!她一定要高兴坏了!”她们都变作了小狐狸,欢快地奔向了小路的深处,朝她们跑去的方向望去,精致清雅的亭台楼榭依着桃木,顺山而建,一路延伸到远处。远处山路一转,直上青天,是一座云雾缭绕的奇峰。 不一会儿,走出来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这女人头发已然斑白,容颜却如同婴孩一样粉嫩细腻。刚才的几只狐狸都围着她转,急道:“狐婆,秦桑回来了!” 狐婆看到白秦桑,泪眼朦胧,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直念道:“老朽罪该万死!拦不住神女,竟让圣女也跟了去,若你有个三长两短!我们灵狐一族,岂不是后继无人?从此断了祖上留下的传承!” 白秦桑眼眶发红,连忙扶起她,摇头道:“不!是我偷偷跟着去的,如果不是我意气用事,大家就不用如此担心了!” 灵狐一族天生灵根,能倚靠天生的神识和灵力勾魂夺魄,也能修得通天本事,获得神灵鬼魅的力量。灵狐更可幻化人身,个个为绝色女子,摄取魂魄,汲取人的精阳之气,是诸多修真人士最为忌惮的邪教异党。 在萧然看来,与外面的传闻有着天然之别,狐狸们个个情同姐妹,想起自己的村里人,不禁有些唏嘘感叹。 狐婆面有担忧:“我们灵狐一族乃兽族之首,眼线众多。那日得知你尾随神女去了灵泓寺,老朽寝食难安,甚至带人去了灵泓寺外围去寻找你们的下落。神女被镇压在九刹浮屠塔,圣女你下落不明,以为你已经——” “我不是回来了么!狐婆你放心,我一定会救我娘出来的!” 狐婆摇了摇头道:“只怕那屹立千年的九刹浮屠塔都无法再维持南疆的安宁了!” 白秦桑一惊,问道:“狐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狐婆道:“道天枢为正派之首!修为独步天下!他向来主张正邪两立,加上那九刹浮屠镇压正邪两道的交界地带,天下相安无事!老朽听探子回报,有修炼阿鼻大道的道士做着夺人魂魄的事,而那人却使了灵泓寺的无上绝技万字如来咒!” 白秦桑不及狐婆的老练深算,自然不知道其中的厉害。 狐婆乃是灵狐一族神识数一数二的人,主持祭祀,能通神灵,能役使九幽之力,对世间变数有着无人能及的洞察力和第六感。 狐婆道:“要变天了!江湖再不安宁!有人要坏了正邪两道的禁忌阵法,企图覆灭我们南疆!” “什么?那九刹浮屠划分南疆与修真腹地,由灵泓寺世代看守,难道!难道有人要对灵泓寺下手?那道天枢呢?” 狐婆忧心忡忡道:“他死劫将至!”狐婆的眼光忽然瞄到了萧然,以及他腰间的宝葫芦,眼中的光一闪而过,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狐婆走到了萧然的眼前,白秦桑连忙上前,狐婆道:“这位少年是何来历?按照我们灵狐一族的规矩,外人是不能进来的!” 白秦桑道:“他不过平常家的孩子,我看他可怜收留了他!才带回来的!若要怪罪,就算我一人好了!” 狐婆平日对白秦桑宠爱有加,带个普通的少年进来没有多大的事,就算凡夫俗子知道了灵狐一族的存在,也根本破不了守护十里桃花林的障眼法,指出个山里的位置。那十里桃花,不光光是障眼法,更是绝命的阵法,若没有灵狐一族的指引,只怕外人还没有踏入灵狐领地就已经死在十里桃花了。 狐婆指了指萧然腰间的宝葫芦,冷笑一声,目光锋利无比,就如同一把锥子直插萧然的心头,令他一时脊背发凉,冒出了丝丝冷汗。 狐婆大喝一声:“给我抓住他!” 从周围的迷雾中刷刷飞出几根藤条,缠住住了萧然的四肢和脖子,将他拉向了高空。只要狐婆一声令下,他变回会被拉扯的四分五裂。那十里桃花,根本不是什么桃树,而是狐木,由灵狐一族培育的噬人之树,扮作桃树的模样罢了。十里桃花的地下是无数这样的藤条,只要有外人一踏入就会被藤条撕成粉碎,极为厉害。灵狐一族修为越高的人,对狐木的控制能力越强。 白秦桑见状险些哭了出来,拉着狐婆的手,哀声道:“狐婆,不要杀他!他只是个普通人!” 狐婆一挥手,挣脱了白秦桑,她一个踉跄跌倒在地。周围的小狐狸想要上前扶她,狐婆喝道:“谁敢帮忙!” 狐婆手中的木杖精光闪过,无数狐木藤条破土而出,在天际挥舞,虎啸生风,吓得所有小狐狸都躲开了,一个个哭哭啼啼地向狐婆求饶,没人敢上前一步。这藤条触手能汲取精血和魂魄,一旦被藤条打中,轻者身体四分五裂,重则魂魄碎裂,沦落为狐木的养料,永世不得超生! 狐婆指着萧然,对白秦桑怒道:“你当老朽老糊涂的不成?那孩子的宝葫芦可是道天枢的看家宝贝。一道乾坤真火,能将我们烧得灰飞烟灭!你竟敢带修真界的人来到我们十里桃花?看我不将他碎尸万段!” 狐婆单手抬起了木杖,忽然一道真气打掉了她手中的木杖,狐婆难以置信地朝白秦桑看去,“你居然为了外人跟狐婆作对?” 狐婆乃是灵狐一族的家法主司,即便神女犯了错,狐婆都有权利惩罚神女。白秦桑从未见过狐婆如此动气,连忙跪在了地上,恳求道:“狐婆,我求求你不要杀他!我什么都答应你!” “哼!那你告诉我,那宝葫芦怎么会在他手上?虽说道天枢不管正邪之事,但他终究是飞仙门的人!飞仙门乃是我们南疆最大的劲敌!翻手覆掌之间,都可能让我们亡族灭种!你可知道?” 萧然被狐木缠得窒息,他记起道天枢告诉他如何操控宝葫芦。于是便念起了咒语,宝葫芦忽然变大,腾腾燃烧着赤炎火光,将周围的狐木烫的灰飞烟灭。 狐婆惊呼:“不好!乾坤真火!” 乾坤真火吹不灭,浇不息,只有施法人真气耗尽才会平息。若让乾坤真火在十里桃木烧了起来,岂不是将灵狐领地毁之一炬? 不成!必须要阻止他!狐婆忽而变作了一只巨大的狐狸,身形从平地拔起,赫然九根巨大的尾巴在天际挥舞摇动。灵狐能通鬼神,役使冥界九幽之力,吞吐九幽冥焰,极阴极煞,乃是继承了上古祖先千年万年来自月亮的阴寒力量。 九尾狐,撕开獠牙大嘴,怒嚎一声,九幽冥焰一吐而出。那席卷而来的紫黑色火焰,任何生灵一碰就要湮灭。萧然惊恐地望着巨大的紫黑色冥火将他笼罩了起来,衣服已经开始破裂烟飞。突然他的眼前出现了白秦桑,她张开双手挡下了这一击。九尾狐连忙收住攻势,变回狐婆,狐婆身影一闪,将坠落的白秦桑接入怀中,恨恨骂道:“你为了他!你不要命了吗?” 狐婆摇摇头,泪光作闪。她眼睁睁看着白秦桑从小变大,看着她学会走路,学会说话,学会喊她叫狐婆,可她居然为了一个外人,罔顾对她这么多年的呵护疼爱。狐婆心头堵得慌,更担心白秦桑的安慰,急道:“你好傻!好傻啊!” 乾坤真火,至刚至阳,是修真中人日夜修炼都无法企及的境界,能将真气修炼为最为纯粹的力量! 而九幽冥火,极阴极寒,只有灵狐中人对九幽冥火有抵抗力,但即便这样也无法承受这足以毁天灭地的力量。若刚才是萧然碰了这九幽冥火一点半点,立刻就要湮灭,白秦桑哪里顾得上那么多,就以身躯去抵挡。她不愿萧然死,她不愿再尝到别离的滋味。自她母亲白苏被镇压在九刹浮屠塔之后,她就再未感受到那种说不出的美妙感受。 萧然是第一个为她擦拭眼泪的人,也当那一刻,白秦桑想把他留在身边,也许只为了宽慰她受伤的心灵,也许是少女心事使然,归根结底,她无论如何都不会让萧然死! 萧然在宝葫芦的力量下,慢慢落地,他征征望着虚弱的、倒在地上的她,失神落魄地喊了声:“秦桑!” 此情此意,他铭记心中,不知何起,却一往而深。感激、欣喜、悲伤、恐惧,心里五味杂陈,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自觉地鼻子酸酸的,想要说什么,欲言又止。 白秦桑曾用本命金丹为萧然护住心脉,暂时压制了阴蝙的剧毒,她原本虚弱的身体和元气,如何再承受不了九幽冥火的焚噬。 狐婆用真气护着白秦桑不断烟灭的躯体,哽咽道:“傻孩子!傻孩子!你跟你娘一样傻!值得吗?值得吗?”她继续道:“将他给我关进祭坛玄牢,凭九幽之力的威压,我看他怎么施展乾坤真火!” 说完,狐婆急忙带着白秦桑迅速飞往云雾深处的一座山峰,那山峰的半腰处刻有诡异的阵法梵语,扭曲的图腾忽明忽暗。 第九章 往事刹那 山峰之巅,是一处古老的祭台。祭台四周摆满了三足兽鼎,画有獠面大耳,之间火焰腾腾。 通向祭台的路,是用奇异石头堆砌出来的纹络,正闪耀着金黄的流光。像心脏一样跳动,充满生命力,又像风中残留的烛火,脆弱地随时都要熄灭。原本黯淡的古老图腾,此时如复活了一般,沉浮游动,周围森林荫翳之下,越发溢彩。透过梵语图腾,祭台散发着紫黑的幽冥之气。越往祭台中心,石头上雕刻的脉络节点和图腾也越发光亮。 从远处一望,祭坛平台上赫然是一道古老阵法,阵法中心则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深渊深处悠悠升腾起袅袅的冥气,就像通往冥界的入口一样,充满诡异的九幽力量。 狐婆和白秦桑的身影迅速遁入了祭台中心的深渊,眼看深渊尽头是紫黑色的冥浆,翻腾着汹涌的冥火,鬼泣哭嚎之声不绝于耳,十分凄厉! 在深渊峭壁上有一个突出的平台,横在深渊之上。顺着这个平台望去,则是一个铁牢。狐婆将白秦桑轻轻放在了平台上,周围的阵法忽然亮了起来,冥浆冥气冲天而去,被横着的平台削成了两段,平台的侧壁则被冥浆继续冲刷着,梵语图腾慢慢被点亮。 站在平台之上,咫尺之间,冥火翻滚。 萧然被押进了平台的深处,那里正是祭台玄牢。在这里,任何修真人士都难以抵抗得了冥力威压,施展不出任何的武修为。那些闪闪发亮的图腾和梵语,如同无形的锁链束缚着周围的一切,除了灵狐中人,都将受到阵法压制,不得挣脱。 这祭台玄牢原本是用来关押违法族规的狐狸,临时将萧然关了进去。而白秦桑和狐婆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白秦桑静静躺在阵法中心,虚弱苍白,她容颜安静而动人,长发洒满一地,就像沉睡的仙子。 狐婆使用法术,将自身的力量引导进白秦桑的体内,修复她残损的本命金丹。金色的光芒在他身上流转,依稀是她眉头皱了下,流下了两滴眼泪,呢喃着跟狐婆说不要杀萧然。 狐婆紧紧抓着她的手,摇头叹息道:“你对他动了真情!” 萧然见白秦桑的模样,焦急心疼,却无能为力,急切问狐婆道:“她会不会有事?” 狐婆忽然站了起来,怒目圆睁,朝萧然走来,斥责道:“会不会有事?她为压制你身上的毒,耗损了几乎半个本命金丹,动辄就是修为尽失,魂飞魄散的代价!她又为了你挡下了冥火,她险些.险些.” 萧然只是望着白秦桑的侧脸,说不出一句话,哽咽着,心里愧疚不已,小狐狸你真的太傻了!太傻了!你三番两次不顾生死来救我!只怪我没有修为,没有本事。不然,云瑶和子钦就不会死!你也不会变成这样!此情此意,我萧然记在心里,如果可以我愿意一命换你一命!我不敢奢求什么,只希望你能活下去,即便,即便真的用我一条命,也甘愿! 狐婆手掌凝出精光,喝道:“我杀了你!” 萧然闭上了眼睛,没有任何抵抗的意思!冷冷道:“如果不是我,就不会这样,如果我的一条命可以弥补,那就拿去吧!” “不!狐婆不要!”白秦桑撑着虚弱的身子。 “你母亲白嫣这样,你也这样!”狐婆眼中湿润了起来。 狐婆站了起来,惨笑着,像是在嘲笑自己,有很多不甘,失望、无助的情绪夹杂其中。 “白嫣啊白嫣!你为了那个负心人,被穿了九九八十一根摄魂钉,还被达摩棒打成了原形,在九刹浮屠塔日日夜夜受尽寒冰烈火的煎熬!你有想过狐婆吗?想过灵狐一族的大大小小吗?” 狐婆仰天哀嚎一声,宣泄内心难以平复的情绪。白秦桑像极了她的母亲白嫣,狐婆慢慢说起白嫣的事,将这段陈年往事说与白秦桑听,只希望白秦桑她能明白狐婆的良苦用心。 那是一个夜晚,她们站在高高的山岗,望着天边的明月。 白嫣一袭长裙,像极了白秦桑的模样,她悠悠念着:“我动了真情!” 一切好似云淡风轻。 狐婆叹息道:“我知道,谁都拦不住你!” 白嫣惊讶地望着狐婆,问道:“你不拦我?” 狐婆沉默了。 白嫣深吸一口气,说道:“十五年了!整整十五年了!十五年前,我们灵狐一族带领兽族,抢夺灵泓寺的佛骨舍利,而苗族则乘机攻进了修真腹地,没想到飞仙门杀了出来!我亲眼看见道天枢使尽全力的一招惊虹剑歌,那一剑汲取天星辰之力,斩杀了苗族六成的势力!惊虹剑歌固然天下无匹,道天枢的右手也被神剑和剑诀反噬,他险些入魔,便立即将右手斩了下来!最后他忌惮神剑和剑诀的威力,便带着这惊虹剑和惊虹剑歌隐匿于江湖!往事历历在目!那一战,我们灵狐一族还是太过轻敌!般若大师命四大圣僧度化我,我长伴在燃灯古佛下,对他日久生情,他还是放了我走!” 白嫣继续说:“狐婆!我想他是对我有感情的!” 狐婆显得有些憔悴,低头道:“白嫣!狐婆在灵狐一族最为年老,我看着你们长大,你们一个个就像我的女儿一样。你想过秦桑吗?那秦桑怎么办?你要丢下她不管吗?她继承了你的精气和神识,资质甚至超越了你,若加以培养将来必定青出蓝而胜于蓝。可是现在她太年轻了,根本无法继承你的位置!也根本无法承担起灵狐的信仰!你这一去,便是算好了,不再回来的是吗?” 白嫣沉默了。这灵泓寺的佛门道法深不可测,怕是有去无回!但这是她自己的心愿,她得不到一个结果,一个说法,她不会甘心的。 狐婆拉住了白嫣道:“若我以死相逼呢?你难道为了他,就能眼睁睁地看着狐婆死在你面前吗?” 白嫣噗通跪下了,磕了三个响头,道:“狐婆教导我的,我永生不忘!就当我求您了!” 狐婆咬着牙,别过了身,啜泣着。她不想看到白嫣日夜受尽思念的煎熬,茶不思饭不想,日渐消瘦,每看一眼白嫣便心如刀绞。狐婆宁愿自己难受,也不愿意白嫣受尽苦楚,叹息道:“就让狐婆来承受这一切吧!” 狐婆背对着她,她依旧有些舍不得,最后还是擦了擦眼泪,化作一道精光飞走了。 而现在,狐婆看着白秦桑动了真情,触动了她自己不愿再提起的往事。她深深自责,怪自己没有照顾好白秦桑,充满了对白嫣的愧疚。狐婆不愿意白秦桑承受煎熬,看着白秦桑每多一分煎熬,狐婆的心便多憔悴一份。 萧然听着狐婆讲了关于白秦桑的母亲,对白秦桑的保护和愧疚便更深了几分。他心想:如果有朝一日,他能习得无上修为,他一定要保护白秦桑,不愿她受一点伤,流一滴泪。 萧然道:“我没有任何恶意!我跟秦桑是萍水相逢,后面走到了一起。我不过一个乡野的凡夫俗子!村里人被妖人勾走魂魄,那叫道天枢的神仙爷爷暂时留住了村里人的魂魄,他给我宝葫芦让我前往药王山取还魂香!” 狐婆看得出来萧然没有半点修为,不是修真中人,那宝葫芦不过是残留道天枢的法术,通过咒语能够触发威力。但是那样的威力太过渺小,只能护身罢了,在灵狐的冥火前面根本是蜉蝣撼树。但是若是修真中人施展了乾坤真火,那威力绝对能与冥火相抗衡。一个至阴至寒,一个至阳至刚,相生相克,没人知道是真火厉害还是冥火厉害! 狐婆此时倒像个老奶奶,抚摸着白秦桑的长发。她慢慢走到了萧然的跟前,问道:“如果你的命可以救秦桑一命,你愿意将你的命给我吗?” 萧然不假思索点点头,道:“我愿意!” 白秦桑朝萧然伸出手,直摇头道:“我不要,我不要你死!” 狐婆转身对白秦桑道:“他身上有你半颗的本命金丹,我取出来,就能救你的性命,但是他会立即毒发身亡!” 白秦桑恳求道:“狐婆我不要他死!我不要!” 萧然道:“你三番两次不顾性命救我!我愿意一命还一命!” 白秦桑干笑两声,声音无比凄凉:“还?你要还我?难道从此就一刀两清了吗?你懂我的心意吗?我要你还吗?我只要你活着,你懂吗?我要你活着!傻瓜啊!” 狐婆道:“还有另外一种方法,可以救你!他可以不死!” 白秦桑喊道:“不!我不接受!我绝不接受!” 萧然从绝望的境地看到了一丝希望,他追问道:“什么方法?” 狐婆道:“用无数灵狐的性命重新凝念出一个本命金丹,可直接突破修为的限制,承受先祖千年万年汲取来的月辉月华,成为灵狐新一代的神女!” 白秦桑捂住耳朵,摇头道:“我不听!我不要!”白秦桑流下了眼泪,因为只是最后的办法,但是她懂得接受了这个办法将意味着她将斩断过去的感情羁绊!重新凝结金丹,将覆灭过去的感情记忆,如同一个婴孩的神识,重新来到人间,重新历经痛苦喜悦。她再不会记得萧然,不会记得那个茶馆里的小伙子,不记得他的善良,他的懦弱和勇敢,不记得一个活生生的曾经为她擦过眼泪的少年! 狐婆叹息道:“也许这就是命运!别无选择!接受了,也就意味着秦桑再也不会认识你!” 萧然不知道自己为何心里会揪着疼,他捂着胸口,眼泪噼里啪啦流了下来。 萧然咬咬牙:“秦桑,就算你忘记了我,我也会在你身边,让你重新认识我!我相信!我不怕!” 白秦桑淡淡笑了,情绪渐渐稳定下来,说了声:“你太单纯了!”她继续说道:“你身中奇毒,我只能以本命金丹压制毒性,从苗族拿来解药根本是天方夜谭,我如何都拿不到解药的!” 白秦桑转而对狐婆说:“过继之法,要牺牲太多的灵狐性命,我怎可为了我一人而罔顾其他兄弟姐妹的生死!我做不到!两个办法我一个都不选!” 狐婆道:“我知道用什么劝你都没用,那你在意的是什么?他身上中了剧毒,没有解药他一样会死!灵狐一族已经失去了白嫣,不能再没有你。只有你们一脉相承的神识才能继承我灵狐一族先祖最原始的力量。如今苗族和各兽族分支对我们虎视眈眈,企图颠覆我们灵狐一族!如果你死了,我们灵狐一族将无法摆脱覆灭的命运!没想到!没想到!狐婆之位肩负着守护灵狐血脉,教导狐王的重任,却到我这一任一切都没了!我愧对先祖!亏对历代的狐王!” 狐婆对白秦桑冷道:“我知道自从你母亲被灵泓寺镇压了以后,你心如死灰,对狐婆更是暗中憎恨!狐婆只希望你能懂狐婆的良苦用心!若他不死,你就有了活下去的希望!是吧!” 白秦桑惊道:“你要做什么?” 狐婆站了起来,白发在风中飞舞,憔悴而虚弱的身子,那一双眼睛充满了无尽的热血和执着。说着,狐婆消失在深渊的上方。 过了不久,听到了狐婆的声音:“灵狐一族生死存亡,尔等助圣女凝结金丹!” 这时候,就看见深渊的上方有无数灵狐坠落,眼睁睁看着她们融化在冥浆中。灵狐的本命金丹被焚烧成金色的光,在冥浆上方涌动。灵狐听从了狐婆的召唤纷纷跳下了冥浆深渊,这一刻,她们别无选择,这就是宿命,为灵狐一族献出生命的宿命! 白秦桑隐约看见了那些平日里一起玩耍的姐妹,她看到了她们的脸上充满了憧憬和无法抉择的哀伤无奈! 这就是灵狐的宿命!或生或死,追求一个种族的信仰! 第十章 苗族风云 苗族择蛮荒之地而居,虽说巫蛊本一家,但多年来,蛊苗欺压巫苗,巫苗早有异心,不愿寄人篱下!如今苗族分二,一是巫苗,精通术法尸功,领袖正是苗王苗穆苏;二是蛊苗,擅长驱蛊施毒,其主虽女流之辈,但胆识手段皆是百年无二,被苗族人唤作蛊后。 苗族地处蛮荒十万高山之中,巫苗与蛊苗早在数年前已经分支而居,无时无刻都在算计着吞并对方! 临近蛮荒中部山林一带,环山空谷常有瘴气,毒虫毒草遍地都是,山林之间满布陷阱,非苗族人有进无出,乃江湖恶名昭著的苗家谷,穷山恶水,无人敢踏。 这一带,多有高山原林,苍茫得很。进入苗家谷的时候,常见到一个苗家女子跟几个苗家壮汉拼酒,好不彪悍。苗家谷向来女子为尊,也有女子看上了寨外的汉子,甚至对人家下蛊!巫苗之中多是男子,不愿过着女尊男卑的日子,于是从苗家谷易居出来。 喜戴银饰是苗族姑娘的天性,她们挽发髻于头顶,制作精美的银花冠,花冠前方插有高低不齐的银翘翅,上面大都打制着二龙戏珠等不同的图案。 银冠上除插银片外,还插着银牛角,角尖系彩飘。银冠下沿,圈挂银花带,下垂一排小银花坠,脖子上戴有银项圈,多以银片打制花和小银环连套而成。 前胸戴银锁和银压领,胸前、背后戴的是银披风,下垂许多小银铃。只有两袖是火红刺绣,袖口还镶嵌着一圈较宽的银饰。可谓是:花衣银装赛天仙。 而就在这样的世外桃源,轰隆一声巨响,紫黑色火焰冲天而起,将山岭树木焚烧摧毁,那阵势如同千军万马,连地面都猛烈地震动起来。 紫黑色火焰将四周的毒障焚烧殆尽,在渐渐消散的云雾间,赫然是一只雪白色庞然大物,獠牙狰狞,张牙舞爪地,在山谷中愤怒地咆哮! 看到着一切的苗族中人,吓的去了半条命,连滚带爬地跑回苗家寨。 不知道他摔了多少个跟头,连门牙都摔碎了,鼻青脸肿的。他冲进了苗家寨,众人惊恐地望着他,显然刚才的那一声巨响,他们也听到了! 此时,人群忽然安静了下来,走出一个气韵非凡的绝色中年女子,身子绰约得很。那男子见她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喘着粗气道:“老!老妖怪!杀!杀进来了!” 这中年女子,脸色一沉,将披在身上的银绣长袍一挥,长袍便飞了起来,她身穿裹胸,显然是从睡梦中刚刚惊醒!她露出雪白细腻的手臂,运气真气,浑身黑气猛然升腾起来,空中落下的叶子还未沾到那黑气便化作飞烟。 她冷哼一声:“哼!这么久了!你们灵狐一族总算出现了!只不过你们胆子也实在忒大,敢硬闯我们苗家寨!当我蛊后不在了吗?” 她眉头一皱,杀气凛冽,令众人一退再退。蛊后腾空而去,只道:“我去会会她!你们速速备战!还有,给我看住了千儿,她若有个三长两短,你们一个个休想活命!” 众人战战兢兢地敬道:“是。是蛊后!” 不久,忽然有人在远处惊呼:“姑奶奶呢?姑奶奶不见了!要被蛊后知道了。这。” 众人口中的姑奶奶不是别人,正是蛊后之女苗千儿。苗千儿平日里飞扬跋扈,傲娇斗狠,最爱驯马,打打杀杀的,眼下这种情况怕了去了巨响传来的地方! 人群中有人腿都吓软了,他们怕极了蛊后的手段,要是被蛊后知道了,还不被千刀万剐拿去养蛊! 此时,出来一个清瘦的男子,众人向他作揖:“蛊司。千儿小姐她不见了!” 这清瘦男子来历不明,唤作苗青山,实力深不可测!平常协助蛊后处理大小事务,在苗族已有十来年之久。平日里,他深入浅出,待人温和有礼,不像世俗中的江湖人,倒像是来自某个大门大派才有的气质。 苗青山叹道:“狐族的人怎么来了!不知不觉已经十来年的光景了!天地万物,生来悲苦,何必如此针锋相对!” 此时此刻,众人拿了兵器和毒物暗器,往苗家谷山头的地方奔去,抵抗外敌入侵。 蛊后凌空站在一柱树上,正对着山头的一只有半个山体那么大的狐狸露出杀气,那狐狸尾巴横扫,将树木拦腰截断,飞沙走石,刮起了阵阵烟尘,足足有九根尾巴之多,粗如树干,狰狞凶猛无比! 九尾巨狐身后跟着十来只六尾巨狐,显然九尾的地位在其中的最高。她们个个呈攻击的姿态,如果苗族人有什么动作,只怕还未来的急下手,巨狐早扑了过去。苗族人与巨狐相比,身形极为悬殊,巨狐还能吞吐九幽冥火,料苗族人暂时不敢轻举妄动。巨狐毫无征兆便袭击了苗家寨,如此之大的动作,令苗族人着实措手不及。 苗家人个个剑拔弩张,做好了殊死搏斗的准备。眼前阵势,威压逼人,苗家人显然有些发憷,不敢轻举妄动!这些巨狐苗家人自然知道,乃是灵狐一族,兽化之后便有庞然身躯,能吞吐冥火,攻击异常迅猛凶残! 蛊后站在高处喝道:“我苗族跟你们灵狐一族想来相安无事,进水不犯河水!你们今日袭击我苗族,是何用意?冥火虽然厉害,焚尽了苗族放下的毒障,但是我苗族向来不是吃素的,若你们今日不给我一个交代,我蛊后就算踏遍整个南疆,也要将你们灵狐一族赶尽杀绝!” 蛊后真气暴起,周身缠绕着黑色的毒气,不断激荡,她脚下的树木瞬间化为了灰烬!十分了得! 蛊后此番话深有意味,一方面是灵狐一族进犯苗族,苗族抵御外敌这是必然,灵狐一族理亏在前,另一方面蛊后放除了狠话,扬言踏平灵狐一族,她除了稳定苗族的军心,更彰显了她唯我独尊的苗家寨主人的绝世风范。 苗家号角吹响,从寨中迅速冲出来一群苗家人,将巨狐半包围地环绕起来,手上皆是淬了剧毒的暗器弓弩。 九尾身后的几只六尾面面相觑,都望着九尾,等待九尾的态度。此战一触即发,后果不堪设想,灵狐一族与苗族在十五年前确实有些许恩怨,但是毕竟时光久远。如今,灵狐一族狐王白苏被灵泓寺镇压,军心无首,一旦打起来,以目前的灵狐一族的实力显然处于明显的下风。苗族素来善用奇毒,无数暗器弓弩直直逼着她们,在人家地盘上,胜算不料! 九尾热血上脑方才杀进了苗族,可是真要打起来,九尾一样心里没底。双方交锋,必定需从长计议,不打无谋之战!可是为了白秦桑,九尾别无选择,这九尾不是别人,正是狐婆! 若此时撤退,苗族必定严加防范,再举进攻便是难上加难。既然走到这一步就没有退后的道理,生死何惧,一战何畏?可是仅仅为了救治阴蝠之毒的解药,搭上了她们的性命,甚至肯能引发苗族反攻灵狐一族,代价未免也太大了!得不偿失! 九尾暗道:苗族爱养毒物,那叫萧然的乡村崽子不就是被苗族的宠物阴蝠所伤,那我来此讨个说法,我看她蛊后有何应对,再动手不迟! 九尾道:“岂有此理!蛊后你却先倒打一耙!哼!你苗族毒物阴蝠伤了我族中人在先,我狐婆便是来讨个说法!难道我堂堂兽族之首还怕你一个小小的苗族不成?我若动用兽族的力量,光是踏就能踏破你苗族的大门!” 蛊后狐疑了一下,这狐婆所说的不像是假,若非如此她也不敢贸然杀进苗族来。要是说的假话,恐怕是要吞了我苗族!且不管真的假的,我守口说个不,能有什么证据拿来?就算生死决战,在我苗族的地盘,颇有胜算! 蛊后冷哼一声道:“你说是我苗族毒物伤了你们狐族中人,可有证据?若有证据,且是我苗族有错在先,我蛊后自当代苗族陪个不是,解药奉上!若没有证据,可别挂我手下无情了!” 九尾深知蛊后的老谋深算,一时无法反驳,现在哪来的什么证据,她蛊后说什么是什么,死死咬定说个不,也无可奈何! 如今唯有硬闯苗族了,逼苗族意思,意拿解药。九尾威慑道:“你们阴蝠在先,听蛊后的意思是,是矢口否认了!那如此,我便只好踏平你们苗族,逼你们交出解药了!” 九尾真气汹涌,口中已含着九幽冥火,奋力一吸,四周风声呼啸,树木抽动,土地崩裂,冥火越积越大,山地都震荡摇动了起来! 苗族中人只觉得头晕目眩,心血翻腾。蛊后表情甚是难看,这九幽冥火有毁天灭地的威能,除了乾坤真火,根本无法抗衡!蛊后冷汗丝丝,只好拼死一搏了,乘冥火还未吐出,先下手为强! 此时,天际忽然飞来一群硕大的蝙蝠,为首的一只蝙蝠上正站着一个曼妙少女,一身红纱银裙,吹着号角,操控阴蝠群迅速俯冲下来。 数量如此之多的阴蝠群,遮天蔽日,苗族瞧到便欢呼了起来。 第十一章 怒火焚天 茫茫天际,紧随阴蝠群而来的是一个少女。那人不是其他人,正是蛊后之女苗千儿! 那少女在天际骂道:“好你个老妖婆,是我动了你的狐崽子!你朝我来就是了,怎讨我娘亲的麻烦!” 蛊后听到那少女如此说,就是承认他们苗族先伤了她们的人,岂不是狠狠打了蛊后她一记耳光,狐族找****倒却有其事! 这丫头成天惹事!蛊后头疼不已,险些酿成大祸,这要打起来,苗族还不伤筋动骨,若再有其他异教乘机而入,苗族的基业难保啊! 这少女乃是蛊后之女,唤作苗千儿,那阴蝠群,正是她所养所带。苗千儿在一处山坡落了下来,从另外的阴蝠上,扔下来两女一男,男的是子钦,女的是云瑶和凤舞娘,这三人虽然身中阴蝠之毒,但未毒发身亡,不过满脸因黑,阴蝠之毒倒是未解。想必是苗千儿不想让他们死,给他们服用了少量解药,才让他们撑到了现在,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凤舞娘讨饶道:“好侠女,你要不想让我们死,便给我们解了毒,你这么多阴蝠,我们插翅也难飞!” 云瑶对凤舞娘骂道:“哼,你不要脸!讨饶!”接着呸了苗千儿道:“要杀就杀,一个痛快,你百般折磨,以此为乐,真是丧心病狂的大魔女!” 苗千儿斜视了云瑶一眼,嘿嘿笑着走向她,在云瑶身上摸索,道:“魔女?我高兴就好!管谁喊我魔女仙女的!我看你有几分姿色,脾气挺倔,杀了可惜,留给我两个小喽喽好好享受一番,也让你快活快活啊!哈哈哈!” “你!”云瑶实在没法再骂苗千儿什么,这般傲娇乖张的人她平生第一次见。苗千儿喜怒无常,要是当真把她丢给男子,失了贞操,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云瑶不敢再说一句,扭开头去了。 苗千儿倒是享受这种凌虐别人的快感。但唯独一个人,如何都不愿求饶,不论用什么毒什么药,都咬着牙关不肯吱一声,这人就是子钦。 子钦虚弱地很,承受了她数日的折磨,精神肉体不堪打击,显得憔悴极了!凤舞娘倒能屈能伸,一副讨饶的样子,像只可人的小白兔,不过装出来的罢了!心计实在了得!指不准什么时候咬苗千儿一口呢! 苗千儿远远叫道:“老妖婆,你不是来要解药吗?你们那只狐狸还救走了一个,都是一伙的,干脆把他们也救了吧!”居高临下,一副乖张子傲的姿态。 九尾怒道:“好你个小丫头,敢消遣我!信不信我一口冥火烧死你!” 苗千儿哈哈大笑,装作害怕的样子讽刺道:“我好怕哦!你那什么冥火的,吓唬谁啊,倒是可以用来烤几只阴蝠尝尝!反正养了这么多,就当给你几只作见面礼吧!可别说我苗千儿小气啊!” 九尾听着一番话,真是要吐出一口老血! 蛊后表情极为难看,更是担心苗千儿的安危,心中直骂道:你个臭丫头真是活腻了!那冥火至阴至煞,沾到一点就要灰飞烟灭。不过这脾气倒像我,管敌人什么三头六臂,可不能失了自己的威风。 蛊后喝道:“胡闹!还不把人放了!!” 苗千儿将凤舞娘一跳踢开了,笑道:“看你最乖,走吧,姐姐我不为难你了!可别再碰上我,不然嘿嘿。要是我是男的就把你给霸占了。哈哈哈!” 于是,苗千儿丟给她一瓶解药,她便一溜烟跑了。凤舞娘忌惮苗族下毒的本事,一个不小心着了道,还不死的莫名其妙,要远远避开才是! 苗千儿朝九尾道:“老妖婆,你不就是要解药吗!可以啊!这两人是死是活就无关紧要了吧!” 九尾冷道:“小丫头!你到底交不交出解药! 苗千儿点点头:“交啊!肯定交啊!多大的事!不过嘛!我们来打个赌!” 九尾道:“你到底想怎样!” 蛊后与狐婆对持,暂时不能妄动,不然早把苗千儿给捉起来,哪能容许她在这里胡闹啊。这种有辱家门的事,损人不讨好,也亏她做得出来! 苗千儿指着子钦和云瑶对狐婆道:“这一男一女是师妹,你说我给师兄一个选择,要嘛他把师妹玷污了,要嘛让我的小喽喽把他师妹玷污了!你猜这位师兄会选什么?” 子钦叫道:“你敢!” 说着,不惜毒气攻心,用残余的真气从身体里逼出,直打苗千儿。 “死到临头还倔!就凭你!” 苗千儿一脚踹飞了子钦,重重踩在他的胸口。 那一脚有千斤之力,子钦结结实实撞在地面,眼前忽然一暗,后背啪啪,骨头断了几根,火辣辣疼,哇的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服不服?” “不服!” 她再加了几分力道问:“服不服?” “我不服!杀了我也不服!” “好骨气!有意思!有意思!” 苗千儿冷笑一声:“只要你说一声服,我便放过你师妹!” 说着苗千儿扯下云瑶部分的衣服,漏出雪白的香肩。 “我呸!我宁死!” 云瑶绝不愿苟且偷生,誓死明志。她对苗女乖张跋扈的性格心知肚明,不愿妥协,她会有诸多手段折磨人,他最不愿看到因为他而伤害子钦师兄! 她会心一笑,坦然豁达。 从来没有想过,离去。一直以来,他都在。 “每一次练剑,你都故意输给我!每一次被师傅责罚,你都替我代过!每一次我难过,你都会在我身边!其实。我一直。” 云瑶身上真气开始逆行,往昔在云虚山的回忆温存氤氲眼前,多希望只是做了一场梦,睁开眼他还会在。 云瑶露着笑意,一丝鲜血从嘴角流了下来。 忽然远处传来蛊后的呼声:“小心冥火!” 苗千儿感觉到阴蝠的狂躁不安,抬头一看,冥火易近在咫尺,她纵身一跃飞开。 冥火正中阴蝠群,撕拉一声,化作灰烟飘散了。 “你偷袭我!” 苗千儿质问狐婆。 那狐婆真气倒抽,将子钦和云瑶从远处吸了过来。 “想救他们?什么时候你也这么好心了?” 狐婆看了云瑶一眼:“何苦呢?” 云瑶惨然一笑:“我别无选择!” 子钦关切道:“你要自尽?你三长两短,我该如何向师傅交代!” 狐婆笑道:“交代?生死关头,这女子既不愿被玷污,也不愿成为苗女威胁你的手段,无时无刻她想着你的安危。我一个外人都看懂了,你还亏为她兄长,居然看不懂!赤女有意,情郎无心,可笑可叹!” 子钦泪眼蒙蒙,千言万语,说不出的滋味。他只觉得心头沉闷无比,气息沉重。 狐婆道:“你们不必感谢我你们救命,对我而言不过举手之劳,若不是因为萧然,我便不会出手救你们。你们都中了阴蝠的毒,今日我便是来讨解药的!” “萧然兄弟没死!太好了!” 云瑶一惊:“他没死?” 没想到啊!真没有想到!居然大家都能在苗女的势力下活了下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你们别高兴太早!老妖婆你烧了我的阴蝠,我要你血债血偿!” 苗千儿真气暴涨,阴蝠被她的真气牵引,从天际密密麻麻肆虐而下,咆哮着俯冲直去。那摄魂的叫声一波一波传来,四周的野兽飞鸟全然内脏爆裂而死绝。 而狐婆等人却完全不受影响。通灵摄魂的本事乃是灵狐的禀赋,阴蝠的摄魂之音起不到任何作用。 狐婆盛怒道:“阴蝠毒物!三番两次进犯我兽族势力!新仇旧账我一起算!” 灵狐一族统领的兽族最为忌惮阴蝠,饱受苗族的势力欺凌,而灵狐作为兽王却无能为力,威信地位早已摇摇欲坠。若不是苗族,狐族又怎么会沦落到如此境地! 狐婆暗道:今日,向蛊后讨要解药,料她不会主动交出,刚好苗女这野丫头飞扬跋扈撞上了道,于情于理都占上分,新仇旧账定要讨个厉害! 山野之间,数只巨狐仰天长号,脚下激荡起真气,充满上古原始而纯粹的威力。 战况越加惨烈! 巨狐周身紫黑色雾气袅绕,双眼猩红狰狞,真气不断释放,大地微微发颤。四周树木尽数枯萎蔫掉,化作飞烟。 巨狐猛然一袭,大地席卷一阵漩涡,紫黑色烟火如同挣扎的幽冥,疯狂飞舞,吼的一下,冥焰以毁天灭地的威力朝阴蝠群轰去,紧随着狐婆一道又一道,穿过阴蝠群,直入云层,将天际搅动,紫火漫漫,万里焚天。 噼里啪啦,阴蝠群被烧得几乎全军覆没,冥火瞬间缠绕蔓延,极为惨烈。 从云层中,点点落下紫火流星,漫天笼罩而来,密密麻麻,没入苗族山头,凄厉哭嚎之声遍起! 在滚滚硝烟之中,蛊后真气一下释放而出,将紫火流星挡在外面。 蛊后大喝一声,真气扩张,气浪以排山倒海之势冲天而去,愤愤说道:“想要解药,何必如此痛下杀手!” 狐婆听着话,便收了阵势。狐狸们处于兽化的转态,威压的气势越发厉害。 蛊后从怀中丢出几瓶药,说道:“我这女儿确实有几分无礼,但也不必如此,这漫天紫火是要将我苗族赶尽杀绝吗?” 狐婆以念力接着药瓶,警惕道:“阴蝠之毒的解药?你莫骗我?” “骗你?我堂堂蛊后,苗族上下眼里,若不给你,当真拼起来,我苗族的法术未必输给你!只不过不愿伤及无辜,更何况确实是我那女儿有错在先,侵犯了灵狐族的人!我蛊后不是蛮不讲理之人,此解药给你,恩怨一笔勾销!若你们继续张狂,莫怪我动用祖巫大法了!” 祖巫大法!狐婆心头一凛。祖巫大法,乃上古魔功,为苗族传女不传男的传宗功法,极为厉害!相传祖巫大法,能役使祖巫神灵,将施法者的肉身和功力得以极限上升,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亦是至阴至邪的魔功,邪性与冥火如出一辙。 狐婆心道:既然拿到解药,见好就收!那传闻祖巫大法的威力能与惊虹剑歌一匹,十分了得,万万不可轻举妄动!也罢!救人要紧! 狐婆道:“我们走!” 说着她们化作一团云雾,将子钦和云瑶一并带走! 苗千儿见状,自己精心饲养的阴蝠死了七八,心疼得很。 她直跺脚道:“娘!你怎么放这些臭狐狸走?还把解药给了!” 蛊后脸色极为难看,怒道:“你太任性了!看我不罚你!” 苗千儿从未见过她母亲如此动怒,深感不妙,嘿嘿作笑两声,想要逃走!蛊后从怀里抽出一条丝带,那丝带好似长了眼睛,飞速卷向了苗千儿。她没来得及逃,便被绑了起来,无法动弹,从半空如同石头一样掉落,啪的一声,结结实实砸在了地上,紧接着就是苗千儿的哀嚎:“摔得好疼啊!” 蛊后下令道:“苗二苗三!给我看好了她!寒潭面壁一月,不得外出!” 苗二苗三两人,一个胖子一个矮子战战兢兢地跑出来,扑腾跪了下来,道:“是蛊后!” “再让她逃出去撒野,我把你们的肉一片一片削下来,听见了没有?” 他们直打哆嗦,哽咽了一下,大气都不敢喘气,低声道:“小姐修为太厉害,我们怕。” 蛊后道:“那锁灵绳束缚了她腰部,将她的真气全部禁锢,现在她一点功力都没有!我现在要闭关修行!任何人都不得打扰!大小事物由蛊司苗青山暂代!” 不一会,蛊后没入了苗族的后山。 第十二章 同门相会 苗二苗三走到苗千儿跟前,苗千儿欲要解开腰间的锁灵绳,无论如何用力都无济于事。 苗三道:“小姐。蛊后说。” 苗千儿揪着他耳朵骂道:“要把我丢寒潭吗?你胆子也不小!” 苗三是个呆头呆脑的大块头,顾不得多想,一把抓了苗千儿的手,抗在了肩头。他皮糙肉厚的,任凭苗千儿挣扎抓弄都觉得饶痒痒。 苗千儿凄厉的声音传遍了山野,叫喊道:“我不要面壁!我不要!放我下来!” 此时,远处走来一个清瘦男子,一副悲天悯人的情怀,他恭敬道:“小姐莫要挣扎,小心伤了自己!” 苗千儿骂道:“呸!我娘净重你是她瞎眼,我。” 苗青山俊白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颇为宽容,“怒气伤肝,莫要动怒!” 苗二见气氛尴尬,便笑笑道:“蛊司!那我兄弟两告辞了!” 苗青山作揖道:“两位请!” 苗青山谦虚有礼,待人仁厚有加,在苗族上下颇得人心。换作苗族其他有点地位或势力的人,早把他们两兄弟当成下人使唤了,真是说不出的窝囊!不过奇怪的是,这苗青山虽然贵为苗家的蛊司,但是向来不干涉苗家的事,蛊司的头衔说真是真,说假便是假,空有其名罢了,苗族多少人心里却是不服气。 苗三身形庞大,把苗千儿抗在右肩。苗二身子板小,则坐在了他左肩,活脱脱一副山大王的滑稽样子。 他们往山路走去,越往高处走,空气越是潮湿。不一会儿,隐约可以听到水流瀑布冲击岩石的声音,大地微微发颤。耳旁依稀哗哗的水声,心头一阵敞亮起来,寒潭就在眼前了。 苗二深吸一口气叹道:“你我兄弟二人,给苗族当牛做马,却没落得个好下场!要是有机会,才不呆在这巴掌大的地方,受这闷气。” 苗三点点头道:“大哥说的有理,反正我都听大哥的,大哥说干嘛就干嘛!” 苗千儿使劲挣扎,因为没有了功力,苗二使用内里与苗三隔空对话,她自然听不到,不然换做平常哪敢泄露半点机密的事! 苗三搔搔头,憨憨道:“不如我们带着蛊后之女溜了吧!交给宗主说不准能有什么奖赏!” 苗二啪一下,狠狠拍了苗三的大头,“你个鱼木脑袋,说你傻你还真傻!兵器宗让我们潜伏在苗家,好不容易得到人家的信任,我们这节骨眼走了,这十来年的心血不打水漂了!再说了,我们还没有立大功,也没有得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回到兵器宗还不被宗主骂个狗血淋头!” 苗二继续道:“细细算来,十五年了!十五年前正邪大战,我们奉宗主盲剑仙之命混进苗家,藏匿武功,实在难熬!那苗青山深入浅出,那有十年之久都在苗家藏匿了起来,他的真实身份一直是个谜?连我堂堂的兵器宗堂主的武功修为都看不透他的实力,我们还是小心点好!” “大哥你说,宗主会不会怀疑我们叛变啊!”苗三这一问感觉有什么不对,就哑口不言了! “你可别胡言乱语!” 其实,苗二的心里头也没底。十五年的光景,足以改变一个人,要说他心底从未怀疑过宗主盲剑仙是否对他们还是信任如初那根本骗人的,因为连他自己都没有把握从生到死只效忠于兵器宗。明哲保身,才是他如今的首选,哪有出路就往哪里走!兵器宗早陌生了! 苗二驱散了真气,苗千儿便能听到了他们讲话,而他们也能听到她的话。苗千儿叽叽咋咋叫个不停,听得他们脑袋瓜子嗡嗡响。既不能对她下手,又要哄着她保护她,不能让这苗家单传受一点点伤害,可苦坏了他们兄弟两,一肚子的苦水能把整个苗家都淹喽! 苗三忽然停了下来,向周围望了望,像是闻到了什么味道:“大哥,这味道香香的,好像在哪里闻过!” 苗二也闻了闻,不是苗千儿的味道,是从树林里飘出来的。 眼看前方就是寒潭,飞流直下,丝丝水幕起起伏伏。他们往寒潭走了几步,味道越来越近。 苗二大惊不已,用内力与苗三传音:“是她!凤舞娘啊!是她的味道!不会记错的!” 苗三心头一惊:“这么一说,像是她!十五年了!这味道还是那么熟悉!” 苗二道:“她怎么会来这里?要是让她看到我们,岂不是一切就前功尽弃了!” “那怎么办啊?要被苗千儿那丫头知道了,我们要杀人灭口吗?” “灭你个屁!有点脑子行不行?要杀了苗千儿,这方圆百里都是苗族的领地,遍地是陷阱毒虫,我们能活着离开吗?不过话说回来,这婆娘怎么会来到南疆这不毛之地,先不要打草惊蛇,看看再说!” 苗二苗三话不说把苗千儿丢进了寒潭,他们两人也一同进去。苗三身材魁梧,扑腾一声,简直要把寒潭一半的水给溅上岸。一时水涛滚滚,搅得苗千儿和苗二七荤八素。 苗二从岩石上摸下一把青苔泥潭,往苗三和自己脸上胡乱抹了一把,这样任谁都认不出他们两了。 苗千儿水性极好,不一会儿直接上岸,直笑苗二苗三灰头土脸。 浪花哗哗,在水幕之间忽然飞出一道丽影,那人妙曼出众,浑身缠绕粉色洛花,款款落下,清幽的芬芳丝丝入鼻,令人一时神迷。 凤舞娘急速闪了过来,在苗二苗三身上点了穴道,再飞到苗千儿身旁,“苗仙子,你可整得姐姐我好苦啊!” 苗二对苗三隔空运气,悄悄说道:“真是她!幸好没有认出我们两,不过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是宗主派她来的?我们看看再说,绝不要露出马脚。” “那要是她要杀我们呢?大哥你倒是说句话啊!别不说话!大哥你怎么了?你死了吗?” “你才死了!能安静会儿吗?我不是看凤舞娘要干嘛嘛!她要杀我们!呼呼,我刘一刀可不是吃素的!” 苗二暗暗提防凤舞娘,偷偷把手摸到腰间,他腰间是一把藏匿得极为隐蔽的匕首弯刀。 凤舞娘不过瞧他们两个像普通的小贼,没有放在心上,普通的点穴手法对他们根本没有用。 苗二道:“如果凤舞娘不分青红皂白要对我们或者苗千儿动手,我们便下手!我们全身而退自然没有问题,但是绝不能让苗千儿收到伤害,不然我们也是死路一条!蛊后铁定会迁怒道我们,十条命都不够死的!等我说动手就动手,我没有说话不准轻举妄动,听到了没有!” “全听大哥的!” 凤舞娘的目标是苗千儿,扭动着身躯慢慢走向了她。 苗千儿故装镇定,“呦!骚丫头你居然还敢回头找我!不怕我杀了你吗?” “杀了我?姐姐好怕哦!你倒是来杀个试试啊!” 凤舞娘肆无忌惮地站在她眼前,身影一闪,到了她身后,轻轻托在她肩头,“苗妹妹啊苗妹妹!看你也算神仙姿色,怎么下手就那么狠呢?折磨了姐姐这么长时间,姐姐好歹也要礼尚往来一下!” “你跟踪我?” “没拿到解药,我怎么能走呢?更何况还要跟苗妹妹你好好叙叙旧呢!你逼那年轻道士侮辱她师妹,这手法我倒喜欢,有姐姐年轻时的风范!” 苗千儿冷汗直流,后背发寒,没想到被这阴险的女子算计了。凤舞娘并没有离开,而是尾随苗千儿而来,等到所有人都散了再对她下手,始终太过情敌!我早该想到,她没有拿到解药是死路一条,怎会善罢甘休! “那你想怎么?”苗千儿警惕道。 凤舞娘微微一笑,“想怎样?我能怎样?解药呗!给我!” “休想!我苗千儿怕你不成!” “是吗?”凤舞娘以真气为封了苗千儿几个大穴,再点了她的几处上半身的穴道,此时她就是一只待宰的羔羊,浑身动弹不得,“你那手段,姐姐也来试试呗!” 苗千儿一惊:“臭婆娘!你想干嘛?” “你那两个手下垂涎你的美色许久了吧?不如让他们快活快活,不然倒可惜了你这美人胚子。你可别指望使毒、喊人什么的,你功力被封,穴位受束,没有用的!你还是乖乖听话吧!” “无耻!” “哎呦喂!你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就光明正大了,姐姐我就无耻了!好不公平啊!怎么?老羞成怒啦?哈哈哈!” 凤舞娘望了一眼苗二苗三,拨弄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放出妩媚撩人的姿态。 苗二苗三看在眼里,心里发憷。 苗三悄悄道:“怎么办大哥!凤舞娘看得我心里毛毛的,该不会真让我们去那个那个苗千儿吧!我还是处子呢!可便宜了她!” 苗二骂道:“我呸!你长的歪瓜裂枣的,还好意思说!” “呃。大哥。” “别吵,凤舞娘那疯婆子吓唬她的,别当真!” “我当真了!” “哪凉快哪呆着去!呃,不!给我站着,没有我同意不许动!” “大哥大哥!快看快看!” “吵什么吵!哇。非礼勿视!不能看!” “那你自己怎么在看?不行我也看。” 凤舞娘摸着苗千儿的脸蛋,往她脸上吹气挑逗,水蛇似的手慢慢从她的肩膀溜过她的胸脯,最后抓着她一边的衣裳一拉,苗千儿露出了一般的肩膀。 苗千儿终于服软了,凤舞娘这人确实什么手段都敢使得出来,要是惹急了她真被那两个丑八怪给。还不如死了算了! “好姐姐!好姐姐!解药在我的腰间,你摸着白色的瓶子就是了!我怕了你了!以后再不敢了!” 凤舞娘拿摸出白瓶子,倒出一粒药丸,闻了闻,直接塞进苗千儿的嘴巴,“你先尝尝!要是毒药可就着了你的道了!凤姐姐我行走江湖多年,这点把戏莫想唬我!快说真正的解药在哪?” “这真是解药!你看我不是没事吗?再说了,我哪敢用自己的清白来开玩笑!你服了这解药,阴蝠的毒自然就解了!求求姐姐饶我一条性命!看你这么漂亮,这么聪明,肯定是不会为难妹妹我的!” “呦,嘴巴挺甜啊!刚才全然不是这样啊!转变挺快嘛!我就姑且将这当做解药,不过嘛,既然解药到手!那么。” 凤舞娘掌心运气,一掌拍下苗千儿的脑门。 忽然远处飞来一个清瘦男子,念道“唵、嘛、呢、叭、咪、吽!”一道万字印在他掌心飞速旋转,金光乍现,打向了凤舞娘。 “苗青山!快救我!” 苗千儿看到救星来了,如遇大赦! 看到苗青山救了苗千儿,凤舞娘没有回神过来,自己的身边忽然多了一个黑衣人,那黑衣人同样以“万字如来咒”挡下了这一击。 苗青山将苗千儿救了下来,解了她的穴道。黑衣人则带着凤舞娘,腾开数丈的距离。 苗青山与黑衣人两两对视,在场所有人顿时一惊。 黑衣人身板雄厚,修为奇高,凤舞娘不禁有些诧异:“你是什么人?为何救我?” 黑衣人没有理会她,而是直接将目光投向了苗青山,“嗯?万字如来咒!你究竟是谁?” 苗三偷偷对苗二道:“大哥!这又是什么情况?” 苗二道:“好像苗青山与灵泓寺有什么瓜葛!听这黑衣人的语气,在看功法,恐怕也是灵泓寺的人!难道是同门?竟在这样的场合下相会,真是颇感意外!不过灵泓寺的人向来不问世事,怎么会与我们兵器宗的人搭上关系?而且还是兵器宗的堂主!两人所使的万字如来咒皆是灵泓寺的秘法!奇怪奇怪!我们看看再说!” 黑衣人问道:“你是苗家人?怎么会灵泓寺的秘法?” 苗青山干笑两声,“兄台!彼此彼此!你那万字如来咒又是如何会的?莫非你是灵泓寺的?没想到连灵泓寺的人都来捣浑水了?还跟兵器宗扯上关系了?如果我没有猜错,眼前的这位姑娘便是兵器宗的堂主,凤舞娘!” 苗青山负手而立,饶有兴趣地看着黑衣人,“不论是如今的飞仙门还是兵器宗都是源于早期的飞仙门。早在十五年前,飞仙门已经一分为二,分为如今的气宗飞仙门,与剑宗兵器宗。你帮着凤舞娘,不知是跟原来道天枢的飞仙门有渊源,还是跟现在道天机的飞仙门有渊源,若都不是,难道是跟飞仙门的剑宗——道天玄的兵器宗有些干系呢?” 黑衣人暗暗想着:如此高手隐匿苗族,一招万字如来咒炉火纯青,若灵泓寺正传是无法达到此番造诣的!难道是他!十五年了!没想到却在这里相遇! 第十三章 人心难料 黑衣人对苗青山的身份格外在意,一连逼问之下,苗青山似乎没有放在心上,保持他一贯不温不火的性情。黑衣人气势咄咄逼人,反倒是苗青山淡定自若,泰山崩于前而无不改色,光凭他目前如此平和的心性,天下少有人可以一比。 黑衣人按耐不住,上前了几步,“你到底是谁?” 苗青山没有理会他,继续说:“飞仙门乃正派千年大宗,传自十六代,出了个千古奇才道天枢。道天枢有两个师弟,也是一等一的资质。自道天枢离开后,飞仙门一分为二,一派就是如今的飞仙门,原为飞仙门气宗,擅长运气,为内练的行家;另一派就是兵器宗了,原为飞仙门剑宗,擅长御剑及各类兵器,属外练的行家。道天枢师弟两人,道天机掌管了飞仙门,道天玄掌管了飞仙门!” “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你跟灵泓寺有什么干系?” “我还知道,灵泓寺门约,不准干涉世俗之事。飞仙门与兵器宗乃是同门师兄弟相争,争名逐利,正道没落了。十五年前兵器宗宗主,也是道天枢师弟,道天玄!他痴迷剑道走火入魔,企图挑战道天枢,夺取天下第一剑的名声,可是他败了,道天枢念及同门之情放了他,而他却用剑刺瞎自己的双眼,扬言一刀两断,再决高下,后自称盲剑仙!那两人相必都是惦记着道天枢的惊虹天剑和惊虹剑歌!那本是飞仙门世世代代相传的镇门之物,吸引太多人窥觑之心。执念,欲障,都是镜花水月罢了,何必执迷不悟!” 在他看来世间一切都是因果,恩仇荣禄不过镜花水月,弹指一瞬间罢了,无需执念。 黑衣人内心澎湃不已。苗青山所说的字字句句叩击他的心灵,黑衣人多少猜出了苗青山这人的真实身份!十五年,竟让一个人变了一番模样!如果真是他,便不可原谅! “我再问一遍!你到底是谁!” 黑衣人这一问戾气暴涨,运以真气直冲苗青山,地面土崩瓦解,泥石四溅。光是这功力修为,至少是三转上清境。 江湖修为以道为尊,统称为三境九转,三境以低到高为玉清境、上清境、太清境,每一个境界都有该境界小、中、大三转,三个境界则为九转。传说中餐风饮露,日月齐辉的得道高人,便是步入太清境的神仙一般的人物。 达到太清境的人,整个江湖屈指可数,狐族神女,苗族蛊后,飞仙门三尊道天枢、道天机、道天玄,以及灵泓寺般若大师等等!还有很多人达到了三转上清境,即将步入太清境,未来必是山河动荡、血雨腥风! 苗青山笑笑道:“告诉你又何妨!贫僧法号普慧!十五年了!师兄别来无恙!” “果然是你!我早该才出来了!那你知道我是谁了?”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师兄骗得了别人终究骗不了自己。时常拂心台,莫使染尘埃啊!你身为灵泓寺圣僧却背离师门,私自潜入南疆,协助兵器宗的人,意欲何为?灵泓寺向来反对门人跟飞仙门的人有什么瓜葛,不论是如今的飞仙门还是兵器宗,皆是有违师门之举!” 苗青山这一问,正中黑衣人的心怀,黑衣人一怔,几乎打乱了阵脚。黑衣人恼羞成怒,忽然手指苗青山大喝一声,“叛徒!十五年前!你背叛师门!” “背叛?师兄何为背叛?心在佛门,人便在佛门!心若丢了,那就是入魔了!我心向佛,何来背叛与不背叛一说?倒是师兄你变了!你的心已经丢了!” “住口!你背叛灵泓寺,还敢大言不惭!你本是灵泓寺四大圣僧之一,怎会沦落到与苗族为伍?本是水火不容的正邪两道,居然走在了一起,其中怕是什么不得人知的勾当吧!” 十五年了,整整十五年!苗青山在苗族隐姓埋名! 苗青山淡然一笑,好似当初他进入佛门的那一刻,从来没有该别过对佛门大道的求索。世事无常,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机缘巧合在此处见面,心情自然五味杂陈! “妄语、嗔戒,你已忘记师傅给你的那个心字的本意了吧?”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苗青山微微一笑,饶有兴趣地摇摇头说道:“十五年前,正邪大战是由飞仙门引起的。飞仙门分裂,道天玄痴迷剑道誓死与道天枢决一死战,道天枢身受重伤,而道天机乘机要杀了他夺得惊虹天剑和惊虹剑歌。道天枢被药王山医仙传人胡兰心所救,生有一女,后来道天枢浪迹天涯再不问世俗之事。飞仙门的动荡,导致邪教乘虚而入,狐族偷了灵泓寺的佛骨舍利,才让邪教破了灵泓寺在南疆与腹地交界一带的阵法,大举进攻。” “陈年旧事何必再提!你勾结邪教企图覆灭灵泓寺!如此不仁不义之举,不怕遭天谴吗?” “信与不信全在你!清者自清,我也不愿多说!那日是道天机找到了我,让我同他一同杀掉般若主持,由我继位,再伺机灭掉兵器宗,在大举进攻并统一南疆。我假装答应,伺机挫败他的阴谋!也是天意,道天玄无法牵制住道天枢,道天枢救了般若大师。道天机事败,便污蔑我背叛佛门!我被道天机追杀,为苗族所救,这一晃就是十五年!但这十五年,我从未帮助过苗族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依旧普度众生!” “我不信!” “你不信,我不勉强!不过师弟我倒是规劝师兄一句,莫要助纣为虐!般若主持乃我们四个师兄弟的恩师,但是恩师过于仁慈,不免被奸人算计,还恳请师兄告诫恩师,让他小心道天机为是!十五年前道天机为成功下手,想必不会善罢甘休!” 转眼十五年,普慧不复当年的模样,长出了头发,唯有一双干净纯洁的双眼还是当年的模样。 他从腰间掏出一瓶药,取出一粒药丸,语重心长地道:“刚才千儿给你们的不过普通的辟毒丹罢了,这才是真正的解药!” 说着将药丸丢给了黑衣人。 凤舞娘不假思索就将丹药服了下去,拜谢道:“多谢普慧大师赐药!” “哦?你信这是解药?” “我凤舞娘乃是大奸大恶之人,见多了阴险狡诈的人,若大师不愿救我,就不必给我这药,凭大师的修为,况且还在苗族之地,我们如何都是讨不到好处的!我见大师言行举止之间,不遮不掩,是个坦荡之人,我凤舞娘信!这份人情我铭记在心!” 普慧点点头,“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见状,凤舞娘与黑衣人便离开了。 凤舞娘服用药丸之后,只觉得内里一阵舒坦,普慧大师果然没有骗人。可是堂堂佛门圣僧却沦落到与苗家为伍,其中应是有什么缘由吧!不过对他们出家人来说入市修行,何尝不是一个修行的机缘呢! 倒是眼前的黑衣人隐约之间透露一股戾气,全然不像个出家人的模样。普慧位列灵泓寺圣僧第四,按普慧所说,这黑衣人既是他师兄,那就是普心、普慈、普济这三人之一。 凤舞娘突然停了下来,腾开了数丈,对黑衣人心深警惕。 “你是普心、普济?还是最大的师兄普慈?” “那叛徒说的话你也信?” “我不信普慧大师是叛徒!” “他胡说八道!” 凤舞娘平生最爱与人辩驳,听到黑衣人这番话让她不由哈哈大笑起来,只因黑衣人的话露洞百出。 “胡说八道?你的语气早背叛了你!如果你认为他不是普慧为何你要大动肝火骂他是叛徒?你若不是灵泓寺的人,又何必如此执着十五年前普慧背叛佛门?据我所知,你们所使的乃是灵泓寺秘传真法,万字如来咒,这总不会是假的吧!” “凤舞娘?我才刚刚救了你!究竟想干嘛?”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会来到南疆,为什么救我?灵泓寺与我宗向来并无交集!而且你还能在那么关键的时刻出手救我,这绝不是巧合!” 黑衣人哈哈起来,也没有否定凤舞娘的说辞,只是摇摇头道:“你既然如此聪明,又如何需要我出手相助呢?你是我跟踪你是吧!” “大家都是聪明人!不要藏着掖着!” “好,既然你挑明了我就告诉你。盲剑仙派你来南疆,是保护道天枢派去南疆的救兵,只要这一伙人到达药王山,就有理由相信胡兰心会出手帮道天枢,而恰恰胡兰心就是道天枢的死穴。等到这些小伙跟胡兰心离开药王山,便伺机下手杀了他们,劫持胡兰心威胁道天枢。这个计划确实完美!” “宗主信不过我?” “你认为如何就如何吧!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是与人有约在先,怕你把事情搞砸了,前功尽弃。不然我怎么会来捣这趟浑水?” “若不是药王山的路只有云虚派的人知道,我早自行去了药王山!直接劫来胡兰心!” 黑衣人啧啧两声,令凤舞娘一时恼火。 “你口气倒是不小,你以为药王山是你想上就能上的?你当药王山是什么地方?千百年来,多少人想从药王山取得一药半丹,结果凡是去寻找药王山的人没有一个再出现过!药王山为毒障迷雾所布,位于一处幽深的山谷,周围皆是陷阱和毒虫猛兽,险象环生。药王山所饲养的玄离异兽,得天地之精华,吞吐寒气,触之则冻,冻之则死!” “哼!算我一时话重!宗主所思所虑确实周到,你我联手成功机会自然大大增加。” “谁说要跟你联手?我可不买盲剑仙的账!你好之为之!” 说着黑衣人自行离去,留下凤舞娘一个人十分尴尬。 “喂!你这人怎么这样啊!说走就走!太不给面子了吧!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 凤舞娘愤愤骂道。看来眼前只有靠她自己了。 不过凤舞娘怎么都想不明白之间的纠葛。 心中思虑:宗主派我来南疆,那黑衣人既然不是宗主的人,他又为何会知道全盘计划?还有普慧在十五年前逃离佛门,怎么就出现在苗族呢?这黑衣人想必就是灵泓寺的某个圣僧,与普慧是同门师兄弟,因缘巧合在这里碰上了!可是黑衣人究竟为了什么出现在这里?灵泓寺向来不管世事,怎一到节骨眼上却全是灵泓寺的影子!老天捉弄人啊!想不通!想不通! “算了,先找到萧然那个呆瓜子!再从长计议!幸好我在他们身下了追踪粉,不然天大地大去哪找啊!只要顺着这追踪粉的痕迹,你们如何逃得出姐姐的手掌心!” 第十四章 良苦用心 狐婆率领灵狐一族几只神灵稍强的狐狸,攻入了苗家的领地,还拿到了治疗阴蝠之毒的解药,想起蛊后那个死对头的脸色,别提有多痛快了! 灵狐一族按照尾巴数量判定实力,灵狐神女白苏,也就是白秦桑的母亲跟狐婆一样都是九尾,几乎是灵狐一族实力的顶端了,很难再突破。传说灵狐先祖感悟了月道,汲取月辉的力量,修炼到了十五尾。 狐族乃兽族之首,如今兽族势力分崩离析,就是因为神女白苏背经叛道,爱上了灵泓寺的圣僧,才被穿了魂钉,被镇压在九刹浮屠塔,日夜受寒冰烈焰的煎熬。 狐婆回到十里桃花,直接飞上了祭台,走向祭台中间的深渊口。 深渊口内阴暗黝黑,墙壁四面刻满了梵咒图腾,在冥浆的冲刷下,忽明忽暗,如同人的心跳,有节奏地闪烁着。 白秦桑躺在冰冷的横台,本命元丹悬浮在她的头上,散发着微弱的金光。为了修复白秦桑的本命元丹依靠狐婆自身的力量即可,可是狐婆仍然让无数灵狐跳入冥浆,将所有化作飞烟的灵狐,她们身上游离出来的灵气汇聚到白秦桑的本命元丹上,只为成就她一人。 当白秦桑醒来,狐婆站在了她的眼前。 “秦桑,你拥有超越你母亲的资质,有望成为灵狐一族后代史上第一个达到十尾的人。为了你,灵狐一族所有人都可以牺牲!” 白秦桑惨然一笑,怒目而视:“难道为了传承,可以将所有兄弟姐妹都牺牲吗?哪还有什么感情可言?不!我不要!” “你凝聚了那些死去的同胞身上的灵气,如今你的修为已经步入了二转上清境。” 狐婆痴痴望着白秦桑,如同看着一个宝贝,一个杰作,嘿嘿笑了起来。这令白秦桑感到了莫名的恐惧害怕,不由往后缩了缩。 曾经的狐婆慈祥可爱,自从白秦桑母亲白苏离开了灵狐一族以后,狐婆就完全变了样,变得陌生,变得冰冷绝情!再不是当初那个狐婆了。 白秦桑啜泣起来,想起了她的母亲。 “狐婆你变了!你真的变了!自从我母亲离开以后!” 狐婆愤愤地一挥衣袖,“哼!别跟我提她!叛徒!为了一己私欲竟将整个狐族的安危置之不理!” 白秦桑站了起来,“我不允许你这么说我娘!” 狐婆咄咄逼人,“如果不是她,我们狐族会沦落到这样的境地吗?被其他兽族势力处处压制。唤作从前,我们狐族从来都是把其他兽族踩在脚下!” “你的眼里只有狐族,狐族!只有传承!什么信仰,不过你用来左右同胞的把戏罢了!如果不是你,我娘也不会被镇压在九刹浮屠塔!为了你所谓的信仰,难道所有狐族人都可以牺牲吗?她们该有自己的向往,该有自己的憧憬,甚至该有自己的爱情!” 狐婆一道身影闪了过来,狠狠给了她一巴掌! 这一幕被围在深渊口所有的狐族人看到了,她们敢怒不敢言,没有权利没有地位,都是所谓信仰的牺牲品。白秦桑的肺腑之言激起了她们心中微弱的希望,她们也柔情,也有心事,也有对爱情对江湖痴心的向往,而不是终了于狐族牺牲于信仰。 所有人为白秦桑捏了把冷汗,恐怕也只有她敢站出来出这番话。因为她便是狐族的信仰。 狐族最顶尖的神识天赋都是世代相传,被称作圣女,唯有圣女才有能力和资格获得狐族的传承。那所谓的传承,便是天下所有人朝思暮想,丝毫不亚于飞仙门绝学剑谱剑虹剑歌。 白秦桑捂着脸,豆大的泪水噼里啪啦滚了下来,“连我娘都没有打过我,你凭什么打我?那什么传承,璞月华经,网盘一点都不稀罕!” 狐婆双手颤抖,声音微微嘶哑,“你要反了不成!” 白秦桑捂着脸,愤愤说道:“如果十五年,不是你让我娘去引诱灵泓寺圣僧,她会陷入这样万劫不复的境地吗?她难以把握,最终真的爱上了他。而这一切都是为了拿到佛骨舍利,解除灵泓寺对南疆的阵法禁锢,我们南疆一带的势力才有机会突破灵泓寺,攻击修真腹地。” “你给我住口!” 白秦桑咬着嘴唇,梨花带雨,“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有恨!为什么一定要有厮杀!年年岁岁,往往复复,世世代代,永不停息!都是鲜血,都是哀怨,这样的信仰就是好的对的吗?不!我不接受!我不接受这样的信仰!我不当这圣女!” “混账!” 狐婆单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将她提了起来。 幽暗之中,狐婆的双眼猩红,真气暴动,以真气化作的九根尾巴,拔地而起,在深渊中猛然挥动!威压如斯! 萧然被关在囚牢之中,目睹眼前的一切,急得直跺脚。她关切小狐狸的安危,却什么都做不了!这种束缚感,压抑感,令他原本干净善良的脸上出现了狰狞的戾气。 萧然大喊:“小狐狸!快反击啊!” 白秦桑似乎要窒息了,奋力掰着狐婆的手指,可狐婆的功力已经达到了九尾,而她不过六位而已。 白秦桑的真气如同蜉蝣撼树,被狐婆的真气瞬间撕成粉碎。 狐婆听到萧然的声音,怒火更盛!如果不是因为他,白秦桑就会乖乖听她的话,可如今居然敢忤逆她,说出那么多大逆不道的话,甚至要背弃灵狐一族。 狐婆单手运出一股真气,朝萧然打去,正中他的门面。萧然砰的一声砸在了墙壁上,墙壁开裂,碎石纷纷掉落。 “住手!” 白秦桑嘶声力竭地从喉咙发出了声音,一股汹涌的真气在她体内滚动,撕扯着她的身体。 白秦桑双手发颤,真气从她的七窍倾泻而出,忽然间爆发,将狐婆震开了数丈。 此时,萧然摸了摸自己的身体,发现居然没有受伤,而墙壁上的裂缝根本就是被狐婆真气给震的。狐婆的那一下,没有伤他,而是用真气包裹了他,打向了墙壁。如果狐婆真要伤他,恐怕他早已经一命归西。 白秦桑差异地看着萧然,又望向了狐婆。 狐婆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慢慢地只有沙哑而微弱的喘息了。 四周的梵咒在冥浆的冲刷下,明明灭灭,光芒映照在狐婆的脸上,使她显得格外憔悴。 狐婆淡淡道:“秦桑,你比你娘还倔,狐婆最不愿意勉强你!最不愿意看到你不开心!” 白秦桑若有所悟,原来狐婆只是为了激发她内在的力量。狐婆牺牲了众多的狐狸,不只是修复她的本命元丹,更是为了将提升她的功力。 狐婆慈祥地笑着,看着她,就像看着白秦桑她母亲一样,“狐婆真的老了!你要知道现实是残酷的,如果没有局部的牺牲,那么就不会有种族的延续,牺牲一部分的人就是为了所有人能够好好地活着!” 狐婆的头发瞬间白了几分,脸上也出现了皱纹。她脚下一软,几乎要跌倒,白秦桑连忙过去扶住了她。 白秦桑一直叫着,泪光闪烁,眼角的泪痕清晰可见,“狐婆!狐婆!你怎么了!你的头发,你的皱纹!怎么会怎么会?” 狐婆伸出颤悠悠的手,连她的手也有些黑斑和皱纹了。她的手轻轻抚摸着白秦桑的脸,“傻孩子!傻孩子!你跟你娘一样!可是到头来只会苦了自己!我以真气打开了你周身穴道和静脉,让你能够将吸收的灵气贯通起来。你现在的修为已经不亚于任何一个灵泓寺的圣僧了!” 白秦桑抓着她的手,“我知道!我知道!狐婆最疼我!就像人世间孩子的奶奶一样!慈祥可爱!” 狐婆从腰间掏出了一瓶药,“这就是阴蝠之毒的解药!” 白秦桑忽然怔住了,许久没有讲话。猛的一下,趴在狐婆的身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狐婆!我对不起你!我不是有意了!” “我知道,每次你贪玩,偷偷出去,但是你都会记得回家!没有见到你的时候,狐婆就会担心你,就会时常在十里桃花林那里等着你出现,怕你迷路,怕你受伤,只希望你回家的第一眼可以看到我!看到狐婆!时光一晃你已经这么大了,即便我们狐族人的寿命再长,也是会老的!” 白秦桑将狐婆握着解药的那只手紧紧捧在手里,“狐婆,我决定了,我练璞月华经!” “什么!你想通了吗!” 狐婆突然坐了起来,神采恢复了几分,“想通了就好想通了就好!” “但是我有两个条件!” 狐婆眼睛发亮,不论什么条件她都打算答应。只要白秦桑练了璞月华经,灵狐一族就能重振雄威,甚至将白苏从九刹浮屠塔中拯救出来。 “一,我不滥杀无辜,就算我练了璞月华经,我也不想发起任何战争;二,我不练璞月华经的最后一层——天人归一。” 狐婆心念一转,答应了下来,一会儿满怀欣喜,一会儿悲凉叹息,“情乃毒药啊!秦桑你什么时候才能明白。” 白秦桑练就了璞月华经,狐族就有极强的威慑力,重掌兽族,到时候甚至不需要白秦桑,只需要她的威慑力即可。另外的,璞月华经乃是兽族第一功法,为至高无上的的奥妙,哪能那么轻易就练到最有一层,就算可以那也要极为漫长的岁月。 白秦桑不愿意杀戮是因为她生性善良,但是不愿意连璞月华经的最后一层就有说法了。 “璞月华经是灵狐先祖的传承,传说灵狐先祖感悟了月道,汲取月辉的力量,修炼到了十五尾。但璞月华经一旦修炼到最后一层,与天地归一,神识便会脱离人的七情六欲,关于一切的世俗爱恨都将忘却。我只想做个平平凡凡的人,有个痴心爱郎,执手相忘于江湖,看尽天下美景,不管恩怨人家!” 白秦桑满怀憧憬,炽热的眼眸,像一池秋水,波光粼粼。 “罢了罢了!你爱怎样怎样!狐婆也不拦你,不然你又要做出什么傻事了!狐婆只要你该以大局为重的时刻以大局为重,绝不能背弃狐族!” 白秦桑点点头,眼里却流露出淡淡的哀愁。 狐婆转身对萧然道:“你那两个同伴,没有死,机缘巧合让我从苗族给带回来了!解药我稍后命人给你们!” 白秦桑见萧然欣喜若狂的表情,自己却高兴不起来,反而是苦闷难耐,因为这告诉她他们即将离开。此后,茫茫江湖,天大地大,也许再没有碰面的机会了。 萧然似乎察觉到白秦桑的心绪变化,他如何不知道其中的缘分。他不是狐族的人,阴错阳差来到了这里,可是他终究有自己的责任,或早或迟都是要离开的。 萧然眉头紧皱,眉宇之间的锐气更盛:当我有朝一日,主宰这一切,我要让一切都为你的快乐让步!小狐狸,我会记得你对的好!不论天涯海角,不论何时何地,我萧然铭记于心! 可细细想来,自己不过是狐婆手中的一枚棋子,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时时刻刻被人控制利用,只叹自己没有什么本事。可是这样一来,却看到了白秦桑的心意,一个孤独而善良,敢爱敢恨的姑娘,不幸背负了太多的无奈和凄凉。 一切都是缘分,缘起缘灭,世事不皆是如此? 第十五章 璞月华经 白秦桑随同狐婆来到了一处山口,不知不觉已是夜深。 月色流进树林的深处,丽影斑驳,每当风起的时候,光影便轻轻摇曳起来,四周的树木发出莎莎的响声,在树叶上折射出迷离的清光,空气中夹杂着淡淡的花草清香。 白秦桑心里依旧苦闷,时而看看天边的明月,时而瞅瞅远处的湖水。而她就像那湖水,波光明灭,唯有随波逐流。一切都不在预料之中,没有属于她的一片自在天地。 波光丽影,明灭我心! 落花流水,君向何兮? 她的眉头,是谁都无法抚平的忧愁。 白秦桑收了心绪,依旧一言不发。 小道蜿蜒,再往前走,越显荒芜起来,两旁的荒草没及膝盖。不久,她们便到了一个山洞口,洞口偌大,皎洁的月光染白了洞口的石门。 白秦桑抬头望去,那门前写着“璞月洞府”四个字。因年代久远,字体有些许开裂残破,但是丝毫无法掩盖从中流淌出的原始灵气,想必是狐族哪位先祖所提。 狐婆将手心轻轻放在石门上,忽然门缝忽然发出斑斓的青蓝色光芒,沁人心脾,只觉得心头无比畅快。 “你进去吧!” 白秦桑迟疑了下,“狐婆你不进去吗?” 狐婆摇摇头,“只有传承之人才能进去!” 白秦桑以内劲慢慢推开了石门,往里面走去,刺眼的青蓝色光芒慢慢暗淡了下去,只见四周清光游荡,墙壁隐隐约约闪烁着梵咒和纹络,如坠人间仙境,别有一番洞天。 白秦桑每走一步,脚下便荡漾着水波一样的波纹。波纹向四周蔓延开去,碰触到墙壁则顺着墙壁向上蔓延,将梵咒点亮。波纹过去后,梵咒也就暗了些,一阵一阵,忽明忽暗,煞是好看。 丝丝缕缕的蓝色光芒似乎有感应一样,透过白秦桑的纱衣,在她身上轻轻环绕。她跟随着蓝光游走去的方向,慢慢走了过去。 那闪烁的梵咒和纹络就像有了生命,忽然间就从墙壁上钻了出来,在白秦桑的上方环绕飞舞,化作缕缕光芒流进了她的眼中。 不知何时,白秦桑发觉深处大海之上,自己则站在海面,每走一步脚下就荡漾起阵阵淡蓝色波纹,一直蔓延到视野的镜头。海面之下,无数梵咒在水中漂浮流动,将大海染得透亮。 白秦桑抬起头,只见大海尽头是一轮巨大的圆月,几乎将整个天际吞没。从圆月周围迅速生长出密密麻麻的纹络,从天际伸入大海,与天际交界在海天一线。纹络再从远方延伸而来,汇入白秦桑的脚下。她觉得内在轻悠悠的,穴道和经脉的真气不断充盈。 她的双眼,散发出淡蓝色的光芒,光芒隐约游荡了出来,袅袅升起。 “这就是璞月华经吗?” 白秦桑自言自语道。 而在圆月的深处传出了人声,“是的!这就是璞月华经!” 白秦桑一怔,“你是谁?” “我是狐族先灵,是你的先祖残留的神识。” “灵狐先祖?” “灵狐先祖得天地造化之力,汲取月经月华,修得璞月华经。” “璞月华经不是狐族的宝典吗?” “是的,秦桑!但与其说璞月华经是一门至高无上的兽族通天宝典,倒不如说是狐族先祖的功法遗留,遇到合适之人,便可传承。” “传承?只有圣女才能传承吗?” 白秦桑心里矛盾之极,这璞月华经既是先祖的功法遗留,若练成了岂不是神功造诣,天下难敌?但是也意味着要肩负传承的重任。并且狐族相传,璞月华经最后一层一旦修炼成功,便能化为神仙,吸风饮露,长生不老,与乾坤同在,摒弃世间七情六欲的枷锁,无欲无求。 “灵狐一族,统治兽族有数千年之久,只因狐族生来有神识天赋,能通鬼神之灵,可修炼功法,化为人身。后来狐族教化了各类兽族,使兽族脱离了本能,获得了神识,亦能化成人身。狐族最讲求血脉,只有先祖传承下来的纯粹血脉才能传承璞月华经。为了保持血脉的纯粹,所以狐族才禁止任何与兽族或人族的不伦之恋。狐族依靠神识与爱人神识融合,便可生育,但是需由各代狐婆掌握生育规律,否则将破坏狐族神识的纯粹。狐族的神识不再纯粹之时,便是璞月华经陨落之时,狐族的命数也到了尽头。” 白秦桑终于明白为什么狐婆会那么反对族人与外界的联系沟通,尤其产生任何的感情纠葛,原来是为了狐族的命数。此前还对狐婆百般误会,实在不应该啊! 此时,白秦桑对狐婆便多了几分心疼和理解。 白秦桑忍不住问道:“先祖!那修炼了璞月华经最后一层,是不是意味着断情绝爱?” “璞月华经乃乾坤宝典,修炼需固守心元,既要求修炼之人能够斩断七情六欲,同时修炼之中也将摒弃七情六欲之毒,相辅相成!你娘白嫣虽为传承之人,奈何情根深种,强行修炼只会走火入魔。我知道你心里已经对一个人族少年产生了感情,但是悬崖勒马,回头未晚,只要你潜心修炼,慢慢的你也将尘封这段孽情。” 白秦桑鼻子微微发酸,眉头一皱。 “孩子,这是为你好,也是为了他好!你可知狐族的命理属阴,而人族命理为阳,那人族少年没有武功修为,而狐族之人生来秉承天赋,一强一弱,你会在冥冥之中汲取那少年的阳气,不出数月,他将暴毙而亡!” 白秦桑的脸微微抬起,闭上了眼睛,两行清泪慢慢流淌了下来,“你我注定有缘无分!老天啊,你这又是何必?造化弄人!” “我的神识能与所有的狐族中人共通,狐婆待你一片苦心,连我都不禁感动,你要多多体谅与她!她为修复你的本命金丹,打通你周身的穴道和经脉,牺牲了不少的狐族同胞,甚至消耗了她一半的修为。其实,同胞的牺牲,她比你要更加难过,那些都是她亲手养大带大的的孩子们,她也有感情,她也会不舍,但是为了狐族,最终她选择了牺牲自己,牺牲自己的感情,甚至是自己的生命!” 白秦桑低着头,唤了两声狐婆,沉默不语。 “你既然决定传承璞月华经,那么我需告诉你璞月华经真正的奥义。从璞月华经的诞生的本源来说,其实璞月华经是一把万年古剑!” “万年古剑?” 白秦桑怎么都想不明白,璞月华经不是一本功法宝典?怎么会是一把剑? “你不必惊讶,这是一段很久远的历史了,比我们狐族神识的诞生还要久远。确切地说,我们狐族的神识启蒙要归功于这把剑!是这把剑选择我们,也是我们选择了这把剑。” 白秦桑静静听着先祖说那关于璞月华经的来源。 “在远古时代,有一个部落叫做九黎,居住在黄河中下游以及长江流域一带。九黎共有九个部落,每个部落有9个氏族,蚩尤是他们的大酋长,也就是现在苗族和白巫族的祖先,传说面如牛首,背生双翅,人身牛蹄,有四目六手。蚩尤向人族发起了战争,战于逐鹿,最后战败。成王败寇,蚩尤也就成为了恶神,而人族统领了世界。” “那不是苗族吗?那白巫族呢?那璞月华经和我们狐族又有什么关系?” “蚩尤拥有兽族和人族的血统,是们兽族神识诞生的先祖,不仅是苗族,也是我们兽族的远祖。而江湖中久负盛名的药王山,乃是蚩尤后裔的分支之一白巫族。黑苗白巫都是从蚩尤后裔分化出来的,黑苗就是现在的苗族,擅长用蛊毒和邪巫之术,而白巫族则擅长鬼神之术,传说有起死回生的本事。如今,白巫族栖居在一个远离俗世的山谷,叫做医仙谷,那山谷由异兽玄离看守。药王山就是医仙谷的一座山,为白巫族后代所居,医仙鬼赫就是药王山的当代传人。” “原来是这样!” “苗族择蛮荒之地而居,虽说巫蛊本一家,但多年来,蛊苗欺压巫苗,巫苗早有异心,不愿寄人篱下!如今苗族分二,一是巫苗,精通鬼神术法,领袖正是苗王苗穆苏;二是蛊苗,擅长驱蛊施毒,其主虽女流之辈,但胆识手段皆是百年无二,被苗族人唤作蛊后。” 苗族地处蛮荒十万高山之中,巫苗与蛊苗早在数年前已经分支而居,但仍有势力往来,对外一致,对内则心怀鬼胎,居心叵测,无时无刻都在算计着吞并对方! 白秦桑惊呼:“先祖你居然知道这么多事情!比我这个活在当下的人知道的还多!真不可思议!” “这并不怪你!因我能通晓所有狐族人的神识,她们知道的我就知道,自然也包括你的神识。狐族时常会派人出去打探江湖消息,我知道外面的事情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那璞月华经是一把剑要从何说起呢?” 白秦桑继续发问,眼前的先祖简直是无所不知啊! “当年蚩尤与人族大战,人族借以星辰、月华、日辉的力量才将蚩尤打败。那三股神力乃是三把天剑神兵,是人族练最为强大的力量,星辰是惊虹剑,月华是璞月剑,日辉是焚天剑,每一把神兵都有驱动的奥义法门,也就是各自演化出的神兵宝典,惊虹剑是惊虹剑歌,璞月剑是璞月华经,焚天剑是焚天神诀,皆是无上的通天功法,极为了得。” 白秦桑大吃一惊,许久回不过神,“飞仙门的镇门之宝惊虹天剑和惊虹剑歌,成就了飞仙门千年奇宗,却也毁灭了飞仙门,分崩离析!如今飞仙门一分为二,气剑两分,气宗依旧称作飞仙门,剑宗则成为兵器宗!” “璞月剑和璞月华经成就了狐族,使狐族成为了兽族之首。而焚天剑和焚天神诀成就的你可知是谁?” “先祖你快说是谁!我怎会猜得到!” “说出来你别吓到了!正是灵泓寺!” “什么?跟灵泓寺有什么关系?” “日后你便知道了!现在说来,苗族一分为二恐怕就是因为祖巫大法和噬魔剑。” “祖巫大法我知道,是苗族最厉害的神功,但是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想来,想必是能匹敌璞月华经的大功法吧!那噬魔剑呢?” “剑虹剑歌和剑虹剑在道天枢手里,璞月华经和璞月剑将由我传承于你,其余的神兵和对应功法在江湖上从来没有人再见过。噬魂剑和祖巫大法的下落,苗王和蛊后比谁都清楚,兴许就在他们的手里也说不准。焚天剑和焚天神诀的下落,就该问问灵泓寺的般若主持了!恐怕连灵泓寺的圣僧们都不曾知道!” “那璞月华经和璞月剑在什么地方呢?在璞月洞府之中?” “你所看到的就是璞月剑。” “我就看到了一些梵咒和一个天大的月亮!” “孩子,你已经在璞月剑的里面了!而你所看到的梵咒和纹络就是璞月华经,神功奥义的所在了!现在我将完全打开你的神识,与璞月华经融为一体!这一刻,白秦桑,传承之门为你打开!你决定了吗?” 白秦桑有些迟疑,但还是点了点头,“我决定了!这就是我要走的路!” “我已经在你的神识里,而你在璞月剑中,你所看到的景象就是璞月华经的奥义,这一切都将传承于你!此后,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将有役使天地造化的神力,凌驾于所有兽族之上,成为新一代神女!” 白秦桑只觉得视野开始震动,破裂,眼前的月亮越来越大,将大海和她一并吞没了。 第十六章 危机四伏 萧然与子钦、云瑶两人服用了阴蝠之毒的解药,休息了一天身体好了许多。看狐族没有挽留的意思,加上他们有要事在身,需赶快前往药王山取回还魂香,所以便没有太多逗留,决定即刻启程。 他们历经劫难,萧然原以为他们早已经死在阴蝠之口,没想到机缘巧合狐婆从苗族给救了回来。萧然想起之前,寻死觅活的,好生羞愧。看到他们两人安然无恙,活蹦乱跳的,难免喜极而泣,眼角泛滥点点的泪光,千言万语却不知一时要说点什么,只觉得之间的情义又贴近了一步。 子钦和云瑶走在前面,一路上骂骂笑笑,像是一对恩怨伴侣,可真的要羡慕死萧然了。 萧然走在他们身后,时不时往十里桃花深处望去。她不会出现了吗?以后还能再见吗? 曾经,她在这里的路口别了一朵桃花,她的眼神,她的语气,伴随她淡淡的发香,依稀在他的眼前,暗香残留。 她的少女情怀,她的泪,她的笑,她的忧伤,就在这片十里桃花里,停留在那个烟雨的季节。 可是,萧然要离开了,却不见她的出现。从未有过这般期许,桃花的烟雨迟迟不来。 罢了!红缘如风,镜花一梦!罢了!此后,天南地北,咫尺天涯再难相见了吧!小狐狸,珍重,我会把你一直放在心中。他只希望能在离开之前,能看到她最后一眼,可惜,她始终都没有出现!萧然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怎么都提不起精神来。 子钦见萧然闷闷不乐的,便上前问道:“萧兄弟!你怎么啦?皱着眉头!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云瑶大步走在前面,头也不回,冷冷说道:“人家不舒服的是心!” 子钦总觉得云瑶是在抬杠,“你怎么知道?” “这还用想,肯定是看上人家小狐狸了,多美多好的姑娘啊!我要是男的就把她娶回家!” 子钦本想安慰萧然,却不知道说点什么好,“是我不懂这儿女之事,闭门清修多年,如今仍旧依然一身。” “活该你孜然一身,最好你一辈子孜然一身,你个鱼木脑袋,笨头笨脑的大木头,谁家姑娘会看上你,谁看上你谁倒霉!” “咦?你这话就不对了,我子钦哪里不好了,怎么人家就看不上啦?我们清修之人要斩断七情六欲,再说了,你还不是孤家寡人一个!”子钦话锋一转,对萧然说道:“萧然啊,好男儿志在四方,倒不如我们去江湖好好闯荡一番,闯出一番轰轰烈烈的英雄事业!不必为这红缘之事,劳神伤身!” “总有一天,我会变成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保护小狐狸,保护子钦兄和云瑶姐!”萧然似乎对子钦这番话颇有感悟。 想着村里人急需还魂香救命,倒不如寻思如何找到药王山,取得还魂香,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自古红缘多余恨,就像离开村子的那天,道天枢吟唱的歌谣:笙箫醉辞,是镜花一梦,算红缘难醒!本就是难以掌握之物,世事无常,何苦为那镜花水月的东西平添烦劳呢? 云瑶呵呵了两声,“一个愣头呆脑,不解男女风情,一个优柔寡断,自寻烦恼,你们两人加起来,真是天底下最绝配的好兄弟啊!不过萧然这句话我爱听,等你有本事,可别忘记云瑶姐,虽然云瑶姐平常脾气不好,但是心思全是为你们想的!” 萧然和子钦听她这句话,真是一口老血要吐出来,好的坏的全让她说了。 子钦心里甚是不服气,上前就要跟她争辩,一路上三人有说有笑的,烦恼一时淡忘了去。 不过,他们此番奇遇倒是惊险重重,幸好大家相安无事,也是老天保佑,说起得失,有什么比性命更加重要的呢?经历劫难,让他们原本幼稚的脸上多了一丝成熟和淡然。 南疆一带,多有毒虫猛兽,历经阴蝠之害,他们便决定走水路,避开苗族的领地范围。一方面他们忌惮苗族的厉害,并且南疆之地确实穷山恶水,为安全妥当着想;另一方面,南疆有河,水流直向南方,寻到医仙谷,就能找到药王山,路程更短更快。 子钦和云瑶出自云虚道,自然习得御空飞行之术,但是御空飞行及其消耗真气,他们修为尚浅,难以持久。若能飞行岂不省事,犯得着这么赶路嘛! 只是南疆河流水路,虽不比陆地的危机四伏,但偶有水兽异怪,也需小心才是。 他们来到了一个渡头,渡头正坐着一个老叟,他闭目垂钓,甚是清闲。渡头上,有许多可用的渡船,估计是常贩卖给江湖人用来赶路或逃命用的,作此营生。 老叟坐在渡头垂钓,穿着蓑衣穿着斗笠,看不清样子,有些诡异。这青天白日的,活像个水鬼一样的,阴气极重,不似正常人该有的阳气。 老叟老远便能听到他们的脚步声,“英雄好汉,赶路吗?这有上好的渡船,能坐五人。” 萧然望着老叟的背影,隐约看见了老叟的侧脸,老叟斗笠的边沿下露出一个尖锐而细长的下巴,哪里是正常人的模样,萧然觉得有些恐怖渗人,不敢再看老叟的影子,他只顾大步往前走,因为子钦和云瑶在他多少会安心一些。 云瑶心头一凛,“这老叟真是古怪!好重的阴气啊!瞧不清正脸,只以背影示人,完全不像正常的营生!” 子钦也察觉出来了,“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先走吧!”子钦正要付给老叟买船的钱,老叟只是摆了摆手,阴阳怪气地说道:“放着吧!”老叟依旧没有转过正脸,钓着他自己的鱼! 他们取了船,以真气推动渡船迅速往前驶去,将那怪人甩了老远,他们才放下心。 随着水流,两岸的风景向后飞逝。 眼前清波绿水,两岸树木阴翳,山峦倒映,天光云影徘徊水面之上。极目而望,远处水天一线,云遮雾绕,袅袅着淡淡的苍茫气息,顿时心生辽阔。偶有野兽啼鸣,伴随清冷的山风,不经意间,甚至看到猿猴的踪影,攀岩疾走,迅速飞入苍郁的森林,消了踪影。 历经一路波折,萧然掬起清水拍了拍脸,甚是清爽,看着映照水中的倒影,忽感自己眉清目秀了许多,眉宇之间倒多了几分锐厉之气,与原来的模样小有不同。暗想:古言道相由心生,莫非我的心有所不同了?我怎么没有察觉! 他想起初入江湖时,乘坐宝葫芦,时而上天入云,时而划波而行,好生快哉!他拿出腰间的宝葫芦,摇了摇里面还有好些酒水,一时觉得豪情难耐,便自饮了一口。没想到这宝葫芦里装的酒与世俗的酒味道格外不同,又烈又呛,酒气冲天,闻一闻都可以熏醉人。 子钦闻到酒香,“箫兄弟,你还有酒啊!劫后重生,必要好好畅饮一番!我也来尝尝!!” 子钦拿来宝葫芦,一饮而下,哇的一下喷了出来,“这真是我这辈子见过最难喝的酒!太烈了,喉咙都要烧了起来!” 子钦和萧然连忙蹲了下来,把河水往嘴巴里送,不停咳嗽漱口,过了许久方才好些。 那宝葫芦里的酒,酒气熏的厉害,滴了一些在萧然的衣襟上。 他拍了拍,想去掉些酒气,忽然衣服就着起了火。 子钦见状连忙运以真气,调起河水想要浇灭这火焰。 “连水都浇不灭这火!简直是妖火!”子钦惊呼。 萧然连忙脱下了外套,往水里一丢,那衣服腾腾燃烧了起来,直到没入水中,还闪耀着火光。在火光照亮的地方,有一道黑影迅速游了过去,他揉了揉眼睛,却不见什么异常,有些诧异。难道我刚才看错了? “子钦亏你修行中人,这是乾坤真火你居然不知?”云瑶摇了摇头,一副对他们两人小孩子一样胡闹司空见惯,却无可奈何的样子。 “乾坤真火?什么是乾坤真火?”萧然问道。 “乾坤真火源于佛门,是一门将真气化成烈火的神奇功法!是灵泓寺独有本门秘技。因道天枢在十五年前曾救灵泓寺般若大师一命,般若大师为感谢他,方才将这乾坤真火之术传于道天枢。”子钦饶有味道地说,讲到道天枢三个字不由眼睛一亮,道天枢的通天本事是所有修行中人都无法逾越的天堑鸿沟! 灵江湖之中,泓寺功法最为刚烈,真气汇聚于丹田,凝为丹火,修炼至极可将真气化为乾坤真火,方为大成。因修为局限,只有般若大师和四位圣僧,能打出乾坤真火。但是圣僧功力不比般若大师,仅在一两个招式上勉强动用到真火的威力罢了!乾坤真火反而在道天枢手上用地炉火纯青! 那日,道天枢与妖道人斗法,道天枢便直接凝聚真气化为乾坤真火,以宝葫芦的酒水为引,硬是喷出了数条火龙,将阴灵燃烧殆尽,毁了妖道人苦心布置的阿鼻大道,道天枢的修为可见一斑。这天下第一的本事,果然是神鬼皆惊! “这乾坤真火真是厉害了!”萧然梗咽了一下,险些把整个渡船要烧了。他再不敢动宝葫芦的酒,便把宝葫芦系回腰间。 云瑶双手交叉,站在船头,“扑之不灭,遇水不熄,至阳至刚,与狐族至阴至煞的冥火为相克之物,皆是天下最为了得的功法奥妙。那宝葫芦是道天枢的宝贝,想必经过他的淬炼,里面的酒随时都会化作真火,方才只是一点点烧了你的衣裳,你们再胡闹点,兴许能把整个南疆都烧了!得!还魂香也不用找了!药王山也没了!” 萧然惊呼:“有这么厉害?能把整个南疆都烧了?” 云瑶哼了一声,“你跟子钦真是好兄弟,一个傻一个呆!” 萧然望了子钦一眼,子钦尴尬一笑,脸色十分难看。 “她糊弄你的,别理她!但这宝葫芦里的酒可要好好保存,兴许什么时候排上了大用处!那道天枢有没有教你什么驱动的咒语?” “有啊,说遇到危险,念咒语,妖魔不近,邪灵不侵,可保平安。”萧然望着被酒水沾过的手掌,曾经道天枢就是把符咒写在了他的手心,遇到危险念咒语就可驱动。 他拿出那只手一看,隐隐约约有一团扭曲的符咒图案。 子钦凑进来一看,“就是了!肯定是你画有符咒的那只手,不小心沾到了宝葫芦的酒水,才将乾坤真火给烧起来的。乾坤真火,扑之不灭,遇水不熄,要是再配上你咒语,嘿嘿,我们三人就直接被烧死在渡船上了。” 云瑶一旁插嘴,“是啊!传出去该有多丢人!什么豪言壮志,什么英雄伟业,结果倒好,莫名其妙死在了自己的手上!日后在阴曹地府遇见了师傅,你可别不敢说是自己玩火把自己烧死的!” 子钦刚要说什么,被云瑶打断了。 萧然点点头,“子钦哥,云瑶姐为何老说你是鱼木脑袋啊?” 云瑶白了子钦一眼,“他啊!愚昧无知!不解风情!他的脑袋就是和尚的鱼木做的,阿弥陀佛,怎么敲都不会变聪明!” “呃!云瑶师妹!你是怎么了?自从经过阴蝠之难后,你咋就喊我鱼木脑袋没个消停?幸好我们三福大命大,没有交代在苗族手里,我既没有招你也没有惹你,犯得着跟我怄火嘛!” “你哪里没有招我没有惹我?你就招我惹我了!” “我!” “我说你招我惹我,就是你招我惹我了!哼!” 就在云瑶和子钦拌嘴的时候,水中有个影子从他们的下面游过,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 天光折射水中,萧然隐约看见那东西,浑身长着银白色鳞片,足足有人的巴掌大。它身体迅速收缩,猛的游动一下,往水面而来。 此时,水面打起了巨大的漩涡,水花飞溅,波涛阵阵,将渡船卷入了漩涡之中,众人大惊不已,怕是遇上了什么厉害的怪物,一个不小心就要交代在这里! 所有人忽然感觉四周剧烈摇摆,腥气扑鼻从水面传来,令人作呕。众人一时血脉紊乱,天旋地转的,完全分不清东西南北。 那水怪来的极快,几乎不给人喘息的机会,出其不意,要致他们于死地! 水怪猛然从漩涡中间,直冲而出,张开血口獠牙,露出了腥臭无比的食道和粘壁,将渡船咬个粉碎。众人被卷入水中,淹没在滚滚浪涛。 一只庞然蛇怪,从袅袅水雾中扶摇直上,双翼铺张,水幕飞扬,哗哗落下,水雾袅袅升腾起来,伴随着震耳欲聋的水浪轰鸣,蛇怪仰天发出剧烈的咆哮。 蛇怪潜入了水中,搅动河道,激起漫天水瀑!水瀑冲击着两岸的树木和岩石,树木连根拔起,岩石崩裂,被水流一同带着卷入了河道。 瞬间,河道水雾,迷茫一片! 第十七章 狂蟒之灾 (加更) 兴风作浪的水怪,乃是一只有十余米长的大蟒蛇,粗如树干,肌肉收缩张弛之间,越显森然的原始栖息,狰狞可怖! 说也奇怪,如此之大的蟒蛇,世间罕见,怎会恰巧出现在此处?这大蟒蛇潜游水底如此之久,萧然只是一个普通人,在渡船上完全没有察觉出来情有可原。但是云瑶和子钦拜在云虚门下,得无尘老道的真传,修为不弱,年纪轻轻已有一转上清境的修为境界,对修真人士而言,七窍皆通,对周围的风吹草动有极高的敏锐度,而此时居然没有发现有一只巨蟒藏在渡船下!怪哉!怪哉! 修真中人有极强的神识,能够迅速感知附近的生灵气息,但却未能感知这只巨蟒的气息,不可思议!莫非是他们道行下降了?历经千难万险的历练,修为和经验是有增无减,倒让一只巨蟒给偷袭了! 子钦、云瑶和萧然三人落入水中,卷入的漩涡内。子钦和云瑶的反应极快,立刻运气施法。 只见河道水雾漫天,波涛滚滚,从漩涡间一道真气冲天而起,以此为中心,向四周张开一道法阵,河道迅速冻结,水雾凝固在半空之中。 轰轰几声!悬空的冰幕轰然倒塌,冰屑纷飞,化作无数冰锥长刺,径直坠落,撞击着凝固的河面,大地猛烈震颤起来!雪白的雾气,腾腾蔓延开,笼罩了方圆数百丈有余,寒气滔天! 修真中人,皆能役使天地造化之物,凝水成冰,御风飞行,聚沙成岩,都是不同的神通大道,需要感悟修炼。对云瑶和子钦来说,如此之大的阵法和威力,是集合了两人的修为,不然任何一个人都无法驾驭如此的阵法神通,几乎耗尽了两人一般的真气。 子钦和云瑶带着萧然破冰而出,轻轻落在了岸上,微微喘着气息!眼前的视野白茫茫一片,过了许久才平息下来,这般惊天动地的阵势着实让萧然大吃一惊! 寒冰冻结了河道,蔓延直附近的半山腰,天地一下子宁静了下来,原来作乱蛮的巨蟒早已动弹不得,被寒冰牢牢冻住,只怕不消多少时间就要被冻死过去。 萧然心中羡慕无比:若我也能有这样的神通,那该有多好!若当真回到了村里,赖死赖活,一定要让道天枢教他一些法术!但可惜,连子钦和云瑶都说他资质平平,甚至连进入修真大派做个杂役都不会有人收,心头又十分难过!难道真与修真无缘了? 山野乡村流传着传说着许多关于江湖的传说。传说中,江湖的修真中人,那飞天遁地,撼山断海的神通说的是神乎其神。想不到萧然梦寐以求,见识到了传说中的神仙一般的人物,近在咫尺,却像远在千里万里,当真郁闷之极! 萧然一方面心有余悸,另一方面云虚派的实力着实令他钦佩不已。经过这段时间的磨练,萧然的性情开放了许多,望着寒烟袅袅的冰层,直叫道:“刚才还生龙活虎的,现在蔫了吧!把你个大蛇给炖了,加点行气补血的中草药,那可就是大补!我见多了蛇,却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都成精了!吓死人了!” 子钦叹了一口气,“我也被吓了一跳,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大的!大家都没事就好!” 云瑶惨笑道:“差点葬身蛇腹!南疆到底什么鬼地方,陆地上有陷阱野兽,天上有什么苗族的阴蝠,走个水路蹦出个这么大的巨蟒,真是水陆空,全方位置人于死地!等这次回去了,我再不来这鬼地方,心惊肉跳的!” 嗯?子钦脸色有些变了,挡在了云瑶和萧然的前面。 “这巨蟒不同寻常!难怪我们一直没有感应到它的气息!怕是开了神识的!” 云瑶直接拉开了子钦,拔出见,叫嚣着,“我们跟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偷袭我们?” 子钦警惕到:“你究竟是什么时候跟上我们的?” 那河道之中传来一阵诡异的人声,嘿嘿作笑,令人一时头皮发麻,“我的渡船可好用吗?” 众人顿时一惊,异口同声道:“是你!渡头的那个老叟!你不是渡夫,那渡夫呢?” “已经被我吃进肚子了!怕是此刻连骨头都化了!” 众人渗出丝丝冷汗,一股恐惧和寒气从后脊梁骨直逼脑门,哽咽了下,不好的预感笼罩了上来。 恐怕,这冰层困不住他!!! 果然,冰层开始猛烈震动,从表面裂开了口子,向四周蔓延,啪啪,冰屑四溅。 萧然手脚发凉,往子钦和云瑶多靠近了几分,“是妖怪吗?” 太可怕了!能吃人说人话的不是妖怪是什么?萧然来自普通的山野乡村,从未见过成精的蛇,只是老人口中说的都已经有点吓唬人了。他连脚都有点抖了。 子钦和云瑶长剑已经拔出,看样子是遇到了劲敌。他们嘴唇发白,大步张开,时刻准备决一死战! “是兽族的!神识极强,怕是修为不在我们之下!” 子钦单手护住云瑶和萧然,接连后退,继续道:“你们先走!我拦住他!” 说着他真气一震,将他们往后震开了数丈,大喊一声:“快走啊!不然我们全部都要死在这里!” “想走!太迟了!看我不吃了你们!” 河道轰然崩裂,冰雾迷茫了起来,从白茫茫的冰雾之中爬出一条巨蟒,长着人脸,眼睛里是细长的寒芒,尖齿獠牙,血口一张,仰天咆哮。 因阵法而冻结的河道瞬间破碎,化作滔滔浪水,直拍山腰,朝他们涌来,而蛇妖在浪涛中游动,突然又破浪而出。 云瑶见状,万分担忧她的师兄子钦,可是等到若蛇妖逼近,想走就来不及了。如果萧然在场,打起来必定要伤及他,畏首畏尾极为不利,只有先将萧然带走,再返回来助子钦一臂之力。 云瑶按捺着情绪,带着萧然御风而行,连续翻越了十来个山头。 萧然内心也是无比挣扎:子钦兄担忧我的安危,让云瑶姐先行带我走,此情此意实在令我动容。我们历经生死磨难,他时刻为我着想,我怎能这样丢弃他而去呢?大丈夫,同生共死,怕个什么! 萧然拉着云瑶说:“我们不能丢下他,回去吧!” 云瑶急道:“都这个关头了说什么胡话?” “可惜我没有什么修为,不然拼死也要与你们并肩作战,我萧然绝不是贪生怕死之辈!看你们的样子,那蛇妖怕是极为厉害,万一你们打不过,一命呜呼了,我良心如何过意得去!再说我有这宝葫芦,道天枢教了我咒语,放出乾坤真火或许能把蛇妖杀死!” “你根本不知道那蛇妖的厉害,那蛇妖开了神识,哪是那么好对付的!若是在争斗中伤到了你,我跟子钦才过意不去,有负师傅的重托!” 萧然欲要挣脱云瑶,“云瑶姐你快把我放下!你赶紧去帮子钦兄!” “那好!你可把宝葫芦抱紧了,遇到危险,记得道天枢教你的的咒语,我去去就来!” 云瑶将萧然放在一个山头,连忙折返回去。 萧然朝子钦的位置望去,阵势越来越大,直奔萧然而来。他来不及多加思索,“不行,我绝不能坐以待毙!我手上还有道天枢的宝葫芦,若我放出乾坤真火,或许能把蛇妖烧死!不行!我要回去试试!” 他紧紧跟随云瑶,偷偷回去了。 蛇妖浑身鳞甲,即便是子钦这样的修真人士,以真气御剑,也根本伤不了他。 蛇妖力达无比,所过之地土崩石裂,巨尾一扫,树木尽数折断,连根拔起。蛇妖身形数十米有余,收缩异常迅速,子钦与他缠斗几十回合,一退再退,十分吃力。只要他一转身,身形一旦暴露,蛇妖便会抓住机会,卷起树木往子钦身后猛然丢去,几乎唯有正面作战,接连后退抵挡。 子钦只觉得眼前飞石横木,噼里啪啦盖脸飞来,心头沉闷窒息,苦不堪言。不容一丝一毫喘息的机会,眼前天光骤然一暗!他抬头望去:“不好!” 蛇妖的巨尾直劈而下,正要躲避已来不及,飞驰电掣之间,一道清丽的身影从远处迅速杀了进来,“师兄小心啊!”云瑶挡下了蛇妖这记凌厉的攻击。 “云瑶!”子钦惊呼。 云瑶以长剑抵挡,却无法抵抗蛇妖的惊天蛮力,她从半空咻的一下,甩入地面,砰的一声,后背撞在了一块岩石之上,岩石四分五裂,飞烟滚滚。 云瑶只觉后背一疼,耳际轰鸣,眼冒金星,一时天旋地转个,又觉得内在捣腾得厉害,撕扯如裂,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好在她真气护体,并以长剑挡了大部分的攻势,但奈何蛇妖的厉害远远超越了她的想象,只是那时救人心切,头脑一热便为她子钦师兄挡了蛇妖的攻击。她伸受重伤,挣扎着依靠一个树干爬了起来,单手捂住了心口,嘴角鲜血缓缓流淌了出来,头发四散,极为狼狈,而她的长剑早已脱手,不知落到哪去了。 蛇妖嘿嘿作笑:“好天真的丫头!让我先吃了你!”蛇妖朝云瑶迅速爬来,云瑶双脚乏力,眼前还是乌黑一片,眩晕地很。 “快闪开啊!”子钦身形一顿,闪了过去,欲将云瑶推开。 蛇妖忽然转过身来,巨尾一甩,往子钦的门面横扫而来,子钦暗叫不好,蛇妖使诈,攻击云瑶师妹是假,要取他性命才是真! 云瑶身受重伤对蛇妖已然没有威胁,而子钦道行更高,虽无法击败蛇妖,但对蛇妖而言具,是最具有威胁性的,蛇妖的真正目的是要取他性命。蛇妖抓住子钦救人心切的死穴,反身一击,子钦身形已在半空,再无法躲避,便以全身真气汇聚于长剑,朝蛇妖的尾巴奋力劈去。 两道攻击瞬间爆发,在半空卷起剧烈的气浪,气浪不断旋转,蛇妖和子钦同时被震了开去。蛇妖轰隆一声,落在地上,大地开裂,深陷数尺有余,蛇妖肉身极为厉害,对他没有造成什么伤害。而子钦则一连撞上了好几根树干,树干尽数断裂,连根拔起倒在一旁。子钦强撑着剧痛,依仗着长剑,在烟尘之中颤巍巍站了起来,嘴角鲜血流淌,狼狈至极! 云瑶来到子钦的身旁,扶住了他,内疚道:“若不是我,你也不会被蛇妖所伤!” 子钦强忍着疼痛,淡然一笑:“云瑶!你不必内疚!即便为你死我也心甘情愿!” 这句话子钦说的看似云淡风气,而对云瑶的内心却翻腾了起来,甚是感动。云瑶眼眶泪光微微闪烁,红着眼眸,扑在了他的怀里,两人心口相对,能够真切地感受到彼此的体温和心跳,她痴痴念道:“师兄!谢谢你!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好,对我的包容!” 子钦被云瑶突如起来的拥抱乱了心神,她柔软的身体,淡雅的法香,令他心跳加速。他也轻轻抱住了她,微微一笑。 云虚山门,多少年了,清修之苦,两人相伴左右,或喜或悲,从未离开过半步,即便这样的生死时刻。每日的朝阳升起的时候,他们舞剑,每当月亮星辰点亮的天空的时候,云瑶靠在子钦的肩膀上,说着江湖聊着彼此的梦想和未来。每当云瑶犯错,被师傅责罚的时候,是子钦替她代过。十来年的岁月,他们从懵懂的少年少女渐渐长大,岁月如风,往昔如歌,都是握不住的流沙。 云瑶轻轻地抬起了头,望着子钦,低下了头:“我多想!多想!多想,不是你的师妹!多想,和你浪迹江湖,在你身边,一辈子!” 子钦有些动容,沉默不语。山风吹过,云瑶的长发飞舞了起来,原来当她安静的时候,也是楚楚动人,在她凌厉的外表下藏匿了一颗柔软的炙热的真心! 蛇妖见他们两人恋恋不舍得抱在一起,没有抵抗,便松懈了几分,笑道:“好一对同门师兄妹!那我就成全你们,将你们都吃了,增长我的功力!哈哈哈哈!” 而此时,萧然正偷偷从一个隐蔽的地方蹑手蹑脚地靠近。 第十八章 生死英雄(加更) (存稿挺多,大家继续看吧,喜欢剧情流的相信这部小说大家会喜欢。明天要是再怒干3章,那就继续加更!现在已经在怒干第4章,存稿越多加更越多!) 子钦注意到了萧然,大吃一惊,又暗自苦恼:本不想让萧兄弟牵连进来,没想到他不顾生死,竟回来了!好兄弟!真是好兄弟,真是不枉我子钦的此生了! 萧然躲在蛇妖的远处,侧身而立,小心翼翼地窥视局势变化。 他紧张之极,手脚微微发颤,心头砰砰直跳,连呼吸都屏住了几分。他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喘息道:要被蛇妖发现了,还不直接被他吃了!怎么办?唯有伺机靠近,再念咒放火,将蛇妖烧死!绝不能有半点失误! 萧然想要靠近蛇妖,刚伸出脚就缩了回去,慌慌张张的。他连忙捂住了心跳和嘴鼻,生怕心跳声和呼吸声暴露了他。暗自骂道:大丈夫,畏首畏尾,就算练就了天下无敌的神通,也是个人人笑话的小脓包。钦兄和云瑶姐身受重伤,只有靠我手中的宝葫芦了!就算我救不了他们,要死就死在一块,我萧然绝不做苟且偷生的事!要死就死吧!豁出去了! 萧然感觉双腿抖得厉害,如有千斤之重,难以挪动半步!放眼望去,不远处有一株巨木,比蛇妖要高出许多!心想:如果我爬上去,将匕首涂上乾坤真火,从树上跳下来,刺入蛇妖的头部,兴许可以杀死蛇妖。 萧然想要爬附近最高的一棵树上去,怕被蛇妖发现,苦恼之极。这可如何是好? 子钦心领神会,相必萧然想要动用乾坤真火烧死蛇妖,可是只要萧然一念咒,蛇妖必定会发现,不是羊入虎口吗?不管了,一切只管配合他,尽人事听天命了,眼下再无其他办法,只有急盼萧然可以一举杀死蛇妖,不让蛇妖有半点察觉和反抗。 子钦朝蛇妖哈哈大笑了起来,尽是讽刺之意,“原来你大费周章,就是想吃了我们,消化我们的修为,好增长你的功力!你神识已开,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定属于兽族中蛇族的分支,不然普普通通的蛇是不可能修炼到你这个境界的!但是可惜可惜!” 蛇妖诧异道:“可惜什么?说个明白,我好吃了你!”子钦和云瑶这两个修真人士已是瓮中之鳖,吃了他们是早晚的事情,插翅也难飞!死到临头还直呼可惜!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子钦拉着云瑶的手,一步步向蛇妖逼近,“可惜什么!就让我来告诉你!” 云瑶往前一看,发现萧然爬上了一颗树,那个树足足没过了蛇妖的高度。原来子钦不过是想分乱蛇妖的心神,吸引他的注意力,好让萧然能够有机可乘!可是萧然一旦念咒,必定要被蛇妖所发现,眼前最大的希望却极难实现? 蛇妖退了几步,警惕了起来,“可惜什么?你们想干嘛?有什么招式都使出来吧!爷爷我可不怕你们这两个小娃娃!” “是吗?那就试试吧!”子钦将长剑往地上一丢,没有了任何武器,将自己完全暴露在蛇妖的视野中。这时,蛇妖若发起攻击,他们两个必死无疑。萧然若偷袭失败,那么三人就要葬身蛇腹了! 子钦冷汗淋漓,如履薄冰,手心早渗出了丝丝冷汗,而云瑶见子钦牵着她,也不说话,就静静跟着他走,脸颊微微发红,面露忧色。 子钦道:“你既然是兽族的,自然知道灵狐族吧!白秦桑可认识?” 蛇妖一惊,往后腾开了几丈,咆哮一声,“你们跟狐族什么关系?我可不怕狐族!狐族神女已被镇压,兽族四分五裂,少拿狐族吓唬我!那个小狐狸娃娃根本不成气候!” “是吗?难道你还不知道,白秦桑已经继承了神女之位?” “什么?不可能,她母亲白嫣修炼了五百年才坐上了神女的位置,如今被镇压在九刹浮屠塔,而她不过数十年的修为!难道!难道她真的练成了兽族的第一神功璞月华经?不可能绝不可能!她的修为连我都比不过,根本无法修炼璞月华经!我不信!” 子钦心想:蛇妖来自首宗,必然俯首称臣于狐族,若以狐族圣女作为话引,蛇妖必定会落入局中,勾起蛇妖的注意! 他说的话果然起了作用,蛇妖心神开始分散。 蛇妖心神不宁,难道白秦桑真的练成了璞月华经?能役使月华之力?狐族要卷土重来,要向修真腹地发起进攻,杀伐人族,灭掉人族翘首飞仙门、兵器宗和灵泓寺,让兽族统治天下吗?那时,别说苗族,连白巫族也要俯首称臣,兽族的天下就要到来了! 月华乃是兽族最纯粹和原始的力量,任何兽族中人会因为月华的力量而变得强大,这也是为何狐族能够统领兽族的原因。狐族继承了月华的力量,能够教化兽族获得神识,增同时以月华之力强化兽族的修为,一本璞月华经乃是兽族最至高无上的宝典,谁能练就璞月华经谁就能统领百万获得神识和修为的兽族,号令天下莫敢不从! 蛇妖一方面不相信白秦桑能练成璞月华经,另一面又希望她能够练成,带领兽族覆灭人族! 蛇妖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是了!是了!原来!原来一切都是狐族做的!” 子钦见蛇妖喜怒无常,飘忽不定的语气,诧异之极!难道蛇妖疯了吗? 蛇妖难奈不住内心的狂热和信欣喜,躁动了起来,“南疆不少村落,不论是苗族、兽族还是白巫族多数人失踪,最后在一处山沟发现了那些人的尸体,足足有万人之多,所有人都被汲魂吸血!一定是灵狐族做的,将那些人的灵魂和血液进行淬炼,喂养白秦桑,让白秦桑得以突破修为,练得璞月华经!” 什么?足有万人之多,汲魂吸血? 江湖中,不少的邪道妖功,专门以汲魂吸血来修炼,能役使九幽之力,施展惊天神通,其中最为厉害的便是阿鼻大道!阿鼻大道介于道术与巫术之间,通冥界,驾驭阴灵鬼魂,极阴极煞! 子钦与云瑶大吃一惊,南疆竟有万人之众被人用来修炼阿鼻大道,那该是多么强大的九幽神力啊!无法想象!简直无法想象!能够匹敌如此之强的阿鼻大道,除了道天枢,飞仙门第十六代掌门,他们想不出来还有谁可以! 蛇妖每后退一步,子钦就上前一步,蛇妖忽然感觉到了不对,“你给我站住!你一定在骗我!想分散我心神!是什么阴谋诡计?” 蛇妖往身后一看,又扫视了四周,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踪影,“哼,缓兵之计!还想有人救你?做梦吧!就算你跟白秦桑有什么关系,我吃了你们!死无对证!狐族也奈何不了我哈哈哈!” 子钦头皮发麻,这蛇妖察觉出来了。 萧然此时已经站在了一颗大树的枝干上,心惊肉跳,他怯生生地观察者眼前的形势,蛇妖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于是,他慢慢站了起来,将宝葫芦从腰间取了下来,轻轻含了一口在嘴里,那酒的味道浓烈之极,萧然忍着,喉咙烧的难受,眼睛呛得眼泪滚滚流了出来。 他将宝葫芦又系回腰间,取出一把匕首。 此时,忽然啪的一声,数枝发出了响声。 “是谁?”蛇妖朝声音方向望去,只见一个少年在他的上方,剑眉星目,颇有英气,正站在一根树枝上,手持匕首。“我险些着了你们的道,还留了一手!就凭你这把破匕首也想杀了我?找死!” 蛇妖巨尾一收,正要打向萧然,而子钦突然大喝一声:“蛇妖!看我一招惊呼剑歌!” 什么?飞仙门绝学惊虹剑歌?蛇妖朝子钦的方向望去,见子钦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站在原地,那一声喊出来的惊虹剑歌根本就是在吸引他的注意! 好机会!胜败在此一举! 萧然乘蛇妖注意力被子钦吸引走的那一刻,从离地数丈的树枝上,猛然一跃! 他迅速将酒水喷在了左手掌心,掌心的符咒被酒水一浇,顿时金光乍现,符咒如苏醒了一般,在他手心一闪一闪,如同心脏的跳动。 萧然将掌心抹过匕首的锋刃,匕首的锋刃立刻燃烧起腾腾烈火,飞舞窜动,飞溅的火星点燃了大树,火焰以凶猛之势,将巨树燃烧了起来。他长发抽飞,眼中映衬着火焰的光芒,身影在火海之中染成火红,手握匕首,活像个来自地狱的死神。 他手中的匕首,在空中划出了优美的火焰掠影,朝蛇妖的脑门上刺去,这一刺若将蛇妖杀死,他们就能活,若不能,三人都要葬身蛇腹,一切听天由命,萧然唯有孤注一掷! 萧然只觉得脑际嗡嗡作响,身体麻木,从来没有想过他能像此刻一般英勇,也是少年胆大,血气方刚,将自己逼上了绝路!原来人到了绝路,当真能够发挥无限的潜能,战胜恐惧和奋力求生! 萧然怀着无尽的怒意和怨艾,还有几分茫然和悲伤!江湖就是如此残酷,就像他的家乡被妖道人所害,弱肉强食,才是所谓的真理。只有活下来,才有说话和抵抗的权力! 萧然紧握匕首,耗尽全身的力气,顺着坠落的冲击力,将全部的力量集中到匕首,狠狠刺了下去! 当刺到蛇妖鳞甲的时候,萧然感觉右手啪的几声,便凄厉哀嚎,剧痛从右手腕关猛烈传来。 只见他的右手的腕关节猛然变形,怕是骨头都完全断了。 子钦和云瑶的心都提到了嗓门眼,异口同声喊道:“小心啊!” 蛇妖巨尾一挥,朝萧然打来,萧然以最后的力气,将匕首丢入了蛇妖的口中。而蛇妖的尾巴正中萧然后背,将他从空中狠狠甩在了不远处的地面上,掀起滚滚烟尘,再没有见萧然动弹。 而那把火焰匕首已经飞入蛇妖口中,刺在了蛇妖的食道上,火焰开始向四周漫延焚烧! 蛇妖剧烈挣扎,仰天咆哮,火焰以肆虐之势从蛇妖的食道焚烧进脑颅、内脏,不论蛇妖如何挣扎火焰都无济于事。乾坤真火,迅速烧透了蛇妖的鳞甲,鳞甲渐渐脱落,伤口跳动着火焰的光芒,血肉模糊一片!从内而外,蛇妖被火焰完全覆盖!凄厉嚎叫之声响彻天地,不免令人毛骨悚然! 蛇妖连忙向河道爬去,河水倒灌进蛇妖的口中,火焰依旧没有熄灭,反而越烧越烈。 死亡的恐惧和无助,缠绕着蛇妖的心头,他撕心裂肺地嚎叫,“乾坤真火!竟然是乾坤真火!扑之不灭,遇水不息!啊!不要!不要!” 河道内闪烁着阵阵的火光,浓烟滚滚,掀起了巨浪水花,见蛇妖的躯体一块块掉落,被河水浇着伤口,万分疼痛煎熬,奋力挣扎一会儿便全部沉了下去,再无声息! 子钦和云瑶连忙去扶起萧然,他结结实实中了蛇妖的巨尾一击! 当他们抓着萧然手臂的时候,热泪滚滚流了下来,他的手臂、四肢和肋部软趴趴的。萧然没有真气护体,如何可以承受蛇妖的攻击! 子钦哽咽了一下,手都颤抖了,嚎啕大哭了起来,直摇头:“不!你不能死啊!” 萧然的指头忽然动了一下,微微睁开眼睛,“蛇妖死了吗?” 云瑶泣不成声,“死了!死了!是你杀的!你是大英雄!你救了我们!” 萧然微微一笑:“那我满足了!”他宽慰极了,真的将蛇妖给杀了,救下了子钦和云瑶,一命换两命值了!他一口气吸不进去,脖子一歪,再使不上力了!原是回光返照! 子钦猛的将萧然背了起来,“不!我不让你死!药王山!传说药王山可起死回生!我一定要救你!” 萧然不顾生死救了他们,若方才那有一刺,没有成功,连萧然他的性命也要搭进去! 子钦内心悲痛之极,大吼一声:“混账!你不能死!都是你!都是你!自作英雄!” 他们已经顾不了什么了,连忙带着萧然,直接运用真气御风而行,朝药王山的方向以最快的速度飞去。 而他们身后,走出一个妩媚女子,正是凤舞娘! 她叹了一口气,深感惋惜:“这条命怕是救不了了!” 说着凤舞娘紧紧跟随他们,一同去了。 第十九章 药山在望 (感谢大家支持,今天加更1章。) 南疆乃穷山恶水之地,地势险要,多有毒虫猛兽,是邪教异族的势力割据地。千百年来,灵泓寺坐镇南疆与腹地的交界处,江湖虽不见腥风血雨,但各自势力早已蓄谋已久,蠢蠢欲动,企图扩大疆土,甚至一统天下! 刀剑江湖,弱肉强食,成王败寇,亦复如是! 江湖高手林立,一山更比一山高,处处都要处心积虑!若不是萧然,只怕云虚山的两大弟子就要葬身蛇腹了! 子钦和云瑶带着萧然破空而行,脚下云雾缭绕,风景如逝。南疆之行,历经艰难险阻,早已疲惫不堪。 他们飞跃数个山头,只见不远处有几只麋鹿似的动物,腾空飞跃,它们的头上是淡蓝色的角,晶莹剔透,散发袅袅寒气。它们从一个隐蔽的山谷中飞来,迅速窜入一个山头,那个山头隐约站了一个白衣女子,它们落在女子的身旁,吞吐寒气,所及之处凝为寒冰。 “师兄快看!是玄离!是玄离龙鹿!药王山的人!” 子钦顺着师妹云瑶指去的方向极目而望,几乎喜极而泣! 玄离酷似麋鹿,为寒晶冰魄的化身,得天地造化之力,长有一对晶莹剔透的角,能够吞吐寒气,为药王山所饲养,世世代代看守医仙谷! 玄离是神识极为纯粹的通灵玄兽,只听从药王山人的吩咐。就像苗族的阴蝠,会听从苗族的吩咐,几乎每个门派或势力都有所谓的饲宠,但是若跟玄离比起来,千差万别,玄离的厉害只在传说之中。 子钦和云瑶立即飞往那白衣女子的山头。 白衣女子及她身旁的几只玄离立刻发现了他们的踪影。白衣女子有所警惕,而玄离却看起来憨憨傻傻的,瞅个不停,极为好奇的样子。 当子钦和云瑶靠近山头的时候,脸色瞬间一变,恐惧不已。因为山头的阴面,尸海如山,一句句尸体干干瘪瘪的,极为可怖,数量足有数千具之多。他们修真之人,自然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些尸体方才死了数天,是被妖人吸了血夺了魂,只剩下干枯的驱壳。只是没有想到,数量竟然有如此之多,当真丧心病狂。 那尸海之中,有几个年轻男子稍稍查看了下尸体,发现有陌生之人,并立即回到了白衣女子的身旁,想必也是药王山的人。不知是何原由,这些尸体被药王山的人发现了。 那白衣女子,白纱遮面,长发如瀑,举手投足之间,淡雅出尘,飘飘然,颇有些气质。 子钦、云瑶带着萧然,落在了山头,轻轻将萧然放在了地上。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说话的是白衣女子的一个随从,颇有戒心,语气凌人! 云瑶听了他们说话的语气,不大舒服,“你们又是何人?如此之多的尸体?是你们所为?” 云瑶生性急躁,有口无心,方才只是觉得这些人没有礼貌,细细想来,要是见了陌生人必然会有所警惕,也是人之常情。自己出口冒犯了人家,又想找人家帮忙,这不是自堵死路嘛! “我们乃药王山人,因今日发现数千具死尸,有人族有兽族,皆是被人以妖术汲魂吸血夺去了性命,事出蹊跷。我们医仙谷也有数名弟子惨招毒手,我们正找寻他们的尸体。” 子钦赔礼道歉,说道“我师妹刚才多有冒犯,有口无心,还请见谅!”于是,便上前作揖解释道:“我们乃是云虚山弟子,受道天枢所托,前来药王山求取还魂香!在前来的途中被蛇妖所害,我们师兄妹两身受重伤,而他中了蛇妖的攻击,骨骼尽碎,气息全无!” 子钦眼眶微微发红,望着死去的萧然,心头难以平复,身受良心的谴责!都怪我我没有保护好萧兄弟,他也不会死,只怪我道行不够,打不过那蛇妖!若不是萧兄弟,只怕我怕和云瑶师妹早就在黄泉路上了! “还魂香乃是药王山至宝,如何能给你!再说,你口口声声说是受道天枢所托,据我所知,道天枢隐匿江湖多年,其修为早在十五年前已经天下无敌,要这还魂香做什么?他若想要,为何不亲自****?是真是假,我们不愿定夺,就算道天枢当真****,这还魂香我们也不会给!” 白衣女子的随从说道。 “刚才是我心急,我在此向各位赔礼道歉!”云瑶继续说道:“我们受师命所托,其中的恩怨真假,我们可一一解答。但是我这位小兄弟被蛇妖所伤,恳请贵门出手相救!我们感激不尽,定有厚谢!” 云瑶求人心切,肺腑之言,意真情切!人心都是长的,药王山的人也难免有些触动。 当他们说到道天枢的时候,白衣女子眉头微微一皱,依旧不言不语。这一切云瑶和子钦自然察觉得到。 白衣女子白纱遮面,看不见她的模样,只能隐约瞧见她淡如飞烟的烟眉和一双极为动人的眼睛,但这双眼睛里夹杂了一丝冷意,显得清冷和淡泊。 白衣女子的身影,透露出一股难以言表的忧伤、孤独。 她望了身旁的一只玄离,那玄离似乎得到她的致使,走到了萧然的身旁,玄离的双角忽然散发出阵阵的青光,将萧然的整个身子包裹了起来,过了一会,这只玄离走到了白衣女子的身旁,似乎在跟她以神识沟通。 传说玄离是通灵之兽,可直接依靠神识与人族、兽族,甚至是跟未开化的无神识的动物进行沟通,超越了语言和修为的局限。 白衣女子看了萧然一眼,不动声色,毫无喜怒,颇有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说道:“他全身骨骼碎裂,内脏受损,已经死了!” 自亲和云瑶脸色大变,心揪了一下,看样子连药王山都束手无策,肯定是没有救。 “但是,不知为何他体内有半颗兽族人才有的本命金丹,即便他没有了气息,但是血液依旧流淌,魂魄和神识仍然完好地保存在他体内!是天意也是造化,这是他的机缘,这半颗本命金丹可帮了大忙。” “您要救这人吗?”白衣女子的随从难以置信地望着她。奇怪,她向来不问世事,冰冷如霜,今天怎么会大发慈悲要救这人呢?既无瓜葛又无羁绊,总要有个说法吧! 另外一个随从道:“是不是应该禀报下谷主?” “不必,我只是想知道一些东西!”白衣女子语气淡淡的,但没有任何人再敢劝她一句。 白衣女子道:“你们说是受道天枢所托?” “正是!”子钦道。 “你们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我!” 难道?她相信了?白衣女子的随不可思议地反问自己的眼睛。 “我们师从云虚山,拜在云虚道馆门下,恩师道名无尘。这受伤的兄弟名叫萧然,是从一个山村来到我们道馆,原是道天枢遇到妖人使用阿鼻大道夺取了他人的魂魄,其中具体的说法和原由我便不得而知。这是道天枢的宝葫芦!” 子钦指了指萧然腰间的宝葫芦。 白衣女子真气一吸,将宝葫芦吸到了手中,她又看见萧然的怀子有个刺绣香囊露出一角。白衣女子也将香囊吸入手中,只见香囊上秀了个“兰”字,走线十分精致,散发真幽幽的兰花香。 白衣女子立马问道:“这香囊是道天枢给的?” 子钦和云瑶摇了摇头,云瑶道:“这香囊的事,我们不曾知道,道天枢所托的具体内容只有萧兄弟才知道,我们只是谨遵师命,保护他来到药王山取来还魂香。” “看来,真要救醒他了!” 随从们顾不上什么,立即阻止道:“这少年骨骼尽碎,依靠半颗兽族的本命金丹侥幸保存了神识和魂魄,若要救他,必定要重塑他的骨骼!莫非您真要动用那东西?一旦使用,后果不堪设想啊!” 白衣女子冷道:“是煞骨又如何?他今后是正是邪,是魔是道,与我没有任何干系,我只管救人,这也是唯一的救人法门,别无他法。”白衣女子对子钦和云瑶道:“想要救他,就必须重塑骨骼,因他体内已被兽族的本命金丹所占据,唯有使用兽族的骨骼,而且骨骼所属之兽的修为功力必须百倍千倍地超越本命金丹的原主人的修为功力,是福是祸,救与不救全凭你们自己。” 云瑶担忧道:“不论有什么后果都救!只要他能活着!” 是正是邪,是魔是道,与我没有任何干系!白衣女子这一句话萦绕在子钦的心头,“是正是邪,是魔是道?这是何说法?” 一个随从摇了摇头,“这重塑他骨骼的东西不是其他,正是上古魔物的骨骼,历经万年不化,极邪极煞,一旦使用,新的骨骼将会完全吸收那半颗本命金丹的威力,与自身附带的魔性和魔力相融合,而他若不能控制煞骨,就会被煞骨控制了神智,兽性发作,坠入魔道!” 云瑶和子钦心想:只要他能活下来,日后不论什么艰难险阻,他们都愿意留在他身边一起面对,他们没有任何反对的理由。 只是药王山如此轻易就同意救人,出乎了他们的意料。 任何事物都有正有负,本命金丹让萧然活过来成为了可能,但是只能动用魔物重塑他的骨骼,并且今后如果不能控制新骨骼的力量,萧然就会万劫不复,倘若能控制,那岂不是有通天的本事了? 其中一个随从,拦住了白衣女子,“若被谷主知道了,她一定会生气的!谷主有吩咐不准药王山上上下下任何人,过问道天枢的事,现在您这是忤逆谷主,背道而驰,有违章法。” “让开!” “您三思而后行啊!” 一声惨叫滑坡天际,那名随从被白衣女子的真气震飞了数丈之远,昏死了过去。 白衣女子执意要救萧然,其中的瓜葛似乎跟道天枢有什么关系。子钦云瑶带着萧然紧随着她进入了医仙谷境内。 第二十章 魔灵煞骨(爆更) (昨晚写到了凌晨4点,不断更,偶尔爆发,大家期待吧!) 在一处幽暗的石室中,萧然静静躺在一个凸起的圆台上,衣裳全部褪去,一丝不挂。 圆台平面刻有上古梵咒及纹络。 围绕着萧然的身体,在他四周点了七盏续魂灯,灯火微微颤动,散发的淡淡的精光,将他笼罩了起来。他平静的脸庞,没有一丝生气和痛苦。 平台最外沿的位置则是一个缺口,所有梵咒和纹络则最终汇聚在此处。缺口之下,便是一池烟雾袅绕的水,平台正位于水池的正中间。 水池四周则是由八个不同的石碑所环绕,均匀分布,每个石碑上所刻的梵咒和脉络皆不相同,碑面指向池中。 一个女随从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木匣子,跟随白衣女子进入了石室。 女随从道:“煞骨反噬极强,您为那少年重新塑骨,可要担心着煞骨的反噬啊!” “我自有主意,无需多言!等下你站在石室外面,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许进入。” “要不要找几个人给您护法?传说煞骨乃是上古时期最后一代的兽王之骨,那兽王被人族唤作魔灵,连狐族的神识开化都要归功于他。魔灵曾带领兽族征伐人族,统治天下于一时,十分了得!后来,才被飞仙门开山始祖——道天一,以惊虹天剑所斩杀。为抗衡兽族,道天一才创立了飞仙门,开门立宗至今已有数千年之久。” 飞仙门开门立宗已有数千年。 数千年前,适逢乱世,分崩离析,群龙无首,纷争亦是不断!极目而望,所及疆土,无不残垣断埂,血流成河!天地不仁,万物一时凋敝! 后来,有仁者之士感悟天道,以灭除妖邪框卫正道为己任,解救苍生。其中,有一老道唤作道天一,青衣素袍,来自世外天山。相传那时的道天一,已过五百年岁,鹤发童颜,寿眉并膝。其出山之日,天地无辉,山河断流,天际现有万丈星辰霓虹,横贯万里。 道天一耗尽毕生功力,才将魔灵斩杀。魔灵残留碎骨,为至煞之物,而巫族深得其法,便被巫族收藏。后来巫族分裂,分化为黑苗族和白巫族,黑苗便是现在的苗族先祖,白巫族则是现在药王山的先祖,而煞骨则流传到了白巫族的手中,一直由白巫族后裔所留存。 “道天一,飞仙门开山始祖,相传已经超越了现世的最高修为三转太清境!江湖人人追寻天地大道,苛求长生不死,即便是道天一那样几乎神仙的人物,最终还是淹没在历史风尘之中!”白衣女子惋惜道。 “如今,江湖之中修为最高的人,恐怕就是飞仙门第十六代掌门道天枢,十五年前就已经步入了太清境!而他的师弟道天机和道天玄,相比他就差太多了,但是实力也是江湖中数一数二的,难逢敌手!飞仙门盛极一时!” “高处不胜寒,飞仙门怕是要没落了,胜极则衰!” “哦?”随从好奇地听着白衣女子的话。 “飞仙门十五年前,盛极一时,同门三兄弟号称天下三杰,实力天下无敌。可惜道天枢不恋宗门权势,有归隐之心;道天机太恋权势,刚愎自用;道天玄痴迷剑道,要争天下第一!最终道天枢离开了飞仙门,道天机继承了飞仙门,也就是飞仙门的第十七任掌门,可是没有惊虹天剑和惊虹剑歌,这掌门有名无实。而道天玄痴迷剑道,轻视气道,从此飞仙门气剑两分,擅长气道的气宗为如今的飞仙门,而道天玄则带着剑宗的人创立了兵器宗,两宗水火不容!” 随从一惊,“我们药王山向来不许过问道天枢的事,视为禁令,您怎会知道地如此清楚呢?那少年与道天枢似乎有些瓜葛,难道不怕谷主怪罪下来,责备于您吗?” “如果谷主怪罪下来,由我承担便是,你不必担忧。” 白衣女子语气平平淡淡,但是对这名女随从来说却有不可抗拒的威严,女随从不敢再多说什么。两人来到石室的入口,白衣女子便接过了那个木匣子,让随从在外面等着。 白衣女子走入石室,之间萧然静静躺在平台上,七盏续魂灯将黑暗点亮,石室比外面的走道要明亮许多。 白衣女子的影子在灯火下微微抖动,飘飘清影,轻纱白衣慢慢从她的身上飘落了下来,露出雪白光滑的身体,妙曼身姿,当真不可方物。 白衣女子摘下了她的面纱,一张绝美的神仙容颜,连天地都要为之窒息。芳花落尽红颜老,女子的容颜在这沧海世间,不过弹指一瞬,若没有人欣赏未免太过可惜,而天下又有谁有资格和机缘能一睹她的芳容?洞悉她眼中,那一份永远无法抹灭的清冷和孤独? 白衣女子将匣子打开,取出装在里面的坛子,那坛子的封口则有一张残破的黄符。她运起真气,心一横将黄符揭开,一股浓烈的黑煞凶气从封口咆哮而出,那是被镇压数千年的魔灵死后残留的煞气。 突然,水池四周的石碑便亮了起来,相互作用下,形成了一道法阵,将煞气禁锢在水池的范围以内。煞气在水池的上空盘旋,好似饥渴了数千年的幽灵疯狂地寻找食物。黑气似乎感应到了萧然的气息,便迅速从他的七窍流入他的体内。 黑气在他的体内四处乱窜,疯狂噬咬他的肉体和神识,那半颗本命金丹如遇大敌,散发出凶悍的真气抵抗黑气的袭击,保护着萧然的神识和魂魄,两个力量剧烈地相互抗衡冲突起来。鲜血在两股力量的挤压下,从七窍流了出来,灌满了他身下的脉络,在顺着脉络,汇聚在平台的缺口,流入了水池之中。 刷的一下,七盏续魂灯连续灭了五盏,仅仅留下两盏,渐渐变暗,不停抖动扑闪,苟延残喘,即将就要熄灭。 只要续魂灯七盏全灭,萧然的神识和魂魄则被黑气完全侵蚀,好在他体内含有半颗本命金丹能够抵抗黑气的攻击,若不是因为这半颗本命金丹,萧然的神识和魂魄早被冥界给勾去了,根本撑不到现在。 然而与魔灵的煞气比起来,本命金丹的力量微乎其微,就连仅剩了那两盏续魂灯都即将熄灭。 白衣女子运出真气保护自身,避免受到魔灵煞气的侵蚀。见到七盏续魂灯,连续灭了五盏,心头也是不由一惊。白衣女子立即驱动平台的梵咒和脉络,随机平台一亮,柔和的白光直射而出,穿过了萧然的身体,形成一股祥和的力量,在萧然内体流转,汇集到那半颗本命金丹,并融为一体。 续魂灯从仅剩的两盏,又连续亮起了三盏。七盏续魂灯,有五盏正摇曳发光,充满了生命力。 原本被魔灵煞气侵蚀的萧然,肌肤开始萎靡收缩,渐渐像失去水分的落叶,变的干巴巴的,慢慢又恢复了,生长和衰灭的力量相互交织抗衡。 魔灵煞气不但会侵蚀血肉之躯,也会吞噬鲜血,来为自己的生长提供力量。就算过了几千年,这魔灵残骨依旧残留着一定的生命力,如果得到足够的力量,残骨终将诞生出全新的肌骨,天地魔灵也就再次苏醒。所以,数千年前苗族得到这煞骨才封印镇压了它,否则一旦遇到活人,甚至死尸,煞骨都会无休止吞噬,直至长出魔灵原先的身躯,魔灵再现! 因为魔灵的神识已经覆灭,所以这煞骨只剩下本能,遇到血骨便会本能地侵蚀吞噬。如果将人的神识注入煞骨之中,驾驭煞骨,那么就能拥有造化的力量,神通盖世。但是煞骨所带有的邪煞之气也会影响人的心智,一旦煞骨失去控制,那么后果不堪设想,甚至可能萌生自己的神识,吞噬掉它的主人。 白衣女子道:“魔灵煞骨之所以可怕,是因为它有无休止再生修复的能力,以生灵的鲜血和躯体为食,甚至连人的神识和魂魄都难逃一劫。不过这煞骨仅存这一丝,残留的力量微乎其微,想必任何人的神识都能控制它吧!” 她将煞骨倒入了水池之中,水池立即黑气弥漫了起来。她想要将煞骨粉末练汇聚于自己的肉身,再通过自己,将煞骨以真气打入这死去的少年体内,引导他的灵魂和神识与煞骨融为一体,煞骨会吞噬并取代他碎裂的骨骼,直到他醒来,他的神识就能自然而然控制煞骨的力量。 她跳入水池之中,以真气保护自身,欲将煞骨粉末汇集到自身。 可是,煞骨的野蛮超越了她的预料。 煞骨的力量远比她想象来的厉害,而且不断再生增长。除此之外,她的神识和魂魄正被一股陌生的原始神识所侵蚀。 她的脑海响起了一个恐怖的声音。 “几千年了!几千年了!我总算出来了!” “什么?这神识不是我的!” “但是你的神识马上就会是我的,只要我吞噬了你的神识,我就能重生!道天一!道天一!你害得我好惨啊!” “你是魔灵!你的神识居然没有覆灭!” “覆灭?那碎骨里还残留着我的神识。不然,你以为巫族当初为何要封印我的残骨?哈哈哈!我吞噬了你的神识,你的躯体就是我的了,不用多久,我就可以重生,重新获得造化之力,统治天下!我兽族才是王道!” “你别高兴太早!” “哈哈!难道你是巫族人吗?只有巫族人的术法,才能镇压我!” “不论是巫族人还是佛家人,都能镇压你的神识!” “哦?那你是佛家女弟子不成?哈哈哈!” “不,我是白巫族人!” “你是巫族后裔?不!不!你别想镇压我!别想!” 女子双掌合十,真气直逼识海,将魔灵的神识包裹了起来。魔灵的神识不断挣扎咆哮,哀嚎之声响彻她的脑际,令她一时头疼欲裂。 她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好厉害的魔灵!但你如何都算不到我刚好就是巫族人!” 萧然的鲜血融合了水池,与魔灵煞骨化为一体。女子单手一台,萧然的身体缓缓飘落池中,她将煞骨之力打入了他的体内。 萧然的脸上忽白忽黑,上古魔纹隐隐闪现,从脸上蔓延至脖子,再至全身,黑气弥漫。 第二十一章 重生 这里是哪里?我回来了吗? 黑暗的世界中,裂开一丝缝隙,刺眼的亮光从缝隙中直射而出,萧然用手遮在眼前。 适应了强光后,萧然才慢慢睁开眼,恍然一愣,这里竟是他的故乡。 青山绿水,烟柳水桥,炊烟袅袅升起,依稀能听见鸟语和孩子们嬉戏玩耍的声音,俨然是一片与世无争的乡野之地。 忽然,疾风骤雨般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村里有人喊道:“马贼来啦!马贼来啦!” 马贼来洗劫他的村庄了! 许多凶神恶煞的人,提了砍刀,从马上跨下,一行人大摇大摆走进了村,“只要粮食!都给爷爷们交出来!不然血洗你们的村庄!” 人群中慌慌忙忙跑出来两人,像是一对夫妻,“你们看到了我的儿吗?我的儿啊!” 马贼突然拦了出来,贱肉横生的脸,两只眼睛就像饿极了的黄鼠狼看见了鸡,闪着诡异的精光,“好美的姑娘!”说着,就把她扛在了肩上,任凭她怎么叫喊和挣扎,村里人只是远远的,眼巴巴看着,没有一个人敢出去救。 只有她的丈夫冲了出去,抱住了马贼的腰,马贼手肘狠狠锤了下他的背部,他便倒在了地上,马贼踩着他的头,手起刀落,鲜血一撒,一颗圆滚滚的头颅滚到了一个少年的脚边。 村里人吓的腿都站不直了,欲要拉回这少年,“萧然你父亲死了!你可别过去丢了性命!” 萧然哪里听得进去,不知哪来的力气,一下子挣开了村民,抱着那个马贼的腿。他实在太弱了,马贼彪悍的身材在他眼前就像是一颗树一样,怎么都搬不动,“你还我爹爹!还我娘亲!” 他的母亲哭喊道:“我的儿啊!你快走!”哭声撕心裂肺,在村头上方久久盘旋不息。 他狠狠咬了一口马贼的腿,马贼龇牙咧嘴直呼疼,将他的娘亲直接丢在了地上。 “儿啊!你爹爹已经死了!你快走!快走啊!” 他的娘亲将萧然护在身下,任凭马贼如何踹开她都死活不放手。 萧然脑机空白一片,湿淋淋的鲜血从他亲娘的口中滴了出来,滴在了他的头上。 最终他的娘亲死了,被马贼活活踢死了,而村里的人没有一个愿意帮忙。他恨,恨自己无能为力,恨村里的人没有救他的爹娘。 马贼踩着他的头,高举砍刀,正要砍下去。此时飞来一个修行的大侠,救了他一命,还将马贼都赶跑了。 这是他小时候的回忆,点点滴滴,痛彻心扉,他最终就像一个失去了光芒的星辰,渐渐暗淡,没有人注意到他的身影。他有些被动、冰冷,只是不愿在触碰那段残酷的回忆。他也渴望关怀,渴望呵护,直到遇见了白秦桑。 梦境重演,真实地难以置信。 就在马贼要杀死他的时候,一个大侠从天而来,时间凝固了! 不,不是大侠!而是一团浓郁的黑气和一团祥和的白气,相互交缠,旋转飞来。 那黑气中传出一阵诡异的笑声,“你就这样甘心被人踩在脚下?你不想救你的爹爹和娘亲吗?你甘愿一直都是可有可无的人,没有人关注你,认可你,一辈子都是一个可怜的被人抛弃的人吗?” 萧然被马贼踩在脚下,瞳孔慢慢放大,魔纹渐渐浮现在他的脸上,双眼慢慢变红,“不!我不要!我要保护我要保护的人!我的娘亲,我的爹爹!我受够了被人欺压,这就是世界,胜者为王,弱肉强食,弱者永远都没有尊严!” “这天下,善良的人只会被欺负,只有刀剑只有杀戮才是威慑,只有战争只有讨伐才是天道!” “你是谁?”萧然的神识渐渐模糊,黑气丝丝缕缕地飘了上来,缠绕着他,从他的七窍钻了进去。 “哈哈哈!我乃上古魔灵,我的神识将与你融为一体!此后,我是你,你是我,我们将覆灭飞仙门,主宰这个世界!” “主宰世界!主宰世界!” 萧然不断重复这四个字,对他这样一个初出乡村,没有修为没有资质人来说,简直天方夜谭,也只有像这样的梦里,才敢说出内心的压抑、愤怒,展现出自己的凶残和野蛮。 “杀了他们,为你的爹娘报仇!杀了他们!” 黑气继续流入萧然的体内,而黑气旁边的那团白气则包裹了黑气,压制了黑气,让黑气无法肆虐发展。那段白气与黑气相互搅动,冲撞,撕咬对方,白气迅速克制了黑气,一同流入了萧然的体内。他的脸一变是黑气缠绕的上古魔纹,一边则闪耀着祥和的白芒,两股力量争斗不下,萧然的神识在这两股力量中间苦苦挣扎,不知是左是右! “报仇!我要报仇!” 时间开始流动了。 萧然爆喝一声,从马贼的脚下硬生生爬了起来,马贼大惊失色。 他脸上魔纹纵横,蔓延全身,双眼通红,望着马贼恐惧的眼神,他心中无比享受。 萧然桀桀怪笑,“哈哈!你的恐惧就是我最大的快感!” 萧然已经失去了善良的秉性,游走在人性和兽性之间,不能自己。他周身黑气袅绕,身板暴涨,骨骼发出奇异的响声。只觉得内在有猛烈的力量冲击他的身体,欲要破体而出。 他觉得地面的视野原来越远,野兽似的脊骨从他的四肢和后背钻了出来,手指骨骼如同龙爪一般,锋利如刀。 他咆哮一声,朝马贼横冲而去,马贼还未反应过来,他的爪子已经捏住了马贼的头颅。他将马贼提了起来,悬在半空,“杀!死!啊!啊!” 萧然猛然将马贼的头颅捏碎,刹那间,四分五裂,脑浆和着鲜血顺着他的爪子流在了地上,血肉模糊。他疯狂冲向了其他马贼,啃着他们的四肢咬死,一扯,四分五裂,爪子一挥,便刺破了马贼的胸膛。鲜血、碎骨、烂肉涂满了他的全身,双眼发红,咧开大嘴仰天咆哮,浑然一只张牙舞爪的嗜血野兽。 他忽然听到有个女人跟他说话,那声音祥和而平静。 “你甘愿成为一只野兽吗?你的爹娘他们愿意看你变成这样吗?” “爹爹!娘亲!” 他垂下了手臂,失落地站着,留给世界一道孤独的背影。 他野蛮凶残的外壳下,有一颗柔弱的心。也许就是因为他的心太过柔弱和善良,才憎恨这个世界,才渴望感情,渴望主宰一切! “杀怒是无休止的因果轮回!就算马贼十恶不赦,他们也有自己的妻儿,也有自己的家!” “不!他们杀我的爹娘!” “他们让你一个人饱受痛苦,而你却拆散了他们数十个家庭,会有多少人因为你哭泣流泪?我知道你憎恨他们,想为你的爹娘报仇,但是他们的妻儿同你的爹娘都是无辜的,都不应该去承受这样的苦难!所以,你可以是强者,可以主宰,但是必须是仁慈的主宰,没有杀戮,用威慑来维持和平,而不是鲜血和疼痛。冤冤相报何时了!不然只有无休止的痛苦,无休止的血流成河!这是你愿意看到的吗?这你爹娘愿意看到的吗?” 萧然从兽性中找回了一丝人性,他在叩问自己的内心,“我的爹娘!他们一定不愿意看到我变成一个屠夫!他们会难过的!不!我不能这样!不能!” 此时,又传出一阵充满戾气的声音,再次动摇萧然的神识,“是吗?你可不要被她迷惑了!” “你们是谁?我该听谁的?不,我不能再想!我的头好痛!谁来救救我!” 两股不同的神识想要左右萧然的神识,令他痛苦不堪,感觉整个头都要爆炸了! 那戾气极重的声音说道:“如果你拥有主宰一切的造化之力,你的爹娘根本不会死,只有杀戮和鲜血才有这样的威慑力,只有战争才能让所有人诚服于你,这世界本就是自私的,不然总有人凌驾于你之上,剥夺你的一切!难道你愿意看着更多的人为你死去?” “我不愿意!我不愿意!我要主宰这世界!啊!” 随着萧然划破长空的叫声,眼前的世界开始崩坍。他回归了黑暗,游走在过去记忆的边缘,疼痛,眼泪,鲜血,往事一重重!那毁了他村庄的妖道人,那用毒物害人的苗族,那要吃人的蛇妖,太多太多,他憎恨那种无助和绝望,他要站在天地的高峰,主宰他们的生死;他要保护子钦和云瑶,他要取回还魂香,他不愿再看见白秦桑流下无奈和悲伤的泪水,他不愿再看到一个人的孤独和寂寞。 他不愿再看到一个人的孤独和寂寞,这个人,美丽和清冷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他的脑海,还有她的名字:胡水笙。 这段朦胧的回忆,渐渐进入了萧然的神识。 “娘,我的爹爹为什么从来都没有来看我?已经十五年了,难道爹爹不要水笙了吗?” “你不要再提他!我不许你提他!他已经死了,十五年前他就死了!” “道天枢真的是我爹爹吗?为什么你不让我提他?你还爱着他吗?” “住嘴!” 一道冰冷的掌气抽在了一个女子的绝美的脸上,她低着头啜泣,“我要爹爹!我要去找他!” 胡水笙的泪水滑下了脸庞,从她给自己带上面纱的那一刻起,便决定了,做一个没有爱情的人,因为她在他娘的爱情里看到了撕心裂肺的疼痛,和永恒的绝望! 萧然在恍恍惚惚的梦中似醒非醒,胡水笙的身影萦绕他的心头,挥之不去。那美丽的姑娘化作轻纱从他的眼前溜走,萧然连忙追了上去,心头说不出的绞痛。 “啊!” 萧然大叫一声,石室的水池轰隆一声,溅起了巨大的水花。一个一丝不挂的女子倒在了他的怀里。然而,她的模样,像极了他梦中的那位姑娘。 而就在此时,石室之外想起了呜咽的号角声,战鼓雷动。 第二十二章 觉醒 女随从立即进入了石室,看见萧然抱着胡水笙,两人赤条条的,她一把捂住了眼睛。 萧然心惊不已,这还是他第一次被一个女子看到了他身体的模样,虽然对自己来说没有什么,但是要是传出去终究不光彩。再说了,他手上抱的姑娘,如此美貌,不免有损她的清白啊。 萧然见一旁有衣服,想要伸手去抓,没想到那衣服自己长了翅膀似的,飞入到他的手心,他不由大吃一惊。他忽然觉得自己耳聪目明,空气的流动,水珠的滴落,如同就在他掌握一样,有一种可以左右这些事物的微妙感觉。 他感觉到了自己的不同,身心舒畅,神清气爽,从未有过这般的神采飞扬。 他感到自己身体里暖暖的,许多暖流相互交织冲突,充盈了他每一寸的肌肤和血脉。 萧然这次醒来,发现了自己跟以往许多的不同。 萧然将体内呼之欲出的暖流泄出身体一些,他只是稍微放松了一下,便察觉出有许多奇异的气息从身体的七窍、毛孔释放了出来。而他会怀中的少女,则在他的意念下慢慢漂浮了起来,萧然连忙给少女披上了衣服。 他四下找了自己的衣服,也是一伸手就飞入手中,啧啧称奇。 那女随急道:“小姐!苗族的人杀进来了!鬼赫医仙还在闭关,这可怎么办啊!” 少女微微睁开了眼睛,感觉心头闷闷的,暗中为自己捏了把汗:险些被魔灵吞了神识,我低估了魔灵的力量!没想到历经数千年乃至万年,煞骨蕴藏的力量依旧如此强大! 少女回想起自己昏厥过去时,有个人抱起了她,她冰清玉洁的身体却让一个陌生男子看光了,只怕他见色起意,在她昏迷的时候,轻薄了她。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少女郁闷不下,眉头微微发红,冷道:“你若敢说出去,我就杀了你!” 萧然痴痴望着她,“我!” “还有,你在梦里看到关于我的一切,全部烂在心里!” 萧然目光如火如炬,全然不是当初的乡村少年,连胆魄和气量都大了许多,“我定当守口如瓶!今日之事,我绝不向任何人提起,我既然被你所救,我赴汤蹈火都愿一报此恩!” “我不需要!我只要你带我去找道天枢!” “道天枢?” “你不是说赴汤蹈火都愿一报此恩吗!这么快就食言了?你们男人的话都是骗人的吗?” 胡水笙背对萧然,语气冰冷。 “好!我答应姑娘便是!”萧然没有多问。 胡水笙戴上了面纱,转过身,走到了萧然前面,萧然心头怦怦乱跳了起来。 “我以魔灵煞骨重塑了你的骨骼,煞骨将淬炼你的经脉,你原本那半颗本命金丹的主人才是你真正的恩人,不然你的神识和魂魄早在你死去的那一刻灰飞烟灭了。我救了你的事,以及你身上带有的煞骨你不得透露给第三人。还有我警告你,如果你胆敢与魔灵神识为伍,我第一个杀了你!” 胡水笙,一双冰冷的眼睛,直射萧然的心扉,压迫地他喘不上气。 萧然作揖道,“我做事全凭道义良心,我这条命是姑娘救的,我理所应当听姑娘的好心规劝。”萧然见眼前的少女样貌极美,却不以真面目世人,不知是何缘由。他记起梦中关于她的片段,不知是个什么情况,“姑娘你叫胡水笙吗?我梦中怎么会有你的片段?而且,而且我感觉跟你相识了许久,还有一种说不出的微妙感觉!” 胡水笙没有理会他,带着随从走了,“你都忘了吧!记住,你如果为非作歹,我胡水笙一定杀了你!” 胡水笙原本救他,是想从他的口中探知到道天枢的事,才以魔灵煞骨去重塑他碎裂的骨骼。没想到,魔灵留下来的一丁点碎骨,历经万年的岁月,魔灵的神识和力量依旧无比强大,出乎了她的意料。 如果一开始知道是这样的情况,胡水笙无论如何都不会救他,因为没有一个人愿意从自己的手中诞生出下一个天地魔灵。胡水笙也想过杀了他,可是如今的他已经杀不了了,只能提醒和警告他,不要助纣为虐。天下正邪,莫过于人的一念之间,人心向善,江湖又怎么那么多腥风血雨呢! 江湖,总归不会太平。 号角呜咽,战鼓雷动,还未走出密道,胡水笙便听到了外面短兵交接的声音,哀嚎、厮杀的声音久久不息,一阵盖过一阵,战况越来越惨烈。 胡水笙白衣飘飘,如鬼魅一般飞了出去,吩咐随从道:“快去搬救兵!” 胡水笙,以真气打在了石门上,两扇厚重的石门立即敞开,她冲天而去,慢慢旋转飘落。 药王山的人看见胡水笙,军心一震,向敌方厮杀而去。 刀光剑影,药王山人数稀少,敌军源源不绝,不少人已经身受重伤,腹背受敌,形势十分被动。那些受伤的人,伤口外翻,血肉模糊,鲜血呈墨绿色的浓汁,不消一会儿的功夫,他们脸色发黑,手脚无力,失去了战斗力。 胡水笙迅速从战场中将重伤的人一个个带了出来,封住了他们周身几个大穴,并喂下了药丸。 从敌军的后方,蔓延出阵阵的绿色毒气,缓缓飘了过来。药王山的一闻,哀嚎一下,口吐白沫,应声倒地。敌方浑然无事,且越战越勇,甚至将药王山人的头颅抓在手里,怒吼咆哮,举起砍刀又冲了过来。 敌方擅长用毒,所有的兵器上都喂了剧毒,甚至大范围放出了毒瘴,药王山兵败如山倒,个个丢盔卸甲。 胡水笙真气汹涌,穿梭在人海之中,将敌军个个掀倒在地。 鬼赫医仙在闭关,苗族的人来的真是时候! 胡水笙深入敌方,忽然飞了起来,将真气运到掌心,从天而降,周身环绕着星辰剑霓的光芒,如飞火流星,破空之下,没入大地。 瞬间,大地土崩石烈,震颤不已,阵阵气浪将敌军刮飞,真气如刀似剑,卷起岩石直逼敌军后方。 苗青山眼睛一亮,暗自惊叹:这就是惊虹剑歌的剑气!没想到她娘倒是教给了她!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啊! 苗族的人几乎是偷袭而来,药王山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而且药王山的医仙鬼赫已在闭关,是军心最为薄弱的时刻。是算准了时机,有备而来! 苗千儿站在后方,吃惊不已,这胡水笙未免也太厉害了吧!苗千儿在战场上放出毒障,却被胡水笙的真气给卷散了,突破重围朝她杀来。 苗千儿身躯一震,丝毫没有躲避的意思,真气暴起,她正要挡下胡水笙的攻击,半路杀出了两个老道士,黑白老道士嘶哑说道:“不老小姐动手,交给我两个老头子就好!” 那两个老头子头发有些许斑白,一人穿白褂,一人穿黑褂。 他们饱经风霜的脸上,苍老的眼神猛然一亮,真气激荡而起。一人周身寒气缭绕,化作寒冰雪瀑,朝胡水笙直扑而去;另一人脚踏火阵,紧接着将烈火轰出,寒冰烈火相互融合交织,变作旋转的巨浪,将胡水笙的真气压了下去。 胡水笙眼看冰火两股真气直逼门面,真气蛮横,远非她所能想象。她挡下了烈火真气,而寒冰真气化作无数冰锥,密不透风打来,无孔不入。 胡水笙口吐鲜血,被震气打了回去。她挣扎地从地上爬起,子钦和云瑶在厮杀中赶来救她,“姑娘你没事吧?萧然的命能就回来吗?” 子钦和云瑶已经跟苗族的人打了起来,胡水笙才出来,却不见萧然的踪影,他们既担忧胡水笙的安危,又挂念萧然,不知道在石室内是什么情况! 胡水笙喘着粗气,正要说点什么,心口疼痛如绞,干咳了两声。 苗千儿飞了过来,她的身旁紧紧跟随一对黑白老道士。紧接着,苗二苗三也跟了上来,躲在他们后面。 蛊后和苗青山从天飞来,苗千儿见到苗青山,讽刺道:“你不是不帮忙吗?来干嘛?” 苗青山温文尔雅道:“我不插手,只是来看看!” “袖手旁观,这步棋好高明啊,到时候可要记得向我娘邀功啊!” 蛊后不怒自威,缓缓走上来,一副睥睨天下唯我独尊的气场,瞬间点燃了苗家人的士气,个个高声呼喊,激情澎湃,扬言踏平药王山。 苗千儿见到她娘,不敢再说什么,但心中不服,只好憋着。 蛊后正要向胡水笙动手,子钦和云瑶护在他旁边,眼下形势药王山兵败如山倒,救命不到,远水救不了近火! 就在这时,蛊后忽然收起了手,“没想到药王山还藏了高手!出来吧!” 萧然大摇大摆走出了石门,伸了伸懒腰,见个个凶神恶煞,虎视眈眈地瞅着他。他只是哈哈笑了两声,“这么多人啊!真壮观!干嘛呢?这一个个的狗血淋头的,都看不出人样了!难道你么是来打劫的吗?这么兴师动众?这光秃秃的山,有什么东西这么稀罕啊!” 苗族的人叫道:“哪来的毛孩子,快说魔灵煞骨在哪里?不说放火烧了药王山!” 苗族的人个个剑拔弩张,就差上前要把他撕成粉碎。虽有蛊后、苗青山及黑白老道士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同,面带差异之色。 子钦和云瑶看到萧然安然无恙,可高兴坏了,喊了声他:“萧然!你没事了吧!” 萧然回头一看,子钦和云瑶扶着胡水笙,被苗族的人打伤了。他四下扫一扫,鲜血满目,断臂残肢。一颗圆滚滚的头颅被苗家的人踩在了脚下,那一双空洞而绝望的颜色,刺激了他内心那个野蛮的呐喊。 萧然慢慢抬起了头,仰天长啸,笑声震耳欲聋,却充满无尽的苍凉和悲哀。 蛊后心中一惊:药王山除了鬼赫、胡兰心还有高手?好强大的真气!我竟然看不透他的修为! 善良,正直,不过都是强者为所欲为的牺牲品,掠夺、杀戮、绝望、无助,他再不愿意成为那一个曾经眼睁睁看着自己父母死在砍刀之下,却无能为力的弱者。 他的双眼如同野兽一样,狰狞而森然可怖,“我讨厌你们自以为是的眼神!” 子钦担忧萧然,眼前的他仿佛变了个人,“萧然你怎么了?” 他冷冷说道:“够了!曾经的萧然死了!我叫萧峰,天高有顶我为锋!” 萧峰一步一步走向了苗族的人,脸上的魔纹渐渐显现了出来。 第二十三章 交锋 (以后更新时间:每日0点更新,每日1更,周五周六周日共计加更1章到3章。收藏、推荐、打赏,谢谢大家!) 萧峰!萧峰! 黑暗中,有人喊着他的名字。 “把你的心交给我,我能给你无尽的力量,主宰一切!” “谁在说话!” 萧峰身处一个幽闭的空间,眼前有一团黑气,袅袅腾腾,里面包裹了无数的游魂和骨骼。 那些骨骼空洞的眼中散发阴深的光芒,漫天飞了起来,咳咳作响。 游魂环绕萧峰身旁,凄厉哀嚎,变作他爹娘和村里人的模样,呼唤着他的名字。 “我是魔灵,我能给你力量,只要把你的心给我!” “把心给你?” “不,不可以!”黑暗中响起了一个女子的声音,“如果你把心给了他,那你就成了他的奴隶,他会吞噬掉你的神识和灵魂,你将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萧峰,你不要被她迷惑了,你要的是力量,唯有力量才能让你凌驾于一切之上,掌握和改变一切。” “萧峰,这世界上有太多善良和无辜的人,成为枉死的冤魂。如果所有人都成为嗜血的恶魔,还有谁去守护良知?永恒的杀戮,只是痛苦,只是妻离子散、惨绝人寰的悲剧!” 萧峰!萧峰!两股力量左右着他的神识。然而,他渐渐偏向了魔灵。当他看到苗族人的眼神,他的内心便彻底被激怒了! “蛊后!小心!”苗青山和黑白老道察觉到了萧峰身上诡异的灵力波动。 苗二苗三躲在众人身后,脸色一变。 两人以内力进行传音,他人自然是听不到。 “大哥,这少年身上的灵力好生奇怪!连我都怕怕的!” “你个蠢蛋!你除了怕还会干嘛?我刘一刀,人称江湖一刀,出刀必封喉,堂堂的兵器宗四大堂主之一,怎会有你这般白痴的兄弟。要被另外三个堂主知道,还不被笑掉大牙,这不是丢我么宗主盲剑仙的脸面吗?” “那大哥我们怎么办?要是蛊后喊上,我们上还是不上?” “刘大蛮啊刘大蛮啊!说你蠢,你还真蠢!蛊后身边高手辈出,一个苗青山——灵泓寺的圣僧;苗族护法——黑白老道,都是数一数二的高手,轮得到我们出手吗?” 就在这时,苗千儿忽然喊道:“苗二苗三,快给我杀了这人!” 苗千儿,想让苗二苗三去探个虚实。别人不知道,苗族的高手都觉得这少年不同寻常,还要他们往上扑,这不是要他们的命吗? 苗二苗三无可奈何,走了上来。苗千儿单脚一人踹一下,将他们踹了出去,“给我杀了他!” 苗二苗三心里叫苦,蛊后站在他们后面纹丝不动,默许了苗千儿的做法。 萧峰身上的波动蛊后察觉到了异常,不敢贸然出手,派出两个喽啰兵,探探虚实,死了也不可惜! 苗二隔空传声对苗三说:“刘大蛮,你快给我上,杵什么杵,你那么大的块头压都压死他!” 苗二哽咽了一下,“那你怎么不上呢?你的刀怎么不用啊?” “你傻啊!露出兵器和武功,怕人家不知道我们是兵器宗的吗?蠢货!” “那我上了!” “上吧!大不了,我后面再支援你!那少年再厉害都伤不了你天生的兽躯,别人以为我刘一刀的弯道是绝技,其实你才是我的秘密武器!差不多,你败下阵来,我们一起装害怕,然后逃回去!” 刘大蛮双脚一震,拍打着胸脯,腰身一低,朝萧然横冲而去。 萧峰双眼猩红,面无表情,任凭刘大蛮巨大的身躯卷起烟尘,直逼他门面,也不为所动,硬生生要将刘大蛮的攻势给接了下里。 刘大蛮虎背熊腰的身躯,前胸后背的肌肉结结实实的,活像个会移动的铜墙铁壁。 他撞上了萧峰,萧峰无法抵挡他的蛮力,别说是萧峰了,换成其他任何再厉害的外练高手,下盘再稳都抵挡不住刘大蛮的身躯。萧峰被他顶飞数丈之远,径直撞向山岩,山岩碎裂,浓烟滚滚。 苗族人欢呼,“蝼蚁小子!哈哈哈!” 在烟尘之中,一双猩红的眼神,摄魂而来,森然骇人,所有人为之一息,汗毛都竖了起来。这是人吗?还是野兽?就像豺狼虎豹在夜间捕食猎物一样,等待时机一击致命。 子钦和云瑶见他这副模样,越发觉得不妙。 胡水笙眉头紧皱,“不妙!兽性出来了!看样子要等我娘了!再迟就来不及了!” 云瑶根本不相信这是什么救人之术,哪有人看起来像是野兽一样,便质问道:“你救了他,我深表感激!但不知是用何法子救的?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活像是一只野兽!哪有人的眼睛像老虎狮子的,发着红光!” 子钦按捺不住,“江湖之中,续骨之术,有所耳传!但他骨骼尽碎,内脏破裂,不知姑娘用的什么救人之法,令他起死回生?” 胡水笙面露难色,这可如何回答,她自己的神识都险些被魔灵给吞噬了,这是酿了天大的灾祸啊! 胡水笙朝天边看去,远远瞧见一个清丽的人影,正平静地望着这一切,不动身色,“娘!” 忽然,烟尘滚滚的石堆中,随着一声咆哮,萧峰从中飞跃而出,速度极快,在场所有人不免大吃一惊。 萧峰双眼赤红,魔纹尽显,从脸上蔓延到脖子,再从他的右手蔓延而出。他右臂呈青紫色,比左臂不知道粗了多少圈,手掌已经化成了龙爪似的兽爪,锋利无比。 萧峰鬼魅一样飞窜,落到了一个石头山,又窜到另外一个石头上,隐约里是他眼睛掠过的红影,忽然萧然猩红的双眼停滞在流大蛮的跟前,紧紧贴着他,朝他疯狂咆哮一声,便抓住了他的一只手。 萧峰旋转一数圈,卷起剧烈的漩涡和气浪,让众人眼睛一眯。刘大蛮大呼救命,萧峰单脚一踏,气浪一沉,将苗族人震退了几步。他将刘大蛮给抛了出去,之间刘大蛮一个巨大的身躯,咻的一下,飞的老高,直到所有人脖子抬得不能再抬。 砰的一声巨响,刘大蛮落在了地上。 苗三怔怔然站着,嚎叫一声,“救命啊!”说着连忙躲开了,朝刘声音传来的地方跑去,心想:这下可摔得不轻了!估计屁股要开花了!不行我要先逃,苗族的事可不要让我刘一刀莫名其妙拉去垫背! 黑白老道士跳了出来,一左一右站在萧峰的身旁。两人一人凝聚寒冰,一人凝聚烈火,真气都冒着浓烈的墨绿色气体,连苗族最厉害的使毒之术都用上了。 一人拉住萧然的一只手,将真气打入他的体内,两股相克又带有剧毒的真气在他体内剧烈搅动碰撞。 萧峰不停挣扎,哀嚎咆哮,痛苦万分。 两股不同的真气在他体内聚集,撕扯,焚烧、冰冻,绞痛欲裂,好似内在要被人掏空,四分五裂。汹涌的毒气,在他体内生长噬咬。那毒气根本就是苗族的蛊术,无数的蛊虫在勾在他的内脏上,不断噬咬内脏,血肉,仿佛无数的老鼠在肚子里啃食。 萧峰的肚子不断胀大,许多白色蠕动的蛊虫从萧峰的嘴巴、耳朵、鼻子爬了出来。 “肚子要爆炸了!”苗千儿哈哈大笑起来。 子钦和云瑶别开了脸,不忍心再看下去了。胡水笙,深吸一口起,又望向那个风中的清影,正是她的娘,暗道:还不出手!那少年就要死了! 胡水笙在出石室之前让随从去搬救兵,按道理来说救兵早该到了。而且药王山发生如此动荡,其他人应该马上就收到了讯息,即可赶来救援,怎么到现在还不见救兵?她娘静静观望,没有任何的出兵迎敌的指示,那只有一个可能,就是救兵已经埋伏在周围了!等待时机! 可是要等到什么时候?萧峰怎么可能抵抗的了苗族黑白老道两人的合力攻击,而且还动用了蛊术。不用多久,萧峰的内脏就要被蛊虫掏空,而黑白老道的真气不断在他体内聚集碰撞,肚子不断胀大,比原先都打了整整一大圈,一摸就要爆炸了! 蛊后见黑白老道制服了萧峰,便对胡水笙道:“交出魔灵煞骨!不然我杀了你,再踏平你们药王山!” 胡水笙受到黑白老道的重创,受了内伤,“我药王山与你苗族同根同源,都是上古巫族的分支,何必如此赶尽杀绝!那魔灵煞骨不过机缘巧合落入我们药王山的手里,你这般凶残歹毒,咄咄逼人,我死都不会交出来!” 苗千儿呸了一声,“我们是蛊苗族不是苗族!只有蛊术才是苗族的正宗!苗族早一分为二,巫苗是巫苗,蛊苗是蛊苗,不要跟苗穆苏混为一谈!这魔灵煞骨你们迟迟不愿交出来,如今我们出兵来取,又说我们歹毒,咄咄逼人!哎呦喂,说的好像魔灵煞骨就是你们药王山一样!好东西,当然是能者居之,谁厉害是谁的!” “你做梦去吧!魔灵煞骨交给你们,难道助你们练成祖巫大法,再来荼毒我们药王山吗?”胡水笙不出来冷哼一声,不愿再理会苗千儿。 魔灵煞骨已经用以重塑骨骼了,如何能拿得出来!就算有,胡水笙也是不会交出来,拱手让人的! “那就别怪我们踏平了你们药王山,将你们翻个底朝天,一寸一寸地找,还怕你们藏起来不成!”蛊后说道。 蛊后什么硬势力没有见过,将药王山覆灭了,还有什么东西是她想要而拿不到的。 “魔灵煞骨你们想要,但也是你们的借口吧!江湖之中,用毒莫过苗族,解毒莫过药山,你们苗族做着害人毒人的勾当,无所不用其极,我们药王山秉承救命医人,与世不争!乃何你们还是将我们视为死对手,眼中钉,早早就想把我们铲除了吧!” 胡水笙质问蛊后,没有一丝一毫妥协的意思。 “凭你怎么说,胜者外王败者为寇!道理从来都不是由死人来说的!” 蛊后一步一步走向萧峰,“这么久了他怎么还没有死?就让我了结他吧!” 蛊后朝萧峰的头颅,一掌拍了下去。 第二十四章 心机 萧峰一左一右,被黑白老道牵制住了,任凭他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 蛊后一掌朝他头颅拍了下去,要取他的性命。 “不要啊!”子钦和云瑶提着长剑,飞了出去,却被苗千儿拦住了。 “这样的好戏被你们打扰了多可惜啊!” 苗千儿明面上一剑刺向他们,又横扫数剑,一剑比一剑凌厉,他们实力也不弱,这样明显的招式自然好挡。 等他们挡了苗千儿的招式之后,云瑶大步向前,朝苗千儿刺去。 “怎么?跟我有仇啊!这么恨我!” 说着,苗千儿在暗地里放了几根毒针。毒针就藏在她的袖子中,极为细小,根本无法察觉,只有旁人才有机会看到她放毒针的招式,心里一想便明白其中的暗算。 子钦连忙将云瑶拉了回来,自己的手臂上中了毒针,他忽然感觉眼前一暗,便昏了过去。 苗千儿哈哈大笑,“好玩吗?要不要再来啊!” “你!” 云瑶担心子钦的安危,没有再跟苗千儿斗下去。她极尽算计人的本事,跟她斗,防不胜防,明摆着要吃亏。带着子钦退下阵来。 蛊后一掌打在了萧峰的头颅上,云瑶眼睛一闭再不愿看下去。 然而,萧峰的嘴角忽然咧开了发笑,那诡异的模样甚是骇人。 蛊后接连后退几步,惊呼:“你居然能吸走我的功力?呵,这是哪门的功法,我怎么没有见过?不过,我的功力里带有毒气,你必死无疑!” 萧峰仰天,呼出一口黑气,朝黑白老道咧嘴怪笑。 “师兄,他在吞噬我们的功力和蛊虫!” “快收!” “不行,被他吸住了!” 黑白老道,面色凝重。 萧峰,肚子一收,寒冰烈火两股不同真气和着蛊虫被他释放了出来,将黑白老道重创,震飞了出去。两人头发散乱,手心冒着浓郁的黑气,而地面上的蛊虫同样冒着黑气! “这黑气,是什么?不好!会蔓延!” “快快运功!” 黑白老道运功,立即将这诡异的黑气给驱散了,险些让黑气蔓延上来。地面上躺着无数蛊虫的尸体,几乎都化为灰烬,黑烟袅绕,臭味逼人。 萧峰身体暴涨,骨骼啪啦啪啦作响,整个人拔地而起两尺有余。原本小孩的模样,倒有成年人那么高。 他周身黑气袅绕,魔纹继续蔓延,延伸至另外的一只手。锋利的脊骨慢慢从他的手臂,后背破体而出,肌肉粗壮了好几圈,成为青紫色,铜墙铁壁一样坚硬,像只蜥蜴和老虎的结合体。 苗族人从未见过这样的怪物,纷纷往后退。 云瑶怒斥胡水笙,“他为什么会这样?连蛊后都杀不死他!变成不人不鬼的怪物!” 胡水笙只是叹息,没有说一句话。这根本就是她造的孽,不愿为自己争论狡辩什么。眼下可如何是好?若让他这样发展下去,恐怕整个苗族和药王山都要被他给覆灭了!娘还不动手!再不动手真的来不及了! 胡水笙的娘是药王山的谷主,唤作胡兰心,是医仙鬼赫的传人,修为自然奇高。只是都到了这样火烧眉毛了,怎么还不动手!再不动手镇压他的魔性,恐怕再就不回来,彻彻底底沦为魔灵的奴隶。那时候,天下再没有人可以治得了他了!即便是道天枢,恐怕也无可奈何!道天枢的终究不是飞仙门开山始祖道天一!道天一耗尽毕生功力才将魔灵斩杀,在魔灵还是胚芽的时候不动手,后面镇压不住,天下可就遭殃了! 她发现胡兰心有了焦急之色,显然她已经担忧了起来,到了这个节骨眼上,萧峰的魔性几乎要被激发出来了,还不动手!到底在等什么! 萧峰身上的灵力波动越来越急促,朝蛊后闪去。原以为他是冲着蛊后去的,没想到却不是! 苗千儿看见一道红色的掠影绕到她的跟前,她还有来得及反应过来,便被萧峰给掐住了脖子,提了起来。苗千儿呜咽叫喊,发出一连串“呃”的声影,踢着脚,整张脸都涨红了,青筋暴起。 萧峰如何都没有料想到,他骗过蛊后想要抓取苗千儿,却被蛊后看出来了。蛊后不容他一点思考,就出现在他身后。 蛊后的手臂突然出现了许多奇异的符咒,符咒剧烈抖动,汇聚在她的掌心,化作一团法阵似的光芒,那光芒越来越亮,真气汹涌,拍在了他的胸膛。 轰隆!光芒一亮,冲天而起,光幕之中,上古梵咒和残碎的阵法轻轻搅动。 萧峰大吼一声,从光幕中被击飞出去,落在地面上,滑行数百米之远,最后滚入岩层之中,岩层轰然倒塌,硝烟迷茫,再没有动弹了。 苗青山终于按耐不住,脸色一沉,暗自念道:“祖巫大法!” 苗青山苦修数十年,自然看得出来蛊后为救苗千儿情急之下,催动了祖巫大法。情急之下催动这样上古级别的大法,极为考验施法者的道行,蛊后的修为可见一斑。但是因为时间过于短暂,所以威力大打折扣,也只能勉强使上第一层,这已是蛊后的极限了! 蛊后还是小看了萧峰这少年。她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浑身真气紊乱。 “情急之下,贸然使用大法极为伤身!乃是大忌!” 苗青山没有喜怒,好似站在苗族这一边的,但是没有出手相助,又似毫无瓜葛的,又对蛊后的安危有几分上心。 苗千儿要扶蛊后,蛊后甩了甩手,“我没事!你管好自己!” “娘!”苗千儿对着蛊后冰冷的背景,只叫唤,也没有看到蛊后的一个好脸色。 蛊后受了内伤,一时没有办法再过度运气。 如果要等时机,这时候才是最好的时机。 “蛊后!你欺人太甚!都给我上!” 一道清影从远处飘来,落在了苗族的前方,单单从身影来看,确实跟胡水笙有几分相似。这女子已有些年岁,但是岁月丝毫无法掩盖她的美貌,仿佛梅花傲雪,秋菊披霜,透露沧桑却高傲的气质,凌然众人。 随着她的喊声,药王山的人从苗族人的侧面围了上来。 “胡兰心!你来的可真巧啊!” 蛊后发觉自己着了她的道!什么时候不来,偏偏她受了内伤的时候来,这机会可逮的太准了! 胡兰心怒颜冷对,大步跨了过来,举手投足,柔弱的身姿却蕴含了无比凛冽的威慑力!别说药王山了,连苗族的人都觉得心头有些发憷。 “你也不是挺巧?医仙鬼赫十年一闭关,你就等了十年!你当我胡兰心死了吗?” “你活着,之前怎么不出来?都做缩头乌龟了!” 蛊后和药王山谷主胡兰心两人唇枪舌剑,没有人感吱一声,都被她们的威严震慑到了。 蛊后骂胡兰心缩头乌龟,大战最为惨烈的时候不敢出来,等到她受伤的时候才出来,心中难免有些怒气。 蛊后如何都想不到,除了医仙鬼赫和谷主胡兰心,药王山怎么还有这么一个少年高手。年纪轻轻,居然打败了苗族最大的块头苗三,那姑且算不上什么,能将黑白老道伤成 那样,这样的资质和本事,跟道天枢三兄弟数十年前的资质与本事可以一比! 不过至始至终,蛊后都没有看出来萧峰的武功路数,想来这蛊后本事奇大,纵观整人人族,不曾觉得有什么功法相似。莫非是兽族的功法?不可能,人族是无法修炼兽族功法的! 胡兰心冷眼扫过苗族的所有人,气势逼人,笑道:“是谁口出狂言,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比起你们的歹毒,我胡兰心太人道了!既然你们侵犯了我的药王山,那么谁都别想留全尸!” “精彩!精彩!” 远处的山头忽然传来了一个男子的声音。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苗穆苏恭候多时了!” 胡兰自嘲一笑,“原来真正的赢家,不是蛊后,也不是胡兰心,不是蛊苗,也不是药王山,而是他巫苗,苗王苗穆苏!不!更准确来说是巫王苗穆苏!” 苗穆苏身旁跟了几个黑衣人,轻装简从,目的就在避开别人的注意力,这招棋他可下的太好了。 蛊后冷哼一声,“原来所有人都在给你做嫁衣!” 苗千儿站咋蛊后身旁,气就不打一处出,给了他一个白眼。这人对蛊后和苗千儿来说,是最亲也是最熟悉不过的敌人! 苗王束发留冠,身缠皮革流金腰带,飞鸾红披,既是风流倜傥的才郎俊子的模样,又有几分征战沙场的将帅风范。 “在下苗穆苏,在场的诸位久等喽!” 苗穆苏与随从,破空飞来,在药王山和蛊苗之间,以真气震开了一块空地,他们便落了下来,向在场的人问好! 不等其他人开口,苗穆生便作揖:“这魔灵煞骨,倒不如给我苗穆生!药王山不死,蛊苗不灭,大家和和气气不是更好!” 这个如意算盘打得太精了!如果没有他,药王山和蛊苗就要拼死相斗,谁胜谁负没有人知道,魔灵煞骨能不能拿到手也不知道。 但是苗穆生这么一出来就有他的博弈了。 苗穆生暗道:如果药王山和蛊苗愿意保存实力,相互退让,药王山给我魔灵煞骨,那是极好!若是不给,我也不强求!我便对蛊苗下手,一来夺取祖巫大法,二来报我心头之恨,一举数得。怎么走,都是我赢!哈哈哈! 胡兰心和蛊后的脸色都极为那看,一切都在于他们的抉择,但是这个抉择都在于赌,每人知道苗穆生的盘算。 现在,赌的已经不是得失,而是生死! 第二十五章 祖巫大法 这是一个很艰难的抉择。 胡兰心和蛊后都寻思着什么突破的法子。她们深知苗穆苏此人的心机,他野心足以装得了整个天下,而不是小小的药王山和蛊苗。 蛊后哈哈大笑,“苗穆苏啊苗穆苏!你这个如意算盘太妙了!太妙了!连我都不禁称赞你的大才大略!” “蛊后过奖了!不知意下如何?” “什么意下如何?” “你要把这魔灵煞骨给我,还是把半卷祖巫大法给我呢?” 如果蛊后愿意替他拿到魔灵煞骨,意味着蛊苗要与药王山决一死战,逼药王山拿出魔灵煞骨来,双方拼个你死我活。苗王这一招借刀杀人,不费吹灰之力!假如蛊后不同意,那苗穆苏的意思是就要对蛊苗下手,拿到半卷祖巫大法。现在蛊苗元气大伤,自然不是苗穆苏的对手,巫苗在这样的时局占了上风,有绝对的控制权。 蛊后雷厉风行,一方霸主,怎么会愿意被他牵着鼻子走,做他的傀儡,大不了鱼死网破,谁都别想捞到什么好处!蛊后之所以讲得如此明白,是希望药王山能够与她站在一个阵营,大敌当前,双方一致对外。 药王山和蛊苗本就是宿怨,但是从来不至于到了灭门的地步! “我就算替你拿到了魔灵煞骨,你也会对我下手的吧,那半卷祖巫大法你不是垂涎许久了?再说了,哪怕我跟药王山血战到底,胡兰心也未必会交出来,只怕到时候药王山和蛊苗元气大伤,你将我们全部都灭了!” 蛊后虽然与苗穆苏对话,却是说与胡兰心听,希望她可以放下成见,大敌当前,动辄就是灭门的危险。 胡兰心听得出来蛊后的意思,但不想被她利用。蛊后为人歹毒阴险,对胡兰心来说,蛊后她就是一只蝎子,有时候看似平静,没有害人之意,其实早在酝酿什么阴谋诡计,算计着时候蛰你一下! 胡兰心这边的药王山,死的死伤的伤,医仙鬼赫已经远游,不知道在什么远离俗世的地方辟谷修炼;蛊后这边的蛊苗,黑白老道已经受伤,在与药王山的拼杀中,损兵折将也不在少数。 就在他们穷心竭虑,没有头绪的时候,从远处来传来一阵石头滚落的声音,一张猩红的双眼在烟尘之中,忽隐忽现。 在场的所有人,包括苗穆苏在内都有些发憷。 这简直就是野兽的双眼,充满来自原始的森然和恐怖。 蛊后原以为凭自己的道行,能将他轰个灰飞烟灭,没想到他居然没有死!当真不可思议。这少年明明只有微弱的真气,不像那些资深的修炼人士,能够真气护体,如同金刚不坏之身。他没有强大的真气,难道是因为他的躯体?天下能有这样强大的肉体?兽族向来以肉体强大注明,然而这眼前的少年明明就是人!活生生的人的气息!可是偏偏看起来却像只野兽!为战斗而生,永恒不死的野兽! 萧峰就站在那里,巍然不动,猩红的双眼,摄人心魄。 苗穆苏被那双眼神盯的后背发凉,“半人半兽,我平生第一次见!算是开了我的眼界了!” 苗穆苏暗暗思索:我若能收服这样的异才在我的麾下,如虎添翼!不过他既是药王山的人,怕是没有那么容易,不免有些可惜!如此异才!平生仅见!平生仅见啊! “什么半人半兽,就是个怪物嘛!” 苗穆苏身旁走出一个年轻人,跟苗穆苏一行人呢一样穿着黑衣劲装,黑纱蒙面,看不见样子也不知身份。 那年轻人摘下了黑纱,众人一看,长的颇有几分苗穆苏的模样。众人多少猜出了这年轻人跟苗王苗穆苏的关系。 苗穆苏温怒道:“好端端的把面纱摘了干嘛?生怕别人不找你麻烦吗?轻装在外,你功力修为又不够,切记安危为上,不要争强好斗!” “是啊!可不要争强好斗,快听你爹爹的话吧!奶小子,死脓包!看到姐姐叫两声听下!姐姐勉为其难也是会认你这个怂人的!”苗千儿嘲笑道。 他们之间的关系十分微妙,苗千儿确实是他姐姐,而他确实是弟弟。苗穆苏和蛊后,合称苗王蛊后,乃是苗族的统领。奈何苗族重女轻男,蛊后势力过于庞大,压迫苗穆苏,巫苗寄人篱下,才让苗穆苏最终离开了苗族,个中的纠葛纷争鲜有人知!苗穆生和苗千儿是苗王蛊后的子女,然而苗族分裂后,各自分立。 这些事情南疆早都传遍了。 苗穆生向来被苗千儿欺负,她这样说,苗穆生怎么能服气?他见药王山和蛊族都没有动静,是个表现自己的大好机会,怎么能错过如此良机!在众人面前露一手,也好父亲长长脸吗,展现岀虎父无犬子的霸气和能力。 苗穆生见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身受重伤,坐在地上,想必就是药王山谷主胡兰心之女胡水笙,挟持了她逼迫胡兰心就范,看胡兰心不把魔灵煞骨交出来。 苗穆生忽然飞出了人群,直朝胡水笙而去。 苗穆苏一惊,没有拦住这小子,直呼不好,“穆生!小心兽人啊!” 就在苗穆生自以为是能够抓到胡水笙的时候,他的身旁已经冲过来一只后背长着脊骨的野兽,人一般的模样大,双眼猩红,怒吼咆哮,速度极快,根本来不及反应。 萧峰怒吼一声,“不许任何人伤害她!” 萧峰化成兽形,魔性显现,但是还是保持部分的人性,心性极为不稳定,游走之间。 他掐住了苗穆生的喉咙,只要一用力就能将他捏死,如同捏死一只蝼蚁。这种畅快淋漓的主宰感,不断刺激着他狂野不羁的心,内心澎湃不已。 苗穆苏见状,顾不上什么谋算,直接运起真气,朝萧峰迅速打来,立即将苗穆生给救了下来。 苗千儿却在远处嘲笑,“奶娃娃,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可苦了你爹爹呦!说你是我苗千儿的弟弟当要真丢死人了!” 蛊后撇了她一眼,苗千儿便不敢在大放厥词了。苗族人见到苗穆生脸色难看,活像吃了黄连,吐又吐不出来,唯有咽下去。 苗穆生冷哼一声,“都是那个兽人!哼!不然谁逃得了我的掌心!” 苗千儿直接被逗笑了,“苗家祖宗听到你这句话简直要诈尸了!我的好弟弟,给姐姐留点脸面,不要丢人现眼!” “你!” 几个苗穆苏带来的黑衣人将苗穆生给拦住,不让他再乱来。 苗王苗穆苏与萧峰打在了一起。 苗王在试着他的实力,但是几乎招招逼近他的门面,直扣他的生死大穴。如此狠辣的招式,让缺少战斗经验和武术技巧的人来说简直是致命的。 没有多久,萧峰便感到了吃力,左右顾不上来。一身的蛮劲,被苗王压制住了,发不出力。 “少年!你这一身的本事,浪费在药王山多可惜,不如跟我苗王征战沙场,闯出一番大视野如何?” 苗王招人纳才的心思一站无余。苗王求贤若渴,放在许多有才华的人面前倒不失为一个明主!诚恳近人不失魄力决断,确实是个能做大事的风范人物。 萧峰没有回答他,应对着他的招式。 萧峰没有多久便败下阵来,势气大减。 他并没有继续后退,相反的,越是败下阵,越是迎头攻了上去,苗王卯足了真气的拳头雨点一样打在他的身上,拳拳砰砰直响,连大地都微微发颤,发出沉闷的震动声。 萧峰的躯体皮糙肉厚,不少地方脊骨破体而出,苗王只能选择薄弱,没有脊骨的地方,一直攻击。 水滴石穿,连续卯足真气奋力锤击攻击一个地方,任凭怎么铁打的身板也吃不消。不一会萧峰便哀嚎了起来,伤口的地方渗出了血液。 萧峰忽然发狂,挥舞爪子拦腰横扫而去,锋利的爪子卷着黑气,传来破空之身。 苗王脸色一沉,若被抓到,还不整个肠子都要被勾出来。苗王单手重拍,压在萧峰的身上,地面砰的一身,下沉开裂,石屑如刀刃一般飞射而出,打在附近的岩石上,削断了岩石的边角。要是普通人中了这些石刃,必定穿体而过,苗王的力道可想而知。 苗族专修巫族功法,巫族功法在于强化自身,依仗自身的修为便能压制萧峰,更别说使上杀招了! 苗王单手拍在萧峰的身上,身形一跃,翻到了萧峰的另一边,萧峰那一招便落空了。 萧峰仰天怒吼,迅速横冲过来,一双猩红的眼睛,狰狞无比。他猛然跳了起来,朝朝苗王的脑门拍了下去。 萧峰索性直接埋下了头,露出锋利的脊骨。苗王无从下手,一掌打在了萧峰的侧身,自己则顺着掌力,腾开了数丈,收起攻势。 “悟性挺高!在我这样绝对优势的攻势和招式下,你居然还能找到破解之法!若我没有猜错,你缺少战斗经验,而且运用内劲的方式方法太过迟缓,你缺少一个好的师傅!若你愿归入我门下,我苗王自当将毕生所学传授于你,假以时日你必定成就麒麟大才!” 蛊后听到苗王的话,只觉他有些偏执,对一个半人半兽说这些有的没的东西,哪里听得到心里去。心里暗自发笑:毕生所学,倾囊相授?难道连苗族无上秘法——祖巫大法也 传授出去?为了求才真是煞费苦心啊!可惜用错了地方! 在蛊后的眼里,半人半兽的萧峰就是一颗石头,而且是锋利的石头,连她蛊苗的黑白老道都吃到了苦头。萧峰中了祖巫大法第一层不但没有死,而且越战越勇,灵力波动越来越凶猛,天下还有这么奇异的人啊!确实平生仅见!完全看不出他的极限在什么地方!若他愿意归顺,蛊后也有收他的心思。谁不希望自己的阵营多一员猛将。 萧峰朝苗王扑了过来,苗王身形倒是奇快,连续躲开了去。 “冥顽不灵!杀了你太可惜!不杀你!魔灵煞骨和祖巫大法便到不了手!罢了!形势所逼,可别怪我苗王心狠手辣了!” 形势所逼,连杀人所用的理由都如此冠冕堂皇,看似一副儒雅书生的模样,一动起杀心,锋芒毕露,完全是两个极端。 苗王后腾几步,如风一般掠过,卷起了地上的烟尘,最后飘落在附近的一处高地上。 一切好似就在他的掌握之中,游刃有余。 长风呼啸,吹的苗王衣襟剧烈鼓动。 他双手捏其手势,真气涌动,双眼之中浮现出上古的符咒,符咒在他的眼里沉浮和闪烁,最后充斥了整个瞳孔。 他大喝一声,光幕笼罩了他的身躯,冲天而去。光幕之中,符咒如同水中的水草一样灵动,在光幕里轻轻摇曳舞动。隐隐约约,沐浴在光幕中的苗王,身后赫然出现了一座巨大的上古魔神人像。魔像面如牛首,背生双翅,孔武有力,忽隐忽现看不真切。 这上古魔神人像缓缓动了起来,睁开双眼,俯视大地,依稀长着八根巨臂,各执不同的法器,怒目圆睁,极具威严!魔神重复苗王的手势,每一次的手势,都带着光影,最终都集中在了一处。牛头巨角,威武如神邸降临,巨大的身躯赫然天地之间。 梵咒光幕从魔像的眼睛直射而出,笼罩在萧峰的身上,将萧峰缓缓升了起来。面对突如起来的奇异术法,萧峰没有任何抵抗的机会。 光幕里的梵咒如同流星飞陨,咻咻而下,光影拉成了线,速度极快。 蛊后摇头叹息道:“这就是真正的巫族大法!!不论你再强大的肉身,在上古巫术面前都要灰飞烟灭!苗先生,出家不是慈悲为怀?你难道不救他吗?我们蛊苗和巫苗已是水火不容,你出手自然有理由。你不救他,我来!” 蛊后正要去阻止苗王,被苗青山按住了一只肩膀,原本流转而起的真气在这一瞬间被苗青山给化散了。 蛊后看似平淡自若,心中早已起了波兰涟漪:这苗青山的本事实在了得!居然可以化散我的真气,这就是佛门的功法?当真厉害! “阿弥陀佛!我救与不救,并不能决定他生与死,是生是死,全凭他的造化与天意!善哉善哉!” “他若是死了,苗王必定要对我们下手,我现在去帮他,兴许胡兰心那老贼婆也会上,那苗王哪里会是我们的对手?” 苗青山微微一笑,摇摇头:“胜败还不一定呢!你看着变好!” “哦?大师,你看懂了那半人半兽的少年的功法?” “呵呵,懂也好,不懂也罢,有什么可重要的呢?只是我从他身上看到了魔气!在江湖之中,阴邪之气最为厉害的不过是灵狐身上的妖气,被兽族称为灵气。然而,早在万年之前,真正的妖邪始祖则被称为魔,他们身上邪蛮的灵气被唤作魔气,远比妖气要厉害许多。普通修真人士身上的气一概称为真气,真正拥有通天本事的修真中人汇聚飞仙一门,飞仙门中便将自己的真气叫做罡气!而我们佛门中人则将真气念做梵气。不同的功法,不同的真气,不但称呼不一样,连威力和特点都不一样。” 苗青山顿了顿,继续说:“现在飞仙门一分为二,兵器宗乃是飞仙门的剑宗,真气甚是凌冽,那便是剑气。飞仙门不论是罡气还是剑气,最为厉害的还是两者的融合,叫做剑霓,气剑合一。” 苗千儿见她母亲与苗青山的对话甚是古怪。平日里蛊后对他敬重有加,他的身份一直是个迷。 随着,符咒密密麻麻,飞陨而下,一道道光影穿过了萧峰的身体,创口如同被火焰烧成的灰烬,带着丝丝余光冒着青烟。 萧峰撕心裂肺地哀嚎,响彻天际,久久不能平息。 第二十六章 鏖战 在场的众人大骇不已,这便是传说的祖巫大法。那坐落与天地之间,忽隐忽现的上古魔神,栩栩如生,八臂挥舞,各执着不同的法器。而此时,其中一个法器正闪闪发亮。那由符咒化成的飞火流星,正是来自那个火焰腾腾的球体法器。球体法器是镂空的,内部有一团熊熊燃烧的紫色火焰,整体看上去活像个骷髅,紫色的光芒正从空洞的双眼散发出来。 众人张嘴观望,一愣一愣的,稍稍回过神只道是:能一睹这样的神仙法术,当真没有白活一场,日后要说给别人听,倒也算的上大经历了,还不引得别人低头倾听。心里说不出的自豪和威风。 萧峰兽化的躯体被无数飞火流星,穿体而过,凄厉嚎叫之声甚是不忍再听,自然疼痛无比。 过了一会,萧峰再也不动弹了,苗王才驱散了法术,上古魔神瞬间消失。 萧然从半空直坠而下,砰的一声,砸在了地面,土地开裂,烧焦的浓烟刺鼻的很,十分难闻,正袅袅冒着灰烟。 子钦面容沮丧,绝望地摇摇头,连尸体都被飞火流星重创地残缺不全,神仙在世都救不了他了。 云瑶自嘲一声笑了,对胡水笙道:“他为你所救,为救你而死!可惜!绝对算得上个重情义的好男儿!” 胡水笙仰天长叹,内心有些不忍,眉头微皱,双手扣在一起,不知道念着什么。 胡兰心从远处飞来打断了胡水笙,“你想死不成?这白巫族秘法你居然敢用!你看他尸体都残缺不全了,怕是魂魄也被打散了,就算是秘法也救不了他!” 胡水笙低下了头,黯然神伤,空地的风撩动了她的面纱和长发。 胡兰心察觉到她女儿的细微变化,心中一动: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她悲伤的表情!她向来倔强,清心淡泊,一副冷若冰霜的外表,就连我这个做母亲的都没有见过她为了什么事情而难过,反而现在为了这个外人悲伤了让起来!人的心啊,终究不是铁打的,世界上哪有人真的没有七情六欲,不会喜怒,没有伤悲。 苗王飞到萧峰尸体的旁边,就在此时苗王脸色大变,立即躲了数丈之远,摆出了攻势,远比之前对付萧峰的要凌厉许多。 萧峰的尸体突然黑气汹涌,他渐渐从地上爬了起来,一声怒吼,张开猩红的双眼。他仰天咧嘴扭头,动作甚是恐怖。猩红的气息从他的口中袅袅吐了出来,他嘶吼一声,猩红之气直冲天际。 他残缺是尸体慢慢重生,恢复,不断向周围汲取怨念和戾气。现场那些死去人的残魂和鲜血,全部被他吸入了体内。就在这时,萧峰颤悠悠地站起来了,用猩红的颜色看着苗王,声音嘶哑颤抖,“啊!你打得我好疼啊!好疼啊!” 药王山、蛊苗和巫苗的人接连后退,哽咽了一下,手脚发寒,一抹脑门,冷汗淋漓。这是人吗?居然将其他尸体的残魂、鲜血全部吸了去,原本残缺的身体又重新长了回来!怪物怪物!他们没有人敢站在前面,一个个往人群的后面钻。 这样的恐怖威慑力,连蛊后都往后挪了几步,生怕这兽人殃及到了她。这苗王算是活该,看他怎么办!一个杀不死的怪物,即便你有通天本事又如何? “大师,这兽人究竟是什么?好诡异的功法!” 苗青山深吸一口,似懂非懂,“我也不知,只觉得其中透露出来的气息,与祖巫大法如出一辙!皆是来自上古!我见识有限,恐怕要请教我师父般若大师了!” “祖巫大法,每一式都能驱动祖巫魔神的一个法器,一共八个法器,便有八式,每一式的皆是以法器来取名。每一式的特点和用法皆不相同。刚才那一式,动用的便是飞火流星,乃是一颗得天地造化了天外陨石,为祖巫所炼,蕴含了无尽的力量。而且,祖巫大法等修炼到一定程度,可同时催动多个法器。你这么一说,倒是感觉有几分相似,只是这兽人的气息非免太过浓烈,以我的功力还无法从祖巫法器中释放出这样的气息。也许就算你所说的魔气!” “这少年是何来头?难道我隐匿蛊苗十五年,江湖上发生的事情我没有听说了?” “我也不知,我们看看吧!如果可以,不想与他轻易为敌!” 在大家还在差异之中恍惚的时候,萧峰就消失在了众目睽睽之下。 众人一声惊呼,苗王觉得后背发凉,转过身,却看见一双猩红的颜色盯着他看。苗王来不及反应,萧峰就双臂一张抱住了他。 苗王一声惨叫,骨骼嘎嘎作响。萧峰重力一沉,带着苗王从空中坠入了地上,砰又是一声巨响,苗王哀嚎叫痛。萧峰浑身黑气,袅袅腾腾,缠绕在苗王的身上。任凭苗王如何动弹,萧峰以全身的蛮力扣住了他。 苗王只觉得那黑气从四面八方笼罩了过来,从他的鼻息之间窜入他的体内。黑气每经过苗王的一处穴道和经脉,便开始吞噬掠夺真气。苗王想要运气真气,将萧峰给震开,然后黑气已经如同饿货的野兽,野蛮地扑向了苗王的丹田气海。苗王真气还未汇聚,便被入侵的黑气给瓜分殆尽。这些黑气仿佛是无形的蔓藤,不断在他体内汲取真气,黑气又向苗王的识海入侵,一旦识海被入侵,苗王就会被黑气给控制,成为活死人,便是巫族常说的活尸和傀儡。 苗王心头顿时发憷,恐惧和愤怒从后背直上脑门,“你居然能汲取我的功力!”他挣扎越来越剧烈,“不好!要吞了我的识海!休想!” 苗王大喝一声!轰隆!巨大的爆炸响彻天地,大地震颤不止,视野摇动,方圆数里,鸟群全部惊飞。一道裂痕从药王山的侧峰,斜斜劈了过来,细缝旁生开裂,直朝蛊苗迅速蔓延来。反应慢的,便被震落到裂缝,之中,脚下碎石滚落,幽黑不见底,凭空裂开了万丈深渊。 别说是这些小兵喽啰了,就算蛊后、胡兰心等高手都差点跌落深渊。 随着一波又一波的气浪,凄厉惨叫,已经分不清谁是药王山的人,谁是蛊苗的人,争相逃命,踩在别人的头上,往深渊外面爬,连手指都抓出了血痕,血肉模糊。 胡兰心连忙上前护住胡水笙,“好大的震动!发生了什么事?” 眼下,天摇地动,惊恐万状。大地继续开裂,还未爬出裂口,便被陆续而来的气浪卷入了深渊,深渊之中,皆是嚎叫之声。 “地震了地震了快跑啊!” 将近有三成的蛊苗中人葬身深渊,而药王山的人熟悉地势,加上原本他们就站在了稳定的底层上,几乎没有任何损失,只是一双双茫然无措的眼神仿佛目睹了末日的来临,他们一个个卷缩在地上,抱着头,双脚发颤,恐惧极了。 胡兰心将视野投向了苗王和萧峰,“震源在那里!” 等到大地稳定下来,眼前已是疮痍满目,土崩石裂,树木倒的倒,断的断,连根拔起,地震威力极为了得。 渐渐的大家发觉过来,地震气浪是从苗王那里传来的,难道是苗王?他已被萧峰那蛮力无匹的兽人给暂时制服住,怎么会爆发这般强大的波动?甚至将大地震的开裂,气浪一波又一波卷来。 药王山的人率先上前,蛊苗的人紧随其后,都是些高手,艺高胆大,就算对他们造成了很多的影响,也能从影响中迅速应对。而那些喽啰兵,则是哀嚎的哀嚎,恐惧的恐惧,抱头的抱头,别说上前,站都站不起来。 之见前方的空地中,有几个巨大的深坑,直入地下,裂缝便是从这个深坑出来的。 “苗王和兽人呢?”蛊后和胡兰心几乎异口同声说了出来,她们乃是整个局面的主宰人物,自然对许多事情的关心超越了其他人。另一方面,她们修为最高,所能起到的作用也是最大。加上她们本就是一方领袖,越是危难关头,展现出来的风范和魄力,大家要越是有目共睹。 那巨大的深坑,冒着青烟。不禁让在场的高手捏了一把冷汗,该是怎么样的修为能达到这样毁天灭地的威力,不可思议。胡兰心不知道,但是蛊后知道,她再清楚不过苗王的习修为,不可能达到这样的境地。难道是兽人?那更不可能了,不过一个蛮力之躯,这分明残留的是真气气息。 “苗王的修为我知根知底,绝不是他的修为能够办到的!更不可能是兽人,空有一身蛮力,根本不懂运气运功之法!到底是什么情况!难道苗王引爆了自己的真气?堂堂一代巫主被逼到这个份上,不免有些可笑!” 蛊后自己都不明白现况,局势的扭转出乎她的意料。连苗王和兽人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胡兰心冷笑两声,“苗王怕是引爆自己的真气,不然不可能有这么强大的威力!不过唯有生死一线的时候,才敢自损功力,引爆真气。轻则修为受损,重则尸骨无存!” 苗千儿、云瑶等人立即赶了过来,其中不知道谁说了句:“该不会掉下去了吧?必死无疑啊!” 苗穆生喊了句:“爹爹啊!你可不要死啊!你死了我怎么办呐!” 胡兰心脸色一冷,发现苗王几个随从带着苗穆生,飞入另外的山头,而那个山头出现了一个偌大的创口,青烟滚滚,他们去洞口中将昏厥的苗王带了出来,便一起逃了。 另外一个方向的山上也有一个洞口。刚才怕是苗王与萧峰战斗,不知为何引发了这样的大爆炸,将他们两人全部炸飞了,一人撞上一个山面,留下了巨大的创口。苗王真气护体,萧峰肉身极强,两人才没有被大爆炸给轰死,但是必定身受重伤。换成其他人,别说活下来,恐怕连骨灰都找不到了! 苗王不惜自损修为,引爆真气,将兽人炸飞,这样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做法,未免太过保险,竟被萧峰逼到这样的份上,在场的人唏嘘不已,对萧峰那兽人的厉害更是忌惮了几分。 萧峰从山洞中爬了出来,已不是刚才的兽人模样,恢复了原样。他只觉得天旋地转,心血翻涌,走了几步,脚下踏空掉下了山。 胡水笙立马飞了过去将他接住,望着他一张疲惫的脸,脸色沾了许多土灰,摸了摸了心脉,不由眉头一皱。他受了极重的内伤,但是还不至于死去,凭她药王山的妙手回春,救回来不是什么问题。 这一战太过惨重,若不是他,只怕药王山不复存在了。胡水笙出手救了萧然,以魔灵煞骨重塑了他的骨骼,原本担心他控制心性,没想到他却拯救了整个药王山。胡水笙轻轻插去他脸上的尘土,淡淡说了三个字:“谢谢你!” 药王山众人喜极而泣,逃过一劫,全仰赖这个英雄好汉,立即围了上去。 而蛊后则带着手下悄悄逃离了。蛊后自然不会继续争斗下去,就怕苗王的实力没有离开,若两败俱伤,肯定被巫苗占了便宜。再说巫苗死伤惨重,军心受损,早无恋战之心,唯有撤退,养精蓄锐,好从长计议,卷土重来! 第二十七章 执迷 苗王和蛊后的势力受到重挫,仓皇而逃,药王山上下幸免于难。萧峰可是药王山的大英雄大豪杰,个个对他感恩戴德,胡兰心嘱咐下人要好好治照顾他,命人给他寻一个安静的别院,安顿一个上好的客房给他疗养。 天色渐晚,胡兰心走在一处静谧的走廊,皆是用山竹编制而成的走道,映衬着疏星明月,略显几分寒意和孤独。 远处,有一间房子点了烛火,正散发淡淡的黄晕。 胡水笙在门口迟疑了一阵子,终于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你来了?” “娘!” “你知道我叫你来的意思!说吧!” 胡兰心端坐在椅子上,神态自若地给自己沏茶,依旧保持她谷主惯有的威仪,在霸气腾腾的威仪之下,容颜风姿,也算得上气韵迷人。 胡水笙有些不自在,“你想知道什么?” “他们是谁?为何而来?还有那个少年,本是已死之人,你背着我用魔灵煞骨给她重塑骨骼了?” 胡水笙原本以为胡兰心知道了这些以后会勃然大怒,没想到却是这样不温不火的姿态,也许是因为阴错阳差,那少年获得魔灵煞骨的力量最终替药王山重挫了来敌!光是这样的功绩,也要比她这个谷主威风了许多。 “魔灵煞骨!是她告诉你的?”胡水笙口中的她指的是那时替她捧魔灵煞骨的女随从,只有她对魔灵煞骨的事情知根知底。 胡兰心忽然发怒,“混账!你竟敢未经我的允许,私自取用魔灵煞骨,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娘,还有有这个谷主吗?这个谷主你来当好了!” 胡水笙私自取用魔灵煞骨,本就背着她娘,如果她娘必定不许,甚至将他们直接逐出药王山。胡水笙已经做好了准备,萧峰等人的来意定会触怒胡兰心,在她的心里有段永远无法磨灭的疼痛,因那段疼痛而在药王山下了禁令,任何不得与飞仙门来往,不得替与飞仙门相关的事,尤其是飞仙门的道天枢。 胡兰心摆摆手,“罢了!罢了!魔灵煞骨对我们来说本无用处,但落入苗王蛊后的手中就不得了,你既然用这魔灵煞骨给那少年重塑骨骼,那魔灵煞骨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也解了我的心头之忧!希望魔灵煞骨不会给他带来什么反噬,也是机缘吧,魔灵煞骨与那小子有缘,都随他去吧!”胡兰心多少猜出来魔灵煞骨的厉害,心想:既然是水笙为那小子重塑的骨骼,想必她是知道魔灵煞骨的厉害。 胡兰心内心触动,却不在脸上表露出来,好似一湖冰冻的水,永远没有生机,永远是连风都无法浮动的波兰涟漪。她的情绪她的心思,全都藏在心里,她的少女心思仿佛冻湖里的游鱼,偶尔在一些有缺口的冰面冒出来喘口气,可是谁又能看得见呢? 胡兰心回想起自己一丝不挂躺在萧峰的怀里,不但清白的身体,就连藏在内心无人知道的少女心事,那些他不愿提及的痛楚,都在他眼前展现,一览无余。真是恨不得杀了他!罢了!他也救过我,救了药王山上上下下,两清了,再没有瓜葛可说!但他日后若胆敢说给旁人听,天涯海角,我定要杀了他! 胡水笙听着胡兰心的情绪和话语,想着自己的事情,始终沉默,一言不发。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老样子!怎么?还在怪我?” “他们来自修真腹地,其中两人是师兄妹,拜在云虚门下,师承云虚道士。那少年是道天枢派来的,让他来取还魂香!”胡水笙像是没有听到胡兰心的话,又像是听懂了,说出来的话,字字都是针对她。 胡兰心拍桌而起,“我不是告诉过你不准再提他吗?” 胡水笙抬起了头,只有提到道天枢的时候,她的眼神才充满了情绪,她并不是完全的冰冻的水,就算是冰冻的水,也有化的时候,也有春天,也有同样属于她的复苏和雨季。 胡水笙冷笑一声,“你不也是老样子吗?” 胡兰心发怒的神色慢慢放了下来,又哈哈大笑了两声,笑声沧桑而悲凉,“是啊,我们都是老样子!可是,你这又是何苦?该放下的还是要放下!” “那你放下了吗?我放不下!娘!你不要再自欺欺人,如果你心里没有他,我们药王山就不会有这样的禁令。世上没有永恒的恩仇,只有不肯原谅,不愿接受的,不甘和憎恨的心。你这样,真的快乐吗?十五年了,我从来没有见过你真心笑过一次!” 胡兰心深吸一口气,“是啊,十五年了,我何尝真心放下过。可是我恨,憎恨,憎恨他的无情,憎恨他所谓的道义,憎恨他的江湖。” “我想去找他!问个明白,为何抛下我!为何放弃我们!我放不下,我要找这个答案。” 胡水笙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香囊,香囊上面秀了个“兰”字,“这个香囊是从他们身上发现的,是道天枢给的信物!十五年了!如果他的心里真的没有你,没有我们,他为什么要留在身上?为什么偏偏又在这个时候,最是江湖纷争的时候把香囊托人带上药王山?我想,当年他有他的苦衷,而现在他有他的难处吧!一个真的绝情的人,不会留存任何与情有关的事物!” 胡水笙说了一番真心话,将香囊抛给了胡兰心。她许久没有这么痛快了,当她走出房间的时候,连双手都在颤抖,显然是倾尽了肺腑之情,字字饱沾情绪和心思。 胡水笙关上了门,没有多久她便听到了胡兰心的啜泣声。 她走上了山岗,坐在草丛间,抬头看星星月亮,脚下是一块明镜似湖水的,清波涟漪,波光明灭。 她轻轻哼了一段歌谣,眼里满是酸楚和哀伤,她的声音无比凄凉,她心口的温度想必比那湖水还要冷吧。 她吟唱着: “孤山丽影,水木横碧,清月溯涟漪。 星辰扶柳,兰花香开,袅袅水云间。 神仙曲,寥落天,落花付流水,恍恍逾何年? 一朝天涯,纵三千情恨,再无良辰美景。 笙箫醉辞,是镜花一梦,算红缘难醒?” 胡水笙眼角还有泪水,她轻轻解下了面纱,擦拭掉泪痕,“一切都是为了情!情既是冰冷的,也是炽热无比的!不是吗?我娘曾经真的很爱他,娘,我不愿你这样不快乐!我要为你向道天枢找一个答案,为了你,也是为了我自己!” 远处窸窸窣窣有人声传来,胡水笙戴上了面纱,“是什么人?” “我是云瑶!不好意思打扰你了!我只是睡不着,看着星辰月色极美才出来转转的!你刚才的那首曲子甚是好听,叫什么?” 云瑶从黑夜中走了出来,坐在旁边,折了草头,放在手里把玩,转着圈圈。 “《长恨辞》!” “哦?《长恨辞》啊!这清曲中,开头我听出来了一个人初遇另外一个人的良辰美景,可是这后来,笙箫醉辞,是镜花一梦,算红缘难醒?呵呵,想必是无可奈何,有情人不成眷属吧!我分明听着的是无奈是悔恨!” “连你都听出来了,可是我娘她不懂!这是道天枢写给我娘胡兰心的《长恨辞》!就在他们分别的那一天!这一别,就是十五年!道天枢再也没有找过她!而她就为了道天枢那一句等他,苦苦等了十五年!” “你娘和道天枢?” “原来是这样,我听萧然,额不,是萧峰,他时常有念这首曲子,他一个涉世未深的毛孩子懂个什么,一天到晚的一朝天涯,纵三千情恨,再无良辰美景。” 胡水笙望了云瑶一眼,两人皆是女子,加上自己的心绪不大好,便想找她聊聊,萍水相逢,也算患难与共了!如果没有他们,恐怕药王山早没了,胡水笙自然对她也是十分敬重。 云瑶忽然说道:“可是萧峰这个人,慢慢的发现他挺好,越来越好,重情重义,有血有骨,如果不是我有心上人了,说不准可要看上他了。而且,不用多久,他就会充满了光芒!也许道天枢将重任托付给他的时候,就看懂了他吧!”她忽然问道:“我这一切的想法,都是基于你救了他!” “基于我?为何?”胡水笙差异地闻道,心里头阴晴不定。 “你救他是用了你们药王山的什么神通吧,不然有谁可以让人起死回生,但这神通一定有很大的副作用,世上很多神功不就是这样,一招不慎反噬自身。我不会问你这神通是怎么回事,这应该是你们药王山的秘法,料你也不会说的。不过我就想知道,以后要怎么办?我不想,也担心,看到他成为一只野兽,当我看到他眼神的时候,就知道他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萧然了,他是萧峰,是一把锋利的匕首,而他的过去叫做萧然,是一把钝刀,过去已经回不去了,只有往前看!” 胡水笙不知不觉有些佩服云瑶了,发现此人善解人意,见识也算通透,不像普通的女子过于感情用事,视野狭窄。云瑶出自云虚,应该是个人杰地灵的地方,比江湖那些舞刀弄剑,谋权逐利的道貌岸然之辈好太多了。 “你不用担心,既然是因我,我就会负责,有我在,他不会有事的!只是他身上带有兽性,人性如今是凌驾于兽性之上,但不代表有朝一日兽性不会占据主导。这个神通确实会给他带来质的改变,但是也有可能是一把屠刀,伤了自己,害了别人。唯有劝她向善,如真到了无法遏制的一天,只有将他送入灵泓寺,让佛法去净化他!” 云瑶点了点头,“好,我信你!” “你这就信我了?” “是啊!尽人事听天命,我和子钦都当他是兄弟姐妹,我们做好我们该做的,不求天长地久,只求问心无愧便好!” 确实,江湖有太多的变数,天下也没有不散的宴席,甚至生死不过一朝一夕的事情,这份坦然云瑶还是有的。 胡水笙道:“我知道你们为还魂香而来,你们救了药王山上上下下,凭这一份功绩,想必我娘是不会拒绝的!但是江湖传闻说还魂香在药王山,其实不是的,还魂香只开在阴阳两界交界的地带,千年一开,千年一落,唯有我们白巫族后裔通晓元魂出窍和还魂之术,能够从冥界去采摘。此花称为彼岸花,见此花者,已是亡魂!” “什么?”云瑶从地上直接蹦了起来,这样的鬼神奇谈,是她修真以来从未听过的,不禁敬畏和好奇了起来,“世界真有冥界?你去过?” “以我的功力还不行,我娘可以!我希望你们得到还魂香以后,能答应我一件事。” “水笙姑娘,但说无妨!” “我随你们一起去找道天枢!” 云瑶一惊,才从对彼岸花之事的奇妙中缓过神,“哦?这倒没什么,路上也有个伴,只是为何?” “因为我要一个答案,为了我娘,也是为了我自己!” “一个答案?” “这个答案,我娘等了十五年了!” 第二十八章 梦魇 萧峰孤独一人,在黑暗中行走,走了许久,还是黑漆漆的一片。黑暗的世界,不知从哪里卷来一股浓烈的腥气,将周围涂上了浓郁的深红色,好像粘稠的血液一般,腥气扑鼻而来。 他听不到任何声音,看不到任何人影,整个世界就只有他一人,难免恐惧了起来,心里发虚。他紧紧捏着拳头,掌心渗出丝丝冷汗,忐忑不安。 “你来了!” “又是你!为何你总是缠着我,怎么都摆脱不掉!” 萧峰自从被胡水笙救了以后,感觉自己脱胎换骨了,不但神采奕奕,而且能在内在中感知到了奇异的暖流,充盈的力量感使他觉得自己几乎无所不能。 可是,为什么?自从那时候开始,总有一个念头在他的脑海,形影不离,就像一个藏在脑海里的人,日日夜夜纠缠他! “我是谁?我是你啊!” “胡说,我是萧峰,你怎么是我?”他像在做梦,又如此真实?真实的甚至能感觉到黑暗中那个人的气息。 萧峰难以置信自己的遭遇,难道就像村里人说中了梦魇,被什么妖怪闯入了梦中。 萧峰警惕道:“你究竟想干嘛?我可不怕你!” “怕,天下谁都怕我,唯独你不怕我!好小子!我告诉你,我乃上古魔灵,那日救你的姑娘用我残骨重塑了你的骨骼,你融合了我的魔力,若听从我的指导,假以时日,你修为必定独步江湖,成就为魔灵再世,连飞仙门都不再是你对手!” “你当我是毛头小子,这么唬人的话我也会信?”萧峰不禁觉得这所谓的魔灵心智有些问题,便哈哈大笑了起来,“我呸!我信你我就是笨蛋!你要是这么厉害,自己干嘛去了?” “你!”魔灵有些温怒,萧峰这番话戳中了他最为忌讳的地方。想他堂堂上古魔灵,征战天下,无人不闻风丧胆,带领兽族统治天下于一时,乃是万年前与乾坤同在的造化之魔。 魔灵本想发作情绪,可是细细想来又是何必,毕竟他形神俱灭,唯独剩下这一点点残骨,不禁叹息,“枉然英雄,纵平生云雨,不过生若蜉蝣,灭若尘埃。” 我再厉害又如何,却抵不上这岁月的变迁,终究是老天赢了!魔灵暗自叹息!“小子,你可知现在的狐族、苗王蛊后、白巫族医仙鬼赫都要喊我一声太祖爷爷!万年前,兽族神识还未开化,根本无法抵抗人族的侵略,弱肉强食,兽族苟延残活。若不是我身有兽族的血统,带领兽族,连续征战数百年,将人族杀的几乎灭族绝种,这如今的天下怎会是人族与兽族相持衡的格局?” “哦?” “怎么你不信?” “那我就算信了你,那苗王蛊后,还有什么白巫族的,为什么也要叫你太祖爷爷呢?” “不论是苗族还是白巫族,都是属于古巫族的分支,而古巫族乃是蚩尤后裔。蚩尤兼有人族与兽族的血统,立志寻求****共存的方式,然而有悖人族唯我独尊的王者主义,才与人族展开生死大战。如果不是人族无休止地开疆拓土,残杀生灵,我又何必率领兽族与人族决一死战?我代表的是蚩尤的信仰,天下不是人族的天下,兽族也要有一席之地。” 萧峰直摇头,根本无法理解他所说的,权当他是胡扯,因为他所说的是漏洞百出,实在忍不住要争辩,“我反正是不信你!好!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蚩尤跟人族大战,你跟人族大战,都是为了给人族与兽族寻找一个和平的生存方式!” “是!”魔灵斩钉截铁说道,至于萧峰信与不信是他无法左右的,但是这番话出自自己的口中,没有什么不敢应承的。 “人族侵占兽族的领地,你们带领兽族大战人族,目的是为了寻求人族与兽族和平相处的一个方式。真是天大的笑话!真是我平生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萧峰冷哼一声,直摇头,凛然正气充斥了他的心头,横眉冷竖,“人族侵占兽族的疆土,兽族自然是处于水生火热之中,然而兽族却以杀止杀,在你的带领下,人族险些亡族灭种。那人族呢?妻离子散!人族会停滞反击吗?这样的因果轮回,是为了和平吗?你再看看现在的人族和兽族,我从狐族及我两个修真好友那里得知,****两族已是水火不容之势,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尽是怨念和憎恨,这样的世界是和平的吗?这就是你说的和平的方式吗? 萧峰回想起自己的遭遇,肺腑之情澎湃不已,心头浪潮翻滚,喘着粗气,连声音都放大了许多,“一百年,一千年,一万年,你杀我,我杀你,会有改变吗?啊?你告诉我啊!你不是很厉害吗?你不是上古魔灵吗?我村里人被妖人所害,我爹娘被马贼所杀,我要以杀止杀吗?然后呢?你告诉我啊!” 魔灵沉默了,他见过许多人族中人,或修为通天盖地,或极有胆识气魄,却从来没有人值得他直视一眼,除了一万年前的那个人,就是眼前这少年了,让他耳目一新。 魔灵哈哈大笑了起来,给萧峰高昂的激情浇了一盆冷水。萧峰以为他要么争辩,要么恼羞成怒,没想到莫名其妙笑了起来。 “你叫萧峰是吧!天高有顶我为锋,谁给你的这份自信?江湖高手辈出,你一个初出茅庐的毛头自己不怕风头过盛,被人算计,遭了毒手?你可知过刚易折这个道理?” “我是刚是软那又如何,我的腰板不折就好!” “好一句腰板不折就好!” “你说话的语气,像极了一个人!” “谁!” “道天一!” 萧峰细细想了想,这名字好像有点耳熟!怎么想倒想不起来个一模一样名字的人。道天枢?名字有些相似,但绝不一样! “你是不是在想道天枢?” “你怎么知道我想什么?” “我说过,你是我,我自然晓得你在想什么。” “跟道天枢有什么关系吗?” 提到道天枢,萧峰眼睛一亮。他的心里极为崇拜道天枢,神仙一般的人物,还救了他的一村人,此天大的恩情,他都不知道如何去感谢他了!只要从药王山取得还魂香,他的全村人救有救了! “道天一!飞仙门的开山始祖,飞仙门第一任掌门,道天枢的祖师爷!说起来,已经过了一万年了,他化成灰我都认识,你说话的语气像极了他!我这一生最佩服的就是道天一,他为了杀我,不惜耗尽毕生的功力,使出了惊虹剑歌。” “惊虹剑歌?那不是道天枢的绝学吗?还有一把剑!”萧峰恍然一惊,莫非他所说的都是真的?如果他活了一万年,按他所讲,他一万年前可是个天下无敌的怪物啊! “道天一得到人族最强大的三把神兵,惊虹剑、焚天剑、璞月剑,皆是天下无匹的天剑神兵,蕴含了神鬼不测的造化之力。他练就了三把神兵各自的奥义,集合星辰之力、日辉之力、月华之力才将我斩杀!那一招耗尽了他的修为,一瞬间,容颜尽老。最后天剑分离,他只留住惊虹剑,便成为了飞仙门的镇门之宝,而璞月剑坠入兽族领域,被狐族所得,从此狐族统治了兽族。而焚天剑属性极阳极刚,是兽族所无法掌握的力量,最后被人族所得!” “三把天剑神兵?另外两把跟道天枢的那把剑比起来,哪个厉害?”萧峰饶有兴趣问道。 “三把天剑神兵都来自天道,同跟同源,没有哪一把更厉害,各自特点不一样。如果非要说厉害,各自的奥义中,惊虹剑歌最是厉害!但是必须是惊虹剑歌最后一层,能够汲取天地所有光辉,自然也包括了月华和日辉的光辉!只是这一万年来,只有道天一,参悟了惊虹剑歌最后一式:无剑惊虹!” “没有剑还能发绝招?” “人就是剑,剑就是人,人剑合一,无剑亦能惊虹!” 这些道法奥妙,萧峰头都挺大了,根本不知所云。 “天地造化,皆是来自天道,飞仙门此后便将道天作为掌门的赐号,有望获得掌门之位的内门弟子都将赐予此号!道天枢的道天就是这么来的,其中的历史渊源怕是外人想破脑袋都想不到的!” 萧峰怔怔然,他所说的无所不包,从宗门的诞生和演变,都囊入其中,在他的历史,萧然不过一个蜉蝣、一粒尘埃罢了。深深折服,不得不信他所说的看似天方夜谭的传奇! “但可惜,我本有一把神兵噬血剑,被道天一的三剑合一给砍断了,幸好我练就了祖巫大法,肉身骨骼极为强大,才幸免于难,不然尸骨无存,我纵使有天大的重生修复能力也无济于事了吧!”魔灵见萧峰半天回不过神,便笑道:“傻小子,唬住你了吧!这是谁能编的出来的?那天,苗王蛊后皆使出了祖巫大法,却没能杀死你,知道为什么?” 萧峰对这魔灵虽然有些忌惮和谨慎,但是多少掩盖不住对他的几分崇拜。萧峰本就是个热血少年,听到这些动人心魄的传奇故事,难免心思狂热。按照魔灵所说的,这魔灵可是万年前的战王之王,险些将人族都覆灭了,是胡水笙为了救萧峰,用魔灵的残骨给萧峰重塑骨骼,才有如今这样的情况。 萧峰想起在药王山大战苗王蛊后,感觉自己有燃烧不尽的无穷力量,这力量就是来自魔灵,“该不会是你救了我?” “算是我,也算是你自己。我与你早融为一体,你是我,我是你。我那骨骼虽是残骨,但我生前练就了巫族大法,骨骼能重复再生,苗王蛊后的祖巫大法火候差远了,根本没有办法将你杀死!不过,毕竟我已经形神俱灭,这份因练就祖巫大法所获得的自我修复神通,其功用是有限,若那时苗王继续攻击你,就算是修复之力也照样救不了你。也好在苗王蛊后势力分裂,她们修炼的祖巫大法,各自只有半卷,根本不成火候。要是到了能够点亮全部祖巫魔神全部神器的修炼地步,可横行天下,无人可挡了!但是神通仍旧是神通,普通的创伤对你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只是复原的时间问题罢了!” 萧峰点点头,忽然心神回转,眉头一皱:“不对!你想干嘛?以你的野心,是不会甘愿待在我身体里面的吧!” 魔灵沉默了半响,气氛有些诡异,“还是被你发现了,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我伤害不了你。我依靠你保护我残留的神识,如果你死了我的神识就会同你的神识一起灰飞烟灭。你大可去问那个救你的女子,她再清楚不过,而且你的身体里面一样有她的神识,你在水池之所以看到了她的过去,就是因为她将她的神识一起灌入了你体内。” “那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呵呵,我想跟你做个交易。” “什么交易?违背道义伦理的事,我萧峰可不做。” “你不必对我有太多敌意,你要的无非是变强,我愿将我所学倾囊相授,你变强了就能保护我的神识,虽然栖居在你的体内,憋屈的很,总比神识灰飞烟灭来的强吧!你学了我的东西,我算后继有人,留个后裔我也好受些。但是我有个条件。” 他愿将毕生所学传授给我,天下有这么好的事情,先听听他怎么说也不迟,“好,什么条件?” “你不得将我的存在告诉任何人!会给你招来杀身之祸,于你于我都是最好!” “好,什么时候开始学?” “神通哪是一时半会就能学会的,许多东西都需要实战积累,我会在合适的时候指导你!好了!你该醒了!” “什么?我该醒了?” 一丝光亮从上而下,划破了黑暗的世界。萧峰将手挡在眼前,适应过来后,才发现有许多双眼睛盯着他看! 第二十九章 情根 萧峰慢慢睁开眼睛,看见子钦和云瑶守在他身旁,药王山谷主胡兰心则坐在茶椅上。 胡兰心见他醒来,便上前给他把脉,将手指抵在他的脉搏上,她对自己的医术甚是肯定,又觉得有些诧异,再把了一次,最后还是站起来,走了几步,思索了一番,想不出个所以然,“嗯?奇怪!” 子钦和云瑶眉头都皱在一起,忧从心来,生怕萧峰他有什么大碍。 胡兰心脸色阴晴不定,猜不出她心里的所思所想,半响,她才说道:“他已经痊愈了,要比我想象中快了许多!”心中暗暗思忖:难道是魔灵煞骨的作用吗?他化作兽人与苗王一战,被苗王的祖巫大法伤的尸骨不全,居然还能够自己重新生长回来,恢复如初。这魔灵煞骨确实厉害!罢了!天意如此,若不是笙儿以魔灵煞骨为他重塑骨骼,怕是药王山早没了! “那就好那就好!” 萧峰瞧子钦和云瑶的模样,哈哈大笑,“我身体结实的很,不打紧。看把你们愁的,眉头都拧成了大麻花!” 胡兰心不在计较魔灵煞骨的事,魔灵煞骨对她而言倒没有什么用,以魔灵煞骨换药王山上上下下的性命,她肯定二话不说就点头了,虽然其中是机缘使然,不过萧峰确实立下了惊天动地的功劳。 “萧峰,说吧!此次来药王山所谓何事?” 胡兰心负手而立,颇有女将风采,威仪甚是逼人。她自然晓得萧峰一行人要什么,不过总要从他们嘴里说出来才好。 萧峰一惊,神态慎重了许多,连忙下床向胡兰心作揖,“我萧峰受道天枢所托,前来讨要还魂香,以救我全村人的性命!他们魂不附体,极为凄惨!” 胡兰心冷哼一声,“你不知我与道天枢乃是水火不相容?你为谁要的还魂香,我是不管的,你力挫苗王蛊后,拯救了药王山,我看在眼里,就冲你的功劳,我自然将还魂香,给与你。至于道天枢的事,你不必多说。” 这药王山上上下下谁都知道,胡兰心与道天枢有难以解开的大情仇,但是能将萧峰拯救药王山的事,摆在中肯的位置,这胡兰心算得上一个明辨事理的女中豪杰。 “那我萧峰谢过胡谷主!” “不过,我要问你,你说你讨要这还魂香是为了救你一村人?” 萧峰一怔,胡兰心方才还说不计较她与道天枢的恩仇,现在听胡兰心这么一问,好似没有想象的那么大度,能轻易将还魂香交出来。 子钦也是一怔,心中暗暗思忖:这胡谷主在药王山深有威严,言出必行,既然答应了拿出还魂香,总不至于反悔吧? 云瑶朝子钦偷偷作笑,轻声戏谑道:“你们男人都是鱼木脑袋!难道看不出来吗?” 子钦一脸茫然,与萧峰如出一辙的表情,被胡谷主说的一头雾水,难道刚才才说的肯拿出还魂香,不计较她与道天枢的什么恩怨,现在又要过问萧峰取用还魂香的原因,这莫非要食言? 见子钦和萧峰的模样,胡兰心有些尴尬,“我不是食言!我说了把还魂香给于你们就一定会给你们,但是我至少要过问一下这还魂香你们为何而取,为何而用。这还魂香乃是奇花异草,只开在阴阳交界的地带,极为难得,若落入歹人的手里,只怕兴风作浪,多少我要了解其中的缘由。” 云瑶看在眼里,心里早想明白了,只有萧峰和子钦两个大男人一副耿直心肠,根本看不懂女人的心。这胡兰心其实是想知道关于道天枢的事情,看似冰冷,实则热心,对道天枢极为上心,不然怎会花十五年的光阴等待道天枢来找她?最后迁怒于药王山,才禁令药王山任何人禁止提及飞仙门有关的事情。用情至深,不愿明讲罢了! 云瑶解释道:“胡谷主是担心我们用这还魂香好心办了坏事,萧峰你就将这与道天枢有关,额不,是还魂香有关的来龙去脉解释给胡谷主听就好了。”她笑脸一转,迎向胡兰心,“是吗?胡谷主,我这么说可有偏差!” 胡兰心见云瑶看透了她的心思,心里发慌,不知道说什么,便扭开了脸,“差不多!你说吧!” 果然,云瑶猜到了胡兰心的心思,这胡兰心与胡水笙不但长的有几分相像,连性格都颇为相似。 “我村里被妖道人以妖术夺去了魂魄,道天枢出手相救,奈何村里人的魂魄受损,魂不附体,道天枢便让我去云虚请云虚道人帮忙,前往药王山取得还魂香才能让他们魂归本位。这子钦和云瑶便是云虚修为最高的弟子了。我们历经艰难险阻,总算来到了药王山,后面的事情胡谷主您都知道了!” “没了?” “没了!”萧峰不知道胡谷主究竟要听什么样的解释,如坠云里雾里,“还有什么吗?”萧峰忽然想起来,道天枢让他把香囊交给胡兰心,“哦,还有!” 胡兰心依旧冷若冰霜,“那你倒是说啊!”显然有些安奈不住! 是啊!十五年了!她足足耗费了十五年的青春,等一个人的承诺。可是这十五年来,道天枢杳无音讯,没日没夜都在折磨她那颗憔悴的心。可是为什么?为什么道天枢都不愿出现?他选择了他的江湖,选择了他的道义,唯独没有选择她!她不甘、怨恨,充满的仇恨,她要一个答案,要道天枢亲口说出一个答案。 如今,萧峰带着道天枢的消息来了,不早不晚,依旧点燃了胡兰心心中的那把火焰! “道天枢说要我把一个香囊给你!”萧峰摸了摸香囊,发现不在了,整个人的脸色从神采奕奕变成了蜡黄。这要是丢了,还得了!怎么向道天枢交代,怎么向胡兰心交代啊! 胡兰心掏出了香囊,“是这个香囊吗?” 萧峰一惊,“咦?怎么在你手里!”他灵机一动,脑门一拍响了起来,他们进入药王山边界的时候被胡水笙拿走了,应是胡水笙给了胡兰心,“是水笙给您的?” 他见胡兰心的脸色不好看,眼中带有凌冽的威慑力,萧峰哽咽了一下,将她女儿叫的如此亲昵,显然太过轻薄了,想改口一时却不知道要怎么说,逼的他有些手足无措。若是被她知道,萧峰看光了她女儿的身子,还不被扒了皮,挂在外面暴晒个三天三夜,再剁碎了喂狗。再也不敢往下想。 现场的氛围甚是尴尬,云瑶便笑笑道:“这香囊的针法走线极为精巧,没想到胡谷主手艺也是极好!” 胡兰心挥挥手,“年轻时候的玩意,现在只会刀剑,不会针线了!”凌厉的眼神如刀一样刺向萧峰,“他还说了什么?” “他说把香囊给您,您就会懂。他还说什么大劫将至!”这胡兰心一方霸主,气势威武,萧峰见她咄咄逼人的气势,一时回不过神,才不经过脑,将道天枢的原话说了出来。 萧峰一说到道天枢大劫将至,子钦和云瑶脸色深沉,现场沉默了下来,胡兰心微丝不动,可压抑的气息却让在场的每一个人几乎窒息。 原以为胡兰心会有什么兴趣,没想到他只是淡淡说道:“他无情,休怪我无意,你们取了还魂香早早回去吧!我就不留你们了!” 说着,胡兰心破门而出,消失在众人的视野里。萧峰一行人目瞪口呆,完全不知道胡兰心的性情,喜怒无常,难以捉摸。 胡水笙见她娘脸色不大好,便走进来想问个究竟。胡水笙依旧带着面纱,看不清模样,但是一双动人的眼睛足以媲美任何天下尤物。 萧峰见胡水笙来了,心中不知怎么的就慌乱了起来,与她双目交汇的时候,心里好似被她看透了一样,心一缩,赶紧把眼神收回来。脑海里依稀浮现她的神情,萧峰的心像花蕊轻轻的颤抖,痒入心底,久久不能释怀。 胡水笙也收回了眼神,微微低头,看向了其他地方。 子钦和云瑶瞧他们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觉得诧异。子钦正要问,被云瑶拉住了,云瑶偷偷对子钦耳语:“你能不能通点男女之情?哪是什么事情都能问了!” 子钦也轻轻道:“我怎么就不通男女之情了?我问了什么?什么又不能问?” 两人在一旁耳语,惹得萧峰和胡水笙两人脸颊有些微微发红,眼神到处飘飞,甚是不自在。 云瑶和子钦在一旁说了半天,最后云瑶走了出来,将胡水笙和萧峰拉到她身边,“胡谷主已经决定将还魂香给于我们,拿到还魂香我们即刻出发会修真腹地。这次的任务算圆满成功。”然后云瑶将子钦也拉了过来,搂着子钦和萧峰的脖子,“那水笙姑娘,要同我们一起去找道天枢,这事你们怎么看!” 子钦大喜,“那肯定好!我子钦一定会好好保护水笙姑娘的!” 云瑶拽着拳头,在子钦面前挥舞,斜视子钦,“呦!挺有豪情壮志的啊!保护水笙姑娘,有我就好,还轮得到你!”云瑶眼神扫向萧峰,“小子,你又怎么说?” 云瑶一副大姐大的样子,萧峰嘿嘿笑了两声,心中也是极为欢喜,“我也可以保护水笙姑娘!” 云瑶冷哼一声,“我呸!水笙姑娘自然由我保护,你们保护我就可以了!” 子钦和萧峰瞬间被云瑶逼的没有话说了,这分明故意耍横。他们两个大男人总不至于跟她一个姑娘去计较。也是她们三人历经苦难,感情颇深,不分彼此,偶尔吵吵闹闹,倒有年轻人的朝气和活力。 待到胡水笙走了后,萧峰依然站在那里,心口微微发疼,心想:她一定经历了许多难以的疼痛,在她为我塑骨的时候我看到了她的过去,孤独和悲伤。 萧峰,忽喜忽忧,又叹息着。 胡水笙走在远方,身影渐渐模糊,白纱飘动,永远带着一块面纱!她的面纱,是她永恒的伤疤! 第三十章 还魂香 次日,药王山谷主胡兰心单独来找萧峰。 哐的一声,萧峰的大门被人一掌打开,“萧峰!跟我来取还魂香!一切听我的,不要张扬!听到了没有?” 胡兰心负手而立,站在萧峰房间的门口,瞧她的气势,破门而入,是让人不要张扬的意思吗?胡兰心让萧峰不要张扬,而自己分明太过张扬,大老远打扫地面的仆人听到声音,接连鞠躬,毕恭毕敬道:“谷主!” 萧峰心头微微发烫,这历经千难万险,终于能够拿到还魂香了,喜悦喜庆溢于言表,“只要我跟你去吗?” “只有你!”胡兰心转身就走,“跟我来!” 只有我?萧峰不免觉得有些忐忑,为何只叫了他一人?唉!怕什么!胡兰心又不是母老虎,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好怕的!好歹是走过生死的人,不行,气势上绝对不能输喽,要被她们药王山取笑了去,落在水笙姑娘耳里眼里,岂不是要被她看扁喽? 萧峰说走就走,可是这一走,路程遥远的出乎了他的意料。胡兰心带萧峰,御空飞行,两人化作两道光影,没入南疆十万大山中。 胡兰心背着一个包裹,沉甸甸的,不知道里面藏了什么。 她们往东边的方向迅速盾去,脚下的风景飞逝一般,原先是苍郁的大山森林,慢慢的绿意越来越少,只剩下光秃秃的山地。越往前走,山地越是崎岖嶙峋,山体越来越黑,猩红之气遍起,好似阴魂炼狱一般。 耳边的风声呼啸不止,那袅袅腾腾的猩红之气,令萧峰血脉犯晕,大口大口喘息,恶心反胃。 胡兰心手运真气,点了萧峰的几处穴道,将自己的真气灌入他的体内,“此乃南疆与东冥交界地带,为黑山炼狱之地,极为阴邪,你不懂运功辟易之术,难免被邪气所伤。” 这是黑山炼狱之地! 他不过一个乡野来的孩子,后来妖道士为祸他的村庄,道天枢出手相救,他才有幸见识了世上所谓的修真人士,他们如同神仙可以飞天遁地,有摇山撼海的神通,藏在钟灵鼎秀的奇山高峰之中,他们修炼的一带地方称为修真腹地。 萧峰原以为修真腹地是一片开阔平坦的地方,其实不是,而是区别于南疆的十万大山,苍茫森林。修真腹地处于世界灵气最佳的地方,皆是云遮雾绕的峰地,而南疆则山体相对缓和,重峦叠嶂,但是充满了毒虫猛兽,极为险恶。 难道世界还会更大? 但萧峰来到了东冥的边界,才知道他所认识的世界不过沧海一栗,太过渺小了,而他的视野太过狭窄了。 “胡谷主,我们不是去拿还魂香吗?为什么飞了这么久这么远来这荒芜之地啊?” 萧峰以为还魂香就藏在药王山的某个地方,没想到需要离开药王山,这一飞,不晓得要飞到什么时候。 “咦,天暗了?”萧峰抬头望了望天空,云层低垂了下来,骤然漫卷一片,其中伴有雷电霹雳,云层深处,透露着血红色的光芒。 “胡谷主,你说句话!” 萧峰见胡谷主不言不语,心里更慌了。这是要带他去哪里啊?远方,皆是暗红色的气息从山地的裂缝中慢慢渗透出来,缓缓化作了光幕,飘向了天际!那云层深处诡谲的颜色就是来自大地深处的气息。 那大地深处究竟是什么,为何会有这边浓烈的猩红之气?这样的黑山炼狱之地,早超过了萧峰对世界的认识,恐惧缓缓侵蚀他的内心,心脏砰砰直跳。 “胡谷主你倒是说话啊!” 诡异的红色染着胡兰心的脸庞,她的眼神深处正闪烁着的红芒,表情甚是狰狞。 胡兰心突然转过脸,“你能安静一下吗?我什么时候说过还魂香在药王山了?”胡兰心往下一闪,咻的一下,径直坠落,吓的萧峰咿呀乱叫。她眉头一皱,厌烦的很,“吵死了吵死了!你与苗王单打独斗时的威风全被狗吃了吗?” 不一会,胡兰心带着萧峰落在了一个山口上,往脚下望去,岩浆翻滚,浊气微微上扬。这是一处火山口。 “你要干嘛?”萧峰有种不祥的预感。胡兰心说要去取还魂香,正常来说药王山的珍惜之物定是藏在药王山,怎么会在这样的地方?再说了,偏偏只带上了他一人。眼下荒凉无比,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这胡兰心断是要杀他了!远离药王山,丢弃在这火山里,尸骨无存,任凭谁都想不到找不到。 “跳进去!”胡兰心面无表情,带着命令的口吻说道。 萧峰被胡兰心逼的一退再退,“胡谷主,我敬你是女中豪杰,没想到!” “废话真多!”没等萧峰说完,胡兰心一脚将他踹了下去,自己身形一坠,单手拉着萧峰,如同流星一样穿梭在汹涌的气浪中,四处火星飘飞,萧峰不敢再看,只觉得性命要交代这岩浆之中了。 在接触岩浆的那一刻,他们居然穿了过去。 不久周围暗了下来,不想刚才灼热的岩浆来的耀眼。 “你可以把手放下来了!” 萧峰慢慢放下手,发现正身处一个洞口,洞口深处传来凄厉鬼嚎之声,他身子微微一缩,“这是什么地方?阴风阵阵,吹来的生鬼哭鬼嚎的声音,该不会是冥界吧?” 阴风从洞口深处丝丝淌了出来,游荡者忽明忽暗的暗红色的光芒。 “你猜对了!” 萧峰刷的一下,脸色大变,真有冥界?冥界也能进得去?去了冥界还能回来吗? 传说冥界是阴魂之地,阳寿未尽的活人根本无法进入那一片虚无的空间!人死后魂魄进入了冥界,等待着投胎转世。也有一些孤魂野鬼,怨气太重,执念太深,无法进入冥界,只有在阳间游荡。 “我感受到了!我感受到了!”萧峰一惊,他听到了人声,却不知从哪里传来的!声音沧桑嘶哑,却激动无比,异常有力。“我感受到了!我感受到了!”萧峰又是一惊,这声音怎么像是梦中的那个东西!跟他身上的煞骨有直接的关系。 “你到底感受到什么了!瞎叫什么啊!你倒是说话啊!”萧峰从内在去探索方才的声音,好像是沉入水底的石头,再找不到了。 见萧峰脸色难看,胡兰心冷笑一声,“还魂香是沟通阴阳两界的奇花异草,只开在阴阳两界的交界地带,叫做彼岸花!彼岸花,带有特殊的灵力,能够招引魂体,凡见到此花的必是阴魂,已隔阴阳,步入黄泉!” 还魂香只开在阴阳两界的地带?真的有这样的花?说出来都没人相信!既然见到此话的必定是阴魂,入了黄泉路,那活人是如何知道的,总不可能是阴魂去了冥界要返回阳界告诉活人?萧峰倒是宁愿相信胡兰心在消遣他。 “彼岸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胡兰心言语之间,按耐不住伤感,字字句句饱含了她的叹息。她继续说道:“这洞口是冥界的一处入口,彼岸花乃是医仙鬼赫役使鬼神在阴阳交界地带所得。只有阴魂能够进入冥界,能够采摘的也必然是阴魂之身。并且此花极阴,数量极少,见光则灭!不是通晓回魂返春之术的人根本无法触及此花!鬼赫老祖不在,也只有我自己来采摘了!” “胡谷主,你不是在骗我吧?”萧峰对胡兰心所说的话,只觉得是她不愿意将药王山的稀世珍宝还魂香拱手让人而编的谎言!他一个凡人,哪里懂白巫族的历史和神通。 “药王山乃是白巫族后裔栖息之地,是古巫族的分支中,最为精通鬼神之术的。你们外人哪里知道白巫族的神通广大。你要见到鬼赫老祖,白巫族的大祭司,你就明白什么叫做鬼神之力。他闭关在外,马上也要回来了!” “鬼神之力?”萧峰在脑子中转了转,实在不晓得这鬼神之力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神力。 “跟你说了半天,对牛弹琴!” 胡兰心将包裹一丢,从包裹中拿出续魂灯,在四周点了七盏续魂灯,又在一个角落插了一根香,念着咒语,手指一指,“阴香引路,”这跟香莫名其妙就点燃了。萧峰跟在她一旁,直呼神奇,这白巫族果然有点神通。 胡兰心盘腿打坐,“这灯和香你可不要碰了!”她煞有其事得念气咒,光幕一亮,将她笼罩了下来,光芒隐约飘落,化作上古的图腾在她身上环绕。 “厉鬼勾魂,无常索命。生死有界,黄泉奈何!这冥界有诸多禁忌阵法,一旦触动后果不堪设想,这续魂灯全灭了,你需立即摇动招魂铃!我好及时出来!一丝不得懈怠,切记切记!”胡兰心见萧峰从包裹中将招魂铃拿在手上,示意摇了摇,她点点头,“待我将那彼岸花采摘来!续魂灯全灭,立即摇铃!” 萧峰哽咽了一下,看样子冥界之行是凶险万分。就连胡兰心面对苗王蛊后的时候都不见有如此的谨慎,一再叮嘱他。萧峰暗中祈祷,保佑胡兰心顺顺利利从冥界采摘来还魂香。 他丝毫不敢懈怠,瞪大了眼睛盯着七盏续魂灯,灯火一扑闪,萧峰的心就多揪了一分。 胡兰心身上一道精光飞出,飘入了洞口深处后,七盏续魂灯便黯淡了几分,开始摇曳舞动,萧峰的心提到了嗓门眼上。 “元魂出窍了!妙哉妙哉!就借你的白巫族鬼神之术,搭上我一把!我已感应到剑种诞生了!”萧峰脑海又想起了人声,没错,此时他听的清清楚楚。 “魔灵你要干嘛?”萧峰感应到魔灵在他体内的波动,挣扎着,躁动不安。 魔灵哈哈大笑,“一定是剑种,我感应不会错的。只有在冥界的入口,才能感受到如此强烈的剑种气息。萧峰!”魔灵喊了萧峰一下,开始左右他的意识。 魔灵隐匿在他的体内,平常几乎都没有任何气息,只能偶尔在梦中与萧峰相会,毕竟现在的魔灵神识太过脆弱。不知为何,此时魔灵不顾一切释放出他及其微弱的神识。 魔灵没有等萧峰回答,便开始描述冥界的种种神奇和彼岸花如何如何的优美,“你想看看冥界和那千年开落的彼岸花是什么样子吗?” “魔灵你能不能安分点?”魔灵已经与萧峰的神识融为一体,魔灵的神识相当于他平常的一个念头,念头与念头之间的交汇碰撞,在他感觉来是再正常不过的,没有太多抵抗,只是对魔灵的不安分有些不耐烦。 “我知道你想看,你只要将手搭在胡兰心身上,就能看到了。” 魔灵不惜消耗仅存的神识左右着萧峰的想法,萧峰不知不觉就将手搭了上去。 萧峰突然觉得身边刮了一阵风,自己往上飞去。只见萧峰的灵魂顺着他的手指流入胡兰心的体内,再从胡兰心的体内化作一道精光,飘入了冥界的洞口。 第三十一章 冥界 胡兰心施展了白巫族代代相传的鬼神之术,元魂出窍。魔灵不惜代价去左右萧峰的神识,以胡兰心作为通往冥界的媒介,并将萧峰的灵魂打入了胡兰心的体内。 于是,灵魂顺着胡兰心开启的冥界之路,被卷入了无尽的幽暗之中,进入了传说中的生死界! 当萧峰落在一座桥头,他的灵魂一分为二,一个是他本身的灵魂,一个是魔灵的灵魂,两个灵魂都是萧峰一样的模样。 魔灵的神识和力量与萧峰融合在了一起,也只有在冥界的时候,他们的魂魄才会分开,但是此时的魂魄互为阴阳,既可以融合起来,也可以分开。然而这融合与分开则由魔灵操控着,在冥界,摆脱了肉身的束缚,魔灵如鱼得水。 魔灵许久没有这样畅快了,他被封印在坛子中,足足有一万年了,现在能够出来透透气,又是激动又是欢呼。 萧峰呆呆望着另一个自己的模样,以为自己看错了,“你是谁?” 魔灵不再受制于人,转过身,一副狂傲不羁的锐气,盛气凌人地说,“我就是你!如今我与你融为一体,互为阴阳。小子,我堂堂万年魔王要屈身与你那个弹丸之躯,好不自在啊!你得到了我的残骨,吸收了我的力量,你的身体已经发生了质的改变!”魔灵冷冷笑道:“以后你便知道什么是因死而变得越来越强大,你会在死亡中不断淬炼你的经脉,再加上我的指导!呵呵,你会成为这个世界的主宰!” 魔灵活过万年,什么厉害的人物和玄兽没有见过,怎会把萧峰放在眼里。一个乡野来的土人,有什么资格获得他的力量,打从心底魔灵瞧不起萧峰,只是寄人篱下,不愿意表露出来罢了。 萧峰向来最是讨厌这样自以为是的家伙,全然没在听他的话。萧峰年少方刚,也不会理会,“我呸!我才不稀罕!” 萧峰给魔灵泼了一盆冷水,哪里把魔灵当成什么能够毁天灭地的魔王。魔灵对他而言,就是一个念头偶尔出现在他脑海,一样正常简单,********了! “你居然敢这样跟我说话!要是一万年前,我捏死你这样的人跟捏死蝼蚁一样简单!” 萧峰索性不去管他了,独自一人四处走动观望,心中暗暗不服:那你倒是捏啊!捏死我啊!本爷不买你的账! 萧峰方才分明是洞口,为胡兰心护法的,怎么恍惚了一下来到了这鬼地方。 “你想什么我还不知道?少啰嗦!别坏了我大事!跟我走!” 魔灵虽然与萧峰一样只是灵魂,但是魔灵他的灵魂有魔气护体,基本的御空飞行还是没有问题的。魔灵带着萧峰,往眼前迅速飞去。 此时,天空红云密布,从内部散发着浓郁的猩红之色,浓稠的如同鲜血,凝固了一般。血云低卷,红雷唰唰窜动,从云层深处裂开了数条口子,红光从口子直射而出,就像把天空瓜分了一样。 魔灵与萧峰从在天空飞行,望着脚下阴风惨雾,无数幽冥阴魂在云雾中凄厉嚎叫。阴魂想要挣脱,却被雾气拖了下来,尽是哀嚎凄厉之声。 然而那层雾气渐渐散了一些,氤氲着暗红色的微光。阴风掠过,雾气消散,露出一望无际的红光血海,阴魂浸泡在血海之中,挣扎嚎叫,密密麻麻的,相互踩踏挤兑,被水鬼疯狂拉入水中,饱受红海的侵蚀之苦。 “嘿!魔灵兄台!这是哪儿?该不会是阴间吧?”萧峰缓和了一些情绪,主动问道。 “你说对了!我们脚下便是三途河!”魔灵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远方,在寻找一样东西,为了这个东西他不惜任何代价去左右萧峰的神识,控制了他才有望通过胡兰心的术法进入冥界,找到这样可遇不可求的东西。 魔灵道:“传说中,“三途河”是生界与死界的分界线。三途河的水流会根据死者生前的善恶,而分成缓慢、普通和急速三种,故被称为“三途“。就像生与死只有轮回可以跨越一样,渡过“三途河”的方法也只有一个,那就是“三途河”上的渡船,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那些无法渡河的灵魂在轮回欲望的驱使之下,会强行涉水渡河,但是“三途河”的河水不但没有浮力,而且还具有能够腐蚀灵魂的剧毒。落水的灵魂将永远失去上岸的机会,变成“三途河”里的水鬼。无法转生的痛苦和彻骨冰冷的河水,使那些水鬼对其它还有轮回希望的灵魂产生了妒忌。只要有灵魂落水,他们就会一拥而上,将其拉入河底。” “那你抓紧我啊!掉下去了可不得了!” “知道怕了?放心吧!我们的灵魂互为阴阳,我是你的阴魄,你是我的阳魂,你死了,我也会跟着灰飞烟灭的!”魔灵继续道:“是我带你来的,这是进入冥界的唯一机会。我道行几乎尽失,若不是搭上白巫族的元魂出窍之术,我根本进不来。一万年了!它在冥界重新诞生了!” “什么东西?” “你日后便会知道。” 萧峰也不再问什么,四下展望,传说中的冥界也不过如此嘛!他的视野慢慢被一条忽隐忽现的火光大道给吸引住了。 只见三途河的河旁,在那茫茫云雾的深处,一道血红耀眼的道路没入雾气的尽头,在雾气中氤氲着绚烂的火光,极为美丽。 “你们凡人就是孤陋寡闻!那里就是彼岸花盛开的地方,那白巫族女人就是要来这里采摘彼岸花。”魔灵见萧峰对他尽是崇拜,不禁飘飘然起来,解释道:“此花只开于黄泉,是冥界三途河边、忘川彼岸的接引之花。花如血一样绚烂鲜红,且有花无叶,是冥界唯一的花。花香具有神奇魔力,能唤起死者生前的记忆,也能修复残损的魂体。在黄泉路上大批大批的开着这花,远远看上去就像是血所铺成的地毯,又因其红得似火而被喻为”火照之路”,也是这长长黄泉路上唯一的风景与色彩。当灵魂渡过忘川,便忘却生前的种种,曾经的一切都留在了彼岸,往生者就踏着这花的指引通向幽冥之狱。” “哇!火照之路!果然就像火光照耀的了一样!这么多花?哪会稀有啊?一抓不是一大把!” “无知!愚昧!愚蠢!你说的轻巧!灵魂风吹即散,若不是白巫族精通鬼神之术,别说采摘彼岸花了,连进冥界都进不了。白巫族元魂出窍也是冒着极大的风险,冥界有诸多禁忌阵法,任何企图通过鬼神之术进入冥界的,以及那些阳寿已尽的亡魂想要逃脱罪孽的一旦触动禁忌阵法,几乎都要灰飞烟灭。” 萧峰深吸一口气,低估了这冥界的厉害,看来人的魂魄只要入了这冥界,基本就等于束手就擒了!“白巫族的人有鬼神之术,艺高人胆大,他们不怕,难道你不怕吗?” “怕?我魔灵从来不知道怕字怎么写的!我生于天地造化,修炼成魔,早凌驾于阴阳两界之上,有魔气守护魂魄,冥界的禁忌阵法根本就奈何不了我!而且万年前,冥界我来过一次!虽然我道行被道天一的无剑惊虹消了十之八九,但是避开那些禁忌阵法我还是知道的!” 萧峰觉得魔灵胡吹瞎说的本事堪称鼻祖,对于魔灵说说,他听倒是会听,要说信,那可就不一定了,无论如何对这样的魔头,防范之心还是要有的,什么时候要被他摆了一道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们这样瞎飞半天,你找的东西到底在哪啊!” “马上就到了!必须赶在那白巫族人回去之前搭上她的鬼神之术离开冥界,不然就!” “不然就什么?回不去了吗?”萧峰的表情不知道是哭是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魔灵给带进来了。冥界有诸多禁忌之法,要是触动就要魂飞魄散! 萧峰重生后的性情勇猛果断了许多,只是生死之事,终究是生死之事,一命呜呼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不能拿性命开玩笑。他可不想陪这魔灵一起葬身冥界!这胡兰心,药王山的人千千万,谁不好找,偏要找他一个完全不通鬼神之术的人陪她来,关键时刻这些大人物的脑子都被驴踢了。 “差不多!反正我过够那样半生不死的日子,我倒宁愿搏一把!那东西就藏在冥界禁忌阵法最多最厉害的地方,受那九幽冥火焚烧!成功率嘛!勉强万分之一吧!” 魔灵云淡风轻说道,对他来说已经是第二次来冥界,一切的风险跟得到那个东西比起来,不值一提。 萧峰真想一口老血吐在他脸上,这分明是哪里凶险往哪走,完全不顾生死安危的,“万分之一!还勉强万分之一!我不去!你这是去送死!快放我下来!我要回去了!” 魔灵道行所剩无几,非要去冥界最凶险的地方找什么东西,成功的机会微乎其微,“那我现在就松手!大不了你死我也死!无所谓的!就算你回去了又怎么样,只要我死了,你一样会死!我们其中任何一方死了,另一方一样灰飞烟灭!这个选择你来选吧!我魔灵讲道理的,从来不爱勉强人!如果万一得到那东西,基本可以横扫人族了!” 魔灵的手段果然厉害啊,威胁恐吓、威逼利诱无所不用。魔灵活了万年,这些左右人心,煽动人意的伎俩自然不在话下,于情于理萧峰都只有硬着头皮上了。 萧峰望着脚下红海一片,皆是阴魂凄厉挣扎,心里发憷,“那你可要保护好我!” “看心情!” 魔灵呆着萧峰往冥界的深处飞去。迎面吹来诡异的妖风,好像有无数阴魂朝他们涌来,仔细一看,在阴魂中飞出一只张牙舞爪的骨骸巨龙,双翼一展,铺天而来。 硕大的巨龙骨架,扑腾飞翔,恍若或者一样,巨龙双翼滑过的地方,卷起了红云雷霆。天空散发出刺眼的红光,笼罩了下来。从云层深处无数蛇头破云而出,上至天机,下至九幽地府,蛇头无限伸出,双目猩红,张开獠牙愤怒咆哮。 萧峰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话都说不巧了,“魔!魔灵!魔灵兄台!怎么办!” 眼前攻势极为浩大,魔灵忽然停了下来,双眼一亮,虚空而立,站在天地之间,纹丝不动!确实,也只有他这样的天地魔灵,拥有万年之岁,才不会畏惧。一万年前,魔灵统领兽族,主宰世界于一时。虽然如今沦落到只剩一点残力,但是这份舍我其谁的气魄,睥睨天下的心胸格局,分毫不会改变。 魔灵紧紧抓着萧峰,往前直冲而去,化作了一道流光。 巨龙和大蛇直冲而来,眼看就要撞上了! 他们渺小的身体,如同蜉蝣蝼蚁。然而一切都无法避免,因为在他们的身后,无数阴兵飞了过来,生死置于片刻之间。在他们脚下,彼岸花开的地方,一道光影掠过,飞往冥界入口的地方,显然胡兰心已经要离开冥界了。 魔灵却带着萧峰,与胡兰心背道而驰,越来越远。 第三十二章 剑种 魔灵见胡兰心已经采摘完彼岸花要回去,“不行,那剑种必须要拿到。” 剑种?这两个字在萧峰的心里转了一圈,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魔灵不顾生死要拿这个东西,应该是个不凡之物。 “来不及了!只能搏一把!” 萧峰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有用,唯有跟着魔灵,才有机会找到出路。但是一听到魔灵说来不及,萧峰的心就多冷了一分。现在生死大权都在魔灵的手中,萧峰紧紧抓着魔灵的手,面对眼前阴兵阴怪,双眼紧闭,一切听天由命了! 骨骸巨龙,席卷阴风,划破了云层。巨蛇蜿蜒,从云层中伸出了狰狞的獠牙,瞧准了魔灵,要将他们撕裂。 不怕死,可以理解为英雄气魄,不过完全不自量力,以卵击石,那就是草莽所为。魔灵不顾一切往骨骸巨龙直飞而去,速度越来越快,光影越拉越长。 “这不是送死吗?”萧峰按捺不住。 “置之死地而后生!” 四周的阴兵聚拢了过来,使他们腹背受敌,数量之多,超越了他们的想象,密密麻麻的,阵势颇为壮观。 巨龙张牙舞爪,怒吼咆哮,张着大口要咬死他们。 魔灵冷笑两声,“我才不跟你斗!若本尊恢复了修为,还不踏平你们冥界!” 骨骸巨龙呼啸飞来,萧峰咿呀大叫,魔灵依旧面无表情,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候。 魔灵带着萧峰,从骨骸巨龙的骨骼缝隙穿了过去。 萧峰眼睁睁看着要撞上骨骸巨龙,便闭上眼睛。过了许久,没有察觉到什么撞击,就张开了眼,一看,已经将那些阴兵阴怪甩开了数里之远。 “魔灵兄台,你好机智啊!我怎么没有想到?” “你可以杀死敌人就杀死敌人,杀不死敌人就跑,后面再杀死敌人,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能屈能伸方才是大丈夫所为。” 萧峰点点头,这魔灵冷静理性,大难崩于前而不动声色。可是,没有过去多久,它们便追了上来,而在魔灵和萧峰的前方,骤然天雷滚动,从天际直劈地面,在无尽的雷光电幕之中,有一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他站在中间,这一切都是由他召唤出来的禁忌阵法。 这人肆无忌惮仰的天大笑,神情孤傲,“没想到魔君也有这么一天!一万年了!我鬼王有幸能见到魔君的最后一面,实属我大幸啊!” 魔君面色一冷,暗叫不好,“是禁忌阵法!” 等到那人慢慢飞了出来,才看清他的样子,魔灵立即将萧峰护在了身后,怒目直视,“是你!” “没错是我!一万年了!别来无恙啊!” 萧峰躲在魔灵的身后,没想到魔灵面对冥界的千军万马都没有胆怯,见到眼前的这人倒提心吊胆了起来。萧峰能够清楚感觉到魔君的变化,至少魔灵的拳头在两三句话的时间里,悄悄握紧了拳头。 看样子,这人必定十分厉害!而且听他的语气,似乎还有过一段恩怨。 魔灵的道行所剩无几,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面对如此劲敌,翻掌反手,就能将他们轻易杀死!那些阴兵距离魔灵一段距离,那人抬了抬手,“没有我的命令不许靠近。” 看来,这人便是这些阴兵的统领了,难怪魔灵会如此在意和小心。只见他摊开了手掌,一抹紫色的光在他手中闪烁。 魔灵一怔,“鬼王!你什么意思?” 鬼王黑气腾腾,在雷幕的寒光下,显得狰狞可怖。 “你是不是在找这个东西!” “什么!嗜血剑剑种!” 鬼王突然转身将这紫色的光芒投入到了无尽雷幕的深渊之地。那深渊之地,打着剧烈的漩涡,雷光在深渊里窜动,幽黑的深渊如同没有尽头的洞口,充满了未知的恐怖。 鬼王将雷幕撤了去,拱手道:“剑种现在已经进入了九幽之地,想要大可去找!堂堂魔君,如今废物一个,苟且偷生,寄生在一个凡人身上,可悲可叹啊!” 魔灵自嘲一笑。魔灵一万年前来到冥界寻找一块玄铁,这块玄铁得益于冥界的幽魂怨念,历经冥火焚烧数千年,已经诞生了神识,甚至像人死后轮回转世一样,待它陨灭的时候将重新回归冥界,重新诞生。魔灵就是用这块玄铁打造了嗜血剑,在万年前带领兽族,杀入人族的领地,最终被道天一以惊虹剑、焚天剑、璞月剑三剑合一,施展出惊虹剑歌的最后一式无剑惊虹,将他的嗜血剑给斩断了。 万年前魔灵修为全盛,进入冥界如入无人之境,将冥界搅得天翻地覆,重伤了鬼王,抢走了玄铁,并将玄铁练成了一把天剑神兵——嗜血剑。 一万年后,恰巧白巫族人打开了冥界的通道,魔灵感应到了玄铁的气息,才冒死闯入冥界,想要重新拿到玄铁,再次打造出嗜血剑。魔灵得到嗜血剑,魔气就会大幅度增长,修为将慢慢恢复,那时他就能够重掌世界。 鬼王嘲笑道:“你道行尽失,不如我给你个机会,若你进入九幽深渊,能拿到玄铁,并活着出来,我就把玄铁送给你,亲自送你出冥界!魔君!如何啊?不!应该称你为废物会更合适些吧!哈哈哈!” 萧峰咽不下这口气,大叫:“我们要是拿到了那什么东西,你照样不是要杀我们?阴险小人,我萧峰最是看不起!我呸!” “一个阳魂一个阴魄!若是不敢,不如跪下来喊两声爷爷,我便不为难你们!” 魔灵知道鬼王有意戏弄他,不予理会,带着萧峰遁入了九幽深渊。如果有幸拿到剑种,没准可以突破鬼王,伺机逃离冥界。不行!这口气我要忍着!只是这九幽深渊乃是冥界最为凶险的地方,怕是有去无回! 萧峰与魔灵神识已经融合,也能够感应到魔君心里的所思所想,“魔灵兄台,反正我们都是死,不如搏一把!我支持你!” 萧峰被鬼王的一番话给激怒了,“大不了就是死,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魔灵点点头,“好!好气魄!我魔君小看了你!” 两人神识共通,魔灵随即与萧峰融为一体,成为一个完整的魂魄。魔灵与萧峰身涉险境,魔灵一开始有意化作一个阳魂一个阴魄,而不是现在融合一体。那样一来不是目标更大,更危险吗?任何一个受到伤害,都会危及到另外一个,在说了只有魔灵才懂神通,他怎么能一心两用,既要照顾到自己,也要顾及萧峰的安危呢? 或许魔灵有他的用意!魔灵心思缜密,临危不乱,时刻保持冷静和理性,这一点他怎么会没有想到?萧峰慢慢感应到魔灵的所思所想,不由大吃一惊,果然是老谋深算,实在了得!真是万万没有想到!原来,魔灵走了这一步棋!而鬼王的这一步,已在魔灵的预料之中! 他们的灵魂融合一体,进入了九幽深渊。 九幽深渊入口处红雷滚动,噼里啪啦,闪闪发亮,一道连着一道从他身边掠过,若被击中当场就要灰飞烟灭。 萧峰闯过雷阵,只见四周水流灌入九幽深渊,形成了巨大的漩涡瀑流,垂直落了下去。水流呈火红色,红海一片,深渊幽暗又透露出淡淡的猩红。 这些水流来自“三途河”,那些无法渡河的阴魂则永生永世浸泡在河水中,被水鬼不断往水底拉下去,日日夜夜,无时无刻,饱受河水剧毒的侵蚀。水流上无数阴魂挣扎哀嚎着,被河水冲入了九幽深渊。 深渊四周,河水冲刷,红艳艳的光芒将原本幽暗的深渊照得通亮。无数阴魂挣扎着要脱离水流,却被水鬼不断拉了回去,因被红河剧毒侵蚀,及饱受轮回欲望的折磨,许多阴魂已经变形,狰狞而哀怨。阴魂见萧峰的魂魄落了下来,一群群阴魂如同疯狗一样伸出扭曲的双手伸向了他。 他们嫉妒那些能够轮回的魂魄,而他们永生永世不得超生,受尽折磨,他们嚎叫,不甘,只要任何经过他们眼前的魂魄都会被拉下水。一旦被拉下水,水鬼就立即将下水的魂魄拉入水底。 阴魂挣扎越来越厉害,不大的深渊口子,阴魂一拥而上,萧峰吓坏了,连忙躲避,可是无数双手已经伸到了他眼前。 忽然他的右手被一只阴魂给抓住了,其他阴魂的手都伸了过来抓了他。阴魂的变形扭曲的手,沾着红河的剧毒,将萧峰的手侵蚀的变形了! 深渊红瀑下垂,一只只阴魂猛然探出了上半身,将萧峰往水中拉去,他们张着畸形的嘴巴哀嚎,瞳孔模糊,浑身都是被河中铁蛇铁狗撕咬的伤口。 冥界一望无际的三途河,因炼狱之毒,呈现火红一片,恍若地狱红海,也称为红河。无数阴魂在红河中受到剧毒侵蚀的同时,还要被河中的铁蛇铁狗无休止的撕咬,凄厉哀嚎,在冥界上空,久久不能平息。 萧峰被扭曲的手臂覆盖,还没有被拖入水中,就要被抓的粉碎。阴魂的手指充满了无尽的怨念和绝望,沾着红河的剧毒,撕心裂肺的疼痛让萧峰哀嚎吼叫,声音撕破深渊的上空,接着就传来了鬼王的桀桀怪笑。 萧峰被阴魂的手臂手指包围,密不透风,疼痛、窒息,在无边的黑暗中,一丝光芒绽放,魔气如刀似剑,急速旋转飞射,将阴魂的手指手臂,甚至头颅全部削了下来。 魔气绽放,黑中带着红光,盛然乍现,宛若黑暗中的红莲,瞬间绽放,释放无野蛮而纯粹的力量。魔气将阴魂连连逼退,打在红瀑上,水花飞扬,阴魂被水鬼以及铁蛇铁狗再次拖入了水中。他们张着空洞的双眼,伸出残损的手依旧朝着萧然,知道沉下去的那一刻,依旧充满了轮回的欲望,轮回就是他们最大的本能,可是他们永生永世都不得超生,受尽折磨。 萧峰心惊胆颤,“魔灵兄台!多亏了你!” 魔灵气息弱了许多,“我也不想死,我是在救我自己。” 萧峰见脚下有一出平台,悬空浮动,水流瀑布从平台的四周飞流直下。拿紫色的光芒停在了一块巨大的石头上,石头以铁链捆绑,上面刻着许多红色的咒语图腾,赫然在平台的中间,散发着红色的微光。 巨石上刻着“神目如电”四个大字,蕴藏着说不出的魔力,好像可以洞悉一切似得。 萧峰的灵魂一分为二,魔灵立即从萧峰的灵魂中出来,飞向了紫色的光芒,近处一看,这紫色的光芒是由一块铁石散发出来的。 魔灵立即将玄铁抓在了手心!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仰天大吼一声,手掌紧紧捧着玄铁,“哈哈哈!剑种到手了!剑种到手了!一万年了!一万年了!我魔君要卷土重来了!哈哈哈!” 而在此时,萧峰慢慢走了过来。 那巨石红光一盛,荡漾出阵阵涟漪,那涟漪仿佛镜子一般,流光溢彩,呈现出不同的人间镜像。 巨石发出浑厚的声音,“乾坤大道,善恶有辩!前世今生,轮回考罪!” 魔灵沉浸在得到剑种的喜悦之中,却被巨石的一句话打碎了他的遐想。 此巨石乃是冥界的“考罪石”,是通往阴曹地府的最后一道关卡。亡魂到此,都要单脚站在考罪石上,挺胸抬头,看着前面“神目如电”四个大字进行考核,在阳世行善积德的顺利通过,造孽作恶的被打入十八层地狱受罚。若通过,则前往轮回台,投胎转世;若阳寿未尽者,则前往还阳道,重返世间;而造孽作恶者则被投入这无尽的深渊,进入十八层地狱。 萧然的魂魄站在“考罪石”前,“考罪石”映衬出了他的前世今生。画面流转,在天地之间,山峰之巅,一位长发白须的老道士手持三把剑,将三把剑何为一把斩向了一只牛头铁甲的怪物。那怪物手持一柄紫红色光芒的长剑,老道士斩断了他长剑,戏谑而来的剑芒吞噬掉了怪物的肉身。 “萧然,今生阳寿十五,但逆天改命,以魔灵煞骨重塑肉身,违背轮回天道,大过!你前世名曰道天一,残杀生灵无数,因魔灵留有残骨,唯恐魔灵余力作乱后世,未经轮回,强改命数,私自转世进入凡胎,大过!判入十八层地狱!” 道天一!魔灵笑声戛然而止,身板无比沉重,他缓缓转了过身,“你居然是道天一!” 第三十三章 前世 一万年了,足足一万年了! 岁月如斯,弹指之间! 想不到,竟能与他再次见面,在冥界,在考罪石旁,由一颗冰冷的石头去考问他的一生,想不到他为人族呕心沥血,不惜耗尽毕生功力也要将我斩杀,结果只剩下悲凉的审判。 “萧然,今生阳寿十五,但逆天改命,以魔灵煞骨重塑肉身,违背轮回天道,大过!你前世名曰道天一,残杀生灵无数,因魔灵留有残骨,唯恐魔灵余力作乱后世,未经轮回,强改命数,私自转世进入凡胎,大过!判入十八层地狱!” 判入十八层地狱!那可是给丧尽天良,恶贯满盈的人最可怕的惩罚!萧峰连连后退几步,走到了魔灵的身旁,好像站在他的身旁可以感受到一丝的安全感。十八层地狱,哪个凡人听了不害怕? 魔灵仰天长笑,声音嘶哑了几分,他的声音充满了故事,有怀念,有狂热,有悲哀,有欣喜,有怨恨,有消沉。他久久才讲了一句话:“道天一!你我本是万年前的一代君王,如今沦落到这样的下场。你我生死大仇,宿怨难消,应是刀剑相向你死我活的两人,而今却成了一人,寄托在一个叫萧峰的凡人身上!我该笑苍天无眼,造化弄人,还是你我执念难平,想在这一世讨回一个各自满意的结果!没想到,没想到啊!” 魔灵面容低沉,一步一步缓缓走向了萧峰,时而狂笑,时而潸然,痴痴狂狂,宛若疯了一样。 “难怪!难怪!我总觉得你的语气像极了他。我早该明白,你以我煞骨重塑骨骼,凭你一个凡人的神识竟然可以抵抗我的神识。那日为你重塑骨骼的白巫族女子,也是受你道天一的神识所庇护吧?不然,早在她将我的残骨引入她体内的时候,我的神识就该将她的神识完全吞噬。” 萧峰呆若木鸡,见魔灵一副歇斯底里,捶胸顿足的模样,他茫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考罪石里面提起他的前生,乃是一名唤作道天一的人,而他也时常从魔灵口中听到这个存活在一万年的人,莫非跟他有什么联系? 可是萧峰细细想来,自己不过活了十五六岁,怎么可能与万年前的人扯上什么干系!而且这个人,与魔灵有着无法剥离的,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的纠葛。 “天意啊天意啊!料天下谁能想到,一万年前最厉害的两人,在这一生,机缘巧合融合成了一个人,老天,你是惩罚我们,还是想做个和事佬,相逢一笑泯恩仇?还是难道前世的恩恩怨怨,都要随着变数,道消恨灭吗?” 魔灵赫然站在了考罪石前,“好!我倒要看看,你所谓的审判,所谓的维护天地轮回秩序究竟是个什么道理。我乃造化所生,我偏要看看你对我这乾坤魔灵,有什么样的审判?” 考罪石光芒一亮,“神目如电”四个大字也随即亮了起来,荡漾着波光涟漪,涟漪亮若明镜,将魔灵的前世一一浮现了出来。萧峰痴痴望着镜中的内容,他一开始吃惊不已,然后脸色沉重,最后自嘲地笑了,摇了摇头,叹息了几声,眼神时而茫然,时而亢奋,他五味杂陈,闷在心头格外难受。 乾坤魔灵的诞生,早超越了阴阳两界的轮回,他既不属于阳间,更不属于冥界。他本是一块九天陨石,划破天际,落在人间。因千千万万年来,无休止的屠杀,世间的怨气积攒,最终炼化了这块陨石。陨石汲取了无数生灵的阴魂和鲜血,沐浴乾坤精华,在雷霆风雨之间,陨石炸裂,诞生了一只牛头铁甲的怪物,浑身散发着浓郁的黑气,一声长吼,无数生灵匍匐拜倒在地,不敢直视。魔灵的力量和神识慢慢成长起来,教化了兽族,让各兽分支得到神识开化,能够变身为人,修炼法术,与人族一争天下。 考罪石旁,魔灵癫狂的很,在他生前与道天一殊死之战,不眠不休,足足持续了数年,日日夜夜,从高山打到低谷,从平地又打到高原。春雨飘落便被剑气卷起,飞飞扬扬;夏夜雷霆,他们穿越云层,险象环生中与雷电共舞;也有落叶飞雪,一年又是一年! 最终换来了什么?道天一是魔灵恨之入骨的敌人,却也是他惺惺相惜的英雄,天下又有谁还能与魔灵一战?而今,道天一与魔灵同归一人,栖居在凡人萧峰的身体里,与他融为一体,此情此恨,千言万语皆是凝噎! 考罪石:“魔灵诞于天外陨石,得乾坤精华而生,屠杀凡人无数,以魔灵煞骨为凡人重塑骨骸,逆天而行,违背天道轮回,大过,判入十八层地狱!” 魔灵手指考罪石,“就凭你区区考罪石,也配考我的罪?我魔灵既不属于阳间,更不属于冥界,你有什么资格定我的罪?别说考罪石,我连鬼王都不放在眼里,就算整个冥界,我又何曾惧怕过?若我道行还在,我定将冥界翻个底朝天!你们所谓的正义,所谓的天道轮回,让多少阴魂打入了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他们再也没有改过的机会!那又有谁去评定你们的罪责,去评定冥界的是非?” 考罪石听到了魔灵的话,光芒更盛,“大胆妖魔!逆天改命!违反轮回秩序,不思悔改,还敢出言不逊,判处五雷轰顶,魂飞魄散之刑!牛头马面速速执行!” 在萧峰和魔灵的后面,忽然出现了两人,一人牛头,手里抓着枷锁,一人马面,手里拿着剑戟,牛头马面迅速飘了过来。萧峰立即躲在了魔灵的身后,“这!这!什么怪物!” “哼!区区阴差,还想缉拿我魔灵的魂魄?做梦去吧!” 魔灵将玄铁横在牛头马面的前面,释放出玄铁中的造化之力,牛头马面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蕴藏在玄铁里的力量瞬间吞噬了。 魔灵冷哼一声,“鬼王啊鬼王!你低估我了!虽然我道行去了十之八九,但是你忘记了玄铁这造化之物。你一定猜不到,我能催动玄铁的力量,别忘了,曾经是我炼化了玄铁,铸造了嗜血剑!世界上没有任何人比我更懂玄铁的妙用了!哈哈哈!” 鬼王漂浮在深渊的上方,一切看在眼里,眉头微皱,事态的发展出乎了他的意料。原以为魔灵道行尽失,掀不了什么风浪,自己反手翻掌之间就可以捏死他,真是失算了! “即便你得到了玄铁又怎样?你能催动玄铁几分的力量?你认为我怕你不成?一万年前的事,血债血偿,拿命来。” 鬼王召唤出雷光电幕,深渊上方血云低卷,雷电霹雳笼罩了下来,眼见就要覆盖住深渊的入口。深渊的入口一旦被封住,萧峰和魔灵插翅也难飞,只要被雷电击中,必是魂飞魄散。 “阳魂阴魄,不论我击中阳魂还是阴魄,你们都要灰飞烟灭!魔灵你将魂魄一分为二,未免太小瞧我了,你既然自寻死路,那我鬼王成全你!” 鬼王单掌往天际一托,雷霆霹雳倾泻而下,往深渊里轰去。雷光电闪,来势汹汹,避无可避! 魔灵一手引导玄铁的力量,一手抓着萧然的魂魄往深渊上方奋力一丢,萧峰咻的一下飞到了深渊上方相对安全的位置。 鬼王见萧峰惊恐万状的模样,不由冷笑,“你想保护他?我杀了他,你一样是死!拿命来!” 鬼王手凝雷光,打向了萧峰。 而在此时,魔灵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就是现在!”趁鬼王注意力被分散,魔灵迅速飞出了深渊,往萧峰相反的方向飞去。 鬼王速度极快,眼看就要打中萧峰。萧峰忽然化作了一道光影飞往了远处。鬼王顺着方向望去,萧峰的灵魂融入到另外一个魂魄中,变作了一个。萧峰在魔灵力量的维持下,加快速度朝一个地方掠去! 鬼王大呼,“不好!还阳道!想从还阳道逃跑!休想!” 鬼王率领众多阴兵紧追而去。 那还阳道乃是冥界通往阳世的通道,那些阳寿未尽来到冥界的魂魄,都将从还阳道出去,重返阳间,回归本位。 鬼王召唤出来的雷电,速度远比萧峰快了许多。还阳道乃是一个金光闪闪的洞口,赫然在前方的悬崖边上,一条小路直通还阳道,重获新生的机会已在眼前,却被鬼王给赶上了。 天要亡我不成?魔灵一咬牙,与萧峰的灵魂又分开了,自己手中则抓着玄铁,朝天际卷向还阳道的雷电霹雳迎面飞去,而萧峰则在魔灵的法力之下往还阳道飞去。 魔灵打算凭借一己之力硬扛下雷电,否则雷电将还阳道完全覆盖,那时候就真的出不去了!留在冥界必死无疑! “没有办法了!玄铁!全靠你了!” 魔灵将仅存的一丝魔力注入到玄铁中,玄铁光芒骤然爆发,与垂直劈下的闪电在半空之间交汇。轰隆,冥界顿时天摇地动,大地开裂,无数阴魂从原先的枷锁中挣脱,在天际飞舞咆哮,群魔乱舞,往阴兵和鬼王攻击去,冥界秩序紊乱,凄厉哀嚎遍起。 阴魂与阴兵打成了一团,阴魂不断袭来,乱了鬼王的阵脚,只能处处提防阴魂的袭击,恨不得自己有三头六臂。 阴魂受尽冥界的奴役和折磨,早已经对阴兵和鬼王恨之入骨。现在,有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将他们都放了出来。阴魂的愤怒、不甘与怨念,在此时得到完全宣泄。 阴魂飞舞咆哮,无止无尽的怨气化作了魔灵的魔力,阴魂好似找到了主人,视死如归,将自身的力量全部注入到魔灵的体内。那魔灵本就是至阴至煞的东西,汲取了无数生灵的阴魂及怨气所孕育而成的,魔灵自然而然成了他们的主人,更何况是因为他才让这些阴魂有翻身的机会! 魔灵源源不断得到阴魂的力量,只觉得力量充沛,战意激增,大喝一声,“萧峰!快快进入还阳道走啊!” 魔灵不顾一切,依靠玄铁和阴魂的力量,硬是扛下来了天雷一拨又一拨的攻击。 一阵阵猛烈的白芒闪过! 萧峰天旋地转,还未平息,从惊慌中急切睁开眼,发现已经回到了胡兰心施展元魂出窍的洞口,又担心魔灵,而且也不知道那些受尽折磨的阴魂能不能斗得过鬼王及阴兵。一时心神不宁,患得患失,大口喘着气。 在他的眉心,则出现了一道暗红色的蛇一样的图腾,精光一闪就暗了下去,再没有光芒。 忽然,有人从背后拍了他的肩膀!萧峰转身过去,大吃一惊! 第三十四章 师徒 萧峰转身一看,这人不就是药王山谷主胡兰心吗? 胡兰心脸色阴沉,指着七盏全灭的续魂灯,没好气的说:“我不是让你摇铃吗?摇哪去了?这七盏续魂灯都全灭了,也没见你摇铃!我在冥界莫名其妙就触动了禁忌阵法,若不是我逃得快,恐怕现在已经是亡魂了!” 萧峰尴尬一笑,那冥界的禁忌阵法其实是他触动的,胡兰心浑然不知,险些把她都搭了进去。 胡兰心不愿计较,有惊无险,安然无恙就罢了!她将怀中的两朵火焰似的彼岸花各自放在一个匣子里,再将两个匣子装回包裹。在胡兰心站起来的时候,看见萧峰的眉心多了一条黑线,就像蛇一样,隐隐感觉有些不妙。 “两朵还魂香?”萧峰有些诧异。 “还魂香是续魂之花,只开在阴阳交界处。只要一朵,方圆一里都将受到还魂香力量的庇护。” 萧峰诧异道:“那为何采了两朵?” “你涉世未深,看不出你们来药王山此事的蹊跷之处!” “蹊跷之处?” 胡兰心收拾好包裹,并未有离开的意思,她问道:“我问你,道天枢到底怎么跟你说的?” “怎么跟我说的?就是让我来取还魂香,然后把香囊带到,没有了啊!” “哼!愚见!” 萧峰不服气了,“我怎么就愚见了?这是道天枢跟我说的啊!” “第一,你的村庄被妖人以妖术袭击,想要夺取你们村人的魂魄,难道真的就是冲着你们那些没有丁点修为,没有任何珍贵之物的普通人吗?第二,你们村人魂体受损,需要有人看护,灌输真气维持魂体,那么道天枢必然要用自己的真气,所以他只能留在那边。发生了如此之大的事情,势必各门各派都要去探个究竟,其中就没有什么歹人窥觑他的惊虹剑和惊虹剑歌吗?第三!” 胡兰心停顿了一下,直勾勾盯着萧峰的双眼,看的他心里忐忑万分。 萧峰哽咽一下,“第三是什么?不要这样一直看着我,发毛!” “第三,就如你所说的他大劫将至!这一劫是否就是与你村人丢魂之事有关?” 胡兰心字字句句虽有大胆揣测,但是皆是情理之中,甚至最后从萧峰无意间的一句话——“道天枢大劫将至”,将所有的事情都串联在一起,这份神思妙算果然厉害,不然也当不了这一方的霸主,统领药王山这么多年。医仙鬼赫将整个药王山托付给胡兰心,除了是师徒之情外,很大的程度是看重了胡兰心的才能。 “萧峰你还是太年轻了!江湖的事,看似波光宁静实则暗潮汹涌,你还需多多历练。另外,你内功心法不行,不懂运气,外功搏斗不行,不懂武术技巧,要想活命,需要兢兢业业苦练修为才行!” 胡兰心不等萧峰说什么,便带着他回到了药王山。 回到药王山后,胡兰心把装着“彼岸花”的匣子给了萧峰一个,让他即刻启程返回,不要耽误时间。 萧峰找到子钦和云瑶,晃了晃背在自己身上的包裹,“胡谷主已经把还魂香给我们了,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免得夜长梦多!” 云瑶点点头,“我们叫上水笙姑娘吧!不过胡谷主估计不会让水笙姑娘跟我们一起走,毕竟胡谷主与道天枢有这么多年的恩怨!” 此时胡水笙走了进来,白衣飘飘,遮着面纱,婉约动人,让人不禁心头荡漾起来。 “放心,不论我娘同意不同意我都会去!我也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外面的江湖!不过我还是要跟我娘说一声!” 子钦作揖道:“水笙姑娘,让我们随你一起去吧,我们也要跟胡谷主道别,已尽礼节!” 胡水笙点点头,“那随我来吧!” 他们来到胡兰心的房间,瞧了许久的门却不见有人开门。这时走来一个仆人,“谷主已经外出了!” “哦?外出了?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外出?那我娘有留下什么讯息吗?” “谷主让我把这封信交给你!” 胡兰心倍感诧异:我娘向来不问世事,药王山大大小小的事务都要由她来主持,加上苗王蛊后的进犯,药王山人死的死伤的伤,安抚人心才是上上之选,我娘什么时候这么糊涂了? 她打开了信,仔细阅览了一番,便将信揉成了一团,运以真气将之烧毁。 “这里面写了什么,为何这么凝重?” 萧峰以为她遇到什么难处了,若是可以,自己愿毫无保留地助她一臂之力,关切之心溢于言表。 “没事!叮嘱我们要小心行事!箫公子你随我来一下!” 子钦和云瑶面面相觑,萧峰见胡水笙喊他,欢欣鼓舞,那日在水池一睹她的芳容可谓是美人尤物,萦绕心头,难下心怀。胡水笙为萧峰重塑骨骸,她的神识进入了萧峰的神识,她们神识交汇的那一刻,萧峰看见了她的过去,她少女的情怀,她的孤独她的寂寞,和她对感情的拒绝。 胡水笙的面纱,她戴了多久,就冰冷了多久。 她带着萧峰,走在幽静的廊道中,说道:“箫公子,此后我们以师徒相称!我传你白巫族秘法!” 萧峰一怔,看不懂胡水笙的用意。胡水笙是白巫族后裔,白巫族的秘法向来传内不传外,胡水笙要收他为徒,岂不是有违祖训?然而她这样说了,以她的性格,想来不是开玩笑的。 可是,萧峰他真的愿意吗?他渴望强大,渴望成为顶天立地的英雄!想到这里,他心头微微发烫:不知道小狐狸怎么样了!我有些想她了!小狐狸三番两次以性命救我,我怎能见一个爱一个? 自从胡水笙的神识与萧峰的神识交汇以后,萧峰对胡水笙就无法再平静,真要成为师徒,遵守清规戒条,不能违礼越举,想想就觉得有些失落。 他心里纠结的很,小狐狸,胡水笙,也许小狐狸更重要一些吧,相识胡水笙不过短短数日,怎么比得了小狐狸的生死相许?不惜用本命金丹救他的命! 萧峰点点头,“好!我就是为了强大,有朝一日成为顶天立地的英雄!” 能够与胡水笙成为师徒,朝夕相处,总比以后各自天涯再无相见要好的多吧!何苦怀有太多的幻想与期待呢? 萧峰面露哀伤,此后天南地北,与小狐狸也再无相见的时候吧!小狐狸啊小狐狸!你要照顾好自己,不论如何我都会记得你对我的期待,记住你对我的信任。十里桃花,我萧峰此生不忘,救命的恩情和你的痴心,我时刻铭记在心! 胡水笙听到萧峰回答的如此爽快,有些出乎意料。原本清亮的眸子,黯淡了几分,有些失落,但却不知道为何失落。 “好!跟我来!”依旧是她的冰冷和遥远。 胡水笙到底是怎么想的?没人知道! 或许成为了师徒,胡水笙就能名正言顺地传授给他功法,让他能够克制魔性,不至于坠入魔道,否则到时候,就是刀剑相向了,要为天下苍生铲除恶魔! 萧峰跟随胡水笙穿过几个小堂,来到白巫族的祠堂。白巫族祠堂是在药王山的正殿后方,以石头雕砌,以竹木为窗,怒檐飞角,气势颇为宏大。祠堂地面铺了同样的石料,厚重的很,石面上雕刻着上古的一些鸟兽图腾以及一些上古文字,复古而沧桑。 进入祠堂,焚香的味道越来越浓。到了正堂,只见偌大的幽暗空间,摆满了青鼎香火,案台和法器,一尊巨大的石像放在了里面、石像怒目而视,竟然与苗王以祖巫大法召唤出来的上古魔神一般的模样,牛头六臂,背有飞翅。 是了!苗族与白巫族本就是蚩尤的后裔,那六臂魔王想必就是蚩尤的像了。 胡水笙取来几根香,在火鼎上点了火,诚心诚意地向蚩尤叩拜。 “太祖在上,我胡水笙,白巫族后裔,行师徒之礼,传于后人!望祖上恩泽庇佑!保佑我族千秋万代!” 说吧,胡水笙让萧峰也点了香插在香鼎上,再行跪拜之礼。 “萧峰,行了拜师之礼,我胡水笙此后便是你的师傅。你将是白巫族史上唯一的一个外门弟子,我传授于你白巫族秘法!再行三拜,再向我三拜,礼成!” 礼仪严谨而威严,行完拜师之礼胡,胡水笙依旧冰冷的模样,说道:“你眉心的那条黑线,魔气极重,日后我传你白巫族秘法,能压制住你身上的戾气和恶心。我既是你师傅,那么日后,若你迷途不知,恣意妄为,我定将你诛杀!” 胡水笙的冰冷气质让萧峰望而却步,师徒有别,自然不能忤逆与反驳,唯有悉心听取她的教诲。师徒之礼后,两人之间无形中形成了伦理的天堑鸿沟。 以后,胡水笙就是我的师傅了!萧峰低着走,怎么都高兴不起来,一副怅惋的样子,灰心丧气的。他沉默了半响,深吸一口气,微微叹息,若有所失。 胡水笙是无法看穿的冰湖,冰湖下是她的心,是一片死水,还是藏了涟漪?一层面纱,阻隔了她的情绪,猜不透,望不见,近在咫尺,却感觉遥隔天涯海角!胡兰心是,胡水笙也是! 她们走出祠堂,萧峰紧随胡水笙而去,到了她自己的房间后,让萧峰在一旁稍作等待。萧峰忍不住心想:这是要做什么?神秘兮兮的? 半响,胡水笙背着与萧峰一模一样的包裹出来。 萧峰忍不住问道:“师傅!你这是在干嘛?”萧峰生平第一次喊人师傅,多少有些不习惯,但看到胡水笙对他失了礼节有些不悦,便立即改了口。这胡水笙的个头比他矮了一小截,十四五岁的年纪,与萧峰的年纪相仿,在外人看起来难免觉得神奇,天下还有这么年轻的师傅! 胡水笙与萧峰赶往药王山的大门口与子钦云瑶会和后,他们一行四人,带着还魂香,没有片刻逗留,踏上了返程的路。 第三十五章 流陨 萧峰一行四个人,离开了药王山,前脚才到山脚下,就看见远处有个妖娆的女子,侧坐在路旁,似乎是受了伤的样子。 “这不是凤舞娘吗?”子钦指着远处的女子,继续说道:“她的脚好像受伤了!” 萧峰几步跑了过去,这人正是凤舞娘,她正哎呦哎呦地叫囔。凤舞娘看见萧峰,面带娇嗔之色,“萧英雄,快来救救小女子啊!”说着往萧峰的身上打量,对他身上的那个包裹有些兴趣。她再往远处看去,子钦和云瑶两人叫萧峰赶紧回来,好似特别在意萧峰身上的包裹。 云瑶叫道:“喂!萧峰瞧人家美娘子受伤了,等不急就上去了?这荒山野岭的,不觉得她一个人在这里有些蹊跷吗?” 萧峰本想去扶,凤舞娘依旧面若桃花,微微作笑,“萧英雄快扶我一把,我身上有金疮药你代我拿一下可好!” 凤舞娘之前也帮了他一些忙,如果是个歹人,有意欺骗,做些勾当,早动手了!况且他不过一个普通的乡村人,又没有值钱的东西,凤舞娘会图个什么! 于是,萧峰就抛开了什么戒备,想要去扶她。 而此时,凤舞娘一只手按在脚踝上,另一只则藏在了身后,却是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胡水笙一惊,飞跃过去,“小心,有炸!” “什么?”萧峰还没有回过神,凤舞娘图穷匕见,一把匕首刺了过来,幸好萧峰发现的早,腾开身形,但是包裹已经被凤舞娘划破了,一个匣子落在了凤舞娘的手中。 子钦和云瑶大惊,“不好!还魂香!” 凤舞娘哈哈大笑,飞到了树上,俯视众人,“萧英雄,可谢谢你了!”她从子钦和云瑶的表情上,足以断定这是还魂香无疑。宝物到手,宗主必定会好好嘉奖。 “那么你们这些人就可以死了!” 凤舞娘真气爆喝,无数花瓣从她的发髻忽的一下飞了起来,在她周身急速环绕,速度极快。树上落了一片落叶,才刚刚触碰到花瓣就被卷成粉末。凤舞娘的声音惊起了附近的一群鸟,叽叽咋咋飞了起来,凤舞娘冷哼一声,指引花瓣往鸟群席卷而去,鸟声戛然而止,化成血雾,在山间飘散。 胡水笙飞到了众人面前,身形清雅,白袂飘飞,像个一尘不染的神仙妃子。 “好轻功!没想到你们找帮手来了!那就试试吧!” 凤舞娘腾空飞起,手中掷出数枚花瓣暗器,胡水笙身子一侧,挪了几步,花瓣暗器打在了附近的树干上,啪啪,暗器夹杂着凌冽的剑气,将树干隔开了几道口子。要是打在人的身上,穿体而过,还不一命呜呼。 “洛花刺,凤舞娘独门武器。”胡水笙看出了凤舞娘的身份。 虽然药王山不干涉世事,但是江湖上的事情多少胡水笙都有些耳闻,更何况是如此鲜明的特征,换做其他人,都能猜出凤舞娘乃是兵器宗四大堂的堂主。 江湖上,有一种独门武器形似花瓣,锋利无比,乃是兵器宗东堂堂主凤舞娘的独有武器,是兵器宗里暗器的翘楚,轻薄如纸,却极为坚硬,杀人于眨眼之间。 萧峰大叫,向前走了几步,生怕胡水笙听不到,“师傅,小心身后!” 什么?胡水笙暗叫不好,回身一看,那几枚洛花刺居然折返了回来,想要躲开已经来不及,连忙以长剑挡了,哐的一声长剑折断,断裂的剑锋咻的一下飞了出去,插在了附近的岩石上,入石三分。 胡水笙几根青丝缓缓飘落了下来。 不但剑锋折断,洛花刺带有的剑气也削掉了她几根头发。料谁都不想到,这暗器还能折返回来,若不是萧峰提醒的早些,恐怕暗器已经打在了身上。 胡水笙不敢轻敌,绕着附近的树干飘去,在树荫的庇护下,凤舞娘的暗器都打了空,被树木挡住。 凤舞娘四处望去,却不见胡水笙的身影,怎么凭空消失了不成?她小心翼翼,将洛花刺包裹四周,不论胡水笙从左右还是前后攻击来,都进不了身。 子钦、云瑶和萧峰四下张望,都不见胡水笙的影子,难道真的消失了? 个个屏住呼吸,只觉得是什么厉害的武功,却从来没有听说过类似的功法,竟让人凭空消失。 四周宁静地出奇怪,凤舞娘鼻息微喘,“后边偷袭!”她闪到了一旁,后看,前看,左左右右,没有胡水笙的影子。 此时,天地骤然一暗。 破空之声从天而下,一股强烈的威压笼罩而来! 好强的剑气!众人唰的一下往天下望去,一枚飞火流星急速下坠,拖着长长的光影,伴有璀璨星辰,流光溢彩。 众人在剑气的威压之下,似有千斤重担压了下来,动弹不得,血脉下沉,无法运出真气。 众人皆惊,凤舞娘才注意到上方,流星已经到了眼前,躲无可躲,避无可避。 “竟是惊虹剑歌!” 从山林中传出一阵洪亮的人声,那人使出万字如来咒,往流星的横向打去,将流星的方向移了几分。 飞火流星坠落在凤舞娘的身旁,剑气霓光在地面猛然爆裂,大地崩裂,剧烈的气浪席卷了周围,白芒一亮,吞噬了凤舞娘。 砰的一声,凤舞娘受到重创,撞到了附近的一颗树干上,木匣掉落在一旁。凤舞娘衣裳残破,长发凌乱,她觉得身上绞痛欲裂,喘着粗气,嗓子微微咳嗽就触动了被剑气所造成的内伤,一口鲜血吐了出来,眼前依旧白芒一片,头昏眼花。 飞火流星是朝她飞来的,有人出手从侧面打来一招灵泓寺的万字如来咒,才将流星移位,勉强落在她的附近。凤舞娘挣扎爬了起来,那些洛花刺也为她挡了几分剑气的力量,不然她早就死了。 黑衣人落在了凤舞娘的身旁,给她灌输一些佛门梵气。佛门的内功最是沉稳,为凤舞娘护住心脉,她休息片刻,撑了身体踉踉跄跄站了起来。 凤舞娘自知不是眼前这女子的对手,但是内心颇为诧异,“周身霓虹,乃是飞仙门气剑合一才有的真气,飞仙门早已经分裂多年,除了道天枢没有人再拥有这样的剑霓,是谁教你的飞仙门功法?” 黑衣人哈哈大笑,“凤舞娘,我可是第二次救你了!那人使的招式乃是惊虹剑歌,你连惊虹剑歌都看不出来吗?” 众人一惊,这是传说中的惊虹剑歌? 凤舞娘摇摇头,“我不信,她一个药王山的女娃娃怎么会习得飞仙门绝技的?” 萧峰等人进入药王山的时候一共三人,此时出来是四人,那多出来的这人定是药王山人无疑了。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她就是道天枢的亲生女儿,药王山谷主胡兰心之女胡水笙!惊虹剑歌中的一式绝招——流陨,就是道天枢教给胡兰心,有胡兰心传授给她的。我说的可有错?水笙姑娘?”黑衣人对胡水笙倒有几分欣赏,不光是这招绝学,更是因为她的资质。黑衣人连连赞道,“这资质也是延续了道天枢,奇才!奇才啊!连我都忍不住萌生收徒之心了!” 胡水笙冷言冷语,对黑衣人冷道:“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你们大可放心,我总不会是你们的敌人!”黑衣人的目光又慢慢转向了其他人,最后停在了萧峰的身上。咦!这少年倒是有些特别!但说不出个所以然,不过在他的心里留下了丝丝痕迹。再看看另外一对少男少女,真气纯粹,资质也是奇佳,算得上数百年一见的好胚子,若加以调教,前途不可限量。看来,这些娃娃未来绝非等闲之辈,不禁有些英雄落寞的怅惋。 凤舞娘将木匣拿回手中,对黑衣人说:“是宗主派你来的?宗主信不过我凤舞娘?怎么?难道其余的三个兵器宗堂主也要来吗?” 黑衣人冷哼一声,“盲剑仙还吩咐不了我,救你不过形势所迫罢了,不必言谢!” 说着,黑衣人打落了凤舞娘手中的木匣,“这还魂香给我喽!” 看来黑衣人跟在凤舞娘身后,伺机已久,等到凤舞娘得手后再出手。不然怎么会恰巧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呢?黑衣人,身份不明,修为奇高,能使得灵泓寺秘法万字如来咒,与灵泓寺必然有些干系!可是灵泓寺人向来清心寡欲,江湖的事情从来不插手,怪哉怪哉! 别说萧峰一行人了,凤舞娘也不知道黑衣人的身份和立场,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似敌非敌似友非友。奈何他武功修为奇高,谁也乃何不了他。 黑衣人夺取了还魂香,远远说道:“凤舞娘,还魂香就交给我保管了!” 凤舞娘直跺脚,“你救了我又抢了我的!算什么啊!你到底是谁?”活像个少女,苦笑不得,爱恨不得,极为矛盾。既要感谢他,也要讨厌他,凤舞娘活了这些年第一次遇到让她如此癫狂的人。 她受了内伤,胡水笙在场,自然打不过。现在还魂香又丢了,回去没法向宗主交代,如何是好!罢了!随机应变! 凤舞娘紧随其后,也消失在丛林之间。 子钦和云瑶大叫,“还魂香被抢走了!可怎么办啊!” 萧峰哈哈大笑了起来,子钦和云瑶还蒙在鼓里,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还魂香都被人抢走了,萧峰居然还高兴的起来。 萧峰笑道:“说来话长,容我慢慢跟你们说来!” 胡水笙不温不火走在前面,其余人有说有笑走在后面,显得胡水笙冷漠而格格不入。 第三十六章 中计 日暮千山,归鸟成排。 黑衣人穿行在林间,不知不觉已是傍晚。 他忽然在一处空阔的山地停了下来,大喝一声:“什么人跟着我!不要藏着了,快给我出来!” “师兄,别来无恙啊!” 丛林深处走出一个清瘦的男子,正是苗青山。 黑衣人纹丝不动,稳如泰山,并不惧怕苗青山。以他自己的修为功力,自信苗青山不是他的对手。 “我说了我不是你师兄!你到底想要干嘛?总不会跟了我数十个山头,就为了问候一声吧!” “你瞒得过别人,但是瞒不过我!三位师兄的秉性我清楚的很,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就是普心!对吗?普心师兄?” “放屁!少来粘亲沾故的,我不吃这一套。” 黑衣人咻的一下飞走了,想要甩掉苗青山,奈何苗青山紧紧跟随这他,两人修为伯仲之间,始终保持一定的距离。 黑衣人无可奈何,故意放慢了速度,等到苗青山靠近了些,黑衣人一掌打了过去,“你到底想怎样?” “苗青山是来问候普心师兄的!” “问候是假,想拿还魂香是真吧!怎么?你要帮那些道天枢的娃娃?既然如此,你打得赢我再说!” 苗青山微微一笑,“非也非也!我不为还魂香而来,我只为真相而来!普慧规劝师兄悬崖勒马,回头是岸呐!师兄可要对得起般若恩师的那一声阿弥陀佛!” 苗青山指了指黑衣人手中的木匣,饶有深意地说道:“狐族神女被灵泓寺穿了九九八十一颗镇魂钉,三魂七魄已经受损,怕是连此生的记忆都将受到影响。她日日夜夜饱受九刹浮屠塔寒冰与烈火的折磨,唯有还魂香可以修复她残缺的魂魄!你是不是想把还魂香留着,等到救出白嫣的那一刻?” “胡说八道!看掌!” 黑衣人盛怒一下,往苗青山攻去,苗青山见黑衣人的掌气到了跟前,连忙躲开。黑衣人乘机又逃了去,苗青山紧追不放,两人时而打斗,时而奔走,远远望去两道影子在山野间疾走跳窜,速度极快。 黑衣人怒道:“你究竟要干嘛?” 苗青山紧随其后,“说了,我是来规劝师兄的!” “有完没完!”黑衣人烦恼之极,天下还有如此难缠的人,紧咬不放! 这苗青山的修为与黑衣人差不了多少,黑衣人使尽浑身解数仍旧无法甩掉他,恼怒之极,暴喝一声,朝苗青山血拼而去。 苗青山几乎都在抵挡黑衣人的攻击,左右格挡,上下守盘,游刃有余。黑衣人与苗青山同是灵泓寺的武功路数,虽不说谁高谁低,但是见招拆招,防御起来倒滴水不漏。 黑衣人招式一招比一招快,一招比一招狠,打在树干上,树木拦腰截断,然而苗青山笑意连连,让黑衣人大为怄火。 灵泓寺招数讲求稳字,底盘深沉,黏上了人,步步紧逼,先将敌方的脚步打乱,任凭敌人如何防御都极为吃力。 黑衣人一招猛虎偷心打来,苗青山使出一招九天揽月,从侧身晃到黑衣人身后,黑衣人的手爪刮在树干上,硬是将树干活活扣下了一个大口子。 苗青山步步为营,见招使招,随机应变,数十招已过,两人不分胜负。但是黑衣人心境紊乱,将全身功力逼了出来。 苗青山笑道,单手拍在黑衣人的手上,一个飞身腾开。黑衣人双掌提起,跳了起来,从上而下往苗青山的上半身攻去,苗青山后仰一踢,两人攻击相交,砰的一下,被各自的真气反震开去。 黑衣人双拳紧握,一个木匣背在身上多少让他分心。他怒目而视,身体微微发颤,苗青山只守不攻,黑衣人迟迟无法找出他的破绽。 两人的武功路数如出一辙,谁都讨不了好处。苗青山看得出来,黑衣人始终有意隐藏武功路数,不想被看破。倒是苗青山智慧些,既然在武功赢不了,那就比比谁的心境更稳,一旦心有二意,一露破绽,足以决定胜负。更或者将黑衣人逼得急了,必定使出看家的招式。 黑衣人知道苗青山的所思所想,高手过招,输就输在一招半式。唯有速战速决。黑衣人与苗青山交战半天,自然晓得苗青山的内功比他稍弱些!那就逼他使出内功。黑衣人走到这一步,也是被逼得走投无路,这样纠缠下去,他极有可能因一时的分心败下阵。 苗青山不显山露水,但见黑衣人皮肤瞬间变为赤金,散发淡淡的金光,心中一冷,是要逼他以内功相抗衡!苗青山心中暗喜:那也好!你总算要使出看家招式! 黑衣人有些诧异,苗青山看出了他的用意,依旧平和。 黑衣人双脚一踏,大地深陷,通体赤金,煌煌发亮,连汗水都被蒸发了。他将功力灌输至双臂,嚯的一下,手臂粗了一圈,再从双拳卯足了力,猛然打了出来,两道金光直射而出,打着旋风,朝苗青山吞噬而去。 苗青山心头一冷,大呼:“是达摩拳!”他不敢懈怠,迅速调动起丹田之气,自身的速度也比方才快了许多,全力相搏。 黑衣人使出的招式,以周身真气汇聚双臂,通过双拳打出去,浑身真气外露,身体呈现赤金色,沸气灼人。这分明就是灵泓寺的达摩拳无疑了! 灵泓寺功法多数为火性,因此灵泓寺的真气被江湖成为梵气,乃是梵金烈火之真气。 双拳梵气已过,将前方的树林打出了两个大窟窿,树木往左右两边折断倒下,创口散发着淡淡的青烟,之中有火苗渐渐燃烧了起来。真气炽热如火,见木则烧,十分了得。 苗青山躲开第一招达摩拳,但是随后又打来一拳,暗叫不好。于是,苗青山同样使出了达摩拳。 两人真气汹涌如火,震飞的漫天落叶接触到他们身上的灼气瞬间燃烧,化为灰烬。 两人距离数丈,同时使出达摩拳,梵气忌惮,相互冲击,砰的一声,金光绽放,梵气在空地中爆炸,两人被气浪震的一退再退,撞到了树干上,发出结结实实的一声闷哼。 黑衣人同时受了内伤,这一拳两人皆是用上了浑身的功力,收放不及,被气浪所伤,虽无大碍,若继续打下去,两败俱伤,都套不到什么好处。况且黑衣人不知道苗青山的来意,不过看苗青山的样子并非要来找麻烦。 黑衣人挥手道:“不打了!说吧!你想干嘛?” 苗青山深吸一口,调理体内紊乱的真气后,呼吸慢慢沉了下来,脸色微微好转。“你已经告诉我答案了!” “什么答案?” “之前你所使的万字如来印咒,加上这招达摩拳,你还有什么话讲?” “我自己偷学的!”黑衣人语气迟疑,眼神微微飘忽,心中暗自盘算。 “胡扯!万字如来咒和达摩拳皆是般若大师亲传,你如何偷学的?再说,招式可以偷学,灵泓寺的梵气可以偷学吗?你的真气灼热如火,真是灵泓寺的梵气,毫无疑问!那是通过灵泓寺独有的内功心法,耗尽十余年,才能修炼出来的。” 黑衣人沉默不语。 “怎么没话讲了?你是不是普心师兄?告诉我!” 黑衣人转身要逃,苗青山立马上前,拉住了黑衣人的包裹,恰好摸到一块硬板板的匣子,一扯,木匣子到了苗青山的手中。 黑衣人一惊,怒道:“快把匣子还我!” “还你可以!那你为什么要逃?你心虚什么?你就是普心是不是?那狐族神女白嫣,要找的人就是你对不对!你匣子中装的可是还魂香?你想要救白嫣是不是?你从凤舞娘手中夺取这还魂香,那时候我就藏在草丛里!你跟着凤舞娘,我也跟着凤舞娘,你想不到吧!那日在苗族寒潭,我就知道你跟凤舞娘有些瓜葛,但是没有想到,你居然帮着权欲之徒做事!是道天机还是道天玄?你说!” 黑衣人在苗青山连连逼问下,一声不吭。他深吸一口气,语气缓和了许多,“好!既然你想知道,我告诉你也罢!” 等苗青山防心一松懈,黑衣人便儿飞了过来,要抢夺木匣,两人各自抓着木匣的一边,各不相让。 黑衣人喝道:“你快放手!” “你告诉我真相,我就放手!” 两人在咫尺之间交战,不知不觉用上了梵气,让木匣子都燃烧了起来,两人一激动,打向对方一掌,两人前后震开,木匣子啪啦一声四分五裂。 然而在木匣之中只有一块木头。 黑衣人恼羞成怒,“我中计了!是假的!”他费尽心力跟踪凤舞娘,好不容易得到了还魂香,没想到却是假的。 原来萧峰背着的是还魂香,但是胡水笙用自己的包裹与萧峰调换了一下,子钦和云瑶并不知情,凤舞娘误以为是真的。可惜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被黑衣人夺走了。可是现在看来他们都中了胡水笙的计谋。 苗青山摇摇头,“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句话在黑衣人听来甚是刺耳,迁怒于他,一掌又打了过去。苗青山接了下来,两人被震出数丈。黑衣人冷哼一声,飞走了! 苗青山想要追,心头一痛,嘴角流出一丝鲜血。原来刚才的一番搏斗,苗青山的内伤比黑衣人要重了一些。看来,苗青山与黑衣人相比,黑衣人的武功修为还是占了上风。 苗青山深深叹了一口气,“普心师兄,十五年了!我好惦记你啊!我们四兄弟,一同长大,我好怀念那时候单纯无猜的日子!可惜!可惜啊!苦海无涯,回头是岸啊!既然你想要这还魂香,那师弟就成全你!” 说吧,苗青山也飞走了,没入苍茫的森林里,再无踪影。 暮色四笼,大地余温渐渐散尽,晚风一来,清冷见寒。 第三十七章 湖光艳影 月光泼洒,给山野披上了一抹神秘的轻纱。晚风微微吹来,树木颤动,发出清雅的沙沙声。 湖光星飞,银河星光碎了一湖,月色溯游了起来,抖动成斑斑点点的鳞光,空留波澜涟漪,轻轻摇曳。 萧峰一行人在湖面歇息,烧起了火堆,火焰轻轻摇曳,撕开黑夜的一角,越显孤独和苍寂。水中波光艳影,映衬出白秦桑的脸,忽然一只鱼儿窜了上来,涟漪阵阵,等到水光平静了一些,浮现出胡水笙的脸。萧峰摇摇头,将石头掷入水中,幻影破裂,又是一阵明灭水光。 子钦与云瑶则在火堆旁烤着河鱼和野物。 萧峰坐在湖边,掌心托着下巴,微微出神。摇曳的火光点亮了他的侧脸,隐隐中是他眼角迷离的光芒。 胡水笙则坐在不远处的小坡山,白衣飘飞,面纱遮脸,月光洒在他的青丝长发,风一吹,长发也扬了了起来,在风中飞舞。她望着湖光,情绪内敛,清冷而孤独。她拿起了洞箫,站在湖滩之上,任凭任凭晚风将衣袂吹的猎猎作响。月色泼洒,忽远忽近,恍若隔世一般沧桑悲凉。 竹箫之声,清脆悠扬,开头如春风微澜,绵绵不息,流转承接之后,箫声飘渺,似烟雨蒙蒙,颇有些画桥飞柳的迷蒙之美。 子钦闻了闻手中的河鱼,对云瑶说道:“你说她们两人怎么都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一个为情所困,一个为情所恨!”云瑶叹息道。 子钦若有所思,看了看相逢,又瞧了瞧胡水笙,喃喃重复着云瑶的话,“一个为情所困,一个为情所恨!”他回过神,对云瑶继续说道,“水笙姑娘因她娘怀恨道天枢,从小便对****蒙上了阴影,所以常年面纱遮脸,不愿以真面目示人!那萧兄弟呢?他为情所困,是在怀念小狐狸白秦桑吧!” 云瑶冷笑一声,将手里正在烤的野物丢给了子钦,“你去烤,本姑娘要好好教导教导你一下!师兄啊,虽然我们是清修之人,但是人情世故多少是要懂的。” “行行行!还请云姑娘赐教!”子钦一向纵容云瑶的胡闹,他们从小青梅竹马长大,感情深厚,自然可以这样戏谑玩耍。 “我们的萧峰兄弟,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懵懂无知的萧然了,萧然对他而言,只是他的过去。他希望自己能够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那么其中更多的是对小狐狸的怀念。” 子钦点点头,“他死后重生感觉有些不同,以前的萧然看似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其实他的内心充满了桀骜与倔强。尤其是我们被蛇妖困住的时候,他竟然敢单凭宝葫芦就来救我们,这份胆识和气魄不是普通人会有的!他未来必定不是池中之物,有朝一日断然飞天成龙!” 云瑶有些担忧,“是啊!锐气太重,过刚易折!不见得好!” “他心里有白秦桑姑娘,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你又要教导我什么呢?我说的没错吧!”子钦将话题转了回来,与云瑶较劲,嘴皮子上不依不饶。 “对一半错一半!”云瑶故弄玄虚,欲言又止,让子钦按耐不住了。 “那你倒是快说啊!怎么就对一半错一半啊?” “怕是他的心里除了白秦桑,也有胡水笙!”云瑶悄悄望了一眼萧峰,叹息道,“自古红缘多余恨!曲意相思何华年?” “什么?”子钦一惊,“萧兄弟对水笙姑娘也动了情?不行不行!大丈夫怎能见一个爱一个,我不答应!” 云瑶往火堆里加了些柴火,火光扑腾一下更亮了,“他是个至情至性之人,这也不是他所愿的,否则就不会如此纠结了吧!难怪胡水笙要做他师傅!” “水笙姑娘做他师傅,传授白巫族的鬼神之术,天下哪个人不心动,换作我也会心动的!”子钦心中向往,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那些江湖中古老的奇异秘法,极为稀缺,一旦练成,成为江湖上叫得出名字的英雄豪杰也未尝不可! “他偏偏不心动!因为我看不到他的快乐!相反的,我看到了他的抑郁,他的无奈,他的孤独。” 云瑶深吸一口气,夜晚湖边的空气带有丝丝冷意,心头一寒,感觉有点寒冷。子钦脱下了衣服,给她披上,“来披上我的衣服!”云瑶却是一惊,心头甚是温暖。云瑶痴痴地望着子钦,两眼交汇,云瑶又收回了目光,低头一笑,将情绪收敛起来,生怕被子钦看到。 子钦道:“话说回来,水笙姑娘为何要收萧兄弟做徒弟呢?她个头差了萧兄弟一些,像个小少女娃子,不过要说本事的话,当我们的师傅都够格了!她那一招传说中的惊虹剑歌更是了得,那日一见,眼界大开!” “水笙姑娘的本事,我亲眼目睹,确实了得,年纪轻轻,资质连我们都望尘莫及。”有时候江湖就是残酷的,一个人生来的资质就决定了以后的修为境界。云瑶暗道:水笙姑娘乃是道天枢之女,有这般资质也是情理之中的。 子钦思索了一番,“萧兄弟那日在药王山变作兽人,力挫苗王蛊后,最后竟逼得苗王不惜自断修为,引爆真气,仓皇逃去。我隐隐感觉萧兄弟体内有股诡异的力量。既然萧兄弟是水笙姑娘所救,她自然会约束萧兄弟,保持心性向善,否则要真变成一只野兽,因她而起,她的心里也必定愧疚万分。” 云瑶摇摇头,“不尽然,也许水笙姑娘已经看出来萧兄弟对她有些男女之情。如果真是这样,师徒的伦理摆在那里,萧兄弟万万也越不了师徒的规矩和世俗的眼光。” 子钦深吸一口气,“这会不会太残忍了?” “她怕!她不愿意那样的事情发生,她不敢重蹈覆辙,道天枢和胡兰心就是她这一生永远都载不下去的面纱。这层面纱不单单遮了脸,更遮了她的心。” 萧峰突然从湖边走来,拔出了长剑,在一旁的空地上舞剑。见他心烦气躁,使用的皆是蛮力,传来了长剑破空挥舞的声音。子钦教了萧峰一些简单的剑术,萧峰便练习了起来,却是东倒西歪,有一招没一招,全然是瞎舞瞎练,宣泄情绪罢了! 胡水笙依旧吹着萧,望着湖光,思绪纷飞。星光月色坠落湖中,水光流霓,草木游弋,通明澄澈,四周环山峻岭越显清幽。湖中波光荡漾,与流霓融为一体,幽光所至,湖岸好似铺上了琼玉白雪,层层砌上,又片片剥落,碎为星辰,摇为月光 箫声骤急,凛冽而起,萧瑟如刀,吹至高扬处,宛若秋风扫过,花残水败,天地黯然恸哭;箫声尾去,若长天飞雪,悠悠而至,余音依旧,款款远去,于山水之间游荡,情深哽咽。箫音多变,实难揣思。 不多久,萧峰累了便走了过来,大气直喘,把烤好的河鱼和野物往嘴里送。 云瑶看出来萧峰的心思,故意道:“水笙姑娘心思缜密,做了个假的还魂香包裹,真的还魂香才没有落到那黑衣人的手中。如今她收你为徒,传授你白巫族的秘法,你应该高兴才是啊!怎么闷闷不乐的?” “不知道!” “我给你一样东西!兴许你会高兴!”云瑶神秘兮兮说道。 此时,子钦也凑了过来,看个热闹,不知道云瑶藏了什么好东西! 云瑶从怀中掏出了一缕头发,“那日我们离开十里桃花的时候,秦桑姑娘在闭关没有办法出来,她事前给我这缕她的头发,希望我转交给你。她说她害怕看着你离去,她曾经亲眼看见她娘倒在灵泓寺,她不敢面对,不敢让你看到她的眼泪。” 江湖中,女子的青丝轻易不会剪去,乃是私定终身的定情信物,若不是遇到心上人是万万不会赠送的。看来白秦桑对萧峰确实情根深种,用青丝以表她的心意和忠贞。 云瑶微微一笑,“我一直没有交给你,本想让你断了心思,毕竟她是狐族圣女,肩负了太多的东西,这份感情注定坎坷波折,甚至可能付出生命。” 萧峰接过白秦桑的头发,往事依稀浮现,想起了下着烟雨的十里桃花,白秦桑将桃花和着长发别在了耳朵上,问他好不好看。白秦桑对他满怀信心,希望他能够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萧峰没有怪云瑶的意思,她说的有理,出于对他的关心,可是现在又为什么告诉他这件事呢?他痴痴喊了一声:“小狐狸!” 子钦问道:“那你为什么现在又要拿出来呢?” 云瑶笑笑说道:“以为他已经是萧峰了,不是萧然,我看到了他的成长。我觉得这是他要承担的,不论是情还是恨,未来都有漫长的路要走。萧峰应该要知道,但是抉择和痛苦都要承担,这是他的路,我没有权利剥夺或者为他做出决定。当初道天枢将还魂香的任务交给了你,如今还魂香已经拿到了手,你救过我跟子钦,也曾替药王山力挫苗王蛊后。其实,在云瑶姐心里,你一直都是大英雄!” 萧峰会心一笑,火光映在他的脸上,眼眶迷离,闪烁着丝丝的清光。他哽咽了一下,“谢谢你!云瑶姐!” “经历了这么多,我一路看到了你的成长,你的蜕变,云瑶姐希望你是萧峰,但 也希望你是萧然,那个曾经那个胆小却不胆怯,无力却不无能,善良且充满了侠气的萧然。在我跟子钦的眼里,不论你变成什么样子,你都会是我们的萧然!是吧萧然?” 萧峰点点头,泪光闪闪,噗嗤一声笑了:“都这么大了还掉眼泪,好丢人!” “这有什么好丢人的,你子钦兄这么大了,之前被师傅骂了,受了委屈也哭呢。”云瑶安慰萧峰说道,子钦正要辩解,云瑶偏偏不让他说。“我们修行之人,情恨乃是一劫,都是要踏过去的坎,这一缕青丝你可懂其中的份量?” 萧峰释怀了,对白秦桑的情义不知不觉厚重了几分。白秦桑的青丝代表了她的心意,代表了她的期望,她愿意用一生去等待一个人! 这就是白秦情桑,敢爱而不遮掩。 第三十八章 埋伏 一夜之后,他们大早就收拾了一番,动身启程。 清晨的一丝霞光,穿破了山林,给袅袅升起的晨雾抹上了一层朦胧的微光。 空气微微寒冷,路旁开遍了不知名的野花,沾着露珠,山风一过,抖落了清冷的艳影,那折射在露珠里的山野风光,便随风消逝去了。 曲径通幽,景色朦胧,恍恍然如在梦里。 胡水笙一人走在前面,萧峰走在她旁边,给她背诵心法口诀,一会挠头一会摸脸,一副苦思冥想的焦急样子。 “刚刚接触心法,自然觉得生涩难懂,习惯了就好!你时时刻刻都要牢记在心,切勿急心贪进,欲速则不达!”胡水笙对萧峰冷冷说道,继而对萧峰指点了其中的精要和法门,让萧峰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 萧峰大气长呼,咧嘴一笑,“我总算给背下来啦!” “悟性还可以!”胡水笙向来冷言冷语,在子钦和云瑶看来这已经是天大的赞扬,连他们对萧峰都多了几分佩服之意。 诸多秘传功法是代代相传,很少流入江湖外人,一来是因为传内不传外铁打的规矩,二来是秘法固然厉害,但内容生涩难懂,需由人指点迷津,唯有本门中极少数人耳濡目染,有幸能窥懂一二。 子钦和云瑶为萧峰高兴,要是萧峰过于愚笨,冥顽不灵,他们脸上多少也挂不住。胡水笙收萧峰为徒,对他的心性和悟性应有基本的把握,不然硬是让一块石头开出花,未免强人所难,浪费时间精力是小,有辱师门是大! 云瑶一边走,一边四下张望,“刚才还有鸟的,现在怎么连鸟叫声都没有了?” “是啊我也觉得奇怪!” 胡水笙忽然站住了,众人随她的脚步都停了下来。萧峰站在她身旁,“师傅你怎么了?” 胡水笙冷道:“没事!等下呆在我身旁就好!”她继续小步往前走,眼睛直视前方。 胡水笙的修为连子钦和云瑶都看不透,她重伤凤舞娘所使出的绝招,正是惊虹剑歌中的一式——流陨,惊才绝艳,乃是飞仙门镇门绝学,她年纪轻轻便能习得运用,光是这份资质和悟性,天下无人可比。她十四五岁的年纪,比云瑶和子钦少了两三岁,修为却凌驾于他们之上,但至少她们能看出来“流陨”并非胡水笙的修为极限。 子钦和云瑶多少忌惮胡水笙几分,她的厉害已经远非他们所能想象。一路上他们对飞仙门及惊虹剑歌只字未提,担心胡水笙听了不愉快,除非她自己问起,他们才一一回答。 倒是萧峰饶有兴趣,一路上千奇百怪的问题一个接一个,对胡水笙道:“师傅!你的修为到了什么境界了?我多久也能像你这么厉害?我的运气功夫什么时候会有小成?惊虹剑歌最厉害的那一式无剑惊虹到底有多厉害?” 当萧峰提到惊虹剑歌最后一式“无剑惊虹”的时候,胡水笙神色一动,“你怎么知道惊虹剑歌最后一式叫无剑惊虹的?” 萧峰暗叫自己多嘴,这惊虹剑歌最后一式“无剑惊虹”是魔灵告诉他的,如果让胡水笙知道魔灵的神识还存在于他的神识中,并且自己多次与魔灵接触,甚至乘她娘胡兰心施展白巫族秘术元魂出窍的时候,与魔灵一同去了冥界,不知道胡水笙该作何反应!不过萧峰是不敢说的! “是道天枢大师说的!”萧峰随机应变道,胡水笙听了也没有反应,看来这个借口胡水笙是信了,毕竟无法证实的说法她没有必要去刨根问底。 萧峰开始思考在冥界发生的事情,寻思了一番:魔灵让我从还阳道逃走,那他呢?我记得他手举玄铁,硬是扛下了天雷的攻击,最后猛烈爆炸,白芒一闪,我就回到了洞口。他该不会死了吧?最近都没有察觉到魔灵的神识,如果真死了,那我怎么活下来了?那玄铁呢?被天雷轰没了? 萧峰若有所思,一时想不通,便再也不去纠结了。他注意力集中在胡水笙去了,望着她若隐若现的侧脸,回想起水池见她的第一眼,心头一阵燥热发烫,只觉得口干舌燥,哽咽了几下。 子钦对云瑶道:“怎么这么安静?” 云瑶点点头,“我也觉得有些不寻常!” 按道理来讲,清晨万物生发,常有鸟鸣,或是野物窜动,今日的清晨却如此安静清冷,仿佛偌大的世界只有渺小的他们,一股隐约的无力感和孤独感爬上了心头。 子钦和云瑶忽感背后发寒,不由警惕了起来,不知不觉连手里的长剑都握紧了几分。 子钦望向胡水笙,她依旧轻步慢走。 云瑶靠近子钦几分,“我想以水笙姑娘的修为,肯定察觉到了不对劲,我们先镇静些,不要打草精神,以不变应万变!” 子钦点点头,但悬着的心丝毫没有放下,拿剑的手仍旧有些许僵硬,只待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即拔剑而出! 她们走了一段路程,云雾越来越浓,山林深处的雾气正散发出来,白茫茫一片,飘飘扬扬,看不真切。选择这样的荒山野林,是为了避开蛊苗的耳目,若被蛊苗的人发现了就麻烦了。一旦过了蛊苗的领地后,大可马入平川,横行无阻。 萧峰察觉到气氛的凝重,没敢再说什么。他们一行人再走了一里路,眼看要过了蛊苗的领地。 江湖中各自门派以本门的武功,引以为高,一旦入了师门,便不允许再修行其他门派的武功。本门的香火传承不可断,门规甚是严厉,聚内排外,此为第一;外门武功,与本门武功多有矛盾之处,只怕学杂了要走火入魔,此为第二;防治有人习得本门武功,在外作恶,埋下祸根,因此如被发现本门弟子与外界有染,轻则逐出师门,重则乱剑处死! 然而,萧峰偏偏是个修炼的杂家。胡水笙传授他武功心法,但是不限制他修炼其他的武功,只是遇到些矛盾之处给予化解点拨。不过,她一再言明,若他不守道义,做了伤天害理之事,她也绝不会手下留情。这样的师傅,是最开明也是最冰冷的。 胡水笙传授于萧峰,一丝不苟,极为严苛,在子钦和云瑶看来,比他们在云虚山的要求有过之无不及,这样教出来的徒弟,必定是真本事。 他运气心法习自白巫族,剑法招式习自子钦和云瑶,出于云虚派门下,属于杂学,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武功路数是个什么道理,且学且用。 此时,白雾茫茫的深处依稀有个站立的影子,众人一惊,见影子半天不动,以为是棵断树,风一吹,大雾一遮掩,那影子便消失了。 “什么人!”众人攻势待发,子钦和云瑶手握长剑。 萧峰呼吸一摒,正要拔剑,他既惶恐,又兴奋。这些日子修炼的成果,在此一试高低。 他们走进一看,那个影子早就消失在了云雾之中。 子钦大喝一声,“什么人!在此故弄玄虚?” 山野传来子钦声音的回响,茫茫大雾,并未有人回应。雾气越来越浓,两丈外的,已经看不见了。 忽然,一道人影从子钦和云瑶旁边掠过,他们一见人影,云瑶拔剑就追了去,直叫道:“什么人敢在本姑娘面前装神弄鬼!”子钦见云瑶按捺不住,生怕她有什么不测,便随即跟了上去,只留下萧峰和胡水笙还在原地。 胡水笙冷道:“这雾气有些奇怪!萧峰,你跟紧了我!”她回身一看,萧峰已经不见了,神色一动,“坏了!调虎离山!中埋伏了!” 纵然胡水笙修为再高,在雾气里,茫茫不知方向,她也无计可施,子钦和云瑶追人影去了,萧峰不见了,留下她一人,此时若有人偷袭来,再逐个击破! 此时,茫茫大雾气依稀走出来几个人影,“你知道的太迟了!他们必死无疑!” 胡水笙面无表情,冷若冰霜,“你们是何人?为何埋伏我们?” “为何?你们杀我族人!我们寻遍千山万水可找到了你们的味道!今日,我们蛇族人断要让你们命丧于此!” “哦?我何曾杀你们蛇族人了?”胡水笙直言道,这本是事实,莫须有的罪名她如何都不会认的。 模糊的人影,传来阵阵桀桀怪笑,他们个个阴阳怪气,诡异的很,“你徒弟杀的!做师傅的能逃得了吗?” “萧峰杀的?他有那个本事?” 兽族人,得以开化,习得神通,可化为人身,拥有坚韧无比的肉身,刀枪不入,水火不侵,若非修行中人根本无法伤及兽族人,这不是明摆的栽赃嫁祸吗?按照胡水笙对萧峰的了解,单凭萧峰的修为是做不到的,就算再加上子钦和云瑶,怕也做不到。 “你们能化为人身,其修为已是高手中的高手,竟还使用如此卑劣的手段!据我所知,蛇族人时常吞噬修行中人,来增长功力,怕是你们恶念在先!” “是又如何?我今日便要取你性命!” 蛇族人料她不过普通的修行人士,要取她性命易如反掌,并未化出强横肉身,变为蛇体,只是凭借人身,想要一招杀死她。 胡水笙杀意骤起! 她剑光一闪,剑霓绽放,雾气瞬间被她的剑霓汲取了过来,凝聚在她的长剑的锋刃上,剧烈抖动轰鸣,铮铮作响。 她长剑一挥,只见,锋刃上的雾气和着剑霓,化成一道水波霓光。数十丈之内,树木拦腰斩断,让寒冷的雾气染上了丝丝的土腥味。 众人惊愕间,她已收剑回鞘。 那蛇族人的头颅,瞬间飞起,落在地上,滚了滚,睁着空洞的眼神。躯体僵硬地杵在地面,鲜血如瀑,飞甩数丈之高,漫天喷洒,雾气一片血红,妖艳夺眼,久久不息。 人首瞬间现出原形,变成硕大的蛇首,最后折进湿冷的水坑里,厚重的蛇鳞片片翻起,肌肉微微抽搐,妖异的蛇瞳还在忽大忽小地收缩。 剩余几个蛇族人怔怔的站着,面面相觑,脸色微微发白,心惊胆战!他们哀嚎惋叹,狰狞一怒,化成了巨蛇,张开血盆大口朝胡水笙咬来。 第三十九章 魔心 萧峰迷失在云雾之中,不知去处,连其他三人的影子都再找不到。刚才子钦和云瑶追人影去了,他担心他们的安危,不也跟了上去,回头一望,白茫茫一片,迷失了方向,连胡水笙都找不到了。 山林深处,隐约听到远处有人打斗,寻着声音去,传来的方向忽左忽右,听不真切。 云雾中,隐约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缥缈的很。萧峰心中大喜,转而疑惑,慢慢的,心头被恐惧所占据,呼吸急促了起来。最后,他握紧了手中的剑,手心冷汗淋漓。 那人影根本不是胡水笙,虽然看不清脸,但是感觉的出来,那人身上有股浓烈的杀意。 “你是什么人?分开我们究竟想干嘛?” 萧峰恍然大悟,这迷雾不同寻常,定是有人使了什么手段,故弄玄虚将他们分散后,再逐一下手! 那人的笑声像是从喉咙里发出来的,听起来颇为诡异,让人寒毛一竖,恐怖骇人! 萧峰心里发慌,来者不善,而且是有备而来。 “你杀了我蛇族的人!我们是来要你的命的!” 蛇族的人?只见山风一吹,云雾撩动,那人的身后还站了几个人。 “我从来不杀无辜!何时杀了你蛇族的人?”萧峰质问道。 “何时?那日我们找来的时候,你们已经走了,但是你们留下来的气味瞒不过我们!” 萧峰愤愤道:“你们属狗的?气味都能闻得出来?栽赃嫁祸也要点凭证吧!” 他们其中一人道:“他是被乾坤真火烧死的,我赶来的时候亲眼所见,你骗不了我们!你们所有人都要死!” 萧峰恍然大悟,“是那只蛇妖?你们是蛇妖的同党!”他心跳加快,想起那袭击他们渡船的蛇妖,现在还心有余悸,而眼前几只蛇妖,只怕他们的修为不下于之前遇到的那只蛇妖,“是他偷袭我们,想吃我们在先!如果不杀死他,我们都要死!” 蛇妖中领头的说道:“你们先走,这个人交给我了,那个白衣女子甚是厉害,快去帮忙!” 其他人点点头,消失在云雾中。 蛇妖领头缓缓走了过来,云雾消散了几分,只见他蛇头人身,吐着信子,模样恶心的很,令人作呕! 蛇妖张开血盆大口,嘶嘶咆哮,露出长牙尖齿,极为恐怖。 萧峰一退再退,暗示自己沉稳下来,她努力克制恐惧,眼睛一眯,做好了殊死搏斗的准备,生死攸关之际不敢有半点懈怠。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萧然了,一股戾气从心底升腾了起来,连握剑的手其力道都重了几分。 蛇妖变作了蛇身,拔地而起,如同一个小山。萧峰抬头而望,脸色煞白,这蛇妖的修行只怕比之前杀死的那一只还要厉害,光凭体积就大了许多。看来,他不会给萧峰任何喘息的机会,毕竟能够杀死蛇族的人,还能施展乾坤真火,他万万不会掉以轻心。 巨蛇尾巴缠住了附近的一颗大树,将大树强行拔出,土地崩裂,朝萧峰砸来,尾巴一扫,树根大树拦腰折断,创口尖锐如锥,咻咻飞来。 萧峰刚在迷雾中看清攻势,大树已破空而来,呼啸的风声,夹杂浓郁的土腥味,正中他的胸膛。 砰的一下!萧峰觉得胸口如撕裂的一样,血肉泥烂一片,鲜血猛然从鼻子和嘴巴喷了出来,远远飞了出去,接连撞断了几根大树,轰隆几声,大树横七竖八断裂,压在了萧峰的身上。 巨蛇冷笑一声:“这样就死了!真是便宜你了!” 然而就在巨蛇要离开的时候,乱石杂堆的深处,一股浓烈的黑气释放了出来,如同黑色火焰,有节奏地跳动,像人的心跳一样,点燃了白茫茫的世界。 巨蛇顺着黑气冒出来的地方,小心翼翼靠了过去,表情甚是凝重! 那东倒西歪的树堆深处,传来了丝丝颤动,巨蛇往近一看,惊愕不已! “萧峰!萧峰!祭出嗜血剑!”魔灵在他神识的深处,以极为微弱的声音呼唤他。 “魔灵是你!你没有死!” 声音断断续续,苟延残喘,“我没有死!你进入还阳道的时候,我的灵魂在那一瞬间飞了过去,带着玄铁一同逃生了!” “我就知道你没有死!”萧峰暗暗高兴,只是觉得自己格外疲惫,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 “可是,我伤的很重很重,只有在你昏迷的时候,你神识薄弱的状态下,我才能勉强出来!你不能死!你不能死!你死了,我和道天一寄托在你的体内,也将灰飞烟灭!”魔灵语气怅惋哀伤,好像面对一个故人的死去,依依不舍。 当魔灵知道萧峰是道天一的转世,打从心底多了一份不一样的情愫!曾经叱咤风云的人族君王道天一与他融合成了一人,一股惺惺相惜的不舍之情油然而生! “可是!可是!我感觉身体好沉重,我动不了!好累好困!” “不!你不能睡!想想你被围困的师傅和兄姐!他们孤军奋战,他们在找你!” 萧峰努力想睁开眼睛,“可是我动不了!我根本打不过蛇妖!” “不!你打得过!你打得过!祭出嗜血剑!” “嗜血剑?什么嗜血剑?” “冥界的天雷乃是九幽冥火,已经炼化了玄铁!嗜血剑已经成了!祭出嗜血剑!” 萧峰声音也微弱了下去,“我好累!好累!” “萧峰!就让我给你最后一丝力量吧!未来只能靠你自己了!” “什么!那你呢?”萧峰听到魔灵如此说来,似要与他生离死别。他们日日夜夜相互陪伴,虽然彼此多有争吵,但是日久总会生情! “我吗?也许我会一直沉睡下去!一直!一直!再见了萧峰!这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 萧峰声音哽咽了,“魔灵!你要死了吗?我不要你死!你救了我那么多次!魔灵!” 魔灵的神识波动渐渐沉了下去,在萧峰的识海中荡漾起黑色的波纹,在那波纹之下,一把充斥着无尽戾气的天剑缓缓升了起来。 萧峰眼睛一亮,猩红之气,从眼中散发了出来,他眉宇之间的那条黑线化作了一把紫黑色古剑,材质如石如铁,沉重无比。 古剑缓缓飞升,将萧峰从乱堆中给拉了出来,在半空沉沉浮浮,黑气袅绕,在白茫茫的世界中极为醒目。萧峰单手握住古剑,平静如水,双眼冷冷地盯着巨蛇。 古剑的黑气饥渴难耐,将四周的树木尽数吞噬,树木化作灵气丝丝缕缕淌进了剑中。 巨蛇惊恐万状,如临末日一般,恐惧的笼罩心头,宛若这不尽的云雾,挥之不去,弥漫不息! 随着巨蛇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加划破了天空,萧峰已将古剑刺穿了巨蛇的身体。古剑紫黑色的光芒一亮,将巨蛇体内的鲜血尽数汲取,只剩下一副干枯的皮囊和脆弱的骨骼,连他都暗自惊愕这把古剑的神力!魔灵不惜魂飞魄散的代价,也要进入冥界拿到这把剑的剑种!机缘巧合,在冥界雷电的威力下炼化了他,魔灵口中的嗜血剑诞生了! 嗜血剑诞生的那一瞬间,就轻易夺走了一个生灵的生命,也许它生来就是为了屠杀、为了战斗,是一把充满了戾气的暗黑神剑! 然而萧峰的眼中却闪烁着点点的清光,摇摇头,“我不愿杀你!是你逼我的!如果刚才你转身就走,而不是想要杀死我那么你也不会死!” 萧峰的哀伤渐渐转化成了恨意,“也许这就是魔灵所说的!以杀止杀!我分明憎恨这样的方式,却走了这样一条路!可笑!可叹!” 当萧峰握住嗜血剑的时候,他的内心血脉澎湃,满是对鲜血对厮杀无限的快意和渴望!这种凌驾于生灵之上,能够主宰一切的力量,刺激了他内心的欲望。 萧峰单脚一踏,将巨蛇的骨骸踩成了粉碎,真气一动,灰飞烟灭!没有留下一丝的鲜血,所有的鲜血都被嗜血剑汲取了!不!这还不够!要有更多的鲜血!力量!力量!超越一切,主宰生死的绝对力量。 他手捧嗜血剑,仔细端详,只见古剑长有4尺,通体乌黑,菱形暗纹密布,剑骨从剑柄而下,内陷成线,中有微微的红光填满了骨线的一端,那红光浓稠如血,正向另一端蔓延!他仰天长啸,颇有睥睨天下的王者威风,好生潇洒! 忽然,笑声戛然而止,他神识深处有一股奇异的神识开始左右他,他心念一收,恢复了些正常的神智,惊道:“不!这嗜血剑有古怪!” 萧峰撕下部分衣服将嗜血剑完全包裹了起来,黑气慢慢消失,他的神智便恢复如初,“这嗜血剑确实厉害!能左右人的心智!我险些入了魔道!” 他回想起刚才那个特殊的神识,不禁有些疑惑。原先他以为那股神识是来自胡水笙的,至少让他看到了胡水笙的过去,但是神识深处隐隐流动着极为纯粹的正念,祥和人心! 萧峰将嗜血剑背在了背上,发现耳朵倒是比原先聪慧了许多,视野已能看透几分雾气,手心抓握之间,力量充盈的很,而胸膛被巨蛇重创的伤口莫名其妙也好了!此时,他竟能辨识出了远处打斗的声音!直呼不可思议! 他一路循着声音,往前方奔走而去! 第四十章 蛇族 萧峰穿梭在云雾之间,忽的发现脚下有一根鎏金镶边的紫金色幡棋,其中绣有云雾似的图腾,浓烈的雾气几乎都汇聚在幡旗的四周。 这幡旗有古怪!萧峰将幡旗踢飞,四周大雾被山风一吹,消散无影。清晨的微霞,直射而来,萧峰不禁用手挡住了眼睛,眯了眯眼。 树荫掩映,霞光如染,给山林披上了一层斑驳迷蒙的光晕。 “都是这幡旗搞的鬼!”萧峰骂道,他心里放心不下胡水笙、子钦和云瑶。蛇族人埋伏在此,有意将他们分开,再乘着大雾的掩护下,乘机偷袭夺命,“不行!我要赶紧去与他们会合!” 蛇族人发现云雾褪去,心头一惊,连忙往幡旗的方位赶了去,见幡旗已经遭人破坏,“好啊!敢毁了我们的覆云幡,定要把你千刀万剐!” 蛇族人紧追眼前刚刚离去的身影而去。 萧峰回头一望,几个蛇族人跟在他身后,速度比他快了许多,眼看要被追上,腾空一跃,跳上了树,并且迅速往前方跃去。树影飞逝,树叶打在脸上是出奇的疼,他早已顾不上什么,继续向前。他的修为不知不觉突飞猛进了,能够运上真气飞跃腾挪! 霞光透过树林的间隙,直射下来,斑驳刺眼,他们在林间穿梭,几个蛇族人一时炫目迷眼,脚下一空,传来霹雳啪啪的枝条断裂声,坠落了下去。 萧峰哈哈大笑,“你们真是蠢!” “你这小子!”蛇族人眼看能抓住他,敢要伸出手,眼光刺眼,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见,越是着急越是目眩,根本无可奈何,只恨着了这小子的道。 不一会儿,又有几个蛇族人落了下去,原本有七八个,现在仅仅剩下三个人。难道要让这小子眼睁睁逃了吗?他们叫苦不迭,但是依旧死命紧追! “要抓到你!把你活剥了!” “那就看看能不能抓到喽!哈哈!” 萧峰在高处已经看到云瑶和子钦的身影。 蛇族人放出云雾,本想乘着大雾迷眼,将他们都杀死,没想到非但没有成功,连覆云幡都被萧峰给毁了! 蛇族人心中恨意更浓,前后左右围攻,他们腹背受敌,情况甚是不妙。 此时,只见一个蛇族人男子走了出来,他长发扎成了一根根的******一样,萧峰仔细一看,直呼恶心:每根拧成麻花似的头发根本就是蛇,数十条的蛇仿佛从脑袋里钻出来一样,张牙舞爪地扭动、嘶叫,相互交织缠绕,有的相互搏斗噬咬、有的就扭在了一起,蛇的身子蹭来蹭去。 众人喊他为蛇王,他就是蛇族的领袖,断然不会错了! 蛇王舔了舔嘴唇,细长的脖子左右扭动,拉伸舒展了筋骨,阴险一笑:“敢杀我蛇族人!真是活腻了!给我上!” 蛇族人化成巨蛇,张着血盆大口,一拥而上,他们两人奋力抗敌,但是完全招架不住。巨蛇尾巴卷了尘土,呼啸打来,力大无比,他们唯有防御抗敌,连连吃紧。 此时,胡水笙从天而降,落在子钦和云瑶身旁,长剑一拔,剑气激荡,四处横扫,硬是将巨蛇逼退了回去,巨蛇刀枪不入的鳞甲已然被剑气所伤,鳞甲外翻,鲜血微微渗了出来。 蛇王脸色一冷,“有点本事!” 巨蛇朝他们怒吼咆哮,露出獠牙,眼中藏着森然凶光,筋肉卯足了力收缩,刷的一下,又猛然扑了上来!速度比先前更快,攻势疯狂了许多,看来胡水笙的剑气惹怒了蛇族的人,非但没有削弱他们的锐气,反而让他们怒意更盛,愈发凶猛了起来,战意骤然激增! 此时,追着胡水笙而来的巨蛇一同扑了上来,在混乱之前,蛇王手持长剑,从侧面刺来,直取胡水笙性命。胡水笙的修为最高,蛇王自然一目了然,若杀了她,便胜券在握了! 胡水笙一边以剑气运招,尽是一些大范围的横扫斜切招式,抵抗巨蛇,让巨蛇进不了身;一边又护着子钦和云瑶,承受了大部分的攻势,凭她修为再高,面对如此之多的巨蛇也极为吃力,连握剑的手都有些发颤,显然是体力消耗过度,破绽百出。 蛇王刺来一剑,身影急速掠过,等胡水笙反应过来,一剑到了喉咙,胡水笙一惊,夺命一剑被人徒手接了下来,以掌心紧握,鲜血顺着手指滴了下来。 胡水笙剑招斜挑,蛇王随即松手,若是晚了片刻,蛇王一剑向上提起抽回,萧峰的手指还不被全部削断! 胡水笙一言不发,撕下了自己的一角,将萧峰的手拉来,给他裹了起来,眉头微微皱起。 萧峰心里欣喜的很,瞥见胡水笙的眉头,不禁有些触动:莫非她也有情绪?胡水笙寡言少语,向来没有情绪,连子钦和云瑶都有些诧异。 萧峰怕胡水笙担心,笑道:“小伤罢了!就算用四根手指换你一条命也值得!”他刚要说出口,心中便懊悔起来,怪自己粗口笨舌的,胡水笙听了去该觉得她的一条命抵得萧峰的四根手指,枉然胡水笙传授他白巫族的秘法了!萧峰心里焦急,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没有经过大脑,脱口而出:“加上我的手、脚、还有这头我也愿意啊!” 胡水笙故意将力道用重了些,萧峰龇牙咧嘴叫痛,她冷道:“你还敢胡说!” 蛇王大呼可惜,千载难逢的机会,被这少年给破坏了,一股怒意压不下来,“拿命来!”说着蛇王化成了蛇身,尾巴一扫,速度极快,避无可避,萧峰连忙推开胡水笙!啪的一声,萧峰被打蛇王飞了出去,没入了森林的深处,一连撞断了数根巨木,劈啪几声连串的一排树木一并倒落,泥沙飞溅。 子钦和云瑶要去救萧峰,被巨蛇拦了下来,丝毫无法脱身。 胡水笙被逼的无可奈何,若再拖下去,双拳不敌四手,所有人的性命都要交代在这里。 胡水笙长剑高举,白衣舞动,剑霓瞬间从下而上,将长剑缠绕了起来。 原是清晨,霞光万丈,耀眼夺目,此时光芒暗淡了下去,被长剑汲取,霞光与剑霓融为一体,赤红色的焰芒带着斑斓的星辰之色,瞬间绽放,光芒一亮,所有蛇族人侧开了脸,无法直视。 一道光影拉成了一条线,直取蛇王。 光芒渐渐消失,等众人睁开眼,只见胡水笙已经将剑抵在了蛇王的跟前,长剑剑霓流转,发出剧烈的剑吟。 她竟然一剑破开了一条路,穿过一只巨蛇的腹部,留下了一个偌大的洞,巨蛇嘶嚎几声,鲜血喷了一地,应声倒在了地上,眼神诧异之极。就在光芒亮的一瞬间,长剑席卷了剑霓,破腹而出,那刀枪不入的鳞甲根本没有抵抗之力。 蛇王惊恐之极,化作了人身,只怕不示弱,胡水笙一剑就要把他杀了!她能破开蛇族的护身鳞甲,再强大的肉体都不堪一击。虽然胡水笙能取他性命,不过料她不敢下手,因为她还有两个同伴。心想:她必定晓得,若我死了,蛇族人断要找他们拼命,他们未必能够全身而退! 蛇王喊道,“全给我住手!” 众多巨蛇收起了狰狞的姿态,化成了人身,上前围了过来,生怕蛇王受伤,没有轻举妄动。 子钦和云瑶见胡水笙控制了场面,速速赶去救萧峰。萧峰已经昏迷,怎么摇都不醒,但是庆幸的是还有一息尚存。云瑶让子钦扶住了他,啪啪上来就是几巴掌,萧峰嘶叫了几声,捂着脸,醒了过来。 “好疼啊!住手!别打了!要被你打死了!”萧峰抖了抖泥土,“云瑶姐你下手太毒了!” “怕你死!难免下手重了点!你没事就好!” 萧峰回忆起刚才蛇王巨尾扫来的那一幕,他推开胡水笙,侧了点身想要躲开已经来不及了,尾巴重重打在了他的后背,被嗜血剑挡了近七分的力道,不然即便他煞骨之体,也抵抗不了这样的攻击,不死也要去大半条命! 他暗自高兴:嗜血剑你救了我!你可是我萧峰的大恩人!魔灵也是我的大恩人!你们都是我的大恩人呐! 萧峰之前还在恐惧嗜血剑,觉得此剑乃是穷凶邪恶之物,颇有忌惮。可是此刻,嗜血剑偏偏救了他的命,对嗜血剑感激不已!此剑来自魔灵,魔灵不惜灰飞烟灭的代价,也要拿到这把剑的剑种,其威力可想而知,自己不可滥用,但也绝不能丢失,不然有愧于魔灵! 萧峰、子钦和云瑶纷纷赶来,擒贼先擒王,挟持了蛇王,蛇族人暂时不敢轻举妄动,但怎会善罢甘休?只要一有机会,蛇族人便要一拥而上。 蛇王被胡水笙以长剑抵住了脖子,剑身带有霓虹,发出剑吟之声,没想到这小姑娘的修为如此之厉害,飞仙门的人果然名不虚传!蛇王看出胡水笙的真气乃是飞仙门气剑合一的本事,说道:“我栽在你飞仙门的手里,我认了!但是你们杀了我,想逃也是没门!” 胡水笙冷若冰霜,眼眸之间甚是凌冽,“我只是我,跟飞仙门没有任何关系!” 蛇王即便被挟持,作为一方统领的霸气依旧存在,“你们杀我族人!我们寻便千山万水,永远都别想逃出我们的掌心!” 萧峰想起那日:一只巨蛇从河道偷袭子钦、云瑶和他,险些葬身蛇腹,历经殊死搏斗,才将巨蛇击杀。若不是巨蛇害人在先,又怎么会死?恶人倒是先找上门来了! 萧峰骂道:“你要点脸!那日那只巨蛇偷袭我们在先,想要吃了我们,如果不杀死他,我们还有的活命吗?现在倒好,你们族人不分是非曲直,恶人先上脸,埋伏在这里,若不是我们命大,早就被你暗算而死了!” 萧峰所说的更加激发了蛇族人的仇恨,囔道:“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子钦和云瑶见蛇族人冥顽不灵,心中万分恼火,骂道:“别人来杀你,要洗白了脖子任人宰割吗?他想吃了我们,如果不杀死他,我们如何活得了?” 蛇王挥挥手,蛇族人亢奋的情绪稳定了下来,蛇王说道:“杀人偿命!你杀了他我们自然要找你们复仇!不论他是对是错,这就是我们的立场,而我蛇王的立场就是保卫蛇族,你们走吧!我们不拦着你们!这笔恩怨就此勾销!” 萧峰脸色一松,“好!既然你这个首领发话了,我们姑且信你一次!恩怨是非就此为止。” 子钦和云瑶也点点头。目前已经是最好的盘算,再继续争斗下去,未必会有胜算,双方两败俱伤,生死皆是难料。 胡水笙脸色冷汗丝丝淌了出来,鲜血一吐,昏厥了过去,萧峰立即扶住了她。 蛇王突然一声令下:“给我杀!” “奶奶的!出尔反尔!”萧峰忍不住骂道,他一向礼貌待人,遇见如此毫无信义的人,简直大开了眼界,作为首领当着蛇族人的面,出尔反尔。 蛇族人正要扑来,萧峰从腰间的一个袋子里抓出一把粉末,往四周一洒,粉末飞扬了起来,山风轻轻吹来,粉末久久不散,漂浮在空中,蛇族人哀叫连天。蛇王捂着眼睛,剧烈咳嗽,鼻涕眼泪直流。 萧峰一行人见状,捂住了口鼻与眼睛,带着昏迷的胡水笙,咻的一下逃走了。 子钦速速察看了胡水笙的伤势,舒了一口气,“没事!只是真气紊乱,应是过度用功所致!并无大碍!” 刺向蛇王的那一剑,胡水笙几乎没有运气的时间,骤然运气,伤到了自己,然而她始终强撑着,等到蛇王要放他们走,胡水笙才昏厥了过去。 云瑶笑笑道:“水笙姑娘,看似冰冷,实则热心,方才乱阵搏斗,她无时无刻不是护着我和子钦!” “是啊!可惜她整日轻纱遮面,似乎有什么心结芥蒂,她有她的无奈和苦衷吧!” 萧峰悬着的心放下了几分,但是眉头紧皱,好生心疼!听了子钦的话,心里难受,一口气喘不上来,闷在心里。他知道,这层面纱是胡水笙永远的伤疤,因她娘与道天枢而起,她生来美丽,却不以真面目视人,一副不染七情六欲的冰肌玉骨。 云瑶问道:“萧峰,你刚才使了什么暗器这么厉害?蛇族人连追的本事都没有!” “药王山的霸王椒粉末!” 子钦和云瑶倒吸一口冷气。这霸王椒产自药王山,有天下第一变态辣支撑,平日用来入药,用量极少,入眼即瞎。虽然凭那些蛇族人的强大肉身,不至于瞎掉,但至少短时间内必定失明失嗅,够蛇族人吃一壶了! 然而就在他们得意的时候,漫天飞来了一群密密麻麻的阴蝠!方向正是他们这里! 第四十一章 妖女 萧峰穿梭在云雾之间,忽的发现脚下有一根鎏金镶边的紫金色幡棋,其中绣有云雾似的图腾,浓烈的雾气几乎都汇聚在幡旗的四周。 这幡旗有古怪!萧峰将幡旗踢飞,四周大雾被山风一吹,消散无影。清晨的微霞,直射而来,萧峰不禁用手挡住了眼睛,眯了眯眼。 树荫掩映,霞光如染,给山林披上了一层斑驳迷蒙的光晕。 “都是这幡旗搞的鬼!”萧峰骂道,他心里放心不下胡水笙、子钦和云瑶。蛇族人埋伏在此,有意将他们分开,再乘着大雾的掩护下,乘机偷袭夺命,“不行!我要赶紧去与他们会合!” 蛇族人发现云雾褪去,心头一惊,连忙往幡旗的方位赶了去,见幡旗已经遭人破坏,气道:“好啊!敢毁了我们的覆云幡,定要把你千刀万剐!” 蛇族人紧随眼前远处的身影而去,骂道:“毁了覆云幡!还想走!” 萧峰回头一望,几个蛇族人跟在他身后,速度比他快了许多,眼看要被追上,腾空一跃,跳上了树,并且迅速往前方跃去。树影飞逝,树叶打在脸上是出奇的疼,他早已顾不上什么,继续向前。他的修为不知不觉突飞猛进了,能够运上真气飞跃腾挪! 霞光透过树林的间隙,直射下来,斑驳刺眼,他们在林间穿梭,几个蛇族人一时炫目迷眼,脚下一空,传来霹雳啪啪的枝条断裂声,坠落了下去。 萧峰哈哈大笑,“你们真是蠢!” “你这小子!”蛇族人眼看能抓住他,敢要伸出手,眼光刺眼,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见,越是着急越是目眩,根本无可奈何,只恨着了这小子的道。 不一会儿,又有几个蛇族人落了下去,原本有七八个,现在仅仅剩下三个人。难道要让这小子眼睁睁逃了吗?他们叫苦不迭,但是依旧死命紧追! “要抓到你!把你活剥了!”蛇族人叫道。蛇族人放出云雾,本想乘着大雾迷眼,将他们都杀死,没想到非但没有成功,连覆云幡都被萧峰给毁了! “那就看看能不能抓到喽!哈哈!”萧峰加快了速度。 萧峰在高处已经看到云瑶和子钦的身影。蛇族人前后左右围攻,他们腹背受敌,情况甚是不妙。 此时,只见一个蛇族人男子走了出来,他长发扎成了一根根的如麻花一样,萧峰仔细一看,直呼恶心:每根拧成麻花似的头发根本就是蛇,数十条的蛇仿佛从脑袋里钻出来一样,张牙舞爪地扭动、嘶叫,相互交织缠绕,有的相互搏斗噬咬、有的就扭在了一起,蛇的身子蹭来蹭去。 众人喊他为蛇王,他就是蛇族的领袖,断然不会错了! 蛇王舔了舔嘴唇,细长的脖子左右扭动,拉伸舒展了筋骨,阴险一笑:“敢杀我蛇族人!真是活腻了!给我上!” 蛇族人化成巨蛇,张着血盆大口,一拥而上,他们两人奋力抗敌,但是完全招架不住。巨蛇尾巴卷了尘土,呼啸打来,力大无比,他们唯有防御抗敌,连连吃紧。 此时,胡水笙从天而降,落在子钦和云瑶身旁,长剑一拔,剑气激荡,四处横扫,硬是将巨蛇逼退了回去,他们刀枪不入的鳞甲却被胡水笙的剑气所伤,鳞甲外翻,鲜血微微渗了出来。 蛇王脸色一冷,“有点本事!” 巨蛇朝他们怒吼咆哮,露出獠牙,眼中藏着森然凶光,筋肉卯足了力收缩,刷的一下,又猛然扑了上来!速度比先前更快,攻势疯狂了许多,看来胡水笙的剑气惹怒了蛇族的人,非但没有削弱他们的锐气,反而让他们怒意更盛,愈发凶猛了起来,战意骤然激增! 此时,追着胡水笙而来的巨蛇一同扑了上来,在混乱之前,蛇王手持长剑,从侧面刺来,直取胡水笙性命。胡水笙的修为最高,蛇王自然一目了然,若杀了她,便胜券在握了! 胡水笙一边以剑气运招,尽是一些大范围的横扫斜切招式,抵抗巨蛇,让巨蛇进不了身;一边又护着子钦和云瑶,承受了大部分的攻势,凭她修为再高,面对如此之多的巨蛇也极为吃力,连握剑的手都有些发颤,显然是体力消耗过度,破绽百出。 蛇王刺来一剑,身影急速掠过,等胡水笙反应过来,一剑到了喉咙,胡水笙一惊,夺命一剑被人徒手接了下来,以掌心紧握,鲜血顺着手指滴了下来。 胡水笙剑招斜挑,蛇王随即松手,若是晚了片刻,蛇王一剑向上提起抽回,萧峰的手指还不被全部削断! 胡水笙一言不发,撕下了自己的一角,将萧峰的手拉来,给他裹了起来,眉头微微皱起。 萧峰心里欣喜的很,瞥见胡水笙的眉头,不禁有些触动:莫非她也有情绪?胡水笙寡言少语,向来没有情绪,连子钦和云瑶都有些诧异。 萧峰怕胡水笙担心,笑道:“小伤罢了!就算用四根手指换你一条命也值得!”他刚要说出口,心中便懊悔起来,怪自己粗口笨舌的,胡水笙听了去该觉得她的一条命抵得萧峰的四根手指,枉然胡水笙传授他白巫族的秘法了!萧峰心里焦急,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没有经过大脑,脱口而出:“加上我的手、脚、还有这头我也愿意啊!” 胡水笙故意将力道用重了些,萧峰龇牙咧嘴叫痛,她冷道:“你还敢胡说!” 蛇王大呼可惜,千载难逢的机会,被这少年给破坏了,一股怒意压不下来,“拿命来!”说着蛇王化成了蛇身,尾巴一扫,速度极快,避无可避,萧峰连忙推开胡水笙!啪的一声,萧峰被打蛇王飞了出去,没入了森林的深处,一连撞断了数根巨木,劈啪几声连串的一排树木一并倒落,泥沙飞溅。 子钦和云瑶要去救萧峰,被巨蛇拦了下来,丝毫无法脱身。 胡水笙被逼的无可奈何,若再拖下去,双拳不敌四手,所有人的性命都要交代在这里。 胡水笙长剑高举,白衣舞动,剑霓瞬间从下而上,将长剑缠绕了起来。 原是清晨,霞光万丈,耀眼夺目,此时光芒暗淡了下去,被长剑汲取,霞光与剑霓融为一体,赤红色的焰芒带着斑斓的星辰之色,瞬间绽放,光芒一亮,所有蛇族人侧开了脸,无法直视。 一道光影拉成了一条线,直取蛇王。 光芒渐渐消失,等众人睁开眼,只见胡水笙已经将剑抵在了蛇王的跟前,长剑剑霓流转,发出剧烈的剑吟。 她竟然一剑破开了一条路,穿过一只巨蛇的腹部,留下了一个偌大的洞,巨蛇嘶嚎几声,鲜血喷了一地,应声倒在了地上,眼神诧异之极。就在光芒亮的一瞬间,长剑席卷了剑霓,破腹而出,那刀枪不入的鳞甲根本没有抵抗之力。 蛇王惊恐之极,化作了人身,只怕不示弱,胡水笙一剑就要把他杀了!她能破开蛇族的护身鳞甲,再强大的肉体都不堪一击。虽然胡水笙能取他性命,不过料她不敢下手,因为她还有两个同伴。心想:她必定晓得,若我死了,蛇族人断要找他们拼命,他们未必能够全身而退! 蛇王喊道,“全给我住手!” 众多巨蛇收起了狰狞的姿态,化成了人身,上前围了过来,生怕蛇王受伤,没有轻举妄动。 子钦和云瑶见胡水笙控制了场面,速速赶去救萧峰。萧峰已经昏迷,怎么摇都不醒,但是庆幸的是还有一息尚存。云瑶让子钦扶住了他,啪啪上来就是几巴掌,萧峰嘶叫了几声,捂着脸,醒了过来。 “好疼啊!住手!别打了!要被你打死了!”萧峰抖了抖泥土,“云瑶姐你下手太毒了!” “怕你死!难免下手重了点!你没事就好!” 萧峰回忆起刚才蛇王巨尾扫来的那一幕,他推开胡水笙,侧了点身想要躲开已经来不及了,尾巴重重打在了他的后背,被嗜血剑挡了近七分的力道,不然即便他煞骨之体,也抵抗不了这样的攻击,不死也要去大半条命! 他暗自高兴:嗜血剑你救了我!你可是我萧峰的大恩人!魔灵也是我的大恩人!你们都是我的大恩人呐! 萧峰之前还在恐惧嗜血剑,觉得此剑乃是穷凶邪恶之物,颇有忌惮。可是此刻,嗜血剑偏偏救了他的命,对嗜血剑感激不已!此剑来自魔灵,魔灵不惜灰飞烟灭的代价,也要拿到这把剑的剑种,其威力可想而知,自己不可滥用,但也绝不能丢失,不然有愧于魔灵! 萧峰、子钦和云瑶纷纷赶来,擒贼先擒王,挟持了蛇王,蛇族人暂时不敢轻举妄动,但怎会善罢甘休?只要一有机会,蛇族人便要一拥而上。 蛇王被胡水笙以长剑抵住了脖子,剑身带有霓虹,发出剑吟之声,没想到这小姑娘的修为如此之厉害,飞仙门的人果然名不虚传!蛇王看出胡水笙的真气乃是飞仙门气剑合一的本事,说道:“我栽在你飞仙门的手里,我认了!但是你们杀了我,想逃也是没门!” 胡水笙冷若冰霜,眼眸之间甚是凌冽,“我只是我,跟飞仙门没有任何关系!” 蛇王即便被挟持,作为一方统领的霸气依旧存在,“你们杀我族人!我们寻便千山万水,永远都别想逃出我们的掌心!” 萧峰想起那日:一只巨蛇从河道偷袭子钦、云瑶和他,险些葬身蛇腹,历经殊死搏斗,才将巨蛇击杀。若不是巨蛇害人在先,又怎么会死?恶人倒是先找上门来了! 萧峰骂道:“你要点脸!那日那只巨蛇偷袭我们在先,想要吃了我们,如果不杀死他,我们还有的活命吗?现在倒好,你们族人不分是非曲直,恶人先上脸,埋伏在这里,若不是我们命大,早就被你暗算而死了!” 萧峰所说的更加激发了蛇族人的仇恨,囔道:“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子钦和云瑶见蛇族人冥顽不灵,心中万分恼火,骂道:“别人来杀你,要洗白了脖子任人宰割吗?他想吃了我们,如果不杀死他,我们如何活得了?” 蛇王挥挥手,蛇族人亢奋的情绪稳定了下来,蛇王说道:“杀人偿命!你杀了他我们自然要找你们复仇!不论他是对是错,这就是我们的立场,而我蛇王的立场就是保卫蛇族,你们走吧!我们不拦着你们!这笔恩怨就此勾销!” 萧峰脸色一松,“好!既然你这个首领发话了,我们姑且信你一次!恩怨是非就此为止。” 子钦和云瑶也点点头。目前已经是最好的盘算,再继续争斗下去,未必会有胜算,双方两败俱伤,生死皆是难料。 胡水笙脸色冷汗丝丝淌了出来,鲜血一吐,昏厥了过去,萧峰立即扶住了她。 蛇王突然一声令下:“给我杀!” “奶奶的!出尔反尔!”萧峰忍不住骂道,他一向礼貌待人,遇见如此毫无信义的人,简直大开了眼界,作为首领当着蛇族人的面,出尔反尔。 蛇族人正要扑来,萧峰从腰间的一个袋子里抓出一把粉末,往四周一洒,粉末飞扬了起来,山风轻轻吹来,粉末久久不散,漂浮在空中,蛇族人哀叫连天。蛇王捂着眼睛,剧烈咳嗽,鼻涕眼泪直流。 萧峰等人立即捂住了口鼻与眼睛,带着昏迷的胡水笙,咻的一下逃走了。 子钦速速察看了胡水笙的伤势,舒了一口气,“没事!只是真气紊乱,应是过度用功所致!并无大碍!” 刺向蛇王的那一剑,胡水笙几乎没有运气的时间,骤然运气,伤到了自己,然而她始终强撑着,等到蛇王要放他们走,胡水笙才昏厥了过去。 云瑶笑笑道:“水笙姑娘,看似冰冷,实则热心,方才乱阵搏斗,她无时无刻不是护着我和子钦!” “是啊!可惜她整日轻纱遮面,似乎有什么心结芥蒂,她有她的无奈和苦衷吧!” 萧峰悬着的心放下了几分,但是眉头紧皱,好生心疼!听了子钦的话,心里难受,一口气喘不上来,闷在心里。他知道,这层面纱是胡水笙永远的伤疤,因她娘与道天枢而起,她生来美丽,却不以真面目视人,一副不染七情六欲的冰肌玉骨。 云瑶问道:“萧峰,你刚才使了什么暗器这么厉害?蛇族人连追的本事都没有!” “药王山的霸王椒粉末!” 子钦和云瑶倒吸一口冷气。这霸王椒产自药王山,有天下第一变态辣支撑,平日用来入药,用量极少,入眼即瞎。虽然凭那些蛇族人的强大肉身,不至于瞎掉,但至少短时间内必定失明失嗅,够蛇族人吃一壶了! 然而就在他们得意的时候,漫天飞来了一群密密麻麻的阴蝠!方向正是他们这里! 第四十二章 拉拢 一夜之后,他们大早就收拾了一番,动身启程。 清晨的一丝霞光,穿破了山林,给袅袅升起的晨雾抹上了一层朦胧的微光。 空气微微寒冷,路旁开遍了不知名的野花,沾着露珠,山风一过,抖落了清冷的艳影,那折射在露珠里的山野风光,便随风消逝去了。 曲径通幽,景色朦胧,恍恍然如在梦里。 胡水笙一人走在前面,萧峰走在她旁边,给她背诵心法口诀,一会挠头一会摸脸,一副苦思冥想的焦急样子。 “刚刚接触心法,自然觉得生涩难懂,习惯了就好!你时时刻刻都要牢记在心,切勿急心贪进,欲速则不达!”胡水笙对萧峰冷冷说道,继而对萧峰指点了其中的精要和法门,让萧峰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 萧峰大气长呼,咧嘴一笑,“我总算给背下来啦!” “悟性还可以!”胡水笙向来冷言冷语,在子钦和云瑶看来这已经是天大的赞扬,连他们对萧峰都多了几分佩服之意。 诸多秘传功法是代代相传,很少流入江湖外人,一来是因为传内不传外铁打的规矩,二来是秘法固然厉害,但内容生涩难懂,需由人指点迷津,唯有本门中极少数人耳濡目染,有幸能窥懂一二。 子钦和云瑶为萧峰高兴,要是萧峰过于愚笨,冥顽不灵,他们脸上多少也挂不住。胡水笙收萧峰为徒,对他的心性和悟性应有基本的把握,不然硬是让一块石头开出花,未免强人所难,浪费时间精力是小,有辱师门是大! 云瑶一边走,一边四下张望,“刚才还有鸟的,现在怎么连鸟叫声都没有了?” “是啊我也觉得奇怪!” 胡水笙忽然站住了,众人随她的脚步都停了下来。萧峰站在她身旁,“师傅你怎么了?” 胡水笙冷道:“没事!等下呆在我身旁就好!”她继续小步往前走,眼睛直视前方。 胡水笙的修为连子钦和云瑶都看不透,她重伤凤舞娘所使出的绝招,正是惊虹剑歌中的一式——流陨,惊才绝艳,乃是飞仙门镇门绝学,她年纪轻轻便能习得运用,光是这份资质和悟性,天下无人可比。她十四五岁的年纪,比云瑶和子钦少了两三岁,修为却凌驾于他们之上,但至少她们能看出来“流陨”并非胡水笙的修为极限。 子钦和云瑶多少忌惮胡水笙几分,她的厉害已经远非他们所能想象。一路上他们对飞仙门及惊虹剑歌只字未提,担心胡水笙听了不愉快,除非她自己问起,他们才一一回答。 倒是萧峰饶有兴趣,一路上千奇百怪的问题一个接一个,对胡水笙道:“师傅!你的修为到了什么境界了?我多久也能像你这么厉害?我的运气功夫什么时候会有小成?惊虹剑歌最厉害的那一式无剑惊虹到底有多厉害?” 当萧峰提到惊虹剑歌最后一式“无剑惊虹”的时候,胡水笙神色一动,“你怎么知道惊虹剑歌最后一式叫无剑惊虹的?” 萧峰暗叫自己多嘴,这惊虹剑歌最后一式“无剑惊虹”是魔灵告诉他的,如果让胡水笙知道魔灵的神识还存在于他的神识中,并且自己多次与魔灵接触,甚至乘她娘胡兰心施展白巫族秘术元魂出窍的时候,与魔灵一同去了冥界,不知道胡水笙该作何反应!不过萧峰是不敢说的! “是道天枢大师说的!”萧峰随机应变道,胡水笙听了也没有反应,看来这个借口胡水笙是信了,毕竟无法证实的说法她没有必要去刨根问底。 萧峰开始思考在冥界发生的事情,寻思了一番:魔灵让我从还阳道逃走,那他呢?我记得他手举玄铁,硬是扛下了天雷的攻击,最后猛烈爆炸,白芒一闪,我就回到了洞口。他该不会死了吧?最近都没有察觉到魔灵的神识,如果真死了,那我怎么活下来了?那玄铁呢?被天雷轰没了? 萧峰若有所思,一时想不通,便再也不去纠结了。他注意力集中在胡水笙去了,望着她若隐若现的侧脸,回想起水池见她的第一眼,心头一阵燥热发烫,只觉得口干舌燥,哽咽了几下。 子钦对云瑶道:“怎么这么安静?” 云瑶点点头,“我也觉得有些不寻常!” 按道理来讲,清晨万物生发,常有鸟鸣,或是野物窜动,今日的清晨却如此安静清冷,仿佛偌大的世界只有渺小的他们,一股隐约的无力感和孤独感爬上了心头。 子钦和云瑶忽感背后发寒,不由警惕了起来,不知不觉连手里的长剑都握紧了几分。 子钦望向胡水笙,她依旧轻步慢走。 云瑶靠近子钦几分,“我想以水笙姑娘的修为,肯定察觉到了不对劲,我们先镇静些,不要打草精神,以不变应万变!” 子钦点点头,但悬着的心丝毫没有放下,拿剑的手仍旧有些许僵硬,只待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即拔剑而出! 她们走了一段路程,云雾越来越浓,山林深处的雾气正散发出来,白茫茫一片,飘飘扬扬,看不真切。选择这样的荒山野林,是为了避开蛊苗的耳目,若被蛊苗的人发现了就麻烦了。一旦过了蛊苗的领地后,大可马入平川,横行无阻。 萧峰察觉到气氛的凝重,没敢再说什么。他们一行人再走了一里路,眼看要过了蛊苗的领地。 江湖中各自门派以本门的武功,引以为高,一旦入了师门,便不允许再修行其他门派的武功。本门的香火传承不可断,门规甚是严厉,聚内排外,此为第一;外门武功,与本门武功多有矛盾之处,只怕学杂了要走火入魔,此为第二;防治有人习得本门武功,在外作恶,埋下祸根,因此如被发现本门弟子与外界有染,轻则逐出师门,重则乱剑处死! 然而,萧峰偏偏是个修炼的杂家。胡水笙传授他武功心法,但是不限制他修炼其他的武功,只是遇到些矛盾之处给予化解点拨。不过,她一再言明,若他不守道义,做了伤天害理之事,她也绝不会手下留情。这样的师傅,是最开明也是最冰冷的。 胡水笙传授于萧峰,一丝不苟,极为严苛,在子钦和云瑶看来,比他们在云虚山的要求有过之无不及,这样教出来的徒弟,必定是真本事。 他运气心法习自白巫族,剑法招式习自子钦和云瑶,出于云虚派门下,属于杂学,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武功路数是个什么道理,且学且用。 此时,白雾茫茫的深处依稀有个站立的影子,众人一惊,见影子半天不动,以为是棵断树,风一吹,大雾一遮掩,那影子便消失了。 “什么人!”众人攻势待发,子钦和云瑶手握长剑。 萧峰呼吸一摒,正要拔剑,他既惶恐,又兴奋。这些日子修炼的成果,在此一试高低。 他们走进一看,那个影子早就消失在了云雾之中。 子钦大喝一声,“什么人!在此故弄玄虚?” 山野传来子钦声音的回响,茫茫大雾,并未有人回应。雾气越来越浓,两丈外的,已经看不见了。 忽然,一道人影从子钦和云瑶旁边掠过,他们一见人影,云瑶拔剑就追了去,直叫道:“什么人敢在本姑娘面前装神弄鬼!”子钦见云瑶按捺不住,生怕她有什么不测,便随即跟了上去,只留下萧峰和胡水笙还在原地。 胡水笙冷道:“这雾气有些奇怪!萧峰,你跟紧了我!”她回身一看,萧峰已经不见了,神色一动,“坏了!调虎离山!中埋伏了!” 纵然胡水笙修为再高,在雾气里,茫茫不知方向,她也无计可施,子钦和云瑶追人影去了,萧峰不见了,留下她一人,此时若有人偷袭来,再逐个击破! 此时,茫茫大雾气依稀走出来几个人影,“你知道的太迟了!他们必死无疑!” 胡水笙面无表情,冷若冰霜,“你们是何人?为何埋伏我们?” “为何?你们杀我族人!我们寻遍千山万水可找到了你们的味道!今日,我们蛇族人断要让你们命丧于此!” “哦?我何曾杀你们蛇族人了?”胡水笙直言道,这本是事实,莫须有的罪名她如何都不会认的。 模糊的人影,传来阵阵桀桀怪笑,他们个个阴阳怪气,诡异的很,“你徒弟杀的!做师傅的能逃得了吗?” “萧峰杀的?他有那个本事?” 兽族人,得以开化,习得神通,可化为人身,拥有坚韧无比的肉身,刀枪不入,水火不侵,若非修行中人根本无法伤及兽族人,这不是明摆的栽赃嫁祸吗?按照胡水笙对萧峰的了解,单凭萧峰的修为是做不到的,就算再加上子钦和云瑶,怕也做不到。 “你们能化为人身,其修为已是高手中的高手,竟还使用如此卑劣的手段!据我所知,蛇族人时常吞噬修行中人,来增长功力,怕是你们恶念在先!” “是又如何?我今日便要取你性命!” 蛇族人料她不过普通的修行人士,要取她性命易如反掌,并未化出强横肉身,变为蛇体,只是凭借人身,想要一招杀死她。 胡水笙杀意骤起! 她剑光一闪,剑霓绽放,雾气瞬间被她的剑霓汲取了过来,凝聚在她的长剑的锋刃上,剧烈抖动轰鸣,铮铮作响。 她长剑一挥,只见,锋刃上的雾气和着剑霓,化成一道水波霓光。数十丈之内,树木拦腰斩断,让寒冷的雾气染上了丝丝的土腥味。 众人惊愕间,她已收剑回鞘。 那蛇族人的头颅,瞬间飞起,落在地上,滚了滚,睁着空洞的眼神。躯体僵硬地杵在地面,鲜血如瀑,飞甩数丈之高,漫天喷洒,雾气一片血红,妖艳夺眼,久久不息。 人首瞬间现出原形,变成硕大的蛇首,最后折进湿冷的水坑里,厚重的蛇鳞片片翻起,肌肉微微抽搐,妖异的蛇瞳还在忽大忽小地收缩。 剩余几个蛇族人怔怔的站着,面面相觑,脸色微微发白,心惊胆战!他们哀嚎惋叹,狰狞一怒,化成了巨蛇,张开血盆大口朝胡水笙咬来。 第四十三章 约定 在蛊苗的后堂内,蛊后端坐在正座上,苗千儿低着头,可怜兮兮地站在蛊后身前。 蛊后还没有发话,苗千儿凑了上来,一边扯着蛊后的衣角,一边嘟囔嘴巴,娇小的个子,看上去像个邻家的女孩娃娃,可爱乖巧极了。可是谁要小瞧了她,被她这一副柔弱的外表给骗了,那可是天大的灾难。 “娘!你就别生气了!” 蛊后啪的一声,拍桌而起,“我能不生气,看看你做的叫什么事?” 苗千儿被蛊后一吓,眼中泪光泛滥,委屈道:“不就是几个外人嘛?能掀起多大的浪!” “你懂什么?知道那个少年是什么人吗?他继承了魔灵煞骨,凭你也能杀死他?他是一把藏着暗锋的匕首,越战越勇,越挫越强,如果不是遇上真正的高手,他几乎就是不死之身,每死一次,修为便精进一分!这样的怪物,我们万万不要招惹!” 苗千儿撇了一眼,“不就是个野人嘛!娘!你也太把他当回事了!魔灵煞骨怎么可能会在他身上?看上去不过是个虎头虎脑的楞头小子罢了!” 此时,从远处走来两人,一个壮硕高大,一个精小灵活,正是苗二苗三。 苗二苗三入赘蛊苗也有十五年之久了,听从蛊后和苗千儿的拆迁,任劳任怨。 他抓了一个人,用黑布蒙了脸,来到了后堂,将抓的人丢在了地上,摘下黑布。 苗二拜倒在地,“启禀蛊后,我们找到了一个蛇族的人,请蛊后定夺!” 苗二见苗三愣头站着,戳了他一下,苗三恍然大悟也跪了下来,瞬间感觉眼前一震,屋顶啪叽一声,粉尘碎屑簌簌落了下来。 “正好,我有话要问他!” 蛇族人大气直喘,怒目圆睁,“要杀要剐一个痛快的!我生是蛇族的人,死是蛇族的鬼,万万不会向你们投降。” 蛊后端起茶杯,轻轻喝了一口茶,茶盖一拨,如同一把匕首飞了出去,不偏不倚,力度角度不差分毫,竟割断了绑上蛇族人的绳索,那茶盖被蛊后的真气一吸,又飞了回来,她接在手里,盖上了茶杯,将茶杯缓缓放了下去,十分悠闲自若。 “你什么意思?”蛇族人诧异道。 “没什么意思,你们蛇族人在我蛊苗的地盘上撒野,都骑到我头上来了,怎么还不许我问一句?未免太不把我蛊后放在眼里!” 蛇族人见蛊后没有为难的意思,而自己因追杀蛇王制定的人,误入蛊苗的境内,是他有错在先,若蛊后能不计前嫌,放他一马也是再好不过! “你要放了我?” “我杀你干嘛?对我有什么好处?” 蛇族心中思虑一番,作揖道:“我乃蛇族人,误入蛊苗领地,绝无恶意。” “我问你两句话,你答来我便放了你!” “好!”蛇族人点点头。 “你们是在追两男两女,其中一男身穿墨色衣服,后背背着一黑布包裹的东西,可是?” “正是!这人杀了我族同胞,我是奉蛇王之命前来截杀,才误入了蛊苗的领地。只是奇怪的是,在多日之前,我们的人亲眼所见,他已被蛇尾击中,绝无活命的可能!” “哦?”蛊后微微一笑,心里有底了! “没想到他竟能活到了现在,而且修为大增,还杀了我们一名同胞!此仇不共戴天,不可不报!” “好!我知道了!”蛊后望了一眼苗千儿,“千儿,送他一下。” 苗千儿几步上前,“哥哥你辛苦了,千儿扶你一把!” 蛇族人瞧了瞧苗千儿的俏皮可爱的模样,后背尽露,如章台杨柳,讲话酥酥麻麻的,一时放下了戒备。 苗千儿真气上涌,将刚才吃进去的蜈蚣的毒素,从嘴巴逼出来,化作一团浓郁的黑气,咻的一下没入蛇族人的口中,那蛇族人立即口吐白沫,抽搐死去,化作一条平常大小的蛇,原形毕露。 苗二苗三梗咽了一下,觉得恐怖的很,听到苗千儿说:“将尸体抬出去!” 他们心有余悸,直呼可怕,立即将尸体抬了出去!半刻都不敢多逗留! 这蛊后喜怒无常,心狠手辣,明面上说放人一马,可是一旦对对方失去了利用价值,直接杀死! “哼!擅闯我蛊苗还想活命?”蛊后转而对苗千儿说:“千儿,现在你信为娘的话了吧!死而复生,除魔灵煞骨的力量,没有其他!” “好吧!我半信半疑!”苗千儿不以为然,但是心里认可了蛊后的说法,幸好刚才没有对那少年大打出手。她细细想来,又有点不服气:有魔灵煞骨的力量就怕他了?我苗千儿天不怕地不怕,何曾怕过任何一个人? 又啪的一声,蛊后拍了下桌子,“你说,你是不是胡闹!” 苗千儿欲哭无泪,刚说自己天不怕地不怕,她娘一怒,她就蔫了,“娘!你别老吓唬我!” “吓唬你?把你的鞭子拿来!” “娘你要干嘛?”苗千儿将手中的鞭子藏在了身后,哪敢给她。 “你说呢!” 苗千儿眼泪噼里啪啦留下来,“娘!看我哭的这么可怜,饶我一次吧!这鞭子抽人可疼了!” 蛊后面无表情,眉毛凌冽如刀,向上扬气,不怒自威,“若此人愿意受我拉拢,归入蛊苗的麾下,如虎添翼,若以苗术加以调教,到时候巫苗还放在眼里?” 苗术加以调教?苗千儿脸颊一红,“是阴阳合欢术?娘难道你要跟他!” “混账!”蛊后冷吸一口气,桌上的茶杯被蛊后的真气卷的四分五裂,碎片咻的飞了出去,打在了墙面上,入石三分。 苗千儿口不择言,惹怒了蛊后,她脚下一软跪了下来。 “你胡说八道什么!这阴阳合欢术,乃是男女共修的道法,我堂堂蛊后怎会跟那小子合练?”蛊后情绪缓和下来后,继续说道:“不过千儿你倒是可以。” 苗千儿直摇头,“我才不要!我不要!打死我都不要!” 苗千儿飞扬跋扈,多少是十来岁的年纪,羞涩害臊的心是有的,她可是处子之身,如何愿意跟人修炼合欢术?还不如把她杀了来得痛快! “阴阳合欢术,男女共修共进,你若与魔灵煞骨的继承人修得阴阳合欢术,你也将获得魔灵煞骨的力量,不死之身,是全天下多少人梦寐以求的?这万年的无上魔力,千儿你可千万要把握啊!”蛊后眼中精光闪烁,狂热的很。 “娘!我!” 蛊后不容苗千儿多说什么,挥手道:“你再说一句我打断你的腿!” 蛊后命人取来一瓶药,药瓶通体瓷白,没有任何字样。她放在手中端详片刻,自得其乐得点点头,“此乃乱****,是我们蛊苗最为厉害的药蛊之一,无药可解!寻边千山万水,混合了七七四十九种最为猛烈的乱情草,加以南海情蛙的分泌物,日日夜夜喂食蛊虫而成,毒性极为了得!” 说着蛊后将乱****丢给了苗千儿,苗千儿脸颊一红,羞涩发烫,诸多龌蹉的画面在她脑海里浮现,她连忙摇摇头。 “你若能拉拢他便拉拢他,拉拢不了便使上乱****,以阴阳合欢术分化他身上魔灵煞骨的力量,有了床榻之亲,他多多少少都是我们蛊苗的人,至少苗王再也拉拢不了他!哈哈哈!” 蛊后当真丧心病狂,为了开疆拓土简直不择手段,连自己的女儿都往火坑里推。 “娘!我不要!”苗千儿哀求道。 “傻孩子,你得到了魔灵煞骨的力量,假已时日,你的修为和功力要远在我之上,那时,我们蛊苗的未来就不遥远了!” “可是!” 蛊后再次打断了她,“拉拢不成,就得跟他有船榻之亲,阴阳合欢术是我们蛊苗世代秘传之术,你自然知道如何使用,去吧!只需成功不许失败!” 苗千儿见蛊后没有一丝一毫商量的余地,只好退了出来,把乱****收了下来,幽怨的神情颇有几分俏皮可爱。 此时,苗青山从苗千儿身旁走了过来,苗千儿看到苗青山冷哼一声,正眼都不瞧。 苗青山********,没有放在心上,来到蛊后身旁,作揖道:“蛊后!” 蛊后点点头,神态自若,“十五年前的约定你该不会忘了吧?” 苗青山一怔,忽感奇怪,这蛊后怎么突然提起十五年前的事,“青山自然记得!” “今日那两男两女一路北上,是往修真腹地。我要你保护千儿,去一趟修真腹地,带上黑白老道。”蛊后从身上取出一瓶药给予苗青山,“这是催心蛊的解药,你毒发时服用一粒,足够三个月的量了!” 苗青山接过解药,眼角流露出一股深深的无奈,答应道:“好!” “十五年前正邪之战,道天机要你背叛佛门,偷取佛骨舍利,你假装答应,最后被道天机发现,遭他毒手,若不是我收留你,你也活不到今日,记住十五年你答应我的!可不要忘记了我们之间的约定!这催心蛊乃是蛊苗最厉害的药蛊,若没有解药,三天之内毒发,生不如死,最多七天之内暴毙而亡!放心我会助你重回灵泓寺,揭穿道天机的阴谋!不论今后局势如何,我都将保灵泓寺圣僧及般若大师的性命,绝不痛下杀手!你可满意!” 苗青山点点头,寡言寡语,“我还有一事相求。” “但说无妨!” “我想要调动黑白老道及蛊苗势力的权力!” 蛊后一惊,故作平静,心中暗暗揣思:这苗青山究竟想干嘛?他中了催心蛊的剧毒,没有解药,必死无疑,他欲将道天机十五年作梗正邪之战的阴谋告诉他师傅般若大师,自然有求于我,不敢逆命而行!他道行极高,他若为我成事,蛊苗多此一员猛将甚好,我且看他所为何事,再行定夺!十五年了,苗青山总算愿意为我效劳了! “给我个理由!”蛊后冷道。 “没有理由!若蛊后愿意答应我,我愿听候蛊后大小事务的差遣!” “你这是在跟我交易!一块令牌换一个灵泓寺圣僧!你应该知道黑白老道即便听命于你,也是我的人,你的行踪逃不过他们的眼睛。要真比起修为,你一个人可不是黑白老道两个人的对手!” “我自然知道!” 蛊后将随身携带的一块令牌给予苗青山,“见此令如蛊后临面,蛊苗山下莫敢不从!这无极令就给你了!可别耍什么花招!” 苗青山紧紧握着“无极令”,十五年了,他卧薪尝胆,寄人篱下整整十五年,所有人都认为他是叛徒,却没人知道他的苦衷。 这一刻他等了很久很久,他终于可以重回修真腹地,踏上那片故土!只是讽刺的是,他不再是受人仰慕的灵泓寺圣僧,而是一个苗人! 他暗暗发誓:总有一天,我会洗刷我的清白!师傅,师兄,普慧好生想念你们!十五年了!你们还好吗? 第四十四章 客栈 萧峰等人驰行良久,午后一顿饱饭下肚,继续北上,此时天色渐晚,荒野空寂,差不多数十里左右就要到修真腹地的入口了。说远不远说近不近! “快看是客栈!”萧峰提马冲的最前面,耳边风声呼啸,刮的脸颊微微发疼,走遍了山林原野,一路北上,远远望去,一处灯火通明的地方。 此处是进入南疆的入口地带,少有人出没,方圆之间,皆荒无人烟,寻到天黑,总算遇到个落脚的客栈。 众人跨马而下,将马匹系在了马厩,几步快走来到了客栈大门口。远远望来,灯火通明,可来到近处一看,却是个破破旧旧的地方,几处踏脚的木块已然翘了起来,走上去吱吱呀呀的。 客栈门口,灯笼摇晃,大门上依稀是刀剑的痕迹,门板干瘪的很,如同将死的老人的干瘦脸面,透露出一股浓郁的肃杀气息,在呼啸的寒风中,越显狰狞诡异。 萧峰手轻轻搭了上去,大门吱吱呀呀的开了,众人一惊。 云瑶愁道:“这什么鬼地方?这大门跟棺材板一样!” “大家留点心眼!”胡水笙冷道。 萧峰第一个进去,腐臭的气息扑鼻而来,子钦捏了捏鼻子,眉头紧皱。 眼前昏黑一片,唯有一盏蜡,点在柜台上,阴气逼人。 子钦说道:“听闻江湖中有人肉客栈,做着杀人越货的买卖,用死人的肉做酒菜,甚至一伙人暗中被杀了几个,都没人知道。等人反应过来,客栈里人去楼空,掀开厨房的酒肉一看,不是什么,正是一颗颗圆滚滚的头颅张着空洞的眼神,旁边还有切了一半的人肉,他们同伴的内脏已然被掏空!” 萧峰倒吸一口人气,“这么恐怖!”他前脚正要踏进去,抖了抖,悬空在哪儿。 萧峰心中狐疑不定,难道入了传说中的人肉客栈? “可是天色已黑,这方圆数十里,也不见人的痕迹,好不容易寻到了这家客栈,破是破了点,只能将就了。子钦你就别吓唬萧峰了!瞧把他吓的!”云瑶温怒道。 萧峰轻声喊了一声,前脚踏了进去,“有人吗?” 突然,侧面一张人脸探了过来,吓得众人脸色一白,仔细是一看是个弓背驼腰的老叟,他端着蜡烛,眼皮拉大下来,阴沉沉的,暗手中的火光摇摇欲灭。 萧峰把老叟的蜡烛放下些,“别把蜡烛放太高,怪吓人的!” 老爷爷没有回应他,独自一人走了进去,“有人上门!生意来了!” 子钦走在后面,等大家都进来后,关上了门,一时暖和了许多。 大家找了就近的桌子,子钦、云瑶和萧峰三人紧挨得坐了下来,胡水笙依旧一个,面无表情,一个人坐在旁边。 没过多久,那个老叟走了出来,端着一壶茶水放在桌子上。 云瑶道:“快上菜!有什么好吃的尽管上来!” 老叟点点头,寡言寡语,又进去了。 云瑶偷偷拿出了银针,探入茶水中试了试,“我看下有没有毒!” “黑漆漆的,你能看出个什么?”子钦摇头道,又继续说:“我绕到他们厨房看一看,不然怎么都不放心!” 萧峰总有种不祥预感,提醒道:“有什么情况喊一声!我也觉得这客栈怪怪的!看样子这客栈连人的气息都没有,估计几个月都不会来一拨人,哪来的营生养活人?” 子钦随着老叟的步伐走了进去,身影淹没在凝重的黑暗之中。 萧峰对云瑶道:“云瑶姐,你说哪个凤舞娘一开始是帮着我们的,后面为什么要抢我们的还魂香?” “你哪只眼睛看到她一开始是帮着我们的?我可没觉得,就你们两大男人,被她美色迷住了,幸好水笙姑娘聪明,做了个假的还魂香的包裹,不然就你们两,呵呵!” 他们离开的时候,胡水笙特意做了个假的还魂香包裹,让萧峰不要告诉子钦和云瑶,后来凤舞娘在山脚下算计他们,抢了假的,真的还魂香如今还在手中。 萧峰眉头微微皱起,百思不得其解,“师傅!你是怎么知道的?” 胡水笙面纱遮脸,在烛光越发楚楚动人,“是我娘的那封信!” 云瑶好奇道:“信里说了什么?” “信里说,江湖险恶要多留一手,另外,她已经.” 胡水笙话语未尽,子钦的喊声在客栈的后方传了出来。众人大叫不好,各拔出长剑,只见子钦捧了一只热乎乎的烤猪出来。 众人脸色一沉,极为难看,以为是发生什么事了,没想到却是因为烤猪,毫无修真之人的半点风采。 子钦瞧众人的样子,问道:“你们怎么啦?” 云瑶喘着气,“没事,也就差点把客栈给掀了。” “我去了后厨了,没找到什么人肉包子,倒找到了一只烤猪,不过奇怪的是后厨一个人都没有,连刚才的老叟都不见了!我只好自己把烤猪端出来啦!新鲜出炉的,还冒着热气呢?”子钦闻了闻烤猪诱人的香味,吧唧吧唧嘴巴,陶醉起来飘飘欲仙的样子。 胡水笙忽然将手放在了剑上,众人有所察觉,连忙问道:“怎么了?” “窗户旁有人!”胡水笙冷道。 萧峰和子钦相互点点头,顺着胡水笙看去的方向,走了过去,只见窗户破烂不堪,纸糊的面板被寒风灌入,发出呜咽的声音,呼啸入耳。 此时,一道弯曲而诡异的身影,投映在墙上,云瑶喝道:“什么人?”云瑶正要拔剑而起,仔细一看是那个老叟,神出鬼没的,众人捏了一把冷汗。 胡水笙道:“给我们安排两间客房!” 老叟脸色阴沉,看不见模样,“哦!你们不吃了啊!” 老叟将他们带到了楼上,楼上是客栈的客房,从外到内,一眼扫过去,差不多有六七间的样子。楼道年久失修,每走一步路,都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摇摇晃晃的,生怕塌了下去。 胡水笙和云瑶一间,萧峰和子钦一间,两间房紧挨着,如果有任何异样,也好在短时间内支援。 老叟安排完房间后,见他们都进入了房间,关上门,他也就独自走了下去。 老叟原本佝偻的身躯,突然挺立了起来,映衬着摇曳的火光,将他的身影拉的老长老长。老叟双手抵在后脑勺上,在烛光下,只见他的影子从上到下撕到了腰间,从中露出了一个人。 他将皮囊一丢,吹灭了蜡烛,周围漆黑一片,连客栈外面的灯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熄灭。徒有一阵阵轻飘飘的脚步声,慢慢地走上楼去。 萧峰和子钦最靠近楼道,听到了脚步声,心里发毛,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他们立即吹灭了蜡烛,握紧了武器,随时做好搏杀的准备,掌心冷汗淋漓,大气不敢喘一声,别在心头,心脏砰然直跳。 门外亮着微弱的烛光,有人轻轻敲着萧峰的门,在黑暗而宁静的环境中,越发清晰,他们不禁哽咽了一下。 “有人在敲门!”萧峰轻声说道。 “听到了,那老叟有古怪!” 门外烛光熄灭,敲门声戛然而止。却在此时,一只眼睛透过破裂的门缝看了进来,又消失了。 萧峰和子钦两人在床沿打坐,长剑就放在身旁。惨白的月色从破裂的瓦顶上照了下来,洒在了门上,将那只眼睛照的狰狞异常。 “装神弄鬼!这客栈好诡异!”子钦心中忐忑不安,焦虑道。 萧峰对子钦道:“难道我们真的入了人肉客栈?” 门外响起了一阵火石撞击的声音,啪!啪!啪!好像怎么点都点不亮!没多久,烛光又亮了起来,又传来一阵阵轻飘飘的敲门声。 萧峰和子钦定了心神,迅速拿起武器,一看究竟,是什么东西敢装神弄鬼,吓唬他们! 萧峰拉开门,只见是一个老婆婆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她手中端着蜡烛。 老婆婆表情耷拉,没有一丝活人的气息,“你们房间的火烛不够用,这是新的!” 萧峰接过蜡烛,碰到了老婆婆的手指,一个激灵,一股寒意从后脊骨真上脑门,他关上了门,许久也没有缓和过来。 子钦看出异样,问道:“你怎么了?” 萧峰楞道:“她的手指是冷的硬的!” “死人吗?”子钦倒吸一口气,瞬间觉得周围的温度低了下去。 萧峰点点头,“就像尸体一样!” 子钦急道:“这客栈不能久留!” “叫上云瑶和师傅,我们赶紧走!”萧峰说道,看周围黑漆漆的一片,想要点上蜡烛。 子钦按住他的手腕,摇摇头,“不要点,怕暴露!” “黑漆漆的看不见,就怕有人突然偷袭,我们叫上她们,再烧了这客栈!” 子钦觉得萧峰说的有理,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有点光亮,也能防着被人偷袭,等下放火烧了客栈,一了百了! 萧峰打了火石,将蜡烛点亮。 忽然,一股浓烈的白烟,从蜡烛里喷射而出,两人一惊,“蜡烛有诈!”他们小心翼翼,生怕着了这客栈的道,但是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这蜡烛的暗算! 两人眼前一摸黑,身体一轻,昏了过去!再不知道东南西北,没有了知觉! 第四十五章 兵器宗 老婆子站在萧峰的房门口,伸手要推开门,忽的一怔杵了那边,一动不动。 她发觉自己的身后不知何时已经站了个人,遇上了高手,“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从进这家客栈的门,我就发现了!你们的脚步出卖了你们!” “原来如此!还是露馅了!” 打从胡水笙进入客栈的那一刻,就注意到了那个老叟的脚步不同寻常。普通人的脚步拖沓沉重,但是修行人士的脚步,轻缓灵动,有天囊之别,然而如此细微的变化并非是常人所能够察觉的,唯有真正的高手。 胡水笙长剑已经拔出,从开始到出现,胡水笙如同鬼魂一样,没有任何声响和征兆,仿佛凭空变出来的一个人。 老婆婆收回了手,蜡烛捧在手里,火光摇曳,依旧纹丝不动。 “我怎么没有听到你房间开门的声音?” “我根本就没有进门,我在你不经意间已经飞上了悬梁!” 老婆婆缓缓点点头,“那你应该发现了吧!” “你们把人的内脏掏空,用皮囊作易容,这一对老婆子死后没多久吧,你们未免也太不择手段了,连老人都不放过!” “这客栈原本是一对老婆子的,莫说我凶残,他们生前做的也不是什么干净的买卖,这里本就是人肉客栈,只是遇上了我们,一山更比一山高!” “你们究竟要做什么?该不会就是谋财害命这么简单吧!” “无可奉告!”说着说着,老婆婆沧桑嘶哑的声音变成了男子浑厚的声音。 胡水笙真气一震,云瑶和萧峰的房门被震开,云瑶提剑快步走了出来。 云瑶后知后觉,也看出来了异常,“萧峰和子钦!”老婆婆被胡水笙的真气压制,长剑悬在她脑后,暂时不敢轻举妄动,云瑶见萧峰的房间里有浓烟飘了出来,直呼不好,捂上了口鼻,将他们救了出来。 一道尖锐的剑吟划破了黑夜的宁静,剑霓光芒在胡水笙身上环绕,“再问你一次!” “深藏不露,有点本事!可惜!可惜!” 云瑶听他喊道两声可惜,心中已有不详的预感,蜡烛一暗,眼前黑漆漆一片,一阵诡异的笑声回荡在客栈之中。 “不好!他吹灭了蜡烛!” 蜡烛一灭,浓烟从蜡烛中喷涌而出,她们两人随即捂住了口鼻,他乘机逃去,只留下一副撕开的人皮外衣。云瑶见人皮外衣的内里是血肉模糊的一片,恶心无比。 胡水笙依旧释放真气,剑霓漫天飞舞,将黑夜照亮。长衣飘飞,轻纱遮面,隐约透着她楚楚动人的容颜,连云瑶都有些痴醉。 胡水笙喂萧峰和子钦吃下了药丸,没多久他们便醒了,忽然传来一阵烟味,紧接着火光照耀了起来,熊熊烈火蔓延燃烧。 萧峰一醒来,惊呼:“客栈有诈!” 子钦见四下火光迎面扑来,“发生了什么事?” 云瑶将还魂香的包裹搂在怀里,“我们遭到算计了!敌人看到水笙姑娘就跑了!” 胡水笙道:“不!他们没有跑!” 子钦对胡水笙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他们没有必要逃!”胡水笙收起长剑,“能破了我的压制,绝对是一流的高手!至少修为,不在我之下!” 胡水笙的修为奇高无比,他们对胡水笙的本事坚信不疑,能破了胡水笙的压制,绝非是普通的修炼人士。眼看要到了修真腹地,再往前些便是灵泓寺了,若真到了灵泓寺的山脚下,这些人纵使有天大的本事,也断然不敢这般肆无忌惮,胆大妄为! 大火迅速蔓延了过来,烧到了走廊,浓烟滚滚,形式迫在眉睫。 生死之间,萧峰感觉到手腕是温热柔软的触感,他一看是胡水笙抓着他的手,他颇感意外,心头说不出的欣喜和忐忑。 胡水笙面纱遮脸,隐约透露着她的模样,萧峰心头砰然发烫,心驰神往,许久回不过神来。 胡水笙长剑一挥,剑气将瓦顶破出一个偌大的口子,“此地不宜久留!走!” 众人从口子飞跃了出去。 离开了客栈,萧峰只听见寒风的呼啸,意乱神迷,痴痴看着胡水笙的背影,长衣飘飞,青丝飞舞,掠在了他的脸上,暗香悠悠的,钻入了鼻息,心神宁静了许多。 等他们落在地面,回头一看,客栈已被大火包围,幸好出来的果断,再迟点恐怕是要遭殃了。 “有惊无险!”子钦深吸一口气,呼了出来。 云瑶说道:“什么人要暗算我们?幸好逃了出来!” 胡水笙冷道:“未必!” 此时,不远处,两块拔起的岩石,一左一右,身影隐匿在苍茫的黑夜中,看不清模样。 这方圆数十里,就这么一个落脚的客栈,敌方苦心积虑,埋伏在此,那么轻易就肯善罢甘休?他们披着人皮外衣,想要暗算萧峰等人,却还是逃不过胡水笙的眼睛,被她识破,才幸免于难。凭那迷香蜡烛及用人皮伪装的手段,而且能在胡水笙的压制下安然逃脱,绝不可能是泛泛之辈。这一带荒无人烟,自然也不可能是普通的山野匪人,为谋财而生。 他们没有施展武功,猜不出来自何门何派,目的为何更无从说起了。然而,他们已经候在那里,估计是有备而来的! 众人发现了黑暗中的两人,“你们埋伏在此,不需要躲躲藏藏,都出来吧!” 黑暗中一个中年女子道:“我们可没有躲躲藏藏,早在这里等着你们了!” 另外一个是男子,从声音上来说,要比这女子沧桑嘶哑一些,年纪也要大一点,这男子接了女子的话,附和道:“小娃娃们?我们不过是想确认你们的身份罢了!唉!我平生最不爱和女人动手,女人白嫩嫩的肉要刮伤了,真叫暴遣天物啊!”言语之间甚是轻浮不羁! 确认身份?萧峰一惊,心想:看样子是冲着我们来的,不然放火之际早该逃了,他们的目标是我们?这一路上千难万险,眼看要到了修真腹地,被人拦了一遭,难道天要亡人,让给我们命丧在此吗? 萧峰喝道:“喂!你们报上名来!要杀我们,也要让我们死的明明白白!” 两人从黑夜中缓缓走了出来,客栈的火光彻天通明,照亮了他们两人的身影。女子是中年人模样,拿着一把拂尘,身穿棉质素衣,头发的发髻盘起,以玉簪束着,面容消瘦,脸颊颧骨高高凸起,一副干练的刻薄硬狠角色。男子手持玄扇,悠哉轻摇,身穿锦衣绣袍,身材微壮,眉宇之间颇有英气,活脱脱一个玩世不恭的逍遥浪子。 胡水笙和萧峰看不出这连个人的来路,云瑶和子钦忽的叫了出来,“是你们!” 男子差异道:“这两娃娃?看着有些面熟啊!”他回忆了片刻,点点头,“原来是你们两个小家伙啊!无尘道长近来可好?我这师兄,年纪也就比我大点,怎么就一头白发啦?看上去七老八十的,那有一点修真人士的模样,乱糟糟的!” 中年女子拂尘一挥,喝道:“是他徒弟又如何?管他的天王老子,贫道要你们今日死,你们就看不到明日的太阳!” “唉!师妹啊,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是这么一副倔脾气,女人是要保养的,你看看,生气容易长皱纹!老了多不好看啊!”男子玄扇轻摇,扇子一面是一丝不挂的绝美女子,沐浴在山水风光中,栩栩如生,另一面则是骨骸骷髅,几欲夺扇而出,极为吓人。截然不同的画面,画在一把扇子中,显得极为格格不入,与他这浪荡的模样形成鲜明的对比。 女子哼了一声,不愿理会。 萧峰从未见过胡水笙如此凝重,她的掌心冷汗淋漓,面容看似宁静平和,实则早破波涛澎湃,气息微微喘着。 胡水笙一直看着眼前的这两个中年人,男子喊女子为师妹,同时是子钦、云瑶他们师傅无尘道人的师弟,如果没有猜错他们三人应是师兄妹。她们的修为远在胡水笙之上,她一个都打不过,更别说是两个了!难道要葬身于此了吗?胡水笙冷笑一声,暗道:“若他们出手,我们必死无疑!” 萧峰感到极为不妙,对子钦和云瑶问道:“他们究竟是什么人?喊无尘道人师兄?是同门师兄弟?” 子钦点点头,“无尘、红拂、逍遥子、血弥勒、司徒权是原飞仙门五长老,自飞仙门气宗两分,道天玄也就是现在兵器宗宗主盲剑仙,他带走了逍遥子和红拂,兵器宗便是原飞仙门的剑宗,擅长兵器,以外练见长。现在的飞仙门是原飞仙门气宗,擅长练气,以内功见长。他们五人是飞仙门的中流砥柱,自飞仙门分裂后,我师父无尘道长采取中立,既没有归顺与现在的飞仙门也没有纳入兵器宗的麾下,自创云虚派。而如今,红拂、逍遥子已是兵器宗的护法,位列四大堂主之上,盲剑仙之下,那凤舞娘就是兵器宗的东堂堂主,使得兵器为洛花刺。” 萧峰大吃一惊,“还有这样的来头!” 云瑶从腰间掏出了一根管子,右手高举,拉了管子的导线,一道火光冲天而去,照亮了天际,火光在天际爆裂,光芒更盛,紫的绿的,颜色各异,燃烧了许久。 红拂脸色一沉,“想通风报信没门!”她手持拂尘,运出真气,要取他们性命。 若是红拂出手,即便是胡水笙也过不了几招。红拂眼睛圆睁,出手狠毒,真逼胡水笙的心口,然而逍遥子忽然以玄扇挡了下来,“师妹!这两个女子就留给我了!” 红拂看得出来胡水笙的修为最高,便要直取胡水笙的性命,眼看要得手,却被她师兄逍遥子拦了下来,怒从心生,“好色之徒,见一个爱一个,我红拂平生最恨这样的负心人!”于是,气不过就一掌打向了逍遥子。 众人连连后退,面面相觑,诧异的很,萧峰问道:“这两人怎么自己倒打起来了?” 云瑶笑笑道:“红拂是逍遥子的师妹,年轻的时候有几分姿色,逍遥子垂涎她的美色,死乞白赖要做她的裙下君子!红拂芳心暗许,可是逍遥子浪荡好色惯了,见一个爱一个,最后!最后就像你现在看到的这样子了!” 萧峰脸色一抽,甚是无语,两人本是来取他们性命的,结果倒好,因陈年旧恨大打出手,都这把年纪了! 子钦轻声说道:“我们乘机快逃!要他们反应过来,想走都走不了了!这红拂妒忌心极重,心狠手辣,她要出手可不得了!” 众人点点头,在黑夜的掩护下,遁入了黑暗之中。 第四十六章 对战 他们在夜色中急速穿梭。 云瑶诧异道:“以红拂和逍遥子那两人的身手,怎么会穿人皮外衣那种脏兮兮的东西?” 子钦应道:“你是说人皮外衣?他们两人与师傅同辈,皆是声名显赫的江湖高手!如果不是他们!那就是另有其人!” 胡水笙依旧抓着萧峰的手腕,从客栈着火到现在,胡水笙从未松开过,猜不透胡水笙的所思所想。 胡水笙冷眼向前,“你们说对了!还有人!他们已经追上来了!” 子钦云瑶察觉到身后有人的影子正渐渐靠近他们,修为比起红拂和逍遥子,有天与地之差,但是若与胡水笙比起来,怕也是不输。如今之计还是走为上选,犯不着与杀手去纠缠,性命要紧。 客栈中一个老太婆一个老头子,其实他们都是人皮外衣,死了多时,是被人偷空了内脏把皮囊穿在了身上,如此恶心作呕的差事,断然不可能是红拂和逍遥子两人的尊贵身份所为,而是另有其人,估计与红拂和逍遥子是一伙的,与兵器宗逃不了干系。只是兵器宗的人为什么要对萧峰等人下手?如何想都想不明白。 萧峰这一路遇到狐族、蛊苗、巫苗、蛇族、药王山,诸多奇遇,短短时间,比他这十来年的经历都要跌宕起伏千倍万倍。那时候他还是毛头小子,手无缚之力,机缘巧合得到了魔灵煞骨的力量,又因魔灵闯入了冥界,拿到了九幽玄铁,被天雷练成了嗜血剑。然而嗜血的威力太过诡异,萧峰不到生死关头绝不敢轻易使用。他现在身穿墨蓝色的劲装,背负一剑,言行举止已有些江湖侠客的味道,也似那修真中人,英气逼人。 天上月色朦胧,银河微晕,见远处有一片光湖,波光粼粼,如此美景不免动容。只是在光湖旁边,站了一个妙曼的女子,仔细一看,这人正是凤舞娘! 一道凌冽的剑气席卷而来,在湖光山色中,依稀望见凤舞娘脚踏花瓣飞了过来,洛花刺是诸多花瓣似的锋刃,此时闪耀着月色的清光,带有几分冰冷的寒意。 凤舞娘平常就将洛花刺当做头簪,将长发束起,插在了头发上,一旦动用,便催动洛花刺,瞬间飞出,速度极快。 凤舞娘长发铺了下来,沐浴月色,发尾氤氲着迷离的月色,迷蒙蒙的,任何男人见此绰约动人的清影,都要心猿意马吧! 凤舞娘动了杀意,说道:“你们先前若交出还魂香,一了百了,我们也就放过了你们。可到了现在,也由不得你们了!红拂和逍遥子两大护法,就是专门对付药王山谷主胡兰心的,没想到这胡兰心也是铁了心肠,没有去找道天枢,倒是她女儿来了!除了胡水笙,其他人杀无赦!” 而在萧峰的背后,是两道黑影,其中一人笑道:“凤舞娘,宗主神机妙算,派我们在此拦截!你还有何话说?四大堂主就你武功最弱,宗主反而经不住你的花言巧语,派你来南疆,若不是我们,你这差事办砸了你还想活命?倒可怜了你的模样,不如跟了爷爷我啊?哈哈哈!”这人语气带了几分戏谑,轻薄凤舞娘。 凤舞娘愤愤难平,她最为忌讳别人轻薄调侃,辱没了她一心办事的决心,怒道:“武相凛,你再敢胡说八道我阉了你!” “呦脾气上来了嘛!”说话的这人同武相凛一起追踪胡水笙,见凤舞娘饶有趣味地调戏道:“英雄最爱征服三样东西,一是烈马,二是烈功,三是烈女!我就不信,没人可以降服你!” 凤舞娘骂道:“温弼!武相凛!你们有闲扯的工夫,还不如先把人给逮下来!” 这三人皆是兵器宗的堂主,凤舞娘是东堂堂主夺取还魂香失败,但是兵器宗留了后手,其他两名堂主也一并派了过来,红拂和逍遥子贵为兵器宗的护法,则是为挟持胡兰心而来,可是药王山只见胡水笙,不见她娘胡兰心。 凤舞娘在前,温弼和武相凛在后,前后夹击,拦住了胡水笙一行四人。 武相凛声音浑厚的很,喊道:“没有胡兰心,胡水笙也是一样的,探子来报药王山谷主胡兰心之女胡水笙来了,想必就是这白衣女子了!活捉她,其他人死活不论!” 凤舞娘应和道:“这胡水笙本事不小,你们不要轻敌!” 温弼冷冷笑道:“那是没有遇到我,也不看看你自己,这么多年武功都不知道练到哪去了?没有一点长进!” 武相凛打断道:“都别吵了!抓人要紧!上!” 武相凛话没有说完,温弼已经冲了上去,目标正是胡水笙,武相凛见状随即也跟了上去,缠斗住子钦和云瑶,而凤舞娘则飞向了胡水笙,直取她身旁的萧峰。 暗夜中,温弼嘲讽道:“宗主派护法过来做什么?胡兰心一根毛都没有见着,就这几个小娃娃,我们三绰绰有余了!” 说着众人都落到了湖边,打斗一触即发。 子钦和云瑶对付武相凛,极为吃力。那武相凛一副孔武有力的身板,比他们两个个头足足高了一大截,手持一个硕大的狼牙链锤,出手凶猛,招招力道大的惊人,他们每接过一招,长剑便发出一声尖锐的铁器撞击声,压的他们喘不上气,脑中一阵震荡发晕。武相凛又一锤下来,砸在了地面上,土崩石裂,将子钦震飞在一旁。接着,迎头传来呼啸的声响,硕大的狼牙锤迎面砸下,云瑶以长剑挡在子钦的身前,被打飞数丈,狠狠摔在了地上,嘴角流淌出丝丝鲜血。 胡水笙眼角的余光扫到子钦这边,说道:“他力大无比,狼牙锤有千斤之中,不要强拼,以剑术技巧粘着他,近身打他下盘。” 子钦一听,若有所悟。武相凛孔武有力,身板奇大,使得千斤之锤,但是下盘固步自封,腾挪缓慢,破他下盘绝对能击败他!胡水笙只要数眼就看出了武相凛的破绽,眼光奇高,堪称天赋异禀,让温弼和凤舞娘为之一惊,连他们都不知道武相凛居然有此破绽。 温弼和凤舞娘阻止胡水笙继续往下说,拔起攻势冲了上来,然而胡水笙依旧紧紧抓着萧峰的手腕,片刻没有松开。 子钦提起长剑,身影闪开,使出飘逸的一套鹤剑,剑光闪烁,又贴着武相凛的身旁,武相凛一惊之下,险些中招,步步后退。武相凛怒不可遏,想要砸他,奈何他距离过近,根本出不了手,狼牙锤还未出手,子钦的长剑就削到了跟前。 剑随意动,行云流水!子钦招式越来越快,几分飘逸,又带有凌冽,从鹤剑,又转到了覆手剑,长剑在手上轮挥屑刺,脚踏飞步,剑光变化莫测,武相凛上身后仰,下盘来不及抽走,便倒了下去。 武相凛索性将狼牙锤丢在身旁,冲向了子钦,以徒手搏击,真气护体,子钦丝毫伤不了他。武相凛所使用的是外练功夫的格斗擒拿,在近距离控制力奇大,极为了得。 “小娃娃!这么简单就像打败爷爷我吗?”武相凛一连使出飞鹰抓,扣上了子钦的手臂,子钦一惊,用剑削去,武相凛一松手,又扣上子钦拿剑的那只手,从下而上,一直抓到了他肩膀,再来一记扫堂腿,单手架着他手肘,子钦腾空飞去,却被武相凛的飞鹰手拖了回来。武相凛单脚一踏,轮了一圈,将子钦给甩了出去,摔在了地上。 胡水笙分了心神在子钦身上,温弼和凤舞娘的攻势到了眼前,招架了数招,步步后退。 萧峰道:“师傅你快松手!我来帮你!” 胡水笙冷道:“你为我挡了蛇王的一剑,手心受了伤,你怎么拿剑?” 没想到,胡水笙冷若冰霜,也有关心人的时候,萧峰心头一暖,手掌一翻挣脱了胡水笙的手腕。 “我只会成为你的累赘!我一个人没问题!放心吧!”萧峰心不想因为自己让胡水笙多一分牵挂。 萧峰脸色露出欣喜的微笑,望了胡水笙一眼,暗道:我现在可以保护自己了,总有一天我可以保护更多人,也包括你!魔灵兄!嗜血剑!并肩作战吧! 萧峰将背上的长剑取了下来,被白布缠绕的有掌心隐约有血迹透出,他不管不顾,将嗜血剑横在了身前,掌心与嗜血剑接触的那一刻,浑身血液倒流,不断被嗜血剑汲取而去,瞬间嗜血剑绽放出妖艳的紫红色。 嗜血剑一拔,萧峰只觉得血脉澎湃,脑际眩晕,无法驾驭嗜血剑的摄魂之力,这摄魂之力可左右持剑人的神识。 他已经没有选择,大敌当前唯有嗜血剑的神威能与之一战,才有胜算! “小心啊!”云瑶对萧峰大声喊道。 凤舞娘身影翻来,洛花刺顺着她的掌气一同肆虐过来。 萧峰踉踉跄跄举起噬血剑,大喝一声,朝洛花刺劈了过来,嗜血剑的剑锋紫红的色光芒撕裂了黑夜,在黑暗中的妖光如同来自九幽之地,充满了无尽的怨念和戾气。 嗜血剑一斩,从地面横扫而去,大地表面破开了一道口子,口子蔓延的方向正是凤舞娘,她的洛花刺撞到嗜血剑剑气的时候,瞬间炸裂,凤舞娘一惊,飞了起来,真气回吸,将洛花刺收了回来,只见手中的洛花刺已经扭曲,无法再用。 “好厉害的剑!”凤舞娘脸色低沉,诡异一笑,她双臂抬起,密密麻麻的洛花刺赫然在她身旁,急速旋转低鸣,“你能挡得了几片洛花刺?” 这洛花刺足有上百成千的数量,若从四面八方打来,嗜血剑再厉害都没有用,还不被打成了马蜂窝,千疮百孔的! 萧峰把落花刺斩坏了几片,凤舞娘心疼不已颇有怒意,爆喝一声,将全部洛花刺向萧峰去,如万箭齐发,挡无可挡。无数的洛花刺化成的暗影穿破了黑暗,映衬着月色,拉成一条条蓝色光影,急速掠过。 萧峰怔怔的杵在地上,四面八方都是洛花刺,发出剧烈的蜂鸣,急速旋转浮动,凤舞娘真气一推洛花刺如万箭齐发,穿刺飞来。 第四十七章 红拂 在落花刺的后方,一道流霓溢彩的光芒急速突破了洛花刺,光芒正中萧峰的身上,接着是剧烈的霓彩以萧峰的位置为中心刹那间爆发,将四周的洛花刺全部震落了下来。 等光芒暗淡消失,众人才睁开了眼睛,只见胡水笙赫然出现在萧峰的身旁,浑身剑霓飞舞,将她白衣染的通透发亮,长发飘然舞动,映衬着她面纱婉遮的脸,一双眼眸清冷而孤独,像开在雪山之巅的莲花,寂静盛开,孤独凋落,是永恒的落寞。 胡水笙嘴角鲜血流了下来,她因之前对抗蛇王,强行运功,真气紊乱所造成的内伤还没恢复,此时又强制逼出真气去抵抗洛花刺,旧伤加新伤,她身体摇摇晃晃,依靠长剑才勉强维持站立,气息粗重了许多。 萧峰扶住了胡水笙,惊呼:“师傅!” “我没事!”胡水笙额头渗出丝丝冷汗。 凤舞娘冷笑一声:“没事?都成强弩之末了还没事?能够瞬间运气出招固然有点本事,但是极易造成真气错乱,落下内伤!你可知此乃运招的大忌?” 胡水笙抬头看了一眼凤舞娘,“就算如此!你想杀我也没有那么容易!” “是吗?”黑暗中传来一男一女的声音,是红拂和逍遥子,他们赶来一看究竟,胡水笙却已受重伤,剩下其余三个人,对他们而言不过是乌合之众罢了,自然不会放在眼里。 红拂的拂尘一挥,从天际落下,“若是贫道呢?也杀不了你吗?” 紧接着逍遥子在红拂之后,也轻轻飘若,运气而动的本事足以看出他们两个人的真本事。 逍遥子眉头一皱,玄扇啪的一声收入手中,“唉!若不是宗主有令,这么动人的身影,我可下不了手!” 逍遥子望着胡水笙的飘然清丽,有几分痴迷,但红拂撇了他一眼,他尴尬地干咳了两声。 萧峰等人以为可以逃脱,没想到还是难逃红拂和逍遥子的魔爪,况且红拂和逍遥子所属的兵器宗有武相凛、温弼和凤舞娘三名堂主前后夹击,留了后手,红拂和逍遥子才会如此淡定自若。 子钦与武相凛缠斗在一起,这武相凛凭借强横的身板,以及凌驾于他之上的武功修为,几乎都在跟子钦练手似的打斗。 武相凛见子钦注意到红拂和逍遥子赶来,萧峰和胡水笙危在旦夕,分了心神,“再陪爷爷耍两把!” 武相凛一拳打了过去,子钦双臂交叉挡了下来,数次重击之下,子钦双臂颤抖了起来,剧痛无比。可是武相凛的攻击一招以一招凌厉,刀削似的脸庞透出一丝狰狞。 近处一看,武相凛的右眼与左眼有些不同,他的右眼有一条深深的刀疤,满脸横肉,一副穷凶极恶的暴戾面孔。 云瑶硬撑着内伤,前来支援子钦,两人夹击之下,武相凛游刃有余,没有丝毫吃力的样子。看来即便是云瑶和子钦两人的修为加起来,都打不过兵器宗的一名堂主。 “就凭你们两个娃娃,还想跟爷爷打!小妞倒是有点姿色,今晚爷爷就把你衣服全撕了,可好久没有快活过了!”武相凛眼睛流露出凶光,上下扫了几眼云瑶,嘿嘿笑了几声。 武相凛巨大的手掌抓住了云瑶,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任凭她怎么动弹,都挣脱不了。 武相凛将云瑶全身打量了一便,猥琐笑了几声。 云瑶骂道:“无耻之徒!” 子钦冲了上来,武相凛另一只手掐住了子钦的脖子,轻轻一捏,子钦脸色涨红,青筋暴起,不断挣扎喘息,但是武相凛力大无比根本无法掰动他的手掌。 现在只剩萧峰和胡水笙两人,胡水笙又受了内伤,萧峰修为不够,怎是兵器宗的这些人的对手。别说红拂和逍遥子这样的顶尖高手,就单单是兵器宗的三个堂主,他们四个人加起来,与这些人比根本不够看。 胡水笙身上背着一个包裹,包裹沉甸甸的,红拂和逍遥子眼睛一亮,相互对视,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 红拂一出手直奔胡水笙,她速度远远超过了胡水笙和萧峰的想象,还没有来得及看清,红拂已经出现在他们的眼前,几乎碾压的修为差距,他们两人望尘莫及。 红拂一掌打来,萧峰拉了胡水笙一把,自己挡在前方,以嗜血剑接了她一掌,红拂的拂尘一挥,将萧峰手中的嗜血剑打飞了出去,插在了附近的岩石中。 这一掌可了得! 萧峰手中的嗜血剑已然脱手,虎口受到红拂掌力的震荡鲜血淋漓,模糊一片。一股剧痛从手心袭遍了全身,手臂颤抖不已,他咬咬牙,忍住了剧痛。 红拂又是一掌,直逼萧峰的脑门,胡水笙逼上了全身的功力接了下来,她如同断线的风筝,身子轻飘飘的飞了起来,鲜血喷涌而出,倒在地上,萧峰连忙过去将胡水笙扶了起来。她神识有些模糊了,静静躺在萧峰的怀里,微微喘息。 红拂一把抓来背在胡水笙身上的包裹,身形后仰,飞回了逍遥子的旁边。 她打开了包裹,是一个木匣子,翻开一看,赤红色的光芒丝丝缕缕流淌了出来,乃是一朵从来没有见过的火焰之花,妖艳绽放。 连红拂都不禁眼前一亮,紧皱的眉头舒展开了,“这就是传说中的还魂香?开在阴阳交界的彼岸花?千年一开,千年一落!” 彼岸花有无穷的魔力,红拂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她回想起了她年轻的时候。 红拂还是个少女,逍遥子陪她练剑。 那是在飞仙门的剑堂后院,偌大的空地种满了竹子。 清风徐徐吹来,竹林摇动,不时传来兵器撞击的声音。 一个身穿红衣的俊俏女子,一剑刺向了一个男子。 “逍遥师兄看剑!”红拂横截斜刺,先是比上一招江河日落,以平稳的剑招开始,接着出其不意,用上了飞流九天,剑招凌厉而快,气势磅礴逼人,密密麻麻的短刺如同瀑布九天而来,势不可挡。 逍遥子轮了几个剑圈,一边防御,一边后退,红拂信心大增,攻势越来越激进,眼看要赢了,身子往前一倾,使出一招直刺,直逼逍遥子的胸膛。 逍遥子单脚轻轻一踏,飞到了红拂的身后,红拂见状想要收起攻势,但是出招太猛,无法收回,只好使出长剑横扫的招式,方向一转,往身后甩去。 逍遥子一脚踢在了红拂的手腕上,她忽然叫疼,长剑飞了出去,红拂重心偏移,逍遥子连忙搂住了她,慢慢的慢慢的靠近红拂的脸颊,红拂脸颊发红,轻轻闭上了眼,细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好像春天展开的鲜花,在那萌动的一刻。 这一刻,红拂美艳动人。 “真精彩真精彩!” 此时从远处走来三人。 红拂和逍遥子立马作揖,“掌门师兄!” 道天枢点点头,他青衣素袍,长发束起,飘飘然的有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道风,无欲无念,举手投足尽显清雅风采,但他眉宇之间却流露着一种高处不胜寒的孤独寂寥。 “宗使!”红拂和逍遥子又对道天枢身旁两人作揖,他们两人的地位仅次于掌门,分别掌管了飞仙门的剑气两宗。 一人是道天枢的师弟道天机,另一人是三兄弟中排名最小,叫做道天玄。 道天机身穿鹤袍,袍中画有大海和仙侠,仙鹤排云直上颇有一股征服天下的王者霸气,望鹤凌霄,乃是飞仙门气宗领袖。 道天玄则穿了劲装,一双剑眉,眉尾微微上扬,凌厉如刀剑,锋芒毕露,为飞仙门剑宗领袖。 红拂和逍遥子尴尬道:“献丑了!” 他们两人是剑宗的弟子,属于道天玄的管辖,道天玄似乎对他们两人并不满意,“剑道在心,需专心一致,你们心浮气躁,玩乐不恭,能有什么正果?” 道天机微笑道:“红拂和逍遥子近日来修为有所突进,练剑哪是一朝一夕的事!也不要太责备他们两人了!”道天机给红拂和逍遥子求情,他们两人的修为算的上高手中的高手,可是在道天玄眼里根本不堪一击,因为道天玄追求的不是高手,而是天下第一。 道天玄说道:“要做就做第一!” 道天机问道:“哦?掌门师兄天下第一,莫非师弟要与掌门师兄一争高低?” 道天玄怎敢如此忤逆,他心直口快,从未想过会得罪人,现在想来这不是谋权夺位的意思,大逆不道?道天玄随即向道天枢作揖道:“掌门师兄,我不是这个意思!在我心里你一直是我的标榜,从未想过要..” 道天枢挥挥手:“无妨!”顿了顿继续说道:“剑道最高境界乃是天人合一,万年前道天一师祖以无剑剑虹打败魔灵,这无剑惊虹就是剑中至高无上的大道,无既是有,有既是无,气可为剑,人亦可为剑!剑道本无第一,要胜的不是天下,而是自己!切勿过于争强好胜,否则走火入魔,伤人害己!” 道天玄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眼中流露出炽热,这所谓的剑道便是他日夜的痴迷,渴望有朝一日能够胜过他的师兄道天枢。为了这个梦想,道天玄苦练剑道,但是依旧不是道天枢的对手,在他眼里道天枢三个字就代表了第一,代表了剑道。 往事如烟,飞仙门早已不复,三兄弟分道扬镳,气宗两分,那传说中的天下第一道天枢带着惊虹剑和惊虹剑歌消失在了江湖之中。 红拂缓缓回过神,木匣中的彼岸花静静绽放着妖艳的火光,映照出红拂脸上丝丝的皱纹。 多少年了!她还是忘不了记忆中的他。而这个他此时站在她的身旁,岁月如歌,红拂已不是当初那个懵懂的少女!她紧皱的眉头,是她难以忘怀的过去! 红拂突然一怔,叹息道:“如果人可以活在过去该多少啊!” 逍遥子笑着摇摇头:“心已不是那颗心,回到过去又怎样?我本就是浪子,何必有过去?”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是我太过执迷!” 红拂将彼岸花放在掌心,她的过去她的感情如同这朵妖艳的彼岸花,化成了灰烬。 “从今往后,过去的红拂已经死了!” 红拂望着萧峰和胡水笙,一股恐怖的杀意笼罩了下来,连逍遥子都不寒而栗,温弼、凤舞娘和武相凛接连退了回来,他们知道红拂要开大开杀戒了! 此刻的红拂,冰冷再无感情!她看着胡水笙躺在萧峰的怀里,子钦搂着云瑶,她的内心刺痛了一下,化作无边的怨气。 第四十八章 诛杀 子钦和云瑶围到萧峰的旁边,胡水笙接了红拂一掌,经脉受损,短时间已经无法运功。 然而就在这时,萧峰站起来了,从地上拔起嗜血剑,嗜血剑出剑骨的顶端一条红线正慢慢蔓延到另一端,这条红线已比原先长了一截,萧峰不清楚这条红线是什么,他只知道他拿起这把剑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魔,意味着杀戮,意味着鲜血,这些都不是他要的,但是为了守护子钦、云瑶和胡水笙他必须拿起这把魔剑。他太过脆弱,没有嗜血剑根本不堪一击,可是一旦拿起了嗜血剑,那么他的神识将出卖给恶魔,将被嗜血剑的魔性所控制。 嗜血剑,为战斗而生,杀戮,鲜血,黑夜也掩盖不了嗜血剑的狰狞和戾气,紫红色的火焰腾腾燃烧了起来。 萧峰开始往嗜血剑中注入了他的真气,他真气进入嗜血剑的那一刻,仿佛嗜血剑与他融为一体。 在萧峰的心中,没有正,没有邪,只有对和平的向往,他不愿意无休止的杀戮,因为那样换来的,不是和平,是妻离子散,是家破人亡。 “难道真的只能以杀止杀吗?”萧峰想起了魔灵的话。 黑暗中有两个人影躲在一旁,偷偷窥觑这里所发生的一切,不动声色。 “师兄!你说这少年什么来历?他手中的那把剑戾气奇重无比!只怕他控制不了要走火入魔!我们要不要出手?”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你看,那个拿拂尘的想必就是红拂了,她身边拿玄扇的那人,应是逍遥子无疑了,他的扇子一面是美女风光,一面是骷髅夺命,错不了!兵器宗的事,我们本不该插手!师傅让我们下山历练,应深谙佛道,若见人有性命之忧却不插手,并非佛门所为!” “师兄说的极是!他们放了冲天箭求救,这方圆几十里荒无人烟的,若不是我们恰巧在附近看到了赶来,还有谁会出来救人?这冲天箭是空放的不成?” “兴许他们被逼无奈赌一赌运气,要是正道中人,见冲天箭想必是会出来的,但是这红拂和逍遥子乃是原飞仙门的长老,如今兵器宗的护法,修为独步江湖,要没有我们这样的修为,想管也管不了!上天有好生之德,既然让我们碰上了,就是老天要救他们,我们看看时机再出手也不迟!我倒想看看这少年的本事和他手里的那把剑!” “这少年为同伴敢于独面劲敌,本事多少先不说,光是这份胆气和狭义,我自是佩服!” “确实,侠肝义胆,不失为一个少年英雄!我们先看看再说!” 当萧峰紧握住嗜血剑,他掌心的鲜血被嗜血剑不断汲取,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腾而起。就算萧峰不被红拂杀死,他也会因嗜血剑汲取他体内的血液,血液干涸而死。魔剑,真乃魔剑! 就在这时,嗜血剑的光芒越来越亮,散发出浓郁的黑气,黑气之中暗红色的光芒疯狂扭动,与黑气相互缠绕了起来。 萧峰对鲜血的渴望,对杀戮的狂热,迷失了了心智。力量,充沛的力量握在掌心。这种感觉,能够主宰一切的力量感,太容易令人痴迷了。 他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瞳孔中是狰狞的血红色,猩红之气从眼中飘出,袅袅上升了起来,化成扭曲的丝丝缕缕的光芒,在上空飞舞。 “嗯?”逍遥子发出一声轻咦。这少年的在所有人之中最弱,但是此时我却感觉到他力量不断增长攀升,这种恐怖的杀气我只在宗主道天玄身上见过,太匪夷所思了,这少年究竟什么来头,他手中的那把诡异的妖剑又是什么来历? 红拂身影掠过,一掌拍在萧峰的心中,萧峰没有反应过来,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吐在嗜血剑上,嗜血剑脊骨位置的那条红线不知不觉又朝另一端延伸出了一截。 红拂这一掌结结实实打在萧峰的心口,他被红拂的真气震开,滑行了老远,他将嗜血剑插在地上才勉强稳住了身体。 红拂这一掌用了三成的功力,逍遥子、温弼、武相凛和凤舞娘在一旁观战,心头一惊,诧异道:“难道这少年变强了?” 要是按照萧峰原来的功力,这一掌必定要轰烂他的胸口,以红拂的判断直接能够取了他的性命,没想到他居然挨了下来,还能够站着出乎了兵器宗所有人的意料,深感意外。 萧峰强忍着剧痛,但是红拂的功力太强,即便三层他都吃不消,单脚一软,双腿跪在了地上,又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子钦和云瑶眉头皱了起来,心头揪成一团,急切喊道:“萧峰!” 子钦和云瑶他们想要过去帮忙,然而萧峰示意他们不要过来。 萧峰拔出嗜血剑,颤悠悠站了起来,深吸一口气,眼中的红光亮了几分。 潜伏在黑暗中的两人,此时此刻不由倒吸一口冷气,佩服萧峰这少年。 “师兄!这一掌可是红拂三成的功力啊,这少年的心口结结实实挨了一掌,居然还能站着,不可思议!” “是啊!我方才见他的时候,就发觉他的与众不同,他身上的真气绝不是我们修真中人的真气,梵气、剑气或罡气都不是。这种真气带有猩红戾气,暴戾嗜杀,也不像兽族的灵气,当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莫非是魔气?怪哉!怪哉!还是先救人要紧!差不多我们也要出手了,这少年接不了红拂的几招!” 萧峰感觉体内的暖流比原先要充盈许多,能够明确察觉到丝丝暖流游走在经脉之间,这是他历经南疆之行所得到的修为上的改变,但是他却不知道自己的修为到了什么境界。最难以想象的莫过于凭借一己之力重挫苗王,但是他并不知道为何平常的修为一般般到了生死关头才有所变化。平常的修为跟子钦和云瑶相比,倒是差了不小的一截。 红拂真气舞动,凛冽而起,她手中的拂尘微微发红,看来红拂是要将萧峰置于死地了! 红拂真气肆虐,真气刮在地面上,留下了一条一条的像是刀剑劈砍的痕迹。真气不断向四周涌动扩张,周围的荒草疯狂地摇曳颤动,不时被真气削去一截,留下平滑的创口。 她手中的拂尘夹着剑气,迎面劈来,萧峰只能以嗜血剑去挡。她的拂尘有千万斤之重,他无法承受这般凶猛的威压,膝盖一弯,双脚重重跪倒在地,土地迸裂,碎石四溅。 萧峰眼中凶光毕露,眉头紧皱,整张脸被红拂的剑气刮的扭曲变形,十分吃力。 鲜血从他的嘴角不停流淌出来,他龇牙咧嘴,唇齿之间都是鲜血的痕迹,他卯足了力,朝红拂的脸上吐了一口鲜血,红拂一惊连忙退去。 红拂鼻息间闻到了鲜血的味道,脸颊湿湿的,伸手摸去,张开手掌看了看,怒意更盛,“小崽子,敢吐我一脸!找死!” 萧峰长剑抵在地上,缓缓抬起头,“呵呵!曾经的飞仙门长老也不过如此嘛!” “我刚才只用了两三成功力罢了,你经脉被我剑气所创,你有本事再运气试试?” 萧峰血气方刚,大敌当前都未曾退缩半步,现在红拂吓唬他说的话,他根本不怕?他尝试运气,一股剧痛从手臂延伸至下腹的位置,不禁令他身体紧缩颤抖,一声嘶吼,又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你经脉尽断,已经废了!杀你怕脏了我的手!”红拂望了一眼温弼、凤舞娘和武相凛说道:“交给你们了!” 废了!对修行之人来说,最可怕的就是经脉尽断,成为一个废人,为修行付出的所有坚信和苦难都将付之一炬,没有什么比这冰冷的审判更为残忍的。 萧峰不甘心,他不断运气,却发现体内空落落的,剧痛侵蚀着他的腹部,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吼声,响彻了整个荒野,在黑夜的上空久久盘旋,凄厉的很。 温弼最是激灵,出手最快,生怕功劳被凤舞娘和武相凛抢了到宗主面前去邀功,这天大的好事怎么能拱手让人呢?在所有的堂主中温弼御空飞行的本事最为厉害,平日里神出鬼没,半天见不着人影,一到了关键时刻他倒主动出身了! 武相凛和凤舞娘见温弼先人一步,也腾空而去,然而武相凛身板厚重,不及凤舞娘来的轻盈,凤舞娘脚踏洛花刺,速度远比武相凛快了许多,把武相凛甩在身后,但是依旧追不上温弼的速度。 温弼袖子一甩,一条明晃晃的锥头锁链飞了出去,直奔萧峰的脑袋。 在风驰电掣之间,温弼听见了一句洪亮的声音,脑袋瞬间晕眩。那萧峰好像有神佛庇佑一样,连他的独门武器锥头锁链都被一股莫名其妙的力量给挡了回去,像是打在了铜墙铁壁上。 萧峰的身上一道金光隐隐闪烁,他如同沐浴在春风丽日中,清风拂面,暖日照在身上,腹部的疼痛也减轻了许多。他身上的戾气被尽数驱散,嗜血剑的妖异光芒缓缓暗淡了下去。 众人心头一惊,四下张望,荒野戚戚,月照石岗,说不出的凄凉,一眼望去空阔了然,哪有个什么人影? 温弼哽咽了,速速退去,心里暗暗不甘:看来是有高手救了他!唉!就差一点就得手了! 逍遥子玄扇一挥打向了荒野的一处,“是何得道高人躲在暗处,不以真面目示人?” 一道清光从逍遥子的玄扇中打出,直逼一个位置,那个位置金光一亮,走出了两个人影。 第四十九章 救人 红拂和逍遥子冷笑一声,“怎么?你们想插手了?” 众人一连木然,不知道这两位高手是何来历,唯独红拂和逍遥子看出了这两人的由来。 子钦和云瑶大喜,遇到了救星,命不该绝。但可惜的是彼岸花已经被红拂给捏碎了,这千难万险的心血煎熬都化作了乌有。他们叹了一口气,丢了这还阳之物,有负师傅和道天枢的重托,他们心中万分愧疚! “出家人慈悲为怀,怎能见死不救?”普慈说道。 逍遥子冷道:“莫非天下要死之人,你普慈都想救?” 黑暗中另外一人说道:“他们放出冲天箭,被我们看到了,没有不救的道理!” 红拂怒目直视黑暗中缓缓走来的身影,“普济!你想与贫道过不去吗?” “时间诸多苦难煎熬,皆是人心苦役,何苦如此执念呢?贫僧从未想要与红拂施主为敌,只是红拂施主心中有恶,视所有人皆为恶人罢了!你的心已经染了太过情恨的灰尘了!”普济说道。 “阿弥陀佛!慈悲渡人,善愿合十!”普慈手掌合十,念了一句佛号后,继续说道:“诸行性相,悉皆无常!一切虚妄皆是用来蒙蔽世俗的眼,没有什么不可放下,有的只是一颗不愿宽恕,不肯原谅的心!” 红拂冷哼一声,“什么慈悲渡人,善愿合十,普慈少给我说你的慈悲佛道!今日这些人我必杀无疑,你们灵泓寺若要阻止我们,便是与兵器宗为敌,还请两位圣僧三思后行!” 灵泓寺向来不干涉世俗的纷争,以平常心对待万千生灵,不论是修真腹地的人族,还是南疆的邪教苗族,甚至与人族宿仇为敌的兽族,灵泓寺始终秉承佛门大道,没有丝毫偏袒之心。恰巧,灵泓寺位置坐落于修真腹地于南疆交界一带,因灵泓寺从中隔断两处势力纷争,才避免了正邪大战的爆发。 普慈道:“我们从未想过与任何人任何势力为敌!” “哦?是吗?大师也是明白之人,若一意孤行要救这些人,那么我们兵器宗势必不会善罢甘休,其中的纷争,圣僧再清楚不过了!”逍遥子玄扇轻摇,将道理说与普慈普济听,不然要真动起手,他一人加上红拂未必是两个灵泓寺圣僧的对手! “阿弥陀佛!灵泓寺秉承佛门大道,渡化世间善恶,一切循从佛心而已!”普济说道。 逍遥子说道:“秉承佛门大道?我听闻灵泓寺镇压狐族神女一事,不知道是灵泓寺哪位高僧所为?视佛门清规戒律为何物?你们灵泓寺口口声声说众生平等,不知道这个什么个******?若是平等,为何镇压狐族神女白嫣呢?是怕坏了你们佛门的清白吧?” 普济说道:“佛法有情,门规无情,白嫣擅闯灵泓寺镇压她是情理之中,但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便把他封印在九刹浮屠塔,并未夺取她的性命!” “佛门之事我不管,但你们今日若要救这些人,先要问过我红拂吧!” 普慈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的眼前,见他慈眉善目,面容带有几分哀伤,一副悲天悯人的情怀,他脸色一动,说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一切都冲贫僧来吧!阿弥陀佛!” 普济则站在普慈的身旁,面容祥和不温不火,身形很是挺拔,淡定自若,淡薄而内敛。 两人穿着一致,身披灵泓寺传承锦斓绣金袈裟,戴着一百零八颗菩提琉璃珠,脚下则是黑白相间,穿着白袜和黑布鞋。 普济叹了一口气道:“普慈师兄!何必太过自责,这时间的苦难和罪恶本不是你一人的责任,量力而行,切勿心忧啊!” 红拂性情急躁,说道:“今天之事,你们是要插手了?” 逍遥子尴尬一笑,对红拂说:“师妹!” “别跟我套近乎!”红拂冷哼一声,没给逍遥子好脸色看。 普慈摇摇头,“世人皆是疾苦,红拂施主恕贫僧无礼了,不可见死不救!” “好!那就出手吧!也让我红拂看看你们灵泓寺圣僧的修为有几分几量!”红拂话毕,真气汹涌而起,朝普慈打去。 逍遥子见状直呼不好,“唉!红拂啊!红拂!”逍遥子担心红拂的安危,也跟了上去。 普慈双掌轮了一圈,掌心向上翻起,脚下赫然出现了一道万字如来印。由下而上,一道金光从普慈脚下的万字如来印升腾而起,将普慈笼罩了起来,带有几分灼热,连光芒也因温度的上升而扭曲了起来。 普慈单凭一人接住了红拂和逍遥子的掌力,他们两人逼上功力,普慈大喝一声,金光更盛。 “佛门梵气向来以浑厚稳固著称,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逍遥子淡定自若,金光映照在脸上,因佛门梵气灼热的温度,令他的脸色有些涨红。 红拂面色冰冷,高耸的脸颊泛着淡淡的红晕,几根长发一碰到金光瞬间冒起了白烟。 他们两人同时将功力增加到五层,普慈倍感吃力,金光渐渐暗淡了下去。然而就在他们与普慈打斗的时候,普济迅速冲向了萧峰的位置,普济的心思被凤舞娘、温弼和武相凛看穿,他们前来阻止普济,片刻不敢懈怠。 武相凛举起狼牙锤朝普济打来,普济手凝佛门梵气将狼牙锤徒手顶住,之间狼牙锤由漆黑变得透亮,梵气的灼热将狼牙锤焚烧得通红,武相凛手心浓烟滚滚,哀叫了一声松开了手。 随即,普济将烧红的狼牙锤吸了过来,朝温弼的锥头锁链抛去,与温弼的锁链纠缠在了一起,锁链温度不断攀升,不断向温弼蔓延,温弼也松开了武器。 普济掌心一推,将他们两人的武器打向急速飞来的洛花刺,挡住了洛花刺的攻势。普济修为奇高他们三人根本不是他对手,看得出来普济只是草草防御,没有伤人之心。 普济飞到了萧峰身旁,查看了萧峰和胡水笙的伤势,眉头一皱。 子钦和云瑶连忙向普济作揖:“感谢圣僧救命之恩!我们定当重谢!” 普济挥挥手,“出家人慈悲为怀!不能见死不救!今日碰上我师兄弟两人,也是你们的造化!不然你们绝对逃不过红拂和逍遥子的诛杀!” 普济带他们先行离去,温弼、凤舞娘和武相凛挡在了跟前,普济无可奈何,喝道:“就让你们尝尝我佛门绝招,你们必死无疑!” 他们三人见普济带有怒容,听他说要使出佛门绝招,以他高深莫测的修为,他们吓的退出了老远。 普济哈哈大笑,带着萧峰等人遁入了夜色之中。 温弼逃的最快,恍然大悟,脸色尴尬,“该死!着了他的道!” 武相凛冷哼道:“倒被这老秃驴给吓唬住了!” 凤舞娘冷笑两声:“传出去真丢死人!快去看看那边怎么样了!” 他们三人来到了红拂和逍遥子身旁,灰心丧气的。他们任务失败哪有什么脸面见他们两个,回到兵器宗还不被宗主骂个狗血淋头,没办法谁他们办砸了差事!认了! 普慈微微一笑,他袈裟鼓动,功力瞬间逼出,金光直逼红拂和逍遥子,灼热无比的梵气令他们苦不堪言,立即撤手退开了数丈。 红拂和逍遥子,狼狈的很,两人的发丝被梵气烧卷了些许,袖子处还残留着斑斑点点的火星。手掌处的经脉被梵气灼伤,留下几条扭曲的痕迹,他们运功将灼气逼了出来,打在附近的草地上,草地刹那间熊熊燃烧了起来。 武相凛怨恨道:“护法我们要追吗?” 逍遥子拦了下来,“不必了!我们已经毁了还魂香,算他们走运被普慈普济救走!” 红拂面带怒气,吃了暗亏,竟让几个毛孩子在他们眼皮底下逃走,真是丢脸丢到家了!兵器宗原本派她和逍遥子出来是要冲着胡兰心去的,用胡兰心去要挟道天枢,可是事到如今胡兰心的影子根本没有见到。 红拂对逍遥子道:“宗主让我们毁了还魂香是何用意?” 逍遥子摇摇头,负手而立,“不知道!感觉他瞒了我们很多东西,这些事情绝没有这么简单!” 逍遥子挥挥衣袖,转身对凤舞娘愤愤道:“凤舞娘你当真没有见到胡兰心下药王山吗?” 凤舞娘作揖道:“我在药王山山脚下伺机等待,只有这四人,没有看到胡兰心的影子!” 红拂与逍遥子对视一番,思虑着其中的蹊跷。 “宗主说胡兰心一定会下山,可是我们埋伏在这南疆进入修真腹地的必经之地,怎么就没有看到胡兰心呢?”红拂诧异道。 逍遥子恍然一悟,大叫不好,“声东击西!好手段!” 凤舞娘一惊,不明所以,对逍遥子道:“护法想到了什么吗?” 红拂点点头,若有所悟,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这胡兰心定是与这些人分路而行,掩人耳目。这些人走平地吸引我们的注意,她则走水路,绕过我们的注意力,看样子她已经到了修真腹地了!失策失策啊!” 逍遥子安慰道:“罢了!罢了!我们毁了还魂香,完成了最基本的任务,就算宗主怪罪下来,应该不会太过责难!” 武相凛拾起地面上的狼牙锤,拳头紧握,问道:“那现在呢?下次要再碰到他们,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温弼冷笑一声,“半差事没尽全力,你也说得出口!” 武相凛不服,捏着温弼的衣领,“四个堂主,你御空飞行的本事最强,跑的最快的却是你,你自己没有得手好意思在这大言不惭!” 红拂喝道:“都给我闭嘴!” 红拂语气带有怒意,心烦气躁被这些人叽叽咋咋烦个没完,心里极为不痛快,眼看能杀死这些人,没想到最后被普慈普济救走了!这股怨气她怎么都咽不下! 逍遥子深吸一口气,“我们先回兵器宗,向宗主禀告,再从长计议!” 第五十章 灵泓寺 月色迷蒙,星辰寥落,云层蒙上了一片朦胧的微光。晚风渐渐紧了,风声在耳畔呼啸,夹着风沙,游荡在空阔无边的荒野上,宁静而凄迷! 越过一片荒野,月光顺着树木的缝隙投下斑驳的光影,流转飞逝,再向前,依稀是一座古老的山头,在上头的最高处透出一缕恬静而肃穆的金光。此时,从山头飘来一阵念经诵佛的声音,沁人心扉,不由虔诚崇拜起来。 寺庙隐匿在朦胧夜雾的笼罩下,浮浮沉沉,像是飘飞在浮云上的剪影。 几缕金光隐约缭绕,映衬着山峦的背影,恍恍然如同到了什么神仙庙宇之地。 空气中隐隐残留着焚香的味道,吱吱呀呀几声,传来了寺庙山门打开的声音,在空寂的山头越显寂寥。 山门中走出一个小和尚,老远鞠躬道:“圣僧,般若主持已在大殿等候了!请带各位施主过去!” 普慈心头一紧,轻咦了一声,有些诧异:主持已在大殿等候?他是怎么知道的? “师兄,主持是如何得知我们救人回来的?”普济背着萧峰,走在用石头铺设的上路上,虽然参差不齐,但在普济走来如履平地一般,萧峰感觉不到丝毫的颠簸。 般若大师乃是灵泓寺的主持,掌管着灵泓寺,在修行江湖中久负盛名。但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久居灵泓寺之中从未露面!因灵泓寺割裂修真腹地与南疆地域,般若大师向来主张慈悲为怀,但是从不干涉世事,江湖上虽有风波却不至于爆发大规模的势力争斗。 子钦和云瑶望见“灵泓寺”三个大字,心中忐忑不已,这传说中的第一佛门会是个什么样子?他们拜在云虚山门下 ,听说过这灵泓寺的名头,今日有幸一见,倒是愿了他们多年的夙愿,能一睹外面的修真大派。 灵泓寺的人深入浅出,与世无争,其独有的佛门梵气是众多修真中人不可望其项背的。佛门梵气带有灼热之气,浑厚而精深,素有“一朝灵泓,十年清修”之称,只要入了灵泓寺的山门做了灵泓寺的弟子,胜过世俗中的十年修行,佛门大道的厉害由此可见! 走进灵泓寺山门,映入眼帘的是一条铺着莲花灯的长廊,摇曳的火光一路照亮了两旁的佛像。佛像由左右两边一直延伸到尽头,佛身煌煌发亮,那一张张凸起的脸宛如夏夜的夜空里数不清的星斗,或怒目圆睁或哀伤垂首或欣喜张狂或刚正威严,姿态万千! 小和尚毕恭毕敬道:“此乃万象长廊,摆了数不清的佛像,佛像的每一张脸都来源于世俗,将世俗中世人的每种情绪都刻画的栩栩如生,这样的鬼斧造诣只出于灵泓寺的先辈,现在手艺失传了许久,平日里我们只能修修补补,尽量维持原状。” 子钦和云瑶一边出神聆听小和尚讲述,一边反复咀嚼,饶有味道。萧峰和胡水笙此时醒了过来,眼前灯火辉煌,传来阵阵的梵诵声,心境平和了下来,身上的内伤不知不觉好了许多。 原来普慈和普济在搀扶他们的时候,将佛门梵气灌输到他们体内替他们疗伤,他们体内腹部散发出阵阵暖意,一切的作为在普慈和普济不动声色之下,佛门圣僧的修为果然了得,深不可测! 他们穿过万象长廊,在小和尚的带领下来到一处大殿,门口赫然写着“清心殿”四个大字,摇曳的金光从门上镂空的地方直射出来。 小和尚微微打开了清新殿的门,他们进入大殿,便看见一个白眉过耳的老和尚,身穿主持袈裟,正端正坐着闭目养神,气宇甚是不凡。 主持沉寂的脸上微微睁开了双眼,万字如来印在他的眼中流转片刻暗淡了下去。【偷香 target="_nk">http:///4_4056/】明眸透亮,深邃如同浩瀚天宇,望着他的双眼,仿佛置身于无边宇宙,日月星辰,岁月穿梭,人世间的一切变化,沧海桑田不过是弹指一瞬,花开花落,兴衰更迭,最终不过宇宙中的一粒尘埃,回归自然。 他的双眼包含了世间所有的疾苦哀愁,映衬着他身后恢弘壮阔的如来神佛,让众人久久出神,世间居然有如此高人,眼有乾坤。 普济普慈双掌合十,异口同声道:“师傅!” 这就是般若大师,灵泓寺的主持,普济普慈的师傅。这就是传说中的佛门第一僧!多少人了尽一生,都无缘见到般若大师一面,求他指点迷津,那灵泓寺的山门说也慈悲,说也冰冷,只有得机缘之人方才有幸进入。 萧峰、胡水笙、子钦和云瑶就是机缘之人,因为般若大师已经在等他们了! 般若大师并未开口,却能听到般若大师的洪亮的声音,“你们来了?老衲等候多时了!” 萧峰一怔,转向普慈,普慈点点头,“口不语!” 这所谓的口不语其实就是说般若大师是个哑巴!没想到身份如此尊贵的得道高人竟然是个哑巴!因此,般若大师才以内力发音,但是内力发音需要及其稳固的内力根基,否则根本坚持不了多少时间就要内力耗尽,气喘吁吁了! 传说中般若大师的修为能与道天枢一争高低,可是般若大师向来不问世事,所有这天下第一的名号自然而然落入到道天枢的头上。除此之外,道天枢手握惊虹剑,习得飞仙门绝学惊虹剑歌,更多的是江湖人对飞仙门的景仰和狂热崇拜。 普慈问道:“师傅!您让我们下山是料准了有事发生吗?” 普济面带差异,“师傅您是怎么知道的?” 般若大师缓缓道:“自然是有人告诉我的!” “什么人?”普慈和普济按耐不住疑问说道。 “你们看看身后就知道了!”般若大师抬起手,指了指他们背后的大门。大门口赫然站了一个女子。 胡水笙沉默了半响才喊道:“娘!” 这不是药王山谷主胡兰心,胡水笙的亲娘吗?萧峰他们离开药王山的时候,胡兰心已经不在了,难道是先行一步来到了修真腹地?想来,这一路上兵器宗的人层层阻隔,究竟是为了什么如此发难,莫非与道天枢有什么关系? “发生了什么事”,胡水笙继续问道。难道说是娘告诉般若大师,有人在南疆通往修真腹地的入口处埋伏?可是普慈和普济两位圣僧全不知情,那又为什么要瞒着两位圣僧呢?娘又是怎么到的灵泓寺? 诸多疑问充斥了所有人的脑海,浑然不知事情的来龙去脉。 胡兰心脚步轻抬走了进来,身上背着一个包裹,说道:“水笙还记得那封信吗?” 萧峰、胡水笙、子钦和云瑶一行人离开药王山,想去跟药王山谷主胡兰心告辞,那时候胡兰心已经离去了,留下一封信给胡水笙,胡水笙看过信便把信给销毁了。 云瑶回过头问胡水笙,“那封信里写了什么?” “一方面是鬼赫医仙即将辟谷归来,药王山的大小事务,鬼赫师祖会自行安排;另一方面是说道天枢一事多有蹊跷,让我小心行事,做个假的还魂香包裹以防不测。还有!”说道此处胡水笙顿了顿。 说道还魂香萧峰、子钦和云瑶不免黯然神伤,还魂香被红拂那婆娘给毁了,历经南疆的千难万险,结果都打了水漂,徒劳无功,做再多的心思到头来还不是一场空。 胡兰心看出了他们的所思所想,笑道:“还有就是还魂香既是彼岸花,我与萧峰前往冥界采了两朵!” 萧峰眼睛一亮,彼岸花只开在阴阳交界的地带,胡兰心带他一同前去,一共采了两朵。那时候我还差异胡谷主为什么采两朵,看来那时候胡谷主已经猜到了许多事,做了准备。我早该想到还魂香还有一朵,这一朵还在她的身上,用我们这一拨人做诱饵让敌人上钩,她绕过兵器宗的关卡截杀,声东击西,安全来到了灵泓寺,将一切告知般若大师! 萧峰恍然大悟,不由对胡兰心的缜密心思万分佩服,简直要五体投地了。 萧峰点点头,“我记得是两朵,另外一朵应该就在胡谷主的包裹里!” 胡兰心将包裹晃了晃,“正是!我廖准了这一路上必定有人截杀!道天枢一事多有蹊跷,我与般若大师商榷再三,一致认为与十五年的纷争有些瓜葛,那兵器宗的人不过是听从宗主盲剑仙的吩咐。盲剑仙原名道天玄,精通剑道,修为仅次于道天枢,是道天枢的师弟,原飞仙门的剑宗宗使。这样看来,道天玄的狼子野心毕露无疑,他想要夺取道天枢的惊虹剑和惊虹剑歌!” 般若大师接着道:“若道天玄得到了惊虹剑和惊虹剑歌,后果不堪设想。以他争强好胜的秉性,江湖又是一场浩劫,现在细细想来,那十五年前的那一场争端仅仅是个开始!” 普慈面露担忧之色,急道:“那师傅您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呢?我和普济师弟也能为您分忧!” “是啊!除了我们,还有普心师弟,虽然说普心师弟心性飘忽,偶有劣根,但也是忠义之辈。” 普慈差异道:“不过自从普心师弟下山入市历练之后,杳无音信,未来之事变化莫测,我们需赶紧召普心师弟回来才是!” 般若大师叹了口气,“他再也回不来了!” 普慈、普济和普心三人如同手足,听到般若主持垂首叹息,不免担忧了起来,“发生了什么事?是普心师弟有什么危险吗?” 般若大师摇摇头,没有回答他们的话,“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啊!你们四个弟子,传承我衣钵,十五年前普慧离师门而去我深感痛心。” 普慈道:“我想普慧师弟定是有什么苦衷。” “就算有什么苦衷也要告知我们才是,一去十五年,师傅都为他熬碎了心。”普济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惋惜和愤懑。 “唉!普心这孩子,苗子挺好,可惜心不够定,难免误入歧途,我这做师傅的万分担心!” 普济和普慈眼眶湿润了,齐声喊了声:“师傅!” “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缘来则去,缘聚则散,缘起则生,缘落则灭,一切不过是机缘使然罢了!普慈啊,这四位弟子中,你最为慈悲,普济最为刚正,多少年了,你们两个常伴我膝下,这样的日子还能有多久呢?四个弟子现在还有几个呢?” 没想到一带灵泓寺主持,看破了红尘情恨,却表露出忧伤的一面!本就是人,活在花花红尘,怎能断情绝爱,无动于衷呢?无情无爱之人,是不可能存在的。 不论是道天枢,还是般若大师,一样的,都是红尘中人,行红尘之事,情恨二字看的轻也好,看的重也好,依旧无法摆脱感情的枷锁,一切因缘而起,一切因缘而灭! 第五十一章 释疑 (这几天搬家,更新时间没有刚好在24:00,情见谅,过两天正常了,最基本的不断更!) 胡兰心通过水路绕过兵器宗,比胡水笙等人先到了修真腹地,来到灵泓寺找般若大师,并将事情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般若大师定了定心念,情绪如石投大海,再无踪影。 胡兰心负手而立,说道:“十五年的那场大战因何而起因何而息,般若主持您比任何人都要清楚的吧!” 胡兰心突然提起是十五年前的正邪之战,其用意般若大师心知肚明。她本就是性情中人,直言不讳,而她此番来到灵泓寺也是想让般若大师出面主持公道。今日发生的事情,与十五年的纷争必定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十五年前,兽族首领——狐族神女白嫣,潜入我们灵泓寺盗取佛骨舍利,那佛骨舍利是灵泓寺的传宗之物,南疆与修真腹地一带的禁忌阵法为佛骨舍利所驱动,还能开启九刹浮屠塔。一旦禁忌阵法消失,兽族中人就会大举进攻修真腹地,这已是万年的人族与兽族的生死恩怨。而那些苗族人,与兽族人的先祖同是蚩尤,在对外纷争上,处于同一战线,大战一触即发。道天枢向来怀有恻隐之心,在大战中以惊虹剑使出惊虹剑歌,其神威盖天,极为了得,他险些控制不住,被神剑控制,于是当机立断斩下了右臂。然而道天枢害怕惊虹剑和惊虹剑歌落入歹人之手,才离开了飞仙门。” 胡兰心将般若大师的话接了下去,“谁都料想不到,道天枢离开飞仙门是因为他师弟道天玄和道天机,他们窥觑惊虹剑和惊虹剑歌,在正邪大战中他们大举飞仙门的旗帜,杀人无数。【偷香 target="_nk">http:///4_4056/】在大战平息后,道天枢隐匿江湖,道天机继承飞仙门掌门,而道天玄则带领飞仙门的剑宗弟子离开飞仙门,创立了兵器宗。原飞仙门五个长老,只有无尘一人不愿投靠任何一方的势力,洁身自好,创立了云虚派!” 胡兰心指了指子钦和云瑶,“这两人则是云虚派传人,无尘道长的内门大弟子!” 子钦和云瑶点点头,他们师傅无尘道长闭口不谈十五年前的事情,原来还有这么多的故事在里面,尽是人性丑恶、权欲纷争! 般若大师叹息道:“无尘道长追随道天枢多年,飞仙门遭此变故,他念及旧恩,不愿狼狈为奸,才自立门户!老衲深深佩服!不过云瑶派的势力日渐壮大,只怕要遭如今的飞仙门和兵器宗惦记,若不是道天枢的余威还在,云虚派早被道天机和道天玄早夷为平地了!道天机和道天玄,对外倒是一致,对内则各自心怀鬼套,企图吞并对方!” 云瑶问道:“那十五年前的那场大战又是怎么平息的?” “我从白嫣身上取回了佛骨舍利,驱动九刹浮屠塔,以九刹浮屠塔镇压了诸多兽族人,那九刹浮屠塔乃是灵泓寺的法宝,有封魔镇妖的威能!最终南疆一带的势力知难而退,以飞仙门为首的所谓正派势力也是元气大伤。” 般若大师继续道:“十五年前,白嫣被老衲及四个徒弟合力擒下。但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原想驱散她的功力,免得兽族再为祸世间。怎知普慧叛离灵泓寺,在外人眼里以为是四位圣僧渡化了狐族神女,然而实际上不过三人而已,并且只驱散了她两层的功力罢了!” 子钦诧异道:“叛变?怎会叛变?既然是大师您的爱徒,情深似海,其中怕是有什么苦衷,不由细说吧!” 普慈叹息道:“是啊!可是这十五年来他杳无音信!不然我们在此何必妄加猜测?” 普济沉思了一番道:“是道天机说普慧师弟叛变的,那时候我们刚来,只有道天机在场,我们亲眼看见普慧师弟离去,莫非其中真有什么隐情?” 萧峰的心思都在白嫣的身上,她是白秦桑的娘。白嫣不久前去了灵泓寺,去寻找她的爱人,从小狐狸白秦桑的口中,应是灵泓寺的一位圣僧。小狐狸跟她娘去了,触动了禁忌阵法被打回原形,滚落了山,才被野夫逮到,于是便有了茶馆的邂逅。 萧峰按耐不住,“大师,那后来呢?” “十重天的功力能够驱散世间所有的修为,按理说四个徒弟修为合力能够达到十重天,熟料少了一个,勉强也就九重天,九重天驱散白嫣的九重天功力,只驱散了她两层的修为,她的功力落到了七重天。若不是我那时受了内伤,加上我达到十重天是绰绰有余了!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到头来白嫣还是跑了!” 萧峰一惊,“跑了?怎么跑的?” 般若大师沉默了,普济接了下去,“那时候只有我、普慈师兄,普济师弟三人。【偷香 target="_nk">http:///4_4056/】” 众人一惊,是三位圣僧中的一人?不可思议!这段陈年往事,鲜有人知。 普济抬头望了一眼般若大师,“师傅!您为什么不愿彻查?” 般若摆摆手,“我早就知道了,何必呢?心不动,妄不动!这件事到此为止,就不要深究下去了!” 普济正要说话,被普慈拦了下来,普济示意他不要再说,“师傅不希望是我们其中任何一个人,以灵泓寺的门规当剥夺毕生功力,逐出师门!” 胡兰心在一旁叹息,“情恨总是两难,道义皆是煎熬!” 萧峰若有所思,那日蛊后对他说世上有诸多难全之事,诸多身不由己,不是依靠所谓的道义和原则就能够独善其身,不为世俗所累,他看到般若大师的神情,心中失望的很。他所坚信的在这一瞬间被现实打击了,连般若大师这样的高手都无法摆脱世俗的枷锁,更何况是他这样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呢? 蛊后的话还回荡在萧峰的脑海里:你不知江湖二字,最是身不由己,同门相阀,情人厮杀,师徒违逆,司空见惯!有朝一日,你尝了其中的无奈,便懂了我今日与你所说的这一番话!道义情义两难全,莫问良心当问天! 萧峰小小年纪,脸色也有了几分岁月风霜的痕迹,眼神黯淡了下去。如果有朝一日,白秦桑站在兽族利益上,而子钦云瑶站在人族的利益上,我该怎么办?而我又站在哪里?这样的抉择未免太过残忍了! 看见萧峰的神情,胡水笙的眼神也黯淡了几分,没人知道她的所思所想,对她周围的人来说,她的情绪,她的心事一直都是深不见底的迷,猜不透,摸不着,是她脸上永远摘不下的面纱。 般若大师话锋一转,“南疆之行,兵器宗的人阻拦,必定就是道天玄所为,道天枢遇上妖道人乱世自然就没有那么简单。此事的蹊跷,怕是因惊虹剑和惊虹剑歌而起!如果道天玄有意夺取,道天机势必不会袖手旁观,随时会插上一手,牵扯奇大!我们需防范于未然,惊虹剑和惊虹剑歌一旦落入他们之后,则是天下的动荡啊!” 胡兰心作揖道:“还请大师出手相助!” “十五年,正邪大战,你们药王山本是南疆势力的一支,为兽族提供治愈之术。道天玄离经叛道,偷袭了道天枢,企图夺得天下第一剑的名头,是你救了道天枢。而我八重天的修为,不敌狐族神女白嫣九重天修为,我受了重伤,也是承蒙你出手相救,不然我已遭道天机的毒手!那道天机狼子野心,想要乘机夺取灵泓寺的佛骨舍利,可是他还说失算了,是普慧将道天机的心思偷偷说与我听。” 普慈和普济心头一紧,“是普慧师弟将道天机的阴谋说与师傅听?普慧师弟又是如何知道道天机的心思?与他狼狈为奸?最后普慧师弟去了南疆,远离修真腹地,被苗族的势力所救?这样看来,只有找到普慧师弟才能洗刷他十五年的清白了!” “是啊!十五年了!不知道普慧怎么样了?还会不会惦记师傅我呢?”般若大师缓缓说道。 般若大师对胡兰心道:“你此次下山,药王山太祖鬼赫医仙不在,他会轻易让你怎来?十五年你违逆他的意思救了道天枢,你可是他的衣钵传人!” 胡兰心冷道,“十五年我不后悔,十五年后我也不后悔!可是,我就是要一个答案!” 般若大师点点头,“好一句不后悔!痴痴情深!你要一个答案?狐族白嫣也是要一个答案,她被穿了救救八十一颗镇魂钉,被镇压在九刹浮屠中。这样的答案,这样的代价你不怕吗?甚至你要寻求你的答案,要付出的远比白嫣付出的更多!” 胡兰心眼睛直视般若大师,一字一顿说道:“这个答案我等了十五年,我熬尽了日日夜夜,不论怎样的结果我都不后悔!” 胡水笙望着胡兰心,听到了她母亲的肺腑真情,不由露出了微笑,眼眶发热。子钦、云瑶、萧峰看在眼里,怔怔站在,这还是自认识胡水笙起,看见她第一次笑,有温度的表情。他们在胡水笙面纱的背后,隐约看见了她的笑容,她的温度。 般若大师说道:“道天枢的事老衲义不容辞,自然会鼎力相助!现在大家该是累了,普慈普济你们安顿其他人暂行住下吧!再从长计议!” 此时,众人都退出了大殿,般若大师却望了一眼萧峰的背影,说道:“这位小兄弟请留步!” 第五十二章 问道 等到所有人都走后,般若大师一掌拍在了萧峰的心口,萧峰被力道震退,啪的一声后背撞到了大殿的正门上,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萧峰难以置信地望着般若大师。 般若大师站在不远处,长眉飘飞,脸色阴沉,全然不像刚才得道高人的模样。 萧峰奋力挣扎想要站起来,惨笑道:“你居然偷袭我!” “药王山谷主已经把所有事都告诉我了,魔灵煞骨这害世之物,留不得!” “原来是冲着魔灵煞骨来的?你要杀了我?”萧峰目露凶光。 般若大师许久才说道:“我不过将你体内的邪毒打出来罢了!” 经般若大师这么一说,萧峰好像察觉到了自己变化,心境平和安详了不少,烦闷情绪一扫而空。原来是他错怪了般若大师的用意。 “阿弥陀佛!出家人慈悲为怀!”般若大师双掌合十。 萧峰也双掌合十,向般若大师鞠躬,“多谢大师!” “魔灵乃是存活在万年前的魔王,因戾气而生,屠杀生灵无数,怕是要影响你的心性,坠入魔道!那一掌,我已将我一层的佛门功力打入你的体内,希望能控制你的魔性,还望萧兄弟日后多多行善积德,切勿心生杀念!否则老衲必将你镇压在九刹浮屠塔中,替天除害!” 般若大师一层的佛门功力? 萧峰颇感意外,他调动内息,一股灼热的气息,腹部升腾了起来,每运息一周,身心便多舒畅一分。 萧峰点点头,般若大师的良苦用心令他微微动容,回想起自己经历的种种,只觉得人生过于茫茫,不知道何去何从。 “般若大师,我如今的修为能到什么境界?” “以修行之人的境界划分,有三境九转,但灵泓寺则分为十重天,前九重天修为境界与三境九转相对应,但要多出一重天,只因江湖中的修行中人难以摆脱俗世纷扰,便差了灵泓寺修为一截,所以才有比三境九转多出来的一重天修为!而你现在的修为是在四重天,快到五重天了!你那三个同伴,只有药王山谷主女儿达到了五重天,其余两个则是四重天!” 快到五重天了?岂不是马上要超过子钦和云瑶了,想到这里萧峰欣喜的很,原本以为自己跟他们相差甚远,怎料般若大师传授给他一重天的功力,让他的修为直逼五重天。 “那道天枢的修为到了什么境界?几重天?” “十五年前是太清境一转,现在应有太清境二转了吧,对应佛门修为就是八重天,即便是多一重天,都意味着修为的完全碾压。” “般若大师,我能否斗胆问一句?”萧峰沉思了片刻说道,他有一个问题憋在心里许久了,不吐不快! “何为正何为是邪?当敌人冲到了眼前,我们手中的剑是杀还是不杀,以杀止杀是对还是错?” 何为正何为邪?以杀止杀,是对还是错? 萧峰细细想来,自己的手上也沾了鲜血,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单纯善良的乡村小孩了,不知道为什么他很怀念儿时的生活,没有刀剑,没有杀戮,没有鲜血和哀嚎。 一入江湖身不由已,他怀念过去,怀念曾经叫做萧然的自己,现在他叫萧峰,天高有顶我为峰!可是这样真的快乐吗?老天成全,萧峰得了魔灵煞骨的力量,因魔灵又得到了嗜血剑,拜胡水笙为师习得白巫族秘法,如今又得到了般若大师的佛门功力的传授,这一路下来,他的修为突飞猛进,胆识魄力皆是在生死之战千锤百炼出来的。 可是他真的不快乐!他想起了小狐狸白秦桑,想起了自己的怀中还有她的一缕青丝,这段情缘他放不下。 般若大师笑笑点点头,这个问题是多少俗世中人永远无法参透的禅机,“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 “我心动了吗?”萧峰缓缓问道,言语中带有一丝哀伤。 “你心不动,为何要问我这些?”般若大师盘腿而坐,灯火点亮了他的脸庞,宛若一块没有生命的磐石,如同原先就长在那里,纹丝不动,不起涟漪。 “大师,我还有一问!” “但说无妨!”般若大师闭目养神,却比任何明眼人看的通透。 “一份不被世俗认可的感情,会有结果吗?” “世俗认可何妨?不认可又何妨?芸芸众生谁人能逃脱情恨的枷锁?有结果何必?没有结果又何必?情因缘而起,因恨而息,怎样的结果才算是结果呢?长相厮守,朝朝暮暮?那白嫣不顾一切要闯入灵泓寺的山门然而如今被镇压在九刹浮屠塔。她的感情有结果吗?说这是结果便是结果,是好是坏谁说了算?情恨之事,但求问心无愧,今生不悔!那胡兰心施主足足等了道天枢十五年,也不见得她后悔过,她不是来了吗?来找道天枢要一个答案!天下情恨,不就在于不悔二字,无愧一词?”般若大师语重心长说道。 天下情恨,不就在于不悔二字,无愧一词? 萧峰反复揣思般若大师的话,如醍醐灌顶,豁然开朗,神情舒缓了许多,“我明白了大师!” 般若大师话峰一转,“萧兄弟,不知可否将你背上的那把剑取来给老衲一瞧呢?” 萧峰犹豫片刻,般若大师看出了他的疑虑,说道:“你背上之剑不像世俗之物,不知道萧兄弟从何处得来的?我只是好奇这把剑的戾气为何如此之重,别人看不出来,但是老衲早察觉出这把剑的了得,堪为神兵天剑,若萧兄弟不肯,老衲便罢了!” 萧峰将嗜血剑接了下来,递给了般若大师,料他得道高僧不会将嗜血剑揽为己有。嗜血剑对萧峰而言,不仅仅是一把神兵,更是与魔灵情分的羁绊。每当危险时刻,魔灵都动用自身的力量救了他,可惜魔灵法力耗尽,已经沉睡,不知什么时候可以醒来,也许,就这样,一辈子,再听不到他的声音,再没有人可以拌嘴争吵了,心头一时大痛。 般若大师将嗜血剑拿了出来,只见剑骨有一条隐隐发光的红线,正朝另外一段蔓延,戾气便是从这条红线上散发出来的。 “这把剑是如何得来的?” 萧峰沉默不语,心里忐忑不安,若让般若大师知道这嗜血剑乃是魔灵穿入冥界夺取至煞玄铁炼化而成的,要作何感想?还不被般若大师收了去,避祸贻害人间! “既然你不愿说,老衲也不好强人所难!此剑戾气极重,内敛血腥煞气,乃是战神屠戮之剑!你千万要小心收藏,不可滥用,是福是祸,全凭你的造化!” 说罢,般若大师将嗜血剑还给了萧峰。他心中一动,此剑乃是战神屠戮之剑!每当使用嗜血剑的时候,萧峰的神识都受到了嗜血剑的影响,因忌惮嗜血剑的恐怖,他不敢贸然使用,除非到了生死关头有性命之虞! “我看你身怀霸王之骨,未来必定不是池中之物,化龙成凤,成为一方独霸也未尝不可。” “霸王之骨?”萧峰一惊,他从来没有听人说过这样的话,在萧峰看来,自己不过是个从乡野小村因遇上道天枢,机缘巧合走入江湖的毛头小子,怎敢设想成为一方霸主呢?真是折煞了他! “不过!”般若大师顿了顿。 萧峰倒吸一口气,连忙问道:“怎么了?”莫非自己注定有什么大灾大难,劫数难逃? “不过你这霸王之骨带有天斩刀锋,你不甘平庸,渴望力量,甚至主宰一切,虽然现在的你不过是个小小少年,但是未来你修为大增,权势扶摇直上,不见得没有这份抱负野心。若非叱咤风云成王成霸,便是不得好死甚至无法超生!此骨必有红缘之祸,刀剑之殇,千难万坎,未必好事!”般若大师说道未必好事四个字,摇了摇头。 听般若大师讲的这番话,他心头一紧,脸色煞白,怔怔然杵在那里一动都不敢动,手脚发寒,好似大祸临头,这听来哪像是什么好事! 萧峰声音微微颤抖,哽咽了一下,额头渗出了丝丝冷汗,“大师!” 般若大师说道:“萧兄弟你过来!” 萧峰向前走了几步,越发紧张。 “你再过来!” 他又朝般若大师走了几步,之间的距离约莫有几丈之远。 般若大师抬抬手,指了指自己跟前的禅垫,“来坐这里!” 萧峰蹑手蹑脚走了几步,盘坐在禅垫上,“大师这是?” “我传你一道佛门大印,日后必定能帮上你!” 萧峰深信不疑,般若大师刚才的一番话早吓坏了他,哪敢多想,听到能帮他,心绪也微微舒展了一些,吐出一口浊气。 般若大师眼眸一亮,金光淹没了萧峰,萧峰好似坠入了般若大师深不见底的眼中。 萧峰的眼前是浩瀚的宇宙,星辰似的金光斑斑点点,缭绕漂浮,游荡在无边的空间。 般若大师手指凝着金光,以佛门梵气在萧峰的额头划出了一个“万字如来印”。 萧峰觉得额头灼痛难忍,不知过了多久才浑浑噩噩地醒来,看见般若大师大气喘着,有些疲惫,急道:“大师您怎么了?” 般若大师摆摆手道:“不碍事!我已为你下了一道佛家大印。” “佛家大印?”萧峰诧异道。 “日后你就知道了!” 萧峰点点头不敢多问,般若大师挥了挥手示意他回去休息,然而就在萧峰走出大殿正门的时候,般若大师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叹息道:“这魔灵煞骨的戾气竟然这么厉害,险些毒邪攻心!” 般若大师闭眼打坐,调整气息,许久脸色才缓和了过来。 第五十三章 冰心 萧峰离开正殿,走了几步,发现有个飘飘清影站在走廊的尽头,正静静望着他。 一抹轻纱衣,一缕遮颜纱。 萧峰一怔,停下了脚步,两人双目对视,久久没有说话。月亮洒在别院,清风一过,将胡水笙的纱衣撩动了起来,她的面纱隐隐约约透露着她绝色的容颜,孤独而美丽。 他好想伸出手,摘下她的面纱,看看她的样子,看看那张楚楚动人的脸,那似有似无的美丽,摘不下,挥不去,谁能不怀有寂寞的遐想?也只有遐想罢了,这样的美丽永远是镜中花,水中月,永远无法企及。 然而就在萧峰叹息了一声后,胡水笙却说道:“我给你上药!” 萧峰迟疑了片刻,眼中透出欣喜的目光,点了点头。 胡水笙冷道:“跟我来吧!” 他跟上胡水笙轻飘飘的脚步,穿过几条走廊,足足走了有半柱香的功夫,才到了一处小门,小门一打开,视野瞬间开阔了,眼前是一片浪漫之极的月色山光,又有缕缕袅绕的飞烟,空谷寂寥,煞是美丽。 她喜欢这样空阔的美景,听风声从耳边吹过,撩动她的面纱,将青丝扬了起来,她喜欢这样的感觉,“如果我能成为一缕风,游荡天下,穿过千山万水,看尽天下美景多好!” 夜风渐冷,带有丝丝的寒意,然而萧峰的心头却是微微发烫,酥酥痒痒的。 萧峰找了一处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摊开手掌,手心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痂了,基本上不用包扎很快就能痊愈,加上魔灵煞骨的修复能力,这点伤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他刚刚抬头,胡水笙就紧挨着坐了下来,让萧峰心头一阵忐忑不安,心脏砰砰直跳 。胡水笙一向清冷,拒人于千里之外,今日怎么会这么好心?这让萧峰多少有些不习惯。 胡水笙拿出白纱布,白纱布上涂了捣碎的草药,看草药的模样像是刚刚采的,“把你的手拿过来!” 萧峰尴尬一笑:“我!我的伤口快好了!不碍事的!” “拿过来!”胡水笙伸出掌心,白嫩纤细的手指宛若水中流动的草,充满了少女的柔情和倩美。 这手可真漂亮!萧峰将手放在了胡水笙的掌心,只觉得一股温热的触感从手背袭来。 胡水笙低着头,一丝不苟地给萧峰的伤口缠绕纱带,样子甚是迷人,萧峰痴痴看着,生怕她突然抬起头,被她发现了那该有多尴尬。 这白纱带缠绕地十分整齐,萧峰沉默了片刻,问道:“这草药哪来的?刚采的?” “是啊!我看到这附近有治外伤的草药,就采来了!”胡水笙的语气依旧冰冷,不带有任何情绪。 胡水笙的肩膀与他的肩膀不时触碰在了一起,风一吹胡水笙的长发飞扬了起来,洒在萧峰的鼻尖上,他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发香,鼻尖痒痒的,他紧绷的心也慢慢松弛了下来。【偷香 target="_nk">http:///4_4056/】 “真好闻!”萧峰忍不住说道。 “什么真好闻?焚香的味道吗?” “我是说你身上的味道!”萧峰话刚说出口,一时觉得不妥,这样的俏皮的话不是显得太过轻薄了吗?按照胡水笙的性情,不发作才怪。 出乎萧峰意料的是,胡水笙不但没有发作,反而笑了。 天啊!胡水笙居然笑了! 萧峰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刚才胡水笙的眉头一闪而过的笑意,惊呼:“我居然看到师傅笑了!” “我居然看到师傅笑了!”萧峰再次重复,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说的话。 胡水笙看了一眼萧峰,凌厉的眼神缓和了下来,“我会笑很奇怪吗?” “是啊!我可从来没有见过师傅笑!”萧峰非常认真回答胡水笙的话,活像个孩子一样天真无邪。 萧峰吃惊的神情和夸张的语气惹的胡水笙又淡淡一笑,萧峰大叫:“天呐!师傅真的在笑!太不可思议了!” 萧峰痴痴道:“真好看!师傅笑起来真好看!” 胡水笙静静望着萧峰,眼中带有丝丝笑意,她年纪与萧峰相仿,终究是个少女,少女的心思说简单也简单,少女爱美,同样期待别人的欣赏,越是傲世凌霜的雪莲越是孤独越是寂寞,越是冰冷的外表,越是柔软而悸动的心。 胡水笙讲起了她的故事。 萧峰不言不语,坐在旁边,静静聆听。 “在我出生的时候,我就没有父亲,是我娘将我养大,她说情本就是催命的毒药,她恨道天枢,我在她的眼中只看到了对感情的恨,对感情的怨。可是,如今我却看到了我娘的心意,她对道天枢依旧有爱,不然她又何必苦苦等候了他十五年,等着他的出现,抱着道天枢给她的一句诺言,熬尽无数个日日夜夜?” “是啊!没有爱哪来的恨呢?恨就是爱,爱就是恨,就像我们手掌有掌心也有手背!”萧峰安慰胡水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跟般若大师接触,连讲话都有些禅味了。 胡水笙冰冷的外表渐渐融化,开始吐露她的情绪,她封闭了自己那么久,讲出心里话的那一刻无比痛快,连眼角都湿润了起来。 她原本想撞地云淡风轻,可是语气微微颤抖了起来,“我娘连夜带着还魂香去找道天枢了,让我们稍作休息再跟上!她等不及了,足足熬了十五年,她太想念那个曾经让她生死不顾的人了!我在她的眼中看到了这十五年来从未有过的快乐和激情!我娘看起来好像年轻了许多!我也想看看他,看看我的爹爹长什么样子!只要看一眼我就满足了!” 胡水笙十五年都是在药王山度过,胡兰心教她的只有仇恨只有怨艾,在她的心里埋下了冰冷的种子,然而此时她看到她娘胡兰心的狂热,胡兰心知道道天枢的消息后,一意孤行闯到修真腹地来! 胡水笙沉默良久,说道:“从未有人帮我挡过一剑,谢谢你了!” 萧峰心里揪了一下,回想起小狐狸曾经对他说过相似的话:你是第一个为我擦掉眼泪的人!他深深叹了一口气,若有所思。 不知道为何,萧峰觉得今夜的胡水笙最为美丽,亲近而动人,这种感觉就像是小狐狸在身边一样。 胡水笙话峰一转,“感情既是催命的毒药,也是让人返老返童的仙丹。” 萧峰听不懂胡水笙的意思,仿佛胡水笙一念之间变了个人似的。她确实很像她的娘,看似冰冷无情,实则心中炙热,只是明眼人看不懂罢了! “在很久以前,鬼赫爷爷给我算过一褂,说我今生有一劫,就看我愿不愿意跨过去!” 今生有一劫?萧峰听到句话,关切之意表露无遗,连忙急道:“什么劫?能跨过去为何不跨呢?”萧峰继续道:“世上之事,哪能预料,或许那个鬼赫爷爷吓唬师傅你的也说不准!哪有什么劫啊?还想跨就能跨的?要是真有什么劫,待我成为天下无敌的高手,超越生死轮回,帮师傅改了命数!” 超越生死轮回?胡水笙脸色一冷,不说话了。 萧峰曾经灵魂出窍去了冥界,才知道他的前世是道天一。万年前,道天一逆天改命,不经轮回就转入凡胎,颠倒阴阳轮回。而魔灵可以无视冥界冥王,摆脱天道轮回的枷锁,即便屈居在萧峰的体内,但是那股凌然霸气,早就凌驾于所谓的命数之上。然而这一切都是冥界的考罪石说来的,他无从考究,只当听来玩的,要真是万年前的神人转世,自己早就成了跟神仙一般的高手了! 萧峰以为胡水笙觉得他胡闹,便再次认真道:“我阳寿不过十五,若不是师傅用魔灵煞骨为我塑骨续命,我此刻就不会站在这里了?如果阴差胆敢带师傅走,我哪怕踏平了冥界也要将师傅给夺回来。” 萧峰眉头紧皱,言语之间透露一股不容置疑的霸气,让胡水笙不由一愣。她哪里知道萧峰去过冥界,看到了冥界的种种,更不知道萧峰的神识中栖息着魔灵。他相信只要唤醒魔力,他很快就能够成为绝世高手。 自从般若大师说他有什么天斩刀锋,还是什么霸王之骨,他便坚信自己可以脱颖而出,成为顶天立地的英雄。只有成为无可撼动的强者,就没有任何人可以剥夺他的东西,就不会有妖道人毁了他的故乡,他的父母就不会因为区区马贼为他而惨死了。 胡水笙脸色露着忧愁,萧峰看着眼里,“师傅你忧心什么?” “没什么!”胡水笙将目光投向了遥远的天际,轻轻吟唱道:“一朝天涯,纵三千情恨,再无良辰美景。笙箫醉辞,是镜花一梦,算红缘难醒?” 萧峰听着胡水笙唱起缥缈的歌谣,这段清词他最早是从道天枢那里听来的,应该道天枢他写给胡兰心的,倾诉相思以慰流年。 萧峰轻咦了一声,仿佛发现了什么秘密,“这《长恨辞》里最后一句,笙箫醉辞,一个笙一个萧,师傅带有一个笙字,我姓萧,这说来巧不巧?” “哦?”被萧峰这么一说,胡水笙才恍然大悟,确实如此。 但是胡水笙的眼中的情绪捉摸不透,她缓缓说道:“不过是巧合罢了!” “我这人千巧万巧,总是绝处逢生,因祸得福,现在连这清词也巧上了!哈哈哈!”萧峰自得其乐笑了两声。 胡水笙忽然道:“我们明天就要去找道天枢!天色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萧峰万分尴尬,胡水笙的性情捉摸不定,这就是明显的逐客令,萧峰不知道什么地方惹到了他,只好起身,“师傅也早些休息吧!养好精神!” 胡水笙目送萧峰的背景离去,直道萧峰消失在山门中,她叹息了一声,惨然一笑:“也许做了你师傅,这个劫就能跨过去了!” 她走了几步,极目而望,天边月色隐去,只有几颗星星,孤零零留下一片夜空,“鬼赫爷爷,难道真的就是他了吗?” 胡水笙面纱遮脸,她轻轻摘下了面纱,露出绝美的容颜,在天地之间,连月色山头都黯然失色了许多。 胡水笙淡淡道:“这层面纱会是谁来摘下呢?” 第五十四章 盲剑仙 次日清晨,阳光穿透滚滚云海,直射在一处山巅。 在山巅的一处石室门口,兵器宗的凤舞娘、温弼和武相凛三个堂主,以及红拂和逍遥子两个护法,他们面对冰冷的石门,苦苦等候了许久。 “还魂香到手了?”石室中传来一阵凌冽的声音。 三个堂主心头一哆嗦,凤舞娘单脚下跪,作揖道:“启禀宗主!多亏了两位护法,我们已经将还魂香毁掉了!” “那人呢?” 众人默不作声,红拂和逍遥子一副袖手旁观高高在上的样子。 温弼和武相凛则是幸灾乐祸,嘲笑凤舞娘太过自不量力,非要揽下这门差事,要是宗主怪罪下来有谁能帮凤舞娘兜着,就算项上人头能保住,苦头断是少不了,宗主岂是会善罢甘休的? “什么人?”凤舞娘诧异道。 “明知故问!”一道剑气从石室里打来,震开了石门,剑气撞击在凤舞娘的身上,硬是将她打飞了数丈之远,她跌倒在地,嘴角渗出了丝丝鲜血,长发披散了下来,显得极为狼狈。 逍遥子看凤舞娘楚楚可怜的模样于心不忍,于是劝道:“还请宗主息怒!这胡兰心狡诈至极,修为也不弱,单凭凤舞娘,确实有些强人所难。宗主自是英明,派遣我与红拂专程拦截胡兰心,将她生擒,乃何她使了声东击西的手段,用药王山出来的那一批人吸引我们的注意,而她则从水路绕行,避开锋芒,想必此时已经到了修真腹地。此时想来,即便逮不到胡兰心,她女儿及药王山下来同行的一批人已是瓮中之鳖,怎料灵泓寺圣僧普慈和普济从中干涉,将那些人都救了去,灵泓寺势力的出现让属下颇感意外!” 逍遥子玄扇慢摇,事情的来龙去脉告知宗主,不然要把事情都怪罪在凤舞娘身上,她可真要吃尽了苦头。逍遥子朝凤舞娘温和一笑,只希望凤舞娘能了解他的良苦用心,极力袒护关怀的心思表露无遗。 温弼和武相凛看在眼里甚是不甘,逍遥子向来袒护凤舞娘,才让她在兵器宗多抬了一分头,他们出生入死却落的一身空名,什么功劳都被抢了。 “哦?灵泓寺圣僧,般若那老秃驴不是整天吃斋念佛?倒也干涉起江湖的事了?不论是谁,只要挡了我盲剑仙的路,格杀勿论!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红拂撇了逍遥子一眼,心里不满,冷冷说道:“逍遥护法袒护凤舞娘人尽皆知,我为温弼和武相凛两位堂主深感不平。若不是凤舞娘邀功心切,逍遥护法又极力说服宗主,宗主怎会答应仅派她一人前往南疆?还魂香未到手就罢了,连药王山来的那批人都无法将其铲除诛杀,才白白丟失了大好的机会!要是换做温弼与武相凛同去,那些人早就去见阎王了,哪来灵泓寺的人插手一说?平添麻烦!” 逍遥子脸色低沉了下来,干咳两声,想要说什么欲言又止,瞧红拂瞪眼的样子,他生生把话咽了回去。这红拂不是明摆着让他难堪,执意要跟他作对吗? “你们以为把还魂香毁了就万事大吉了?” 此时从远处悠悠走来一个贼眉鼠眼的精瘦男子,呵呵笑了两声,走到凤舞娘跟前,扫了所有人一眼,骂道:“全是蠢材!成事不足办事有余!宗主修炼的时间全让你们这些无能败类给糟蹋了!” “是你?”逍遥子啪嗒一声将玄扇合了起来,众人同逍遥子一样皆是一脸的不悦。 “见到副宗主也不请候问安?怎么?想造反?你们眼里还有没有宗主了,想以下犯上忤逆不成?” 温弼没有丝毫犹豫便跪了下来,作揖道:“副宗主万福金安!” “这才乖吗?只有温弼是最听话的!”副宗主以俯视的眼光打量着温弼,又转向了武相凛,面带嘲笑之色。 武相凛无可奈何,唯有忍住了脾气跪了下来,“副宗主万福金安?” 唯独凤舞娘呸了一声,偷偷骂道:“呸蒋天罡!狐假虎威!” 这副宗主名唤蒋天罡,假借盲剑仙的威严为虎作伥,因刚愎自用自视清高向来不得人心,平日里这些堂主受尽他的欺压,但是敢怒不敢言,就怕他到宗主面前闲言碎语哪有什么好果子吃? 偏偏凤舞娘的性情最刚烈,不愿城府在他脚下,蒋天罡一巴掌摔在了凤舞娘的脸上,笑道:“以下犯上,信不信我!” 他刚举起手掌,盲剑仙在石室中散发出一阵内力,将众人震的耳朵轰鸣,眩晕不已!盲剑仙呵斥道:“你够了!说吧!你看出什么了?” 将天罡稍作调息,脸色缓和了一些,张扬的姿态稍稍收敛几分,“你看!这胡兰心饶过水道走,却把真的还魂香留在了那一拨少男少女的手上,不觉得奇怪吗?” “说下去!”盲剑仙听出了将天罡的意思,觉得颇有道理。 “按理说这还魂香是奇珍之物,胡兰心对道天枢用情至深要把还魂香带给道天枢,可是为何不自己亲自带呢?” “亲自带?”逍遥子恍然大悟。 蒋天罡摇头晃脑,踱来踱去,“正是!她手上必定还留有还魂香!” “红拂!逍遥子!你们觉得呢?”盲剑仙一直隐匿在石室里,没有人见到他的模样。 红拂眉头皱起,眼中带有凶光,“是属下疏忽了!红拂愿亲自去拿人,毁掉她手中的还魂香,决不让还魂香到道天枢的手中!” 逍遥子作揖道:“属下愿一并前往,保证万无一失!” “若还魂香到了道天枢的手中,一切就功亏于溃了!”盲剑仙隐隐透露一股担忧,思虑了片刻继续说道:“好!你们同去,若捉不到胡兰心提头来见!兵器宗上上下下皆由你们差遣!” 红拂道:“逍遥护法与我同行怕有些不妥!” “有何不妥?”盲剑仙问道,言语凛冽如刀,咄咄逼人。 “单凭我们各自的身手,绝对不会输给胡兰心!但此时不知胡兰心身在何处,不如我与逍遥护法分道而行,机会也更大些!”红拂将想法说与盲剑仙听。 这红拂的心思盲剑仙无暇顾及,因为他要的只是结果。她这番话所说的确实在理,盲剑仙便说道:“好!依了你!你们各自挑选自己的人手!我等你们的好消息!谁将胡兰心带回来,要什么赏什么!” 要什么赏什么?这样的赏赐代价未免也太大了!不过这天下的荣华富贵对盲剑仙来说不过是翻掌覆之间的世俗之物,他一点都不稀罕,他痴迷的永远只有“剑道!” 为了胡兰心和还魂香,盲剑仙几乎将兵器宗的高手全部都派遣出去了,结果还是让胡兰心给跑了,怎能不大动肝火?虽然他没有直接用情绪表露,但是命令已经放出了,失败了提头来见,成功了要什么给什么,足以看出盲剑仙的上心程度,只差让出宗主之位了! “宗主英明,只要挟持了胡兰心,道天枢就不得不接受宗主的挑战。宗主这十五年来呕心沥血修炼剑道,现在的道天枢不过是一条丧家走狗怎是宗主的对手?这天下第一的名头非宗主莫属!”蒋天罡看出了盲剑仙的心思,真是十足的马屁精,字字句句都离不开阿谀奉承。 然而总有玩火自焚的时候,这马屁拍到了老虎的头。要是道天枢是丧假走狗,那盲剑仙是什么?在盲剑仙的眼里只有他的师兄道天枢能够与他相提并论,他的目标就是超越,打败道天枢,虽说心里有几分不甘和愤懑,但是对道天枢的修为和剑道充满了无尽的期待和佩服。 一道剑气将蒋天罡震飞,哇的一声,蒋天罡鲜血喷了出来。 “任何人都不能侮辱道天枢,在我眼里只有他和我才配拿剑!”盲剑仙语气带有怒意,“你听好了蒋天罡,管好你的嘴,不然我替你管!” 蒋天罡惊恐万状,跪在地上,连连掌自己的嘴,“宗主骂的是!宗主骂的是!” 凤舞娘朝蒋天罡冷哼一声,“丢人现眼!” 逍遥子上前几步,作揖道:“那我即刻出发,免得夜长梦多!兵器宗的堂主,我就带凤舞娘一个,其他人我一概不要,我们两人足矣!” 凤舞娘深知逍遥子的放荡不羁是个风流浪子,跟他这样的人同行自身的清白还不毁在他的手里!凤舞娘急道:“宗主,我!” 凤舞娘的话刚要说出来就被盲剑仙打断,“好!红拂那你带温弼和武相凛!” 红拂看了温弼和武相凛一眼,冷道:“那你们就随我前去吧!” 比起逍遥子浪荡的行径,还是红拂雷厉风行来的靠谱,他们欣然答应了下来,若是事情成了,可是天大的功劳,连风头都能盖过蒋天罡。他们被蒋天罡欺压,心里苦闷难耐,恨不得将他扒皮碎骨才痛快,这么好的时机怎能错过? 温弼和武相凛走到红拂跟前,眼中狂热无比,“我们愿跟随红拂护法,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说着红拂带了他们两个退了出去,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中。 逍遥子斯斯文文地来到凤舞娘跟前,伸出手想要扶她,被她拒绝了,“不劳逍遥护法!并无大碍!” 凤舞娘独自一人离开,逍遥子尾随其后,想要跟她搭话,凤舞娘却丝毫不买他的账,冷哼一声,走的脚步更快了些。 蒋天罡问道:“那宗主我呢?” “你?怎么你也想去?” 蒋天罡心思一转,若是任何一个堂主立了功劳,岂不是要爬到他的头上来,他可不能把这副宗主的位置拱手让人。 于是,蒋天罡主动请缨,灵机一动说道:“道天枢毕竟曾是红拂护法和逍遥护法的掌门人,您就不怕他们?” “你是说?他们有背叛之意?”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不如我找几个弟兄偷偷跟在他们后面,如果他们有什么拨测居心,也好及时告知宗主!”蒋天罡的嘴角露出一抹邪恶的笑,令人毛骨悚然,绝不是算计这什么好茬! 盲剑仙迟疑犹豫了许久,经过深思熟虑后才说道:“不要被他们知道了!” “是!属下这就跟上!” 第五十五章 暗算 胡兰心连夜赶路,从灵泓寺到这云溪镇花了她两日的功夫。 此时,天微微亮,清晨还带有丝丝凉意,胡兰心头戴斗笠,蒙了黑纱,一副江湖人的行头,她因寒冷缩了缩身子,继续往前走去。 眼前的街头,三三两两的摆了些赶早的摊贩,尽是些蒸笼面食一类,滩面上白烟正袅袅升起,传来几声地道风味的吆喝。 胡兰心饥肠辘辘,在摊子前停下脚步,看了几眼就走了,没有过多逗留。她转身过了半条街,瞧见一家酒家较为隐蔽,便拐了进去,唤来小二点了几样酒菜后,长剑哐的一声放在了一旁。 她的前方正对着面一共坐有四人,被剑的声音吸引,都看了过来。胡兰心不愿暴露身份,压了压斗笠,始终低着头。 这一行四人,也是江湖行头,头戴斗笠面遮纱,看不清脸,但能看出其中有一个是女子,其他三人则为男子。 那女子将跟前的茶杯一推,不满道:“这什么东西!是人吃的吗?” 女子的动作引来了众人的注意,酒家里多是些江湖人自然看不惯这女子飞扬跋扈的作为,不少人眉头一皱,藏在心中骂了起来。 “一切在外需谨慎从简才是!”其中一个青袍男子对这女子礼貌说道,言语温和的很,甚是礼貌有加。 黑袍男子点点头,说道:“正是!可不要暴露了身份!” 坐在黑袍男子身旁的则是一个身穿白袍的男子,白袍男子于是道:“除了找到那个少年,我们也要刺探下情况,十五年了恐怕那些正道势力已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我不管!成天这样包的跟得了天花病一样,好无趣啊,憋都憋死了!我要去玩!”女子冷哼一声,仿佛一个良家女孩天真活泼的样子,全凭性情喜好。 胡兰心坐在一旁,看在眼里,仍然不为所动,喊了声:“小二,我的菜呢?” 小二捧着菜肴出来,笑脸相迎,“来嘞!久等了!”小二放下一盘青菜,“这是玲珑翠玉!” 这名字的倒是雅致! 小二一盘盘把菜肴放在桌上,放下最后一道菜喊道:“红鲜河猛!您的菜齐了!” 这女子瞄了一瞄胡兰心桌上的菜,正巧小二从她身旁走过,喊住了小二,指了指胡兰心说道:“那河猛是什么?有多猛?” 小二鞠躬道:“那是河里的鲶鱼,性情凶猛,但是肉质鲜美,是我们这里的镇店菜品!” 那肯定是美味佳肴了!光听名字就能勾起人的馋虫!红鲜河猛!女子掏出一两银子,啪的一声按在了桌子上,“来一份河猛尝尝!” 小二面露难色,“真不好意思!这鲶鱼是最后一条了,已经给人家上了!不如您点其他的菜?我们这里..。。” 小二还没有说完,这女子怒道:“我不管,我就要那道河猛!不给我上,我把你们家招牌拆了!” 这女子胡作非为,蛮不讲理,她同伴无可奈何,摇头叹气,想要劝住她,可她硬要那道菜,其他的一概不要。见她来了脾气,青袍男子说道:“小二,不如你让那位客官将那道菜让给我们,这些银子全当陪个不是?” 这生意不能不管,小二咬咬牙拿了青袍男子的银子,走到胡兰心跟前还未开口就吃了闭门羹,胡兰心怎会让给一个目中无人的毛丫头? “不换!”胡兰心拿起筷子便要夹这道菜,全然无视这女子的存在。胡兰心不愿惹是生非,但是如果别人欺凌到头上,以胡兰心眼里不揉一粒沙的性情,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胡兰心隐约听见空中有微微的震动,破空而来,众人神情陡然一动,眼看一根筷子急速穿刺而来。 胡兰心运出几分真气,将桌上的茶杯一甩,把筷子挪了一份角度,不偏不倚,正中酒家的门板上,只剩下一截尾巴露在外出,其余的大半截则没入了门板。 这女子来了兴趣,“有点功夫!”用真气拍在桌上,两根筷子刷刷飞了起来,停留在半空中,剧烈旋转,女子真气一推,筷子一前一后化作两道暗影掠了过来,速度比先前的快了数倍。 胡兰心身影骤然一动,捏起茶杯,以筷子的速度足以刺破茶杯,然而她硬是以杯底挡住了其中一根筷子,因筷子剧烈旋转,此时正冒出袅袅青烟。胡兰心筷子一夹,出手无影无踪,轻轻一掠,另外一根筷子瞬间停在了胡兰心的跟前,众人还未反应过来,胡兰心的筷子已然夹了一根筷子。 胡兰心真气一动,手中的杯子啪的一声碎裂,女子吓的赶忙捂住了脸,要打到脸上非要毁容不可! 在女子捂脸的那一刻,胡兰心手腕一甩,将筷子打向了这女子,胡兰心并未想要取她的性命,故意打偏了几分,顶多让女子受点皮外伤罢了。 然而,一道身影晃来,筷子停在了半空中,青衣男子单凭两根手指头便接住了这道攻势,实力不容小觑。青衣男子作揖赔罪道:“女侠身手不凡,多谢手下留情!在下代行赔罪了!深表歉意!不如您今日的菜肴就由我来赔付,聊表诚意!” 胡兰心挥挥手,示意不再计较,冷道:“不必了!若这小女再恣意妄为,我断然绝不会手下留情!” 胡兰心虽然区区几招,但也展示了自己的实力,料这乖张女子不敢再撒野了。心中暗暗想着:形势比人强,如今身处修真腹地,兵器宗耳目遍地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要保守几分微妙。 女子尝到了苦头,明面上不敢再对胡兰心怎样,就幽怨地坐了下来,扒拉着已经上好的饭菜,一口都没有吃。她嘴角邪恶一笑,偷偷从袖子里掏出一只尾巴五彩斑斓的蜈蚣,块头约莫手指头般大。 女子瞧同桌的人虎视眈眈地盯着她,生怕她再惹出什么祸端,不敢掉以轻心。女子嘿嘿笑了两声,“都吃菜!都吃菜!”说着往每个人的碗里都夹了一些,被女子这样一闹,他们哪还有心思吃,就怕又捅了麻烦篓子,他们可担待不起啊!他们个个心里直哀叹,她才不是什么省事的料! 女子默不作声,等到众人平息下来,注意力转移到各自的事情上去,那条斑斓蜈蚣从女子的脚下偷偷爬了出来,直奔胡兰心脚下跑去。 “小二结账!”胡兰心喊来小二。 一路走来的小二看见地上有只手指头大的蜈蚣,大惊失色,不过看蜈蚣的块头也不大,就用脚去踩死它。 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一股黑烟包裹了小二的身子,他缓缓倒在了地上,七窍流血,鲜血成墨绿色,浑身散发着奇臭无比的黑气。 小二疯狂嚎叫,痛苦不已,皮肤已经被手指抓出了血痕,道道见血入肉,面孔扭曲,伸长了脖子不住咆哮,“杀了我!杀了我!痒!疼!” 在场的人无比万分恐惧,手脚发寒,连忙避开,生怕被小二的手抓到!然而刚才还好好的,小二怎么就成了这样,所有人躲了老远围观,不敢靠前。 胡兰心见一股黑气朝她袭来,一脚踢起桌面将黑气挡了下来,桌面随即被黑气腐蚀,发出吱吱的怪生,极为骇人!她眉头一动,发现地上有一条被踩死的斑斓蜈蚣,这蜈蚣胡兰心认得,斑尾蜈蚣,乃是蛊苗所饲养的毒物,一旦被咬即刻毒发,浑身巨痒,中毒者不停抓绕,即便抓的血肉模糊,也无法止痒,不过平添伤口疼痛,抓也不是不抓也不是,死相极惨,因受尽折磨而死! 这里怎么会有蛊苗毒物?难道蛊苗的人来到了修真腹地?她恍然大悟,吓出一丝冷汗:那女子定是蛊苗的人,怀恨在心,想要用这隐蔽的毒物暗算我,不幸被小二踩死,毒气外散被小二吸入了体内引起毒发。 没过多久小二就不再动弹,依稀看见几根肋骨露在体外,手臂和脖子之间,皮肉被他扯了下来,十分恐怖。 胡兰心怒火攻心,喝道:“好歹毒的女子!竟想暗算我!” 她目光直逼刚才那个乖张女子,却见那女子朝小二呸了一声,望着地面上的蜈蚣尸体,心疼惋惜道:“我的斑尾蜈蚣啊!” 女子和她的一伙人沦为众矢之的,这样丧尽天良的歹毒手段,谁能看得过?芝麻大的事情都锱铢必较,甚至想用毒物暗算人,不巧被小二给踩死了,这女子不但没有半点悔改和侧隐之心,还心疼起她的蜈蚣,引起众人的愤怒和不满纷纷拔剑要讨个正理。 人群中有人认出了这蜈蚣的来头,凄厉喊道:“他们是苗族的人?” 众人一一后退,冷汗淋漓,囔囔喊了几声:“南疆妖人敢来修真腹地撒野,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然而此时红拂带着温弼和武相凛从远处走来,他们身后还跟着一批兵器宗的人。 红拂闻声赶来,胡兰心见状偷偷退到了人群的后面,从红拂的身旁掠过,红拂心中狐疑了一下,想要喊住这人,没想到胡兰心直接跳上了瓦顶,飞驰而去。 红拂身形一跃,也上了瓦顶,她手中的红拂一挥,几片碎瓦飞了出去,打落了胡兰心的斗笠,“是胡兰心!快给我追!” 温弼和武相凛又惊又喜,总算找到了胡兰心,这可是立功的大好机会,怎能错过?他们各带领几个人迅速从左右两名追去。 红拂的速度比胡兰心快了几分,修为高低已见分晓,比胡兰心略高一筹。 胡兰心眼看要就要被追上了,况且她身上还背着还魂香的包裹,这红拂岂是那么好摆脱的!她察觉到红拂慢慢逼近,惊道:她修为在我之上!都是那些该死的蛊苗人! 第五十六章 狭路相逢 (读者朋友若喜欢《惊虹剑歌》还请多加支持捧场,推荐票、评论、收藏、打赏都是可以的,我想看看大家的身影,不然难免有些孤独和落寞。) 胡兰心加快了速度,化成一道飞影,两旁的风景不断流逝,清晨的雾气还未消散,寒气打在脸上生疼的很,脸颊疼痛如裂,“这红拂真是阴魂不散!” 她们身处云溪镇,云溪镇因水流清澈而闻名,一条云溪喝横跨整个云溪镇,碧波凝翠,天光云影倒影河面,宛如世外桃源一般,此时还袅袅氤氲着雾气,是江湖中少有的画桥烟柳之地。 胡兰心飞入云溪河中,脚踏清波,如如蜻蜓点水,荡漾着微微的波纹,然而她的速度却是极快,几步之间飞驰了数百米,红拂在身后步步紧逼,踏波而行。 红拂距离她不过数丈,胡兰心逃脱不掉唯有硬着头皮应战,她身形一顿,停在了河面上,波纹起起伏伏,她如同落叶一般随这波纹微微地上下浮动。 红拂冷笑一声,后腾一跃,保持了一段距离,冷冷盯着胡兰心,“胡兰心,你逃不出我掌心的!束手就擒吧!” “兵器宗为何要跟我过不去?”胡兰心面无表情,目光冰冷,没有丝毫恐意,举手投足落落大方,尽显女中大将的风范。【偷香 target="_nk">http:///4_4056/】 “少废话,跟我走!不然休怪我动手!”红拂单刀直入,眉头紧皱,高耸的颊骨突兀如同锋利的岩石,一看就是刻薄狠辣之辈。 “如果我说不呢?”胡兰心的人生中没有妥协二字,尤其是他人想要凌驾于她之上。 红拂手中的拂尘剧烈颤动,怒目一睁,一股强横的威压笼罩了下来,整个河面都开始轻轻颤动,频率骤然激增,好像绷紧的琴弦,随时都要断裂,随后传来一阵尖锐的轰鸣声。 红拂身上散发出一股令人窒息的杀意,脚下打起了漩涡,单手一甩,将漩涡卷向了胡兰心。 胡兰心单脚一踏,真气下沉,数尺之内的河水往下落了几分,将那卷来的漩涡给抵挡了下来,两股真气猛然碰撞对抗,将浪花打成了一阵阵水雾,袅袅升起。 只见胡兰心以掌心凝聚真气,把雾气尽数吸了上来,之中夹杂有丝丝水珠,水雾仿佛凝固了一般,被她拉成一条锋利的线,径直穿破云雾,直逼红拂。 这冰锥水刺抵在红拂的眼前就停止了下来,眼看要刺入她的瞳孔,红拂瞳孔忽的收缩,一道以真气形成的护体罩卷起了一层忽隐忽现的球形水幕,水幕骤然扩张,冰锥水刺瞬间爆裂,化作云雾飘散在风中。 红拂手中的拂尘红光乍亮,迎头劈下,胡兰心见状腾挪了下身子跳向一旁,轰的一声,河道上掀起了一道水幕,水花夹杂了红拂的真气朝胡兰心汹涌扑来。 胡兰心运气真气将水浪抵挡了下来,水浪冲击着胡兰心凝聚的真气防护罩,发出尖锐的摩擦声,她头上渗出了丝丝冷汗,嘴唇紧闭,微微泛白,脸上的青筋隐约显现,看起来极为吃力。 红拂将拂尘插入水中,搅动波澜,接着爆喝一声,把真气打入水中,随即五道漩涡汲浪而出,夹杂真气从河面猛然拔起,卷动狂风巨浪,如同水龙扶摇直上,接天而去,气势滔滔令人肝胆俱寒! 水龙以饕餮之势迅速靠拢,所朝的方向正是胡兰心,她唯有催动真气抵抗周围席卷而来的攻势,脚下浪涛滚滚,皆是哗哗水花和汹涌暗流,一时分不清东西南北。 水龙链接河道之下的暗流,乃是红拂以真气从水中打出所形成,修为可想而知。五条水龙不断挤压胡兰心的真气罩,将她吞噬在万丈流瀑之中。胡兰心即便不被真气冲击至死,用不了多少时间也要窒息身亡。 红拂冷眼旁观,局势完全占领了上分,胜负已见分晓,心中盘算着待她昏厥,再把她从水中救起,带她回到兵器宗向宗主复命可是大功一件。 然而就在这时,浪花中一抹精光散发了出来,笼罩胡兰心从水中缓缓升向了半空。 红拂眼角一眯,带有几分轻蔑,冷道:“祝由术!” 祝由术乃是白巫族秘法,是巫术的一种,与巫苗、蛊苗同根同源,最早可追溯至上古时期。有古典载曰:“上古神医,以菅为席,以刍为狗。人有疾求医,但北面而咒,十言即愈。古祝由科,此其由也!”有驱鬼、破邪、招魂摄魄之功,衍伸至药王山这一代,祝由术与其他秘术融合,不但有庇护之力,亦能短时间提升功力修为,极为了得! 胡兰心在半空悬浮,冷眼相望,如入无人之境,根本无视四周的水柱流龙。 红拂的修为达到了上清境二转巅峰,初初步入了三转,而胡兰心不过二中中期的修为本不是红拂的对手,可她使上了白巫族祝由术,得庇护之力,同时修为陡然增加至三转中期的水平,若是这样算来,红拂便不是她的对手了! 然而祝由术持续时间有限,需速战速决!否则祝由术消失又不步入牵制于人的险恶境地! 胡兰心绕过水柱和浪头,眨眼间消失在了天际,红拂刚刚回过神,她悄然出现在跟前,上来就是一掌,红拂回避已是来不及,徒手接了下来,双掌相交,真气轰的一下咫尺之间冲撞在一起,轰隆两声河道震气数道水花,铺天盖地落下,溅起阵阵水雾。 红拂被胡兰心凶猛的内力打飞,想要控制身形,将脚尖点在河面,滑行了一段距离后才勉强控制身体停下,空留一道水影掠过河面,清波荡漾。 胡兰心赫然出现在红拂的身旁,红拂一惊,舞动拂尘打去,胡兰心单手打在红拂的手腕上,近距离交战了数招,红拂向后仰去,身形灵动飘逸,胡兰心紧随其身影,步步紧逼,不容她有丝毫的喘气时机。 红拂的用意,胡兰心自然明了,她不过是在拖延时间,等到祝由术一过,胡兰心的修为跌落了上清二转中期,而自己则是二转巅峰,初初有三转的修为,那时胡兰心如何都不会再是她的对手了! 胡兰心招招凶狠,想在最短时间内打败红拂才有胜算,一旦祝由术时间到了,她再无力回天,然而红拂却一避再避,使上轻功的功夫与胡兰心拉开距离,拖延时间。 红拂暗暗想着:只要不与她交手,量她再厉害都伤不到我!哼,祝由术,也不过如此嘛! 红拂越是后退,胡兰心越是勇猛,一个张一个驰,好似一直猛禽紧盯着一条飞鱼,扑尽一切力量奋力搏杀! 可惜红拂猜错了!红拂的眼神,掠过一丝诧异,这胡兰心身上怎缠绕着重重鬼影,速度和修为依旧再攀升! “不好!”红拂大叫一声,意识到了白巫族的秘法的古怪,怪自己太过轻敌自信了!这胡兰心绝不仅仅使出祝由术,她身上的鬼影想必是什么白巫族中的鬼神之术,亦能在短时间提升自己的能力,在她白巫族各种法术持续施展和叠加之下,红拂的速度和反应已然 跟不上了,脸色煞白,眉头紧皱,叫苦不迭! 胡兰心忽左忽右,又前又后,身影扑闪,琢磨不透,打的红拂狼狈至极,招架不住。 红拂始终以真气护体,不断抵抗胡兰心的进攻,浑身紧崩着,保持最高的注意力疲惫应战,再忍耐不住,卯足了一口真气,向四周震开,化作一道剑气,蔓延至河岸,卷动雾气和沙尘,天地一时迷蒙。 红拂周遭四顾竟然找不到胡兰心的身影,心提前了嗓门眼上,一股不详的预感直逼脑门。 此时,天光骤然一暗。 红拂只觉得吃力无比,天上一股威压力有千钧,笼罩下来,她抬头一看,睁大了瞳孔,瞳孔中映衬出天宇,一道飞火流星冲天急速而降,缠绕着斑斑点点的星辰霓光,朝她砸来! 红拂一惊,眼角的慌张稍之即纵,念道:“竟是造化之力!” 飞火流星汲取天光,夹带星辰辉芒,剑霓激荡,煌煌神威尽在一招。剑霓飞舞,凝聚造化之力从天而降,凝聚在流星的锋头则是胡兰心的惊虹一指,以指聚气,以气化剑,乃是惊虹剑歌的一式:流陨! 这一招红拂在十五年前见道天枢使过,打败道天玄的,便是这一招“流陨”!红拂脑际煞白,浑身的真气已被惊虹剑歌的压制无法施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流星越靠越近!耳旁轰鸣震颤,传来剧烈的破空之声!河道以红拂为中心沉降了下去,水浪滚滚向四周泛滥,河道陷入有数丈之深,周遭的水墙卷起有百丈之余,遮天蔽日! 红拂亲眼看着水墙的高度淹没了天光,那水中的游鱼猛然被真气挤压得爆裂,鲜血四溅,鳞片咻咻飞射,险些打中了她的身体,她以手中的拂尘挡了一些,没想到却被打落了几根毛。她盛怒攻心,此时却狼狈不堪,不可一世的傲气荡然无存! 因祝由术,胡兰心的修为高出红拂一截,又使出了传说中惊虹剑歌的惊天一式,她必死无疑!可是红拂不甘心,惊虹剑歌可是飞仙门的传宗秘籍,她曾为飞仙门的长老,自己从未有幸见过,却让这样的外人学了这样的逆天功法!道天枢自私自利,将惊虹剑歌教给了自己的女人,却不愿把功法和神剑还给飞仙门,他对不起飞仙门,更对不起我! 这耻辱的一掌打在红拂高傲的脸上,火辣辣的!十五年前,说是道天枢离开飞仙门,飞仙门才分道扬镳,倒不如说是长老自选明主,对一个抛弃飞仙门的逃命亡徒彻底失去了信心! 然而这一切,将在此时终结,红拂静静闭上了眼睛! 第五十七章 转机 忽然,一道水流从水墙中冲了出来,将红拂卷起后钻入了另一面的水墙中去! 飞火流星没入河道中央,轰隆一声巨响,河道震荡不已,水浪冲天而去,化作万丈水瀑白雾,一阵哗哗巨响,水幕从高空飞流直下,倾泻在河道上,紧接着又是阵动荡,发出的水流撞击的轰鸣声! 河道的水流卷上了岸,岸上皆是兵器宗的人在观战,之间水幕震天蔽日,铺天盖地漫了上来,拍在他们的身上,一浪盖过一浪。 许多过后,水流渐渐平息,兵器宗的人七倒八歪地躺在地上,甚至有人挂在了附近的树杈上,个个浑身湿透,沾了许多的水草和鱼鳞,狼狈不已。 而红拂缓缓张开眼,却见逍遥子搂着她,他们站在岸旁,躲了了巨浪。 凤舞娘此时才从远处款款走来,晃着雪白的大腿,充满了性感火辣的妖艳滋味,惹来兵器宗众多男人垂涎。 武相凛和温弼遭了殃,甩了甩身上的鳞片,一连苦瓜样。凤舞娘笑道:“你们两个专程来吃鱼鳞的?” 武相凛站了起来,还没有靠近凤舞娘,凤舞娘嫌弃道:“别过来啊!瞧好了姐姐的样子,可怕你脏!” 温弼呸了一口,将口中残留的水草吐了出来,见凤舞娘走来,心花怒放,“凤舞娘,你怎么来了?” “就兴你们来!我就不能来吗?”凤舞娘往前走了几步,“这惊虹剑歌招式的威力果然了得!区区一招,便有如此神威!那****低估了胡兰心女儿的道航,险些被这招流陨给打到阎王地府里去了!还好我福大命大!” 凤舞娘在雾气之中寻找胡兰心的下落,轻咦了一声,“咦?这胡兰心呢?跑了不成?” 红拂挣脱了逍遥子的手,冷冷说了一声;“谢了!这白巫族的祝由术不可小觑,差点就断送在胡兰心的手上了!”她转而对众人喊道:“她动用了祝由术,想她跑不了不远!我们赶紧追,她一定是去找道天枢了!我们追!” 逍遥子还未说话,红拂带着温弼和武相凛追了去,“唉!师妹!师妹!等等我啊!师妹!”红拂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云雾之中,逍遥子摇摇头,叹息道:“怎么就这么争强好胜呢!打不了我让给你嘛!都是十五年了,一点都没有变!” 凤舞娘冷哼一声,给逍遥子泼了一盆冷水,“也不害臊!”说着,没有再打理逍遥子,纵身一跃玩红拂的方向飞去。 逍遥子脸上挂不住,尴尬道:“唉!我可是堂堂兵器宗的护法啊!红拂不给面子就罢了,连这堂主凤舞娘都没有好脸色,这世道是变了!想我逍遥子,风流倜傥,可是天下女子的得以郎君的标榜啊!怎么碰上这两个女人!真是前世欠她们的!” 逍遥子随即赶了上去,化成了一道影子,喊道:“等等我啊!” “还魂香在胡兰心的手中!这可如何是好?一个红拂尚能对付,再加逍遥子就不妙了!绝不能让他们毁了这最后的还魂香了!如果不行,我只有暴露身份了!”此时,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身材略壮,站在岸边隔岸相望,在他们都走后才迟迟跟了上去,与兵器宗的人保持一段距离,避免被发现。 胡兰心在山峦间飞驰,地势渐渐拔高,不远处有一块大碑竖立着,上面如是写着“云溪镇”,提有一首诗文,不知是何人所著: 九曲云溪长天水, 飞览烟波万里湖。 莫问辰景天下远, 乘风当歌是何处? 过了这个碑便是离开了兰溪镇,找人寻物对白巫族人来说是代代相传的本事,可通过鬼神之力观测自然,找人寻物断是不在话下!在白巫族的早期,白巫术中包括了求晴、祈雨、驱鬼、破邪、除虫、寻物、招魂,甚至使不孕妇女生子,使无感情男女相爱,历经白巫族的变迁,如今白巫术比起早期的有过之无不及! 胡兰心手指捏咒,口中念念有词,半响灵光现,朝一个方向继续前行。 越过数座大山,胡兰心微微喘气,看来刚才与红拂一站消耗了太多的真气和体力,明显感到力不从心了。 就在胡兰心准备继续前行的时候,红拂追了上来,翻到了她的前头阻止她继续前行,紧接着逍遥子和兵器宗的三个堂主凤舞娘、温弼、武相凛一并来了,将胡兰心团团围住。 “你插翅难飞!”红尘面带怒意,咬牙切齿地斥道:“我倒小看了白巫族的祝由术!着了你道!不过现在,你已经无计可施了吧!” 胡兰心冷眼看着逍遥子和红拂,他们两个人的修为皆在她之上,硬拼铁定拼不过。她眼角的余光扫了扫其他方为,凤舞娘、温弼和武相凛各站了一处,堵住了去路! 完了!胡兰心穷思竭虑眼看就要找到道天枢,却在这里被人拦截了,只叹苍天无言,一切努力付之东流! 她眼角微微发红,仰天笑道:“我不过只是想看看他一眼罢了,哪怕一眼就好!苍天你未免太过狠心,十五年了,足足十五年了,我饱尝相思之苦,受尽日夜煎熬,若是与他无缘何必让我知道他的消息,若是有缘,为何却不让我看他一眼?如今,他是胖是瘦,日子过的是苦是甜?”她潸然恸哭,语气哽咽,“这十五年你可有想过我,你为何违背诺言不来找我?我恨吶! 胡兰心大喊两声;“天枢!天枢!”声音凄厉,哀嚎不已,心头一急,一口鲜血吐了出来!道天枢的位置不过咫尺了,她大喜过望,忽而被红拂等人拦住,失望透顶,大喜大悲,真气一时调不过来,伤及了内脏。 红拂的眼神微微收了回来,眼角清光闪动,曾经她也是这样一个痴情的人,时过境迁,情恨不过转头成空,徒留恨,仅剩怨! 众人一时动容,心生恻隐之心,怎料红拂一招打来,先对胡兰心手上的包裹动手,那包裹里必定藏了还魂香,她谨遵盲剑仙的命令,第一任务夺取并毁掉还魂香,第二任务才是活捉胡兰心,以胡兰心要挟道天枢。 盲剑仙乃是兵器宗的宗主,原名道天玄,十五年前被道天枢以惊虹剑歌中的一式“流陨”打败,自毁双眼,以示决心。盲剑仙苦心修炼,十五年来几乎都在闭关,只为有朝一日能打败道天枢,圆了他的对剑道对武功的痴狂! 见红拂动手,逍遥子等众人也一并出手,然而就在这时一个黑衣人从天而降,使出一招灵泓寺秘法“达摩拳”将所有人逼退了回去。黑衣人浑身散发金光,炽热如火,见温弼那不开眼的小毛贼探出手要抢还魂香,黑衣人掌心凝聚真气,化成万字如来咒,一掌拍向了他。 逍遥子大惊,速速震开温弼,将这赤焰一掌接了下来,“又是灵泓寺的!你是普慈还是普济?” 逍遥子怎料到半路杀来一个灵泓寺的高手,电光火石之际,勉强多运出几分真气去抵抗,乃何这黑衣人的修为至少要有上清境二转巅峰的实力,甚至可能在红拂之上,草率接这掌,瞬间灼气入骨,伤及经脉,逍遥子练退几步,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红拂见状,随即出招与黑衣打了起来,凤舞娘、温弼和武相凛则朝胡兰心打去,要抢她手中的还魂香,不过他们小看了胡兰心的本事,胡兰心手捏咒法,口中念诵几句真言,几道鬼影赫然出现扑向了他们,胡兰心则乘机逃脱了。 逍遥子心急之下想要去追,心头忽的一痛,真气提不上来,注意力转到了黑衣人的身上骂道:“又是灵泓寺!又是灵泓寺!放跑了胡兰心,前功尽弃啊!” 逍遥子内功根基深厚,不消一会儿将灵泓寺的梵气逼出,顿时经脉畅通,与红拂合力攻击黑衣人,他们两人怨气极重,眼睁睁看着煮熟的鸭子飞了,迁怒于他,在两人夹攻之下,黑衣人节节败退,根本不是对手。 红拂出手狠辣,尽是杀招,皆从黑衣人的咽喉、心口、腹部及肋骨等薄弱的地方攻去,招招凶猛,而逍遥子则直攻黑衣人的生死大穴,黑衣人后腾跃起,暂避锋芒,转而攻向了一旁的凤舞娘,几招便扣住了凤舞娘,将她一推,凤舞娘摔了出去,扑倒在红拂和逍遥子的身前,他则乘机飞驰而去,所去的方向正是胡兰心去的方向。 红拂一跺脚,懊恼的很,“灵泓寺!次次坏我们的事!” 温弼和武相凛上前问道:“护法我们追不追?” 逍遥子拦道:“别追了!再追就该遇到道天枢了,凭我们的本事连他一剑都接不了!早在十五年前,他的修为已达到太清境了!只怕如今更盛从前!看来只有禀告宗主了!” 红拂一挥手,唉了一声,头也不回地飞走了! 逍遥子和红拂曾是飞仙门的长老,深知道天枢的本事,简直就是天外之天,他们望尘莫及,此生都不敢奢望能够达到他修为的一二。 胡兰心找到了道天枢,将还魂香交给他,盲剑仙处心积虑的谋算将化为乌有!那妖道人以“阿鼻大道”夺取龙池村村民的魂魄,被道天枢所救,但是魂不附体,道天枢不惜以动用本元去维持魂体的安危,修为一时削弱。若是还魂香救了龙池村,道天枢修为恢复天下再无敌手,这机会绝无仅有!一旦失败,满盘皆输,就连那与灵泓寺有所牵连的黑衣人的夙愿也将当然不存。 一切纷争和阴谋,便全落这黑衣人的身上了,是成是败,一切还是未知数,因为即便是黑衣人加上红谷和逍遥子,道天枢修为锐减,都未必能从他身上抢走东西。 因为,道天枢的手上有一把飞仙门传宗神兵,惊虹天剑! 第五十八章 真相 胡兰心总算踏上了龙池村。龙池村是萧峰的故里,没想到他区区一个乡野少年,真能将道天枢的话带到药王山,其中的艰难险阻岂是常人所能想象!平添了几分对他的好感和赏识! 龙池村坐落于半山腰的一处平地,因龙池山而起名为龙池村。 胡兰心刚刚跃入龙池上,俯视一看,大吃一惊,这龙池山的地形极为特殊,乃是千年难得一见的“化龙”宝地。龙脉蜿蜒,自东而起,衔接此处,这龙池二字起的果然极妙! 而龙池村落于龙头,呈葫芦形状,乃是传说中的葫芦砂,出医卜星象之类的高人,村头呈太极水环绕,太极水主才,主发的年代久远,甚至能出旷古绝今的修行高人。 龙脉衔葫地,太极水绕村! “啧啧啧!”胡兰心为白巫族后裔,自然晓得这些,她接连发出了几声惊啧,久久不能宁静,她忽而看到山侧有一处“白虎衔尸”,心头陡然一震,明明是千年不遇的宝地却多了当头煞气和厄运,她脸色沉重,惊呼:“难道此地要出乱世魔王不成?不得了!不得了!” 她本无暇再估计其他事,能有什么比起这十五年的相思折磨?这一刻她等的太久太久了!不过此处地势千年不遇,才惹她多看了两眼,她收了心神飞往半山腰的龙池村。 刚刚靠近龙池村,她感应到了灵魂的阴气,“就是这里!” 胡兰心的身影穿过云层,遁入了龙池村,她远远看见一个断臂的中年男子盘腿而坐。 竟然是如此相见!她如今脑际空白一片,十五年了,千言万语一时凝噎! 她有期待也有恐惧,她期待道天枢一如从前不曾改变,可是她也恐惧,这十五年他杳无音信,莫非他已忘了当初许下的承诺?还是说他的心中早已了有别人?胡兰心吐出一口浊气,心神游荡,一切还恍若昨天! 时光匆匆如流水,眨眼之间过了十五年!这一份感情,她太苦太累,历经如此之多便想开了些,暗道:不论结局是喜是悲,我都愿意接受,无怨无悔!天下情恨二字,不过在于不悔一词!不是吗? 胡兰心心慌意乱,想要说什么,嘴巴张在那里,一句话也没能说出来。豆大的眼泪噼里啪啦滚了下来,被吹散在风中,嘴角沾着发丝,泣不成声! 男子缓缓睁开了眼,这一刻,双目对视,天地一时无息,他的眼中泛滥着淡淡的哀愁,泪光盈盈颤动。 十五年了!十五年的光景,足以憔悴一个女人的红颜,凋零一个女人的心! 胡兰心嘴唇紧闭,身体微微抖动抽搐,十五年她受尽相似的折磨和煎熬,她憋屈极了,泪水绝提,往事历历在目。 她一掌打向了这男子的胸口,男子后退了几步干咳两声,胡兰心噙着眼泪骂道:“你个负心汉!” “兰心!”男子的视野已然模糊,眉头紧皱,泪水和着微笑,心中欣喜万分。 两人近在咫尺,久久对视,好像一切都停止,这时间只有他们两人。寒风袭来,呼啸呜咽,撩动了他们的发梢和衣襟。一切好似回到了从前,当初的相遇,当初的别离。 胡兰心一把抱住了他,在他的怀里嗷啕大哭,“十五年你都到哪去了!你知道我这十五年是怎么过的吗?我苦苦等候你的到来,从清晨到日暮,从初春到飞雪,可是你一直没有出现!我以为!我以为你再也不会出现!我以为你不要我了!你知道我有多哭多难捱吗?” 道天枢微微一笑,十五年的光景已经在他的脸上留下岁月的痕迹,苍老了几分。他轻轻抚摸着她的长发,这一缕熟悉的发香,这一抹久违的温热,等胡兰心开口,哀伤道:“对不起!我!” “那你为何不来找我!为什么?”胡兰心不住地颤抖,他搂得更紧了。 道天枢原想解释,却不知从何所起,千言万语也说不尽心中的苦衷,道不完心里的苦楚,欲言又止,许久说道:“让你受苦了!” 他本是传说不食人间烟火的绝世高人,而此时却成了一个平凡的男人,紧抱着怀中深爱的女子,喃喃那段他们爱情的誓言:“一朝天涯,纵三千情恨,再无良辰美景!笙箫醉辞,是镜花一梦,算红缘难醒?” 道天枢所念的正是他十五年前与胡兰心分别时写给她的《长恨辞》,这首清词便是他的肺腑之意,由衷之情。 胡兰心紧紧搂着道天枢,哀嚎痛哭,不断抽噎,将她十五年来所受的苦和委屈一股脑发泄了出来,“天枢!我好想你?每个夜晚我都梦见你,梦见你回来了!你究竟到哪里去了?为什么不来找我?为什么?” “这十五年我浪迹天涯,四海为家,我也很苦!”道天枢的鬓角染了几根白发,略显沧桑憔悴,继续道:“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道天枢正想要替胡兰心擦掉眼泪,胡兰心扭开脸,生怕被他看见自己的丑样,便立马用袖子左右抹了两下,噗嗤一声笑了:“我才没有哭!” “十五年了你还是没有变!”一别十五年,胡兰心依旧倔强、刚烈,性情如初丝毫未变。 胡兰心静静望着道天枢,忍不住用手去触摸他的鬓角,“你有白发了?” “是啊!有白发了!”道天枢沧桑颓废,可见到胡兰心他忽然精神一震,觉得自己年轻了许多,仿佛十五年前的他一样神采奕奕! 胡兰心阴晴不定,刚才哭哭啼啼,此时的脸上却挂着怒色,她很道天枢的良心道义,自诩以守为正道为己任,十五年前是,现在也是!如果十五年不是因为所谓的道义,胡兰心何必等他漫长的岁月?难道道义比他心爱的女人还要重要吗? 胡兰心向前望去,龙池村以黄土所建顶铺瓦片的小房子,俨然有序地左右排开,延伸到尽头,只是倒的倒歪的歪,零零落落,碎瓦残窗被风雨打落一地,死寂无声。她却感应到附近房屋中有魂魄散发出来的阴气,被一股纯粹的真气所庇护。否则,魂魄属阴,一旦被阳光照射必定灰飞烟灭。 她指着一片狼藉的龙池村,质问道:“这天下正道就你一人吗?你以动用本元真气去维持和庇护受损的魂体,修为一时锐减,若有歹人乘机对你下手,你可想过?我从南疆而来,一路绕过兵器宗的势力,就连当初飞仙门的红拂和逍遥子都弃你而去,效忠道天玄,谁人懂你离开飞仙门的苦衷?” 道天枢的背上有一块长至腰间的木匣子,斜跨而背,这木匣之中则是飞仙门传宗神兵——惊虹剑! 他思虑一番,将一切串联起来,难以置信的道:“莫非这一切与师弟有关?” “还师弟?道天玄背信弃义,他眼中只有剑道第一,根本没有你这个师兄!”胡兰心怒不可遏,眉头一皱起,眉尾挑了起来,露出一股凌然众人的强悍之气。 胡兰心为道天枢打抱不平,更担心他的安危,于是将自己肩上的包裹解了下来丢在他手上,“这就是还魂香!” 道天枢察觉到事情的蹊跷,其中冥冥透露一股诡异的气息,尤其是那个妖道人,他身为佛家人却修炼了阿鼻大道,夺魂抢魄胡作非为! 道天枢点头道:“此地不宜久留,救了这些残魂需速速离开!” 就在这时,远处走来一个略微壮硕的男子,那男子一副佛家人的模样,一瘸一拐的踉跄而来,嘴角鲜血直流,右手捂着胸口,老远喊道:“天枢道人!天枢道人!” 道天枢一眼认出了这人,“这不是普济圣僧?”他连忙上前扶住了普济,“是谁把你伤成这样?”能把灵泓寺圣僧伤成如此,此人的修为不可小觑! 胡兰心上前想要给普济把脉,普济却将手缩了回去,她不经意间抓住普济的手腕,神情一动诧异道:“你没受伤?” 普济突然间真气爆喝,从道天枢手上夺取了还魂香后,腾开了数丈之远,面无表情,冷冷地望着道天枢和胡兰心。 道天枢许久回不过神,“普济你!” 胡兰心见还魂香被普济抢走,怒道:“普济你这是做什么?快把还魂香还来!” 普济仰天大笑,瞧了瞧手中的还魂香,面目狰狞了起来,得意道:“我就是冲着还魂香来的!” “出家人慈悲为怀,你作为灵泓寺圣僧竟然抢人救命之物,你可知抢了还魂香,就等于龙池村数百号人的性命断送在你手中,若般若知道你的所作所为怎会轻饶于你?”胡兰心几步向前,想要把还魂香抢回来。 这还魂香是突破兵器宗势力的层层包围,才得以送到道天枢的手中,怎想到偏偏在最后的节骨眼上被普济绊了一道! 普济的情绪瞬间点燃,戾气其重,毫无佛门中人清心寡欲的模样,他冷哼道:“别跟我提般若,就是他穿了白嫣九九八十一根的镇魂钉,还将她囚禁在九刹浮屠日日夜夜受尽寒冰烈焰的折磨!我恨他!” 道天枢和胡兰心一怔,原来当初狐族神女白嫣闯上灵泓寺的山门要找的人就是普济。 “道有道法,佛有佛规,你欺师灭祖,天地不容!”见普济忘恩负义在此诋毁般若大师,胡兰心义愤填膺。 道天枢看出普济的心思,说道:“白嫣被穿了镇魂钉,魂魄受损,此生的记忆尽失,你是想以还魂香来修复白嫣的魂魄,与她双宿双栖浪迹天涯?” “正是!既然身份暴露了,我就不必再遮遮掩掩!”普济直言不讳,继续道:“我恨我自己,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在我的眼前倒下却无能为力,你们了解那种撕心裂肺的痛吗?白嫣哀号凄厉,血染石梯,哪怕被达摩棍打成了原形,始终也没有说出我的名字!我愧对她的一片痴心!” 道天枢淡然一笑,语重心长说道:“普济!这九刹浮屠塔唯有灵泓寺的传位之物佛骨舍利你不会不知吧?九刹浮屠塔一旦开启,南疆的势力便能乘机越过禁忌阵法,冲击修真腹地,那时又将生灵涂炭,血流成河!南疆对修真腹地积怨已久,早在十五年前,因白嫣盗取佛骨舍利开启了九刹浮屠塔,正邪之战才爆发的,人族与兽族是无法调和的宿世之争,到那时不只是苗族,所有的宗门势力都会涌入修真腹地,只为夺取神功宝典,还有惊虹剑!为了惊虹剑飞仙门分道扬镳,以无数骸骨堆砌起来的神兵,根本不是什么神兵天剑而是一把魔剑,我的右臂就是因为惊虹剑的反噬而被我斩断的,我绝不能让惊虹剑落入别人的手中!” 看来道天枢的这番话说动了普济,普济微微出神,难道真要因为一己之私罔顾天下苍生? 道天枢的脸色紧绷,悬起的心还未放下,担忧普济一失足成千古恨,将江湖陷入动荡之中,真到了那般境地,即便是道天枢同样无力回天! 道天枢劝道:“普济,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普济抬起头,动了恻隐之心,经过百般挣扎思虑,还是决定将还魂香拱手给出,要不是他听信了他人的妖言,普济怎会一错再错? 然而就在这时,不远处的草丛间啪嗒几声,普济隐约察觉到有人,不敢逗留,便带着还魂香飞走了! 这一走就,普济再回不了头,山河动荡江湖飘摇的日子已经不远了!一切都是天意! 第五十九章 泄密 道天枢跺脚直叹,他身旁的胡兰心怎么都预想不到堂堂灵泓寺圣僧居然做出如此离经叛道的事情,全然将佛门的大道弃之不顾,他被情恨蒙住了眼睛,只会越陷越深。若是般若大师知晓之后,该作何感想? 就在他们为普心和还魂香一事苦恼地焦头烂额的时候,附近草丛中有几个人正偷偷窥觑着一切,从胡兰心来了不久,他们便开始潜伏在暗处,了解事态发展的一举一动。道天枢和胡兰心的注意力都在还魂香身上,丝毫未能察觉出来。 草丛中有三男一女,女子意犹未尽,轻声说道:“没想到啊!与白嫣苟且偷情的灵泓寺人竟是普心,藏的可真深!连道天枢都被糊弄过去了!既然普心撕破了面具,这层身份的浆糊纸就捅破了,普心成了灵泓寺的叛徒!精彩!真是精彩!连我都忍不住给普心鼓鼓掌!” 这时其中一个男子惋惜道:“执迷不悟!莫要一错再错啊!唉!”他心中苦闷,暗暗摇头,脑海无数次呼唤着普心回头:师兄啊!师兄!我们师兄弟四人从小到大承蒙师傅的大恩,没想到你今日做出了这般忤逆害理之事,毁了佛门千百年的清白和声誉!要师傅知道了,他该有多伤心啊!忤逆之徒!忤逆之徒啊! 这男子正是苗青山,与他一行的人正是苗千儿和黑白老道。苗青山捶胸扼腕都难解恨意,恨铁不成钢!我在蛊苗卧薪尝胆十五年,只盼有朝一日重回灵泓寺,可是你倒好,把师傅的恩情抛到脑后,背弃佛门大道且不讲,居然还责怪师傅!这十五年来,师傅无时无刻不为我们着想,你可知他老人家的良苦用心! 苗青山先前所猜测的果然没错,那个在南疆出现的黑衣高手就是普心。普心一路追随还魂香,企图夺取还魂香解救白嫣。可是白嫣镇压于灵泓寺的九刹浮屠塔,没有般若大师的佛骨舍利根本无法开启宝塔,这样一来,相救白嫣根本就是无稽之谈了,比登天还难! 另外两个便是黑白老道了,身穿白袍的道士唤作阴风,身穿黑袍的道士则叫曹阔,是蛊后的得力助理,此行修真腹地一来打探正道的动向,另一方面保护苗千儿,修为有上清境二转巅峰,苗青山平日观察足以看出了他们两人的修为。不过阴风和曹阔皆是用蛊使毒的高手,即便是上清境三转的高手都未必能够占到优势。 苗青山的修为目前到了上清境三转,但要是阴风曹阔练手他必定不是对手,这黑白老道更是蛊后派来监视苗青山的,更何况苗青山身中蛊毒,定期需要服用蛊后的解药,不然数日之内就要暴毙而亡!他自然不敢轻举妄动! 阴风干笑几声,对苗千儿说:“这正道中人哪个不是极尽心机各怀鬼胎?连堂堂佛门清净之地都出了叛徒,更别说其他的门派了,皆是道貌岸然之辈!” 曹阔对正道一词嗤之以鼻,“成王败寇!还不是谁的本事大谁说了算!”他转而出阴风说道:“最好他们窝里反,我们来个坐收渔翁之利!不过凭普心的本事,想要拿取佛骨舍利绝非易事,就连他的两个师兄普慈和普济都打不过,更别说是般若了!我断定普心绝对救不出白嫣!” 阴风不以为然,嘲讽道:“你说不行就不行?愚昧之见!要我说,这普心背后要没有什么高人撑腰,如何敢与道天枢为敌,甚至企图开启九刹浮屠塔?借他个天大的胆子都不敢做出如此凶险之举!不过,要是九刹浮屠塔真的被打开了,南疆与修真腹地交界处那一带的禁忌阵法便会全部熄灭,到时候兽族的人大举进攻,修真腹地岂不是内忧外患,存亡于一线?说不准一夜之间被灭也未尝不可能!” “胡扯!”黑道士曹阔与白道士阴风争上了瘾,不依不饶,辩论道:“且不说这道天枢天下无敌,灵泓寺主持般若大师、飞仙门现任掌门道天机、兵器宗宗主道天玄哪个不是修为进入太清境的翘楚人物?就凭狐族苟延残喘,如何统领兽族进攻?自从白嫣被灵泓寺镇压后,狐族的势力江河日下,兽族早四分五裂,如何与修真腹地的这些大门大派的势力抗衡?再说,那些巫苗、药王山及其他南疆势力,虽然与兽族的祖上有些渊源,血脉相近,与修真腹地的势力皆有宿怨,但是要他们去协助兽族攻打全盛时期的修真腹地,万万不可能!没攻取下来,元气大伤,若是攻取下来,怎能保证兽族不会反咬一口?” 苗千儿捂着耳朵直摇头,“你们两个能不能不要争了!吵的我脑瓜疼!我们还是先将此事禀告我娘,再行定夺!这修真腹地风云变化,任何风吹草动都不能放过!” 说着苗千儿从怀里掏出一只长翅膀的小虫子,念念有词一番,顺手将小虫子放走了。小虫子的速度极快,眨眼之间消失在眼前。这苗千儿深谙蛊虫毒术,诸多的毒虫从藏在身上,这些蛊虫毒物怎就如此听话不要她呢?怪哉!怪哉!她身材娇小可爱,看似天真活泼,若是小看了她可要性命不保,她身上哪一处是可以轻易碰的? 苗青山暗呼不好,那小虫子是蛊苗特别饲养的信虫,专门用来通风报信,不易发觉,速度极快!苗千儿想要将眼前所见的一切通过信虫告知蛊后,苗青山受制于人,自然不能明面上去阻止,唯有暗中伺机行事了! 苗千儿嘟囔了几声,“也不知道那个小俊郎跑哪去了!”她口中的小俊朗指的是萧峰,她母亲要她使用阴阳合欢术分化萧峰体内魔灵煞骨的力量,一方面有了床榻之亲,他等于半个蛊苗族的人,巫苗想要拉拢他自然是不可能了;另一方面,若是日后他修为盖天,但各为其主,也能手下留情!苗千儿得到魔灵煞骨的力量,蛊苗的实力如虎添翼!蛊后远见卓识,却也害苦了她女儿。 她想起蛊后所说的,脸刷的一下红了,赶忙捂住了脸,生怕被谁看见。 可是要怎么找到他呢?苗千儿心里犯难了,思虑了一会儿眼睛一亮,“这胡兰心在这儿,按道理小俊郎和他同伴也该在这儿的!难道胡兰心先行一步,他们还未跟上?那凤舞娘是兵器宗的人,没准会知道小俊郎的下落!没错!那倒是要去会会她了!过了这么久没见,这美婆会不会也想我啦?上次可占了我的便宜,这次我才不会轻易放过她!哈哈!到时候随便抓个兵器宗的人问问不就知道她的行踪了!” 苗千儿细细想来,找到了出路,喜出望外!她连忙叫苗青山、阴风和曹阔一起偷偷下山。苗青山隐隐中对苗千儿有了几分忌惮,她小小年纪不但用毒厉害,而且心思缜密非常人可比,颇有几分青出蓝而胜于蓝的风范!别说是苗青山,就连阴风和曹阔都拿她没辙,他们能甘心受她的吩咐,这苗千儿必定有几分过人之处! 她们戴上了斗笠,压了压帽檐,在树荫的掩护下偷偷溜下了山。 第六十章 挟持 次日,凤舞娘、温弼和武相凛在云溪镇的一处酒馆点了一些小菜,但是凤舞娘有些心神不宁! 云溪镇是修真腹地最为有名的古镇,绿水清波,物产丰饶,因地处诸多大道的交界处,为修为腹地的主要道路枢纽,不少门派势力都派有弟子设分门于此处。 恰巧不巧,凤舞娘为兵器宗东堂堂主,设立在此处,而温弼和武相凛两个堂主因胡水笙一事被调往了此处,所以他们三个堂主才一齐出现。 他们丢了还魂香,也未能挟持胡兰心,他们办事不利,一再错过良机,原以为宗主会大动肝火重重责罚他们,结果出乎了他们的意料。 后来得知,有一个神秘人悄悄进入了兵器宗,跟兵器宗宗主盲剑仙独自相处一段时间后离开。从那时候开始,盲剑仙心情大好,还魂香一事便没有再怪罪他们。 温弼诧异道:“凤舞娘,宗主都不怪罪我们,你愁什么劲?” 凤舞娘摆摆手,“你不觉得这件事蹊跷的很吗?” 武相凛大吃大喝起来,耳朵凑了过来,听到他们谈话插嘴道:“蹊跷什么啊!非要宗主怪罪责难我们你才痛快?” 凤舞娘拨了拨眼前的饭菜,吐出一口浊气,“你们看,我们之前未能截下胡兰心手中的还魂香,宗主大动肝火,现在还魂香已被胡兰心带到了龙池山,只怕此时已经在道天枢手里!按照我所了解的,龙池山上的龙池村乃是被一妖道人以阿鼻大道夺取魂魄,为道天枢所救,需要以还魂香之力将魂魄归位,解救龙池村的人!仅仅为了解救一个村庄的人,何必如此大费周章?那一村人有何重要之处?” 温弼与武相凛面面相觑,这样说来确实有些蹊跷,不符合常理。 凤舞娘继续说道:“我们把差事办砸了,如今宗主反倒没有降罪责罚,不觉得奇怪吗?那个神秘人是何人?跟宗主说了什么?龙池山一事怕是牵扯了许多的东西在里面,绝不是明面上看的如此简单!连胡兰心都从南疆的药王山来到了修真腹地,其中的厉害可见一斑!红拂和逍遥子两大护法本是为挟持胡兰心而派出去的,最终目的应该是道天枢!” 凤舞娘的话字字在理,把目前遇到的事情串联起来,矛头正是指向道天枢! 温弼点点:“不过我们还是不要过问的好,否则引火烧身!”温弼明哲保身,不愿干涉太多了机密,不然宗主盲剑仙一个脾气上来,什么时候死的都不知道。 武相凛瞧温弼几眼,哼了一声,讽刺道:“温弼!你抢功劳在行,一碰到危险逃的最快,现在怎么倒成缩头乌龟了?我看你别叫温弼了,改叫温王八算了!哈哈!” “你!”温弼脸上挂不住,拿起一块大肉往武相凛嘴里塞,“吃吃吃!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忽然温弼和武相凛的肩膀上,各自搭着一只男人的手,他们以为是谁想要扭过去瞧瞧,谁知身板如同僵住了一般,想要运气却被随之汹涌而来的真气给镇压了下去。 只见凤舞娘的脸色一惊,半天说不出话。四个戴着斗笠的人出现在餐馆中,其中两个人分别按住了温弼和武相凛,随即坐在了他们的身旁。温弼和武相凛此时才勉强看到这些不速之客的身影,其中有一个是女子。 武相凛怒道:“你们是什么人,赶在兵器宗堂主面前撒野?活得不耐烦了?”他想要挣脱压制,但浑身的气力全然使不上,才知道遇到了高手,修为远在他们之上。纵观整个修正腹地,修为能够超越他们的又有几人? 苗青山则走到了凤舞娘的身旁也做了下来。凤舞娘依稀看见斗笠面纱中苗青山的脸,恍然大悟,这人不就是那日在蛊苗遇到的高手?与灵泓寺有些瓜葛牵连,修为奇高,凌驾与她之上。 凤舞娘看这架势一股寒气从心头升腾而起,只见眼前一个女子与她面对面坐了下来。 酒馆中有不少兵器宗的人,此时拔刀而起,个个面目狰狞,喊道:“什么人!” 凤舞娘挥挥手,示意所有坐下,她故作镇定道:“都坐下!老朋友相见!”她多少已经猜出了对面的那位女子的身份,不是别人,正是蛊苗女首领的女儿——苗千儿!而苗千儿身旁跟随的随从必然个个修为了得的高手,仅凭三人足以抵抗千军万马,要杀死这酒馆里区区数十名的兵器宗弟子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凤舞娘忽然笑了起来,热情道:“女侠!我给你倒杯茶!上次是我不对!您大人大量不要跟小女子计较,小女子也是听从他人的吩咐,身不由己啊!” 这凤舞娘随机应变的本事令温弼和武相凛大吃一惊,直叹神奇! 苗千儿把斗笠摘了下来,她天真一笑,娇俏可爱,用掌心托着下巴打量凤舞娘,不时伸出另外一只手的手指挑了下凤舞娘的下巴,饶有兴趣道:“姐姐!长的可美了!” 凤舞娘似哭非哭,似笑非笑,讨饶道:“女侠!哦不!女王大人,您有何贵干呢?” 上次在蛊苗的寒潭,凤舞娘趁着苗千儿修为被封,对她做了轻薄之事,甚至口出妄言,要让苗千儿的随从苗二苗三把她给...... 这般羞辱之仇,苗千儿如何可以放过她。凤舞娘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叫悔不迭,现在可好,苗千儿找上门来了,以蛊苗的手段还不让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落到了苗千儿的手上,她唯有认了,唯有奢求苗千儿能不下痛手! 就在苗千儿伸手的那一刻,她的袖子中藏着一个蛇头,正张开獠牙咆哮,毒液从蛇牙的底部渗了出来。 凤舞娘花容失色,脸刷的一下白了,胆寒心悸,一句话都不敢再说。想来听闻蛊苗的毒物,一旦被咬皆是七窍流血,起疱化脓,受尽折磨而死,而且死状凄惨无比!要被这毒蛇咬一口,凤舞娘连想都不敢想! 苗千儿嘿嘿笑了两声,问道:“姐姐样子俏,皮肤白皙,要是用姐姐的身体种蛊不知道会怎么?我们蛊苗也用活人的身体种蛊的,以活人的内脏和脑髓供给养分,不论活人如何凄厉惨叫挣扎都逃不过被蛊虫的噬咬!”苗千儿朝凤舞娘吹气,阴阳怪笑道:“你有见过虫子从活人的皮肤里钻出来吗?” 凤舞娘哽咽了两下,额头渗出了丝丝冷汗,连手都开始微微发抖。苗千儿抓着她的手把玩,轻轻她的抚摸手背,“那姐姐想不想试试?蛊虫就像蘑菇一样,一个个地冒出来,多好玩啊!” 凤舞娘直摇头,眼中泪光泛滥,“我不要!” “不要啊!”苗千儿眨巴眨巴眼睛,继续问道:“那你告诉我那个少年在哪里?” 凤舞娘还未回过神,这突然一问她摸不着头脑,问道:“哪个少年?”她以为苗千儿故意刁难她,语气已经带了哭腔! “不记得了?那我帮你回忆回忆?” “我记得!我记得!”凤舞娘有些语无伦次,苦思冥想了许久灵机一动道:“是姓萧的那个少年是不是?” 苗千儿点点头,“他在哪?你告诉我,我就放过你!” “他被灵泓寺救走了,现在还在灵泓寺!”凤舞娘将所知道的全盘托出,半点不敢隐瞒。 “姐姐!妹妹小不懂事!你没有骗我吧?”苗千儿笑笑问道。 不懂事?哪门子的不懂事?谁轻信了苗千儿的无辜样谁可就遭殃了,她极尽心机和手段,天下谁人可比?下次要再看见她一定要绕路走,这样的人谁活腻了敢惹? 苗千儿见凤舞娘恐惧的表情,料她不敢骗人,但若是凤舞娘事后报复,她们蛊苗的身份岂不是要暴露了?那时,还不成为成为众矢之? “你若胆敢骗我,妹妹我可是会再找上门的哦!”苗千儿盯着凤舞娘看,眼睛流露出凶光,“而且,若我发现有人知道了我的身份,我都算在你头上!” 苗千儿站起来挥挥手,“我们走!找我的小俊郎去喽!” 凤舞娘还愣在原地,心有余悸,久久不能平复。 温弼和武相凛问道,“凤舞娘?你认识他们?这些是什么人!我们不追!” 追?刚才那蛊苗小魔女放话说要是有人发现他们的身份都要算她的头上,这样明目张胆去追,到时候苗千儿铁定认为是她做的,到时候找上门还能有这次的侥幸,这不是把她玩火坑里推吗。 凤舞娘骂道:“你们两个敢追我现在就杀了你们!” 苗千儿走的时候戴上了斗笠,苗青山向来寡言少语,此时却忍不住问道:“你为何不杀了那人?她既然跟你有仇,为何饶她一命?不怕她时候报复?” “杀她?杀了她不就等于暴露我们的身份?兵器宗势必不会善罢甘休,只会将我们陷入绝境,倒不如绕她一命!至于报复,她想都不敢想!要是兵器宗的人找上我们,你认为她有十足的把握相信兵器宗的人可以杀掉我们?再说了,即便杀掉我们,兵器宗势必损兵折将,这可不是她一个区区堂主可以承担的!” 苗青山噗嗤一笑,“有见地,我倒小看了你!” 苗千儿摘下斗笠,活像个小孩子一样蹦蹦跳跳往前走去,看见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一股脑扎上去,好似当苗青山等人不存在一样。 他们劝千儿把斗笠带上,苗千儿一一过去把他们的斗笠全扔了,“捂个破帽子闷都闷死了!这样的江湖行头才吸引别人注意呢!我们一人做一套当地风俗的衣服,换做谁都认不来啦!笨!” 众人点点头觉得有理,只是苗千儿什么时候又钻进哪玩去了,可急坏了他们。要把她这个活菩萨给弄丢了,可要闹出天大的事,还不把云溪镇给掀个底朝天! 第六十一章 下山 萧峰独自一人留在房中,盘腿而坐,眉头紧皱,一副吃力的模样。他脸上忽明忽暗,忽白忽金,三股截然不同的真气在脸上流转,相互冲撞,脑袋疼痛欲裂。 自从般若大师传了一层佛门梵气给他之后,他便觉得体内有股炽热的气息四处冲撞,无法融合。 白巫族的真气、佛家的梵气、魔灵煞骨的魔气,三者无法交融,让萧峰痛苦不已,体内的经脉不断膨胀,浑身上下如针扎的一般,刺痛无比。 般若大师传授给萧峰的佛门梵气是为了镇压他的心性,防止被邪性控制,走火入魔,没想到好心办坏事,萧峰一觉醒来内在绞痛无比,不得不运气调戏,然而一旦运气,三股真气相互碰撞,他根本无法停下来,唯有勉强调息压制,因为只要一停下来,真气极有可能失控,他必定暴毙而亡! 梵气游走在他体内,噬咬着他的骨骼。这佛门梵气与魔灵魔气相互克制,梵气炽热无比,简直是烈火焚心,他龇牙咧嘴青筋暴露,显然到了忍耐的极限! 萧峰轻轻一口鲜血吐了出来,瞳孔一睁,猩红的双眼里赫然出现了万字如来印,那金光咒印正被黑气吞噬侵蚀! 萧峰身体一轻,昏厥了过去。 冥冥中,不知道过了多久,梵气缓缓点亮了他识海中的隐蔽的角落,在那角落之中传来了人的声音。 “气贯三焦,三股真气各守一焦,以白气充盈经脉,隔离魔气于骨骼,将梵气逼入丹田。三分梵气走周天,三分魔气入丹田,以白气凝聚两气之间,旋转循环,生生不息!阴中有阳,阳中有阴,相克而相生,相生亦相消,往返如斯!” 萧峰用一股白色的真气将魔气和梵气从丹田挤出,隔离魔气,把魔气凝聚在各个骨骼关节处,引导梵气进入丹田,魔气梵气两分,他顿时觉得舒畅了许多。 他又将梵气泄出丹田三分,汲取魔气三分注入丹田,忽然梵气和魔气相互噬咬侵蚀,几乎无法控制,赶忙用白气驱动魔气和梵气,梵气和魔气竟然自己旋转循环起来了,真气流畅顺通,比先前多了几分灵动。 萧峰猛的睁开眼,发现心头不痛了,抹了抹额头的汗水,暗暗诧异:“神识里的那人是谁?是魔灵?不!不是他的声音!” 他想不出所以然,便不去想了,刚刚开门就看见胡水笙站在门口。 萧峰心头一颤,“师傅!你怎么来啦?” “我放心不下我娘!我有种不好的预感!”胡水笙担忧道,眉头皱起,因为轻纱遮着脸看不清表情。 萧峰思考了片刻,慎重道:“我陪你下山去找胡谷主!” “可是我娘让我们在灵泓寺等她,嘱咐我们万万不能下山,兵器宗的势力广布修真腹地,凶险难料!况且我娘还让普慈和普济两位圣僧盯着我们,如何可以逃得过他们的眼睛?” 萧峰抓了胡水笙的手,把她拉进房间,关上了门。 胡水笙感觉手上暖暖的,说不出的滋味,心头一时微微发颤,她十来年从未感受如此微妙的体验。 “我自有办法!”萧峰嘿嘿笑了两声,凑近胡水笙讲了一些话。 两人的关系不知不觉亲近了许多,这胡水笙跟她娘胡兰心一样,外表看似冰冷,实际上内心孤独寂寞,并非铁石心肠无情无欲之人! 萧峰出门后把门轻轻带上,去找云瑶和子钦帮忙。 就在萧峰离开后,胡水笙打量起他的房间,这是她第一次进入男子的房间,十来年独来独往惯了,见到男子的背榻不由脸颊发烫。 她走进萧峰的背榻,只见枕边放了一缕长发,用红绳子打了一个精致的结。这缕青丝是他的心爱之物,否则也不会将它放在枕边。青丝寄情,唯有认定此生的爱郎,女子才会剪下自己的头发,意味女子的痴情真心,愿意一生去追随去等候!而男子对女子有情,便会收下这份信物,意味男子的承诺,至死不渝! 他的心中已经有一个人了!而那个女子的心中也有了他! 胡水笙心头一紧,一揪一揪的感觉,如同心脏一样的跳动,从欣喜到失落,转瞬之间,情绪起起伏伏,忽阴忽晴,她以为自己得了什么病,可是她作为白巫族后裔深有治病救人的本事,并未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什么异常。 过了几盏茶的功夫,萧峰带着子钦和云瑶来到了房间,一起商讨下山大计。这下山大计更外简单,子钦和云瑶一人缠住普慈一人缠住普济,然后萧峰与胡水笙就能乘机溜下山! 常有听说灵泓寺禁忌阵法遍布,他们没有胆量走侧门,但是走正门必定被普慈和普济挡着,只有缠住他们两人,他们才有机会逃脱。 子钦担忧道:“路上多有兵器宗的势力,那逍遥子和红拂可曾是飞仙门的长老,修为高深莫测!” 萧峰道:“我们去去就回,会小心避开的!” 云瑶见萧峰和胡水笙两人,颇为觉得般配,窃笑了几声。 胡水笙问道:“云瑶姑娘你笑什么?” 云瑶摇摇头,“没事!云瑶姐第一个帮你们搞定普慈!不过路上千万小心!” 云瑶和子钦先行一步,走了出去,两人穿过万象大道,远远就看见普慈和普济一左一右盘腿坐在禅垫上,闭目养神。 云瑶胆大心细,直接走了过去,普慈先开口道:“云瑶施主这是想去哪儿啊?” “没去哪儿!普慈大师,我有心结啊!” “什么心结!说来听听!”普慈闭幕眼神说道,一旁的普济不动声色,稳如磐石。 看样子普慈和普济确实有些难缠,他们看透世事,子钦和云瑶的心思他们多少可以猜出几分,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云瑶随机应变,想了各种说辞,普慈依旧稳坐不曾挪动半步。过了许久,云瑶淡然一笑,眼中氤氲着淡淡的光芒,普慈眼睛微微睁开,“我们受胡兰心施主所托,绝不能让你们下山!” 云瑶道:“既有普济圣僧,我们怎么下得了山?普慈圣僧多虑了!只是我心思难平,想让普慈圣僧为我指点迷津!” 普慈神色一动,“阿弥陀佛!为何事烦心呢?但说无妨!”普慈最为慈悲,云瑶饱含情感的语气,牵动了他悲天悯人的情怀。 “师兄妹之情!我对他却是男女之爱!”云瑶声音放的很低,久久吐出了一口气、 普慈站了起来,“请随我来!”女子的心事怎能公之于众呢?这样的道理,普慈自然晓得,于是避开了普济。有普济一人,他倒也不担心! 云瑶紧随普慈大师,两人离开万象大道,身影消失在尽头,不知去了什么地方。 等到普慈离开后,子钦走了过去,普济察觉到子钦的脚步,好奇道:“莫非你们皆是男女之情?” 子钦不明白普济的隐晦之言,问道:“普济圣僧,恕在下愚钝,还请明说!” “不可说!不可说!”普济摇摇头,“不知子钦施主所为何事?” 没等子钦开口,普济接着问道:“贫僧可否问你一句!” 子钦点点头,“圣僧请问吧!必当知无不言!” “你心中可有男女牵绊?” “有!” 子钦在找普济之前已经想好了说辞,虽然这番说辞要伤他自己的名誉,但为了兄弟豁出去了! “是你师妹吗?”普济这一问其实是在替云瑶在问。刚才云瑶问话的时候,普济在一旁体悟出云瑶的细微情感的变化,这如何都是骗不过他的法眼。 “不是!”子钦应道。 普济轻咦了一声,不免为云瑶叹了口气,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情恨一事最为难全,缘起缘灭,皆是造化,怨不得别人! 子钦轻轻靠近了普济,普济忽的睁开眼,“子钦施主你身上痒吗?” 普济见子钦的诡异无比的表情,不时将身体靠来,一副瘙痒难耐的模样,令普济脸色大变。 普济若有所悟,打了激灵! 子钦正直勾勾盯着他,缓缓走进,普济倒吸一口冷气,连忙躲去了,子钦追了上去,远远传来普济的呼声:“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子钦施主请自重!贫僧乃是修行中人!对女子尘心已然了却,更别说是男子了!” 普济也离开后,万象大道空空如也,萧峰和胡兰心偷偷从一个角落探出头,两人运气轻功,不动声色地掠了过去,飞出了山门! 他们踏风飞驰,只觉得视野顿时开阔了许多。胡水笙与胡兰心一致,皆是白巫族传人,精通鬼神之术,她自然能够感应到她母亲的位置,此乃白巫族代代相传的用于“寻物”的法术,寻人远比寻物简单多了! 不知为何,萧峰突然觉得胡水笙有意跟她保持距离,自己方才靠近,胡水笙便加快了一些保持了一定的距离。这胡水笙的性情忽冷忽热的,时而冰冷,拒人于千里之外,时而亲近,待人也有几分用心。 他手上原有一处伤口,是胡水笙特意菜肴捣碎给他包扎的,对比现在的她,萧峰诧异极了,摸不着头脑。这女人心海底针,说的可真是! 萧峰忍不住问道:“师傅,你怎么了?何事让你不高兴了吗?” 胡水笙许久答道:“没事,我想我娘了!” 萧峰吃了一碗闭门羹冷,原本是想关心问候一番,怎就换来了冷冰冰的回答。他失落的很,抬头望望她脸上的面纱,心头遐想纷飞:她要是不带面纱,会是什么样子? 萧峰思绪飘飞想了好些事情,慢慢回忆起小狐狸的模样,嘴角洋溢几分甜腻。可他叹了口气,表情耷拉下来,不知道现在小狐狸怎么样了!过了这么久完全没有她的消息,或许此后当真再无相见的时刻了吧!若有相见的时刻,我又是站在什么立场呢?站在师傅的立场吗?还是站在小狐狸的立场? 第六十二章 南湘古镇 胡水笙和萧峰御空飞行,远远望见了云溪镇。 云溪镇盘踞各大门派的势力,门派明里暗里多有纷争。此地南北贯通,东西相接,是修真腹地的物资和势力往来的聚集处。 他们为了隐蔽身份,绕过了云溪镇,落在附近的一个小镇上,稍作歇息再往龙池山进发。 萧峰戴着斗笠,身穿劲装,后背负有一把古剑,此剑正是嗜血剑,嗜血剑此时插在一副剑鞘之中,俨然一副江湖侠客的气质。 胡水笙依旧白纱蒙面,看不清样子,长衣飘飘,淡雅脱俗,引来无数惊艳的目光,给小镇的水乡风光平添了几分靓丽。 此镇唤作南湘镇,毗邻云溪镇,是附近一带最具有水国风光的民俗之地。一条南湘古河弯弯曲曲穿过此镇,两岸的街摊和人影倒映在河中,河边不知何时开了几株红药,绰影斑驳,和着天光云影,颇有几分水乡画廊的恬静浪漫。 南湘镇的长街与南湘河紧挨,胡水笙和萧峰走在街上,不时被河中的形态精巧的小舟所吸引,舟上挂着形形色色的灯笼,有飞鸟、有游鱼以及其他各式各样的动物和图案。 他们再往前面走去,近处的一些房屋的屋檐也挂着各色的纸糊灯笼,就连街旁的摊子都堆满了类似的花灯,不少当地的孩子开始摆弄着花灯。 忽然一个小孩撞到了萧峰,摸了摸头,抬起脸望了望萧峰一眼,绕过他继续嬉闹跑去,这小毛孩时不时还回头朝萧峰扮鬼脸。 萧峰噗嗤一声被小孩子逗笑了,他揣思着那些孩子手中的花灯,又看看四周的花灯布置所洋溢出来的节庆气氛,诧异道:“奇怪,历来花灯庙会要迟一个月啊!今年怎么提前了?” 此时,走出来一批当地人,其中一个人捧着一颗龙头模样的大花灯,其余人则捧着龙的其他部位,刚好能凑成一条长龙。 萧峰问了其中一个人,“姐姐!今年的花灯怎么提前了?” 这人约莫十七八的年纪,见萧峰问起,回答道:“说也奇怪,今年居然有人花大价钱让附近小村小镇提前办起花灯庙会,这不,这条长龙花灯就是要挂在山脚下的,把龙池山山脚下一带全部挂满呢!” “又是龙池山!”胡水笙迟疑了一阵说道。 胡水笙和萧峰此行就是奔着龙池山去的,胡兰心杳无音信,胡水笙放心不下才离开了灵泓寺,不惜深入险境去看看究竟。胡水笙属于南疆药王山,对这些修真腹地的所谓正派 而言不过邪党异教,恨不得除之而后快,他们只得处处小心,尤其是兵器宗那三个堂主及红拂、逍遥子两个护法。 忽然胡兰心拉着萧峰往前走去,萧峰察觉到她的异样,转念一想难道被人跟踪了?萧峰惊愕不已,偷偷用眼角的余光往身后瞄了一眼,可是并未看到什么奇怪的人。 萧峰小心问道:“师傅什么人跟踪我们?我怎么没有看到?” “他们化身本地人的穿着自然看不出来!但是他们忽略了一点!”胡水笙冷道。 萧峰轻咦了一声,心头难免紧张了起来,听胡兰心这番话,想必已经认出来了那些跟踪的人,于是他问到;“忽略了一点?哪一点?” “本地人会提剑吗?”胡水笙一语点醒梦中人,萧峰恍然大悟。 在他们身后有四个人本地风俗穿着的人,其中三人提剑看起来像是男子,有一人身材娇小应是女子,这些人一路尾随,胡水笙心细才察觉出来,换做其人极有可能被这些人的穿着给骗了! 胡水笙和萧峰进入一家酒馆,暂且避开跟踪的人。 胡水笙找了一处角落坐了下来,面朝大门,视野开阔,能够将周围的一切细微变化尽收眼底。 萧峰盯着酒馆的门口,那四人如同蒸发了一般,并未走过门口,他点点头说道:“果然在跟踪我们!”他转而对胡水笙问道:“师傅你觉得他们会是什么人?从何时开始跟踪的?” “应该不是兵器宗的人,可除了兵器宗的人呢又有谁能够认出我们呢?如果我没有猜错,自从我们下山开始就已经被跟踪了!凡事多留些心眼!”胡水笙说道。 胡水笙将长剑放在身旁,对萧峰说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稍作休息就动身前往龙池山!” 他们点了一些菜后,胡水笙从怀里掏出一包药粉轻轻散在了菜肴上。 萧峰一怔,“师傅你在做什么?” “这粉末有验毒之功效,若是菜里有毒,这粉末便会燃烧!” 胡水笙检验过一遍并未发现异常,萧峰眼睛一亮,发现鱼头里有一张白纸似得东西,他夹住白纸的一角,轻轻一拉,一张折叠起来的纸条赫然出现在他们眼前。 纸条的一面隐约有黑色的字迹渗透了出来,两人愣了许久,难道是谁别有用心塞在里面的? 萧峰随即将纸条摊开,神色一动,念着纸条上面写的小字,惊道:“小心蛊苗!” 萧峰望了胡水笙一眼,“难道跟踪我们的是蛊苗的人?” “蛊苗?蛊苗怎么来到修真腹地了!”胡水笙语气清冷,一双动人的眼中掠过一丝诧异。 “会是谁?”萧峰喃喃自语,绞尽脑汁想不出个所以然,便问道:“师傅,你说会是谁提醒我们?” 胡水笙摇摇头,“不知!但是可以看出来,此人不愿露面,所以才在暗中提醒,让我们多加小心!” “不愿露面?”萧峰若有所思,会是谁呢?不愿露面却在暗中提醒!萧峰想不透,继续道:“这人又如何知道是蛊苗人在跟踪我们?” “若是此人想露面自然会露面,这样凭空猜测岂会有结果!” 萧峰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胡水笙猜不出他的所思所想,她提前筷子将鱼肉的刺剔除干净了,轻轻放在萧峰的碗里。萧峰缓过神,怔怔望着胡水笙,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胡水笙轻轻撩开面纱,将饭菜慢慢往嘴里送,甚是优雅。她抬起头与萧峰双目触碰在了一起,冷道:“怎么了?” 他微微一笑,平日里见胡水笙清冷无比,其实与她相处久了才知道她这人其实并不冷漠。萧峰回想起在灵泓寺的时候,她亲手为他包扎伤口,此时又替他把鱼刺拨弄干净后放在他的碗里,不免令萧峰有丝丝的感动。 萧峰也夹起一些菜肴轻轻放在胡水笙的碗里,她并未拒绝,萧峰心头升起一股甜滋滋的欣喜。 可是,当他望见胡水笙面纱的时候,只觉得她太过遥远,就像天边的星辰,美丽却不可触摸。如果可以,他多想有朝一日能亲手把胡水笙的面纱给摘下来,这层面纱的背后会是她如何楚楚动人的模样,是否一样冰冷,但在冰冷之中又露出淡淡的温情!这层面纱不断撩动着萧峰的心扉,久久不能忘怀! 在萧峰沉醉在自己的世界中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一批人的脚步声。 第六十三章 飞仙门 酒家门口传来不少人的惊叹和议论,崇拜和狂热之声不绝于耳,一时间吸引了众人的注意,连胡水笙和萧峰都被声音给吸引,两人抬头朝门口望去。 声音还未平息,从门口进来一行七八个人,个个身穿墨色的锦衣华服,袖口处绣有鎏金花纹以及“飞仙”二字。 他们竟然是飞仙门人!那传说中的千年奇宗的门人,个个身怀绝技,不染俗尘,今日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南湘镇?本在神话之中的传奇,进入了世人眼间,世人的炽热膜拜全写在了脸上。 飞仙门的人久居天山,怎也会到世俗中来?虽说兵器宗与飞仙门颇有渊源,但是兵器宗的弟子除了红拂和逍遥子,其他人几乎皆是来自世俗,甚至不少人是恶贯满盈的亡命悍徒,因走投无路才投靠兵器宗。兵器宗的势力固然遍布修真腹地,不过人才凋零,当上堂主的也才是上清境二转初期的水平,以灵泓寺的修为来计算则是初初进入五重天而已,怎能与飞仙门相提并论? 那日,胡兰心与红拂殊死搏斗,胡兰心的修为是六重天,而红拂为七重天,胡兰心本不是她的对手,于是使上了祝由术在短时间内把修为提升到七重天巅峰,而逍遥子的修为也达到了七重天巅峰! 修真之人的修为分为九层,玉清境一转至三转,上清境与太清境各有三转,一共是九转,然而灵泓寺则由十层,从一重天到十重天,果然还是六根清净的人对修为感悟更得天道啊! 七八个飞仙门走进酒家,翩翩脱俗,内修练气的人不论是堂堂仪表,还是由内而外散发的气息都颇有万中无一的气质,一比之下,那些江湖中人黯然失色。唯有胡水笙长衣飘飘,轻纱遮面,婉约动人的身影,如同画出来的妙曼缥缈,惹来飞仙门人多看了几眼。 他们让小二把两张桌子拼成一张后,才能容下他们七八个人坐。他们点了一些酒菜后,开始议论俗世的风光和水乡风俗等云云,大开眼界,是他们在飞仙门从未见过的!换成平常人,这样孤陋寡闻的形象,在众人眼里尽是些没见过世面的乡村巴佬,但因是飞仙门人则平添了几分缥缈色彩。 其中一人风度翩翩,有几分儒雅,刚进入酒家时便对胡水笙投来了几分欣赏的目光,惹得他一旁的女子颇为不快,而女子前前后后有一个俊朗的少年跟着,他剑目横飞,目光凌冽,看上去绝对是厉害之辈,但在这女子面前问寒问暖,大献殷勤。 “逐云师兄,你怎么对世俗中的女子这么感兴趣啊!” 一行人中,有一气质儒雅,风度翩翩的少年脸色一阵燥红,尴尬一笑:“司徒师妹!” “不要喊我司徒师妹,喊我霜凌!”司徒凌霜温声细语地说道。 然而司徒霜凌脸色一变,目光瞥向了胡水笙,鄙夷道:“庸脂俗粉罢了!” 这女子的话飘到萧峰的耳中,怒从心来,直奔脑门,毫不示弱:“谁家的姑娘如此没有教养,出口伤人!”萧峰正要站起来跟她去理论,被胡水笙按住了手腕,见她摇摇头示意不要惹是生非! 这女子修为不弱,萧峰轻轻的嘟囔她可全听到,气急败坏,她从小到大可没有受到如此辱骂,握住长剑就拔出来。浪逐云拦下了她,替她向萧峰和水笙作揖道:“误会误会!” 女子一旁的剑目少年憋了萧峰一眼,目带凶光,若不是浪逐云在场,他恐怕就要出手伤人了! 剑目少年见女子闷闷不乐,想要逗她欢心,灵机一动问道:“霜凌师妹!你看着世俗中那么好玩有趣的东西,你看上什么尽管跟我说,我买来赠给你!难得下山一次,我陪你玩个痛快如何?” 司徒霜凌冷哼一声道:“我才不要!我要逐云师兄陪我去!” 剑目少年脸上挂不住,惹来其他弟子捂嘴掩笑。 “笑什么笑!”南宫瑜带有几分温怒,声色俱厉,众多弟子居然被这少年的一丝怒意给吓住了。 浪逐云劝道:“南宫师弟切莫吓到诸位小师弟,我们此次下山全奉掌门之意,要务在身,时时刻刻要小心谨慎才是!” 司徒霜凌痴痴望着浪逐云,一旁帮腔说道:“大师兄说的对!” 南宫瑜冷哼一声,偷偷嘀咕道:“哼!有什么了不起的!大师兄,还不是占着掌门的脸面!做起事来一股娘们气,哪有一点掌门亲传大弟子的风范!” 司徒霜凌隐约听见南宫瑜说大师兄的坏话,她劈头盖脸骂道:“怎么?不服大师兄吗!不如你跟大师兄比试比试!” 所有师兄弟的目光聚集在南宫瑜身上,南宫瑜一股傲气按捺不下来,醋意上脑,怎能在众目睽睽之下丢了面子,南宫瑜冲动道:“比就比,听说大师兄的修为到了上清境二转,五重天的巅峰!我南宫瑜斗胆向师兄请教两招!” 浪逐云干笑两声,如此浓烈的火药味让他心头一惊,掌门让他带领众弟子下山执行任务,决不可意气用事,若是出了什么差错岂不是愧对掌门的重托! 这一批人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南宫瑜最为少年气盛,叫嚣着要比试,浪逐云无可奈何说道:“我们点到即止,不准使用罡气!” 浪逐云待人诚恳礼貌,行事温文尔雅,深得众多师兄弟的欢心。南宫瑜平日对浪逐云嫉妒许久,对司徒霜凌有意,奈何她却对浪逐云芳心暗许,这让南宫瑜如何咽的下这口气。南宫瑜的挑战,盛气凌人,他若是不答应只怕这师兄的位置此后再坐不稳,既然南宫师弟有意讨教,他也不能不领情,比划几招,点到为止即可。 可这南宫瑜心中怄火,盘算着如何将浪逐云击败,全然不顾什么点到即止。 两人几步走上了街道的一处空地,司徒霜凌以指尖凝聚罡气花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框说道:“谁要先出了这个框就算谁输!” 胡水笙拿起长剑对萧峰说道:“走!我们也去看看!” 浪逐云和南宫瑜站入了框中,相互作揖,两人神态自若,引来众多人的目光,不知何人高声喧哗:“快来看!飞仙门的人比试了!”众人纷纷挤了上来,将空地四周围得水泄不通,探头探脑的来看个究竟,见眼前有两个气质出众的少年比试武功,将眼睛察的雪亮。有些人看不见的甚至想从酒家里搬出了椅子,小二自然不肯,便直接丢给小二几两银子,比起飞仙门的传说,几两银子买个眼福可太值了,生怕来得晚看不到! 此时几个孩子过来凑热闹,咿咿呀呀叫了半天什么都看不到,有家长在场的就直接将孩子挂在脖子上。 胡水笙和萧峰出来晚了,什么都看不到,胡水笙把萧峰一提,两人纵身飞上了屋檐,“现在看到了!” 萧峰见脚下不少人指指点点,颇为尴尬,反倒是胡水笙不管世俗人的眼光,把注意力都放在了飞仙门人身上。 “师傅!你不是说稍作休息便赶往龙池山吗?” “看看也无妨!那个名叫逐云的少年,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修为竟然到了五重天巅峰,果然是飞仙门掌门亲传弟子,光是资质这世间找不出几个!” 萧峰听胡水笙对飞仙门的一个少年青睐有加,赞美之意溢于言表,心中顿身醋意,“那姓师徒的师妹,也是个好事的人,把她大师兄往火坑里推,要是输了这还下得了台!” 胡水笙冷道:“他不会输!” 萧峰哦了一声,不言不语,独自在那怄气,等到那司徒霜凌宣布挑战的规矩,他不自主看了去。 “约法三章,第一不准使用罡气;第二先出框者输!” 浪逐云作揖道:“还请南宫师弟手下留情!” 话语刚毕,南宫瑜的身影一花,在众人眼中凭空消失。 “小心!” 在南宫瑜诡异消失之后,转瞬之间,一道身影扑了上来,众人猛然出声提醒。 众人的惊呼还未落下,转瞬之间,一阵剧烈的破空声已经爆破而来,卷动了浪逐云的衣袂,他察觉到异常迅速摆起防御的架势。 南宫瑜单脚一踏,如鬼魅一般闪了过去,四周风景飞逝成线,他眼角一眯,右脚迅捷如风,往浪逐云的肋骨踢去,风驰电掣之间,众人还未看清,南宫瑜便陡然出现在浪逐云的跟前,右脚卷起气浪,夹杂着石屑,刮在围观人的脸上,如刀割一样,几个人身子站不稳,居然倒了下去,幸好被后面的人扶住了。 众人惊叹不已,战况瞬间点燃! 第六十四章 同门比试 “大师兄!”司徒霜凌眉头紧皱,担心浪逐云的安危。 只见南宫瑜身影飞掠,已到跟前,脚力卷动风声,呼啸袭来。浪逐云淡然自若,神色忽的一动,双脚下沉几分,将这记攻势接了下来。浪逐云闷哼一声,脚下的石板猛然下沉,四分五裂,就见烟尘纷飞,剩余的劲道向四周蔓延,硬是刮出了数道气痕,如蛛网一般相互交错。 众人直叫惊险,拍掌叫好,站在前排的人淬不及防,被飞来的石屑刮出了一道口子,怕的躲到了后头,众人纷纷往后退了几步。 司徒霜凌见南宫瑜步步紧逼,而她的浪逐云大师兄手脚施展不开,全然在防御,气势呈一边倒,众人都在为南宫瑜拍手叫好! “南宫瑜师兄果然厉害!” “小人之见,没看到逐云师兄并未使出全力吗!这是逐云师兄对南宫瑜手下留情!” “逐云师兄不过仗着掌门亲传弟子的身份罢了,要是真比起来,南宫瑜师兄未必会输!” “逐云师兄行事缺少魄力,难以服众,要是南宫瑜我看有几个人敢惹!” “这行事风格有何可说?南宫瑜刚愎自用,意气行事,哪像逐云师兄为人处世深得人心,不然又怎会被掌门选为亲传弟子?” “哼,愚昧!你全被浪逐云道貌岸然的本事给骗了,要我说这掌门亲传弟子还是非南宫师兄莫属,浪逐云不过名义上的亲传弟子,事事皆有变数,这次下山掌门怎不是给浪逐云的考核?依我见,浪逐云过于软弱可没有腹中的能力!” 飞仙门人相互争辩起来,唇枪舌剑,个个争得面红耳刺,阵营立场一看便知,激烈程度可比浪逐云和南宫瑜的比斗,险些就要掐起来了! 众人时而欢呼,时而皱眉,更有甚者激情昂扬指指点点了起来,颇有睥睨江山,天下唯我独尊的傲气,一时神情纷呈。 凌冽的拳势横贯而来,气势磅礴如山,南宫瑜这一拳完全没有给浪逐云喘息的机会,他身上的怨气和醋意化作拳风,见他咆哮一声,拳风撕裂空气,破空轰来。 “大师兄小心啊!”司徒霜凌惊呼一声。 浪逐云和南宫瑜皆是内门弟子中的翘楚,修为和资质独步飞仙门年轻一辈的诸多弟子,奈何因司徒霜凌,两人多有摩擦,但因飞仙门门规森严,在宗门之中南宫瑜积怨已久却不敢发作,恰逢下山,几乎是将内门弟子中最为精悍都派遣了下来,离开了飞仙门,南宫瑜的怨气被醋意一股脑点着了。 浪逐云性情儒雅,见南宫瑜招招杀机,不留一丝情面,这轰来的一拳至少有他七层的劲力,若再收手容忍只怕再接不了几招。 只听拳锋呼啸在耳,速度奇快,浪逐云心头一寒,向后倒退几后,随即冷眼一抬,双手迅速提起,以阴阳之势双掌打圆,蓦然伸出一掌,朝南宫瑜拍去。 千钧一发之际,两人全掌相交,砰的一声,大地微微一颤,众人只觉得视野摇动,席卷而来的气浪硬是将他们硬生生逼退了数丈有余,众人踉踉跄跄几步往后倒去,哀嚎叫痛,狼狈不堪。唯有那几名飞仙门弟子纵身一跃,飞出人群,幸免于难。 浪逐云攻势渐长,两人继续交战,将南宫瑜的气势压了回去。众人赶忙从地上爬起,又后退了几步,见战况激烈,不知不觉被后背观望的人推了几步,呐喊助威的阵势一波盖过一波。 为何霜凌的眼中就只有浪逐云!南宫瑜心中不平,咬牙切齿,若我不将你打败,霜凌的眼中就不会有我,我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你打下霜凌心中的神坛!飞仙门内门第一只有我南宫瑜,偏偏掌门偏心收你做亲传弟子,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要打到你跪地求饶为止! 南宫瑜咄咄逼人,欺人太甚,若我一再退让,岂不是要输了这次比斗?不行,我绝不能输,我倒小看了这南宫瑜的本事,恐怕拼尽全力我未必有把握完全赢他。这场比斗全因霜凌而起,这小师妹真不让人省心,若是我赢了想必南宫瑜心中更加恼恨于我,日后难保他不伺机对我下手,若他赢了,我岂不是丢了内门弟子的身份,日后霜凌和众师弟还有谁会信服我? 浪逐云心中一横,身影一闪,消失在南宫瑜的眼前。南宫瑜大惊不已,随即扫向四周,却不见浪逐云的声音,他隐约感觉头上有一股威压袭来,暗叫不好! 众人也是一惊,大呼:“在上面!” 南宫瑜一抬头,只见浪逐云跃向半空,借助坠力,凌空一掌拍下,南宫瑜还未反应过来,掌力逼至跟前,避无可避。 南宫瑜血气方刚,怎是临阵脱逃之人,他非但没有丝毫惊恐,反而面露狰狞,抑制不住斗狠之心,双眼一红,双脚猛然重踏,下盘微微下沉,以他为中心,裂纹迅速爬向四周,引来众人惊叹,不料大地开裂,一道口子撕开了石板,窜入了人群之中,众人慌张避开。 随着一声巨响,大地震颤,南宫瑜接下了逐云的掌力,眉头微微皱起,苦不堪言,这一击除了耗尽浪逐云几乎全部的气力,再加上凌空坠力,即便南宫瑜极为勉强才接了下来,他双脚已在颤抖,双目猩红,布满了血丝,带有几分狰狞和狠劲。 南宫瑜怎甘心做他的手下败将,硬是抗下了这一击,他微微弯下身子,运上浑身的气力,大喝一声,竟然将浪逐云给顶开了,随即便是轰隆巨响,地面的石板陡然震成碎片,气浪从南宫瑜身上席卷而来,将石板轰的四分五裂,朝四周飞射而出。 众人一惊,落荒而逃,若被这石板砸中,不死也要落个重伤残疾。众人躲开老远,惊恐万状,惊愕地望着眼前的空地,此时已是满目苍夷,烟尘滚滚,等到烟尘平息了几分,只见浪逐云和南宫瑜距离有数丈之远,相互对视,面无表情,气息微微喘着。 他们脚下的石板全部粉碎,哪还知道原来的线画在哪里,按照他们现在的距离,恐怕早离开了原来规定的比斗位置,谁输谁赢难有分晓。 浪逐云微微一笑,作揖道:“南宫瑜师弟武功修为让师兄打开眼界,该场比斗不分胜负,承蒙师弟让手,师兄佩服!佩服!” 南宫瑜对浪逐云的修为已有几分忌惮,若要赢他并非易事,既然他有意示弱,不如顺着台阶下,否则继续打斗下去,就显得自己太过争强好胜,不免让霜凌觉得他心胸狭窄。浪逐云的修为深不可测,我竟险些输给他,不分胜负或许才是最好的。 南宫瑜也作揖道:“岂敢岂敢!若非大师兄手下留情,输的自然我!我甘拜下风!” 司徒霜凌见打斗后的场面一片狼藉,要是两位师兄因为他而受了伤,回到宗门还不被掌门重重责罚,她有些怕了,赶忙上前慰问。 浪逐云见司徒霜凌走来,“你先去看看南宫师弟!我无妨!” 霜凌眼中清光闪闪,平日南宫瑜对她可是极好,为了他南宫瑜不惜向大师兄大打出手,要是被掌门知道,要连累南宫瑜一起受责罚,想到这里心中愧疚不已。 霜凌对南宫瑜道:“师兄!都是霜凌一时兴起,要惹出什么祸来可怎么办!” 南宫瑜心头一热,飘飘然的有些恍惚,眼睛流露出少有的柔情,“师妹!不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帮你顶着的!今天我也确实茹莽了!” 坐在屋檐上的萧峰还刚从激烈的战斗中缓过神,意犹未尽,“师傅你不是说那叫逐云的人会赢吗?这不是打了平手?我看吶,那个姓南宫的人不见得会输给他!不过他们没有动用真气,仅仅气力和技巧,能到如此境地,我是望尘莫啊!” 萧峰面露无奈,又叹气道:“我的修为可什么时候能到他们那样啊!” “他已经赢了!走吧!” “什么?不是平手吗?他赢了?是叫逐云的还是姓南宫的!师傅!”萧峰追问道。 然而,就在这时,一块石头咻的飞来,速度奇快,若被击中怕是要有血肉之痛,萧峰立即运出真气一掌接了下来,生怕伤了胡水笙,他顺着石头飞来的方向望去,只见司徒霜凌恶狠狠盯着萧峰看。 萧峰站在屋檐上,俯视道:“是你!暗箭伤人,算什么好汉!” 司徒霜凌冷笑一声:“好汉?我可不是什么好汉,我是女子!”她脸上顿升怒意,话峰一转:“刚才是谁说我没有教养的?” 萧峰冷哼一声,恶人倒先告状了,他本无意去招惹这女子,是这女子欺人太甚先出口伤人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人家都犯到师傅头上了,我岂能坐视不管? “你这丫头,还讲不讲理了!你朝我来就是了,为何偷袭我师傅!该不是你那个逐云大师兄多看了我这位美人师傅一眼,你吃醋了吧!要是我师傅是庸脂俗粉,那你是什么,连庸脂俗粉都不如!” “你!”司徒霜凌一口气憋在心头。 胡水笙对萧峰冷道:“够了!何必逞口舌之快!这世间的道理各执一词,哪是那么好讲的通的!” 萧峰见他师傅不高兴了,一肚子的火气憋了回去,没想到这女子还不依不饶了,又是几道石子偷袭打来,萧峰连忙挡在了胡水笙的面前,石子啪啪砸在了萧峰的后背,他龇牙咧嘴,叫疼不已。 胡水笙冷笑一声,心头微微一动,“疼吗?疼就不要招惹人家!” “师傅!你倒怪起我来了!我可全是为了你啊!” 司徒霜凌呸了一声,“好一对师徒,伦理越举,也不怕天下人耻笑!” “我不怕天下人笑我说我!但!我的师傅任何人都说不得!” 萧峰身上散发出诡异的真气,令在场的人心头一惊,四周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萧峰拳头已然握住,形势剑拔弩张! 胡水笙见萧峰动怒的神情,问道:“何必为了我与飞仙门的人结仇!” 萧峰猛然抬起头,带有一丝怒意,放缓了语气对胡水笙说:“与天下人为敌我也不管!” 与天下人为敌我也不管!即便与天下为敌又如何?我只为我所坚持的而活! 第六十五章 冲突 浪逐云几步上前,向萧峰赔礼道:“此事全因我而起,小师妹多有冒犯,还请大侠高抬贵手,不予计较!” 萧峰说道:“总算出来个讲理的,你师妹如此蛮不讲理!” 浪逐云将事情往身上揽,颇有大师兄的风范,他自然知道是司徒霜凌无礼在先。言语之间,礼貌得体。他望了一眼萧峰,赔礼一笑,随后目光又转向了胡水笙,语气轻柔了许多,说道:“让姑娘受惊了!我姓浪名逐云,不知道姑娘如何称呼?” 胡水笙清影飘然,气质出众,轻纱隐约遮面,似透非透,惹来众人无线遐想。她的身影缭绕在浪逐云的眼前,他一时难以自拔,心生了几许爱慕欣赏之意。 司徒霜凌见浪逐云对胡水笙神情暧昧,怒不可遏,一时醋意涌上心头,气氛本稍稍缓和,谁料司徒霜凌冷不丁一剑刺向了胡水笙。 罡气入剑,破空刺来,随即一声铮铮剑吟,司徒霜凌的身影已然掠过众人的头顶,直逼胡水笙的心头,浪逐云大叫不好,挡之不及,还未开口提醒,剑锋刺破空气到了胡水笙的跟前。 长剑气势汹涌,却在胡水笙的跟前陡然停了下来,众人又是一惊,只见萧峰站在胡水笙身侧,徒手抓住了剑锋,鲜血顺着手指滴了下来,落在地上溅出殷红夺目的血花。 一滴,两滴,三滴....... 在场的人哑然无语,面色凝重,气氛诡异到了极致。 浪逐云脸色一皱,暗暗捏了把汗,事态的发展出乎了他的意料。 这司徒霜凌胡闹就罢了,但要弄出人命那还得了,虽说飞仙门势力天下难匹,可也不能滥杀无辜,一言不合便要出手伤人,哪有什么大门大派的规矩,跟那些邪教异党有个什么两样。 “世上竟有这般歹毒之人!这种偷袭人的下三滥手段就是你们飞仙门所谓的名门正派所为吗?” 剑锋不顾伤痛,硬是将司徒霜凌的剑锋给握住了,这司徒霜凌嘴角诡异一笑,就见她的袖中寒芒一闪,她将藏在袖口的匕首迅速抽了出来,朝萧峰刺来,淬不及防!萧峰见状,反应也快,速速松开手,后退了一步。 没想到司徒霜凌一招失手恼羞成怒,身影闪了过来,匕首寒芒锋利无比,掠过胡水笙的脸颊,萧峰怒从心来,单手抓住了司徒霜凌的手腕,瞳孔微微发红。 她出手狠毒,竟然想要刮伤胡水笙的脸,女人的脸如女人的命,要是毁了容颜当真生不如死!心肠如此歹毒,袖里藏刀,还有什么事是她做不出来的? 司徒霜凌并不罢休,右手长剑狠狠挥来,萧峰又一把抓住了她另一只手,双手被擒,她咬牙切齿,但萧峰的气力远比她大了许多,加上怒意攻心,她只觉得手腕疼痛不已。司徒霜凌恶狠狠盯着胡水笙,骂道:“敢勾引我大师兄,我杀了你!” 此时,她隐约感受到萧峰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恨意和戾气,望着她发红的眼,面露狰狞只觉得心惊胆寒,这是人是兽?也只有野兽才有如此恐怖骇人的猩红凶光。 萧峰手心的劲道越来越大,几欲将司徒霜凌的手捏成粉碎,她哀声叫痛,面色惨白,眼角还噙着淡淡的泪光。她想要运出罡气将萧峰震开,可谁想她眼前的少年内功远胜于她。 南宫瑜见司徒霜凌受尽欺负,心疼如绞,喝道:“臭小子!我宰了你!” 他纵身飞了过去,提剑朝萧峰迎头劈下,来势凶猛,萧峰转眼间就见上方剑芒闪烁,一道凌冽人影提剑斩来,萧峰连忙松手,再迟片刻,只怕自己的一双手要被他斩断。 司徒霜凌脚下一轻,跌了下去,南宫瑜腾身接住了她,缓缓落在了地上,担忧道:“霜凌没事吧!” 在场的看客甚是惊恐,纷纷议论了起来,或嘲讽或戏谑。 “这传说中的飞仙门不过如此嘛!连个江湖人都打不过!” “是啊!我以为有多了不起!” “还名门大派,心胸比针眼还小,要我看哪不过是外强中干,空有虚名罢了!” 飞仙门人的几个弟子眼里不揉沙子,哪容许世俗小人对宗门的诋毁,于是运气一震将这些人震退了数丈,这些人个个落荒而逃,生怕惨遭毒手,躲得远远地看热闹,都为萧峰捏一把冷汗。 “飞仙门人多势众,我看那少年凶多吉少啊!” “是啊!这少年和他师傅怎有些暧昧之意?莫非他们是情侣?也不怕江湖人耻笑吗!” 世俗萧峰人哪分是非对错,皆是逞口舌之快,越描越黑。 司徒霜凌对议论的人狠狠道:“看什么看!胡说八道!小心我撕烂你们的嘴!”她转而对南宫瑜哭诉道:“那小子欺负我,南宫师兄你快帮我教训他!” 南宫瑜大气粗喘,对司徒霜凌说道:“你不说我都会帮你出头,一个浪荡小子不给点颜色看看,全当我们飞仙门后继无人了!” 南宫瑜气势汹汹,叫嚣了两声,恨不得把萧峰碎尸万段。 胡水笙纵身跳下了屋檐,信步走向了飞仙门弟子,对浪逐云冷道:“你是他们的大师兄?” 随即萧峰也跳了下来,生怕她师傅吃了这些飞仙门的人亏,担忧地提醒道:“师傅!” 浪逐云点点头,想要搭话,胡水笙攻势已经摆出来了,“这就是你们飞仙门的行事作风?我本以为你这个做大师兄的有点威信和原则,原来只是摆设!” 他想给胡水笙留个好印象,心头一急,想要辩解,“姑娘!今日全是误会,我们无意冒犯姑娘!我.......” 胡水笙摆摆手道:“不必了,我是替我徒弟来讨个公道的!” 飞仙门众弟子叫嚣道:“倒兴师问罪来了!你可知道我们是飞仙门人。”说着他们挥了挥手袖子上的鎏金图案,那图案是以金线所绣,乃是飞仙二字!他们怄火难耐,区区一个江湖人也配把他们的宗门看遍?只当胡水笙孤陋寡闻,不识大门大派的名头和威严。 南宫瑜几步走了上来,“好!既然你送上门休怪我不客气了!” 此时,飞仙门弟子见浪逐云想要息事宁人,一点都没有顾及到身为飞仙门的尊严和脸面,于是南宫瑜呐喊:“南宫师兄!好好教训教训他们!” 南宫瑜性子刚烈,听飞仙门弟子的拥戴,信心膨胀,指着胡水笙说道:“你若打得过我,我就替霜凌赔礼给你们道歉,日后不再计较!你若是打不过,嘿嘿!”南宫瑜顿了顿,气势逼人,不可一世喊道:“那就在乖乖地跪在地上,给我的霜凌师妹磕三个响头!我们大人有大量,不会为难你们,放你们走便是了!” 浪逐云劝道:“南宫师弟,掌门让我们下山执行任务,一再告诫我们不要惹是生非,若是捅出什么乱子,掌门可要责罚我们了!” 南宫瑜怎会听浪逐云的,说道:“有人辱没我们飞仙门的名声,逐云师兄可以坐视不管,但我南宫瑜断然不许,想必掌门知道了其中的事况,不会为难计较的!” 这...... 南宫瑜情绪上脑,失去了理智,浪逐云苦苦婆心劝阻惨遭拒绝,不免让人对浪逐云这大师兄的身份狐疑,仿佛南宫瑜才像是大师兄该有的气魄。 萧峰偷偷对胡水笙问道:“师傅,你有把握赢他吗?” 胡水笙摇摇头,“没有!” “那你为何还要跟姓南宫的人去斗?他们飞仙门人多势众,有理也说不清的!哪怕赢了,不见得他们会放过我们!”萧峰担忧道。 “如果不挫一挫这人的锐气,怕是没有那么好走的!” 飞仙门的人怎会轻易放他们走?南宫瑜想要替司徒霜凌出头,而浪逐云根本劝不了,要是把南宫瑜打败,谅飞仙门人不会出尔反尔,无视宗门的信誉。 萧峰走了出来,喊道:“你堂堂一个男子好意思跟一个女子去挑战,传出去不怕丢人吗?要有胆识,尽管冲我来!” 南宫瑜嘲笑一声,“就凭你,估计连上清境二转的水平都没有,凭什么跟我斗!好,莫说我欺负人,我南宫瑜让你一只手!” 胡水笙阻止了萧峰,“你打不过他的,依我初步看来他们至少有上清境二转中期的本事,兴许到了二转的巅峰,既然飞仙门人蛮不讲理,我不能坐视不理,让你一人身涉险境!” “男子汉大丈夫,输人不输阵,师傅你安心待在一旁,我不会有事的,看我给你长长面子。” “如果你撑不住,我就出手!”胡水笙担忧道。 萧峰点点头,独自一人出去迎战,气魄逼人,引来众人喝彩,直呼英雄勇猛。 第六十六章 寻仇 日薄西山,寒意料峭,南北纵横的阡陌小道此时披着余晖,大地余热渐渐退去。 萧峰和胡水笙从南湘镇片小道转出,一路向龙池山的方向进发,因为在南湘镇耽误了许多时间,眼看天色已晚,远远便看见山林的尽头升起袅袅的炊烟。头上归鸟掠过,没入山林之中,饶有游人归家的苍凉意趣。 南湘镇一带,有千万人家,恰逢花灯时节,诸多村落挂上了花灯,那一年一度的花灯庙会则是在云溪镇举行,可惜他们两个是无缘看见。不过说也奇怪,今年的花灯比历来的提前了一个月,热闹程度有过之无不及,其中的异常令萧峰隐约有不详的预感,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向来听说修真腹地的花灯庙会热闹非凡,按南湘镇的当地人说,今年盛况更胜以前,漫山遍野挂满了花灯,若是到了晚上,必定是人间仙境,只可惜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胡水笙年纪与萧峰相仿,正是少女情怀,对花灯美景和庙会之乐有着迷醉的向往也是人之常情。 萧峰的伤好了大半,药王山医治救人的本事果然名不虚传,而胡水笙乃是药王山正传,白巫族后裔,对她而言不过举手之劳罢了! 只是萧峰面色凝重,“今年花灯庙会的时间提前了近一个月,是历来所不曾有的,不知是何人花的大价钱,时间提前暂且不说,这一带大大小小的小镇和乡村方圆百里有近百个之多,光是其规模就要穷尽多少人力物力!” “这花灯布置本不涉及龙池山,那龙池山只有龙池村一个百来号人的小村庄而已,龙池村生计贫苦,搞不得花灯,没想到今年南湘镇的人倒给龙池山布置上了!”萧峰想不通其中的缘由,更不知幕后的推手,于是对胡水笙道:“师傅!你怎么看?难道是兵器宗的人搞鬼?在花灯上藏了炸药,时间一到要炸了我的龙池山?把道天枢大师也给炸飞了!不行不行!” “即便真有如此之多的炸药,车马之重,数量之多,怎能躲掉世人的眼睛?兵器宗两个长老是一等一的高手,那宗主道天玄的修为更是所向披靡,真要对我娘和他下手何必这般大费周章,吃力不讨好!”胡水笙说道,她口中的那个他不是别人而是她的爹爹——道天枢,只是不知如何开口去喊,便以他来指代。 “不过,飞仙门人出现在南湘镇倒是有些蹊跷!”胡水笙冥冥中似有风雨欲来,江湖飘摇的茫然无措的感觉。 “单凭我五重天的修为,面对修真腹地的高手,根本是蜉蝣撼树。兵器宗和飞仙门长老级别的人物,哪个不是独步天下的高手,要再算上飞仙门现任掌门道天机和兵器宗宗主道天玄,哪有什么胜算!那些暗中的势力哪个不是冲着道天枢的惊虹天剑和惊虹剑歌去的?”胡水笙继续道,隐隐中为她娘的安危担忧! 萧峰眼中光芒一亮,崇拜之意溢于言表,“不过要是道天枢出手,又另当别论了,天下有谁能够挡得下他的盖天神威?” “有人跟踪我们!”胡水笙蓦然冷道。 萧峰心头一惊,手中的嗜血剑握紧了几分,低声问道:“难道是谷苗的人!” 他们方才在酒家中,遇到以神秘人在饭菜里的鱼头中塞了一张纸条,萧峰摊开一看,写有小心蛊苗四个字,正说提醒他们蛊苗族的人在暗中跟踪,意欲图谋不轨!这神秘人既不露面,无从知道这神秘人的身份,萍水相逢为何帮助他们,而神秘人又是如何认得蛊苗人的?蛊苗人却是为了神秘要跟踪他们呢?萧峰猜不出其中的联系,胡水笙一样茫然不知。 只见一个剑眉少年,身穿飞仙门的宗袍,神采奕奕地落在了他们的前方,这人不就是刚才拜在萧峰手里的南宫瑜吗? 此时,几个飞仙门弟子身影一遁,落在了他们的四周,长剑猛然出鞘,发出一声清脆的剑鸣,把他们两人团团围住,凶相毕露。 萧峰怒道:“南宫泼汉!是你!说好让我们走,此时追上来,是何用意?大丈夫出尔反尔,你要不要脸了!” 胡水笙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这跟踪他们的人怎是飞仙门人?迟疑片刻,随即恍然大悟!是了,在大庭广众之下脸面尽毁,当场碍于面子不好发作,暗地里背后追来想要一雪前耻。 南宫瑜冷哼一声,对胡水笙狠狠道:“我竟着了你这臭婆娘的道!”他答应以一层真气进行比斗,可如今的飞仙门是原飞仙门的气宗传承下来的,擅长运气,剑术和技巧薄弱,不是明摆着算计了他。后面细细想来,当时血气上脑才答应了这样的规矩,实在太过小觑了他们。 “泼汉!你嘴巴放干净点!”萧峰岂是软弱之辈,血气方刚的,见南宫瑜侮辱她师傅,怒意攻心,恨不得拔了剑再与他大战几百回合。 “小子,南宫爷爷我再与你比斗一次,你要能赢我,我绝不拦着你们!要是你输了,嘿嘿,当个龟孙子磕几个头就好!”南宫瑜出口伤人,俨然一个睚眦必报、心胸狭窄的卑鄙小人。 南宫瑜尾随而来,只为找萧峰一决高下,洗刷耻辱。若不是南宫瑜和司徒霜凌欺人太甚,咄咄逼人,胡水笙怎会用上不大光彩的权宜之计,但要跟南宫瑜比起来,他们可光明磊落多了。 “我为什么要给你比斗!输人输不起,丢人倒是丢得起!愿赌服输的道理你岂能耍赖?” “哼!是你们算计我在先!还折断了我的天罗宝刀,此仇不报非君子!” 萧峰被这南宫瑜缠地无计可施,“这分明是你那个小师妹蛮不讲理在先,你又助纣为虐,此刻要怪在我头上!如此厚颜无耻之辈,强词夺理,真让我大开了眼界!我看你不止叫南宫泼汉,还要叫南宫无耻、南宫无脸、南宫无赖!” 南宫瑜怒目一睁,真气飞舞,胸脯一张一弛之间,汹汹气势如苍鹰展翅,欲扑而来,“今日我要让你命丧于此,以解我心头之恨。”说着,南宫瑜拳锋乍起,如飞虹贯日,瞬间飞掠到萧峰眼前。 飞仙门以气见长,虽说他手中并无兵器,可散发出来的罡气汹涌夺人,修为至少有五重天中期,哪是萧峰四重天能够抵挡的!一旦使用真气,萧峰绝不是南宫瑜的对手,甚至连反手的机会都没有! 胡水笙大叫不好,真气一动,一把拉开了萧峰,猛的一掌拍了过去! 第六十七章 追杀 南宫瑜身形暴起,飞掠而来,掌中凝聚罡气,面目狰狞无比,转瞬之间,已撩动掌气,狠狠拍来,似要把人轰个粉身碎骨。 萧峰又惊又奇,这南宫瑜用上真气宛如天神下凡,神威锐不可当。 胡水笙也是暗叹这掌力的了得,顷刻间如有飓风袭来,刮的黄沙漫卷,令人双眼难睁。她骤然提气入掌,正面迎上,一掌打了去。 南宫瑜轻蔑叫道:“女流之辈妄想接我一招!” 双掌相撞,一时山河动荡,天摇地颤!南宫瑜暗吃一惊,面色骤变,这女子的功力竟然不输于他,只觉得她掌心传来的真气越发强劲,忽的一下她周身剑霓漫舞,真气如绝提之水汹涌奔来,南宫瑜掌心一震,后仰弹去,踉踉跄跄落在了地上,被人搀扶住了。“闪开!”南宫瑜孤傲不羁,小觑了胡水笙的本事,一招吃了亏,心里愤懑难耐,“倒有点功力!” 刹那间,掌气飓风刮落了胡水笙的面纱,面纱随风飘向了遥远的天际。萧峰惊呼:“师傅你没事吧!那泼汉蛮不讲理,自诩飞仙门人,出手狠辣,哪有什么正道的一丝风度!”萧峰转身望了南宫瑜一眼,气不打一处出,“那南宫泼汉缠的烦人!尽做些下三滥的事情,如今乘我们离开了南湘镇,伺机对我们下手!到时候要是我们死了,谁也猜不到是仙门人所为!” 南宫瑜道:“哼!臭小子!你让我在霜凌师妹面前,丢尽了脸面,我岂能让你活着离开?你说我心胸狭窄,便心胸狭窄,我偏偏就是要你的命!你们能耐我何?你躲在一个女人背后,受一个女人的保护,吃软饭的货色,也配跟南宫爷爷搭话!” “你!”萧峰气的浑身发抖,紧握手中的嗜血剑,恨不得将他活剥了,“好你个南宫泼汉!看我不打的你满地找牙!”萧峰正要跟他去斗个高下,胡水笙拉住了他说道:“刚才那一掌,我估摸他的修为也是五重天巅峰,与我不相伯仲之间,如此看来,我根本无力击败他。再说,他身边几个飞仙门的弟子,至少也有五重天初期的修为,要真斗起来,我们可没有半点胜算!”胡水笙眉目近在咫尺,萧峰浑浑出神,心头酥酥麻麻的滋味,他按捺住心底的波动,担忧道:“那可怎么办?师傅不如你逃吧!我来垫后!我有不死之身!”胡水笙一怔,“你说什么胡话,魔灵煞骨只是给予你修复之力,不要高估了自己的厉害!” 南宫瑜不耐其烦,喝道:“你们两个暗地里说什么悄悄话!可别说爷爷我丈的人多势众,你们随便一个人出来,爷爷我单打独斗照样把你们杀的屁股尿流!”他一旁的师弟们个个唯唯点头,直呼:“师兄乃是我辈翘楚,人之典范,怕是他们畏惧师兄的神威,不敢应战,才窃窃商量,故作玄虚罢了!”萧峰听在耳里,心里直骂这些飞仙门人不要脸,阿谀奉承便罢了,全然颠倒是非黑白,哪是什么清心寡欲的道家人!胡作非为!也不怕遭天谴! 其中一个师弟看不下去就跳了出来,向南宫瑜请战作揖道:“不饶南宫师兄出手,还脏了你的手,不如就让我陆云来会一会他们!”众人一致点头称赞陆云,南宫瑜摆摆手道:“去吧!师兄给你撑腰!那娘们有些厉害!但他徒弟根本不济事,修为跟你们一比差的远了,只管去吧,好让师兄也看看你们的实力!诺!徐桀你与陆云师弟一起去!”徐杰脸色一凛,作揖道:“师兄还请一旁观战!”言毕,徐桀和陆云纷纷走了出来,亮出剑,真气轰然一动,锦袍飞舞,瞬间精光流转,从手臂磅礴飞出,附着在剑锋之上,随着铮的一声剑响,两人的身影已经飞出! 胡水笙面纱飞去,扯下了一块衣摆,遮在了脸上,见两个飞仙门人蓦然掠到跟前,抽出长剑,轮舞翻动几下把陆云和徐桀的狠招打退!她出手奇快无比,真气更是凌冽逼人!他们之见青光闪烁,剑影漫舞,密不透风,威压上来,招架不住如此猛烈的攻势,速速向后翻身一跃,腾开了几丈的距离。萧峰在一旁叫道,有几分显摆的意思,“师傅好厉害!” 南宫瑜目光凶狠,单手托在身旁的林晓师弟的后背,以真气灌入他的体内!他真气忽的一下提了上来,浑身充满了源源不断的充盈罡气,连神采都威风了许多。南宫瑜猛力一推,又运上两层的功力加持灌入林晓体内,他如剑影流星,身形一涨,化作了一道光影呼啸掠去,他以长剑为锋,真气激荡缠绕左右,仿佛长虹贯日,径直刺向萧峰的心口,势不可挡! 萧峰不知飞仙门罡气的厉害,却不敢掉以轻心,将真气注入嗜血剑,一股血性之气从心底奔向脑门,双眼如森然猛兽,摄人心魄。林晓心头一颤,直呼可怕,眼前的萧峰竟如嗜血食肉的狰狞屠夫,哪有活人的气息,简直来自九幽地狱。他手中的剑精光爆射,心头一横,欲要一剑刺穿萧峰的心脏!萧峰手中嗜血剑红光妖异,以剑骨挡去,随即一阵尖锐刺耳的剑鸣声撕破了天地,四周归鸟从林间扑腾惊飞。萧峰感觉身前有千斤巨力排山倒海而来,他瞬间被击飞,耳际轰鸣欲裂,天旋地转的,只觉得空气打在身上出奇的疼,不久背后沉闷一声,剧痛袭来,他撞在一颗树上掉了下来。林晓阴冷笑道:“不堪一击!”胡水笙暗叫不好,又惊又气,见萧峰从远处缓缓爬起来并无大碍,心头才放松了些,这林晓见胡水笙分心又与两人颤抖,想要伺机偷袭她,嘴角桀桀一笑,从她的背后一剑刺了过来! 胡水笙早料到有这一阴招,他真气护体,林晓一剑刺在了她的护罩上,再无法前进一分,他力道陡然逼入剑中,之见长剑慢慢变弯。胡水笙真气一震林晓长剑这段,被真气反噬一震,连人带剑被击飞悬空,许久之后才应声倒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持剑的手剧烈颤抖,虎口鲜血淋漓,右臂被真气刮出数道伤口,入肉入骨,凄厉哀嚎! 萧峰龇牙咧嘴,撑着嗜血剑怕了起来,嘴角里隐约含着一股腥气,淬了一口,原来是血!他手举嗜血剑,大步而来,气势汹汹逼人,骂道:“下手这么狠!”胡水笙真气飞扬,长剑猛力一掀,剑霓顺势化成一道灭天气斩,如大浪拍岸,硬将陆云和徐桀击飞出去,他们长剑脱手,砰的两声,一前一后落在了地上,哀嚎叫痛,捂着心口,看样子是为胡水笙的真气所伤,经脉受损,再无法运气作战! 南宫瑜咬牙无言,两处的腮帮子鼓的大大的,暗道:“真是失策!若我斗住着娘们!师弟早将那小子给拿住了!也罢,就让我亲手解决了你们!新仇旧恨一起算!”他速度身影闪动,直奔胡水笙,没想到却从她的身旁掠了过去!胡水笙一怔,失声道:“萧峰小心啊!”见南宫瑜长剑精光流转,周身罡气暴动,一剑破开了大地,岩石崩裂飞射,一道精光刚到眼前,萧峰铮铮然站着,右勒处一柄长剑夹杂罡气破体而过,剧痛袭全身,隐约感觉有鲜血从伤口流了下来,眼前一抹黑,倒了下去。 第六十八章 救场 胡水笙如坠冰窖,身体一哆嗦,一股怒意肆虐而起。她真气猛的暴涨,剑光乍亮,纵身一跃飞了起来,将飞虹剑霓凝聚于剑锋之上,一剑惊天地破鬼神地劈斩了下来。 南宫瑜察觉极快,听到远处风声呼啸袭来,真气波动顷刻而至,他当即后仰飞掠,身影往后倒飞,胡水笙一剑劈在他的跟前,落了个空,又逼入几分真气,将剑气横扫攻去,一招剑霓光斩卷动烟尘打到了南宫瑜的身前,他一边后仰飞去,一边将手中的罡气打了出去,削弱了剑霓光斩的威力后,身影一定,体内罡气翻江倒海,引入双掌后,轰的一下从掌心打了出去,撞在一丈有余的剑霓光斩上,在远处骤然爆炸。 南宫瑜想起那道光斩,威力奇大冷汗,丝丝渗出,这女子年纪轻轻竟有如此的实力,实属罕见。 萧峰神神识昏沉,隐约从眼缝中看到胡水笙与南宫瑜打斗,白衣飘飘的身影缠在眼前!冥冥之中,又看到几个人影从遥远的天际落了过来,一个是女子,其余有三人皆是男子!不知谁凄厉地喊了一声,“啊!是蛊苗!”那人化作一团黑烟,仅剩下一副白皑皑的骨骸! 苗千儿从天而降,抽出腰间的长鞭,长鞭精光一亮,打向了南宫瑜。南宫瑜遭此偷袭,怒道:“一个女娃娃!敢偷袭我!活腻了!”他身子微侧,长鞭从眼前略过,手里一抓将长鞭扯在手中!两人腾开数丈,一根长鞭各扯了一端,相互拉扯。 曹阔和阴风落在附近,曹阔黑袍飞舞,冲向了南宫瑜,两人交战在一起。南宫瑜心中又恨又气,与曹阔近战搏斗,手臂真气灌入,如铜铁一般,发出砰砰的响声。两人双手互扣,相互克制在咫尺之间,曹阔桀桀一笑,略带有一丝调侃,“年轻人!可别让叔叔我闪了腰!” 南宫瑜挣扎不开,怒吼道:“你找死!”两人比拼内力,内力在手臂之间抵触碰撞,他们只觉得手臂火热烫人,一股凛冽的威压从胸前笼罩了下来,轰的一声,真气猛的将两人震开,曹阔轻悠悠落在地上,而南宫瑜连连后退,最后跌倒在地,嘴巴里塞满了杂草碎土,别提有多狼狈。 阴风眼睛微微一眯,“哈哈!我来陪你们玩玩!”他真气从脚下升起,将他托直半空,白袍猎猎作响,眼睛如鹰,手似兽抓,朝就近的一个飞仙门弟子飞去。那飞仙门弟子心惊胆寒,运上全身真气想要逃脱,奈何身形如被压制了一般,一股巨大的吸力将他往后抽去,他只见眼前砂石枯木尽数被卷去,又听见背后传来的破空之声,心里骤然一寒。 阴风飞掠过来,手中真气倒吸,活活将那飞仙门弟子的头颅抓在鹰爪似的手心,猛力一捏,脑浆爆裂!鲜血溅在阴风的手指上,他伸出舌头舔了一下,诡异笑道:“好久没有尝到血的滋味了!” 南宫瑜脸色煞白,纵然他年少轻狂,一身虎胆,看到这些妖怪魔人,脚下瑟瑟发抖,常言南疆是妖人魔党的聚集处,没想到他们胆子竟然如此之大,胆敢潜入修真腹地,残杀非仙门人!那小子和他师傅必定也是妖人无疑了,我需禀告掌门让他做主。南宫瑜大声道:“我飞仙门饶不了你们!走着瞧!”几个弟子跟着南宫瑜落荒而逃。 胡水笙连忙过去查看萧峰的伤势。萧峰依稀望见跟前是一张蒙着轻纱的脸,他想起了小狐狸的模样,回忆袭来,温存犹在,鼻息之间发香依旧。他浑身软酥酥的,使不上气力,躺在了一个女子的怀里,恍惚间一笑,喃喃喊了声:“小狐狸!白秦桑!” 小狐狸?胡水笙轻搂着萧峰,听到他昏迷间含着一个叫白秦桑的女子,那一缕青丝红绳估计就是来自那个女子的吧。胡水笙心里酸溜溜的,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望着萧峰的伤口,叹息摇了摇头。 此时,从远处走来四个人,走在前面的是个娇小活泼的女子,其余三人跟在她的身后。苗千儿凑上跟前,看见胡水笙捂着萧峰的伤口,那伤口血流如柱,不免眉头一皱,“哎呀呀!伤的可不轻啊!我的小俊郎哦!” 胡水笙面色冰冷,她迅速点了萧峰的周身大血,再灌入真气堵住伤口的四周血脉。想起早在数月之前的事,以苗千儿母亲蛊后蛊苗入侵药王山,若不是因为萧峰获得魔灵煞骨的力量,一时爆发逼退了苗穆苏,才让蛊苗和巫苗才的野心没有得逞。苗千儿阴险无比,生得一副俏丽可爱的模样,看似人畜无害,实则暗藏祸心,无时无刻都要提防她,否则定要着了她的道!苗千儿的无辜把戏骗得了其他人可骗不了胡水笙! 苗千儿嘿嘿两声道:“白巫族的救人回天之术固然厉害,这外伤好治,心伤无医!” 胡水笙听苗千儿话里有话,不愿搭理她!先前有神秘人在纸条中提醒有蛊苗人跟踪,果然无假,正是苗千儿这些人,她们来到修真腹地,暗中尾随,不知意欲何为!于是冷道:“你们为何出手相救?蛊苗与药王山素来不是兵戎相见?数月前你们才刚刚入侵药王山,这笔账我还没有跟你算呢!”苗千儿摆摆手,“那是之前,现在不是了,现在是朋友!”胡水笙道:“你们出手相救固然感激,若是让我对蛊苗放下戒心,那是痴心妄想!” 萧峰喃喃又喊了两声小狐狸。苗千儿咳咳直笑,“这外伤你能治,他的心伤你能治吗?他嘴里念叨的姑娘可不是你这个师傅吧!” 胡水笙岂能不懂她的意思,那日在萧峰的枕头底下发现了一缕青丝,此时心里忽然是打翻了五味酱料,甜的咸的,一股脑的冒了出来,故作镇定后才说道:“那是他的事与我无关?我只是他师傅!” 苗千儿盯着胡水笙的脸上看,仿佛她的脸上有什么好玩有趣的东西,“得得得!我也管不着!你难过吃醋都是你自家的事!”胡水笙对眼前这妖女颇为不耐烦,温怒道:“谁吃醋了!莫要胡说八道!你若想要暗下毒手,先要问过我的剑!我胡水笙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你一路从灵泓寺跟踪我们到这里,究竟想要做什么?” 苗千儿嘟囔道:“我蛊苗一没杀你爹娘,二没抢你爱郎,犯的着这么大的火气!我就是看上了你家的小徒弟,怎么不行吗?”苗千儿知趣地走开,饶有兴趣盯着萧峰的脸,摸了摸怀里的“乱—情—蛊”心里早做了盘算。想起男女之事的缠绵悱恻,脸颊似天边火烧云一片飞红。她发现苗青山、曹阔和阴风正奇异地望着她,她的脸颊更是通红到了脖子,连忙扭开脸道:“看什么看!” 这妖女居心叵测,绝不能掉以轻心!她身边那三人皆是绝世高手,硬拼断然不是对手,不如远远避开她的好,乘苗千儿不注意之际,胡水笙卷起萧峰,纵身飞去。 苗千儿气的直跺脚,“哎呀!敢抢我男人!”苗千儿运气飞去,紧接着苗青山也跟了上去,曹阔和隐约落在后面,加速飞去。 曹阔忽然说道:“这小子什么时候成小姐的男人了!” 阴风也是诧异之极,恍然大悟叫道:“他不就是那人药王山的兽人吗!怎么跑这边来了?还跟药王山谷主之女胡水笙搅和在一起,有趣有趣!我阴风打遍天下无敌手,却没有想到曾经败在一个小少年手里,要他当小姑爷,我阴风举一百个手赞成!” 曹阔骂道:“我呸!打遍天下无敌手,好生不要脸!那少年凭什么就能当小姑爷,那我还能当天王老子呢!” 苗千儿等人御风飞行,胡水笙才经过一场大战,此时背着萧峰,气力使用过多,不久便被追到了眼前! 第六十九章 争夺 日暮千山,大地如染,数道影子在山林之上飞掠窜动,瞬间划过了天际,不久遁落在远处的一片空地上。 胡水笙已是瓮中之鳖,如何都逃脱不掉苗千儿等人的追赶,阴风和曹阔率先挡在胡水笙的前方,她前后临敌,插翅难飞。 数月之前,蛊苗和巫苗的势力入侵药王山,残杀药王山弟子数百,此仇此恨不共戴天怎能轻易抹去!苗千儿身为蛊苗领主之后,为人乖张好玩,极尽害人用毒之术,江湖人对蛊苗无不是谈虎色变,避而远之。如今苗千儿率领蛊苗的高手,进入修真腹地,甚至不惜暴露身份,从飞仙门内门弟子南宫瑜手下救下胡水笙和萧峰,在胡水笙看来她心里定有什么如意算盘,否则怎么处心积虑一路跟踪而来? “苗千儿!你要杀要剐尽管放马过来,既不出手,又要拦我,是何用意?”胡水笙背负萧峰,不知不觉气息已微微作喘,这苗千儿既无出手害人之意,又要将我拦下,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比起她身旁的三个高手,在他们夹击之下,以我的修为实力恐怕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 苗千儿咳咳笑道:“哎呦胡姐姐!你可误会千儿我了!数月之前蛊苗攻打药王山,是为争夺上古魔灵遗留下来的残骨,我无力干涉!据我所知,如今修真腹地诸多大门大派已是内忧难解,南疆兽族攻打修真腹地的日子指日可待了。不论是药王山和蛊苗,与兽族的祖上皆有渊源,本该同仇敌忾,万众一心,将飞仙门清剿,还我们南疆一片安宁,坐拥天下,岂不是很好?” 她能有那么好心?让人卸下防备,定有所图谋!若我强行突破,不过以卵击石,讨不到半点好处。不如先顺着她的意思,看看她究竟想要如何,将计就计,以不变应万变才是万全之策。 胡水笙心头一凛道:“攻打修真腹地谈何容易?可别忘了灵泓寺的九刹浮屠塔镇压了南疆进入修真腹地的入口,避过灵泓寺的耳目,潜入几人尚可,举兵侵入那是痴人说梦!若被灵泓寺知道了,操控附近的禁忌阵法轰击南疆势力,又有几个人可以强行通过呢?即便通过了,还不是身受重伤!还未交战就元气大伤了!” 苗千儿信步走了上来,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神情甚是骄傲自若,“若我告诉你灵泓寺普心背叛师门,蒙过了道天枢和你娘的眼睛,抢走了还魂香你信不信?” “什么?灵泓寺圣僧?我娘怎么样了?”胡水笙惊的说不出话,心中细细思考了一番,这妖女所说莫不是唬人的?许久才继续说道,“我自然不信!普心贵为灵泓寺圣僧,与其他师兄弟情同手足,深得般若大师的器重,怎会背叛师门?再说他又为何去抢夺还魂香?想要从道天枢的手上抢走东西,比登天还难!” “你不是不信吗?”苗千儿又道:“我可是所见!谁会料想到普心竟然是个居心叵测之人,他先装作重伤,让道天枢和你娘卸下防备,出其不意夺走了还魂香!” “我不信!他为何抢走还魂香?有什么理由去抢那救命之物?即便他昧了良心投靠他人,但是毕竟佛门清修数十年,怎会做这丧心病狂的蠢事,他这一举无异于害了一村无辜人的性命,罪孽深重!他过的了自己的那道心坎?”胡水笙仿佛是站在普心那边的,字字句句是在为普心辩护。她见过普慧和普济两位圣僧,也一睹了般若大师的风采,在灵泓寺那样的清修之地怎会出叛徒,而且还是位列圣僧之位,深得般若大师的敦敦教诲的普心。 苗千儿笑道:“早在十五年前,普慧离开了佛门,十五年后普心离开佛门又有何稀奇?吃斋念佛的,怎就比常人高出一等了?” 说道这里,苗青山的神色一动,暗惊:普心师兄执迷不悟,苦海深陷,竟罔顾般若恩师的良苦用心。我卧薪尝胆十五年,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回到灵泓寺!我苦心孤诣,耗尽万千心思,日夜企盼,没想到普心师兄你为了一个白嫣全然无视我们数十年四兄弟的手足之情,可悲可叹,难道一个白嫣就胜过普慈普济两位师兄的深情厚谊吗?那南疆的黑衣人本就是你,那一招达摩通臂拳和万字如来咒除了你还有谁?四兄弟中,以你的性情最为不稳,因此般若主持才予你法号——普心,是渡众人的心更是渡你自己的心。人算不如天算,心不在了人也就不在了!普心师兄已经死了! 若不是苗青山亲眼所见,他也不会相信普心已经背叛而来佛门。想来自己十五年日思夜想佛门清修的种种,却不敌沧海桑田,光影变迁,不免有几分英雄落寞,繁华落尽后的悲凉和凄迷,唏嘘不已! 胡水笙喝道:“苗千儿你骗不了我!你这人阴险诡诈,我万万不会相信你!” 苗千儿气的直跺脚,“我说骗人的话谁都信,我说了真话偏偏当我是假话!世人难道只听得假话,听不得真话?”假话花言巧语,真话逆耳诛心, “说吧!你究竟想干嘛?你一路跟踪,刚才又出手相救,费尽口舌尽说些虚言妄语。”胡水笙一言点破,只是苗千儿不知藏了什么歹毒的心机,更要警惕小心,不可不防,绝不能轻信她的话,着了她的道。 “信不信由你!你大可自己去验证,等你见到你娘一切都真相大白了!”苗千儿目光扫向萧峰,脸颊一红,娇声喘息,眼睛一转暗暗想着如何跟胡水笙说。 蛊苗和药王山的恩怨集中在魔灵煞骨一物,药王山不知道魔灵煞骨的厉害,但是蛊苗和巫苗深知其中的奥妙,所以才不惜举兵攻打药王山。时至今日,魔灵煞骨已被萧峰这少年融合去了,于是对药王山便再没有结怨的理由。恰恰相反的是,蛊苗与巫苗势同水火,若能与药王山交好,倒不失为对抗巫苗的好法子,这也是蛊后让苗千儿拉拢萧峰的初衷所在。能拉拢煞骨少年是再好不过,拉拢不成便要使上乱!情!蛊!以蛊苗时代秘传的男女合欢术与萧峰交合,分化他体内的魔灵煞骨的力量,为己所用,而且有了船榻之亲,这少年日后断然不会被巫苗领主苗穆苏收入麾下,一举数得。 只是这一切,都在牺牲苗千儿个人,苗千儿虽怨念万分,可是大局为重,她也无可奈何,没想到蛊后竟让她做这等苟且污秽之事,她脸颊发红,小小少女哪敢想这些男女之事。 苗千儿脸颊飞红,羞怯万分,脑中充斥了男女之事的画面,摇摇头再不敢想下去。可是如何才能让胡水笙放下心防,为蛊苗和药王山的结盟做些铺垫呢,既要留住胡水笙,又要留住萧峰小俊郎,这可如何是好?胡水笙作为药王山谷主之女地位举足轻重,要是从胡水笙手上强行抢走他,得罪了胡水笙,与药王山再无结盟的可能!而且在他醒后,没有见到胡水笙,必然以为是我杀了他师傅,拉拢一事岂不是功败垂成?不行!不行!就没有什么万全之策吗?总不能告诉胡水笙我要......羞死了!羞死了! 她脸颊一红,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居然也有一带妖女难以启齿的话?她身旁的阴风、曹阔和苗青山无不是面带诧异之色,这完全不是苗千儿飞扬跋扈的行事作风,若是对方不从按照苗千儿的性情,哪里不是用毒用蛊,逼人就范的?今日倒是反常了! 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苗千儿的神识,她眼神一再闪躲,只觉得脸色火辣辣的,心跳不已,许久才卯足了气,大声说道:“我喜欢他行不行?” 众人一惊,苗千儿对萧峰有爱恋之情?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阴风和曹阔哈哈大笑了起来,苗千儿脸色一沉,气氛甚是尴尬。他们见苗千儿的神色怨愤,笑声戛然而止,大气都不敢喘上一下。 阴风作揖道:“小姐你若喜欢他,我替你抢来就是!” 曹阔一惊:“压寨郎君?我平生杀人放火,却从来没有抢过男人!啧啧!真是有趣!小姐若是真心喜欢,曹阔愿意将他擒来,只要蛊后允许,让他当个小姑爷阴风也为小姐祝福!有我跟曹阔在,我看谁能说个不字!” 苗千儿一人一脚,在在他们两人脚背上,他们咿咿呀呀叫疼,苗千儿嘿嘿一笑:“风大!闪到舌头了吧!” 阴风曹阔忠心耿耿,但却不懂得识人辨势,苗千儿有意跟胡水笙和萧峰交好,他们两人倒好,一人一个抢字,苗千儿怒道:“真当我是山贼土匪啊,动不动就是抢人杀人!是请!” “是!是!是请!是请!”两人碍于苗千儿的淫威,只好一旁赔笑,不敢多嘴,生怕说错了话惹得苗千儿不高兴。 苗千儿目光直逼胡水笙,微微一笑:“姐姐!他的外伤你来治,心伤就交给我吧!他昏迷梦呓的女人,让他忘了便好!” 第七十章 意乱 胡水笙望了一眼萧峰,想起了三年前的事情! 那日隆冬飞雪,药王山染上了一片芒白。在微冷的风中,一个面遮轻纱的白衣女子,飘然于耸立的高处,极目眺望,好似遥远的山峦之间有她的一份期许。白雪飘落,被她的真气挡下,她一尘不染,与这繁华的世界格格不入。 一个老者站在玄离之上,玄离悠哉走来,他一头白发,额头正中间画有一个类似骷髅的图腾,隐约散发淡淡的黑气。岁月无法掩盖他卓越不凡的英气,霸道而充满威慑。 老者悄然来到白衣女子身旁,语重心长道:“水笙!爷爷知道你心里的苦心里的怨,爷爷何尝不是,你娘对那个男人......唉!” 胡水笙问道:“鬼赫爷爷!这世上的感情皆是这般痛苦难耐吗?我常常听到我娘在夜里哭泣,她明明恨他,为何还要苦苦等候他的出现?” “天下哪一份爱没有恨,那一份的义没有无奈?世上之事,本就是矛盾的,像人的手心手背,像山的山阴山阳,皆是阴阳相济,正反兼和。你自小天赋惊人,可惜你不愿学白巫族的传承功法,爷爷也不想逼你,你跟你娘一样,太倔了!” “爷爷我不想学那害人的功法!” “阿鼻大道中最至高无上的功法,修罗神功,这可是白巫族世代相传的功法,汲取他人的魂魄和功力化为己用,这是天下多少人梦寐以求的神通大道,能与惊虹剑歌匹敌!你娘不学,你也不学,难道我们白巫族要绝后了吗?罢了!既然你不想学,爷爷也不逼你,你想通了爷爷就教你!” “奶奶不是因为修罗神功而......爷爷你是不是还放不下?” 鬼赫剑眉明目,眼中闪烁着微光,“是啊!你跟你奶奶也很像!爷爷看到你时常就想起了奶奶。爷爷曾经耗用十年的寿命,动用神通,占卜星宿,算到五年内发生的事!十二年前因飞仙门而起,三年后也将因飞仙门而落,很多事情爷爷还不能告诉你!但是爷爷一定会阻止事情的发生。” “爷爷你用了禁术!星宿之术和复生之术可是白巫族禁术啊,虽然是世代相传,可是不到万不得已不得使用。” “其中也是为了你。爷爷算到你命中会有一劫,那个人是你的情劫,三年后他将出现在你的生命里!可惜爷爷看不到他的模样,不然一定找出来杀了他!” 时过境迁,已是三年。 如果是你!鬼赫爷爷一定会杀了你!胡水笙淡然闭目,心里却是暗涌湍流,他是第一个看到我的身子和脸的人,难道就是他了吗?胡水笙低下头,回想起鬼赫爷爷说的话和萧峰初入药王山的情景,自嘲一笑,情劫?我怎会动情? 胡水笙眼睛一睁,冷目相对,以剑锋指向苗千儿,毫不妥协地冷道:“倘若我说不呢!他是我徒弟,我怎会交给你!是爱是恨是你的事,但是要想从我手中抢他可没有那么容易!” 苗千儿呦的一声道:“瞧你的样子,还没抢你的宝贝徒弟就生气啦?心胸可真小!” 要是萧峰落在妖女的手里哪有活命的机会,萧峰与胡水笙日夜陪伴,生怕胡水笙受伤,不惜徒手去接剑,以身体替她挡下司徒霜凌偷袭来的飞石,被人保护关怀的滋味胡水笙怎能忘怀,现在有人要从她手中抢走这个好徒弟,她怎会答应? 胡水笙真气骤然一动,阴风和曹阔如鬼魅一般闪到胡水笙的身旁,一人按住她的一处肩膀,她只觉得体内的真气瞬间消失,再凝聚不起来,凌冽的真气威压逼地她丹田一痛。阴风和曹阔以手指聚气,点了胡水笙的周身大穴。她暗暗叫痛,还未反应过来,浑身一麻,眼前抹黑,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萧峰昏昏沉沉醒来,迷迷糊糊的,望了望四周,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身处一个偌大的房间之中。他摸了摸肋骨,发现伤口已经痊愈,他忽然反应过来,心头猛的揪了起来:“师傅呢!不是跟飞仙门的人打起来了?怎么会在这里?” 萧峰迅速下床,脚底一软跌在了地上,“中毒了吗?怎么全身软绵绵的?”他手指一抓一握,手指的速速很是缓慢,弯曲了几分已是极限,更别说是握上拳头了。他浑身无力,挣扎想要爬起来,此时房间的门豁然打开,只见走进来一个娇小可爱的女子,穿的花枝招展,露出后背和颈部,他仔细一看,整个人都怔住了,“是你!” “哥哥还记得我啊!”苗千儿轻轻关了上了门,桃面红唇,眼含秋水,说不来的俏丽模样。 “你是蛊苗人,那****想我致我于死地,若不是你娘干涉,恐怕我早死在你的手中。”萧峰记起苗千儿的身份,她是蛊后之女,那****竟然当着他的面吞了一条拇指大的蜈蚣,实属骇人,她尽是些诡诈歹毒的手段,要着了她的道必死无疑,简直是妖女魔人,化成灰萧峰都认得。只是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是不是在想你的师傅在哪?”苗千儿轻飘飘坐到了床沿,“你过来我就告诉你!” 萧峰恶狠狠瞪着她,登时惊恐万分,“你对我师傅怎么样了?” 苗千儿嘿嘿发笑,单脚一翘,露出白花花的大腿,随即从她的手中打出了一道黑影,黑影咻的一下没入萧峰的口中,被他吞下了肚子。 “你给我吃了什么东西?”萧峰想要抠吐出来,一连作呕,却如何都吐不出来。 “这可是神丹妙药啊!还想吐出来?真是暴遣天物!”苗千儿以真气一吸,将他吸入怀中,一股暗香侵入萧峰的鼻息,他凝注心神,运气体内的真气,奈何体内的真气如何都调动不起来,好似被抽光了一样。 “你的穴道被封,还是乖乖的听本姑娘的话,不然胡水笙就......” 苗千儿玉手刚刚伸出去触碰到萧峰脸庞的时候,她身子猛的一颤,脸颊发红发烫,羞涩无比。她从未触碰过男人的身子,不免也紧张万分,小鹿乱撞,从未有过这般微妙体验,不由地眉头微微皱起,娇喘连连。 萧峰心砰砰直跳,浑身燥热难耐,强忍着体内翻滚的热意,问道:“你把我师傅怎么样了?你要是对她做什么我杀了你!” 苗千儿依稀听到了萧峰胸膛的心跳声,她的心跳也加速了起来,饶有兴趣地侧耳贴在他的胸膛之上,隔着衣物隐约感觉到一股热意散发出来,那强有力的心跳声撞的苗千儿脑际发晕,更是羞涩了起来,扑闪扑闪大眼睛,好奇道:“原来男人的心跳声这么有力量,砰砰!砰砰!” 萧峰喘息声越来越重,额头渗出了丝丝热汗,眼前也是迷糊一片,热气如同火山一般在腹部爆发,直蹦脑门,撩动的热气和暖流,仿佛卷起惊涛骇浪,在心头猛烈撞击,忽的脑际轰鸣了起来,一股隐忍的力量几乎要破体而出。 他不知哪来的力量,将苗千儿扑倒在床上,眼睛猩红,满脸通红。苗千儿睁着大眼睛,一眨一眨地望着萧峰的眼睛,一时意乱神迷,跌入了他清澈而充满野性的瞳孔,好似深处高空,时而上升,时而坠落,又有一股野性柔情将她团团包围,欲罢不能! 萧峰眼前迷糊一片,神识渐渐消失,野性和欲望充斥了头脑。他吻了下去,苗千儿只觉得嘴唇一热,小鹿乱撞,双手刚要动弹却被他用一只手按在了她的上方,她轻哼一声,一半害怕一般羞涩,又夹杂几分好奇和冲动,轻轻迷上了眼睛。 苗千儿眉头微微一皱,娇哼一声,感觉到有一只手伸向了她的腰间,用力一扯,腰带三两下便被抽掉了,被萧峰玩后一抛,飘向了空中。 “娘!你难道为了蛊苗真的可以牺牲我吗?”苗千儿恍惚之间,流出几滴眼泪,充满了不甘和苦闷。 她的衣裳瞬间被扒光,少女的身子赫然展现在一个男人的眼前,她无力地扭开脸,眼角还有丝丝泪光,脸颊越发烫热,心头酥酥痒痒的,既恐惧又有难以自拔的欢快,不能自已。 “他的身子好热!好温暖好有安全感!”苗千儿从来没有感受过怀抱的滋味,这一刻她的心微微一颤,被拥在少年的胸怀中,如同融化了一般。 然而就在这时,啪的一声天花板破了一个巨大的窟窿,天光泄了进来,一个蒙面女子掉入了房间之中,她立马带着萧峰从那个大洞飞了出去。 苗千儿连忙用被子捂着身子,又羞又恼,心里酸溜溜的,最后委屈地哭了起来,“这可是我的第一个男人啊!就这样被抢了!传出去我可怎么见人啊!哪个挨千刀的!”苗千儿抽噎了起来恨不得把这个抢人的人千刀万剐,“娘!我都牺牲出去了,可这煮熟的鸭子飞了!” 随即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阴风和曹阔破门而入,望着苗千儿在床上哭泣,腰带和衣裳全落在地上,瓦顶上破了一个窟窿,他们两人一怔,半天说不出话,气氛尴尬万分,苗青山站在他们两人之后,赶忙遮住眼睛背对过去。 “都给我出去!”苗千儿大吼一声! 第七十一章 情迷 蒙面女子带着萧峰御空飞去,不久遁入了附近的一个山头,将他扶进了一个山洞。 山洞入口倒是开阔,凉风习习。越往里面则越狭小,最后空间豁然开然,只见天光从山洞顶部的一道巨大的口子倾泻而来,口子呈漏斗状,外面的开口极大,山间风光尽收眼底。山泉从洞内的细缝流淌而出,蜿蜒流过一道天然的渠子,灌入偌大的山泉池,水面之上游荡这天光云影,山间美景,乃是绝好的一块风光宝地。山壁一侧,一颗系参差不齐的古木附着在壁中,大树老根盘虬而卧,斜斜深入了水中。 蒙面女子轻轻将萧峰放在一处铺有草垫的位置,见他神情痛苦,浑身燥热发烫,女子眉头一皱,萧峰蓦然将女子扑倒在地。萧峰的力量出奇地大,女子冷哼一声,想要推开他,却被萧峰死死压着动弹不得。 她感觉腰间有一只手在摸索,解开了她的腰带,惊叫一声;“不要!”女子一惊,以真气震开了萧峰,萧峰后背撞在了墙壁上,应声倒地,女子被自己强大的真气吓的一怔,连忙扶起倒在地上的萧峰,这女子担忧喊道:“你醒醒啊!你怎么了?”女子心头掠过一丝不妙的忧虑,“难道是蛊苗的乱!情!蛊!这可如何是好?据说此毒无药可解!” 萧峰噗的一声,一口鲜血吐在了地上,女子更为惊慌,他眼中迷离,念着:“小狐狸!小狐狸!” 萧峰头疼欲裂,燥热不安,疯狂咆哮,他见一个女子的身影飘忽眼前,将她按倒在地,他强忍着腹部的剧痛,胸脯上下起伏,大口喘息,身体越发涨热,如同要爆炸了一般。 他将眼前的女子按倒在地,隐约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发香。女子娇喘了一声,腰带已经被他扯去,衣裳再是一扯,身子赤条条的,完全暴露在萧峰的眼前。萧峰双眼布满血丝,仿佛狰狞的野兽。 女子眼睛慢慢闭上,微微半睁,双颊如同喝了酒似的烫了起来。她雪白温热的肌肤,凹凸有致的绰约身姿,如章台杨柳,涌上萧峰的脑际,徘徊不下,她任凭萧峰肆意发泄,却没有再反抗。 山洞之内,春意泛滥,男女相缠。萧峰中了苗千儿的催!情!蛊!之毒,神魂颠倒,咿呀乱语,疯狂地缠上了女子的杨柳风姿。洞顶的粉屑悠悠地落了下来,打在了女子的背上,见她身姿盈盈,凹凸之间,黯然销魂里,脸颊又红月生晕。苗女子也紧紧搂着萧峰的身子,酣畅淋漓。秀发清香,细细丝丝的,游入了鼻息,萧峰一时神迷,恨不得把她融入自己的身子里,血里! 两人滚动了几下,噗通一声,一同落入了水中。 女子扑腾了几下,从水中钻了出来,长发湿透,水面摇曳着女子雪白细腻的肌肤,天光倾斜在她身上,她极目一望,外面的山林风光缭绕几分雾气,甚是迷人,不由心头一阵开阔。萧峰从水底钻了出来,将她按在了池边,水波翻腾,又传来女子的娇喘。 不知不觉到了夜晚,月色冷晕,女子独自一人坐在池子边上,未穿衣物,月光洒在她的身上,散发着清冷的微光。她望着水中的波光,天上的疏星点点在明灭之间,她微微低头,凝眉一皱,若有所思。 次日天亮,萧峰从睡梦中缓缓想来,指间是细腻温热的触感,他依稀看见一个女子赤条条地站了起来穿上衣裳,他回想起昨日的种种,不堪回忆,心头懊悔万分。 此时,传来了女子温柔舒缓的声音,“你醒了?” 萧峰念道,许久回不过神,他只觉得心如刀绞,怎对得起日思夜想的小狐狸?没想到竟对一个女子做出了如此不堪之事,心里悔恨更加:要是被小狐狸知道了,在她心里一定觉得我污秽无耻!她一定恨我怨我! 萧峰清醒之余,回想起自己中了苗千儿的毒,身体燥热难耐,一个蒙面女子救了他,将他带到这山洞之中,后面发生的事情他再难以启齿:“姑娘!昨日是我......” “我知道!你中了蛊苗的乱!情!蛊!”女子背对着萧峰说道。 萧峰岂敢抬头,做了禽兽之事,毁了人家的清白,如何请求人家的原谅?他叹道:“男子汉大丈夫,我做了伤天害理之事,你必定对我深恶痛绝,你杀我吧!” “我是自愿的!”女子长发飘摇,身影清丽。 “自愿的?若不是我......你!你这样如何嫁人啊!更何况是你从那个妖女的手上救了我!大恩未报,我竟对你......”萧峰唉了一声,心里骂了自己千遍万遍。 “小傻瓜你认不出我的声音了吗?” 萧峰一怔,抬起头,见女子轻飘飘转过身来,他痴痴道:“小狐狸?” “想我吗?”女子笑颜如春,一抹长发之下,是她楚楚动人的温柔模样,她微微一笑,脸上挂满了辛酸,“小傻瓜!我好想你!” 萧峰大喜过望,连忙站了起来,抓着小狐狸的手,小狐狸眉头一皱,一副疼痛的模样,萧峰焦急的很,“你受伤了?快让我看看!”小狐狸本不愿让他看,可是萧峰情急之下已经拉开她手臂的衣裳,只见她雪白柔弱的手臂上尽是青紫之色,青一片,紫一块。 白秦桑哀声道:“疼!” 他恍然大悟,定是昨天自己对她做的事,小狐狸眼中泪光闪烁,萧峰将她紧紧拥入了怀中,“对不起!都是我弄的是不是?” 白秦桑笑道:“小傻瓜,都是我自愿的哪怪你了!” “可是!”萧峰拉开白秦桑,双目对视,“我怎能对你做出那样的事!我......”他欲言又止,心中有万千苦恨,说不尽道不清。 白秦桑单纯善良,自愿牺牲自己成全萧峰,解了萧峰的蛊毒,萧峰对她充满愧疚和心疼。 “小狐狸!我一定会对你负责的!”萧峰信誓旦旦道。 白秦桑脸色一动,“我不需要你对我负责,你也不需要内疚,说了我是自愿的!如果你真要对我负责,过些时日就跟我回狐族吧,现在的我已经不是当初的小狐狸了,我已经练成了璞月华经,我会保护你,有我在,我不许任何人伤害你!” 回狐族?那日分别,转眼已过数月,白秦桑的心愿单纯简单,只希望萧峰不再涉足江湖红尘,跟白秦桑一同回狐族。可是他该如何放下?放下还在灵泓寺的子钦、云瑶,放下生死未卜,处境堪忧的胡水笙?还有那些无辜的村民,他们的安慰一样牵动着萧峰的心。 她清亮的眼眸,渐渐暗淡,从欣喜到失望,哀伤道:“萧然,你不愿意跟我回去吗?” 萧峰迟疑道:“我已经不叫萧然了,当初那个软弱无力的少年已经死了,我现在叫萧峰,我要成为顶天立地的影响,我还要救龙池村的村民,他们被妖道人所害,魂不附体,我放心不下!还有,我还有一个师傅,我不能让她落在蛊苗的手里,我要去救她!等所有事情处理完了我就跟你走!” 白秦桑柔情一笑,点点头,“你一直都是我的萧然,你去吧,我会一直等你!”她心里却是酸溜溜的,“其实从我来到修真腹地的时候就已经跟在你身后了,那白衣女子便是你的师傅吧?那时候你不顾一切徒手替她挡了一剑!” 萧峰解释道:“那是形势所迫,我!我!可以!”他情急之下,害怕小狐狸误会,不经过大脑脱口说道:“可以为你去死!” 她手指轻轻点在萧峰的嘴唇,摇了摇头,“我不许你这么说!” 萧峰想要掏出她的发丝给她看,伸手摸了摸怀里发现空空如也,此时白秦桑手掌微微摊开,一缕青丝安静地躺在她的手心,她笑道:“小傻蛋是在找这个吗?” “怎么在你哪?” “昨日我们调入了水中,我起了篝火把你的衣服烤干,自然发现了,而且你昏迷的时候都是含着我的名字!”白秦桑心里甜滋滋的,脸上一红,羞怯地低下了头,过了片刻才说道:“你跟你师父在酒家的时候,那张纸条也是我塞的!” “原来是你!”萧峰惊呼。 那日萧峰和胡水笙在酒家稍作休息,点了一些菜肴,从鱼头的口中夹出一掌纸条,摊开一看写了“小心蛊苗”四个字,原来暗中提醒他们的是小狐狸白秦桑啊!此情此意萧峰铭记在心! 他忽然问道:“小狐狸你怎么来到修真腹地了?” “一方面是想来找你,另一方面打探修真腹地的消息!狐婆通过祭祀得知修真腹地会有天翻地覆的动荡,所以我才想带你回狐族的!” “天翻地覆的动荡?那岂不是所有人都卷在里面了?不行我要赶紧告诉子钦、云瑶还有师傅,还有胡谷主和天枢道长!”萧峰隐隐担忧,思虑片刻对白秦桑道:“小狐狸我要想去救我师傅!” “我跟你一起去!”白秦桑急道。 萧峰微微一笑,伸出了手掌,白秦桑将纤细的手轻轻搭在了他的手心上。 第七十二章 久别重逢 白秦桑变成一只雪白的小狐狸,窜上萧峰的手臂,最后缠绕在他的脖子,又舔又蹭,发出嘤嘤的叫声,亲昵极了。 萧峰感觉酥酥麻麻的,乐呵道:“好痒好痒!” “我们先回原来的客栈看看!”她回想起昨日,苗千儿在萧峰的眼前一丝不挂,萧峰在乱!情!蛊的作用下,险些跟她做了男女之事,心头顿时压抑苦闷起来,可怜道:“若不是我来得及时,那苗千儿就得逞了!我才不要你跟其他女人有床榻之亲!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好好!你一个人的!吃醋啦!” “是吃醋,我就吃醋了!”小狐狸又嘤嘤叫了两声,声音哀怨的很,一双清亮的眸中隐忍着泪光,尽是情绪。她耷拉在萧峰的肩头,一副萎靡不振病怏怏的模样。 此时萧峰还心有余悸,寻思了一番,却依旧想不通苗千儿为何那样做?那苗千儿是着了魔?还是对所有男子都藏有放荡之心?初次与苗千儿相逢是在蛊苗的领地,那时候被蛇族的人埋伏,又误入了蛊苗的领地,苗千儿乖张跋扈、心机诡诈的印象是硬生生刻在了脑子里。 世上之事,皆是讲求机缘,小狐狸白秦桑是萧峰的机缘,才让他们走在了一起,有缘需得有份,不然时缘一过,烟消云散,终其一生不过是指间流水,往事不复。如同白秦桑的娘白嫣,她为追求心中痴爱,毅然决然闯上了灵泓寺的山门。世上最令人惋惜的便是有缘无份了吧!白嫣教会了白秦桑追求情恨的勇气,对世事的执着,凭天下人反对又如何,逾越伦理又如何,就连伟大的神女之位,兽族之首,也可随手一抛,这等至情至性之人世间罕见。 萧峰问道:“小狐狸你怎会是一个人?狐婆会放心你一个人来修真腹地?” 小狐狸望着萧峰,舔舔粉红的小舌头温柔应道:“还有几个姐妹,各自打探情报去了,三日后在此洞汇合。” 萧峰捧下小狐狸放在跟前,双目对视,他蹭了蹭小狐狸毛茸茸的脑袋,笑道:“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他思绪纷飞,记起小狐狸在十里桃花摘了一朵桃花和着头发,别在了侧耳上,回忆如定格一般,她的楚楚模样梦绕魂萦,恍恍惚惚已是数月,又回忆起分别的时候,“那日,我离开十里桃花以为此生再无相见的可能!我也一直没能等到你出现。直到云瑶姐把你的信物交给我,我才知道你的心意!” “我......”白秦桑忽然变作了人,焦急想要说什么,但不知从何说起,欲言又止。她眉头微微一皱,低下了头,心酸和委屈一股脑冒了出来,鼻子一酸,眼泪悄悄流了下来。 “你怎么哭了?是我说错话了吗?”萧峰一急,安慰道:“我最见不得人哭了!”他从未安慰过人,笨嘴拙舌,没有经过大脑的酝酿直接将肺腑之言说给小狐狸听,“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是想你,怕这辈子再见不到你!” 萧峰脸色又红又涨,白秦桑瞧他有趣的模样,破涕为笑道:“笨嘴笨舌的,一点都不懂女孩字的心思!”随后,白秦桑将脸贴在了萧峰的心口,双手绕到他的腰间,紧紧搂住了他,此时能听到他心脏跳动的声音,怀抱的温暖令她一时迷醉。 白秦桑柔软的发丝带着淡淡的香味,游入了萧峰的鼻息,他听见白秦桑轻声道:“抱紧我!”他才羞涩地将她搂在怀里,那软弱无骨的俏丽身段,带着她丝丝的体热,从萧峰的掌心流动到心里,轰的一下他满脸涨红。 两人相互拥抱,烦恼顿时消失地无影无踪,时光仿佛停滞了一般,只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和甜腻的呼吸,耳旁依稀听见山风贯穿山洞而过,沉吟呜咽,山泉池中波光潋滟,正徐徐流动,潺潺水声越显幽静,偶有几声野物的啼鸣,两人柔情蜜意,不免令人为之窒息。 小狐狸不惜牺牲成全萧峰,将身子给了他,白秦桑虽说是兽族中人,但是兽族万年传承下来的宗族文化中与人族有诸多相似之处。白秦桑她身为狐族神女,与一个人族的少年做了不伦之事,便意味着她违背了狐族的信仰,同时她的灵性将不再纯粹,从这一刻起白秦桑就会像人一样生老病死,而且生命会更加短暂。至于生命有多短暂,白秦桑不知道,这一切都是从狐婆的口中得知的,但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后悔。 至少这一刻起,她感受到了自己的变化,她贴在萧峰的怀里,满足一笑,凄凉却无畏。她多想成为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能爱能恨,不必压抑在那永无天日的囚牢,也唯有跟萧峰在一起的时刻,最是安心最是欢喜,快乐原是如此简单。 白秦桑忽然道:“要是我比你先老去,美貌不在了,那时你还会真心待我,一如从前吗?” 萧峰一怔,痴痴道:“怎么尽说些胡话,要老也是我先老,没准我都老死了,你脸上还未有一丝皱纹呢!狐族本就是得天地传承,生来就有至少数百年的寿命,甚至上千年呢!” “我是说假如!”白秦桑认真道,眼中流露担忧和不舍。 萧峰正差异她为何突然变得神神叨叨的,尽说些完全听不懂的话,望着她眼中的哀伤,心头微微一揪,饶有所思道:“小狐狸你怎么了?” “我从未敢奢求能与你朝朝暮暮,能遇见你必是我三生修来的福气,自你救下茶馆那只小狐狸,我便对你心有所牵,我这一生,我这一切,我的样貌,我的身子,我的柔情,我都愿意给你!我身为狐族神女,有太多的无奈,未来多有变数,一切无从预料,我只希望你能够平平安安,把我放在心上就好!我的心已在你身上,日思夜想,原来情恨就是如此的滋味!”白秦桑两行清泪流淌下来,眼泪带着蓝色的光芒,莹莹发亮,如同夏夜的萤火虫,美丽异常。 “从此刻开始,我白秦桑就是你的人,或生或死或病或老,永不离弃!” 萧峰轻轻擦拭她的眼泪,心疼道:“傻不傻!这么久没见,还是这么爱哭!”他痴痴望着白秦桑的脸,睫毛挂着点点蓝光,眸中秋波荡漾,仔细一看如同一块通透的蓝宝石,又仿佛一片瀚海星空,深邃而动人,淡淡的蓝光在眼眸的深处轻轻荡漾,涟漪阵阵!他忽的一窒息,心头微微颤动,许久才回过神道:“不过你这眼睛和眼泪怎是蓝色的?还发着光?” 白秦桑柔声道:“自我练了璞月华经以后,就有了这些改变!狐婆说璞月华经是狐族世代相传的宝典,继承了月华之力,是自然的改变。随着功力的提升,改变会越来越明显,最后据说连身体都能变得透明,像月亮一样散发着光亮!” “像月亮一样散发着光亮?那岂不是成神仙了?”萧峰直叹神奇,想象着小狐狸散发月光的模样,一时神迷,不能自已。他顿了顿道:“那你现在应该很厉害了吧!我曾听狐婆说过,璞月华经是兽族的第一功法,能与飞仙门的惊虹剑歌相比。” 她点点头,将所知道的一切告诉给萧峰听,“这一切要从一万年前说起,一万年前兽族曾通知天下于一时,那时人族出了个神仙一般修为的道士,叫做道天一,他以造化之力将兽族统领魔灵斩杀。那造化之力是日辉、月华和星辰三种神力的集合,分别代表了三把神兵,并且各有驱动的奥义法门,那惊虹天剑便是星辰之力,驱动的法门奥义叫做惊虹剑歌!” 萧峰瞪大了眼前,惊呼:“我原以为惊虹剑是天下第一剑,惊虹剑歌是天下第一诀,没想到竟然真有能与之匹敌的神兵和功法。”他回想起在冥界的时候,身体骤然一抖,道天一三个字在他的脑际忽的炸响,怔怔念道:“道天一!道天一!” 白秦桑见萧峰震惊不已,浑身发颤,不免反应过于激动了,摇了摇他道:“小傻蛋你怎么啦?” 他回过神,眼神涣散,摇了摇头道:“没事!那其余两把神兵和功法呢?” “代表日辉之力的造化神兵叫做焚天剑,其奥义法门称作焚天神诀,但如今下落不明,时至至今为止还未听说过有关的任何传闻。那得月华之力的便是璞月华经,奥义法门称为璞月华经,据说是璞月剑的力量开化了狐族的神识,让狐族成为了兽族之王。狐婆逼我所炼的就是璞月华经,她希望我练就了璞月华经,继承神女之位,统领兽族。而我手上的这把剑就是璞月剑!可是我的功力还未能催动,现在这边剑看起来跟常剑并无两样,也不知催动起来有如何神威!”白秦桑指了指一柄看似普通的古剑,那古剑正安静躺在一个阴暗的角落,看不清模样。 萧峰听白秦桑说了惊虹剑歌的来历,久久不能平息,那道天一的名字他在冥界的考罪石上听过,那时浑浑噩噩的,根本不知道考罪石讲了什么,不过冥冥中感觉自己跟这万年前神仙一般的人物有着非一般的联系,看来只有问问魔灵才知道了!可惜魔灵已经沉睡,不知何时才会醒来,这个疑问充斥在他的脑中,极为煎熬。 白秦桑的玉手悄悄伸向了萧峰的衣袖,他感觉手上传来温热柔软的触感,打了个激灵,看向了白秦桑。她娇声道:“瞧你的样子,傻傻呆呆的!你不是要去救你师傅?事不宜迟,我们即刻动身吧!” 她手中真气一吸,将璞月剑吸入手中,精光一闪收入了她的身体,她重新变作了一只雪白的小狐狸,跳上了萧峰的肩头,以真气扶持萧峰,一人一狐化作光影,飞走了。 第七十三章 祸不单行 白秦桑从苗千儿的手中将萧峰救了出来,他们先去了原来萧峰所在的地方,看看苗千儿是否还在那里,若是不在可以寻点蛛丝马迹,看看她去了哪里。不过以她们蛊苗族的身份,在此处被视为邪教异党,自然不敢张扬,行事作风应有所收敛,多少也走不了多远,更何况她们手上多带了胡水笙一个人。 那日,苗千儿暴露了身份跟飞仙门的南宫瑜打了起来,眼下飞仙门的势力必定在找寻她们的下落,在没有得到萧峰消息的时候兴许她们不会贸然行动,以防被飞仙门的人盯上。 小狐狸钻进萧峰的怀中,探出脑袋俯视脚下的青山绿水,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便看见不远处一个细人头攒动的小镇,一条蜿蜒小河,横穿小镇而去。 他们遁入了附近的山林之中,从一处蜿蜒小路走了出来,往眼前的南湘镇走去。原本还担心带着小狐狸会有些不妥,要被人认出小狐狸是兽族中人,后果不堪设想。不过小狐狸的模样看起来跟平常的狐狸并无两样,加上小镇人流来往,多有些带着宠物的人,甚至街头上的摊子都摆起来售卖,与那稀奇古怪的蜥蜴、猴面貂身不知名的动物相比,小狐狸看起来再正常不过了,也只有她平滑雪白,没有一丝杂质的毛色会惹人多看几眼。 小狐狸依旧躲在萧峰的怀里,露出一双毛绒绒的耳朵。萧峰本是龙池山的人,与南湘镇距离不算远,当地的水土文化颇为相似,如同回到了故里,身心和神情不免放松了许多。但是他与南宫瑜交过手,以南宫瑜的睚眦必报性情,怎是善罢甘休之辈,要远远躲开飞仙门人才是,不要惹祸上身的好。 他们为躲避飞仙门的人,在小巷子中穿行。巷子中尽是铺着黝黑的山石,表面被无数路人的脚步磨得圆溜溜的,几处阴暗的角落,青苔旁生,这久经风霜岁月的巷子,是南湘古镇沧桑的痕迹,残留了古色古香的气息。 等到走进巷子的僻静处,小狐狸才将毛球似的脑袋探出来,身子兜在萧峰的怀里,饶是可爱有趣。偶尔有小孩跑过,瞧见小狐狸的模样,她一双透彻的蓝眸仿佛有神奇的魔力,孩子愣是杵在了原处,一言不发,只痴痴地张望,目送他们消失在巷子的尽头。 萧峰按照白秦桑的指示,找到了一家客栈,从后门进入,见到掌柜唉声叹气直骂道:“哪个挨千刀的!把我瓦顶都砸出了一个大窟窿!” 几个杂工搬了一些瓦片,从萧峰的眼前掠过,看样子就是这家了。萧峰看掌柜哭丧的脸,颇为好笑,最终忍了下来。 掌柜抬起头,左边的眉头忽的如同抽搐一样抖了一下,伸手抓着萧峰的衣领饶是不放,掌柜指着脸骂道:“好小子!可让我逮到你了!不赔可别想走!” 小狐狸见掌柜动粗,发出了低吼的声音,嘴角咧开,露出尖锐的牙齿,掌柜连忙松手:“什么东西?狗吗?你还把狗兜在怀里!”掌柜健步如飞,神情激动,可不能让好不容易逮到的人给跑了。 看来,白秦桑破开瓦顶救走萧峰,那苗千儿可没有给掌柜的赔钱,以她乖张跋扈的的脾气,向她掏讨钱?真是嫌命活的长了!掌柜心中怄火,没想到萧峰倒了八辈子的霉运,居然撞了个正着,掌柜哪管青红皂白,只记得苗千儿带这萧峰住进客栈,就认死了萧峰是苗千儿一伙的人。掌柜天生一张铜板脸,一看就是抠门的主,哪有吃亏的道理?“那女的不赔钱,你来赔钱,今天你不赔钱,我可喊人来了!你吃不了兜着走!” 按照掌柜的反应,苗千儿必是离开了,才把怨气和旧账都算在了萧峰的头上,苗千儿这妖女可害惨他了!如今想知道苗千儿的去向,问问掌柜的没准能有点头绪,可是他如今气头上,鼻孔直出气,哪是会听人问话的样子。罢了!也只有赔点银子,才能从他嘴里打探苗千儿的去向了,不然定是没个消停! 萧峰摸了摸口袋,心里一凉,如同一瓢冷帅当头淋下!天!身上一点银子都没有!八成是昨日掉在了山洞里了,若是不赔银子掌柜哪会罢休啊! 掌柜看萧峰尴尬的神情,冷哼一声,“原来是个穷酸鬼!没钱!可以啊!你兜里的那畜生跑不了,留在这里,就免了这钱!”他认定萧峰没有钱,硬是要把小狐狸给留下,喊道:“来!掌厨的!” 掌厨的不明随意跑了出来,掌柜指着小狐狸阴阳怪气地笑道:“来!把这野物宰了!晚上尝尝鲜!” 掌厨的身材魁梧,胖乎乎的身子一摇一摆走了上来,比萧峰高出了几个头,手里还拿着一把明晃晃的菜刀,刀锋上沾了血迹,看样子是刚刚宰杀了什么东西。 萧峰怒从心来,沉默不语,死死盯着掌厨的那胖子,将小狐狸护在怀中。胖子见萧峰不愿交出来,用蛮力去掰他的手,不光他的手,连脚也是巍然不动,如同盘木生根,一丝一毫都无法挪动。 胖子卯足了力,硬是不信邪,一个个少年能有多大的力气,可是无论如何使力还是无济于事,青筋已然暴起,双目带着几分血丝,怒嚎使力,大气直喘,像杀猪似的一番大动作。 掌柜嘿了一声,“胖子你废了?一个十来岁的小子都对付不了?趁早还是滚蛋,丢人现眼!”他看萧峰不过十来岁的年纪,身板轻飘飘的,一开始便只用了六层的力道,一用力,如同扯着一棵扎根岩石之中的松树,竟丝毫无法撼动,“奇了怪了!”他这一次耗尽了全身的力气,青筋暴起,龇牙咧嘴的,又掰又拉又扯还是奈何不了萧峰。 掌柜喊来所有的人,“我看这小子力气有多大!”只见众人围着一个少年,疯狂地拉扯,使上了吃奶的力气,个个面红耳赤,青筋尽显,大气喘个不停,惹来不少人的围观。 忽然萧峰感到手臂有一阵剧烈的痛意,是那掌柜怀恨在心用牙齿去咬他,萧峰哀叫一声,真气一震,所有人被震飞,噼里啪啦几声,几张桌子应身折断。周围的人深怕遭殃,迅速后退了几步。 此时,传来了街上众人的嘈杂声,从远处隐隐有一批人走了过来,因兵器抖动及碰撞的声音让萧峰陡然一寒,心头蒙一股不祥的预感。那一批人皆带着各类武器,奇形怪状的,皆有不同,有人喊道:“兵器宗的人!” 兵器宗的人?这里可是兵器宗的地盘,怕是惊动了兵器宗的人!萧峰叫道:“坏了坏了!把兵器宗的人都找招来了!这可如何是好?”他刚想要乘着混乱逃走,可兵器宗的人已将客栈包围了起来。 几个人走了进来,其中一个人拿着一叠画像,一一比对众人的模样,“不是!你可以走了!也不是!快走开!喂!里面的那个!过来!抱着狐狸的那个!” 萧峰刚刚抬起脸,忽然有人叫道:“是他!跟药王山是一伙的!快抓住他!” 兵器宗的人骤然剑拔弩张,数把大刀架在萧峰的脖子上,也有人手持暗器,暗器的锋刃上正散发着沁骨的寒芒,若是萧峰敢轻举妄动,便会有暗器密密麻麻打过来。 带头的人左脸有一道刀疤,他看萧峰的倔样,一脚踹了过来,仿佛踹在了一块磐石之上,力道反震,他哀叫一声跌倒在地。刀疤汉狼狈爬起,颜面顿时扫地,“哎呀!有点厉害”他怎知眼前这看似普普通通的小子,气内力根基倒是惊人的好。 刀疤汉往萧峰的膝盖踢去,骂道:“我让你站着!我让你站着!跪下!跪下!” 萧峰怀里的小狐狸朝刀疤汉龇牙低吼,他抚摸着小狐狸的头说道:“不打紧!你可不能暴露了身份!这些江湖汉子还伤不了我!” 那刀疤汉不依不饶,“我看你倔!你要保护这只狐狸是吧!看爷爷不把你的手砍下来!来人拿刀!” 萧峰目光顿时变得相恨,怒目直视,朝刀疤汉冷道:“别逼我!” “逼你!爷爷就逼你了!怎么滴?你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哼!我们堂主马上就来!小子,你的死期到了!说留你一条命,我砍你一双手,你也死不了!”刀疤汉转而对众人说道:“兄弟们,等交了差,我们领了赏钱逍遥快活去!”众人振臂一呼,纷纷直叫,俨然一副地痞流氓的模样,兵器宗的底层势力不过些鱼龙混杂的货色,跟飞仙门一比是相型见拙。 刀疤汉呸了一口,举起大刀,随便一甩,将一旁的柜台劈成两半!那掌柜和掌厨的趴在地上,撅着屁股,浑身发抖,大气都不敢出。刀疤汉结结实实揣在掌柜屁股上,“龟孙子!给爷爷滚开!” 他朝萧峰大步走来,高举手中的大刀,随即寒芒凛冽闪过,传来破空之声,萧峰只觉得手臂上方空气一冷,刀光已到了跟前。 第七十四章 挑衅 刀光寒芒蓦然落下,在萧峰的眼前一晃而过,此时兵器宗人发出戏谑玩味的笑声,眼看萧峰要血溅当场!这些人尽是些山匪悍徒,平日里定是没少胡作非为。 然而,就在这时众人的笑声戛然而止,脸色忽的凝重了起来,目光怔怔然定在了萧峰的身上。四周的空气如同凝固了一般,人的喘息声清晰可辨。 欺人太甚!我本无意与你们纠缠!朝我来便罢了,想要伤害小狐狸,也问问我!我的人决不许你们动半根汗毛。萧峰体内的真气,从丹田迸发而出,游走经脉之间,由细流汇聚成河,三股截然不同的真气相互抵触,形成剧烈的反斥,震的萧峰脑际发晕。只见他脸上忽黑忽白,又带有几分金红灼气,他无法压抑体内真气之间的碰撞搅动,怒吼一声,真气肆虐而出。 架在萧峰身上的大刀被轰然折断,四射横飞,啪啪几声,破碎的锋刃刺入附近的墙壁和柱子之中,刀疤汉和众人被真气震开,喉咙一甜,鲜血从鼻息喷薄而出,随着阵阵哀叫声,一道道人影猛的向后抛去,硬生生砸出了客栈四周的墙壁之外,墙壁轰然倒塌,浓烟滚滚,几个人从废墟中狼狈爬起,其中一人便是刀疤汉,他淬了一口,狠道:“疼死爷爷了!” “有点本事!”萧峰的身后传来一句轻飘飘的话,空气微微抖动,一个人影已经掠了过来。 好快的身手!话语未尽,此人掌气先到,卷动了破空之声,甚是凛冽逼人。萧峰不敢懈怠,就在一瞬间,闪身回头,将真气灌入掌中,猛力轰去。 两人双掌轰在一处,他掌心忽然一疼,似被什么尖锐异物扎了一下,哀叫一声,真气瞬间溃散,一连后退了几步。萧峰摊开掌心,只见掌心上留有一处极为细小的伤口。他怒而抬头,眼前这人身形轻盈,一身宽大的飞袍,整个人藏在飞袍之中,脸色阴黑之下,颇有几分狰狞诡诈。 他刚才出其不意打来的一掌,掌中藏了一根细针,在萧峰接掌的一瞬间,细针扎入了萧峰的掌中,萧峰叫痛收手,才被他真气所伤。 萧峰怒道:“温弼!是你!暗器伤人!卑鄙无耻!” “再看看你的掌心!”温弼双手交叉在身前,神情自若。 “掌心?什么?变黑了?不好有毒!”萧峰掌心袭来剧痛,手掌以针眼伤口为中心,黑气向四周蔓延,整个手臂如同万千蚂蚁噬咬,刺痛无比,萧峰大口喘息,冷汗渗透了后背,恨道:“你使诈!”他怀中的小狐狸嘤嘤叫个不停,很是担忧萧峰的安危。他轻轻摸了摸小狐狸道:“不用担心!我没事的!” 萧峰眼中凶光毕露,如此挑衅,使了这样的卑鄙手段,看来今日不出手是不可能了!这一出手,兵器宗的小兵喽啰必定要命上他的嗜血剑下,萧峰动了杀意,怒气之中包裹了斗狠之心。他冷道:“你修为有五重天是吧!”他体内有白巫族的真气,也有魔灵的煞气,加上前段日子般若大师传了他一层梵气,修远堪堪有四重天巅峰,加上在灵泓寺将三种真气调息,恐怕要比四重天巅峰更盛一些,再借助嗜血剑的力量,能与温弼一较高下未尝不可。 “正是!怎么?就凭你想跟我斗?”温弼俯视一眼,冷哼一声,继续说道:“前段时间在南疆至修真腹地入口,你的修为不过三重天而已如何跟我斗?” 兵器宗的人围到了温弼的身后,仗着他的威仪,刀疤汉对萧峰极尽侮辱之意,“不撒泡尿照遭自己的熊样!三重天敢在我们堂主面前耍横!堂主快教训他!这小子刚刚伤了我们兵器宗不少的弟子!” “五重天?够了!”萧峰拔出嗜血剑,随着一声清脆的铮鸣,血煞之气蔓延四周,众人只觉得浑身血液翻腾,如排山倒海不断轰击脑门,顿时一阵脑晕眼花,捧腹作呕。 唯有温弼修为最高,他眉头一皱,心中也是大惊,此剑绝非凡品!怎落在这样一个江湖小子的手上!真是暴殄天物!他忍不住流露出惊叹之声,神色飞扬,练练赞道:“好剑!好剑!”此剑一出鞘便有如此了得的摄人心魄的能力,修为尚浅的人没有真气护体,必定抵抗不了这散发出来的威压,这剑中必定藏有惊人的力量。 嗜血剑的反噬顿时入侵了萧峰的神识,他不敢松懈,否则一旦被嗜血剑控制了神识,走火入魔,后果不堪设想。他隐约感觉掌心的剧毒开始发作了,整个手臂已经慢慢失去了知觉,必须速战速决,及时找到师傅胡水笙,她是药王山人,肯定能解这毒。可是眼下,却不知道苗千儿带她去了哪里,难道天要亡人,我,萧峰要命丧于此了吗? 他怀中的狐狸咻的一下蹿升至房梁之上,尾巴缠绕住一根木头,盘身蹲了下来。小狐狸心里着急,萧峰中了这人的毒,如今强行运功只会更快毒气攻心,如果未能及时找到他师傅,性命难保。分别之时,萧峰连调息之术都尚未练成,今日却要跟这五重天修为的人打斗,难道数月不见,他的本事真有这般之大的提升?不可思议!若不是担心变成人形后,被飞仙门人辨识出来她身上的灵气,暴露了她的身份,白秦桑早出手解决了温弼,她修炼了璞月华经,想来这区区五重天的修为绝不是她的对手!不行!他要是有性命之忧,我还是要出手! 萧峰的安危牵扯着小狐狸白秦桑的心思!她一双清亮透彻的眸子宛如人一般,写满了担忧,她心理暗暗祈祷:“小傻蛋,你可要打败他啊!” 温弼真气暴动,他身后的人练练后退,这斗狠之战一触即发,可不要被卷入其中遭了秧!他身形极快,悄无声息地从袖子中甩出一条明晃晃的链子,链锥淬着寒芒,从萧峰正面飞来,速度之快,呼啸生风。 萧峰紧握嗜血剑,灌入真气,嗜血剑忽的一连,剑骨之处的一条红线散发出淡淡的妖光!他身上笼罩着一股诡异的力量,黑气袅绕,众人脸色大变,又后退了几步,心惊胆战,发寒发憷! 只见锥头锋芒将至,萧峰以嗜血剑一挡,锥头方向骤然移动,铁链顺着嗜血剑的侧锋摩擦而过,席卷而来的劲道之中,真气爆动,让萧峰虎头发疼,浑身颤动不已。他叫苦不迭,见温弼打出铁链,收势不及留有破绽,他便疾步快走,真气源源不断注入嗜血剑,他脑际忽然一晕,双眸散发猩红血光,他手中嗜血剑妖光乍亮,劈向了温弼。 温弼登时心惊,后掠一丈后,以真气摇动铁链,铁链仿佛银龙甩尾,卷动打圆,尾部的攻势节节拔高,萧峰竟然无下手之处,只得挡了攻势,迅速挪开身影。温弼手中的铁链凌空舞动,横飞斜刺,萧峰在斑驳的光影之间穿梭,那锥头的方位变化莫测,铁链又围得密不透风,不知从什么地方打来,他显得极为吃力,气势几乎是节节败退。 萧峰眼前一阵眩晕,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只觉得身体轻飘飘的。 温弼狡黠微笑;“小子!这针中可是剧毒,虽比不了蛊苗的厉害,但制服你绰绰有余!放心,宗主交代了,抓活的,只要你求饶我便给你解药!” “做梦!”萧峰低吼一声,倾尽暴起,怎见铁链在温弼的驱动下迅速收缩,要将他束缚。萧峰受到剧毒的干扰,真气难以控制,他拼命挤压真气,逼入嗜血剑中,豆大的汗水流了下来,“快点!快点!”真气丝丝悠悠流进嗜血剑中,原本暗淡的光芒渐渐亮了起来。“还不够!还不够!快啊!快!” “来不及了!”小狐狸见萧峰的形势危在旦夕,而他却企图作困兽之斗,压榨真气与对方拼个鱼死网破! 温弼手中的链头一抽,铁链迅速收拢,萧峰已经感觉到链条极速震动,收缩靠近,他索性双目紧闭,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运气上,阵阵寒芒在他眼前流转。风驰电骋之间,铁链几乎已经将他束缚,他手中的嗜血剑抵在身前,青筋尽显,蓦然怒吼一声,一阵剑影飓风以萧峰为中心直冲瓦顶而去,四周飞卷,铁链便是在接触到剑影飓风的时刻停止了下来,与飓风的扩张力相互抗衡!铁链铮铮作响,剧烈抖动,轰隆一声巨响,大地微微一颤,铁链从节口处断裂,随即气浪下沉,卷动铁链和桌椅瓦片朝飞仙门肆虐而去,众人纷纷躲开,烟尘滚滚,温弼以真气驱散烟尘,只见萧峰和梁子上的狐狸不翼而飞。 刀疤汉大声喊道:“他们从后面逃跑了!快追!” 温弼摊开断裂的铁链,心仿佛在滴血,“好小子!我倒小看了你!多日不见,修为突飞猛进!”言毕,他率领众多兵器宗门人,紧紧追去,冷哼一声:“料他身中剧毒,又情急之下催动真气,是伤上加伤,跑不了多远!” 萧峰身受重伤,加上剧毒的侵蚀,他神识有些模糊,身后响起了兵器宗喊打喊杀的声音,眼看就要被追上。 第七十五章 选择 萧峰身中剧毒,又动用本元真气拼死一搏,趁众人被烟尘迷眼之际,他侥幸逃脱了出去。可是兵器宗的人却紧追不放,速度比他快了许多! 过往行人见萧峰的狼狈不堪的模样,眉头一皱!他嘴角流血,面色黑沉,头发散乱,在兵器宗的追赶下气力几乎耗尽,绝无逃脱的可能。行人无比对萧峰心生恻隐之心,这兵器宗的人个个都是心狠手辣的悍徒,要得罪了他们哪有活命的可能。 兵器宗的刀疤汉疾走几步,使了轻功,立马落在萧峰的身旁,刚要抓他,一个女子神出鬼没地挡在了前方,也不知何时出现的。刀疤汉鹰爪似的手,悬在半空,微微触碰到女子的胸脯! 萧峰回头一看,这花枝招展的着装,后背尽露,身材娇小,失声道:“苗千儿!”寻人费尽千般功夫,她倒自己冒出来了。 刀疤汉捂着肿的跟猪头的似的脸,想要发作,却感觉异常的疼痛。兵器宗的人赶了上来,瞧见刀疤汉的模样,纷纷惊叫后退,“你!你的脸!” 刀疤汉用大刀一照,惊恐不已!他的脸呈现黑紫色,扭曲变形,将眼睛都挤成一条细缝,完全不成人样。随即,他的脸骤然收缩,脸皮上裂开了数条口子,黑色的血液不断渗出,好似干枯的树皮,仿佛被虫子啃食地千疮百孔! 刀疤汉连连惊叫,“啊!有毒!”兵器宗的人惊恐万状,从未见过如此恐怖诡异的事情。刀疤汉凄厉惨叫,浑身抽搐扭动,不久倒在地上,蜷缩挣扎,七窍流血。 温弼纵身飞了过来,刀起头落,将刀疤汉的脑袋砍了下来,那头颅滚到众人的脚下,纷纷惊叫后退。 兵器宗瞧着眼前的苗千儿,冷汗淋漓,哽咽不已,没有一个人敢靠近她。 苗千儿嘿嘿笑道,直勾勾盯着兵器宗的人看,面带娇笑:“我的胸岂是谁都能摸得?” 温弼不知这女子的来历,但用毒的手段极为了得,天下竟有如此厉害的毒!中毒之后浑身痉挛,皮肤流脓,七窍流血而亡,极为惨烈! 有人突然大声道:“堂主她的胸有毒!” 苗千儿嘟囔一声,“你的胸才有毒!” 这人惊恐应道:“那!那就是你!你的手掌有毒!” 苗千儿捂嘴掩笑,娇美模样甚是活泼亮眼,俏丽身姿胜似琪花瑶草!她的少女风情令在场的男子血脉膨胀,但这花却是有毒有刺,摘不得,更碰不得! 苗千儿一副乖巧可爱的模样,外表与她的行径截然相反,她娇声道:“我的身上哪都有毒!谁再来试试!” 众人又一阵倒退,被她吓唬得屁股尿流,她却饶有趣味地呵呵笑,玩心大重。温弼怒火烧心,却忌惮她的毒,暂时未敢靠近,不过也不能让萧峰就此逃脱了,没法交差,于是道:“给我上!” 他们唯恐躲避不及,纷纷退至后方,推着前方的弟兄们说道:“你上!你上你上!”兵器宗人呢你推我退的,才一会儿所有人落荒而逃,偌大的空地唯独剩下温弼一个人,堂堂称霸一方的势力因一个小小女子而颜面扫地!温弼的脸上哪里挂得住,他连号令手下的威严都荡然无存,传出去未免太不光彩了! 街上传来一阵脚步声,大地微微颤抖,循声望去,不远处有一批人赶了过来。顺势一看,人群中让开了一跳条大道,正是兵器宗的势力火速前来。 苗千儿哎呦一声,“才不陪你们玩!”她随手一挥,白色的粉末扬至半空,站在前方的人吸入这粉末,喉咙和双眼是火辣辣的刺痛。 温弼撩动真气把弥漫在空气中的毒粉驱散,那女子和萧峰早无影无踪了。 此时,在一处隐蔽的房屋内,哐的一声被人一脚踹开,正是苗千儿扶着萧峰走了进来,胡水笙、苗青山、阴风和曹阔在房屋内等候多时了。 胡水笙见萧峰的伤势,眉头一皱,连忙上前替他把脉,急道:“不好!毒气攻心了!又受了内伤,伤上加伤!”她随即对苗千儿说道:“快把我穴道解开,我要为他驱毒疗伤,快!” 苗千儿解开了她的穴道,威胁道:“可别耍花样!” “你带来的那三人修为恐怕远在五重天之上吧!”胡水笙试探性一问,不过她此时所想的只有为萧峰驱毒疗伤,根本未寻思逃脱的打算,更何况苗千儿等人时刻盯着她,怎会有逃脱的可能。 胡水笙将萧峰扶在一旁,将真气打入他的体内。萧峰中毒太深,又动用真气,在平常的医师来说已经是回天乏术,不过好在遇上了胡水笙,白巫族本就是世上首屈一指的宗门,精通鬼神之术和治愈之术。 但是萧峰毒气攻心,十分棘手,从胡水笙紧皱的眉头足以看出其中的厉害。胡水笙并不是以真气逼出毒素,而是从萧峰所有的血脉把毒素全部汲取到自己的身上,此乃白巫族的过继之法,极为冒险。若非紧急断然不会贸然使用此法,施法过继,必定让施法者元气大伤,甚至危及性命。 苗青山神色微微一动,轻声道:“白巫族的过继之法!以身代受!若非亲近之人也不会贸然使用!” 苗千儿嘿了一声,“苗青山你平日里沉默不语,此时一瞧,倒挺有见识的!小俊郎可是她的宝贝徒弟,怕是情谊早逾越了师徒之情了吧!” 这番话多有讽刺抬杠的意味,她瞧见旁边有一只雪白的小狐狸专心致志地盯着萧峰看,她心中玩心大起,喜道:“哪跑来的白狐狸!来给我抱抱!”她蹲下身去,将小狐狸搂在了怀里,见小狐狸挣扎踢脚,她呵呵笑个不停,抚摸着小狐狸柔顺的白毛,心情大好。 苗青山问道:“他怎身受如此之重的伤?前些****不是被一个神秘女子救走了?为何会在此地出现?” 他们身处一个客栈,大门紧闭。几个客栈的伙计被苗千儿捆了丢在一个某个房间的角落里。 苗千儿坐在一站椅子上,侧头侧脑抚摸着小狐狸,听苗青山的话,回想起前两日的事情,脸色忽的一红,甚是羞怯,许久她才应道:“自然是我苗千儿冰雪聪明喽!小俊郎铁定要回来找他师傅,向原来的客栈打听打听!不过他运气不好,撞上了兵器宗的人,幸好被我给救回来了。” 这苗千儿的心思算得上缜密,深有蛊后的风范,他暗暗替兵器宗的人捏了把汗,要以苗千儿的行事作风,还不闹地鸡飞狗跳,看来那兵器宗定是吃了不少的苦头。 在苗青山看来,这苗千儿虽然乖张跋扈,但绝不是个滥情之辈。那日在客栈中见她在床榻之上,企图与这眼前的少年发生男女之事,那少年浑浑噩噩,神智迷糊,显然是中了苗千儿使的毒,竟不惜以自己的清白去强取这少年,难道他身上有什么天大的吸引力令苗千儿神魂颠倒了?这少年身上定有什么秘密,否则苗千儿不会大费周章去救下他。 阴风揣思不下,与苗青山大致的想法,这少年有什么天大的魅力不成,惹得苗千儿一而再再而三地为他花尽心思。于是问道:“小姐,我阴风瞧这少年不过一个乡村小子,土里土气的,您怎会看上他啊!甚至,不惜......不惜......” 苗千儿瞥了他一眼,面有怒气,又羞又恼。那日的事情,不说还好,一说可就触动了她的羞耻心!要不是一耳光神秘人从天而降,把萧峰救走,苗千儿便不会颜面扫地。 曹阔一旁拉了拉阴风的衣襟,对阴风偷偷道:“哪壶不开提哪壶!” 她脸色极为难看,缓缓转向阴风,“多嘴!回到蛊苗,我让我娘罚你倒一百个马桶!” 阴风尴尬一笑,作揖道:“是阴风多嘴了!这是这处罚!” “嗯?不够?倒两百个!不!一千个!你欺负我,看我娘怎么收拾你!”苗千儿瘪嘴道。 阴风心中懊恼万分,早知道不该多嘴。苗千儿喜怒无常,也不知什么时候就得罪了她!欺负她?天底下哪个不长眼的敢去欺负她?若不是倒了八辈子的大血霉不睁眼,那就是嫌命活的忒长了! “哼!要让我知道那人是谁,我非把她生吞活剥了不成,才解我心头之恨!”苗千儿咬牙道。 她哪里知道那日救走萧峰,令她颜面扫地的便是她手上的小狐狸白秦桑。白秦桑变作原形,看起来与平常的狐狸无异。 白秦桑心中醋意大发,被苗千儿当成宠物把玩甚是恼火,若不是胡水笙替萧峰驱毒疗伤,此时不宜现身,不然她早发作了。她心中暗暗骂道:“尽使些卑劣手段,想霸王硬上弓!幸好我及时出现才让你没有得逞!想从我的手上抢男人,门都没有,我白秦桑堂堂狐族圣女可不是吃素的!被我逮到机会,有你好受的!” 过了大半个时辰,胡水笙脸色慢慢变黑,一股黑气从她的脑际袅袅升起,她冷汗淋漓,眉头紧皱,一口黑血吐在了地上。萧峰缓缓睁开了眼,见胡水笙为救她手上,心中很是心疼和愧疚,便辅助了她,她顺势倒在了萧峰的怀里。 苗千儿哎呦几声,“师徒情深啊!又搂又抱的,少儿不宜,少儿不宜!” 萧峰转向苗千儿,怒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哎呦!我家的小俊郎生气了!” “你!”萧峰气急咬牙,不愿跟着妖女白费口舌。 幸好胡水笙并无大碍,轻声道:“不必替我担心,只是动了元气,稍作休息便好!” “那就好!”萧峰松了一口气。 “哪里好了?不好!不好!你们现在可是在我的手里!”苗千儿得意道。 萧峰见小狐狸被苗千儿抱在怀里,倒吸一口冷气。小狐狸白秦桑对秒苗千儿恐怕是恨之入骨,万一忍不住爆发起来可如何是好?虽说白秦桑练了璞月华经,但是苗千儿的手段极为厉害,就怕着了苗千儿的道。 苗千儿站了起来,俯视胡水笙一眼,对萧峰道:“现在我给你一个选择,你选我,我便放了你师傅,你若选她,我就杀了你们两人!” 你选我,我便放了你师傅,你选你师傅,我就杀了你们两人! 萧峰神识恍惚,并不了解苗千儿的意思,“你这是何意?选择?选什么?我为何要选?” “选了我,我就娶了你!” “娶了我?真是天大的笑话?岂有女子娶男子的道理?我不知你为何要这样做,但是我告诉你,我萧峰绝对不会向你妥协!”萧峰冷目直视,怒意更盛。 “哦?既然你这么在意你师傅,那我可要顺着你的意思了!你若不同意,我有一万种方式折磨你师傅,让她生不如死,让她被万人糟蹋!” 这般恶毒的话,却是在一个看似毫无心机,娇小可爱的小少女口中说了出来,别说是萧峰,就连苗青山和时时刻刻待在苗千儿身旁的阴风及曹阔都不由心惊肉跳! 萧峰既然愿意冒险回来找他的师傅胡水笙,便说明他对胡水笙的情深意重。用胡水笙来威胁他,简直是一击便中,苗千儿的洞悉之力厉害和手段远胜同龄人千倍百倍。 “俊哥哥,你选择吧!”苗千儿柔声道。 第七十六章 敌对 “如果他选择我呢?” 苗千儿怀中的小狐狸摇身一变,精光一闪,落在了地上变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容颜绝美,带有几分妩媚和柔情,惊为天人!连苗青山想来寡言寡语清心淡薄的人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眉头一抬,眼中闪烁着惊艳的光芒。 小狐狸化为人形,站在萧峰的身旁,冷艳相对,对苗千儿重复道:“如果他选择我呢?” 狐族人!阴风和曹阔也是一惊,狐族人怎会出现在这里?与这萧峰少年又是什么关系? 狐族人生来便有修炼神通的资质,兽化之后,身形暴涨,能吞吐至阴致寒的冥焰,极为厉害!他们蛊苗与狐族多有纠纷,曾经见识过狐族兽化之力,那日狐婆带领几只六尾狐狸入侵苗家寨,冥火涛涛,搅得天翻地覆,如同末日亲临,极为恐怖! 他们两人唯恐白青山对苗千儿不利,见形势不妙,便运出真气随时准备出手,他们几步走了过来,一股凌冽的真气威压笼罩了上来,令白秦桑深陡然心惊! 苗千儿冷笑一声:“原来是你!好久不见了!” 好久不见?苗青山揣思这着,难道苗千儿认识眼前的这少女?这少女气质非凡,一双眸子如同瀚海星空,散发淡淡的蓝光,与狐族人的模样倒有几分不同。阴风和曹阔望向苗千儿,诧异道:“她是何人?” “曾经她从我的阴蝠群中救走过他一次,现在从我手里又救走他一次,那破顶而入的神秘人就是你吧?”苗千儿阴阳怪气问道。 “那又如何?”白秦桑毫无妥协之意,妩媚的容颜上眉头一皱,冷艳逼人。她手持璞月剑,练就了三层的璞月华经,透露出来的底气让蛊苗一行人心头一凛! 白秦桑如梅花傲雪,言行举止宛如人上之人,完全烤看不透她的修为高低!苗千儿心想:她该不会是狐族圣女吧?否则怎有这般胆识气魄?向来听闻圣女是神女的继承者,是获得狐族传承的唯一,一旦练成了兽族第一宝典璞月华经那便是横扫天下,万兽统一! “怎么?你想第三次抢走他吗?你跟我家的小俊郎是什么关系?”苗千儿云淡风气地问道,看似不在意,她语气中夹在的威胁气息尽却显无疑!上次让我颜面扫地的账还没有算呢,这次倒好自己送上门了,管你是狐族里的什么人,想从我苗千儿手上夺人门都没有,可得让你尝尝我的厉害,多长点记性!我苗千儿岂是可以小觑的! 胡水笙瞧着萧峰的神色,大致可以猜测出这女子与他有一段情缘,那一缕青丝想必就是她的信物!可是萧峰怎就跟传说中的狐女纠缠在一起了?萧峰心性过于单纯,莫不是着了她的魅惑?人狐之恋,被狐族视为不伦,狐女有违狐族的禁令,只怕会给萧峰招来杀身之祸,万劫不复啊!又想到自己日夜相伴的徒弟,共同经历了诸多磨难,结果心里却是向着她人!胡水笙心里酸溜溜的,说不出的滋味! “他是我的人!”白秦桑眼角的余光望了萧峰一眼,他的怀中正搂着其他女子,她心里不悦但没有表现出来,而心里是一揪一揪地抽痛。 “你的人?哦!我知道了!小俊郎中了乱!情!蛊!是你替他解的?”苗千儿愤懑道,自己的苦心全给他人做了嫁衣,倒成全了他们两人。 众人诧异不已,阴风和曹阔全然是羡慕之意,有如此美人相伴,当真风流快活!用十年,不,用五十年的阳寿换一次邂逅,做她的裙下君子,他们也求之不得!这少年不知道上辈子修了多少的机缘,能有这样的福分,真是羡煞旁人!然而,胡水笙的眼中却是失落和失望,原本有些温度的眼神此时渐渐冰冷下去。 乱!情!蛊!是苗族最为厉害的药蛊之一,无药可解,唯有男女合欢,阴阳结合方可解毒,否则不消多长时间必定暴毙而亡!此蛊与苗青山所中的毒蛊合称为蛊苗双煞。乱!情!蛊!也常常被添加与其他药蛊之中,能催化其他药蛊的药性,祸害奇大! 白秦桑应道:“是我解的!”她沉默片刻,继续道:“所以我不允许你动他!” 苗千儿忽然哈哈大笑,跳起来勾在阴风和曹阔的肩膀上,走了几步,索性带着他们一同坐在了椅子,“你们两个那么严肃干嘛!我娘让你们来保护我的,可没让你们来吓唬人的!”苗千儿翘起腿饶有兴趣地上下打量着白秦桑,“喂!我说狐女姐姐啊!你为了小俊郎触犯了狐族的法规,你能瞒得过去吗?据我所知狐族人一旦与人族苟合,灵气将不再纯粹,狐婆一眼便能感知出来!你自己遭殃就罢了,你可曾想过他的安慰?可不要拉我的小俊郎上刀山下火海!若是你想带走他,他的师傅也不会答应吧!要是小俊郎什么时候想起自己的漂亮师傅,说不准偷偷抛下你去私会美人师傅去了!” 阴风和曹阔两人忽然拘谨了起来,颇有几分尴尬,这苗千儿乖张跋扈起来简直毫无章法可言。苗千儿这番话暗藏杀机,她将矛盾的目标转向了胡水笙,如此一来,白秦桑的敌人多了胡水笙一人,想要带走萧峰也要问问胡水笙的心思。若是她们两人斗起来,苗千儿可就坐收渔翁之利了,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意思。 在苗千儿看来,这白秦桑是萧峰的情人,她又是狐族中人,敌对起来并不理智。她瞧白秦桑的模样可没有丝毫让步的打算,甚至大打出手也在所不惜,苗千儿对阴风、曹阔和苗青山三人的本事极为自信,但尚且不清楚白秦桑的修为水平,以她的气质和举止极有可能是狐族的圣女,若她真是狐族圣女便有狐族去惩戒她,苗千儿犯不着此时与她针锋相对。再说了,她们深处修真腹地,一旦动起手来,势必惊动飞仙门和兵器宗的人,自己暴露了身份!而且极有可能会因此与萧峰结下深仇大恨,有悖蛊后派遣她出来执行任务的初衷。 这一招借刀杀人,果然心机了得! 苗千儿娇声道:“小俊郎是姐姐的情人,你带他走喽,千儿妹妹可不敢有意见!不过他师傅与姐姐便没有什么干系了吧,莫非姐姐也想把她一并带走?我瞧他们两人可不像什么正经的师徒,搂搂抱抱的成何体统!” 胡水笙与萧峰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对苗千儿冷道:“苗千儿你这离间之计,使得一招借刀杀人,别以为我看不出来!师徒之情,伦理难越,我何曾做了什么有违人情之事?”她转而对白秦桑说,“姑娘!莫要着了这妖女的道!你可知道,萧峰多次伤重昏迷,念叨的都是你的名字。他还将你的青丝信物放在枕边,他对你的心意昭然如雪!若萧峰愿意跟随姑娘而去,我绝不挽留!” 萧峰怔怔望着胡水笙冰冷的眼神,心中大痛,亏他心中念着师傅的安危,不顾一切要来救她,出生入死,日夜相伴,此时说来就是一文不值,毫无情谊可言吗?未免太过绝情伤人了吧!萧峰哽咽了一下,难过之极,好似一块大石头堵在心头,沉闷的很。 苗千儿咳咳笑道:“小俊郎听美人师傅没有留他的意思,浑身冒酸气啊,啧啧看着神情都快哭了,男子汉大丈夫可不要难过抹眼泪哦!多羞羞脸啊!” “你!”萧峰心里咽不下她的戏谑人的话,辩不过她便不原搭理,实在无可奈何!满脸憋气涨红的模样,惹得苗千儿又笑了几声! “小俊郎你可真好玩!我都有点喜欢上你了!”苗千儿意犹未尽戏虐道。 白秦桑还在思考萧峰会不会随她离开,他本是红尘中人,这花花世界如何可以说放下就放下,看破红尘之人无不是心如死灰或者大彻大悟之人,寥寥无几,让萧峰抛弃他的红尘牵挂,一心一意全部放在她的身上,长居十里桃花,他未必能够做到!而且狐婆也未必会同意将他带在身旁,不过若是愿意继承神女之位,狐婆说不准能够答应她将萧峰留在身旁。 白秦桑心神恍惚之间,忽然一道凌冽的破空之声蓦然到了跟前,她刚刚回过神,心口遭受巨力攻击,闷哼一声,剧烈的疼痛撕扯一旁席便全身,那疼痛之中带有强烈的灼痛和绞痛感。她稳了稳身形,怒不可遏,竟在她分身的时候偷袭,她抬头一看正是苗千儿! 苗千儿掌心散发着浓烈的黑气,白秦桑的中了她的毒掌,心口残留着浓郁的黑气,袅袅地升腾起来。 “这千尸万毒掌,以尸毒所淬炼,乃是毒中霸王,若无蛊苗本门解药,不出一盏茶的功夫便全身溃烂,毒发而亡!”苗千儿吹了吹掌心的黑气,卖乖地望了白秦桑一眼,“好姐姐,可千万别运气,否则更易毒发攻心!” 白秦桑脚下瘫软,萧峰连忙起来辅助了她,怒目而视,恨不得将苗千儿碎尸万段,骂道:“臭丫头,你好歹毒!快把解药交出来!” 胡水笙失声叫道:“是千尸万毒掌!一盏茶的时间,恐怕只有鬼赫爷爷才能在如此之短的时间内驱毒!” 连胡水笙都无力回天,摇头叹息,此毒的厉害超越了她所能应付的范围。萧峰担忧不已,惊恐万状,一时手足无措,他真气一吸,将远处的嗜血剑吸入手中,怒火使他失去了理智,真气一股脑地灌入了嗜血剑中,双眼骤然猩红,连语气都带着诡异的沙哑,“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苗千儿故意分散白秦桑的注意力,乘机偷袭她,不费吹灰之力占了局势的上分,再以解药逼迫萧峰屈服,可她没有料想到萧峰竟然杀意暴起,一双血目令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气,如此强大的杀意和戾气,苗千儿一个恐怖的念头一闪而过,她脑海里映衬着在药王山的屠夫兽人,大敢不妙,局势超越了她的预料。 就在这时,白秦桑的心口的黑气越发浓烈,蓝色的光芒通体而出,与黑气纠缠在了一起,众人的注意力一时被这奇异的一幕给吸引住了。 第七十七章 禁锢 蓝色的光芒从白秦桑的心口喷薄而出,裹挟着黑气,激荡飞扬!浓郁的黑气,慢慢变淡,最后仅剩下的黑气若隐若现的,如游丝一般。不久之后,黑气尽数被蓝光排出了白秦桑的体外,她的脸色顿时好转了许多。 胡水笙惊讶不已,她的真气居然能够自行排除毒气,修复受损的经脉!兽族功法以修复自身损伤和兽化躯体为主,但从未听说能够抵御毒气,并且还是在半盏茶不到的时间,连同内伤一同修复。时间如此之短,复原速度如此之快,亦能抵抗毒气,出乎在场所有人的意料! 白秦桑的蓝色真气尚且能挡下这千尸万毒掌,这号称毒中霸王的尸毒竟被她的真气轻易化解,那其他的剧毒对她而言便算不上什么,也必定无法抵抗她真气的厉害。 苗千儿后退几步,深感不妙,惊呼:“你这是什么功法能抵抗尸毒,兽族中何时有这样厉害的人物?难道!你是狐族圣女,修炼了璞月华经?否则还有什么功法能比我的毒还要厉害!” 蛊苗的毒对白秦桑不起任何作用,苗千儿心虚了一大截!蛊苗用毒之术无非在于削弱对方的功力,天下之毒莫非苗族,苗千儿万万没有先到居然有人可以完全抵御蛊苗的剧毒!苗千儿在白秦桑面前如同折断牙齿的毒蛇,再没有半点威风可言。 白秦桑暗暗惊叹璞月华经的厉害,不过细细想来也是,璞月华经乃是造化之力的奥妙,继承了月华之力,能够抵抗毒气又有何可稀奇的?只是白秦桑不知璞月华经的了得,为自己捏了把冷汗!既然不怕蛊苗的毒,她便搬回了几分局势,但蛊苗有阴风、曹阔还有苗青山三个顶天高手在,自己孤身一人绝无胜算。倒不如趁他们心念动摇,让他们见识见识璞月华经的厉害,兴许能逼她们就此罢手也说不一定。 她真气微微一动,蓝色的波光如清月泼洒,从她眸子飘荡而出,飞扬如水,周围萦绕在蓝光清辉之中!她长发煞是变作蓝色,荡漾着波光涟漪,脚下阵阵生莲,犹如漫步在水波月光之中,通体半透,整个人闪烁着月亮的辉光,恰似天人。 苗千儿大吃一惊,嘴巴微微张开,神情恍恍惚惚,惊愕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璞月华经!”她一旁的阴风和曹阔真气暴动,源源不断释放出来,在靠近白秦桑的那一瞬间化作乌有,被那蓝色的真气骤然吞噬!他们两人心里发憷,这白秦桑还未发功就有这般神力,这传说中的璞月华经果然名不虚传!如若等她将功力调动起来,为时已晚,于是他们两人对苗青山河道:“还不动手!更待何时!” 再不动手,这局势便再压制不住。 苗青山一旁冷眼观望,倒无参与的意愿,截然自好,但被阴风和曹阔这么一催,他也有些坐不住了,心中暗道:本不该出手助纣为虐,我该如何是好? 苗青山犹豫不决时,一片诡异的金光图腾在所有人的脚下亮起,仔细一看好似一个法阵,他们全部站在了法阵之中。苗青山最先发现这突如其来的阵法,失声惊呼:“不好!飞仙门的禁锢阵法!” 所有人的双脚如同生根了一般,再动弹不得。金光图腾如蔓藤,缠绕注了每一个人,疯狂地往他们身上爬去,瞬间遍布全身!随即听见屋外的念咒梵诵的声音,一字一句想锥子一样打在脑海里,轰鸣震荡,众人哀叫几声,头痛欲裂,浑身的真气全然被镇压下去!白秦桑身上的蓝色顿时消散,屋内金光流转,悬空中化成一道奇形怪状的符,上面赫然是古体的“禁锢”二字! 一道剑气横空袭来,将客栈劈成两半,房屋轰然倒塌,天光倾斜了进来。之间屋外有十来号飞仙门人,八个分别站在阵脚的一处,施法念咒!这时,走来一个中年男子,短发如刺,面目刚硬,一脸锐气凶相,颇有几分唯我独尊的凌人傲气,他的身后跟随的三个飞仙门弟子他们都认得,正是司徒霜凌、南宫瑜和浪逐云! 司徒霜凌指着苗千儿和萧峰等人,对中年男子嗔道:“爹爹就是他们!” 苗青山眼前一亮,暗暗道:不好!飞仙门长老司徒权!此人心狠手辣,刚愎自用,要落在他手里可没有好果子吃! 司徒权冷哼一声,随手拔起后背的巨阙剑,随即一声铮鸣冲天而起,众人纷纷捂住耳朵,刺痛难耐!此剑巨大无比,宽有一尺八,长约五尺八,绝对的庞然大物,连南宫瑜硬练的身板在此剑面前都黯然落败。司徒权将巨剑一个反手,猛力插入了大地之中,以巨阙剑为中心,裂痕向四周蔓延有一丈之余,天摇地动,久久才平静下来。一旁路过的人见到司徒权凶神恶煞的模样,他手里的巨阙剑庞然无比,一看就是了得的高手,纷纷躲避,生怕殃及到自身。 “南疆余孽,明年的今日便是你们的忌日!”司徒权的声音威慑而来,气势如滔滔江水排山倒海。 苗千儿恍然大悟朝白秦桑直骂道:“怕是你身上的气息全将飞仙门的人招引了过来!” 司徒霜凌双手叉腰道:“爹爹神功盖世,把他们全杀了替我们死去的弟子报仇!” 南宫瑜狡黠一笑,几步走了过来,作揖道:“师傅!这些人杀了我们飞仙门的弟子!他们全是邪教异党,不得不除!” 司徒权目带凶光,身形如山,喝道:“在我飞仙门的眼下,兽族人也敢化成人形,真当我们察觉不出来你们的气息吗?” 浪逐云的眼神全在胡水笙的身上,见她受伤,形势又对她极为不利,心中又急又燥。他上前作揖道:“师叔,那身材娇小的女子和那三个中年男子乃是蛊苗人,南宫师弟已经向师叔禀告过了!那白衣女子和那个少年想必是在这客栈中落脚,被他们擒下,师叔替飞仙门清理南疆欲孽,尽显威望!这无辜之人,以师傅刚正不阿的性情,想必是不会为难!若将他们一并铲除,难免有损飞仙门的正道风范!比起血弥勒师叔,掌门师傅不是更加器重您这是非分明,善恶可辨的独到眼光吗?” 司徒权点点头,“还是逐云你考虑周到!” 司徒权和血弥勒皆为飞仙门的长老,暗地里多有私人恩怨。司徒霜凌则为司徒权的爱女,而南宫瑜则是他的徒弟。这浪逐云本是血弥勒的高徒,因言行得体深得长辈喜欢,被掌门提拔为关门弟子,如今还在考核期间,派遣他们一行人下山是有要务执行,也是给浪逐云和师弟师妹一次历练的机会。虽说浪逐云是血弥勒的徒弟,但是彬彬有礼,左右逢源,司徒权对他仍旧偏爱有加,恨不得收入自己门下。 南宫瑜之前当着司徒霜凌的面被萧峰击败,脸上无光,怎会饶了他的性命,便说道:“师傅,怎么轻易放过他们?他们......” “够了!”司徒权冷道,南宫瑜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你傲气斗狠,学学人家逐云!” “爹!”司徒霜凌敢要开口,司徒权破了她一盆冷水,司徒权道:“你也是!太过娇纵于你,一个女子都成什么样了?成何体统!” 在司徒权威慑力之下,再无一人敢再提,南宫瑜恨在心里,明明自家的师傅胳膊肘偏偏往外拐对浪逐云如此关怀器重,简直是扇他这个亲传徒弟的脸面。不过碍于司徒权的气魄和威慑,南宫瑜是敢怒不敢言,只好把怨气都咽了回去。 “怎么办啊!快想想办法啊!我这么年轻还不想死啊!”苗千儿憋着嘴,又哭又怨,转而对苗青山说道:“苗青山!你倒是想个法子啊!你不是见多识广,难道这阵法破不了吗?” 众人纷纷望向了苗青山,生死一线,可全仰仗他了。他深深叹了一口气,摇头道:“阵法之术乃是飞仙门本源功法,飞仙门擅气道,甚得阵法奥义,兵器宗擅长剑道,蛊苗擅长毒术,巫苗擅长巫术......” 苗千儿险些都要哭了,“苗青山平日你沉默寡言,到了性命关头的时候,火烧眉毛了你还没完没了地说起来了,你倒是说有没有什么破解之法啊!” 苗青山又一阵叹息,众人心是凉上加凉,他叹道:“阵法之力远比功法厉害的多,禁锢法阵的禁锢之力十分了得,是以八卦阵脚各驱一人,每个阵脚相互配合转化,深得阴阳兼济之道,极为稳固!被困之人,真气受到镇压,肢体动弹不得,纵使修为再高也无可奈何!若是他们飞仙门人,才有幸懂这破解之法,我这外人!唉!无能为力啊!除非有外力破坏这阵法!” 司徒权对苗青山有了几分兴趣,问道:“有点见识!那你可知飞仙门最厉害的阵法是什么?” “天湮绝杀阵!天湮出,万物灭,乾坤颠覆,灰飞烟灭!”苗青山应道。 苗青山的见识出乎了司徒权的意料,不过他始终是蛊苗人,一切邪教异党必手起刀落,一个都留不得!司徒权真气已动,巨阙剑如同受到感应一样,从大地中猛然拔起,真气激射,他手握剑柄高举巨阙剑,一招惊天地泣鬼神的巨大刀斩朝苗千儿等人劈了下去。 那刀斩瞬间暴涨,足足涨到有一丈之大,真气猛烈无比,极速旋转,呼啸飞来! 第七十八章 无尘 眼看那一击刀斩劈天盖地旋转飞来,真气凶悍无匹,欲将人撕成粉碎。苗千儿咿呀大叫,一阵金光从天而降,把法阵之中的所有人笼罩了起来。那金光仿佛铜墙铁壁一般,带着浓烈的灼热气息。 当巨阙刀的罡气一斩撞上了眼前突如其来的金光墙,骤然轰隆一声爆炸,真气激荡飞扬,卷动气浪,刮起一道凛冽的狂风,众人眼睛一眯,用袖子微微挡了一下。 气浪呼啸,刮得司徒权的衣袂猎猎作响,道行稍强的则被气浪逼得后退了几步,站都站不稳。待到狂风缓缓平息,只见苗千儿等人安然无恙地站在法阵中心,丝毫没有收到刀斩的伤害。 司徒权冷哼一声,察觉到什么异常,飞仙门众弟子顺着一个方向望去,见一批人缓缓往这里走来,四男一女,其中两个是和尚,一个慈眉善目,一个清心平和,他们胸口皆挂着一百零八颗菩提琉璃珠,他们身旁站了一男一女,男的是子钦,女的是云瑶。子钦和云瑶跟随着一个红发男子身后,此红发男子眉目带有英气,气魄夺人,这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子钦和云瑶的师傅无尘道长!只是奇怪的是,无尘道长乃是一头白发,如今怎全成了红发?萧峰远远望见灵泓寺两位圣僧和无尘道长前来,命不该绝,算是有救了!随即萧峰心中差异道:“无尘道长的头发怎么全红了?” 苗千儿喜出望外,谢天谢地的欢喜模样,都念起了阿弥陀佛!阴风、曹阔不由也送了一口气。唯有苗青山低着头,面容阴暗,看不见他的情绪!苗青山心里博涛澎湃,那日思夜想的时刻如今就要来临了!卧薪尝胆十五年,同门相见一刻,而他却不能让普慈和普济认出他!他不能,现在的他还不能与普济和普慈相认,饱含心里的情绪如火山一样爆发,冲击着心头,相见却不能相认,未免老天太过捉弄人了!十五年!苗青山长出了头发,只怕当着普慈和普济的面,他们也未必能够认出来他这个师弟吧! 司徒权似乎感应到无尘的罡气,气息微微喘着,嘴角却微微抽搐了一下,他猛然转过脸,眼神睥睨,心中却毫无波澜!这一刻,司徒权想过千遍万遍,十五年前的同门师兄弟,终有刀剑相对的时刻。 无尘本是仙风道骨的气质,长发随风飘扬,乃何这奇异的一头红发却平添了一丝邪魅。 “师弟好久不见!”无尘微笑道。 司徒权转过身,眼中凶狠如刀,冷道:“别来无恙!想不到这么快,我们就要一决高下了!” “你我各为其志!我不怪你!” 司徒权看见无尘红发的模样,甚是不解。无尘和司徒权在飞仙门还未分裂的时候本是师兄弟,资质相仿,修为不相伯仲之间,不过司徒权争强斗狠,无尘清心淡薄毫无对垒的意愿,因此司徒权在气总能压倒无尘几分。无尘的年纪与司徒权相差无几,但是生来便是白发,可这十五年不见倒成了红发,司徒权险些有些认不出他了。 “血弥勒师弟可好?”无尘问道。 “何必假惺惺?只是没有想到,当初自诩正道昭然的无尘也帮着邪教异党,做着丧天害理的事!”司徒权的语气铿锵有力,气势如同手足的巨剑,咄咄逼人。 浪逐云、南宫瑜和司徒霜凌先是一怔,露出差异之色,缓缓才明白过来,眼前这红发男子他们要称之为大师叔,是原来飞仙门的大长老。自飞仙门分道扬镳之后,道天枢离开飞仙门,无尘被纳入道天玄和道天机的麾下,便自立门户,传立了云虚派,因深入浅出,与世无争,渐渐淡出了江湖人的眼睛。时至今日,已有十五年之久,他们三个是飞仙门的后起之秀,司徒权不提这十五年前的恩怨,他们未曾知道无尘这个人物是情理之中的事。 浪逐云作揖道:“浪逐云见过大师叔!但不知阻拦司徒师叔铲除南疆欲孽是何用意?司徒师叔刚正不阿,若大师叔有意为难,我浪逐云虽为小辈,那也只能无礼了!” 无尘轻咦了一声,赞道:“飞仙门的后辈倒有几分大家风范!” 浪逐云此番说辞很是得体,一来表达了他对无尘的礼貌,二来摆明了自己站在司徒权的立场,三来对无尘组织司徒权的做法并不认同,最后不忘给司徒权脸色贴金,说他刚正不阿,如此左右逢源之人,人情之事果然了得,反而多涨了几分司徒权的威风和面子。反倒是司徒霜凌和南宫瑜他们不知如何是好,看司徒权凝重的模样,对无尘颇有敌意,他们生怕说错话,便沉默不言了。南宫瑜对浪逐云谄媚恭维的作风嗤之以鼻,心中不屑。 司徒权嘲笑道:“不知什么风,把灵泓寺的两位圣僧给吹来了?南疆欲孽潜入修真腹地,灵泓寺不管不顾吗?” 普慈双掌合十,阿弥陀佛了一声,“出家人以慈悲为怀!众生皆是平等,不过若是有人妄动干戈,我们也不会坐视不管的!” 普慈这句话说的是奇妙无比,话中有话,略带禅机,收敛而不深奥,平浅而不直白。众生皆是平等,那南疆人和修真腹地的人就无两样,世上的正邪之分本是世俗的偏见,哪有什么是非对错能够分清的,这也是灵泓寺向来中立的主张,不愿南疆与修真腹地任何一方势力挑起争斗,如果有人妄动干戈他自然不会坐视不管。其中,亦是对司徒权的警戒,若他执意妄为,他普慈便要出手阻止。 司徒权摇头大笑,“蛊苗人杀我飞仙门弟子,我替飞仙门报仇便是罪过了?蛊苗人残害他人你不管,我才刚动手,你们灵泓寺倒想插手了?” 普济微笑道:“冤冤相报何时了,世人不知欲孽蒙心,因果循环,最终害人诛己罢了!” “什么狗屁道理,听得我脑瓜疼!”司徒权高傲不羁,言行不容妥协之意,指着阵法之中的人说道:“这些人!你们要救?不怕与飞仙门为敌吗?” 无尘说道:“其中一男一女乃是灵泓寺和云虚派的贵客,与蛊苗并无瓜葛!” 子钦和云瑶望向阵法的方向,萧峰和胡水笙困在阵法里动弹不得,只能微微用嘴巴发出声音来。萧峰远远叫道:“快来就我们啊!” 司徒权一看便知无尘要救何人,但是无尘如此做法只会让自己的名声毁于一旦,好似怕了他一样,他堂堂飞仙门长老就如此被人看轻吗?在场的更有他的爱女、亲传徒弟和掌门的关门弟子,这脸面是万万丢不得。司徒权一股怨气难奈不住,暗暗发怒:我本无意为难那两人,不过无尘欺人太甚,休怪我心狠手辣! 司徒权巨阙剑一甩,在空中飞速旋转了几下,铮的一声,插落大地之中,地面开裂,阻挡了无尘等人的来路,硬生生将一条路震出了一截沟壑。 无尘以真气护住子钦和云瑶,将他们拉了回来,生怕他们被巨阙剑的威力所伤,。无尘温怒道:“你这是何意?” 浪逐云暗叫不好,看这阵势司徒权不会善罢甘休,他本要说话却被南宫瑜阻拦了。南宫瑜哼道:“大师兄,人家都欺负到我们头上了,你还想替外人长脸吗?”司徒霜凌一旁搭话:“就是,杀了他们!以泄我心头之恨!” 浪逐云神色紧张,见胡水笙危在旦夕,不免又急又乱。司徒霜凌瞧着她大师兄的眼里始终都停留在那蒙面女子胡水笙身上,气就不打一处出,更是恼怒。 司徒权纵横一跃,单脚点在了剑柄之上,负手而立,面带威仪,“你们说救便救吗?也问问我司徒权!他们与蛊苗狼狈为奸,我司徒权今日要替天行道!” 云瑶面色涨红,骂道:“你这人好生不讲理!” 司徒霜凌远远应道:“你说的道理是道理,我们说的道理便不是道理吗?我们说他们是南疆欲孽,他们就是南疆欲孽,你们要是想救人,明摆着与邪门为伍,与飞仙门为敌!” 南宫瑜帮衬着司徒霜凌,说道:“怕他们作甚,杀了这两人!”南宫瑜曾败在萧峰的手里,让他砸司徒霜凌面前脸上无关,巴不得萧峰不得好死,逮到这样的机会他可就死命地煽风点火,怎么会轻易罢手? 一道以巨阙剑的威力震出的沟壑,划开了两边的阵营。连子钦这样的儒雅人都不免大动肝火,这飞仙门人不分青红皂白,为所欲为,滥杀无辜,哪有一分一毫正道的作风!子钦平生为人处世最是讲求轻易和道义,如此之事当真为人所不齿! 子钦怒道:“你说他们两个与蛊苗狼狈为奸可有证据?” “证据?”司徒权的注意力被子钦吸引了,他听过后笑了笑,一个毛小子也敢叫嚣要证据,他喝道:“证据,我司徒权的话就是证据!” “好一句,你司徒权的话就是证据!既然你不顾旧情,休怪我无尘了!”无尘衣袖一挥,向前走了几步,散发出来的巨大真气撞上了巨阙剑,以及巨厥剑上的司徒权! 强烈的威压冲击着巨阙剑,司徒权眉头一怒,已经感受到脚下的剑在无尘的真气席卷之下正微微颤动。 第七十九章 无奈 司徒权双拳一握,真气汹涌而出,灌入脚下的巨阙剑,他单脚一踢,巨阙剑从大地中铮的一声拔起,呼啸旋转,径直劈开了无尘袭来的真气!巨厥剑旋转的气浪,硬是在地面上留下一尺之深的刮痕。 无尘眉头皱起,惊道:“修为精进不少!” 无尘掌心凝聚真气,如同一张无形的盾把巨阙剑挡了下来,因此剑沉重无比,无尘脚下蓦然一沉,大地深陷了下去,土崩石裂!子钦和云瑶瞧司徒权咄咄逼人的气势,心里担忧他师傅无尘的安危。无尘对他们道:“你们躲开些,为师还治得了他!” “十五年不见!大师兄的功夫好像没有什么长进嘛!”司徒权冷言冷语地讽刺说道。十五年前,司徒权与无尘的修为几乎在伯仲之间,然而司徒权出手凶狠,气势上足足压过了无尘。十五年来,司徒权的武功精进了不少,这出手的一招不过试探之意,但是其中的蕴含的威力连普慈和普济都不禁面露惊叹之色。巨阙剑重有千斤,司徒权运用自如,使的呼啸生风,让招式威猛更加,无尘徒手相斗,显然是极为吃亏的。 子钦急道:“师傅我这长剑给你!” “不必!”无尘真气一震将子钦震开了数丈。普慈走到子钦的身旁,劝道:“普通的兵器根本无法抵御巨阙剑的沉重劲力!”子钦心中急切万分,见无尘在司徒权巨阙剑的攻势下毫无进击的可能,几乎都是稳扎稳打,无力突破!司徒权可是飞仙门的长老,修为高深莫测,局势已然分晓,照这样斗下去,师傅恐怕有性命之虞啊,这该如何是好!无尘对普慈道:“大师你们不出手吗?” 云瑶轻叹一声,拉住子钦,安慰道:“师兄,既然师傅敢于徒手相斗,就说明师傅有胜他的信心,我们在此多做干涉,师傅会分心的,再说还有两位圣僧在,如果真有什么危险,圣僧一定会出手相助的!” “师妹!师傅他!”子钦唉了一声,无可奈何。子钦的心思全在师傅身上,忽然眼前不知被什么异物遮挡了眼线,便伸手一把抓了下来,这一抓便把云瑶的玉手握在了手中,她的手上正捻着手绢。云瑶见他眉头上沾了一些灰尘,便从怀里掏出了手绢轻轻给他擦拭,两人双手触碰在一起,云瑶脸颊微微一红,羞射地低下了头。普慈和普济呵呵作笑,普济对普慈偷偷说道:“瞧他们两人!云瑶姑娘的心意如此明显,他师兄怎就不懂呢?”普慈微笑摆摆手:“旁观者轻当局者迷!不可说不可说!”普济点点头,注意力转移到无尘和司徒权的对决上。 巨阙剑被无尘掌力一拍,旋转飞去,就见司徒权单脚一踏,顺势腾向高空,右手掌心真气倒吸,巨阙剑铮的一声落在了司徒权的手中。 司徒权凌空而立,手持巨阙剑,散发着震慑逼人的威压,忽然他身影渐渐抖动模糊,一股罡气在他眉宇之间施法出来,导入巨阙剑的剑锋之上。 无尘眼睛一眯,冷道:“是气贯长龙!气宗杀招!”无尘忽然消失在众人的眼前,一道气浪夹在着飞掠的影字卷向了高空,朝司徒权飞去。 司徒权嘴角咧开一笑,体内的罡气集中在了剑锋之中,巨剑铮铮作响,盘旋九天!真气激荡飞扬,将他的身影隐隐抹去,好似浮光剪影一般。他手上紧握巨阙剑,从长天直斩而下,无尘迎面飞去,只觉前方的罡气威压越来越明显,仿佛有巨大的力量要将一切撕成粉碎。 巨阙剑的剑锋卷动白色罡气,如长龙扶摇直上高空,蜿蜒流动,当真是气贯长龙!司徒权高举巨剑,劈了下来。无尘身形卷动,裹挟着真气,与司徒权手中的巨剑猛然撞击。轰隆一声,天摇地动,震耳欲聋的响声和力量扣向了地面,众人纷纷捂耳,气浪一阵盖过一阵。普济和普慈习得佛门大道,内功根基其深,在飓风中傲然挺立,他们见子钦和云瑶身形摇动,便以佛门罡气注入他们体内。子钦和云瑶忽的感觉体内暖流流淌,能清晰看见四周的风夹着碎石从身旁掠过。而飞仙门人的后辈弟子修为不够,维持阵脚的几人便被飓风刮倒,法阵瞬间消失。无尘扛不住巨阙剑的厉害,败下阵来,从高空飞落至地面,罡气威压不断轰来,他缓缓站起身,却见司徒权引动一条白色气龙,贯穿长空,朝无尘吞噬而来。 司徒权冷笑一身:“不过如此!” 暗中有人惊叫道:“师傅小心!”无尘受到罡气的威压,微微回神,却见一道人影牵引罡气白龙,近在咫尺之间,轰的一声,他脚下大地开裂,深陷三尺有余,又轰的一声,向四周骤然蔓延,这罡气威压的实在了得! 司徒权巨阙剑猛力劈砸而下,轰隆一震,烟尘滚滚,他暗暗狠道:“即便是真气护体,受到罡龙一击,必定身受重伤,不死也残。” 云瑶大叫不好,急火攻心,一时头晕眼花,险些昏厥过去,子钦连忙搂住了云瑶。普济指着一个方位说道:“这不是好好的吗?”云瑶大喜,无尘安然无恙,子钦如释重负,也松了一口气。随即子钦眉头又皱了起来,问道:“没想到以师傅的修为居然打不过这人?” 普慈摇摇头,“你师父念及旧情不愿下重手而已!可曾记得我们下山的时候,般若大师是如何说的?” 子钦和云瑶回想起在灵泓寺的时候,般若大师送他们下山,般若大师道:“不让你们下山,其实是老衲的意思,并非胡兰心女施主的意思。”“这是为何?”云瑶问道。般若大师面带笑意,颇有禅机的意味说道:“因为时机未到!”子钦不明白,于是道:“那现在为何又让我们下山?”“自然是时机到了,便让普慈和普济随你们同去,你们且看这人是谁?”般若大师言毕,一个红发男子走里面走了出来,子钦和云瑶又喜又怔:“师傅?师傅你怎么会在灵泓寺的!你的头发!”无尘道长走了出来,“自你们去了南疆,我便下了云虚山来找般若大师,般若大师传我一门功法,我闭关修炼至今。”普慈和普济丝毫不知此事,般若大师竟然没有告诉他们,他们问道:“是何功法?”般若大师点点头道:“此功法乃是灵泓寺梵气的起源奥义!不可说不可说!无尘道长便代我前去一探大局。听门僧眼线所言,萧峰和胡水笙两位施主受困南湘镇,与飞仙门有几分牵扯,你们速速去解救,赶往龙池山!” 子钦和云瑶恍然大悟,既然是灵泓寺的本源奥义的功法必定极为厉害,加上师傅原本的修为,又怎会轻易败在司徒权的手中? 无尘从一旁走了过来,身上流转这火红色的真气,怒道:“司徒权,枉我念及旧情未下重手,然而你却使出杀招想致我于死地,难道当年的同门情谊你一点都不顾及了吗?” 司徒权心头一惊,“你!你居然!你收到罡气的威压,怎么可能逃得了?” “那是因为,我如今的修为远在你之上!”无尘带有一丝遗憾,他不愿走到这一步。 “我不信!我不信!”司徒权暴怒喝道。他攻势又起,巨剑横扫而来,无尘纵身一跃轻易避开了,司徒权目带凶光,浑厚的罡气凝聚在剑锋,暴斩飞来!他恼羞成怒,攻势越发凶猛,招招攻向无尘的软肋和死穴,毫不留情。 而无尘依旧躲避司徒权的攻击,他的眼中掠过失望,失望越来越深,最后变成绝望,不经意间眼角闪过清冷的寒芒。无尘闭上眼睛,听风声入耳,淡然自若。是谁曾经在夜里舞剑,看天上疏星寥落?是谁躺在床榻边上,念道着儿时的梦想?落花闲庭,春风飞雪,曾经的回忆折射在无尘眼角的一滴眼泪中,噗呲一声,眼泪被火热的光芒烫成了烟气,化为乌有。他睁开眼,眸中已是燃烧的烈焰,烈焰蔓延喷射,将整个人包裹了起来,散发出灼热无比的热浪。 普慈惊道:“好纯粹的梵气!” 普济问道:“如此厉害的功法,为何师傅不教我们!” “世事皆有因果,刀剑尚且有锋,为斗狠之物,伤人亦能害己,更何况是功法呢?无尘道长这不是有幸,而是在牺牲自己!”普慈叹道。 因何而起,终将因何而灭。般若大师传授无尘道长佛门本源奥义,连普慈和普济都不知此功法的存在和厉害。高处不胜寒,无尘道长接受了般若大师的传承,意味着身负重担,身先士卒,是祸不是福。那道天枢不正是佐证,天下第一,手握惊虹天剑,修得惊虹剑歌,可是有多少人窥觑他身上的功法和神剑?倒不如一个平常百姓,做个平淡人家。 无尘浑身被火红的色的真气包裹,真气熊熊燃烧,眉发瞬间化成火红色,荡漾着火焰流光,一阵接着一阵!他嘴唇微启,抬头念道:“翻!天!印!”一字一顿,叩击心灵,震撼无比,每念一字,大地都微微一抖。普济和普慈暗暗点头:“这就是万字如来咒的原形!” 翻天印!无尘掌心骤然放大,一道火光铺天盖地轰了过来。铮的一声司徒权巨阙剑脱手飞去,旋转了几下插在了地上,而无尘的掌心停在了司徒权的眼前,若是这一掌拍下去,司徒权必死无疑。 司徒权闭上眼,冷道:“我输了!杀了我吧!” 无尘缓缓放下手,真气尽数退去,“我不杀你!” “你不杀我,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司徒权言毕拔出了巨阙剑,对飞仙门众弟子说道:“我们走!” 无尘身影黯然,子钦和云瑶迎了上去,胜利的喜悦写在他们两人脸上,而无尘却闷闷不乐。萧峰和胡水笙也走了过来,倒是白秦桑格格不入一个人孤独地站在老远。 司徒权走的时候,停下了脚步,对无尘说道:“你心向着道天枢,但道天枢必死无疑!”司徒权自以为是,众人都不愿去搭理他。 云瑶望着司徒权的背影轻哼一声,对无尘说道:“师傅你念及旧情,可他倒铁石心肠!” 无尘摇摇头,有些感伤,“不!他没有尽全力,我知道!” 子钦轻咦了一声问道:“师傅是说他手下留情了?” “各有其志,他也无可奈何!他最后说的那句话其实是在提醒我们!让我们不要到这滩浑水,看来真的要变天了!我隐隐感觉到其中的不妙!”无尘眉头紧锁,对未来捉摸不透的变数忧心忡忡! 胡水笙说道,眉宇之间隐忍着淡淡的担忧,一股不详的预感笼罩在所有人的心头。她望了一眼白秦桑,对萧峰道:“那她呢?你要跟她走吗?” 萧峰不知为何听胡水笙这句话,心中升起一丝怒火,带有质问和愤愤的语气,“难道你希望我走吗?” 萧峰走到白秦桑的跟前,却没有发现胡水笙一直注视着他的身影,眉头带着淡淡的忧伤。萧峰想要对白秦桑说点什么,欲言又止。倒是白秦桑先开口了,娇声说道:“我知道,有我在多有不便!再说我同他们本不是一路人!”萧峰听白秦桑的话,心如刀绞,想要解释但不知从何说起,生怕让她觉得他重视伙伴胜过了她。白秦桑抛出了挽留之意,说道:“小傻蛋!我知道你的心意!不如,你跟我走吧!” 萧峰回头望了一眼胡水笙,又看了一眼子钦和云瑶,心里念念不舍。白秦桑微微一笑,悲伤而凄凉:“我知道了!”说着她飞向远方,萧峰本想叫住她可还是开不了口,他心里酸意泛滥,倒腾的厉害,一滴清凉的水珠打在了他的嘴角,他第一次尝到了苦涩的滋味,“小狐狸!你哭了吗?” 第八十章 惊变 众人想尽快赶往龙池山,与道天枢汇合,唯恐时间一长多生变数。胡水笙的亲娘胡兰心早于众人去了龙池山,再杳无音信,胡水笙多有担忧。听司徒权离去的那番话,这龙池山似乎风雨欲来,一切仿佛蒙在一阵烟雨之中,猜不透看不清,但隐隐能感觉出飞仙门有所动作。飞仙门和兵器宗窥觑道天枢的惊虹剑和惊虹剑歌已久,难保不会背信弃义按下毒手。 龙池山距离南湘镇并不遥远,快则一日,慢则两日便可到达,众人立即启程想赶在夜晚之前到达龙池山。众人先向北前行,拿了几匹快马穿过平坦原野,渐渐山路多了起来,四下望去山峦叠嶂,地势渐渐拔高了起来。 萧峰策马扬鞭,心头的不快一扫而空,倒与子钦比起速度来。云瑶的速度最快,一眨眼赶上了他们两个,放声笑道:“二位少年英雄敢跟本女侠一较高低吗?”子钦哎呦了一声,不甘失落叫道:“挑衅!萧峰我们追上她!忒嚣张!”两人快马加鞭与云瑶竞赛起来,一鼓作气奔向了前头。胡水笙落在后面,瞧见萧峰欢喜畅快的模样,不知不觉最近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约莫过了两个时辰,前面尽是高崖绝壁,马驹再不能前进,众人便纵身飞起,御空飞行,飞跃这片穷山峻岭之地。子钦、云瑶和萧峰真气最弱,无尘和两个圣僧每隔一段时间为他们加持真气,勉勉强强也能跟上众人的步伐,才没有拖了大家的后腿。 风声呼啸,偶有野物啼鸣,天地开阔。这一带的山峦多有云雾遮饶,钟灵琉秀,再往前飞去,只见远方是乳白的云海一片,山风吹拂,云海翻滚,消散汇聚,恍若人间仙境。众人一头扎了进去,眼前一蒙,白茫茫的分不清东西南北。无尘以真气搅动云层,众人眼前的视野瞬间明亮清晰了许多。云瑶饶是爱玩,从云海中飞向高空一览风景,又忽而身形一遁钻入了云海,反反复复不亦乐乎,直到看见大家已经全在前方等她,心里才着急了起来,匆匆收敛了玩心朝众人飞掠而去,她穿出了云层,在长天留下一道白色的浮影。 再过了三四个时辰,众人已是疲惫不堪,只有灵泓寺普慈普济两位圣僧和无尘道长神色好些,其余人如同霜打的茄子,一副蔫掉的样子。无尘道长指着前方一出飘渺的山影,说道:“大家再加把劲,那里就是龙池山了!” 远远望去,龙池山云遮雾绕,山风从远处吹过龙池山,隐隐间能听到龙吟似的声音,无尘赞道:“这龙池山的名头就是如此来的吧!”直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奇。“这龙池山脉极具灵气,飞仙门始祖道天一便是在龙池山脉飞升的,万年来也只有师祖一人能配得上神仙一词!修为旷古绝今!” 萧峰久居龙池山十来年,却不知道龙池山的来历。飞仙门始祖道天一在龙池山飞升,而在冥界考罪石旁,自己与道天一似乎有着什么联系,难道是巧合?一定是巧合,我不过一个平凡乡野之人,因机缘巧合才遇上了天枢道人,便有之后的惊奇体验,不然终其一生依旧是个土里土气的乡野小子吧了! 普慈听无尘道长说起传奇人物,抑制不住飞扬的神情叹道:“卧龙不可缚,飞翱九天!这句话的缘由便是在此!” 普济点头称是,忽然灵机一动脱口而出道:“卧龙九天!”普济这一词总结的画龙点睛,实在精辟。一朝越龙池化龙九天,他转而对萧峰道:“嘿嘿!萧施主来自龙池山,莫不是上天注定的真龙也!” 萧峰大吃一惊,连连摆手道:“大师取笑我,我不过一个乡野小子罢了,哪有这样的境遇啊?再说我修炼的资质平平怎么是真龙呢?” 云瑶取消道:“真龙嘛看不出来,过地龙倒是算的上!” 萧峰哈哈大笑,倒是觉得云瑶的戏谑的话有趣的很。子钦问道:“这过地龙是什么个东西?” 萧峰指着脚下道:“土里一大堆,一挖一大把呢!”子钦恍然大悟跟着笑了起来,这过地龙不是别的什么,而是土里的蚯蚓罢了,名头称的倒是很唬人——过地龙! 胡水笙见萧峰被人取笑还如此大度开怀,心里偷笑,嘴角微微一动:“这个傻徒弟!”云瑶站在胡水笙的一旁,好奇地张望她的神情,忽然道:“胡姑娘笑起来一定倾国秦城!我感觉胡姑娘的神色倒是欢愉了许多,我们初初见面的时候还以为胡姑娘是个不会笑的人,冰山似的冻人!” “云瑶姑娘抬爱了,直到遇到大家我才感觉这世间除了恨还有爱,有手足之爱,有红缘之爱,大爱小爱,即便是我也很难不为之动容。”胡水笙亲和了许多,或许是因为接触久了她放下的心防,也许是她娘胡兰心替她打开了心结。胡兰心口口声声说恨说怨,直到她不顾一切来找道天枢,胡水笙看到他娘的心意。世上情恨如手心手背,无法割离,即便是恨不源于当初的爱吗? 云瑶拉了拉胡水笙的衣袖,笑道:“还有师徒之爱啊!哈哈哈!” 萧峰忽然来了一句:“师徒之间唯有冰冷的伦理,怎会有爱?” 子钦问道:“你这怨念可不像你的风格?我觉得胡姑娘挺好的,为人细心,冰雪聪明,天下有几个女子能有胡姑娘的一半!” 云瑶的脸忽然耷拉了下来,对子钦憋了一眼,怨气陡然生起。暗暗怒道:胡姑娘!胡姑娘!说起胡姑娘你都飞上天了!她又掐了子钦一把:“是啊!胡姑娘可好的很,你看得上人家,人家才看不上你!” 子钦不知云瑶怎么就生气了,又怕胡水笙误会,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你就那个意思!别碰我!我才没有生气!”云瑶瞥了一眼不愿搭理子钦,任凭他怎么哄云瑶都乐意不起来。 无尘道长对普慈和普济道:“他们拌嘴惯了!让二位圣僧见笑了!” 普慈阿弥陀佛道:“无尘道长多虑了!云瑶古灵精怪,刀子嘴豆腐心,子钦是道义之辈,心地善良,贫僧极是喜欢!” 萧峰怨胡水笙的话说的那般薄情寡义,云瑶恨子钦心里只有别人,年亲人赌气拌嘴,让这一路上平添了几分活泼和笑料。 普济忽然瞧见龙池山的飘渺的云雾之中有些异样,眉头一皱,忧从心来,对众人说道:“快看龙池山的山顶!那片红光好生诡异!” 众人陡然一惊,纷纷超龙池山的方向望去。只见在一片迷雾之中,透露出一片诡异的红光,红光久久不息,闪闪发亮,将云层渲染成一片淡红色! 普慈眉头下拉,如哭泣似的慈悲脸:“莫非!龙池山出事了!” 普济道:“难道是飞仙门?我们也是遇上胡兰心施主之后,方才知道的事况!天枢道长在龙池山,从妖道人的阿鼻大道中救下了龙池村的村民,又动用本源真气维持魂体不灭,修为锐减,若有歹人成绩动手后果不堪设想!” 数月前,道天枢在龙池山上击败一个妖道人,阻止了妖道人施展的阿鼻大道,才避免龙池村的村民魂魄被夺。可惜村民中了妖术,魂魄受损,无法回归本体,才让萧峰前往云虚山找无尘道长。无尘派遣两个高徒岁他一同前往南疆,而无尘则下山去了灵泓寺找了般若大师,般若大师传了他灵泓寺的神秘功法,无尘闭关至今才出来。两位圣僧也是等到萧峰等人来到了灵泓寺才知道龙池山发生的事,其他的却一无所知。般若大师原先便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是没有告知普慈和普济,其中的缘由令人大为不解。 普济道暗暗觉得般若大师有许多事情瞒着他和普慈,于是道:“普心师弟下山多时,师傅为何不召他回来?这龙池山的事师傅早知道却不告诉我们,其中难道有什么牵连?” 普慈道:“师傅必定有他的苦衷和用意,我们切勿妄加猜测!先去龙池山看看究竟!” 龙池山突发惊变,一切似乎越来越不妙!而这一切般若大师早就知道了,普济和普慈后知后觉,太过猜不透想不通的事!众人冥冥之中感觉一切的答案都在会龙池山揭开,这一片红光无尘道长已经看出了端倪。 无尘道长冷哼一声说道:“南疆之行,兵器宗的人一路上围追堵截,兵器宗的野心可想而知,必定是奉了道天玄的旨意。南湘镇又出现了飞仙门的踪迹,从司徒权的话中可以推测出来飞仙门也有参与!看来,道天机和道天玄的狐狸尾巴要漏出来了!一切因十五年前而起!这场阴谋,恐怕是酝酿许久了!” 众人往龙池山上飞去,脚下的山地之间,已挂满了千奇百怪的各色花灯。萧峰眉头一皱,失声道:“花灯?” 第八十一章 野心 众人靠近龙池山后,才看清那诡异的红光,在那颠顶之间有一道诡异阵法铺开,红光漫漫,直射天际,搅动云层。就见龙池山的正上方,那厚厚的云层以阵法红光为中心,旋转卷动,漩涡的正中间,红光直射其中,好似穿过了天空一般。 顺着阵法的方向望去,正是龙池村的位置,阵法之外有七七四十九个中年男子均匀分布在阵脚各处,念咒捏诀。他们身穿飞仙门的道袍,乃是飞仙门人无疑!时至今日,飞仙门本门功法以气为主,擅长阵法。阵法之道,依靠真气维持,越是厉害的阵法,其阵脚便越多,需要更多的真气去维持阵法的运转,甚至有些顶级阵法所动用的力量超过了人力的局限,才会使用具有先天真气的天材地宝为祭品驱动阵法。 在南湘镇时,飞仙门动用的禁锢阵法是为八个阵脚,连阴风、曹阔和苗青山三人的修为都丝毫无法抵抗阵法,更何况是此时的七七四十九个阵脚的阵法,别说是人,堪称连神仙都能困住,因此此阵才被飞仙门称为“困仙阵”!是飞仙门镇压类阵法中最为厉害的! “连困仙阵都用上了!”无尘深吸一口气,叹道:“来迟一步!” 普慈惊呼:“困仙阵!此阵的厉害有所耳闻,听说至今还未有人能从困仙阵中逃脱。灵泓寺的九剎浮屠塔中的镇压之法是佛门先祖所留,阵脚也是七七十九,想必与困仙阵的厉害不过伯仲之间!” 普济惊奇道:“九剎浮屠塔以北冥寒铁所铸,属性极寒,但九剎浮屠塔中却有烈火之气,熊熊不熄!玄塔伫立有千年之久,阵法威力不见消减,不知怎有如此源源不断的真气维持玄塔的阵法运转!奇哉!” 当无尘说到困仙阵的时候,普济和普慈同时想到了灵泓寺的九剎浮屠塔,玄塔之谜一直是灵泓寺传承的秘密,唯有主持传位之物佛骨舍利才能开启玄塔进入其中,方才有可能知晓其中的奥秘。 普慈见形势大为不好,飞仙门动用了困仙阵,叵测居心势在必行,他对无尘道长说道:“飞仙门这阵法莫非是要困住天枢道长?难道那施展阿鼻大道的妖道人与道天玄和道天机有何联系?” 普慈大胆揣测,令人众人一凛,神情紧张了起来,不由惊出了一身冷汗!若是道天枢被困仙阵困住,以道天机的实力,现在又有谁会是他对手?能与他所匹敌了,在修真腹地而言唯有“兵器宗宗主道天玄”和“灵泓寺主持般若大师”,寥寥两人而已!要是道天玄与道天机狼狈为奸,那岂不是道天枢必死无疑?凭无尘道长这一行人的修为恐怕是蜉蝣撼树,无力回天! “走!一看究竟!”无尘冷声对众人道,示意大家不要打草惊蛇,一切谜底和阴谋将在龙池山揭开! 唯有萧峰还在揣思龙池山下的花灯,隐隐觉得那些花灯有些不同寻常。龙池山尽有龙池村这一带有人烟,而且历来龙池村因贫苦未曾举办过花灯会,南湘镇和云溪镇与龙池山的往来是几乎断绝一般,为何花灯会足足提前了一月之早,甚至还将花灯布置到了龙池山的山脚下?罢了,眼下的事情要紧,或许是我杞人忧天吧,还是不要影响大家心绪的好! 众人潜伏在暗处,慢慢靠近龙池村。这一带多为原林,树茂草高,人的身影隐蔽在其中根本无法察觉出来,与飞仙门人保持了一段的距离,正暗暗观察局势的变化,伺机而动! 远远望去,龙池村的空地上站了有数十个飞仙门人,此时司徒权、司徒霜凌、浪逐云和南宫瑜纷纷赶来与飞仙门人汇合。司徒权的眼光先是落到了一个大胖子的身上,此胖子身材圆润,耳垂奇大,几乎要下拉到了肩膀。此人俨然一副弥勒佛的饱福模样,大肚横阔,他摸了摸光溜溜的脑袋呵呵作笑,脸上油滑发亮,目漏贪婪和欲望,光有弥勒像,没有弥勒样,一看便知是个荤淫之辈。 血弥勒笑道:“司徒师弟,你看上去为何如此狼狈?不知是谁人这么不走眼,敢惹司徒师弟啊?” 司徒权冷冷盯着血弥勒,隐忍着怒气,对血弥勒甚是不满,应道:“明知故问,是你遇上他一样不少对手!” 南湘镇一带多有飞仙门的眼线,司徒权的事血弥勒岂会不知,这明知故问不是找茬是什么。司徒权性情刚烈,字字句句锋芒毕露,血弥勒被他的锐气呛了一下,哈哈作笑:“十五年,无尘的修为进步挺大嘛!连我们司徒老弟都不是他对手,该不会是司徒老弟念及旧情故意留了一手吧!” “少放屁!我对掌门忠心耿耿,你少在这里搬弄是非!”司徒权大气喘着,心头波动起伏,要不是有其他人,司徒权早出手了。司徒霜凌和南宫瑜怒在心里,与司徒权一样心存愤懑,碍于辈分不敢发作。 此时,从人群中走出一人,所有人纷纷让道,鞠躬作揖齐声喊道:“掌门!”但见此人仪表堂堂,信步走来,神态甚是自若,他闭目养神却对周围一切的事物了如指掌,气质自是非凡。他缓缓张开眼,眼睛细长,眼角狭窄,越显得眼神尖锐和城府。众人纷纷低头,不敢直视。他的身旁跟着一个身形健硕的人,此人黑衣蒙面,并非飞仙门人。 道天机道:“都到齐了?”他走到司徒权和血弥勒前,扫了他们两人一眼微笑道:“二位长老辛苦了!” 血弥勒和司徒权受宠若惊,连忙慌乱作揖道:“不敢!不敢!” 道天机掌心拖住他们的手,将他们扶起来,他先是对血弥勒说道:“司徒长老风尘仆仆,甚是不易!无尘虽离开了飞仙门,但曾经终究是飞仙门的大长老,司徒长老对师兄留有旧情乃人之常情!”司徒权眼神仓皇,道天机话语听似平淡却在心中激起了千层浪。道天机言下之意毫无怪罪之意,然而司徒权坐立难安,额头渗出了冷汗,作揖道:“掌门折煞我也!这次是我轻敌,下次若遇上我必取他项上人头。” “唉!同门相残,不必如此严重!快快起身吧!”道天机随即又望了血弥勒一眼,血弥勒大气不敢出,“弥勒长老也是对司徒长老多有关心,担心司徒长老被情感蒙了头,一番好意罢了!” 血弥勒浑身发憷,单脚跪下:“掌门!我万万不该在大局之前徒生私怨,还请掌门恕罪!恕罪!” “严重了!严重了!快请起!”道天机扶起了血弥勒后,微微笑道:“你们两人可是飞仙门的中流砥柱,多年来有劳两位费心,飞仙门才有如今的辉煌!岂有怪罪你们二位大将的道理?”道天机眼神飘向了阵法之中,大步往阵法的方向走去,一副痛心扼腕地模样,悲哀道:“天枢师兄的本事我最是佩服,他的为人更是深明大义,他怎会动用阿鼻大道,做这丧尽天良的事呢?我万万不敢相信啊!” 飞仙门众人纷纷跟随道天机一路而去,黑衣人走在其旁,不知此人的真实身份。能在道天机掌门身旁的人,不是能人便是极有价值的人,只得把黑衣人奉为上宾,言行举止间多有对他的恭敬和退让。 道天机在阵法前停下了脚步,这困仙阵将整个龙池村都笼罩了进来,看不见有何人困在里面。道天机毕恭毕敬道:“掌门师兄,天玄师弟来访,十五年不见,不知师兄是否安好?” 这时,从一个尚且完好的房屋之中走出两人,一人浪荡道士的模样,一只袖子空荡荡的,另一个人则是个女子,伴随在他的身旁,定是胡兰心无疑。胡兰心远远骂道:“好大的风!把你这忘恩负义的小人给吹来了!” “这话从何说起啊?胡谷主,其中怕是有什么误会吧!我听闻有人在龙池山脉使用阿鼻大道勾魂夺魄,据说是师兄所为,我是万万不信。所以前来为师兄洗刷清白!” “那这困仙阵是何用意?说的好听!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胡兰心为道天枢倍感痛心,怎认了如此道貌岸然之辈作为师弟! “飞仙门为正道第一宗门,既然朗朗乾坤之下有妖人作祟,定是要查个水落石出还掌门师兄一个清白!”道天机言语之间温文尔雅。 “你都已经是飞仙门的掌门了,何必再称他为掌门师兄?”胡水笙冷哼道。 道天机微微一动,不温不火道:“惊虹剑歌和惊虹剑乃是飞仙门掌门传宗之物,师兄还未传承掌门之物,那我这也是暂代而已!” “狐狸尾巴漏出来了!你根本就是冲着这两样东西来的,你处心积虑十五年,机关算尽,就算死我们也不会交给你的,为祸世间!”胡水笙一连骂道,道天枢此时才缓缓开口说道:“身正不怕影子斜,这污蔑之名何患无辞!”胡水笙继续道:“这阿鼻大道乃是一妖人所为,无凭无据的,你飞仙门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好!既然师兄的情人话说白了,那我就将那人带上来,要是师兄清白,我立即解了这困仙阵,恭送二位离开!” 第八十二章 背叛 道天机随便找个人指认道天枢,这岂能糊弄地过去?众人也不傻,这莫须有的罪名强加身上是一看便知,在众人看来,不过是道天机为夺取道天枢手中的飞仙门至宝寻了一个借口说辞罢了,安能服众?等下进关算计,却落下一个污蔑旧同门的骂名可就自作自受了! 然而,这指认道天枢的人才刚刚表露身份,众人无不哗然。这人便是跟在道天机身旁的黑衣人,黑衣人将面纱放了下来,这人的身份极为特殊,在正道中有响当当的威望和名头。众人惊道:“灵泓寺的普心圣僧!” 躲在暗处的无尘道长和普慈普济两位圣僧惊愕之极,脑袋轰的一声心绪煞白,久久不能自控,许久之后方才摇头惊道:“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灵泓寺圣僧普慈竟当着众人的面指认道天枢,震惊之意写在了众人的脸上,原本对道天枢深信不疑的决心开始动摇了。 普慈在暗处扼腕叹息:“悲哀!悲哀!普心你对得对得起灵泓寺吗?与道天机狼狈为奸!”多少年常伴燃灯古佛,多少年禅参打坐,清修岁月,同门之谊,普心啊普心,你全然给抛到脑后了吗?我恨啊我恨啊!普心,你可知我心中的痛! 普济眼眶微微发红,情深哽咽,“我总算明了,主持说的那一句他再也回不来!”普心再也回不来!数十年的光景,数十年的深情就在一瞬间化为乌有,一切烟消云散!依稀是般若大师的敦敦教诲,那佛门的焚香味闻起来已是苦涩已是悲痛,蒙在了心头,挥之不去!阿弥陀佛,苦海无涯,何处是岸! 无尘道长悲叹不已,始终无法相信普心背叛了灵泓寺的事实,“他为何这样做?有什么苦衷吗?” “若欲无境,当忘其心!心忘即心空,境空即心灭!”普济言语之间带着佛家的心性,那深奥的禅机出了无尘听出了一些,其余人则个个懵懵懂懂,不知所意。 普慈心头略过一丝悲悯,“苦衷?是何苦衷让他泥足深陷?出家人心外无物,又有何苦衷呢?只希望他莫再执迷不悟!若是此时回头还来得及!”他脸上的神情渐渐暗淡,直到绝望,眼神失去了光芒,如同天上的星辰被云雾遮蔽,如同他对普心最后的期都许悄然无存! 晴天霹雳,当头轰来,普慈闭上了双眼,双掌合十,口中喃喃念道:“若欲放下即放下,欲待了期无了期。此身不向今生度,更向何生度此身。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其中也有我的责任,我需规劝他回头!” “师兄,万事万物皆有机缘因果,普心师弟既走了这道便是他的机缘因果,是他要渡的劫,不出于你,更不出于我!”普济见普慈的自责之意溢于言表,想劝普慈不要过多伤怀,于是安慰说道:“普心师弟生了妄心欲念背叛了佛门,一切皆是他自己的因果,诸万般苦痛,所渡劫难,并非旁人可以左右,唯有适时点化!至于是否能够脱离苦海,全凭他自己的造化了!” 萧峰嘴里不说,心中对普心多有不满,普心因个人私欲罔顾佛门大道,俨然一个忘恩负义的无情无义之辈。大丈夫行事需光明磊落,他不分是非黑白,帮助歹人胡作非为哪有一丝佛门高僧德高望重的样子,还不遭尽万人的唾骂,就算有再大的苦衷都说不过去,何必为他的行径找诸多借口呢?黑是黑,白是白,他做了恶人,便是黑,没有道义可说。 子钦和云瑶极为吃惊,如何都料想不到堂堂灵泓寺的圣僧居然会背信弃义,与道天机狼狈为奸去算计道天枢。正道风气日渐式微,令人直叹可惜。 胡水笙想起刚下药王山的时候,他们碰上一个黑衣人夺走了还魂香,现在看来那人的身影与普心有几分相似之处。她心头刚掠过一丝猜测,这个萌生的念头熊熊燃烧了起来,轻咦了一声道:“难道狐族神女闯上灵泓寺山门是为了寻普心吗?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普心的所作为所就能解释的通,可是这样的代价未免太过残忍!” 普心将面纱放下来的那一瞬间,道天枢的表情并非吃惊,而是恍然大悟,其中又夹杂了悲哀和叹息。道天枢悲怆一笑,心中疑窦已释,摇头悲哀道:“原来那个妖道人就是普心你!” 普心沉默了许久,心中挣扎万分,一旦自己说出口,便是成了卑鄙小人,孽障缠身,这泥足深陷的苦海不得有度脱的那一天了,罪孽深重啊!曾经白嫣为了他,不顾生死,抛弃了狐族的传承和兽族统领神女之位,如今被般若大师打入了九刹浮屠塔,受尽寒冰烈火的煎熬,比起她的义无反顾我的牺牲又能算得上什么?一切,一切的因果,一切的报应就让我普心来承担吧!为了你我别无选择!白嫣!白嫣! 杀一人是破戒,杀一千人同样是破戒!普心早就破了戒,哪怕是错也只能一错到底,怀着这样破罐子破摔的心思反而如释重负了。他指着法阵中的道天枢说道:“是他!是道天枢施展阿鼻大道,夺人阴魂阳魄,这龙池村中所藏匿的魂魄皆是他用来修魔功!世上最为歹毒厉害的阿鼻大道,不是其他正是药王山的修罗神功,胡兰心将这修罗神功的秘籍传给道天枢,她们两人苟且结合一同修炼,一旦修炼成功,便可汲魂吸血,把其他人的修为功力化为己有!被汲取之人则化为干尸,灵魂则永世困在修罗主的体内,不得超生!那声明狼藉的鬼赫就是白巫族后裔的传人,残害众生的一代修罗主!” 顿时,众人哗声一片,难以相信道天枢会做出这般离经叛道的行径,与南疆妖人魔党作一丘之貉。听普心说到阿鼻大道中最厉害的一门魔功修罗神功,众人无不心中发寒,这修罗神功的诡异也只是在耳闻之中,从未曾亲眼所见。练就此功者能够吸取他人的魂魄和功力,成为修罗主,戾气和怨念越重修炼起来越是事半功倍,所能达到的境界越高。在修真腹地谈虎色变的莫过于南疆的邪教异党,其中以蛊苗的蛊毒、兽族的兽化之功、巫苗的巫术最为恐怖,那药王山本是救死扶伤的世家也流传有修罗神功那样对待邪门功法,南疆一带果真是穷山恶水之地。 道天机细长的眼角划过一丝得意的声色,“普心圣僧指认,言之凿凿,你还有何话说?我本不愿相信师兄和这药王山的妖女狼狈为奸,看来事实胜于雄辩,我再袒护你就是包庇了,不能让正道信服!” 暗中有几个话托大声囔道:“道天枢定是被这妖女迷惑,修炼修罗神功企图颠覆我们修真腹地,我们飞仙门作为正道第一宗门岂能放任不管!道天枢本是飞仙门第十七任掌门人,深得众人之心,可十五年前不辞而别全然未曾将飞仙门放在眼里,罔顾道天一师祖的道家门规!没想到竟与这妖女为伍,修炼魔功,残害众多无辜民众,是可忍孰不可忍,今日誓要将他们两人诛杀在此,以雪宗门之辱!”几个人振臂一呼地:“诛杀!诛杀!”现场的气氛就此点燃,疯狂的恨意蒙蔽了理智,个个同仇敌忾。 道天枢面带怒意,“这莫须有的罪名扣在身上我无力反驳,道天机你狼子野心,想要我手中的这把剑倒要看看你的本事了!”忽的一下,道天枢背后的木匣子飞了起来,在天际盘旋几下,砸在地面之上,轰的一声山摇地动,众人脚下踉跄了几下,直呼厉害。 “只怕你现在的修为已去至少三层吧?还这般自信?”道天机负手而立说道。 “七层你照样打不过!”道天枢冷道,更何况他手中持有惊虹剑,道天机一时不敢轻举妄动。道天枢把胡兰心护在身后,转而对胡兰心愧疚说道:“这一切都是道天机的阴谋,没想到却将你牵连了进来,我有愧于你!” “你说的什么胡话,我胡兰心岂是贪生怕死之辈,不求朝朝莫莫长相厮守,只求共赴黄泉做一对鬼鸳鸯一样逍遥自在!”胡兰心说道,言辞之间带着一股霸气和坚决,视生死于无物,天下情缘莫过于无悔二字,无悔莫过于死。自古情缘多余恨,为生为死为何顾?心中无悔,此生无憾,死又何惧?“我心中唯独放不下的是水笙,若但是若她知道了,定会理解我的决定!” 道天枢失声道:“水笙!” “我们的女儿!可惜我给她做了个绝情的榜样,怕她对情恨失去了信心,日后孤苦伶仃,无人可依!”胡兰心担忧道。 两人执手温情执手,相顾一笑。胡水笙躲在暗处嘴角露出了一丝哀伤的微笑,眼中泪水泛滥,见他们两人冰释前嫌,恩爱有佳,这十五年来的恨意便消散了,她突然抑制不住心中的苦闷,两行清泪噼里啪啦留了下来。无尘等人唏嘘不已,满是感动。 这时,道天机并未对道天枢下手,而是对普心耳语几句后,对司徒权和血弥勒道:“你们保护好困仙阵,如有任何人来犯,杀无赦!而且兵器宗的道天玄也会来到此处,没有我的旨意不得擅做主张!” 道天玄言毕与普心一同离开了,无人知道他们去了何处。在这节骨眼离开,还有何事更为重要? 第八十三章 绝望 道天机和普心此时离开真是天大的时机!这众多飞仙门人,能够入无尘道长法眼的不过司徒权和血弥勒两人而已,普济和普慈两位圣僧已经能够与他们比肩,自然不会怕了他们。不过听道天机所说,兵器宗的人不久也将来到龙池山,看来飞仙门和兵器宗是商量好的要对付道天枢。 “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无尘道长对众人说道,激情昂扬,众人的战意如被点燃了一般,紧随无尘道长穿出了树林,朝飞仙门人直逼而去。 司徒权和血弥勒修为最高,敏锐性自然高于常人,他们忽然大喝一声:“迎敌!”这淬不及防的偷袭让飞仙门人乱了阵脚,唯有司徒霜凌、南宫瑜和浪逐云平稳些,纷纷拔出剑,叫囔着要打要杀!南宫瑜一眼瞧见了萧峰,恨的牙痒痒,跃跃欲试想把他打个落花流水!浪逐云眼前一亮,目光落在了胡水笙飘然清影身上。司徒霜凌对浪逐云多有恋慕之意,奈何他的眼里却没有正经瞧她,反而是对一个世俗中的姑娘青睐有加,欢喜的情绪全写在了脸上。司徒霜凌冷哼一声,恼火不已,醋意更是大发,心中暗暗狠道:“臭婆娘!勾引我师兄!我非杀了你不可!” 血弥勒眉头皱起,几乎是抬眼的一瞬间便大致了解了无尘一行人的战斗力,暗叫不好,要是真斗起来绝无胜算,没想到无尘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带人闯上来!掌门怎不等到兵器宗的人到了再去处理要事,要是阵法被毁,功亏一篑啊! 无尘道长等人落在阵法一旁,飞仙门以司徒权和血弥勒为首将困仙阵护了起来,战况一触即发,他们两人一眼就能看出无尘的目标就是困仙阵!意欲破了困仙阵救出道天枢!血弥勒故作镇定,叫道:“无尘师兄!好久不见!”无尘脚步刚动,血弥勒便挡在了他前方,“有我在,休想动困仙阵!” 无尘真气一动,赤红色的真气汹涌而起,如熊熊火焰一般,炽热的灼气逼得血弥勒肥胖的脸上汗水直流。血弥勒轻咦了一声,暗道:“他真气怎是火红色的?十五年不见,练就了什么厉害的功法吗?” 十五年前的飞仙门有五大长老,分别是无尘、血弥勒、司徒权、逍遥子和红拂五人,天机为气宗的宗使,血弥勒与司徒权修炼气宗功法,归位道天玄的麾下,自飞仙门分道扬镳后,他们两人自然而然跟随道天机而去。而道天玄为剑宗的宗使,逍遥子和红拂则在他的麾下,随他开创兵器宗,成为修真腹地包含灵泓寺在内的三大势力之一。 那时的飞仙门除了分为气宗和剑宗,其实还有一个合宗,只是合宗在飞仙门属于普宗,多少弟子想要鲤鱼跳龙门,欲要从普宗进入剑宗或气宗寻求自己适合的道路道。可无尘他偏偏一直留在合宗,既不与道天机为伍,也不选择道天枢,他开创了飞仙门的先例,是这千百年来唯一一个从合宗中当上长老的人,在道天枢的提拔下,他更是坐上了长老的第一把交椅,甚至有意在自己推尾之后让无尘继承掌门之位! 一晃十五年,飞仙门不复当年,为惊虹剑和惊虹剑歌同门相残,源于人心亦是宿命! 无尘喊道:“时不待人,速速破了阵法!两位圣僧还请缠住司徒权和血弥勒,我前去破阵!”无尘言毕,普慈横在了血弥勒的身前,摆出了架势,灵泓寺的功法以稳固求胜,普慈双手一张,释放出梵气,一股金光向左右两边铺开,固若金汤。 司徒权见血弥勒被压制住,冷笑一声,“死胖子!量你不行!”无尘刚摆脱血弥勒的拦截,司徒权又堵了上来,“无尘!你何比为了一个道天枢与道天机和道天玄为敌,置身事外不好吗?定要淌这浑水!” “我是为了道义,为了天下,不论是道天机还是道天玄拿到惊虹剑和惊虹剑歌,都将是苍生的劫难!恐怕连那灵泓寺也无法阻止得了他们屠杀南疆势力称霸天下的野心!”无尘冷道,他想要挣脱司徒权,奈何他紧追不舍。 这时,普济见状腾身飞了上来,挡住司徒权:微微作笑:“出家人以慈悲为怀!司徒施主戾气太重,不如让贫僧为施主度化一下如何!” 普济不依不饶,司徒权咬牙切齿骂道:“老秃驴,度化你祖宗去吧!”司徒权真气暴动,爪如猛虎猛扑而来,普济只见呼啸之声皱起,暗影到了眼前,迅速躲开,那一爪抓了个空,掠过他的胸口,留下了三刀抓痕,要是普济反应慢些,还不被撕成两半。普济见爪影迎头落下,撕裂空气而来,欲要拍烂他的脑门,他心中陡然一寒,金色梵气飞舞流动,逼入了掌心。 司徒权宛如野兽,狰狞暴动,喝道:“去死吧!”却见手爪被一股力量挡住,硬生生抵在了普慈的脑门上,只差分毫那爪子便能刺破普慈的光头,要中了司徒权的攻击,再坚硬的头骨都会像西瓜一样轰然爆裂,汁液横飞。 普济面色凝重,双掌的虎口按住了司徒权的手腕,他用力一抓,牢牢将司徒权的手控制住。司徒权骂道:“老秃驴撒手!”司徒权体内真气咆哮,从手臂排山倒海倒灌而出,普济沉哼一声,连忙运气去挡,司徒权只觉得手腕如同烈火焚烧,剧痛无比,两人一时僵持在原地,拉锯较劲。 南宫瑜直奔萧峰而去,出手极为歹毒,一招攻向他的心口。胡水笙清影飞来,拉了萧峰一把,与南宫瑜斗了起来。司徒霜凌乘机偷袭胡水笙,萧峰大叫一声:“小心!”他拔出嗜血剑,真气一动,嗜血剑妖光乍亮,铮的一声,血腥之气震的司徒霜凌脑际发晕,等她反应过来用长剑去挡,嗜血剑的锋口奇锐无比,哐的一声斩断了她的剑,就在嗜血剑劈向她脖子的时候,司徒霜凌眼神一暗,顷刻间便是人头落地。 司徒霜凌胸口受到撞击,鲜血喷出,狠狠摔在了地上,她睁着差异而庆幸的目光望着萧峰,惊道:“你不杀我?” “冤冤相报,以杀止杀不是我要的方式!”萧峰收起嗜血剑,俨然侠者风范。就在他转身而去的时刻,胡水笙远远瞥了他一眼,露出惊恐的眼神,她用劲力打退南宫瑜朝萧峰飞来,喊道:“小心身后啊!”萧峰一怔,感觉身后传来一股凌冽的寒气,深感不妙,立马转过身,只见胡水笙从一旁推开了他。 萧峰倒在地上,望着胡水笙洁白的衣袂染成了血红色,司徒霜凌手中握着一把匕首,刺入了胡水笙的腹部。就在胡水笙倒下的那一刻,萧峰脑际轰的一下茫白一片,他嚎叫一声“不!”冲了到了胡水笙的跟前,将她搂在怀来。萧峰双眼通红,恶狠狠地盯着司徒霜凌,她手上的匕首沾着血迹,得意发笑,她的袖子中一直都藏有一把匕首,这把匕首萧峰曾经见过。 最狠的杀戮,最谅的是人心,萧峰不愿以杀止杀,他尝过生离死别的滋味,痛苦而绝望,便不愿让他人承受这样的痛苦,多少无辜的人受到牵连而死,妻离子散,家破人亡,鲜血和杀戮不应该是践踏良知的借口。然而司徒霜凌让他心灰意冷,他终于明白魔灵曾对他说的话,以杀止杀! 殷红的鲜血染红了她的白裳,她对萧峰失落地道:“我等不到有一个人摘下我的面纱了!”她安静地闭上了眼睛,萧峰哀嚎一声,声音撕心裂肺,久久盘旋在天际。南宫瑜从远处飞来,一掌打在了萧峰的后背,在他倒下的那一刻,双眼变成了猩红色,散发着血光,司徒霜凌望着他的眼神,不寒而栗。萧峰嘴角流出的鲜血滴在了嗜血剑上,剑骨之中的那一条红线此时慢慢地向另一端,蔓延,蔓延...... 第八十四章 斗法(一) 司徒霜凌手中举起匕首,想要再补几刀,好确认他们再没有生还的可能性。 “唉!罢了!救人要紧!”无尘已至困仙阵的源头,只要将几名在阵脚施法的人打退,困仙阵失去真气的维持自然会熄灭。然而胡水笙和萧峰惨遭非仙门人的毒手,无尘的心思一时全落在了他们两人的身上,立马放弃了打破阵法的目标,朝他们飞去。 “你们两个好歹毒!”无尘道长一掌轰了过来,速度之快,远远超过而来他们的想象。司徒霜凌和南宫瑜合力运气想要挡下无尘道长的掌气,可无尘的修为奇高,凌驾于他们之上,这一掌轰破了他们施展出来的真气,在他们两人跟前爆炸,剧烈的反震将他们两人横甩数丈,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上,两人鲜血一吐,眼前发黑,昏厥了过去。 困在困仙阵中的道天枢与胡兰心眼看自己的亲身女儿倒下去,焦急万分,胡兰心护女心切,几招掌气轰在了困仙阵的阵墙之上,被反弹回来,幸好道天枢及时挡住了掌力,胡兰心才避免了受伤。胡兰心又急又燥,眉头都皱巴在了一起,扯着道天枢急道:“你快想想办法啊!”道天枢何尝不想破了困仙阵前去解救,要想破这阵法谈何容易。若是道天枢使用惊虹剑的神力,兴许可以毁灭困仙阵,但是此举太过于冒险,甚至很可能造成阵法的反噬,伤及胡兰心,他万万不敢轻易尝试。 子钦和云瑶速速赶了过来照看萧峰和胡水笙,无尘则站在一旁抵御其他飞仙门弟子的袭击。就在这时,红拂和逍遥子纵身飞来,逍遥子远远豪笑道:“龙池山上可真热闹啊!英雄如歌,美女如云,也不枉此趟走一遭啦!”随即兵器宗的精锐势力从山头的一处跑了上来,除了几位堂主带头,还有兵器宗的副宗主蒋天罡。 “是兵器宗!”无尘眉头皱起,眼下的战局再加上红拂和逍遥子两人,腹背受敌,实在有些抵挡不住啊!既然来到了龙池山,后退无路,哪还有的选择?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器宗和飞仙门人多势众,战况瞬间扭转,无尘等人察觉到己方落于下风,失去了破坏困仙阵的绝佳时机。 逍遥子落在附近,打开玄扇对无尘道:“大师兄好久不见,不知大师兄的修为到了什么境界?十五年不见,想必精进了不少吧?” 红拂冷哼一声,刻薄道:“那我红拂倒想领教领教了!”对红拂说来好似什么东西都无关紧要一般,言毕就要出手伤人,哪里顾及了同门之间的旧情谊?她纵身飞来,手中红拂红光一亮,激射飞舞,瞬间暴涨数十倍,铺天盖地的拂尘垂丝密密麻麻直拍而下,劲力凶蛮无比。 无尘身后护着萧峰和胡水笙,子钦和云瑶正在照看他们,红拂这一招大有出手夺命的打算,无尘无论如何都要挡下,否则必将殃及他们。无尘双手张开,赤红色的真气汇聚在掌心,如同火焰一般跳动燃烧,他手掌握拳,交叉身前,怒轰一声,体内真气施虐而出撞在了红拂的拂尘之上,她的拂尘骤然焚烧了起来!红拂哀叫一声,吃了大亏,迅速后退了几步,用真气扑灭烈火。 红拂为自己的法器心疼不已,但更多是诧异和惊叹,“他的真气为何炽热如火?这一头红发是因为修炼了什么奇门异法?十五年不见,修为突飞猛进啊!” 无尘就见一道精光旋转飞来,他一掌轰向了那道精光,光芒折返回去落在了逍遥子的手上。逍遥子接过玄扇,凌空跃起,忽而笑道:“十五年,我修为已达到上清境三转顶峰,难道师兄还能超过我,步入太清境不成?” 无尘对逍遥子手中的玄扇有些忌惮,他手中的玄扇一面是裸意山水美人图,栩栩如生,令人心生荡漾之意,另一面则是黑面骷髅,散发出诡异的气息。逍遥子是将飞仙门的阵法凝练在玄扇宝器中,不需要太多真气,依靠法宝自带的威力便能瞬间驱动,收放自如,极为厉害。逍遥子手中的玄扇真气流淌,散发淡淡的绿光,他再次掷出玄扇,又撩动掌气往无尘轰来。 无尘面色凝重,迅速在周身聚集真气,骤然一震,真气如防护罩一般猛然扩张,把玄扇弹了回去,紧接玄扇之后,逍遥子的掌力卷动砂石,破空贯穿而来,轰在原来玄扇攻击的位置,这一掌便轻易穿破了无尘的真气防护,撩道了眼前!无尘暗吃一惊,逍遥子的实力比红拂强了不少,打的无尘多少有几分措手不及。无尘几乎在一瞬间,运气提掌,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一般,逍遥子神色一动,惊道:“这不是飞仙门的功法!” 两人顿时掌力轰在一起,天摇地动,轰鸣如雷,瞬息之间,两人交手了数十掌,看得诸多飞仙门弟子啧啧称奇!红拂诧异道:“无尘的功法一半是飞仙门的,另一半怎么倒想是灵泓寺的?灵泓寺真气炽热如火,而他的真气却比普慈和普济他们两人更为炽热,赤红夺目!” 无尘的红发在真气流转之下,越发鲜艳刺目,一双红色剑眉犹如火焰喷薄,说不出的英烈飞扬,气质自是非凡。无尘突破逍遥子的攻势,不断遏制逍遥子施展玄扇,几乎招招都牵制着逍遥子的右臂,欲有打落他手中宝扇的势头。逍遥子自深知无尘的用意,以攻为守,以玄扇的扇面挡下无尘的攻击。 无尘的真气炽热无比,旁人根本无法靠近半分,即便是修为奇高之人只怕近距离交战之下也要吃暗亏。逍遥子曾在南疆和修真腹地交界地带伏击萧峰等人,被普慈和普济救走了人,那时候便是吃了他们灵泓寺梵气的亏,梵气灼热逼人,伤人经脉,逍遥子经此一战,对其中的对战方式有所领悟。 无尘轰隆几道重拳,拳风夹带干燥的真气又被玄扇给挡了下来。玄扇阻隔了无尘真气的灼热,丝毫无法伤到逍遥子分毫。随即,逍遥子扭动玄扇,扇子边沿锋利如刀,无尘暗吃一惊,险些中招!就见一道寒芒划过胸前,他淬不及防,只能收手后退,逍遥子乘胜追击,紧紧逼近,扇锋竖劈而下,无尘迅速侧身,奈何逍遥子速度奇快,还是削断了他一截头发! 玄扇可攻可守,扇锋逼近,打得无尘几乎没有反手的余地。“大师兄可小心了!我这扇锋可是能隔开真气防护的!”玄扇在逍遥子手中脱手飞出,围着无尘旋转穿刺,无尘一心二用,既要提防玄扇随时随即的攻击,也要小心他突如其来的攻势。无尘眉头紧锁,几个回合下来,斗气锐减,而逍遥子得意更盛,攻势越发凶猛。 无尘一言不发,心中暗道:“这逍遥子的实力比十五年前增进了不少,看样子不使出真招当真降不住!” “要使出真本事了!”逍遥子感受到无尘身上的真气波动越来越猛烈,见他双眼赤红,波动一阵盖过一阵,显然是要拼尽全力了。 逍遥子立即催动玄扇压制无尘,同时将自己的真气催动到了极致,两人足有殊死一斗的苗头,令一旁观战的人捏了一把冷汗!只怕战况激烈了起来,要波及周围的人!一阵一阵的真气波段,冲击在地面,向四周席卷咆哮,刮得众人衣袂猎猎作响,连眼睛都有些睁不开。 普慈在与司徒权缠斗在一处,司徒权攻势凶猛无比,招招狠毒,直逼普慈的命门,一个不留神就要命丧当场。不够灵泓寺功法极为稳固,几个回合交战下来,司徒权隐约感觉普慈的修为在他之上,只是留了余手才没有取他性命。 司徒权催动巨阙剑,长剑从他后背铮的一声,咆哮飞出,从长天落下,普慈见状迅速躲开,巨阙剑直插大地之中,借助巨阙剑的威力,司徒权隐约占了上分。他单脚一踏,身影模糊不见,又传来一阵铮的响声,紧接着巨阙剑拔地而起,晃的一下,巨剑也消失在了眼前! 普慈被凶猛阵势逼得连连后退,抬头一看,暗影落在了跟前,巨阙剑精光乍亮,一道巨大的剑气斩了下来。剑气所及之处,土崩石裂,巨阙剑所凝聚的罡气汹涌澎湃,如万倾瀑流,压得普慈眉毛剧烈抖动。普慈大呼不好,从周身经脉的每一处迅速汲取梵气,汇聚掌心,仿佛江河入海,梵气排山倒海释放了出来!他单掌一顶,万字如来印从掌心旋转扩大,宛如法阵一般将司徒权的劲力一斩给挡了下来。巨阙剑沉重无比,撞击的一刹那,普慈沉哼一声,手动如有千斤之重,吃力地颤抖,脚下滑动,硬是被巨阙剑的劲力给震的滑行了数丈之远才停了下来!普济脚下留下一处深有一尺的沟壑,是被巨阙剑残余的罡气给斩开,图层向左右两边翻开,劲力之强极为了得,心头陡然生出瀚海蜉蝣的无力感。 血弥勒见状,阴冷坏笑,看普慈收到压制,乃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一掌朝普慈偷袭而来,这一掌他不死也残,留下一个普济,凭我在与司徒权合力之下,料他掀不起什么风浪,还不是瓮中之鳖!无尘失去两员大将,拿什么与我们相匹敌? “师兄小心!”普济惊呼,普慈分身乏术,眼睁睁看着血弥勒一掌轰在心口,他鲜血喷薄,倒在了地上。 司徒权威压而下的力量失去了普慈的抵抗,猛力拍在了血弥勒的后背!血弥勒哀叫一声,倒在了地上,伤势与普慈想相比好不到哪去。 普济取下脖子上一百零八颗菩提琉璃珠,念咒催动,咻的一下,套在了司徒权的身上,将他牢牢捆住,他身影掠过,指尖凝聚万字如来印,点在司徒权的眉心,他如同被切断灵魂的木偶,瘫痪似得躺在了地上,再动弹不得。普济速速赶到普慈的跟前,查看普慈伤势,灌入真气替他疗伤。 普慈脸色惨白,但灵泓寺内功根基深厚,虽然受到重创,不过到没有什么性命之虞,摆摆手道:“不妨!”他的注意全力全集中在无尘道长的身上。若是无尘落败,便意味着全军覆没,谁能料想得到半路杀出了兵器宗的人,要不是红拂和逍遥子从中阻隔,单凭眼下的这些人哪里能够挡下无尘的修为,破了困仙阵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世上之事,多有变数!若苍天有眼,还请助无尘道长一臂之力!” 无尘真气涌动,随着一声爆喝,真气暴涨数倍,他卯足劲力,撩出火焰一掌!他气势如奔雷一般,魅影掠过,逍遥子恍惚之间才发现无尘已到跟前,那烈火掌气足有惊天神威,挡无可挡!逍遥子驱动玄扇旋转飞来,想要逼退无尘收手,玄扇穿刺而过,往返一转,就见无尘的手臂多了两道血口,幸好他真气挡了几分,不然定是要削断他的手臂。 “什么!居然不躲!”逍遥子怔在原地,怎料想无尘竟要孤注一掷!逍遥子只觉得烈火逼近,炽热无比,胸口剧烈一痛,无尘烈焰一掌已经轰在了他的心口。 第八十五章 斗法(二) 无尘真气涌动,随着一声爆喝,真气暴涨数倍,他卯足劲力,撩出火焰一掌!他气势如奔雷一般,魅影掠过,逍遥子恍惚之间才发现无尘已到跟前,那烈火掌气足有惊天神威,挡无可挡!逍遥子驱动玄扇旋转飞来,想要逼退无尘收手,玄扇穿刺而过,往返一转,就见无尘的手臂多了两道血口,幸好他真气挡了几分,不然定是要削断他的手臂。 “什么!居然不躲!”逍遥子怔在原地,怎料想无尘竟要孤注一掷!逍遥子只觉得烈火逼近,炽热无比,胸口剧烈一痛,无尘烈焰一掌已经轰在了他的心口。 逍遥子眉头一皱,心头火辣辣的疼,灼气入骨,伤到了经脉。他腾开一段距离,提防无尘再次袭来。他飞向高空,将玄扇掷出,玄扇盘旋在无尘位置的上方,玄扇一面中的骨骸如同激活了一般,双眼激射出两道精光,在无尘四周画出一道阵法结界! 果然,玄扇里藏着结界!无尘最是忌惮逍遥子的玄扇,看来逍遥子要使出看家本事了。逍遥子出自飞仙门剑宗,与气宗有所不同,气宗使用的是气阵,依靠法力催动,而剑宗使用剑阵,剑阵多是依靠法宝来驱使,甚至可以隐藏在一些八宝之中。阵法之道远胜于修行人肉身之力,在阵法面前人的肉身不堪一击,想抵挡阵法的厉害几乎是毫无可能的! 阵法结界包围了无尘,精光一亮,与玄扇激射而出的光芒融合在一起,是惊天盛威,让所有瞩目之人纷纷吃惊不已。司徒霜凌和南宫瑜已然昏厥了过去,好在浪逐云的庇护下,被带回了飞仙门的势力范围之内。 无尘咬牙皱眉,四周阵墙散发出来的阵法威压排山倒海地涌来,他叫苦不迭,若是不会真气护体,人的肉体早被阵法威压给挤成稀巴烂了。修为高深者,自然而然会形成真气护罩,便是修行中人常言所说的真气护体,宛若一层看不见的铜墙铁壁,能保护肉身较少损伤。 可是无尘的真气护罩在阵法的威压下骤然挤压收缩,豆大的汗水挂在额头上,脸色苍白,喘着粗气。暗暗道:“再这样下去,必是要被剑阵给撕成碎片!唯有奋力一搏了!” 逍遥子念诵梵咒,阵法结界光芒绽放,光芒化成了剑影,异彩纷呈,万把剑影在阵法中徐徐升了起来,以无尘的肉身为目标,万剑齐发,密密麻麻的剑影霓光,飞刺贯穿,速速越来越快,直至发出轰鸣的震颤之声,精锐的声影呼啸破天,众人纷纷捂住耳朵,以真气抵御这剑阵泄露而出的剑气威压。 普济和普慈的神色极为难看,普济手心已经渗出丝丝冷汗,无尘深陷剑阵之中,恐怕胸多吉少,剑阵的威力足以穿透护体真气,绞碎人的肉体。他眉头皱起,又叹息又惊愕,直呼道:“万剑绝杀阵!”普慈双掌合十,念着阿弥陀佛为无尘道长祈愿,但愿他撑过剑阵的威力。 剑阵虽然能够藏匿在法宝之中,借用法宝的力量发动,但同样需要施法者以真气维持运作,即便法宝承当了主要的法力维持,可凭借个人之力催动施展同样要消耗体内大部分的真气。阵法之道,一出即要收人性命,否则施法者真气透支,几无再战的可能性!把逍遥子逼上动用阵法的地步,无尘的厉害不言而喻! 红拂冷哼一声,心想:无尘受到万剑绝杀阵的吞噬,必死无疑。随即,阵法中的红光突然一闪,红拂脸上僵住了一般,轻咦了一声:“上清境之下!绝无生还的可能!难道!难道他的修为突破了太清境,达到了第七重天?”所有飞仙门长老的修为相差无几,基本都在上清境三转左右,最为盛者也只是达到了三转的巅峰,想要超过上清境,步入太清境,那已不是单纯的修为所能够实现的,需要依靠一个人的资质以及所修炼的功法。绝大数世人的资质还不足以达到上清境三转,众长老已是人中翘楚,而无尘却能够超越众长老的修为,除了突破太清境别无可能!难道,无尘练就了什么绝世功法?六重天已是极限了,超过六重天的在修真腹地不过寥寥四人,道天机、道天枢、道天玄和灵泓寺主持般若大师! 红拂在剑阵之中感觉到无尘的真气依旧在暴涨,与剑阵的力量不断抵抗,隐约有毁灭阵法的势头。众人露出诧异之色,无尘的修为合适达到了七重天,步入太清境?绝无可能!绝无可能!纵观司徒权、逍遥子、血弥勒和红拂,他么哪一个长老的修为不是停滞在六重天,无法越入太清境?已是绝佳资质所能带来的修为极限了,若无绝世功法绝无突破的可能! 但是,无尘做到了! 就见,剑阵之中,红光冲天而起,轰飞了玄扇,失去阵法之源的剑阵轰然毁灭,在半空猛的爆炸,卷动的气浪让逍遥子字身形摇晃了几下。玄扇飞入逍遥子的手中,他以扇子挡住气浪的袭击,才稳住了下来。逍遥子惊愕无措,无尘破了剑阵,他绝无反胜的可能性,心中不由一寒,暗暗惊叹无尘修为的不可思议。竟有人凭借一己之力可以突破剑阵的威压! 红拂身形忽的颤抖,无尘从气浪里手捏剑指,朝无尘直刺而去。他将炽热真气凝聚在手上,汇聚于指尖一刺,这一指有绞灭万物的威力!众人倒吸一口冷气:“凝气成实!太清境!居然是太清境!” 无尘指尖一出,指锋凝气成事,化作一截剑刃似的锋芒,他当真突破了太清境!逍遥子见状,眼中初露恐惧惊慌,以手中玄扇的扇面去抵挡!只听见轰的一声,逍遥子从高空坠落而下,他手中的玄扇抛飞出去,旋转了一阵,落在了地上,扇面上已经被无尘刺出了手指头般大小的洞!逍遥子的玄扇可是顶级法宝,连司徒权的巨阙剑都未必能够刺穿玄扇,没想到无尘竟以一指神力,灵犀一刺,刺穿了玄扇!那一指的威力穿过扇面,剩余的劲道在逍遥子的胸前爆炸。 逍遥子必是身受重伤,嘴角淌出了鲜血,在他垂落的一刹那,红拂飞了过去将他接了回来。见他胸口的衣襟焦黑一片,还残留有火星灰烬,可见伤势不小。逍遥子和红拂原本以为凭借他们两人的实力,再加上司徒权和血弥勒,能够力挫无尘等一行人,没想到无尘的修为突破了太清境,出乎意料,这场败局是注定的!他们的修为都在上清境,只要没有突破太清境,都不可能是太清境的对手! 无尘道长缓缓飘落,身影摇晃,显然是耗尽了功力,他落在地面的那一刻,脚下一软,半跪在了地上,子钦和云瑶速速跑来,极为担忧:“师傅!师傅没事吧!” 无尘摆摆手,“我消耗了太多的真气!”他示意子钦和云瑶不用太过于担心。可是他们怎能不担心,龙池斗法,皆是性命之战,一个弱点和破绽极有可能就是身首异处,岂有不担心的道理!但看眼前的局势,不见得有必胜的把握,无尘修为最高,可是已是强弩之末,双方皆是元气大伤! 红拂替逍遥子灌入真气,护住他的心脉后,再将他安放在一旁。此时,兵器宗的三个堂主及其他弟子纷纷围了过来,面露担忧之色!纵观眼前战况,逍遥子和血弥勒收了重伤,真正能够应战的高手只有她自己还有被普济菩提琉璃珠束缚的司徒权。再看看无尘那边,除了普济已经没有一个拿得出手了!兵器宗和飞仙门人多势众,不少弟子的修为足以对付子钦、云瑶两人,可谓说无尘大势尽去,绝无反扑获胜的可能性了! 更何况真正的高手还没有露面! 兵器宗察觉到空气中的剑气波动,从九天而来,四周刮气劲风,肆虐的剑气肆虐横扫,附近的树木飞抽摇动,铮的几声,树枝截断,树干上也赫然留下了几道创痕。兵器宗的人纷纷跪倒膜拜,直呼:“宗主!” 兵器宗宗主道天玄,人称盲剑仙,他竟然来了!十五年他便已经突破了太清境,无尘等人个个捏了把汗,哽咽不已,站着苍白干涩的嘴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心中惊颤万分!一道剑光从九天劈下,直插大地,一个留有斑白胡子的中年道士慢慢落了下来,脚尖点在剑柄之上,双目紧闭,气质凌人,让众人顿时窒息。 道天玄冷冷道:“十五年了!我又来了!” 第八十六章 斗法(三) 道天玄双目紧闭,可他身上无形的眼睛却比明眼人的眼睛还要敏锐,当境界突破了太清境,人的感知与乾坤融为一体,能够从不同事物的气息感悟到形状、大小甚至是颜色。显然道天玄的修为要比无尘高了许多,同样是太清境,也分了三转,无尘还不能达到道天玄这样的水平。 道天玄深吸一口气,好似从来没有闻过外面的空气,他望向了困仙阵,他并非被阵法吸引,而是因为道天枢。道天玄阴沉沉的脸上声色一动,仰天长笑了起来,期初是豪迈而畅快,而后又慢慢低下头,呜咽发笑,笑声就像是哽在喉咙里一样,“道天枢啊道天枢!我可等你等的好苦!这十五年,我日夜修炼,就为了打败你的那一天!” 道天玄长啸一声,声音响彻天际,“我的道是剑道,剑道便是天道!” 此时忽然有一人打断了道天玄的话,那人沉吟说道:“仁道才是天道!你剑道之性争强好胜,皆是妄念嗔痴,绝非天道!”道天玄表情露出一丝狰狞,“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敢挑衅手中的剑不成?”在道天玄看来,谁质疑了他的剑道,谁就是他的敌人,必以敌人的项上人头祭奠他的剑道。就在道天玄发怒转身的一颗,凌冽的剑气骤然下沉,向四周荡开,地面出现了无数刀剑刮痕,这剑气要是打在人的身上,必定血肉模糊! 无尘的红发迎风飞舞,倦容满面,显然是经过苦苦鏖战,体力和真气几乎消耗殆尽,有几分狼狈的模样。他的眼神却刚毅的很,儒雅中带有不容执意的威慑力。 “我当是谁!无尘!是你!没想到,十五年不见,你的修为居然踏入了太清境!不过太清境分为三转,你勉勉强强才有一转,如何跟我这二转巅峰抗衡?”道天玄眉尾高挑,飞扬而起,这一对剑眉更是显出他的威仪。 众人倒吸一口气,没想到无尘的修为能达到太清境,如此了得,真是低估了他的本事!要跟道天玄比起来,无尘的修为简直是蜉蝣撼树,在众人看来道天玄的修为已是翘楚中的翘楚,天下难敌,也唯有道天枢能够与之匹敌!瞧无尘敢叫板道天玄,众人默默为他捏了把汗,简直是不自量力! 道天玄干笑两声道:“即便你有太清境的修为也不是我的对手,更何况你的真气耗尽枯竭,怎么跟我斗?” “枯竭?是吗?”无尘冷哼一声,迎着道天玄的剑风走了上来,剑气全被他火红色的真气挡在了外面,无法伤到他。 “什么?怎么可能?”深受重伤的逍遥子惨然一笑,喘息道:“他,竟然......竟然......”护在逍遥子一旁的红拂还在替他疗伤,见无尘骤然暴起的真气,许久才知道原来他是保留了实力,讳莫如深,连她都一起骗了过去! 普济也甚是疑惑,这无尘道长何时变得如此厉害,竟能突破太清境的境界。他原以为无尘厉害,不过是比自己略强一些,“此时看来对战逍遥子和的时候,无尘是保留了实力,否则无尘既有挡下万剑绝杀阵的实力,打败只有上清境修为的逍遥子应是轻易之举!” 普慈点点头,“不知师傅传给他什么神通功法!真气赤红夺目,比我们的梵气猛烈厉害得多了!”他暗暗揣思:此功法连我跟普济久居灵泓寺的人都不知道,看来师傅灵泓寺确实藏了许多什么天大的秘密!其实还包括了灵泓寺的九剎浮屠塔,唯有主持传位之物佛骨舍利才能开启!诸多秘密也只有主持才知道了! 无尘力挫众敌,他是保存实力待到殊死之战!在无尘眼中,凭借自己的修为,唯有道天玄和道天机才是真正的高手,眼下只要打败道天玄便没有人可以拦下他,救出道天枢,料他道天机再无什么可以为非作歹的手段!修为的悬殊摆在那里,道天机还能以一己之力打败自己和道天枢不成? “能入我法眼的只有道天枢一人,就凭你,还不配我拔剑!”道天玄威风凛凛,字字句句充满了唯我独尊的睥睨之心。 “那就试试!”无尘与道天玄几乎是同时出手,两人光影一闪,掠向了天际。 两人在天际你追我截,光影流转窜动,相互撞击之后反弹开,随即又冲向了对方。真气碰撞所产生的气浪一阵盖过一阵,众人一时眯了眼睛,此时个个面露惊愕的神色,合不拢嘴,全神贯注地望着天际两道光影的激烈较量!无尘和道天玄两人之战犹如神灵在世,煌煌天威叱咤九天之上! 无尘修为比道天玄若,一开始未能察觉出来,交战片刻便有一丝分晓。真气碰撞激荡,无尘被反震开的距离比道天玄远了许多,慢慢的,由势均力敌,变成吃力防御。道天玄乘胜追击,紧追无尘不放! 光影流窜,掠过山头,轰的一声,山头炸裂,巨大的落石滚了下去。众人感觉脚下的大地微微发颤,就见一块巨大石块撞击着山腰,滚进了附近的河道,水幕惊天喷出,足有数百丈之高,哗啦啦一阵浪潮,河道笼罩着袅袅云烟。 两人激烈交战,环绕飞动,扶摇直上青冥!一道红色光影的势头约见显弱,其后尾随着的那道光影,蓝光乍亮,好似要将光给吞噬了一般。红光反扑而去,光芒骤然亮了起来,与蓝光撞击在一处,轰的一声,天际传来真气的气浪威压,众人脚下发沉,几乎都抬不起头。 刹那间,红光掉头将蓝光甩开,朝龙池山的方向极速俯冲而下,如同飞火流行,气浪威压越发猛烈,几个站不住脚被气浪震飞后抛而出,应声倒地,只得趴在那儿,不敢动弹,生怕被气浪卷下山崖,还不身份碎骨! “不好!他的目标是困仙阵!”人群中红拂喊了一声! 无尘与道天玄相斗,他不会不知道自己的修为不是他对手,如此嚣张叫战原来是对困仙阵有所图谋。无尘引开了道天玄,朝困仙阵俯冲飞去,意欲冲破困仙阵阵脚,阵脚一散困仙阵自然熄灭。道天枢脱困,他便有了绝对的筹码与道天玄斗。妙计!妙计!连红拂我不禁感叹无尘的心思了得! 紧追无尘之后的道天玄咬牙切齿着了无尘的道,只怪他被无尘的挑衅冲昏了头脑。在坠空的速度加持下,两人修为差距已是不明显,无尘硬是甩开了道天玄数百米!若是让无尘破了困仙阵,还有谁能困住道天枢? 道天玄立即催动自己的剑,那把剑此时还插在地面上,如同受到召唤一般,铮的一声,长剑出鞘,化作剑影呼啸而来,倒冲直上!无尘淬不及防大叫不好,迅速腾身闪开,落在了附近的山地上。只见长剑并未停下,朝道天玄飞速冲来,他生怕无尘冲破困仙阵才极力催动长剑,长剑已到跟前,他难以招架也闪开身,长剑掠过肩头,险些割下道天玄的脑袋,真是惊险万分! 道天玄落在法阵前面,以真气召唤长剑,随即,冲天天际的那道寒光,调头俯冲而下,道天玄伸出手握在手里,人剑合一的修为可见一斑,让众人大开了眼界,直呼惊险过隐!他恼羞成怒,眼神如刀似剑投向了无尘,“我杀了你!” 道天玄一剑刺去,身形随着长剑旋转,将自己的真气灌入剑锋之中,这一次凝聚了磅礴劲力欲要把无尘绞成肉泥。无尘声色一动,连忙催动真气避开了去,这一剑直直掠过无尘原来的位置,呼啸贯穿,轰的山摇地动,把远方的大山打出一个巨大的窟窿!窟窿足足有数十丈之大,青烟袅绕,落石滚动,能照见天光,看来这一剑是刺穿了山体! 道天玄又一剑刺了过来! 第八十七章 九剎浮屠塔(一) 般若大师正中正殿这参禅打坐,突然响起了金钟的声音,声音从上方笼罩下来,响彻四野八方。金钟乃是灵泓寺用来警鸣用的,若非紧要之事绝对不会响,上次响起金钟的声音是在十五年前。 “金钟!已有十五年未响了!” 般若大师缓缓睁开眼,金钟的声音环绕耳际,脑海依稀是十五年前正邪之战的浮光掠影,往事历历在目,不堪咀嚼回味。金钟足足有十五年未响了,时至今日,当金钟响起的时候,般若大师好似做了万全的准备,他长眉顺着眼角垂了下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终究要来!” 此时,门外聒噪不安,吵成了一片,呼声喊声炸开了一般,整个宁静的佛门清修之地,似乎来了什么不速之客。一个小门僧嘴角残留着鲜血,横冲直撞地重进了正殿,急呼道:“主持!外面......外面有两个黑衣人杀进来了!修为奇高!我们挡不住!” 般若大师怒目一睁,手掌往地面一排,身形腾空飞了起来,从正殿正门飞掠了出去!就见万象长廊已被两个黑衣人突破,横七竖八地躺着灵泓寺僧人的尸体,鲜血染红了灵泓寺的山门,到处都是沾着鲜血的脚印,凄厉惨叫之声遍地而起,哀嚎不绝。 “来者何人,竟大闹灵泓寺!”般若大师站在万象长廊的尽头,这是进入林泓寺唯一的入口,两旁的佛像怒容,越显狰狞逼人,般若大师喝道:“达摩阵法!” 十来个僧人手持达摩棍将两人黑衣人包围了起来,其中一个黑衣身形强壮,强壮的黑衣人几乎没有动手,由清瘦的黑衣人开道,此人出手狠毒,招招要取人性命。两人皆是黑纱蒙面看不出样子,不过他们修为倒是奇高。众僧人完全拦不下他们,才任由他们闯入了山门! 达摩阵法为灵泓寺的本门阵法,能攻能守,白嫣曾经便是被达摩阵法给降服。镇压在九剎浮屠塔中!达摩阵法众僧人,真气翻滚,注入达摩棍中,达摩棍表面原本祥和宁静的图腾忽的一下苏醒,金光从图腾中蔓延开来。隐约响起了佛门的梵诵念咒的声音,将两个黑人的真气压制了下来。众多僧人环绕两人,摆出阵法,各站在阵脚之处,身影飞闪转动,看得他们头晕眼花。 清瘦的黑衣人按耐不住出手,虽然真气被压制几层,但他深有自信以目前的实力足以突破这区区法阵,“达摩阵法!今日我便破了它!”清瘦黑衣人撩动掌气扑向附近的僧人,还未碰到人。其他僧人身影闪了过来,手举达摩棍打在了他的胸前,他沉哼的一声,暗自叫痛,灼气入骨,险些伤及经脉。他暗暗惊呼:“达摩阵法果然有点厉害!”他望了强壮的黑衣人道,见他没有动手的意思,他陡然又起攻势轰向了众人。清瘦黑衣人与众僧人缠斗在一起,奈何他们人多势众,剧烈的梵气不断压迫他的真气。真气还未运气便被人给驱散了下去,叫苦不迭,硬着头皮迎战! 般若大师道:“世人还没有人能够从达摩阵法里脱困!今日我替天行道,收了你这妖人!阵起!” 众僧人包围而来。身影越加快速,他们口中念念有词,乃是灵泓寺的妄心咒,加以法力加持,瞬间在地面上亮起一道万字如来印,以清瘦黑衣人为中心展开。任凭他如何腾挪,这万字如来印好似跟他黏在了一起,如何都摆脱不掉。他只觉得脚下有千万斤之中,这梵咒的压制能力极为了得,让他再施展不开真气和招式。就见他茫无目的地四下挥舞,撩动残余的掌力胡乱轰去,简直被逼的如同妖魔狂舞,梵咒的声音又从四面八方旋转下来,在他脑际轰鸣炸响,他浑浑噩噩,已被达摩阵法完全压制!他一出手,几根达摩棒撕裂空气,呼啸挥来,他以掌力去接下打来的攻势,怎想这达摩棍是烧红的铁棍将他的手烫缩了回来。 几个回合下来,清瘦黑衣人大势已去,张牙舞爪地作困兽之斗,怒气咆哮,“别再念了!别再念了!”妄心咒冲击清瘦黑衣人的神识,他急火攻心,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脑际疼痛如裂,四周更是旋转不堪,人影窜动,分不清东西南北。 强壮的黑衣人见清瘦黑衣人被达摩阵法降下,挣扎不脱,他猛的运气,真气暴动飞舞。然而他并不是朝众僧人轰去,而是腾空一下飞了起来,一掌卯足真气从悬空高处打在了地面之上,轰的一声,土崩石裂,气浪将施展达摩阵法的众多门僧给轰开,纷纷后抛而去,撞击在附近的佛像上,墙面浮现出几道裂痕。梵咒的声音顿时消散,那万字如来咒失去法力的维持,突然从中心开裂,浮光飘摇,不一会儿则消失了。 施展达摩阵法的众僧人身受重伤,在地上挣扎哀嚎,没想到竟有人单凭一招就打散了达摩阵法!这绝不可能!这一招不偏不倚,正好打在了达摩阵法的空隙处,当所有人的法力加持起来,堆积在一处,唯有中心的位置阵法的威力最是薄弱。但是按照任何人的反应情况,必是向四周猛扑,四周铜墙铁壁,固若金汤,即便是神仙也丝毫无法突破,若无如此破绽达摩阵法也可比困仙阵的厉害。 般若大师脸色一沉,微微有些吃惊,思考片刻道:“普心!你竟帮着外人欺师灭祖!”般若大师猜到眼前这个强壮的黑衣人是普心,若非灵泓寺高僧不可能会知晓达摩阵法的破绽!般若大师摇头悲道:“为师痛心疾首!痛心疾首啊!你怎被鬼迷了心窍,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啊!你对的起灵泓寺吗?” 达摩阵法是灵泓寺看山门的阵法,极为厉害,任凭天下人修为再高,不懂其中的破绽根本无从挣脱,越是挣扎,达摩阵法的压制越是厉害,加上妄心咒的威慑神识的能力,无人可扛!想不到灵泓寺的山门竟是因为一个叛徒而被攻破,乃是灵泓寺的奇耻大辱,般若大师愧疚万分,对不起灵泓寺先祖高辈,深深自责! 强壮的黑衣人见身份被识破就将面纱摘了下来,一旦破了达摩阵法他的身份绝对掩盖不住。知晓达摩阵法的林泓寺四大圣僧,普慈和普济去了龙池山,普慧早在十五年前离开了灵泓寺至今杳无音讯,不是他们就只剩下一人,除了普心没有其他人了! 众僧人纷纷指责了起来:“普心!你对得起般若主持吗?帮着外人自毁山门!叛徒!叛徒......”叛徒两个字回旋在普心的脑海里,轰击他的心绪,不由升腾起无名怒火,大吼一声:“够了!” 众人的声音戛然而止,一时鸦雀无声,空有啪啪的几声碎屑从石像的裂痕掉落。 普心指着般若大师怒道:“这一切!这一切!都是你害的!为什么?为什么?” “还敢大言不惭!”众人中有一人骂道。普心血目怒睁,大喝一声,“够了!”声音威慑力十足,整个万象长廊微微一颤,声音久久徘徊不息。他大气直喘,情绪直逼脑门,他咬牙忍耐,最后冷笑几声道:“哈哈哈!都是你般若!都是你!” 般若主持静静地望着普心,悲凉地叹息道:“何苦呢!你可知我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为了我?你口口声声说为了我?白嫣被穿了九九八十一阵镇魂钉?还被达摩棍达成了原形!如今她被镇压在九剎浮屠塔,****夜夜饱受寒冰烈火的折磨!是!我是动了凡心,可你也不该赶尽杀绝!看着白嫣的的鲜血染红了灵泓寺的山门,那股恨就一直忍在我的心里!终于,我终于等到了这一天,今日我要你血债血偿!” 普心真气一起,一掌轰向了般若大师,任谁没想到般若大师居然没有躲开!这一掌结结实实地排在了他的心口,鲜血从鼻息喷薄而出!般若大师踉踉跄跄后退几步,捂着胸口,众僧人纷纷惊呼连忙围向了般若大师,练练喊道:“主持!主持!”(未完待续。) 第八十八章 九刹浮屠塔(二) 普心惊道:“你为什么不躲?” 般若大师一连笑了好几声,声音苍凉悲怆,“为师未能了却你的心结,是为师之过,这一掌为师该接!” “虚情假意!虚情假意!”普心紧握拳头,眉头怒气,狰狞的很!般若大师的话彻彻底底地激怒了普心。“为我好?为我好?哈哈!为我好?”普心接连质问,“当着我的面,将白嫣穿了九九八十一根镇魂钉,她撕心裂肺的声音绞痛欲绝,她只是想见我一面,何错之有?何过之有?要错也是我普心的错!这一切,这一切自有我承担!就让我坠入无边阿鼻地狱,永受无情业火的焚烧折磨吧!”普心怒火烧心,失去了理智朝般若大师攻去,“你不躲是吧!我让你不躲!让你不躲!”普心拳影爆动,全部轰在了般若大师的胸前,圈圈入肉入骨,不久般若大师的口中鲜血流淌而出,噗嗤呜咽。 普心流泪了,两行清泪流了下来!多少年常伴燃灯古佛,多少年焚香念经,多少年的清修岁月,早在十五年自普慧离开灵泓寺的那一刻起已悄然发生了改变。普心双目血红,怒吼咆哮:“你为什么不躲!为什么不躲!” 般若大师依旧苦苦支撑,他不愿普心再执迷不悟,这灵泓寺所代表的不仅仅是一个佛家山门,更是一个身为佛家弟子的信仰。他绝不会让普心踏入灵泓寺一步,只希望自己的良苦用心能够唤回他的良知,两条长眉被普心拳风所夹杂的梵气烫起了黑烟,“普心!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普心的劲道慢慢缓了下来,般若大师以身替徒弟偿还罪孽,他知道般若大师的用心,可是心里的恨难以抹灭。待到普心心绪平息了许多,他渐渐恢复了理智,就在这时普心身后的那名清瘦黑衣人突然发难,一掌拍向了般若大师的心口。般若大师袍飞数丈,摔在了地上,动弹不得,只能微微喘着气。这一掌的威力实在了得,因为清瘦黑衣人不会给般若大师喘息的机会。 般若大师被众门僧扶了起来,众人怒目而视,眼中尽是咆哮的凶光,恨不得把清瘦黑衣人给撕成碎片。偷袭伤人太过卑鄙无耻!众人刚要冲上去欲与清瘦黑衣人拼个你死我活,般若大师虚弱地摆手示意他们不要乱来,凭他们的修为绝不是这人的对手。般若大师有所顿悟,“普心!普心是受到你的教唆!你是什么人!意欲何为!” 般若大师恍然大悟,原来这清瘦黑衣人才是幕后的黑手,以普心的性情来说,就算心怀恨意也不至于做出离经叛道的事情,更不会杀上龙泓寺的师门!对普心来说,他不必向众人发难,他恨意的矛头指向的是般若大师。而这清瘦黑衣人却带着普心闯入了山门,如此看来,这人必定有所图谋,借助普心的手染指灵泓寺! 清瘦黑衣人阴阳怪笑,真气一震,众灵泓寺弟子被震开数丈,他的目标正是般若大师。普心身影一闪,出现在普心的前方阻挡了他,“你答应过我不杀我师傅!” “哦?我何时答应你的?我可只答应你开启九剎浮屠塔!”清瘦黑衣人笑道。 “道天机!你卑鄙无耻!”普心才发觉被道天机给欺骗了,道天机这是要毁了整个灵泓寺。他开启九剎浮屠塔绝不是要帮助他救出白嫣,而是借机铲除灵泓寺!普心怒不可遏,与道天机动起手来。 普心心急火燎,恨不得把道天机这老贼的皮骨给拆了!两人对掌一轰。普心接连后退了十来步,催动真气才稳住身形。道天机不愿理会他,走向了般若大师。普心喝道:“老贼!我杀了你!” 道天机的修为达到了太清境,为七重天,而普心不过六重天中期,根本不是他的对手。道天机身影一闪。反身斜冲,等到普心反应过来,他一掌轰在了普心的心口!普心重伤倒地,心头巨疼如绞,青筋尽显! 普心的怀中还藏着一个木匣子,里面装着还魂香,是为救白嫣而来,修复她被镇魂定打残的魂魄。可是一切都失算了,着了道天机老贼的道。普心鲜血直吐,“老贼!老贼!”他鼓动真气匍匐在他的脚下,不依不饶,道天机冷哼一声将普心踢飞了,普心的后背撞击到佛像的墙壁后,天梁柱震动了一下,飘落了许多粉屑。 “灵泓寺圣僧也不过如此,没想到这么轻易就打趴下了!有点出乎我的意料啊!”道天机转而将般若大师脖子上的菩提琉璃珠扯了下来,一共是一百零九颗,比一百零八颗多了一颗。在诸多的菩提琉璃珠中,有一颗通体金黄,颜色与其他的大不一样,他一眼便敲出来这颗是“佛骨舍利”!这自然是普心告诉道天机的,否则道天机根本无从知道这样的机密。普心只恨自己轻信了道天机这老贼的话,万死难辞其咎! 就在道天机想要杀了般若大师的时候,一道掠影飞了过去,把道天机手上的佛骨舍利抢了去。道天机一惊,抬头望去,“普心!原来你是装的!” “灵泓寺梵气护体,岂是你一掌就能完全穿破的!”普心狼狈不堪,喘着粗气,在他意识到道天机要借刀杀人的那一刻起,普心就做好装重伤的准备,原来他是故意给道天机打到那一掌的,在道天机失去防备的时候从他手上抢走佛骨舍利。 “把佛骨舍利交出来!我饶你不死!”道天机想要抢夺佛骨舍利,可是佛骨舍利捏在普心的手中,难保他不会鱼死网破做出偏激的行为。 “老贼!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普心被道天机道貌岸然的样子给蒙了,吃了亏,想要故技重施门都没有,普心打死都不会相信道天机了! 道天机心中一冷:既然你不肯交出来,可别怪我心狠手辣!他身影刚要动弹,普心猛的喝道:“站住!你胆敢上前一步,我捏碎佛骨舍利,我一无所有,就算让整个灵泓寺陪葬也不会让你得逞的!” “整个灵泓寺?还有你师父,你舍得?” “你可以试一试!”普心真气一动,佛骨舍利散发出来的气息骤然扭曲,稍稍用上一点力,佛骨舍利必定碾为粉末。他继续道:“望了告诉你!佛骨舍利蕴藏了极为强大的力量,一旦捏碎立即就会爆炸,你也别想逃,黄泉路上拉你垫背,再跟你好好算账!” “别!”道天机服软了,普心此人仇恨蒙心,一想不开捏碎了佛骨舍利,自己岂不是也要跟着灰飞烟灭。道天机可惜命着,自然怕了!“那你想怎样?” 普心冷哼一声道:“我要救出白嫣!” 道天机眼睛一亮,“那就是要开启九剎浮屠塔了!”他暗暗讪笑,心中多有盘算:开启就刹浮屠塔本就是我的目的,只要目的达到了其他的随他去,就凭他一人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不过白嫣的修为十五年前已达到太清境,绝不能让她或者离开,否则后患无穷!不如等普心救出白嫣的那一刻,趁他们就别重逢分心的时刻,暗算他们,必定得手! 道天机摆摆手,示意普心望前走,所去的方向自然是九剎浮屠塔的位置。他彬彬有礼道:“圣僧请!” 两人消失在万象长廊后,门僧将般若大师扶了起来,般若大师唇齿之间还沾着血丝,他盘腿打坐,只求在道天机得手之前组织他!道天机的心思,般若大师已经看出来了。 于是众人一并向般若大师运气,替他疗伤,在众人加持之下,加上佛门内功本身根基深厚,般若大师的脸色迅速好转了起来,伤势慢慢好转,兴许可以阻止这一场世间的浩劫!(未完待续。) 第八十九章 九剎浮屠塔(三)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普心与道天机保持一定的距离,这老贼居心叵测,出手狠辣,需要时时刻刻提防,生怕他突然偷袭发难,着了他的暗算!普济让道天机走在前面,自己则跟在身后,手中紧紧握着佛骨舍利,此时的佛骨舍利对普心而言如同护命的法宝。道天机也是怕普心一时想不开,捏碎了佛骨舍利,引爆佛骨舍利所蕴藏的力量与他同归于尽! 道天机想要开启九剎浮屠塔根本不是为了帮助普心实现他的愿望,而是他另有图谋!他的心思只有他自己知道,心机如此之深的人,普心无从猜测!普心隐隐觉得道天机正酝酿着一个天大的阴谋,不过与自己要去救白嫣的目的不谋而合罢了! 普心冷道:“老贼!你为何要开启九剎浮屠塔,意欲何为?” 九剎浮屠塔开启的瞬间,南疆一带进入修真腹地的大范围禁忌阵法将会关闭。只要救出白嫣,他再立即使用佛骨舍利打开九剎浮屠塔的阵法,短短的时间,量那些南疆的势力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不过此举还是极为冒险,一旦出了什么差池,必将危及修真腹地的安危。【ㄨ】道天机身为修真腹地第一宗门的掌门,要是南疆势力大举进攻,他的势力是首当其冲,道天机老谋深算应该不是让南疆势力有进入修真腹地的可能。 只是他为了什么?道天机为了什么?普心如何都才想不出来! 此时,道天机忽然停下了脚步,道天机迟疑片刻说:“我们的目的都是一样开启九剎浮屠塔!”道天机自然不会跟普心说心中的真实想法,阴险狡诈的心思如同海中暗涌,吞没人于无形之中! 普心如履薄冰,就怕道天机使出什么手段!道天机冷笑一声,继续往前走去,两人看似平静,心中都各有自己的思虑,不得不防范对方。普心的智谋道天机也见识到了。到手的佛骨舍利偏偏又被普心抢了去,真实失策失策!道天机怎敢对普心不舍有防备,难保他不会骤然暴起与自己拼个你死我活! 看来普心确实有几分计谋,我倒小看了他。道天机阴桀怪笑。暗暗道:“这九剎浮屠塔便是你和白嫣的葬身之地,我绝不会让你救出白嫣,给自己徒留后患!” 两人穿过灵泓寺正殿的长廊,来到一处断崖边上,就见一座玄铁高塔从万丈深渊直插青冥!云遮雾绕。掩去了几分真实的面目,山风鼓动,掠过高塔,传来呜咽的呼鸣声,顿感庄严肃穆,人的大小与之相比仿佛沧海中的一沧,心生顶礼朝拜的信仰感。 九剎浮屠塔,高不见顶,从万丈悬崖之下拔地而起,塔身有八面。各朝一方,之中是佛像雕塑镂刻其中,张牙舞爪,皆是怒目凶像,栩栩如生。高不见所指,层层相叠,数不胜数。其中每层皆有九刹飞檐,梵咒图腾点缀其中。 又一阵山风吹过,云雾飘散,呜咽轰鸣。好似要倒下来一般,引得他们两人心惊胆战!九剎浮屠塔的庞然巨身已经赫然在他们眼前,极具威魄感! 普心手中的佛骨舍利对九剎浮屠塔似乎有种特殊的感应,佛骨舍利散发出淡淡的金光和一丝温热的气息。九剎浮屠塔如苏醒了一半。那每层之间的神像颤抖了起来,覆盖在神像上的十层碎裂剥落,露出铜铁似得身体。神像狰狞咆哮了起来,扭曲挥舞,他们不约而同地抬头望向天空,无数道金光从神像的双目中****而出。直射天际,搅动云层,在天际中间形成了一个法阵。 那法阵金光弥漫,笼罩了下来,将九刹浮屠塔点亮!法阵之中飘荡着佛门的梵咒,一个巨大的万字如来印从法阵中间扩张开去。文字如来咒不断旋转,化成一个金色漩涡,一道金色光瀑直泻而下,整个九剎浮屠塔笼罩在金光之中,梵咒念诵的声音隐约飘荡了起来。 普心在佛骨舍利的牵引之下,飘向了九剎浮屠塔,道天机见状纵身跃起跟了上去。但看眼前,九剎浮屠塔的塔身有一处蒙着模糊的光影,突然剧烈的金光绽放,他们两人感到眼前甚是刺眼,遮了眼镜,就在这一刹那,两人的身影被金光吸入了塔内。 两人缓过神,发现已经身处一片偌大的空地,空地干燥冰冷,四周阴风呼啸,横穿而过,撩动了两人的衣袂。顿时觉得这温度急速下降,脚下冰冷刺骨,不由打了一个哆嗦。 道天机惊道:“好冷的阴风!阴气如此之重!” “九剎浮屠塔乃是以寒铁所铸,奇寒无比,但是极为坚固,时逾千年仍然屹立不倒!”普心有幸能够进入九剎浮屠塔,这里面藏着是灵泓寺主持才有可能知晓的秘密,甚至关系到整个灵泓寺传承的奥义。除了灵泓寺历代主持人,其他人都无法进入这块神圣的禁忌之地。 九剎浮屠塔的历史极为悠久,早在灵泓寺成立之初九剎浮屠塔便存在,如此浩大的工程比是历经几代佛门人之手才有可能完成。普心第一次进入九剎浮屠塔,心中很是惶恐,这九剎浮屠塔乃是镇压妖魔之地,险象环生,一个不小心触动什么阵法压制怕是性命要交代在这里了。 普心来到了九剎浮屠塔,对白嫣的思念几乎到了狂热的地步,近在咫尺之间,万万不能在此刻前功尽弃,他心中呼喊着白嫣的名字,心绪早无法平息,悲伤和苦楚倒灌心头,心酸不已。 普心的心绪微微缓和后,警告道天机道:“这九剎浮屠塔乃是南疆和修真腹地一带禁忌阵法的源头力量所在,最好不要乱来,不然一旦遭到反噬必定灰飞烟灭!” 道天机神色一凛,心想:这九剎浮屠塔能镇压白嫣太清境的修为,又是禁忌阵法的法力之源,其中蕴藏的力量绝不是护体真气所能够抵抗的,小心驶得万年船,可不能在这节骨眼上翻了船。九剎浮屠塔的法力根源应是在底部,我只要毁了那根源,镇压南疆势力的法阵就会消失,未必需要去夺取佛骨舍利。 道天机问道:“白嫣在什么地方?”除了毁灭法力之源,道天机一样关心白嫣,若是普心释放了白嫣,后果不堪设想。在所有南疆余孽之中,就属神女白嫣和医仙鬼赫的修为最高,这两人才是心头之患,其余的人不过跳梁蚂蚱,无须忌惮。只要一招到白嫣,我先下手为强,一了百了!她被穿了九九八十一阵镇魂钉,杀她轻而易举,应该不会触动九剎浮屠塔的反噬,不过还是要多加小心! “她在最底部的那一层!”普心道。 道天机轻咦了一声,暗暗笑道:“果然是天助我也!”既能杀了白嫣,又能毁了九剎浮屠塔的阵法之源,果然是上天成全,一举两得!他欣喜万分,心里得意:看来这天下,非我道天机莫属了!所有人都不会猜到我的计谋!我等的太久太久了!哈哈哈! 两人小心翼翼地朝过道走去,周围梵咒和阵法纹路遍布,要是不小心踩了上去可不是闹着玩的。每层塔身都有一个乡下的阶梯,阶梯是以石头启砌成,每层有八十一阶。随着九剎浮屠塔层数的减少,周围的温度渐渐升高,两人热汗淋漓,又忽而传来刺骨寒风,冷热交替,极为难熬。 “这九剎浮屠塔的法力之源怎如此炽热!”道天机忍受着煎熬,显而易见,这些变化皆是拜法力之源的力量所赐。 慢慢的周围飘起了火星,灼气逼人,好似被炙烤焚烧!而时而吹来的寒风则是九剎浮屠塔本身以寒铁所铸的缘故。寒气沉淀在底部,而热气也是从底部散发出来,冰火煎熬,当真受不了。 两人再次催动了护体真气,抵抗寒热清晰。九剎浮屠塔的底部已近在咫尺了!(未完待续。) 第九十章 九剎浮屠塔(四)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两人眼看要到九剎浮屠塔的底层,就在这时四周的空气开始剧烈抖动,就在不远处的脚下裂开了数条口中,不断向道天机和普心蔓延过来,速度奇快无比。 他们忽然停下了脚步,先是一怔,看前方一股无形的气体席卷扑来,一路撕开了无数的扣子,劲道越来越强。两人倒飞而去,几乎是异口同声得叫道:“好强的剑气!” “难道九剎浮屠塔有人?”道天机失声道,不然怎么解释这股扑来的剑气。 “不可能!有谁能够扛得住寒气和烈火的煎熬?”普心答道。道天机细细想来确实是这个道理,不可能有人可以在如此严酷的环境下存活,除非拥有极为强大的身躯,否则但是以护体真气,长此以往必定真气耗尽而亡。拥有这般身躯的就只有兽族人,他们修有兽化之功,肉体的坚韧程度可与护体真气相媲。 两人纷纷朝剑气源头的方向望去,只见缓缓走出来一个虚无透明的道人,若不是剑气卷动灰尘隐约呈现此人的模样。 道天机倒吸一口冷气,嘶了一下道:“这......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剑魂?” 普心心头微微一动,眉头皱了起来。【ㄨ】这道剑气形成了人的模样,为虚影的状态,但是却像是有意识一般,普心和道天机一踏入九剎浮屠塔底层之后,这虚影便卷动剑气飞了出来,挡在了底层的路口处,仿佛一个亘古不变的灵魂守护着这片古老的禁地。 传说之中,真气修炼到顶峰的状态可以化虚为实,凝聚出剑气的模样,而剑气的模样为剑主生前的模样,不过需要依靠法宝的力量来维持这所谓的“剑魂”。剑魂不会单独存在,只能栖息在剑体的附近,否则维持的法力消失,剑魂就化为乌有。而剑魂所残留了便是剑主生前的意识。永恒得守护着剑体。 剑魂慢慢由透明变成淡红色,最后随着真气激增,剑魂周身竟然缠绕起熊熊燃烧的大火,宛若一个火焰人。而这火焰。普心看得比谁都明白。 普心他大吃一惊,失声道:“是梵气!好纯粹的佛门梵气!这烈火是乾坤真火,是为梵气修炼到巅峰境界才会有的!就算是剑魂也不可能拥有梵气!不可能!不可能!梵气是灵泓寺独有的真气,真气炽热如火,但是练就到引气为火的修为恐怕比登天还难。那是化虚为实的修为境界。” “梵气?乾坤真火?”道天机心中诧异不已,继续道:我”的修为达到了太清境二转初期,也只是初初可以凝出半虚半实的真气,要想完全化作实影必须达到太清境三转顶峰以上,甚至超过太清境!超过太清境修为,纵观这数千年以来一个人都没有。只有一万年前飞仙门开山师祖到天一和魔君魔灵达到过,难道这就是灵泓寺第十重天的修为,超越太清境境界的存在?” “这剑魂生前的剑主怕是有十重天的修为!”普心摇头惊呼,太不可思议了。这一切完全超越了他的认知。十重天,超越了如今整个世界最顶峰的修为境界。是万年前传说中才存在的传奇。 普心和道天机两人惊愕发愣,好似两个孩子一般,吃惊的神情全部映在了脸上。他们两人好歹在修真腹地地位举足轻重,见识广博,修为更是奇高,没想到竟然在九剎浮屠塔底部遇到了传说中剑魂,这剑魂生前的主人拥有横扫天下,绝世无敌的十重天修为。 这时剑魂发出了一阵人的声音,是依靠真气鼓动气流所发出的,拥有残魂意识的剑魂能够左右空气的流动。他呜咽说道:“吾乃道天一。尔等速速离开此地,修得擅闯!” 道天一! 普心和道天机长大了嘴巴,面面相觑,无法相信自己所见所闻的事实。他们脱口而出喊道:“道天一!”声音响彻整个空廓的空间,两人铮铮然站在原地,许久回不过神! 这剑魂生前的主人是道天一!道天机脑际发晕,险些惊厥了过去,他用颤抖的语气道:“你是道天一!” “正是!此地休得擅闯!”道天一的剑魂声音凌冽无比,待着绝无仅有的威慑力。听得道天机心中发憷,他忽然觉得此地有十条命都闯不进去。因为道天一这三个在,对飞仙门任何一人而言,已经不是单纯的名字而是信仰,对至高无上的无敌修为最为狂热的膜拜和追求。 剑魂仅仅待着生前主人的意识,类似记忆一般的存在,却没有人的是非判断的能力,只服从于原始的本能和目标。剑魂原始的本能和目标就是守护,守护剑体,剑体所在的地方便是夺命禁地,擅闯者死!在本能的驱使下,任何人踏入禁地都将受到剑魂的攻击! 道天一不单单是飞仙门的师祖,对整个修真腹地的功法和文化都产生的渊远的影响,当真是当神仙一样供奉参拜的传奇人物,近乎传说一般的色彩。可是普心如何都想不通,道天一的剑魂为何会在九剎浮屠塔的底部,他师父般若大师可是从来都没有提起过,这九剎浮屠塔塔果然藏着灵泓寺的秘密。 道天一跟灵泓寺究竟有何联系呢?看这剑魂梵气缭绕,乃是与灵泓寺如初一则的功法,莫非灵泓寺的功法因道天一而来?这个答案就藏在剑魂的背后,越过剑魂也许就能够知晓。剑魂所在的地方必定有其剑体,这把剑与灵泓寺的传承就是直接的关系。更何况白嫣就是被镇压在里面,如果不突破剑魂也救不出白嫣。 道天一脸色一沉,白嫣和九剎浮屠塔的法阵之源都藏在里面,怎么可以因为一个剑魂而止步?剑魂不过遵循自己的本能,不是真正的道天一,关于道天一的秘密,不但刺激着普心的新,同样撩动了道天机的心思。 在这里面,一定有一把道天一的剑!普心和道天机自然都想到了这一点。普心揣思道:“这把剑绝对是造化神兵,能与惊虹剑相匹敌,而且与灵泓寺功法的本源都所牵连!“得到这把剑意味着太多的东西了,意味着灵泓寺传承的秘密,意味着举世无双的实力加持。 道天机已在盘算得到这把剑,原来道天一师祖除了惊虹剑歌,还有一把神兵藏在灵泓寺的九剎浮屠塔里沉睡了数千年之久,不见天日,让世人误以为天下只有一把惊虹剑。惊虹剑有驱动的奥义功法叫做惊虹剑歌,那这把剑是否也有所谓的奥义功法呢?道天机是红了眼,誓死都要夺取这边剑。 道天机蠢蠢欲动的野心按耐不住,真气一动,朝剑魂攻去。就算是道天一的剑魂又如何,比不得道天一十重天的实力,剑魂的修为在原来主人的基础上要虚弱好几层,道天机自然有信心能够打败他。 剑魂咆哮一声,四周大地轰然一震,在地面上留下了纵横交错的剑痕,实力不容小觑。(未完待续。) 第九十一章 剑魂 “区区剑魂,凭我太清境的修为还怕你不成?”道天机冷喝一声,陡然跃了起来,双掌凝聚真气,朝剑魂猛的冲去,撩起双掌往前面合掌一拍,真气劲力汹涌暴动,以剑魂为中心,欲要将剑魂碾成粉碎。 剑魂形似鬼魅,眨眼之间,竟在他眼前凭空消失了。道天机心头掠过一丝的寒意,身手隐约感觉到真气的波动,剑魂速度之快,已到了他身后。就听见身后传来破空之声,道天枢反身就是一掌拍去,回头一看那剑魂早无影无踪了。道天机冷汗淋漓,连剑魂的影子都看不到,远比想象中的难缠多了。道天机屏住呼吸,催动护体真气。 在纵横有六百多尺的空间里,道天机四下张望,不时回头一看,左边右边,又警惕上方,就怕剑魂突然袭击来,但是不论他如何搜索,那剑魂依旧无影无踪,心不由悬了起来。道天机能感觉到周围空气异样的流动,好似剑魂就在身旁。顿时,从四面八方传来呼啸之声,好似从上方笼罩了下来,声音围绕着道天枢在旋转,根本无从寻找剑魂的位置。 “剑魂本就是真气,能与空气混为一体,就怕突然偷袭,防不胜防!”普心表情突然抽动,“啊!”的叫了一声,急道:“在你身后!” “什么?”道天机刚反应过来,剑魂一掌轰在了道天机的身后。这一击道天机结结实实吃了下来,整个身子被震出五丈之远,剑魂忽然又闪到他的身后,轰出一掌,劲道比之前的猛了许多。道天机哀叫一声,飞了出去倒在了普心的交脚下。道天机表情阴冷,咬牙切齿,显然是被剑魂无形的偷袭给搅得心神不宁。他神经紧绷到了极致,此时捏着拳头站了起来,想要运气反扑而去。但后背猛的一疼,干咳了两声,灼气入体影响到了道天机调动真气。要是在这样下去,非被剑魂活活给缠到筋疲力竭不可。 “普心。你不想救白嫣了!还不动手!”道天机怒喝一声,普心也运气真气与道天机一同对付道天一的剑魂。 两人以背对背,这样便能防止剑魂的偷袭。两人左顾右盼寻找剑魂的影子,他们感觉到脚下气浪的旋转上升,剑魂再次发起了攻势。那气浪漩涡。宽有十五尺之大,将两人包围在了其中。忽的一下,气浪的范围极尽缩小,其中暗含的剑气绞动如锋刃,一股摩擦声尖锐刺耳,地面上硬生生被刮出三十多道剑痕。道天机和普心真气暴起,真气护盾乍亮,与气浪绞杀之势形成了剧烈的对抗。两人眉头紧皱,双掌向外一推,催动体内的真气不断抵挡气浪压缩。这凛冽的威压让他们叫苦不迭,若有所松懈还不绞成肉泥。 就在这时,气浪漩涡的上方空气陡然一动,两人同时往上方望去,就见剑魂以指化剑,掠出六道剑锋,直袭他们的脑门。他们两人几乎用全身真气去抵抗气浪的压迫,上方的真气防护如同空了一般。 生死悬在一线,道天机咬咬牙道:“我们真气互抵!震死这剑魂!” 普心心里咯噔了一下,瞬息一过。刹那间收起真气了,从后背逼出往道天机轰去,排山倒海的真气一瞬间倾斜而出。而道天机也收回了真气,同样从后背逼出。与普心的真气在后背的咫尺之间冲突,随着真气陡然攀升,轰隆一声,真气顿时爆炸,大地一阵动荡!真气的反震力在气浪的压缩下,所有的力量几乎朝上方汹涌冲去。吞没了剑魂的攻势。 一瞬间气浪漩涡消失,道天机和普心被远远震飞,各自撞到一百米开外的铁墙上,应声倒地,哇的一口鲜血喷出。普心捂着胸口,催动真气修复受损经脉,这后背的真气直穿他体内而过,伤到了胸口。道天机好不到哪去,头发散乱不堪,嘴角流着鲜血,看样子伤势也是不轻,狼狈极了。两人身受重伤,已经无法再调用真气,在经脉损伤回复之前,随随便便一个修行人士都能轻易了结他们的性命。 他们朝四周张望,那剑魂的气息完全消失了,看来他们真气的合力所湮灭。此举当真是兵行险招,在千钧一发之际,两人迅速收回真气从后背打出,真气的反震力在气浪漩涡收缩的作用下,朝上方涌去,才将剑魂消灭。如果直接收起真气,往上方打去,未必有气浪收缩的速度快,也许还没有出招则被气浪绞碎了。真气的反震力同时压制住气浪的缩小,才为他们发招争取了宝贵时间。 道天机为刚才的险况捏了把冷汗,指着前方的大门,喘气道:“里面就该是九剎浮屠塔的阵法之源了,白嫣镇压之处!”他丝毫没有提到剑魂的剑体,道天一生前使用过的那把神兵一定也在里面。两人身受重伤,经脉受损,暂时修为全无,道天机自然不怕普心再用佛骨舍利威胁他!佛骨舍利坚硬如石头,以真气可以捏碎,但是单纯凭借肉体的那薄弱的力量根本是不可能的,道天机总算松了口气。 可是这样一来,道天机有何本事能够杀的了普心和白嫣呢?普心身材魁梧,要是比拼肉身的力量,道天机的小鸡爪肯定掰不过普心的粗腕子。道天机冷冷一笑,普心全无发现他的异常,他心中暗暗盘算道:“别以为修为全失,我就杀不了你!”他右手放到身后,袖子中寒芒闪动,那寒芒落在了他手上,赫然是一把匕首。此匕首,龙柄把手,蛇形刀锋,削铁如泥,更何况在这闪动的锋芒里透露着淡淡的阴暗之气,很显然这是一把淬了毒的匕首。 普心挣扎着爬了起来,却忌惮道天机暗中使诈,于是说道:“老贼!你先走!难保你不会使出卑鄙手段,从背后偷袭我!” 听到老贼这个称呼,道天机鼻息冷哼,以牙还牙怒道:“秃贼!抢佛骨舍利的时候,你那下三滥的手段就不卑鄙了?我还怕你偷袭我呢?” 两人争执不下,达成了一致,那就是一起走,但是要保持六尺的距离。两人保持了距离,以同样的速度朝大门走去。 眼前的所谓大门,不过是个门形的入口,入口旁赫然雕刻着梵咒和奇异的纹路,此时正忽明忽灭地闪烁发亮,古朴肃穆的气息扑面而来。通道的正中间则写着“焚天”两字,往在那通道之内望去,是一片耀眼的红光,看不真切。 他们恢复了一丝的真气,内伤稍稍好转一点,便用仅存的真气催动随身携带的法宝,借用法宝的力量形成护体罩,避免热浪的炙烤,否则不用不用多久,两人就成了香喷喷的烤物。普心用的是自己脖子上的一百零八颗菩提琉璃珠,珠子散发着青光,将热力和偶尔袭来的寒气挡在了体外。而道天机则是使用一块玉石,上面刻有阵法图腾,他防护罩是由玉石提供的。也只有在真气耗尽的时候,修行中人才会动用这最后的底牌。 两人深吸一口气,眼中狂热不已,朝门形的通道走去,消失在盛大的红光之中。(未完待续。) 第九十二章 塔毁 进入通道之后,慢慢适应了刺眼的红光,顺着红光的方向望去,里面是一个祭台似的地方。【】里面的空间要比原来的大了许多,视野一时开阔了起来。里面以一个祭台为中心,层层叠叠,祭台总共有九层,每层高越三尺,每增加一层,该层的范围便小了一些,直到第九层,远远看去也就巴掌般大了。 普心怔怔然站在原地,红光在他眼中流转,迷离而凄凉,那眼角之处分明是点点的泪光。他眼神晃动,鼻息酸溜溜的,心头绞动如裂,说不出的悲怆滋味。在那最高层的祭台,一只十尾狐双目紧闭躺在祭台之中,镇压在那漂浮在祭台之上的半透明的球体防护罩中。那防护罩以铁链封锁缠绕,钉在各层的祭台边沿上,那球体中间依稀浮现出奇异的符咒。小狐狸表情痛苦,浑身颤抖,极为煎熬的模样。 道天机面无表情,冷眼盯着白嫣,嘴角轻蔑一笑,晃了晃放在背后的匕首,心中甚是恼恨:哼!白嫣!十五年你险些覆灭了飞仙门,今日便让你葬身于此,以绝后患。 普心一步一步走上的祭台,往事汹涌而来,泪水滚落,掉在地上被炽热的气息烫的化成了青烟。自责、懊悔和无奈侵袭着普心的心头,为了她普心甘愿放下灵泓寺,抛弃佛门大道,甚至成为饱受指责的无情无义之辈,他都在所不惜。可是这一切来的太迟,白嫣看不到普心为她的改变。她们两人之间的记忆只定格在灵泓寺山门,白嫣闯上山门为求见他一眼,可是却被灵泓寺穿了九九八十根镇魂钉,还被打成了原形。那镇魂钉此刻还留在白嫣的体内,共计有八十一根的钉头露出体外,其余的一大截全部刺入了肉骨之中,镇压了白嫣的神识和修为,她永不能挣脱。 道天机看在眼里,跟随普心走上的祭台。他朝四周张望,面露诧异之色,诧异道:“剑体那哪?难道在祭台之上?”道天机快速往祭台上奔去,就见一把赤红色的剑插在了第九层祭台上。而白嫣则漂浮在这把剑的上方。他眼睛一亮,目露凶光,心里却是欣喜万分,忍不住连双手都颤抖了起来,心跳加速。“这就是道天一师祖的剑?” 此剑通体火红。如同还在煅烧的铁一样,从中散发炽热的气息,火焰喷薄激荡,乃是绝世神兵! 道天机伸出手,恨不得立即揽入怀中,此剑一定不亚于惊虹剑的厉害,没想到师祖留下来两把剑,一把惊虹剑成就了飞仙门,成为千古第一宗门。另一把剑成就了灵泓寺的传承,灵泓寺灼热的梵气与这把剑散发出来的灼热如出一辙!他坚信灵泓寺就是因为这把剑才有今日的辉煌。他贪欲渐渐露了出来。狞笑道:“我要是得到了这把剑!我就能与道天枢匹敌!再加上我布置下的阵法,没有人能够逃出我的掌心!” 道天机想要上前去拔出那把火焰之剑,可是看到祭台上的封印却步了,若是触动那镇压封印的阵法还不被反噬地灰飞烟灭,既然普心不顾一切要去救出白嫣,倒不如让他去一试安全与否。 普心的心中只有白嫣,那顾得上什么剑。在他眼中,白嫣比任何东西都重要,否则自己也不会如此懊恼悔恨,不惜一切要救出她。来弥补自己当初的狠心和绝情。 随着不断靠近祭台,那热气越发猛烈。普心眉头紧皱,浑身冒起了青烟,他身上所能催动的真气太少太少。无法真正发挥一百零八颗菩提琉璃珠的威力。热气透过普心的防护罩,炙烤着他的身体,他的衣袖和袖口的位置已经燃起了火星,焦烟滚滚。他的手,他的脸被烫出了血泡,咬牙强忍。硬是挨着焚烧之痛,朝白嫣一步一步走去,惨不忍睹。 连道天枢这样歹毒的人都有点于心不忍,叹道:“真是不要命!” 普心还是哀嚎了一声,声音撕心裂肺,他咬牙将痛苦哽咽了下去。这一声低吼惊醒了白嫣,她先是一怔,脸上欣喜万分,这一刻她所有承担的痛苦都值得了。白嫣泪流滚滚,哀声道:“是你!你来救我了!你是爱我的对不对!” 你是爱我的对不对?就为了这样一句答案,白嫣闯上了灵泓寺的山门,就为了这样一句答案,白嫣甘愿忍受九剎浮屠塔的镇压之苦!你是爱我的对不对!这句话回旋在普心的脑际,刺痛了他的心。 一切的答案,普心已经给出了,只是他咬牙前行,根本无法发出声音,就怕松了这口气再坚持不下去。 白嫣见普心浑身冒着青烟,袖口着了火,她突然躁动了起来,直摇头道:“够了!你不要再靠近!这可是焚天剑的剑气,你会被烧死的!我不要你死!我不要!” 可是普心无动于衷,他总算挨到了第九层祭台,轰的一声被封印法阵震飞到第一层的祭台,他挣扎想要爬起,望着那遥不可及的距离,伸出了颤抖焦黑的手。 白嫣凄厉一声,“不!”她想要挣脱封印,越是动弹,那体内的九九八十根镇魂钉越是刺了进去,全部没入她的体内,发出咯咯的穿骨之声,她又一声嚎叫,声音响彻整个玄塔,好不凄厉渗人。 道天机停下了脚步,望着那白嫣口中的焚天剑,可望不可即,以现在的修为根本无法触碰焚天剑。他亦是心痛的很,偏偏看的到,拿不到,世上最折磨人的事正是这看似尽在咫尺,实则遥遥无望。普心同样也是,历经焚烧剧痛,踏上了九层祭台却被阵法的力量一下打回了第一层,他没有气力站起来,眼睁睁望着白嫣凄厉叫喊,撕心裂肺。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九剎浮屠塔底层的入口,此人乃是般若大师。他面色悲哀,眼中青光流转,见不得爱徒这般痛苦,他缓缓道:“普心,你当真不顾一切也要救她,甚至付出生命吗?” 道天机和普心应声回头,看见了般若大师。普心虚弱地点点头,又站了起来,朝白嫣走去。 般若大师闭上了眼睛,两行清泪流了下来,“普心,四个弟子中,你是为师最放不下的。自从十五年普慧离开了师门,我无时无刻无记挂他。这一切都是为师的过错!这一切我早知道了,可是我不愿你为了她泥足深陷,想救你摆脱孽障,可惜......可惜......” 普心惊道:“原来你早知道是我?为什么?为什么不阻止我?” 白嫣忍不住说道:“那****被打入九剎浮屠塔,般若大师并未洗去我的记忆。都怪我太过意气用事,却不知那会害了你触犯佛门清规,被废修为逐出山门,你这一世都要苟且偷生地过活,要知道被废掉修为要落下一身的病根,没有人可以挨得了病痛的折磨,唯有苟延残喘地死去。”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告诉我?”普心质问般若大师,心乱如麻,愧疚之极。般若大师待他极好,他却勾结道天机欺师灭祖,血洗灵泓寺,如此丧尽天良的背德忘义之人怎值得般若大师处处为他考虑! 般若大师对道天机道,“你身为飞仙门掌门为非作歹,定会自尝恶果,你处心积意欲何为?难道你不知这九剎浮屠塔熄灭,南疆势力就会乘机涌入修真腹地,那时候将会生灵涂炭,你飞仙门更是首当其冲!” 般若大师为佛门中人,不能杀生,否则一掌就能拍死这作乱的歹人了。般若大师转而对普心道:“你为了白嫣当真可以不顾一切吗?”普心再次重复道。普心不知道般若大师的用意,愧疚道:“我无脸再面对你,为了白嫣我甘愿放弃一切!” 般若大师心头绞痛,他的爱徒依旧选择放弃灵泓寺,枉然他为普心耗费苦心,却换来这样的结果,不免太过凄凉。般若大师问白嫣道:“白嫣你乃是兽族统领,狐族神女,十五年前你偷取佛骨舍利,造成九剎浮屠塔熄灭,南疆势力杀入修真腹地。那时,死在你手中的无辜之人何止千千万,我镇压你可有错?冤冤相报何时了啊!这个道理你怎能不懂!九剎浮屠塔所释放的禁忌阵法分隔南疆和修真腹地,两地之人免于势力争斗才得以繁衍生息,这是多么难得的和平!” 白嫣叹息了一声。 般若大师道:“你痛改前非,不再助纣为虐,带领兽族远离势力纷争你可做的到?” “什么?”白嫣惊愕地望着般若大师,既惊喜又诧异:“大师你要放了我?” 般若大师没有回答白嫣的话,望了普心一眼,摇头叹息。 普心惊道:“师傅你要做什么?” 般若大师真气暴动,修为早已恢复,“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这一切就让为师来承担吧!” 他面容刚毅,周身金光四射,手心真气倒吸,祭台上的焚天剑拔地而起,发出清脆的铮吟声,落入在般若大师的手中。就见他手持焚天剑,一剑从脚下往上一掠,九剎浮屠塔的地面硬是裂开了一道口子,一直向视野所及的地方蔓延!剑气撕裂了祭台,劈断了禁锢白嫣的阵法,那赤红剑气一过,整个九剎浮屠塔的从下到上骤然撕成两半。 轰隆几声,九剎浮屠塔轰然倒塌。沉重的铁石纷纷掉落,冥冥中普心和白嫣被一股纯粹的热力给撩走,白嫣冷哼一声她体内的镇魂钉瞬间射出了体外后,掉入了万丈悬崖之下,被九剎浮屠塔的废墟所掩埋。 山风吹拂,九剎浮屠塔坠入万丈悬崖之中,世上再无九剎浮屠塔。南疆与修真腹地的所有禁忌阵法金光一亮,直冲天际,随后烟消云散,阵法全部熄灭。(未完待续。) 第九十三章 夙愿 龙池山上无尘敌不过道天玄,败下阵来,这时众人听到轰隆巨响,龙池山的远处数道金光冲天而起,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 众人惊呼:“禁忌阵法熄灭了?那岂不是南疆势力要攻打进来?”众人乱成一团,像无头的苍蝇一样,惊恐万状。飞仙门和兵器宗中有不少年轻之辈,对十五年前的南疆势力入侵没有记忆,倒是有几个年纪稍大的念叨着:“南疆的人要来了!南疆的人要来了!”顿时,四周弥漫着诡异的气息。无尘对普济、子钦和云瑶各使了个眼色,趁众人注意力涣散,普济先是带走了普慈,无尘则闪到子钦和云瑶身旁,扶起受伤的萧峰和胡水笙一同离去。等到道天玄回过神为时已晚,他们所去的方向正是灵泓寺。 而白秦桑则站在某个山头的洞口,她身旁站着几个妩媚美人,众人纷纷向她作揖。白秦桑怔怔道:“九剎浮屠塔熄灭了?”她回过神才惊道:“不好我娘还在里面!你们速速回到十里桃花,与狐婆从长计议,我去看看!”狐族人担心她的安危,让她要多加小心。随即,白秦桑往灵泓寺的方向飞去。 藏在暗处的苗千儿等人也看到这惊天之变,顿时一惊,苗千儿道:“灵泓寺发生了什么变故?九剎浮屠塔怎会说熄灭就熄灭?”她眉头紧皱说不出的不详预感,揣思片刻,迟疑道:“这么大的事,南疆众多势力很快都会知晓!大规模的战争在所难免!十五年前入侵修真腹地,南疆是以兽族势力为首,神女白嫣抢尽了分头,今日倒不知是谁会来打这头阵,与飞仙门匹敌!药王山?巫苗?兽族?都不见得!”没有领袖,南疆势力各怀鬼胎,岂能拧成一股神?要真与飞仙门、灵泓寺打起来胜负可不好说。我们也去灵泓寺那里瞧瞧,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灵泓寺山头,般若大师站在悬崖边上的高地。望着千年古刹毁之一旦,叹息了数声,“也不知道是对是错!”般若大师的手中还握着焚天剑,此剑通体呈火红色。此时火焰散去,看见此剑的真实模样。焚天剑剑柄处乃是三朵火莲花簇拥,剑锋两边皆是锋齿,均匀分布,锋齿之处则呈现为紫色。锋芒炫目,整体看上去轻盈小巧,但是却散发着淡淡的灼热气息。 普心和白嫣落在般若大师身旁,那道天机早不知道影踪,应是躲了起来。道天机借助法宝的力量,逃过一劫显然还是没有问题的,般若大师此举是放虎归山,但想来般若身为佛门主持,这般做法也是再正常不过。 灵泓寺众僧人纷纷围了过来,见般若主持身旁站在普心和狐族神女白嫣个个惊愕诧异。普心身上还穿着黑衣劲装。虽然衣服被烧的面目全非,但是看普心的身形和打扮,多少已经猜出来他是闯入灵泓寺那两个黑衣人中的一个,否则又有几个人懂得破解达摩阵法的破绽。没想到灵泓寺待他不薄,他却做出如此歹毒之事。而白嫣应是被镇压在九剎浮屠塔内,可这九剎浮屠塔怎会莫名其妙倒塌?般若主持对此无动于衷,甚至没有拿下普心和白嫣,让人很是不解。 众门僧气势逼人,要拿罪白嫣和普心,般若大师上前一步道:“老衲愧对灵泓寺。这九剎浮屠塔是我毁的,若要问罪朝我来吧!” 般若大师贵为灵泓寺主持,德高望重,门僧们对他尽是尊敬膜拜。但是听他一说,只觉得心中的信仰轰然倒塌,与九剎浮屠塔一般化成废墟。门僧们捶胸顿足,直呼:“主持!你好生糊涂啊!”又有人道,“普心,灵泓寺待你不薄。没想到你勾结外人,做这欺师灭祖之事,主持心地慈悲念及旧情不愿拿你,现在想来这白嫣要找的那个动了凡心的僧人就是你了,来人,我们将这两妖人一同拿下!” “住手!”般若大师阻拦道。 “主持你为何拦着?这九剎浮屠塔真是您毁的?我们万万不信!”门僧道。 “是我毁的,一切的罪孽就让我来承担吧!”般若大师道。 看般若支持的样子,不像是假的,众人更是痛心疾首,直呼失望透顶,“糊涂啊糊涂啊!被鬼迷了心窍!”门僧扼腕叫道。门僧身受般若大师的教诲,不愿跟般若大师动手,怎想般若大师吃了秤砣铁了心要护着普心和白嫣,众人也没有办法愤愤离去,甚至不少的小沙弥直叫唤要卷了包裹离开了灵泓寺。 白嫣长的与白秦桑有几分相似之处,成熟又带着淡薄,她历经许多沧桑变故,言行举止之间颇有汀水兰花的典雅之美,艳的柔和,美的脉脉。白嫣道:“大师,这样做值得吗?”其实他本没有任何的理由放过白嫣,可是般若大师还是放了他,成全了她和普心,但毁了灵泓寺的人心,千年古寺此时人心涣散,怕是要江河日下了。 普心噗通一声跪下,“师傅!普心对不起你!” 般若大师将他扶起,微微一笑:“若是白嫣能够带领兽族安抚南疆众势力,不再与修真腹地为敌,那么一切都值了。殊不知这九剎浮屠塔永远镇压不住人心!人心之欲无孔不入,皆是因果苦海。阻隔,不如疏通,疏通,不如共恰!” 人心!人心!普心恍然所悟,望向了白嫣,想听听她的意思。 白嫣长袖一扬跪下作揖道:“承蒙大师恩德,传授真法灼见,我愿遵守承诺,南疆势力永不踏入修真腹地半步!我需立即赶回南疆,整顿兽族,防止蛊苗、巫苗其和药王山等主要势力趁机作乱。” 普心思念心切,历经千辛万苦才刚刚重逢就要分别,他多有不舍道:“我随你一起去!” “不!你先留在这里,待时机成熟我再来找你!”白嫣说道,她心系大局,不能再因为个人之过影响了大局,她不想看到各势力卷入纷争,那时候必当血流成河,恩怨不但不会消失,反而越来越深。 般若大师对普心道:“若是时局动荡。你们两人又怎能安身立命?不如先将大局稳住,日后多有相见的机会!两情长久时,岂在这朝朝暮暮呢?” “娘!”遥远的山头飘来一句娇柔的声音,白嫣顺着身影转过身。朝声音飘来的方向望去,看见一个白衣飘飘的少女,白衣中带斑驳的水粉色,好似雪中点缀的桃花,清新脱俗。这少女见白嫣转了过来。她欣喜若狂,纵身飞来,“娘!” 当九剎浮屠塔熄灭的时候,白秦桑多有担忧,就来到了灵泓寺一看究竟,却没想到竟看到她日夜思念的娘亲。白秦桑落在白嫣的身旁,白嫣高兴极了,白嫣拉着她转了一圈,“来!快让娘看下,你有没有瘦了!”白秦桑翩翩旋转。娇媚可爱,让普心心头一动,果然跟白嫣长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 “娘这是怎么回事?”白秦桑见般若大师在场,又见九剎浮屠塔倒塌,吃惊不小。 “说来话长!你快看看这人是谁!”白嫣拉着普心走了上来。白秦桑一眼扫过,多少猜出来此人就是负心汉,害的娘亲被镇压九剎浮屠塔受尽煎熬,如何都饶不了他替娘亲讨个公道!白秦桑一掌轰来,“你这个负心汉!” 白嫣一惊连忙化解了白秦桑的共计,不想情急之下用力过重。将白秦桑掀倒在地,白嫣连忙扶起她,“摔疼了吗?都是娘亲不好!” “哼!你帮着负心汉,却不全然不顾我!他让你受了这么多的伤害。你为他不息放弃整个狐族的责任和信仰,他对的起你吗?”白秦桑语气偏激,有些怒意情绪。 “是他和般若大师救出为娘的!”白嫣解释说道。“什么?是他们?坏人又装起好人来了!”白秦桑狐疑不定,难道真是他们救出娘亲的?她说道:“可是当初分明又是因为他们,娘亲才被打入九剎浮屠塔的,现在把娘亲放出来是何用意?难道一个巴掌之后再给个糖。什么都可以不管不顾了吗?这笔账不能如此轻易就一笔勾销,我白秦桑不答应!” 般若大师阿弥陀佛道:“施主要怪,就怪老衲吧,当初是我将你娘打入九剎浮屠塔的!” “你不说是怕我会忘了?告诉你,我永远都不会忘!等我修为超过你,一定踏平灵泓寺!”白秦桑怒道。 “桑儿,不得对大师无礼!” “当初就是这个大光头从中作梗,你还替他说话!”白秦桑脸涨的通红,见她娘亲没有替她说话的意思,扭开脸不愿搭理谁。 白嫣将白秦桑搂在怀里,“好啦!好啦!别生气了,为娘回头再跟你解释!” 白秦桑指着普心道:“你就是我娘的相好!” “怎么说话的!”白嫣温怒道。 普心呵呵一笑,摆手示意,“无妨!”默默地望着白秦桑说道:“十五年,想不到你长这么大了!” “是啊!我长这么大了,可从来没有见过那负心汉爹爹!” 普心面色尴尬,却忍不住伤悲道:“是啊!我对不住你娘儿俩,心中有愧!心中有愧!” 白秦桑本是温柔体贴心地善良之人,最见不得旁人伤悲,既然娘亲相安无事,这是最好的,计较在多又有什么可重要的。白秦桑娇嗔一声,伸手拉住普心的手,往白嫣手上一搭,对普心说:“你要敢负心,我可饶不了你!”白秦桑深知情恨的滋味,怎会不懂许多无奈的事情,萧峰没有办法跟他走,这就是无奈。他转向般若大师道:“大光头,你徒弟给我娘带走你不心疼?” 般若大师见白秦桑虽然有些怨气,但是能够体谅普心,过去的恩怨竟能大肚一划不再计较,算得上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姑娘。 般若说笑道:“他要走要留,全由你娘决定我可不敢留!怕你带一堆狐狸踏平了老衲的小寺庙!”他瞧白秦桑的模样和乖巧的心思,甚是喜欢,忍不住道:“要是老衲年轻的时候真遇上你这样的姑娘,难保不会动心!” 般若大师道:“数千年来,修真腹地与南疆是宿怨难消,老衲多希望两地可以消除成见,友好往来,融融恰恰的该有多好!” 白秦桑轻咦了一声:“哦?你希望两地的恩怨平息?” 他指向九剎浮屠塔道:“正是!这九剎浮屠塔永远无法消除两地的隔阂恩怨,只会让成见加深,毁了也好,给彼此一个机会。但是这个机会很是脆弱,神女可要切记答应老衲的,让南疆的势力不要与修真腹地起直接冲突,至于修真腹地就交给老衲来说和吧!” 白秦桑心中思虑着:要是南疆和修真腹地的成见消除了,那人族与兽族的恩怨不是也可以勾销,那样我就能跟小傻蛋在一起了!她呵呵笑了笑,直说道:“大光头说的对,我也不喜欢这样打打杀杀的!娘你不也是不喜欢吗?” “傻丫头,你该不会是动了尘心了吧?” “要是真动了尘心呢?”这所谓的尘心自然指的红尘情恨,男女之意,白秦桑试探地问道。 “娘不同意!”白嫣道。 “为什么啊?凭什么你可以,我就不可以!” “小丫头!你才多大,你果然是动了尘心!” “我......”白秦桑脸一红,欲言又止,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般若大师和普心笑成了一片,其实抛弃成见,融融恰恰的确实是好,大家其乐融融,不必为权欲和恩怨处心积虑盘算什么,过得疲惫不堪。 然而这时,一个山头站了四个人,正是苗千儿等人,苗千儿偷听到他们说话,忍不住讽刺说道:“消除成见,化解恩怨,简直是痴人说梦!”(未完待续。) 第九十四章 璞月出鞘 众人登时一惊,这妖女什么时候混上山来的?九剎浮屠塔倒塌,附近一带的禁忌阵法熄灭,妖女才敢这般肆无忌惮地闯上山来。【】蛊后之女怎也来到修真腹地了?看来南疆蛊苗对修真腹定是有所图谋。禁忌阵法消失,苗千儿肆无忌惮了起来。 苗千儿一行四人,她身后跟了三人,其中有一人故意躲在了阴风和曹阔的身后,般若等人自然看不见他的样子,这人正是苗青山。苗青山有意遮掩自己,生怕被般若大师认出了他就是普慧。苗青山与蛊苗混在一起,也是时局所迫,他身中蛊毒,只能任由蛊后摆布。十五年了,苗青山回到了这篇熟悉的地方,心里却是说不出的无奈和苦楚。 般若大师微微一笑,淡淡问道:“若我没有猜错,你就是蛊后之女吧!” “秃头佬好眼力啊!你要想让南疆势力和修真腹地化干戈为玉帛怕是比登天还难啊!兽族现在还听不听这姓白的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药王山的鬼赫,巫苗的苗穆苏和我这蛊苗断是不会听信你这秃头佬的瞎言瞎语的!就凭你区区一个灵泓寺也想做和老红娘,做梦去吧!” 普心怒道:“妖女,竟敢口出狂言,出言不逊!”普心正要发作,鼓动真气,胸口骤然绞痛,真气无法调动起来,干咳了两声无可奈何。 “瞧你这病怏怏的模样,难道灵泓寺无人了吗?可小心点,不要把你的小心肝给咳出来了!”苗千儿嘲笑道。 “你!”普心怒不可遏,这妖女说话欺人太甚,不教训教训她误以为灵泓寺全是窝囊废,如此嚣张跋扈。 “我可记得你,大圣僧,与道天机狼狈为奸的把戏可好看了!想不到,你师父都这时候还护着你,不惜罔顾门僧的心,执意要护着你。秃头佬的心真大,小秃头你应该好好感谢秃头佬的大恩大德啊!” 白秦桑忍不住轰出一道真气,被苗千儿身后的阴风和曹阔以真气挡了去,完全伤不到她。白秦桑愤愤不平道:“浪荡妖女。抢男人抢不到,不惜牺牲色相,全是蛊后这样教你的手段吧,这样的伤风败德的糗事倒也瞒不住,你那些手下早在心里笑你了。不过说来。瞧你干干瘪瘪的,要凸没凸,要翘没翘,怪不得人家看不上你,你才用乱!情!蛊!那下三滥的手段霸王硬上弓吧!” 白秦桑就是要让苗千儿难堪,否则怎能堵住她的嘴。此招果然有效,苗千儿气急败坏,直跺脚,运气真气想要拼命,被阴风和曹阔拦了下来。 苗千儿气愤不已。望了一眼自己的胸前发现确实没有多少料,想要反驳却哑口无言,最后恨恨道:“就你要凸有凸,要翘有翘,你全家都凸都翘!那小子偏偏看上你,肯定是你使用了魅惑之术,要是我是男人可看不上你!” 苗千儿的话不是自己打自己嘴巴吗?白秦桑杨柳身姿,凹凸有致,风情妩媚,不知有多少男人一见钟情。垂涎不已,看她苗千儿全是妒忌羡慕的份。 白秦桑冷哼一声道:“快说!你为什么要用这下三滥的手段,可别说你看上了他,我不信!” 难不成我要告诉你是我娘让我这么做的?多没有面子啊!苗千儿心理嘀嘀咕咕。怎能让这婆娘看扁喽,既然她对小俊郎有情有义不如我刷刷她也是好玩有趣的紧,“我就看上小俊郎了怎么样?你要不把他藏好,指不定我再用同样的手段逼他就范,看你心疼不心疼!” “你卑鄙无耻!” 苗千儿的激将之法果然起了作用,白秦桑纵身飞了出去。白嫣已经来不及阻拦。苗千儿也不怕她,心里怨气极重,阴风和曹阔作揖道:“让属下替您出气!”苗千儿拦到:“不必!我还怕了她不成!”苗千儿也飞了出去,两人声影撞在了一起,徒手接掌出拳,招招是怨气和狠劲,又拉又扯,气势上谁也不让谁。苗千儿撩动黑色掌气,淬了剧毒,可白秦桑自然不怕,她的真气能够驱散苗千儿的毒,毫无顾忌,加上醋意极重,白秦桑这一掌蓝光乍亮,与苗千儿轰在一块两人反震开去。 白嫣惊呼:“小心她的毒啊!” 白嫣护女心切,要出手相救,可白秦桑却道:“不用!我能对付这妖女!她的毒奈何不了我!” 般若大师、普心和白嫣面面相觑,还有人不怕蛊苗的毒? 阴风惊道:“原来女人打架这么可怕!” “她们两个浑身冒酸气!能不可怕吗?嫉妒最是女人心啊!”曹阔应道,他转而对苗青山说:“你个闷葫芦瓶子,成天到晚一声不吭,你要不喘气我都以为少了个人!”苗青山尴尬一笑,示意看她们两人的战斗,让他们随时准备出手救人,在苗青山看来苗千儿绝无胜算可言! 两人凌空缠斗,苗千儿嘿嘿叫道:“你的爱郎我怀念我的唇香呢!他心里把我捂得严严实实的,你倒蒙在鼓里,可怜可悲哦!” “胡说八道!”白秦桑醋意更盛,使出了璞月华经的一式。就见她浑身爆射出蓝色光芒,一片一片的如同摇曳的水光。阴风和曹阔一见直呼不好,两人相互一视道:“璞月华经!” 白秦桑连璞月华经都使出来了,阴风和曹阔连忙出手救人,再迟片刻可不得了,苗千儿必有性命之忧!但苗千儿被激得红了眼,居然迎面而上,当真是不要命了!白秦桑蓝光流转,身体变得半透明,闪烁着水光似的亮泽,她掌力猛的一拍,蓝色真气复制了白秦桑的模样,那水光人影骤然变大,朝苗千儿一掌袭来。 苗千儿“啊”了一身,威压如同瀚海巨涛轰来,压制了她的真气,她忽然感受身后有两道掌力推在经脉之位,源源不断的真气灌输进来,她将滚滚咆哮的真气瞬间倾斜而出,两处真气蓦然撞击在一处,轰的爆炸了。白秦桑见阴风和曹阔出手相救,自然再讨不到一丝好处,要都下去必定吃亏不可。于是,身影一掠,飞到了悬崖边上。 “是璞月华经?”白嫣惊道,她的神情极为复杂。白秦桑点点头,“厉害吧!我一个打他们三个!” “看来你接受了传承?那你知道练了璞月华经最后一层的后果吗?”白嫣担忧道。她看得出来白秦桑也是性情之人,向往红尘,要是练了璞月华经的最后一式,将会断情绝爱,剪短一切的情恨烦扰。 白秦桑心中一沉,身中说道:“我不练最后一层不就好了!” 但是白嫣还是为白秦桑担忧,说道:“娘本身修为已经踏入了太清境,自然不必修炼璞月华经,狐族和兽族各分支都会诚服于我!可你不一样,你接受了璞月华经等于继承了神女之位,这历来是狐族的传统!” 白秦桑沉默不言,这个道理她岂是不知道,只是不愿意面对罢了,躲避一时,躲避不了一世,更何况南疆势力与修真腹地的大战即将爆发,白秦桑的命运将有极大的变迁。 “想跑!”白秦桑见,苗千儿等人要逃脱,她催动背上的璞月剑,璞月剑铮的一声出鞘。剑通透清亮,似琉璃玉石一般,带有阵阵蓝色光华,片片如飞雨,层层剥落。璞月剑朝苗千儿一行人所站立的山头刺去,轰隆一阵,山体开裂,巨石滚滚滑落到万丈悬崖之下。奈何苗千儿他们已经潜逃,扑了个空。白秦桑催动璞月剑回翘,激荡的剑气在天地之间瞬间消失。 般若大师失声道:“璞月剑!”他手中的焚天剑似有感应一般,发出清脆的铮鸣声。(未完待续。) 第九十五章 焚天剑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随着焚天剑发出铮吟,璞月剑似乎呼应一般也发出了铮吟声,两把剑之间的通灵联系让在场的人为之一惊,天下还有这么有灵性的剑。 白秦桑得到狐族的传承的时候,记得狐族先祖的残魂跟她说过:普天之下有三把天剑神兵,一把叫璞月剑,乃是狐族传承之物;一把叫惊虹剑,成就了飞仙门的千古第一宗的地位;最后一把是焚天剑,但是下落不明。三把天剑神兵皆是万年前道天一以造化之力练就,各自有各自的奥义法门,璞月剑代表了月华之力,惊虹剑代表了星辰之力,而焚天剑则代表是日辉之力。三剑合一,使出无剑惊虹一式,道天一才将魔灵打败,奠定了天下格局。 那传说中的焚天剑,难道就是般若大师手上这边莲花剑柄的古剑?白秦桑若有所思却不敢妄加判断,旁敲侧击地对般若大师道:“你手中这把火莲似的剑,怎跟我狐族世代相传的古剑通灵呼应?莫非大师的剑与我们狐族的这把剑有何渊源?”般若大师颔首笑道:“若是老衲没有猜错,你手中的古剑唤作璞月剑,驱动的奥义功法叫做璞月华经。” 焚天剑下落不明,此时却在般若大师的手中看到,还与璞月剑有所感应,白秦桑隐约觉得般若大师手中的火莲剑就是焚天剑。白情桑微微一笑,“大师知道学识渊博,不如说是那火莲剑的来头?” 般若大师道:“我手中这把剑唤作焚天剑,是灵泓寺开门立宗的法宝,数千年来一直藏在九刹浮屠塔中。九刹浮屠塔塔毁,焚天剑才重见天日。我灵泓寺的梵气功法正是源于此焚天剑。” 果然!白秦桑的感觉没有错,这就是焚天剑。原来焚天剑藏在灵泓寺的九刹浮屠塔中,如同璞月剑数千年藏在狐族璞月洞府中,此两把剑便在江湖消声匿迹,唯有惊虹剑成为了天下所有人耳熟能详的天剑神兵,窥觑不下,是多少修行中人梦寐以求的至宝。其中更是包含了惊虹剑歌那一套绝世功法,惊虹剑与惊虹剑歌相匹配必能举世无敌。 白秦桑道:“这世上有三把天剑神兵,分别是璞月剑、焚天剑和惊虹剑,是万年前道天一练就造化之力而成。焚天剑烈烈赤火则是日辉的造化之力。” 般若大师轻咦了一声,“这些你怎会知道?” “我获得灵狐先祖的传承,知道这些有何奇怪的,若是将三把天剑神兵合成一把那才是天下无敌的宝贝。” 普心和白嫣面面相觑,好似局外人一般。看来这两把剑还牵扯许多的旧故,这样说来,借助这三把剑的神力兴许能够力挽狂然,阻止南疆和修真腹地的这一场即将爆发的大战。 般若大师和白秦桑自然晓得其中的厉害,但奈何两人所知道的关于神剑的内容都是残缺不全的,于是般若大师道:“你还知道些什么,说来听听!” 白秦桑目光投向了白嫣,因为跟璞月剑相关的内容向来涉及了狐族的传承机密,不得透露给外人。白嫣点点头,示意她不必隐瞒。白秦桑这才将自己所知道的说出来给众人听。 这确实是一段古老而遥远的传说,白秦桑说起关于了关于惊虹剑、璞月剑和焚天剑的传说。早在一万年以前,因为疆土之争,人族与兽族展开了旷日持久的战斗,万物凋敝。人族为占领兽族领地,足足付出了三百五十余年的努力。兽族在亡族灭种的时刻,目睹了一颗天外流陨坠落在山头,不知过了多久,那陨石汲取了兽族的怨念和鲜血,在乾坤精华孕育下诞生了一代兽魔——魔灵。魔灵带领兽族开始了大规模的血腥反扑。人族险些完全覆灭,好在千钧一发的时刻,一个道人从世外天上而来,唤作道天一。道天一炼化星辰、月华和日辉三股造化之力。诞生了惊虹剑、璞月剑和焚天剑,以惊虹剑最后一式“惊虹剑歌”将三剑合一,把魔灵斩杀。 飞仙门是由由道天一开门立宗,留下一把剑虹剑及其奥义功法惊虹剑歌,成就了千古第一宗的传奇。道天一斩杀魔灵,功力耗尽。只留下了一把剑虹剑,其余的两把剑流入江湖。璞月剑为月华之力,与兽族有着几乎本能的联系,狐族因得到璞月剑的缘故开化了神识,为统治兽族奠定了修为基础。而后来,兽族众多分支的神识开化则要归功于狐族,兽化之力乃是璞月华经延续下来的兽族功法特性,几乎个个修行的兽族中人可以掌握兽化之力,拥有强横无比的肉身。 白情桑将所知道的一切原原本本事说了出来,最后补充道:“关于焚天剑的事就不得而知了!这只能由般若大师来解释其中的来龙去脉!” 众人的目光集中在般若大师的身上,他沉吟道:“此事说来话长!”他酝酿一番后,把灵泓寺的陈年往事说于众人听。般若大师继续说道:“焚天剑落入江湖,被一个无名的苦行僧捡了去,苦行僧期望人族与兽族可以言归于好,不要再多起战端,避免生灵涂炭。苦行僧在两族之间传道说法,奈何处处碰壁,被两族皆视为异教乱党,险些丢了性命。他郁郁寡欢,无意间却捡到了焚天剑,他资质奇佳,六根清净,很快便学会了焚天剑其中的奥义——焚天神诀。此后,苦心僧在一处山头修建了一座寺庙,取名灵泓寺,是为发扬弘法之意。因苦行僧身怀绝世神功,救人救难于水火之间,惹得无数信徒踏破了灵泓寺的门槛,顶礼朝拜,灵泓寺的香火鼎盛了数千年之久,其中不少看破红尘中人都想进入灵泓寺修行佛门大道!这苦行僧便是灵泓寺的祖师爷——无名发僧,来之无名,了之无名,是为无名也!” “灵泓寺的功法继承了焚天剑的奥义——焚天神诀!”白秦桑依然吃惊不小。这些事情,恐怕除了般若大师,天底下没有人再知道了吧,否则焚天剑怎会安然无恙地藏在灵泓寺的九刹浮屠塔长达数千年而不被外人知晓呢?白秦桑又道:“灵泓寺附近一带禁忌阵法的源头应是来自焚天剑的力量。” “正是!”般若点点头,继续道:“焚天神诀至阳至烈,为灵泓寺的本源功法,真气凝聚成火,就是江湖传闻所说的乾坤真火,能与狐族的冥火为之相媲美无名师祖至始至终都希望人族和兽族不再针锋相对,这是灵泓寺数千年传承下来的佛心!佛门大道!” 般若大师的目光投向了遥远的龙池山的方向,却见那迷雾之中,飞了一行人,仔细一看是无尘一拨人。般若大师眼尖,一眼就看出来有人受伤了,担忧道:“有人受伤了!” 果不其然,龙池山发生了惊天之变。般若大师让普心和普济随无尘道人同去一看究竟,没想到他们之中有人身受重伤,勉勉强强在同伴的搀扶背负之下御空飞行,回到了灵泓寺。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了!”般若大师感觉到其中的厉害,道天机企图对灵泓寺下手,莫非是他的阴谋?(未完待续。) 第九十六章 白嫣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无尘等人才刚刚回到灵泓寺,般若大师一行人在山头已经看见他们。萧峰和胡水笙受伤昏迷,那胡水笙白衣被血迹染红了一大片,而普慈的伤势也是不轻,站在山头的众人是触目惊心,纷纷上前忙问情况。无尘经过殊死搏斗,好不容易带着大家乘机逃脱。龙池山被兵器宗和飞仙门的势力围困,道天枢和胡兰心被束缚在困仙阵之中,形势十分危急。道天玄在场,单凭无尘的修为几番争斗下来败了阵。龙池山的阴谋,道天枢也有参与,要是道天机和道天玄两人联手,恐怕灵泓寺和云虚派加起来胜率都极为渺茫,说是蜉蝣撼树也毫不夸张。 般若大师安排伤者速速进入禅院,替他们疗伤。普济和无尘知道后九剎浮屠塔倒塌深感震惊,那白嫣不但从九剎浮屠塔中逃脱,还若无其事地站在般若大师的身旁,众人又是一惊,直呼不可思议。 萧峰同样经脉受损,受了内伤,大家回来的时候,白秦桑冲的最前面,直奔萧峰而去,“萧峰他怎么样了?受的伤重吗?”瞧白秦桑的模样,又急又燥,忙问背着萧峰的子钦。白嫣活了是个过来人,照面就能看出来自己的女儿动了尘心,对眼前的这个少年多有用情,一副心如刀绞的心疼模样。 般若大师替普慈把脉,眉头一紧,“速速带他来正殿!”普慈受的内伤最重,般若大师急切的口吻大家已经猜了出来,心绪纷纷揪了起来,只盼普慈不会有什么大碍。正殿的空间最是宽大,般若大师直接将几个禅垫拼在一起,众人把普慈放在了禅垫之上。般若大师眉头紧皱,真气汇聚掌心,打入普慈的后背,普慈的周身一时金光飞舞缭绕了起来,正疏通着他受损的经脉。因般若大师出手,众人悬着的心多少放了下来。 胡水笙主要是受了外伤。失血过多导致了昏迷,需要脱衣敷伤口,眼下多是男子极为不方便,于是白嫣将女儿白秦桑喊了过来。让她一同帮忙,她才念念不舍离开萧峰的左右,可神色和情绪全被萧峰牵着走,整个心都在他的身上。白嫣、云瑶和白秦桑带胡水笙去了单独的房间,饶是白秦桑见胡水笙的模样微微有些醋意。可人命关天,胡水笙又是萧峰的师傅,白秦桑如何都会尽心竭力配合。 这一折腾就到了晚上。胡水笙敷完伤口直接让她躺在床上修养,全部退了出来,前往正殿去看看其他人怎么样了。白秦桑早按耐不住,比子钦云瑶的速度还快奔向了正殿,大步直走,甚至动用了真气,呼啸生风,直接略过了子钦和云瑶。将他们远远甩在身后。 云瑶羡慕道:“萧峰可真有福气!” 子钦怔怔望着白秦桑离去,羡慕道:“我真羡慕萧兄弟!” “羡慕?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云瑶冷哼一声道。 “身在福中不知福!”子钦望向云瑶,瞧她脸色微微发红,扭开了脸,一副尴尬害羞的模样。子钦不知所以,想问问她这身在福中不知福是个什么意思。【ㄨ】 这时白嫣却来到了他们身旁,问道:“秦桑是对萧兄弟有男女之心?”白嫣一时不知道怎么称呼萧峰会比较合适,就学着子钦云瑶那样去喊,也拉近些关系。 她们两人转过身,看见白嫣就站在她们身后。尽在三尺之间,她面带微笑,清丽的模样中带着一丝高贵,与白秦桑的妩媚相比。白嫣更像是海棠花,翩翩然洒脱不拘,超逸绝俗。她们眼中一亮,白嫣的模样比白秦桑有过之无不及,而后又觉得白秦桑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实在是各有千秋风华。难以比较啊。 她们两人犯难了,不知道该怎么向白嫣去说。白秦桑是白嫣的女儿,关心自己女儿的事情实属应该。可是白嫣是狐族的神女,狐族有规矩说狐女不得与人族男子藕断丝连,否则处以极刑。一来她们不知道白嫣的性情,要是说坏了让白嫣觉得白秦桑和萧峰在一起是孽缘,岂不是活活拆散了他们?另一方面,难保白嫣不是遵循狐族的教法,只要透露一点苗头,白嫣就会横加干涉。不过白嫣既然敢于闯上灵泓寺的山门,抛弃狐族的信仰,去找自己心爱之人,料她是个开明的人,她们心中对白嫣是既钦佩又祭坛。毕竟,白嫣是兽族统领,修为高深莫测,她的起心动念都几乎决定了世界的割据,他们哪敢多说什么。 白嫣猜出了她们两人的心思,而且日后南疆和修真腹地的事情也要劳烦到她们的师傅无尘道长,于是展现了自己亲和力的一面,柔声道:“两位误会了!我身为秦桑的母亲,对秦桑的事情自然比较在意,若是秦桑当真喜欢你们的萧兄弟,我不但不会反对,而且还会大力支持。南疆势力与修真腹地敌意极深,要是秦桑以兽族圣女的身份嫁给人族一个少年也不是不可能。” 两人大吃一惊,这分明是冒天下之大不违,修真腹地的那些正道宗门干涉不说,南疆势力也根本不会同意此举,就直接违逆了白嫣所在的狐族门规。 “我不会反对秦桑的选择,但是我多少会在意她选择的那人心性如何,是否会好好照顾我女儿,这才是我关心的!你们一定诧异为何九剎浮屠塔会倒塌,般若大师为何不再困住我!虽然我曾经是兽族统领,但不代表我一定继承仇恨。其实,我并不愿看到南疆与修真腹地这样永无宁日,一旦大战爆发又是血流成河,哀鸿遍野。这冤冤相报,没有终止的那一天,反而越来越深。你们觉得这天下最厉害的一样东西是什么?” 两人面面相觑,无非是那些神通功法和天剑神兵。然而白嫣说的话让她们陷入了深深的沉思。白嫣说道:“这天底下最厉害的一样东西,既不是神兵,也不是功法,而是爱情!我甘愿受到灵泓寺的镇压,放弃神女之位,也要去找他。胡兰心甘愿违背她父亲鬼赫的意思,放弃药王山谷主之位,也要取找他,这个他是一个人,也是爱情。唯有爱,可以消除成见,排除万难,都倒愿意让秦桑嫁给人族,以示我修好之心。我知道一定会有很多人反对,越是如此越有这个必要,越是反对越是要修好不是吗?” 白嫣继续道:“数千年来,两地的纷争不断,遭殃的都是无辜的苍生,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我不愿意做这神女很大程度是在于良知。在仇恨面前是没有是非黑白和对错可言的,修真腹地有错吗?南疆有错吗?还不是彼此相互仇视,抹黑对方?正和邪,看是用什么角度来看了,山有阴阳两坡,手有面背之别,同样的不论是人还是势力,一旦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来看,都是善恶和正邪的结合,哪有那么纯粹的正和邪?常言道虎毒还不食子,不就是这个道理吗?” 子钦和云瑶如醍醐灌顶,若是人人有白嫣这样的胸怀和眼界,世上哪会有那么多的争斗。 “灵泓寺一直以来都不干涉修真腹地和南疆之间的事情,几乎都是以中间人的身份,隔离两地,避免了两地的纷争,可是谁能想到道天机胆大妄为,血洗灵泓寺,为熄灭九剎浮屠塔的阵法之源不择手段。他的狼子野心极为明显,无非就是企图挑拨南疆势力和修真腹地的全面战斗,只是我想不明白的是,势力开展,首当其冲的必是他飞仙门,他就不怕飞仙门元气大伤甚至覆灭吗?他对自己的实力未免太有信心了吧?” 子钦云瑶随她们师傅无尘道长前往龙池山,飞仙门的嘴脸她们看在眼里,对白嫣的这般说法凭良心而言确实如此。虽说南疆在修真腹地成为****异教,但是从跟白秦桑和胡水笙的接触过程中,其实南疆也是有好人的。当然,苗千儿所代表的蛊苗就不敢苟同,印象上就并不好,估计那蛊苗是巴不得开战呢。 白嫣忽然觉得自己会不会说多了,毕竟和子钦云瑶第一次见面,而且她们两个是修真腹地的人,白嫣这样说修真腹地如何对得住她们两?白嫣抱歉道:“言多必失!若有片面之处还请多多谅解!” 子钦作揖道:“前辈所言极是,飞仙门所作所为有过之无不及,他们围困天枢道长,用尽权谋,就是想要夺取惊虹剑和惊虹剑歌,简直抹黑了正道的脸面。” 云瑶点点头,“我们都不赞成飞仙门的行事风格,一切事情还是等大家都坐下来后从长计议!”很多事情不是云瑶和子钦所能决定的,他们知道白嫣所言不无道理,但是也要看看师傅和灵泓寺主持般若大师的意思。云瑶话锋一转道:“秦桑姑娘心地善良,我们都很是喜欢。她对萧兄弟确实有少女心思,而萧兄弟为道义之辈,对我和子钦更是有救命之恩。至于他对秦桑姑娘,我们看的出来也是用情至深。云瑶所言难保有一面之词,前辈可多多观察,自然有分晓。秦桑姑娘已经赶到正殿,不如我们现在也过去看看。” 白嫣摆了一个手势,“请!”这让子钦和云瑶受宠若惊,堂堂神女待人都如此礼貌有加,远胜飞仙门那些道貌岸然的家伙千千万,她们不由对白嫣更加钦佩和尊敬。(未完待续。) 第九十七章 焚天传道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不知过了多久,萧峰在迷糊中醒来,睁开眼的一刻,神情一震道:“师父!”他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灵泓寺,眼前白秦桑、子钦和云瑶为围着他,他大喜道:“小狐狸你怎么在这里?” 白秦桑脸上泛起一阵潮红,也只有面对萧峰的时候她才会这样。【ㄨ】还没有等白秦桑开口,萧峰连忙问:“我师父呢!她在哪?她替我挡了一刀,可不能有事,否则我要好懊悔死了!” “师父!师父!你就只关心你的美人师父!”美不美白秦桑不知道,但是看得出来他师父在萧峰的心中有举足轻重的位置。胡水笙与萧峰年纪相仿,穿的白衣飘飘,瞧她的一双眼睛就知道是个美貌女子,白秦桑醋意大发,心里哀怨得很,委屈道:“你去找她好了!你也不想见我!” 原以为萧峰醒来看到她会很高兴,可是没有想到他的心思全在他师父那里,白秦桑怎么会痛快,愤愤道:“一别过后,你也不会想我的就是!” “我......”萧峰一急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云瑶咳咳一笑道:“水笙姑娘没事,她睡下了,等她醒了就能看到。放心,她并无大碍,让她好好休养,现在不宜打扰她!” “桑儿不给为娘介绍介绍吗?”白嫣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们身旁。 萧峰抬起眼睛,上下打量了白嫣一阵,面露诧异,时而望向白秦桑,时而看看白嫣,好似在对比什么。长的好像,同样年轻美貌,但是气质却有所不同。白秦桑妩媚温柔,而这眼前的女子清新高贵,他许久才对白秦桑缓缓说道:“是你姐姐?” 众人噗嗤一声笑了,白嫣乐呵不停说道:“没错我就是她姐姐!”既然萧峰以为她是白秦桑的姐姐,白嫣也不想点破。【ㄨ】一开始就拿出白秦桑母亲的身份,可要吓坏这个小少年了,不如装做她的姐姐亲近些,也好了解了解自己女儿的心上人。 “她是我......”白秦桑话还没有说话。白嫣就捂住了她嘴巴。 萧峰见白嫣亲近可人,活像个孩子似的,笑道:“你姐姐可真有趣!”他对白嫣礼貌道:“不知姐姐怎么称呼?” “你就称我为白姐姐吧!” “白姐姐!”萧峰没有觉得什么不妥,反倒是子钦和云瑶捂嘴偷笑,知道其中的隐情却不说出来。惹得萧峰一阵糊涂,不明所以。 此时,般若大师为普慈疗伤已有三个时辰,普慈的脸色好看了许多,般若大师撩起双掌,左右轮了一个圆,按在腹部后,吐出一口浊气。普慈缓缓睁开眼,发现身处灵泓寺,无尘道长站在身旁扶起了般若大师。普慈问候了一身:“师父!”然后诧异道:“龙池山怎样了?天枢道长呢?” 无尘到账叹了一口气。“一言难尽!我还是败给了道天玄!天枢道长和胡兰心此时恐怕还困子困仙阵中,凶多吉少啊!” 般若大师安慰道:“我传授你灵泓寺本源功法,短短时间内已经让你的修为突破了太清境,已实属不易,想与道天玄打个平手太过勉强,所以我才让普慈和普济同你前去。道天玄和道天机狼狈为奸,你们在龙池山的时候,道天机乘机袭击了灵泓寺!” 普济叹息道:“不是道天机!”在般若大师为普慈疗伤的时候,普慈和无尘道长已经得知关于九剎浮屠塔的事情。 这时,普心普通一身轨道再地。额头着地,忏悔道:“是因为我!普心有负师兄和主持的厚爱,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鬼迷了心窍勾结道天机才让灵泓寺受此重创。不少灵泓寺弟子招了道天机的毒手。如今九剎浮屠塔也依然坠毁,全是普心一人之过,普心愿以死谢罪!” 普慈大吃一惊,一连咳嗽了几声,他身受重伤,好在般若大师替他疗伤。伤情才好了许多。普济拍了拍普慈的后背,急道:“师兄不要动怒!你身体还未恢复,小心老下病根!” 普慈恨铁不成钢地连连叹息:“师弟啊师弟!你好生糊涂啊!灵泓寺数千年的根基和信仰全部毁在你一个人手里了!”普慈哀叫不已,心中登时揪了起来,也有对自己的懊悔,“我普慈身为你们大师兄,我对不起普慧,更对不起你!若是我照看好你们,便不会发生这些事情。”普慈望向般若大师,“师父!我普慈担不起大师兄的责任,还请降罪于我!还请降罪于我!”他连呼几声“降罪于我”,悲痛难当,只盼般若大师可以惩罚他,让他心里好受些。 般若大师道:“这不能怪你们,一切都在为师没有教导好你们!虽说普心勾结外人,但是至始至终普心都没有伤害过一个灵泓寺的弟子,只是因为被道天机利用才做了这些事情。为师看着你们四个弟子长大,普慧早在十五年前就离开了灵泓寺,这十五年来杳无音信,为师想念的很!九剎浮屠塔毁了便毁了吧,南疆和修真腹地的恩怨并不会因九剎浮屠塔而消失,反而成见越来越深。九剎浮屠塔的镇压不敌人心无无孔不入,九剎浮屠塔倒了,倒不失为两地修好的一个开端。” 无尘道长问道:“此话怎讲?这九剎浮屠塔倒塌,禁忌阵法熄灭,南疆势力必定趁机攻打修真腹地才是!” 般若大师道:“无尘道长所言极是,危机亦是转机啊!白嫣神女乃是南疆兽族统领,兽族是南疆势力的中流砥柱,若是兽族愿意修好,其他的南疆势力定会随之符合。长年争端,名不聊生,我灵泓寺从无名法僧传道至今,秉承拯救天下苍生的信仰,匡卫正道与和平。因此我们灵泓寺才没有明确的阵营划分,既不是所谓的正,也不是所谓的邪,正邪皆在人心罢了!” 普济道:“我们如何让两地修好?这谈何容易?只怕心有余而力不足!那兵器宗的道天玄和飞仙门的道天机,无时无刻不企图夺取惊虹剑和惊虹剑歌,如今他们汇聚龙池山向道天枢发难,用困仙阵困住了道天枢。” 般若大师皱眉道:“修真腹地的恩怨由我们灵泓寺和云虚派来解决,组织道天机和道天玄的作乱,最好可以将道天枢扶正。由他来主持大局那是最好不过。” 普济叹息道:“道天机恐怕也是想到了这点,设计陷害道天枢,抹黑了他,说那施展阿鼻大道夺取龙池村人阴魂阳魄的妖道人就是道天枢。此计已是行不通!” “为师倒有一个法子!”般若大师笑道,他望向了无尘道长。 无尘作揖道:“还请般若大师吩咐,在下定当尽心竭力!” 般若大师道:“无尘道长原先是飞仙门的五大长老之首,兵器宗和飞仙门人自然认得他,他没有明确的择主而栖。对原飞仙门人而言,无尘道长的威信高于众长老,仅次于道天玄和道天机。原飞仙门分道扬镳,很多飞仙门人被迫选择进入道天机或是道天玄的麾下效劳,可是这打打杀杀,几乎都是争权夺利,其实很多人是厌倦的,奈何形势比人强,只好委曲求全。” 无尘道长轻咦了一声,“大师这是何意?” “不如扶正于你。你既代表原来的飞仙门也代表灵泓寺,主持天下大局!如何?”般若大师神色谨慎,不像是开玩笑,而且这么多人在场,谈的又是了不得的大事,不过这些全是试探之意,般若大师想听听无尘道长的意见。这不能由般若大师一厢情愿就能决定,其中所要承担的责任和艰险可想而知。 无尘道长道:“若能避免战乱,无尘愿意身先士卒!不过我的修为连道天玄一人都打不过,更何况再加上一个道天机呢?” 般若大师乃是佛门人。不适合出手,伤人性命之事断然不能做,选择无尘是目前的泽中之举。先前发生了许多事,灵泓寺极少出手。到了节骨眼上,般若大师才派遣普慈和普济随无尘道长前往龙池山。不过灵泓寺的门规摆在那里,普慈和普济一样不能下杀手,最多伤人威慑别人。可是势力之争,必定是流血的事情,灵泓寺需要一个世俗人出面。于情于义都要说得过去。般若大师传授无尘道长灵泓寺的本源功法,让他在短短的时间内修为突破了太清境,可是顶级的功法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全练成,如今形势逼人,无尘道长多有担忧,怕自己无法胜任,倒不是他有意推辞! 般若大师指着佛像前的一尊大鼎,真气一动,焚天剑飘浮在半空,散发着炽热的气息,“不瞒大家,这焚天剑才是灵泓寺功法世代的传承,而非佛骨舍利。这焚天剑藏匿在九剎浮屠塔数千年乃至一万年之久,是灵泓寺一带的禁忌阵法的力量来源,而佛骨舍利只是开启九剎浮屠塔的钥匙。焚天剑的驱动奥义有一独门功法,灵泓寺所有功法皆是源于此,此功法称之为焚天神诀,是道天一身怀的三大功法之一。这三大功法分别是惊虹剑歌、焚天神诀和璞月华经。” 众人一惊,道天一不是飞仙门的开山始祖吗?灵泓寺与道天一也有渊源?普心在九剎浮屠塔底层看到了道天一的剑魂,此事千真万确,可是他是个戴罪之身,不敢王家多言,而且那使用阿鼻大道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普心,他罪孽深重,懊悔不迭! 般若大师继续说道:“惊虹剑歌是惊虹剑的奥义,这是众所周知的,道天玄和道天机千方百计想要得到的就是这两样东西,殊不知江湖中人只知道惊虹剑,却不知道另外两把能与之匹敌的神兵。焚天神诀是焚天剑的奥义!”般若大师向无尘道:“我传授给你的本源功法正是这焚天神诀,你仅仅修炼了三层就让你修为突破了太清境,还有另外的四层需要在实战中去领悟和施展,再加上焚天剑,即便道天玄和道天机联手未必是你对手!” “什么?”无尘惊呼,惊愕道:“大师您的意思?是要将焚天剑传给我?这万万不可,万万不可!这焚天神诀已是佛门的至高法典,您将焚天神诀传授于我有悖礼法,现在又要将焚天剑这等天剑神兵传给我,恕无尘万万不能接受,更何况这是灵泓寺的传承之物啊!” 普济和普慈终于明白为何师傅传授给无尘功法却不告诉他们,是因为此举有违礼法,但是事态紧急需要一个人力挽狂澜,而灵泓寺人身为佛门中人深知门规森严,不得伤人害命,所以师傅才没有把这等厉害的功法传给他们两个。 普慈和普济作揖道:“还请无尘道长不要推辞,天枢道长受困,势力之争在所难免,还请无尘道长不要拘泥于礼法,担此重任,我们代天下苍生向无尘道长代谢!” 在普慈和普济及般若大师的一再恳求下,无尘道长实在没有办法,可是心中为难。般若大师想了个迂回之策,说道:“无尘道长,不如老衲收你作俗门弟子,将焚天剑传给你!” 众人纷纷点头,此举可行,无尘道长有了俗门弟子的身份便可以代表灵泓寺出头,阻止道天机和道天玄。 无尘道长单脚下跪作揖道:“无尘弟子领命!”(未完待续。) 第九十八章 魔障(一)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全部仰仗无尘道长显然是不切实际,南疆那边也需要人去应付,否则南疆执意讨伐,修好之计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白嫣漫步上前向般若大师作揖道:“南疆那边就交给我吧!” “南疆数千年来对修真腹地恨之入骨,要让南疆修好,绝非易事,势必会惹怒南疆众多势力,对你群起而攻之!还是多加小心才是!”般若大师说道。 确实,南疆势力中除包含狐族在内的兽族,以蛊苗、巫苗和药王山为中坚力量,各自实力不容小觑,想要让他们收手堪称比登天还难。 “我会小心的!”白嫣转而对白秦桑道:“要随我回狐族吗?时不待人,要立即阻止狐婆煽动兽族众分支进攻修真腹地。一旦兽族动手,蛊苗、药王山、和巫苗自然也会动手!” 没想到刚刚相逢,没有说上几句话白秦桑就要跟萧峰分别了,提起来不免太过令人心忧,念念不舍。可是南疆一事,牵扯奇大,一朝不慎甚至可能落得亡种灭族的下场。南疆养精蓄锐已久,此战爆发远比十五年来的凶猛,鲜血和屠杀难道真的无法避免了吗? 白嫣对自己的威望有些动摇,毕竟背叛了狐族,在兽族中的地位不可同日而语,她看了看白秦桑,心里多少有点底。既然桑儿的璞月华经练的有所成色,不如让她担任神女子之位重拾威名,这倒也不失为一个好计策。眼下除了如此,并无其他方法,看来还要跟桑儿多多交流才是,让桑儿担任神女怕她有诸多顾忌影响了大局! 普心见白嫣要离开修真腹地前往南疆,还要将白秦桑一并带走,心里难过但是面上却不说出来。萧峰一样不舍,望着白秦桑的妩媚清影,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般若大师对白嫣说道:“那我们兵分两路,我同无尘前往龙池山!” 白嫣点点头。“事不宜迟!就怕南疆势力已经动身,到时候想拦都拦不住,我们即刻出发,连夜赶回!”她拉着白秦桑就要走。白秦桑不时回头看看萧峰,等他们两人走出了正殿,萧峰才快步跟了出去。 也是夜深,月色当空,白嫣的身影掠过梢头。出了灵泓寺的山门。云影缥缈,雾气缭绕,月下的灵泓寺仿佛空中阁楼,转眼之间消失在迷茫的视野中,风一吹又露出了部分的模样,飘飞浮动,看不真切。 白嫣知道自己的女儿舍不得萧兄弟,便自己独身一人飞到灵泓寺的山门口等候,好她作个道别,这样的人情世故白嫣没有不懂的道理。她更多的理解,是成全,是呵护。 但是道别的时间不会太久,白秦桑多么希望没有这么的纷争,见多了生离死别,妻离子散,多少人为那沾满鲜血和人命的权欲抖得血流成河。她只喜欢能够跟自己喜欢的人朝潮暮暮,永不分离,愿这天下和和美美,盛世繁华!这样的奢想还是太过遥远了。这样的路太艰辛太漫长,什么时候可以看到南疆和修真腹地完全修好,也许永远没有那一天吧!只要没有那一天,她的命运便身不由己。一直被狐族兴衰所束缚,无能为力,这不是她要的! 萧峰和白秦桑两人信步在月光下,默默不语却胜似有千言万语。这样闲庭信步,让他们想起了十里桃花的日子,往事不复。在他们面前的是难以预料的世事变迁,卷入其中难以脱身,无奈和期待都有。 这氛围有些尴尬,都默默不语的,萧峰想要说点什么却不知道要说什么能说什么,刚刚张嘴,倒与白秦桑灵犀一动,两人异口同声道:“我......” “你先说!”两人都想让对方先说。 “那我先说吧!”两人又想自己先说一诉衷肠,告诉对方自己的心意。 白秦桑咳咳笑了两声,用指头点在萧峰的嘴唇,娇声说道:“什么都不用说,我知道!” 萧峰又沉默了,可白秦桑却问:“难道你真的没有什么东西要说的吗?” “我......我等你!”萧峰许久才鼓起勇气说出这句蒙在心中的话。 白秦桑扑哧一声笑了,格外的开心,“小傻蛋,我会再回来的!”她向山门的方向走去,这一别,又不知道何时才会相会。如今的世界风云变幻,已安生立命之处,何时何地都会被卷入无尽的争端之中。她走了几步忽然停了下来,折返回来,面颊绯红。萧峰刚要问她,白秦桑玉手悟了上来,萧峰眼前黑漆漆的一片,就觉得嘴唇温热潮湿了起来,不由整张脸都发红发烫。 萧峰睁开眼却看见白秦桑的身影飞出了月色之中,飘飘然的温柔模样缠在心头,挥之不去。 此时普心走了出来,心中满怀对萧峰的愧疚之意,那使用阿鼻大道夺取龙池村的人正是他普心。他内心饱受谴责,叹息道:“萧兄弟你说这人要是犯了错能被原谅吗?” 堂堂的灵泓寺圣僧怎么也会问想我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萧峰心中诧异,但既然普心圣僧问了,他就毕恭毕敬地达道:“看是大过还是小错,小错总是容易被原谅的,大过就很难了,多少人可以将心比心?就算被人可以原谅,自己也难逃良心的谴责,圣僧您说是还是不是?” 普心微微闭上了眼,“是啊!你说的极是!我饱受佛门大道的教诲却不及你这个旁观者看的通透!” 多少人可以将心比心?就算被人可以原谅,自己也难逃良心的谴责!这句话在普心的脑海中徘徊不下,触动了他内心的伤口,愧疚、无奈、憎恨不断冲击着他的胸口,****夜夜饱受良心的谴责。普心他忽然脑门一晕,眼前煞白,脚下微微一软,几欲摔倒。 萧峰大惊,连忙扶助了普心,惊道:“圣僧!圣僧!你怎么了?” 普心缓缓回过神,运转气息,才勉勉强强站稳了脚,“无妨,只是近来劳累过度罢了!稍作休息便好!” 萧峰目送普心离去,隐隐觉得普心圣僧好像有什么心事却藏在里面不敢输出来一样。普心独自一人走到一间禅房,原离众人的视线,一关上门,普心脸色骤然大变,捂着头满地打滚!他的心里好似有一个人的声音嗡嗡作响,吵得他整个脑袋都要爆炸了。 “普心,你对得起般若大师的教诲吗?你对得起吗?白秦桑和萧峰要是知道在龙池村施展阿鼻大道的妖道人是你,他们会原谅你吗?如果不是因为你,道天枢和胡兰心会被困吗?要是南疆和修真腹地大战爆发,尸横遍野,那就是拜你所赐,没有你,道天机根本无法展开他的阴谋,你助纣为虐,丧尽天良,赔的上圣僧这一称呼吗?你是妖僧?恶贯满盈的罪人!” “你是罪人!无法原谅!” “罪人!业障果报,你逃不了!” “罪人,你是罪人!” “普心你是罪人!” 普心全身蜷缩,极为痛苦,拍着脑门,头疼欲裂。他勉强爬行了几丈远,在佛像面前打坐,颤抖的右手拿着木鱼杵字,有一下每一下地敲着。他面容扭曲,念着佛门的清心咒,想要驱动心中的魔障。慢慢的,他的头疼才换了许多,念了几遍清心咒之后,抹了抹后才发觉整件内裳已经湿透了。他自嘲一声苦笑道:“报应!报应!魔障越来越厉害了!我快要受不了了!”他跪在佛像面前,疯狂地磕头,口中痛苦念叨:“佛主救我!佛主救我!” 此时门哐的一声打开了,那走进来的人说道:“谁都救不了你!唯有你自己!” 普心怔怔望着这人,失声道:“师傅!”(未完待续。) 第九十九章 魔障(二)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普心,你对得起般若大师的教诲吗?你对得起吗?白秦桑和萧峰要是知道在龙池村施展阿鼻大道的妖道人是你,他们会原谅你吗?如果不是因为你,道天枢和胡兰心会被困吗?要是南疆和修真腹地大战爆发,尸横遍野,那就是拜你所赐,没有你,道天机根本无法展开他的阴谋,你助纣为虐,丧尽天良,赔的上圣僧这一称呼吗?你是妖僧?恶贯满盈的罪人!” “你是罪人!无法原谅!” “罪人!业障果报,你逃不了!” “罪人,你是罪人!” “普心你是罪人!” 普心全身蜷缩,极为痛苦,拍着脑门,头疼欲裂。那问罪的声音无孔不入,反反复复折磨着普心的心。他勉强爬行了几丈远,在佛像面前打坐,颤抖的右手拿着木鱼杵字,有一下每一下地敲着。他面容扭曲,念着佛门的清心咒,想要驱动心中的魔障。慢慢的,他的头疼才换了许多,念了几遍清心咒之后,抹了抹后才发觉整件内裳已经湿透了。他自嘲一声苦笑道:“报应!报应!魔障越来越厉害了!我快要受不了了!”他跪在佛像面前,疯狂地磕头,口中痛苦念叨:“佛主救我!佛主救我!” 此时门哐的一声打开了,那走进来的人说道:“谁都救不了你!唯有你自己!” 普心怔怔望着这人,失声道:“师傅!” “谁都救不了你!唯有你自己!” 般若大师一直在观察普心的一举一动只不过普心不知道罢了,关于普心的一切般若大师其实早知道了。般若大师没有拆穿只是希望给普心改过自新的机会,他才瞒了许多的事情没有让大家知道,爱徒心切可见一斑! “师傅你都知道了?”普心思索片刻,要是师傅不知道怎会在这里出现,凭师傅的眼力又有什么可以瞒得过他呢? “我岂能不知道?你的魔障都开始影响你的神识了,要再这么下去你的神识被魔障吞噬要走火入魔的!”般若大师面带忧色,可是却无可奈何,这魔障全因个人起心动念而起,外人只能给予开导缓解。正真要摆脱魔障唯有依靠自己,可是魔障根深蒂固极为难除,所需要的时间之长,甚至超过人的一声都未必可以做到。 “师傅!你杀了我吧!”普心跪在地上。 “你想以死解脱?你想过白嫣吗?你想过为师我吗?白嫣为你不惜闯上灵泓寺的山门。如今你们好不容易相聚就要抛下她离去?为师为你所做的一切皆是良苦用心,你甘心让为师承受这丧徒之痛?普心啊!你啊!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普心惨然一笑,大悲无泪,“是啊!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这魔障****夜夜缠绕着我。我已经受不了了,我摆脱不了他!” 般若大师阿弥陀佛一声,“为师也是深深自责,十五年前普慧离开了灵泓寺,如今你受尽魔障的折磨,这全是为师的错!若是可以,为师多么希望可以为你们代过!多少年了,也不知道普慧现在过得怎么样,为师好生挂念他啊!” “师傅!这不是你的错,这我的错。是我的劫,怪不得谁!普慧也有普慧的劫,天意如此,岂是人力所能左右的?” “若欲无境,当忘其心,心忘即境空,境空即心灭!”般若大师若有所思地念了一段佛语。 劫,世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劫,都有自己的业障和果报,就算是般若大师也不例外。普心和普慧怎么就不是他的心结?般若大师为了普心,能将灵泓寺的门规弃之不顾,有意包庇,说不好听就算私心。罔顾灵泓寺的传承和尊严。这何尝不是一种无法摆脱的劫难? “师傅我该如何摆脱这魔障!我放不下白嫣,放不下灵泓寺,也放不下师傅!”普心捶胸嚎啕,好不凄厉! 般若大师语重心长地说道:“恰恰相反!你要放下白嫣,放下灵泓寺,放下为师。才能摆脱魔障!” 普心大惊,般若大师所说的与自己所想的截然相反,若是不是因为白嫣、灵泓寺和般若师傅的恩情,他早了结了自己,无脸面再活在这个世界上,愧疚自己的良心。他不解道:“我便是因为这些东西,我才苟活至今!” “如果你能放下白嫣,怎会心怀愧疚,听信道天机的妖言?你如果能放下灵泓寺,怎会因背叛师门而饱受良心谴责?你如果能放下为师,怎会因白嫣一时,对为师心怀怨恨和懊悔?普心你说!”般若大师改变了平常温和的形象,字字句句直逼普心,颇有质问和咄咄逼人的气势。 这一句句话轰在他的脑海,如醍醐灌顶,越是执念,越是放不下,魔障越是根深蒂固,这个道理他怎会不懂,这是身在居中,没有般若大师这个旁人看的透彻,在般若大师说来,普心已经恍然大悟。 普心热泪滚滚,多久了普心压抑着内心,不敢将事情告诉任何人,不断折磨自己早已千疮百孔的心灵,此刻他解脱了,因魔障而造成的头疼居然能神奇般地消失了。眼泪噼里啪啦滚落,大哭无声! 般若大师叹息道:“不过这魔障没有那么轻易就能清除,时时刻刻都有复发的可能,还需多多警惕自己的起心动念,莫要被魔障再控制了神识!否则谁都救不了你!哪怕是为师也是束手无策!” “罪徒谨记恩师教诲!” “今夜到天明,你再念一百次清心咒吧!” “是!” 般若大师缓缓走出了大门,再关上,静谧的夜里般若大师叹息的声音格外明显。 普心跪在佛像面前,双掌合心,极为虔诚地叩拜,只为能多洗刷自己的罪孽一分。他在佛前念着清心咒,这一念便是一夜,直到疏星寥落,月色黯然,普心不知不觉在佛前疲惫睡去,他已好久好久没有闭上过眼睛了!是个可恨之人,亦是一个可怜之人!可悲可叹!(未完待续。) 第一百章 芥蒂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众人在灵泓寺休息了几日,普慈内功根基深厚,借助般若大师的真气内伤好了大半。胡水笙受的只是外伤,本身是巫族后裔的出身,深得治愈疗伤的本事,没出两日的时间她腹部的伤口已经复原。 又过了两日,大家的精神都已然恢复,神采奕奕的。般若大师早早聚集了大伙商量反攻大计,要力挫道天玄和道天枢的阴谋,解救天枢道长。众人一同坐在客堂,般若大师和无尘坐在主位,其他人分为左右两边坐下,一同商量要事。 般若大师说道:“若是可以,我们擒下道天机和道天玄,将无尘道长扶正,继承飞仙门和兵器宗的宗主之位,再讲两宗合并,如此一来管制起来也方便。” 无尘摇头道:“即便擒下道天玄和道天机,未必有人服我,大师的意思无尘明白,不过此举怕是不得人心。” “不然!” “哦?”无尘轻咦了一声,看来般若大师已有对策了。“般若大师的智慧,无尘自叹不如,还请明示!” “原飞仙门分裂为如今的飞仙门和兵器宗,但是如今的飞仙门由道天玄继位,名不正言不顺,而兵器宗的道天玄所收纳的弟子皆是江湖的恶徒,有辱原师门的门风,未必能够得到原来飞仙门同胞的认可!你本是原飞仙门的大长老,大可以高举恢复原飞仙门的旗帜,向道天玄和道天机发出抗争,只要将他们两人拿下,自然而然会有人回归,这样一来你便有足够的威信化解危机,复宗之后远离纷争。这样一来,修真腹地之乱可解!多少人并不愿参与修真腹地和南疆之间的纷争,这都是前一辈人的恩怨,毕竟妻离子散,血流成河这样的惨况大家都不想见到!” 无尘点点头,“那我们即日进发龙池山!” “道天机和道天玄现在应该都在龙池山!天枢道长久困困仙阵。凶多吉少,速速前去,免得夜长梦多,陡生变数!”般若大师阿弥陀佛说道。 在场的除了般若大师和无尘。其他的人也都在。般若大师转而对胡水笙说:“水笙姑娘,这惨烈的事况想必你也见到了,无休止的纷争必是苍生之难,不知水笙姑娘如何看待此事?” 其实般若大师是在试探胡水笙的意思,因为从开始到现在胡水笙和胡兰心都没有表露过自己的立场。难保她们不是心随着药王山听鬼赫的吩咐行事,这样一来非友即敌,那么今日便是斩断诸多情分的时候,日后相见刀剑相向,势必与无尘等人为敌,甚至要阻拦白嫣的让南疆修好的一切动作。 萧峰目光炽热望着胡水笙,这可是他的师傅啊,对他也有救命之恩,要是胡水笙倒戈相向,他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般若大师的话如同炸雷一样在萧峰的脑海轰开。他屏住呼吸呆呆望着胡水笙,期待她的回答。原来萧峰还担心是不是会与白秦桑为敌,现在白嫣站在他们这个立场,白秦桑自然跟随她娘的立场,与萧峰等人等于同一阵营,萧峰悬了许久了心才放下,可是现在又担心起胡水笙了!要是胡水笙选择鬼赫的立场,那这场师徒之缘就到此为止了。 胡水笙轻纱遮面,毫无情绪,就在她望向萧峰的那一刻。分明看到他期待的眼神。也许从一开始就与萧峰不是一路人,或早或晚都是要分离的吧。胡水笙收回目光不敢与萧峰对视,他的眼神充满了魔力,她害怕自己动摇了心念。她的阵营永远只跟随她娘胡兰心,她娘在哪里就她就在哪里,她娘的敌人是谁她的敌人也将是谁,这可以算是她的选择,也可以说她无从选择,没有选择的权力和余地。 胡水笙轻声道:“我跟随我娘的意思!” 这句话的意思大家都明白。一切看胡兰心的立场,不能保证未来不会成为敌人。这样一说,众人心中微微都有一些芥蒂,但是碍于情面又不能表达出来。胡水笙性情冰冷,时常感觉格格不入,在她说来是朋友是敌人也没有多大的区别,她此行修真腹地是因为胡兰心,否则也不会来到这里,更不会与萧峰有什么交集。 般若大师面上依旧和善可亲,温和地对胡水笙问道:“要是你娘没有表态呢?” 其实,般若大师想听听胡水笙自己的意思,如果胡水笙有修好的打算,大可以动员鼓舞她去说服胡兰心。胡兰心身为药王山的谷主,对药王山的势力取向有非常直接的决定作用,鬼赫不管药王山许久,药王山大大小小的事情由胡兰心来处理,要是胡兰心支持修好大计那绝对是好事,白嫣在胡兰心的支持下必然如虎添翼,阻止南疆的发难就会有明显的转机。白嫣征服兽族,胡兰心稳住药王山,那单凭蛊苗和巫苗也掀不起什么大的风浪,进攻南疆岂会不三思而行,只怕连进攻修真腹地的气焰都要熄灭呢! 所以胡水笙在其中扮演了一个具有极高价值的人,如何把胡水笙拉拢过来,这就是般若大师所要考虑的。 但是怎么把胡水笙拉拢过来呢?般若大师对胡水笙了解并不多,一时也难以说服她,所以想听听她的意思,兴许能从她的话中找到什么突破口也不一定呢! “要是我娘没有表态,我就跟我娘在一块,她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我的心思不在什么纷争,更不愿看到与各位为敌的那一天!”胡水笙冷冷说道。 虽说胡水笙跟在场诸多的人相交不深,但是对萧峰、子钦和云瑶多少是有情谊在的,平常她不表露,这三人心里都知道。尤其是萧峰,胡水笙还替他挨了一刀,足以说明萧峰在胡水笙心里的分量,可是她太过冰冷,又不懂表达情绪,什么都蒙在了心里,萧峰无从知道胡水笙的心意。世上的纷争在胡水笙眼里都没有她娘重要,她与胡兰心相依为命,明面上是恨是怨,可实际上是截然相反的。不过人算不如天算,要真到了刀剑相向的那一天,胡水笙也无能为力,唯有期盼没有那样的一天吧。 萧峰心里说不出的沉重,他多想胡水笙可以站在同样的阵营,世上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成为了敌人,这师徒之情,这相处的岁月该如何抛下?怎么放下?怎么能不顾及当初的情谊?绝情寡义,他真的办不到!办不到! 在萧峰不经意间胡水笙偷偷瞄了一眼,心头微微一痛,她的心思没有人会懂,甚至有时候连自己都不懂!真有敌对的那天,她又该何去何从?她也在问自己,真的能够不顾及感情,手起刀落斩断一切吗?这个答案她不知道,也不愿知道! 般若大师知道胡水笙的意思之后,再没有说什么,而是将目光扫视了一遍,站起身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一章 反扑(一) 般若大师说道:“道天机和道天玄蓄谋已久,如今天枢道受困于困仙阵中,形势危急!此去龙池山凶险无比,难保不会有性命之忧,唯有同心协力才能排除万难!此行由无尘打头阵,老衲、普慈和普济三人协助掩护。萧峰、云瑶和子钦三人修为太低,并未老衲轻视,而是事况过于凶险,怕无暇顾及三位的安全,要出了什么事,老衲必会自责,还请留在灵泓寺!” 子钦和云瑶起身作揖道:“子钦不是贪生怕死之辈,虽说修为有限......” 无尘打断了他们,摆手道:“般若大师不是说你们怕死,而是担心你们的安危,再说一旦打起来,单凭你们的修为确实危险,你们就留在灵泓寺吧!” 无尘发话,她们两人无可奈何做了下来,两人心里不服气,这不正是看不起她们吗?她们自是年少,心里多少都有年轻人的傲气,而且他们两人也希望自己能够帮上大家的忙,没想到无尘师傅倒是直接否决了他们。他们闷在心里,很是不痛快。 萧峰坐在一旁,心思随着胡水笙在动,子钦和云瑶不让去,那萧峰的修为跟他们相比都差不多,自然也没有去的可能。如果可以,他更愿意是中立,不参与任何阵营,与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保持着原有的情谊。萧峰把这一切都想象的太过美好,显然是不可能的! 他身为龙池村的人,承担着拯救龙池村的责任,现实总是残酷的,此时的他跟胡水笙一样最好不参与任何是势力纷争。胡水笙可以选择她娘,可他能选择谁?白秦桑还是胡水笙?萧峰怎么都想不到,小狐狸白秦桑是跟他身处在一个阵营之中,而胡水笙却不是,她很有可能站在药王山那边。胡水笙的亲娘胡兰心执意来找道天枢,可是要让他们两人与鬼赫为敌是万万不可能,鬼赫此人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倔得很!胡兰心对飞仙门本就没有什么好脸色看,当初胡兰心和道天枢之别就是因为道天枢不愿放弃飞仙门,因此胡兰心迁怒飞仙门及修真腹地的其他势力,也就跟没有明确立场的般若大师有几分机缘。才不至于连同灵泓寺也恨在其中。 在众人看来,胡兰心八成是站在鬼赫那把,也就是说胡水笙成为敌人只是迟早的事情,而且就算白嫣真的能够抑制住南疆势力的反扑,药王山同样不会愿意修好。萧峰心乱如麻。形势的发展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 普心忽然说道:“师傅,那我呢?” 众人突然发现般若大师的规划中没有算上普心,不像是忽略了他,而像是刻意为之,只是为什么呢?没人知道般若大师的用意。 般若大师答道:“你心情还未稳定,此行你便一同留守灵泓寺,每日念诵清心咒一百遍!” 这样的安排普心怎么会接受,他愧对般若大师和在场的众人,一切因他而起,怎么可以袖手旁观?哪怕让他去拼命送死。至少对得起良心,也没有半句怨言,可是现在却让他留在灵泓寺,他坐不住!实在坐不住! “师傅让我助大家一臂之力吧!纵死不悔!否则让我呆在灵泓寺,我饱受煎熬!”普心情深意切地说道,情绪很是激动。 众人略感诧异,不过普慈和普济倒是看得明白。其实般若大师一来是为了普心着想,二来是因为普心犯下大过,让他留在灵泓寺,等于变相软禁。让他改过自新。般若大师无法保证普心去了龙池山能够守住心神,要是被魔障趁机控制了神识,大开杀戒那还得了。太多的因素,让般若大师做出了这个决定。 般若大师不怒而威。语气微微带点冷意:“普心为师这是为你好!你就留在灵泓寺,不要再说了!” 普济见气氛有些古怪,自己心里藏了点疑问,便向众人道:“道天玄和道天机的修为,不足以抗衡天枢道长,他们只用困仙阵困住天枢道长。为何不用杀阵,直接催动杀阵将天枢道长直接轰灭不更省事?据我所知飞仙门气宗有一顶级杀阵唤作万湮阵,为何不动用万湮阵呢?如此大费周章,意欲何为?我一直都想不明白!” 普济的这番话让无尘恍然大悟,无尘的心思都在如何救出道天枢上,未曾想到普济所想的,这样一听确实觉得诧异。道天机是原飞仙门气宗的宗使,擅长阵法,动用杀阵杀了道天枢不是一了百了,不过洗洗澡再想,动用杀阵又有些不妥。 般若大师答道:“普济所说的为师也想过!一方面普通的杀阵根本奈何不了天枢道长,除非动用万湮阵,可是万湮阵足足有一百零八个阵脚,单凭人力是很难催动的,需要灵石源源不断的灵气支撑,催动万湮阵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完成,即便摆好了灵石设置了阵脚,催动灵石中的灵气更要时间,时势不待人,怕是办不到;另一方面,难保使用万湮阵,天枢道长鱼死网破,使用惊虹剑与万湮阵对抗,在场的所有人定然无法躲过这反噬之威能,更何况道天机想要惊虹剑,万一万湮阵过于逆天将惊虹剑一并吞没了呢?岂不是一起都前功尽弃了?” 无尘待点点头,“大师说的极是!”无尘微微表露出一丝担忧:“大师,凭我们四人真能对付得了道天机和道天玄吗?” 般若大师笑着摇头:“无尘啊无尘!你可知这焚天神诀和焚天剑为何物?” 无尘将焚天剑捧起来一看,此剑散发着淡淡的温热,三朵火莲花在剑柄处静静安睡,隐约蕴藏了无尽的力量,苏醒绽放的那一刻定有惊天之威,“此剑确实不同凡响!” 般若大师又笑道:“焚天剑能匹敌惊虹剑,焚天神诀能比惊虹剑歌,今日你虽只练就了部分的焚天神诀,但是已让你的修为步入到太清境,你的修为会不断随着战斗而不断提升对焚天神诀的领悟。焚天剑代表的是至高无上的力量,以焚天神诀催动焚天剑,你的修为差不多就该到了太清境三转初期,而道天玄和道天机不过二转的修为罢了!现在你告诉我!” “果然了得!”无尘倒吸一口冷气,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渴望一站到底,恨不得立马与道天机和道天玄酣战一场,看看这传说中的天剑神兵的厉害。 言毕,般若大师、无尘、普慈和普济死人整装出发,目标正是龙池山。(未完待续。) 一百零二章 反扑(二) 般若大师、无尘、普慈和普济一行四人带了一些灵泓寺的经营弟子,约莫有三十多人,连夜赶往了龙池山。次日下午,众人方才到了龙池山脉的附近。道天机和道天枢一定是铺下了天罗地网,现在这样直接撞到跟前有失睿智。 于是,大家伙从龙池山的侧锋小路偷偷地摸上了龙池山,视野所及,在荒野之间,已经有很多世俗中人在这一带挂上了花灯,今年的花灯会怕是不会太平喽!世俗中人坐井观天,只要是明眼上看不出异样多少都察觉不出来,否则怎么又称为世俗中人呢?眼里早被纷纷扰扰的红尘琐事给迷住了,看不到世事的变迁和隐隐中将要发誓的势力之争。 修真腹地的主要门派及门派的主要高手几乎都汇聚在了龙池山的山顶,在场名不经传的英豪倒是个个雄姿英发起来,为能见到传说中的泰斗前辈纷纷是擦亮了眼睛。 无尘一行人躲在暗处,并未正面交锋,远远望去困仙阵的阵法光芒依旧明亮,由飞仙门的弟子站在个个阵脚为阵法提供力量的加持,当人的真气消耗了一定的程度,则换成别人,这样不断重复地倾注真气才使得困仙阵一直处于全盛催动状态。 果然不出般若大师的所料,道天机已经出现在了龙池山的山顶,他与道天玄两人站在一处,似乎在谈论什么事情。 道天机阴冷笑道:“师弟好久不见!一直以来打败道天枢不正是你的夙愿吗?你大可进入这困仙阵与道天枢大战三百回合,直到分出胜负为止!” 道天玄对道天机的语气和称他为师弟感觉不屑,虽然痴迷剑道,但是人也不傻,要是真的进入了困仙阵,道天机难保痛下杀手,不论道天枢还是他道天玄赢其实都是输,真正的赢家是他道天机才是! 道天玄语气沙哑,具有明显的摩擦感,凛冽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最好我跟道天枢两败俱伤你好坐收渔翁之利,将惊虹剑好惊虹剑歌全部揽在自己一个人的手中,你的如意算盘都打到我头上来了?” “师弟的修为在我之上,我岂敢算计天玄师弟你啊!我知道你这十五年来潜心修炼只为打败道天枢。拿下这天下第一的名头,依我看来,凭天玄师弟的修为,要是道天枢没有仰仗惊虹剑未必会是你的对手!”道天机知道他的软肋,从软处着手。避免与他的想法正面对抗,只会徒增道天玄的防御心,现在绝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什么事情是你道天机不敢做,又做不出来的呢?你机关算尽,极尽权谋,竟能将道天枢困在这灵池山,我也不得不佩服你的厉害!”道天玄说道。道天玄作为道天机的师弟,修为却在道天机之上,他生怕也着了道天机的道,成为第二个道天枢。没有什么是道天机做不出来的,居心叵测,连道天玄他都不由有些忌惮,处处多留了心眼,不然踩到了道天机设下的陷阱是要万劫不复! “笑话,你也太看得起我道天机了,我岂是这样的卑鄙小人!那好,我问你,要是存心使诈,把你折了进去。等到般若、无尘等人反扑而来的时候,光凭我一人如何抵挡?再说了,红拂和逍遥子效忠于你,他们两人又岂能善罢甘休。不向我发难?你兵器宗人多势众,我犯不着处心积虑做这样有悖道义之事,于私于公都对我没用好处!” 道天玄思索片刻,确实是这个道理,如今他们两人就是同一条船上的蚂蚱,更是唇亡齿寒。倒了其中的任何一个对另外一人而言都是极为不利的。“那你又如何逼的了道天枢乖乖就范,拱手交出惊虹剑?” “道天枢和胡兰心生有一女,名叫胡水笙,要是能将胡水笙生擒来,我看他道天枢会不会交出惊虹剑!他还有的选择吗?到时候你要一人与道天枢比试高低也好,我们联手出击也罢,皆是我们占了上风。目前当务之急则是抵御般若的反扑,将道天机困在此处的用意你已经知道了,道天枢在此,般若和无尘绝不会袖手旁观,我们设下天罗地网就等他们自投罗网了!”道天机自得其乐地笑道。 道天玄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早对道天机设了防御,这个老贼居心难料,不得不防。道天玄忽然问道:“你可知灵泓寺发生了什么变故?九刹灵泓寺的阵法禁忌荡然无存,我看不需要多久南疆的势力就会倾巢而出,我们抵抗的了般若,却抵抗不了蛊苗、巫苗和药王山的来袭!这个你料想到了吗?” 在道天玄看来,在这节骨眼上出现了这样的情况,必定与道天机有着扯不清的瓜葛,而且这件事情就发生在道天机消失时间里。他想听听道天机葫芦里卖了什么药,将自己连同他都往绝路死路上去推,极有可能面临全军覆没的危险,远远超过了道天玄的预料,再这么发展下去事态就超越了他所能控制的能力。 道天机叹息道:“我低估了普心的厉害!我带着普心前往灵泓寺,本想借他之手,铲除般若,可是谁能料到普心魔障发作,竟然把整座九剎浮屠塔而摧毁了!” “混账!你当我道天玄是三岁小二吗?以普心的实力能毁掉数千年屹立不倒的九剎浮屠塔?笑话!真是天大的笑话!”看来道天玄无法接受这样的说法,道天机遮遮掩掩,话说三分,七分是假,道天玄怎么会相信他的一派胡言?不过话说回来,道天机连普心都能说服地动,背叛佛门,深谙人性之道,本事很是了得。 “要是能找到普心当面对质便立刻真相大白!”道天机说道。 “他是死是活都不知,上哪里去找,还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死无对证!”道天玄认定九剎浮屠塔的事情就是道天玄所为,此举等于将修真腹地往火坑里推,内忧外患,腹背受敌,极为被动。 道天机心里冷笑道:“你道天玄也有怕的一天!既然瞒不住,不如就抖一些事情出来,消了道天玄的疑虑,否则他心里觉得我有意欺瞒他,料不准在危及的形势下做出什么狗急跳墙的事!坏了我的大计!”道天机对道天玄道:“要是我该诉你天下最厉害的天剑神兵不是只有惊虹剑,你信吗?” 道天玄轻咦了一声,“说下去!” “普心抢走佛骨舍利,开启了九剎浮屠塔,我们在九剎浮屠塔的底部发现了一个人的剑魂!” “剑魂?谁的剑魂?” “飞仙门开山始祖道天一的剑魂!” “什么!”道天玄脑际煞白,怎么可能,“你可不要胡说八道,别以为这样我就会相信你!” 道天机把在九剎浮屠塔中的经历一五一十地告诉道天玄,其中诸多的细节和体验,非亲身经历根本无法言述,不是胡编乱造就能说的如此真实。道天玄沉默了许久,已经瞎了的双眼紧紧闭着,说道:“没想到那一个传说居然是真的!一万年前,师祖道天一以三把天剑神兵的力量汇聚成一,斩灭了魔灵!惊虹剑只是其中的一把!” “我在九剎浮屠塔中知道灵泓寺的功法是由此剑传承而来,真气炽热如火,灼气逼人,此剑明曰焚天剑!”道天机答道。 道天玄睥睨一笑,“要是般若和无尘反扑而来,你说这焚天剑会不会面世?”他的担忧一散而空,反而流露出疯狂和贪婪,动着心思想要染指焚天剑,“只要神兵天剑在手,那些南疆势力还怕她们不成!要是般若敢来,就把那焚天剑一并抢了过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四章 众叛亲离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普心站在空地上,众目睽睽中下盘腿坐了下来,这番举动让般若大师心头一寒。很显然,普心视死如归,根本没有打算离开。众人盯着普心,错综复杂的阴谋之争马上就要水落石出了!而此时道天机的脸上微微抽粗,按耐不住内心焦虑的情绪,因为这一切要被普心泄露出去,他的一世英名可就毁了,耗尽心思谋划的一切将徒劳无功!可是他唯有忍住,不能发作!这时,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等待普心,等待他把一切的真相公之于众。 普心面带微笑,从容不迫,“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恩恩怨怨转头成空,何必斗个鱼死网破,血流成河!”可谓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普心的神态和语气像极了一尊古佛,古佛慈悲,豁达而无所畏惧。唯有放不下,才会产生魔障,能从容面对死亡,不正是放下,不正是心如止水? 般若大师唉了一身,背过身去,摇头叹息,不想再看普心一眼,纵使般若这样的得道高僧,一样难逃情恨的枷锁,只要还活着便有情恨,便有执念,当真正的心境合一,与世间的山川草木能共生共栖的时候,就是离开的时候,生于自然,回归自然,这就是悟! 此时,普心的心博大的可以容下一切,因为对于将死之人而言,死亡是没有尽头的,如同浩瀚的星辰宇宙,那沧海桑田也不过是弹指一挥间。他阿弥陀佛道:“我本就是罪人,我已不再属于灵泓寺,救赎自己,给大家一个交代。” 道天机握紧拳头,咬咬牙,恨不得杀人灭口,那样他所做的勾当就没有人知道了,可世上之事谁能逃得了业障因果?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现在就是报的时候了!“普心。你这是何意?你明明指认道天枢是那妖道人,现在想要推翻之前的控诉究竟意欲何为?莫非诚服了般若的淫威,是他逼你这样做的!” “我倒希望是他逼我这样做的!”普心叹了一口气,“我****夜夜饱受良心谴责。心中有太多的煎熬和折磨,执念太过痛苦,放下不过瞬息之间!”他对道天机缓缓道:“道天机你自己做的事情不敢承认吗?” “承认?我承认什么?”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望向了道天机,就见他冷汗淋漓,脸色十分难看。有点眼力的人自然看地出来道天机心境开始动摇了。 “妖道人不是道天枢,而是我,是我!普心!但一切的幕后指使者,却是你道天机!” “一派胡言!”道天机恼羞成怒。 普心微微一笑,催动真气往道天机卷去,这股真气不是佛门的梵气,而是黑腾腾的邪气。道天机脸色一冷,情急之下催动体内的真气,袖子一挥,把这黑气全部驱散。 众人又一阵哗然。普心明明是灵泓寺的人,怎会这邪恶的阿鼻大道,看来那施展阿鼻大道的妖道人就是普心他无疑了。没想到堂堂佛门众人,坠入魔道,做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情,为天道所不容! “十五年前,是我跟白嫣的第一次见面!那****白衣胜雪,我对她动了真情!原来情恨就在那么一瞬间,一个眼神,一缕气息足以弥补清修之下憔悴的心。这世界如此动人!” 如此惊爆的灵泓寺内幕让在场的人个个面色一变,没想到这充满传奇的灵泓寺,被江湖成为第一佛门,竟有和尚也生了淫荤的心!可是十五年的事情与今日之事又有何关联? 普心继续说道:“白嫣盗取佛骨舍利。熄灭了九剎浮屠塔,禁忌阵法随之消失,南疆势力大举攻入修真腹地!白嫣被灵泓寺般若大师和四大圣僧联手打败将她降服,夺回了佛骨舍利,可是后来白嫣还是跑了,是我放她走的!不是普慧!大家都以为是普慧放走了白嫣。那是从道天机口中说出来的!时至今日普慧师兄杳无音信!我造的孽全由他替我背了黑锅!” 普心质问道天机道:“道天机,那日普慧受你污蔑不得以离开了灵泓寺,全是拜你所赐!现在真相大白,普慧是无辜的!而十五年后,你又污蔑天枢道长为妖道人,根本是你唆使我去指认的,你的丑陋嘴脸别人不知道,我普心可是看的清清楚楚,只要灵泓寺在的一天你就休想踏足南疆,染指南疆的地盘,你狼子野心,企图征服称霸,一副道貌岸然自诩正道风范的模样全是骗人的!”普心四周扫了一眼,指着道天机大声道:“亏你们还替他这样的人卖命!天枢道长离开飞仙门恐怕也是被逼无奈吧,不愿看到手足相残,才将掌门之位让给了你,其实他早就知道你歹毒的心肠!” 在道天机听来字字句句如同锥子一样打在心头,她怒发冲冠,撩动掌气朝普心轰来,被无尘给挡了下来!道天机反震回去,一连后退了好几本,面露诧异之色,心中暗暗惊呼:“无尘的修为怎么突然变得如此之高?” 道天玄冷笑道:“吃惊的可不止你一人,我跟他交过手!不过,他不是我对手!” 无尘冷喝一声,“道天机一言不合你就要杀人灭口吗?这就是你正道的作风,如何堵得住这天下的悠悠之口!” “他胡说八道,极尽诋毁我,不,是在诋毁飞仙门的门风,无凭无据岂容他在这里妖言惑众我这是替天行道!”道天机说道。 普心纹丝不动,好似一块顽石一般,“看你的反应,足以说明你的行径,此地无银三百两,你当其他的眼睛全是瞎的吗?你以为别人都看不来吗?” 道天机四下一望,不少人睁着好奇和惊愕的眼睛望着他,这些人经道天机此举,多少是信了普心的话,道天机藏了太深太深了,简直就是一条老狐狸,今日他的尾巴被普心给抖落了出来,恼羞成怒要杀人灭口。 跟随普心而来的萧峰,他目漏凶光,一个人静静地站在众人之中,没有人注意到他的眼神充满了戾气和仇恨,这一起都是道天机干的! 普心说道:“道天机你还唆使道天玄与你狼狈为奸,兵器宗的势力涉入南疆,难道不是你的意思?要证据是吗?那就问问道天玄,为何涉足南疆搅弄是非?企图挟持胡兰心威胁天枢道长交出惊虹剑!”普心往兵器宗众弟子望去,就见人海之中有一个风姿绰约的女子,那人正是凤舞娘,他对凤舞娘说道:“还记得那个黑衣人吗?从你手上抢走还魂香的人就是我!你身上的经脉之中必定还残留了梵气,只要让旁人替你注入真气可见分晓!是我出手救了你,否则你已被胡兰心之女胡水笙施展的惊虹剑歌轰的灰飞烟灭了!” 他顿了顿突然问道:“水笙姑娘我说的可有错?” 胡水笙站在萧峰的身旁,恍然大悟,“那黑衣人是你!” 普心言之凿凿,从胡水笙和凤舞娘的神情上看了,完全就是真的,如此真实情绪和神色是演不出来的。再看看道天机和道天玄两人凝重的脸色,真相已皆在人心。 普心道:“只是我不明白,道天机,十五年前你从中作梗,企图灭了南疆的势力,可是一战之下,必定知道南疆势力的厉害!十五年之后,你非但没有吸取教训,反而变本加厉,难道南涧势力的厉害你不知道?蛊后、苗穆苏、鬼赫那些人的本事你亲眼瞧过了!如今九剎浮屠塔倒塌,顺了你的意,南疆势力马上就能卷土重来,攻入修真腹地不过这一两天的事情,你罔顾众生姓名,不择手段,可曾想过单凭当下的飞仙门、兵器宗的势力还不足以与南疆对抗吗?你未免太高估了自己的本事了吧!” 确实,南疆进攻修真腹地,飞仙门必定首当其冲,飞仙门自十五年前分道扬镳之后,实力锐减,日渐式微,到了现今是江河日下,完全无法跟蛊苗、巫苗和药王山匹敌,这是在将自己陷入绝命之境啊!如此擅长权谋之人,这点会没有想到吗? 普心怒道:“道天机,你为了一己私欲,要拉多少人的性命给呢陪葬?” 道天机指着普心道:“灵泓寺投靠了南疆势力,普心这是挑拨离间,来人,杀了他,以儆效尤!” 道天机见许久没有人出手,转身一看,他身旁的众多弟子不知不觉后退了几步!他桀桀怪笑了起来,张牙舞爪的,很是诡异,“你们这些忘恩负义的东西,妖僧说什么就信什么,眼里还有我这个掌门吗?”他目光扫了司徒权和血弥勒一眼,“你们也背叛我?” 飞仙门人一时鸦雀无声,施展困仙阵的弟子立即收手,道天枢和胡兰心逃离了阵法的禁锢。飞仙门人的心依旧还是向着道天枢,见道天枢走来,纷纷拜倒:“恭迎掌门回归!”(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五章 底牌 胡兰心随着道天枢缓缓走了出来,见飞仙门的弟子依然视道天枢为掌门,而道天机不过是临时的掌管者,这其中所透露的人性再明显不过,道天机不得人心。 胡兰心冷笑一声,对道天机道:“你人心向背,还有何话说?” 道天机扫视了众飞仙门人道:“飞仙门的第三则门规是什么?道天枢有何资格坐这掌门之位?我道天机第一个不服,他有违飞仙门礼法,知法犯法,与南疆妖人私通,要处以火荼之刑,你们身为飞仙门弟子居然罔顾门规,是非不分,不配穿这飞仙门的道袍!一个个全都是道貌岸然之辈,墙头草,谁的时势强你们就倒戈相向!” 道天枢十五年前与胡兰心相爱,胡兰心生下一女,叫做胡水笙!那时道天枢离开飞仙门,其实有很大是带有驱逐的意思,毕竟道天枢违背了飞仙门的门规,与南疆邪派私通,罪无可恕,所以道天机才坐了这掌门之位。要站在中间立场而言,道天枢确实没有资格重掌飞仙门。 道天机怒道:“十五年前你们驱逐道天枢,我担任这掌门,十五年后的今天道天枢得势,你们就要将我驱逐,企图捧正道天枢,你们一个个都是忘恩负义、狼心狗肺的废物,我真为飞仙门感到羞耻!” 道天机骂的飞仙门众人一个个低着头,脸色青一块紫一块。飞仙门的事情按道理讲旁人是没有参与的权力,般若大师等人静静地站在远处,一言不发,看着道天机想要继续耍什么花样。道天机阴险狡诈,即便失势也不会坐以待毙任人鱼肉! 无尘问般若大师道:“这事该如何了断?” 般若大师阿弥陀佛道:“此事,老衲干涉不得,全由飞仙门自行解决,人皆有善恶黑白,天枢道长固然深有威望,但是他与胡兰心的私情确实有违飞仙门的门规。道天机权欲蒙心。单以能力而言,飞仙门经他励精图治如今要比十五年的更为强盛,算得上是一个少有的王者枭雄,要是他能弃恶扬善乃是正道之福!” 般若大师一眼就看出来无尘的心思。“我并非替道天机在说话,而是世上没有一个完全的善人,也没有一个完全的恶人,我评判他们是以旁人的身份而言,道天枢有违门规没有资格再重掌掌门。这些飞仙门弟子倒戈相向,无非是看道天枢时势上有利,要是哪一天道天机得势,难保她们不会见风使舵,飞仙门弟子的道义之心荡然无存,老衲深感惋惜,要是南疆势力做上这头,怕是这些人也会俯首称臣!” 般若大师的话火辣辣的,直逼人心,将是非黑白抖落地一览无余。无尘第一次发觉人性是如此丑陋不堪,这数千年的宗门不过是一个牌匾罢了,里面的人早失去了血性,失去了灵魂。倒是南疆那些人恩怨分明,打打杀杀的,掩盖不住充满了信仰和意志力的心。这样放在一处想必,飞仙门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配不上修真腹地第一宗门的名头。 般若大师继续道:“在我看来,这飞仙门上上下下真正有血性有立场的人。也只有一人!” 无尘轻咦了一声,“哦?是何人!” “一个已经远离飞仙门,自立门户的人,他从未参与飞仙门分分合合的权谋。他的心只忠于飞仙门,忠于道义,而不是任何一个人,他今日为解救道天枢而来,却不是为道天枢,他守的是本心。念的道义,不容许飞仙门背负骂名!无尘,要是你,你会选择道道天机、道天玄还是道天枢?”般若大师口中所说的根本就是无尘,无尘自然听得出来,他毫不吝啬溢美赞赏之辞,话里峰回路转又问道要是无尘是这人会当如何。般若大师说的是无尘,又好像不是无尘,让无尘听起来不至于整个人飘起来。 “如果是我,我不会选择他们三人中的任何一个,天枢道长因私情舍大局,道天机因权欲丟人性,道天玄因痴念毁宏志,都不是很理想!” 如此 “要我看来,若能将飞仙门与兵器宗合二为一,由你来掌管,这样一来就避免了与南疆起冲突,在加上白嫣稳定南疆,两地便能相安无事,这样岂不是很好?”般若大师对无尘抱以厚望。 无尘细细想来也是感觉压力极大,这飞仙门向来内斗不断,仅仅凭借他个人的能力如何可以镇得住,多少心中有些没底,于是道:“无尘能力有限,怕是担不起如此重担,再说这一切事态的变化早超过了我们的预料,我是有心无力啊!” 般若大师笑道:“无妨!你有这份心即可,其他的看看后事如何,再做定夺吧!” 飞仙门闹到如今的局面,远远超过了众人的想象,道天玄在一旁观望,他的处境最是艰难,要是道天枢重掌飞仙门,他的利益首当其冲,而道天机时势想要把他扶起来不是轻易就能够办到的,万万不能引火烧身,他一时无法作出抉择。再仔细想想,道天机到了,他道天玄就成了众矢之的,唇亡齿寒的道理他何尝不懂! 道天机不能倒!唯有与他练手才有胜算! 不过道天玄始终现不明白道天机哪来这么的信心,胆敢与南疆势力相抗衡,未免过于高估自己的实力了吧! 道天机到了如此窘迫了境地,他不得不寻求道天玄的帮助,可是道天玄凭什么帮他,也许他置身事外活得更久一些。道天机心中一横,暗暗道:“看来只有把最后的底牌摊给道天玄了!否则他一定不会助我!大不了共享这天下,要是死就什么都没有了!” 道天玄站在距离道天机不过两三丈之间的距离,道天机轻声对道天玄说道:“这龙池山脉已经被我摆下了万湮杀阵,只代南疆势力大举侵入龙池山,我便启动万湮杀阵,将所有人轰个灰飞烟灭,只有我知道阵眼的位置,只要在万湮杀阵启动之前,站在阵眼的位置就能幸免于难!当所有人都死了以后,这天下还不是我们的吗?” 道天玄脸色大变,惊的说不出话来,这道天机的果然狼子野心,在计划里道天机一定是把他当真垫脚石,连同他也要跟着众人灰飞烟灭!“道天机,你好歹毒!你一开始就把我也算计了是不是!” 道天机尴尬一笑,没有正面回答他的话,话锋一转说道:“这龙池山脉附近无数的花灯,是我让附近的村落提前摆好的,而万湮杀阵的阵脚则掩藏在花灯中,料谁都察觉不了!我已计算好万湮杀阵能够启动的时间,是在后日的酉时,酉时一到会有人放烟火,烟火之后我随时都能启动阵法!” 酉时以是夕阳西下的时间,烟火的光芒自然看的明显,烟火绽放之际,是花灯点燃之时,更是万湮杀阵将一切轰的灰飞烟灭的时候。 道天玄心惊胆颤,道天机连同他都算计进去了,要不是道天机失去了时势有求于他,这样的阴谋他根本不可能会知道。道天玄不能死,既然他和盘托出,同样都是输,有一线生机都要一试。 道天机继续道:“你不是想要与道天枢一争高下?要是道天枢败在你手上或死在阵法中,这天下第一的名头自然是你的,而我不过想要做人上人的滋味,打不了这天下我分你一半,到时候我们进水不犯河水,如何?” “我怎么确保你没有算计我?要是我死在万湮杀阵中,岂不是着了你的道!” “唉!都到了这个关头我怎么还会算计你!不是跟你说了后日的酉时才能启动阵法,到时候你跟着我,站在阵眼中保你没事!”道天机掏心掏肺,说的全是真话,而道天玄反而半信半疑,他真是无可奈何, 道天玄狠道:“好,希望你不要乱来,否则我道天玄死也要拉你垫背!不过,要怎么才能挨到后日酉时?眼下的形势极为不利,怕是挨不到那个时候,而且如何又能保证般若不从中作梗,南疆势力能够在后日酉时前攻入修真腹地?” 道天机说道:“南疆势力从得知禁忌阵法熄灭到今日已过了许久的时间,攻入修真腹地已绰绰有余,要是我没有料错,怕南疆势力已经潜伏在附近,打探虚实,只待各自的首领一声令下便能攻入龙池山,而我将道天枢困在龙池山把般若和无尘引来就是这用意,希望能一网打尽!” 道天玄不得不佩服道天机的沉浮,一切的事情都设计的滴水不漏,光凭一个人的能力能左右天下局势的变迁纵,观全天下也非他一人莫属了吧!道天玄狐疑道:“怎能确保南疆势力及时出现?要是延误个十天半月,怎能不生变数呢?况且般若无尘又在场,以他们两人的修为可不会给我们等待的时间!” 道天机目光狰狞,嘴角微微一抽,“那我就抓了普心和胡兰心!般若爱徒心切,料给他不敢动手!而胡兰心在手,鬼赫爱女心切,必定会出手相救,药王山一旦动手,其他的南疆势力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因为药王山实力不足以与修真腹地抗衡,药王山一灭,蛊苗和巫苗的安危悬而又悬了,唇亡齿寒的道理蛊后和苗穆苏不会不懂!” “好!我最后再相信你一次!”道天玄道。 “先捉住普心,镇住般若,再向胡兰心动手,胡兰心有道天枢保护,实在不行就抓胡水笙都是一样的!” 道天玄点点头。 道天机喝道:“动手!”(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六章 诱敌深入(一)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道天机和道天玄同时出手,道天直取普心,般若和无尘见状连忙出手相救,道天玄则缠住了他们两个。普心刚刚反应过来道天机的掌风已经掠到了眼前,普心修为跟道天机想必悬殊过大,交手几个回合下来就吃不消了,道天机手爪扣在普心的胸口,奋力一提将他挟持到十丈外的地方,得手后道天玄则退了回来,不再与般若和无尘纠缠。道天玄意在为挟持普心打掩护,要是当真对上般若和无尘的联手,未必有把握可以胜出。 道天机封锁了普心的真气大穴,又把他的生死大穴扣在手里,普心一时全身瘫软,失去挣扎的力气。 众人的心眼提了上来,般若最是激动,险些向道天机出手被无尘劝住了。普心被道天机挟持,目的是为了逼迫般若大师就范,般若大师一时不敢轻举妄动,他生怕普心死在他的手里,道天机阴险毒辣没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 般若心中急恼万分,却因受制于人而无可奈何,他怒道:“道天机你挟持普心是何用意?众目睽睽之下,你的罪行昭然若揭,还在做无畏的抵抗吗?” 道天机笑道:“哦?我的罪行?我是何罪行?普心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我的罪行可轮不到你们评说!” “快放了普心!”无尘没有料到道天机居然在众人的眼皮底下对普心下手,用他来挟持灵泓寺,未免也太卑鄙无耻了,有什么事情是他道天机不敢做的?完全的不择手段,企图要拼个鱼死网破! “放?我为何要放?普心使用阿鼻大道残害龙池村人,众人的耳朵可是听得明明白白,怎么你般若大师和无尘道长想要包庇这歹人不成?我道天机秉承正道,可不容许你们徇私放过普心!他罪孽深重,就让我道天机来主持这公道!”道天机嘿嘿发笑,形势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般若爱徒心切断然不会乱来。 不过道天机的说法假借正道之名。不过是用普心挟持般若罢了,手段卑鄙的很,一点都不光彩,哪有几分大家的风范。俨然一个无所不用其极的阴险小人!为人所不齿!飞仙门人眼睁睁看着道天机做恶,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立场和阵营,好似旁观者一般,心理的压力也是特别的大,不论谁胜谁败。飞仙门的第一宗门牌匾看样子是保不住了!全被道天机给丢光了! 道天机对道天玄说道:“普心是白嫣的情人,要是我们把这消息通知给白嫣她一定会出现的!要是普心死在我们的手里,白嫣断然不会善罢甘休,普心在手,你还有什么可怕的!大计一成,这天下都是我们的了!” 道天机封住了普心的听力和嘴巴,普心看似活死人一般,面容瘫痪,四肢瘫软,般若心急火燎。无尘站在般若的一旁能感受到般若大师的心情,可见般若对自己爱徒的重视程度。普心不但可以挟持般若大师,而且也能逼白嫣带人攻上龙龙池山,最好其他的南疆势力一起出现,再启动万湮杀阵,将所有人一举歼灭,一个不留! 道天机继续道:“师弟!如今我们同坐一条船,此计要是成了一切可就成了,现在我需要你派遣一个人前往南疆一带,将普心被挟持一事告知白嫣。若是找不到白嫣,遇上了南疆其他势力尽管煽动,挑起两地的争端,惹得南疆大举攻来最好!” 道天玄揣思片刻。叫来副宗主,副宗主唤作蒋天罡,是他的心腹,派遣他去最为合适,他把事情交代给蒋天罡,蒋天罡领命之后迅速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中。想要拦截下来根本来不及,况且还不知道蒋天罡离开龙池山的用意在哪。 蒋天罡飞行了大半个时辰之后,落在了地面上,索性就躺在了一颗树上休憩,嘴里念叨着:“道天玄啊道天玄!你当我蒋天罡是傻的?要把这消息透露给南疆,我蒋天罡还有活命的可能?南疆马上踏入修真腹地,一场大战在所难免,倒不如我躲在这里休息,保命要紧!” 蒋天罡贼眉鼠眼地笑着,心理打着如意算盘,把道天玄的嘱咐全给抛到脑后了!他表里一套,暗里一套,道天玄怎会知道蒋天罡的叵测居心,他想做的不是副宗主,而是宗主,随时想把道天玄取而代之,可是道天物攻太高,他只能想想罢了,不敢明目张胆地来。 “道天玄,我呸!我看这宗主的位置让给我得了,你不过一个草莽武夫,空有一声本领到头来还不是被我蒋天罡给骗喽!”他肆无忌惮地狂笑,毫不忌讳。此时兵器宗的人派的上用场的基本都在龙池山,排不上用场的渣渣全守在本部,自然不必担心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传到道天玄的耳中. “口气不小啊!想要做兵器宗的宗主,怎么不当面问问道天玄同意不同意呢?”天空中飘来一阵女子的嬉笑声。 蒋天罡心理发憷,哽咽道:“何方神圣在这里装神弄鬼,还不现身!真当我蒋天罡怕你不成,告诉你好了我蒋天罡可是兵器宗的副宗主,地位仅次于道天玄,你们胆敢对我不利,兵器宗上上下下都不会放过你们的!” 他孤身一人在这里碰上了转身弄鬼的人,完全不知道对方的来路,一时心惊胆颤便自报了家门震慑他人。 “我蒋天罡的修为可不赖,哪个不开眼的,尽管放马过来,老子领教领教!” “那你领教下我这尸毒掌!” 蒋天罡身后传来破空之身,一股真气撕裂空气而来,他硬着头皮调动真气转身一掌反拍过去,与一个女子冒着黑气的掌心轰在了一块,两人反震开去,相互后跃十来丈。他仔细一看,空地中站着一个娇小可人的女子,他穿的五彩斑斓,脖颈和酥背尽露,虽然只是个小女孩,但是眉目娇美动人,长大些定是个美人胚子,现在的身姿还没有完全长开,却不失为一番别有的味道。 蒋天罡嘿嘿笑了两声:“小姑娘,穿的这么凉快,这荒山野林的不怕遇上什么歹人吗!” 苗千儿嘟嘴道:“我刚才可听的清清楚楚,你想要将道天玄取而代之,要让道天玄知道了,你这小命还保得住吗?” “你是什么人?敢在此威胁本大爷!要知道谁遇上了我,还不是绕着道走,看你有几分姿色.......”蒋天罡贼眼瞄了几眼苗千儿,啪叽啪叽几声继续道:“就不怕我把你......” 苗千儿呵呵作笑,“死到临头了还贼心色胆,老家伙看看你的掌心再说话吧!” “什么?”蒋天罡心里一层,深感不妙,一定是着了这女子的道,莫非中了她的暗器,可是完全没有疼痛感啊!他摊开掌心一看,整个手掌透着掌背散发出黑色的气体,并且不断往手臂的经脉蔓延,他怒不可遏一掌朝苗千儿轰去,刚刚运动,就发觉心头疼痛难忍,眼前一花,神识有些模糊了起来,又急又怕道:“臭婆娘,你敢下毒!快交出解药,我饶你不死!” “你不看看这什么毒?让我交出解药,也要看看你乖不乖啊!听话不听话!小主我最爱听话的小狗了!你要是装两声狗叫,我便给你解药,两声狗叫换你狗命一条很划算吧!”苗千儿捂嘴笑道,眉目之间甚是得意。 “我杀了你!” “唉!别怪我没有告诉你,强行运功只会更快毒发攻心,中了尸毒掌,毒发身亡一盏茶的功夫罢了,你叽叽歪歪叫了这么久都快半盏茶的功夫了!你想清楚了要不要逗小主我开心!” 苗千儿盯着蒋天罡,一副天真浪漫的小姑娘模样,一点都想不想什么歹毒之人,可是没想到她这一掌就想要他的命,只怪他太过轻敌了。听到尸毒掌这三个字,蒋天罡神色大震,惊叫道:“你是蛊苗人!” “哎呀呀!好眼力!” “单凭你的修为,就算我强行运功,一样能杀了你,大不了鱼死网破!”蒋天罡已经没有活命的奢望,蛊苗人视修真腹地的修行人士为眼中钉,恨不得除之而后快,根本不会有救人的打算。 “这话说的,我以多欺少都不好意思了!你居然大言不惭,我倒看看你是怎么杀我的!来啊,我就站在这里,你动手啊!”苗千儿双手叉腰说道,好似在说她不动看蒋天罡能拿她怎么样。 蒋天罡狐疑了一下,四下一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有三个中年男子站在树荫下咬着野果,全然在看戏。他们三个什么时候出现的,我怎么没有发现到,修为应该远在我之上!看来我是没法子动她一根汗毛了! 苗千儿娇笑道:“黑气到了你的手肘的位置,你就要一命呜呼了,你倒是叫不叫啊!” “你!士可杀不可辱,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蒋天罡咬咬牙。 “挺有骨气的啊!不叫也可以,你替我办一件事我就把解药给你!” “什么事!”蒋天罡一听这妖女有求于他,必定不会让他马上死去,只要上尚有一口气在再伺机拿取解药,要是真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不过这妖女会让人做什么事情?不能再着了她的道,要多留心眼才是。 “很简单,将你知道的关于龙池山上的事情都告诉我!”苗千儿问道,从怀里掏出白色的瓷瓶,在他的眼前摇了摇,示意这是解药。 “我告诉你,你就会更我解药,我凭什么相信你!”蒋天罡很是警惕,难保说出了妖女想知道的,她不会杀人灭口。 “不说拉倒,那你自己等死吧!”苗千儿转身要走。 “且慢!我说!”蒋天罡认栽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七章 诱敌深入(二) 道天玄吩咐蒋天罡,让他通知给南疆,煽动南疆进攻修真腹地,这样一来修真腹地的主要高手都集中在龙池山,此战必定在龙池山爆发。把消息告诉这妖女就等于完成了道天玄的使命,他本不愿滩浑水,没想到南疆的人自己撞上来了,不过这样的消息怕是南疆人如何都不敢信吧!因为道天玄所说的内容都在煽动着南疆,把矛头指向了龙池山! 遇上苗千儿其实蒋天罡的心里忐忑的很,要是怂了更容易被杀,他越是装得大义凛然,越是因为贪生怕死,他可有太多想要却还未等到的,连做梦都在想荣华富贵和名声地位。蒋天罡没有着苗千儿的毒手,原因十分简单,那就是他还有利用价值,他心里再清楚不过,能在兵器宗狐假虎威,唬的众多堂主敢恨不敢言,自然有几分眼力和手段。 苗千儿说道:“我问你,龙池山上现在怎样了?” 怎么样了?这该如何作答,道天玄让蒋天罡告诉南疆的势力说修真腹地大势已去,内斗不止,恩怨不断,正是攻打修真腹地的大好时机。可是南疆人会相信这样的讯息吗?道天玄派遣蒋天罡出来放消息,一方面是对蒋天罡的信任,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舌颤莲花,总有他的一套说法让南疆人相信。 不过,连蒋天罡自己都认为南疆人不会相信的东西,怎么让南疆人相信呢?他现在中了剧毒,小命捏在别人的手里,哪敢按照道天玄的吩咐去说,被苗千儿识破了岂不是一命呜呼?他本无意去执行这个九死一生的任务,奈何偏偏人家找上门来了,人啊运气背的时候喝水都能塞牙缝。 蒋天罡脸色一转,哈腰:“不满您说,龙池山英雄汇聚,不但般若、无尘和几位圣僧都在,连道天玄、道天枢和道天机他们也在场。修真腹地团结一致,并未因为九刹浮屠塔倒塌有太多的惊慌,反倒是各大势力平常养精蓄锐在此时展示出了难以言喻的战意和风采!” “放屁!”苗千儿直接打断了蒋天罡,“你以为你这样胡诌就能忙得过姑奶奶我吗?据我所知普心背叛师门。其中多有牵扯到道天玄及飞仙门的时势,怕是修真腹地江河日下,你却想瞒天过海,胡诌这大好的光景,是担心南疆人乘虚而入。打得修真腹地连反手的机会都没有吧!” 蒋天罡心中暗暗叫苦:“道天玄那愣头厮让我煽动南疆,也不想想这明显骗人的计谋南疆人会信?说什么修真腹地形势惨然,南疆人听来保不准就怀疑修真腹地里是不是有埋伏,引诱南疆上钩!我偏偏反过来说,让这妖女觉得我所言非虚,讨到解药活下性命才是眼前最要紧的,可现在倒好,好说歹说这妖女怎么都不信了!” “你不是是不想要解药了?行,既然你耍我,就干等死吧!”苗千儿大约摸清了修真腹地的大致情况。从蒋天罡所说的可以断定,修真腹地大势已去,内患堪忧,是千窄难逢的绝佳时机,此时不进攻更待何时。她揣思道:“先将情报禀告给母后,让她派兵出击!蛊苗距离龙池山,连夜兼程不过两日的距离,攻她个出其不意!”于是她摊开手掌就见一只飞蛊落在掌心,她将情报以传音的方式储存在飞蛊的神识里,任由飞蛊消失在苍茫的天际。 苗千儿喃喃自语道:“飞蛊速度奇快。应该不用两个时辰就能通知到母后了!” 蒋天罡急道:“你不信我?” “信你就是白痴!不妨告诉你,我已经通知蛊苗攻打修真腹地了!少在这里欲盖弥彰,修真腹地覆灭谁也挡不了,已是迟早的事情了!” 蒋天罡脸色凶狠了起来。既然这苗女已经有了自己的主意,那么就不会轻易把解药交出来了,要是真不交出来,就跟她拼了,反正活不了,不如拉一个垫背的也是赚到了。他狠道:“解药快交出来。” “要是我不交出来呢?”苗千儿笑道。 “那我跟你拼了!” “好!好!好!那我把解药给你喽!”苗千儿嘿嘿一笑。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的瓷瓶,打开瓶封取出一颗药丸丢在了蒋天罡的手上,而此时远处的苗青山微微察觉到了什么,脸色不由一变。 “解药?你骗别人可以,要想骗我这个老江湖未免太天真了!”蒋天罡从其他人微妙的神情变化,多少可以猜测出来这解药有些猫腻。 “骗你做什么?”苗千儿自己拿了一颗,放在嘴里咀嚼了一下吞了进去,神态自若,不像是假的,“再说了,你马上就要毒发身亡,我犯得着再浪费毒药毒死你?我吃饱了撑的!” 蒋天罡细细听来,确实是这个道理,点了点头,“好!拿来!”虽然不知道苗千儿为什么肯给他解药,但是最差的不过就是死,原本中了她的毒障眼看是活不了了,此时有这样的机会怎么可以放过。他立即把这药丸给吞了进去。他还说按捺不住内心的疑问,按道理来说自己是修真腹地的人,南疆人应该是不分青红皂白见人就杀,难道南疆也有如此良心的好人?他作揖道:“多谢赐药!看来南疆蛊苗不见得都是世人所说的歹毒心肠!” 蒋天罡感觉手心的毒气已经消散,心头的疼痛感也消失了,果然是解药,药丸一服下去就有了明显的变化,看来妖女没有骗人!他转身就要离去,这非之地不能久留,难保这这妖女不会出尔反尔为难他,还是先走为妙! 苗千儿轻咦了一声,笑道:“你这样走不怕毒发身亡吗?” 蒋天罡突然一怔停下了几步,诧异道:“毒不是解了吗?” “是啊!原来的毒是解了!” “那你说什么毒发身亡,吓唬人!”蒋天罡面带怒意,对妖女隐忍了几分怨恨。 “这药丸是蛊苗专门用来驯服不听话的人,能解百毒,但是偏偏这药丸自身就是致命的毒药,要是没有及时服用解药,就会穿肠烂肚,生不如死,死状凄惨无比!”苗千儿哈哈大笑。 “你自己不是也吃了?”蒋天罡冷汗淋漓。因为药效开始发作了,只觉得腹部绞痛了起来。 “我百毒不侵!这东西还奈何不了本小姐!” “要杀就杀,何必多此一举,再下一次毒!”蒋天罡完全不知道苗千儿做法的用意。此人歹毒心肠,使诈的心机宛若一只毒蝎,俏丽可爱的外表也掩盖不住她的邪恶。 “这是解药!”苗千儿随手丢出来一颗药丸。 蒋天罡咬牙切齿,直接将解药给扔了,怒不可遏道:“我呸。妖女,你不得好死!又想玩弄我,门都没有!” 苗千儿咳咳笑着,整个人都弯了下去,“好玩!好玩!真好玩!” 蒋天罡浑身抽搐,腹部仿佛被焚烧了一般,他青筋尽显,双目通红,恶狠狠地盯着苗千儿,恨不得把她碎尸万段。既然不想救人,还要耍尽心机,将人如此玩弄。他仰天长嚎,“啊!你不得好死!”他紧握拳头,剧痛难耐,指甲深深陷进了肉里,鲜血微微渗透了出来。 她重新拿出一颗药丸说道:“这解药吃还是不吃啊!” 他无法忍受这样的痛楚,还不如一刀杀了他,身不如死,他伸出颤抖的手。苗千儿轻快地走过去将药丸放在他的手心,亲眼看着他乖乖地把解药给吃了下去。苗青山看的明了,苗千儿原来给他的那颗解药,根本不是什么解药。而是毒药——催心蛊,苗青山身上说中的毒正是这催心蛊,需要定期服用解药,否则会毒发身亡,毒发的时候生不如死,没有任何人可以挨得了。若非是想要活下来的,否则定是不堪折磨,自杀身亡。 苗千儿此举是要收服这人,让他成为蛊苗的眼线,内外呼应,一举拿下修真腹地你个就更加稳妥。苗千儿做事飞扬跋扈,把他人玩弄在鼓掌之间,但是狡诈的心思万中无一,与她母亲蛊后是如出一辙,毫不逊色于任何一个男子,反而是有过之无不及。 蒋天罡受不了剧痛的折磨,最终还是服用了苗千儿最后给他的那颗解药,解药一服下去,腹部的疼痛立即缓解了许多,他喘着粗气,整个人好像虚脱了一般,虚弱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何必如此折磨人!” 苗千儿道:“你刚刚服用的确实是解药,不过这解药只够你一段时间的,下次毒发是在三日之后,你若是听命于我,我自然会给你解药!” 蒋天罡听出来了苗千儿的意图,他这是要他背叛兵器宗,成为她蛊苗的走狗眼线,替蛊苗卖命,这毒根本就是用来牵制他的,没有解药,身不如死! “毒发的滋味你尝过了!要是你愿意听从我的吩咐,我许你兵器宗的宗主之位,至于兵器宗最后能剩下多少人就要看天意了!” 苗千儿深知蒋天罡的心思,这一番言语果然触动了他的内心,一击便中,以蛊毒威胁,加上地位和富贵的利诱,还擒不下他?苗千儿多次戏弄他就在于抹灭他的心性,一个人失去意志力的时刻是最容易被人说服和操控的。事实证明,苗千儿做到了! 蒋天罡咬着牙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愿为女王效劳!还请女王切记今日的承若!” “好说好说!听话,好处自然少不了你的,我堂堂蛊后之女,怎会骗你呢?我平生最不爱骗人了!”这两声女王叫的苗千儿是飘了起来,别提有多乐意了,一时心情大好。 蒋天罡尴尬一笑,苗千儿简直睁眼说瞎话,才刚刚着了她的道,世上最会使诈骗人的非她苗千儿莫属,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苗千儿指着蒋天罡说道:“走!你也随我们去蛊苗!” 阴风、曹阔和苗青山听到要回蛊苗便从旁边走了过来汇合,苗千儿带着蒋天罡,众人一同往南疆的方向走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八章 变数难料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白嫣回到了狐族,她第一个要说服的是狐婆,因为狐族向来是兽族首领的地位,即便时势,只要白嫣在一样可以重新掌握兽族的大权,不过这一切要得到狐婆的理解和支持,她要代表的是狐族,兽族依附的是整个狐族而不是个人。 她受困九刹浮屠塔,相别许久,与狐婆相见的那一刻,狐婆是老泪纵横。不论白嫣犯了什么样的错,狐婆打从心里就没有真正记恨她,相反的,狐婆心里愧疚的很,怪自己没有照顾好白嫣和白秦桑,她们两人对狐婆而言,既是高高在上的狐族传承人,也是女儿和孙女一般的人,甚至此情已经预约了冰冷的信仰,否则狐婆当初就不会放白嫣离去,而自己承担狐族复兴的重任。狐婆的身子越见消瘦,面容上泪光闪闪,说不出的欣慰。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狐婆拉着白嫣,连语气都微微颤抖了起来。 白嫣将自己所经历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狐婆,狐婆许久才平息了情绪,诧异道:“般若他当真放你走?” “是啊!这么多年,我们对灵泓寺一直有成见,其实般若始终都没有站在修真腹地的立场上,而是采取中立,他希望两地可以化干戈为玉帛,不愿看到生灵涂成的那天,冤冤相报永无尽头!” 狐婆沉默了,想着狐族数千年来与修真腹地的人族宿怨极深,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白嫣!其中的恩怨不只是恩怨那么简单,而是利益的争夺,狐族不去讨伐人族,但是人族一旦崛起,失去了限制,那么人族必定会入侵兽族,为了生存,没有是非对错可言!狐婆所做的是为了保存我们兽族延续的火种你可知?狐婆为了狐族熬尽了心血。不就等待着覆灭人族的那一天吗?九刹浮屠塔倒塌,禁忌阵法消失,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可是狐婆你想过没有?这一场战役会断送多人兽族的性命,甚至让整个狐族都覆灭。变数之事谁能预料的到?再说修真腹地光是道天机、道天玄和道天枢三人兽族几乎已经难以招架了,那道天枢手误惊虹剑,要有多少无辜的亡魂葬送在天剑神兵下?” 白嫣眉头紧皱,肺腑之意让狐婆微微动容。白秦桑站在白嫣的身旁,目睹着她和狐婆两人之间的对话。心理多么期盼这母亲可以说服狐婆,避免这次大战,她不想与萧峰为敌,他是人族,白秦桑是狐族,要是化解了这份宿怨,也许真有在一起的那么一天,哪怕希望再过渺茫,她也愿意竭尽全力一试。 “我何尝不知这样的代价,可是为了狐族长远的发展。牺牲是在所难免的!”狐婆抬头环视了围在四周的狐狸,她们的眼中充满了哀伤和凄凉,战争让他们的兄弟姐妹死的死伤的伤,却还是没有看到胜利的希望,她们咬牙或者,为的就是狐族的信仰。她们别无选择,狐婆和白嫣任何一个人说服对方都将把狐族的命运引导向截然不同的方向。 “就算灭了修真腹地,难道天下真的就能太平吗?蛊苗、巫苗和药王山真的愿意把这天下拱手让给我们狐族吗?欲壑难填,一样是无休止的战斗,这样的生活是我们愿意看到的吗?狐族大大小小至死不渝地追随空有地位的神女。可是给了她们什么,有快乐有安定吗?”白嫣叹了一口气,情绪激动,眼中清光流转。 狐婆恍然大悟。又陷入到深沉的思虑中,她一心想要灭了人族,却未曾想过在人族之后会有蛊苗、巫苗和药王山争夺地盘,眼前虽是一致对外,可真要灭了人族,以那些势力的野心断不会把成果拱手让人。还不是群起争夺,狐族是否能够发展下去依旧是个未知数,甚至不会比目前的情况好多少。 一言惊醒梦中人,然而狐婆忽然抬起头问道:“要是老朽执意要灭人族呢?” 这句话是质问,问的不是其他,而是白嫣的决心和态度。按照白嫣的意思,是让狐族放下恩怨,不过这恩怨岂是想放下就能放下的,狐族愿意放下,但是修真腹地的人族愿意放下吗? 白嫣凛然道:“那就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我不愿意看到狐族同胞无休止地死去,我要的是给她们快乐和安稳的生活!曾经我背离了狐族,我本没有资格这样说,可是我希望大家给我一个体会,我白嫣一定会给狐族一个满意的交代,哪怕是死,就让我白嫣死在所有人的前面!” 这份决绝的态度和王者霸气让在场的人心怀一震,她要是没有这份魄力也做不上神女的位置,更何谈统领兽族的万千分支,天下归心。确实,归根结底作为首领应该给每个人创造福祉,而是不是让大家陷入苦战,死的死伤的伤,哀鸿遍野! 白嫣曾经为了追逐自己的****的梦想而去,如今她为了狐族众人的安危而来,她既是一个为自己而活的真性情之人,也是一个把所有人的安危和利益放在心上的人,一个破坏狐族规矩的神女,一个比任何人都要有魄力和能力的首领,矛盾却又真实。 白嫣来到狐族希望可以说服狐婆,如果说服不了那么白嫣将不会让狐婆把狐族带往杀戮的绝境,此时的狐族不比当年,兽族众分支支离破碎,旗下已经没有多少兽族分支愿意听命狐族了。现在,神女白嫣归来,重整兽族指日可待,还是当初那样的霸气和魄力,威仪极具震慑力。 白嫣环视众人道:“我白嫣在此,由我在的一天,狐族的传承就不会终止,我希望狐族能够带领兽族修好,天下归一,所有人皆能享受安稳和快乐的日子,没有成交,没有战争,人族与兽族不得****等诸多伦理规矩,我也将一一破除,顺我者,听我者,我白嫣定身先士卒,为大家做到,至死不渝!” 她充满感染力的豪言壮志让所有狐狸怦然心动,她们要的就是白嫣所说的,太过的规矩和约束,为无休止的战争随时失去性命,焦虑和不安充斥着绝望的生活,白嫣的出现点燃了她们的信仰,真正的信仰不是冰冷的,而是炽热的,能够触摸到的温度。 狐婆摇头一笑,“白嫣你长大了!也许这就是大家想要的!既然你愿意承担狐族的责任,那么我狐婆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不过修真腹地真的愿意放下成见?” 白嫣道:“我与灵泓寺主持般若达成协议,他主张和平修好,修真腹地自然由他来摆平,但是如果飞仙门不愿妥协,那么我白嫣便带领兽族踏平了飞仙门,我们的利益我也绝不容许被侵犯!” “好!有你这句话,狐婆欣慰了,好多年了,狐婆也累了,接下来的一切就交给你们了!”狐婆举起手中的杖子,大声高呼,“我狐婆在此,恢复白嫣的神女之位!” 众人欢呼一片,白秦桑露出了笑容,目光闪烁,这一刻她如释重负! “可是!”狐婆一顿,所有人的欢呼戛然而止,见狐婆面容纠结似乎有什么事情发生! 白嫣急道:“狐婆怎么了?你在担心什么?难道你觉得我不能收服兽族吗?” 所有人对白嫣的修为和魄力深信不疑,也包括了狐婆,狐婆沉默片刻才缓缓说说道:“倒不是因为这个,而是因为南疆此时尽知九刹浮屠塔倒塌的消息,只怕包含兽族分支在内的众多势力的大军已经向修真腹地进发了!其中蛊苗、巫苗和药王山达成了协作攻打的盟约,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什么!”白嫣和白秦桑震惊不已,来迟了一步! 白嫣不容耽误时间,立马说道:“狐婆,速速整顿狐族大军,即刻向修真腹地进发,必须阻止大战的爆发!蛊苗、巫苗和药王山结盟,若是人族战败,对我们兽族便无法制衡他们,他们既然结盟,难保不会有吞没了人族转而对我们狐族下手的想法!” 狐婆点点头,白嫣所言非虚,兽族一向是南疆最大的势力,可是如今狐族失去了首领的地位,是最薄弱的时候,蛊苗、巫苗和药王山要是战胜了人族,势必会把争夺的魔掌伸向狐族,否则狐族崛起重掌兽族他们就只有臣服的份了! “我先行一步!桑儿,走!”白嫣扬言而去,形势变化莫测,白嫣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九章 进攻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南疆前往修真腹地的方向,就见浩荡阵势,鲜衣怒马,号角声呜咽长鸣,大军快速向前方行进。为首的有三人,一人是蛊后,一人是苗穆苏,在苗穆苏身旁的则是他的儿子苗穆生,此三人各坐一匹马,另外一人则是一个留着白色长须的老头子,他站立于一只麋鹿似的动物身上,此兽头上长着蓝冰犄角,散发着淡淡的寒气,此兽乃是鬼赫的坐骑玄离,这老人自然是鬼赫无疑了。 鬼赫闭目养神,缓缓睁开了眼睛说道:“别忘记你们答应我的,要是伤了她们一根毫毛,我鬼赫不会放过你们!”他们的目标正是修真腹地,蛊后和苗穆生虽有恩怨,但是一致利益对外,先达成了结盟,后面再与鬼赫达成了协议。 鬼赫从来没有在世人面前展示过修为,苗穆苏和蛊后又丝毫看不出鬼赫的境界,他们两人心中暗暗猜测,怕是鬼赫的修为已经超过了他们两人,甚至可能会在道天机和道天玄之上。看鬼赫的年纪和资质,兴许能与道天枢有的一比,只是没人见过鬼赫出手,一切还是未知数! 他担心胡兰心和胡水笙的安危,速速出兵与蛊苗和巫苗一同讨伐修真腹地,没想到胡兰心当趁他辟谷修炼的时候偷偷跑下药王山,去了修真腹地找道天枢,这笔账他无论如何都要跟道天枢算清楚!虽然胡水笙是道天枢和胡兰心之女,但是鬼赫却未曾因道天枢而迁怒与胡水笙,反而觉得他十来年过的坚信,更多的是对孙女的心疼和爱护。 蛊后说道:“南疆与修真腹地数千年来要不是灵泓寺从中作梗,早把修真腹地踏平了,如今九刹浮屠塔倒塌,我们才得以大军入境,此战定要把修真腹地踏为平地!拿下修真腹地,所有土地和资源我们三人平分!” “那兽族呢?”苗穆生试探性问道,想听听蛊后的看法。虽然三人结盟,可是对包含狐族在内的兽族其态度比较隐晦,几乎都没有谈到。 蛊后冷哼一声,自然听出来苗穆苏的意思。“难不成,这兽族靠我蛊苗就灭得了?莫非是你苗王有这本事?” 苗穆苏笑道:“蛊后,如今我们攻打修真腹地,要同仇敌该,放下成见才是。难道是苗某哪里惹到你了吗?” 蛊后是在怨恨当初攻打药王山的时候,苗穆苏半路杀出来,不但想要夺取魔灵煞骨对蛊苗的也有吞并的心思,这股怨气她怎么能咽下来?好在萧峰那少年出现,化身成半兽半人的东西,重挫了苗穆苏,他唯有引爆自身的真气才苟且留下姓名。蛊后见鬼赫在场,不能明说药王山的事情,于是隐晦道:“苗王的伤势好了,这么久没有巫苗的消息。看来那兽人让你怨气大伤啊!” 他脸色一沉,尴尬笑道:“一时大意失手罢了!” 大意失手,这样的话都说的出来,蛊后不屑的很,话锋一转道:“以我们三方的势力,加上狮王统领的兽族,足以覆灭修真腹地,不过修真腹地一灭,这无尽的资源和土地自然不能与兽族去分,狮王贪得无厌。我们需先下手为强,联手把狮王一并解决了,以绝后患!否则白嫣重掌兽族,狐族与兽族重新合并。我们就要扳回来可是千难万难了!” 苗穆苏朝鬼赫作揖道:“鬼赫先生,您怎么看?” “我没有意见!蛊后说的有理!南疆向来被兽族欺压,能够翻身做主自然痛快!” 苗穆苏见鬼赫都表态,自己再不表态也说不过去,于是道:“到时候我们三人联手,一举拿下修真腹地和兽族!” “狮王修为虽高。但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性子又急又烈,攻打修真腹地他必定第一个出手,狮王正带领兽族众分支从最近的一条路前往修真腹地,战意滔天,到了龙池山我们只需要顺势而为就好!”蛊后神情威武,身穿红黄相间的战袍,脚踏流金战靴,极为彪悍,她顿了顿道:“小女在传信说道,修真腹地各大势力聚集在龙池山上,内斗不断,时势江河日下,正是长驱直入的大好时机!万万不可错失良机!” 他们往远处一望,狮王带领兽族势力迅速奔走前行,一时浓烟滚滚,看阵势足有数十万之众,应该都是兽族最为骁勇善战的精英。然而就在这时,两道光影从天际落在了兽族势力的前端,蛊后干笑两声,“白嫣来了!” 白嫣和白秦桑挡在狮王獒烈的前头,獒烈摆手示意大军停止前进,众人纷纷投来诧异和惊艳的目光,认出了曾经的兽族统领神女白嫣。 熬烈身穿重甲,狮头人身,鬃毛飞舞,威风凛凛。他手持银环长枪,走了上来,“我当是谁!”铮的一声,长枪的尾部重重锤在了地面上,大地迸裂,土飞石射,气势咄咄逼人。 “熬烈好大的胆子,看到本尊还不下跪!”白嫣冷道。 “哼!你以为你还是当初的首领吗?告诉你,现在兽族由我熬烈做主!你现在的修为怕是连我都打不过了吧!”熬烈仰天长笑,嚣张至极。 白秦桑难奈不住,正要出手,被白嫣拦了下来,“桑儿!你打不过他!”白嫣被关进九刹浮屠塔前被穿了九九八十根镇魂钉,修为被打散了两层,熬烈现在见到她才敢如此肆无忌惮,否则要是白嫣当初的实力,顷刻间就能拗断他的脖子。 “呦把女儿都带来啦!是要给送狮王我享受的吗?瞧你们狐族人个个长得如此漂亮,外面的男人哪有我们兽族的厉害!肥水不流外人田,不如你们就跟了我,一夜十次包你们满意!”说着他抖了抖胸肌,展示他傲人的肌肉。 熬烈哈哈大笑,他身旁分别是狼族首领、蛇族首领和虎族首领,纷纷效仿熬烈的笑声,讽刺轻薄的意思让白嫣和白秦桑脸上挂不住。 白嫣催动真气,将地上的石子缓缓升了起来,再以真气朝熬烈轰去,石子急速旋转,打在熬烈的胸口,他毫不畏惧,没有任何躲避的意思,硬是凭借身板把白嫣的攻击给挡了下来。 熬烈拍了拍胸口的尘土,“好温柔啊!” 白嫣心头一寒,熬烈的修为长进了不少,否则也不敢跟她叫板,要是不除了獒烈根本无法让兽族归心,“看我把你的狗头拧下来!” “老子这是狮子头!”獒烈骂道,单手拔出长枪强势迎战,气势上远胜白嫣千倍百倍,狼王、蛇王和虎王个个叫好,振臂而呼。 白嫣与獒烈斗了起来,只剩下白秦桑留在原地,狮王的三个大将缓缓走了出来,笑道:“大的留给首领,那小的......” “那自然留给咱们了!哈哈哈!”蛇王桀桀笑道,阴阳怪气的,头发皆是小蛇,蜿蜒扭动,十分恶心,吓的白秦桑花容失色。 这三人的修为在兽族中仅次于狮王,她们要是联手白秦桑毫无胜算,兽族人最为厉害的就是强悍的体魄,普通的招式根本无法伤及他们,白秦桑连连后退,他们步步紧逼,摩拳擦掌,眼神轻薄而猥琐。 白秦桑催动璞月华经,瞬间瞳孔变成了蓝色,散发着轻飘飘的水光霓彩,她长发飞舞,体内游荡着波光,玲珑剔透,惊为天人!他们三人忽然一怔,面色沉了下来,面面相觑,心头划过一丝不好的预感,“是璞月华经!” 她竟然练成了璞月华经!兽族第一功法璞月华经!白秦桑手持璞月剑,铮的一声璞月出鞘,她沐浴这月光,从天而降,连天光都被璞月剑散发的蓝色光芒给淹没了! 他们三人迅速分开,各站一边. 蛇王率先出战,他咆哮一声,扭动着脖子,那似乎从头骨里长出的无数蛇发骤然变大,身形不断暴涨,赫然是数十只粗如树干的巨蟒相互摩擦纠缠,先是九条巨蟒张开血口獠牙朝白秦桑咆哮而来! 白秦桑挥动璞月剑,刷刷几剑,将巨蟒的头颅纷纷砍了下来,可是巨蟒的头颅一断立马就长出新的,攻势不减反增,源源不断。她暗暗吃惊,不敢松懈,凝神屏气,与扑来的巨蟒搏斗。 “不好!”巨蟒的数量无休止地增长,从四面八方袭来,将白秦桑为包围了起来,密不透风! 就在刹那间,白秦桑还未回过神,巨蟒朝她咆哮一声,蜿蜒直去,连透顶和脚下都是獠牙血口,就算有三头六臂,也根本无法抵抗如此之多的数量!(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章 奉我为主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巨蟒睁着森然可怖的线状瞳孔,血口扑来,密密麻麻的,遮蔽了天光,只觉得周围的光线黯淡了许多,一股浓烈的臭味扑鼻而来,如同腐烂的尸体的味道,令人反胃作呕。蟒蛇鳞片骤然收缩,攻势更加凶猛,将白秦桑全方位包围了起来,她心里一寒,握紧了手中的璞月剑,立即催动蓝色真气去抵抗。 蟒蛇一拥而上,却在距离白秦桑三丈圆的位置突然被真气护罩挡了下来,一阵剧烈的真气旋风从白秦桑通透的体内爆射而出,不断卷动飞飙,把靠近的巨蟒绞杀地血肉怒溅,凄厉哀嚎之声久久不绝,又伴随着尖锐的震鸣声,猛的蓝光绽放,从密不透风的巨蟒包围中****而出! 先是一道真气穿透了巨蟒的头骨,刺穿的身体,紧接着又是一道,两道,三道,源源不断的真气光芒锋利如刀,击穿了巨蟒的肉身,以白秦桑为中心一时向四周猛然扩张! 随着一声巨响,蓝色光芒在半空中猛烈绽放,惊艳了在场的所有人,紧接着巨蟒的獠牙和烂肉纷纷从天下落下,好似血雨一般,噼里啪啦打在了兽族大军的身上,只觉得凉飕飕的东西盖在了脸上,不多时,他们就像滚过血汤一样,浑身沾满了肉泥和鲜血,森然可怖!他们抹了一把腥臭的脸,一双双怒睁的兽目射出狰狞的光芒,用舌头舔了舔嘴巴的血肉,发出兴奋的咆哮! 狼王和狐王催动真挡住了肉泥血雨,否则还不被这污秽之物淋成了血人,他们见蛇王的攻势未能拿下这只小狐狸,不由多白秦桑多看了几眼,“原来不是花架子,有点本事!” “蛇王我看你最近是素食吃多了,一点劲道都没有!”狼王双目圆睁,猩红摄人,他仰天长啸一声,身形突然暴涨了有三尺有余。【ㄨ】嘴里的獠牙也长了几分,面目渐渐狰狞了起来,渗人的很。 虎王虎躯一震,就见他身形拔高。手臂的肌肉凸显了出来,手臂一张,锋利的爪子迅速生长出来,足足有两尺之多,要被这爪子抓到还不被大卸八块! 他们同时出击。就在白秦桑催动真气的间隙之间,攻势已经到了她的跟前!她淬不及防,心里寒意蓦然生气,那虎王的爪子略过她的脖子!白秦桑微微感觉到空气的撕裂流动,然后胸口的位置一时剧痛如绞,就见虎王的攻势隔断了她几根头发,在轻薄的衣裳上留下了三道刮痕,其中有殷红的鲜血慢慢渗出,她失声道;“好厉害的爪子!” 虎王的攻击直取要害,欲要隔断她的脖子。刹那之间差点性命就交代在他的手上,很是惊险。 没想到,攻势刚去背后狼王偷袭而来,完全没有喘息的机会,她大吃一惊,眉头皱起,立即舞动璞月剑朝狼王劈去,扫出三道半丈宽的蓝色气斩,一一被狼王给躲去了。狼王速度奇快无比,根本无法伤及他半根毫毛!白秦桑察觉到头上忽然一暗。抬头一看,狼王腾身从她头上一爪挥下,劲道极为了得,光这攻势足以将一块磐石给拍个稀巴烂! 连蛇王的群蛇阵都能破掉。白秦桑的修为狼王自然不敢小觑,战场瞬息,一念便是生死,不会给白秦桑留下任何活命的余地,招招想要夺取她的性命。 白秦桑将真气汇聚璞月剑上,璞月剑瞬间乍亮。威压施虐而出,卷动的气浪掠过狼王,他双眼眯了起来,拼劲权力按压而下。看她如此凌冽的真气,怕是要使用杀招,要是此刻临阵脱逃,绝无避开的可能,倒不如孤注一掷与她拼个你死我活! 她激活周身经脉,把真气灌入璞月剑中,此剑发出惊心动魄的震鸣声,惊的狼王心头寒颤,他立马意识到白秦桑此招乃是璞月华经的杀招,他暗叫不好,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璞月剑出手飞去,在白秦桑的驱动下,席卷蓝光剑芒飞舞旋转,化作一道银月蓝光斩,涛涛气势挡无可挡。白嫣与狮王相斗,余光一直在注意着白秦桑,她嘴唇微张,失声道:“桑儿!小心!” 就在这时,白秦桑后背传来一阵咯咯骨头断裂的声音,剧痛席遍了全身,一口鲜血喷薄吐出,从半空坠入到地面上。那道银月蓝光斩失去了白秦桑的维持,方向偏移了几分,只劈断了狼王的右臂,否则足以连同他的头颅一劈为二!他嚎叫了一声,没过多久这斩断的臂膀自己又重新长了出来,与原来的一模一样。兽族人的肉体受到损伤能自动修复>到了狼王这样的修为,断掉一只臂膀顷刻间就能修复回来。 白秦桑挣扎着想要起来,抬头一眼,原来是那虎王从被后偷袭她,趁她注意力被狼王迎头的攻势所吸引,再一招偷袭得逞。虎王这一击专门轰在白秦桑的经脉要穴上,她经脉受损一时无法用兽族的天赋来修复伤势,只能挣扎强撑,暗暗忍受着伤势,十分痛苦。 白嫣迅速从狮王的攻势上打开了缺口,飞身回到了白秦桑的身旁,担忧道:“桑儿!你伤的不轻!不要乱动,让为娘收拾他们!” 白秦桑喘息道:“娘你要小心!”她虽然练得璞月华经,但是目前只练就三层,加上实战经验不多才着了虎王的偷袭,要是真让白秦桑施展了璞月华经的这一招,别说是狼王了,就算多一个虎王也挡不下来!兽族人一旦伤头颅便无法修复伤口,直接毙命!而经脉受损,在段时间内会散失兽族肉体修复的天赋,这一点白秦桑再清楚不过!虎王也是瞧准了这一点对白秦桑偷袭下手。 “借璞月剑一用!”白嫣真气倒吸,璞月剑吸入她的掌心,她转身而去,面朝众敌,滔天的怒意在这一瞬间爆发! 璞月剑在白秦桑的手中无法施展出真正的威力,落在白嫣的手中此刻却变得躁动和疯狂!蓝光从剑身荡漾而出,以白嫣为中心旋转飞舞,衣袂鼓动,秀发飞扬,清丽之中更带有冰冷的寒意,凛冽之意如同冬梅傲雪! 渐渐的,璞月剑如沉睡之后的复苏,发出了抖动,蓝色透亮的外壳出现了一条一套的裂缝,刹那间裂缝轰然掉落,露出了璞月剑真正的剑锋,而这时天光暗淡,一轮圆月幻影赫然漂浮在上空之中! 兽族人望着天空的幻月,双眼猩红,躁动不安,力量充盈了身体,几欲破体而出,这幻月对兽族具有无与伦比的召唤力,唤醒了他们的兽性和力量!幻月所散发出来的光芒照在兽族人身上,这光芒中所带有的上古月华之力,足以主宰兽族了生死,他们顿时心生臣服,在神女白嫣面前自己渺小的如同尘埃一般! 白嫣身影掠过天际,飞入了幻月之中,她背衬月光,手持璞月剑,接引了造化之力,一剑劈了下来。 狼王、蛇王和虎王站到了狮王首领的身旁,怔怔然一动不动,巨大的威压从天而下,又四面八方笼罩了过来,压地他们几乎喘不上气,威压越来越疯狂,如有千万重担扛在了肩头,轰隆一声,大地猛的下沉了三尺,远远望去赫然是一巨大的弯月痕迹!他们无法抵抗这力量,活生生被暗在地上,脚下发软噗通一声跪下,连头都丝毫抬不起来。 白嫣的影子在地面上渐渐变大,朝他们迅速飞来,在如此强大的气场之中他们不过是刀俎鱼肉,毫无胜算可言,连忙大叫:“神女饶命!神女饶命!” 这时天际的幻月消失,他们低着头看见了白嫣的莲花绣鞋,大气都不敢出了,于是纷纷叩头向白嫣臣服。兽族大军见狮王首领向白嫣下跪臣服,一大片的刷刷贵了下来,曾经的首领回来了,“神女万岁!莫敢不从!” 要是白嫣借助璞月剑的威力,完全可以杀了这些乱臣贼子,可是她不愿如此,她相信单凭自己就足以震慑整个兽族,无需如此残忍!但白嫣还是一脚踹飞了狮王和虎王,众人皆惊! “狮王你胆敢自封为主,我理应杀了你!虎王你伤我爱女,罪无可恕!念在你们是兽族的旧臣,今日放你们一跳生路,日后要敢心生歹意,我定将你们的头颅斩下!” 她威风八面,举起双手,冷面朝天,大声道:“奉我为主!”白嫣的威仪气势吓的众兽族人个个如秋天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下来,被制服地服服帖帖,谁还敢吭声一句!(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一章 南疆来袭 白嫣降服了狮王,万兽归心,但是想要阻止大战的爆发,还要拦下蛊苗、巫苗和药王山,此三股势力在南疆乃是中流砥柱,实力自然不俗!要是硬拼,白嫣可没有多少胜算而,不过事到如今没有任何思考的余地。白嫣带着兽族几位大将,往蛊后的方向飞去。 蛊后等人远远便看见白嫣和其他兽人的身影,“看来白嫣收回了兽族,昔日的神女还是一样威风嘛!” “白嫣此时出现怕是没有什么好事!兽族为南疆第一势力,如今神女归位,势必要整顿南疆其他势力!”苗穆苏口中所说的整顿南疆其他势力自然指的是蛊苗、巫苗和药王山! 蛊后说道:“据我所知白嫣应该站在般若的立场,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他此番前来定是要阻止我们进攻南疆!” “白嫣要阻止,我们岂能束手就擒,只有死在战场的勇士,没有屈膝的懦夫,我苗穆苏第一个不答应!” 鬼赫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轻咦了一声,“哦?你们打算跟白嫣动手吗?刚才你们没有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神力,连天光都遮盖了吗?她应该是得到了狐族的传承之物,此事最好和平解决,不然真动起手来必定所有损伤,最怕修真腹地的人钻了空子,不是什么明智之选!” 蛊后道:“我自能说服她,至少她会同我们前往龙池山,因为她的死穴在于情字!高高在上的神女一旦有了致命的缺点那么就没有什么可忌惮的!” 白嫣落在了众人的前面,众人勒马停下,蛊后没有等白嫣开口先说道:“白嫣我知道你是来阻止我们攻打修真腹地的,我们同属南疆,应该一致对外,就算志向不同,我也不愿跟你起正面冲突!” 白嫣诧异道:“你是怎么知道我要来阻止的?” “我女儿身处修真腹地,自然是她打听来的,不过我可以再透露一点消息给你。”蛊后笑道。邪魅的眼神里充斥着凌人的威仪,好似能够吃定白嫣一般。 “什么消息!”白嫣警惕道。蛊后阴险狡诈,难保她不会使出什么下三滥的手段,还需保持清醒些。 “普心在道天玄的手里。命悬一线!” 白嫣神色一动,她的心境刹那间动摇了,但是不知道蛊后所说的是真是假,有般若大师在普心有那么容易被道天玄给挟持了吗?她心系普心的安危,万一是真的呢?“你怎么知道的?” “我娘会知道。当然是我说的!” 此时苗千儿从远处赶来,跟在她屁股后面的除了阴风、曹阔和苗青山,还有一个人所有人都没有见过,此人正是蒋天罡。她补充道:“当然是我告诉我娘的,我用飞蛊千里传音,我娘知道有什么可稀奇的!倒是你啊,要不赶紧去就普心他可就死在道天玄的手中喽!” 苗千儿指示蒋天罡说出实情,蒋天罡讪讪笑道:“普心确实落入了道天玄的手里,道天玄和道天机用普心挟持般若和无尘,龙池山的形势啊是一触即发。真动气手,普心必定第一个成为炮灰!” 白嫣单手真气一吸,蒋天罡被喜乐过来,她的手掐在了蒋天罡的脖子上,“你是什么人?胆敢胡言乱语我杀了你!” 蒋天罡脸色涨红,被白嫣的气势吓的一跳,如此典雅的美女说变脸就变脸,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杀意让他不禁心头一震,他连忙说道:“我是兵器宗的副宗主蒋天罡,被这妖......被这苗姑娘给捉来的。我所说的字字句句属实,否则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再说我也没有必要骗你啊!”他摸了摸怀里,掏出一块令牌,“瞧!兵器宗的令牌。这个总不能骗人吧!” 白嫣接过令牌,正反面都看了一遍,虽然没有看过真正的兵器宗令牌,但是第一眼看上去这块令牌不像是假的,又看他的衣着确实是兵器宗的人,“兵器宗的副宗主?快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我!” 蒋天罡把龙池山上所发生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出来。 俗话说得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苗穆苏听了蒋天罡把局势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直笑道:“修真腹地因内斗而分崩离析,道天玄和道天机同般若、无尘斗了起来,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不如一鼓作气一举将所有人剿灭!” 蛊后点点头,“我们包围龙池山,加上阴蝠助阵,让他们插翅难飞!” 阴蝠是蛊苗所饲养的毒物,剧毒无比,凶猛异常。可是大家并没有看到阴蝠的身影,通常情况****蝠都是成群结队的出现,要是阴蝠来了一眼便能看到,而且阴蝠发出的声音尖锐刺耳。 苗穆苏诧异道:“我怎么没有看到阴蝠?” “跟在我们身后呢!”蛊后从腰间拔下一个号角,呜呜地吹了起来,只见一群密密麻麻的影子从遥远的天际飞来,发出令人头疼的滋滋声,“阴蝠的声音怕你们受不了!” 白嫣看到阴蝠飞来,蛊后的势力如虎添翼,要是正面冲突起来绝无胜算,阴蝠的厉害她极为清楚,阴蝠的体魄虽然敌不过兽族人的,但是数量之多,加上剧毒和摄魂的声音,足以抗衡整个兽族大军。她心里担忧普心的安危,眼下又不能拿她们怎么样,既然她们大军已出自然不会有后退的可能性。 白嫣心里又急又燥,她太高估自己的实力,兽族收服容易,可是想要阻止蛊后、苗穆苏可没有那么简单,加上他们身旁还有一个鬼赫,要是真动手她必败无疑,单凭自己的实力还无法战胜他们。鬼赫修为深不可测,应该在苗穆苏和蛊后之上,他此番出兵必定是为了解救胡兰心,只有先保存实力,伺机行动了! 鬼赫是白巫族传人,深得鬼神之术,白嫣几乎完全没有见过这传说中的人物,“听说鬼赫老先生已经练就了修罗神功?” 他打量了白嫣一番,说道:“神女要练就了璞月华经,还怕老夫的修罗神功吗?” 鬼赫此番话其实是在试探白嫣,她心知肚明,微微笑道:“老先生的修罗神功能汲取他人的功力,天下功法依我看是修罗神功第一!” 蛊后和苗穆苏神色一冷,显然白嫣的话对他们起到了刺激的作用,她言外之意是说这鬼赫练就了修罗神功,能够汲取他人的功力,其中也包括了蛊后和苗穆苏两人的功法,看似在给他们提个醒,实则就是离间之计,不过讲的极为隐晦罢了。 白嫣没有再多说,带领狮王等人回到了兽族,她决定也向修真腹地进发,既然无法阻止他们的动作,不如同步跟上,以不变应万变,遇到般若大师和无尘道长后,说不准借助他们的力量可以有所作为。 “向龙池山进发!”白嫣说道。狮王将白嫣的指示传达给大军,大声吼道:“奉神女执意,向龙池山进发!一切听从神女吩咐,不得轻举妄动!”狮王跟在白嫣身旁,对白嫣的心思多少有几分把握。白嫣此去修真腹地目的不在于讨伐,而是修好,兽族由白嫣掌管,一切听从她的吩咐都不会有错,否则引起她的怒意,多少个脑袋都不够她砍的,那煌煌天威的造化之力足以震慑兽军,所有人都不敢与她违逆! 白嫣带领兽军不断靠近蛊后等人的大军,并肩而行,不过心怀异梦,她要的不是屠杀而是和平,不同的立场,不同的阵营,在龙池山又会有怎么样的变数,一切不得而知! 大军一路北上,约莫赶了一天的时辰,就进入了修真腹地的领域!远远望去,龙池山脉的迤逦风光尽收眼底,在那苍穹之下,龙池山孤独屹立,狂风怒叫,发出阵阵的龙吟似的风声。大军还未向龙池山包围,苗千儿已经坐上了阴蝠,带领阴蝠大军朝龙池山飞去,密密麻麻的,数量之多遮天蔽日! 龙池山上,众人已经听见滋滋的怪声,声音尖锐入耳,绞的脑袋轰鸣绞痛。 萧峰大惊、子钦和云瑶几乎在刹那间异口同声惊道:“是阴蝠!” 有人指着天际一群密密麻麻飞来的东西,叫道:“快看那里!”没过多久,阴蝠已经在天空包围开,不少林鸟被阴蝠的叫声惊飞,却在瞬间被几只俯冲而来的阴蝠争夺抢食,连羽毛都没有留下。 “蛊苗的人来啦!”般若大师皱眉苦脸,“看来白嫣没能拦下蛊后!难道这一场大战在所难免了吗?” 无尘沉默不语,在如此庞大的阴蝠大军下,人力的作用根本微乎其微,大战爆发,身处龙池山的人无一能够幸免,不被波及到!修为低的,还不瞬间被阴蝠给撕成碎片! 在场的人也只有道天机露出了微笑,诡异而阴冷,心里暗暗狠道:“龙池山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他苦心积虑经营的一切在此刻就要有分晓了! 众人个个凝眉抬头,望着阴蝠大军。阴蝠没有完全靠拢过来,距离龙池山保持一定的距离,目的就是包围。在一只个头最大的阴蝠上,好似坐了一个人,此人正是苗千儿,她正得意地俯视着众人得意嚣张的很!(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二章 问情 龙池山上诸多豪强聚首,天下之战一触即发。南疆势力早早听闻修真腹地的变动,聚集势力向龙池山进发。 过了约一个时辰,以白嫣为首的兽族、蛊后为首的蛊苗族、苗穆苏为首的巫族以及以鬼赫为首的药王山分别环绕龙池山围得水泄不通,他们各自带着几名精锐心腹飞入了龙池山的山巅,远远望去,已然可以看到诸多英雄剑拔弩张的模样。 道天机挟持了普心,又在道天玄的庇护下与般若、无尘和道天枢等人僵持了一天之久,而如今南疆势力来访,许多人刺啦几声纷纷拔出刀剑,不愿再干等下去,否则内患还没有解决先被南疆人给干掉了。 苗千儿骑着一只硕大的阴蝠观望着龙池山的变化,她没有蛊后的旨意暂时不敢轻举妄动,毕竟有那么多的绝世高手在,她绝不敢贸然出手,否则搅坏了局势可不是她担得起的。平日胡闹,今日倒是一改了乖张跋扈的行事风格。如今整个龙池山被南疆势力包围,南疆倾巢而出,加上阴蝠控制了领空,这些修真腹地的人即便再厉害也是瓮中之鳖。 胡水笙与胡兰心站在一块,道天枢担心她们两的安危眼下却无能为力,领空和山地全部被南疆给限制住了,插翅难飞。 道天枢见道天机挟持了普心,在此处僵持全然不顾整个修真腹地的安危,内有外患,难道天要亡来了修真腹地不成? 往龙池山下望去,黑压压的一片,全是南疆的人,只见人流中打开了一条通道,兽首人样的大军慢慢向前行进,百兽忽而咆哮一声,南疆势力的战意如被点燃了一般,顷刻间整个山麓充斥着兽族的嚎叫,不免让人心惊胆颤。但是大军并未向龙池山上肆虐。而是停在了原地,从不同阵营的大军中飞出几道光,朝龙池山方向而来。 那光芒落在了山巅,在平地上赫然显示出这些人的模样。让在场的所有人冷汗淋漓。这些人正是南疆的首领,白嫣带着白秦桑直奔般若而去,苗穆苏带着苗穆生站在一旁静观其变。蛊后眼尖,一下子便瞧见胡兰心和道天枢站在一块,以及胡兰心的女儿胡水笙。 胡兰心和胡水笙看到鬼赫的身影。脸上一愣,朝他走去。胡水笙叫道:“鬼赫爷爷!” “爹!”胡兰心没有离开道天枢半步,生怕鬼赫对道天枢下手,她最不愿意看到鬼赫和道天枢斗起来。 鬼赫总算松了一口气,他至始至终最是烦心不下她们两人的安危,看到她们相安无事不由微微一笑,“你们没事就好!”他看胡兰心一直护着道天枢,颇有怒意,“你又护着他,眼里还有没有药王山了?还有没有老头子我了?” 白嫣对一切充耳不闻。独自一人来到了般若大师的身旁,般若大师自然看出来白嫣未能阻止南疆势力的入侵,也怪不了他,时势的变化的岂是依靠区区一个人的人力所能左右的。她的目光停留在普心的身上,见他被道天机扣住喉咙,整个人又急又忧,一时乱了分寸。 白秦桑和萧峰又见面了,不过却是在这样的生死战场,随时都有可能命丧黄泉。白秦桑的衣裳上沾了丝丝血迹,萧峰心惊肉跳。连忙上前问道:“你受伤了?” “不要担心我,早好了!”白秦桑嫣然一笑,心情大好,在萧峰的面前转了一个圈。可是当她一看到白嫣愁眉不展。心中顿时冷了几分。白秦桑是由白嫣所生,狐族依靠神识和肉体就能诞生下一代,所有白秦桑是白嫣之女,跟普心却没有任何关系,但是因为白嫣对普心用情至深,普心虽然算不是亲生父亲。但多少可以算得上名义上的义父。她余光扫向普心,心里也为普心的安危捏一把冷汗。 白秦桑继续道:“要是等下真的打起来,我保护你!”一个看似轻柔的女子说出如此豪迈的话让萧峰不免有些吃惊,拳拳深情他看在眼里,多少有些动容。 “有你这句话,此生无憾了!就算是死......”萧峰微微一笑,两人双目对视,心头砰砰然跳着。 白秦桑捂着了萧峰的嘴巴,“有我在,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 云瑶在一旁心理酸溜溜的不是滋味,她偷偷望了一眼子钦,心中多有遗憾,暗暗悲伤道:“可惜!我却遇不到白秦桑这样痴情的人,这一份关怀和温暖我什么时候能够拥有!师兄,你知不知道我心里一直都有一个人,这个人就是你!”他眼角清光泛滥,子钦忙问她怎么了,她敷衍了一句眼睛进沙子了。 白嫣对般若大师道:“我收服了兽族,可是阻止不了其他势力,有负大师所托啊!” 般若大师摆摆手道:“人有旦夕祸福,月有阴晴圆缺,世上之事岂能尽如人意?你有这一份心足够了!南疆和修真腹地本就是宿仇,数千年来纷争不断,要是能轻易阻止也不会走到今天的这一步了!” 无尘道:“尽人事听天命!要是南疆要是执意如此,我无尘也不会袖手旁观!” 无尘虽然一心修好,可是南疆偏要挑起战端,他必定会向南疆势力出手。他身为修真腹地的人,敌方来犯,绝不会任人鱼肉! 般若大师叹息一声,摇摇头,“难道一切的恩怨就没有平息的那一天了吗?” 普慈和普济两人站在般若大师身旁,他们佛门人的身份最是尴尬,普慈问道:“师傅,要是真的打起来,我们灵泓寺门人该如何抉择!帮还是不帮?我们历来主张中立,可是眼前的形势无法调和,大战在所难免!佛难渡人!” 普济接着普慈的话说道:“师傅,那我们到时候要出手吗?” “我们本不干涉世俗,可是所做的一切却都在干涉世俗。我们协助任何一方,都是在助纣为虐,都是在残害另一方的势力,灵泓寺何去何从,老衲也不知!佛难渡人,世人需自渡!”般若大师阿弥陀佛道。 佛难渡人,世人需自渡!难道任由修真腹地和南疆大战爆发,血流成河也视若无睹吗?帮不是,不帮也不是。般若大师看了萧峰一眼,饶有兴趣道:“萧兄弟,以老衲看来,水笙姑娘怕是要站在药王山一边,你作何选择?” 萧峰所处的位置比般若大师好不到哪里去,般若大师的这一句话其实饱含深意。无尘和白嫣虽然想要修和,但是目前的形势大战一触即发,无尘面对南疆的入侵则会站在修真腹地的一边,与南疆所有敌对势力为敌,而子钦云瑶则站在无尘的一边。白嫣求和不成,那么势比要有所选择,她身为南疆第一势力兽族的首领,不可能任凭修真腹地的势力反扑,很有可能直接跟修真腹地为敌,那么白秦桑则站在白嫣的阵营。 而萧峰呢?他该作何选择?亲如手足的子钦和云瑶,还是他的师傅,亦或是白秦桑?而兽族与药王山以目前的亲和度来看,应该是药王山与蛊苗、巫苗有所协议,如此说来,兽族很有可能与药王山又是敌对的势力,只不过是形势所迫,一致对外,无异于他要从白秦桑和胡水笙中选择一人。 “我不知道!”萧峰焦虑难安,多做思考整个脑瓜子就疼。任何的阵营对他来说都是残忍的,都是煎熬,他无从选择。 白秦桑对胡水笙没有什么好感,因为她对萧峰是恋人之情,不容许他的身旁有其他女子,尤其是感情取向朦似是而非的女子。她看到胡水笙的一眼便有一种天生的敌意和排斥,碍于萧峰的面子才没有表现得过于明显,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白秦桑的醋意和怨念。 立场和阵营随时左右着局势的发展,萧峰从何选择,他的心里什么又是最终要的?原来道义真的不能万全,这是他此生最艰难的一个决定,这个决定太难太难! 白秦桑淬不及防问道:“要是我跟你师傅,你一定要选择一个人,你会选择谁?” “我......” “其实我能看得出来她看你的眼神不一样,我也能看得出来你看她的眼神跟她看你的眼神一样,我曾经无数次告诉我自己,她是你师傅,可是我骗不了我自己的感觉,我跟她你只能选择一个!我是小心眼,我是自私,我是霸道,都是因为我喜欢你!”白秦桑抓着萧峰的手腕,眼神直视他,“告诉我,如何我跟她你只能救一人的性命,你会救谁!” 他始终低着头,没有回应白秦桑。 白秦桑的脸由期待变得失望,由失望而绝望,她缓缓收回了手,笑道:“我说对了是吧!”白秦桑强忍着眼泪,眼睛红彤彤的,她不愿让任何人看到她伤心的眼泪!她多么喜欢自己孤注一掷喜欢的人,能够跟她一眼不计后果地去付出,可是她错了,这种揪心的滋味闷的她几乎喘不上气,全身放佛被抽光了力气,肢体失去了知觉和温度。 而就在这时,所有人茫茫然,不知如何面对眼前的局势的时候,白嫣从人海中急速飞出,直逼道天机而去,攻势之快,到了道天机和道天玄的眼前他们才发现过来!白嫣还是按耐不住出手了,蛊后说的果然没有错,普心就是白嫣的死穴!(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三章 白嫣之死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谁会料到白嫣会如此草率就出手,想要在数十丈之远的道天机手里救下人几乎是不可能的,可是白嫣顾不得那么多,乘道天机注意力有所分散的时候就出手。【ㄨ】 道天机露出阴冷的微笑,这个笑容让白嫣为之一怔,心头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道天机笑道:“我早料到你会出手,不过来不及了!” “不!”白嫣眼撕心裂肺的声音,刺破了天空!她竟然睁睁地看着普心被道天机拗断了喉咙!普心脑袋耷拉了下来,整个人瘫软在地,眨眼间一个活生生的人成为了死人。 白嫣扶住瘫软下来的普心,热泪夺哐,心如刀绞,她颤抖的双双轻轻触摸这普心的脸庞!她曾经为了普心甘愿被镇压在九刹浮屠塔,为了这一份感情,她背叛狐族,不惜一切的代价,而此时所有的希望和美梦化为乌有。那么的痛苦那么多的煎熬,都没有了! “道天机!”白嫣噙着泪光,恶狠狠地盯着她,失去了理智,轰隆一声,她赫然化为十尾巨狐,庞大的躯体拔地而起,卷动的风浪和尘埃肆虐汹涌,整个大地蒙上了一层黄土飞烟。 般若大师大叫不好,“完了!白嫣中了道天机的奸计,白嫣失去了理智这可不妙!” 白嫣仰天咆哮,口中冥焰直射天际,把阴蝠都纷纷逼退了回去。冥焰的厉害,连阴蝠都极为忌惮! 此时,狐婆从远处飞来了龙池山,看到这一幕,心惊不已!白嫣曾在狐族让狐婆聚集大军向修真腹地进发,而白嫣先行一步,没想到狐婆刚刚见了山下的兽族大军料到白嫣首付了兽族,心中大喜过望,而来到龙池山看到这一幕,显然白嫣是被人算计了,狐婆急火攻心。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远处的白秦桑看到狐婆前来,她的身旁跟着狮王、虎王和狼王,她纵身飞来,连忙扶着狐婆。 十尾!蛊后暗暗叫惊。狐婆的修为已经极为了得了,向蛊苗发难的时候,冥火焚天,好在她劝走了狐婆,否则整个蛊苗都给烧没了!光是九尾都如此了得。更何况是白嫣的十尾修为!她扪心自问,就算自己再加上一个苗穆苏也不是白嫣的对手! 白嫣化作十尾巨兽,十根尾巴扶摇直上青天,她咆哮怒吼,“道天机我杀了你!” 道天机面色一沉,白嫣的修为远远超过了他的想象,不由为自己激怒她有些余悸。白嫣挥动举爪,狠狠拍下,道天机只觉得眼前的天光被大山似得影子给遮蔽了,连忙催动真气。身形一闪躲开了。白嫣一爪拍在空地上,轰隆一声山体剧烈震颤,硬是排出了一个深有六尺的巨坑,黄尘滚动。 他飞往高空,白嫣另一爪横扫而去,“好快!”他咬咬牙,催动真气护体,将其余真气逼入双臂,汇聚双掌之间,他撩动双掌朝白嫣的攻势轰去。又一阵惊天动地的轰响,众人纷纷后退了近五百米,感觉眼前的战况过于激烈,生怕被波及到。又后退了五百米。 两股力量在半空中相撞,道天机眼前一暗,心口如裂了一般绞痛!白嫣的真气深厚无比,加上怒火攻心,他完全抵抗不住被白嫣的真气给拍落在地上,落在地上滑行了十几丈有余。在山地上留下一道划痕,冒着青烟。好在道天枢真气护体,否则必定深受重伤。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白嫣的攻击又到了眼前,他从右边飞去,另一道攻势随之而来。 苗穆生、蛊后和鬼赫三人站在一块,只觉得白嫣越靠越近,直逼而来,那攻势似乎马上要将他们吞没。蛊后最先反应过来,惊道:“不好!道天机这厮!” 道天机朝他们飞来,歹毒的心机一看便知,想要借刀杀人,用失去理智的白嫣对付他们! 鬼赫冷道“未免也太小瞧了我们!”他们身影一闪,落在另外的一个方向,他们才刚刚落下,却发觉白嫣三根巨尾凌空砸了下来,呼啸生风! “道天机!”苗穆苏咬牙切齿,怒吼一声!他们三人想要躲避却是为时已晚,风驰电骋之间催动真气合力将白嫣的攻击挡了下来,三根巨尾赫然停在了半空中,再不能向前分毫!没想到白嫣是起了杀心,三人挡下了她的攻势,她再次逼入真气,真气如瀚海波涛一阵盖过一阵,他们发觉脑际轰鸣,真气的输入又快又狠! “保存实力,不要硬拼!”蛊后说道。 凭他们三人的修为,练手起来岂会害怕白嫣?不过现在白嫣失去了理智,又有兽化之身,贸然硬拼绝对不明智!可是他们都低估了白嫣的厉害,三根巨尾之后,又有两根尾巴从左右两边横扫而来! 轰隆! 山摇地动,视野震荡,不少人无法抵抗如此剧烈的震颤,纷纷倒地,踩踏的惊叫声不绝于耳,哀嚎不已! 就见白嫣的攻势被鬼赫、蛊后和苗穆苏三人给缓缓顶了起来,除了鬼赫其余两人嘴角流出了丝丝鲜血,看来是受了内伤!鬼赫在淬不及防的攻势之下,依旧神采奕奕,修为明显高于他们。 苗千儿在高空凄厉一叫,“娘!”她连忙指挥阴蝠大军往白嫣扑去。无数阴蝠迅速飞掠而去,在高空盘旋一阵,在苗千儿的指引下,迅速俯冲下去,她身先士卒打着头阵,形势紧急完全顾不上自己的安危!阴蝠滋滋的身影在天际笼罩下来,尖锐刺耳,不断干扰白嫣!阴蝠的身音一波又一波,让不少修真腹地的人头疼欲裂,七窍流血,修为低的一些忍耐不住不惜自断经脉而亡!一时战况激烈爆发了起来! 阴蝠扑在白嫣的身体上,不断撕咬,就见白嫣的后背被阴蝠噬咬出一个口子,其他阴蝠纷纷开始攻击那个口子。伤口越来越大,鲜血染红了周围的毛发,甚至有的阴蝠都爬进了伤口,钻进了肉中,在里面噬咬白! 嫣凄厉哀叫,挥动全部的尾巴绞杀身上的阴蝠,阴蝠纷纷坠落,被白嫣的真气给绞杀成肉泥,之间空中阴蝠残缺的尸体纷纷坠落,如血雨肉林一般,阴蝠毛发和白嫣白色的毛发几乎胡成了一团,她口中吞吐冥焰,又烧死了一部分的阴蝠,冥焰在阴蝠群中不断蔓延焚烧,阴蝠大军的损失也极为惨烈。 落下的阴蝠尸体,还残留这冥焰和剧毒,修真腹地的人如坠地狱一般,一时哀鸿遍野,不少人的身体沾了冥焰也焚烧了起来,或是被阴蝠的血肉砸中,猛烈的剧毒侵袭全身,暴毙在场。 苗千儿坐在阴蝠首领的身上,不断指挥阴蝠往白嫣的伤口攻击,就见原本一个不大的伤口,此时已经打了五六倍,而且上面全是阴蝠趴着,黑压压的一片,一直往白嫣身体里面钻去。 白嫣凄厉哀嚎,浑身颤动,发狂似得挣扎,却无法摆脱已经钻入体内的阴蝠噬咬着血肉!加上阴蝠的剧毒在体内扩散,白嫣的真气明显弱了许多,阴蝠以数量的优势无休止地进攻。 “娘!娘!”白秦桑站在地上想要去救白嫣,被萧峰拦了下来。她们在般若和无尘真气护罩的保护下才没有受到波及,逃得快的已经退出了龙赤山,朝往下跑去,其余的留在龙池上了人无一能够性命,除了一些高手修为能够抵抗,催动真气才勉强活了下来。那些逃亡山下的人与南疆大军展开了战斗,战况一样惨烈! 不久之后,白嫣的兽化之力消失了,身体骤然缩小,变成了她原来的样子。她倒在了地上,墨绿色的血液不断从嘴里噗嗤噗嗤的,一口一口地吐出。般若等人立即赶了过去,提白嫣撑起真气护罩,白秦桑跪倒在她的身旁,泪流满面,她想要扶起白嫣,可白嫣哀叫一声,她的手背少了一大块肉,连同骨骸都裸露了出来。 “娘!娘!”白秦桑哭泣嚎叫,而白嫣的意识慢慢模糊,阴蝠的毒已经进入了她的心脉,白嫣在白秦桑的怀子脖子一歪,双手瘫软在地。 萧峰见白秦桑撕心裂肺的模样,一时心如刀绞,“药王山!对!师傅!”他咬咬牙冲出了真气护罩,众人想要拉着他已经来不及了! 他踩在血肉一片的山地上,心乱如麻,直奔道天枢的方向,他找到了胡水笙和胡兰心!胡兰心身为药王山的谷主,自然跟鬼赫站在统一战线,鬼赫跟蛊后、苗穆苏结盟,跟兽族已有分歧,她不愿意自己的女儿去滩浑水!白嫣一死,便少了一个心头大患,凭借鬼赫的实力足以一占鳌头。 胡水笙想要跟萧峰去,却被胡兰心拉住了,她回头一看胡兰心朝她摇摇头,“不要去!”胡水笙又望向萧峰,看着他祈求的目光,心头轰然一动! 胡水笙挣脱了胡兰心的手,随着萧峰去了,两人双手牵在一处,胡水笙不自觉地握紧了萧峰了手,“你不要怕!有我!” 道天枢和胡兰心紧追而来,众人纷纷给他们让道。药王山乃是白巫族后裔,有回天救人的本事,药王山的人在场让所有人心理多少有些底,可是看到白嫣的伤势...... “阴蝠毒气攻心,有解药也救不活了!” 众人听见远处传来一阵嘶哑的声音,回头一看,正是药王山的医仙鬼赫。(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四章 阵营之战 白秦桑听到鬼赫的这番话,身体突然一颤,一下子扑到了白嫣的怀里,泣不成声。n∈頂n∈n∈n∈,..白嫣被镇压在九刹浮屠塔许久,才刚刚相逢,没想到却要天人永别。她的心好像被掏空了一般,无助而悲伤,她瑟瑟发抖,只觉得全身的温度都慢慢流失,好冷! 蛊苗的阴蝠大军几乎覆灭近七成,苗千儿心疼不已。她看到自己的母亲身临险境,深怕被白嫣兽化的状态下给杀了,才不顾一切智慧阴蝠攻击白嫣。蛊苗一心想独大,而兽族为南疆的第一势力,自然首当其冲,苗千儿逮到白嫣失去理智的时刻岂能错失良机。不过这样一来,便意味着蛊苗与兽族为敌,可是白嫣一死,整个兽族是溃败之军能掀起什么风浪? 蛊后站在远处,冷眼旁观,“白嫣一死,兽族不足为虑!要不是普心之死,白嫣怎么会完全失去理智才被阴蝠给杀死!看来道天机是算准了白嫣会出手,用普心来对付白嫣!情果然是白嫣的死穴!至于死在道天机手上还是蛊苗手上没有什么区别!”蛊后轻咦一声,“道天机和道天玄呢?” 苗千儿落在蛊后身旁,“娘,飞仙门和兵器宗人在半山腰跟我们打起来了,局势难以控制!” “难以控制?怎么会难以控制?” “无尘修为奇高,手持一把火焰神剑,杀的我们毫无反手之力!”苗千儿急道。 “走!去看看!” 龙池山的战场转到了半山腰,原来身处山的修真腹地此时纷纷杀下了山,企图突破包围杀开一条血路。其中血弥勒、无尘、逍遥子、红拂、司徒权五人修为极为了得。带领残余的势力不断与南疆势力正面交锋,气势丝毫不减。大有反扑之意。 而道天枢正带着胡兰心和水笙在乱军中厮杀,凭一己之力面对众多敌军却游刃有余。鬼赫从天而降。拦住了道天枢的去路,他望了胡兰心一眼:“你的眼里还有没有为夫,有没有药王山?”他转而对道天枢道,“道天枢,老夫今日便杀了你,断了我女儿的念头!” “爹!你不能杀他!”胡兰心挡在了鬼赫的跟前。 “逆女!”鬼赫真气一震胡兰心被震开。鬼赫咆哮一声,黑气冲天而起,汲取四周的鲜血和阴气,俨然是魔王临世。他双目的眼白全部变成了黑色,两颗黑洞洞的眼球盯得道天枢心理骤然一寒。 “好强的冥力!是修炼魔功!”道天枢脑海里瞬间闪现出这个念头,不详的预感笼罩了上来。 鬼赫手指掌长了些许,指甲如尖锐的锥子,脸上和手臂上闪烁着紫色的铭文。修罗神功是阿鼻大道中最厉害的功法,引导九幽神力降临肉身,那腾腾扭动的黑气越发汹涌,渐渐成为****的黑色火焰,正是九幽冥焰。 他出招奇快。顷刻间便到了道天枢的跟前。道天枢曾经动用惊虹剑和惊虹剑歌,使得造化之力反噬自身,他迫不得已砍掉了自己的一只手臂,如今面对鬼赫修为如此之高的人。难免有些吃力。他催动真气防御鬼赫的进攻,几乎都在败退,鬼赫冥火护体。攻势凶狠毒辣,手爪并用。直取道天枢的喉咙! 道天枢根本无从从鬼赫的攻势中寻找到什么突破的契机,鬼赫的招式衔接天衣无缝。加上冥火之力,别反攻,甚至都无法抵抗冥火的侵袭,一着不慎,被冥火所伤后果不堪设想。 蛊后从远处飞来,见到鬼赫和道天枢打了起来,她随即来到了鬼赫的身旁。道天枢的修为独步天下,乃是一大劲敌,要是杀了道天枢,修真腹地无疑是元气大伤,想要大破兵器宗和飞仙门也多了几分胜算。 “我们联手,倒看看道天枢有什么天大的本事!”蛊后催动真气与鬼赫一左一右夹攻之下,道天枢不得不腾身后退,否则不出十招之内他必定命丧于此。蛊后和鬼赫练手,其修为足以抗衡道天枢。 道天枢接连后退了几步,又后掠十丈之远。他头发散乱,满脸的胡渣显得几分流浪汉一般的沧桑感,他咬咬牙取下背上匣子,此匣子常有三尺八。轰的一声,道天枢把匣子扣在了地面上,大地竟是出现了三条裂纹,蜿蜒地向四周扩张开!真气一动,啪的一下,箱子被真气震碎,一把古剑赫然插在大地之中。 鬼赫和蛊后异口同声惊道:“惊虹剑!” 看来道天枢完全无法抵御鬼赫和蛊后的练手,才不得已要动用惊虹剑的力量。大敌当前,随时可能命丧黄泉,加上南疆势力大举入侵,局势危在旦夕,唯有使用惊虹剑为修真腹地搬回局势。胡兰心站在一旁干着急,想要上前阻止却被鬼赫的真气护罩给震开,全然插不上什么手。 道天枢脚踏霓光玄阵,手捏剑咒,剑霓如同游龙一般将他全身包裹了起来。他冲天而去,耳旁呼啸生风,衣袂猎猎作响,长发飘飞,众人个个惊呼道天枢要施展神功。 之间漫天剑霓从道天枢的眉心喷涌而出,她的双眼之中是缕缕游荡的锋芒,亮如月明。 忽然,霓光大作,漫漫千万里。天地昏暗一时,仅有一处光芒来自天际的霓光,又不时飘洒阵阵星辰的光芒,孤寂地落下。惊虹剑气,以鲸吞万里之势,铺天而来。在场的所有人被这惊心动魄的一幕吸引住了,道天枢使用惊虹剑使出了惊虹剑歌,他面朝鬼赫和远处汹涌逼来的南疆势力,此招必将屠杀万千性命! 他别无选择!十五年前他也是面对无数的南疆之敌,动用了惊虹剑,而十五年之后却是同样的情况,他再次使用,可是他已经无法再抵抗造化之力的反噬,越是将神兵天降发挥到极致越是折损寿命,这个道理道天枢自然晓得,为了修真腹地他唯有不惜一切代价,否则南疆势力不久便要在修真腹地遍野杀戮! 苗穆苏见道天枢手举惊虹剑飞天而起,不由眉头一皱,他对身旁的儿子苗穆生道:“穆生你先躲到安全的地方去,这里就交给我!”他当机立断,命令手下道:“快带少主离开!” “不!我不走!”苗穆生倔道,他少年英姿,越是凶险越是想要一展个人风采,什么都不愿意离开。 巫苗的几个人不顾苗穆生的反抗将他带离开现场。否则道天枢拼尽全力,在场的所有人都将受到波及,无一能够幸免。道天枢的修为恐怕已经到了太清境三转,要是单打独斗,也只有鬼赫能够跟他一比,此刻他动用惊虹剑,在加上惊虹剑的驱动奥义惊虹剑歌,天知道会有什么毁天灭地的造化神威!十五年前的,那惊虹一剑,吸取天辉,日月无光,把南疆势力覆灭的足足将近一半! 苗穆苏来到了蛊后的身旁,三人矗立而望,纷纷头,催动真气,联手而起!三人真气之间相互扶持支撑,功力全部汇聚一处,往九天之上的道天枢攻击而去,如飞火流星,涛涛气势鲸吞万里,欲要正面撞上道天枢在半空中凝出的惊虹剑阵。关乎南疆和修真腹地存亡的胜败一战,几乎在此刻就要分晓了,任何一方落败,都直接关系到了所代表的阵营存亡。众人惊恐万状,纷纷抬头,目睹着这九天神威,如末日审判来临! 道天枢席卷而下的剑气,呼啸逼人,气浪汹涌,如万倾瀑流,遮天蔽日,人在此间犹如瀚海蜉蝣,无助、恐惧充斥了心间! 他们生死相斗的这一刻,已是日暮西山之时,微弱的夕阳光芒染红了血战之后的龙池山,山风呜咽悲歌不止!(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五章 杀意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原本惨烈无比的战场此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被天际笼罩下来的威压给震慑住了,怔怔地望着天际,一脸骇然! 只见天际两股力量冲撞在一处,各自形成了护罩光幕,相互碰撞冲击,好似九天之上的虚空要撕裂开口子一般!鬼赫、蛊后和苗穆苏催动真气夹持护罩,各个脸色惨白,冷汗淋漓,勉强控制自己的喘息。【ㄨ】再看看道天枢,他长发飞舞,黑色的发间夹杂了几率白发,沧桑而落寞。 双方一直鼓拼内力僵持,却不见夜色渐渐显露,淡淡的星痕在天际显现了出来。那天际的星辰光辉被惊虹剑汲取而来,化作耀眼的白芒,道天枢眼中剑霓之光不断飘荡出来,惊虹剑的威力已经凌驾于他们三人的合力之上。 轰的一声,天际一道白光乍亮,向天际的尽头蔓延,漫漫千万里,好似要把一切吞没!强大的神威冲击着大地,大地震颤抖动,等到笼罩下来的力量渐渐消失,众人也适应了强烈的白光,向四周望了望,却发现蛊后、苗穆苏和鬼赫已经躺在了地面上! 蛊后、苗穆苏和鬼赫三人皆是太清境的高手,三人合力之下依旧不是道天枢的对手!他手握惊虹剑引导造化之力,不是区区人力所能抵抗。不过此三人功力集合在一处足以超越了太清境三转,甚至达到了灵泓寺所谓十重天的至高化境。 十重天的力量本可以毁灭世间一切事物,可唯独无法与造化神力抗衡! 道天枢缓缓落在了地面上,苗穆苏和蛊后被造化之力重创,造化之力穿透了他们的真气护罩伤及了经脉,唯独鬼赫站了起来。道天枢能够感受到鬼赫体内所孕育的一股奇异的力量,正修复着他的经脉,那股力量诡异无比竟然把四周的血腥之气尽数吸了进来。 鬼赫双臂一张,血气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从丝丝幽幽的红色气息汇聚成巨大湍流,将鬼赫包裹了起来。他的瞳孔黑色中慢慢显现出狰狞了红光,那红光化成上古魔咒以瞳孔为中心遍布了他的身体!魔咒一沾到血气瞬间复活了起来,暗淡的光芒骤然点亮,快速地闪烁。膨胀有力! 道天枢惊道:“不死不灭!修罗神功!你居然练成了!” “现在的我是无敌的!哈哈哈!”尖锐的声音响彻山谷,在天际盘旋,听得众人心惊胆颤,看鬼赫的模样哪有什么人形,像极了魔!梵纹密布他的脸、脖子和手臂。在幽暗的视野里越显狰狞和恐怖。 鬼赫魔气一震,体内涌出无数嚎叫的阴魂,在天地间飞舞。阴魂闻到了血腥的气息好似饥肠辘辘的野兽,瞬间缠绕上一个还活着的人,不断噬咬着他流血的伤口,不一会儿那人便仅剩一股骨骸,骨骸倒在地上瞬间化成了飞烟。阴魂肆虐而过,尽是凄厉的呼救声,可是没有人可以逃得过阴魂无形的魔爪。 他催动阴魂涌向道天枢,阴魂飞掠而去。扑向了道天枢。然而就在这时,胡兰心挡在了面前,鬼赫见状,连忙将阴魂吸回掌心,“你不要命了!” “爹!你不要杀他!”胡兰心面容冰冷,决绝地很,生死之间她毫无畏惧。 “你的眼里就只有他吗?”鬼赫动用修罗神功,魔气附体,原本的人性弱化了许多,他爱女心切。无法容忍胡兰心的眼里只有道天枢。他恨,他亲手带大的女儿居然一心向着外人,他不允许!鬼赫被恨意冲昏了头脑,弑杀之性慢慢显露了出来。道天枢望着他诡异的笑容,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你要杀他,就从我尸体上踏过去!反正娘已经死在你的手里,也不多我一个!”胡兰心脱口而出! 胡兰心提到了“她”,鬼赫先是一愣,然后仰天长笑。最后哽咽成喉咙间的低吼。鬼赫惨然道:“难道要让白巫族的传承断送在我手里吗?为了练修罗神功,我别无选择!” “那你想过娘吗?你为了练修罗神功几时关心过她,你走火入魔的时候是谁用自己的性命唤回你的一丝人性?爹,放弃修罗神功吧,这是害人之物!” “害人之物?水笙不学,你也不学!我为白巫族的传承付出了多少,而你呢,堂堂药王山谷主竟然抛下整个药王山跑到南疆与道天枢偷会,几时把我放在眼里了?”鬼赫怒道。 “爹!你已经被修罗神功控制了人性,不要再执迷不悟了!”胡兰心在鬼赫的面前心有余悸,他一双没有眼白的眼睛充满了恐怖的气息,浓郁的黑色中是红色的腥气光芒,完全不是当初那个鬼赫了。 “我曾动用占卜之术,看到了未来发生的种种,我本想阻止即将发生的一切,可是我现在改变注意了!” “禁术!”胡兰心惊道。 “我就不妨告诉你,要是你现在离开道天枢,还能留下一条性命,否则你会跟道天枢一同命丧于此!不仅是你,包括现场的所有人!” “所有人都会死?不!”胡兰心望了道天枢和不远处的胡水笙一眼,焦急道:“那我带他们走!” “道天枢必须死,他是你命中的劫难,连同水笙也一样,她也有命中注定的劫难,我必须拯救你们!”鬼赫忽然悲伤道:“女儿!你快跟我走,让我杀了道天枢,这样你就不用死了!” 胡兰心摇头后退了一部,“不!死我也要跟他死在一起!” 啊啊啊!鬼赫仰天咆哮,他失去了自己的爱人,加上女儿的背叛他仅存的一丝人性也开始溃散。“我会让你永远陪着爹,永不分离!” “你要做什么!”胡兰心接连后退。 鬼赫嘴角咧开,笑的极为狰狞,刹那间从身体中破开了一个血洞,朝胡兰心扑去。 不好!鬼赫的散心病狂让道天枢为之心惊,居然连自己的亲身女儿都不放过,毫无人性可言,看来鬼赫已经完全魔化,这修罗神功果然诡异之极,能吞噬人的人性,要是让鬼赫这样下去后果不堪设想!道天枢闪身攻击而来,把胡兰心护在身旁,胡水笙站在一旁手足无措她怎么都不敢相信鬼赫爷爷居然会对她的母亲动手,心里好似什么破裂的一般绞痛。 鬼赫的功法甚是诡异,他幻化成七道与本尊一模一样的人形虚影,从四面向道天枢动机而来,速度奇快,招式撩动魔气极为凶猛。 “小心啊!”胡水笙大叫一声,上前一来却被鬼赫的虚影打飞在地,原来这些虚影根本不是什么幻觉,而是具有真正攻击的分身,凝气成实,鬼赫的修为达到了绝无仅有的高度! 道天枢腹背受敌,他背后被一道虚影攻击,胡兰心还未反应过来,那道虚影就窜入了胡兰心的体内!她的瞳孔瞬间全黑,其余六道虚影纷纷飞入她的体内后,胡兰心又与鬼赫真身合二为一。 鬼赫的脸不断变换,在鬼赫的模样和胡兰心的模样之间不断交替。但是胡兰心的那张脸分明充满了悲伤和无助,她的肉身已经被鬼赫吞噬,而灵魂囚禁则囚禁在鬼赫的体内,无法挣脱。 道天枢和胡水笙怔怔站着,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幕,鬼赫居然真的对自己的亲身女儿下手,把她的肉身和灵魂全部吞没,融为了一体。 道天枢握剑的手微微颤抖,撕裂裂肺道:“兰心!” 声音撕裂了天际,在遥远的山头此时绽放其璀璨的烟火,在夜幕之下,映照出道天枢孤独而悲痛的脸,两行清泪滚滚。他手中的惊虹剑越发异彩,在剑身中裂开了几道缝隙,丝丝尘土剥落下来,九道剑霓如同长龙在道天枢身旁旋转,直冲天际,搅动了云层,霓光在天际流动摇曳。 道天枢打开了惊虹剑外封,剑锋显露,天剑神兵真正的威力在此刻苏醒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