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豢养佳人》 第一章 四月台北 午后的一场雷阵雨,来势汹汹,打断了刚为初夏所萌芽的新绿;打落了来不及绽放的新蕊,洒落一地沧桑。 任晓辰踩着一地沧桑走出校门,循着红砖道,闪过几滩水,在公车站牌处停了下来,等待着熟悉的车影。一辆黄色计程车在她跟前停了下来,任晓辰确定是父亲后,迅速钻进车里,车子随即扬长而去。 车子里的音响流泻出的依然是七○年代的老歌。年届七旬的老司机,岁月的痕迹刻划在脸上;这部曾经走过繁华、早应迈入历史的老车,是主人赖以维生的工具。 “爸,今天生意好不好?”这句话是她每天一上车必问的一句话。 “还过得去。”这句话也是她父亲固定的答案之一。 “爸,学校今年的毕业典礼是在六月二十日。”任晓辰的语气里没有一丝丝喜悦。 “那你得好好准备了!”任父一语双关,要准备毕业考,也要她准备出国。 面对即将来临的毕业典礼,任晓辰没有社会新鲜人的喜悦,反倒多了一份惆怅。父亲要她出国进修,她心里有千万个不愿意。凝望父亲苍老的容颜、想着家里拮据的经济,她不禁悲从中来。为了躲避黑社会的纠缠,父亲的苦心安排,她岂会不了解? 父女俩不再交谈,很有默契的以沉默避开这个话题,几年来皆是如此。任晓辰转过头看向窗外,将烦恼暂时抛诸脑后,这是她搭父亲的车最喜欢做的事。 骤雨过后,大地清新得一尘不染,安全岛上的树木还淌着雨珠点点;雨后复出的阳光似乎也被洗去一身艳火,暖暖的、懒懒的留下一抹残红,倒映在高楼大厦的帷幕玻璃上。 任父让车子在小巷中穿梭,这是避免塞车的最佳方式,只是百川终将汇入大海,车子仍旧得回到大马路上。就在任父打了方向灯,减速准备右转进入车水马龙的车阵中时,左边车身被一辆车速太快、来不及转弯也来不及煞车的车子撞上;一记猛烈撞击,父女俩五脏六腑好似移了位,一阵天旋地转,两人便失去了知觉。 车祸现场喇叭声、叫嚣声不断。救护车、警车,伴着鸣笛声由远而近。现场围观的民众议论纷纷、指指点点,目击者叙述着这场车祸的经过,也一道评论着谁是谁非。 肇事的高级进口轿车里,一男一女推开爆开的安全气囊走了出来。计程车里先从驾驶座旁抬出一位年轻女孩上救护车,再抬出夹在驾驶座上的司机上另一辆救护车,救护车的鸣笛声再度响起,完全不受塞车影响迅速离去。 **转载制作****** 医院的院长室内。 韦克凡两手插在西装长裤口袋里,占据了院长室内唯一有落地窗的一隅。钟芸倩则坐在深色牛皮沙发里,闪烁的眼神就像做错事的小孩。 “克凡,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想发生这种事啊!”她提起勇气打破沉默,以测试韦克凡生气的程度。 韦克凡亲身经历整个车祸过程,他不需要多听她的解释。芸倩因他反对她到巴黎订做婚纱而大发脾气;而自己明知她情绪化,却未阻止她继续开车,他也有责任。此刻的他,心烦意乱到了极点,两条人命不是小事,当两具担架从他面前抬过……尤其是那个年轻女孩,细致的脸庞看起来约莫只有二十岁。一阵莫名的疼痛紧紧的揪住他,他唯恐一颗正值灿烂的星星因他的疏忽而从此殒落。 “克凡,你为什么不说话?”韦克凡的不言不语,令钟芸倩紧张得情绪紧绷。她担心克凡因生气而不帮她处理这场车祸,虽然这样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韦克凡终于转过身,严厉的目光停留在她脸上。“你已不是第一次把气出在车子上,这次是两条人命,你最好祈祷他们没事。” 一向骄纵、高傲、倍受宠爱的钟芸倩,知道自己闯了大祸,她原想用她对男人惯用的认错方式跟韦克凡认错,却没想到他不安慰她反而数落她。面对韦克凡的指责,她一时也拉不下脸,忿忿的说着:“有事又怎样,顶多赔钱了事嘛!” “赔钱了事?你当真以为金钱万能?”韦克凡纵然明白金钱无往不利,但多金的他为何心中仍有股空虚? “虽然不是万能,但没钱也万万不能啊!你没看见电视上那些罹难者家属,到后来要求的还不是高额赔偿。”钟芸倩理直气壮的说着。 钟芸倩看事情往往只看表面,她何曾想过,赔偿是对肇事者必要的惩罚,家属就算要求再多的钱,也未必能抚平永久的痛。 韦克凡再度沉默,两人思想观念上的差距,让他不想再浪费唇舌。如果赔钱能换得心安,他此刻又何须在此忧心如焚,又何须被莫名的心疼紧紧揪住? “克凡。”姚立杰推开院长室的门,打破一室沉默。 “立杰,处理得怎样了?”姚立杰是韦克凡的下属,也是他得力的左右手,更是他的同窗兼好友。 “警方那边林翌会处理,他会把案子抽掉,绝对不让警方干涉,现场的车也处理好了。还有,那司机叫任庆华,那女孩是他女儿叫任晓辰,暂时查不到其他亲人。”姚立杰将调查到的事一口气说完。 “继续查。立杰,这件事就麻烦你了!”韦克凡是命令也是请求。 “克凡,依现场的车况来看,撞得满厉害的。”姚立杰刻意将目光飘向钟芸倩,他知道她才是肇事者。而他的不友善换来钟芸倩的白眼,但他根本不在乎,他对她印象一直就不好,就算在好友面前他也不隐瞒他的感觉。他故意继续挑衅道:“如果有人不会开车,不妨请她搭计程车,免得害人害己。” “姚立杰,我哪里得罪你了?车是我的,你管不着。”钟芸倩知道姚立杰在指桑骂槐,她的高傲不容许在韦克凡以外的人面前被破坏。 “你是没得罪我,是安全岛还有人家两父女得罪你。bmw的业绩全靠你钟大小姐才能成长,撞一次换一部,花的全是我们韦大老板的钱,那些钱可以开间孤儿院了。”姚立杰着实看不过,纵使讲的话稍微夸张了一点,但他是想一举两得,教训一个、点醒一个。 “克凡,你就这样任由人家说你老婆?”虽未结婚,但她总是以韦克凡的老婆自居。 “够了!立杰,麻烦你替芸倩叫辆车送她回去。” 钟芸倩没料到韦克凡会是这样的反应,这才顿觉自己祸真的是闯大了!不过话说回来,韦克凡要她先回去,即表示愿意替她处理这件事,想到这里,上升的怒火、害怕的情绪这才降了下来,她再笨,也知道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违抗韦克凡。 “克凡,经过这件事……我知道自己不适合开车,谢谢你愿意帮我处理这件事,我不会要求你再买车给我……真的!”钟芸倩终于拉下脸,来个勇于认错。 韦克凡的眸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不是因为她认错,而是因为她不再买车。韦克凡对他的女人的态度是,只要对方开口要物质方面的东西,他一向都很大方。 姚立杰直觉这女人一定又要玩把戏、耍心机,她的态度完全不像原来的她。看来,他非得赶快把她送走不可。“钟大小姐、未来的韦太太,走吧!” 钟芸倩拎起皮包,轻吻了韦克凡的脸颊一下后说:“明天中午一起用餐,拜拜!” 送走了钟芸倩,竟让韦克凡感到轻松了些。他再度将目光锁在落地窗外,继续品尝那阵心疼。 当院长室的门再度被推开时,姚立杰与韦少凡同时进入。 韦少凡面色凝重。“克凡,情况不乐观。”他是这家明星医院的院长兼外科主任,而幕后老板正是韦克凡,他们二人是堂兄弟。 “少凡,有话直说吧!”韦克凡已做了最坏的打算。 “那位老先生回天乏术了!撞击力太大,我已尽了最大努力,尚可让他留口气交代遗言。”他当医生有段时间了,看过无数生离死别,对于无法让病人起死回生,仍有份挫折感。 “那女孩呢?”韦克凡心存最后一丝希望,心中仍拥抱着那份心疼。 “她可能有脑震荡的现象,需要观察几天,幸好并无外伤,真是奇迹。” “那女孩醒了吗?”韦克凡继续问道。 “应该快醒了。”韦少凡看看手腕上的表。 “克凡,那女孩若醒了,你打算马上告诉她实话吗?”姚立杰不愧是韦克凡的得力助手,总会在必要时提出关键性问题,而这个问题却问倒了韦克凡。说实话并不难,难的是无法去预知对方是否承受得起。“少凡,她现在的身子禁得起打击吗?” “身体绝对挺得住,心理就不得而知了。”他虽是个医生,却无法窥视病人的内心世界。“不过,没时间顾虑这么多了!她父亲撑不到明天早上,等她醒来就得面对现实。” **转载制作****** 医院里总是人满为患,这是唯一不受经济不景气影响的地方。在没有单人病房以及韦克凡特殊身份之下,任氏两父女被安排到为达官政要所保留的高级病房里。三人将准备陪同任晓辰聆听遗言,而韦克凡亦准备接受任父所开出的任何条件,除了表示负责之外,也为那一阵莫名的心疼。 三人来到病房里,任晓辰尚未苏醒。她犹如沉睡中的精灵,静静的躺在洁白的病床上,仿佛苦难从不曾降临过。一张清新脱俗的脸蛋,好似不食人间烟火仙子;一头长长的秀发披泻在枕头上,犹如黑缎般光滑柔亮,浓密的睫毛覆盖着紧闭的双眸。 韦克凡二度见到这张容颜,他不禁纳闷,为什么这张容颜会带给他莫名的心疼? “没想到你未来的老婆竟撞落了一个天使。”姚立杰面对这张清新脱俗的容颜有感而发。 “从一进医院,她就一直这样沉睡着,可是急煞了急诊室里那些怜香惜玉的医生。”韦少凡也深受这张容颜的影响,尽管他正是新婚燕尔。 而韦克凡是个成功的企业家,一场车祸,虽夺走一条宝贵人命,但他相信,他绝对可以处理得仁至义尽。可那股心疼,竟扰乱他整个思绪,教他不知所措。 任晓辰在三人期待下幽幽的转醒,她眨眨双眸,开始逡巡眼前种种。眼前这三个人,尤其是韦少凡一身医生服,使得车祸前的片段记忆陆续回到她脑海里重组。 她很快的发现父亲就躺在她隔壁的病床,她起身下床摇摇晃晃地冲趴在父亲身上,韦少凡立刻推了张椅子让她坐下,在医院里,医生的反应总是快于常人。 “爸……你还好吗?”任晓辰轻摇父亲双手并紧握着,害怕、紧张,尽现眼底。 任父张开双眼注视着爱女,老泪已无法控制地流了下来。 “爸…你是不是很痛啊?”看见父亲流泪,任晓辰只能猜测,因为没人告诉她,她的父亲是因即将离开她而流泪。她转身求助于韦少凡,气息虚弱的说道:“医生,求求你快看看我爸爸,他好像很痛!” 纯真无知的表情让三个大男人不知所措。 “小姐,你先不要激动,我们有话要跟你父亲说。”医生不愧是医生,见多了这种状况,总有办法应付家属的激动情绪。 韦少凡一说完,便向韦克凡使了个眼色,暗示他时间已不多。 “任老先生,我叫韦克凡,弘韦集团的负责人。祸是我闯的,你需要什么尽管开口,我一定尽力而为。” 任父亦知自己即将死去,他将目光移向讲话的韦克凡。他无法判断这个男人是否能接受重托,而此时此刻也只能希望,他临老托孤托对人。他气息奄奄,缓缓道出他唯一的需要:“终其一生,尽你所能保护……照顾我的女儿晓辰。”他唯一不放心的就是这个女儿。 “爸……你为什么这么说?”任晓辰发现了不对劲。 而这样奇怪的遗嘱也跌破三个大男人的眼镜。他们总认定,任父一定会来个狮子大开口,要求一笔大数目才是。 任父的目光依旧锁住了韦克凡,那双充满父爱的眼使他无法多加考虑,随即答应道:“我会的,我以我的人格保证。” “爸……你不要这么说,你会没事的。”被蒙在鼓里的任晓辰只能安慰着父亲,她自己毫发未伤,父亲应该也不会太严重才对。 “孩子……你一定……要勇敢,爸爸……会在……天上……保佑你……”任父咽下最后一口气,带着韦克凡给他的承诺,得以瞑目的合上双眼。 看着父亲闭上眼睛,任晓辰问着韦少凡:“医生,我爸爸只是睡着了,对不对?”她的口气中充满不确定,却又希望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小姐,我很抱歉,我们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 任晓辰不可置信的望着父亲老泪未干却带着一丝微笑的容颜,她无力地让父亲的手由她手中滑落。她没有任何激动的表现,快得来不及令人反应的噩耗,仿佛让她在刹那间变成了化石。房间里除了空气尚在流动,一切似乎都沉寂了,大家皆在等待任晓辰下一个动作。 在大家屏息以待之下,任晓辰渐渐恢复神智,有了动作。 泪水如决堤般倾泻而下,却没哭出声,她缓缓起身、转身,充满泪水的双眸瞅住方才在父亲面前自首的凶手——韦克凡。她握紧粉拳,跨至他身前,双拳如细雨般落在他胸前大叫着:“凶手!凶手!你是凶手……”随即昏倒在他怀里。 韦克凡适时地扶住她,将她紧抱在怀里,感受着柔软的身躯所在他内心深处挑起的另一股骚动。他打横抱起任晓辰放回床上,韦少凡立刻趋向前去查看、按铃叫护士,随即交代处理任父的遗体,在详细检查任晓辰并确定没事后,一行三人才放心离开病房。 **转载制作****** 任父的丧事在韦克凡的全权处理下,算是圆满落幕,他也依任晓辰的要求,将她父亲与母亲的灵位放在一起。任晓辰历经了人生最大的痛苦与转折。她在医院观察这段期间,全靠韦少凡与姚立杰的陪伴与鼓励,才能这么快的走出伤痛。 三个星期过去了,她虽失去了父爱,却也感受到韦克凡与他的朋友真心的关爱。虽然在这三个星期里,韦克凡尽量避免与她碰面,以免加深她对他的恨意,却不时透过韦少凡和姚立杰从中表达他的关怀和诚意。 任父出殡当天,场面虽哀伤却也在和谐的气氛中进行。任晓辰紧抱着父亲最后安身立命的小坛子,没有大哭大闹,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代表了她已勇敢接受事实。 也在当天,韦克凡大胆的以任父遗嘱为由,要求任晓辰搬进韦家,并接受他的照顾。不知所措的任晓辰在韦少凡、姚立杰和好同学谢珊珊的劝说之下,勉强点头答应。 是日,任晓辰整理好行李等候着韦克凡时,她开始后悔自己的决定。她根本不了解韦克凡,而韦克凡也不了解她。她只知道他是个有钱的企业家,足已承受父亲的遗言,而他是否知道,自己就像个烫手山芋,背负着黑社会要人要债的压力? 他一心想弥补过错,殊不知父亲遗嘱的背后,有着爱女心切的自私,她应该拖累他吗? 门铃声响起,打断了她的犹豫不决。她知道自己还是得跟他走,她根本无法保护自己。她打开门,来人不是韦克凡,而是一个年约五十多岁的男人。“你好,你是任晓辰小姐吗?”他礼貌的问着。 “是的,请问你是……” “我是韦家的管家,我家少爷临时有个会议不能来,你这里又没有电话,所以韦先生就派我来接你,等他开完会他会马上赶回家。” 她打开铁门,“请进,那就麻烦你了。” “请问行李就这些吗?”他指着二箱书、一袋衣物。 “是的。”他和父亲必须节俭度日,方能存钱让她出国读书。她的衣服皆以牛仔裤为主,原因是耐穿、冬夏两相宜,就算洗白了也不退流行。就像现在,她依然是一条泛白的牛仔裤、一件黑色t恤、一双布鞋。 韦家的管家体贴的将车子尽量开到接近任晓辰的住处,等到人跟东西都上了车后,黑色高级进口房车缓缓驶离狭窄的巷道。 她习惯性地将目光锁在车窗外,思绪却飘得好远,熟悉的景物一一飞掠而过,她并没有依依不舍,或许,未知的将来比已知的过去,更让人需要花心思担忧吧! 车子继续往郊外行驶,接着进入了山区。约十分钟后,车速缓慢了下来,韦家的管家将车驶进韦家大门,一栋四楼高、充满异国风味的别墅随即映入眼帘。 房子大门在车停的刹那应声而开,花园里站着一位年约五十多岁的女人,脸上堆满笑容。“小姐你好,少爷叫我董嫂,开车的是我先生,你叫他董伯就可以了。他一定没自我介绍对不对?他那个人就是这样。来,我先带你到你的房间去。” 随即,董嫂领着任晓辰进入大厅,直上二楼房间。二楼只有二间房,一间是韦克凡的卧室,另一间则是给她的。 房间里的摆设一应俱全,音响、电视更是一样不缺,还有一台她盼望好久的电脑,而且还是最新机种。她是个电脑高手,家里却买不起,每次总要窝在谢珊珊家打一整天电脑。 整间房比他们租的地方还要大,光是浴室就比她的房间大。她跌坐在床上,抚摸着丝绒花色床单,刚才的后侮又袭上心头。她不该接受韦克凡的安排,这里不属于她,她应该回到自己的世界,贫富的差距令她自卑得想退缩,她不想用父亲自私的遗嘱来换取荣华富贵。 她匆匆下楼,急欲离去,遇见正在大厅打扫的董嫂。 “小姐,需要我帮忙吗?如果房间里还有缺什么,尽管跟我说。”董嫂看见下楼的任晓辰,依旧满脸笑容的招呼着。 “谢谢你,董嫂。我想我不适合住这里,你可不可以请董伯送我到同学家?”原来的房子已经退掉,她只好先去打扰谢珊珊,再作其他打算。 “这可不行,少爷回来见不到你,我们可不好交差,你还是等他回来再说好不好?” 任晓辰不想为难他们,只好点点头再度回到房间里。 韦克凡开完会立刻驱车赶回家,听到董嫂的转述后,他直接冲上楼去,情急之下,竟忘了敲门便直闯而入。只见任晓辰趴在床沿睡着了,一旁原封不动的行李证明了董嫂的话。 开门声惊醒了任晓辰,“为什么想搬走?”韦克凡劈头便问,也不管她是否已清醒。 “我……”她站起身抬头看着韦克凡,欲言又止。 “你还在恨我?”韦克凡单刀直入地问。 “不是的,你千万不要乱想。爸爸常常告诉我,意外总是难免,没有谁愿意发生。更何况你已经为我做了很多,而我也已经接受你的诚意,那就够了!所以不应该再继续麻烦你。” “绝对不是这样的,你既然接受我的诚意,那就该让我真真正正的照顾你。你愈是推辞,我愈会不安。还是你气我没去接你?” 韦克凡的问题令任晓辰想发笑。“你怎么会这样想?”她轻笑一声,立即收回笑容。 她的笑容虽然只是昙花一现,却已足够教他神魂颠倒。“我以为女人都是小心眼。”在他身边的女人个个如此。突地,他觉得自己好像说错话,于是急忙补充:“我不是说你小心眼,我是说女人好像特别注重一些感觉。” “你不要多想,我真的只是觉得我不适合这里。” 韦克凡轻勾起她的下巴,望进她的黑眸底,那绝俗的容貌、身上那股特有的气质又勾起他心中的骚动。“告诉我,为何觉得不适合?” 他炯炯有神的双眼、壮硕的身躯、王者的气势、俊美的五官,第一次深深震慑住她。“我……”她欲语还休,再次语塞。 他竟有股想吻她的冲动,但钟芸倩的倩影却在这时闪过脑海,他立即压抑下自己荒唐的想法。“不管你的理由是什么,你都必须让我照顾你,我住哪里你就住哪里,懂吗?” 她被勾住下巴,无法点头或摇头,只能定定的看着他。 “有甚么需要尽管跟我说,或是跟董嫂说也可以。我必须回公司一趟,晚上我会回来陪你吃饭。”不等她回答,他立即退出房间,不敢稍作停留,唯恐自己会逾矩。 **转载制作****** 回到办公室,韦克凡立即找来姚立杰。 姚立杰象征性的敲了一下门,便推门而入。“这么急着找我,一定不是公事。” “如你所说,我想请你调查任晓辰所有的资料。”他示意他坐下。 “晓辰今天不是搬过去了吗?”姚立杰在任晓辰住院期间内与她建立了良好的关系,直呼其名本是正常,但听在韦克凡耳里竟有一丝嫉妒。 “是搬过来了,不过她父亲的遗嘱总让人觉得不对劲,如果没猜错,应该另有隐情。” “说得也是,我也觉得奇怪。没问题,我立刻去办。” 这时,桌上的专线突然响起,韦克凡示意姚立杰等一下。 “喂,我是韦克凡。”他直接按下免持听筒的按键。 (克凡,你想不想我呀?)电话另一头传来钟芸倩娇滴滴的声音。 “你人在哪里?”韦克凡不想回答她的问题,因他不曾对女人甜言蜜语过。 (我在巴黎。克凡,我订做了一件婚纱,要三个星期才会好,你会不会怪我离开你太久?)任庆华去世的第二天,她就借故出国去了。车祸这件事对她来说,似乎已被抛至脑后。 两个男人面面相觑,只能摇头叹息,把不屑的表情写在脸上。 “你做好再回来吧!我还有事要处理,bye-bye。”韦克凡迫不及待的结束通话。 “我觉得你该慎重考虑一下你的婚姻。”姚立杰提出良心的建议。 “她有什么不好?你对她的成见太深了。”他们已不是第一次讨论这个问题。 “势力、爱慕虚荣、不够善良、没有内涵,她有什么好?”姚立杰说出她的缺点。 “女人不都是这样吗?起码她够漂亮、身材又好。” “你在国外长大的,不晓得在台湾美德兼具的女人有多少!说真的,克凡,你到底爱不爱她?” “我不知道什么叫爱,你我同学一场,你应该知道。” 姚立杰实在不了解他在想什么。“既然不爱,何不宁缺勿滥?” “你又不是不知道,自从我爸死后,我妈一直想要抱孙子。” “婚姻不是儿戏,伯母会谅解的。” “现在婚期都订了,恐怕难回头,只好顺其自然。” “开什么玩笑,你韦克凡若不要这个女人,谁也没办法强迫你。” “好了,不要挖苦我了,今天请你来是要请你晚上到家里用餐。” “有得吃当然好。”他起身往外走,又回头道:“如果你怕晓辰不能接受你,为什么不告诉她真相?”他当然知道这一餐是为了缓和气氛。 “我已经答应她父亲,就会负责到底。若告诉她真相,她将不会再接受我的帮助,那我岂不是陷自己于不义?更何况,她现在已不再恨我。” “如你所言,那我也只能守口如瓶了。” **转载制作****** 任晓辰整理好行李已是黄昏。她拉开房间的窗帘,让微风轻送入屋。她忆起韦克凡说的话——他会回来吃晚餐,想必此刻董嫂正为此事忙着。 她的到来肯定会增加董氏夫妇的工作量,而她最不愿意的就是增添别人的麻烦。于是,她下楼想到厨房帮董嫂的忙,董嫂却要她先认识环境。 台湾的夏天,太阳沉得晚,夕阳余晖穿过树梢斜射入屋,随着树叶的摆动,一会儿明、一会儿暗。 回到屋里,董嫂已在餐桌上摆上餐具,有钱人连吃饭都讲究,光是餐具就已将餐桌点缀得琳琅满目,待会儿要是上菜,岂不教她眼花缭乱?她不禁要怀疑自己是否能从青菜泡面的日子中走入山珍海味的生活。 刚刚韦克凡在房里说的话,让她有一股莫名的悸动。想起他的气势与俊伟,让她觉得全身不自在。她想躲回房里冷静一下,却听见汽车驶进大门的声音——韦克凡回来了。 大门很快的被推开,跟着韦克凡后面进来的还有姚立杰。姚立杰的出现,让她松了一口气。一整个下午,她为了要与韦克凡共进晚餐而紧张不已,她曾不断的告诉自己,放轻松、没什么好紧张的,但是一颗心就是莫名其妙的不听使唤。 “嗨!晓辰。”姚立杰轻松的打着招呼。 “嗨!姚大哥。”又是一抹立即收回的微笑。 二人没有多余的交谈,在韦克凡的带领下入座,而董嫂也开始陆续地上菜,任晓辰紧张的情绪再度升起。餐桌上,除了董嫂上菜时发出一些声响外,可以说是鸦雀无声,这更增添了任晓辰的不自在。这是她生平第一次踏进豪门,精致的餐具、丰富的菜肴及贵气的男主人,皆让她紧张得食不知味。 “克凡、晓辰,祝你们相处愉快。”姚立杰首先打破沉默,举杯将果汁一饮而尽,韦克凡也接着跟进。 “我也必须一口气喝光吗?”任晓辰看看两个男人手中空空如也的杯子,再望着自己手中八分满的果汁,发出疑问。 “你可以慢慢喝光。”韦克凡抢在姚立杰之前回答她的问题。 任晓辰轻啜了一口,原本食量就小的她,用感激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晓辰,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虽然我不是这里的主人,但我仍要跟你说,千万不要客气。”姚立杰毫不客气的说。 “谢谢你,姚大哥。我只是暂时住在这里,等我毕业后,我就有能力照顾自己了。”父亲的骤世,将可能改变她原本出国念书的计划。 “晓辰,你一定要让克凡照顾你。就算你毕业后想要找工作,也可以直接到弘韦集团来,工作还可以随你挑。” “谢谢你们,只是你们这样会把我宠坏的,若照这样下去,我可能会跟你们要天上的星星、月亮,那你们岂不是要头痛?所以,千万不要宠坏我。” 两个男人当然听得懂她的意思,不禁有默契的相视一笑,不得不被她这种高超的婉拒技巧,以及不受利益所诱的纯真个性深深牵动。韦克凡心中那股骚动再次澎湃了起来,他一定得跟她谈谈,并让她认清她将永远受他照顾的事实。 “晓辰,董嫂这道炖牛腩,你试试看。”姚立杰刻意转移话题,舀了一匙炖牛腩到她碗里,“这道烩百汇你也试试看。”说着又舀了一匙烩百汇到她碗里。“请你评鉴看看这两道菜,到底哪一道好吃?” 任晓辰端起碗,各试了一小口后说道:“我只能说各有千秋,因为烹煮的人是一个善解人意的人。” 她的回答引起韦克凡的兴趣,“那喜欢吃它们的人又如何?” 她不假思索的说:“喜欢炖牛腩的人,应该是一个个性勤奋朴实、脾气较直来直往的人;而喜欢烩百汇的人,应该是一个勇于尝试、且能从千头万绪中理出头绪的人。” “分析得好哇!那你要不要说说看谁喜欢炖牛腩、谁喜欢烩百汇?”姚立杰对她赞赏不已。 “喜欢炖牛腩的应该是姚大哥,喜欢烩百汇的应该是……”任晓辰望着韦克凡低声说道:“对不起,我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你?” “你也可以直接叫我大哥,而我就直接叫你晓辰。”韦克凡很感谢姚立杰帮他拉近这一步,虽然姚立杰是无心插柳。 “晓辰,莫非你学过命相学?”姚立杰感兴趣地问。 “才不,我是天赋异禀、无师自通。”见两个男人以好奇的眼光注视着她,任晓辰顿觉好笑,活泼的说道:“骗你们的,是董嫂太善解人意,这两道菜不就分别摆在你们面前?至于个性方面,姚大哥与我相处过,要分析并不难;而大哥……他身处高位,自有大将之风。”她侃侃而谈已开始觉得自然。 两人不得不佩服她心思之细腻、观察之入微。三人开始天南地北的聊着,独独回避造成创伤的车祸事件。 一顿晚餐吃得是宾主尽欢。韦克凡心中对任晓辰的那股悸动,已随着血液在全身窜流。 任晓辰第一次与韦克凡正面接触,对他带给她那份不自在的感觉已消失,只是,心中的自卑依然屹立不摇。 第二章 送走姚立杰之后,今天的餐会算是圆满结束。韦克凡与任晓辰同时上楼,在任晓辰即将进房时,韦克凡及时拉住她的手,让她面对着他。“晓辰,无论你对你的将来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会在你身边,所以,你不可以离开我的视线范围,就算你有能力照顾自己。” “大哥,我真的很感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一场车祸夺走一条性命已经够了,不要再增加活着的人的负担。” “我不认为这是负担,我会遵守对你父亲的承诺,你也一样。我要你现在答应我,你会和我一起遵守对你父亲的承诺。” “我……”她能答应吗?她看着他俊逸的脸庞,脸上有着不容她说不的坚定。 他伸手想抚触她的脸,手却在半空中停住,他随即将手插进口袋。“晓辰,答应我。” 任晓辰只得无奈的点头,满足韦克凡的要求。两人互道晚安后,便各自回房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任晓辰必须补回三个星期的课业准备毕业考,并开始适应在韦家的生活。她自愿帮董嫂整理花圃,除了分担工作之外,也因为她是个爱花者。 韦克凡只要没应酬,就一定回家吃晚饭。一天疲惫的工作之后,回家与任晓辰吃晚饭、聊天,竟能解除身心疲劳,也成了他一天最盼望的时刻。姚立杰也把任晓辰当成心理咨询师,往往有解不开的疑惑或是心里烦闷时,总会想要找她聊聊天,所以常常不顾韦克凡反对,跟着他回家吃晚饭。 这一天,任晓辰、谢珊珊下午刚好没课,任晓辰征求过韦克凡的同意后,邀请谢珊珊到韦家作客。 此时两人优间的在后花园里,喝着董嫂为她们准备的下午茶,享受着山中的清凉宁静。 “晓辰,韦克凡愿意履行对伯父的承诺真是太好了。对了,托福成绩已经出来,我们可以开始申请学校了。”谢珊珊为好友庆幸着。 “珊珊,你都不晓得我的压力有多大?我不想花大哥的钱。” “我的大小姐,你是不是发烧了?韦克凡又不是没钱,亏你还大哥、大哥的叫,你可要为自己的前途着想。”谢珊珊见任晓辰不语,继续道:“心细如你,应该知道他即将结婚,就算他肯照顾你一辈子,他老婆也未必肯。你成绩好,应该可以申请到奖学金,只是跟他拿个生活费,应该不会违背你做人的原则吧?你看我就是个最好的例子,我嫂嫂一进门,我跟我妈都快无容身之地了。” “珊珊,谢谢你!我会慎重考虑的。不管这个未来的大嫂是否好相处,等时机成熟我就会搬出去,我毕竟是个外人。” “你可不能让伯父有所遗憾,他一直希望你能出国。” “我知道,我会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晓辰,如果你不好意思开口跟韦克凡说,我来帮你说。” “珊珊,你不觉得这样做,很像是拿我父亲的生命换来的?” “你千万不能这样想,若是伯父在的话,伯父将会负责这一切,如今他只是代替伯父,做伯父该做的事罢了。” “真的可以这样做吗?” “真的可以。” 大门的电铃声,打断二人的谈话,也扰了山中宁静。任晓辰深知不是韦克凡,他有遥控器。那是谁?自她住进韦家三个星期以来,还不曾有人来拜访过,除了姚立杰。 任晓辰起身帮花浇水,谢珊珊也跟着帮忙。不管来人是谁,她肯定不认识、也毋需应付,董伯、董嫂自会处理。 陌生的脚步声来到身后,任晓辰抬起头,正好迎上一位丰姿绰约的佳人,只是佳人似乎来意不善。“董嫂,这两个是新来的佣人吗?”钟芸倩早上刚下飞机,整理好行李后,立即带着新礼服过来,她打算今晚在这里用餐,并和韦克凡分享她的新礼服。 “钟小姐,他们不是什么佣人,这位是任晓辰小姐,你应该知道的。旁边那位是晓辰小姐的同学。” 钟芸倩思索了一下,任晓辰不就是她开车撞到的那位女孩吗?她怎会在这里?莫非克凡没把事情处里好?还是这个女人利用车祸为由,咬住克凡不放?一大堆的疑问,让她不耐烦了起来。“我还是搞不懂?” “少爷把晓辰小姐接回来这里住。” “接回来这里住?!”钟芸倩一股无明火升了上来,她几次想住进来,都被克凡拒绝。“你是什么身份?我可是准韦太太,克凡坚持要结了婚才让我搬进来,而你竟堂而皇之地住进来?你不要以为死了爸爸,就可以利用这个机会飞上枝头当凤凰!” 钟芸倩突来的怒火、犀利的讥讽侮辱,吓傻了在场的人。 “喂!我不管你是何许人也,这里当家作主的人是韦克凡,你要骂人、要侮辱人也得先去问清楚,不要像疯狗一样乱咬人。”谢珊珊挡在任晓辰面前,直视着钟芸倩。 钟芸倩当然想问清楚,偏偏她就是车祸的肇事者,又不敢多问。 “是啊!钟小姐,少爷可是把晓辰小姐当成亲妹妹,你可要先问清楚才能骂人啊!”董嫂喜欢任晓辰,她才不管钟芸倩是不是准韦太太,以前的韦老太太都还得卖她面子呢! 任晓辰无法言语,只觉理亏,她本来就不属于这里,无论是什么原因让她和韦克凡扯在一起,终究两人之间还是没有任何说得过去的关系。更令她难堪的是,她竟认为她是利用爸爸的死想飞上枝头当凤凰。钟芸倩那千金大小姐的娇气,逼得她几欲昏厥。 谢珊珊和董嫂的话让钟芸倩颇感压力,她缓了缓口气说:“反正住都住进来了,我也不跟你计较,免得人家说我这个韦太太没度量。我就当是施舍吧!”她自找台阶下,也唯恐真惹来韦克凡的不高兴。她轻蔑地看了她们一眼,便趾高气扬的走回大厅。 任晓辰被她的话伤得体无完肤,原本就存在的自卑感更让她无地自容。她现在只想赶快逃离这原本就不属于她的地方。“珊珊,我们走吧!我必须离开,否则我会崩溃。” “晓辰小姐,你不能走,等少爷回来再说好吗?”董嫂追上去想阻止她。 坐在大厅里的钟芸倩看见这一幕,不客气地道:“就是嘛!要走也得跟主人打个招呼,你不会连基本礼貌都不懂吧?” 原本也想劝任晓辰先等韦克凡回来再说的谢珊珊火大了,“准韦太太,你会为你的过分付出代价,韦克凡也会因你的无知而名誉扫地。” 气冲冲的谢珊珊拉着任晓辰往外走,留下错愕的钟芸倩和忧心如焚的董嫂。 **转载制作****** 两个女生走出韦家后,便一路徒步下山。谢珊珊很庆幸今天她刚好在场,否则善良的晓辰一定不知如何面对那个女人的恶言恶语。 不久,太阳渐渐西沉,可距离山下还有一段路,谢珊珊开口:“晓辰,天就快黑了,对面车道有车过来,我们去把车拦下,拜托人家送我们下山。” 任晓辰想要开口阻止时已来不及,那部车…… “我的天啊!竟然是韦克凡!?”谢珊珊懊悔不已。 “董嫂打电话给我……我就马上赶回来……上车吧!”他不善于解释,可脸上却有着愧疚与心疼。 “去哪?除了我家我们哪儿也不去。”谢珊珊拉着任晓辰的手表示两人同心。 “没问题,但是晓辰得跟我走。”他讲话不疾不徐,意志坚定。 “跟你走!?你知不知道你家里那个准韦太太多么嚣张,讲起话来比毒蛇还毒,是不是有钱人就可以欺负人啊!”谢珊珊把一肚子气全出在韦克凡身上。 “我真的很抱歉发生这样的事,我保证不会再让晓辰受到同样的伤害。” “她可是准韦太太耶!你会为了一个跟你不相干的人而惹她生气吗?” “晓辰不是不相干的人,从她住进我家开始,她就是我韦克凡的人。” 从走出韦家大门,任晓辰就一路沉默,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而此刻他的话也只在她心中激起涟漪,却仍无法令她说出一字一句。这时,对面车道又来了一辆车,在韦克凡的车后停下,下车的是姚立杰。 “立杰,你来得刚好,帮我送谢小姐回家。” “克凡,我看你还是先让我带晓辰回家吧!” “立杰,相信我,我有足够的能力保护晓辰。”没人敢质疑他的能力。 “我当然相信你,但我不相信钟芸倩。你们即将结婚,这件事你一定要尽快处理,若晓辰再受到委屈,那就由我来照顾她好了。” 姚立杰的一席话,让任晓辰感动莫名,没想到还有人愿意照顾她。 “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她,钟芸倩也不行。” 韦克凡的话,也令任晓辰感动不已,只是……怎会多了一些心痛? “我绝对相信你。”姚立杰立刻将谢珊珊强拉上车,不让她有反抗的机会。 任晓辰想跟谢珊珊一起走,却被韦克凡从背后抱住而无法动弹。“求求你,让我走!” “不行!我不会让你走的。”他在她耳边低语。 韦克凡特有的男人气息令她全身酥软,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姚立杰的车子开走。 韦克凡将她塞进前座,发动车子、掉转车头驶下山去。他一手拿起大哥大拨回家、一手握着方向盘。“喂!董嫂,我找到晓辰了,你可以放心,我们今晚不回去吃饭。”随后便将大哥大关机,不接受任何骚扰。 “你要带我去哪里?你未婚妻在家里等你,你难道不怕她再度误会?”任晓辰刚刚才被她伤得体无完肤,她不想再被伤一次,她已无力招架。 车子停在下山入口处等着红绿灯,韦克凡转过头看着她,深邃的眼眸有着心疼与怜惜,“我不怕,再大的误会都不怕,只怕你从此消失。”此话一出,又引来她一阵心痛。 车子往北海岸行驶,两人已不再说话。早在医院的时候,她就知道他有一个即将结婚的未婚妻,那时候的她认为与她无关;而今,他的未婚妻容不下她,她将成为他们两人之间的芥蒂,这是她始料未及的。 更糟糕的是,不只是韦克凡不让她走,她自己竟也已习惯有他陪伴的日子。从走出韦家大门开始,她就不断的想,如果他在家,是否会容许他未婚妻这样伤害她?如果他在家,是否会为了她而跟他未婚妻起争执?然而她并非完全懵懂无知,这种在不知不觉中所养成依赖他的习惯,将会使她陷于万劫不复的境地。 因刚刚的亲密接触,两人之间似乎有某种情愫即将爆发,却又被世俗礼教压抑住。这是她从不曾有过的感觉,她没想到事情会演变至此,她当然知道自己就是整件事情的导火线,却期望在整件事情中得到他无微不至的保护。不,她不能再任由自己沉沦下去,她必须走出这个不属于她的圈圈,好让整件事情回到原点。 “大哥!我……如果你允许,请送我出国念书,完成我父亲的遗愿。”她抬出父亲,是想让他没有说不的权利。原本为了是否该让他出钱送她出国而挣扎不已,如今,她迫于无奈不得不开回。而出国读书竟成了最好的借口,不但可以躲避黑社会,还可以躲避感情纠纷。 韦克凡不语,他岂会不了解她的用心?她想以离开来逃避一切,只是,他绝对不会让她走的。车祸当天,从见到她的第一眼起,他就想跟她牵扯不清。今日她的离开,更是撩起他那股想拥有她的欲望。而欲望一旦被撩起,绝非三言两语就能打发的。 韦克凡将车子开至一家背海而建的餐厅前停下,下车后他拉着任晓辰的手直接进入餐厅。餐厅内的设计是十九世纪欧风装潢,昏黄的灯光将异国情调的气氛拉到最顶点。老马识途的他,将任晓辰直接带到较隐密却又距海最近的窗户边,两人面对面坐着。 服务生送上水和菜单对他一笑,“先生第一次带人来,一定是女朋友对不对?” 任晓辰想解释,却让韦克凡抢了白:“是啊!” 一抹红霞随即飞上她的双颊,再暗的灯光都挡不住那份娇媚。“你为什么要这么说?”待服务生走后,她立即问道。 “因为没必要对一个不相干的人解释太多。” 原来是自己想太多了。“这里好美。”她看着海上的点点星帆,听着海浪拍打岸边的声音,不禁赞叹道。 “我也很喜欢这里,你要是喜欢,我们可以常来。”他深深的看着她。 “连服务生都认识你,你一定常来对不对?为什么都是一个人来?”她将脸转向窗外,逃避他深深的注视。 “我的确常常一个人来,不过那是在认识你之前;以前只要我想静一静,或者感觉寂寞的时候,我就会来。”他也将脸转向窗外,注视着窗户中倒映的她。 “以你目前的身份、地位,你也会有寂寞的时候吗?”她将脸转回来,再度逃避他的注视,低下头将目光锁住杯中的水。 “在认识你之前,常有这种感觉;在认识你之后,就不曾再有过。你可不可告诉我,这是什么原因?” 服务生开始上菜,让她得以避开这个敏感的话题。桌上精致的菜肴,让她再次开了眼界。“你的生活让我像个井底之蛙,我已经开始适应不良了,你可不可以放我走?” “你父亲将你交给我,终其一生你将离不开我。” “父亲将我交给你,是要你保护我,因为……”她不知如何开口提那些黑社会的事,她太明白父亲的用意,所以她对韦克凡总有着歉意,因为自己是个烫手山芋,还可能为他带来灾难,如同父亲的朋友们一样。 “因为什么?”韦克凡本就觉得任父的遗嘱另有内情,但他无怨无悔,尤其在跟任晓辰相处过后。无论遗嘱有何内情,他依然不会让她离开。 “因为爸爸要我出国,而我们家没钱。” 她终究没说出回,而他也不想追问,他有另一个追根究柢的办法正在进行中。“你要出国没问题,学校由我找,你必须跟我在美国的妈妈住,我一年至少回去一次。” 任晓辰只能点点头,这总比继续夹在他和他未婚妻之间好。只是,她必须开始担心他妈妈好不好相处,希望不会是另一个钟芸倩。 一场饭局下来,稍稍抚平两人因亲密接触所产生的不稳情绪。 用完餐后,韦克凡又继续驱车沿着海岸线行驶,他选了一处视野好又能停车的地方停了下来,两人静坐在车内,隔窗看着黑漆漆的大海。 “晓辰,我会将婚期延后,直到你出国,你可以安心的留下来。”其实他想无限期将婚期延后,甚至开始考虑姚立杰的话。 任晓辰被他的话惊得差点说不出话来。“你不能这么做!” “为什么不行?” “我虽然没谈过恋爱,但我也知道她今天会有这样的举动,是因为她爱你,所以眼里才容不下一粒沙。” 韦克凡转过头,注视着她的美颜,久久不愿转移。“你不是一粒沙,你是一颗珍珠,一颗罕见的珍珠。” 任晓辰再度惊讶于他的话,她若真是一颗珍珠,也是一颗已有瑕疵的珍珠。几年前的那场恶梦又回到脑海里。任晓辰不敢面对他的注视,只好低下头回避,“不论我是什么,只要不是你们夫妻感情的破坏者就好。” 韦克凡轻轻抬起她的下巴。“你不是破坏者,你让我有重新审视感情的机会。” “我不懂你的意思?” “就算我不结这个婚,也不是你的错。” “不!一定是我的错。我毫无预警的走入你们的生活,让你们的生活大乱,你竟然说不是我的错!”她激动的泪水在眼里打转。 韦克凡见她如此自责,心疼的将她拥入怀中。肌肤的接触让人失去理智,挑出人类最原始的本能。“不要哭、不要自责!真的不是你的错。”他本能的低下头搜寻她的唇,将世俗礼教、种种后果抛诸脑后。 任晓辰亦贪恋韦克凡温暖结实的胸膛所带来的安全感,浑然忘了一切,直到他覆上她的唇、吸吮她的甜美,一阵错愕袭上心头;还来不及将反应输送到大脑,神经系统居然已配合着他。 她的生涩与笨拙让他有完全的主控权撩拨她的感官,他也因此达到前所未有的感觉与兴奋。 任晓辰回过神后,奋力推开韦克凡。“大哥,我们……我们越轨了!”她的一句大哥,总算唤回他些许理智。 韦克凡比夜色还迷的双眸注视她几秒钟后,挫败的趴在方向盘上。然后,他靠回椅背,缓缓道出:“我为我的情不自禁道歉。” 男女之间的事她虽不清楚,但也不是一无所知。孤男寡女往往是祸端,更何况她刚刚也沉浸在其中而没马上阻止他。“我们回去吧!” 一路上他们没有再交谈。任晓辰想用沉默来浇熄那不该燃起的火苗,韦克凡则怕吓到了她,男女之间的事对她而言,还是那么青涩。 两人回到韦家时已经是午夜,任晓辰推开车门的同时,韦克凡拉住了她。“晓辰,你必须答应我,今晚的事不会影响我们原来的关系。” 任晓辰点点头,脸上的表情还有着尴尬。下了车后,两人便各自回房。 **转载制作****** 韦克凡刚走进公司,秘书林巧裴立即告诉他:“韦大哥,芸倩姐在办公室等你。”她也是他的好同学之一林翌的妹妹。 “知道了,谢谢你。”他推开办公室的门,知道即将有一场风暴。 “韦克凡,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带着那个任晓辰风流快活不想回来了!”钟芸倩从昨天等不到韦克凡回家,打了整夜手机又不通,便一直气到现在。 “你一定要这样伤害她吗?你不知道她现在也是我韦克凡的人吗?你若没别的事就先回去,我晚上会过去找你。”韦克凡不想在办公室跟她讨论私事。 “我等不到晚上了!我要你现在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这么护着她?” 为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整个情绪全被任晓辰牵着走。 “她父亲被你撞死,我答应她父亲要一生照顾她,这个回答你满意吗?” “一生?克凡,为什么不给她钱就好?” “她父亲没有要求要钱。” “克凡,你不觉得这样的要求很奇怪吗?我觉得那个任晓辰别有用心。我们就给她一笔钱,告诉她人是我撞的好不好?这样她就不会缠着你了。”钟芸倩问清楚后,气也消了一大半。她什么都不怕,就怕有不相干的女人在韦克凡身边。 “不好。而且,请你搞清楚,她并没有缠着我。”他斩钉截铁的答道。晓辰若知道事实真相,必定会离他而去。内心那股莫名的情愫,不容许他这么做。“为什么不好?你一辈子要照顾的是我这个老婆,不是她。”女人的直觉告诉她,事有蹊跷。 “我亲口答应她父亲的,你想陷我于不义吗?你应该了解我做人处世的原则。” “好吧!我依你,我知道你最注重信用。不过,我现在就要搬进去跟你住,我等不到六月的结婚典礼。”她上前双臂勾住他的脖子,想献上她的吻,试图以一贯的娇媚软化他、征服他。 韦克凡及时侧过头,让她的吻只能留在脸上,然后轻轻推开她。昨晚任晓辰带给他的感觉至今仍萦绕不去,在吻过任晓辰之后,他已将嘴唇视为只有任晓辰才能触碰的禁地。 “结婚典礼必须延期,你也不能搬过来。你必须为你昨晚的无理取闹负责。”韦克凡面无表情的说。 “我无理取闹?我是你的未婚妻,竟不如一个野丫头?”她的气又上来了。 “她不是野丫头,她将会跟着我一辈子。如果你不能接受她,那请便吧!” “韦克凡,你当我是什么?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一般女人吗?我好歹也是个港姐,不比你韦克凡的知名度差,你若负我,我一定让你后悔。” “你闹够了没?如果你在向我下挑战,我乐意奉陪。” 钟芸倩深知无法斗得过韦克凡,虽已订婚她还是没有安全感。除了他英俊多金,女人对他趋之若鹜外,她总感觉到自己爱韦克凡比他爱自己多得多。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要延期?又要延到什么时候?”她改以泪水攻势。 “你昨天伤害了晓辰,还伤得非常深,你自己很清楚。我不想对一个死去的人食言。晓辰会出国念书,就等到那时候吧!”或许遥遥无期,他想着。 “好吧!”她技巧性的擦去眼泪,以补救脸上的浓妆。“今天晚上过来陪我,人家好想你。”她的情绪变化快得像午后的骤雨。 韦克凡看了她一眼,她依旧美丽如昔,只是有别于晓辰的出尘不染及内涵。昨天晓辰所勾起的欲望,或许可以在她身上得到暂时的满足,并且借此理清自己对晓辰的情感是否有别于其他女人。 办公桌上内线响起,韦克凡顺手拿起话筒:“喂,请说……三分钟后到我办公室。”挂断电话后,他对钟芸倩说:“我有事要忙,你先回去,晚上等我。” 钟芸倩识相的提起皮包,再度献上一个吻才拂袖而去。 **转载制作****** 韦克凡到达他为钟芸倩买的套房时,已经是晚上九点,钟芸倩早已穿上一袭性感睡衣等着他。他脱下西装外套,为自己倒了一杯酒,坐在沙发上,似乎不为所动。 “克凡,我陪你喝。”钟芸倩媚态万千地倒在他怀里,让若隐若现的胸部在他身上磨蹭。她拿掉他的领带、解开他衬衫的扣子,然后在他耳边喃喃细语:“我好爱你、好想你……”她的唇从他耳边开始轻吻着,然后往他的唇移去,韦克凡警觉的将酒杯靠到嘴边,他必须保留这块圣地。 从大学时代开始,他身边的女人从未间断,他从没说过爱谁,更没有一个女人带给他像任晓辰所带给他的感觉。父亲过世后,他接下弘韦集团总裁的职位,为了扩展东南亚业务回到台湾。这二年来,他醉心于事业的开拓,钟芸倩是他唯一的女人。 韦克凡在她的挑逗之下,他的生理欲望已快达到爆发的地步。他起身一把抱住她,将她丢到床上,在他褪去衣衫时,钟芸倩开始扭动着曲线曼妙的身躯呻吟着。 他没有多余的心思先跟她来一段前戏,他的心理跟生理如同两匹野马往两个不同方向奔跑;他亟欲解除欲望,任晓辰的身影偏偏又在他脑海中盘旋不去,他已快被撕裂了。 激情过后,他重新穿上衣服,引来钟芸倩的不满。“克凡,不准你走。我已经打过电话去你家说你今晚要在这里过夜,电话是任晓辰接的,我已请她转告董嫂。” 韦克凡停止穿衣的动作。“谁让你自作主张了?” “以前不都是这样的吗?” “我有些资料要准备,一定得回去。”他拿起汽车钥匙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钟芸倩坐在床上、神情哀怨,活像个被丈夫抛弃的怨妇。第六感告诉她,韦克凡的改变绝对跟任晓辰脱离不了关系;她必须采取行动,绝不能将韦克凡拱手让人。 **转载制作****** 任晓辰坐在书桌前为毕业考挑灯夜战。从晚餐过后到现在已届午夜,桌上的书依旧在同一页。此刻她的心思犹沉浸在昨晚的意境里,韦克凡的吻让她怦然心动;她以为男人都是粗鄙不堪的,如同那一场恶梦,可他却不是那样。 楼梯传来上楼的脚步声,将她的思绪拉回现实。董嫂和董伯早已就寝,韦克凡又在钟芸倩那里过夜,会有谁能通过保全系统而进屋来? 她来到门边,不敢随便开门,只想听清楚外面的动静。来人进了隔壁房间,隔壁房间不就是韦克凡的房间吗?莫非是他回来了?应该不可能啊!他们应是小别胜新婚,此刻该是诉说情意的时候,想到此她竟有股心酸。她摇摇头再将思绪拉回,若不是韦克凡,那肯定是宵小!她前思后想,干脆采取最笨的方法直接去敲门,若是韦克凡便没事;若不是,也给对方一个逃走的机会,只要大家不要受到伤害就好。 她轻轻打开房门,蹑手蹑脚地走到韦克凡房门前,鼓起勇气举手敲了敲门。她还来不及逃回房间,门便倏地打开。韦克凡上身裸露、下半身围着一条浴巾,身形高大的挡在门口。任晓辰被吓呆了,刚刚想过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唯独漏了这一幕。 “对不起,我以为有小偷闯进来!”她脸红的急于解释。 “怎会以为有小偷?”他自然的靠在门边,好奇的打量她。 “因为你未婚妻来电说你今晚要在她那里过夜不回家。所以,我才会以为是有小偷闯进来。”她越讲越小声,头也越来越低,怪自己太大惊小怪。 “你希望我在她那里过夜?”他认真的问。 “我……”这是什么问题?“你自己有权决定。” “那如果真有小偷进来,你要怎么处理?” “我是想敲敲门警告他们,已经有人发现他们了!然后让他们有机会逃走,只要不要有人受到伤害就好。” “你这么天真、这么不懂得保护自己,教我如何放心让你离开我身边?” “难道给他们机会也不对吗?” “你给他们机会,他们是否也会给你机会?你以为歹徒真会放过你?我肯定你一定会被强暴。”他的双眸因一件有可能发生的意外而眯了起来。 “不会的,我会大叫,董嫂和董伯会听见的。”他的话不无可能,为什么她没想到这一层?强暴,又勾起几年前的那一场丑陋记忆。 他倏地抱起她,转身用身体关上房间的门。 “你要做什么?”她惊叫出声。 “这房间隔音设备一流,假如我就是歹徒,看你如何能逃脱?”韦克凡与她一起倒向床中央,他侧身用大腿压住她,一手抓住她的两只手固定在头上方,另一手则摆在她的腰间。 她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他的吻封住,韦克凡顺势将舌头伸入,吻得更深。 她只觉全身酥软,提不起任何力气反抗他,任由他为所欲为,直至他肺里的氧气用光了才罢休。他迅速翻身坐起,走到柜子前倒了一杯酒。他想了她一整天,一个吻绝无法满足他,只是他必须理智的对待她,在他还未对自己的感情做出抉择之前。 “不要把人性看得太善良!你会不会喝酒?要不要喝杯酒?”他举杯喝了一大口。 任晓辰摇摇头,不自在的理理身上的睡衣、顺一顺头发,羞愧得无地自容,她无法像他那般泰然处之。她只想快回自己的房间,她脚步轻飘的朝房门口走去,韦克凡却挡住她的去路。 “我太天真了,一点也不懂得保护自己。让我走吧!我需要冷静。”她确实不懂得保护自己,她和韦克凡之间的情况已愈来愈复杂,她就这样不小心的卷入一场漩涡中。 她闪过他的阻挡,他及时拉住她,让她面对他。“我也需要冷静。如果我告诉你,我喜欢你、我想要你,你会接受我吗?”他无法说出“爱”这个字。 她一脸不解地看着他,努力的解读他刚刚的话,她不懂什么叫想要、接受。他是一个即将结婚的人,这些话不是应该对她的妻子说吗?她想到在杂志里常常看到地下夫人这个名词,他是指这个吗?“在我的观念里,你已是使君有妇,我们必须自爱。你们有钱人若一定要养个情妇什么的,请你找别人。”说完,她冲回自己的房间,紧紧的锁上门。 原来韦克凡想要的只是露水姻缘,她竟差点沦为他泄欲的工具。几年前的那一场恶梦,让她至今仍无法释怀,她甚至不知自己是否曾遭毒手…… 韦克凡呆立在原地,他经过深思才讲出的话竟造成她的误会。该死!谁能告诉他,什么叫爱? 第三章 韦克凡刚走进办公室,姚立杰立刻推门而入,他将一叠资料递给韦克凡,“多亏林翌帮忙,晓辰的资料还算齐全。” 他随即翻开资料—— 任庆华,四十岁来台,四十二岁任某户政事务所股长,四十五岁与江子云结婚,并携有一子徐子威,四十七岁产下一女任晓辰。 任庆华六十岁自户政事务所退休,之后以经营早餐店维生。三、四年后任子威遭逢股票惨跌,欠下黑道份子巨额债款。 黑社会上门要债,任庆华只好忍痛卖房子替任子威还债。只是利上滚利,还也还不完。之后,黑社会份子竟抓走年仅十七岁的任晓辰抵债。经报案后,警方在搜寻二天二夜后,终于在一间老旧公寓寻获任晓辰,由任庆华自行带回,却不愿接受医院检查是否有遭歹徒强暴或轮暴。 任晓辰回到家后,又再度遭到黑社会份子恐吓,若要不到钱,就一定要任晓辰。江子云自觉对不起女儿而饮药自杀身亡。 从此任庆华带着任晓辰四处投靠在台北县市内的同袍战友。只是每到之处,黑社会份子也跟着上门捣乱,有报案处理的就有四件。因此,任庆华改开计程车,任晓辰上下学必亲自接送,他们父女也开始过着居无定所的日子。 韦克凡合上手中资料,脸色难看极了。想到任晓辰可能所受到的迫害,他心痛得想杀人。若资料早一天到手,昨夜他便不会几乎以强暴的方式对待她。“立杰,没有任何其他资料吗?比如说就医资料?” “完全没有。林翌说当年这件案子是以绑架结案,而非绑架强暴案。” “也就是说,只有晓辰知道整件事的真相。” “应该是。克凡,事情已经过了,我想没必要再追查,否则受伤最严重的还是晓辰,我们宁可相信她只是被绑架。”姚立杰何尝不心疼。 “我会送晓辰出国念书,这是她父亲的遗愿,应该也是她父亲刻意安排的。如果这件事继续困扰她,我会留她在美国定居,不回台湾了。”事情的真相虽已大白,随之而来的阴影,将如影随形的跟着知道这件事的人。 “任庆华爱女心切,留下那样高招的遗言,还真是用心良苦。不过也算老天还他一个公道,让他遇见你。”姚立杰对任庆华所表现的父爱,由衷敬佩。 “我必须让她主动把事情的经过告诉我,我要确定她对这件事是否已释怀?” “克凡,你知道这种事对一个女孩来说,是足以要命的。你该不会因此而看不起她,所以要追根究柢吧?”姚立杰虽明知韦克凡不是这样的人,但他的举动着实令人怀疑。 “你说到哪里去了?我只是认为她必须勇敢面对一切,难道你希望她未来的人生,一直受这件事影响,而失去她自己?” “说得也是。只是,你有什么办法让她主动说出来?” “目前还没有。” 叩、叩、叩!敲门声让两人停止了交谈。 “请进!” 进来的是林巧裴。“韦大哥,这是今晚的宴会名单以及细节。”她把卷宗交给韦克凡。 韦克凡接过卷宗。“我待会儿再看,若有问题再找你。” “好的。”林巧裴退出办公室时,不经意的看了姚立杰一眼。 其实她喜欢他这件事,在韦克凡、姚立杰和林翌之间,早已是公开的秘密。 “巧裴喜欢你很久,该有行动了。”韦克凡早想撮合他们。 “你可别乱点鸳鸯谱,我可不像你搞不清楚什么叫爱。” “大情圣,那你告诉我什么叫爱?” “爱是一种很特别的感觉,像晓辰就带给我这种感觉。对了!我好不容易才跟晓辰建立起良好的友谊,如果你要把她留在美国,那我也要调到美国分公司,这可是有助于我将来追她。”姚立杰大胆表白,却震惊了韦克凡。 “你要追她?”韦克凡紧张的冲口而出。“如果我也想要她呢?” 姚立杰先是一惊,然后大方的笑着说:“我的大哥,你摆得平钟芸倩再说吧!”他随即大笑地走向门口。 “立杰,今天下午麻烦你到学校接晓辰,我要她出席晚上的宴会。”在姚立杰未消失前,韦克凡丢下这个命令。 **转载制作****** 任晓辰和谢珊珊走在校园里,前者微肿的双眼引来后者的关心。 “晓辰,昨晚上是不是哭了?”好同学讲话就是有这个好处,不需要拐弯抹角。 “嗯!”红肿的双眼让她无法说谎,而事实又让她羞于启齿。 “不会是那个钟芸倩又欺负你了吧?” “不是啦!”她们走到一棵陪了她们四年的大树底下坐着。 “不会是想起伯父了吧?” 任晓辰只能点点头,她无意隐瞒最好的同学,只是她真的难以启齿。 “只要不是那个钟芸倩欺负你就好,你那个大哥跟其他男人一样,被女人的外表迷惑了,那么没内涵的女人,他也敢娶来当老婆。晓辰,你千万不能任由她欺负啊!”提到钟芸倩,谢珊珊心中还有一把火呢! “珊珊,我不想跟她起冲突。只要我出国去,一切又将会归于平静。” “其实,韦克凡算是很有良心的,那天他为了你不惜把未婚妻丢在家里,又愿意安排你出国,要不是他已经有未婚妻,我还以为他是喜欢上你了呢!” 任晓辰沉默不语,不知道如何回答谢珊珊的话。 “晓辰,你看,是胡冠峰走过来了!”胡冠峰是她们的同学,也是学校的篮球校队队员,谢珊珊是他的球迷兼暗恋者。 “嗨!两位小姐。”他看了任晓辰一眼,关心地问:“晓辰,还在为伯父的事伤心吗?” 到现在她才了解同学的好处,校内校外只隔着一道墙,却也隔开了纯净与污秽。“谢谢大家的关心,我会收起我的悲伤,勇敢面对未来。”她话中有话,却只有自己听得懂。 “请你们喝饮料,赏不赏睑?”胡冠峰与她们同学这么久,第一次请喝饮料。 “好啊!”谢珊珊求之不得。 三人朝学校餐厅走去,笑声回荡在校园里。胡冠峰关心的是任晓辰的近况,谢珊珊则想知道有关胡冠峰的一切。身材高大壮硕、面貌英俊的胡冠峰,是女同学眼中的白马王子,认识了四年,他还是头一遭主动请她们喝饮料。 **转载制作****** 上完最后一堂课,任晓辰有股不想回家的冲动,但考虑到董伯可能已在校门口等她,也只好放弃这个念头。从住进韦家开始,她上下学都是由董伯负责接送,韦克凡还给了她一张金融卡、一张信用卡、一支大哥大,可是至目前为止,她一样也没用到。此刻她庆幸自己没用到它们,否则岂不是更像他所饲养的女人。 和谢珊珊道过再见,走出校门口,依旧循着红砖道来到公车站牌处。等了约十分钟,董伯仍然没到,任晓辰开始胡思乱想起来。她想打电话,又不敢离开,万一董伯到了见不到她,一定会担心,可是若不去打电话,她又心急如焚…… 这时,一部跑车在她身边紧急煞车,吓到了原本惊慌的她。她怒目瞪着车子,希望它的主人也能感受到,同时也将紧张的情绪一古脑儿发泄在它身上。 驾驶座的门打开,下车的竟然是姚立杰。“晓辰,对不起,我迟到了,快上车吧!” “姚大哥!你怎么来了?董伯呢?”她打开车门,坐进车内。 “克凡要我来接你,董伯自然就不用来了。”姚立杰踩下油门,将车开进快车道。 “为什么要你来接我?”她的疑惑写在眉宇之间。 “今晚公司举办一场小型的庆功宴会,克凡要你一起参加,所以我必须先带你去买衣服,打扮打扮。” “我又不是你们公司的人,为什么要我也一起参加?”她不想面对他。 “克凡当你是自己人,他的一切当然是与你一起分享。”姚立杰说得理所当然。 “姚大哥,我可不可以不要参加?”她几乎是求饶的语气。 “你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先带你去看医生?” “不是啦!我只是……”她气自己不会说谎。 “只是紧张吧!有我和克凡在,你放心吧!” 她如何放心?她只是个未经世事的小女孩,没经过大场面,现在要她参加一场与她毫无关系的宴会,她怀疑自己到时候会不会临阵退缩。 姚立杰感受到她的紧张,心中已打定主意,今晚将全程陪伴她。为了让她轻松一点,姚立杰改变话题,聊到他与韦克凡、林翌三人之间在修硕士时所发生的点点滴滴。 而林翌回台湾后便投身警界,目前是警政署里的高阶官员,姚立杰则到学校教书,谁知韦克凡要到台湾设立分公司,硬是要他帮忙,害他由书卷味变成铜臭味。而其实,弘韦集团早在几年前,还在韦克凡父亲手里的时候就已经在台湾生根了!弘韦集团在台北市精华地段拥有一栋高级办公大楼、一家明星医院以及银行等相关企业。他更称赞韦克凡有过人的智慧与手腕,是个天生的商业奇才。 “大哥真的好厉害!”对于韦克凡的一切,她听得入神,也想了解更多,却不敢多问,唯恐姚立杰听出什么。 “他是真的很厉害,唯一的缺点就是对女人的态度。他身边的女人有如过江之鲫,让他不懂得珍惜,所以,他什么都不缺,就缺一份真爱。” “缺一份真爱?怎么会呢?他不是有了吗?”不就是他的未婚妻吗? 姚立杰知道任晓辰指的是钟芸倩,他突然想起今天早上克凡和他在办公室讲的话。于是他故意装作听不懂地说:“他的确很关心你,看来他终于找到一份真爱了。” 任晓辰觉得心虚,虽然韦克凡没说过爱她。“不是啦!我指的是钟芸倩。” “钟芸倩啊!他并不爱她。”姚立杰用眼角余光注意着任晓辰表情的变化。 “不爱她!怎么会呢?若不爱她,又怎会要和她结婚?” “这就得问克凡了。”他知道不应该说太多,若克凡真爱上她,就让他自己去解释。 姚立杰将车子靠边行驶,停在一家高级服饰店门口的停车格里。下车后,姚立杰领着任晓辰往里面走。“晓辰,这家服饰店卖的衣服,全是名设计师设计的,钟芸倩每个月都会在这里消费。” 姚立杰不提钟芸倩便罢,一提则让人不自在。 走进店里,店里一个顾客也没有,像这种高级的服饰店,往往有特定的主顾客,并不是人人穿得起的。姚立杰向老板娘表明来意,老板娘立即招来一位店员,迅速从架上拿出几套衣服,开始在任晓辰身上一套一套的比试,若合适他们就请任晓辰到更衣室试穿。 “小姐,你的皮肤白皙、身材又好,这几套礼服都很适合你。”老板娘手上抱着一堆她试穿过的衣服,继续说道:“你有没有最喜欢的?” 任晓辰早已眼花缭乱,她从没想过,自己会有机会穿这么漂亮的衣服。“我也不知道,你作主就好。” “这样啊!那姚先生,你认为呢?”老板娘转而征求姚立杰的意见。 姚立杰也是第一次陪女人买衣服,他本来以为会很无趣的,没想到这些天服穿在任晓辰身上,竟让他大饱眼福、目不暇及。“全要好了。” 他的话吓傻了任晓辰,她马上出言阻止:“不用了!老板娘,我自己挑好了。”她随即挑了这堆礼服中,最便宜、最保守的一套。她不明白,为什么用布量最少却最贵。 任晓辰换上礼服后,再由老板娘所找来的美容师和美发师帮她搭配彩妆与发型,她则开始帮她试穿鞋子,一群人就在她身边忙了起来。 姚立杰则待在休息室里喝咖啡、看杂志,等着任晓辰被改造。一个小时后,店员进来通知他已大功告成。他放下手中的杂志走出休息室,骤见凌波仙子,当场便看傻了眼。 象牙白色的礼服,将任晓辰的肌肤衬托得更白皙;她的秀发则扎成两根辫子盘成发髻固定在耳后,几朵小白花点缀在其间,让她不失豆蔻年华应有的娇俏;淡得不能再淡的妆,无损她那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 “姚先生,你看这样还可以吗?”老板娘唤回他暂时迷失的神智。 “可以,很好,谢谢你!”他拿出信用卡交给老板娘。 签完帐后,两人走出服饰店,再度上车呼啸而去。 “姚大哥,我感觉好不习惯。”任晓辰不自在的把玩着手中的小皮包。 “你很快就会习惯。”姚立杰以温柔的口气安抚她。 “我觉得好像要去参加金钟奖颁奖典礼。”她自嘲的说着。 “哈哈哈!”姚立杰大笑出声,“你这样算是很朴素的了!姚大哥绝对不会骗你的。而且你会成为最佳女主角。” “为什么我会成为最佳女主角?是不是因为大哥的关系,我已经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话题人物了?”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说你实在是太特别、太与众不同,跟克凡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真的有那么特别吗?”她知道自己人缘很好,那是因为她总会为别人着想,但她不知道自己还有一份特别。 “真的,只要是男人,都会被你这份特别吸引。” “听你这么说,我好像是聊斋里面的狐狸精。”她开玩笑地道。 “不是狐狸精,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你如何在两者之间作分辨?应只是一线之隔吧!” “只要是男人就会分辨。” **转载制作****** 车子开进五星级大饭店的停车场,停好车之后,他们便由停车场直接搭电梯上十二楼的宴会会场。电梯在一楼暂停时,涌入一波人潮。只要是同上十二楼的男女,莫不向姚立杰打招呼问好,可见姚立杰在弘韦集团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这些男士们个个西装笔挺,女士们则个个盛装打扮,让任晓辰原本一身的不自在,完全放下了心。正如姚立杰所言,她的装扮算是很朴素的了! 这场庆功宴会,是弘韦集团为庆祝上半年度营运业绩达到设定目标所举办的,参加的除了弘韦集团相关产业的高阶主管外,还有合作厂商的负责人或高阶主管,可谓是一场上流社会的聚会。 电梯到了十二楼,姚立杰带着任晓辰先行走出,会场内早已是宾客云集、热闹非凡。 姚立杰带着任晓辰先找到韦克凡,他和钟芸倩正跟一对年纪颇大的夫妻在谈话。“克凡,快点结婚,你妈等着抱孙子呢!” “韩伯母,我知道。” “嗨!韩伯母你好,我借用一下克凡。”姚立杰打趣着说。 “好小子,什么时候交个这么标致的女朋友?”她指的是任晓辰。 “现在是好朋友,将来还不知道。”姚立杰实话实说。 “好吧!你们年轻人聊,我们到那边去。”说完,她挽着丈夫的手朝另一堆人走去。 钟芸倩看见任晓辰出现,立即紧挨着韦克凡。她大胆娇艳的穿着打扮让任晓辰自叹弗如也相形见绌。她依偎在韦克凡身边,两人倒是郎才女貌挺相配的。 “立杰,我以为你的女伴是林巧裴,没想到是任小姐。” 钟芸倩的话总有办法令任晓辰难堪,令她无地自容。而林巧裴又是谁?若她是姚大哥的女朋友,她岂不是又卷入另一场感情纠纷中。 “钟小姐,我的事不劳你费心,如果你愿意闭上你的金口,我会感激不尽。” 任由姚立杰对钟芸倩出言不逊,韦克凡的脸上自始至终没表情。 一道娇滴滴的声音,浇熄了即将引爆的战火。“韦大哥,要请你开舞了!”林巧裴穿过人群,在韦克凡听得到的范围内说着。当她看见站在姚立杰身边的任晓辰时,声音马上变小:“姚大哥,你来了!”她的眼中闪过一抹哀戚。 韦克凡挽着钟芸倩往舞池走,众人也围了过去。华尔滋的音乐响起,韦克凡与钟芸倩先行开舞,接着一对对的男女也加入。 姚立杰伸手邀请任晓辰,被任晓辰害羞的婉拒。她请姚立杰务必邀请林巧裴跳第一支舞,她想她应该为刚刚她眼里那抹哀戚负责。 舞池里一对对男女随着优美的音乐起舞,时而旋转、时而交换位置,尽情的舞着;舞池外一小堆、一小堆的人群谈笑风生,或是交际应酬,或是话话家常;优雅的布置、精致的欧式餐点、盛装的男女,令人恍如掉进时光隧道,置身在中古世纪的欧洲皇宫。 看着韦克凡和钟芸倩翩翩起舞,一股窒息的感觉突然袭来,任晓辰抚着胸口走到窗户边的椅子上坐下。她心里想着:原来人鱼公主的牺牲成全是痛苦,而不是解脱。 只是自己怎会有如此荒谬的想法,把自己跟韦克凡联想在一起。她已抱定终生不嫁的念头,为何此刻又动了凡心?她凝望夜色,任自己掉入幽幽的夜色里。 “小姐你好,可否请你跳一支舞?”一道男性陌生的声音,把任晓辰从迷离的思绪硬生生的拉回。 任晓辰转头看着这个陌生男子,她朝他微笑说:“对不起,我不会跳舞。” “喔!你也是弘韦集团的人吗?”他想进一步搭讪。 “我不是。”她只希望他赶快走。 “我可以教你跳舞。”他已伸出手,似乎不容她考虑。 “我会教她。”一道更坚定的声音在男子身后响起。 “韦先生!”陌生男子惊呼。 “可否把这位小姐让给我?”韦克凡的礼貌比命令更具权威。 “当然没问题。”他立刻转身快步走开。 韦克凡注视她约三十秒后才开口说道:“如果今晚你不想被骚扰,我建议你紧跟着我。”新的华尔滋乐曲响起,韦克凡已然做出邀请。 四周的目光不断投射过来,或因他的身份、或因她的特别。她无法承受众人的目光,只好羞怯的把手交给他,随他走进舞池。毕竟他是弘韦集团的总裁、宴会里的主人,为了不引起骚动,她不能拒绝他。 “你以为用不会跳舞当借口,可以挡掉多少人?”在转了一个圈后,他说。 “我本来就不太会跳,只在学校社团学过一个学期而已。而你,又为什么要我来参加这场宴会?”这是她一整个下午的疑问,终于有机会问了。 “没为什么,就是想要你来参加。”他把她搂得更近一点,表现出霸道的一面。 “在大庭广众之下,你未婚妻又在场,我们不能……” “相信我,我自有分寸。”他的体热由手心、由腰间传到她的身体。 他将她转了半圈,让她的背靠着他的胸膛。“如果我现在当众吻你,你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吗?” 他的话吓到了她,身子一软,韦克凡放在她腰间的手及时用力抱住她,否则,她一定会跌倒。她设法站稳后,用颤抖的声音对他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不可以这么做。” “我随时可以这么做,不过你放心,我会经过你的同意。” 他的保证让她松了一口气。一曲终了,他带着她走出舞池。 韦克凡把她带到林巧裴身边,“巧裴,她叫任晓辰,请你帮我照顾她,宴会结束前不准任何男人接近她。” 林巧裴对于这样莫名的命令不敢多问,“喔!好的。” 姚立杰和钟芸倩从不同地点都看到这一幕。姚立杰被一些合作厂商绊住,正愁无法分身照顾任晓辰,还好韦克凡解决了他的难题。 钟芸倩正跟一些太太们炫耀着她从巴黎特别定做的礼服,她也看到这一幕让她怒不可遏的画面,仿佛在这会场里,任晓辰才是他的女人。 “原来你就是任晓辰。” 林巧裴亲切的笑容让任晓辰心里觉得温暖。“你好像认识我?”她觉得讶异。 “我的哥哥和韦大哥、姚大哥是同学,所以我听过你的名字。” “你的哥哥不会是叫林翌吧?” “你怎么知道?” “今天在车上听姚大哥说起他们三人的一些趣事,我是猜的。” “听说你目前住在韦大哥家,对不对?韦大哥和……姚大哥好像都很关心你。”林巧裴话里有一些些酸酸的味道。 任晓辰点点头,想起她脸上刚刚那一抹哀戚,应该是为了姚大哥,显然她被误会了。“我很快就会出国念书,留在台湾的时间不会太久。”她希望林巧裴懂她的意思,她可不想再成为另一段感情纠纷的罪魁祸首。 “你有男朋友吗?”那是另一种不放心的试探。 “没有。”她不想撒谎。 “你长得这么美,怎会没有男朋友?” “我只想把书念好。”她说的只是置话中的一部分,那一场恶梦又来到脑海里,任晓辰将玻璃杯中的果汁送进嘴里,不想再多说。 “晓辰、巧裴,你们好啊!” “韦大哥!”韦少凡的出现令她讶异。 “看见你这么讶异,我真高兴,至少你还记得我。”他在她身边坐下来。 “我怎么可能忘记你呢?” “少凡,宛苹没来吗?”林巧裴对于这些男人老是实自己的女人不顾,而在任晓辰身边打转,颇为不平。 任晓辰在医院里就曾听护士们说,他们院长的老婆长得很漂亮,曾经是个模特儿。 “不管她了!她只要遇上克凡他老婆,就衣服、珠宝讲不完,我还是来找你们聊天比较有深度。”韦少凡碍于人情世故,不得不这么说。 “可是,韦大哥要我照顾晓辰,不准任何男人接近她。” “真的吗?克凡什么时候对女人这么小心眼,我记得他一向很大方的。”他看了任晓辰一眼,想求证林巧裴所讲的话。 “大哥是怕我人生地不熟,才开玩笑说的。”其实她也不了解韦克凡的心态。 “那还好,我不是陌生人。晓辰,最近好吗?” “很好,谢谢!你呢?”她怎么会好呢?自从走进韦克凡的生活圈开始,那一场恶梦出现在脑海里的机率越来越高,她都快负荷不了了。虽然韦少凡这个医生就在她的面前,她也不敢求助于他。 “不好!还是每天面对生离死别。”有时候,他会怀疑自己是否适合当医生。 “能有如此悲天悯人的医生,是病人的福气。只是,你不要将病人的情绪加诸在自己身上,有情也好、无情也罢;生不见得好,死也不见得不好。当医生是你的天职,你应该在生离死别里看透一切。”自己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生不见得好,死也不见得不好。“谢谢你帮我做心理辅导,你总有抚平情绪的魔力。如果我老婆有你一半功力,我想我的生活会更充实。” “那一定是你没让她知道你需要什么,她一定很希望能分享你的一切。” 两人的谈话内容越来越轻松,任晓辰怕冷落了一旁的林巧裴,总会将话题绕到她身上,让她也能尽量发言。林巧裴深深感受到任晓辰的善解人意,以及她所散发出来的气质与内涵,对她的印象和态度也有了转变。三人谈得尽兴,完全没有感受到从会场另一隅所投射过来的锐利目光。 钟芸倩将整个车祸情况一五一十的告诉赵宛苹,包括韦克凡的改变。赵宛苹深深的为她打抱不平,两人不时将锐利的目光投向任晓辰。 “宛苹,你看,一个克凡、一个姚立杰,现在连你老公都被她迷得晕头转向。”钟芸倩难以压抑气愤之情。 女人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老公的眼里还有另一个女人。“只不过是一个黄毛丫头,就学会勾引男人,也不打听打听我们是什么出身,竟敢打我们的男人的主意。” 宴会继续进行着,会场内热度不减。男人三五成群的忙着交际,从这一群到那一群;女人则聊着衣食住行,从这一堆到那一堆,如花蝴蝶般穿梭在会场内。 韦克凡、韦少凡、姚立杰三人总会找机会抽身陪一下任晓辰,并邀她共舞。而她也拜弘韦集团这三个举足轻重的人物所赐,成了宴会中的焦点;虽羡煞了名媛淑女,也惹火了钟芸倩、赵宛苹。 这时会场内已有部分宾客先行离开,韦少凡也因隔天有个大手术要开,跟韦克凡打过招呼后也先行离开。 任晓辰也想先回家,钟芸倩不友善的目光总是如影随形,让她犹如芒刺在背。她想向姚立杰表明去意,请姚立杰先送她回家,偏偏他又那么忙。 宴会终于接近尾声,姚立杰将车钥匙交给任晓辰,请她先到车上等他。由于昨夜哭得凶,今晚又精神紧绷,任晓辰上车后便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她觉得好累好累,那一场恶梦再度袭来,她想醒来,却有一股神秘的力量牵引她越走越远;她想喊叫,喉咙却出不了声,脑中另一股意识告诉她,这只是一场梦,醒来就没事了。 她努力的想睁开眼睛,却无法成功。她感觉车子好像停了,然后她的唇被一张灼热的唇覆上,她记得这个熟悉的感觉,温柔地帮她驱逐了那一场恶梦。她突然不想醒来,她也贪恋着这个吻。直到上衣的扣子被打开,车里的冷气侵袭她裸露的肌肤,她立即睁开双眼。 韦克凡无法自拔的沉浸在她的柔软里,直到任晓辰推开他。 “住手!”她双手交叉挡在胸前。 “晓辰,不要拒绝我,我无法控制我自己。”他将她的双手反剪在后,再度覆上她的唇,然后轻吻她优美的颈项。 “大哥!不要!”她无法动弹,只能试着唤回他的理智。 “叫我的名字。”他另一只手解开了她的内衣。 “克凡,不要!”她再度求饶。 韦克凡的唇暂时放开她的唇,仍将她的双手反剪在后。“我想要你,绝不是要你当我的情妇。”他的唇贴上她的颈项,然后继续往下覆上她的酥胸,吸吮着她的蓓蕾。 她几乎快昏厥了,她深吸一口气,却令胸部更加挺立,燥热的感觉充满全身,而泪水也不自觉地流了下来。“你不能这样对我,你会让我死去。” 他抬起头,吻去她的泪水,“不!我无意伤害你,我好怕你从我身边溜走。我真的好喜欢你、好想要你。”他的吻由霸道变成温柔。 “我不值得你喜欢,我没有你想像中的纯洁,我……”她及时止住话。 他一度以为她可以勇敢的说出来,他抬起头望进她热泪盈眶的眸子里,“不管你过去如何,我都不在乎,我只要现在和以后的你。” 她瞠目结舌的望着他,街道旁的路灯透过挡风玻璃洒下满车昏黄,坚毅俊美的五官不带一丝玩笑。“你已有婚约了,请你饶了我,让我走出你的生活,不要让我背上罪名。” “该死!我不管那些,我可以明天就宣布取消婚约,我不准你逃离我。” 他真的会这么做,他的霸道她已领教过。“不行!就算你取消婚约,我也不可能给你要的。”她必须阻止他,她已没有东西可以给他。 “为什么?”他总希望她能将真相说出来。 “男女的结合是需要爱,我并不爱你。”长痛不如短痛,她必须狠下心。 韦克凡愣了一下,不管她的话是真是假,都已深深伤了他的心。他放开她的手,发动姚立杰的车子,快速地驰骋在回家的路上。或许他从没被拒绝过,一下子不能接受她说的话,亦或许他一向不懂得爱,反而成了他的致命伤。 任晓辰又何尝不痛苦?那一场恶梦,将让她付出永无止境的代价,包括眼前的一切。 **转载制作****** 钟芸倩则在韦克凡的车上等他,由于他迟迟未上车,她开始翻着车上的东西打发时间。驾驶座车门旁的内层里,一个牛皮纸袋吸引住她的视线。她抽出牛皮纸袋,打开车顶的小灯,拿出牛皮纸袋里的文件开始翻阅。 文件内容令她先是震惊,然后暗暗窃喜。没想到这样的一份文件内容,竟让她对她的敌人了若指掌,也让她更有自信。她迅速的看完并归位,这份窃喜一直维持到姚立杰上车。 “姚立杰,你上错车了。”她提醒正要发动车子的姚立杰。 “很不幸的,今晚本人将担任你钟大小姐的司机。”他将车子开出停车场。 “克凡呢?”她一股怒火又上来了。 “他先回去了,今晚大家都很累,你总不希望他为了送你,在路上跑来跑去吧?” 她原以为今晚韦克凡会留在她那里过夜,想到这里,她不禁更生气。“那他是开你的车送任晓辰回去?” “谁教他们住在同一个屋檐下,而我又偏偏跟你住的地方同方向。”要送他不喜欢的人回家,他心里也很无奈。 “你们这几个弘韦集团的大人物,一整个晚上全在任晓辰身边绕,你们简直是在自贬身价。”她把一股没地方发的怒气,发泄在姚立杰身上。 “未来的韦太太,你看到有人比你更出风头,想必心里很不是滋味吧?” “不管怎么样,我终究是韦太太,而她任晓辰什么都不是。” 她狂妄的回气,让姚立杰大笑了几声。之后他便不想再开口跟她说话,他将车内的音响调到最吵的那个频道,专心的开着车。 第四章 毕业典礼前二天。 胡冠峰结束毕业前的最后一场比赛,光荣的胜利又在他的篮球生涯里添上一笔。 “晓辰,你有没有看到胡冠峰刚刚那个灌篮,简直是帅呆了!” 谢珊珊迷的双眼,教任晓辰看了直觉好笑。 “不要陷得太深,毕业后各奔西东,到时候你害相思都没人能救你。” “人家就是情不自禁嘛。”她的目光仍锁住场上的胡冠峰。“晓辰,他走过来了!” “嗨!两位小姐,今天下午可否陪我庆祝庆祝?” “当然没问题。”谢珊珊又擅自作主了。 “那请你们等我一下,我先去冲个澡、换件衣服。”说完,他便跑步离开。 “晓辰,你觉不觉得胡冠峰最近对我们特别殷勤?” “是有那么一点。”其实,她并不以为意。 “我猜他是喜欢上你了。” “你在胡说什么?”她真的从没想过。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跟你保证,他肯定喜欢上你了。” “珊珊,你放心,我不会夺你所爱,也对他没兴趣。” “晓辰,你一定要对他有兴趣,这样我才能常常看见他。” 她真的喜欢珊珊的可爱,她对她这个好朋友更是义气得没话说。只是她已心如止水,除了韦克凡……她突生一个念头,也许可以撮合珊珊跟胡冠峰。 不久,他们三人由胡冠峰领路,来到热闹市区里的一家民歌西餐厅用餐。 用完餐后,胡冠峰带着她们去打保龄球。他本身就是个运动健将,打起球来自然符合水准。任晓辰和谢珊珊却是常常洗沟,分数不到一百,惹得胡冠峰笑疼了肚子。 直到两个女生打得精疲力尽,胡冠峰决定带她们去唱ktv。任晓辰唯恐时间太晚本想拒绝,但见胡冠峰、谢珊珊意犹未尽、乐不思蜀,也不好扫他们的兴。反正,韦克凡自从宴会那天之后也时常晚归,她才仅此一次,应该没关系。她先打电话给董嫂,希望她今晚为她等门,然后便放松心情唱歌去了。 今天的一切,都是她从未接触过的。她努力的看、努力的听、努力的填补她空白的岁月。她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青春年少、无忧无虑;他们同是一群正在筑梦、寻梦、勇往直前的年轻学子。而这一切,则有别于韦克凡的生活圈。他的生活圈里全是一群事业有成、成熟世故、翻滚过红尘的沙场老将。 自从父亲死后,她被迫走出原本封闭的世界,在短短的二个月里,便已尝遍酸甜苦辣,看尽人生百态。 三人走出ktv已近午夜,他们搭计程车先送谢珊珊回家,再回到学校牵胡冠峰的摩托车,由胡冠峰送任晓辰回韦家。 **转载制作****** 韦克凡回到家中已十点,没想到任晓辰却未回家。她一定是故意气他的,他心想,就像他最近故意晚归。他不相信宴会那晚她说的话,只因他的碰触总会令她有所回应。 今夜月色皎洁,山中宁静异常。胡冠峰的摩托车声到门口后熄了火,引起韦克凡的注意。他下楼来到庭院,想看看是什么样的同学让她迟迟不归。他打开大门旁的小门!正好看见胡冠峰正准备和任晓辰道再见,而两人也被韦克凡的开门声吓一跳。 韦克凡目不转睛的打量着胡冠峰,胡冠峰被韦克凡那股慑人的气势看得极不自在,匆匆道过再见后便离去。任晓辰目送他的车影消失在夜色中,才从韦克凡身边闪过进入庭院。 任晓辰进入房间后,飞快地将房门锁上,她不想听韦克凡说什么责备之类的话。果不其然,敲门声随之响起,她只好打开门,打算勇敢的面对他的指责。 “如果你想骂我就骂吧,我下次不会这么做了!影响你的休息时间,我很抱歉。” “他是谁?”他的心中有一股妒火。 “同学。” “既是同学也是男朋友?”妒火已延烧到双眸。 “同学就只是同学。” “是吗?刚刚你看他离开的样子,好像满依依不舍的。” “人家愿意这么晚送我回来,我当然也要看他平安的离开我的视线。” “的确是很晚,而这样的夜色刚好方便一些男女们做些什么?” 他的胡乱臆测引起她强烈的反弹,“如果没事,我想洗澡休息了。”她随即关上门,将即将爆发怒火的韦克凡关在门外。 韦克凡等了二小时的门,早就怒火中烧;又让他看见男人送她回家,更是火上加油;现在她居然把他关在门外,从来没有一个女人令他如此在乎又生气,更别说敢如此藐视他。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来回踱步,心中那把火依旧无法平息。他拿下墙上的画,拉开一扇暗门,暗门的另一边便是任晓辰的房间。这两间房当初经过特别设计,任晓辰住的这间房是他小时候住的,那时父母就睡在他现在的房间。妈妈为了方便晚上帮他盖被,所以特地设计了这道门。只是,没想到今夜他竟会动用到这扇门。 浴室里传出水流声,表示她正在洗澡。他坐在她的书桌前,随意浏览着她书桌上的书,并翻阅着她的笔记。忽地,一本紫色小册子吸引住他的目光,他随手抽出看了一眼封面,随即翻了开来,里面竟全都是用毛笔书写的诗词,每一首诗词的旁边都会押上日期。 韦克凡虽是在美国求学,但他的父亲相当重视中国传统文化,所以从小便另请中国老师来家里教导他。这些诗词他就算不懂,也略知一、二。而如此一个多愁善感的女孩,她那份特质绝对其来有自。放回紫色小册子,他拉开书桌的抽屉,一只古色古香却稍嫌老旧的珠宝盒静静的摆在里面。他拿出珠宝盒掀开,里头装的全是她平常用的发饰,盒盖的里面镶着一张全家福照片,照片里的任晓辰还只是一个小女孩。 此时,浴室的水流声停止,继而响起吹风机的声音。韦克凡将手中的东西归位,站起身朝浴室走去,他双手环抱胸前,站在浴室门口等着任晓辰。 任晓辰踏出浴室,惊见韦克凡,令她目瞪口呆。她拉紧身上唯一的东西,浴巾。 她吹得半干的头发披泻在肩上,无法挡住裸露的香肩,洁白的大腿、弧度美好的小腿,伫立在原地无法动弹。 她犹如出水芙蓉,脱俗得不像话。先前的怒火、妒火已烧得他不惜侵犯她的隐私权,现在她又勾起他的欲火,他就快控制不住自己的理智,想强行要了她。 “你怎么进来的?”她拉紧浴巾的双手,指关节已泛白。 “我想进来就进来。”他霸道得不像话。 “你不能这么霸道无礼!可否请你现在出去,我要换衣服。”她的脸好红。 “我不出去。”他上前一把抱起她,不顾她的反抗。 “你究竟要做什么?”她只能把浴巾拉得更紧。 “我要你,现在就要。”他把她放到床上。 “你不能这么做,你这样的行为是强暴!”她双手推着他的胸膛,泪水已滑下脸庞。 “就当我是强暴吧!”他一只手将她的双手固定在头上方,再轻吻去她的泪水。 “我求求你,放了我吧!”她的声音虚弱得犹如在呢喃。 “把自己交给我,我绝对会对你负责到底,终其一生。”他在她耳边轻喃。 浴巾无声无息的掉在地上,洁白纤细的胴体尽现。任晓辰羞愧得闭上双眼偏过头去。他低下头含住她的粉红蓓蕾,兴奋的感觉淹没她的矜持与理智;他抚触着她的每一寸肌肤,直到他的手覆上女性最敏感的部位,才唤回她的理智。 “不可以!请你住手!你听我说,我求求你。”她惊慌了起来,一股潜意识里的力量让她挣脱他的束缚。她迅速坐起身,拉起旁边的棉被挡住全裸的身体,微微颤抖着。 韦克凡坐在床沿,默默注视着她,强压下身体的欲望,不再采取行动。他没想到自己一时的冲动,可能逼她说出实话。“我洗耳恭听。” “我……我不是一个清白的女孩,我无法为人妻、为人母,我只想自己一个人过一生,我希望你不要再对我……”她提起勇气说着,泪水不听使唤的流下来。 “除非你告诉我原因,否则我依然不会放弃。”他非逼她说出实话不可。 她心里想着,该来的总会来!她深吸一口气,一五一十、毫无隐瞒的说出一切:“我十七岁时,我哥哥欠黑社会一大笔赌债。有一天,我从学校放学回家,走到巷口时,被人捂住鼻子弄昏带走。等到我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间公寓里,门全被锁住。我打开窗户对外求救,二十分钟后,警察就来了。他们说要带我到医院做检查,说我有可能被……强暴或者轮暴……”说完,她把泪脸埋在棉被里。 “结果呢?”他拥她入怀,抚摸着她的长发。 “我父亲不让他们帮我做检查,他怕我再度受到伤害,更害怕我从此无法做人。” “既然没有检查,你怎能肯定自己有被强暴?” “警察说可能性很高,还说……” “还说什么?”他依然抚摸着她的长发。 “还说我有可能怀孕、得性病,还可能感染aids。” “这件事经过这么久了,结果那些事有发生吗?”他吻着她的发丝问。 “我度过了最难熬的第一个月,然后是第二个月、第三个月,虽然什么事也没发生,可是……可是aids的潜伏期却可长达十年之久。所以,这将是一场永无止境的恶梦。” “晓辰,光是猜测不是办法,也许你根本没被强暴。我让少凡安排,你必须接受检查。”他试图说服她。 “不用了,那种可能性简直是零。而且,他们到现在还继续威胁我。我父亲的遗嘱要你保护我,我明知道你可能因此惹上黑社会,我却因为害怕而不敢跟你明讲,我为我们父女的自私跟你道歉。” “傻女孩,就算你真得了aids,我也会一辈子照顾你。所以,你必须接受检查;还有,我并不是怕事的人,他们休想动你一根寒毛。”他掳获她的唇,柔柔的、深情款款的。 任晓辰陶醉在他的温柔里,可是理智又逼她得面对现实,“我答应你接受检查,你也答应我,在我出国后,你就结你的婚。” “早点休息,明天我会陪你到医院。”他由房门出去,打算继续保留那扇暗门的秘密。 **转载制作****** 任晓辰第二次走进医院,在清醒的情况下,心情竟是如此沉重。 韦克凡带着任晓辰到院长室,韦少凡似乎已久候多时。见他们来了,韦少凡立即通知一名护土前来,陪同任晓辰前往门诊室。当任晓辰的身影消失在院长室的门口,两个男人的情绪也进入了为等待真相,而焦虑无助的精神状态中。 “克凡,没想到如此一个女孩,竟有如此坎坷的身世。”韦少凡接到韦克凡的电话后,久久无法平息那份心疼。 “少凡,aids的可能性高吗?”他已迫不及待,虽然明知少凡也同样在等待答案。 “事情经过这么多年了,可能性不高。” “晓辰现在做的是什么检查?” “先检查处女膜是否还完整,若已经破了,就表示她确实曾遭强暴;只是无法得知是否遭轮暴,因为没有精液可以采集。” “一群可恶的混蛋!”他口出秽言。 “克凡,我觉得你对晓辰的关心已超过对钟芸倩的关心。”韦少凡想起宴会那天,林巧裴说的话,他竟不准任何男人接近晓辰。“不瞒你说,我想要她,非常想要。”对女人,他从来不矫情。 “克凡,晓辰的纯真善良我们有目共睹,不管她是否曾遭强暴,都无损她这些特质。我不知道你想要她的原因,若因为性欲,那你跟那些混蛋有何不同?若因为爱,那你得先处理你跟钟芸倩的婚事。否则,你将陷晓辰于万劫不复之地。” 韦少凡的话,句句打到他的心坎里,为什么每个人总是不断的提他的婚事?他起身走到落地窗前,让即将吞噬大地的夜色,一并吞没他的无奈。 **转载制作****** 门诊室外并没有候诊的病人,门诊室内除了一位女医师也无他人。任晓辰知道这一切都是韦少凡刻意安排的。这位女医师非常亲切,不时以微笑来安抚她的紧张,却无法减轻她内心的压力。 很快的做好检查,医师并没直接告诉任晓辰检查结果,而她也没有勇气问,更无法从她的微笑来判断检查的结果。她穿好衣服后,由刚刚那位护士小姐再度陪她回院长室。 院长室里,韦少凡刚刚挂下电话。“克凡,处女膜……完好如初。” 韦克凡讶异的看着他:“真的?!” “真的,我安排的可是妇产科的权威,更何况检查处女膜只是小事一件。” “这个傻女孩,竟让自己痛苦了这么久。”他不禁摇头嘲笑着他们父女的傻。 叩叩叩!敲门声将两个男人的视线拉到被推开的门上。 任晓辰跟护士道过谢后,非常不自在的走进来。 她低下头,两手紧张的互相搓揉,“告诉我真相吧!我可以承受得住。” 她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两个男人心疼到极点,教人无法想像她是如何度过那段真相不明的日子。韦克凡想冲过去吻住她,用行动告诉她事实的真相,无奈韦少凡在场。 “没事了,一切都没事了!”他只能拥她入怀,吸取她秀发的香气。 她轻轻推开他,因为韦少凡的在场而羞涩不已。“你这是在安慰我吗?” “是你被理论骗了,而且骗得好惨,你根本就还是个处女。”他抬起她的下巴。 “你一定是在开玩笑。”她脸上的表情在瞬息间千变万化。 “克凡没骗你,你的处女膜是完整的。”韦少凡还是第一次见到韦克凡对女人这般真情流露。或许他对晓辰动了真情而不自知,看来,他的感情世界即将会有一场狂风暴雨。 刹那间,任晓辰僵住了。她看看韦克凡,再看看韦少凡,目光在两个男人的脸上徘徊。深深以为自己被强暴的观念,早在脑海里根深蒂固,如今终于可以连根拔起。她脸上绽开一朵比花还灿烂的笑容,伴随着喜极而泣的泪水。 “你们的意思是说,我根本没有被强暴,对不对?” “是的。晓辰,雨过天晴,不要再折磨自己了。”韦少凡也想拥抱她。 “嗯,谢谢!谢谢你们如此帮我。”她用手拭去泪水。 “大家都应该饿了,一起去吃饭吧!”韦克凡放松了心情,顿觉饥肠辘辘。 “你们去吧,宛苹在等我吃饭呢。”韦少凡拍拍他的肩,好像在对他传送着某种讯息。 两人一上车,韦克凡立刻吻住她。任晓辰没有反抗,任他予取予求。她开始喜欢他的吻,觉得自己就快沉沦了,沉沦在他的柔情里。 当他的吻滑过了唇,顺着颈项下滑时,她不得不开口:“大哥……我们必须谈一谈。” “叫我的名字,不要用大哥束缚住我。”他仍然不放过她,继续吻着她的敏感处。 “克凡,我们必须谈一谈。”在心里,她却希望他不要停止。 “要谈我的婚事对不对?”他心不甘情不愿的抬起头。 “嗯!还有我们的关系。”她的手还留在他的脸颊。 “我们的关系!好吧!先把你的想法告诉我,在你心中我是什么定位?”他边发动车子边问,好像要他的员工对他做报告般。 “我想,我们必须终止这种不正常的关系,无论是在你婚前,还是在你婚后。” 韦克凡不语,脸上看不出任何特别的表情。 任晓辰第一次庆幸塞车,她怕待会儿两人若一言不合,韦克凡又会像宴会那天般飙车。 “我决定取消我的婚约。”他仍然面无表情,好像取消的只是一场宴会。 “你怎么能这样做?这是很伤人的。”任晓辰毕竟也是凡人,也有七情六欲,她知道被另一方抛弃的痛苦。如果韦克凡是因她而取消婚约,那她岂不成为罪魁祸首? “为何不能这么做?难道你要我为一段没有爱的婚姻痛苦一生吗?”他无法确定是否已爱上任晓辰,却可以确定自己绝对不爱钟芸倩。 “你若没爱过她,又怎会跟她订婚?”姚立杰宴会那天在车上说的话在脑中浮现。 “我妈逼我结婚,因为她想抱孙子。”他讲出这个理由时,竟没了原有的霸道。 任晓辰不禁噗哧地笑出声。“那你应该找个代理孕母,最好一次找两个。” 韦克凡第一次见到任晓辰这么开心,看她笑得如此灿烂,他的心情也跟着轻松起来。想想自己的理由,还真有点好笑。 “这事立杰也说过我,你就不要再笑我了。” 任晓辰止住笑声,尽量正经的说:“那你就结婚吧!她长得好漂亮,以后你们的孩子一定也很漂亮。” “不!我想过了,孩子也需要用爱来灌溉的。如果他们的爸爸不爱他们的妈妈,他们也不会幸福的,你说对不对?”他继续刚刚的轻松。 任晓辰无法反驳他的话。如果他要找一个相爱的人结婚,又何错之有?更何况,韦克凡自始至终没说过爱她,只说要她,那她应该不算是罪人。 “晓辰,怎么不说话?我说错了吗?” “不!就是因为你说得对,我才无言以对。因爱而结婚,才会久久长长,孩子也需要在这样的环境中成长,才会建立良好的人格。” “这么说,你不会再阻止我取消婚约了,对不对?” “其实,我无权干涉你的决定,我只能祝你早日觅得佳人,帮你妈妈生个孙子。” “如果,我要你帮我生个小baby,你愿意吗?”他真的想让她帮他生小孩,却依然无法完整表达出内心感受。 她无法回答这个问题,更不了解他意欲为何,刚才说要用爱来灌溉孩子,现在又要她为他生小孩?“大哥,我一直想问你,我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够自爱,或是不规矩?不然为什么你老是说你想要我?”她越说越小声,毕竟她还是一个未经人事的女孩。 “你是我见过最自爱的女孩,我想要你,是因为情不白禁。”他所接触过的女人,个个都是投怀送抱的,就除了她。 “我们是不是应该要恪守礼教?虽然男未婚女未嫁,但将来毕竟都要面对另一半,所以,我希望我们能……能划清界线。”她必须理智地处理这件事,在未铸成大错之前。 她的话引起他的怒气。路上的车塞得实在厉害,让他有空档将刚升上的怒气发泄在她身上。他覆上她的嘴,粗野的、不断的需索着,一只手已撩起她的上衣。 后面的车喇叭声响起,他不得不放开她。“不要跟我讲礼教,我心中自有分寸。你也休想跟我划清界线,我决定跟你纠缠不清。”他驱车向前,气愤之情仍未平复,属于他的霸气又回到他身上。 车流开始顺畅起来,而她的心被韦克凡的举动牵动,令她犹如置身混沌之中,茫然不知去向,只有向他寻求答案。“你到底想怎样?” 任晓辰问得他哑口无言,他还在摸索着自己的情感,无法告诉她自己到底想怎样;但他又如此想要她,偏偏她又是一个注重礼教的女孩,唯恐自己一个不慎,她便消失。 “晓辰,你是否可以给我一个机会?”他换了另一个策略,口气也缓和了许多。 “什么机会?”她低语。 “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让我们重新认识彼此。” 韦克凡的话出乎她意料之外,令她突然觉得好窝心。“你是认真的吗?” “我保证,以韦克凡三个字。”他又变成一个可爱的大男孩。 “那我接受,至少用韦克凡这三个字还借得到钱。”她竟觉得好满足,已不顾他的婚约是否因她而取消,她宁可相信他是因不爱钟芸倩才取消的。 “晓辰,我们去看场电影好不好?”他突然心血来潮。 “好啊!印象中,我好像没看过电影。”她想到以前足不出户的岁月。 “我保证你以后的日子,肯定多彩多姿。”他握紧她的小手。 韦克凡将车开进市区,停好了车,他们就像一般情侣手牵着手走在热闹的街上。韦克凡因身处上流社会,对这些一般人平常的娱乐方式也相当陌生,两人就像第一次吃糖的小孩,既新鲜又兴奋。他们到处逛着、吃着,然后才去看电影。 从电影院出来时已是午夜。在回家的山路上,韦克凡挑一处可尽览全市风光的山腰停了下来。清凉的和风、幽静的山谷令人心旷神怡。今天,她集所有幸运于一生,她先得知自己未被强暴,又加上有情人相伴,人生至此,夫复何求? 他们一个是情窦初开,一个是初尝情爱。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韦克凡除了上班,便形影不离地守着任晓辰。在家里,他们一起看电视、一起阅读、一起下棋聊天、一起高谈阔论,从月白风清到晓风残月。放假的日子里,他们从名胜古迹到山林野地,皆有他们共同留下的足迹。韦克凡没将爱说出口,却将柔情蜜意表露无遗;任晓辰只能用接受,回应他的款款深情。 **转载制作****** 钟芸倩酝酿了几个星期的怒气正蓄势待发,自从宴会那晚过后,韦克凡没主动找过她。她打电话到办公室,他不是开会就是出去;打到家里,不是还没到家就是手机收不到讯号。 今天她豁出去了,她非得到办公室等他不可。 而另一方面,林巧裴把早上姚立杰从大陆传真回来的资料加以整理后,交给韦克凡,他看过后,立即下命令给林巧裴。 “帮我订一张明天到大陆的机票,立杰要我过去一趟,我们大约一个星期后回来。” “好的。对了,韦大哥,饭店要跟你确定八月份的结婚酒席。” “先取消。” “韦大哥!” “照我的吩咐去做。” “是。”林巧裴一脸愕然,韦克凡已延期过一次,这次居然要取消?她走出办公室正好迎面撞上钟芸倩,害她差点尖叫。 “巧裴,我吓到你了吗?” “芸倩姐,你怎么来了?” “克凡在里面吗?” “在,我先通报一声。” “不用了!我直接进去就好。”她推门进去,连敲门都省了。 林巧裴知道里面将会有一场大战。 韦克凡埋首在公文堆里,并没发现钟芸倩进来。她绕到他身后,双手捂住他的双眼,以她自认为最娇媚的声音说道:“猜猜我是谁?” 他不需要猜也知道她是谁,他拿开她的双手,“我不是跟你说过,不要到公司来吗?” “你好没良心,这几个星期对我不闻不问,人家要跟你讨论新房如何布置都找不到你。”刚刚的怒气满怀,在见到他的面之后竟化为乌有。 他本想找个机会跟她谈取消婚约的事,偏偏最近他心里只有晓辰,下了班、放了假,都只想跟她守在一起。既然她今天来了,就直接跟她明讲。 “我不想结婚了,我要取消婚约,希望你能接受。你开个价钱吧!只要不要太离谱,就算是我补偿你的。”他对她讲话从不拐弯抹角,也从不考虑是否会伤了她。 钟芸倩闻言色变,脑中轰隆作响,她摇摇晃晃地退到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坐下。她盼了好久的梦就这样破碎!她绝对不接受这个事实,她绝对不取消婚约! “我不甘心,绝对不甘心,是不是那个任晓辰想飞上枝头当凤凰想疯了?韦克凡,你也太没品味了,你竟然会要一个被……”她突然止住嘴,咽下后面那句话。她差点忘了,克凡并不知道她已知此事,她有另一项计划在进行着,不可前功尽弃。 “克凡,你总得让我知道你不要我的原因。”她缓和了口气,以求得到答案。 “我们并不相爱,在一起是不会幸福的,只会带给彼此痛苦。” “我这么爱你,为你死心塌地,为你拒绝了多少政商名流,你竟然说我们不相爱?”她想起两人翻云覆雨时的激情,她简直无法相信。 “是我无法爱你,我知道我伤害了你、耽误了你,所以我会给你补偿。” “你不爱我,那你爱任晓辰吗?”她气自己没把她一起撞死。 “我无法回答你,不过,我确实很喜欢她。只是,取消婚约这件事是我个人的事,我知道你相当生气,但是千万不要把晓辰拖下水。” “克凡,我不相信我会输给任晓辰,你不要被她那种故作纯真的模样给骗了,现在的女孩非但势利还不知羞耻。” “我不想再听到你对晓辰做人身攻击,你若不说个数字,那我就自己决定。” 钟芸倩知道绝对不能跟他硬碰硬,他太护任晓辰了。“我需要时间想一想。” “我明天会出去一趟,既然你今天想不出来,那就等我一个星期后回来再说吧!” 面对他的无情,她不想再多说。抬起头、挺起胸,她保持高傲的态度走出弘韦集团的大门。自尊心不容她就此低头,她始终都会是弘韦集团的总裁夫人,她一定会是。 **转载制作****** 毕业典礼结束后,任晓辰白天只能赋闲在家,等着韦克凡下班、放假。虽然这段日子跟韦克凡如胶似漆,但他还是会在八月底陪同她一起出国,并为她申请学校及安排与他母亲同住。这段时间谢珊珊常会上山陪她排遣时光,她并没有告诉谢珊珊,她与韦克凡之间的感情转折,虽然她已接受了他,也发现自己深受他吸引,但是,他与钟芸倩的关系毕竟非比寻常,也许到头来,她只是他生命中的一个过客而已。 夏天的山中,蝉鸣鸟叫,好不热闹,从大门传来的电铃声竟也一样悦耳。任晓辰正在前庭整理花圃,她放下手中的小铲子前去应门。 她打开侧门,乍见钟芸倩,血液直冲脑门,她极力的稳定住自己,勉强挤出两个字:“请进。”随即到旁边,好似迎接主人般。 钟芸倩踏进门后,立即对她说:“我是特地来找你的。” “喔,到屋里谈吧!”她知道终会有这一刻。她关上门,示意钟芸倩先走,她得以在她背后先喘一口气。 钟芸倩直上二楼,在她房门口停下。“方便在你房间谈吗?”她怕董嫂听到她们的谈话。 “请进。”任晓辰推开房门,让她先行进入。其实,对她来说,在哪里谈都一样。 钟芸倩一进入房里,目光逡巡着整个房间,直到她找不到任何有关韦克凡的事物,心中涌上一股短暂的喜悦后,她才在椅子上坐下。 “你想喝些什么?我去泡。”任晓辰尽量放自然。 “不用了!谢谢你。” 任晓辰在她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她已准备好进行谈话。 “我可以叫你晓辰吗?”她柔媚的态度在男人身上屡试不爽,包括以前的韦克凡。 “当然可以。”任晓辰飞快地回答。 “晓辰,我今天来是为上次我无理取闹的行为道歉的。” 她急忙说道:“没关系的,事情过了就算了,你千万不要想大多。” “你真好,难怪克凡愿意娶你。”她拉了拉任晓辰的手。 钟芸倩此话一出,让任晓辰傻了眼。韦克凡只说会取消他与钟芸倩之间的婚约,并没说要娶她啊。“我想你是误会了。” “不会错的,克凡今天跟我谈取消婚约的事,他还说,他撞死了你父亲,应该让你得到最好的照顾。他要我成全他这份心意,他是个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最怕落人口实。我既然爱他,也只有成全他。”说完,她起身冲到浴室,关上门后开始从里面传出呕吐的声音。 以最近她和韦克凡的感情来说,这样的消息无疑是晴天霹雳。只是,为什么她没想过这个可能性,以钟芸倩的美貌,他为何要跟她取消婚约?钟芸倩的话虽伤人,却也敲醒了她。 任晓辰站在浴室门口望着深锁的门,听着她呕吐的声音,不知道她是否需要帮助?不多久,浴室门总算打开,她急忙问道:“你不要紧吧?要不要看医生?” “没关系啦!这是正常的。”她故作轻松。 “你的胃有问题吗?” “不是胃有问题,是我怀孕了。” “怀孕了!”她想都没想过的问题。 “晓辰,这件事你千万不可以跟克凡说,他还不知道我怀了他的孩子,我们就要取消婚约,我不希望他为了我怀孕的事而心烦。”她的眼眶泛红,表情十分哀伤。 钟芸倩说出这样委曲求全的话,对任晓辰来说,无疑又是另一个晴天霹雳,她的罪恶感有如排山倒海般涌来。“我真的很抱歉,我不知道自己竟带给你们这么多的困扰,请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才能挽回你们的婚事?” “我看是完全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她的泪水流了下来。 “一定有办法的,就直接告诉大哥你怀孕了,他会很高兴的。更何况,我并不想结婚。”她忍痛说出口。 “不!晓辰,我可能会牺牲孩子成全你们,你应该接受克凡对你的补偿。”她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让任晓辰自觉像一个刽子手,正扼杀着一个无辜的小生命。 “不!你千万不能这么做,孩子是无辜的!我并不需要任何补偿,我只要这个孩子能见到他的父母亲,这样才能弥补我的过错。” “你真好。只是,我现在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她的泪水如决堤般。 “就让我来告诉大哥吧!也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阴错阳差的车祸、遗嘱,竟差点又多要了一条无辜生命。 “不,晓辰,还是让我自己来讲,如果你真要帮我,你只要答应我,不要告诉克凡我今天来找过你,更不要透露我们今天的讲话内容,我想给他一个惊喜。”她拭去眼角的泪。 “好,我答应你。那你也要答应我,会让孩子平安出生。”她唯恐自己的罪恶会更深。 “你真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女孩,我希望我们能成为好朋友。” “我也希望。” “我约了医生要做产前检查,现在必须走了,有空再找你聊天。”她起身抛下一个迷人的笑容便离去,离开时,脸上的泪痕未干。 第五章 任晓辰目送钟芸倩离开后,无力的关上房门,她背倚着门、两眼紧闭,让隐忍许久的泪水宣泄出来。为什么老天总爱跟她开玩笑,还一次又一次的戏弄她?刚刚摆脱掉被强暴的阴影,随即又陷入了感情的泥淖。而没想到韦克凡对她的好,竟只是一种补偿作用,更糟糕的是,她竟差点害死一条小生命,成为一个杀人凶手。 她必须彻底走出韦克凡的生命,她拨了通电话给谢珊珊,告诉她要过去找她。 就这样,一个小时后,她已在谢珊珊的房间里。 “晓辰!早上胡冠峰才打电话问起你。难得你今天出门,我们打电话给他好不好?” “好啊!”她不想让自己的不快乐,扫了谢珊珊的兴。 接到谢珊珊的电话,知道要和任晓辰碰面,胡冠峰欣喜若狂。他们约在市区一家麦当劳碰面,三人见面后,暂时赶走了任晓辰心中的阴霾。 **转载制作****** 同样的午夜,只是没有明月,胡冠峰同样骑着摩托车送任晓辰回家。今天出门时,任晓辰直接跟董嫂拿了一把钥匙,那她就不需要为了要董嫂等门而愧疚。 回到家后,她小心翼翼的开门、上楼、开房门、锁房门,尽量把声音压到最低,唯恐惊扰了韦克凡,又引来两人正面冲突。 在房里的韦克凡,岂会不知道她已经回来。熟悉的摩托车声令他难抑怒火!他今天提早下班想带她出去吃饭,就因为他明天要出国,要一个星期后才回来。结果她竟然跟别的男人出去,还到午夜才回家。他以为她应该会在家里等他回来,如同今天以前的日子。 他走到她房门前,敲了敲门,不一会儿,任晓辰的门才打开,而且还不打算全开。 “他究竟是谁?”他双手抵在门上,不客气的问道。 “同学。”她知道他指的是胡冠峰。 “我看你们的关系绝对不简单,你们都做了些什么?”他的怒气让他风度全失。 任晓辰听出他话中的轻薄,既然已决定彻底跟韦克凡撇清关系,或许让他误会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你认为我们是怎样就怎样。我要洗澡休息了,晚安。” 她的回答,无疑是火上加油。一想到有男人碰她,他就无法忍受。他用力推开门,在她一个踉跄之后一把抱起她走回自己的房间,用脚踢上房门,直接走向浴室。 任晓辰惊呼:“你要做什么?” “你不是要洗澡吗?我也刚好准备要洗澡,我陪你洗。” “请你冷静一下,你不可以这么做!” 走进浴室里,他放她下来,关上浴室的门。“你是要自己脱,还是要我帮你?” “不要,我要出去。”他将她钳制在墙边吻住她。她本来就禁不起他的碰触,浴室内蒸气弥漫着,更增添了几分迷惘,令她完全无法反抗。 韦克凡趁她迷失在他的热吻时,一件一件的脱掉她身上的衣服,直到一丝不挂。他再度抱起她,把她放进浴缸中,再迅速的褪去自己身上的睡袍,也进入浴缸中。他坐在她身后抱住她,开始摩擦她每一寸肌肤。按摩浴缸的水流让她松弛紧绷的神经,恣意的享受着韦克凡的爱抚。他轻吻着她的颈项,威严具磁性的声音,在她的耳边说着:“从现在起,除了我,不准任何男人碰你,你懂了吗?” “你不能禁锢我的人身自由。”他的霸道唤回她些许理智。她伸手想拿开他在她身上放肆的手,却无力的随着他的手一起游移…… 良久,他才依依不舍的起身着装,今天他必须赶飞机前往大陆,与姚立杰把要在大陆设厂的问题做个解决。 “晓辰。”他轻唤着她。 任晓辰睁开眼睛看着他,脸上仍有着羞涩。她坐起身,拉紧了棉被,全身酸痛不已。 “我今天得到大陆一趟,事情处理好之后,我会马上回来。你在家乖乖的,除了谢珊珊之外谁也不准见。”他抚摸着她泛红的粉颊,目光爱怜的看着她。 “少爷,时间差不多了!”外面传来董伯的催促声。 他立即轻吻她一下。“记住,你是我的,永远都是。”然后,他提起公事包开门离去。 **转载制作****** 午夜,台北市中山区某知名街道上灯火通明,琳琅满目的招牌千奇百怪,骑楼上的灯光则昏黄幽暗,有些店家门口总会坐着一、二个年轻人焚烧着纸钱。 钟芸倩推开门,踏入烟味冲天、密不通风的酒店里,里面的光线比外面亮不了多少。 她跟吧台内的酒保讲了几句话,酒保便带着她来到办公室门口。钟芸倩深吸了一口气,抬起手敲了敲门。但愿此行顺利,她心里想着。 门往内被拉开,开门的是一个才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他看了钟芸倩一眼,立刻朝里面大喊:“有漂亮的小姐要来应征耶!” “不是,我是来找任子威的。”她急忙说出来意。 “找威哥的啊?进来吧!”他把门拉得更开,示意她进入。 里头一个男人站起来,看了她一眼,朝她走过来,“你是谁?找我干什么?” “我们可以换个地方谈吗?”钟芸倩的眼睛快速的朝屋里看了一圈,要求道。 “我又不认识你,随便跟你出去,着了你的道怎么办?” “晓辰?我老头把她看得那么紧,她会有什么事?就算有事,也轮不到我管。” “你爸爸发生车祸死了。” “我老头死了?”他的双眼闪着光,分不清是悲是喜。“跟我走。” 他领着她从后门走出酒店。他们走进附近一家咖啡厅,这里的环境让钟芸倩轻松了许多,虽然仍有些男女大胆演出限制级,但总比原来的地方好多了。 “我知道不可能是晓辰要你来找我的,就算我老头死了也一样。你打开天窗说亮话,究竟什么事,说吧!”说完后,他点燃一根烟。 “你爸爸是我未婚夫撞死的,当时,我们都不知道晓辰还有个哥哥,以为她是孤苦伶仃一个人,所以就收留了她。事情经过二、三个月,我发现你妹妹勾引我未婚夫,我没办法可想,所以,希望你把她带走。”她脸不红、气不喘的说着。 “我虽然好几年没见过我妹妹,但打死我都不相信她会去勾引人,我看是你未婚夫勾引我妹妹还差不多。”任子威太了解任晓辰,岂会这么容易就被她骗了。 “不管谁勾引谁,反正我们已经不想再收留她。我们会给你一笔钱,就当是赔偿撞死你父亲的费用,不过,你得把你妹妹带走。”她直接用金钱跟他谈条件。 “一笔钱是多少?”这应算是天外飞来的横财,但他最在乎的是他妹妹任晓辰。找到晓辰,他就不需要再躲躲藏藏。当年邱老大曾答应他,只要找到晓辰、让晓辰愿意跟着他,前债非但可以不还,还保证让他们兄妹俩吃香喝辣的。 “一千万。”钟芸倩开出这个数字,这已是她全部的积蓄。不过,这笔钱她日后会从韦克凡那里加倍地要回来。况且,等她成了韦太太之后,她要多少个一千万都没问题。 “一千万?还能接受。只是,我妹妹不可能会跟我走的。”晓辰躲他都来不及。 “那你得想办法,不管用什么方法,就是得把她带走。我未婚夫出国一个星期,他希望在这个星期内能解决。” “等一下,你们这么急着要把我妹妹赶走,是不是你未婚夫对我妹妹做了什么,才会急着要摆脱她?如果是的话,那可就不是一千万能解决的喔!” “是我怀孕了,我们要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所以必须要尽快结婚。” “我姑且相信你,如果让我发现你未婚夫真对我妹妹做了什么,遮羞费是跑不掉的,到时候,你们可能还要再加个一千万。” “我跟你保证,什么事都没有。重点是,你打算用什么方法把你妹妹带走?” “那你怎么付钱?” “我会先汇一半到你户头,事成之后再汇另外一半。” “好,等我拿到钱后,我自然会告诉你怎么做,到时候可能会需要你的配合。” “没问题,我明天就去汇款。对了,我们见面的事,不准跟任何人提起。” “当然。” 任子威回到酒店后,便跟酒店经理请了假。在回家的路上,他买了啤酒和一些小菜,准备庆祝今晚的好运。同时,他也必须用心仔细计划明天要如何带走晓辰。 他的债主邱老大,当年对晓辰一见倾心,便利用这点要任庆华对他屈服,无奈任庆华的脾气比石头还硬。几年来,邱老大要他找到晓辰,非但没跟他追讨债务,还让他在他的酒店里当保镖,这点对任子威来讲,竟成了莫大的恩惠。 回到他租赁的家门口,他伸手按了按门铃,为他开门的是和他同居的女人梦妮。 “你怎么现在就回来了?”她一脸的不解。 “我告诉你,明天以后,我任子威就要翻身了。”他把手上的东西交给她。 “你不会是又去赌了吧?”梦妮面带忧色。 “你想到哪里去了!你坐下来,我跟你讲。”他打开两瓶啤酒,将其中一瓶递给她,喝了一口后说道:“我找到我妹妹了,而且还有一千万可以拿。” “你找到你妹妹跟一千万有什么关系?”她满头雾水。 任子威只好将今晚钟芸倩来找他的事细说从头。 “威哥,你妹妹还有大好前途,跟我们完全不一样,你就不要糟蹋她了,千万不要把找到她的事告诉邱老大。” “女人终究还是要跟个男人的,能跟在邱老大身边享福有什么不好?” “你是为你自己的利益在着想,你身为人家的哥哥不能保护她就算了,也不要害她,否则,你父母死都不瞑目。” “不要提我父母,你也不要给我管这件事。明天我会带晓辰回来,你负责给我看好她。我会先给她洗脑,等到她愿意了再跟邱老大讲,免得出纰漏。” 隔日一早,钟芸倩立即将钱汇到任子威户头里。任子威确定收到钱后,从电话中指示钟芸倩下一个步骤。 钟芸倩立即打电话给任晓辰,以自己心情不好为由,借故约她出来聊天。 任晓辰依约来到一家位在巷子里,地点并不起眼的咖啡厅,钟芸倩已在里头等着她。 “晓辰,谢谢你愿意来陪我。”她故作满脸感激。 “你不要这样说,我很高兴你能把我当朋友。”她说的是实话, “我最近害喜害得厉害,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好,心情就跟着不好。”说完,她轻啜一口咖啡。 任晓辰见钟芸倩喝着又黑又浓的咖啡,立即对她说:“咖啡对胎儿不好,你要不要换杯果汁?”她真的关心她腹中的胎儿,也有着愧疚。 “喔!我真是胡涂。”她招来侍者,改点了一杯果汁。 看着钟芸倩初为人母的不适应,她竟有些羡慕,和韦克凡一夜缠绵的景象,顿时浮现在脑中。 “晓辰,你真的好细心。”她气自己的大意。 “你刚怀孕,自然还不习惯改变饮食,过一阵子就会习惯。”她出自真心的关心她。 “你今晚可不可以留下来陪我?自从怀孕后,我变得好没有安全感。” 钟芸倩提出这样的要求,让任晓辰十分为难,韦克凡总会在他要就寝前打电话回来。 “晓辰,你不愿意是不是?”钟芸倩唯恐计划失败。 “不是的,只是我若没回家,怕董嫂、董伯会担心。” 钟芸倩恍然大悟,她竟没想到这一点。董嫂和董伯一旦发现任晓辰没回家,一定会马上跟韦克凡报告。以韦克凡对任晓辰的关心!肯定会马上飞回来,就算不能马上飞回来,也一定会派人寻找任晓辰,那她岂不是前功尽弃! “那你就跟董嫂说,你到同学家过夜,就只有一个晚上,好不好?” 她禁不起她的要求,只好允诺:“好吧!”为了她,她只好破例撒一次谎。 当两人走出咖啡店时,已是夜幕低垂。走到巷口时,钟芸倩忽然停下脚步。“晓辰,我想回咖啡店去上个化妆室。你知道的,孕妇就是尿多,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 任晓辰点点头,目送她走进咖啡店,独自伫立在路灯下。 突然,一辆厢型车开到巷口停了下来,挡住整条路口。一个年轻人下车朝她走过来,开口问:“小姐,请问一下,士林要怎么走?”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你可能要问别人。”她真的不知道,同时感觉到气氛不太对。 当她转头想走回咖啡店找钟芸倩时,突然被人以布捣住鼻子,随即失去了知觉。 **转载制作****** 任晓辰由昏迷中渐渐清醒过来,迷糊中,一种似曾经历过的感觉,让她再度掉入不堪回首的往事里。她几乎可以肯定自己又落入黑道之手。 她起身下床轻声走到门边。老旧变形的木门,留下一条掩不住的门缝。她由门缝往外看,一眼便瞧见那个问路的年轻人,她将目光转移到年轻人的身旁,赫然看见任子威,她立即用手捂住差点惊叫出声的嘴。没想到几年不见,同母异父的哥哥竟是绑架她的人!而她心中更是明白,落入哥哥的手中,无疑就是落入黑道之手。 一阵高跟鞋与地面摩擦后所产生的声音,朝她所待的房间而来。她立即奔回床上继续假装昏迷,她必须知道,任子威究竟打算怎么处置她?她已经不是当年的小女孩,经过几年,她已学会临危不乱、镇定处事。 门被推开,一道女性的声音响起:“威哥,晓辰怎么还没醒?到底会不会有问题?” “不会有问题,应该快要醒了,反正待会儿我们回去上班的时候,你就好好看着她。” 女人退出房间,门依旧半掩着。外面的门开了又关,应该是任子威上班去了。 她心想,若房里只剩一个女人,她就有逃走的机会。她再次下床,脚步轻盈地走到门边,门倏地又被推开,她定在原地,来不及反应。 “你醒了!”梦妮高兴的说着。 这个女人身形苗条但不高,穿着时髦却不暴露。 “这里是哪里?你又是谁?你们究竟想要干什么?”任晓辰劈头就问。 “这里是你哥哥住的地方,我是他的同居人,我叫梦妮。”她没回答最重要的问题。 “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我哥哥捉我来这里干什么?”任晓辰的语气近似哀求。 “他……他也是受人之托才把你带来。”梦妮拉她到床上坐下。 “受谁之托?是不是又是那些黑社会的人?” “我不能讲太多,不过不是黑社会的人。你哥哥是希望你能跟着邱老大,他认为邱老大可以给你……应该说是很好的生活吧!”她讲话的声音,一直压得很低。 “我不想跟着什么邱老大,我的父母为此而丧命,对于那些人,我心中只有害怕以及恨,你让我走好吗?”任晓辰拉拉她的手。“我没有办法,威哥把门反锁了,连我也不能出去。” “那能不能让我打个电话?”她必须对外求救。 “这房子本来就没电话,唯一的电话就是威哥身上的大哥大。” “不!一定会有办法的,我求求你帮帮我!” “晓辰,喔!我常听你哥提起你,所以知道你的名字。”梦妮解释完继续说道:“黑道的人本来就不是我们惹得起的。我听你哥说过,邱老大很喜欢你,他的年纪是大了一点,不过,他可是很有势力的,你不如跟着他吧!” “不!如果要对他屈服,我母亲也不会自杀,我父亲也不用带着我四处流浪,最后还出车祸而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与矜持,如果我现在屈服,对不起的将不只是我的的父母还有我的良心和灵魂。” 任晓辰的一席话,说到她的心坎里,深深撼动了她。“晓辰,我今天可以不用再去酒店上班是威哥帮我的,我真的不想看他变成一个害死父母、害死妹妹的人。好,我决定帮你,希望能帮威哥减轻一点业障。” “真的?!谢谢你!” “明天早上威哥下班回来后,我会出去买东西,我可以帮你打电话,但没办法放你走。因为如果邱老大已经知道你哥哥找到你,而又知道是我放你走的,我可能会被打死,连你哥恐怕都会遭殃。” 她的话,任晓辰绝对相信,他们一家就是被这种恶行害得支离破碎。任晓辰对这个女人有一份亲切感,她身上虽有着风尘味,也有着一份正义感。 “对了!晓辰,天亮以前你就把电话告诉我,可是你千万不要找撞死你爸爸的男人。”接着,她走出房间。她不能说太多,免得晓辰过分激动,让威哥起疑。 任晓辰望着她的背影,满心疑惑。她怎么知道父亲被撞死?一个疑问总会勾出另一个疑问,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今晚她被绑,就巧合得过分。她想向梦妮问个清楚,却也明白她有她的困难。她想着韦克凡,想着解不开的疑问,想到心慌慌,想到彻夜难眠。 窗外渐渐明亮起来,直到房里的日光灯完全被取代,任晓辰才忆起要梦妮帮她打求救电话。她走出房间找她,梦妮正好由另一个房间出来。 “梦妮姐姐,这个电话号码给你,我希望能和她见面,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 梦妮握紧任晓辰塞进她手中的纸条,为她亲切的称呼感到窝心。 这时,大门响起了钥匙开门的声音,梦妮迅速将任晓辰推回房中,再让自己跌坐在沙发里。确定进门的任子威看到她后,她才又站起来。 “回来了。”她接过他带回来的早餐。 “晓辰还好吧?有没有大哭大闹?”他走到任晓辰所在的房门口。 “还好。你们兄妹聊聊,我去一趟市场。”她看着他推门进入后,便急忙出去。 任晓辰坐在床上,满脸怒容,两眼直勾勾的瞪着进门的任子威。 “晓辰,好久不见,你是越长越标致了。”他故意无视她的怒容。 “我现在就要离开。”她望着任子威,斩钉截铁的说道。 “你要去哪里,回那个撞死爸爸的人那里吗?人家可是急着摆脱你,才让我这个做哥哥的把你带回来。” 任晓辰一时怔住,梦妮的话让她疑虑满胸,任子威的话让她心痛。是韦克凡想摆脱她吗?她不相信。“请你告诉我,是谁要你把我带走的?” “晓辰,人家都要结婚了,你不适合再跟人家住在一块,所以人家就要我这个做哥哥的带你回来,这也没什么不对。” 任晓辰还是怀疑,是韦克凡要他这么做的吗?他又为何要如此待她?他不是一直想补偿她吗?“我不相信他会这么做。” “人家未婚妻都有小孩了,为了要给孩子一个家,还说希望在出国这段时间做个解决。晓辰,你不要傻了,人家是怕你缠着他不放。” 任晓辰几乎要窒息,任子威若连韦克凡有小孩的事都知道,那么已足够说服她相信。 “晓辰,你不要伤心。”看着妹妹好像失了魂般,任子威心中有着不舍。“以你的条件,还怕找不到更好的吗?像邱老大就爱你爱得发狂。” 任子威的话激起任晓辰的恨意,拉回了差点迷失的理智。男人这个名词、这种动物,变得面目可憎,包括她的哥哥在内。她不会成为他们的玩偶,她暗暗立誓。 “请你出去。”她强忍住泪水,强烈的恨意让她有了勇气。 “你自己好好想想,多少女人要跟着邱老大,他还不要呢!”说完!他才走出去。 房里洒满了一室朝阳,温度渐渐炙热了起来。任晓辰任由阳光洒在身上,不想动弹。她就这样呆坐着,让阳光再从她身上慢慢的消退。她不想吃、不想喝、不想睡,直到渐渐日落,梦妮为她开启一盏明灯。 任子威的生活方式是日落而做、日出而息。当他出去上班后,梦妮才敢跟任晓辰说话。“晓辰,我联络到你朋友了,今晚十二点她会过来。你最好用写的,门被反锁了,根本没办法讲话。”她有点紧张,虽然任子威已经出去上班。 “谢谢你,我知道了。”她从皮包里拿出纸笔,飞快的写着,神色依旧黯然。 **转载制作****** 午夜十二点,谢珊珊带着胡冠峰来到梦妮所说的地址。两人直接到四楼,谢珊珊依照梦妮交代的,不能按电铃,准十二点从门下方的缝里塞进纸条。因为任子威有一些同事就住在同一栋公寓里,他们必须默默的进行沟通,且速度要快。 梦妮和任晓辰看到塞进来的纸条,任晓辰立即把写好的纸条和一支钥匙塞出去。 谢珊珊捡起来后,快速的看完,立即将纸条连同钥匙放到包包里。她马上再写一张纸条塞了进去,纸条上写着:拿到东西后怎么做? 任晓辰拾起纸条后,在同一张纸条上写着:我想马上出国,可是必须先逃离这里。 她再把纸条塞出去。 谢珊珊把纸条递给胡冠峰看。胡冠峰看完,在纸条上继续写着:明天,一定设法救你出来,相信我们。 任晓辰看见纸条,发觉不是谢珊珊的笔迹,心想一定是胡冠峰。她只有把感动写在纸上:千言万语化作一句谢谢。 两人看完后,胡冠峰再度写上:我需要知道你哥哥的作息时间。 梦妮在纸条上写下:晚上七点上班——早上七点下班。 胡冠峰收到纸条,无法道再见,又唯恐被发现,只好拉着谢珊珊匆匆离去。 第六章 任晓辰坐在床上,双手抱膝,孤灯挑尽夜未眠。她担心谢珊珊和胡冠峰,不知能不能顺利拿到东西,担心着他们将怎么救她,更担心那个邱老大随时会把她带走;气不尽任子威的荒唐无度,恨不尽韦克凡的现实无情…… 她告诉自己,可以对不起任何人,绝不能对不起父母。她第一次处在无助中而没落泪,证明了自己已有勇气面对将来。 黎明到来,外面大门被打开,任子威下班回来了。嘈杂的声音传了进来,显然进门的不只任子威一个人。不一会儿,任子威推开半掩的房门,笑容满面。 “晓辰,邱老大来看你了!”对于邱老大的光临!任子威觉得蓬荜生辉。 邱老大站在房门口,身后跟着两个年轻人,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坐在床上的任晓辰,赞叹地道:“阿威,你妹妹真是个美人胚子,越大越有味道。” 任晓辰偏过头去,不想理会这一群她恨之入骨的无赖。 任子威见状,怕惹怒了邱老大,立刻打圆场:“谢谢老大夸奖,晓辰没见过什么世面,将来如果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老大您大人不计小人过。” “只要你妹妹乖乖的跟着我,我们就是一家人,我不希望像上次一样,搞得条子到处搜人。”他仍目不转睛地看着任晓辰。 “您放心,这次保证不会。长兄如父嘛,现在由我作主。”任子威信誓旦旦的说着。 邱老大满意的点点头。“你们这里也不要住了,我在天母有一间空房子,你们兄妹还有梦妮一起搬过去住吧!我会随时过去。”邱老大养的女人最少有三个,他的女人不时更换,他也跟着居无定所,这也是他躲避警察最好的方式。 “谢谢老大。”任子威面黄肌瘦的脸上,露出喜悦的笑容。 “你们都出去一下,我要单独跟你们未来的大嫂说说话。”邱老大一个命令,众人立即退出房间,顺手带上掩不住的门。 “我用想的也知道你不喜欢我,很多女人刚开始都是这样的,不过,只要我不找她们,她们又会回过头来缠着我。所以,你应该要识相一点,尽量讨好我,我保证你不会吃亏的。”他坐到她的身边,伸手要摸她的脸。 任晓辰双手抱住身体,往床的另一边移动,“请你放尊重一点。” 邱老大放下手。“女人我看多了,哪天我不要你的时候,你会哭着求我碰你。” “不会有那一天的,你就算是老大,也大不过天理昭彰。” “哼!有意思,书读多了,讲起话来就是不一样。难道你就不怕我给你一点药,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扬言威胁道。 任晓辰打了一个哆嗦,她逞一时口舌之快,忘了身陷险境。 邱老大见任晓辰已被他吓住,再度伸手摸她的脸,进而亲她的嘴。浓厚的烟味及口水令她反胃。她一把推开他,跳下床。“我还没准备好。” “好,我等了你这么多年,不差多等几天。不过,你最好不要再想逃走,不然,我只好用药物控制你。” “我知道。”任晓辰心里的恐惧逐渐加深。 邱老大转身走出房间,任晓辰呆立在原地,直到传出大门开了又关的声音,她才冲到浴室拼命的洗嘴巴。除了韦克凡,邱老大是第二个碰她的男人,两人给她的感觉却是相差十万八千里。而在回忆对韦克凡的感觉时,恨意的种子越植越深…… **转载制作****** 下午五点,胡冠峰带谢珊珊到台北市某分局找他的表哥,准备进行救人的行动。 谢珊珊留守在车内,胡冠峰和他的表哥上楼去。 这时候任子威已睡醒,正在吃饭准备上班。听到电铃声,他要梦妮前去应门。梦妮开了木门,看见两个警察,心中有了底,知道他们是为任晓辰而来的,索性连铁门也一并打开。 “警察先生,有什么事吗?”她拉高声调,让任子威和任晓辰全听到。 任子威听到是警察,立即放下手中的碗筷走了过来,任晓辰也迅速来到房门口,看见胡冠峰身着警察制服,随即明了一切。 胡冠峰的表哥闪了一下证件说:“有人报案,说这里聚赌。” “没有啊,警察先生,这里就我们三个人,怎么聚赌?”任子威急忙解释。 “还是要麻烦你们把身份证拿出来看一下,不然回去没办法交差。” 任子威从皮夹里抽出证件交给他。 “两位小姐的呢?也要麻烦你们拿出来一下。” 梦妮也从皮包里抽出证件,交给胡冠峰的表哥。 “你们是什么关系?”他指着任子威和梦妮,看着二张没有交集的身份证。 “我们是男女朋友,住在一块。”任子威回答。 “小姐,你的证件呢?”他转头询问任晓辰。 “我没带证件。”任晓辰回答。 “那你们又是什么关系?”他问任子威。 “她是我妹妹。”任子威回答。 “我不是他妹妹。”任晓辰马上反驳。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说是,一个说不是。” “她真的是我妹妹,她可以作证。”任子威拉着梦妮。 “她真的是他妹妹。”梦妮不得不说话,她怕任子威起疑。 “我要看证件,办案讲求的是证据。既然她没证件,我就要带回警局侦讯,她看起来好像未满十八岁?如果真是你妹妹,我们会通知你来带回。” “警察先生,她真的是我妹妹,她今年已经大学毕业了!她只是看起来比较小而已。”任子威生怕任晓辰一走出去就飞走,到时候他不但希望落空,更无法对邱老大交代。 “没有证件教我怎么相信你?那你也跟我们一起回警局,等我们确定她是你妹妹之后,你马上就可以带她回家。” 一想到要到警局,任子威宁可冒着任晓辰会飞走的风险待在家。“不用了,我等你们通知好了。” “那留个电话号码吧!一有消息马上通知你。小姐,要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 任晓辰点点头,走回房间拿她的包包,头也不回的走出大门。 等在车里的谢珊珊除了焦急还是焦急,直到看见两个警察带着一个女孩从转角走出来,她才放下了心,并在无人的车上忘情的大喊:“ya!” 三人上车后,车子往高速公路方向风驰电掣而去。 “晓辰,没事了,该拿的东西也都拿到了,我们现在就出国。”谢珊珊抱住任晓辰,抚慰着饱受惊吓的她。 “谢谢你们。”她靠在谢珊珊的肩上,双目紧闭,掩不住内心深处的脆弱。 **转载制作****** 韦克凡打了三天电话,找不到任晓辰之后,便匆匆返国。回到家后,他直冲到任晓辰的房间,希望能从这里找到一些任晓辰为何失踪的蛛丝马迹。只见她的东西都完好的摆着,只除了那个珠宝盒。一个直觉要他马上回到自己的房间,他打开公事包,果不其然,她的证件不见了!他曾一度以为,她遭遇了危险,而怪自己不该留她在家。如今这样的结果,令他怒不可遏。他如同一头发狂的猛兽,猛捶打着桌子,直到精疲力竭。 他不明白任晓辰为何要逃离他?是因他占有了她吗?应该不是,她是那么柔情的回应着他。是因她喜欢的是另一个男人吗?应该也不是,那她更不会用柔情回应他。 他的疑问钟芸倩帮他解决了。她告诉韦克凡,任晓辰已知道她父亲不是他撞死的,所以就跟她要了一笔二千万的赔偿金,然后跟同学出国去了。她还告诉韦克凡,其实任晓辰并没有她想像的善良清纯,哪有不爱钱的人?更何况这些同学之中,有一个是她的男朋友,会这样做,应该是她的男朋友教唆的。 韦克凡正在气头上,钟芸倩的话,他完全没有加以咀嚼地照单全收。如今,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女人是可以用金钱买的。他开了一张二千万的支票交给钟芸倩,对他来说,这不是一笔赔偿金,而是一笔感情债,伤人肺腑、永难磨灭的感情债。 **转载制作****** 二个月后 连续几个清晨,任晓辰总被想要呕吐的感觉给叫起床。而当她从浴室出来时,谢珊珊总会用睡眼惺忪的眼神关心着她。 “晓辰,你这几天是怎么了,要不要看医生啊?”她揉揉尚未完全睁开的双眼。 “珊珊,我想我可能……”她面有难色,欲语还休。 谢珊珊看着任晓辰的样子,刹那间,她杏眼大睁,“晓辰,你不会是怀孕了吧?” 任晓辰点点头,神情黯然。在这种身无分文、又要求学的时候,知道自己怀孕,真可谓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喔!天啊!晓辰,孩子是谁的?” “孩子是……是韦克凡的。”她鼓起勇气说出韦克凡的名字,一阵心疼揪住了她。 谢珊珊惊讶到极点,她重新将思绪理过一遍。这二个月来,她已陆陆续续知道所有发生在晓辰身上的种种,自然也包括韦克凡的事。只是没想到,他竟坏到在晓辰身上留种。 “晓辰,把孩子拿掉吧!”谢珊珊认为这是唯一的处理方式。 “他是一条生命,不是一个东西。更何况,他还是我的骨血,我无法伤害他。” “他也是韦克凡的骨血,一个狼心狗肺的人。” “珊珊,孩子没办法选择他的父母,他是无辜的。” “你要理智点,带着孩子会影响到你以后的婚姻生活,何况你也没有能力抚养他。” 谢珊珊讲的是实话,虽然她申请到学校的奖学金,但生活费仍是一笔可观的费用;靠着父亲留下的一点钱,她连年底都快要撑不过了。当她知道自己怀孕的刹那也曾恐惧过,可是几天下来,她的恐惧转化成喜悦与慰藉。她不知道这样的转变是因为内心深处还有一份对韦克凡的眷恋,还是母子连心使然。 谢珊珊见任晓辰不语,知道她在挣扎。身为她的好友,她有义务在她结迨崩她一把,并且点醒她。“晓辰,我一直不敢告诉你,我上个星期上网去查台湾最近的新闻资料,韦克凡和钟芸倩已经结婚了。” “钟芸倩早就怀孕,他们结婚是必然的。”她的心中有恨,恨他为此推她入火坑。 “钟芸倩的孩子将会有爸爸,还拥有一切权利,而你的孩子会变成一个私生子,将什么都没有。这样对孩子是不公平的,晓辰,拿掉他吧!” “珊珊,我现在心好乱,让我再仔细想想好吗?” 谢珊珊抱抱她,给她友情的温暖。 到了晚上,胡冠峰、谢珊珊、任晓辰齐聚,这是他们到美国后约定好的。他们利用晚餐时分享彼此的秘密与欢乐,也因此成了莫逆之交。 今晚胡冠峰带来一个令人心情大快的好消息:邱老大的巢穴被警方查获大批毒品与枪械,就在警匪追逐中,邱老大被开了数枪,当场毙命。如此令人振奋的消息,在两个女生脸上竟只换来微微一笑。 “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胡冠峰纳闷着。 “晓辰有了韦克凡的孩子。”谢珊珊闷闷地回答。他们讲话早已不需要拐弯抹角。 胡冠峰听到这个消息,比他带来的消息更令人震惊。他默默地喜欢着任晓辰,默默地为她付出,只希望这段感情能细水长流,最后打动她的芳心。如今,她肚子里却有了别人的孩子!他放下手中吃一半的食物,一语不发地回到房间去。 “晓辰,看来你伤了冠峰的心。”谢珊珊是旁观者清。 “我很感谢冠峰为我所做的一切,但是,我真的只当他是好朋友。”她心里已无法再容纳别的男人,纵然韦克凡深深伤了她,她依然把他锁在内心深处。 “你去安慰安慰他吧,”看见胡冠峰受伤的样子,谢珊珊有着失落感。 “不!你去吧!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他。” 她害怕面对这种感情纠葛。 “好吧!”她起身,走到胡冠峰房门口,敲了敲门后便走进房去。 而胡冠峰在谢珊珊的劝慰之下,总算暂时抚平心中的伤痛。 **转载制作****** 二年后 半年来,公园里的大树下、长椅上、湖泊旁,总会有任晓辰推着娃娃车,或大手拉着小手的温馨画面。她在公园里出现,引起一位每天下午一定到公园散心的华裔老太太的注意。 也许同为华人,她们相谈甚欢。任晓辰喜欢她的幽默风趣,以及对孩子的关爱;她则喜欢任晓辰的纯真善良、温柔贴心。除了下雨天,每天到公园,成了她们见面的方式。半年来,她们成了忘年之交,她还收了任晓辰为干女儿。 “干妈,我跟同学们决定好了,下个星期就回台湾。”二年了,学业终于完成,她靠着谢珊珊和胡冠峰的帮忙,走过一路的艰辛。“你在台湾又没有亲人,何必回去,不如搬来跟我一起住,如果要找工作,我叫我儿子帮你安排。这次你一定要让我帮你,我可是你干妈耶!你老是拒我于千里之外,好像我是外人似的。” 从她认识任晓辰之后,她曾几次问起孩子的父亲,她总是笑着说有缘无份,眼中却有着一份伤悲,从此她不再谈起她的伤心往事。她好几次想要帮她都被她拒绝,因此她不敢告诉她,她有个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儿子,她怕任晓辰自卑而不愿和她交往。 任晓辰也隐约知道她这个干妈身份非凡,只是她从不想攀权附贵,所以从不过问她的家庭情况,她珍惜的是一份相知相惜的情感。所以,她们什么都聊,就是不谈彼此的身家背景。“我的好干妈,我知道您关心我,可是台湾毕竟是我的故乡,我已经二年没为我父母上香,况且您的儿子不也在台湾吗?您可以一年回台湾一趟,顺便来看看我跟孩子。” “我的小宝贝,奶奶最舍不得你呀!”她抱起娃娃车里的小男孩,放在膝上。“干女儿啊!我一直没跟你讲,这孩子长得跟我儿子小时候一模一样。” “干妈,您是太想要一个孙子了。告诉您的儿子,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我儿子总是世界各地跑,今年也还没回来过,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忙得连生孩子的时间都没有。” “也许您到台湾盯着他,他就生了也说不一定喔!” “说得也是,我回台湾还可以每天看到我这个小宝贝,真是一举两得。” “那一言为定!我在台湾等您。” “干女儿啊!这条项链帮我的小宝贝戴上。”她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盒子,从里头拿出一条龙形玉谓桓任晓辰。 玉蔚墓庠蠖崮俊15坦ぞ细,任晓辰就算不懂珠宝,也猜得到它价值不菲,她马上把龙形玉畏呕睾凶永铩!案陕瑁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你又要拒绝我了,这次不准你说不!这玉问潜苄坝玫模我希望我的小宝贝平平安安长大,又不是要你拿去卖,说什么贵重不贵重。”她再次把玉畏诺饺蜗辰手里。 “可是,您应该把它留给您的孙子。”她拿着玉危不知如何是好。 “难道慕天就不是我的孙子?原来你还当我是外人。” “干妈,您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就帮我的小宝贝戴上吧!”她脸上有着胜利的笑容。 任晓辰无奈的为儿子戴上龙形玉危他结实的小手高兴的拉扯着。如谢珊珊所言,他长得像他的爸爸——韦克凡。 **转载制作****** 二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重新踏上故乡的土地,也重拾悲伤的记忆。任晓辰在这里早就一无所有,除了父母亲的两座孤坟。谢珊珊和胡冠峰在任晓辰的撮合之下,终于迸出爱的火花,双方父母打算在他们回国后为他们举行结婚典礼。 谢珊珊和胡冠峰忙着筹备婚礼、拍结婚照、布置新房,任晓辰则在他们两人住处附近租房子、整理房子、找工作,整整忙了一个月。 胡冠峰的妈妈愿意帮任晓辰带慕天,那她就可以安心的上班赚钱。她被一家规模不大的软体公司录用,程式设计本就是她的专长,薪资也较优渥。上了二个月的班,工作、人脉尚称顺利。 这天,她一踏进公司,经理立刻召见她。 “黄经理,您找我?” “晓辰,你设计的那份跨国集团要全球连线的case进入了决选,恭喜你啊!这可是我们公司第一次打入大集团,都是你的功劳。” “真的!?请问黄经理,进入决选的有几家?” “有五家吧!你准备准备,明天下午要到他们公司做程式说明。” “明天下午?!我没有在大公司做过程式说明,我怕会怯场,是不是由资深的人前去解说会更有把握?” “这个case是你设计的当然由你去,他们会询问一些问题,也只有设计的人才会回答。不要太紧张,只要你尽力就可以。” “我知道了!谢谢您的大方及鼓励。” 隔天,黄经理请公司一个男同事直接送任晓辰到目的地,并陪伴她做完程式说明。一路上,她不断的检查资料是否带齐全,心中也不断的重复要讲的话,此时此刻,她无法接收外在其他讯息。到达目的地之后,她随同事进大楼电梯,来到偌大的会议室,她才赫然看到会客室墙壁上的几个大字——弘韦集团。 她当场愣住,视线仍然停留在墙壁上的大字,她不断问自己该怎么办?她不想再跟韦克凡有任何瓜葛,尤其是在生下慕天之后。她无法揣测他对慕天存在的想法,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纠纷,她只能隐瞒这件事,直到终老。 会客室里,已有别家公司的人在现场,她听见隔壁座位上的人说道:“听说弘韦集团的总裁不在国内,那今天是谁要听说明?”另一个座位上的人回答:“他好像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不久,会客室里的人越来越多,她的心也越来越慌。她不能坐以待毙,就算丢了工作也无妨。 她提起资料袋往外走,她的同事跟了上来,疑惑地问道:“晓辰,会议就快开始,你要去哪里?” “我身体不舒服,没办法做说明,你可不可以请黄经理再派一个人过来?” “这样会来不及的,晓辰,你可不可以撑一下,这是我们公司第一次打入大公司,对我们公司来讲很重要。” 她本就是个不善于拒绝别人要求的人,现在,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可是我……” “不要可是了,弘韦集团的人进来了!” 任晓辰低下头,躲在男同事的身旁。待那一群人进入会客室隔壁的会议室后,她才从他们的背影判断,是否有她熟悉而不愿见到的人,韦克凡、姚立杰、林巧裴。只要这其中一人看见她,她都将无法遁形。 不过,其中并没有她认识的人,她不禁松了一口气,和那位男同事一起进入会客室。他们公司被安排在最后一个做解说,原因应该是他们第一次进入决选。 这是她第一次设计这么大的case,她心中有着对自己的期望与挑战。只是没料到,对象竟是弘韦集团。看着其余四家软体公司陆续做完说明离开,任晓辰也越来越紧张。她好几次想一走了之,偏偏又被男同事期望的眼光拖住。 终于换她了!任晓辰由会客室进入会议室,由于会议室只有幻灯片的光影,由明亮进入黑暗的她眼睛根本还无法适应,自然也看不清楚下面坐着的人。 她先将幻灯片放在幻灯机旁边,再走到影片前做详细解说。解说自己的作品,令她有了自信;而看不清楚台下的人,更让她的紧张完全消除。幻灯片的光影投射在她依然脱俗,却多了几分迷人神韵的脸上,她的身材因生孩子变得更玲珑有致。而她落落大方、口齿清晰、专业的做着介绍,内容分明、详尽仔细,着实震撼了韦克凡和姚立杰。 从她进入会议室开始,他们两人的目光就没离开过她。她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韦克凡,埋藏了二年半的爱恨情仇,全都涌上心头。他原以为自己可以不再受这个女孩影响,他以为自己可以对她的一切一笑置之;就如同在自己独处的夜晚,他想起她的时候。 当任晓辰做完程式说明,低头整理资料,一群人已陆续离开会议室。等她整理好资料时,会议室的灯才亮了起来。她随手关掉幻灯机,抬头想离开时,竟发现韦克凡在会议桌的另一头,目光犀利的注视着她。她仿佛被电到一般,手中刚整理好的资料顿时掉了一地。她急忙蹲下身,借着拾起资料,回避他慑人的目光。 韦克凡走到她身边,高大的阴影笼罩着她。她抱紧资料,起身就要往外走。 “不想接这个case了吗?”熟悉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 她停下脚步,侧身面对他。“我们公司希望有机会跟贵集团合作,可是我知道我是没机会了。”她设法挤出这段话,抱紧资料的双手颤抖着!他都能狠心的把她送回给哥哥,又岂会给她这个新人机会? “虽然二年多没见,我们算是老朋友,也曾经很要好过,你怎会认为自己没机会?这个机会是应该给你,也算是再见面的见面礼。”他走到她面前,不容许她侧身面对他,并大胆的用言语激怒、讽刺她。 她感到一阵晕眩,连忙扶着桌子。如他所言,他们二年多没见了,过去种种也应该随风飘散了吧?若要她放下心中的怨恨,她一定能办得到,为何他就不能对他们父女差点造成的错释怀,而要用这样的言语羞辱她,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他? 韦克凡见她娇弱无力,怜惜之情油然而生,但他还是控制住想抱她入怀的冲动。 一阵晕眩过后,她试着站直身子。“我不要这个机会,也不要这份见面礼,请你把它让给别人吧!”她的声音里有着颤抖与恐惧。 她竟然不要这个机会?难道她真的这么厌恶他,一心只想逃离他?这样的想法使他怒火中烧,起了报复的念头,报复这二年半来,她让他所承受的相思之苦。 “这个机会非你莫属,你必须接下这个case,除非你不怕你们公司因你而名誉扫地。” “这是我个人问题,跟我们公司毫无关系,你不能……不能……”她想到自己将害了公司,惶恐得说不出话来。 她低下头时,他勾住她的下巴,低头与她四目相对。 韦克凡从嘴里轻轻的吐出话,“我就能,绝对能。”他特有的男人气息,随着他讲出的话轻拂在她脸上。 “你……你究竟想怎样?”她的唇跟他的唇只差咫尺。 “回你的公司等我的联络。你若辞职,可能会害一家公司倒闭。”他的大拇指轻刷过她的唇,“不要尝试反抗我,我说到做到。”说完,他转身从另一扇门出去。 韦克凡回到办公室时,姚立杰已在里面等着他。 “克凡,你没为难晓辰吧?” “我把这个case给她,你说我有没有为难她?” “她的设计是里面最好的,给她并不为过。只是,我倒希望她不要接,我怕你会把气出在她身上。”当年所发生的事,他都了如指掌。他为好友惋惜一份他好不容易才确定的爱,二年来,克凡封锁自己的情感,视女人如敝屣。但他总认为晓辰的不告而别应该另有隐情,事情绝不是如他的好友所想的那样。 “她没有选择的余地,她一定得接,她的恶梦正要开始。” “克凡,你不能这样对她,我到现在还是无法相信晓辰会跟你老婆要二千万,更无法相信的是,以她之前的生活背景,居然会有男朋友。” “她不告而别就是最好的证明,你不要被她的外表给骗了,她跟一般的女人一样狡猾、势利。我跟你打赌,我可以用钱买到她。” “我还是不相信,我相信晓辰不告而别一定有别的原因,你想赌我就跟你赌,如果晓辰如你所说,那我输你一次,随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如果晓辰如我所说,那你就输了,我的婚礼酒席,你全包了。”姚立杰和林巧裴这二年多来感情进步神速,已经论及婚嫁。 “有意思,我跟你赌了!” 第七章 任晓辰回到家,只觉精疲力尽,而谢珊珊已把慕天送回来了。谢珊珊和胡冠峰结婚后仍跟胡冠峰的父母一起住,所以只要她先下班,就会把慕天送回来,顺便跟任晓辰谈谈一天中的大小琐事。 任晓辰看到儿子,疲劳尽除。二年半来,她把对孩子父亲的思念,全都转移到孩子身上,孩子的身上有着他父亲的影子。 “慕天想不想妈咪?”她紧紧的抱住儿子。 “慕天想妈咪。妈咪,慕天要玩玩具。”他离开母亲的怀抱,跑去拿玩具。 “珊珊,我今天到弘韦集团去做程式说明,碰到韦克凡了。” “你碰到韦克凡!?你有没有狠狠的骂他一顿,让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他是个混蛋!” “我躲他都来不及,更别说骂他了。” “晓辰,你不能老是逃避,更不能把所有的过错往自己身上揽。你并没害死他们的孩子,伯父的遗嘱也没错,错只错在他自己所造成的车祸。” “珊珊,我斗不过他的,我只想跟慕天安稳的过日子,我不想再招惹他。这次他把case交给我们公司做,我只要尽力做好就行了,过去的事就让它随风而逝吧!” “谁教人家财大气粗,我们就只有忍气吞声。老天真是不公平!” “好了,不要说这种不愉快的事,我们的新嫁娘,该回家洗手做羹汤了。” “好吧!慕天也该洗澡了。”她起身对着玩得正起劲的慕天大喊:“小慕天,珊珊妈咪要回去了,过来亲一下。” 慕天站起来亲了她一下,然后说道:“珊珊妈咪,bye-bye!” **转载制作****** 韦克凡回到家往往已超过十点。结婚以来,他只有在钟芸倩的排卵期才会跟她同房。他对婚姻的不忠,早已是他和钟芸倩之间公开的秘密。 钟芸倩对这样的生活自然不是吵就是闹,最近一年来,她也不想再当个只会暗自饮泣的怨妇,她开始往外跑,找寻自己的乐趣。 “少爷,你回来了,要吃消夜吗?少夫人还没回来呢!”董嫂说道。对于少爷的改变,以及他婚姻的不幸福,她心疼不已,连她也不禁要怪起任晓辰的无情。 “给我一杯牛奶就好。”他上楼走进曾是任晓辰的房间。结婚后,他把主卧室留给钟芸倩,自己则睡在这个房间。房内所有摆设一样也没变过,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还留着和她有关的东西,是为了纪念自己终于懂得什么叫爱?还是提醒自己不要忘了那个辜负他的女孩? 董嫂正要把牛奶端上楼,恰巧钟芸倩回来,她接过董嫂手中的牛奶。“董嫂,我帮你送。”说着便带着满身的酒味,边哼着歌边上楼去。 上了楼,钟芸倩推开房门,将牛奶用力的放在书桌上,“难得你今天这么早回来,是不是哪个女人伺候不周,让你败兴而归?要不要让我伺候你呀?”她从背后紧紧的抱住他。 他拿开她的手,转身面对她。“已经警告过你,叫你不要在外面喝酒,也不要这么晚回来,为什么你屡劝不听?” “我不行,你就行?我到底什么地方比外面那些女人差,你宁可要她们不要我。” “当初要结婚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我要的是一个能生孩子、能当好母亲的妻子,不是一个成天玩乐,只会吵闹的妻子。而你,一样也没做到。” “生孩子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事,也许是你不会生,怎么可以全怪我!” 韦克凡怒目看着她,她的美丽并没因为岁月的增加而褪色,只是她身上总少了一份吸引他的东西。“你出去吧!如果你还不知检点,我可以换个人帮我生。” “韦克凡,我诅咒你绝子绝孙!”砰的一声,她将气出在门上,转身离去。 **转载制作****** 接下来的日子,是任晓辰最忙碌的日子,她必须安排所有有关弘韦集团这个case的相关事宜,她自己也跑了好几趟弘韦集团的总公司,也跟姚立杰和林巧裴碰过面、吃过饭,因而得知他们两个快要结婚了!她由衷地祝福他们。 他们也总是亲切的关心她,只是她总觉得,他们好像想问她一些什么,却总是欲言又止,又好像在隐瞒她一些什么,她又不好过问。 任晓辰不喜欢白天在弘韦集团工作,她觉得里面的员工总是用另一种眼神看她,好像她这个case不是她靠实力得来的。天晓得,她也不愿意做啊!韦克凡更是利用这个机会要她疲于奔命,似乎在对她做着某种惩罚。 她已经连续加了好几天的班,每次回到家,慕天都已经睡着了。忽略了儿子,让她好心疼、好愧疚。今晚是她最后一次加班,只要韦克凡办公室的软体灌好之后,其他的部分她就可以交代别人做。 走进弘韦集团的办公大楼,让警卫确定身份后,她搭电梯直上弘韦集团的总部。所有的员工都下班了,她喜欢这样宁静的工作环境。 打开韦克凡办公室的门,以为已经没人的她,被坐在办公桌前的韦克凡吓了一大跳。他的腿上抱着一个女人,两人状似亲密的轻笑着。而他们也被任晓辰的开门声吓了一跳,轻笑声立即被突如其来的惊吓吞没。 她目瞪口呆的望着,两抹红霞染上双颊,尴尬的表情更胜当事人。“对不起,我不知道还有人。我……可不可以请你们换个地方?”她不想白跑一趟,她好想多陪陪孩子。 韦克凡推开腿上的女人,然后对他身边的女人说道:“你先走。” 女人拉了拉身上的衣服,嘟起嘴巴。走到任晓辰身边时,抛给她一个冷眼。 “进来吧!”他起身靠在办公桌上,把椅子让给她。 她走进办公室时,脸上红霞仍未退。在办公桌前坐下,打开桌上的电脑,等电脑自行开机。“我不是要你让你的女朋友走,我只是请你们换个地方让我顺利工作罢了!” “她不是我的女朋友,是她投怀送抱,我逢场作戏而已。” “你在办公室里逢场作戏,不考虑你的员工会怎么想?” “现在是下班时间,更何况还有很多女职员想像她一样得到我的青睐。” “我觉得你应该要学着尊重女性。” “如果女人不懂得自重,那男人也不必尊重她。我就遇过这样一个女人,在跟我要好过后,拿了钱就跑。” 他的眼神似在审问她,而她根本就不知他意有所指。 “也许她有什么苦衷,你应该问清楚,而不是把气出在所有女人身上。”她是否也因这个原因而遭受池鱼之殃? “那你告诉我,有什么苦衷?” “你应该要问她,我怎么会知道?” 韦克凡被她的故作无知搞得不知是该生气,还是该直接逼她说清楚。心中的思绪翻腾一阵后,男人的自尊不容他低头,气愤之情油然而生。“不过,只要我想要的女人,还没有得不到手的,你说是吗?”这句话,当然是针对她说的,而她自然也听得懂。 刚刚才退去的红霞,想必又染红了她的脸。她听韦克凡说出这样的话,以及他对女人的那种轻视,让她觉得心寒。她不想跟他继续这种话题,那只会招来更多的羞辱。 韦克凡没想到任晓辰认真工作时的模样竟也能牵动他的神经,这二年半来,他要她的感觉未曾稍减,他一定要用钱买到她,是报复,也是渴望。 “你一个晚上开价多少?”韦克凡眯起双眼看着她,单刀直入的问。 “这是加班,我的分内职责,公司会算加班费的。”她边操作电脑边回答,不知道他意有所指。 “我指的是你一个晚上要卖多少钱?”他加强语气。 “我说过,这是我的分内职责,不能另外跟公司讲价钱,这样是没有职业道德的。” “我指的是你的身体一个晚上要卖多少钱?”他一字一字清楚的说着。 任晓辰操作电脑的双手先是僵住,脸上的表情一阵青、一阵白。他一定要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她吗?她深吸了一口气,颤抖的说着:“对不起,我不卖。” “你不卖?不卖我也要你。”他抬起她的脸,覆上她的唇。这二年半来,他换女人好像在换衣服,但他仍为她保留他的唇。 他的吻由浅尝到深入,一点一滴的汲取她的芳香,一点一滴的夺取她肺里的空气。两人心里埋藏已久的思念超越了恨意,一触即发。他抱她到沙发,更加肆无忌惮的侵略她。她无力反抗他,以前如此,现在亦是,只能任他解开她的内衣,手掌搓揉着她的丰满。 “晓辰,你变丰满了!”他将唇往下移,引来她阵阵嘤咛。“我还是想要你,非常想要。告诉我,你结婚了没有?” 她全身的神经已受他的操控,根本无法听自己使唤,她只能摇摇头。 “很好,那你开个价吧!”他仍不忘用钱羞辱她。 她气得大喊出声:“你无耻,放开我!”她奋力站起身,整理不整的衣衫。 “我无耻!那你呢?你敢说除了我之外,没有过别的男人?” 她生气的喘着气,不想回答他这个问题。“我还要工作,如果你不走,那我走。” 韦克凡也不想继续待着,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住自己要她的欲望。 “记住我的话,只要你肯卖,我一定买。”说完,他提起公事包离去。 **转载制作****** 弘韦集团的整个case忙了一个月,总算告一个段落。只要韦克凡想见任晓辰,他就随时以电脑有问题要她到公司见他,每次见面总让两人心跳加速,也总在一番唇枪舌剑之下,搞得不欢而散。 因为弘韦集团的case圆满达成,新世纪公司放了任晓辰一周的假。放假的第一个下午,她接到了她干妈的电话,心中的喜悦难以言喻,两人约了隔天相见叙旧。 挂断电话后,韦老夫人的思孙之情总算得到了一些些慰借。 “老夫人,您什么时候认了个干女儿?”董嫂奉上茶后问。 “在美国认识的,那女孩既懂事又贴心,她那个儿子长得跟克凡简直一模一样。哎呀!反正任我怎么说都没人相信,哪天我把他带回来让你瞧瞧。” “老夫人,您巴望孙子巴望了这么多年,没正的有副的也不错啊!” “说到这我就有气,怎么他们结婚这么多年,也不见孵个蛋?” “我们当下人的不方便过问,您回来了,跟他们年轻人沟通沟通吧!” “我看不但要沟通,必要时,还要疏通疏通。” 韦老夫人生性幽默、个性直率,就算在晚辈面前,她也完全没有架子。 **转载制作****** 二年半来,韦家的餐桌上第一次开饭。 “妈,您难得回来就多住一些日子吧!”钟芸倩夹了一块肉放到婆婆碗中,她知道韦克凡对他母亲百依百顺,也知道他母亲抱孙心切,只要她好好巴结她,她一定会替她管教韦克凡。 “我要跟你们宣布一件事,我在美国认了个干女儿,我很喜欢她,我希望你们跟她认识认识,把她当成亲妹妹。” “妈,以您的身份地位怎么好随随便便就认个什么干女儿,万一她是有目的怎么办?克凡,你说,我说得有没有道理?”钟芸倩大胆的对婆婆说。 “芸倩,你不用担心,等你跟我这个干女儿相处过后,你就会改观的。” 钟芸倩不再说话,径自吃着碗中的饭。看来,她这个媳妇还不如一个干女儿。 晚餐的气氛虽和谐,却也沉闷。晚餐过后,韦老夫人到房间找儿子聊天,两人在无人的房里才紧拥在一块儿。 “儿子,为什么和你老婆分房睡?”她知道他这么做一定有苦衷。并非她宠儿子,是因为她太了解儿子。 “妈,这件事您就不要操心好不好?我一定会为韦家传宗接代的。” “孩子啊!要传宗接代也要你婚姻幸福。看到你的婚姻不幸福,我也不要抱什么孙子了,我宁可去抱什么史奴比、米老鼠。” “妈,您不要这样说嘛,我很高兴您能回来,真的很高兴。”他岔开了话题。 “我知道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强的,婚姻更是一辈子的事,妈不愿意看到你就这样过一生。就像我干女儿,虽然她从不愿意多讲,我也知道她肯定也为情所苦。” “她到底是何方神圣,可以让我妈赞不绝口、牵肠挂肚的?” “她呀!善解人意、温柔体贴、美丽大方,我就不知道是哪个混蛋兼笨蛋会放弃这样的女孩,她还有一个跟你长得好像的儿子。” “跟我长得好像的儿子?我的妈啊!我肯定不是那个混蛋兼笨蛋。” “我倒希望你是那个混蛋兼笨蛋,那我不就有个纯正血统的孙子了吗?” “也许她并不如你所想像的单纯,搞不好是个唯利是图的女人。” “怎么连你也怀疑你老妈的眼光。她连我的真正身份都不知道,在美国时,她一个女孩带着一个小孩又要读书又要生活的,却从不肯接受我的帮助,我还怕她知道我的身份之后不愿意跟我交往呢!” “既然如此,我会好好照顾这个妹妹的。” “那明天陪我去看我干女儿,好不好?” “我明天要开会,改天好不好?” “好吧!我要休息了,我明天得早一点出发。儿子,晚安。” “晚安。”他们再一次拥抱对方。 之后的一个礼拜,韦老夫人几乎天天守在她干女儿任晓辰的住处,恰巧任晓辰也放了一周的假。这期间她一直处心积虑,要安排儿子和干女儿碰面,机会却总是擦身而过。 一周过去,任晓辰必须回公司上班,她本想把孩子再送回胡冠峰的妈妈那儿,韦老夫人却执意要帮她带慕天。任晓辰怕她来回奔跑太累,却又不愿意杵逆她只好答应。而她也答应任晓辰,若是太累,就把慕天交给胡冠峰的妈妈帮忙带。 由于任晓辰这次为公司赚进一大笔钱,也打响了新世纪公司的名声,黄经理特别准许她的上班时间可以弹性配合工作需要,有些case她甚至可以在家中完成。也由于这个特许,她才敢依了韦老夫人的要求。 这天,任晓辰要为一个新case加班,她只好同意让慕天跟着她干妈回她家住一个晚上。第一次带慕天回韦家,就引起了骚动。 董嫂看着这个小男孩,左看看、右看看,满脸的不可思议。“老夫人,这怎么可能,这孩子跟少爷小时候的样子简直是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这下总算有人相信了吧!”韦老夫人得意的笑了。 “老夫人,他也许是少爷在外面生的也说不一定,不然,哪有可能长得这么像?” “我也希望是。” 慕天第一次在这么大的房子里奔跑嬉戏,快乐的童笑声充斥整间屋子。他对于所有没见过的事物都觉得好奇,董嫂只得跟在他后面不停的回答他的问题。一主一仆一个孩子,让沉静的山中午后,添加一股温馨的暖流。 在房里睡了一个下午觉的钟芸倩,被这样的笑声吵得烦死了。她穿着暴露而性感的睡衣不加掩饰的走出房门。“董嫂,可不可以让那个小鬼安静点啊!”她对婆婆关心她的干女儿、干孙子比对她这个媳妇还关心,心中的不满已酝酿了许久。 “少夫人,孩子本来就是这样的,要是孩子不笑成天哭,那才头痛呢!” “芸倩,你也该换套衣服准备下来用晚餐了,顺便来看看我的小宝贝,也许他会为你招来一个孩子喔。” “是啊!少夫人,我们老家就有这样的说法。” “妈,要生孩子可是要先睡觉的,你儿子不跟我睡觉,怎么生孩子啊!” 韦老夫人闻言一愣,董嫂也不敢再答腔,两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甩头进入房间。 天真无邪的慕天还是继续奔跑嘻笑着,完全不知发生什么事,直到他撞上了从外面进来的韦克凡。他抬头看着高大的韦克凡,约几秒钟后,他拔腿冲到韦老夫人的怀里躲了起来。 “小宝贝,怎么了?”韦老夫人抱紧他,关心地问。 “妈,他刚刚撞上我了。”韦克凡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 “克凡,你回来了!这个就是我干女儿的儿子,你快来看看他,连董嫂也说他长得像你。”她抱起孩子,让他坐在膝上。 韦克凡蹲在母亲的面前仔细的打量坐在母亲膝上的小男孩,小男孩的眼神也勇敢的看着他,没有先前的害怕。一种似曾相识、无法言喻的感觉停留在心头,敲击着他。 “克凡,怎样,很像吧?” “是很像。”他伸手握握小男孩的小手,然后对他说:“嗨,你叫什么名子?” “嗨!我叫慕天。”他也握着韦克凡的手,开始觉得好玩。 “你今年几岁了?” 他放开韦克凡的手,先伸出右手,再用左手帮助右手,比出三根手指头,“我今年三岁。” “你不要看他小,英文字母、唐诗、数字、认字……他都会,可不比你小时候差。” “看来,他妈妈还是个尽职的好妈妈。” “让你找个机会和她见见面,你总是没时间。”她难免也要抱怨儿子几句。 “叔叔,你会不会做飞机?”慕天拉拉韦克凡的手。 “当然会啦!你让我抱抱,我就做给你。”韦克凡伸出双手。 慕天看了他一眼,才趴到他身上。韦克凡抱他站起身,上楼回房间做飞机去了! 晚餐时,连韦克凡的心思都放在孩子身上,这让钟芸倩很不是滋味。 “要逗孩子也不会自己努力生一个,光逗别人的有什么用!”钟芸倩完全不再顾虑婆婆是否在场。 “钟芸倩,我请你明天到少凡那里做检查,如果你不能生育,我们就早一点离婚,我也好再找个女人来帮我生。” “韦克凡,你也该检查检查,不要把责任全推到我身上。” “好了,你们不要吵了,找个时间两个一起去检查。克凡,到时候你就陪芸倩一起去,这种事是要夫妻一起检查的。” “好的,我会让少凡安排。”韦克凡也怀疑起自己的生育能力是否正常。 **转载制作****** 加完班,已经十一点了!第一次让孩子离开自己身边,任晓辰老是觉得不安。她不是不放心让干妈带慕天,而是母性使然,只要孩子一离开自己身边太久,就开始担心。 平常她只要一加班,谢珊珊一定会跟胡冠峰来接她。她看到熟悉的车影由远而近,直到在她跟前停下。她一坐进车子内,却发现两人透过挡风玻璃,直盯着前方。 “晓辰,你看,在那间宾馆门口跟一个穿灰色衣服的男人拉拉扯扯的女人,像不像跟你哥哥同居的女人。”胡冠峰的眼光依旧没有离开过前方。 任晓辰将目光移向胡冠峰说的地方。昏黄的灯光笼罩整条街道,宾馆门口更显得幽暗,女人的身形却是似曾相识,但她仍不敢确定。“看得不是很清楚。” 胡冠峰将车缓缓开近,在宾馆门口停了下来。 “是她,没错,是梦妮姐姐!” 三人看着一男一女拉扯着,也搞不清楚到底是谁拉谁。毕竟地点是在宾馆门口,又加上梦妮衣着暴露,让他们不敢贸然下判断。显然答案快揭晓了,那个穿灰色衣服的男人打了梦妮一巴掌,趁她摇摇晃晃之际,拉着她往宾馆走。 任晓辰打开车门冲过去,让来不及反应的胡冠峰和谢珊珊傻了眼。两人互看一眼,也马上下车跟过去。 “这位先生,可不可以请你放开这位小姐?”任晓辰口气严肃。 两人停下拉扯的动作,将目光集中在她身上。梦妮脸上有着喜悦也有着羞愧,她奋力甩掉男人的手,站到任晓辰身边,似乎在寻求一份保护。 “放开她?!老子花钱玩女人都还没玩到手,你要我放开她?也好,我看你比她还标致、还年轻,就由你来代替她!”说完,他想伸手抓住任晓辰的手。 任晓辰往后退了一步,及时来到她身后的胡冠峰抓住男人的手腕。“不准你碰她。” 男人的脸上扭曲着,显然是胡冠峰在他手上施加了压力。只见他抬头看了身形高大的胡冠峰一眼后,立即说道:“大哥不要生气,不碰就不碰!” 胡冠峰放下男人的手,男人丢下自尊转身走了! “梦妮姐姐,你不要紧吧?”任晓辰拉着她的手,关心之情溢于言表。 “晓辰,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我没事,谢谢你们。”她看看任晓辰,又看看她身边的一男一女,她从皮包里拿出一枝笔、一张纸,在上面写了一个电话号码,然后塞到任晓辰的手里,“如果你愿意,再跟我联络,再见!”说完,她立即离开。 任晓辰呆立在原地,望着梦妮的身影越走越远,直到谢珊珊拉她上车。 “晓辰,我看你跟这些人的孽缘肯定未了,回国二个月就遇上韦克凡,现在又遇上你哥哥的同居人,世界真是小啊!”谢珊珊也不胜欷吁。 任晓辰从梦妮走后,便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她没回答谢珊珊的话,因为她根本没多余的心思听进去。她不知道梦妮为何又重操旧业?她更不知道该不该跟她联络?她曾经帮过她,邱老大也已经伏法,而哥哥是否依旧恶性不改? 回到家后,不见慕天的身影,空虚感包围着她,也驱走了梦妮所带来的疑惑。从慕天出生至今,第一次离开她身边,她想打电话给干妈,听听慕天的声音,偏偏时间又太晚了。看来,她今夜要为儿子失眠了。 **转载制作****** 星期六中午,任晓辰下班经过百货公司门口,她看到百货公司门口的花车上,摆着正在打折的去年冬季童装。天气渐渐凉了,儿子又长得好快,该帮儿子挑几件衣服了。 衣服的价位打完了折还是很高,她一直都省吃俭用,不但要付房租,还要存钱还胡冠峰夫妇借她的钱,还要准备儿子的教育费……她将衣服拿在手中,心里盘算着该不该买。 “你为什么在挑小孩子的衣服?” 任晓辰吃惊的放掉手中的衣服,转身与韦克凡面对面。她像极了被逮个正着的小偷,心虚地道:“因为……不是,我只是觉得这衣服很可爱,我想,我可以送给谢珊珊。” “谢珊珊穿这么小的衣服?”他觉得任晓辰的表情好像怕他知道什么? “当然不是,我只是随便看看,没什么,再见!”她转身就要走。 他及时拉住她的胳臂,对她说:“陪我到上面吃饭。” “我不饿,谢谢!” “如果你想在这里拉拉扯扯,我也不反对。”他总有办法威胁她。 任晓辰看看外面来来往往的行人,再看看百货公司出入的顾客,她只好就范。 两人搭电梯到达顶楼,走进餐厅的大门,她一眼就看到姚立杰、林巧裴在对韦克凡招手,旁边还有一男一女,是她从没见过的。她原以为只要跟他吃一顿饭就没事了,没想到竟有这么多人。 两人入座后,任晓辰向他们微微点头,嘴角牵动着应付性的微笑。他们都是韦克凡的好朋友,她却无端闯入这样的一场饭局。“克凡,怎么没听你说要带晓辰来?”姚立杰问。 “我在楼下恰巧碰到,就请她上来。” “克凡,莫非她就是任晓辰?”一位男子说。 “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另一名女子也开口道。 “晓辰,他是我哥哥,那是我嫂嫂。”林巧裴介绍着。 “你们好。”任晓辰也知道他们,林翌和他的太太。 席间他们把话题停留在那一段求学时的共同回忆里,无论是哪一个人的韵事或糗事,都会成为其他两位的笑柄。只是,当他们讲到韦克凡的风流韵事时,眼光总会由韦克凡的身上飘到任晓辰身上。不过,见他们谈笑风生,也让任晓辰轻松不少。 “立杰,你打算带巧裴到哪里蜜月?”她把目标转到姚立杰身上。 “这得看克凡放我们几天假了。”姚立杰把问题丢给韦克凡。 “不要现在设计我,我不作承诺。”韦克凡技巧的把问题挡掉。 “哥、嫂嫂,你们要不要来个二度蜜月,到时候一起去?”林巧裴建议。 “如果要二度蜜月,那我肯定拉着克凡也一起去,这样我们三个男人有伴,才不会觉得无聊。”林翌说着。 “林翌,你的意思是说,跟女人在一起很无聊喽?”他的老婆质问着。 “哥,你完蛋了!”林巧裴幸灾乐祸地笑道。 “你当我是开玩笑的,你也知道克凡连第一次蜜月都没去,哪来的二度蜜月!”林翌忙着跟老婆解释。 “不过说真的,林翌的建议也不错。克凡,你觉得可不可行呢?”姚立杰问。 韦克凡知道他意有所指。“如果有机会,我不反对。” 任晓辰觉得自己就像个隐形人,在一旁见他们笑闹着。她不时看着手上的表,这顿饭已经吃了二个多钟头,她早该到家的,如今,她一通电话也没打,干妈一定会担心。 “对不起,我想去一下化妆室。”任晓辰轻声的对韦克凡说。 “去吧!在柜台旁边。”韦克凡也轻声的对她说。 到了柜台,她先打电话给干妈,告诉她会晚一点到家,心中一块石头才算放了下来。从化妆室走出来,她在柜台遇上正在签帐的韦克凡,她站在旁边等他签完帐,立刻跟他说:“我要先走了,谢谢你的午餐。” “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不顺路的,我搭公车比较方便。” “如果我坚持要送呢?”他的态度强硬。 “其实,我还没打算回家,我还要去买个东西。”她不能让他送她回去,万一他得寸进尺又想到她住的地方,那不就会被他发现慕天! “那我陪你去。”他不死心,打算跟她耗到底。 任晓辰快被他气疯了,“如果我是去跟男朋友约会,你也要去吗?” 她不知道这句话竟惹怒了他。他拉着她的手走出餐厅、进入电梯,一路来到他停车的地方。他把她塞进前座,自己再走到驾驶座,愤怒的关上车门。 “说,你跟你男朋友约在什么地方?”他侧身看着她,眼底净是怒火。 她不知道他为何要生气,该生气的是她呀!“你真的坚持要送?” “说吧!在什么地方。看来,我得跟他谈谈条件。” 任晓辰听得莫名其妙。“谈什么条件?” “问他要多少钱,才肯把你让给我?” “我是一个人,不是一个物品,不能任由你买卖。” “只要跟过我的女人,不管她是自动投怀送抱还是我想要的,一旦我不要了,他们都会得到该有的报酬。你说,这是不是另一种买卖?” “不是每个女人都像你讲的这样。” “你是不是呢?目前为止,你是第一个没有在我这里得到报酬的女人,更可贵的是,那还是你的初夜。” 任晓辰听得瞠目结舌,心中隐忍许久的委屈,加上他不断的羞辱,她已忍无可忍。她要完全脱离他,不再跟他有一丝一毫的牵扯,不管她曾经有多么想他!她摸到车上的门把,却打不开门,她急得喊叫:“请你开门,我要出去!” 他将她的手反扣在身后,也不管外面是不是有人在看,他已经封上她的唇。他很快的结束这个吻,却没放开她的手。 “如果我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你,请你高抬贵手,我不要什么报酬,我只希望你放过我,不要再为难我。”她被抓住的手已渐渐麻了。 “高抬贵手?要我放过你?没这么容易!”她重重的伤了他的心,直到现在还在痛,他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放过她。自从她离开他后,那种椎心之痛,终于让他明白什么叫作爱。二年半来,他试着在每一个跟他有关系的女人身上找寻相同的感觉,却都徒劳无功。 “那你到底想怎样?”只要他能气消,她什么都愿意做。她只求能跟孩子平静度日。 “很简单,只要你让我满足了,我就会放过你。”他放开她的手。 “要怎样才可以让你满足?” “用你的身体满足我。” 她倍受屈辱的望着他,他要的居然是她的身体!而如果她给他,他就能放过她,不会再威胁到她和孩子的生活,那就给他吧!反正,她都已经给过他了,又何必在乎多一次。“那你就会放过我?” “等到我不想要你了,你就自由了!而且,还会有一笔报酬。” “我说过,我不要什么报酬,我只要你信守承诺,等我满足你,你就会放过我。你说吧!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她觉得好羞耻,越讲头越低。 他抬起她的下巴,让她面对他,“你以为我只会要你一次?”他摇摇头笑着。“绝对不会只有一次或是两次,那绝对无法满足我。” “可是……” 他不让她多说,又再度覆上她的唇。他轻轻挑逗她的舌尖,直到感受到她也沉迷其中并回应着他,他才缓缓的收回他的吻。“记住,不准任何男人碰你,除非我不要你。” 他的无情让她的心好痛,而她却只能默默承受。她曾想过不要理他,毕竟她也付出了代价。可是又怕他不放过她,早晚会发现孩子……谁教她窃取了他的种子。 “我必须要回家了!”她再度摸索着车上的门把,因为他换了车。 “今天晚上陪我。”他的口气急转直下,已不再那么霸道,反倒像是个要糖吃的小孩。 “我今天不方便,因为,刚好是我的……经期。” “我只要你陪着我。”他的手抚摸着她的脸颊,他的唇轻含着她的耳朵。 他的温柔让她有一股想留下来的冲动,可是她真的得赶回家照顾孩子。 “我的经期总让我不舒服,我想回家休息,改天好不好?”她像哄孩子般地道。 “好。那我送你回去休息。”只要一跟她在一起,他的脾气就会变得反复无常、无法控制,这哪像是叱咤商场的风云人物。 “不用了!你看外面正在塞车,你送我回去根本不顺路。” “好吧!你得随时让我找得到你,我不喜欢玩捉迷藏。” 她点点头,终于打开车门下车,迅速走进人群里。 第八章 接连几天,由于干妈要跟一些台湾的老朋友聚聚,所以没能过来照顾慕天。今天她想早点回家,顺便到胡冠峰家接慕天。整理好办公桌后,她摸索着皮包找零钱要搭公车时,摸到一张便条纸,将它打开一看,才想起是梦妮的电话号码。 这张便条纸躺在她的皮包里已经超过一个星期了!她一直忙着上班、照顾孩子,竟完全忘了这件事。她立即拿起桌上的电话,按照梦妮留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 (喂,请问你找谁?) “梦妮姐,是我,晓辰。” (晓辰!?没想到你还愿意打电话过来!) “梦妮姐,你快别这么说,我实在是太忙了,才会拖到现在才拨电话。” (晓辰,你还愿意见你哥哥一面吗?) “他还好吗?应该是你们还好吗?” (他不好!他一直想见你最后一面,希望你能原谅他的所作所为,好让他到九泉之下,还能有脸见你父母。) “梦妮姐,我哥哥到底怎么了?” (他得了肝硬化,跟他的生父一样,已经是末期了!我没有钱送他进医院,只能靠着陪酒赚的钱帮他买药。) “梦妮姐,你给我地址,我现在马上过去。” 任晓辰抄下地址,走出公司大门,马上拦了一部计程车飞奔过去。 三十分钟后,她来到目的地。她上了楼梯来到顶楼,这是另外用铁皮加盖的屋子。她找不到门铃,用手敲了敲门,梦妮随即开了门。 “晓辰,你来了!”她带任晓辰走进大概只有七、八坪大的屋内。 任晓辰一眼便看见躺在床上的任子威,厚重的棉被盖在他身上,只露出面黄肌瘦的脸。 “威哥,威哥,晓辰来看你了。”梦妮坐在床边,轻摇着任子威的肩膀。 任子威张开眼,无神的双眼闪过一抹激动。 “晓辰,你过得好吗?”他精神不振、口气虚弱,讲话却还顺畅。 “我很好,真的。” “那就好,至少让我少一件罪孽。晓辰,你愿意原谅哥哥所做过的事吗?” “哥,过去的事就算了,一切让它烟消云散吧!我不会再怪你的。” “我荒唐了一辈子,到要死了还拖累梦妮,这让我过意不去。她跟我既没名也没份,还愿意在我最潦倒的时候照顾我,还为我出去……”他已经哭出声。 “威哥,你就不要再说了……”梦妮扶住任子威抽搐的肩膀,眼眶也充满泪水。 任晓辰见两人相拥而泣也不免心酸。“梦妮姐,谢谢你照顾我哥哥。我们把哥哥送到医院去,请你在他身边照顾他,你……你就不要再出去工作了。” “晓辰,我不要去医院,那要花好多钱,我只想赶快解脱,不要再拖累任何人了。今天看见你之后,我再也没遗憾……”他的声音已虚弱得快听不见。 “哥,钱的事我会想办法,你只要安心养病就好。”任晓辰见哥哥已快支撑不住,她只好先请哥哥休息,并告诉哥哥她会再来看他。 梦妮送任晓辰走出屋子,直到楼梯间她才敢进一步询问哥哥的病情与他们的生活情况。“梦妮姐,是不是应该送哥哥到医院去比较好?” “晓辰,我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为了你哥哥,我还跟酒廊借了三十万,他们跟高利贷没什么两样,如果我再还不出来,就只好再回去卖了。” “梦妮姐,你不可以再到那种地方上班,我会想办法的。” “没想到你哥哥对你这样无情,你还愿意帮他。” “你比我更重情重义,我真的很感谢你。我必须回去了,我会再过来。”要走的时候,她把皮包里的钱悉数留给梦妮,并告诉她有任何需要随时找她,她也会常过来。 哥哥的情况让她不得不伸出援手,她其实并没有多余的能力可以照顾他们,只是道德良心、兄妹之情,让她不得不扛下这个担子。 **转载制作****** 韦老夫人这几天忙着跟一些老朋友见面,已经好几天没见到慕天了,今天韦克凡上班不赶时间,她便搭他的便车到干女儿家。其实,她是故意要制造机会让儿子和干女儿见面。 “克凡,待会儿要不要顺道上去看看慕天?”韦母故意用慕天当饵。 “我不上去了,停车位不好找。帮我跟慕天说我很想他。” “儿子,你可不可以跟她见一下面,然后帮她安排一个薪资高又轻松的工作?” “妈,弘韦集团里没有这样的职位。如果她是这样要求的,那我直接给她一张空白支票,算是看在您的面子上。” “那是我的意思,不是她要求的。就是因为她不肯接受我的帮助,我才要你跟她见面,要你帮我说服她。” “哦!那她很有骨气。好吧!我会找个机会跟她见个面。” “还有,等你跟她见面后,顺便叫她搬过来跟我一起住。” “妈,你简直就把她当成亲女儿了。” “说真的,要不是你已经结婚,我一定会要你娶我干女儿,那个女孩实在让人喜欢。” 他心里已经有一个让他心疼的女孩了!只是,他不想告诉母亲,免得又让她多了一件担心的事。 韦老夫人下车后,韦克凡直接到公司。自从上次与任晓辰见面至今已过了一个星期,他几乎无时无刻不在想她。他压抑住想找她的冲动也已不下百次,要控制任晓辰对他来说易如反掌,只是他为自己无法控制她的心而挣扎不已。 接近中午时,韦克凡接到林巧裴的内线电话,说是任晓辰找他,问他要不要见她。韦克凡讶异他听到的名字,二话不说,要她立刻请任晓辰进来。 任晓辰进入韦克凡办公室,见到他的面之后,一度无法开口说出她此行的目的,虽然她已经准备好要接受韦克凡的羞辱。 “你不会只是来看我的吧?”韦克凡知道她一定有事找他,却等不到她开口。 “我……我想跟你借一笔钱。”她虽勇敢的面对他,语气中却有着恐惧。 “何不说你是来把自己卖给我的。”他就知道他可以用钱买到她。 “不是的。”她把一张纸放到他桌上,继续说道:“我打了一张借据,请你看一下,如果有需要补充的,我可以随时加上去。” 韦克凡拿起借据看了一下,嘴角牵动一抹轻笑,随即将借据丢回桌上。 “不需要借据我也会把钱给你,只是你得随时应付我的需要。” “那是不一样的,我答应你的事,我是不会要报酬的。这笔钱我会慢慢还给你,至于利息部分你可以请你的会计算一下。” “一百万并不多,我不缺那些利息,更不需要你还。我也不想白要了你,这笔钱算是你的报酬。如果你还坚持你的原则,那我很抱歉,我们可能不需要再谈了。” 任晓辰知道一定会受到羞辱,她以为只是言语上的羞辱,只要忍耐一下就好,毕竟韦克凡是她唯一的希望。可是没想到,他直接拿钱羞辱她的人格、身体,而她又真的需要这笔钱……算了!她卖给韦克凡,总比梦妮卖给个个不同的男人好。 她的头好似几百斤重似的,勉强点了两下,就再也抬不起来。 如此羞辱她,韦克凡心中一百个不愿意。他希望她回绝他、坚定的回绝他,他还是会把钱给她,而她却依然受不了金钱的诱惑。他拿出支票飞快的写着,这样的交易让他心痛莫名,虽然他想用钱买她。 任晓辰手握着他的支票,头依然低垂着,直到她走出韦克凡的办公室大门。 **转载制作****** 这几天,任晓辰总算安顿好哥哥,除了说服他住院之外,也帮梦妮清了酒廊的债务。韦克凡并没找她,这让她松了一口气,她重新写了一张借据,用限时挂号寄到弘韦集团,表明她真的不愿意将自己卖他的决心。 她这个举动倒是出乎韦克凡意料之外,他差点忘了她是一个心思多么细密的女孩。虽然他百般想要她,也想报复、羞辱她,而却在他可以如愿时,又因她为了钱而出卖自己不停的痛苦着,如今这封信就等于在嘲笑他的愚笨。自从再度见面以来,他的人、他的情绪就被她牵动着,有相思之苦、有想要她的苦、有爱她的苦。算了!如今他不想自己一个人再独自承担这种痛苦,他要她陪她一起感受。 他离开公司,驱车来到任晓辰上班地点的楼下,用手机打电话给她。 “晓辰,你的二线电话。”会计小姐喊着。 “谢谢。”她走到电话前,按下二线。“喂!我是任晓辰。” (我在你们办公室楼下,我想见你。) “可是我还在上班……”韦克凡已经挂掉电话,他肯定收到她的信,想把借据送回来。 任晓辰一下楼,一眼便看见韦克凡的车,她敲敲车窗玻璃,电动车窗降了下来。 她还来不及开口跟他讲话,他已抢先一步对她下命令:“马上上车。” “可是我还在上班。”她依然站在车外,不想动作。 “你要我替你请假吗?” 他又威胁她了!她怎么可能让他帮她请假,那肯定会在办公室里造成轰动。她无奈的打开车门坐了进去,电动车窗升了上来,车子立即扬长而去。 “你是大老板,可以为所欲为,我只是一个小职员,请假要看脸色、要扣薪水。”她虽淡淡的说着,心里却在盘算请一次假要被扣多少薪水。 “你可以把工作辞掉,弘韦集团会重用你。”他希望把她绑在身边。 “弘韦集团里人才济济,而我只是一个社会新鲜人,我不适合。”她避他唯恐不及,纵使弘韦集团是每个求职人的梦想。 “你太谦虚了,你的借据我暂时收下,如果你有任何需要,可以随时找我。” “如果我需要平静的生活,你愿意给我吗?”她马上提出要求。 “如果你是指我扰乱你的生活,那你只有忍耐,因为你也扰乱了我的生活。” “我没有啊!我已经离开你们了,如果你们夫妻生活有什么不愉快,你不能把气全出在我身上。”她把心里的委屈说了出来,也希望他能释怀。 韦克凡本就气她无情的离开他,现在她居然还讲得如此理直气壮。他心中的一股气不受控制的涌上来,他一定要他陪着她一起承受这种锥心之痛,直到永远。 他将车开进一栋高级大楼的地下室停车场,拉着她搭乘电梯到顶楼。顶楼只有一个门,他拿钥匙开了门,推她进去。 屋内一片大落地窗映入眼帘,任晓辰无视屋内高级精致的装潢,轻轻走到窗前。她触摸着透明洁亮的玻璃,享受着居高临下的感觉。 韦克凡与其他女人的一夜春宵,皆是在这间套房度过的。虽说是套房,却比一般三房两厅的房子还要大,那片大落地窗是韦克凡买这间套房最大的理由。住过这里的女人有好几个,她们却都只惊讶于这里超现代的装潢。他知道任晓辰也跟他一样,受这片大落地窗吸引。他走到她身后,双手揽腰抱住她,亲吻着她的耳垂、颈项。 她转了一个身,转出了他的怀抱。“现在是白天。” 韦克凡拉上落地窗的窗帘,室内的光线随着窗帘的移动渐渐的变暗。 “谁说白天不能亲热的?” “可是……我能不能收回我上次答应你的事?我不想介入你的婚姻生活,更何况你也愿意收下我的借据了,那表示我并没将自己卖给你,对不对?”她真后悔上次答应了他。 “来不及了!从车祸发生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来不及了!还记得你父亲的遗嘱吗?他将你交付给我,终其一生,就算我愿意收下你的借据,也不能改变这个事实。”他与她四目交接,态度认真。 任晓辰的视线无法离开他坚毅的脸,他果然拿父亲的遗嘱惩罚她,这让她愧疚得无言以对。父亲爱女心切,她何罪之有?错就错在她不该在车祸中幸存,如果老天爷安排她活着就是要她受罪,那就让她来承担所有罪过吧! 她满脸无奈的看着他,仍与他四目交接,她心中只能暗暗祈祷他能早日气消。 “晓辰,吻我。”韦克凡突如其来的要求,让她的心跳漏了半拍,她依旧看着他。 “吻我。”他这次是命令。 任晓辰整个人僵住,他这样的要求与命令,就是要她接受这个已定的事实。她先低下头调整自己的情绪,再抬起头时,她已可以勇敢的面对他。她上前跨了一步,伸出双手抚触他俊美的睑,然后踮起脚尖,缓慢的送上自己的唇。 她的动作青涩而笨拙,韦克凡双手扶助她的腰,任由她蜻蜓点水般的吻着。 任晓辰真的不懂该怎么吻他,每次都是他在引导她、撩拨她的感官与情绪。她离开他的唇,双眸注视着他,等待他的反应。 他的嘴唇有她笨拙而留下的些许口水,她伸手帮他擦拭掉。韦克凡乘机抓住她的手,一把拥她入怀,紧紧的抱住她。“抱紧我,晓辰。”他心中有着因为爱她却无法得到回应的脆弱。 任晓辰不再迟疑的抱紧他,将头埋入他的胸膛,把心中对他的爱恨缠绵,全都无言的尽情宣泄,两人的心跳声因身体的接触而急促跳动。 “晓辰,告诉我,你有没有让其他男人碰过你?”他依旧紧紧抱住她,内心紧张的期待着他想要的答案,他是她第一个男人,也希望是她唯一的男人。 任晓辰毫不犹豫的在他怀里摇着头,轻声的说:“没有。” 韦克凡无法再克制身体里的欲望,他抱起她走到床前,与她一起躺下。“我想要你,你愿意心甘情愿的给我吗?”他虽老是威胁她,但他真的希望她是真心的为他付出。 任晓辰看着侧身躺在她身边的韦克凡,羞愧得无法直视他。她从来就不曾有能力反抗拒绝他,从有婚约的他,到已结婚的他。她将脸埋进他的胸膛里,轻轻的点着头。 韦克凡爱怜的抚摸着她,从乌黑柔亮的秀发,到弧度美好的背脊,他双唇覆上她的唇,开始急切的索求着,一手拉下她洋装的拉链,解开她内衣的扣子,一并将它们拉下,她不算大却浑圆的胸部立即露了出来。 任晓辰用双手急忙挡住,韦克凡将她的手拿到自己的胸前,对她说:“帮我脱衣服。”他再度低头吻住她,手也覆在她的胸部上。 任晓辰呼吸急促,双手却缓慢迟钝的解开他的领带、扣子。扣子一颗颗的解开,她却放弃了藏在西装长裤里面的扣子。 “还有。”韦克凡说着。 “我……我不会。”她羞愧得连说话都迟钝了。 “今天我自己来,下次你要学会。”他迅速的脱掉自己身上的衣物,也将她身上的衣服脱个精光,可任晓辰却不敢看他,拉起旁边的被单盖在身上。 韦克凡知道她还不习惯,他并没有拉开盖在她身上的被单,直接也躲到棉被里。他开始挑逗她,亲吻她比以前更加丰满的酥胸,亲吻她每一寸肌肤、她最隐密的地方。她犹如躺在飘浮不定的云朵里,全身酥软轻飘飘的,而她能做的,除了呻吟还是呻吟。 “这是怎么了?”韦克凡用手触摸着她小腹上的一道伤口。 “那是……那是我动了一点小手术。”任晓辰几乎忘了那一道伤口,那是剖腹生产留下的,她胎位不正、骨盆太小,所以需要剖腹。 “什么样的手术?”他的脸上有着关心。 “卵巢方面的。”她一定得撒谎。 韦克凡不再过问,翻身跪在她双腿中间,继续挑逗着她…… 韦克凡被她的柔软紧紧的包裹住,二年半来的朝思暮想,在这一刻有了满足感。 他低下头吻住她,速度越来越快,她跟随着他的速度直冲上云霄,与他一起达到高潮。 他趴在她身上,气喘吁吁,温暖的气息吹拂在她脸上。自从在弘韦集团再度见到她后,任何女人再也引不起他的兴趣,他便禁欲到现在。 他抽离她的身体后,将因激情过后虚软的她抱入怀中。 “告诉我,你的卵巢怎么了?”韦克凡追问,口气中有着爱怜与关怀。 任晓辰依偎在他怀中,紧涨的情绪高张,她以为他不会再问了。“只是长了不该长的东西,不碍事的。”她尽量让自己回答得自然。 “搬过来这里住,我要随时随地看到你。”他轻抚她的脸颊,对她下着命令。 “不行!我不能。”话一出口,她才发现自己太紧张了。 “为什么?”他好像没发现她的紧张。 “因为我跟珊珊一起住,这样对珊珊不好意思。”她只能拿谢珊珊当借口,却又觉得理由不够充足,“况且,等你哪天厌倦我时,我不是又要搬走?我不想搬来搬去。” “厌倦你?我不会厌倦你的,永远不会。”他把她搂得更紧。 任晓辰挣脱出他的怀抱坐起身,“你不是说过,只要我满足你以后,你就会放过我?”她也不想离开他,可是,他已经有自己的家庭了,她不想冒着慕天被他发现的危险。 韦克凡定睛看了她半晌。他不明白,何以刚刚激情的她,如今又急着离开他?“我是说过。不过,你得亲耳听到我对你说我不要你了,你才能走。” 他下床开始着装,表情冷漠。任晓辰也只能默默的拉紧在胸前的被单,下床捡起她的衣服,利用被单遮遮掩掩的穿上。她不明白,他为何又生气了?他那晴时多云偶阵雨的脾气,她至今仍摸不清,难道这就是有钱人的特性? 他穿好衣服以后,从一串钥匙里取下一支钥匙交给她。 她不明所以的接下钥匙。“我想请问一下,这是……” “你对我讲话一定要这么客气吗?还有,叫我的名字。”他还在生气。 她沉默了半晌,才又说道:“克凡,这支钥匙是……” “是这里的钥匙,我随时会要你过来。我现在送你回公司,要不是我今晚有事,我不会让你这么早走的。”只有一次根本不能满足他,他今夜一定不好睡。 她今天也必须早一点回家,因为她的干妈要去参加朋友的寿筵。 任晓辰把钥匙放进皮包里,跟着他默默的进电梯、进车子。回程的路上,韦克凡接了一通电话,一路上讲到任晓辰要下车前才挂掉。她听他在电话中的口气,以及处理事情的态度,完全表现出一个主事者的风范,为何独独爱对她生气? 任晓辰要下车时,韦克凡拉住她,“我喜欢听你叫我的名字。还有,记住我说的话。” 任晓辰点了点头,没道再见就下了车。回到公司后,她整理了一些东西便直接下班回家。回到家后,她没能跟干妈多说话,干妈便急着出门了。 她走到儿子身边,亲了他一下。看着他那酷似韦克凡的容貌,她的心紧紧的揪住。她将来该如何告诉他,他母亲与父亲之间的恩怨纠葛?又要如何说服他,他无法继承他父亲的一切,而他的父亲,还是个叱咤商场的大人物? 她租的小套房,不及韦克凡套房的一角。她走到小冰箱前准备做晚饭,却发现旁的桌子上,放着干妈忘记拿走的皮包,她急忙拿了皮包、抱起慕天追了出去。 **转载制作****** 韦克凡将车靠路边停车,母亲已等在那里。等她上车后,他将车开进快车道,在下一个十字路口回转。 “哎呀,克凡,我的皮包忘了拿。” “有关系吗?只能明天再拿了。” “不行啊!我要送你韩伯伯的生日礼物就放在里面,你在前面停车,我很快就回来。” “妈,我去帮您拿好了。” “你又不知道地方,等我跟你讲清楚,我已经拿回来了。” 韦克凡只好依了母亲,在原来路口的对面车道停车。韦老夫人正要下车,刚好看到任晓辰拿着她的皮包、牵着她最心爱的干孙子,等在路口。 “克凡,你看,我干女儿帮我拿下来了!我过去拿,马上回来。”韦老夫人指着斑马线的那一头说着。绿灯正好亮起,她快步穿越过斑马线。 韦克凡朝母亲指的方向看去,在不经意的情况下,他看到今天下午才与他分手的任晓辰,更不可思议的是,她手上牵着慕天!母亲走到她面前停下,接过她手中的皮包,蹲下身亲了一下慕天,迅速跑回来。 韦克凡目送任晓辰牵着慕天走进巷子里,直到消失在迷的夜色里。 他的脑袋里,从看到任晓辰牵着慕天的那一刻起就停止了运转,他的目光却帮他纪录了这一切,好让他在震惊过后得以重新思考研判。 所有的震撼与惊讶,都无法形容他遭受严重冲击的心灵。母亲口中赞不绝口的干女儿竟是他魂牵梦萦的女孩;而那个长得与他酷似、给他特别感觉的小孩,八九不离十是他的孩子。他终于明白,她为何会挑小孩子的衣服、为何不让他送她回家、肚子上为何会有伤口。 “克凡,拿到了,走吧!”韦老夫人上车后,立刻催促道。 韦克凡并没完全拉回思绪,他机械性的踏下油门将车开离原地。 “妈,您的干女儿叫什么名字?”他必须再一次确定自己所看到的。 “难得我儿子会主动问起,你刚刚看到她了对不对?长得够标致吧!” “她是不是叫任晓辰?”韦克凡没耐性等母亲回答。 “你怎么知道?你不会刚好认识她吧?”韦母也讶异极了! “我的确认识她,只是,她怎会不知道您是谁?” “我们在美国认识的时候,刚开始都是叫英文名字。后来我叫她干女儿,她就叫我干妈。她不知道我夫家姓韦,我也不会提过你的名字,所以她根本不知道我是谁,我们的感情是建立在相知相惜的情分上。” “她没告诉你慕天的爸爸是谁?” “我们刚认识的时候我有问过,她只说跟慕天的爸爸有缘无份。” “妈,告诉您一个好消息,我的生育能力没有问题。” “真的?!你这么快就检查出来了啊!” “我没去检查,是慕天证明了我的生育能力没有问题。” 说到慕天,韦老夫人才恍然大悟,“克凡,慕天该不会是我真真正正的孙子吧?”她转头看着儿子,未等他回答马上又说:“你不会就是我说的那个混蛋兼笨蛋吧!” “妈,我很可能有这个荣幸。”这也是韦克凡要确定的。任晓辰没有过别的男人,这点他很清楚,那慕天应该是二年半前,他所留下的种。 “克凡,一定是的。你看慕天跟你长得几乎是一模一样。难怪……”韦老夫人高兴的笑了几声后,才想到这件事并不单纯。“儿子啊!你跟她确实有……有发生过关系吗?” “我的妈啊,哪有这样问人的。” “那我倒要问问你,你干嘛放着一个这么好的女孩不娶,跑去娶你现在的老婆?害我干女儿吃苦受罪,还让韦家的子孙流落在外。” “妈,是您的干女儿先离开我的,是她让您的儿子吃苦受罪。而且还瞒着我孩子的事,让我们父子相见却不能相认。”他不禁怒从中来,新仇旧恨全都纠缠在一块。 “克凡,我相信我干女儿一定有什么苦衷,要不,就是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 “误会!她拿了钱就走人,会有什么误会?” “我不相信我干女儿是这种人,你现在要怎么处理这件事?” “把孩子要回来。”他不知道她有什么苦衷,但是她带着他的孩子离开就是不对。 韦老夫人听在耳里,有忧有喜。晓辰肯定无法接受孩子离开她的事实,而慕天能认祖归宗,却又是她所希望的。“克凡,你这么做,我怕晓辰会承受不了,慕天可是她的心头肉,为了这个孩子,她可是吃了不少苦。与她一路走来,我也只能在一旁为她心疼。克凡,我看我们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不要一下子就把孩子要回来,好不好?” “妈,我不会只要孩子,我还要孩子的母亲。”非常想要!他根本没打算放过任晓辰,现在他们之间又多了个孩子,只怕两人将纠缠到死方休。 韦老夫人还想继续问儿子他的话是什么意思,车子却已转进大饭店的车道来到饭店门口。他们下车,把车子交给负责泊车的侍者。 两人走进饭店的大厅,钟芸倩已等在那里。她将手伸进韦克凡的臂弯里,随他们母子一起搭电梯到楼上餐厅。 席间,由于钟芸倩在场,韦氏两母子不再谈论任晓辰与慕天的事。两母子的思绪全被这件事牵绊,在各自的心中翻滚着。这顿饭吃得是心事重重、食而无味。 回到家后,韦老夫人辗转难眠。一夜之间,她最钟爱的干孙子竟成了真孙子,而她最心疼的干女儿,却可能会失去儿子,间接的,她也可能失去干女儿…… 想到这里,她不管儿子是否已经睡了,起身披着睡衣来到儿子房门口。 “克凡,你睡了吗?”她轻轻敲着门,在房门外低语,唯恐被媳妇发现。 韦克凡拉开房门,手中端着一杯酒,身上的衣服还没换。“妈,我还没睡,进来吧!” 钟芸倩在隔壁房里,隐约听到有人进入隔壁房间,她猜也知道是婆婆。今晚在韩伯伯的寿筵上,两母子的异常表现早就引起她的注意。 好奇心挑起她想听听他们谈话内容的欲望,她将耳朵贴在与韦克凡房间共用的墙壁上,开始找寻一处听得较清楚的地方。她不厌其烦的来回试着,终于让她找到了!只是墙上的画让她的耳朵无法贴近,只好把墙上的画拿下来,这才发现这片墙有古怪,来回查看之下,才发现这里根本是一扇门。 她太讶异、也太高兴自己的发现,她将耳朵贴上已能听到一些,而这样似乎还不能让她满意,她大胆的将门推开一条缝,不但可以清楚听见,还可以看见隙缝范围内的房间景物,以及韦氏母子偶尔闪过的身影。 “克凡,我睡不着,我担心不知道该怎么跟我干女儿说?” “妈,您什么都不需要跟她说,也不可以跟她说。这件事交给我处理,您只要高高兴兴的当奶奶就好了。” “那你告诉我,你要怎么安排她?你现在是有老婆的人,不能给她名分、又要带走小孩,你知不知道,这样可能会逼她走上绝路?” “不会的,妈!我会小心处理,我会把她留在身边,永远的留在身边。” “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们两个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感觉得到,你很喜欢她。” “我是很喜欢她,可是她却选择了别的男人,离开了我。” “你有没有搞错,我干女儿没有别的男人。如果她不喜欢你,早把孩子拿掉了!我也是女人,我多少了解女人的心情。” “我跟她的事我会跟她解决的,您只要看好您的孙子,让她有时间跟我约会就可以。” “约会!?你们碰过面啦?你已经结婚了,我干女儿是个重礼教、有分寸的女孩,她不会跟你乱来的。” “她没得选择。” “克凡,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她不愿意告诉我,你也不愿意告诉我,我真搞不懂你们这些年轻人。不过,只要你保证不伤害她,要我怎么配合都可以。” “我保证不会伤害她,我还会保护她一辈子,因为她是我孩子的母亲。” “那我就放心了,一个是我的儿子,一个是我的干女儿,对我来说,你们都很重要,如果你们能做夫妻,就算要我现在去见你爸爸,我都愿意。” “妈,不可以说这种话,爸爸也不希望您这么早去见他,他现在正快乐逍遥着,您一去见他,他岂不是不自由了。” “你爸爸才没你这么坏!” “好了,安心回房去睡觉吧!我跟你保证的事,我一定做到。” 钟芸倩趁韦克凡送他母亲到门口时,赶紧拉上门,她的双手因气愤而颤抖着。难怪她的婆婆对她和他儿子分房睡的事一点都不着急,原来她已经有孙子了。 她越想心越乱、越乱心越慌,越慌也就越担心她这个韦太太的头衔会保不住。不行!任何人都别想夺走她韦太太的头衔! 第九章 韦克凡一如他所保证的,并没做出伤害任晓辰的事,他甚至不再对她说出羞辱的话。慕天的存在,以及母亲说的话平息了他的新仇旧恨,他甚至为自己无法给她名分而开始自责。他会找机会跟钟芸倩离婚,然后他才会跟她谈孩子的事。而他最希望的是任晓辰能主动对他坦白一切,并说明她当年为何要离他而去?而不管她的原因是什么,他将全然接受。 他们见面的次数越来越频繁,彼此的感觉好似回到过去;除了心灵上的契合,更多了身体上的缠绵与结合。他任由感情不受控制的发展,也对她照顾得无微不至,只要她说的,他全都依她。当她想赶回家无法陪他时,他也绝不强留;因为他知道,她要陪他们的孩子。 星期天早晨,任晓辰又依约来到这间大套房,几个星期下来总是如此。她自己拿钥匙打开门,无法确定韦克凡是否已到了!她走进屋内,直接往落地窗而去,想拉开窗帘,让冬日的朝阳驱走清晨的寒意。 走过床边时,她发现床上的棉被隆起,她以为是韦克凡,突起童稚之心,想过去吓一吓他。她轻声走近,赫然发现躺着的是一个女人,她的心瞬间跌到谷底,一阵寒意由脚底窜了上来,顿时全身冰冻,僵立在原地。 半晌后,她硬拉回自己的思绪,调整受到重创的情绪,将房子的钥匙轻轻放在茶几上,然后转身摇摇晃晃的往外走,在她走出大门以前,她再度回顾房子里的一切,包括仍在床上沉睡的女人,这才带上门悄然而去。 韦克凡从浴室里走出来,他仿佛听到开门、关门的声音,立即叫醒床上躺着的女人,催促她赶紧离开。他竟害怕任晓辰看到这一幕,而引来她不必要的误会。他坐在沙发里,拿起茶几上的报纸翻阅着,眼角余光看见茶几上的钥匙,那是他交给任晓辰的钥匙。 他立即丢下报纸,起身冲出门,紧张得不断猛按电梯的按钮,虽然他明知电梯不会感应到他迫切的需要。等了一会,电梯面板数字却依然显示在一楼,他已经等不及了,直接飞快的跑步下楼;到了一楼时,他走到马路上,目光四处逡巡,已然不见任晓辰的芳踪。 寒冷的街道上,行人稀少,像这样的天气、这样的星期日,大家宁可窝在被窝里。任晓辰拭去眼角还来不及留下的泪珠,以减低冷风吹在脸上的寒意;也急着拭去二年多来,不曾再为韦克凡流的泪。 刚刚那一幕令她心碎,而她不该有这么强烈的反应的。这样的结局应该是最好的,她就可以如愿以偿的带着孩子平平凡凡的过日子,只是,为何事情总发生在她最没有防备的时候? 任晓辰回到家,才想到今天干妈带慕天回她家。少了慕天童稚的笑声,原本就不大的小套房里,竟也觉得空荡。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回荡在空气里,竟觉得格外刺耳。任晓辰看着电话,先是任由它响着。她心想:是韦克凡吗?应该不是,他正沉醉在温柔乡里。 最后,她还是接起电话,慢慢的将话筒靠近耳边,“喂!” (晓辰,我是梦妮,你哥哥病情恶化,你赶快过来医院一趟!) “好!我马上过去。” 她挂下电话正要出门,电话铃声又响起,她以为是梦妮忘了说什么?又马上跑回电话旁接起电话。“喂!我是晓辰。” (晓辰,是我。你一定要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也不是你想的那样!) “克凡,我想,我应该满足你了,因为你不再需要我了。”她心里觉得好酸。 (不!我没说过你可以离开我,你一定要听我解释,真的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你不需要对我解释,你有你的自由,你爱叫谁来就叫谁来。” (晓辰,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这是一场误会,我跟那个女人绝对没关系,你一定要相信我。) “克凡,我无权干涉你的私生活。那个女人只是代替了我的角色,就像我也曾经代替别人的角色。” (我不准你这样说,没有人可以代替你,你也毋需代替任何人,你是独一无二的。) “谢谢你还愿意帮我留自尊,这样至少会让我觉得有尊严一点。” (在我还没有跟你解释之前,我不准你胡思乱想,也不可以乱吃醋。) “吃醋?我才没有吃醋!” (如果没有在吃醋,那为什么不听我解释?) “我……我只是不想听,这样并不代表我就是在吃醋。” (无论如何,你一定得听我解释,我现在马上过去找你!) “不可以,你不可以过来!我相信你说的话,全都相信,你真的不可以过来!再见!”任晓辰好像被烫了手似的,急忙挂掉电话。她怎么可以让他过来,绝对不可以,他会发现慕天的。若要让她在韦克凡与孩子之间作选择,她一定是选择孩子,毕竟她跟韦克凡是没有结果的。 而刚刚韦克凡说她在吃醋,是的,她是在吃醋,她不想虚伪的面对自己,这样她会失去自我的。而她不但在吃醋,还太在乎他、太……爱他,所以她不想让他继续伤害她,这会破坏了他在她心中的美好。她只想在没有他的日子里、在只有回忆的日子里,拥有一份美好。只是,他发现了吗?他发现她心里的秘密了吗? 她现在必须赶到医院去,只好等有空再去想这个问题了! **转载制作****** 征信社将所有调查到的资料全部交给钟芸倩,她在看完资料后,紧握住资料的双手不停的颤抖着,全身好像被掏空似的,就只差还能呼吸。 她想都没想过,婆婆的干女儿、孩子的母亲、她丈夫外面的女人,竟然是任晓辰!她以为她早就应该消失了,不然也应该在另一个世界里沉浮着! 任晓辰,这个名字令她厌恶。自从与这个名字牵扯在一起后,她就必须开始耍心机、用计谋,还得遭受到韦克凡的冷落。 楼下大厅传来任晓辰儿子的笑声,韦家上下全都在逗弄着那个孩子;这让她除了怨恨任晓辰也嫉妒她,她有着她唯一没有的东西——孩子。 婆婆因有了那个孩子,笑得合不拢嘴,连不苟言笑、对她一板一眼的丈夫,也跟这个孩子玩得大笑出声。整个大房子好像成了儿童乐园,满地的玩具、满室的嘻笑声、满桌的婴儿食物、还播放着儿歌录音带。 钟芸倩也想加入他们,她想成为孩子的母亲,这样就可以巩固她韦太太的地位,也可以不用再为了生孩子而烦恼。她想下楼去,却因对任晓辰的恨意萦绕不去而裹足不前,她只好关上房门,继续独自品尝对任晓辰的恨。 而她当然也没闲着,她必须开始筹划如何对付任晓辰。任晓辰还不知道韦克凡已经知道孩子的事,而韦克凡也还没采取任何行动,那他们自然也还没发现二年半前她所导演的事,她必须在事情穿帮之前彻底解决。 **转载制作****** 任晓辰赶到医院,任子威双眼空洞的看着天花板,梦妮却是双眼红肿。 “梦妮姐,哥哥的情况怎么样了?” “医生刚走,说要我们准备准备了,所以我才马上打电话给你。” “哥,我是晓辰,我来看你了。” “晓辰。”他的双眼有了些许光彩,“晓辰,我有话跟你说。” “哥,有什么事你尽管说吧!” “我知道不该再提起这件事,但是,这是我唯一想到能让你和梦妮过得好一点的方式。晓辰,去找撞死爸爸的那个人,当初他老婆说要给我一千万,我只有拿到五百万,找到他或是他老婆也可以,再跟他要五百万。如果你不介意,把一半的钱给梦妮,让她后半辈子有个依靠,永远不要再出去陪酒了。” 任晓辰听完任子威的话,呆了半晌。“哥,什么五百万、一千万?” 任子威知道她听不懂,整件事唯一被蒙在鼓里、唯一没有半点利益的就是他的妹妹。他只好把当年钟芸倩找他的整个经过,再从头细说一遍。任晓辰虽已经经历过整个过程,却仍是听得目瞪口呆。 她好想骂哥哥一顿,但想到他即将不久于人世,只好强忍下来。她一直以为自己并没有要韦克凡为那场车祸付出什么,她虽跟他拿了一百万,却有留下借据,而哥哥却平白拿了人家五百万,难怪韦克凡在他们再见面的时候,想用钱买她的身体;而她却认为他在羞辱她,搞了半天,她早已是自取其辱而不自知。 “晓辰,后来那个女人的手机就再也打不通,她也没有再汇钱过来,我连他们是何方人士都不知道。不过,我感觉得到,他们一定是有钱人。所以,你一定要找到他们夫妻,向他们要那五百万。” “哥,你说得没错,他们是有钱人,他是弘韦集团的总裁。” “弘韦集团的总裁?!晓辰,那他们玩这种小把戏就太过分了。” “哥,生死有命,我从没想过要跟他们拿任何赔偿金,我相信爸爸也不愿意我们这么做。你放心,我会照顾梦妮姐的。” “晓辰,你为什么还是那么善良?他们这么对你,你还为他们想!” “威哥,晓辰说得对,不要再去想那五百万了,他们若要给早就给了。我们都是在风尘中打滚过的,甚么样的人没看过?人家说我们无情,他们有钱人比我们更无情,目的达到之后,就翻脸不认人了。” 梦妮的话任晓辰感同身受。只是,韦克凡再无情,也给了哥哥五百万,也借了她一百万,这成为她最不愿意接受的事实。若是他日再见到他,她将如何面对他? “晓辰,哥哥真的对不起你,我死了之后,麻烦你把我的骨灰跟爸爸、妈妈摆在一起,我见到他们之后,会跟他们忏悔。” “哥,我说过,我已经不怪你,你就不要再自责了。” “梦妮,找个好男人嫁了,你是个好女人,我没有那个福分。” “威哥,你就不要再说了!” “我好累,我想睡觉。”任子威好似回光返照,讲了一大堆话,口气有如正常人。 任晓辰红着双眼、强忍住眼泪,她送走了妈妈、送走了爸爸、现在又要送哥哥,她的亲人就这样一个一个走了,也一个一个的脱离了苦海。殊不知往往要真正承受痛苦的,都是活着的人,因为只有活着的人。 她拖着沉重的心情与步伐走出医院,路上依旧是寒风凛凛。她拉紧外套,顿觉孤寂凄凉。而每当她觉得孤寂时,韦克凡的身影就会来到她的心里,有时可以填补她的空虚、有时却是搅乱一池春水;他那种有情似无情,无情似有情的态度,更是让她摸不着头绪。 她回到住家大楼门口,顺手打开信箱,将里面的东西全部拿出来,除了一个牛皮纸袋,几乎全是广告传单。她跟门口的警卫打个招呼后,便搭电梯上楼。她从厚重的外套口袋里拿出钥匙要打开门时,背后却传来陌生男子的声音。 “小姐,你的背后有一把枪,你现在当作没事一样的跟着我走,否则你知道后果会如何。”陌生男子紧靠着她的背。 她背一挺,手上的东西霎时滑落在地。透过厚重的外套,她确实感受到有个硬硬的东西顶着她的背。 “现在去按电梯。”他推着她走。 “先生,我并不认识你,你是不是搞错对象了?”她觉得自己并没有过度紧张,一定是对方搞错了。 “不要讲话,进去!”他推她进电梯。 电梯直接下到地下室停车场,他继续推着她走到一辆厢型车前,车门刷的打开,里面坐着一个年轻人,硬要将她拉上车。 她觉得事情已超乎她的想像,她开始紧张地喊着:“放开我,不然我要大叫了!” 两个人被她这么一叫,也跟着紧张起来,马上一前一后连拉带推地将她捉上车—— **转载制作****** 谢珊珊手提一锅四物鸡,想要与好友一起分享。来到任晓辰的家门口,看见打开的铁门及掉落满地的广告传单,让她心里觉得怪怪的。她打开第二道门,插在门把上摇摇晃晃的钥匙撞击声,更让她觉得不对劲。“晓辰、晓辰,你在家吗?” 谢珊珊等不到回应,将手中的四物鸡摆在门口,马上转身去按电梯,她要请警卫上来看看。电梯门打开,她正要走进去,刚好与抱着慕天的韦老夫人撞个满怀。 “伯母!”她拉着韦老夫人退出电梯,“您过来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韦老夫人一瞧,也颇感诧异,“晓辰呢?她不在里面吗?” “不在,我正要下去请警卫上来看看。” “珊珊,你快去!” 谢珊珊点点头,赶紧下楼去叫警卫。 很快的,警卫陪同谢珊珊上来,在到处找不到任晓辰的情况下报了警。警察立刻调查相关的人事物,唯一的斩获就是那个牛皮纸袋。 牛皮纸袋内装了十张相片和一张字条,相片内容全是韦克凡和任晓辰独处时的亲密镜头,而字条内容则是用电脑打的,上面写着若想买回底片和秘密,就要跟他们联络,上头还附了电话。 谢珊珊和韦老夫人当场傻了眼,为了保护任晓辰的名誉及隐私,她们试图不让警察带走相片,却是徒劳无功,而韦老夫人的焦虑还多了儿子韦克凡的。 “可恶,我看一定又是韦克凡他们夫妻搞的鬼!如果晓辰有什么不测,我一定要把他们夫妻的事全抖出来。”待警察走后,谢珊珊才敢讲出这番话。 韦老夫人不明白谢珊珊为何要这么说她的儿子。“珊珊,你怎么会认为是相片里的男人搞的鬼?他自己也在相片里啊!” “伯母,您不了解,二年多以前他们就害了晓辰一次,这次肯定是韦克凡的老婆发现他们又在一起,不知又使出什么花招来害晓辰。很多男人都是这样的,一旦让老婆发现他外面的女人,往往为了顾全大局,就干脆牺牲外面的女人。” “珊珊,不会的,我跟你保证,克凡不会害晓辰的。” “伯母!您说什么?”谢珊珊杏眼大睁的看着她。 “我老实跟你说吧!韦克凡是我的儿子。” “韦克凡是你儿子?你们……你们联合起来骗晓辰,你们太过分了!” “珊珊,我跟晓辰的认识经过以及我们的感情你是最清楚的。当我跟克凡发现慕天就是……就是克凡的孩子时,我们并没做出任何伤害晓辰的事,克凡很在乎晓辰,真的!” 谢珊珊想着她的话,看着她慈祥的面孔,忆起这二年多来她对晓辰的疼爱,竟对她有一股歉意。“伯母,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我得让克凡知道这件事,他的人脉广,会有办法处理的,最重要的是先找到晓辰。” **转载制作****** 任晓辰被捉上车后,手脚就被绑起来,头也被盖上黑布,连嘴巴也被贴上胶带。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三番两次碰上这种事,她只能从他们三个人的谈话中判断整件事情。 后车厢的二个人绝对不会超过二十岁,正是血气方刚、没有主见的年纪,而开车的那个人应有三十岁以上了。他们的手法好像都是从电影里面学来的,也好像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手法生疏而容易紧张,并不断互问接下来怎么办? 任晓辰感受到车子已经停住,她奋力地发出声音想借此引起他们的注意。 “你不要吵可不可以?”其中一个人怒喊着,不安的情绪流露出来。 任晓辰仍不放弃,她得跟他们说话。 “你真的很吵。”也不知是哪一个人,终于拿下她头上的黑布。 外面天色很暗,她眨了眨双眼,很快就适应了,唯一的灯光是来自几十公尺外的高速公路。双眼适应之后,她又继续发出声音:“嗯……” “你这个女人到底想干什么?”拿枪压她上车的人说着,并撕去她嘴巴上的胶带。 嘴巴上一阵痛楚,任晓辰做了几下深呼吸后说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我又不认识你们,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干嘛让她讲话,快把胶带贴上。”开车的人说着。 “你们听我说,如果你们是绑架,那你们肯定是绑错人了,我根本就没有钱。” “你有没有钱跟我们没关系,有人会给我们钱。”开车的人继续说着。 “如果是有人叫你们这么做,那你们更应该确定身份,要不然要是捉错人,你们不就没钱拿了。”任晓辰肯定他们一定捉错人了。 “老大,她说得对,我看要确定一下。”拉她上车的人说道。 “老大,不会错的,我是在她家门口逮到她的。”拿枪压她上车的人急忙说着。 开车的人打开车内的灯,从口袋拿出一张相片,肯定的说道:“就是你没错,长得挺漂亮的,难怪有本钱当人家的情妇,我也想尝尝你的味道。”他露出色迷迷的眼神。 另外两个人互看了一眼,脸上的表情漠然。 从被捉上车到现在,任晓辰第一次感到恐惧、非常的恐惧,生命的危险还不及身子会被侮辱的危险。她因恐惧而开始怨天尤人,更怨那个唆使这群人的人。“我都被你们捉来了,你们可不可以让我知道,到底是谁要你们这么做的?” “我们知道的也不是很多,只知道有个公司大老板摆脱不掉外面的情妇,所以要我们出面摆平。”拿枪压她上车的人说。 任晓辰一听,这除了韦克凡又会是谁呢?而她已不再那么讶异,这已不是他第一次如此待她,只是泪水依旧盈满了眼眶。今天他套房床上的女人,就已间接的让她知道,是该挥手离去的时候了,她虽心有不舍,也没缠着他呀!他何苦如此对她?二个多月来的缠绵、款款柔情,此刻已烟消云散,独留恨意绵绵。 “你懂不懂得规矩,不可以讲太多!”开车的人怒喊。 “有什么关系,她只不过是一个女人,今天吓吓她,我看她再也不敢当人家的情妇了。”拉她上车的人,同情的看了任晓辰一眼。 “你们两兄弟给我听清楚,今天可不是要吓吓她而已,待会儿还要听指示行动。” “老大,你不是跟我们说,只是要吓吓她而已吗?” “你们两兄弟想出来混就得狠一点,不然就回家继续给你妈养。待会儿等我玩过她之后,你们也可以玩一玩。” 任晓辰当然听得懂开车的人讲的话,她朝那两兄弟摇摇头,向他们乞求着。 这时,手机的电话声响起,开车的人接起电话,喂了好多声,一副听不清对方说话的样子,他只好打开车门下车去听。 一见他下车,任晓辰立即对那两兄弟说道:“你们还这么年轻,千万不要误入歧途,你们千万不要被利用了!”她见他们互看了一眼,脸上有着无奈,她继续说着:“就算你们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那也要混得像英雄,千万不要成了人人唾弃的强暴犯。” “你放心,我们兄弟最看不起的就是强暴犯。”拿枪压她上车的人说着。 “你们可不可以放我走?” 开车的人已经走回来,两兄弟没回答她的话。 “买主说要解决她,这是你们兄弟出名的好机会,以后道上的人看到你们,还会尊称你们一声大哥。”他打开车门朝里面说着。“老大,我们说好不杀人的。” “不杀人!?一千万耶!你们兄弟脑袋是不是有问题啊?你们自己去想清楚,我现在要好好的玩一玩。” 任晓辰的血液瞬间凝结。“我给你们二千万,只要你们放了我,而且不要伤害我,我就给你们二千万,这样你们也不用背上杀人的罪名。” “我记得你说你没有钱,你当我们这么好唬啊!”开车的人说着。 “我是没钱,可是我儿子的爸爸有钱,也就是你们的买主;他不知道他有个儿子,我可以跟他谈条件。” “老大,让她去说说看,二千万总比一千万好,我想你也不想杀人。” “好吧!你如果给我耍花样,我一枪毙了你。电话几号?” 任晓辰说出韦克凡手机的电话号码,这是一着险棋,她不能肯定韦克凡知道真相后,是不是就会放弃杀她?或是更加深杀她的念头?她放不下慕天,否则死又有何惧! “他叫什么名字,我要先确定他是不是就是买主。” “他叫韦克凡,弘韦集团的总裁。” 他再度拿出相片,看看相片背后的字,点了点头后,才让电话通话。“喂,你是韦克凡先生,弘韦集团的总裁吗?有个人要跟你讲话。”他把电话塞到任晓辰的手心里。 她必须两手一起将电话拿到耳边。“喂!” (晓辰,你人在哪里?有没有危险?)韦克凡焦急地问。 “你何必明知故问?当然是在你安排的地方!我有个秘密换你二千万,如果你愿意换,就叫他们放了我,而且不准碰我;如果你不愿意换,也请你叫他们在杀我之前不准碰我,否则我做鬼也不饶你。”听到他的声音,她的眼睛又再度模糊,因为恨而模糊。 (晓辰,你要冷静,你会没事的,让我跟他们谈。) 任晓辰把手机交给那个开车的人。 “喂,韦先生,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花二千万买这个秘密?” (我要怎么交钱?我现在就要见她,还有,不准你动她一根寒毛,我要你完完整整的把她还给我。) “韦先生啊,说要把她解决的也是你,现在说要还给你的也是你,真搞不懂你们这些有钱人。还有,今天可是假日,你去哪里找二千万现金,我可不要支票喔!” (我自己有银行,你只要说个地点,我马上过去。) “好,爽快。一个小时后,在交流道附近的一个废弃工厂,就在那里交钱交人。” 第十章 一个小时后,韦克凡一个人将车开进满是泥淖、崎岖不平的小路,他依照对方的指示找到这家废弃工厂。下车后,让车头灯继续亮着,且朝对方的厢型车照着。 厢型车车门打开,走出二个人,年纪较大的男人朝他喊着:“钱带来没有?” 韦克凡朝他们走去,停在距离约他们十公尺外,晃晃手中的黑色手提箱。“人呢?” 年纪较大的男人再度朝他喊道:“我要先看到钱。” 韦克凡打开手提箱,确定他们看见后立即关上。“我要见人。” 那人转身进入车厢中,将任晓辰手上的绳子割掉,并且拉她下车。任晓辰的手脚早已发麻,根本无法动弹,一个站立不稳跌下了车。 拉她上车的人马上将她扶起来,看得韦克凡心有不舍、怒火中烧。 “把钱拿过来,你就可以带她走,去分享你们的秘密。”年纪较大的男人讥笑着。 “晓辰,你能走路吗?”韦克凡口气中有着心疼。 任晓辰从站好开始,就将视线飘向周围的一片黑暗中,她根本不愿见他,又怎会在乎他虚伪的关怀?她勉强点点头,算是回答。 “把人带过来,钱就是你们的了。”韦克凡将手提箱摆在地上。 那男子拉着任晓辰来到手提箱前放开她,拿着手提箱就跑,并迅速上车离去。 任晓辰趁韦克凡一个不注意,拔腿就跑。 “晓辰,你在干什么?”韦克凡追了上去。 她的手脚还不是很灵活,有好几次差点跌倒,她不断的往有灯光的地方跑。 “晓辰,你不要再跑了,你听我说!”韦克凡拉住她的衣服。 “恶魔,你是恶魔,你放开我!”她用力甩着被抓住的衣服。 “这里是荒郊野外,你要跑去哪里?有什么话我们回去再说,好不好?” 路实在是又黑又暗、又滑又湿,她跑了约几公尺,被前面地面上的一颗石头绊倒,硬生生的摔了一跤。她想站起来,肚子却开始痛起来,她扶着肚子咬紧牙根不叫喊出声。 韦克凡赶到时,看她不对劲,立即要扶她起来,但是她已站不起来。 “晓辰,你怎么了?摔到哪里了?晓辰,你……你说话呀!” “我……我肚子好痛!”她已经忍耐不住了。 “你忍耐一下,我马上送你去医院。”韦克凡立即抱着她上车,并迅速开离。 她的脸色惨白,不断呻吟着。韦克凡只能柔声安慰她,一路上将车子狂飙到极限,却无法减轻她的疼痛。他打了通电话给韦少凡,要他到医院等他。 韦克凡将车子开到急诊室门口,一群护士、医生马上接手,韦少凡也马上帮任晓辰做检查,而任晓辰已痛得无力呻吟了。 “马上送手术室,请妇产科医生一起过去。”韦少凡下达命令。 一群护士、医生,很快的把任晓辰推走。 “少凡,晓辰到底怎么了,她怎会痛成那样?” “她有可能流产,我现在必须陪她进手术房,我们会尽量保住胎儿。” 韦克凡一听愣在原地,晓辰怀孕了,他的另一个孩子!?他看着韦少凡的白色身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才拉回思绪。他深吸一口气,将垂在额头上的一绺黑发往后一顺,深幽的眼眸中,有一股强压抑住的怒意。 他来到韦少凡的院长室,除了等待任晓辰出手术房外,并开始联络调查整件事。 三十分钟后,姚立杰、谢珊珊、胡冠峰全来到院长室。 韦少凡在任晓辰手术完成后,也回到院长室,他知道结果会令他的堂哥想杀人。 韦少凡推开办公室的门,一群人全把目光的焦点从韦克凡身上拉到他身上,让他倍感压力。他以医生的口吻说:“克凡,很抱歉,没能保住你的孩子。” 韦克凡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随即以平稳的口气问:“晓辰呢?” “晓辰的情况还好,除了脚踝扭伤,没有其他外伤。” “克凡,人能平安就好,孩子可以再生。”姚立杰安慰道。 “我会让他们为这件事付出代价!”他已无法控制怒气。 “医生,请问晓辰现在人在哪里?”谢珊珊问韦少凡。 “她还在手术室,等送到病房时,会有人通知。” “其实,晓辰没了孩子也好,她根本无法负担。她好不容易带着慕天熬过来,现在医院里又躺着一个肝硬化的哥哥,韦先生,你已经有自己的家庭,慕天是他她唯一的依靠,请你把孩子留给她,也求求你放了她吧!”谢珊珊擦去泪水,然后将目光扫过在场的人。 她的话也震惊了在场的每一个人,除了胡冠峰。 “晓辰为什么这么傻?克凡那么在乎她,会对她负责任的。”姚立杰太清楚韦克凡对任晓辰的感情。 “他在乎的是他老婆肚子里的孩子,甚至不惜为了他老婆肚子里的孩子,把晓辰送回她哥哥那里,害她差点沦落风尘,成了黑社会老大的情妇!” “克凡结婚是为了传宗接代没错,可是他老婆到现在连个消息也没有,什么时候有了孩子,你会不会搞错了?”韦少凡也为堂哥辩白。 “谢小姐,克凡怎会把晓辰送回她哥哥那里?他为了晓辰的不告而别,整整痛苦了二年多!而且,晓辰怎会过得那么苦?她身上应该有二千万才对。”姚立杰有着疑问。 “二千万!?我看搞错的是你们!当初是晓辰哥哥的同居人帮助我们,当初才能顺利把晓辰救出来。那天晚上还是我们偷偷到韦家去拿晓辰的证件和她父亲留给她的钱,存折里面连二十万都不到,哪来的二千万?你们要是不信,我还可以告诉你们当年韦克凡把证件放在哪里。” 所有的人皆把目光集中在韦克凡身上。 “谢小姐,如果你不介意,我希望你把二年多以来有关晓辰的点点滴滴告诉我,我只能告诉你,我……我爱晓辰,爱得很深,我绝对不会做出伤害她的事。今天的事,跟二年多前的事绝对有关,晓辰现在对我误会很深,我必须找出原因。” 谢珊珊被韦克凡的坦白所感动,积压了二年多的怒气、不平,因他短短的几句话一扫而空。她开始诉说着任晓辰如何被哥哥带走、如何落荒而逃,以及求学时的辛酸血泪,她更将任晓辰的心路历程全部说出。 除了胡冠峰,其他三人脸上的表情除了心疼还是心疼。 **转载制作****** 任晓辰在麻醉药退了之后缓缓苏醒。她的眼皮还没办法完全张开,全身使不出力,浑浑噩噩的。她已不再觉得肚子痛,而是脚痛。她依稀记得有医生说她怀孕了,甚至还说胎儿保不住了!一阵心疼与不舍让她开始啜泣,泪水尽情的宣泄,沾湿了白色的枕头。 “晓辰,你醒了?不要哭,你是不是还很痛?”谢珊珊轻唤着她。 “我的孩子没了!没了!”她的眼睛仍无法睁开,声音轻得几乎快听不见。 “晓辰,你还有慕天,你要为他保重。”谢珊珊继续唤着她。 “珊珊,帮我保护慕天,不要让他被带走。”她的眼睛缓缓睁开,声音依旧很轻。 “你放心,慕天永远是你的。”谢珊珊安慰着她。 “我……珊珊,我用慕天当秘密换了二千万,我要离开这里,韦克凡一定会来找我问这个秘密,珊珊,你带我走。”她的眼泪依然流不停。 “晓辰,你先不要激动,我们都误会韦克凡了!所有对你的伤害,都不是他做的。” “不!是他,真的是他,我亲耳听见的。” “晓辰,我让他进来见你,你们需要谈一谈。”谢珊珊拍拍她的手,起身往外走。 “珊珊,不要!”她无力的喊着,音量只有自己听得到。 她眼睁睁的看着谢珊珊往外走,然后和韦克凡擦身而过,再关上房门,独留她面对残忍无情的韦克凡。她想起身,不但无力而且头晕得厉害,她只好闭上眼睛。 “晓辰,我知道你现在很气我、很恨我,无论我说什么你肯定听不进去。但我还是要告诉你,所有伤害你的事都不是我做的,我会证明给你看。”他坐在床前,却不敢碰她 她睁开眼睛看着他,眼里有着恨意。“如果你是来跟我要秘密的,我无可奉告。” “晓辰,我知道你的秘密就是慕天,我早就知道慕天是我的孩子了。” “不!”她用力摇摇头,“你不可以把他带走,我求求你……” “晓辰!晓辰!”韦克凡扶住她的脸,不让她太激动。 而她却仍哭喊着,韦克凡唯一的反应就是覆上她的唇,除了让她不再激动的哭喊,也让她把怨气出在他身上。半晌,她已不再激动,似乎感受到他的真诚与真意。 他轻声对她说:“晓辰,从现在起,请你相信我说的每一句话。” 两人四目交接,他的眼中只有心疼。她不明白,为何他的一个吻就能驯服她?为何他的轻声细语,便轻易将她的恨消弭于无形?为何明知他是一个恶魔,却偏偏愿与他共舞? 她心中那份与现实背道而驰的情感,让她对自己感到无奈又气愤,她侧过头说:“你走吧!我们的情分已了、恩怨已尽。” “好吧!我先走,但我要你记住我现在讲的话。”他将她的脸转过来,望进她眼眸深处,柔柔的吐出:“晓辰,我爱你,好爱好爱你。我会办好离婚手续,我要你嫁给我。”说完,他帮她拉好被子,转身走开。 任晓辰望着他的背影,一下子反应不过来。他说他爱她……他要她嫁给他…… “克凡!”她在他走出门之前,不再矜持的开口叫住他。 韦克凡转过身,见她泪眼,快步走回床前紧紧抱住她。 她紧靠在他的怀里,把压抑住的情绪发泄出来,“克凡,我的孩子没了!没了……” “我知道,我也很难过,他也是我的孩子……”他心疼的抚顺她的秀发,亲吻着她的额头,然后是她的唇。“晓辰,听我说,我已经着手调查整件事,我会把那个害我尝了二年相思之苦、也让你吃苦受罪,甚至还让我们父子不得相认的罪魁祸首找出来。” “我相信你,你刚刚说……你真的……真的……”她想再听一次。 “我真的爱你,从车祸现场看到你的第一眼开始,我整个人、整个心就为你痴狂。记得你父亲的遗嘱吗?我想天早就注定我们要在一起。晓辰,我……” 突地,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情话绵绵,他们俩不情愿的离开对方的怀抱。 “韦先生,你的朋友有要紧事找你,让我来陪晓辰吧!”进来的是谢珊珊。 “你先休息,我处理好马上回来。”他在她额头轻吻一下,“谢小姐,麻烦你了。” **转载制作****** 钟芸倩看着餐桌上韦克凡留的离婚协议书,心中的一股怨气与恐惧排山倒海而来。她拿起离婚协议书,连看也不看就把它撕得粉碎。她定在原地,看着满地粉碎的离婚协议书,心中有了些许快感与安全感。她不离婚、绝不离婚! 她回房拿皮包、车钥匙,她要去找赵宛苹共商对策。她再度下楼,将撒落满地、粉碎的离婚协议书用纸袋装起来,带着一起出门。 当赵宛苹看到那一张破碎的离婚协议书时,她先是称赞她的作法正确,然后对她说:“没想到大哥的动作这么怏,我正要打电话告诉你,那个任晓辰现在人在医院里,不要说大哥了,连我老公也整夜守在医院里,真不知道那些男人在想什么?” “她为什么进医院?” “流产。真是恶有恶报!” “流产?是克凡的吗?” “少凡说是啊,还说大哥气得想杀人呢!” “少凡还说了些什么?” “他只说这样。只要是有关大哥跟任晓辰的事他根本不会多说,他知道我会跟你讲。而只要说到孩子两个字,我也不敢多问。上次他硬拉我到医院检查,医生说问题出在我身上。大嫂,我看你也去检查检查吧!” “再说吧!我要先烦恼任晓辰的事。” “像那种不要脸的女人,就给她当场难堪,让她在大家面前抬不起头来,她就不敢太嚣张。大哥是个有头有脸的人,他也怕这种新闻会闹上报章杂志,我看你应该闹他一次,让他们知道你这个正牌的韦太太不是好惹的。” “你说得有道理,我现在就到医院去跟他们摊牌。你可不可以陪我走一趟?” “当然没问题。” **转载制作****** 任晓辰半躺在洁白病床上,韦少凡正在帮她做例行性的检查。 “晓辰,你今天的气色好多了。” “谢谢你,韦大哥。” “你跟克凡总算苦尽甘来,我亲眼看见克凡为你消沉,只差没堕落。” “韦大哥,我从不知道自己对他影响这么大。” “那是你太小看自己,要不是我已经结婚,我也会追你。就说立杰吧!他也曾经想追你,后来他发现你们其实是相爱的,所以就默默的退出了。” “我没有你们说的那么好。” 病房的门砰的一声被推开,着实吓了韦少凡和任晓辰一大跳。钟芸倩跟赵宛苹走了进来,两个人美丽的脸上皆有着不屑与挑战的意味。 “少凡,你怎么也在这里?这种小病应该可以让别的医生来检查吧?”赵宛苹质问。 “你们来干什么?”韦少凡反问。 “当然是来看这个狐狸精,看来她不但迷住大哥,连你也被迷得团团转。”她看见丈夫单独与任晓辰在病房里,不免燃起了妒火。 “宛苹,我请你现在马上回家。”韦少凡加重语气。 “少凡,宛苹是陪我来办事的,办完了事我们自然会走。”她好不容易有个可以帮她说话的人,怎么能让她先走!她走到任晓辰床前,不客气地把装了离婚协议书的袋子往任晓辰身上倒。“你们休想我会离婚,只要你敢再跟克凡在一起,我就随时找人捉奸,到时候你就准备上法院吧!” 任晓辰默默的看着她,她并不想阻止她,这样或许能稍稍弥补她对她的愧疚。 “大嫂,你太过分了!我请你们离开,否则我请警卫过来,大家都不好看。” “韦少凡,过分的是你,一个是你大嫂,一个是你老婆,你却帮她不帮我们。” “好,你要我走可以,她也必须跟我走,我还有帐要跟她算。”钟芸倩说完便伸手拉住任晓辰的手,硬要把她拉下床。 韦少凡要将钟芸倩的手拿开,赵宛苹却紧紧抱住他。“宛苹,你放手,晓辰的脚受伤,还不能下床。” 他话一说完,任晓辰已应声落地,钟芸倩却仍旧不放过她,想拖着她走。 韦少凡奋力推开赵宛苹,马上往前跨一大步,推开钟芸倩,一把抱起任晓辰放回床上。“晓辰,摔到哪里,摔痛了没有?”他马上检查她的脚。 “韦大哥,我没关系。”她咬着牙忍痛说着。 “还说没关系,你的脸色变得好差。” “韦少凡!你是不是跟这个狐狸精也有一腿?”赵宛苹怒喊着。 他转身怒瞪着她。“你可以侮辱我,不可以侮辱晓辰,她的纯洁是你们比不上的。” “她纯洁?她纯洁就不会勾引人家的老公!现在连你都护着她,我差点跌倒你都不管,只顾着抱她。大嫂,我们给她一点教训!”说完,两人欺身向前。 “谁敢!?”韦克凡威严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他手上捧着一束鲜花。 “克凡,你来得刚好,我都快无法应付这两个泼妇了,这可能要你这种空手道二段的人才有办法应付。”韦少凡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韦克凡直接走到床前,他心疼的看着任晓辰,将花交到她手中,并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才转身面对两个女人。“你们谁敢碰她一根寒毛?我会要她付出代价!” “韦克凡!我可是你在法律上名正言顺的老婆,你竟然当着我的面跟她卿卿我我。你如果太过分,我也不会让你有好日子过,我可以三天两头带着警察、记者捉奸,到时候我看你们怎么在一起!” “钟芸倩,你撕了离婚协议书是你的损失。看来我只好等你吃上官司,再申请离婚了。”他看到撒了满床破碎的离婚协议书。“你在说什么?什么吃上官司?”她的神色有些慌。 “你当真以为你做得天衣无缝?教唆杀人的罪可不轻啊!” “你胡说!我什么时候教唆杀人?又杀了谁?我只是……只是请征信社调查你们的事而已,宛苹可以作证,那家征信社还是宛苹介绍的。” “我……是我介绍的没错。”她看了韦少凡一眼,立即把头转开。 “你是不是也请征信社调查我?难怪只要我加班,就觉得好像有人跟踪我。结果呢?你查到什么?”韦少凡问着赵宛苹。 “我……”赵宛苹摇摇头,故意避开韦少凡质疑的眼光。 “少凡,你可要小心,那家征信社可没什么职业道德,若让他们拍到什么,可是会两头要钱。不过照相技术还不错,至少把我跟晓辰拍得还不错,可以拿来当结婚照。” “克凡,看来我们韦家给女人的钱给得太多了,多到可以做这些无聊的事,我想该删减她们的零用钱了。” 赵宛苹心虚得不敢讲话,钟芸倩美丽的脸上则少了光泽。 “克凡,我知道你要孩子,我们把孩子要回来,我会视他如己出。”钟芸倩说道。 “我是爱孩子,但我更爱孩子的母亲。二年多前你做的好事我们全都知道了!你先利用晓辰的善良,骗她说你怀孕了,害她自责不已,然后再去找她哥哥,用我的名义要他把晓辰带走。你跟我拿了二千万,却只汇了五百万到他的户头!这些往来资料,立杰已经全部从银行调出来了。那天绑架晓辰、想要杀害晓辰的人,林翌也已经捉到,虽然晓辰逃过一劫,却也间接的害死我的孩子。现在看你是要签离婚协议书,还是要等吃上官司再申请离婚?” “我不要离婚!你说我教唆杀人,那也要有证据。没错,二年多前的事是我做的,但那并不构成犯罪,我只恨当初没连她一起撞死,反为自己留个祸害!” 韦克凡眼神犀利,默默的看着她。“老天注定她要跟我在一起,她还没跟我白头偕老当然不会死,你要证据我会给你,不过到时候你就后悔莫及。” “反正我是不会离婚的。我祝你们好运,不要让我捉奸在床。”说完,她拉了拉赵宛苹的手,“宛苹,我们走。” “你先走吧,我有话跟少凡说。” “好吧!你可不要被他吃得死死的。”说完,她依旧摆着高傲的姿态走出去。 等门关上后,赵宛苹才抬起头面对两个男人,她面有愧色的问道:“大哥,大嫂她真的有教唆杀人吗?” “你只要管好你自己,其他的不关你的事。”韦少凡语气颇重的对她说。 “我不知道她会那样啊!我以为她只是要捉奸而已。” “你讲话一定要那么难听吗?什么叫捉奸?原本相爱的两人,就是被她使手段才会分开,现在好不容易误会冰释、有情人终可成眷属,你干嘛跟着起哄?” “大哥,刚刚说大嫂教唆杀人,我在想是不是别人教唆她的,她常常到一家pub,里面有个经理是她的好朋友,我觉得那个人不是什么正派的人,也许是他教唆大嫂的。” “那家pub叫什么名字?在哪里?那个经理又叫什么名字?”韦克凡问。 赵宛苹把pub及那个经理的名字写在一张纸上,交给了韦克凡。她这么做,是希望钟芸倩不要真的吃上官司,毕竟她们是好友。 “大哥,如果事情真是大嫂做的,你真的会眼睁睁看她吃上官司吗?” “不会的,克凡不会这么做的。”任晓辰抢着回答。“很抱歉,我知道你大嫂见到我就有气、也有恨,如果你不介意,可否帮我带句话给她?” “晓辰,她执迷不悟,做出这么多伤害你的事,你不怪她吗?”韦克凡质疑。 “怪,但若非她所制造的误会,你我还在感情的世界里载浮载沉,至今仍无法懂得什么叫爱?所以,我们应当感激她,在我们走出阴霾后,也该顺手拉她一把。” “你说吧!我会替你把话带到。”赵宛苹的口气也软化下来。 “谢谢你!请你替我告诉她,我本无意闯入她的生命里,全怪苍天爱捉弄人,让无端的一场车祸撞出了爱恨情仇。如今,我只能乞求她谅解、成全一份真情挚爱。我不想对她说抱歉,她也毋需对我说抱歉,因为爱的本身没有对错可言。” 赵宛苹看着她温和的讲完这段话,“我明白了,我会替你转达,当然,我也会尽量劝她的。”说完,她看了韦少凡一眼,转身离去。 韦少凡抛下一抹意味深远的眼神,也跟着走出去。 “晓辰,你刚刚说的话,是不是代表了你也很爱我?”韦克凡的黑眸深深锁住她。 粉颊浮上一片嫣红,连抱在手上的香水百合也为之逊色。“我并没这样说。” “原来我依旧是单相思。”他坐到她的面前,刻意表现出无奈。 “不是的,我……”她刚刚才毫不困难的间接表达了对他的爱,现在单独面对他时,她竟不知如何启口。 韦克凡看出她的羞涩,“如果你也是爱我的,就请献上你的吻;如果你只是可怜我,那你就转过头去不要理我。” 任晓辰看了他一眼,“闭上你的眼睛。” 他闭上了眼,她随即送上她的唇。无论他们接吻过多少次,甚至已经有了小孩,这次带给韦克凡的感觉是迥然不同的。这对他来说,是另一种示爱的语言,也是一种示爱的行动。 **转载制作****** 赵宛苹所提供的线索,让林翌轻而易举的破了案。 整件事情确实由钟芸倩委托pub经理,以韦克凡的名义找人绑架任晓辰。 钟芸倩终于在罪证确凿之下,签了离婚协议书。韦克凡也在任晓辰的央求下,抽回整个案件,她有意帮助绑架她的那两名兄弟,希望他们有机会再重新面对自己的人生,同时也希望对钟芸倩做些补偿。林翌只好以其他罪名逮捕那个开车的人及pub经理。 钟芸倩已然有所悔悟,她坦承自己在遇上韦克凡之前,曾因子宫外孕而切除了半边输卵管,影响了受孕能力。虽已签下离婚协议书,她仍有着无法为韦克凡生个孩子的遗憾。在走出韦家大门之前,她丢下一句祝福的话,落寞而去。 任晓辰住院的那几天,慕天都是跟着韦老夫人住在韦家豪宅里。韦克凡接任晓辰出院后,他驱车直奔他的套房,打算从这里迎娶任晓辰。 那一大片落地窗,依然同时吸引着他们。任晓辰背靠着韦克凡的胸膛,两双发亮的眼眸远眺着窗外的景色。或许心中感受不同,但他们肯定是满足幸福的。 “晓辰,我欠立杰一场结婚酒席,所以我决定跟他们一起举办结婚典礼,好吗?” “很好啊!克凡,我想给梦妮姐一笔钱,让她能做个小生意,可以吗?” “当然可以。晓辰,把你心中还没完成的事全部告诉我,除了补偿你,也让我满足一下为你付出的快乐好吗?”他将她的头发拨到同一边肩上,轻触她优美的颈项。 “那我就不客气了,我哥哥希望能和我父母葬在一块,我希望你能帮我处理。还有我欠胡冠峰和谢珊珊的钱,也请你帮我归还。还有,你可不可以招待他们去蜜月旅行?他们为了帮助我,到现在连蜜月旅行都没去。” “如果我们跟立杰、巧裴,还有胡冠峰夫妇一起去蜜月旅行,你觉得如何?” “真的可以吗?” “为什么你还是跟我这么客气?你即将成为总裁夫人了,你有权决定很多事。 “我不想决定什么事,我只想爱你!”她往后抬起头,望进他温柔的黑眸中。 他低头吻住她,“求之不得。”- 本书完- 后记 当您看完这本新作,(新人的第一本作品)不知您是否也如同莫辰编织它时一样,悸动过那么几回? 我好喜欢、好喜欢看小说,从第一次接触琼瑶的小说起…… 依稀还记得那穿白色上衣、深蓝色百褶裙的年纪;依稀还记得教室里最后一排位子上,那个尚不懂情爱为何物的小女孩;依稀还记得上课时,将小说夹在课本里的日子。 那时候的我,完全陶醉在小说的情节里,随着小说里的人物或喜、或悲、或哀、或乐。 后来,年纪渐渐增长,感情也渐渐复杂起来,而小说依然伴随着我,从踏出校门到进入社会,再从社会进入家庭。 曾几何时,我不再被小说里的人物牵着情感走,换而追寻一份莫名的悸动。 当我把一份情爱纠葛化成撩人文字,当我把那份莫名的悸动,镶进字里行间,我只期待能得到同为爱好小说者的青睐。 因为,我们的心中一定有着相同的愁绪与情感。 我常想,人只要不遁入空门,总得被情情爱爱牵绊一生,甚至还有人愿意生生世世被纠缠着,乐此不疲。 不知,您是否也这样认为? 第一次与大家见面,莫辰尚有着几分羞怯。 希望这短短的一篇告白,已然筑起我们心灵相通的桥梁。 而在最后,莫辰是否该写一些祝福的话,想了一想,不如借一首词来用用—— 春日宴, 绿酒一杯歌一遍, 再拜陈三愿, 一愿郎君千岁, 二愿妾身常健! 三愿如同梁上燕, 岁岁长相见。 冯延已长命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