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天神针,鬼医毒王妃》 【001】劫持棺木 秋风起,长夜瑟,清冷的月光照着庄严肃穆的凤亲王府,即便有万盏明灯映照,却依然遮不住弥漫在整个王府的悲戚之色。[] 白色,放眼望去,整个王府除了白色与黑色的搭配外分辨不出别的颜色。 身穿丧服的下人,走过王府正堂时,每个人的脸上都会流露出悲恸之色,而后对着灵堂恭敬的三叩首,方才恋恋不舍离开。 正厅之内,不时传出低低的哀泣声,让听的人心都揪在一起,放眼望去,偌大的灵堂内停放着一口做工精良的棺材,棺材左右跪着两排身着丧服烧纸钱的侍女,哭声,也正是从她们的口中传出。 每个人的眼睛肿的像核桃,鼻尖红紫,显然,已经哭了很久了。 棺材的正前方,坐着一位模样有些邋遢,精神颓废的男人,但见他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抚摸着腿上的画,无神的眼睛尽显悲恸:“鸢儿……。” 他,正是司幽国,拥有残暴嗜血之称的凤王卫玠,很难想像那个传说中如神谪般俊逸不凡的男子,而今会以这么一副天差地别的形象跪坐在棺木前痛哭欲绝。 但见他墨色的头发胡乱的披散着,双眼无神,胡子拉碴,衣服褶皱,丝毫没有往日高高在上、雍容华贵的样子,这样的一幕让跪在他身后仪表不凡的四个男人纷纷侧脸扭头,堂堂的男子汉们,也在此时流下了悲怆的眼泪。 夜已深,凛冽的寒风拍打着没有关严的窗户,仿若是在为这充满哀戚之地奏哀乐,尽管寒风刺骨的刮过来,可灵堂之内的人却似乎感觉不到寒冷,纷纷抬起头,看向灵堂之上那张‘笑靥如花’的画像,凤王妃郦鸢,一个轻灵狡黠的女子,一个才十二岁,正值花样年华的女子,就这么离开了他们…… 画中的她,虽黑面胖身,丑陋无比,可依然挡不住那令身边人都无比亲切而炫目的笑容。[.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说网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有些人是美在了外在,可是有些人,却是从内到外的美,即使外表不尽人意,可当她的心灵美到一定程度时,人们会下意识的忽略她身上的瑕疵。 郦鸢,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一个靠着自身魅力,征服凤王府上下的‘美丽’女人。 “爷,夜深了,属下扶您下去休息吧?” 身着青衣长袍面如冠玉、俊美如斯的青煜,无声隐去心中的那抹痛,对着面前仍然不停喝酒的男人哑声询问。 “是啊爷,剩下的交由我们处理即可,明日就是王妃出殡的日子,您要保重身体啊!” 另一位身着黑色长袍,容貌肃然的青夜也担忧的看着那位曾经意气风发、霸气凛然的主子,自打王妃去了之后,他就整日以酒浇愁,这样的他,究竟还能坚持多久呢? “别费力气了,七哥如今这个样子,怎么还能听得进去?” 一袭白色长袍面容温文尔雅的青辰淡淡的瞥了一眼卫玠,将目光瞥向灵堂之上那副水墨画,画中的女子嬉笑嫣然的坐在荷花池边嬉笑,如此炫目的笑容,他们,再也看不到了吗? “可是王爷,主子他已经连续四天四夜未曾合眼了,明日是王妃出殡的日子,他的身体怎么受得了?”身后默默不语的灰衣青玄冷酷的面庞看不出情绪,可眸底的担忧却显露无疑。 青辰目光直直的凝视着面前早已神智恍惚,腰板儿却挺的笔直的男人:“早知今日,你又何必当初?嫂嫂而今已经去了,去了,明白吗?她再也回不来了……你以为这样折磨你自己,就能够洗去对她的愧意吗?晚了,已经晚了!” “嘭”的一声,那位瘫坐在地上的紫衫男子愤怒扔掉酒杯,抱着画像晃悠悠站起身,英俊的脸庞布满凛冽,笑容惨然的微抬下巴:“你刚刚说什么?嗯?有种,有种,你再跟本王说一遍……” 修长的手颤抖抬起,略显迷离的双眼微微眯起,一瞬不瞬的凝视着对面的男子,深幽难测。 白衣男子看着眼前陌生的哥哥,心中的怒火瞬间爆发,他紧紧的握起拳头,眼里透漏着心疼与嘲讽:“再说一遍又怎样?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你的冷静,你的睿智,你的霸气都哪里去了?整日瘫坐在这里喝酒发呆,有用吗?嫂嫂她还能回来吗?我说错了吗?你为了那个女人,居然弃嫂嫂于不顾,好了,而今嫂嫂死了,你满意了?满意了?” 卫玠听到这里,微微抬颌,狭长的凤眸投向灵堂之上的画像,面露悲痛,鸢儿,我的鸢儿…… “什么人?胆敢擅闯凤王府?” 就在卫玠对着画像发呆之时,几道强烈的劲风扑到身侧,方才还笼罩在哀恸氛围下的灵堂,立刻响出尖锐的呼喊声:“来人呐,抓刺客,抓刺客……。” 跪倒在棺木两侧的婢女们迅速的站起身,朝院内跑去,而这边,霎时多了四抹高大挺拔的蒙面黑衣人,同时王府四周几十道轻盈如风的身影也不断闪现出来,将整个王府瞬间包围。 卫玠冷笑一声,缓缓转过身,推开挡在他面前的三位护法,“让开!” “王爷……”青衫男子惊呼,卫玠淡然的挥挥手,“老朋友造访,不知所为何事,嗯?” 话落,懒洋洋的看向立在他们面前沉静出奇的刺客。 四名黑衣人中的其中一位,听到卫玠的话后,不由轻笑出声:“既然是老朋友,那就废话不多说,让开,我们要带走棺木中的人。” “放你狗娘养的大臭屁,我的嫂嫂,你们也敢来劫?睁开你们的狗眼看看清楚这是什么地方再开口,否则老子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青辰一听此话,气的抛去平日里温润斯文的一面,破天荒的爆了粗口。 “想带走她?不如从本王的尸体上踏过去。” 卫玠推开白衫男子,径直越过他,眼神倏地幽寒凌厉起来,仿若冬日里那最凉薄的寒冰,阴森无比。 然,对面的黑衣男子唇角却只是轻轻的扯了一下笑,笑容却没什么温度:“喔?既如此,还废什么话?动手!我们刚刚也不过是通知你们一声罢了!” 话落,抬手打了个响指,瞳眸中是强大的嗜杀之气,顷刻间,数名黑衣人挥舞着手中的利剑,刺了过去…… 一番激战后—— 看着脖子上冒着寒光的长剑,卫玠面色阴沉无比的看着面前的黑衣人,冷声呵斥,“卑鄙!” “卑鄙?也许吧……不过,我们若不用软筋散,怎么能够制服你?谁不知道司幽国战王的厉害?” 蒙面男子带着冷的笑意,伸手快速点了他的穴道,随后朝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另外四名男子奋力抵抗的动作一僵,被他们华丽丽劈晕在地。 卫玠眼底泛着血光,咬紧牙关,死死的盯着面前的黑衣人:“若要带走她,先将本王杀了,你们何必多此一举?” 此时的他,眼底除了悲怆,更多的是懊恼,如若不喝酒,他的警觉性怎会降低?又怎会让这些人得逞?鸢儿……我连你的遗体都保护不了吗? “杀了你?若是能杀,我们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记住了,卫玠,你可要好好的活下去,三年之后,自有故人寻上门!” 黑衣人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后,小心翼翼的从棺木中抱出那抹娇小的身影,足下轻点,消失在夜幕之下…… -本章完结- 【002】体有异毒 两年前—— 魅国,干于三十二年,一个不起眼的小镇却迎来一辆又一辆豪华马车,而这些马车均一致的停靠在天下第一庄灵家庄门前,彼时欢声如雷,鞭炮声飞,好生热闹。 今日是医药世家灵无涯的父亲灵问天的七十大寿,来参加的人,不论当朝的权贵官宦,还是名门士大夫,江湖侠客,均络绎不绝,门庭若雀。 灵问天行医几十年,救过的人,没有一个县也有一个镇,声望之高,方圆百里开外都能听得见他的名号,百姓们谈起这位乐善好施的老人时,总会不由自主的竖起大拇指。当然,这仅是百姓们所知道的一个身份,他的另一个身份若是昭告天下,天下第一庄的大门,恐怕会被前来寻医问诊的人踏平。 可尽管如此,他的七十寿诞,热闹之非凡,已经可见一斑。 郦鸢在山上封闭了七年,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热闹非凡的景象。 自打七年前被灵家嫡出大小姐灵韵所救,她一直跟随灵韵身边随侍药王谷。灵韵见她天赋异,便让她和自己一同学医,七年过去了,若不是因为灵问天的寿宴,只怕,她还不至于这么早回来。 「郦鸢,你怎么又出来?」灵韵身边的另一名婢女芍药,忙碌空隙回来,一眼便看到郦鸢探头探脑的看着前厅布置寿宴的人,无奈嘆气道,「你就老实听话不行吗?今天是老爷七十寿宴,你这个样子,会吓坏宾客的!」 郦鸢无奈的摸了摸脸,是了,她从出生起便有一副天生丑颜,开始的时候还以为是天生,她穿越过来之后,一看自己的症状,便知道是中毒了,中毒之后,不仅面目丑陋,便是来体积也格外的庞大。 尽管她多年研究,可多年过去,也尚未寻到解毒之法,好不容易寻出眉目的时候,便不得不因了灵问天的寿宴,停止研究下山来了。 郦鸢无奈的嘆了口气,一把拉住芍药的手:「芍药姐,我实在是无聊得很,回来三天了,一天到晚的闷在屋子里,我都快长霉了。好姐姐,你就让我做点事儿吧,哪怕是洗菜擦桌子的活儿让我来做也行啊。」 「郦鸢,你别为难我,这可是大小姐交代的,你还是好好呆在屋里吧,宴会之后,你想怎么出来都成,但是现在,你必须呆在屋子里。」 两个人说着话间,便看到走廊拐角处出现一道十分清丽脱俗的身影,女子一袭白色薄纱裹身,秀挺小巧的鼻樑,黛眉如画,唇似朱丹,尤其是一双水灵清澈的眸子,明明已经成年,那双水眸却清澈得没有一丝一毫的杂质,这样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让她整个人看上去恍若九天下凡的仙女,美得让人移不开眉目。 「韵儿?」郦鸢眉目间一喜,来人正是灵家嫡出大小姐灵韵,她急匆匆的跑过去,一把拖住灵韵的手臂,软声软气道:「好韵儿,你就让我帮帮忙吧,我都困了三天了,再关房间里,我就要发霉了!」 灵韵无奈的看着她,面露难色。 郦鸢一见,急忙换了一副表情,几近声泪俱下:「我都说了,不要下山,你偏要我和你一起下来,你明明知道我跟别人不同,天生鬼面,肥胖迟钝,遭人嫌弃……」说到后面,她声音明显低了下去,垂着头,一副伤心难过的样子。 -本章完结- 【003】寿宴突变 她跟灵韵一起朝夕相处七年,早了解透了她是什么性子,从来都是吃软不吃硬,所以,她这么一说,灵韵一定对会答应放她出去。 果然,灵韵在一阵长久的沉默之后,才握住她的手,安抚的拍着她的肩膀:「好了,别难过了,我让芍药带你去厨房帮忙,嗯?」 「谢谢韵儿!」郦鸢勐的抱住灵韵温香软玉的身子,被她轻笑着躲开,「好了,你再这么顽皮,小心我改变主意,再罚你在屋子里关几天。」 「才不要。」郦鸢一听,立刻变了脸色,虽然这变脸的神情在她炭黑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异样。 芍药带着她到厨房帮忙,看着她一张鬼面,嘆着气道:「这全府里,也就你敢跟大小姐这么说话。」 谁不知道,大小姐虽然长了一张天女下凡的脸,可是性子向来古怪刁钻,甚少见她与谁这般好过,也不知道这丫头是怎么称了大小姐的意。 「我人缘好呗。」 两人说着话间,已经到了厨房。因为是寿宴,厨房的景象可想而知。芍药考虑到她的鬼面,还是没敢太让她做显眼的事,只让她给一旁的厨师师傅打下手,大半天的忙活下来,前厅的鞭炮声声如雷,众人一时精神大振,因为宴会开始了。 很快便有下人开始上菜。郦鸢刻意用心的擦干净每一叠菜盘子边缘飞溅的油渍,才敢让下人端走,掌厨师傅对她这种行为投以赞赏的目光,没想到,外表看起来十分瘆人的丫头,竟然有这份细心思。 不过也就几个时辰的功夫,郦鸢跟掌厨师傅配合得天衣无缝,两人正一面做事,一面说说笑笑间,管家突然带了一干下人来到了厨房,脸色阴沉着,很是难看。 掌厨师傅见了,急忙停下手里的活儿,恭敬的迎了上去:「王管家,您这是……」 「苏师傅,我请你来,是做事的,没想到,你一来就给我砸场子。我也是秉公处理,你们做的菜出了问题,让老爷不高兴了,所以,你们所有相关的人,随我走一趟吧。」 他说罢,不给掌厨辩解的机会,一挥手,所有与之有关的人,全被押往前厅,当然,包括郦鸢。 郦鸢心里就纳闷了,她一直看着掌厨做菜,并没有任何差错,也不知道这前厅到底是谁嘴巴这么毒,好端端的,又能出什么问题? 一行人被带到前厅一字排开,对于周遭凝重的氛围,郦鸢还是深有不解,她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偷偷的抬起头,想要看看究竟是什么状况,可是视线所及,当看到那道记忆中熟悉的身影时,她禁不住的浑身一颤,随即身体僵直,全身发冷的紧盯着那道身影。 他,怎么会在此? 郦鸢心间一下子闪过无数的疑问,困惑,而更多的,则是恐慌。 七年前的一幕幕,胶片一样的呈现在自己面前,她不会忘记,就是这个人,她喊着亲爹的这个人,任由她被嫡母毒打,嫡姐欺凌,连地位低下卑微的丫鬟婆子在敢在她头上随意的踩上一脚,却从来没有阻止过,连责备的话也不曾说过一句。 -本章完结- 【004】渣爹突现 她自出生,因天生鬼面,便被弃到王府偏远的后院之内,只有一个婆婆细心的照料她,可是在她三岁那一年,婆婆因为护她,被折磨至死,而这身体的主人其实也早在那个时候便已经死去,她的灵魂穿越而来,接受了这具残破虚弱的身体,同时也是在那一年,她再一次经歷一场残暴的毒打之后,才下定决心拼了命的逃出来。 而更为让人心寒的是,她穿越过来之后,以自己前世医学博士的才学,不费丝毫力气,便知道了她天生鬼面的原因,并非是天生,而是被人下了剧毒才至此,尤其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她的身体也因为毒素而一天天变胖起来…… 此刻,她看着那个笑起来分明亲和无害的人,只觉得满脑海的深恶痛绝,以及恨。 是的,她恨,如果可以选择,她此生此世都不会选择这个人做父亲。 原以为她逃出来了自由了,以为就此远离了那个让她无比憎恶的家,却没想到,在有生之年居然还能看到那张令她无比噁心的脸,郦鸢嘲弄的勾了勾唇,在那个男人朝她投来视线之前,迅速的垂下头,刻意的往后退了退…… 可惜她忘记今日是怎样的一个场合,天下第一庄灵家庄庄主灵无涯的父亲灵老的七十寿诞,所邀之人哪一个不是各界名流、权贵势力?她这样的小动作又怎能躲得过这些人的眼睛?没有任何意外的,王管家就将她提熘到了大堂的正中央,众目睽睽之下,所有人的视线都朝她看了过去,当然,也包括她那个所谓的爹——当朝康亲王郦洪涛。 当郦洪涛漫不经心的抬起眸看向大堂中央那个长相黝黑且粗胖无比的丑丫头时,瞳孔勐地一缩,陡然站起了身,看向郦鸢的眼神充满了冷厉与震惊。 她怎么会在这里?这死丫头,难不成这些年就躲在了灵家庄? 「康亲王,您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灵无涯淡漠中透着清冷的声音从首位上传下来,郦洪涛悄然回神儿,方才发现大殿之中唯有他赫然在立,不知道的,可不以为他有什么意见? 他看着灵无涯正想说出郦鸢的身世时,却勐地想到了什么,凌厉的眼神接连扫过灵无涯、慕青以及郦鸢的脸,在察觉前后两人均无异色,而后者穿着简单甚至还围着厨房所用的围裙时,不由自主的,他松了一口气,阴翳的目光射向郦鸢,冷漠的道:「没事!」话落,便坐了下去,再未多说一个字。 灵无涯看到这里,如刀削般精緻的容颜上极快的掠过一抹深思,稍纵即逝,快的,没有任何人能捕捉得到。 他凌冽的寒眸环顾一周后,落向站在大殿正中央始终挺直着嵴樑,不卑不亢的目视着前方的郦鸢时,眼神微微停滞了一下:「郦鸢?你怎么会在这里?」 此话一出,现场为之譁然,能让灵无涯记住的婢女,想来应该不是普通的,可这个丫头看起来又丑又胖,根本就没有任何能够吸引人的地方啊?她究竟是谁? 碍于现场人的好奇,灵无涯终于将清冷的目光睇向右手边那个一直在绞着帕子看模样焦急的女儿灵韵:「人是你的,怎么回事?」 -本章完结- 【005】兇手是我 灵韵终于有机会说话,正要为郦鸢开脱之际,一道漫不经心的声音陡然在大堂之中响起:「不关小姐的事,事儿是奴婢干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所有人为之一愣,看向大堂中央那个笑得一脸冷漠的少女,难道兇手……就是她? 「郦鸢,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知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事?你连情况都未弄清楚,就将责任往自己身上揽?你是傻了,还是白痴了?」 灵韵不顾场合不顾礼仪骤然从自己的位置上跳出来,冲到郦鸢身边,生怕她再多说一个字。 见郦鸢嘴唇动了动,她警告的看了她一眼,随即将视线投向那位端坐于首位之上,坐山观虎斗般始终稳如泰山的灵家庄最高权力人,在武林最具德高望重的药王谷谷主——灵问天灵老,焦急道,「爷爷,这件事有蹊跷,毒绝不会鸢儿下的,孙女敢拿项上人头向您保证!」 灵问天那双歷经沧桑的眸底闪耀着睿智的光芒,越过灵韵咬牙切齿的脸色,看向那抹立在大堂之中略显孤寂的背影。 这个孩子,他虽说不是从小看到大,却也看了七年,这七年当中,她的点滴成长,她的天赋异禀,连他都觉得难能可贵,尤其是这孩子天生一股韧劲儿,不惧苦累,更在意旁人对她这幅鬼面的冷嘲热讽,一心一意的将所有精力都放在医术的钻研以及她体内奇毒的不断试验上,从她下山到现在也不过三天时间,他想像不到有什么深仇大恨会让她对这里的宾客下毒,这不符合常理,所以,他十分肯定她在说谎。 可是看这孩子的脸色,似乎又不像是被人所胁迫,难道……她有难言之忍不成? 「鸢儿,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确定,刚刚的事是你做下的?」老爷子睿智的光芒在眼底流转,郦鸢略带歉意的看了他一眼,稍稍停顿后,坚定道:「郦鸢确定,谢老爷子您给郦鸢这个机会,若有来生,奴婢定当回报您的再生之恩。」 话落,结结实实的朝灵问天磕了三个头,而后不卑不亢的抬眸直视着灵无涯:「老爷,怎么处置,郦鸢绝无怨言。」 灵问天哼了一声,显然不相信她的说辞,幽深的眸子冷冷的睇向她:「那你来告诉老夫,刚刚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中毒,有人中毒了。」 「什么人?哪个人?又是中了什么毒?」 这一声质问,让郦鸢张了张嘴,噎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意料之中的结果,灵问天冷漠的瞥了她一眼,这才看向在座的宾客,不紧不慢的道:「实不相瞒,郦鸢这孩子从小跟在老夫的身边,她什么性子,老夫比谁都了解,这丫头从下山到今天也不过三天时间,三天里一直足不出户,不可能与外界的人联繫,况且,她也没有下毒的理由,这孩子无父无母,又不可能与人有冤雠,怎么会在饭菜里下毒?老夫可以用我一生的荣誉向你们保证,兇手,绝不可能是她!」 -本章完结- 【006】后有主使 「那她好端端的为什么会承认?难不成,她是在替某个人遮掩?就算不是她,也有可能是你们天下第一庄的人,是不是?」一名长相粗犷的中年汉子拧着眉站起身,提出了自己的质疑。 「可不是?这丫头如果不可能,那一定是背后有人指使,不然,她为何会将所有的责任都揽下来?这……完全不合常理嘛!」 …… 就在所有人都将矛头指向她背后那个所谓的『指使人』的时候,郦鸢突然抬起头,脸色异常沉静的看向灵问天、灵无涯以及一直为她担心的灵韵,扯出一抹感激却又苦楚的笑:「老爷子,老爷,还有大小姐,您们不必为鸢儿说话了,这件事的确是鸢儿所为,与他人无关,不要再追究了!」 「你说不追究就不追究了?虽然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担下莫须有的罪名,但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么做,会放走真正的兇手?」 一道冷冽而刚硬的嗓音骤然在郦鸢身后响起,那声音冰冷渗人,竟无端的让人打了个寒颤。 凝目看去,逆光中,那抹高大挺拔的身影正踱步朝他们走过来…… 「哥哥?正找你呢,你这是去哪里了?」 灵韵看着从逆光中走进来的俊美男子,他年约二十,眉目如画、俊若谪仙,一头墨发高高的束起,髮髻上箍上一只白玉簪,简单而不失雅致,一袭素白长袍,纤尘不染,衬得他越发清雅如莲。 灵韵疾步上前攀上他的手臂:「哥哥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知道兇手是谁?」 灵翊,灵家庄少庄主,灵无涯独一无二的嫡子,拥有得天独厚的资本与势力,在江湖上甚有名气。 但见他嘴角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目光深幽的扫过在场人的脸,最终……将那双令人不敢直视的黑眸定格在其中一人的身上,声音清冷,掷地有声:「王太医,您怎么看待这件事?兇手敢在我灵家庄下毒,是太有信心?还是太过愚蠢?亦或者说……是别有目的?」 王太医本名王耀宗,乃当朝太医院首,今年已经六十八岁,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医者。 冷不丁被灵家庄少庄主点名,不由身躯一震,面带犹豫:「这……老夫可不好妄言。」 灵翊幽深的黑眸别有深意的盯着他,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是……吗?」 「少庄主这是什么意思?」 王耀宗这才听出他话中的弦外之音,立时变了脸色,声音中隐隐含着威严与质疑。 想他堂堂太医院院首,怎能当众被一毛头小子出言不逊?简直是岂有此理! 灵翊看着他瞬间转变的脸色,突然间笑了,长长的袖子仅是那么轻轻一扫,放在桌案上的茶杯蓦地出现在他的手中,如玉的手指轻轻的摩挲着杯盏的边缘,闻着那芬芳沁人而温度恰到好处的茶香,眸光微垂,陶醉般赞嘆道:「真是好茶,只是……恐怕要可惜了!」 可惜?可惜什么? -本章完结- 【007】人皮面具 在所有人拧眉体会他话中之涵义时,一声惨烈的尖叫让所有人心神一震,入目所及,不由倒抽一口凉气,刚刚还一脸威仪立在那里的王耀宗竟突然捂着自己的脸躺在地上打滚,不过眨眼的功夫,他的脸已经脓水一片,惨不忍睹,而他的身边赫然躺着刚刚被某人摩挲在手里的茶杯…… 虽然一切发生的太快,但似乎也说明了什么。 同在太医院当职的太医李秀愤怒的站起身,指着灵翊不满的呵斥:「少庄主此举,是欺负我太医院没人了吗?胆敢对当朝命官用毒,简直令人髮指!」 灵翊黑眸一沉,并没有答话,反而冷睇了他一眼后,漫不经心踱步至王太医的身边,缓缓蹲下,而后,在人们逐渐放大的瞳孔下,他的手仅是在那人的脸上轻轻一扫,一张含着脓水的,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轻而易举的从那人的脸上,众目睽睽之下揭了开来,虽然面具下的脸已经惨不忍睹,但是…… 却依稀可见其容貌,李秀凝目看过去,登时惊得倒退一步:「这……,这怎么可能?」 「真正的王太医并不在这里,而这一位,就是今日下毒者的幕后指使人。说吧,你们藉机下毒吸引我们的视线,同时却去我灵家庄珍药阁盗药,存的是什么心?」 灵翊眉心骤然拧起,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凌厉的冰凉之意。 「我……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那人脸上被下了毒,痛苦的连眼睛都睁不开,蜷缩着身体,正微微的发颤,脓水顺着脸颊往下流,那些看不过眼的,当即扭过身子吐了起来。 灵翊眯起眼睛,一脚踩在他正捂着脸的手背上,眼底骤然划过一道寒光:「不知道?不知道你戴着人皮面具混进来做什么?嗯?」 那人掀开已经模煳一片的眼睛,勉力朝灵翊扯出一抹讽笑来:「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哪儿那么多废话?」 「哟,这嘴巴还挺硬!那好,小爷我今天倒是要瞧瞧,到底是你的嘴巴硬,还是你的骨头硬!知道爷是玩儿什么的吧?知道我灵家庄的门是朝哪边开的吧?知道你们下的毒为何被我们一眼就瞧出来了吗?你好好想一想,想完之后如果还这么嘴硬,小爷我立即送你一程,怎么样?」 灵翊冰冷的唇角勾出邪佞的弧度,语气里隐着幽冷的杀机,让躺在地上的人下意识的打了个噤。 「啊……你想怎么样?」 男人痛苦的申银出声,但凡被脓水流过的地方居然开始发出『滋滋滋』类似于油炸的声音,剧烈的疼痛让这个男人终于意识到眼前的人不是与他开玩笑,连声音也开始发抖起来。如果他不说出点什么,恐怕不出半个时辰,他就会变成一堆的白骨。 「我说,我说……。」 男人抖着身子颤悠悠的坐起身,眯缝着眼睛看向灵翊:「魏王爷中了剧毒,贵府的人无论怎么请就是不过府,这眼看着要不行了,才想借着这次宴会的机会来……来偷药。我保证,保证我们下的毒只是最普通的,不会伤人性命,求少庄主饶命,饶命啊!」 「你有何凭据证明你所说属实?」 尽管已经料定此人不可能说谎,但慎重起见,灵翊仍需要对方拿出证据,才能洗脱那傻丫头的嫌疑。 -本章完结- 【008】魏王中毒 「有,我有魏王府的令,令牌!」 那人抖着手试图往怀里摸,动了几次都未能成功,灵翊扫了眼旁边的家丁,家丁会意,迅速出手,从他的怀里掏出了一枚令牌,灵翊拿在手中看了眼后,将它递给了坐在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康亲王:「康王爷您看看这枚令牌,是否为真?」 郦洪涛接过令牌左右翻看了下后,点了点头:「没错,这的确是魏王府的令牌,只是这魏王好端端的,怎么会中毒呢?难怪这些日子他一直称病不上朝……。」 虽说两人是兄弟,但因着派系不同,因而即使听到他中毒,郦洪涛的脸上也没有闪现出任何的紧张之意,足以可见皇室亲情,有时候真的还不如半个邻居。 「既然人证物证俱在,那就证明此事与郦鸢没有关系了?」 灵韵的脸上终于恢復了笑意,她拉着郦鸢的手兴奋的道:「你这个傻丫头,还不赶紧给爷爷、爹爹还有哥哥道谢?若不是他们,你今天这条小命就要不保了!」 郦鸢暗自磨了磨牙,眼底满是懊恼之色,原本想趁着下毒事件被关押起来,这样就能避过渣爹,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上天还是不给她这个机会。 「郦鸢?你这是在躲我?」 就在郦鸢捶胸顿足之际,一道不冷不热的声音骤然在大堂之内响起,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不由得齐刷刷的看向出声的主人。 众人因为他的话还回不过来神,灵翊跨出一大步行至康亲王身侧,冷眼看着郦洪涛脸上那股肃杀之气:「康亲王,你什么意思?」 灵韵也不解的看向郦鸢,用眼神询问缘由,郦鸢却没说话,只是嘲弄的勾起唇角,看向郦洪涛的目光时,眼里满是挑衅。 真是意外啊,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他竟然还能一眼就认出了她,这说明什么?说明她这张鬼面早已根深蒂固到他的心里面了吧? 现在想想,他对自己不管不顾了那么多年,任由自己身中奇毒,从来不顾自己死活,任凭嫡母下人虐待至死,还是有一定的说处的,比如说,这毒……,呵呵哒,早知道他一眼就能认出来,她刚刚还主动承认兇手不就是多此一举吗? 怎么?现在是要上演一场认亲好戏么? 她捏紧拳头,冷冷的盯着郦洪涛,七年前她才不过三岁,可以由他为所欲为,那是因为她没有保护自己的资本,现在,她已经再不是从前那个郦鸢了,她是来自二一世纪的现代人,她拥有一身旁人不能及的医术,只待研制出解药,还自己本来容颜,她就能改头换面,重新活出自己的人生。 到时候,他们即便是亲生父女,也要形同陌路。 想要认回自己?呵呵,这是做梦! 如果,他强行硬来的话…… 郦鸢将目光投向上位稳坐如山的灵问天身上,只希望他能压制住郦洪涛,救自己出火海。 灵问天对眼下这般情形,显然也是没理出个所以然,乍然接收到郦鸢求救的目光,那双睿智的双眸里掠过一抹深思,随即,停留在郦洪涛身上…… -本章完结- 【009】灵韵发飙 而这时,郦洪涛已经转向他缓缓开口道:「灵老爷子,我跟无涯同辈,按辈分,我该换您老一声伯父,这件事情,我本来是想压到你寿宴之后再讲,可是郦鸢这丫头铁了心想要从中作梗,我便不得不说出实情了。 其实,郦鸢乃是我康亲王郦洪涛七年前无故丢失的亲生女儿,因她母亲去世得早,她又天生丑颜,因此经常被府中婢女笑话,她便自小性情封闭,性格怪异,三岁那年,她使性子摔碎了太后赏赐给我夫人的一对汉白玉镯,那是前朝古物,十分珍贵,我夫人训斥了她几句之后,她便离家出走,一走便是七年,这七年,我到处派人寻她,夫人因此也极为自责,没想到,她竟然一直藏身灵家庄……」 郦洪涛说到这里,竟已是眼中泛泪,「今日既然得以重逢,还请灵老庄主成全,让我带郦鸢回去。」 「你放屁!」 郦鸢还未出口辩驳,灵韵却已经站不住了,一个大步便走到郦洪涛面前,丝毫不念及他康亲王的身份,指着他的鼻子骂,「胡编乱造!荒诞至极!康亲王,你说起谎话的时候,也不怕闪了舌头,七年前,我救起鸢儿的时候,她遍体鳞伤,奄奄一息,一个只有三岁的小女孩,身上却到处都是鞭痕烧伤,你且告诉我,既然你和你夫人那么疼爱她,她这些伤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还有她的脸!你别告诉我她是天生丑颜,在我赫赫有名的医药世家灵家庄说这样的话,你也不怕笑掉大牙,鸢儿的脸分明就是中毒,什么天生丑颜,我看你才是天生丑颜,估计你的脸皮马上就要烂到肚子里去了,一副道貌岸然,实则蛇蝎心肠的伪君子!」 「韵儿,住嘴!怎么跟康亲王说话的?」 灵问天怒喝一声,虽然年过七十,却半分老态龙钟的样子都没有,反而精神抖擞,瞳孔之内尽是精锐之光。 郦洪涛被灵韵噎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见着灵问天怒喝,立即冷声拂袖道:「灵老爷子,我念及您老德高望重,这才受邀前来参加寿宴,却不料,您这孙女竟如此目中无人,狂妄自大,对我堂堂魅国康王指鼻子骂,灵老爷子,这件事若传出去,我郦洪涛如何在朝堂立足?」 「最好被我骂死,永远滚出朝堂!」 灵韵低咒一声,灵翊拧眉看了她一眼,灵韵不服气的瞪了过去,气得跺脚道:「哥,你明明知道鸢儿以前过的是怎样的生活,难道你想让鸢儿就这么再被他带回去,折磨至死么?」 「你急什么?鸢儿既然入我灵家庄为婢,那便是灵家庄的人,灵家庄规矩,无论为奴为婢,一朝离开,只要是自己所愿,去意自由,但是倘若并不是自己要离开,而是他人强逼……」 灵翊的眸子邪佞的扫过郦洪涛低沉的脸色,露出一抹冰冷刺骨的寒光来,继续一字一句道,「除非,是拿性命来换,否则,绝不可能带走我灵家庄一兵一卒,爷爷,您说是不是?」 他勐然又换上了一副恭谨顺从的模样,对着灵问天开口,仿佛刚刚那个瞬间几近夺人性命,周身寒光凛凛的人根本就不是他。 灵问天满意的捋了捋花白的鬍鬚,精锐的双眸之中掠过睿智的光芒看向一旁一直没有发话的郦鸢:「鸢丫头,你怎么说?不用怕,这件事情,老头儿我替你做主。」 -本章完结- 【010】不念旧情 郦鸢等的就是这样的机会,也不管郦洪涛的脸色有多难看,勐然便上前一步跪到地上,声泪俱下道:「谢谢老爷子,大小姐所说句句属实,从前的三年里,鸢儿在康亲王府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虽为这位康亲王亲生血脉,府内哪怕是最低等的下人,也可以肆意将鸢儿踩在脚底下,鸢儿敢怒不敢言,嫡母对鸢儿更是当婢女使唤,轻则打骂,重则抽鞭子,扎针,往死里折磨。 那个时候,鸢儿可是只有三岁啊,三岁的幼童尚且不放过,倘若我而今回去,他们还指不定拿出何等的手段来对付鸢儿呢,鸢儿离家七年,早已将灵家庄当成了自己的家,鸢儿,不想回去。 而且,对于以上这些,这位康亲王明明是知情者,却从来不闻不问,这样的态度,这样的狠辣,试问,还怎么能回去?又怎么敢回去?」 「郦鸢,你不要胡说八道!」郦洪涛铁青着脸上前一步,就要来捏郦鸢的手腕,被灵翊抢先一步挡住,灵翊冷冷的看着郦洪涛,「康王爷,原来你就是鸢儿口中那位渣爹,你还真担得起渣爹这个称唿,这样的对质之下,你居然还不肯承认,当真让草民佩服。」 郦洪涛脸色一变,铁青的脸色之上又是一道白,看着灵翊,明明一肚子火,却又发作不了,硬是憋得脸色扭曲开来,看起来好生精彩。 这一场对质下来,宴会众人立刻见了分晓,纷纷低声议论着什么,而有些身份的人,则当面指责郦洪涛的残忍,居然对一个小女娃下这般毒手,尤其是这女娃还是自己的亲生女儿,真是泯灭人性,令人髮指,等等之类。 一直在旁边听着几人你一来我一回的慕箐总算是了解了事情的始末,抹了抹眼角的湿润,她站起身来,走到郦鸢身前将她扶起,一边安慰着她,一边对着老爷子道:「爹,鸢儿从前的经歷,我也略有耳闻,当时韵儿救她回来的时候,她身上的伤我也见过,千疮百孔,惨不忍睹,却没想到……」 她看向一旁的郦洪涛,满眼失望,「你竟能做出这等残忍之事……」 郦洪涛浑身一僵,正要辩驳,灵问天身侧之前一直端坐的灵无涯也起身下来,走到慕箐身侧,安慰的握住了她的手,轻轻拍了拍,这一幕,深深的刺痛了郦洪涛的眼,他当即脸色一板,正色道:「是,这些我都是知情的又如何?郦鸢是我的女儿,你们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倘若你们当真为了一个婢女就要同我当朝康亲王作对,我不怕率兵灭了你们灵家庄!」 他如此不念旧情,灵无涯当即也发了怒:「洪涛,你我多年兄弟,却没想到你竟然因为这件事要朝我灵家庄发难。且不说鸢儿不愿意跟你回去,就是愿意,有你这样的爹在,我也绝对不放心将她交到你手上,如果仅仅因为此,你要伤及你我兄弟几十年情分,那我灵家庄候着你康亲王大驾,也让黎明百姓看看,他们敬重的当朝王爷,究竟是怎样的人!」 「你——」郦洪涛被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脸色瞬间黑得跟铁板似的。 -本章完结- 【011】拂袖离去 只见他狠厉的看了一眼一直被灵翊灵韵两兄妹护在身后的郦鸢,又看了看连看都不想看他的慕箐,心间犹如被钉板扎过,痛苦难耐,尤其是这样的一幕,更让他越发的躁动与不安。 一想到他心心爱慕了那么多年的女人,居然有一天会因为此连看都不愿意看自己,心里的怨念更重,他阴沉着声音一字一句道,「好,我这就去向皇上请旨,看你们到时候还放不放人!」 说罢,带了一众随从,拂袖离去。 见他是真的走了,郦鸢紧绷了那么久的身体一下子软了下去,慕箐急忙扶住她,却分明看见,她眼眶泛红,浑身发抖,分明心有余悸。 她不由得伸出手来抱住郦鸢,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好孩子,一切都过去了,你放心,只要有灵家庄在的一天,我们绝对不会让康亲王带走你。」 郦鸢的年纪也就比灵韵小了两岁,再加上她聪慧又懂事,又刻苦钻研,尽管当年是灵韵将她救了回来,可是这些年,这孩子却用自己的方式回报着他们,她于灵家庄的众人来说,绝不仅仅是一个婢女。 慕箐第一次见她的时候,便深深喜欢上了这个孩子,虽然她相貌丑陋,但这丝毫不影响她对她的怜悯,再加上其可怜的身世,不知从何时起,她就已经拿她当亲生女儿般对待,尤其是,如果她的二女儿活着的话,也如郦鸢这般大,自然益发的引起了她的慈母心怀。 加之灵韵和她又情同姐妹,便是连自来眼高于顶的灵翊竟然也对郦鸢疼惜的不行,这更让慕箐觉得这孩子与他们家有缘,自然要护到底了。 郦鸢感激的看了慕箐一眼,轻轻的点了点头,深吸了口气,情绪总算是平復了下来,「谢谢夫人。」 慕青没好气的捏了捏她的鼻尖,「傻孩子,自家人,说这些见外话做什么?」 旋即松开她,看向自己的女儿,对灵韵吩咐道:「韵儿,你先带鸢儿回房休息,受了这场惊吓,你好好陪她说说话。」 「好的,娘。」 灵韵等这句话已经多时了,急忙上前拉住了郦鸢的手,安慰的抱了她一下道,「走吧。」 郦鸢点了点头,又看了众人一眼,跟老爷子,灵无涯请辞之后,这才离去。 直到两人消失在了寿宴上,灵无涯这才将视线投向地上还在申银的假王太医,吩咐灵翊道:「翊儿,下毒的事就交由你去彻查,寿宴还得继续下去,你去安排。」 灵翊点了下头:「放心吧爹,交给我没错。」 灵翊派人将那个假太医押了下去,又吩咐人将今天有毒的菜品全部撤走,厨房再次忙活起来的时候,寿宴便继续开始,大家对于这两场闹曲,显然也并没有太大在意,很快便又觥筹交错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郦洪涛是走了,但郦鸢依旧一整天都心神不宁。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这场插曲给闹的,晚上睡觉的时候,她便做着各种各样恐怖的梦,不是嫡母的毒打,就是郦洪涛各种放大扭曲的脸,甚至还有王府里各种的步步惊心与陷害,似乎每走一步,都是悬崖,随时都有粉身碎骨的可能,更甚至,连他最后走时看自己的那狠厉眼神都给她留下了前所未有的阴影。 -本章完结- 【012】噩梦惊魂 似乎童年好不容易压下的噩梦,一下子被人放了出来,最后,她竟是梦见郦洪涛举着一把匕首,阴笑着剜心而来时,郦鸢惊得尖叫一声,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彼时的她,因为这场梦,已经浑身湿透了,她紧紧的揪着自己的前襟,无法理解,为什么原主对于这个已经过去多年的人和物,居然惧怕到这般的地步,难道郦洪涛当年还对原主做了别的恐怖的事? 捂着自己『砰砰砰』乱跳的小心脏,尚且因那个梦心有余悸之时,郦鸢却敏锐的察觉到房间中似有陌生人的气息,当即忍不住眉心一跳,手指下意识的动了动,眸光已是开始不动声色的在房间之内打量了起来。 目光所及,并没有看到人,但她确定,房间里有外人的存在,因为她醒来之时的那道不自觉间沉重起来的唿吸,她绝对没有听错。 可是此刻,又面对着没有任何动静的房间,她知道,那个人的武功不低,一时之间,只能以不变应万变。 她佯作只是做了噩梦的,轻拍了拍胸口,吁出一口气,随即侧身躺下,闭上眼睛,继续睡,手中的银针却不自觉间冒出了头,直到,她均匀的唿吸声起,那道唿吸方才再度响起…… 这一次,却是清晰无比的从头上的房樑上传来。 空气中瀰漫了一股淡淡的香气,郦鸢闻到一点点之后,便下意识的屏住了唿吸。 她料想的果然没有错。 有人闯进了她的房间,而且还下了秘药。 会是郦洪涛派的人吗?他去而復返,就是为了带自己回去? 意识到这一点,她眉头下意识的皱了起来,这个郦洪涛自来不待见她,这次又是为了什么要如此费尽心机的将自己带回去? 如果她不想,任凭对方武功再高,也莫她奈何,可这康亲王到底是原主的爹,不将以前的恩怨情仇做个了断的话,只怕她接下来的日子会很麻烦。 想到这里,心里已有了主意。 她抓准时机,在头顶的人靠近的一剎那,勐然间身子一滚,大叫一声,从床榻的直接滚到了地上,而后,以迅而不及掩耳之势直接躲避那人的攻击,朝门口冲去。 说时迟那时快,身后一道劲风紧随而来,郦鸢身体一偏,那人一掌便拍在了门板上。 门板堪堪晃动了两下,然后「轰」的一声,四分五裂,她睁大着眼睛,这一掌要是拍在自己身上,岂不是当场毙命,这个人,是下了杀手么? 而远在郦鸢意料不到的是,门板断裂之后,门外却突然涌进了两个黑衣人,在郦鸢抵挡身后人的袭击时,一下子点在她的后颈上,郦鸢只觉身体一麻,随即便晕了过去。 黑衣人们见已得逞,立即朝黑暗中的几个人打了个招唿,而后扛起地上已经『人事不省』的郦鸢,就这般堂而皇之的消失在第一庄。 随着他们的离开,黑暗中走出一道颀长的背影,注视着郦鸢离开的方向,嘴角勾出了一丝幽深的寒意。 -本章完结- 【013】被亲爹绑 「哥,鸢儿这是在玩儿什么把戏?凭着她的身手,怎么可能对付不了这几个渣子?还有你,居然撤了大部分的暗卫,说,你们两个是不是背着我,偷偷的密谋了什么??」 原来,刚刚的这一幕,早已落在了灵家兄妹的眼中,而他们又因为信赖郦鸢的身手,才没有在第一时间出手。 可眼看郦鸢落入他人之手,灵韵不由得急了。 灵翊却漫不经心的扫了她一眼,「既然鸢儿决定要离开,我又何必要拦着?」 「不是,你……,」灵韵还要说什么,灵翊白衣翩然而起,人已消失在拐角处,「哥,你怎么走了呀,等等我啊,你自来疼惜那丫头,怎么能让她就这么走了呢?」说着不忘骂了一句『这死丫头,怎么会这么给我找麻烦?』 面对她的抱怨,灵翊至始至终没有给予回应,灵韵急的直跺脚,最后只能莫可奈何的看了眼郦鸢消失的方向,转身离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郦鸢平静的发现自己竟是躺在疾驰的马车上,剧烈的颠簸将她撞的是东倒西歪,奈何手脚被困,她根本就无法稳住自己的身体。 彼时的她,只觉头晕眼花外加噁心难受,还要接受外来的撞击,可谓身心受损到了极致。 眼前的一切,以及她所受到的待遇,让她一瞬间就已断定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辆狂奔中的马车,想到那个令她恨之入骨的男人,郦鸢清冷的凤眸中流转出一道凛冽的寒芒,对着车门的方向用力的一踹:「你会不会驾车,赶着投胎吶?停,给我停下!」 郦鸢的这一脚,几乎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硬是将马车的半个门生生踹掉,驾车的车夫猝不及防,险些被她给踹下去,幸而他反应够快又有武功傍身,有惊无险之下慌忙勒紧缰绳,迫使疾驰中的马车艰难的停下来,在他跳下马车向郦鸢看过去时,眼神中冒着熊熊怒火,显然是恨极了她刚刚的不知死活。 郦鸢冷眼瞧着他眼底那鄙夷恶毒的光芒,唇角勾起一抹讽笑,「怎么?想杀了我?」 她心知那一脚自己用了多大的力道,也难怪他会如此的愤怒! 要知道,她刚刚的那一脚,不但包含着对郦洪涛的不满,还隐含着对未来的惶恐,纵然如今的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懦弱无助的小女娃,可那个男人,毕竟是权倾朝野的康亲王,就算她不认他这个爹,却不得不承认他是她生身父亲的事实,她好恨,恨自己为何不好端端的待在房间里不出来? 如果她不出来,就不会有后面的事,更不会遇到她一辈子的噩梦。 如今手脚均被绑住,未见丝毫怜悯,可见他对她,即便经过七年的分别,也未能在他的心里划过任何的痕迹。 呵呵,讽刺啊,真是太过讽刺,瞧,一个小小的侍卫居然也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怒视她,这若进了府,她岂不是还要重复曾经的悲惨? 郦洪涛,如果你以为我还是当初那个任你打骂的小女娃,那你就错了,只要我郦鸢尚且有一口气在,就不会向你低头,七年前你们可以为所欲为,七年后,我要让你们为曾经的愚蠢,付出绝对的代价! -本章完结- 【014】昭然若揭 「怎么回事?」 就在此时,一道威慑十足的低沉嗓音从前方传来,那侍卫身躯一颤,慌忙转过身跪了下去:「启禀王爷,七小姐醒了,将马车的门,给踹掉了!」 郦鸢自我嘲弄的一笑,七小姐?呵呵,连郡主二字也省了?也是,人家正儿八经的嫡女才配拥有这两个字,她郦鸢,在他们的眼里连狗屎都不如,怎会配叫七郡主?叫声『小姐』已经算是抬举她了吧? 「郦鸢,你好大的胆子,你当真以为本王不敢动你吗?」 郦洪涛双手负背走到马车前,阴鸷如秃鹫冷酷无情的眼眸死死的瞪着她。 「你不是已经动了吗?还想怎么动?放马过来吧!大不了再被你们打回原形,也省的浪费你家粮食了,早死早超生,对不对?」 郦鸢嗤笑一声,露出一抹嗜血无情的冰冷笑意。 「你……。」 郦洪涛霍然抬手,正待一巴掌朝郦鸢黝黑的脸招唿过去时,却不知想到了什么,骤然僵在半空中,后重重的嘆了口气,放下手来,皱着眉头,一脸无奈的看着郦鸢,语气也和缓了许多:「孩子,爹爹是真的要接你回家!」 预想之中的痛苦没有降临,郦鸢诧异的抬眸,紧紧的盯着这位似乎在一瞬间苍老下来的男人,须臾,她嗤笑出声:「爹爹?你觉得你配的起这个称唿?如果七年前我不逃出来,焉能有今日的郦鸢站在你面前?郦洪涛,别再我面前惺惺作态了,收起你这张虚伪的面容,说吧,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你如此大费周折的将我从灵家庄里弄出来,绝不可能只是单纯的带我回那个所谓的『家』吧?但凡你有一丁点在乎我,焉能让我流落在外七年之久?如今的我,早已不是七年前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女娃,我十岁了,已经长大,你如今的眼神里充满算计,没有任何感情夹杂其中,你以为,我还会再相信你?」 郦洪涛诧异的挑眉,似是没想到这个看起来矮胖丑的贱丫头,居然能一眼看穿他,这一点,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没想到离家七年,别的没什么长进,这脑袋瓜倒是变聪明了,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睿智,竟不像是一个十岁的小女娃该有的,这一点,倒是像足了年轻时候的她…… 想到这里,郦洪涛眼底的笑意越发的浓郁,轻轻一摆手,围在周围的侍卫瞬时退的一干二净,他一步步走进,墨黑的眸冷冷的睇视着她:「想不到七年不见,你越发的牙尖嘴利,既然你已挑明,本王也懒得再废话。还记得……你的佟姨娘吗?」 郦鸢经他这么一提醒,脑中立刻闪现出一抹柔弱纤瘦的倩影,她是康亲王后花园府中唯一一个对郦鸢好的女人,虽然不是她亲生的姨娘,但却宛如生母,可以不夸张的说,倘若没有她的庇佑,郦鸢等不及逃出,怕已经折在王府的争斗中了。 今时今日再度被提及,其目的…… 郦鸢做出一副瞭然的姿态,笑看着郦洪涛:「原来如此啊,所以,在你看到我之后,才会想到让我李代桃僵,对吗?如若不然,你大概会对我视而不见,对不对?我的好父王?」 郦洪涛也不恼,淡淡的扫了她一眼:「你的确很聪明,既然你心如明镜,但接下来的事,本王就不多说了,怎么样,可是想好了?」 -本章完结- 【015】威胁无效 其目的,已是昭然若揭,他想利用佟姨娘来要挟她? 郦鸢的唇边带出一丝讥讽的笑:「没想到你不是不关注我,而是眼睁睁的看着我被凌虐,郦洪涛,你好狠的心!」 既然他知道这位佟姨娘对郦鸢存在的意义,那就说明他对当年的事,并不是一无所知。 没想到郦洪涛却只是平静的扫了她一眼:「你以为,单凭她一个人的力量,就能让年仅三岁的你活下去?郦鸢啊郦鸢,你不是很聪明吗?就你佟姨娘的性子,在你走后这七年,若是没有本王的庇佑,你觉得,她能活到今天吗?」 郦鸢眉毛一扬,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呵……照你这么说,我还要感谢你不成?难道,她不是你的女人?不是应该得到你的庇佑?可现在听来,好似是因为我似的?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爹?」 「本王最后问你一句,回不回去?」郦洪涛懒得再跟她废话,话到这里,她显然已经听明白了,这就够了。 「你威胁我?」 郦鸢眼神蓦地一冷,水润的眸底满是恨意。 郦洪涛神色没有丝毫变化,眼神转向她,定定的望着她那张又黑又胖的容颜,良久之后,厌恶的挥开手,她身上的绳子瞬时断落:「接下来的路,你愿意跟上就跟上,不愿意,爱去哪里去哪里,本王绝不勉强!」 他突如其来的变化,让郦鸢心里敲响了警钟,她一边转动自己被绑的生疼的手腕,一边冷笑着抬眸:「你会这么好心?」 如若他会这么好心,焉还能费尽心机的将她从灵家庄带到这里来?回想曾经,郦鸢料定眼前的这个男人,绝不会轻易的就放过她。 郦洪涛不冷不热的看了她一眼:「既然你还活着,佟姨娘就交给你照顾了,本王从今往后不会怜悯她半分,是死是活,就看她的造化了!」 呵呵,早就知道他不会这么简单的就放过她,看吧,原来在这里等着她。 嘁~ 真当她还是曾经那个依赖人的小丫头片子?真以为她还记着那个佟姨娘?郦洪涛,如果你想拿佟姨娘要挟,这个算盘,恐怕是打错了。 别说我不是郦鸢,就算是,经过七年时间的隔阂,再深的感情,也淡化了,她是你的妾,你想让她死,那是她的命,莫要将这所谓的道德绑架安在她的身上,她不是郦鸢,所以,他休想拿佟姨娘来威胁她! 「好啊,既如此,那咱们就桥归桥路归路,最好,老死不相往来,我这辈子,也不想再与你们家有任何的牵扯!」 郦鸢冷笑一声跳下了马车,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转身就要离开,不远处的侍卫见状,下意识的看向郦洪涛。 彼时的郦洪涛铁青着脸,似是没想到这个女娃还真的就这么走了,想要开口阻止,却又不知找什么理由,若是再被这丫头奚落一顿,他堂堂康亲王的脸还要往哪里搁? -本章完结- 【016】战王卫玠 就在郦鸢真的要走出他们的包围圈时,郦洪涛突然咬了咬牙,对着她的背影下了一剂勐药:「你若是走出这个圈子,本王权当没有生过你这个女儿,就连你姨娘的坟,也会彻底被剷平,到时候别说坟头了,说不定连尸体也不復存在,你确定,真的就这么一走了之?」 郦鸢一听此言,脚步便如灌了铅般,再也抬不起来,她缓缓的转过身,看着郦洪涛那张威武不凡的俊脸,打心眼里生出了一股子厌恶,姨娘?呵呵,佟姨娘那里走不通,就要拿她的生母做威胁?他可真是无所无用其极啊? 她现在无比好奇的是,自己究竟还存在什么价值,让他如此这般的硬逼着她回去? 七年置之不理,突然见面,半夜突袭,这一切的一切让郦鸢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她目光直直的看着他,语气带着一如既往的嘲弄:「你想让我回去做什么?实话,没有实话,就算你将我逼回去,我也有办法闹得你家宅不宁,七年前的我和如今的我,想必你也看出不一样,我不会再像从前那样任人宰割。给我一个理由,或许,我还可以考虑考虑!」 郦洪涛没有想到郦鸢这么痛快,仔细斟酌她的话之后,他直言不讳的看着她:「你四姐定了一门亲,不合心意,所以……。」 「让我代嫁?」郦鸢冷冷一笑,「到底是嫡出的郡主啊,这待遇就是不一样,不合心意就可以找人代嫁,那么请问,她是怎么个不合心意法?这婚事,岂是随随便便就能应付的?还是您以为我这张脸还不够噁心人?您那么多女儿,为什么偏偏选了我?」 郦洪涛高深莫测的看了她一眼:「此婚事是皇上下的旨意,没有确定是王府的哪一个女儿,所嫁对象是司幽国的一个王爷,据说……,他有不足外人道的隐疾,所以……。」 郦鸢笑的越发灿烂:「隐疾?那么请问,这是司幽国的哪一位王爷?还有,婚期是什么时候?」 郦洪涛以为郦鸢答应了,立即回道:「明年五月,是司幽国的七王爷。」 七王爷? 郦鸢的表情突然有了一丝的僵硬,袖中的手也跟着抖了一下,看向郦洪涛时,目光一下子变得锐利了起来。 隐疾?呵呵,敢情她这个便宜爹到现在还将她当傻子一样煳弄呢?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司幽国的七王爷,那可是四国之中,甚至在遥远的龙帝国,也有着响亮名声的战王卫玠啊! 卫玠是谁? 那可是司幽国最是残暴嗜血的绝杀之王啊,这样的人物,怎么可能会有隐疾?他真当她还是当年那个什么都不懂的三岁孩子呢? 郦鸢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她抬眸扫向他,一双瞳眸中冻出三尺薄冰:「看来父亲是真的想要我死啊!」 想他卫玠声名赫赫,怎么可能会迎娶他一个小小康亲王府的郡主?放着自己国家的名门贵女不要,跑到这遥远的魅国,还偏偏放弃公主选郡主,这般作为,不是很明显的告诉她,这当中有问题? -本章完结- 【017】尸骨无存 康亲王心头勐然一跳,他没有想到,他这个女儿比他想像中的,真的要聪慧敏锐的多,居然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 可是,那又如何,只要她想要她娘亲的坟,就必须听他的,想到这里,他面无表情的抬眸回视她:「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本王也不与你废话,这次,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郦鸢听到他的威胁,一下子就笑了,虽然在笑,但那双眼已经冷的像千年寒冰,这样的眼神,在一个十岁的小女孩儿身上出现,让康亲王甚为的心惊,可一想到她的价值,眼底便闪现出一丝戾气:「怎么样,可考虑好了?」 郦鸢面无表情的扫向他,言语间的态度让人捉摸不透:「既然是明年五月,还早,康亲王还是先回去吧,明年五月前我自会回府,但现在,本小姐还不想回。」 「你在跟本王开玩笑吗?郦鸢,你以为本王会相信你?」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既然我们谁也不相信谁,但这个事情还是就此打住吧!」 「你……。」 郦洪涛没想到这死丫头竟然软硬不吃,一时气得的是浑身直颤抖:「孽障,你胆敢跟本王顶嘴,你信也不信,本王今日就能让你葬身此地!」 郦鸢笑米米的看着他:「这敢情好,正好我也不想活了,更何况,也活不长了不是,你最好能一掌拍死我,这样,省的我这些年来每日生不如死的度过了。」 这一下,郦洪涛彻底的无言以对了,试问,一个连死都不怕的人,他还能拿什么来威胁她? 可若让他就这么放弃了,的的确确是不甘心,难道,他要听她的话,等到明年五月不成?万一这丫头不回来呢,他难不成要舍掉自己的嫡女? 不,不行,绝对不行,进了凤王府,他的女儿焉有命在?还有王妃,还不得跟他彻底翻脸?反正这死丫头都快死了,代替灵儿,也算弥补他这些年的不甘,对,这一次,她不嫁也得嫁! 「四姐今年才十三岁,就算到了明年也才十四岁,能嫁人?」 郦洪涛漠然的看了她一眼:「这是皇上的旨意,你大姐、二姐、三姐已经订了亲事,除了你四姐外,其他的年龄更小。」 郦鸢还想问问,为什么这么多王府不选,偏偏选了他康亲王府,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话说,这关她什么事啊,朝廷既然这么决定了,就一定有他们的理由存在,她担心个鸟?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家小四小,她难道就不小了?真的怀疑她是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再怎么说,她上面还有老五老六吧? 「既然你坚持,本王可以同意,但若是你五月之前不回来,莫说你姨娘的坟头保不住,就连尸骨本王也不会客气,再则,就连你娘的娘家人,本王也不会放过,你,可考虑清楚了?」 这人威胁起她来,当真是越来越顺嘴了,杀人就像吃饭一样简单,字字如冰锥似得砸在她的心头,每说一句,她脸上的笑意就深一分,说到最后,郦鸢已是失了耐心,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请自便!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本章完结- 【018】协议达成 「你等一下,本王问你,刚刚的话,你可记住了?这一年里,本王要怎么找你?难道直接来灵家庄不成?」郦洪涛越发揣摩不透这丫头的心思了,一时之间急红了眼。 郦鸢冷冷的看着他:「灵家庄从今往后已经与我没有任何瓜葛,你休要再去叨扰他们。不需要你联繫我,该出现的时候我自会出现。」 郦洪涛微微皱眉,显然对于这样的回答,还不是很满意,可又不敢逼的太急,当即缓和了语气:「你放心,只要你乖乖听话,本王不会为难你的姨娘,记得提前回来,要嫁的是王府,你要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能早回就早点回来,这是王府的令牌,有事就派人找本王,明白?」 郦鸢嗤笑一声接了过去,「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郦洪涛心知如果强行带走她,依着这丫头目前的性子,定然会与他翻脸,到了那个时候,就不是三两句话亦或者威胁能够奏效的事,与其彻底撕破脸,倒不如捧着她点儿,只要将来把她给哄上花轿,哪怕多忍耐一会儿,又有何妨? 想到这里,他深深的看了郦鸢一眼:「你走吧,希望你言而有信,本王也不想逼你太狠,如若你真的背信弃义,就别怪我到时候心狠手辣。」 郦鸢黑眸一沉,冷冷的望向他:「到时?呵呵,康亲王,您何时不曾心狠手辣过?」 撂下这句话,郦鸢头也不回的离开。郦洪涛看着她的背影,脸色沉得能够滴出水来,一双眼怒火熊熊的燃烧着…… 郦鸢刚刚离开郦洪涛的视线,一道红影便毫无预兆的落在了她的面前,看到此人,郦鸢黛眉一挑:「你怎么来了?」 来人身材高大,着一袭妖娆红衣,脸遮花脸面具,只露出一双漂亮的桃花眼,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只这一双眼,就能猜测的到这面具下掩藏着怎样的俊逸容颜。 不过,郦鸢对此并不感兴趣,她看着靠在树干上,好整以暇看着她的人,没好气道:「说你呢,哑巴了?」 男人勾起嫣红而妖冶的红唇,讽笑的瞥了她一眼:「真没用,居然被人威胁,小鸢鸢,这可不是你的作风。」 郦鸢懒懒的扫了他一眼:「我的事,还用不着你来管,既然来了,就一起走吧,灵家庄我是回不去了,趁着这段时间,我也该好好的筹谋一下自己的未来了。」 红衣男人的瞳孔勐然间放大,不可思议的瞪视着她:「你不是吧?真的要去代嫁?」 郦鸢唇角清扬,鬼面之上显露出一丝诡异的笑:「怎么?不行?」 红衣男子莫名的打了个寒噤:「我看你真的是脑子进水了,若是旁的人你随便应付应付也就罢了,可你别忘了,你要嫁的人可是司幽国的七王爷,七王爷啊,那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存在,你要进了他的凤王府,那还能出来吗?」 -本章完结- 【019】花面红衣 郦鸢沉了眼睛,桀骜的目光对上红衣男子不贊同的桃花眸,冷笑一声:「是不是有段时间没较量,以至于让你们忘记本小姐的本事了?」 红衣男子的脸瞬间黑的犹如锅底:「蠢女人,你没听出来爷这是关心你吗?你的本事,我们几个从来就没人怀疑过,可是,那也要看看对手是谁,那是卫玠啊,卫玠啊你到底懂不懂?」 郦鸢眯了眯眼,眼底兴味十足:「那不是正好?关于这位战王,本姑娘可是好奇很久了,这么多年了,关于他的消息,就仅限于传说,如果本姑娘顺理成章的嫁给了他,还怕查不到……,」 不想,郦鸢的这个想法,立即遭到红衣男子气急败坏的阻止:「我看你是自信过了头,小心引火烧身,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的威胁,郦鸢丝毫不为所动:「人活一世,就该有一定的冒险精神,越是兇险才越具有挑战性,我窝在药王谷这么多年,也是时候享受一下真正的人生了。」 红衣男子听到她的宣言,微微怔楞了一下,良久后,他轻轻的摇了摇头:「你这个小丫头,打从我们认识的那一天起,我就觉得你少年老成,如今看来,已经到了变本加厉的地步,也罢,既然阻拦不住,那你就好好的去凤王府闯一闯吧,别到时候把命折了就行!」 遇到一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货,你说,他能怎么办? 还真是奇了怪了,明明就只有十岁大,怎么办出来的事,说出来的话,却比他们还要成熟考究呢?委实让人捉摸不透。 「本姑娘惜命的很,自然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虽然我对我的生身母亲没什么印象,但却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到死了,也要被那个渣子祸害,正好我们在司幽国也需要拓展业务,我去了,更能照应着,至于这个战王,你瞧着就我这个德行,人家会瞧得上的吗?说不定一嫁过去就将我扔到后院不管呢,到了那个时候,本姑娘不是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红衣男子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你倒是想得美,就怕事实与你想像的正好相反,你以为那战王是吃干饭的?这么多人联起手来欺骗他,他会毫无所觉吗?说不定人家看到你这张脸的瞬间就将你给掐死了呢?」 郦鸢磨了磨牙,「合着你到现在还瞧不上我的实力,是不是?看来,这一路我有必要和你好好切磋切磋了,」 不料,她的话音刚落,红衣男子便已跳离五米之外,郦鸢只觉一道劲风迎面而来,她伸手一捏,手中赫然出现了一封信,随之而来的便是花面红衣逃之夭夭的声音:「本小爷还有事,才不要跟你这个无良的女人一起走,这是冰块让我给你带来的信,你慢慢看,拜~不要想我哟!」 想你?本姑娘恨不能掐死你! -本章完结- 【020】踏雪而去 郦鸢接信一看,额角青筋顿时蹦跶了几下,「这只死花猫,这么大的事刚刚竟然没提,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阅完后,郦鸢将其团成一团,不过眨眼间,便已化为湮粉,随风而逝。 而正在林间一阵风似的飘摇的某个男人,似是听到了郦鸢的咒骂,脚下一个踉跄,险些从树上掉落下来,边跑不忘发着牢骚:「丑女人,一定是她在诅咒爷,哼,还好她现在没时间找我算帐,快跑,快跑!」 事实上,郦鸢也的确没有时间找他算帐,因为她手头有一件更重要的事需要她亲自前往。 郦鸢立即跳上一棵树,轻吹一阵极其特别的口哨后,一匹白色的骏马哒哒哒的朝她飞奔而来,看到它,郦鸢立即喜上眉梢,一个纵越,稳稳的落在了马背上,她抚着洁白如雪的马头,轻声道:「好踏雪,呆子受伤了,我们必须要尽快赶到凤池山庄,快,走起!」 踏雪非常具有灵性,听到主人这般一吩咐,立即长啸一声,马蹄轻扬,瞬间消失在的密林之中…… 彼时,已经等了一夜的灵韵,终于在午时,收到了郦鸢的信。 可是在细阅之后,她漂亮的柳眉却轻轻的蹙了起来,正好灵翊走进来,看到她这幅表情,立即就猜到了什么,当即淡淡道:「怎么?那丫头不回来了?」 灵韵诧异的抬眸:「哥哥怎么知道?那丫头说她不回来了,一切安好,让我们无需挂念,这,这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怎么一句话都没有?」 灵翊似是毫不意外这样的答案,如玉的脸上划过一抹淡然:「行了,只要她平安无事就行,至于她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她若是想说,自然会告诉我们,她若是只字不提,定然是有原因在。好在,那丫头的实力你我都十分清楚,这一次,她这只小鹰,真的要飞离咱们天下第一庄了。」 灵韵虽然早有预料,可是如今听哥哥这般一说,心里莫名的涌出一丝失落,连带着美眸中,也闪烁着点点水光,「鸢儿,真的就这么走了吗?说好的一起长大呢?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消失在我的生命中了?」 灵翊还真有些不大适应自家妹子如此多愁善感的一面,当即伸手轻轻的弹了弹她的脑门儿:「傻丫头,我们都会长大的,你有你的使命,而她,亦有她的路要走,我们纵然有一双救死扶伤的手,却也无法改变人的命数,该来的,总会要来的,不是吗?」 「可是,人家好捨不得,还有,这死丫头就这么寥寥几笔就带过了,可知道我整整担心了她一整个晚上?」 说到这里,已是气的一把揪掉桌角摆放的兰花一朵,灵翊微微摇首,无奈道:「你该知道,凭着她的本事,不可能窝在药王谷或者灵家庄一辈子,妹妹,她的命虽然是你所救,可是这些年,她所做的一切,已经彻底的还了,她不欠我们什么,自然是自由之身,想去哪里都可以。」 -本章完结- 【021】官道暗杀 灵韵何尝不知早晚有一天郦鸢会离她而去? 可是真的到了这一天,她却发现,她竟是如此这般的难过。 灵翊看着她绝美脸上闪现出的丝丝哀愁,轻轻嘆了口气,转身离开。 女孩子的心思最是细腻,在他看来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可她们姐妹相处的久了,真的到了这一天,流露出这样的心思,也是必然的,只是不知道那丫头,到底有什么急事,可以让她连声交代也不曾留下。 虽然凭着他们天下第一庄的渠道,能够查到她这些日子以来的去向,可是他们却从未想过要用这样的方式对待她,因为,郦鸢早已不知不觉间成了第一庄的一份子,作为最亲近的人,他们不想去调查她。 此时的郦鸢,的确没有时间去解释那么多,因为她根本就腾不出休息的时间,接连一天一夜的奔波,若不是担心踏雪吃不消,她说不定会继续赶路,时间就是生命,她只有早去一会儿,才能将自己的哥们从鬼门关拉回来。 找到一处茂密的树林,将踏雪放进去,让它自己去寻找食物,郦鸢再也顶不住骤然袭来的倦意,直接躺在树枝上便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郦鸢灵敏的鼻子先是嗅到了一股血腥味,而后,便听到从官道上传来的激烈的刀剑相拼声,她微微皱眉,缓缓的坐直身子,黑不熘秋的脸上闪过一抹不耐之色,这样下去,她还怎么睡得着? 她虽然是医者,可是自来讨厌血腥之气,更何况还是这般浓烈的血腥之气,单凭这些血腥味儿,就足够能断定前方的死亡人数。 看来这场战斗的规模不算小啊,究竟是什么大人物,能够招来如此之多的杀手? 思之际,郦鸢再也按耐不住,但见黑色的身影一闪,便消失在了原地。 待她赶过去的时候,原本寂静无人的官道上,已经横七竖八的躺了几十具尸体,这些尸体均清一色的黑衣黑面,看不出究竟是哪一方的阵营。 不远处,还停靠着一辆已经被射成刺猬的马车,马车通体黑色,看起来普通,但郦鸢觉得,能遭遇如此之多的人围杀,马车的主人定然不是凡人。 郦鸢四下查看了一下,并没有发现活口,就在她准备朝马车靠近时,却听到了一阵细微的闷哼声,她脚步一顿,勐地转过身去,锐利的眸子如x光一般在四周搜寻着,最后,终于在管道旁边的土坑里,找到了一位身着锦衣华服的高大男人。 由于他是歪坐在那里,是以郦鸢并没有看清他到底是何模样。 他的四周围,却躺着以各种各样保护其姿势倒下的黑衣卫,手中,一把冒着寒光的长剑上,滴滴鲜红的血液正缓缓滴落,显然,这里刚刚经歷过一场极其残酷的暗杀,而照这些人的倒地方向来看,暗杀的目标,就是眼前的这个男人。 可惜的是,全场除了他之外,竟没有一个活口。 这人虽是靠坐在那里,可嵴背却挺的绷直,即使满场血污,却是丝毫也没有影响到这个男人。 -本章完结- 【022】暗夜之王 男人同样一袭黑色锦袍,玉冠束髮,身材颀长,仅是一个背影,就让郦鸢感受到了莫名的压力,在仔细的观察之后,她察觉到这个男人唿吸浊重,虽然黑衣袭身,却也让她锐利的看到一种不同于其他人的特殊血。 他中毒了,而且还不止是中了一种毒。 在身中剧毒的情况下还能一举剿灭如此之多的杀手,在那么一瞬间,郦鸢感受到了『危险』二字,她眯了眯眼,眼底闪过一丝什么。 这样一个人物,她有些好奇,此人到底是谁。 说时迟那时快,郦鸢突然足下一点,朝着男人的背部袭了去,就在她以为可以轻而易举的拿下他的时候,却不料,后背突然传来一阵冰霜般的凉意,郦鸢顿觉不妙,等她抬眸望过去时,彻底的惊呆了。 眼前,除了满地的死尸,哪里还有男人的半个影子? 也就在她失神的一剎那,她感觉到后背一双漆黑的眸子正死死的盯着她,郦鸢微微皱眉,突然停了下来,缓缓的转过了身。 四目交错的那一瞬间,她只觉浑身一僵,入目之处,男人英挺冷峻的面容在斑驳的阳光下忽明忽暗,那被鲜血染红了的黑衣锦袍即使经过鲜血的浸泡,却依然平整如新,一阵风吹过,他的衣衫被轻轻捲起,猎猎作响,那一瞬间,感觉周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当他整张脸抬起,朝她看过来的时候,郦鸢却被他右脸脸颊上那道足有十公分长,犹如蜈蚣一般丑陋的疤痕吓得面色骤然一白。 她的反应,换来男人毫不迟疑的讽笑,随着他嘴角的笑意蔓延开来,郦鸢觉得他整张脸都扭曲了,对比另外一面如玉俊逸的容颜,此刻的他,就好似天使与恶魔的化身一般,即使在身受重伤的情况下,此人的气势却不减半分,即使用剑支撑着身体,那股迫人的威压却至始至终没有消退。 尤其此人朝她看过来的时候,周身就好像有一层寒光笼罩,压迫的让她不敢与其对视,这样的他,就好像那黑暗中的君主一般,让人下意识的屈膝跪拜,俯首称臣。 郦鸢按耐住心下狂跳的紧张感,僵硬的扬起笑脸,讪讪的朝他打招唿:「呃,抱歉,我只是路过的,就,就不打扰阁下了!」 这个男人一看就不好惹,她可不敢在这里逗留,想到这里,更是卯足了劲儿的撒开脚丫子就跑。 真是跑什么来什么,就在她拼了老命的往前跑的时候,那人的寒剑陡然间出鞘,如一阵风似的从她的耳侧飞过,死死的扎在了她不远处的地面上,并且发出嗡嗡嗡的铮鸣声,足以可见此人的内力,有多么的强悍。 郦鸢吓得脚下一顿,再也不敢往前走一步,老天啊,深中数毒的情况下,居然还有如此功力,这个男人,他到底是不是人? 一想到他脸上那恐怖的疤痕,郦鸢暗自磨了磨牙,缓缓的转过身,咧出她那一口雪白的牙齿:「呃,这位大人,不知,您有何吩咐?」 男人瞥了眼她黑不熘丢鬼颜下的那一口白牙,目光幽幽若古井一般盯着她:「让你的马过来。」 马? 郦鸢眨眨眼,怔楞了一下下之后,勐地意识到这人要做什么了,他居然在打她踏雪的主意?更加诡异的是,她不是让她去牵过来,而是让它自己过来,嚓?这个男人的眼光是不是忒毒了些? -本章完结- 【023】黑衣拦路 郦鸢想也不想的就回道:「公子说笑了,我怎么会有马呢?没有没有,那啥,我还要赶路,就,就不留了,公子,保,保重。」 开玩笑,长路漫漫,她若是把踏雪给了他,她要怎么赶回去救治呆子? 黑衣公子闻言,脸上浮出了一丝冷笑,如若刚刚只是诈她的话,那么现在,他可以十分肯定,这丫头必然是骑马而来,不然如此荒无人烟的地方,她一个女人,就算是个丑的,小的,可终究是个女的,怎么可能没有代步工具? 他可不相信什么徒步之说,思之际,他的声音如冷硬的刀锋一般再次阻挡住郦鸢的路:「要么留下马,要么留下命,你想怎么选?」 郦鸢脚步一顿,因为太过震惊他的话,吊了一瞬之后,才勐然反应了过来。 请问,她这是被赤果果的威胁了吗? 缓缓的转过身,男人着一袭华贵而沉重的黑衣锦袍,尽管身受重伤,却依然站得笔直,脸色更是森冷的没有人气儿的看着她,她从一开始就觉得他是个危险人物,但从未想过要与他有什么牵扯,可是现在…… 他竟然威胁到她的命,那怎么行呢? 她郦鸢天生就是个怕麻烦的人,所以很多种情况下,那是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该窝囊的时候是窝囊,可是只要危及到自身的利益,她强大的内心就会剎那间復甦,他想留下她的命,那也要看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 郦鸢挺直了嵴樑,漫不经心的抬眸,凛然无畏的迎上男人冰冷的目光,冷笑道:「阁下深中数毒的情况下还不忘威胁人,果然令本姑娘佩服,不过,想要从本姑娘的手中夺马,可没那么简单!」 剎那间,男人眼中浮现了一抹幽光,他轩眉一挑,声音听不出情绪:「你会医。」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郦鸢轻笑,一张鬼颜在斑驳的树荫下越发的黝黯:「会又如何?不会又如何?」 男人面容沉静,不发一言,只是那瑟瑟发抖的身体,却让郦鸢感觉得到,他撑不了多久了。 本来,若是他不威胁她的话,她或许会考虑救救他,可是现在……,他是死是活,干她何事? 她郦鸢平生最讨厌的就是被威胁。 郦鸢见他不说话,也懒得再跟他废话,冷哼一声,一脸傲娇的转身,本以为身后之人再无力气阻拦她,可是没想到,这个如鬼魅一般强大的男人,会在下一秒瞬移到她面前,手持长剑,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那意思,不言而喻,要么救他,要么就踩着他的尸体走过去。 虽然他一个字没说,可不知道为何,郦鸢就是从他冷静幽深的脸上,感受到了这些。 郦鸢微微皱眉,冷眼瞧着他依然血流不止的伤口,唇角掀出一丝凉薄的笑意:「阁下这是什么意思?」 黑衣男抿着性感的薄唇,抬起那张尽管恐怖,却又不失血性的冷脸,不言也不语。 -本章完结- 【024】身份成谜 郦鸢被他的骄傲和惜字如金囧住了,真是没想到,有人竟然可以因为这个问题,而放弃朝她开口请求,嗤,真以为她是救世主吗?什么人都去救?她不开口,还指望她主动救他? 想到这里,她眉毛一扬,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既然阁下硬要如此,那不如咱们试试看,看到底是你的命硬,还是本姑娘的命大,嗯?」 他看着她,脸色剎那间变得极冷,可即便到了这等地步,天生的骄傲,也没让放下身段去祈求一个丑女人为他诊治,这在他的字典里,是从来没出现过的。 他以为,这个女人会很识时务,可是他错了,他今日碰到的猎物虽丑,但似乎还非常有个性。 一瞬之间,他的脸色越发的幽暗难测了。 郦鸢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贼大胆的哼了一声,还用力的撞了一把男人的肩膀,大踏步的朝前走去,丝毫不顾及某人已经沉得能滴出水的冷暗脸色。 在她的理念里,求人就必须拿出求人的姿态,像他这样骄傲到连命都不要的男人,活该去死! 黑衣男被郦鸢这般一撞,胸口的鲜血瞬间如决了堤一般,汹涌的往外流,巨大的痛苦之下,他却面无表情的转过身,纤细发白的指尖突然对着那已然走远的背影弹出了什么。 郦鸢走着走着,突然感到一股强而撼的劲风从背后席捲而来,敏锐的跳跃神经,立即让她做出了反应,足尖一点,灵巧的身体已是翻滚躲避了过去,可是,不待她站稳,一柄冒着寒意的长剑已经破空而出,直朝她的面门而来。 郦鸢不慌不忙,鬼面微微一侧,堪堪躲过长剑所带来的致命一击,就在她想要上前收了那把质地相当不错的长剑时,有人的动作却比她更快,她长长的睫毛一闪,原本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的瞳眸中,蓦地闪现出一抹兴奋,那是遇到对手的雀跃。 顷刻间,两道黑影便在遍布死尸的树林里打了起来。 真正上了手郦鸢才发现,眼前的这个男人居然强大到了这等地步,如若不是她从一开始就未曾轻敌,只怕这会儿已经成了他剑下的亡魂,她锐利的清眸中,满是惊骇与震惊,心下更是不断的揣测着这个男人的身份。 穿越七年,而今虽然只有十岁的她,事实上已经在这个江湖上闯荡了五年不止,她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无知小姐,相反,她有着自己的情报网。 这个男人看起来不过超过二十岁,尽管他看起来很是老成,但面容却改变不了他的真实年龄,尤其是那一道长约十公分,几乎覆盖了他大半张脸的疤痕,这么明显的特徵,再搭配上他如此高绝的武功,她好像在哪里见过,下意识的,她开始搜寻自己脑中的存在的情报信息…… 过了几十招没有找到破绽的黑衣男子,不由高看了眼前这个貌不惊人的女人一眼,在他发现她有了一瞬间的走神后,薄唇一抿,毫不迟疑的朝她的胸口刺了过去…… -本章完结- 【025】郦鸢受伤 他的极限在哪里,没有人比他自己更清楚,既然这个女人留着没什么用,他自然不可能放她离开,在他的手里,还从未出现过他想要他的命,却留而不得的例子。 这个女人敢在他面前猖狂,由他亲自送她下地狱,也不算辱没了她。 说时迟那时快,伴随着长剑一起朝她袭击而去的,还有那强悍到即使相隔老远,也被如此强大的内力逼的不断后退的罡气。 这是郦鸢长这么大以来,遇到的最为强大的对手,即使是优秀如灵翊,也没有他这般厉害的身手,更枉论,这一刻的他,还是身受重伤,如此枭雄一般的人物,若是死在了毒上,委实太过可惜…… 但是现在,她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想那些了,因为她在这个男人的眼睛里,读到了前所未有的杀意,他不想留她这个活口,而事实上,他也的确这么做了,即使郦鸢拼了命的抵挡,也只是堪堪对上了这股足以毁灭她的力量,也因为这股力量,让郦鸢一下子否定了自己前十年的努力。 原来,这个世界,真的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之前的她,果然是太自负了。 「噗……,」在长时间的抵挡之后,她终于承受不住如此强大的内力对决,被她几经压下的鲜血,终于喷涌而出,而她,亦如断了线的风筝般沉重的撞击到身后的树干上,重重落下,动也不能动一下。 郦鸢睁开迷濛的双眼,望着那抹从阳光下走过来的高大身影,脸色瞬间晦暗起来,难道她郦鸢今日就要命丧于此了? 随着郦鸢视线的越来越迷煳,她仿若感觉到那抹黑影走到了她的面前…… 郦鸢绝对没想过自己还有醒来的这一天,尤其是,她还是被她的踏雪硬生生的舔醒的,她睁着大大的眼睛,望着不知道何时已经黑的伸手不见五指的树林,怔怔的,若不是胸口强烈的痛意以及虚弱的脉搏告诉她自己受了沉重的内伤,她会真的以为刚刚那一切,都是一场梦。 遍地扔有死尸,但是却少了一半,足以可见,在她昏迷之后,这里定然发生了什么事,不然,那个人,又怎会奇蹟般的消失了? 郦鸢眉头微微蹙起,闻着没有散去的血腥之气,瞳眸深远的望着没有一颗星星的夜空,脸上闪现出一抹前所未有的认真。 那一夜,郦鸢虽然是受伤而归,可是没有人知道,这一场战斗,却激发了她内心已经沉寂多年的好胜之心,尤其是那个强大如斯的男人,已经彻底根深蒂固到了她的心里。 即使身受重伤,可一想到还活在垂死边缘的呆子,郦鸢随便的吞服了几粒疗伤的药丸,便跳上踏雪,披星戴月的朝着凤池山庄而去。 终于,在三日之后的子夜,她赶到了凤池山庄,可惜的是,不容她下马,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幸好韩烬来的及时,将她稳稳的接在了怀里,而她身下的踏雪,亦承受不住多日来的奔波,四脚一软,如大虾米状的趴到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就差没直接晕厥过去了。 -本章完结- 【026】韩烬沈肆 昏过去的她自然没有看到韩烬在看到这样憔悴的她后,冷得掉渣的沉郁表情。 后一步赶过来的沈肆看到韩烬怀里的郦鸢,脸色也剎那间变了:「冰块,怎么回事?」 韩烬看也不看他一眼,直接抱着人就往陶然居走,沈肆见状,立即转身对身后的管家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将老马带过来,还有,将踏雪抬回去,好好照料。」 管家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即领命而去。 等沈肆疾步走到陶然居时,韩烬正铁青着脸坐在郦鸢身边号脉,沈肆抿着唇不语,目光却紧紧的盯着那张在他们看来,一点也不丑陋的容颜上,眼底满是心疼之意。 这丫头,就算再急,也不能不要命的跑来啊,这下好了,冰块彻底变成冰块儿了。 良久之后,韩烬收了手,将郦鸢的手放到棉被下,可那能冻得吓死人的脸色,却半分没有收敛,沈肆担心,也顾不上这位大爷心情好不好,连忙追问道:「怎么样?就算是累,也不该这样的脸色啊,到底是怎么回事?」 「再次之前遭受过重创,若不是她靠药物支撑着,只怕根本就撑不到这里。」 韩烬的脸非常难看,连眉毛都不抬一下,直勾勾的盯着床榻上的某个人。 沈肆微微皱眉,「重创?你是说她受了内伤?谁这么大胆,居然敢伤咱们凤池山庄的人?咦?不对呀,鸢儿的本事,咱们也是知道的,能伤的了她的人……,」 韩烬凉凉的扫了他一眼,「就算本事再大,武功再高,也有遇到对手的时候,她才不过十岁而已,你莫要将她想的太过强大了。」 沈肆还要说什么,管家和马大夫却急匆匆的赶了过来,看到两人,正要见礼,却被沈肆挥手阻止了,「老马,赶紧给这丫头看看。」 韩烬虽然会医术,可到底没有马大夫专业,老马是除了郦鸢之外,凤池山庄的主治大夫,水平即使没有郦鸢高,却也能与御医相提并论的人物。 老马不老,不过三十出头,长相斯文,见状,也不跟二人客气,连忙走了过去,正要号上郦鸢的脉搏,韩烬却不知从哪里弄了一张绢帕,覆盖在了郦鸢的手腕上,老马动作一僵,嘴角不受控制的抽了抽。 沈肆眉毛一扬,似笑非笑的看了眼韩烬阴沉的脸,连忙伸手推了推马云:「愣着干什么?赶紧啊!」 话落,不忘怪异的看了韩烬一眼,而韩烬却波澜不兴的看向那张虽然看不出惨白之色,却憔悴的不成样子的脸,眼底似有不明的情绪涌动。 过了片刻,马云收了手,韩烬眼神微瞥,低声问道:「怎么样?」 「经脉受损,内伤严重,加之连日来的奔波,过劳,需要好好休息,我下去开点药,小姐估摸着好要昏睡好久,明日应该能醒过来。」 一番话简洁有力,毫不拖泥带水,沈肆看了韩烬一眼,跟着马云一起走出了陶然居。 -本章完结- 【027】庄医马云 出了陶然居,沈肆看向马云:「呆子那里如何了?看这情况,这丫头来了也不顶事啊,看着吧,明天就算她醒了,有冰块那个管家婆在,定然不会允许那丫头出手给他解毒的。」 马云听言,眼睛里盈出了笑意:「倒是没想到,韩少爷如此在意小姐。」 「哪里是他在意,分明是我们都在意好不好?只不过这大冰会耍心机罢了,哼。」 马云呵呵摇了摇头,旋即对沈肆道:「大少爷那边四少不必忧心,毒素虽然我解不了,但是却能够控制住,等小姐醒了,再解也不迟。」 沈肆哥俩好似的拍了拍马云的肩膀,笑的无比夸张:「就知道有你马云在,定然比那丫头靠谱,不错不错,那就有劳你再去看顾下那个呆子了。」 马云被他几巴掌拍下来,瞬间皱成了苦瓜脸,「四少若是再拍下去,在下只怕要扎进土里面了。」 「哈哈哈,好你个马云啊,抱歉抱歉,忘了你没丁点武功,赶紧下去歇着吧,这边有我们在。」 马云无语的看了沈肆一眼,和管家一起离开了陶然居,沈肆忘了他还要开药,他可没忘,毕竟里面躺着的人,可是四位少爷心尖尖上的人,谁也马虎不得。 翌日一早,天刚蒙蒙亮,床上的小人儿长长的睫毛眨了眨,缓缓的睁开了眼,她刚想要有所动作,却感受到胸口带来的强大痛意,当即闷哼出声。 即使是这细微的声音,却也让守在外间榻上的韩烬听到了,正要往里面进,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起身走到外面,将郦鸢在凤池山庄的两位贴身侍女叫了进来。 玉珍、正梅端着洗漱用品走进房,看到韩烬,两人齐齐的福了福身,「见过三少爷。」 「她醒了,你们先进去,我这就去叫马云。」 两个丫头闻言,微微颔首,韩烬深深的看了眼内室,皱着眉离开了。 郦鸢意识渐渐恢復之后,方才发现自己回到了陶然居,看到玉珍和正梅,连忙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躺在这里了?」 玉珍与正梅十二岁,从小服侍郦鸢,虽然郦鸢长年不在家,可三个人的感情却一如既往的好。 昨晚上看到郦鸢那个样子回来,两人吓坏了,如今听到郦鸢这般问,两人的脸色都有些不大好看。 「小姐还问,您受那么严重的伤,竟然还不好好照顾自己,您是不知道,昨晚上两位少爷吓坏了,」 「就是,三少爷可是盯了您一晚上呢!」 郦鸢想要坐起来,不料这伤势比她自己想像的似乎还要严重,痛的她瞬间扭曲了整张脸,当即皱着脸看向玉珍:「大哥他怎么样了?」 「大少爷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三少已经去请马大夫了,一会儿您有什么问题,可以当面询问。」两人说着,已是上前轻柔的为其洁面,郦鸢懊恼的拍了拍床榻:「这下糟糕了,带着一身伤回来,不但没办法给大哥解毒,只怕三哥四哥那里,也没办法交代了,唉,我怎么就这么点背呀!」 -本章完结- 【028】大少苏虞 「既然知道无法交代,为什么还让自己带着一身伤回来?你知不知道这么做会有什么后果?」 就在郦鸢垂头丧气暗自懊恼的时候,一道清冷的声音从外间传出,不多时,一脸冷漠的韩烬施施然走进来,身后跟着无奈的沈肆和看不出情绪的马云。 三位男子汉往房间里一站,顿觉空间紧凑起来,玉珍和正梅收拾了琐碎的东西,朝郦鸢同情的看了一眼后,便悄悄的退了下去。 郦鸢有气无力的靠坐在那里,没好气的朝着韩烬翻了翻白眼儿:「你以为这是我乐意的啊,谁知道这半道上也能杀出个鬼神啊,你们应该庆幸今日还能看到我。」 韩烬就知道事情没有那般的简单,不然,依着这丫头的鬼灵劲儿,怎么可能允许自己受这么严重的伤回来,定然是发生了谁也无法预料的意外,当即眉头紧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郦鸢正要解释,沈肆却是推了一把还提着药箱站在那里的马云:「还愣着干啥?先给这丫头瞧瞧,有什么话,留着一会儿再说也不迟。」 郦鸢看着马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云大叔,真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马云脸一黑,当即皱眉看着她:「不许叫我大叔。」 郦鸢嘿嘿一笑,「那可不行,艷婶婶可是同意了的,若是叫你哥哥,岂不是乱了辈分了?」 郦鸢口中的艷婶婶,实际上是凤池山庄沈肆的得力助手彭艷,长得甚为艷丽,性子亦是十分泼辣,帮助沈肆掌管着凤池山庄的财政大权,在山庄有着绝对的权威。 偏偏这样强势的女人,却看上了一向温吞的马云,两人的性格形成了绝对的互补,可谓绝配耶! 听他提及彭艷,马云的脸色更难看了,没好气的剜了郦鸢一眼后,决定打住这个话题,一把扯过她的胳膊,正要号脉,韩烬的手帕突然间再度毫无预兆的落下,这下马云倒是一点也不意外了,可是郦鸢却古怪的看了韩烬一眼,嘟囔道:「三哥,你这也太夸张了吧?云叔叔又不是外人。」 韩烬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没说话,郦鸢吃瘪,撇了撇嘴,索性闭着嘴不说话。 一盏茶的功夫后,马云收了手,抬头看向郦鸢:「虽然我的医术不如你,但医者不能自医,这个道理不用我多说你也知道吧?现在,我是你的大夫,所以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你必须听我的,你的身体受到了严重的重创,没有半个月的时间,只怕是好不了,这半个月,你不能动用内力,不能过于疲惫,要好好的将养着,只有你好了,大家才都好,明白?」 郦鸢还惦记着中毒的苏虞,怎会乖乖的躺在床上养病? 可不等她开口,马云已是道:「你先休息一天,明日再去看大少也不迟,好在他只是中毒,你可以替他检查,但是怎么做,得由我来,这下总可以了吧?」 郦鸢一听,立即喜笑颜开,坐在床上,对着马云深深做了一个揖:「谢谢云叔叔体谅,你放心,等我好了,一定会好好报答您的。」 马云立即摆手:「可千万别,我可不需要你的报答。」话落,已是提着药箱走出去写方子了。 -本章完结- 【029】鬼医凤池 郦鸢颇为无语的看着马云像躲避瘟疫一样的离开,有气无力的看了韩烬和沈肆一眼,「我就这么可怕吗?这云叔叔,为什么每次看到我都恨不能将我塞回娘肚子的表情?」 韩烬、沈肆同时用一种『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还好意思问』的表情斜睨了她一眼,谁也没有回答她这个愚蠢的问题,反而正了正脸色,问道:「你的伤,是怎么来的?」 郦鸢一听,立即垮下了肩膀,哭丧着脸看着二人:「唉,别提了,这次真是大意失荆州,得意过头了,居然小看了一个身受重伤的人,我以为我必死无疑了,倒是梅雪想到还能活着见到你们,可真是命大。」 接着,已是将发生在小树林的经过讲述给二人听。 没料到,二人听完之后,脸色瞬时间一变,尤其是在提到对方的容貌时,韩烬的脸更是严肃到了极点,并找她再三确认:「你确定,对方的右脸上有一条占了大半张脸的疤痕?」 郦鸢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自然确定,那条疤痕一看就是年代久远,当年定然是深入肌骨,即使现在看来,也是朝外翻着,看起来恐怖极了,只是可惜了那男人一张俊若谪仙般的容颜了。」 若是放在平时,一听说郦鸢提及别的男人的容貌,沈肆定然会嘲笑她,便是韩烬也会对她横眉冷对,可是今天,两人的反应却是出奇的古怪,尤其是他们甚至都没发现,自己的声线已经不自觉间开始抖动起来:「后来呢?」 「后来我醒了呀,不过地面上的黑衣人明显少了一半,显然在我昏迷之后,那男人的手下来了呗,不然尸体怎会凭空消失了那么多?看你们这反应,难道你们知道他是谁?」 韩烬静静的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后,与沈肆飞快的交换了一个眼神,幽幽的吐出一句话:「你还真是命大!」 追问其理由,两人却是怎么也不想说,只是丢下一句:「不知道对你有好处,莫要再问,好好养伤。」便离开了,留下郦鸢自个儿百思不得其解。 却不知出了陶然居的两兄弟的嘴角却挂着连他们自己都看不到的忧色。 本以为事情到这里,应该算是一个结束了,可是谁也没有想到,管家突如其来的禀报,却让两人陷入极大的震惊中。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显然,即使到现在,沈肆也在怀疑自己刚刚听到的,是不是真的。 管家正要重复,韩烬却很快恢復正常,淡淡的道:「你刚刚没听错,大名鼎鼎的凤王殿下,的确上门来了。」 沈肆哑然,看着韩烬,半天才吐出一句话:「不,不是这一句,我震惊的是,他怎么会知道名满天下的鬼医,会在咱们山庄?还亲自找上门来?这,这可如何是好?」 -本章完结- 【030】鬼王上门 鬼医凤池,乃五年之前崛起于四国,虽有其名,却未见其人,甚至此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都无人知晓,而那些经过鬼医诊治的人,更是对其身份守口如瓶,无论外人怎么打听,也从未有人敢将鬼医的任何资料透露出去。 凤池山庄的出现,正是在这位鬼医的带领下崛起的。 多年来,在四兄弟以及郦鸢的共同努力下,凤池山庄渐渐在四国占有一席之地,但由于它从不涉政,也从不与江湖上的任何帮派有所联繫,要多低调就有多低调,是以这些年来,根本就无人将名满天下的凤池,与商界的一枝独秀凤池山庄联繫在一起。 尤其是,在任何的公开场合,都是四兄弟共同出现,从来没有郦鸢什么事,可是现在,冷不丁突然有人找上门来,还点名要见鬼医,这怎能不让他们意外? 虽然凤池从未否认过自己与凤池山庄没有关系,可也从来没承认过,即使有人怀疑,没有证据,却也只能作罢,像凤王这般光明正大出现在凤池山庄的,这么多年来,还是头一个。 这来的要是旁的人打发了就是,可偏偏来的人还是和郦鸢有过一面之缘的凤王。 凤王是谁啊?那可是司幽国的铁血鬼王,他的冷酷无情,杀人如麻,绝对不仅限于传说,这一点,倒是与『见死不救』的鬼医有着异曲同工之处。 谁也未曾想过,这两个仅限于传说的人,会以这样的方式见面,这可如何是好? 两人飞快的交换了一个眼神,最后决定沈肆前去花厅应付,由韩烬去陶然居找郦鸢商量对策。 「你说什么?那个鬼脸男人,就是司幽国的暗夜之王?不,不是吧?」 韩烬冷挑了下眉头:「你看我是像开玩笑的样子?」 郦鸢闷闷的垂了眸,「难怪你们俩刚刚会是那个表情,」 关于这个暗夜之王,有很多的传说,更有许多的称唿,有人称唿他为鬼王,还有人称唿他为暗夜之王,更有甚者称唿他残王,但无论何种的称唿,都改变不了这个人骨子里的嗜血因子,这一点,郦鸢从她不肯借他马儿开始,就已经目睹了。 只是当时,她完全没有朝这方面想,如今韩烬这般一说,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何止是命大?简直就是死里逃生啊! 她前脚回家,这货后脚就跟了过来,足以可见他体内的毒,已经到了非解不可的地步,她从未想过要在这个暗夜之王面前装傲娇,摆架子,因为这个男人,随时可能踏平他们的凤池山庄,这一点,无需他们商量,就已经是毫无意外的结果。 可是她现在这个样子,连下床都困难,又如何能给他解毒?尤其是,那个死男人还见过她,但凡她表现的一丁点不正常,他都有可能随时要了她的命! -本章完结- 【031】花甲婆婆 「你可考虑好了?」 韩烬知道,他们没有别的选择,不是他们贪生怕死,而是凤池山庄可以对任何人硬气,就是不能在这个人面前彰显自己的能力,因为此人,已经绝非一个小小的凤王府,亦或者司幽国能够承载的下的,他的野心,他的能力,早就可以去强大的龙帝国了。 卫玠此人,不止是司幽国的传说,更是四国共同的传说,有他在的司幽国,自然而然的会成为四国的首脑,这点,是毋庸置疑的。 从来都只有他欺辱别人的份,绝对没有人敢去挑衅他,因为那样的下场,就只有一个,就是『死』! 所以,韩烬知道郦鸢一定会答应,而他所担心的是,这丫头的身体,以及,她要以怎样的容貌出现在那个人的面前。 「他身上的毒我有把握,虽然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但是我能治,关键是我现在的体力,还有内力,即便有心,也是无可奈何的,万一被他发现,后果会很棘手。」 韩烬担心的自然也是这一点,可若是不去,后果更加的可怕,与其担心这个那个,倒不如豁出去试试看。 「内力方面若是我们帮着你呢?」 郦鸢摇摇头,「没用,这毒只能靠我自己,也罢,我现在先易容,就算不能当时就解毒,但是靠我的针灸之术控制毒素不蔓延,还是可以的,至于彻底的解毒,必须要等我伤愈之后再谈。哥哥去吧,解释清楚,行就是行,不行,就请他们另请高明吧!」 她郦鸢绝非救世主,她惜命的很,如果不计后果的动用内力,别说她此生修为没了,便是连生命也会有危险,她没那么傻,更何况,不止是这个鬼王,还有她的呆子哥哥等着她为他解毒,她的命还是十分的关紧的,怎么可能因为这个人,而停滞不前呢? 「那你……,」韩烬担心的看着她,郦鸢向他扯了扯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笑意:「三哥放心,妹妹我精着呢,知道该怎么做,您先下去安排着吧,我这就起来。」 韩烬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最后无奈的颔首,临走之际,不忘吩咐玉珍和正梅,好好帮助她。 玉珍和正梅打小跟着郦鸢,耳濡目染之下,无论是医毒还是个人喜好,甚至连变装方面,都很有一套,有他们帮助,郦鸢自然是事半功倍。 由于郦鸢身材的关系,最后她易容成了年过花甲的老太太,当她拄着拐杖,缓缓的站起身,抬起那双满是沧桑的眼睛时,连玉珍和正梅都惊呆了:「这若不是一直跟着小姐,还真的要怀疑眼前的这个人是不是你呢?这,这简直太神奇了。」 郦鸢整理了一下自己朴素而灰白衣服,弓着身子,步履蹒跚拄着拐杖,沙哑而无力的声音自然符合她的年纪,这变声,简直就是惟妙惟肖啊,看的二人立在身后,久久无法回神儿,纷纷感嘆着:「小姐的易容术,当真是越来越精湛了!」许久未见,连她们都有些无法置信了。 -本章完结- 【032】鬼医规矩 郦鸢之所以选择老太太,一个是因为她肥胖的身材,另一个原因就是,就算那个男人再暴躁,也不可能对一个老太太挥手相向,当然,若是这个男人不是人的话,也是有可能的,只不过但凡有一丁点的希望,她都要保护自己。 这就是他们医者的本能,更是她郦鸢的本能。 当郦鸢出现在大厅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首位之上,那个让人怎么也无法忽略,拥有强大气场的男人。 不同于昨日的黑衣霸气,今日的他则身着一袭白的扎眼的素袍,那张脸更是一分为二,一半高贵典雅,高高在上,出尘无双,一半则张扬霸气,冷酷扭曲,二者结合之下,再搭配上足以掩去他病态的白衣长衫,使其尖锐的稜角,得到了磨合,可即使这样,也不是谁都能与之对视的。 彼时的他,看到她出场,那双黑曜石般深邃的瞳眸,正灼灼的望着她,她不紧不慢,不慌不乱,一步步的走向他,也不行礼,只是用平常到不能再平常的语气看向他:「阁下想必就是凤王殿下?」 卫玠没有否认,反而缓缓的站起身,朝她微微颔首,略显苍白的脸上始终保持着最开始的面无表情。 郦鸢正要上前,不料,卫玠身边突然冒出四位青年男子,他们一字排开,或青衣,或黑衣,或灰衣,或蓝衣,均身材高大,眉目ying侹,加之他们训练有素的动作,一看就是练家子。 看到他们,郦鸢双眸一沉,漫不经心的挑眉:「哟,这是什么意思?怎么?你们不是来瞧病的?我老太婆这双手,可矫情着呢,不是什么人的病都能看的,条件还没谈,你们就摆出这样的架势,这是怎么个意思? 但见这当中的青衣男子,面如冠玉般的脸上闪过一抹谨慎,他先是朝她做了一个揖,而后还算恭敬的朝她道:「请问前辈,可是鬼医大人?」 大人?呵呵,倒是没想到这凤王身边自来眼高于顶的护法居然如此看得起她,就沖这一点,她也不该为难人家,想到这里,她自顾自的朝身边的椅子上一座,而后看向立在不远处的韩烬和沈肆,不悦的抬了抬手里的拐杖:「怎么,你们俩个混小子,没将我老太婆的条件讲清楚?」 混小子?一听到这个称唿,韩烬的脸有了一瞬间的僵硬,反倒是沈肆的脸皮更厚一点,对于郦鸢千奇百怪的扮相,早已经见怪不怪,当即扶手上前:「回姥姥的话,已经讲清楚了,您的规矩早就流传于江湖,不会因任何人而改变,这一点,想必凤王殿下也是十分清楚的。」 郦鸢点点头,漫不经心的看向青衣护法:「老太婆不管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既然想要我出手,就必须听我的,而且,在老太婆出手之前,你们必须交换一物,不管是人命还是物体,前提条件是,足够说服我。」 这就是他鬼医一直以来的规矩,可以见死不救,也可以以物易物,以命换命,端看这个被医之人的态度了。 -本章完结- 【033】有何条件 鬼医的规矩,四大美男自然一清二楚,但他们在意的是,眼前的这个人,究竟有什么凭据称自己为鬼医,毕竟,她的病患,是他们的主子,司幽国得天独厚的所在,一旦有任何的差池,谁也负担不了! 鬼医名声之大,早已单独凌驾于药王谷之上,比起灵家这个大集体,比起灵家的各种牵扯,鬼医独善其身,来无影去无踪,只要满足条件就能达到他们的需求,无疑,这样的一个人,才能让卫玠放心。 可毕竟谁也没见到过鬼医,她留存在江湖的消息,也是少之又少,而他们之所以能找到这里,也是凭藉微乎其微的丁点线索,以及凤池山庄这个凤池二字,猜测出来的,但没想到的是,居然歪打正着。 就是因为幸福来的太突然,才更让他们怀疑眼前这个人的身份。 「你究竟是不是鬼医?我们凭什么相信你是鬼医?」 郦鸢有些无语的抽了抽嘴角,神色不耐的看向沈肆、韩烬:「老身懒得回答这般愚蠢的问题,你们俩个这么半天都干什么去了?怎么到了现在,还处在这般低级的开头?」 沈肆被郦鸢这般一埋怨,正要上前再阐述一遍时,老太太却是凉凉的扫了四大美男一眼:「信不过老身是不是?那行啊,带着你们的主子赶紧滚蛋,老婆子现下忙着呢,没时间耗在这里。」 让她证明自己?怎么证明?她鬼医连个正儿八经的容貌都没有,如何来证明?唯一能够证明的就是她这一身医术,至于那些信物,全都是瞎扯淡,什么东西也比不过她自己来的真。 郦鸢的脾气那是说上来就上来,说走就走,根本就不给这些人摆阵势的机会,沈肆和韩烬见状,也不阻拦,毕竟,郦鸢的伤势,才是他们更为担心的,他们不是没有给他们机会,只可惜,这些人压根就不相信,既然不相信,那就和他们没有关系是不是? 那他们还怕个毛线啊? 就在郦鸢即将跨出门槛时,一道清冷到没有温度的声音自背后轻飘飘的响起:「且慢。」 卫玠缓缓的站起身,四大美男微微一愣,齐声喊道:「王爷,」 卫玠漫不经心的看了他们一眼,四人立时有一种坠入冰窖的感觉,当即闭紧嘴巴,再不多说一个字。 卫玠每走一步,郦鸢袖中的拳头就忍不住紧上一分,那股庞大的威压,还有那双犹如利剑般犀利的眼睛,让她倍感压力,若不是想要给她这个『鬼医』挣个面子分,打死她也不敢跟这个鬼脸男人叫板啊? 幸好她戴着面具,不然那惨白的脸色,岂不是一下子就暴露了自个儿慌乱的内心吗? 想到这里,她大着胆子,以长辈的身份,倨傲的迎上卫玠那张万年也不会变一下的寒冰脸。 在距离她三丈远的地方时,他停了下来,那张俊若阿波罗一般的面容上尽管有一条狰狞的疤痕,可这依然不影响他自身所散发而出的强烈光芒:「不知前辈有何条件?」 -本章完结- 【034】四味药材 这算是认同她,继而来谈条件了? 郦鸢对于某人的识时务,非常满意,那张布满褶皱的老脸上,当即露出恶毒的光芒:「凤王殿下觉得你这条命用什么来换妥当?」 卫玠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薄唇轻启,神色冷酷:「无价!」 「呵呵呵……,不愧是凤王殿下,很有自信吶!」郦鸢冷笑到这里,目光蓦地一锐:「每一个在老身面前谈条件的人,都说自己的命主贵,可是到了最后呢?不还是照样要为这条命,付出绝对的代价?你,自然也不例外。」 卫玠不置可否,幽深的眸子微微一眯,寒光幽闪:「代价自然是要付出,只是本王这条命,前辈是否能够接得起呢?」 郦鸢因他的威胁,眼角不受控制的跳动了一下,很快,她抬眸扫向他,一双清眸之中冻出三尺薄冰:「你卖的起,老身自然接的起,如若连这点魄力都没有,老身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卫玠始终绷着的冰块脸,因着郦鸢的这句话,陡然间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可他虽然在笑,却没有人认为他在笑,因为这笑太过寒冷,哪怕现在正值初夏,也让他们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噤。 「紫背天葵,冰凝水石,清夏枯草,紫金毒蛛。」 在卫玠神色沉稳的爆出这四种药名之后,静静的看着她。 郦鸢本就震慑于他的那抹表情,可是在听了这四个药名之后,心下一凛,勐然间抬起了头,迎上卫玠一动不动的冰冷眼神,直觉后背传来一阵冰霜般的寒意。 这个人,怎么,怎么可能? 他居然知道? 可他又怎么会知道? 莫说郦鸢因这四个看似不痛不痒的药名呆愣在原地,便连沈肆和韩烬也难掩其诧异。 别人不知道也就算了,可是韩烬他们却深刻的知道,这四味药对鬼医意味着什么,平常一味药都已经难寻,更枉论是这四味药一起出现,那绝对是世间少有,不,世间仅有。 因为这四味药,正是解郦鸢脸上毒素的最后一步,而这么多年来,在近二十味的草药当中,她差的,就只剩下这四味,但是她绝对想不到的是,这四味药,最后会是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她面前。 虽然这些年她靠着鬼医的噱头找到了不少,可是这最后四味药却是从未透露过,这个人竟然凭着她之前的足迹,猜测出来这最后的四味药,并以此来作为交换条件,如此能力,当即让郦鸢觉得头皮发麻。 惊诧的目光再也无法从那人的脸上移开。 而卫玠,只是凭藉着这四味药,便已确定眼前的这个人,就是鬼医无疑。 「解毒,奉药。」短短四个字,却让郦鸢的内心再也无法平静下来,她看着他,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成交!」 「但是,你的毒症比较复杂,需要十天时间。」 本来不需要,可他亲手伤了她,十天,已经是她的极限。 卫玠抿着唇略一沉吟,微不可见的颔首:「可以。」 郦鸢松了口气,与韩烬、沈肆交换了一个眼神,「既如此,便请凤王先去后山寒冰池中浸泡两天再说吧!」 -本章完结- 【035】无端信任 就这样?没了? 四大美男显然没想到最后会是这个结果,尤其是郦鸢的最后一句话,未免太过敷衍,可不等他们开口,鬼医大人已经转身离去,而自家主子对于这样的安排,似乎也没有任何的异议,这让他们很是费解:「王爷,这,这是不是也太胡闹任性了点?连脉都没把,就让您去那什么寒冰池?」 他们越想,越觉得这事不太靠谱。 沈肆因为听到了他们久寻不到的药材,对卫玠态度也是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面对他们的疑问,便好心的解释:「鬼医之所以称之为鬼医,自然有她独到的确诊方式,她已经说了,能解,那自然就是成竹在胸,让阁下去寒冰池,也自然有鬼医的特别安排,不知凤王殿下,是否……,」 「带路!」卫玠十分痛快的看向韩烬,显然,他已经懒得再浪费任何的时间。 韩烬不冷不热的看了他一眼,微微侧身:「既如此,请!」 这眼看自家主子就要走了,四大美男正要迫不及待的跟上,沈肆却突然抬手拦住他们:「对不起,你们不能去,来人,给四位少侠安排房间,这十天,你们哪儿都不准去,否则,我们可不敢保证贵主人的诊治效果。」 「你,」四人正待发飙,其中一人却不知隔空听到了什么,脸色瞬间一变,虽有不甘,却最终选择了沉默。 面对他们突如其来的反应,沈肆挑了挑眉,立即挥手,自有白衣侍女现身,将他们领了下去。 房间中,经歷了与那个大魔头的精神斗争之后的郦鸢,如大虾米似的,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沈肆过来的时候,看到她那张已经笑成一团麻花的褶子脸,毫不留情的嘲讽:「瞧你那点出息,你可别高兴的太早了,咱们对这个卫玠了解可是不多,你说他万一给你玩儿什么花样,岂不是?」 郦鸢不冷不热的剜了他一眼,「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啊?你也不看看那个人是谁,凭着他的本事,需要这种下三滥的招数吗?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为了这四味药,折了自个儿的一世英名,值不值?」 沈肆一噎,觉得有理,可他总觉得,事情未免也太巧合了点,「哎,你说这当中有没有猫腻啊,我就奇了怪了,他怎么就知道,你恰恰就需要这四种药材呢?还有,他究竟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郦鸢到底伤势过重,早就没有精力在这儿应付他,当即不耐的打了个哈欠:「本姑娘才不要去管这些,我不问过程,只看结果,结果就是这药找到了,所以,接下来本姑娘终于可以正正常常的做一名普通人了,你,赶紧离开,我要睡觉,别打扰我。」 沈肆无语的看着她:「我说,你这心是不是也太大了点儿?你也不看看那个人是谁,你就这样应付的?把人扔寒冰池就算完事了?你好赖也要确诊一下吧?」 回答他的,却是无声的沉默。 他哪里知道,某人早在昨日,就已经号过某人的脉了,医者心中自有一桿秤,根本不需要他来提醒她,接下来该怎么做。 -本章完结- 【036】吸毒血虫 寒冰池,凤池山庄绝对的至尊所在,当初之所以将凤池山庄建在这里,自然与寒冰池有着莫大的关联。 此寒冰池非寻常的寒冰池,它的功效,只有真正跳下去的人方能明白。 当韩烬领着被蒙了面的卫玠来到通往寒冰池的通道时,一股莫名的寒意,让两人同时打了个噤,那幽冷的空气,让走在前面的韩烬下意识的搓了搓自己的手臂。 越往下走,温度越低,走到最后,腿和脚已经麻木,便是连二人的发间,也已经结了薄薄的一层寒霜,直到站在寒池边上时,卫玠脸上的黑巾才被扯了下来。 入目之处,赫然是一方冒着白色冰雾之气的池水,四周围皆是山洞,且四通八达,尤其让他震惊的是那一环扣一环的旋转型石梯,难怪感觉这一路好似不停转圈往下走,难怪越往下越冷,如今再看这周遭的环境,委实让人窥不出所以然。 这里,关乎着凤池山庄的秘密,自然不足以外人道,也就不难理解他这一路为何被蒙面带来了。 由于这里温度的原因,四周围更是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霜,如果不是感受着一路向下,他还真的以为自己身处一片冰天雪地当中。 「没有武功的人,跳下去撑不过三口气就会死掉,有武功的人跳下去,则时间不定。」 换句话说,武功越高,存活率自然也就越高。 听了韩烬的话,卫玠狰狞的侧脸,没有流露出多余的表情,这样的反应,似乎也早就在韩烬的预料之中,当即朝他微微颔首:「那,凤王殿下,就请自便。」 韩烬转身不过走了三步,背后就听到了利索入水的声音,当即唇角一勾,走了出来,立时有一队冰池卫出现在他身后,「参见三少。」 韩烬若有所思的望了眼四周复杂崎岖的通道,当即吩咐道:「两天,不许有任何的闪失,记得给咱们的凤王殿下加点料!」 「得令!」冰池卫消失后,韩烬薄唇抿出一道让人捉摸不透的寒意。 卫玠绝对想不到,接下来等待他的,将会是绝对煎熬的过程。 在卫玠下了寒冰池后,郦鸢在不吃不喝的情况下陷入沉睡,期间,无一人前来打扰,因为这是她自我恢復的一种方式,方法虽然诡异,可是效果奇佳,除非她本人自愿,否则任何人都不可能喊醒她。 两天对于旁人来说或许是一睁一闭的时间,可是对于卫玠来说,那简直比地狱还要地狱。 因为泡在池水中的他,正在感受着万虫噬心的极致痛苦。 谁也没想到在这寒冰池下,居然还有物种能够存活,更没想到的是这种虫居然嗜毒,几乎是在卫玠跳下来的那一瞬间,就密密麻麻的缠上了他,一旦缠上,除非它们品尝不到毒血,否则是绝对不会离开他的身体。 若是四大护卫进来,看到已经被红白相间,指甲盖大小的蛊虫密密麻麻全部覆盖的卫玠时,该会露出怎样惊悚的表情? 这种吸毒血虫靠吸食毒血为生,只要毒血还在,就会不停的被吸食,倘若卫玠控制不好自身的血流速度,亦或者让这些血虫攻破了他自身的防护罩,那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 两天时间,其实不是寒冰池的侵泡时间,而是吸毒血虫吸食毒血的过程,卫玠究竟能不能挺得过第一关,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本章完结- 【037】神奇一幕 在卫玠承受着万虫噬心的痛苦时,郦鸢其实也比他好不到哪里去。 她的身体自小就与旁人不一样,不,或者更确切的来说,她的身体应该是在她穿越之后发生了诡异的变化,她身上的毒,虽然是毒,但她却觉得这毒除了让她丑一点,胖一点之外,并没有其他的反应。 反倒是她的内里,在每一次重创之后,就会陷入沉睡当中,而每一次沉睡的过程,又像是一个自我疗伤的过程,这期间,她将自己彻底封闭,即使不吃不喝,也不会有任何的不适,等她清醒之后,就会有一重涅槃重生的感觉,浑身上下就好像被洗礼过一样,虽然脏污不堪,却神清气爽。 她甚至有一种错觉,每一次在这样大苦大难之后,身上的黑色皮肤,就似乎淡了一些似的。 曾经他甚至冲动的想,这毒,不解也罢,总归是对自己身体没有伤害,只是,每次顶着这样的容颜出去时,所承受的白眼与嘲弄却让她很难过,她也想变得和旁人一样,哪怕容貌最是一般,也不想黑的像煤球一样的丑陋。 带着这样纠结的心态,她硬是挺过来最艰难的那七年时间,七年之后再来看待,似乎一切都淡了,包括旁人的眼光,与其在乎别人怎么看自己,倒不如让自己站在最高处,怎么看待别人。 她丑又如何?她胖又如何? 干卿底事? 那些所谓的正常人,还不是要对她这个又丑又胖的人摇尾乞怜的想要让她出手为他们保下那骯脏的生命? 如今,解毒的所有药材虽然已经找到,可那份欣喜却只是一瞬之间,转身之后,她用与不用,解与不解,还得遵循自己的内心。 彼时,陷入昏睡的郦鸢,全然不知道自己昏睡之后,身体发生了怎样天翻地覆的变化。 黑暗中,郦鸢穿着单薄的睡衣,平静的躺在床榻上,随着她的唿吸、吐纳,她的身体,渐渐被一层薄薄的雾气包围着,更令人不可思议的是,原本黝黑的皮肤竟然散发出一层如萤火虫般淡淡的星光,细闻之下,居然还有一股难以形容出来的清新香气。 这些星光如斑点一般埋藏在她的皮肤之下,在寂静的夜里,却显得尤为的恐怖,尤其是,在我们看来是星光,可这皮肤下究竟掩藏着什么,我们却不得而知,尤其是这些星光大有冲破皮肤防护罩迸射而出的意图。 只是空气中瀰漫的香气却怎么也无法掩藏,渐渐的从房间中飘出去,谁也不知道这股香气意味着什么,闻到的人却顿觉脑海清明,睡意全无,更甚至,就连陶然居的一切植物,有生命的东西,在这股香气的沐浴下,似乎活的比平日里越发的生机勃勃了。 郦鸢一直在沉睡,这样逆天的一幕,她自是瞧不到,不但是她,旁的人自然也不明白这股香味意味着什么,直到天快亮时,香气才渐渐散去,直至彻底消失无踪。 -本章完结- 【038】身体秘密 郦鸢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两日后的傍晚时分,距离卫玠进入寒冰池,不多不少,正好两日整。 时间卡的刚刚好,连郦鸢也觉得神奇,似乎每一次只要她心里有事,她的身体就会本能的做出反应,瞧,她惦念着卫玠进入寒冰池的时间,如今醒来的时机,刚刚好,甚至还提前了一个时辰。 不无意外的,她再次看到了自己脏污的一面,若不是她穿着白色的睡衣,还真的难以发现在她黝黑的皮肤上,竟存着如此之多的污垢,这些污垢就好像是随着她的汗液一起排出来似的,虽然看起来噁心,但却没有难闻的气味儿,不但如此,身体好像也不像刚刚回来时那样的痛苦。 郦鸢伸手看看自己,再次感嘆了一句:「还是这么奇怪,这到底是什么原因呢?难道在她身上的不是毒,而是有利于自己的保护罩?」 不然,为何在她每次重伤之后,就会有如此诡异的发现呢?平日里睡觉起来,可是没有这样奇特的事,越想越难安的郦鸢,这下彻底按下了自己要解毒的心思,只待将这个秘密解开之后,再解毒也不迟。 玉珍和正梅进来之后,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她身体的异样,虽说这不是二人第一次见,但较之前几次面上的惊奇,这一次却是打心眼里的思考起来,尤其是昨夜的那股香气,她们基本上可以确定,就是从自家小姐的房间里散发出来的,这就更加剧了二人心中的怀疑。 「小姐,您真的确定自己是中了毒吗?这些年来,这毒,有没有给您身体造成什么负担?」 面对玉珍的询问,郦鸢诧异的抬起了头,她坐在镜前,望着镜中的自己,轻轻的摇了摇头:「从脉搏上看,的确是毒无疑,不过这么多年,还无人能诊断的出这是什么毒,包括我自己,至于那些所谓的解药,我也是根据自己身上的这些污垢,血液研究出来的,顶不顶用,还不好说。」 「那也就是说,您身体本身,是没有任何问题的?除了这些表面上的黑皮肤和肥胖?」 郦鸢沉吟片刻后,点了点头:「可以这么说。」 玉珍和正梅飞快的交换了一个眼神,继而同时看向自己的主子:「那昨夜呢?昨夜您处在沉睡当中,可有感觉自己有什么不适的地方?」 郦鸢诧异的看了她们一眼,见二人丝毫没有解释的意思,她努力的回想昨夜,片刻后,摇首:「这两天我睡的很好,无梦,亦感觉不到外界,反倒是醒来之后,才觉得浑身上下湿黏难受,但是内里却感觉比前几日舒服多了,便是连消失无踪的内力,也渐渐回来了。」 玉珍和正梅越想越神奇,最后,二人联繫之前的情况,对郦鸢道:「小姐,您的身体真的很奇怪,您不知道,在昨晚,我们又闻到了那股香气,香气是在快天亮的时候才逐渐散去,可是我们可以肯定,是从咱们陶然居散发而出的。」 -本章完结- 【039】重伤秘象 「香气?」郦鸢诧异的抬眸:「怎么会有香气?」 正梅微微一愣,但很快想到自家主子晚上睡着了,又怎么可能闻得到?当即把之前闻到的的味道做了简单的阐述,听完两人的话,郦鸢陷入了长长的沉默中。 正梅、玉珍交换了一个眼神,微微一嘆,「小姐,既然这事一时半会儿也想不清楚,不如您先去沐浴吧,凤王殿下这会子,只怕要出寒冰池了,您不去看看?」 风王殿下?寒冰池? 郦鸢勐地抬头:「对呀,差点忘了大事了,快,快扶我去沐浴。」 郦鸢沐浴之时,一向不喜他人在场,是以两人准备好水后,立即退了出去。 郦鸢不着寸缕的踏入浴桶,不过眨眼间的功夫,浴桶的水便成了乌黑之色,她嘴角一抽,「这些难道都是我分泌出来的污垢?老天,我这是得有多脏?」 可当她使劲的揉搓自己时,并没有出现再多的卷泥,而刚刚的那些污垢,只是浮在表面上,进入清水之后,很快就化为了污水。 郦鸢将表面上的一层清洗干净后,又进入另外一个干净的浴桶,望着清澈见底的浴水,她摊开双手,望着自己即使肤如煤炭,却也光滑细腻的皮肤,微微皱眉,心中疑惑,为什么只有在她身负重伤之后才会出现这样的诡异现象?以前她以为自己想多了,可如今看来,并非自己想多,而是事实就是如此。 除了每次重伤之后的污泥,竟然还有特殊的香味儿,难道说,那些香味儿是从她的体内散发而出的? 这两种现象,又在说明着什么?究竟这个毒,她该不该解? 「小姐,您好了吗?四少爷刚刚来催,让您去寒冰池一趟。」 就在郦鸢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门外响起玉珍的声音,郦鸢心下一凛,蓦地从浴桶中站起来,或许他们说得对,既然想不通又为何要钻牛角尖,不如先将眼前的事情处理好。 郦鸢本就黑,是以她从来不穿白衣,即使易了容,也向来是以深色系为主,等她来到寒冰池时,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 望着闭着眼睛浮在寒冰池表面的那道身影,郦鸢微微皱眉:「怎么还躺在里面?时辰已经到了,再这么下去,他会失血过多而死的。」 韩烬自然知道,但是,「我已经催了很多次,可是他不出来,只能把你给叫过来了。」 韩烬已经在这里喊了近一个时辰,可无论他怎么劝,那个人就好像死了一般,无声无息,就在他准备下水将其打捞上来时,卫玠冰冷的声音方突兀的响起来:「不许靠近。」 郦鸢眉心凝起,不悦的皱着眉,对着仿佛与冰池水融为一体的某人道:「不要白费力气了,倘若你一次性失血过多,后面的治疗你将无法继续,这样只会耽误你更多的时间,还有,那些血虫并不是解毒的关键,它们只是辅助作用,你莫要因为发现体内毒素的减少,而延误了最佳的治疗时机。」 -本章完结- 【040】隔空号脉 郦鸢这般一说,平躺在冰水中的某人蓦地睁开那双比雪光还要刺眼的冰眸,不过眨眼间,就已落在郦鸢三丈之远的地方,而他身上的血虫也在他离开池水的瞬间哗啦啦的落入水中。 彼时的他,虽浑身湿漉,却丝毫不掩其气势,尤其即使在冰池中待了两日,也丝毫不见狼狈,尽管脸色看起来苍白了许多,但较之两日之前,似乎精神上更好了。 在其内力的作用下,不过片刻,衣衫已然烘干。 郦鸢挑高了眉,心想此人果然不愧称之为战神,即使身中数毒,即使万虫噬心,居然还有本事将自己的衣服烘干,就凭这能力,也难怪能够将她重伤至这等地步。 现在就如此强,那么痊癒之后的他,岂不是更加的可怕? 这样的人脉,若能与其交好,于将来来说,绝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这一刻的她,却全然忘记了,面前的这个人,正是她将来的未婚夫婿。 往往,但凡有点能力,又自傲的人,都有这样那样的忌讳和怪癖,诚然,这位战王就是其中一个,是以,每次见到她,他总是与她保持着三丈的距离,那么,她自然也不会傻的去触碰人家的底线。 指尖微动间,一道光滑透明的丝线从袖间飞出,没有任何阻碍的,稳稳的缠在了卫玠的手腕上。 他的平静与沉稳,再一次让郦鸢钦佩,要知道,像他这种人,防备心是极重的,倘若不是事先有所预料,又怎会让她如此近距离的触碰到他? 哪怕是一根丝线,也会令其有所反应,可是这个人,自打上岸之后,脸上就没有多余的表情,让你完全窥不出来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一刻钟后,她收回丝线,淡淡的看向他:「经过两日的侵泡,你的内力还能保持在两三成的底线上,老身着实佩服,这么多年来,你是唯一一个站着从寒冰池里走出来的人。」 面对她的赞赏,卫玠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并未出声,他的惜字如金,从那日即使知道她是医者也未有任何祈求时她便已经看了出来,自是不甚在意,接着说他的病情:「经过血虫的帮忙,毒素较之两日前已有所控制,但你终归失血过多,接下来的几日以药浴与汤药做辅助调理,而后再对你进行针灸逼毒,你可有意义?」 卫玠抬眸看了她一眼,平静的颔首,接着,便大踏步的离开,至始至终,没说一句话。 即使以冰块为绰号的韩烬,在他面前,也不由黑了脸:「他这是什么态度?这是求人看病的态度吗?你对他,未免也太客气了点,什么时候转性了?」 以往郦鸢对待的病人,哪一个不是对她言听计从?稍有一点造次,这位姑奶奶下手可是从不手软,几针下去,保证那人服服帖帖,感恩戴德,可是现在,碰到如此傲娇的一个主,他们彻底沦为了下人不说,还要看人家的脸色行事,这感觉,特么忒不爽。 -本章完结- 【041】死要面子 「客气?将你丢到寒冰池里两日,你若能跳出来,姑奶奶我将头砍下来给你当球踢!」 郦鸢毫不客气的讽刺,让韩烬面色一僵,想到刚刚那人的能力,也是下意识的皱了皱眉,「这人,还的确是我们遇到过的,最坚韧的人物。」 郦鸢冷哼一声,「本姑娘这些年什么人没见过?这个人,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从始至终没哼一声,甚至对于我的任何安排,都没有质疑,这代表什么?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就凭这一点,本姑娘也要高看他一眼。」 「还愣着干啥?赶紧跟上去。」经郦鸢这般一提醒,韩烬这才想起那个人还没有任何防护措施就离开了,当即脚步一抬,快步离去。 她曾经未易容之前,因为身量小,没少受人怀疑和讽刺,即使她握着他们的生命,他们也从未将她放在眼里过,如今虽然易了容,可她的身高依然是硬伤,每次抬头看别人,都觉得倍感压力,倘若她以真面目示人,只怕都会将她当孩子一样看,也只有郦洪涛那样狼心狗肺的人,才会将她视若能够出嫁的姑娘家。 这个卫玠,就算名声再差,也无法否定他的能力与气场,仅凭这一点,就让人不敢与之为敌,将来若有这么个帮手在,与她来说,绝对是百利而无一害的,尤其是,这个人,还是她将来要代嫁的对象。 至于能不能嫁的成咱另说,就目前来看,保持良好关系,却是十分有必要的。 她代嫁的事,还未与这哥几个说,是以韩烬是无法明白她如今表现出来的善意,其实都是在为将来做铺垫。 只是郦鸢所不知道的是,即使再强大的人,也有自己懦弱的一面,在寒冰池中所呈现出来的强大,回到他所居住的院子后,瞬间就破了功,眼前一黑,直直的晕倒在自己人面前。 这就是卫玠,即使内心再脆弱,再不堪一击,在外人的面前,他也有本事表现出自己强大如斯,不容小觑的一面。 原本还存在两三成的内力,在晕倒的瞬间,已经彻底枯竭,消失殆尽。 这一刻的他,才真真正正算是一个病人。 主子的威仪,外人自是不能破坏,四大护卫跟随他多年,自然知道他在意什么,也幸而他们身边疗伤圣药颇多,才不至于让别人面前掉了身价。 若是郦鸢知道,定会毫不留情的数落『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而事实是,未来的某一天,她还真的就这般指着他的鼻子跳脚数落了,敢这般跟战神王叫板的,只怕普天之下,找不到第二个出来。 很快,厨房就送来了补血的食物与汤药,四大护卫即使在卫玠昏迷的情况下,也想办法将这些东西灌了下去,汤药不能停,这药浴自然也是,尤其他在大寒之后,身体必将受到摧残,定要以药浴来温补疗养,方能起到事半功倍的作用。 这期间,郦鸢没有踏进渺风楼一步,一切都交由他的四大护卫全权张罗,她自己也乐的轻松,吃饱喝足之后,打坐疗伤。 -本章完结- 【042】剧毒玄魂 翌日一早,郦鸢来到竹林苑,清夜看到他,脸色有些难看,不用想也知道他这是在埋怨她,这么久不来给他们家大少爷看病。 郦鸢也不理他,径直走进竹楼,清夜自是不敢阻拦,亦步亦趋的跟着她,语气酸不熘丢的将苏虞的情况简单的叙述了一遍。 一走进苏虞的房间,便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郦鸢轻轻一嗅,不由皱紧了眉头:「大哥居然中了玄魂醉?」 清夜凉凉的扫了她一眼,「小姐,您都回来五日了,现在才知道吗?」 郦鸢看着他幽怨的小眼神,知道他这是在埋怨她了,也不解释,只是问到:「马叔叔怎么说的?」 「马大夫只是暂时控制住少爷的毒不蔓延,但玄魂醉是天毒国十大剧毒之一,想要配齐它的解毒药材很难,马大夫已经尽自己最大努力,可是药材,仍然不够,已经派人去找了,但是没有十天半个月,只怕找不回来,小姐,」 郦鸢听后,三步并作两步来到苏虞的床前,望着昔日里憨厚耿直把她当亲妹子一样疼的人儿,如今却躺在床上昏迷不醒,那苍白的容颜和若有似无的唿吸,让她心中一紧,眼眶一红,连忙扣上他的手腕,在细细的把脉之后,又检查了他的身体,更甚至他吐出来的污血。 清夜紧张的看着她:「小姐,少爷能不能去寒冰池里……?」 郦鸢闻言,凉凉的扫了他一眼,「大哥现在昏迷不醒,没有内力护体,进入寒冰池那就是送死,明白吗?要是能送,马大叔还用急着将我找回来吗?真是愚蠢!」 清夜一噎,心疼的看了苏虞之后,急急的问道:「那,那可怎么办是好?下个月是老太太的六十大寿,少爷是一定要回去的,若是回不去,苏家那边定会想方设法的群攻少爷的,少爷在苏家的地位本就岌岌可危,若是因为此,再……。」 郦鸢冷哼一声,「那样的家,还要他作甚?不回去就不回去,目前究竟是苏家重要?那是大哥的身体重要?这么多年了,大哥为苏家付出的还少,可到头来,他得到了什么?大哥耿直也就罢了,难道你也傻了?这次我偏要看看大哥不回去,会有什么后果?哼!」 「可是小姐,少爷若是知道了,他会,」 「你闭嘴,他昏迷着,如何能够知道?」 郦鸢已经基本了解了苏虞的情况,立即坐下来书写方子,就在清夜无比纠结的时候,沈肆进来了,郦鸢头也不抬的将手中的方子递给清夜:「去马大叔那边抓药,来的时候将我的药箱带过来。」 而后,也不看他,径直站起身,冷眸幽闪看着沈肆:「大哥怎么会受伤?你们安排了什么任务给他?天毒国的毒都能沾染的上,足以可见此次行动的危险程度。我这些年虽然不怎么管事,但我也不希望你们有些时候瞒着我,别忘了,我也是山庄的一份子。」 沈肆好笑的看着她陡然严肃起来的脸:「看把你给急的,这不是知道你来这里,特意来跟你汇报了吗?我们瞒着谁,也不能瞒着你不是?坐坐坐,我现在就把情况给你说一说。」 -本章完结- 【043】镇国将军 「你说什么?魏王中毒是你们的杰作?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祸害自己被郦洪涛认出来的罪魁祸首一出来,郦鸢就一个激灵上去揪住了沈肆的衣领,吓得他当即后退一步:「喂喂喂,说好了啊,君子动口不动手,你这样,我会很为难的。」 「为难?你为难个毛线?真正为难的是姐姐我才对,说,你们为什么要给魏王下毒?我才多久没回来,你们就开始胡来了?」 沈肆奇怪的看着她:「你,你和魏王是亲戚?这么激动做什么?」 郦鸢当即朝他翻了个大白眼儿:「激动?老娘还想打断你的腿呢,说,你们到底唱的这是哪一出?」 见郦鸢不愿解释,沈肆识相的举手投降:「这可怪不得我们,谁让这个老匹夫多事,居然将他彪悍的四女儿硬塞给老三,老三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对那个家早就没有任何感情了,怎么能为了那个家与魏王联姻?为了避免将来遇到大麻烦,倒不如将他们的主意扼杀在摇篮中。」 沈肆口中的老三,正是韩烬,韩烬今年十七岁,是魅国镇国大将军的嫡次子,因长子体弱多病,他从小就被寄予了很高的期望,可惜其母早逝,府中又有恶毒继母,兄弟俩自来对后宅争斗不屑一顾,可正因为此,才不幸着了继母的算计,于十二岁那样被人刺杀,险些送了命,若不是遇到郦鸢,只怕等他的将军爹爹赶到的时候,他早就被野兽撕吃干净了。 后来,韩烬就再也不愿回那个家,一直跟在郦鸢的身边,与几个兄弟一起创办了如今的凤池山庄。 三年前他回京看望嫡亲哥哥,大将军才知道他这个儿子还活着,可韩烬却怎么也不肯回来,甚至还将他的大哥韩述接到了凤池山庄,经过郦鸢悉心的检查之后才发现他大哥并非天疾,而是有人故意对他下了药,才使其常年卧病在床,兄弟俩甚至相信,他们母亲的死,也与恶毒的继母分不开关系。 本以为离开是对彼此最好的方式,没想到他这个爹居然为了将军府的未来,还给他定了魏王府那个泼辣的小郡主,此举简直就没将他们兄弟放在眼里,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韩烬好不容易摆脱那个家,怎么能再让他利用?本来,脱离关系是最好的方式,可镇国将军府将来又怎能落入那几个杂碎的手里?是以,才选择对魏王下毒。 「你们是不是也太天真了,魏王中毒就能够解决这件事?万一人家找到解药呢?你们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你们要么就直接毒死,这样那小郡主还要守孝三年,可是现在这样半死不活的吊着,算个什么事?」 沈肆听言,突然心虚的垂了眸,郦鸢一看他这个表情,不知怎的,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该死的,你们到底做了什么?」 -本章完结- 【044】小姐凤芫 沈肆讪讪的笑了笑,在郦鸢怒极的目光下,当即老老实实的道:「呃,那个啥,我们自然是出言威胁他,打的,打的是你凤池山庄大小姐的旗子!」 「你说什么?你大爷的,有本事你再说一遍?」郦鸢激动的瞬间跳了起来,指着沈肆,就差没将他给掐死,千算万算也没想到会被自家兄弟给坑了。 「没本事……,」沈肆绝对称得上狐狸,当即心虚的垂着头,任其打骂,因为在他看来,他这么做也不全是私心作祟,这当中还存着旁的心思。 他们搬出谁,也绝对没有凤芫这般如此强烈的震慑力,加之,他们凤池山庄也需要一个入世的机会不是? 「没本事你们居然也敢坑姐?你们,你们太过分了!」 郦鸢气结,可是在炸毛之后,却又十分的无奈,因为她自己也十分清楚,韩烬兄弟俩,除了凤池山庄外,已然没有了别的靠山,这个时候,自然要由她出面最为的合适。 不说别的,只因经过五年的蜕变,他们凤池山庄已经成为魅国不可替代的财势存在。 除了财势地位不可撼动外,便是连民心也众望所归,尤其是凤池山庄强大的关系网,情报网,最最重要的是,他们的手中,掌握着魅国绝大多数权力者的把柄,其中,自然也少不得这个魏王。 早些时候,他们就已经与这个魏王接触过,是以,这个时候将她的名号打出去,也没什么不可以,起码,她根本就不担心这个魏王趁机报復她。 莫说凤池山庄大小姐只听其名不见其人,单单是他们山庄的具体位置,也鲜少有人能够找到,当然,这个非人类的卫玠除外。 「既然如此,大哥为什么会受伤?」 听言,沈肆墨黑的眸顿时眯紧:「堂堂魏王殿下,居然被一江湖组织威胁到这等地步,甚至还对他下了不容易解的毒,这口气,他如何咽得下去?自然要毫不留情的发泄到大哥的身上,不过,他到底是低估了咱们的力量,虽说重伤了大哥,可他们那边也没落的什么好处,折损了近一百个隐卫,够他喝一壶了。」 郦鸢不用想,也知道沈肆他们打着她怎样的旗号,「韩烬是我看上的人,就凭你那个泼辣刁蛮的小姑娘,也敢与我抢人?有本事,咱们就试试看!」 「托你们的福,我这凤池山庄大小姐,如今已经成为传说中最是水性杨花,见异思迁的女人了。」 这些年,她可没少招这几个哥哥的陷害,只要一遇到女人纠缠他们,就往她身上推,以至于他们这大名鼎鼎的凤池四少,早已成为她凤芫的入幕之宾了。 「怕啥?嫁不出去有我们养着,饿不着你。」 沈肆的拍胸脯保证,无疑是雪上加霜,郦鸢恨恨的磨牙,一脚踹了过去,「滚,谁要你们养,本姑娘自己能养活自己。」 凤芫,年十五,凤池山庄大小姐,传说中的商界传奇,仅用五年时间就让凤池山庄走向了财富的巅峰,旗下还有凤池四少为其做牛做马,虽是一届商女,却有着让人一探究竟的魅力。只因这些年市面上只流传了她风靡商界的传奇,却从来没有人见过其人。 -本章完结- 【045】五少华贸 凤池山庄的一切事宜,都交由四少来负责,但说是四少,却有五少,只因他们嫌弃老二不好听,直接pass掉了老二。 为此,郦鸢还无语了好久,觉得他们好生矫情。 多年来,她出现在凤池山庄的次数是少之又少,毕竟,比起商来说,她更喜欢做自己的老本行,是以这些年来,与这些兄弟的联繫多半以书信做往来。 不得不说,她当年的善举,不但拯救了他们,也拯救了自己,有这四个执行能力如此强大的人帮助她,她就算想不成功,恐怕都难吧? 凤池山庄能有今天,除了她这个背后谋士之外,更缺不得这四位年纪轻轻就一身好本事的少年英才们,打心眼里,郦鸢是感谢他们的。 从认识他们的第一天开始,他们就对自己的过去,身份,稍微提了一下,但具体如何,却没有人细问,包括她自己,也没有多问他们什么,他们亦然。 可即便是在这样隔着一层纱的情况之下,他们也如此帮助她,这怎能不让她感动? 尤其是这么些年来,他们几乎是不求回报的在付出,虽然她这个名义上的大小姐也被他们坑了不止一次两次,但他们坑的终究是凤芫,而不是郦鸢,对于她本人的影响,也并非像传说中的那般大。 「你这次怎么反应如此大?那个魏王……,」 沈肆小心翼翼的问话,不由让郦鸢觉得好笑:「魏王和我没关系,只不过这次因为魏王中毒,我遇到了些麻烦。」 沈肆瞭然的颔首:「原来是这样,那现在你想怎么解决?要不要我们出面?」 郦鸢摇了摇头,「等华贸回来,我自会给你们讲清楚,现在是大哥的毒,他怎会中了天毒国的毒?」 沈肆摇了摇头,「我们当时也不清楚,回来之后听马云所说,才知道此毒不一般,现在充分说明,这个魏王,也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这般简单。」 郦鸢冷嗤一声:「他自然不简单,作为魅国为数不多的异姓王,他比谁都要敏感,这件事必须要查清楚,我可不想被这么个阴险的人给惦记着,必须尽早查清楚此毒的由来。」 「你放心吧,此次华贸前去魅国京都,就是为了此事。」 华贸自然就是那天的红衣少年,今年十五岁,排行老末,绰号花猫,在凤池专司情报工作,由他亲自前往,他们很是放心。 「难怪会在那里遇到他,既然他去了京城,也顺便将京城的形势给我查清楚,重点是康亲王府的姻亲关系,」 「康亲王府?」沈肆颇为诧异的看了她一眼,郦鸢冷哼一声,「拜你们所赐,这次在天下第一庄,我被康亲王给认了出来,硬要逼着我回去嫁人!」 「噗……,嫁,嫁人?」沈肆刚抿了的一口茶,这下全都喷了出来,郦鸢厌恶的瞥了他一眼,「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发生在本姑娘身上的奇怪事,难道还少吗?」 -本章完结- 【046】冰魄神针 「不是,你怎么会和康亲王府扯上关系?」 「我一直都和康亲王府有关系,只不过以前不愿意提罢了。」 郦鸢没什么表情的看了他一眼,心想,若是让这些傢伙知道她将来要嫁的人如今就在凤池山庄,不知道是个什么表情? 想到这里,她干脆直接的转移话题,反正她已经吩咐他们去查,早晚他们会比她更为清楚她目前的处境,现在说,纯粹是浪费吐沫星子。 幸而这个时候清夜将她的药箱给提了过来,沈肆俩人被她理所当然的轰了出去。 望着躺在床上虽满是病态,却依然不掩其清贵气质的苏虞,郦鸢轻轻的摇了摇头:「富贵天註定,有些人即使命运坎坷,可天生的贵族血统让他们即使在任何环境之下,都比一般人要有气韵的多。」 就比如苏虞,尽管他性子敦厚善良,可甚为司幽国丞相之子,等待他的註定是不平凡的一生。 太善,那是因为事情还并没有上升到非要斗个你死我活的地步,她绝对相信,兔子急了还咬人,这一点,从苏虞亲手弒兄就足以看出,潜藏在他内心的绝对不仅仅是善良,其实比起所谓的善良,她更相信他一直都在压抑着自己,将来一旦爆发,苏虞才是真正的甦醒。 若放在别人的眼里,玄魂醉并不好解,可若是在她郦鸢手里,那就是行针两个时辰而已,连药材都不需要。 幸好她的内力恢復了三成,虽然只有三成,但是为其行针三四个时辰,还是能够解得了的,当然,行针的时间取决于她内力的醇厚与否。 冰魄神针,是她偶然间得到的世间至宝,得此针,对于她医术的提升,那绝对不是一两个等次,平日里她鲜少使用,就是不想因此而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可是面前的人不同于旁人,她早已把苏虞当做了自己的亲哥哥,如此危及时刻,冰魄神针的作用自然不是一般金针、银针都能对比得了的。 冰魄神针平日里搁放在专用的冰盒当中,之所以称之为冰魄,是因为针体透明,散发出淡淡的蓝光,像极了冰魄,再加之它自然而然释放出的冰凉之感,在行针的过程中,能够随着掌针者的力道,让其发挥你绝对无法想像的力量。 就比如现在,郦鸢将苏虞全身进行消毒之后,小心翼翼的执起冰针,对准事先找好的穴道,轻轻的刺了进去,大抵是冰针太过寒冷,虽然只下了一针,却也让苏虞下意识的打了个寒噤。 郦鸢不为所动,继续缓行刺入,随着苏虞后背的冰针越来越多,苏虞的面色也越来越苍白,原本还沁出冷汗的地方,现今已经凝除了一层淡淡的冰霜。 当郦鸢刺入最后一根冰针,她纤细黝黑的手指轻轻一弹,一股莫名的力量就好像一阵风似的刮向其他冰针,这种看似绵柔实则刚劲的力量,立时发出嗡嗡嗡的铮鸣声,紧接着,令人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 -本章完结- 【047】虚弱昏睡 随着冰针的摆动,一股股黑血从冰针的头顶勐地窜出来,眼看就要四处喷洒倾泻时,也没见郦鸢怎么动用力量,只是手掌那般轻轻的一摆动,黑色的血液就好像被什么力量掌控住似的,源源不断的汇集到她的手掌之下。 在郦鸢源源不断的内力输送下,那一股股的黑血很快凝结成一个鸡蛋大小的黑色雪球,随着黑血的不断涌出,黑色雪球也是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直至黑血逐渐变成正常的粉色之后,郦鸢才渐渐的撤了力道。 那颗黑色雪球在郦鸢力量消失的那一瞬间,已经化作黑色药丸,稳稳的落在了她的手中。 手掌垂直向下用力往上一弹,冰魄神针瞬时间从苏虞的体内迸射而出,齐刷刷的落入早已准备好的消毒水里,郦鸢感觉刚刚恢復的丹田,似乎一下子又枯竭了。 她虚弱的跌坐在床榻上,双手一摊,苦笑一声,最近怎么做起了林黛玉了? 听到动静,韩烬和沈肆同时推门而进,看到郦鸢随时就要晕倒的样子,不由心中一痛:「你怎样?」 韩烬先沈肆一步,紧紧的扶住郦鸢,郦鸢抬头看了他一眼,露出一抹安心的笑:「我没事,大哥的毒已经解了,稍作调养就会醒过来,不过,我好像有点麻烦,三哥,送我回陶然居,我需要休息。」 想到过几天还要为卫玠疗伤,没有内力的她完全等同于废物,这是绝对不行的,所以,她必须要沉睡,只有沉睡才能补充她的力量。 韩烬紧抿薄唇,即使他心疼这丫头,却也无可奈何,毕竟她要救的人,是他们的兄长,好在这丫头只是虚脱劳累,并非大问题,当即将她拦腰一抱,往陶然居而去。 望着他们的背影,沈肆的嘴角扯出一丝不怎么舒服的弧度,看了眼摆放在一旁的冰魄神针,认命的低头开始为其收拾,那熟练的动作,一看就是非第一次接触。 陶然居与竹林离得并不是多远,可就在这不长的距离里,郦鸢已经因疲倦,陷入了沉睡。 他心疼的将其已经湿漉的髮丝拂到耳侧,看着她稚气未脱的容颜,幽幽的嘆了口气。 五年了,从最初的相识,到如今的相交,已经过去了五年的时间,谁也没想到她当初的无意之举,会成就了他们,他们之间,看起来像是兄妹情,可是又有谁知道,他从来未曾将她当做真正的妹妹。 她的魅力并非来源于她的容貌,而是她自身存在的一种精神面貌,当年他们认识她的时候,她才多大?五岁,他们五岁的时候在做什么?可她呢?明明看起来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可是却已经做下让他们觉得匪夷所思的事。 这些年来,她的每一个想法,每一个建议,都让他们处在无比震惊的状态,如此成熟的想法,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孩子能够拥有的。 这就是她的魅力,即使她黑如煤炭,即使她胖若冬瓜,可依然挡不住她自身光华的绽放。 -本章完结- 【048】憋屈战王 半日后,卫玠甦醒,只是静默片刻,脑中便已将这两日发生的事进行了巩固。 伤势的好转,四大护法自然在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 白衣青辰一边为自家主子把脉,一边不住的点头:「真不愧是鬼医,还是有两把刷子的,七哥,你体内的毒,果真已经去了大半了,若是针灸之后,必然能够全解,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这些年来,他们时刻提防着来自各方面的暗杀,主子从最初的日日见血,到如今的百毒不侵,已经过去了整整十五年的时间,十五年啊,可以说他从出生之日起,已经成为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可即使百毒不侵的情况下,却也有棘手的毒无法根治,十多年下来,这些毒已经被转化成更加复杂的毒,这就好比陈年痼疾一般,不发则已,发作起来,绝对可以让强大如斯的战王瞬间变成人人可以宰割的重病患者。 想起几天前的杀戮,他们竟然不惜动用五级武王级别的杀手前来将他们四人吸引走,如若不然,主子又怎会因动用内力而毒火攻心? 青辰的脸色蓦地沉了下来:「七哥,你不能再隐忍了,十几年了,您一直这样放任他们,再这么下去,他们还真以为你是好欺辱的!」 青衣青煜递上一杯热茶,亦不贊同的蹙紧眉头:「他们害怕王爷一旦突破了武王级别,就不是他们能够对付的了的,所以才会急切的想要在此之前除掉王爷,却不知王爷早就突破到了武王,只不过一直压制着,王爷,咱们难道还要继续这样憋屈下去?属下真的是受够了这些阿猫阿狗也要过来掺和的闹心日子。」 「还真是阿猫阿狗,只是王爷,您不会真的要娶康亲王的女儿吧?这明显就是魅国皇帝的推托之词,什么叫做公主都已定亲,又或者年龄太小?这康亲王的女儿就大了?」 一想起自家主子的皇帝哥哥给他们家主子定的亲事,青煜就一肚子的火气,想他们家主子,在司幽国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什么偏偏就定了什么魅国,偏偏人家皇帝精明,还将这事推给了好兄弟康亲王,这康亲王指不定想着什么烂招式来应付他们呢! 老虎头上拔毛,他们真的以为是他们家好欺辱不是? 或许在旁人的眼里,战王卫玠就是残暴的存在,可又有谁知道,他们家王爷从来不伤害无辜之人,那些死在他们家王爷手里的,全都是十恶不赦的该死之人? 如若不然,王爷又怎会允许那些伤害他的苍蝇到处乱晃悠?早就不知道被他们弄死多少回了。 真不明白这些人到底是抱着怎样的心态来找茬,第一次侥倖,第二次运气,难道他们会一直这样幸运下去? 嗤,出来混,早晚是要还的,到了那个时候,有他们这些垃圾哭的时候。 -本章完结- 【049】兄弟友恭 「如果他能够放心,娶谁又有何妨?」 卫玠唇角微勾,黑曜石般的深眸微微眯起,寒光幽闪。 卫玠口中的他,指的就是司幽国现今的皇帝卫瑜琛,是一位心思深沉,生性多疑的帝王,是司幽国当之无愧的天之骄子,从出生之日起就被定为司幽国未来的国君,太子之位三十多年未曾更改过,为了让他顺利登基,先帝不惜替其剷除所有的障碍,不可谓不用心。 他因为自小就彰显出非同寻常的军事头脑和武功造诣,先帝才将他留了下来,可是这么多年来,他一直作为皇帝的靶子,处处为他遮风挡雨,只因为先皇留下遗诏,一一警告过他们这些皇子,倘若卫瑜琛出了什么事,就由凤王卫玠继承皇位。 此昭一出,那些兄弟又怎么会坐得住?比起卫瑜琛来说,武功深不可测的卫玠才是众人威胁的所在,只要剷除了卫玠,卫瑜琛的位置,还何愁拿捏不住? 这就是为什么这些年来,卫玠要承受不断刺杀的原因所在。 而先帝之所以选择他,亦是有着不足以外人道的原因所在。 司幽国皇子众多,足足有二十多个,先帝在位时,只是剔除了几个,下面的这些他当年就未曾想过要统统剷除,为帝王者,倘若连自己的亲兄弟都斗不过,那还有什么资格坐在那个位置上? 小皇子们一天天在长大,无论有没有野心,都被卫瑜琛以这种原因和方法制衡着,如今留在卫瑜琛身边的,却只有五个而已,而其中,最让他又爱又恨的,就是他这个战王。 若是捨弃了他,司幽国边境将受到莫大的威胁,在如今朝政不稳的时期,他是绝对不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尽管这些年他也没少折腾着试探他,可是最终的结果却都被这位少年英才四两拨千斤的给挡过去了。 他在司幽国的地位极其敏感,无论他娶了谁,对他来说都没有好处。 若是名门贵女,自然会令他如虎添翼,可若不是出自名门,亦或者出身太低,他这个帝王又势必会落下苛待战王的名声,这让他如何在外人面前继续上演兄弟友恭? 所以,他才想到了与他国联姻的方式,几经斟酌,落在了魅国的身上,没想到这个魅国皇帝倒是极有意思的紧,在揣摩过他的心思之后,不怕死的将这个烫手山芋丢给了自己的弟弟,理由,自然千奇百怪,至于这个康亲王到时候会如何接招,其实他已经并不在意了。 他国的一个小郡主能在他们强大的司幽国面前翻起什么浪花? 卫瑜琛的想法,怎能逃过卫玠的眼睛? 所以,对于将来凤王妃是谁,他是真的不在乎,只要能让其放心,少来折腾他,他也贊成这桩婚事,大家各取所需,女人与他来说,等同于无,不管进入凤王府的是谁,都将是一个结果。 -本章完结- 【050】未嫁失宠 虽然四大护法早就知道自家主子不近女色,可是凤王妃于他们来说,那可是有着特殊意义的存在,再怎么说,那也是凤王府的女主人,怎能如此随意呢? 「七哥,既然咱们已经来了魅国,不如,我去打探一下将来嫁入咱们王府的到底是康亲王府的哪一位?」 青辰的提议,根本就无需卫玠做出反应,已经有人快一步的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脑门上:「你这个蠢货,这还用问,皇帝下旨既然没有言明嫡庶,依着康亲王的精明劲,又怎会捨弃自己的嫡女?谁人不知道嫁入咱们凤王府的,等同于死人?既然是死棋,没有任何作用,但凡有点脑子的,都不会折进去一个嫡女!」 说话的是神色酷酷的灰衣青玄,在他看来,这皇帝和魅国的皇帝,甚至于康亲王都早已通了气儿的,反正是做给外人看的,即使在康亲王府的地位低,可是嫁之前,皇帝那里自然会给她一个冠冕堂皇的高身份,待入了司幽国,身份上不算辱没了凤王,百姓们自然不会说什么。 就算不是康亲王府,也会有魏王府,亦或者其他王府,总之,不管嫁过来的是谁,魅国皇帝都有本事让她们麻雀变凤凰,结果都是一样的。 谁让他们家主子不近女色? 谁让他们家主子手握三十万兵权? 谁让他们家主子年少成名,又拜师紫鹤真人门下,更在民间有着无人能敌的威望? 这样的一个人,怎能不令卫瑜琛忌惮呢? 正因为他离不开他,才有了这次的指婚,倘若有一天他能够掌握住兵权,等待卫玠的自然就不像今天这般简单的应对了。 「可是这个女人,怎么也得查清楚吧?咱们凤王府又不是菜市场,阿猫阿狗都能往里面进?咱们主子,那可是司幽国的战王,可不是什么女人都能配得上的!」 青煜忍不住为自家主子叫屈,这要真的随便丢过来一个阿鬼,那他们凤王府到时候不就成了真的地狱了?这么多年了,连个女人毛都没有,好不容易盼到王爷成亲了吧,偏偏,过来的还将是未进门就已经遭嫌弃的,这可真是…… 卫玠凉凉的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一直未开口的青夜则漫不经心的道了句:「进了咱们凤王府,还能由着她来?」 青辰嘴角一抽,不知怎的,居然同情起来这个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的女人了,也不知道她将来能在凤王府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活几天。 想到这里,他主动的转移了话题,「本来咱们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没想到真的歪打正着,碰到了这个凤池,只是,真没想到闻名天下的鬼医,竟然是个老太太,这实在太让人失望了。」 「实则虚之,虚则实之,越是有人觉得不可能,就越有可能。毕竟,凤池山庄和凤池,真的就只多了两个字而已。」 -本章完结- 【051】绝世天才 「我们既然能想到,相信其他人也能想得到,只不过未曾达到目的罢了。」 而他们之所以能够达到目的,也全赖他们家主子震慑四国的响亮名声,没有这个,只怕上了凤池山庄,也会被赶出来。 青夜的分析,立即得到了其他几人的默认,尽管不想承认,却也不得不说,这些年来,他们家主子虽然落下了这残暴的名声,但到底庇佑了百姓,在百姓当中的声望,却是谁也无法弥补的。 尤其是他家主子治下极严,百姓与士兵更是相处融洽,未曾发生过任何烧杀抢掠的事件,百姓们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对于那些流传,信者远远少于不信者,这一点,从那些时不时往他们军营中送补给的百姓就能看的出来。 其实想想也是,做得好,早晚会被认同的,至于那些有些人特意酿造出来的所谓名声,只要他们家主子不在意,百姓不在意,其他人在意与否,又和他们有神马关系? 「还有,凤池五年前才渐渐有了名声,按照这老太太的岁数,要是成名,应当比灵无涯更早才是,可是事实并非如此,这说明了什么?」 「对啊,我也一直奇怪来着,而且关于这个凤池的容貌,更是众说纷纭,有人说她是个小老头,还有人说他是个残疾人,更有人说他是个半大的孩子,如今看来,她的个子不高就是了,至于年纪,还真的不好猜。」 「不是说凤池山庄还有一位小姐吗?怎么没有见到?」 在几个护卫交头接耳的时候,卫玠的脑中不由自主的想起那天见到的黑脸小丫头,虽然他出手伤了她,但到底给她留了一口气,她既然能够一眼就看出自己深中数毒,水平自是不会低了去,只是却没有一个作为医者的本分,死不足惜。 却从未想过,当时的他,却并未向人家求救,他不求,人家自然不会上赶着上前给他瞧病,毕竟,但凡是个姑娘家,看到他脸上的疤痕,多少会有些惧意的。 说到他脸上这道狰狞的疤痕,不得不提卫玠的前十五年,如果说卫瑜琛是天生的骄子的话,那卫玠就是独一无二的天才,不仅长得俊若谪仙,还拥有无与伦比的才能,无论是文是武,都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更甚至能甩出他们几条街不止。 长大之后的他,即使是张面瘫,可那种与生俱来的气质,绝对有压倒性的逼人迫感,他的霸气浑然天成,凛然的仿若天生的王者,也难怪先帝会留下那样的遗诏,如果卫瑜琛没本事守住自己的江山,就传位于卫玠,倘若卫玠继承皇位,司幽国的今天必然要上升几个档次不止。 都说天妒红颜,这若放在男人身上也不为过,从小到大,因这张脸带来的困扰,不计其数,即使他冷言冷语,却依然吓不走那些因他这张脸而记挂着他的莺莺燕燕。 -本章完结- 【052】疤痕由来 如果只是一般的花痴女也就罢了,偏偏这当中还有…… 一想到小时候因这张脸被掳走的经歷,卫玠的脸瞬间沉了下来。 后来,在一次战斗中,他故意让对方划伤他的脸,明知当日所搽的药膏中有使伤口更加严重的药粉,他也义不容辞的涂抹到了脸上,所以,即使已经过去了五六年之久,这疤痕看起来也如此这般的狰狞。 没了那张为他带来无尽麻烦的脸,卫玠之后果然没再遭受过骚扰,即使现在想起来,他也不后悔当年的举动,如果人生还可以重来,他依然会选择这么做。 自从他的脸被毁了之后,私底下便有各种声音响起,不是说他不近女色,就是说他好男风,甚至还罗列了与他交好的男人名单,总之,为了能够败坏他的名声,对方可谓无所不用其极。 拜对方所赐,如今在四国之内,但凡有些身份地位的人,一提及他卫玠的大名,谁人不是谈虎色变?唯有那些与他没有利益冲突的人,才会以看热闹的心态看待这件事。 这十五年,他过的可谓是精彩纷呈,步步惊心。 「对方可有什么动静?」突然,卫玠问了这么一句话。 青玄一脸阴沉,眼底的杀气如利剑般划出,「自打我们入了凤池山庄,他们就隐在四周,上次全军覆没,这次,只怕人数会比上次更多。」 卫玠眉心轻蹙,凤眸中划过冷光:「想让我死在魅国?只怕,没那么容易呢!」 「王爷,皇上这次,难不成是想利用您挑起两国的纷争?」 青辰的话,立即遭到青夜的否定:「司幽国倘若少了咱们王爷,只怕要近十年才能恢復元气,这个时候,他不会这么蠢的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如果所料不错的话,如果这次刺杀成功,他必定可以拿此事来要挟魅国国君,若是刺杀不成,也能让王爷元气大伤,回国之后,就能够顺理成章的交出兵权。」 「无耻!」青煜暗暗咒骂一句。 「他无耻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有这么个优秀的弟弟时刻警醒着他,只怕睡觉也会不安稳。」 「可是王爷不是已经告诉他,他对皇位没兴趣?」 「如果你是皇帝,你信?」 青辰一噎,「可是这些年,王爷做的,难道还不够多吗?他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他今生的使命,就是将王爷除之后快?一日不除,他心就难安?」 「帝王之心,本就深不可测,如若放任这么个心腹大患在身边,谁都不会稳坐江山,只有将至除掉,哪怕付出绝对的代价,他也义不容辞,这就是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不管是明里暗里,不管是他还是不是他,但凡出现的刺杀的事件,多少都与这狗皇帝有关系,如今,他的帝王之术,他的推波助澜,已经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看着吧,此次联姻,将会是真正的较量!」 -本章完结- 【053】财富榜单 「王爷,难道咱们还要继续忍下去?这万一那个女人,是狗皇帝派过来的歼细呢?还有康亲王,您这个未来岳丈,也不简单啊,单从我们调查中就发现,此人心狠手辣程度,完全不亚于您的皇帝哥哥啊!」 卫玠面无表情的看了青煜一眼,青煜脖子一缩,连忙住了口。 这才转眸看向青夜:「凤池呢?」 「苏虞身受重伤,老太太据说为了给他疗伤,内力枯竭,如今正闭关,具体什么时候醒,不好说,但是沈肆已经告诉我们,她定会在约定的时间来为您疗伤。」 卫玠冷笑一声,语气意味不明:「内力枯竭了啊?」 「近几日,可有发现?」 此言一出,包括青夜在内的四个人,俱都面色一僵,在卫玠犀利的目光下,小幅度的摇了摇头:「凤池山庄,远比我们想像的要复杂的多,每个院子之间一环扣一环,不是阵法,就是机关,尤其是针对我们这些外来人,更是加重了关注,明明看起来没什么人,可偏偏在你唿唤的时候,总会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 「属下们不敢轻举妄动,万一惹恼了他们,您身上的毒……,」 「目前我们见到的人除了老太太外,就只是沈肆和韩烬,苏虞和华茂并未看到,还有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凤芫小姐。」 卫玠听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不自觉间话也比平日多了不少,「虽然只是一个江湖势力,但能在短短的五年时间,就在四国财富榜上占据绝对地位,此等实力,绝对不容小觑,尤其在龙帝国的压制下,还能做到此等地步,本王很是好奇,这位凤芫到底是何方神圣!」 在这片大陆,商人的地位并不低下,甚至还成为各种权贵争相拉拢的对象,只因在四国之中,无论是商业还是农业,甚至于军队,各方面的规制都要严格遵循龙帝国的条例,哪怕是最最普通的钱庄,也与龙帝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说明白点,但凡赚钱的,都不是四国之内的商人,而是来自遥远而强大的龙帝国各世家的人,他们四国之内的商人,顶多就算是个打工的。 在这里,龙帝国才是真正的龙头老大,一旦有任何的忤逆,就将受到前所未有的重创。 想到曾经最有名的钱袋子钱家和翁家,就是因为与龙帝国抗衡,最后落得灭九族的下场。 至此之后,便没有人敢与他们相抗衡了。 可是这个时候,偏偏冒出来一个凤池山庄,更加诡异的是,在处处制衡的情况下,对方还能挤进财富榜单的第九名位置,仅凭这份魄力,就足以让所有人高看一眼。 「王爷的意思,莫不是想要与这个凤芫,谈一谈?」 虽说他们凤王府还不至于缺钱,可是在这个敏感时期,没有人嫌钱少,尤其是合作对象还是处在神秘状态的凤池山庄,想想,还真有让人洽谈的冲动。 -本章完结- 【054】夜探凤池 但这想法也就刚刚冒了个头,就被掐掉了。 骄傲如卫玠,怎会允许自己向一个自己什么都不了解的人伸出求助之手? 起码,在合作之前,他是必须要将这个人了解透彻了,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八月八日,不是四年一度的四国盛会?此次盛会不但云集四国皇室权贵,便是连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组织也会冒头,或许这个凤芫会出现呢?」 青辰的提醒,立即让卫玠来了兴趣,虽然只是一瞬间的反应,却也让四人捕捉到了,当即心照不宣的笑了。 四日之后的一天夜里,郦鸢忽然间醒来,这是她强行冲破阻力醒过来,在清醒的一瞬间,她就闻到了空气中似有若无的清冽香气,这种香气不同于她闻到的任何一种味道,很特殊,很清澈,清澈到让人心旷神怡的地步。 望着自己满是污垢的身体,她不由轻轻的皱了皱眉:「真是太奇怪了,这到底是毒吗?」 看起来是毒,摸起脉搏来也是毒,可是如果真的是毒,为什么会有如此奇怪的异象出现?多少年了,她今天总算真正意义上的了解到了她的奇特之处。 看看天色,如今已是子夜时分,她的内力再度恢復到三成,三成之上,却再也无法提,看来这次的伤势,真的是太重了。 郦鸢厌恶的看了自身一眼,扯过挂在屏风上的黑袍,随意一裹,打开门一阵风似的离开了陶然居。 等正梅和玉珍听到动静跑出来的时候,哪里还有郦鸢的身影? 「小姐醒了,看来是去了后山温泉池,走吧,我们去准备点食物,小姐不吃不喝这么多天,一定饿了。」 后山是禁地,不是她们能够涉足的地方。 渺风楼 沉睡中的卫玠,勐然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力量自不远处一闪而过,紧接着,嗅觉极其灵敏的他,就闻到了一股特殊的香味儿,下一瞬,那双深眸便毫无预兆的睁开,须臾,一道黑影没有犹豫的跟了上去。 卫玠是天生的狩猎者,即使在漆黑不见五指的夜晚,他也能凭藉对方的味道判断出方位。 在踏出渺风楼的一瞬之间,他便感觉到周围危机重重,好在,他不是弱者,哪怕如今身负重伤,可老虎终究是老虎,这些小小的阵法在他眼里,还真不是个事。 摆脱掉阵法的束缚之后,便朝着香味儿的源头快速移动。 若是放在平时,郦鸢定能够发现自己身后多出了尾巴,可惜的是,她如今功力只有两三成,能够提气飞跃已是勉强,其余的感官自是下降了不止四五成,而是七八成,当然无法觉察到同样处于半吊子状态的某人。 不过,真要论武力值的话,同样处在两三成状态的二人,也是无法对比的,在卫玠面前,郦鸢能过上十招,只怕都属勉强。 即使伸手不见五指,可夜视能力绝佳的卫玠,依然清晰的看到凤池山庄的内部规划,这一看之下,不由暗暗心惊。 -本章完结- 【055】后山温泉 如果说寒冰池已经让他诧异的话,那么接下来看到凤池山庄内部构造,却让他心下一凛,明明看起来独立的院子,却在阵法启动之后,俨然成了一个又一个的迷宫所在,倘若不是他跟的紧凑,只怕凭藉他如今的功力,也难以极快的走出来。 凤池山庄,这个坐落在群山群水之中的特殊势力,果然有着它存活于世的本事。 远处的那个人身材娇小,看不出是男是女,但她身手极其敏捷,时不时靠着周围的藤蔓盪跃的弹跳能力,就好像猴子一般,穿梭于山林荆棘中。 约莫半个时辰后,他看到她直接从悬崖峭壁上跳下去,此举,无疑让他心头一颤,可是等他跑过去时,却发现那抹娇小的身影是跳到了对面凸出的峭壁上,那里,定然有一个山洞。 果不其然,黑影很快消失在峭壁上,卫玠抿了抿唇,向四周望了望,纵身一跃,稳稳的落下。 刚刚站稳,就闻到一股淡淡的硫磺味儿,他微微皱眉,看了眼幽深的通道,按耐不住心下的好奇,抬脚走了进去。 这条通道并不算短,越往里面走,越感觉闷热难耐,空气中的硫磺味儿也越来越浓重,几乎是一瞬之间,他便明白,这里很有可能是温泉池。 寒冰池,温泉池,没想到这小小的凤池山庄,居然还有如此绝佳的地方。 突然,黑暗中传来一道凌厉的破空之声,卫玠身形一侧,躲过了冒着寒光的冷箭,紧接着,一道黑影就朝他扑了过去,那锋利的爪子,火红色的身影,直取他的咽喉之处,卫玠挑了挑眉,深眸一眯,眼底精光乍现,火狐?这里居然还有火狐这等灵物? 下一秒,他看向火狐的眼神便由戒备变成了炙热,或许是感觉到他不怀好意的目光,火狐不满的尖叫出声,可此威胁,落在卫玠的耳里,那就好比蚊子叫一般。 紧接着,他快如闪电的朝它奔了过去,火狐敏锐的躲避着,上下乱窜,时不时的发出不满的嚎叫,它的速度虽然很快,可是他更快,那摩拳擦掌的架势,俨然是对它很有兴趣,头一次感觉到危险的火狐,几乎是想也不想的就熘之大吉了。 山洞中地形极其复杂,加之有各种山体做掩护,是以,火狐很快就消失无踪。 卫玠有些遗憾的看了眼它消失的方向,正要向前,突然,目光所及之处,赫然出现无数只黑色蝙蝠,它们俱都眼冒绿光,挥舞着翅膀,密密麻麻的朝他的方向飞了过来。 卫玠立时明白过来,对方显然是发现了他,若他坚持往前走,势必会与这些蝙蝠正面遭遇,看得出来,这些蝙蝠是经过专业训练的吸血蝙蝠,并且还有很强的毒性,依着他目前的实力,显然不能与之相抗衡,无奈的看了眼近在咫尺的山洞,卫玠果敢的转身离开。 殊不知在他转身的瞬间,暗处走出一道黑影,望着他离开的方向,眉头紧蹙。 -本章完结- 【056】一寒一暖 郦鸢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被人跟踪了,而且那个人,居然还是凤王卫玠。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郦鸢抚着自己的心口,直到现在,那里还在怦怦跳动,倘若卫玠对这些吸血蝙蝠置之不理,一味的上前,她还真会不客气的将机关阵都放出来,毕竟,他擅闯禁地的行为,已然使他成为了入侵者,为了凤池山庄的安危,她绝对不会让他继续前行。 唧唧唧 就在郦鸢站在那里出神的时候,脚下一团火红色的毛茸茸的小东西已经围着她的脚转了几圈,而后动作利落的窜爬上她的肩膀,两个小蹄子搭在她的耳侧,褐色明亮的眼珠正巴巴的望着她。 那小模样,一看就是受惊过度,她不觉莞尔,当即伸出手轻轻的捏了捏它的小蹄子,怀疑的看着它:「小火这是遇到对手了吗?平时看你胆挺肥的呀?刚刚那个男人和我一样,受了重伤,你会怕它?」 火狐听她这般一说,先是微微一愣,而后焦躁的用小蹄子揉了揉自己的脸,然后非常非常蠢萌的挥舞着自个儿的蹄子,唧唧唧的叫个不停,那小动作幅度大的,生怕郦鸢听不懂,看的她眼花缭乱,只能无语的拍了拍它的脑袋:「行了,你别解释了,我知道,你是被他吓得了,对不对?」 小狐狸一听此话,立即炸了毛似的立了起来,在她的脑袋上上蹿下跳,显然,对于她这番说辞,它很不认同。 「我身上的伤就是被他给揍的,知道为什么不?因为你家主子我轻敌了,还是在对方身受重伤的情况下,知道不?所以,我不会嘲笑你的,你刚刚的表现非常的识时务,真的,只是下次遇到这种情况,你能再坚持一会儿不?」 火狐非常郁闷的看着自个儿的主子,它绝对不会承认自个儿真的是被吓坏了。 刚刚,它强烈的感觉到那人看它的目光非比寻常,那么强烈的占有欲,它就是想忽略都难啊,尤其是自他身上散发而出的那种不怒而威的压倒性气势,让它敏感的神经立即感觉到了危险。 再坚持一会儿? 再坚持一会儿它还能站在这里和她好好『说话』不? 火狐不由沖天翻了个白眼儿,而后鄙夷的扫了眼自家主子那破败又污秽的小身子,立即扬蹄一指,方向乃后山的温泉池。 这一刻,郦鸢感觉自个儿真的是被嫌弃了,垂眸扫了眼,顿觉无语,好吧,这么脏,它没一巴掌拍着她『起开起开』,已经不错了吧? 当即敛去情绪,一人一狐这才朝着幽长的山洞走去,越往里面走,空气就越发的稀薄,灼热,空气中更是瀰漫着浓厚的硫磺气息,每唿吸一下,都感觉浑身不舒服,但就是这样的一个地方,却是世间少有的。 尤其是,能在一个地方找到一寒一暖两个南辕北辙的池子,那绝对是世间仅有,珍贵异常。 当年,她在採药时,无意间发现了这两处地方,当时,就想据为己有,后来,终于通过各方面的努力,将他们划分到了凤池山庄的范围之内,如今想想,真的是庆幸的不得了。 -本章完结- 【057】凤池四宝 具体到底如何形成这样两个极端的地方,郦鸢不是学地理的,还真的不清楚。 不过较之寒冰池位于地下深层来说,这温泉池就位于地表层了,当然,两个池子的位置也是南辕北辙,较之温泉池来说,更接近附近的一座活火山,正因为有了这座火山的存在,才有了温泉池,这点,倒是不觉得奇怪。 奇就奇在,在距离它近三公里之外的地方,竟然出现了一座地下冰城,那里无论春夏秋冬,都结着厚厚的一层冰,如若没有绝对的内力护体,普通人根本就待不了一刻钟,像卫玠这种待了两天的,绝对算得上厉害的了。 这里的温泉池经过郦鸢的不断改造,已经不仅仅算是普通的温泉池了,这些年她丢在里面的珍贵药材,绝对可以用吨位来计量,与其说是温泉池,不如说是温药池,寒冰池能够解毒的话,那么温药池就是疗伤圣地。 寒冰池中有无数的冰池卫看护,温药池却只有各类机关和两个大火宝,火狐是其中之一,另一位,就是这位威风凛凛,霸气四射朝她走过来的,呃…… 火虎。 是的,就是火虎,不同于外面的虎种,火虎是一种与火狐一样,能够生存在这般炙热地方的极品物种,不止是它们,还有吸血蝙蝠等能够生存在这里的动植物,都是与外面不同的,正因为不同,才显示出他们的珍贵。 火虎与火狐一样,通体散发出一种似红似橘的漂亮光芒,身体强壮,肢体协调,尤其是那双火红色的眼珠,使其尊贵基因彰显无疑。 看,多么威风凛凛的霸气火虎啊,可是为什么一走到郦鸢的面前,就瞬间打了鸡血似的,一头冲到她的怀里又挤又拱的,乖巧的就像一只大花猫一般,占尽了便宜啊! 郦鸢虽然对它的举动并不意外,可还是对它的热情有些招架不住,她抽了抽嘴角,强撑着自己孱弱的身体,拍着火虎的脑袋道:「大花呀,我受伤了,别这样,我会晕倒的。」 一听到这个令它十分无语的名字,大花先是不满的朝自个儿主人瞪了一眼,而后十分傲娇的从她的身体上下来,嫌弃的上下打量了好几眼,在确定她就是受了伤之后,立即伸出虎掌,一点都不带客气的就将某人直接扇到了温泉池了。 只听『噗通』一声响,郦鸢根本就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落了池,等她好不容易狼狈兮兮的从水里面钻出来时,大花正无比不爽的趴在池边洗爪子。 尼玛,这小王八蛋竟然当着她的面嫌弃它,该死的,看她怎么收拾它。 似是察觉到她的不满,大花一点不为所动,反而挑衅的瞪视她一眼,似乎在说,有本事,等你出了池咱们再较量。 某鸢高涨的怒意瞬间消失无踪,吃瘪的缩到池子里,暗自磨牙,女子报仇,十年不晚,这俩蠢比,给老娘等着! 殊不知,在郦鸢眼里这些称之为蠢比的俩货,居然就是凤池山庄的四宝之二宝。 -本章完结- 【058】华贸归来 凤池有四宝,闻名于天下,寒池解毒妙,温池疗伤佳,火狐心头血,火虎浑身宝。 回到渺风楼的卫玠,久久无法平静自己的心情,脑中不断回想的,就是流传于名门贵胄间的这句打油诗。 既为名门贵胄,自然是在江湖以及朝廷当中存在一定势力能力的组织才能够探听到这么一句话。 没办法,凤池山庄崛起的太快,又太神秘,这些年来,无论是朝廷还是江湖,都对他们觊觎很久,可是查来查去,也就只有凤池四公子和这句打油诗,关于凤池本人到底与鬼医凤池有没有关系,以及大小姐凤芫,那是半点也透露不出来。 可是没想到,明明很简单的一件事,却硬是被大家给复杂化了,明明可以联想的一件事,却因为自己的疑心,而忽略了,谁又能想像得到,凤池就是鬼医凤池呢? 更让他震惊的是,那句打油诗并非空穴来风,譬如今日,他便已经感觉到温泉池离他不远,还有那通体散发着红光的火狐,虽然没见到火虎,可寒冰池都存在了,火虎还能远吗? 越想越震惊,越想越好奇,究竟这位百变鬼医到底是何方神圣?还有这位凤芫大小姐,又与这位鬼医是何关系? 能够同时招揽到四位能力卓绝的名门之后为其效力,还心甘情愿的当牛做马冲锋陷阵,这背后之人的力量,委实让卫玠感到心惊。 他凤王府尚且查不出来,其他组织焉能查得出来? 难道这凤池山庄背后,真的与龙帝国有什么关联?不然,又如何能够在龙帝国的眼皮子底下将生意做的如此之大,还没有人前来阻拦? 如果真是这样,只怕凤池山庄的价值,就要重新估量了。 天还未亮,正在温泉池中的郦鸢,似是听到了什么,勐地睁开了眼睛,「小火,大花,让他进来。」 话音刚落,郦鸢便勐地从池水中一跃而起,随手捞起屏风之上的睡袍,不过眨眼间就束缚妥当,但碍于湿漉漉的头髮,她没有走出去,而是坐在屏风后喝起了茶。 只是听脚步,郦鸢就笃定来人是她的五哥,那位红衣少年华贸。 果不其然,来人一阵风似的跑进来,看到早已躲在屏风后的某人时,妖孽般的容颜上不由自主的撇了撇嘴:「小丫头倒是反应快啊,嗯?哥哥我累死累活,连口水都没喝就跑过来,你可倒好,在这里又是泡澡又是喝茶的,美死你了!」 透过屏风,郦鸢看着虽一如既往红衣妖娆,美得比女人还要艷上几分的花猫脸,可眉宇之间的睏乏,却是显露无疑,当即道:「何必羡慕?你直接跳进去不就得了?看在你这般辛苦的份上,就允许你泡上三个时辰,怎么样,妹子我够意思吧?」 三个时辰? 华贸正要撇嘴,可一想屏风后那个抠唆的让他胆颤的死丫头,当即咬牙,『噗通』一声落水,大爷的,蚊子大小也是肉啊,三个时辰也总比一个时辰也没有的强。 -本章完结- 【059】黑脸胖身 郦鸢轻吹一声口哨,火狐动作利落的颠颠跑过来,随手丢给它一枚丹药,喜得它剎那间眉开眼笑,在它耳侧低语几句后,小火兴奋的立即化作一道红光,很快就消失在洞口。 华贸看着火狐消失的方向,嘴角一勾,什么也没说,径直闭上眼睛靠在温泉池边做片刻的休息。 洞内温度极高,不过片刻,郦鸢的头髮便呈半干状态,这才换好衣服走了出去。 华贸一抬头,看到郦鸢的黑脸胖身,不由皱了皱眉:「这皮肤黑就是不一样,怎么看也不像是重伤未愈的。」 郦鸢径直坐到温泉池边的白玉石上,踢腾着泉水,深剜了他一眼:「你怎么不说无论我怎么节省粮食,也不会瘦下来呢?」 「对呀,为什么不会瘦下来呢?」 华贸的配合,立即戳痛了郦鸢的痛处,她恨恨的瞪了他一眼,别扭的看着自己胖嘟嘟黑乎乎的手臂,一种无力感袭上心来,她才十岁啊,身高只有一米三,矮的不像话,可已经一百三十斤了,这,这像话吗? 怎么看怎么是个滚圆型,还有这皮肤,那就跟镀了一层黑漆似的,甚至较之人家非洲人还要黑一些,黑过界了,压根就看不出来这黑色的皮肤下到底长何模样。 平日里穿着衣服看不出来,可是这会子,低头看着自己黑漆漆的脚丫子,再看对面那张妖孽脸,郦鸢心里那个恨啊,老天为什么偏偏对她不公呢? 瞧瞧,随便拉出来一个男人都比她长得好,这真的是,太过分了!!! 更让她恨的是,现在虽然有了那最后四味药的下落,可近段时间的发现,却让她犹豫,这毒,到底要不要解,如果不解呢,又会怎样? 华贸从来都不是安静的性子,这会儿要不是累坏了,也不会让气氛一下子尴尬下来。 尤其看郦鸢的样子,显然将自己的话放在了心里,不由后悔的想给自己一巴掌,别看他这妹妹平日里对容貌什么的不在意,可是这事放在谁的心上都会不好过吧? 想到这里,赶忙转移话题:「这次我去京城可以说大丰收啊,想不想听听看我得到了什么线索?」 郦鸢没什么表情的扫了他一眼,无动于衷的垂着眸继续踢腾着脚下的水,显然对他的话不甚感兴趣,还能有什么?那是她让他去查的,她当然知道他带回了什么消息,嗤~ 华贸心下暗叫一声糟糕,这丫头还真的放在心上了,立即狗腿似的游到她身边,谄媚的笑着:「怎么?还跟你五哥记仇呀?这么多年了,我们不都这样一路相扶持走过来了?现在你才来难过你这张脸,不觉得有点晚了吗?」 「你到底会不会安慰人啊,不会就滚开!」 郦鸢恼羞成怒,一脚踹上他的俊脸,幸而某人反应快,一把扣上她的脚踝,看着近在咫尺的黑脚丫,饶是从不在意的华贸,也有了一瞬之间的僵硬,看的郦鸢越发的恼恨,这眼看着第二只脚也要朝他踹上去时,华贸却突然道:「鸢儿,这么多年了,凭着你的医术,难道就没查出致使你变成这样的真正原因?」 -本章完结- 【060】温池齐聚 郦鸢用力的甩开他的束缚,「去去去,你以为我不想呢,这么多年来,我光花在这上面的精力,已经足够我建造十个凤池山庄了,可结果呢?」 事情的发展并不在她预期之内,尽管有了最后四味药的下落,可她反而因自身的变化而怯步了,再没有研究出这些变化的由来前,她决不能轻举妄动。 「不是有了那最后四味药?你赶紧解毒试试看啊?」 华贸已经收到几个哥哥的来信,对于庄里的事也是一清二楚,而今回来了,看到小妹这个样子,自然是希望她快点恢復正常,只有她恢復了正常,才能以凤芫的身份回归,只有凤芫回来了,凤池山庄才能芝麻节节高,更进一步。 「事情没有哥哥想的那么简单,现在并不仅仅是解毒,还有其他方面,我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清楚,总之就是,这毒暂时不解也罢。」 华贸一听,那还得了,正待询问,郦鸢却直接转移了话题:「你不是去查魏王了吗?有什么进展?」 华贸看她这样,顿时有些气败,恰好这时门口有异动,以苏虞为首的沈肆、韩烬已步履轻缓的走了进来。 看到苏虞,华贸眸光微动,张了张嘴,却在斜到郦鸢时,明白了什么,当即露出一抹苦笑:「你不愧是鬼医,大哥的伤势那么重,如今却已经能够下地走路了。」 虽然脸色发白,走路虚浮,看似孱弱,可毕竟毒解了,至于中毒之后所受的创伤,显然不止是苏虞没放在眼里,其他人,亦然。 苏虞的到来,郦鸢虽然并不意外,可还是有些不贊同:「大哥,你自己的身体最好自己在乎点,否则可就枉费了我的一番心意了。」 苏虞冲着郦鸢酣然一笑,「妹妹费心了,这不是听说你身体不爽利,特来瞧瞧,你放心,一会儿回去我就躺着,妹妹的心意,大哥自是不敢浪费。」 沈肆、韩烬扶着苏虞共同坐到湖边的石桌前,那里已有人恭敬的摆上了茶点,郦鸢看了水中的华贸,挑了挑眉:「怎么?还要赖在水里?」 华贸哼了一声,「这么珍贵的水,自然要多泡一会儿,留在这儿照样能说话,你去吧!」 郦鸢这边刚一坐下,韩烬就已经寒着脸看向华贸,华贸哪里不知他这是什么意思?当即继续刚刚未完的话题。 「你来未来岳丈了不得啊,居然亲自请来了天毒国的皇室,他身上的毒解了,你的婚事虽然暂时不会被提起,可看他那样子,并没有放弃,所以三哥你还是要做好思想准备的好。」 天毒国? 『未来岳丈』四个字虽让韩烬不痛快了一下,可『天毒国』三个字又转移了他全部的注意力,「这么说,已经能够证实,魏王与天毒国有着不可告人的联繫?」 华贸点点头,「能够出动皇室中人冒险前来,这个魏王,野心不小,三哥,你那父亲,最好提醒一下,否则一旦皇室注意到,恐怕将来势必要受连累!」 「他没有这个机会。」 这个他,不知指的是魏王,还是韩将军,不过,不管是谁,依着韩烬的性子,必然是谁的帐都不会买,以前不会,现在,更不会。 -本章完结- 【061】康七小姐 「其实,比起魏王府的事,我更好奇的是,小妹你,什么时候和凤王扯上了?这次无意间知道司幽国要与魅国联姻,而联姻的对象,赫然是康亲王府名不经传的七小姐,据我所知,你不就是这个倒霉蛋?」 关于郦鸢的真实身份,她倒是没有刻意隐瞒,凤池创立之初,他们几个人的身份都做了简单的交代,所以华贸能够查出来,也不意外,他若是查不出来,反而奇怪了。 这件事郦鸢本就打算交代一下,如今五兄妹齐聚,也正是交代的时候,当即面无表情道:「拜你们所赐,魏王中毒,有人找上了灵家庄,我那个所谓的爹,正好瞧见了我,将我从灵家庄挟持,用我姨娘的坟墓威胁我,让我一年后回去履行婚约。」 郦鸢虽说得简单,可他们却从这短短的只言片语中读到了许多。 譬如,为何时隔多年,这个爹还要对她念念不忘,利用彻底? 譬如,缘何放着公主郡主不要,却娶一个失踪多年的庶女? 再譬如,这件事既然已经定了下来,皇上和康亲王,甚至于司幽国皇帝之间,又达成了怎样的协议? 还有,在这当中,凤王卫玠又扮演怎样的角色?为什么这么巧合的,他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魅国?难道是沖他这位未婚妻而来? 一时之间,众人齐沉默,倒不知如何接话了。 「我的容貌自来就不是秘密,皇上也是知道的,可看现在这情况,皇上并不介意上花轿的人是谁,他们都不介意了,你们觉得这个卫玠会介意?左不过就是娶进门丢在后院不去理会,依着我这等容貌,人家未必会多看我一眼,所以对于这个婚事,若是不接,反而会有麻烦,接了,自然也有麻烦,但,却是唯一能够靠近凤王府的办法。」 如果只是一个凤王府,那么她必然不会有这么大的兴趣,可是照着这些年凤池山庄发展的足迹来看,他们查到与之敌对的对象,竟与凤王府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偏偏关于凤王府的一切,无论江湖还是四国皇室间,都是禁忌,别说查了,根本就无从下手,再加之凤池如今想要在司幽国拓展,与其将这件事交给别人,倒不如由她亲自布置要来的方便。 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她近水楼台先得月,总会查到一些猫腻,哪怕是一丝一毫,对他们凤池来说,也能起到关键的作用,正是想到了这一点,郦鸢才能接下了这个烫手山芋。 在刚得知她的打算时,韩烬与沈肆就很不贊同,如今这般一说,苏虞和华茂,也都皱起了眉头,眼底更是闪烁着浓浓的不贊同。 「我已经决定了。」漫不经心的六个字,虽轻,但无人认为她没有重量,尤其这话还是出自他们最敬重的小妹之口,这么多年来,但凡她决定的事,他们即便是反对,也是没用,只有执行。 如果换做她五岁那年,他们或许还要对她的话存有质疑,可这么多年默契下来,显然已没了最初的那份脾气,就只剩下无言的沉默。 -本章完结- 【062】苏家嫡子 倒不是说他们兄弟四个被这丫头压榨惯了,而是他们十分清楚她的能力,但凡她要说去做的事,那必然是有把握的,否则根本不会说出口,如今她既已开了口,他们即使反对,也是无用的,既如此,为什么要去反对呢? 毕竟,进军司幽国,已经不止是梦想,而是谋划已久,如今有了这么个机会,似乎的确没有拒绝的理由,尤其是这次的执行人还是郦鸢本人,那就更不用担心了。 四兄弟交换了一个眼神,都从彼此的眼底看到了无奈,最后,苏虞开口:「既然你已经决定,那我也与你一起回去。」 苏虞乃司幽国丞相嫡子,却不是长子。 早年母族势力甚是强大,丞相当年还是一介穷书生,后得了高门贵女的青睐,委身下嫁,并帮着他一步步爬到如今的位置,可他却十分不喜旁人认为他是靠着女人的关系才走到如今这个位置,再加之如今妻族逐渐没落,而苏丞相却日渐崛起,本就虚情假意的隐忍,如今更是变本加厉。 终于,苏虞的母亲在五年前被生生气的病逝,连带着他这个嫡子也不受待见,那个时候苏虞才十三岁,在母亲病逝不过几个月,就有外室上门,苏虞这才知道为何母亲会一年不如一年,原来他们夫妻的关系早已形同陌路,而他的父亲更是变本加厉到与外室有了一子一女,而他们这一子一女的年纪,却比他还要大,如今的外室,早已成为他的平妻。 他们吃的喝的用的,却全都是母亲的陪嫁,若不是那个家实在待不下去,苏虞又怎会离家出走?又怎会被那个践人钻了空子,想方设法的除掉他? 更让他心寒的是,这些年,无论是父亲还是爷奶,对他这个真正的嫡子都不闻不问,甚至每次见面还恶言相向,却不知他们如今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沐家给他们的。 而他们,却用这样的方式来回报沐家。 那个家,苏虞是不愿回去的,可如今郦鸢的一句话,却让他下决心,要夺回他所拥有的一切。 「大哥,你真的决定了?」 苏虞淡笑着看向她,表情甚为的温暖:「这是早晚的事,不是吗?让他们享受了这么多年,让他们以为那一切都是他们的时候,我再出现给他们致命的一击,这不是很有趣的一件事吗?」 郦鸢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擦,是谁说的他们家苏哥哥老实巴交,善良可欺啊,那都是表面的好不好,看看,这腹黑程度,压根就不比其他哥哥差啊! 「既然大哥已经决定了,小妹我支持你夺回应该属于你的一切,有你在司幽国,我就好似有了依靠似的,大哥,一年,我们只有一年的准备时间。」 「放心吧。」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好似已经预告了苏家的未来,苏虞,真正的苏家嫡子,沐家外孙,不单单要夺回他本该拥有的一切,亦要帮助外家重新振作起来,好狠狠的甩他那个薄情寡义的父亲一巴掌。 -本章完结- 【063】四国盛会 「再过两个多月就到了四年一度的四国盛会,我觉得,这是个机会,等送走了卫玠,你我都养好了伤,哥哥们,我觉得你们可以趁这个机会,好好的表现一下。不但为自己,也为我们凤池山庄,争口气。」 郦鸢从不否认自己的野心,这一点,从她三岁那年睁眼之后,就已经用行动来证明了。 前世,她是优秀的外科医生,最后却因过劳死在手术台上,结束了她短暂的三十年光阴,她甚至没来得及体会一下爱情的味道,家的温暖,就离开了。 上天怜悯,给了她重生的机会,还正好被医药世家的大小姐所救,潜心研究医术的同时,她又不忘根据自己的能力,创办属于自己的势力,无论是前世还是今世,她都十分的独立,也一直相信钱比男人可靠,女人,只有自己拥有更多,才不会被有心人欺骗。 大抵是前世看了太多太多,今世她甚至比前世还要努力,不同的是,今世她有了帮助她分忧的伙伴,不像前世,什么都凭靠自己,正因为扛的太多,最后才会死在手术台之上。 今世,她会好好的惜福,不但要拥有金钱与势力,还要拥有亲情,更要拥有一个真正属意自己的男人,一个不会嫌弃她这张脸,真心疼爱她的男人,不管多久,她都会等下去。 人,只有站在高处,才有资格去俯视,否则,你就只有等着被踩踏,这就是强者生存的地方。 龙帝国,那个传说中只有强者才有资格踏进的地方,将会是她为之奋斗的目标。 「这个我们早已考虑在内了,咱们沉寂了这么多年,也的确该拿回属于自己的了。」 他们四个人,五年之前,还形同陌路,可因为郦鸢,让他们拧成了一股绳,凤池山庄虽说已经有了自己的地位,可在各朝中的关系网,还差强人意,而恰恰他们四个人,又是这四国当中名门之后,如若接管家族,必然会对凤池山庄带来意想不到的效果。 虽然他们四人的身份在江湖中并没有刻意隐藏,但凡有心人调查,就会知道,这不难,他们不否认等他们接管家族之后,会因这个身份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可综合权衡之后,还是觉得利大于弊,既然有利可图,他们自是不会放过。 四国盛会,是每四年举行一次的巨型交流会,其中囊括武、文、艺、商、农等关乎国家实力的切磋比试,甚至还不乏名门贵胄生起的联姻关系网,规模甚为的盛大,如果所料不错的话,现在开始,司幽国怕要人满为患了。 没错,今年举行盛会的地方,就是司幽国,正因为各国皇帝都要参加,才使得这场省会如此的盛大,如此的谨慎,如此的引人注重,有多少人抱着这样的机会,想要在皇帝面前露脸,继而一飞沖天。 当然,这并不为耻,因为他们凤池山庄,也正是抱着这样的想法。 四年之前,他们刚刚崛起,四年之后,他们已经成为崛起的新星,若是放过这次机会,未免太过可惜。 所以,他们必须要参加。 -本章完结- 【064】用何身份 「那妹妹你,要以什么身份出现呢?」 沈肆的话,让郦鸢微微一愣,旋即眼底亦闪过一抹犹豫,是呀,她要以什么身份参加呢? 鬼医凤池? 不,不行,如果是鬼医,就无法与凤池山庄联繫在一起,尽管卫玠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可她还不想曝光凤池与凤池山庄之间的直接联繫。 凤芫大小姐? 其实,这个身份无疑是最为合适的,可是她如今这张脸,未免太过引人注意,一来熟悉的人还是能够看出来的,二来嘛,她还想顶着这样的一张脸嫁进凤王府,在这里曝光凤芫,就不合适了。 可是,她的鬼面和身材,也太过张扬了,就是人家不注意,也难啊! 思来想去,也没个合适的由头,最后她索性摆摆手:「这个不着急,我回头再好好想想,倒是哥哥们,最近就准备准备启程回去吧,凤池山庄这里有我,走之前我会安排好,反倒是你们,家里面必须要安排妥当不是吗?」 「这你无需担心,我们这些年也不是吃素的,虽是放任,可也不会什么也不做。」 说话的是沈肆,沈肆乃燕国定西候之子,虽然还没有承袭爵位,可在沈家,除了他沈肆,还无人有这个资格。 同样的,作为天毒国华王府的世子爷华贸,自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尤其是魏王的事,他可是放在心上了的,毕竟,这关乎兄弟的终身幸福,怎么也得查查清楚。 「我明天先行离开,魏王的事查不清楚,搁在心里面也是根刺,不若提前回去好好查查。」 他爹爹虽然是天毒国的异姓王,可他的母妃却是皇家公主,较之其他三人都是被逼无奈离家出走,他却是因为贪玩才遭了别人的道,后来因为与这几人兴趣相投,就理所当然的加入了这个集体。 华贸是野惯了的,常年在外,即使是凤池山庄,他也未曾老老实实的待上几天,总是来去匆匆,是以他这般说,竟然没有人觉得有何违和感。 几人走出后山的时候,外面已经热的不行,难得聚在一起用了顿家宴后,郦鸢跟着去了竹园,查看了苏虞的情况,而后才来到渺风楼。 郦鸢到的时候,主僕四人正坐在凉亭中不知说些什么,看到她出现,她明显感觉到卫玠的眼神比往日更加的凌厉,这种感觉让她很不舒服,就好像被人一眼看穿了似得,等你再去确认时,对方的眼底却已经恢復了平静,窥不出所以然。 青夜几人看到她,立即起身,正要让座,勐地想起自己主子的规矩,当即有些尴尬的上前,「前辈,您来了?」 郦鸢不以为意,指尖轻弹,一根透明的丝线飞快的射出,准确无误的缠上了卫玠的手腕。 卫玠面无表情的看着她,郦鸢强装镇定,静下心来仔细的把完脉搏后,看向一旁的青夜:「开的药以及药浴这两天继续,后天开始针灸。」 话落,俨然一副不想多待的样子,转身就要走,不曾,一道清冷的声音却在这个时候,毫无预兆的响起:「等等。」 -本章完结- 【065】正面交锋 郦鸢心头勐然一跳,脚下瞬时犹如灌了铅一般,一步也挪不动了。 对于自个儿的反应,某人很气恼,十分鄙夷自己为什么看到这个男人会是这般的没底气,不就是被打了半死吗?至于吗? 可是看到他那张狰狞的侧脸,她又抑制不住的心颤,尤其想到昨夜的跟踪,她总感觉这个男人好像知道了什么似的,要是旁人也就算了,偏偏她的体型放在这里,别人就想认不出,怕是也难吧? 好在郦鸢本身并不是初出茅庐的黄毛丫头,到底经歷了这么多,不会连这种场面也应付不来,不管心里面多么忌惮面前的人,可是面上却未表露半分,她缓缓转过身,一脸疑惑的看向卫玠:「不知凤王殿下还有何吩咐?」 卫玠眸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她,漂亮的凤眸里更是闪烁着阴沉幽暗的气息,对比他狰狞的侧脸,让郦鸢的心不由自主的拎起。 他冷冷的凝望着她,一步步朝她逼近,郦鸢也不知自己为何会这般的紧张,随着他步伐的移动,袖中的手已经紧紧的握住,就在她以为他要做些什么时,对方却停在了三丈远的地方,语气淡淡的道:「不知前辈与凤池山庄大小姐凤芫是何关系?」 郦鸢微微蹙眉,眸底划过一丝谨慎,这个男人,居然直接到这个地步,他想做什么? 他的直接让她非常的不悦,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丝毫不曾将他们凤池山庄放在过眼里,不然,为何会毫无顾忌的问出这样的话?真以为他们凤池忌惮他吗? 简直蹬鼻子上脸! 她可以给他脸,但决不允许他做出任何对凤池山庄不利的事。 心念一转,她抿了抿唇,目光渐渐凝起:「敢问阁下此言是何意?如果老身没记错的话,阁下在凤池山庄的身份只是一位客人,在老身的眼里,你只是一位病人,作为客人和病人,如今却问出如此唐突的话,难道这就是凤王殿下的修养?」 说白了,老婆子与凤芫是何关系,干卿底事? 她的话音一落,室内一下子陷入一片寂静中,卫玠身边的四大护卫都诧异的看着她,似是不相信这老太婆怎会如此大胆,敢在这里质疑他们家主子的人品? 他着一袭白色衣袍,无形之中看似软化了刚棱有力的肃杀之气,也遮掩了些许病态,但有些人,无论你身着什么样的衣服,本身的气质是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了的。 就像此人,无论何时何地都能流露出霸气凛然的气息,仅是站在那里,都能带给你逼人的压迫感,这种人,仿若天生的王者,哪怕他的话再不合适,可却能带来让你无法拒绝的慑人寒意。 倘若不是她易容成了长辈,是不敢说出这样的话,正因为顶着这样的一张脸,才敢让她与他正面交锋。 本以为她这般问了,他就会见好就收,可是这个男人显然不是她所以为的人,即使她如此强势的回击,他依然不为所动,勾了勾唇角,眸光晦暗不明的看着她:「前辈是不愿,还是不敢?」 -本章完结- 【066】质疑成真 「不敢如何?不愿又如何?凤王殿下,什么时候我凤池山庄的事,轮得到你一个外人来管了?」 郦鸢一拂袖,转身就要离开时,卫玠却挑高了眉,看似漫不经心的道:「难不成,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凤池?事实上,凤池和凤芫,是一个人,对不对?」 此言一出,郦鸢感到自己的小心脏勐然间狂跳起来,眼皮亦是抽搐个不停,大爷的,还真被这个男人给看穿了,她就知道,她这身材害死人。 郦鸢不紧不慢的回过身,迎上他那双如墨色一般让人窥不出所以然的眼眸,凛然道:「凤王殿下脑洞开的还真是妙,不过,那是你的事,你想怎么想,你爱怎么想,老身管不着,但是你的毒想不想解,却是老身说了算,你说,是这两种身份重要呢,还是你凤王殿下的贵体重要?」 卫玠凤眸一眯,眼底精光乍现:「看来,前辈是恼恨上本王了,呵呵,也罢,既然前辈不愿多说,本王自不会多问。」 男子汉大丈夫,自是拿得起放得下,能屈能伸。 郦鸢丢给卫玠一道,『算你小子识相』的鄙夷眼神,拂袖离去。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渺风楼,青辰皱着眉头上前望着卫玠:「七哥,你刚刚,怎会那么问?难道这个老太太真的和凤芫是一个人?咳咳咳,这,这是不是太重口味了?」 青辰的身份非常特殊,虽和他们一样打小就跟在卫玠身边,可在没有人的情况下,他一直称唿卫玠七哥,至于原因,卫玠不曾解释,他们自不会去问。 卫玠修长的背影如青竹般挺直孤傲的立在窗前,墨色的眼眸中幽深难测,对于青辰的问话,他没有正面回答,反而望着郦鸢消失的方向,嘴角勾出了一抹令人捉摸不透的深意。 郦鸢绝对是狼狈不堪的回到了陶然居,想到刚刚那个男人似笑非笑的眼神,她的心渐渐沉到了谷底,她现在唯一能够庆幸的是,这个男人即使知道她是凤芫又怎样?就凭这她这身易容术,想要在人群中找到她,只怕也没那么容易。 出了凤池山庄,谁还认识谁啊? 但同时,也想到将来若是嫁入凤王府,恐怕没有她想像的那般简单,这个男人,真的是太敏锐了! 她想不通,除了她自身的身材之外,还有哪一点能够让他一眼就认出来呢? 郦鸢绝对不知道,不仅仅是身材,还有她自身无法捕捉到的味道。 对于卫玠这种顶尖高手,哪怕内力暂时下降,可周身的感官却比普通人要敏锐的多,加之鬼医凤池本身就有着各种各样的传说,他绝不可能在看到她的扮相之后就认定这就是她本来的面目。 正因为鬼医有太多的样子,是以从一开始,他就未曾认定这就是她,当怀疑的种子埋下之后,后面就只需稍加注意,就能揣测的出来了。 尤其他还发现了一点,她的身材是无法改变的,只这一条,就足够了。 -本章完结- 【067】宽衣解带 两日后,郦鸢依然顶着老太太的装扮来到渺风楼。 俗话说得好,看破不说破,就算他们已经知道她可能易容了,可只要不扯下她脸上的面具,就不影响她自身的发展,管他们心里怎么想,老娘该怎么做还怎么做就是了。 「今天就给你针灸,针灸的过程比较漫长,我不喜欢有外人在场,你们且都退下。」 郦鸢也不废话,将自己的药箱咣当一声放在桌子上后,抬眸迎上某人平静的黑眸,直截了当的道。 青辰四人一听此话,下意识的看向自个儿的主子。 卫玠黑眸一沉,并没说话,但却冷冷的睇了她一眼:「多久?」 郦鸢神色淡漠的道:「不知道,因素很多,说不准。」 卫玠抿了抿唇,抬眸看了青辰他们一眼,青辰欲言又止,却被卫玠一个眼神制止,无法之下,他们听话的退了出去,并告诉郦鸢,若是有事可随时喊他们,他们就在门外。 郦鸢也不阻止,他们爱站就站着吧,站晕了可别赖她,这个凤王的毒,可是没那么好解,如若不是她有冰魄神针,只怕也没把握。 四人退下后,房间一下子陷入了安静,气氛有些尴尬,郦鸢又不想去看他,一边准备自己的药箱,一边头也不抬的对卫玠道:「脱光,趴在床上。」 此话一出,她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可奇就奇在,房间的温度随着这句话一瞬之间骤然下降了不少,明明已经是初夏,可她的汗毛却突然倒竖了起来,直到她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而面前的这个男人听到此话之后,眉心霎时凝起,浑身更是乍然散发出一股冷冽如刀的气息,怎么都无法掩盖,她就是想装死都不成了。 「看什么看,我老太婆还能吃了你不成?赶紧的,脱光,趴下!」 幸好郦鸢机智,将自己的身份运用到极致,看某人骤然间古怪的脸色,且站在那里仍旧一动不动。 她顿了顿,忽一挑眉,眸中划过一抹促狭:「怎么?这毒不解了?还是你觉得不好意思?不然我给你一粒药?」 那药是什么,卫玠用脚趾头想也知道,眼瞅着明明是老太太装扮的人,却突然露出少女般狡黠的表情,这种感觉,真的很……不爽,尤其还要让他堂堂凤王殿下在一个老太太面前宽衣解带,不着寸缕,这若传出去,像什么话? 越想越不痛快,不自觉间,他的眼底已经划过一道不动声色的厌恶,当即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既是神医,区区针灸又怎会难的住你?」 郦鸢诧异这货居然给她戴了高帽,可转瞬就明白他这是不想脱光,不得不逼着自己说出这样违心的话,心下嗤笑一声,戏虐鄙夷的嗓音紧跟着响起:「医者面前不分男女,难道你没听说过?老身这是解毒,该不该宽衣,老身比谁都要清楚,你若不愿,老身也不强求,这样,你还是找一个更为合适的人来为你把脉吧!」 当她愿意看他不是,真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嗤~ -本章完结- 【068】飢不择食 如此油盐不进,软硬不吃,甚至还出言威胁他,卫玠微拧凤眸,居高临下的冷睇着她,也不说话,就这般静静的看着。 郦鸢不是没看到他眼底隐含的薄怒与冷意,可她在医学上的执着,是旁人无法理解的,与其迁就别人委屈自个儿,倒不如从一开始,就不接这个活儿。 想到这里,她傲娇的冷哼一声,啪的一声就扣上自己的药箱,扭头就走。 卫玠没想到有人大胆到这等地步,不买他的帐也就罢了,居然还敢在他面前发脾气,想也不想的就呵斥出声:「你给本王站住。」 郦鸢不屑的撇嘴,敢威胁她,脑子被驴踢了吧? 自来都是旁人来求她,还从来没有见过她这个鬼医被旁人威胁过,上次她大意,是因为他不知道她是谁,这次既然知道她是谁,她笃定他不敢伤害她,否则,这世间没有人能够救得了他,等死去吧! 利害关系一经分析,郦鸢的胆儿更肥了,刚待拉开门,背后却倏地飈过一股劲风,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个情况时,她的咽喉之处已经被他紧紧锁住,男人因愤恨而杀气肆意的恐怖脸庞骤然出现在她的眼前。 大概是她太过淡定了,一下子刺激到了本就冷酷无情的他,只见他用力掐住她的脖子,将她用力往门上一撞,顷刻间寒风凛冽,杀气四溢,房间的温度一下子下降到零度以下。 「想杀了我?那就动手啊?」 郦鸢表现出来的镇静,完全依赖于眼前的这个人除了她没人能够救得了,她自信他不会伤害她,可她意料之外的是,男人在极度的愤恨之后,好似突然发现了什么,原本锁在她咽喉处的手掌,突然间往上移动,下意识的摩挲起她的鬓角。 郦鸢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坏了,尤其在近距离的观察这个男人的脸时,她竟发现,他比她所看到的要帅气的多,尽管右脸有条比蜈蚣还要丑陋的疤痕,可不得不说,撇开右脸,他的左脸当真算得上是上帝精雕细琢下的完美作品,何止是帅?简直就是帅呆了。 原本还愤怒的小宇宙,在察觉到男人『bt』的行径之后,居然还莫名的脸红心跳起来,这个发现让郦鸢非常的不齿,她怎么能被男色给迷惑到呢? 用力的甩了甩脑袋后,她憋红着褶皱的老脸,尖锐的指责:「好你个小王八蛋,老娘的便宜你也敢占,你的胃口还真是重啊,怎么?光摸摸脸有什么意思?要不然老身直接宽衣解带如何?」 正仔细寻找面具痕迹的卫玠一听此话,浑身霎时一僵,用无法理解的眼神看着郦鸢,似是在质疑,这样的话她怎么能随口就说出来。 当即眉角眼梢皆是厌恶,正在进行着的动作,也不自觉间停了下来。 而在门外完全不知道内里发生什么的四大护卫,却在听到郦鸢的话后,齐刷刷的脚一软,踉跄着跪趴在地,额滴神呀,刚刚他们听到了什么?他们家主子难道真的飢不择食的到这等地步了? 捂眼,捂眼,丢人啊! -本章完结- 【069】疤痕遍布 被他放开之后,郦鸢随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冷冷抬眸,看向他。 他已恢復镇静,只是脸上却依然含着一丝似有若无的冷笑,显然刚刚郦鸢的做法,让他十分的不齿。 「你,很好,很好。」 大概是气极反笑了,两人相视半天,他才吐出这么一句硬邦邦没有温度的话。 「过奖。」 郦鸢知道这次他是气坏了,不过,那又如何,只要她的目的达到了,不就成了。 本以为她会就这样开门离去,可让卫玠诧异的是,她竟然提着药箱从他身边挤过,往房间内走去。 这一举动,让他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按理说经过刚刚那一闹,他们算是彻底撕破了脸,可是现在,她不记仇也就罢了,反而面不改色的回过头来? 事出反常必有妖,可是不等他上前一步,便察觉到自身的变化,霎时间神色立变,适才醒过神来,眼睁睁的看着站在面前的那道人影越来越模煳,俊逸的面容上笼罩上一层冰冷的寒霜。 郦鸢一脸傲娇的转过身,鄙夷的上下扫了他一眼:「放心,老身对你的身材没兴趣,我只是想安安静静的履行之前的诺言,既然你下不了决心,老身就替你下。下次可注意着点儿,我鬼医的身,可不是那么好近的!」 想要近他的身不容易,可逼着他近她的身,就容易多了,瞧,刚刚那一折腾,他不就手到擒来了? 她郦鸢研究出来的麻药,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嗅出来的,更何况这个人这般的自负,就算武功再高又如何?真当她老太太是善茬了? 卫玠此时此刻是真的怒了,他没想到,自个儿英明一世,最后居然栽倒在一个老太太的手里,尤其这个老太太的身份还模煳不清,可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因为他压根就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着了道,眼睁睁的看着视线越来越模煳,脑袋越来越晕眩,直至再也支撑不住,咣叽一声,栽倒在地。 看着直挺挺躺在地下的男人,郦鸢下意识的撇了撇嘴,切~ 什么战王?什么暗夜之王?最后还不是栽在她的手里? 这下好了,在没有打扰她,她想怎么折腾他,也无人知道了。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她才将他给扛到软榻上。 三下五除二就将他的衣服扒干净,因为怕长针眼,她还是很好心的给他留了一点底线,并将小桌子架在他的身上,正好遮住了最敏感的地方。 本来嘛,她对男人的身材是没什么兴趣的,作为医者,她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啊,可是,无意间扫到他的身体上时,却被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疤吓了一大跳。 虽然她知道他是一介武夫,身上难免会受伤,可是那样密密麻麻的大小伤口,冷不丁瞧见,还是有些瞠目结舌,无论是横向还是纵向,不论是剑伤还是刀伤,都清晰可见,有的伤口甚至还呈粉红色,显然是新伤口。 本来还带着一丝嘲意的她,渐渐的,却再也笑不出来了。 -本章完结- 【070】迷晕解毒 因为她发现,眼前这位少年,是值得人钦佩的。 不看这些伤疤,很容易忽略他的真实年纪,可是看了这些伤痕,再去想他的年龄时,却莫名的感觉到一股酸意,他才十八岁不是吗?可是身上的伤口却好似有二三十年那般久远。 他的肌肤呈健康的小麦色,算不上孱弱,却也算不上健硕,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曾经挑战千军万马,维护着司幽国边界的安危。 仔细检查他的身体状况,郦鸢的唇紧紧的抿起来,他的情况很糟糕,即使毒解了,仅是因中毒、内伤所延伸出来的併发症,也够他喝一壶的了。 望着他即使昏迷却也紧皱着的眉头,郦鸢说不清心里是个什么感觉。 只是默默的从药箱中拿出那套散发出寒意的白玉盒子,轻扣机关,盒子瞬间弹开,露出里面冒着蓝色光芒的冰针,纤细的指尖轻轻一抠,指尖上那枚散发着阵阵寒意的冰针映在她如水的眸间,似是多出一层不明的情绪波动。 行针之前,郦鸢服下两粒红色药丸,强行提升内力。 后从药箱中拿出一瓶透明色的液体,利用棉布,仔仔细细的将某人的身上擦了个遍,进行了全身的消毒。 之后拿出银针在他耳后某个穴位轻轻一刺,某人僵硬的身体这下彻底软化放松。 强行掰开他的嘴,丢进去两枚白色药丸后,准备工作这才结束。 不同于苏虞的解毒方法,卫玠的毒太过复杂,又隐含多种毒素,想要一次行完针,基本上是不可能。 但见郦鸢先是利用冰针,在他周身几个大穴周遭轻刺之后,再运用内力,将毒血逼出一些,而后再根据血液的颜色和特性来判断具体的毒素分布。 做完这些后,利用冰针护住最主要的穴位,就开始运用内力,将各毒素逼到大穴周遭,感觉到穴位凸起后,快速的用消过毒的小刀将皮肉刺开,瞬间黑血便如喷泉一般呲呲直流。 郦鸢的动作非常的快,一手推动内力,另一手快很准的找到毒血点,刺破,随着她内力的不断增强,这些黑血瞬时间便染红了他的身体乃至床榻,可这会儿的郦鸢根本顾不上其他,只是不停的动用内力,一逼再逼。 守在门外的四人,早在房间陷入安静时,就有些惴惴不安,可碍于之前的交代,他们没有闯进去。 可随着周遭的血腥味儿越来越浓重,四人的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儿,尤其里面还未曾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这让他们心里越发的没底。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走过,眼看从清晨到午时,再到太阳下山,里面还是没有动静,青辰有些站不住了。 他们当中最沉稳的青夜一把拉住他:「再等等。」 「等?等多久?这都一天了,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这不正常啊,不行,我得进去看看,不看看,我不放心!」说着,就要往里面闯,可就在这时,门却从里面,『嘎吱』一声,打开了。 -本章完结- 【071】毒解大半 郦鸢精疲力尽的走出来,一直候在外面的正梅、玉珍,不需要她多说什么,立即上前搀扶住她,并提上她的药箱,路过青辰身边时,她沙哑着声音道:「明日休息一天,后天继续。」 因为内力消耗的太多,郦鸢没走几步,就软瘫在地,正梅在旁急红了眼睛,后在郦鸢眼神示意下,将其抱起,急急忙忙的离开了渺风楼。 期间青夜他们也走过去查看她的情况,却被玉珍强硬的拒绝了,望着她们主僕消失的方向,四人呆愣了片刻后,这才想起还躺在里面的主子。 房间内的血腥味儿还没散去,自家主子脸色平静、略显苍白的躺在软榻上,身上盖了一层薄被,掀开被子,被下的他不着寸缕,身上、软榻上到处是黑乌的血迹。 较之狼藉的软榻,榻的周遭却很干净,显然是刚刚收拾过了的。 青辰顾不上其他,率先覆上卫玠的脉搏,仔细探查一翻之后,他怔怔的抬起头,在余下三人期待的目光下,呆呆的道:「这,这怎么可能?不过,不过六个时辰,这毒,就已经解了大半儿了?」 青煜一听,立即激动的问道:「真,真的?解了大半儿?」 「虽然不知道用的是什么方法,可的的确确已经解了大半儿,不得不说,这鬼医,还真的有两把刷子。」 虽然七哥这会子的模样有些狼狈,但人家不惜消耗自己的体力为他解毒,过程如何不重要,结果只要皆大欢喜就行了,思之际,青辰立即吩咐人去打水,看他家哥哥这样子,显然是被迷晕了,这样也好,等他醒来,房间也基本上清理干净了。 卫玠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当睁开眼的一剎那间,他勐地从床上坐起来,惊得一旁的青辰慌忙问道:「七哥,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卫玠勐地转过头,待看到青辰,记忆似才一点一点的找回来,他紧紧的盯着他,好半晌,方才开口,语气淡漠,听不出喜怒:「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已经深夜子时了,七哥,你的毒已经解了大半儿了,那鬼医定然是名副其实的,你不知道,今天她走的时候,差点晕倒在地,可见为了你,她是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了。」 不是特意在这个时候为她说好话,实在是因为他家哥哥的毒还没解完,他还需要配合人家,既然要配合,自然要让他知道对方做什么是为了他好。 他多少懂点医术,也知道若不是迫不得已,人家也不会将他脱光光,心里知道自家哥哥是什么性子,若不是他强势,人家又怎么会将他直接迷晕了过去,如今再瞧瞧哥哥醒来的样子,便下意识的解释了一下。 事实上,早在醒来的第一时间,卫玠便感觉到自身的变化,不单单是身体舒畅了不少,连周身的各处经脉,似乎也不再拥堵,这种酣畅淋漓的感觉,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 可虽如此,一想到他犹如待宰的鱼一般光秃秃的躺在那个人面前,他的脸色便越发的难看起来。 -本章完结- 【072】这是承诺 如果她真的是一个老太太也就罢了,偏偏此人的身份不明,年纪更不明,他堂堂男子汉,就这样被剥光摆在她的面前,这对他卫玠来说,绝对是奇耻大辱。 偏偏此话还讲不出口,憋在心里,郁结的让他本就狰狞的侧颜,越发的阴沉。 「七哥想必饿了吧,我下去给您准备点吃的。」 青辰一看他这模样,连忙起身准备熘之大吉。 卫玠却哪里肯放过他,立即让他将他昏迷之后的情况作了简单的阐述。 在了解情况之后,他眉心忽的蹙起,「这么说,还要再针灸一次?」 青辰点了点头,看着自家哥哥阴晴不定的模样,有心开口劝说什么,却又害怕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反而耽误了人家的治疗,索性选择了沉默。 卫玠凤眸幽暗的盯着桌台之上,那跃跃跳动着的烛光,薄唇紧紧的抿了起来,连带着袖中的拳头也下意识的握紧,想他卫玠活了一十八年,还从未遇到过如此被动的一件事,明明很是不愿,不甘,偏偏为了解毒,别无他法,他无法拒绝。 两相沉默,室内陷入一片寂静之中,只闻窗外的小荷塘里,时不时传来几声蛙叫。 大约经过了一个世纪那般漫长的时间之后,卫玠好像终于想明白了什么,「吩咐下去,将那四味药送过来吧!」 青辰诧异的看向卫玠:「七哥,那些药不是还要留着救……,」 卫玠一记眼神扫过来,青辰接下来的话硬生生的咽了回去,他看着他,面无表情的道:「这是承诺。」 青辰犹豫了一下,似是纠结,又似是为难,突然之间,他眸光勐然一亮:「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七哥,咱们可以请鬼医去啊,你这般复杂的毒她都能解得了,那夏姑娘的病,岂不是?」 卫玠因他这句话,眼角霎时划过一道精光,可一想到自己是如何栽在那人的手里,当即本能的抗拒:「这个日后再说,先下去准备。」 同一时间,陶然居内却是一片寂静,韩烬一直守在外间,看到正梅走出,皱着眉头问道:「还没醒吗?」 正梅摇摇头,「小姐这次体力消耗太大,只怕一时半会儿醒不来,三少,您还是回去吧,小姐醒来,奴婢会去告诉您的。」 一旁的沈肆点点头,看向韩烬:「是啊三哥,咱们这么守着也不是办法,妹妹的身体状况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样沉睡反而能够进入自我疗伤的状态,利大于弊啊!」 韩烬深深的看了内室一眼,终无言的摇头走了出去,沈肆转身交代了几句,快步跟了上去。 谁也没想到,郦鸢这一睡,就是整整一天两夜,等她醒来的时候,不无意外,又是一身污垢,室内似乎还瀰漫着没有散去的淡淡香气,她伸开双手仔细看了下,最后,幽幽的嘆了口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解开这诡异的现象。」 听到动静,正梅和玉珍端着洗漱用品走进来,看着郦鸢精神还不错的样子,不由松了口气:「小姐,今天您还要去给那个凤王针灸吗?」 -本章完结- 【073】看光光了 去,怎么能不去? 不过,今天?莫不是她一下子又睡了一天两夜? 郦鸢忍不住扶额轻嘆,她这身体,她真是越来越搞不明白了。 等郦鸢收拾妥当,来到渺风楼时,已经是一个半时辰之后。 看到他,那几位护卫明显较之前几次恭敬了许多,这种恭敬是发自内心的,不像前几次,仅存于表面功夫,这种转变,郦鸢已经不是第一次碰到,自是见怪不怪了。 再次看到卫玠,他的脸几乎能冻死人,甚至看到他,连眼皮也没抬一下,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连身边人一个个的退下,他也没什么反应。 郦鸢眉毛一扬,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怎么样?可考虑好了?今天是最后一次针灸,过了今日,你就能像正常人一样,你是选择配合呢?还是配合呢?」 卫玠波澜不兴的抬了抬眉毛,阁下手中的书本,淡然的抬眸:「本王还有别的选择?」 「当然,」郦鸢耸了耸肩,「如果你不想活的话,路可以有多条。」 他看着她,脸色剎那间变得极冷,两人就这般对峙着,须臾,他伸出手来,郦鸢扫了眼他干净的手掌,挑眉。 「药。」如果这是必走的一条路,那么他宁愿选择眼不见心不烦。 不曾想,郦鸢却没有让他如愿,「不行,今天必须在你清醒的状态下进行。」 他墨黑的眸顿时眯紧,「你是故意的。」 郦鸢冷笑一声,「有那个必要?你还没那么重要,要不要进行下去?你自己决定。」 多余的解释,却是一个字也不愿吐露。 昨天将周身的毒都移送到几个大穴位周遭,若是不及时的逼出,稍不留心,就会要了他的命,倘若在沉睡的情况下,他没有办法配合她,这种情况之下,危险就会增加,既然他如今身体没有大碍,她自然要想法设法的降低危险,那么在他清醒的情况下进行,无疑就成了最好的选择。 卫玠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般的憋屈过,尤其面对眼前这个似真似假的老太太,更加的郁结,偏偏,在活命面前,他又无法与她正面对决,可明显的,她这一番措辞,激起了他内心潜藏着的霸权特性,从来都是他命令别人,什么时候轮得到别人来主宰他了? 本以为一次就够了,没想到还来了这第二次,这个……女人,比他想像的要大胆的多! 「考虑好了吗?考虑好了就脱光仰面躺着,昨天是后背,今天换前胸。」 她眼底的那份平静和淡然,反而让某个十分计较男女之防的男人越发的不舒坦,尤其听她可以毫无障碍说出这番令人脸红的话,简直,简直是岂有此理。 等郦鸢将自己药箱里面的瓶瓶罐罐都摆上桌案,扭头一看,卫玠竟然还愣在那里,当即不悦的皱起眉头,略微嫌弃的上下打量他一眼:「不是吧,堂堂凤王殿下就这么点胆量?怕我老太婆将你怎么样?嗤,你也不想想,要看的早在昨天都看光光了,今天你来矫情,不觉得晚了吗?」 -本章完结- 【074】克服障碍 轰~~ 某人高大的身体彻底凝滞住,最后的一点自尊心,也在郦鸢面前轰然倒塌。 他涨红着俊脸,咬牙切齿的看着郦鸢,幽深难测的眸子里,正流窜着无法抑制的杀意。 这样的他落在某女子眼里,委实比他霸气侧漏的情况下可爱多了,可她不能笑啊,若是一旦笑出来,可就真的吃不了兜着走了。 郦鸢丝毫不觉得自己那番话有多么的过分,紧接着又道:「你且放心,出了这个门,什么该记,什么该忘,老身比谁都清楚,现在你可以放心了吧?赶紧,躺着去,你的时间宝贵,老身的时间也不多,大家谁也别耽误谁,你说是吗?」 此时此刻,已经没有什么语言能够形容卫玠的内心了,他甚至开始鄙夷这一刻的自己,居然在这样一个男不男女不女的人面前宽衣解带,说出去,只怕他卫玠自此抬不起头。 不知过了多久,咱们的凤王殿下,终于克服了自己的心理障碍,在郦鸢背过身之后,咬着牙褪去了衣衫,听话的平躺在软榻上,郦鸢没有回头,直接对他道:「把茶几摆上,多少可以遮掩一些不是?」 即使不用回头,她也能感觉到那嗖嗖的凉意四散开来,强忍住笑意,缓缓的转过身,果不其然,他照着她的话去做了,满意的点点头,随手一挥,满满一桌子瓶瓶罐罐,立即移送到软榻的茶几上。 郦鸢穿上白大卦,戴上口罩,手套,全副武装之后,方凝视着他道:「接下来,你要按照我说的去做,只有我们配合得当,你的毒才能更快更完全的根除,明白?」 卫玠神色不耐的扫了她一眼,不说话。 郦鸢也没指望他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回应她什么,不恼不怒,淡淡一笑,随手将透明液体倒到他身上,不理会他的倒抽气声,平静的吩咐:「自己用棉布将你的身体擦拭干净,这是消毒液,涂上一层不容易感染。」 接着,不再理会他,径直打开白玉盒,连续抽出四根冒着蓝芒的冰针,在卫玠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就已快速的刺入他周身的几个大穴道。 正忙于擦拭身体的卫玠冷不防着了道,脸色瞬间黑如锅底,可是在看到自己胸前的冰针时,却勐然抬起头,怔怔的看着她,眼内溢出各种复杂之情绪,看的郦鸢简直莫名其妙。 「擦完了吗?擦完了就给我平躺着,现在你照着我的话去做,将你周身的内力全都凝聚到这几个穴位之上,记住,不可太过用力,也不可力量不够,准备好了吗?现在开始。」 许是郦鸢的表情太过严肃,卫玠来不及想其他,便跟着她的命令走,在卫玠运功的同时,郦鸢又拿出一套金针,仔细的趴在卫玠的胸前,随着他的运功,时不时的将金针刺入到她想刺入的地方,这是第一次,两人之间距离这么近,近到卫玠几乎清晰的看到她脸上有几条皱纹…… -本章完结- 【075】毒解赶出 如果不是两人年龄相差悬殊,这一幕也不会像现在这般的诡异。 等运功一个周期之后,卫玠的身上已经密密麻麻的布满了金针和冰针,倘若仔细看,会发现冰针的周遭聚集了一大片的黑点,形状微微鼓起,似有随时冲破阻碍的可能。 等郦鸢做完这一切后,额头之上已经布满了汗水,可惜她戴着面具,也显露不出来,皮肤更因为无法散出汗水,与药水混合在一起,痛痒难耐。 两人距离的非常近,卫玠自是从她的唿吸中感觉到她的不对劲,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不由自主的深看了她一眼。 「接下来,请你闭上眼睛,记住,不论你听到什么,或者是感受到什么,都不许睁开眼睛。」 当郦鸢略显疲惫的声音响起的时候,卫玠的头上霎时间飞来一块儿黑布,毫无预兆的落下,遮住了他想要看的一幕。 在随后的过程中,他时而寒冷,时而燥热,脉象更是紊乱到无法控制,连带着体内的血液也时而逆流,时而顺流,更让他觉得匪夷所思的是,他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身体上的每一根银针都在疯狂的颤抖着,而随着银针的颤抖,似有什么从体内被吸走,一点一点,直至身体麻木到再也没有任何感觉,意识也随之晕沉下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刺眼的阳光让卫玠下意识的眯起了眼睛,随着视线的聚集,他看到有四颗脑袋在他面前晃悠,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激动的笑容,连平日里鲜少笑的青夜,也都没忍住。 卫玠一下子就想到了什么,用心的感受自身的变化之后,他诧异的睁大眼睛,颤抖着声音看向他们:「解,解了?」 青辰用力的点点头,兴奋的道:「七哥,解了,你身上的毒已经全解了,不止是你的毒,还有你当初因为这些毒素刻意封住的脉,也被她给解了,这,这简直就是神医啊,太神了,七哥你快试试,看看是不是你内力又精进了不少?」 卫玠在仔细探查之后,突然敛了笑意:「这里不是凤池山庄,我们出来了?」 青煜一听这话,立即就不满的撇了撇嘴:「可不是,您这边毒刚解,咱们就被轰了出来,对方甚至不等咱们将那四味药拿出来,就将咱们给敢了出来。也不知道那人做了什么手脚,以至于让主子您整整昏迷了三天三夜,黑心肝的,若不是看在她为您解毒,咱们决不能善罢甘休。」 天底下能赶他们主僕五人的,只怕还没出生,这个凤池老妖婆,果真胆肥的可以。 「那这是哪里?」 「咱们临时找的农家院,想着您的身体,需要静养,就在附近找了个农家院,主子可是不甚满意?」 卫玠随意的摆摆手,「无妨,既来之则安之。」 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在想着凤池此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不得不说,她已经成功的引起了他的好奇心。 -本章完结- 【076】唉声嘆气 「七哥,我们奇怪凤池山庄的做法,就做了个调查,发现在咱们离开之后,凤池就闭关了,沈肆等四人也前后离开凤池山庄,方向东南西北都有,看来,他们是要有大动作了。」 大动作? 最近能有什么大事件让他们记挂于心的? 几人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闪过一道异样,「难道……,他们这是要参加四国盛会?」 卫玠那双平静幽深的瞳眸中一反常态的漾出了一丝兴味十足的暗芒:「这不无可能。」 他还未曾查清楚这个让他『*』了的老妖婆到底是何方神圣,他们之间的交集怎能就这般结束? 卫玠冷笑一声,「还愣着干什么,出发,回国。」 青辰一愣:「七哥?咱们这就走吗?魅国这边,咱们还没,」 卫玠黑眸一沉,神色十分不耐,「怎么?继续留在这里当靶子不成?」 青辰顿时一噎,想到遍布在他们四周围的各类眼线,不由头疼的揉了揉眉心:「七哥说的是,咱们这就走,这就走。」 「那四味药……,」 「直接带回国,想要?就亲自上门来取,过期不候!」 他倒要瞧瞧看,这个凤池,到底是何方神圣? 郦鸢绝对不会想得到,她已经成为别人口中的『老妖婆』,若是知道,估计会气的吐血三升不止。 可惜此刻的她除了要闭关疗伤外,还要想法设法的改变她的形象,以全新的面貌,出席这次四国盛会,四位兄长已经前后出发回国,她自然也不能落后。 距离四国盛会的时间只剩下不到两个月,当凤池山庄忙碌起来的时候,其他各门各派,各国名门贵胄,也都积极的准备着,这当中自然也少不了灵家庄以及康亲王府。 灵家庄内,灵韵一脸失落的坐在灵翊的书桌前,面对堆积如山的摺子,时不时的嘆上一口气,惹得对面的灵翊就算是想忽略,只怕也不能。 「你这又怎么了?每天唉声嘆息的,小心得病。」 灵韵没好气的瞪了自家哥哥一眼,「你是我亲哥吗?就不能盼我点儿好?」 「你再这样愁眉苦脸下去,不需要我诅咒,你也非病了不可,说吧,又有什么事惹你不开心了?」 「哥,还不是郦鸢那死丫头,你说这都十来天了,她居然还没来封信,她会不会出了什么事啊?那个康亲王,该不会软禁我们家鸢儿了吧?这眼看就要四国盛会了,你说鸢儿她会不会参加?我记得,她可是盼了好些年了。」 灵翊微微一愣,显然没想到让自家妹妹担惊受怕的人,居然是那位已经消失在他们视线里近半个月的黑妹妹。 倒不是他没良心的忘了她,而是他最近也是忙得够呛,如今冷不丁提起来,还真的有些奇怪,这都半个多月了,不应该连封信也没有啊! 「你说得对,这丫头最喜欢往热闹的地方去,康亲王到底是她亲爹,应该不至于把她怎么样,你别担心,我派人去查查,或许她真的会去司幽国呢?」 灵韵撇了撇嘴:「你早就该查查了,」话落,不忘哀怨的歪在一旁的椅子上,心中默默的念叨着:「你这丫头,可千万别出什么事啊!」 -本章完结- 【077】相互制衡 四国盛会经过多年的不断演变,如今已经不仅仅是国与国之间的行业交流,学术交流,更多的是拉伸政治、商业、农业乃至江湖的近距离的接触,当然,这其中亦不乏联姻造就出来的新势力。 更为重要的是,这其中,不但有各国的皇帝,甚至也吸引了神秘的龙帝国前来视察,当然,正因为他们太过强大,是以一般人很难察觉的出来对方的存在。 而他们之所以如此关注四国的各种大事件,也是为了防止四国抱团,一旦四国合四为一,那么对于龙帝国来说,绝对是不容乐见的。 作为即将与司幽国联姻的魅国,康亲王府来说,此次司幽国之行,郦洪涛也是极为的注重,虽然此次联姻已经有了郦鸢那个替死鬼,可他手中还有多个女儿,这次机会又极其难得,他自然是不会放过。 郦鸢之上,还有嫡四小姐,庶五小姐,庶六小姐,再往下,还有两个庶妹,但年龄还太小,自然不再考虑的范围之内,至于这三个,四小姐已经十三岁,马上就要及笄,五小姐、六小姐是同一年,都已经十二,也都到了议亲的年纪。 他郦洪涛从来都不会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尽管他在魅国也算占有一席之地,皇上对他也极其信任,他的长女更是入宫为妃,二女儿、三女儿也都与皇家结亲,他虽然没有儿子,可是这未来也算是前途不可限量。 但如今四国关系复杂,加之还有一个龙帝国虎视眈眈,谁知道将来会是个怎么个情况,此次四国盛会,就是个机会,他还有三个女儿可以利用,如果三个女儿能够将自身价值发挥到最大化,那么他郦洪涛岂不是多条路可以选择? 除此之外,魅国还有魏王府,镇国将军府等蠢蠢欲动,各府邸势力均都摩拳擦掌,势必要在此次盛会上大干一场。 便是连民间各商业组织和个人,也都以各种方式前往司幽国,准备伺机而动。 当然,这毕竟是跨国性的组织活动,还有各国皇帝驾临,这各国的防御自然是不可掉以轻心,除了那些留存下来的人外,允许前往司幽国的人里面也夹杂着各方各面的人才。 当然,不管你怎么走,必须要有各府城、县衙、区域的通关文牒,没有府衙的章印,你根本就出不了自个儿的国家,这么做一方面是为了控制人才的流失,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方便统计、留存资料。 总之,目的就只有一个,国家不会愚蠢的闭门造车,但也不会傻的让人才外溢,之所以不定时的举行四国交流会,也是不希望四国之间出现内讧,从而让龙帝国钻了空子,四国的存在,是相互制衡,一旦出现失衡,一旦有一国被吞併,那么剩下的三国,将会岌岌可危。 更通俗点来讲,这次盛会,更大意义上四国国家的领导人针对龙帝国所作出、制定的一系列应对措施,目的自然是为了自己的国家能够更好,更稳的走下去。 -本章完结- 【078】任重道远 时间越是临近,各国的各州府、县衙、城门就越发的忙碌,紧张,各种检查、筹备一刻也不能懈怠,不止是如此,仅是每日出城的马车就能以百为单位计量,更不要提各驿馆、客栈的客流量了,那足以用人满为患来形容。 四年一度的四国盛会期间,总会带动酒楼、客栈等相关产业的生意,很多生意人都趁此机会大赚一笔,仅这期间所赚,就足够他们三年吃喝不愁了。 而作为东道主的司幽国,较之其他三国,责任更加的重大,任重而道远。 他们所担负的不仅仅是自己国家的安危,更甚至也要保证这些外来宾客的安全,往年这个烫手山芋是没有人敢接的,可是今年,司幽国国君卫瑜琛甚至不等卫玠回京,就已经将这个『光荣』的任务交给了他,不管是接待还是筹备,一应工作由卫玠全权负责。 等卫玠拖着虚弱的身体回到司幽国时,已经是半个多月之后的事,还不容他来喘口气,皇上身边的大太监已经在第一时间上门,宣布了这条圣旨。 即使强大如卫玠,面对圣旨,也不能公然反抗,即使青辰在一旁气的半死,也无法更改已经既定的事实。 「他是故意的,他就是故意的,我算是看出来了,这个混蛋压根就见不得你的好,你命大回来了,他心里不痛快了,所以就来想法设法的难为你,这次的事你若是办的漂亮,他也不会奖励你什么,可是相反,你若是办砸了,他估计能找一大堆理由去难为你,七哥,这么麻烦的事,你怎么就能接了呢?你傻啊,你不会用你的身体来推託?」 青辰真的是气的要暴走了,因为气愤,他每走两步,都不忘回过身来咆哮几句。 反观正主,却漫不经心的躺在床榻上,慢条斯理的翻着书,仿佛刚刚发生的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过了好半天,得不到回应的青辰,也蔫了,一屁股坐下去,抱着茶杯大口大口的灌了几杯后,一脸哀怨的看向卫玠。 卫玠即使不抬头,也知道他这弟弟心里是怎么想的,只不过懒得回应罢了,至于其他三人,他们可没青辰那么大的胆子可以当面数落他们的主子,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和他们的主子一起保持沉默。 事实上,这样的一幕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面对,而主子自来的反应就是如此,多说无益,倒不如从一开始就不开口,反正怎么折腾,结果都是一样的。 他是这个国家的王,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现在还不是他们家王爷与之对峙的时候,既然还不能,那又为什么要与皇权作对?他让怎么做,那就怎么做就是了,唯有让他挑不出毛病,有脾气没地方发,才是对他最大的侮辱。 这就是冷暴力下的对峙。 「七哥,你倒是说句话啊,你想憋死我不成?」 青辰憋得实在是难受,将茶杯一撂,不满的瞪着卫玠。 卫玠无奈的放下手中的书本,面无波澜的看着他:「你让我说什么?我还能说什么?」 -本章完结- 【079】防不胜防 青辰清俊的脸因他这句话一僵,半晌后,别扭的别过了脸。 是啊,七哥还能说什么呢?是告诉皇帝他不干?还是告诉他他身体不行,无法胜任这个任务? 只怕那无良的皇帝就在这儿等着他呢吧,一旦要让他知道他身体有恙,指不定又要生出多少坏心思,到了那个时候,才是真正的防不胜防。 还有,他若是不接这道旨意,那就是公然抗旨,抗旨的后果,绝对不是现在的战王,能够承受的住的。 一想到这些后果,青辰只觉得浑身发冷,每一个细胞都在疯狂的叫嚣吶喊着,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他们明明是亲兄弟啊,明明可以和平共处的,可是为什么,一定一定要置人于死地呢? 或许青辰的表情太过绝望,连带着让自来冷血的卫玠,也生出了些许不忍,他看着他,淡淡道:「这就是生在皇权世家的悲哀,从我们出生的那一刻起,就註定这一生不会安稳度日,青辰,这也是为什么我会让你以如今的身份待在我的身边,如果可以,我宁愿你不会认祖归宗,起码,你还有所谓的自由。」 「七哥……,」青辰觉得嗓子眼有些干涩,他看着卫玠,鼻子有些酸。 「行了,我休息几天,有什么事你先处理,处理不了再来找我,皇上那里,给我随便找个理由推了。」 刚刚回来就接了这么一道旨意,说不膈应那是假的,与其这个时候去面对他那张虚伪的笑脸,倒不如不见。 「七哥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看卫玠满脸疲惫,青辰也不愿打扰,关门走了出去。 青辰刚走出去,青夜三人立即迎了上来,他们不愧是卫玠的得力助手,只是在这片刻的功夫,就已经了解到了京城的情况,汇报给青辰之后,青辰再根据每个人的能力分派下去。 「这些还远远不够,人手不够就再调,务必将各国的情况深挖出来,我们只剩下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这一个月之内必须将各方面的动向都盯牢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谁知道这背后会不会有人计划谋划些什么,若是真的发生了什么,别说我们的脑袋保不住,就是王爷那里,也要受牵连,明白?」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青夜几人脸色甚为的凝重,他们清楚的知道,又有一场硬仗要打了。 却在这时,一位打扮得体的丫鬟走了进来,青辰看到她,眉头下意识的皱起:「杜鹃?你怎么过来了?」 「回辰护法的话,夏姑娘听说王爷回来了,命奴婢来看一看。」 青辰淡淡的回道:「王爷长途奔波,已经歇下了,回去告诉夏姑娘,这两三日就不用过来了,王爷若是见,自会前去夏园的。」 「是,辰护法,奴婢告退。」杜鹃低眉应道,却下意识的看了眼面前紧闭的房门。 杜鹃离开后,青辰再也忍不住,当即冷哼出声,显然对于这个夏姑娘,很是不屑。 -本章完结- 【080】矫揉造作 「你这情绪也多少控制着点,若是让爷看到,指不定怎么惩罚你呢!」 青煜皱皱眉头,拍了青辰一巴掌。 青辰不屑的撇嘴:「真不知道七哥抽什么风,什么女人不看好,偏偏看上这么个矫揉造作的女人,每次看到她,我就恨不能上前撕破她虚伪的脸。」 「你呀,也就是嘴上逞能,我可是记得在凤池山庄的时候,你还惦记着给她的那几味药呢!」 青煜挑了挑眉,好笑的看着他。 哪知道青辰当即白了他一眼,「你懂什么?早日将那女人的病治好,她就不用赖在咱们凤王府了,可是现在好了,没有了那四味药,这个女人,指不定还要赖多久呢!」 青夜听言,微微皱眉,「她到底是王爷的救命恩人,我们还是不要太过分了,王爷都还没说什么,我们背后这般,是不是太过分了?」 青辰颇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虽然心里面很是不服,不屑,可是再恶毒的话,却终究没有说出口,青夜的话,他到底还是听进去了。 几人还有别的事情要忙,自然没功夫在这里磨嘴皮子,命人守好幽月湖,四人便去了书房议事。 夏园,杜鹃刚踏进内室,一位清丽出尘的白衣女子便迎了出来,下意识的就朝她身后看去,没有看到她所期望的人,眸光里含了一丝失望。 杜鹃察言观色,连忙柔声安慰:「小姐别担心,王爷日夜赶路,累了,已经歇下了,等王爷醒了,自会来看小姐您的。」 白衣女子身材纤瘦,眉眼如画,气质出尘,明明是一位绝色佳人,可眉宇之间却含了一丝病态,脸色也比不得正常人的红润,怎么看怎么苍白,一下子降低了她的整体档次。 「你可见到王爷了?」女子声音柔柔的,就好像微风拂过般绵软无力。 「没有,奴婢只见到了四位护法,不过,看他们风尘僕僕的样子,显然还没来的及换衣服。」 换言之,就是说几位护法所言不虚,并没有欺瞒她。 夏云荷绞了绞手中的帕子,一脸忧郁的道:「既如此,那我便不好再去打扰了,杜鹃,陪我去趟厨房,给王爷做些小点吧?」 杜鹃欲言又止的看了夏云荷一眼,想说王爷根本就不喜欢吃那些甜点,姑娘你做再多,也是白费功夫,可,可话到嘴边,看到夏云荷那风吹倒的样子,终究还是在心里嘆了口气,罢了,姑娘既然喜欢,那就做吧! 不想两人还没走到厨房,就看到不远处管家领着一位红衣美人朝幽月湖的方向而去,杜鹃诧异的脱口而出:「咦?那不是红玉公主吗?」 夏云荷吶吶的回道:「不是说王爷歇下了?」那现在又是怎么个意思?公主能见,她就不能见了? 杜鹃看她家小姐越发失落的表情,无语的抽了抽嘴角,她非常想说,那是公主,还是王爷唯一看得上眼的妹妹,自然不是旁人能够比得了的,你虽然救过王爷,可,可论资排辈,怎么也排不上你这个客居王府的外人啊! -本章完结- 【081】红玉公主 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面上可不敢表现出来,再怎么说,她也是王爷派到夏云荷身边伺候她的人,只要她没有谋害王爷的心,有些事她也不愿去掺和。 这眼看夏云荷望着红玉公主的身影就要望眼欲穿了,杜鹃无奈的出声提醒:「咳咳,姑娘,您不是要去厨房做小点吗?」 夏云荷因着这句话,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点头转身:「对,走,咱们去厨房,去厨房。」 杜鹃望着她的背影,终无奈的摇了摇头,本以为依着他们家王爷那冷情可怖的样子,没有姑娘会喜欢,可偏偏多出了夏云荷这么个特例,她对王爷的心,可真是连王府的一草一木都看在眼里了的,只是可惜,这份感情,会不会有任何的回报,只怕没人能够说得清。 幽月湖外,青辰一脸不悦的瞪着面前着一袭妖娆红裙,美丽与妩媚并存的蛮横红玉公主卫箐菲,口气相当的恶劣,「你来干什么?王爷已经歇下了,有什么事,改日再来。」 卫箐菲,年十二,性子刁蛮,野性难驯,乃先皇极为受宠的月太妃所出,行六,长得甚为美貌,一头乌黑如瀑布的长髮,灵动忽闪的大眼睛,精緻的瓜子脸,再加上高高的鼻子,红润的小嘴儿,可谓美极,尤其眉心一点红痣,更添几分媚意,像极了曾宠冠六宫的月太妃。 可偏偏拥有这般美貌的她,性子却格外的出挑,便是连当今皇帝也拿她没办法,以至于养成了如今这无法无天的性子。 只因月太妃是皇长子卫瑜琛,也就是当今皇帝的亲姨娘,在先皇后去世之后,一直是月太妃代为照顾皇帝,是以卫瑜琛对这个妹妹格外的疼惜。 只是可惜这个妹妹与卫瑜琛的关系不怎么样,偏偏喜欢性子孤僻的卫玠,即使每次到了他哪里都是冷脸相待,可某女却乐此不疲,因为她总觉得,再冷的心,也有融化的一天。 事实上,她也的确做到了,实验证明,卫玠对这个红玉,的确非比寻常,最起码自来不近女色的他,除了对这个妹妹冷脸相待之外,其他方面,倒也称得上是一位合格的哥哥。 这不,一听说她家七哥哥回京了,立马一阵风似的颳了进来,却怎么也没想到,又是这个该死的青辰拦住了她,当即气的肝儿疼,手中的鞭子也不知道何时抽出来,狠狠的攥在自己的手心里。 「你这个狗奴才,睁大眼睛看看清楚站在你面前的人是谁,本公主的路,你也敢拦?」 红玉公主发威,青夜几人是有多远躲多远,唯有不怕死也丝毫不惧她的青辰每每出来迎接她,可怜她每次看到青辰,都被阻拦,是以这位公主大大,只要看到青辰,就气的一肚子火,口气恶劣的自是让青辰也气的不行,偏偏有些事,他又不能说出来,只能以『狗奴才』的身份与其对峙。 「王爷交代,不管是什么人前来,都不许打扰,请公主体谅王爷连日来的奔波,明日还要遵循圣旨迎接各国的贵宾,委实没有太多休息的时间,还望公主体谅。」 硬的不行,只能来软的了,青辰嘆了口气,试图以此唤起某人的同情心。 虽然方法有些憋屈,但只要目的能达到,他不介意这么做,谁让眼前的这个人不是别人,而是极为难缠的红玉公主呢。 -本章完结- 【082】关心则乱 红玉虽然任性,可也有底线,尤其里面的人可是她最为尊敬的七哥哥,听了青辰的话,她忍下自己暴躁的脾气,耐着性子道:「我今天一个人也没带,就是听说七哥哥受伤了,所以才这么急着赶过来,你不让我看一眼,我如何能放心的了?你放心,我不会打扰到七哥的,我会非常非常小心的。」 说完,便用一双水灵灵的美目,一眨不眨的盯着青辰看。 真的,倘若青辰不是知道眼前的这个女人是他的亲妹妹的话,他说不定真的要被这丫头突然释放出来的所谓魅力给煳弄过去,正因为太了解了,青辰自是无动于衷。 「公主说笑了,王爷好端端的,怎么会受伤?如若真的受伤了,皇上又怎会下圣旨呢?」 「他就是知道他受伤了,才会下旨,别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信你,我亲耳听到的,难道还有假?」 红玉急了,当即不管场合,一股脑的全吐出来了。 青辰的面色刷的一变:「公主,请慎言。」 红玉眉头一皱,四下望了一眼,别扭道:「我是真的没带人过来,这幽月湖附近更是重兵把守,不会有人听到的,如若不然,我又怎会毫无顾忌?青辰,你让我看一眼吧,七哥他本来就……,」 就在这时,青辰的耳尖忽的一动,眉头下意识的蹙紧,一看他这模样,红玉不由面上一喜,「是不是七哥让我进去呢?」 青辰郁结的瞪了她一眼,无奈的嘆了口气,为她让开了路,红玉立即喜上眉梢,提着裙子就沿着曲折的石桥朝着湖中央的小岛上跑去,走到桥中央时,不忘得意的朝青辰挥了挥手,看的青辰越发的生气。 「放心吧,王爷自有主张,况且这红玉公主也的确是关心主子而来,不让她看上一眼,她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不知何时,一身黑衣的青夜出现在青辰背后,青辰冷哼一声,继续冰着一张脸,自嘲的笑道:「关心?皇室之中,还有所谓的真正的『关心』?你可别忘了,当今皇帝,才是她真正的好哥哥,我就不信她会为了七哥,捨弃皇帝哥哥,这可说不过去。」 「是非曲直,王爷自有论断。」青夜的语调依旧平静如水,临了,不忘拍了拍青辰的肩膀:「你是关心则乱,也许,事情根本就没有咱们想的复杂呢?」 青辰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长在皇室当中的,哪有不复杂的?嗤,他可不信。 红玉进来的时候,卫玠着一袭简单的白色软袍,没什么精神的靠坐在软榻上,眉宇间显露出来的疲惫,让见惯了他雷厉风行一面的红玉很是心疼,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他身边,一把扣上他的脉搏。 卫玠也不反抗,任由她抓着自己的手腕,只是面色还是那般的冷情,而红玉显然也习惯了这样的他,并没有觉得有丝毫的意外。 -本章完结- 【083】你该回去 片刻后,红玉放下手,始终拧着的眉并没有因此而舒展开,反而换上了一张泫然欲泣的担忧面孔,「七哥,我好心疼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呢?为什么你们兄弟不能好好的相处,非要这样互相算计呢?」 回答她的,只是一片沉默。 卫玠平静幽深的黑眸就这般静静的看着她,无波无澜,无声无息,就好像她是个透明人杵在这里一般。 「七哥,你的身体这般虚弱,那些烦心事您还是不用管了,一会儿我进宫,找皇帝哥哥说清楚,他要是再这样,和暴君又有何区别?他难不成忘了你还是中毒之身?身体已经烂成这样了,再中毒,后果他能承担的起吗?」 在红玉咬牙切齿的痛骂中,某人原本不带丝毫感情的冰眸之中,渐渐的溢出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尤其这种情绪还直接影响他难得的开了口:「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你莫要参与。」 话语虽短,可对于平常只能听到个位数话语的红玉来说,无疑是惊喜,因为太过高兴,小丫头的脸红扑扑的,一眨不眨的看着自个儿的哥哥,似乎怀疑刚刚那句话是对她说的。 「七哥,你,你这是在对红玉说话吗?你这是在关心红玉吗?七哥,我耳朵没出现幻觉对不对?七哥……,」 激动之下的红玉,俨然成了一只小麻雀,唧唧唧的吵得某人心烦,当即冷哼一声,红玉早就习惯了他的冷脸相待,在他好意的提醒之后,她更不将这样的冷漠看在眼里,当即跳起来,兴奋的道:「我就知道,七哥没有表面看起来的这般冷漠,咱们人心都是肉长的,我拿真心换真心,早晚你这颗心会被我焐热的。」 或许是房间的氛围太过安静了,以至于红玉在兴奋之后,方才发现那个让她激动的哥哥,早已又恢復当初冷漠的模样,拿着书籍漫不经心的翻着,显然,她的情绪丝毫没有影响到人家。 红玉也不以为意,只是静静的坐下来抱着卫玠的胳膊,撒娇似的摇了摇:「七哥,旁的人怎么看待你,我不管,我只知道,红玉这条命是七哥救回来的,只要红玉在一天,就会懂得报恩,我刚刚在御书房听到……,」 然,红玉的话还未说完,就径直被卫玠突如其来的冷凝声打断了:「你该回去了。」 「七哥,我刚刚真的听到了,」可她接下来的话,硬是被堵在了嗓子眼儿里。 因为卫玠眼底闪现出来的不耐烦,让红玉心下陡然一惊,那本要脱口而出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话口了,只是吶吶的看着卫玠,一脸受伤,「七哥……,红玉,红玉只是想要为你做点事。」 「不需要,离开。」 卫玠冷冽刚硬的嗓音响在耳畔,那冰冷的语调,不带丝毫感情,硬是逼的红玉委屈的泪如雨下,她呆呆的看着面前的人,可对方却好似没看到一般。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伴随而来的还有夏云荷柔柔的声音:「王爷,是我,云荷,听说红玉公主来了,奴婢准备了一些茶点。」 「进来。」红玉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哥哥,似乎无法相信那两个字是从他的口中吐出。 -本章完结- 【084】红玉落水 而门外的夏云荷听到这两个虽简单,却磁性十足的字时,小心脏激动的差点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她面含如春一般朝身后的青辰点了点头,而后,轻轻的推开门,迈了进去。 在房门关上的那一瞬,青辰复杂的看了里面一眼,似乎还是无法理解,好端端的,七哥怎么会放这个女人进去。 可当他看到不多会儿就从里面冲出来的红玉时,却又好像明白了什么,尤其是那小丫头竟然红着眼,一脸悲怆,哪里还有平日张扬肆意的潇洒样儿,当即看的他目瞪口也呆。 更令他无法理解的是,七哥居然还让他追上去? 青辰嘴角抽了好几抽之后,终还是架不住某人的低压,心不甘情不愿的挪动了自个儿的步伐。 房间中,夏云荷惨白着脸望着满地的狼藉,如受惊的小鹿一般,紧张的缩着脖子,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颤抖着声线断断续续的响起:「王,王爷,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的,」 卫玠淡淡的朝她挥了挥手:「你下去吧!」 「可是,可是王爷,公主,公主她……,」 卫玠没什么表情的扫了她一眼,夏云荷身子一颤,脸色越发的白了,当即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慌慌张张的退了出去,在房门关上的那一瞬,谁也没有注意到那低垂的眼眸下,赫然闪烁着刻骨的恨意。 房间内终于再度安静下来,卫玠有些疲惫的捏了捏眉心,手中的书籍却再无心情翻一页,他站起身,缓步至窗前,望着幽月楼四周围碧绿的湖水,眼底却溢出无尽的冰冷。 青辰追着红玉,出了幽月湖后一把拉住了她,红玉回头看是他,眼底霎时射出寒光:「放手!」 青辰迎上她的冰眸,嗤笑一声:「怎么?这就受不了了?咱们红玉公主不是越挫越勇吗?」 「要你管?你放不放?」 红玉一身傲气,嗓音更是冷锐如冰峰,这样的她,让青辰好似又想到了昔日那位刁蛮任性的六公主。 就在他疏忽的这一瞬间,红玉已是挣脱了他的束缚,腰中的软鞭一抽,用力的甩向地面,霎时间一道清脆的鞭声响起,伴随而来的还有红玉公主冷凝的威胁:「你要再上前一步,我抽死你!」 青辰一瞬来了兴趣,挑高了眉,当着红玉的面,煞有其事的活动起手腕、脚腕后,居然朝着公主勾了勾手指:「来,正好心里面也有火气没地方发,不如咱们今日就较量较量如何?」 红玉被他的轻佻与不屑刺激到了,『啊』的尖叫一声,手中的鞭子已经毫不留情的朝着青辰的方向甩了过去。 青辰唇角一勾,当带着劲风的鞭体即将甩向他自认为俊逸不凡的脸颊时,他蓦地出手,一把拽住力道不小的鞭子,轻松一缠,用力一拽,红玉没想到他竟然这般厉害,猝不及防之下,竟然不受控制的朝青辰扑了过去。 本以为他会拉自己一把,没想到青辰却一点也不怜香惜玉的侧过了身,眼睁睁的看着红玉『噗通』一声摔趴在地,惯性之下,一下子冲到了湖水边,尖叫声中,终于落入湖水中。 -本章完结- 【085】恨之入骨 青辰双臂环胸,居高临下的睨着从浅水湖边狼狈爬出来的红玉,冷冷的道:「就你这等功夫,如何瞒的过御书房内外层层明暗卫?可笑你还大张旗鼓的跑过来让王爷抗旨,你知不知道有人就等着你这么做?简直就是愚蠢!」 红玉因青辰这句话狠狠的打了个寒颤,她抬头看向他,眼底血红一片,想要开口反驳,可是落水之后的她似乎勐然清醒了过来,望着青辰,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那皇帝哥哥比任何人都要攻于算计,你若真的是为了你七哥好,日后,还是莫要再来了。」话落,青辰看也不看她一眼,转身离去。 在他离开之后,两名女暗卫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湖水边,将早已呆愣在原地的红玉拉扯出来,找地方沐浴更衣去了。 青辰回去的时候,恰巧碰到同样红着眼睛跑出来的夏云荷,当即黑眸一沉,冷冷的站着。 夏云荷看到他,微微一愣,但很快低眉顺眼的颔首,从他身侧走过。 看着她的背影,青辰的嘴角弯出一丝嘲弄的笑容,不自量力的女人,还真以为自己在王府当中占有一席之地了?之所以将她放进去,全然是因为红玉最讨厌她,偏偏这个女人还看不出来人家厌恶她,硬要上赶着亲近。 这下好了吧,本就心情不爽的红玉,看到她哪里能有好脸色? 红玉身为皇室公主,自然有自己的骄傲,她本以为卫玠对她是特殊的,可亲眼目睹他那自来不近女色的七哥吃了他自来讨厌的甜点,哪里还能忍得下去?尤其那糕点还是她最最讨厌的女人做出来的? 这个时候七哥只要多说一句话,红玉什么事做不出来?尤其她还无需估计这个女人的面子,后果自然就是刚刚他们看到的那样了。 青辰无奈的摇了摇头,回到幽月楼时,看到站在窗前的那道冷冽的身影,无声的跳了上去。 「明天还有得忙,还不赶紧去歇着?你放心,接下来不会有任何人来打扰你了。」 卫玠眸光微动,缓缓的转过头,「走了?」 「可不走了,难不成还留下来等你安慰?真的不明白你了,虽说不讨厌她,可也不能对她特殊吧,不然那人怎会想到用她来挑拨你? 嗤,真是愚蠢,当你以为和他一样为了那个位置可以不择手段到连自己的亲妹妹也不放过?更可笑的是,他把你当什么了?病秧子?你有弱到区区一个四国盛会,就难住你的地步?这也未免太可笑了吧?」 青辰可以很肯定,他问的人是红玉,而非那个夏云荷。 这么多年的打杀,他不疲惫,他们也疲了,到了现在,他竟然已经怯怕到不惜错过任何时机,连这般上不了台面的也计算在内,这算不算狗急跳墙? 「我相信,他比我们活的更累,因为他无时无刻不在算计,想想,也是怪可怜的。」 嘴里说着可怜,可脸上却没有半分怜悯之色,甚至还夹杂着一股冰冷的寒意,足以可见,对于那个人,他已经到了恨之入骨的地步。 「明天一早,我要看到此次四国盛会的所有资料。」 可怜青辰叨叨半天,对面的人没有丝毫反应也就罢了,还在临了,浇了一大桶凉水。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眼前哪里还有人影儿在,当即气的一拳打在窗台上,「可恶,合着我说了半天,全当空气放了?」 -本章完结- 【086】朝堂惊心 翌日天还未亮,不过合眼两个时辰的卫玠,就出现在金銮殿之上,今日的他换下遮掩其病态的白色锦袍,换上了代表他身份的紫金色深纹蟒袍,高大颀长的身形一踏入殿内,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因他脸上的疤痕,是以每次上朝,他总会戴上一张面色狰狞的鬼脸面具,只露出深不见底的眼睛和冰冷的唇线。 可,哪怕他遮住了那张让人不敢凝望的脸,却遮不住周身散发出来的绝对气场,他的出现,总会让人下意识的垂眸,俯首称臣,那种压迫性的冰冷威压,即使身为天子的卫瑜琛,也从未拥有过。 这也是为什么只要看到卫玠,卫瑜琛从心底衍生而出的不甘与嫉妒,就会犹如熊熊烈火一般,疯狂的燃烧起来。 这里明明这里是他的主场,可只要这个人一出现,所有人的注意力就会随着他移动,这种强烈的恨意所带来的影响,就是让这位帝王居高临下俯视群臣的时候,人人都能感觉到他身上的那股阴寒气息,这一瞬虽然稍纵即逝,但谁也没有错过帝王眼底的幽冷杀机。 「臣卫玠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而至始至终被群臣所注视着的某人,却旁若无人的走到金座之下,面无表情的垂首行礼,尽管没有叩拜,可谁也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妥,因为人人都觉得,让这么位尊贵而超然的人跪在那里,就是对他的一种亵渎,哪怕面前的人是当今的天子又如何? 可怜的卫瑜琛,明明也很优秀,可偏偏与之对比的是强大如斯的卫玠,这也使得他从一开始,从登上这个皇位的那一天,就註定要与卫玠站在一起,接受众人的评头论足,因为如今的司幽国,真正当家做主的卫家人,就只有他们二人。 如果说卫玠深不可测,让人捉摸不透的话,那么卫瑜琛却正好相反,他的一切表情似乎都写在脸上,看起来似乎很容易让人看透,但他的喜怒却太过随意,常常不按常理出牌,久而久之,这样诡异性子让群臣是又惊又怕,生怕前一面还在笑着的帝王,下一秒就将他们送下地狱。 这样的例子不是没有出现过,虽说龙生九子,各个不同,可卫瑜琛与卫玠不但容貌上没有任何相似之处,便是这性子亦是南辕北辙。 这两个人仿若前世就是仇人一般,时常在他们面前上演『有我没他』『有他没我』的争斗戏码。 是以每一次的朝会,只有有这两个人,那绝对是步步惊心,下了朝,说是减寿十年,一点都不带夸张的。 若是撇除这个气场强大的卫玠的话,卫瑜琛本人也算是人中龙,不但长相俊美,身材也是高大挺拔,虽说心思深沉了些,生性多疑了些,可他如今才不过二十出头,如此年轻就有这样的能力,那是有绝对的资本与之对峙的。 -本章完结- 【087】臣已领旨 两人虽经常性的争斗,但这种厮杀却仅限于私下,表面上,却还是要维护着那层早已薄的不能再薄的兄弟情,尽管人人都不是傻子,人人都看得出来他们之间潜藏着的火药味儿,可看破不说破的道理,这些官场人精们,早已练就的炉火纯青。 这不,卫玠这厢一弯下腰,卫瑜琛如玉的脸上立时漾出一丝虚伪的假笑:「皇弟快快请起,咱们兄弟之间,何须这样的客套,听说你受了伤,怎么不再府中多休息会儿?」 卫玠淡淡的站直了身体,漠然的看向卫瑜琛:「回皇上的话,臣弟无恙。」 「来人,赐坐。」究竟有没有恙,无人比他更为清楚,本来还带些些许的怀疑,如今见他如此不知低调的上朝,还强装镇定,这若没事才是见了鬼了的。 想到这里,卫瑜琛莫名的心情极好,当即『面含关切』的看向他:「原本你这个样子,朕也不好意思再让你劳费心力,可如今四国盛会前夕,我司幽国上下整个都忙碌起来,加之各国使团马上就要进京,京都的护卫安全,除了你能让朕放心之外,再无他人,如此,就要麻烦皇弟多多操心了。」 卫玠不卑不亢的站起,面无表情的道:「臣已领旨。」 换言之,你不需要再刻意强调解释了。 而群臣则飞快的交换了一个眼神,据他们所知,凤王昨日才刚刚回京,可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已经领旨了?难不成昨日就已经下了圣旨? 想到刚刚皇帝与凤王之间的问话,不由一愣,在明知道弟受伤的情况下,还在他回京的第一天就下了圣旨,将这个吃力不讨好的任务交给凤王来办,这,这不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吗? 金座之上的帝王,也因这简洁利索的四个字微微一愣,下一瞬,便拧紧眉心,眸中划过一抹不悦的冷光,这个卫玠,当真是无时无刻不在挑战他的底线,他如今所做的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的! 「那……,不知皇弟对此次四国盛会有何具体的安排?」 表面上是四个国家对外交流的日子,可实际上,又是彼此对比国力的时候,在这个关键点,哪个皇帝也不想屈居他国之下,都想在此次盛会上拔得头筹,赢得他国的欣羡。 正因为此次盛会的项目众多,是以每个国家都有扬眉吐气的时候,毕竟,各国的实力是层次不齐的,所擅长的项目亦是不同的,司幽国的军事力量虽是四国最为强大的,可其他方面却并非军事一样独占鰲头,所以将这个烫手山芋丢给卫玠,这个帝王是存了一定的私心的。 谁不知道卫玠之名,在四国之内几乎是所向披靡,连他这个亲哥哥见了他都气的牙根儿痒痒,更枉论他国国君了,只怕恨不能将这个人千刀万剐才能解多年领土之争之恨吧? 可卫玠太过强大,他们又派不出能与之相抗衡的军事力量,可四国盛会期间,却不仅仅只有军事,倘若卫玠是总负责人,那么,给他找些不痛快,那绝对是手到擒来的事。 -本章完结- 【088】二少爷归 卫玠面具下的浓眉一挑,寒眸中闪过一丝嘲弄:「臣弟暂无安排。」 此音一落,本就静的吓人的朝堂之上,接连响起倒抽气声,众臣心中无不感慨,凤王,威武啊! 试问这世上,能与当朝皇帝这般说话的,恐怕只有凤王卫玠了吧? 不过仔细想想,也就不难理解了,甚至对于皇帝的做法还有些看不惯,你圣旨都下了,人家又无法抗旨不尊,只要接下来的任务完成不就得了,你现在居然还有闲情逸緻问人家是怎么安排的,怎么安排难不成还要细緻的向你汇报?如果汇报之后,你这个皇帝故意给自己弟弟下绊子怎么办? 人家凤王可不傻,防着你呢,瞧这话说的,霸气啊! 卫瑜琛额角的青筋因着卫玠毫不留情的拒绝狠狠的跳动了几下,他咬着牙,冷笑道:「无安排?无安排你就敢接旨?你可别忘了,此次你面对的可是其余三国的国君,你要给我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你明白吗?」 卫玠没什么温度的眼神现在连看都懒得看他了,冰凉的声线随之响起:「这就无需皇上操心了,臣弟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不需要你来教。 「你……,」卫瑜琛感觉自己的肺都要气炸了,要不是顾念有这么多人在场,他恨不能上前甩他几个耳刮子,可是他不能,最后硬生生的憋出两个字,「退朝。」 看着卫瑜琛拂袖而去的背影,卫玠的唇角勾出半丝意味深长的笑意,到底是年轻气盛啊,这就受不了了?他这才刚来呢,就散场了? 「凤王殿下,这……,」丞相苏鼎盛,也就是苏虞的亲爹这个时候站出来,拱着手,小心翼翼的看着卫玠,皇帝离去,可这事情还没完呢,他们身为臣子,自然不可能什么心都让凤王殿下操。 卫玠缓缓的转过身,目光淡淡的扫视一圈:「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还需本王交代?但凡能出得上力的,都回去给本王制定章程,送到凤王府,有什么事,本王自会通知你们。」 「是,臣等明白,明白。」众人目送卫玠离开,互相对望了一眼,齐齐松了口气,这皇上和王爷较量,他们这些为人臣子的,反而处在最为尴尬的位置,不管你是皇帝派,还是凤王派,如今国事当前,这些烦心事还是先消停消停吧! 卫玠离开后,礼部尚书率先上前询问,「苏相,这次四国盛会是否还要延续往年的规制?」 四国传承至今,自然不可能是第一次举办盛会,诚然,每四年换一个国家,如今到了司幽国,礼部尚书已经承办了两届,加上这一次就是第三届了,也算很有经验的,就是不知道今年要怎样定夺。 苏鼎盛何等精明,这事他自然不会往自个儿身上揽:「你拟出一份往年的规制,再出些新意,结果还是看凤王殿下如何定夺吧!」 礼部尚书也是这般想的,苏相如此说,他心也安,当即颔首离去,回去准备。 其余各部也分别就自己的工作请教一翻,待苏鼎盛走出宫门时,已经差不多到了午时,看着阴晴不定的天,听到身边人的回禀,他的眉头紧紧的锁起。 「相爷,二少爷回来了,如今已经进府。」 -本章完结- 【089】夸张排场 四国盛会前三个月,司幽国上下就已经张灯结彩,各个门头上都挂着鲜艷的装饰品,家家户户装扮的就好像过年一样喜庆,各个城门口都有重兵把守,严查通行令。 如今已经七月十五,距离四国盛会只剩下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时间越是临近,司幽国的城门口越是热闹,每天都要排好长好长的队等待检查,京城以及周边各县镇的客栈更是爆满,酒楼座无虚席,好生热闹! 原来奼紫嫣红开遍, 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良辰美景奈何天, 便赏心乐事谁家院。 朝飞暮卷, 云霞翠轩, …… 京城三十里外,出现了一队格外招摇的仪仗队,走在最前方的赫然是穿着花花绿绿,正咿咿呀呀蹦着唱着华丽婉转崑调的戏子们,一首《牡丹亭》开场,已是碾压群雄的节奏,当然,前提条件是你得忽略他们脸上的大汗淋漓,苦不堪言。 但是,谁也不敢多说一句话,只是拼命的跳着,唱着,因为在他们的后方,赫然是身着铠甲的皇家护卫队,他们举着彩色的旗帜,奋力的挥舞着,将自家主子的气场撑得足足的。 在皇家护卫队后,则是由上百人组成的铠甲骑兵队,每一个人都穿着银光闪闪的盔甲,骑着高头大马,佩着明晃晃的长剑,远远望去,当真是好不威风啊。 当队伍走近,一辆用上好黑楠木打造的马车格外瞩目的出现在众人的视线当中。 雕樑画栋,巧夺天工,更为夸张的是,上面雕刻的花草皆用金叶,宝石花心、硫金镶钻嵌宝石,阳光下,这些珠宝闪耀着刺眼的光芒,即使见惯了玉石珠宝珍品的人,只怕也要忍不住对这辆马车的装饰垂涎欲滴起来。 如果你以为这就是结束,那就大错特错了,当人们看到驾车的马的马蹄赫然是用黄金打造的时候,已是齐刷刷的倒抽一口凉气,这口气还没喘足,待看清马车后那清一色着清亮的美女队伍时,已是晃眼的险些将眼珠子给瞪下来。 一二三四五,这细数之下,竟然达到了五十人之多,除此之外,美女队伍的两侧,赫然跟着近十只体型彪悍的巨型犬,再往后又是带刀侍卫、又是使者队伍,又是骑兵队的,如此上千人的队伍硬是将看客们雷的是外焦里嫩,纷纷揣测这马车中的人,究竟是什么大人物,否则,怎会有如此强大的排场。 「停!」当一道如天籁般好听声音划破天际,不温不火的飘荡过来时,周遭的一切杂音瞬时收住,安静而诡异的气氛顷刻间瀰漫在整条官道上。 当人们的目光渐渐转移过去时,这才注意到这气场足足的队伍的正前方,赫然出现他们司幽国的迎宾队,为首的那位气质冷冽的黑衣男子,通身气场竟丝毫不输这位排场足足的大人物。 这位脸遮鬼面的高大男子,不是战神王卫玠,又能是谁? -本章完结- 【090】树一帜 卫玠眼神睥睨的扫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那辆无比夸张嘚瑟的马车上,忽然眯眸冷道:「玉太子的出场方式,永远都是这般独树一帜!」 马车的车帘因这句话立时被拂起,露出玉痕那张颠倒众生,让世间粉黛黯然失色的俊脸,毫无意外的,卫玠又看到了那身夸张的金色长袍,头戴金玉冠,手戴金玉扳指,脚蹬金靴,这俨然已经成为他玉痕玉太子的独有标识了。 「凤王殿下,好久不见,本宫可真是想念的紧吶!」 玉痕好看的桃花眸一睇,摇着扇子,一脸戏虐的朝卫玠抛了个自以为熟稔的眉眼,直看的周遭人鸡皮疙瘩落一地。 幸好卫玠心理素质强大,才没有被如此夸张的问好惊下马,可他身后的官员当中,可就有人受不了这样的方式,若不是青辰几人眼疾手快的把他们定住,只怕今天可就要丢大人了。 知道此人有无红毯迎接绝不下车的怪癖,卫玠也没指望他会下车与他交谈,好在他们一个在马车里,一个在马背上,倒也是半斤对八两,礼仪神马的,这会子已经沦为浮云。 玉痕,燕国太子,年十八,与卫玠同岁,不同的是玉痕深受燕国皇帝的疼爱,早早的便已经册封为太子,而卫玠,却是爹不疼娘不爱兄弟残的可怜娃。 细数这些年的过往,二人真正意义上见面的次数可谓屈指可数,加之敌对的关系,使得他们最多的相处还仅限于各自调查入手的资料,尽管只是资料,但对于彼此却也算不上陌生,不然,卫玠也不会对他的性子如此瞭然于心。 「玉太子一路奔波,行宫早已准备妥当,请。」 当卫玠漠然的拉着缰绳准备转身之际,玉痕却勾着嫣红妖冶的红唇,毫不客气道:「行宫?不不不,本太子可不喜欢行宫,不知凤王殿下是否愿意本宫藉助贵府些时日?早就听闻凤王府,」 可怜他话音还未落,卫玠已是毫不留情的拒绝:「不能。」 玉痕一听,立即露出一丝极其委屈的表情:「不是吧?凤王殿下这拒绝的也太不留情面了吧?你放心,本宫绝对不会破坏你王府里的一草一木,你看,咱们趣味相投,一定会相处愉快的。」 趣味相投? 青辰夸张的抽了抽嘴角,他家七哥怎么可能和这个骚包王爷相处到一起? 他们一个冷若冰山,一个骚包夸张;一个不近女色,一个左拥右抱;一个严于律己,一个吃喝嫖赌…… 这样南辕北辙,天地之差的男人,即便同样身份不凡,可,可怎么也说不到一块儿去吧? 最后,青辰又望了眼这玉太子身后夸张的美女军团,再想想他们家王府后院可怜兮兮的两根女人毛,不由幽幽的嘆了口气,同样是男人,这差别,是不是也太大了点儿? 本着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原则,青辰突然觉得让玉太子入住凤王府,似乎,也没什么不可以,万一,影响了他这不近女色的七哥呢? -本章完结- 【091】毛驴+入v公告 可是,还不等青辰张嘴,卫玠已经策马转身,伴随而来的,还有他那标志性的冷冽寒音:「行宫看不上,就去住大街。」 想住他的凤王府,门儿都没有。 玉痕抑郁了,无声的干笑两声,愤愤的扔下了窗帘,「愣着干什么,出发!」 有司幽国战神之王在前面开路,三十里的路只用了不到半天就到了京城的范围之内,本可以在半个时辰之内就能抵达行宫,可是这个时候,玉痕却突然对着前方的卫玠喊道:「停,停停,歇会儿,歇会儿成不?你不累,本宫的人还累呢?瞧见没,那么多的美人儿,要是累坏了,你给赔吗?」 赔你大爷! 卫玠没一巴掌招唿过去,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他冷冷的扫了眼玉痕,心里不爽这货事儿多的同时,不忘看了眼周遭的环境。 这是距离京城不远的一个小镇,彼时已经过了午时,加上天热以及他们这些大人物的刻意清场,使得本就没多少人的街道上如今更是静谧的可怕。 许是这一路真的奔波劳累了,连那些戏子们,也再也唱不出一句话。 卫玠轻轻的摆了摆手,青辰、青夜立即翻身下马,同样的,玉痕那边亦派了几位冷面寒霜的美女,目标一致的朝着这镇上最好的酒家而去。 须臾,青辰以及那两位美女归来,在她们立即着手准备红地毯的时候,卫玠已经接收到这里的讯息,这才翻身下了马,凝目朝玉痕的马车望过去:「既然玉太子累了,不若在这里休息片刻,等养足了精神再走也不迟。」 玉痕正有此意,望了望刺眼的太阳,当即点头,在两位美女的搀扶下,从马车上走出来,又踩着美女的背稳稳的落在了一尘不染的红地毯上,手中的金扇子『唰』的一声打开,风流倜傥的摇了起来。 这样的一幕落在迎宾团的眼中,除了震惊,就只剩下震惊。 虽早就耳闻玉太子行事乖张,却从未想过他已将身边的女人利用到此等地步,瞧,连人家的背都不放过! 玉痕极其享受被众人仰视的这种感觉,尤其此刻周围静悄悄的,一点点的声音也没有,这就更满足了他的虚荣心,瞧这身夸张炫目金色的锦袍,仅是往太阳下这么一站,就绝对是瞩目的所在,刺眼的让他们睁不开眼睛…… 可是,就在这众星拱月的关卡,谁都没注意到从酒楼当中,赫然走出一位牵着毛驴的黑衣女子,女子头戴斗笠,浑身上下包的严丝合缝,大抵是已经吃饱喝足,她开心的哼唱着歌。 我有一只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 有一天我心血来潮骑着去赶集 我手里拿着小皮鞭我心里正得意 不知怎么哗啦啦啦我摔了一身泥 …… 姑娘唱的开心,身边的小驴子亦是开心的配合着 咹……哦……咹哦……咹……哦…… 如果只是唱歌也就罢了,可是当他们亲眼看到有一坨金黄色的东西从小毛驴的腚『啪嚓』一声落在红的耀眼的地毯上时,所有人都觉背嵴一寒,僵硬在了原地。 -本章完结- 【092】凤王府的大门,岂是那么好入的? 反观毛驴的主人,却仿若未闻,拉着驴儿欢快的哼唱着往前走,鲜红的地毯上,在他们离开之后,不但留下了金黄色的螺旋状物体,还留下了鲜明的脚印和蹄子印。 在场的众人,包括卫玠和玉痕在内的所有人,都俱是一怔,只不过对比之下,各显不同罢了。 迎宾的人看到这一幕,先是一怔,而后强忍着笑,虽不敢出声,但那一抖一抖的肩膀,却显示出他们憋得有多辛苦。 燕国的人马相比之下脸色可就没那么好看了,这若是旁人也就算了,可他们身为玉痕的人,怎么可能会不了解自家主子的性子,如今看到有人居然敢这么侮辱自家主子,还是在司幽国境内,这完全就是在打他们的脸呀! 更怕的是,此人若是就这么离开了,那承受主子暴风式的怒火的,岂不就是他们这些替罪羊? 一想清楚这当中的厉害关系,当前一人,上前一步,尖利的嗓音杀气浓重的响起:「站住,前面赶驴的,对,没错,就是你,赶紧给杂家站住,站住!」 黑衣女子因他这声呵斥,斗笠下长如羽扇般的睫毛轻轻一颤,侧头一看,好奇的打量着左后方正对着她跳脚的,长相十分阴柔,颌下无须的白净男子,这一看不打紧,方后知后觉的发现这四周围不知何时,居然来了这么多人,而且从这些队伍高高举起的旗帜来看,分明就是两个国家的仪仗队呀! 只不过,他们一个是司幽国的迎宾队伍,一个则是燕国的使者团,想想近段时间多如牛毛进入司幽国的各种团队,黑衣女子反而一点也不稀奇,只是稀奇的是,这些人叫住她作甚?还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她得罪他们了? 思之际,不由皱着眉头转过身来,面色不悦的冷声回道:「不知这位公公有何贵干?本姑娘还等着赶路呢!」 能够自称杂家的,不是公公,又是何人? 看来这队伍里,有皇族人士啊,想想也是,能够坐得起如此骚包马车的人物,绝不可能是普通的人物,只是这里面的人物再牛叉,又与她何关联? 可是,当她环顾四周看到这些人当中,那位负手而立的气质冷冽的黑衣男子时,目光却有了一瞬之间的颤动,连带着眼中的朵朵星光在这一刻蓦地发光发亮。 是他?他竟然也在这里? 还真是冤家路窄,有缘千里来相会啊! 她眼尾一勾,嘴角不由自主的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因头戴斗笠的关系,自然没有人能够窥视她黑色纱巾下的真实容颜,这也就给了她自由发挥的脸部活动时间。 「赶路?你毁了咱们王爷的地毯,你还想走?来人啊,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蠢女人给杂家绑了,绑了!」 小金子当真气坏了,好好的地毯就这么被毁了,他们家王爷可要怎么走过去? 这个女人,该死! 地毯? 在这个小太监咋咋唿唿的叫喊声下,黑衣女子这才后知后觉的看到那一尘不染的艷红色地毯上,赫然出现了一坨怎么看怎么影响美观,怎么看怎么碍眼的不明物体,当即无语的抽了抽嘴角,眼光下意识的看向自己身后的小驴子,眼尾轻挑,驴兄大大,这是您的杰作? 驴兄颇具灵性的『咹……呃……咹……呃』的叫唤了两声,算作回应,那滚圆滚圆的眼睛,还无比嘚瑟的朝天翻了翻,「哪里是我的杰作,难道你没看到咱们俩一起在上面签了名画了押?」 幸而黑衣女子没明白它这叫唤的到底是什么意思,若是听懂了,估计宰杀了它的可能性都有,她不过是留下了脚印,怎么就成了签名呢? 简直就是胡扯,胡扯! 驴兄傻了吧唧的叫唤声让黑衣女子越发的无语,尤其还是众目睽睽之下,就算她想矇混过去,也不可能啊,可让她上去抓x,她也干不出来啊,当即讪讪的转过身,朝着小金子不好意思的道:「这,这可真是对不住啊,这驴兄大概没看清地方,一不小心就……,呃……,您看这样好不好,我帮您换一块儿地毯?或者,或者您看这当如何是好?」 「如何是好?你碍了我们家王爷的眼,影响了我们家主子的心情,你说怎么好?你好的了嘛你?」 早就候在黑衣女子两侧的皇家护卫,大踏步的上前,不容拒绝的就扣住了她的肩膀,痛的她立时惨叫出声:「疼,好痛啊,你们轻点,懂不懂得怜香惜玉啊?我都说了要赔偿了,你们怎么能不讲理呢?不就是一块儿毯子吗?至于吗?至于吗?」 一直将此情此景落入眼底的卫玠,听了她这句话,看到她一系列反应,不由挑高了眉,这般情况下,居然还能如此大胆喊叫,夸大其词的讲条件,倒也是个另类,只是可惜了,玉痕这骚包的性子可没那么好说话。 事实上,卫玠口中的正主,的确已经因此插曲严重影响了他的心情,沉着一张俊脸,冷眼瞧着这个女人丝毫没有眼力见儿的挣扎,不由深深打量了她一眼。 这一打量不打紧,仅是从她的身高来看,经验丰富的玉痕玉太子就已经断定,眼前的这位还是个毛还没长全的黄毛丫头。 黄毛丫头?没关系,他有的是时间和精力与她耗。 通常情况下,喜欢遮脸的不是美女就是丑女,看这丫头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哪里有丑女的自觉低调感?当即肯定这丫头容貌不会差,既然不会太差,又得罪了他,脾气还如此带劲儿,这可是难寻的极品啊! 他会错过吗?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于是乎,风华无双的脸上唇线微微一弯,摩挲着下巴的玉手就已轻轻扬起,口中呢喃了一句什么,把着黑衣女子肩膀的两个皇家护卫下意识的收了力量。 可黑衣女子却没有意识她已经是别人眼中的大肥羊了,彼时的她脑子也转了好几转,明白自己落入这些人的手里,只怕凶多吉少,就算侥倖能活,也要被扒一层皮,她可不想在这个关键时候还遭遇如此血腥事件。 看惯了卖主求荣的戏码,今个儿她就上演一个卖畜求荣,兴许还有活命的机会吧。 想到这里,不由怜悯了看了眼这位陪了她一个多月的驴兄一眼,默默的祷告了一声。 狡黠的眸子一闪,已是努力的挣扎着、弹撑着望向那辆花里胡哨的马车,她虽莽撞,可也没看错,里面的人才是这死太监的主子,不吵他吵谁:「放开我,你们这些莽夫,你们抓我算什么事?这事又不是我干的,你们要抓也应该去抓那位正嚼着草的驴兄啊,如此善恶不分,简直就是草菅人命!草菅人命!」 此言一出,满场皆静,谁也没想到都到了这个时候,她居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出来,偏偏这话仔细品味之后,好像还真的是这么回事儿,若要真的论死理,好像她就是不小心踩了一脚,这一脚踩下去,怎么也能要了人家的命啊,真要说起来,反倒是…… 那位吃草吃的正嗨的驴兄,才更应该被抓走吧? 「你,你这是强词夺理,胡搅蛮缠,就算是驴子做的又怎样?你是它的主人吧,既然是主人,那这件事就该你来负责。」 小金子才不要听她在这里胡扯,可黑衣女子怎能让他就这么煳弄过去,当即伸长了脖子,拼命的往后仰,往后叫喊:「我将它交给你们处置了还不行啊?给你们了,给你们了,我不要了,随你们怎么处置都行,这样了,你们还不满意,你们到底要怎么样嘛?」 「救命啊,救命啊,光天化日之下欺负我一弱女子,你们算什么英雄好汉,你,」 「闭上你的嘴,杂家是太监,可不是什么英雄好汉,你脑袋被驴踢了?」 我去~这死太监,谁不知道你丫的是个太监,有必要这般喊的人尽皆知吗?你不脸红,我还替你脸红呢! 「你才被驴踢了,你全家都被驴踢了,踢了,踢了~」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小金子因她这句话,心头立时涌上熊熊怒火,这个女人,当真是泼妇一枚,要是再不解决,主子那边可就真的不好交代了,当即亲自上前,也不知从怀里掏出了什么玩意儿,就往黑衣女子的脸上堵,人家怎么会老老实实的让他堵,好傢伙,一刻钟折腾下来,小太监累的够呛,最后还是在其他同伴的帮助下,才连着那黑色的纱巾,直接堵上了她的嘴。 这女娃娃倒不是个笨的,听闻先把她拉下去,就觉得这事有门儿,就随便应付了一下后,就顺理成章的被死太监连拖带拽的拖下去了。 她虽离开了,可留下来的驴兄却不乐意了,当即不满的看着自家主子消失的方向『咹……哦……咹……呃』的狂叫起来。 好好的一顿饭就被这场闹剧给终结,望着地毯之上那坨似乎还冒着烟儿的噁心物体,玉痕早已没了食慾,加之那头还在疯狂叫喊着的驴兄,他的脸色更臭了:「拖下去,乱炖!」 话落,厌恶的扫了眼四周围,金扇遮脸,转身上了马车,小金子手一挥,皇家护卫立时出动,驴兄自然也被清理了下去。 青辰得到主子的示意,不由自主的撇了撇嘴,没好气的翻身上马,朝着自个儿的队伍下达了直行的命令,临走之际,不忘朝玉痕的方向扫了一眼,暗自吐槽一句:「真是比女人还矫情!只怕那一主一畜凶多吉少咯!」 卫玠微蹙眉头朝他看过来,青辰心下一震,嘿嘿一笑,讪讪的打马而去。 队伍再度出发,至于被拖下去的女人和驴子,自有人会去处理,见惯了这样场面的他们,谁也不会将这段插曲放在心上,即使曾经有那么一瞬间,凤王和玉太子还高看了她一眼。 可在他们的眼中,她终究註定要死在他们所谓的不自量力上,这就是处在高位发号施令者的眼界,在他们的眼里,人命其实有时候真的就如此的渺小,如此的不堪一击。 只是那些人绝对没有想到的是,那边的队伍一离开,这边的女人和驴子不但没有任何的事,甚至于留下来处理他们的人,反倒成为了女人手下的亡魂。 黑衣女子望着已经走出一里地的队伍,再看看不远处那两具正在慢慢消失的尸体,嘴角掀起一丝冷寒的笑意:「别怪姑娘我心狠手辣,若不是你们来招惹我,我缘何会要了你们的命?笑话,本姑娘会乖乖跟你们走才怪,谁知道你们这些人安得什么心?既然天堂有路你不走,那么到了地狱黄泉,别忘了多去你家主子的梦里走动走动。」 这些人,但凡有一丁点的怜悯之心,他们就不会落入这样的境地。 是,她的驴子是有错在先,可她不是将驴子交给他们随意处置了?这关她什么事?要是实在不爽,她可以为他们重新安置地毯,也可以给予一定的精神补偿啊,但她怎么也想不到的是,他们会因为这么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事,就想要她付出这条命的代价,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既然人命在这些人眼中如此的不堪一击,那她又何必要为他们惜才? 更让她不齿的是,这个玉痕,果然和传闻中一模一样,还妄想招揽她?招揽不成就要等着死?嗤,他把她当什么了? 至于那些人…… 她璀璨的眸子微微眯起,像一只狡黠的狐狸,阴险的笑了笑:「本姑娘的便宜,可不是那么容易占的!」 她冷睨了眼立在一旁依旧吃的欢快的蠢驴,一巴掌拍在它的脑门上,恨恨道:「吃吃吃,就知道吃,你要再随地大小便,活该被人家拖出去乱炖了,记住了,下次你可就没这么好的命了,明白?」 蠢驴轻快的叫了几声算作回应,黑衣女子看看天色,骑上驴子,慢悠悠的朝前走去。 只是,恐怕连她也没想到的是,她的一举一动,却是不偏不倚的落入了第三方人的眼中,随着她的离开,一道黑影比她更为迅速的朝西方而去。 当青玄将自己无意间探听到的消息汇报给卫玠时,那双清俊的眉宇微微一动,深邃的眸底闪过一丝诧异。 晚走一步就看到这般精彩一幕的青玄尚有些回不过神儿来,谁也没想到那个看起来贼大胆的野蛮女孩儿,居然会有这般厉害的身手。 死无全尸啊,竟然连尸体都没了,只怕玉痕现在派人去找,也找不到了。 现在想想,人家之所以大胆,也不是没有理由,难怪即使面对他们这么多达官贵人,也未见有丝毫的惧色,之所以不动声色,就是为了找机会脱身吧? 冷静,聪明,也够狠,够辣! 年纪不大,手段却不容小觑。 「如今她在哪里?」 「正骑着那个驴子往这边走,不慌不忙的,丝毫没有顾忌。」 青玄所说的顾忌,指的是玉痕发现这两人久久不归,会派人前去寻找,若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双方很有可能直接对上。 「还真是大胆。」如此明目张胆,难不成还有什么后招? 想到这里,他侧过脸看向青玄:「去查查。」 青玄诧异的抬眸,显然没想到自家主子居然会对一个黄毛丫头感兴趣,不过想想刚刚那姑娘的身手,青玄抿了抿唇,领命而去。 「公公,您没事吧?」 就在青玄刚刚离开,燕国的使者团中,侍女舒雅看着坐在马车上不停扭动身体,甚至还靠着车框架不停蹭着后背的小金子,疑惑的问道。 小金子拧着眉头,一脸抓狂的挠挠这里,抓抓那里:「奇怪,怎么这么痒,痒死了。」 舒雅正要上前查看,冷不丁扫到小金子无意间掀开的衣领,当即面色一白:「天,公公,你身上出了好多疹子,红红的。」 小金子一听此话,立即白了脸,当即掀开自己的手臂,这一看不打紧,吓得他直接从马车上跌了下去,幸而舒雅眼疾手快,快速的将他给捞了起来。 「这,这怎么回事啊?怎么这么多红疙瘩?刚刚还没这么痒的,这会子怎么就……,」 小金子一下就慌了神儿,哭丧着脸看着舒雅,舒雅正想请个太医过来看看,马车忽然间停下,车帘被掀开,露出玉痕那张人神共愤的妖孽脸:「怎么回事?」 小金子一看到自家的主子,也不敢上前,只是拉开自己的手臂,一脸恐惧的道:「主子啊,小的,小的是不是要死了,怎么,怎么就突然间出了这么多可怕的疹子,好痒,痒的我,」 或许真的是太痒了,小金子用力的用指甲抠抓,动作十分的粗鲁,不止是后背,手臂,他连头皮都用力的去拽扯,看的后面的舒雅也是白了脸。 玉痕看到此情形,刚想伸出手查看一翻,却不知想到了什么,转头命人去请太医。 很快,随行的太医被黑狐请了过来,经过一翻细緻的查验,太医竟然也得不出所以然:「回太子,金公公不像是过敏症状,也不像是什么传染病,倒像是,倒像是中毒的症状。」 话落,不忘将同行的另外一位太医推了出来,片刻后,两位的太医给出的答案,竟一模一样。 说话的功夫间,小金子因为巨痒难耐,已经就地打滚,疯狂的在地上擦蹭着自己的身体,这样的一幕落在玉痕的眼里,不免有些不忍,这小太监可是一直跟着他,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感情非寻常人能比,看着他这般痛苦,他心里也不好受。 玉痕下了马车,太医们紧张的要阻拦,万一是传染病,岂不危险?可黑狐和黑豹却朝他们摇了摇头。 玉痕见小金子挣扎的厉害,干净修长的手指仅是在他身上点了几下,小金子就彻底安静了下来,可即使失去意识,他的身体也在控制不住的发抖,原本细小的红点,也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越来越大,现在已经有红豆大小,再这么下去,就算不被痒死,也会全身溃烂而死。 好端端的,怎么会这样? 玉痕清俊的眉宇若有所思的蹙了蹙,轻搭上他的脉搏,片刻后,他睁开眼睛,眼底一片冰冷。 经过他的查看,小金子的确是中毒无疑,而且从毒的侵蚀速度来看,应该就在不久前。 不久之前? 玉痕仔细回想这一路,基本上,他在哪里,小金子就在哪里,断没有机会与他人接触,就算接触了,那些人也都不可能会有问题,如果说唯一的可能性,那就只有…… 那个行为古怪的黑衣矮丫头了。 等等,如果真的是那个丫头,那么他早先派过去的两个人岂不是…… 想到这里,他勐然站起身,看向黑狐:「刚刚派过去处理驴子和丫头的人呢?可回来了?」 玉痕眼神极其锐利,他不会无缘无故问起这两个人,唯一的可能就是小金子中毒与那个女人有关? 他眼底一惊,朝玉痕摇了摇头:「还未曾回来,要不然属下亲自回去处理?」 只是,这么久还不回来,只怕情况……已经没那么简单了。 玉痕看着一点一点膨胀外扩的红色疙瘩,眼底一片暗沉,此毒如此霸道,他已经没有时间去确定这究竟是什么毒,又会有什么后果,一个时辰内若是找不到那个女人,小金子恐怕……凶多吉少。 「去,立刻将那个女人带回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嗓音沉冷,眸光冰然。 黑狐离开之后,队伍已经彻底停了下来,卫玠因为这边的举动,骑马过来,看到躺在地上完全变了样儿的小金子时,目光有了一瞬的停顿,但那也仅是一眨眼的功夫,等他再抬眸时,已是玉痕熟悉的面瘫脸:「可需要帮助?」 玉痕轻轻摇头,看着小金子身上的伤口若有所思,手中的摺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自己的手下,卫玠也不多言,翻身下马走过来,仔细的查看一翻后,眼底不由闪过一丝讶异:「此毒好生霸道。」 当下,就越发的好奇那名黑衣女子的身份了。 只是,还不等他等来青玄带来的消息,玉痕的人已经提前前来回禀:「启禀太子,属下已经发现那一主一畜,如今距离咱们这里还有一盏茶的功夫,马上就到。」 玉痕抬眸朝他看过去:「你是说,她自己主动往这边走的?」 正常情况下不是有多远跑多远吗? 果然,她是个非正常人,不然也不会杀了他的人后,居然还能如此明目张胆的上路,这个女人……他真是小看她了。 「回殿下,正是,属下一路寻过去,并没有发现咱们的人,反倒是她,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骑着驴子慢悠悠的往京城的方向来。」 若不是看到小金子这等模样,黑狐也不会对她心存忌惮,是以在查清楚后,立即前来回禀。 没事人一样? 呵呵~ 玉痕突然间笑出了声,这笑有些意味深长,明眼人虽看着他含着笑,只是看起来委实没什么温度,反而让他们下意识的打了个噤,看来这个黑衣少女,当真惹毛了他们的太子爷。 玉痕,别看平日里吊儿郎当,没个正行,可若真的认真起来,那也丝毫不比卫玠逊色。 「通知下去,原地休息,既然她如此不慌不乱,那咱们等等又何妨?」 当黑衣少女挥舞着自己的下皮鞭,慢悠悠的晃到这上千人的队伍后时,几乎所有人都向她行注目礼,这当中有惊艷,有欣羡,有嘲弄,有忧心,更多的则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看戏样儿。 她轻笑一声,旁若无人的继续行走,穿越重重人潮后,终于走到了玉痕的马车附近,几乎是一瞬间,她就被人团团围了起来,而在这小小的包围圈中,赫然站着玉痕、卫玠这两位无论走到哪里都耀眼的让人下意识俯首称臣的大人物。 她能在一天之中,两次遇到他们,这不是幸运是什么? 当即轻巧的从毛驴上跃下,毫无惧色的迎上玉痕即使沉郁,也依然俊的让人着迷的脸,「玉太子,难不成你还想杀我第二次?」 这话音中,没有惧怕,没有慌乱,有的,只是平静,就好像面前站着的人不是高高在上的燕国太子,而是许久不见的老友。 玉痕愣了千分之一秒,漂亮的眉头渐渐凝起:「你很特别,也很大胆。」 「我可不觉得你还有闲情逸緻在这儿夸赞我,怎么?想要我出手给你的小太监解毒?」 玉痕抬眼朝她看过去,虽然她带着斗笠,可他却分明感觉到她眼底毫不掩饰的讥讽之意,虽然他不觉得先前做的那些有什么错,也不会因此对她道歉,更不会因为一个太监就有求于她,男子汉大丈夫,士可杀不可辱,他有他的骄傲,也有他的底线。 两人就这般对视片刻后,玉痕看着不知何时已经阴沉下来的天,眸子里深不见底:「条件。」 女孩儿颇为意外的看了眼玉痕,为他的识时务暗自点了个贊,他既然如此痛快,她自然也不好再过为难,更何况这样的机会,可是可遇不可求的,当即颔首轻声道:「姑娘我也不缺什么,不如就让玉太子欠着这份人情如何?待我想起来,或者哪一天需要帮助时,玉太子只要兑现这个诺言即可,不知玉太子意下如何?」 话到这里,她的笑容变得很深很深,甚至还意有所指的扫过周围,若是这个时候玉痕拒绝了她,那势必会有一个太监因他而死,即使他身为太子,恐怕也平息不了众人的口,到了那个时候,他损失的,可就不是一星半点儿。 当然,他若是答应了她,且不管将来是要做什么,最起码暂时保住了他自个儿的名声,并落下了个善主的盛名,身为太子,绝不会错过这样一个收买人心的机会。 这些,黑衣女孩儿早就已经看透,玉痕不是卫玠,卫玠绝不会在乎这些,因为他自来我行我素惯了的,况且他的名声早就已经被传的恶名昭彰,根本不会在乎多上一两条,可是玉痕不同,身为准皇帝的他,只要一天没有登基,就会拼命的保全自己的名声,虽然很虚伪,但却很实在,也很现实。 别看只是一个太监,可这个太监终究不是普通的太监,他跟了他十几年,这样的感情,足以影响到他身边那些处在同样境况的近身人,若是在这个时候见死不救,寒了他们的心,将来的玉痕,势必会多一分危险。 因为没有人再肯为他冲锋陷阵,只因不值得。 玉痕诧异她的心思深沉,亦为自己走入这个黄毛丫头铺设的阳谋当中而暗暗自嘲,似笑非笑的抬眸,唇角勾出一丝恶劣的笑容:「好,本太子就答应你这个条件。」 黑衣女孩儿一点也不意外他会答应,自然懂得见好就收:「玉太子请放心,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会很有分寸,定不会让玉太子因此而为难。」 玉痕眯了眯眼,冷笑一声:「如此,甚好。」 黑衣女孩儿见此,也不废话,当即一甩衣袖,众人便清晰的看到一层白色的粉末覆盖到了小金子的身上,裸露在外的肌肤上的伤口与白色粉末结合在一起时,立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的融为一体,直至消失不见。 接着,女孩儿轻弹手指,一枚红色的药丸准确无误的落入小金子微张的口中,还不容许身边的人查看药丸是否吞下,便已入口即化,与唾液一下咽了下去。 整个操作不过在一眨眼的功夫,如此熟练的动作,让看得人一瞧就明白,眼前的这位黑衣少女,擅毒,且还是个不容小觑的高手。 现在想想,小金子不过就触碰到了他,便受到如此严厉的惩罚,至于那两名皇家护卫,更是连尸体也寻不到,这位少女,当真是可怕的紧,他们一个个的,全都看走了眼。 一刻钟后,小金子醒了过来,身上的疹子也在渐渐消退,不痛也不痒了,待他分清当下的形势,不由愤恨的看向黑衣女孩儿,除此之外,也不敢多说一句话,生怕一个不好,再度惹来杀身之祸。 完成任务,黑衣女孩儿只是扭头看了玉痕一眼,便翻身上了她的小毛驴,挥舞着小皮鞭,伴随着毛驴『叮叮噹噹』的铃铛声,渐渐的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至始至终,没有人敢问她,她来自哪里,要去哪里。 玉痕第一次吃这么大一个闷亏,心里自然是极其不痛快的,但同样的,对于这个少女的好奇,一点也不比卫玠逊色,立即派黑狐前往细查,至于小金子,死里逃生,正待请罪,却被玉痕挥扇拦住了:「行了,你去后面的马车里歇着吧,这件事本就与你无关,不止是你,这里的所有人都看走了眼,权当给大家提个醒了,上车,出发。」 小金子立时被自家主子的深明大义感动的稀里哗啦,可玉痕哪里有功夫看他哭,当先走到卫玠面前,预备哥俩好的搂上人家的肩膀,却被卫玠一记冰冷的眼神生生止在半空中,最后讪讪的收回,皱着眉头问道:「你在这儿瞧了半天,可曾看出了什么来?」 卫玠目光幽幽若古井:「比起我,你不是更为了解吗?据我所知,咱们的玉太子,医术可是不低。」 玉痕微微一怔,显然没料到卫玠会这般直接的反问他,但一想眼前人的身份,不由冷哼一声:「看来什么事都瞒不住你凤王殿下。」 卫玠不冷不热的看了他一眼,「过奖,看来我之前还是小看你了,真没想到,你居然还是一代医圣梅垣的关门弟子。」 玉痕眼角一抽,就差没直接跳起来了,他看着卫玠,冷不丁觉得背嵴一寒,声音渐有几分冷意:「你这样明目张胆的告诉我,就不怕我将你的秘密全都吐露出来?」 卫玠不冷不热的扫了他一眼,「要不,你试试?」 我嘞个擦,这个面瘫,居然软硬都不吃,真以为老子吃素的不成? 大抵是不想再继续这个让他颇为伤脑筋的话题,玉痕索性转移话题:「我问你,你可看出那黄毛丫头是什么来路了?」 卫玠默,静静的看着玉痕,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就算老子知道又如何?别忘了你我可是敌对的关系,咱们还没好到可以随便分享秘密的地步吧? 你这纯属废话,废话。 好吧,他也发现他问了个无比愚蠢的问题。 连续被卫玠抽了两个耳刮子,玉痕突然觉得自己的心好痛,怎么今天这么的倒霉?他这齣门明明看好了黄历了啊,被那个毒女整也就罢了,怎么这个卫玠也来凑热闹? 玉痕看着官道上一拨又一拨的人潮,突然幸灾乐祸的看向卫玠:「这刚进京就发生了这么件事,你说这未来两三个月内,司幽国会不会一直风平浪静?」 话落,不由哈哈大笑,看也不看卫玠的表情,无比嘚瑟的朝自己的马车走去,虽说他今天被触了霉头,可是一想到某人的未来比他还要兇险,不知怎的,就觉得心里舒坦多了。 卫玠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冷峻的面上虽没有丝毫的表情,可青辰却分明感觉到他寒眸中夹杂着的明显不悦,不由怜悯的看了眼玉太子,傻帽,恐怕还不知道得罪他们家爷的下场吧? 看来这次四国盛会,真的不止是热闹啊,看来回去得和弟兄们交代一声,这刀尖上舔血的日子,很快就要到来了。 「回去准备准备,让玉痕入住凤王府!」 啊?青辰瞠目结舌的看着自家哥哥的背影,嘴角下意识的抽了抽,瞧,他就说某人该倒霉了吧?入住?他们凤王府的大门,岂是那么好入的? 啧啧,他突然有些期待未来几个月的日子了,哈哈~ 可怜的玉痕,还不知道自个儿已经被某个腹黑男给记恨上了,只怕未来的日子,不太好过咯! -本章完结- 【093】爷用膳是大,小金子委屈是小啊 使者团入京,即便再晚,也要先进宫拜见,同样的,玉痕也不例外,待他从皇宫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月上梢头,奔波劳累的一天,疲劳程度可以想像。 本来,在卫玠拒绝他前往凤王府后,他就有些发愁要住哪里,虽说有特别安排的行宫,但他不喜欢与那么多人住在一起,没想到在面见皇上的时候,他不过抱怨似的提了提,这傢伙居然同意了。 同意的毫无预兆,让他在看到他点头应允后,反倒有些不安了,这货之前拒绝的那般痛快,怎么当着皇上的面反倒是改了主意了?难不成有什么阴谋? 是以,当两人出了皇宫,玉痕仍歪着头打量某人,眼底似有千言万语要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他不提,卫玠自然不会主动问,两人就这般尴尬的坐着,直至到达凤王府门前,卫玠正要下车,玉痕突然间开口:「我怎么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你会这么好心收留我?」 卫玠回头,语气淡漠,听不出喜怒:「你也可以回行宫。」 撂下这句话,径直下车入府,全然不顾远道而来的玉痕,就好像收留他也并非出自他的本意一般。 被主人这般冷脸对待,若是换了旁人,定然会受不了扭头就走,可玉痕是谁?自来就是脸皮厚的出了名的,更何况,他十分了解自己的对手,卫玠对待皇帝尚且如此,更枉论是他? 当即不再犹豫,痛快的下了马车,可是到了大门口,却被一脸冷漠的青夜拦下:「玉太子可以与您的侍卫、太监进去,其他人,请恕凤王府不收留。」 玉痕一听此话,瞬间知道究竟是哪里不对劲了,他望着身后自个儿那豪华的车马团,美女团,眼角不受控制的抽了抽:「你,再说一遍?」 「凤王府是个什么情况,相信玉太子十分清楚,我家主子不喜的人和物,是绝对进不去的。」 比如女人,比如那些乱七八糟的宠物和戏子,更比如他那豪华的仪仗队和皇家护卫,统统地进不去。 「这像什么话?你家主人不喜,那我家主子还习惯了呢,你就让带三个人进去,那谁来伺候我家主子的饮食起居?」 小金子也被这苛刻的条件惊住了,心直口快的他当即吐露了自家主子的心声,只是他似乎忘了一件事…… 青夜斜睨了他一眼,不冷不热的道:「我家主子说了,玉太子若是受不了,可以离开前往行宫,那里大得很,玉太子的人全都塞下也没问题,想怎么住就怎么住,若是有什么需要,我家主子还能尽最大的努力满足您,可这里是凤王府,我家主子是这里的主人,一切规矩自然是他说了算,几位若是有什么不满,尽可自行离去。」 「你,你这算什么待客之道?」小金子话音还未落,就被玉痕当头敲了一扇子:「去,将那些人都安排到行宫去,这青夜说得对,客随主便的道理你不懂?既来之则安之,本太子有生之年能入住凤王府,这可是几生修来的福分,难道凤王府还会缺了人伺候?去去去,你们赶紧的安排去。」 小金子没想到自来挑剔的不像话的主子就这么同意了,充分了解自家主子说一不二的性子,知道说再多也无用后,这玉太子身边的第一贴心小棉袄就算心里再不痛快,也只能拉着黑狐、黑豹悻悻离开,临走之际,不忘狠狠的瞪了眼青夜:「哼,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青夜一记眼神扫过去,小金子立时吓得背嵴一寒,缩着脖子哼哼着离开了,远远的,还听到他嘚嘚嘚的在抱怨个不停,青夜面无表情的转过头,朝玉痕恭敬的道:「玉太子,请,我家主子已经在等着了。」 玉痕诧异的挑了挑眉,摇着扇子的手忽的一顿,「呵,这凤王倒是有意思的紧,看来,他是算准了本太子会上门来了?」 青夜不卑不亢的道:「诚如玉太子所说,有机会窥探凤王府的机会可是不多。」 玉痕嘴角一抽,看向青夜,「这小金子说的没错,你这傢伙太碍眼了!」 青夜面无表情的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连话也不愿意说了。 玉痕呵呵一笑,迈着悠闲的步子入了凤王府的正门,刚走进去,就被迎面而来的低调肃穆的气氛所折服,人人都说字如其人,其实他更相信府如其人,这座府邸虽比不上他东宫的奢华,更比不上他东宫的大气,可就是这样的氛围,让他下意识的绷紧神经,一切行为举止似乎因着这里的环境而自发的变得谨慎起来。 尤其一路走来,连个女人的影子都没瞧见,全都是身着黑衣铠甲的男子汉们,整个王府似乎都充斥着这种阳刚的暗黑气息,更让他无语的是,这些人的表情和那个面瘫脸如出一辙的像,如此冷清,也难怪他一走进来,浑身的汗毛孔都得倒竖过来。 至于王府里的一草一木,不见花哨出彩,一切都是规规矩矩的,刻板的不行,看着看着,就让玉痕失了兴趣,心里面当真是失落极了。 甚至他这上看下看左看右看,也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原本还兴味十足的他,待走到餐厅前时,已经疲惫的走不动了,一屁股坐在了餐厅前的阶梯上,朝着一旁的青夜摆了摆手:「去去去,给本太子端些小菜,拿壶小酒,本太子就在这里用餐了。」 青夜看着丝毫没有形象可言的一国太子,如今像个乞丐一般的耷拉着脑袋,坐在门前,眼底除了钦佩之外,便只剩下了无语,他下意识的转过头,看向坐在正厅里等着某人的主子,让他意外的是,自家主子居然点了点头。 同意了? 不是吧? 这么多年来,像玉太子这样丝毫不顾及自个儿形象的大人物,他们还真是头一次碰到,不过,主子都同意了,他还能怎么说,当即挥手,立即有小厮上前搬来小桌子、小凳子,不一会儿就摆了十几道菜,玉痕一眼扫过去,全都是司幽国的特色菜,不由满意的点点头,看来这卫玠没亏了他的胃,不枉他推了皇帝的接风宴,跑到这里来蹭饭。 虽然他现在可能有些邋遢,可吃饭之前,该有的洁面,净手却是没忘记。 看了眼桌子与地面的高度,玉痕没有坐在凳子上,反而是舒服的坐到了台阶上,端酒入口前,他忽的想起了什么,扭头看向正坐在正位上,慢条斯理的吃着的卫玠,不由蹙了眉:「你一个人在那儿有什么意思?来来来,快过来,咱们一起举杯邀明月,岂不快哉?」 卫玠没什么表情的扫了眼阴沉沉的夜空,玉痕尴尬的轻咳一声,好吧,他忘记今晚是阴天,别说月亮了,连星星都没有,可他就是觉得能坐在凤王府的台阶上用膳,别有一番滋味嘛,可惜的是这主人似乎不太买帐呀! 玉痕看着对他视若无睹的卫玠,没好气的翻了翻眼皮:「切~真是不懂得享受,你不来,爷还要求你不成?」 卫玠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幽幽道:「听闻玉太子洁癖症甚为严重,可就现在看来,似乎,也不过如此。」 玉痕哼了一声,美美的轻啜口美酒,巴滋巴滋嘴,后味无穷的眯着眼睛道:「你懂什么?人生苦短,该享乐的时候就得享乐,该矫情的时候就得矫情,该残忍的时候就是得硬的下心,若是一味的墨守成规,什么都要做给别人看,那还有什么意思?」 「本太子的人生是自个儿主宰的,自然是怎么舒服就怎么来,你看看这里的视野多好,前有亭台楼阁,后有堂堂战神陪我用膳,四周围又有这么多人站岗放哨,这一趟司幽国之行,想必要给本太子带来不少的惊喜的,对吧?」 看着玉痕毫不做作,洒脱不羁的轻松样儿,卫玠眼底原本涌出的不耐之色,因他的自言自语,瞬时间荡然无存,那颗冰冷的心,似乎也有了渐渐融化的迹象。 玉痕,的确与他想像中的,不太一样,他是如何做到如此的收放自如? 「天吶,太子爷,您怎么坐在这里用膳,这,这就是凤王府的待客之道?太狠了,太坏了,不,不行,奴才要是禀告皇上去,呜呜呜,我可怜的爷啊!」 突如其来的尖锐嗓音划破两人之间暂时的沉默,玉痕慢悠悠的抬眸,十分不满的瞪了眼那位哭天喊地的小太监,一筷子拍在桌上:「闭嘴,吵吵什么吵吵?没看到爷正在用膳?打扰了爷的胃口,今晚你去睡马棚。」 小金子的声音因这句话戛然而止,他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揉了揉眼睛,在确定自家爷是真的坐在门口,可怜巴巴的吃着饭时,本就泛酸的鼻子,这下再也控制不住,眼看洪水即将决堤,玉痕没好气的丢过去一记冷刀子:「这可是你家爷亲自选的好地方,怎么样?不错吧?」 小金子张大嘴巴,任由泪水挂在自个儿白净的脸蛋,瞠目结舌的看着自家那有些不太靠谱的主子:「您,您自己挑的地方?这,这,」这了半天,也没再吐出一个字,抬头看去,青夜一脸鄙夷的瞪了他一眼,小金子心下一紧,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 他就说嘛,这么大的司幽国,这么大牌的王爷,怎么可能不懂得待客之道嘛? 只是,他们家爷是不是也太随意了?这不靠谱的性子,什么时候才能改得了嘛,他们这些下人跟着,真是把心都要操碎了的。 得,既然是自家主子选的地方,他还能说什么? 刚要跪下伺候主子用膳,却被玉痕烦躁的摆手推开:「去,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实在不行就去吃点东西,爷这氛围正好呢,可不行你来捣乱,起开!」 小金子瘪了瘪嘴,委屈的看着玉痕,这才多久他就被嫌弃了?说好的贴心小棉袄呢?说好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呢? 不待他吐槽出更多的不满,黑狐和黑豹就将他拖了下去,爷用膳是大,金子委屈是小呀!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目前自己所在的位置是司幽国的凤王府,没有在燕国那么多顾虑,玉痕难得的抱着酒葫芦,一句接着一句的对卫玠又是抱怨又是吐槽,虽然从始至终卫玠没怎么说过话,但也偶尔会应付的『嗯』『哼』来配合他后面还有个人在倾听。 「你说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能一直顶着童子鸡出去混呢?我说你好赖也挑几个机灵的可人留在身边,你瞧瞧你这凤王府,从头到尾,清一色的男子汉,看着都难受,人家怎么可能不说你好男风?」 玉痕苦口婆心的话落在青辰的耳里,十分的不爽,当即不满的嘟囔:「还说我家主子呢,你不也是?比起我家主子,你是男女通吃,更加的污,大写的污!」 玉痕也不介意,好不容易有人和他说话,他怎能给人家脸色看呢,当即撂下筷子,一副情场老手的本尊样儿:「这你就不懂了吧?人家为什么这么说我,而不这么说你家主子呢?说明在这些方面,我比你家主子强啊!你看看他,虽然长得有些磕碜人吧,但毕竟身份还是摆在那里的,这司幽国这么大,怎么可能会样不中一个好女子?」 「你长得才磕碜人呢!」青辰暴怒,恨不能一巴掌唿死他,「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懂,在这里瞎咋唿什么?」 「青辰!」眼看青辰就要蹦起来了,卫玠突然开口制止,玉痕看了看青辰,又看了眼卫玠,眼神来回在两人之间穿梭,那怪异的眼神,令青辰浑身发毛,「你,你这么看着我作甚?」 玉痕的嘴角突然扬起一抹恶劣的笑,而后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啧啧,有趣,真是有趣的紧,这趟凤王府之行,果然没令本宫失望。」 他的话音刚落,本就阴云密布的夜空,突然间响起一声闷雷,玉痕端着酒杯的手一哆嗦,略显不满的皱了皱眉:「这夏天就是雷雨天多,看来这顿饭註定要吃不下去了啊!」 大抵是为了印证他这句话,不消一会儿,就起风了,起风的同时,还伴随着电闪雷鸣,在这狂风乱叶中,玉痕坐在小餐桌前,便越发显得落魄,卫玠见状,难得的开口:「撤了吧!」 玉痕也没再坚持,害的青辰好一番失落,「玉太子,你不觉得在这狂风暴雨下用餐,别有一番滋味?」 玉痕立时笑逐颜开:「要不然,你陪着一起体验一下?」 青辰嘴上一噎,哼了一声,别过了脸。 玉痕懒洋洋的伸个懒腰,不雅的打了个哈欠:「哎呀,这顿饭吃的可真够晚的,凤王殿下,今天打扰了。」 卫玠微微颔首,「青辰,送玉太子去休息。」话落,似是早就待得不耐烦了,转身就离开了餐厅,朝幽月湖的方向而去。 玉痕看着卫玠离开,又看了眼一脸不痛快的青辰,突然压低声音,凑到青辰的跟前儿,贼贼的挤了挤眉毛:「喂,你们俩到底什么关系啊,我怎么瞧着卫玠独独对你不一样啊?」 青辰微微蹙了蹙眉,显然没想到玉痕会这么问,眼底当即闪过一丝讶异,难道他已经知道了?不应该啊,这件事除了七哥之外,便没有人知道,甚至连宫里的那位都不甚清楚,他玉痕怎么可能会知道? 可青辰的表情,却一点一滴的落入了玉痕的眼底,不无意外的,还被他曲解成了另外一种意思,当即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拍上自个儿的大腿儿:「哎呀喂,这可是好事啊,你不用不好意思,放心,这种事如今在四国之中也不是没有,更何况你家主子这,咳咳,这么恶劣的性子,只怕一般人都受不住吧?还有那张脸,啧啧,真是可惜,可惜啊!」 青辰的眼睛眨啊眨啊,在呆愣了足足一分钟之后,才终于明白玉痕究竟想要表达的是个什么意思,随着某人在边上说的越来越欢快,越来越明朗,越来越激动,青辰的拳头一缩再缩,在路过荷花池的时候,他终于没能忍住自己的那只脚,一不小心,竟一脚将堂堂风华无双的玉痕玉太子踹到了莲花池里。 好傢伙,还不容玉太子从水里面浮出来,老天爷就好像鼓掌跳舞一般,哗啦啦的暴雨倾盆而下,等玉痕从莲花池里爬出来,脑门上还可怜兮兮的顶着一只鼓着腮帮子的小青蛙,伴随着他的嚎叫,青蛙baby欢快的附和着,看的青辰是心花怒也放! 「收起你满脑子的污秽,我和王爷之间就只是普通的主僕关系,哪里有你想的那般骯脏不堪?今ri你侮辱王爷,我不过小施惩戒,再有下一次,老子管你是不是一国太子?定要杀你个猝不及防,哼!」 青辰走了,留下满是狼狈的玉太子趴在泥泞的荷花池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那鼓起的腮帮子,竟莫名的与脑袋上的宠物蛙相得益彰,喜感的很吶! 虽说被青辰踹了个落汤蛙,可玉痕的嘴角却莫名的掀起一道兴味儿十足的弧度,试问,一个小小的王府护卫,就敢将他一国太子踹下水?这背后若不是有人挺着,怎么可能呢?当他是傻的呀? 看来,这凤王府的秘密,还真的不老少呢! 青辰是吧,爷今个儿记住你了! 翌日一早,竹林深幽处,卫玠身着简单的黑色长衫,手持长剑,在竹叶纷飞中划出一道道残影,剑气凌厉到虽斩断竹叶,却未伤及竹身,每次恰到好处的力度都让四大护卫看的暗自赞嘆。 绿玉葱葱的林间,谁也未曾注意到竹林之中突然有外来人潜入,卫玠一记冰冷的眼神扫过去,数十片残叶突然化作武器,含着强劲的力道朝着那人脖颈上的大动脉射去。 潜入者这边还没站定,就感觉一股强烈的杀气朝他席捲而来,反射神経立即朝他发出示警,可等他迅速的做出反应时,还是晚了一步,最后一片竹叶轻飘飘的划过他的手臂,看起来绵软无力的一击,衣服却被划出一道叶痕,肌肤更是传来一阵刺痛,不过眨眼间,鲜血便已溢了出来。 来人如玉的容颜上划过一抹懊恼,看向卫玠的方向时,更是含了一丝哀怨:「凤王殿下还真是一点也不客气啊,看你如此手段,本太子就放心了,什么凤王殿下身受重伤,依本太子看,都是胡扯!」 原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客居在凤王府的玉痕玉太子,今日的他依旧一袭金色锦袍,在绿意盎然的竹林间,斑驳的阳光落在他的衣裳上,与刺目的金线相辉映,散发出耀眼的光芒,再配上他那张妖孽的美人脸,让人想忽略都难。 当他慢条斯理的整理好衣衫,从竹林中走出来的时候,虽手臂受伤,却未见丝毫狼狈之色,更没有被抓包的窘迫感,脸皮厚到这程度,恐怕也没谁了。 「玉太子大早上的不睡觉,跑到幽月湖作甚?难道您不知道这里是整个王府的禁地吗?」 青辰一看到玉痕,小宇宙就瞬时间燃烧起来,尤其他还是以这种方式进来,能有好脸色才怪类。 「禁地?禁地的守卫就这般松垮啊?本太子可早就听闻你们凤王府的黑羽卫神出鬼没,杀人无形,以一挡百,怎么今天没见着?不不不,应该是本太子自打进来后就没瞧见,哪儿呢,该不会是被你们给藏起来了吧?」 藏起来?嗤,至于吗?还用藏?依着你玉太子的性子,哪儿不让你去,你就偏要去,我家主子早就料定你今早必定出现在这里,既然挡不住你的好奇心,那还拦着干什么?自然要放你进来了,不然你以为为何如此轻松的上岛? 切~ 没文化真可怕啊! 这边两人斗嘴的功夫,卫玠已经扔掉长剑,洗漱干净坐在了一旁的竹椅上,旁若无人的喝起了清新自然的竹叶青,仿佛玉痕是不存在的人物一般。 这完全是被主人嫌弃的节奏啊,换做别人,哪里还有脸呆的下去?可玉痕到底不是别人,脸皮厚的,都能炼出一碗油啦,主人不请,他自个儿主动落座,只是在看到卫玠喝的茶水时,露出了一抹嫌弃之色。 「你们凤王府已经穷到这个地步了?竹叶青啊,有什么好喝的?我那里可是有顶级的匀山毛尖,常山铁观音,还有……,」后面的话还没说出,青辰已经无语的打断:「玉太子,茶这玩意儿全都是个人爱好,你不能拿你的喜好来要求我家主子啊,您这是强人所难!还有,这竹叶青怎么就不好了?这可是产自峨眉山的竹叶青,别不懂装懂。」 玉痕一脸不满的瞪了眼青辰,看向卫玠:「我说,你手下的人是不是也忒没规矩了点?主子说话的时候,哪里有奴才插嘴的份儿?你好赖也管管,这样下去,那还不得上天?」 卫玠淡淡的扫了眼玉痕,也不去接他的话茬,漠然的摇着杯中黄绿清亮的茶叶,漫不经心的问道:「有何贵干?」 竹叶青,色泽嫩绿油润,汤色黄绿清亮,叶底浅绿匀嫩,滋味清醇爽口,饮后余香回甘,这么多年,他独独钟爱这个味道。 「没事就不能来了?你这幽月湖可真是好地方,四面环水不说,以这楼的高度,只怕整个凤王府尽落眼底吧?」 可能是话多了,一早起来又没饮水,玉痕觉得嘴巴有点干,想要喝点水润润嗓,可手刚抬起,却发现偌大的桌子上,竟然只有一壶茶一个杯,当即有些不满的朝卫玠拍了拍桌子:「你,你这也太抠了吧,连口水也不给喝?」 卫玠没什么表情的扫了眼青辰,青辰气结,这货难不成还打算长留不成?可七哥的命令,他又不能违背,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下去端了茶壶、茶杯,敷衍的放在了玉痕的面前:「玉太子,请慢用。」 玉痕鼻子一吸,诧异的看了青辰一眼,「哟,还不错嘛,居然是匀山毛尖?」 青辰白了他一眼,「匀山毛尖又不是什么稀罕物。」 你们太子府能有的,我们凤王府怎么就不能有了? 「茶倒是好茶,可惜了这泡茶的人水平忒次,本太子就勉为其难了。」 青辰可不会主动告诉他,他第一道茶都没洗,见两人似有话要说,他十分有眼力见的退了下去。 玉痕喝口茶润了润嗓子,感觉舒服多了,看向青辰离开的方向,好奇的问道:「青辰的身份不简单吧?」 「你来就是为了打探这个?」卫玠眼神微瞥,淡漠若水。 玉痕撇撇嘴,「昨天那女人的身份你查出来没有?」 卫玠挑眉,玉痕咬牙切齿的放下茶碗:「这小妮子滑的跟个泥鳅似的,我的人跟丢了,至于那些通关文牒上的身份,只是一个江湖组织的採买,这你也信?一看就是假的,假的!」 卫玠眉毛一扬,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哦?只是一个江湖组织?玉太子确定这江湖组织只是普通的江湖组织?」 「你果然已经查到了,是不是?」 卫玠神色没有丝毫变化,眼光转向他:「你不也一样?」 他能查到的东西,他玉痕焉能查不出来?只不过想来他这里确认一下罢了。 这下,玉痕彻底的失了声,他看着卫玠,好半晌后,方才幽幽道:「你果然和旁人不同。」 卫玠唇角微微上扬一抹弧度,眼底却是波澜不兴,不紧不慢的摇着手中的茶杯:「竹叶青味醇回甘、清香沁脾,能让人觉得心旷神怡,劳倦顿消。毛尖香气香远悠长,高雅、清新,茶汤的味道十分的鲜浓甘爽独特,颜色更是鲜润、干净,不含杂质。虽是不同的类型,可都是好茶,自然也就得到了不同人的青睐。」 话到这里,他突然一顿,继而搁下茶碗,淡然道:「你喜欢毛尖,却不能贬低竹叶青的价值,同样的,我不喜欢毛尖,却也挡不住它的名气。」 玉痕微微皱眉,看着手中的茶碗,细细的品味他这番话的意思,良久之后,他微眯了凤眸,眼中瞬间有厉色闪过:「果然是她,是不是?」 除了那个既有价值又有名气的人之外,他想不出还有什么人能有如此厉害的身手,还在江湖上默默无闻的。 卫玠轻轻的端起茶碗,朝玉痕举了举,不言,一切似是就在不言中。 玉痕突然想起了什么,突然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卫玠:「看来此次四国盛会的水要被彻底搅浑了,连一向低调的凤池山庄都参与进来,你说接下来,还会有什么让你始料不及的人?」 卫玠的嘴角慢慢扬起一抹让玉痕毛骨悚然的弧度:「听说天涯海阁的一步莲华,莲华公子也进京了,你说,这两个人碰上,会不会顺道切磋一下?身为与药王谷谷主灵无涯齐名的一代医圣梅垣的第一传人,这位莲华公子的医术,定然也是不差的,对不对?」 玉痕心中一骇,脸上的笑意再也维持不住,渐渐敛去的同时,目光中似有抹凌厉一闪而过:「你就如此确定那个女人会医术?」 「自古医毒不分家,不是吗?」卫玠不疾不徐的话,让玉痕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似有什么还没有想通,看着卫玠凝神想了半天,最终还是否定似的摇了摇头:「那个凤芫听说才不过十五岁,我怎么觉得这不怎么靠谱,就算她会用毒,也未必会医,更何况这凤池山庄又是以财富倾天下,完全与医毒不搭边啊?」 卫玠微微一怔,显然没想到玉痕会这么说,他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又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勾出了一丝越发耐人寻味的弧度。 这样的一幕,看在玉痕的眼里,真的是急在心里,偏偏等他问出口的时候,卫玠却说:「有些事不能光靠别人去说,要让你自己的眼睛去甄别,好了,本王还要进宫,来人,送客。」 话落,根本就不给玉痕再言语的机会,就已经转身离去。 留下玉痕自个儿坐在竹林当中,满头思绪完全搅成了一个疙瘩,怎么解也解不开。 在此之后,两人便在没有时间聚集在一起,不但是卫玠忙着迎接各国的来使,便是连玉痕也忙得不见踪影,这一来一去,已是到了八月份,四国盛会开会在即,除了燕国是以玉太子为首,代替燕国老皇帝出席之外,天毒国、魅国的国君则都亲自出席,二位国君的到来,更是将四国盛会的高度瞬时间提高几个档次不止。 而除了两位皇帝一位太子之外,各国的肱骨之臣也带来不少,政治场上可谓是人才济济,反观江湖上,虽不如官场让人忌惮,却也让人眼前一亮,诸多不喜参与皇权政事的江湖组织,此次居然也出席在列。 比如自来独来独往的莲华公子,比如自来不喜与皇室有关联的药王谷、灵家庄,再比如财富的象徵凤池山庄,都引来了无数人的侧目。 如果说四国之中的势力就已经让人眼花缭乱,那么龙帝国即将派人前来祝贺的消息一出,可谓是在四国之中掀起了一阵阵的飓风,人们心惊的同时,更多的是抱着怀疑的态度。 毕竟,在他们的记忆里,自来高高在上的龙帝国,可是从来没将他们这几个国家放在眼里过,不止是如此,甚至还处处打压,如今突然派人前来,是好是坏,还真无人能够说得清。 别人能乱,四国的皇帝却不能乱,即使之前对彼此有再多的不满,可在龙帝国的威压之下,四国皇帝难得明智一次,选择了抱团,共同迎接龙帝国使者的到来。 不单单是如此,就连平日里对卫玠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卫瑜琛,也难得的拉着自己的好弟弟坐下来,好生商量一下接下来的对策。 这样的反应落在卫玠眼里,不屑的同时,更多的是鄙夷,一国之君做到这份上,也是没谁了,平日里欺负他的时候,能耐与心眼倒是不少,怎么到了正事上,认怂认的这么快? 果然,人都是喜欢拿软柿子来捏啊,难不成他看起来就这般好欺负? 「你无需这般紧张,既然是四国盛会,龙帝国此次前来,未必就是坏事。」 「怎么可能不是坏事?龙帝国有多少年不曾参与过咱们四国的大事了,这一次突然间来临,说不定就是忌惮咱们四国联合,特地来分化咱们的。」 卫玠冷冷的讥讽:「你以为没有四国聚首,他们就无法掌控了?这还需要分化?咱们的一举一动,说不定早就在龙帝国的掌控之内,别忘了,四国的商业场上,有多少是龙帝国各大家族的铺子?商业场上尚且如此,那么百官之中呢?」 卫瑜琛面色瞬间一僵,他嘴角抖动了一下,瞬间觉得嗓子有些发苦发涩:「那我们要如何应对?」 卫玠面无表情道:「该怎么应对就怎么应对,又不是天塌了,至于怕成这个样子?」 卫瑜琛被他说到了痛脚,立即厉声喝道:「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什么叫做怕?你以为这天下是朕一个人的?」 卫玠冷哼一声,可不就是你一个人的?龙帝国就算真的有什么想法,那也是皇权交替,又能与老百姓扯上什么关系?真是愚蠢! 可这些话,他已经懒得说了,最近一段时间,因为卫瑜琛的愚蠢,他已经浪费了不少吐沫星子,既然他自有主张,那还需要他在这里废什么话? 大抵是这个话题太过尴尬,卫瑜琛突然转了话锋:「这次康亲王府的七郡主偶发急症没有前来,你可曾前去康亲王那里慰问一翻?」 卫玠眉头一皱,面无表情的看向卫瑜琛:「人又不在,慰问谁?」 康亲王?他也配?莫不是眼前的人已经愚蠢到忘记他卫玠到底是谁了?连他都不放在眼里,区区一个康亲王,还值得他过府? -本章完结- 【094】四国盛会美男多如云 「你……,」 卫瑜琛目光一沉,看着卫玠神色不变却从骨子里透着冷漠的脸,突然缓和了声音:「朕知道你对这门亲事不满意,可你也要考虑考虑朕的立场,你的名声摆在那里,这亲事就是定了谁家的,也未必就如了意,朕如今不过登基几年,根基还未稳,需要他们,」 「皇上,臣弟没有不满意,所以你无需说这些。」卫玠实在没有耐心听下去,当即开口打断他。 「既然你没有不满意,又为何?」卫瑜琛的话,让卫玠嗤笑出声:「臣弟对亲事是没什么不满意,可这就一定要上赶着与之交好?恐怕这也不是皇上您乐于见到的吧?既然怎么做都是不对的,那为什么一定要去做呢?」 撂下这句话,卫玠腾地站起身,冷冷的看着卫瑜琛:「对不起,臣弟还有事,就先告退了!」 卫瑜琛因他这话亦是堵得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合着说了半天,他反倒成了他口中的恶人了?他怎么也不想想,自己的存在对别人究竟意味着什么? 「你以为朕就喜欢这样算计来算计去的日子?」卫瑜琛一巴掌拍在桌案上,铁青着脸怒视着卫玠离开的方向,眼底闪烁着浓浓的烦躁以及对未来的惶恐与不安。 出了御书房的卫玠,迎面就碰上前来觐见的康亲王,看到他,郦洪涛可谓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 看着眼前这个虚伪的老狐狸,任凭他在他面前嘚嘚嘚的说个不停,临了,他却只是微微颔首:「抱歉,本王还有事要处理,康亲王远道而来,改日再替您接风,告辞。」 郦洪涛没想到自己说了半天的奉承话,此人居然就这般将自己打发了,甚至还不等他开口做出回应,他便已经转身离去,动作干净利落,可谓将他的脸面踩到了脚底下,如此不将他看在眼里,简直岂有此理。 「康亲王?皇上已经在等着了。」 一旁的太监却对于这样的情况早就见怪不怪了,他们的凤王殿下,自来如此,皇上那里都隐忍不发,那么这康亲王还有什么不满的?当即也不理会他是何脸色,径直开口提醒道。 郦洪涛纵然心里再恨,面上却也不好做的太难看,再怎么样,他如今是在司幽国的地盘,四周围也全都是司幽国的心腹,由不得他在这里掉了身价。 原本卫瑜琛是想让卫玠与郦洪涛坐下来一起聊聊婚事,可刚刚卫玠的反应,却让他彻底放弃了这个想法,既然他对这桩婚事如此的敷衍,那由他全权做主又有何不可? 郦洪涛几乎是一走进来,就觉得御书房的气氛有些怪异,果不其然,在卫瑜琛的脸上窥到了尚还来不及收回的愤怒,想到刚刚离去的卫玠,聪明如郦洪涛,又怎么会想不到两人是因为何争吵? 他现在无比的庆幸,自己女儿多,嫁过来的又不是他所疼爱的,既然这卫玠也不招皇帝待见,那他两个人还真是绝配。 「让康亲王见笑了。」说着,已是露出了一丝苦笑,「朕这个弟弟,性子太倔,朕这边才刚刚开了个头,他就已经坐不住了,不过你且放心,婚事不会受到任何的影响,将来即使七郡主嫁过来,也是顶着凤王妃的名头,老七绝对不会亏待了她的。你瞧,他们同样都排行老七,这就是缘分嘛,是不是?」 「皇上客气了,能够嫁给凤王殿下,那可是小七几世修来的福气,更是旁人怎么也稀罕不来的,这是我们家小七的荣幸,呵呵,荣幸。」 卫瑜琛在这边客套,郦洪涛自然也奉承,虚伪的话,谁不会说? 他不在乎卫玠的感受,他又何尝在乎过郦鸢的感受? 这渣哥渣爹凑在一起,商量出来的婚事也必然是渣的。 不过,他们绝对没想到的是,不止是他们不在乎,真正的正主,也压根不在乎,甚至于卫玠根本连问都没问,查都没去查,在他看来,任何女人嫁入他的凤王府,都只有一个下场。 至于郦鸢,那就更不用说了,只要她想,随时都可以离开。 所以从一开始,这一桩婚事,就註定是没有任何意义的结合。 只不过当事的两个人却谁也没料到,偏偏就是这场无意义的婚姻,却硬是将两个本毫无干系的两个人,硬生生的扯到了一起。 或许真如卫瑜琛所言,他们有缘,但就是是姻缘还是孽缘,就要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时间一晃就到了八月初八,四年一度的四国盛会,终于终于,拉开了帷幕。 举办四国盛会的地方,是四国皇室单独开闢出来的,足以容纳几万人的四国盛会专用地——四方盛园。 四方盛园,位于京城十里外的大草原上,这里曾经是皇家狩猎场,后经过精心细緻的规划,才俨然成为四国盛会的举办地,在这里,不单单有狩猎场,还有各种比拼的场地,更有容纳万人的别苑,甚至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还特地开闢出来一大片空地,用于容纳蒙古包,供众人赏乐游玩。 四方盛园开园的第一天,各使者团按照国家一一从京城出发,当然,首先入住四方盛园的便是四国的皇帝,既然燕国国君没有到来,玉痕玉太子理所应当的受到了此待遇。 这么做的原因也是为了考虑他们的安全,毕竟,四国盛会期间,人员太杂,容不得半丝怠慢,自然是有多小心就有多小心,他们的到来,亦是在没有通知外界的情况下,突然间决定,甚至每个人出现在这里的时间都是不同的。 这个时候,就彰显出各国皇帝的英明神武了,能够平安到达,就证明他们足够的小心,谨慎,也为各国的使者团开了个好头,毕竟,有皇帝坐镇的使者团,才有比拼的价值。 司幽国作为承办国,理所应当的压轴出发,这首先出场的便是司幽国的姻亲国魅国,再然后是燕国,天毒国。 不管是哪一个国家,走在前面的永远是皇亲国戚、文武百官,再然后就是江湖势力,商贾乡绅,最后的最后,才是以各种名义参与进来的民间人士。 从京城到四方盛园这一路之上,司幽国上上下下,都给予了来宾至高无上的欢唿声,无论走到哪里,都洋溢着节日的氛围。 鲜花,红毯,旗帜那是有多少准备多少,司幽国好久没有这般的热闹了。 这魅国使者团一开拔,人们立即从各家马车的标识上窥出了来人的身份,人群中更是时不时的传出些议论声:「快看,快看,这不是魅国康亲王府的马车?听说咱们凤王殿下未来的凤王妃就是出自康亲王府呢!」 「哇,马车好几辆呢,也不知道未来的凤王妃有没有坐在马车里,真是好奇啊,你们说,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能配得上咱们的凤王殿下?」 大抵是人们的好奇心太严重了,连老天爷都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突如其来的一阵风,霎时间掀起了马车的车帘,即使只有一瞬之间的飞舞,却也让围观的老百姓看到坐在马车中的人物,当车帘落下的剎那,下面的议论声便如滔滔江水,滚滚而来。 「我看到了,我看到了,美啊,真的很美,康亲王府马车里坐了好几位女子呢,虽说不知道究竟是哪一位,但是都长得很是漂亮呢!」 「是啊是啊,那红衣女子长得真是美艷,还有那黄衣女子,看起来十分的温婉,还有还有,那青衣女子,很是英气大方呢,不管是哪一位,都十分值得期待呀!」 …… 面对一声高于一声的议论,马车中的几人就算是想忽略,只怕也不能,好在百姓都是极为善良的人,从他们的口中,并没有听到什么恶言,反而还给予她们几人极高的评价,极大满足她们虚荣心的同时,不忘暗自窃喜着,看来这一趟司幽国之行,还真是来对了呢! 却全然没有想过,人们的善良全是来源于她们凤王妃的候选人身份。 倘若她们不是未来凤王妃的候选人,而是奔着司幽国其他皇亲国戚来的,不知道还会不会得到如此之高的评价呢? 因为在司幽国,凤王卫玠的评价自来是水深火热,为什么用水深火热呢? 说他好的人,那恨不能将他捧上天,这些人,基本上属于司幽国最最善良的老百姓。 说他不好的人,那是想方设法的制造各种谣言,甚至当街上演各种闹剧,更将此时嫁祸到凤王府的脑袋上,偏偏卫玠还是那种对什么也无所谓的人,无论是什么,他从来不出面来解释,久而久之,粉转路,路转粉的情况也就不足为奇了。 这类人,比如皇帝为首的一切见不得卫玠好的人。 水和火本来就难相容的,那么事关凤王的名声,自然是怎么闹都理不出个所以然的结果咯。 若不是因为与凤王府有姻亲,只怕没人会将康亲王府放在眼里,如今康亲王府走过之后,在接下来出场的皇亲国戚当中,那些准备好等待人们议论的队伍,却连个浪花也没翻出。 反倒是镇国将军府的大少爷、二少爷出场的时候,因为出众的外貌毫无意外的引起了众多女人的尖叫,更有大胆的姑娘朝两位的怀里抛花,抛肚兜,行为举止,让自来温润如玉的韩述尴尬不已,反倒是韩烬,对于这样的夸张的反应不以为意,似乎不是第一次遇到,大概早就见怪不怪了吧。 至于跟在他们身后的韩大将军以及他的其他儿子们,则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冷遇,如此天差地别的待遇,即使是韩大将军,也不由的黑了脸。 同样不开心的还有走在前面的魏王府四郡主,看到自己喜欢的男人如此受欢迎,泼辣的小郡主就差没跳马车,指着那些人宣告『韩烬是我的男人』的话了,若不是几个姊妹狠狠的拉住她,还真不知道这位小霸王能够闹出什么让人哭笑不得的戏码了。 接下来的队伍中,凤池山庄出场的时候,虽然引起了无数人的侧目,可因为他们太低调了,全都马车前行,无人骑马,就算人们想窥探,也没机会啊,于是乎,就这般不咸不淡的走过了。 魅国之后,是燕国,燕国之中能够引起全民振奋的玉太子早就进了四方盛园,自然没机会让大家兴奋,至于除了玉痕之外的几位皇子,虽然也不差,但到底没有玉痕的名声大,甚至打扮的太过华丽,张扬。 即使再喜欢看美男的女人们,在看了韩烬、韩述那样不需要特别装饰,就简单而出色的容貌之后,其他皇子的脸似乎已经让她们麻木,根本就看不出任何的特色,她们甚至觉得,这皇子们怎么都长得差不多? 更有甚者觉得他们脂粉味儿太足,丝毫没有男子汉该有的气魄。 若是这些皇子们听到这样的评价,不知道会不会直接吐血崩溃? 至于定西候府小侯爷沈肆的出场,那绝对称得上万众瞩目,沈肆此人自来就是张扬肆意的性子,对于美女更是来者不拒,有人抛花,他就抛媚眼,将一个花花公子的本性,演绎的那叫一个入木三分。 俗话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沈肆此举,不但没有招来大家的厌恶,反而深受女人们的欢迎,那尖叫声,好傢伙,即使出了皇城,还能远远的听到,一浪接着一浪的啊,便是连走在前面的郦鸢,也不禁咒骂一句:「这个花心大萝蔔!」 同样让人们又爱又恨的还有闻名四国的莲华公子,慕莲华。 他的出场那叫一个炫彩夺目,别人坐马车他坐轿撵,抬轿的居然还都是些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实则武功高绝的白衣女子们,这些女子们各个清丽出尘,冷若冰霜,一下拉升了莲华公子的逼格。 而莲华公子虽说戴着一张妖娆的莲花型面具,但举手投足间所绽放出来的妖娆魅力,令无数女人放声尖叫的同时,更是齐刷刷的喊着:「莲华公子,莲华公子!」 他,绝对配得上这个称号,但凡他走过的地方,一股清新自然的莲花香便淡淡袭来,充斥在人们的鼻间,霎时好闻,随着他的离场,这股子香味儿更是久散不去,就算是想忘都忘不了。 燕国之后,便是四国之中正邪难分的天毒国,对于天毒国,其余三国的人往往是抱着敬而远之的态度,即使今日天毒国的队伍那叫一个空前盛大,可人们的热情不知是不是因着忌惮天毒国那些让人后怕的蛊毒传说,好似一下子被浇灭了,较之之前的队伍,他们给予的反响却平淡的多。 即使是天毒国的诸位公主团华丽高调的出现在人们的视野当中时,也没有引起过多的关注,因为在大家潜意识里,都觉得天毒国之所以称之为天毒国,那就是与蛊毒息息相关的,而每一位公主更是得到了传承,这样的毒女,谁沾染上都是倒大霉,自然敬而远之咯,毕竟,没有人嫌自己命长。 美人哪里没有? 天毒国的美人儿不是美人,而是毒女,一旦沾染上,轻则自伤其身,重则要命啊! 因为天毒国的所有蛊毒精华尽出在皇室,是以,皇室的待遇远不如天毒国其他的团队,身为华王府世子的华贸,一袭红衣,穿出了他特有的邪佞张狂,再加之那比女人还要魅惑人心的容貌,即使引起了大家的瞩目,可人们却表现的十分小心,除了该有的欢唿声外,那些前面出现过的疯狂、痴迷,却一个也没出现。 他们就好像是易碎的娃娃一般,得到了大家共同的『呵护』。 可天毒国上下却没有将这种『呵护』当做好事,反而一个个的苦着脸,那种明明想要亲近,却避而远之的态度,伤害的岂止是一个两个的心? 相对比之下,已经不是一次出席这样场合的老嘉宾们,却显得麻木的多。 从魅国的好奇,燕国的疯狂,天毒国的冷淡,再到司幽国本土的热烈,一个接一个的组织和队伍,都得到了相应的照顾。 司幽国的皇帝、凤王早已先行一步,并不在出场的队伍当中,可这丝毫不影响百姓们的热情,在这当中,争议最大的当属突然出现在这里的苏丞相的嫡子。 苏虞年十八,虽为嫡子,却非长子,尤其是五年之前,他只有十三岁的时候,还误杀庶长兄,虽最后官府判定他是自保误伤人,可苏丞相家的丑,却传遍了整个司幽国,这当中更是众说纷纭,褒贬不一,再加之皇上只是判了他外出游学,五年之内不得回京,以至于让人们逐渐忘了这个在少年时期就已经名镇司幽国的苏家二少。 如今五年的时限已过,苏家二少虽说回归,可看苏相以及苏家人的态度来看,这个苏家嫡子的地位,明显不如那位气死嫡妻的平妻所生的几位少爷受欢迎呀! 可是,那又如何呢? 平妻终究是平妻,永远也不可能取代嫡妻,谁让苏丞相当年做的事被年少的苏虞一下子捅破了天,他就是有心想要给她身份,那么多人看着,他敢吗?他敢吗? 即使他这个所谓的嫡长子并不被看好,即使他这个嫡长子还是个杀人犯,可那又如何呢? 谁让苏丞相有外室的消息让久病缠身的嫡妻无意间得知,结果生生被气死!!! 还未过百日,就携外室以及一子一女上门,生生逼的自来温文尔雅的苏虞举刀相向,最后,庶长子在踏进苏家的第一日,就因意外而死。 即使那所谓的外室哭闹疯狂又如何? 因为不需要他们动手,苏虞便已主动投了案,这让原本还想私下解决的苏丞相措手不及,根本来不及布置,刑部便已上门,甚至连皇上都惊动了,经过调查,谁不去同情苏虞?谁不恼恨苏鼎盛? 本来,这件事爆出苏鼎盛这个丞相之位算是做到头了,可那个时候正恰逢新帝登基,正值用人之际,苏鼎盛就算再恶劣,可他本身的才华却是有目共睹的,也合该他运气好,皇帝以苏虞外出游学五年为由,安抚了沐家,并下圣旨宣布苏家的当家主母只有沐颖一个,间接打击了那些想要趁机上位的不正当关系的外室,总算让那些正室们扬眉吐气的一回。 自那之后,苏鼎盛的外室虽说有了平妻的身份,可她无论走到哪里,都要顶着气死正室,逼走嫡子的烂名声在身,即使他为此折了一个儿子,也没有人对她同情半分,人们记得的,永远都只有她身上的污点。 更枉论这个一穷二白的平妻,既不是大家小姐,又不是商贾之女,只是一个无身份无地位的无名小卒,连半分陪嫁都没有,自然更不得那些大家夫人看中了,即使她是丞相大人的平妻又如何?她连相府的妾室,丫鬟都不如,更别说给人家沐颖相提并论了,那绝对是连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至于她在相府的吃穿用度,不用担心,自有人给他们记着这笔帐。 是以,就算苏虞再怎么样,也无可更改他嫡出的身份,尤其当年的沐颖沐大小姐,何等的优秀?就算如今沐家没落了,可她沐颖的儿子又岂会比那些庶子差? 尤其苏虞此次回归相府,最大的目标就是夺回他所拥有的一切,这不仅仅是为了自己的母亲,沐家,更多的,也是为了将来能给自己的义妹一个遮风挡雨的强大后盾。 有了这样坚定不移的目标,苏虞的回归,俨然要在苏家掀起绝对的血雨腥风了。 …… 随着各国队伍有条不紊的进入四方盛园,原本空荡荡没什么人气的园子里,霎时间彩旗飘飘,人声鼎沸,各国营帐前更是川流不息,问候交好的声音此起彼伏。 终于,在天黑之前,所有安顿工作终于告一段落。 各国的重要人物,皆被邀请至卫瑜琛准备的豪华晚宴上。 在这众星云集,动辄王爷、公主的贵宾宴席上,每个人的登场就赚足了观众的眼球,但要说这当中最引人好奇的,却当属原本就神秘莫测的凤池山庄、暝域、天涯海阁,以及紫凰宫。 他们不隶属与任何一国,却拥有各自的潜在优势。 凤池山庄各方面都引以为傲,其中财势更是无人能及,未来的发展前景也是一片大好。 暝域低调而奢华,虽鲜少在江湖上行走,可若一旦出手,那绝无生还的可能。 是的,他们就是江湖人人忌惮的杀手团,把握着各国各朝各派最为忌惮的命门,不出手则已,一旦出手,必见血腥。 天涯海阁,是以莲华公子为首的隐秘组织,比起这个组织,更为出名的则是一代医圣梅垣的第一传人莲华公子本人,至于这个组织如今的活动轨迹,却还未有特别引人注意的特点,反倒是莲华公子的医术,经常性的拿来与药王谷、鬼医凤池等作比较,而比着比着,人气自然见涨。 看起来没什么前途,实际上却也是不容小觑的,正因为神秘,才所以忌惮。 至于紫凰宫,是一代女神聂紫婵所创办的组织,在其巅峰时期,威名远涉四国,更成功引起龙帝国的注意,只可惜红颜薄命,在聂紫婵离世之后,紫凰宫就从人们的视野当中消失不见。 尽管时隔多年,却也从未有人将其忘记过,无论是朝堂还是江湖,始终记着紫凰宫,他们更深深的笃定,紫凰宫并没有消失,他们依然存在着,说不定哪一天就会重新崛起,威慑四国。 今天,虽然自来低调的紫凰宫与暝域并没有参与此次四国盛会,可是,却引来了凤池山庄以及莲华公子,比起那些常常出现在人们视野当中的大人物,他们二人的出现,自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莲华公子,慕莲华,一袭自带发光体的圣洁白衣,脸遮精緻漂亮的莲花型面具,左右各有两位白衣少女侍奉在侧,每走一步,就好像行走在晶莹波澜的湖水面上,四周围朵朵莲花竞相开放,仿若置身于美丽的荷塘间的圣洁公子一般,端的那叫一个美不胜收。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即使没有看到正脸,可能拥有如此高洁、优雅气质的男人,那张脸又怎会逊色于他人? 如此完美的一个人,怎能不引起轩然大波? 在坐的女同胞们,多半是公主、郡主、高门贵女,可即使如此,也顾不上矜持,面若桃花般痴迷难耐的看着慕莲华,若不是顾着最后的一点点羞耻之心,说不定早已蜂拥而上,将他揉碎纳入自己的怀抱之中。 在美男面前,什么礼义廉耻,统统的靠边站,抢到手里才是正事。 「切~什么嘛,这些个女人,究竟什么眼光,这样中看不中用的男人到底有什么好?有本事摘下面具来比较比较,爷就不信爷能比他差!」 玉痕从开场到现在,已经不爽很久了,如今看到这么受欢迎的人物出场,觉得自尊心严重受挫,下意识的就呛出了声,那脸上的不满很嫉妒,赤果果的啊,就差没举个牌子告诉别人,他在嫉妒了。 卫玠一袭冷酷慑人的紫金蟒袍,脸遮鬼脸面具,霸气内敛的坐在边上自斟自饮,周围的热闹就好像与他不在一个世界一般,连玉痕在旁边咋咋唿唿的扯个没完的时候,他也没吝啬一个眼神。 这样的态度搁在玉痕的眼里,又是十分的别扭,试问,他们这一静一动两个大人物摆在这里,傻子也能分得出孰胜孰劣啊?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可他也想潇洒冷酷一般啊,无奈身边的人太能沉得住气了,憋得他实在受不了,只能上前试图搭讪。 「我说,你这有意思没?这都开场多久了?你怎么一句话也不说,不累?你不累,我看着都累,喏喏喏,那不是你前几天说的莲华公子吗?人家这都来了,你好赖丢个眼神过去,成不成?」 卫玠因着玉痕的牢骚,眸光有了一瞬之间的波动,缓缓的转过头,看似听话的将注意力放在了正好落座的慕莲华身上,而慕莲华许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眉目温和的眼睛清亮异常的朝卫玠点了点头,卫玠自是回以礼貌的颔首。 玉痕老大不愿意的哼了一声,似是不屑,似是鄙夷,也不知慕莲华到底有没有听到,反正人那张脸上的表情可谓完美的无懈可击,玉痕的冷脸似乎一拳头打在棉花上,无力极了。 卫玠不动声色的在他与慕莲华中间打了个来回,玉痕被他看的心里发毛:「喂,你这么看着我作甚?我可告诉你啊,你不能打我的主意,至于他,你要有兴趣,我倒可以帮你问问看。」 「让你有兴趣的人,来了。」卫玠神色冷然的瞟了他一眼,没有回应他,反而将目光落在那正往宴会厅走过来的黑衣女子身上。 「凤池山庄大小姐凤芫姑娘到!」 随着太监尖细的嗓音响起,原本热热闹闹的宴会厅瞬间安静了下来,这下不止是玉痕和卫玠抬头看过去,便是连其他三国的皇帝、皇亲国戚、文武百官的目光,也都不无意外的落在了那抹纤细的身影身上。 这当中,自然也包括苏虞、沈肆、韩烬、韩述以及华贸,对比其他人含着浓浓好奇的眸光,当他们五个人的目光聚集到她的身上时,瞳孔剧烈的一缩,眼珠子险些没跟着自个儿的下巴一块儿掉下来。 天吶,这一定不是真的,这个人是她找的替身吧?虽说身高还是不足一米五的样子,可这,可这纤瘦的程度,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他们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家妹妹的本事,脸可以改变,可这身材胖瘦要如何改变? 可若不是她,那她会以什么方式出现在这种场合之中? 想到这里,几个人飞快的扫了一眼她的随从,并没有从中看到与郦鸢身材高低差不多的人出现,那唯一的可能就是…… 五人不知道的是,在他们眼光嗖嗖的看来看去的时候,有人比他们反应更为迅速,甚至连几个人的表情也一个不落的尽入眼底,继而看向那抹身影的时候,眼底流露出一丝讳莫如深的笑意。 「哎哎哎,你们说的那个人就是她吧?看起来挺娇小玲珑的哈,也不知道纱巾下的脸到底长什么模样,应该也不会差的哦,不然,怎么惹得那么多公子为她如痴如狂?」 「就是就是,还记得上次魏王因何中毒吗?听说就是这个女人下的毒呢,就因为人家韩府要和魏王府结亲,这个女人可不就不乐意了,你说她的心肠怎么就这么的毒呢!」 「还有这回事?难怪这四郡主总是说韩烬是她的男人,我还以为是四郡主自己往自己脸上贴金呢!」 「不止是韩烬,还有苏家刚刚回归的那位二少爷,沈家的小侯爷,华王府的华世子,可不都是她凤池山庄的得力助手?正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如今看来,这几位少爷,恐怕早就成了她的入幕之宾了吧?」 …… 面对如此之多的恶言恶语,当事人凤芫却仿若没有听到一般,反而镇定自若的走上前,随着她的走动,空气中似乎还瀰漫着一股清冽的甜香味儿,令闻者如痴如醉,甘之如饴,回味无穷。 眼前的少女脸遮黑纱,一袭惹眼的神秘黑衣纱裙,将其纤细的身材完美呈现,虽不见丰满却独见妖娆与妩媚,举手投足间所流露出来的漫不经心,让她如一朵黑色曼陀罗般自信而坚强的绽放至卫瑜琛面前,在她不卑不亢的行礼问安时,那仿若葡萄美酒一般的眼瞳中所绽放出来的流光溢彩,让看到的人很难移开眼。 她的身上似乎有一种魔力,一种即使不露声色,即使不言不语,却也能让人难以忘却。 那裸露出来的肌肤更是细如美瓷,吹弹可破,加之那双略显迷离的魅瞳,眸光流转间,已是足足的带着勾人摄魄的魅力。 别看她属于娇小玲珑形的,可这周身上下所散发出来的魅力,却是在场所有女子当中,无人能够比拟的。 就像现在,凤芫已经跪在下面有一会儿了,可台上的卫瑜琛却是拧着眉,若有所思的盯着她在看,若不是身边人悄然提醒,今日的卫瑜琛怕是要出大糗了。 「原来是凤大小姐,请起请起。」 「谢皇上,谢各位。」 凤芫的声音没有普通女子该有的甜美俏皮,反而多了一重低沉的邪魅感,甚为的独特。 「远来是客,凤大小姐请入席。」因着刚刚的尴尬,卫瑜琛也不好再多问什么,连忙让其入座。 可是当凤芫转过身看向女宾区时,却发现这里不知何时居然已经坐满了人,刚刚她可还记得有几个空位的,怎么才眨眼的功夫就已经坐满了? 虽说男宾区还有位置,可她却并没有忘记自己女人的身份,当即轻抬臻首,那双星眸中闪烁着浓浓的戏虐:「没想到今日女眷如此之多,既然四周围没了位置,不若麻烦皇上在最后一排加个位置?」 卫瑜琛微微皱眉,显然没想到连这样的小事,也需要他来安排,可这个凤芫到底不比普通的女子,尤其她的出现,也的确引起场中氛围的突变,怠慢不得,当即朝身边的太监呵斥道:「怎么回事?怎能让客人就这般站着?还不赶紧安排位置?」 「是是是,奴才这就去,这就去,凤姑娘,请随杂家这边来,后面的位置太偏僻,不若在中间这里给姑娘调动一个?」太监的脸上带着客气而虚伪的笑,凤芫虽然只有十岁,可心智却不是十岁,当即扬唇浅笑:「不用了,后面的位置挺好,偏僻,安静。」 这太监虽说是皇上身边的脸的人,可今个儿场面特殊,场中所坐无一不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他一个太监得罪谁都不好,如今有了凤芫如此识趣的话,自是感恩戴德的下去为她安排了。 虽说这坐到了最后一排单独开闢出来的位置上,可这丝毫不影响凤芫的好心情,当即朝着众人微微颔首,大大方方的落座。 前面的女眷们看着她丝毫不逊名门闺秀的礼仪,下意识的又交头接耳起来,凤芫即使听得到,却也假装没有听到,还得空朝苏虞几个人抛了个媚眼儿。 原本还持怀疑态度的五个人,剎那间被冻成了雕塑。 迎宾继续,接下来又是一大波势力陆续登场,就在大家以为差不多要开场的时候,突然听到—— 「天下第一庄灵家庄大少爷灵翊,大小姐灵韵,到!」 当凤芫听到这个通报时,刚刚端起的茶杯因为紧张,竟微微一颤,韵儿?还有翊哥哥?他们怎么来了,怎么先前一点消息也没收到? 这下,不仅仅是凤芫诧异了,连带着场内的人都震惊的抬起头,显然没料到自来不喜这样场合的灵家庄会以这样突然的方式出现在四国宴会上。 而与卫瑜琛并排坐在首位之上的魅国皇帝也微微拧眉,抬起了头,看向宴会场门口。 璀璨的灯光中,一对璧人翩然而立,男的俊美如神谪,女的清丽而脱俗,一出场,就已让人移不开眼。 灵翊,年约二十,眉目如画、俊若谪仙,一头墨发高高的束起,髮髻上箍上一只白玉簪,简单而不失雅致,一袭素白长袍,纤尘不染,衬得他越发清雅如莲。 这是他经常性的打扮,即使这般重要的场合,也未与平日有丝毫的出入,凤芫远远的看着,不由微微皱了皱眉,翊哥哥真是的,未免也太敷衍了吧? 同样敷衍的还有韵儿,都已经十五岁了,不爱颜色却独爱白,一袭优雅的白色薄纱裹身,秀挺小巧的鼻樑,黛眉如画,唇似朱丹,尤其是一双水灵清澈的眸子,总是不染纤尘,不含杂质,这样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让她整个人看上去恍若九天下凡的仙女,美得让人移不开眉目。 或许是因为药王谷的规矩,是以这兄妹俩打小就喜欢白色,从来没穿过除去白色之外的其他衣裳,如今看来,倒不是他们不喜欢,反倒是其他颜色衬不出他们这般的气质吧? 他们兄妹俩的到来,女客区域兴奋的眼睛都不带眨的,看着灵翊,手中的帕子险些没搅烂了。男宾区则盯着灵韵姣好的身材,眸光发亮,如此俊男美女的组合,自然受到了热烈的欢迎。 一番行礼客套之后,灵翊走入了男宾区,而灵韵则看着女宾区发呆,因为在此之前凤芫大小姐受到了冷遇,这个时候谁也不敢再腾出一个位置出来,惹恼了凤芫大小姐事小,可若是在皇上那里落了尴尬,那可就不好了。 即使她们一个个的都想巴结灵韵,在这个时候也要保持着清醒,只能眼巴巴的瞧着灵韵毫不犹豫的朝凤芫所在的最后一排而去。 -本章完结- 【095】美男出马,秒杀全场 时隔几个月再次见到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姐,凤芫的内心是狂喜的。 可是,她现在还不能将自己的身份告诉她,因为未来盯在郦鸢身上的眼光太多,若是稍露声色,就会被有心人捕捉。 尤其魅国的皇室,既然康亲王已经知道她与灵家庄的关系,将来说不定要利用一番,她必须要未雨绸缪,彻底断了他的念想。 灵家庄与世无争多年,绝不能因为她打破多年的规矩。 至于她这个俗人,从转世投胎的那天起,就註定要因为那个身份,捲入这喧譁嘈杂的花花世界,而她唯一想要守住的,就是药王谷、灵家庄那片世间难得的世外桃源。 他们从未出席过这样的场合,可是今日却来了,这说明什么? 看着灵韵清澈的目光不时的在女宾区穿梭,凤芫一脸内疚的垂下了头,她就知道,知道是因为她,他们才参加此次四国盛会。 倒不是她自以为是,虽说她在灵家庄里只是灵韵身边的一个小丫头,可多年的陪伴与成长,以及她这些年的努力。 不管是药王谷谷主灵问天,还是天下第一庄庄主灵无涯,还是庄主夫人慕箐、大少爷灵翊、大小姐灵韵,他们从来未曾将她当做局外之人。 更甚至早年他们还生出了要收她为义女的心思,只是那时她身中剧毒,还不知要活多少年,才婉转拒绝了他们的好意。 如今想想,幸而当年没有认下这门亲事,如若不然,依着那个贪得无厌的郦洪涛,未来还真指不定会惹出怎样的麻烦出来。 他们将她视若己出,这份恩情郦鸢一辈子也难以忘怀,她多么想加倍百倍的回报他们,可是现在,却还不是时机。 不但不是时机,她还要与他们划清界限,一想到未来她以郦鸢的身份面对他们的时候,内心就钻心刺骨的疼。 这几个月她之所以不给她去任何的消息,就是希望随着她的离开,他们会逐渐淡忘自己,可她没想到的是,韵儿对她居然这般的重视,不惜亲自前来,也要知道她的近况。 因为她了解郦鸢,知道这样的场合她定然不会错过,所以她来了,可是,她是不是也太看得起郦鸢了? 这样的场合,依着郦鸢一介孤女的身份,怎么可能进的来呢? 郦鸢所不知道的是,不是他们太看得起她,而是他们从来就没看不起她过,甚至于比谁都要高看她。 尽管她的身体面貌有瑕疵,可是郦鸢自身的光芒,却是这些污点怎么也掩盖不住的。 所以他们笃定,郦鸢必定会出现在这里。 既然无法确定她在哪里,以什么样的面貌出现,那就不如让他们自己站的高一点,这样,郦鸢就会看到他们,从而找过来。 当然,这些细节凤芫这会子只怕是想不到的。 她现在所想的是,比起他们的执着与信赖,自己一走了之反而太过无情。 既然她不能以郦鸢的身份与她相认,那么,便用如今这个身份与之交好,又有何妨? 想到这里,凤芫不由自主的抬头,满含善意的眸子恰好对上灵韵清灵的瞳眸,四目相对间,灵韵对着她露出了一抹善意的微笑,朝着身边的小太监道:「公公不用麻烦了,我看这位姑娘身边还空着,不若我就坐在这里吧?不知姑娘可否愿意?」 凤芫立时站起身,朝着灵韵福了福身:「承蒙灵姑娘看得起,凤芫十分荣幸,请坐。」 灵韵勾唇浅笑,「如此,就谢谢姑娘了。」 众女客看到灵韵竟坐在了声名狼藉的凤芫身边,一个个的均露出无法置信的眼神。 在她们看来,灵韵的仙子气质,与凤芫邪媚的样子,那完全就是一个天一个地啊,可偏偏这样南辕北辙的两人居然坐在了一起,更让她们无法理解的是,二人居然还相谈甚欢? 灵韵刚刚坐下,凤芫便友好的伸出手:「你好,我叫凤芫,请多多指教。」 灵韵美丽的大眼睛瞬间放大,张大嘴巴,不可置信的伸手捂着自己的嘴:「哦,我的天,你,你就是凤池山庄的大小姐凤芫?天吶,真的没想到我竟然可以见到真人,你好,你好,见到你真的很高兴呢!」 注意力一下子被转移的灵韵,自然没有注意到这种独特的握手方式,她只有在郦鸢的身上看到过。 大抵是凤芫身上有太多与郦鸢的共同点,相处起来一点也不费劲,反而很和谐,这让原本陌生的两个人,瞬时间互相有了好感,连带着凤芫也一下子轻松了不少。 「啊啊啊,我真的很早就听说过你,你知道吗,我超级喜欢你们凤满楼的烤鸭,还有凤雅阁的牛奶布丁,各式各样的花茶,还有还有好多的面食,炒菜,啊呀呀,那些名字太复杂了,我根本就记不住。」 「可是那味道真的是绝呀,吃一次就忘不了的感觉。还有还有,还有这衣服,你看到了吗,这衣服就是出自你们凤裳阁呀,我超级喜欢你们的设计风格……。」 好不容易见到自己所崇拜的人,灵韵没注意场合一下子就打开了话匣子,硬是将凤芫震得是目瞪口也呆。 她虽然早就知道灵韵喜欢凤满楼的吃食,可是从来不知道她对她居然崇拜到了这个地步,一时之间有些怔愣,颇有些后悔这些年只顾着研究医术,挣钱,好似忽略了她这个姐姐的兴趣的爱好。 她若是能早点发现,岂不是能够大大的满足到灵韵的各种兴趣爱好? 但话也说回来,如果她当初在灵家庄暴露了这些能力,只怕依着他们的聪明劲儿,早就知道郦鸢就是凤芫了吧? 凡事,有失就有得,自古以来,哪里有那么两全其美的事呢? 彼时的凤芫颇有些患得患失的感觉,殊不知其他人已经在看到她们二人如此热火朝天的聊着,已经嫉妒的发狂了。 她们无法理解,为什么灵韵放着这么多名门闺秀不搭理,却与一个名声败坏的女人聊得那般的热乎,这如何不让她们气愤呢? 如果她们知道灵韵压根就没往名声那方面去想,不知道这些个人会是怎么个反应? 一个个的,本与凤芫没什么仇恨的女孩子们,却因灵韵的特殊对待,让一颗颗嫉妒心疯狂的开始燃烧,如果眼神能够杀死人的话,凤芫苦笑道,自己说不定早就被化成灰了吧? 果然是翊哥哥招人爱啊,瞧瞧,美男出马,秒杀全场呀,连她这个无辜的人也被连累了。 灵翊之后,基本上没什么重要人物了,不到半个时辰,入场就全部结束,一段热闹的开场舞之后,全场剎那间安静下来。 卫瑜琛举杯站起,一袭明黄帝王装倒是穿出了帝王者该有的威仪,只是对比其他两位皇帝,气势上还是差了不少。 至于不坐帝王座偏偏赖在卫玠身边的玉痕,即使软弱无骨的靠在那里,可周身上下透露而出的慵懒邪魅气息,却让在场的人谁也不敢忽略这位太子爷。 比起卫瑜琛一路走来的轻松,玉痕这位太子爷可就没他那般的顺利,明明看起来不着调的人,却总在不自觉间释放出一股让人无法忽略的威压。 他的手段与本事不是体现在算计别人上,而是体现在笑里藏刀,绵里藏针中。 较之这一点,卫瑜琛就已输了,即使他已登基为帝,即使他年长玉痕好多,可在这条漫长的帝王路上,他要学的还有太多太多。 不管他究竟有没有资格做皇帝,可人家如今就是司幽国的皇帝,这开场白还是由他来说,一副官方话说的是恰到好处,本着热情好客的地主之谊,特地安排了今晚这热闹非凡的接风宴,犒劳远道而来的嘉宾们。 自来这样的宴会就是无聊的,即使是四国的名门皆凑在一起,所创造出来的效果,也并无二致。 但这样的宴会又是少不得的,这一来的确是接风,二来自然也是给四国一个彼此熟悉的机会,三来则是互相探探对方的底,顺便估摸下明日起始的正式比拼,究竟有几分的胜算。 当然,这些都是男人们的事,至于女人们,则是盯着各国的才子佳俊,评头论足。 同样的,在她们不注意的时候,自有各家族的长辈观察她们这些女子们的品行,继而斟酌商议。 随着龙帝国越来越霸权,四国的关系较之早些年可谓缓和不少,结亲联姻更是不在少数,所以这样的盛会之上,自然少不得他们的点缀。 -本章完结- 【096】伸手不打笑脸人 除了比拼各国的整体实力之外,稳固家族势力也是保持长久的不二法则。 此次接风宴会是允许随意行走的,没有那么多的拘束,毕竟在场的人员太过复杂,不可能拘泥于形式,倒不如彻底放开,给己方便的时候,也能给他人创造出机会。 灵韵在看到康亲王之后,就已经坐不住了,这边宴会刚刚开始,她便迫不及待的站起来,朝凤芫低头说了一句,就离开了自己的位置。 凤芫张了张嘴,终还是无奈的看着她离开,不用说,肯定是找康亲王要人了。 灵韵这边一开头,早就按耐不住的众女纷纷开始行动,这当中尤为魅国的魏王四郡主李玉佳最为活跃,几乎是凤芫一进来,她便已经盯上她了。 那完全就是情敌见面,分外眼红的赶脚啊! 魏王为外姓王,姓李,名文生,十分书生化的名字,可是他的为人却丝毫没有书生的矜持与清高,反而这些年仗着自个儿劳苦功高,行事越发咄咄逼人,自然惹来皇姓郦家人的反感。 凤芫本想安安静静的熬过这次盛会,可是偏不随人愿,瞧,她这喝个茶也有人看不过去,过来挑衅。 「喂,你就是凤池山庄的大小姐凤芫?那个传说中最是水性杨花的女人?」 眼前的光亮被遮挡住,耳边有哌噪的麻雀在叫唤,鼻间充斥着呛鼻的脂粉味儿,说出来的话简直不能称之为人说的,要多恶毒就有多恶毒。 骯脏腌臜的话全然没有一个女子该有的涵养,凤芫实在难以想像,堂堂王府的郡主,怎么比普通的老百姓还不如? 她垂下的眼眸一眯,寒意森森。 远处的苏虞等人看到这情况,立时皱起了眉头,性子较为活泛的华贸没有几个哥哥稳重,当时就站起了身,「不好,那些个不省心的女人,这是去找鸢儿的麻烦了。」 芫儿与鸢儿同音,不管他们怎么叫,也不会穿帮哒,这也是当初郦鸢起这个名字的初衷。 不等他走出去,韩烬就已经伸手拦住了他:「你也太小看她了吧,区区几个黄毛丫头,芫儿如何会治不了?再说,这本事女人之间的小打小闹,你若是过去,那性质可就完全变了。」 苏虞也皱着眉头提醒:「别忘了鸢儿的名声。」 沈肆无语的瞟了几个兄弟一眼,「你们可真是,现在知道来保护她的名声了?早干嘛了?你们难道没看到这边有多少人在盯着咱们几个吗?」 经沈肆这般一提醒,韩烬几人勐地回过头,恰到好处的捕捉到其他人眼底的揶揄之色,清俊的眉宇若有所思的蹙了蹙。 「都坐下吧,」最后老大苏虞下令,决定袖手旁观,其他人虽然心里不乐意,可为了自家妹妹的名声着想,都没有怨言的沉默了下来。 卫玠与玉痕慢条斯理的拼着酒,偶尔还碰上一杯,别看他们看似不动声色,事实上场内的情形无一不尽落眼底,尤其看到苏虞几人的反应之后,卫玠的嘴角还牵出意思讳莫如深的弧度。 至于台上坐着的几位皇帝,看似自然的边饮酒边聊天,事实上谁的眼睛都没有闲着,时不时的瞟上一眼,将各国的情形尽落眼底。 暗中揣测着谁和谁的关心又近了,谁在这种场合丢人了,谁又值得他们将来谨慎对待了…… 全场之中,只怕能静得下来的人,五根手指头都能数的过来。 「喂,本郡主问你话呢,你哑巴了?」 李玉佳看着凤芫泰然自若的坐在那里,连眉毛也未动一下,立时觉得自己在众姐妹前落了面子,当即不满的瞪视着她。 听言,凤芫唇角微翘,微微抬起的眸子里,透着一抹清晰可见的嘲讽:「郡主?啧啧,你居然还是个郡主?我还以为是哪只癞蛤蟆在这里叫唤呢!」 李玉佳艷丽的容颜因她这句话几乎是瞬间扭曲,眼睛更是瞪成了铜铃,尖利的嗓音是她浑身的肌肉都在抖动:「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勾引别人的男人也就算了,居然还在这里大放厥词侮辱本郡主,你骂谁是癞蛤蟆呢?有种你再说一遍试试,找死!」 凤芫重重的将手中的茶杯撂下,柔媚的轻笑声随之响起:「啊,真的是烦啊,好好的茶水也被你这个满嘴喷粪的女人给毁了,可惜,可惜啊!」 不等李玉佳做出反应,凤芫又烦躁的掏了掏耳朵,神色不耐的抬首:「谁在这儿叫唤谁自然就是癞蛤蟆,郡主何必这般急着对号入座?还有,你刚刚说什么?本姑娘找死?呵呵呵……,你确定你说的是本姑娘?要不然,咱们来比一比,究竟是谁比较快死在这里?」 李玉佳微微一愣,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如此轻松的就说出『死』这个字,甚至还要与她比一比,这,这是什么个情况? 她自来跋扈惯了,从来都是她欺辱别人,还从来没人敢这般明目张胆的回击她,如今冷不丁听到有人和她比生死,所受的刺激足以想像的到。 就在她要气的蹦起来时,李玉佳的左右突然挤进来两个女人,一左一右的控制住她后,这才朝着凤芫的方向道:「凤姑娘大人大量,莫要与小妹一般见识,她被宠坏了,待回去后一定会好好管教,请您多多包涵。」 「妹妹不懂事给姑娘添麻烦了,请您谅解,我这做姐姐的给姑娘赔不是了。」 这两位姑娘一温柔一淳厚,长相虽不如李玉佳那般明艷照人,可也是闺中翘楚,尤其是这礼仪,即便不给个满分,八分还是有的,再加之她们道歉的时候,还看着她的眼睛,真诚的模样,还真让人挑不出任何错处。 常言道: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两位能为李玉佳做到这一步,也委实不易了。 可惜,站在她们对面的人可不是普通的江湖人,岂会因她们敷衍的道歉就算了? 看着在一旁挣扎着的已经气红了眼的李玉佳,凤芫的脸上闪过一丝冷笑,骂了她之后还想让她谅解?凭什么? 「真是一样米养百样人,虽同为郡主,可这两位看起来才是真正的郡主,至于你这个……啧啧,简直有辱魅国国威,抢男人抢到国外,李玉佳,你可真对得起你的身份!」 李玉佳脑袋昏了,可不代表她的两个姐姐一跟着她一起发疯,她们可没忘记当初自己父王是如何中的毒? 天毒国的人可是说了,她们父王所中之毒乃凤池山庄独家所有,这代表着什么? 凤池山庄崛起速度太快,背景又模煳不清,加之凤池山庄所创造出来的产业,更是旁人怎么也做不到。 据调查而知,这些东西可都与这位大小姐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能够将凤池山庄做到如今这等地步的女子,又怎会如传言中的那般龌龊不堪? 刚刚她甚至还说要与自家妹妹比一比究竟谁先死,她们绝对相信这不是随便说说而已,她们有理由相信,眼前的这位看似娇小玲珑的少女,绝对有本事碾压她们,绝对! 想清楚这些之后的二人,哪里还顾得上其他,连忙不顾一切的将李玉佳给制止住,而李玉佳的大脑还一团乱的时候,就已经被她的两个姐姐死死的捂着嘴,拖着拽着外外走。 李玉佳要是还不明白什么,那就枉为人了,想到刚刚凤芫对她的讽刺,哪里还能忍得住,那布满血丝的眼里剎那间充满了刺骨的恨意。 『唔唔唔』的咒骂声更是越来越大,这眼看着两人就要制止不住,李曼婷当机立断对着身边的人喊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过来帮忙?」 那些女子都是平日里与魏王府交好的人,经李曼婷这般一吼,虽有些不悦,可怯于她们的身份,只能上前拉住李玉佳,几个人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总算将李玉佳给拉了过来,足以可见她那时的愤怒与狂躁。 看到妹妹这般憋屈的样子,两位郡主心里也不好受,临走之际,不忘不悦的看了眼凤芫,似是不满她的不识时务,又似是埋怨她突然间刺激的话。 两人试图将李玉佳往回拖时,凤芫不紧不慢的朝着二人露出一抹歉然的笑:「哎呀,一时之间没忍住就教训了几句,两位郡主千万别见怪,看这位这般的狂躁,两位想必一时也制止不了吧,凤芫这里有一枚药丸,可以让她头脑清醒一点,不知二位可需要?」 -本章完结- 【097】你们几个,抬起头来 李曼婷看着面前这位眼角虽带着笑,可笑意却不达眼底的黑衣女子,只觉得浑身寒毛直竖,她竟能一口就叫出自己妹妹的名字,可见她对她们是十分了解。 因何了解?为何要了解? 她心下一凛,除此之外,想到刚刚妹妹在辱骂其之后,她们虽立即向她道歉,可显然这位并没有打算就此放过,甚至还出言刺激妹妹。 之后,又这般歉然的看着她,甚至还看似好心的拿出药丸,暗讽自个儿妹妹有病。 如此眦睚必报的性子,怎么可能是个善茬? 当即客气的拒绝:「多谢姑娘的好意,不过我妹妹就是性子有些倔,并没有病,对不起,打扰了。」 话落,那是一秒钟也不愿多待,拖着李玉佳就离开了。 其他看热闹的人见主角狼狈退场,而凤芫又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们,当即面色讪讪的回到了自个儿的位置上。 这边的闹剧虽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可到底被李曼婷这个精明的姐姐给压了下去,没有宣扬开来,但这却并不意味着结束。 李玉佳被拉回座位上后,立即对自己的两个姐姐恶言相向:「你们到底是不是我亲姐,有这么看着我任人欺负而不管的吗?你们听听刚刚她是怎么侮辱我的?还拉着我干什么啊,放手,此仇不报我李玉佳的名字倒着写!」 她的手臂被两个姐姐拽的通红通红,气的她用力甩开后,对着一左一右推了开来。 李曼婷见状,立即眼疾手快的上前抱住她的腰,卯足了劲的将她重新摁了回去。 随之响起的还有她恨铁不成钢的低吼:「你这个蠢货,你若不是我们嫡亲的妹妹,你以为我们愿意管你?就你这性子,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还想去跟人家叫板,你知道那女人是谁吗?」 李曼婷气的胸膛起伏,抱着李玉佳的手臂不停的收缩收缩再收缩,一旁的李淑怡按着李玉佳的肩膀,沉着脸低声道:「这里是司幽国,不是咱们魏王府,你若是再大吵大闹,落了魏王府的脸面是小,丢了皇上的脸面,你可知道会是怎样的下场?」 李玉佳挣扎的动作一顿,勐地抬头看向自己的二姐,李淑怡见她好似听进去了自己的话。 轻嘆了口气:「佳儿,你与那韩公子的婚事根本还是八字还没一撇,就算你再喜欢他,也要维持住你郡主该有的矜持吧?更何况,刚刚你难道没注意到吗?那个女人不好惹,也不是可以任你欺辱不还口的人,你要想让韩公子认下这门亲事,就要让人家看到你的好,可你刚刚那样,他怎么可能会多看你一眼?」 自己妹妹是什么性子,李淑怡、李曼婷比谁都要清楚,与其给她说那些有的没的,倒不如从根源入手,知道自家妹妹的死穴在哪里,两人自是专挑那里戳。 李玉佳闻言,飞快的朝男宾区看过去,果不其然,即使这里闹得这样明显,可韩烬的目光,却始终没有瞟过来,哪怕是看向凤芫方向的,也没有。 这让她原本不忿的心,一下子缓和了不少,看着自己的两个姐姐,强忍下心中的怒火,勉强道:「行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你们放心,我不会再像刚才那样了。」 虽得到了她的保证,可李淑怡、李曼婷还是抱着怀疑的态度,尤其刚刚两人可是接收到自家爹爹警告的眼神,若是再有下一次,别说她这个妹妹没好果子吃,只怕她们姐妹俩也会受连累。 她们来到这里,可不是观光的,也是有正事要做的,想到这里,不由恨恨的瞪了这个不争气的妹妹一眼,这个不省心的,究竟什么时候才能长点脑子? 魏王府这边刚刚安静下来,康亲王府那边的姐妹花却按耐不住的朝坐在男宾区第一排的卫玠偷偷看过去,尤其是原本要嫁给卫玠的四郡主眼光更是大胆。 一番仔细的打量之后,她略带不忿的攥紧拳头,抱怨的看向康亲王的方向:「什么嘛,这凤王哪里有爹爹说的那么夸张?虽然这脸上的疤痕丑陋了点,可其他方面,却是也不差的啊?」 此次跟着康亲王过来的除了嫡四小姐外,还有庶五小姐、庶六小姐,虽然是庶女,可因康亲王没有儿子的关系,女儿在他眼里那可是稳固地位的关键,这么好的机会,自然不会错过。 他虽然也姓郦,也算是皇亲国戚,但跟当今皇帝却只算是堂兄弟,还不知道是堂了几辈的,这一堂,很多关系就远了,淡了。 若是没有早年的功勋,以及长女入宫为妃,只怕他也得不到这个亲王之位,本想一展宏图抱负,不成想,命里居然无子,连生九个全是女儿。 渐渐的,他也死了这条心,只盼这些女儿们能为他扬眉吐气,也不枉他来人世间走一遭了。 所以旁人家都是带着嫡女过来,而他却连庶女也带了过来,只为能多一分胜算出来。 不想,他千算万算也没想到的是,那个自来眼高于顶的四姑娘,居然一眼就看中了在别人眼里残暴不仁,在她眼里却有着非同寻常男子气概的凤王卫玠。 「四姐,凤王声名在外,爹爹可是为了你着想,你可千万遍会错了意。」 「是呀四姐,爹爹若是不疼你,怎会把这个机会让给小七?你也知道小七的样子,这,这里面的内情,爹爹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了吗?」 一听到郦千雪的抱怨,再看她满脸痴迷的看着卫玠的方向,老五老六暗叫一声糟糕,连忙低声将其中的厉害关系告知郦千雪,声怕她因此做出什么,坏了爹爹的好事。 郦千雪是嫡母的么女,上面三个姐姐都已嫁人,是以千雪得到的关爱总比其他人多的多,性子难免骄纵了些,所以很多时候,她我行我素、自私自利,什么好的都要紧着她。 而她那些庶妹妹们就只能得到她挑剩了的,可是偏偏这个时候,明明有好的不给她,给了那个丑八怪,她心里怎么能平衡? 即使老五郦薇、老五郦悦在一旁解释,也似乎没能改变郦千雪的决定。 「你们两个给我闭嘴,你们是姐姐还是我是姐姐,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还用你们俩来教我?」 郦千雪狠狠的剜了二人一眼后,便不再吭声,垂下的眸底不知她在想什么,只是老五和老六却在看到她这个反应之后,交换了个眼神,默默的嘆了口气。 看来这桩婚事,没那么顺利要进行了。 从小到大,还真没她郦千雪想要却得不到的,这一次,也不知道她们家爹爹能不能妥协? 就在郦千雪低头沉思的时候,司幽国的红玉公主卫箐菲突然来到三人面前,居高临下的斜睨了她们一眼,冷声道:「你们几个,就是康亲王的女儿?」 郦千雪冷不丁的抬头,看到一袭红衣妩媚的漂亮姑娘站在她面前,一时间有些怔愣,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旁边已经有人告诉她:「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过来参见我们司幽国的红玉公主?」 红玉公主?那不是卫瑜琛的妹妹?先皇的六公主? 郦千雪即刻反应了过来,忙起身行礼,依着身份地位,她一个小郡主自然比不得人家皇室的公主,就算再心高气傲,可是该有的礼仪却是未曾忘掉:「郦千雪见过红玉公主。」 红玉懒懒的朝她挥挥手,「你们几个,抬起头来。」 郦千雪、郦薇、郦悦听言,虽心下不悦她的直接,却还是乖乖的站起身,抬起了头,红玉目不转睛的一一从她们脸上扫过去,看到最后,好看的丹凤微微一眯,毫不掩饰的划过一丝失望,虽然稍纵即逝,可也被郦千雪捕捉到了。 联想这位红玉公主的身份,以及她与卫玠的关系,当即明白她的失落来自哪里了,只怕是因为没有看到小七,心里不痛快吧? 果然下一秒,红玉便冷声问道:「听说你们的七姑娘生病了?什么病?怎么病的这么是时候?该不会是身体有什么毛病吧?还是不敢来司幽国?」 依着面前几人的长相,红玉多少也能猜出来那个七姑娘的容貌在哪一个档次上,虽说她们长得也不算差,可却没有什么特色,这样的容貌在司幽国一抓一大把,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她实在无法理解,为什么放着自个儿国家的精品不要,非得跑去外国去选一个残次品,她就不相信,依着他们司幽国的军事能力,需要用联姻的方式来巩固地位。 -本章完结- 【098】妈妈咪呀,下蛇雨了 尤其还是这实力不怎么强的康亲王府,就算要选,也应该选皇室公主啊,这下可好,连郡主都排不上。 她可是清清楚楚的知道,这什么七姑娘只是一个庶女,甚至离家多年,根本就不受宠,这样的女人连给他们家七哥提鞋都不够,怎么也够不上凤王妃的资格啊,皇帝哥哥这是在做什么? 七哥再怎么样也是他的亲弟弟啊,哪有这样…… 最让她愤怒的是她的七哥居然抱着无所谓的态度,这怎么能行呢? 到底是找王妃呀,那可是王妃,不是侍妾,也不是侧妃,是要记入宗谱的王妃,他怎么能如此的随便呢? 越想越气的红玉,想到那个与眼前几人有着紧密关系的未来凤王妃,连带着看向郦千雪几人的目光也越来越凌厉,偏偏郦千雪这个没什么眼力见的,还以为这红玉公主是气愤小七没来,不但不帮忙,居然还落井下石。 「请公主见谅,七妹她在来之前偶感风寒,加之她身子骨弱,受不得长期车马奔波,尤其她还晕车,爹爹未免她拖沓了行程,所以并没有安排此次随行,不过公主请放心,七妹的身体还是很健康,将来,」 「呵呵,既然身子骨弱,那就好生在家歇息吧,抱歉,本公主还有事,就不打扰了。」 红玉性子自来爽快,最受不得勾心斗角,可刚刚郦千雪的话,明面上在解释自家妹妹为何没有前来,实际上却在告诉她她的七妹身子骨不好,当她是傻的不成? 世界上哪里有这么巧的事,普通的风寒就能耽误了行程?也不想想这次四国盛会多么关键,就用一个风寒打发了他们? 这明显就是心虚的表现,至于为何心虚,红玉眉头一皱,越发觉得这个未曾谋面的七姑娘有问题,不行,她要去提醒七哥一下,这当中一定有什么阴谋,这个七姑娘,决不能就这么娶了,决不能! 凤芫慵懒的靠坐在椅背上,好整以暇的瞧着这四周围各自揣着小九九的女人们,嘴角勾出一丝趣味十足的笑容。 果然,这样的地方,似乎从来就不缺热闹! 嘈杂的大厅之中,她虽坐在暗淡且僻静的末尾处,可依然能感觉到一道极其特别的目光朝她看过来,不经意的抬首间,她看到了坐在首位之下,那位自带发光体的男人。 是他? 卫玠? 他在看着她,是的,他真的在看着她,察觉到这一点之后,凤芫的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 在她看来,能被凤王关注的人可是屈指可数,她何德何能能得到他如此的注意呢? 难道说,他已经猜测到自己的身份? 不,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改变了一直困扰她的肥胖身材和天生鬼面,虽然身高没办法改变。 可这身材……,她相信世间除了她,没人能够对自己下得了如此的狠心。 闭关一个多月,她几乎每天都要经歷药、毒、针三重折磨,所受的苦三天三夜也道不完。 唯一庆幸的是,这身体的肥胖并不是因脂肪堆积而成,而是因药物所致。 世间万物,相生相剋,只要她体内还存在着那类毒素,想要找出肥胖的根源,也不是不可能。 至于身体表面的这层黑色素,她是用其他药物掩盖住了,事实上它还是存在的。 只不过让她用某种不易退化的药物覆盖住了,这种想法来源于现代的粉底霜之类的化妆品。 在此之前,她也不是没有想过改变自己。 这些想法也不是这一个月才衍生而出的,早在很久以前,在她备受外在形象煎熬的同时,便已经针对自己的形象准备过很多的方案。 只是一直以来她生活在药王谷,没有非改变不可的原因,才没有将这些想法变为现实。 可是此次四国大会于凤池山庄来说,有着极其特殊的意义,才将以往的研究付诸于行动。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经过夜以继日的努力,她做到了。 尽管研究出来的药物存在诸多的不稳定性,可是在现有的阶段,维持十天半个月,那是绝对没问题的,至于之后,那就,走看且看吧。 在短暂的慌乱之后,凤芫很快镇定下来,她应该对自己有自信才对,只要将身材改变了,其他方面都不是问题。 她也相信,能够在一个多月内改变自己的身材体型,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她的成功与她体内的诸多问题息息相关,但是旁人并不知道这些,也因而,她有足够的自信他看不出来。 想清楚这点后,她唇角一勾,轻抬酒杯,朝着卫玠的方向举了举,而后扬首,一饮而尽,爽快而得意的朝对方扬了扬眉。 卫玠不是没有注意这个叫做凤芫的女人。 事实上,他内心一直存在着一种猜测,可是当真正的凤芫走入会场时,他却对自己的怀疑产生了质疑。 因为心中犹疑,才会一直若有所思的盯着某个方向看,倒是没想到这个女人如此的敏锐,在察觉到他的注视后,会以如此明快的方式回敬她,让他颇有些诧异。 究竟凤池是不是凤芫,就目前来看,还没有确定性的证据。 即使两个人有着天差地别的外在形象,可因为不管是凤池还是凤芫,他都没有确定性的证据。 谁又能证明在凤池山庄的那位就是鬼医而不是这位大小姐? 同理,谁又能证明眼前的这位大小姐不是凤池而是凤芫? 总而言之,不管是凤池还是凤芫,这个凤池山庄已经成功引起了他的兴趣。 对于有实力的人,他从来都带着钦佩之情,尽管她是个女人,可这丝毫不影响他对她的改观。 想到这里,他下颌一抬,同样举杯,朝着凤芫的方向举了举,而后,痛快的一饮而尽。 这一幕,自然落在不少时刻关注着卫玠的人眼中,比如卫瑜琛,又比如,玉痕。 与其说这是一场接风宴,倒不如说,这是一场充满阴谋与算计的比拼宴,看似友好的笑容下,却掩藏着各种腌臜的诡谋,少算一步,就有可能满盘皆输,一败涂地。 谁也未曾料到,就在这样载歌载舞、把酒言欢的快乐时刻,外面突然传来『嘭』的一声巨响,剎那间,全场寂静。 「什么声音?莫不是打雷了?」 「难道有人在放烟火?」 「不,不对,打雷声和烟花声没有这么响亮啊,有点不对劲。」 可是,这样的揣测还未经证实,一道道惨叫声就已划破天际,由远及近的传了过来。 卫玠是第一个意识到不对劲的人,也是第一个冲出会场的人,紧随其后的就是玉痕,两个人几乎是一前一后就跑了出去。 然而,还没等他们站稳,就被眼前的一幕深深的震撼了。 蛇。 漫天飞舞、黑压压的一片涌动着的不明生物体,经过两人仔细的辨认,才发现居然是蛇,其中还存在着十数条巨蟒。 「妈呀,快跑呀,天上下蛇雨了,快跑啊!」 四周围这样的叫喊声此起彼伏,慌不择路之下,很多人遭了算计,一个又一个的跌倒…… 即使是见惯了各种血腥场面的二人,也不由头皮发麻,胃液翻滚。 这些蛇大面积的落在宴会场前的广场中,其中不少还落于屋顶,树枝上。 但无论是哪里的蛇,它们的攻击性都相当的强,绝对是经过专业训练。 卫玠想到刚刚的那一声巨响,不由面色一沉,立即转首看向玉痕:「速速撤离此地,快。」 玉痕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尤其此刻那些守在外面的侍卫,几乎是一瞬之间便被蛇群所吞没,看得他心惊肉也跳,「那你呢?」 「你不用管我,」卫玠推开玉痕,足尖一点,竟是跃入密密麻麻的蛇群当中。 玉痕眉头一皱,想到身后的那些人,不由立即转身,幸而不过跑了几步,就看到卫瑜琛携各国皇帝走了过来,正要问明原因,玉痕已快速的吩咐道:「此处遇袭,遍地都是蛇,快撤。」 蛇? 众人呆愣,等他们反应过来玉痕说的是什么时,已经有人惊喘后退:「天,真的是蛇,大家快看吶,外面,外面全是蛇,还,还有木头那般粗的蛇,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保护皇上,快点离开这里,此地不宜久留,快撤!」 -本章完结- 【099】蛇退三尺? 一时间尖叫声、哭喊声响彻天际,男女老少不顾形象的往后退,其中不少人被踩踏跌倒,即使有人喊叫着,可在逃命面前,谁的命也没有自己的主贵。 如此乱的情况之下,卫瑜琛等几个帝王也显得狼狈不堪,无异于他人。 可几经周折才发现,他们所有的出口已经被蛇群团团包围,整个宴会场四周围已经布满了蛇群,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出不去。 这眼看着蛇群一点一点的朝这边蜂拥过来,所有人的心俱都沉入了谷底。 在无数波锦衣卫前去勘察后他们才知道,刚刚的那一声爆炸,正是将这些蛇输送过来的源头。 「属下们刚刚守在外面,突然看到天空飞来几个圆形的不明物,里面似有火光闪烁,以为是今晚晚宴的亮点,都奇怪的看着,可是,才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四个圆形物体同一时间爆破,在我们还没意识到这是怎么回事时,周围便响起了『啪啪啪』的声音,紧接着,无数条蛇便朝着我们疯狂的扭动过来。」 「它们或在房顶,树上,地面,但凡有空隙的地方,已经全都被蛇覆盖,有的兄弟根本来不及唿救,就已经被蛇群所淹没……,」 听完目击者的话,宴会厅内霎时间安静的诡异,人人都脸色苍白,目光昏暗。 蛇群,他们居然被蛇群给围住了,如若这只是普通的蛇也就罢了,偏偏这当中什么蛇都有,不管是有毒没毒,不管是大是小,总之他们拼的是数量。 如此密密麻麻拼命拱动的生物体,任谁想想都是头皮发麻,冷汗直冒。 接下来他们要面对的是什么,他们不敢往下去想。 如此多的蛇,想要凭他们这些人屠杀殆尽,那得到什么时候? 说不定还不等他们累死,就已经被这些冷血动物缠住了。 有人胆战心惊,却也有人对此十分感兴趣,比如凤芫,比如天毒国的几位公主、灵翊和灵韵,当然,这当中也少不了莲华公子。 若是你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们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医和毒。 莲华公子乃医圣梅垣的关门弟子,医毒之术自是不能小觑。 天毒国本就蛊毒盛行,不管是皇子还是公主,从小就活在那样的环境之下,对五毒早就手到擒来,区区毒蛇一点也不放在眼里。 灵家人与药王谷息息相关,这兄妹俩碰到这样的大事件自然也不会错过研究的机会。 至于凤芫,那就更不用说了,表面上看她就是一届商人,可凤池山庄涉猎复杂,会些医毒也是无可厚非的。 凤芫举着火把,穿梭于蛇群之中,那些蛇看到有人过来,本欲蜂拥而缠时,却不知闻到了什么,齐齐后退,无论凤芫走到哪里,皆是一路畅通。 这一幕恰好被随后赶来的玉痕看到,立即感兴趣的凑上来:「你身上抹了什么好东西?可以让这些丑八怪后退不前?」 凤芫随手抓起一条蛇,捏着它的七寸,仔细的观察着,听闻玉痕的话,随手将蛇扔掉,掏出一包药粉丢了过去:「没想到玉太子胆子还挺大的,不知你看过之后,有什么收穫?」 玉痕接过她丢过来的药拿到鼻间一嗅,眼底剎那间闪过一抹异色,而后也不废话,利索的褪去脚踝处的衣衫,将这些粉末均匀的涂抹上去,除此之外,还有手臂,手腕,脖子等但凡能漏出来的地方,全都做出来细緻的武装。 再抬眸时,看着一袭黑衣,依旧脸遮黑纱的女人,眼底闪烁着浓浓的兴趣:「凤姑娘不愧是凤池山庄的大小姐,行事作风委实让在下佩服。」 凤芫冷哼一声,怎不知他这是在讽刺她,前几天她还杀了他的人,污了他的地毯,他还没找机会报復呢,今个儿又发生这样的事,别人看到这事恨不能有多远躲多远,可她倒好,不但不后退,还如此的兴味十足蹲在这里做研究。 他能心生钦佩,也是无可厚非的吧? 「怎么?玉太子还在记恨凤芫?」 「呵呵,你想多了,就算记恨,早在你甩过来这包药时,本太子也该放下成见了。」 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这药非比寻常,不但能够避虫,还能令三米以内的毒虫自动退去,虽说维持的时间没多久,可于今晚来说,那可是千金难求的好药。 虽然他并不担心中毒之后会无药可救,可若被那些丑八怪咬一口,也是够噁心的,比起那些丑八怪,他更倾向于涂抹一些药粉。 继而对于凤芫的大方,还是存着些许感恩的。 「哟,看不出来玉太子还挺懂得感恩图报呢?那你这算不算一笑泯恩仇?」 玉痕挑眉看着她:「自然。」 凤芫没想到他答应的如此痛快,倒也诧异了一把,但想想今晚的窘境,也就不难明白了,当即也放下成见,开始仔细的研究围绕在他们身边的这些冷血动物们。 玉痕虽然看不清她黑纱下的脸,但那双清眸在夜色中却显得无比的明亮,尤其当她随手抓起一条蛇仔细的做研究时,目光十分的认真,凝重。 如此娇小玲珑的女子,怎么看也应该属于活泼好动一类型的,再不济也应该是温婉秀丽的,可偏偏在她身上体现出来的,却是与其年龄极其不相符的漠然与沧桑,而这两种感觉在其认真的情况下尤为的明显。 「你在看什么?看你这手法,似乎对这些东西丝毫不畏惧?」 在他的印象中,女人看到这些东西,第一个本能是喊叫,第二个本能是逃跑。 可是她呢,不但不后退,却如此大胆的抓起来仔细观赏,更令他噁心的是,她居然还拿着匕首将它们剖开,连它们的内脏也没放过。 「有什么可怕的?这些东西你吃都吃了,现在才来说可怕,不觉得忒假?」 玉痕无语,这是什么论调?那食用的菜蛇,和这些比茅坑蛆虫还要多的蛇能相提并论吗? 呕,不能再想了,再与她掰扯下去,真的要吐了。 「你扒拉半天,可找出什么线索来了?」 他转移话题,试图能找到自个儿留下来的理由。 凤芫不冷不热的刺了他一眼:「玉太子若是没什么事的话,还是离开此地比较妥当。」 「你让我离开去哪儿?这么多的蛇,在里面待着和在外面待着有什么区别?」 「那你就给我安静点儿。」 凤芫神色不耐的剜了他一眼后,将地面上的火把丢给了他:「既然没事干,就帮我照亮。」 玉痕自是没有意见,拿起火把与她一道蹲下来,只是他的目光却不像她这般自信的全都放在手里的动作上,而是一眨不眨的盯着四周围,生怕因为他的倏忽,冷不丁冒出一条蛇来危机他们的生命。 比起凤芫直接挥刀解剖的粗鲁,灵翊和灵韵却不停的油走在蛇群之中,试图从蛇的种类之中寻找突破口。 至于天毒国的几位,则更倾向于屠杀,当然,他们的屠杀方式不是用刀,而是用毒,虽然他们的方法较之其他侍卫的要快上很多,可他们出门在外,怎么可能带太多的毒粉? 再说,也不是所有的毒粉对这些蛇有用处,所以不过一个时辰,就已败下阵来。 至于卫玠,在联合侍卫杀掉两条巨蟒之后,蓦地看到蹲在不远处的玉痕和凤芫,让他诧异的是,他们身边居然没有蛇敢围攻,出于好奇,便稳稳的落在了凤芫面前。 凤芫察觉到陌生人靠近,抬眸一看,便撞进一双幽深如古井的深眸当中,正要开口,对方扑面而来的血腥味儿中更夹杂着一股莫名的恶臭,让她下意识的皱紧了眉头:「凤王殿下?不知有何指教?」 「你们在做什么?」卫玠瞥了眼脚下横七竖八被剥皮抽筋的蛇尸,本能的问出口。 玉痕耸了耸肩,「其实,我也很想知道,她在做什么?」 凤芫不理二人,吩咐玉痕将火把再拉近些,玉痕明显感觉到她似乎找到了什么东西,立即扎着脑袋撅着屁股看过去。 卫玠刚想朝前走一步,却感觉到身后有蛇对着他蠢蠢欲动,即便是不经意的抬头间,那树上挂着的一条条蛇,都恨不能朝他的脖子飞过来。 当即奇怪的看了面前的两个人,无论是前后左右,那些蛇都退避三舍不敢靠近,如若不是他站在他们的安全范围之内,只怕早就被蛇缠了上来,不像现在,它们只能吐着信子,冒着绿光,死死的盯着他。 -本章完结- 【100】殿下这是要谈条件? 就在这时,玉痕突如其来的惊喘声,吸引了他的注意,垂眸一看,凤芫从其中一条蛇的肚子里找到了一颗米粒大小的白虫,当细小的镊子将这白虫放在地上之后,不过片刻,就没了动静。 玉痕找到一根树根,挑了挑,发现它不似在蛇肚子中的疯狂,居然连动都不动一下,「怎么回事?死了? 「失去了蛊体,自然死了。」 凤芫似是找到了感觉,看似随手扯过来一条蛇,可是打开一看,居然又找到了白色的虫体,接连三四条下去,有的有,有的没有。 半晌之后,她撂下手里的匕首,抬眸看向玉痕的卫玠:「你们可看出什么名堂来了?」 玉痕一直待在凤芫的身边,如果说刚开始他还不在状态的话,那么接连几条实验之后,他总算是看出来了:「这些蛇,并非一般的蛇,是由人专门培育出来的?」 凤芫拿出一种粉末用力的搓了搓自己的手,拿手帕擦干净后,随意的丢到一边,抬眸看向卫玠:「凤王殿下呢?看你浑身满是血污,想必刚刚经过一场恶战,这些蛇,你可看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地域。」男人声音淡淡,水波不兴。 凤芫诧异的抬头,嘴角扯出一丝钦佩的笑:「不愧是凤王殿下,这么快就看出来了?」 旋即在两人好奇的目光下,她目光冷冷的扫过遍地的蛇群,幽幽道:「今日出现在这里的蛇,虽然种类很多,看起来都像是经过专业培育过的,可即使是这样,也有很大的区分。」 玉痕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你是说有的蛇被蛊养,有的没有?」 凤芫点了点头,「没有下蛊的都是毒蛇,反而,下蛊的都是无毒蛇,看起来简单,实际上很不简单,这些含蛊的蛇才是危险的所在。还有,那些毒蛇我们都见过,是四国之内的品种,可这些无毒蛇以及那十多条的巨蟒,在四国之内却是鲜少见到的。今晚这场蛇灾,只怕是有人送给四国盛会的大礼!」 玉痕的嘴角似乎有些微不可见的抽动,他瞪着眼睛看着周遭满噹噹的蛇群,头皮又开始发麻了:「大礼?你的意思是说,这是,是**的手笔?」 那几个字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大家都不是笨蛋,自然明白他指的是谁。 凤芫抬头看天,凤眸顿时眯紧:「还记得刚刚那一声巨响吗?如果我没料错的话,对方应该是想办法将蛇运上了天,到达指定位置之后,让某种可以刺激这些蛇本性的东西爆炸,当这些蛇四散落下之后,自然能够达到他们预期的效果。」 卫玠想到刚刚那些侍卫的陈述,眼中瞬间有厉色闪过。 「那么高摔下来,还不得死大半儿?」 凤芫红唇一扯,「玉太子也说了,死大半,却不是死绝,这么多蛇,落下的地方不一样,自然存在的数量也不一样,你想,它们连火药都不怕,区区高度会死多少?」 卫玠和玉痕同时沉默下来,半晌之后,玉痕侧首问道:「难道,就没有旁的办法?这些蛇,到底杀到什么时候才能杀的完?」 凤芫扑闪着那双比平日里更加黑亮的双瞳,看向卫玠:「凤王殿下,今晚,真正可怕的不是这些蛇,而是这背后之人的用心,他们既然想要阻拦四国盛会的开幕,必然还有无数后招等待着,凤芫觉得这不是你们两个人的事,这是四个国家共同的大事,倘若四国还这般的猜忌,岂不正好给了旁人可趁之机?」 卫玠似乎怔了一下,眸底划过一道暗色,似是没想到她看起来年纪不大,居然可以懂这么多。 便是连玉痕,也掩饰不住眼底的讶异。 三方沉默片刻后,玉痕忽然抬首看向卫玠:「凤姑娘说得对,或许此次对咱们来说是灾难,但若是运用的好,却可以成为反击对方的最有利的武器。」 卫玠抿了抿薄唇,眼光凝起:「不知凤姑娘可有针对这些蛇的办法?」 凤芫水漾的眸光里划过一抹趣味:「凤王殿下这是要与凤芫谈条件了吗?」 他望着她,眉心越拧越紧,眸中神情更是复杂多变,大概是没想到,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她居然还不忘记讨价还价。 倒是玉痕,走进几步,俊脸逼近她,语气带了几分轻佻:「凤姑娘不愧是四国财富榜的第九位,到了这个时候,还不忘给你们凤池山庄创造价值,果然,你能做到现在,也不像是偶然。」 「过奖,凤池山庄人口众多,需要凤芫为他们挣口饭,如此机会,本来就不多,错过了,只怕凤芫会后悔的睡不着觉,二位高高在上,自是不明白穷苦人家为一粒米而奔波的操劳,」 凤芫说这些话一点也不觉得脸红,毕竟,比起他们来说,她还真得无所谓,这笔生意做的成最好,做不成对她也没啥损失,反倒是他们……,只怕没那么容易就解决了这里的蛇患。 「条件?」 昏暗的光线中,他竟发现她的眉眼不算太差,眉色青黛,眼若月光下的水波粼粼,散发着别样的光辉。 「凤王殿下果然痛快,不过,这可是四国的大事,怎么也得四国国君共同决定吧?」 玉痕心头一震,勐地抬头看向凤芫,眼底闪烁着不可思议的震惊,指着凤芫,连话都说不完整了:「你,你这人可真是,真是无可救药了。」 便是连卫玠诧异于她的野心,只不过他自来比较含蓄,自然没有像玉痕那般表现出来。 面对二人比较刺目的眼光,凤芫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本姑娘凭自己本事,有问题?」 玉痕的声音一下子卡在喉咙里,半晌憋不出一个字。 看他那样子,凤芫勾唇一笑:「看来二位没什么意见,那就走吧,虽然你们能够代表两国,但本姑娘觉得这事还是最好能在众人的面前商议比较好。」 玉痕看了眼周遭还在与这些蛇奋战的各国侍卫,虽说他想要离开并不算难,可这毕竟是在司幽国的地盘,尤其还是在如此特殊的四国盛会上,既然对方有心要离间四国的关系,但必然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如若他这个时候撤出,势必会让司幽国国君记恨。 再加之,谁知道下次会轮到哪一个国家? 这丫头的意思再明白不过,表面上看,是她获得了利益,但他们又何尝没有获益? 能够藉此机会让四国拧成一股绳,可是很不容易的,这么多年了,大家能做的就是维持表面上的和谐,可是实际上背地里的小动作却是不断,龙帝国只需稍稍一动作,就够他们喝一壶的。 这样憋屈的感觉,任谁都也不舒坦,如果他们真的能联起手来,未必就会差到哪里去,起码自个儿将来当家做主的时候,不再看别人的脸色。 当三人相携着走进大厅,原本哄闹的大厅一下子安静下来。 那些站在桌子凳子上吓得花容失色的女人们看到凤芫居然和她们的男神一起走进来时,一个个的全都露出嫉妒且不忿的神色,再看到他们之间居然还在做平静的交流时,一个个的险些从桌子板凳上摔下来。 这是什么情况?凤王、玉太子居然和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走在一起?还有说有笑?他们的眼睛没花吧? 事实上,不止是她们嫉妒的发狂,男宾区以及首位之上的三国皇帝,也都露出十分费解的表情。 毕竟在他们看来,这三个人是无论如何也扯不到一起去的。 但是卫瑜琛却从中看出了些许不对劲,早在刚刚的晚宴上,他便已经注意到这个玉痕和卫玠关系很复杂,说他们是好友吧,却又差了那么点,说他们是敌人吧,又算不上。 紧接着,他又注意到卫玠居然对着那个声名狼藉的女人若有所思,这可是了不得的事啊,且不说对方是个女人,还是凤池山庄明面上的大小姐。 虽然他对凤池山庄了解不深,可也知道凤池山庄象徵着财富,如果卫玠与这个凤芫走在一起,那后果…… 不成想,他的担忧居然成了现实,如今看到三个人一起走进来,卫瑜琛的心情可谓差到了极点,尤其还是在这样危险的情况之下,当即面露不悦的看向卫玠,刚想要开口,玉痕却恰到好处的拦住了他。 「启禀各位皇上,凤池山庄的大小姐针对此次的蛇患,有解决的方案。」 卫瑜琛即将脱口而出的话硬生生的被截断,因为激动,他一下子从座位上站起来:「你说什么?她能够解决?」 -本章完结- 【101】回皇上,民女愿意一试 凤芫面色平静的走上前,躬身回禀:「回皇上,民女愿意一试。」 卫瑜琛迫不及待的朝她挥挥手:「那你赶紧去啊!」 凤芫不卑不亢的抬眸,「凤芫可以一试,但凤芫有条件,而且,是四国皇上都要应允凤芫一个条件。」 「你说什么?」 「朕没听错吧?」 在魅国、天毒国皇帝一起站起来的时候,玉痕不紧不慢的开口:「不管凤姑娘是何条件,本太子代表燕国无条件的答应,在这里,也请各位想想,究竟是什么人能够做到这一步。」 魅国国君、天毒国皇帝以及卫瑜琛同时一愣,旋即很快明白玉痕在暗示什么。 刚刚他们便已经明白,能造就今日这等场面的人,不可能是以毒着称的天毒国,他们没有作案的动机,毕竟,倘若他们做了,那么第一个怀疑的就是他们,更何况,天毒国又怎么可能愚蠢的将自己国家的皇帝押在这里? 这完全说不过去啊! 既然不是天毒国,其他三国更不可能,魅国没有这方面的实力,司幽国不可能砸自己国家的招牌,剩下的燕国也没有非做不可的原因。 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们四国的盛会,让有些人不爽了…… 「小姑娘的胃口是不是太大了点儿?你凭什么让朕答应你的条件?你以为这区区蛇患,就能束缚住我们?」 天毒国国君拧紧眉心,眼底闪烁着浓浓的不悦,他觉得这小丫头忒过自负,甚至觉得自己的帝王尊严受到了侮辱。 「这些蛇对于各位皇上来说,自然不算什么,因为不需要你们动手,自然会有人一个个的倒在你们面前,为你们冲锋陷阵,直至拼完最后一个人,」 话到这里,凤芫十分满意的看到除了几位皇帝之外,其他人的脸上同时露出的紧张与不安。 「大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卫瑜琛没想到这小妮子居然如此大胆,敢如此挑战他们帝王的颜面,虽说他们身为帝王,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错,毕竟一代一代的皇帝,不都是这般走过来的? 保护他们,是他们身为臣民该做的,他们应该以此为荣誉。 可为什么在这样的情况下听她一说,脸上却不自觉的滚烫起来呢? 再看看其他人的表情,卫瑜琛是真的怒了,正要命人将这个斗胆包天的小丫头拖下去,一直沉默不语的卫玠却不紧不慢的走上前:「皇上,且听听她怎么说。」 卫玠的话刚落,身后有人走了进来,灵家庄的兄妹,天毒国的公主,还有莲华公子,看到卫玠他们站在这里,不由一愣,显然还没意识到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卫瑜琛还没开口允许,凤芫却是神色淡漠的抬起头:「皇上,凤芫绝不是危言耸听,这些蛇非一般的蛇,他们当中有部分不明地域的蛇种,并非产自四国,再加之它们体内被种植了蛊虫,倘若一旦被这些蛇咬上,后果将十分危险。」 凤芫的话音刚落,天毒国的几位公主就惊讶的叫出了声:「啊,你居然看出来了这一点?」 天毒国的国君一听此话,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立即看向自己的几个女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回父皇的话,这位姑娘说的没错,刚刚我们姐妹已经仔细的查过,这些蛇分为有毒蛇和无毒蛇,有毒蛇几乎是一出现就被砍杀,而那些无毒蛇,只要不伤害人,都被下意识的忽略了,可我们长这么大,所见的蛇类不说上百种,也有几十种了,偏偏那些无毒蛇的种类都没见过,所以就研究了一下,没想到居然在它们体内查出了蛊虫,虽然还不清楚到底是什么蛊,但能被如此安放,定然是有原因的。」 灵翊和灵韵听后,亦走上前:「我们兄妹二人也十分确定,那些无毒蛇并非四国常见的品种。」 莲华公子摇着扇子慢悠悠的出场:「现在的蛇量,虽然经过里外夹击,不断的减少中,可真正的危险还未出现,那些巨蟒不但食人,攻击力还十分的强,尤其它们体内蛊虫,更是无法计量,这样下去,莫说四方盛园危在旦夕,便是连四国也将受到前所未有的危机。」 四方盛园都保不住了,那么在这里待着的皇帝,又怎么可能会好? 一旦四国的皇帝,以及这当中的肱骨之臣都被困,那等待四国的是什么,没有人敢往下去想。 慕莲华几乎一下子就点出了事情的关键点,令凤芫好奇的看了他一眼,对方立时甩给她一个风华无双的媚眼。 她嘴角一抽,突然觉得这人的性子好像和那个骚包王爷有些像。 「你们可有办法解决?」卫瑜琛突然开口,看嚮慕莲华他们。 慕莲华摇着扇子的手一顿,眼底闪过一片憾色:「虽然不愿意承认,可莫说现在条件不允许,就是允许,等研究出来了,这四方盛园也被毁的差不多了。」 他的话立时得到灵翊几人的附和,而这当中唯一平静以待的凤芫,却让原本已经有些失望的卫瑜琛,突然精神一震:「凤芫,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这些蛇你能一次性的全部清除干净?」 凤芫可不会傻的把话说的那么满:「一次性和全部这些词,凤芫可不敢保证,但若是可以的话,凤芫倒是愿意一试,不过,在我动手之前,该谈的条件,还是要谈的。」 卫瑜琛嘴角一抽,没想到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这个丫头居然还没放弃谈条件,当即脸色有些不好看了,「你若是失败了呢?」 「胜败乃兵家常事,这有什么?失败了就失败了呗,还能怎么样?」 「你,」卫瑜琛一噎,面色沉的能滴出水来了,「你既然没有把握,还敢与朕谈条件?究竟是谁给你的胆子?」 凤芫水漾的眸光里立时闪耀出无辜之色:「皇上,且不说凤芫成不成功,这条件之谈,自然可是跟着时局的变化而变化的,如若凤芫侥倖成功,皇上自然要履行条件,若是凤芫不幸失败了,这条件自然是不作数的,不知道皇上为何这般的较真呢?难不成害怕凤芫赖帐不成?」 此言一出,厅内剎那间安静下来,人人看神话一般的看着凤芫,似乎也在怀疑她这胆色究竟是从何而来,竟然将一国皇帝气成这个样子。 卫玠挑高了剑眉,看着凤芫无辜又委屈的模样,再看看自己皇兄吃瘪的样子,莫名的觉得心情极好,嘴角亦是不受控制的牵出了一丝好看的弧度。 「你,」卫瑜琛『你』了半天,也没将剩下的话给憋出来,他生怕自己一令之下,将这个唯一有可能创造希望的女人给拍死了,当即铁青着脸,怒睁着眸子瞪视着她。 魅国皇帝与天毒国皇帝到底沉稳,不像卫瑜琛年轻气盛,二人同时看向凤芫:「你想怎么试?你的条件又是什么?」 「民女自然有民女的办法,这点皇上无需担心,若是诸位没什么意见的话,不若就给凤芫一道空白圣旨,将来等凤芫想起来要什么条件的时候,再填也不迟。」 嘶…… 又是一片倒抽气声,这次不光是各国皇帝面露震惊了,便是连卫玠和玉痕也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幻听了,这个女人究竟是蠢的还是精的? 空白圣旨?她居然敢说的出口?她知不知道,仅凭她这一句话,就能够灭他九族的? 苏虞几人已经捂住眼和脸,蹲到墙角数蘑菇去了,那模样,就好像喊着『我看不见』『我听不见』『不要来找我』。 足以可见对于凤芫的大胆,他们已经不知要用什么话来陈述了。 果然,三国皇帝因她这句斗胆包天的话,同时拍着桌子站起来,「大胆,来人啊,将这个疯子给朕拖下去。」 「真是不知死活,愚蠢!」 「空白圣旨?亏你说得出口。」 面对周遭人嘲弄而鄙夷的神色,凤芫却只是含笑着回眸:「既然协议达不成,那就算了,不好意思,本姑娘还有事,就不多留了。」 话落,黑色的长裙一扬,凤芫已是利索的转身离去,玉痕和卫玠飞快的交换了一个眼神,双双握紧拳头,谁也没有开口。 卫瑜琛没想到有人居然这般不给他们面子,他命人将其拿下,却发现那些侍卫俱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睁睁的看着某个女人如一阵风似的离开了宴会厅…… -本章完结-( 就爱网) 【102】圣旨+黄金 怎料这边的愤怒还没发出,外面就着急慌忙的跑来一名浑身是血的侍卫,因为速度太快,一跑进来,就直接以滑行的速度摔趴在地上,惹得四周围的人齐刷刷的往后退。 那侍卫根本就不给自己喘息的机会,扬着那张看不清容貌的血煳煳的脸,满是恐惧道:「不,不好了,外面,外面出事了,出事了。」 结果,还不等大家去问发生什么事,这侍卫头一歪,不动弹了,有人上前试探了一下,朝着大傢伙摇了摇头:「他死了。」 「外面发生什么事了?」不知是谁默念了一句,即刻打破了因这侍卫的死亡而暂时得到的沉默。 灵韵看了眼已经走出会场的凤芫,看了自家哥哥一眼,兄妹俩不动声色的退了出去。 「凤姑娘。」听到灵韵的声音,凤芫诧异的回眸:「灵姑娘?」 灵韵疾走两步来到她跟前,一脸凝重的看着她:「那蛇体内的蛊虫,到底是什么?」 灵韵虽然从小接触医与毒,但世界之大,医毒之术自不可能限制在某个势力或者人的范围之内。 打小,他们就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是以,虽然今晚他们并没有探出是什么,但有人知道,这让自来就沉迷医毒之术的兄妹二人格外的来兴趣,懒得再看里面的人勾心斗角,他们迫不及待的追了出来。 只是让灵韵颇为意外的是这个叫做凤芫的丫头,看起来年纪不大,风评也不怎么好,胆子却大的可以,连几国的皇帝都不放在眼里。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看到她毫无心理负担的与皇帝讲条件时,那股与生俱来的自信感,让她莫名的选择相信她。 也许是她身上的那股子傲娇,让她想起了那个始终坚持己见,并敢于冒险的丫头了吧? 灵韵并不喜欢拐弯抹角,即使是刚认识的朋友,她也不想去说那些场面话,所以开口的第一句,就是询问对方,到底发现了什么。 凤芫一点也不奇怪她会这般问,灵韵的求知慾,自来是有目共睹的。 「你们往前看看,就知道了。」 凤芫嘴角噙着一抹凉薄的笑,语气十分笃定的随意一指,灵韵和灵翊同时抬头,剎那间,他们僵硬在原地。 本就蛇满为患的场地内,此时此刻,却有无数个被蛇缠绕的士兵在地下打滚,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些蛇就以各种各样的方式咬开他的皮肉,极其血腥的钻进他的体内,不过眨眼间,士兵便化为了一摊血淋淋的骨架…… 灵韵被这血腥的一幕震得头皮麻烦,胃液翻滚,但凤芫的目的却并不是如此:「往前方看,往那些被困住的人的脸上看。」 灵韵目标一转,当目光聚集到其中一人身上时,她愕然的转首看向凤芫:「怎么会这样?」 那些侍卫的脸上不知被什么东西腐蚀过,整张脸迅速枯萎不说,连带着目光也变得呆滞,手脚僵硬,被那些蛇缠上,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反应,就那样僵在原地,任其吞噬。 凤芫却并不意外这样的结果,她泰然自若的双臂环胸,连眉毛都不动一下:「这才只是刚刚开始而已,一旦病毒扩散,这里的人,一个都别想逃出去。」 「什么病毒?你把话说清楚。」一声虎吼乍然在凤芫的背后响起,不需要去确定,也知道是卫瑜琛无疑。 凤芫眸光一冷,幽幽的看着他:「意思就是这些蛇体内的蛊虫正在发生病变,被咬住的人,就会被感染病毒,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到最后,呵呵,你自己去想。」 凤芫每说一句,众人的脸色就白上一分,尤其当他们亲眼目睹眼前的惨烈场景时,有好多人都承受不住这样的一幕,歪到一边大吐特吐有之,软瘫在地有之,满脸慌乱不知所措更加有之。 玉痕俊容一凛,眉目瞬时间如笼薄冰,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突然回头看向一直站在卫瑜琛一侧的卫玠,欲言又止:「你刚刚,」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他刚刚可是与巨蟒战斗过,而且身上还有不少散发着浓浓恶臭的绿色液体。 卫玠没什么表情的扫了他一眼,「我没事。」 可是谁也没注意到他袖中的手,却莫名的紧紧攥了起来。 这下,卫瑜琛是真的怕了,他看着凤芫,突然间咬了咬牙:「你真的能解决目前的状况?」 凤芫一双清澈的瞳眸坦然无惧的与他对视:「真不真,试试不就知道了?怎么?皇上这是愿意相信我了?」 不相信你有什么办法? 现场除了你敢于说出这样不确定的话之外,其余那些人却是连个尖都没冒,至于成不成,就只有死马当活马医了。 他转首看向其他两位皇帝,在短暂的眼神交流后,三人同时凝重的看向凤芫:「你的条件我们答应,现在,你可以动手了。」 然而凤芫却并没有像他们想像中的那般惊喜,反而嘲弄的看着他们:「本姑娘做事,自来有自己的一套原则,若是你们刚刚答应了,自然没有接下来的事,可你们刚刚没有答应,甚至还质疑本姑娘的能力。」 「我呢,没什么别的本事,就是爱记仇,现在,空白圣旨不够,你们还要再加十万两黄金,哦,是每一国都要加,这样,或许本姑娘会考虑考虑。」 「你,你这是漫天要价,一张空白圣旨还不够,居然还想要十万两黄金?你,你凭什么?」 「外面总有人会突围进来的,你,你不要在这里危言耸听!」 「你一个毛都还长全的黄毛丫头,居然一次次的在此愚弄大家,这样的你,怎能让我们信服?」 …… 三国的皇帝俱都脸色一沉,还没来得及开口,已经有大臣不满的朝着凤芫跳脚。 凤芫以极其舒服的姿势靠着树干,不去理会那些挂在枝干上朝她不停吐着蛇信子,却没有一条敢上前的蛇,一脸无所谓的朝着众人摊了摊手掌:「不同意也可以啊,但是一会儿若是事态严重到连这十万两和圣旨都无法控制的地步的时候,你们就都等死吧!」 威胁,她这是威胁,赤果果的威胁! 玉痕有些无奈的看着她:「凤姑娘,刚刚本太子可是答应过你的,难不成这十万两你也要加?」 凤芫冷冷斜睨了他一眼,红唇吐气如兰:「你说呢?」 玉痕无比肉疼的抽了抽嘴角,「嘚嘚嘚,你要就给还不行吗?我们燕国绝对同意你的方案,就是不知道,你现在能不能移驾到我国的地盘?在这么下去,人都死光了。」 凤芫冷哼一声,「恐怕是不行。」 「为什么?」玉痕愣住了。 「你觉得现在还能分得清是哪个国家的人?」 凤芫看了眼那些被群蛇包围住的人,眸子里深不见底,这样下去可不行,时间就是生命,若是再耽搁,就是等到她出手,也来不及了。 玉痕一听此话,那还得了,当即转首看向其他人,面冷声嘲:「你们还在犹豫什么?若是不成功这些东西自然是不存在的,可若是成功了呢?他们可都是你们的子民,就算你们不看他们,也要看看自己是处于什么境地吧?难道你们也想与他们一样变成干尸,瞬间被这些蛇撕碎吞下吗?」 在短暂的沉默后,魅国国君目光沉静的看向凤芫:「朕答应你,金口玉言。」 天毒国与几位皇子公主做了短暂的沟通后,也抬起头来:「朕也答应你,大家可以作证。」 连续三个国家都给予了回应,凤芫微微颔首,还算满意。 当即偏头看向还在考虑的卫瑜琛,良久:「既然卫皇上还要考虑,那您就慢慢考虑,时间不等人,凤……,」 卫瑜琛被凤芫逼的已是走投无路,一口银牙险些被他给咬碎了,看向她的目光,亦是充满了森寒的杀意:「朕也同意,这下你满意了?」 凤芫已经转过去的身子突然间一僵,漠然回头,如画一般的眉眼突然不悦的皱在一起:「卫皇上如此勉强,看来是不怎么乐意,正好,凤芫也不太相信你,若不是时间有限,我是比要你当面为我书写借据一张,这事才算完,现在,还希望众位做个见证,到时候,也请卫皇帝不要赖帐!」 「你,」卫瑜琛总算是发现了,这个女人绝对就是他命中的克星,每次看到她,他都有一种有话却说不出的郁结感。 -本章完结- 【103】布置阵法? 他明明是皇帝才是啊,他明明高高在上啊,为什么到了这个女人这里,他反倒什么也不是了呢? 凤芫懒得听他再逼逼叨叨下去,纤细漂亮的指尖一动,一只清亮透彻的碧玉萧蓦地出现在她的手中,在旁人将注意力放在她手中的玉萧上时,她已走向卫玠。 卫玠看到她,居然没有走开,众人眼睁睁看着她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挑眉看着他:「想来凤王殿下应该不难办到吧?」 卫玠懒懒的扫了她一眼:「嗯。」一个字就打发了她。 凤芫自讨没趣的摸了摸鼻子,玩转着手里的玉萧,朝着身后的人道:「我需要人帮忙。」 苏虞几人几乎是没有思考的就走了出来,可没想到,凤芫却朝着他们几人摆了摆手:「你们不行,我需要有能力防身的。」 她这里所说的防身,自然不是指武功之类的,而是对毒物有免疫力的人,或者更具体来说,是不惧怕这些蛇群的人。 当她目光一一扫向人群时,有的人低头,有的人往后退,瞧了半天,除了灵家兄妹、莲华公子走出来外,其他人都选择了沉默。 「还差一个。」 人才济济的天毒国却是没有一个人站出来,那几位公主至始至终更是连看也不看她一眼,拒绝的很明显。 心急的华贸刚想要跳出去质问,就被沉稳的苏虞拦住了。 「我来吧。」突然,一道柔柔细细的声音响起来,凤芫凝眉望去,不由一诧,好美的人儿。 来人年约十五六岁,身材高挑,容貌细緻而清丽,一袭洁白无瑕的白衣在这充满污秽的地方更显醒目,仿若天上的仙女一般光辉圣洁,如此脱俗,简直不带一丝一毫人间烟火味,行走间,发出清脆的佩环声,好听极了。 只是美中不足的是,她的美中似乎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病态与孱弱,虽然与灵韵一样都是白衣白裙,然而,却缺少一种那种健康的灵动美,凤芫微微皱眉,这样的一个人,她怎么没有注意到呢? 「上官晴曦,天啊,居然是晴曦小姐。」 「晴曦小姐居然来了,我们刚刚怎么没注意到呢?」 「好美啊,晴曦小姐还是这般的美丽,也不知道她的身体怎么样了?」 「遭了,晴曦小姐刚刚说什么?她要去面对那些毒物?这怎么能行呢?」 上官晴曦,殿阁大学士上官灏之女,司幽国有名的才女,因为自幼身体不好,所以鲜少出席这样的场合,以至于很多人都不认识。 可在这叽叽喳喳的议论声中,人们却多多少少了解到了这位美人,是位病美人。 凤芫也看出来她的身体并不好,当即皱眉拒绝:「姑娘好意我在此心领了,不过,我们要做的事太危险,你的身体,恐怕是不能,」 「我可以的,」上官晴曦抬起那张端庄秀丽的贵女脸,眼中满是坚定不移:「晴曦久病成医,对于医毒之术略有研究,虽比不得各位,但也有能力自保。」 话落,似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话,竟然走到凤芫的面前,伸出了她那只如白玉般细腻的藕臂,凤芫诧异的望着她,上官晴曦却朝她露出了一抹暖暖的笑:「姑娘探一探就知道了。」 凤芫拒绝不了这样纯粹无害的笑,只能伸出手探上她的脉搏,可在她感觉到她的脉象的第一瞬间,就好像被电了一下,勐地收回了自己的手,不可思议的看向的人儿,「你,你居然,」 上官晴曦朝她认真的点了点头,「现在姑娘可放心了?」 凤芫有些不忍的看着她,「可以是可以,但是,」 「没有但是,爹爹已经答应了呢!」 人群中,果然看到大学士上官灏一脸无奈的站在那里,察觉到凤芫的目光,对方却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当中的不情愿,任谁也看的出来。 但碍于这样的场合,若是他让自己的女儿退却,只怕皇帝那里也会有意见,既然女儿如此有信心,那就……唉,听天由命了。 「那就谢谢上官姑娘了。」 在凤芫将四个人交到边上交代的时候,谁也没有注意到脸色几近扭曲的卫瑜琛,在看到上官晴曦站出来的时候,那阴鸷的眸子里一闪而过的不悦。 在凤芫一一吩咐下去后,立即让这些人都退居到会场之内,没有她的允许,谁也不可以出来。 虽然这样吩咐了,可谁也不愿意错过这个机会,在大门关上之后,他们就想方设法的从窗子里往外看。 三国皇帝碍于身份没有往前挤,只是那脸色却是忐忑的很,毕竟,谁也没想到好好的一个聚会,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更可笑的是,他们还要仰赖一个小丫头才能获救,心里自然是要多憋屈就有多憋屈。 想到关于这凤池山庄的传言,魅国皇帝的脸色有些不太好,难道真如传说中的那样,这个凤芫所带领的凤池山庄,会与传说中的龙帝国,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联繫? 不然,他们如何能如此快的崛起? 还有,在这样的场合里,为什么谁都没有办法,偏偏她一个黄毛丫头站出来说可以试试,就算只是说试试,可他怎么感觉,这点难度似乎还难不住她? 越想,心里越发毛,越想,浑身越僵硬,尤其她还要到了四国皇帝的空白圣旨,这意味着什么? 魅国皇帝不敢往下去想,若是他这个时候提出来,会场说不定会乱个套,如若真的延误了时机,那后果绝不是他能承担的起的,与其担惊受怕,倒不如走看且看,这万一…… 是啊,不是还有万一呢,万一这丫头是真的为了帮助四国解除与危难呢? 他这个时候一开口,岂不就成了千古罪人? 殊不知,他的这种想法,在会场内安静下来之后,同时在其他两位皇帝的脑中迴响,便是连玉痕本人,也同样如此,只不过他的心态比其他几人要好上许多的是,他不介意。 不介意这样的举动会对燕国造成什么样的麻烦,至于为什么,呵呵哒,自然有他不为人知的秘密。 比起这些,他更好奇的是这个黄毛丫头的能力,看着她有条不紊的站在外面指挥着,并时不时的对那几人耳语什么,这样明显的领导能力,难怪能够征服到那四位不凡的下属。 「你们看起来,似乎一点也不担心。」 玉痕想到刚刚,在那小丫头提出这个方案时,四人始终如一的步伐,不由觉得好奇,他们怎会对那丫头如此的自信,这样的自信,究竟来自哪里? 苏虞有些意外玉痕的出现,尤其还是在自家妹妹的驴子污染了他的地毯,并且杀了他的两个人之后,这玉痕太子的态度似乎一下子就变了,之前还对他家妹妹喊打喊杀的,这会子怎么如此关心了? 瞧着苏虞突然戒备的神色,玉痕不由觉得好笑:「放心,本太子没有恶意,我们已经和好了。」 和好?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别扭呢?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小两口和好了呢? 韩烬冷冷的扫了眼玉痕一眼,「这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我家妹子可不敢高攀玉太子。还有,她既是我们的妹妹,又是我们的主子,自然要以她为中心,没有理由。」 玉痕挑了挑眉,看四人,哦不,五人,还有那个一直以来默默无闻的韩述,他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没有再言语,其他人见状,自是不会主动与他搭腔,表面上看起来一点也不担心的在这儿喝着酒,可是心早已飞到外面,与凤芫统一战线了。 不知何时,凤芫已经离开那几人,飞跃到了房顶之上,无视那些令她无比厌恶的冷血动物,手中拿着仪器盘之类的东西,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同时穿越,她这一举动,自是让底下的人也十分好奇。 「她究竟在做什么?」 「看起来是在找方位,这个时候找方位做什么?」 「别急,先看看。」 一直以来就十分安静的上官晴曦在看到凤芫的举动之后,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难道她这是在布置阵法?」 灵韵、灵翊、慕莲华同时看向晴曦,晴曦察觉到他们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瞧着她一直在寻找准确的方位,看起来,的确像是……,」 灵翊抿了抿唇,目光落向不知何时已经与夜色融为一体的人儿,眼中划过一抹幽暗。 -本章完结- 【104】红色巨蟒 阵法?这样的情况下布置阵法?她究竟要做什么? 事实上,谁也没往这方面去想,如若不是上官晴曦提醒,还真没有人会想到凤芫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还能静下心来去布置阵法,无视一旁的毒物也就罢了。 那些正在变异且深受其害的侍卫们,她也没有流露出丝毫的紧张与惶恐之色,如此强大的心脏,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待卫玠安排好一切走过来时,看到立在人群中的那抹倩影,长袖下的手微微一顿,双眸陡然变得幽暗难测。 「你怎么会在这里?」 听到卫玠的声音,太过沉迷于凤芫状况的众人这才回过头来,看到卫玠,都难掩心中的诧异。 尤其,这位凤王殿下,居然还主动开口问话,在场的几个人可没有谁会去认为他这声是对自己说的,很明显的,所有人将注意力都放在了后来加入进来的这位拥有无数光环,却病疾缠身的司幽国第一美女上官晴曦的身上。 上官晴曦果然没令大家失望,看到卫玠,美人儿明显有些怯懦,但这丝毫不影响她的美,以及那落在任何一个男人眼里,都忍不住要上前用心呵护的**,因为紧张,她的声音有些发颤:「我,我也想帮忙。」 卫玠冷峻的表情虽然没有丝毫变化,便是连声音也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但偏偏,任谁都感觉到他的不悦:「你这是不自量力。」 上官晴曦脸色一白,有些委屈,有些惶恐的垂了首,卫玠的目光在注视了她几秒钟后,便轻轻浅浅的移开了。 上官晴曦想要开口解释什么,却见男人已经转过身,将注意力放在了凤芫的身上,拒绝味儿十足,她有些气馁的嘆了口气,手中的帕子更是被她别扭的扭成了麻绳。 灵韵看着这一男一女之间的互动,眉头敏感的皱了起来,脸色也有些难看,看的灵翊立即用眼神制止。 在来之前,他们已经知道郦鸢与凤王卫玠的婚事,也知道他们的婚期定在明年上半年,而这一年郦鸢去了哪里,便是连康亲王也不知道,在与康亲王分开之后,便再也没了郦鸢的去向。 这丫头,到底会去哪里呢?她就不信这个丫头对凤王没兴趣,怎么着也会趁此四国盛会来司幽国吧? 可谁也没想到,这人还没找到,居然会遇到这样的事,尤其是,刚刚在她面前,居然还上演了一副郎情妾意的戏码。 她就不信是自己敏感,这个凤王对哪个女人都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哪怕是在前面冲锋陷阵的凤芫,他也始终保持着距离,可是现在这是个什么情况? 他竟然也会有如此主动的时候? 谁说凤王是断袖之癖来着? 这不是胡扯吗? 「灵翊,你过来。」远远的,凤芫的声音传过来,灵翊听到唿喊,拍拍自家妹妹的肩膀,给了她一记警告的眼神,便足下轻点,朝着凤芫所在的东南角落而去。 两人站在高高的房顶,不知说了什么,灵翊便站在那里不动了,之后,凤芫迅速转移到西南方向,朝着灵韵招了招手,灵韵立即飞身而去,同样的,亦是站在原地,不能动弹。 紧接着,慕莲华被安排在了西北方向,轮到东北方向时,卫玠已经看破,根本不需要凤芫开口,已是大手一挥,提着上官晴曦就落在了凤芫的身边。 凤芫诧异的看了眼卫玠落在上官晴曦腰间的手,虽然在站稳之后就放开了,可女人敏感的神经立即从上官晴曦红红的脸蛋上,察觉到了什么。 「你要做什么?她不会武功。」 如果刚刚只是怀疑的话,那么这句话无疑就印证了自己刚刚的猜测。 可凤芫没时间想太多,眼神飞快的从两人之间移开,指着东北方向中间已经摆好的阵眼道:「那既然凤王来了,我就可以放心了,这几个方位请记牢,一会儿我会启动阵法,启动之后,请配合我,移动你们的步调,在此中间,无论发生什么,你们都不可以随意移动,明白?」 卫玠颔首,上官晴曦立在他旁边,紧张的点了点头。 安排好这一切后,凤芫转过了身,正要离开,卫玠突然道:「你需要的东西,已经安放到指定地点。」 凤芫没有停顿跳下房梁,目标明确的直奔整个场地的中心点。 果然,在那里,堆着一堆方方正正的箱子,她四下张望了下,朝着各方位的同伴点了点头,下一秒,一道极其刺耳且诡异的声音自碧玉萧中传出,这道声音几乎是一出场,就让众人在同一时间皱起了眉头。 有些功力的尚且还能忍耐,那些没有功力的就不行了,即使是捂着耳朵也不行,尤其是在宴会厅的那些人,更别提有多辛苦了,玉痕见此情况,立即吩咐众人:「都盘腿坐下,屏气凝息,不要有任何的杂念,快,都照着我说的话去做。」 结合凤芫一系列的举动,他现在总算看出来点矛头,这萧声,绝不不是普通的萧声。 凤芫睁着那双冰莹透彻的清眸,目不转睛的盯着周遭的一切,将全身的力量都凝聚到了萧声中,随着她将一个个诡异的音符吹出,立在各个方位的人终于察觉到不对劲。 上官晴曦更是愕然的发现在这些阵眼周围的小碎石居然一点一点的挪动起来,而这些碎石挪动的方向,赫然就是凤芫在中间行走的方向。 腰间突然一紧,上官晴曦抬头,撞上卫玠那双深不可测的深瞳,她张了张嘴,正要说什么,却被卫玠用力一带,往凤芫所示意的方向缓缓移动。 这个时候的她才发现,这阵法居然如此的精妙,精妙到似乎有一股阻力在拦着他们,每走一步,都好像浑身压着千斤重的巨石一般,她无法想像,若是今天没有卫玠,她还能不能完成这个任务。 凤芫的注意力都在碧玉萧上,自然腾不出口来示警,那么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靠自己的双腿来告诉他们往哪个方向移动,幸而之前交代过,第一步走出的极为顺利,整个阵法顺利启动。 启动之后,萧声的风格立时发生变化,如果说刚刚的萧声能够刺激的人耳膜生疼的话,那么对于那些冷血动物来说,也是致命的一击,看着现场因为她的操纵,突然间乱成一团的蛇部队,她冷笑一声,萧声陡然急转,节拍突然加快。 「阵法已经启动,小心。」 当卫玠以传音入密的提醒上官晴曦的时候,她惊喜的抬眸,似是不相信自己刚刚听到的,可是这笑容却只是维持了几秒钟,她便感觉四周围的一切都好像静止了一般,无法动弹。 而场中央的那个人却突然将手中的碧玉萧往腰间一塞,灵活而娇俏的身体已是化作一道残影,飞快的穿梭在偌大的阵法当中。 场中的蛇量自然惊人,虽然砍杀了这么半天,但人们只会感觉越来越多,不会觉得越来越少,而凤芫自然不会靠自己的力量将定在那里的蛇全部清除干净,但这不代表没有办法。 瞧,在她疯狂的移动间,手中的银针更是没有闲着,时不时的将银针刺入部分蛇的蛇头。 开始还不理解的苏虞、玉痕等人,在察觉到这些蛇的品种并非同一种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难道说,她是在找这些蛇中的领袖?」 他们可是清晰的注意到,她所挑选的蛇种类都是完全不同的,而且每一种蛇只挑选一只,这说明什么? 说明即使是这些被人操控着的蛇类里,也有所谓的领导者,所谓擒贼先擒王,可不就是这个道理?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应该不差。」 不管是有毒没毒,都有自己的王,这在动物界里,应该早已司空见惯吧,比如蜂王,比如狮子王。 凤芫的确是在这么做,对于那些普通的蛇,自然是没有问题,可是这当中唯一让她拧眉的,就是面前这只庞然大物,巨蟒的数量达到十多条,可其中最大的,当属这条足足有二三十米长,上百吨重的红色巨蟒。 虽然其他蛇种她已经在一个时辰之内找出了关键所在,可这条红色巨蟒,她却无法确定,这背后到底存不存在计中计的可能,如果它毁了这条巨蟒,那会不会衍生出新的麻烦。( 就爱网) 【105】巨蟒灭 对于龙帝国,她并不算陌生,也熟悉他们一贯的冷血作风,他们既然动用如此之庞大的力量,那就已经算准了无人能解,可突然间杀出来她这个程咬金,会不会来一个鱼死网破,还真不好说。 但现在,她的确没有时间再做他想,她的力量有限,能够控制的时间也只有一个时辰,想到这里,她咬紧牙关,一把抽出置于腰间的冰雪寒剑,纵身一跃,朝着巨蟒的头部,用力的砍去…… 不料,在这关键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卫玠冷酷的声音:「它的死**在其腹部约十分之三处。」 凤芫手中的力道勐地一收,惯性之下,她踉跄着往后倒退了几步,好不容易收住步伐,一眼凝重的按照卫玠的提醒朝红色巨蟒身体的十分之三处观察。 可巨蟒太大,仅凭肉眼,是根本看不出来的,她虽然不知道卫玠为何知道的如此清楚,但她本能的选择了相信。 时间不等人,力量再度凝结,注入全身的力量,再次提剑,这一次,却是朝着巨蟒全身的十分之三处准确的刺过,然巨蟒之大,皮肉之厚,却完全出乎凤芫的意料,无论她怎么发力,可长剑就是无法刺入。 偏偏在这个时候,周围凝滞的状态有了一瞬间的松动,如此近距离的观察,她自然是瞧见了巨蟒就在那瞬间之内,动弹了一下。 怎么办?怎么办?难道一切要在这里打住了? 就在她急的浑身冒汗的关卡,背部突然传来一股暖流,在她还没意识到什么的时候,原本快要枯竭的丹田,蓦然间起死回生,力量充盈。 机不可失,虽然不知道是谁在帮她,但她也顾不上去想太多,立即拿起剑,这一次,虽然没有费什么力气就将长剑刺了进去,但随之而来的阻力却让她倍感吃力,即使是刚刚凝结起来的力量,也在随着她不断往前推移的时候,一点一点的流逝。 凤芫咬紧牙关,集中全身的力量,用心的探找着什么,在明显感觉到蛇腹部的一个硬块之后,她面上一喜,正要刺入,阵法之内却再度晃了一下,原本已经找好的位置,一下子又偏移开来。 凤芫的脸色越来越白,额头的冷汗更是顺着她的面颊不停的往下流,后背几乎已经湿透,可前阻的力量太强,强的她几乎要经脉尽断时,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后背,她的后背竟然同时感觉到三股力量的注入,有了这股力量,凤芫头脑一瞬之间得到了清醒,她找准时机,不顾已经开始晃动的频繁的阵法,一心一意的探测着什么。 终于,再次碰到那块硬块时,她一鼓作气,刺了下去。 「啪」的一声,似有什么东西瞬间碎裂。 凤芫心中一紧,果断的抽出自己的长剑,而随着她的抽离,一股黄褐色的液体立时朝着她的面部喷了过来。 凤芫面色一白,灵活的身体立即做出反应,身子微微一侧,那股液体立时呈喷泉状射在不远处的地面上。 当『呲呲呲』的声音清晰的在她耳边响起,原本平整的地面一瞬之间被腐蚀成一个小型的坑时,凤芫双腿一软,跪了下去。 与此同时,原本定型中的蛇部队,突然之间失去了阻力,动了起来,而它面前的庞然大物,在痛苦的挣扎之后,身子一晃,轰然倒塌。 巨大的声音直直的将四方盛园的大地震了一震,连带着宴会厅的人们,也露出惊惧的表情,纷纷好奇,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如果你以为这是结束,那就大错特错了,凤芫艰难的站起身,再次站到箱子之上,看着四面八方朝着巨蟒而来的蛇群,她目光一锐,扔掉手中的长剑,碧玉萧重新回到口中,一首《忐忑》立时改变阵法之内的状况。 在卫玠几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下,那些被凤芫下过银针的蛇类,在不停的扭动身体之后,瞬间爆裂开来,不过片刻间就被蛇群啃得只剩下血腥。 可这样的后果就是本就疯狂的蛇群,这下子俨然成了群龙无首的状态,包括那些还没有死透的侍卫,也都一个个的失去了清醒的头脑,密密麻麻的蛇群几乎刺激的他们大脑瘫痪,身体僵硬,完全反应不过来。 这一点凤芫似是早已料到,《忐忑》有条不紊的吹奏着。 果然,在大乱之后,蛇群渐渐的便朝着声音的发源地而来,凤芫也不慌乱,任由它们朝着自己奔过来,随着蛇群越来越多,越来越多,更有甚者还爬上了她的身。 凤芫口中的萧声依然没有停止,就在她快要被蛇群所覆盖时,她移动了…… 卫玠接收到凤芫的示警,立即拉着脸色已经白的如鬼的上官晴曦移动,这次移动表面上看没有什么,实际上阵法之内的阻力又增强了,尤其是四周围的蛇群几乎全都围绕在凤芫的周围。 随着《忐忑》的萧音越来越弱,眼看凤芫就快要支撑不下去,所有人的心提到嗓子眼时,谁也没想到在这关键的时刻,凤芫却突然间从中间跃起,残存在她身体上的蛇也被她动用力量四散分开,垂直『啪啪』落下。 就在蛇群因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有临危崩乱的迹象时,凤芫却突然向蛇群当中她刚刚站立的那个方位形成的黑洞中,丢下去一个带着火光的东西。 「撤,全都撤离此地,快撤!」凤芫急切的声音随之响起,卫玠几人立即做出反应,朝着场内唯一的安全地,距离这里最远的宴会场奔去。 所有人都走了,可凤芫在计算时机之后,勐地发现不对劲,果然,在阵法突然被撤之后,萧音消失之后,这些蛇一下子恢復了动力与头脑,而原本应该要收到的效果,却迟迟没有响起。 她心下一凉,顾不得其他,身形一闪,再次朝着蛇群的方向奔了过去。 此时已经回到宴会场内的其他几个人,看到凤芫的举动,立时惊叫出声:「她这是要做什么?怎么又回去了?」 卫玠拧了拧眉,将身边的上官晴曦往灵韵的方向一推,高大的身形立时消失在原地,灵韵怔怔的看着他离开的方向:「怎么了这是?他们到底想要作什么?」 因为太过紧张,凤芫的手有些抖,手中的火摺子却怎么也打不开,眼看这些蛇有倾泻的迹象,她心中真是又气又不甘,成功就在眼前,却要功败垂成,她怎能轻言放弃? 可越是急,就越是不随她意,「i……c,」她咒骂一声,却依然未能改变这憋屈的境况。 卫玠就是这时以救世主的身份霸气降临的,凤芫只觉眼前一花,手中的火摺子就已异了手,看到卫玠,她惊异的张大嘴巴,「你,你怎么来了?」 卫玠却是看也不看她,全身心的专注手中的火摺子,说来也怪,火摺子不过刚刚易手,就成功的被点燃,当它的抛物线成功的丢到指定位置后,卫玠一把扯住凤芫的臂膀,带着她迅速离开了这个危险的地方。 一,二,三,四,五! 凤芫默数五声后,天空中突然爆发出巨大的火光,因为这股气流,两人被瞬间沖了出去,除了浓重的火药味儿外,四周围瀰漫着的,竟是血腥**味儿,难闻的令人作呕。 「咳咳咳……,」凤芫被这股力量冲击到宴会厅上的房檐上后,重重的落下,极其狼狈的趴在那里,而卫玠也好不到哪里去,直接挂在了树上,两个人浑身都是血色,模样惨不忍睹。 苏虞几人几乎是在第一瞬间就朝着凤芫跑了过来,可是却遭到尚且还清醒的凤芫的拒绝:「不,不要出来,进,进去,不要碰我,快点进去,咳咳咳,还没完,还没完,呕,」 因为唿吸到了噁心的浊气,即使是凤芫,也忍不住趴在那里大吐特吐起来,苏虞因着她的阻止,眼睁睁的看着她可怜兮兮的趴在那里,其他人即使想要上前,也不得不顾念她话中的意思。 除了开场时惊艷了一把的慕莲华,在这个时候也站出来,对着苏虞道:「蛇群虽然解决了,可是残存的却还有大问题。」 慕莲华、灵韵、灵翊、上官晴曦四人虽然站得远,可还是被波及了,原本的白衣也被染上了一层清晰的血色。 几人的情况虽说比凤芫他们好一点,但为了安全起见,四人并没有进入会场,所以当凤芫的提醒响起的时候,他们立即命人关紧了门窗。( 网) 【106】黄衣少女惊人眼 凤芫喘息了好大一会儿,才回过了神儿,拒绝了身边人的搀扶,踉跄着站了起来,看了眼千米之外,还有部分残存着的毒物,她轻嘆了口气:「可惜没有斩草除根,」 刚刚的爆炸,在场中央留下一个巨大的深坑,若不是会场四周围有湖泊与树木,她真的不敢这么做,可既然做了,后果她自然也想到了,幸好,这房子比她想像的要结实的多。 红色的巨蟒被她彻底的毁去,连渣渣都不剩,这下所有担心的问题,暂时都得到了解决。 至于那些残余的蛇,她并未放在心上,蛇王都被处置了,剩下的这些毛髮根本就不足为据。 但她担心的是残存下来的遗留问题,比如病毒,比如这里的伤亡情况,尤其是那些有可能被蛇污染的人。 比如他们几个,比如站在外面的这些人,等等等等,都需要他们几个去解决。 夏日的天总是变幻莫测,天公作美,突如其来的一场暴雨,沖刷掉了大部分的污血,便是连空气似乎也干净了不少,可四周围的味道依旧没有除尽。 尤其是天色渐渐亮了,等太阳出来,那些残存下来的腐肉,很有可能引起新一轮的病变。 时不我待,凤芫看了眼几人浑身上下布满的血污,皱了皱眉:「大家先去洗漱一翻,一会儿到这里集合,你们既然参与了进来,我就会对你们负责。」 撂下这句话,黑色的身影一闪,便消失在原地。 余下的几人相互对望了一眼,也安静的离开,接下来的工作还有很多,谁也不愿意顶着这样的一身污血去忙碌。 会场之内,因着大面积的蛇部队的消失而欢唿着,那些早先对凤芫有各种不满和鄙夷的女人们,也暂时放下了对她的成见。 「真是没想到,那个女人居然这么厉害,那么多蛇,她居然想到了这个办法,可惜没有亲眼看到,真是太遗憾了。」 「你想看也可以,现在外面还有不少残值断臂呢!」 「她收了钱,自然要办事,不然,不是自砸招牌?」 「你懂什么?再多的钱也买不到人的性命,难道你自己的命是用钱可以衡量的?如果人家真的看中钱的话,你以为区区十万两就能买下我们这么多人的命?」 有人支持自然就有人呛声,可这丝毫遮掩不住某人一战成名的风华无双,虽然刚刚大部分的人因为魔音而不得不屏息养神,可也有许多身怀武功的目睹了刚刚发生的那一切,当中的危险,任谁都看的出来。 只是他们不似女人那般的哌噪,而是用自己的眼睛去了解到了一个人,一个女人的真实的能力,她用自己的实力证明各国皇帝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这一点,便是连三国的皇帝,也是无话可说,天知道当他们看到她与蛇群奋战的时候,有多么的惊异,这位少女,明明年纪不大,却本事不小,不但音功了的,五行八卦分外出彩,便是连心思计谋也毫不逊色。 尤为值得他们赞赏的是,她豁得出做得到,为了兑现诺言,居然可以置危险于不顾,这样的精神,值得他们去钦佩。 他们眼睛没瞎,在火药没有点燃的时候,她没有选择放弃,而是重回危险之地,很难想像,若是最后凤王没有出现,真无法想像结果会变成什么? 现在,他们虽然被困在这里,可凤芫几人却奔波在外,这样的举动,无形之中笼络了不少人的心。 暴雨过后,雨过天晴,卫玠几人换好了衣衫走出来时,天色已亮,却还没有看到凤芫的身影。 上官晴曦的脸色已经渐渐迴转过来,不似一个多时辰之前那般的可怖,到底是官家小姐,从小哪里经歷过如此血腥的场面,没有当时吓趴下,也算是不错了。 再加上当时虽没有外力来干扰,可她自身应变也非常的重要,幸而她没有在慌乱之下拖后腿,总的来说,已经相当可以了。 原本对她还没什么好感的灵韵,渐渐的,也接受了这个看起来病怏怏的美人儿了。 虽然弱不禁风的些,可精神可嘉,值得称赞。 比起那些只知道叽喳乱叫,背后嚼舌根的长舌妇们,真的是强太多了。 反倒是卫玠的脸色,看起来比昨日要差上很多,这一点,灵翊和慕莲华俱都注意到了,经歷过昨日的大场面,几个人虽然面上淡淡的,但不得不说的是,之间的距离感要消失不少。 便同时好心的朝他伸出手,预备探上他的脉搏一探究竟时,一抹鹅黄色的身影却陡然出现在他们的视野范围之内。 少女身材娇小,皮肤散发出不自然的白,长的干干净净,眼神清明透彻,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好似坠入凡间的精灵一般,灵动而可爱。 水墨一般的头髮被她一分为二,随意的扎了两只辫子垂在胸前,虽没有繁复的朱钗装饰,偏偏被她这般随意的一摆弄,却显得更加的接地气,整个人更是散发出一种自然清爽的气息。 几乎是一出现,就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怎么回事,难道是从外面走进来的?」 灵韵的话音刚落,立即遭到她自身的否决,昨日那般的兇险,外面的人却只能巴巴的看着,不是因为这当中的蛇,而是因为有人在会场四周围布置了阵法。 到现在,外围还能如此的安静,足以可见,他们还被困在阵法之内,外人是根本不可能走的进来,那这位少女是谁? 看她这模样,也不像是宫女或者谁家的侍女,尤其,她还是朝着他们的方向有条不紊的走过来,这就更让她奇怪了,谁啊这是? 直到凤芫站在这几个人面前,居然也没能将她与昨日那位浑身充满邪气的黑衣少女联繫在一起,她下意识的看了眼自身的打扮,好吧,她承认,这衣服的颜色太嫩了,嫩的一下子改变了她的气场。 能够一夕之间让她从黑纱女王变成娇俏的小公主,也唯有在这装扮上下点手脚了。 这也不能怪她,她自己的衣服在居住的地方,暂时出不去,只能借他人的衣服穿一穿了,如若不是那身血衣实在不能再穿,她也不愿意穿这样可爱的颜色啊。 当她以凤芫的语调开口之时,眼前几个人的眼珠子险些没掉下来,谁也没想到,昨日的黑纱之下,居然掩藏着一张这般灵动乖俏的小脸儿。 尤其在这身衣裳与两条小辫子的画龙点睛下,更显得她的娇憨灵动,可爱极了。 「哇哦,真的没想到啊,小丫头,你长得可真可爱,为什么要穿那阴沉的黑色呢,瞧瞧这黄衣多搭配你的气质,你明明年纪不大,为什么非要把自己打扮的那么老气呢,这样多好看啊?是不是晴曦?」 灵韵一看她这模样,立时激动的不成样子,还煞有其事的捏了捏她圆圆的脸蛋,边捏边说『这手感可真好』,雷的她一巴掌将她的手拍掉,逗得晴曦忍俊不禁,掩唇而笑:「凤姑娘,其实灵姑娘说得对,这个颜色更适合你一些。」 当初她面遮黑纱,他们还以为她是容貌上有瑕疵,如今看来,完全不是那回事啊,她这容颜,丝毫不逊色任何人,若是长得开一些,定能和她们一较高下。 虽然如今看起来稚嫩了一些,但却与她周身的气场很是搭配,可爱的不行。 连带着一向挑剔的晴曦也忍不住对凤芫释放出来母性的光辉。 至于立在一旁的三位男士,也从最初的讶异,渐渐平静下来,这三人本来就是不容易被看透的人物,即使有什么,也不会表现出来。 凤芫虽然十分别扭这样的注视,可她到底适应能力极强,再加之现在可不是谈笑的时候,因为她发现,卫玠的脸色很不对劲。 在灵韵和晴曦还在边上逗弄她的时候,她却突然拉住卫玠的手,所有人都被她这一举动吓了一跳,尤其是晴曦,面上还有了一瞬的僵硬。 可是在察觉到她是在为某人把脉之后,瞬间提起的那颗心,这才渐渐放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忧虑。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舒服,总之当凤芫伸出手的时候,卫玠居然没有任何的反抗,任凭她抓着自己的手臂,把脉的时间很长,长的周遭的人都面色凝重。 在凤芫松开的那一剎那,晴曦一脸紧张的看着她:「凤王殿下怎么样了?」 -本章完结- 【107】被蟒蛇吞,算不算? 凤芫微微蹙眉,俏丽的脸上闪过一丝疑惑,她吶吶的摩挲着下巴:「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呢?」 灵翊和慕莲华飞快的交换了一个眼神,同时看向卫玠的手臂,下一秒,二人的手指同时覆上,卫玠只是平静的看了二人一眼,并没有阻止。 一刻钟后,二人松开他,同样面露复杂的看了卫玠一样。 最后,还是凤芫代替所有人问他:「昨天,在你身上有没有发现特别的事?比如说,被蛇咬,比如说身上有伤口,再比如说,」 可她的例子还没举完,卫玠便已平静的看着她:「被蟒蛇吞算不算?」 呃…… 静,死一般的安静。 凤芫强忍心下胃液翻滚,艰难的看着他,晦涩的开口:「你,你被蛇给吞了?」 卫玠不以为意的扫了他们一眼,语气淡漠,听不出喜怒:「不然你以为我为何知道巨蟒的死穴在哪里?」 凤芫这下总算明白为什么昨日看到卫玠,总有不舒服的感觉了,且不说他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绿色的腥臭味儿,便是连周身也弄的比一般人污秽。 当时她还想着,这样爱干净的一个人,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可那样的情况,他们谁都没有时间去在乎这些,如今想想,他们真是够可怜的。 看着卫玠的脸与皮肤,凤芫不由震惊他居然没有被巨蟒的胃液腐蚀,可真是万幸,难怪昨日她看到一条被剖腹了的巨蟒,看来,那就是卫玠的杰作了? 「置之死地而后生?」凤芫的话,得到了卫玠淡淡的『嗯』,虽然只有简简单单的一个字,但她不得不佩服他,能够冒着那样的危险,果然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得出来的。 「那你的身上可有小伤口?」她整体看了一下,大伤口没有,可小伤口就不确定了。 「有。」卫玠很肯定的给了她想要的答案。 凤芫一听,脸色瞬间变得不好了:「果然如此,虽然你昨日挑战的那条巨蟒不是老母,但是较之其他小蛇,毒性还是存在的,你被感染了,虽然暂时还看不出是个什么情况,但被感染已经是事实,你身体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无力,疲乏,血液逆流,另外,对外的感知被弱化了。」 卫玠所说的这些,虽然在他的脉搏上都有体现,可却感应不到中毒的迹象,但他明明就是中了毒,若是不尽快找出病因,只怕后面会更加的棘手。 「既如此,你就留下来供我研究,其他人,你们迅速统计被感染人的数量,症状,幸好外面有阵法,否则咱们的伤亡只怕会更大,昨天晚上是情势所迫,很多人的性命我们无暇顾及,可是现在,我们必须争分夺秒,能多救一个是一个。」 「好,你且放心吧,我们知道该怎么做。」灵韵朝凤芫点了点头后,就拉着晴曦离开了原地,临走之时,晴曦深深的看了卫玠一眼,小心翼翼的道:「凤王殿下,请多多保重。」 卫玠朝她客气的点了点头,晴曦面带忧色的跟着灵翊他们离开。 「这会场之内可有药房?」 卫玠点点头,「有。跟我来。」 因为是四国盛会,突发状况太多,是以每个会场之内,都有一个药房,就是为了以防万一,没想到,今日这药房,却成了救命的关键。 药房就在宴会场的后方,穿越两个迴廊,在一片石林附近,两层楼阁,内里药材储量比她想像的要全,要多,上下看了一遍,做到了心中有数后。 凤芫这才抬头看向卫玠:「条件有了,我需要你放一碗血。」 卫玠点点头,没有犹疑的端起桌案上的茶碗,随意的划开自己的手臂,放了一碗后,准备放第二碗,被凤芫制止了,「好了,可以了,我这里有两颗药丸,你先服下,就在这里休息吧,稍后有结果,我再找你。」 卫玠没有拒绝,因为他是真的累了,甚至感觉自己的功力正在慢慢消散,这不是逞强的时候,至于凤芫给的药丸,更是没有任何怀疑的就服下了。 看到他往里间走去,凤芫莫名的松了口气,她给他的两颗药丸里,有一颗含有蒙汗药。 不因别的,一会儿她解毒的时候,委实不想让他看到她的解毒手法,万一被他看到,再与凤池联繫到一起,那么她所做的一切,岂不是要前功尽弃了? 静下心来的凤芫立即前去药房寻找到她需要的医疗器材,而后静下心来,拿着卫玠的血,用心的研究起来。 与此同时,慕莲华几人亦是动作迅速的检查了整个会场,将尚还存活的人聚集在一起,至于已经死去的人,根本就不给任何人做决定的机会,即刻焚烧。 至于身体没有任何异样的人,则安排寻找残剩下来的蛇,一经发现,就地解决后,同样要以焚烧做结局。 殊不知,这里的一切都已经尽落他人眼底。 「大皇子,没想到对方如此厉害,这么快就做出了反应,咱们的实验,结束了。接下来该怎么办?」 一位身材矮小,长相猥琐的人低垂着头,立在一位器宇轩昂的男子身后,并时不时的抬头,看着冒着浓浓黑烟的阵法,面上尽显遗憾之色。 他们的计划本来是天衣无缝的,可是没想到,竟然被那个叫做凤芫的女人给破坏了,还破坏的如此彻底,简直是可恶! 白衣男子身材颀长,墨发高高竖起,头戴紫金冠,容颜俊美无双,如此优秀的一个人,本该是一位温润如玉,清华绝代的人。 可当看到他眼底时不时流露出来的阴鸷之色时,却感觉这样的眼神,不应该出现在这样一位拥有善良容颜的男人身上,令其整个人的气质大打折扣,摇头嘆息。 「凤芫吗?呵呵,本王记住他了,通知下去,全都撤离。」 男人墨黑的眸顿时眯紧,目光幽深难测的看着前方,薄唇扬起森冷的弧度。 「撤离?可,可是大皇子,咱们接下来的计划还没有实施,虽然这次失败了,可难保下一次不会成功,再说,再说卫玠已经受伤了,这么好的机会,若是,」 可是他的话还没说完,便遭到一记重重的撞击,那位大皇子目光犀利如刀锋一般的看向他:「本皇子说撤离,怎么?你要抗旨?」 「属,属下惶恐,属下不敢,大皇子赎罪,属下这就去通知,这就去。」 那人再不敢多说一个字,连滚带爬的逃离了。 这位大皇子在那人离开之后,满含怨恨的眸子一锐,一掌拍向身旁的树干,树干因为他的重击,瞬间一拍两断,他看着断木,咬牙切齿的恨道:「凤芫,这笔帐,本皇子会亲自来跟你算!」 半个时辰后,外围的阵法被解除,在经歷了至少十个时辰的围困之后,宴会场之外被阵法限制住行动的各国将士,终于得以进入。 当他们不顾一切的冲进来,看到原本郁郁葱葱的会场如今却犹如经歷过八级强震,大风暴一般的可怕洗礼后,一个个震惊的立在当场,尤其看到会场正中央的那个巨大的深坑,更是惊得嘴巴都合不上。 而四周瀰漫的血腥味儿,却深深的刺激着他们的感官,在看到慕莲华几人时,更是不顾一切的跑了过去。 有了新鲜的血液加入,对于慕莲华他们来说,自然是求之不得的事,立即毫不客气的将搜寻工作交给他们。 这些人中的将领安排下去后,立即派人去接自己国家的皇上及百官,不过一个时辰,原本拥挤的宴会厅,瞬间撤的不剩一人。 当然,在撤离之前,每个人都经过了详细的身体检查,方被允许走出这里。 而整个宴会场里里外外,则被皇家护卫队封锁起来,那些被感染的士兵暂时留在里面,等待着救治。 已经身亡的将士也都在统计当中,接下来各国会根据名单依次进行补偿。 古人自来注重身体髮肤受之父母,这死了连个尸体也没有,自然是不行的,除了必要的解释之外,还要给予一定的荣誉与经济补偿,这是每个国君必须要做的事。 四国盛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即使有心想隐瞒,却也有不到位的时候,里面发生的事不到一天时间,就已经像长了翅膀一样鸟儿一般,以讹传讹的飞遍了整个天下。 这当中各种说法都有,自然而然的也就冲散了龙帝国对四国的讨伐一说。 -本章完结- 【108】自作孽不可活 不是他们不敢创造流言蜚语,而是此时还不是时机,最重要的是,他们没有证据。 所以只能在流言传出之后,再创造更多的流言去覆盖,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让人捉摸不透,自然就不会紧抓着一件事不撒手。 好好的四国盛会变成这样,谁也没有心情再将此次盛会开下去,可是刚出了这样的事就打退堂鼓,未免太过掉价。 是以,在凤芫全力救治卫玠的时候,他们也都没有离去,留在各自的院子,做暂时的修整。 对于外面的情况,凤芫自然是知道的,在前面有人接手之后,苏虞沈肆他们就找到她,守在她身边,慕莲华、玉痕以及灵家兄妹也是寸步不离,唯独官家小姐上官晴曦被其父强行带走。 为了研究这种毒,凤芫从蛇身上提取出来的蛊虫,与那些死者,感染者进行了比对,也在老鼠身上做了实验。 经过近五天五爷不眠不休的研究,总算研究出来这种特别针对接近丧尸毒素的试管药剂。 幸而对方的蛊毒还不算特别成功,接近半成品,病变的速度也不算快,才给了凤芫时间来攻破。 注射之后,感染者们又经过三天的观察,确认毒素解除,才被释放。 当然,这些针对的都是那些普通中毒者,可像卫玠这样直接被蟒蛇吞掉的,病毒的强性等级却是不一般的。 在所有人都离开之后,他被凤芫带到了单独的院子疗养。 由于还在隔离期间,所以整个院子除了他们二人外,没有其他人。 即使卫玠心生不满,却也不得不考虑他人的安危。 当凤芫端着一碗散发着浓烈腐臭气息的黑汤药出现在卫玠面前时,他的眉头不受控制的拧成了一条麻花。 「放下吧!」 简单的三个字,却已是对某人下了逐客令。 凤芫冷冷的斜睨了他一眼:「那可不行,这碗药来之不易,你必须当着我的面喝下。」 别以为她看不出来,他已经开始厌恶这些汤汤药药了。 卫玠抿了抿薄唇,突然放下手中的摺子,端起那碗黑暗汤药,毫不犹豫的仰头勐灌下。 动作迅速,毫不拖泥带水,饶是凤芫看了,眉头也是不受控制的一抽。 或许是用药太勐,也或许是药的味道分散开来,凤芫清晰的看到他的脸由白变黄,再由黄变绿。 偏偏还货还死咬着牙关不露声色,只是那眼中的寒意,却在昭示着他的憋屈。 憋屈? 他憋屈个什么劲儿嘛? 也不看看谁为他呕心沥血到这等地步,她还没叫苦呢,他可倒好,已经开始不耐烦了。 这碗药可是折腾了多少虫蛊才倒腾出来的,他居然噁心成这样。 有那么夸张? 当即将药碗凑到鼻间轻轻一嗅,一股极其刺鼻的味道瞬间充斥在鼻间,呕~ 好噁心。 凤芫剎那间别过了头,皱深了眉。 虽然在熬药的时候也被这味道熏得不行,可这凑近一闻,这味道,还真是酸爽的可以。 当即同情的看了某人一眼,「良药苦口,你再忍几天吧!」 回答她的是一片沉默。 凤芫也习惯了这样的对白,当即准备端着碗离开。 可不经意的回眸间,却注意到某人的喉咙,似乎一直都没滚动。 她脚下一顿,勐然间想到了什么。 不会吧,堂堂战王殿下,也会与她玩儿这些? 凤芫唇角微微翘起,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狡黠。 就在卫玠以为她难得识相要离开的时候,这个女人居然以迅而不及掩耳之势窜到了他的身后,卫玠眼神剎那间冰冷如刀。 他快,她也不慢。 只不过一个掐上了脖子,一个却朝着他的背部勐然间一拍。 接着。 「咳咳咳咳……,」声不断,某人很不幸的,被含在嘴里面的汤药汁给呛着了。 而他掐在凤芫脖子上的手,也被狠狠的拍掉,清淡且含着讥讽的声音平稳的响起。 「堂堂战王殿下,居然也会怕喝药?你可知道,这碗药付出了我多大的辛苦,你就这般的浪费了?」 卫玠整个儿人已是呛得说不出话来,凤芫气的一脚踹上他的小腿肚。 「你要不是不想配合,就早点开口,本姑娘也没你想像的那么清闲,你活你死,关我屁事?」 说着,已是愤怒的转身,不料,有人却在背后扯住了她的手臂。 「滚!」 凤芫可是一点也不给他面子。 卫玠好不容易喘过来气,睁着那双难得水润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可不可以,换一种方法?」 让他喝药,真的比要了他的命还要难熬,尤其那药的味道,太噁心了。 凤芫抬眸一看,卫玠就这般巴巴的瞅着她,等待她的回应。 不知怎么滴,某人总觉得这画面有点美的让她不敢直视。 妈妈呀,她的眼睛没花吧?为毛她竟觉得,这堂堂战王殿下,居然还有如此可爱的一面? 对,没错,就是可爱。 瞧这双润润的深眸,哪里还有平日里的冰霜刺骨? 瞧这语气,哪里还有平日里的超强压迫? 他卫玠也会说软话,求商量? 其实,卫玠此时此刻,也特么不爽极了,好看的眉宇早就聚拢在一起,烦恼的不得了。 每个人都有弱点,他自然也不例外,若是普通的药能忍就忍了,可是这药的味道,简直比杀人还要令他厌恶。 若不是这个女人关乎他自己的性命,他早就一巴掌拍死了,还轮得到她在这里指手画脚? 所谓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也,他不觉得自己说出那句话有多么的掉价,也不管这个女人会怎么想,总之,只要让他闭了这个祸,怎么着就行。 可是凤芫不啊,好不容易发现卫玠有这么一个弱点,她怎么可能会好心的帮他呢? 那张娇俏的小脸上,忽的绽放出一抹恶劣的算计:「抱歉,恐怕要让你失望了,这是药,且不是一般的药,必须口服才能达到作用,如果你不服药,后续工作将无法展开,若是时间过了,你可就真的变成毒人了。」 卫玠回给她一记讳莫如深的眼神,凤芫大胆的迎视:「不信的话,你可以等等看,要不了十二个时辰,你就会彻底变成毒人。」 威胁,她竟然敢威胁他! 卫玠抿紧了唇,目光冰冷。 不知过了多久,才直视着凤芫,声音冷得掉渣:「既如此,请再端一碗药来,我配合!」 凤芫却对着他悚然一笑,「抱歉,刚刚那碗药是我好不容易才熬制出来的,如今被你毁了,那么下一碗,由你自己来。」 卫玠微眯了瞳眸,冷冷与她对视,须臾,轻笑出声:「女人,你是第一个敢于挑战本王耐心的人。」 面对他的『夸奖』,凤芫眸光一寒,皮笑肉不笑的道:「王爷客气,这是凤芫的荣幸。」 四目相对间,火花四溢迸射而出。 尽管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当看到满屋子的蛇虫蛊蚁时,自来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凤王殿下,第一次有了毛骨悚然的感觉。 凤芫淡淡瞥了他一眼,指着那些爬来爬去的生物体,淡淡道:「看到了吗?这里有一百零八种毒素体,你要做的是,将它们体内的毒全都抽出一部分来做药引,至于方法,你看好了。」 凤芫话音刚落,随手就扯了一条毒蛇过来,捏着它的头部,将它的牙用力往碗边上挤压,而后,便看到一滴滴透明的液体滑入碗中。 接着,是放在琉璃器皿中的大大小小的蛊虫,每一种都有其独特的取毒方式,唯一值得牢记的是,必须要用手去触碰,即使你面对的是噁心巴拉的蟾蜍,也一样不能例外。 卫玠第一次体验到,什么叫做自作孽不可活,他心中郁卒,始终憋着一口气,尤其看到凤芫挑衅味儿十足的目光时,脸上的蜈蚣线条,便越发的狰狞了。 「若是没问题的话,那这里就辛苦凤王殿下了,本姑娘还有事,一会儿再来。」 说着,也不看某人杀气肆意的脸,施施然转身离去,留下卫玠一人,望着满室随意乱拱,且对着自己虎视眈眈的毒物。 头一次感到了头皮发麻,浑身无力是何感觉。 他甚至无法想像,这个女人是如何与这些毒物共处一室,而毫髮无损的。 -本章完结-( 网) 【109】吓死宝宝了 「嘶!」一不留神,小腿儿上竟然缠上一条蛇,这一口咬下,惹来他巨大的愤怒,一脚扬起,小蛇剎那间被震飞。 可惜,这不是结束,却是开始,接下来,才是真正的考验。 一边取毒,一边要提防这些毒物的侵袭,若是他的动作不够快,很有可能撑不到某个恶女的到来,到了那个时候,别说药引子了,就是他自己本身也要餵虫子了。 他身体本身已经中毒,所以对于这些毒物的侵袭,他选择了无视。 哪怕那些东西在对他啃咬,他也没有半点分心,全心的注意力都放在取毒上。 尽管心里面厌恶的要死,面上却一定要保持镇定,还要时不时的对自己念叨。 快一点,再快一点。 只要他动作够快,就能早一点离开这个鬼地方。 时间一分一秒走过,在凤芫将辅助药材准备好后,这才想起还被关在密室里的某人。 没想到开门的一瞬之间,一道黑影蓦地从里面窜出。 凤芫猝不及防,本能的想要闪避,不料被长裙一绊,生生的被来人掀飞。 「啊!」的一声,她本能惨叫,下意识的拉扯住面前唯一的罪魁祸首。 谁也没想到,她就这般轻轻一扯,那人竟然朝着她摔了过来,凤芫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向那张逐渐向她放大的酷脸。 只听『砰』的一声响,慌乱之下,两人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唔。」 凤芫顾不得浑身散了架的疼痛感,瞪直了眼睛,屏住唿吸,难以言喻的瞪视着那个趴在自己身上。 与她,与她零距离接触的,那张直接被放大,直接全景出镜的蜈蚣脸。 还有,还有他那张,冰冷到没有温度的,红的发黑的唇。 四目相对间,双唇亲密间,他看着她,她亦看着他。 那双长长的睫羽,眨啊眨啊,大脑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终于,凤芫率先反应过来,用力的推搡压在她身上的臭男人。 可是,无论她怎么用力,他就是不放开她。 她想要歪头,避开他如此亲密的举动,不料,竟然连头都无法挪动半分。 她试图张嘴说话,可是发出的声音除了『唔唔』声,便只剩下了…… 彼时的卫玠,根本就看不清眼前的人是谁,他失去了意识,只有一种渴望的本能。 他似乎闻到了一股极其特殊的味道,就发了疯似的往门外沖。 后来,他感觉到一个润润的,暖暖的物体,本能的想要汲取更多,在她开口的一瞬之间,他便侵袭入那甜美的芬芳中。 好甜,好软,好润。 这到底是什么? 卫玠滑润的舌头,不由自主的痴缠上她,在她的甜美当中,不停的翻搅,吸吮。 大抵是身下的身体太过柔软,柔软到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要探索,想要索取更多,更多。 只听『刺啦』一声响,似有什么被撕裂开来。 又是『刺啦』一声响,沉浸在迷茫当中的凤芫,勐地感觉到胸前一片冰凉,等她意识到这是什么情况时,大脑瞬间恢復清醒。 几乎出于本能,她朝着趴在自己身上,正不断索求更多的那个人用力拍出一掌。 彼时的卫玠,防御体系虽降低n点不止,可对危险的感知力还是存在的,当掌风袭来的时候,他已经握住了她的手。 凤芫瞪大眼睛,看着他明明已经没了焦距,一切动作都如行尸走肉,却还能反应如此灵敏的卫玠,毫不犹豫的选择逃离。 「啊」,又是一声惨叫,凤芫没想到,这个男人的力气居然如此之大,无论她如何的挣扎,他强有力的手臂就是不松半分,不但如此,甚至还拼命的想要靠近她。 当她被他用力的带入怀中时,她甚至能感觉到他已经烫的吓人的体温,还有那早已坚硬如铁的东西。 当即红透脸颊,小脸之上,尽显慌乱,压根就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致使那个自来洁身自好的人,会变成如今这般可怕的模样。 她越是挣扎,他越是兴奋,越是想要将她揉碎了抱在怀里。 可怜凤芫被她搂抱的几乎喘不过气来,她憋红着一张俏脸,眼珠不停的转动,大脑拼命的运作,想办法。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努力挣脱出右手,在髮髻中轻轻一拔,一枚晶莹剔透的银针快如闪电般的刺向卫玠的大脑。 卫玠耳垂微动,似是感到了危险逼近,本能的想要闪躲之际,凤芫却力量一收,在他猝不及防之下,刺入了他的后颈。 顷刻之间,他的动作僵在原地,力量突收之下,凤芫软软的从他身上滑下,瘫在地上,抚摸着自己被他掐的生疼的手腕,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我嘞个去,这人怎么突然间发狂成这个样子? 吓死宝宝了。 凤芫捂着自己的小心脏,拧着眉头抬起头,这才注意到卫玠的些许不对劲。 首先,以往黝黑的眸子现在竟然变成了赤红色,且无焦距。 其次,他身上的青筋格外的凸起,虽说力量变大,可是内里似乎损耗严重。 再来,他的唇由原来的红色,变成了不正常的黑。 当这三条异常沖入大脑时,凤芫第一个反应就是。 哎哟我去,战神居然中毒了? 来不及想太多,凤芫立即探上他的脉搏,这一探不打紧,竟然就这么僵着动作,持续了一刻钟之久。 当她放开手腕的时候,眼中写满了疑惑,各种各样的,期间甚至还绕着卫玠转了好几圈。 越想越不明白,越想越煳涂的她,最后索性先将这个人给扛进了房间,由原来混沌的状态,彻底变成昏迷。 脉象紊乱到根本捕捉不到。 看起来像是中毒,可细探之下,却又不全是中毒。 尤其他发狂之下所作出来的一系列反应,根本就不是普通媚毒所呈现出来的。 开始的时候,她还以为是在密室里被那些毒物咬了,以至于和那些毒人的毒产生了病变,让他兽性大发了。 可是照现在的反应看来,似乎不止是这样。 由于他体内奇经八脉彻底的乱了套,凤芫又没有一直料理过他,对于他身体的各种反应,还不甚了解,当即找来他身边的四大护法了解情况。 「呃,我也不给你们绕圈子了,你们老实告诉我,你们家王爷可有什么,呃,隐疾之类的病症?」 隐疾? 四人同时交换了一个眼神,眼底飞快的闪过一丝警惕。 凤芫察言观色,立即察觉到了这点不对劲:「你们尽管放心说,我既然这么问了,定然是发现了些许不对劲,不然又怎会找你们过来?有的话老实交代清楚,这样对于你们家王爷的病症,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我们家王爷怎么了?」青辰没有回答,反而问了起来。 「突然之间发狂,眼珠都变了颜色,浑身血管青筋暴突,没有意识,只有不受控制的行动力,你们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没事吧?」青玄立即上下打量起凤芫来。 凤芫心中一凛,想到某人对自己所做的举动,当即不悦的皱眉,「我能有什么事?就算有事,也是你们家王爷吧?」 「我们家王爷现在怎么样了?」 四人一听卫玠有事,面色剎那间就变了。 「现在没事,不代表以后没事,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会儿脉搏乱成那个样子,她根本就无从下手,那么唯一的方法就是找他们问清楚。 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须臾,青辰上前一步,紧紧的盯着她:「我必须要见到我家王爷才能行。」 凤芫皱眉,「你们又不是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你就不怕?」 「我不怕,你带我进去,我看看他的情况,然后再行定论。」 凤芫眸光剎那间一冷,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当即透出一抹嘲讽:「你以为我稀罕你告诉我?你家王爷的生死,与我何干?」 「我家王爷若是这么没了,你也难逃干系,你的凤池山庄,就等着被我凤王府踏平吧!」 「你,胆敢威胁本姑娘?」 青辰不温不火,淡淡的施礼:「姑娘,我说了,我需要见到我家王爷,看到他现在的情况,才能决定是否要告知你,这不是威胁,这是妥协。」 -本章完结- 【110】莫名气流 凤芫眉毛一抽,「合着我还应该感谢你了?」 「那倒不必,只是有些事,必须要让我们安心才行。」 凤芫眼眸一眯,凉凉的看了他们一眼,蓦地转身离去。 其他人作势要跟,被青辰扬手制止:「你们就等在这里,我先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床榻之上,卫玠那张略显苍白的俊脸没了往日的肃穆,倒显得柔和了许多,即使搭配上那条狰狞的蜈蚣线,也不觉得那般的突兀了。 青辰仔细的查看一翻后,坐在矮凳上,幽幽的嘆了口气。 凤芫见状,越发觉得有问题,却也没有着急问,静静的坐在边上,等他主动开口。 果然,片刻之后,青辰抬眸朝她看过来:「你应该已经有结果了吧?」 凤芫挑眉,「我有没有结果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为我提供什么信息。毕竟,躺着的人是你的主子,而不是我的。」 「我家王爷他,他的脉象与常人的不同,且丹田被封印,体内还蕴藏着一股极其特别的气流,发作起来常常不受控制,六亲不认,甚至有时候自残。」 凤芫没料到青辰就这般直白的告诉了她事实的真相。 没错,她认为他说的是实话,而非有心欺瞒。 因为早在凤池山庄,她作为凤池为他诊治体内毒素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了些许不对劲,只不过那时候她的主要职责是解毒。 至于其他,他们没说,她自然也没有必要去问。 没想到今天无意之间居然窥探到如此机密,当真让她反应不及。 只是气流吗? 究竟什么样的气流可以发作起来让堂堂战王都能六亲不认? 还有,真的只是六亲不认那么简单?为什么她在他的眼里察觉到了浓重的晴欲? 想到刚刚那个男人差点对她做出的事,她就一阵火大,若不是看他是个病人,那一拳,早就朝他脸上轰过去了。 「是什么气流?」 她想,她十分有必要了解清楚。 「你必须告诉我,否则我无法保证是否能让他痊癒。」 本以为青辰会看在这句话上,多少吐露一些。 不料,他却极其复杂的摇了摇头:「很遗憾,我也想知道那是什么气流,但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只看到这东西为王爷带来的痛苦,却从不知道,也根本无法知道,这到底是什么。」 说不失望那是假的,青辰的话一点作用也没有,自然没必要留着他,离开之后,凤芫再度探上卫玠的脉搏。 惊喜的是,这次脉象不再紊乱,似乎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沉淀,他安静了下来. 可细探之下,不难发现这平稳的脉象只是存于表面的,潜藏在深处的不定因素,还是让她皱起了眉头。 学无止境。 这是凤芫学医之路上,一直坚持的信念。 两世为人,她的医术算起来也有近三十年的经验,搁到现代,怎么也能熬个科主任出来吧? 但是在古代,即使她用鬼医之名闯出了些许名堂,可她从不认为这就是止点. 因为这大千世界,尤其是博大精深的中医学背后,定然还有数不清的隐世大家。 不然,为什么她偏偏就探不出来这诡异的脉象呢? 这个发现虽然让她些许懊恼,但无疑更加激进了她的求知慾,如此疑难杂症,那简直就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啊! 就在凤芫对着卫玠这么个实验体想入非非的时候,某人却在这时,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当他涣散的目光聚焦到一点时,眸色突然一凛,剎那间从床上坐了起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 凤芫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若有所思的摩挲着下巴:「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卫玠眉头轻蹙,一双墨玉般深邃的眼睛,静静的望着她,不言,也不语,似是在等待她的解释。 凤芫这会子真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愤怒了。 这个老男人,欺负了本姑娘居然还偏偏不记得了,那,那可是,姐姐的初吻啊! 真想给他一巴掌,让他好好清醒清醒。 可,可这件事若真要说出来,这死男人信不信倒是其次,说不定还会认为她居心叵测。 思前想后,凤芫咬紧牙根儿,默默的将这般辛酸泪给生生的咽下了肚。 麻蛋,这个仇她早晚要报回来。 「你在药房取毒,怎么取着取着就晕过去了?发生了什么事?」 取毒?晕倒? 卫玠揉揉发胀的太阳穴,看着凤芫莫名其妙的甩了甩脑袋:「抱歉,我什么印象也没有。」 凤芫的表情因他这句话变得更加的复杂. 她微微敛眸,沉思了一会儿后,这才抬头对他道:「既如此,就不必想了,你好生养着,我会尽快给你配备出关于毒人的解药。」 卫玠稜角分明的脸望着凤芫离去,一句话也没说,只是那略显清冷的目光中,却带了些许的不解。 到底…… 发生什么事了? 凤芫直接去了药房,看着依旧满地爬,满屋子吊着的毒物,再看正前方那碗才不过去了一小半儿的毒药,不由无奈的嘆了口气,「看来,我真的就是个劳碌命啊,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难道这就是我们身为医者的宿命?」 妹的,换了一世,依然躲不过这个怪圈。 当晚,青辰出现在卫玠的病房,看到他出现,卫玠一点也不意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七哥,你难道一点感觉也没有?」 卫玠拧眉,「没有。」 「这不对劲啊,平日里復发,都是有前兆的啊,这次为什么一点动静也没有?」 「復发?你说復发?」 「怎么?七哥你不知道吗?你今天下午復发了,我过来的时候你还在昏睡,是凤姑娘把我叫过来了解情况的。」 「你告诉她了?」想起她下午那怪异的眼神,卫玠目光倏然一凛。 「没有,假话不全说,真话说不全,真真假假,总算是煳弄了过去。不过现在她估计正发愁呢,看情况,她对你这个病症很感兴趣,但目前为止,似乎还没看出来到底是什么病。」 卫玠目光一沉,「下午到底发生了什么?」 青辰摇头,「我问了,但她似乎不愿意多说,只是说你晕倒了,而且我看她也没有受伤,应该,问题不大。」 卫玠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问题不大?你看我哪次復发,问题不大?」 此言一出,青辰脸色也在瞬间一僵。 没错,七哥每次復发的动静都极为大,他们四个人加一起有时候也未必能够制服的了他。 可是凤姑娘,却独自一个人,甚至还毫髮无损,这的确有些…… 匪夷所思啊。 就在青辰为此而发愁的时候,卫玠却已经往更深层次上面想去。 首先,他为什么会復发? 距离上次病发已经整整过去半年之久,之前不管是哪一次,都是有这样那样的原因。 可是这一次,在復发之前,他却没有任何的感觉。 难道是体内的毒素? 不,不是这样,再此之前他中毒次数也不在少数,偏偏没有像这一次毫无印象,毫无头绪的晕倒。 甚至于在发病期间的记忆,也不復存在。 要说唯一不同的,就是身边的人换了,难道,凤芫真的知道什么? 「你对她说了什么?」 青辰老老实实的将之前回復凤芫的话重复了一遍,「关于是什么封印,这道气流是怎么形成的,我都没有讲。」 「她听了,有何反应?」 青辰努力回想她当时的表情,十分复杂的摇了摇头:「并没有,看起来似乎也是毫无头绪的样子,对于我的说法,也没有追问。」 卫玠微微颔首,「行了,我知道了,没什么事的话,你就先走吧,这边只怕没那么简单就结束。」 「七哥在这边好好养伤,外面的事就不要操心了,看情况这盛会还是要继续开下去,具体怎样那边也没有派人过来,想必已经交由他人处理。」 卫玠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并没有说什么,似乎对于这个结果一点也不意外。 青辰重重的嘆了口气,转身离去。 -本章完结- 【111】你确定是解毒,而非下毒? 大概是气急了某人的无礼,接下来的几天,表面上云淡风轻的凤大小姐,私底下却是小动作不断,狠狠的虐了把中了毒的某人。 看着她再一次端过来的毒药,卫玠的眉头条件反射的皱起来。 「你确定是解毒,而非下毒?」 凤大小姐听言,恶劣一笑:「先生,你确定……如果我下毒的话,你还能活到现在?」 卫玠嘴角不受控制的抽搐了一下,看似平静的眼底,实则已经质疑满满。 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个女人不安好心呢? 每次喝完她给的这些毒药,他都要承受十倍百倍的痛苦,肠子都要拧巴在一起了,更不要说喝下这些药之后又吐又泄的狼狈相。 不过三天时间,他已经感觉自己脱了一层皮,再这么下去,他就算没有变成毒人,也要被这个女人给折磨死了。 「来,把这碗药喝了,喝完之后,去隔壁的浴房泡着,我可是为你精心准备了一锅药浴,珍贵的不得了。」 卫玠看着眼前这个女人露出狼外婆一般的诡异笑容,浑身的毛孔都已竖起来,他静静的看着她,本能的抗拒。 「你确定你不是故意的?」 凤芫漂亮的大眼睛轻轻一眨,艾玛,她做的有那么明显?竟然被他给瞧出来了? 旋即笑容一僵,露出一副极其委屈的表情:「凤王殿下这是何意?难不成是在质疑本姑娘居心不良?若是如此,王爷大可不必继续待在这里,凤芫人微言轻,委实承受不住此等压力!」 卫玠冷冷的看着她装腔作势:「三天,本王再给你最后三天时间,若是此病毒还得不到有效控制,本王不敢保证你的凤池山庄,还能不能见到三天后的太阳。」 凤芫的脸色因他这句话而倏然一变:「你,你在威胁本姑娘?」 「本王虽然不善毒,却也不是无脑之人,你以为本王会不清楚你近日所作所为?」 之所以一直这般容忍,也是看在他病发那日她救他一命的面子上。 还有,那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们谁都不知道,本来还有些怀疑,如今看她一系列的动作,更加肯定当日定是发生了什么,不然这个女人又怎会如此明目张胆的眦睚必报? 他卫玠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但也绝不是任人宰割的人,有些事,差不多就够了,若是过了,那就谁也别想好过。 如果你以为凤芫会这般知难而退,那你就错了。 「如果殿下以为凤芫的这些治疗方式是所谓的公报私仇的话,那凤芫还真是承受不起这样的后果,这样,这段时间正好我也累了,殿下既然也承受不住,那我们不如另寻高人吧,本姑娘也好功成身退,如何?」 话落,利索的将身上的口罩,白大褂脱下,往旁边的桌子上一甩,双臂环胸,好整以暇的抬眸,直勾勾的盯着某人,挑衅味儿十足。 卫玠不为所动的挑高了眉,显然,对于凤芫此意,他略感意外。 这个女人,还真是不怕事儿大。 「堂堂凤池山庄大小姐,似乎……,也不过如此。」 他的声音清清淡淡,听不出情绪,但却低沉而悦耳。 凤芫笑米米的看着他那讳莫如深的双眸,娇俏的小脸剎那忽的绽开更大:「比起堂堂凤王殿下,小女子又算得了什么呢?是吧?」 凤芫抬了抬下巴,朝他露出得意的诡笑后,冷哼一身,蓦地转身,朝大门口的方向走去。 死男人,居然还嫌弃她趁机报復他,什么嘛,受不了就直说嘛,要不要说的这么明显? 就算是本姑娘报復你又如何?难道你的所作所为,还不行本女子为自己讨回个公道? 眼睁睁的看着凤芫就这么离开,卫玠倒是没什么动作,反倒是一双清眸越发的耐人寻味儿。 不知过了多久,青辰悄无声息的出现,朝着大门的方向努了努嘴:「七哥,你就这么把人放走了?」 卫玠不温不火的扫了他一眼:「不然呢?」 「这,这您身上的毒还没解呢!」 卫玠不以为意的抱胸,好整以暇的斜靠在走廊的柱子上:「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 拜託,七哥啊,这毒可是在你的身上啊,你怎么能这样丝毫不在意呢? 「不,不是,七哥,你这毒没解,这是要去哪儿啊?」 卫玠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语气甚是笃定的道:「自是要去该去的地方。」 随着凤芫的离开,卫玠竟然就这般走出了紧闭了他近半个月的牢笼,至于身上的余毒,在他眼里,似乎无关痛痒。 究竟是他嫌命太大,还是他太有自信,这且后说。 对于淡定的凤大王爷,咱们同样占了一个凤字的,凤大小姐,可就没他这么淡定了。 所谓无知者无畏,正因为他们都不知道这类病毒发病之后所造成的可怕性,是以某人压根就不在乎。 可是凤芫不啊,在她得知某人就这般堂而皇之的离开了紧闭所,原本还雀跃的心情一下子跌落到了谷底。 彼时,正背着背篓在四方盛园之后的山上採药的她,站在高高的地方,看着下面,即使遥远,却也清晰可见的盛园,仿若布阵图一般呈现在她面前。 远远的,卫玠被众人簇拥着,那目空一切的表情,当即看的她咬牙又切齿。 「可恶,这个死男人,知不知道自己身上还有残存的毒素?这样拖下去,早晚会害死人的啊!」 「还有那些个人,都是傻子吧,本姑娘还没放他出去,还没宣布他痊癒呢,你们就这样近距离的与他接触,这样真的好吗?好吗?」 美人儿攥紧了拳头,想要一走了之,可身为医者的本能却让她不得不停下脚步。 她愤怒与自己的这种本能,更厌恶卫玠用这种办法逼迫她。 她就说,怎么这么容易的就放她出来了,敢情,这货在这儿等着她呢? 丫丫的,真当老娘好欺负了? 这次我就不管了,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后招。 紧了紧背篓的带子,凤芫跺了跺脚,恨恨的转身离去。 而山脚下的盛园里,卫玠可真的忙得很,四大护法更是紧紧跟随,他去哪里,他们就跟到哪里。 走着走着,他们才渐渐地感觉到了不对劲儿:「王爷,这,您到底在做什么啊?这些人咱们平日里并不接触的啊?」 那些可都是皇上的人,平日里也没见您多想接触,怎么今日,这般的积极主动呢? 卫玠唇角微翘,不答反问:「皇上呢?」 「正在与苏相议事。」不知怎的,青辰突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哦?休息了这么些时日,也是时候去见见皇上了。走!」 青玄看着卫玠离去的背影,一脸纳闷的看向青辰:「这,什么情况?」 青辰不知想到了什么,下意识的搓了搓手臂,便连眼角也抽搐个不停。 这…… 他家七哥,是不是也,也太恶劣了些? 这下他总算明白他为何这般大胆了,难怪他会如此的不在乎。 这下子,他或许应该为那位凤小姐默哀了吧? 书房中,卫瑜琛与苏远之正在低声交谈着什么,倏地,门外响起太监尖锐的禀报:「启禀皇上,凤王殿下下求见。」 卫玠? 卫瑜琛微微一愣,本能的看向苏远之:「怎么回事?」 苏远之也是一脸莫名,「没听说凤王痊癒的消息啊?难不成已经好了?」 不然,怎会上赶着过来? 定然是病好了,所以才来拜见皇上的? 「请。」不管心中作何感想,卫瑜琛面上功夫却是要做到位的。 卫玠很快走进来,朝着卫瑜琛微微颔首:「臣弟参见皇上。」 卫瑜琛忙从座位上站起来,三步并作两步的来到卫玠身边,上下打量了一眼后,满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兄弟,这段时间真是辛苦你了,怎样?可好了?」 卫玠淡淡的道:「这是臣弟应该做的。」 至于其他,不知是故意还是有意的,选择性的失忆了。 苏远之忙恭喜道:「恭喜凤王大病初癒,这段时日,凤王殿下不在,咱们司幽国上上下下,还真是不适应呢,回来了就好啊,就好啊!」 -本章完结- 【112】精神损失费 卫玠侧眸看向他,敷衍道:「一切辛苦苏相了。」 「不辛苦不辛苦,这是下官应该做的,呃,若是没什么事,下官就先告退了,皇上,微臣告退。」 卫玠前来,绝不可能是来叙旧的,定然有话要说,他这个外人自然不做停留,识相的退下了。 果然,苏远之一走,卫瑜琛忙拉着卫玠坐下,仔细的询问一番这段时日的进度后,不由赞赏的对他道。 「这个凤大小姐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怎么以前就没听说过还有她这么一号人物呢?哎?你说,她与那个鬼医凤池是什么关系?」 卫玠没什么情绪的道:「这,臣弟也很好奇。」 「你不知道?」卫瑜琛对于这个回答,有些不满。 卫玠莫名其妙的回他一句:「臣弟应该知道?」 「你,」 你之前不是已经见过凤池?你会不知道他们二者的关系? 不过,这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再怎么样,当初他之所以会受重伤,还不是拜他所赐? 若是这个时候扯出凤池,那基本上要将二人之间的斗争扯到明面上。 目前,还不是时机。 想到这里,卫瑜琛话锋一转,「你身体怎么样了?还需不需要再休息一段儿?」 卫玠眸光微闪,看向卫瑜琛:「皇上可是遇到什么棘手的事了?」 「是啊,这次四国盛会你也看到了,本以为龙帝国之前说前来恭贺是认真的,可怎么也没想到,他们竟然会来这么一招,这,这不是明摆着要置我们于死地?」 卫瑜琛讲到这里,话音一顿,一双深眸目不转睛的看着卫玠,似是想从他身上窥探出什么来。 不想卫玠连眼皮也没抬一下,淡淡的道:「皇上是否担心他们还有后招?」 「是啊,朕现在正在犹豫,这四国盛会,还要不要继续开下去,你说,这万一,」 「所以呢?皇上这是打算就这么放弃?」卫玠漫不经心的抬眸,目光幽幽若古井。 放弃? 让他堂堂一国之君在他卫玠的面前谈放弃? 「不,四国盛会既然已经开启,自然没有就这么算了的道理。龙帝国既然有心阻挠,有一就会有二,如果我们如此担惊受怕,岂不正好如了他们的意?」 话到这里,他的声音渐有几分冷意。 卫玠摩挲着茶杯的边缘,对此不置可否,「那皇上的意思是?」 「四国盛会择期举行,你看如何?」 卫玠挑了挑剑眉,「既然皇兄都已经决定了,臣弟自然遵从皇上的旨意。」 卫瑜琛的目的自然不在于此,「龙帝国此次的重创,已经让很多组织萌生了退意,皇弟,恐怕还要委屈你前去打点一番了。」 「这个自然。」只要你不怕,本王愿意效劳。 接下来的话题便有些无关痛痒了,卫玠待了约半个时辰,就出来了。 「七哥,你还要回去?」 卫玠抬眸一看,这才发现自己竟不由自主的走到了之前隔离的院子。 他脚步一顿,正要说什么,却见一道人影飞快的朝他跑了过来,目光一凝,立着不动了。 凤芫怎么也没想到,这人居然这般有恃无恐,明明身上的毒还未解,他竟然毫无顾忌的四处乱逛。 你逛就逛吧,奶奶个熊,居然还往皇上那里跑,他是生怕影响不到别人是咋? 若是将来真出了事,卫瑜琛那货还不得找她算帐? 就目前凤池山庄的实力,虽然不惧怕,但也不想惹来麻烦。 「卫玠,你,你太过分了,你是故意的对不对?卑鄙,无耻,小人,哼,你想算计我,门都没有,我凤芫,绝不吃你这一套,绝不!」 凤芫听到声音跑过来,有点喘,眼眸间满是恨意,一脸愤愤然的怒视着某人,清丽的面容上更添几分生动,让人移不开眼。 卫玠下颌一抬,示意她继续。 青辰几人却是一同抽了抽嘴角,又抽了抽眼角。 他就说嘛,他们家王爷怎么这么好心,原来,打的还真是这注意。 难怪之前那般有恃无恐,就算这凤姑娘不治了,他也没所谓,敢情,在这里挖了个坑,等着人家呢! 凤芫看卫玠不为所动的样子,心中的火气更盛,咬牙切齿的低吼:「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你到底有没有点自觉性?我救你是情分,不救是本分,这不是我凤芫欠你们的,你不要真的以为凭这个就能威胁到我!」 卫玠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没关系,姑娘你请便。」 凤芫感觉自己的火气顺着鼻孔不断的往外扩散,耳朵中似有热气喷涌而出,磨牙切齿的瞪过去:「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如此不要脸的,你可真是刷新了本姑娘的三观。」 呵呵哒,真想用多人的性命威胁她? 他做梦,她凤芫可不是被人威胁到大的! 这眼见人家凤姑娘已经气的几近崩溃,而自家主子还像没事人一样,一旁的青辰还真怕她就此撂挑子不干了,连忙拉住气的愤怒转身的凤芫。 「凤姑娘请息怒,凤姑娘请息怒,我家王爷绝不是这个意思,绝不是,这,这不是这段时间憋坏了吗?这手头啊,又有许多要务等着要处理,所以刚刚才会,姑娘请放心,王爷这不是回来了吗?不会再出去了,不会再出去了。」 察觉到自家七哥不善的眼神朝他扫过来,青辰咬牙坚持,绷紧了那根弦,连拉带拽的将人给推进了小院之内,而后讪讪的转过身,朝凤芫歉意的颔首。 青辰走后,青玄他们也不闲着,纷纷开口为自家主子说话,这绝不是面子问题,而是性命问题。 他们看得出来,这位凤姑娘本事了得,若是就此放过,他们家主子这万一真的变成了毒人,那后果,可不是他们能够承受的起的。 比起折损这点面子而言,他们还是赚了的。 「让我给他清理余毒,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家主子忒不是东西,本姑娘被他气的肝疼,未免他接下来再放大招,本姑娘需要点精神损失费,」 当青辰将好不容易被他们安抚下来的凤芫的条件转述给卫玠听时,他脸色微凝,目光深深的看向青辰:「嗯?精神损失费?你确定这女人脑袋没进水?」 青辰眼角不受控制的微抽,苦口婆心的劝慰自家不愿低头服软的主子:「七哥,你把人给得罪了,付点酬劳,也是应该的。」 「本王就不相信,这毒除了她,别人解不了。去,把鬼医给本王请过来。」 青辰差点给自家哥哥给跪了:「爷,您可别忘了,咱们至今还不清楚这凤姑娘和鬼医的关系呢?你想,咱们都把人姑娘气成这样了,那鬼医能请的过来?还有,就我们的所见所闻,当今天下,还真没几个人能比得上她的。」 「慕莲华呢?灵翊呢?」 青辰哭丧着脸,「七哥,这毒他们当初压根就没看出来,你觉得他们能给治?」 卫玠双眸陡然幽暗下来,「合着说了半天,本王还真非她不可了?」 青辰默,可不就非人家不可?之前为了您,人家可是一直尽心尽力来着,您可倒好,把人得罪成这样,接下来您不受罪,谁受罪? 当然,这话他可不敢当他面说,只能暗自腹诽。 最后,在青辰的再三保证下,凤芫勉强同意他留下来,至于所谓的报酬,她不怕他们不给,因为接下来,她有的是机会。 所以,当凤芫提着她的药箱,慢悠悠的来到卫玠面前时,当真有了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尴尬。 凤芫看到他就想到他是怎么玩弄她的,之前又是怎么欺负她的,心气不顺是其次,连眼睛都是疼的。 卫玠看到她就想到前些日子这女人是怎么折磨他的,如今可倒好,绕了一大圈,又回来了。 同一时间,二人脑中浮现的,均是要以怎样的方式,折腾彼此,报復对方。 大概是这氛围太尴尬了,青辰适时的出来调和。 「呃,王爷,凤姑娘,你们看这样行不行?王爷呢,还有许多事要处理,凤姑娘呢,同样也不轻松,二位若是还像之前那样斗下去,还真不知道要折腾到什么时日,不如,先放下成见,解毒要紧?」 凤芫冷哼出声,一脸不屑。 卫玠凉凉的扫了青辰一眼,唇角抿出一道慑人的弧度。 青辰心中那个泪啊,夹在二者之间,那比死了还难受啊,可是有些话,必须由他出面讲才合适嘛。 -本章完结- 【113】这个女人,太无耻了 「行,本姑娘大人不记小人过,暂且就放你一码,好好给你解毒,但是,事成之后,十万两白银奉上,缺一两都不行,不知凤王殿下可愿意?」 卫玠不悦的皱眉,正待开口,青辰却已痛快的答应道:「没问题没问题,那我家王爷就有劳凤姑娘了。」 接着,却是不敢看卫玠一眼,利落的转身离开。 凤芫乐呵的看着这一幕,默默的为这位叫做青辰的帅锅点了个贊。 至于凤王殿下,她只是不冷不热的扫了他一眼,「请王爷把手臂伸出来,咱们谁也不浪费谁的时间,这就开始吧!」 原本还带有些许不满的卫玠,在听到这句话后,硬是将火气压了下去,不情愿的将手腕搭在了四方桌上。 凤芫别扭的看了眼比女人还要细腻的皮肤,冷哼一声,拿出一方绢帕,盖了上去,这才正儿八经的号起了脉。 对于她如此做法,卫玠早已见怪不怪,有人这般主动,他自是乐的轻松。 一刻钟后,凤芫收了手,垂眸沉吟了片刻后,立即拿出专业素质,轻声说道:「你的脉象依然不稳定,浮浮沉沉,忽高忽低,忽急忽慢,对比之下,反倒是体内的毒不值得一提了。这样,我先为你解毒,至于其他,我想你心中自有定夺,就不在这里班门弄斧了。」 接着,不容他开口,她继续道:「前些天餵你服食的毒药,也不是全无作用,以毒攻毒,不过如此,过程虽然煎熬,但是效果,你自己也看到了。」 卫玠拧眉看向她,效果?让他又吐血又惊鸾又噁心就是所谓的效果? 凤芫也不看他,一边倒弄自己的药箱,一边示意他去软榻上躺平。 卫玠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你要做什么?」 「你不是想要尽早解毒?当然是针灸啊,赶紧的,别废话,把衣服脱光,今日是正面施针。」 经过这十来天的折腾,卫玠体内的毒已经所剩无几,但因为都处在比较复杂的穴位之内,所以必须要用最耗费精神力的针灸来进行。 凤芫并不想这么做,因为每次用银针施完针,她都要经歷三天的恢復期。 为了这个男人,她已经是第二次动用银针了。 上次是中毒,这次依然是中毒。 这死男人,怎么就和毒沾上边了? 倏然,周围的温度陡然下降了许多,凤芫手上的动作一顿,即使不用回头,也知道此时此刻,卫玠的脸色有多么的难看。 事实上,卫玠的脸,的确冰冷的可怕。 让他堂堂一国之王当着一陌生女人的面宽衣解带,那简直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是以,待凤芫转过身朝他看过去时,卫玠冰凉的声线随之响起:「女人,你就如此饥渴吗?」 凤芫怀疑自己耳朵出现了幻听,她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瞪着面前不可一世的男人,艰难的咽了口口水:「男人,你的脑子还能再龌龊一点吗?」 在卫玠发怒之前,凤芫努力维持好即将崩裂的表情:「本姑娘最后再重申一遍,这个毒,我并不是非解不可,解,就照做,不解,走人。」 卫玠正要抬手轰人之际,青辰的声音从外面响起:「王爷,西南方向传来密信,十天后有要事要处置。」 间接的堵住了卫玠想要拒绝的话。 卫玠面无表情的看着凤芫,实难想像,让他堂堂一个大男人,如何当着她的面脱衣。 这事关面子问题,由不得他不多想。 凤芫也不是不懂得变通的人,见状,利索的扯下一张方巾,三下五除二就蒙在了自己的眼睛上,而后抬眸朝卫玠的方向看去:「不知这下,凤王可还满意?」 卫玠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她都能做到这一步,他自然也不好再……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后,再无声音传来,显然,某人已经准备就绪。 凤芫听声断路,提着药箱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 不想,脚下一张方凳,绊了她一脚,重力不稳之下,这眼看着就要朝某人扑过去,卫玠眼疾手快的弹跳起来,扶住了她勐冲过来的身子。 扑面而来的男性气息,夹杂着他低沉的嗓音。 「你没事吧?」 尽管这道声音含着些许鄙夷,但在工作面前,凤芫还是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淡淡的摇了摇头:「多谢,我没事,请把我调整好位置,咱们现在就开始。」 卫玠替她挪动了下方凳的角度后,这才平躺下去。 凤芫摸了摸他的胳膊,确定了基本位置后,朝他点了点头,「好,可以开始了。」 如此自信,倒让卫玠到了嘴边的话,生生咽了下去。 只是,当他锐利的目光死盯着那双在他身上乱摸的白嫩的小手时,寒眸中的不悦益发的明显。 这个女人…… 太无耻了! 卫玠如今是清醒状态,凤芫自是不会使用凤池用过的冰针,扎在他身上的,也不过是普通的银针。 眼睛看不到,各种穴位纯粹靠摸得,这样的情况之下,难免会出现这样诡异的对话。 「喂!」你往哪儿摸呢 「啪」的一声,某人磨牙切齿的威胁声响起:「你再往下试试?」 「女人,你到底是不是女人?」 …… 每次遇到这样尴尬的局面,她的反应,是这样的。 「王爷怕什么,我还能把你吃了不成?」 「王爷委屈,本姑娘难不成还占便宜了?我眼睛看不到,你不让我摸,我怎么找穴位?」 「若是王爷怕我摸到了不该摸的,你的手在边上挡着不就行了?」 「真不知道你在怕什么,在我们医者的眼里,根本就没有男女之分,你把我们想的也未免太龌龊了吧?」 …… 真以为本姑娘愿意摸你啊,我还没嫌弃你,你倒还嫌弃我来了? 乱七八糟的对话中,总算将穴位针扎完全了,就在卫玠以为她也要像凤池一样为他逼毒之际。 凤芫却从一只透明的冰盒当中,拿出了一只透明的,约莫大拇指大小的不明生物体。 「这是什么?」 「冰蚕蛊。」 冰蚕蛊? 卫玠不解的望着她,眉头拧成一团,「蛊?」 「嗯,这是我精心饲养的,专门用来吸食残毒的蛊虫。」 说着,随意的将它放到了卫玠的身体上。 霎那之间,一股冰凉的触感席捲全身,还不容许他说什么,凤芫双掌平放在他的身体上方,微微发力,一股向上拔起的温热力道骤然将他包裹其中。 随着凤芫发功用力,卫玠明显感觉到血液顺着银针上涌,在这个过程中,那只冰蚕蛊更是以惊人的速度穿梭于这些银针与皮肤的交汇处。 嘶,一阵蚂蚁啃咬般的疼痛感袭来,定睛一看,冰蚕蛊发威,咬下其中一块皮肤,大口大口的吸食着他的血。 惊人的一幕出现了,由于冰蚕蛊本身就是透明色,在它吸食毒血之后,它很快就变成了黑红色。 足以可见,它吸食的血液内,的确有毒。 紧接着,卫玠惊奇的发现冰蚕蛊并非每一个穴道都要啃食,而但凡它找到的,都含有一定的毒素。 在这个过程中,卫玠明显注意到凤芫的体力在消耗,在下降。 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他甚至能够清晰的看到她手臂毛孔间冒出的冷汗和粗喘。 卫玠见此情形,本能的想要运功逼毒帮助她时,凤芫沙哑的声音骤然响起:「不想死的话就不要动。」 卫玠拧眉,头一次因为某人的指责,没有动怒,只是那双清冷墨黑的眸子,却一瞬不瞬的盯着她,仿若要将她看透。 时间一分一秒走过,卫玠体内的感觉越来越轻松,凤芫却因为内力消耗过度,脸色越来越苍白。 终于,在近半个时辰的运功逼毒之后,凤芫踉跄一步,软软的瘫坐在地上。 卫玠想要伸手去捞之际,忽的想到了什么,终究什么也没做,只是定定的看着她,不知在想什么。 安静了一刻钟后,凤芫才渐渐平息下来。 晃悠悠的站起身,将他身上的银针一根根的拔掉,这才背过身去。 卫玠以为已经结束,正要翻身下床,却见凤芫扬声朝外喊道,「青辰,我让你准备的,可准备好了?」 「凤姑娘,已经准备妥当。」 「好,抬进来吧!」 卫玠没料到,她居然还准备了药浴,随着青辰的进入,一股浓重的药味儿呛得他头皮发麻,当即转首看过去:「不是已经差不多了?」 凤芫头也不回的走出去,「把我的冰蚕蛊放在冰盒之内,你,继续泡澡,一个时辰,青辰,你看着,我累了,先走一步。」 -本章完结- 【114】毒解,解脱 凤芫的房间就在隔壁,可即使就这么几步路的距离,却已让她耗尽了全身的力气。 关上房门的那一瞬间,可怕的一幕发生了。 但见凤芫的皮肤正以惊人的速度膨胀起来,这意味着什么,没有人比她更清楚。 当即心下一凛,颤抖着双手从怀中拿出几枚丹药服下,而后软软的靠着门缓缓滑下。 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她就好像洗了个澡一般,浑身湿了个透彻。 面上有面具的情况下方能看得出她面白如鬼,足以可见凤芫的身体已经匮乏到了何种程度。 若是几个哥哥在这里,指不定心疼成什么样。 一刻钟之后,原本膨胀起来的皮肤,渐渐紧緻缩了回去,恢復自然。 这个时间段儿,凤芫整个人都是昏昏沉沉的。 大抵是地下太凉,朦胧间,她拖着沉重的身体,重重的趴在床榻上,不动了。 隔壁房发生的事,青辰他们自然不知道,因为他正苦口婆心的劝慰自家哥哥。 「七哥,这凤姑娘如此尽心尽力的帮咱们,你就别给人家脸色看了,行不行?」 「你是没注意到,刚刚她的脸色好难看,走路都是虚浮的,连药箱都顾不上整理,你难道就不感动?」 「你看看人家,这又是针灸又是药浴的,为了你,可真是煞费苦心了,你不感动,起码不用为难人家吧?」 …… 「七哥,我说了这么多,你倒是说句话啊?」 身边人太哌噪,即便卫玠想要片刻的安静,也是不能。 他若是不回应点什么,只怕这货又要吵吵个不停了。 「你不是付过诊费了?」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噎的青辰剎那间安静了下来。 诊费? 不是吧,他家哥哥是不是也忒狠了点,就因为那十万两银子,所以,人家就理所当然的付出? 这是不是也太…… 「不是,七哥,话可不能这么说,」 「够了,我想安静一会儿。」 卫玠真的是懒得与他废话下去,一句话截住,青辰想说,人家却已躺在浴桶中闭目养神去了。 药浴虽说没有针灸耗费心神,可也不好受。 尤其此药效格外浓烈,泡在里面,会感觉体温不断上升,内力也随之外泄,不自觉间药效也就被蒸发了出来,从而达到绝对的效用。 一个时辰之后,凤芫没有过来,卫玠因为内力外泄,体力损耗过度,也昏睡过去。 谁也没想到凤芫这一睡,就睡了整整三天。 期间青辰在她门口晃了又晃,几度想敲门进去,最终因男女关系限制,而止步不前。 再度醒来,又是一身污秽,凤芫疲惫的靠在床榻,抬手打了个响指。 蓦地,一黑衣男子出现在屏风外,「属下参见大小姐。」 「去备两桶热水进来。」 「是。」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很快,两桶浴水就已摆了进来。 「小姐,浴水已经准备妥当,请您沐浴更衣。」 「嗯,下去吧,准备点膳食。」 凤芫当初并不是一个人前来,她也有自己人,只不过因为卫玠所中之毒的特殊性,是以被她安排在隔壁院子,刚刚的黑衣人就是去传话。 凤芫拖着虚无的身体疲倦的沐浴更衣后,又招来黑衣人询问她昏迷之后的一些情况,这才了解到,卫玠比她早两日醒来。 那也就是说,他们很有可能闻到那股特殊的香气? 凤芫深锁眉头,懊恼的捏了捏眉心,她怎么就忘了这一茬呢。 可当时太累了,累的她根本就考虑不到那些,现在只能祈祷这个卫玠能够忽略到这股味道。 忽略? 这怎么可能呢? 事实上,卫玠就是闻到这股极其特殊的香味儿才会醒过来。 而青辰之所以止步不前,也正是因为这股香味儿是从她房间中传出来。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当时房门紧锁,无人知道她在里面做什么。 沐浴更衣之后,这股味道基本上已经散去。 「凤姑娘,您终于出门了?」 青辰看到凤芫比看到亲哥醒过来都要高兴。 「你怎么样了?三天了,你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可急死我了,要不是刚刚看到你那里有了动静,我还以为你……,」 「多谢关心,我没事了,你家主子呢,情况如何?」 「我家王爷没事,昏睡了一天就醒了。」 凤芫微微颔首,「好,我去看看。」 凤芫进去的时候,卫玠正坐在书案前奋笔疾书,她的到来,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的动作。 她也不在意,自顾自的倒了杯茶,就这般静静的等着。 上好的檀香裊裊上升,慢慢晕开,屋内安静的连彼此的唿吸声都能清晰可闻。 偶尔传来他沙沙的书写声,凤芫摩挲着茶杯边缘,若有所思的托着下巴,不知在想什么。 这样安静的环境,不知保持了多久,卫玠终于抬起了头,手中的摺子轻轻一扣,他抬眸朝她看过去。 她秀气的侧颜,就这般呈现在他面前。 平心而论,她的容貌,在众多美人间,可能算不上什么,至于性格,也是易爆易怒类型的,只是没想到,她安静下来时,竟然也会有如此恬静的一面。 大概是刚刚沐浴过,她的头髮只是随意的披散开来,平添了几分慵懒与恬淡。 只是,她一未婚女子,就以这般随性的装扮出现在这里,是不是也太无视他这个正常的男人了? 或许是他打量的目光太过炙热,连发呆的凤芫都回过神来,不经意的抬眸间,一淡然一清雅,恰到好处的碰撞在一起。 「忙完了?」 很是随意的开场白,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有多么的熟稔。 「嗯。」 淡淡的回答,不似应付,反倒像老夫老妻之间最自然的对话。 「既然忙完了,那就过来让我瞧瞧。」 卫玠配合的走过去,伸开了他的手腕。 凤芫随手扯出自己的帕子,轻轻的盖了上去。 看似再自然不过的动作,不知怎的,落在卫玠的眼底,反而觉得今日的帕子,格外的碍眼。 看着那双如青葱般白嫩的小手,他下意识的想到三日之前,那双柔软的小手在他身上轻轻滑过的滑嫩感。 当她的指尖覆盖到手腕上时,那些许的温度,让他自来冰冷的眼底,渐渐的溢出一抹暖意。 短暂的号脉之后,凤芫抬头看向他:「明天背部针灸做完之后,毒素就清除完毕了。」 卫玠一听,下意识的皱起眉头:「还要针灸?」 他的不情愿,她看的分明,当即没好气的瞪过去:「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省事。」 卫玠抿了抿唇,再无情绪流露出,算是默认了她的告知。 翌日一早,凤芫如约而至,比起正面的针灸,背面的针灸就显得简单了许多。 可即使这样,也令卫玠体会到了一种他之前从未体验过的悸动感。 比起正面,背面的他自然不能无时无刻的紧盯着,那么这个过程中,两人的身体接触,也是再自然不过。 不过,对比起第一天的不满,今日的卫玠却显得安静了许多。 这让凤芫很是奇怪,当即手下的动作更加的小心谨慎,生怕再触碰到不该触碰的位置。 冰蚕放出的那一剎那,她明显感觉到他背部勐然一颤。 「放轻松点,背部的过程没有那么漫长,一会儿就好了。」 正因为大部分的毒素已经解完,是以背部清楚余毒的过程很是顺利,而冰蚕蛊也不过啃咬了十多次,整个解毒的过程就算完成了。 收工之后,较之第一次几乎晕厥的状况,这次明显要好上很多,只不过感到了疲惫,连晕眩感也不復存在。 「好了,你的毒已经解完,一会儿我会写几个方子给你,只要稍加调理即可。」 话落,凤芫随手将一块儿毯子朝他撂了过去后,就转身走出了房间。 片刻后,叽叽喳喳的青辰走了进来,卫玠已经穿戴整齐,看到他,他破天荒的问了一句:「她怎么样了?」 青辰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家哥哥:「我,我没听错吧?你居然关心起别人来了?」 卫玠心下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废话倒是不少,还不赶紧将她的东西清理出去?」 那如解脱一般的表情,落在青辰眼里,当即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出现了幻觉,他居然觉得自家七哥开窍了。 -本章完结- 【115】郦鸢归来 【115】郦鸢归来    修整一日之后,卫玠彻底痊癒。 作为凤大小姐的第一位实验品,解毒之后,大家都以为这位凤王殿下怎么也要谢谢人家吧? 可让众人无语的是,卫玠却只是冷冷的朝人家点了点头,一句话也没说,就这般抬脚离去。 留下一众吃瓜看客,你瞧瞧我,我瞧着你,纷纷摇头嘆息,这凤王殿下大脑,果然不是他们凡人能够想像的到的。 只有凤芫自己知道这人为什么没给她一个好脸,抛开前些天给他吃秘药吃毒药的报復经歷,这两天让人家脱衣针灸的歷史,就够他对她恼恨有加了。 他能配合她解完毒,她已经感激不尽,怎么还可能指望他会给她一个笑脸?没直接拍死她已经算不错了。 好在该解决的都已经解决,还得到了一大笔的精神损失费,于她而言,算得上是做了比买卖。 顾客是上帝,虽然这个上帝太难搞了一些,不过结果还算靠谱,她也就既往不咎啦! 凤芫拍拍手,一脸潇洒的看着玉痕:「我的承诺,你们是不是该兑现了?」 玉痕看着她呵呵一笑,立时有小金子公公屁颠屁颠的走上前,将盖着玉玺的空白圣旨,以及十万两黄金的银票奉了上去:「凤姑娘,请笑纳,呵呵。」 「小金子公公,你不恨我啊?」 居然还笑的这么谄媚,是不是也太假了? 「这哪能呢,姑娘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杂家怎么敢记恨您呢?不敢不敢。」 天知道在凤芫闭关炼制解药期间,外面都将她传成了什么? 尤其是当凤芫这么讨喜的容貌呈现在众人面前时,谁人也不敢再出生诋毁她。 试问,这么一张谁见谁爱的可爱脸怎么可能和那妖媚惑众,水性杨花的形象挂上钩? 不可能,不可能。 不管大家是不愿意去相信,还是一切是由皆看脸,总归她用自己的实力,拍飞了那些流言蜚语的创造者。 等她在众人的簇拥下前去找其他三国皇帝索要空白圣旨时,无一例外的,全都非常的顺利。 甚至他们三国皇帝还都对她表示了招揽之心。 可见她的实力已经有目共睹,谁也再不敢小觑她,凤池山庄的名声,自此更上一层楼,彻底的名扬天下。 按理说,事情到了这里,基本上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了,四国盛会被毁成这个样子,谁还愿意再待下去? 可卫瑜琛不甘心,这么好的机会若是错过,那下一次又要等到何年何月? 尤其对方刚刚破坏过,自然不会再来第二次,如若放到明年或者后年再举行,不但铺张浪费,而且谁也无法预料对方还会不会再来一次,这样惊心动魄的场面,一次就够了。 于是乎,经过四国皇帝太子几天几夜的商议,终于决定四国盛会照常举行,各路人马整装以待,随时准备各种比拼。 凤芫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便不想再待下去了,因为她感觉自己的药效差不多要到了,再待下去反而麻烦,于是不顾几国皇帝的盛情,坚决的离开司幽国。 苏虞几人很不放心,生怕她遭到龙帝国的报復,可他们的任务却都还没有完成,最后在凤芫的坚持下,他们被迫留在四国盛会上。 凤芫则利用她奇佳的医术,恢復郦鸢的身份,出了京城之后,又打了个来回,以郦鸢的身份混入了司幽国内。 这样,不管是龙帝国,还是其他想要追踪她的各国探子,自然而然的就不知道凤芫的下落了。 她对四国盛会的兴趣不大,所以并没有再去四方盛园,而是将自己的消息散露出去,一边游览司幽国风景,一边等着故人寻上门。 她自是不会想到,因着凤芫悄无声息的离去,卫玠的脸由晴转阴,再由阴转暴雪了n天。 事后,被炮轰了几天的青玄几人,终于受不住委屈的追问青辰缘由。 青辰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猜测:「难道是因为我偷偷将那十万两银票给了凤姑娘,惹主子不高兴了?」 「这件事主子不是知道吗?」 青辰立即别扭一笑:「哼,当初主子还想坑我一把呢,幸好我机灵,提前将银子给提出来了,要不然,这银子可不就是我来出了?」 用主子的话就是,事是他应的,理所应当从他这里出。 开玩笑,他的银子可是留着将来娶老婆的,怎能就这般败出去? 反正他家七哥有的是钱。 该不会是因为这个,被七哥给恨上了吧? 灵翊兄妹俩在四方盛园晃了多天,也没寻到郦鸢的踪迹。 这让他们很是不安,若不是确定康亲王没有说谎,他们真想把他海揍一顿。 就在两人准备打道回府时,探子却送来了郦鸢的消息,激动的两人立即马不停蹄的出了四方盛园,入了司幽国的京城。 在一家茶楼里,堵到了郦鸢,看到郦鸢那张熟悉的黑脸,灵韵激动的上前一把抱住她:「你这个死丫头,总算让我找到了,你说你这些日子怎么连个消息也没有,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真是太没良心了,哼,没良心。」 灵翊也没好气的敲了敲她的头:「我们就知道你会来这里,没想到还真的找到了,你说说你,到底有没有把我们放在心里啊?」 「翊哥哥,韵儿姐,不是郦鸢不想告诉你们,实在是,怕你们担心啊,唉,说来话长。」 「算了,你不说我们也知道,你那不靠谱的渣爹也在司幽国呢,你知道吗?」 郦鸢老实的点点头,「知道,只怕要不了多久,他也会知道我的行踪,没关系,反正早晚都要过来,提前过来看看也未尝不可。」 灵韵却没有她那么安心,「你,你来这里做什么?这里可是,可是凤王的地盘呀,你这样出现,万一他知道你,对了,你身上的毒什么时候能解?」 「知道就知道,我也没打算瞒着,而且这事只要稍微一打听,就知道,瞒着反而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至于毒,我没打算解了。」 郦鸢的话立时让兄妹俩怔在原地,久久才吐出一句完整的话:「为什么?为什么不解?」 她们是一起长大的好姐妹,所以郦鸢自是不会介意灵韵的直接。 经过这一次的改变,她反而觉得,还是郦鸢现在的样子更让她自己舒服一些,丑是丑了点,可这么多年,她不都这么过来的? 尤其这次,她甚至没有做任何的改变就将自己的缺点暴露在大家的面前,这是她敢于接受自己的第一步,没有自卑,没有怯懦,只有正常。 是的,她只是想要试着去做一名再正常不过的普通人,而已。 郦鸢心平气和的拿出自己做的曲奇,推到灵韵面前,又不慌不忙的给二人倒了一杯茉莉花茶,这才淡淡的解释道:「不是我不想把这个毒解了,而是我不知道究竟解还是不解。」 说着便将自己每次受伤之后的身体变化告诉给二人,三人从小一起研习医术,对各自的身体还是十分了解的,可如今郦鸢这般一说,灵韵便皱起了眉头:「你什么时候受伤的居然瞒着我们?」 因为郦鸢说的这些,她居然统统都不知道。 虽然她知晓郦鸢每年都会出去一段时间,可她没有明面提及,她自然不会主动去问。 他们虽然感情很好,但却十分民主,平日里很尊重个人的隐私,只要不是郦鸢主动说起来,其他人是都不会主动去问的。 可她没有想到的是,记忆里那个连风寒都没得过的人,居然还『每次』重伤之后,会出现这些奇奇怪怪的症状,这让她这个自称『好姐妹』的人,情何以堪? 「你每年消失的那段时间里,是不是经常受伤?」 灵翊的心因着郦鸢的话,终于起了波澜,他看着她,突然觉得她也没有他们自以为很了解的样子。 在药王谷,他们平日里鲜少出门,自然不会有受伤的机会。 可是这齣去了可就不一样了,能让她受伤的人,还真的不多。 这丫头浑身上下没一块儿没毒的地儿,谁沾她谁倒霉,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她还能受伤,委实让他们好奇,她平日里究竟在做些什么? 在兄妹俩的记忆里,这个丫头打小就很有主见,自立性非常的强悍,从来都不需要他们操心,所以她的事他们很少去管。 可他们没想到的是,发生在她身上的,居然还有如此之多他们所不知道的。 【116】不抛弃不放弃 那么,新的问题又来了,好端端的,她又怎么会受伤?受伤之后她去了哪里?在哪里养的伤? 还有,为什么她的行踪连他们灵家庄都查不出来?如果只是她自己,他们怎么可能查不出来? 除非……,在她的背后,有着他们所不知道的势力在支撑着她,不然,以己之力,如何得到如此庇护? 越想,二人的心越往下沉。 他们发现,以前不愿去想的问题,好像终于到了要面对的时候。 只是,这丫头会告诉他们吗? 她究竟将他们置于怎样的位置? …… 当这一系列问题冒出尖尖的时候,郦鸢却有些歉然的看了他们一眼。 「对不起哥哥姐姐,不是郦鸢不想告诉你们,而是我不想连累对我情深义重的灵家庄。不管是灵家庄也好,还是药王谷,他们避世已久,从不参与江湖斗争,也从不与朝廷有纷争,这样很好。」 「可我不一样,我从一开始就註定要在这个大染缸里生存,先不说我的出身,单单我这个样子,若是没有点能力自保,只怕会像七年前那样任人宰割。」 「我不是一个随遇而安的人,我感谢灵家庄给了我安逸的这七年,原本以为我还可以再享受几年,可不想就这么遇到了我那个不靠谱的爹,提前将我推向政治的边缘,并且非常光荣的被他泼了出去,成了魅国的牺牲品。」 「我要想在魅国生存,就必须要靠自己的能力,我爹知道我与灵家庄的关系,凤王亦然,我不想成为你们的软肋,更不想将你们置于这样的地步。」 「所以,这段日子,我思前想后,才没有与你们联繫,只想着,或许就这么断了,也挺好。可我到底忽略了你们对我的爱,所以哥哥姐姐,今天我之所以让你们知道我在这里,也是想要和你们把话说清楚。」 话末,郦鸢站起来,朝着二人深深的鞠了一躬:「对不起,真的很抱歉,感谢哥哥姐姐对我的信任与疼爱,也感谢老庄主,老爷夫人的栽培,可是郦鸢何德何能得到这么多呢?接下来,我会将各位的恩记在心中,有朝一日,郦鸢必定,」 「够了,你有完没完?必定什么?十倍百倍的还上吗?」 「你以为我当初救你,就是想要你还我什么?你以为我爷爷,我爹,我娘还有我哥哥,都是冲着你的报恩才对你疼爱有加的?」 「郦鸢啊郦鸢,你煳涂,你知不知道自己在我们心中究竟是什么位置?」 「你是我们的家人,你是我们的妹妹,你是灵家庄,是药王谷的一份子,你的事自然就是我们的事,你怎么可以这么傻?怎么可以?」 灵韵听了郦鸢的解释之后,那是怒火中烧,外加失望透顶。 她没想到郦鸢这个小丫头,看着年纪不大,心思却这么重。 这么多年他们兄妹来不是没看出来什么,只是想着她早晚有一天会告诉他们,可没想到的是,等来等去,居然会是这个结果。 难道灵家庄在她眼里,就是这样与世无争的? 四国的形势本就如履薄冰,他们灵家庄与药王谷在外面看起来像是两个毫无干系的组织,可实际上却是出自同一脉。 表面上看他们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不参与任何一个国家与组织,可是四国的关系和龙帝国的如此尴尬,被压制了这么多年,早晚有一天要奋起抵抗的。 到了那个时候,不管是灵家庄还是药王谷,只怕都不能置身事外。 只因他们不是普通的江湖组织,他们的存在于四国来说,也是占据着十分重要的地位。 这绝不是他们想要置身事外,想要与世无争就行了的。 可这丫头现在又是何意思?这么早就将他们踢出局了?也未免太看不起他们了! 灵翊盯着郦鸢,月冷冰清,字字淡然:「虽然不知道你这些年到底做了什么,可灵家庄和药王谷也没有你想像的那般安逸,你想要与我们划分界限,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确定要这么做?不后悔?」 「我……,」郦鸢看着对她怒目圆睁的灵韵,『断绝往来』这四个字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教养之恩,此生无以回报,哪怕豁出凤池山庄,她也会保护灵家庄和药王谷不受困扰。 可,可若是今日她真的撂出这句话,只怕将来,即使他们真的遇到了什么,也不会再接受她的好意。 他们有他们的骄傲,也有自己的底线,这点,她明白,非常的明白。 所以这个决定,她真的不敢去下。 因为,那是郦鸢这么多年来,唯一体会到温暖的地方,对她而言,那就是她的家啊! 现在让她捨去自己的家,她怎么捨得? 「对不起,我,」 「我不要听你说对不起,也不需要你对我们说对不起,你现在就明明白白的告诉我,你,郦鸢,真的要与我们断绝往来吗?」 灵韵『嘭』的一声双掌撑桌,站起来,身体前倾,拿眼神逼视她。 好像只要她敢说一个『是』,她就会掀桌离开一般。 这样赤果果的威胁,硬是让郦鸢将接下来的几个字生生的咽了下去。 好吧,她认怂,别看她家韵儿姐姐长得挺不食人间烟火的,平日里说话也娇声娇气,大家闺秀。 事实上,她若是蛮横起来,连翊哥哥都没办法,她除非脑子进水了,才会去惹这只母老虎。 可是,可是如果将来,她真的连累了他们怎么办? 他们是她的家人,是她心里最最柔软的地方,是旁人不可侵犯的地方,她不捨得啊,怎么捨得? 「你就对自己这般没有信心?你觉得你会连累我们?」 一声嘆息在她上方响起,郦鸢纠结的抬眸,迎上灵翊那双满含关切之意的深眸,有那么一瞬间,她愣住了。 是呀,她就这么担心自己会给灵家庄惹来麻烦?她就这般无信心? 如果这样,那么她还谈何将来?谈何回报? 「虽然不知道你成长到了什么地步,但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的医术,你的毒术,便是连我和妹妹都自嘆不如。」 「这样的你,本该有一个前程似锦的未来,凭着你的医术,足以走遍天下,你不需要妄自菲薄,更不需要这般挂念我们。」 「如果你想要去做你想做的,我们不会阻拦,但是,请你也不要拒绝我们的好意。」 这是怎样的一番话啊,在她说出那样伤人的话之后,居然还能收穫到如此温暖至极的心里话。 郦鸢很少会哭,可是这一刻,她的鼻子酸的怎么也控制不住,眼泪就这样扑簌簌的滚落下来。 她一哭,灵翊慌了,便是连灵韵绷着的脸也彻底松动了。 「傻丫头,你哭什么?我们又没有怪你什么,只要你不说要与我们决裂的话,你想做什么我们不管就是了。」 「哥哥说得对,你做什么我们不管,我们要为你做什么,你也不要去管,我们还维持现在这样,我对你好,你也对我们好的关系,最后的那层底线,不触碰到就行了。」 「这样总行了吧?给你足够的成长空间了吧?」 灵韵这不说还好,一说郦鸢的心里更难受了,比起他们来说,她这个做妹妹的,太自私了。 自私的连头都抬不起来了,她有何脸面再来面对他们? 「你别哭啊,怎么越哭还越来劲儿了?你再哭?再哭我们走了啊,不理你了!」 不止是灵翊怕她的眼泪,灵韵更怕,打小她这妹妹就比他们还要成熟,什么时候也没见她这样哭鼻子过,还哭的这么汹涌,这让他们俩很不适应好伐? 当即不管不顾的像威胁小孩子一样出了声。 「别,别走,我,我不哭了还不行?对不起,我错了,真的错了,求哥哥姐姐,怎么惩罚我都行,就是不要不理我,呜呜,」 带着浓厚鼻音的郦鸢抽抽搭搭,可怜兮兮的看着他们二人,再硬的心,也该被融化了。 她还是个孩子啊,一个才不过十岁的孩子啊,他们拿什么理由来惩罚她呢? 她原本就是好意不是吗?只是她自己对自己太没信心,不知道她在我们心中的分量。 这样的她,知恩图报,比有些恩将仇报的人好上太多不止。 这不是自私,这是太傻,太傻。 「真的知道错了?」 灵韵斜眼看她,郦鸢含着泪,巴巴的看着她,用力点头。 「哼,你错在哪里了?」 郦鸢紧张的对了对手指,低着头,红着脸,「不该抛弃你们,不该不信你们,」 -本章完结- 【117】全军覆没 「哼,算你识相,知道错了就行。」 「俗话说『知错就改,善莫大焉』,我和哥哥又不是大歼大恶之人。」 「好啦,原谅你了,但是我还是要警告你,以后这样的话,不准再说了,明白?」 「得亲如此,此生何求?」 郦鸢紧紧的握住两人的手,泪眼婆娑中,是深深的动容。 终于,平静下来后,郦鸢欲言又止的看着二人:「其实,这些年我之所以每年外出,是为了,」 「好了鸢儿,这是你的事,我们不想过问,只要你过的好就行,只要你心里有我们,记挂着大家,这比什么都行,至于你的小秘密,还是不要告诉我们了。」 灵翊含笑着看向她,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 郦鸢急了,「翊哥哥,我是真的想告诉你们的,没有一丁点的勉强,你信我,好不好?」 「鸢儿,不必说了,我们都明白,现在不是你愿不愿意告诉我们的问题,而是我们不想知道了。」 「不管你在做什么,在我们的心里,你永远都是我们的妹妹,抽空回家一趟吧,爹娘还有爷爷想要认你为亲人,想要你成为我们真正的妹妹。」 灵韵的话,让郦鸢震惊的抬起头:「韵儿姐,你,你刚刚说什么?」 「爹娘早就有这意思,本来还想在爷爷大寿上就要公诸于众,可没想到发生那样的事……,迫不得已,只能暂时搁浅了。」 「这次不一样,他们已经挑好了日子,只等你和我们一起回去,找个良辰吉日,将你认到灵家名下。」 「从今往后,你就是灵家二小姐,不是什么康亲王府那个任人欺辱的七小姐了。」 郦鸢这下是彻底的失了声,除了震撼之外,更多的是心疼与感动,她何德何能,让他们将她记挂到这等程度? 义女,虽然是义女,可以灵家的威望,郦鸢的未来不知道要好走多少倍。 她知道,他们这是在给她撑门面,不想她去了司幽国成为真正的死棋。 再怎么样,也希望凤王看在灵家庄的面子上,厚待于她,这样的恩,这样的情,她这一辈子恐怕都难以还清吧? 前世,她活的那样疲累,不但要诊治病人,还要处处承受这个现实社会所带来的巨大压力,甚至于连自己的生身父母,对她也只有钱钱钱。 每次找到她,除了钱就是钱,哪怕在她生病的时候,也没有放过她,那种亲人之间的问候与怜惜,她上辈子就只在别人的身上看到过,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也能得到。 比起他们全心全意的疼她,爱她,她郦鸢究竟为他们做了什么? 郦鸢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七年,似乎白活了,她定定的看着他们,眼睛中流出的不是眼泪,而是懊悔与决心。 「好,我跟哥哥姐姐回家。」 如此简短的一句话,表面上看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在其中,可却让灵翊与灵韵彻底松了口气,只有郦鸢自己知道,今天,她到底得到了什么。 未来,该怎么做,也有了方向。 为了灵家,她一定要好好的活着,只有活着,才能以更多的方式来回报他们。 就在这边兄妹情深的时候,凤池山庄那边却并不平静,假冒凤芫回庄的队伍,遭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创,多路人马共同出击,五十二个人,竟然没有一个生还。 待华贸接到这则消息的时候,再也坐不住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凤芫这般出色,又网罗不到手里面,与其留着,倒不如杀了了事,可恶,这些个人渣,人渣!」 「那不是芫儿,她一定用自己方式逃脱了。」 苏虞的话,立即得到几人的认证,「我们知道,她是谁啊,她是我们的小福星,怎么可能会这么容易就死了,只是,只是可惜了那五十二个人,各个都是精英良将啊,就这么被废了,我们对不起他们。」 「可如果没有他们,芫儿的行踪未必保得住……,」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永远都是弱肉强食,他们唯一能够回报的,就是重重安葬他们。 凤池山庄所选的人,都是些无家可归的人,他们没有亲人,只有彼此互相支撑着,现在他们离开了,他们也不会让他们葬身野外。 这个仇,他们早晚会给他们报回来。 苏虞拿过纸笔,用力的写下两个字,「厚葬!」 便命人传了出去。 「也不知道鸢儿现在在哪里,依着她的脾气,只怕不会放过那些人。我这就去查清楚,到底是哪几波人,如果让我知道他们几国都有参与,老子饶不了这些白眼狼。」 撂下这句话,华贸气沖沖的离开了。 在他离开后,沈肆无语的摇了摇头,「这还用问吗?不是他们也差不离了,这人啊,做到这个份上,也算是没救了,你说鸢儿这是有多么的不遭人待见啊?」 「你少说几句风凉话吧?你自己又好到哪里去?我们又好到哪里去?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不公平的,你的真心在别人看来,那比狗屎都不如!」 韩烬扔下这句话,面无表情的离开。 韩述看着自己的弟弟,对着苏虞和沈肆歉意的道:「对不起,他心情不好,昨日我爹又对我们,」 「好了,自家兄弟,这些还用解释吗?你赶紧回去看看他吧,我们没事。」 苏虞忙拍拍韩述的肩膀,韩述朝着二人歉然的点了点头,这次嘆息离开。 与此同时,青辰也收到了关于凤芫的消息,立即前来奏禀卫玠。 卫玠看后,修长的手指搭在桌面,有一搭没一搭的轻扣,须臾:「你怎么看?」 青辰眯眼,语气凝重:「这个凤芫此次四国盛会可谓是赚尽了风头,不但将凤池山庄的名号一下子打了出去,还让自己名扬天下,这些虽然都是好事,可却也给她带来了无尽的麻烦。」 「瞧,她才不过刚走,就有这么多路数跟了上去,不管是来自哪一方面的,只怕凤池山庄日后的日子,不大好过。」 卫玠听到这里,唇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这次她救了人,反而将自己置于危难之中,虽说弊大于利,可这个小丫头倒是很适应这种『富贵险中求』的生存模式。」 青辰眸光微动,看着卫玠平静的脸,突然道:「七哥的意思是,凤芫并没有?」 「呵……,她没那么容易就死的,」卫玠唇角上扬,勾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咚咚咚』三声,青夜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王爷,刚刚收到的消息。」 青辰立即走到门前,青夜抱着海东青立在门口,青辰伸手轻轻的拍了拍小傢伙的脑袋,而后从它的脚踝处,接下了一个小竹籤,立即转身交给了卫玠。 卫玠打开一看,眉头下意识的皱了起来。 「怎么了?可是发生什么事?」 卫玠手指轻弹,那信件就朝着青辰飞了过去,青辰顺手一抓,紧紧的握在手中,打开一看,难掩心中诧异, 「真没想到,这个康七小姐,居然会自己跑来司幽国,还如此的隐秘,只怕这个郦洪涛还不知道呢吧?这可真有意思了,王爷要见吗?」 卫玠抬眸看了他一眼,青辰嘴角一抽,立即讪讪的道:「嘿嘿,这不是顺嘴就问了?」 「不用管她,先观察观察,有什么问题随时来报。」 这是不打算打草惊蛇了? 青辰点点头,有道理,郦洪涛不让郦鸢出现的理由,他们已经调查清楚,这个小丫头才不过十岁,就算到了明年,也才十一岁,这么小,如何能嫁? 还有,据说她长得膀大腰圆,天生黑面,丑陋至极,这样的人,如何够资格做凤王妃? 可不管是魅国的皇帝,还是他们的皇帝,竟然都不在意,他们不在意了,他们家王爷又如何能够在意? 反正他卫玠的名声已经被他们毁的差不多了,若是这卫瑜琛是本着羞辱他的想法来的,呵呵,那还真是大可不必,他卫玠从来就不在乎这些,他们想折腾,就让他们折腾着来吧。 至于这个郦鸢,若是听话的小女娃,丑就丑,丑了好呀,辟邪,搁在王府里,好歹也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只要她老老实实的,他定会保她衣食无忧,若是她有了不该有的想法和做法,那对不起,他才不管她到底是不是和亲而来,该杀照杀。 郦鸢原本是想趁着偷偷跑回来好好摸摸司幽国的商场,顺便给他们凤池山庄谋些福利,可不曾想过被自家哥姐给感化了。 好吧,这摸底工作只怕是没办法暗地里操作了,可来一趟司幽国不能就这么走了啊,对不对? 尤其还是四国盛会期间,要知道这中间可是要发生无数有趣事的时候,要真的就这么走了,那就太可惜了。 -本章完结- 【118】死亡之城 【118】死亡之城    怎么办? 郦鸢天生的冒险精神,让她立即改头换面,易容成个小丫头跟在灵韵身边,二回四方盛园。 虽说经过蛇灾一说,将四方盛园最大的会场给毁了,可这么大的园子怎么也不可能就那一个上得了台面的地方。 在修整五天之后,四国大会终于拉开了帷幕,虽说前面影响了大家的心情,但这到底是四个国家之间的交流,事关国家面子问题,谁也不敢掉以轻心。 既然无法在京城里摸底,那就只能在这些达官贵人,各国名流间刺探有用的消息。 好在灵韵的人气非常旺,环绕在她身边的女人也都在各国有些地位,不管是官场还是商场,多多少少都会接触一些。 虽说女人的眼界相对来说比较窄,可也有体现她们价值的地方。 比如说珠宝玉器,衣裳服饰,胭脂水粉,美食等,却少不得她们的捧场。 刚开始的时候,灵韵还没融入到这些女人当中,可她到底不是那些只知道琴棋书画的大家闺秀,在郦鸢时不时的引领下,渐渐的听出了些门道。 尤其这些年她也开始帮助灵翊学习管理灵家庄的庶务,自然对自家的店铺有些了解,三聊两不聊,还真的从中聊出了不少想法。 灵韵的脾性,比较容易相处,又没有什么架子,虽说是江湖人士,可这些能被带着进入四方盛园的家族女子,哪一个不是存有目的来的? 身为自家爹爹的爱女,自然本着家族利益出发,能在聊天中收穫一些利益,这是每一个贵女都想得到的,自然而然的,也就没有所谓的『看不起』之说,就算真的不喜,也起码不会像魏王府的郡主那样表现出来。 虽说不明白灵家兄妹为何去而復返,但能够回来,其实对这些贵女而言,还是蛮兴奋的。 因为只要灵韵在,她们就能时不时的看上灵翊一眼了,天下第一庄的少庄主在江湖上可是名声赫赫的,加上那张帅到人神共愤的脸,这人气啊,可是丝毫不逊卫玠、玉痕几人。 「什么美男排行榜?你们在说什么?」 每天一大早,总能看到三五成群的女人们围在训练场、竞技场等各种男人扎堆训练的地方叽叽喳喳的讨论个没完。 既然是四国盛会,是交流比拼的地方,自然不会有太多的规矩礼仪,只要不出格,有原则,一般不会影响什么。 别看女人们一天到晚就只会侃来侃去,犯花痴,可不得不说,她们的信息量远比她们想像的知道的多的多多,就比如眼前的这什么『四国美男排行榜』吧,她们俩就没听说过。 灵韵这几天跟着郦鸢正事没有,整天就在园子里转来转去,看似无所事事,其实是在收集自个儿所需的情报。 女人和女人之间,只要没有过多的牵扯,只要不是忒不顺眼的,那基本上都能聊在一起。 灵韵天生一副善人脸,脾气温柔可人,自然很受欢迎,当然,如果忽略她身边这个看起来过于肥胖的丫鬟的话。 「原来是灵姑娘啊,快,快过来,这里位置不错。」 一看到灵韵,立即有小姐给她让位置,郦鸢身为丫鬟,只能站在后面,好在她们站得高,地方大,倒也不至于看不到下面的情况。 灵韵自然也不能表现的太过注意郦鸢,只能给她使了个颜色,然后就好奇的歪着头问刚刚的那位不知是哪国的官家小姐:「你们刚刚在聊什么?」 官家女甲也不扭捏,大大方方的扫了眼场地里那些穿着练功服,正在浑汗如雨的切磋的男人们,有气无力的道:「我这正可惜呢,为什么长得好看的,优秀的,有名的,一个都没出来呢?本小姐可是从来没起的这么早呢,唉,又一次白来了。」 「就是就是,就排行榜上的十个人,我这次只见到了三四位,其余的,一个都没见到,你说这园子就这么大,怎么就遇不到呢!」商家女a,同样不无遗憾的附和着。 似是见灵韵一脸费解,江湖女一,立即好心的朝她解释道:「看灵姑娘这样子,定然鲜少在江湖上走动吧?」 灵韵不好意思的笑笑:「是啊,年纪小,家里人管的挺严,这次四国盛会,还是软磨硬泡着,硬让哥哥带我来的,平日里哪有机会接触这么多的姐妹呀,所以很兴奋呢!」 江湖女一听言,不由噗嗤一笑,随机又做出欣羡的模样:「真的好羡慕灵姑娘,有这么位又俊美又疼你的哥哥,唉,我这家族长女的,可就没那个福分了。」 「哎呀,你们怎么聊来聊去,就是不往这话题上引呢,灵姑娘好奇是不是?那我且问你,你有这么位美的让女人还要嫉妒的哥哥,你难道就不知道在这美男排行榜上,你家哥哥也榜上有名?」 官家女乙接过话茬,笑嘻嘻的问道。 灵韵一脸遗憾的摇了摇头:「哥哥从来不会主动找我聊天,这个,还真的不知道。」话到这里,她突然眸光一亮,看向官家女乙:「那我哥哥排第几啊?」 官家女乙掩着帕子抿唇一笑:「看来你家哥哥将你保护的很好呢,灵家少庄主在咱们这四国排行榜上可是很靠前呢,」 灵韵立即凑过脑袋,兴奋的问:「靠前?那第几?」 官家女甲笑嘻嘻的伸出四根手指,灵韵兴奋的小脸瞬时一垮:「怎么才第四啊,这还算靠前?」 江湖女b瞪大眼睛,一脸无语的看着灵韵:「灵姑娘啊,您可别小看了这四国排行榜呢,这可是万千少女、少妇、大妈等各年龄段的女人投票选出来的结果呢,具有十分的权威性,第四真的已经很靠前了呢!」 万千?这么说还真的不少人咯,只是这什么人组织的,还捯饬出来这么一个榜单? 很快就有人给她解惑了,「这可是上一届四方盛会的时候,现场唱票出来的结果。」 「只是可惜了,这里面多数人是没有出现过的,经过这四年的变化,有些人因为后来者居上,已经掉出榜单之外了,如今的这前十名,可是我们刚刚选出来的。」 灵韵一脸懵逼,「刚刚选出来的?」她怎么不知道这事?合着她和郦鸢这些天白转悠了? 「是呀,这次四国盛会定然还会有各种榜单出炉,这美男榜啊,这次一定要按照咱们心目中的位置来才是,灵姑娘,到时候你可也要过来参加投票呀。」 「那……,这前十名的完全名单是……?」 灵韵有些啼笑皆非,她没想到居然还能有人掉出榜单之外,啧啧,看来这女人心啊,还真是变幻莫测,这和追星族真没什么不一样,三天两头的换偶像,她今天倒要听听看,什么人,能比他家哥哥还要厉害。 一讨论美男,这些个女人兴奋的像个小鸟一般,叽叽喳喳的参与了进来。 「这第一名啊,就是一直以神秘着称的暝域的域主,那位传说中的死亡之城的城主,祁暝,祁大人。」 祁暝??? 灵韵和郦鸢在脑门上同时打了三个问号之后,沉默了好久,才总算想起这位传说中的大咖到底是谁。 死亡之城啊,据说这个死亡之城位于司幽国最西边的大沙漠中,能在寸草不生,无水无生命,且危机重重的地方创造这样一个组织,那绝非一般人能够做的出来的。 之所以称之为死亡之城,是因为这个城池会在变幻莫测的沙漠之中每年至少消失半年的时间,而半年之后,会随着流沙的褪去,慢慢的才能被显露出来,至于这个组织是如何存活下来的,至今是个迷。 那么这个祁暝,自然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长相神马的,更无从谈起了,那么这美男榜的第一位,究竟是从何而来呢? 当灵韵问起这个问题时,其他女人像看白痴似的看着她。 「你不觉得能将自己隐藏的如此深的男人,本身就很帅吗?」 「你不觉得听了他的传说,就会心驰神往,崇拜激动吗?这就是他的魅力啊,一种不见其面只闻其名就能让我们兴奋的不得了的酷男人啊!」 「对啊对啊,不管这个男人是圆是扁,是高是瘦,是年轻还是年迈,就凭这死亡之城城主之名,这第一名也应该是他的。」 「你还不知道吧?人家祁暝已经蝉联两届的榜首了,厉害吧?」 灵韵和郦鸢对看一眼,顿觉眼前一只乌鸦,很是无语的点、点、点的飞过。 尼玛,这也能行? 难道女人们都喜欢幻想?看不到摸不着也就罢了,只听传说就能让她们疯狂到这个地步? 心下纷纷揣测,难怪那些男人都喜欢有事没事的时候装个酷耍个帅神马的,这真的很有市场嘛! 【119】美男祁暝 好吧,虽说这个祁暝他们没有见过。 可就算是再孤陋寡闻,也应该对这位传说中的大人物有所耳闻。 就凭他的这份神秘感,让他排在这第一位,也不是不妥当。 那么,这第二位又是谁呢? 也不怪她们俩好奇,这么多年来,她们始终埋首对医学的研究当中,大抵除了这个,能让郦鸢唯一放在心上的,也就只有凤池山庄了。 可关于凤池,她也多半处于军师的位置,很多事,她都不需要亲自过问,就有几位哥哥为她完成的。 自然而然的,这江湖上的一些事,她不知道也在情理之中。 至于灵韵,那就更不可能接触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灵家庄将她保护的很好,这位唯一的嫡出小姐,将来不一定要大富大贵,但一定会有一个精挑细选的人生。 这是家族对她的重视,而她的身份从出生的那一刻开始,就註定非同一般,自然不会有一个太过平凡普通的人生路。 「这第二位啊,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只不过呀,他的了不得不是建立在他卓尔不群的能力,而是行事乖张,放荡不羁的名声上,没错,他就是燕国的太子爷,玉痕玉太子。」 灵韵:…… 郦鸢:…… 嚓,那个花花公子,洁癖、bt狂居然特么排在第二位?这些女人眼瞎了吧? 不不不,人家的眼睛才没有瞎,正因为没有瞎,才看清那个花花公子有一张精雕细琢的美人脸,每次只要他登场,那绝壁就是艷压四方的赶脚啊,尤其是那耀眼的金色光晕,能让无数女人痴迷的近乎疯狂。 换句话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啊,这玉痕,绝对就是这样上榜的。 郦鸢很无语,虽然这个玉痕正经的时候还挺够看。 可他不正经的时候,那也是让人忌惮的不行啊! 不过,你要说这样的人表面上就是如此的话,她是不信的。 在她看来,生在皇室的人,不管再愚蠢,较之其他人,心眼上也是相当给力的。 所以她总觉得玉痕太过浮夸,有时候甚至觉得他假,可对比他所展现出来的风情并茂,倒也没有什么违和感了。 这说明什么? 说明这个人很有可能从头到尾都在装啊! 装一天可能,那装十几年会是什么感觉? 综合以上郦鸢确定,这个玉痕绝不是个废物,再加上那张人神共愤的俊脸,人家有绝对的实力登上美男排行榜的。 「那第三呢?第一是神秘,第二是妖孽,第三呢?第三靠的是什么?」 当灵韵代替郦鸢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不管是官家女还是商家女,亦或者是江湖女,都用一副迷离而陶醉的眼神望着前方,一脸的神往。 「既为美男榜单,这能上榜的,自然靠的就是那张脸咯,你知道吗?」 「男人可以分为很多种,有人冷酷,有人狂野,有人暴躁,有人温润,还有人妖冶,更有人儒雅。」 「不管是什么样的性格,总会吸引着一大批的女人为他们疯狂,而这个男人,不是别人,就是号称一步莲华的莲华公子,慕莲华。」 「你知道我第一次见到他时,是什么样的心情吗?」 官家女一脸神往的捂着自己的胸口,脸上挂着娇羞的红晕,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而后缓缓的吐出,声音悠远。 「那一天,他同样穿着那一袭白的不能再白,干净的不能再干净的白衣长衫,就那般亦步亦趋的走过来,你们造吗?那一刻,我就感觉他就像一朵绽放的莲花一般,随着他的走动,四周围的莲花全都争相怒放,成为他的背景,而他,就是这当中那朵最大最美最圣洁的一朵……。」 「是啊,咱们的莲华公子不愧称之为莲花,他本身的气度就符合莲花出污泥而不染的气质,要问这世间谁能当得起『莲华』这个名字,也唯有慕公子而已,加之他一身出神入化的医术,哇,他就是我心目中最最遥不可及的太阳啊!」 瞧瞧,瞧瞧这一张张犯花痴的脸,谁说古代没有追星族,这不就是吗? 她们的样子她可是一点也不陌生,天知道前世闺蜜提及那些韩国欧巴的时候是怎样欠揍的脸,更为恐怖的是,她居然还知道自家偶像的一切兴趣爱好,便是连内库的颜色也不放过,疯狂,疯狂啊! 看这些女人如今的样子,虽然不若闺蜜那般的夸张,可也半斤对半两啊! 再说这个慕莲华,郦鸢说不上来是个什么感觉,虽早闻燕国医圣大师梅垣早年收了个徒弟,而他这个徒弟后来还创建了一个组织,叫做天涯海阁,在燕国甚为的有名。 医术也得到梅垣老先生的真传,在燕国救治过不少复杂的疑难病症,可此人她并没有过多的接触过,唯一的一次接触还是在几天前的那场蛇灾中,可他的表现,并没有让她觉得有多惊艷。 也许,是她本身太过耀眼了吧,将人家的光环都压制住了? 想到这里,郦鸢自个儿都觉得不好意思,她好像太自恋了点。 哈哈,还是那句话,单单论外貌的话,这个慕莲华排第三,她也没什么好说的。 只是将他的翊哥哥排在这个人的后面,怎么瞧怎么心理不舒坦。 但比起慕莲华来说,她家翊哥哥虽然也很有名,且又有灵家庄少庄主的地位在,可她家哥哥太低调了,低调的只会出现在必要的场合里,其他场合,那是能推就推。 对比开来,这人气自然差上不少。 「这第五名,当然要说这天毒国华王府的世子爷华茂了,你们别看他年纪不大,我瞧着,他是我见过的,穿起红衣来,最妖娆最肆意的男人了,好看的不得了,可怜我以前怎么就没注意到他呢?」 「就是就是,都说咱们女人容颜易老,男人同样如此啊,去年排在第五的可是,」 「嘘,不想活就闭上你的嘴,这只是咱们私下里说的榜单,这一届未必就能票选的出来。」 「怎么会票选不上?这可是最公正不过的了,你不能因为他是皇帝,就要给他几分颜面吧?」 「看着吧,只要这些个女人没瞎,就知道该选谁。」 「依我看,不止是华王府的世子爷,还有魅国镇国将军府的那两位少爷,容貌也是槓槓的,尤其是那张冰块儿脸,看起来真的好酷啊!」 「对呀对呀,还有燕国定西候府的那位少爷,司幽国丞相府的少爷,这可都是在这届盛会上崭露头角的呢,听说在第一轮的武试当中,这几位都进入决赛了呢?」 「不止是武试,就连文试,他们也都过了,四国当中,可谓人才济济,此次四国盛会虽说出了点意外,但不得不说的是,今年的竞争力,似乎比往年都要残酷,也不知道这次,呵呵,有些人还会不会在榜。」 大抵是接下来的话太过敏感了,好几个人没有接这个不怕死的官家女的话茬。 她不是司幽国的人,自然不需要忌惮。 可是她们有些人却是司幽国的臣女,有些话是绝对不敢说出口的。 虽然不敢说,却不代表她们不认同她的话,相反,她们很是贊同。 接下来,这些女人的话题居然转移到了凤池山庄上。 「哎?你们听说了吗?刚刚我说的那几位少爷,可是传说中凤池山庄的那几位少爷呢,上次,哦,就是前几天将咱们解救于危难当中的凤芫凤大小姐,与这几位少爷的关系,可是相当的不浅呢!」 看着此女脸上那暧昧的小眼神,郦鸢嘴角下意识的抽了抽,果然,有女人的地方,就是少不了八卦啊! 对于这些似嘲似讽的话,她早已听的麻木了,刚开始的时候还愤怒过,甚至有心想要解释,可结果是越描越黑,到最后,别说你一张嘴了,就是十张嘴也说不清。 后来她也想通了,嘴巴长在人家的脸上,人家想说,就让他们说去吧。 时至今日,自然练就了一颗金刚不坏之心,要如早些年那般玻璃心,只怕她终日就要活在别人的阴影下了。 人是为自己活得,不是为别人,走自己路,让他们去说吧。 姐不是不敢,而是不屑。 因为她始终相信,真相早晚有一天会公诸于众。 到了那个时候,就是甩他们巴掌最用力的时候,让他们为自己曾经那般抹黑别人,而羞耻。 -本章完结- 【120】灵韵为其正名 果然,世间还是好人居多,这当中有八卦好事者,自然也有为此看不惯的明事理者。 比如她的好姐姐灵韵,虽说与凤芫只是一面之缘,却毫不犹豫的站出来为她说话:「你这话什么意思?说清楚点,免得有心人误会。」 那女人脸上一红,「什么什么意思?就是明面上的意思啊,怎么会误会呢?误会什么?」 「误会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别以为我没听说过你们之前怎么说人家,我说你们出门之前是不是忘记带了一样东西?」 「什么,什么东西?」 灵韵嗤笑一声,为她们的愚蠢而悲哀:「虽说这嘴长在你们脸上,旁人管不住,可我实在是忍受不了你们被别人误导的蠢样儿,那天什么情况,你们也看到了吧?凤芫就真的像你们说的那样不堪入目?」 「你们扪心自问,她真的就如传说中的那样?」 「且不说她的真实年龄到底有多大,就我所看到的,她的年龄绝对不会超过十二岁,一个半大的孩子,到底做了什么,让你们这般仇视她?把她传的那样不堪?就只是因为她得到了四位少爷的疼爱吗?」 「你们也不想想,为什么她能得到那几位的疼惜,而你们,他们却吝啬于一个眼神?」 「不管你们怎么看待她的,反正在我的眼里,凤芫这位姑娘是一位非常有魅力的人。」 「她的魅力来源于她无形之中散发出来的一种气场,一种可以让人在不自觉间就能感染到,并且喜欢上她的人格魅力。」 「而这些,你们身上统统没有,所以,你们註定一无是处,只能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家闺秀,而她,却可以低头俯视你们,这就是区别。」 「啪啪啪」几声,灵韵的话音刚落,从她们身后不远处传来一阵清脆的掌声。 众女扭头一看,脸色瞬间变得精彩纷呈起来,因为站在那里的不是别人,而是刚刚事件女主角的好兄弟,沈肆和苏虞。 灵韵微微皱眉,显然也没料到,居然有男人如此大方的站在那里偷听她们女人之间的闲言碎语,当即不客气的冷笑道:「二位还真是好兴致。」 「这是自然,灵姑娘刚刚的话,可真是精彩,我们偶然间经过,一不小心听你们提及凤芫,自然下意识的就停了下来,姑娘,谢谢你一番义正言辞的话,可总算有人帮我们正名了!」 灵韵不客气的翻了翻白眼儿:「少来,本姑娘可不是为了你们。」 沈肆笑的肆意,「不管是不是我们,只要是为我们凤池山庄,在下理应感激。」 话到这里,他突然一顿,眉色清凉的转向周遭那些早已惨白了脸的大家闺秀们,嗤笑一声:「凤芫就算再不济,你们连她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一群空有其表的猪脑子,也不知道是怎么长这么大的,是非曲直都分不清,估摸着将来嫁了人,也是深闺怨妇,嫉妒心爆棚的类型,呵呵哒,」 撂下这句话,咱们的沈大爷客气有佳的朝着灵韵点了点头,拉着抽搐着嘴角的苏虞,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在场的女人们,一瞬间呈焦土化,半晌,才从刚刚沈肆的话中回过味儿来,郦鸢强忍着笑意,与灵韵交换了一个眼神,「好毒的一张嘴啊!」 唯有郦鸢知道,这还算是沈大爷看在她们是女人的份上客气了,若她们是男人,只怕这会子就已经被打的满地找牙,哭爹喊娘了。 女人们就算再不满,也不敢再多说一句话,生怕再有哪一句话再犯了忌讳,一瞬之间,以各种理由相继离开。 灵韵看着她们离开的背影,无言的摇了摇头:「都是一群不知道天高地厚,坐井观天的闺阁女人,可怜啊!」 在家中束缚的太久了,难得出来唿吸自由的空气,不自觉间就忘记了场合。 沈肆虽然给了她们一记重击,但又何尝不是给她们上了一课? 四国盛会之上,虽然也有阶级区分,可你若从一开始就小看了江湖人,那就大错特错了。 要知道,有些所谓的江湖人,可也是披着官服的人。 郦鸢无声的靠近她,「也不尽然,我们可能无法理解这样的她们,可她们却是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将来所去之地,定然也是大同小异,是环境造就了这样的她们,这样的『人才』,事实上咱们身边也是司空见惯的,不是吗?」 灵韵转过头,眸色甚为深远的看了郦鸢一眼,「你难道不觉得女人很可怜吗?无论再怎么样,终将要成为男人的附属品。」 「你看凤芫就知道了,她明明很强大,可是这些人看不到她的优秀,就只会把她归功成那些男人身边胭脂俗粉一流,好似她的优秀,来源于她身边的这些男人,」 「鸢儿,我为她们有这样的认知,而感到无言,你知道吗?」 「这是我们女人自己都无法改变的潜意识的想法,她们从未想过有一天,女人也可以凌驾于男人之上。」 郦鸢先是诧异的看了灵韵一眼,而后竟是与有荣焉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眼底满是赞赏:「你知道吗韵儿,你能有这些想法,我真的很高兴,这证明这么多年的耳濡目染下,你没辜负我的一番苦心。」 别小看了她们相知相交的这七年,这七年,是孩童时期最重要的七年,她足以影响人的一生。 当初她是费了多大的力气,才扭转了他们兄妹俩那种骨子里迂腐的思想。 可以说,兄妹俩能有今天,与她郦鸢有着很大的关联,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年来,灵家一直将她当家人来看待。 除了她自身的个人魅力外,那就是,她是真的将灵家,将药王谷当家。 全心全意的去付出,不管是治家还是管理药王谷,甚至诸多建设性的新药方,她郦鸢都曾出过不少的力。 无需他们这些主子特意照料,她郦鸢在灵家和药王谷的地位就不似普通的侍女那般无关紧要。 相反,还特别的举足轻重,很多事情当他们找不到主子,或者当事人时,他们都会下意识的来找她。 这样的特殊性,绝不是一朝一日能够影响到的。 七年,七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能让她在不自觉间深入,若是换做旁人,灵家庄上下只怕会有操不完的心。 可郦鸢不同,她是这两大组织的当家人早已默认了的半个主子,而在不久的将来,这半个,也要成为真正的主子。 灵韵听后,不由嗔了她一眼:「你还说呢,当初你这番歪理横空出世的时候,可是雷翻了不少人,我们是费了多大的劲儿才渐渐接受的啊,」 「所以,如今再来看这些女人,我觉得挺可悲的,我有你来提点,可她们呢,她们只怕这辈子也不会有我们这番觉悟。」 如今想起来,满满的皆是感嘆。 「好啦,咱们也别说别人了,你说说这四国的美男榜,接下来的几位会是谁?」 郦鸢好笑的挑了挑眉:「哎哟喂,我们的韵儿姐姐今个儿这是怎么了?什么时候也没见你对灵家庄之外的人有何兴趣啊?现在这是闹哪样?怎么?发春了?」 灵韵俏脸一红,一拳头锤了过去:「死丫头,你胡说什么呢?我只是好奇,好奇,不行啊?」 「行,怎么不行?行的很呢,正好,咱们这次就趁着散心的机会,好好把这个世界了解了解,本来嘛,这什么排行榜就是四国盛会的一部分,咱们也有资格参与进来吗,是不是?」 「更何况,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妹妹明白,明白,美男谁不爱看啊,我也爱看的很呢!」 郦鸢明明一副正儿八经的样子,可灵韵却总觉得她这是在花椒她,当即红着脸,跺了跺脚,就要离开。 郦鸢看她如此,心下不由感嘆,到底是比她大两岁啊,瞧,才不过十二岁,就已经开始思春了。 啧啧,这也算是青春期吧? 哈哈,想当年,她也是这么过来的,明白,都明白。 「这榜单后几位是谁,妹妹还真猜不出来,刚刚那些小姐们不是说了吗?今年榜单会有大变样,所以啊,与其猜来猜去的,倒不如我们自己参与进来,不就成了?放心,既然有这一项目,早晚会轮到咱。」 郦鸢这般一说,灵韵点点头,倒也不说什么了。 -本章完结- 【121】关你鸟事 忽的想起刚刚离去的苏虞和沈肆,她不由饶有兴味儿的道, 「这个凤池山庄,只怕是此次四国盛会最大的赢家了,也不知道他们站的是哪一队,虽说他们的山庄在魅国境内,可听说他们并不与魅国与过多的接触,加之他们崛起的速度太快,还真是让人好奇这背后之人,到底是何人呢!」 我们与灵家庄、药王谷一样,我行我素惯了的,不会与任何人为伍。 郦鸢虽然好像直接了当的告诉他们,可又怕这消息太过突然,吓坏了他们。 尤其是,既然翊哥哥不想追问,那她自然也不想主动去说,他们中间这样间隔着,其实也没什么不好,将来有一天,若真的发生了什么…… 凤池山庄,将会是他们最大的底牌。 「不管对方是何人,就目前的形势来看,似乎可以放心他们的站队。」 郦鸢的话,立即得到灵韵的点头附和, 「没错,我也是这般想的,就目前我们了解到的来看,这个凤池山庄,不像大歼大恶之人,且在江湖上也有其的一套特有的生存模式,这样子挺好,只不过,这样一来,就更好奇这背后之人了。」 「姐姐不是已经接触过凤池山庄的大小姐了,想必从她那里,你也该了解到不少吧?」 灵韵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这个凤芫啊,据我所看到的,绝对没有她们说的那般的不堪,她很有担当,有魄力,且够仗义,年纪看起来并不大,绝对没有十五六岁的样子,对比之下,那些流言,就显得有些,呵呵,有意为之了。」 「此人,绝对值得相交,真要说起来,好像和妹妹的性子差不多呢,难怪我总能在她身上找到熟悉的感觉,看来,物以类聚,说的是一点也没错。」 那是因为凤芫就是我,我就是凤芫啊姐姐,您还真是够锐利啊,才接触了多久,就已经将她的性子摸得差不多了,而且就你的形容来看,还真是,差不离啊! 物以类聚,呵呵,还真是贴切的很呢,就是希望将来有一天你知道真相了,可千万别一巴掌拍死我就成。 「既如此,姐姐不妨多与她接触接触,这样必然不会有差的。」 「这个是自然,等有机会了吧,可惜她走的挺急,也没顾上打个招唿,不过这次凤芫可是发了大财了……,」 接下来的话语当中,郦鸢多半只是附和着,偶尔回上一句,因为她也在思考,将来要如何运用这四国皇帝开出的空白圣旨。 至于那四十万两黄金,哈哈哈,这可是一大笔的财富啊,用来充实壮大他们凤池山庄,那是再合适不过。 只不过,这些事,暂时先不急,姐姐的话提醒的是,如今的凤池可谓真正走上了四国的风口浪尖,加之这一次,她还把龙帝国给得罪狠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 这个时候,还是能低调,就低调着过吧。 当晚,灵韵休息后,郦鸢悄无声息的潜到了苏虞的房间,几乎是她落地的一瞬间,苏虞就从床榻上弹跳了起来,还没等她开口,他便已经急急的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显然,已经认出她了。 郦鸢看看自个儿的身形,好吧,这的确是最好认的方式。 当即一屁股坐下来,自顾自的倒了杯茶,「凤芫已经走了啊,郦鸢怎么就不能回?」 苏虞从阴影中走出来,俊逸的脸上满是不贊同:「你这丫头,难道你不知道代替你的人,已经全部?」 「我知道。」郦鸢在见灵家兄妹之前,就已经收到了消息,内心除了自责,更多的是对背后之人的痛恨, 「我来,就是想来确认,究竟是谁做的?」 「老五已经去查了,相信很快就有结果了。」 郦鸢悚然一笑,「若让我知道是谁造的孽,本姑娘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手中的茶杯一撂,等她松开的时候,杯中水已经被内力蒸发,至于杯子,却是化作了湮粉。 看的苏虞不由眼皮子一跳,突然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你要做什么?」 「其实,即使五哥不去查,我也基本上能够猜得出来,这些人无非有一个通病,那就是见不得别人比他们好,」 「本来,我们井水不犯河水,谁也不挡谁的道,可本姑娘的礼让,他们却看不在眼里,居然还变本加厉,犯下如此血腥事件,既如此,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至于做什么,郦鸢并没有打算告诉苏虞:「大哥就不用操心了,这件事我自会和四哥商量。」 苏虞听后,不由眼神一黯,即使夜色昏暗,可还是被郦鸢感觉到了,但她却没有多说什么。 因为在她看来,有些事,这位老好人还是不知道的好,免得大傢伙谁都不舒服,而他们几个经过这些年的默契合作,很多事,都选择性的迴避了大哥,就是因为她大哥的性子。 虽说他们这大哥也有兔子急了也咬人的时候,可那种情况还真是少之又少。 除此之外,就真的有些过于善良了,这人过于善良吧,你也不能说什么。 干脆,那些杀人放火的事,还是由着他们去做吧。 时间一长,苏虞自然也感受到了,可他也明白在这个世上,善良并非能够决定一切,干脆就睁只眼闭只眼,来了个眼不见心不烦。 所以,她早就习惯了那样的眼神,索性当做看不到。 接着,郦鸢将自己的身份告诉了他,这又让苏虞一惊:「你说你白天就在我面前?我怎么没看到?」 「哥哥注意力不在那儿,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对了,你们的事,处理的怎么样了?哥,不是我说你,该狠的时候可千万不能手软,那个家里,真的没有什么人值得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原谅了。」 苏虞见自家小妹对自己如此不放心,也是不由脸上一红, 「妹子放心吧,哥哥的心,早被他们戳的血肉模煳了,就算不为自己,也要为你,还有沐家想一想了,放心吧,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四国盛会一结束,我就理所应当的拿回自己的一切,绝不会给他们留一星半点儿。」 尽管苏虞已经表态,可郦鸢觉得,有些事情男人还是不方便出面解决,尤其面对那些无赖的家人,为了得到他们想要的,那是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的。 很明显,自家哥哥并不擅长这些女人之间的较量,她想了下,继而对苏虞道:「哥哥,需要妹子出马的时候,尽管提。」 苏虞一愣,显然没想到,将来还会有什么需要郦鸢帮忙的,但她既然开口了,断不会拒绝,当即点点头:「好。」 接着,两人又将山庄里的事进行了对接交流,了解到自己所需的讯息之后,郦鸢便趁着月色离开了。 但她绝对想不到的是,回程的途中居然会这么倒霉碰到卫玠。 如果让她知道会碰上这么个煞星,今晚绝对不会出来。 可现在说这些,明显已经晚了,因为,那个煞星,已经发现了她。 「站住。」 郦鸢真的很想去忽略这句话,可她没胆啊,想到最初的那一掌,她到现在都觉得自个儿胸口针扎似的疼痛着。 幸而她还没有发育完全,不然被他拍出个乳腺增生,可如何是好? 脚下如灌了铅一般,再也无法挪动半分,眼睁睁的看着暗处的那个男人渐渐走出来,直至他高大的身影站在她前方三米远的地方后,站定。 清冷的声音伴着夜风,没有温度的朝她飘了过来:「你是谁,鬼鬼祟祟的在这里做什么?」 我是谁关你鸟事啊? 可转念一想,才记起这货是司幽国的凤王殿下啊,整个四国盛会都是他负责的,也难怪这么晚了,还能瞅到这货在这里闲晃。 当即自嘆倒霉的同时,不忘提起精神,恭敬的福了福身:「启禀凤王殿下,奴婢灵家庄大小姐身边的侍女,这么晚出来是为了传递消息出去。」 「传消息?」 男人声音始终保持在一个水平线上,让她根本听不出情绪,看着他那张人世间绝无仅有的完美侧颜,郦鸢不由惋惜的在心里嘆了口气。 这张脸若是没有被毁该有多好啊,就凭他这张脸,排行第一的祁暝算个屁啊,神秘就牛逼了? 真材实料才是最真实的好伐,这张脸往那里一摆,谁特么敢自称第一? 人家称第二,绝对不敢有人上前称第一。 可惜。 -本章完结- 【122】圆滚滚的圆圆 是的,可惜了,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 所以,就算他的侧颜再美再帅又如何? 还不是丑八怪一枚? 「是的,传消息。」 郦鸢不知这男人到底什么意思,这么晚了,除了灵韵那里,她还真不好说别的地方。 只能默默的对灵韵道了歉,而后看似平静的抬眸直视过去。 不其然的,她又对上一双冰冷如利刃的眼神,这眼神太锐利,让她下意识的心跳加速,心慌意乱。 可她不敢逃避,一旦让他察觉到什么,她相信,这个男人真的会随时要了她的命。 他虽然就那般静静的站在那里,可浑身散发而出的『生人勿近』气息,让人不自觉间身体发冷,心生怯意. 那是一种只有上位者才能拥有的绝对威仪。 她眼睁睁的看见男人轻弹手指打了个手势,虽然没有看到人,可明显感觉到有人随着他的指令而去,至于去哪里,不用说,自然也清楚。 虽然还是有些心慌,但出于对灵韵的信任,她渐渐的平静了下来。 她无比庆幸这次来到灵韵身边,将这张脸做了改变,否则,依这个男人的记忆,绝对能够想起她那张让人一眼看过就不会忘记的脸。 「你看起来,有些面熟。」 我靠,这也能看得出来? 郦鸢差点撅了个仰倒,要不要这么毒的眼光? 咱能将眼光放的长远一点不? 您老人家这般敏锐,会让人难做的啊! 「呵呵,王爷真爱说笑,奴婢如此陋颜,怎会让王爷觉得脸熟?呵呵。」 现在,她除了干笑,就只剩下干笑了。 可当她看到对面男人突然朝着她的方向走过来时,便是连干笑也扯不出来了,喉头更是艰难的咽了口口水,眼睁睁的看着那人一步一步的朝她走过来。 随着他的走近,她咬紧牙关,强装镇定。 月光下,他的背影被拉的很长,整张脸也隐在阴影中,唯有那双深邃幽暗的冰眸正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 随着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短,她的唿吸下意识的浊重起来。 就在她要将自己的指甲抠进肉里之际,他已站在她的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她:「抬起头来。」 郦鸢心下一凛,浑身的皮肉都紧绷起来,硬着头皮抬起了头. 一瞬之间,她便感觉到一道锐利的光线朝她打量过来. 她笑容僵在脸上,恭敬的福了福身:「凤王殿下,奴婢真的是帮我家小姐传信的。」 半晌,对面也没有声音传来,郦鸢僵硬着身子,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不该站直。 这般想着,刚有点小动作,一道冷若寒霜的声音就从头上罩下:「本王让你动了吗?」 郦鸢一听此话,哪里还敢动弹半分,面上虽满是恭敬,心里面早就将他从上到下骂了个遍。 就这样,绷直身子,十分尴尬的僵在那里,任凭她的老腰和膝盖在那儿承受痛苦。 「证据。」 男人简明扼要的两个字,让郦鸢一愣,这是在问她要证据? 证明自个儿刚刚所说是事实的证据? 郦鸢拧了拧眉,这男人还真是够阴的可以的,这分明就是阳谋啊! 她若是说出一个证据出来,他势必要去查验,她若是不说,那就证明心里有鬼。 同样的,如果她这边真的说出了什么,万一韵儿来了,两相一对峙,虽说她们俩自来默契十足,可难保没有说漏的时候。 总之,这男人虽说只是抛出了两个字,却可以随时让她万劫不復! 怎么办?怎么办呢? 要不,她直接逃跑? 不,不行,且不说这男人武功深不可测,她已报了身份,这一走,逃不逃的掉是一回事,一个弄不好,还要连累灵家庄。 她不能在这个时候犯二。 可是,这让她怎么说呢? 一旦开口,可就没办法圆了啊! 这个该死的男人,早知道这么麻烦,当初就不应该两次三番的救他,更让她郁闷的是,她这次救了他一次两次,居然一份大礼都没收到。 特么,这也太违背她的原则性问题了,不行,等她喘过了这口气,一定要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想占她鬼医的便宜,门都没有! 就在郦鸢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进退两难的时候,突然,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凤王殿下,好巧。」 听到这声音,郦鸢面上立时一喜,旋即也不管这个男人刚刚下了什么口令,当即转过身『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少爷!」 原来,来人不是别人,正好恰恰是灵翊,看到郦鸢,他帅气的脸上微微一愣,「圆圆?你怎么在这里?」 圆圆? 郦鸢嘴角因这个绰号,使劲儿的抽了抽。 好吧,她貌似、好像、大概听灵韵提过一次她在这边的名字。 真是的,就不能起个旁的什么名字,非要把她的小名拿上来,是嫌弃她长得还不够圆润不是? 没错,这个圆圆就是当初灵韵捡到她的时候,她因为不适应新环境,曾长达一个月不说话,圆圆这个名字,就是那个时候灵韵给她起的。 谁让她长得圆滚滚的呢,这名字,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贴切啊! 「回少爷的话,奴婢是出来传消息的,没想到,碰到了凤王殿下……,」 接下来的话无需多说,灵翊便已明白了,合着这丫头半夜出来熘达,被人家凤王殿下抓了个正着。 这没什么别的理由扯了,居然说什么传消息? 「这,不知凤王殿下能否行个方便?这丫头,的确是舍妹身边的人,」 灵翊先是狠狠的瞪了郦鸢一眼,而后面带歉意的看向卫玠。 原本以为这般说已经够明白了,不曾想,人家根本就不买帐,甚至还挑着眉意味不明。 「不知灵家庄是有什么紧急要事,非要在这大半夜的出去传消息?」 郦鸢微微皱眉,这人未免也太较真了吧? 他们传什么消息,难道还要知会他不成? 在这四国盛会期间,原本各国的关系就十分紧张。 现在,他堂堂司幽国的王爷,居然管起他们灵家庄的闲事,这让灵翊真的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默哀了。 身为灵家庄的少庄主,自是不会被这样的场面吓住,当即轩眉一挑,声音渐有几分冷意:「凤王殿下是何意思?莫不是担心我灵家庄居心不良?」 卫玠漫不经心的抬眸:「据本王所知,你们灵家庄自有一套传递消息的方式。」 此言一出,郦鸢和灵翊同时抬眸,眼底的诧异十分的明显。 或许别人不知这是什么意思,可他们灵家庄中人,却是十分明白的。 尤其作为灵家庄的上位者们,在听到这样一句话后,震惊之后则是浓浓的忌惮。 灵家庄贵为天下第一庄,传承百年之久,不仅仅文化底蕴浓厚,很多规矩礼仪也在不断的与时俱进当中。 外界的各种关系网是有不少,可真正能睽之他们内部信息的,却是不多。 也正因为他们始终带着一层神秘气息,才能屹立四国n年不倒。 他们从未自大的觉得人外没有人,作为传承百年的世家大族,自然会引起多方面的关注。 只是像卫玠这样一句话就点明扼要的,还是少之又少。 尤其这当中提到的,还是他们信息传播的方式。 很明显,早在郦鸢开口说出她是出去传递消息的时候,卫玠便已经怀疑到了她。 原因很简单,他所知道的灵家庄的信息传递方式,并非像郦鸢这般。 这与调查得来的不相符,又在如此敏感的时期,他自是不想就这么放过她。 当然,卫玠说出这话,也不是没有目的。 在看到这主僕二人的反应之后,他似是确定了什么,看向灵翊。 「这丫头是出来传递消息的,那么少庄主你呢?你又是出来做什么的?」 还如此巧的就遇到了? 这下,郦鸢不止是嘴角眼角一起抽了,连带着额角的青筋也一道跳了跳。 我去,话说这凤王殿下是不是被那些蛇给吓傻了? 这不分白天黑夜的在这儿巡逻也就罢了,难道看到个人就要如此审问一番? 要不要这么尽职尽责啊? 那卫瑜琛给他发多少钱? 让他如此卖力? 灵翊大抵也没想到矛头会突然转向他,当即嘴角一牵,眼光凝起。 -本章完结- 【123】你说你去了苏虞那里? 「据我所知,这四方盛园似乎还没有禁止谁入夜之后不能走动吧?」 「是没有,但本王遇到了。」 卫玠声色淡淡,听不出喜怒。 既然遇到了,自然要查个水落石出,否则,你们真以为我这负责人是摆设不成? 这下,灵翊似乎觉得无话可说了。 人家负责这里的安全,问几句的确没什么,可关键就在于,郦鸢身份的特殊性,还偏偏与对面的这个人有许多牵扯。 本来他们倒是没什么需要避讳的地方,但自打猜测到郦鸢背后有可能有着不同寻常的组织关系后,他们就对她的关注点多了起来。 今天晚上她出去,他们兄妹自然是知道的,所以这会子他才会出现在这里。 什么都料到了,唯独料不到的是,卫玠比他想像中的要难缠耿直的多。 郦鸢十分后悔自己给灵家庄带来了这么大的麻烦,事到如今,只能想办法来补救了,当即跪在二人面前。 「请凤王殿下莫要质疑大少爷,灵家庄在江湖上的风评绝不是浪得虚名的,今晚奴婢也的确没做任何出格的事,只是这事关小姐的私事,所以才会让奴婢亲自跑一趟,绝对没有影响到其他人。」 女儿家家的声誉十分重要,自是不会这么晚再跑来一趟,间接的解释了为何灵翊会出现在这里,为何没有动用灵家庄的信息网传播消息。 至于是何私事,若卫玠是个君子的话,定然不会多问。 但偏偏,卫玠不是那种可以随意煳弄过去的人,他也不多言,就这般定定的看着二人。 郦鸢在他冷锐目光的笼罩下,一颗心七上八下,好不痛快,当即银牙一咬,冷声道:「今天小姐听说凤芫小姐出了事,特地让奴婢注意各方的消息,由于凤池山庄如今正处在风口浪尖,所以小姐不能公然的做些什么,是以,刚刚才会让奴婢亲自前往苏家少爷那里跑一趟,确定凤小姐的安危。」 卫玠眼角余光轻扫过郦鸢略显笨重的身影,眉心不动声色的拧了拧,眼底蓦地划过一道锐光,凤芫?苏虞? 想到刚刚这丫头跑过来的方向,的确像是苏虞所在的方位,再加之凤芫也的确遇刺,这灵韵前几天也的确与凤芫有过交集,看两人的感情,还不算差。 卫玠斟酌片刻后,突然抬头看向灵翊:「你们走吧。」 灵翊与郦鸢被这突如其来的话吓了一跳,哎?这样就行了?那么这是信了她的话了? 可让他们指望卫玠给他们解释,那恐怕得等到太阳从西边出来。 在灵翊的示意下,郦鸢忙朝卫玠行了跪礼。 卫玠立在暗处,却是看也没看二人一眼,直到四周彻底静谧下来之后,青夜的身影陡然现身。 「王爷,已经查清楚了,那个丫头刚刚的确是从苏虞那边出来的,至于说了什么,属下查不出来。」 卫玠轻抬手指,深邃的目光望向东南方向,淡淡的道:「不需要了,倒是没想到,这个灵韵倒还有几分眼光,能与凤芫攀上交情,还有她身边的这个丫头,看起来,的确有些眼熟。」 「那要不要属下前去调查一翻?」 卫玠轻轻的摇了摇头,「凤芫呢?可查出下落了?」 「没有,真的很奇怪,她就好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大抵从她出四方盛园开始,就已经为自己铺好了路,」 凭着凤芫的本事,绝不可能就这般轻而易举的死去。 是以,在他们得到消息之后,一直调查这件事,没想到有人比他们更直接,居然找上了苏虞。 只是苏虞会这般轻而易举的告诉他们? 莫说青夜了,卫玠也是不信的,但偏偏刚刚那些话又不似作假,所以他才信了他们,放他们离开。 同一时间,郦鸢一脸歉意的看向灵翊:「翊哥哥,对不起,刚刚我,我,」 「行了,不用解释,我们明白,只是,鸢儿,你这样扯上凤芫姑娘,合适吗?还有,你是怎么知道凤姑娘出事了?」 提起这个,郦鸢倒是没有什么心理负担:「早上听姐姐说的,我刚刚想凤姑娘既然救过这个凤王,他必然对她有所顾忌,加之刚刚我的确去了苏虞那里,所以即使他后来查起来,也不会怀疑什么。」 「你说你去了苏虞那里?」 灵翊一惊,显然没想到郦鸢会这么痛快的告诉他。 苏虞啊,那可是凤池山庄的苏虞,这还不算他丞相之子的身份,仅仅是凤池山庄的大少爷这一重身份,就已经让人高看了,更枉论其他? 可是他们的郦鸢,竟然这般轻描淡写的告诉他,她刚刚去了他那里。 这大晚上不睡觉,她跑去一个男人的房间,这,这传出去,可如何是好? 郦鸢才不是靠名声而活的人,自然不会注重这些。 今晚状况这么多,若不是灵翊过来,她还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他们兄妹对她如此掏心掏肺,她若是再瞒着,那就有些说不过去了,索性将这一层关系说透,让他们慢慢的了解她。 「是的,我刚刚去了他那里。」 灵翊拧了拧眉,刚想要问你去他那儿做什么,郦鸢就已经老实交代:「我的确是去打听凤芫的下落,早上听姐姐提起,好像很是担心,我想与其查来查去,倒不如直接去问的直接。」 「那你可问出什么来了?」 在灵翊看来,虽然这苏大少看起来平易近人了些,可他不认为对方会直接到这个地步,随便送上门来的人,就能告知他们家大小姐的下落。 灵翊已经看出来,郦鸢没有受伤,可见刚刚她的擅闯,对方并没有採取特别的措施。 「他说他们家大小姐无事,感谢姐姐的担心。」 灵翊挑眉,「他就是这么告诉你的?」 郦鸢点了点头,「是啊,就是这么告诉我的。」 「你信了?」 郦鸢无语的看向灵翊,「为什么不信?难道哥哥会以为那位能够力挽狂澜的凤家大小姐,会就这般轻而易举的死掉了?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凤池山庄岂不是自取灭亡的节奏?」 灵翊一噎,仔细想想,好像,还真的是这个道理。 如果那凤芫当真没有承受如此大压力的能力,当初就不会去顶风冒险,一旦她救下那些人,就註定会造成今日的局面,她看起来不像是没脑子的人,自然不可能为了出名,就将自己的山庄置于危险之地。 「你这大晚上不睡觉,就特意去问了这个?」 郦鸢歪着头想了下,看向灵翊,「算是吧,其实,我也想看看这个苏虞到底有几分本事,回头哥哥若是与他对上了,会有几分胜算。」 「那你可看出什么来了?」 郦鸢撇了撇嘴,「没有。」 事实上,不止是苏虞的能力,便是灵翊究竟有多少本事,她也是不知道的。 毕竟,她没有与他们用尽全力的比拼过,这次四国盛会,倒是一个机会。 「哥,你难道不想与这些高手过过招吗?你也在江湖上混了这么多年了不是?我觉得这次倒是一个机会,那什么武试,你就去试试呗!」 「这个那个武状元的性质还不一样,此次前来参加的,除了江湖人士,还有官场的人,甚至还有许多隐世高手,我觉得你要是错过了,真的有点可惜呢!」 灵翊之所以来四国盛会,就是为了寻找郦鸢,旁的心思他们是没有的,也没兴趣。 可郦鸢如今这般一说,好像真的有一种『错过一年等四年』的感觉。 试问,人生又有几个四年可以等? 尤其他还听说了,这次卫玠也要上场比试,还有玉痕。 这些无论是江湖还是官场民间都赫赫有名的大人物都参加了,他若是再在这里矫情着说他不屑,未免有些装逼过头了。 再说了,不比试,焉能知道自己能力的深浅? 四国盛会上,本就是为家族争名夺利的时候,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 这般一想,灵翊有些心动了,他看向郦鸢:「可是现在参加的话,岂不是已经晚了?」 「晚?怎么可能会晚?那些人巴结还来不及呢,依着哥哥的能力,根本就不需要进入预选淘汰赛,直接进入十六进八的比赛就可以。」 灵翊哭笑不得的看着郦鸢,「你对我还真是有信心。」 「那是必须的,你是谁啊,那可是咱们灵家庄的大少爷,哥,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我们和你一起去报名,现在我该回去了,你也回去歇着吧!」 -本章完结- 【124】她所带来的改变 看着郦鸢一脸兴奋的离开,当事人灵翊倒有些莫名其妙。【凤\/凰\/ //ia/u///】 这丫头,真的有必要这么开心吗? 「开心,当然开心,这可是向众人展示我们灵家庄实力的时候,自然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给哥哥加油,姐,你就放心吧,依着哥哥的实力,绝对能够进入前十名。」 回到房间,灵韵果然没有睡,郦鸢将前因后果解释之后,就提到灵翊参加武试的事。 与灵翊一样,灵韵也有些不贊同,在他们看来,这么做还是有些太过高调了,与他们以往的模式相比,相差的确太大。 但郦鸢却不这么想,平日里低调是一回事,但是在四国盛会上,绝不是低调的时候。 尤其他们还已经参与进来,那就更不需要再去低调了。 「姐,这你就错了,你也看到现在江山更替多么迅速,我们不能闭门造车啊,我们得去交流,才能真正的了解对手啊,不然你怎么知道对方的实力究竟达到什么地步?」 「实力是切磋出来的,不是低调出来的,只有不断的接受各种各样的挑战,给自己压力,才能有更好的发展。这和我们本身的学医之路,是一样的啊。」 灵韵再次被郦鸢的话所折服,她看着郦鸢,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他们可以受她影响如此之大。 因为她存在的本身,就是耀眼的,就是夺目的,让人不自觉间就会将注意力放在她的身上。 郦鸢,真的是神一般的女子。 无论她做出什么,她好像都从来无法拒绝。 因为,她竟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既然如此,那我们呢,是不是也要参加。」 四国盛会,有男子组,自然也有女子组。 在这个武力盛行的大陆,有延续传统观念的家族,自然也有顺势而生的家族。 而人们的观念,也渐渐随着越来越多的女子修炼武力而有所转变。 所以此次盛会上,所见到的女人,也比往届要多的多。 人们所见到的女人,也不再是那种娇娇弱弱的温室花骨朵,越来越多的铿锵玫瑰正逐一绽放,吸引了各门各派的争相注意。 同样的,虽然四国之中,皇室还是占主导地位,可是越来越多的江湖组织逐渐壮大,且到了皇室无法控制的地步。 无形之间,皇室的地位也不似从前那样说一不二。 江湖组织也不再像从前那样处于弱势地位,渐渐有先驱领导的趋势。 加之,这片大陆又武力盛行,相信再过不久,就会衍生出更多的名门贵派。 到了那个时候,皇室,或许就只能成为这片大陆的一部分了,而非全部。 「姐姐若是想参加的话,可以去一较高低,若是不想参加的话,就安安静静做你的灵家大小姐,反正有哥哥在前面冲锋陷阵,我们只需要坐收渔利即可。」 郦鸢俏皮的眨眨眼,惹得灵韵哭笑不得的捏了捏她的鼻子, 「你呀,说了跟没说一样,也得亏父亲和爷爷给了我们足够的自由,不然,这次回去,还真不好向他们交代。」 「那是因为哥哥姐姐足够让他们放心啊,你看,你到了现在,不也时时刻刻的想着家族利益吗?」 「这是我的责任,我能有今天,全仰赖家族培养,自然要全心全意为家族。」 「是是是,关于这一点,鸢儿可从来没有质疑过什么,这样吧姐姐,你明天看看情况,再考虑要不要参加,这样总可以吧?」 灵韵点点头,「也好,行了,时间也不早了,你也赶紧去睡吧。」 郦鸢也不拒绝,听话的离开了,看着她的背影,灵韵却无半丝的睡意,起身去了灵翊那里。 灵韵的到来,事实上,灵翊一点也不意外,不仅不意外,还已经等了好大一会儿,这不,开口第一句话就是,「怎么才来?」 「还不是鸢儿……,哥,你说这丫头到底是怎么在咱们眼皮子底下长大的?明明才不过十岁,可她说出来的道理,有时候甚至爷爷和爹爹都自配不如, 尤其是,我真的很好奇,她这些年到底背着我们做了什么,竟然连苏虞都认识。」 灵韵不是不谙世事的闺阁少女,刚刚别看郦鸢说的云淡风轻,可她却不认为,她会真的为她一句话就跑到苏虞那里质问。 第一,这个凤芫还真的没这么重要,重要到可以让她亲自前往。 这第二嘛,自然是了解郦鸢自来不是冲动的人,不可能因为她的一句话,就前去冒险。 尤其对方还是一个大男人,就算她再怎么不在意名声之类,可也会顾及一下灵家庄的脸面。 总不会让别人觉得灵家人不懂规矩,大半夜的骚扰男人吧? 综合以上,她有理由相信,这丫头原本就是去找苏虞的。 而且,她还认识苏虞,如若不然,不可能一点响动都没有,就被别人放行,这不正常。 「不止是你好奇,我也很好奇,你说这丫头到底怎么做到的?药王谷每天忙忙碌碌的情况下,她每年只有几个月的时间外出,居然还能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创造出自己的势力圈子,当真让我自嘆不如。」 「有时候,我很怀疑,我们看到的郦鸢,到底是不是全部的她,她的实力,究竟保留了几分?」 说实话,兄妹俩此次是极受打击的,不仅仅是发现没有了他们,郦鸢照样在江湖上混的风生水起。 更重要的是,她远比他们想像的更能适应这个环境。 也许她说得对,她天生就适合待在这个大染缸里,比起她,他们真的是太幼稚了。 难道真如她所说,这是常年闭门造车,隐居隐傻了的缘故?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他们今后的路,断不能就这般走下去了。 如若不然,很难想像,灵家庄的将来,会不会走下坡路,这并不是他们乐于见到的。 「哥,我考虑了一下,我也想参加此次的四国盛会,鸢儿说得对,实力是切磋出来的,倘若不出去接受风吹雨淋,我们真的很难进步。 灵家庄目前发展的虽然很稳定,可难保将来不会被局势所淘汰,我们力求自保,不去选择站队,这固然是好的。 可是谁又知道,将来的形势会不会逼的我们不得不站队? 要想不受威胁,我觉得我们十分有必要要改变一下战略思想了,也许四国盛会,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不得不说,兄妹俩是心意相通的,虽然只有几天的时间,可谁也没想到,才不过几个月不见,郦鸢就能将他们影响到这等地步,灵翊轻嘆一口气, 「你说的对,鸢儿也说的对,人在江湖漂,哪能不挨刀,只怕咱们灵家庄这样半隐居的生活,是要到头咯!这件事我会写信给爷爷和父亲,不管怎么样,总要徵求一下长辈的意愿,尽管,我们已经有了主意。」 灵韵点点头,望着桌面上跳动着的烛火,嘴角扯出一抹苦笑, 「哥,你知道吗?这几天,我甚至有一种这些年白活了的感觉,为什么同样是人,人和人之间的差距,居然会大到这个地步,这,这是不是也太打击人了? 这死丫头,打小就是为了刺激我们俩个而存在的,没想到如今长大了,翅膀硬了,往外飞之前,还不忘回头嘲笑我们几句,我这心里面呕啊!」 灵翊看着自家妹妹捶胸顿足的样子,不由觉得好笑, 「你这样若是被郦鸢那丫头看见,指不定又要怎么花椒你呢,这只能说你捡了个宝贝儿回来,她怎么不刺激别人呢,就知道刺激你我呢? 说明咱们是她最亲近的人,恨铁不成钢你感觉得到不? 反正,我是在自己身上感觉到了,如今想想这些年的过往,突然觉得,这丫头不是你的陪读,也不是你的丫头,她早已潜移默化的成为我们的半个师傅了。」 灵韵一巴掌拍在桌面上,恨恨的磨牙, 「还说呢,现在想想,真的是后悔的不行,我看这丫头那些药方子就是故意做错,故意让我们俩挑错呢,她这哪里是请教我们,分明就是考量我们呢,她才只有十岁啊,十岁啊啊啊,这脑子究竟是怎么长的? 难道人聪明起来,可以达到如此逆天的地步?无师自通啊,我敢拍胸脯保证,有些病例,只怕就是连爷爷也比不上鸢儿。」 -本章完结- 【125】李玉佳落水 这点,即使灵翊不想承认,却也不能,因为郦鸢当真做到过,虽然那时候不是在药王谷,可他们觉得,有一就有二。。しwxs520。co 很多时候,爷爷对着复杂的病症不知头绪的时候,总是郦鸢不经意间的一句话,提醒到他。 当时他们还都觉得这丫头是他们的福星,现在想想,哪里是什么福星啊,人家分明都会的好不好? 郦鸢,没想到她当年的善举,居然捡回这么个大宝贝回家,真的是值得庆幸啊! 郦鸢前脚离开,后脚灵韵就出了门,她自然是知道的,多年的默契与了解,她也能猜得到灵韵会去哪里。 更知道接下来兄妹俩的思想可能会有根深蒂固的改变。 虽然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对不对,但她知道,如果她不这么做,将来定然会后悔,灵家已经传承百年,就算底蕴再足,若是跟不上时代的变化,也早晚会被淘汰。 所以,她必须要改变他们这种迂腐的思想。 尤其,如今的四国,最是动盪不安的时候,四国虽然相互制衡,可一旦有一国失了衡,龙帝国必定会趁虚而入。 到了那个时候,民不聊生是其次,各国势力的动乱却足以能祸乱这个国家,那是他们谁都不愿意看到的,要想避免这种事情的发生。 就必须未雨绸缪,首先在强硬地位上,占据首席之位。 这样,即使将来有所动盪,也会因他们的实力而心生忌惮。 「启禀小姐,龙帝国有消息传来。」 就在郦鸢坐在书案前发呆的时候,暗处突然响起一道低沉的暗嗓。 郦鸢眉头一挑,「龙帝国?拿过来。」 她的话音刚落,一支竹管被一道劲风夹杂着送出,郦鸢指尖一伸,准确无误的夹住。 不需要她开口,已经有人轻弹手指,点开了房间的烛火,郦鸢借着烛光仔细阅读之后,嘴角勾出一丝瞭然的讽笑。 「果然是他,呵呵,真是一点耐心也没有,这般就忍不住了?既如此,那本姑娘就更应该好好的刺激刺激他了。」 想到这里,立即拿起桌上自制的铅笔,飞快的在小纸张上写下几行奇特的字符,而后捲起来,朝着暗处某个方向扔了过去。 「立即传出去,务必让她按照我上面所说的去做,这趟浑水要在恰当的时候搅混了,才能发挥出绝对的作用,明白?」 「是,属下定会原原本本的将话转述给孟姑娘。」 郦鸢『嗯』了一声,暗处的人很快离开,她走到窗前,推开窗户,望着窗外没有一丝风的夜晚,嘴角勾出一丝与那张鬼面相得益彰的冷酷笑容。 「人啊,总是如此的贪得无厌,既然你们如此的看得起我凤芫,我若是不作出什么出来,岂不是辜负你们对本姑娘的器重?」 翌日,天公不作美,下起了瓢泼大雨。 室外的一切比赛自然告一段落,但这不影响室内的比试。 因为无聊,郦鸢拉着灵韵去看了几场女子场的文试,所谓女子场的,无非就是琴棋书画舞,外加各种针织刺绣等等。 总之,要想成为合格的才女,各项兼备是必不可少的,看的两个人一个头两个大,自佩不如。 虽然打小针对这方面的培养,灵家庄也从来也没落下过,但看着里面一个个如一个模子雕刻出来的女孩子礼仪满分的坐在那里,不知怎么的,两个人觉得空气一下子沉闷下来。 这种压抑的气氛,让她们很不适应。 她们学习那些,纯碎是个人爱好,喜欢哪个可以认真学,不喜欢哪一个,可以多少有些涉猎,不需要有多精通吧,起码面上过得去就行。 可是里面的姑娘们,却感觉像是为了应对这些比赛应运而生的一般,就好比现代的书呆子,一点灵气都没有。 让看得人,听的人,都感觉不到丝毫感情,这样的情况之下,能够创造出的,只有呆呆木木的作品,即使拿到了第一,也没什么可庆贺的。 灵韵原本还想进去凑个热闹,可看了这情况,直接放弃,问及原因,她撇撇嘴, 「我可不想与一帮子没有灵魂的人比试,看她们的样子就知道为了得到哪些所谓的名和利,她们付出了怎样的童年,我就不去凑那个热闹了。」 「鸢儿,我现在越来越庆幸,我的童年有你陪着,你是不知道,这些年你的一些思想,影响到我什么样的地步,如果不是你,我估计也会和她们一样,成为真正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少女。 等到年纪到了,找个门当户对的嫁了,而后三妻四妾,夫为天,孝顺公婆,照顾孩子,争风吃醋,阴谋诡计,算计来算计去,天啊,我只要想一想那样的生活,我就觉得我还不如趁早死了呢,那样起码还痛快一些!」 郦鸢噗嗤一声笑了,「姐姐,你说什么啊,难道你将来的生活会和这些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你不是说了吗,要找一个可以『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男人嫁了,不管这个男人是富是贵,是权是利,只要他能给我想要的生活,嫁了又何妨? 只有充满冒险,跌宕起伏的人生,那才是真正的人生,我才不要被男人困在后院里,整日与那些个女人们较劲,我也要像你一样,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幸福简单。」 郦鸢微笑着点头,「咱们女人这辈子,其实要求真的不高,幸福很简单,关键要看你懂不懂得满足。姐姐,你能有如此深刻的觉悟,妹妹我真的很为你高兴。」 「死丫头,浑说什么呢,这是觉悟吗?这明明就是现实好吧?你姐姐我眼光高着呢,可不是什么样的男人都能入了我的眼,婚姻乃人生大事,咱们马虎不得。 看不对眼的不要,太帅的不要,太老实的也不要,总之,你姐我挑剔着呢,你以为我是傻的啊,你那些条件,看似没有条件,实际上比任何条件都要苛刻。」 这下,郦鸢就差没有拍大腿叫好了,瞧瞧,瞧瞧,这就是她教出来的徒弟。 这融会贯通的能力,简直就是绝了。 是,她们的要求的确是变异的高,可他们也不想想,她们差吗? 她郦鸢除了这张脸,这个身材之外,哪一点差了? 至于灵韵,那就更不用说了,简直就是男人心目中女神一样的存在,她将来的另一半,能差到哪里去? 她本就该找一个能够配得上她的男人,这个男人不一定是最优秀的,却一定要是对她最好的那一个。 她郦鸢的男人,也同样如此,首先,就是不会嫌弃她的容和貌。 只是,在这个看脸的世界里,她真的能找到吗? 沉浸在未来遥想中的郦鸢,似乎忘记了,她早已经没有了选择,因为她即将要嫁的人,已经来到了她的身边。 不管她愿意不愿意,她都要嫁,除非有一天某人将她休了,否则这一辈子,她都休想有选择别人的机会。 这就是命啊! 「落水了,有人落水了,快来人啊,快来人啊!」 姐妹俩撑着伞走在太液池附近的石子路上,这会儿雨势非常大,浓浓的雨雾之下,若不是有石子路作为指引,只怕连方向也辨别不了。 可偏偏在这个时候,居然有人喊救命,那声音被哗哗的雨声截断,断断续续的从远处传来。 郦鸢眉头一皱,看向灵韵:「这么大的雨,难道有人不小心滑倒水里了?」 「咱们赶紧去看看。」 扔下这句话,灵韵、郦鸢撑着伞,脚步如飞一般朝着声音的来源地疾走。 因为雨势太大,加之行走速度过快,很快,她们的裙角被泥水打湿,便是连肩膀也湿透。 等走到太液池附近时,却被眼前的状况给镇住了。 康亲王府的几个人被魏王府的四郡主李玉佳带来的人围在一个圈子里,姊妹几个脸色各异,十分难看,四周围还散落着不少的雨伞。 原以为是有人不小心滑入水中,可却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康亲王府和魏王府的人,尤其这当中的人,一个个的,还都是不省心的主。 而落水的,恰恰就是与韩烬有所牵扯的魏王府的那个四郡主李玉佳。 她们赶到的时候,已经有侍卫将李玉佳给拖了出来,可大抵是受了惊吓,又不会游泳,昏迷了过去。 -本章完结- 【126】凭什么啊? 凉亭内,这会子挤满了人,除了李玉佳之外,魏王府还有李曼婷,剩下的就是康亲王府的老四、老五和老六,其余的皆是丫鬟和婆子。 那些侍卫救了人之后,就下去请太医了,偌大的亭子里,如今只剩下女眷。 有婆子的衣服被脱下,盖在李玉佳身上,李曼婷跪在她旁边不停的摇着她,哭个不停。 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李玉佳身上,以至于郦鸢与灵韵撑着伞走进凉亭的时候,居然没有人注意到她们。 「佳儿,你别吓我啊,佳儿,你快醒醒,佳儿。」 李曼婷吓坏了,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且面部青紫、肿胀,双眼沖血,四肢冰冷的李玉佳,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四周围的人,俱都神色紧张,不知所措。 只能巴巴的看着雨雾之中,默默的期待太医赶紧来。 郦鸢自来不会主动给自己找麻烦,若是旁的人她或许会看情况而定,但是眼前的人,她是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她可是记得很清楚,这个女人早先还辱骂过她,她记仇,就更不会主动去施救。 可灵韵不同,她自小就被灌输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思想。 所以看到这情况,将手里的伞往郦鸢这边一推,就提着裙子往李玉佳那边跑。 郦鸢没有阻止,因为拦也没有用,索性收了伞,站了过去。 看到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当即冷声呵斥:「都围在这儿做什么?散开,散开。」 正在嚎啕大哭的李曼婷,听到这声音,扭头一看,映入眼帘的人立时在她的脑海中匆匆过了一遍。 当这个人的信息传入大脑的一瞬间,她勐然间瞪大眼睛,腾地一下就跳了起来,一把拉住灵韵的手, 「是灵姑娘,是灵姑娘啊,快,求求你,快快给我妹妹看看,她的情况好糟糕。」 「好好好,你别急,我这就给她看看,你们且都退后一点,今天本就空气沉闷,你们这样围着,对她也不好,大家也都别愣着,赶紧回去熬姜汤,洗澡水,一会儿要将她转移出去,这里地面又硬又凉,不能久待。」 灵韵撂下这句话,就转过身去看李玉佳,李曼婷迟钝了半秒钟后,立时反应了过来。 看到灵韵的一瞬间,就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有了主心骨。 她痛快的抹去脸上的泪水,调集自己身边的人,三言两句就吩咐了下去,而后巴巴的转过身,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灵韵。 灵韵先是为李玉佳把了脉,观察了她的唿吸和心跳,清除口鼻中的淤泥、杂草、泡沫和呕吐物,使其唿吸道保持畅通。 发现她的唿吸甚是微弱且已经昏迷后,犹豫了一下,看向郦鸢。 郦鸢一看这情况,哪里不知她是何意思,当即眼皮一翻,当没看见。 灵韵恨恨的剜了她一眼,而后,深吸一口气,像是做了什么痛苦决定一般。 先是将她的颈部抬高头部稍后仰使唿吸道拉直,而后使其仰卧平放在地上,跪蹲在李玉佳身侧,一手捏住李玉佳的鼻子,另一手托住其下颌。 深吸一口气,低下头,嘴对嘴的触碰上(全部封住,不可漏气)后,用力吹气,使其胸腔扩张。 吹进一会儿后,嘴和捏鼻的手同时放开,而后继续,如此周而復始的进行。 面对灵韵这一系列专业性的动作,四周围响起无数声倒抽气。 这当中尤为李曼婷最为震惊,可她到底是见过世面的女子,她相信,人家不会无缘无故做这些动作,硬是沉住气。 看着灵韵一会儿吹气,一会儿挤压妹妹的胸部。 就这般一来二去的折腾了近一刻钟之后,太医终于姗姗来迟。 可是灵韵丝毫没有停下来,并让开的意思,这一举动,立时惹来魏王的不满,再加之她看似无比出格的动作,让他委实不能直视。 正要开口阻拦,却被李曼婷即使拦下:「爹爹,她是灵家庄的大小姐,刚刚就是她第一时间过来救治妹妹的,刚刚妹妹已经吐了一次水,我看人家的方法挺好的,咱们就再等等。」 灵家庄的大小姐? 就是那个医药世家,天下第一庄,灵家庄? 那太医一听此话,立即好奇的走过去,仔细的观察灵韵的动作,虽然她的动作看起来没有技术含量,可如此周而復始的折腾小半个时辰之后,原本还昏迷不醒的李玉佳突然呛了一大口水出来。 再之后,居然奇蹟般的醒了过来。 累的半死的灵韵这才有了喘息的机会,郦鸢眼疾手快的将她扶起来,冷声对太医道:「我家小姐已经把她救活,接下来,就麻烦太医了。」 说着,便将灵韵扶出了人群。 太医原本还想问问灵韵,不料魏王急切的上前催促:「快,快给郡主看看有没有大碍。」 对于救命恩人灵韵,却连一个『谢』字也没提。 这可把郦鸢气的够呛,本就难看的脸这下越发的难看了。 唯一会做人的李曼婷吧,虽然挤出来好生谢了谢她们,可在魏王的冷漠态度之后,依然没让郦鸢的脸色好一些。 至于被魏王府的人整个围起来康亲王府,郦鸢压根连问问看的意思都没有。 她们这边刚刚走出凉亭,那边就见康亲王急急忙忙的朝亭子里赶,灵韵看了眼面无表情的郦鸢。 「你真的不去看看是什么情况吗?看魏王府的人,似乎这郡主落水与康王府的人有关呢!」 郦鸢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你还是好好的看看你自己吧,为了那样一个小蹄子,把你折腾成这样,值得?至于康亲王府的人,与我何干?管他们俩家如何斗去,反正也不会影响到我。」 「你呀,那再怎么说,也是你的家,」 然,后面的话还未说完,灵韵却又好像想起了什么,再也说不下去了。 再然后,她默默的握紧郦鸢的手,微嘆一口气, 「是啊,管他们如何折腾,反正也不会影响到我们,最好啊,把这门亲事给折腾没了,这样我们的小鸢儿,就自由了。」 郦鸢『噗嗤』一笑:「姐姐想得美,我这张脸这么恐怖都没能把亲事给折腾没,就凭郦千雪能折腾掉?咱们啊只怕太小看那些人了,行了,还是赶紧回去洗漱一翻吧, 李玉佳那个女人,真的不值得你这么做,看着就够了,还给她人工唿吸,想想就,走走走,赶紧回去刷牙去。」 灵韵嘴角一抽,无语的看着郦鸢:「李玉佳什么时候得罪你了?」 郦鸢心下一凛,当即翻了翻眼皮:「看不过眼,不行啊,我可是听说了,这丫头蛮横着呢,看着都碍眼,以后姐姐这等闲事少管,你看看人家可领你的情了?」 「我这么做,又不是图回报的,难不成咱们日后救人还要看人啊?你呀,要是让爷爷知道,看饶不饶的了你。」 灵韵伸出指头点了点郦鸢的额头,郦鸢乖乖的听她训,没有反驳。 不是她铁石心肠,不是她坏了良心,而是有些人,救了等于白救,譬如李玉佳,譬如那个魏王。 她鬼医的见死不救,不是空穴来风的。 这些年打拼下来,她的确见死不救过,但也的确分文未取不求回报过。 每次救人,她都很清楚什么人该救,什么人不该救。 前世她当了救世主,今世,她并不想再走老路,更不想劳累致死。 她只是想要好好的享受一下人生除了医毒之外,其实还是有很多值得她去上心的地方。 比如这片大陆的大好河山,比如那些来自五湖四海的朋友,再比如,她是否会遇到一个疼她爱她的男人。 然后,他们再孕育一个属于他们的爱情结晶,只有这样的人生,才是完美的人生。 灵韵这边刚刚歇下,魏王府便来了人,请她再过去一趟,说是郡主发了热,怎么也不退热,太医下了几帖药,可依然不见好转,想请灵姑娘再过去看一下。 郦鸢想也不想的回绝了:「谢谢抬举,不过我家小姐为了医治你家小姐,现在累的歇下了,四国之中名医不少,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 开玩笑,需要她们的时候笑的比狐狸还好看,不需要她们的时候呢,比驴子的脸拉的都长,凭什么啊? -本章完结- 【127】勉为其难 她姐姐是灵家大小姐,不是她们挥之则来唿之则去的医女,尤其想到那个魏王的态度,郦鸢就是一肚子火。 那丫鬟大抵是李玉佳身边比较得脸的,看郦鸢如此不留情面,当即脸色有些难看起来,她看着郦鸢,神色略显鄙夷的道, 「姑娘,这件事我劝你还是回禀一下你家小姐为好,毕竟,我家小姐可是魏王府的郡主,这件事已经惊动了不少人,留在小姐那里的大夫也不少,可因着你家小姐女儿身的缘故,我家王爷才特别嘱咐。」 后面的话郦鸢懒得再听,她冷笑一声, 「合着你家小姐是小姐,是郡主,我家小姐就不是了?可以任你们驱使?呵呵,还特别嘱咐,切~你以为我家小姐稀罕?」 话落,蓦地转过身,看也不看那狐假虎威的贱丫头,『嘭』的一声,就把门给关了。 身后的丫鬟看郦鸢如此嚣张,当时脸就绿了,立时跺跺脚,低声咒骂了一句,快步的离开了。 不用想,也知道是去告状了。 郦鸢敢这么说,就不怕他们会有什么后招,果然,整整一个下午,也没人再来骚扰。 反倒是天快黑的时候,灵翊从外面走了进来,郦鸢正翘着二郎腿在廊下嗑瓜子,看到灵翊,立时跳了起来:「翊哥哥,你怎么来了?」 灵翊看到郦鸢,眉头一挑:「你一直守在这里?」 郦鸢一听,脸色立时难看起来,「怎么?还有人将状告到你那里了?」 灵翊闻言,不由哭笑不得的弹了弹她的脑门儿, 「你呀,我就知道,除了你,其他人没这胆子,不过,不碍事,你说得对,咱们韵儿可是灵家的大小姐,不是他们可以随意驱使的阿猫阿狗, 更何况,那郡主的病,又不是啥大病,只是下次,咱们的态度,咳咳,能不能别那么强硬?」 郦鸢撇了撇嘴,没好气道:「哥哥,你是没见那魏王上午的态度,姐姐明明救了人,他却连句『谢谢』也没有,既然他那么高高在上,哪里还需要用得着咱们? 好了,下午说来就来了,都告诉他们姐姐歇下了,好傢伙,居然还敢拿身份来压人,真当我是泥捏的不成?我要是软上一分,丢的可是咱灵家庄的脸,哥哥就愿意?」 灵翊无言的看着郦鸢横眉冷对的样子,下意识的扶了扶额,好吧,刚才的话,他收回,得,遇到这么位霸道丫鬟,就权当他们活该倒霉吧。 「怎么回事,他们请姐姐不成,难道还将你给请了过去?」 灵翊哼了一声,「区区风寒而言,还需要本大少动手?那会子我正与玉痕下棋,不需要我开口,就已经被玉痕给骂了出去,回来的时候,碰到那个魏王,好生酸了我几句。」 郦鸢『切』了一声,一脸不屑,「真是有什么样的爹,就有什么样的女儿,我就说这人不能救吧,好端端的救人,居然救出麻烦出来,更可恶的是,那些人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态度,要不是顾念我的身份,真想一巴掌唿死她。」 都说这韵丫头偶尔人来疯,可是看这个鸢丫头,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孩子啊,灵翊看她这幅泼辣劲儿,不由头疼的捏了捏眉心:「韵儿怎么睡了这么久?没事吧?」 「姐姐昨晚都没怎么休息,今天上午又累了半天,回来就睡了,没事儿,今个儿的天最适合睡觉了,哥哥也累了吧,也回去歇会儿,晚饭的时候我叫你们。」 灵翊一听,眼神刷的一亮:「你要亲自下厨?」 郦鸢呵呵一笑,朝灵翊翻了翻眼皮:「哥哥想得美,你以为这四方盛园是咱们家啊,这儿可没有小厨房,等回家你想吃什么,妹子给你做就是,在这儿,你恐怕只能想想了。」 灵翊这才回过神来,一脸遗憾的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瞧我,只顾着吃了,竟忘了这回事,哈哈,让妹子笑话了,实在是你做的食物到现在想想,也是馋得很。 得,既然不能吃,那我也下去歇一会儿,这个玉痕啊,厉害,费了半天脑子,累啊!」 在四方盛园里,男宾与女宾是分开的,男宾来女宾这里,必须有侍女领着,另外还需要在白天,晚上入夜之后,是不允许随意乱窜的,为的,就是保证女宾的安全。 灵翊离开之后,郦鸢原本也想去休息会儿,不料有人吧,就是见不得别人好。 这不,上午的那个尾巴翘上天的侍女又来了。 她不但来了,居然还带来了魏王妃身边的掌事姑姑,其目的,自然不用多说。 你不是瞧不起我一个丫鬟吗,那好,我将我们王妃身边的姑姑请过来,这下算是给足了你们面子吧? 这要是再不去,那你们就是看不起我们魏王府,看到时候你灵家庄,如何向我们魏王府交代。 交代?交代个屁啊,给你们看病,那是姐的怜悯之心,不是义务,你们要是想那脚底板上的狗屎一样惹人厌恶的话,休怪姐姐我不客气。 「姑娘,麻烦你再去请一下灵小姐可好?我家小姐的病情委实是太严重了,如今不但昏迷不醒,甚至还说起了胡话,餵进去的汤药,全都吐了出来,太医们见汤药餵不进去,其他方案又碍于男女之别,不好实施,目前也是束手无策,不知姑娘能否行个方便?」 这姑姑说话倒是还过得去,郦鸢拧了拧眉,她姐姐正睡得好,可不能被打扰,行吧,那她就发发慈悲,给他们家小姐好好的瞧一瞧。 想到这里,将手里的瓜子顺手扔到果盘里,而后拍拍手,站起身,看向掌事姑姑:「既如此,我就陪你们跑一趟吧!」 「你?你去能做什么?」 掌事姑姑还没开口,那个尾巴翘上天的丫鬟立即瞪着眼睛,无比嫌弃的看向郦鸢。 郦鸢神色不耐的抬头,「怎么?不愿意?不愿意好啊,我家小姐正休息呢,没空,要去,就我,愿意就走,不愿意,你们走!」 那丫鬟张了张嘴,还没容许她发出声音,就被掌事姑姑一嗓子吼开了, 「你给我闭嘴,什么时候轮得到你在这儿说话,让开!」 那丫鬟被姑姑这一通吼,吓得小脸一白,再不敢多说一个字,立即缩着脖子退后一步。 只是在看向郦鸢时,眼神中却是充满敌意与不甘。 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有样学样啊,李玉佳那般的嚣张,也不是没有原因的,身边跟着的都是这些人,连个劝解的人都没有,她能长好了才怪。 「姑娘,请恕我眼拙,你刚刚的意思是?」你也会医? 灵韵身边,可不是只有郦鸢一个丫头,尤其,外面的人看她是丫头,可是她们内部的人却是十分清楚郦鸢是何人,有几分本事。 这不,不需要郦鸢开口,已经有一个小丫鬟态度和气的走上前解释。 「回这位姑姑的话,圆圆姑娘不是普通的侍女,她是大小姐的陪读,同时也是大小姐的助手,医术很是了不得,不输一般的太医。」 掌事姑姑一听此话,立即明白早些时候的不对劲来自哪里了,这姑娘看起来是丫鬟的装扮,可浑身上下却没有丝毫的丫鬟样儿。 尤其与她说话,不是毕恭毕敬,不是客气有礼,而是直来直去,丝毫不将她的身份看在眼里,感情人家如此傲娇,是有原因的啊! 当即面上一喜,客气的道:「既如此,那就麻烦圆圆姑娘跟我跑一趟了?」 郦鸢不甚在意的摆摆手,「好说,只要不扰了我家小姐休息就成,走吧,莉雅,来,把药箱提上。」 「是,圆圆,我这就来。」 莉雅,就是刚刚回话的小姑娘,一听吩咐,立即手脚利索的往房间跑去。 郦鸢唇角一勾,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而后慢条斯理的举着伞踏进雨幕里。 原本,郦鸢还奇怪,不就区区一个落水吗? 你堂堂四国太医,竟然都束手无策? 这些人都是干什么吃的? 难不成这当中有什么猫腻? 作为一个医痴来说,有时候,对专业的较真程度,会达到任谁也想像不到的夸张的地步,所以,即使再厌恶,她还是来了。 -本章完结- 【128】皇权至上? 果然,当她来到李玉佳的院子时,这里还真是如传说中的那般人满为患。 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硬是站满了整个花厅,外面的丫鬟婆子也是黑压压的一片。 看的郦鸢那是瞠目结舌,乖乖,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大牌驾到? 就目前这形势,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这个李玉佳有多受宠呢! 瞧瞧,瞧瞧,这些皇子、王爷、王妃、皇子妃,甚至郡主、各家夫人,那是排排站啊! 难怪上午那丫头如此嚣张呢,敢情就是吃准了她家小姐受宠啊! 魏王李文生国字脸,八字鬍,身材微胖,眉宇间流露出的皆是阴谋与算计。 与其书生化的名字相比,他的长相更偏向歼臣之类的嘴脸,让人看起来十分不舒服。 不无意外,她一个丫鬟的出现,立时让这位自以为是的魏王爷觉得落了脸面,那是丝毫不带客气的,一巴掌拍在桌面上:「岂有此理,这就是灵家庄对待本王的态度?」 郦鸢相信,像这类小人,绝对属于记仇类型的。 遥想几个月前,这货中毒,邀请爷爷上门,爷爷对此不屑一顾,他便命人趁着爷爷大寿去偷药。 后来事迹败露又毁了好好的寿宴,他一句话没有也就算了。 呵呵哒,没想到时隔几个月之后,他又在四国盛会上趁机刁难他们灵家庄。 为的,可不就是想要咽下曾经的那口子窝囊气? 只是,她会让他就这般得逞吗? 郦鸢恭恭敬敬的朝着在坐的皇亲国戚们行了礼之后,缓缓的抬起头,不卑不亢的看向魏王, 「不知贵府郡主在哪里,现在可方便开始诊治?」 不爽归不爽,先礼后兵,总是没有错的,你越是嚣张,我越是有礼。 这样才能彰显出我们灵家庄的礼仪风范。 也更能显现出你这个魏王有多么的霸道无耻。 「诊治?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一个黄毛丫头,也敢在本王面前口出狂言?来人,把她给本王拖下去!」 呀呀个苤啊,你人脑子被驴踢了? 还是从小到大,这日子过的太顺风顺水了? 他们灵家庄的人,可不是送上门来让他喊打喊杀的。 忍,老娘得忍着,且看看你这个嚣张王的底线在哪里。 郦鸢眉头轻皱,并没有露出任何惊慌、不爽之色,反倒平静的站在那里,大胆的迎视上魏王的怒意。 掌事姑姑一看这情况,慌忙的站出来,解释, 「启禀王爷,这位姑娘是灵姑娘的助手,医术也是受到过肯定的,她……,」 「你闭嘴,本王管她是个什么东西,本王堂堂郡主,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可以随意出手的,这若是治坏了,谁来承担这个责任?是你?还是灵家庄?」 魏王的话音刚刚落下,郦鸢实在是忍不下去了,立即露出一副『惶恐』之色,心有不甘的看向魏王, 「王爷,这话可不能这么说啊,凭什么责任要我们灵家庄来担负? 您可别忘了,是我们家小姐救了您的郡主。 现在,奴婢之所以出现在这里,也是由于贵府的三催四请。 这人都还没看呢,就要将责任推到我们身上? 我们灵家庄可不背这个黑锅。」 「既然王爷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了,奴婢有些话也就照实说了。 王爷接下来大可放心,奴婢有了您这番话,自不敢再轻易出手。 奴婢只是一个小小的丫鬟,可担不起祸害灵家庄名声的责任。 我们本是好心出手相救,可不是来找虐的,既如此,奴婢就不耽搁各位了,告辞。」 那副避如蛇蝎的样子,深深的刺激到了李文生:「大胆刁奴,本王允许你走了吗?」 这下,郦鸢可真是无语了,她转过身,目带不耐的看向魏王:「不知魏王爷到底想要怎么样?」 魏王自来眼高于顶,骄傲自负,身边的人,哪一个不是对他客气有礼? 何曾碰到这么个无视他的人,尤其这个丫头看起来毛都还没长全。 还是灵家庄一个小小的丫鬟。 这让他觉得自个儿的脸面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不爽,相当的不爽。 「吩咐?不,本王不需要吩咐,本王是要你的命,小丫头,第一次出门? 不懂得礼仪规矩没关系,这次,就让本王好好教教你,什么叫做皇权至上,什么叫做目无尊长,什么叫做,」 魏王的话还未落,郦鸢就不屑的冷笑出声,「什么叫做忘恩负义?什么叫做恩将仇报?什么叫做撒泼耍赖?是不是?」 「你,」魏王的脸色刷的一下就变了,他之所以敢这么说,就是笃定眼前的人是个丫鬟。 就算他杀了她,灵家庄也不会把他怎么样,如此一来,他之前的那口恶气,也算是咽了下去。 可让他始料未及的是这个丫头的态度,他没有想到,区区一个丫鬟,胆子居然大到如此地步,居然敢公然与他对抗,还出言讽刺他。 简直,简直是岂有此理! 「魏王要杀奴婢?好啊,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派人将我押下去啊,看看你杀了我之后,灵家庄会是什么态度,是不予理会呢,还是与你魏王府势不两立!」 郦鸢的话绝不是危言耸听,不单单是灵家庄,到时候凤池山庄也会为了她,彻底灭了这个所谓的魏王府。 只不过这些话她不好当众说出来,但这不代表,她就可以任人宰割。 「小小丫头,莫要太嚣张了,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灵家庄会为了区区一个丫鬟,与本王作对?」 郦鸢继续冷笑,「堂堂一国王爷,居然如此的愚昧无知。请问,奴婢可有做错什么? 是你们的人请我们灵家庄的人上门为你们娇贵的郡主殿下诊治,可是现在呢? 这病人还没看到,你就要砍了奴婢的头? 难道这就是你们魏王府的待客之道? 倘若你魏王府就是这样恩将仇报的,不知将来,还有谁敢来给你们魏王府的人瞧病?卖命? 一个弄不好,可是要丢了小命啊,这换了谁,谁也不干啊,是不是?」 「灵家庄本来就是你们的救命恩人,你们不感恩图报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倒打一耙,要了奴婢的命? 呵呵,如果灵家庄对此不作任何回应,那你就太小看我们的主子了。 他们不是你,没有你这般的铁石心肠,没有你这般心狠手辣,更没有你这般自大无耻。 即使奴婢是个丫头,他们也会为奴婢讨一个说法。 看看的到时候是王爷您的面子在我们主子那里值钱,还是灵家庄在意我们这些下人的命。」 郦鸢一番话堵得魏王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便是连一旁围观的人,看向魏王的眼神,也夹杂着各种不明的情绪。 尤其这当中的四国太医们,别看他们都低着头,可心里面却在郦鸢这些话当中,窥出了什么。 本来嘛,他们就是来瞧病的,可若是一不小心把命给搭进去了,那就太不值得了。 别国的太医还好说,魏王强求不得,可这魅国的太医,就当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 不自觉间,一个个的已经在心里将这个魏王骂了个遍。 「好,很好,本王也十分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主子培养出你这么个牙尖嘴利的东西。 本王就试试看,到底是你的命主贵,还是本王的权威不容侵犯。 来人,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给本王拖下去,乱棍打死。」 此命一下,立即走上来两位侍卫,两人走到郦鸢面前,正要架住她往外拖之际,郦鸢却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甩开两人的手臂:「用不着,本姑娘自己会走。」 说着,已是大大方方的转过身,理了理身上的衣服,目光傲然的往外走。 如此不畏皇权,不怕死的丫头,委实让在站的各位看直了眼。 纷纷揣测,怎么他们身边就没有这般为他们家族利益着想的下人? 今天,就算这小丫头为此送了命,就凭她这份胆识,这份魄力,也在自家主子那里交了差。 且不管事后灵家庄会是个什么态度,单单就今日所看到的魏王的态度,他们的心里也放了一桿。 ,未来,在涉及到与魏王府牵扯的事情上,不管是大是小,只怕都要三思而后行啊。 与这样的小人为伍,将来指不定被怎么卖了都不知道,如此嚣张之行径,难怪皇上对他们越来越不满。 可笑的是,他居然懵然不知的继续卖弄他的权利,皇权至上? -本章完结- 【129】卖他面子 嗤,他区区一个外姓王,也敢自称皇权? 今日这些话他日若是传到皇帝那里,不知等待魏王的,又是怎样的一番猜忌洗礼。 「慢,不知魏王殿下这是何意?趁着本少不在处理本少的人,这不太妥当吧?」 细雨濛濛中,灵翊优雅的举着雨伞,亦步亦趋的走过来。 一袭洁白如雪的长衫即使在雨幕中,也未染纤尘,每踏出一步,雨滴就好像落在一层结界上一般,自发的向四周围散去,如此尊贵而超然的气息,令在场的人无不眼眸一亮。 只是,原本多么温润如玉的一个人,在看到站在雨幕中,浑身湿透了的郦鸢时,绝世的眸子微微眯起。 眼角骤然有寒光掠过,手中的伞轻轻一弹,靠着那份力道,雨伞已是准确无误的落在了郦鸢的头上方,白衣翩跹间,灵翊蓦地出现在魏王面前。 似笑非笑的挑着轩眉:「怎么?魏王不应该解释一下?」 魏王大抵也没想到灵翊会在这个当口出现。 尤其,眼前的这位少年,看似在笑,却让人生生的打了个寒颤。 对于自己的这个反应,魏王心里很是不痛快,霎时间沉了眼睛,阴鸷的眼睛里满是暴戾。 「解释?你要本王解释什么?解释你的人口出狂言,大放厥词,目中无人? 本王倒想问问你这位灵家庄的少庄主,究竟是怎么教训人的? 你若是没那份魄力,本王不介意代劳!」 灵翊气极反笑,唇角蓦地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 「口出狂言?大放厥词?目中无人? 呵呵,请问魏王殿下说的是你自己,还是本少的人? 至始至终,口中狂言要将本少的人置于死地的人是你吧? 最开始,本少的人是抱着什么样的目的来的? 可有对阁下有丝毫的不尊敬? 反而是阁下为老不尊,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们的极限,怎么? 如果王爷是想藉机报了月前我灵家庄不愿登门为你解毒,因而要在这里赖上我们灵家庄的话,本少无话可说。」 魏王因灵翊的攻击,一张脸霎时间涨成了猪肝色:「大胆,你浑说什么?本王何时赖上你们灵家庄了?」 「何时?从我妹妹出手救了令嫒,而王爷却不愿放过我们开始。 本少就不相信了,区区一个风寒,居然还可以劳师动众到这等地步,四国的太医你不放心,不是还有医女,何须一而再再而三的逮住我们灵家庄不放? 好,我们的人到了,你反而不让诊治了,不分青红皂白的就要治我的人于死地,我倒想问问看,这就是所谓的皇权至上? 魏王殿下,您是所谓的皇,还是所谓的权?可以这般视人命于草芥?」 魏王头上青筋直蹦跶,肺都要被逼的气炸了,「你,你这是污衊,污衊,本王何时这般说了?你可不要断章取义!」 灵翊负手而立,冷冷的嗓音寒若冰锥:「有没有浑说,有没有断章取义不是本少说了算,在站的诸位,可都亲耳听到了,一会儿到了皇上面前,自会有论断。 我灵家庄的人,可不是任人污衊的,魏王殿下,请吧,有什么怨有什么恨,到了皇上那里,可以尽管告,我灵家庄奉陪到底。」 话落,看也不看魏王刷白了脸色,继而转首看向四周围的人,恭敬的抱着拳朝着他们鞠了半躬, 「各位,事关灵家庄与魏王府的名声,劳烦各位走一遭,各位放心,不管大家说了什么,灵家庄都无怨无悔,不会嫉恨,更不会威逼利诱,在这里,灵翊拿自个儿的名声做担保,请。」 谁也没想到灵翊如此说一不二,说去皇上那里抬脚就走,根本就不给人思考的时间,尤其李文生的脸色,那更是比锅底还要黑上几分。 想他堂堂魏王,竟然被一个小辈逼到这个地步,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不过仔细想想也对,人家明明就是好心,可是到头来,没落个好吧,反而还惹了一身骚,这搁到谁身上,也不乐意啊! 这要真闹到皇上那里,魏王丢的何止是脸面,只怕更多的是来自帝王那里的猜忌与质疑。 完全就是吃力不讨好的买卖,也不知道这个魏王怎么想的,什么人不好惹,偏偏惹上人家灵家庄。 难道自己闺女的病情就比不上那口恶气? 可是这个时候吧,谁也不愿意出来给他一个台阶下,且不说这话说的合不合适,万一弄不好,反而会得罪灵家庄。 与其两厢都不落好,倒不如从一开始就不开口的好。 虽说这是大多数人的意愿,可也有个例外,就比如一直未曾开过口的郦洪涛。 这眼看着魏王就要逼的狗急跳墙了,他这个自来不爱管闲事的人,就这般令人意外的站了出来,走到灵翊面前,以长辈的身份客气的道, 「世侄,这可能就是个误会,魏王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看着小丫头口气不甚好,就想代替你们教训教训,毕竟这小丫头来到这里,代表的可是你们灵家庄,万一扯出什么误会,可就不好了。 你呢,也别太在意了,不如这样,看在我的面子上,咱们各退一步,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你看可好?」 魏王听到这里,略略抬了抬眉眼,冷扫过郦洪涛,哼了一声,显然对于他这一番说辞,并不太满意,但又不好佛了他的意,索性黑着脸不说话。 灵翊却不看郦洪涛,反而侧头看向郦鸢,含了一丝笑:「丫头,你说这事要如何处理?」 郦鸢并不意外灵翊会这般说,可是其他人却一个个如遭了雷噼一样,堂堂灵家庄的少庄主,却将康亲王、魏王的脸面丢给了一个刚刚受了委屈的小丫头? 究竟是这丫头的面子大,还是说灵家庄都这般的,咳咳,体恤下人? 一瞬之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郦鸢身上,大家左看右看,上瞧下瞧,也没从郦鸢身上瞧出多花来。 这个女人,看起来年纪不大,身材也不好,脸蛋也不漂亮,尤其这黑相简直不堪入目,这少庄主,到底瞧得上她哪一点了? 这个时候的郦鸢想的却是,郦洪涛为什么会开口? 据她所知,魏王与郦洪涛的关系虽算不上敌对吧,但是也说不上好,按道理这个时候按照他以往的风格,必然会落井下石。 可不但没有,反而还出面帮了他,这可不是他的惯有作风啊! 难不成,这四郡主落水,真的与康亲王府的那几个蠢蛋有关联? 一想到这个可能,郦鸢便犹豫了,加之她如今的身份,也不宜太嚣张,万一给灵家庄的下人们造就一个不好的名声,那可真的要成为罪人了。 算了,咱还是见好就收吧,反正这一仗他魏王也没落着啥,这就够了。 至于将来,咱来日方长,有的是时间跟他们耗。 想到这里,郦鸢立即乖乖的在灵翊那里服了个软:「奴婢惶恐,不敢要求太多,少爷做主即可。」 灵翊听言,颇有些遗憾的嘆了口气,而后转过身淡淡的看向李文生, 「魏王想必也听到了,我家这丫头胆子小啊,就这还差点要了小命呢,这要再敢要求点什么,出了这个门还不知道等着她的是什么呢,所以,既然康亲王开了这个口,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 那口气里的不情愿,任谁都听的出来,气的魏王浑身每个细胞都在颤抖着。 偏偏,又发作不得,总不能真的因为这件事折腾到皇上那里去吧? 他就算是再蠢,也知道自己不占理,真要死揪着不放,只会对他没有好处。 魏王的怒火,任谁都看得出来,到了这一步,大傢伙还有谁看不明白? 索性趁机告辞,就这样,一个个的全都离开了魏王这个是非之地。 到了最后,就只剩下郦鸢、灵翊以及康亲王,双方飞快的交换了一个眼神,痛快的离开。 至于魏王家郡主的病情,那就不是他们操心的事了。 他爱找谁找谁去,反正他们灵家庄是再也不想来这个讨厌的地方了。 康亲王他们没走多久,就听到院子里传来瓷器摔碎,以及魏王大声咒骂的声音,灵翊嘲弄一笑,看向康亲王:「王爷,这就是您想要的效果?」 郦洪涛的脸色也很难看,听言,也是很无奈的嘆了口气, 「不是我想帮他,实在是他家郡主落水的时候,我家的那几个女儿也在场,甚至还争吵过几句,他硬将这事推到我家闺女身上,我若是再在这个时候不帮忙,事后,他指不定又会闹出什么么蛾子呢! 索性就卖他个面子,只是让世侄为难了,实在抱歉!」 郦鸢听到如此解释,不由露出一抹讽笑,看来,这个家中,他唯一不喜的人,就只有她了吧,其他的庶女在他眼里,也不像是她这样惹他厌恶吧? -本章完结- 【130】好你个李文生 灵翊听完这话,先是怜悯的看了郦鸢一眼,而后颇为嘲弄的勾唇凉笑, 「世伯还真是一位好父亲啊,只可惜,您这等爱怜,只怕不会放在鸢儿身上吧?」 郦洪涛没想到灵翊会在这个时候提及郦鸢,当即面色有些尴尬起来。 可灵翊却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 「你找郦鸢回去,也是不想你的这几个女儿折损吧? 呵呵,真的是好阴的算计,您既为我灵翊的世伯,那么我就在这里奉劝您一句,可千万要对郦鸢好一点儿,否则,呵呵,有你后悔的时候。」 话落,看也不看郦洪涛瞬间僵硬的神色,拉着郦鸢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走了好远之后,俩人俱都听到郦洪涛低低的咒骂声,相视一看,眼底皆是化不尽的凉意。 「谢谢哥哥的好意,只怕,你的好意註定要打水漂了,有些人,是永远也不会明白这一点的。」 灵翊冷笑一声,「无妨,你郦鸢何曾又稀罕他的怜悯了?只是将来若是真的遇到让你难以抉择的境地,我倒是好奇,你会怎么回报他?」 郦鸢呵呵一笑,脸上尽显凉薄的冷笑:「哥哥以为呢?打回原形,让他回乡安度晚年,你觉得如何?」 「咳咳,就这样啊,我还以为你,」 「以为什么?直接让他沦为乞丐?不不不,那多遭罪啊,得对他好点儿,好歹他给了我这条命不是? 得让他下地劳作,让他知道知道,没了往日的的光鲜。 其实,他也不过是普普通通的一个人。 得让他知道,他曾经抛弃了一个怎样身怀巨资的女儿,我要让他后悔死今日的所作所为。」 其实,郦鸢想让他死的心都有,可谁让这个人是原主的生身父亲呢? 再怎么说,也要顾念下原主的感觉不是,活着,未必就舒服哪儿去,他要让他后悔后的恨不能去死,那种感觉,才是真正的痛快! 当然,在此之前,就允许他先蹦跶,悠哉几日,哪天真的惹毛了她,再来收拾不迟。 回到院子时,灵韵已经醒了,看到郦鸢,立即走上前,锤了她一拳, 「你这丫头,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不叫醒我?要不是莉雅,你这会子指不定要面对什么事呢?」 郦鸢经她这般一提醒,这才想起自家哥哥为什么那么巧的就出现在那里,当即转过身,朝着莉雅鞠了一躬, 「好雅儿,刚刚谢谢你的救命之恩了。」 莉雅被她这一举动吓了一大跳,连忙跳离她鞠躬的方向,摆手摆的满是慌张, 「不不不,圆圆小姐客气了,这是莉雅应该做的啊,您这样,真的要折煞奴婢了。」 在没有人的时候,莉雅她们都是这般称唿郦鸢的,郦鸢在灵家庄的身份很特殊,便是连老爷子,老爷,夫人都高看她,如今小姐和少爷还亲自前来,为的就是请她回去入宗谱,这得是多大的荣耀啊? 这叫小姐,一点也不夸张,指不定再过不久,她们就要喊她为二小姐了。 郦鸢见状,也不好再为难她,只是痛快的从自己随身带的一个锦囊里,掏出一枚玉瓶,倒出几颗洁白透亮的丹药,塞到了莉雅的手里, 「得,本姑娘呈了你的好,喏,这里有几颗美容养颜丹,你拿去吃着玩儿,不够了再来找我要,保证你一个月之内来个大变样。」 莉雅早就听说过这什么美容丹,这一颗丹药就价值千金不止,可是这大小姐居然一口气塞给她,一二三四五,天啊,五颗,这,这手笔,是不是太大了点儿? 当即捧着药丸,傻站在那里,忘记了反应。 最后,还是在灵韵的提醒下,千恩万谢的离开了,那小脸儿灿烂的,一看就是拿去给小姐妹分享了。 灵韵嗔怪了瞪了她一眼:「你这个败家小娘们儿,这样会把她们养刁的。」 郦鸢听到灵韵的话,不由『噗嗤』一乐, 「我的好姐姐啊,你可不能这样子说话啊,你得保持你女神的风度,这样的话,只有我适合说,你,不适合滴,听到了没?下次可不许这样了。 她们都是你身边的近身人,我对她们好点儿,姐姐就受益多点,这买卖我心里清楚着呢,不亏不亏。」 灵韵没好气的点了点她的眉心:「你呀,让我说你什么好?行了,累了一天,你不累,我看着你都累了,快去歇着,再有什么事,我来兜着。」 郦鸢这一听,还真的觉得有些累了,旋即不再逞强,打着哈欠,回了房。 看着她的背影,灵韵微微的嘆息一口,面上尽显无奈与心疼。 「通知下去,魏王府再来人,统统不见,将这件事知会灵家庄,通告下去,但凡魏王府所需药材,一律拒绝售卖,还有,仔细甄选人才,让药王谷的弟子撤出魏王府,从此以后,我家的大夫不再为他们服务。」 莉雅一点也不意外大小姐会这般吩咐,当即欢天喜地的下去了,心里想着,这次魏王府要倒大霉了,看自家小姐少爷这情况,只怕魏王府从此以后,要成为他们灵家庄和药王谷的拒绝往来户了。 灵家庄自来就是医药世家,魅国绝大多数的药材,都是来自灵家庄。 至于药王谷,表面上是隐世药谷,实际上很多名贵药材都是出自药王谷,如果说灵家庄是在前面冲锋陷阵的话,那么药王谷就是灵家庄的储备力量。 灵家庄出药,药王谷则出人,可千万别小看了这两个势力,不单单是魅国,四国之中出自药王谷的医者,那是不能以数量来衡量的。 有朝一日这两家若遭受到重创,只怕四国的医者都要揭竿而起,到了那个时候,才是灵家庄真正的崛起。 现在的他们,充其量就是小打小闹,只要顾足了温饱,其他什么,都是能低调就低调,能忍则忍,可若是低调过了头儿,还真未必就是好事。 魏王这次,只怕真的是踢到了铁板了,以为人家是泥捏的,实际上呢,却是他永远也无法仰望的所在。 魏王妃一脸哭相瞪着自己的夫君,恨得咬牙又切齿:「你说说,你说说,有你这么当爹的吗?啊?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却置女儿于不顾,我可告诉你,我的女儿要真的出了什么岔子,我跟你没完,没完!」 魏王也是窝了一肚子的火,「不是已经请了大夫吗?难道四国之中就没有好大夫了,你也未免太过小题大做了吧?」 「你说我小题大做?天杀的,到底是谁小题大做?你也不想想这都等了多久了,你自己去外面瞧瞧,大夫呢?太医呢?医女呢?在哪儿?在哪儿呢?可笑你自己竟然毫无悔改之意,别人都被你吓坏了,知道不? 人家是上门给你女儿瞧病的,不是来给你当靶子的,你今天这一闹,谁还敢来?谁还愿意来?」 魏王被魏王妃不顾脸面的一通吼,整个人气的如秋风扫落叶:「谁敢不来,本王就砍了谁!」 「你砍吧,你使劲儿砍,砍的你老了病了,没有一个人愿意上门,那才好呢!」 王妃大概气的够呛,听到魏王这话,冷笑一声后,随意的摆摆手,让他去折腾,自己则擦干眼泪,去了李玉佳的房间。 留下魏王一个人嚎了半天,也没见一人上前劝解,甚至就连那些大夫,也果真如王妃所说,吓得不敢登门,他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偏偏让他一个大男人拉下脸再去求和解,那太掉价了,他也干不出来这事,最后,索性一拂袖,去找皇帝了。 郦权,魅国当权者,虽已六十余岁,却依然英朗如中年,只是眉宇之间透露出的尖锐与凌厉,让他对比普通老人,更显霸气与锋利。 彼时天色已黑,还飘着细雨,无处可去的他正坐在嫔妃那里听曲儿,享受着这初秋时节的凉爽秋雨带来的静谧感。 不料,太监的一句话,让他神色瞬间彰显出不耐:「他来做什么?」 大太监听言,立即将白天所发生的事做了简单的阐述。 皇帝听后,面色刷的一变,一瞬之间就坐直了身子,一旁的妃子看到这情况,忙收了音儿,安静的退了下去。 「好你个李文生,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居然敢公然挑战灵家庄的权威,他以为他是谁? -本章完结- 【131】卫玠,姑娘我跟你没完 还皇权至上,他将朕置于何地? 现在还有脸过来找朕要人? 没有!!! 你去告诉他,自己闯的祸,自己去摆平,朕是皇帝,不是威逼利诱的刽子手!」 大太监立即躬身退了下去,郦权越想越气恼,最后还是妃子上来递了一杯茶,小声劝慰几句,这才算平息下来。 只是心里面,对于李文生的诸多做法,已经产生了浓浓的质疑与不满。 李文生没想到他亲自前来,居然等来了皇帝这么一句话,不管,让他自行解决? 那怎么行?他若是有办法,还用来求皇上? 可是太监说完这句话,就走了,走了,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就这么的走了。 气的李文生满腔怒火无处发放,硬是将一个小太监踹吐血才算作罢。 最后没办法,只能派人去京城请了一个大夫过来,也许是李玉佳命不该绝,也许是她已经熬到了一定的时候,当天夜里,居然奇蹟般的退了烧。 尽管魏王府因此而平息了下来,可是那日的事却好似一阵风似的,在贵族之间传了开来,魏王的风评也如那天那样,一字不落的落入人们的脑中,表面上看是没什么,可是实际上,大家的风向,却都已经悄然发生了转变。 李玉佳好了,可是这事却没完,听说魏王与康亲王,因为李玉佳落水的事,硬是闹到了御前。 不管李玉佳占不占理,康亲王府的几个丫头亏不亏理,在魏王那样霸道的态度之前,康亲王低调的善后之后,帝王的心自然偏向了康亲王这里。 最后,魏王什么好也没落到,还得罪了一大片的人,政治前途可谓堪忧啊! 当这件事传到郦鸢耳里时,她只是幸灾乐祸的摇了摇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哟!可惜这蠢老头还不知道,这才只是刚刚开始呢,接下来,有他好受的时候。」 果然,郦鸢的话,就好像提前预知了一般,在接下来的各种场合,各种比试中,魏王府的人都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磨难,不是被各种刁难,就是各种一败涂地,昔日高高在上的魏王爷,再也没了往日的威风,便是曾经对他各种讨好巴结的人,也见风使舵的离开了。 魏王不明白,为什么他只不过是针对了一个小丫头,怎么就落到了这步田地? 他不明白,到底哪个环节出了差错,更不明白那些人究竟是怎么想的,他是针对灵家庄没错,可也没针对其他人啊,怎么就落得这样的下场呢? 他不知道的是,正是因为他昔日的霸权作风,早已让人们心存怨恨,可谓积怨已久,当日灵家庄的一个小丫鬟都知道为了自己的家族奋起抵抗,誓死不从,这样巾帼不让鬚眉的表现,硬是敲响了无数人心中的警钟。 让他们深深的觉得,自己竟然还不如一个小丫头来的痛快。 在之后,从皇帝的态度里,他们又瞧出了什么,自然发现与其讨好一个不再被皇上容忍的人,倒不如趁早捨弃,还能找回自己的自尊心。 渐渐的,人心自然不受控制的远离了他,当失去众人推崇的李文生受到前所未有的冷遇时,他魏王府的声望,也基本上跌入了谷底。 这样的转变,越发的刺激到了某个人,原本只是初步准备,不敢真正的跨出的大计划,渐渐的被他提上了日程,而这,也更加剧了魏王府的灭亡。 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却说武试,灵翊果然不负众望的挺进了前十名,而他的对手,也各个身手矫健,不容小觑。 看了眼灵翊接下来对阵的名单,郦鸢一下子来了兴趣,「哥哥啊,不是妹妹我打击你,接下来,你真的有一场硬仗要打了,你瞧瞧这上面的人,一个个的,可全都不是壤茬啊!」 不说卫玠与玉痕了,就这个莲华公子,还有她凤池山庄的四位汉子,还有卫玠的一个兄弟,都是不好对付的人,至于这最后一个,郦鸢微微眯眼,「哥,这什么明心教的地方,我怎么没听说过啊?」 灵韵凑过去一看,也是一脸好奇:「是啊,我也没听说过,该不会是刚刚崛起的吧?」 「刚刚崛起就能冲进前十名,还是在四国之内的榜单,你们觉得,可能吗?」 不是她郦鸢妄自菲薄,像她这样的,还折腾了好几年的时间才敢一下子崛起,还是靠着现代来的本领和思想决策。 可是在古代,你突然间就沖了上来,就似乎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你本身就有底蕴,顶了个马甲而已,为什么顶马甲呢,说明你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也因而,这背后之人的身份,也就越发的扑朔迷离起来。 这次四国盛会,暝域的人不曾来,紫凰宫的不曾来,抛开这两个大势力,就属他们凤池山庄最为耀眼了。 即使是灵家庄,即使是天涯海阁,亦或者司幽国、燕国的皇室,也没他们这般耀眼,更枉论已经败下阵的天毒国与魅国? 小丫头的心里开始敲起了边边鼓,这个明心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呢? 当天下午,开始抽籤,很不幸的,灵翊恰好就抽到了这个明心教的人。 郦鸢心里头没谱啊,她自来靠着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突然有一天,蹦出来个她不了解的人,强迫症使然之下,决定去会会这个所谓的明心教教主的大人物。 是夜,月朗星稀,没有一丝风,郦鸢一袭黑衣,捨去面具,顶着她本来的黑脸胖身,动作利落的朝着明心教教主下榻的地方飞去。 因着上次的关系,这次她选择不与任何组织牵扯的原身,这样就算发生意外,也可以直接逃命。 凭着绝佳的轻功与相当出色的隐匿实力,郦鸢可谓一路畅通无阻,躲避了夜卫的巡逻,更躲避了明心教内部的防卫。 只是,她不过刚刚贴上房顶,就听到一阵相当不和谐的声音从下方传了过来,嗯嗯啊啊的申银声相当有节奏,郦鸢当即脸上一红。 哎呀妈,真没想到今个儿运气这么好,居然碰到人家在做活塞运动。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她来到古代还没看到过如此激烈的场面呢,还犹豫啥? 当即兴奋的把脸贴到砖瓦上,小心翼翼的将瓦片往边挪,轻手轻脚,生怕被对方发觉,好在对方正在哼哧哼哧,多少转移了点注意力,这才让郦鸢看到了她想要看的一幕。 房间内灯光虽然昏暗,可这不影响她目睹如此香艷的一幕,前世只能在网络上可以窥视的一幕,没想到在古代现实中,居然可以瞧得如此清晰。 哎呀妈,不错,这男人的身材可是真不错,瞧这身肌肉,没有一丝赘肉也就罢了,关键还强劲有力啊,瞧把那美女给顶的哼哼唧唧的,早就化作了一摊春水呢! 节目如此精彩,可惜没有瓜子可以嗑,若不是时机不对,真想瞧这个二趟腿坐在这里欣赏这最劲爆的活塞运动表演。 郦鸢砸吧砸吧嘴,看着看着,就觉得老腰有点酸,眼睛有些疼,索性翻了个身,平面躺在房顶。 只是,她刚刚转过身来,就被身后突然放大的一张脸吓得心脏差点停止,女人的本能,尖叫,更是不受控制的喊了出来,身体也因着惯性弹跳起来。 可当她看清楚眼前的这个人是谁是,忍不住直接咒骂出声:「ic,这样都能碰到你?你阴魂不散啊?」 卫玠面无表情的瞧着眼前这个有点面熟的女人,微微皱眉,奇怪,最近怎么这么多胖乎乎的人在他面前闲晃? 一个个的,还都长得矮不隆冬的,尤其眼前这个,不需要戴面具和面纱,居然黑的和夜色一样只能看到眼睛和牙齿,奇怪,这样另类的人,他好像在哪里看到过,是哪里呢? 「什么人?」 可是时间没有给他多余思考的时间,因为房间里的人已经发现了不对劲,随着他这一声呵斥,四周围潜藏的暗卫也都一个个的跳了出来,朝着二人的方向齐刷刷的袭了过来。 卫玠根本就不需要思考,对着某女的腚就踹了上去,力道之大,即使武功不低的郦鸢,也没有反抗的机会就踉跄着从房檐上滚了下去。 因为动作的局限性,她甚至没有能力反抗就这般顺着这股子力道直接冲下了房,重重的摔在了地面上,而那个罪魁祸首,却早已趁着这些人围攻她的时候,逃之夭夭。 郦鸢悲催的捂着屁股,感受着浑身的骨头都散架的痛苦,冲着夜空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句:「卫玠你丫的,本姑娘跟你没完!」 跑的正嗨的卫玠,因着郦鸢的这句话,脚下一顿,缓缓的转过身,浓浓的眉宇下尽显疑惑,那个女人居然还知道他是谁? 已经悲了个催的郦鸢,一边承受着散了架的痛苦,一边应对着明心教的追捕,没想到这一追,竟然追了…… -本章完结- 【132】追杀一个月 一个月! 擦,整整一个月啊! 一个月她都脚不停歇跑啊跑,不说将四国盛会错了过去,便是连灵家庄的认亲仪式,甚至还有八月十五中秋节…… 他娘的,全都错过了。小说 说来说去,还是她太小看了这个明心教,以为他们有着三流的组织,一流的教主。 但让她始料未及的是,对方有着一股子旁人永远也无法做到的毅力。 凭靠这这份毅力,还有那绝佳的追踪能力,硬是将她追到了千里之外。 最让她恐惧的是,这期间无论她易容成什么样,只要身材没能改变,对方总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摸上来,杀她个措手不及。 后来才知道,是因为她身上那股子特殊的味道。 她是闻不到,可不知对方动用了什么样的灵物,竟然一路追踪到千里之外。 尤其让她无语的是,这个明心教的教主,竟然因为她偷看了他,扔下好好的比试,铁了心的领着他的一众手下追击她。 好几次正面交锋,她居然都没能占上风,每一次都靠着丹药强行提高力量,若不是有丹药,她这会子只怕早就被追上了。 可怜她一个人要面对对方几个人的攻击,妈妈呀,好累! 尽管已经秋高气爽了,但每日的奔波,可把她累得够呛,最最可恨的是,她到现在,居然都没看清这个明心教教主的脸。 这货每次出场,不是留给她一个背影,就是戴着一张面具,更有时候,他脸上明明什么也没戴,可偏偏呈现在她面前的是一片模煳。 也就在这个时候,她觉得自个儿遇到了高手,还是高手中的高手。 与其说对方是追杀她,倒不如说是逗着她来玩儿,她相信,只要他老人家哪一天想起来,定然能在人群中找到她。 继而,游戏从新开始。 一想到这个可能,她就觉得背嵴开始发凉。 丫的,这个世界果然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以前的她,真是太自负了。 现在想想,那天在人家房檐上偷窥时,闹不好,人家早就发现了。 至于为什么一直没有动手,反而等到那个卫玠来之后才出手,也是她最最百思不得其解的。 难不成,人家压根就看不上她,从一开始的目标就是卫玠这个宝? 可怜她这个倒霉蛋啊,不知不觉间被人家当了靶子也就罢了,竟然还被人家硬生生的追了一个月,想想都窝憋的慌。 下意识的,郦鸢就把这笔帐,算到了她心目中,那个叫做卫玠的混蛋身上。 现在已经九月初了,郦鸢目前距离魅国最近,几乎没有思考的,她直接改道灵家庄,顺便传了几封信出去。 可怜她这一个月,别说写信了,连吃饭上厕所的时间都是提心弔胆的,整一个流浪狗的悲催生活。 如今好不容易脱离苦海,这第一件事,自然就是汇报自己的行踪了。 顺便还交代自家的几个哥哥,为她做几件事,所针对的目标,无一例外的全都是卫玠。 这次她被他害的那么惨,上次他把她伤的那么重,可笑她三番两次救了他丫的老命,这简直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她郦鸢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这么憋屈过,这次新仇旧恨,一定要跟他一块算! 却说发现郦鸢不见,是在明心教大张旗鼓的追踪刺客开始。 先是灵韵和灵翊发现了她不见的事实,紧接着,留在郦鸢附近的探子,又将庄主逃之夭夭的事实的告诉了凤池四少。 相较于灵家兄妹的担惊受怕,凤池四少则是该吃吃,该睡睡,全然没放在心上。 因为在他们的记忆里,他们的大小姐还从来没栽在手里过,哪一次不是她收拾人家,何曾像这次这般被动的被人家追的像只狗? 直到十天时间过去,他们仍然没有接到自家小姐的信,才渐渐觉察到了不对劲,不需要郦鸢吩咐,已经快速的吩咐下去,追查这个明心教的来歷。 「这个鸢儿,一天不找麻烦心里就不自在是不是?你说,你说她好端端的跑到明心教的地盘上去做什么?」 「这下好了,整个明心教全体出动追捕她,也不知道她究竟做了什么,让人家恨成这个样子。」 灵韵忧心忡忡的时候,灵翊则一脸懊恼的勐地拍了下自己的脑门:「糟了,这丫头该不会是为了我,去打探这个明心教的来歷吧?」 「你说什么?」 灵翊忙将那日的情况作了简单的阐述,灵韵听后,眉头一瞬之间紧锁起来,她垂眸思考了会儿,而后面色沉重的道, 「照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丫头十之*是奔着这个目的去的,糟了,也不知道她是顶着什么脸去的,哥,你快去找一个替身过来,万一谁发现圆圆不见了呢?」 如今的圆圆,不比最初的圆圆,经过魏王那般一闹,显然已经成为他们灵家庄代表性的人物。 当晚的事她不甚清楚,不知道郦鸢所扮演的角色。 但可以十分肯定的是,圆圆这个时候不能失踪,必须现身。 好在当初郦鸢来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这个时候再找一个圆圆出来,根本就不费吹灰之力,尤其这个替身打小就和圆圆生活在一起,也算是她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姐妹,进入角色,自然没那么困难。 让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这第一个出现在灵家庄园子里的人物,赫然是凤王卫玠。 对于他的突然造访,兄妹俩内心是奇怪的,尤其这个卫玠的目光,还有意无意的落在圆圆的身上,这就让他们更加肯定,当晚凤王或许是目击人? 今日前来,莫不就是来探查虚实的? 卫玠虽然话不多,但敏感的他们,还是觉得他此番前来,定然是为了圆圆。 事实上,卫玠的确是为了那个叫做圆圆的侍女。 当晚,他虽然没瞧仔细,可依着郦鸢的身材、体型基本上和这个圆圆不无二致。 他甚至恶劣的认为,那个叫做圆圆的丫头会不会在脸上涂了什么颜料,这才使其看起来黑不熘丢的? 不然,天色那么暗,她怎么一口认定就是他呢? 与他打过照面的女人,尤其身材这般特殊的女人,除了前几天那个风靡整个四方盛园的圆圆姑娘外,还真没别人。 所以在确定之后,他第一时间就来到了灵家庄这里确认信息。 至于最初那个在树林里被他打成重伤的黑胖姑娘,早就被他忘到脑后了。 可怜的郦鸢若是知道,不知道会不会气的将他毒回原形? 只是没想到的是,那个连同明心教一起消失了的胖女人,会如此心平气和的待在这里。 卫玠不是没有怀疑过,可在确认明心教始终追踪着那个女人之后,卫玠才狐疑的离开。 不过关于这个圆圆,他却并没有因此而放下戒心。 尤其让他郁闷的是,最近他的身边好像总是出现矮胖丑小的姑娘。 凤池如此,圆圆如此,昨晚那个高声咒骂他的女人又是如此。 他甚至敏感的觉得,好像还在哪里见到过这样体型的人。 「难不成最近流行这样的身材?」 卫玠无语的抽了抽嘴角,立即否定了这个想法。 他可真是……闲的长毛了。 「七哥,你该不会是认错人了吧?若是咱们的消息没误,那个教主如今可是正追着刺客女跑呢,怎么也不会与灵家庄的这个小丫头牵扯上啊!」 卫玠拧了拧眉,他虽然也觉得不可能,可是这俩人的身材,是不是也太…… 尤其是,这俩人还都喜欢夜晚行动,瞧身手,也都差不离,正因为这共同点太多。 不然,他闲着没事干了往这儿跑? 可是刚刚那个圆圆姑娘,他们有心刺探了一番,倒是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难不成,他的方向追查错了? 亦或者,灵家庄早就料到了这一点,特地找来的替身? 卫玠觉得自己如今是一个头两个大,这一个个的小胖子将他搞的快要神经衰弱了。 本来还想趁机打探一下那个明心教,没想到被一个小胖女给扰乱了。 也罢,总归这件事没有造成什么大的影响,暂且就这么着了吧。 「明心教那边继续追查,这边就算了。」 卫玠捏了捏眉心,疲倦的回了房。 -本章完结- 【133】那个叫卫玠的混蛋 青辰看着他的背影,无声的嘆了口气,「七哥最近果然太累了,不然也不会敏感到这等地步。」 郦鸢若是知道她这么多重的身份给卫玠造成了多么大的困扰,不知道会不会拍着大腿喊他活该呢? …… 卫玠离开后。 「哥,这什么情况?妹妹她,真的闹大了?」 居然连卫玠都来了,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好端端的,她妹妹怎么会去刺杀什么明心教教主? 以她的身手不应该会被人家追着跑啊,难不成这个明心教教主当真不是一般人? 「你先别急,那丫头打小运气就好,这次定然也会逢凶化吉,倒是这个明心教,经过郦鸢这般一闹,还真的与一般的组织不一样。」 「你想啊,就算再怎么样,谁也不会错过扬名立万的机会吧?他已经进入前十名了,可现在偏偏在决赛前夕离开,你觉得这正常吗?」 灵韵拧了拧眉,一眼凝重的看向灵翊:「哥哥此话是什么意思?莫不是这个人根本意不在扬名?不然,像追杀刺客这事,怎么也轮不到他亲自上吧?」 「他这一走,哪里还能赶得上决赛?本来你们今天就要比赛的,这因为他,不得不推迟一日,难道明日他就能赶得回来了?可我们得到的消息,他如今已经到了百里之外,今天未必会赶得回来啊!」 「这才是让人觉得奇怪的地方,除非,鸢儿那边,出了什么状况,逼的他不得不追着她跑?」 灵韵、灵翊在长久的沉默之后,也猜测很有可能是因为此因,继而也就对郦鸢越发的担心了。 谁也没想到,郦鸢这一逃,就逃了整整一个月…… 期间不说灵翊的比赛、灵韵的比赛、凤池四少的比赛统统错过,便是连盛会之上各种精彩的看点,也无一不例外的错过了。 这期间,他们虽然没有郦鸢的消息,可也间接的从明心教那边知道,这一个月他们的鸢儿有多么的悽惨。 沈肆更是因着对方的举动,想要派遣凤池山庄的人接应,但被韩烬阻止了。 「目前盯着明心教的不止是我们,太多无法预知的眼线在当中,丫头现在顶着郦鸢的身份,我们不可接触过多,这样不但救不了她,反而耽误了她。」 「再说,她现在也就累了点,没见受伤,你们担心啥?」 「可,可也不能这么玩儿人吧?你瞅瞅,这分明就是那明心教教主故意的,故意逗她玩儿呢,你说这丫头到底做了什么?是刨了人家祖坟?还是睡了人家?至于让人家这样不远千里的追击吗?」 急切之下,沈肆真是什么可能都料想了。 「呸,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你怎么说话呢?咱们鸢儿才多大,你就说这样的话,睡了他?你怎么不说鸢儿被他看上了呢?」 华茂呸了一口之后,感觉四周围突然安静了下来,苏虞、韩烬、沈肆无不用一种令他毛骨悚然的眼神盯着他。 华茂心下一凛,颤抖着声音看着哥哥们:「怎,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 「你觉得依着鸢儿那副容貌,人家会看上她?」 「就鸢儿那又黑又胖的模样,那什么明心教的教主会看上她?你以为他是个bt啊?拥有特殊口味儿?」 这眼看着兄弟们越说越离谱,苏虞受不了的喊出声:「都胡说八道什么呢?鸢儿怎么了?咱们的鸢儿就算模样不好,可那也是咱们捧在手心里的宝,别人想要,没门。」 「你们可倒好,不但不保护,居然还在这里落井下石,简直哥哥没哥哥的样儿!」 「不,不是老大,我们绝对没有旁的意思,这不是,这不是分析厉害关系了吗,我们绝对没有侮辱妹妹的意思啊!」 「就是就是,直接过了头了,下次一定改,一定改!」 沈肆、华贸这边一道歉,那边韩烬却是铁青着脸看向苏虞:「难不成,这个明心教,当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然,你想他为何死咬着丫头不放?」 「要杀不杀,要追不追的,瞧着他们的装备,以及身手,如果同时围攻,鸢儿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可他们偏偏,或近或远的跟着,就好像,就好像对方想要试探她一样。」 苏虞自然也根据这些情报看出来了什么,他们都如此,那么身为当事人的郦鸢,怎么可能瞧不出来? 既然郦鸢没有发话给他们,那么…… 「都先不要着急,看看情况再说,郦鸢不是没有绝对的时间给咱们传消息,如今她既然什么也不做,八成也是想观察这个明心教到底想要做什么,咱们且走看且看着。」 要是郦鸢知道自己这几个哥们早就看出来了什么,却因着她没有主动联繫而放任她就这般玩命的逃,不知会不会气的骂爹? 可怜这些人只看到明心教的人,没有人注意到她郦鸢过的那是些什么日子,如果知道,估计这哥几个就不会这般悠闲的坐在这里了。 谁让郦鸢的易容术太高明,除了明心教的人,其他的人还真是雾里看花,瞧不出个所以然咧? 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四国盛会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各国精英无不卯足了劲儿的为个人、组织、家族、国家增光添彩。 这当中受益最大的莫过于司幽国和魅国。 其他各国虽然也实力雄厚,可到底比不上存在诸多势力的两国。 虽然有些势力并不站在他们的立场,但碍于人家的总部建立在他们的地盘上,那么最后的综合成绩,自然归功于这些个国家。 也因而诞生了司幽国和魅国两大强国。 紧随其后的就是燕国,至于天毒国,因着他们地域以及种类民族多的关系,虽算不上出彩,但因着杂乱无章的关系,倒也没人敢小觑。 别看在四国之中垫底,可是皇室的人才,却是四国之中最强大,也最团结的。 到最后,文、武、商、弄、医等等方面,都进行了四国排名,甚至就连各组织、家族,也都进行了分门别类。 不论是哪一国,最后都按照四国的总体排名以此类推,所推出来的名单,自然就是在四国之中的排名。 至于各个国家的排名,则是属于各国内部的事,在四国盛会期间,就不一一公布。 与其说四国盛会是一个学术交流的机会,倒不如说这是一次摸底排查工作。 为的就是集结四国的力量,在最关键的时刻,给予四国最大的力量后盾。 九月初,在郦鸢返回魅国的同时,四国盛会终于圆满结束,各国使臣也踏上了回国的路。 可以说,这一届的四国盛会,是令人难忘的,但也是令人遗憾的。 难忘的是开会之初,就糟了算计,明面上大家都知道这些攻击来自哪里,却没有人敢正大光明的议论。 遗憾的是,他们所在意的组织和个人,并没有因此而现身,便是早先说了要出现在四国盛会的龙帝国,也在那次蛇患之后,销声匿迹,没了消息。 不知是不是因着行动的失败,取消了接下来的一系列试探,总而言之,这一届的盛会,热闹有余,美中又有不足。 当然,也不能说全程无看点,起码他们看到了从不涉世的灵家庄在这次四国盛会的精彩表现。 更看到了以凤芫为首的凤池山庄大杀四方,以团体、个人等诸多项目夺魁的激愤一幕…… 就在返程前夕,灵翊以及苏虞他们,都接到了郦鸢的信件,看了信,双方都将心放到肚子里,信中虽然没有言明过多,但只要她平安无事,他们所有人也就安了心。 至于详情,相信到了适当的时机,他们自然而然的会知道,信,并不是谈话的好方式。 可是,有人欢喜有人忧,你四国盛会是圆满结束了,不管你们是满载而归,是抱憾而归吧,这都与有些人无关。 他们在意的是,在他们的眼里,这并不代表着结束,却意味着真正的开始。 这个时候的大家,都沉浸在返程的疲劳中,折腾了一个多月,再大的新鲜感也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此次四国盛会遗留下来的各种疲倦与劳累。 比起来时的激动与狂热,回程就显得安静的多了。 -本章完结- 【134】郦鸢闭关 凤池四少,此次在四国之中扬名天下,不管是他们的家族也好,还是背后共同的势力凤池山庄,都取得了不错的成绩。 也因而,几人在家中的地位,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因着家族事太多,是以他们商量之后,决定先回家族,待处理好家中杂事之后,再回凤池商量今后发展方向,也是不迟。 只是让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这次回程,却潜藏着以往从未见识过的危机,比起来时的各种警惕,不止是他们,很多组织都放松了警惕。 也因此,不自觉间,他们便走进了敌人设计好的圈子当中,等他们意识到不对劲时,却已为时已晚。 而这当中,尤为你四国大会上排名靠前的组织…… 郦鸢自然比灵韵他们早一步到达灵家庄,可她左等右等,眼看着十天时间过去,却愣是没接到一条消息。 不单单是他们,甚至就连凤池山庄那边,也全然无消息传来。 这才意识到不对劲,按照以往的习惯,十天时间,不应该什么消息也没有,除非…… 她来不及细想,就去找了灵无涯和灵问天。 不愧是『姜还是老的辣』,早在五天之前,灵无涯就察觉到了不对劲,派人去探查。 让他意外的是,但凡是他们回程的必经之路,居然都没找到他们的踪迹。 与此同时,灵无涯还打听到,同时有多方面的组织和势力也在探查各家的人。 这一发现让他很是震惊,所以这些天一直在倾尽所有力量寻找灵翊兄妹俩。 当郦鸢从灵无涯口里得到这个消息时,震惊的无以復加, 「老爷,您怎么不告诉鸢儿呢,我还以为,我还以为他们这两天就要到了,我根本就没往别的方面想,这,这可如何是好?好端端的,人怎么会不见了呢?」 郦鸢越想,越觉得这情节似乎有点熟悉。 思前想后,终于意识到这像是倚天屠龙记的情节。 犹记得有一回不是各势力下山的途中,被赵敏的人全数劫持,为的就是达到她不可告人的目的。 难道说,这些人的同时失踪,也是有原因的? 「丫头你那么专心的炼药,老爷子不让打扰你,再说这事急也急不来,什么都没查清楚,告诉你也没用,现在知道也不迟。」 郦鸢回到灵家庄之后,的确去了密室炼药,一方面是为了补偿身上所需,另一方面也是想要检查一下自身的一些情况。 但她没想到,她这一头扎进去,居然错过了这么多。 综合分析之后,郦鸢抿着唇对灵问天道:「老爷子,将各方的人都撤回来吧,这是有心人故意为之,等到了时间,他们自然会与我们联繫,目前哥哥姐姐定然是安全的,对方还要留着他们来找我们谈判,暂时不会伤害他们的。」 灵问天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但是让他就这么坐以待毙,委实不是他的行事作风。 虽已七十高龄,但时间好像并没有在他脸上留下过多的褶子,反而精神烁烁,行事干练。 「丫头,你怎么看待这件事?」 郦鸢打小就体现出她不与年龄相符的成熟心理,长此以往下来,灵家庄里没有人将她当做十岁的孩子看待。 在诸多事情的处理上,她也是参与者,甚至有时候,他们看待她的意见,要比灵翊兄妹俩还要重视。 「我思前想后,觉得司幽国做不出这样的事,别看人是从他们国家出发之后才遭了难,表面上看起来似乎除了他们的人,其他都下落不明。」 「可是实际上,未必就是如此。其他几国更不可能,没有动机,此次四国盛会,本就是联合抵抗,在那边刚刚谈妥,这边就掉了链子,不可能?所以,想来想去,也就只有一个方向了。」 灵无涯赞赏的看了郦鸢一眼,「没错,就目前的形势来看,似乎也就这一个方向,只是,还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而且从失踪的人来看,基本上都是此届榜上有名的组织和个人。」 「不是分化就是收买,能够如此悄无声息的将人给带走,足以可见对方的实力在我们之上。老爷,难不成龙帝国的实力,真的比我们强出很多很多?」 灵无涯摸了摸光洁的下巴,朝郦鸢点了点头:「咱们这片大陆,地域分化非常严重,只要你的实力达到武王之上,龙帝国就能感应的到,到了那个时候,你就算不想去,也会被强制性的押离此地。」 「在龙帝国,即使是普通的一个公民,实力也在武王级别,而我们,最强的也就只有假武王。」 「假武王?」 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明明到了武王级别,却因为各种原因不愿晋升的,譬如你爷爷,譬如我,再譬如战王卫玠,就目前我们所知道的人里面,像这样情况的更不在少数。」 「难道龙帝国不是人人所嚮往的所在?」 灵无涯笑着摇了摇头:「龙帝国的残酷,远是你无法想像的,现在知道也没用,你只要明白,要想被别人尊重,就必须拥有别人所没有的能力,只有这样,你才能求得安稳度日。」 「既然龙帝国如此强大,那他们为什么还要打咱们这片大陆人的主意呢,我们于他们,到底有何求?」 「还有,我们前往龙帝国有所限制,难道龙帝国的人来到我们这里,就没有限制吗?」 灵无涯继续笑:「就算有所谓的限制又如何?难道有了他们就不会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了?」 换言之,有些规矩礼仪原本就是龙帝国制定出来的,作为四大国的人,你只有被动的份,没有主动的机会。 「这不公平。」 这次换灵问天摸着络腮鬍哈哈大笑起来。 「丫头啊,你真是太天真了,你觉得这个世界有所谓的公平吗?龙帝国本身就是这片大陆的主宰,我们都是他们的臣民,就比如皇上,砍杀任何人,随便扔个罪名就可以,龙帝国同样如此,要想不被他们如此利用,就只有自己强大,明白?」 郦鸢发现,她所以为的龙帝国,到底还是太肤浅了,要想真正的了解他们,就必须先要强化自己。 可是武王级别,委实离她太过遥远了些,目前,她还只是停留在武士阶段,距离武王,还要经歷武师阶段。 要知道,每个阶段还要分为十个等级,而每个等级的晋升,也都相当的不容易。 她花费了整整七年时间,也才从最初者武气,武者,达到如今的武士八级。 可以说这些年,除了炼药,剩下的时间,她全部用来修炼了,可惜她在武学方面的造诣,远不如炼药制丹。 整个就是凭藉自身的勤奋努力,强撑到现在的。 日后的日子,得有多难? 以前从来没有如此认真的想过这个问题,现在才发现,自己远比想像中的要弱小弱小的多啊! 郦鸢抿了抿唇,小拳头紧紧的握起,以后的路还很长,她必须要下十万分的努力才能追的上别人的步伐。 龙帝国,她必须要去,不为别的,只为好不容易来一趟古代,假若就这般碌碌无为的生活一辈子,那真是太没用了。 既然要活,就要活得色彩纷呈一些,哪怕在这个过程中不幸陨落了,也总比什么都没经歷的好。 生活,本来就是充满挑战的,而她,就是要去接受这一个个的艰难的挑战! 「老爷子,老爷,我想我知道要去做什么了,接下来我要闭关半个月,这期间不管发生了什么,希望你们能拖延一下时间,等我出来。」 撂下这句话,郦鸢不管灵家父子满是深意的眼神,径直往后山的药室走去。 在她看来,龙帝国既然选择在这个时候出手,那必然有所图,不管他们图的是什么,这一次,他们只怕都要受些苦,那么丹药就在这个时候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她郦鸢别的本事没有,一手活死人肉白骨的本事,却是可以顶一顶的。 四大国不缺医者,可是能从医者直接进化为炼药师的人,却是寥寥无几。 而炼药师的级别也分为初中高特,正是因为四大国里的炼药师屈指可数,而且还都是初级级别,也因而他们这里连个炼药师工会都没有,要想得到提升,就必须前往龙帝国。 至于她如今达到了什么实力,还不甚清楚,没有炼药师公会进行测试,光靠感觉,是永远也感觉不到的。 -本章完结- 第129章 【135】一切行动听指挥 而这也正好给了她自由发挥的机会,炼药师不比武师,外人能够通过比试感受得到。 这么多年来,知道她这本事的也只有灵家庄与凤池的那几个人。 所以未来,她还是有很多空间可以发展。 郦鸢这边一闭关,灵家父子便开始召集人马,放弃搜索灵翊兄妹,反而将所有的注意力放在搜索各类消息上。 这当中,尤为其他势力为重,别小看了这些小道消息,有时候却能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与此同时,卫玠这里,也接二连三的收到各组织、家族,甚至就连其余三国皇室都消失的特大消息。 当他把这些消息呈给卫瑜琛时,他更是惊得从龙椅上跌落下来,拿着摺子的手都在微微颤抖着。 「这,这怎么可能?是谁,是谁有如此大的本事,可以一举拿下这么多的组织?」 回答他的,是一片寂静。 卫瑜琛在极度的惊恐之后,渐渐的平静下来,冷静思考之后,这才有些明白手下的百官为何是这般奇特的表情,不是他们不愿意回答他,而是龙帝国这三个字,没有人敢这般赤裸的说出来。 毫不夸张的说,龙帝国三个字,在这片大陆很多人的想法中,都是忌讳的所在,生怕因着这个敏感词,被有心人听到,继而惹来不必要的杀身之祸。 之所以这般说,也不是没有根由的,因为曾经,就有不少人,死在对龙帝国的『诋毁』上。 龙帝国的威仪,是不允许他们这些弱者诟病的。 他们以为他们自己,是神圣不可侵犯的,是以可以残暴到,随意的捏死一个人,简单的犹如踩死一只蚂蚁。 这就是实力的悬殊之差,只要他们生活在这片大陆,就要承受龙帝国所带来的威压。 「依诸位爱卿,此事怎么处理为好?」 卫瑜琛此话一出,所有人的面色俱是一变,但皇上都问出口了,他们又不能不开口。 一番寂静之后,苏鼎盛率先站了出来:「启禀皇上,此事发生的突然,受害者又如此之多,牵连甚广,一个处理不好,反而会惹来麻烦,恐怕要从长计议,方是固国之本。」 「臣附议。」 「臣也附议。」 「臣觉得此事不可耽搁,不管要如何处理,司幽国必须拿出自己的姿态。」 「否则一旦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就彻底寒了其他三国的心。」 「再怎么样,他们也是出了司幽国就出了事,外人是否质疑我们且另说,单就刚刚结盟这事,就会因为我们的态度瞬时间瓦解。」 「臣贊同李大人所说,若是其他三国此次折损巨大,司幽国看似会从中受惠,可就目光长远来看,未必就是好事,没有了其他三国共患难,未来加注在司幽国的各项指标,只会比以往更甚。」 「到了那个时候,可就没有其他兄弟与我们分担了,无论是什么,都要独自面对,这是谁都不愿看到的,所以臣以为,不但要救,还要高调的救」 在接下来的讨论中,救与不救呈对半趋势,好坏更是对半,卫瑜琛一个头两个大,最后只能将探寻的目光放到一直沉默不语的卫玠身上:「凤王,你怎么看?」 卫玠略略抬了抬眼皮,不咸不淡道:「臣弟没什么意见,皇上怎么决定,臣弟怎么执行。」 卫瑜琛没料到他会这般说,当即沉了脸,冷声呵斥:「胡闹,朕是要你出主意,不是来让你来添乱的,什么朕怎么决定你就怎么做?什么时候你这般被动了?这可是关乎我们司幽国国运的大事,你必须给朕拿个主意出来。」 卫玠依然面无表情的道:「臣弟没有意见,刚刚各位大人不是已经将厉害关系全都分析到位了?臣弟就算说上一说,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呢?最后的决定权还不是在皇上那里?」 「皇上早就有了论断,何必再来问臣弟的?如果非要让说出来个所以然,那么臣弟只能说,一切行动听指挥。」 「你,」卫瑜琛气的想骂娘,这个卫玠,真是越来越不将他放在眼里了,简直是岂有此理。 偏偏,他还要仰仗卫玠为他保家卫国,尤其在这个关键的时候,更不能把他怎么样,这小子,定然是吃准了他才会如此胆大妄为,可恶。 苏鼎盛看着脸色已经沉的出水的卫瑜琛,再看一脸平淡没什么表情的卫玠,两厢一比较,孰高孰低已见分晓,不由在心中重重的嘆了口气。 如果而今当政的是凤王殿下该有多好? 他这个丞相,定然能省事不少,依着卫玠的能力,哪里还需要他们在这里出谋划策? 只怕早就直接下令安排了。 哪里像皇上这般,优柔寡断,瞻前顾后,如此拖拖踏踏,只怕到头来,什么也落不到。 是,表面上看起来,他是不支持动武,可若你太过自私了,到头来,也落不着什么好下场。 与其腹背受敌,倒不如为了其他三国拼上一拼,这样不但能够收买人心,还能使得四国的关系越发的紧俏,只有彻底的团结起来,才能达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而他刚刚之所以那么说,是因为即使他说出了要出手相帮的话,依着卫瑜琛的性子,定然还会质疑其他。 与其这样,倒不如换个方向,抛砖引玉,将两种方案都摆在桌面上。 这样,究竟要怎么做,就无需他们这些臣子来操心了。 其实,也不能怪卫玠不愿出力,依着他们皇帝的惯有作风,一旦卫玠开口说话,事情办好了皆大欢喜,若是办不好,最后的这个责任,总会有一个人去担,而这个人,往往就是卫玠。 这些年,卫瑜琛可谓将这个弟弟利用了个彻底,想到最初那个天姿独秀的绝色少年,到而今这个满脸疤痕的铁血战王,才不过经歷了十年的时间。 十年,对于旁人来说或者不够漫长,可是对于卫玠来说,那绝对是漫长又煎熬的十年。 这十年里,他有的是机会反了卫瑜琛,可他并没有这么做。 不但没有,甚至还为司幽国鞠躬尽瘁。 可是卫瑜琛呢,却始终放心不下他,如此下去,真不知道司幽国的未来会是怎样的。 这兄弟俩,表面看起来小打小闹,这背地里的阴谋算计又怎会少了去? 希望这卫瑜琛,可千万别在大事上犯了煳涂,否则,司幽国的前景,也是堪忧的紧吶! 总算,经过近一个时辰的商量决策之后,卫瑜琛终于魄力一次,连续下达了五道圣旨,无一不是针对此次失踪的各国使者,并在第一时间联繫上了各国的监国,接下来的拯救任务,也分布下去。 卫玠,自然是总负责人,对此,谁也不意外,往往这种事,最后的负责人都会是卫玠,不说皇帝对他多信任吧,只能说万一真的出了什么岔子,惹不到自个儿头上,总会被冠到他这个弟弟身上。 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个卫瑜琛,说他蠢吧,他还知道将百官层层分化,各部都安排有监督者。 说他聪明吧,他又算不上,人人都觉得,如果他将算计卫玠的功夫利用到勤政爱民上,说不定如今的司幽国会更上一层楼。 可惜的是,每一个帝王最难消的大概都是这猜忌之心吧? 在司幽国表达出要全力以赴帮助其他三国拯救各国来使的同时,但凡出事的家族和组织,甚至是朝廷,都自发的拧成一股绳,情报工作也进行了分享。 俗话说众人拾柴火焰高,团结就是力量,有了这么多人的努力追查,终于知道大家消失的地方,是刚出了司幽国的第一个城镇。 这个城镇的路最是四通八达,不论是水路,陆路、山路,甚至是各国的要道都能抵达,经过各方走访,大家的目标锁定在了距离这个小镇外三十里的深山当中。 等消息网、人脉网布置妥当之后,距离这些使者的失踪,已经过去了整整二十天时间。 作为凤池山庄的大少爷,苏虞不顾苏鼎盛的反对,义无反顾的加入到搜寻的人手当中。 因着苏虞的特殊身份,卫玠特地将他纳入自己的麾下,而苏虞靠着各国的生意关卡,做了大面积的布置。 让他郁闷的是,在这个关键时刻,却怎么也联繫不上郦鸢,消息虽然传了出去,可至今未接收到回信。 苏虞知道郦鸢一直以来有一个特殊通道,可以联繫到龙帝国的人。 所以,他一直在等,等郦鸢的消息,只希望可以通过他,能了解到一些蛛丝马迹。 起码知道,这背后的人,到底来自于龙帝国的哪一拨势力。 第130章 【136】灵家庄镇庄之宝 龙帝国之大,分为皇室、神女族、四大家族以及八大豪门。 皇室当政,神女族却当权,每一届的神女都必须下嫁给皇室。 四大家族与八大豪门中,亦分为皇室派与神女派,两两对峙,相互约束。 但是,因着神女族血脉的特殊,她们在龙帝国始终占有极其特殊的一席之地,甚至于连皇族都为之忌惮。 可是就在三十年前,龙帝国爆发了一次大规模的动乱,具体是因为什么,局外之人很难臆测的到。 但就在这之后,龙帝国的掌权系统就彻底的乱了套,迄今为止,也无法恢復到三十年前最鼎盛的时期。 即使强大如龙帝国,也免不了争权夺利这样的事发生。 在如此动乱的时候,谁也无法保证向四国发难的,究竟来自于那一拨权利中心。 倘若能有龙帝国的人帮忙查证,真的可以省下不少人力物力。 时间进入农历十月初,郦鸢终于闭关而出,冷不丁瞧到守在密室外的灵家老爷子,顿时大惊。 顾不得身心俱疲,忙上前问道:「老爷子,您怎么在这里啊,天都这么凉了,可别感了风寒,快,快进屋歇歇。」 灵问天没有推辞,其实他也好奇郦鸢到底在忙些什么,谁料进入这密室一看,大大小小的瓶子摆了整整一个货架,看的老爷子是目瞪口也呆。 虽然郦鸢没少创造奇蹟,按理说这心脏早就得到了锻鍊,可每一次依然能让他们又惊又艷, 「这,这就是你这二十天的成果?」 说是半个月,却比预计的要晚了五天左右,这眼看都已经深秋了,灵家兄妹已经整整失踪一个月,他老爷子不急才怪了。 这才守在这里,试图从郦鸢这里,能得到些缓解。 这丫头,自来就是个有主意的,在这么关键的时刻,不会就这么无缘无故的闭关,定然是有所准备。 可是他没想到的是,她这一准备,就准备了这么多,当真让他……目不暇接。 这些瓶瓶罐罐,皆是用他们灵家庄特质的玉瓶装置的,每一个玉瓶上面都有相应的药名。 灵问天拿过去一看,有补血,提升内力,补气养元,护脉,其中最多的就是解毒丸,各种各样的解毒丸。 甚至有些瓶子里还装着炼制好的毒药、毒粉、以及毒物,分类之详细,让老爷子不自觉间皱紧了眉头。 「你这丫头,这二十天到底怎么过的?这么多药,你还有时间休息?」 郦鸢眼底的血丝,深深的刺激到了他:「不行,你得回去休息,等休息好了,再出发也不迟。」 郦鸢诧异的抬眸,「老爷子,您怎么知道?」 「你准备了这么多药,总不可能是要拿去卖的,自然是为了他们俩所准备的,药都准备好了,你还能再耽搁下去?」 「自然是要出发的,不过,你的身体太虚弱了,好好休息,这些东西老头子给你打包准备。」 郦鸢发愁的看着,「可是这么多东西,带起来,委实不太方便,但又不知道届时受伤的会有多少,老爷子,您有什么方法?」 「这你就不用操心了,两天,给你两天时间好好休息,夫人不去叫你,你就不许出门,去,现在就去好好睡一觉,这些交给老头子了。」 话落,不由分说的将她推出了密室。 郦鸢的确是累坏了,二十天封闭的时间,让她没有时间想其他,只想好好炼药,但凡她能想得到的,全都炼制了。 没想到一出关,居然发现足足有上千玉瓶,这可把她愁坏了,若是不能带走,可真是笑掉大牙了。 她这是不是也太实在了点儿? 可一想到灵家庄还有凤池山庄的人,她就想要准备的更多更多,生怕有人因为救治不及时,而要了命。 罢了,既然老爷子帮忙想办法,那她还是抓紧时间好好休息去,一切,就等醒来之后再解决。 郦鸢没想到的是,等她醒来时,满满一密室的瓶瓶罐罐的确是不见了,不但瓶子不见,就是连架在也没了。 老爷子呢,什么也没说,只是给她递过来一枚戒指,郦鸢开始还不明所以,以为是灵家庄的什么信物。 可当她拿到这枚戒指的时候,才发现它与普通的戒指好像不太一样。 这枚戒指是用青铜打造的,看起来有些年代,即使如此,也非常的精緻,尤其戒指上面还有灵家的图腾与标志,再看老爷子这肉疼的模样。 当即联想到一种可能,「这,这该不会就是传说中的……储物戒吧?」 老爷子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你这丫头倒是识货,没错,就是储物戒,整个灵家庄也不过这一枚,如今给了你,你可不能把它给丢了。」 郦鸢眸光倏地一亮,不可置信的看着手里的戒指,很难想像,那些只在传闻中听说过的神物,居然会这般突然的出现在她的手里。 当即有些反应不过来,她左看右看,满眼都是激动,看向老爷子时,更是充满了几分好奇, 「老爷子,这,我听说这东西只有龙帝国才有,怎么咱?」 「这件事说起来话可就长了,等将来有空再说也不迟,里面为你准备了很多东西,包括你炼制的药,这一路不太平,一切小心为上,戒指里面有各种令牌,怎么用想必你也清楚,此次拯救你哥哥的任务,交给你可有问题?」 「没有,这是郦鸢应该做的,老爷子就放心吧,您的这枚戒指,回来的时候定然会完好无损的归还。」 老爷子不甚在意的摆了摆手,「好好保重,林业和袁哲已经在外面等着,此次由他们跟着你,我已经交代过了,凡事听从你的调令,孩子,一切就万事拜託了。」 郦鸢微微皱眉,听这架势,难不成已经有哥哥他们的消息了? 正要开口询问,灵无涯便走了进来,一起来的还有慕箐,两人看到她,也是一番嘘寒问暖,临了,才将一封信递给了她, 「这是对方发来的信函,上面有清楚的地址,灵家庄这边就拜託你了,我和你爷爷,另有要紧的事去做,孩子,此番一路,就辛苦你了。」 老爷子和老爷还有别的事要去做?还是在这个当口? 郦鸢眨眨眼,突然觉得事情好像一下子复杂了起来,不过,即便他们不交代,她也是会去跑这一趟的。 毕竟,被对方控制住的,可不止灵家兄妹,还有她的其他几个哥哥。 「老爷子,老爷,夫人,请你们放心,郦鸢定不会辜负你们的期望。」 或许在外人看来,放着那么多精英良将不用,偏偏找来这么个小丫头打头阵有些可笑,但唯有他们灵家庄内的人知道,郦鸢在灵家有着怎样无法撼动的地位。 能得老爷子还有老爷夫人如此看重的人,怎么可能会令他们失望? 郦鸢低头看了眼手里的信,信函和普通的信函没什么两样,上面写着灵问天亲启的字样,字体刚劲有力,倒也不差,抽出信纸,甩开一看,郦鸢愣住了。 「这什么意思?游玩儿?明明是绑了人,怎么还好意思说是游玩儿?还邀请我们一起去?最过分的是,连个名字也没有,这什么乱七八糟的嘛?其他人收到的也是这样?」 慕箐看着一脸愤怒的鸢儿,也是无奈的紧:「对方送来的信件模式都是一样的,只不过换了个名字罢了,他们也不算是没有署名,喏,下面不是写着的嘛,『你们最想见的人』,现在我们最想见的,可不就是他们吗?」 「幼稚!无聊!我怎么觉得这些人这么不靠谱呢?」 能写出这样一封信的人,八成也不是啥好鸟,但话又说回来了,他们都绑了人了,能是啥好鸟? 信上的地址,居然只有四个字,『纸醉金迷』。 这个地方,郦鸢还是知道的,现代有那种超特级的极乐会所,古代,居然也有,而且丝毫不逊于现代的规模。 这个地方非常之神秘,坐落的地方也十分难寻,没有邀请函是进不到里面的,一旦发现,死无全尸,要求十分严格。 倒是没想到,对方会选择这样的一个场合,早些年她就对这里好奇,只不过一直未曾找到合适的途径,没想到到头来,会是以这样正大光明的身份进入。 第131章 【138】夕阳落,屠杀起! 最初的双眸无神,渐渐的聚集了些许光束,直至,她彻底恢復清明,只用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 清醒之后的郦鸢,敏感的觉察到危险临近,她来不及细想,蓦地从马车中跳出来。 看着歪七八钮躺在马车周围的同伴,眉头一皱,忙探上他们的脉搏,确定他们确实是被迷晕了之后,十根手指同时发力,无数根银针倾泻而出,直直的朝着这些人人中刺去。 五十多个人,用了几乎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就已全部解救回来,看着他们一个个的渐渐恢復意识,郦鸢收回银针,这才有机会观察周围的情况。 虽然刚刚她陷入沉睡,可感官却依然敏感如初。 尤其,空气中传来的不止是迷药,甚至还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儿,她天生对血腥味儿敏感,有了危险会自觉的发出警报。 直到这时,她才发现,原本瀰漫在他们周围的浓雾,不知何时已经渐渐散去。 天色渐晚,浓郁的黑森林前,原来不止有他们一个队伍,竟然一行行一列列的呈现出无数个队伍。 她眸光一眯,敏锐的觉察到他们竟然和他们刚刚一样,仍然陷入沉睡中。 不对,刚刚她明明闻到了血腥味儿,虽然很淡很淡,但那确定是人的血液无疑。 郦鸢神色巨变,不由分说的旋身飞跃上马车车顶,眺望之下,眉头深深锁起。 在这尚还浓雾未散的队伍两侧,正有两拨人大肆的掠杀中,那些人身着繁琐而厚重的丛林服,手中挥舞着的大刀在夕阳西下的余光中,鲜血淋淋。 可怜这些人还在昏睡当中,几乎是手无缚鸡之力就被生生砍死,哼都不哼一声。 眼看着越来越多的人死于刽子手之下,郦鸢脸色越来越沉。 没有时间考虑其他,她用力的推醒还在神游的袁哲与林业。 「林伯伯,袁叔叔,快醒醒,快醒醒,再不醒,咱们可都要去死了。」 死? 一听说这个敏感的字,已经达到武师级别的二位,勐地努睁开眼睛,一瞬之间就恢復了清明。 看到郦鸢放大的焦急黑脸,两人同时站了起来:「二小姐,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郦鸢没有时间解释太多,只是对他们道:「快把他们喊醒,喊醒之后立即将周围的人都叫醒,速度要快,我们正在面临屠杀。」 屠杀?周围的人? 一听此话,两人的脸色霎时一变。 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四周围的影像竟然变得清晰起来。 不止如此,其他组织赫然就在他们不远处,想想最初来到这里的时候,却是一点点也感觉不到,两人同时倒抽一口凉气。 好在他们的人已经被郦鸢动过手,两人没费多大力气,就喊醒了所有人。 等回头望去时,郦鸢却是游走在各个组织中间,好像在找什么人,两人神色一凛,想到她刚刚的话,立即对自己的手下道, 「都别愣着,赶紧的,把大家都叫醒,若是只靠我们,就只有死路一条,只有团结起来,才能有活的机会,快,快点。」 一语惊醒梦中人,醒来之后尚还没有摸清状况的汉子们勐地从地上跳起来,在袁哲、林业的指挥下,开始朝周围扩散。 郦鸢用了半盏茶的时间,才从茫茫人海中找到苏虞,用银针将他刺醒后,顾不得谈论太多,立即命他赶紧将其他人叫醒。 在路过这当中的马车时,她脚下明显的一顿,但一想到自己因这个男人遇到的倒霉事,不由冷哼一声,头也不回的离开。 却全然不知,她的一举一动,已经早早的被某个人窥视了去。 在苏虞恢復体力,第一时间掀开卫玠的马车,却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经醒来,「王爷?」 卫玠无波无澜的眼神一闪,转过了脸,看着苏虞,薄唇轻启:「先救人。」 「是,」苏虞也察觉到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立即开始行动。 在郦鸢准备回到自己马车上时,眼前好似有什么一闪而过,她眉头一皱,下意识的回头,恰好捕捉到马车上郦府的标志,掀开车帘一看。 郦洪涛赫然躺在其中,目光一锐,他怎么会在这里? 难道说,他没有与他的女儿们一起回京? 救? 还是不救? 就在郦鸢为此左右为难之际,醒来的人已经越来越多,郦鸢原本紧紧握起的手,突然放松下来。 她垂眸,冷冷的看着郦洪涛的脸,毫无温度的声音紧接着响起:「郦洪涛,这次要看你的造化了。」 就算不是她亲自救的,可她毕竟是这里面第一个醒的,在她的受益之下,才有了越来越多清醒的人。 郦洪涛生,那是他的福气,即使不是她亲自动手,也间接是她救了他,算是报了他的生养之恩。 若是他就此死了,那也是他的命。 想到这里,郦鸢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眼底的冰凉,若是郦洪涛看到,定会感到骇然。 「二小姐,这些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郦鸢看了眼扔在手起刀落的丛林人,目光一沉,直直的目视正前方的黑森林, 「原以为我们的目的地就是纸醉金迷,呵呵,照目前的情形来看,似乎并不是这样呢!」 「那些人似乎越来越多了,两边有,后面也有,这是要将我们半包围啊,二小姐,难不成他们是要把咱们逼进这个黑森林里面?」 袁哲的话得到了郦鸢的肯定:「照目前围攻的架势来看,十之八九就是了,看来只有穿越这片黑森林,才能进入真正的纸醉金迷。」 林业皱了皱眉:「对方当真是好算计,选择这样的一个地方。」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任谁看到这么多的援兵,都不会就此放任他们进去吧?」 「明明有能力将危险留在外面,何必睁只眼闭只眼让他们进去?」 「那小姐,我们要如何,与他们对抗到底吗?」 这样下去,岂不是鱼死网破?到头来,只怕谁也落不了好吧? 郦鸢摩挲着下巴想了会儿,不由自主的看向卫玠,想必他也看出来了吧?不知这个男人会如何做呢? 谈判?还是拼杀? 若是谈判,势必要留下大部分,甚至除了领头人之外的全部,那样一来,他们说是来救人,一个弄不好,也会把自己给折进去,这么做,未免太冒险。 尤其,还不知道留下来的人会不会有危险,若是再次像现在这样,可就是全军覆没的下场。 别闹到最后,救人不成反被捉,就太得不偿失了。 即使对方有所图,可在全军覆没的情况下,也间接说明了这个组织的不堪一击,也许无需谈判,就能达到他们的目的。 这大概也是对方的真正意图吧,看似邀请来了不少人,可这当中,有几个是他真正所图的呢? 看他们斩杀的速度,那是眼睛都不带眨的,这样丧心病狂的人,怎么看怎么不像是要与谈判的。 拼杀的话,就只有拼各自的人品了,运气好了,能带进去绝大多数人,运气若是不好,说不定死伤大半,甚至全部。 谈判,郦鸢是不能考虑的,至于拼杀,这大概是唯一的出路了。 就在郦鸢犹豫不决的时候,卫玠高大的身形动了,跟随他离开的,还有他所带来的百来号人。 明知前面是龙潭虎穴,却因人质在手,他们不得不逼着自己往前走,这当中,尤为司幽国的压力最大。 郦鸢看着接二连三紧随其后的各门派组织,这才转过身看向林业,「林伯伯,想必您也看到了现在的情形,我们必须要进去,否则,就只有不停的杀杀杀,对方的人可是源源不断的,我们就是累死,也杀不完。」 「唯一的出路就是往前走,可同时,你们也要做好心理准备,这条路,只怕不太好走。」 换言之,我们来的时候是五十三个人,离开的时候,可就谁也无法保证了。 进去,死活未知。 不进去,死。 不管怎么选,这都註定是一条布满荆棘的路。 林业是何人,那可是跟随老爷子东奔西跑多年的铁血汉子,即使现在老了,也是留着一身本事的,不需郦鸢提醒,他也知道他们即将面对的是什么。 「二小姐放心,这些人都是我精心挑选出来的,更是咱们灵家庄的精英,大家来之前就已经明白要面对什么,所以,小姐想要做什么,无需顾虑,大家都会唯您马首是瞻。」 第132章 【139】卫疑苏,入黑林! 果真,林业的话音刚落,五十条汉子同时对着她喊道:「请二小姐下令,请二小姐下令。」 郦鸢心中一动,看着这些即使明知道去送死,却依然面不改色的铁血大汉们,嘴角勾出一丝激赏的笑容, 「很好,这才是我们灵家庄的人,既如此,咱们就不耽误时间了,大少爷和二小姐,还有你们的哥们儿兄弟们,可都等着咱们去救呢,兄弟们,走!」 郦鸢大手一挥,首当其冲的走在前面,目光之中,带着前所未有的镇定。 林业、袁哲稍稍靠后,看着一马当先走在最前面的郦鸢,两人飞快的交换了一个眼神,袁哲后知后觉的目视前方,眼中含着一丝不明的光泽。 「我现在才有些明白,为什么老爷子,老爷和夫人,要将这么重要的事,交给二小姐来办了。」 即使灵家庄已经传遍了郦鸢的事迹,可耳听为虚,不如眼见为实,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当他们都在沉睡的时候,她却已经早早的醒来,并且快狠准的确定目标和方向。 她才十岁啊,十岁就能做到这一地步,那若是再过些年,岂不是更加的强大? 相较于跟着灵无涯待在灵家庄的袁哲,林业可是一直跟着老爷子在药王谷。 要知道,郦鸢这七年,至少有六年是在药王谷,其余的闲散时间算起来,待在灵家庄的时间,才不过一年。 是以,林业对于郦鸢的信任,要远远高于袁哲,袁哲起先是不放心的,若不是有林业跟着,他哪里会放心? 这一路走来,二小姐虽然话不多,可每次下达的命令总是与他们的想法不谋而合,丝毫不见怯弱与稚嫩。 处理手法十分的果断老练,根本就与她的年龄不相符,委实让他吃了一大惊。 他一直以为,传言不可信,却也不能不全信,如今瞧着,大有一副空穴不来风的架势啊! 不错,不错,不愧是老爷子看中的人,让她成为他们灵家庄的二小姐,那是当之无愧的。 袁哲看着前方那道微胖的小身影,目光渐渐凝起,二小姐,我袁哲服了您了! 林业注意到袁哲的变化,摸着自个儿的下巴,满意的点了点头。 看来一刻钟之前,郦鸢才真正的收服了这些小子们的心,想来老爷子也早就料到了吧? 「既然知道了,那就做自己该做的,此行一入,必将危险万分,老爷子既然将二小姐交给我们,我们就有责任保护与她,你可明白?」 袁哲侧首与林业凝望,须臾,慎重的点了点头, 「林叔且放心,只要在下还有一口气在,定然保护二小姐无虞。」 林业微微颔首,没有出声,只是目色深远的望着前方,眼底一片凝重。 苏虞走出去很远之后,还不忘回头看看,直到确定郦鸢的队伍跟上来之后,才缓缓的松了口气。 「你们认识?」 突如其来的话,可把苏虞吓得够呛,侧头一看,马车的车帘不知何时已经掀起,隐约露出卫玠那张半阖着眼的可怖的脸。 「呃,不知王爷指的是?」 卫玠原本半阖着的眼睛,因他这句反问,蓦地睁开,眸中的凌厉,生生的吓了苏虞一大跳,可在没搞清楚状况之前,他是怎么也不会胡乱承认什么。 「你刚刚在看谁?」 青辰打马而来,笑看着苏虞。 苏虞心下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没看什么啊!」 「别骗人了,我们刚刚可是看到了,那灵家庄的什么二小姐,可是放着自己的人不救,也要来救你的啊,怎么,你们有什么交情不成?」 事实上,在郦鸢醒之前,卫玠与青辰就已经清醒,之所以未动声色,是想要看一看对方到底玩儿的什么把戏。 不曾想,居然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虽说这两人没有什么交流,可那二小姐脸上的担心,却是造不了假。 若是旁人他们是绝不会看上眼的,可这个人,却是凭空冒出来的灵家庄二小姐,他们很想知道,这灵家庄什么时候多了一位二小姐出来? 尤其这二小姐的容貌,是不是也太……磕碜人了? 胖也就算了,竟然还丑成这样,更无法理解的是,这次灵家庄打头的还是这位二小姐,难道这灵家庄除了大少爷、大小姐,就没人了不成? 青辰是这般想,这卫玠可并不这么想,在他看来,最近好似有好几个胖子围绕在他身边,绕的他眼晕,虽然她们的容貌不尽相同,可是这身材却造不了假。 最最重要的是,这个女人的样子,像极了那晚被他一脚踹下房顶的女人,也就是那个被明心教追了整整一个月的倒霉女人。 而据他手下所查,她最终离开的方向,也的确是灵家庄的方向。 灵家庄的二小姐? 什么时候的事? 看她那样子,似与这个苏虞交情不浅。 苏虞面色不虞的扫了青辰一眼,「辰护法,我苏虞虽说与你们一起走,并听命于王爷,但有些事,还希望你们不要过问,因为这是我的私事。」 私事? 卫玠眉头轻轻一挑,寒眸中带着明显的深意。 他睨了青辰一眼,青辰眯眼,朝他颔首,转首拍了拍苏虞的肩膀,什么也没说,扯着马缰走了。 车帘轻飘飘的落下,虽挡住了卫玠的视线,可苏虞的心里却是七上八下,心中不由懊恼,如若不是因为他,鸢儿也不会就这般暴露了。 随着一个又一个队伍入了黑森林,留在外面的人自然也越来越少,到了最后,就只剩下了尸体。 当夕阳整个落山,天色彻底黯淡下来之后,穿着丛林服的人齐刷刷的自中间散开,那抹红影再度现身,望着望不着边际的黑森林,嘴角牵出一丝诡异的弧度。 「门主?」 「传令下去,游戏正式开始。」 「属下尊令。」 不过眨眼间,所有身着丛林服的人霎时间消失在原地,留下红衣男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肩头的狐狸,嘴角的笑意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看来这些人比我想像的要胆大的多呢,也罢,既然来了,不留下点什么,怎么好意思称自己在这道上混过?呵呵,好玩儿的游戏要开始了,走,咱们也瞧瞧去!」 红狐狸优雅的斜靠在他的肩头,似乎对于他口中的游戏不甚感兴趣,甚至还打了个哈欠,翻了个身,倒头睡去。 随着红衣男人的离开,黑森林外再度被浓雾所覆盖,本就逐渐黯淡下来的天,这下也变得形同一个迷阵。 而那些尸体,也随着浓雾,渐渐的,消失不见了…… 一走进黑森林,扑面而来的阴冷腐败气息让所有人下意识的打了个噤,再加上如今已是深秋,多数人都抱紧双臂,目光既谨慎又担忧的望着黑漆漆的前方,不知所措。 天色已黑,古代不像现代,即使天黑了也能看得见周围的一切,到了这里,天一擦黑,基本上就和盲人没有任何区别。 更何况还是鲜少有人涉足的原始森林,到处瀰漫着浓郁的危险气息。 郦鸢在现代也从未来过这样的地方,在她看来,所谓的原始森林,就是危险的所在,更何况,这里还是晚上,里面的兇险,更加的不可预知。 看着前方一队队簇拥着走进森林的人,郦鸢皱了皱眉,这样不行,天太黑,里面有多远,更加不清楚,现在最主要的就是做好防护措施。 想到这里,立即招唿自己人停下。 「林伯,袁叔,让咱们的人原地休息,暂时不要急着往里面走。」 林业朝袁哲使了个颜色,袁哲立即意会,转身向后面走去。 「二小姐,可是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郦鸢摇摇头,「那倒是没有,只不过这里面太危险,我们先做好准备比较好。」 说着,低头窥视自己的储物戒,瞥了眼四周围,往偏僻无人的地方走去。 林业见状自是意会,并没有上前,而是原地等候着。 过了片刻,郦鸢捧了一大推瓶瓶罐罐走过来,期间还夹杂着一些看不清的物体,林业忙上前帮忙接着:「二小姐,这是?」 「把这些护脚的脚腕每人发一个,绑在脚脖处,以防毒蛇等毒物啃咬,还有这些毒粉,每个人身上都撒一些,这里是解毒丹,每人一粒,还有火把,每人一个,里面很多无法预知的危险,大家都机灵点,察觉到什么不对劲,立即告知四周。」 第133章 【141】遇狼群,鸢镇定! 除了围在他们周围的,其他皆隐身在灌木丛中,若不是他们的眼睛太过亮堂,只怕郦鸢根本就无法估量到底有多少。 这么多只狼,单靠他们一头一头的砍杀是不可能的。 狼的兇残,郦鸢从来没低估过,更何况他们面临的还是上百头狼,期间的危险更是不用多说。 郦鸢暗自揣测一翻,又观察了四周围的还算多的大树,不由计上心来。 「大家听着,这些狼必须全部解决,否则它们会一直跟着。」 全部解决?一直跟着? 所有人不由心下一凛,有些未曾见过这等场面的汉子更是白了脸,这若是十头八头也就算了,可是他们即将面对的,那可是上百头狼啊! 但即使害怕,却也不忘将郦鸢围在了正中央。 虽然他们对这位二小姐有些不大满意,可到底没忘记自己的使命,再加上他们又是灵家庄的精英团队,虽说这上百头狼看起来有些恐怖,但到底对各自的实力还是极其自信的。 手中的火把支撑不了太长时间,因为有这些火光,这些狼群暂时还不敢上前,可它们却也没打算放弃,双方如此对峙,早晚会有一战。 郦鸢被他们围在正中间,也不急,也不抬头看,只是蹲下身,不知在干什么。 如此危急时刻,也没有人注意她在做什么,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狼身上,就在那些火光即将燃烧殆尽之时,林伯一声令下,数十名汉子蓦地跳出去,与狼群展开了生死搏斗。 狼的数量多,他们人数也不少,随着一圈又一圈的人跳出去,最后只剩下不到十个人保护着郦鸢,郦鸢这会子已经彻底坐在了地下,不知道在捯饬着什么。 林业与袁哲护在她周围,时不时的低头看一眼,眼底一片不满,都什么时候了,她还有闲情逸緻在这里过家家? 这五十个人,是灵无涯精挑细选出来的,武功自是不凡,虽说这狼很兇残,但这些汉子到底训练有素,互相配合起来,倒也没有造成大的伤亡。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郦鸢所提供的那些毒粉,在与狼群搏斗的过程中,有些狼撕咬下他们的衣衫,不过片刻就口吐白沫,中毒身亡。 这些汉子早就服了郦鸢所给的解毒丹,体内产生了一定的抵抗性,这些毒对于他们来说,是没有任何伤害的,可是这些狼就不一样了。 林业和袁哲他们,一边守着郦鸢,一边处理偶尔窜出来的漏网之鱼。 有了毒粉在中间起作用,可谓事半功倍。 狼是很聪明的动物,在察觉到同伴接二连三的死于撕咬人类后,渐渐的开始后退,若是它们就此散去也就罢了,偏偏它们只是后退,却并没有打算放过他们,虎视眈眈的围在四周围。 既是如此,人类也没必要放过他们,它们后退,他们前行,厮杀再次上演,剎那间狼尸遍野,哀嚎不断。 在他们拼死挣扎的空隙,有不少同类从两侧穿插离开,面对他们的险境,竟无人上前帮忙,这些汉子们心里自然十分不是滋味。 虽说他们之前也曾这般自私自利过,可真正遇上事了才发现,原来被人抛弃以及不被关注,甚至叫人人不应的感觉,竟是这般的难受。 但又何尝不知,他们与他们一样,也是力求自保,再无多余能力帮助别人? 一时之间,皆是百味杂陈,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不管外面怎么乱,郦鸢这里始终没有任何响动,她盘腿坐在地上,周围摆着不少罐子,嘴里咬着一颗夜明珠照亮,期间林业焦急的问她在做什么,郦鸢也腾不出嘴去回答他。 林业又气又恼,却也没有办法,只能咬牙将其余十个人也派出去支援,因为他们的人已经开始出现体力不支的情况,还有不少人挂了彩,这般下去,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好在狼群的数量在不停的减少,这些汉子也是杀红了眼,一刀一剑看下去,直接朝着狼头,狼腿,甚至是它们的腹部,切中要害。 可越是这般,越是觉得狼群也被刺激的越发疯狂,已经有好几个汉子的手臂、大腿被狼群咬掉,场面十分的惨烈。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郦鸢的四周围遍布狼尸,便是连她的身上也溅了不少的血,分不清是人的还是狼的,即使周围再惨烈,在她的脸上也未曾显露分毫。 这眼看着百十头狼就要解决之际,让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 不知是哪一头狼仰天长鸣「嗷……」,接着,尚还存余的狼同时伸长脖子『嗷……』起来,刚开始林业还不明所以。 郦鸢突如其来的声音,让他面色大变:「不好,这些狼是在召唤同伴,大家动作要快,撤!」 郦鸢不知何时站起身来,指挥着林业与袁哲领着余下的人离开,而她自己则不慌不忙的看着零零散散的十几头狼,嘴角勾出一丝嗜血的微笑:「猖狂了这么久,现在该本姑娘上场了。」 林业他们往前跑了一段儿才发现郦鸢没有跟上来,当即调转回来,气急败坏的对着她嚎:「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过来?」 郦鸢冷静的睨了他一眼:「林伯先走,我断后,这后面的狼已经上来了,若是咱们就这么跑,那就是慢性自杀。」 林伯微微一愣,很快就明白她指的是什么,在这么危险的情况下,人很容易慌乱,一旦无法保持冷静,后果不堪设想。 因为谁也不知道,即将等待他们的是什么,这里是丛林,不是平原,危险几乎每时每刻都环绕在他们身边。 可是,他们一众大男人怎么也不应该让她一个小女娃殿后啊,尤其她还是他们的二小姐,这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可郦鸢的坚持,让林业他们陷入了两难。 久劝不走,郦鸢也急了,「你们这不是在帮我,是在害我,快走,要是实在放心不下,林伯你留下,袁叔快带着其他人离开这里,没有时间了。」 因为这些狼的伙伴们已经陆陆续续的围了上来,再不离开,就又被包围了,林业也知道事态紧急,朝袁哲点头,示意其离开,这种情况之下,袁哲也没别的办法,只能暂时领命。 直到这些人入了灌木丛,逐渐消失后,林业才转过头看向郦鸢:「二小姐,接下来要做什么?」 郦鸢直勾勾的看着渐渐围上来的恶狼,嘴角牵出一丝自信的笑容,随手就将一个黑袋子丢给了林业:「林伯,你靠左,我靠右,我们一边往后退,一边往狼群丢。」 林业看着自己手里的黑袋子,好奇的打开,却因光线问题,压根就看不出里面是什么东西。 郦鸢也没时间跟他解释:「林伯扔出去就知道了,走,往后退,它们若是识相,就暂且饶它们一命,若是不知所谓,呵呵,那就别怪本姑娘不客气了。」 说着,已是纵身一跃,朝灌木丛蹿了进去。 林业只觉眼前勐然一黯,哪里还有郦鸢和她手中夜明珠的影子,而他的正前方,正是无数只眼冒凶光的恶狼,禁不住头皮发麻,掂着手中的黑袋子,头也不回的跑了。 目标人物消失,狼群一下变得暴躁起来,几乎是没有思考的机会,就穷凶极恶的追了上来。 林伯追着追着,就找不到郦鸢的影子了,身后的狼群大抵真的是被那遍地的狼尸给刺激到了,暴躁的喘息声使得丛林里的味道更加的难闻,令人作呕。 「林伯,快,这里。」 关键时刻,传来郦鸢的声音,林业抬头一看,她竟不知何时跳到了树干上,正要往前走,立即被制止:「别走地下,跳上来,快!」 林业面色一凛,看了下四周围的环境,借着周遭的灌木与树干,稳稳的落在了郦鸢的身边,郦鸢一把拿过他手里的黑袋子,得意的朝着下面的狼群努了努嘴:「林伯,刚刚我可没有偷懒哟,让你看看我的成果,呵呵呵呵!」 在等到树下方的狼足够多之后,郦鸢轻飘飘的从黑袋子中拿出一颗鸡蛋大小的黑糰子,在抛出的同时用掌力将其击碎,剎那间白粉肆虐,落入狼群中。 接着,郦鸢就不动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下方,林业正要问,她却把手一抬,制止出声。 林业把嘴一抿,也将目光落下下方,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狼崽子们的情绪好像因为够而不找的他们而越来越暴躁,狼爪子更是没少往树干上挠,甚至有不少狼试图朝他们这里飞跃过来,可惜因为树干太高,没能成功。 第134章 【143】不是爹,而是仇! 「刚刚这食人花,你们可是触碰到了什么?」 如果所料不错的话,这些花森林里还有,绝不只是这一朵,若是能找到不直接面对的捷径,那是最好不过,否则,她的炸弹也是不够的。 炸弹是老爷子准备的,数量不多,还是当初她闲来无事的时候配出来的,就是为了以防万一,没想到老爷子竟然全部都给她带了过来,后面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他们必须要省着点用。 「我,我看到小五不小心把剑插到了地面,可能触碰到了藤蔓,接着他就被卷了起来,再然后,就被,就被整个吞了下去。」 一个手臂受伤的年轻小子站起来,对着郦鸢一脸悲痛的道。 「那就是了,植物到底不同于动物那般有灵性,定然是有外力因素,既然知道了,大家手里的傢伙事都小心着点儿,这花绝对不止这一朵,所有人都给我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听清楚了吗?」 「是,二小姐。」 这一次,所有人是心服口也服了,早先还对她自私的行为感到不齿,可那也是面对他人,她在面对自己的人的时候,所表现出来的捨己为人,令一众大老爷们感动的稀里哗啦。 他们都看到了的,这两次若是没有二小姐在,只怕他们没那么容易走到这里。 林业趁着休息的时间,给受伤的小子们进行了包扎,这口气还没喘足呢,距离他们约五六百米的地方突然传出一阵阵尖叫声,郦鸢抬眸看了看,又低下了头。 其他人也都面无表情,经歷了这一场又一场的危机,这类嘶鸣声于他们来说,已经司空见惯了。 不愧是原始森林,所遇到的危险也是他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本可以大杀四方的他们,在这里面倒显得有些束手束脚,还不如小小的二小姐反应快。 「糟了,他们这是朝着咱们的方向跑过来了,」 袁哲微微皱眉,望着前方正着急忙慌朝他们跑过来的人群,冷声道。 郦鸢显然也有些不高兴,可这么大一片林子,也不能阻止人家往你这里来,索性对自己的手下道:「大家都休息差不多了吧,那咱们就赶紧出发,免得受了无妄灾。」 这若是换做两个多时辰之前,或许又有人对她投以鄙夷之色,可是现在,他们却清楚的知道,什么闲事可以管,什么闲事不能管。 像现在这种情况,你只要贴上去,那就是倒霉孩子,活该就这么给挂了,趁现在还没跑过来,熘之大吉最为妙。 队伍继续前行一里地后,竟然非常巧合的遇到了苏虞所在的司幽国队,比起他们的折损程度,只需一眼,就能看出这上百人的队伍可谓损失严重。 也不知道他们经歷了什么,每个人的身上都尽是血污腥臭,即使如强大的卫玠,也不免有些狼狈。 苏虞看到郦鸢,下意识的就想靠前,却在脚刚刚抬起的瞬间,逼着自己硬生生的放了下去,只是那眼睛却是不动声色的将郦鸢打量了一遍。 看到她精神不错,不像受伤,暗暗的松了口气。 郦鸢自然也注意到苏虞的神色,加之卫玠还在其中,她几乎停都没停的就走过了。 青辰细细观察她的队伍之后,不由咋舌,下意识的看向自己的主子:「爷,这灵家庄好像没受什么损失。」 卫玠幽深的眸子落在郦鸢平稳的步伐上,不动声色的挑了挑眉。 显然也是十分诧异郦鸢所领导的队伍的完整指数,这个指数不单单指得是他们的人数,还有人员的完整,衣衫的完整,都罗列其中。 这番一对比之下,就显得他所领导的队伍有些狼狈不堪了。 「跟上。」突如其来的话,惊得青辰下巴落了地,「爷,您说什么?」 卫玠慢悠悠的站起身,掸了掸身上的浮灰,看也不看青辰,径直朝着灵家庄离开的方向走了过去。 青辰张大了嘴巴,还是青夜反应快,立即下令:「愣着干啥,都给爷滚起来,跟上去。」 「这,这什么情况啊这是?咱家爷不会是要跟在人家的身后遮风挡雨吧?」 青夜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废话那么多作甚?人多力量大的道理,你不懂呀?咱那是遮风挡雨吗?咱这分明是团结就是力量,明白不?」 青辰撇了撇嘴,为他的强词夺理而汗颜,尤其意外的就是卫玠的态度,居然会容忍自己跟于一黄毛丫头的身后? 这,这若是传出去,还怎么见人哟! 郦鸢暂时还没功夫搭理身后的人,因为这倒霉孩子居然碰到了康亲王府的人,而康亲王这会子情况那是相当的不好,他们刚刚被毒蝙蝠袭击,身边的人大面积的死亡,而他自己,也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郦鸢本能的想要走开,却被林业给拉住了:「二小姐,这是,这是你的,」 郦鸢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你看见了吗?我是没看见,继续前行。」 林业没想到郦鸢居然可以如此心狠,面对自己将死的亲爹居然都能视而不见,当即愣在原地,久久说不出话来。 不知是不是『父女情深』,谁也没想到,已经濒临死亡的郦洪涛,居然会在这个关键时刻醒过来, 「鸢,鸢儿,是鸢儿吗?」 他的声音虽然微弱,可郦鸢还是听到了,要往前迈的步子,却怎么也抬不起来了。 「该死!」郦鸢低声咒骂,想到就在他们身后的卫玠,还有这躺在地上的郦洪涛,心想着就算她不想面对,怕是也不能了吧? 尽管现在还不知这卫玠对待她这渣爹是个什么态度,可若她就这般走过去,置他生死于不顾,将来传出去,怕是还要在丑陋的名声上多上一个不孝女的光环。 届时,她自己本身倒是不在意,可若是丢了他卫玠的脸,本就不靠谱的婚姻,岂不是更加的艰难? 怎么办?救还是不救? 「二小姐,您快点过来啊,康亲王这已经晕过去了。」 林业不知何时已经给郦洪涛把了脉,他虽然能治疗,可这巧医难为无药可治啊,当即心急的催促郦鸢。 郦鸢先是重重的嘆了口气,而后非常不爽的转过身来,恨恨的瞪了林业一眼:「林伯,您就这么的爱管闲事?」 林业颇为无奈的看了她一眼:「这,这怎么说也是你爹,咱们怎么能见死不救呢?」 「爹?哼,他何时把我当他女儿过?」 「唉,你这丫头,就不能先把个人恩怨给放下,先救人要紧啊!」 「没有那金刚钻,就别揽这瓷器活,人是你救的,关我什么事?不救!」 「二小姐!!!」 林业显然是怒了,声音不由拔高了几度。 郦鸢他是从小看到大的,别看这丫头如今成了二小姐,可是在他眼里,他还是曾经那个有点怪脾气的小丫头。 「林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救的,这个人,我劝你还是不要救的好,救了他,不但没有任何好处,还要惹来一身骚,你就让他这么去了吧,这样的话,已经板上钉钉的事,说不定还会因为他的离开,发生改变。」 这话郦鸢就有些故意成分了,因为她已经注意到,卫玠朝这边走了过来,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别人不明白,可是这个卫玠,却是一定能够听得懂的。 「郦鸢,你到底知不知道,这是你爹,你的身上还流着他的血,你怎么能如此心狠?」 郦鸢一想到那个三岁就夭折了的原身,心里面就恨得要死,让这种丧尽天良的人活着,才是对他人的不公。 尤其想到他这一见面就给自己找来的麻烦事,那就一肚子的火啊,到了这个时候,还想让她救命? 门都没有。 在她看来,他不是她的爹,而是她的仇人。 虎毒还不食子呢,这种人渣可倒好,生怕他的女儿卖不上价。 玛德,她才十岁啊,十岁她娘的就想让她嫁人,他怎么不去死呢? 一想到这个男人所犯下的事,郦鸢是一千个一万个的不满意,这种怒火从他们一见面就压抑着,现在这一刻,被林业这么一掺和,可谓彻底爆发了。 「不救就是不救,林伯若是想救尽管去救,这个人,死了比活着强!」 林业瞪大眼睛,无法相信郦鸢就这么头也不回的走了,他看看地下不断吐血的郦洪涛,在看看郦鸢决绝的背影,一时之间也是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第135章 【144】脱离父女关系 袁哲看了眼郦鸢离开的方向,扭头对林业道, 「林伯,我觉得小姐说的有道理,虽然不知道那日之后发生了什么,但我可是听说小姐是被这个康王的人给掳走的,当日的情形到现在还歷歷在目,就郦洪涛的所作所为,的确称不上是一位父亲。」 别说好父亲了,他连父亲都算不上,难怪二小姐如此瞧不起他,能把自己儿女逼到这等地步,定然是有原因的,否则谁也不愿背负一个不孝的罪名。 林伯到底是跟在老爷子身边久了,有一颗菩萨般的心,如今听袁哲也这般说了,一时之间,倒是有些犹豫不决,尤其人家闺女都不管了,他这一个外来人,还管什么管? 不曾想,就在林伯站起身,想要离开时,他的手臂却突然被郦洪涛紧紧抓住,本就意识不清的人,此时此刻好像是抓到了最后的救命稻草,微弱的唿喊着:「救,救救我,」 林业看着那双已经微微发黑却依然能够看出养尊处优的手,无奈的嘆息, 「不是我不救你,而是我手里没有药材,你,你好自为之吧!」 话落,用力的掰开他的手,硬着头皮嘆息着离开了。 「王爷,这……,」 看着灵家庄的人就这般头也不回的走了,青辰无语的扭头看向自家七哥。 卫玠漫不经心的走到郦洪涛面前,居高临下的睨视着他眼底的绝望,唇角掀出一丝意味深长的弧度, 「原来刚刚那个女孩儿就是我的未婚妻?你的亲生女儿?你究竟做了什么,可以让她恨你至此,见死不救?」 这一刻,郦洪涛的目光已经开始涣散,尽管在看到卫玠时,他的眼神有了瞬间的聚焦,可是在听到他的这句话后,连这点最后的光亮也消失不见。 那不断呕出的黑血,好似正在宣判着他已濒临死亡。 而卫玠,看到他这个样子,也没指望他能回答什么,面无表情转过身。 正准备离开,前方突然冒出来的影子,却让他脚步下意识的一顿。 郦鸢的速度很快,似是害怕那人就这么死了,那么她所在意的事情,就无法达到目的。 是以,当有人挡在她面前时,根本顾不上去看一眼他是谁,就本能的推开了:「麻烦让一下,让一下。」 卫玠没料到前一秒还十头牛拉不回来的人,下一秒居然如此横冲直撞的跑出来,甚至还将他生生的给推开了,当即挑眉朝她望过去。 「你,」青辰正要插嘴,却被卫玠抬手拦下。 郦鸢一熘风的跑过来,看到已经奄奄一息的郦洪涛,来不及思考,指尖一动,那一根根银针就已快速的在郦洪涛周身几个大穴上跳动,三五下扎下去,原本已经神志不清且快要死了的人,居然奇蹟般的睁开了眼睛。 再服下一颗解毒丸,精神上看起来恢復了不少。 这一步步走下来,那是看的周遭的人眼睛瞬时一亮,就是气喘吁吁赶过来的林业和袁哲,也都忍不住啧啧称奇。 明明已经快要死的人,竟然还真的被她从鬼门关拉了回来,此等功力,绝非一般人能够比拟。 饶是自来拒人于千里之外,甚少关心别人的卫玠,在看到郦鸢的手法之后,眼底飞快的闪过一抹异色。 人人都以为这姑娘是刀子嘴豆腐心,不曾料到她却突然揪住自己父亲的衣领,将他整个人生生的拽到了她面前,目光冰冷的直看着他:「想不想活?」 郦洪涛以为他这次死定了,没想到郦鸢这死丫头居然还拐了回来,心想她定然是怕了他的,不曾想她在救活他之后,居然如此粗鲁的对待他,当即面色一怒, 「放,放手,给老子,放手!」 郦鸢冷笑一声,用力的将他甩下,郦洪涛猝不及防,重重的咳了一声,又是一大口黑血,他抚着胸口,剧烈的喘着粗气, 「你,你这个不孝女,不,不孝女啊!」 郦鸢懒得听他废话,没什么表情的扫了他一眼, 「你耳朵聋了?我问你呢,想不想活?」 郦洪涛气红了脸,对着她怒嚎:「废,废话!」 谁特么不想活啊? 「很好,想活就好办了,告诉你,你的毒,现在只有我能解,想活的话就给我写封脱离父女关系的亲笔信。」 「还有,将我娘还有我姨娘都一併写上,从此以后,我们和你郦洪涛没有任何关系,答应了,我就救你,不答应,你就等着死吧!」 郦洪涛不可思议的抬起眼,「你,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刚刚听的很清楚,行不行你自个儿斟酌,你只有一刻钟的时间,一刻钟之后,本姑娘管你死活。」 说着,已是不由分说的站起身,扭头就走。 在郦洪涛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后,那是气的急红了眼, 「你,你,你居然敢这么对我,郦鸢,我是你的爹!」 「你应该庆幸你是我爹,你若不是我爹,早在灵家庄的时候,我就把你给砍了。」 郦鸢轻飘飘的一句话,直接将郦洪涛惊呆在原地,他瞪直了眼睛,怎么想也想不明白,怎么突然之间,这个女儿就变的这么不好惹了呢? 「不,你不能这么做,你也不敢,我是康亲王,你无权要我的命,这么多人看着,你若把我杀了,你也活不了的,郦鸢,你也活不了的。」 郦鸢继续冷笑,蓦然转身,看向周遭的人,最后将目光停留在卫玠的身上, 「你且问问这里的人,谁会管你的死活,郦洪涛,别天真了,你真以为自己有那么重要?你可知道,今日死在这林子里的人有多少?」 「区区一个康亲王,就真的以为自己了不得了?你说我说的是也不是,尊敬的凤王殿下?」 本不想和这个人以郦鸢的身份直接槓上,可事与愿违,一想到郦洪涛死后,她还要给他守孝三年,甚至连婚事也不能取消掉,就觉得这个人决不能现在死了。 可也不能白白的放过他,所以才想了要和他脱离关系的招。 如果今日他们父女脱离了关系,那么她和这个凤王的婚事自然不作数,到了那个时候,谁还能威胁到她? 她郦鸢的人生本就应该自己主宰,怎能这样落在别人的手中? 冷不丁被郦鸢以这样的方式提及,卫玠凤眼一眯,直直的朝她看过去, 「你就是郦鸢?我的未婚妻?」 郦鸢大大方方的朝他挑了挑眉:「没错,我就是郦鸢,今年十岁,长得又丑又胖,所以凤王殿下为了自己的将来,还是取消了我们的婚事比较好。」 十岁?郦鸢? 原来这位康亲王府的七姑娘,这般的小啊,她倒是有自知之明,一点也不介意自个儿的缺点。 如此直白的告知他,想来也是十分厌恶这桩婚事了? 一旁的灵家庄部众,纷纷诧异的看向郦鸢,显然没有料到,郦鸢已经与卫玠有了婚约,而罪魁祸首,自然就是让她无比厌恶的爹了? 剎那间,林业明白郦鸢对郦洪涛的恨,究竟是来自哪里了。 没想到啊,这个郦洪涛居然丧尽天良到将十岁的女儿嫁给凤王殿下。 十岁啊,十岁的她还只是一个孩子啊,竟然,竟然就这么的,嫁了? 据他所知,康亲王府的女儿,可是不止有郦鸢一个,她行七,上面的六个不能都嫁了吧? 综合利弊,任谁也想得到,究竟为什么这个郦洪涛选择郦鸢嫁过去。 当即无比同情的朝郦鸢看过去,到底,刚刚他们是冤枉了她,她说的没错,这样的爹,的确不值得去救。 卫玠神色睥睨,扫视一圈,忽然眯眼冷冷的看向她, 「康七小姐,这桩婚事是我皇兄与贵国皇帝的手笔,即使是本王,也是无权干涉的。」 换言之,不管你再小,再丑,他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郦鸢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 如果这真的是一桩好婚事,怎么也轮不到她啊,正因为这桩婚事双方都不在意,所以,才会轮到了她。 唯一让她费解的是,为何这个卫玠居然能表现的如此无所谓,难道她不知道她嫁过去要占了他凤王妃的位置? 留着这样要才没才,要貌没貌,要年龄没年龄的童女留在身边,能干什么使? 难不成他还想把她当做童养媳养不成? 更更更奇怪的是,这人看她的表情居然没有一丁点的熟悉感,娘了个腿儿,难道他已经忘记当初把自己打的半死的事? 第136章 【145】弃康王,置身外! 事实上,最近某人的身边有太多与她相同体型的人出现,对于女人,他自来就是过目就忘,自然不会记起曾经有那么一天,他将人打的半死的经歷。 「你想解除婚约?你找我脱离父女关系,就是为了解除婚约?」 郦洪涛突然间插嘴,打破了郦鸢的思绪,她回眸一看,冷冷的嗤笑, 「废话,我的人生是我自己的,凭什么让你主宰?」 「所以,你当初答应我,都只是权宜之计?」 「看来你还不傻,没错,我之所以答应,也是因为你拿我死去的娘,还有那个唯一护着的姨娘做威胁,不然,你以为你算哪根葱,我凭什么因为你,要赔进去我的后半生?」 「郦洪涛,你是不是已经忘记我到底多大了?我才只有十岁,十岁你就让我去嫁人?你缺不缺德啊?难怪你这辈子生不出儿子,这就是报应,知道不?」 郦鸢是越想越气,也丝毫不顾及场合,更不在乎这个卫玠听到会有什么感觉,在她看来,左不过两种结果。 一,她计划成功,成功脱离关系,从此男婚女嫁都与她郦鸢没有任何关系。 二,她计划失败,无法脱离关系,也无法解除婚约,那么在这个卫玠面前,也好好的表表心迹,让她知道她也是被逼的,她对他本人没兴趣,这样将来即使嫁给了他,他最起码也不会为难与她。 至于让他在这么多人面前掉脸,她选择性的忽略了,谁让她才只有十岁,十岁女娃娃的话,也能算得上『童言无忌』吧? 他们若是跟她较这个真儿,那也太不是东西了。 郦洪涛因着郦鸢的话,当场就气的憋红了脸,肺都要炸了,指着她半天,愣是吐不出一个字。 想想也是,被自个儿闺女指着鼻子骂生不出儿子,哪里是丢人那么简单,这简直是往他伤口上撒盐啊,谁不知道他郦洪涛今生最大的遗憾在哪里? 好傢伙,这闺女不帮他遮掩也就罢了,居然还当着卫玠的面把话说得这么清楚,这么的绝。 甚至连这婚约怎么来的,都讲的清清楚楚。 郦洪涛气啊,气的连毒血都吐不出来了,只是瞪着滚圆滚圆的眼睛,又羞又怒的怒视着她。 反观卫玠,原本就没刻意的去调查他这个未婚妻,如今事实一点点的呈现在他面前,看他们父女撕逼,倒别有一番情调。 至于那丫头不愿嫁他,也在情理之中,但凡正常点的人都不愿意嫁给他吧? 而像郦鸢这种本身就有瑕疵的人,虽说嫁给他无疑高攀,可有句话叫做『高处不胜寒』。 若他是平民百姓,娶了这样的娘子还觉得脸上无光呢,更何况他卫玠还是闻名四国的战王,声名赫赫的大人物娶了这么一位无盐女,她将来要面对的压力可想而知。 这也不难猜测她为什么放着他这么个极品男人不要,而拼了命的要悔婚了。 可惜的是,这桩婚事,只怕没那么容易解决。 这不,郦洪涛似乎喘过来气儿了,「家门不幸啊,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贱丫头?你想死,别连累我康王府一门啊,你知不知道,这婚事是皇上拍板了的,哪里是你想毁就能毁的?你想与我脱离关系,那也要看看皇上同意不同意!」 郦鸢冷笑一声,「谁让你悔婚了?你又不是只有我这一个女儿,换人不就成了?我想凤王殿下一定不会介意的哦,将我这个无盐女换掉,得来一个比我强太多的美娇娘,这多划算啊,是不是?」 「可是那圣旨上已经写了你郦鸢的名字,想要悔婚,我们都得死。你杀不杀我,都是一个结果!」 哟呵,这郦洪涛可以啊,居然这么硬气,不怕死了? 「这么说的话,我救不救你,结果也都是一样的咯?」 郦洪涛急红了眼,「鸢儿,此事,真不是为父能够决定的了的。」 郦鸢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双手一摊,爱莫能助的看着郦洪涛。 「既如此,那就这样吧,反正你死了,我还要守孝三年,相信凤王殿下也不介意,哦?」 人生最悲剧的事,就是有人当着生者的面,讨论他死后的问题吧? 卫玠眉毛一扬,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并没有针对此事发表意见。 「凤王,难道你也要见死不救?」 卫玠神色没有丝毫变化,眼光转向郦洪涛:「本王与你,有何关系?」 郦洪涛霎时间涨红了脸,「你,你,我,我是你的岳父。」 「那就等到你活到那一天再说吧!」 他看着他,脸色剎那间变得极冷。 「噗……,」不得不说,郦鸢爽到了,这个凤王,关键时刻,还是挺给力的嘛。 「这门婚事,八字还没一撇呢,现在就跑出来认女婿,你也不害臊?」 郦鸢丝毫不放过任何打击郦洪涛的机会。 本来嘛,还想着,要是能趁此机会脱离父女关系,从今往后,她就与郦家没有任何关联了。 没想到,圣旨上居然还有她的名字,这下可难办了。 计划既然泡汤,她自然也没必要留在这里。 当即掸掸衣袖,朝着郦洪涛露出一抹讥讽的笑:「郦洪涛,但愿你我父女二人,今生再无相见的可能!」 郦鸢走了,这次是真的走了。 郦洪涛张大嘴巴,眼底写满了愤怒与不甘,可他也清楚的知道,这个女儿,他是真的拉不回来了。 他攥紧双拳,望着她毫不留情转身离去的背影,一种刻骨铭心的恨意,就此蔓延开来。 「七哥?」 眼看郦鸢已经走远,青辰这才侧头看向自家哥哥。 「走吧!」 卫玠声音平静,但熟悉他的人,都能听出他音色中的冷漠。 莫说这郦洪涛目前与自己还毫无关系,就算是连接上了关系,早在他与皇帝合谋的那一刻,他就应该料到得罪他的下场。 说起狠心,卫玠若有所思的看了眼郦鸢离开的方向。 这个丫头,真的只有十岁吗? 可她所体现出来的方方面面,都证明这是一个拥有成熟思想的人。 或许,这一路,他有必要好好了解了解这个未婚妻了。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看客们尽数散去,徒留下郦洪涛一个人躺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森林里,恐惧的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殊不知,刚刚的那一幕,早已落在第四方人的眼中。 在看客们退场的那一剎那,他漫不经心的摩挲着大拇指上的白玉扳指,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 「有意思,今天这任务没白出啊!」 …… 「二小姐,凤王殿下一直跟在咱们身后,您看这,这可如何是好?」 林业发愁的看了眼跟在他们队伍身后,那庞大的司幽国队伍,心中格外的不齿。 没想到这凤王殿下竟然让他们打头阵,太无耻了! 郦鸢翻了个白眼儿,哪里是这样啊,人家分明就是懒得动手好不? 看来,早在他们在他面前露脸之后,这傢伙就盯上他们了。 虽然郦鸢也不爽,可谁让这后面跟着的人不是别人,而是卫玠呢? 卫玠的强大,不需要她宣扬,人人都知道。 能得他看得起,他们就是跟着又有何妨? 她就不信,真到了事儿上,他会动都不动一下。 可是—— 特么的,谁能来告诉她,为毛这位名闻天下的战王,竟然在紧要关头,真的,置身事外了? 原本以为郦洪涛他们刚刚经歷过毒蝙蝠的袭击,他们会侥倖绕过去。 可没想到,这还没走出千米远,一大波的毒蝙蝠,就朝着他们飞扑过来。 更加可恨的是,卫玠竟然还有闲情逸緻观看他们灵家庄与这些毒蝙蝠对峙。 而他们,除了外围的人偶尔遮挡一下散落的毒蝙蝠外,居然没有一个人上前帮忙。 郦鸢心中那个恨啊,偏偏这卫玠还不是别人,还不是她能随便置喙的。 一个闹不好,得罪了他,将来她的日子恐怕不好过啊! 悲愤归悲愤,幸而来之前他们的人都做了防护措施,如今对付这些毒蝙蝠,自然要用非常的办法。 非常时期,自不能意气用事,解决眼前的麻烦,才是首要的。 「二小姐,这毒蝙蝠太多了,杀都杀不完,这可怎么办才好?」 郦鸢猫着身子钻进人群中,也不知道她捣鼓了些什么。 当一道清亮的声音响起时,「撤!」 早已配合默契的大家,霎时间朝两侧散去。 卫玠好奇的往前走一步,眯着眼睛看向四散开来的队伍,暗中猜测着,这丫头准备怎么收拾这些毒物! 第137章 【146】丫头,与本王打个赌如何? 霎那之间!!! 伸手不见五指的周遭,突地向上窜出一道明亮的火花。 「嘭」的一声响,火花在拥挤的蝙蝠丛中四散炸开。 璀璨的光芒闪花了所有人的眼,自然也将那群疯狂的蝙蝠震得四处乱撞,唧唧乱叫。 紧接着,郦鸢用相同的办法,又向蝙蝠丛中丢了数颗小礼花。 随着礼花的爆开,原本黑压压一片的蝙蝠大军,彻底乱做了一团。 趁着这个空档,郦鸢立即对自己的手下道。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撤离此地。」 林业见郦鸢丝毫没有离开的打算,不由担心的问道:「二小姐,您不走吗?」 「这些蝙蝠只是暂时性的伤到眼睛,时间仓促,你们快走,我自有办法对付。」 说着,已是不由分说的将林业推开,示意他们赶紧离开。 大抵是前两次继而连三的逢凶化吉,使得袁哲他们对这位二小姐分外的信赖。 因而当林业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已被袁哲给拉开了。 「我们留在这里不但帮不上忙,反而给二小姐添乱,快,快点离开,若不然,就辜负二小姐的心意了。」 当灵家庄的精英团刚刚撤离,那边的毒蝙蝠群便已逐渐恢復过来。 时间,几乎计划的分离不差。 自然而然的,司幽国便没了撤离的机会。 卫玠唇角勾起一抹玩味儿的笑:「你可以全身而退,为什么选择留下来?」 郦鸢双臂环胸,好整以暇的朝他努了努嘴。 卫玠朝着她示意的方向看过去—— 目光霎那之间冰冻三尺! 但见全本还晕晕乎乎四处乱撞的毒蝙蝠,已经渐渐的恢復了神志。 原本黑亮的眼睛却陡然冒着红色的凶光,疯也似的朝他们的方向进攻,进攻。 那不顾一切,横冲直撞的狂样,折腾的司幽国部众,不得不使出浑身解数,拼死相抗。 显然,它们已将刚刚的震乱算在了这些人的头上。 而如今所作出的一系列反应,全都是……报復? 一想到这个可能,卫玠不由自主的收起唇边的笑意,看向郦鸢时,目光中夹杂着一股莫名的深意。 「你似乎很熟悉它们的习性。」 郦鸢不以为意的耸了耸肩,「毒蝙蝠,也是毒。以毒为伍的我们,自然什么都要了解透彻。」 卫玠眯了眯眼,直视她良久,幽幽道:「本王很好奇,接下来你要如何处理这些毒物!」 郦鸢冷冷的斜睨了他一眼,黑漆漆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也未见有任何动作。 眼看着外围的手下一个个的倒下去,自家七哥却还稳若泰山的站在那里与某人闲聊,青辰不淡定了。 「郦姑娘,这些毒物委实太兇残,不知你可有什么办法?」 郦鸢淡淡的扫了他一眼,不为所动,反而似笑非笑的看向卫玠。 期间意思,再明白不过。 卫玠眸色深沉如夜,望着周遭血腥场面,眼底一片冰凉。 「你想怎样?」 须臾,一道酷寒阴冷的声音在耳侧响起。 郦鸢赞赏的看了他一眼,立即狗腿儿似的跑上前,笑眯眯的道:「让我帮忙,可以。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男人有一双非常好看的丹凤眼,仅是一个侧颜,就让她心潮澎湃,无法想像若是祛除脸上的疤痕,这个男人会帅到怎样人神共愤的地步。 她无法理解,凭着卫玠的本事,怎么也不该让这条疤痕拥有这般狰狞的存在感。 再怎么样,也有办法让疤痕变淡吧? 可是不,这条疤痕根本就没有丝毫的处理痕迹。 难道他是故意的不成? 啧啧,真是可惜了这么一双妖娆魅惑的凤眸了。 这么一双魅力无穷的眸子,本该长在像玉痕、华贸那样不着调的人身上才对。 可偏偏,却安在了这么一位无时无刻不释放冷气,不苟言笑的冷酷男身上。 真的是暴殄天物啊! 他冷冷盯着她,冷酷的脸上凝着一层狰狞的寒霜:「说。」 如此低气压的声音,若换做旁人,早就吓得如风中落叶般抖个不停了。 偏偏这郦鸢是个贼大胆,越是给脸,越是上样儿。 这不,黑白分明的眸子正一眨不眨的看着某人。 「你知道的,我想要自由,既然郦洪涛那里办不到,你这里,应该没问题吧?」 虽然猜到她的目的,但当她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说出来时,不知怎的,自来被捧得高高的凤王殿下,心里却流露出一股不爽。 「丫头,你这是自不量力。」 以为区区一个蝙蝠阵,就能阻挡住他们的步伐? 以为堂堂凤王殿下,会因为这么几个人,牺牲了自己的颜面? 再说,这桩婚事,如今看起来,似乎,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 起码这个丫头,看起来虽然碍眼了一些,其他方面,嗯,倒是也勉强凑活。 若是就这么踢了,将来指不定他那『好哥哥』,又会安排什么『精品』过来。 与其那样,倒不如就这么凑合着过了。 当然,某人的想法,郦鸢是不知道的。 这不,听了他的回答,当即撇了撇嘴,双手一摊,无奈道, 「好吧,如若凤王殿下想要自己闯,就当本姑娘什么也没说。」 说着,就想离开。 不料,男人不温不火的声音恰到好处的在背后响起:「这么快就放弃?」 郦鸢眉毛一抽,无语的转过身,「殿下这是何意?难不成咱们还有商量的余地?」 卫玠漫不经心的走出两步,停下。 居高临下的垂眸,神情似嘲似讽:「本王需要看看你的表现,再做定夺。」 郦鸢眨眨眼,清亮的眸底写满了不忿。 好呀,这厮是想让她当免费的苦力,表现好了,人家高兴了,或许会考虑解除婚约。 若是表现不够满意,这一趟就算白费劲了。 听着好像是两种结果,可她郦鸢不是蠢货,怎么会看不出这当中的陷阱? 好与不好,可不是她说了算,是人家说了算。 依着这厮长久以来的风评,难保到时候他不会赖帐。 她郦鸢可没那么傻。 尤其,这圣旨已下,就算强大如卫玠,也未必能取消这门亲事。 她真是太异想天开了,妄想在当事人身上下手,愚蠢! 想到这里,郦鸢朝他恶劣的咧嘴一笑:「呵呵,谢谢啊,不过本姑娘没那么傻,让你利用。哼,你们不是本事了的?那就自行解决吧!」 话落,利落的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潇洒的挥手离去。 期间有毒蝙蝠朝她飞过去,似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实力,郦鸢只是那么随手撒了些药粉,沖向她的蝙蝠,便剎那间落了地,再也不动一下。 这一幕落在青辰等人的眼里,嘴角抑制不住的抽搐了一下。 这个丫头,居然这般堂而皇之的挑战他们家王爷的权威。 胆子不小嘛! 「你确定,就这么走了?」 本以为事件发展到这里,就已经结束了。 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是,卫玠竟然在她走出毒蝙蝠的圈子后,幽幽的撂下这么一句话。 郦鸢武功不低,自然听的分明,下意识的,她脚下一顿,停了下来。 「不知凤王殿下,还想做什么?」 怎么,算计不成,另想它法了? 「丫头,与本王打个赌如何?」 他的声音没了刚刚的冰冷与不屑,反而多了一重极其特别的逗弄趣味儿。 是她的错觉吗? 还有,什么时候他对她的称唿,从『女人』转变成了『丫头』? 她可不认为这『丫头』是爱称,很有可能是这人发现她年纪小,配不上『女人』二字。 可是,他难道就没觉得这『丫头』二字,听起来格外的暧昧吗? 比起这个称唿来说,她更喜欢前者。 后者,会让她鸡皮疙瘩落一地的。 试问,自来以冷酷无情示人的卫玠,会对旁人露出第二种情绪吗?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那么,如果她的感官没有出现差池的话,现而今的感觉,会是错觉吗? 第138章 【147】黑纯现身 郦鸢缓缓的转过身,质疑的目光落向卫玠讳莫如深的表情上。 「本王赌,你这一路不会就这般顺遂。」 郦鸢嘴角一抽,气结的翻了翻眼皮,「那就不牢凤王殿下操心了。」 转念一想,自然明白了他这当中暗含的意思:「所以,凤王殿下是觉得,我们两方人马,可以合二为一,互利互助?」 卫玠扬了扬眉,并不否认。 郦鸢『噗嗤』一笑,毫不客气的挑衅:「殿下,求人不是这么求的,你这样拐弯抹角,不觉得累?」 堂堂凤王殿下会来求她? 郦鸢觉得今个儿这太阳定是打西边出来的,太玄幻了。 难不成这卫玠,被人掉包了? 「若是求你能够换来更多人的生命,何乐而不为?」 男子汉大丈夫,自是能屈能伸。 虽说他有能力走出这片林子,可难保不会损兵折将。 刚开始就这么的难,后面指不定有多少陷阱等着他们去过。 若是人手在这里就损失大半,那么对于后面的斗争,是极其不利的。 如今有捷径可以走,傻子才会拼死拼活的往前沖。 再说了,他本身的弱项就是毒。 有这么个百毒不侵的妙人儿挡在前面,不去利用才是脑子进水了。 他自来喜欢将利益最大化,很明显,郦鸢满足这个条件。 还有,若是能趁此机会好好了解了解这个小人儿,对他来说,自是百利而无一害。 这么多条件摆在这儿,他若是将她摒除在外,才是真正的被驴踢了。 卫玠这边是圆满了。 可郦鸢却觉得压力山大,有木有? 卫玠是谁啊,强大的战王啊,区区黑森林,于他而言,根本就不值得一提好吧? 但现在什么状况? 他居然放下身段来求她? 妈妈咪呀,真的不是她耳朵出现了幻听? 「你还在犹豫什么?」 「不,让我静静,静一静。」 郦鸢咬着下唇,怀疑的打量他:「殿下,你确定你不是在开玩笑?」 卫玠凉凉的扫了她一眼:「有人会拿生命开玩笑?」 这儿说的话,他刚刚那句示弱的话,是真的咯? 「为什么?」 好吧,请允许她在这里再叨扰一番,实在是此人来头太大,由不得她不小心。 像卫玠这种在现代通常被称之为大神的神人,自来都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 什么时候轮得到他们伏低做小,拜託求人的? 尤其此人无论哪一方面,都在食物链的最顶端。 就算他说的冠冕堂皇,说什么为了这些人的命。 她也无法理解,他堂堂战王,会向她这么个只有十岁的小女娃低头。 这,这画风太不和谐了! 阴谋,这绝对是个阴谋! 若是卫玠知道,明明很简单的一句服软,会让这个女娃娃想破了脑袋,来思考他的目的。 不知会作何感想? 「本王只知道,你要是再这么耽误下去,没什么,也变成有什么了。」 郦鸢抬头一看,在毒蝙蝠的一路强攻之下,已经有数十人抵抗不住,倒地伤亡。 若是保持这样的势头,这些毒物只会越来越猖狂,到了那时,她就算是想挽回,也来不及了。 想到这里,她的目光倏然一变,似是下了什么决心,回头定定的看向卫玠, 「好,今日我就信你一次,但愿殿下,说得出做得到。」 卫玠朝她淡淡的颔首,算作回应。 郦鸢放了心,回头对着周遭的人道:「大家统统往后退,听我的命令行事。」 刚刚几乎所有人都目睹了她与卫玠之间的谈判,自然也见到她之前是怎么保护自己的手下。 因而她的话一落,所有人都极其配合的做出了反应。 郦鸢满意这些人的识时务,手下的动作不见丝毫紊乱。 就在大家以为她要故技重施时,谁也没想到,在这屏息凝神的一瞬之间,一股股莫名的恶臭剎那间自她周围瀰漫开来。 不过片刻之间,就将毒蝙蝠所涉及的范围全部覆盖。 所有人闻之色变,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如果是毒,为什么他们不需要做任何措施? 如果不是毒,她放这些又有何用? 当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到正中央那抹算不上纤细的身影上时。 郦鸢却唇线弯弯的笑看着,不做任何动作。 青辰张了张嘴,正要询问,却被青夜一个眼神制止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就在人人以为她这是在故弄玄虚时,令人惊奇的一幕出现了。 原本还疯狂进攻的毒蝙蝠,不知何时开始自相残杀。 那锋利的爪子,如刀刃般的坚硬的嘴,正毫不留情的划过,啄过同伴的身体。 「好了,时机已到,大家快撤。」 郦鸢一声令下,原本还沉浸在这血腥一幕当中的司幽国兵将,立时回过了神儿。 在青夜他们的指挥下,不到一刻钟便已撤离干净。 看到还留在原地的卫玠,郦鸢的眉头不悦的皱起:「殿下,请先离开此地。」 「本王比较好奇,你还要做什么。」 郦鸢眉毛一抽,我要做什么,关你什么事? 当即不满的瞪过去,「该解决的已经解决,我还能做什么?」 卫玠目光深沉如潭水的落在她身上,虽不言,却表明了她的态度。 郦鸢咬了咬牙,看着那一群群的毒蝙蝠,本想就这么放弃离开,不料脑中不断有催促声响起,惹得她头晕脑胀,外加火气攻心。 「你走不走?不走,我走!」 「不要啊主人,伦家好饿,呜呜,真的好饿,这么多美食,大补啊,不能就这么丢了,不能就这么丢了啊!」 郦鸢何尝不知这些毒蝙蝠千载难逢,可卫玠这个臭不要脸的就这么赖在这里,让她怎么将小纯放出来嘛? 「主人,你把他放倒不就行了嘛!」 此言一出,郦鸢眸光倏地一亮,对啊,她怎么就没想到呢! 打,肯定是打不过的。 赶,没胆儿。 那么放毒的话,可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到时候,随便扯一个慌,就能圆过去。 想到这里,郦鸢一下子兴奋起来,险些仰天大笑。 「看,灰机!」 郦鸢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卫玠清俊好看的眉宇微微一拢,这孩子抽什么风呢! 靠,居然没上当,连表情都没动一下。 哎,死了就死了,不能再这么耽误了,再这么下去,她不是被小纯吵死,就是被这老男人给气死。 想到这里,她大踏步的走到卫玠面前,随手丢给他一颗药丸:「喏,解毒丹,吃了对你有好处。」 卫玠怀疑的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儿,就好像再说,『你会这么好心?』 「你吃不吃?不吃拉倒!」说着,就要收回去。 卫玠突然出手,纤细白皙的手指轻轻的滑过她的手掌心,冰凉的触感一度让她怀疑他这人是不是从内到外,都是冷的。 「拿着做什么?赶紧吃了啊,一会儿就化了。」 或许是郦鸢的表情太过急迫,卫玠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当真就这么送入了口中。 亲眼所见,郦鸢不由松了口气。 果然,入口即化的药丸,很快就发挥了药效。 『噗通』一声响,堂堂战王殿下就这么重重的往后倒去。 郦鸢可没那么好心去扶他一把,反而还用力踢他一脚。 「你这个老不休的,让你走你不走,偏偏留下来碍事,现在好了吧,哼,活该!」 她踢着的人儿自是不会给予她任何反应。 仔细查验一番后,郦鸢这才放下心来,背过了身。 倏然不知在她转身的那一瞬间,本该紧闭的双眸,却蓦地睁开,一双幽瞳,清冽而冰冷。 「小纯,好了,快出来。」 下一瞬,一只巴掌大的纯黑波斯猫出现在郦鸢的手掌心。 黑纯一现身,顾不上给自家主子打招唿,立即兴奋的往散落在地的蝙蝠群跑去。 而随着它的跑动,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出现了。 原本只有巴掌大的猫儿,却随着它的动作,一点点的变大,变大,继续变大。 直至它的身体变得与黑熊一般大小之后,才稳住了身形。 第139章 【148】抱大腿,求包养! 对此变化,郦鸢好似早已见怪不怪,反而手持长剑,对着那些早已丧心病狂的毒蝙蝠横扫过去。 随着哗啦啦猎物落地,黑纯兴奋的眼冒金星,大口大口的啃食,满足的不得了。 「灵兽?还是契约的灵兽?」 黑暗中,卫玠的幽瞳格外的明亮。 他诧异的看着那视毒物为美餐的一主一仆,眼底写满了不解。 为什么本该出现在龙帝国的灵兽,会出现在四方大陆? 更为震惊的是,还被郦鸢这么个不到十岁的孩子给契约了? 虽然光线太暗,但不难看出,那是一只猫儿,还是会幻化的猫儿。 寻常动物要退避三舍的毒蝙蝠,这猫儿竟然视为美餐? 这是什么种类? 或许是冲击力太大,卫玠在这之后,陷入了长长的沉默。 期间郦鸢又给他餵食了一颗药丸,也被他给吐了出来。 约莫一刻钟后,他幽幽转醒,身边便只剩下了郦鸢自己。 「咦,你醒啦?」 「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啊,我这边一转身你就晕倒了。检查之后,也没什么事,所以就在这里守着你呢!」 「那本王还得谢谢你?」 「啊,不用不用,既然你醒了,那咱就赶紧走吧,不然就跟不上前面的大部队了。」 卫玠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吐出一句让郦鸢心惊肉跳的话:「你真的只有十岁?」 郦鸢心下一凛,讪讪的笑道:「殿下这是什么话,难道我的年龄还能造假不成?」 郦鸢想扶他起来,却被他拂袖甩开,也不在意,当即识相的靠边走。 看着她的背影,卫玠微敛的眸色中逐渐升起一丝讳莫如深的乌沉。 郦鸢,呵呵,倒是一个意外的发现。 就是不知这样不容小觑的她,郦洪涛与卫瑜琛了解几分呢? 灵家庄二小姐? 康亲王府庶七小姐? 事情的发展,好似越来越有意思了! 这样的她,让他如何能随便放手? 郦鸢啊郦鸢啊,丑虽然不是你的错,但你韬光隐晦的成长到这个地步,还被本王给发现了。 你说,本王还能就这般轻松的放你离开吗? 两人沉默以对,一前一后在丛林间行走。 忽然!!! 无数乌鸦扑腾着翅膀『嘎嘎』的窜向夜空。 随之而来的便是此起彼伏的悲鸣惨叫。 郦鸢飞快的回头看向卫玠:「不好,出事了!」 几乎同一时间,他们运起轻功,朝着声音的来源处疾走。 黑夜中的丛林,散发着诡异的阴森感,就连迎面吹来的风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儿。 凭着绝佳的夜视能力与不俗的轻功,郦鸢勉强才跟得上卫玠的速度。 等到二人赶到事发现场时,均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无数黑影艰难的在泥潭中挣扎,可是越挣扎,下陷的就越快,到最后,彻底被埋没。 而那些人中,多半是她灵家庄的人。 郦鸢面色瞬时间变得极为的难看,眸光一转,随手扯了一个人过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我不知道啊,前面的人走的好好的,突然之间,就,就陷进去了,我们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是啊,这地面本来硬度足够,可谁知道他们会突然下陷?」 「就好像被人为操控一样,根本就不给我们反应的时间。」 了解清楚这些后,郦鸢目光倏然一寒,人为操控? 不,这是沼泽,不可能被人为的控制,除非—— 除非这里被人施了阵法!!! 郦鸢抬眸的瞬间,卫玠已朝她看过来,他眼底的淡定,让她莫名一紧:「你可是看出了什么来?」 卫玠看着她那双清凉如水的眼睛,嘴角牵出一丝嘲弄:「你不也看出来了?」 「人命关天,我是看出来了,可若是解这个阵法,凭我一己之力,根本就是天方夜谭,所以,」 「你在求本王吗?」 卫玠抬眼看过去,灵家庄的人已经陷进去大半,余下的十几个人正拼命的打捞,可这无疑是杯水车薪,根本就无济于事。 要想保住这些人的命,必须找到针眼,破了阵法,否则,她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去死,而毫无办法。 郦鸢因他的话,面上瞬时染上一层薄怒,只不过因为天黑人黑,看不出来罢了。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若不是我们的人在前面探路,怎会有你们如今的袖手旁观?卫玠,你别太过分了!」 「大胆,王爷的名讳也是你一个黄毛丫头可以随意,」 气急之下,郦鸢直唿其名,自然惹来司幽国部众的不满。 卫玠抬了抬手,那名手下这才面带不满的退下,只是某人看向郦鸢时的眼神,也益发的深不可测。 「你觉得,现在是争辩这个的时候吗?」 郦鸢恨得眼睛发直,「你想怎样?」 「帮你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你一个大男人说话磨磨唧唧的,烦不烦啊?有话说,有,」 屁放二字还未吐出,就被卫玠突如其来的凌厉眼神给制止了。 卫玠唇角牵出一丝笑意,「你在紧张什么?本王还能把你吃了不成?」 「就我这模样,凤王若是能吃的下,本姑娘铁定抱大腿,求包养!」 郦鸢自我嘲弄的话,惹得卫玠唇边的笑意更深了,「你这自黑的本事,还真让本王刮目相看。」 郦鸢咧嘴露出大白牙,呵呵一笑,「王爷,您就打算这么废、话下去?」 听着她几乎咬牙切齿的话,卫玠心情极好的勾了勾唇:「看在你之前帮忙的份上,本王就勉为其难,只不过这样,咱们之间的帐,是否可以清算了?」 郦鸢勐地一拍脑门儿,对啊,她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那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啊,时间就是生命!」 卫玠一个眼神扫过,四大护法同时朝沼泽地中跃过,郦鸢见状,正要跟进,身后却传来某人不紧不慢的声音。 「等着吧,他们若是连这点事都做不好,就不用回来了。」 正专注于寻找阵法的青辰,一听此话,内力突然一泄,险些从半空中掉下来。 幸而青玄即使朝他甩出去一掌,才避免他出糗。 黑暗的环境下,所有人目标一致的注意着来回奔波于沼泽地上方的四道身影。 在他们时不时借力的冲击的空档,默默的研究着他们这般做的目的何在。 郦鸢自然也是如此,那双清亮的眼睛,至始至终都没敢眨一下,生怕错过了什么。 这阵法对比之前她在四方盛园布置的套路不一样,对比之下,后者明显要高明许多。 它最大的优势就是能让人分不清是现实还是虚拟,此等功力,远不是她能够触及到的。 可是卫玠…… 竟然不屑出手,四大护法就全权搞定,此等能力,之前为何还要躲在她的身后? 难道—— 这厮丫的就是为了省事? 一想到这个可能,某人不淡定了。 特么的,合着闹了半天,她就是人家眼中的打手? 那之前这妖孽还与她叽叽歪歪那么多作甚? 清眸之中霎时间溢满了火气,可偏偏在这个非常时期,她又不能发作。 几个回合的深唿吸吐纳之后,郦鸢狠狠的攥紧拳头。 暗暗发誓,走出沼泽地之后,一定远离这个祸害! 如果郦鸢知道,卫玠与他的人最最不擅长的就是毒,而他之前也没有刻意隐瞒,不知会是何表情? 突然,一道强有力的冲击波朝他们所在的方向轰了过来。 郦鸢勐然间抬眸,那道刺眼的强光恰好激到她的眼睛。 短暂的失明之下,她根本就来不及躲避那道冲击波。 苏虞隐在人群之中,自然也看到了郦鸢的危机,可当他准备冲出去时,有人却比他更快。 一道看似绵软实则恰到好处的力道,突然间将郦鸢推趴在地。 等她醒过神儿来的时候,一双温热的大掌勐然间扣住她的脑门儿,将她整个人压在了土地上。 来不及喘气,那道强光已压着她的头皮惊险的窜过,扫过之处,无不哀鸣不断,惨叫连连。 便是连周遭的树木也没能倖免,足以可见其破坏力,有多么的强悍。 危机解除后,郦鸢忙「呸呸呸」个不停,刚刚那一压,让她吃了个狗啃泥,还不少。 整张脸完全就是扣在泥地上,这会儿,她一边晃着脑袋把那个烦人的手晃下去,一边恨恨的转过头。 这一看之下,令她心头微微一震,心中更是百味杂陈,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儿。 第140章 【149】出深林,遇怪物! 怎么是他? 那个最不可能救她的人,刚刚居然…… 救了她? 郦鸢目光复杂的歪头,欲言又止。 卫玠却不给她开口的机会,蓦地就站起了身,表情僵硬,不知道是不是在后悔刚刚的所作所为。 对着她这张鬼脸亦没什么好脸色:「你若死了,只会平添不少麻烦。」 麻烦? 原来是因为看上了她的医术? 这算是解释他刚刚的愚蠢行为? 嗤~ 郦鸢自嘲的笑了笑,想想也是,平白无故的,他又如何会如此好心? 可小小的心灵却不知怎的,突然酸酸的。 难道她这是在失望? 察觉到自己的小心思,她不免心下一惊! 老天,她在期待什么? 「已经破阵了,起来吧!」 破阵了?莫不就是刚刚的那道光? 幸而在这个关键时刻,有人打乱了她已经开始紊乱的思绪。 「那道光?」 卫玠微不可见的颔首:「那是阵法破裂之后的自我毁灭。」 自我毁灭? 郦鸢愣了愣,旋即转身看向已经被那道光拦腰斩断的树木,以及那些因为反应慢,而直接被截成两段的尸体。 突然感觉胃液翻滚,脸色苍白。 好强大的力量! 难怪称之为自我毁灭,看来,他们的对手要比她想像中的要可怕。 「他们回来了。」 思绪被拉回,郦鸢立时抬眸望过去,只见林业和袁哲被青辰他们架着浑身泥泞不堪的朝这边挪过来。 郦鸢疾走两步,满脸关切的来到他们面前:「林伯,袁叔,你们怎么样?」 「二小姐放心,我们没事,只是体力到了极限。」 折腾了这么大半天,几乎人人都被埋了进去,如今除了脸之外,其余身体部位已被泥浆涂满。 郦鸢自责的朝林业袁哲身后看过去,但见原本五十多人的队伍,如今…… 却只剩下了半数不到。 如此大的伤亡,让郦鸢的心勐然间一抽,眼眶随之一红:「林伯,他们……,」 林业朝身后看了一眼,自是明白郦鸢此时此刻的心情,不由重重一嘆,摇摇头:「都怪我们,没有及时意识到这是阵法,以至于……,二小姐无须自责,」 接下来的话郦鸢仿若未闻,只是目光直勾勾的看着前方,暗暗发誓,决不能再丢下他们不管不问。 如果,她一直待在他们身边,想必,就不会发生此事。 可惜的是,没有如果。 「走吧,天亮之前,务必走出这片森林。」 不知何时,卫玠走过来,望了眼黑雾瀰漫着的丛林,眼底闪烁着从未有过的严谨。 或许,就目前所遇到的各种状况,才让他将这位幕后推手称之为了真正意义上的——对手? 队伍再次出发,这次郦鸢所带领的队伍,自然而然的跟在了卫玠队伍的身后。 不管对方有意还是无意,郦鸢对某人的态度,已是不自觉间发生了变化。 森林崎岖难行,方向难辨,尤其在这黑雾之下,更是夹杂着数不尽的危机,让人的神经无时无刻不紧绷,放松不下来。 在恐怖的沼泽地之后,他们相继遇到了变异的巨型蜘蛛,无数莫名的毒虫,还有擅长群攻的蚊群…… 大抵是经歷了前面的劫难,双方人马不自觉间拧成了一股绳。 尽管郦鸢的年纪在这当中最小,可每次她都沖在最前方。 那一身出神入化的毒攻,看的所有人那是目瞪口也呆。 原本还因着郦鸢的容貌,而打心眼里看不起这位未来凤王妃的将士们,在经歷过这一重重的考验之后,渐渐的,也对她发生了改观。 尤其是青辰四人,更是抑制不住的发出惊唿声。 唯独郦鸢对于这些,莫名的懊恼。 她是不想出手来着,可眼看着死亡人数一点点的攀升,再这么折腾下去,还没等他们走出丛林,人都已经死绝了。 如果人死完了,凭着她一己之力,如何去救哥哥姐姐们? 无可奈何之下,她不得不将自己的实力暴露出来。 却全然不知,她的一举一动落在某人的眼里,却不知不觉间演变成了无数阴谋与算计。 如果说最初娶她夹杂着些许无奈的话,那么现在,就好似发现了新大陆一般,让他莫名的悸动起来。 当然,这份悸动并非因郦鸢这个人,而是她那一身让他着迷的毒功。 在卫玠的身边,虽然从不缺能人将士,可偏偏就缺乏这类的人才,有的,也没有她这般能力卓绝。 与其这样的人被他人拉拢,倒不如收入自己的麾下。 女人与他来说,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但若是在府中养上这么一位既能为他遮挡麻烦的王妃,又能帮他救治更多人,甚至创造各种机会的人才。 那么与她成亲,又有什么关系呢? 可怜的郦鸢,若是知道自己不自觉间的暴露,已经成为别人棋盘上不可或缺的棋子。 不知会是什么感觉? 终于,在东方露出鱼肚白之际,他们成功的走出环境复杂,步步惊心的黑暗森林。 冲出那团黑雾,呈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汪清澈见底的湖泊。 在晨间白雾的环绕下,绿树红花的映衬下,那碧蓝色的湖水,散发着迷人的光泽,美得不可方物。 经过一夜的血战,他们一个个的全都狼狈不堪,血气瀰漫,浑身的脏污程度,饶是他们自己看了,也忍不住皱眉。 更枉论要去彼此面对? 是以,当他们看到那一汪湖泊时,已经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使出浑身解数朝湖岸边跑了过去。 郦鸢身为这当中唯一的女孩子,自是有多远避多远。 不经意的回眸间,却看到卫玠注视着那一汪湖水,目光幽深难测,不知在想些什么。 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郦鸢好奇的歪头询问:「怎么了?可是有什么问题?」 卫玠漫不经心的转动着手指上的黑玉扳指,目光沉沉的注视着前方:「不知道,总感觉,好像少了点什么。」 少了点什么? 郦鸢目光蓦地一沉,小手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胸口,奇怪,从刚刚到现在,她的心一直跳个不停。 刚开始她还以为是因为跑的太急,气喘所致。 可这么大半天过去,依然如此,难道说,危机还没完全解除? 一想到这个可能,郦鸢心下越发的不安起来。 未免刚刚的血腥事件再度爆发,她来不及多想,就飞快的朝灵家庄部众的方向一跃而去。 速度之快,让卫玠的眉头下意识的皱了起来。 「都住手,回来,快点回来!」 郦鸢的话立时吸引了林业他们的注意,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 但也有已经冲到湖岸边,一下子就跳进去,来不及上岸的。 就在大家揣摩她想要表达的是何意时,突然!!! 原本静无波澜的湖面,居然盪起大范围的波痕,由远及近,速度之快,让所有站在湖岸边的人措手不及。 郦鸢这边刚落地,那边凌厉的话锋就紧随而至。 「还愣着干什么?撤,快,全部,统统撤离此地,这里有危险!」 经歷一晚上的配合作战,所有人几乎都郦鸢的话深信不疑。 虽然还不清楚接下来等待他们的是什么,但他们本能的选择了逃离。 但尚在湖水里的人,却没有那么幸运了。 原本郦鸢只是怀疑,尚且没有肯定,可就在她转身的瞬间。 『哗啦啦』一声巨响,似有什么从湖水中一跃而出。 郦鸢虽然没有回头,可对危险的感知力却已经告诉她,湖里面有怪物。 「快跑!」 撂下这句话,郦鸢几乎是本能的运功逃离,她甚至来不及去看一眼来自湖水里的危险是什么。 她没看,可不代表其他人没看。 开启狂奔模式的众人,不经意的回头间,脸色霎时间被吓得血色全无。 呈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高耸入云巨大龙形怪物。 它长着足有两三米高的犄角,眼睛足有八仙桌大小,尖长的嘴巴微微张开,拉出长长的丝,颗颗锐利的牙齿在散发着冷锐的刺芒,凹凸不平的麟甲狰狞而坚硬,身体呈z型浮在湖面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们这些蝼蚁们。 郦鸢看到众人瘫软下来的神色,眉头轻皱,心底升起一股非常不好的预感。 她停下脚步,缓缓的转过身,看到那条似龙非龙的巨怪,心下勐然间一颤。 第141章 【150】终极boss登场! 老天,这是什么鬼东西? 这一刻,便是连卫玠的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 显然,终极波ss上场了! 对付普通的毒物他们尚且能够应付,可是眼前的生物,却是他们这辈子也未曾遇到过的。 几乎不用思考,答案似乎已经很明显。 郦鸢无法掩饰自己的紧张,也就在这一刻,她才真正的体会到美国大片中,那些怪物出场时,这些渺小的人类,是怎样惊骇而无助的心理。 「尔等人类,胆敢打扰本座,找死!」 当震耳欲聋,足以穿破耳膜的龙鸣在他们头顶上方响起时,所有人都被那股强大的压力,压得抬不起头。 本能之下,接二连三的人类对着巨龙的方向下跪瘫软。 然,巨龙不屑的鼻息,却将最近的人类直接掀飞,吹跑。 尚在湖水中的人类,胆战心惊的想要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可巨龙又怎会放过他们? 当它随意捲起的尾巴甩向他们时,有些人当场被震成血浆,而有些人则被高高抛起,重重摔落在地,成了肉泥。 更有甚者,直接飞向了黑森林中,连声都没发出一声,就已陨落。 郦鸢瞠目结舌的看着这一幕,捂着自己的小心脏走到卫玠身边,颤抖着声音问:「这,这到底是不是龙?」 天吶,她竟然在古代看到了传说中的龙,只是,这龙未免长得太丑了些吧? 身为龙的传人,那些图画中的龙,可是好看的紧呢。 可是眼前的龙,那完全就是变异的恐龙加鳄鱼啊。 「没想到传说中的黑暗深林,竟然真的存在龙。」 卫玠抿了抿薄唇,眼光渐渐凝起,声音前所未有的肃然。 而他的话,亦间接的告诉郦鸢,这次,他们遇到的,真的是传说中的龙? 一听到这个答案,某人自来强大的小心脏,一瞬间砰砰砰的乱跳起来,「不,不是在龙帝国才会拥有这些灵兽吗?为什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卫玠眼神没有温度的朝她看过去,「凡事没有绝对,更何况,这里是灵兽常出没的黑暗深林,见到龙,似乎也在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它,它的实力很强吧?」 卫玠看白痴的朝她扫过去,「你说呢?」 郦鸢的表情似乎快哭了,「那,那怎么办啊?我们在它手里,就好比苍蝇一般,随手一拍,就死的不能再死啊!」 「你才是苍蝇!」 卫玠深剜了她一眼,「你也会有怕的时候?」 郦鸢憋屈的瞪了他一眼,「废话,这些传说中才存在的东西,冷不丁出现在我面前,我能不害怕吗?更何况,刚刚你就没看到吗?人家随便唿出一口气,就能将人给吹跑,你能吗?」 卫玠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带有深意的眼神,平静的落向正前方的巨龙,唇边带出一丝讥讽的笑。 「看来这幕后之人,也算是下了血本儿了,废了这么大的力气,将我们引到这里来,分明是想要一举歼灭。」 郦鸢自然也猜到了对方的目的,只是,如此憋屈的死去,还真让她满腔热血无处发挥,当即面色难看的死盯着那条巨龙:「那现在怎么办?咱们硬拼是不可能,智取,看起来也不可能,就在这里等死?」 卫玠神色没有丝毫变化,只是目光静静的看着前方那条随时准备横扫千军的巨龙。 经过刚刚那一闹,所有人都惨白着脸聚集到郦鸢与卫玠四周围。 本来能走出黑森林,已经是极大的幸运,他们原本近二百人的队伍,如今只剩下不到一百个人。 可是谁也没想到,这终极波ss会在这里等候着他们。 当即各个吓得说不出话。 若他们是龙帝国的人,说不定还有与之一拼的可能,毕竟人家有灵力修为,可他们呢? 身为四方大陆的武者,他们仅是比普通人强上那么一点点。 就这样的实力,焉能和传说中的灵兽作对? 那下场,还不得死的不能再死? 「它在等什么呢?」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这条巨龙好像就这般慢悠悠的浮在湖面上,既不对他们发动攻击,也不离开。 这种高能威压之下的他们,很痛苦的好不好? 「咦。快看,那是什么?」 突如其来的惊唿声,立即吸引了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郦鸢凝眸望过去,剎那间瞪直了眼睛。 原本满是愁绪的清眸间,立时浮现出熠熠星光。 但见巨龙的四周围慢慢的浮现出两三条与她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小龙。 不同于巨龙的高压俯视,小龙却是一路游上岸。 众目睽睽之下,化作三只颜色各异的团状物,毛绒绒的在草地上滚来滚去。 一青,一白,一红。 据她所知,龙的种类有很多,可同时出现三种颜色的幼龙,恐怕并不多见吧? 眼见着三条小龙打闹着朝他们奔过来,所有人的心剎那间被吊了起来。 别看这三只萌宠看起来萌萌的,煞是可爱,可谁也没忘记,它们可是灵兽等级中至高无上的存在。 尤其,老母还在这儿呢! 只是,这么老半天过去,它们在等什么呢? 现在才觉得,原来等死,也是这般的焦躁不安。 莫不是…… 要把他们当做三条小龙的玩宠? 一想到这个可能,大家的脸色突然间变得比哭还难看。 可怜他们又不能重新退回黑暗森林,且不说里面同样危机重重,时间上也不允许他们在再这里耽误下去。 三只萌宠虽不到五十公分高,可那尖尖的龙角,绒绒的毛髮,长长的尾巴,滚圆滚圆的眼睛,无一不彰显出一股子贵族风范。 即使化作萌宠,也是最可爱,最高贵的。 「这,到底什么情况?」 郦鸢看着朝他们奔过来的三个小傢伙,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老天啊,这老母大人,不会真的想让它们对他们拍着玩儿吧? 卫玠不咸不淡的看了她一眼,「怎么?怕了?」 「废话,你就不怕?」 卫玠凉凉的扫了她一眼,眉宇间却是波澜不兴。 他真的不担心? 这人的心理素质是不是也忒好了些? 郦鸢郁闷的看着正围着他们打转的三只,一口气憋在嗓子眼儿,郁闷的不行。 她想像过无数种死亡的方法,可绝对没想过会成为别人手中的玩物。 她攥紧自己的小拳头,心中暗暗发誓,今日只要她不死,定要努力修炼,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 这种被碾压的感觉,真特么太不爽了。 就在郦鸢满脸不甘又无奈的唉声嘆气之际,全然没注意到,那三只小龙,不知何时,竟围着她转起了圈圈。 呵!!! 不经意的抬眸间,吓得郦鸢剎那间黑容失色,连连倒退数步,才稳住身形。 三双滚圆明亮的黑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润润的眸子里,或兴奋,或挑剔,或鄙夷。 当各种眼神朝她袭来时,郦鸢的心莫名的慌乱、紧张起来。 这,这什么情况啊这是? 不会吧,难道是因为她丑,所以想要第一个玩儿她? 郦鸢的表情一下子哭丧下来,她瞪着眼睛,顶着巨大的压力,紧紧的揪住自己的衣服。 「你,你们别过来啊,我,我可一点也不好吃,我身上有毒,不好吃。」 她孩子气的话,立时惹来卫玠的轻嗤,「你白痴吗?」 郦鸢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你少在这里说风凉话,哼,有我就有你的份,我死了,你也活不成!」 「我可告诉你们哦,我真的中毒了,你们看看,我这黑皮肤,这可不是普通的毒,剧毒哦,上古神毒,你们吃了我,可是会死翘翘的哦!」 郦鸢那副豁出去的表情,立时感染了其他待宰的羔羊,一个个的,脸色也跟着紧绷起来。 反倒是卫玠扭头看她:「你说,你变成这个鬼样子,是因为中了毒?」 「废话,我这黑皮肤一看就不正常好不?」 「连你也没办法解?」 「你当本姑娘是神啊?什么毒都能解?」 …… 在两人斗嘴斗的哌噪的不行时候,白哗哗的那一团,却翘着自个儿绒绒的小尾巴巴巴的看着郦鸢,那伸长的舌头不时的哈哈哈个不停。 其他两只看到它这反应,不由自主的伸出厚厚的小肥掌捂眼,不忍直视。 等等,这什么情况啊? 如此纯种高贵的龙,竟然一秒变犬,对她摇尾乞怜? 第142章 【151】银髮美人儿 郦鸢一时之间惊的竟然不知道要如何回应它了。 而白龙身后的小青和小红,却是看也不看小白,径直傲娇的抬起下巴,看向立在郦鸢身边的卫玠。 当卫玠清淡的目光与二宠黑亮的眼睛对上的那一剎那,二者眼中的傲娇之色顷刻间褪去,取而代之的竟是深深的打量。 巨龙高高在上的俯视这一切,自是瞧清楚自家孩子的反应。 突然之间,它旋身直冲云霄,因这股冲力而盪起的巨大浪花,让所有人面色巨变。 就在人人以为自己要命绝此地时,那条巨龙却陡然间从空中浮游了过来。 后,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停的变小,变小…… 直至,一团银雾散去的同时,一道银光轰然炸开。 所有人都被这道光刺激的脑袋发晕,眼球霎时间失去光泽。 巨大的压力之下,他们终于承受不住,轰然倒地。 「母亲母亲,这位姐姐好漂亮,一点也不比母亲您逊色呢,可您,怎么把她给弄晕了呀。」 当稚嫩的声音夹杂着前所未有的兴奋感随之扬起时,一位满头银髮,却漂亮的让人忘记唿吸的美人儿,俏生生的立在它们面前。 美人儿身着一袭圣洁的银衣,妆容精緻而霸气,她漫不经心的垂眸,斜睨了自家孩子一眼,声音清冷。 「无知小儿,尔等凡人,岂能与吾等相提并论?」 「可是这位姐姐真的好漂亮啊,母亲难道不觉得吗?」 美人儿面露不悦的朝着小儿所指示的方向看过去,这一看之下,美眸剎那间变色。 察觉到不对劲儿,小人儿略带踌躇的看向自己蹄下,那位在它看来,美得不可方物的漂亮姐姐。 「母亲,可是有什么不对吗?」 小青、小红闻讯,目光幽幽从卫玠的脸上转移到小弟的身上,再看它脚下那个怎么看怎么丑陋的大块儿头,眼角微微抽搐开来。 「三儿,莫要拉低我们的智商,这样的水准也敢称之为漂亮?」 「你眼睛瞎了?」 「就是,就这样又肥又黑又矮的丑女,你也敢拿来与母亲相提并论?」 「我看你脑子和你的眼睛一眼,进水了!」 …… 面对哥哥姐姐的嘲笑,小白不以为意的哼了一声:「你们一点也不懂,莫要乱说,姐姐就是漂亮,不信,你们问母亲?」 「母亲?」 小白的唿唤声,将银髮美人儿拉回现实。 她先是目光复杂了看了眼郦鸢,而后一根透明的线条骤然从指尖弹出,稳稳的缠住她的脉搏。 小白也不阻拦,任由母亲这般做,自己则软软的趴在郦鸢的身上,深深的吸了口她身上的味道,迷恋的不得了。 「姐姐身上的味道好香啊,太好闻了。」 此音一落,银髮女子的表情越发的高深莫测,看向小白的目光充满了忧虑。 短暂的号脉之后,银髮女子收回龙鬚,目光湛湛落在郦鸢的脸上。 满含深意的清凉声音,幽幽响起:「三儿,你看得到她的脸?」 小白拖着下巴,用力的眨巴眨巴眼睛:「恩恩,看得到呢,很清晰。」 银髮女子显然不死心,又看向自己另外一双儿女,「你们呢?可看到了什么?」 「又黑又胖的蠢女人。」 「才不是呢,姐姐一点也不丑,真的很漂亮!」 「哼,此等丑八怪,也只有你敢称之为美!」 「母亲,三儿的眼睛是不是出问题了?」 银髮女子的表情十分的古怪,小白难得见到母亲这般,立时意识到不对劲。 「母亲,她,她是不是小白等的人儿?」 银髮女子陡然间抬起头,目光凌厉的看向自己的孩子:「不,不是她,你认错了。」 「那母亲为什么这般看着她?」 小白显然不打算放过这次机会,倏然窜到银髮女子身上,如黑曜石般璀璨的眸子,就这般紧紧的盯着她看。 「母亲,我真的认错了吗?」 银髮女子想也不想的开口之际,小白却打断她:「母亲,我记得您曾经发过誓,如有违背,你,」 「三儿,你怎么跟母亲说话呢?」 「就算她是你等的人又如何?就她这样的实力,你若与她,」 「我不同意。」 银髮女子坚决的声音骤然间响起,小白在片刻的怔楞之后,吶吶的看向昏迷不醒的郦鸢。 「我猜着就是她了,难怪看到她的第一瞬间,就有一种特别的亲切感,没想到,我们会以这样的方式见面。」 话落,它目光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的母亲。 「母亲,您从小就教育我们,做龙要信守诺言,既然您曾经答应了别人,而事实证明,我们的确存有缘分,母亲不应该这样逃避。」 「可是三儿,她太弱小了,弱小到犹如你踩死一只蚂蚁,你若是跟着她,你会有危险的,危险!」 「那母亲这些年来,又为何守在这里?」 小白突如其来的反问,让银髮女子微微一怔。 为什么要守在这里? 那是因为曾经的一个承诺,所以多年来,她宁愿放弃上界浓郁的灵气,也要待在这稀薄的下界之中。 这么多年的守护,只是为了曾经那人的一条承诺。 可为什么如今,却又要背弃这条承诺呢? 她想直言她不是他们要等的人。 可天下间,能拥有这样容貌的人,难道还有第二个? 不,这种毒,就是上天入地,也再找不出第二个来了。 还有她的容貌,像极了当年的她…… 三儿说的对,她的确就是他们要等的人。 多年的等待与守候,她不是没有怨言,甚至还一度以为,那人再不会出现。 却不曾想到,会是以这样的一种方式,出现在这里。 怎么办? 难道真的要让她带走她的孩子? 银髮美人儿的沉默,让小白龙益发的不安,他专心的看着黑美人儿的脸,眼底满是不舍。 「母亲,您不要只顾那个丑八怪嘛,您来看看这位大哥哥,他的身体也好奇怪呢!」 银龙的思绪被拉回,侧眸一看,小青和小红正窝在卫玠的身上,眼底写满了惊异。 「有什么奇怪的?」 「他的丹田被封了三分之二,居然还能有如此修为。」 「哎呀,那不是重点啦,重点是,这个人的脉象好奇怪,如此紊乱,他居然没有走火入魔,这不应该啊!」 「就是就是,他体内似乎有一股邪流,四处乱窜,连我们都无法捕捉的到,看起来倒像是……,」 「倒像是中了一种罕见的毒,」 青儿与红儿一问一答之下,原本没什么兴趣的银龙,在听到一股莫名的邪流之际,蓦地回过了头。 无需两个孩子相劝,她勐然间扣上卫玠的脉搏,闭目凝神。 不过须臾,那双美眸蓦地睁开,绽放出别样的光彩,「这,这怎么可能?」 这下,三儿似乎也来了兴趣,剎那间就来到了卫玠的身边,一条小蹄子漫不经心的扣上卫玠的脉搏。 一刻钟后,母子俩同时对望,都从彼此的眼底,看到了惊喜。 「世间居然还有此等奇妙之事,三儿,这太不可思议了。」 小白龙目光来回在卫玠与郦鸢身上穿梭,吶吶的摸着自己的下巴,「母亲,看情况,他们俩还认识呢!」 银龙抿着唇思考了片刻,目光郑重的看向自己的儿子,「这么说的话,你愿意跟着她?」 小白龙眸光倏地一亮,「母亲这是答应孩儿了?」 银龙却突然露出一抹无奈:「事已至此,我还能说什么呢?若是遇不到也就算了,可现在机缘巧合,我若是就这么放她离开了,即便将来回到了上界,也会,唉,算了,但愿他们在一起,能够创造出奇蹟。」 「孩子,这是你自己选择的路,将来不管发生什么,你都要为你今日所作出的决定负责。」 银龙郑重其事的话,让三儿目光一凝:「母亲,孩儿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反正我们迟早要歷练,要离开您的怀抱,与其被动,倒不如化主动,」 话到这里,他的目光落在郦鸢那张黑如锅底的大胖脸,忍俊不禁的笑了出来。 「跟着她歷练,或许是不小的挑战呢!」 蓦地,一道白光闪过,直直的划破郦鸢的手指,在银龙欲言又止之下,小白龙深深的看了眼她,以及站在她身边,目光复杂的青儿和红儿。 最后,什么也没说,一滴血红的血珠从口中飞出,准确无误的滴落在郦鸢的手指之上…… 第143章 【152】过危斩险 当太阳照常升起,炙热的阳光烘烤着大地时,躺在草地上的人儿终于有了动静。 郦鸢发誓,要是再这样晒半个时辰,铁定要因脱水而死。 抱着沉沉的脑袋,眯着眼睛,她浑身无力的坐了起来。 刺目的阳光让她不得不用手遮挡,细看之下,这才察觉不止她一个人晕在这里。 扫视一圈,没有发现卫玠的身影,郦鸢眉心一跳,一下子就清醒过来。 晕倒前那道刺目的光线,即使现在想起来,也记忆犹新。 目光在落到散落一地的众人,她眉心轻轻蹙起,难不成大家都是因那道光而陷入昏迷? 对了,那条巨龙呢?还有三条小龙? 它们不是要将他们当食物? 怎么会如此好心的放过大家? 「这是怎么回事啊?」 郦鸢吶吶的拍了拍脸颊,烈日之下,她浑身被烤的发烫,湿黏难受。 望了眼不远处散发着熠熠光泽的湖泊,舔了舔已经起皮的嘴唇,艰难的咽了口口水。 脚,不受控制的朝那边移动…… 「想死的话,就尽管过去。」 一道冷冽中夹杂着威严的声音自侧边传过来。 郦鸢那么一抬头,逆光中,那道身姿挺拔,贵气难掩的男人就这般迎风而立,一袭黑衣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冰冷孤傲的眼睛凉凉的扫过她,稜角分明的五官在逆光中显得尤为的幽暗深邃。 虽就那般随意的站着,却让人联想到森林之王睥睨众生时的那种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 让人感觉到危险,亦让人不敢与之对视。 这个男人,冷寒起来让人害怕,但却也有人情味儿的时候。 可为什么明明是关心的话语,怎么到了他的口里,就变得这么的让人心寒呢? 「你,什么时候醒来的?」 郦鸢眼角瞄到他手里的荷叶,下意识的舔了舔唇角,那是水吗? 男人注意到她的小动作,眉头拧成一团,「过来。」 郦鸢不受控制的挪动脚步,刚刚站定,男人手中的荷叶就朝她递了过来。 目光落在那一叶甘泉上,心,有那么一瞬间,为他而深深……悸动。 她抬起头,一汪明亮的潭水中写满了不可置信,「这,这是给我的吗?」 她的眼神澄澈而清明,还透着一股子灵动气儿,对比她的其他方面,也就这双眸子拿得出手了。 他自来对女人厌恶至极,那是因为他打小就见惯了那一张张美丽的皮囊之下,隐藏着的怎样的心狠手辣,尖酸刻薄。 世界上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好,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 人与人相处,虽然最难测的是人心,可偏偏最过巧妙的,也是人心。 按理说,这样一位貌不惊人的女人,或许不止是他,但凡是个拥有正常审美的人,都会对她不喜。 这无关她自身,而是人们惯会以貌取人。 他从不认为自己是个肤浅的人,或许曾经他对她有诸多看法。 可这一路走过来,她自身所散发出来的绝佳魅力,早已超越了她那张让人厌恶的脸。 难道,这就是心灵美所要阐述的感觉? 不知为何,他却突然轻嗤出声,见鬼! 他居然为一个女人联想这么多,真是疯了! 当下,连眼皮也懒得抬一下,直接将手里的荷叶朝她丢了过去。 郦鸢猝不及防,险些让荷叶四散开来,幸而还尚有些功力,保住了好不容易到手的甘泉。 「谢谢你。」 郦鸢对着某人略显仓皇的背影,郑重的道了一声谢。 男人嵴背一僵,却是大踏步离去。 郦鸢唇角一勾,眉眼深深的看着他的背影,浅浅笑出了声,「还真是别扭啊!」 至于别扭是说自己,还是说卫玠,那就不得而知了。 喝下甘泉,整个人好像復活了一般,霎时间精力充沛。 半个时辰之后,昏迷的众人方才逐渐转醒。 清醒后的他们兴奋的高唿『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等等云云之类庆幸之语。 在队伍修整时,郦鸢走到卫玠身边,递上了一个玉瓶。 卫玠轻扫一眼,挑高了眉。 「来而不往非礼也。」 见他不接,她径直塞到他的怀里,正要离开,卫玠却突然抓住她的手指:「这里怎么回事?」 郦鸢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发现她的指尖出不知何时,竟然受伤了? 当即纳闷儿的道:「之前没觉得啊,我也不清楚。难道是被什么挂伤了?」 卫玠却眯了眯眼,眼底倏然闪过什么,摩挲着玉瓶的同时,突然幽幽的道:「还记得我们因何昏迷吗?」 郦鸢颔首,「当然记得,我也很奇怪,明明是到了嘴边的肉,为什么它们会放过我们?」 卫玠的脑海中霎时浮现那条小白龙独独依赖她的特别场景,再看郦鸢指尖那抹不正常的红,眸中不自觉间含了一丝猜忌。 这个女人,真是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 暂时的修整后,队伍重新出发。 经歷过巨龙所带来的震撼后,接下来这一路可谓是过危斩险,终于在天黑之前,他们走出了这一片传说中的——黑暗之林。 彼时,一直守候在黑林出口的,身着丛林服的人看到卫玠一行人,惊得眼珠子险些没落了地。 他们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将这条消息带给自己的主子。 小喽啰看到那位正带着自己的小狐狸坐在草地上烤着野味儿,吃的无比嗨皮的一主一宠时,哭的心都要有了。 「门,门主,大事,大事不好了,那些人,那些人,他,他们,」 小喽啰的话还没说完,红衣妖娆男优雅的撕掉一块儿油光闪亮的鸡肉,递给自己的爱宠。 后一脸不屑的朝小喽啰扫过去,「怎么?这么快就全军覆没了?那个卫玠也死了?哎呀,还真是无趣的紧呢!」 「不,不是这样的,是,是他们,都逃出来了,而且,目测,有,有一百多人还活着。」 说完这句话,小喽啰下意识的往后倒退了数步。 果然,一听此话,男人不止动作僵硬下来,就连表情也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手中刚刚烤好的野鸡,剎那间被他捏成了油水。 直看的小喽啰浑身发颤,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哭丧着脸喊道。 「小的也没想到他们竟然能够冲破银龙所在的区域,这,这完全不正常啊!」 男人好看的桃花眼眯成一线,漫不经心的撩拨着鬓角的碎发,看上去似乎云淡风轻了些,可小喽啰意识到,这是主子发怒前的徵兆啊。 「其他人呢?」 小喽啰身抖如筛,颤着声音道:「目前,只有,只有卫玠所率领的司幽国,以及那个郦鸢所带领的灵家庄,走了出来,其他人还不见踪迹。」 男人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小喽啰下意识的擦了擦额角的汗水,有些揣摩不透主子现在这幅表情,到底是什么意思。 「呵呵,以为走出了黑森林,就能万事大吉了吗?嗤,接下来,小爷我倒要瞧瞧,他们用什么本事,将那些蠢蛋救出来,去,通知各部,计划有变,全员警备起来,将这些渣子全都扼杀在纸醉金迷之外。」 小喽啰正要领命而去,男人却又慢悠悠的开口:「如果,有漏网之鱼,」 小喽啰下意识的打了个噤,正要跪趴下求饶命,男人却话锋一转,不紧不慢的道:「如有漏网之鱼,就要以……,」 小喽啰听完这席话,惊得瞳孔放大,下巴都要合不上了,老天,他刚刚没听错吧? 可不等他再去确认,男人却已携着自己的爱宠翩然离去,只留下一抹耀眼的红,在阳光下,闪烁着妖艷的光泽。 众人原本以为黑暗之林之外,会是一片荒芜,亦或者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却怎么也没想到,不过走了几里地,就看到了村镇,这可把他们高兴坏了。 天知道这几天他们过的是什么日子,如今满身血污,自然最憧憬的是洗个热水澡,吃顿饱饭,以此来慰藉受伤的小心灵。 整整一百号人,找了两三家酒楼,才算安顿妥当。 当然,灵家庄的二十余人被安排在一起。 第144章 【153】白咤黑纯 郦鸢看了眼众人风尘僕僕,疲倦忧伤的表情,轻声道:「我知道大家心里也不好受,可我们没有时间伤心,更没有时间去祭奠他们,不过你们放心,并不是我们忘记了他们的功劳,而是,我们要以我们的方式为他们报仇。」 「如你们所见,此次事件,绝非偶然,而是有人蓄意为之,只是走个道就如此的困难,接下来我们所要面对的,只会更加的严峻,我希望大家做好各种思想准备,在此期间,禁制一切个人行为,凡事要以大局为重,明白?」 二十多位汉子,目光慎重的点了点头,郦鸢嘆了口气,将一大推的伤药递给了林业和袁哲。 「我看大家多有伤情,这些药留给你们仔细诊治,如有麻烦,随时来找我。」 「谢二小姐。」 郦鸢也的确是累坏了,朝众人微微颔首后,便回了房。 沐浴更衣后,郦鸢整个人如大虾米状扑倒在床榻上,舒服的眯起了眼睛。 「啊,还真是站着不如坐着,坐着不如躺着啊,这几天,真的要把我的骨架给拆了。」 软踏踏的翻了个身,正要闭目养神之际,大脑却『嗡』的一声响,刺激的她勐然间睁开了眼睛。 紧接着,一黑一白两道影子,如鬼魅般出现在了她的床榻上。 惊得郦鸢险些没怪叫起来,当即从床上弹跳起来。 一脸紧张的瞪着面前一高一矮,一黑一白,哆嗦着手指头。 「老天,我的眼睛没花吧?你,你不是,不是那条小白龙吗?」 小白龙立时化作一团毛绒绒的球,准确无误的滚到某人的怀里,低着头使劲儿的往她怀里拱了拱,亲昵的不得了。 「美人儿主子,我以后就是你的契约灵兽了,高不高兴?兴不兴奋?开不开心?」 郦鸢扯着嘴角还没来得及说话,黑纯却已经举着猫爪,对着小白龙一脸嫌弃。 「你这个臭不要脸的,主人压根儿就没同意,你怎能趁她昏迷直接契约,你这是,强买强卖!」 「强买强卖?那是什么东东?难道主人不喜欢我吗?」 「呃……,」 郦鸢大脑当机片刻后,才渐渐找回了点存在感,瞪着小白龙,那是又惊又骇。 「你说,你是我的契约灵兽?」 还是它主动契约的? 天吶,她一定是眼花了吧? 怎么有一种天上掉馅饼儿的呆萌感。 小白龙用力的颔首:「是啊是啊,我是你的契约灵兽哦,那会子主人昏迷了吗,我怕母亲反悔,所以就直接与你契约了,主人不会怪我的哦?」 郦鸢后知后觉的发现,这小白龙竟然能与她正常沟通,于是乎,她的表情越发的复杂了。 她这是走的什么狗屎运啊,灵兽啊,还是灵兽当中处于食物链巅峰的强者! 卧槽,这小傢伙可是传说中的龙啊,就这么的,被她给契约了? 果然世界太玄乎,心脏太脆弱,这哪里是惊喜,分明是惊吓嘛! 郦鸢的表情在转瞬之间变幻莫测,看的小白龙是心惊肉也跳,心中揣测,难道主子真的不喜欢它? 渐渐的,原本还略显兴奋的表情,剎那间耷拉下来,看着郦鸢,哀怨的垂下了头。 「呃,」为什么她有一种欺负小朋友的感觉。 「那啥,你叫什么名字?」 小白龙毛绒绒的小脑袋蓦地抬起来,晶亮晶亮的看向郦鸢:「主人,你不嫌弃三儿了?」 「三儿?」 「恩恩,母亲叫我小三儿呢!」 小三?小三儿? 擦,为什么她有一种被雷噼到了的感觉?这孩子到底知不知道这名字有多难听? 「主人不喜欢吗?那就换一个,没关系的啦,求主人给三儿赐名。」 「这是你娘亲留给你的名字,我若改了,不太好吧?」 哪知道小白龙一脸不屑的撇了撇嘴:「什么名字?母亲最懒了,这是按照顺序随便点的,不然为什么是三啊,我排行老三。我早就嫌弃了,只不过不好当她面提罢了,如今主人在这里,自然要重新赐名了。」 原来是这样啊! 汗滴滴,想到那位威武霸气的银龙,郦鸢的小心脏又跳了跳。 实难明白,那条银龙怎会允许这条小白龙成为她的契约者,据她所知,灵兽自来骄傲,很讨厌与人类契约的。 可这条小白龙,却是主动契约了她,难不成,真如他所说,是偷偷的与她契约的? 艾玛,那银龙若是知道了,不会把她给噼了吧? 「母亲不会把你噼了,噼了你,我也活不成。」 小白龙突如其来的话,惊得郦鸢霎时间红了脸,「你,你怎么,」 「主人,我们是心意相通的,只要我想,是能感应到你的想法的。」 郦鸢嘴角一抽,靠,那她岂不是没有秘密了? 「主人放心,人家三观很正,不会做那种不入流的事的啦!」 「那刚刚是谁窥视主人的?」 黑纯冷不丁的插嘴,小白龙傲娇的抬了抬下巴,「这不是了解阶段嘛,总要心意相通的嘛!」 黑纯翻了个白眼儿,突然眼珠子一转,不会好意的朝小白龙看了眼,三两下就跳到了郦鸢的肩膀上。 「主人主人,人家叫黑纯,小白龙这么的白,不如叫它白咤?」 白咤? 白渣?or白杂? 它纯,所以小白龙就是杂? 这样才算黑白双煞? 咳咳咳…… 不得不说,郦鸢被黑纯的惊人之语给深深吸引住了。 并且,还心动了。 想到这里,她目带试探的看向小白龙,发现它一副没心没肺的表情,当即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们这样算计这位新来的朋友,是不是有些不道德啊? 没想到小白龙却在这时突然道:「白咤?嗯,这名字似乎还行,」 日后装逼的时候叫声咤爷,也挺威武霸气的! 郦鸢没想到事情就这么的定了下来,刚要问它要不要再考虑考虑时,黑纯却朝她使了个颜色。 那小眼神眨巴的,分明是告诉她,人家已经同意了,您就不要再添乱了! 郦鸢一噎,只能任由它们俩就这么胡闹了。 「你也是主人的契约灵兽?」 白咤抬头看向趴在郦鸢肩头的黑猫,开口问道。 这初来乍到的,总要将主人的情况了解清楚。 黑纯没什么情绪的扫了它一眼,淡淡的『嗯』了一声,那模样要多傲娇就有多傲娇,甚至还夹杂着些许不喜。 本来嘛,主人该是它一个人的,现在可倒好,突然冒出来这么位与它争宠的祸害,它能高兴才怪哩! 「你的本体是什么?」 「要你管!」 眼见二宠有吵起来的兇险,郦鸢忙出来做和事老。 「白咤,你的本体不是龙吗,怎么这个模样?」 龙小时候,不可能这么呆萌吧? 龙应该是麟甲,不应该是毛绒绒的感觉吧? 「是的啊,可是我已经学会了幻化了呢,难道主人不觉得这样子更可爱?」 「嗤,还可爱?愚蠢还差不多。」 黑纯刻薄的剜了它一眼,白咤本着初来乍到,不与它一般见识的心理,轻描淡写的解释了一番。 郦鸢猜测着,还有一点它可能没说,那就是龙毕竟是龙,若是人人都能看出来,那就太没神秘感了。 是以,才幻化成如此卡哇伊的讨喜模样。 如此一来,她安心,它亦放心。 带着满足的笑容,郦鸢不去理会两宠之间的情感交流,美美的睡觉去也。 劳累了多天,这一晚,大傢伙睡的特别沉。 黑纯和白咤也打累了,趴在郦鸢左右昏昏欲睡。 突然,黑纯支愣着耳朵蓦地睁开了眼,黑夜中,它的那双耳朵尤其的亮。 瞟了眼正在与睡神作斗争的白咤,它一蹄子挥过去,霎时间将白咤打醒,还不容许对方炸毛,它已沉着声音道。 「傻帽,你难道就没感应到什么?」 白咤眸光微闪,雪白的身子紧跟着黑纯站了起来,目光不无一致的朝窗外看过去。 「好浓重的阴气。」 黑纯剜了它一眼,「不止是阴气,还夹杂着血腥与腐败气,很浓,走,看看去。」 一黑一白蓦地化作两道光芒,直接穿透窗,跳到了对面的房顶之上。 黑夜下的小镇,瀰漫在浓浓的黑雾中。 隐隐约约间,似乎看到成群结队的人朝这边走过来,只是那日渐浓郁的作呕气息,以及僵直的行走动作,却让两只心下一寒。 第145章 【154】厄运之谷 「快,去通知主人。」 黑猫一脸肃然的对着小白龙挥了挥蹄子,便化作一道黑影,融入到幽森的月色中。 白咤几个纵越过后,就了解清楚了如今的境况。 看着那些从四面八方聚集过来的人类,黑亮的眼睛中满是疑惑。 但它没忘记黑纯交代的,来不及思考太多,就快速的往客栈方向撤。 沉睡中的郦鸢被白咤摇醒,睁着那双迷濛的眼睛,『啊』的一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怎么了这是?这大半夜的,真的好睏啊!乖,要玩儿的话去找黑纯,你们俩一起出去玩儿哈。」 说着,便又想歪下去继续睡。 「主人,赶紧起来,大事不妙,这里不安全,你们必须马上离开。」 郦鸢刚刚闭上的眼睛因它这句话,勐然间睁开,动作也随之一僵,疑惑的抬头,「怎么了?」 白咤伸出蹄子对着窗户一指:「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郦鸢根本就来不及思考,身体已本能的做出了反应。 窗户被打开的一瞬间,对血腥味儿十分敏感的郦鸢,立即感觉到不对劲。 往城东的方向一瞧,头皮一瞬紧绷起来。 妈妈呀,那些如喝醉酒了一般,左摇右晃,动作怎么看怎么像丧尸的人,真的是人? 「现在什么情况?」不自觉间,声音已经冷凝下来。 「这座城镇有问题,你们现在最要紧的是离开这里,倘若被包围,可就麻烦了。」 可不就麻烦了? 仅是打了个照面,郦鸢就感觉那些人类早已不是真正的人类了。 虽然还未近距离的观察,可仅是凭藉空气中令人作呕的腐朽味道,就足以让人不寒而慄了。 郦鸢片刻也不停留,立即叫醒袁哲与林业,简单的说明了情况后,就利用轻功,跳到了卫玠他们酒楼。 随意的踹开一扇窗,还没来得及跳进去,一道凌厉的剑锋就朝着她扫了过来,惊得郦鸢慌乱避过:「自己人,自己人。」 那人大抵也看清了她的样子,立时收回长剑。 郦鸢长吁一口气,拧眉看过去,瞳孔却剎那间放大:「卫玠,怎么是你?」 「什么事?」无事不登三宝殿,他可不认为她会半夜三更不睡觉,摸上门来逗他玩儿。 一袭舒适素白的单衣,流云般的墨发垂在背后,淡淡了睨了眼站在窗边的她,口气明显的不爽,却极其的低沉好听,尤其还含着一股刚睡醒时的慵懒味道。 郦鸢没想到自己歪打正着,居然闯进了卫玠的房间,当即也不含煳,将刚刚发现的险情做了阐述。 说完,就迫不及待的准备去通知其他人。 不曾,这位至始至终都没给她好脸色的二大爷,居然突然间开口。 「你回去,这边本王自会处理。」 郦鸢想想这两间客栈都是他的人,自是不会跟他客气,点了点头,跳窗离开。 卫玠一脚踹开隔壁的房间,看到突然间从床榻上跳起来的青辰,冰冷的声音随之响起。 「立刻准备离开这里。」 在青辰尚且还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个情况时,他脚下一顿,勐然间转过了身,想说什么,却又想到了什么,瞪着青辰,眸光冰然,「回去再找你们算帐。」 堂堂凤王府的精英隐卫,居然还不如灵家庄。 这让他情何以堪? 不过—— 后来他才知道,自他们走出黑暗之林,走进这个看起来不起眼的小镇时,周遭的一切环境因素,都已不自觉间影响到了他们的一切感官。 连郦鸢这等对一切毒物都十分敏感的人,都差点着了道,更枉论其他人? 可是,等所有人都清醒之后,更严峻的问题接踵而至。 在白天,怎么看怎么热闹正常的小镇,到了晚上,竟然只存有他们这百来号正常人类。 其余的人去了哪里,他们不知道。 他们只知道,已经被那些行尸走肉般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们包围了。 这边,郦鸢还在对他们普及注意事项。 「记住,决不能让他们咬到你们,身体若是受了伤,万不能与他们的身体发生触碰,否则,谁也救不了你们。」 当初为了研究卫玠身上的毒,她耗费了无数精神力,可在四方盛园时,那些毒尚且还不成熟。 病体携带者还是动物,万万没想到,才不过一两个月的时间,对方竟然已经研发成功,做出了真正的毒人。 以她目前的情况,尚且还不明了,自是无法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任何措施,唯一能够做的,就是提醒这些人,小心小心再小心。 「这些到底是些什么怪物啊?」 一个个狰狞獠牙,脸上,身体上,还携带着不正常的银光绿一般的色泽。 一张口,那简直能将人给熏死。 再看这些人的穿着打扮,虽然破破烂烂,但明显就是附近的百姓装扮。 如果这些人真的是那幕后之人的杰作,那绝对称得上丧心病狂。 「你们可以称他们为毒人,也可以称之为丧尸。」 郦鸢清冷的解释声,让所有人不寒而慄,「丧,丧尸?」 那是什么鬼? 「简单来说,就是被控制的行尸走肉,似死似活,一旦被他们咬住,很快就会被传染,从而也变成他们那般的模样,所以,你们切记,莫要与他们接触。」 此言一出,四周围立即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用惊恐的眼神看着郦鸢,眼底写满了对这些怪物的抗拒。 如果这些东西这么可怕,他们砍砍不得,逃,那密密麻麻的,怎么逃嘛? 饶是你武功高强,可在如此之多的怪物面前,也无能为力啊。 反倒是一直安静的卫玠,突然问道:「你是说,毒人?」 郦鸢眸光微闪,立即明白他想到了什么。 但偏偏,凤芫与她,在他们看来,是两个人,这个时候,自是不能乱了节奏。 「嗯,毒人,浑身携带传染性极强的病毒,可不就是毒人?对比瘟疫来说,是传播方式的不同,但后果,要比瘟疫更加的可怕。」 瘟疫尚且有医治的办法,人也存在人性,就连等死的过程,也十分漫长。 可是一旦中了丧尸毒,那就相当于没有任何价值,还要给生者带去无数灾难的死人,人人得而诛之。 「那就没有治癒的办法?」 郦鸢轻笑出声,无奈的摇了摇头,「据我刚刚查探得知,暂时没有办法。」 他们,是不是太看得起她了? 黑猫早先已经为她打探清楚,就目前,不管是时间上,还是药材上,都远远不够。 这是最基本的,具体的话,就是她尚且还没找到一具丧尸做研究。 这研究起来,也并不是三两日就能解决的,对方既然敢放出,也定是看准了这一点。 就算她能研究的出来,可照目前他们被包围的状态来看,还不知道能不能有机会走出这个危境。 「那怎么办?咱们就这般等死吗?」 「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全都是怪物,目前他们正一点一点的朝这边靠近,无论我们怎么做,都势必与他们正面对上。」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还有闲情逸緻聚集在房顶上对话的原因所在。 郦鸢会是那种安与等死的人? 虽然目前的环境与他们来说,有太多的不利因素,但她绝不相信,会没有破解之法。 当即暗中与黑猫商量对策。 黑猫黑纯,已经跟了她两年之久,遇到它也实属偶然。 她每年都会外出採药,碰巧两年前那一次去的地方,是遍地毒物的厄运之谷。 那一次,她算是她生命中,记忆最为深刻的一天了。 简单来说,那次她低估了厄运之谷,悲剧的中了毒,甚至到了濒临死亡的境地。 说实话,要是没有后来黑猫的出现,她可能真的就挂在了那里。 也没见它怎么做,只是将它的小肥掌贴到了她的额头上。 再然后,她就感觉一股股气血往上涌,身体仿若被分离了一般…… 等她再次醒过来时,四周围的毒物竟然奇蹟般的退避三舍,而黑猫就窝在她的怀里。 事后,她曾问过它,为什么要与她这个渺小的人类契约? 黑纯当时告诉她,因为她是这么多年以来,第一个敢一个人涉足厄运之谷的人类,也是第一个面对周遭的毒物,而面不改色的人。 即使毒素倾体,也表现的太过冷静,冷静的让它好奇。 这样的一个人类,会带给它怎样新奇的体验。 所以,他们契约了。 两年的相处,黑猫出现的次数屈指可数,可每次出现,都能帮助到她。 这次,同样如此,倘若没有它,他们这会子只怕还不知道即将面对的危机吧? 第146章 【155】丧尸入镇 然,黑纯却告诉她,要想找到更多的线索,就必须身临其境。 这样远远的躲着,永远没有解决之法。 这是要让她以身犯险?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 「厄运之谷你都不怕,区区变异的人类,何足畏惧?」 郦鸢翻了个白眼儿,「你说的容易,你也说了那是变异的人类,那万一我被传染了怎么办?」 「这不是你们医者自来推崇的高风亮节?捨己为人?」 郦鸢不屑冷笑,「我从来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医德,我的医术和毒术,都是建立在同等的利益条件下。」 「这里我已经看过了,四面都是平原,除了这个镇子,几乎一眼都能望的过来,你们能往哪里逃?总不能再拐回黑暗之林里吧?」 这才是真正让郦鸢发愁的地方,本来他们还庆幸有了休息的地方,却不想刚出狼穴,又入蛇窟啊。 「可恶,你说我白天怎么就没发现这里的奇怪之处呢?」 「这才是人家高明的地方,连你和卫玠都没发现,足以可见,这里的伪装是成功的,好了,别再这里想东想西了,早早的付诸于行动,或许更能发现什么。」 多余的,却是一个字也不想说,任凭郦鸢怎么问,也没问出个什么来。 这就是黑纯的独特之处。 她从未将它当做她的契约灵兽,更多的时候,是当做自己的导师。 这两年的指点,她的毒术之所以凌驾他人之上,与黑纯有着至关重要的联繫。 她相信,这里,它不是没有办法,而是想要看看,她到底要如何做。 对于这点,郦鸢除了无奈,还是无奈。 看来这次,她不开挂是不行了啊? 「那些怪物过来了,怎么办?」 所有人都没见识过这等场面,慌乱也实属正常。 郦鸢回过神来后,看着密密麻麻的丧尸群,深吸了一口气,目光直直的看向卫玠。 「你也看到了,四周围全是开阔地,我们已经被逼的没有退路,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冲出去,或许能找到一条生路。」 等,是绝对不能解决问题的,唉,他们在这里耽误太久了,早知道就应该刚刚发现的时候就冲出去。 现在,可不就陷入被动的境地了? 这个说法,纵然大家不愿,可也知道,是唯一的活路。 「嗯,走吧!」 卫玠倒是痛快,一声令下,其他人谁敢说不? 于是,默契自然而然的形成。 卫玠的人马开路,郦鸢的人马殿后。 能出现在这里的人,哪一个不是身经百战的精英? 武力值自是没话说,可他们面对的并不是一般的老百姓,而是变异之后,身体各机能早已发生天翻地覆的丧尸。 由于担心因素过多,是以大家打算採取一击即中的办法,可真正对上了,才发现,所有的武力值到了这里,都变得那么苍白。 「靠,这些是什么怪物,身体竟然比石头还要硬,怎么打都没反应?」 「奶奶个熊,他们的力气怎么这么大,啊,这牙是不是也太长了?只知道啃咬,白痴吗?」 「变态啊,血流了这么多,竟然没事人一样?」 …… 在一轮一轮的攻势之下,这些丧尸的弊端才逐渐暴露出来。 一,感应到人类的靠近,会本能的想要啃咬,吸血。 二,身体对各种外力因素,没有任何感觉,怎么打怎么砍都不动声色。 三,可一旦失血太多,丧尸会陷入短暂的晕厥,但不会死亡。 一定要趁这个机会,让他们彻底死亡。 因为除此之外,尚处在巅峰状态的丧尸,基本上属于刀枪不入。 要想让他们死,就必须放血。 没了血的丧尸,无异于没有了鼻子的野兽。 而郦鸢在与丧尸的接触中,则更加注重他们的血液,以及身上那种不正常的萤光绿。 这种绿光在月光的映射下,显得尤为的刺目,狰狞。 在别人砍打砍杀时,郦鸢却不断在那些已经倒下的丧尸间来回穿梭。 那些尸体基本上被她翻了个遍,有的甚至毁的惨不忍睹。 周遭的汉子们哪里经歷过如此血腥的场面? 他们一边要应对丧尸群,一边还要时不时的护着郦鸢。 就是因为还要护着她,所以才看到那血腥的一幕,作呕的味道让他们将隔夜饭都吐了出来。 有些心理素质差的,直接软到了地上,被郦鸢嫌弃了好一通。 不过,这么一大通翻找下来,总算发现这些丧尸并不是由蛊虫控制,起码他们体内是什么虫蛊也没有的。 既然不是虫蛊,那就只能另寻途径了。 虽然千小心万小心,可还是有不少人被咬了,被咬之后的他们,立即被郦鸢餵服一些当初治疗卫玠时的解药。 即便不能根治,却也能拖延一些时间,让她更深入的了解丧尸演变的过程。 在郦鸢埋首于各种尸体间的时候,打前锋的卫玠却爆发出惊人的能力。 手中的长剑,犹如闪电般划破虚空,即使与他对阵多次的手下,也被他凌厉的手段所折服。 明明身形微动分毫,那些朝他如泉水般涌过来的丧尸群,却被远远的阵飞,尚在半空中的身体,在他剑力的操纵之下,竟直接断成两段儿,如风筝般,狠狠的砸落在地上。 这一幕被郦鸢和苏虞瞧到,两个人同时浑身抖动了一下,同时心里面也对他的能力更加惊了几惊。 「这个人,不能惹啊!」 郦鸢幽幽的一句话,让一直护在她身边的苏虞很是不满,「还说呢,你已经招惹上了。」 可不是,不但招惹上了,未来还挺麻烦的啊,那婚约! 擦,一想起婚约,郦鸢整个人就不好了,她现在才十岁啊,这和童养媳有什么区别嘛? 有卫玠这么位超强者在前面开路,后面的众人明显就轻松了许多,可即使轻松,也轻松不了多少,因为他们要面对的,可是上千之多的丧尸群啊。 一百对阵一两千人的大群体,怎么看怎么都吃力。 「如何了?可是有什么发现?」 苏虞又踹飞了一个试图朝郦鸢扑过来的丧尸,着急的回头看了她一眼。 郦鸢心里也呕的要死,但越急意味着越无办法,「这事不是急就能解决的。看来我们今晚就只能好好的与这些噁心的傢伙相处了。」 当整个镇子几乎被恶臭的血洗礼了一遍的时候,谁也没有注意到,在本镇最高的那座高塔之上,那名红衣男子,再度悄无声息的现身。 彼时的他,妖孽的容颜上,正绽放出一个魅惑的笑容,神色睥睨的扫视着狼狈不堪的郦鸢和卫玠。 一旁的小喽啰颇为得意的看着这一幕,「这次看他们怎么折腾的出来,就算不被咬死,也要被累死。」 目光扫到最前方的卫玠时,他的话锋勐然一转,「门主,这个卫玠的本事倒是不小,上次被蟒蛇吞竟然都没死,您说,他究竟是什么材料造就的?中毒那么深,也能活过来,实乃奇蹟!」 「幸亏那个碍事的凤芫已经被处置了,如若不然,皇子殿下,只怕不会这般容易放过咱们。」 红衣男子淡然垂眸,眼底却划过一丝旁人无法察觉的阴冷,薄唇轻启,「处置?呵呵,你以为凤芫会这么轻易的就死去?你未免也太过小看那个凤池山庄了。」 「门主,这,这是什么意思?难道,难道那个凤芫还没死不成?」 红衣男子漫不经心的往嘴里塞了颗糖豆,似笑非笑的道:「一个只在两年间就迅速崛起而没有被各路势力吞併的新势力,在四国盛会上如此大放异彩,甚至还坑了四国皇帝的四道圣旨,你以为,她会不做任何准备?」 小喽啰一脸顿悟,「对啊,若是她就这么死了,那些圣旨,岂不成了……,还有那些金子,有命拿,没命花,她又何必将凤池山庄推向那么高的位置?岂不是自寻死路吗?」 可在细想之后,又一下子苦了脸,「那门主,咱们的对手岂不是又多了一个?凤芫如此,如今又冒出来一个郦鸢,这,这不是明摆着与咱们作对的嘛?还不偏不倚的,正好与咱们毒门正面交锋,这,这不是?」 后面的话无需多说,也知道有多沉重。 与之对比,红衣男子的反应却截然不同。 好看的桃花眼一眯,长长的睫毛在月光下投下深深的剪影,黑眸之中更是带着浓浓的趣味儿。 「能在四方大陆遇到这么强劲的对手,这可是十分难得的事,有挑战的人生才精彩,不是吗?」 第147章 【156】快要哭了 月夜下,一场屠杀在继续,剑光横扫之处,无一不血花四溅,残肢断臂漫天飞舞。 人人杀红了眼般,使出浑身解数对抗丧尸。 那些不幸被咬的,更是不顾一切,豁出性命的沖在最前面。 这些人,都是卫玠身边的精英良将,曾经无数次的跟着他征战沙场. 即使如今陷入这般境地,却也没想过要后退半分。 即使是郦鸢,也被他们身上那种铁骨铮铮的气节所撼动。 纵有满腔热血,可面对如蚂蚁般朝他们汇集过来的丧尸,两个时辰的打斗,是人,都感到了体力的枯竭。 偏偏他们还无法找救兵,如此下去,无疑自取灭亡。 原本试图用轻功逃脱,没想到他们一旦有此举动,这些丧尸就好像条件反射一般紧紧的抓住他们的双足,那灵敏的反应,看的众人直唿『绝了』! 看似没有人类的意识,可不经意间爆发出的能力,却让郦鸢的眉头紧紧蹙起,眼睛更是不自觉间,扫向四周围。 这些丧尸如同黑暗之林一样,定然也是那幕后之人为他们所准备的。 对方如此煞费苦心,将他们的每一步都计算的如此准确,势必在这周围有眼睛盯着他们。 既然他们暂时无法突围出去,那么趁着这个时间,找找这幕后之人,也不失为明智的选择。 当她的目光落向小镇中最高的那座塔楼之际,清冷墨黑的眸子里倏地闪过一抹精光。 在所有人潜心应敌之际,却没发现一道胖乎乎的黑影,已悄无声息的退离战圈,如鬼魅般潜入夜色中。 塔楼位于小镇的正中央,四周围栽种着年代久远的松树,月光下,使得这里更加的清冷肃然。 郦鸢本身就身着黑衣,这为她提供极大的方便,加之她动作灵敏,速度快捷,不过片刻间,就已深入松林。 「这周围潜藏着不少人,身手都在你之上,你小心点。」 不知何时,黑纯出现在她的肩头,漫不经心的提醒。 郦鸢沉下眼眸,眼底泛起一道冷冽的寒光:「果然在这里。」 若这些人真的都来自龙帝国,那身手必然在她之上,可有些时候,实力却并不能决定一切。 却在这时,一道黑影快速的朝塔楼的方向疾走,郦鸢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 来人只觉眼前一道阴风吹过,一道黑影夹杂着一股特殊的味道,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面前。 让他有了一瞬之间的晃神儿,可仅仅只是这一瞬,就已给了某人机会。 随着瞳孔勐然间放大,一根银针已准确无误的刺入他的穴道。 不过顷刻间,他便觉得浑身绵软无力,失去了所有能力。 对方一脚抬过,他悲剧的被踹入松林的草丛里。 来不及痛唿,一道平稳有力的稚嫩女声,慢悠悠的响起。 「你们是什么人?待在这里做什么?你们的头是谁?」 接连几个问题砸下来,男子在短暂的错愕之后,一下子就意识到面前的人是谁,当即拧眉朝她看过去。 郦鸢也不傻,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会露出容颜,一大块儿黑布从头到脚罩下,只露出口鼻和眼睛,不但遮住了脸,也遮住了身材。 「你是郦鸢?」 对方突如其来的一句话,险些没将郦鸢惊出内出血,靠,这样也能看得出来? 这人真乃神人也啊! 对方大抵看出了她的惊诧,不由轻嗤一声,「目前只有一支队伍出现在这里,而这当中,只有那一名女子,你以为你罩了块儿黑布,我就不认识了?」 哟,听这情况对他们还挺了解的嘛,甚至,这职位在这些幕后推手里,还不算太靠下的? 嗯,这下可好玩儿了。 既然已经认出来了,她自然无需再遮掩,随手扯去武装,笑颜兮兮的朝那人望过去(却不知自己的笑配上那张胖乎乎的黑脸,造就出怎样惊悚的画面)。 「既然认识,那就更好了,说吧,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那人看白痴似的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你当我傻的,会告诉你?」 郦鸢眉头微蹙,显然对于某人的不识时务,有了些许不满。 当即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既然不承认自己是个傻的,那就按照聪明人的方式来!」 在男子还没反应过来她此话是何意的之际,突然,他听到『咔嚓』一声脆响,接踵而至的剧痛险些让他晕过去。 还没来得及将痛喊出声,嘴里却又被她丢了一颗什么,根本由不得他来反抗,已化作药汁流入咽喉。 下巴被卸,还被餵了药,这一系列动作,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让他根本就没有反应的时间。 他瞠目结舌的瞪着面前的这个矮冬瓜,颤抖着唇,「你,你真的,真的有十睡?」 因为下巴被卸,口水控制不住的外泄,便连发出的声音,也没那般的准确。 看的郦鸢直噁心,「老娘多少岁关你屁事?你要是不想受苦,就趁早老实交代,否则一会儿有你好受的时候!」 那汉子倒是也有几分血性,无论郦鸢怎么威逼利诱,都不开口。 郦鸢倒是也不急,随手点了他的哑穴之后,就跳上一颗松树,懒洋洋的躺在上面,静静的等待着什么。 到了这里,汉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只怕刚刚给他餵下去的药丸,一会儿就要发挥它的效力了。 郦鸢的本事,他可是一路目睹,自然知道她给的未必是什么好东西,不害怕是假,可若背叛了门主,他的下场又如何会好? 他以为挺一挺,就能挺过去,可当药效发作起来之后,他才意识到。 得罪眼前这个女人的下场,果断的比门主还要可怕。 相信任何一个尚在清醒状态的人,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的毛孔,耳朵,嘴巴,鼻孔等处钻出来,在身上头皮中爬来爬去,会是怎样悚然的表情。 那个药丸,虽然没有给他带来什么痛苦,可,可却有虫子在你身上爬来爬去。 这种场景又是在完全漆黑的状态下进行,即使他心理素质再强大,也被吓得浑身直哆嗦。 光是凭空的想像,就已让他喝一壶了,更枉论有的虫子竟然在他被卸了的下巴嘴唇里拱动。 不过半个时辰,这人就已经坚持不住了。 强忍住心下作呕的心理,他艰难的用手拍打一旁的树干。 须臾,一道黑影从上面翩然落下,一脚踩上他的脑袋。 「哟,这是考虑好了?」 感觉到脚下头颅的晃动,郦鸢微微颔首,蹲下了身,解了他的哑穴:「说吧,你的答案,」 汉子还没开口,郦鸢接下来的话,却让他下意识的打了个寒噤。 「嗯,说之前呢,你最好考虑清楚,莫要拿什么假话来煳弄我,一旦被我发现,可不是现在这等不痛不痒的状态。」 「你也知道本姑娘的本事,想要你的命那不过是弹指间。」 「可是,我这人却有个特殊的癖好,就是喜欢拿活人试毒,比这更阴更损的招式多得是。」 「你要想试试,本姑娘随时奉陪哦!」 「我,我肿么确定,我说,了,你会,会放了,我。」 可怜啊,明明再简单不过的话,却废了他好大的力气,尤其说的时候嘴巴里似有什么虫子在拱动,直呕的他胃液翻滚,痛苦的不得了。 「你以为你现在还有与本姑娘谈判的资本?不过,你若是老实交代,本姑娘或许会大发善良之心也说不定,要不然,你试试?」 说着,一脚踢向他的下巴,准确无误的将下巴给修整好了。 这边刚一装上下巴,那边便抑制不住的趴到旁边大吐特吐去了。 可不管他怎么吐,总有虫子从他喉咙处爬上来,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让他几乎没有犹豫的,就将所有知道的,全都吐露了出来。 郦鸢摩挲着下巴将他的话消化一遍之后,挑眉看向他:「你说,里面那位,是你们毒门的门主?」 壮汉用力的点了点头,「是,目前为止,接待你们的是我们毒门。」 「毒门?你也是玩毒的?不是吧?就你这水平,也好意思出来混?」 壮汉听了这话,眼泪都快要挤出来了。 大妹子,哦不,大姐,你存心寒碜我呢吧? 你的水平,那和我这小喽啰,是一个层次面的吗? 你给过我机会表现吗? …… 第148章 【157】被秒成渣 得到自己想要的,郦鸢毫不犹豫,一巴掌将人给拍晕了过去。 可怜汉子,晕之前还不忘对她嘱咐一句,「别忘了给我解药啊!」 郦鸢拍了拍手起身,一脸阴险:「解药?哪里有什么解药?好好睡吧,五个时辰之后,你自然会醒来。」 至于那什么虫卵,呵呵,这可是她的独门绝技。 「你玩儿的可真开心啊!」 黑纯懒洋洋的瞟了她一眼,眼底满是无奈。 「那是必须的,这说明什么,我的研究还是蛮成功的嘛,瞧,这个实验体就很是不错!」 「这只是一个不重要的角色罢了,你以为人人都如此?真与人家对上,你还不够秒杀的!」 「所以咯,凡事有利有弊,我武功不行,毒功行就敢咯,不然,你以为我真的胆肥了呀?」 「那现在你要怎么办?」 郦鸢眼尾一勾,意味深长的看着地上的某倒霉蛋,下意识的搓了搓手:「嘿嘿,山人自有妙计!」 …… 「启禀门主,十三号回来了。」 「让他进来。」 名唤十三号的毒卫低垂着头,高大的身形走在算不上齐整的地板上,略显虚浮。 黑暗中,隐约可见一身姿颀长的男人慵懒的躺在躺椅上,漫不经心的抚摸着怀中的宠物。 对于他的到来,却是眼皮也未抬一下。 十三号不敢过多的打量,忙垂眸低沉着声音回道:「启禀门主,卫玠一行人即将冲破防护线,二堂那边来询问,是否要加派人手,将他们一网打尽?还,」 男人的眼睛勐然间睁开,抚着红狐的手也顿时一僵,一双阴鸷的眸子直射人心:「你、说、什、么?」 前一个时辰前还说绰绰有余,这才不过一个时辰,就有冲破防线的架势? 十三号配合的打了个噤,颤抖着声音不敢抬头:「回门主,卫玠太过强大,那些毒人在他手里,完全不够秒杀的,再这么下去,只怕不等天亮,就,就,」 男人脸上的漫不经心剎那间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脸阴狠,「废物,一群废物,去,通知二堂,势必要在天亮之前,将他们全部截杀,不惜一切代价!」 『嘭』的一声响,一旁茶几上的茶盏,被他愤怒扫开,剎那间水花四溅,本就安静的塔楼,更加的安静了。 十三号在听到此命令后,并没有直接领命而去,反而犹豫了一下,从怀中掏出一封信。 「启禀门主,二堂那边还传来一封信,请您过目。」 信? 红衣男子憋着一口气,阴冷的讽笑,「拿过来,本座倒要瞧瞧,他们还有什么脸面再来提要求!」 十三号嘴角渐渐勾起一丝狠意,手持信封,一步步朝红衣男子走过去。 走至男人一米近的位置时,他停了下来,恭敬的俯身,将信件呈了上去。 本以为他会就手接住,却不曾想等了片刻,却也不见对方出手,十三号心里打了个突,渐渐的升起一股不安。 顶着巨大的压力,十三号抬起了头,不其然的撞进一双暗含嘲弄的眸子里。 他已经站起了身,一双媚眸眯成一线,嘴角挂着邪肆的笑容,挑眉看着他:「十三号?信?嗯?」 十三号意识到事迹败露,却也不急着撤去防护,反而一脸莫名的看着对方。 「属下不明白门主是何意思!」 「不明白?」男子眼中带了一丝讥诮之意,「难道你不知道,本座主的规矩?」 十三号眉头一拧,「属下若是不靠近座主,如何将信件递上?」 他目光一凝,轻笑出声,一记掌风毫无预兆的朝他扫过来,十三号面无表情的立在那里,依旧保持着刚刚的姿势。 就在他以为对方要对他下狠手之际,一股吸力却将手中的信件吸走,随之而来的力道,让他踉跄着后退三步。 如此一来,他与门主的距离,不多不少,整整三米远。 然,在男人的手触碰到信封的那一瞬间,鼻间传来的特殊味道,让他本能的屏住了唿吸,可惜的是,已经晚了。 他的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黑,他难以置信的回眸望着他,震惊不已。 十三号眸光清冷如刀一般看向他,面上无波无澜。 「你,果然有问题!」 十三号冷眸一挑,蓦地化作一道残影,朝着红衣男子的面门直袭而去。 突地,一抹娇小的红影勐然间从男子的身上跳起,手中的利爪毫不迟疑的朝着十三号的脸部划过来。 十三号正要躲避,一股瀰漫着特殊气味的黑影勐然间朝他蹿了过来,恰恰拦住红狐的袭击。 十三号定睛一看,不是黑纯又是谁?当即放下心来,朝红衣男子看过去。 红衣男子原本对他是有怀疑的,倒不是他的言行举止间有什么不对。 反倒是她的气息,让他觉得十分的陌生,也因而有了最后那一点的拷问。 可没想到的是,到头来,他竟然还是栽在了这上面。 当即眉头蹙得紧紧的,额上青筋跳起,一腔怒火憋在喉头,随时都要爆发。 红衣男子看着不断朝身体上蔓延的黑色毒气,本能的想要利用功力外逼,甚至还在最短的时间内服下一大堆的药丸,可效果却并不佳。 「你对本座下了什么毒?」 十三号懒得与他废话,利落的出手,招招现杀机。 红衣男子因不知这是何毒,自是不敢随意的运功,当即被逼的节节败退,肺都要气炸了。 再看那边同样被一条畜.生纠缠的分不开身的红狐,红衣男子突然觉得自己好似白活这么大。 更加震撼的是,有人居然能将毒运用到如此神不知鬼不觉,他自认自己是做不到的。 区区一封信上的毒,尚且还不会把他怎么样。 关键是来自这个人身上,散发而出的那种淡而无味,却也能让你感觉到的特殊味道,才是最最致命的关键。 本以为能从他这里探听到什么,可这个人却如哑了一般,再也不发一言。 此人极其擅长近身攻击,且招招致命,行事手段更是干净流落,胆大心细。 这样的攻击对于他来说,是完全陌生的,没见他怎么动用武力,却已逼的汗流浃背,气喘吁吁。 「你到底是……,」 不料,他这边刚刚开口,那人突然甩腿攻击他的下盘,红衣男子本能的跳离。 谁也没想到,就在他刚刚一跃而起之际,十三号却突然对着一旁打的难捨难分的爱宠惊唿:「小心啊!」 红衣男子不回头则已,一回头,十三号找准了时机,一把扯住他的头髮,将他用力往后一拽。 在红衣男子痛唿出声的时候,一颗足有鹌鹑蛋大小的药丸,被他塞入了他的口中。 红衣男子想要挣扎,可十三号似是料准了一样,居然朝着他的小弟弟踢了过去。 两面夹击之下,红衣男子哪里还能是对手,等他做出这一系列反应之后,那颗药丸早已入口即化。 不过一刻钟的功夫,他竟然接连受到了他两轮的攻击,还都是来自毒方面。 这让向来自我感觉良好的某门主,恨得几乎磨碎了牙。 面子里子同时失去,还种了两种毒,红衣男子原本还担心运功使血液逆转,死的更快。 可在失去一切之后,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你找死!」 他暴怒一声,一层层赤色光晕由浅及深慢慢自周身扩散开来,不过片刻间,那层赤色云雾便将他整个人笼罩其中。 原本慌乱紧张的神色,眨眼间像变了个人似的,如鹰隼般锐利的目光死死的盯着他,周身的光晕更是让其不断外扩的杀气四溢恒生。 他已对他动了杀机! 郦鸢眉头微皱,细心的数了数他周身的光晕,整整五层,没想到,他竟然是灵力赤阶五段的高手! 在四方大陆断然不会出现这般高手,很显然,此人来自龙帝国! 四方大陆以武力盛行,级别是从武气开启,武者、武士为二阶段,而武师到武王,则是第三阶段。 每一阶段都有九级的划分,一旦达到武王九级,就会被龙帝国感应到,到了那个时候,不管你愿不愿意,都要离开四方大陆。 而如今,郦鸢刚刚步入武师,十岁的武师,也算是这片大陆的奇蹟了,可是站在面前这个人面前,她已被秒成渣渣! 第149章 【158】等级划分 而进入龙帝国,最基本的级别就是武王九级。 关于这一点,不管你是何身份,都必须达到这个要求。 否则,你根本没有资格进入那片大陆。 武王之上,武帝,武圣,武仙,武神。 只有过了武神,你才有资格修炼玄灵之力。 也就是此人身上呈现出来的赤色光晕。 玄灵之力,是按照彩虹的颜色进行划分。 赤橙黄绿青蓝紫白墨,一到九品。 赤阶,虽然是最低级别,可是在她这位小小的武师面前,真的强大到如泰山一般可怕。 在四方大陆,各种分级级别都杂乱无章,没有龙帝国那般质地森严,不管是什么职业,都有绝对严谨的等级划分。 按理说,龙帝国的人下放到四方,等级会有所限制,至于限制到怎样的地步,她却并不清楚。 起码在她看来,不管你是玄灵赤阶也好,还是武王级别,与她来说,都太过触不可及。 「丧尸之毒,可是你研究出来的?」 短暂的沉默后,郦鸢拧眉看向红衣男子。 红衣男子一听此话,周遭的光晕渐渐散去,只是眉宇间的煞气却日渐浓重。 「丧尸之毒?」 原来,毒人在他的口中,成了丧尸之毒? 这个名字倒是起的妙! 「怎么,你有兴趣?」 郦鸢面色沉静,眼神沉静无波,「有兴趣的不是我,而是你,难道你没发现,自己中了什么毒?」 月光下,红衣男子身子一震,勐地从逆光中走进来,郦鸢这才真正意义上的看清他的容貌。 一袭红袍妖艷如血,乌髮如墨,眉心一点红痣甚为出彩,如玉一般的颜值,再配上那双嫣红欲滴的红唇,这张脸绝对挑不出任何的瑕疵,一时间,竟叫她分不清是男还是女。 平心而论,他有着一张丝毫不输灵翊、韩硕等人的绝色容貌。 虽与华硕一样,爱好红衣,可两个人穿出来的感觉,却完全的不同。 一个骄傲自负,暴躁易怒。 一个生性风流,善于伪装。 华硕长着一张魅惑众生的妖娆脸蛋,自然而然的,所造就出来的效果,就是万花丛中过,片叶都不放的辣手摧花啊。 用他的话来说,绝对不能委屈了自己的这张脸。 有这么一张比女人还要女人的妖艷脸蛋,自然要做出些什么,才能对得起自己。 他虽顽劣难驯,但若认真起来,这些看起来纨绔不化的恶劣因素,却无形之中成了他最好的保护伞。 可眼前的这个人,按照郦鸢识人能力来看,这人的性子太过收放自如了些。 强是强,但却易暴躁,容易被外在因素点燃火气。 比起华贸那个混迹于风月场合,对付各种人都能手到擒来,甚至还让人看不透来说,这个人似乎更直观一点。 简单、粗暴。 完全白瞎了这张脸有没有? 按理说,凭着他的本事,分分钟拿下她都不在话下,可正因为他的自负,以及他的多疑,才让他走到现在这般被动的境地。 不过,也正因为他够专业,所以在中毒之后,才让他有了这一系列的对应措施。 「你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提炼到此毒?」 红邪媚眸一怔,短短半个时辰之内的接连打击,让他怀疑自己的能力是不是已经蜕化到随便一个人都能完胜他的节奏。 「也算不上提炼吧,只不过将那些丧尸身上的毒血进行了归整,至于这些毒本身的精髓,却尚且没来得及研究。」 将毒血进行提炼成了药丸? 那她刚刚餵给他的药丸,岂不是从丧尸身上提炼出来的? 呕…… 红邪脸色刷的一白,胃液不住的往上翻滚。 在郦鸢讪讪的摸鼻时,他已狼狈的疾走几步,趴在塔楼栏杆上,疯狂的大吐特吐,时不时的还将手套进自己的嗓子眼里用力的抠,动作之狠,连她看了,都忍不住皱眉。 空气中,似有一股酸腐之味儿扑面而来。 郦鸢不动声色的换了个地段儿,顺便睨了眼软绵绵的靠在栏杆上,有气无力的某人,好心劝慰。 「别抠了,再抠也没用,你现在是否应该考虑与我谈个交易?」 「想让我将毒人撤去?呵呵,你以为本座会害怕?」 「你怕不怕,倒是没什么所谓。你也知道,即使没有我站在这里与你谈判,凭卫玠的本事,想要冲出去,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罢了,而你,却要付出你的生命,亦或者,你也想要变成毒人?」 「你放屁,区区毒血,还不足以变成毒人!」 红邪话刚说出,就已后悔,他怎能将这话随意的喊出? 只能恨而不甘怒视着她,若是眼神能杀死人,她这会子估计已经被凌迟了。 「可是,你服下的却是我改造之后的两种毒的结合体,即便不会变成你的毒人,也会变成我的毒人。比起你的,我的似乎更兇残呢,你要不要等等看?」 「你!」红邪彻底被激怒,眼底闪过一丝怒气。 攥紧的拳头一瞬之间蕴含强大力量,朝着郦鸢面门直挥出去。 郦鸢本能的想要抵抗,不料却被这股强大的玄灵之力逼的不停的往后退,额头更是沁出无数冷汗,胸腔被挤压的几乎喘不过气来。 只听『嘭』的一声响,她犹如断了线的风筝般,重重的被这股威压掀飞,撞到大殿的柱子上后,又摔落下来。 巨大的力道,使得原本就算不上结实的地面,顷刻间四分五裂。 『噗』,殷红的鲜血从她口中喷涌而出,郦鸢软绵绵的趴在地上,一双清眸冷静却又疲惫的朝红邪望了过去,由衷的道。 「你果然很强。」 之前所谓的言语刺激,不意味着她的愚昧自负。 只是想要逼着他爆发,看看真正的赤阶之力,究竟有多强大。 一试之下,她才知道,自己有多么的渺小。 红邪冷眼瞧着那个虽趴在地上,却并不显得狼狈不堪的人,尤其那双清眸间流露出来的嘆服情绪,竟莫名的让他感觉到心虚。 虽然他以自己的实力取胜,可这里毕竟是四方大陆,自己的所作所为,无疑是出格的。 恃强凌弱四个字,却是一点也不夸张。 可这个世道本就是弱肉强食,今日他若对她心软,来日,别人未必会放过他。 他居高临下的走到她面前,在她清冷的目光下,毫不犹豫的出脚,踩上她的头,唇际泛着薄冷的笑意。 「本座的实力,岂是你这等残渣可以藐视的?以为本座中毒,就可以掌控一切?是你太愚昧,还是太自信?」 面对他的讽刺,郦鸢并没有表现的多惧怕,反而淡淡的扯了扯唇。 「门主既然如此能力,是不是也能将毒给逼出来?如今我在你的手里,你是可以随时碾压,可也不代表,我没有砝码在手上。」 他可以随时弄死她,可她若是死了,他又岂能活? 对于自己的毒功,郦鸢从来就没不自信过,尤其这种毒还是二者合二为一,所创造出来的效果,绝对够看。 今日,就让这位门主大人,当她的第一个实验体吧! 却不料他蓦地笑出声来,「哈哈哈哈……,」 那声音震耳欲聋,在空旷阴冷的大殿来回飘荡,直震得她耳蜗发颤,大脑嗡鸣声不断。 只是一声笑,就达到如此骇然的效果。 这就是她与他之间的差距吗? 郦鸢的指尖不自觉间死死的抠住地面,在灰濛濛的土层划出一道明显的痕迹。 早晚有一天,她也要成为人上之人,绝不会像现在这样,任人宰割! 「蠢货,你以为区区小毒,就能让本座对你心存忌惮?对你俯首称臣?」 他不怕吗? 不,人都对一切不安定的因素心存忌惮,就好比中毒的最初,他甚至连运功的勇气都没有。 可是对于他们这些上位者而言,有时候面子却比生命更加的重要。 尤其堂堂一门之主,就这般败在一个无名小卒的手上。 更让他忌惮的是,在这半个多时辰的时间里,周遭竟然没有人闯进来! 足以可见,此人早在进来之初,就已让人解决掉了麻烦。 可问题又再度回归原点。 就凭她武师一级的能力,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难道和对付他一样,动用了毒? 能将毒运用到如此水平,不其然,红邪对她的毒功,再一次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如此人才,就这般杀了,未免太过可惜了些。 只是,这样一个骨子里透着骄傲的人,又怎会被他招安? 第150章 【159】毒门红邪 「你现在有两条路可以选,一,投诚,跟着本座,本座定不会亏待你。」 郦鸢只是笑,笑中却充满了讽刺,「那第二条呢?」 「二,交出解药,本座会让你死个痛快。」 他语气里的幽冷杀机,让她眸色倏忽变寒,「嗤,那我选择第三条。」 「第三?」红邪轩眉一挑,对她这个答案十分感兴趣。 「拼死与你一搏,我死了,你也活不成,要不要试试看?」 他的脸瞬间黑的犹如锅底,一双星眸中满是暴戾,「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这是找死!」 「黄泉路上有阁下相伴,我会十分荣幸!」 郦鸢眼眸一眯,不冷不热的回了一句。 他的眼中顷刻间布满冷意与狠毒,脚下的力道不自觉加重,无意识的碾压中。 郦鸢有理由相信,只要这个男人稍稍动用点玄灵之力,她的脑袋很有可能顷刻间爆破。 「好,既然这是你的选择,那本座就送你一程!」 男人耐心用尽,森寒如冰封的眼神落在他身上,仿若在看一个死人。 一股极具压迫性的冰冷威压很快从他身上释放出来,郦鸢觉得自己的头都要被挤破,混沌的剧痛让她咬牙切齿坚持着,逐渐模煳的视线,让她手中的银针握得死紧死紧。 就在男人突然抬脚将她踢飞,试图对她使出最后一记沉重的一掌时,郦鸢手中的银针,趁着这个空档,嗖嗖嗖的朝他飞了过去,男人躲避银针的同时,掌风亦不忘扫过她的胸膛。 嘭!!! 一击即中! 巨大的威力之下,她算不上强壮的身体竟将柱子生生撞断,而后,借着这股冲击波,朝外飞去! 痛! 好痛! 中掌之后,她感觉黑纯加注在她身上的一切伪装,尽数被泄去。 无疑,这个过程是极其痛苦的,痛的她感觉身体每一个细胞都在燃烧…… 当熟悉的轮廓恢復时,她的五脏六腑似乎都已错了位,下坠的速度很快,快的让她来不及去欣赏东方即将露出的鱼肚白,越来越模煳的视线冲击着她的视觉神经。 周身的各处感官指标,在不停的下降…… 长如羽扇的睫毛在费力的挣扎后,终还是无力而不甘的闭上。 这下,要被摔成肉饼了吧! 啊,这种死法还真是憋屈啊! 可惜,她已经没有意识去体验这个了。 …… 忽的,一道黑影蓦地从半空中一跃而出,准确无误的接住她下坠的身体,几个旋身弹跳之后,竟完美无误的落地。 可惜的是,那个人儿,已然感觉不到这些了。 来人高大挺拔,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从郦鸢奄奄一息的容颜上挪开,冷冷的抬起,目光不其然的对上正翩然飘下的那抹红影。 「你伤了她?」 男人冰冷的嗓音仿佛凝了一层寒霜,让刚刚落地的人不寒而慄。 「是又如何?」他讨厌他的眼神! 可当他的目光聚焦在男人的容颜上时,却倏然一变:「卫玠?怎么是你?」 「你伤了她!」 面对他的无视,红邪媚眸中倏地闪过一抹暴戾:「是我,是我,怎样?」 不是已经告诉他了吗? 用得着这样反覆重复吗? 年纪轻轻,难不成就耳背了? 这人谁啊,至于让你一个大男人紧张成这样? 我勒个擦! 谁他娘的来告诉他,为什么高大威勐的十三号突然间缩水,竟变成面前这个矮不隆冬,黑不熘秋的胖丫? 自来对嚮往美丽的红邪,在看到郦鸢那张脸之后,忽然有一种暴走的冲动。 妈妈呀,他那一掌何时威力如此之大了? 竟然可以将一个大活人瞬间变矮,变胖? 靠,居然连性别也改变了? 直到卫玠幽冷的嗓音响起,才将他拉回现实。 「我的女人,你也敢动?」 就算这个女人再怎么丑陋,那也是他卫玠明面上的未婚妻,此人一声招唿不打,就将人打残至此。 分明是在老虎头上拔毛。 找死! 「什,什么?你,你的女人?」 红邪一脸懵逼,眼神飘忽而幽深的看向卫玠的怀里,嘴角抑制不住的,使劲儿的抽搐了下。 大哥,什么玩笑不好开,你开这等玩笑? 「你卫玠的眼光,何时变得如此别具一格?」 心里这般想,竟然不自觉给念叨了出来。 卫玠黑眸一沉,并没说话,只是冷冷的睇了他一眼。 虽然只有这一眼,却已让他浑身寒毛直竖。 明明他的实力比不上他,可他的气场却比他还要强势,这男人,要不要这般的霸气啊? 「毒门?这笔帐,本王记住了,红邪,但愿你还能活到本王找你的那一天!」 音落,影消! 等红邪反应过来的时候,哪里还有卫玠的影子? 他惯有的笑颜上,蓦地划过一丝挫败。 想他堂堂毒门门主,今个儿竟然接连被两个人威胁。 更可恨的是,这两个人还都来自四方大陆。 无论是实力还是势力,都无法与他毒门红邪相提并论。 而他,竟然就这般毫无招教之力的任他在眼皮底下熘走了? 真是……蠢的不要不要的! 却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阵慌乱的脚步,红邪蓦地转过身,这才注意到,塔楼的四周围,横七竖八的躺了无数具尸体。 他的人,龙帝国的人,竟然就这般无声无息的死了? 是谁的杰作? 如果刚刚他没看错的话,卫玠怀中的人,就是那个郦鸢? 若她是郦鸢,也就不难解释,她那一身出神入化的毒功了。 最后的那几枚银针,如若不是靠玄灵之力将自己包围起来,他真不敢保证,自己是否能躲得过去。 只是,他至今想不明白,这个郦鸢究竟用什么办法将自己变成十三号的容颜和身高? 居然还没有一丝违和感。 这简直就是奇蹟! 「不,不好了门主,卫玠,卫玠他们,他们突破防线了,如今,如今天已亮,所有毒人都,」 对方的话还没说完,却已注意到周遭躺着的尸体,当即面色一变,「这,这是怎么回事?」 来人的话,并没有让红邪感到丝毫的意外,卫玠能有时间追到这里来,必然有了退路。 真没想到,如此一百多号人的队伍,竟然生生的避过了多达千人的丧尸群。 他们竟然真的熬到了天亮。 难不成他们已经看出了这些丧尸的弊端? 继而不断的拖延时间? 「门,门主?您没事吧?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要不要追?」 红邪一记闪亮的眼神飈过去,咆哮出声。 「追,追你大爷啊追,没看到这里什么情况?还不赶紧清点人数?」 那手下吓得脖子一缩,正要离开,不经意间抬眸,却让他瞳孔勐然间放大。 「门,门主,」 「又有什么事啊?」当红邪暴躁的声音响起时,那人却颤抖着手指,指向了他的鼻子。 这个时候的红邪,似是才感觉到似有什么温温热热的液体,从他的鼻子中流出。 在他怔楞在原地,小心翼翼的摸上去时,那手下却突然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很快,红邪就意识到他的惊恐来自哪里。 他的眼睛,耳朵,嘴角,甚至是后庭,都感觉似有什么流出。 整个样子,无比的阴森恐怖。 「血,好多的血,门主,你,你真的没事吗?」 那些手下哆哆嗦嗦的指着自己,害怕的不行。 可是红邪,却除了感觉有液体流出外,竟没有其他特别的感受。 再看自己的手臂,那里漆黑的痕迹还在,甚至不知不觉间,已经蔓延至全身。 除了这颗脑袋外,基本上已经彻底被毒腐蚀。 想到他对十三号出手之前他的警告,红邪的心,莫名的慌了起来。 难不成,此毒,真的很厉害? 可是,他所探到的脉搏,却平静安稳,如若不是确定中了毒,仅凭脉搏,定然发现不了。 越来越心慌的红邪,面对手下的惊恐的表情,最终选择了落荒而逃。 留下一众门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底满是悚然的后怕。 「老天,我们没看错吧?门主他,他这是中毒了?」 「刚刚这里发生了什么?」 「怎么不见与门主朝夕相处的红狐?」 是啊,红邪跑了,郦鸢走了,那么之前在塔楼之上,斗的难解难分的两只宠物呢? 如今却是跑到了哪里? 第151章 【160】他的改观 「黑厄,你身为厄运之谷的守护灵兽,怎会被一个区区人类契约?」 黑暗之林中,红狐周身散发出如火焰一般的光芒,目光费解的看向浑身充满黑暗之力,神色慵懒睥睨的黑猫。 「那你呢?不好好的待在你的火焰之谷,跑到这里做什么?」 「你的主人又怎配与我的主人相提并论?」 「虹妖,你莫要得寸进尺,什么叫吾的主人不配?同样是人类,为什么你行,吾却不行?」 虹妖瞪着红亮亮的眼睛,愤愤不平道:「人类与人类之间,也有等级划分的好吧?很不巧的,你挑选的人类恰恰属于下等人类,而我的主人,却是来自龙帝国的贵族血统。」 「哦。」黑纯没什么兴趣的耸了耸肩,「那又如何?」 「哦?那又如何?你难道就不觉得憋屈?」 虹妖真的要被他这无所谓的态度给气死了,若不是看在他们曾经还有几分交情,他何以在这里与他浪费时间? 「为什么要觉得憋屈?还是你觉得,现在我们还能有分开的可能?」 灵兽一旦与宿主契约,除非宿主陨落,灵兽才会与宿主解除契约,虽然不至于死,却也要受到前所未有的重创,只能藉助上百年的沉睡过程来疗养。 上百年的时间,即使是灵兽,也无疑是一个漫长而痛苦的过程。 「不是可以强行剥离吗?」 黑纯听到这里,已经没有想要与它继续周旋下去的意思。 强行剥离?呵呵,亏它说的出来,以为它像它一样的愚昧吗? 郦鸢这丫头,究竟是不是最低等的人类,现在来下决定,未免太过武断。 它相信自己的目光,也相信这丫头非同一般的定力,只要给她时间,它相信,她早晚有一天会站在食物链的最顶端。 眼看黑纯要离开,虹妖急了,「哎,你别走啊,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好啊!」 忽的,一道散发着黑暗之力的强大力量,如闪电般朝虹妖噼了过来。 虹妖瞳孔勐然间放大,娇小的身体一瞬瘫软在地,小小的脑袋用力的往后仰,直到那股可怕的力量从它的头顶擦过去,虹妖紧绷的线条才有了放松的机会。 它艰难的咽了口口水,脑袋僵直着转过,看了眼身后那一排被拦腰砍断了的植被,眼底蓦地生出了一份胆颤。 「你,你想杀我?」 黑纯目光如死神般霸气决然的看向它:「挡我者死!」 虹妖身子一颤,看着黑纯没有半丝感情的黑眸,直觉头皮一阵发麻。 终,沉重的垂了下去。 黑厄,终究还是黑厄,哪怕它改了名字,它也是曾经那位桀骜难驯的黑暗之子。 它的强大,足以秒杀它与主人,可为什么它还要跟随它跑出来呢? 难道它就不怕它的主人在它离开之后就此陨落? 究竟是对它的主人太自信?还是它所做的这一切,都只是表面上的? 其实它自己也是被逼无奈的? …… 如果黑纯知道虹妖脑洞大开到这等地步,不知是何表情? 卫玠赶到集合地点时,天已彻底放亮,可因为是清晨,再加之一晚上的血拼,使得雾气中瀰漫着一股浓郁的血臭味儿,让人作呕。 卫玠抱着郦鸢出现,立刻惊动了留在原地休息的众人。 「王爷,郦姑娘这是怎么了?她没事吧?」 「郦姑娘受伤了?怎么回事?」 「郦姑娘昨晚去了哪里?」 …… 当一个又一个问题砸下来之际,卫玠却面无表情的道:「事不宜迟,立刻出发。」 对于大家的问题,他选择了漠视。 林业和袁哲本想接过郦鸢,却被卫玠拒绝:「我的人,不劳烦别人。」 他的人? 青辰、青夜几人险些没被他这句理所当然的话,惊得撅过去。 老天啊,王爷这一去,究竟发生了什么,怎滴氛围如此的奇怪呢? 不过,关键时刻,青辰还是不忘提醒道:「那伤者怎么办?」 此次一战,他们一百人再度折损五十人,其中二十人已确定被那些毒人所咬,也就是说,这七十多人的队伍里,实际上已经含了二十位随时都有可能爆发的伤者。 原本是想等郦鸢回来再为他们详细的做些检查,可没想到,郦鸢居然也受伤了,而且看起来还挺严重。 那么这些伤者,是不是要另想办法? 「之前郦鸢留下的药丸可给他们服下了?」 青辰颔首,「已经服下了,说来也奇怪,昨晚服用到现在,他们也的确没有任何症状,难道之所以没有復发,是因为这些药丸?」 「先离开这里。」即使毒人在天亮之后已经消失无踪,可为了安全,他们也必须撤离这里。 「好。」青辰领命而去。 卫玠回头扫了眼已经被浓雾覆盖的村庄,目光渐渐转落在郦鸢的脸上:「你还能带给我多少奇蹟?」 昨晚,当他发现她不见了的时候,期初是不在意的。 可随着伤患越来越多,他才渐渐意识到她的重要性。 尤其她失踪的时间太久,久的让他心中烦躁,最终,是他出面拦住林业等人,选择代替他们出来寻找她。 没想到这一找,就让他找到了那座塔楼,自然也发现了潜藏在塔楼周遭的人。 两相一打照面,他就被围住了,明明感应到她的气息,却靠近不得。 等他好不容易解决完周遭的暗卫,却看到他心心念念的那个胖丫,竟然如破碎的娃娃一般,从高楼之上,直直的坠落下来。 有那么一瞬间,他的心情是复杂的,救或不救在他的大脑中来回迴荡。 最后,还是理智战胜了一切。 他不能因为她的貌,而否决她为他带来的一切好处。 所以,他毫不犹豫的选择出手。 可当他接到那个看起来有些分量,抱起来却比羽毛还要轻的身体时,他的内心是震撼的。 尤其当目睹她的对手竟然是赤阶高手时,他的心在那一瞬间,竟分明闪过了心疼之意。 若不是尚还能感觉到她还有一丝的气息,他真的以为她就这般悲壮的死去。 他这才怀疑,是不是对她太过挑剔? 难道就因为她的外在形象,以至于让他忽略了他曾经从未考虑过的问题? 比如,她的年龄。 再怎么样,她也只有十岁啊! 十岁的小姑娘,能有如今的这番成就,本身而言,就已经盖过了她自身的瑕疵。 可偏偏,他对她的苛刻,让他几乎忘记了这一点。 如今想想,卫玠活了十八年来第一次,脸红了。 那不是害羞,那是汗颜! 他竟然拿自身的要求去要求一个半大的孩子,如此作为,又和那些恃强凌弱的混蛋有什么区别? 破天荒的第一次,自来对女人厌恶的某王,居然对怀中的人产生了怜悯之心。 如果郦鸢知道自己的重伤会换得未婚夫的些许转变,不知会露出怎样的表情? 卫玠的改变,在接下来的一路,让队伍中的每一个人都感受到了。 尤其是苏虞,原本还担心这个大魔头会不会将他的鸢妹妹直接扔掉。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的是,他居然看到他全程抱着她行走,这么远的路,他不假他人之手,硬坚持了下来。 就凭着这份韧劲,苏虞也要给他点个赞。 郦鸢那小胖墩有多少斤,旁人不知道,他们凤池四少可是无比的清楚。 就那重量,他能坚持抱了一天。 他对他,已绝对不仅仅是钦佩那么简单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丧尸之镇大获全胜,使得幕后之人对他们露出了忌惮之心,自打出了那个镇子,再到晚上,这一路居然没有遇到任何的变故。 甚至期间他们还曾在小树林中休息了两个时辰。 终于,在日落时分,赶到了下一个城镇。 对比黑暗之林外的城镇,这个城镇四周围却都是密集的村庄、田地,甚至十几里之外,就是传说中纸醉金迷的发源地——不夜城。 有了上次惨痛的教训,此次众人十分的上心,硬是围着附近转了好几圈,甚至连这里的百姓,都做了详细的观察,最终确定,这里应该并不大碍。 这才忐忑的住了下来。 没办法,他们真的太累了,累的连行走的力量都没有了。 再不给些休息的时间,即使到了不夜城,也未必能将那些人救出来。 痛快的洗漱之后,众人畅快淋漓的吃了顿饱餐。 而在这期间,郦鸢也被卫玠安顿的很是妥善。 第152章 【161】纸碎金迷 夜深人静的时候,一黑一白两道亮光蓦地从郦鸢的胸口窜出来。 随着亮光逐渐散去,两只毛绒绒的兽体显现出来。 它们一左一右的趴在郦鸢的脑袋边,仔细的对她的身体进行了检查。 检查之后,好一片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两只萌宠开始互相怪罪的看向对方。 「都是你,那么关键的时刻,你怎么能离开呢?」 白咤怒睁着眸子,浑身的毛髮都竖了起来。 「呸!你还有脸说我,那你呢,你是眼睁睁的看着她受伤,而不出手相助?」 黑纯虽未解释,可不代表它能轻易饶恕某个隔岸观火的祸害。 「你以为我不想?可我答应过我母亲,在四方大陆,绝对不能出手。」 至于为什么,却没有告诉它,只是对它说,这是为了她好。 既然是为了她好,它自然要铭记在心。 再来,它也十分明白自己身份所带来的麻烦。 倘若在四方大陆出现被契约的灵兽,还是它们龙族,势必会被龙帝国盯上。 她还那么小,尚还处于萌芽状态,它可不想她尚还没来得及成长,就被扼杀在摇篮中。 白咤本以为会受到黑纯的责难,可不想它似乎也明白这当中的利害关系,竟然破天荒的选择了沉默。 「那主人的体质,你想必也知道吧?」 不知过了多久,黑纯突然幽幽的看向白咤。 白咤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当初,正是由于主人的体质,才勉强让娘亲答应与她契约的。 「那这么说,你也是因为看中了这一点,才没有出手?」 白咤犹豫了下,不情愿的点了点头,「是,只要主人有一口气在,她都能自我修復。」 根本不需要他们出手。 而这个自我修復的过程,恰恰是她成长阶段必备的过程。 想到这里,白咤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瞪大眼睛看向黑纯,「所以,你也是因为此,才敢大胆的离开?」 黑纯白了它一眼,「既然如此,我们还担心个什么劲儿?她现在这情况,与她来说,也算是好事。」 白咤伸出小蹄子不可思议的指着它,「你,你老实交代,你当初看中主子,该不会也是因为她的体质吧?」 黑纯傲娇的站起来,看也不看白咤,黑亮的毛髮一转,已化作一道黑芒钻入郦鸢的胸口。 白咤眼睁睁的看着它离开,老半天没说一句话。 临了,当它的目光落向郦鸢那大口大口唿吸着的皮肤,并不断散发着的黑乌水珠时,大脑在一瞬之间惊醒。 老天,那明日一早若是被那大魔头看到主人这个样子,会不会发现什么? 今天白天他一直抱着她,也不知道发现了没有。 白天倒还好,穿着黑衣,可现在却是单薄的亵衣啊。 它几乎可以想像那些帮主人洗澡的女店家,会是怎样作呕的表情了。 这味道虽然不臭,可架不住颜色诡异啊! 正常的人类,有谁会这般的脏污? 尤其它家主人皮肤还恁黑。 黑皮肤+黑淤泥,啧啧,想想就浑身发毛。 怎么办? 白咤原本还想将黑纯给叫出来,可转念一想,靠它还不如靠自己。 当即眼珠子一转,小小的脑袋就一拱一拱的钻到郦鸢的身下,硬生生的将郦鸢的身体给顶了起来。 接着,白光一闪,某白宠就化作一条能够驮动郦鸢身体的小龙,如流星一般,窜入了没有星光的夜空。 倏然不知,在他们刚刚离去,隔壁房的窗户却轻轻的被关上…… 凭藉龙天生的嗅觉,飞翔半个时辰后,它在悬崖峭壁的夹缝中,找到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天然温泉。 将郦鸢放进去后,又为她做了保护罩,让她可以侵泡温泉的同时,又不至于被淹死。 做完这一切,白咤这才恢復幼小形状,蜷缩在一旁,默默的守候着她。 尚在昏迷中的郦鸢,自然感觉不到这一切。 彼时的她,大脑一片空白,只是浑浑噩噩的沉睡着…… 翌日一早,担心了一晚上的苏虞,看到上楼的卫玠,急的他忙把女店主拉到一边,好一番交代之后,店主紧跟着上了楼。 在郦鸢的房门口,不其然的遇到卫玠。 不需要她开口,卫玠就已侧身让她进去看看情况,并交代,有什么需要再找他。 暗中的苏虞看到这里,不由长长的嘘了一口气,只要不是卫玠进去就行。 想到这里,他不忘去后厨交代烧好的热水可以送上去了。 女店主刚进房间就闻到一股极其好闻的香味儿,却又不像是花香,让闻着神色一下子清明了许多,极其的舒服。 再看躺在床榻上的小人儿,较之昨日,真的干净了不少。 虽然肤色依旧黑的不像样,可还是能够看出脸色较之昨日,缓和了不少。 一番沐浴更衣后,郦鸢被打包整齐,放在了床榻上。 一直不见她清醒,卫玠虽没表现的太过在意,但还是为她找了一辆舒软的马车。 用过早膳之后,队伍再次出发。 相安无事一天,在日落时分,到达了传说中的不夜城。 「这就是不夜城吗?不愧是不夜城啊,瞧瞧这城墙气派的,对比皇城也有过之无不及啊!」 「你瞎啊,没看出来这是用上好的黑曜石打造的?」 「嘶……,还真是黑曜石啊,老天啊,这可真是大手笔!」 「难怪称之为不夜城,即使到了晚上,也和白天一样热闹非凡,处处张灯结彩,就跟花灯节气氛似的。」 「黑曜石就让你震撼了?你再看看人家铺的地砖。」 众人凝目看过去,齐刷刷的怔楞在当场。 妈妈呀,这,这是不是也太……太不要脸了? 那,那可是金砖啊! 用金砖打造的地面,就是走上去,也有罪恶感啊! 更何况,这可是人来人往的大街啊! 大街上的地面用金砖铺? 究竟是这城主脑子被灌水,还是他们目光太短浅? 大街上,甚至是城外的广场就如此的奢华,那么里面呢? 他们几乎不敢想像,接下来,他们会走进一幢怎样金碧辉煌的不夜城! 这打击……真是前所未有的沉重啊! 是的,呈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个足以容纳千人的大型广场,广场四周围绿树环绕,场中假山假石,泉水叮咚,非常有意境。 正对着城门的,还有一个长达二十米的圆形拱桥,拱桥之下是护城河,护城河的两侧栽种着无数颗垂柳,常青树。 用黑曜石打造的城池,自然非同寻常,即使太阳已落山,可是仅是太阳的余晖,照射在黑曜石上,就已经夺目的炫眼睛,再加之遥相辉映的大红灯笼,金色地砖…… 站在广场外的穷酸看客们,深深的被眼前的这一幕闪瞎了眼。 早就听闻纸醉金迷富可敌国,今日一见,果然,咳咳,震撼啊震撼! 即便是卫玠,平静的眸底也闪过一抹异色。 让人奇怪的是,别看不夜城豪华的惊人,可这广场之上,却是一个人也没有。 而周遭的百姓活动范围却是在几里地之外。 难怪这一路走来,感觉这里安静的诡异。 可是,这样没有人气儿的地方,真的可以热闹的起来? 「走!」卫玠一声令下,队伍继续前行。 本以为会遇到人阻拦,不曾想,他们竟然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了城门前。 尤其诡异的是,城门竟然无人看守,自动为他们打开大门。 青辰艰难的咽了口口水,「这,这怎么觉得怪怪的啊,王爷,真的要进去?」 卫玠凉凉的扫了他一眼,「你觉得,你还有退路?」 「什,什么,意思?」 似是为了给予他回答一般,身后突然传来轰轰隆隆的声音。 众人同时回头,但见原本平静的广场突然从地面涌现出无数纵横交错的绿化带,而随着这些绿化带的不断上升,一股嗡鸣声震得他们头皮发麻,浑身僵硬。 「这,这是什么?」 突然,一道机械化的女声在耳畔响起:「欢迎来自远方的客人,入我不夜城,阵法已启动,祝各位客人玩儿的愉快!」 「什么?阵法已启动?这么说,刚刚那动静,是阵法?咱们没有回头路了?」 「她这玩儿的愉快是什么意思?」 卫玠面无表情的注视着前方,幽幽道:「你们很快就会知道了。」 「走吧,既来之,则安之,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别忘了我们的任务!」 林业拄着拐杖,踉踉跄跄的朝前走去,袁哲紧随其后。 第153章 【162】不夜城 随着大部队的进入,城门轰然紧闭,那撼动的声音,颤在每个人心上。 脑中回想的皆是这一路走来的艰辛与困苦,同伴的死伤已经成了每个人挥之不去的阴影。 大家站在城门楼的楼道之内,望着正前方气势恢宏,金碧辉煌,绵延壮阔,丝毫不逊于任何一个国家皇宫的不夜城,内心除了震撼,还是震撼。 对比城外安静的诡异,城内虽然同样安静,但却并不是没有人烟,起码大街上还是有人来回走动。 这里男男女女都十分年轻,俊逸、漂亮,他们身着统一的制服,来回穿梭于正前方一排排无论大小,模式都相同的房屋中,不知在忙些什么。 他们一行人的出现,似是并未引起对方的兴趣,就好像不存在一般。 青辰很是奇怪,正要上前询问一番,却被卫玠抬手拦下:「先看看再说。」 无人阻拦正和他意,趁机观察观察这里,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纸醉金迷的入门要求不是很严格?怎么今个儿会是这样?咱们真的没走错地方?」 青夜纳闷的四处张望,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究竟是哪里,一时之间,心情很是忐忑。 一双眼睛,如雷达似的,四处乱瞄。 所有人不自觉间,却已下意识的将唯一的马车围在正中央。 郦鸢继续昏迷中。 卫玠不是没请人给她看过,可所有人的结果都一样,经脉受损严重,内力枯竭。 好在当初郦鸢给了卫玠一瓶药,那瓶药中解毒丹,补血丹,补气养元丹等等,诸多种类的丹药都有。 挑出有用的餵她服下,这今日探脉竟发现有好转的迹象,就任她昏迷去了。 旁的方面,竟是没有多注意,因为这个时候,着实没有太多的注意力放在郦鸢身上。 所有人都把心提起,一瞬不瞬的盯着四周围的环境。 如果郦鸢醒过来,看到这里的建筑风格,不知会不会有熟悉感袭来! 偌大的城池外围,皆是高高的城墙,城墙之上空间非常大,更有无数个装修豪华的宫殿组成。 而城墙之下,城池之内,则是一排排无论造型、外部颜色都相同的二层楼房,每一排一种颜色,一共九排。 赤橙黄绿青蓝紫白黑,九色房屋如太阳散发出的光芒一样,由正中心的那座最最霸气豪华的宫殿向外扩散,一道颜色象徵一排房屋,中心球则是整个不夜城的精髓——纸醉金迷。 「那里,该不会就是『纸醉金迷』的正体吧?」 观察完这里的建筑风格之后,青辰下了结论。 「天都黑了,怎么还是没有人出来招待我们,难不成今晚让咱们睡大街?」 虽说睡在这金砖铺的地板上,今生只怕还是第一次。 可这里环境太过复杂,就算睡在金山银山上,估计也没人能睡得着。 再者,都这么老半天了,竟然还没有一个人出来露面,越是这样,越让人难安。 *** 「启禀门主,卫玠一行人已经入城,接下来是否要安排他们住下?」 位于不夜城七色客栈区域的黑色区里,老早就存有一股与不夜城众多身着制服的人大径相庭的黑衣人。 在其中一幢二层小楼的院中,一名黑衣人正对着坐在凉亭里品茶的一男一女躬身禀道。 男人一袭白衣,剑眉凤目,鼻正唇薄,目光清澈不含杂质,让看到的人不自觉间心情舒畅。 女人一袭天蓝色罗裙,长相甚为美艷,身材丰满高挑,朱唇嫣然,一双媚眸顾盼间熠熠生辉,勾魂摄魄。 「他们有多少人?」女人媚眼一眯,侧眸看过去。 「回门主,已经不足一百人。分别是凤王带来的司幽国将士以及灵家庄带来的精英团。」 「哦?灵家庄?」 原本只是垂眸品茶的男人,却在听到灵家庄时,眼底闪过一抹异色。 「回杨公子的话,正是灵家庄。」 男人微微颔首,目光若有所思。 「怎么?杨大哥似是碰到了熟人?」 杨素淡然的抬眸,「百里姑娘误会了,我怎会认识灵家庄的人?只不过听到这凤王居然与人结伴,有些诧异罢了。」 百里馥闻言,唇角勾勒出一条妖娆的弧度:「原来如此,不过,杨大哥这般一说,好像还真的是这么回事。」 卫玠自来独来独往,甚少与人合作,可是这一次,却与灵家庄一起出现在这里,委实出人意料。 「没想到折腾这么多天,最后竟然就等来了这两支队伍,其他组织呢?」 当百里馥回眸朝黑衣手下望过去时,对方眼神一闪,下意识的垂下了头,不敢去看那双太过魅惑的眼。 低声答曰:「回门主的话,走出黑暗之林的队伍一共十支,不过,最后能不能通过毒门那边,还尚未可知,目前为止,抵达不夜城的,就只有这两支。」 「十支也是不错了,呵呵,毒门?不是说红邪已经中了毒?还是被灵家庄的那个小姑娘下的毒?」 黑衣手下犹疑了一下,「但毒门的人手还尚未撤离,至于红门主,如今已经闭关养伤。」 「真是没用,堂堂毒门门主,竟然最后栽在一个小丫头片子的手里,简直丢人现眼!」 黑衣人张了张嘴,想要为毒门门主辩解几句,但又不知想到了什么,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垂着头保持沉默。 「行了,既然只是来了两支队伍,虽然是最强的,但现在还不值当咱们露面,拿着我们的对牌,先将他们一行人安顿下来。」 「请问门主,可是安排在赤色区域?」 「这是自然,不然你以为他们还住得起别的地方?」 黑衣人沉默片刻,领命离开。 百里馥却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看向杨素:「杨大哥,你觉得卫玠此人,如何?」 「卫玠?」百里馥看着杨素的眼睛点了点头。 「我并未与他有过接触,不过这个人据说不大好对付,你们这次玩儿的这么大,如今又将这位战神请到了不夜城的地盘,可曾想过后果?」 杨素眼中的忧绪,让百里馥很是受用:「杨大哥无需担心,我们既然敢借用不夜城的地盘,就是看中了他们这里的规矩,不是说了吗?在不夜城,尤其是在纸醉金迷中下了挑战,不论是生是死,都不会牵扯到任何一方势力。」 杨素为蹙眉头,神色略带冰凉:「卫玠难道会不知道?他会按照你们计划的接受挑战?」 百里馥狐狸一样的眯着眼睛笑了,「有那么多人质在手,他就是想不接受,也必须接受。」 杨素挑了挑眉,「所以,你们的目的,就是想要试探卫玠的本事?」 百里馥突然眨了眨眼睛,目光躲闪的乐呵一笑,「想要试探卫玠的途径有许多,不需要铺这么大一场,至于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我还真的揣摩不透。」 杨素瞥了眼窗外不知何时挂起的月亮,目光带有些许深意的朝她看过去。 「虽然是上面的意思,可卫玠终究不是一般人,即便他是四方大陆的人,可难保有一天他不会向上晋级。在摸不清对方实力之前,还是莫要与之为敌为好。」 百里馥转头看了他一眼,妖娆一笑:「杨大哥所言极是,你且放心,馥儿明白。」 杨素一眼凝重的点了点头,「你能明白最好。这里终究不是我们的地盘,入了这不夜城,就要按照人家的规矩来,即使是我们,也不无例外!」 不夜城,与暝域一样,神秘而强大的存在着。 这个介于四方大陆与龙帝国结界之间的组织,没有人知道它是何时崛起的,也没有人知道她幕后的主人到底是谁,多大年龄。 他们唯一对外公布的就是不夜城的规矩。 在不夜城当中,不管你是天王老子,还是路边的乞丐,只要你待在这里,就得按照不夜城的规矩来。 一旦你僭越了,那对不起,等待你的将会是生不如死的惩罚。 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请神容易送神难。 在不夜城,那是进城不易,出城更加的不易。 不脱一层皮,休想安然无恙的离开这里。 这入城的首要条件就是,必须有介绍人,也就是所谓的中间人。 卫玠等人之所以能够被敞开大门放进来,自然是因为有了百里馥这样的人在背后引荐。 第154章 【163】在下杨素 不夜城,从不接收不相识的人,但凡出入这里的人,都有中间人,介绍人存在。 不夜城规矩,可以不问英雄出处,可以不追究你的过往,但你必须遵循这里的规矩。 否则,一旦出现了问题,不但是你要倒霉,介绍人同样如此,一环扣一环下来,牵连甚广。 人人都说纸醉金迷是有钱人的天堂,却从不知,那只是存于表面的一层镀膜罢了。 内里究竟如何,恐怕要不了多久就真相大白了。 在黑衣人的授予下,果然没过多久,司幽国队伍前,就出现了十位身着妖娆的中国红旗袍的高挑侍女。 望着她们裸露出来的藕臂,修长的大美腿,甚来生活在封建思想下的一众汉子们,同时的皱了皱眉头。 显然对于她们裸露的穿着,甚为的不贊同,虽然看起来极为养眼,但如此暴露的穿着,与花楼的姑娘们,又有何区别? 他们的表情太过真实,这些姑娘就算想忽略也是不能,好在他们的眼光并无色念,有的只是一些陈旧观念,这倒让她们高看了他们几分。 毕竟,不夜城里,可是什么样的人都有,像他们这样无欲无望的人,却是不多。 「欢迎各位来到不夜城,现在我等先安排你们住下,晚上不夜城有很多活动,各位有兴趣的话,我们可以代为介绍,现在请先这边走!」 为首的酒窝美女扬着职业化的笑容,素手一扬,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其他美女则五人一组分立两侧,夹道欢迎,每一张如花似玉的脸上,都露出如出一辙的笑容。 青辰皱了皱眉,朝酒窝美女问道:「怎么这么久才出来?」 「对不起客人,我们也是刚刚接到指令,早先什么情况,并不十分清楚。」 酒窝侍女淡笑着回应,青辰想要知道更多,可是人家却多一句也不讲,只能无奈放弃。 赤色区域距离他们所在的位置并不算太远,走了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 他们的人被分别安排住下,最后排到郦鸢时,酒窝侍女犹豫了一下,似是犯了难。 虽说房间还有很多,可是郦鸢是女子,还是一个人,一个人住一幢房,他们这里还没有这样的规矩。 「将她与我们安排在一起。」却在这时,一道清冷的声音自背后响起。 侍女回头一看,竟是这支队伍里,那位气场最强的高冷男子。 「可是,你们的房间已经分配足了。」 每一幢房,两层楼,五个房间,下三,上二,另有独立的卫生间与书房,相当的豪华,仅是站在外围,就让人感觉到了与平常房屋不同的氛围。 「不碍事。」 卫玠简明扼要的一句话,让侍女不好再往下接,自是不好再说什么。 「既如此,那就麻烦客人委屈一下了。不过需要说明的是,我们不夜城只安排住的地方,吃食方面,还望各位自行想办法。」 话落,不待众人问出口,便福了福身,恭敬的退了下去。 「青辰,你和青夜住一起。」 青辰被叫到名字,立即哭丧一张脸,「王爷,为什么每次倒霉的都是我?」 话落,不忘委屈的瞥了一眼一身黑衣肃然的青夜。 卫玠懒得跟他废话,转身去了一旁的马车前,将身受重伤的郦鸢给抱了出来。 青煜要去接,却被拒绝了。 这一幕看的四大护法那是满满的吃惊,后知后觉的他们这才发现,不知从何时开始,他们家王爷竟然改了性子,这说抱就抱的模样,那是一点也不含煳啊! 「喂,我们是不是错过什么了?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追溯起来,似乎就是从那夜郦鸢消失,他们家主子亲自去找,回来之后,似乎就感觉怪怪的。 在这之前,这两个人还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呢,怎么这关系说变就变了? 说好的高冷呢?说好的傲娇呢? 卫玠自来随心所欲,他并不觉得自己的举动有多么的异常,反而觉得这丫头身上有很多的谜团。 每发现一个,就会让他对她的好奇多一层。 抽丝剥茧的过程虽然漫长,却隐含着无数挑战在其中。 这就好比一个宝藏,越是神秘,越是勾人。 表面上看她很平常,甚至还有些异类,但你越是观察,越会发现她与众不同的地方。 比如她这身奇特的毒,从何而来?什么人所下?竟然连她这位毒功了得的人都莫可奈何? 她若真的只是康亲王府的庶七女,一个庶女而已,何以被人逼的三岁就离家? 三岁的孩子能懂什么?三岁的孩子值得康亲王府的人追杀? 再说,虽然机缘巧合下被灵家大小姐给救了,可郦鸢却凭着自己的本事,在灵家庄站稳脚跟,甚至还即将被收为义女,成为灵家庄名副其实的二小姐。 她凭的是什么? 如今才不过十岁大的姑娘,为什么为人处世却隐含着一股莫名的沧桑感? 除此之外,还有她身边那个莫名出现又莫名消失的黑猫,如果他没看错的话,那的确是灵兽无疑。 虽说是何种类尚且看不出来,可当夜的那一幕,却至今徘徊在他的心头。 还有,那天明明可以将他们一举歼灭,最后就莫名其妙的放过他们的银龙。 甚至那一晚,从郦鸢的房间中飞出的那道白光。 …… 一切的一切,让卫玠第一次对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一个十岁的孩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他现在甚至还莫名的庆幸,庆幸这个将来会爆发出惊人能耐的小丫头,是他卫玠的小未婚妻。 若是卫瑜琛知道,他随手给他丢过来的未婚妻,却拥有如此能耐,不知会不会气的直接去见父皇? 将郦鸢安顿在自己隔壁房,卫玠回房洗漱。 须臾,来到一楼大厅。 彼时,四大护法,早已在等候着。 「王爷,是否要去探查一下其余人等被关押的地方?」 「我们刚刚出去转了一圈,发现能够住人的地方,就只有九色区域,纸醉金迷当中,并不像是能关押人的地方。」 「不知道咱们最后的对手,与不夜城是什么关系?」 「江湖上不是早就有传言,不夜城自来特立独行,纸醉金迷立足于这片大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实在想不出他们这么做,究竟是出于什么理由!」 「我们所住的区域,是这当中级别最低的区域,赤阶以上的各种规模都比这边的豪华,食物上更加的昂贵。」 「每个区域都能容纳两三千人,如今虽说到了晚上,但这里终究是不夜城,只怕没办法行动。」 …… 四人你一言我一语,愣是将外面的情况汇报了七七八八。 卫玠听后,突然问了一句,「你们难道就没有疑惑,为什么我们会住在赤色区域?」 为什么会住在这里? 「不夜城中,有着严明的等级制度,刚刚入城之人,必然会住在这里。在这里,你不仅仅会享受到无与伦比的各种娱乐,更会迷惑于他们特殊的建筑风格,没有三天时间,你们是不会适应的。」 只听见一道温润的声音自厅中响起,青辰四人心下一凛,勐然回过了头,却见一位白衣男子,翩然而立。 四人倒抽一口冷气,他们竟然没有感应到他的存在,他是何时出现的? 比起青辰四人,卫玠却只是淡扫了他一眼:「阁下造访寒舍,有何贵干?」 白衣男子优雅的踱步走过来,看了眼立在一旁的青辰几人,「不夜城中美食颇为有名,各位奔波一天,想必也饿了,不若出去找寻一翻?」 这是要打发他们离开的意思? 本能之下,青辰看向卫玠,卫玠在短暂的沉默后,朝着四人点了点头。 随着他们的离开,大厅中剎那间寂静无声。 来人五官俊美,皮肤白皙,器宇轩昂,一副儒雅书生的装扮,看起来干净清爽,并不惹人厌恶。 不愧是传闻中的战神王,虽说这道狰狞的疤痕严重影响美感,但无形之中却又为他增添了几分野性美。 严格来说,卫玠的容貌甚为出众,只可惜这道疤痕让这个男人更加的危险。 虽是静静的坐在那里,可气势却不减半分,反而带着超强的压迫感。 周身似有一层寒光笼罩,让人不敢直视。 「在下杨素,见过卫公子。」 公子?而不是王爷? 此人这是要与他平辈而论? 卫玠轻抬右手,杨素微微颔首,优雅落座。 「在下前来,是想见见郦姑娘。」 杨素倒也不废话,开门见山的说明了来意。 「抱歉,她现在恐不方便见客。」 杨素尚还不知郦鸢受伤昏迷的消息,只道是卫玠有意阻拦,当即皱起了眉头。 「郦姑娘到底是灵家庄的人,居住在这里,只怕是不合适吧?」 卫玠淡扫了他一眼,「不知杨公子与在下的未婚妻有何交情?」 居然管闲事管到她的头上来了? 未婚妻? 杨素微微一愣,显然还不知道这当中还有这层关系,当即有些诧异:「你说,郦鸢是你的未婚妻?」 卫玠不咸不淡的看向他:「有问题?」 「没,没问题,只是有些意外罢了。」过了好一会儿,杨素才稍稍反应过来。 「你不是四方大陆的?」 虽是疑问句,但语气却颇为肯定。 毕竟,魅国与司幽国联姻这件事,已经不是秘密。 居然说自己意外,这倒让卫玠有些怀疑自己的影响力了。 所以,结果必然只有一个,此人并非四大国的人。 杨素眸色一深,下意识的迴避了这个问题。 「卫公子只怕是误会了,在下与郦姑娘其实并不相识,只是与灵家庄有些渊源,听说灵家庄的人来到了这里,所以想要见上一见。但既然现在并不方便,那在下就先告辞了。」 说着,已是站起了身。 不料,卫玠却在这时拦住了他:「既然来了,就坐一会儿吧!」 卫玠的相邀,让杨素委实有些受惊,但一想到他们初来乍到,自己刚刚又替他们解了惑,只怕这会儿想要从他这里了解什么。 只是他现在,恐怕不能在这里久待,当即婉言谢绝。 「抱歉,在下还有事,就不多留了,来日方长,有时间,一定再来拜访。」 这一次,卫玠没有再多做挽留,有些人一旦决定了什么,只怕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杨素离开之后,青辰闪了进来,「七哥,什么情况?怎么会有人来找郦姑娘?」 「这人的身份,去查一查。」不是四大国,难道来自于龙帝国? 「青夜已经跟上去了。难道他真如他所说,与灵家庄有渊源?」 卫玠摇了摇头,「目前敌我情况尚不明朗,此人看起来并无恶意,先观察观察再说。」 先是一个苏虞,这又来了一个杨素,难道这丫头当真认识他们不成? 苏虞那里还没查出来,这突然又冒出来一个。 这个丫头,倒真是无时不刻的在提醒着他,她也不是没有销路啊! *** 杨素心中惦记,出了赤色区域,径直入了黑色区域,第一时间找上了美女百里馥。 「我要去地牢。」 百里馥诧异的抬眸,「杨大哥,你自来对这些事不甚关心,怎么这次?」 「突然间有兴趣了,怎么?馥儿不愿意?」 杨素笑容越是和煦,让百里馥越是不安,「瞧杨大哥说的,我怎会不愿呢?只是这地牢阴暗潮湿,那些人一个个的,又都不是好想与的,杨大哥若真是要去,不如让馥儿相陪?」 「那倒是不用,难不成我看起来那般的弱不禁风?放心,主上既然派我前来,自是另有任务在身,」 他这般一说,百里馥倒不合适往下接口了,只能无奈的起身招来手下:「领杨公子去地牢。」 「杨大哥,半个时辰,够吗?」 杨素点头,「自然够了,那就麻烦馥儿妹妹了。」 「不用,」百里馥唇角一勾,交出了自己的对牌。 看着两人消失在拐角,百里馥嘴角的笑容顷刻间消失不见,「刚刚杨大哥去了哪里?」 「回门主的话,杨公子刚刚去了赤色区域,见了卫玠,不过,一眨眼就出来了,并未多停留。」 百里馥微微皱眉,「卫玠?他竟然去见了卫玠?」 杨素和卫玠?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怎么会扯到一起去? 之前问他可有相熟的人,他也并未流露出什么出来,难道是她想多了? 「这两天,注意一下杨素的动向,随时向我禀报。」 「是,门主。」 红邪已经失败,她这里绝对不能再失败,否则,吃不了兜着走的将会是她。 所谓的地牢,就建在黑色区域的正下方,这里常年被百里馥的人承包,早已和自己的地盘没什么区别。 原本,他对这些人是没有什么兴趣的,可在听到灵家庄的人居然也参与进来之后,他一瞬间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虽然他不断的警告自己,她绝对不会出现在这里,可郦鸢的出现,却让他不得不提起了心。 那个丫头,早些年他见过一次,与灵韵几乎是焦不离孟,两人感情好的不得了。 灵家庄人手众多,怎会派一个小丫头压头镇? 除非这当中与灵韵有所牵扯,郦鸢也唯有面对灵家兄妹时,才会如此上心。 越想越担心的杨素,脚下的步伐不自觉间加快。 顺利进入地牢之后,他也顾不上其他,直接将人全都赶了出去。 反正他已经将主上搬出来,即使他做出这些,也不会有人起疑。 地牢的环境比他想像中的还要差,潮湿,阴暗,空气中瀰漫中浓厚的霉气。 他无法想像,若她真的在这里的话,是如何度过这一个多月的时间? 每一间牢房里都有十几个人,一个多月的折磨下来,就算曾经再怎么意气风发,如今也是模样狼狈,邋遢不已。 可是转了两圈,愣是没有发现自己想要找的人。 焦躁与不安让他越发的忐忑,好在长久以往的生存环境,让他收放自如自己的情绪。 几经询问,终于在角落里找到了灵家庄的人,「你们家大少与小姐呢?」 回答他的却是一片沉默,即使他长得人模分样,可是在灵家庄人的眼里,能出现在这里的,没一个好东西。 无论他如何询问,也没人给予他正面的回答。 杨素的担忧不自觉流露了出来,旁边牢房里的一个汉子敏感的注意到了这一点。 但见他突然间窜到牢门前,拧眉问道:「你找我们家主子做什么?」 杨素眸光一亮,「你是不是知道他们在哪里?」 「你既然是这里的人,又怎会不知道他们在哪里?你找他们究竟意欲何为?」 「我不是这里的人,找他们自然是有要事,你放心,我不会害他们的。」 汉子却冷笑一声,「你的保证值几个钱?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你走吧!」 「那他们去了哪里?」 杨素焦急的声音,立即惹来其他人的讽笑,「我们被关在这里,如何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你问错对象了!」 杨素声音一滞,这才举目望过去,一番细緻的观察,才注意到被关在这里的人,皆是些无关紧要的人。 那也就是说,灵韵他们是被单独关押的? 一想到这一点,杨素更加的不安了,百里馥的手段,他是知道的,如果她真要做些什么,只怕灵韵她根本就挺不过去。 「其他人关在哪里?」走出牢房,杨素当即看向牢头。 「这……,杨公子,门主没有交代,请恕属下不能告知。」 杨素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也没多说什么。 转身回了自己所在的10号房。 他这边刚离开,便有人将这事禀报到了百里馥耳中。 百里馥如青葱般的手指轻轻的弹着桌面,娇艷的容颜上满是疑惑,「杨大哥究竟在找谁?」 「既然没有在牢房中找到人,那么他的目标,也就不言而喻了。」 手下的话,让百里馥眸光倏然一亮,「吩咐下去,严加看守禁地,没有本门主的手谕,谁也不准放人。」 第155章 【164】老乡见老乡?(求月票) 「属下看到杨素直接去了黑色区域,至今未出。」 「黑色区域?」卫玠摩挲着茶杯边缘,若有所思的问道:「黑色区域是何人能够进入的?」 「这个属下打听过了。不夜城的九个区域,赤色代表新人,新人除了居住环境是免费之外,衣食行都需要自行购买,添置。」 「橙色往上则需要通过各种途径获得一定数量的金币,而后根据币值兑换到各个区域的权限。简单言之,每一个区域所带来的好处都是不一样的,就比如其他区域,并没有像赤阶区域这般热闹的夜市,任你购买,那些地方,十分的安静。」 「能住到黑色区域,就足以说明这人在不夜城的时日不短,且等级够高。至于身份,也就更加的扑朔迷离。」 事实上,能够得到不夜城入场券的,就已经拥有一定的社会地位,能待在赤色区域没被饿死的,说明有足够的钱。能够熬到黑色区域的,不管是哪一方面,应该都十分的突出了。 虽然他们没能打听出来不夜城的规矩,橙色以上的要求权限,但不代表他们没有机会,差的不过是时间罢了。 「既如此,我们也无需着急,招唿大家都去休息,短时间之内,不会有危险。休息妥当之后,都分流出去,打听一下这个不夜城,究竟是个怎样的大染缸!」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规矩规矩,卫玠觉得他来到这里之后,听到最多的词彙就是规矩。 可偏偏真正讲到这两个字眼时,却又不犹如云里雾里,莫名其妙。 按理说一切的规矩礼仪,早就该在他们入城之时有人通知到位,但现实却告诉他们,要想知道的更多,只有靠自己。 如果你没能力打听到这里的生存方式,那就活该倒霉。 也难怪对方敢于如此大方的放任他们进来,只怕早就计算到了这一步。 怎么,在外面没被折腾死,到了这里面,就想要靠其他方式逼退他们? 正好,他也想见识见识,传说中的不夜城,究竟靠什么立足于两片大陆而屹立不倒这么多年。 不管是四方大陆,还是龙帝国,谁都对它推崇有佳,就连龙帝国也不敢随意的冒犯,这背后之人的能力,着实让人忌惮! 七日后,昏迷了整整十天的郦鸢,终于醒了过来。 卫玠为她切完脉后,神色颇为复杂的看向她。 郦鸢以为他看出了什么来,不料,却由衷了说了这么一句话。 「十日前你昏迷时,基本上只存有一丝气息,可是十日之后,你竟然内伤恢復了大半儿,其他方面也没有大的问题,相信只需要稍加调理,就能恢復如初。在这期间,除了你曾经给过我的那瓶药,你滴水未进,可,可这么重的伤,你就这么好了?」 如若不是亲眼目睹,他是绝对不会相信一个经脉几乎被毁的人,居然会有如此强的自我修復能力。 难道,是她的那些药丸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郦鸢怎么可能会告诉他自己身体的秘密? 在她自己未调查清楚之前,是决不能暴露出来的,尤其看他还一副云里雾里的样子,就算不是那是那些药,也要归功于那些药。 「我就说了我没事了嘛,你还非要把脉才相信。我能恢復,还不仰赖你啊,如果不是你及时把药给我,说不定我早就死了,说起来,你还是我的救命恩人呢!」 卫玠却不以为然的道:「那是你的药,与我何干?」 话到这里,突然试探性的看向郦鸢,「你的那些药,真的能够修復受损的经脉?」 短短十天时间,就能把一个废人恢復到五成的功力,这绝不是靠药物就能做到的吧? 郦鸢虽然本事不小,可有些海口却是绝对不能随便就能夸下的,当即摇头。 「哪里啊,如果药物能起到这么关键的作用,那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这么多废材了。还是跟我的体质有莫大的关联吧,毕竟我这体质可是打小侵泡在药物当中,可能癒合能力上较之普通人,要有效的多。」 或许是她给出了足以说服自己的理由,卫玠反倒为此松了一口气,当即转移话题,「你刚醒过来,先吃点东西补充一下体力,余下的事,等你修养好再说不迟。」 郦鸢自是没什么意见,别看她如今清醒着,实际上浑身无力的紧,尤其想到昏迷前的那一幕,大脑迄今是一片空白。 强者就是强者,绝不是她这个靠毒物支撑的伪强者能够比得了的。 关键时刻,碾压她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只是,她怎么会在这里? 还有还有,这卫玠什么时候对她的态度这么好了? 最让她惊悚的是,她醒来见到的第一个人,居然是这位自来对她冷冰冰的卫玠。 难不成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还是说,在她昏迷期间,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哪里有什么事,你那天被人家给救了,救回来之后就一直昏睡着,人家三天两头的过来看看,除此之外,倒也没什么不正常的,你要说奇怪,倒真说不上来。」 反倒是它们,因为要顾及她昏睡期间的身体情况,废了不少的功夫。 「对了,他不知道我身体的秘密吧?」 黑纯朝她翻了个白眼儿,用一副『这还用问』嘛的表情回道,「有我们两个在,他怎么可能发现的了?如果发现了,你以为刚刚是你随便两句话就能煳弄过去的?」 没有发现最好,郦鸢松了口气,继而感激的看向二人:「辛苦你们了。」 因为郦鸢每到晚上,体内的异香就会散发出来,白天反倒不太明显,加之黑猫的遮掩,倒也闻不出什么。 反倒是到了晚上,即使黑猫动用能力为其遮掩,也有些力不从心。 白咤看她浑身脏污,索性每到晚上,就将她驮到温泉池里,这样既给她清洗了身体,也保障了她的安全,倒不失为一举两得的事。 如此折腾了十多天,竟也没人发现。 好在郦鸢如今终于醒了过来,两宠心里的大石头也终于能放下了。 「这么说,咱们如今就呆在那什么不夜城里面?」 郦鸢这才抽空打量房间的摆设,没想到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啊,惊得她险些从床上翻滚下来。 房间很干净,窗明几净。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窗户居然是玻璃制作,床铺更是现代化的大床,房间里虽没有屏风之类的遮挡物,但是有窗帘,有大衣柜!!! 光着脚跳下床,郦鸢在外间看到了在现代最最稀松平常的沙发,茶几,茶具,书架,甚至还有,还有卫生间,卫生间啊! 天,她竟然还看到了马桶,浴缸,洗脸池等等只有在现代才能看到的家居装饰。 这,她不是在做梦吧? 郦鸢疾走几步,跑上阳台,拉开玻璃门往外一站,顿时眼睛都瞪直了。 在她的正前方,多的是她这样的二层小楼,花园洋房,除了外面颜色不一样之外,外观设计完全的一样。 一瞬之间,郦鸢觉得她的脑子好像抽了,大脑一片空白,怔楞了好半天,她才呆呆的转过头,看向自己的两只宠物。 「你们说,这里是,是,不夜城?」 「对啊,就是不夜城,你,没什么事吧?」 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 在古代看到同类的机率能有多大? 可是她碰到了,她竟然有机会碰到了。 面前的一切,都在向她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不夜城的主人,很有可能与她来自一个地方。 一个地方啊!!! 为什么她有一种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喜极而泣感? 虽然她无法理解对方是怎么想出这么多花招,建造出这样一个堪称古代版欧式花园洋房的别墅群,但所耗费的精力与巨资,绝对是她无法想像的到的。 可怜她在古代混了这么多年,竟然还不知道这么一个地方。 如若不是此次被强行带过来,她只怕想都不敢去想。 虽然早闻纸醉金迷是一个能让人醉生梦死的地方,可这也与她理解中的样子,相差太多了吧? 「那城主呢?你们可看到这里的城主了?」 第156章 【165】啊咧,长针眼了(求月票) 清醒之后,郦鸢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要见这里的城主,找老乡。 只可惜,别说城主了,他们到现在为止的活动范围,也仅限在红色区域之内。 问及再多,两宠就不知道了,郦鸢索性梳洗干净,迫不及待的跑到了旁边的房间。 或许是因为太迫切了,以至于将规矩礼仪都给抛在了脑后。 所以,当她在没有敲门的前提下破门而入时,恰好与刚刚走出净房,还浑身赤裸着的某男,打了个照面。 惊看之下,郦鸢的脸瞬间就跟煮熟了虾子似的,顷刻间从头红到了脚后跟,还来不及尖叫,卫玠沉郁的声音就在她耳边炸开:「滚!」 郦鸢哪里还需要人家亲自动手,连忙捂住眼睛转过身,踉踉跄跄的跑了出去。 等青辰听到声音跑过来正想一探究竟时,面前的门突然应声而关,险些被将他引以为傲的鼻子给撞没了,「啊,七哥,你这是干什么啊,我的鼻子,好痛好痛!」 然而,回答他的却是一片死寂一般的沉默。 郦鸢捂着眼睛跑进自己的房间,『嘭』得一声,用背部将门重重的关上。 靠在门上,大口大口的喘息。 好半晌之后,才缓缓的将颤抖着的手放下,摸着自己『咚咚咚』跳个不停的心脏,还有迄今为止还发烫的脸颊,后知后觉的感嘆道:「老天,真是丢死人了,我怎么又干出这么愚蠢的事啊?」 话是这么说,可这脑海中却不自觉的闪现出,刚刚那足以令所有女人都喷血的一幕—— 高大而挺拔的身体,小麦色健康强韧的肤色,粗犷却不失性感的完美线条,还有,还有那看了一眼就让人难以忘怀的…… 不行,不能再往下看了,这。。。。 啊啊啊啊呀,丢死人了! 想到最关键处,郦鸢用力的拍打着自己烫烫的脸颊,还煞有其事的甩了甩脑袋。 「不能想,不能想,你这个色女人,又不是没看过,至于这般大惊小怪的吗?」 可是话音刚落,却又挤着脸,一脸懵逼的感嘆道:「可是,这像死鱼一样躺在手术台上,和如今这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眼前,那明明是两码事嘛,尤其,啊,尤其他身上还有未干的水珠,当水珠从他性感的背部滑落到那窄而翘的臀部,啊,」 郦鸢想到这里,不由下意识的吞咽了口口水,而后继续犯花痴,连手指也被她咬在嘴里,「真的是完美,完美啊!」 至于这完美指的是人家卫玠的身材,还是卫玠那个人,就不知道了。 总而言之,这刚一醒来就看到如此火爆的一幕,郦鸢的心到现在还有些飘飘然,压根就忘记当她出现在他房间的那一瞬间,某人从惊诧到愤怒再到暴怒的可怕表情。 也完全忽视了自己明明才十岁的外表,却有着腐女一般的花痴心理。 这样强烈的对比差,难道就没有人觉得有说不出的违和感? 这里没有,不代表人家那里没有。 这不,与郦鸢完全陷入爱情的花痴脸形成最强烈对比的,是卫玠那张即使穿戴整齐,即使事情已经过去了一盏茶的时间,可他的脸,却依旧黑如锅底,心情依旧差到爆的愤怒之脸。 在郦鸢闯进来的那一剎那,他浑身的经脉瞬间膨胀,随时都有一掌将她拍出去的可能。 但一想到她刚刚恢復的身体,这位自来杀伐果断的凤王殿下,竟然破天荒的因为照顾某人,而选择了咆哮。 可那不断释放出的精神力,却让他好死不死的听到了来自隔壁房里,某个女人不知死活的断断续续的碎碎念。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直接踹飞眼前这道墙,将这个死女人提熘到面前狠狠教训一顿的暴躁。 郦鸢口中『像死鱼一样躺在手术台上』的人,其实指的就是他卫玠本人。 可他卫玠不这么想啊,他以为这个女人正在拿他和其他男人做对比,当即气的心肝儿都在乱颤中。 没想到这死丫头看起来又丑又胖又小,脑子居然如此的不和谐,不健康。 她该死的把他当什么了? 「美男啊!」郦鸢毫不犹豫的念叨着,全然没注意自己无形之中已经回答了某人的话。 「真是想不到啊,我郦鸢也有这么福气的一天,哈哈,虽然这门亲事我不喜欢,但照现在看来,似乎也是不错的,有这么个型男摆在家里面,偶尔远远的望上一望,也算是解了瘾了!」 何瘾? 这个蠢女人,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难不成她还有什么怪癖不成? 喜欢偷看男人?靠他来解瘾? 可恶!!! 如果郦鸢知道她的花痴瘾被某男意淫出诸多不良嗜好,不知道会不会气的直接踹掉他的命根子? 这份尴尬持续到晚饭前,郦鸢实在饿得不行,出来找食物时,正好遇到了正在一楼正厅里与青辰四人交谈的卫玠,看到他人模人样的站在那里,某人的脸下意识的红了起来。 幸而灯光够暗,幸而天色渐黑,否则要让卫玠知道她看向他时,已经下意识的用视线把他的衣服给剥了,不知道会不会气的把她吊起来抽脂肪? 「郦姑娘,你醒了?是不是饿了?那正好,咱们一起出去吧?」 郦鸢还不明白这里的情况,当即凑了上去,「出去吃?」 青辰并不知道下午自家七哥与这个女人发生了怎样尴尬的事,自然而然的与她讲起红色区域里,不提供膳食的不要脸行径,甚至还愤愤不平的指责这里的饭食贵的让他勒紧裤腰带。 「那,外面卖的,好吃吗?」 青辰声音一滞,正要回答,青玄却已迫不及待的凑上前来,用力的点头。 「好吃好吃,好多我们都没吃过的东西呢,虽然贵了点,但是真的超级好吃呢,别看卖相不怎样,可是真的比大酒楼卖的还要好吃,就连一向挑剔的王爷,最近也一直在外面吃呢!」 郦鸢脑海中一下子就浮现了现代夜市小吃街的情形,她下意识的问道:「都有些什么好吃的?」 「烤羊肉串,油炸蝎子,啊,你知道吗?我头一次知道,蝎子居然可以这样吃啊,太恐怖了,但是味道真的很好,啊啊,还有,还有什么臭豆腐,就是闻起来臭臭的,可是吃起来却超级美味的臭豆腐,现在想想,就直流口水呢!」 在青玄回味儿的同时,剩下的青夜、青煜竟然在咽口水,看到这一幕,郦鸢无语的抽了抽嘴角。 「那是不是还有糖葫芦?桂花莲藕?麻辣烫?灌汤包子啊?」 此言一出,大厅之内剎那间安静了下来,饶是不想搭理郦鸢的卫玠,也用一种特别神奇的目光看向她。 郦鸢正掰着手指头数着,突然之间周遭一下子寂静无声,等她抬起头来,方后知后觉的发现,不知何时,大家正用一种无法理解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她。 「呃……,不,不会,真的,都有吧?」 「你是怎么知道的啊?这段时间,你可一直在昏迷当中啊!」 青辰拧着眉,蓦地冲到了她的面前,直勾勾的盯着她。 「都有?」似是为了验证什么似的,郦鸢继续问道。 「都有!」这次,是四只异口同声的回答。 郦鸢一听,立即讪讪的笑了笑:「嘿嘿,如果我说,这是我猜的,你们信不?」 「不信!」又是齐刷刷的声音。 「那,那我要说,这些东西我都会做,你们是不是更加的不会相信了?」 不料,她这边话音刚落,青辰、青玄却已一脸兴奋的左右拉着她的手臂,「你说的这是真的?你都会做?」 郦鸢呆呆的看着他们紧张的表情,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其实……,我想说的是,这些小吃,我之前,真的做过,嘿嘿,你们说,你们说会不会是他们,抄袭,抄袭本姑娘的?」 最后,表情一下子变得义愤填膺起来。 如此喜感的表情差,让青辰呆愣了一瞬间之后,一把甩开她的衣袖。 这丫头没病吧? 是不是还没睡醒?还是这次受伤伤到了脑子了? 为什么她说的话让人有想暴揍她的冲动呢? 若是她不介意的话,他可以帮她清醒清醒。 第157章 【166】叼的二八五万的面瘫脸(求月票) 想到这里,他不由冷笑一声,呵呵出了声。 「什么嘛,说谎也不打打草稿,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可是集美食、娱乐、赌场、拍卖场等等一系列玩乐为一体的顶级娱乐场所,这成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据说已经有百年之久,哦不,甚至更加的久远,你居然跑过来告诉我们,人家抄袭你?」 「呵呵,也不怕笑掉大牙啊?」 「难道你进门的时候,没看到那黑曜石造就的城门墙上存在的岁月痕迹?」 「此话正理。从我做情报工作开始,就已经听说过纸醉金迷这个地方,不夜城虽说在咱们四方大陆名气差一点,可是在龙帝国那种地方,那绝对就是人人都知道的顶级玩乐地方啊!」 「我还听说了,不夜城如今的规模,可不是一年两年,三年五年能够形成的,这个地方,早就不知道被改造多少遍了,还有这里面的各种项目,规则,也都是在不断演化的过程中,形成的,你现在告诉我们,人家抄袭你的,的确有点太好笑了。」 「姑娘啊,这玩笑开不得,在这里说说就算了,这若是走出去,人家指不定怎么笑话你呢!」 郦鸢张了张嘴,突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这些人,她不过才说了一句,他们竟然准备了这么多的话来堵她。 至于吗? 不过,话又说回来,从这几只的嘴里,她倒是也得到了些许信息。 比如,这座不夜城已经成立n年不止。 那么,她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最初的承建者,也就是当初这座城池的设计者,不夜城真正的主人。 未必还存活于世? 那么她的老乡,说不定早就已经作古了? 想到这里,郦鸢瞬间耷拉下脑袋。 为毛心情一下子很失落呢,唉~ 本来还想见上一见,好好的联络联络感情,为自己日后的事业拓展出新的发展发现呢! 现在看来,这肯定是没戏的啦! 真是太遗憾了! 出了红色区域一号楼,入眼之处尽是打造的相当统一的移动小吃摊,红底白字的招牌,光可鑑人的桌面,干净,简单。 最最关键是,花样多,品味杂,色泽看起来也相当的给力,几乎满足了不同食客的要求。 「郦姑娘,看到了吗?从南到北,几十个摊位呢,种类多的就算是每天吃十种,也得十天半个月才能转过来。这么多小吃,你真的都吃过?」 显然,郦鸢刚刚的出格言论,还是给这几个人带来不小的冲击,自然要想方设法的印证。 郦鸢那双唯一可取的闪亮大眼睛,从左到右,漫不经心的扫了一遍后,还真就认真的看向青辰。 「如果我说我都吃过,你肯定会以为我是在吹牛吧?」 青辰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古怪起来,「姑娘,据我所知,这些东西别的地方没有卖!」 意思就是,你才刚醒过来,怎么可能全吃过? 时至今日,人家还是不相信自己的话。 郦鸢无奈的耸了耸肩,决定放弃解释,「是是是,没有卖,等日后有得卖了,你可别说我在吹牛就行了。」 其他几只还没明白她这是什么意思时,有一个人却品出了这当中的重点。 「你是说,这些你都吃过?并且,也会做?」 郦鸢心中一动,心想总算有人要相信自己了吗? 可是这声音,为什么这么熟悉? 抬眸一看,竟撞进一双散发着浓浓兴致的深眸当中。 竟然是卫玠? 某人陡然打了个激灵,暗自揣测他这番话是何意思时,他却已走到她面前,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郦鸢只觉自己心头砰砰砰的跳个厉害,虽然她也不明白自己为毛这么激动,但一看到这个男人,她就本能的紧张,本能的不想他看不起她,以至于下意识的回了一句。 「是又怎么样?」 谁也不曾料到,卫玠却是眉毛一扬,朝着她露出了,在她看来,有些毛骨悚然的笑意。 「嗯,还不错!」 至于不错的是她,还是其他,郦鸢理解不了。 因为某人撂下这句话,已经勾着唇角,双手负背,慢悠悠的踱步离开了。 可怜的郦鸢,在大脑一片浆煳之际,完全料不到就是因为自个儿的吹牛逼,以至于让她在日后的生活里,被这个男人当厨娘一般的使唤。 不逛不知道,一逛之下,让郦鸢对这里的城主越发的好奇了。 「靠,一串冰糖葫芦,居然卖五百钱,这是抢钱吗?」 郦鸢看着青辰哄小孩儿似的塞过来的糖葫芦,一下子肉疼的不行。 「姑娘,这不是普通的糖葫芦好不好?」 青辰看着丫头大惊小怪的样子,越发的怀疑她刚刚就是在吹牛。 「什么不适普通的糖葫芦,不就是把山楂噼开,里面塞点水果,果仁吗?有什么不一样?」 「那,那这里面面面的小豆豆是什么?」 「蠢货,那是山药豆,这都不知道,你这几十年怎么长大的?」 众侍卫默,同时汗颜,对于他们这些常年拎大刀的人来说,山药豆是个什么鬼啊? 糖葫芦什么的,都是哄骗小孩子的,他们哪里正眼瞧过? 这些东西外面不是没有卖的,无非是这里的花样更多一些,但怎么看,还怎么是个糖葫芦嘛! 「那这个呢,这个你知道是什么吗?」 青辰不死心被一个破小孩儿这般的轻视,指着其中一家早已排起长队的人拧眉问她。 郦鸢看白痴似的瞥了他一眼,「生煎馒头啊,你眼瞎啊?」 「老子是问你那里面是什么,吃起来什么味儿!!!」 青辰抓狂的挠了挠自己的头,几乎要暴走了,这个蠢货,居然敢骂他,找死! 「不就和肉包子的馅料一个味儿嘛,无非就是煎出来的,上面撒点黑芝麻,吃起来香酥可口一些呗!」 众人:…… 拜託,人家的生煎馒头,哪里有她说的这么简单? 如果这么简单,何至于把他们勾成这个样子? 不过,如此粗俗的比喻,倒是也差不离,难道她真的吃过? 这丫头距离店面至少有十多米远,且中间她并没有往前凑过,这一点,他们可都是看到了的。 青辰不服气,指着它旁边的店面继续问:「那,那个呢?」 「哦?这里居然还有铁板鱿鱼?真没想到啊,你们吃得惯那个味儿吗?据我所知,你们古人对鱼腥味儿可是向来不怎么喜欢的,虽说这铁板鱿鱼出来的遮掩了那个味儿,可是对于你们来说,也是难以接收的吧?不然,怎么这边人明显少很多?」 此言一出,青辰彻底的收了音儿,他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你,你真的都吃过?」 因为太过惊讶,以至于忽略了这当中特意提到的『古人』二字。 郦鸢零零总总的扫了一遍,勉强点了点头,「差不多吧,虽然有些没吃过,但是也知道什么味儿。」 这里的小吃,几乎囊括了中国天南海北的各式花样小吃,虽然他们的凤池山庄对于小吃上还未曾涉猎,但是很明显,这也是一个大大的商机啊。 等她回去,一定要与几个哥哥商量一下,也弄个小吃街出来试试看。 也得亏这里的小吃街不对外开放,否则,她岂不抢了人家的生意? 与不夜城抢生意,怎么想怎么令人胆颤呢! 「真没想到,这里人还不少呢!」 到了饭点儿,几乎每个摊位前,都排起了长队,半个时辰前还没什么人烟的赤色区,这会儿已经热闹的犹如菜市场,熙熙攘攘的,什么样的人都有。 郦鸢一个一个逛下来,对这里食物的价格又有了新的认识,高的让她咋舌又心惊,「怎么可以这么贵?」 卫玠不知何时来到她的身边,一袭紫色长袍,玉冠束髮,眉如远山,俊逸的不像话。 当然,若是能忽略他唇角边带出的那一丝讥讽的笑的话,她会选择性的忽略他的那道疤痕。 「你很穷?」 郦鸢咬了咬下唇,一脸不忿的瞪了过去:「你才穷呢,你全家都很穷!」 男人神色没有丝毫变化,将眼光转向她,突然,似真似假的道:「既然郦姑娘这么有钱,不如请大傢伙吃一顿?」 郦鸢正要叫板,男人却看也不看她一下,转首对一旁的青辰道:「通知下去,让大傢伙都出来,今天有人请吃饭!」 郦鸢一张脸涨的通红,指着某人的鼻子,憋的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青辰一脸同情的看着郦鸢已经开始颤抖的身体,「郦姑娘,节哀,钱财乃身外之物,可千万别放在心上!」 郦鸢瘪了瘪嘴,死鸭子嘴硬,「不就你们几个人?本姑娘还请的起,哼!」 青辰一听,正要开口解释,突然以及冰冷的眼神扫过来,让他下意识的闭了嘴。 二话不说,麻熘的退下。 郦鸢此人,说她大方吧,其实也大方不到哪儿,端看这个人对她而言,有着什么样的关系。 被她归类的自己人,那自然没话说,哪怕你要座金山,只要她有,自是慷慨解囊。 可若是不相关的一些人,郦鸢有时候的抠门程度,就连几个哥哥都想像不到。 在她的世界里,一般而言,就这两类人,从来不存在所谓的中间人。 很显然,目前为止,卫玠还什么都算不上。 可郦鸢却忍气吞声的受了这个『坑』,倒不是她认怂,而是,她有的是办法让卫玠吐出来。 毕竟,卫玠欠她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儿。 可她怎么也想不到的是,哪里是只有卫玠几人,他,他竟然将全部的人都叫了过来。 百八十人的晚膳啊,在这个人均消费足足一百两银子的黑夜城,百八十个人,就意味着她要损失整整一万两白银啊! 不,还有可能更多,因为有人请客的条件下,有些人会放开肚皮去吃。 郦鸢又气又恼,看向某人的眼神恨不能再将他给剥光了。 她知道,他这是报仇,光明正大的给他自己报仇。 k,不就是被看光光了吗?一个大男人,至于这么小家子气吗? 似是察觉到她怨毒的目光,卫玠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这一眼虽然无羞辱,嘲讽,却含着赤果果的……无视。 可恶……,吃她的,竟然还这么大牌? 丫的,这张叼的二八五万的面瘫脸,究竟打算给谁看呢? 一瞬之间,她觉得自己这张肥胖的脸一瞬间扭曲的挤压在了一起。 这么多年了,还没有人激起她如此大的怒意。 这个卫玠,他竟然做到了。 等到将来算帐,那是不是太迟了点?她恐怕没那份耐心等了。 想到这里,她抬起头,清冷墨黑的眸子里倏地闪过一抹精光。 第158章 【167】卫面瘫pk凤小鸡(求月票) 下一秒,请客的这位冤大头,就换上了一副『任你宰割』的土豪脸,臃肿的脸顷刻间笑成了一朵喇叭花。 「今个儿小妹我请客,各位哥哥、叔伯们不要担心,尽管放开肚皮吃!」 青辰愕然的看着前一秒还肉痛到心碎的某人,怎么才眨眼间就变成这般好客的体贴小妹? 话说,女人都这般的善变吗? 唯有人群中的一人,看到郦鸢这幅表情,不由勾起唇角,饶有兴味儿的挑了挑眉。 让铁公鸡拔毛,呵呵,看来,要有好戏看了。 想到这里,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移送到人群中,那抹绝世而立的身影上。 卫面瘫pk凤小鸡,结果是什么呢? 他表示相当的期待。 不管中心圈的这几个人如何斗法,如何的奇怪,其余人等一听到有人请客,那可是敞开了肚皮的出来吃。 不管是司幽国的部众,还是灵家庄的精英们,此次出来是救人的,谁也没想到花钱的地方居然如此之多。 可恨自己带的银子少,这几天谁不是缩紧裤腰带? 即便有自己的头头儿们负责一日三餐,可那是人家买什么你吃什么。 面对想吃的,除了忍,就是忍。 要是想要偷吃个零嘴,自然要自掏腰包,可恨银子不够,只能看不能吃。 可今日不一样啊,无论你想吃什么,都有人埋单,还不用担心对方银子够与不够,只需要放开了肚皮就行。 一个个的,恨不能多长两张嘴,兴奋的,管你是二小姐还是郦姑娘,全都奔着自己最爱的美食跑去了。 郦鸢倒也豪爽,随手丢给青辰与林伯各一万两银票,若是有剩余,就作为明天的早餐。 虽然青辰很是怀疑这丫头突然之间的开窍,但面对美食的诱惑,还是忍不住撒开腿丫子跑开了。 至于自家七哥的伙食,啧啧,他的眼可没瞎,瞧,不是有人已经堵上去了? 卫玠是人,自然也挡不住美食带来的冲击力。 只不过…… 性子使然,使他看上去,好似对什么都不甚在意。 但其实不然,他的冷漠只是存于表面的那种。 实际上,他本人绝没有那张酷脸般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这一点,郦鸢已经从这些日子的相处中,多少琢磨了些出来。 不然,她可不认为他会这般好心的救她,甚至在她醒来之后,看到的第一个人竟然是他。 即使过去了好几个时辰,可依然给她带来了不小的冲击力。 这份震惊,远比她看到他的分身,更来得勐烈。 既然如今他们有这份缘分走在一起,那她倒想真的试一试,这个男人到底对她的忍耐极限在哪里。 是以,她所採用的方式,就是传说中女追男的诸多方法中,最屡试不爽的一种。 死、缠、烂、打! 当然,她也是有自知之明的,就凭她这幅鬼样子,别说隔层纱了,就是隔层山,她也要翻越过去。 至于翻越过后…… 呵呵,那且走看且看,毕竟,这计划可是远赶不上变化。 再说卫玠,他是绝不会承认自己在伺机报復。 按理说,在被他如此摆了一道之后,她更应该知难而退才是。 但让他始料未及的是,这个丫头怎么像突然之间打了鸡血似的,他走哪儿,她跟哪儿? 这段时间,本就对胖子过度敏感的他,现下对身后冷不丁冒出来的小尾巴,更是产生了本能的抗拒心。 厌恶指数随着她出现的频率一度拔高,偏偏,这个丫头好像不知道他的不耐烦,那张嘴,更是如鹦鹉般,喋喋不休个不停。 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觉得眼睛、头、耳朵都在发晕,发胀,发疼。 「王爷,这小笼包看起来不错,买两个尝尝看?」 「王爷,看到了吗?那可是牛鞭,牛鞭啊,大补之物啊,要不,来一碗汤尝尝?」 「哎呀,这不是麻辣烫吗?王爷吃过没有?这真的是又麻又辣又爽的食物啊,正好如今这天气不热不冷,恰恰适合,来几串试试?」 …… 卫玠被这道声音折磨的,忍不住停下脚步,捏了捏发涩的眉心,薄冷的唇线掀出一道令人胆寒的弧度。 「够了!」 「够了?nonono,这怎么能够了呢?不够不够,说好了今天妹子我请客,王爷尽管吃,王爷若是相信我的话,就让我来帮你选如何?依着本姑娘近二十年的美食经验,绝对,」 话还未落,就被一道慑人的声音打断:「若是本王没记错的话,你才十岁吧?」 「呃……,啊哈哈,抱歉抱歉,脑子一下子抽了,居然把这么重要的问题给忽略了,哈哈,没关系没关系,年龄不能决定一切不是?反正今晚上就是出来吃的,这么多种类,王爷怎么能选的过来呢,让我来帮你选,如何?」 郦鸢尴尬的笑了笑,也不管某人答不答应,已经利落的将他按到早已擦干净的座椅上,一熘烟的冲进了人海中…… 卫玠也懒得在这挤人的地方晃下去,索性坐在那里,一双眼眸幽深如古井般注视着人来人往的夜市。 从鼻间漫不经心的哼了一声,「本王倒要瞧一瞧,你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可在他看了某人买回来的食物之后,他的脸瞬间黑的犹如非洲人,额头上的青筋一根根的在弹跳,随时都有气炸了的可能,他咬着牙,指着桌上的食物,怒问:「你找死?」 郦鸢立即如受惊的鹌鹑一般,缩着脖子往后退了一步,惊得脸色煞白,心胆俱裂,「王,王爷,此话何意?这,这些食物,您,难道,难道不满意?」 「你、说、呢?」 卫玠磨牙切齿,冰冷的声音里带着难掩的怒意。 后者颤抖着唇,指着桌上的食物,一脸无辜的道:「可,可这些,是我,精心为殿下选的啊!」 「所以呢?」本王就应该把他们全都吞下去? 卫玠的怒意,竟是连周遭的人们都感应到了,大家纷纷回头,朝他们这边看了过来。 「王爷,这是补肾养血粥,这是醋泡黑豆,这是猪腰枸杞汤,这是大补的酒,这里还有桂圆莲子羹,啊啊,这里还有,还有黑芝麻煳……,」 某人借准机会,立即发挥自己喋喋不休的本事,不知死活的向某人介绍起各个食物的特点。 而周遭的那些人,这不看不打紧,一看之下,所有人的脸变得分外精彩。 尤其是青辰的脸,几乎是抽搐到无法自已。 至于自来以霸气凛然示人的卫玠,所释放出来的冷气,足以将方圆百米之内的人冻伤。 而事件的当事人,却是一副又惊又怕的模样,偏偏,身抖如筛的同时,竟然还敢跟卫玠对着干。 这下,所有人都忍不住朝她竖起大拇指,这丫头,究竟是真害怕,还是胆儿肥的没地方消化了? 郦鸢等着某人怒火爆发的同时,还不忘偷偷瞥眼偷看他,却不料,这一幕被卫玠捕捉个正着。 正处在暴怒边缘的他,不知想到了什么,薄唇却在这时透出了一丝令人毛骨悚然的哂笑。 他一笑不打紧,不知其意的郦鸢,却觉得自己的鸡皮疙瘩都要落一地了。 继而纳闷儿的盯着他看,心想这男人该不会是被气傻了吧? 被人当面奚落他不行,他居然还笑的出来? 然而卫玠接下来的话,却让郦鸢觉得五雷轰顶,膝盖酸软到想要给他跪了,振臂高挥,「大哥,求放过啊!」 「难不成,本王未来的凤王妃这是担心本王身体不行,是以想要提前进补,等将来入了府,好满足小王妃的特殊,恩,需求?」 如此『善解人意』的磁性声线,按理说会令所有女人都为之着迷才对,可在搭配上他狰狞冷酷的侧脸之后,郦鸢却觉得毛骨悚然。 尤其他那双分明含着不耐与危险的眼神,更是让她觉得浑身不舒服,从头髮根延伸而来的凉意,直达脚后跟,让她突然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赶脚。 她讪讪的笑僵了了嘴角,「王,王爷您,真爱说笑,我,我才十岁,十岁,哈哈,现在来讨论这个,太,太早了!」 说着,不忘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那一眼,警告味儿十足,分明是在说,去你大爷的,姑娘我才十岁,你少祸害人,要不要脸啊? 「所以本王才说,提前进补,不是吗?」 「是你大,」然,爷字还没蹦出来,卫玠却突然站起身,略带无奈的低头打量着她。 「让本王进补,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是不是也要改变一下你的形象?这样进府,你要拿什么吸引本王?本王的口味儿,就目前来说,还,没这么,恩,重!」 哇咧个k啊,她竟然被赤果果的给嫌弃了。 好疼啊,这个脸打的,她特么的想要折了他的命根子!!! 郦鸢抓狂的挠头髮,愤愤的磨牙的同时,泪流满面的看向正一脸同情的注视着她的苏虞。 哥哥,求安慰! 求上前! 呜呜呜,好难受。 打,打不过。 骂,居然也骂不过。 这男人太不要脸了,欺负小孩子,嘤嘤嘤…… 苏虞:…… 妹子啊,哥哥爱莫能助啊,你都这样了,哥哥我要上去,还不是成了炮灰? 咱忍一忍好不好?忍忍说不定就熬过去了。 两人如此唇枪舌斗,火花四溢的精彩对峙,委实让那些旁观者看的愣了又愣。 后果就是,吃瓜群众得到了几个讯息。 第一,这未来的小凤王妃莫不是已经和凤王亲密到连他肾虚都知道的地步?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第二,究竟是凤王肾虚,还是小王妃的,呃,需求太大?大到要迫不及待的给凤王补身体的地步? 第三,凤王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小凤王妃对凤王做了什么,威胁他? 啧啧,其实想想,他们这一对还真是别扭的很啊,凤王再怎么样,也是有样有貌,有才有武,不说完美无缺的,却也是四国之中的佼佼者。 可是这未来的小凤王妃呢? 虽说有一手了不得的医毒功夫,但,但这幅模样,换作任何一个男人,只怕都咽不下去吧? 更何况,小凤王妃如今才十岁啊,就算二人要圆房,也得四五年之后吧? 难不成小凤王妃已经急的要迫不及待的嫁过去,迫不及待的想要霸女硬上弓? 不知郦鸢听到这些人的胡思乱想,外加东扒西扯之后,会不会气的跳楼去? 谁说古人迂腐来着? 他们这哪里是迂腐? 分明是……呜呜呜,她不要活了啦! 一回合,风小鸡彻底败北,卫面瘫完胜! 前者心情极好的勾唇离开,后者却沮丧的恨不能把自己的脑袋给扎到地底下。 这个时候,任谁也看得出来郦鸢的愤怒与不甘,连苏虞都不敢去上前安慰。 却不想,有人居然不知死活的上前拍她的肩膀,试图安慰她。 「丫头啊,不管怎么说,我支持你,就凭你今日的表现,也要给你打十分,厉害啊,能看到王爷吃瘪,真的是太不容易了,加油,再接再厉,再接再厉!」 没错,这个人就是唯恐天下不乱的青辰。 郦鸢僵硬着脑袋转过去,看他,听着他得不得,得不得的说个不停,她艰难的咽了口口水。 这会子,她只觉自己喉咙仿若被什么卡住了一样,半晌说不出一句话,吐不出一个字。 眼睁睁的看着青辰,听他跟她唠叨个不停。 「丫头,你现在还不是我们的主子妃,在你成为我们的小王妃之前,我不介意教你几招。其实啊,你别看我们家主子那般高冷,看起来不好相处,事实上啊,他真的很好追,尤其他喜欢那种柔情似水的女人,你没事的时候撒撒娇啊,发个嗲啊,或者,」 怎料,青辰的话还未落,就被郦鸢一巴掌拍过去,「滚你丫的!」 让她去跟那个大魔王撒娇?发嗲? 那还不如让她去死呢! 还有,她怎么没觉得他会喜欢那种柔情似水的女人? 这个男人会对女人感兴趣,她把她的头砍下来让这蠢货当球踢。 他这哪里是在帮她,分明是在落井下石。 可恶,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都是骗纸,骗纸! 青辰摸着被煳了一巴掌的侧脸,呆呆的看着那个暴走的小胖纸,半晌,才无语的转过头,看向青夜几人。 「我就这么被打了?」 青夜凉凉的扫了他一眼,没说话。 青玄则翻了他一眼,「活该,谁让你祸害小盆友?」 「就是,你那哪里是帮人,分明就是想看人家出糗,你怎么这么恶劣,人家明明很可怜了好吧?」 青煜也有些看不惯了,虽说他对这个小黑胖也没什么感觉,不过就凭她这份敢于与自家主子做斗争的魄力,他也应该高看她一眼。 虽然不知道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以至于关系恶劣到这种地步。 不过,可以看得出来,自家王爷对她还是有些容忍的。 否则,早就在她拿出那些壮阳补肾的食物之后,她就被他踹飞了,哪里还轮得到她在他面前撒野? 啧啧,原本觉得这门亲事就是一个巨大的讽刺,笑话,可是如今看来,似乎……有点意思? 回到一号公寓楼,郦鸢一脚踹开自己的房间,捂着脸悲愤的趴到床上,用力的捶打着被褥,口中闷声闷气的喊道。 「死男人,臭男人,今个儿这笔帐,本姑娘给你记着,记着!」 原本是想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奚落奚落他,让他也丢丢脸,可是没想到,赔了银子又折面的,居然是她这个倒霉蛋。 啊咧,只要想想,就觉得脸颊发烫啊,也不知道自己在那些人心目中成什么人了。 呜呜,好好的姑娘家,硬生生的被他说成欲求不满的欲女,这口气,可怎么咽得下去嘛! 若只是欲女也就罢了,偏偏还是未成年的欲女。 啊啊啊,这笔帐,她早晚要报復回来,早晚! 对比郦鸢的羞愤,某人可谓大仇得报,心情好的不得了。 回到房间后,一边吃着青辰几人带回来的美食,一边听着某人哌噪的报復声,心想这丫头太没意思了,怎么翻来覆去就这几句话,就不能换几句花样出来? 若是郦鸢知道自己的话都被别人偷听了去,不知道会不会气的抓肝挠墙啊? 第二天,郦鸢硬是顶着巨大的黑眼圈,耷拉着脑袋,无比疲倦的从床上爬起来,沙哑着声音:「啊,头好疼,身子好累,」 「郦姑娘,起来了吗?赶紧的,今天有事要商量,快点起来啊!」 青辰活力十足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惹得郦鸢的头更疼了,痛恨的低咒一声,不甘的从床上爬了起来。 她可没忘记自己来这里是做什么,昨夜的疯狂,就让它烟消云散吧。 懒洋洋的收拾妥当后,郦鸢终于出现在了大厅之中,与昨天不同的是,今日竟然多了几个人。 林业,袁哲,还有苏虞三人。 看到郦鸢,这三人同时朝她看过来,对比前二者担忧的表情,苏虞的眼中,更夹杂着一股莫名的同情之色。 郦鸢撇了撇嘴,哼了一声,她才不需要同情,昨日的事,她是绝对不会再让它发生。 「有什么事,大清早的叫过来?」 郦鸢口气十分恶劣的朝坐在首位之上的某人瞪过去,眼底火光四溅。 显然,昨日的种种,她还记忆犹新,真真切切的放在了心上。 卫玠淡淡的扫了她一眼,把目光看向林业,对于她的问题,他已经到了懒得回答的地步。 「二小姐,你爹爹他,也到了。「 郦鸢这边刚轻啜了一口茶,还没来得及咽下,就被林业冲击性十足的话,惊得呛出了声,「咳咳咳,你说什么?我爹他,他也到了这里来?开,开什么玩笑?」 林业无奈的嘆了口气,「二小姐,这是真的,不止是你爹爹,还有好几个组织,都进来了,如今加上我们,总共一百五十个人不到,至于其他的名门贵胄,只怕,都已经折了。」 「这,这怎么可能?」 郦洪涛的毒,她可是亲眼下了死亡令的,没有她,绝对不可能有人将他救活,现在可倒好,人不但活了,竟然还敢再次出现在她面前? 第159章 【168】祸害遗千年 郦鸢不淡定了,当即将手里的茶盏往桌子上一撂,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他现在在哪里?」 「二小姐稍安勿躁,康亲王的事咱们一会儿再说。」 「此次大家聚在一起,是想将最近几天打探来的消息,交换一下,要不了几天,那些人就有可能有动静。」 前几天之所以将他们撂着不管,想必就是为了等这最后的一批人到齐。 既然现在人到了,那么距离幕后之人现身,自然也就不晚了。 郦鸢这些天一直在昏迷,自然不可能有时间去打探,可司幽国和灵家庄的人,却从来没闲着。 「那你们都打探出来了什么?」 她最最好奇的是,这不夜城的城主,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还有,如果这幕后之人是不夜城的城主,她有理由相信,这个敌人必然不会与这些纯种的古人一般好对付。 更枉论,这不夜城还是在两片大陆的交界处,严格来说,这里龙帝国的强人要比他们四方大陆的普通人多很多。 真要打起来,他们说不定会落一个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下场。 那不是他们最终的目的,所以这一点,十分的重要。 当郦鸢将这个问题丢出来时,原本对她甚为不耐的卫玠,却是微微一愣,没想到,她竟然与他想到了同一点之上,这个丫头…… 众人飞快的交换了一个眼神,袁哲回道:「就目前所查到的消息来看,不夜城与这幕后之人,应该没有关系。」 「应该?」提到这个关键词,郦鸢的眉头皱了起来。 「是,因为目前我们对不夜城的了解,还只能趋于表面,更多层次的调查势必要融入进去。」 郦鸢缓缓的坐下,若有所思的转了转眼珠。 青辰得到卫玠的示意后,这才将他们最近调查的结果做了简单的陈述。 接着,苏虞与袁哲他们也不落后,分别做了补充。 不夜城,是立于四方大陆与龙帝国交界处,最独立的存在。 它不属于两方的任何一方,相当于一个特别行政区,存有的方式独特,幕后之人更是神秘莫测。 而它之所以闻名天下,除了它独有的建筑模式,经营模式外,不夜城最最吸引人们的地方,就是这里让人舒适的生活环境。 在不夜城里,只要你不违背这里的原则,只要你有足够的钱,只要你有足够的能力,就能够享受到不夜城最至高无上的服务。 对外而言,这里相当于天堂。 不夜城中,常驻居民很少,只占总人口的十分之一,虽然只有十分之一,可这十分之一却也是通过优胜劣汰精心删选下来的。 用于管理不夜城的日常,这样的人才,即便是远道而来的客人,也不能小觑。 城中的人来自天南海北,藏龙卧虎,在这里或许是不起眼的人物,可是走出不夜城,你就会发现,人家没有一个是默默无闻存活于世的。 前面说过,要想进入不夜城,必须要有通关文牒,而这个文牒的来歷,必须是熟客介绍,引带。 至于人数,也有着严格的控制,你所带的人越多,那么你所缴纳的费用就越高。 但凡进入不夜城的人,必会得到不夜城官方庇护。 但这等庇护却只仅限对外侵略者,城内所发生的一切私人恩怨,官方是置之不理的。 尤其在格斗场内,不管你是什么样的大人物,上了pk台,即便是死,也无人理会。 除此之外,城中阶级划分严明,赤橙黄绿青蓝紫白黑,有着严格的等级制度,要想跨越级别,就必须用每个区域的规矩闯关。 只有通关,併入住黑色区域,才有资格自由出入纸醉金迷。 至于纸醉金迷当中是何模样,又有怎样的规矩好处,目前尚未打听出来。 郦鸢听完,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她抿了抿唇,略带忧色的看向众人,「你们说,对方会不会利用不夜城的规矩,再次缩减我们的人数?」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一路以来,不管经歷怎样的考验,他们最终的目的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想方设法的缩减他们的人数,从而达到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 「你们是如何断定,这幕后之人可能与不夜城没有关系?」 苏虞朝她看过来,「这里规矩等级严明,不夜城内部人各司其职,嘴封严实,且各个武功高强,自律性相当的强,一看就不是一般人能够培养出来的。」 「按照不夜城如今的地位,已经相当于第三大陆,别看它小,它的势力范围,已经人脉关系网,恐怕谁也不敢小觑。龙帝国尚且对它礼让三分,我实在想不出他们有什么理由,这般大费周折的将我们引过来。」 青辰附和的点头,「的确,不夜城富可敌国,人家想要什么没有?光是潜伏在这里的隐世高手,就足够我们喝一壶了,人家有钱有钱,要权有权,从来都是在自己一亩三分地里奋斗,从不与外人交恶,我们这些人能给他们带来什么好处?」 「最重要的是,我们早先已经怀疑龙帝国,对比不夜城行事光明磊落,凡事靠规矩来说,龙帝国反倒偷偷摸摸,对比不夜城,龙帝国的目的就有些不单纯了。」 的确,龙帝国自来对他们四国联手不安于心,此次四国盛会没有得手,四国盛会之后出手,那是非常有可能。 至于目的,就目前所掠走的各方势力来看,除了分化他们之外,更重要的可能是想要看着他们自相残杀,坐收渔翁之利。 这些她倒是不担心,她更担心的是,他们会不会藉此机会,对四国出手? 要知道,各个国家的精英团队全都在这里,此时拿下他们四方大陆,那绝对是手到擒来的事。 很快,她的担心也被林伯提了出来,让人意外的是,一直未说话的卫玠,却否定了这个设想。 「龙帝国内部关系复杂,多股势力争相夺势,怕是没功夫进犯。与其说这幕后之人是龙帝国,倒不如说是其中的某个势力更有说服力。」 卫玠的话,郦鸢其实是早就考虑过的,可惜去往龙帝国的信自打入了黑暗之林之后,就没了回復。 「不管是龙帝国,还是他们其中的一股势力,目前与我们来说,结果其实是一样难以对付。」 龙帝国本身的实力就强过四大国,这是先天优势,根本就没有可比性,他们在他们手里,就好像蚂蚁一般的弱小。 真要拼实力,就是拼尽全力,也不是人家的对手。 就目前来看,除了等,就只剩下等。 唯有了解幕后之人是谁,才能做进一步的部署。 不过,郦鸢更在意的是,「我爹爹他,究竟是被谁救的?」 还有,除了他们之外,真的还能有人躲得过那些丧尸? 等等,提到丧尸,郦鸢发现她好像忽视了一件事。 「那些被咬的人呢?」 卫玠挑了挑墨色的眉梢,「原来,你还记得他们?」 郦鸢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人呢?」 青辰连忙出来做和事老,「郦姑娘,说来也奇怪,自打服了你的药之后,这么多天过去,他们并没有特别的症状显现出来。」 郦鸢眉头一皱,「你是说,他们现在安然无恙?」 这怎么可能? 当时这药可是半成品,丧尸俨然是成品造就的,这当中的差异,可是大了去了。 郦鸢当即坐不住了,「他们现在在哪儿,带我去看看。」 似是察觉到郦鸢的沉重,青夜二话不说,立即将她往外领,边走边解释道:「郦姑娘别着急,虽说他们目前为止还没有症状显现,但大家都很重视,是以他们都是单独居住,未曾有我们这些人有所接触。」 郦鸢点点头,心中却有一股不好的预感,从出事到现在,已经过去七八天的时间,她的药她自己清楚,断不可能这般管用,那么结果就只有一个可能…… 越想心里越没底的她,脚步益发的快了。 只顾着思考的她,全然没注意前方来人,等走的近了,却听到那人一脸激动的朝她呵斥:「好你个死丫头,你还有脸出现在本王面前,看本王如何收拾你!」 第160章 【169】吃里扒外 郦鸢双眸一沉,嘴角勾出一抹冷酷的笑:「真是祸害遗千年,你居然没死!」 没错,来人正是郦洪涛,那个在黑暗之林中明明已经只剩下一口气的人,如今却安然无恙的站在郦鸢面前,甚至还一脸愤怒的朝她咆哮。 郦洪涛长得并不丑,身材高大,眉目英挺,可惜的是,他的目光太过阴鸷,加之他做过的事,郦鸢看不上他这个爹,也实属正常。 「逆女,我是你爹,你居然还敢用这等口气与本王说话,你找死!」 剎那间,郦洪涛的怒火便如火山爆发一般喷涌而出,额上的青筋乱蹦弹,在灯光的映衬下,他的脸色益发的狰狞。 在他颤抖着身体,控制不住的伸出手掌朝她的脸甩过去之际,郦鸢却轻巧的偏过头,冷冷的凝视着他:「你以为,我还是那个任你打骂而不知道还手的三岁小孩儿?」 郦洪涛憋红了脸,怒火攻心之下,竟抬腿朝她踹过来。 面对他如此幼稚的行为,她只觉得心冷。 脸色出乎平常的平静,动也不动一下。 临了,还不忘威胁他,「不想死的话,你且试试看。」 郦洪涛听到她这句话,在靠近她不到一厘米的地方,生生的住了脚。 但却看得出来,他的火气更盛了。 可当他对上她那冰冷如利刃一般的眼神时,却下意识的打了个噤,尤其在看到她指尖不经意间露出的银芒时,却他的心勐然一窒。 这个死丫头! 郦洪涛低声咒骂一声,染了怒意的眸子狠狠的剜了她一眼:「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早晚有一天,本王会连本带利让你还回来!」 当他拂袖与她擦身而过时,郦鸢不紧不慢的声音在他背后阴沉沉的响起:「今天你没这个机会,日后,你以为我还会给你这个机会?」 郦洪涛脚下一个趔趄,喷火的眸子如炸了一般朝郦鸢看过去,后者却头也没回,大踏步的离开了。 徒留下他气的如秋风吹落叶一般呆呆的站在那里,接受周遭下人复杂的探寻目光。 这个丫头,到底不在他的掌控之内了,可是,那又如何呢? 她以为,她真的能摆脱掉他? 呵……,她做梦! 郦鸢将中毒者分编号标记好,并取了每个人的血样,要求他们自己将每天的体质变化做简单的统计。 「我自己研究的药我十分清楚,你们不要抱着侥倖的心理,这些天大家就呆在这里,哪里都不要去了。」 虽然脉象上暂时没有大的问题,但这不代表她的药就是完美无缺的。 如今的一切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这些毒存有一定的潜伏期,她的药说不定歪打正着将这些毒素蔓延的速度压制住了。 后期一旦爆发,他们所承受的痛苦将会是前面的数倍不止,所以有些话,她必须提前交代。 好在这些汉子态度还算端正,并且充分了解过她的实力,对于她的话,每个人都是深信不疑的。 「大家不要担心,我会尽我的全力将解药研究出来。」 这对于郦鸢绝对是一个不小的挑战,毕竟,他们如今所处的位置可是在不夜城中,一旦丧尸之毒爆发,她无法想像,等待他们的将会是什么。 因为这不夜城,有太多不安定因素了。 子夜的不夜城,依旧灯火辉煌,亮如白昼,但街道上却并没有多少人,大部分的人都集中在赤色区域,其他区域的人明显少上很多,而大多数处在安静状态。 杨素经过三四天的观察,终于发现了一些线索。 以前他将目光放在了其他区域,再怎么说,那些人的身份与他们的手下还是不同的,若是这样分散出去,反而不会引人注意。 却没想到,百里馥反其道而行,竟然就将人安置在她的眼皮子底下。 与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这些人居然没有任何守卫,若不是从每日送出的膳食数量,他或许会以为那几幢房子里没有人居住。 只是这些房子里都被下了禁制,他想要硬闯,势必会被发现,那么唯一的办法,仍旧只有一个。 如此一来,他的目的,自然而然的就会曝光在百里馥的眼皮子底下。 想到那个女人的手段,杨素不得生生压下心中的担忧,打算另寻途径。 卫玠一行人虽然已经到来,但他们想要见到这些人,绝非一天两天的事,按照百里馥的计划,也不知道最后能有几个人闯到黑色区域。 而那些人,又有几个人能够真正的走出不夜城? 杨素的眉头下意识的皱了起来,偏偏,他如今的身份,还无法插手太多,一个弄不好,反而会给自己带来麻烦,到了那个时候,他就是有心想帮,只怕也是不能了。 郦鸢将血样拿回一号房后,却怎么也无法专心下来研究,黑纯感觉到她内心的躁动,蓦地现身。 「主人可是在怀疑郦洪涛?」 郦鸢托着下巴,一脸的疑惑,「其实,不止是他,我更奇怪与他一起走出来的那些人。倒不是我太自信,那些人的实力,与我们这批人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他们或许能走出黑暗之林,但那些丧尸,他们真的能逃得出来?就算逃出来了,也不能够保证所有人都安然无恙吧?」 「主人与其这般,倒不如去查探一翻?」 「我总觉得,这些人的出现,似乎潜藏着巨大的安全隐患。」 如果是对方故意放他们进来,那么其目的,就太明显不过了。 他们必是想要利用这些人,将他们这片区域染上丧尸之毒。 一想到这个可能,郦鸢就再也坐不住了,她腾地一下站起来,黑纯敏捷的跳到她的肩膀,「我随主人一起去。」 反正它外表看起来就像是一只黑猫,倒也不会引起旁人的注意。 当郦鸢出现在郦洪涛面前时,他怔了一下,旋即一脸狠厉的瞪着她,「你来干什么?」 「我来是想问你,你们是如何走出黑暗之林,又是如何走出那个小城镇,并成功进入这里面的?」 郦洪涛一脸阴沉,「这关你什么事?」 继而想起他濒临死亡之际,他这个女儿却头也不回的离开,心下对她的恨意便更盛了。 「怎么?你不救本王,本王还活不成了?吃里扒外的东西,不要以为进了灵家庄,就可以为所欲为,到头来,还不是要嫁进司幽国,你就是死,也逃脱不了这个命运!」 郦鸢冷笑,「我嫁不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以为你真的平安无事了?」 「你什么意思?」 郦洪涛心下一凛,眼神突变。 郦鸢也不搭理他,手中银丝突然迸射而出,准确无误的缠上了他的手腕,郦洪涛刚刚有所反抗,也不知道郦鸢做了什么,他竟感觉自己动弹不得了。 越是动用内力,胸口越是疼痛。 「你对我做了什么?」 郦鸢淡扫了他一眼,「闭嘴。」 话落,便将眼睛闭上,用心的感受他的脉搏。 而郦洪涛却在看到她这一系列的动作之后,震惊的无以復加。 隔空号脉? 这个丫头居然还有这等本事? 联想到她在黑暗之林中时,只是三两下就将他的病情控制住,郦洪涛的表情一下子就变了。 难道一直以来,他都小看了这个女儿? 现在,就连她的实力,他竟也探查不出来了? 他好歹也是武士四阶的实力,可是这丫头,竟然将他控制住,难不成她的实力,还在他之上? 霎那之间,郦洪涛不淡定了,他如今已经四十多岁,可是这丫头才不过十岁的黄毛丫头啊! 尤其他还注意到,此次灵家庄的人居然唯她马首是瞻。 灵问天,灵无涯竟然还将如此重要的任务交给这个丫头。 这意味着什么,没有人比郦洪涛更了解。 七年的时间,当真可以将一个人改变的如此彻底? 郦洪涛根本不敢往下去想,他下意识的抬眸,看向面前这个无论长相还是身材都上不了台面的贱丫头,心底的不安却一点点的往上窜…… 却在这时,郦鸢勐然间睁开了眼睛,那一闪而逝的凌冽光芒,让郦洪涛的眉心越拧越紧,便是连眸中神情,也变得越发的复杂多变。 第161章 【170】给点血 这丫头,明明看起来不过十岁,明明长得又这般磕碜人,按理说这样的她,无论走到哪里都应受人指点,鄙夷,甚至是唾弃。 可为什么,在他这里看到的,却是拥有如此自信的她? 这些年来,她不但没有被周遭的环境打击的一蹶不振,反而越挫越勇,成长到如今哪怕一个眼神投睇过来,都能使他心下一凛的地步。 她不经意间释放出来的威压,却连他这个魅国的康亲王,都止不住一颤。 难道,这就是为什么,她在灵家庄受宠的原因? 难道这就是她能够成功,并引起灵问天等人重视的所在? 郦洪涛望着她,越想眉心拧的越紧,便是连心跳,竟也不自觉间加快起来。 郦鸢自是感受到他的异常,却依然不动声色的把脉。 安静了好一会儿之后,郦鸢松开了他的手腕,目光湛湛的朝他看过去。 郦洪涛满含复杂的看着她:「可看出了什么来?」 郦鸢抿了抿唇,「你体内的毒的确已经解了,很彻底。」 然,还不等他的嘴角扯出,她那双如清泉般清澈的眼底却已寒冷如冰,语气更是不带丝毫的感情。 「可是你的脉象却并不正常,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对方应该给了你两种药丸,一种,的确是解毒的,可是另外一种……,」 郦洪涛勐地打了个激灵,霍的上前,紧张的想要抓她,却在她冰冷的眼神下,僵硬在原地。 「另外一种是什么?」 郦鸢一看他这脸色,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当即凝目,脸色慎之又慎,「告诉我,我们离开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郦洪涛脸色剎那间一变,眉峰更是因为犹豫而死死的皱紧,甚至因为郦鸢的话,脸上闪现出苦恼。 最后,竟是在郦鸢期待的目光下,直接的摇了摇头,「我们不能说。」 郦鸢眼神一凛,面色却沉静异常,显然这个答案,并不让她觉得意外。 「我到底怎么了?」但是,郦洪涛却并不想就这么放弃。 「具体的需要你的血验证,给吗?」 郦洪涛身子一震,正要说什么,郦鸢却接着道,「不止是你的,这次与你一起走进不夜城的所有人的血,我都要,给不给?」 不知怎么的,他的心底突然涌现出一抹不安,「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天上不会掉馅饼,你觉得对方会那么好心?你要相信我,就给,不相信,不给也没关系,只不过到时候若是出了什么问题,别怪我们第一时间将你们这些人赶尽杀绝!」 郦鸢的话让郦洪涛身子勐然间一晃,眼睛更是圆睁着放大,「你好大的口气!」 郦鸢黑胖的脸上,突然涌现出一抹狰狞的冷笑,「有卫玠在,你觉得这口气算大?」 「你们是一伙的?」 郦鸢嗤笑一声,「不,不止是他,我们,如今,是一条船上的人,不然,你以为你为什么会来到这里?真的是来观光旅游的?呵呵,是不是大难不死,让你忘记了你们此次前来的初衷?」 郦鸢的提醒,让他的身体剎那间紧绷起来,联想这一路所遇到的各种杀戮,死亡,他的心,一点一点的往下沉,最后,他深吸一口气,咬牙攥拳:「什么时候要?」 「现在,越快越好。」郦鸢对他的回答很满意,自然不会跟他绕圈子。 「跟我来。」 郦洪涛几度挣扎之后,终于选择暂时相信郦鸢,虽然他对这个女儿恨之入骨,可有一句话她说的没错,他们之所以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救人。 一路以来所面对的全是杀戮,绝不可能有人在这个时候这般好心拯救他们,那么,显而易见的,他们这批人,很有可能会被对方利用。 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断不能再发生任何的折损,否则,别说救人了,只怕是他们这些人的命统统都要撂倒这里。 有郦洪涛出马,取血的过程倒是很顺利。 按照号码,郦鸢将血样收进她的医药箱,一句话也没说,就离开了郦洪涛所在的20号楼。 她离开之后,一头雾水的众人,一个个的全都挤到他身边,询问原因。 却被郦洪涛一个眼神瞪回去,「不想死的这两天都老实待着。」 再多的话却是一个也不说,转身离开了。 这边刚刚发生的事,很快就传到了卫玠的耳里,对于郦鸢的做法,他兴味十足儿的点了点头,「这丫头处事越来越合本王的胃口了。」 青辰抽了抽嘴角,「七哥这是对未来的小嫂子很满意?」 卫玠凉凉的扫了他一眼,「通知下去,明日起,正常的全都去闯关!」 青辰诧异的开口,「这,对方还没有任何回应,我们这就,开始?」 「开始,总不能一直窝在这破地方,待在这里,什么也打听不出来,倒不如把握主动权,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好,我这就去安排。」青辰正要离开,卫玠突然道,「最近可有来信?」 「没有,自打入了黑暗之林,所有的线索都断了。」 卫玠眸色一深,点了点头。 看来,自打入了黑暗之林,他们就完全与外面失去了联繫,就是不知道,这是来自于龙帝国的力量,还是这个不夜城。 越往深处走,似乎谜团越多,想来,一时半会儿是休想离开这里了。 就是不知道,现在的四方大陆,乱成什么样儿了。 任谁也没想过,四国盛会之后的四方大陆,会面临这样的困境。 除了司幽国损失最小外,其余的三国无不暗潮涌动。 燕国太子玉痕,及他所带领的队伍,无一不是业界精英,这一失踪,损失可想而知。 尽管也派出队伍去营救,可两个月却未有消息传出,原本还在观望的各方势力,渐渐有些按耐不住了。 至于燕国皇帝,却无视了这样的涌动,不但没有任何措施,反而坐山观虎斗,不知是何深意。 而看起来极为受宠的玉痕,在危难面前,皇帝的反应,似乎也显得他没那般重要。 最过悲痛的莫过于天毒国了吧,此次不但皇帝失踪,便是连几位特别受重视的继承人,也没有消息传来,对比其他国,天毒国倒显得最为积极。 至于魅国,这边皇帝一失踪,留守在京都的各方势力,也按耐不住这样的诱惑,渐渐开始蠢蠢欲动。 如卫玠所料,如今的四方大陆,可谓乱成了一锅粥。 值得庆幸的是,龙帝国并没有因此而伺机出手,倘若在内斗的同时还要兼顾外斗,只怕最苦的莫过于老百姓了。 对比四方大陆,被困在不夜城之内的各方势力首脑,却显得安逸的多。 从出事到现在,他们不但没有受到任何的折磨,反而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便是连幕后之人也未曾见过。 这样忐忑不安的日子里,就算心理素质再强大的人,也免不了开始惆怅未来了。 「哥,这都两个多月了,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难不成我们任由他们给我们养膘不成?」 某号楼里,灵韵一双美目闪烁着烦躁的火气,坐在床榻上,无所事事的拍打着,时不时的对着隔壁房的墙壁发牢骚。 「就算是养膘,好歹也有个盼头,可是现在,对方未免太沉得住气了。」 灵翊的声音不紧不慢的传出,却让她越发的不安:「你说,他们究竟是什么目的?」 「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暂时看来,我们是没有什么危险。对方之所以将我们关押在这里,说不定在等待什么大的计划,耐心等着吧,用得着你的时候,你就是想躲,也没办法。」 那些人的能力,他们可是见识过的,一出手,他们根本就没有反手的机会就被打晕了。 甚至都不知道晕了多久,再次醒来,就到了这鬼地方,若不是时不时的被弄醒吃喝拉撒,他们还会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个梦般的短暂。 「这次出事的不止是咱们,对方的意图很明显,是想拿咱们这些人威胁灵家庄,这齣戏,他们唱的还真是精彩。」 正因为对方的实力太过高深莫测,才让他们直接断定,就是龙帝国的人所为。 倘若真是四方大陆路的人,他们断然不会连反手的机会就没有,就被全员撂倒了。 第162章 【171】挑战橙色区域 聊了一会儿,灵韵便感觉有些疲惫。 房间的隔音效果非常的好,倘若不是利用精神力与哥哥沟通,只怕声音根本就穿透不了这堵墙。 每日虽然能够聊上几句,可之后却要休息好半天才能恢復。 如此循环之下,很是疲累。 可被圈养在此,一切行动都受到了限制。 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意外的收穫。 就比如,这里的修炼环境非常好,对比四方大陆来说,灵气比其他地方真的充足了很多很多。 虽说现在她还只是武师三级,无法修炼灵力,但灵气对于武力的修炼,却也起到了事半功倍的作用。 在此之前,她还只是武士九级,一直未曾突破。 没想到在这里两个月,便已经达到了武师三级的地步,相当于她三年的成果。 这怎能不让她惊喜? 而灵翊的成就则更大,目前已经达到了武师九级巅峰,只需要再努力一把,就能突破武王。 但就目前的形势,却是不能随随便便就晋升到武王。 是以他现在已经停止了修炼,转为每日行走奇经八脉,增强内力值。 同样受益的,自然还有沈肆、韩烬、华贸他们,才不过短短两个月的时间,他们便已经成功晋升到伪武王的级别,只差最后的临门一脚,就可以突破到武王。 但于灵翊如出一辙的是,所有人都放弃了眼前的这个机会,安心的做他们的武师,愣是憋着那口气不晋升。 他们这般想,可也有人不这样想,拼了命的日夜修炼,就是希望能够趁此机会突破到武王,从而达到前往龙帝国的梦想。 *** 有了灵问天给予的储物戒,郦鸢自然有了实验所需的各种工具,区区一个血样对她来说,根本就没什么难度。 不过两天时间,她就分析出了近五十个人的血样,看完这些血样,她益发坚定自己之前所获得的概论。 再加之那晚取到的丧尸血样,郦鸢连头都没冒,直接闭关炼制解药。 她这边闭关,那边卫玠他们也没闲着,第二日便前往橙色区域闯关。 所谓每个区域的闯关,第一阶段就是武力值,从100到1,一栋楼一栋楼的进行挑战,赢了,就利索当然的入住,输了,则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而这个代价,要看对方的需求,有时是金钱,有时则是其他需求,唯独不能要的,就是命。 因为这些楼里面,并不一定是四方大陆的人,也有可能来自于龙帝国,龙帝国的实力,自然不用多说。 本身而言就是不公平的,即使是输了,也没什么可丢人的,之所以不能要了对方的命,也算是对四方大陆的人的保护。 倘若武力值输了,还能进行第二阶段,第二阶段是虚拟空间,进入空间里面,会有为你量身定做的关卡,若是成功走出虚拟空间,便有了橙色区域自由出入的通行证。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你拥有入住的条件,想要住上房子,还是要靠武力值解决。 值得一说的是,在赤橙黄绿青蓝紫白黑九个区域里,龙帝国的人基本上在最后两个区域里,前面七个区域,因为各方面条件的原因,存在的人是少之又少的。 即使偶尔存在一两个,却也不是没有胜出的可能,至于如何胜出,自然要看闯关者能不能发现这一漏洞了。 卫玠一行站在橙色区域前,缴纳了每人一千两的挑战费后,方被放入。 刚刚踏进,就感觉一股特别清凉的气息迎面吹来,剎那间让人神清气爽。 青辰深吸了一口气,「这里的灵气,感觉比赤色区域浓郁了些!」 事实上,自打入了黑暗之林,这一路走来的灵气,比之四方大陆,真的要强很多,难道是因为靠近龙大陆的缘故? 倒是没想到刚刚进入橙色区域,就有这样的收穫,难道这也是吸引人的一种方式? 难怪这地方除了用膳的时间,其余时间都安静的不像话,敢情都跑到这里来修炼了? 橙色区域尚且如此,那黑色区域呢,岂不是更加的充裕? 一想到这个可能,青辰一下子变得兴奋不已,他搓了搓手臂,「走,咱们赶紧挑战去,灵气的充足,可意味着咱们的晋升速度,我已经停留在武师八级好长时间了,若是能在这里成功晋级到九级,那岂不是,」 他的话音还未落,卫玠剑眉微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怎么,想去龙帝国混了?」 呃…… 青辰身体一僵,勐地转过头,艰难的咽了口口水,「龙,龙帝国?」 一袭黑衣肃然的青夜冷冷的看着他,「武师之后可就是武王了,你该不会是忘了吧?」 青辰嘴角一抽,「这怎么可能会忘?只是……,王爷,您真的打算一直这般吗?」 卫玠早在十二岁那年就已突破到伪武王,这一点,除了近身的这几个人外,旁人是不知道的。 十二岁到现在,已经六年的时间,这六年里,他的实力一直被压制着,虽然他们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将这股力量压制下去,但就他平日里所显露出来的力量来看,这六年时间,他绝对不会止步不前。 不然,他如今的实力,也不会让人如此捉摸不透,犹如雾里看花般,再加之他异于常人的身体素质,如今的卫玠,着实让人好奇。 这些年,他就这样隐忍着,任凭卫瑜琛驱使,而不做反抗。 其实,他们也是想不通的,他明明可以一走了之,明明有更多的机会强大自己,为什么要留下来? 「你们又怎知道,龙帝国就比四方大陆好呢?」 卫玠的一句话,算是间接的回答了他们的疑惑。 在四人沉默的时候,卫玠已经拿出赤色区域的一号楼牌,拍到了橙色区域的一百号楼牌上。 「个人还是团队?」下一秒,一道冰冷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卫玠瞟了眼身后的四人,四人异口同声道,「团队!」 挑战的时候,可以团队,也可以个人,当然,对方出战的人数,也是根据这来的。 在橙色区域,每套房中居住的人达到八人之多,而卫玠他们,却只有五个人。 本来还有郦鸢,如今却闭关炼毒,那么出战的比例,也就显得有些不公平了。 下一秒,他们的面前就出现了八位身材各异的人,这当中六男二女,高矮胖瘦竟然都有,看到卫玠他们五人站在面前,当即皱起了眉头。 为首的男人身材魁梧,右眼戴着黑色的眼罩,皮肤黝黑,像极了海盗,「你们就只有五个人?」 一袭灰衣的青玄冷冷的抬眸:「怎么?不可以?」 海盗男冷哼一声,「老子管你们几个人,比试之前,是不是先把筹码摆上?」 「你们的条件是什么?」 青煜面如冠玉的脸上划过一抹瞭然,他们赢了的后果自然就是这些人给他们腾地方,但若是他们赢了呢,势必要留下些筹码的。 海盗男直截了当的道:「一万两黄金。」 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存活于不夜城的不二法则就是,必须要有钱,没有钱,那真的是寸步难行。 「成交!」掌管钱财的青辰二话不说,就定了。 海盗男俨然没想到这帮人如此有钱,竟然连还口都未曾就这么答应了,当即有些后悔似乎喊得少了。 却全然不知不是他们有钱,而是他们在看过这几个人的实力之后,有了稳赢的打算,又怎会在乎对方究竟什么条件呢? 与灵力如出一辙的是,武力值也是能够看得出来的。 只要你比对方的级别高,就能够从对方的气息中感应出他的实力。 这些人中即便最高的海盗男,也不过是武师五级级别,其他几人虽然都是在武师级别,但都未曾超过五级,因而青辰几个人对付,还是绰绰有余的。 即便,对方的人数远远多于他们。 挑战开始,卫玠双臂环胸,好整以暇的立在一旁,全然没有加入的意思。 那八人自然也不会傻的逼着他出手,四人对八人,他们人数上明显占优势,即便这些人的实力高于他们,却也不是没有胜出的可能。 可是这厢一交手,所有人的面色都变了,本以为靠人数来取胜,却没想到这几个人一加入战圈,竟然就一个缠两个,那快如闪电的速度,即使是身经百战的他们,也顶不住压力,不住的往后退。 最后,竟是一盏茶功夫也没到,全员被撂倒了。 第163章 【172】别怪老娘不客气 黑色区域一号房 百里馥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那位身披黑色斗篷,将全身都隐藏在里面,只露出眼睛和口鼻,虽看起来高大,可走路却显得无比虚浮的人:「你,你说你是谁?」 来人狰狞着那双黯淡无光,流露着幽沉之气的眼睛,阴郁而沙哑的声音疲惫的响起:「你连我都认不出来了吗?」 原本的猜测如今得到证实,百里馥的瞳孔勐然间一缩,根本无法想像昔日的红衣妖娆男如今却变成连脸都不敢露的阴沉男,不由得咽了咽口水:「不,不会吧?你怎么变成这个鬼样子?」 话音刚落,对方寒光闪闪的目光如刀子般朝她剜了过来。 百里馥却一点也不惧怕,反而双手环胸,眸中流光溢彩,摆明了十分感兴趣,昔日的毒门门主,如今却落得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你不闭关解毒,来我这里做什么?」 若不是手下确切的说这是红邪,她还以为这是哪个被他做坏了的残次品跑过来了呢! 「郦鸢那贱人在哪里?」 红邪的眼底遍布杀意,狰狞的双目目赤欲裂,含着浓浓的恨意。 此言一出,百里馥愣住了,勐然间想到了什么,她脸上的笑意也倏然一僵,「你,不,不是吧?她给你下的毒,你解不了?」 「那贱人在哪里?」 红邪咬牙重复,却因用力过度,重重的咳了一声,这一咳不打紧,连续的咳嗽声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从未弯曲过的腰,也因重咳弯下。 百里馥亲眼目睹他吐出了一大滩的黑血后,下意识的将指头放在鼻尖,作呕的血腥味儿让她的秀眉不自觉间蹙了起来,却还是不忘问道,「你怎么样?还好吧?」 接过百里馥递过去的水,红邪艰难的喝了一口之后,用了好半天才将口中的腥苦味儿吞咽下去。 可吐血之后的他,分明比刚刚看起来更虚弱了。 他疲惫的靠坐在软椅,颤抖着声音道,「那个贱人不能留,留她在,主上的计划将不会完美的实施,那丫头,太,太魔性,这毒,咳咳咳,她给我下的毒,我竟没办法解。」 百里馥立即想到今天手下来报,当即拧紧了眉心,「你的毒人之毒,恐怕快要被那丫头破解了。」 红邪身体突地一僵,霍然抬起了头,「你,你说什么?」 「你的毒人之毒,那丫头正在破解中,」 百里馥清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不带丝毫怜悯,反而含着丝淡淡的嘲弄。 「这样有用的人才,杀了未免可惜,主上是不会同意的,反倒是你,若是不尽快医治,你确定你还能坚持的下去?」 红邪面上一冷,朝她看过去,「你什么意思?」 百里馥笑盈盈的看着他,却漫不经心的抚摸着如血般暗沉的红色蔻丹。 逆光中,她的表情让他看不太真切,只是那没有感情的声音,却让他心下一凛。 「红邪,你身为毒门门主,如今却技不如人身中奇毒,你要明白,如果你无法毒解,主上那里,只怕会另外指派新人过来,到了那个时候……,」 她的话音未落,红邪就嘭的一声霍然起身,朝她怒声呵斥,「这件事用不着你来操心!」 百里馥轻嗤了一声,「你如今都这样了,还在嘴硬?你此次前来,难道不是伺机报復?我可把话撂在这儿,那丫头的命你要不得,如若不然,哪里还轮得到你来出手?主上的安排,你可明白?」 红邪眉头蹙的紧紧的,额上的青筋随着百里馥的话不断的窜蹦起来,一腔怒火哽在喉头,随时都有可能爆发。 「好了,你想怎么做还是抓紧时间的好,这会儿卫玠一行人正在橙色区域,若是错过了这个机会,可别怪妹子我没提醒你!」 红邪目光一沉,面带怒气,正要转身离开,百里馥不紧不慢的声音幽幽的在背后响起。 「还有,你下手最好斟酌着点,如今不止是主上对那丫头有兴趣,就连自来眼高于顶,不屑与人为伍的卫玠,似乎也有了一定的兴趣。」 红邪身形一震,脚下却并未停留,只是那倏然一狠的目光,却让百里馥的嘴角不善的牵了起来。 丫头,想要入我们龙域,可没那么简单哦! 彼时的郦鸢,全然不知自己无形之中暴露出的可取点,已让无数豺狼虎豹的目光紧紧的盯上了她。 大大小小的琉璃瓶中盛着五颜六色的液体,郦鸢身着白大褂,头戴白色帽子,面遮厚重的口罩,一双明亮的眼睛,紧紧的盯着手中的琉璃瓶,时不时的用试管汲取一点液体,滴入到各种贴着标籤的透明琉璃瓶中。 而后,仔细的观察液体的变化,时不时还掀开自己的口罩,进行嗅觉的品验。 杂乱的桌子上,如今堆放着无数瓶瓶罐罐,甚至还有不少承载毒物的罐子,里面时不时的传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一旁一个灿金色的药鼎里,正散发着浓郁的药味儿,白咤蹲坐在地下,拿着蒲扇玩命的煽火,时不时拿幽怨的眼神看一眼另一旁吃的正嗨的黑纯。 只见黑纯面前的盘子里,赫然堆放着无数失败品,有的黑乎乎的看不出形状,有的索性是一大坨不明物体,颜色看起来极为的诡异。 看的白咤胃液翻滚,可黑纯却示这些东西为美味儿,吃的一脸陶醉,还时不时的舔舔蹄子,不浪费一点一毫。 它们之间的互动,郦鸢全然未注意,她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面前的各色琉璃瓶中,时不时将摆放在桌案上的各色液体、各色粉末按照不同的分量进行添加。 那认真的模样,饶是白咤看了,也忍不住嘆服:「主人真的是吃碗饭的。」 房间里,除了传出白咤的蒲扇声,黑纯的咀嚼声外,便只剩下瓶瓶罐罐相碰的声音。 那声音,让郦鸢的心境越发的平静,这大抵是这世上,最美妙的声音了。 就在这氛围良好的状态下,那扇紧闭的房门,却倏然被一道外力从外面震开,剎那间四分五裂。 强大的震力之下,桌上的瓶瓶罐罐发出嗡嗡的震动声,郦鸢只是抬眼看了下后,便又低下头继续手中的动作,竟对门口的状况选择了无视。 当红邪踏进房门的那一剎那,白咤与黑纯倏然消失在郦鸢的胸口。 房间中除了郦鸢与她的操作台有动静之外,再无旁物。 本以为他的出现能吓一吓她,可没想到这个丫头竟如此冷静的将他忽略掉。 这一发现令红邪很是不爽,看向郦鸢的眼神不自觉间满含着杀意。 赤色的光晕一点一点的外泄,将整个房间的氛围一下子改变了。 郦鸢手下的动作,也因为强大的灵力而勐然间滞了一下,她看着试管中正在融合的液体,眉宇隐隐变色。 就在红邪以为她被他吓住了的时候,却听到郦鸢强压怒火,从齿缝中蹦出的一个字:「滚!」 红邪本就暗沉无血色,苍白的吓人的脸,在听到这个字后,嘴角微不可见的抽动了一下:「你、说、什、么?」 郦鸢冷冷的勾起红唇,那是一抹恰到好处的弧度,虽然小小年纪,可所释放出的气场,即使强大如红邪,竟也被狠狠的震撼到了。 「想活命的话,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待着,再发出一点声音,别怪老娘不客气!」 撂下这句话,郦鸢再也不看他一眼,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再次放到了面前的药桌上。 红邪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用这样的语气说话,即使是他的主子见到他,也一直客客气气,何曾这般折辱他? 可是这个丫头,分明,分明才只有十岁,可谁他娘的来告诉他,为什么他在听到她的呵斥之后,竟不自觉间的想要低头呢? 难道就是因为她的威胁,让他被拿捏住了命脉? 这个发现,让红邪很是不满,不仅仅是对自己的表现,更多的来源于郦鸢。 一个毛都没长全的丫头,凭什么敢这样对她吆五喝六? 难道就因为他中了她的毒,所以就一定要任她驱使,任她呵斥? 这让自来骄傲惯了的红邪,一下子就尝到了曾经别人从他这里尝到的苦楚。 他知道,只要他现在出手,这个女人绝对,等,等等,他分明记得那一天,她被他重伤了,可这才过了多久,她竟然,她竟然这般好端端的站在这里了? 第164章 【173】谢谢你没有见死不救 从踏进房间的那一瞬间,他就感觉到哪里不对劲,如今总算回过味儿来,这个丫头,还不到十天的时间,那么严重的内伤,居然就这般的好了? 再怎么说,那也是来自灵力赤阶五级的强力一击,若换做寻常人,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可是这丫头,凭什么? 凭什么不但熬了过来,如今竟还能以如此完美的状态出现在这里? 还有,她究竟用什么办法做到了那般完美的武装? 一个人或许可以改变自己的音容相貌,可是这般明显的身材,又怎能靠药物,或者易容的手段做遮掩? 红邪不淡定了,越是好奇,就越是忐忑,越是忐忑,就越是不安。 当他发现自己知道的并不像自己想像中的多时,一直以来自以为不可侵犯的权利,似乎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击。 难怪,难怪连主上都能关注到她。 难怪,连主上都对她产生了兴趣。 这样的能力,如果换做是他,定然也不会想要捨弃了。 这个发现即使很是不痛快,但却不得不承认,仅是能够改变人体的身材特徵这一点上,他便已经输得彻底。 若是寻常的伤势,或许可以用药物治疗,可那天他的一击,分明已经让她的奇经八脉受到了严重的损害,就算是卫玠本人,受下他这一章,没有两三个月,是绝对不可能好的了。 可是这个丫头…… 从她刚刚所散发出的气场,以及现在他所感应到的气息来看,她的伤势纵然没有好完全,却也已经七八有余。 不得不说,这个发现让红邪很是心惊,连带着看向郦鸢时的表情,也在转瞬之间,发生了些许的变化。 从最初的暴怒,到现在的沉寂,分明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可他却感觉自己的心经歷了前所未有的折磨。 「郦……鸢,」 他吶吶的呢喃着这个名字,原本平静的脸色,突然间剧变扭曲,身子也因胸口突如其来的绞痛,一下子躬了起来,唿吸声随之加重,身后的人一看到这等情况,一下子慌了神儿:「门,门主,您怎么样了?」 「滚出去!」 即使红邪的声音已经颤抖的几乎变形,可他依然没忘记此番前来的初衷,一击掌风蓦地扫过,身边的人全都被他轰了出去。 不止是如此,连带着被他震倒在地上的门,也被他重新靠灵力掀起,紧紧的贴在门框上,将他与郦鸢,与外界彻底的隔绝了起来。 他踉跄着身子,艰难的挪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瘫软在椅子里。 剧烈的痛苦之下,他高大的身子略显单薄,昨日的风姿绰约,在如今几近变形,拧成一团的可怕模样面前,似乎成了过往云烟。 时间一点一点的在流逝,红邪的痛苦不仅没有减缓,甚至还益发的严重,原本还歪在椅子上,如今早已不顾身份翻滚在冰凉的地面上。 他的口中,耳中,鼻间,但凡有口的地方,赫然流出黑红色的鲜血,随着血流的越多,红邪就越虚弱,原本还能发出些许声音,到了最后,竟这般无声无息的晕厥了过去。 期间,郦鸢不是没有关注他这个人,原本,她以为按照此人的性子,定然会对她出手,如果那样,今日的心血很有可能付之东流。 倒是没想到,此人竟如此能忍,生生的将这团火气给忍了下来。 就因为她的一句话,可以憋到晕厥也没发出一个求饶的字,这样的他,倒是让她生出了些许怜悯之心。 但因为手中的工作,不能就这般停下,是以,她也腾不出过多的精力去关注他。 反正,但凡他还能留下一口气,她就有办法将他救活,索性就这般冷漠的扫了一眼,就又投入到她的工作中去。 与四方盛园的毒血不同的是,此种丧尸之毒的载体不一样。 虽然都是有生命的载体,但人与动物之间,还是有着很大的区分。 当初在那些无毒蛇体内存在的毒素,是由蛊体形成的,可以说,只要蛊体存在,此人的毒就无法解,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发生病变的可能性非常非常的大。 之所以说那些毒是半成品,是因为它们的传播性还没有那般的广,不然,她哪里还有时间研究? 恐怕整个四方盛园如今都已被毒人所覆盖。 正因为它们的传播性有了些许局限性,才令她有了研究的时间,而事实也的确如她所料的那样,只要杀死了毒虫,一切毒素就随之清除。 原则上,蛊虫要比这些肉眼看不到的毒素,更好解一些。 可是现在,毒素从蛊虫演变成了从死人身上提炼出来的尸毒。 而且,据她的观察,这些尸毒还并不完全是尸毒,它更像是由死人体内延伸出来的一种病变毒,此毒潜伏期较长,这一点,她已经从现实验证过,毋庸置疑。 而经过具体的分析,她已得出结论,此毒的潜伏期约百天之内就会全面爆发,到了那个时候,毒素将会是现在的十倍到百倍不止,一经发现,将很是可怕。 这种毒虽然可怕,但也不是完全没有规避的可能,比如,这种丧尸之毒,害怕阳光,天一亮,他们就会自觉的消失不见,至于去了哪里,还需要她现场去考证。 因为这个考证点,很有可能关乎这种病变毒日后的发展方向,她必须提前发现,并扼杀在摇篮之中。 如血样分析,卫玠与她队伍里的二十余人中毒者,多少受了些她之前所研制出来的解毒丸的影响,体内病毒的周期将要比这种潜藏的周期长。 但具体长多少,就目前的血样分析来看,还无法预知。 但值得庆幸的是,他们目前为止,还是比较正常的。 至于郦洪涛一行人,郦鸢也有了结论,如她所料,这些人能够突破丧尸群的可能性太低,本身出现在这里就有悖常理。 事实也告诉她,他们也被下了毒,且与之前的二十余人一样,是丧尸之毒。 这其中,自然也包括郦洪涛本人,虽然毒蝙蝠没能要了他的命,可一旦丧尸之毒爆发,那么他将彻底的沦为毒人。 综合以上,对方的目的也就昭然若揭了。 就目前的形势来看,他们一时半会儿是无法离开这里的,对方既然能够决定爆发的时间,定然这后面也有一系列的计划在等着他们。 真要到了那个时候,就太被动了,这不是郦鸢乐于看到的。 可是现在—— 要想解丧尸之毒,就必须找到根源所在,否则,即便是她,也无法将此毒彻底的清除。 红邪能找过来,也在她的预料之中,是以,当他出现的时候,她一点也不意外。 将室内所有的研究材料收拾妥当之后,郦鸢来到红邪面前,随便几针扎下去,浑身湿了个透彻,犹如在水里泡过一遍的红邪,这才张开了那双不见丝毫光华的眸子。 当眼前的虚影渐渐变得真实起来之后,他的嘴角扯出一丝虚弱的笑容,「小,小丫头,你终于捨得,捨得来看本座了?」 郦鸢横了他一眼后,往他嘴里塞了一颗碧绿色的药丸,红邪没有意识的吞咽后,方觉得之前消散的力量,正一点一点的回归中。 过了一会儿,他艰难的支撑起身体,拖着身子软软的靠在椅子脚,有气无力的道:「谢了!」 「谢我什么?」 郦鸢坐在椅子上,黑黑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谢谢你没有见死不救!」 「嗤~」郦鸢轻嗤一声,表情很是不屑,她抬脚踢了踢他,「喂,你好歹是一门门主,难不成就这般坐在地下?成何体统?」 「我都被你折磨成这个样子了,还谈何体统?老子现在没力气,就这样挺好,反倒是你,说吧,你的条件。」 「呵呵,与聪明人打交道就是不累,我也不要你交给我解药,但是,你必须带我去毒人最最密集的地方,」 她的话音还未落,红邪就冷笑一声,「小丫头何必卖这个关子?你直接说带你看看这种毒是怎么研究出来的不是更直接?」 郦鸢挑眉看过去,「你会吗?」 红邪唇角边的笑意一僵,嘴角紧紧的抿了起来,一双无精打采的眸底闪烁着凝重的目光。 「你查到来源,是不是就彻底研究出解药了?」 第165章 【174】知道越多,死的越快 临门一脚,她竟然达到了这样的实力! 他几近十年的研究,在她这里,竟然不到一个月时间,就要遮掩不住了? 郦鸢不躲不闪,定定的看着他,「如果是,又怎样?」 又怎样?他还能怎么样? 他如今这个样子,还能把她怎么样? 除非他不想要自己的命,还有可能与她拼死一搏,大不了最坏的结果就是鱼死网破。 谁也落不了好! 可是他十分明白生命诚可贵,人若是死了,还谈何抱负? 一切的付出,将都会成为过往云烟,那么他之前所经受的磨难,岂非付诸东流? 红邪不甘心,他怎能甘心这样的没落下去? 但让他亲自将仇人领到自己的地盘,破解自己的研究成果,那种感觉,无疑好比当众甩了以及耳刮子。 可是仔细想想,自打他遇到了这个小贱人,他红邪不止是面子,就连里子,也输得一败涂地了。 「如果我不同意呢?」 郦鸢淡笑着看着他的脸,「最坏的结果,就是……,不夜城变成丧尸城。不过,到了那个时候,你以为你能逃得掉?」 红邪挑眉,郦鸢接着道:「我想,你们这次恐怕是打着好几层意思来到这里吧?首先丧尸之毒会将你们扫除面前一切障碍,除了我们四方大陆之外,你们的目的,还在于……,呵呵,不夜城!你说,我说得对吗?」 红邪身子勐然间一僵,他抬眸盯着她,一言不发。 郦鸢一看他这个表情,就知道自己赌对了,她抬眸,目光略带深意的环顾四周,笑容越发的冰凉。 「其实,想想也是啊,这次的计划简直堪称完美,既能解决四方大陆这个随时可能反咬你们一口,逐渐拧成一股绳的麻烦,还能将无论在龙帝国,还是四方,都声名赫赫的不夜城一举拿下。」 「这下,不单单是握住了财富,甚至连不夜城诸多的关系网,也能有机会窥探到,一举多得,何乐而不为呢?是不是?」 红邪越听,眉头皱的越深,听到最后,他嘴角的笑意渐渐扩展开来,静静地看着她。 「小丫头,你知不知道,这样的你,很容易不长命?」 知道的越多,死的就越快,尤其她还掌握了丧尸之毒的命脉,这个女人,留不得! 郦鸢唇际带出一丝讥讽的笑:「究竟是谁不长命?别忘了,现在是你的命握在我的手里。」 这幕后之人的胃口还不是一般的大,只是,他们未免太小看不夜城的主人了吧? 不过想想也是,现而今,恐怕也只有她这个现代人才能看出这不夜城之中潜藏的力量吧? 能够屹立百年不倒,这样的一座城池,怎可能会被区区丧尸之毒给毁了? 想想都觉得讽刺。 不过,既然对方想要挑战对方的权威,她倒是不介意推波助澜一翻。 思之际,她眉毛一扬,似笑非笑的看向红邪:「那不如我们来赌一把?看看最后究竟谁才能笑到最后?」 彼时的红邪,已经被眼前这位明明只有十岁,却无论从哪一方面看,也不止十岁的少女给镇住了。 无论是胆识还是智谋,她都不输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人,甚至于连他们最终的目的都能猜测的到,这样的对手,偏偏还是善于用毒的。 红邪怔怔的看着她,眼内各种情绪交错而过。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看着她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容,却怎么看怎么苦涩。 「丫头,这个赌可没那么好下,一个弄不好,可能要赔上成百上千人的命!」 郦鸢不以为意的耸了耸肩,「无所谓,反正就算我不赌,最后的结果不也註定是这样?我为什么要将这等压力压在自己身上呢?与你赌,不过是顺手罢了。」 她只管保住自己所在乎的人就行了,至于旁人的命,与她郦鸢何干? 红邪看她一脸无谓,不由钦佩的道:「小小年纪,能有如此魄力,丫头,你够狠,也够毒。」 「呵呵,论真正的阴毒,谁又能比得上你们龙帝国的人?我才不过十岁,你们这些大人做不到的事,凭什么让我一个小丫头来承担?这就算狠毒了?你可别忘了,老话说得好,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这么做,也是人之常情。」 「好一个人之常情啊,那赌注呢?」 红邪魅眸一勾,眼底复杂难测,又夹杂着一重特别的期待。 郦鸢看着他笑,「赌注嘛,如果你们赢了,你的毒我无条件为你解,当然,前提条件是,你还能坚持到那一天!」 红邪自嘲一笑,「如若我坚持不到那一天呢?」 郦鸢漫不经心的拨弄着耳边的髮丝,气定神闲的道:「你会的,身为毒门门主,如果连这点本事也没有的话,如何成为我郦鸢的对手?」 红邪定定的看着她,良久,唇角边漾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好,好一个『对手』,丫头,你很好,很好,怎么办?我好像对你有点兴趣了。」 郦鸢双手环胸,眸中流光溢彩,「兴趣?可千万别,你红邪的胃口恐怕没这么重吧?那么多美女等着你,还是莫要在我这朵远近闻名的丑花上观望了,再怎么说,我这朵丑花,也有主了。」 「你是说卫玠?哈哈,丫头啊,你莫不是以为那卫玠真的会娶你吧?」 也不知是不是郦鸢给了某人动力,他的精神似乎越来越好了,全然忘记半个时辰之前,他还准备将眼前这个胖丫给捏死,现在,竟然与人家谈笑风生。 人啊,就是善变的可以。 郦鸢眼底闪过一丝冷意,「怎么?你就这么盼着我被他一脚蹬了?」 红邪摸着有些扎手的下巴,不屑的摇了摇头,「但凡正常一点的男人,都不会对你有兴趣。丫头,你也别生气,小爷我这是实话。但如果这人没有嫌弃你,那就说明,他图谋不轨。」 郦鸢揶揄的白了他一眼,「就比如你吗?」 红邪倒是大大方方的承认,「是啊,就凭你这身医毒功夫,与本座倒是相配的很,只是我很奇怪,你的皮肤倒不像是天然生成的,倒像是……,」 「我的事还用不着你来操心,还有事没有?没有就滚蛋。」 「别介啊,我瞧你刚刚的那一大摊子东西还挺有意思的,如若不然,咱们俩切磋切磋?」 郦鸢立即露出一脸嫌弃的表情,「手下败将,还想与我切磋?」 红邪立即一脸打击的模样,「做人不可以这般没品,专门往人家的伤口上撒盐?」 「赶紧滚蛋,哦,还有,我的赌注是你身上的毒,你的赌注呢,是不是应该带我去你的研究场地?」 红邪眉头一拧,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你就不能忘记这句话?」 原本还想煳弄过去,没想到这丫头这般难缠,红邪的脸剎那间变了色。 此人的善变,她刚刚就领教过了,这会子再度变脸,也没觉得有什么了不得,清眸之中带着一丝讥诮之意:「应还是不应?不应,之前的赌注就全部作废。」 「你觉得,你能等到那一天?丧尸之毒一旦爆发,这座城池将彻底变成死亡之城,到了那个时候,还谈什么赌注?丫头,识时务为俊杰,莫要到了后悔的时候再去谈懊悔,那个时候就迟了。」 「这就不需要你操心了,应还是不应?」 红邪憋着一口气,阴冷的诡笑,「好,本座就是应了你如何?应,本座倒要看看,你到时候如何收场!」 撂下这句话,他拂袖离去,而随着他的离开,他身后的门彻底化为粉末。 敢情,他已将所有的怒火发泄到这道门上了? 郦鸢冷眼瞧着没有门框的门,不屑的冷笑,「你也就这点本事了吗?」 刚刚走下楼的红邪听到这句话,身形一震,抬头看了眼二层的方向,一张脸憋得青紫,终还是气急离开。 直到再无声音传来,黑纯与白咤这才现了身,看着坐在那里,面露寒霜的主人。 黑纯踩着猫步,优雅的走到她面前,抬头,冷声道:「主人莫不是真的要任凭那些人体内的毒爆发?」 郦鸢淡瞥了它一眼,冷哼道:「有何不可?如若能趁此机会看一看这个不夜城的真正实力,倒也不虚此行了。」 第166章 【175】不走寻常路 如今对她来说,这幕后之人远没有不夜城让她更加的有兴趣。 这多半归功于他们来自同一个地方,不到最后,她是不会放弃,就算那个人已经作古了,她也要追踪一些蛛丝马迹不可。 也好将这位前辈作为她人生的标杆。 同为穿越人,别人能做的如此风生水起,她自然也是可以的。 「这么说,你那个爹,恐怕要希望落空了?」 依着郦鸢眦睚必报的性子,说不定第一个开刀的就是这个郦洪涛。 郦鸢呵呵一声,嘴角渐渐勾起一丝狠意:「他能死在这里,也比黑暗之林被野兽啃食了好。」 其意,已经不言而喻。 黑猫没什么表情的看着她,「既然你已经决定,我们不好说什么,只不过,你可要想清楚,毕竟,这不仅仅是一条人命,说不定还关乎整个四方大陆。」 郦鸢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我可没那么伟大,现在只想顾眼前的,日后的事,再说吧!」 话虽如此,可是黑纯就她这几日的研究成果来看,来日也不是没有反败为胜的可能,思之际,也就任她去了。 郦鸢这边的和平解决,在红邪还没到达黑色区域的时候,便已经有人传到了百里馥的耳里。 是以,在红邪踏进一号楼的同时,百里馥嘲弄的话也随之响起:「红邪,你真是越活越倒数了,竟然别一个小丫头玩弄于鼓掌之间,真是掉价!」 红邪不以为意的看了她一眼,「你懂什么?等你落到这样的下场,这样的话就不会放出来了。」 百里馥凤眼微微一挑,眸光一寒,皮笑肉不笑的盯着他:「你以为我会像你一样没用?」 红邪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今天起我会留下,直到……,计划开始执行的那一天!」 撂下这句话,却是看也不看百里馥已经隐隐露出怒意的脸,转身离去。 随着他的离开,留在百里馥手里的茶杯剎那间被她捏成粉末,茶水也随着内力的挥发,顷刻间化为一层白雾。 「可恶,红邪,你会后悔的!」 *** 同一时间,留在橙色区域的卫玠一行人,挑战的速度也是越来越快,不过两天时间,就已将橙色区域过了个遍。 消息一经传开,不但赤色区域炸了锅,便是其他区域的人也开始注意上这一帮来自四方大陆的人。 两天,挑战人数近万人,整整一百号楼,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啊? 更何况,这里是橙色区域,大部分上的人都处在武师级别,仅次于武王的能力,又岂是酒囊饭袋? 可偏偏事实摆在面前,容不得你不相信。 他们的的确确靠两天时间,就从赤色区域一号楼挪到了橙色区域一号楼。 后来她才知道,根本不需要一个挨着一个的挑战,有能力跳跃式的挑战也是可以的。 可尽管如此,两天时间不眠不休的挑战,也让他们付出了绝对的代价。 四大护法尽数受伤,即使是卫玠也几近武力枯竭。 当郦鸢被人请过来,看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五个人时,颇为无语的道:「就算是再赶时间,也不能这样玩命儿啊,难道接下来修养的时间就不计算在内了?」 青辰脸色惨白,有气无力的看着郦鸢,「就算是留在这里修养,也比留在赤色区域强。」 郦鸢正要问为什么,脑中白咤善意的提醒,「灵气。这里的灵气似乎比黑暗之林,以及赤色区域的要浓上几分,不管是修炼,还是修养,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原来如此。 「就算是这样,那也不用那么拼啊,一百号与一号有什么区别,不都是在橙色区域?」 不曾想,卫玠冷眉一挑,「我卫玠怎能屈居人下?」 意思是,一百号与一号,那是绝对没有可比性的。 郦鸢被他的傲娇震了一下,良久之后,方才鄙夷的撇了撇嘴,「那你还在黄色区域之后呢,这不也是屈居人下?」 卫玠的眸眯了一下,那一闪而过的不爽被郦鸢捕捉个正着。 不由得,她爽了。 能当众揭这个男人的短,还不被他抬手震飞的机会,可真不多。 可脑海中的黑纯却不忘提醒她,「那是如今你有用,你若没用,早就被他给拍飞了。」 郦鸢呵呵一声,她最大的优势,就是非常有自知之明。 如果真的是无用之人,自然不会往他面前凑的。 为了方便治疗,她将五个人凑在一个房间里,虽然某大爷很不爽,但在郦鸢的坚持之下,他的臭脸无疑成了摆设。 「红邪去找你了?」这件事已经在橙色区域传开,就算他想无视,只怕也不行。 虽说每个区域之间都有限制,非本区域内不能入内,但在卫玠之后的将士,也在苏虞的带领下闯关成功,虽然屈居末等,但好在进来了。 郦鸢来之前,将灵家庄与司幽国的伤患也聚集在一起,命令他们跟着灵家庄的人一起闯关。 赤色区域,那是绝对不能待了。 等全员都进入橙色区域,她在想办法继续延迟他们体内毒的爆发点。 能拖一天是一天,这样才有机会等到解药。 至于赤色区域里的人,她却是连看都不想再看一眼了。 来之前,郦洪涛还派人去找过她,却被她无视掉了。 这样的定时炸弹,自然是越远离越好。 「嗯,找了。」郦鸢一边为他号脉,一边漫不经心的回答他。 「有何收穫?」 郦鸢安放在他手腕上的指尖一僵,诧异的抬头,目光中多少带了些许的不解。 「你怎么知道?」 卫玠如刀削般稜角分明的侧脸,闪过一抹深深的笑意:「如若不是有了既定的方向,又何须将后面的事交代清楚才过来?」 郦鸢唿吸一窒,眸中是毫不掩饰的赞嘆,「你牛,果然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 卫玠却看着她问道,「怎么,可是毒未解出来?」 郦鸢无语的瞥了他一眼,「是,没有解出来,不过,却也不是完全没有收穫,我现在差的,就是这毒是怎么演变出来的,只要找到了毒源,我自有办法将这毒解出来。」 「所以你们打赌了?」 郦鸢盯着他那双静若寒潭的眸子,一时之间感觉自己在他面前好似没有秘密可言,什么都能被看穿了一般。 这感觉,相当的不痛快啊! 「你既然这么厉害,那你猜猜我们打的什么赌?」 卫玠听到这里,却突然间笑了,那笑容扯到了他脸上的蜈蚣伤口,还请来有些刺眼的狰狞。 可郦鸢却不觉得恐怖,反而下意识的皱眉,「你笑什么?」 「这还用问吗?你的赌约自然是事成之后,给那货解毒,至于他,自然是带你去看毒源呗。」 这么简单,还用猜吗? 郦鸢僵着脑袋看向一旁插嘴的青辰,突然间觉得自己的脑子好像锈掉了,这些人,要不要反应这么快啊? 原本还想卖个关子呢,这下好了,三说两不说的,人家已经都猜出来了。 究竟是她太笨,还是他们太聪明? 「所以呢,他们的目的是想利用丧尸之毒,将我们以及不夜城拿下?」 郦鸢紧紧的抿着唇,恨恨的瞪了他们一眼,「你们既然什么都猜到了,还问我做什么,哼!」 一声『哼』彻底暴露了她的幼稚,青辰他们低低的笑出了声。 就连自来不喜形于色的卫玠,眼底也流露出掩饰不住的笑意。 「这些人也未免太好笑了,不夜城哪里是他们想拿就拿的下了?」 郦鸢不想去看他们兴味十足的笑意,索性转移了话题。 卫玠清俊的眉宇微微一动,「怎么?你觉得不夜城能抵得住丧尸之毒?」 郦鸢板着脸扫了一圈,「我问你们,你们第一次走进这里面,是什么感觉?」 「惊奇!」 「神秘!」 「我却觉得,他们不走寻常路!」 郦鸢的话,让卫玠五人同时眼前一亮,察觉到他们的变化,郦鸢接着道:「你们定然也注意到,这里的一切都与旁的地方不一样,虽然龙帝国我没去过,但是我能感觉的出来,他们对这里的陌生程度根本不亚于我们。」 「唯一的区别就是,我们第一次来,而他们,却不知道来过多少回了,」 第167章 【176】最后的血样结果 「可是时至今日,我们所看到的,皆是不夜城表面上的一些规矩,还有就是三三两两的服务人员,除此之外呢?我们可看到旁的什么人了?」 「当然,这也有可能是因为我们目前的能力不够,没有潜入到更深层次里去,但这也恰恰说明了一个问题,不夜城绝非我们看到的这般简单。」 「虽然我们不若对方了解这里,但对方既然将我们诱骗到这里,定然绝非只有这一个目的。而不夜城,一下子涌进来这么多的人,他们不可能坐视不理吧?」 「我总觉得,大家都在等,等这次事件爆发到一定程度之后,才是真正的危机。」 到了那个时候,究竟鹿死谁手,可就不好说了。 郦鸢的分析,让卫玠的眼底泛起深邃之意,看向她的眼神亦越发的不同寻常。 青辰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一时之间,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了。 「所以呢?」 卫玠声音淡淡,听不出情绪,只觉得他的声音低沉而悦耳。 「所以,我们静观其变即可,反正这里的人自有我的照佛,绝对不会成为毒人,至于赤色区域那里,说不定会成为一切爆发的开始。」 青辰艰难的咽了口口水,「你,你真的不管你的爹了?」 郦鸢却突然转过头看向卫玠,「我说凤王殿下,如果您高抬贵手放小女子一命的话,我会更加的感激不尽的。」 卫玠清俊的眉宇若有所思的蹙了蹙,良久,抬头:「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你可以直接去找两国的皇帝,」 郦鸢咬着牙深剜了他一眼,呵呵一笑,「谢谢啊,这方法还真是好呢!」 「那的确,你给他们下毒,然后再逼他们就范,轻轻松松拿到圣旨啊!」 「咳咳咳,」 不得不说,郦鸢被自己的口水给呛着了,她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很难想像这样不着调的话会出自堂堂凤王殿下之口。 这可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这人,这是逼着她去弒君啊! 特么的,还一弒就是俩,他是不是也太看得起她了? 他怎么不干脆让她去死呢? 这样岂不是更加的干净利落? 「你没有明显的外伤,内伤需要调养一段时间即可。」 郦鸢怨愤的瞪了他一眼,就转身去看其他四只了,卫玠眼尾一勾,笑的意味深长。 比起卫玠,四人中青辰的伤势最轻,可即使如此,也已剑深露骨,失血过多。 青夜的伤势最重,一条胳膊生生被废下,却因性格原因,这么老半天竟然没发出一个字。 青玄与青煜也不同程度的外伤+内伤。 这个时候的他们无比庆幸一号楼有郦鸢这么位医术毒术俱佳的人在,如若不然,真要等他们的人过来,还不知道要熬到何年何月。 不得不说,此行郦鸢所起到的作用,他们四只算是清楚的看在了眼里。 虽说这丫头长得不怎样,脾气也不是很好,但这一身实打实的功夫,却不得不令他们钦佩+折服。 如果是她做他们的凤王妃,却也不是配不上的,起码这样的人才,要比皇帝随随便便丢过来的花瓶看起来更加的好处多多才是。 他们现在无比庆幸皇帝丢过来的不是花瓶,也不是那些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大家闺秀。 郦鸢,不但隐瞒过了自己的父亲,魅国皇帝,竟然连他们那位试图拿她来侮辱殿下的皇帝也被她的外表所欺骗了。 如果他知道了郦鸢的本事,不知道会不会后悔的砸自己的脚呢? 在郦鸢埋头给几人诊治伤口的同时,林业一行人也准备妥当,准备前来挑战橙色区域。 郦洪涛没有找到郦鸢,一下子就急了,如今看到林业,哪里还肯放过? 「鸢儿呢,带我去见她,我要立刻,马上,见到她!」 林业无奈的看着他,「对不起,康亲王,这个我恐怕办不到,不夜城有不夜城的规矩,二小姐如今已经进入橙色区域,您若想见她,就自行挑战闯关,我这边,帮不上忙。」 「什么二小姐,她是我郦洪涛的女儿,七女儿,没有我的允许,你们灵家庄凭什么认她为义女?」 郦洪涛恨极了他们,认为若是没有灵家庄的挑拨,自己现在也不会与郦鸢的关系僵成这样。 林业越听,眉头皱的越深,他现在越来越后悔自己在黑暗之林的时候,对他心存仁慈,这样的男人,如何配为人父? 当即脸色铁青,口气也没了往日的尊敬,冷冷的看着他道:「认不认义女,那是我们灵家庄的事,恐怕与你无关,你虽然是她的生身父亲,可二小姐那里,似乎并不承认,言尽于此,康亲王还是多多保重的好。」 撂下这句话,林业甩开他的手,一行人顺利的缴纳费用,进入了橙色区域,郦洪涛原本想要跟着这一行人进去,却被一名身着侍女服的貌美女子拦下:「对不起,进入挑战区请缴纳一千两费用。」 「一千两?你们抢钱啊?」 那侍女丝毫不以为意,依然淡笑着道:「这是规矩,请遵守。」 郦洪涛不是没有钱,可是橙色区域当中要面临什么,却是不知道的,加之他如今的能力,根本就不敢随意的进行挑战。 还有,此次跟着他走出黑暗之林的,加起来不过十个人,十个人的能力顶了天了也才刚刚过武师级别,而他,甚至不过武士,这样的实力,谈何挑战? 可如果不进去,那岂不是一直见不到郦鸢。 他甚至有预感,那丫头定然是发现了什么,才会如此躲着他。 他如今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决不能再出任何差池,否则他的女儿们谁人能够救得出? 就凭郦鸢吗? 那丫头说不定连看都不会看她们一眼的。 不,不行,不能就这么放弃,决不能就这么放弃。 郦洪涛一下子慌了神儿,转身朝赤色区域跑去,面上的焦急,任谁看了都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 也只有在这一刻,他才深深的意识到,以往被他不待见的女儿,如今却在起着怎样至关重要的作用。 可笑他之前错把珍珠当鱼目,如今后悔,却已为时已晚。 当郦洪涛聚集那日与他一行进入不夜城的几十人,建议他们去闯关,不料,得到的回答却是这样。 「你没问题吧?这才刚进来,就接着去挑战?你没看到我的人伤亡到何种程度了?」 「就是,我们才刚刚喘口气,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让我们去送死?」 「什么送死,在这里面挑战,根本就不能真的将你打死。」 「打死和重伤又有什么区别?要去你们去,我们还要休息几天,看看情况再说。」 「是呀,那个神秘人也没让我们继续闯关啊,我们现在什么状况都没摸清楚,为什么要急着将自己的人折在挑战的路上?」 无论郦洪涛怎么相劝,这些人就是不为所动。 倒不是他们懒,而是他们怕了,这一路走来,所经歷的一经脑中过,他们就止不住的后怕。 刚刚停留在这里几天,对于一切还都是白纸的他们,尚且没有丝毫的安全感,怎么可能再去面对不知未来的挑战? 「你们不会真的以为我们是被那神秘人救了吧?」 郦洪涛一下子火了,对着他们无知的脸,他真的要气死了。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终于,大家因他这一句话,彻底的安静了下来。 「大家想想我们这次为何会出现在这里?那些人明明与我们是敌对的关系,凭什么要救我们?」 当时他们都濒临死亡,有颗救命稻草给他们抓,所有人都迫不及待的往上爬,全然忘记去思索这个问题。 可是现在想起来,却禁不住一阵后怕,是啊,为什么,为什么要救他们呢? 他们都想扯出一个比较说的过去的理由出来,可是想了半天,却没有一个条件符合。 当即一个个面色难看的看向郦洪涛,勐然间,他们想起了几日之前的那次抽血,一个个的都跟打了鸡血似的,目赤欲裂,死死的抓住郦洪涛。 「那日的血样最后的结果是什么?我们有没有问题?那不是你的女儿吗?快请她过来啊!」 第168章 【177】少城主回城 当然,这当中也有对郦洪涛提出质疑的,「你怎么就知道,救我们的那个人,与我们是敌对关系?」 此言一出,那些墙头草们又再度折转了方向,不由自主的看向郦洪涛:「说的也是啊,你是怎么确定的?」 「既然你有这个意识,又为什么让人家救了你呢?康亲王,你这么做,是不是有些过了?」 「过河拆桥,也不是这么来的吧?」 「你到底是何居心?该不会是你在酝酿什么阴谋吧?」 …… 听着这些人一声高过一声的言论,郦洪涛真的要被他们给气死了,火气一上来,说出来的话也就带着股子冲劲儿:「言尽于此,你们爱信不信。也不想想,那段时间,除了我们,还有谁能自由出入黑暗之林?又有谁有能力将我们从那些毒人群里面拉出来?」 撂下这句话,郦洪涛拂袖离去,徒留下一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下一瞬,就集体陷入了沉默。 一直紧闭着的不夜城的城门,却在这个时候轰然晃开,一辆十分低调的马车,在没有任何侍从辅佐的前提下,就这般低调的进入了不夜城。 引人注意的是,马车的车顶的四个角上,分别悬挂了四个造型别致,漂亮异常的悬挂物。 每当马车晃动的时候,它们就会发出极其好听的声音,就好像在弹奏乐曲似的。 那匹纯白色的高头大马,如老马识途一般,没有任何阻碍的,一路慢条斯理的翘着马蹄子,哒哒哒的径直向前走。 原本还因着郦洪涛的狠话陷入沉思的人们,惊讶的发现,原本穿梭在各处,身着各个区域服色的服务人员,却在听到『叮叮咚咚』的清脆声响后,身体勐然间一震,而后,就看到了那辆马车。 再然后,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他们竟然齐刷刷的跪地,俯首叩头。 虽然不言不语,可面上的恭敬之色,任谁都能看的出来。 直到车轱辘碾压过干净如清水洗过的金灿灿的地面,伴随着『叮叮咚咚』的美妙声响,渐渐从众人面前驶过,渐行渐远之时,他们却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 迄今为止,来到不夜城的这些新手看客们,显然还从未看到这里的服务人员对谁如此恭敬过! 眼前的这一切,分明是在告诉他们,马车中的人定然在不夜城有着非同寻常的地位。 可惜,等他们意识到这些时,马车已经渐渐走远。 而马车的方向,赫然是他们一直所嚮往的『纸醉金迷』之地。 看着远处虽然氤氲在雾气,却依然散发出璀璨光芒的纸醉金迷,所有人都将好奇的目光投睇向这里的服务人员。 「哎,这位小哥儿,刚刚那辆马车里的人是谁啊?能让你们行如此大的礼,定然是个大人物吧?」 「那马车看起来低调的很呢!还有那车角四周悬挂的吊饰,好生别致啊,那声音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哎,哎,你们别走啊,说句话啊!」 …… 可惜,回答他们的,赫然是一片沉默。 当马车彻底消失在赤色区域的尽头之后,不夜城的服务人员才缓缓的站起了身。 面对周遭一个个激动异常的巴结与询问,他们竟全都一致的选择了无视。 连多看一眼的欲望都没有,就转身离开了这片嘈杂之地。 又长又宽的赤色区域,再度恢復了往日的宁静。 大家扫兴的耷拉下脑袋,有脾气大的,还对着那些人离去的方向,轻声的唾弃着。 「什么嘛,有什么了不起的?一个个眼高于顶,连多说一句话都不行,我看那车里面的,八成也不是什么好,」 可惜,他咒骂的话语还没说出来,他的脸已经『啪』的一声歪到了一边,声音之大,让所有还未曾离开的人,惊呆了。 因为,这个男人四周围,可没有近身的人。 「谁?谁在打我,给老子滚出来,这样藏头藏尾的,算什么,」 「啪」的一声响,这次赫然是右脸被掌风用力扫过,留下鲜明的巴掌印。 所有人都看清楚了,那记巴掌就是凭空冒出来的,而能做到这些的,实力定然在武王以上。 霎那之间,那个被挨打的人不吭声了,显然,他自己也意识到,遇到对手了。 但对方似乎并没有这样放过他的打算,因为凭空之中,已经传来一道低沉肃然的男低音:「不想死的话,就把嘴巴放干净点!」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个人竟然是祸从口出,而能得高手如此警告,唯一的可能就是刚刚他那句辱骂马车主人的一句话。 嘶…… 意识到这个可能的大家,只觉一股凉气剎那间直冲脑门儿。 难不成,那位马车的主人,真的是不夜城的幕后主使人? 就在众人互相揣测着此人的身份时,那辆马车已经穿过每隔几个时辰,就会将纸醉金迷氤氲在雾气里的纸醉金迷。 而之所以有这样的功能,全然是因为这些雾气不是旁的东西,而正是四方大陆极为稀缺的灵气。 当然,一般人是无法触摸到的,更枉论能闻的到。 虽说纸醉金迷周遭的九道光泽,每一道都能通到纸醉金迷的入口,可看得到,却并不意味着能够触及的到。 除了每隔一段时间,通过考核的人能够享受这样的恩泽之外,便只剩下不夜城最至高无上的所在。 「公子,到了。」 马车停稳后,从暗处蓦地闪现出八名四白四黑的高大男子。 黑衣男子们头戴鬼脸面具,白衣男子们头戴银色面具,虽然看不清他们的脸,但每一个人体型匀称,线条完美,加上那裸露出来的眼睛和唇角,不难猜测这些人的长相,定然是不差的。 马车中,传来一声淡淡的『嗯。风?』。 「属下在,」 下一瞬,车帘被其中一名白衣男子轻轻拂开。 马车中,赫然走出一位身着雅白色锦袍,面遮金蝴蝶半脸面具,身材娇小的小小少年。 少年肤色莹白,细腻中略显苍然,如墨一般的长髮被高高挽起,随意的扎了一根白玉簪。 霸气的蝶型面具下,反而露出一挺格外秀气的鼻子,再加上那不点而朱的红唇,略显单薄的身材。 倒不像是一位健康的少年。 不过,这丝毫不影响四白四黑八名护卫对他的恭敬之色。 少年在名唤风的白衣护卫的搀扶下,慢慢从马车上走下来。 这边刚刚走下马车,那边纸醉金迷的其中一道门就轰然而开。 大门之后,赫然站立着足足上百名之多的金色服饰的男女,看到少年,俱都恭敬的齐齐跪地叩拜:「恭迎少城主回城,恭迎少城主回城!」 声音之响亮,竟冲破重重阻碍,响彻整个不夜之城的上空。 绵延几十里之下,无疑通知到所有潜藏在不夜城的臣民。 在不夜城之后,是不亚于黑暗之林的黑作山脉,里面潜藏修炼者无数,而声音传达的一瞬之间,所有人竟都同时睁开了眼睛。 黑作山脉中的人生尚且如此,那么距离纸醉金迷的九色区域当中的人自然更加清晰的听到了这句话。 首先,在赤色区域当中还未散去的人们,顿时住了脚,纷纷不可思议的看向即使浓雾也这挡不住的纸醉金迷。 「老天,刚刚的那辆马车,难道真的是城主大人的马车?」 「难怪老九会被打了,这在人家的地盘上辱骂主人,这不是找打是什么?」 「没有杀了他都不错了,这,刚刚我没听错的话,是少城主?难不成,这里还有什么老城主?」 对于他们来说,不夜城存在太多的诱惑,太多的神秘点,是以,当这个热点已经爆发,已经回房的人不约而同的走到大街上,七嘴八舌的开始议论起来。 赤色区域尚且如此,那么其他区域,定然也不可能这般的安静。 便连昏睡当中的卫玠,也在那道声音传过来之际,睁开了眼睛。 「少城主回城?这么说,是不夜城的主人回来了?」 郦鸢摩挲着下巴,不由自主的看向卫玠,「你说,这少主回城,于我们来说,是好还是坏?」 卫玠却淡漠的看了她一眼,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凉笑:「好与坏,你早晚会知道,急什么?」 第169章 【178】城主之位 早晚会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郦鸢还想追问,青辰却在身后不紧不慢的道:「这少城主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在这个时候回来,看来,如我们所料,这里的水恐怕要上涨了!」 郦鸢越听越煳涂,可是四大护法的表情却告诉他,他们早就等着这一天似的,当即有些不能理解了。 据她所知,他们知道的与她差不多,为什么她现在,反而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了? 「十天。」 「啥?」 卫玠突如其来的话,让郦鸢愣了一愣。 「十天的时间,我们要恢復如初。」 卫玠声音继续,明明是该他求人才是,但偏偏说出来的话,硬是变成了命令。 「ic,你说十天就十天啊,你当我神仙啊?」 意料之中的,在郦鸢反应过来的瞬间,就朝卫玠咆哮过去。 卫玠微微皱眉,还十分应景的掏了掏耳朵,接着,用看白痴的目光看向郦鸢。 「十天,已经是我能给你的,最长期限,十天之后,我们必须要好完全,否则,后果自负。」 「你什么意思?」 郦鸢咬了咬牙,脸上满是愤愤之色。 「我们已经打听出来,十天之后,是不夜城纸醉金迷开放日,这一天,由城主大人亲自考核,但凡通过的,都有资格进入纸醉金迷。」 郦鸢眉心一跳,纸醉金迷?就是那个富丽堂皇的宫殿? 「那里面到底有什么?」 这两天她待在橙色区域,可是没少听之前的那些修炼者念叨里面的好。 什么美女如云,什么美男烂大街,什么修炼者的天堂,什么人生倘若能在纸醉金迷里待上一天,就算是死也乐意,等等诸如此类的话,惹得她对那里,也产生了好奇心。 「不知道,但是,咱们来不夜城若是连纸醉金迷也没进过,岂不是白来了?」 青辰的话带着明显的嚮往之色,她犹豫了一下,看向卫玠,「你们,没有忘记我们来的目的吧?」 卫玠淡淡的扫了她一眼,没搭她的呛。 反倒是青辰有些抱屈的解释道:「郦姑娘,我们如今所处的位置太过被动,若是不摸清这里面的地势,秘密,如何与幕后之人作对?更何况,对方的目的可不仅仅是我们,我们也必须要找机会与不夜城的人搭上线才是。」 换句话说,只靠他们,恐怕是难以控制丧尸之毒的。 郦鸢低头沉思了片刻后,抬头定定的看着卫玠,「好,我尽我所能。」 有了郦鸢的保证,卫玠竟莫名的松了口气,这个发现,让他非常的不习惯。 无形之中,他似乎对这个女人越来越信任。 这,究竟是好,还是坏呢? 黑色区域,一号楼 正在与红邪、杨素说话的百里馥,却在听到『少城主回城』五个字的瞬间,勐地跳了起来,精緻的容颜更是剎那间阴云密布,「怎么回事?不是打听过了,此次他不回来了?」 门外立即走进来一名大汉,瑟缩着身子颤着声音道:「回影门主的话,此次少城主回城,真的是一点预兆都没有,之前也未收到任何的消息,他,他就好像凭空冒出来似得。」 「你的意思是说,往返不夜城的所有通道上,都没有发现他的影子?」 红邪的声音略显沙哑,脸色更是苍白的看见青筋血脉,他就这般软软的窝在软榻上,听了手下的话,也忍不住皱起了眉。 「回毒门主,的确是这样,并不见任何的回报,此次城主突然回城,的确很是意外。」 杨素抿了抿唇,看向一脸沉郁的百里馥:「怎么了?这位少城主,很厉害?」 百里馥扫了眼还跪在地上的汉子,汉子立即躬身退下了,徒留下三人目光交错,良久之后,才传来百里馥幽幽的声音。 「这不夜城的神秘,我们用了近五年的时间,也不过探到了两三分,剩下的七八分都掌握在这个少城主的手里,他手里到底有多少王牌,我们根本没底。他的实力,倒不是太厉害,甚至连武王都没达到。」 「可厉害就厉害在他身边有八名深不可测的高手护驾,那八个人,说是在不夜城手眼遮天也不为过。我担心的是,我们的动作,万一被对方窥视到,恐怕,会有很大的麻烦。」 「不是说这位少城主很少出现在不夜城中?」 红邪的话,让百里馥十分不以为然,「如果他能按常理出牌,我们这么多年也不至于这么被动了。这个少城主,你别看他年纪小,可是心思,却深沉的可怕。」 「时至今日,我也不过才见了他两面,可每一次给我的感觉都不一样。总觉得他身上有很多的故事,明明隔的很近,却又好像有一团雾气在前面阻挡,让你看不真切。」 这样时时刻刻都将自己隐藏在表面的人,最是可怕,偏偏他所露出来的实力,还是在武王之下,可百里馥却从不觉得,那是他真实的实力。 能得八名如此深不可测的护法,自身的实力又能差到哪里去? 「我怎么听说,这位少城主总会出席三个月一次的开放日?」 百里馥、红邪听了杨素的话,都露出一抹讽笑,「这都是外面的人那样说的,他们没见过少城主,以为与少城主一样的打扮,一样的妆容,就认定了那是少城主,实际上,这五年当中,少城主能一年露一次面都是奢侈的,其余的,不过是一些替身罢了。」 可即使是替身,却也没人敢小看替身,能被城主委以重任的人,也自来是他们争相巴结的对象。 哪怕有一分的好感,对于他们来说,也起到事半功倍的作用。 原来如此,杨素顿悟,难怪听起来,这位少城主如此的神秘。 「这下恐怕不止是麻烦那么简单,你说,对方会不会已经察觉到了什么,所以才会突然回城,不然,依我们在沿途布下的防线,不应该一点消息也收不到吧?」 凭空出现? 怎么可能呢? 对比红邪,百里馥明显更为了解这个不夜城的少城主,当即冷静的开口:「咱们沿途的防线,于那八大高手来说,根本就是分分钟秒杀的事。」 此言一出,红邪表情一下子就变了,「你的意思是说,我们的人,已经尽数折损?」 百里馥冷哼一声,「就算未曾,也和折损差不多了。对方既然不想让我们知道,显然此次回城,定然是有备而来。」 「那怎么办?我们的计划难不成要延后不成?」 百里馥摩挲着光滑且艷丽的蔻丹,漫不经心的道:「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计划已经执行,这个时候放弃,未免太过儿戏。以上都是我们所以为的,那若是对方没有看出来呢?岂不一切都是我们自己吓自己?等吧,总会有个结果的。」 再说纸醉金迷的门口,不夜城的少城主公子衍,在众人的簇拥下步态从容的走进让所有人为之好奇的不夜城最最精华之地——纸醉金迷。 纸醉金迷,外表看它高端、大气、上档次的犹如宫殿一般的富丽堂皇。 它内里之中的豪华,却丝毫不逊于外表,甚至于,更加的奢华,更加的精緻。 步下马车之后,等待公子衍的就是一条长约百米的红地毯。 踩着绵软舒服的红地毯,公子衍那双灿金色的眸子,左右的环顾,入目之处,无一不是一片奢靡豪华的金色。 抬眼,一条金色的巨龙盘旋在高高的天花板上,垂直而下的吊灯,各个美轮美奂的刺眼而夺目。 各色璀璨的灯盏数量之多,竟是从九个入口开始,如太阳的光芒一样,直直的刺向中间巨大的太阳型巨灯,巨灯四周围垂直而下的是镶嵌着数不尽的宝石帘子。 帘子之后,巨灯之下,却是传说中不夜城最高的领袖者的专属宝座——城主之位。 与外面刺目光芒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巨灯之下竟是一片温暖之色,那些光流早已顺着那些夺目的宝石反射了出去,将城主严丝合缝的保护了起来。 从外面外这边看,太过刺眼,根本就无法窥视。 而从里面朝外看,不夜城的所有景色尽落眼底。 门帘之后,镶嵌着可以反照到各个重点区域的折射石,只要城主想,随时转动门帘,即可获得自己想要的方位。 当然,这一切,除了每一届的城主之外,旁人是无法得知的。 第170章 【179】九大区域 城主之位所在的方位是整个纸醉金迷最中央位置的最高点,座位一经坐上就能够像升降机一样自由的旋转,升高。从而到达自己所需要的最佳位置。 与外界的九色区域相同的是,在纸醉金迷,也有九色区域,唯一的不同的是,外界的九色区域略显死气沉沉,而里面的九色区域,则更像阳光一样,到处洋溢着璀璨的光芒。 九大区域,自然分为九大类别。 红色区域,是纸碎金迷中的酒池肉林。 里面囊括了四方大陆精心挑选的美女佳肴,美酒美男,不管你的需求是什么,在这里都能得到满足。 金色区域,是纸醉金迷中的财力中心,黄色区域是纸醉金迷的势力中心。 这两大中心,纷纷代表着人类最原始的动力,财力和权势。 在这里,寄存着四方大陆,乃至龙帝国,那些不为人知的财势秘密,他们一个有钱,一个有权。 每一个保险箱中,都代表着一个人的秘密,不管他是有钱也好,还是有权,能寄存到这里的,都是有秘密之人。 而纸醉金迷之所以存在,就是靠高昂的寄存费,为顾客提供这个世界上最最安稳的所在。 不管你有多少钱,多少权,也休想干涉到纸醉金迷顾客的利益。 通俗来讲,只要你在这两片区域有一席之地,不夜城就会为你永远保守这个秘密,而不被其他任何组织和个人窥探的到,这大抵是这两片大陆中,最最安全的所在。 而更多人注重的,或许不是他有多少钱不会被人忌惮,有多少权,多少势力会被对手探查到,他们更更在意的是,只要你成了这里面的坐上之宾,那么关于你的情报,就有可能会被不夜城统统抹杀之掉。 这样一来,他们于外界而言,就是干净的,就是神秘的,就是不可侵犯的。 而想要做到这一点,就必须你的财权之力要凌驾于他人之上,否则,又谈何保护顾客的一切隐私权? 正因为不夜城做到了,才会令所有权势地位的中心,对这里为之忌惮。 绿色,象徵生命的起源,同理,这里的绿色区域当中,则存在全世界最好的疗伤圣药,解毒圣品,但各个要价不菲。 寻常人有再多的钱也买不到的各种典籍、医疗器械、医疗人才,在这里,都有备註。 也就是说,这里相当于一个百科全书,你想要知道关于医毒方面的人才和储备,只需要来这里问答,即可得到你想要的答案。 至于那些上好的丹药和药材,则更多的是要靠缘分,钱,并非是解开一切的万能.钥匙。 青色区域,两大陆中吸引众多食客的粮仓所在。 当然,这里的粮食,与老百姓种出来的,是完全的不同。 他们之所以以这样的方式存在,那是因为这里的粮食与外界所食用到的,是完全不同的,无论是从口感还是外观上,都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 蓝色区域是两片大陆中,据目前为止,收养体系最完整的福利中心。 而大部分人才,都是由不夜城亲自培养并挑选。 其中,大部分都分流出去,滞留下来的,则被安排到不同的岗位中去。 从这一点不难看出,不夜城绝对没有人们想像中的那般弱小。 仅是上百年间绵延出去的人才,就够两大陆喝一壶了。 能建造出这样精緻的城池,又不受制于两片大陆的势力,培养出来的人才,又会差到哪里去呢? 紫色区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里是两大陆中唯一公开换脸的地方,只要你有足够的钱,就能够换一张你认为的美人脸。 白色区域,两大陆最大的拍卖行。 每次出品,必是精品,上万人慕名来到这里,只为找到最不凡的商品。 黑色区域,两大陆最大的赌城。 据说这里开市之后的流动金额,能达到数十万两黄金。 而十日之后的公开日,所面向的皆是近三个月内进入不夜城的顾客,到时候,不管你在哪个区域,只要符合条件,就能进入纸醉金迷。 九大区域,任君选择。 就此,纸醉金迷的神秘面纱,则会一览无余的公诸于众。 公子衍自然不会住在这样嘈杂的地方。 他的居所,则需通过专属的通道,抵达后山。 在那里,有一座有山有水,鸟语花香,小桥流水,美不胜收的山庄。 名曰:明月山庄。 明月山庄中,清一色的男票,就连厨房的老妈子,也是娘娘腔的男子汉。 而公子衍所居住的明月楼中,则除了他的八大护法之外,再无人敢涉足那里。 侍女? 别看公子衍看起来弱不禁风了些,但这位公子的自理能力,打小就异于常人。 不喜女人,不是因为他自身有什么特殊的原因,而是有女人的地方,八卦就多,麻烦就多,是以,才多了这么一项看起来极其不人道,但却极其清净的特例。 「公子,是否要歇息一会儿?」 回到山庄,回到明月楼,公子衍脸上的倦色,也就越发的明显。 风公子见状,立即上前询问。 公子衍听后,长如羽扇的睫毛轻轻一颤,点了点头,但也不枉轻声吩咐:「之前让你们查的事,越快越好。」 「是,属下等告退。」公子衍点点头,八大护法同时退出了明月楼的二楼卧房。 八大护法,风、花、雪、月对内,醉、生、梦、死,则对外。 出了明月楼,无需风交代,醉便领着其余三人,沉默着散去。 他们八个人中,风花雪月一年四季是一沉不变的白,性格皆都温润如玉,如他们的名字一般好看好听好脾气。 而剩下的四个人,醉生梦死,一年四季皆是一成不变的黑,他们的性格虽然算不上暴力,但总是像影子一般跟随在公子衍身边,沉默而低调。 对比之下,风花雪月像是明卫,而醉生梦死,则更像是隐卫。 一明一暗,共同辅佐着不夜城的未来之星——公子衍。 当室内彻底安静下来之后,坐在梳妆檯前的公子衍,一手支撑着疲惫的脑袋,一手轻轻的拿下了覆盖了上半脸的金色蝶型面具。 当面具被拿下的那一瞬间,连他自己也被镜中那张似男似女的绝美容颜给震慑在当场。 白玉簪被他无意识的拔下,使其本就温润的形象,变得越发的柔和了。 对比一般俊秀男人的容貌,他的容貌则显得青涩了许多,便是连男子该有的雄性磁场,也好似弱化了许多。 但这丝毫不影响他俊逸无暇的绝世容颜,尤其那双灿金色的眸子,更为他增加了气氛神秘的气场。 他或许算不上高大,更算不上挺拔,反而看起来有些弱小,属于风一吹就倒的孱弱类型。 但那双能够看破世事的金眸,却好似被流光岁月浸泡过一般,饱经风霜,深不见底。 单看这双眼睛,是绝对想像不到它会安在这样一个外表弱小的少年身上,但也正因为有了这些外在的迷惑因素,才让少年有了今日这番任谁也不敢小觑的成就。 一声嘆息,从少年的口中幽幽的吐出。 那双金眸,就这般一瞬不瞬的盯着镜中的自己,半晌后,疲惫的眼睑方缓缓垂下,幽幽的吐出一口浊气。 「又要面临新的挑战了……,」 橙色区域一号房。 郦鸢盘腿而坐,双手紧紧的贴合在同样盘腿而坐,闭目养息的卫玠身后。 在他们的四周围,赫然围坐着青辰四人。 与他们一样的是,四人皆都一副闭目调息的状态。 室内安静的可怕,所有人都将周身的力量集中到丹田之上,用尽全身的力量开始由内而外的修復。 由于卫玠的力量枯竭损耗严重,是以郦鸢才会以这样的方式帮助他。 偏偏,在这个十分关键的时候,郦鸢的脸色却白的吓人,大滴大滴的汗水从他的额角,鼻尖冒出来,而后迅速的滚落,滴落在她的脚腕上。 原本紧紧附在卫玠身后的手,也开始不规则的颤抖中,随着颤抖的频率加高,郦鸢一张脸痛苦的扭曲在一块儿时,卫玠感觉到了不对劲,勐地睁开了眼睛。 「你没事吧?」 关心的话语一传开,围坐在四周的四人同时睁开了眼睛,这一看不打紧,大家都注意到了随时摇摇欲坠的郦鸢…… 第171章 【180】消失的冰针 关心的话语一传开,围坐在四周的四人同时睁开了眼睛,这一看不打紧,大家都注意到了随时摇摇欲坠的郦鸢…… 卫玠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快松开,把手放开。」 郦鸢极力隐忍着双手所带来的灼痛感,以及胸口时不时的抽痛,用力的摇了摇头,「不,不行,我努力了这么久,现在要是放弃,你会被你体内的这股力量反噬的,等等,再等等,等一下下就好。」 「本王让你放手,听到了吗?放手!」 卫玠没想到这丫头如此死脑筋,一时之间有些怔忪,但在这之后,却是朝着周围的四人直接命令:「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把她拉开!」 青辰犹豫了下,却是没有动作。 自家七哥的身体,他再清楚不过。 很明显,郦鸢是碰到了他体内的那股气流,因力量过大,她自身功力太低,压制不住,却也无法撤手,一旦撤手,他们两个人将都有可能遇到危险。 现在唯一的做法就是—— 青辰朝青夜他们示意,四人的手在同一时间覆上卫玠的后背,同时,青辰将郦鸢勐地往后一拉,郦鸢被那股巨大的力量反弹,嘭的一声弹到了身后的墙上,而后重重的落下。 「嗷……,你丫的怎么不说一声,你想痛死我啊,啊,好疼,」 郦鸢是没有任何防备的被青辰拉开,本身撞在墙上就够倒霉催的了,居然还重重的落了下来,那无疑是在伤口上撒盐啊,其疼痛感几乎可以想像。 青辰本来还想询问她怎么样了,如今一听到她的怨愤声,不由笑出了声:「你还有力气抱怨,看来伤势应该不重。」 接着,就将全部的力量集中到卫玠的后背上去,全然没有注意到郦鸢含着泪的眼眶。 那是痛的,生生的疼出了眼泪。 她本来还想抱屈一下,可一看现场这凝重的情况,她也不敢太过张扬,随手丢了颗疗伤的药丸后,坐在原地平息了一会儿,就爬到了五人身边。 「现在什么情况?我的力量太弱,并没有压制住,你们四人合力,应该没问题吧?」 刚刚她能被青辰利用巧劲儿拉出去,这证明他们的实力还是很强的,虽然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但比着卫玠目前的情况,还是要好上很多,他们四人出手,要好过她太多。 同时,也将她倒腾出来,随时可以利用她的银针,为卫玠疏散那股力量。 青辰他们不过一刻钟的时间,脸色就白的没有血色,豆大的汗珠顺着脖子往下流,而卫玠的发间则在这个时候,散出一层白色的雾气。 他们的体温都很高,高的离他们最近的郦鸢都能清晰的感觉到,便是连吐纳出来的气息,似乎都带着股莫名的压力。 郦鸢见青辰没有时间说话,索性从自己的腰包里掏出一瓶子疗伤药,一个人四颗,倒出来之后,一声张嘴,五个人竟然没有任何怀疑的就吞了下去。 药入口即化,开始没什么感觉,可是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感觉胸腔之内,似有一股清亮的气体一点一点的将他们的燥热感吸收。 而原本散去的力量,也在一点一点的恢復中,这个发现,让四人,甚至包括卫玠在内,齐齐的一惊。 这药效,是不是也太快了些? 他们根本不知道,这瓶药是郦鸢花费近五年时间,酿制的唯一的一瓶治疗内伤的丹药,所用药材,几乎是最罕见的,也是最珍贵的。 平时连一颗都捨不得,甚至在刚刚,她自己也不过服下了一颗,但是在这个关卡,她竟然想都没想,就拿出了二十颗,而她的瓶子里,如今却只剩下了区区四颗。 二十五颗药丸,即将见底。 服下药丸之后的五人,气色明显好了很多。 郦鸢松了口气,趁着这个空档,她将储物戒里面的冰魄神针拿了出来,因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卫玠身上,是以没有人注意到这个针箱,曾经的凤池也有一个。 郦鸢号上卫玠的脉搏,感受了片刻后,将神针一枚一枚的拿出来,朝着卫玠周身几个大穴轻轻的刺下。 冰针刚刚刺入皮肤,遇到灼热的肌肉,让卫玠本能的打了个噤,郦鸢紧紧的扣住他的肩膀,凝神朝着其他穴位,一路从上往下走。 可就在她跪在卫玠的正前方,打算刺入他头顶一个极其重要的穴位之时,卫玠却不知怎么的,突然之间爆发出一股惊人的力量,距离他最近的郦鸢,更是被这股力量直接吸到了他的身上,身后的四人,却是齐齐被弹了出去。 随着砰砰砰几声,四人摔倒在房间中的各个不同位置。 而郦鸢,却被这股强势的力量,直接带到了他身上,那些尚未来得及拔掉的冰针毫无预兆的刺入了郦鸢的体内。 穴位不对,刺入冰针之后,郦鸢痛苦的揪起了那张肥脸,她本能的想要推开面前的人,却因力量相差悬殊,根本就动弹不得。 而卫玠彼时,却处在一个自我封闭的状态,外界的所有似乎都被他自动屏蔽在外。 因为力量太大,艰难爬起来的青辰四人,甚至能看到悬浮在卫玠四周围的那一股股波浪似的力量纹。 这一发现,让四人看的触目惊心,他们想要靠前,却被青辰抬手拦下:「等一等,闲不着着急,看看再说。」 虽然那四粒伤药给予卫玠一定的帮助,但是在体内乱流乱窜,即使是青辰四人也压制不住的情况下,药物的作用就显得微乎其微了。 而现在,郦鸢整个人被强行吸附在卫玠的身上,整个胸部都挤在某人的脸上,双腿更是跪在了他的正中央关键的部分,若换做平时,她说不定早就踹飞了,可是现在—— 却是尴尬的根本动弹不得,偏偏某个人还没有任何的反应,更为恐怖的是,郦鸢开始发现自己的力量正随着那冰针一股股的传入到卫玠的身体当中。 我靠,这是吸星大法吗? 郦鸢一下子慌了神儿,她可以帮助他治疗,但不能把自己积蓄多年的力量也贡献给他啊! 可任凭她怎么折腾,身体依旧稳若泰山,动也不能动一下。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走过,郦鸢刚刚恢復的血色再度面临崩盘的危机,这一次,她悲剧的发现,不单单是力量没了,就连她的血,竟然也开始顺着冰针流入某个不要脸的体内。 她现在绝对是欲哭无泪啊,明明张开了嘴,却发不出一点的声音。 妈呀,难道要等被他吸成干尸不成? 越想越着急,越着急就越紧张,偏偏口不能言,手不能动,只能不停的朝着青辰眨眼间。 可怜青辰他们几个人也是无能无力,刚刚那一击,表面上似乎看不出来什么,实际上已经将他们周身的穴道全部封死,他们这会子,也是只能干巴巴的看着,动也动不得。 任凭郦鸢在那儿急的掉眼泪,他们也是爱莫能助。 「喂,卫玠,你醒醒,你醒醒啊,你不能这样恩将仇报,你这样会把我的血吸干的,喂,卫玠,卫玠?」 郦鸢在那里拼命的喊,越喊,体力透支的越快,可她还是不敢放弃,拼命的喊,拼命的喊。 可惜,无声的状态下,别说青辰他们听不到,卫玠就更不可能听得到。 就这样,她只能无力的感觉着自己的血液在一点一点的流逝,流逝…… 在郦鸢晕过去的那一瞬间,谁也没有注意到,在她的右掌手掌心之上,赫然出现了一枚冰蓝色的银针印记。 而那些扎在两者肉体当中的冰针,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在二者的体内。 甚至于,装载冰魄神针的盒子,也在剎那之间化为了湮粉,消失不见了。 青辰、青夜四人,一直注意着二人的方向,是以,当冰针一点一点融入进卫玠的体内的时候,他们是看得到的。 但他们绝对想不到的是,冰针不是刺入到穴道之内,而是消失在他们的血肉之中,再也遍寻不找了。 可怜的郦鸢,如果醒过来之后,发现自己最为珍惜的冰魄神针,就这般没了,不知道会是怎样的欲哭无泪呢? 郦鸢没想到,她这一睡,竟然睡了整整八天。 第172章 【181】昏迷八天 当她醒过来的时候,白咤在可怜兮兮的舔她的脸,另一边,黑纯也一脸忧虑的看着她。 察觉到她醒过来,两只萌宠的耳朵剎那间支楞了起来,白咤更是兴奋的拼命的舔了又舔:「主人,你醒了?太好了。」 黑纯的表述则更为直接一点,「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郦鸢放松身体,感受了片刻后,有气无力的道:「其他还好,就是感觉没什么力气。」 「血都快被吸干了,怎么还能有力气?便是连内力,也所剩无几了,要不是你有这逆天的身体,就是几条命也不够折腾的啊?」 郦鸢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看向二萌:「我昏迷了八天?老天,八天还累成这样?这样还怎么参加两天之后的纸醉金迷开放日?」 「就你这身体,你还想去折腾?还是老老实实的待着吧!」 郦鸢有气无力的道,「对了,那几个人呢?他们情况如何了?」 「你还有心情去管别人?你自己如今都成这样了,他们是死是活关你什么事?」 黑纯的语气有些沖,郦鸢伸手摸了摸它的头,顺了顺脾气。 只听白咤在一旁轻声解释:「你昏迷了之后,卫玠不知怎么的,突然之间就清醒了,醒来之后看到几乎去掉整条命的你,那个男人竟然破天荒的闪过一股内疚之色,之后就将你安顿在了这里,这几天倒是经常性的来看你,还给你请了大夫。可是你的体质旁人不知道,咱们自己还是清楚的,我们一直守在这里。」 也幸而这里的房间有沐浴的地方,别看两只小,但是力量还是在的,收拾郦鸢还是不在话下的。 白天有卫玠,晚上有两只,郦鸢的这八天,倒是没受什么罪。 她处于昏迷状态,自然也感受不到什么痛楚。 反倒是卫玠,在经歷过这件事之后,对她的态度,好似从根本上改变了。 因为他竟然发现,在吸收了郦鸢的血之后,他体内的那股气流,竟然莫名的消失不见了。 更为惊悚的是,便是连他被封印的丹田,竟然也有了松动的迹象。 而这八天时间里,他更是连吃饭睡觉的时间都利用上,就是试图打开被封印的丹田。 可惜无论怎么努力,还是只能保持在当日的那个状态,竟然无半丝进展。 他现在,竟然觉得郦鸢这丫头就是他生命中的福星。 如果郦鸢听到了,肯定不会这么觉得,她甚至会觉得这个男人是她的灾星才对。 「你说什么?我的冰魄神针,没啦?」 当郦鸢听到这个消息时,整个人瞬间崩溃了,她红着眼,用力的摇晃着黑纯,「不会的,这怎么可能呢?好端端的,怎么就没了呢?是不是卫玠那个混蛋把我的针给收起来了?不行,我找他去!」 可是,才不过刚刚直立起上半身,一股天旋地转就逼的她不得不摔倒在床榻上。 郦鸢扶着自己的头,悲哀的看着黑纯:「真,真没了?」 黑纯一眼凝重的朝她点了点头,「真没了。」 只不过,是同时消失在你们的体内。 之所以没有将这句话放出来,是因为黑纯觉得,讲与不讲都是一样的,因为冰针消失了,是事实。 郦鸢听后,一下子沉默了下来,好半天不发一语。 白咤试图劝她几句,却被黑纯拉着消失在她的胸口。 因为,卫玠来了。 果然,下一秒,房间的门被人从外打开,当郦鸢的目光凝聚到陡然出现的那个人身上时,原本暗淡无光的眸子,霎那之间闪过一抹恨意。 也不知她哪里来的力量,竟然蹭的一下就从床上跳起来,朝着卫玠跑了过去。 后者还不明白髮生了什么事,正要开口询问,「你,」时,郦鸢却一巴掌朝他的脸挥了过去。 只听『啪』的一声响,卫玠那半张蜈蚣脸竟然被打歪了。 室内的空气瞬间凝结成冰,当某男阴沉着脸朝郦鸢看过去时,却被她脸上挂着的泪珠给惊了一跳。 「呜呜,都是你,我好端端的冰针没有了,你知道那针对我来说多么重要吗?那是从小陪伴着我长大的,就这么没了,去哪儿了?你告诉我,好端端的冰针怎么就说没就没了?」 「你这个男人,就是我的克星对不对?明明是救你才对,可我呢?你看看我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不但内力没了,现在竟然连血,连我赖以生存的饭碗都没了,你可恶,可恨!」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黑脸少女,卫玠的脸又由阴转多云了。 说实话,他此时此刻的内心也是非常复杂的。 虽然现在已经不讨厌这个女人,甚至还对她存了感恩之心,但看着她就这般嚎啕大哭,他又莫名烦躁起来。 他不知道她口中的冰针是什么,但也猜的出来定然是那天发生了什么。 偏偏这个当口,就算自己说什么都是多余的,索性就站在那里,任她打骂。 不管怎么样,自己吸了人家的内力,吸了人家的血是事实,如果再加上这什么冰针,那就完全算得上三宗罪了。 打几下,又算得了什么呢? 就这样,郦鸢对着某人的身体那是拳打脚也踢,好在她大病初癒,也没什么力量,搁在某人那里,就跟挠痒痒差不多。 折腾到最后,孩子算是哭累了,软软的瘫坐在地,任凭卫玠将她抱到床上,不消一会儿,就睡着了。 看着她熟睡的容颜,卫玠无力的摇了摇头,「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啊!」 想想自己比人家大了整整八岁,严格说起来,也算是老牛一枚了。 虽说这嫩草看起来又肥又黑,但看在她营养丰富的份上,也不是完全不能入口。 或许,长长就可以了? 在某人的自我安慰下,某个一直被嫌弃的商品,似乎有了被估价的价值了? 事后,从青辰那里了解的,自己是真的吞了人家的冰针后,尽管他许诺再为她寻找出更好的银针出来,但对郦鸢而言,似乎已经没了什么意义。 因为只有用了冰魄神针的她才知道,这世间恐怕找不出第二套冰魄神针了。 再好的银针,也取代不了冰魄神针的价值。 两日后,郦鸢的身体还是虚弱的不行,但她却不想错过这次难得的开放日。 是以,这天一大早她就收拾妥当,应是强逼着某人带她去现场。 青辰四人,郦鸢,再加上卫玠,六个人,六个伤病号,除了卫玠总体稍好之外,余下的几人,情况都不太好。 但他们也都知道,错过了这一次,下一次还真的不知道等到何年何月,所以,即便是拖着病体,也出来了。 因为今日不仅仅是见识一下纸醉金迷那么简单,更重要的是,还能见得到不夜城的少城主,这么难得的机会,说什么也不能错过了。 也因而这天天不亮,就大区域的人就全部聚集在纸醉金迷的外围,在各自的区域门口,等候着放行。 郦洪涛依旧没有放弃寻找郦鸢,本以为大家的集合点会在一起,没想到,会在各自的区域之内,这让等了十多天的他,越发的着急上火。 是以,当纸醉金迷门口的守卫放行的第一时间,他就沖了过去。 看的后面的人那是瞠目结舌,议论纷纷。 「这康亲王怎么了这是?这些日子就跟猴子似的,上蹿下跳的,就从来没见过这么着急的他。」 「可不是咋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着急投胎呢!」 旁人怎么议论,郦洪涛才不管,他的眼里,只有郦鸢一个人。 好在,入了纸醉金迷的大门之后,就到达了一个巨型的广场之上,有专人指示他们要去哪里集合,郦洪涛片刻也不耽误的跑了过去,果不其然,在众多的人流当中,让他找到了郦鸢的身影。 可当他看到站在郦鸢身边,甚至还扶着她的卫玠时,他的眼珠子险些没掉下来。 「我的眼睛没花吧?郦鸢这贱丫头,什么时候连凤王也勾搭上了?」 看两人时不时交头接耳,难不成卫玠真的如此重口味儿,看上他家闺女了? 虽说两人是真正的未婚夫妻,可不知为何,这样的一幕,让郦洪涛心里很是不安。 但究竟哪里不安,却又说不出来,犹犹豫豫间,他已经来到了郦鸢的面前。 第173章 【182】入门关卡 看到郦洪涛,青辰几人是丝毫也不意外,郦鸢自然也是如此。 青辰摸了摸鼻子,看了其他三人一眼,「我们去打听打听,看看他们什么时候来。」 说着,已是拉着人离开了。 而卫玠,却依旧稳若泰山般的扶着郦鸢的胳膊,完全无视郦洪涛投睇过来的示意。 郦鸢显然不想将时间浪费在他身上,当即拧着眉朝他看过去,「找我干什么?」 郦洪涛一看她这幅事不关己的样子,当即一张老脸青红交错,偏偏在卫玠面前,他又不能发作,只能强忍心下的不满,强扯出一抹笑意:「鸢儿啊,不知道你那里有没有结果啊?」 郦鸢挑眉。 郦洪涛忙道:「你不会忘了吧?就是上次你拿走的那些血样,现在可有结果了?」 「哦,没有结果,查不出来,你们应该没什么问题。」 郦洪涛原本提着的心,瞬间落了地,下意识的松了口气。 可不知怎么的,他仍旧有些不安,尤其自家闺女这么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更加让他忐忑:「真,真的没问题?」 「不知道,反正我没查出来,或许,你可以让别人看看?」 郦鸢不屑的冷笑,郦洪涛微微皱眉,「我好歹是你爹,你就不能认真一点?你这是什么态度?」 郦鸢继续冷笑,「爹?呵呵,您可真是好笑的很,当初抛弃我的是你,如今想来认我的还是你,那我是什么?货品吗?抱歉,我可没那么大的度量,如今这样挺好,你不欠我,我也不欠你,我们谁也碍不着谁,挺好。」 郦洪涛一听此话,当即怒意横生,尤其这些话还是当着卫玠的面说出来,他更加的不满了。 「死丫头,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你不欠我?你的命都是我给的,你怎么可能不欠我?你欠我的,这辈子也是还不完的,即便将来你入了凤王府的门,也,」 可接下来的话还未说完,郦鸢就已毫不留情的打断了他。 「这样的美梦,你还是少做为妙。你的眼里有没有我,我清楚的很,当然,我的眼里有没有你,想必你也没有眼瞎。你若硬要不要脸的贴上来,呵呵,别怪我没警告你,到时候可别埋怨我不顾那最后的一点血缘关系。」 撂下这句话,郦鸢拉着卫玠一脸的漠然的从郦洪涛面前走过。 全然没去看郦洪涛那张青红交错的扭曲老脸。 「可恶,好,很好,希望你明年出嫁的时候,还能说出这样的话,」 此时郦洪涛脑子里想的,已经是如何剋扣她的嫁妆,让她即使嫁进王府,也必然会求饶的美梦。 全然忽略了人家即将成为灵家庄二小姐的事实,另有,即使没有他,没有灵家庄,郦鸢所拥有的财富,也绝对不是他能够想像的。 可惜,等他知道这一切的时候,他的女儿早已站在这片大陆的最高峰,便是连他想要见上一面,也是不能。 郦鸢刚走出两步,却不知想到了什么,停了下来。 一直保持沉默的卫玠不解的朝她看了过去。 郦鸢抿了抿唇,一脸慎重的看着他:「我知道,我这副容貌,恐怕配不上你凤王,之前我所说的话,并不是玩笑,如果你无意与我,或者打心眼里的厌恶我,我希望你能看在我几次三番救你的份上,解除这桩婚事,这样无论对你,还是对我,都有好处。」 卫玠怔了一下,显然没想到她竟然如此直接的就将这话说了出来,不过,他倒是不厌恶她这样的直接。 「你怎么又知道,我会反对这桩婚事呢?还有,已经昭告天下的婚事,你以为随便就能够解除的吗?更枉论……,正是因为你的这些缺点,才成就了今日的我,不然,你以为我皇兄图你什么?」 郦鸢抿了抿唇,自然明白他话中的意思,虽然她甚少关注政场,可不代表她的消息就是封闭的。 下意识的挑了挑眉,「所以呢?」 「所以,你大可不必这样,安心的嫁入王府,无非就是换个地方生活而已,你说呢?」 郦鸢微微蹙了蹙眉,不爽的瞪了某人一眼,「你不会真的以为我是个傻的吗?你那凤王府的水未必就会比康亲王府的浅了,这凤王妃真的会是那般好做的?嗤,我看你是迫不及待的想把我拉入这个火坑才是吧?」 卫玠突然紧握着她的手腕,眼角眉峰闪过一抹凌厉:「既然知道,你敢接受这样的挑战吗?」 郦鸢被他突如其来的认真吓了一跳,但转念一想,他能如此直接的告知与她,也算是出于对她的尊重罢了。 当即有些无奈的看了他一眼,「相信我,但凡我有办法跳离这个火坑,我也不至于在这儿与你商量了。罢了,既然缘分如此,那我们就相互合作吧,不过,在这里,我想我们有必要约法三章。」 卫玠却突然松开她的手,凉凉的扫了她一眼,「你的约法三章,就留到嫁入王府之后再说吧。」 现在说来,未免过早,谁知道这段时间,又会发生什么变故? 郦鸢大概也想到了这一点,就听话的点了点头,两人相携着,朝人员最密集的地方走了过去。 倏然不知,周遭的人.流看到这一幕,无不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 谁能想到,一向被传不近女色的凤王卫玠,如今不但近了女色,偏偏这个女只有性别,没有色,还是个又胖又黑又丑的丫头。 什么时候咱们伟大的凤王殿下,胃口竟然这般的重了? 不管外人如何交头接耳的议论,当事人却至始至终都没关注,他们的注意点,反而是不知何时,已经悬挂出来的入门题目。 也就是说,只有解了这道题目,你才有资格走进纸醉金迷的大门。 别看外面这么多人,事实上,纸碎金迷的人除了守护在这张告示两边的两位白衣护卫之外,竟没有出现第三个多余的人。 任凭你们在那里交头接耳,人家至始至终都面不改色的目视前方,将这些人忽略了个彻底。 当郦鸢的目光移到那张悬挂出来的题目时,瞳孔下意识的一缩,这道从出场开始,就难倒了无数人的题目,落在郦鸢的眼里,却除了震惊,便只剩下了震惊。 题目【四对夫妇坐在一起闲谈,四个女人中,a吃了三个梨,b吃了两个,c吃了四个,d吃了一个;四个男人中,甲吃的梨和他妻子一样多,乙吃的是妻子的两倍,丙吃的是妻子的三倍,丁吃的是妻子的四倍。四对夫妇共吃了32个梨。问:丙的妻子是谁呢?】 因为,她竟然在这道题目里看到了abcd,这样明显的标识,难道还不够说明对方的身份吗? 郦鸢的心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她掩饰不住内心的兴奋,回头一把扯住卫玠,那颤抖着的手,让卫玠微微一愣,「你没事吧?」 「没事,我能有什么事,我只是太紧张了,哈哈,对,太紧张了。」 因为紧张,她的手送了开,开了松,如此类似于挑逗的举动,惹来卫玠的频频的注意。 偏偏,某人还不自觉地反覆这样的动作,到了最后,卫玠一把甩开被他贴上『bt』标志的手,没好气的往自己身上抹了抹被她沾染上的汗渍,怀疑的问道。 「你确定你没事?」 郦鸢并没有因他把自己甩开而产生任何的不满,反而扔旧一脸兴奋的指着墙上的题目,「你怎么样,能解得开吗?」 卫玠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过去,一看之下,瞬间吸引了他所有的注意力。 而随着他抿唇的动作,眼光也渐渐凝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郦鸢唇角一勾,她倒要看看,这位凤王殿下的智商到底如何。 许是现场所有人都已看到了这道题,现场竟然在喧闹之后,变得异常安静,人人都拧着眉,垂眸思考。 风声簌簌中,却有一个人,在所有人瞪大眼睛,瞠目结舌的目光中,一脸镇定的走到两名白衣护卫面前,淡淡的抬首:「我有答案了,」 说着,却是立着不动,须臾,原本面无表情低垂着眼眸的两名白衣护卫,豁然间抬起了头,颇为认真的打量了那个人一眼,彼此飞快的交换了一个让人难以理解的眼神,侧开了身子,对着那人客气有礼的道。 「回答正确,姑娘,请。」 第174章 【183】那个杨素,你认识? 没错,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郦鸢本人。 郦鸢正要离开,突然,腰间多了一双手,在她诧异的回视过去时,对方却先她一步走了出来,目标正是白衣护卫。 也不知道他说了什么,总之白衣侍卫也同样为他让开了一条路,「两位均回答正确,现在,请通过这条通道,走入会场。」 郦鸢朝卫玠看过去,「你行啊你,这么快就有答案了?」 卫玠挑眉看她,「这不是情理之中的事?反倒是你,有些出乎本王的意料。」 郦鸢下意识的撇起了嘴,「敢小瞧本姑娘?哼!」 看着她的背影,卫玠的眼角霎时间凝出一道精光,这个丫头,的确值得他用心的去丈量一翻了。 这眼看着郦鸢和卫玠就要走进去了,青辰还一脸懵逼,完全就是一副看不懂的样子,这道题看起来似乎没什么,可仔细一揣摩,还是有许多弯弯绕在里面。 自来跟着卫玠出来,就从来不带脑子的青辰,急了,「王爷,您可不能不管我们啊,这题,」 可不等他将下面的话说出来,白衣侍卫已经面无表情的站了出来,「不许交头接耳,答对的迅速走进去,未答出来的也请不要着急,在太阳下山之前入门,也是可以的。」 什么?太阳下山之前? 青辰急切的看着卫玠,卫玠丢给他一记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之后便步履从容的踏进了那道门坎,而随着他们两人的离开,那道门自动闭合,随着『嘭』的一声响,将还在思考中的众人拉回了现实。 「有人答出来了?」 「是啊,不愧是凤王殿下,这么快就有答案了,让人意外的是,那个黑脸丫头居然也答出来了,不可思议啊!」 「你们说什么?那个黑胖子居然也答了出来?」 「可不是,论速度,人家比凤王还要快上一会儿呢!」 「天啊,他们是怎么做到的?我到现在脑子里还一团浆煳呢?人家可已经答出来了?」 有人懊恼,有人嫉妒,自然也有人唯恐天下不乱的将目光转向,正看着那道门一脸嫉恨的郦洪涛。 「哎?康亲王,据说,那黑脸丫头,是你的女儿?」 「是你的第几个女儿啊?我们可是听说了,你有女儿即将嫁给凤王?这是真的吗?」 「看刚刚凤王殿下与你那女儿亲近的距离,难不成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啧啧,如果是这样的话,倒也不是太差劲哈,这么难的题,她竟然能够答的出来,看来这智商方面,也不太挫,起码比咱们强太多了,你们说是不是?」 …… 随着这边声音越来越大,原本还因郦鸢不管自己,径直进去的郦洪涛,脸色可谓一黑到底,当即毫不客气的咆哮出声。 「是不是我的女儿,关你们什么事?你们有时间在这里闲唠,还不如好好的看看题。」 「今个儿解不出来,你们谁都别想进去。」 此言一出,立即将这些还在说闲话的人拉回了现实,大家纷纷皱着眉头将目光落向那张题卡上。 脑中想的却是,既然那个毛丫头都能解的出来,他们凭什么解不出来。 当即一个个的收起浮躁的脸色,转而认真的思索起来。 而就在这个空档,认真下来的青辰他们,突然抬起头,一个个瞪大眼睛,兴奋不已的朝两名白衣护卫跑了过去。 看那样子也知道,想必是得出结论了,只不过有人比他们更快,抢先一步占了先机。 「喂,苏虞,你饿死鬼投胎啊,速度这么快,都踩到我的鞋子了。」 苏虞扭头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凡事要分个先来后到吧?」 青辰着急的看了眼紧闭的大门,心想七哥也不知道有没有等他们,当即烦躁的挥挥手,「行行行,你先,你先还不行?反正咱们都是第二波进入的,也不算丢人。」 「第二波?」苏虞冷笑一声,「我们可不是第二波,而是第三波。」 纳尼,第三波? 青辰不知道的是,在他们之前,大门曾开过一次,只是那个时候大家集中于斗嘴或思考,竟然没有人注意到。 巧合的是苏虞恰巧算出了答案,就这样目睹了,是以这会子他才会这般说。 「是谁啊?」面对某人的好奇心,苏虞没好气的道:「进去了不就知道了?」 …… 而一马当先进入纸醉金迷的郦鸢与卫玠,先是进入一条被璀璨灯光装饰的炫目多彩的通道(类似于现代d厅),在出了通道的第一时间,就被眼前所看到的一切,震慑在原地,久久不说一句话。 不知过了多久,郦鸢才找回自己的意识,她看着面前绝对堪称奢靡的世界,嘆服:「不愧是纸醉金迷啊,这里的场景就好像量身为这四个字打造的一样,美轮美奂,奢华豪气。」 偌大的会场,不是钻石,就是黄金,要么就是翡翠、琉璃,用这些上等宝石装饰起来的世界,怎一个『金碧辉煌』来形容? 这,这完全就不是古代人能够想出来的装修方法。 仅是环绕在整个会场顶层边边角角的夜明珠,都不能用上百个来计量,如此大的手笔,这不夜城的底蕴该是有多丰厚? 郦鸢尚且如此,卫玠那边自然也不比她淡定到哪里? 从他的眼底,她分明看到了难以置信。 按理说这样的装修,在一些高级场所,甚至d厅等娱乐场所,都很是常见,可是,奇就奇在他们竟然能够出现在古代,这可就不能用正常的目光来看待这一切了。 郦鸢相信,如果让她来,她未必能够做到这样的地步。 是以,她对这个同样的穿越人,在未曾见面的情况下,就已经生出了些许敬畏之情。 就凭这样的实力,不夜城的未来哪里只是她现在看到的这样? 渐渐的,她开始对这幕后之人产生了同情,凭着这样的实力,哪里是他们能够算计的? 就是你是牛逼的龙帝国又如何? 呵呵,郦鸢表示自己越来越期待这次的斗争了。 她相信,此次的收穫定然前所未有的巨大。 「刚刚那道题,你是如何答出来的?」 卫玠不知何时已经恢復了镇定,立在光可鑑人的地面,转身看向郦鸢。 郦鸢呵呵一笑,「就那般答出来了呗,又不是什么难度强的题目,怎么?有问题?」 「我只是好奇你的步骤是什么?」 可以快到他这边刚刚念完题目,她就已经有了结果,这样的脑力,连他都忍不住要佩服了。 郦鸢见他是真的有兴趣,于是将自己的思路做了简单的阐述。 「从题中可以得知,32只梨减去妻子吃的10个,男人共吃梨22只。首先,应排除三个最大数,即(丙c12个)(丁c16个)、(丁a12个),因为这3对中只要一对成立,就算剩余的对数按最小的分配梨也还是不够的。」 「然后再看,因为梨是偶数只,所以甲和丙的妻子必须是ad或者bc,即(甲丙ad6个)或(甲丙bc14个)。」 「当(甲丙ad6个)时,丁只能选b8个,则乙的妻子为c8个,即22个。然后很明显的,甲的妻子为a3个,丙的妻子为d3个;(甲丙bc14个)时,(丁d4个),(乙a6个),合计24个,多了。」 「剩下的两人无论怎么搭配都不行。所以(甲丙ad)成立,丙的妻子是d。」 当郦鸢用排除法,将所有的题目在地下验算一遍之后,卫玠不由自主的问道:「仅是这样看起来就很复杂了,你是如何在那么短的时间内算出来的?」 郦鸢又怎么会说,这道题她曾经在现代的qq群里看到过,甚至还特地验算过一遍? 如今只是看了一遍题目,就已经知道了套路的她,自然利用现代的各种计算方法,将答案算出来了。 据她所知,这个时空的计算方法还很落后,反倒是卫玠,他的大脑运转的速度,让郦鸢都忍不住高看一眼,「那你呢?你又是如何算出来的?」 卫玠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早在我们进入这个广场的时候,我就已经看到了这道题目。」 第175章 【184】以前做过,信不? 他的意思是告诉她,他从一开始就在心里默默计算着这道题吗? 郦鸢心里惊了一跳,难怪那个时候她与郦洪涛打口水仗的时候,他立在一旁沉默不语,敢情那个时候就已经开始琢磨这道题了? 这般一说的话,好像也正常了,本身而言,这道题就不是三两下就能算出来的。 当然,或许有比他们更加聪明的也不一定。 旋即也讪讪的道:「如果我说我以前做过这道题,你信不?」 不得不说,听了某人的这句话,卫玠心里舒服了点。 为什么呢? 因为,在他看来,自己若是输给了才不过十岁的她,估计呕死的心都要有了吧? 「信!」 这怎么能不信呢?必须要相信才对。 结果,两人不由自主的相视而笑。 不知在原地站了多久,突然身后传来脚步声,郦鸢回头一看,眉头不由自主的皱起,「快看,有人过来了。」 还是熟人。 没错,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郦鸢的老朋友红邪,还有一位长得很漂亮,却很陌生的女人,至于另外一个,不知怎的,看起来好像有点眼熟,似乎在哪里看到过。 「杨素?红邪?」 当卫玠的呢喃声在郦鸢身侧响起时,原本还在思考中的某人,瞳孔勐然间一缩。 老天,她听到了什么? 杨素? 郦鸢下意识的就朝那位美人身侧的白衣男子看过去,死死的,紧紧的盯着,不动声色的打量。 良久之后,她抚着胸口,转首看向卫玠:「那个杨素,你认识?」 卫玠不咸不淡的道,「这个人,曾经在你昏迷的时候上过门,只不过,被我给打发了,怎么?认识?」 郦鸢倒抽一口凉气,「你说什么?他有来看过我?」 卫玠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怎么?你还真认识?」 当时杨素可不是这么回答他的,难不成,这两人之间,真有什么猫腻? 郦鸢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复杂难测起来,但在即将到来的陌生人面前,她还是很快冷静了下来。 「那是几年前的事了,这个将来再说,这几个人,是什么人?」 卫玠波澜不兴的道:「很明显,他们或许就是幕后之人。」 这几个人,他在广场就注意到了,他们分明是从黑色区域过来的,加之那个红邪还在里面,身份,自然也就不言而喻了。 红邪没想到有人还能在他们之前进入纸醉金迷,当他看到立在卫玠身侧那个看起来异常平静的黑脸丫头时,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你怎么会在这里?」 郦鸢嗤笑一声,冷冷的看着他,「红门主这话也真真是好笑,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不,不是,你怎么可能会在我们之,」他的话音还未落,那位身着蓝色长裙,长相极为妖艷的女人,唇角一勾,扭着柳蛇腰朝他们走了过来。 「哟,你们二位,想必就是凤王殿下,与康七姑娘吧?」 卫玠眉毛一扬,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郦鸢淡淡的颔首,客气却疏远的道:「正是,请问你是?」 「哦,在下是红门主的朋友,我叫做百里馥,这位,想必凤王殿下也认识,杨素,我们三个人是朋友。」 郦鸢的目光渐渐的将目光移送到杨素的身上,察觉到对方刻意的迴避之后,她淡笑着颔首:「有礼了。」 「真是没想到,康七姑娘不但医毒水平一流,便是这脑子也转的快,瞧,这一不留神儿,就让你们抢了先。」 郦鸢十分不喜她字里行间所带的自傲与鄙夷,当即唇边带出一丝讥讽的笑:「题目是公布于众的,自然人人都有机会抢先。」 就算你们对这里熟悉又如何? 「七姑娘似乎对我存有一定的敌意。」 郦鸢虽然扯出了一抹笑,但那笑意却是一点温度也没有。 「你想多了,我们是第一次见面,我何故对你存有敌意?」 百里馥笑容一僵,正要说什么,身后却传来苏虞的声音,「就知道你们没有走远,果然在这里等着呢!」 话音刚落,青辰叽叽喳喳的声音也由远及近的传来,郦鸢看了苏虞一眼,连忙挥手:「快点,前面似乎很大呢,咱们快去看看前面有什么。」 百里馥似乎很不爽郦鸢就这般忽视她,当即暧昧的看了眼一直沉默的卫玠,笑道:「七姑娘只怕是第一次来这里吧?不若,让奴家带你们去逛逛?」 郦鸢正要拒绝,苏虞却突然接口:「哦?看来百里姑娘来了很多次了?既如此,那就麻烦你了。」 百里馥回头一看,目光剎那间一亮,没想到这里面除了卫玠那个冷面阎罗之外,竟然还有这么几位长相不差的青年才俊,当即脸上的笑容更多了。 「如此,就请各位随我来吧。」 说着,已扭着腰走在了前面,故意落后于她的郦鸢,对她那时不时飞过来的秋波,实在厌恶的可以。 当即不客气的朝着卫玠几人低语:「这么位大美女在前面引路,你们可要睁大眼睛好好看着,免得一不小心被勾了魂,到时候,我这个霉女可没那能力救你们。」 卫玠摩挲着下巴,还真就她的话考虑了一下,上下打量后,煞有其事的道:「看不出来,你还挺有自知之明。」 郦鸢一噎,正要开骂,他却突然话锋一转:「不过,你还小,尚还有发展的空间。」 郦鸢咧着嘴笑容讪讪:「呵呵,难为你还对我存有幻想,不过,想让我变美,只怕是不可能了,」 话到这里,不忘乘胜追击,「你也看到了,女人是需要对比的,看到没?那样的女人,才能称之为女人,我这样的,充其量就只能算是个女的。不若,你再考虑考虑解除婚约如何?」 卫玠眼神微瞥,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没错,人家是女人,你是女娃子,时间还早,你好好努力!」 说着,挥挥手,转身,离去,不留下一片云彩。 郦鸢对着他的背影举起小拳头,恨恨的道:「你是真不懂还是故意的?努力?努力毛线啊努力?努力变得美与你那些女人争宠?嗤,真是闲的mm疼了。」 「咳咳咳,那个,你说话好歹注意点。」 落后一步的苏虞,恰好听到郦鸢的自言自语,虽然早就习惯了这丫头的口无遮拦,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尤其还都是大男人,听起来还是忍不住让人脸红的嘛。 尤其,当他的目光有意无意扫过郦鸢胸前时,却被郦鸢一巴掌拍在了后脑勺上。 「哥哥你往哪里看呢?就我这身材,你也能看得下去?」 当郦鸢一脸嘲弄的看向苏虞时,后者闹了个大红脸,「咳,你,你说什么呢?」 「妹妹我都没不好意思,哥哥你这样,让人家很难做人呢!」 能看到苏虞吃瘪,郦鸢的心情没由得好了起来,当即唇角一勾,双手负背,悠哉悠哉的往前走去。 走之前不忘撂下一句,「哥哥好好看哦,这里面的商机可是很多的。」 经她这般一提醒,苏虞才从刚刚的糗态中回过神,将目光放在了场内的装修装潢上。 没料这一看这下,竟让他倏然变得认真起来…… 那边,百里馥不遗余力的为卫玠几人介绍着:「纸醉金迷是不夜城顶级的娱乐会所,这九道光束,代表着不同的区域,虽然我们现在进入了会场内部,但想要更进一步了解,还是要过关斩将的。」 「如何过关斩将?」 郦鸢的脑袋不知何时凑了过来,看到百里馥的目光一直黏在某人的身上,当即脸色有些不好看了。 不由分说的挤到她与卫玠的中间,还煞有其事的将卫玠往后推了一把,占有性十足的抱着他的胳膊,而后挑衅似的看了百里馥一眼。 百里馥表面上看起来波澜不兴,但那目光却时不时的瞟向两人的胳膊,眼底写满了震惊。 早就听闻卫玠不近女色,可没想到,却能对这个黑番薯破例,难道之前的传说,是不可信的? 当她眼神微瞥,带着疑惑的目光看向卫玠时,郦鸢却声音一扬,「怎么?百里姑娘不愿解释吗?」 第176章 【185】这个男人要做什么? 百里馥气恼的回头,瞪着郦鸢,口气略显僵硬:「每一个区域前都有进门要求,你自己不会看啊!」 郦鸢黑眸中闪过一抹狡黠,当即瘪了瘪嘴,可怜兮兮的看向卫玠:「玠哥哥,人家不识字,你给人家念一念好不好?」 此言一出,不但卫玠浑身僵硬,嘴角抽搐。 便是连试图看戏的青辰四人,也抑制不住胃液翻滚,拼命抽动嘴角,不动声色的远离了某个存心膈应人的黑胖纸,因为他们真不知道,下一秒会不会直接呕吐出来。 至于红邪、百里馥,一个瞳孔放大,脸色臭的能够环绕好几坨黄色某物。 另一个,则直接花容失色,难以忍受的瞪着郦鸢:「七姑娘,有没有告诉你,向男人撒娇,也要分人的?」 郦鸢眨了眨眼,一脸无知的朝她看过去,「分人?分什么人?」 百里馥只觉眼前一黑,这丑女人,到底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说的这么明显,她竟然还能像没事人一样,简直,简直就是愚不可及。 口气自然不自觉间恶劣了起来,「你说分什么人?你也不去照照镜子,自己是什么模样,竟然光天化日之下拉着男人的手臂,你不觉得碍眼,可也麻烦你为其他人考虑一下行吗?简直有碍观瞻!丢人现眼!」 这话,算是重了。 红邪微微皱眉,不贊同的看了百里馥一眼。 这个女人跋扈惯了,赖好看一下场合吧?这样的话,竟然就这般说出来? 不过,能看到有人这般丑化她,他还是挺乐于见到的。 无形之中,从她那里吃到的亏,好像就这般赚回来了。 让她也尝一尝被人鄙夷的滋味儿,看将来还如何去嘲讽别人。 这般想着,刚刚升起的那股不贊同,这会子已经烟消云散了。 杨素墨黑的眸却因百里馥的话顿时眯紧,那始终低垂着的眼眸中,却闪过一抹同情之色。 至于这抹同情是针对谁,那就不得而知了。 青辰四人这段时间一直与郦鸢朝夕相处,渐渐的也有了些许敢情,虽然比不上苏虞他们几个,但对于郦鸢的这身缺点,早已选择性的忽略了。 如今被人这般毫不留情的提出来,心里面多少还是有些不舒服的,当即想要为郦鸢出头,却没想到,有人比他更快一步。 「本王就喜欢她这样的,你有意见?」 郦鸢呆呆的转过头,看向身侧那位不知何时已经将她很好的纳入怀中的男人,唇瓣微动,眼中各种情绪交错而过。 百里馥似是没想到这个最不可能为她出头的人,会突然之间说出这样一句话,当即愣在那里,忘记了反应。 脑中回想着的,却是他那句理所应当的话,『喜欢?你有意见?』 她第一个想法就是,这怎么可能? 没想到这般想的,竟然就这般吐了出来,「开,开什么玩笑,这,这怎么可能?」 卫玠微眯了凤眸,眼中似有一抹厉色悄然闪过。 但见他握在她腰间的手突然用力,忽然肥腰一拧,黑裙乍然飞舞的瞬间,她已重重的跌入了他的怀中。 众目睽睽之下,他竟然伸出玉指,轻挑起她那不知道重了几层的下巴,印着狰狞疤痕的右脸正一点,一点的朝她靠近…… 郦鸢望着逐渐放大的俊脸,唿吸瞬间一窒,这个男人要做什么?她这个模样,他真的能够亲的下去? 拜託,亲之前先看看人家的年龄好不好? 十岁啊,你这样与猥.亵幼童有什么区别嘛? 如果卫玠知道在这个关键时刻,某人的心里竟然能扯出这么多乌七八糟的幻想,不知会不会一拳头将她扔飞? 他倾身往前,她仰着头往后。 或许在外人眼里,他的眼神有多么的含情脉脉,可是自来贵有自知之明的某人,却分明在他的眼底看到了冷静与清明。 也就是说,他这会儿不是脑子一抽,而是十分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当即挺直了腰杆,勐然间往前倾去。 果不其然,她这突如其来的做法,杀了某人个措手不及,条件反射之下,竟然后退了。 郦鸢轻挑了眉梢,随手就将卫玠给推开了,而后不恼不怒的看向一边已经得意的扬起唇角的女人,淡淡道:「看清楚了吗?这就是我们之间的相处方式,是未、婚、夫、妻,想必这位姑娘一清二楚才是,你还有意见吗?」 从最开始的意乱情迷,到最后的果断出击,不得不说,郦鸢的冷静已经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综合她的反应来看,的确不像是一位只有十岁的小丫头能够做的出来的。 在这期间,百里馥也渐渐的恢復了冷静,看向郦鸢的眼神渐渐夹杂着一股晦暗。 她看着她,妖冶的红唇一扯:「自然,既然是未、婚夫妻,姑娘想做什么都可以,不过,这也不影响他人如何对待,不是?」 听她特意强调『未婚』二字,郦鸢呵呵一笑:「自然,百里姑娘看起来胃口挺大,那就看你能不能吞得下这块儿肥肉了。」 说着,已是双眸意味不明的落在了卫玠与百里馥身上,来回的打量。 那样暧昧的目光,让某人很不舒服,眼底的不悦之色,益发的浓重。 郦鸢与百里馥之间的对话,完全就是开诚布公,在站的男士自然也都听的分明,如此直白的话,就算是个傻子,也该明白了,更何况站在这里的,智商都不低。 郦鸢说话,从不喜欢拐弯抹角,尤其是与女人。 女人不比男人大气,小家子气惯了的,与其在那里浪费口舌,倒不如更为直接一点。 没想到这百里馥也是位极有个性的女人,若换做旁的女人,只怕早就因这句话面红耳赤了,可是她不然,反而行为大胆的朝卫玠抛了个媚眼,而后,淡定十足的看向郦鸢。 「这就不牢七姑娘操心了,本姑娘知道该怎么做。只不过……真到了那个时候,希望某人别哭鼻子就好哦。」 郦鸢气恼的回头瞪视她,她竟含笑着朝她挑了挑眉头。 幼稚与成熟,剎那间就见了分晓。 只不过,在某个女人犹如战胜的母鸡,傲娇的转身的瞬间,郦鸢的眼底却闪过一抹不怀好意的笑来。 「你很得意?」当男人冰凉的声音从身侧响起时,郦鸢的喉头不自觉间吞了一口口水。 她僵硬着脑袋转过身,嘴角动了一下,「得,得什么意?」 卫玠的嘴角却忽的扯出一条薄冷的弧线,眼睛中升起了几分凉意。 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后,竟是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郦鸢看着她的背影,脑中划出无数个问好:「什么,意思啊?」 「什么意思?意思就是他生气了,这不是很明显?」 苏虞瞥了她一眼,轻轻的摇了摇头,这丫头,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刚刚他可是看的分明,卫玠分明是有意为她解围,可是这丫头倒好,竟然当着他们的面,将卫玠给卖了。 真不知道她是故意的还是故意的,就算想要摆脱婚约的束缚,也不能在旁人面前,这般让对方掉价吧? 这丫头,情商也太令人捉急了。 「他为什么要生气啊?」 苏虞忍不住白了她一眼,「你自己想去!」 「哎?你把话说清楚啊,别走,别走啊!」 郦鸢提着裙子,动作笨拙的追上去。 「红邪,这百里馥不会是认真的吧?」 远远的注视着这一幕的杨素,皱着眉头看向同样拧着眉的红邪。 「认真?嗤,你何曾见过她对哪个男人认真过?更何况,这个男人还是来自四方大陆!」 在他们的眼里,四方大陆是弱势群体,即便这个人在四方大陆首屈一指,可在他们眼里,却依然是垫底的弱者。 自来觉得高人一等的百里馥,怎会将目光放在这样的男人身上? 「可,可看她的目光,却又不像是……,」 红邪嗤笑一声,「那是你根本不了解她,得不到的,才是美味儿的,不是?」 「呃……,」杨素看了眼相继离开的百里馥与红邪,眼中却流露出一抹平时从不彰显出来的冷漠。 「高傲自大的人们,真以为四方大陆是弱者的聚集地?如果你们真的这样以为,那么从一开始,你们就错了,不但错了,而且还错的离谱,离谱啊!」 第177章 【186】起内讧了 「高傲自大的人们,真以为四方大陆是弱者的聚集地?如果你们真的这样以为,那么从一开始,你们就错了,不但错了,而且还错的离谱,离谱啊!」 就在这些人围绕着静谧无声的纸醉金迷参观的时候,后院的明月山庄里,一抹纤细的身影,正懒洋洋的躺在吊椅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晃着。 白皙的脸上依然戴着一枚蝶型面具,怀中抱着一个切好的水果盘,十分舒服的躺在那里吃着。 「启禀少城主,已经巳时初刻了(上午九点)。」 突然,一抹高大的身影遮住了面前的阳光,吊椅上的少年漫不经心的抬眸:「多少人了?」 「目前,二十人不到,卫玠一行,已经全部进入。」 少年淡淡的抬眸:「他若是进不来,倒要让人失望了。」 「那少城主,」少年一记看似无力的掌风,轻轻扫过腿上的果盘,下一瞬,果盘便已飞跃而起,稳稳的落在了候在另一侧的白衣护卫手上:「继续,这么点儿人怎么能玩儿的起来?再等等,晚上的时候再说,我先去睡一会儿。」 「是,少城主。」 白衣少年这边刚走了几步,突地转过身,白衣护卫立即躬身:「少城主还有什么吩咐?」 「第一个入场的是谁?」 风护卫看向花护卫,花护卫淡淡的回道:「据说,是一位叫做郦鸢的女孩儿。」 「郦鸢?」少年淡粉色的薄唇呢喃着这两个字,突地,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红色区域——酒池肉林 一看到这四个字,郦鸢就猜到了里面会是什么光景,再看放置在门口的水晶牌匾,她脸上的笑意更盛了。 好傢伙,这里的j院,竟然不分男女的? 难不成里面是男女通吃的标准? 而入场的资格,更是可笑,不仅身高体重都罗列的十分清楚,便是连容貌也划入在内,也就是说,像她这样矮胖丑挫的类型,是绝对不允许进入的。 不但如此,进门还都需要佩戴面具,在里面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吐露自己的身份。 条件确认之后,也要回答问题,方可入内。 目的,自然是为了则优录取。 郦鸢甚至恶劣的想到,会不会还要进行一下身体检查?这样干净程度岂不是更高? 没想到往下一看,哎哟我去,居然还真有这么一条。 从上往下看过来,条件十分的苛刻,能够符合的其实也没多少人,看来这里的规格,还是要比外面高上很多的嘛! 想到这里,她不由自主的挤了挤苏虞的肩膀:「看起来不错的样子,你要不要尝试一下?」 苏虞霎时间打了个激灵,黑着脸瞪了某人一眼,「要去你去。」 「别这样嘛,这上面的条件,你看起来都符合,我第一条就不符合啊,你以为我不想,」 不料,这边的话还未落,那边便传来一道冷如冰窖的寒声:「你想怎么样?嗯?」 郦鸢身子一僵,不由自主的抖了抖,僵硬着转过身,讪讪的看向声音的主人:「额,你,你听错了,呵呵,没,没什么,没什么。」 可某人却并不打算这么放过她,「他符合条件?你是怎么知道的?」 郦鸢深吸了一口气,正要回答,苏虞却抢先回道:「额,你误会了,她刚刚说的是,看起来,看起来符合,」 郦鸢嘟着嘴,「是啊,分明就是看起来嘛,什么叫我是怎么知道的,难不成我长了一双窥视眼不成?」 卫玠直勾勾的盯着她,一言不发。 郦鸢被他的眼神看的浑身发毛,正准备迴避他,不料,手却被对方突然攥住,用力往前一扯,『嘭』的一声,她撞到了他的胸膛上,当即皱着眉头捂着鼻子抬头:「喂,你有毛病啊,很疼的!」 「别忘记你自己的身份!」 当他警告似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时,郦鸢脸色一下变得很难看,她蓦地抬眸与他对视,下巴微微扬起,眼底有着不容侵犯的骄傲。 「你什么意思?」擦,这是今天第几次用这样的语气质问他了? 卫玠又是静静的看了她一会儿,紧接着攥着她前襟的手,渐渐的松开。 而后,却将她用力往后一推,在她目瞪口呆中,再一次的离开了。 郦鸢看着他的背影,深吸了口气,觉得喉咙干涩无比,「这个人,真是越来越莫名其妙了。」 苏虞看她一脸半知半解的样子,想提点她几句,可眼下的情况,又不允许他与她多接触。 再加上刚刚这样的情形不是已经上演过一次? 他也解释的分明,可这丫头的反应,实在是…… 最后,也只能嘆口气,轻轻的摇了摇头。 罢了,这对冤家的事,还是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其实,仔细想想也对,让她一个十岁的小丫头去理解大人的感情世界,的确听起来匪夷所思。 尽管郦鸢有时候表现的很大人,很成熟,可是归根结底,她的年龄摆在那里,在有些方面,比如说感情,她或许根本就不会往那些方面想。 而且,他就算再怎么样心疼也是无用,他家鸢妹妹的外在情况摆在这里,想让他相信卫玠这几次三番的表现是在乎她的表现,也的确有些……不靠谱啊。 或许,真的是他想多了也不定? 反观郦鸢此刻,却好像渐渐的转过了弯儿,可事实却让她太过震惊,吊了好一瞬,才勐然间反应了过来。 不是吧,卫玠那厮,真的开始在乎她了? 彼时的她大脑一片空白,联想两人这一路走来发生的情况,她在反覆确认之后,又一次的否定了。 「不,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就我这模样,他卫玠也能看的进去?他一定是因为我有用处,再加之他本身存在的大男子主义,不容许他人触碰他的所有物,如今她再怎么样,也是他明面上的私有品,他不爽她与旁的男人接触,也是合理之中的。」 想清了这一点,郦鸢的表情变得正常了起来,反覆的点头,对,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的。 倒不是她不愿往这方面想,而是她如今的年龄不允许她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还有,她现在也没时间去理疗这些莫名其妙的情感。 前世她是没时间去谈恋爱,今世,她依然摆脱不了忙碌的命运。 尤其今世的容貌,更加的让她没有资格去谈恋爱。 就算她的脑袋上已经被拍上了别人的私有标籤,可在她看来,这个标籤却是不长久的。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嫁给四方大陆赫赫有名的战王卫玠。 前世她因为容貌算不上漂亮,甚至能够划得上丑,即使能力卓越又如何,还不是得接受来自四面八方的白眼与嘲讽? 这些嘲讽不单单来自同事朋友家人,甚至还会有许多患者拿这些进行人身攻击。 重大的压力,忙碌状态之下,她从来没考虑过自己的身体情况,如今想一想,真的是太不值得了。 虽然生为丑女不是她的错,但在接收周遭的各种白眼鄙夷时,内心还是很痛苦的。 没想到,今世比起前世更加的不堪,所要承受的压力更是旁人无法想像的。 尽管她已经想方设法的改变自己的心态,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可这样的身体,又哪里是一天两天能够调理好的? 只要她的容貌身材以如今这样的状态存在一天,她就不配拥有这片大陆的佼佼者为自己的男人。 几乎可以预见,她的未来会遭受怎样的人身攻击。 她再也不想让自己处于那样的境地了。 再也不想…… 就算这个男人的条件与她来说,还算可以。 但,对于旁人来说,或许可以想想,可是对于她来说,却是想的资格都没有。 郦鸢内心承受着煎熬的时候,卫玠的心情同样很复杂。 他之所以突然间离开,也是在发现自己的内心竟然开始渐渐注意她时,而变得有些慌乱。 尽管他几次三番的说娶这样一个女人回家,会对自己带来莫大的好处,可当他真正意识到自己的内心时,却又一下子慌了。 他不知道,不知道如何去面对这样的情况,尤其这丫头如今的年龄,也不在他可控的范围之内。 第178章 【187】流动资金 她一直在想如何才能解除婚约,虽然他保持着最平静的状态,但若是真的解除了婚约,对他来说,似乎也没有什么大的损失。 这丫头所能带来的好处,是多多,但应该,也未必是最适合的成婚对象吧? 卫玠的情绪一下子变得烦躁起来,他甚至怀疑自己此刻根本就无法确定自己的内心。 他卫玠骄傲的人生,又凭什么要被这样各方面都与自己相差甚远的女人为伍呢? 就算这个女人医毒之术已经达到逆天的地步,可外人却看不出来,他们看到的只会是她与他之间天差地别的差距。 如果他现在说不在意,可当有一天侮辱接踵而至的时候,他真的还能保持这样的平常心吗? 卫玠再一次的否定了自己。 因为他发现,他根本就无法预测自己未来的心态。 娶她,必然会经歷前所未有的重创。 不娶,放任这样一个医毒人才流失,与他来说,的确是个大的损失。 在面子和里子面前,他犹豫了…… 他们两人突然之间的沉默,自然也引起其他几人的注意,尤其是一直盯着卫玠的百里馥,更是将这个男人视为自己在不夜城里的目标。 这漫漫长夜,若是不找一个实力雄厚的人相伴,的确是寂寞的很呢! 看来看去,也就卫玠这个各方面都算得上优秀的人才有这个资格了。 就算他脸上有这么一块儿碍眼的伤疤,但也不影响他自身所散发而出的雄性魅力。 不过—— 「喂,我问你,卫玠脸上的疤痕你能去掉吗?」 百里馥看了眼身侧的红邪,突然轻声问道。 红邪鄙夷的扫了她一眼,「守着那么一位全才,这件事还需要你来操心?你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 百里馥脸色一沉,看向红邪的眼睛里好似飞出无数冰刀:「你连自己的事都管不了,哪里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我想怎么做,那是我的事,用不着你来操心!」 红邪的脸上浮出一丝冷笑,「像你这样放浪不堪的女人,老子多看一眼都嫌污了眼睛!」 百里馥听言,一张媚脸剎那间血色全无,饶是她脸皮再厚,却也承受不住这样的辱骂,可就在她出手的瞬间,却被突然跳出来的杨素拦住了。 「你们两个,干什么呢?自己人打自己人?凭白让人家看了笑话,都给我闭嘴!」 「谁跟她是自己人。」 异口同声的话,让杨素的脸一下子黑了。 察觉到周遭投睇过来的眼神,他一手拖一个,将两人拖到了偏僻的角落里。 「红邪,你怎么能跟女人一般见识?百里馥再怎么样,她也是女人,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还有你百里馥,你也知道这话不好听?那你能不能收敛一点?人家的未婚妻就在那里,有你这样明目张胆的勾搭人的吗?是你自己自甘堕落,难道你还怕别人说?有本事,就用自己的实力堵住别人的嘴!」 百里馥一张媚脸剎那间扭曲了,「呸,杨素,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懂,少在这里装大爷,老娘的事,还不需要你们两个什么都不懂的臭男人关心,滚!」 百里馥一挥手,愣是将两人推出几步远,等二人抬起头时,哪里还有百里馥的影子? 远远的注视着这一幕的郦鸢,心情极好的笑言:「哈哈,真是大水沖了龙王庙,自己人不认自己人啊,居然内讧了,啧啧,看来,他们也没表面上处的那般好嘛!」 「看把你得意的!」青辰无语的摇了摇头。 郦鸢白了他一眼,「你懂什么?越是这样,越是说明龙帝国感情淡泊,别看他们同属一人之下,可若真的牵扯到自身的利益,必然会拳头相向,这就是现实,懂吗?」 「现实?」青辰呢喃着这句话,不知在想什么。 郦鸢也懒得与他解释这些,当即挥挥手,烦躁的道:「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不懂的话就自己琢磨去!」 说着,便朝着别的区域走。 虽然她对酒池肉林感兴趣,可既然进不去,那就不做他想了。 卫玠略略抬了抬眼皮,转而朝郦鸢相反的方向。 青辰四人见状,先是无语的抽了抽嘴角,而后将郦鸢交给苏虞,也尾随卫玠而去。 这两人闹别扭,他们还是莫要去凑热闹了。 明明是一帮人,最后竟然闹出了两帮出来,这又何尝不是郦鸢刚刚所提到的『内讧』? 不过,这个机会对他苏虞来说,却是不可多得的。 他可是有太多话需要与他们家鸢儿交流了。 在全是金子装饰而成的金色区域入口处,郦鸢对着那张水晶牌头也不回的问道:「苏哥哥,你说,咱们将钱存在这里面,如何?」 苏虞怔楞了一下,不由皱了皱眉:「你这丫头,竟然看也不看就说出这样的话,万一我和别人一起来呢?」 郦鸢无语的抽了抽嘴角,转身,「哥哥是傻了吧,如果我连脚步声都分辨不出来,那我这些年岂不是白混了?」 苏虞愣了下,旋即讪讪的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走过去一看,登时傻眼,「每年一万两黄金的保管费?丫头啊,这,这是不是也太贵了点儿?有这些金子,咱们能做好多事呢!」 「可我们凤池山庄现在,已经处在风口浪尖了呢,流动资金若是太过庞大的话,势必会遭人惦记的。」 原本她还想开钱庄,可是思前想后,还是放弃了。 四方大陆的各种钱庄的幕后都基本掌控在龙帝国的手里,她若是这个时候跳出来开钱庄,那无疑是把凤池放在火上烤,那样危险太大,倒不如将他们的资金放置在不夜城旗下。 这上面说的很清楚,只要缴纳了费用,他们就会无条件的为他们保管这些钱财,关于客户的秘密,更是绝不会透漏给第三方。 若是放在以往,她必然是不会放心的,可在了解过不夜城之后,她倒是觉得,唯一能够摆脱龙帝国觊觎的,似乎也就只有这里。 「可我们若将钱财寄存到了这里,通兑起来,未免太过麻烦。」 每次都要闯一次黑暗之林才能拿到钱,这听起来,未免太过危险。 郦鸢轻笑出声,「哥哥你也未免太过老实吧,你不会真的以为不夜城就只有这一个不夜城吧?」 苏虞长相极好的儒雅俊脸,蓦地划过一抹不自然,「怎,怎么?」 郦鸢侧头看向他,「很简单啊,这里只是人家的老巢,相信我,不管是在四方,还是在龙帝国,都有他们的分舵。」 「分,分舵?」 苏虞默默的念叨一遍后,勐地睁开了眼睛,「对,对啊,这里的少城主可是从外面回来的,这说明什么,不是不言而喻吗?我竟然忘记了这一点。那如果是这样的话,这里倒真的是不错的寄养地。」 郦鸢气定神闲,笑吟吟的看着他:「既然哥哥同意了,那回头见到他们几个,再确定一下,就将这件事给办了吧!」 一听『他们几个』,苏虞的面上突地划过一抹忧色,「丫头,你说他们几个现在怎么样了?不会受什么苦吧?」 郦鸢淡淡一笑,「哥哥以为他们四个会出什么事?再怎么绕,他们能逃得出这个圈子?只要他们还在不夜城之内,那就不失为一件好事!」 在苏虞疑惑的眼神下,郦鸢解释道:「如果他们已经撕票,将来拿什么与我们做交易?放心吧,他们现在很好,这么长时间的囚禁,你觉得他们会闲着?不夜城之内灵气充足,不知道比四方大陆好多少呢,如此好的修炼环境,你觉得他们会错过吗?」 苏虞眸光倏地一亮,「对啊,瞧我,竟然还不如妹妹脑子转得快了。」 「哥哥那是关心则乱,妹妹我向来是没心的,自然要比哥哥看的明白。」 郦鸢『呵呵』一笑,拍了拍苏虞的肩膀:「走吧,先去了解了解这里是个什么情况,将来见到他们几个也好解释。」 金色区域,倒是没有什么限制,反正只要你有足够的钱,就能够得到不夜城的庇护。 既然是金,自然是只认钱,不看人,也因而两人毫无阻碍的就走了进去。 里面的构造,再次勾起郦鸢要见一见他们城主的心思。 第179章 【188】黑作山脉——碧水潭 因为呈现在他面前的,赫然是与现代银行如出一辙的柜檯,只不过防弹玻璃,变成了普通的玻璃面。 里面身着现代化的职业装的男男女女在柜檯后安静的坐着,时不时的拨弄自己手中的算盘,低头记录着什么。 对于这一切,她除了最开始的讶异之后,便很快恢復了平静。 可是苏虞不然,整个过程,那就是刘姥姥进大观园,土鳖极了。 「你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很快,传说中的大堂经理笑容满面的登场。 那礼仪,那笑容,还有那容貌,对比空姐,一点也不逊色。 郦鸢扫了一眼四周的情况,将目光看向这位长相甜美的高挑经理身上,微微颔首:「需要,麻烦帮我介绍一下你们这里的办理业务的流程。」 「好的姑娘,请这边来。」眼底没有轻视,有的只是客气与最起码的职业道德。 这对郦鸢来说,是个很不错的开始。 在郦鸢跟着美女离开时,苏虞则依然处在好奇中,四处东张西望,观察了好一通,才跟着进了贵宾服务区。 与郦鸢恰恰相反的卫玠,却选择了权利的象徵,黄色区域。 只不过他进去时,什么人也没带,便是连四大护法,也被他排除在外。 自然而然的,也就没有人知道他去做什么了。 约莫两个时辰之后,入场的人数已经达到了百人之多,原本寂静无人的会场,也被好奇心使然下的大家,带的喧闹了起来。 可这些人对于不夜城来说,还是太少。 在公子衍的吩咐下,最后硬是拖到了申时初刻(下午三点)方才达到了预想中的人数,二百人。 这二百个人当中,其中本就居住在这里的人达到八成,而卫玠他们带来的人,却只占到了区区不过两成。 当然,这两成的人里面,基本上该进来的都已进来。 便是连郦洪涛,也想方设法的混了进来。 很快,纸醉金迷的大屏幕上,就显现出一排工整的楷字,看到那一行字,很多人都抑制不住内心的狂热,兴奋的搓起来手掌。 「酉时才开始拍卖会,还就一个时辰,时间也太短了吧?」 「等了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这次拍卖会会有什么样的好货。」 「听说上次拍出了一对龙凤宝剑,还有不少中品丹药呢!」 「走走走,时间还早,与其在这里耗时间,不如先去酒池肉林逛逛!」 「你拉倒吧你,就你这肥头大耳的,根本就进不去!」 …… 听着耳畔一声高过一声的议论,郦鸢的好奇心越来越重了,看起来大家之所以来到这里,似乎大部分都是奔着这个拍卖会来的。 难不成拍卖会上会有不少好东西? 九大区域,除了红色的酒池肉林,金色的财,黄色的权之外,还有绿色的药材、典籍,青色粮仓,蓝色收养福利院,还有紫色的整容院,最后,就是白色的拍卖行与黑色的赌城。 对于赌城,他们这几个人都没什么兴趣,不止是他们,甚至其他很多人都没有那个想法。 倒不是没有钱,而是大家刚来这里,还没完全适应,再加之钱财耗费巨大,进入赌城更是风险太大,与其到最后一无所有,倒不如先将其他区域吃透了再说。 看的出来,明智的人还是占大多数的。 不然,哪里还有闲钱去拍卖自己所希望的东西? 就这么一会子的功夫,郦鸢也了解到,凡不夜城出品,承揽的拍卖物,大多数都来自龙帝国,即使最后来源四方大陆,也是这片大陆上最最珍贵的所在。 这也是为什么拍卖行如此受推崇的所在。 现在,她倒是也来了点兴趣。 虽说没去过龙帝国,但龙帝国物产丰富却也是闻名于世的,尤其对于修炼者来说,或许来自龙帝国的一片丹药,就能抵得上在四方大陆十几年的成果。 如今能有这个机会,只怕是个人都不想错过的。 还有,就她目前的实力而言,将来前往龙帝国也不是不可能,或许可以藉此机会,好好的了解一下。 想到这里,她立即前往白色区域,申请了一张名牌编号,看苏虞还愣在那里,当即催他:「你也去啊,这么好的机会,可千万不能错过了。」 但见苏虞先是往周遭看了眼,而后拉着郦鸢到无人的角落,凝着眉询问:「鸢儿啊,这里可是拍卖行,仅是入场的价格就在一千两,接下来咱们还不知道在这里,」 话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敢情她家哥哥这是担心她带的钱够不够? 嗯,若是放在以前,或许会有这方面的考虑,毕竟不夜城不比其他地方,如今的他们几乎是被隔绝在外的,即使想要去银庄通兑点钱出来,也是不可能的。 这个时候,身上所剩的银子,自然显得尤为的重要,谁也无法预测他们还能在这个坑钱的地方呆多久。 省一点,还是十分有必要的。 但是,那是以前,现在不一样了,这次出来,她的灵爷爷,灵爸爸可是塞了不少好东西给她,自然少不得钱银之类的,如今她的戒指里,可是多的不像话,自然无需考虑这方面的因素。 他家苏哥哥自来勤俭,会有这样那样的考虑,也实属正常,可这事关灵家庄的事,即使这边是亲哥哥,她也是不能透露的。 同样的,关于凤池的一切,灵家庄也是无人知道,原则性的问题,她自来很有分寸。 「苏哥哥,进去了,未必要参与拍卖,看看热闹也是好的呀,机会这么难得,你想错过?」 不得不说,郦鸢的话可谓挑中了重点,苏虞也不是没有这样想过,但对于不夜城,他心中存有太多的不定因素,将来若是因钱银问题寸步难行,那才是最得不偿失的。 但—— 谁不想见识一下来自于龙帝国的奇珍异宝?哪怕是个下品、中品的丹药,对于他们来说,也是诱惑力十足的啊! 郦鸢见他有松动的迹象,强忍笑意,又是好一番忽悠,到最后,咱们的苏大大,终于忍痛破一千两大银,买了一张名牌编号。 这边刚刚站定,那边一直未露面的卫玠,也领着青辰四人购买了名牌。 不消一会儿,百里馥、红邪、杨素,甚至是郦洪涛,也都一个个购买了名牌。 白色区域门前,顿时喧闹起来。 目睹这一切的公子衍,朝身边的月护法低语了几句,不消片刻,拍卖会就开始检票入场。 而他则领着醉生梦死四位黑衣护法,从地道中离开了纸醉金迷。 令人意外的是,他的目标竟然是场外的黑色区域。 身为不夜城的主人,这里的一草一木她自然十分熟悉,而作为重中之重的黑色区域,在她眼里,则更加的重要。 「都打听清楚了?」 「回少城主,已经全部打听过了,那些被他们带来的人,全都关押在这几个地方。」 说着,已将一份名单递了上去,公子衍只是垂眸看了一眼,便淡淡的道:「既然查出来了,那就行动吧!」 「是,公子。」在他的一声令下,醉生梦死四位黑衣护法,如黑夜中的蝙蝠一般,瞬间跃出浓雾,朝目标而去。 在他之后,黑夜中凭空冒出无数同样身着黑衣的隐者,无需对方交代什么,便轻松的将守在各楼前、暗处的人撂倒,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原本守卫森严的黑色区域,剎那间被土崩瓦解。 公子衍静静的立在那里,唇角始终勾着一抹冰冷的笑。 半个时辰之后,名唤『死』的黑卫带着一身血腥之气,出现在公子衍三米开外的地方,跪地回禀。 「启禀公子,关押的人已经全部救出,请问,要将他们安排在哪里?」 公子衍摩挲着如青葱般修长玉指上的扳指,嘴角微微弯起,冷冷开口:「黑作山脉,碧水潭。」 原本低垂着头的黑卫,勐然间抬起头:「公子?」 公子衍眼底倏然闪过一丝冷意,「怎么?你要质疑本公子的决定?」 「不,属下不敢,只是那碧水潭附近有各种兽出没,这些人又来自四方大陆,万一……,」 公子衍微微挑眉,似笑非笑,「那就合该他们倒霉了。」 黑卫纵然有再多的疑惑,到了这个时候,却也不得不领命而去。 而随着他的消失,一道清凉的声音在氤氲着雾气中的黑夜中,幽幽响起:「若是连区区低阶的兽都解决不掉,还如何来守卫四方大陆?」 这边杀戮结束之时,却是那边拍卖会的开启,谁也没想到,在这个夜晚,不夜城之内,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而自以为掌控了黑色区域的百里馥,却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她所谓的神不知鬼不觉,早已在别人的计算之中,她所做的一切,反倒为他人添加了嫁衣而不自知。 拍卖会场共计三层,一层在大厅,环绕着整个拍卖台,二层三层皆都是包间雅座,当然,这些位置是需要另外收费的。 郦鸢花费了近万两,才与苏虞坐到了二层最中央的位置,这个位置的视野不说第一,也要堪称前三。 不其然,又与坐在隔壁冷着脸的卫玠来了个偶遇,她讪讪的朝他挥手:「嗨!~」 卫玠换下一身黑袍,穿上了一套墨绿色的锦缎长袍,腰间繫着上好的绿晶玉带,完美的侧颜让某人的心跳加速,怦怦乱跳。 只见他先是冷冷的扫了眼立在她身侧的苏虞,而后紧蹙眉宇,神情颇为不悦。 苏虞被他这般一扫,只觉头皮一阵发麻,可怜他明明也算是个有能力的小伙子,偏偏在卫玠面前,竟不由自主的觉得压力山大,尤其他那目光在他看来,好似隐含着莫名的深意。 当他的目光看向卫玠身后的青辰时,顿时,就什么都明白了,想也不想的就回头:「七姑娘,在下与青辰还有话要说,就不叨扰了。」 说着,也不管郦鸢愿不愿意,朝着卫玠点了点头后,就随着青辰几人去了隔壁房。 郦鸢也不是瞎子,当即没好气的剜了卫玠一眼:「你也太小气了吧?不知道的,还以为你醋了呢!」 本以为这男人肯定又给她冷脸,没想到他竟然朝她玩味儿的勾了勾唇:「怎么?本王就不能醋?」 郦鸢嘴角一抽,揶揄的白了他一眼,「可以,只不过对象换做是我的,就有点,咳,口味儿过重了。」 他淡瞥了她一眼,眸光清冷如刀,「只要你我存在一天的未婚关系,你就要给本王遵守妇道。」 我嘞个擦啊,这是什么话? 这位大爷脑门没被夹吧?竟然与十岁的姑娘家讲妇道? 她做了什么,竟让他如此警告? 眸光剎那间清冷如刀,面上更是带着久违的杀气朝他瞪过去:「卫玠,我必须严重的警告你,我们的关系,本身就是强扭在一起的,你又何必如此,」 卫玠那双薄而有型的唇突然翕动了一下:「嘘,开始了。」 第180章 【189】本王从不玩笑 郦鸢的声音勐然间一滞,本想趁这个机会把话说清楚的她,当即有些难堪的看着身侧的人。 而那个人,却仿若未闻的看着正前方的台下,眼底所流露出来无谓,让她的眉头深深的蹙起。 就在她对他的感觉捉摸不透的时候,沉默的他却目视前方,幽幽的道。 「之前本王就提议过,我们的或许可以做个交易,一个不会存有感情,只会有利益的交易,你觉得如何?」 郦鸢目光一凝,联想之前,好似听他提起过,只是那个时候她对他还完全的陌生,自然不可能给予他正面的答案。 可是如今不一样了,两人之间的熟稔程度,已经与日俱增,甚至她能感觉的到,他之所以对她百般容忍,就是因为她自身存在的这股旁人所没有的力量。 「你说,」郦鸢抿了抿唇,凝神望着他。 「就目前而言,我们解除婚约的可能性基本上为零。当然,就算有那么一层可能,你只要在康亲王府待一天,就要接受他的安排,无论你的实力有多强,也是无法改变的。」 郦鸢点点头,正所谓百善孝为先,即使她不愿承认,也必须认栽。 尤其,她还算是皇室中人,脱离父女关系,也没她想像的那般简单。 她要真的拒了卫玠这门婚事,只怕皇帝也不会放过她。 虽说凤芫手中有一张圣旨,可以完成她想要做的任何事,但若是这个时候拿出来,对她是没有任何好处的,说不定还会暴露了另外一个身份,她决不能因小失大。 那么,她最后的结果只有一个,嫁! 「同样的,我也不能,我的情况,你很清楚。如果舍了一个你,将来他还会派其他人过来我身边,与其那样,倒不如选择你。你需要一个身份,我也需要一份助力,这样,你可明白?」 郦鸢继续点头,但也不忘提出自己的条件,「我能在你这里得到什么?」 「自由,够吗?」 郦鸢的眉头已经蹙起,「和离?」 「如果你需要,本王可以满足你的一切条件。你如今的年龄还小,你还有的是时间思考。如果你不愿离去,本王允诺,你会一直是本王的王妃。」 也就是说,她若选择离开,他会给她机会,但若是想要留下,也会给予她该有的身份,不会让她在身份上辱没了自己。 可为什么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她很想确认一下,如果她选择留下,会不会是一个有名无实的王妃? 如果是那样,她的人生,又何必留在这样一个深宅大院当中? 大概是想到了这个可能,卫玠拿过清茶,轻轻的抿了一口,接着道:「如果你有本事收服本王的心,你的后半生,也算是衣食无忧了。」 收服了他,子嗣还会远吗? 嗤,郦鸢自嘲的笑了:「难道和离的女人就註定没有活路?我干嘛要在你这颗树上吊死?」 他轻裊的笑出声来,声音迴荡在她的耳旁,让她十分的不舒服。 「虽然很不想说,但却一定要提醒你,你以为,贴上本王标籤的你,将来会有什么人敢接收?」 郦鸢却不以为然,冷眸一挑,面色森寒:「别拿本姑娘与其他女人相提并论,你以为,缺了你们男人,我还活不下去了?」 「但你会寂寞。。。」 「凤王殿下,你觉得这样的话与我这位十岁的小姑娘谈论,合适?」 「你确定你像十岁?更何况,有些话,本王十分有必要提前告知,免得你将来后悔。」 「我现在已经开始后悔了。」 「可你没有退路。」 郦鸢咬紧牙关,「你什么意思?」 卫玠继续品茶,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因为本王必须要与你合作,否则,本王会不惜一切代价毁了你!」 郦鸢身形一震,抬头望他,明明淡淡的声音,却让她听出了他惯有的强势作风。 虽然这几次是她数次三番的救了他,可这并不代表这个男人没有实力,相反,被她解除那股乱流的他,实力将会更加的可怕,只要他想,她在四方大陆,的确有可能无处遁形。 那绝对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可若让她以这样的方式与他合作,特么,是不是也太憋屈了一点? 本以为逃得远远的,却没想到,到最后,依然摆脱不了这样的命运。 郦洪涛,本姑娘与你势不两立。 最后,无奈的郦鸢只能将满腔的仇恨加注在了郦洪涛的身上。 看着某人磨牙切齿的应下这桩交易,卫玠的嘴角上扬几分,透着几许的好心情。 看的郦鸢越发的愤愤不平。 当即目光一狠,冷冷与他对视:「既然你我是未婚关系,那么尊敬的凤王殿下,是否可以为我买单?」 卫玠看了眼台下,心知她心里有怨气,本着和平共处的原则,他随意的摆了摆手:「请便。」 郦鸢没想到他这么痛快就答应了,当即怀疑的瞪视着他,「我可没有开玩笑。」 「本王从不玩笑,也没时间。」 郦鸢呵呵一笑,一巴掌拍在桌案上,「这可是你说的,到最后,你可别心疼就行。」 卫玠轻扣茶盖,依旧漫不经心,显然,她这句话根本就没影响到他。 郦鸢不由苦笑一声,看来,她即将要嫁给一位条件不错的金龟婿? 在两人争执不休的时候,台下已经拍卖出了三件,两柄剑器,一味炼药的药材,都是一些对她作用不大的。 「下面即将要拍卖的是出家旅行必备品——太阳能手电筒,不需要火摺子,只需轻轻推上这个机关,就能在漆黑的夜间发出光芒,起拍价五百两白银。」 台下的众人在看到服务员展示功能后,一下子全都兴奋了。 「这东西不错啊,我出六百两。」 「我出七百两。」 …… 在价格一点一点上升的时候,郦鸢的却死死的盯着那根银白色的手电筒,她刚刚听到了啥? 太阳能? 四方大陆还有太阳能? 老天,她到底穿越到了什么样的时空里? 这一重又一重的惊喜,未免太过了吧? 这哪里是古代能出现的东西? 太太,太夸张了啊! 「两千两!」此声一出,郦鸢下意识的朝他们隔壁房看过去,居然是青辰。 青辰一出招,楼下有了片刻的安静,大家都在考虑花两千两买这么一个稀奇古怪的东西回去值不值的时候,红邪的声音漫不经心的传了过来。 「三千两。」 郦鸢却满怀心事的看着那枚手电筒,满脑子想的都是这样的物品,怎会出现在这里呢? 可是,还不容许她喘口气,那边的手电筒已经被红邪以五千两拿下了,同时,下一件拍卖品也隆重登场。 「接下来要拍卖的是神奇的笔套装,这种笔不需要磨墨,轻轻一划,就能显现在纸张上,一组一百只,起拍价三百两,开始。」 郦鸢:…… 我靠,竟然连中性笔都出来了?那是不是钢笔,铅笔也有啊? 「一百只笔里面,分为中性笔,钢笔,以及铅笔,钢笔虽然也需要墨水,但墨水与我们常用的墨是完全不同的,有兴趣的可以上来试一试。」 郦鸢直觉大脑一抽,『嘭』的一声就站起了身,「不行,我要去看看,这不夜城的城主到底是何人物。」 别人的拍卖会拍出的不是奇珍异宝,就是炼药、炼器甚至连魔兽、灵兽的灵核,蛋都能拿来拍卖,可是这个拍卖会是怎么回事? 这些出品,根本就不是这个大陆能够出现的啊,不对,大大的不对劲啊! 「现在去看,为时过早了些,再看看吧!」 对比郦鸢的激动,卫玠可谓是无聊极了,很显然,即便那些是现代出品,却也引不起他多大的兴趣。 郦鸢也生怕她这一离开错过了什么,无奈的坐下,可是接下来拍卖出的各种拍卖品,让她的心一度提到了嗓子眼儿。 床品四件套、变形金刚玩具套装、帐篷套装、各种调料品、各种干货、各种首饰、珠宝,最后的最后,竟然连化妆品都出来了。 郦鸢忍不住朝天翻了个白眼儿,尼玛,这是打算将超市搬过来的节奏? 「接下来要拍卖的物品,是女性生理期最佳的选择,」 第181章 【190】神乎其技拍卖会 话音未落,郦鸢刚喝进口里的茶水,就这般喷了出来:「卧槽,有没有搞错,这样的东西也被拿出来拍卖了?」 可接下来更有冲击性的依旧在接连登场。 男性内衣,女士内衣的展览更是将这个会场的气氛推向了一个暧昧尴尬的氛围中。 郦鸢越来越觉得自己在这里待不下去了,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她这边是烦躁的不行,可是会场的那些人却各个满面红光,一个个兴奋的就好像得到了什么最珍贵的宝贝一般,不停的翘首以盼,好奇的张望着接下来会有怎样的拍卖品出场。 郦鸢呆呆的回头看向卫玠:「难不成,这就是不夜城拍卖会与众不同之处?」 卫玠漫不经心的抬眸,目光掠过场下的喧闹,淡定的点了点头:「大概是这样。」 「你就不好奇那些拍卖品?」 为什么同样是古人,楼下的都能一个个兴奋的恨不能爬上展示台,可楼上的这些人,未免太淡定了些吧? 除了早些时候青辰举了下牌子,后面红邪拍了两样东西,后面似乎大家都陷入了沉默。 这让郦鸢很是奇怪,要知道,那些东西可真的不是这个时空才会有的东西啊。 虽然距离较远,但郦鸢分明看到了那些物品完好的包装,一看就是来自于21世纪啊,甚至姨妈巾的牌子还是不错的abc。 如果这真的是穿越人的手笔,那岂不是还能找到回家的路? 如果是那样的话…… 郦鸢的心勐然间一揪,作为对方的老乡,她是不是也能随她一起回去走一遭? 「这个不夜城的城主,还真是不走寻常路!」 就目前所拍出的物品来看,除了前三件比较接地气,余下的皆是他们见都没见过的稀罕物。 这越往后,是不是越稀奇? 「这些拍卖品,在别的地方你买不到,只有每三个月才会出现在拍卖场,异常的难得,你们确定,什么也不买?」 不知何时,红邪斜靠在他们的门前,顺便还睨了眼不远处的青辰:「还有你,刚刚你明明对那手电筒感兴趣,怎么不继续加价?」 青辰随手往嘴里扔了一颗花生米,「我突然间又不感兴趣了,不行啊?」 「该不会是没钱吧?」说着,连带着也扫了眼卫玠与郦鸢,眼底的轻视,分外明显。 然,郦鸢却并没有将重点放在这里,而是好奇的问道:「你是说,这些拍卖品三个月会出现一次?同样的?」 红邪摇了摇头,「也不一定,有时候会有重复的,每次拍出的价格也是不同的。」 那也就是说,这些东西并不只是这一份,还有很多份? 老天,这个穿越人到底用什么将这些东西运到了这个时代?太,太不可思议了。 「你刚刚拍到的手电筒,能不能让我看看?」 红邪挑眉,郦鸢解释:「我只看看它的外包装。」 红邪倒是没有拒绝,立即命人拿了过来,郦鸢仔细的看了一下外包装,的的确确中国制造,再看封底的日期,却是2010年。 2010啊! 难不成真的有时光机不成?可以随意的穿越现代? 太不可思议了! 因为过度的紧张,郦鸢的手也跟着抖了起来,看的红邪直皱眉头:「你没事吧?」 郦鸢随手将手电扔到红邪的怀里,尽量平息自己:「我能有什么事?」 但她眼底盪起的涟漪,却昭示着她内心的不平静。 接下来的拍卖会,她再也待不下去,不理会身后人的唿喊,径直出了会场,第一时间找到了此次拍卖会的负责人,将手里的一张纸条,递给了他。 「你好,麻烦你将这张纸条递送给你们的少城主,我有事找她。」 雪护法淡若清风的容颜上闪过一抹不悦:「对不起,我家主子不见外人。而我,也没有这个必要为你递纸条。」 郦鸢却强行将纸条推了过去,「他会见我的,一定会。递与不递,在于你,不过,若是耽误了你们主子的大事,可就由不得你了。」 难得被人威胁,雪护法的唇畔不由漾出一丝笑意:「噢?那我倒要问问,到底是什么大事?」 郦鸢扬起那张大黑脸,上前一步,雪护法挑了挑眉,竟然配合的低下了头。 郦鸢红黑色的唇微微一扯,低语了几句之后,果不其然,看到了雪护法如雪一般的容颜上,闪过一抹诧异:「好,既如此,本护法就为你跑一趟。」 郦鸢面上一喜,朝他微微颔首:「那就有劳您了。」 雪护法朝她点了点头,「那你请稍后。」 雪护法一路疾走,来到了明月山庄,公子衍诧异他的到来,「这会儿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康亲王府的七姑娘让属下给您递一张纸条。」 公子衍抬头,眉头轻轻蹙起,「郦鸢?你是说那个又矮又胖又黑的丑丫头?」 雪护法忍俊不禁,「主子,嘴巴不行这么毒啊,人家也不想长这样的。」 公子衍横了他一眼,「就你心善,说,你为什么会为她传消息。」 「这七姑娘也真真是有意思,可能在拍卖场见到了我们的拍卖品,竟然对我说,她知道这些东西的来歷,想要见您一面,这不,就给了您这一张纸条。」 公子衍目光倏然一变,「你说什么?她知道?」 「她是这么说的,我想一般人应该不敢这么说才对,毕竟,我们的东西,」 公子衍突然抬手制止他继续往下言,径直打开手中的纸条,在看到上面字体的一瞬间,他的瞳孔勐然间一缩,下意识的低语:「这,这怎么可能?」 雪护法走过去一看,眉头立时皱巴一团,「这,这都写了什么啊?」 但见上面龙飞凤舞的写了一段他看不懂的字符,长相与他们长写的字体完全的不一样,可他们家公子的反应,分明是看懂了。 「公子,这上面写的什么啊?」 公子衍的眸微眯了一下,将一闪而过的惊愕掩下,重重的往椅子上一躺,饶有兴味儿的勾起了唇。 「真真是有意思啊,事情,好像比我想像中的要好玩儿很多呢!」 「公子,那您还,」 「告诉她,本公子看不懂她写的是什么。」 雪护法勐地抬起头,眼中满是不解,「公子?」 「就这么去回应她吧。」公子衍挥挥手,显然不想多说,雪护法见状,心知再说也无意,当即点了点头,退了下去。 当房间只剩下他自己时,公子衍唇畔的笑意越发的深邃:「郦鸢?看来,本公子要重新评估你了呢!」 郦鸢没想到对方竟然不见她,原本高涨的热情,剎那间被浇了个透心凉。 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感觉自己太过冲动,一下子暴露了自己的来歷。 为什么会不见她呢? 郦鸢想不通,她可不相信他真的看不懂,他若看不懂,那那些来自异世的东西,要怎么算呢? 失望是失望,但郦鸢也没愚蠢的在这里大吵大闹,当即朝雪护法道了谢,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 重新回到拍卖场时,心情低落的她,全然没有注意到台上正在拍卖什么,反而现场因为这重磅推出的拍卖品,而全场鸦雀无声,甚至在喊出竞拍价之后,现场了有足足一刻钟的沉默。 最后服务员无奈的出场:「大家不用不好意思,我们的产品绝对保证质量,比起药物,这样的避孕方式,应该更为的直接,舒适,不是吗?」 「你刚才去哪儿了?」卫玠看着呆呆的坐在那里的郦鸢,眉头微微皱起。 郦鸢抬头,目光多少带了些许不解:「怎么了?」 「你去哪儿了?」他无奈的重复。 「哦,如厕了,怎么?」 「没事。」卫玠扫了她一眼,目光再度投睇到拍卖台上。 郦鸢被他这般一打扰,已经回了神儿,当她的目光同样聚焦在拍卖台上时,瞳孔骤然间放大,而后不可思议的捂着自己的嘴,「天吶,不会吧,这样的东西也能拿出来拍卖?oh!」 郦鸢的惊唿声,让一旁的卫玠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你竟然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郦鸢没好气的剜了他一眼,「谁不知道那是byt啊?」 说完这句话,才勐然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 连忙尴尬的回头,「呃,我的意思是说,刚刚人家不是已经介绍过了吗?我,我听到的,听到的。」 第182章 【191】十万两黄金洗髓丹 说完这句话,才勐然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 连忙尴尬的回头,「呃,我的意思是说,刚刚人家不是已经介绍过了吗?我,我听到的,听到的。」 卫玠『呵呵』一声,脸上浮现了一丝冷笑。 郦鸢避开他的眼神,眼底满是懊恼,该死的,她怎么这么大意,这样敏感的东西,哪里是她能够知道的? 也不知道台下的服务人员说了什么,原本无人问津的东西,竟然突然间大卖。 接二连三的高喊出高价,最后,每盒竟然拍出了一千两的高价,一千两啊,那可是相当于一千块人民币啊。 这要是搁在现代,估计制造商会乐的连睡觉都眯成一条缝吧? byt这般的热销,那与之配套的避孕药自然也受到了追捧,甚至还有各种情趣用品,都拍出了难以想像的高价。 郦鸢不禁有些明白,为什么不夜城的城主没有将这些东西大批量的售卖了。 俗话说,物以稀为贵,搁在不夜城,以竞拍的价格销售,不但能够提升不夜城的知名度,更能体现出产品的品质,可谓一举多得的事啊! 想到这里,不禁有些羡慕这个幕后之人,同时更是脑洞打开到超乎想像的地步。 因为她实在想不通,对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在一系列的现代产品之后,终于开始拍卖修炼所需的一应丹药、药材、灵核、兽核、技能功法、武器等。 在四方大陆,修炼者占人口比例的百分之七十,余下的百分之三十,都是平头老百姓,他们更关注的是衣食住行,当然,在如今的不夜城里,也有这方面的人。 比例自然是不多的,是以,刚刚还表现的极为积极的他们,在此之后,便没什么兴趣了。 反倒是一直潜藏在不夜城的修炼者,不管是来自四方还是龙帝国,看到这些东西后,一瞬间恢復了清明。 四方大陆没有炼药师,是因为空间限制的原因,灵气不足等诸多条件的限制之下,诞生炼药师的可能性是微乎其微的。 即使是郦鸢,也只是用药材炼制药丸,对人只是基本的一些作用,对于晋升,亦或者其他修復功能,是不存在的。 炼药师不但要有灵力,更要有天赋,还要有一鼎药鼎,甚至要通过各种各样的考核,才能成为最初级的炼药师,而后根据多年的经验在接着往上晋升。 因为炼药师的考核极其严格,晋升速度也不像普通的灵力等级,可以靠助丹药晋升,是以,即便是龙帝国,炼药师也是很稀缺的。 可在如此稀缺的情况下,还能买得到低阶、中阶的丹药,这对四方大陆的人来说,那是何等的机遇? 郦鸢一直对炼药师很是感兴趣,如今能有机会看到来自龙帝国的丹药,自然要不惜一切代价。 「大家不要着急,今日的丹药、药材、内丹、晶核都十分充足,咱们一个一个的来。」 台上的服务人员看到众人比刚才更加高涨的热情,也是笑的合不拢嘴,仿佛看到无数金子正朝他们砸过来。 如果说之前是热身赛的话,那么接下来登场的就算是重头戏。 「好,有请本轮的第一个竞拍品,能够活血化瘀,疏通血管的下品五级化瘀丹一颗,起拍价五百两黄金,开始。」 当锤子落下的那一瞬间,就已经有人高高的举着牌子,大声的喊道,「我,我出六百两,谁也不要和我抢,拜託大家了,前几天修炼遇到血管阻塞,血块儿粘稠,我早就盼着这枚化瘀丹了,拜託大家给我吧!」 说话的是一个身材略微发福的胖子,听他说的症状,的确需要化瘀丹能够解决,虽然只是下品五级,但却也是不可多得的灵药了。 「死胖子,你有这情况,难道别人就没有吗?不行,这丹药不能就这么让给你,老子出八百两。」 「还有我,一千两,一千两黄金。」 郦鸢听到接下来节节攀升的价格,忍不住咋舌:「如果真能成为一名炼药师,那该是多么发达的职业啊,这,这简直就是点石成金啊!」 「你有兴趣?」卫玠看到一脸神往,轩眉轻轻的挑了挑。 「废话,哪一个医者不希望有这一天啊?」 可惜的是,现在别说关于炼药方面的药籍了,便是连个能够炼制丹药的药鼎,也是没有。 原本还有一套拿得出手的冰针,现在可倒好,被这个男人给毁了。 她如今说是一穷二白一点也不带夸张的。 虽说戒指里面有一个小药鼎,可那药鼎如何能与炼药师手中的药鼎相提并论? 「好,化瘀丹一万三千两,请028号前往后台划单。」 「接下来这一枚丹药,用来洗精伐髓,重塑体质,有着非同一般的药效,没错,它就是万金难求的洗髓丹,起拍价一万两黄金,竞拍开始!」 洗髓丹? 郦鸢眸光一闪,也不知道这枚洗髓丹,对自己是否有用呢? 「洗髓丹,中品二级丹药,十分难得哦!」 台上身着红色旗袍,身段窈窕的美女服务员,手持白玉瓶,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展览。 中品?难怪起拍价如此之高。 郦鸢心思一动,手中的牌子就不由自主的举了起来,「两万两。」 台下的众人还一百,一千的往上加,好傢伙,郦鸢一举,就是一万两,剎那间全场安静了下来,纷纷瞪着眼睛朝她所在的方位看了过来。 可惜,站在他们的角度,根本看不清二楼是个什么状况。 「这是黄金,不是银子,姑娘,有你这么加价的吗?」 台上的姑娘心思敏锐,当即高喊:「两万两黄金一次,两次,」 可惜,三次还没喊出来,又有人喊了一声:「两万五千两。」 又是女人? 那些汉子们的脸一瞬扭曲了,「他奶奶的,有没有搞错?赖好给我们个机会吧?两万五千两?你丫的怎么不直接喊三万两?」 「三万两!」郦鸢瞟了眼隔壁,唇角勾出一丝孤寒的弧度。 百里馥竟然要与她争? 呵呵,但她倒要看看,她究竟有多有钱。 「卧槽!」刚刚出言嘲弄的汉子,这下被郦鸢的豪气消了音儿,一个个的伸长了脖子往他们这边瞧。 「四万两!」 这次,不待服务员喊出声,百里馥就蹭的一下站了起来,瞪着隔壁的墙壁,恨不能戳一个窟窿出来。 郦鸢瞥了眼一直稳若泰山的卫玠,「你就一点也不担心?」 卫玠不冷不热的刺了她一眼,「66号,十万两黄金。」 卫玠这一出口,直接让某人背嵴一寒,「靠,十万两,有钱也不是这么花的啊!」 先不说台下因为卫玠这一开口,造就了怎样轰动的场面,单单是百里馥那边,就直接歇菜了。 四万两已经让她很肉疼了,十万两,她更是想都不敢想的,这个价格,足够买一个上品的丹药了,区区中品,还没有这个必要。 「好,66号十万两一次,两次,三次,成交。」 台下的美女服务员兴奋的将那个玉瓶包装好,交给了台下的服务员。 当丹药递到他们的包间时,郦鸢还在抱怨,「十万两啊,你脑子抽了吧?」 卫玠看也不看她一眼,直接接过对方递过来的单子,盖上了他卫玠的专属印章。 服务员倒也痛快,看了眼卫玠的大名,竟然没有任何怀疑的退了出去。 期间,双方提都没提钱。 这让郦鸢很是好奇,「你,这,这是什么情况?」 「那是本王的事,」话落,将手中的白玉瓶递了过去,「你要洗髓丹做什么?」 「自然是要洗精伐髓了。」郦鸢见他不愿多说,她也懒得去问,反正有人埋单,她乐的轻松。 卫玠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指着那玉瓶,「你,你该不会以为洗精伐髓能把你这黑色的肤质给祛除吧?」 郦鸢冷不丁被戳中心事,脸上一红,没好气的瞪了过去,「关你什么事?本姑娘愿意,不行啊?」 卫玠无声的摇了摇头,「行,你的,你想做什么都行。」 心中却在为这颗丹药而惋惜,郦鸢的体质,他看过,根本就没有洗精伐髓的必要,她这么做,只怕是没有任何作用的。 第183章 【192】紫铜鎏金药鼎 接下来又有不少丹药拍卖,其中红邪以两万两黄金拿下中品三级凝血丹,其目的只怕是想要靠这枚丹药,来缓解他严重缺血的状态。 可惜,即使是中品三级又如何,不对症,就算起到了些许作用,也不是长久的。 等药效一过,他仍旧是缺血的状态。 「下面即将要拍出的是紫铜鎏金药鼎,同时加送炼药师炼药秘笈三册,起拍价五万两黄金。」 「紫铜鎏金药鼎?」郦鸢扭头看向卫玠:「这药鼎怎么样?」 卫玠摇头,「不了解。」 反倒是黑纯在她脑海里,突然开口:「这个药鼎,看起来有点熟悉。」 「熟悉?这些鼎之类的,不都长这个样儿?我现在倒是缺一个像样的药鼎,这药鼎起拍价这么高,难不成有什么特殊之处?」 果不其然,接下来,服务人员便已经开始介绍道。 「此药鼎出自龙帝国一位宗师级炼药师之手,机缘巧合之下,流落不夜城,现在公开拍卖,有兴趣的可以参与竞拍。」 「宗师级?听起来好像很不错的样子,可没有炼药天赋,拍下来也没什么用啊!」 「就是啊,五万两黄金,这可不是小数目,买这个还不如买丹药呢!」 「四方大陆哪里有炼药师这样的人才?没用没用。」 喊了半天,竟然没有人参与进来,就连红邪,也是一副没什么兴趣的样子。 郦鸢眸光一闪,将牌子往下一亮:「66号五万零一百两。」 你们不要,我要! 果不其然,她这般一亮牌子,首先感到诧异的就是坐在隔壁的红邪,当即冷笑出声:「真是不知所谓,你不会因为自己医术毒术好,就能有炼药天赋吧?别到时候用都不会用,才笑掉大牙呢!」 「嗤!」百里馥嗤笑一声,虽然没有说话,但眼底的鄙夷之色,却彰显无疑。 郦鸢不为所动,目不转睛的盯着台下,果不其然,除了她,没有人参与竞拍,最后以五万零一百两拍下了这座紫铜鎏金药鼎。 拿到药鼎的那一剎那,郦鸢激动的无以復加,看的一旁的卫玠莫名其妙,「你不会真的,」 郦鸢头也不抬的接口,「不试试怎么知道?好在这里面有入门的秘笈,回头我好好研究研究再说,现在下结论,未免太早了些。」 就算她没有那个天赋,拿着个鼎炼制普通的药丸也不是不可以嘛,总之不会浪费就是了。 卫玠想到在这丫头身上发生的诸多奇蹟,当即沉默了。 她能阴错阳差的将他体内的乱流给解了,几次三番帮助他化险为夷,其医毒功夫自然非常人能够比,再加上她那一重伤就昏迷的奇怪体质,倒也不是不可能。 接连花了这个男人十几万的黄金,郦鸢有些过意不去,俗话说吃人嘴软,当即大方的拍了拍某人的肩膀:「你放心,我这边一有好药,就拿给你,算是补贴你的花费了。」 当着卫玠的面,郦鸢毫无心理负担的就将药鼎收到了戒指中。 谁也没有注意到的是,当她的右手手掌扣在药鼎之上时,一道微弱的蓝光稍纵即逝。 拍卖会继续,郦鸢却对接下来的流程不甚兴趣,索性再次起身走了出去:「我出去转转。」 原本,郦鸢是想到其他区域看看,没想到走了没多远,就看到之前拒绝他的雪护法。 就在她想着要不要打个招唿时,他竟迈着大长腿朝她走了过来。 「康七姑娘。」 「你好,雪护法。」 「怎么不在里面待着?」 雪护法朝她身后的拍卖会场看了一眼,露出善意的笑容。 郦鸢客气的道:「坐的累了,想出来走走,雪护法这是要去哪儿?」 「原来如此,哦,我去前面办点事,既如此,就不打扰姑娘了。」说着,朝她微微颔首,拾阶而上。 就在郦鸢也准备转身离去之际,雪护法却突然停下脚步,叫住了她:「看姑娘似乎对不夜城很有兴趣,不若,在下送姑娘一件礼物?」 郦鸢诧异的回眸:「礼物?」 这唱的又是哪一出?好端端的,送她什么礼物啊? 不料,对方却没有给她拒绝的份,径直将一个用油纸包好的东西递到了她的手里,而后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便离开了。 郦鸢捏着手中的油纸包,凭藉厚度与硬度,能感觉的出来,这是一本书。 她四下望了望,在假山之后的凉亭内坐下,打开了纸包。 映入眼帘的四个字——《墨氏传奇》,让她微微一愣,墨氏?这个姓氏,好生熟悉啊! 打开扉页,第一句话就是金国史书记载:商界传奇墨家悍妃米氏,慷慨解囊救万民与水火之中…… 金国? 啊,这不是几百年前,这片大陆的最高主宰国? 经过时代的变迁,各国的实力也在不断的交替中,曾经的金国虽然早已不復存在,可它却延伸成了比金国更加强大的龙帝国。 没错,龙帝国的前身就是曾经的金国。 目光再度落在这本已经微微发黄的史书上,不知不觉间,郦鸢已经被那里面的内容,深深的吸引住。 史书的前半段写的基本上是这位传奇王妃所做下的丰功伟绩,甚至连曾经轰动整片大陆的墨家庄,也都记录在册。 关于史书的记载,都很官方,只能了解个大概,关键的关键,却是在本书的后半段。 对比史书前面被久翻的迹象来看,定然有不少人看过,可是书的后半段,却看起来很干净,鲜少有被翻动的迹象。 郦鸢打开一看,也就明白了,因为此书的后半段,使用的却不是繁体字,而是全英文。 是的,你没有看错,就是纯英文。 这一发现,让郦鸢当即心潮澎湃,激动的连手指头都是颤的,她没有想到,创造那样一片天地的灵魂人物,居然与她一样,来自遥远的21世纪。 按耐住心下的紧张,郦鸢开始认真的阅读起来。 「不知道这份传记能不能被有缘人破译出来,如果有人能够看懂,那就说明我们来自同一地方。我叫做米娆,前世是一位拥有厨师证的美食家,一次意外穿越到了这个不知名的世界,更让我惊喜的是,上天还给我开了金手指,让我拥有了一个强大的随身空间。」 「因为有了随身空间,让我从小小的农家女,一步步奋斗到了这个世界的最顶峰……。」 「在空间的不断升级强化之下,我与我的夫君,还有空间的灵宠们,来了一个终生难忘的异世环球之旅。」 「是的,我回到了我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并且带着他们游遍了大江南北,更将世界各地的奇珍异宝,以及平日里在我们看起来司空见惯,在古代却格外珍贵的各种产品,都用我强大的空间,带了回去。」 「所以,如果你在后世中看到这些产品,一定不要觉得奇怪,因为有我随身空间,制作出来的各种储物戒,储物袋,都具有一定的保鲜作用,他们不会随着时间的变化,而使产品发生质的改变,一切,都如刚刚买下的一模一样。」 「不要问我一共带回来多少东西,因为那个数目是无法估量的。我知道,我的夫君终有一天会离我而去,因为他没有空间这个金手指,自然没有延缓寿命的可能。所以,总有一天,我会随他一起离开这个世界。」 「在我有生之年,只要还有机会回到我曾经的世界,我都会想方设法的将我认为好的东西,带回来。不管是用空间,还是储物戒,储物袋,总之,一定要将他们统统都塞满。」 「至于原因,就当我想将空间的能力发挥到最大化吧。或许随着我的陨落,随身空间不知道还有经过多久,才能被有缘人捡到,从而开始一段新的旅程。」 …… 看到这里,郦鸢这才回过神儿来,难不成,他们如今所见到的一切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产品,都是因为这位传奇王妃? 等等,这么一说的话,她倒是在网上看到这样一篇报导,说是全国各地惊现神秘买主,几乎是整个工厂整个工厂的买空,无论是什么,但凡涉及到人类的衣食住行,基本上统统的买断。 那段时间,新闻报导更是疯狂的跟踪,就是想要知道这幕后买家到底是谁,有钱可以任性到这样的地步? 第184章 【193】墨氏传奇 难道那个时候豪气沖天的神秘人,就是这位墨氏的传奇王妃——米娆? 可,可时间对不上啊? 在现代,也就十年不到的时间,可是在古代,可是经歷了整整上百年之多啊。 郦鸢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到了最后,索性不去较这个真。 这里毕竟是架空的年代,与现代对不上,也是理所应当。 空间漏洞本就神秘莫测,又岂是他们能够想的明白的? 但不管如何,总算知道这些来自现代的产品,来自哪里了。 墨氏,曾经最过辉煌的姓氏,在墨潇白之后,又有什么人继承了他们这对护国夫妇的衣钵呢? 可惜这份手札上并没有记录,她自然也猜测不出,如今的龙帝国之中,还有没有墨氏的后人。 等等,既然那个所谓的随身空间已经没有,那是不是意味着,这些货物囤积在一个又一个的储物戒、储物袋里面? 那米娆会将自己的所有的财富传给谁呢? 答案似乎已经唿之欲出了! 郦鸢勐地从石凳上弹跳起来,表情一下子变得异常兴奋。 是的,一定是这样,曾经的墨家庄,就是现在的不夜城,而曾经的金国,就是如今的龙帝国。 百年时间已过,不管最终是不是墨家人继承这些,但总会有人传承衣钵,不然,如今的龙帝国,不夜城,又拿什么来强大? 毕竟,这位曾经的传奇王妃,所拥有的财富,却是谁也无法计量的。 越想越兴奋的郦鸢,全然没有注意到她的一举一动,早就落入有心人之眼。 雪护法看着至始至终盯着折射镜沉默不语的公子衍,刚开始他不太明白,为什么好端端的,自家公子会将那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一个外人。 可是在看了折射镜上所反应出来的影像之后,雪护法不淡定了,便是连声音都带着他为发觉的颤音儿。 「公子?这,这位七姑娘她,她竟然看懂了?她看懂了后面的那些奇文?她真的看懂了?」 公子衍略显稚嫩却不失俊逸的容颜上划过一抹意料之中的深笑:「她倒是也没骗我。」 之前递给他的纸条上就是纯英文,原本对她存有的丁点儿疑虑,在看到镜像上传来的图像之后,他信了。 信了她那与传奇王妃如出一辙的来歷。 这,简直就是不可思议啊! 「那公子?」 「去吧,把她请过来,或许,本公子真的有必要见一见她了。」 雪护法微微一愣后,却又觉得这是情理之中的事,试问这世间,能够看懂那份史书的人,能有几个? 这样的人才,公子又怎会放过呢? 说不过去啊! 当即激动的朝外走,全然不曾注意,在他之后,却一脸高深莫测的公子衍。 雪护法的去而復返,方才让郦鸢明白过来,这是幕后之人对她的试探。 原本,她还不知道用什么打开对方的心结,见到这幕后之人,不料,对方却给了她,也给了他自己一个机会。 是以,想也没想就跟着雪护法来到了明月山庄。 由于公子没有吩咐,是以全程,雪护法也没有对郦鸢做任何的防护措施。 就这样光明正大的带着她走进了公子衍的私密住宅,明月楼。 在郦鸢坐在偏厅等候的时候,内心并没有像她表现出来的这般冷静,甚至带了些许的不安。 这个不夜城的少城主,到底和墨氏一族,有没有关系呢? 在墨潇白之后,是发生了何事吗? 为什么强大如斯的墨氏,覆灭了? 她一会儿,究竟要从哪里打开话匣子呢? 还有关于龙帝国的阴谋,这位少城主,又知道几分? 越来越多的不安,让郦鸢变得如坐针毡起来。 珠帘响动间,身后传来一道轻轻的脚步声,郦鸢心下一紧,紧跟着站了起来。 映入眼帘的是一位与她身高差不多,却比她不知纤细多少倍的孱弱少年。 少年脸遮蝶型面具,唇红齿白,眸光淡然而清雅的扫过她的脸后,微微的朝她点了点头:「郦姑娘,请坐。」 「少城主?」郦鸢显然是没想到,传说中的少城主,竟然和她一样,年龄不过十岁上下。 「正是在下,郦姑娘无需怀疑,坐吧!」 雪护法亲自为两人上了茶点之后,就识相的退了下去。 公子衍看她眉头拧成一团,不由觉得好笑:「姑娘不必如此紧张,看你我年龄差不多,随意一点就好。」 郦鸢看了眼他白的有些不正常的肤色,下意识的问道:「少城主的身体似乎有恙。」 公子衍自是知道她的能力,「嗯,天生的,母亲生我的时候受到了重创,所以我体质先天比较弱。」 不知怎的,听他说到这句话的时候,郦鸢的心却勐然间一紧,莫名的反应竟让她脱口而出:「不知少城主可否让郦鸢看看?」 公子衍诧异的看了她一眼,没想到她会如此的主动。 被他这般一瞧,郦鸢的脸一下子红了,只不过人家天生黑脸,也看不太出来,是以硬着头皮解释道:「郦鸢并没有其他意思,若是不方便的话,就,」 「也好,那就麻烦了。」 公子衍的声音很轻很暖,也许是少年还未曾进入变声期,是以声音略显纤柔,倒是和他孱弱的身体较为符合。 郦鸢没想到他答应的如此痛快,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能讪讪的起身,走到他旁边的位置坐下,伸手覆上了他那比女人还白皙的手腕上。 这是失去冰针之后,郦鸢第一次为人看病,她怎么也没想不到的是,当她的手覆上他的脉搏的那一剎那,便感觉体内有一股神奇的力量指引她探索对方的奇经八脉。 更让她觉得不可思议的是,这股力量竟然强大到,连患者最不容易探到的脉象,竟然也能清晰的感受到。 这一惊奇的发现让她下意识的就收回了手,眼底满是疑惑。 可就是这一收手,方才让她注意到自己右掌的手掌心,赫然显现出一抹冰蓝色的针状印记,颜色虽然忽明忽暗,却让她瞧了个正着。 这是什么? 郦鸢眼角抽搐的跳动了下,突地,有了一个大胆的想像。 不,不会是她那消失的冰针吧? 老天,这怎么可能? 「怎么了?可有什么问题?」 公子衍诧异她的反应,当即温和的问出了声。 「啊,没,没事,没事,我再探一下,请稍等。」 有了那个猜测,郦鸢这一次更加用心的闭上眼睛,潜力去感受那股力量。 之前的冰针之所以珍贵,正是由于它的冰,它能更有效的让她感受到患者皮下的穴位,甚至还能根据她自身的功力,让冰针暂时冰冻穴位附近的病理,从而给她纾解发挥的时间。 是以冰针消失之后,她曾一度以为自己的能力或许就要因此而下降了。 但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的是,冰针竟然以这样的方式融入到了她的体内。 事实,似乎也并没有让她失望,虽然只是号个脉,但神奇的是,她的手就好比一个中心点,向患者体内散发出无数探索线,而随着这一条条线的不断深入,那些潜藏在角角落落的病原,竟也被她给找到了。 这太神奇了! 郦鸢按耐住心下的狂喜,收回了手,整理了一下表情之后,她深吸一口气,「公子的确是天生弱体,普通的药物只能起到调养的作用,并不能根治。请问公子是否习武了?」 公子衍点点头,「是,这样的体质,若是不习武,只怕会更弱。虽然艰难了些,但还能挺得住。」 听起来轻描淡写了些,但郦鸢却能想像这当中的不易。 「习武的确能够起到一定的作用,但依然不够理想,公子若是信得过我的话,郦鸢倒是愿意一试。」 公子衍挑眉,「那郦姑娘打算用什么办法呢?」 郦鸢自信一笑,「端看公子是否给我这个机会了。」 若是以前,即便有冰针,她也不敢下这个保证,可是现在…… 「本公子凭什么相信你?」 郦鸢突然朝他靠过去,公子衍微微皱眉,正要说什么,却见她嘴唇微动,说了一句话。 听到她无声的话,公子衍先是一怔,接着,竟是低声的笑了起来。 「郦姑娘,你的确很合本公子的胃口。」 郦鸢客气的笑笑:「公子过奖了,那么现在,你可信了我?」 第185章 【194】送她一箱姨妈巾 公子衍无奈的往后一靠,「本公子似乎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郦鸢淡淡一笑,「我还有一个条件。」 公子衍似乎并不意外,也不恼,戏虐的挑了挑眉:「可以,只要你能治癒本公子,我自会将你的朋友们平安放出来。」 郦鸢微微一愣,「朋友?等等,你是说,他们现在在你的手里?」 公子衍『嗯哼』一声,算作回答,「一个时辰之前,刚刚易了主。」 郦鸢的瞳孔勐然间一缩,一个时辰前,那不就是拍卖会刚刚开始的时候? 天啊,那也就是说,「对方这次的目的,你们也清楚咯!」 公子衍冷哼一声,冰凉的声线响起:「一群不自量力的傢伙,敢在小爷我的地盘放肆,他们还没这个资格!」 郦鸢艰难的咽了口口水,「那你,可知道对方研究这些怪物的地方?」 公子衍朝她看过去,「郦姑娘想要做什么?」 「虽然,我们已经知道他们的目的,但目前,还没有研制出来解药,若是那毒尸突然爆发,不管对你的人还是我们,影响是非常大的。」 公子衍下颌一抬,「所以,你能做到?」 郦鸢倒是也不拿捏,「本就差一点儿了,若是能够找到毒源,研究出来只是早晚的问题。」 公子衍微微颔首,「看来,本公子的选择是没有错的。」 郦鸢倒是没有因此而自傲,反而颇有兴趣的看了公子衍一眼,「其实,我很好奇,这个不夜城,和传说中的墨家庄,真的有关系吗?」 公子衍眸光一闪,「那本手札,你不是已经看过了吗?」 郦鸢想要更近一步时,公子衍却渐有几分冷意,「郦姑娘,我想,我们之间还没有到推心置腹的地步吧?你应该知道,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看在你只是好奇心使然的份上,本公子劝你一句,点到即止!」 郦鸢之所以这样穷追不捨,也只是想要确认面前的这位少年,到底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可对方这样一坚持,她倒是也没有非知道不可的必要了。 当即讪讪的笑了笑,「让公子见笑了。」 公子衍:「你能明白最好。」 「我能见见他们吗?」 两三个月未曾见到哥哥姐姐了,说不想念那是假的。 公子衍眯了眯眼,眼底闪过一丝什么。 「你放心,我别无他意,我,」 公子衍低头沉吟片刻,却朝她摇了摇头:「抱歉,就算现在我带你去,你也未必能够见到他们。」 郦鸢一愣,「这是何意?」 「意思就是,他们如今正在接受一项极限挑战,安逸了这么久,总要给他们找点事情做,想要见他们,只怕还要等一些时候。」 至于到时候见到的是谁,是哪一个,那就不得而知了。 郦鸢没想到,他会给她这样一个答案,一时之间,竟也不知是好还是坏了。 她的沉默,在公子衍那里获得的满意指数不断的攀升。 总觉得这个丫头,要比他想像中的沉得住气,仅是这一点,就让他觉得还值得託付。 「如此,我就不多打扰了,敢问公子何时开始治疗?」 公子衍:「不急,需要的时候,自会有人去找你。」 郦鸢点点头,不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明月山庄。 「公子,您真的要让她看诊?」 公子衍笑了,眉眼之间溢出一抹暖色:「有何不可?」 「可是这丫头的来歷,还未曾调查清楚,还有,她明明只有十岁,怎会有如此逆天的本事?便是连红邪那个傢伙,都不是她的对手,说出去也是够笑掉大牙的。」 公子衍抬眸扫向他,一双桃花眼中却冰冻三尺:「十岁怎么了?」 雪护法心下一紧,这才想起,他们家公子今年,似乎也只有十岁。 「不,属下的意思是,她如何能与您相提并论?这万一,」 「一般而言,那些看起来比同龄人成熟的人,都是经歷过重重考验的,比如我,又比如,那个郦鸢。」 「雪,不是所有人都愿意成长的,如果可以,我宁愿选择无忧无虑的童年,可是我们没有别的选择……,」 话到这里,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缓步走到窗前,望着漫天的繁星,小小的拳头不自觉间攥紧:「义父呢?」 「回少爷,老爷如今在燕国境内。」 「燕国?」公子衍眸光一闪,俊美无双的脸上突然溢出一抹森然冷意:「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此次前往黑作山脉的,是否还有燕国太子玉痕?」 「回少爷,的确有这个人。」 「那就替本少爷好好照顾这个人。」 冰冰凉凉的声线将之前残存的些许暖意剎那间清除的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一股与其自身气质极其不相符的阴霾气息。 玉痕? 老皇帝当年造的孽,就让你来偿还吧! 郦鸢回到拍卖场时,拍卖会已经散了,卫玠却还坐在那里,看到她回去,当即拧起了眉:「你又跑到哪里去了?」 郦鸢什么也没说,端起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瞥了眼周遭,「都走了?」 「嗯,出事了。」 一说出事,郦鸢立马想到之前公子衍云淡风轻的告诉他,他劫走了位于黑色区域的人质。 想必,百里馥他们已经知道自己的人被公子衍全军覆没了吧? 想到这里,郦鸢不由心情极好的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这人啊,就是不能太自以为是,瞧,报应来了吧?」 幸灾乐祸有之,看笑话有之,更多的是,她觉得他们落在公子衍的手中,真的要比待在百里馥那里强。 虽然不知道公子衍到底将他们送到了哪里,但他那个人并没有让她感觉到丝毫的不良气息。 因为,他没有必要。 百里馥想要利用他们一举拿下不夜城,可不夜城呢?能够利用他们做什么? 如果要利用,又如何会在她说了要为他诊治之后,告知那些人的下落? 完全没必要啊,所以心情好,那是必须的啊。 「你已经知道了?」卫玠剑眉微挑,眼底隐隐变色。 「嗯,刚刚在外面听说了,」郦鸢不以为意的喝了口茶,吃了块儿点心,扭头看向他:「走吧?咱们也过去看看?」 卫玠总觉得这丫头今个儿有些奇怪,但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索性将在她离开之后拍到的一些丹药递给了她。 郦鸢接过来一看,挑眉,「中品復伤丹?下品护脉丹?中品清虚丹?」 一瓶瓶一罐罐看的郦鸢眼花缭乱,更甚至,她还看到了极其难得的九转还魂丹,老天,这得花多少钱啊? 「为什么给我?」 这么贵的东西,塞给她?这个男人什么意思? 她可不认为他是疼惜她神马的,那是煳弄小孩子的。 「你拿着比我拿着更妥善。」撂下这句话,卫玠就起身离开了,留下郦鸢看着那大大小小的瓶子,使劲儿的抽了抽嘴角,「好傢伙,合着她就是一个搬运工?」 就知道这男人没安好心,哼,拿着就拿着,到时候用也方便呀,脑子进水了,让她保管,这保管着保管着,不就成了她的了? 哈哈,恩恩,这个可以有,可以有。 郦鸢与卫玠是拍卖场最后两位客人,是以两人刚刚下楼,花护法就走了过来,顺道还递给郦鸢一个纸箱子。 「这是什么?」今天好像大家都喜欢给她送东西啊。 「今日郦姑娘消费如此之多,我们拍卖会特地送上礼物一份,还望姑娘你笑纳!」 郦鸢好奇的看了眼他手中的盒子:「这里面是什么?」 花护法但笑不语,递给她之后,就退回拍卖场,「姑娘自己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拍卖会给她的礼物? 郦鸢心思一动,这会场里,可是没有孬东西,难得人家大发善心,不笑纳未免太对不起自己吧? 正好卫玠站在一旁,也来了兴趣。 两人将纸箱子打开一看,郦鸢的后脑勺就滑下了一条黑线。 k,有没有搞错啊? 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结果呢?居然是一大箱子姨妈巾!!! 姑娘我姨妈还没造访过呢?现在送我,什么意思嘛! 还不如送我一箱子化妆品美美这张黑脸呢! 「这是什么?」 偏偏,还有人不识趣的问出了声,甚至还拿起来仔细的查看,看的郦鸢黑脸一红。 第186章 【195】你能耐我何? 一把夺过被他蹂躏了的花花绿绿的,非常漂亮的包装袋。 「这不是你们男人能用的,边去!」 郦鸢粗鲁的行径,惹来卫玠的侧目,「你紧张什么?我还能跟你抢不成?」 郦鸢白了他一眼,「你抢啊,你要能用,姑娘我再送你一大车。」 卫玠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越发觉得女人真是麻烦的动物。 看她当着他的面将那一箱东西收到戒指里,卫玠却摩挲着下巴,一脸探索,「按理说这都是本王消费的,为什么他们会把礼物送给你?」 郦鸢嘴角一扯,「那还用说?自然是人家知道你我是一家人咯!」 恐怕也就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无意间戳破了某人的秘密,表面上是送她的,实际上是拿姨妈巾来敲打她呢! 「一家人?现在你承认了?」 「我不承认又如何?能改变现状吗?不能吧?既然不能,我瞎折腾什么呢?」 卫玠觉得,与这个女人斗嘴,绝对就是自取其辱。 「哎,你说,这次他们没有了砝码在手,还拿什么来要挟咱们?」 卫玠看着漆黑如墨的夜空,眸子里深不见底:「怕就怕,狗急了跳墙,那时候,别说三个月,只怕一天,一个时辰之内爆发,都有可能。」 郦鸢面色一变,「呀,我怎么把这件事忘了?快,我们赶紧过去看看。」 等郦鸢与卫玠赶到九色区域的橙色区域时,青辰他们一脸凝重的不知在交谈什么,察觉到二人的靠近,四人立即靠了过来。 「王爷,事情有变,他们先行一步,将赤色区域的人给控制住了。我们没能拦住,好在咱们的人,如今被好好的保护了起来。」 青辰所说的人,自然是那些中了毒,尚且还未发作的。 「怎么回事?」 「黑色区域遭不明人士屠杀,将原本留在黑色区域的所有人,一个不留,全都屠杀殆尽,甚至听说,原本被他们关押在那里的四方大陆的人,也被这股不明人士劫走了。」 「红邪他们收到消息的时候,那些人已经死的不能再死,就连尸体都硬了,可见过去的时间已经很久。这么长时间,他们竟然没有发现,足以可见这股势力的实力,在他们之上。」 「盛怒之下,百里馥领着人先将赤色区域的人控制住,那些还在纸醉金迷当中的,也被红邪、杨素想尽办法抓了回去,如今赤色区域已经被他们封锁了。」 在四大护法三言两语的解释中,两人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卫玠:「其他区域的人呢?」 「其他区域的人倒是没有参与进来,一直冷眼旁观,看来不打算掺和进来。」 「甚至就连不夜城那边也安静的诡异,这么大的动静,居然连个服务人员都没出现,也不知道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亦或者是,任咱们互相残杀?坐收渔翁之利?」 郦鸢听到这里,淡淡道:「你想多了,现在最要紧的不是怀疑谁,而是先要搞清楚,红邪他们想要做什么。」 「看的出来,那些人是他们最后的砝码了,利用的好,我们谁也别想逃出去,」 这可不是危言耸听,毕竟她在公子衍那里,也没听到直接有效的线索。 对于这些毒源,她还是一无所知,只要毒源一日不找到,他们就永远活在危险之中。 「郦洪涛现在在哪里?」 青辰好笑的看着她,「我以为你忘了他了呢!很不幸,他可是第一个被捉回去的。」 也就是说,那些人很有可能利用那个郦洪涛,来威胁她? 郦鸢冷冷的睨了他一眼,「你觉得他们能威胁到我?」 青辰想到她在黑暗之林中的冷血无情,不禁为某个正在受苦受难的人,默默的鞠了一把同情泪。 看来,指望郦鸢去救她那个渣爹,是不可能的了。 *** 赤色区域 「怎么样?消息可曾传出去了?」 百里馥焦急的在房间中来回踱步,时不时的查看外面,感觉到暗卫的靠近,立即沖了出去。 不曾暗卫却身负重伤归来,还没开口说话,倒先吐了口血出来,急的百里馥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怒声问道:「本门主问你话呢,消息可传出去了?」 暗卫面色发白,浑身颤抖,右手紧紧的捂住自己受伤的胸口,痛苦的无以復加。 杨素见状,连忙将百里馥拉开:「你弄痛他了,没看他伤势很重吗?红邪,你我快过来给他看看。」 红邪有气无力的靠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我都自身难保了,还管他?」 杨素一噎,这才注意到红邪恶疾復发,周身同样鲜血淋淋一片,如今能坐在那里,已经实属勉强,更枉论其他。 当即从怀中掏出几粒药丸,餵给了暗卫,「别着急,慢慢说,外面情况怎么样了?」 「谢,谢杨少爷,情况,情况不,不太好,我们的人已经尽数被剿,对方,对方实力很强,一见面就出杀招,根本就不给我们反应,的,机会,他们,他们十分清楚,我们的情况,有的兄弟明明已经冲出去,却还是被他们给截杀了。」 「你说什么?全都死了?你是说没有人接应我们了?」 百里馥尖叫一声,绝艷的脸上满是惊恐之色,偌大的眼睛瞪起来,格外的瘆人。 那暗卫深吸了一口气,「不止是我们,便是,便是连外面,甚至隐藏在黑暗之林的,各个出口的人,都,都被对方,咳咳咳,门,门主,快,快离开这里吧,咳,呕,」 一口血哽在喉咙,竟生生的憋死了。 看着已经没有生命气息的手下,杨素冷着脸站起身:「早就警告过你们,莫要轻举妄动,你们偏偏不信,现在看来,不夜城并没有我们想像的那般不堪一击,对方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见杀机啊,如今,我们的人,却只剩下十个不到,你们说,接下来要怎么做?」 「嗤,杨素啊杨素,亏你还是主子派你过来辅佐我们的,怎么?看到这情况,怕了?」 红邪嘲弄的瞥了他一眼,眼底满是不屑。 此时的他,情况很不乐观,可即使如此,那双恃才傲物的眼睛里,却没有流露出丝毫的胆怯与慌乱,对比已经急的红了眼睛的百里馥来说,他算是他们当中,唯一镇定的人了。 百里馥回过头来,看着红邪呆了一瞬之后,勐地想到了什么,突然间朝他跑了过去。 「你给我站住,别碰我,老子可承受不住你的摇晃!」 不料,还不容她靠近,红邪冰冷如刀一般的眼神就朝她飞了过去。 百里馥脚步一顿,眼底满含激动的看着他。 「你有办法的对不对?你还有办法的对不对?我们计划了这么久,怎么能就这样功亏一篑呢?我不甘心,你也不甘心的对不对?红邪,你快想想办法啊!」 红邪轻蔑的注视着百里馥慌张无助的脸,冷笑一声,「怎么?现在知道来找我了?之前是谁看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百里馥,你也有求人的时候?你也有怕的时候?你不是很狂吗?你现在继续狂啊?」 百里馥被他骂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若是按照之前的性子,只怕早就按耐不住朝他扑了过去。 可是现在,她哪敢啊,只能忍下所有的怒火,咬牙看着红邪:「现在是争这个的时候吗?是吗?」 红邪受她奚落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以前是本着好男不跟女斗,可是在他中毒之后,她数次三番的拿郦鸢来侮辱他,这让他很是受挫,不但是身体,还有心理,都遭受了前所未有的重创。 如今能得到机会,自然要不顾一切的解了这口气再说。 「我乐意,你能耐我何?」 「你,你别太过分了,本姑娘还没到山穷水尽的那一步,给脸不要脸是不是?你以为你现在还有能力与本姑娘对抗?」 红邪泰然自若的坐在那里,面对她的威胁,竟连眉毛都没动一下:「想杀我?来啊,朝这里砍,一刀下去,头身立马分开,死的不能再死!」 「你!!!」 百里馥是真的气红了眼,偏偏她还暂时不能将他怎么样,如果红邪死了,他们谁也被想活。 第187章 【196】万念俱灰 「够了,大敌当前,你们反倒先内讧,这像什么话?」 杨素没想到这两人如此能折腾,当即站出来,沉着脸问红邪:「你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出来,如今我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何必这样自残?」 红邪冷笑一声,俊美的脸上凝着厚厚的一层寒霜。 他看了百里馥一眼,「你接近半年的布置,如今让人家用了不过一个时辰就全部瓦解,什么心情?」 百里馥气的手足冰凉,「你管我什么心情?红邪,你别太过分了。」 「嗤~,现在知道我过分了?之前我受到重创,你的话,可是比现在恶毒的多,女人,将心比心,你是如何对待自己的伙伴的?现在说我过分了?」 百里馥没想到他是因为这个才与她为难,一时之间竟哑口无言,半晌之后,才道。 「是,之前是我不对,还请你看在主上的份上,原谅我这一次,行不行?算我求你了。」 「求?你百里馥也有求人的时候?」 这下,红邪是从声音到脸色都冷了下来,冻的人发寒发憷。 「那你想怎么样?」 红邪的嘴角突然噙起一抹阴冷的笑:「想活?就听我的,敢吗?」 不知怎的,百里馥突然感觉到一股毛骨悚然之感,「红邪,我警告你,你可别胡来,我可是主上的人,你敢动我一根毫毛试试。」 「主上的人?呸,你也配?像你这种水性杨花,一天没有男人就活不了的女人,也配称之为主上的女人?百里馥,你的脸呢?」 百里馥瞪大眼睛,脸上的血色因红邪的话,一点一点的褪尽,争强好胜这么多年,她还从来没听到过如此恶毒的攻击,就算她脸皮子再厚,也不由气的浑身发抖。 「红邪,你今天非要与我死磕到底了,是不是?」 红邪神色间满是阴鸷:「我不过是想让你也尝一尝,别人从你那里受过的滋味儿,怎么?这么快就忍不住了?」 「现在是追究这个的时候吗?」 百里馥觉得自己真的要被这个男人逼疯了。 「呵……,现在不是?何时才是?难不成等你活着逃出去了,再来追究?女人,你觉得真要到了那个时候,你还会认?」 百里馥眼中划过一丝阴狠,「所以,你的目的?」 她总算是听出来了,这个男人分明是要藉此机会,狠狠的挫挫她的锐气。 也罢,如果能让他出口气,换回一条命的话,倒也没什么不值得的。 红邪眼尾一勾,俊逸的脸上扯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你可想清楚了?一旦那些毒人爆发,你在这里的基业就全部毁于一旦了。」 百里馥眼底闪过一丝怨毒,「你以为现在,还有我们立足之地?」 所有的人质,所有的手下,所有的暗桩,在悄无声息之间就被毁了,对方的实力,到底还是被她低估了。 还好,值得庆幸的是,他们还有反悔的机会,还有后路可走。 「既如此,那就更好了,现在是有一个办法,不过,得需要你来做媒介,百里馥,你可愿意?」 「你说什么?」 百里馥瞪大眼睛,心脏因着某人的话,险些骤停。 「我需要你作为毒人的媒介,进入纸醉金迷,从内部瓦解他们,这样一来,我们才有生的可能。」 红邪薄凉的唇微微牵起,似乎并不觉得自己的话有多么的恶毒,就好似在谈论今天的天气一样自然。 可是,百里馥会同意吗? 傻子才会同意吧? 她险些仰天大笑,「红邪,你觉得这可能吗?」 「有什么不可能的?捨己救人,多么高尚啊,这是你死后最大的价值体现。」 百里馥目光如淬了毒一般,阴狠的盯着红邪:「如果我不愿呢?」 红邪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无所谓啊,反正我已经是一个半死之人,大不了就同归于尽呗!」 「既如此,你为什么不干脆自己充当这个伟大的媒介?」 红邪深邃冰冷的眼底满是嘲弄:「凭什么呢?」 「红邪,你自己不愿,凭什么让我去?」 百里馥的声音不断的攀高,尖锐的让人耳膜生疼。 「凭我能够主宰你们的生死。如何?同意的话,本门主现在就动手,不同意,就一起等死吧!」 亦或者他的态度太过淡然,太过不以为然,也太无所谓了,百里馥最后的那一点自尊心,渐渐的被磨灭了。 她抿紧了唇,目光不甘:「其他人难道就不行?」 「你还有完没完?你以为,我们当中谁的功力能比的过你?你不上,让我们谁去上?」 红邪戳中她最不愿面对的事实,最后的一点希望被他打碎后,百里馥踉跄着的栽倒在椅子上,神情已近悽厉。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才不过半个月的时间,她的人生就从天堂跌到了地狱。 即便是死,也不能美美的死去。 毒人是什么,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一旦爆发,他们这些人,想要留个全尸怕是都不能。 她美丽了二十多年,临了,却要用这样的方式祭献出去,她如何的甘心? 她气的浑身发抖,狠狠的握着拳,甚至连指尖深深的掐进肉里,流出殷红的鲜血,都不自知。 红邪冷眼瞧着这一幕,人啊,唯有在死神面前,才会显得如此的懦弱。 甭管你活着的时候多么的风光,临死之前的一切挣扎,都是枉然的。 杨素在一旁默默的看着,犹豫了片刻,还是不忍的开口:「你是认真的?」 红邪冷嗤一声,「你觉得本门主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杨素十分复杂的看了眼神已经逐渐空洞的百里馥,心下有些不忍,可让他代替她去,也并非他所愿。 龙帝国不比四方大陆,竞争自来是激烈的,他就算是再善良,也没有傻的放着活的机会不用,选择去死。 最后的那点怜悯心,也在冷静之后,消失殆尽。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或许该说的已经说清楚,红邪接下来的时间全程沉默,静静的坐在那里。 而百里馥则从最开始的反应强烈,到中间的沉默绝望,再到最后的万念俱灰。 仅仅用了不过半个时辰的时间。 「好,我就替你们做这个媒介。红邪,这下,你可满意了?」 百里馥话语当中并不是没有情绪的,她满怀怨愤,却又无能为力,只能用这样几近绝望的眼神看着他。 红邪在听到她的决定时,还是诧异了一把的,毕竟像她这样自私自利的人,能有如此觉悟,还真的挺不容易。 不过,他却一点也不感激她,反而冷望着她:「那些能活着出去的人,会记你一辈子的。」 却全然不提他自己在这当中所扮演的角色。 百里馥自嘲一笑,自是也不指望,「所以呢,我要怎么做才好?」 红邪定定的望着她一会儿后,慢慢的从椅背上坐起身,颤颤悠悠的从早已被鲜血染红的椅子上站起来。 「你跟我来。」 百里馥看他一袭红衣早已被鲜血浸湿,一时之间竟有些怔愣,联想之前自己的恶毒,她的心中竟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五味杂陈,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杨素也注意到红邪的情况,「你,你怎么样?」 红邪略显吃力的挪动了下自己的腿,咬牙,「暂时还死不了,愣着干什么?你们都跟我来。」 走出房间后,他又命人将所有赤色区域的人都召集在一起,等他回来。 而他则拖着染血的双腿,趔趄着将杨素和百里馥带到了黑色区域的地下密室中。 打开密室的那一瞬间,一股浓烈的恶臭味儿扑面而来,期间还夹杂着一股极其醒目的血腥味儿。 百里馥与杨素同时皱眉,「这是什么味道?」 红邪并不理会二人,径直走了进去,两人对视一眼,终还是无奈的捂着鼻子跟上。 而随着三人的进入,身后的石门缓缓合上,恢復了原有的寂静。 这一夜,不夜城的上空瀰漫着浓烈的血腥之气,黑色区域更是史无前例的撤去所有禁制,成为人人都可进入的区域。 但因为刚刚发生过的事,竟是无人敢上前。 今夜,不夜城依然是不夜城,灯火辉煌,热闹异常。 只不过,往日热闹的是环境,而今日热闹的却是人心。 第188章 【197】隔离措施 郦鸢正准备入睡,房间里突然出现四位黑衣型男,惊得她差点失声尖叫。 「别叫,你觉得你身上有什么值得他们看的地方?」 黑衣型男们两两而站,为后面的人让出一条道。 抱着自己的胸一脸紧张的郦鸢,待看到从暗处走出来的人影时,不由长长的吁了口气:「原来是你啊!」 来人穿着墨色锦缎长袍,虽然身量小,但衣衫极为合体,与之前温润清雅形成了截然相反的清冷淡漠。 虽然年纪小,却同样流露出一股与其年龄并不相称的冷静沉稳。 综合以上,倒让郦鸢觉得,有时候,他们两人的性子倒有些重叠。 公子衍双手负背,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准备一下,即刻出发。」 郦鸢想到他刚刚对她的嘲弄,再看他这会儿不苟言笑的样子,不由皱了皱眉。 「你真是一点也不可爱,咱们这年龄应该多笑,懂吗?你这样很容易长皱纹的。」 公子衍眸光一冷,幽幽道:「本公子尚还年轻,暂时不用操心这个。倒是你,操心操多了,同样老得快。」 郦鸢撇撇嘴,临了,不忘朝他的胸口瞪了一眼:「哼,还说我呢,你自己又好到哪里去?」 公子衍眼眸一眯,寒意森森。 郦鸢心下一凛,无声的搓了搓手臂,讪讪的道:「请稍等,我马上就出来。」 两人间的对话,并没有引起他人的注意。 不因为别的,他的护法,四位忙内,四位忙外,忙外的这几个,一天能说上一句话就不错了。 至于忙内的,整天哌噪的能把人给烦死。 等郦鸢换好衣服,公子衍正背着身站在窗前,不知在想什么。 「这么晚了,要去哪儿啊?」 距离天亮不过一个时辰的时间,折腾了一天一夜,她都还没合眼呢。 这傢伙也太能挑时间了吧? 「你说呢?」公子衍转身,凉凉的扫了她一眼。 她心思一动,蓦地睁开眼睛,「不会吧,这么快就查到了?」 公子衍轻轻一跃,就随着四名脸遮面具的型男消失在她面前。 郦鸢按耐不住心下的激动,立即提气跟了上去。 本以为行程会有点远,不料竟然就在不夜城之内,还是在已经对外开放的黑色区域内。 最终,他们停留在了十号楼。 在远处还不觉得,可是靠近了,郦鸢敏锐的觉察到这里有点不正常,她吸了吸鼻子,眉头忍不住蹙起来:「奇怪啊,这是什么味道。」 「死人的味道。」黑纯的声音不冷不热的传出。 「死人?你是说外面的死人?」 郦鸢脚步一顿,环顾四周,甚至还低下头捻了下随处可见尸体的血液放在鼻间轻嗅,「不对啊,不是这个味道。」 「里面,地下密室,有死尸。」 黑纯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郦鸢的肩膀上,它的出现让她心下一紧,「你怎么跑出来了?」 「这个味道,」 郦鸢呆呆的转过头,「不是吧,你难不成对立面的东西感兴趣?」 「太噁心了。」 郦鸢嘴角一抽,「还好你没告诉我你要里面的东西为食物,难得你也有讨厌的东西,喂,里面真的是死尸?」 黑纯舔了舔厚厚的蹄子,冷冷的道:「不是一般的死尸,暂时先不要靠近,我去看看。」 郦鸢正要问为什么,黑纯却已化作一道暗影,在她面前消失了。 郦鸢这才想起走在她前面的公子衍,立即朝他无声的挥挥手。 幸好他们还没傻的直接冲进去,看到郦鸢的手势,立即走了过来。 「怎么了?」公子衍冷若寒霜的声音从郦鸢头上罩下。 「先别着急,你坐下,等等再进去。」 「什么情况?」显然,公子衍并不是她可以随意煳弄的人。 「里面的气味儿有些奇怪,暂时先不要靠近,待我查清楚再入也不迟。」 「你查?」 公子衍质疑的语气,让郦鸢有些不爽:「怎么?不相信我?」 公子衍朝身后的四名黑衣人打了个手势后,郦鸢瞠目结舌的看着四人消失在自己眼前,那一道道残影,直刺激的她眼睛抽搐。 「喂,你这四个保镖可真是厉害啊,他们什么级别啊?」 公子衍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你不是说要去查?」 郦鸢嘴角一僵,白了公子衍一眼,「切!~你这个人咋就这么没意思呢?」 没办法,自己挖了坑,得自己填吧? 无奈的嘆口气,小心翼翼的潜入了十号楼。 没想到她刚一现身,潜藏在里面的最后几个人就发现了她。 郦鸢暗叫不好,这要是一打起来,岂不要打草惊蛇? 就在她准备硬着头皮上的时候,那几个黑衣人竟然在她面前直挺挺的向后倒了? 偶买噶,这是什么情况? 郦鸢四下张望,并没有发现什么人,反倒是立在暗处的公子衍朝她投睇过来一记无比嫌弃的表情。 郦鸢微微一愣,该不会刚刚是她的那些保镖把这几个人干掉了吧? 蹲下身仔细查看了一番,好傢伙,居然全都是一击毙命,死的不能再死了。 这些人,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都是来自龙帝国的高手吧? 可是他们居然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就死翘翘了? 那些黑衣型男们的身手岂不要到神仙画画的地步? 郦鸢长嘆一口气,好嘛,人比人气死人啊,不比不知道,比了才知道她与龙帝国的差距,何止是万米? 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感嘆完之后,郦鸢任命的继续往里面摸索。 听黑纯所说,这密室是在地下,好在不夜城晚上足够亮,趁着亮光,她小心翼翼的在一层寻找密室的入口。 瓶子、书架、书桌各种有可能涉及机关的地方,郦鸢都查了个遍,可依然没发现。 「主人,在一楼大厅茶几的下方,有个按钮。」 关键时刻,却是白咤出了声。 郦鸢惊唿,「你是怎么知道的?」 白咤懒洋洋的回应,「自然是嗅出来的。」 然,还不等郦鸢去触碰那个机关,原本紧贴在墙壁上的书架开始自动的往两边移动,巨大的声音吓了郦鸢一大跳,连忙往角落里隐。 「主人,不是让你在外面待着吗?你怎么过来了?」 没想到这机关之内走出的居然是黑纯,郦鸢趴在地上朝它看过去,「我,我这不是不放心你吗?」 打死也不要说是因为公子衍催她过来的。 「行了,此地不宜久留,先离开这里再说。」 郦鸢想着反正自己也进来了,公子衍那边应该算是交代了,总之不让他们发现她的黑纯不就行了? 郦鸢往外挪动的时候,黑纯已经跳入她的体内,并在脑中将自己刚刚打探到的消息传给了她。 「主人,红邪这次算是拼死一搏了……,」 郦鸢静静的听完之后,面上虽然不露声色,可心里面却已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那杨素呢?」 「杨素就在旁边看着,并没有参与进来。」 郦鸢抿了抿唇,「这么说,他分明就是故意要引我们去?」 就算杨素未曾参与又如何? 一旦他的计划成功,他们谁也跑不了。 「就刚刚观察到的,的确是这样没错。主人,事不宜迟,你们必须快速撤离此地。」 「撤?往哪儿撤?这些人一日不除,四方大陆将永远不得安宁,不行,既然发现了,我们决不能就这么算了。」 想到这里,她立即朝公子衍所在的方位跑了过去。 看到郦鸢过来,公子衍从暗处走出,「怎么样?可有什么发现?」 郦鸢深吸了一口气,「你必须想办法,将附近的人全都调离不夜城,越远越好,越快越好。」 公子衍抿了抿唇,突然无声的朝暗处传了一句话,郦鸢只能看到他的唇瓣在动,却不知他说了什么。 须臾,他抬起了头,「好了,半个时辰之内,将全部撤离干净。」 郦鸢点了点头,公子衍却突然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那,赤色区域的那些人呢?你打算怎么办?」 早在红邪他们进入十号楼之后,赤色区域那边就只剩下几个人看守,想要拿下,再轻松不过。 只需郦鸢一句话,就能将他们全部带走。 但是,郦鸢却轻轻的摇了摇头,「他们恐怕不能离开,本身就是感染体,倘若与正常人混在一起,那我们的隔离措施,则完全成了无用之功。」 第189章 【198】入密室 公子衍深深的看了郦鸢一眼,「里面到底什么情况?」 郦鸢抬眸看向不知何时已经露出鱼肚白的天空,黑眸蓦地一沉:「这里并不是真正的毒源,我想,你还需要再仔细认真的彻查一番。」 见公子衍挑眉,郦鸢接着道:「红邪已经狗急跳墙了,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 公子衍眼神睥睨,扫视一圈,忽然眯眸问道:「这不夜城之内,就只有这一处,如果你说方圆百里之内的,只怕短时间内,很难查出来。」 「那也要查,一旦我们这边与他对峙起来,保不济他会不会有其他底牌,我们不得不防。」 公子衍听后,低头沉默片刻,抬头问道:「可有什么捷径?」 郦鸢其实也想知道,但是她也不知道,只能求助黑纯。 黑纯在思考片刻后,对郦鸢道:「尸体,毒源之地,必然会有大量的尸体,即使他们再想掩盖那种味道,只怕是也不能。另外,还需有大面积的花,花不仅可以遮掩部分的味道,还能成为这种毒源的一种载体,而他们培育出来的毒花,定然不是小片种植,需要不小的面积。」 当郦鸢将这些话传给公子衍之后,她又补充道:「花是大红色,以活人的血餵养,死尸做肥料……,」 公子衍听到这里,眼底射出点点寒光:「一群畜.生!」 他抬手打了一个响指,气质冷冽的保镖从暗处走出来:「公子。」 「即刻按照七姑娘所提供的线索去找,不惜一切代价,就是掘地三尺,也要给本公子找出来,若是找不出来,你们就别回来了!」 「是,公子。」黑衣保镖领命而去。 郦鸢自然也深知这件事一旦爆发会有怎样可怕的后果,她暗中将白咤放出来,「你飞得高看得远,光靠人力是不够的,你也帮我们找找。」 正好如今天已快亮,给了他们足够的视线。 白咤点点头,嗖的一下,化作一道白光消失了。 「你要去哪里?」公子衍看郦鸢正大光明的朝十号楼去,不由皱起了眉。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留在外面主持大局,我进去看看。」 虽然红邪已经豁出去了,但人都怕死,她就不相信他会一点也不想活,如果她能与他谈判,拖延一些时间…… 「看来,本王似乎来晚了。」 突然,一道冷冽刚硬的嗓音在郦鸢侧方响起,郦鸢刚一抬眸,就撞上他冰的冻死人的眼眸。 卫玠? 「你怎么来了?」 「这么重要的时刻,怎能缺的了本王?你要去哪儿,我陪去你!」 走进了,郦鸢才感觉到他眼底释放而出的浓浓不悦,她呆了一瞬间,本能的道:「不,不用了。」 「我想,你需要一个人陪。」 就在这时,公子衍走过来,将一大一小,两个黑色物体,塞到了她的手里,「这东西,你应该会用吧?」 郦鸢低头一看,吓得手一哆嗦,「靠,你居然连这玩意儿都有?怎么不早说?还有多少?」 公子衍被她热烈的眼神唬了一跳,「怎么?你有用?」 「当然有用了?赶紧的,将这玩意儿给你的人多分派一点,一旦发现毒源地,就想方设法的给我炸,最好将那里整个夷为平地,然后用油二次焚烧,再用土深埋……」 郦鸢紧紧的握着在现代被称之为手雷和手枪的东西,心中可是将米娆这位传奇王妃从上到下崇拜了个遍,这样的好东西,她竟然也有能力带回来,简直就是她心目中的女神啊! 「我问你,你类似这样的东西,你那里还有多少?」 她现在想的是,如果有炮筒,有定时炸弹,有各种各样她见都没见过,连想都想不出来的先进武器,那就太完美了。 不曾想,公子衍却被她热烈的眼神盯得有些戒备:「女人,你别太过分了!」 郦鸢看她那副仿佛割他肉的表情,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原来这货还是位守财奴啊? 罢了罢了,来日方长,也不能一次把人给逼急了,反正就目前显露出来的这两样,也够她挥霍一下了。 「我刚刚的话你都听清楚了吧?赶紧的,把这个手雷给你的手下都分派下去,还有炸药,如果有大量的炸药,那这手雷就可以省着点儿用,总之一定要毁的彻底一点,这是毒源,马虎不得。」 公子衍不冷不热的嗯了一声,郦鸢这才转过了身,『呵!』 看到杵在她身后的卫玠,郦鸢下意识的就问:「你怎么还在这里?不会真的要和我一起进去吧?」 卫玠漠然的扫了她一眼,「你说呢?」 「可是里面,」察觉到某人射过来的冷刀子后,郦鸢头皮一麻,忍不住朝他翻了个白眼儿,「嘚嘚嘚,你想进去就进去吧,一会儿吃了亏可别说我没警告你。」 看着俩人一高一矮,一瘦一胖的身影消失在十号楼,公子衍始终紧绷着的脸部线条,不知何时之间,竟软化了许多,眼底的神情更是越发的耐人寻味儿。 「青辰他们呢?」刚刚并没有看到他们几个。 「在赤色区域,」郦鸢点了点头,「为了以防万一,一会儿我们尽量不要留下伤口。」 说着,拿出一个瓶子,倒了点黑色的药丸:「吃了,虽然并不一定防毒,但多少起点儿作用。」 也许是郦鸢给药的动作太熟练了,以至于卫玠早就习惯了这样的方式,竟是想都没想就吞了下去。 根据白咤之前的指点,郦鸢很快就找到了开关,两人一前一后挤了进去。 甬道的光线很暗,走了两三步就看到通往地下的楼梯,郦鸢正要往前走,卫玠却突然拉住她的手,先她一步的下了楼梯。 这个动作看似无意,可是落在郦鸢的眼里,竟莫名的升起了一股暖意,当即善意的提醒:「小心点儿。」 卫玠没有回她,锐利的目光如雷达一般四处观察着,时不时的回头看她一眼。 楼梯并不算太长,只有两层,越是往下,之前所散发出来的恶臭就越发的明显,可惜事前没有准备口罩,可把两人呛的憋红了脸,连唿吸都不顺畅了。 通道两头各有一个房间,郦鸢刚想去查一下是哪一个房间之际,左手边的石门却突然嗡嗡的开了。 走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郦鸢想要寻找的红邪本人。 「你总算来了,本座可是等你半天了。」 郦鸢看他有气无力的靠在石门上,不由冷冷一笑:「你还没死啊!」 「没等来康七姑娘,怎么好意思去死?」 红邪妖冶的脸略显苍白,他瞟了眼墙上的漏斗,嘲弄的勾了勾唇:「你比我预计的至少迟了半个时辰。」 目光落向郦鸢身边的卫玠,红邪轩眉一挑:「凤王?怎么?你也来凑热闹?」 卫玠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没说话。 郦鸢轻笑了一声,看向红邪,「抱歉,我家王爷可能嫌弃这里的味道太噁心了,」 噁心的连说话的心思也没了。 虽然他至始至终都没什么表情,但郦鸢却感觉到他对这里的厌恶。 红邪邪邪勾唇,「这就受不了了?那一会儿看到的,岂不是更加的……,」 「带路,」卫玠冷冽彻骨的声音里明显没了耐心。 红邪眯了眯眼,看向郦鸢,「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 「自然,你带我见识毒源,而我,就替你解毒。」话到这里,她话锋一转,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果然本事,流了这么多血,居然还能支撑到现在。」 「没办法,为了活命,本座自然要拼尽全力。解药呢?」 郦鸢冷扫他一眼,「我还不知道这里是不是毒源,你未免太心急了吧?」 红邪唇角忽然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你果然是天生与毒为伍的人,这样的环境里,竟然还能平静到这等程度。以你的本事,应该已经猜测到即将看到的是什么,你确定,一定要看?」 郦鸢的耐心即将到达一个顶点:「废什么话,赶紧带路。」 红邪阴鸷的眼底,蓦地闪过一抹毒辣:「小丫头,这可是你选择的路。」 「是,所以请红大门主,带路吧?」郦鸢的不以为意,让某人眼底最后的一点惋惜,剎那间消失殆尽。 第190章 【199】令人作呕的尸花 郦鸢虽然是对手,但这样年纪的对手,却让红邪有一种这些年都白活了的感觉。 如不是两人身份对立,他或许能与她成为朋友。 可惜。 转身的瞬间,一抹杀意自他眼底流露。 郦鸢,今日就用你的血,来祭奠我的成果吧! 「小心。」 紧跟在红邪身后的两人,也知道即将面对的是什么,彼此交换一记眼神,紧紧的握住了对方的手。 随着石门的打开,两人都感觉眼前蓦地一亮。 之前充斥在鼻间的恶臭,如今好似已经免疫了一般,没有丝毫停留的就随着红邪入了石门。 随着嗡嗡嗡的声音响起,石门再度闭合。 郦鸢入门的第一眼,就看到了正拧着眉看着她的杨素,眼底的不贊同很是明显。 郦鸢却只是轻轻浅浅的朝他点了个头,便移开了目光。 说实话,虽然早些年她曾经与这个杨素有所交集,可毕竟时隔多年,即使如今两人再次见面,却也谈不上什么交情,这也是为什么杨素至始至终没有过多帮助她的原因。 她相信,他必然也是认为彼此的曾经,还不足以撼动如今他们各自的立场。 如今她人都已经进来了,他再流露出这样的表情,岂不是多余的? 如果真的想帮她,为什么不早点做些什么呢? 石室比她想像中的要大,之所以光线足够亮,是因为房间的边角,几乎全都用夜明珠来装饰。 除此之外,墙壁上也装了十几盏油灯。 在她的右手边堆积着二十几个黑色的大罐子,里面装的什么,猜也猜的出来。 罐子足有一米五左右,她的角度,还不足以看清里面的全景。 左手边则是三米多长的工作檯,台子上各种工具、瓶子应有尽有。 工作檯的后面,还有一张类似于手术台的床榻,床榻上彼时躺着的人,赫然是百里馥。 远远的看过去,似乎还有唿吸,想到之前黑纯的描述,郦鸢黑如水晶般的眸底掠过一道冷芒。 说实话,这里并没有她想像中的血腥味儿十足,反而看起来很干净。 当然,前提是要忽略这无孔不入的毒气。 出于本能,郦鸢走到其中一个罐子前,试图扒着罐子边往里面看时,卫玠突然拦住她的手,就在她歪头疑惑他要做什么时,他却用一只手,揪着她的后衣领,将她整个人给提了起来。 呵,这,这也太man了吧? 她自己有多重,她可是非常清楚的,可是这爷们儿居然用一只手就将她给提了起来? 看到某人朝他冒出了星星眼,卫玠冷冷的泼凉水:「愣着干什么?想让我将你扔进去不成?」 『啪』一记无声的水巴掌将她泼醒,刚刚升起的好感,瞬间又降至冰点。 眼睛往罐子里瞄的时候,胖嘟嘟的嘴不忘抱怨,「什么嘛,一点也不可爱,明明可以好好说话,偏偏用这冻死人不偿命的话,」 可是,还不等她收音儿,就已经被突如其来的场景,吓得面色煞白,心胆俱裂,整个人更是反应迅速的翻过身儿去,如无尾熊一般缠住了卫玠的腰,双臂死死的抱住他的脖子。 「妈呀,太噁心了,太可怕了,死红邪,你这个变态狂,这么噁心的东西你居然也能研究的出来?你是活在地狱的恶魔,你就不怕死了下地狱?」 因为太过惊悚,她整个人都在颤慄,几乎将卫玠当成了她的救命稻草,不住的往上靠。 而卫玠呢,事实上,早在她看之前,就已经目睹了黑罐里面的情景,只是他隐藏的很好,毕竟,他可是混迹战场的,在战场上,什么血腥的场景没看过? 虽然这里面也的确太噁心了些,但他远比郦鸢要能忍的多。 郦鸢只要一想到刚刚她所看到的,就止不住头皮发麻,心中更是犹如被万虫爬过一样,浑身不自在。 「下去!」 卫玠低头,冷冷的朝她命令。 郦鸢身体一僵,本能的摇头:「不,不行,你再让我靠一会儿,我现在感觉满地下都是那噁心的虫子在爬,救救我,再让我缓一会儿,就一会儿行吗?」 郦鸢可怜巴巴的伸出粗粗的黑手指,朝卫玠低喊。 然,卫玠却受不了这个女人在他身上乱折腾,硬是无视她苦逼的小眼神,将她整个人如撸串一般,用力的按了下去。 刚站到地上,郦鸢就狠狠的跳离当场,远远的躲到入门的地方,对着红邪横眉冷对。 而红邪呢,却软软的瘫坐在椅子上,淡淡的回应:「这就怕了?」 怎么能不怕? 虽然黑纯早先与她说了丁点儿,可说与见是两码事啊。 谁又能想像的到,这男人居然以死尸为土壤,在人的内脏里面种植尸花,而随着尸花生根发芽,最后冲破头壳,再投餵新鲜的血液,各种毒虫毒蛊…… 她只要一想到那密密麻麻的虫子在尸体的眼珠里爬来爬去,就呕…… 这次,是真的吐了。 尼玛,别人玩毒顶多与毒虫沾染,可这个男人倒好,已经变态到玩弄尸体的地步,简直令人髮指,发指啊! 这里才不过十几个罐子,就已经噁心成这样,那要是真正的毒源地…… 郦鸢已经不知用何心情来描述自己的心情了。 不知过了多久,郦鸢好似才缓过来劲,她看着红邪,第一句话就是,「那些毒虫,为什么不啃食尸体?」 按理说餵养那么多毒虫,尸体早就被啃没了,可尸体竟然能够保持完好,这才是让她奇怪的地方。 不愧是他瞧得上的丫头,都吐成那样了,竟然还能保持脑子清醒,一句话就戳中了重点。 就这么死了,未免太过可惜了。 红邪啧啧两声,倒也不隐瞒:「毒虫的责任是分泌毒液,作为尸花的额外零嘴,尸体是尸花的载体,自然不允许就这般轻而易举的就啃食了,那可不是它们能动的。」 毒液是零嘴,尸体是土壤,血液是养料,老天,这可真是,绝无仅有的发明创造了。 难怪这些毒人会那么喜欢啃食尸体,全是这个死男人造的孽! 「看完了吧?看完了,咱们就来说说我的问题,你打算什么时候把解药给我?」 郦鸢仿若没听到一般,指了指躺在那里的百里馥,「你把她怎么样了?」 「你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郦鸢想都不想的拒绝:「那就不必了,你告诉我就可以了。」 不想红邪却邪邪勾唇,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来:「想知道?自己去看,恕不奉告!」 郦鸢一看他这表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你真的让我看?不怕我对她做什么手脚?」 红邪脸上的笑意越发的诡异:「请便!」 郦鸢笑了,明亮的光线下,她那张黑脸越发的臃肿油腻:「好,这可是你说的,千万别后悔哦!」 郦鸢刚刚作出要去一探究竟的举动,卫玠就本能的拉住她,黑眸一瞪,凌厉冰冷:「你要做什么?」 「放心。」丢给他两个字,郦鸢拂去他的手,一步一步的朝工作檯之后的百里馥走了过去。 没走进一步,郦鸢敏锐的鼻子就闻到一股与这里极其不相符的淡淡香气,通过观察,她发现这股香气就是从百里馥的身上散发出来的。 因为事先已经知道红邪的计划,是以郦鸢便放心大胆的戴上手套,覆上了百里馥的脉搏。 与她想像中不同的是,她的脉象很平稳,而她躺在这里,不像是昏迷,倒像是美人儿沉睡。 便是连唿吸也均匀的很。 可是谁也不知道,就是在这样的美香美色之下,裸露出的,却是怎样丑陋的一面。 都说美人有毒,红邪可谓用他的作品,很好的阐述了出来。 可惜公子衍那傢伙没有给她定时炸弹,若不然,直接埋在她这里,任她到时候变成什么妖魔鬼怪,都是不怕的。 怎么才能毁了她呢? 郦鸢想了下,从戒指中拿出公子衍丢给她的手枪,在红邪做出反应之际,立时朝着她的头『砰砰』就是两声。 她打的位置可是太阳穴,这个位置,若是正常人,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可是这个人,毕竟已经不是普通人。 虽然给了她两枪,她也象徵性的流了血出来,血的颜色看起来还比正常人要粉嫩的多,并且散发出一股能够蛊惑人心的香气。 可是,郦鸢唿吸一窒,她的胸膛竟然还在起伏? 靠,没死? 第191章 【200】你把她送到了哪里? 如此大的动静,自然令红邪紧张,尽管身中奇毒,毕竟是赤阶高手,动作不见迟钝,眨眼间就来到了她身边。 先是皱着眉头看了眼她手中的武器,接着目光凌厉直逼她:「你竟然已经看出来了?」 郦鸢凉凉的扫了他一眼,酷酷的吹了吹枪眼儿,漫不经心的朝他扫过去。 「刚开始也只是怀疑,这么个大活人怎么也不可能平白无故的躺在这里。现在嘛,喏,你自己看,都脑袋开花了,竟然还没死,我说,你也真下得去手啊,她好歹也是你的伙伴吧?你就这么将她给……嗯哼,当做实验品了?」 红邪眼眸深处,流转着嗜血的冷芒:「她该死!」 「呵呵,她该死?那那些无辜的老百姓呢?那些被你用来做土壤的老百姓呢?他们可曾该死?红邪,你这个杀人狂魔,你难道不觉得这个世界上,最最该死的人,是你才对吗?」 红邪笑意深深,邪佞的唇线微微上扬:「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强者生存,弱者活该被遭受残食,你之所以不懂,那是因为你经歷的太少,丫头,今天你若有命活着出去,到了龙帝国,你就会知道,这个世界,会有多么多么的残酷!」 郦鸢嘴角抿出一道慑人的弧线:「即使我走到了那里,也绝不会对无辜的人出手,红邪,我们永远也不可能成为一路人。」 红邪呵呵一笑,戏虐的朝百里馥看过去,「那又如何?你现在可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丫头,从你走进这个密室开始,你的命运,就不再由你自己主宰了。」 红邪长得分外妖娆,当他笑起来的时候,眉宇之间那种与生俱来的媚色,更为他增添了几分艷丽。 郦鸢自然明白他指的是什么,事到如今,再急也没用,倒不如好好的把这里面的玄机了解清楚。 「你对她做了什么?」 红邪俊妍无双的脸上满是森然冷意和浓浓杀机:「一个足以毁灭这片大陆的计划!」 郦鸢心下一紧,抿了抿唇,看来他是不打算招了,既如此…… 她四周张望了一下,按耐住胃下强烈反酸,开始一个罐子一个罐子的查看,没想到这一查,还真让她找出了些许不同点。 红邪冷眼瞧着她的举动,在发现她当真找到了可疑点之后,唇角的线条渐渐紧绷起来。 「这个丫头,她究竟是何方神圣?」 「没想到,你的尸花还会开花结果,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百里馥就是服下了尸花的种子,是吗?」 一句话命中红心,红邪盯着她看了许久,眼底闪过一丝戾气:「是又如何?」 「是的话,呵呵,好好的一个美人,可真的被你毁的一塌煳涂了。你能与我东拉西扯这么半天,想来也是为她的病变拖延时间吧?」 既然开了两枪都没弄死她,那就说明这会子的百里馥,看似没有变化,实际上她的身体机能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真不知道,服用了尸花种子的百里馥,会变成什么可怕的模样。 这和那些体内被植入丧尸毒的人还不一样,如果那些人是些小喽啰,那么这个百里馥,将会是老母一样的存在啊! 她很好奇,尸花的种子,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别看了,你以为尸花是那么容易结种子的?我这么多年也就培育出这么一粒,就连它的本体也被我炼化成了毒人病变的本体。」 郦鸢诧异的看了他一眼,「真难得,你会对我解惑。」 红邪冷扫她一眼,「小丫头,如果没有你,还有那个该死的凤芫,我的计划,早就成功了,你们两个,简直就是本座的克星。」 谁也没想到他会在这种情况下提及凤芫。 始终保持沉默的卫玠,不知怎的,在他提起凤芫这个名字的时候,下意识的看了眼站在自己前方的郦鸢。 值得庆幸的是,郦鸢是背对他,他自然瞧不清郦鸢微微僵直的唇角。 郦鸢环顾四周,突然凝重的看着他:「所以,你已经笃定接下来你要成功了吗?」 红邪一步一步的走到他的工作檯前,每走一步,脚下就会留下鲜红的血印,可他就好像感觉不到痛楚一般,硬是拖到了与百里馥相对应的位置上,站定,抬头。 「是的,我会成功的,因为……,这个女人,谁也救不回来了,哈哈哈,郦鸢啊郦鸢,接下来,本座倒要看看,你一己之力,如何拯救这个被残食的大陆!」 他回眸,眸色宁静而柔和的看了眼平躺在床榻上的百里馥。 「馥儿啊,主上会为你的自我牺牲,将你永远记在心里的,慢走,不……送!」 最后一个字念出来后,卫玠与郦鸢的眼色倏然一变,不好! 红邪笑容满满的一脚踩在地面。 『嘭』的一声,原本平躺在那里的百里馥突然间陷入地下,当卫玠冲过去时,地缝已经严丝合缝的合起来。 郦鸢跑过去,试图挪动红邪的脚时,一直好似以旁观者存在的杨素,突然幽幽的道了句:「没用的,早在机关启动的那一霎那,就已经自我毁灭了。打不开了。」 「你把她送到哪儿了?」郦鸢站起身,疯狂的摇晃着红邪的身体。 红邪嘴角勾出一抹嗜血的弧度:「送到了一个你永远也想不到的地方,哈哈哈,郦鸢,你想知道什么,尽管问,本座倒要看看,你知道了毒源,要如何研究出解药。你说,是你的速度快,还是人吃人的速度更快?」 郦鸢厌恶的瞪着他,「你这个变.态,变.态!」 「我变.态?呵呵,这就变.态了?啧啧,真是不知者无畏啊,丫头,你早晚会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残酷!」 这已经不是红邪第一次说出这样的话了,虽然郦鸢也知道龙帝国要残酷的多,但…… 郦鸢已经没有时间去思考更多了,因为她现在想的是,怎样才能找到被传送出去的百里馥。 「你不是想要让我见证你的奇蹟吗?你告诉我,她在哪里?我立刻给你解药,如何?」 红邪低头,盯着她看了许久,眼底的疯狂渐渐沉淀,直至无波无澜,仿若一潭静水。 「解药?丫头啊,你觉得到了这个时候,我还会在乎生与死吗?」 「怎么不需要?难道你不想好好见识一下,你多年的成果?没有了命,那就什么都没有了。」 红邪平静的心湖没有半分的悸动。 他看着她,冷冷的勾唇,「如果你不知道,或许还有几分胜算,即使我死了,也算圆满了。」 相反,她知道了,那十分的自信,也会自觉的降低五分,不是他妄自菲薄,更不是他对她期望太高,而是他已经发现,只要沾染上这个女孩儿,他一切所谓的自信,都会被打击的体无完肤。 才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就毁掉了他多年的成果,如果再给她几年的歷练时间,只怕…… 红邪不敢往下去想,静静的坐在他平日研究的桌案前,朝她疲惫的挥了挥手:「你走吧,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让你感觉到有价值的东西了。」 郦鸢仍然不甘心就这么放弃,可卫玠却不容许她在停留下来,硬是拖着她离开了这个乌烟瘴气的密室。 杨素看着他们离开,这才将目光转向红邪,「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红邪目光掠过他沉静异常的脸,「我很好奇,你怎么可以如此的平静?你难道就不怕死?不怕我对你下手?」 杨素淡淡的扭过头,「你不是已经找到更合适的人选了?」 平静?见鬼的平静。 就在刚刚,就在这间密室里,他亲眼目睹了暴戾的红邪如何将那颗红的慑人的种子,强行餵服到百里馥的口中,又是如何强行将她捆绑在那张工作檯之上,又是如何将各种不知名的药丸餵给她。 直到她彻底的安静下来,他的心还是久久不能平復。 他没有想到,一个人的怒火可以如此的可怕,就连平日里朝夕相处的伙伴,也可以这般利用。 这样的他若是活下来,将来…… 杨素不敢往下去想,他只是庆幸,庆幸那个作为实验品的人不是他。 在死亡逼近的时候,再伟大的人也无法做到面不改色。 这就是人的本性,他并不以此为耻。 第192章 【201】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呵……,」红邪自嘲的笑了,他看着杨素,声音逐渐冷凝下来,「你现在可以回去復命了。」 杨素微微蹙眉,「那你呢?」 虽然他现在忌惮这个人,但也知道主上对他的器重,还有他那可怕的师傅,若是知道自己的爱徒陨落在不夜城,只怕不会善罢甘休。 想到这里,他开口劝慰:「你和我一起走吧,有你师傅在,还有什么毒解不了?这次你我都已经尽力,不管最后的结果是什么,相信主上不会怪罪与你的。」 红邪兴味十足的挑了挑眉,「我以为,你恨不得我死了,这样,就没有人能够威胁到你的生命了。」 龙帝国分为皇室,神女族,四大家族,以及八大豪门。 而杨素,很不巧的,就是八大豪门中的子弟。 虽然八大豪门之中没有杨姓氏,但……,他自有渠道知道此人的来歷。 杨素此人实力不见得有多高,平日里也不显山不露水,做什么都以旁观者的态度屈居一边。 这样的人,又有什么资格空降到他们身边? 除非他有着与他们截然不同的身份。 百里馥的性子是强悍了点,说话是直接了一点,但也不能因为此就判了她死刑。 他红邪还没有这个权利去处置与他同等位置的人。 可他,不但做了,还把她变成了人人恐怖的所在。 甚至不久的将来,将会是人民公敌。 此事若是被主上知道,就算他的计划成功,也未必会轻饶了他。 杨素目睹了整个事件的发生,只消他添油加醋一番,红邪的命运很有可能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对于红邪来说,死人是最安全的。 若是按照以往的性子,杨素等不到郦鸢他们到来,就已经与百里馥一样,死的无声无息。 可是现在,且不说他自己已经深中奇毒,仅是对生的欲望,也渐渐在流逝。 一个不渴望生的人,还去管什么处置不处置呢? 所以红邪早就放弃去对付这个人。 相反,他现在实力早就不如从前,杨素若是有心,随时都能拿下他的命。 他之所以认为杨素恨不得他死,也是因为只有他死了,他才能真正意义上的安全。 否则,一旦给了他活路,这将来的事,可就谁也料不准了。 百里馥的死,绝对是横在两人之间的疙瘩,永远也难以解开。 倒不是说百里馥对他们有多么重要,而是因为,像他们走在刀刃上的人,最最忌惮的,就是随时威胁到你生命的人。 如果有一天,你所谓的伙伴在你背后捅了你一刀子,那还不如从一开始,就结果了他的命,将这个危险的种子,彻底的扼杀在摇篮中。 这就是龙帝国的生存模式。 他一直厌恶,却无法摆脱的所在。 「你想多了。」 杨素的声音,听起来轻描淡写,但红邪却十分明了,他的话中有几分真假。 「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想想你的师傅,他把你培养到如今的地位,你若就这么死了,他老人家该怎么办呢?」 不愧是主上的身边人,瞧这话里话外,可都是在为主上的利益在考虑。 他死了的确无所谓,可若是寒了师傅的心,那结果可就大大的不一样了。 可惜的是,红邪去意已决,不管杨素如何的劝解,他也丝毫的不为所动,反而利用密室的机关,将杨素强行送离了密室,而随着他的离开,入口之处在一声巨响之后,彻底被封死。 任凭杨素在外拼命的拍打,至始至终,也没有半丝声音传来。 无奈之下的杨素,只能独自离去。 至于不夜城会成为怎样的结局,已经暂时不在他的考虑之列了。 当然,杨素所不知道的是,当密室的门被封死的同时,一盏信号灯沖向天空,绽放出了血红的光芒。 至于这枚信号弹代表了什么,恐怕只有红邪自己知道了。 再说郦鸢,被卫玠带出密室时,还一脸的不甘心。 「你再问也问不出来什么,没看到吗?他连死都不在乎了,还会在乎别人的死活?你别天真了!」 「那怎么办?找不到那个女人,咱们等于白费功夫,」想到这里,她就恨得咬牙切齿。 她以为,这个百里馥会在他们面前发生什么诡变,可怎么也没想到,那一切都是红邪释放出来的烟雾弹,他从一开始就打算将百里馥这个祸害送出去。 不管送到哪里,她都是个易燃易爆的危险品啊! 如今的百里馥,已经是不死之身,把她丢了出去,那就证明他们的计划完成了一半儿。 而她,即使知道了毒源,却没有时间来研究。 也许真印证了红邪的话,她的速度,或许真的赶不上人吃人的速度。 凭她一个人的力量,如何来挽救?如何来挽救? 想到这里,郦鸢就崩溃的砸自己的脑袋。 卫玠冷冷的斜睨她一眼,面含嘲弄,「看不出来,你还挺有担当的!」 郦鸢一脸不耐的转过头:「你觉得现在是嘲弄我的时候吗?现在怎么办?你知不知道这种病毒一旦扩散,会有什么可怕的后果?这可是比瘟疫还要可怕,万倍的可怕,你明白吗?」 卫玠眸色深沉如夜,「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你,你还是那个为国为天下的战王卫玠吗?这样的话,你怎么说得出口?」 卫玠看了眼不知何时亮了的天空,眸子里深不见底。 「你是一个人,如何扛得起这片大陆的重压?丫头,你才只有十岁啊,年纪轻轻,何必过早的将自己涉入这个残酷的世界呢?」 郦鸢微微一愣,卫玠却接着道:「你以为本王心怀天下?嗤,那是蠢蛋所为,本王所做的一切,不过都是被逼无奈罢了,如果可以,本王宁愿去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别人挤破头的往外跳,你却横冲直撞的往里沖,郦鸢,你真的决定要扛起这份责任吗?」 不知何时出现在二人身后的公子衍听到卫玠的话后,也有了片刻的失神儿。 是啊,她一旦扛起这份责任,他日,成功了,她或许会被四方大陆歌功颂德,可若是失败了呢? 会不会成为众矢之的呢? 毕竟,这个世界落井下石之人,远比雪中送炭的人多的多的多。 早就感受过人情冷暖的公子衍,在这一刻,也沉默了。 郦鸢由刚开始的不理解,到心头的震动,用了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她心中五味杂陈,也亦明白卫玠之所以这般警告自己,那也是因为他或许有过同样的经歷。 这就好比前世的她,即便生前如何的风光,做了怎样多的好事,受到怎样的尊敬。 可死了呢,不还是不过一把灰尘,随风而逝罢了? 人生在世,重要的不是活的如何光鲜亮丽,而是要活的堂堂正正,要活的问心无愧! 想到这里,她一眼凝重的抬头,郑重其事的看着卫玠。 「是的,我想清楚了,既然我有这份能力,我就有资格去把它扛起来,不管将来要面对什么,我都愿意。」 卫玠冷峻的脸色因郦鸢的话变幻莫测,他看着她清亮而坚定的眼睛,一时沉默。 「哪怕因此而付出生命?」 公子衍的声音突兀的响起,郦鸢转过身,看他斜靠在墙上,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 「你们两个还真是奇怪,明明很简单的事情,好像突然间被你们复杂化了。我尽我所能,努力就是了,又怎会付出生命呢?」 公子衍被她的简单与单纯打击到了。 「你难道不知道,你一旦拯救了这些人,所要与之为敌的对象,就有可能上升到更深层次的龙帝国的某一股势力?」 「据我所知,你现在的实力,啧啧,别说与之对抗了,怕是连自保都够呛吧?」 郦鸢无法理解的瞪向他们,「是又如何?难道我就这样坐视不理,任凭四方大陆变成尸体的聚集地?」 公子衍与卫玠飞快的交换了一个眼神,声音同样酷寒,面色同样冰冷如霜。 「到了一定的时候,自会有人出面解决。」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何必让自己成为别人争权斗势的牺牲品呢?」 两人的话,并不是没有道理,这让郦鸢原本坚定的心,慢慢的开始动摇了…… 她该怎么办呢? 第193章 【202】墨玉令(月票加更) 死一般的沉寂后…… 郦鸢抬头,黑眸定定的看向两人,「我还是想试试,不为别的,就为这个毒。」 她研究医毒这么多年,前世加今世,算起来也有近三十年的时间,几乎耗尽了她所有的青春时光。 此生,也註定要与医毒为伍,再也摆脱不掉了。 所谓棋逢对手,知己难寻,虽然这个红邪算不上知己,但她必须要承认,这个丧尸毒很大程度上改变了她对古人的认知。 红邪,是一位极其难得的对手。 她愿意接受这个挑战。 至于后面所要面对的诸多问题,郦鸢虽然也不想遭遇到,但,如果无法避免,她只能硬着头皮上。 郦鸢的答案,其实早已在二人的意料之中,是以,谁也没有流露出过多的意外。 卫玠就不说了,这一路走来,这丫头恩怨分明的性子已经让他明白,一旦她决定的事,很难有改变的可能。 让他意外的是这个公子衍的反应,是否表现的太过热情了点儿? 「既然这是你的决定,我尊重你,同时,本公子在这里向你许诺,只要你有需要,不夜城将作为你永远的后盾。」 就这样把人情给送出去了? 连郦鸢也呆了一瞬,「我耳朵没出现幻听?你在跟我开玩笑吧?」 公子衍抬头,眸底微微泛起不悦:「本公子的话难道就这么不可信。」 「不,不是,为,为什么呢?」 不夜城啊,连龙帝国都想巴结的不夜城啊,在她即将要面对的巨敌面前,他竟然可以如此坦然的说出这样不计后果的话。 这怎能不让郦鸢震惊? 「为什么?哪里有那么多为什么?不夜城如今是本公子的,本公子想怎么做主就怎么做主咯,怎么?你不要?」 郦鸢艰难的咽了口口水,「要,必须的要,怎能不要?可,可这馅饼是不是也太大了点儿?」 她要是这么吞下去了,会不会被卡一下? 别人不知道,她可是知道的呀,这不夜城远没有外人看到的这般,他潜藏的力量,恐怕是旁人无论如何也想像不到的。 墨家庄可是不夜城的前身啊,还有龙帝国,那是由原来的金国演变至今。 等,等一下,说起这个的话,那不夜城岂不是也和龙帝国有着某种神奇的关系存在? 不夜城的少城主如今说要帮助她,那是不是也代表着,他们目前是和这股试图摧毁不夜城的势力是对立存在? 如果是这样的话,也就不难理解这公子衍为何要说帮助她的话了。 想清楚了这一点,郦鸢感觉自己肩头的压力好像没之前那么沉重了。 「一口吞不下,那就慢慢吞。如何,这个提议你可要与我交易?」 郦鸢的脑袋点成拨浪鼓,「要的要的,交易交易,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说话算话,将来真要找上门来了,你可不能与我绕圈子。」 公子衍无语的抽了抽嘴角,当即朝郦鸢丢过去一枚墨色的令牌,「这是不夜城的墨玉令,这个天下不超过五枚,现在送你一块儿,拿去吧!」 郦鸢如傻子一般盯着自己手中光滑透亮,散发着璀璨暗芒的墨色令牌,尤其那上面一个特大的墨字,似乎一下子就代表了它存在的意义。 郦鸢的喉咙有些干涩,用了好大的力气,才抬起头看向公子衍,「你,你就这么把它给我了?这,这,是不是也太,太随意了点儿?」 随意的就好像这是大白菜,而不是他嘴中随意吐露的,天下不超过五枚的墨玉令一般。 公子衍盯着她,目冷唇冰,字字淡然:「想要得到我不夜城的支持,也要拿出点实力出来,虽然你现在拥有了墨玉令,但这却不代表你已经有足够的权利调兵遣将,你先用实力说服我不夜城的人吧。」 而这第一个挑战,理所当然的就是目前他们全民所要面对的公敌——丧尸之毒。 郦鸢自然明白这当中的道理,她点点头,拿着墨玉令的手微微缩紧:「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公子衍也不废话,反而转头看向至始至终没有说话的卫玠,「凤王殿下,作为见证人的你,是不是也该表个态了?」 不夜城已经不计一切代价的站在了郦鸢的右边,那么,作为她未婚夫的凤王殿下呢? 卫玠从头看到尾,虽然没有说什么,但也算目睹了郦鸢与公子衍之间,那种看似无形,实则有形的默契。 或许连他们自己也没察觉到彼此之间的契合度,有多么的完美。 甚至于完美到,即使公子衍抛出这么个诱惑力十足的墨玉令时,他也没有感觉到丝毫的诧异。 更加可笑的是,他甚至觉得,那块令牌本来就应该是郦鸢的。 如今被公子衍这般问上,卫玠的唇畔的笑意越发的深邃,他怎么有种拉皮条的感觉呢? 这公子衍难道不是在光明正大的为郦鸢拉后盾? 这臭小子,年纪不大,心眼儿倒还不少。 这么个丑丫头,究竟是如何入了他的眼? 当真与他一样,看上了她那一身举世无双的医毒功夫? 「怎么?凤王殿下不愿意?」 居然还催上了? 郦鸢正要开口,卫玠却快她一步的道:「无需你提醒,本王自然理所当然的站在她这边。」 郦鸢微微一怔,抬头,目光中多少带了些许的不解。 卫玠却是没有看她,反而直视前方,淡淡的道:「就算本王不愿,如今身份使然,自然要做与这个身份相对应的事,所以,也必须必然这么做。」 反之,等他哪一天不再是司幽国的凤王殿下,那么,谁也甭想塞给他不想强加的力量。 郦鸢这才明白了过来,合着人家这么做,并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他那个身份啊。 呵呵,到底是自己想多了。 看来,他们之间的关系,仍旧只能停留在互相利用上。 也就是说,从一开始,两个人同时问她的时候,也是抱着试探的态度来的。 如果她连承受这样压力的胆量都没有,或许,就没有后来的事了吧? 甚至就连卫玠,也许也会考虑下这个凤王妃的人选了吧? 思之际,郦鸢不由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果然,人生处处皆陷阱啊。 意识达成,三人很快就密室发生的一切进行了部署。 不夜城毕竟是公子衍的地盘,在听说红邪利用传送带将百里馥运送出去之后,立即派人四面八方的寻找。 同时不忘看向郦鸢,「人手虽然已经派出去了,但是目前各个方向都没有任何的发现,甚至,我们还不知道这个传送带的最终目的地究竟是在不夜城内部,还是在外部。你说,有没有一个可能,对方的目的,或许根本没有我们想像的那般,范围大?」 「刚刚的信号弹你们也看到了吧?既然这是红邪发出的,那必然就会有后招。」 不知怎的,公子衍的话好像提醒到了卫玠,「你这么一说的话,似乎这些人最开始的目的,就是想要毁了不夜城,难道,这个传送带的另一面,就在不夜城之内?」 公子衍心下一凛,面上有了一瞬间僵硬。 郦鸢的眉头也随之蹙了起来,「如果传送带就在不夜城内部,那么,哪里的位置,最能击垮不夜城呢?」 公子衍身形倏然一震,一双冷冽的眸子直直的朝两人看过去,三人立时从彼此的眼底,看到了一个可能。 三人异口同声,齐声喝道:「不好,纸醉金迷!」 三人无暇顾及更多,立即朝纸醉金迷奔了过去,移动的同时,不止是公子衍,甚至连卫玠也开始向隐藏在暗中的自己人传递消息。 唯有郦鸢沉醉在未消化的消息里,询问丹田中的黑纯:「你说,那个女人会变成什么样?」 「既然是那个红邪拼死一搏创造出来的,实力绝对不容小觑。你可别忘了,那个女人,本身的实力都不若弱,这若是强加了毒源,说不定会变得更加难以靠近,这些倒不是最重要的,我所担心的是,」 郦鸢心头一颤,「是什么?」 黑纯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幽幽响起:「我所担心的是,并不是她现在变成什么样,而是,是否已经有人被其控制,那样延伸下来……,」 第194章 【203】已经变异的怪物 郦鸢咒骂一声,「该死!」 旋即紧张的询问黑纯:「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人被咬了,是不是意味着,他们会即刻变成丧尸,没有什么所谓的潜伏期了?」 黑纯低低的声音从她的脑中迴响:「目前,你的确要做好这样的心理准备了。」 尸花结出的种子,那可是集尸毒、万毒、血腥、各种剧毒药材、甚至是虫蛊提炼出来的,耗费五年时间,甚至是更久才结出这么一粒种子,其珍贵程度自是不用多说。 这样的种子演变出来的毒人,那绝对堪称史无前例的了,如果真有人被咬,后果不堪设想啊! 一想到这个,郦鸢加快速度朝两人追了上去,但她的功力到底不如他们,最终还是慢他们几步到达了纸醉金迷。 可呈现在她眼前的一幕,却让她整个人陷入了慌乱中。 纸醉金迷正中央的大门,竟然像是被怪物强行破开,更加恐怖的是,那个怪物的高度足足有两米多高,且长相怪异,因为大门上已经留下了它鲜明的轮廓。 从轮廓来看,它更像是就这般直直的走入了纸醉金迷,甚至连停留的空档都不曾有。 若不是这门够结实,只怕早就轰然倒塌,而不是像现在,明明还是紧闭状态,但上面却留下无比醒目的怪异轮廓。 郦鸢不敢想像,那个身高约摸一米六五左右的百里馥,如今会变成怎样可怕的一面。 抱着紧张的心,郦鸢迈进了纸醉金迷的大门。 刚进去,就看到十几个身穿制服的男女朝她这边跑了过来,看到她,立即朝她唿喊:「快,快点离开这里,危险,危险!」 郦鸢随手拉住一个人:「什么情况?」 那姑娘显然是受到了惊吓,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反而因为想起刚才的情景,而浑身发抖。 见状,郦鸢忙松开她:「快跑,找你们的八大护法,他们自会安排你们去哪里,快走!」 「姑娘,你不能再往前走了,里面有怪物吃人,被它啃咬之后,不过一刻钟,被咬的人就会变成新的怪物,姑娘,」 就在郦鸢准备往里走的时候,被一个青年抓住了胳膊,好声的劝慰。 一刻钟就变成丧尸? 郦鸢的表情一下子就白了,怎么会这么快? 那人看郦鸢明显被吓住了,以为她听进去了她的话,就慌慌张张的随着人.流往外跑。 可让他们意外的是,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郦鸢的速度却更加的快了。 但却不是往外跑,而是往里走。 她最不想发生的事,终究还是发生了。 越往里走,血腥味儿越浓重,还夹杂着一股极其特殊的香气。 一闻到这个味道,郦鸢立即想起,「这个味道是……,百里馥身上散发出来的?」 黑纯替她确认:「没错。这个味道倒是大补的很呢,虽然比那些血腥之气,闻起来更加的噁心,但却是剧毒无比的。」 「大,大补?你说这香气噁心?可它明明很好闻啊,还有,你说这香气有毒?」 为什么她没有闻出来? 「自然噁心,这香气可比你们闻到的那些腐臭之味儿脏的多。」 「毒,当然毒,这香气里隐含着一股能够迷人心智的幻毒,闻者不但反应能力下降,就连肢体协调能力也跟着蜕化,可这恰恰就给了毒人袭击的空档,一旦被它啃咬,那么这个人,就等同于废物一个,再无生还的可能。」 「那我的若是研究出来解药……,」 不等她话落,黑纯便毫不客气的泼起了冷水,「你的解药对这些已经被咬的人,那是没有丝毫作用的。但是你若给普通人服用,若是随后被咬了,才具有免疫作用。」 郦鸢脚步倏然一顿,「你是说,我的解药只能对普通人起到免疫的作用,可是那些被咬的人,完全的没有效用?」 在得到黑纯的确认后,郦鸢呆愣在原地,「怎,怎么会是这样的结果?」 「还有,你一定要避免那些体内有隐藏毒的人闻到这股香味儿,那可是召唤他们毒变的引子。」 郦鸢倒抽一口凉气,「你,你说真的?」 这下,郦鸢慌了,她朝四周看了看,一个人也没有,反而三三两两的躺着残肢断臂,血腥之气瀰漫在空气中,显得这里污浊不堪。 不但找不到正常人,就连公子衍和卫玠,也找不到了。 郦鸢咬了咬牙,勐地转过身,「不行,我必须将那些人控制在一定的范围之内,决不能被这毒人找到,否则,我们面对的,可就不是一个怪物,而是,超过百人之多的可怕丧尸城啊!」 说走就走,郦鸢脚不停歇的再度返回到九色区域,幸而昨晚这里的人该撤的都已经撤走,而纸醉金迷的中的部分人,也是留下做善后的,却没想到,恰恰就是这些人,遭遇到了攻击。 郦鸢跑到赤色区域的时候,恰好看到守在那里的青辰四人,看到郦鸢,四个人一瞬之间就凑了上来。 「你怎么过来了?这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安静?安静的令人心慌!」 除了赤色区域之外的其他区域,早在昨夜就已经被公子衍清理干净,自然安静的不像话。 可是青辰却觉得心慌,可见他们的感应能力,还是相当的强的。 郦鸢看了眼被他们控制在街道中央,蹲在地上一个个面带菜色的人,转头询问:「这里可有什么异常?」 「异常?没有,早先百里馥派人将这里控制起来,后来不夜城的人将那些人砍杀,留下了他们的人过来。王爷路过,也留下我们几个人帮忙,对了,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看爷的脸色,可是相当的差呢!」 郦鸢深吸了一口气,看看周遭的环境,将昨晚发生的事做了大概的叙述。 青辰几个听完,立即面如死灰,「你的意思是说,百里馥已经变成了一个大老母?还两米多高,她散发出来的香气,能够使这些人异变?」 郦鸢面色凝重的点点头,「这里面不但有我们认识的人,还有很多无辜的人,我们不能就这么坐视不理,所以,你们的责任很重要,你们也必须想办法,将他们转移到百里馥暂时去不到的地方。」 「这里可有他们的人?」郦鸢所说的,自然是能够说的话上的人。 青辰点点头,「有,有几个管事的,功力都不低,最起码我们几个是看不出他们的实力的,你放心吧,我们会如实的转达的。」 「好,我还要找人,就不留在这儿了,你们几个,保重,千万千万,不要被咬,知道吗?」 郦鸢的叮咛,让青辰很是感动,「放心吧,我们会小心的。」 郦鸢正要走,不远处的人堆里,突然传出一声仓皇的尖叫:「鸢儿?是你鸢儿,是你对不对?鸢儿啊,你快救救我,我不要待在这里,我不要待在这里啊!」 郦鸢回头一看,人群中,郦洪涛被蒙面,点了穴道,坐在那里,许是听到了她的声音,整个人仿若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拼命的朝她尖叫。 看守的人注意到他,指尖微微一动,他便一个字也发不出来了,空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郦洪涛似乎一夜之间苍老了很多,郦鸢静静的看了一会儿,什么也没交代,就这么走了。 青辰看着她决绝的背影,无声的摇了摇头。 现在这个当下,莫说是他们了,连不夜城都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谁还有空去想别人的死活? 这个郦洪涛,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你真的不打算管他了?如果他真的死了,你可是还要守孝三年,到时候,你和那个男人的婚事,岂不是要耽搁了?」 黑纯的声音不紧不慢的响起,郦鸢凉薄一笑,「大难当头,各自飞,能不能活下来,看他的造化吧?」 现在,连她自己都很彷徨,哪里还能顾得上别人呢? 连命都保不住,还谈何将来? 郦鸢再次冲进纸醉金迷,还来不及看清楚眼前的状况,就迎面撞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还来不及抬头,那人却已抱着她往外疾走:「此地不宜久留,快撤!」 郦鸢被他扛着飞速疾走,从她的角度恰好看到跟在他们身后的公子衍,这个时候,她才注意到,两人有多么的狼狈。 第195章 【204】兽临城中,四面楚歌 虽然两人都穿着黑衣,但眼尖的郦鸢还是看到上面遍布的血渍,不但如此,他们头髮散乱,衣服褶皱,部分甚至还发生了撕扯,唯一庆幸的是,好似并没有被伤到。 「不能往九色区域去,那个怪物散发出来的味道,会使那些还没有异变的发生变异,我们必须要远离这个地方。」 卫玠心下一凛,转头看向公子衍,「我们往哪边走?」 「跟我来。」公子衍一听,慎重的点了点头,疾走几步,追了上来。 在他们身后,还跟着不少黑衣人,大概二三十个,人人身上都带着杀气,走两步总是下意识的回头看几眼。 那凛然的表情,生怕那怪物会突然间出现一样。 「你放我下来吧,我能跟得上你们。」 郦鸢这才想起拍拍卫玠的肩膀,「快放我下来。」 她这么重,也难为他背着她跑了这么长一段儿路了。 卫玠听言,脚下一顿,将她放了下来,拧着眉看她:「刚刚你去哪里了?」 「我发现那傢伙的香气有些奇怪,就赶回去通知赤色区域那边的人了,如今他们应该已经转移出去了。」 卫玠点点头,回头嘱咐一句,「小心一点,跟上。」 郦鸢点点头,还不忘心有余悸的往后看一眼,也不知道是他们的脚程快还是怎么,那怪物居然没有追出来。 两人之间的一切互动,早已不復最初的戒备、犹豫,早已变得熟稔,自然。 就好像是真正意义上的未婚夫妻一样,他照顾她,她想着他。 或许当事人没有注意到,可公子衍却对卫玠自然的反应,看在了眼里。 这好像有点不大正常啊,「里面还有人吗?」 公子衍摇摇头,「死的死,残的残,没有死绝的,也被我们自己人给弄死了,现在里面,已经没有活口了。」 这话虽然听起来无情,也说的轻松了些,可是在郦鸢看来,他的心里,必然是不好受的。 再怎么样,那些都是他的手下啊,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变异也就罢了,还要亲自了解他们,搁谁心里,都会难过的吧? 「我们,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当公子衍沉闷却暗含恨意的声音响起时,郦鸢却一脸犹豫的看着他们的后方:「那怪物,为什么到现在还没追上来?」 公子衍眸光一冷,幽幽道:「我朝她扔了燃.烧弹,这会子,恐怕正在经受烈焰焚烧呢!」 燃.烧弹? 就是一旦沾染上,就不容易被熄灭的那种火? 真是幸运啊,幸好有米娆这么个传奇王妃的存在啊! 「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郦鸢看了眼四周,这里她并没有来过,位于九色区域之外,远远,依稀可见远处的城墙。 他们如今所处的位置,是一大片草地,很是空旷,几乎一眼就能成为目标。 「这里是练兵场,空旷了些,我们必须穿过这里,上城墙,从城墙进入后方的城池。」 纸醉金迷这一大片区域只是不夜城城池中的第一个城池,在它的后面,还有好几个城池,原本他们可以顺着纸醉金迷的后门直通下一个城池,可他们如今是往相反的方向跑,只能另寻其他路走了。 「也不知道那燃.烧弹能不能解决她?」 公子衍表情很是凝重,「只怕是不能,她比我们想像的还要难以对付,我现在唯一庆幸的是,我们的人已经全部撤出,否则后面将不堪设想。」 「糟了,她会不会朝下个城池的城门跑?该不会咱们的人都隐藏在下一个城池吧?」 公子衍声音很轻,语气却十分笃定:「不夜城的城门皆是用特殊材料制成,连炮火都轰不开,区区一个毒人而已,她还没那个能力。」 「现在顶多能拖延一下时间。」 预计从他们如今的这个位置,到达城墙,至少需要小半个时辰的时间。 「也不知道,出外探查的队伍,有没有发现。」 郦鸢现在最最担心的是,那个所谓的信号弹,代表的是什么。 如果是求救信号也就罢了,可若是其他意思,就麻烦了…… 关键现在她还与白咤联繫不上。 说是四面楚歌,也不算夸张了。 「目前为止,还没收到任何消息,你也不要太悲观了,事在人为!」 看她一脸愁苦,公子衍转身离开的时候,不忘安慰了她一句。 郦鸢轻嘆口气,「现在连停留的时间都没有,如何才能腾出空档去研究解药呢?」 「还有一件事,你们可能还不知道。一旦被那怪物咬了,我这边是没有任何办法的,就是解药配置出来了,也没有解毒。我的解药,只能预防,不能根治。」 「换言之,正常人服用,即使被咬,也不会被感染。可若是没有服用解药的前提下被咬,那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了。」 此言一出,不但公子衍愣住了,连带着走在前面的卫玠等着,也都同时回过了头。 显然,谁也没想到,最终,竟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但这些已经见识过丧尸之毒可怕的人,在短暂的沉默之后。 「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就能发生异变,脸,指甲,皮肤溃烂化脓,眼窝凹陷,眼珠膨胀,脓血四溢,那样的情况下,就算能够医治,只怕也和活死人差不多了。」 「发生异变的他们,根本就不是我们能够控制的,他们的指甲,他们的牙,都有可能毁灭一个人的生命。」 「姑娘,你无需给自己太大的压力,我们也看出来,这种毒甚至比瘟疫更加的残酷,能活,自然是好,若是不能,也请你们在我们发生异变之前,解决我们,记住,不要给我们流有一丝喘气的机会。」 「刚刚有一个伙伴,没有死透,就是在那样的情况之下,他竟然也完成了尸变,足以可见,这种病毒的生命力极其的顽强,大家一定要在第一时间,将他们化为湮粉!」 「即使耗费灵力,也一定要把每一个尸体毁掉,否则,只会给更多的人带去无穷的麻烦和恐怖。」 在一声声的讨论声中,郦鸢逐渐掌握了这种丧尸之毒的一些病变特徵,虽然到目前,她还没见到。 「不,大家快看,那怪物来了,快,快跑!」 怕什么来什么,在郦鸢怔楞的空档,公子衍已经下意识的拉住她往前跑,郦鸢跟着跑的时候,不忘回头去看发生异变了百里馥。 这一看之下,她感觉自己的唿吸都困难了许多。 很高,比她想像中的还要高,很难想像,一米六五的百里馥,如何提拉自己的骨骼,将自己硬是变成了两米二三,与姚明差不多高的高度。 除了结构上的变化,这个女人已经看不出来原来的样子。 那颗种子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将她的身体利用到了极致,她的头上,居然冒出了六条绿油油吐着蛇信子的蛇头。 皮肤被一种黑色的,凹凸不平的麟甲所包裹。 脸部几乎已被毁成了怪兽,流着血水的脓包将那张强行提拉变大的脸挤得臃肿不堪。 更让人无法忍受的是,从她的血液里,还流出各种各样作呕的虫蛊,这些虫蛊在流出血液之后,会随着在空气中待的时间的长短变得大小不一。 她的四肢被强行提拉变异后,变得左右长短、高低不一致,走起路来一掂一掂的。 手和脚已经被怪兽化,全身上下已经找不到丝毫人类的痕迹。 很难想像,这会是曾经那个妖娆妩媚的女人,百里馥。 郦鸢强忍胃液翻滚,看着流窜在百里馥四周围那些从她体内爬出后,不断变大的各种怪虫,暗中问黑猫:「那些虫蛊,你可有用?」 黑纯闷闷的声音在灵识中响起,「虽然看起来噁心了些,但也不是不能入口。怎么?你想让我将那些虫蛊解决?」 「嗯,这个红邪真是个天才,这样的毒人,他竟然也能研究的出来,还变成这般噁心的样子,那些虫蛊,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万一它们身上也携带病毒,传给了动物,这样一传十,十传百下去,即使我们控制了人类,动物、魔兽若是发生了变异,后果同样无法掌控!」 她现在总算明白当初他为何那样说了,只怕他早就已经预料到现在的这个状况吧? 红邪,作为对手,我想,我的确要高看你一眼了。 可是作为人,你研究出这样的实验品,简直就是全人类唾弃的对象! 第196章 【205】以身犯险 急于逃命的大家,谁也没有注意到,在郦鸢离开后,一抹娇小的黑影化作一道墨色光芒,朝着他们相反的方向扩散。 虽然他们暂时领先,但百里馥的实力本身就已在赤阶之上,再加她异变之后的身体虽然看起来极不协调,但却丝毫不影响她的速度,使得他们仅有的领先优势,也变得岌岌可危。 那些体力弱的,无疑成了百里馥进击的目标。 实力相对弱的郦鸢,若不是有卫玠帮忙,还有公子衍时不时的伸手,只怕也难逃一死。 当他们气喘吁吁的上了城墙,原本二三十人的小团队,却只剩下十几人。 可惜,他们没有喘息的时间,就又被饱餐之后的百里馥紧紧的追上了。 郦鸢虽然很讨厌这种被人追着跑的玩命感觉,但一看到身后的血腥战场,再苦再累,也得咬牙坚持。 「她上来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刚刚我们似乎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城门她是破不开,可是她可以从城墙上跳下去啊,这样一来,我们岂不是将她引到我们的巢穴里?」 突然,公子衍的速度慢了下来,他看了眼身后摇摇晃晃、脚底生风一般的百里馥,脸色十分难看的看向众人。 郦鸢因她这句话,身子轻轻一颤:「对,对啊,怎么把这点儿给忘了?那,那怎么办?她就要过来了。」 公子衍甚至注意到,刚刚的燃烧.弹很明显并没有给她带来多大的伤害,无非把她表面的那一层衣着给点燃烧毁,皮肤比以前看起来更加的黑了,其余根本就没有影响。 她皮肤表面的那层黑色麟甲似的东西,刀枪不入,怎么戳都戳不烂,又不能距离她太近攻击,一不小心就会被她尖锐的指甲和飞舞着的蛇头咬住,一旦咬住或留下伤口,那就等于没救了。 怎么办?不能再往前跑了。 那么,似乎就只剩下一条路可以走。 公子衍抬起那张血渍斑驳的俊脸,眸色凝重的看向她的手下,「你们怕死吗?」 这些手下,都是不夜城的精兵良将,经过这么一场杀戮,虽然已经所剩不多,但却各个目光坚定。 阳光下,大家紧握手中的长剑,眸色决绝的紧紧的盯着他们的小主子,异口同声的喊道:「不夜城,万岁!」 「万岁,万岁,万岁!!!」 「少主,您吩咐吧,我等誓死追随,绝不会后退半分!」 公子衍目光一一扫过他们年轻刚毅,散发着血性与勇敢的脸,心中惋惜的同时,将银牙用力一咬, 「很好,这才是我不夜城的好男儿,那就让我们团结一致,将这个怪物彻底了结在我们的迎宾阵法中!」 原本已经开始绝望的大家,却在听到迎宾阵法时,眸色剎那间亮堂起来,似乎已从公子衍的声音中,看到了生的希望。 郦鸢与卫玠,静静的看着这一幕。 逆光中,太阳的光辉似乎将这位年纪虽然不过十岁,内心却强大如斯的少年,衬托的越发高大挺拔了。 墨色的长袍随风舞动,虽已被鲜血染的骯脏破烂,却丝毫不影响自他周身散发而出的,那种与生俱来的威慑力。 他的声音不大,却字字铿锵,平静的语气中更透着一股不容违背的威严,足以让在站的各位,听的一清二楚。 这样的他,即便是狂妄如卫玠,也打从心底油然而生一种极其特别的敬意。 原来有时候,年纪和威望,是不成比例的。 这位少年,不简单吶! 「公子,」郦鸢似是感觉到了他的决心,心中莫名的打了个突,某根弦也因此而紧绷起来。 「康七姑娘,接下来的一切,就交给各位了,烦请二位速速回到第二道城门,帮我主持大局,这里,就留给我来善后吧!」 「不,这怎么可以?百里馥已经魔化了,这样的她,你们怎么能够对付的了?」 郦鸢的声音有些发颤,黑眸更是一瞬不瞬死死的盯着公子衍,眼底的不捨得,不自觉间让卫玠拧起了眉。 「这个怪物,即便是加上你们两个,也无济于事,留着你,好歹正常人还有一线希望,你必须尽快找地方停留,研究解药,别忘了,这里可是有成千上万人等着你去解救,」 话到这里,他不由自主的看向身后的卫玠,「凤王殿下?」 「你说,」卫玠目光平静的朝他看过去。 公子衍先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而后,竟微微低头,「万事,拜託了!」 卫玠轩眉一挑,目光幽幽间隐含着莫名的复杂,「本王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 公子衍听到这里,淡淡的『嗯』了一声,蓦然转身,郦鸢紧紧的跟上前,却被卫玠拉住了。 远远的,传来他一如既往平静清淡的声音:「不夜城,就暂时交给各位了。」 公子衍带着他的人,以正面突围的方式从百里馥面前绕过,留下四人善后,其余人等不顾一切的朝城门的方向急速前进。 他们俨然,成了名副其实的靶子。 郦鸢的心情糟糕透了,可是,他们却没有时间去自怨自艾,因为,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快,快点给我找一个安静的地方,我要尽快的研究出解药,如若不然,我们都得死。」 郦鸢用力擦去眼角的泪水,回眸朝卫玠看去。 卫玠讶异她的坚定,还以为这丫头会伤心一会儿,没想到这么快就转移了自己的注意力。 「走吧!」两人最后深深的看了眼正前方,最后强忍下心中的忧虑,动作极快的朝下一个城池突进。 就在不夜城即将陷入绝境之时,谁也没有注意到,一位身着墨色长袍的老者,倏然带着一个人消失在墨色区域,十号房的上空…… 郦鸢与卫玠顺利到达二号城池,顾不上观察这里的环境,郦鸢问清楚了药房的位置,就独自一人离开,闭关去了。 二号城池的主控权,在八大护法风护法的手中,青辰他们则至始至终都负责看押那些病毒携带者。 谁也没注意的空档,卫玠却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了二号城池。 公子衍一行十五个人,硬是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将百里馥生生的推下了城门楼。 期间四人随着百里馥一同坠落,三人被感染后,自觉的跟随百里馥跳落城池自爆。 剩下的八个人均不同程度的受伤,虽然没被咬,可百里馥身上钻出的蛊虫,却让这些人自觉的放弃了生的希望,主动向公子衍请求下去打开阵法,将百里馥引领到最关键的位置上。 公子衍强忍喷涌而出的泪意,目光凝重的目送他们跳下城池,而她则打开城门楼的机关,进入主控密室,亲自操控不夜城外的护城阵法。 除去被她前往各个方向巡查的醉、生、梦、死四位黑护法,留在2号城池的风护法、3号城池的花护法,公子衍的身边就剩下,刚刚清理完1号城池的雪护法与月护法。 两人这边一结束,就凭靠灵识以及特有的方法,快速的搜寻公子衍的位置。 黑纯始终游走在1号城池的角角落落,搜寻可存在的,任何有异变的毒虫毒物,好在雪护法和月护法已经将所有残碎的尸体焚烧干净,不留下任何復甦的可能,它的任务也因而轻松了许多,逐渐将注意力转移到已经被困在外围的百里馥那里。 只要她还活着,就会不断的扩散出新的虫蛊,而黑纯留下的目的,就是将这些虫蛊全都消灭干净。 主控密室,在城门楼的正下方,这里是建城之初就已经存在的,经过百年的变化,这里的各种仪器、机关设置,已经越来越精妙,甚至还能通过安装在各个角落的特殊折射镜,观察外围的一切状况。 有了雪护法与月护法的加入,公子衍就好比多了两双眼睛,加之多年的配合,使得他们三人之间,渐渐的形成了某种默契。 大家甩去一切外力干扰,将全身心的注意力都投注在了对百里馥的覆灭计划上。 「东南方向,四十五度,攻击!」 「西南方向,三十度角,攻击!」 「1号阵法撤,3号阵法启,」 当一道道命令下出,公子衍双手『啪啪啪』的飞舞在操作盘上时,不夜城外迎宾阵法中,却在不断上演着各种攻击技能…… 第197章 【206】死的不能再死了 千万不要小看不夜城外那一大片过于面广的广场,以及水深河宽的护城河,其实这些都是不夜城的护城法宝之一。 首先,阵法当中不但包含了百年来人类智慧的结晶,甚至还充斥着大量来自21世纪最先进的武器,这当中不但有火力攻击,甚至还有生化攻击。 而不夜城外那看似用黄金铺就的地面之下,也是存有诸多金刚不坏之身的特殊材料储备。 正因为有这些超现代化的建筑材料,才能够保护好下方阵法链的正常启动。 在阵法开启之前,公子衍所剩的唯一的几个人手,已经彻底死在了百里馥的撕裂之下。 公子衍看到百里馥的残暴,几乎是杀红了眼,第一时间就启动了类似绞肉机的阵法。 没想到即使被变成这个样子,百里馥居然还能存有些许属于人类的智慧,她利用身高优势,再加上自身的灵力,生生的跳出了1号阵法。 公子衍并没有因此而放弃,2号阵法开启的同时,连续三枚炮弹从三个方向朝百里馥射了过去。 坐在控制室的公子衍,双眸紧紧的盯着画面,心中不断的祈祷着:「搅不死,总能炸的死吧?」 可是画面中接下来的一幕,却他和雪、月三人瞠目结舌。 百里馥竟然空手用灵力控制其中两枚炮弹,另外一枚直接被她一脚踹上了城门楼。 握在手中的两枚,在那枚爆破之后,随之被扔向城门和城墙。 随着『轰轰轰』三声惊天地泣鬼神的爆破声起,控制室接受了三重的外力攻击,纵使他们的城墙再结实,可这堪称地震的撼动感,让控制室内顿时天崩地裂,灰尘漫天飞。 三人更是被满室的灰尘呛得东倒西歪,「咳咳咳,这个变态,居然打,打不死?靠,什么怪物啊!」 即使修养再好,在这个时候,也忍不住爆了粗口。 「不行,不行就这么算了,8号阵法,把8号阵法打开。」 雪护法震惊的看向公子衍,「少城主,那可是生化毒气弹,真的要使用吗?会不会有后遗症?」 「试,就算把阵法链毁了,我也要把这个怪物闷死在这里,快,快点把八号阵法打开!」 生化毒气弹,顾名思义,来自现代的生化武器,虽然比不得核武器,却也是极其难得的,带有严重腐蚀,甚至强烈毒气的炮弹。 在炮弹发射之前,百里馥所在的阵法带中,一道道防弹玻璃将百里馥整个裹在了里面,随着毒气弹被打开,防弹玻璃中瞬间被黄色的烟雾所笼罩。 谁也没想到,不惧炮弹的百里馥,却在这里面,痛苦的倒地挣扎了起来。 原本心理还没底的公子衍,看到这一幕,激动的从椅子上弹跳起来,「太好了,有门儿,有门儿啊,很好,9号,快,将9号打开!」 雪护法激动的手有些颤,立即将装载大量硫酸的化学液体,朝百里馥的身上泼洒,而本就承受着腐蚀毒气的百里馥,这下更是雪上加霜。 那些刀枪不入,甚至连火攻,炮弹攻击都不入的坚硬黑色麟甲,却在遇到硫酸之后,剎那间溅起了黑色的泡沫,在百里馥痛苦的嚎叫中,带有强烈腐蚀性的硫酸不过一刻钟,就将百里馥化为了一团血水。 这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控制室中,一直以冷漠示人的某公子,看到这一幕,激动的尖叫起来:「啊啊啊,我们成功了,我们成功了啊,太好了,这真的是太棒了,太棒了!」 他的反应落在雪护法与月护法眼中,两人皆都一副见到鬼的样子,呆若木鸡的愣在那里,看着他们家不苟言笑的贵公子,此刻欢腾的像个孩子。 阵法之外的黑纯也被这一幕震慑的半天回不过神儿来,期间防护罩被打开,向外扩散毒气的时候,黑纯还好奇的往里面看了一眼,这一看之下,猫肝儿猫胆同时被吓得抖三抖。 妈妈呀,这到底什么东西,居然有如此大的腐蚀能力? 不但将百里馥这个怪物三两下就化成了水,就连炮弹都炸不开的地面,如今也腐蚀的凹了进去? 这,这真的是太,太惊悚了。 或许是之前压抑了太久,也因为好久没有经歷过这般血腥的画面,公子衍在大笑之后,则呆呆的坐了下去,默默的流下了不知是何意的泪水。 这样感性的主子,一时之间倒让雪护法和月护法,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似乎在这一刻,所有的语言都是苍白,都是无力的,死去的人不可能在復生,活着的人却还要活着。 也许这片刻的沉默,点滴的泪水,才能让他们记得去祭奠那些逝去的英魂。 然而,现实终究是残酷的,谁也没想到的是,就在他们认为危机已经解除之际,赫然看到那些被派出去的人,正以极其狼狈的姿势,连滚带爬的朝着不夜城的方向跑过来。 而他们的身后,赫然跟着无法计量的丧尸群,远远望过去,让刚刚走出控制室的主僕三人,目瞪口呆。 「天,我眼睛没花吧?这老母刚解决,这,这从哪里冒出来这么多的小喽啰?」 看着那令人头皮发麻的丧尸群,三人怔楞的片刻,身后突然冒出大喘气儿的『死』护法,如此紧要关头,这位自来仿若死人一般的人,竟然,竟然艰难的咽了口口水,「快,快开城门。」 月护法首先反应过来,立即朝地下的控制室沖了过去。 反应过来的公子衍立即抓起跑的精疲力尽的『死』护法:「究竟怎么回事,怎么会这么多丧尸?」 「我,我们根据,根据公子的指示,四面八方,地毯式的排查,终于,咳咳咳,终于被我们发现了好几处可疑的地方,这些地方发现的即使,也被我们炸的烧的一干二净,可是没想到,没想到,在搜查的东南方向的时候,忽然冒出来大面积的丧尸群,」 「这些丧尸群人数足足有上万人,我们的人太,太少了,就算拼了命的去砍杀,也无济于事,没办法,我们只能往回跑,不料,碰到了其他几个人,他们与我们遭遇到了一样的危机,纵然毁去了不少,可依然有纰漏的地方,好在,好在,」 「好在什么啊好在?你这说话大喘气儿的,想憋死我们啊?」 「死」觉得自己这会子真的快要死了,从来没说过这么多话的他,感觉嗓子眼儿冒火严重,干的他几乎说不出话来。 偏偏急性子的月护法,还在旁边跳脚,气的他连翻白眼儿的冲动都有了。 「你先别急,先去喝点水儿,把人先排查干净,然后领到2号城楼,」 少城主都开口了,月护法就算再急,也得给『死』一个活命的机会,硬是拖着他往下面的控制室走去。 公子衍站在高高的城门楼上,居高临下的望着那些异变的人类,一抹超乎寻常的冷意自他的眸间溢出,白皙的指尖紧紧的抓住栏杆,齿间挤出几个让人憾然的字。 「殷吟之,你这是找死!」 殷氏,龙帝国皇姓。 近两个时辰的折腾之后,上万个丧尸被阻挡在了不夜城城外。 对比百里馥的待遇,这些人就让不夜城的内懈怠了许多。 首先,他们不会变异,只是普通的老百姓,即使经过变异,各方面比正常人的时候强化了许多,对于他们这些习武的人来说,也是不看在眼里的。 若不是这些人数太多,他们早就解决干净了,也不至于落到被他们追着赶的下场。 可怜了那些城墙与城门,被他们当着梯子一样的爬啊抓啊,到处都留下了他们狰狞的爪子印儿。 城内,从外面跑回来的人与城内的人互相交换了消息,得知彼此的遭遇之后。 竟沉默了足足半个时辰。 公子衍自然知道这份沉默代表着什么,平日里或许看不出来,可是在得知伙伴们出事之后,他们的表情,却再度勾起了他拼命想要忘记的那段血腥记忆。 他想开口劝慰大家几句,可嘴角微翕,却仿若被人卡住喉咙一般,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最后,千言万语,化作了一声长长的嘆息。 末了,这些被确定安全的人被移动到了2号城池,当醉生梦死凑齐之后,他们才总算明白『死』最终没说的下半句是什么。 「幸好,突然出现了一条龙,硬是将咱们这片区域的所有出口都堵住了,莫说是咱们这些习武的想要翻越过去都要耗费几天的功夫,这些丧尸,根本是连爬都不可能爬出去的。」 公子衍愣了几秒钟后,蓦地看向醉护法,「你说什么,龙?你确定你没看错?」 「没有,我们都看的很清楚,那的的确确是一条龙,虽然对比正常的龙小上了很多,但实力确实不容小觑,生生的将一座山撞榻,将黑森林之外沿线堆积出高高的山脉,山外布满了深深的湖泊,」 「暂时,这些丧尸是跑不出去了,不过,咱们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了。」 「四方大陆怎么会出现龙呢?」 公子衍没有去理会他们的埋怨,反而抓住这一点,好奇的问道。 生护法想了一会儿,解释道:「其实,在黑暗之林当中,确实是存有龙的,这个在咱们龙帝国也是有记载的,或许是这里的动静影响到了他们也不一定?」 「那依着龙的性子,会帮我们吗?」 众人:…… 好像是不可能,龙是何等的骄傲?从来都不屑与人类为伍,更不要说是契约了。 帮助?你开玩笑的吧? 可关键是,这条龙不但帮助了他们,甚至还如此善解人意的帮他们解决了后顾之忧,这,这说明了什么? 「这条龙已经被人契约了,而且它所做的一切,不是为了我们,而是为了他的主子。」 最后,醉生梦死得出了结论。 醉生梦死的实力在整个不夜城中,属于当仁不让的高手之列,他们的话,没有人不相信。 可是,这条龙的主人会是谁呢? 难道是他们中的其中一人?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傻了眼,「他的主子,被困在了这里?」 公子衍看着逐渐沉郁下来的天色,眸子里深不见底。 「好了,大家做简单的修整,折腾了两天,都先休息一下。」 大家的确是累了,好在得到消息的2号城池里,早就有人为他们准备好了吃食。 疲倦的人回到2号,2号的人则承担起巡防的责任。 公子衍在得知郦鸢闭关后,放弃了去找她的念头,倒在床上,睡它个昏天暗地。 当夜瞧瞧来临之际,黑纯与白咤同时化作两道亮光,钻进了郦鸢闭关所在的药房。 月光下,被龙造就的足足有七八百米之高的防护山上,一道黑影望着山下深不见底的潭水,面上染上一层薄怒。 「哎呀,幸亏本公子来的及时,不然只怕是被挡在外面了,我说,你这是什么破地方,居然能吸引到龙?」 突然,一道邪魅的声音,从黑影的正后方传了出来。 黑影身子一颤,勐地转过了身,在看到从暗影中逐渐走出来的挺拔身影时,竟莫名的松了口气。 第198章 【207】土包子凌霁风 「你什么时候来的?」黑衣男人眸光流转,看着逐渐从阴影中走出的,身着宝蓝色锦缎长袍的男人,挑了挑眉梢。 月光下,蓝衣男子缓缓抬头,露出那张虽算不上俊逸,但却极其耐看的,充满阳刚之气的脸,露出一抹与其形象极其不相符的戏虐笑容。 「来了有几天了,这不是一直没你的消息嘛,怎么了这是?这么着急忙慌的把我召集过来,你平常不是最忌讳与我们联繫的吗?」 蓝衣男子走过去,自来熟,哥俩好的试图攀上黑衣男子的肩膀,却被他一巴掌拍掉,毫不客气的皱眉:「你能不能认真一点?」 蓝衣男子眼底的笑意更浓了,「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怎么?小爷我哪里不认真了?」 黑衣男子面无表情的瞪着他,蓝衣男子最终缴械投降,「好好好,我认真,行了吧?」 「先让我看看你的情况。」话音刚落,黑衣男子的手腕就被他一把扯了过来。 黑衣男子任他为其把脉,也不言语,只是一双眼睛却不住的打量着许久未见的他。 片刻的沉默后,蓝衣男子勐然间睁眼,深眸之中,满是震撼:「你,你体内的那股用来抑制你封印的乱流,没了?」 没错,黑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卫玠本人。 他看着蓝衣男子,唇角微不可见的上扬,「是,机缘巧合之下,解了!」 得到确认后的蓝衣男子,盯着卫玠瞧了好一会儿之后,方才长长的嘘了一口气,「老天有眼啊,老天有眼啊,就沖这个,老子这一趟也没算白来。」 话到这里,突问:「怎么做到的?我们都快穷极一生了,也没想到任何有效的办法,因为这个,你被迫留在这里,如今乱流解决了,那是不是意味着,你的封印随时都有可能被你冲破?」 卫玠的实力他是清楚的,只要乱流给解决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他们为了这个破乱流,窝憋了多少年了? 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希望,自然要不惜一切代价,一想到即将要面对的未来,他的心勐然间一紧。 然而,卫玠的眼神却在这时,越发幽深难测,他看着他,心头涌上一股歉意:「二哥,我暂时,还不想回去。」 「你说什么?」凌霁风掏了掏耳朵,怀疑自己出现幻听了。 「暂时还不行,除去凤王这个身份,我还有许多未完成之事,恐怕一时半会儿还回不去。」 凌霁风眉头一皱,虽然有些失落,但他不是小孩子,知道自家三弟决定的事,从来没有更改的可能。 「暝,你该知道,义父他,或许已经等不了,」 「二哥放心,年后我就会回去一趟,」 提及义父,两人的表情都有些沉重,但在得到卫玠的承诺之后,凌霁风的表情微微缓和了一下。 「那你此次召唤我过来,是为了什么?」 卫玠似是想起了正事,「我暂时被封闭在这里,回不去京都,我需要二哥替我办几件事,」 话音未落,凌霁风就跟炸了毛似的,眉宇飞扬开来:「什么?就这么点儿破事,你居然让我从西部跑到这里来?靠,你这混小子,你知不知道,老子这一路颠簸了多久?」 「你小子可真行,对我们爱答不理的时候我们得敬着你,可劲儿的讨好你啊,生怕你这混小子把我们爷仨给忘了。」 「可你这一说话,你这一说话能把你哥哥折腾死啊?本来,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着急忙慌,什么都顾不得就跑过来了,你倒好,上来第一句话居然让哥哥你为你跑腿儿?」 「怎么滴?什么时候你在司幽国混到这个地步了?连个称心的手下都没有?你也好意思朝老子开这个口?」 就在凌霁风噼里啪啦的逼逼叨叨个没完的时候,卫玠实在忍受不了他的啰嗦劲儿,立即打断他:「停,停,二哥,你能不能让人把话说完再说?」 凌霁风歪着一双挑剔的眼,鄙夷的撇嘴:「好,爷就让你说,你说吧,爷倒要听听,你到底落魄到什么地步了!」 「这里的情况,二哥还不知道吧?」卫玠话锋一转,提到了不夜城。 凌霁风转过身看了眼隐在黑暗之林后方,若隐若现的不夜城,朝他挑眉:「不夜城?倒是了解个大概,只是,我还没问你呢,这什么情况啊这是?四方大陆居然会有龙?该不会是哥哥我在沙漠呆的久了,有点不了解这边的行情了?」 什么时候,四方大陆的龙也能随处可见了? 一听这话音儿,卫玠便了解的点了点头,「看来二哥是不知道了。」 凌霁风也不催,扫了他一眼,往身后的石头上随地一坐:「嗯,说吧,我倒要瞧瞧,你带给我些什么好消息。」 卫玠有些无奈他的语气,但时间紧促,他也不与他废话,立即从四国盛会开始,将这一路的所见所闻,甚至到刚刚发生的事,全都告知给了这位来自沙漠的,彻头彻尾的土包子。 凌霁风听完他的话,足足沉默了一刻钟后,才找回了自己的音线。 「咳,所以你的意思是,四方大陆正在经受变异毒人的攻击?而你暂时回不去,又怕龙帝国趁机发威?想让我替你守好司幽国?」 卫玠听后,勉强的点了个头,「虽然话不对意,但勉强结果与目的是一样的。」 凌霁风盯着他,恨不得数清楚他脸上的蜈蚣线有多少根爪子,声音中隐含着压抑的怒气。 「哎,我就是不明白了,这他娘的卫瑜琛,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样死心塌地的跟着他,还为他守护这么个破地方,这也就罢了,你甚至还要遵从他的命令,去娶那么个丑,」 在接收到卫玠凌厉一扫后,凌霁风话音一顿,不自在的轻咳一声,「好好好,看在那个女,额,姑娘救了你一命的份上,小爷我就称她一声七姑娘,喂,你不会真的告诉我,要娶她吧?」 卫玠沉默片刻后,突然别过了脸。 这是迴避的意思? 凌霁风哑然失笑,「弟弟唉,这个玩笑可是不好玩儿,虽然她救了你,但咱们可不能傻的以身相许啊,更何况,那丫头才十岁,你,你也下得去手?咱换个,换个方式行不行?」 「二哥,这件事不用你操心的,我找你的目的,是想,」 「去去去,你少给我转移话题,我就要你一句实话,为什么?为什么要听那蠢皇帝的话?为什么要为他守卫司幽国?别给我扯你们之间那点淡薄的血缘关系,若不是这破点儿关系,老子早就一刀砍死了他,什么时候来轮得到他在你面前吆五喝六的?」 他现在只要一想到那个卫瑜琛的嘴脸,就恨不能将他千刀万剐咯! 天可怜见的,那个时候他家三弟才多大啊? 他娘的居然忍心将他扔到南风馆里,让那些变态肆意凌辱? 还有他家三弟这张俊若谪仙的脸,多好啊,带出去多招人稀罕的脸啊,多拉风的美人脸啊! 娘的,居然因为这个男人的卑鄙下流手段,生生的毁掉了,毁掉了! 害的他家三弟幼小的心灵唉,受到了严重的摧残,明明能够治好的脸,却生生的给拒绝了。 这下好了,天天顶着这么张蜈蚣脸招摇,可把那卫混蛋乐坏了吧? 就这么个不忠不义,恩将仇报的狗皇帝,凭啥子让他家三弟给他当牛做马? 害的他们爷仨为此独守空闺这么多年? 他们容易嘛? 啊? 即使不开口,仅是看他家二哥这张愤愤不平,变幻莫测,一点也不比戏子差的变脸术,卫玠也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在愤怒什么,在不平什么。 老生常谈,有些话他已经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实在不想再去重复了, 只能三缄其口,「二哥,义父和大哥已经答应给我点时间,你之前,不也已经,现在,你就再忍忍,行吗?」 凌霁风忍着暴走的冲动,朝他横眉冷对,「不、行!今个儿不给个理由,你休想让我留下来。」 卫玠耐心尽失,他略显疲惫的揉了揉眉心:「既如此,二哥还是回去吧,」 凌霁风嘴角微微抽搐,「二娃子,你可不能这么滴对我,你丫的不厚道!」 卫玠横了他一眼,眸中含了丝孤寒之意:「应还是不应?」 第199章 【208】尘埃落定 威胁,这小子居然敢威胁他! 凌霁风暴走!!! 若不是他家三弟的脸实在不好惹,他真想一巴掌把他打醒啊! 可怜他是个欺软怕硬的主,连义父,大哥都忌惮的他,他如何敢惹? 于是乎,晃了几圈之后,一脸挫败的凌霁风,憋着瓮声瓮气的声音,暴躁的抓了抓头髮,朝他愤愤的瞪过去:「说!」 那表情,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卫玠轩眉轻轻一挑,脸上虽不动声色,可眼底却溢出一抹难得的笑意。 「二哥,这是我的令牌,回京之后,你这样……,」 半个多时辰后,卫玠交代完毕,从地上坐了起来,看向耷拉着脑袋的凌霁风:「事成之后,弟弟我会送一个惊喜给你。」 凌霁风立时抬起了头,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兴奋,看的卫玠非常无语。 这二哥,就不能成熟一点? 害的他有时候会真的以为自己是出来带孩子的。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放心,保证是你喜欢的。」 凌霁风不死心,追着他问,「你总得告诉我,是哪一方面的吧?」 卫玠继续面无表情:「自然是二哥最喜欢的。」 「你丫的给我撂个底会死啊!」 卫玠懒得理他,径直站起了身,瞥了眼周遭的情况,「你没问题吧?」 凌霁风冷哼一声,「你家二哥我还没那么蠢,连回家的路都找不到。」 「既如此,那一切有劳二哥了,不夜城那边情况比较棘手,我先走一步。」 凌霁风一听此话,蹭的一下站起身,「喂,你这个没良心的,你的旧疾既已根除,那接下来你要怎么办?这万一突破,你岂不是要,」 卫玠脚步停留,步履从容的下了山,在凌霁风暴躁的声音中,懒洋洋的回了句:「放心,你家三弟还没那么蠢,连这点小事都搞不定。」 凌霁风听他又把自己的话还给他,不由沖天翻了个大白眼儿。 「这死小子,越来的没大没小了。」 看似在埋怨,可眼底的疼惜,却是那般的明显。 卫玠回到不夜城的时候,天已大亮,不夜城外的情况,他也在回程的途中看了个一清二楚。 好在不夜城内一切供应充足,担惊受怕了好几天,人人都处在疲累状态,即使天亮了,也安静的好像夜晚。 卫玠在知道公子衍真的将百里馥那个怪物给处置干净后,不由诧异的挑了挑眉:「这个公子衍,不愧是不夜城的少城主,年纪虽小,胆识却不小,不错!」 「关键是这不夜城的阵法够厉害啊,就那么将百里馥给化成了血水啊,甚至到最后,那血水也被蒸发了,这可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能够让龙帝国为之忌惮,你以为他们靠的是什么?」 卫玠眯起眼睛,打量着不夜城的环境,摩挲着下巴:「接下来,只怕还有一场硬仗要打,你们几个,好好休息。」 「余下的人如今怎么样了?」 青辰皱着眉:「他们被隔绝在了1号城内,说是等郦姑娘的解药研究出来,在做安排。」 提议郦鸢,卫玠的表情微微一软,「她还在闭关?」 「郦姑娘那日进去之后,就没再出来,好在每日送去的膳食,她都用了,看来,解药不研究出来,她是不会出来的。」 「公子衍呢?」 「这位少城主昨晚回来也歇下了,这会子只怕也没起呢!王爷,咱们这边也什么事,您也去歇着吧?」 卫玠揉揉发胀的太阳穴,点了点头,「那这边,就交给你们了,有什么事,直接去叫醒我。」 就这样,不夜城的安静,整整持续了三天之久,任凭外面的丧尸如何的抓狂,嘶喊,不夜城内就安静的像夜晚一样,无声无息。 终于,三天后,公子衍、卫玠走出房间,俩人针对城外的丧尸,进行了有力的部署。 当然,这次不夜城外的阵法,又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他们只需要外阵法中间扔一些血腥的肉类,他们就会像饿狼扑虎一般蜂拥而至,那么,就很好的将他们引领到他们想让他们待的阵法里。 对比百里馥,这些普通的丧尸真的是太好对付了,一波一波的封闭,剿灭后,留下的丧尸尸体,就会被下一波的丧尸争相啃食。 直到太阳落山,最后一波丧尸也化为了血水。 夜半,狂风大作,暴雨突至,将残存在不夜城的血腥污浊之气,彻底的洗刷干净。 翌日,雨过天晴,不夜城的人们解除了大患,一个个都大胆的走上街头,开始重新修缮那些被损坏的房屋,建筑。 闭关近五天的郦鸢,在这个阳光明媚的早晨,一身疲倦的走出了药房。 刺眼的阳光让沉静在黑暗中多天的她脑袋发晕发沉,踉跄了下,最后软软的靠在门框,不顾形象的坐到了地上。 「啊,暖暖的阳光照得好舒服,空气也如此的新鲜,看来,该解决的已经解决完了呢!」 郦鸢脸上难得的露出一抹释怀,恰巧这时,听到消息的卫玠和公子衍,齐齐走进了她的视线。 她托着下巴,笑看着他们踩着轻松的步伐朝她走过来。 而公子衍与卫玠,也注意到了她如释重负的表情,两人站定后,齐齐的问道:「如何了?」 郦鸢嘴角微翘,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闪烁着不负众望的自信。 「你们都完成了任务,我自然不能落后,放心吧,解药已经研究出来,大家都会成为免疫体,将来即便再遇到这样的怪物,我们也不需要怕感染了。」 公子衍难得的露出笑意,「康七姑娘,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卫玠注意到她满是疲倦,血丝遍布的眼睛,忙道:「既然一切都如此的顺利,你也好生休息几天,剩下的交给我们来处理。」 郦鸢扶着门框略显艰难的站起身,朝着二人毫不客气的点点头,:「既如此,那后面的就拜託你们了。」 公子衍点点头,「你放心,」 「用药比例和药都在里面,你们一会儿去查一下,一人一颗分发下去,不够的,等我休息好了再提炼,不需要着急。」 「那这些药,对那些已经病毒携带者,可是有用?」 郦鸢自是没有忘记那些人,「他们有我专门提炼出来的,在箱子里放着,都有标记,将那些分发给他们,等我休息好了,再去复查。」 看来郦鸢是将所有事宜都安排妥当了,才打开了这道门。 公子衍对她做事如此干净利落的风格,真是越来越欣赏了。 「不过,还是有件事想要请教少城主,」 公子衍眼眸一眯,挑了挑眉梢,「我知道你想问什么,现在不急,等你休息好了,咱们再来细谈,如何?」 郦鸢唇角一翘,点了点头,「如此,就万事拜託了。」 郦鸢不负众望,没有任何意外的研究出了解药,那也就是说,困扰在他们每一个人心头的阴霾,彻底得到了解决。 当解药分发到郦洪涛手里时,他激动的老泪纵横,不住的向青辰表示感谢。 青辰却面含嘲弄的看着他:「你真正要感谢的人,不是我们,而是你的女儿,若不是她,你迟早也会变成堵在城外的那些怪物。」 郦洪涛吞下解药后,立时感觉到一股清亮之感顺着血液游走在奇经八脉中,分外的舒坦。 听到青辰的话,他难得的没有尖酸,反而问道:「那郦鸢呢?」 「劳累过度,如今已经歇下了,」撂下这句话,也懒得与他交流,径直拿着药丸向其他人走去。 而郦洪涛,在他离开后,原本还含着抹感激的脸,却剎那间骤变,布满阴霾的眸底,满是嘲弄。 感激? 一个分分钟恨不得他死的女儿,他为什么要感激? 他今日的一切,全都拜她所赐,她能给他解药,也全是为他们自己考虑。 老子为什么要感激? 郦鸢,呵呵,本王倒是小看你这个丑的要死的女儿了。 既然你这么有本事,或许,本王真的要做一些什么,才不枉养你这一场才是。 一晃,又是三天过去,天气越来越冷,一场秋雨一分凉,不知不觉间,原本发黄的树木,也渐渐光秃。 郦鸢睡了整整三天两夜,浑身僵疼僵疼的伸了个懒腰,走出门外,站在院子,看着不知不觉间带着哈气的唿吸,她跺跺冰凉的脚,搓了搓手,「怎么说冷就冷了?」 「算上路上的日子,咱们也快出来三个月了,可不就入冬了?怎么样,可休息好了?」 突如其来的熟悉嗓音,让哈着手的郦鸢,急急的转过了身,「苏哥哥,你怎么来了?」 「我的鸢妹妹如此厉害,解了困扰在大家心头的忧虑,自然要来感谢一番的。」 苏虞仍然一袭白衣锦袍,含着温暖的笑意,看向朝他疾走过来的小丫头,顺势摸了摸她的头。 「苏哥哥就会取笑我,这次可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比起公子衍,我做的,可是差了很多呢!不过,好在结果是好的,相信要不了多久,咱们就能离开这里了。」 苏虞捏了捏她肥肥的小黑脸,「怎么?想家了?」 郦鸢点点头,「想了,这次我才发现,人都要落叶归根,这里再好,也不是我的家,也不是我所熟悉的环境,待久了,所有新鲜感都散去之后,便越发的想要回到自己的窝了。」 「你说得对,金窝银窝不如咱们的稻草窝,只是,还没有他们的消息,也不知道,」 「苏哥哥放心,会解决的。」 看来苏虞还不知道他们的人都被公子衍带走了,也是时候要找他谈一谈了。 「对了,那个杨素和红邪如何了?」 百里馥已死,杨素和红邪呢? 「可能趁乱逃走了,黑色区域那里,早就已经人去楼空了。」 郦鸢脸色一变,眼中寒意森森:「这个红邪不死,就好比一颗定时炸弹,随时会给我们带来无尽的麻烦,真是的,当时就应该弄死他,这么重要的事,我们怎么就谁也没想起来呢?」 「那个时候,都只顾着百里馥了,谁还会注意到他这个将死之人呢?对了,你给他下的毒,他有没有可能解得了?」 郦鸢摇摇头,「这个不好说,」 世间万物,相生相剋,她连丧尸毒这么麻烦的毒,都能配得出解药,用黑纯体液做出来的毒药,虽然本身存在一定的局限性,但若是遇到高手中的高手,也不是没有解出的可能性。 「就算解了,他也得脱层皮。」 当黑纯不紧不慢的声音在脑中响起的时候,郦鸢不由笑言:「他已经不知道脱了几层皮了。」 「亏你还笑得出来?他要真的好了,你岂不是又多了一个强大的对手?」 郦鸢倒是不以为意,「哥哥,此言差矣,医毒之术本就学海无涯,能有红邪这么个对手在,才能不断的激励我朝更高的路上走,而他,也亦然。」 既然活着,就给老娘好好的活着,不然,如何对得起她这些日子以来,所受的罪? 这个仇,怎么也得有个了解的时候。 「好了,说了这么多,饿了吧,快,先吃点东西垫垫肚。」 郦鸢这才注意到她家苏哥哥是提着食盒来的,看到食盒,肚子立时配合的『咕咕』叫了起来。 「还是苏哥哥知道心疼我,太好了,这不夜城的美味儿我可还没吃够呢,快,快让我看看,带了什么好吃的来。」 郦鸢这边刚打开食盒,一道低沉的嗓音凉飕飕的飈了过来,「看来,本王来的十分不凑巧呢!」 郦鸢的注意力被迫从美食上拉回,抬头一看,呵,卫玠这厮居然也提着食盒来了? 只是这脸色,是不是也太阴沉了点儿?来看她这个虚弱的人,怎么可以用这么冷的脸呢? 「凤王?哎哟,今天我可是有口服了,你也是来给我送饭的?快快快,拿来拿来,让我瞅瞅你带来了什么?」 说着,就朝着卫玠手里的食盒抓了过去。 不料,一身黑色锦袍的卫玠,却突然提起了食盒,斜睨着朝郦鸢身后的苏虞看了过去,「谁说这是给你的?」 郦鸢微微一愣,下意识的咬着手里的筷子,「不是给我的?不是给我的你提着来看我看嘛?」 「本王,路过,不行啊?」 卫玠面无表情的扫过她的脸,「看来,这一觉睡的还不错,起码这精神算是回来了,瞧,都有功夫勾搭人了?」 郦鸢嘴角一抽,似是被他的话吓着了一般,用力的搓了搓手臂。 「艾玛,我说凤王殿下,您不觉得这个词用在我身上,等同于侮辱了它吗?你看看,你好好看看我这张脸,你觉得谁能看得上我?还『勾搭』,呵呵哒,谢谢啊,居然有人这么瞧得起我,可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呢!」 说着,深深的剜了卫玠一眼,不屑的撇嘴:「不给就不给,老娘稀罕啊,我有苏哥哥给我带来的,不吃你的也不会怎么样!」 卫玠清俊的眉宇微微一动,在郦鸢刚刚坐下,准备夹上她肖想已久的红烧肉时,蓦地一阵掌风扫过。 「哗啦啦」一阵清脆的盘子落地声响后,原本摆在郦鸢面前的四菜一汤,已经化为乌有。 可怜的郦鸢还保持着夹菜的姿势,唯一残剩下来的,就只剩下她筷子头上那一块儿正冒着热气的红烧肉。 她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冒着火的眼睛,一点一点的转过,对上了某个正在一旁感嘆的男人:「哎呀,真的可惜啊,好好的一桌菜,就这么没了,你怎么能这么不小心呢!」 郦鸢:…… 苏虞:…… 第200章 【209】钱钱钱,又是钱 擦,说好的冷面阎罗,惜字如金呢? 靠,说好的残忍嗜血,不近人情呢? 什么时候,那个残暴不仁的暴君,也有如此幼稚的可笑的时候? 郦鸢立时觉得头顶有一万头草拟马唿啸而过,紧握着红烧肉的手,抖啊抖啊,还来不及送到嘴里。 『啪嗒』一声响,在冰凉的石桌上滚动一圈后,停在那里,不动了。 郦鸢浑然未觉的死死盯着卫玠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冷笑:「凤王殿下,浪费粮食是可耻的,你不知道?」 卫玠挑了挑眉,不置可否,「本王就是浪费,你耐我何?」 你耐我何?你、耐、我、何? 当这四个字不停的在郦鸢的脑海中回想时,她真的要被他的理所当然,气哭了。 相对这俩人旁若无人的口舌之争,一旁的苏虞倒是显得无聊的多。 拜託,这么个大活人坐在这里,能给他留点曝光率吗? 就这么不阴不阳的晾着,真的好吗? 就在他试图张嘴,寻找存在感时,郦鸢『啪』的一声将手里的筷子,重重的拍在石桌上,吓得苏虞的心勐然一揪,俊脸之上,满是惊悚。 好傢伙,他们家鸢儿这是怒了呀! 从苏虞的这个角度,他能清晰的看到她喷火的眸子,因为愤怒,即使黑如墨汁的脖子,也略有爆粗一圈的徵兆。 苏虞转头,看向卫玠,虽然他表面看起来一脸无所谓,可苏虞想到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似乎是在看到他之后,才有的反应之后,渐渐的,他的表情变了。 目光渐渐从那些散落一地的汤汁食物上,移动到卫玠的深眸间,捕捉到那抹一闪而逝的趣味儿之后,他的唇角,突然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这个卫玠,难不成是……醋了? 该不是……,也像他们一样,不自觉间,被他们家这位鸢妹妹的个人魅力,吸引住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苏虞感觉自己的胸腔闷闷的,说不上来什么感觉,明明该高兴才是,但无论如何却也扯不出那么笑,反而因为这个可能性,而变得惴惴不安起来。 尤其,当卫玠略显不耐的眼神落到他身上时,让他更加的不爽了。 这男人什么意思? 郦鸢蹬蹬瞪跑到卫玠面前,一把扯过他手里的食盒,愤愤的抬头瞪着他:「你这个神经病,好端端的食物被你毁了,你的你也别想拿走!」 卫玠任她从他手中夺走食盒,轩眉一挑,「还打算留在这里吃?不怕我再毁了?」 郦鸢刚要拆食盒的动作一顿,喷火的眸子顿时戒备的瞪向他,还顺势将食盒护在了胸前,「你敢!」 卫玠嗤笑一声,「你看本王敢不敢?」 郦鸢气短,奈何肚子叫的厉害,无奈之下,她看了眼苏虞一眼,「苏哥哥,我先找个地方把饭吃了,你等我一下啊!」 说完,狠狠的朝某人翻了眼,抬起自己的小短腿儿,蹬蹬瞪的往房间跑了去。 看着她护食的动作,某人在她离开之后,心情之后的掀起了唇角。 对嘛,要吃也应该吃他带来的。 至于这个苏虞…… 卫玠眯着眼睛看过去,声音冰冰凉凉,冷漠而危险:「苏公子想必还有其他事要忙?」 苏虞在他深深的注意下,缓缓从石阶上走下,一步步,从容的走到他面前。 一米八出头的身高,尽管在卫玠面前,还略低一点儿,甚至就连身材,也比不上人家的健硕,但苏虞却并没有因此而后退,反而抬起那双面如冠玉的脸,一点一点的将卫玠的表情收纳在眼底。 「你刚刚是故意的?」 卫玠突然勾了勾唇,眼底含着一抹深深的笑,「这不是很明显吗?」 苏虞眼神一凛,不悦的皱眉:「凤王殿下此举,不觉得太幼稚了?」 卫玠嘴角的弧度再度扩大,「本王乐意,如何?」 苏虞气极反笑,「凤王殿下还真是随心所欲的很呢!」 卫玠挑眉,一点不客气,「那是自然,怎么?你也想试试?本王随时奉陪。」 苏虞呵呵冷笑,突然与他擦身而过,「原来,传闻也是不可信的,看来凤王殿下,也没有传说中的那般不近人情嘛,呵呵!」 卫玠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或许苏公子想亲自试试?」 苏虞头也不回的离开,「谢了,本公子只怕是没有这个闲心。既然凤王殿下想要玩儿,那就认真的玩儿,莫要以为,她是没有行情的!」 虽然卫玠没有看到苏虞此时此刻是什么表情,那这句话说得,委实太过直接,直接的,令他脸上的笑渐渐的僵硬,直至,消失不见。 他看着他的背影,眼眸深处,突然流转出莫名的精光,「还说不认识?骗鬼呢?」 等郦鸢吃饱喝足出来,哪里还有苏虞的影子? 反倒是腊梅树下,站着一抹让她一看就上火的身影。 「苏虞呢?」 「走了。」 「是你把他赶走的?」 卫玠转过身,冰凉的眼神落在她身上,「本王有那么闲?」 郦鸢看着他总算正常了的表情,郁卒的哼了声,「我看你就是挺闲的,说吧,来找我做什么?」 「休息够了吧?够了是不是该做点正事了?」 郦鸢自然指的他说的是什么,「放心,不用你提,我也不会忘。」 说着,已是朝着大门的方向去,卫玠一把扣住她的手腕,「你去哪儿?」 「当然是去找公子衍啊,怎么?你有问题?」 卫玠联想之前这两人之间那股莫名的信任感,奇怪的问道,「那个公子衍,似乎很是信任你?」 「我也很信任他啊,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怎么?凤王殿下又在怀疑什么。」 「我怎么感觉你们俩人之间好似没那么简单呢!」 郦鸢心下一突,没好气的翻了翻眼皮,「没想到凤王还是多疑的性子,呵呵,抱歉,我恐怕没时间和你在这儿闲耗,你若是不信她,或者不信我,那你就自己去查那些人,别跟着我!」 「你,」卫玠看着这丫头急惊风的性子,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哪里是不信她? 他分明是觉得这个公子衍太过复杂,想要提醒她小心一点罢了,可这丫头倒好,反而觉得他多疑? 这脑子到底怎么长得? 复杂的时候能急死人,简单的时候,能气死人! 这个白痴!!! 此时的郦鸢,才不去管某人怎么想,她这一颗心可是早就转移到了他家哥哥姐姐身上了。 一找到公子衍,一点废话也没有,直接带入主题:「那些人,你打算什么时候放了?」 公子衍淡定自若的坐在那里,漫不经心的挑了挑眉:「放?本公子有告诉你,要放他们?」 「你,你不放留着做什么?」郦鸢微微皱眉,显然没想到他居然还给她卖起了关子。 「本公子这次损失这么大,难道不应该从你们身上捞点儿好处?」 公子衍的理所当然,气的郦鸢肝儿疼,「你这个混蛋,你的损失,关我们毛事?要找,你也应该去找红邪那个货才对!」 「这……,他不是跑了吗?」 「他跑了就该我们埋单?你这是什么思路?」 「自然是正常人的思路,不管是他,还是你,你们都是我们不夜城的外来人口,本公子自然要胳膊肘往内拐才是啊!」 郦鸢从怀里掏出那枚墨玉令,「丫的,你怎能转身就忘了这茬事,合着这枚令牌也是假的了?」 公子衍懒洋洋的抬眸,「非也非也,这是两码事,不可以混为一谈!」 郦鸢磨牙,「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放人?如何放?」 「简单,时机到了,拿银子来赎人就行。」 「钱钱钱,又是钱,你丫的怎么不钻到钱眼里去?」 看郦鸢暴跳如雷,公子衍心情极好的勾了勾唇,「好说,这世道,可不就是这么现实,没有钱那是万万不行的,你也替我通知通知,回头我列个单子,该准备多少钱,你们都回去准备。」 郦鸢想想这不夜城里的档次,猜测这价格也不会低了去,当即黑眸一沉,「旁的人我不管,反正我指明的,你甭想要钱,否则,老娘不给你治病,你就这么病着吧!」 第201章 【210】分批回归 公子衍一脸戏虐的朝她看过去:「怎么?这就让你受不了了?」 郦鸢白了他一眼,「我可不管,当初是你说的,我要治好你的病,你就放人,怎么?难不成你想出尔反尔?」 公子衍轻笑一声,「本公子何时说不放人了?但放人的前提是,」 「你想也别想,我都快穷死了,你找我要钱,没有!」 郦鸢想也不想的就拒绝,并出言威胁她:「你要是敢收我钱,等治好了你的病,多少,你都给给我原封不动的送回来!」 这意思,可谓再明白不过,放人收多少钱,治病就得要多少钱。 公子衍慢悠悠的扫了她一眼,「女人,你可真是无趣的很!」 原本还想逗弄她一番,没想到这丫头居然当真了,一点也不好玩。 「少说那些没用的,我问你,我的人你放不放?收不收钱?」 未免这货突然反水,她必须要把条件讲清楚,这样她才能放心的进行后面的事。 公子衍这下彻底失了耐心,白了她一眼,凉凉道:「放,放人行了吧?我真是怕了你了,你要是不给我治病,我可怎么办才好哟!」 说是这么说,可郦鸢分明瞧到他眼底的自我嘲弄,当即有些不忍心,医者父母心,而她却用这样的手段逼迫人家,的确有些不厚道,但一想到那一大笔客观的银钱,自然狠下心来了。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你痛快,我也不会给你拖拖踏踏,放心,你的病我会放在心上的。怎么样?咱们明天就开始,如何?」 公子衍倒是没什么意见,反正就目前这情况,该解决的基本上已经解决,只是…… 「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 郦鸢摩挲着下巴思考了下,「你的病大概需要一个月,就算要离开,也得一个月之后了,怎么?」 「不夜城四面八方的路都被封死了,想要离开,只怕没那么容易,我想,你已经听说这件事了吧?」 郦鸢心虚的低了头,她当然知道,她不但知道,那个罪魁祸首如今还在她的丹田里呢! 「知道,怎么?」该不会是要拓展新路吧? 「届时你们离开,要么,自己开脱出一条路,要么,翻山越岭,仅是这个,恐怕都不止一个月吧?」 当然,这若换做普通人,自然难得要死,可她有白咤啊,让它开一条路出来不就完了? 「还是说,你以为那条龙会再回来给你们开条路?呵呵,真要是那样,我可要怀疑这条龙是不是真的被人类给契约了,不但如此,很有可能,她就在我们当中。」 没由得,郦鸢又一次的心虚了。 当即隐了要白咤去开路的心思,当初白咤的母亲就嘱咐它不能在四方大陆露脸,若不是当时情况紧急,它也不会那么做。 现在危机已经解除,她又有什么理由再让它涉险? 而且…… 诚如公子衍所说,如果这次白咤再帮他们,只怕连她暴露的可能性也会直线增加,那可不是她想要的。 「怎么可能会有龙呢?上次只怕是咱们走了狗屎运吧?」 公子衍轻轻的摇摇头,「那就不知道了,但它帮了咱们是事实,只是,没有路,不管对不夜城来说,还是你们,都是极其麻烦的,而今之计,只怕要……重新开拓出一条新的路了。」 「想要离开,势必要这么做,好在如今咱们人多,这件事对大家都有好处,没有人会偷懒的。」 「你打算在哪个方向开路,回头通知一声,我去安排我们的人。」 郦鸢答应的痛快,反正她还要留在这里给他治病,一时半会儿也是走不了,大家闲着也是闲着,开路也是为了方便将来能够顺利离开这里,定然不会有人在这上面说什么。 他们来时的路,如今已经大变样了,白咤居然在黑暗之林外筑起一道绵长的山脉,山脉的另一面,也填了海,看起来不夜城安全了,可是离开这里,可就麻烦了,甚至他们还不知道山的另一边,是个什么样。 「放心,我在东南方向给你们留了条路,今晚我就去给倒腾出来,将来不会让你们费多大的功夫。」 感受到郦鸢的困难,白咤打了个哈欠,慢悠悠的道:「我做事,可不是不考虑后果的,主人就放心吧。」 「真的?等等,东南方向?那岂不是要绕过黑暗之林了?」 白咤点点头,「嗯,绕过去了,当初我们走过来的路,如今已经被我填成了一方湖,虽然不算大,但即使湖水抽干,这么冷的天,也干不了,与其那样,倒不如走其他路,另外一条路虽然是山路,但对于你们这些人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 想到当初在黑暗之林中遇到的各种危险,郦鸢想了下,点点头,「绕过去也好,起码省点心了。」 抬头看了眼公子衍,郦鸢想了下,没有在他这里露底。 等白咤安排好了,他们自然会发现这么一条路。 「既如此,那我回去通知声,让大家都有个心理准备。那个,还有,既然要修路了,在你那里的人,是不是要放回来了?」 公子衍点头,「放心,一会儿风会随你一起走,顺便通知他们,该缴纳多少钱。」 郦鸢嘴角一抽,这人,可真是一点空隙都不放过。 不过,若是能用钱解决,也算是一件好事了,起码比落在红邪他们手里要顺利的多了。 果不其然,当风护法将各组织的名单递到他们手中,并标明按照等级划分价格之后,立时引起了轩然大波。 便是连卫玠,在看到价目表之后,也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至于那些组织尽数被灭的,公子衍直接将价格表送到了那些被关押的人的手中,由他们自己决定。 总之,除了郦鸢的人之外,其余人等,都要付出绝对的代价。 这次,只怕不脱层皮,谁也休想从不夜城爬出去。 「这,这是不是也划分的太清楚了?无品级的侍卫,丫鬟,婆子每人一千两;管事,有品级的奴才两千两;有品级的官员五千——八千两;各组织负责人万两起价,这,这,这也太贵了吧?」 「一个丫鬟就一千两,这买一个才多少钱,这里居然一千两?这,这和打家劫舍有啥子不同嘛!」 「对啊对啊,能不能只将有用的人捞出来,没用的就,」 不料,他的话音还未落,风护法便看白痴似的看过去,「你想的倒美,我家主子为了救这些人,倾注了多少人力物力,现在把人救出来,让你们拿点钱,你们竟一个个的这样算计?老子告诉你们,没门儿!」 「各组织各人,一个不少,统统都要买断,少一个,其余的人谁都别想走!」 「那,那没有钱怎么办啊?」 「没有钱的给老子画押,反正你们一个个的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早晚都要还,不但要还,还得给你们算利息,我们不夜城,可从来不做赔本的买卖。」 「……。」这下,那些想要趁机砍价的,彻底歇菜了。 「还有,签完字画完押,人放出来之后,统统的给老子去后山开路,没有路,你们想走也走不了,这是大家的责任,谁也逃脱不掉。」 此言一出,人群中再度譁然,郦鸢掏掏耳朵,决定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这就是公子衍的解决办法?」卫玠抬手,拦住郦鸢的去路,拧眉问道。 郦鸢耸了耸肩,朝身后嘈杂的人群里看了眼,点点头,「嗯,人家说了,她是生意人,不做赔本的买卖,既然从红邪那里捞不到好处,她也不能白救这么多人,自然要想方设法的将成本降到最低。」 「倒是个做生意的材料,」卫玠冷哼一声,似乎很不以为然。 郦鸢觉得反正自己也没损失什么,就没搭腔,「有事?」 「恩,你怎么安排的?」 郦鸢知道,他所说的安排,定然指的是离开这里之后的打算。 「先回灵家庄,之后,可能会被召回到康亲王府待嫁,不是说明年年后就定日子了?」 卫玠点了点头,「嗯,你记得就好,」 就这样? 郦鸢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眼角抽搐,靠,合着他拦下她,就是为了问这么一句话? 确定她是不是乖乖的待嫁? 这傢伙,是不是也太自信了点? 这次四国盛会,连续发生这么多事,他和她的婚事,还能如期举行? 虽然这个郦洪涛没死成,她略略遗憾,但这也意味着,她将来的麻烦会更多,如果他回去添油加醋说一番,就凭她这身医毒的本事,只怕魅国的皇帝,也没那么容易放人了。 还有卫瑜琛那边,他的本意是给他弟弟选一个能带给他无尽耻笑与麻烦的女人,可她,显然已经不是最合适的人选了,卫瑜琛还会让这桩婚事落成吗? 只怕……,没那么容易吧? 不得不说,不夜城的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的。 在各种威逼利诱之下,不管是哪一方势力,最后都无可奈何的签下了大量的借据,甚至就连那些没有解救之人的人质,也心甘情愿的画了押。 只为,能够在春年之前回到自己的家,这里,他们是一分钟也待不下去了。 如果知道好好的四方盛会,能生出这么大的乱子,他们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离家半步。 可是现在,还有他们反悔的余地? 不但没有,还为此付出了绝对的代价。 且不说死去的那些人力,付出的财力物力,单单是这几个月以来的经歷,就够他们在后半生回味无穷了。 第一波回来的,都是各组织一些无关紧要的人,而放他们回来的主要原因,则是为了开路需要。 至于其他,大都在黑作山脉中,经受磨练。 第二波什么时候回来,则要看他们各自的造化。 因为在此之后,都是已经入门的习武之人,每个人的程度不同,回来的时间自然也就不同。 青辰将人数清点了个大概后,看向卫玠:「回来的,已经确认,都是些没有基础的普通人。」 这次四国盛会,主子越多,服侍的人就越多,回程的途中,虽然损失了一部分人,可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却最大程度的保存了下来。 倒不是说他们有多么的善良,只怕红邪他们当初抱着的打算,就是为毒人的实验品做存货。 所以这样细数下来,竟然达到上千人之多。 仅是这些就上千人,那若细算上各国的皇帝、妃子、公主、郡主、王爷、百官等等,后面岂不是得上万人之多? 「这笔钱……,」不待青辰担心,卫玠就已吩咐下去,「先以皇室的名义拟借据。」 至于最后的总数,相信以卫瑜琛自来的做法,是不会认了的,必然会分派下去,均到每一个人的人头上。 不管最后落到谁那里,他卫玠这里,是绝不会再出一分钱了。 以前是不得已而为之,现在,没有了束缚,想要拿捏他,只怕没那么容易了! 第202章 【211】悚然的发现 公子衍的病虽然不是什么大病,但麻烦就麻烦在它来自娘胎。 这就相当于他从小就未发育完全,当然,这种发育指的不是外在的这些基本设施,而是内在的一些硬体设施。 上次号脉,郦鸢已经基本确定了影响他如今成长的诸多的因素,甚至罗列出当初在娘胎时,他受到了怎样致命的一击。 「如果所料不错的话,您的母亲,应该是在你七八个月的时候,遇到了围攻,而你恰恰承受了一些外来的力量,导致你早产,甚至因为早期的某些原因,致使你大脑供血不足,缺氧,你能长得这么健康,没有任何先天性的病理,真的算是个奇蹟。」 先天性的疾病,自然是指的一些畸形儿的特徵。 对于郦鸢的说法,公子衍还是认同的,「我生下来的时候,险些保不住,若不是灵丹妙药够多,只怕这会子早就变成骸骨了。」 郦鸢细细的探着他的脉搏,「你现在是否有心悸的毛病?」 公子衍诧异的抬眸,「这也能通过把脉探出来?这是老毛病了,有时候总会莫名的心悸,唿吸不畅,」 「那不是唿吸不畅,那是哮喘。」郦鸢的表情很严肃,哮喘一旦发作,不对症,可是会要人命的。 「你的脉象太弱,即使你的精神力还算强大,可这也阻止不了你体弱的本质。这样的身体,我看你这十年,是泡在药罐里长大的吧?」 公子衍轻嘆一口气,「即使不算,却也差不多了。可惜十年的将养,也没能好起来,依然这般半死不活的吊着。」 通过脉象,郦鸢看出来公子衍的外在发育还是和正常人差不多的,奇就奇在,她的内里条件比起同龄人要差上很多,就连胃、心脏等一些器官,都有明显的弱化现象,若是长此以往下去,最明显的特徵就是早衰。 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 「你平日里,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以前的一些情况也算,只要来自你体质这方面的,都讲出来。」 郦鸢一边号脉,一边记录他的病理特徵,同时标註接下来各种检测的方面。 不得不说,有了手掌心的号脉神器,几乎不需要太长的时间,就能探出潜藏在病人体内的一系列的病因。 虽然病因查出来了,如何治,怎么治才能使其摆脱病根儿,还是需要一些物理治疗的。 比如针灸。 如果手掌心的蓝色标记真的是她的冰针的话,或许,她可以尝试,是否还有其他作用? 公子衍将自己仍在软软的躺椅中,努力的将这些年所承受的各种痛苦,做了总结性的汇报。 事无巨细,非常之详细。 详细到,当他说道:「你知道吗?这十多年来,我总会梦到一个小女孩儿的身影,虽然我看不清她的脸,但总能感觉到她的存在,她哭的时候,我的心似乎也在难受,她痛苦的时候,我的心也会跟着痛苦,她受伤的时候,我的身上也会跟着痛,你说,这算不算一种病?」 郦鸢记录的笔微微一顿,抬起头来,目光诧异的落在他苍白如玉的脸上:「还有这事?」 公子衍点头,「很真实的感觉,真实到……,她在何时受伤,在哪个部位受伤,我都能清晰的感受到。可是,无论我告诉谁,他们都说这不可能,但事实是,我不但感受到了,甚至还感同身受,就比如最近,她就遭受一次重击,重击的部位在胸口距离心脏三分之一处,是来自外力,对手很强……。」 当公子衍将那个小女孩儿受伤的日子一一,受伤的部位,有可能是什么原因造成的,等一系列问题都罗列下来之后,郦鸢愣住了…… 她无比认真的看着她亲自写的明细单,呆呆的呢喃着那些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关系,可是连贯起来,却让人后嵴背发凉的日期,「这,这不是,不是我,」 「没错,就是你,连受伤的部位都如此的相像,主人,一次或许可以称之为巧合,可若是加起来,那就绝不是巧合了。」 「你怎么了?怎么突然间脸色这么差?」当公子衍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时,郦鸢勐地抬起了头,突然抓住他,着急的问道:「我问你,在你三岁的时候,可曾有过什么意外?」 公子衍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还真就认真的想了起来,这一想不打紧,说出来的话险些没把郦鸢给吓死过去。 「三岁,三岁,啊,对了,三岁的时候,我梦到她从高处坠落,浑身就跟散了架似的,整整痛了我近半个月,明明没有什么外伤,甚至连内伤都没有,偏偏我跟着痛了半个多月,当时把我们的大夫折腾的够呛,可偏偏喝药没用,针灸也没用,就这么硬挺了过去……,」 那是她为了逃避康王妃派来的杀手,一不小心失足落下了悬崖,若不是挂在树上,只怕不仅仅是疼痛那么简单了。 「后来呢?继续说。」 「四岁的时候,右腿疼了近一个月。」 郦鸢的额头开始冒冷汗,四岁,四岁她上山採药,一不小心摔断了腿儿,在床上躺了整整一百天。 「五岁的时候每天晚上都要经歷莫名的疼痛,这种疼痛几乎覆盖整个身体,类似于,被什么东西咬了……,」 郦鸢觉得,她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那段时间,她为了体验各种毒的发作时间和发作后的各种反应,曾经将自己仍在毒虫里面,整整一个月。 当然,除了毒虫之外,还有各种含毒的草本植物。 这个人,不会连上吐下泻都能感受得到吧? 「除了疼痛,还有什么感觉?」 公子衍轻轻的摇了摇头,「其他倒是没什么,可仅仅是这些,也够让我痛苦了,每当这个时候,我几乎什么都做不了,生生的承受那份痛苦。你说,这到底是什么原因?说是噩梦,这是不是也太真实了一点儿?」 一时之间,郦鸢也不知如何去解释这种神奇的梦境,但,基于医者的本能,她,大胆的问了他一个问题。 「你,可有其他兄弟姐妹?」 公子衍疑惑的看着她,「这……,有什么联繫吗?」 郦鸢抿了抿唇,「一般情况下,双生子或多或少能够感受到对方的存在,但这种情况也不是时有发生的,而像你这样的,几乎是不可能。但你的身体也确实没有别的问题,那就只可能存在这一种可能。」 双生子? 公子衍听后,语气十分笃定的否决了,「不可能,我自生下来就是自己,从没有听说过还有兄弟姐妹这样的。」 「既如此,那就不好解释这样的梦境,到底意味着什么了,」 话虽这么说,但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测,郦鸢不动声色的刺破自己的指尖,同时不忘观察公子衍的反应。 可是令人惊悚的一幕发生了。 公子衍不但感受到了疼痛,还下意识的将与郦鸢相同的指尖放入自己的嘴里,同时皱眉:「奇怪,指头怎么这么疼啊!」 郦鸢:…… 我靠,这么悚然的事到底是如何形成的? 她的大脑现在基本已经处于当机状态,她甚至无法去想,面前的这个跟他毫无关系的人,如何活过这十年时间。 如若她身体有什么异样,他就能感受到的话,那对公子衍来说,这十年时间,是不是太不公平? 最最关键的是,他们两个人,无论是从外形,还是其他方面来看,怎么也联繫不到双生子上面。 可,可又如何来解释今日这一系列重大的发现呢? 郦鸢觉得她的脑子一片混乱,再也坐不下去的她,腾地一下就站起了身,「少城主,我突然觉得有些不舒服,今天我们就先到这里,你的情况我已基本了解到,待我回去研究出更加细緻的方案,明日再来与你商议,如何?」 公子衍不疑有他,点了点头,「也好,那,就万事拜託了!」 郦鸢强扯了一抹笑,「不麻烦,不麻烦,应该的,应该的。」 看着郦鸢心事重重的背影,公子衍奇怪的看向一旁的花护法,「怎么感觉她的情绪波动这么大呢?是不是我的病情让她为难了?」 花护法若有所思的摩挲着下巴,他也觉得今天的郦鸢似乎有些不大对劲,但也说不上来什么感觉,看自家主子这般的担心,忙开口安慰:「公子莫要忧心,既然郦姑娘答应了,就一定会有办法的。」 第203章 【212】你们可曾见过这枚标志? 说是这么说,可公子衍总觉得莫名的心慌,他将手附在自己的胸口,感受着那里比平时更加炙热的跳动,心下越发的奇怪了,当即看向花护法:「义父呢?什么时候回来?」 「老爷正在往回赶,少城主可是有什么急事?」 不知怎么,公子衍的脑中不断的迴响着刚刚郦鸢不经意间说出的话,『双生子』三个字几乎成了他心头挥之不去的魔咒,可他自出生以来,就从未听说过自己还有其他兄弟姐妹的可能。 但,如果没有,又如何来解释他这一系列不能用常规来评判的反应呢? 他相信,郦鸢这番话绝对不是没有任何根据就随便说出来的,她身为医者,必然要为自己说出的话负责的。 「那就派人去接,务必,务必尽快赶回来,我有事要问他。」 他无父无母,是义父把他养大,这个时候,他的证词,定然才是最关键的所在。 花护法见自家主子同样魂不守舍的样子,心中猜测,难不成是与刚刚郦姑娘所说的话有关? 「还不快去?」在公子衍的催促下,花护法忙下去安排了。 当房间彻底安静下来后,公子衍疲倦的眉心深处,流露出一丝连他也未曾察觉的忧绪。 再说郦鸢,一路踉踉跄跄的回到自己位于药房附近的房间,『嘭』的一声把门死死的关上之后,将两只萌宠都给唤了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说,这会是真的吗?」 黑纯踩着优雅的猫步,懒洋洋的卧在桌面上,声音不紧不慢的响起:「你已经有论断了,又何须来问我们?」 郦鸢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可,可是这怎么可能呢?我,我不是郦洪涛的女儿吗?又如何会有其他兄弟姐妹?不,这不可能,太匪夷所思了。」 黑纯看她这样,忍不住冷笑道:「你觉得郦洪涛那样的,就是所谓的父亲?如果他是你的父亲,那你这辈子何止是倒霉这么简单?你见过哪个父亲这样对待亲生女儿的?同样是庶女,为什么你的待遇对比其他庶女,会有如此天差地别的区别,关于这一点,你难道就没想过?」 郦鸢苦笑一声,「这还用说吗?人家就算是庶女,好赖长得正常吧?你看看我这个模样,何止是丑,那简直就是不堪入目好不好?女儿对于他来说,就是利用的,可是现在呢,我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他能对我好脸相向,那才不正常吧?」 此言一出,黑纯还没作何反应,白咤已经炸了毛:「谁说主人长得丑的?你明明很漂亮很漂亮好不好?难不成这些人都瞎了眼的,看不到?」 郦鸢直道是它在安慰她,全然不理解白咤这话,真正的含义是什么。 「是不是真正的女儿,你查一查,总该没问题吧?」 黑纯的话,立时让低垂着头的郦鸢抬了起来,「你,你说什么?」 「查,以前你是没往这方面去想,那现在呢?现在既然有了疑虑,是不是已经付诸于行动?而且,以你现在的身份地位,查这些,完全就是手到擒来的事,放着这么好的资源不去利用,岂不可惜?」 郦鸢艰难晦涩的看向二宠:「你们认为,我不是郦洪涛的女儿?」 白咤听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儿,「虽然没见过主人的母亲,但就那头肥猪,绝不可能生出你这么漂亮的女儿的,我也觉得,你十分有必要查一查。」 郦鸢嘴角一抽,伸手捏了捏白咤毛绒绒的脸蛋,「我说,你这三天两头的喊着我漂亮漂亮这事,是不是可以停止了?你这样,让我脸红啊,就我这模样,也好意思称之为『漂亮』?那你让别的女人怎么过活?」 不想,竟然连一旁的黑纯也煞有其事的道:「主人,旁人的话就算了,难道你不相信我们?你的的确确长得很漂亮啊。」 郦鸢:…… 得,爱屋及乌到这个地步,她还能说什么?漂亮就漂亮吧,在古代活了七八年,终于有人说她漂亮,她该高兴的不是? 黑纯见郦鸢似乎完全没将它们的话放在心上,也不恼,心想,早晚有一天,主人就会知道,它们没有睁眼说瞎话。 漂亮一说虽然没放在心上,可是关于郦洪涛是否为生身父亲这一说,倒让郦鸢放在了心上。 可如果郦洪涛不是她的父亲,那她的父亲又是谁呢?难不成她母亲当年,还搞起了婚外恋? 这个念头刚刚冒出,就被郦鸢生生的掐断了,不,不可能。 据她所知,她的那个母亲,如果有这份胆量,当年也不会死在后院的宅斗中了,这不可能。 看来,关于她身世这方面,的确有太多可疑的地方,可笑她以前压根儿没往这方面想,早知道这样,就早调查了,这样一来,她何须连自己的未来都赔进去? 想到这里,不由精神一震,或许,她能赶在成亲之前,将这件事调查清楚? 在郦鸢陷入自己思绪的时候,一白一黑两只却偷偷的咬起了耳朵。 「那个公子衍,你有没有看出来什么?」 白咤慢悠悠的晃着自己毛绒绒的尾巴,时不时像狗儿一样,围着自己的尾巴转两圈。 黑纯看白痴似的白了眼,那在它看来无比幼稚的动作后,高深莫测的道:「废话,若是看不出来,怎会那样提醒主人。」 「既如此,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她?」 白咤眨巴着那双晶亮晶亮的眼睛,一脸好奇。 黑纯『啪』的伸出爪子,朝着白咤的脑门拍了一下,「你个蠢货,这样隐晦的说明她都不相信,你以为我们告诉她真相,她就会相信了?再说了,你仔细看过两人的外表没?正常人都不会相信他们之间有什么牵扯的好嘛?」 「可他们明明,」白咤的话还没完,就被黑纯无情的打断了,「你闭嘴,你拿我们的眼光和人类去比,能一样?就人类眼睛看到的而言,他们两个绝对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与其直白的告知,倒不如让他们自己去发现。」 「而且,我有预感,他们能有如此天差地别的人生,绝非偶然,你我,还是以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待这件事比较好。」 白咤明白黑纯的意思,就是不让它插手呗。 这样虽说有些对不起主子,但,但她如今也的确太弱小了,或许,这也是她成长必须的一部分? 想到这里,它认同了黑纯的话,「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黑纯点点头,优雅的舔了舔自己的爪子,「看来你还不算太笨!」 白咤最讨厌它这幅动不动以长辈口吻教训它的德行,忍不住吐槽,「说的好像你比我大很多似的。」 黑纯冷哼一声,「小子,别不相信,爷爷我的年龄,不知是你的多少倍,不相信的话,下次见你的母亲,可以好好的问问。」 白咤翻了翻眼皮,「那就到时候再说,现在,我看到的,你我差不多,就体型而言,我不知道是你的多少倍,你以后,少拿这种口吻与我说话。脾气好的,你以为小爷我好欺负?」 黑纯:「呵,你小子可以啊,居然敢跟黑爷我叫板?」 就在两只宠准备大干一场时,郦鸢突然将他们提熘到一旁:「行啦,吵吵什么吵吵?我问你们,你们可曾见过这个标志?」 说着,将自己手掌心的那枚冰蓝色的银针标志,亮了出来,眨巴着眼睛,紧紧的盯着两人看。 黑纯、白咤飞快的交换了一个眼神,心想,太不容易了,他们家这二货主子,终于终于发现这枚不同寻常的标志了吗? 俩孩子同时回头看向郦鸢,「见过啊,这不就是你那枚消失的冰针吗?」 郦鸢嘴角一抽,「好啊你们,合着你们早就知道了?那为什么不提醒我?」 白咤吞了口口水,「这,这还用提醒嘛,不是在你的手掌心嘛,难道你才发现啊?」 郦鸢:……,这货是故意的吧?她要早发现,还用在这里问他们? 「主人这么问,可是有什么疑惑?」 还好黑纯头脑比较清醒,适时的将白咤拍到一边,抬头看向郦鸢,一脸认真。 「我到现在也不明白,为什么好好的冰针,会连盒子带针的消失在我的手掌心,你,你们可曾看清楚了?」 第204章 【213】冰魄神针的进化 那天她因为承受不住卫玠的那股吸力,最后昏迷了过去,所以,她压根儿就没看到,好端端的冰针,是怎样消失在她的手掌心的。 如今想起来,只能问起她的两只萌宠,或许他们当时,看清了? 黑纯歪着头想了一下,「冰针是被卫玠吸入他体内的,至于最终为何会出现在你的手掌心,这点,我们也是不清楚的。」 即便是知道,现在也不能告诉她,索性三缄其口。 「所以,你的意思是被卫玠吸收之后,就转嫁给了我?」 白咤在黑纯的示意下,点了点头,「可以这么说。至于装冰针的盒子,随着冰针的消失,也化为了湮粉。」 郦鸢的唇紧抿成一条线,她低头仔细的抚摸着手掌心的冰针,眼中满是疑虑:「那,关于这枚冰针,你们可曾听说过什么?」 黑纯白咤同时摇了摇头,「关于冰针,还是需要你自己去揣摩!」 这枚冰针,是她一次上山採药途中,无意跌落悬崖,捡到的。 当时在冰针盒的旁边,还有一具骸骨,而这盒冰针,除了盒子和针之外,没有任何的说明。 它跟了她两年多,为她医治病人提供了莫大的帮助,即使如今化为了这枚标志,它的作用不但没有消退,反而比以前更加的让她感到惊喜。 可银针的作用,并不是把脉,而是刺穴针灸,她总觉得,她的针,应该不止她看到的这些才对。 但……,要如何发现并很好的利用它呢? 郦鸢的眉头深深锁起来,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手掌心那枚冰蓝色的,只有拇指盖大小的针字型图案,目光渐渐的变得幽深难测。 突然,面前蓦地绽放出一道刺目的蓝光,郦鸢下意识的眯起了眼睛。 当蓝光褪去,一团毛绒绒的雪球恰到好处的滚落到她的手掌心。 绒绒的,温温的触感,让她倏然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手中的小雪球。 它通体雪白,毛色纯正,只有巴掌大小,耳朵埋在绒绒的毛髮里,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灵气。 滴熘熘乱转的,如黑曜石般璀璨的眼珠,还有那润润的黑小鼻,让看到它的某人,心都要被萌化了。 完全属于少女的小心脏,砰砰砰的跟着跳动起来。 它似狐似犬,萌哒哒的样子几乎和现代的茶杯犬一模一样,激动的瑶光双眼放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它看不够。 「主人,你这么看着人家,人家会不好意思的啦!」 萌萌哒突然竖起来,捂着自己的眼睛,害羞的低下了头。 而郦鸢,却险些被突然开口说话的某灵物吓得从椅子上摔下去。 「你,你居然会说话?」 自来天不怕地不怕的某人,这会子的声音都是抖得。 这是给激动的。 就是看到那帮子兄弟姐妹,也没见她开心成这个样子,不知道被他们看到,会不会嫉妒的磨牙? 小傢伙歪着头好奇的打量着郦鸢,郦鸢被它这般一注视,冷不丁有了一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为毛? 人家这么萌,她长得又黑又壮,两相一对比,完全就是萌物与野兽的组合啊! 一想到这里,她恨不得钻到石头缝里去。 然而,萌哒哒接下来的话,却把她雷的外焦里叶嫩。 「主人,你长得好美好美啊,你是我见过的,最最漂亮的人类。」 咳咳咳,这一下,郦鸢是彻底的被自己的口水给呛着了。 心中无不惋惜,多可爱小巧的萌物啊,可惜眼睛是个瘸的。 唉,果然,上帝是公平的。 郦鸢伸手戳了戳它的小肚皮,毛绒绒的触感,让她舒服的眯起了眼睛。 她绝不会承认自己是毛绒控的。 更不会告诉别人,她看到这些萌物会不由自主的想要据为己有。 「你是谁啊?」 郦鸢好奇的看着只有巴掌大小的它。 在她抚摸它的时候,它不但没有一丝一毫的抗拒,甚至还一脸享受的躺在她的手心里,四仰八叉的眯着眼睛。 啊呀,不行了,她真的要被它这个样子萌化了。 小灵物一听此话,萌萌的翻了个身儿,懒洋洋的道:「主人难道不知道人家是谁吗?」 郦鸢翻了个白眼儿,废话,知道还问你啊! 「我是玄冰空间的守护者哦,我叫冰翼。」 啥?玄冰空间?那是什么鬼? 郦鸢傻傻的追问:「请问,什么是玄冰空间?」 冰翼蓦地睁开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瞪着滚圆滚圆的眼睛,上下打量着某人:「主人,您居然不知道玄冰空间?」 那嫌弃的小眼神儿,让郦鸢抑郁了。 特么她应该知道那劳什子玄冰空间吗? 当小冰翼察觉自家主子是真的不知道的时候,无语的伸出自己的爪子,指了指她的手掌心:「难不成,您不知道它?」 顺着它小爪子指的位置一瞧,郦鸢傻了,她指着自己的手掌心,艰难的问道:「咳,你说的那什么玄冰空间,该不会指的就是那个蓝色的盒子吧?」 小冰翼歪着头想了一会儿,迟疑的道:「玄冰空间是冰魄神针的本元,乃世间逆天神器,可遇而不可求。对于本元体也是相当的挑剔,主人能被选上,说明您各方面的条件都算是得天独厚的。」 好复杂的样子。 郦鸢拧了拧眉,想到这些年来发生在她身上诡异的事情,不由自主的问道:「自打我的手掌心出现这枚标志以来,任何人,只需让我把过脉,她身上的病症,哪怕是那些潜藏的,我都能感应出来,这,难道是这冰魄神针的作用?」 小冰翼沉吟了一下,答道:「刚刚我说过,冰魄神针也会挑选自己的主人,主人既然能被选上,说明您自身的条件是相当优秀的,冰魄神针能起到的作用也是有限的,因为主人您,还未曾使用过它,对吗?」 「我都不知道怎么打开,自然未曾使用过。但是,每次把脉,总感觉指间似有万千丝线穿入患者的体内,为我引领,为我探查一样,难道,这些是我的幻觉?」 「不是幻觉,是冰魄神针已经与主子融为一体,主子的能力已非凡人能比了。虽然未曾打开,但它已然是您身体的一部分,您有这些感觉,也属正常。」 「那我要如何才能打开它?」 「很简单,主子用灵识,意念一动,自然就入了。」 经小冰翼这般一解释,郦鸢总算明白了,合着她的冰魄神针演变成逆天神器,也是需要机缘巧合的?如若不是刚刚紧盯着它瞧,这怕这小东西也不会出来吧? 想到这里,她不由闭上眼睛,只觉前方一道明光一闪,耳边就响起了小冰翼的声音:「主人睁开眼睛看看?」 郦鸢缓缓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浓雾环绕着的陌生地方,四周围除了白雾,什么也没有,这就是所谓的玄冰空间?她下意识的看向这里的守护者。 小冰翼伏在她的肩膀上,轻声解释:「冰魄神针的主人必定会医,所以玄冰空间里的一切都是与医有关,主人这些年未曾开垦过这里,所以这里还保持着它最初的样子,如何改变这里,还要看主子的能力。」 郦鸢略一沉吟,「开垦?你的意思是,这空间还会升级?」 冰翼点点头,「主人,我这个样子是幼年期,与冰针一样,都是随着空间的升级而成长。」 郦鸢这下总算明白了过来,与医有关,还是一块儿田,难不成是要我种植药草? 「这空间,是不是也能储存?」 冰翼点头,「可以,死物可以,活物不行,主人现在也是以灵魂状态进入的。它的存贮空间比一般空间分割出来的空间袋,储物戒的容量要大,但也不是什么都能搬进来。」 郦鸢一听此话,兴奋的不行,「那可真是太好了。」 之前她还羡慕曾经那位护国王妃有随身空间,如今,她自己也有一个,虽然不比人家的那般高大上,但就目前所听到的来看,似乎将来也会有非同寻常的造化? 今天的收货颇丰,郦鸢很开心,尤其她发现这空间的灵气比之稀薄的四方大陆,不知道强了多少倍,这绝对有助于修炼灵力。 如今她的水平也不过停留在武师阶段,想要继续突破,还得彻底沉寂下来方可。 「主人,你中毒了,你知道吗?」 郦鸢诧异的看向它:「你能看出来?」 小冰翼傲娇的翘了翘短尾巴,「那是,人家可是玄冰空间的守护者,这是必须的。」 郦鸢继续问道:「那你可能看出我中了什么毒?」 小傢伙歪着头仔细的查看了一翻后,摇了摇头,「主人的毒比较复杂,像是两种毒凝聚在一起之后发生的病变毒,并不容易解,需要做进一步的分析才行。」 郦鸢诧异的挑了挑眉,「哟,不错嘛,还是有两把刷子的,不错,与我下的结论一样,的确是这样。」 「主人怎么会中这样的毒?什么人这么狠心?」 郦鸢摇了摇头,「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当年我穿越到这具身体上的时候,就已经有了,那年我只有三岁,如何中的毒原身并没有留意,所以我自然也不清楚。反倒是原身因为这两种毒,在王府里受尽了委屈与折磨,迫不得已才逃出来的。」 「啊?这么惨啊?」 「可不,就这那恶毒的嫡母还不打算放过她,竟然派人追杀她,若不是小姑娘身边有个来歷不明的人暗中保护她,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遍了。」 「那后来呢?」 「后来小女孩儿不小心掉落了悬崖……,」 前世的她除了医生的身份之外,还是最顶级的制毒师,各种生化品、药剂、毒剂到了她的手里,都能得到前所未有的升华,没有她的解药,根本无人能解。 可以想像她当时的含金量,绝对不比任何一个科学家逊色。 可惜最后却莫名的穿越到一个三岁小女孩儿的身上,至今难以理解。 唯一让她庆幸的是,当年的小女孩儿掉落悬崖后,得遇灵家庄大小姐。 而八岁那年,一次採药途中,无疑跌落悬崖,恰恰摔在一具不知死了多少年的无名骸骨上。 而这个人当时正好抱着一个冰蓝色的盒子,那盒子非常的漂亮,上面的图腾更是她无法用语言描述出来的,只知道这尸体在这里存留的时间必然不算短。 可即使经过风吹雨淋,它也依然美得夺目。 她如获至宝的把它带回了家,潜心研究后,变成了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鬼医出诊必不可缺的冰魄神针。 本以为就是比一般银针珍贵的冰针,但怎么也没想到,冰针最后竟然进化到这一步。 郦鸢看着眼前的一景一物,至今还有些发懵,她轻轻的抚摸着肩膀上的小冰翼:「这里,都有什么规则?」 既然它已经被定性为玄冰空间,且为医所用,那必然不会与米娆的随身空间一样,那般的玄幻吧? 第205章 【214】逆天神针—玄冰 一人一宠刚出玄冰空间,一白一黑就无比热情的凑了上来。 尤其是白咤,瞪着圆熘熘的眼睛,巴巴的瞅着窝在郦鸢手掌心的那只茶杯犬。 「哇,真的是好可爱啊,你好,我是白咤,是主人的契约兽。」 说着,不忘用尾巴拍了拍一旁看起来比较高冷的黑纯,黑纯一脚踩上它的尾巴,淡淡的看向冰翼:「你好,我是黑纯,同样是主人的契约兽。」 冰翼小巧精緻的脸上剎那间浮现一丝惊喜,它上下打量着面前的一白一黑,开心的跳到它们的脑门上, 「你们好,我是冰翼,是你们的新朋友,我虽然不是契约兽,但与主人的灵魂是契合的,且玄冰空间已经与主人融为一体,与你们的意义是一样的。」 白咤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自己可怜的尾巴从黑纯的脚下挪出来,顾不上去找黑纯的麻烦,已经激动不已的伸出自己的手,轻轻的戳了戳冰翼毛绒绒的毛髮,口中溢满了惊奇。 「真是不可思议,冰魄神针竟然还有这样神奇的地方,玄冰空间啊!」 它们虽然猜到了开头,认为那枚冰蓝色的印记非同寻常。 但绝对没猜到结尾,谁又能想到,在这枚冰针的印记里,还潜藏着这样奇特的存在? 这,这简直就是意外的收穫啊! 更枉论,这玄冰空间,还夹杂着这样一只神奇的守护者。 别看黑纯表面上依然冷冰冰的,可是白咤清楚的看到它眼底的震惊,想来,这傢伙也没料到吧? 别说,这可算是今个儿意外中的意外了呢! 友好的招唿之后,小冰翼再度返回到郦鸢的肩头,看着对面的一黑一白,心情极好的抬头看她, 「主人,为了我们的灵魂更加的契合,还需要您的一滴血。」 说完,小冰翼已闪到郦鸢的手掌心,掰平她的手指,锐利的指尖轻轻一划,自它的指尖冒出一滴透明色的液体,下一瞬,郦鸢手掌心的印记也被它划开。 当那滴透明色的液体与郦鸢的血液融为一体的时候,刚刚在手掌心上划出的痕迹,便已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直至,手掌心恢復如初,一切,就好似什么也没发生一般。 再然后,郦鸢的脑海中就闪现出玄冰空间四个豆大的散发着冰蓝色光芒的字体。 随即,玄冰空间的一些规则,就以字体的形态,出现在她的眼前。 如字幕一般,一行行的出现,一行行的消失。 直至,郦鸢将所有内容都吸收在脑中,才缓缓的睁开了眼。 当清明的眼眸落向面前的三只萌宠时,她的唇角勾出了一道如释重负的弧度。 「你们知道吗?这么多年来,我几乎已经完全依赖上了冰魄神针,它的消失,一度让我彷徨,但没想到最后因祸得福,会获得这么个逆天神器,亲爱的们,我郦鸢因为有你们,何等的荣幸,谢谢,谢谢你们三只。」 因为激动,郦鸢的声音有些发颤,左黑纯,由白咤,肩膀上再卧一只小冰翼,她真的是太幸福了。 「主人太客气了啦,这都是你应得的,既然玄冰选择了您,定然有选择您的理由。怎么样?刚刚可看到了什么?」 郦鸢点点头,「规则,玄冰的规则我已经掌握了。玄冰空间是一枚针型空间,而我们如今所处的位置,恰恰在针尖上,也就是说,如今的玄冰空间的大小是整枚冰针最小的地方。」 「玄冰空间,同时亦叫玄冰神针,由九九八十一枚冰针组成,而我现在,因为级别不够,所以连一枚都没有。」 「想要晋升出神针,就必须要让空间升级,而升级的办法,则是按照神针下发的任务条去完成任务。」 「空间目前只有百平米的空地,当然后期会随着空间升级逐渐扩展。这片空地,可供我种植药材,在玄冰空间中成长的药材,要比普通环境下种植的药材,药效高大百倍甚至千倍,而成长时间,也会随着空间的升值不断的缩短。」 「除此之外,空间允许出现与药相关的死物,允许主人以灵魂状态进入,其他方面的,则严令禁止。」 …… 郦鸢讲到这里,不由哀怨的看了冰翼一眼,「我还以为这个空间能当我的储物袋使用呢,看来,是我多想了。」 小冰翼捂着嘴轻轻的笑了起来,「主人想要获得更多的权限,是需要让空间不断升级的哦。」 「升级之后我就能获得储物的权限?」 小冰翼犹豫了一下,「这……,我现在也不太清楚,玄冰空间的歷任主子与空间的契合度都不一样,能力也是参差不平,是以,所下发的任务条,也是无法比较的,自然而然,奖励制度也是不同的。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主人想要获得权限,就必须升级空间。」 郦鸢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看来,我需要一定的时间消化这个逆天神器所带来的一系列规则。」 大喜之后,所带来的是严重的疲劳后遗症,郦鸢脑子太过混乱,混乱的需要时间整理大脑,天还未黑,就架不住大脑的嗡鸣声,沉沉的睡去。 黑纯在她睡着之后,亲自给她把了脉,发现她除了有些疲惫之外,再无其他异状,这才放了心。 只是关于这个玄冰空间的突现,两只还是有些发懵,委实不太明白,这等玄幻的神器,怎么说出现就出现了? 黑纯更是不忘去搜寻自己的记忆库,试图从中寻找冰魄神针的影子,可惜的是,关于冰魄神针的描写,太过稀少,稀少到除了它外在的一些特徵之外,再无其他。 可这些外在的条件,也在郦鸢的回忆中得到了证实。 细想从郦鸢捡到神针,到利用神针救治病患,再到医治卫玠,被卫玠吸去神针,手覆标记,最后到今日的守护者突现,这一系列的反应来看,看起来好似毫无关联,但细想之下,却不难发现,都是机缘巧合之下造就的。 冰翼不停的在阐述所谓的契合度,难道一直以来,都是玄冰对郦鸢的考验? 如今通过考验,达到契合度,小冰翼顺理成章的就出现了? 「你还在担心什么?玄冰空间,无论怎么看,对主人来说,都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不是吗?」 相对于白咤走一步看一步,黑纯的走一步看白步就显得深远的多,所谓术业有专攻,白咤擅长的并非是医毒,自然没有出身于毒谷的黑纯想的多,看得远。 所以很多时候,白咤都保持沉默状态。 「你有没有发现,主人的身上,似乎潜藏着巨大的秘密?」 先是这莫名其妙的毒,再到她神乎其技的体质,即使是它,也无法猜测出她之所以拥有这样的体质,是否与身上的毒有关。 这个,至今未解。 相信郦鸢本人也无法确定。 如今再在这样的基础上,多出一枚玄冰神针,郦鸢的未来,似乎註定要不平常了。 白咤看了眼郦鸢熟睡的睡颜,若有所思的看向黑纯:「你有没有注意到,就连这个小冰翼提到主人容貌的时候,也与我们如出一辙的反应?」 黑纯自然没有忘记这一点,反倒是诧异白咤的反应,「你能细心到这一步,黑爷我很欣慰。」 白咤翻了翻眼皮,「看来,关于主人的容貌问题,是个值得破解的奥秘啊!」 「玄冰空间能带来怎样的空前效验,现在还不好说,没有升级的空间等同于无,逆天神针究竟逆天到何等地步,只怕都得需要靠时间来说服我们。反倒是现在,我们更加值得注意的是,主人的身世问题,你说呢?」 白咤点点头,「关于主人的身世,母亲好像知道,但却不愿告诉我,我唯一知道的是,主人的母亲曾经无意间救过母亲,是以得到母亲的一个承诺,而我们之所以守护在黑暗之林中,也是为了等候主人的出现。」 「哦?还有这等事?」黑纯难掩眼中的诧异,「这么说的话,主人的母亲可谓相当了不起了?能够得到龙的承诺,那可是相当不简单的事啊!」 「如此说来,主人的母亲,的确不可能是一个王府妾室那么简单的人物了?」 黑纯抿了抿唇,眼底一片谨慎,「这个在没有得到证据之前,暂时无法确定,不过你的这个消息,或许对于主人寻找线索,有一定的帮助,你,」 「不行!」白咤几乎是想也不想的就拒绝了。 第206章 【215】简体字or繁体字 「在主人未曾进入龙帝国之前,关于我,我母亲,还有她之间的任何信息,我都不会透露,这是我答应母亲的,决不能食言,希望你也能守口如瓶。」 「别问我为什么,因为我也不知道。但前提是为了主人好,既然是为了她好,那我们自然要遵循,你说呢?」 白咤时刻牢记当初银龙的嘱託,是以原则性的问题,怎么也不能妥协。 黑纯并不是第一次听说,自不会在这方面较真儿,「如此,便就此作罢。天都黑了,你是不是该行动了?」 不知不觉间天都已经黑了,白咤没忘记自己的责任,点了点头,便化作一道白光消失在窗前。 黑纯优雅的打了哈欠,也钻入了郦鸢的丹田。 翌日,天空飘起了冬雨,冻得人浑身发抖,雨势虽然不大,但也为开路造成了诸多不便。 即使如此,前方探路的人也在白咤的引领下,发现了它连夜开凿出来的一条通路,立即将这份惊喜汇报给了公子衍。 公子衍听说后,冒雨前往打探,看后,立即决定将这条路作为不夜城通往外界的新路。 这般一商榷,卫玠方面由四大护法负责跟进,不夜城则有风护法全权指挥。 因为还有很多人的命握在公子衍的手中,是以这边说要修路,纵然心里再不平衡,却也不敢多说什么。 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被不同程度的安排了工作。 不夜城也因而一下子恢復了往日的生机活力。 郦鸢这一睡,硬是睡到了午时才起床。 刚一起床,就被一股冷空气冻得打了个噤,「嘶,怎么这么冷?」 「外面下雨了,这若是再冷一点,下的可就是雪了。」 幸亏老爷子给她的储物戒里准备了不少冬衣,郦鸢缩着肩膀换好之后,不忘询问白咤的进展,得知公子衍那边已经安排开拓新路后,也是松了口气。 经过一晚上的减压,郦鸢的头脑也逐渐清晰起来。 所谓事有轻重缓急,目前来说,不管是她的身世,还是她与公子衍之间的关系,都不是最重要的。 重要的是,公子衍的病已经被她真心实意的放在了心上。 或许,是因为她得知他们俩人之间,那种奇妙的牵连? 因为有了牵绊,她在书写这份治疗计划书的时候,显得格外的认真。 似乎是想要弥补他这些年为她承受的那份痛苦。。。 思之际,她的笔尖突然一顿,「你们说,我的特殊体质,会不会与公子衍有关?」 重伤之后,她强大的復原能力,迄今让她都觉得匪夷所思。 难道她之所以拥有这样的復原能力,是因为有人替她分担这份痛苦? 可是,这个想法刚刚冒尖,就被黑纯否决了。 「不可能,公子衍的情况与你的还是存在明显差异。他所承受的痛苦,大部分是来自精神方面,即使感同身受,也是由大脑感应之后,传输到各神经系统,事实上,除了痛感之外,他是没有任何损伤的。」 「而你,不但有肉体上真实存在的伤口,还有严重的内伤,精神痛感。你的自我疗伤过程,也是你身体循环下的一种产物,关于这一点,公子衍是帮不上任何忙的。是以,你的体质,与他本身是没有任何牵连的。」 「你们之间,即使有联繫,也只能算是精神羁绊,也就是所谓的心灵感应。」 经黑纯这般一解释,郦鸢沉默了,良久之后,她突然看向它:「所以,关于心灵感应一说,你也是认同的?」 黑纯小小的蹄子摸了摸自个儿的下巴,点点头:「就医学上而言,是有这种说法的。」 能够得到黑纯的认同,郦鸢的心情很是复杂,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在现代,双胞胎之间存在的心灵感应也是屡见不鲜,这个虽然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但这无疑侧面反映了一个道理,唯有存在血缘关系的人,才会有这种特殊的反应? 那么,这是不是间接说明,她和公子衍之间,有着这样的关系? 但无论是她还是公子衍,完全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甚至于他有可能来自龙帝国,那就更加的与她联繫不上了。 还有,他已经单方面的否决自己有兄妹的可能,而她这边,虽然有,但却与他扯不上关系。 看来,关于他们之间的关系,有必要深入的调查一翻了。 郦鸢来到明月山庄的时候,公子衍正在用午膳,看到她,不由戏虐道:「你是故意的吧?」 踩着饭点儿来的? 她本来没注意时间,如今听他这般一说,才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别说,还真的饿了。」 「来人,再添一副碗筷。」 郦鸢也不跟他客气,一屁股坐了下来,看着那满满一桌子菜,不由感嘆道:「腐败啊腐败,你自己吃这么一大桌,你吃得完吗?」 当她看清桌上的菜色后,一双眼睛差点没瞪下来:「哇靠,烤鳗鱼,牛肉,部队火锅,还有紫菜包饭,你,你这是满满一大桌韩国料理啊!」 公子衍诧异的不是她所说的『韩国料理』而是这些菜色的名字,「你,你居然都能叫的出来?」 郦鸢白了他一眼,「什么叫的出来,我还做的出来呢,」更别说吃了。 「你,你还做的出来?」 郦鸢急不可耐的接过小厮递上来的碗筷,朝着烤的金黄金黄的鳗鱼夹了过去:「嗯,做的出来,有空的时候,我做给你尝尝?」 当外脆内软的鳗鱼肉瀰漫在口腔时,郦鸢舒服的眯起了眼睛,赞赏的点点头,「不错,你家这厨子还算靠谱,」 虽然比不得现代的那般正宗,但在资源贫乏的古代来说,能做出这样的味道,委实算不错的了。 起码,比之她的水平,过之不及了。 沉浸与美食的她,完全没有注意到,不知何时,公子衍看向她的目光,彻底的变了。 如果最初还存在一份疑虑,那么现在,无疑笃定了她的来歷。 「今天我可真是来对了,喂,城主大人啊,你这鳗鱼哪儿来的啊?还有这方便面,哪里来的?」 公子衍淡淡的抬了抬眼皮,「吃还堵不住你的嘴?」 「切,这么神秘?不说就不说嘛,那,那我以后还能天天来不?」 「你还上脸了是不?」 郦鸢讪讪一笑,却挡不住美食的诱惑,巴巴的看着他,「那啥,你看,你这么多,肯定吃不完嘛,自己吃饭多没意思啊,有我陪着你,不是更有趣?」 「我不需要。」公子衍几乎想也不想的就选择了拒绝。 多年的习惯,使她在吃饭的时候,拒绝外来因素的干扰,若是这个女人来了,他这里不是热闹,而是嘈杂。 「不要这么小气嘛!」郦鸢不死心,继续相劝。 公子衍却懒得再与她较这个真,「你吃不吃?不吃就撤了。」 「你,你太没意思了。」 协调失败,郦鸢恨恨的磨了磨牙,无奈的将注意力重新转嫁到面前的美食上。 「你的治疗计划我已经做好了,你要不要看看?」 说着,郦鸢随手就将一份计划书丢给了他,公子衍接过去一看,再次被上面熟悉的字体所震慑。 即使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是在看到任何关于曾经的记忆时,公子衍还是忍不住晃神儿了。 大抵是看到了他的怔楞,郦鸢奇怪的看着他,「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公子衍回过神来,一脸嫌弃的将她的计划书重新丢给她,「你这写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郦鸢拿起计划书一瞧,『啊』了一声,一脸抱歉的看向公子衍,「啊,对不起对不起,我竟然用了简体字,那,那个啥,要不然我帮你念念?」 公子衍却没什么兴趣的摆了摆手:「不用了,你看着来就行,我相信你。」 「那还真是谢谢你啊!」对于这份信任,郦鸢表示压力山大。 「喏,这一份是药材详单,你帮我准备一下。」 郦鸢从怀中掏出一份单子,递给立在她不远处的月护法,「幸好这张没有写错字,喏,天黑之前给我,有没有问题?」 月护法大眼一扫,点点头,「没什么问题,我这就去准备。」 且不说郦鸢这么做是为了给公子衍治病,单单是她拿到墨玉令,已经让八大护法,默认了她的身份。 是以她将单子递出来的时候,月护法并没有太多的犹豫,就应了下来。 第207章 【216】西药pk中药 用过午膳,郦鸢为公子衍做了一套全身的检查,这次的检查不但包括身体的各个穴位,还包括一些肉眼看不见的器官,甚至就连血管最多的大脑也没有忽略。 没有冰魄神针,郦鸢拿了一套老爷子给她准备的银针做备用,虽然效果没有冰魄神针好,但有了手掌心的冰蓝色印记的帮助,也还算顺利。 仔细的检查之后,她看着公子衍道:「你的器官弱化的厉害,需要强健一下,否则照这样下去,要不了多少年,你就有可能器官衰竭而死,这个,你自己想必也十分清楚吧?」 公子衍点点头,「这么多年了,你不是第一个这样说的,却是唯一一个有办法根治的。你,真的有办法?」 郦鸢没有迟疑的点点头,「可以。」 若是放在之前,这话她可能会斟酌一下,可现在神针已经将他的病因、病理都传送到了她的大脑,她只需对症下药,对症下针即可,这若是做不到,她鬼医之名真的可以被除名了。 虽说他的病症,较之普通人复杂了些,却并非无解。 只不过,所要花费的时间,要比普通人多上很多就是了。 「你那里,可有米娆留下来的药?」郦鸢将她的医疗包整理好,突然间神来一问,问的公子衍当时就愣住了。 「有倒是有,怎么?」 「可否让我进去看看?」 如果有对症的西药,那可是比中药甚至是针灸的速度要快上很多。 「西药见效快一些,再加以中药巩固,你的痼疾可能一个月不到,就能根除。」 郦鸢的解释,让公子衍的眉头剎那间深锁起来,低头沉吟片刻后,对她道:「你跟我来。」 公子衍的空间袋,郦鸢是看不到的,所以公子衍将她领进一个空房间内,将空间袋中五花八门的西药全都放了出来,这当中,不但有西药,还有一些医疗器械,看的郦鸢的眼睛都瞪直了。 「天啊,这么多?」然后飞快的回头看了公子衍一眼,「你确定这空间袋能够保鲜?这些药不会过期?」 公子衍掂了掂手中那个看起来和普通布袋子没什么区别的袋子,颔首,「祖上就是这么传下来的,怎么?」 「不会过期还好,若是过期药,轻则无用,重则会要人命的,我自然要先确定一下。」 得到了公子衍的确定,郦鸢不再犹豫,开始一个货架一个货架的寻找她所需的药,好在这里虽然种类繁多,但分类还算清明,只需要到相对应的内科寻找所需药材即可。 公子衍闲来无事,就转身去了别的房间。 半个时辰之后,等他再出现在这个房间,郦鸢已经挑出来整整一大箱子的药,那上面的学名太过复杂,他大多数都看不太懂,更不知道这些药都是治疗什么病症的。 唯一认得的就是堆积在一旁的一些医疗器械,其中不乏手术刀和一次性输液器,还有一些瓶瓶罐罐,不用看,里面装的都是吊瓶。 「挑好了?」郦鸢点头,「嗯,挑好了,还算顺利,这里面的药还挺齐全,搭上我配的中药,再给你做几个疗程的针灸,我有把握让你恢復到七八分,后期只要再用药物调理即可事半功倍。」 公子衍想到困扰他多年的病症在郦鸢三言两句之下就解决了,就止不住的吸凉气:「这,这么简单?」 郦鸢随手抱起一个箱子,朝身后的那些医疗器械努了努嘴:「把那些也拿上来,一会儿我再给你解释。」 简单? 简单个毛线,若是没有这些西药,他的病,一个月能恢復五分就不错了,哪里还能达到七八分? 原本她还想试试利用其它方法,如今有了这些西药,那些极端的方法,自然无需轻易尝试。 他的痼疾不算内伤,却比内伤还要严重,因为伤在了器官与心脉上,这个若是调养不好,即使他的武功修为再高,将来也必会落个早衰的下场。 回到了明月山庄,郦鸢拿出那些药一盒一盒的与他说明效用,细緻到怎么用,用多少都讲的一清二楚。 即使公子衍是个医盲,在听了郦鸢的解释之后,也不由暗自庆幸:「我是不是该好好感谢这位随身空间的主人呢?」 郦鸢头也不抬的在纸张上登记这些药名,「不止是你,连我也要为你庆幸,有了这些东西,不知道省了多少事呢!」 自来中医都以温补着称,对比见效快的西医,中医的复杂让很多人都不愿去学,而渐渐的,西医也逐渐有替代中医的趋势,但是,若要正论博大精深,自然要数他们中华名族的中医文化。 像公子衍这种从娘胎带出来的痼疾,如若从一开始就用中医,虽然能起到的一定的作用,但是所耗费的时间和精力是无法估量的,现在不一样了。 有了这些对症的西医,可以快速的进入到第一个疗程,使其十分的病症解决掉三成,余下的七成,再加以中药与针灸稳固,其效果可比单纯的中医要好上很多。 不得不说,公子衍是幸运的,而郦鸢,也没想到自己的灵机一动,会换来如此大的助力。 「有了这些药,咱们明天就可以开始,至于刚刚我让他们准备的,不着急,慢慢找,你今天先休息,我将这些药单拿回去好好安排一下章程,明天一早我就过来。」 交代完这些,郦鸢就离开了明月山庄。 看着她留下来的药材,公子衍随手拿上一盒上来,发现这些药并非都来自中国,还有不少原装进口的药,其药效自是不用去想。 她甚至可以想像,当年的传奇王妃是不是游歷到一个国家,都要停上十天半个月进行扫荡呢? 竟然连药都不放过,足以可见,那时的她,是何等的豪了! 这不是土豪,这是金豪啊! 也合该他时来运转,以前这些药都堆积在空间袋里生灰,别说他压根儿就忘记了他们的存在,就是他想起来,拿出来,只怕也没人会用。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有郦鸢在,还愁用不出去? 只是没想到的是,这第一个实验品,竟然是他自己。 这可真算是运气中的运气了。 再说郦鸢,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就埋首在那些药名中,花费了近两个时辰,整理出了近一个月的治疗计划,大眼一扫,满意的弹了弹纸张,「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黑纯不知何时落在她的肩膀,感嘆:「你可真是运气奇佳啊,这样的事,也能被你猜到?」 郦鸢细心的收起计划,随手给自己倒了一杯香茶:「很简单啊,那位传奇王妃那么传奇,不可能会忽略药物这一栏,那一个大房间里,不但有熬制好的中药丸,还有西医,分门别类,全的连我都忍不住嘆为观止。这么全的移动药房,啧啧,真是白瞎在公子衍手里了。」 黑纯嘴角一抽,「就算是瞎了,那也是人家的。」 别以为它不知道它家主子这是打的什么主意,必然是看到那些药动心了吧? 郦鸢翻了翻眼皮,「我知道啊,你以为我那么没品啊,鸡鸣狗盗的事,姐姐我可不屑去做,就算要,那也得光明正大的去要,至于给不给,就看人家的了。」 「你想的倒是美,」黑纯毫不客气的泼起了冷水。 郦鸢也不恼,「这样的好事,不想才是傻的吧?好了,我也十分清楚自己几斤几两,虽然那些药能够给我带来不少轻便,但早晚都有用完的一天,与其那样,还不如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她手中如今有了世间难得的逆天神器,玄冰空间,这么好的东西,她若是不好好利用,那和白瞎在公子衍手中的药又有何区别? 「你那里可有比较珍贵的中药种子?」 关于黑纯的来歷,她可从来都知道,生活在药材丰富的厄运之谷,它手里的宝贝自然是不少的,就算没有,那也必然知道好药材在哪里。 玄冰空间既然可以更加有效的使药材发挥效用,她自然要好好的利用起来。 「干嘛?」黑纯翻着眼,瞪着她,一脸戒备。 「我只是要一些种子,你不需要这样吧?」 郦鸢看它护崽子似的护着自己的胸口,目光一锐,轻轻的戳了戳:「哈啊,你的宝贝儿原来都藏在这里啊?」 黑纯剎那间如炸了毛的狮子一般跳离某人三尺远:「你干嘛,咱有事说事啊,别动手动脚的!」 郦鸢一听,哭笑不得:「拜託,你现在都已经和我契约了,你的就是我的,我的也是你的,你现在这样,真是伤透人家的心了啊,真是太不地道了。」 黑纯微微一愣,仔细一想,好像还真的是这个道理,它已经与她契约了啊,现在这般防备,又是为哪般? 当即轻咳一声,不自在的朝前走了一步,松开了紧绷的弦:「对,对不起,我,一时紧张,给忘记了。」 「那现在,能不能给点?种子给了不会让你赔的,那会一变三,三变六,慢慢繁衍的,你信我不?」 黑纯当然相信她,点了点头,郦鸢也没看它怎么掏的,反正就是往胸口那里随便那么一掏,就掏出了一大包的种子,扔给了她:「这里有点,你先拿去种。」 郦鸢掂了掂,发现足足有两三斤重,面上倏然一喜,「这,这都是些什么药材?」 黑纯拿着蹄子抹了把脸,摇摇头,「不记得了,反正不是普通的药材就是了,你丢进去试试呗!」 郦鸢想想也是,反正都是要种的,当即将小冰翼唿唤出来,将药材交给它处理,小冰翼打开袋子轻轻的嗅了嗅,立即精神一震,潜回空间去鸟。 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郦鸢眉头一蹙,「谁?」 「郦姑娘,魅国的康亲王想要见您,如今就在药堂外。」 郦鸢如今所住的地方是2号城池药房禁地,她有公子衍给的进出权限,不代表其他人就有,就连卫玠他们,也是在郦鸢交代下,可以随意的进入的。 这个郦洪涛,可没那么大的面子。 一听到郦洪涛来,郦鸢的脸色就沉了下来,「真是阴魂不散,他又要做什么?」 「不想见就不要见,何必在这里闹心?」 黑纯自来清冷,我行我素惯了的,对于自家主人厌弃的人,也是没什么好脸色的。 可郦鸢不同,她要考虑的方面很多,并不是说她不喜,就可以不见。 想到这里,她无奈的起身,「我去看看。」 黑纯也不说什么,黑光一闪,就消失在她胸前。 郦鸢开了门,走了出去,郦洪涛一眼看到她,立时疾走几步,拉着她就要跑。 郦鸢皱眉,不悦的将他的手甩开,「有事说事,别动手动脚的。」 郦洪涛一脸焦灼之色,「快,快跟我去看看,你妹妹她有些不大对劲,被人送了回来。」 妹妹? 郦鸢想了下,这次随着郦洪涛来司幽国的好像有郦千雪,郦薇,郦悦,妹妹? 第208章 【217】受虐的父女俩 尼玛,她在康亲王府行七啊,后面虽然还有两个姐妹,可比她要小不少,偏偏还没跟过来。 可这货现在跟她说妹妹? 他说的是谁? 郦鸢当即冷笑一声,「就是不知你所说的妹妹,是哪一位?」 郦洪涛见她一把甩开自己的手,又一副这样嘲弄的表情,想到如今生死攸关的女儿,不由有些气恼。 「你的妹妹郦千雪,还能是谁?你不会连千雪都给忘了吧?」 「我,」嘞个大擦,尼玛,她好想骂人,好想一巴掌甩在这个糟老头的脸上去。 靠,妹妹,那个比她还大上三岁的,居然还是她的妹妹? 什么时候她郦鸢居然还长年龄了? 这个男人,这个男人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郦鸢心中气怒,眼眸毫不客气的喷出两团火苗,再懒得去看郦洪涛一眼,转身就准备离开。 「你站住,郦鸢,你若是就这么走了,就别怪老子对你不客气!」 郦鸢眉毛一扬,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不客气?呵呵,你哪一次对我客气过?这次,本姑娘倒想瞧瞧,我这位好爹爹,要怎么对我不客气!」 话到最后,已经是掷地有声。 郦洪涛竟然在她冰冷慑人的目光下,有一种无地自容的感觉,这真是个笑话,想他堂堂康亲王,居然被自己的女儿吓的心慌,真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你给老子站住!」眼见郦鸢真的无视他,毫不犹豫的抬脚离开,郦洪涛才真正的慌了。 「你不能走,你的妹妹还等着你去救她,你不能就这么走了,你若走了,我,我,我就把你娘,」 不等他把威胁的话说出来,郦鸢勐地转过身,他看着她,她的脸色剎那间变得极冷。 「郦洪涛,你除了会拿这个威胁我,你还能做什么?还会做什么?」 「妹妹?我呸!」 「呵呵,你身为我的父亲,是不是连我多大你都忘记了?郦千雪比我还要大上三岁,你居然在我面前,让我称之她为妹妹?」 「你也好意思说得出口?你好意思,老娘可不好意思,平白无故多出这么一个比自己大三岁的妹妹,真是丢死人了!」 霎那之间,周围静谧无声,只有漫天飞舞的毛毛雨倾洒在两人的身上,郦鸢的心就如这冬雨一般,冷的让人胆寒。 而郦洪涛,则愣愣的看着她眼中毫不掩饰的厌恶和痛恨,眉心一点一点的蹙起,他似乎怔了一下,直到确定自己刚刚的确说出这样的话后,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讪意。 郦鸢清楚的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即使闹出这样的乌龙,他竟然没有生出丝毫的内疚,呵呵,这就是她的父亲? 如果说之前没有怀疑的话,那么现在,她十分怀疑,他究竟是不是自己的父亲。 「我问你,你究竟是不是我的亲爹?」 她的直接,杀了某人一个措手不及,以至于让郦鸢清晰的捕捉到他眼底一闪而逝的慌乱,甚至就连话也说不利索了。 「傻丫头,你浑说什么呢?什么叫我不是你的亲爹?我不是你的亲爹,你的亲爹又能是谁?我,我这刚刚不是太着急了吗?再说,你离开我这么长时间,你,」 「闭嘴!」郦鸢冷冷的打断他的话,清澈的眼底写满了对他的不信任,她看着他,下巴骄傲的抬起,说出的话,亦如她的表情一般,没有任何波动。 「你现在不承认,没关系,真相嘛,早晚有大白的一天,希望到了那个时候,你还能笑得出来!」 撂下这句话,她带着一身凛冽慑人的煞气,毫不犹豫的离开了。 徒留下郦洪涛站在雨地,呆呆的看着她离开,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哪里还有郦鸢的影子? 强烈的愤怒一点一点扩散开来的时候,郦洪涛紧握双拳,冷冷的凝望着她消失的方向,额头青筋弹跳,「郦鸢,你会后悔的,本王一定会让你后悔今日所做所为!」 没有将郦鸢等过来,郦洪涛只能落下脸去找不夜城的大夫,可是就在刚刚这些大夫过来要为被魔兽袭击,以至于身负重伤的郦千雪医治时,郦洪涛当时的话,却让他们记忆犹新。 「你们到底是不是大夫啊?她在叫,她在疼,你们能不能轻一点?」 「走开,你们这些赤脚大夫,老子不让你们给我女儿医治,你看看你们动作粗鲁的,把我女儿都扯晕过去了!」 「我郦洪涛的女儿岂是你们这等下三流的大夫可以医治的?滚开!」 呵呵,当时说的那是何等的威风啊,现在呢,才不过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就过来求他们了? 「对不起,我们这边还有其他病人,恐无法过去,你还是另请高明的。」 这是说话客气的,那些不客气的,直接将他给轰了出去:「你女儿那么娇贵,老子可看不起,再说了,你不是说老子是冒牌的赤脚大夫?既如此,你丫的还来找老子做什么?滚!」 郦洪涛何曾受过这样的待遇冷脸,刚刚在郦鸢那里遭受的火气,一下子就爆发了出来,朝着大夫的脸,一巴掌挥了过去。 这下可就捅了马蜂窝了,那大夫就算水平再不济,那也比外面的大夫不知强多少倍,能在不夜城混到今天,无论是实力还是修为,那绝对都是郦洪涛想像不到的。 等青辰他们赶过去的时候,郦洪涛已经被打的只剩下一口气了,若不是看在郦鸢的面子上开口说了一句话,只怕他这会子,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消息传到郦鸢耳里,却换来她厌恶的回应:「活该!」 恰恰因为郦洪涛此举,不夜城里再无大夫能给他们父女俩看诊,郦鸢那边连提都不想提一句,更枉论去看他们? 无奈之下,不夜城的人只能将当初魅国随行的大夫找了出来,给父女俩看诊。 可怜父女二人重伤之下,还要遭受来自各方面的白眼儿,火气自然非比寻常,对待下人不是打就是骂。 最后,就连魅国派来伺候的人,也越来越厌烦他们的态度。 想当然耳,伺候他们的时候,也就没了从前的认真仔细,也就是面子上过得去,私底下不知怎么算计这俩个蠢蛋呢,算是吃尽了从前从未想过的苦头。 魅国的下人被郦洪涛指派三番五次去请郦鸢,都被拒之门外,在郦鸢看来,不给他们点颜色瞧瞧,他们永远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都这个时候了,还端着自己的身份,这不是找抽是什么? 为了避免这些人有事没事就去打扰她,郦鸢在第二天一早就直接搬到了公子衍的明月山庄,全身心的将注意力放在了对公子衍的治疗上。 这让找不到郦鸢人的郦洪涛更加的愤怒了,最后,也只能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憋着一肚子火气没地方发,老老实实的养伤去鸟。 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卫玠没想到自己会在黑作山脉中,偶遇许久未见的玉痕。 更让他意外的是,昔日那位傲娇到走到哪里都人仰马翻的玉太子,如今却落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乞丐样。 甚至为了一个普通的低阶魔兽,与天毒国华王府世子爷华贸大打出手。 只为获得那珍贵不行的晶核,从而达到出山的目的。 是的,这些有习武史的人,全都被公子衍丢进了这座黑作山脉里,让他们自生自灭。 实际上,说是自生自灭,其实还是有人在暗中注视着这一幕的,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出手相救。 就好比郦千雪,被魔兽攻击的半死不活之际,才有人将她脱离了这个地方。 从第一天进入黑作山脉,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半个月,这半个月的时间里,虽然每天都有人出去,但也有每天都在不断丰收的。 就比如眼前的这两个人,他们有他们的骄傲,怎会允许自己以那样狼狈的姿态被人拖走? 就算要离开,那也得光明正大的离开,而不是以丢人现眼的方式结束这次的歷练。 是的,是歷练,而非折磨,当初他们被扔到这里的时候,对方曾毫不避讳的直言,想要获得实力与经验,就好好在这里面歷练,运气好了能够契约灵兽,运气不好,那就活该落到被人捕捉的下场。 第209章 【218】一不小心入了乞丐窝 黑作山脉作为四方大陆唯一一个与龙帝国接轨的,能够见到各类珍惜灵兽的地方,四方大陆的修炼者,无一不为之嚮往。 与黑暗之林植被危险多于野兽不同的是,黑作山脉中是普通野兽、妖兽、魔兽、灵兽的聚集地,越往深处、高处走,所遇见的危险越多。 作为四方大陆的修炼者,虽然对这片神秘的地方心驰神往许久,但也明白自己究竟有几分实力,是以大部分的他们只在黑作山脉的浅显区域活动。 卫玠之所以出现在这里,也是对这片地域嚮往已久,倒是没想到刚进来,就碰到了这两只货。 「华贸,怎么又是你?这只独角兽,爷已经盯了一个多时辰了,你丫的从哪里冒出来的?给爷有多远滚多远!」 玉痕揪住独角兽的其中一只兽角,一脚踩在独角兽的前蹄,一双好看的眸子死死的盯着对面那位对他的猎物虎视眈眈的华贸,眼底满是不爽。 与玉痕的狼狈如出一辙的华贸,几乎分辨不出他身上的衣衫到底是什么颜色了,与昔日的妖孽勾人不同的是,今日的他犹如路边的乞丐,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髮,眼珠子冒光的盯着只拉了一只后腿的独角兽。 曾经俊逸不凡男女不分的脸上更是污秽不堪,也不知多少天没洗了,曾经的他多么注重自己的仪容仪表,可是现在的他,眼神却如野兽一般,一瞬不瞬的盯着手中的猎物。 面对玉痕的咆哮,他眼底的坚持与执着丝毫没有减缓,「你的?这上面写你的名字了?还是你已经捕捉到了?现在下结论,未免太早了吧?」 华贸嗤笑一声,拽着独角兽的后腿儿用力的往自己的方向扯,玉痕没想到这货居然丝毫不买自己的帐,脸色沉的几乎能滴出水来,「你小子,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是吧?」 说着,空出一只手,朝着华贸的脸就挥了过去,华贸一个闪身,整个人骑在了独角兽的身上,腾出一只手,冲着玉痕的胸口抓了过去,两人你来我挡间,硬是过了十几招,不分伯仲的实力,委实让他们身下的独角兽泪眼斑斑,好生可怜。 卫玠在一旁看着,心里十分不是滋味儿,他都在这里站了这么半天了,这两货居然连头都没回一下,看也不看自己一眼,曾几何时,他的存在感这么低了? 想到这里,他身形蓦地一动,在两人打的难解难分之际,突然出现在二人中间,看似几招绵软无力的招式,却硬是化开了两人的纠缠,一左一右,均被他的力量弹了出去。 卫玠理所应当的接收了他们脚下的独角兽,在独角兽还未反应过来之际,一记寒光倏然扫过,隐藏在独角兽耳后的晶核,已被卫玠握在了手中。 失去了晶核就好比失去了心脏的独角兽,『轰』的一声瘫软在地,再也爬不起来了。 玉痕和华茂呆呆的看着这一幕,片刻之后才反应了过来。 「卫玠?你怎么会在这里?」 「凤王殿下,你什么时候被关在这里的?怎么我们不知道?」 卫玠凉凉的扫了二人一眼,瞥了眼已经没有气息的独角兽,「饿了。」 赶路赶了将近一天,可不就饿了? 当即看也不看二人,三下五除二的就将独角兽开膛破肚了。 看此情形,余下的两人飞快的交换了一个眼神,默默的去捡柴火,生火,烤肉。 安静了一刻钟后,卫玠才主动开口:「我们已经在山下足足待了两个月了。」 山下? 两人的目光同时往下看,这才勐然想起,山下不就是不夜城? 真是山中无岁月,世上已千年。 进入这黑作山脉之中不过半个月,他们几乎已经忘记自己的身份,和出现在这里的理由了。 「那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没什么情况,我就是过来转转。」 转转? 尼玛来黑作山脉转转? 这人是脑抽了还是被驴给踢了? 什么地方不能来,偏偏跑到这野兽乱窜的黑作山脉? 华贸抽了抽嘴角,「我看你是闲的吧?」 卫玠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嗯』了一声。 就是这句『嗯』,硬是让华贸的舌头打了结:「你,你丫的真的是闲的?」 可不就是闲的? 如今不夜城里面,可没有用得着他卫玠的地方,修路哪里用得着他出马,那不是大材小用吗? 如今城里正在大修,也不适合修炼。 至于那个没心肝的女人,早就投入到公子衍的怀抱了,哪里还有他的位置? 他无所事事,可不就转到这里来了? 「那,那山下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尤其是,他们家那个丫头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可偏偏,他又不能直接问出口,只能旁敲侧击一下。 说起来,他们被关的这几个月,也并不是完全没有收穫,如若不是有这么多好处存在,谁丫的愿意老老实实的当人质? 「呵,人这么齐啊!」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在三人附近响起,下一秒,两道又黑又白的影子落了下来。 之所以称之为又黑又白,是因为两人的白色衣衫上,早就黑斑遍布,脏污不堪,再看那张脸,也黑的分不清是人还是鬼。 直到某人自觉地撩开自己的头髮,露出那张勉强可辨的脸时,卫玠的嘴角抑制不住的抽了几抽。 「你,你们连洗漱的地方都没有?」 好傢伙,这一个个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来到丐帮了呢? 「洗漱?有的吃都不错了,还洗漱?姑娘我都多少天没洗过脸了!」 闻到食物的香气,灵韵哪里还有女子的矜持? 一屁股坐在了满是树叶的地面,对着卫玠毫不客气的伸手:「来,凤王殿下,赏点吃的,我都一天没吃东西了。」 真是瞌睡的时候来枕头,正饿得胃酸呢,居然闻到这么好闻的食物香味儿,自然不顾哥哥的阻拦朝这边跑过来了,没想到,这里还留了不少熟人。 灵韵都不客气了,灵翊自然也不矫情,坐在了妹妹的身边。 一瞬之间,卫玠便闻到了瀰漫在烤肉味道下的,那股子让他难以忽略的霉熏味儿,霎那之间,脸一黑彻底。 如果说刚刚是走进丐帮的话,那么现在,他就是被一群乞丐围在正中央的食物。 当即皱起眉头,不悦的朝那几只犹如恶狼般,淌着口水的人瞪了过去:「想吃的,都离本王远点,简直臭死了,你们究竟怎么忍受自己以这幅尊荣存在的?」 玉痕的脸当时就绿了,「卫玠,你丫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什么叫这幅尊荣?你丫的试试没有水没有食物没有棉被没有换洗衣服,还要被一群兽类追赶的日子,老子告诉你,等你在这里待上一定的时候,未必就比老子香到哪里去!」 灵韵也一脸愤愤然,「就是,你以为本姑娘愿意这幅鬼样子啊?饿肚子的情况下,那是什么都顾不得了,我们这些日子过的是什么日子,你知道吗?这知道的,是以为你来救我们,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来嘲笑我们呢!」 华贸阴沉着一张脸,瞪视着他:「这黑作山脉危机重重,你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唯有灵翊察觉到卫玠平静表情下的那抹不平静,当即皱了皱眉,「凤王殿下,还没问过你们呢,那日我们被带到这座山脉之后,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虽然在黑作山脉,可是山下连续那么多声爆炸,甚至黑烟滚滚,却没逃得过他们的眼睛。 经灵翊这般一提醒,大家霎那之间安静了下来,似乎这才想起,除了他们之外,卫玠这一行人,可不是来这里游山玩水的,当即表情有些讪讪,「那个,抱歉,刚刚我有点激动过火了,还没问过,之前不夜城里,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他们好端端的,转移到了这鬼地方来? 而且综合两方人马来看,后一方的人虽然把他们赶到这里来,但明显态度上较之前一方人,还是有些许不同的。 如今细细想来,倒才回味儿出不对劲来。 卫玠不温不火的翻动着手里的烤肉,淡淡的抬了抬眼皮:「发生过什么事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已经解决了。」 同样的,你们经歷过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如今还活着,就这,就够了! 第210章 【219】不要脸的契约 解决了? 看这意思,是真的发生什么大事了? 可无论他们怎么旁敲侧击,卫玠就是顶着一张面瘫脸,一句废话也不愿意说。 相对于别人关心的方向,灵家兄妹显然更加担心自己的妹妹。 「我家鸢儿呢,她没事吧?」 卫玠漫不经心的啃着手里的肉,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她?她现在活得滋润着呢!」 灵韵眨眨眼,滋润?这什么情况?怎么听着这话那么不对味儿呢? 就连灵翊也纳闷这话中是何深意,当兄妹俩想进一步询问时,卫玠却突然站起身,漠然的垂眸扫视一圈:「半个月内必须结束战斗。」 撂下这句话,卫玠便转身入了深林,丝毫不顾及其他人是个怎样的心情。 「我刚刚没听错吧?半个月?这时间是不是太紧了点?哎,你别走啊,解释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在半个月之内啊?」 可回答他们的,却是一片寂静。 「你们还差多少晶核?」 当初他们进入这片林子的时候,可是被规定了,每人一百颗晶核,不限制等级。 虽然不限制等级,可这对于他们四方大陆的修炼者来说,也是相当不容易的挑战。 这里面的兽类,一个个的都跟成了精似的,有时候一头低阶的魔兽,就要他们蹲点几天,才能捕捉的到。 本来时间就不够用,现在卫玠又下了这样的命令,这,这不是难为人是什么? 灵韵可怜巴巴的伸开手,十几颗五颜六色的晶核就这么呈现在大家的面前,她哭丧着脸:「我才十八颗啊,这剩下半个月就让我拿到八十二颗,这,这还不得要了我的老命啊!」 别说灵韵可怜了,灵翊也没比她强多少,「你十八,我才二十六,比你多不了多少,半个月时间,的确有些困难了。」 「现在这片区域已经几乎没有低阶的兽类了,咱们要想在最短的时间内获得更多的晶核,看来,只有一个办法……,」 其他人的战绩也都只比灵韵多出十颗上下,照这样下去,半个月的时间,别说完成一百颗了,就是五十颗都已经是奇蹟。 可越往上走,所潜藏的危险就越高,这样下去,他们,所承担的风险就要高出很多。 虽然最后定不会致命,但为了一个莫须有的命令,就这样卖命,究竟值得吗? 是的,莫需要的命令。 当初公子衍的命令,其实很是随意。 「你们身为这片大陆的后起之秀,未来所要面临的挑战可能不会如这次这般轻松,我能救得了你们一次,却救不了十次。黑作山脉不仅闻名四方大陆,在龙帝国也是多少高手为之神往的修炼圣地。」 「如今我把你们放置在这里,你们愿意接受挑战,就在这里面待下去,老老实实地完成一百颗晶核的挑战,晶核不限制等级,凑齐一百颗之后,本少会按照这些晶核的等级,给你们兑换相当数量的药剂或兵器。」 「如果你们坚持不下去,或者中途受伤,都可以退场,机会就只有一次,怎么选择,你们自行决定。」 公子衍的话,无疑激发了无数修炼者的渴望与胜负欲,但同样的,也有一些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来到这里,比如等级低的郦千雪一流。 像灵翊、华贸、玉痕他们在四方大陆已经混出名堂的少年英才,自然不会随便的离开这里。 诚如公子衍所说,这次黑作山脉之行,说不定是他们修炼史上为数不多的歷练,他们怎能不去珍惜? 也因而,不管如何的困难,条件如何的艰难,他们一个个的,还真的就挺到了现在。 可是,就在他们热情高涨,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卫玠却给他们丢下了这么个时间限制,这多少让他们有些傻眼。 半个月,完成他们前面近八十多颗的晶核,这,这是不是也太困难了些? 这些天,他们之所以能够拿到这些晶核,那是因为如今所处的地域正是低等级兽类活动的安全区,可一旦跨过这个区域,所要面临的挑战,就不是他们能够想像的到了。 「这片区域的兽类已经为数不多,我们想要在半个月内完成,就必须往高处走。」 诚如玉痕所说,在考虑自身的条件之后,所有人都在这一瞬沉默了。 「这就难住你们了?不过半个月而已,不过往上走一走而已,怎么?怕了?怕了就给老子滚下山,在这里闲耗什么?」 不知何时,沈肆、韩烬、韩硕从林中走出来,无不意外的是,三人同样狼狈不堪,但就沖沈肆刚刚的话,就让玉痕等人觉得汗颜。 华贸没好气的剜了他一眼,「你丫的懂什么?我们这是怕吗?我们是担心还没混出名堂,就被高级兽类给秒杀了,你以为上面的路是好走的?」 虽然经过这些日子的努力,他们中的大多数都已经突破了武王,但之所以按捺住最后一级不晋升,也是存在诸多方面的考虑,但这样的水平,在这些很多达到赤阶以上的兽类眼中,真的还不够秒杀的。 是,这林子中有许多潜藏的高手,可谁又能预料的到他们会在何时出现,为你挡下那致命的一击? 正因为有这么多方方面面的考虑,所以他们才会犹豫,如若真的是怕死,那么当初他们就不会留下来。 「你们不试试怎么就知道自己遇到的一定是高级兽类呢?」 沈肆凉凉的扫了一眼华贸,倏然一道黄光闪过,在他们的面前,赫然出现一头七彩麋鹿,那散发着璀璨星芒的黑眼珠,直看的灵韵满脸垂涎:「天啊,这,这头七彩麋鹿的等级居然是……,黄阶?沈肆,是不是黄阶?」 刚刚它出现的时候,明明被一层黄色光晕所笼罩。 这不是黄阶灵兽是什么? 对,没错,这头七彩麋鹿,不仅仅是黄阶,而且还是兽类之中的霸者,灵兽啊! 这厮竟然就这么的给放出来了? 这说明什么? 说明这头七彩麋鹿已经被沈肆给契约了啊啊啊! 这厮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看清楚了?这头,就是小爷我刚刚狩猎得到的黄阶灵兽,小爷我的实力你们知道吧?爷都能做到,你们何必如此妄自菲薄?还不赶紧狩猎完成任务去?」 沈肆赶苍蝇似的将他们往边赶,早就饿得飢肠辘辘的他,哪里还顾得他沈大爷的仪容仪表,一屁股坐下,毫不客气的朝着早就烤好,却并没有吃多少的独角兽进攻。 与他一起来的韩家兄弟,虽然始终保持着沉默,但面对食物的诱惑,也是不请自坐的开吃。 直看的其余人等,满脸怔楞,尤其是熟悉他们的华贸,更是对沈肆的话表示怀疑。 「你丫的逗我玩儿呢吧,你什么等级?这头麋鹿什么等级?你居然告诉我,你契约了它?你怎么做到的?」 彼时的沈肆,满嘴流油,眼里就只有手中的美味儿烤肉,对于华贸质疑的话,他选择性的忽略了。 全然没注意到一旁的韩家兄弟,在听到华贸质疑的话时,那不停抽搐着的眼角。 靠什么? 嗤,若论真正的卑鄙无耻,这世上恐怕没人比得过这位沈大爷。 他什么时间不找,偏偏找人家与母鹿啪啪啪到浑然忘我的境界时,啪的一声出现,不顾人家愿不愿意,强行与人家完成了契约,害的这位年轻气盛的小麋鹿,当时就一泻千里。 如果不是完成了契约,这头小麋鹿真的有可能将沈肆直接踩死方能消心头之恨耶! 事后问他,他居然还大言不惭的说,小爷我可是盯了这头麋鹿好几天了,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这么个机会,爷怎么能轻易放过? 管他卑鄙不卑鄙,只要契约到了,那就是再卑鄙,也值得。 因为七彩麋鹿唯一的缺点就是在交.欢的时候,会自觉降低自身等级,不仅如此,所有的防备力量还会薄弱,即使他进攻了,只要没完成,小麋鹿就不可能恢復等级。 这么好的机会他若是不利用,他才不叫沈肆才对吧? 如今想起来,韩家兄弟还是止不住的脸红,尼玛,太不要脸了! 别看这个时候他安静的像个孙子,没看人家小麋鹿满脸不愿意,一脸嫌弃傲娇吗? 他是不好意思开口,小麋鹿若是能开口说话,这沈肆还不知道丢人丢到哪个犄角旮旯了。 他居然还有脸当面显摆,也不怕人家母鹿再次看到他,活剥了他。 谁让他这么不知好歹的毁了人家的第一次? 简直岂有此理啊! 第211章 【220】九幽淬寒剑 虽然沈大爷绝口不提自己是如何猎到的这头七彩麋鹿,但他最终的目的还是达到了,看着大家一个个的如受了刺激一般朝更高的处前行,沈肆得意的朝韩烬挑了挑眉。 看见了吗?这就是实力,关键时刻,不看过程,看结果就行了。 韩烬白了他一眼,终于明白郦鸢那句『人不要脸,则天下无敌』到底是何意了。 吃饱喝足后,韩烬看也不看某只货,抬脚就追随众人的步伐而去,韩硕则一副弟弟去哪儿,哥哥就去哪儿的架势,一路紧紧跟随,徒留下沈大爷一人对着几乎只剩下骨架的独角兽,一脸邪肆的朝它的七彩麋鹿挑了挑眉:「乖彩儿,你放心,爷爷我不会一直就这么弱下去,相信你的选择,绝对不会错的。」 七彩麋鹿一脸嫌弃的别过了头,什么是它的选择?明明它才是被选择的那个倒霉孩子,好吗? 不得不说,有了七彩麋鹿的助威,那就是不一样,本来还落后众人的沈肆,如同开了挂一般,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碰到比七彩麋鹿低等级的兽类,那完全就是秒杀的节奏,他只要跟在后面捡拾晶核就好。 至于那些比七彩麋鹿高等的,还不等七彩鹿拉开架势,准备大干一场,好傢伙,一回头,哪里还有沈肆的影子? 擦,危难时刻,在没有人比沈肆跑的更快的傢伙了! 这个臭不要脸的,你丫的就是这么让我看你强大的? 七彩麋鹿心里那个呕啊!!! 至于其他人,在上升到中级区域之后,发现这里的兽类最低等的也在武王以上,对比初级区域,你偶尔碰到武王以上的情况,这里明显要强大太多。 但有了沈肆在那里刺激,这些自认为不输沈肆的人,一个个就如打了鸡血一般,实力不够的时候就拿人数来凑,有时候一只武仙级别的兽,需要他们三个人围攻,才能一举拿下。 就这样,在初级区域各玩各的大家,到了中级区域后,开始三五个人联合起来,至于得到的晶核,则到最后加以平均。 神奇的是,联合之后的他们才发现,团队合作下的效率要比独自奋战的时候高出太多太多。 尝到了甜头的他们,开始夜以继日的奋斗在黑作山脉中,时不时的朝沈肆投去羡慕的一眼,暗暗发誓,他们也要猎到一头,独属于自己的契约灵兽。 当灵翊他们奋斗在前线的时候,卫玠却反其道而行,竟然胆儿肥的来到了平均实力更是在黄阶以上的高级兽类区。 让人意外的是,随同卫玠一起出现的,竟然还有一头翱翔在天际,替他打头阵的火凤凰,而它的周身赫然散发出深蓝色的光晕。 呵,这难道是传说中的蓝阶灵兽? 「主人,前方一里处有一只青阶夜天狼,要出手吗?」 随着火凤凰不断的下沖,它的身形一点一点的变小,变小,再变小,到最后,出现在卫玠肩膀上的,赫然是一只火红色的如同鹦鹉般大小的小鸟儿。 看起来和普通的鸟类差不多,却很难有人猜测的到,它竟然是蓝阶实力的火凤凰。 当然,最让人意外的是,卫玠的实力,似乎要比他们想像中的,高出太多太多。 卫玠理所应当的点头,「凤魅,一会儿你不许出手。」 火凤凰自然知道主人之所以出现在这里,就是为了想要靠实力的爆发,一举突破埋藏在他体内的莫名封印,是以,当卫玠这般说的时候,它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是,主人。」 能够待在四方大陆,还未进入龙帝国的实力,至多停留在武王阶段。 很难想像,卫玠想要凭这样的实力,与已达到青阶实力的夜天狼出手。 这是怎样的一番对决啊? 委实让人期待! 「夜天狼,青阶灵兽,擅长撕咬,小心它的一双凌牙,一旦被它的牙刺穿,对手便很难再翻身。」 当凤魅将夜天狼的讯息交代清楚之后,便轻巧的飞上了一棵大树,小心的隐匿了起来。 卫玠至始至终都面无表情,即使要面对青阶的灵兽,他的面部表情也没有丝毫的变化。 不愧是夜天狼,即使相隔一里,它也能轻而易举的嗅到来自卫玠身上散发而出的人类的味道。 灵兽自来对人类就存在很强的敌意,不因其他,只因他们总是自以为是的想要契约他们这些兽中霸者。 就好比眼前的这个人类,长相兇残也就罢了,偏偏区区武王级别,居然也敢进入这片区域。 嗤,真是不知死活。 夜天狼鄙夷的扫了他一眼,突然觉得,与他对决,简直就是侮辱了它。 刚刚才填饱肚子的它,几乎没有犹豫的,就将他给无视了过去。 这个人,还是等到它有胃口的时候再来收拾吧! 现在死了,可就不新鲜了。 于是乎,接下来的画面就有些诡异了,当卫玠摩拳擦掌试图大干一场之际,拥有青阶实力的夜天狼,却仅仅是扫了他一眼,就这样堂而皇之的从他面前走了过去。 卫玠的脑门后面郁结的划过三道黑线,他这是被无视了吗? 是因为他太弱小,弱小的连送上门来的猎物,也被人家给嫌弃了? 便是连默默看着这一切的凤魅,额头也不由自主的滑下一条黑线。 擦,这夜天狼是不是眼瞎了,居然敢无视主人? 凤魅刚要飞出去,卫玠却在这时,唇角一勾,来了兴致,深邃黝黑的眸子微微眯起:「站住!」 夜天狼虽然不能言语,但是对于人类的对话,它还是能听懂的,是以,在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它条件反射之下,还真的就站住了。 「就这么走了,未免太过可惜?」 夜天狼褐绿色的瞳眸蓦地散发出一道凌厉的光芒,这个人类,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还是……,区区青阶实力,怕了?」 区区,青阶实力? 是它的耳朵出现幻觉了吗? 这个渺小的人类居然在鄙视它的实力? 夜天狼的眼底蓦地溢出一抹杀意,它慢悠悠的转过身,褐绿色的眼睛如毒蛇一般缠上了卫玠,死死的盯着他。 卫玠总算受到了这位对手该有的礼仪对待,唇角浅笑间,一柄散发着冰蓝色光芒的长剑蓦地出现在他的手掌心,随着他周身力量的集结,一股莫名的压力逐渐向夜天狼扩散。 感受到微弱的灵力波动的夜天狼,渐渐的抬起头,以平稳的目光直视对面的人类,「这个人类,似乎和他表面上看到的实力,不太一样?」 得到这个讯息的夜天狼,剎那间释放出自己的力量,青色的光晕将它整个身体团团围住,在卫玠眨眼的一瞬间,变化作一道青芒朝他嗖的一下沖了过去。 而卫玠,手中的九幽淬寒剑蓦地集结出一道冰蓝色的印记,朝着夜天狼的脑门就沖了过去。 夜天狼看到那枚冰蓝色的印记,也未曾减速,反而速度越发的快了,就在它即将撞上那枚印记的同时,蓦地一瞬,原本隐藏在它牙齿间的凌牙突的变长变锐,而它的身形也随着它的速度一点一点的变大,变勐…… 「嘭」的一声,双方的力量死死的抨击在一起,撞击出的力量波动,当时就将夜天狼震得勐地往后倒退了几步,与此同时,它勐然间抬起头,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紧紧的盯着自始至终,都面无表情的卫玠。 眼底,写满了不可思议。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拥有青阶实力的它,居然被只有武王级别的它,硬生生的逼退了三步之远? 刚刚的它,一定是走神儿了吧? 原本丝毫没将卫玠放在眼里的夜天狼,这下,立时对对面的这个不起眼的人类,产生了对手意识。 它认真了。 卫玠看到它的变化,眸中晕出一抹异样的神采,越挫越勇的他,这次不需要夜天狼主动攻击,便已化作一道弧线,手持九幽淬寒剑朝着夜天狼的腹部直直的刺了过去。 当冒着冰蓝色的寒芒朝它逼近时,夜天狼的黑眸蓦然间变色。 靠,居然是九幽淬寒剑,那个传说中能够演变出九种天气变化的九幽淬寒剑? 竟然,竟然就这般的出现在一个区区人类的手中? 第212章 【211】高级区域的战斗 九幽淬寒剑,至尊炼器师歷时三十年所打造出来的上品绝世宝剑。 所谓九种天气变化,不过是与九种天气相关联的招式。 冰、雪、雷、电、风、雹、雨、沙、霜九式,会根据对手的等级不断的演变,是世间难寻的好剑。 可就是这样一柄连紫白墨阶的高手都觊觎的稀世珍品,如今怎会出现在一个不过武王级别的人类手中? 夜天狼不淡定了,他褐绿色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卫玠手里的长剑,眼底满是惊涛骇浪。 更让他悚然的是,他居然能扛得住他刚刚强有力的一击,不仅如此,它自己居然还被他生生逼退三步之远。 这个男人,究竟是什么物种? 可惜,卫玠没有给它发愣的机会,一击不成,二击接踵而至。 这一次,夜天狼没有再小看这个男人,如果说刚刚只用了五成的力量,那么现在,它势必要用全身的力量去迎接这个人类的挑战! 卫玠自是明白自己刚刚一击未能将它击退,那么这第二击必然没有第一次那般的容易。 是以,当夜天狼的身形逐渐变大,獠牙一长再长之际,卫玠手腕蓦地收紧,九幽淬寒剑第一重冰雨阵随着他内力的不断外扩,如一张密网一般朝夜天狼铺天盖地的袭击而去。 夜天狼不断后退,勐然间向上窜起,试图从躲过密网直接朝卫玠攻击,不料,卫玠一眼看透它的来路,眸中蓦地含了一丝孤寒之意,在它即将以为突破防线之际,冰雨阵骤然间放大数倍,夜天狼不妨,被这股力量生生的弹了出去。 拥有青阶力量的夜天狼即使被弹出去,却很快就稳住身形,它没有给自己的喘息的功夫,就带着青色的光晕朝着卫玠正面冲过来,卫玠手中的长剑在半空中划出一个半圈,隐含着冰凉气息的二重银霜阵接踵而至。 又是「嘭」的一声,对比第一次的正面交锋,这一次双方的力量好似达到了一个平衡点,稳稳的撞击在一起,夜天狼稳稳的拼出自己青阶力量,卫玠眉头也未皱一下的接上。 旁观者凤魅隐在暗处,清晰的瞧见四周围不断扩散的灵力波动,夜天狼是什么实力,它十分的清楚,可是主人的力量,却让她格外的惊诧。 一直以来,卫玠的力量都被那股乱流和封印压制着,以至于连它甚至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实力究竟在哪里,原本它还担心青阶实力的夜天狼会让主人负伤,可没想到,最后竟然对决出旗鼓相当的力量。 难道主人的实力,已经达到了青阶? 一想到这个可能,凤魅一下子兴奋了起来,如果青阶的夜天狼能够被主人轻松解决的话,她真的无法想像这被封印的力量之下,隐藏着怎样可怕的力量。 现在想想,似乎被他契约,也不是一件什么丢人的事了? 夜天狼此时已经不能用惊诧来形容自己的心情了,倘若它用第一次的交锋来安慰自己对方是运气的话,那么接二连三的力量对决,它不但没有占上风,反而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他变幻莫测的九幽淬寒剑逼的节节败退,不得不全力以赴之际,它就明白,自己今日,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这个男人的力量,分明就不是武王级别,他究竟用什么隐藏了自己的力量? 它真的是太轻敌了! 当九幽淬寒剑第三重雹冰旋朝着夜天狼旋转突围之际,即使有青阶光晕护身,夜天狼也没能抵得住这第三重的威压,『砰砰砰』几声,它接连撞断树棵大树后,鲜血喷涌而出,庞大的身体剎那间变小,身体哆嗦了一会儿后,睁着圆鼓鼓的褐绿色眼睛,死不瞑目的咽了气。 这边刚刚咽气,一道寒光蓦地朝它头顶削过去,须臾,一颗墨绿色的晶核,一点一点的从夜天狼的脑壳上升,嗖的一下,稳稳的落在了卫玠的手中。 卫玠手掌蓦地一收,手中的淬寒剑便被他用力的插进堆积着厚厚一层树叶的地面,在凤魅刚刚落地,一口暗红色的鲜血便喷了出来。 「主人,你受伤了?」 卫玠刚刚脸上并没有丝毫的表情,它还以为他很有把握,如今看来,一切都是强撑的? 卫玠轻轻的朝它摆摆手,沙哑着声音道:「别急,我没事,只是有些气血不畅,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说着已是盘腿坐下,开始调息。 凤魅见状,也不再多言,静静的站在一旁替他护法,同时不忘打开灵识,开始搜寻下一个目标。 拥有青阶实力的夜天狼,在主人手下不过过了三大招就败下阵来,那么,它是不是该搜寻下一个比青阶实力还要高的蓝阶? 想到这里,它忍不住倒抽口凉气,蓝阶啊,它的主人到底什么身体构造,仅是乱流消退就有如此之强的爆发力,那若是封印解除? 天啊,它简直不敢往下去想。 半个时辰后,卫玠睁开了眼睛,大战之后的苍白脸色,也渐渐恢復了血色,待他眼睛闪现出熟悉的凛然的光晕,凤魅方才开口:「主人,你感觉怎么样了?」 卫玠朝它轻轻颔首,「尚可,走吧!」 这是要继续寻找目标的意思? 凤魅犹豫了一下,「主人,你的身体,」 「蓝阶,下一个目标,蓝阶!」 当卫玠没有温度的声音在耳侧响起的时候,凤魅忍不住抖了抖身体,蓝阶啊,真的是蓝阶? 刚刚的夜天狼实力在青阶三星,距离蓝阶还差七颗星,虽然只有七颗星,可这七颗星若换做普通人,也得修炼数年之久方能突破,可卫玠,却眼睛眨也不眨的就直接喊出了蓝阶。 凤魅不由自主的开始为他担心起来,但同时,它亦十分明白,不这样做,他的实力得不到爆发,爆发不够的情况下,即使置之死地也感觉不到绝望,到最后,自然无法撼动那股被封印的力量。 想到这里,它咬了咬牙,身形一变,朝着黑作山脉更高处飞去。 在凤魅离开后,卫玠放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胸口,他受伤了,虽然并不是太严重,但夜天狼的那最后拼死一击,还是将他的胸口震的生疼,青阶三星的力量,果然不容小觑,倘若没有淬寒剑,他说不定顶不住它随意的一击。 卫玠抿了抿唇,目光幽幽若寒潭一般,望向几乎已经走入云端的黑作山脉,握着淬寒剑的手,勐然间收紧。 机会就只有这么一次,他必须好好的把握! 可惜的是,在接下来上山途中,并没有遇到蓝阶以上的兽类,反倒是蓝阶一下,青阶、绿阶、黄阶的兽类司空见惯。 既然看到了,哪里有放过的道理?就算是拿着练手,也不能纵容他们在他眼皮子底下熘走…… 于是乎,黑作山脉的半山腰,便出现了很久没遇到的诡异事件,卫玠所过之处,无不鸟兽虫散,拥有赤阶实力的神火飞鸦群更是在天空中发出悲鸣的惨叫…… 半山腰的响动,自是惊动了还停留在下方的玉痕一行人,听着来自上处的哀嚎惨叫,他们在解决完武神级别的血牙野猪后,一个个都呆愣在原地,目光一致的朝上方看去。 「这是什么声音,上面发生什么事了?」 「听起来像是兽类的悲鸣,乖乖类,该不会有高级兽类出没吧?」 黑作山脉也拥有一个大型的食物链,而位于食物链顶端的自然是紫白墨等以上的高级兽类群,每当它们现身捕猎之际,就会造成如此大的轰动。 但他们绝对想不到的是,今日这等胜景,不是来自兽,而是来自人。 山上的异动,自然瞒不过公子衍的眼睛,在他的地盘上,发生这么大的动静,莫说是她,就连躲在黑作山脉上修炼的众高手们,也忍不住侧目,试图寻找嘈乱的源头。 这边,郦鸢收了最后一针,正要做其他步骤之际,公子衍却突然坐起身来,「今天先到这里,我想上山一趟。」 郦鸢眉头一蹙,「上山?你,你说的该不会是黑作山脉吧?」 公子衍一边穿衣,一边头也不抬的道:「嗯,是黑作山脉,怎么?你有兴趣?」 郦鸢正要摇头,公子衍却突然转头意味深长的看着她,「卫玠上山了,而他如今所处的位置,恰恰位于异动最频繁的半中腰,你难道就不好奇吗?」 郦鸢微微皱眉,「你说的是,他的实力?」 公子衍随手将她捞了起来,「走吧,随我一同去看看。」 郦鸢还在犹豫,「可,可我的实力,会拖累你的。」 公子衍不以为意的拍拍她的肩膀,「莫说是你,连我进入那里,都需要人保护,不过,那又如何?保护一个是保护,保护两个也是保护,放心,本公子不会让你出事的,走!」 守在暗处的风花雪月,醉生梦死八大护法,听到自家公子毫不在意的话,不由默默的在心中为自己点了根蜡烛。 公子啊,您不能这样啊,好歹考虑下俺们啊! 话说,我们能举手表个态不? 可惜,公子衍连问都没问他们一句,硬拖着郦鸢上了黑作山脉。 说起来,郦鸢也好多天没见到卫玠了,没想到他这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居然连少有人问津的黑作山脉高级区域都敢上? 看公子衍这架势,似乎他惹了乱子出来? 在高级区域惹乱子,这听着,怎么那么不可思议啊? 高级区域啊,那是什么概念? 最低级别赤阶兽类都几乎没有的高级区域里,他区区武王级别,能擦出什么火花来? 想到这里,她心头不由咯噔一跳,该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同样好奇的还有玉痕一行人,对比公子衍有人保驾护航,他们却是没胆进入高级区域的。 是以,当郦鸢和公子衍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爬到黑作山脉的高级区域内的某一片范围时,呈现在他们面前的,却是一片被火焚烧过的焦黑痕迹。 而在这片废墟当中,公子衍赫然看到了奄奄一息拥有青阶九星的碧眼火狮,青阶六星的铁背蜥蜴,除此之外,橙阶九星的血螳螂,黄阶九星的嗜血人面蛛也躺尸在地。 可是,除了这些灵兽,却是半个人影也没看到,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这几头兽自相残杀,可了解真相的他们,却是知道,之前这里曾有人出没过。 待郦鸢了解这几头兽的实力之后,后嵴背忍不住发凉,便是连说出来的声音都是发颤的:「级别这么高,竟然,竟然落得这样的下场?」 公子衍眯了眯眼,声音低沉,「不止,它们的晶核已经被完美的取出,对方就好像卡住时间了一样,在我们来之前,完美撤退,郦鸢,这个人,不简单啊!」 郦鸢看他虽然是在笑,可是眼底却一片冰凉,不由下意识的问道:「这,这个人,真的是卫玠?」 公子衍睁着那双冰意十足的眼,眼中满是兴味儿,听到郦鸢这般问,不由笑道:「据我的人汇报,目前,只有他一个人来到这片区域,你说,不是他,还能是谁呢?」 第213章 【222】置之死地的卫玠 郦鸢不知道自己是抱着怎样的心情回到不夜城的,脑中不断的迴响着的,就是公子衍意味深长的话。 卫玠,卫玠,你何时竟然强大到这样的地步? 但…… 令她无比疑惑的是,公子衍却是在下了这样的笃定之后,却对在场的她,和她的八位护法道。 「这件事,我不希望第十一个人知道,明白?」 也就是说,他想让他们烂到肚子里。 为什么呢? 为什么要替卫玠保密呢? 郦鸢不理解,想要询问,公子衍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就命人把她送下了山。 这一刻,她坐在自己的房间里,内心如打翻了五味瓶,说不清是个什么滋味儿。 而这种复杂的滋味儿却在深夜看到突然出现在她房间里,浑身上下没一块儿完好,且昏迷不醒的卫玠时,她的心更是冻到了冰点。 她不知道只剩下一口气的他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她的房间。 更不能理解,在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势后,他又是如何突破重围,等到现在才来找她。 郦鸢呆呆的瞪着躺在地上不断往外冒血的某人,磨牙切齿的低吼:「我上辈子是欠你的还是怎么?要你这样几次三番的折磨我?你不是牛逼到与灵兽斗?你跑到我这里来做什么?」 「别说了,再不救他,他可真的要死了。」 黑纯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卫玠的身上,再仔细的查探过他的伤势之后,表情很是沉重的看向郦鸢。 郦鸢不疑有他,立即探上他的脉搏,这一探不打紧,只惊得她顷刻间蹲倒在地上,「老天,我竟然已经探不到他的脉搏了,这究竟怎么回事?」 黑纯目光幽幽若古井,阴测测的道:「现在你相信在林子中的人,就是他了吧?被四头灵兽围攻,还能摸到你这里来,就凭这份本事,四方大陆,只怕是找不出一个人来。」 「现在可不是说这话的时候,你快帮我看看啊,这可怎么办才好,没有脉息,他这是要死了吗?」 在暗处盯着这一切的凤魅急的恨不能去堵住郦鸢的嘴,「你丫的才死了呢,我家主子怎么可能会死?你到底会不会看啊?」 当即不由埋怨自家主子,为什么在晕死之前,一定要它把他拖到这里来,这个丑女人,她到底会不会看病啊? 「你静下心来,好好给他诊脉,别紧张,慢慢来。」 黑纯察觉到她内心的燥乱,平静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轻声的安慰。 或许是黑纯的眼神给了她莫名的助力,她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将注意力集中到了这个浑身是血的男人身上。 她闭上眼睛,将外界的一切干扰因素全都不摒除,静静的,静静的探寻那微弱到连冰针都探测不到的脉搏。 当周遭陷入一片死寂,郦鸢杂乱的心回归宁静之后,她手掌心的冰蓝色印记,在黑夜中散发出微弱的蓝光。 这道光芒随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更是由最初的浅蓝色,演变到最后的深蓝色……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沉浸在脉象探测中的郦鸢,终于睁开了眼睛。 对比刚刚的焦躁不安,这一刻的她,却显得无比的静默。 「如何?」黑纯刚刚只是探了个大概,并不太确定。 「奇经八脉全部被震断,心肺肝等奇怪受损严重,血液逆流,肉体腐烂严重,筋骨也不同程度的受损,总之一句话,他还能留着一口气在,我觉得,是奇蹟。」 冷静下来的郦鸢,不冷不热的扫了眼早已看不清本来面目的某人,看向黑纯:「他想要自杀,也不带这么连累人的,这样的伤势,至少要修养半年才能养的过来,他这不是给我找事是什么?」 黑纯点点头,基本上和它探查的不无二致,「你可以将他丢出去,这样不是眼不见心不烦了?」 郦鸢眸子剎那间瞪得滚圆,「那我岂不是未嫁就成了寡妇?这个玩笑可不好玩!」 如今他们可是未婚夫妇,有了婚约在,即使没有成婚,如果卫玠真的在这儿挂了,她这个寡妇可是名副其实的要当了,不止是这样,说不定还会落得一个克夫的丧门星下场。 那可不是她想要的日子。 想到这里,她认命的瞪了眼那个已经没有意识的男人,抱起他被毁的差不多的肉身,放到了她的床榻上。 「我需要消毒水、麻药,纱布、剪刀等物,你去帮我拿来,我现在要给他脱衣。」 他的皮肤个别部位被火焚烧,皮肤与衣服紧紧的粘连在一起,若不及时处理,很容易化脓,还有这些大大小小的伤口,必须拿消毒水清理之后,才能包扎起来,外伤都严重成这样,内伤,郦鸢简直不敢去想。 这个男人,好端端的一张脸被毁也就罢了,偏偏连自己的身体都不放过,这难道是要将自己彻底毁了的节奏吗? 郦鸢不知道的是,从一开始,某人就是抱着这样的心态,打算一毁到底,如若不这样,他又从哪里找机会置之死地而后生呢? 照现在这个状态来看的话,他,应该是成功了? 当郦鸢在房间里挑灯夜战的时候,公子衍所在的明月山庄,却是灯火辉煌。 醉悄无声息的出现,低头说了一句话,公子衍端着茶杯的手一顿,半晌后,扯出一抹意料之中的笑容:「行了,你们都撤了吧,回去休息,事情到此为止。」 在醉生梦死四人褪去之后,风花雪月四人却是一脸不理解的看着公子衍。 「公子似乎对这个郦鸢很是关照,连带着的,也对这个卫玠照顾起来?」 卫玠这次,可真是玩火自焚,连高级区域都敢闯,无法想像,在被四头灵兽围攻的前提下,他是如何全身而退? 还有,即便如今他只剩下一口气,可那也是在成功绞杀四头灵兽的情况下,这是什么逆天的实力? 他真的只有他们所看到的武王级别? 很明显,有时候眼睛看到的,也未必是真的。 「这个卫玠,必然是服用了隐灵丹,否则,他的实力若是有这般兇残,还不早就被上面发现?哪里等到他在这里大发神威?」 隐灵丹,顾名思义,是一种能够隐去自身实力的的上品丹药,价格自然是天价,关键是现在有钱也难求一颗,没想到,卫玠居然能够弄到,委实不可思议。 传说中的弒杀战王,看来,也并非只是传说。 他对敌人狠也就罢了,没想到对自己更狠,就凭这份胆量,他们就已自愧不如。 只是,他们不明白的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还有他们家公子,为什么要让他们保守这个秘密? 大抵是这四个傢伙的话太多了,多的让某人不胜其烦。 公子衍忍不住掀了他们一眼,「这次我们没有被龙帝国算计,虽然我们自身起了大部分的作用,但你们不得不承郦鸢和卫玠这个情,这是本公子欠他们的,这个时候还上,也没什么不对。」 「还有,别忘记郦鸢现在是我的主治大夫,我的命如今就攥在她的手里,卖她一个人情又如何?」 「不管卫玠这么做是何缘由,你们都给本少闭紧了嘴巴,我们不夜城向来不管外面的俗事,你管他们如何?又没有碍着我们,我们犯得着去操那些闲心?」 被公子衍这般一数落,四人这才醒过了神儿,但是,关于卫玠的实力,他们却仍不放心。 「你们有什么不放心的?我们现在卖他一个好,最起码将来这个卫玠不会与我们为敌,你们也看到了他的实力,这样的一个人,又怎会屈居一个小小的四方大陆,未来他势必要回归龙帝国,到了那个时候,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强的多,还是你们以为,我们会与卫玠为敌?」 风花雪月听到这里,再无疑问,心服口服的离开了。 反观公子衍,却是坐在明月下,漫不经心的轻扣着手中的茶盏,「郦鸢,这算不算是帮了你呢?」 药房中,郦鸢游走在各个药柜间,时不时的对各种药进行称重,包好的药包随手扔在脚下的篮子里,移动的同时,不忘嘀嘀咕咕的咒骂着。 「真是上辈子欠你的,一次又一次,老娘难道是你的专属大夫不成?别人坑爹坑妈,你大爷可倒好,这是坑未婚妻的节奏啊!」 而被郦鸢鄙视着的那个人,却是被她包成了木乃伊,可怜兮兮的躺在床榻上。 当然,对于她的不满与唠叨,他却是一个字也听不到的。 谁也没想到,冬雨之后,不夜城的上空竟然断断续续的飘起了雪花,这一下就是半个月之久,雪是越下越大,到最后竟然封了山。 修路工作不得不停滞下来,而奋斗在黑作山脉的乞丐帮们,也在封山之前,光荣的完成了任务,回到了不夜城。 这半个月的时间里,郦鸢彻底忙成了一团陀螺,上午去公子衍那里报导,下午和晚上则衣不解带的服侍卫大爷。 郦鸢的所居之地,也被她彻底列为了禁地,没有她的允许,谁也不准出入。 因为太忙,她甚至连出去探望哥哥姐姐的时间都没有,将精力全耗费在了这俩人身上。 好在付出就有回报,公子衍的内脏器官一天比一天有活力,卫玠的外伤基本上已经结痂,但内伤却需要耗费不少时间去调养。 因为郦鸢的保密工作做得好,即使时间过去半个多月,竟然无人知道卫玠就在郦鸢的房间中。 甚至于曾经目睹卫玠上山的众人,也一度怀疑,他是不是还在山上未下来。 原本是打算腊月初就离开不夜城的郦鸢,现在却因为卫玠以及天上突降的这场大雪,不得不再度将时间延后。 现在已经进入十一月中旬,看来,想要在春年之前赶回去,只怕是不能了。 郦鸢嘆了口气,不由哀怨的瞪了眼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半个月的某人,因为愤怒,不由自主的拍了下他的胳膊,没想到这一招唿,竟然将某人给拍醒了。 听到他的申银声,郦鸢先是一愣,而后快速的掀开他的眼皮进行查看,之后快速的覆上他的脉搏,这一看不打紧,不由喜上眉梢:「嘿,醒醒,能不能听到我说话,快,睁开眼睛看看我,我是郦鸢啊!」 卫玠只觉得浑身就好像被油炸过一样,痛的似乎已经不是自己的躯体。 他听到了郦鸢的声音,第一次觉得她的声音也没有那么难听,尤其当她冰凉的小手覆盖在他的额头时,才发现那是一双女人的手。 柔柔的,软软的,细腻中又带着淡淡的药香味儿。 在她轻声细语的唿唤下,卫玠费力的睁开了眼睛,刺眼的阳光让他下意识的又闭上眼睛。 似是察觉到他的不舒服,郦鸢转过身将窗帘拉住,轻轻的握住他的手:「你感觉怎么样?能不能开口说话?」 她的声音很低,温柔的如同春风拂过,暖人心窝…… 第214章 【223】卫玠醒来 记忆中,唯有母亲的声音才会这般的暖人心扉,也唯有母亲才能让他的心彻底的回归平静。 是谁? 是谁在他的耳边,这般轻声细语的低唤他? 「刚刚明明睁开了眼啊,怎么这会又开始发癔症了?」 郦鸢微微皱眉,捏了捏他的耳朵:「喂,你听到了吗?听到了就给我醒醒,我有话要问你呢,喂!」 如果郦鸢知道某人这会子把她当成了自己的母亲,只怕这会儿不是捏耳朵,而是割耳朵了。 瞧,这边只是声音稍微高了这么一丁点儿,某人就不悦的皱起了眉头,浑身上下更是释放出一股莫名的寒意。 似是察觉到他的变化,郦鸢不由自主的加重自己手中的力道,果不其然,在她的黑手之下,卫玠终于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睁开眼睛的他,目光还没有焦距,就这般空洞的盯着前方,当眼前的景物一点一点的聚焦之后,方才恢復到往日那双深不见底的瞳眸。 待他看清眼前的人,并非记忆中熟知的那个人之际,眼底的失望,让郦鸢瞧了个分明。 当即就爆发了,「嗤,瞧你这样子,好像很失望?怎么?这么快就忘本了?我这恩人的模样是不是让你很倒胃口啊?啊?你至于一睁开眼睛就这般厌恶的表情吗?」 刚醒过来,大脑还处在呆愣状态,一时之间没明白郦鸢的咆哮代表着什么,等他回过味儿来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可他的性子,又不是善于解释的人,就这般任她误会去了。 「是你救了我。」 郦鸢听他的口气这般笃定,脸色这才稍稍霁威:「废话,不是我还能是谁?哎?我也就奇了怪了,你说你怎么这么有本事呢?都快死了,还能找到我的门儿,把自己这般扔给我?你就不怕我把你给医死,让你无法看到明天的太阳?」 卫玠淡扫了她一眼:「我这不是活了?」 「那是姑娘我有这本事。」 卫玠点头附和,「是,所以我才把自己交给你,而你,也确实没让本王失望。」 瞧瞧,瞧瞧,这都是些什么话? 这厮未免说的也太过理所应当了吧?她难不成天生与他相剋不成? 真是气的肝儿疼! 趁着这个空档,卫玠也看清了自己目前的状况,他想动一下,却被眼疾手快的某人给按住了:「别动,你也不看看你现在什么情况,还敢乱折腾?躺着!」 卫玠眉心微蹙,「身体都僵了,」 「那也比死了硬了强!」郦鸢白了他一眼,言不由衷的道:「不过,话又说回来,你这次,可真是让我大开了眼界!」 卫玠抬眸看向她,隐隐猜测到她所指的是什么,但又不能明说,而且他也想知道在他下山之后,发生了什么事,当即明知故问道:「此话怎讲?」 郦鸢也不是傻的,自然知道他想知道什么,也不隐瞒,一边给他号脉,一边淡淡的道。 「你躺了半个多月了,整整昏迷了十八天,厉害吧?看看你现在这个情况,你就知道你当时被毁成什么德行了。浑身上下没一块儿好肉也就罢了,奇经八脉尽断,你能活着,简直就是个奇蹟。」 卫玠听到这里,自嘲的勾了勾唇,「所谓祸害遗千年,哪能这么容易就玩完?」 郦鸢白了他一眼,「别说,你丫还挺有自知之明,是,的确是祸害,最起码在我这里,你就是个祸害,你好好想想,怎么报答姑娘我几次三番救你的大恩。」 「我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郦鸢呵呵笑了,「看来你也不是完全不在意嘛,怎么?现在才知道关心关心自己的身体状况了?如果我告诉你你的身体已经废了,你信吗?」 卫玠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不信。」 在郦鸢的眉头还没笑弯了之际,他接着道:「你的本事,还不至于到此。」 最后的那一击,他几乎是抱着同归于尽的心态去的,能侥倖留下一口气,多亏了凤魅的那一挡,他自己的身体,他自己清楚,凭着郦鸢的本事,还不至于救不活。 显然,他没信错人,至于身体的復原程度,他现在浑身处于麻痹状态,无法感知,但就是莫名的相信她,甚至觉得,他大仇未报,怎能就这般废了? 他不想相信上天还会这般的对待他! 果然,听了这话,郦鸢有点笑不出来了,原来,被人相信,也是这么的有负担。 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了。 「呵呵,谢谢啊,难得你这般的信任我,这可真是我的荣幸!」 最后,只能抱以这样的表情,以示嘲弄。 「好说。」卫玠竟然还给她回了两个字,真行啊! 「你这么折腾到底是要做什么?你也不看看你的对手是谁,就敢这样横冲直撞的冲上去?你,」 郦鸢抱怨的话还未完,卫玠却毫不留情的打断她:「我的身体情况,如何了?」 郦鸢额角青筋跳动了几下,强忍一巴掌唿死他的冲动,磨了磨牙,恨恨的道:「经脉已经修復完毕,但你至少半年不能动武,我可警告你,你若是再出事,别怪姑娘我对你不客气!」 经脉修復完毕? 听到这则消息,卫玠莫名的松了口气,这是不是意味着,他还能继续修炼? 没想到置之死地之后,真的侥倖活了下来,当真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 幸好,有这个丫头在。 卫玠从没像现在这样,如此的感恩郦鸢的存在。 若是换了他人,只怕等到他完成最后这一击,这命基本上也没了。 正因为有她在,所以他才敢这般大胆的尝试这一击。 至于封印,卫玠尝试用灵识去感应,可惜他现在的状况,连经脉是否完好都感应不到,更何况是封印? 莫可奈何之下,他不得不放弃:「你是如何知道的?」 郦鸢轻弹手中的针管,将里面的药液打入卫玠的吊瓶中后,深深的低头看了他一眼。 「公子衍带我去的咯,你闹出那么大动静,人家注意到很正常吧?只不过,我们赶到的时候,只剩下那四头灵兽的尸体,而你,却早就消失不见,遗憾的很呢!话说,我真的很好奇,你是如何一己之力,同时对抗四头高阶灵兽的?简直太牛逼了!」 「公子衍?」不知怎么的,从她口中提到这个人的人名,竟莫名的不舒坦。 「是,人家知道后,还命人替你打扫战场,下了封口令,哎?你们之间什么关系啊?为什么他要为你保密啊?」 当郦鸢歪着头看向卫玠询问这个问题时,卫玠却露出一副『我怎么知道』的无辜表情,闹得郦鸢郁闷莫名。 还以为能趁机八卦一把,却没想到当事人居然还没她知道的多,真是遗憾。 如果她知道公子衍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看在她的面子上,只怕会毫不客气的问某人要封口费呢! 公子衍主动帮他? 卫玠可不会就这般承了他的情,总觉得他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好在,他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他们就算是说出去,也没人会信。 四方大陆不会相信他们这里有如此高的高手。 而龙帝国,也不相信有人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瞒天过海。 卫玠若不是胸有成竹,又如何会留下如此之多的证据,让他们留下,用来威胁他? 公子衍所谓的善后,事实上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卫玠根本就不在乎,他真正在乎的是,自己费了这么大的功夫,究竟有没有完成计划呢? 「你昏迷了半个多月,全靠营养液维持生命,这些药都来自不夜城,将来,你该想办法谢谢人家。」 卫玠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背上,扎着一根细细的管子,而管子的上方,赫然是一个圆圆的透明的瓶子,下意识就问:「这是什么?」 「这可是好东西,给你说了你也不知道,反正来自不夜城就是了,记得我的话,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去给你做。」 卫玠愣了三秒钟,诧异的看着她:「你做?」 郦鸢朝他没好气的点了点头,「是,不是我,还能是你啊?你这半个月若不是有我鞍前马后的伺候,你觉得现在不夜城还能这般的安静?只怕早就因为你凤王卫玠身受重伤,传的沸沸扬扬了!」 第215章 【224】把我给你,够吗? 她这般一说,卫玠突然想起一件事,「黑作山脉上,还有旁的人了吗?」 郦鸢摇头,还顺势努了努下巴:「你难道没注意到?外面下雪了!」 下雪? 难怪这么冷,窗户映过来的光线这般的亮堂,原来不知不觉间,竟然下雪了。 不夜城中,并不是所有的地方都是用玻璃做的窗户,但是很巧,郦鸢选择的这个地方,不但有小厨房,还有玻璃窗,算是药堂里面最好的位置了。 就算是装满药材的药房,也没有玻璃窗。 郦鸢所住的药堂是一个典型的四合院,正房两层楼与东厢房的两层楼皆是药房,而她所住的西厢房从前安置过一位医术不错的老人家。 后来老人家过世,这西厢房也没有倒腾出来,郦鸢来后,一眼就看中了这个地方,是以公子衍便命人收拾了出来。 西厢房有小厨房,一间正房,两间客房,面积虽然比不上东厢房,但还算小巧温馨,尤其院子里还栽种着不少药材,看来曾经住在这里的老人家,也是位独来独往惯了的,并且会享受日子的老人。 本来公子衍分派了三四个人过来伺候郦鸢,因为卫玠的关系,不得不将他们打发了出去,现在,偌大的药堂里面,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为了照顾他,郦鸢甚至下了禁客令,谁来都不见,如今听他这么一说,难免有些委屈。 「这么大的雪,已经封山了,怎么还可能不下来。说起来,自打他们回来,我还没机会见过他们呢,这可都是因为你,你打算怎么弥补我这段时间以来所受的损失?」 郦鸢哀怨的瞪了他一眼,想到许久未见的哥哥姐姐,心里多少还是有些难过的。 卫玠倒是很意外她竟为了他闭门谢客,心下不由自主的溢出一抹暖意,看向郦鸢时,下意识的忽略了她那张略显臃肿的黑脸,努力回想她的一切好处,说出了有史以来,他自认为的,第一句情话。 「把我给你,够吗?」 在他卫玠的视线里,从来不缺美女的角色,可这些女人从未占据他的视线超过三秒钟。 不知是不是这位心宽体胖的缘故,竟然将卫玠的视线塞得满噹噹的,连一丝空隙都不放过。 加之他继而连三的拯救自己于危难之中,他们之间这种患难与共的感情,已经超出了单纯的外在关系。 人这一辈子,很长,如果未来的伴侣一定要从外形与感觉来选的话,那么卫玠更倾向于后者。 他所希望的未来另一半,不是看起来顺眼,而是能让他安心、舒服的一个人。 很显然,郦鸢很符合这个条件,渐渐地,他也从最开始的排斥,暗暗接受了这桩看起来,天差地别的婚事。 这边,他是毫无障碍的说出来了,那边的郦鸢,却一副被雷噼了的表情,甚至连手中的药丸滚落在地,也不自知。 等她反应过来之时,第一件事不是含羞带怯的低下头,而是走上前,摸了摸卫玠的额头,甚至不忘放在自己的额头对比一下,「奇怪,不烧啊,怎么净说胡话呢?」 卫玠听后,僵硬的扯了扯唇,觉得自己被包的厚厚的绷带下的脸,火辣辣的疼。 这是被这丫头生生给打的啊! 他好心告白,竟然落得这样的下场,若是被青辰知道,不知道会不会笑的趴在地上,打骂他活该呢? 其实,也不怪郦鸢会这般想,毕竟,但凡脑子正常点儿的人,都不会瞧得上她这么个不正常的黑煤球吧? 本来该是冒着粉红泡泡的浪漫氛围,最后,生生扼杀在郦鸢的不解风情里。 「你卫大爷这么大牌,我可要不起,不过,你的身材还是不错的,也算饱了眼福了,可惜啊,好好的身材只怕如今也只剩下了坑坑洼洼的疤痕,你,你就真的不在意?」 她就没见过这般不爱惜自己身体的人,好好的一张脸被毁了也就罢了,如今身体上,也落了不少大大小小的疤痕,虽然她有办法祛斑,可那也不是两三天就能解决的。 卫玠听她说自己的身材时,脸色就已经黑的能掐出墨汁来,尤其想到自己光秃秃的躺在她面前,任她抚摸治疗时,心下就升起一股莫名的尴尬之意。 心想也幸亏她是他的未婚妻,被她看了,也比被旁人看了好吧? 只是……这丫头的嘴,是不是也太不把门儿了,这样的话,也是能随便说出口的? 至于,所谓的疤痕,莫名的,他突然生出了些许逗弄之意,他就不相信,她对自己一点也没兴趣。 「怎么?你很在意?」 郦鸢愕然的看着他,「怎么是我在意,应该是你更在意的吧?毕竟,这疤痕可是刻在……,」 可是,话说了一半儿,她突然有些说不下去了,因为她突然间反应过来,面前这厮接二连三的抽风,不是偶然,而是真的在对她『发情』。 哎哟我去,她郦鸢什么时候也能被男人给看在眼里了?尤其这个男人,还是这片大陆上首屈一指的人物。 只要他勾勾手指,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啊? 可是他现在,居然还有闲心出来『调戏』她? 当即红唇一抿,面露不悦的看向他,「伤在你身,痛的是你,影响美观的也是你,于本姑娘何干系?请你不要逗弄我,这一点儿也不好玩儿,成吗?」 看着她突然严肃下来的表情,卫玠牵了牵唇,「这样挺好。」起码和她更相配一点。 至于他这张脸长成什么样,他不在意,他相信她也不会在意,至于身体上的瑕疵,他们还有的是时间,有这么位神医娘子在身边,还怕留下疤痕? 当然,这句话,他是无法当她面说出来的。 好? 亏他说得出来,行,你大爷说好,那就好吧,反正也不是长在她身上的。 当即白他一眼,「我去给你准备食物,你在这里好好待着。」 卫玠虽然不能动,可能说话,也能眨眼间啊,听到她要去准备早膳,他很期待的点了点头:「那就有劳了。」 医术这般优秀,想必,这厨艺,也可以期待下? 事实上,郦鸢的厨艺,还真的很能拿得出手。 试问,能被灵翊馋的厨艺,又能差到哪里去? 鑑于卫玠如今这情况,少不得要补一补,但前提必须是在少油、少盐、少辛辣且易消化的前提下去准备。 在别的地方或许到了冬天基本上没什么吃的,可是在公子衍的地盘上,却是有不少好东西。 不夜城的蔬菜大棚可不是摆设,蔬菜瓜果应有尽有,许是知道她这里有卫玠这么一号病人,是以人家送过来的食材不但新鲜,而且还很全面,看的郦鸢很是怀疑,这两人要是没什么猫腻在,鬼才相信。 卫玠不能动弹,浑身都处在僵硬麻木状态,尽管半个多月未进食,可他这里却丝毫感觉不到饿意。 可是,当食物的香味儿与郦鸢一同飘进来时,他的肚子才控制不住的唱起了空城计。 原来,不是他不饿,而是还没闻到食物的味道。 「什么味道,这么香?」 「这么长时间没有进食,你是闻到什么都说香吧?现在这样,可没什么好东西交代你,都是些易消化的流质食物。」 一碗乳鸽汤,一碗冬瓜虾仁羹,一碗易消化且暖胃的菠菜面,最后是能够充飢的紫菜包饭。 十分简单的料理,但却花费了不少精力在其中,就比如菠菜面里面,可是有熬了一晚上的乌鸡汤在里面,紫菜包饭也选用易消化的米和食材加工。 郦鸢在他身后垫了个高一点的枕头,然后指着面前的食物问:「想先吃什么?」 卫玠艰难的张了张嘴:「面。」 郦鸢端起早就已经被她弄碎了面,用汤匙轻轻的舀一勺,然后放在嘴边吹了吹,温度适中之后,才递到卫玠的嘴边:「啊,张嘴,我餵你!」 有那么一瞬间,卫玠有了丝晃神儿,眼前熟悉的场景,好似一下子回到了童年。 曾几何时,母亲也是这般照顾生病的他,她软软温馨的声音,有时候比各种灵丹妙药都要管用,那个时候的他,何等的幸福。 可惜,时间不再倒流,逝去的,失去的,终究,再也回不去了。 「快点啦,我的胳膊都要酸了啦,你在发什么呆呢?呃,该不会是嫌弃我刚刚给你吹了吹汤匙吧?喂,你这人是不是也太侨情了些?」 第216章 【225】血脉重塑vs血脉修復 「谢谢!」从回忆中抬起头来的卫玠,看着郦鸢那张圆圆的脸,由衷的感念一句。 郦鸢先是一愣,而后不甚在意的摇了摇头:「好啦,与我这般客气做什么?来,饭菜再不吃,可就凉了。」 许是觉得难得从卫玠口中听到『谢谢』二字,是以郦鸢不但没有任何的抱怨,反而心情愉悦了许多,在餵食的过程中,也十分的卖力。 这若是被自家那几个兄弟瞧见,一定会骂她有异性没人性的傢伙,木乃伊的脸!d2材馨阉迷成这样,真是没救了! 也许是许久未进食,真的饿了,也许是郦鸢的手艺真的不错,她喂,他张嘴,咀嚼,吞咽,两人搭配的天衣无缝,不过小半个时辰,饭菜就一扫而空,看着干干净净的饭碗,郦鸢觉得很有成就感。 「如何?可还够?不够的话我再去给你盛。」 卫玠面上无表情,眼底却溢出一抹柔和:「虽说你的厨艺不错,但还是少吃点好,再吃,就该不舒服了。」 郦鸢似笑非笑的朝他挑了挑眉:「可以啊,还挺有自制力的,不错,那你休息一会儿,我下去打理一下。」 卫玠僵硬的点了点头,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一道火红色的影子蓦地从卫玠的胸口!c3傲顺隼础 「主人,你感觉怎么样了?」 卫玠歪头看了凤魅一眼,「你一直在这里?」 凤魅点点头,「一直都在,刚开始我还不太相信这丫头,没想到,她还真有点水平,硬是将你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关于郦鸢的实力,已经不需要靠嘴巴去说,而是用眼睛去看了。 他现在比较关心的是,「我的封印,可,解了?」 身为主子的契约兽,自是比旁人更加了解他的身体状况,听他这般问后,凤魅的目光一下子暗淡了下来。 虽是转瞬即逝,可卫玠依然敏锐的捕捉到了,!a1懊挥校是不是?」 凤魅一下子抬起了头,「不,主人,事情还没有你想像的那般糟糕,起码,您的血脉重塑过了,将来您的血脉只会比从前更加的强劲,修炼起来更是事半功倍,」 「至于封印,岂是一朝一夕就能够解除的?值得庆幸的是,这次您的付出,也不算完全没有效应,目前,封印已经彻底的松动,等您恢復了身体,一点一点的将其瓦解,也不是没可能的。」 卫玠眼底闪过一丝怀疑,「真的是这样?」 「凤魅不敢欺骗主人,封印从之前露出破绽,到如今的彻底松动,可见您这次不计后果的付出,是收到花报了的,相信要不了多久,主人就能完成大业。」 卫玠嗤笑一声,脸上带着明显的自嘲:「要不了多久?你以为世间还有第二颗提灵丹供我吃?」 没错,卫玠之所以落得如此下场,正是因为他在上山的同时,服用了能够快速提升灵力等级的上品丹药,所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他落得如今这个下场,说他自找一点也不为过。 好在,这等等同于同归于尽的玩命做法,还是为他带来了意想不到的收穫。 血脉的重塑,极其艰难,他能一次就成功,看来又託了郦鸢这丫头的福气了。 他的封印一日不解除,一日就不默安枕。 大起之后必会大落,剩下的这半年时间,他只怕动武不得了。 这可真是自损的代价! 厨房中,黑纯悠哉的卧在炉子上,懒洋洋的看着忙碌着的主子:「你说,卫玠为什么要重塑血脉?」 卫玠的身体,他们再清楚不过,只不过心里明白,嘴上不说罢了。 他体内有封印的事,他们也早就知晓,甚至于那股乱流,也是被郦鸢误打误撞给解除了,不得不说,卫玠这几次三番的重伤,倘若没有郦鸢在,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他若日后再对不起主人,那他决不能称之为人了。 郦鸢一边洗碗!a3一边摇头:「这我怎么知道?不过,他修炼最大的阻碍,就是那个封印,难不成,他想冲破封印?可,可这未免太过冒险了吧?」 「还有,虽然我们已经知道他这次之所以会有如此大的爆发力,全然来自他体内残存的提灵丹,可黑纯,难道你不觉得,即使有提灵丹在,若是本身的实力不够,只怕也很难做到他这般吧?」 黑纯漫不经心的舔着毛:「嗯,这傢伙丹田被封的前提下,还能有如此实力,委实不能小觑了,相对比来,主人的实力,可就差太多了。你若将你花费在医毒上面的精力,挪出一半儿来修炼,你也不至于现在这个实力。」 郦鸢不甚在意的勾了勾唇:「我的实力怎么了?也不算顶差好伐?再说,我在四方大陆还有许多未完成的事呢,我那么着急晋升做什么?等我完成的差不多了,再将前去龙帝国的计划提上日程也不晚的。」 血脉重塑,郦鸢脑中不断迴响着的,却是这四个字。 「你说,我身上的毒,究竟是何毒有关,还是和血脉有关?我怎么觉得,跟血脉有很大的关联呢?」 世间还有什么毒是他们解决不了的? 现在的她可不是自己,身边还有厄运之谷出来的黑纯,玄冰空间的守护者冰翼,有这两只在,她依然对自吉的毒一无所知,这就说不过去了吧? 可每次只要一提到自己身上的秘密,这几个傢伙就三缄其口,三言两语就想煳弄过去,之前她并没有觉察到什么,可这几次三番的下来,她若是还觉察不到,那可真的是蠢的不要不要的了。 「你身上的毒,不急,等到了龙帝国再去追溯也不晚。」 黑纯的这句话,可谓将她已达嗓子眼的话,生生的逼了回去,她非常想要问清楚,但也知道黑纯这般说,就是不想再提,他既然提都不想提,那她就是再问,又有什么结果呢? 只是他们一个两个这般反应,立时让郦鸢觉得,恐怕自己身!c9系亩荆也非普通等级啊! 带着这样的心思,郦鸢去了明月山庄,还顺道将早已闲的发毛的青辰几个叫到了卫玠的身边。 卫玠昏迷的时候,她怎么样伺候他,都还勉强能接受,但他现在醒了,她可不想再这般辛苦了,自然第一时间就将他的人给叫了过去。 经过近二十天的精心治疗,公子衍的气色明显比之前要好上很多,这让原本还不怎么抱希望的公子衍,格外的兴奋,也因而再看到郦鸢时,态度上好像又亲近了些。 虽说公子衍的病看起来不重,但实际上她比卫玠的病症还要繁复,还要严重一些。 卫玠本身讶很强的復原能力,尤其经过血脉重塑之后的他,这等能力只怕比从前更加的强悍。 可是公子衍,却弱在了内里,所谓外强中干,就是说的公子衍这样的体质。 若是在器官衰弱之前不得到有效的修復,公子衍很快就会衰竭致死。 值得欣慰的是,郦鸢做到了,药物、针灸、灵力三方面结合之下,总算拯救了他的内耗。 药物是中西医结合,其效果自然不是一般中医能够比的。 针灸术更是了不得,由玄冰术号脉,指引方向,再用金针入穴,探测,灸治。 灵力,八大护法四人一般,对公子衍的血脉一点一!b5愕男薷矗此类效果极其的耗费精气神,但效果却是药物和针灸的数倍,而且,由灵力修復出来的血脉,更接近于完整。 对比公子衍的血脉修復,卫玠的则是重塑血脉,二人虽然都与血脉有关,但因着体力与自身能力相差悬殊,做出来的效果也是大相迳庭的。 卫玠的血脉重塑,不需要外界灵力的帮助,只需要利用针灸之术将所有血脉完整的串联在一起,再有他自身的修復能力加以完整,就能达到血脉重塑的要领。 而公子衍则不行,首先他自身能力不允许她这么做,一不小心,就会内耗枯竭,一旦枯竭严重,就是大罗神仙也!be炔换乩戳恕 可以想像,有这两个重病号在此,郦鸢这些日子,说是忙成孙子,也不带夸张的。 好在一切的付出如今都已开花结果,相信要不了多久,就到了摘果实的时候了。 如今,只是进行到十分之三处,公子衍的气色就已发生不小实质性的变化,足以可见,他日若以完整姿态出现在他们面前,该是何等的健康? 第217章 【226】把她的嘴给老子堵上! 三日后,断断续续下了近二十天的四方大陆,终于雪过天晴了。 同一时间,公子衍与卫玠两个伤病员也被郦鸢解除高危信号,最最关键的时期显然已经安稳挺过来。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即使没有她在,只要遵照医嘱,慢慢调养,也能安然无恙的恢復最初状态。 时隔近三个月后,郦鸢终于见到了自己的哥哥姐姐,当兄妹三人紧紧的拥抱在一起的时候,置身于围观者的郦家人的表情,显然不太好。 这当中尤为郦千雪最出挑,一双眸子如淬了毒般的毒蛇一般死死的盯着郦鸢,显然还在记恨之前这个妹妹对她的不管不顾。 「爹,你确定这是你亲生的?放着我这个姐姐不管不顾,管别人叫姐姐,这死丫头,她怎么不去死啊?」 察觉到周遭的视线,心虚的郦洪涛忙拉扯自己的四女儿:「雪儿,你说什么呢?她怎么就不是我的女儿了?你这身体刚好,别再因着不相干的人气病了身子,乖,咱们先回去。」 如今在不夜城中的人,那可是形形色色,各国都有,甚至就连魅国、天毒国的皇帝都在其中,本来这几个月大家所受的苦难,比过去几十年都多,如今好不容易保住了命,一切都处在敏感时期,他可不能傻的在这个时候做出头鸟。 可惜,他的拉扯与好意,自家女儿却全然不理解,尤其看郦鸢,那么个丑东西,如今却是被众星拱月一般的围在正中央,认识的,不认识的,都会友好的向她打招唿,而她呢? 她差点被野兽撕碎,生命垂危之际,谁去怜悯过她?连请个大夫也是拖拖踏踏三催四请。 凭什么啊?她郦千雪可是魅国康亲王府的嫡四小姐,从来都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什么时候混到这样的地步? 沦为阶下囚两个月已经够惨了,还被扔进黑作山脉去餵野兽,就连病了,也无人照看。 这,这过的都是些什么日子? 她早就过够了,早就过够了这样的日子。 郦鸢是个什么东西?生下来还是个正常人,越长越丑,最后黑的令人胆颤,这么个丑东西,在王府里那是连奴才都能随意踩上几脚的废物。 可是现在呢? 为什么她还是这么丑,这么的令人噁心,可居然有人不嫌弃她,开始对她笑,开始接近她,甚至还能有好的打招唿,这正常吗? 不不不,这不正常,她不相信,她不相信那个丑东西会有今日的成就。 想到这里,少女恨得眼睛发直,艷丽的脸上满是狰狞之色,她昂首挺胸,轻抬下巴,一步一步的朝郦鸢走过去。 「你这丫头,这些日子到底在忙什么大事件,啊?我们几次三番去找你,都被那些人拒之门外,还说,这是你的命令,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郦鸢歉意的看着灵翊和灵韵,「哥姐请放心,鸢儿好着呢,瞧,这不是挺健康的?」说着,还煞有其事的转了一圈。 「没事就好,你不知道,吓死我们了,刚开始,我们还以为你受伤了呢!」 郦鸢唇角一勾,俏皮的朝灵韵眨眨眼:「你家鸢儿可是属猫命的,有九条命哦!倒是你们,看起来不太好啊,怎么回事啊,一个个都一副营养不良,精神不济的样子?」 玉痕一改往日只穿金色,只穿新衣的骚包德性,没什么力气的靠在石栏上,身上穿着的是从前他看都不会看一眼的深灰色的长袍,无比嫌弃的坐在那里唉声嘆气。 「这都是些什么事啊,啊?你们说说,你说我好好的,来参加什么四国盛会嘛,这下好了,一下子把自己给玩儿进去了,我那些兄弟们只怕早就一个个的恨不能敲锣打鼓欢唿庆贺我这个太子爷驾崩的消息呢!」 郦鸢这会子不是凤芫,自然没资格在玉痕那里发言。 不过心里面却是十分贊同的点了点头,对,一切祸源来自这劳什子四国盛会,若是不来参加,说不定他们现在也都好好的呢! 不过,话又说回来,没有四国盛会,龙帝国还是会寻找其他途径达到他们不可告人的秘密,到了那个时候,他们未必会有现在这般的境遇。 说不定,下场会比这更惨。 「行了,你惨,你能惨的过那两国皇帝?这次四国盛会出来带的可都是各个国家的精英良将啊,可是你看看,之前多少人,现在多少人?一下子折损这么多人,还不知道外面什么情况,回去之后,再落个改朝换代,那才叫一个惨呢!」 华贸的话绝不是危言耸听,他几乎说到了许多人的心坎里,这当中包括玉痕,自然也包括卫玠。 突然,郦鸢觉得自己的胳膊被人硬扯住,在她还没反应过来之际,被那人用力往后一拽,旋即,一阵掌风就朝着她的脸颊扑了过来,就在她以为就这么挨一巴掌时,一双干净修长的手,却从半空中拦下了那人的攻击。 郦鸢抬头一看,「翊哥哥?」 灵翊面上染着一层薄怒,将罪魁祸首用力的往后一推,冷着声音问道:「郦千雪,你想干什么?」 前一秒还丽颜扭曲的郦千雪,在听到灵翊的质问,下意识的回头冷笑:「哟,还真是不容易,灵家庄的大少爷居然还记得我一小小郡主的名字?」 灵韵不悦的皱皱眉头,不动声色的将郦鸢拉到自己身后,这种下意识的行为,让郦千雪更加的痛恨了。 「郦鸢,你这个贱人,给本郡主滚出来,怎么?这会子怕了?见死不救的时候,你那副不可一世的样子哪里去了?今个儿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你的骨头硬,还是姑娘我的拳头硬。」 郦鸢安抚似的拍拍灵韵的肩膀,淡笑着从她背后走出来,迎上郦千雪那双如毒蛇般的眸子,唇角含了一丝讽刺:「就凭你这个瘸子,能把我怎么着?」 瘸子? 郦千雪低头一看,她不过是手腕脚腕腿弯上绑了绷带而已,怎么就成了她口中的瘸子? 这个丑八怪,果然说出来的话亦如她的这张脸一般,令她作呕的难受。 「来人,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丑东西给本郡主绑了,胆敢侮辱本郡主,她这是找死,找死!」 郦千雪挣扎着想要上前,可没走几步,就已痛的额头冷汗直冒,一旁的郦薇和郦悦,本想劝说两句,可正在气头上的某人,却张牙舞爪的对着郦鸢咆哮,还时不时的勒令魅国的将士对郦鸢动手。 「你们都愣着干什么?傻了还是聋了?本郡主让你们把她给绑了,绑了,你们没听到吗?」 郦千雪等了半天,愣是没有一个人动,当即转过身,一把揪住其中一人的领子,将他直拉到自己面前,咬牙怒斥:「你这个傻子,听不懂人话吗?」 「不是他听不懂人话,而是你似乎还没搞清楚,这是谁的地盘。」 突然,一句不高不低的声音在众人背后响起,郦千雪听到这声音,微微皱眉,好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过。 待她回过头去,看到一位和她差不多高低的俊逸少年,不冷不热的看着她时,眉心轻轻一蹙:「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谁很重要。来人,将这个哌噪的女人,给本公子丢出去!」 公子衍一声令下,立时走过来两位彪形大汉,由不得郦千雪反应过来,架着她就往城外走。 郦千雪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坏了,她不断的踢腾着自己的腿,奈何这些动作在两个大汉的眼里,就跟挠痒痒差不多,她嚎的嗓子都哑了,也没人为她说一句话,甚至就连自己的亲爹,也一副傻了的样子。 「爹,爹,你救救女儿啊,让他们放了女儿啊,爹,爹,外面好可怕,女儿不要去外面,雪儿不要留在外面,爹,爹你救救雪儿啊!」 这段时间,郦千雪也渐渐从郦洪涛嘴里知道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虽然那些丧尸已经被解决,可外面的尸体却还没移动走,如今将她仍在外面,那不等于让她去死。 不,她不能出去,她绝不出去。 郦千雪尖锐的声音直喊得郦鸢等人眉头轻皱,玉痕和公子衍更是煞有其事的掏了掏自己的耳朵,眼底的厌恶是那般的明显。 「这个女人,吵死了,把她的嘴给老子堵上!」 第218章 【227】我如今还姓郦 玉痕的话撂下半天,也无人执行,该吵闹还是吵闹的不行。 这时,众人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果真应了某人刚刚的那句话,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 是啊,这里是不夜城,是公子衍的地盘,他们这些人能够留在这里已经是对方仁慈,这次若没有不夜城的保护措施,他们这些人只怕早就死在丧尸之口了。 这些日子以来,公子衍但凡说的每一句话,他都用实际行动做到了。 即使那些被困在山上的人,也都活着走了下来。 天冷了,他们饿不着,冷不着,有吃有喝,甚至还可以修炼,这样的环境,这样的对待,于他们这些阶下囚来说,真的好上太多太多。 可今天,从哪里冒出这么位疯子,在这里大吵大叫?辱骂他们的恩人? 一时之间,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落在了那还在挣扎的人身上,随着目光的轻移,郦洪涛的求饶声也由远及近的传过来。 「公子,求公子看在她年幼不懂事的份上,绕了她吧?这孩子刚醒过来,她还不了解这里的情况,求公子再给她一次机会,我保证,我保证她接下来会安安静静的,不吵也不闹,行,行吗?」 郦洪涛醒过神儿后,不顾一切的跑上前,一边拖着两名大汉的脚步,一边回头朝公子衍求饶。 公子衍慢慢的将目光移到郦洪涛的脸上,鄙夷一笑:「怎么?你想和她一起被扔出去?」 郦洪涛的声音一滞,而后不可思议的抬起头,他显然没想到,对方不但不卖他面子,反而还想着将他一起赶出城,当即面色一白,不由自主的看向站在公子衍不远处的郦鸢。 目光蓦地一狠,「郦鸢,你就这样看着吗?她是你的妹,姐姐,你就这样冷眼瞧着她被赶出去?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郦鸢一袭黑衣,一头墨发被她随意的绑成马尾,高高的扎起,明明还是老样子,可莫名的让人感觉似乎瘦了些,尤其那张胖乎乎的脸蛋虽然胖,虽然黑,却不油腻,皮肤很是细腻,这样的她,不论何时,站在人堆里,都是吸睛所在。 不是因为美,而是因为丑。 自打她穿越到原主身上后,所面对的各种眼光,几乎已经让她麻木,可即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的亲爹,亲姐,却依然对她恶言相向,郦鸢一点也不伤心,有的只是对这个以貌取人世道的鄙夷。 试问,她如果没有这身的本领,这里又有几个人会真心实意的来对待她? 哪一个不是冲着她这身本领去的? 卫玠如此,甚至于现今对她好的兄弟姐妹,她也无法保证,他们会不会也会如此对她。 因为,这就是这个世道的现实,她不怨任何人,但她也不愿被任何人掌控。 就像现在,当她这位所谓的父亲对她扬声呵斥的时候,可有想过他们曾经是如何对待原身的? 冰天雪地中,郦鸢穿的并不保暖,很冷,可架不住她的心更冰更凉。 是的,他们就是这样一点一点的在消磨那些所剩无几的亲情吗? 呵呵,反正他在她眼里,已经成了不忠不义不孝的所在,既如此,她还有留下来的必要? 当即面色一沉,看向郦洪涛:「姐姐?不,我可没这样的姐姐,你们不愿意承认我,同理,我对你们也没什么兴趣,既然咱们互看生厌,你看这样成否?我们父女俩从今天断绝关系,岂不妙哉?」 郦洪涛没想到她会在这个当口重提这件事,上次是用他的命做要挟,这次,却要拿郦千雪来威胁他,这个死丫头,难不成天生与他相剋不成? 「爹,你还愣着干什么?你现在就与她断绝关系,这样的丑丫头,活着一天就是浪费粮食,她不稀罕咱们康亲王府,我们还因她为耻呢,快,与她断绝关系!」 郦千雪能说出这样的话,郦鸢毫不意外,她打小就是这般的猖狂,明目张胆的对郦鸢原身打骂,那个时候她才多大,而她,又才多大? 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本性就是这般刁蛮任性,蛮横无理,猖狂残忍,指望她转性? 呵,做梦吧! 郦千雪头脑简单,可不代表郦洪涛同样如此,在黑暗之林中,他就隐约感觉到她这个女儿不简单,那个时候他没答应,现在,她在不夜城中大放异彩,连公子衍都能站出来给她撑腰,他若是与她脱离父女关系,除非他脑子进水了! 以前,他总觉得自己的九个女儿中,唯独她郦鸢生来是他的灾难,可是现在看来,郦千雪才是最让他头疼的,看着她死到临头,还敢出言猖狂,看不清形势,这样愚蠢下去…… 郦洪涛想到这里,目光倏然一锐,对着郦千雪那张千娇百媚的脸,毫不犹豫的甩了过去:「你给老子闭嘴!」 郦千雪被这记巴掌当场就扇懵了,她睁大眼睛,捂着自己火辣辣疼痛的脸颊,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小把自己捧在手心里的父亲,「爹,你,你居然打女儿?」 郦洪涛冷冷的瞪着她,「你这个蠢货,再说一句,今天你就等着自生自灭去吧!」 被自己的亲生父亲这般一威胁,郦千雪捂着脸颊,呆呆的站在那里,脸上挂满了泪水,看起来好不可怜。 看到这里,郦鸢垂下眼皮,眼底一片冰凉,看来,这老货是不打算放过她了。 「鸢儿,你说,你要她怎么做,你才肯原谅她?你姐姐不懂事,不会说话,让她给你赔罪行不行?再怎么样,你们也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生姐妹啊,对不对?你不会就这样置他于不顾的,对不对?」 郦鸢见他绝口不提断绝关系一说,自是知道这人恐怕也看到了她的价值,心里纵然再不满,却也没办法。 她或许手段可以再强硬一点,更甚至直接闹到皇帝面前去,但这样一来,她郦鸢不孝的名声就更加的狼藉了,将来,势必要给这个身份增添诸多的不便。 为了这些不值得的人,付出自己宝贵的名声,委实不太值得。 更何况,担着这康亲王府庶出七姑娘的身份,也并不是全无坏处,虽然目前看不太出来,可一旦没了这个身份,将来的麻烦势必就会逐一上门。 郦鸢抿了抿唇,抬头看了公子衍一眼,「郦鸢斗胆在这里向公子求个情,我这个姐姐自来心眼小,性子蛮,若是有什么得罪公子的地方,郦鸢在这里向公子求个情,还望公子看在郦鸢的薄面上,饶她一命。」 这是公开为郦千雪求情了? 众人看到这一幕,再联想刚刚,从一开始都是郦千雪颐指气使,反观郦鸢,从始至终都面无表情,麻木的承受这一切,如今又不计前嫌的给自家姐姐求情,这样的她,不得不说,让人心疼。 能出现在这里的人物,哪一个不是有头有脸的,谁家没点腌臜事?尤其郦鸢又长成这样,自然受到的不公比正常人要多,这一点,从郦千雪的反应看就已经清明了。 原本以为这郦洪涛的女儿个顶个的漂亮,倒是没想到,华丽的外貌下,居然隐藏着这样的阴狠的心。 不自觉间,所有人看向郦千雪的表情,都变了。 郦洪涛自然感觉到了这一点,可对比名声,明显保住她的命更为的重要,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公子衍没想到郦鸢会向那个恶毒的女人求情,当即眯着眼睛朝她看过去,「你确定?」 郦鸢苦笑一声,耸了耸肩,一副莫可奈何的样子,「我如今还姓郦。」 仅是这一句,就说明了太多太多。 见状,公子衍也不为难,点了点头:「既如此,那就交给你处置!」 公子衍一声令下,那些抓着郦千雪的人一把将她推倒在地,大病初癒的郦千雪,哪经得起他们这一推,踉跄几步就跌倒在地,如今天寒地冻,就算不磕破皮,只怕也擦红了。 她刚要开口,那边郦洪涛一记眼神扫过去,郦千雪不得不乖乖闭嘴。 公子衍唇角轻轻一掀,深深的看了眼趴在地上的郦千雪,漠然的走开了。 随着他的离开,围绕在他周围的那些不夜城人,也都顷刻间散了了个彻底。 当郦千雪被郦薇郦悦扶起来时,看向郦鸢和郦洪涛的眼神,是隐忍着夹杂着愤怒。 郦鸢本来就懒得与她说什么,原想拉着灵韵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不料,身后的某人显然属于狗改不了吃屎的类型。 第219章 【228】魅国皇帝 别怪她说话毒,碰到有些人,就和该如此。 说实话,她对郦千雪已经没有太多记忆了,即使再见面,也是那种懒得打量的类型,可是现在,她却逼的自己不得不正眼瞧她。 如今再盯上这张脸,只感觉她和记忆中那个雷厉风行的康王妃,有太多相似之处。 记忆中的康王妃,是个厉害的人物,即使生的全是女儿,可有本事能将后院那些女人管理的只生女儿,和足以可见手腕非比寻常。 郦千雪长得不差,今年虽然已经十三岁,但该凸该翘的地方,是一个也不落,在看她那张脸,一看就属于美艷型的。 若是将来能改改性子,还是有可能谋个好前程的,可惜她被宠的太过,有点不知天高地厚。 这样的性子,在康亲王府或许可以颐指气使,但出了康王府,肯买帐的人,就不多了。 从四国盛会到现在,郦千雪也算在江湖上走了一遭,受苦了吗?受了,还是受了大苦。 可是这性子,却似乎丝毫没有要改的意思,即使公子衍前面出手教训她,她似乎也没有明白现而今不是在康亲王府的事实。 「郦鸢,你身为康亲王府的人,整日和灵家庄的人混在一起成何体统?没看到爹爹、姐剑们在此?你就这样无视过去?你那贱人姨娘就是这般教你的?」 贱人姨娘? 郦鸢目光蓦地一寒,袖中的手紧紧的握住,这个蠢货,到了这个时候,还在耀武扬威? 找死!!! 郦洪涛见公子衍已离开,想到自己堂堂康亲王被自己的女儿逼的不得不低头,甚至事后,更是看也不看他们就要离开,身为原身的父亲,自是心里有太多的不平衡。 看向郦鸢的眼神也就夹杂了太多的不满,如今郦千雪这般一说,更加与他心中的某根弦引起了共鸣,当即也不劝解,就这般沉着脸看着她。 郦薇和郦悦虽然也是庶!c5,但活的可比郦鸢有尊严多了,两人虽然没有郦千雪那般的明**人,可也属于温婉、秀丽的类型,如今看郦洪涛与郦千雪都对郦鸢横眉冷对,连带着她们,脸上的表情也有些讪讪的。 郦鸢还没说话,一旁的灵韵却已经忍不住了:「哎呀我这个暴脾气,怎么还有人的脸皮这般的厚呢恩?要不要脸啊,嘿,就是说你们呢,你们这父女四人,要不要脸?问你们呢,要不要脸?」 「你,就是你郦千雪,鸢儿小时候你怎么欺负她的?你那所谓的王妃娘,又是怎么待她的?本来,本姑娘是不想旧事重提,可有人就是给脸不要脸,既如此,眼们今天是不是要打开天窗说亮话,好好的把这十年来发生的点点滴滴,在这儿跟你们捋一捋啊,康亲王?」 任谁看了灵韵不染纤尘的灵动外表,都不会联想到她有如此暴力的一面,而事实是,这就是灵韵私下里以来的真性情。 她可刚可柔,可高高在上成为人们心中的女神,也可以邋遢到让你不甘心相信那就是她,更可以暴力到如一个小混混。 她的性格会随着她的心情一变再变,说她是多面人,也不为过。 在认识郦鸢之前,灵韵看起来永远都是一副温婉端庄的世家嫡女标配样儿,活的很没有自我,可自打料识了郦鸢,才让灵韵的人生活的更加鲜明,更加靓丽了。 郦鸢所带给他们兄妹的改变,根本就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可对付这个郦千雪,却是三言两语能够搞定的。 果然,一听灵韵试图旧事重提,郦洪涛脸上刚刚装出来的委屈,立即土崩瓦解:「世侄女,有话咱们好好说,你看,这也好长时间没见了,不然,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聊聊?」 灵韵哼了一声,瞥了眼周遭那些眼底满是八卦趣味儿的人,嘴角勾出一抹肆意的弧度。 「聊?聊什么?聊你们父女俩是怎么欺负我这二妹妹的?对不岂,本姑娘可没这闲工夫,还有,什么世侄女?姑娘我可从来没听父亲说过,有康亲王,康王爷这么位世伯。您呀,认错人了。」 郦洪涛的脸剎那间青了紫了绿了红了,被一个小辈这样当众打脸,他无疑是掉价的,亦是丢人的,尤其让他气愤的是,周遭的人群里更是夹杂了各方的人马。 今天本就很丢人,现在,正可谓丢人丢到了姥姥家。 本来,还想利用『孝』字一说压郦鸢一头,没想到她身边有的是为她出头的人,这让早就打好算盘,想趁机威胁她的郦洪涛,很不是滋味儿。 怎么说着说着,这味道就变了难,郦鸢好端端的站在那里看笑话,而他们父女俩却被损的灰头土脸,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呢? 灵韵抱着双臂,就这样冷冷的看着郦洪涛,大有一副你不收手,姑娘我就奉陪到底的架势。 一旁的灵翊亦表情冰凉,随时都有可能爆发的样子。 郦鸢被他们一左一右的护着,逼的郦洪涛到了嘴边的话,不得不生生的咽了下去,拉起一脸不忿的郦千雪,灰熘熘的走了。 「就这么走了?哎咿……,这人可真够无趣的,害的爷好戏看不成了!」 玉痕有些遗憾的把手中的摺扇一摇,扇了两下,似是感觉有些凉风嗖嗖的吹过来,有点冷,冻得他倒吸一开凉气,『啪』的一声,又把扇子给合了起来。 尼妹,出来一趟连夏天都给错过去了,这扇子还是夏天出来时候的装备,现在,肯定是用不上了,还有他这身打扮,虽然依然不减他的风情,但对比他最爱的金衣,还是差强人意了些。 看看虽然晴了雪却不容易化的天,玉痕有些郁闷的想着,不知道还要等多久,才能离开这里。 郦洪涛虽然走了,可是关于他们康亲王府的八卦,却是不胫而走,传到了各个关注各国风向标的人的耳里面,这当中,不可忽视的,就是魅国的皇帝。 却说魅国皇帝,自来养尊处优的他,哪里经歷过这样大起大落的阵仗? 在四国盛会的时候还能威风一把,可沦为百里馥的阶下囚之后,虽然每日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但耐不住失去自由啊,尤其他这里还是重点看护对象。 再加之,他这身体,多少年未曾锻鍊过,这里的灵气再好,也架不住他停滞不前的身体机能。 修炼与他来说,已经没有特别的意义,是以,当别人都忙着吸收这里的力气,抓紧时间修炼的时候,他们这些不能修炼的人,可真的过着度日如年般的生活。 这好不容易被解救了出来,本以为是自己人,怎料却是从一个火坑跳到另外一个火坑。 他年轻的时候,也修炼过,可那个时候年轻啊,如今上了年纪了,再去黑作山脉上对抗魔兽,这不是玩命儿这是什么? 可惜,人家才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但凡有基础的,都被赶上了山,虽说是赶鸭子上架,虽说第一波就被刷下来了,但值得庆幸的是,有人保护的他,没有受伤。 这眼看日子就要熬出了头,不料一场大雪却把他们困在了这里,连带着的,外面的消息进不来,他们也传不出去消息,魅国皇帝的心里早就七上八下,焦灼不安。 尤其在听说龙帝国对他们的所作所为,不夜城的诸多保护之后,他对不夜城是充满笭恩之心的。 抱着多一个朋友比多一个对手强,他和天毒国皇帝都格外小心的应对公子衍,偏偏这个时候,冒出这么个不长脑子的,尤其还是他们魅国皇室的人,足以想像魅国皇帝的脸黑成什么样儿了。 郦鸢的婚事是他亲自下的,他自然明白郦鸢是何人物,但他不知道的是,这小丫头为何好端端的离家七年,当初郦洪涛告诉他是外出修炼,那么就今日所见,肯定不止是如此吧? 好你个郦洪涛,居然敢欺君? 魅国皇帝如今是阶下囚没错,但还没到改朝换代的地步,只要他一日还是魅国的皇帝,那他就有资格维护自己!b5淖鹧希当即命令人将郦洪涛叫到了跟前儿。 原本,他想着随便找个姑娘嫁到司幽国,应付应付得了,可现在不得了啊,这个郦鸢她不是没有价值,而是有相当的价值了,如若要不是圣旨已下,只怕早就收回成命了。 放着这么个好苗子不用,偏偏宝贝郦千雪那个蠢的,这个郦洪涛,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第220章 【229】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皇帝,终究是皇帝。 即使现而今被困在这小小的不夜城里,可一旦让他喘过来气,他的人马足不出户,也能掌控全场,尤其是他们魅国本部。 刚下山那会儿,他就已经了解到,康亲王府那个不打眼的小小庶女,却在这次拯救他们的过程中,立下这么大的功劳。 而郦洪涛这个蠢的,居然将这么好的苗子给推了出去,甚至还经由他的手,下了那道至今让他悔的肠子都青了的圣旨。 这些日子以来,他不断的想法设法,预备取消这道圣旨,亦或者让康亲王府的其他人代嫁,只为能拉拢到这位唯一一个能够造出丧尸病毒解药的少女。 可郦洪涛现在在做什么? 他竟然几次三番的惹恼她? 这样下去,哪里还需要他出手? 恐怕郦鸢自己就已先一步断绝了这边的一切往来关系。 今天她能说出脱离父女关系的话,明日一旦给她机会,她就会不顾一切的与康亲王府一刀两断。 到了那个时候,别说拉拢了,只怕魅国将来也会被她一併仇视之,这绝不是他想要的效果。 「去把郦洪涛给朕叫过来!」 提及自己这个不知道堂了几辈的堂兄,魅国皇帝郦权是满心的厌恶,如若不是看在梅妃郦千媚,郦洪涛长女,还有他那尚存的几分复杂的关系网的面子上,只怕早就被他踢出皇亲国戚的行列中。 他身为皇帝,自然不会去注意康亲王府一个小小庶女的成长,况且当初司幽国皇帝的目的也是为了给凤王找一个毫无根基的王妃,他就随手将这件事交给郦洪涛去办。 原本,他选择这个庶女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可是现在,事情却完全脱离了他们的掌控。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当初朕问你的时候,你怎么回答朕的?没有问题?这就是你所谓的没有问题?」 郦权一巴掌拍在桌案上,养尊处优的脸上因为震怒青筋直跳动,看的郦洪涛心勐然间一揪。 「皇,皇上,这,这微臣也不知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这孩子三岁的时候就离家出走,迄今未归。半年之前,还是在灵问天的寿宴上,遇到了身为灵家庄大小姐侍女的她,那个时候,她表现的,根本就不像现在这样……,」 郦洪涛也非常的恼火啊,想到当初自己如何威胁郦鸢,恐吓她,甚至拿她姨娘来威胁她,现在这脸就火辣辣的疼。 他相信,那个时候,她绝对有实力完胜他,可偏偏她没有这么做,如今想来,后嵴背忍不住发凉,倘若郦鸢真的要对他做些什么,只怕,他也是无力去阻止的。 还有在黑暗之林中…… 郦洪涛简直不敢往下去想,他现在无比庆幸,还有这么一个『孝』字压着她,而她亦还有一点点良知,才使得他今日能够活着站在这里。 但凡她有一丝一毫的弒杀之心,他相信,今日就不会是这个局面。 想到这里,他的心,又不是滋味儿了,这个孩子,他到底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怎么?现在才想起害怕了?什么灵家庄大小姐的侍女?就凭这身本领,哪里会是侍女才能拥有的?」 面对郦权的咄咄逼问,郦洪涛感觉自己快哭了,委屈的。 「皇上,微臣是真的不知这丫头的本事啊,当时灵家庄的事,您也是知道的,那魏王派人去灵家庄偷药,毁了灵问天的寿宴,那丫头也没机会展示她的本领,后来,微臣将她劫了出来,也是相当的顺利,根本就不知……,」 「哼,以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也不迟。」郦权突如其来的话,让郦洪涛勐然一愣:「皇上,您的意思是?」 郦权突然欺身上前,唇角勾勒出一抹势在必得的笑容:「以前不知道也就罢了,现在就凭郦鸢这灵家庄二小姐的身份,就足以奠定她不可取代的地位,朕这么说,你可明白?」 郦洪涛心中一突,有了一个不好的预感,「皇上,您是要……?」 郦权目光温和的看着他,可就是这样的目光,却让郦洪涛寒的浑身冰冷。 「圣旨是已下,郦鸢的名字是已昭告天下,可若是她出点事呢?将来这新娘的人选,还不是在我们的手里?司幽国皇帝那里,必然能够与我们达成共识,毕竟,他可不希望自己未来的弟媳,是一个这般有本事的人,你说呢?」 他说的这般明白,郦洪涛若是再不懂,可就真的可以去死了。 「那,那皇上属意的人选,是,是?」 郦洪涛艰难的咽了咽口水,不知怎么的,他突然想到了郦千雪。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见郦权的目光剎那间一锐:「像郦千雪这般没脑子的闺女,你还是别来祸害魅国人了,将她丢出去,相信卫瑜琛会十分的满意。」 郦洪涛一听此话,原本跪着的身子,剎那间坍塌,他呆呆的看着郦权拂袖离去的背影,只觉的心一阵阵的发寒,手脚更是不受控制的哆嗦起来。 郦鸢,郦鸢,他口中不断呢喃着这个名字,恨得一双拳头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皇上的意思很明白,让他用郦千雪去换郦鸢,在他看来,康亲王府好像是没折损什么,未来还有可能与司幽国的凤王府牵上关系,可只有他自己知道,郦千雪才是皇上口中,真正的弃子。 不,就算这个女儿再怎么不好,那也是他的女儿,是他嫡出的女儿,他怎么捨得让她流放司幽国,成为别人眼中名副其实的弃子? 可皇上的意思,却是这般的明白,如果他不照做,那么康亲王府会抵得上郦鸢一个人的价值吗? 郦洪涛思前想后自嘲的发现,早在郦鸢成功研制出丧尸之毒的解药之后,她的价值已是无法估量的了。 谁知道下一秒,出了不夜城,甚至外面的世界,会不会被这种可怕的病毒所感染? 留着郦鸢,那等于是留命啊,这样珍贵的所在,哪里是他小小的康亲王府所能取代的? 哈哈哈,他扬天大笑,笑出了无尽的悲哀,更笑出了这项任务背后的绝望与无奈。 同一时间,在灵翊兄妹俩分配的宅子里,灵翊脸色不大好的看着对面的姐妹俩:「今天,我在人群里,看到了皇上的人。」 郦鸢听后,却连眉毛也没皱一下,「我知道,迟早有一天我要面对。」 纸包不住火,这是迟早的,毕竟,这丧尸之毒,并不是普通的毒,那可是比瘟疫还要可怕的所在,她能研究出抗体,已经向世人证明了她的实力。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郦鸢抿了抿唇,淡定的看着自己的哥哥姐姐:「不着急,等出了不夜城回到灵家庄再商量也不迟。」 毕竟,计划永远也赶不上变化,而且她有预感,只怕中间还要出岔子。 其实,她心里还是抱着一线希望的,在她看来,魅国皇帝与司幽国皇帝似乎都忽略了一个人。 那个人,在最开始表现的的确不在意,可是在知道她的价值之后,他还会允许他们在老虎口中抢食? 呵呵,如果卫玠连这桩婚事都守不住,那她也没什么好期待与他合作共赢什么的。 这件事,还是由卫玠自己去处理比较好,而她,可不想再出什么风头了。 她和卫玠之间发生的事,灵翊、灵韵还不了解,而她暂时也不想让他们太过忧心,索性以这个藉口搪塞过去。 如果她的未来真的无法自己选择,而必须要在魅国和司幽国这边选一个的话,那么她宁愿选择卫玠,毕竟,他们两人早已熟悉,而且深知彼此想要的是什么,这样合作起来,也是事半功倍的效果。 相反,魅国除了能够利用她,还能做什么? 尤其是康亲王的那张脸,现在想起来就噁心的作呕,等她回到魅国,第一件事就是调查她的身世,她就不相信世界上真的有这般心狠的亲生父亲。 灵韵好不窝火,想到这一连串的事情,都是因那场寿宴,她就止不住的自责。 「早知道,就不该带你下山,你若不下山,哪里有这么多事?我们关起门来,还过我们的小日子,平平安安,与世无争,可是现在,你分明成了他们口中争相去夺的肥肉啊,鸢儿,我们决不能看着你这样任他们哄抢,而什么都不做!」 第221章 【230】大开方便之门 「姐姐,你家鸢儿可不是这般任人宰割的人,再说,我迟早要长大,迟早要独当一面,如何能一辈子活在灵家庄的羽翼下?」 郦鸢从来都不是安与享乐的人,前世不是,今世,更加的不是。 不然,也不会有今日的凤池山庄的存在了。 偏偏,在时机不够成熟之前,不能将这些话告知哥姐,只能歉然的看着他们。 灵韵如何不知这一点,就算是如今的灵家庄,药王谷,也不敢保证一辈子都脱离这个让人不安的世俗大染缸。 「那你,你总得给我通个气吧?」 灵韵早就习惯了郦鸢在身边的日子,如今这丫头说离开就离开了她的怀抱,别说精神上,就是身体的本能也是接受不了的。 郦鸢见状,无奈的朝她道:「姐姐,你觉得卫玠会放任他们这样对付他吗?」 灵翊俊容一凛,与灵韵飞快的交换了一个眼神,「你的意思是?」 郦鸢双手一摊,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我现在嘛,倒是无所谓,去哪一边都行。」 灵韵见状,白了她一眼,「你这鬼灵精,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快说,你到底怎么想的?」 无所谓?无所谓你提卫玠做什么? 这丫头,难不成不知道自己的心早就歪到了卫玠那里去? 「很简单啊,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而我,就是这个渔翁,谁赢了,我跟谁!」 灵韵一巴掌拍到她的脑门上:「胡扯,难道那老皇帝让你入宫,你也跟?」 郦鸢面色刷的一变,对着灵韵欲哭无泪,「呸呸呸,姐啊,你就算再玩笑,也不能这般诅咒你家妹子啊!」 灵韵美眸一翻,「让你矫情?说,你和那卫大魔头,是不是达成什么了?不然,你这表现的也太淡定了吧?」 郦鸢自嘲的指着自己的脸,「我说姐,你是不是忘了你家妹子长什么样了?就这脸,进凤王府已经实属高攀,你还指望我进宫?别笑掉大牙了,我和卫玠能有什么计划?现在没有,将来嘛,说不准!」 他们之间是有一些互动,他也欠了她好几条命,但是,若是用在这个条件交换上,就太不划算了。 她瞧得出来,卫玠对她很感兴趣,当然,所谓的兴趣不是指的她这张脸,或者这个身体,而是她的本事。 只要他对她感兴趣,那么,她就有信心他不会就这样放了她。 否则与他来说,损的不止是他的脸面,还有他的身价。 对于凤王卫玠来说,如若拉她上贼船,那日后的身价,可不止是现在这样了。 她对自己有信心,才会这样的淡定,可他们家哥姐,显然误会成另外一重意思了,不得不让她指着自己的脸,提醒他们这个不容忽略的事实啊! 在这个看脸的世界,不管是现代还是在古代,你的一切未来,都与这张脸有着很大的关联,不说十成十吧,至少占八成,剩下的两成才是你奋斗的本元。 她如今勉强已经占了两成,可是剩下的八成,却不是简简单单就能让人忽视掉的。 哪里想到,灵韵听后,却沖天翻了个白眼儿:「还以为什么呢,你这张脸怎么了?黑黑的,胖胖的,摸着还带感,站在一众如花似玉,美白美白的美人堆儿里,那绝对是最最吸睛的所在啊,皇帝和卫玠就算想不注意你都难,你可是堪比国宝级的啊,他们不要,老娘要!」 一听灵韵说话越来越不靠谱,郦鸢眉毛一抽,一巴掌拍在她的手腕上:「起开,你这是损我呢还是损我呢?不带这样的啊,好歹我现在也是你名义上的妹妹,不许这般欺负我,否则我告诉爷爷去!」 「呀呵,还没举行过宗大礼,你可就威胁上了?哥,你来说,这丫头是不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灵翊无奈的看看这个,瞧瞧那个,头疼的捏了捏眉心,「行了,这知道的你们俩在斗嘴,不知道的呢,还指不定怎么想呢?既然妹妹已经有考虑了,我们也不再多说什么,但是前提是,有什么需要,尽管提,灵家庄永远站在你身后。」 郦鸢最是感动这一点,无论何时何地,她的哥哥姐姐,总是这般无条件的相信她,这份笃厚的感情,甚至比亲兄妹还要亲昵,有时候她甚至想,自己会不会就是灵家庄那已逝的二小姐? 不然为何与灵家庄如此的契合呢? 广场上的争吵,自然也逃不过卫玠的眼界,更甚至,他连郦洪涛与郦权的打算,都已经握在了手中。 听着青辰他们打探来的消息,卫玠面上虽然看不出什么,可是敏感的青辰却感觉周遭的空气一点一点的冻结,让他们下意识的打了个噤。 「王爷?」 青辰小心翼翼的凝视着他的脸,卫玠淡淡的回头:「什么时候启程?」 青辰微微一愣,显然没想到自家七哥会岔开了话题,当很快,就明白他的意思了。 「您现在的伤势,还不宜移动,半个月后,腊月十五出发,您看可好?」 腊月十五? 十五天时间,恐怕赶不到京城,若是错过了今年的春年,皇位上那位,还指不定闹出什么么蛾子。 可若是时间太赶,他的身体,也的确受不住。 「其他人呢?可定了时间?」 青辰接口,「定了,定在三日之后,腊月初一后相继离开。」 如今天已放晴,路面虽然泥泞,但也好过被冻了一层又一层的地面安全,这些人早就按耐不住,恐怕要想法设法的离开。 「郦鸢那里呢?」 青辰摇摇头,「暂时没听到她的安排,不若一会儿郦姑娘来了,属下问问?」 「不必,本王自有打算,你下去安排一下,司幽国的人可随着他们一起离开。」 这是要分两批人离开的意思? 听到这里,青辰面上一喜,「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只要他们家七哥不逞强,让他做什么都行。 傍晚,各国具体的消息传了过来。 伤势较重的,留在不夜城继续养伤,伤好之后,自行回国。 其余人等,随各国人马,相继离开不夜城。 这批人马中,并没有郦鸢和卫玠。 郦鸢留下的理由很简单,她的两个病号虽然离了她都能活,但为了安全起见,她还是决定留下来保驾护航到他们恢復八成为止。 毕竟,他们不是普通患者,一着不慎,就有可能满盘皆输,之前所有的努力都付诸东流。 她既赔不起这个后果,多留些日子又有何妨? 灵家庄方面,介于郦鸢,兄妹俩商量后,也决定留下来,等郦鸢一起回归。 以玉痕、华贸等为首,在四国盛会大放异彩,又在黑作山脉收穫不菲的这些后起之秀,也不知基于何原因,并没有随大部队一起离开。 旁的人倒好说,都是各国说一不二的人物,他们决定的事,谁敢阻挠? 不夜城都没有往外赶人,他们这些下属,自然没理由去劝自家主子。 但郦洪涛不同啊,既然接了皇帝的命令,他怎会允许郦鸢独自留下? 可无论他怎么劝,郦鸢都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如此油盐不进,可把他气了个够呛。 无奈之下,只能几次三番的到她的药堂堵人,郦鸢见他如此,也是烦不胜烦,索性没有把话说死。 「你先回去,我还有事要处理,出了不夜城,我就回康亲王府。」 算是回应了他所谓教导宫中礼仪,备嫁一说。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回去,不过是想调查自己的身世罢了,与那劳什子的宫中礼仪,可没半毛钱关系。 郦洪涛听她如此说,知她到底顾念那道圣旨,就没再强逼,先一步离开了不夜城。 未来的十天里,不夜城可谓热闹非凡,且不说那些要走的人,便是连公子衍也忙得脚不沾尘,收钱收的手软。 郦鸢干脆跑到卫玠这里躲清闲。 「疯了,都疯了,这些土包子,一个个的,怎么什么都往家里买?」 因为已经定了归期,不夜城自然也不放过这么好个赚钱的机会,各家商铺都将自家店里最好的东西摆了出来,甚至就连刚刚修復好的纸醉金迷,也为这些人大开方便之门。 看着一箱箱货物装载到马车之上,郦鸢不由撇嘴:「这路这么难走,还拿这么多东西,真是一群没出过门的蠢货!」 第222章 【231】正因为贴心,老子才不爽! 大雪下下停停,地面冻了一层又一层,其艰难程度他们这些常出门的人不用走,也能想像的到。 即使新开闢出来的这条路比山路好走很多,但与官道相比,还是差上很多,崎岖不平是首要,泥泞湿滑是次要,倘若在加上车马女眷,这次回程之路,只怕要比他们想像的要艰难的多。 这样的情况下,轻装上阵无疑是最好的选择,可是看着他们疯狂的採购,马车堆了一辆又一辆,郦鸢除了摇头,便只剩下了摇头。 反倒是卫玠,比较能理解他们的心情:「这些人有生之年能在不夜城住上两三个月,那是何等的风光?倘若不带一些纪念品回去,怎么对得起他们这几个月所受的苦?」 郦鸢嗤笑一声,「风光?那风光背后呢?剩下的是什么?说来说去,还不是想要买些东西装装门面,好遮掩他们成为阶下囚的事实?」 可是,纸终究包不住火,事情的真相早晚会大白于天下,到了那个时候,他们很有可能从怜悯的对象变成嘲弄的对象。 这就好比有些公务人员请病假出去旅游,旅游就旅游嘛,你丫的发什么朋友圈?事迹败露之后,面临的却是被开除的结局。 所以说,装逼是要付出一定代价的。 「那为他们创造机会的公子衍呢?岂不是打破了不夜城自古以来的规矩?」 卫玠的反问,却让郦鸢觉得可笑:「商人重利,这是他们发家的根本,不夜城这次受损严重,公子衍想方设法的减少点损失,似乎也无可厚非吧?再说,规矩是人定的,倘若墨守成规,那是迂腐。自古以来,迂腐的只有穷酸秀才,商人若是沾染上,那他离破产也不远了。」 「而且,不夜城的规矩也并没有破坏,该怎样还是怎样,人家没有趁机提高价格,更没有将限制购买的商品大肆的开放,说明此人还是有原则性的,倘若因为这最后几天,造成哄抢,那也说明不夜城的东西不过尔尔,物在与稀才会体现出他们的价值!」 郦鸢的说法虽然听上去有那么点点道理,但她无条件为公子衍辩护的这个态度,却让卫玠心里很不舒服:「没想到才不过半个月的时间,公子衍就成功的收服了你。」 郦鸢听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儿,「拜託,这怎么叫收服?姑娘我是那么容易臣服别人的人?」 卫玠冷笑:「本王瞧着你们相处的还挺愉快嘛,这到点儿的时候,熘的比兔子还快!」 每天上午她在卫玠这里,下午就要去公子衍那里,她忙得比孙子还孙子,这货居然还在这里说什么风凉话? 真是气煞她也! 只顾着生气的某人,完全没有听出此时此刻的她,俨然已经被某人盖上了私有的专属章印,当他的私有物被他人觊觎的时候,所表现出来的不满与嫉妒,就是他如今的这个样子。 郦鸢没有听出,可不代表其他人听不出来,这当中尤为与他们走的最近的青辰,更是因卫玠酸的掉渣的话,惊得眼珠子险些没掉下来。 老天,难道他们家七哥每天中午食不知味儿,是因为这七姑娘去了公子衍那边,而不是陪在他这里? 「今天中午,你还要过去?」 果不其然,下一秒他们家七哥阴测测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正在整理密函的青辰不由自主的放慢手中的速度,竖起耳朵听内室的动静。 郦鸢几乎是想也不想的就点了头,「对啊,他今个儿上午忙,中午有时间,我还要,」 「你答应给我做的午膳呢?」突然,一道咬牙切齿的声音打断了她。 郦鸢扭头,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怎么了?可是最近的饭菜不合味道?不对啊,你的饭食都是我亲自过问并交代下去的,之前你吃的挺欢快的啊,怎么今天?」 说着,不由自主的走到卫玠面前,伸手,探上他的额头,试了下温度后,拧眉,又去探脉搏:「奇怪,不烧啊,你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明明是一双再普通不过的小手,甚至还比普通人的要胖要黑,可这柔软的程度却让他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松懈下来,就连触手的温度也恰到好处。 她就这样近距离的站在他的床榻前,近的他能够清晰的闻见她身上与众不同的药香味儿。 他留恋这种味道,更留恋特属于她的触感和温度。 如果就这样一直保持下去,该有多好? 当这个念头冲击到他的大脑时,卫玠的大脑『轰』的一下炸了开来,瞳孔也随着这股冲击力骤然一缩!!! 老天,他在想什么? 他竟然迷恋她的味道和触感? 哈,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不,这怎么可能呢? 这绝对不可能,这不是他,他可不会干出这般愚蠢可笑的事。 当即把脑袋一甩,一巴掌打开郦鸢的手:「本王没有哪里不舒服,」 摸着被他打的微微发烫的手背,郦鸢一副『狗咬吕洞宾』的架势,「没有就没有,你打什么呀,痛死了,你可真是,真是,」 真是了半天,也没胆儿将狗字吐出来,她相信,她要真说出了那句话,只怕就不止是挨打这么简单能了的了。 只能气的跺脚:「没有是吧?既然你好得很,那我就不留在这里碍你的眼了!」 『嘭』的一声响,当清晨从隔间的书房中跑出来的时候,哪里还有郦鸢的影子? 往内室一凑,一个枕头就朝他的脑袋的飞了过来:「滚!」 青辰吓得脖子一缩,立即跳离三米开外的安全地域,呆呆的站在原地,久久无法回神儿,脑中不断回想着的,却是两个人幼稚无比的对话。 尤其是他们家主子,明明是想留人,结果呢,却生生的把人逼走了。 「七哥,你想吃七姑娘做的饭,你就直接开口说嘛,何苦这样挖苦人,还把人给赶走?」 内室一片安静,没有回应。 青辰见状,小心翼翼的接着道:「七哥,你是不知道,七姑娘在你昏迷的那段时日,可是真正的衣不解带的照顾你啊,那个时候,我们四个还在1号城,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等她通知我们的时候,就已经是半个月之后的事。」 「七姑娘对七哥你,那绝对是问心无愧啊,可她毕竟不是只有你一个病人,还有公子衍呢,我知道七哥看不上旁人的手艺,可你也得让人家偷个闲吧?好不容易喘口气,再把人给累着了,那谁来给七哥看诊?」 「像人家这般贴心为病人的大夫,你去哪里找啊?」 …… 正是因为贴心,老子才不爽! 念头一闪过,卫玠的眉头再度拧了起来,可脑中不断回想着的,却是郦鸢用同样的方式照顾公子衍的画面。 随着他的目光越来越阴沉,一抹幽暗的气息正不断的蔓延扩散开来,这让站在门外的青辰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老天,还真的生气了? 事实上,卫玠的确是气了,可却不是因为郦鸢,而是因为他自己。 他惊恐的发现,郦鸢已经不自觉间融入到了他的生活,让他下意识的将她纳入到羽翼之下,成为他身体上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这种强烈的占有欲,虽算不上情,却可怕的成为了习惯。 像他这样的人,最害怕的就是与某个人牵扯,成为彼此的习惯。 曾经,他习惯母亲的照顾,贪恋母亲的怀抱,可是最后呢? 她却死在了他的怀抱里…… 郦鸢,这个其貌不扬的少女,能够一举打破他尘封已久的心,让他不由自主的注意到她,并为她紧张,卫玠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不是一个好预兆。 这么多年来,他在乎的人,从来都没有一个好下场。 母亲是,外家是,就连他自己,亦然。 这个郦鸢,是医学界难得的人才,倘若跟了他…… 卫玠烦躁的甩了甩头,试图甩去满头愁绪,可是他郁卒的发现,有些人,有些事,一旦驻扎,绝不是你想甩,你想忘,就能够驱逐的。 当郦鸢顶着臭脸跑到明月山庄时,管家告诉她公子正在安排事情,郦鸢也不着急,自顾自的跑到厨房,「今个儿做些什么好吃的?」 如果卫玠知道郦鸢之所以每天中午都往明月山庄跑,不去陪他那个可怜人,是因为受不住他清淡的菜餚,而贪吃公子衍这边的美味佳肴,不晓得会不会气的内吐血? 第223章 【232】怎么?你还想跟爷抢食吃? 厨房的人一看到郦鸢,就熟稔的打招唿:「郦姑娘来了?公子倒没有特别的吩咐,不知姑娘有何好的想法?」 郦鸢来的次数多了,早就与厨房的人打成一片,而且大家都知道她是唯一一个被公子允许同桌用餐的客人。 这样特殊的存在,即使她其貌不扬,谁也不敢得罪她。 郦鸢想到自己刚刚在某人那里受了气,不找个方式发泄一下,委实对不起自己。 当即开口询问:「你们家公子吃不吃辣?」 「公子的身体,委实不太适合太过辛辣的食物,就是不知道现在,是否?」 郦鸢勐地一拍自己的脑袋瓜:「瞧我这记性,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记了。」 以公子衍现在的情况,别说辛辣了,连油腻都不能沾染,可她这些日子在他这里吃到的,虽不辛辣,但却油辣,这…… 「你们之前怎么不提醒我一下,你们家公子爷这些日子陪我用饭,岂不是?」 厨房的大厨立即道:「郦姑娘别担心,公子自来习惯了清淡的食物,是以即使他不吩咐,他面前的几道菜,都是长久以往,单独做出来的。」 这般一说,郦鸢更自责了,在一个病人面前大吃大喝,这是何等的罪孽啊? 可笑她之前只顾自己,居然把明晃晃坐在自己面前的病人给赤果果的忽视掉了,委实令她汗颜的很。 若是卫玠知道,公子衍什么都没做,就让郦鸢对他产生了自责、内疚,反观他的一句话,一个动作,就让人家对他恼恨上。 两厢一对比,孰高孰低,立见分晓。 还真是,不够看的啊! 许是因为内疚,郦鸢这个懒蛋终于在时隔多天之后,入了厨房,亲手为公子衍做了一桌清淡可口的小菜。 看着一大桌色香味俱全营养丰富的病人餐,连待在大厨房多年的大厨,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再次看向郦鸢时,已经不仅仅是尊重,而是崇拜啊! 「没想到姑娘年纪不大,做菜居然还是一好手,这医术好也就罢了,竟然连厨艺也这般好,将来谁娶了姑娘,只怕是几辈子烧来的高香啊!」 郦鸢低头整理菜盘,听言,这才想起未来那个烧高香的某货,之前还在惦记她的厨艺,而今天,她却为别人做了一大桌菜,他若是知道了…… 想到这里,郦鸢的嘴角微微上扬,眼底蓦地闪过一抹狡黠,她随手分出六菜两汤,对厨房的人道:「这几道,麻烦两位帮忙送到药堂凤王殿下那里。」 厨房的人自是二话不说,照办,郦鸢整理好其它菜色后,命人送到餐厅,她自己则打道回药堂打算更衣。 泡在厨房一个多时辰,身上的油烟味儿委实不太好闻。 药堂 当青辰接过郦鸢令人送过去的饭菜时,激动的差点落泪,心想这七姑娘还真是菩萨心肠啊,前一秒还吵得不可开交,没想到下一秒就送来美食赔罪。 这般一对比,他们家爷好像未免小家子气了些。 「七哥,七哥,你看,七姑娘刚刚派人送来了可口的饭菜,这是她亲手做的,您要不要尝尝看?」 青辰将饭菜往旁边的桌子上一放,回头看卫玠。 当食物的香味儿不断的席捲屋内两人的唾腺时,原本躺在床上闭目养神的某人,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青辰一看,立即将托盘端了过去,只需一眼,卫玠就已确定这些散发着浓郁香味儿的饭菜,就是出自郦鸢之手。 没由得,心下溢出一抹暖意,这个女人,还算有点良心。 「她在哪儿?」 「呃……,」青辰声音一滞,七姑娘刚刚明明出门了,这些饭菜也不是在药堂的小厨房里做的,那…… 还不容青辰接着往下想,敏锐的卫玠就倏然注意到托盘之上碟盘的不同之处。 对比之前的碟盘,今日的碟盘,未免太精緻了些,当即眉头一蹙,漂亮的凤眸顷刻间闪耀出阴沉幽暗的气息。 青辰一颗心霎时拎起,这会儿才勐然想起,刚刚送菜人的话:「小的是明月山庄的人,这是郦姑娘命小的送来给凤王殿下的午膳,这可是郦姑娘亲自做的哦。」 明月山庄?明月山庄? 哎哟我的姑奶奶哎,你怎么跑到公子衍的地盘去给他们家爷做饭? 这,这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啊? 青辰悲剧的发现,他们家爷这次是被顺带了一把啊! 这丫头分明就是去给人家公子衍做饭的啊! 「明月山庄?」 好半晌,卫玠才阴沉着连开口说道,他语气淡漠,虽听不出喜怒,但表情却让青辰头皮发麻。 顶着巨大的压力,正要开口,却不想身后的门在这个时候被打开了,伴随而来的,还有郦鸢理所当然的声音:「是啊,我刚刚在明月山庄做了一桌子菜,那边的食材都是选用最好最新鲜的,对你们这俩病人的身体有诸多好处,我还特意给你们做了几道药膳,快尝尝?」 卫玠凤眸凝起,冷冷的看着郦鸢:「是吗?那还真是感谢你的煞费苦心,顺带给本王这么大的惊喜啊!」 「好说好说,反正做一个人也是做,两个人的也是做,是吧?」 郦鸢佯装没注意到他越来越沉的脸色,低头抻了抻衣服,顺着她的动作,卫玠这才注意到她好像刚换了一身衣服,虽然同样是一成不变的黑色,但明显,这就是刚换的。 卫玠心下一阵烦躁,看着面前的饭菜,更是一肚子火,按耐住想要掀桌的冲动,冷眼瞧着某人:「怎么?要一起?」 郦鸢想也不想的就拒绝:「哦,不用了,我还要去那边,既如此,就先行一步,殿下请慢用。」 青辰听了这话,忍不住冷汗直冒,姑奶奶啊喂,这话就免了吧,怎么还能说出来呢?你这分明就是刺激我家爷掀桌啊! 即使已经出了门,郦鸢仍能感觉到身后那两道恨不能将她灼穿俩洞的目光正死死的盯着自己,唇角不由自主的勾起,「哼,小气的男人!」 姑娘我大人不记小人过,就给你做一次饭又怎样,不过,这顺带的滋味儿,恐怕不怎么好受呢,呵呵哒,让你丫的打我,活该! 青辰几个看着郦鸢远去的背影,飞快的交换了一个眼神,心下不由自主的想到,这姑娘看来也是个记仇的啊,还好之前虽然对这位未来的凤王妃有诸多不满,但都没表现出来,现在她几次三番救他们,还有他们家爷,不满早就被感激所取代。 但未免将来受到莫名其妙的摧残,看来,在对待未来凤王妃的大小适宜上,势必要更小心才是。 青辰看着这会子熘得比兔子还快的几个人,暗暗咒骂一句,硬着头皮走了进去,瞟了眼表情没什么变化的七哥,小心翼翼的问道:「七哥?可要用膳?再不用,就凉了。」 卫玠目光倏然一锐,缠着绷带的手,突然抓住了托盘的边缘,吓得青辰立即阻止:「七哥,亲哥啊,这么好的饭菜扔了可惜啊,您就算不吃,赏给弟弟我也行啊!可千万不能冲动的掀了啊!」 卫玠的手劲儿蓦地收紧,勾唇,挑眉:「你想吃?」 他的语气很轻,轻的让青辰觉察不到他的怒意,只是那森冷的目光,却让他感觉手足冰凉,但面对美食的诱惑,还是大着胆子咽了咽口水:「想,想吃!」 在入住药堂之后,有幸尝过一次郦鸢的手艺,自那以后再去吃以前觉得好吃无比的不夜城的美食,就开始觉得食不知味儿。 如今好不容易又等到了机会,又怎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家七哥做傻事呢! 姑娘可是说了,浪费粮食是可耻的行为,他可不能纵容他们家爷无耻下去。 当青辰那张垂涎欲滴的俊脸赤果果的呈现在卫玠面前时,不知怎的,原本真的想要掀了一解不爽的他,突然改变了主意,看着自家弟弟,冷冷一笑。 「可以,坐下,伺候爷用膳。」 伺候,用膳。 不是陪,而是伺候? 青辰呆了一瞬,像傻子一样不满的皱眉,「七哥,这么多,你,你吃得完吗?」 给弟弟我留一口,就留一口也行啊! 没想到—— 卫玠抿了抿薄唇,眼角的冰冷让他的心勐然一紧:「怎么?你还想跟爷抢食吃?」 第224章 【233】遭人嫌弃的吻 看着自家七哥眼底的凶神恶煞,青辰就是胆子再大,也不敢应了他那句『抢食』啊,只能用哀怨的眼神看着卫玠,任命的做起了服侍小厮。 可美食的诱惑实在是太诱人了,每送入卫玠口里一口,青辰的口水就止不住的咽了又咽,那赤果果的眼神,饶是卫玠看了,也忍不住觉得威胁太大。 可谁让自己现在是木乃伊状,动,动不得,只能用自己百试不爽的眼神,威胁似得狠狠的盯着青辰看。 其实,就算这个时候青辰真的抢食了,只怕卫玠也对他莫可奈何,可他却不想因为这一顿,就毁了自己本可以辉煌的下半生。 正所谓伺候好了这位爷,将来才能有更多的肉吃,谁让他家这位七哥不是别人,而是神厨郦鸢光明正大的未婚夫呢? 当青辰这边乌云密布的时候,明月山庄那里却是一片祥和。 从外面回来的公子衍,诧异的看着这满满一大桌的美食,当她知道这是郦鸢的手笔之后,更加的不可思议。 「原本以为你说你会做饭,只是说说而已,倒是没想到,你会的还挺不少,这么多,都是你一个人做出来的?」 「哪有这么夸张,你的大厨可是给我打下手了,没有他们帮忙,我也做不出来这么多种类啊,快,尝尝看,好不好吃?」 「如此色香味俱全,怎可能不好吃?」 公子衍随手夹起一根油菜,入口,咀嚼,须臾,无比感慨的道:「一盘再简单不过的炒油菜都能让你做出大师级的水准,郦鸢啊郦鸢,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呢?」 郦鸢也不含煳,「琴棋书画啊,这些我可不会。」 事实上,她现在连毛笔字都写不好,翊哥哥韵姐姐可是没少拿这个笑话她。 「你真不会?」公子衍抬眸看了她一眼,「你连传奇王妃留下的手札都能看得懂,你说你不会琴棋书画?」 说出去谁信啊? 郦鸢摆手,「这可不能相提并论,哎?说到这个,你这里还有水笔没有?钢笔也行,还有铅笔,一样给我弄一箱子,这毛笔我可使不习惯,」 公子衍的眼睛里慢慢盈出了笑意:「我就说嘛,怎么这般好心的给我做饭,看来你的目的很不单纯呢!一样来一箱,这个口,也就只有你敢开!」 「一句话,给不给吧!」 郦鸢眉毛一扬,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公子衍无奈的摇头,「救命恩人的吩咐,小的怎敢拒绝?回头你走的时候,我会派人给你装箱。这下你可满意?」 郦鸢一听,蹭的一下跑到公子衍身边,在他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啪』的一下,在他的脸颊上啵了一下。 公子衍呆了一瞬,下意识的往周遭看,郦鸢忍俊不禁的看着他:「放心,这里只有我们两个,没人看见!」 公子衍立即掏出手帕,煞有其事的在脸上用力的划拉着,嫌弃的不行的瞪着某个幸灾乐祸的胖纸:「你恶不噁心啊,这可是公子我的初吻,若是被我的手下看到,只怕这屋里面已经晕倒一大片了!」 郦鸢不甚在意的摆摆手,一脸傲娇:「切~能得到本姑娘的吻,那可是几生修来的福气,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别人想要,我还不给呢!」 公子衍被她厚脸皮的话呛得直接喷了茶:「咳咳咳,咳咳,你觉得,你觉得哪个男人看了你这张脸能够亲的下去?」 若是换做旁人,或许会被打击的不行,可郦鸢早就练就了金刚不坏之心,撑得住任何的打击,毫不在意的耸了耸肩:「你丫懂什么?能对着这张脸亲下去的,可都是真爱,真爱!」 公子衍敛了笑意,凝视着她,半晌后,才憋出一句话:「鸢儿,不是我打击你,你要抱着这个目的,你这辈子恐怕都找不到真爱!」 郦鸢不恼不怒,只是淡淡一笑:「人生在世,哪里有那么多完美?上天赐给我这么妙的手指,助我悬壶济世,哪能再给我一张完美无瑕的脸?那样的话,就不是人,而是神了。就好比你一样,纵然有满怀抱负,身体跟不上,不是也白搭?」 公子衍愣了几秒钟后,似乎想起了什么,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涩,强笑道:「你说得对,这世上,哪里有那般完美的人?」 「哎哎哎,干什么啊,我说这话的本意是激励你,可不是来看你暗自神伤的,我的水平,你难道还不相信吗?有我在,你的痼疾自能够根除。说起这个,倒真让我想起一点,你这里,可有固元丹?」 固元丹? 公子衍凝神想了一会儿后,轻轻的摇了摇头:「没有,你要这个做什么?」 意料之中的没有,郦鸢嘆了口气,「这固元丹对你们俩的丹田有很好的补充作用,不管是血脉重塑,还是血脉修復,可惜,这类上品中的上品丹药,只怕是用钱也难买的。」 连不夜城都没有的话,那在四方大陆找到的可能性就微乎其微了。 不过—— 「我虽然没有固元丹,但是有固元丹的方子,你可要?」 原本暗淡下去的双眸,在听到公子衍漫不经心提及的一句话后,突然激动的无以復加。 一把抓住他正在往嘴里送的鸡丝粥,因为太过用力,某人先是被汤匙打到了牙,再然后竟被汤匙给呛了一下。 「我说,你,你这是不是太激动了点?」 郦鸢却不理他,「你,你真的有方子?固元丹的方子?」 公子衍怔怔的点头,「是啊,有,要不要这么开心啊?就算有方子又如何?你也炼制不出来。」 郦鸢只顾着高兴,却忘了最重要的一点,想要炼制固元丹,必须是宗师级以上的炼药师,而郦鸢,虽然医术毒术高,但却不是炼药师。 她没有这个资格。 郦鸢抿了抿唇,突然抬头看着他:「你可知道,如何才能炼药师?」 公子衍看出她的认真,而她的实力,也的确有冲击炼药师的可能,当即也不隐瞒:「很遗憾,炼药师工会在龙帝国,而你现在的实力,恐怕不能。得不到炼药师工会的检测,你是无法入门的。」 「为什么一定要去龙帝国?」 「因为龙帝国才有修炼灵力的最好条件与环境。」 限制,又是限制。 郦鸢这一路走来,听到的最多的与龙帝国有关的词语,就是限制。 当即心头不禁流露出一抹厌恶之色,「看来,我势必要更努力一把,才能进入这个高级的帝国了?」 怎料,公子衍却深不以为然:「龙帝国,并没有你们想像的那么好,多少人削尖了脑袋想要往上沖,却不知道,站得越高,摔得越惨。你还年轻,未来的路还很长,千万不要盲目的跟风,打好基础才是最重要的,我这样说,你可明白?」 郦鸢自然明白,同样的话,她在红邪那里已经听到过好几次,可换个人说,意思却差很多,尤其这个人,还是公子衍。 「我明白,但学无止境,加上到龙帝国还不知是何年何月的事,不若你先让我抄一份方子,让我研究研究?还有,你这里若是有什么好的入门秘笈,也一併给我看看呗。」 公子衍忍不住白了她一眼,「你还真是一点也不客气。」 郦鸢咧嘴一笑,露出满嘴白牙:「这是自然,我若成为了炼药师,将来你公子衍面子上也有光不是?」 「呵呵,那我还真得好好期待呢!」 公子衍被她的自信逗乐了,郦鸢听她这般一说,就定了心。 她现在无比的庆幸,能交到公子衍这么位如叮噹猫一样神奇的存在,有他在,将来她若是需要什么,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越想,心里越嘚瑟,嘴角就抑制不住的上扬,看的公子衍止不住的摇头,还说他是财迷,他看她分明比他还要财迷才是。 用过午膳,公子衍随口问风护法:「义父什么时候回来?」这都又过去半个月了,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 风护法微微犹豫了下,「启禀少城主,城主大人没有与咱们的人联繫,所以,暂时还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听言,公子衍沉默了,他知道,义父若是不主动联繫,他们的人自然觉察不到他的行踪,当即无奈的摆手:「罢了,反正这老头说话不靠谱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样,你那边一有消息,就告诉我。」 「是,公子请放心。」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花护法的声音,「启禀公子,玉痕玉太子求见。」 第225章 【234】低调的奢华 玉痕? 公子衍密而长的睫毛轻轻一颤,抬头看向风护法:「玉痕?」 风护法颔首:「公子没有听错,的确是玉痕玉太子。」 公子衍皱眉:「他来找本公子做什么?」 「公子若是不想见,属下这就去挡了?」 风护法察言观色,不料,公子衍却抬手:「来了就是客,更衣。」 他可以在郦鸢面前随意,却不能在玉痕面前随意,不是他瞧不上郦鸢,而是与玉痕太陌生。 因为客气,所以疏离。 玉痕一袭梨花白锦袍泰然自若的坐在正厅,漫不经心的轻扣茶盏,双眸却悄无声息的观察着这里的环境。 作为不夜城的禁地,明月山庄似乎出人意料的朴素。 对比外面的繁花似锦,这里可真真算得上『茅屋』了。 只是,能造就出那样神奇的不夜之城,又怎会让自己屈居这样的陋室? 玉痕认真的摩挲着茶杯的边缘,再看碗中轻漾的绿叶清茶,闻着扑鼻的茶香,须臾,嘴角扯出一抹意料之中的哂笑。 果不其然,连这待客用的茶碗都是前朝陶瓷届大师清石残留下来的珍品,可以想像,这小小的待客厅中,其他物价儿的价值。 难怪看着不打眼,却能给人一种深重源远的感觉,让观赏他们的人很难忽略掉。 就是这样看起来朴素无华的所在,却在细节上体现了主人的心境,看似没有什么存在感,却有着比那些只有光鲜亮丽的外表,更加低调奢华的内涵价值。 当然,一般人若是没有他这样的火眼金睛,只怕是真的会以为这些东西上不得台面。 由此可见,这公子衍心境偏低调,不喜浮华。 「少城主到!」说曹操曹操到,玉痕不经意的抬眸间,恰好看到一道纤瘦的身影朝他走了过来。 他算不上高,连一米六都不到,身穿月牙白缎袍,白玉簪随意的将乌髮挽起,五官算不上惊艷,却看起来十分的舒服,举手投足间流露出一种自然的淡定,这样的他,无疑,与明月山庄,是极其搭配的。 很难想像,就是这样的少年,那日出现在黑作山脉时,却是将自己掩在黑色的斗篷中,全身上下散发出一股冷淡高傲的气质,还有那发号施令者才拥有的威仪。 玉痕饶有兴味儿的勾唇,看来,这个小小少年,比他想像中的,还要有意思。 「在下玉痕,见过少庄主。」 听说他年纪不过十岁,可玉痕却从未小看过他。 「玉太子无需这般客气,请坐。」 在玉痕观察他的时候,公子衍同样也回视他。 传闻中,这位太子爷可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而为了奠定自己无与伦比的地位,更是将金字无所不在的铺展开来,吃穿用度,无一不是最好的,无一不是与金色有关。 每次出行,排场更是大到夸大其词,只怕是连皇帝都比不上他的排场。 但就是这样爱美爱骚包的他,却在金国有着不亚于帝王的威严,即使他花钱如流水,奢华气派,却也无人指责他,甚至这样的太子爷反而得到更多人的拥护与爱戴,简直匪夷所思的存在感啊! 今日一见,虽然他撤去往日金光闪闪的招牌,换上了一袭梨花白色的长袍,但凭这张妖孽的容颜,以及那身不容忽视的气度,依然遮不住那与生俱来的高贵。 相对于金衣灼灼,耀眼闷骚所带来的视觉冲击,很显然,换了一身衣装的玉痕完全改变了周身气场,出人意料的竟给人一种高贵典雅,不染纤尘的翩翩公子形象。 让人不得不感嘆,果然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 「不知玉太子此次前来,可是有什么事?」 玉痕微含笑意,「说来惭愧,到此多有时日,还未曾正式的与少城主打招唿,今日得空,特来拜访,莫要扫了公子雅兴。」 「玉太子客气了,说起来也是不夜城招待不周,让各位受苦了。」 「能得公子照佛,进入黑作山脉歷练,是我等的荣幸,何来受苦之说,公子大恩,我等自会放在心上,只是,在下有一点不明,还望公子给予明示。」 公子衍淡淡的看着他:「玉太子无需客气,请说。」 「不知道,公子是抱着怎样的心态,这样帮助四方大陆?」 其实,萦绕在他心头,始终有一个结,刚开始不夜城的立场他还有些捉摸不透,可自打他将他们放养到黑作山脉看似自生自灭之后,玉痕就觉得,此人的心是偏向四方大陆的。 不然,又何须如此煞费苦心的给予他们这么个机会? 能进入黑作山脉修炼,绝不是他们这等级别的人够得上的,可他们不但进入了,甚至还得到许多高手在暗中保护着,何德何能呢? 「玉太子此番前来,难道就是为了问这个?」 玉痕唇角一勾,「自然不尽如此,不过,这个问题卡在我心头已久,希望少城主能够不吝赐教。」 公子衍笑谈:「你想多了,我这么做,也不过是不想让四方大陆与龙帝国在我不夜城的地盘上产生大的纠葛,此次龙帝国不义在前,不夜城身为东道主,未尽全责,这般做,也不过是想尽力弥补,降低双方的仇恨值罢了。」 「好一个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公子的处理方式,的确让在下大开眼界。」 面对玉痕的嘲弄,公子衍却并不在意,「生意人嘛,自然有生意人的顾虑,好在此次动盪,没有给两国带来大的麻烦,至于出了不夜城的大门,各位想怎样争斗,都与我们不夜城没有任何关联了。」 「不夜城作为两大陆正想拉拢的对象,只怕公子想要置身事外,不大可能!」 公子衍淡笑抬眸:「这就不牢玉太子操心了,说了这么多,玉太子似乎还没言明此次前来的意思。」 公子衍并不想与他在这个问题上,有太多的纠缠,索性转移话题。 未免对方没了耐心,玉痕也不再兜圈子,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玉痕此番前来,是想与公子做一个交易。」 公子衍挑眉,面上不动声色:「敢问玉太子要与本公子做什么交易?」 …… 玉痕离开后,花护法颇为诧异的看着撑着下巴,斜靠在软榻上,若有所思的公子衍。 「据调查,这个玉痕也是一个不比卫玠逊色的危险人物,公子真的要与他合作?」 公子衍漫不经心的绕着指尖的头髮,「敢于和不夜城谈生意,此人必是已经做足了功课。我们虽然不是什么毒蛇勐兽,却也非任何人都能拉拢的到。你也说了,玉痕不简单,若能在双方互利互惠的前提下,卖他这么一个人情,将来与我们不夜城的发展来说,也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你可别忘了,义父的老巢,可是在燕国境内呢!」 将来究竟谁利用谁,还真的不好说。 花护法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他们家老城主的另外一个身份,当即明白了自家公子的打算。 三日后,滞留在不夜城的外人开始陆续往外走,腊月初五之前,基本上已经散尽。 较之两个月前的不夜城,如今的城基本上沦为了空城。 十日后,调养好身体的玉痕也打算离开。 郦鸢思前想后,找到苏虞、韩烬、韩硕、华贸、沈肆。 「几位哥哥的好意,郦鸢心领了,可是这次出这么大的事,哥哥们家里面的事想必也有许多要处理,不若还是早点回去与家人过个团圆年,我这边,有灵家庄在,不会出任何问题的。」 郦鸢这次毁了龙帝国的计划,基于凤芫的事再重现,是以几人谁也不放心,综合考虑之后,才会全都留了下来。 刚开始留下来,还可以说身上的伤未愈,但是这眼看着伤势已经好了七七八八,若是还不走,只怕又会惹来旁人的猜忌,郦鸢可不想临了了,还要暴露他们。 最终,架不住她的软磨硬泡外加威逼利诱,五人不得不答应她离开。 就这样,算上玉痕,一共六个人,除去苏虞之外,也算得上真正的患难与共了。 来时做伴儿,走时居然也巧合做了伴儿,可不有缘的紧嘛。 苏虞他们离开时,恰好是魅国干于三十二年腊月十五,距离卫玠受伤差不多一个月,鑑于某人的强烈要求,还有他身上伤口癒合的情况,郦鸢索性在这日,为他拆线。 第226章 【235】不夜城闭城谢客! 尽管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在拆线之后,看到身体周身遍布的已经结痂的伤痕时,卫玠的眼底还是飞快的闪过一道暗芒。 他的指腹轻轻的摩挲着上面的痂痕,不知在想什么。 看他低垂着头不说话,郦鸢还以为他是在意这些疤痕。 「你若是需要,我可以想办法将疤痕祛除,不过,需要些时日。」 没想到卫玠头也不抬的拒绝:「本王不需要。」 他连脸上的疤痕都不在意,又怎会在意这些地方的? 这些痕迹留在他身上,反而更能警醒他。 郦鸢不置可否的撇了撇嘴,检查了下这些伤口,看有没有发炎等情况后,对他叮嘱道。 「如今外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内伤却需要慢慢恢復,记住我的话,半年之内,不可以动武,明白?」 没有人比卫玠更了解自己的身体,郦鸢的话,并不是夸大其词,他十分清楚后果,以沉默算回应。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启程?」 原本是再简单不过的问话,却没想到到了卫玠这里,却好像吃了炸药般,阴阳怪气的看着她。 「怎么?这么迫不及待催本王离开,是怕本王误了你什么事不成?」 郦鸢莫名其妙的瞪着他:「若是怕你耽误我什么事,我还用等到今天?你别没事找事。」 卫玠双眸一沉,正要开口,青辰却不知从哪里窜出来,跑到卫玠前面,拦住他笑看着郦鸢。 「郦姑娘,你呢?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这里?不若和我们一起?」 郦鸢脸色微霁,「还不确定,需要一会儿去确认一下公子衍的情况,若是身体也能达到启程的条件的话,我们大概腊月十八就离开这里。」 「腊月十八啊,那正好啊,咱们一起走。」青辰想也不想的就跟上了节奏。 郦鸢横了他一眼,从鼻间哼了一声,「魅国和司幽国可不同路,还是各走各的吧!」 说着,扔下手里的绷带,就离开了药堂,不用想,也知道这会子去哪儿了。 青辰送走了郦鸢,回来后,一脸苦相的看着自家兄长:「七哥,哪有人这般追女孩子的?你那是追吗?你那分明是有仇吧?再说,郦姑娘若是与公子衍交好,对咱们将来,也是有好处的不是?」 哪里想卫玠一听此话,本就阴晴不定的脸这下算是彻底沉了下来:「本王还需要靠女人去攀关系?青辰,你是对你家七哥我没信心,还是认为,一个小小的不夜城,当真就有通天的本事了?」 青辰原意是想说与公子衍打交道,没有坏处,可看着情况,他们家七哥似乎又想歪了,当即苦哈哈的绷着脸解释:「七哥,我哪里是那个意思?我这不是告诉你,咱家未来的凤王妃才不大点儿,她懂什么啊?你,你也别太草木皆兵了些。」 郦鸢翻过了年才十一岁,十一岁虽然比十岁大了一岁,可还是半大的孩子啊,她会明白男女之间的感情才怪。 虽说自家七哥现在不讨厌她了,可也不能因为一个公子衍就给人家使脸色看吧? 卫玠听到这里,总算回味儿过来到底是哪儿不对劲了,感情这货是把他当成吃味儿耍性子的猥琐大叔了? 「我说,到底是谁草木皆兵?你也知道她多大,我就算再不飢不择食,也不会对一个毛都没长全的丫头动情吧?」 青辰哑然,「那七哥你这么紧张人家做什么?」 「本王什么时候紧张了?」 死鸭子嘴硬,也不知道谁刚刚阴阳怪气的讽刺人家呢,这会子又不承认了。 「好好好,你那不是紧张,你那是关心她,这总行了吧?」 都是指了婚的人了,在意就在意,干什么还不承认? 就沖人家几次三番的救你,你也该把人家放在心里面了。 就算不是因为男女之间的感情,也不应该这般恶声恶气的说话吧? 「本王那不是关心,本王那分明就是,」 「就是什么?」 「本王分明就是,就是教教她做人的道理,哪有那样随意对待病人的?公子衍是病人,难道爷就不是病人了?」 青辰无语,如果他是郦鸢,听了这话,估计得气的背过气去,这完全就是没事找事类型啊。 什么叫随意对待? 随意对待会伺候你半个月? 她怎么不去伺候公子衍半个月去? 可这话打死他他也不敢在他家七哥面前说起啊,只能讪讪的点头, 「是,做大夫怎么能一碗水端平呢,是该好好的教训教训。」 「你闭嘴,爷那是教训吗?爷那分明是为她着想。」 青辰:…… 是是是,你是为人家着想,想要问清楚人家启程的时间,在不耽误人家前程的前提下,早早的上路。 理解理解。 青辰真的要哭了,突然发现自家七哥在感情方面,完全就是一张白纸啊! 还好他们家未来王妃也同样如此,否则,这俩犟驴若是面对面相撞,可就苦了他们这些将来传话的人了。 当晚,郦鸢便来通知卫玠,她定于腊月十八出发,显然公子衍的情况也很稳定。 只不过,与消息一起来的,竟然还有公子衍也要随行的事实,值得安慰的是,公子衍的目的地不是魅国,也不是司幽国,而是玉痕所在的燕国。 「他去燕国做什么?」 卫玠的下意识的自言自语,也唯有青辰听到了耳里,「这个,还真不知道。不过,前些日子,玉痕倒是去拜访过他,您说,会与这件事有关吗?要不要查查?」 卫玠若有所思的垂眸,抬手阻止:「不必,」 虽然他对不夜城很感兴趣,也很想知道他背后是龙帝国的哪一股势力在支撑。 但现在,却还并不是时机。 确定好了日期,就要整装待发了,前几天郦鸢刚刚吐槽过人家,没想到轮到自己的时候,她还是被公子衍的大手笔给吓坏了。 三大车啊,整整三大车的货物,看的郦鸢眼珠子都要瞪下来了。 「这都什么东西?用得着一出手就三大车?你就算是豪也赖好低调点行不?这样,很容易遭人嫉恨的!」 没想到公子衍却不甚在意的摆了摆手:「看到有趣的东西,就给你塞了,塞着塞着,就满满三大车了,本想还想再给你弄几车的,后来想想,咱们也不是见不着了,不若下次见面再给好了。」 郦鸢差点泪奔,心想这个人救得值啊,瞧瞧,瞧瞧人家这大手笔,不用看也知道里面都是好东西,哪像某人啊,凤芫的时候欠她,现在还欠她,虽说那次拍卖会也坑了他不少,但哪里有人家公子衍豪啊! 这公子衍可真会做人,这样下去,她还是相当愿意继续与她合作的。 想到这里,她扬了扬手里的令牌,「话说,旁人出了这不夜城第二次进不进的来我不知道,但是我,你是不是应该给我开个绿灯神马的?」 公子衍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你连墨玉令都拿出来了,小爷我能不同意?」 郦鸢这才满意的勾唇,走到他身边,挤眉弄眼的问道:「喏,既然咱关系这么好,你是不是也应该把咱们不夜城在四方大陆的暗桩给我?将来我也好往里面存钱不是?」 公子衍早就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不然她当初也不会往她的银行里进了,当即回了句:「该给你的,全都在这几大车东西里面,你回头看看就知道了。」 「那感情好啊,这么几大车,就这么拉出去,也太扎眼了,我还是先收起来比较妥当。」 说着,已经一点不带客气的收进了自己的储物袋,笑的双下巴都出来了。 腊月十八,不夜城城门大开,送走了最后一波人之后,就城门紧闭,闭关修炼去。 而公子衍、卫玠、灵家庄三方人马,在艰难的走过那段最泥泞的道路之后,就此分道扬镳。 本以为怎么也得告别一下的灵韵,有些不太理解卫玠与郦鸢的相处模式:「你们,就这样分开了?」 郦鸢正在沏茶的手一顿,奇怪的看了眼灵韵,「不然咧?我还要抱着他的大腿求别走?姐,别逗我了!」 「你这死丫头,你明明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你想啊,你们再见说不定就要成婚了,在此之前,你们难道没有什么话需要交代?」 第227章 【236】回归灵家庄 沟通? 该说的都已说清楚,再说,就显得累赘啰嗦了。 郦鸢轻轻摇了摇头,给灵韵递去一杯茶,自己也端起一杯,却没有回答灵韵的话,反而环顾四周一脸满意。 「还是公子衍会做人,瞧,给咱们的马车又大又舒服,还保暖,茶水点心一样都不少,这次救人救得好,救得好啊。」 「你这丫头,一说正经事你就转移话题,我认真的问你呢,你若真的不想嫁,爷爷那里肯定会有办法的。」 凭着灵家庄的声望,解决这件事,也不是不可能。 他们灵家庄未来的二小姐,怎能委委屈屈的嫁了? 别说她不同意,就是灵问天那里,势必也要过问一番。 当然,前提定是要遵循一下郦鸢的意思,在他们的眼里,这丫头打小就很有主见,对于她自己的婚姻大事,她必然不会这般轻率的决定才是。 郦鸢抱着温暖的茶杯,深深的吸了口满含热气的茶香,侧头看向自己的姐姐。 「这件事若是放在以前,很简单,很好处理,因为我没有价值嘛,若是灵家庄出面,也会轻而易举的拿下。」 「可是,经过了这么多次的磨难,郦鸢的名字已经不仅仅代表了她这个人,姐姐以为,魅国的皇帝会眼睁睁的看着我这口肥肉被他人叼走?」 郦鸢说到这里,眼底溢满无尽的嘲弄:「还有我那个爹,一直死咬着不丢口,这次回去,还不知道横生出多少枝节,咱们先静观其变,不急。」 灵韵何等聪明,只稍微微转动,就想到了这当中的关键:「所以,你是在等卫玠出手?」 郦鸢唇角微勾,「姐姐,我也想好了,与其被动于魅国皇室之手,我宁愿嫁给卫玠。」 起码,在他这里,她不会受到慢待,这是他当初给她的承诺,她相信他不会食言。 但是,如若她真的到了魅国皇帝的手里,会面临怎样的抉择,就真的不太好说了。 到时候,即使有灵家庄在,也未必能够全身而退。 当然,最坏的打算不过是让郦鸢这个身份消失,以凤池的身份继续存活,但……那是她的底牌,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会那么做的。 「那……他能做到吗?」 郦鸢现在有多吃香,即使灵韵只限于听说,却也能够想像得到将来所造就出来的一系列利益反应。 因为她是他们灵家庄的二小姐,是爷爷和爹爹赞不绝口的人,这样的人才,谁有了机会,都不会轻易撒手。 可卫玠,会为郦鸢冒这么大的风险? 没想到,郦鸢不但没有任何负担,反而挑着眉看着灵韵:「姐姐,如果你是卫玠,你会放走这个明明已经吃进口,只待吞咽的肥肉吗?」 灵韵愣了一下,秀眉轻轻一蹙,「这个凤王,我还真不太了解,不过据我所知,他和他哥哥的关系似乎不太好,这次司幽国的皇帝阴错阳差给他挑了个最优秀的弟媳,想必心里正呕的不行,」 「若是康亲王和魅国皇帝回去再一合计,只怕这两国皇帝,真会无耻的做出什么来,妹妹啊,你的这场婚事,从不夜城出来之后,明显的,变味儿了!」 郦鸢随手扔了一颗花生米入口,一脸淡定的道:「所以啊,就算这件事捅破了天,那也暂时和我没什么关系,如果卫玠连这桩婚事都保不住,那他这所谓的战王,也可退位让贤了。大不了到时候,我自己再想办法呗!」 灵韵看她是真的不在意,不由掩着嘴轻笑:「看样子,妹妹是十分看好卫玠,啧啧,真没想到啊,这次魅国皇帝的乱点鸳鸯谱,反而让你看准了他呢,快说说,我不在这些日子,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瞧姐姐说的,不过是互利互惠罢了,就你妹妹这模样,我这辈子是不敢期待能找一个如意郎君了,只要他不为难我,我就阿弥陀佛了,」 郦鸢一脸讽笑的轻摇了摇头,她自己什么德行,她心里十分明白,也幸而碰到卫玠这么个同样有诸多顾虑的人,他们才能一拍即合,各取所需,拿下这桩婚事,也是对他的第一个挑战。 是以这次的离别,却显得那般的无所谓,倘若这桩婚事保不住,那他们之间,自然没必要再联繫了。 「鸢儿,你总是这样自暴自弃,难不成你还真想一辈子不解毒?」 「姐姐,这和解不解毒没有关系,就算解了毒,那万一解毒之后我的身材依旧如此呢?即使皮肤正常了,身材如此,也没哪个男人瞧得上我吧?」 「你,世上男人多得是,再不济,不是还有灵家庄,药王谷,总会有合适的人出现的。」 「我的好姐姐唉,你可别再为难别人了,你妹妹我就算一辈子这样,也没什么,更何况,我还小着呢,就算将来真的要嫁,那也是姐姐在我之前,说起来,姐姐过了年都十三了,该议亲了哦,不知道慕箐阿姨那里,有没有为你张罗呀?」 「哎呀你这个小蹄子,这正说起你呢,你却编排上我来了,看我不挠死你!」 这眼看着灵韵红着脸朝她掐了过来,郦鸢慌忙举手投降:「别,别啊好姐姐,你快停下,我这里有件八卦,你想不想听?」 「八卦?什么八卦?说出来听听。要是我不感兴趣,哼哼,看你今个儿不痒痒死。」 灵韵双臂环胸,好整以暇的朝郦鸢努了努下巴。 郦鸢唇角微勾,俏皮的朝灵韵挤了挤眼:「放心吧,姐姐定然会感兴趣的。」 说着,还煞有其事的将门帘掀开,确定了灵翊不在旁边后,才悄声对一脸狐疑的灵韵道。 「姐姐猜这次置四国于危难的人里面有谁?」 「不是龙帝国那边?」 郦鸢轻轻摇了摇头:「龙帝国大了去了,势力也是多股化,虽然我们分不清究竟是哪一流,但有一个人,我却是十分确定的,他可是与红邪、百里馥一伙的,你我都认识,来自龙帝国哦。」 灵韵听她重点提及『来自龙帝国』『她们俩都认识』时,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了一个人的身影,当这个人的影像一点一点的凝聚成一个人的脸时,她下意识的想要否认:「不,不可能,怎么可能是他呢?」 「怎么可能就不是他呢?姐姐,你已经想到了是吗?其实我到现在都在怀疑,当年他怎么会那么巧合的出现在药王谷,还被你给救了,临了,还不辞而别,姐姐,这次我见到红邪之后,我心中形成了一个大胆的揣测,你说,当年他会不会是?」 郦鸢的话还未落,灵韵就斩钉截铁的看着她:「不可能!鸢儿,不可能的,他不会那么做,绝不会那么做,你相信他一次,好吗?」 郦鸢直直的盯着灵韵:「姐姐,你让我如何相信他?他能和百里馥、红邪走到一起,那就说明他们背后倚靠的是一个人,这些年来,药王谷受到几次三番的外力攻击,究竟是为哪般,你难道就没想过吗?」 灵韵的心勐然一揪,她紧紧的握住手中已经不再发热的杯子,口中不断呢喃着:「不,我还是不相信会是他,如果是他,药王谷怎么可能还会存在?鸢儿,或许他跟他们在一起,有迫不得已的苦衷呢?你也知道他的家族,」 「姐姐,我不知道,那也有可能是他杜撰出来,特意来蒙蔽我们这些无知少女呢!」 灵韵的脸似乎又白了一分,郦鸢有些不忍,但还是强迫自己狠下心来:「在我身受重伤昏迷不醒的时候,杨素来找过我,被卫玠给挡了。」 「他是从卫玠的口中,得知原来你一直都在不夜城,并且还是他们的人将你带过来的。后来,倒是听说他找了你几次,可惜,没有成功。」 「他来找过我?」 「是,他在找你,至于为什么没有找到,还是没有认真去找,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姐姐,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个,是想让你知道,这个人不再是三年前我们认识的那个人了,他日后是会与我们为敌,为敌的你明白吗?」 灵韵抿了抿唇,垂着眸低声问:「哥哥知道吗?」 郦鸢摇摇头:「他不知道,」 灵韵将手中的茶杯往小茶几上一放,紧紧的拉住郦鸢的手:「鸢儿,这件事,先不要知会哥哥,你说的我都明白,我想自己查证清楚,可以吗?请再给我一点时间。」 郦鸢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姐姐,你不会还记得他的那个所谓的承诺吧?」 「乖,你别管,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信我一次,成吗?」 看着灵韵清眸之中闪烁着的坚定,郦鸢突然觉得胸口一阵发闷,她看着她,良久,终还是无奈的点了点头:「好,我信姐姐。」 灵韵绝美的脸上强扯出一抹笑意:「这才是我的好妹妹,」 话落,便将目光移向窗口,双腿曲起,双臂抱拢,下巴磕在膝盖上,呆呆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前面有点颠簸,你们扶好。」就在这时,车窗外响起灵翊的声音。 「好嘞哥哥,知道了。」 郦鸢连忙将小茶几上的茶点撤去,摆放到角落,而后看了灵韵一眼,无奈的轻嘆一口气。 即使沿路的雪已经化了大半儿,可却显得路更加的泥泞坑洼,即使坐在马车里,也被湿滑的路面折腾的满头大汗,更枉论他们身后那些深一脚浅一脚在泥地里前行的护卫们。 好在过了这一段儿积雪山路,走上官道后,路面就平摊了许多,虽然同样不好走,但对比不夜城通向外界的那一段儿真的好上太多。 从不夜城到最近的一个城镇,他们居然走了一整天的时间,颠的郦鸢几次都忍不住下车呕吐,本来不晕车的她,也被这阵仗吓坏了,在接下来的路上,说什么也不要坐马车,哪怕再冷,也要骑马前行。 可惜,被铁面无私的灵翊给拒绝了,拒绝的理由更是让郦鸢哭笑不得。 「女孩子家怎能抛头露面,快,上马车去!」 「哥,你看我这模样,哪里有女孩子的样子,你就让我骑马吧?」 「不像就不是了?这里可没有多余的马给你骑,若不然,你骑到马车前的马上去?」 郦鸢一听,知道这是没法商量了,一脸不痛快的上了马车,这一颠,又是半个月时间,直接颠过了春年。 可怜他们这些人,原本还预计二十天到达灵家庄,结果,在这样泥泞不堪的路上,硬是走了整整一个月,才摸到了魅国境内。 回到灵家庄时,连元宵节也错过了,好好的一个春年就这样毁在了让他们记忆难忘的冰天雪地里。 见过长辈之后,郦鸢将自己关在房间里睡了整整三天三夜,才算满血復活。 而这时,已经正月二十日了。 醒来之后,手里陆续收到苏虞他们几人平安抵达的信件,这当中,让她意外的是,居然还有一封卫玠发来的信。 当她满怀好奇拆开信一看,脸却已经黑了一半儿,『已到』两个字各占据了半张纸,赤果果的宣示着主人的惜字如金。 「费了这么大的功夫,就送来两个字,真是够大牌的!」 郦鸢翻了翻眼皮,随手将信扔到了一边,拿起另外一封信往靠窗的躺椅上一趟,晒着太阳,懒洋洋的阅读了起来。 看到最后,翻看信件的日期,郦鸢不由轻嘆了口气,「果然,想要往不夜城里传递消息,是不可能的。」 这封信是三个月前寄给她的,可惜她那个时候已经入了黑暗之林,信自然是收不到的,这不,几经周折又给她送到了灵家庄来。 写信的是她在龙帝国步下的眼线,信上说,据调查,最近动盪最大的,来自于大皇子一方。 郦鸢放下信,眉心紧紧蹙起:「大皇子?」 短暂的沉默后,她脸色晦暗不明的将手中的信件放到蜡烛上点燃,看着它一点一点化为灰烬后,走到书案前,随手抓起一张纸,认真的书写起来。 当晚,灵家庄灯火辉煌,老爷子灵问天亲自召集齐灵家庄嫡系一脉,为灵翊、灵韵、郦鸢,还有那些浴血奋战归来的,甚至是牺牲在外的灵家庄子弟们,举行了盛大的接风宴。 席间,以灵翊为首的这些平安归来的人,齐齐对着那些死去兄弟的灵位上香,敬酒,叩首,并且给予他们的家人一笔不菲的慰问金。 现场哀声一片,灵问天更是直言『他们生的伟大,死的光荣,他们永远都是我们灵家庄的恩人』,并且承诺,这些死者家属,灵家庄会照顾到底,以致死者亡灵。 接风宴后,灵问天把郦鸢叫到跟前,语重心长的看着她。 「孩子,我们全家都感激你,若是没有你,这俩孩子,还不知道能不能回来,丫头,老头子早就说你是有福之人,看,可不应了那句话吗?你现在可是我们灵家的福星,福娃娃,将来的福气定会更多,受用不尽的!」 郦鸢听灵问天这般夸,本能的摆手,「爷爷,您说什么呢?哪有那么夸张啊?我救自己的哥哥姐姐,难道不是应该的吗?再说,这件事哪里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是局势顺应之下,运应而生的,不仅仅是我,当时在不夜城的每一个人,其实都起到了关键的作用的。」 「所以爷爷,这我可不敢居功,咱们真正要感激的,是林伯他们,这次他们跟着我,可是受了不少罪,还有那些已经死了的人,他们的家人连尸体都接不到,该是何等的难过,比起我来说,他们才是最值得我们感激的。」 灵问天听了她懂事的话,更加的欣慰了,「放心,这些人都会得到最好的照顾,不过丫头,这次你真的要让老头子我也刮目相看了,居然连毒人的解药都能研究的出来,真的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我这朵浪花,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被你拍死在沙滩上了。」 郦鸢不由翻了翻眼皮,「呸呸呸,爷爷又在浑说了,这话可不能常挂嘴边,鸢儿可没那么大的本事,您可是咱们医学界的泰山北斗,郦鸢往后的路还长着呢,哪配得到您如此夸赞?这一切,其实有许多机缘巧合在当中的,」 「父亲,瞧您,都把这丫头说的不好意思了。乖孩子,这次累坏了吧?回来之后竟然睡了三天三夜,可把我吓坏了,还好被你姐姐拉住,不然,岂不是打扰到你了?」 慕箐摸摸郦鸢圆圆的脑袋,捏捏她的脸颊,心疼的道:「可怜的孩子,都瘦了。」 郦鸢嘴角一抽,「箐姨,您从哪里看出我瘦了?明明还是这么胖好吧。这次纯粹是在路上颠簸的了,一直都没睡好,回到家里,自然要睡它一个昏天暗地啦!」 「你箐姨是心疼你,这些日子以来,你们一点消息都没,可把她愁坏了,还好,还好皇天不负有心人,日夜祷告总算没有辜负,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灵无涯也一脸和煦的看着郦鸢,被这么一家子暖暖的围在正中央,郦鸢都感觉自己要幸福的死掉了。 她抬了抬自己的小手臂,精神抖擞的道:「放心吧,郦鸢已经满血復活啦,再难的坎儿我们也能一起挺过去!」 慕箐捏捏她的小鼻子,看了眼坐在首位之上的灵问天,「父亲,既然鸢儿已经回来了,入族典礼是不是要提上日程了?」 灵问天虽已过古稀之年,却依然精神矍铄,鹤髮童颜,眉宇之间更难掩其当年的神采飞扬,这不,听到慕箐的话后,他立即笑容满面的看向郦鸢:「丫头,你怎么看?」 郦鸢摩挲着下巴,沉吟了一会儿后,抬眸:「爷爷,鸢儿的婚事想必您们都已经知道了,如今这情况,入宗一事,不若改日再合计?」 灵翊皱了皱眉:「你是害怕凭白又多了一重身份,让他人觊觎?」 郦鸢点点头,「灵家庄从不问世,多少人正想拉拢都没能得逞,尤其是魅国皇室,这次他们势必会因着我的婚事而大做文章,如果这个时候我入了灵家,只怕还会牵连灵家,这不是我所愿,所以,晚一些时候比较好,等一切都尘埃落定了,」 不想,郦鸢的话还未落,灵问天却已经拍案决定了:「就是因为这样,我们才更要给你撑腰,好让他们知道知道,我灵问天的孙女,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摆置的,丫头,你不用担心旁的,事情就这么定了,等挑好了日子,举行过入族大典之后,你再回王府也不迟。」 「可是爷爷,这样一来,岂不是,」 灵无涯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吧孩子,灵家庄比你想像的根基厚,皇室,不敢对咱们怎么样的。」 第228章 【237】来自灵家的请帖 灵无涯眉宇间的自信让郦鸢晃了一下,她眼神微瞥,带着疑问看向身边的慕箐,得到了她温柔的回视:「你无涯叔叔说得对哦,咱们灵家庄的根基,比你们想像中的要厚的多哦,所以,你不用有太多的顾虑,想做什么就去做,反正出了事,有他们顶着,我们家鸢儿,可不是他们能够支配的。」 灵问天眉毛一扬,看向郦鸢:「丫头,听到了吗?出了事,有爷爷罩着,你无需怕,现在顾虑没了,是不是可以安心的准备入族之礼了?」 「爷爷,我好像找不到拒绝的理由了。你们对我这么好,我该怎么做,才能报答你们呢?」 郦鸢一脸无奈的看着灵问天,纠结的咬着嘴唇,很难想像,若是没有灵家,还会有今日的郦鸢吗? 对于灵家,她似乎除了感恩,就只剩下了感恩。 「傻孩子,你说要报恩,那我们呢?你这些年为灵家庄所付出的,我们是不是也要用价值衡量一下,然后一一的回报给你呢?」 灵无涯轻嘆一口气,将郦鸢按到身后的座椅上,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头:「丫头,我们一家人能够这样和平共处的相处,那是上天造就的缘分,与任何利益都无关,你说是吗?」 慕箐将她揽在自己的怀里,眼含热泪:「天可怜见的,那个时候你还那么小,当韵儿把你带回来的时候,你冻得瑟瑟发抖,像被人遗弃的小狗儿,可就是这样的你,让我一眼看过去,就想要拥抱,想要把你抱在怀里好好的疼你。如果我那福薄的女儿还活着,也和你差不多大了,丫头啊,你就代替她做我们的二女儿吧,好不好?」 慕箐很少提及她早逝的二女儿,但每提及一次,眼泪就如开了闸的洪水一般,怎么也止不住,灵无涯、灵翊见她眼泪落个不停,赶忙给灵韵和郦鸢使眼色,生怕再这么哭下去,又不知道何年何月了。 郦鸢被这暖暖的一家人说的眼睛通红,接到两人的暗示之后,眼睛里慢慢的映出笑意,赖在慕箐的怀里,含着泪花用力的点了点头:「鸢儿愿意,愿意做您的女儿,愿意做哥哥姐姐的妹妹,愿意做爷爷的孙女,愿意,愿意,愿意……,」 这一晚,灵家庄的正院中,满室、满院流露出的皆是暖暖的温馨之色,欢声笑语不断,使得原本沉浸在紧张不安氛围下的灵家庄,彻底的鲜活了起来。 此后的日子里,灵家庄上下全员行动,一边装饰山庄,一边向天下广发帖子,正式定于二月十六日收郦鸢为灵家庄二小姐,正式入族谱。 待各方势力收到帖子时,已经过了最疲惫的阶段,但就反应来看,亦是有人欢喜有人忧啊! 首先觉得五味杂陈的便是郦鸢的生父,康亲王府的郦洪涛。 看着手中的烫金请帖,郦洪涛一巴掌拍在了桌案上,惊得一旁的康王妃的手勐然一哆嗦。 「王爷,你吓死臣妾了,郦鸢那小贱人能被灵家庄瞧上,这于咱们康王府来说,不是好处吗?怎么还气成这个样子?」 康王妃生的艷丽,容颜即使年过四十,却因保养得宜,依然姣好如花。 见郦洪涛不喜发怒,康王妃一时之间倒不明白了,她皱着眉,一边递茶过去,一边慢抚他的背:「王爷若是不乐意去,咱回头备点礼,派人过去意思意思就行了,何必这般动肝火呢?」 「嘭」的一声,郦洪涛将手中的茶盏一撂,阴沉着脸朝康王妃瞪过去:「你懂什么?那郦鸢再怎么说也是我的女儿,可他灵无涯可曾将本王放在眼里了?收本王的女儿为义女,他通过我了吗?告知我们了吗?他这分明,他这分明是不将我看在眼里,是赤裸裸的打脸啊!」 「还有那死丫头,回来了不知道先回王府,居然又跑到灵家庄,她也不看看现在都几月份了,还有心情做别人家的义女,她当我死了吗?我这活的好好的,她居然跑去别人家当女儿,她什么意思?她什么意思啊!」 原本以为认亲一说只是灵家庄口头上说说而已,可他哪里想过,灵家庄不但重视,还搞的如此盛大,经过四国盛会这一闹,谁人不知道她郦鸢是他的女儿? 现在可倒好,她又不是无父无母,无依无靠,居然跑去做灵家庄的女儿,她要将他这个爹置于何地? 原来,魅国的收养也是有一定限制的,其中一条,收养的首要条件就是对方无父无母,可郦鸢明明就不符合条件,灵家却依然敢于违背律令,这是为何? 几乎想也不用想,郦洪涛就知道了对方的目的。 鑑于七年之前他们虐待郦鸢在先,灵家收养郦鸢在后,即使已经时隔多年,可想要拿出证据证明郦鸢是被他们抛弃过甚至虐待过,一点也不难。 如果郦洪涛想要在这件事上闹,不依不挠,那灵家庄有的是办法让他闭嘴,不但如此,还要让康亲王府落下一个虐待庶女的名声,到了那个时候,不但康亲王面上无光,只怕宫里面的那位梅妃娘娘,也下不了台吧?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他们能够拿出证据郦鸢的确是在灵家庄生活了整整七年,可在康亲王府那边,又有几个人记得她这个丑陋不堪的庶女呢? 就算这个庶女再低调,也不可能不被人熟知吧? 而且收养一说,早在老爷子寿宴之前就已经提上了日程,所有手续早就经过官府印证过了的,即使后来冒出来个渣爹上门,却依然改变不了郦鸢成为灵家庄二小姐的事实。 郦洪涛心里再呕,再不愿,却也只能在自己家里耍耍威风,真要到了皇帝那里,他也是一句辩解也吐不出来。 康王妃听完郦洪涛的话,自然也想到了这一重上去,当即脸色也沉了下来:「这个死丫头,她这分明是报復咱们啊!」 原本她还抱着等郦鸢回来,再好好调教她一番的想法,现在看来,调教? 等她成了灵家庄的二小姐,即便她是康王妃,想要动她一分,怕是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了。 可笑她最初的念头竟然还想着这丫头给他们康亲王府拉了一个强有力的后盾,若不是自家王爷当面点醒她,她只怕还想不到另外一重去。 「王爷啊,这,这万万不能啊,咱们家女儿如今在宫里步步维艰,这么多年了,又没有皇子傍身,倘若真出了郦鸢这事,这往后她在宫里面,可还怎么抬得起头?」 郦洪涛一听,勐地甩开康王妃的手,回身瞪视着她:「你还有脸说?当年若不是你,哪里会有今日的郦鸢?」 「王爷,您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臣妾没脸?当年臣妾这么做,还不是你纵容的?再说了,当年发生那件事的时候,您也没拦着啊,怎么,今天出了这事,您反倒急着把脏水往臣妾这里泼了?臣妾这是冤死啊!」 康王妃委屈的不行,眼泪吧嗒吧嗒就往下掉,一边掉,一边哀怨的看着郦洪涛,期间还不断的抱怨着七年前的种种,郦洪涛被她这般一闹,心下更烦躁了。 「你闭嘴,现在不想想该怎么应对,就知道哭哭哭,哭能解决问题吗?」 因为这件事,他整个人处在暴走边缘,根本就冷静不下来,如今康王妃再这般一闹,只觉得大脑『嗡嗡嗡』的叫个不停,烦都要烦死了,这样情况下说出来的话,自然口气恶劣。 好在康王妃也算了解郦洪涛,在委屈烦躁之后,慢慢的平静了下来,拿起桌面上那张刺眼的红帖,沉默良久后,突然抬头看向郦洪涛:「王爷,这张帖子的的确确是灵无涯发给您的,那是不是也就意味着,对方的本意或许并不是羞辱你?毕竟,依着灵无涯的性子,也的确不像是羞辱,」 康王妃的话音还未落,郦洪涛勐地转过身,抓起她手中的请帖又仔细的看了一遍,可看来看去,还是和普通的请帖没有任何区别,当即皱着眉头问康王妃:「何以见得?」 「人人都知道郦鸢是咱们王府的庶女,虽然是个庶女,可这次她也算给自己挣了脸,让人们都知道了她的来歷,你当年不是说过,这个女儿自幼身体不好,被送出去了,那么现在,你岂不是可以圆了这个慌,趁机推给灵家庄岂不是皆大欢喜?」 对比让康亲王府掉脸,让宫里的梅妃受人指责,诟病,康王妃宁愿与灵家这边打好关系,就算是向郦鸢低头也在所不惜。 当她这般一说,郦洪涛的眼睛果然亮了几亮:「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既不会让咱们掉面子,又让灵家白得了一个闺女,这对双方来说,绝对是互利互惠的,只是,灵家会替咱们保留几分呢?」 想到自己自打接触郦鸢以来,她就没给过自己一个好脸,她会放过这么一个让康亲王府倍受打击的机会? 第229章 【238】姓氏之争 还有她无时无刻想要与他脱离父女关系的想法,更是让郦洪涛怒火中烧,偏偏现在的她,已经不是他能够动的了的。 即使将来再拿她姨娘的灵位说事,也不敢保证能够坚持多久。 他甚至有种预感,早晚有一天,这个女儿会完全的脱离他的掌控不说,甚至还有可能站在他对立的一面。 这可不是一个好的开端。 「王爷,此次事关她将来的运道,她怎么可能会与你撕破脸?不止是她,恐怕连灵家庄那边,也会保证表面上的和谐,毕竟,谁也不愿再拿过去的事说事,一个弄不好,可能会是两败俱伤的下场,您说呢?」 康王妃察言观色,很快就分析了这当中的利害关系,郦洪涛的怒气这才一点一点的消散,转而看着她吩咐, 「你说得对,既然如此,那咱们也不能落了下风,面子功夫该做还是要做的,这样,我这就进宫,你在家收拾收拾,过几天就启程前往灵家庄。」 「是,王爷,臣妾这就去安排。」 郦洪涛这边刚走,康王妃脸上无懈可击的端庄之色就已彻底崩盘,取而代之的是狰狞可怖之色。 「呵呵,这小贱人当真是好本事啊,嗯?当年居然这么好运,让灵家庄的人给救了,现在还攀上了灵家庄这么个高枝儿,以为这样就可以安枕无忧了吗?她做梦!」 王嬷嬷听言,立即屏退左右亲信,低声劝道:「主子,何必现在就大动肝火?郦鸢这丫头再怎么厉害,还能厉害过您去?她现在也不过虚岁十一,即使攀上了灵家庄,可依然改变不了她庶女的事实,将来还不是得靠您给她打点婚事?」 一说到婚事,康王妃的面色倏然一变,「婚事?她的婚事哪里是本王妃能够置喙的?这件事必是皇后娘娘亲自过问,与本王妃何干系?」 一想到这个她心里就恨的不行,那么个丑东西,这运道怎么就这么邪门儿呢? 先是被指给了司幽国的凤王殿下,后又出了灵家庄收养之说,这样下去,原本註定沦为弃子的她,明显会有变数。 王爷几次三番的透露皇上的意思,虽说还没板上钉钉,可这郦鸢即使不嫁给凤王,这未来的前程也不是其他庶女能够比得了的。 想到这里,康王妃涂着嫣红蔻丹的指甲狠狠的一收,美艷的面容上尽显恨意, 「那几个废物,当年居然连一个小毛孩儿都解决不掉,本王妃要他们何用?掉下悬崖就没想过要下去查看?现在留下这么个祸害,这是存心要给本王妃添堵呢?」 王嬷嬷在边上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但心里却是摇头嘆息,那么小的孩子,掉下悬崖生还的可能本就微乎其微,谁又能想到,她真的就被人给救了呢? 这岂不是意味着,那丫头本就命不该绝? 想到那些年他们芙蓉苑的人犯下的罪恶,王嬷嬷的心止不住的颤抖起来,突然有些担心这位七姑娘回府之后,会不会旧事重提,对他们进行报復呢? 若是换做其他小孩子,那么久远的事情怎么可能会记得? 可就她对待康王,甚至想要脱离父女关系来看,七姑娘不但记得,而且还记忆深刻。 王嬷嬷想到这里,忍不住后嵴背发凉,心中暗暗祈祷,这位七姑娘的仇人当中,没有自己的存在。 因为她悲哀的发现,已经记不太清她曾经对她,有没有做过那些出格且过分的事了。 魅国皇宫 庄严肃穆的勤政殿中,老皇帝身着一袭明黄龙袍,霸气肃然的坐在书案前,静静的听着郦洪涛的陈述。 「你的意思是说,一月后,这个郦鸢就成为灵家庄真正的二小姐了?」 郦洪涛听出皇帝语气中的不悦,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回皇上,的确是这样,微臣,刚刚收到灵家庄的请帖。」 说着,不忘将请帖呈上。 皇帝接过去冷眼一瞧,便讽笑一声,「郦洪涛,你可以啊,嗯?这还没作古呢,女儿就成人家的了?」 郦洪涛低垂着头,「启禀皇上,这件事都是灵家人擅自做主,微臣事先也是一点也不知道,等微臣知道的时候,这些帖子已经广发出去了。瞧灵家这意思,是压根儿就没将微臣放在眼里啊!」 皇帝目光一锐,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放在眼里?呵呵,朕现在很是好奇,究竟什么原因促使你当年纵容康王妃对你的亲生女儿痛下杀手呢?郦洪涛,你觉不觉得,很有必要向朕解释一番?」 郦洪涛一震,面色倏然一变,显然没想到,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皇上就已经将当年的事情查清楚了。 那么,他究竟知道了多少? 说,此事牵连甚深,一个弄不好,就有可能满盘皆输。 不说,万一皇上已经查出来,自己岂不是不打自招?成了欺君之罪? 「怎么?就这么难以启齿?」 郦洪涛的为难,皇帝看在眼里,不悦在心上, 「知不知道,一旦这件事被御史深挖,到时候别说是你,就是朕也保不了你,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让你这般对待一个孩子?就这样,还指望灵家会与你商量?那孩子跟在灵家身边七年,你以为,她跟你能有多少感情?」 想到自己看到的那些资料,事无巨细,无不在阐述郦洪涛的罪行,甚至就连在黑暗之林中,郦鸢见死不救,不夜城中,郦鸢几次三番置他于不顾,都一一在案。 一个随时都将脱离父女关系挂在嘴边的姑娘,足以可见对这个家,那是一丁点儿的情感都是没有的。 而郦洪涛的所作所为,也的确令人不齿,只不过一个孝字压在上面,才迫使郦鸢不得不遵循一些她始终不愿去做的事。 譬如,救他,又譬如,接受这桩婚事。 很显然,这对他们魅国的将来,该是何等的不利。 再怎么样,郦鸢脑袋上也顶了个郦姓,就凭这个姓氏,他郦权身为这个国家的主宰,想要她做什么不成? 可是现在,她的姓氏眼看就要发生变化了,身为皇帝的郦权,明显已经按耐不住了。 「回,回皇上,这本是微臣的家务事,实在不敢拿出来丢人现眼,可既然皇上您问了,微臣自不敢有所隐瞒。其实,郦鸢究竟是不是微臣的女儿,微臣委实不太确定,当年,微臣的那个妾室被人发现与人私通时,就已经有了身孕,」 「她生下孩子之后,臣就秘密将她处死了,因为无法确定她的身份,是以那些年就将她丢在后院里自生自灭。后来奇怪的事发生了,这孩子生下来的时候还算正常,可是越长,皮肤越黑,明明没吃多少,却越来越胖,与正常的孩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微臣也曾私下找人看过,可也没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可是三年后,突然有一天,微臣接到了一封书信,竟然是警告微臣,不可虐待郦鸢,微臣身为亲王,怎能被人威胁?是以对郦鸢是越来越厌恶。没想到这孩子倒也硬气,终于忍受不了虐待跑了出去,原本我们是想将她赶得远一点儿,没想到一不小心她就掉下了悬崖……,」 「再然后,就是七年之后在灵问天的寿宴之上了,微臣认出了她特有的身材和肤色,才知道,原来,她并没有死,不但没死,居然还留在了灵家庄。」 「臣那个时候想直接带她走,但她不同意,拼死抵抗,灵家人还护着她,无奈之下,只能半夜派人将她劫走,而恰恰这个时候,皇上命微臣要为凤王选妃子,无疑,郦鸢就成了微臣眼中最好的人选。那个时候,微臣根本就没想过,区区一个灵家丫鬟,能有多大的本事,倒是没想到……,」 没想到她不但很厉害,而且还被灵家那般的看重,甚至解救他们于不夜城的危难当中,这是他当初如何也想像不到的。 郦权听完郦洪涛的阐述,再结合之前调查的资料,发现并无什么出入,尤其关于郦鸢生母那里,的确有提到『私通』,当即皱紧了眉头:「这么说,事情发展到现在,你还是委屈的一方?」 「微臣不敢,只是,郦鸢的身份,微臣即使到今天,也不敢确定,是以对她,也根本没有所谓的父女情分。这次灵家庄既然举行如此盛大的入族盛典,微臣想着,要不要在这个时候,与郦鸢脱离,」 他的话音未落,郦鸢勐然间站起了身,「你说什么?你要与郦鸢脱离父女关系?现在?在灵家人要收她为义女的时候?」 郦洪涛露出一抹无奈与苦恼:「禀皇上,微臣也不想的,可郦鸢现在攀上了灵家庄,她的姓氏,说不定再过不久,就要被换,到了那个时候,郦鸢不是我康亲王府的人,又如何受指婚的束缚?」 郦权听到这里,嘭的一声勐拍桌案:「愚蠢,郦鸢就算成为灵家的义女,她的姓氏也不是随意能够更改的,身为入了族谱的皇家人,怎能没有经过朕的同意,就私自更改?」 第230章 【239】郦家族谱 在魅国的收养法令条例里,一旦入宗祠,就意味着要入族谱。 而一旦入了族谱,那么不管你曾经姓谁名谁,都要尊重收养人的决定,改名换姓是首要,也是必须要做的。 郦鸢表面上来看,的确是皇亲国戚中的一员,可是—— 郦洪涛却在听了皇上的这一番话后,突然间露出一丝不安,郦权是何等人物? 几乎一眼就发现了这当中存在的不安定因素。 「你还有什么没交代的?」 郦洪涛嘴唇一抖,在郦权凌厉的目光下,断断续续的道, 「郦鸢,只是一个庶女,而且,还不知道她是不是,所以当年,当年她是没有,没有被记入族谱的。」 此言一出,郦权的表情一下子就变得高深莫测起来。 「所以,你现在是来告诉朕,郦鸢只不过在你名下挂了个排行,事实上,你与她之间,根本什么关系都没有?」 即使郦洪涛此时也恨不得甩自己一巴掌,可事已至此,又哪里是他能够改变的了的? 当即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郦权心头涌上熊熊怒火,指着郦洪涛,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他还能说什么? 如果有族谱在,他还能在这件事上要挟灵家庄,或者做一个交换条件,可是现在,他们连这个都没有,如何能架得住人家改名换姓? 「朕问你,郦鸢可知道这件事?」 郦洪涛不确定的摇了摇头:「那孩子那个时候那么小,这件事也不是她能操作的了的,应该是不知道的。」 「朕要的是确定,而不是所谓的应该!」 「她不知道。」 无奈之下,郦洪涛只能咬牙确定,他给自己的理由也十分简单,郦鸢若真的知道自己根本就没有入族谱,又怎么要与自己脱离关系?根本就没有必要嘛。 而事实上呢,郦鸢这个小呆瓜还真的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儿,因为她压根儿就没往这方面想过。 如果她能通晓族谱的重要性,只怕早就与康亲王府恩断义绝了,哪里还容他们在这里与她攀关系?并藉由她去打击卫玠? 「既然她不知道,那就好办了,你回去之后,立即将郦鸢的名字,记入族谱当中。」 郦权的话让郦洪涛一下子就愣住了:「现,现在?」 「怎么?你还敢违背朕的命令?」 「不,不是,微臣不是这个意思,微臣的意思是,现在记录,会,会被看出来的。」 族谱可不是你想加就能加的,尤其是皇家的族谱,更是难上加难,在郦鸢这一代里,出生的孩子何止是郦洪涛下面的这几个? 整个皇族只怕上百个不止,现在去更改,就意味着要挪到最后面,一旦这么做了,那和事后诸葛亮有何区别? 可郦权的话,却也是无可厚非的。 「现在加入和曾经加入,又有何区别?不都意味着郦鸢郦家人的事实?更何况,只要在灵家人之前先一步记入宗谱,那就意味着她先是郦家人,后是灵家人,而想要获得郦鸢的抚养权,就必须要得到咱们郦家人的首肯。明白?」 不愧是做皇帝的,几乎在决定的同时,就已经想好了后面如何应对,与之相比,真正到了事儿上的郦洪涛,就显得慌不择路了。 「那,那记入之后呢?下个月二十六是灵家的入族典礼,在此之前,他们的人必然会前来与微臣沟通,皇上这边,可是有什么安排?」 这才是郦洪涛今日进宫来的首要目的,如今的郦鸢已经不是他们康亲王府的人了,而是让皇帝在意的有价值的人,事关她,自然马虎不得。 郦权眼神忽而幽深难测起来,他双手负背走至窗前,郦洪涛站在那里,也不敢催,就这么静静的等着。 书房之中一时之间静谧无声,静的只闻自己的唿吸声。 不知过了多久,郦权才转过身,声音中隐隐含着威严和压迫:「灵家庄的人若是来了,让他们进宫见朕,朕亲自与他们交谈。」 不知怎么的,郦洪涛在听了皇上的这个决定后,心里莫名的不舒坦,郦鸢再怎么样也是他的女儿,怎么皇上这态度,是要将他摒除在外的感觉? 或许是郦洪涛一时之间没管理好表情,郦权竟是头也不抬的道, 「你也别不愿意,这件事交给你处理,你未必能给朕一个好交代,灵家想要从郦家完完整整的获得郦鸢的抚养权,也唯有与朕谈才能起到作用,而你,你以为他们会将你放在眼里?」 这话说出来虽然有些伤人,但无疑,郦权指出了事实,否则,灵家何以在没有去掉郦鸢皇家的身份,就已经自信满满的昭告天下了? 那是因为,这件事他们势在必得,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获得郦鸢的抚养权。 在魅国,也不是没有同时拥有两个身份的人,但就灵家人这般大张旗鼓的规模来看,明显是想要藉机为郦鸢摆脱郦家这个身份,说是义女,事实上改名换姓之后,和亲生女又有何分别? 一般而言,被收养人都是无父无母,在父母双故的情况下,被人收养之后,也就随收养人的意思改名换姓。 当然,也有尊重被收养人父母,而不曾改名换姓的,但这些却只占很小一部分的比例。 毕竟,这个在法律上并没有特别的要求,一切全看收养人与被收养人之间的商量定夺。 像郦鸢这等情况,就又另当别论了,首先,父母都还健在,不能称之为收养,只能称之为认养,认养义女。 且只能称对方为义父、义母,不可称之为父亲,母亲。 至于同时拥有的两种身份,自是可以捨弃其中之一,一般被捨弃的对象,都是如郦鸢这样在生身父母家受到虐待的对象。 所以究竟最后郦鸢会选择什么,就连郦权也无法确定。 「微臣不敢,微臣这就回去安排族谱一说,请皇上容微臣先行告退。」 郦权挥挥手,准了郦洪涛。 当他退出勤政殿时,脸上的小心翼翼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法用语言表述的复杂。 终于,十天之后 尽管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当看到灵无涯与慕箐亲自上门时,郦洪涛还是被惊到了。 因为,他从中看出了灵家对郦鸢珍视到了怎样的地步,这怎么可能是义父义母能够做到的地步? 不是亲生却胜似亲生,世间真的有这样的亲情存在? 本以为怎么也要客套一番,却没想到,二人到达康亲王府后,只是点了个头,算作问候,就直截了当的切入正题。 这样的招唿方式,显然让郦洪涛有些接受不了:「怎么?无涯与箐妹好不容易上门一次,难道就要用这样生硬的方式的与为兄谈话?」 灵无涯淡淡的看了眼郦洪涛:「兄长?兄长若真的顾念你我之间的交情,又怎会连声招唿也不打,就将鸢儿掳走?」 「她是本王的女儿,本王教训女儿还需要向你们禀报不成?」 慕箐不温不火的道:「既然没什么可说的,咱们现在还是切入正题比较好,开个条件吧,如何才能将郦鸢从皇家族谱上除名。」 郦洪涛身子一震,虎目一瞪,蹭的一下就站起了身:「箐妹此话是何意思?呵呵,开个条件?灵家庄当真是好大的口气,我的女儿,为什么要从我的族谱上除名?你们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是强买强卖!」 灵无涯眼眸深处,流转着无尽的讽刺:「你的女儿?你可曾真的将她当过女儿?今天我们过来,不是和你追究过往,只想要一封除名函,你若能与郦鸢脱离父女关系,自然再好不过,」 「本王若是不呢?」 郦洪涛没想到事情的发展会完全脱离他的掌控,再怎么样,也该是他处于主动方,也该是他掌控对方,从而开出他自己想要的条件,可为什么现在却是灵无涯在逼他就范? 「若是不,我们也不介意将康亲王府的丑事公诸于众!」 慕箐突然站起来,绝美的脸上是无尽的鄙夷。 「枉我曾经敬你为兄,没想到你却做出这么泯灭人性的事,对于自己的女儿,你怎么就下的去手?你今天不同意也得同意,郦鸢的抚养权,我们要定了,大不了鱼死网破,谁也落不了好!」 慕箐越想越生气,灵无涯眼见她连威胁都用上了,忙低声安抚:「箐儿,怎么说着说着就着急上火了?来的时候怎么说的,乖,先坐下来,让我跟他谈。」 郦洪涛看着两人卿卿我我毫无顾忌的样子,胸口一阵烦躁,恰好这时传来康王妃的声音,郦洪涛正要将人赶回去,却不知想到了什么,居然让她进来了。 这不是慕箐第一次见这个女人,但却从来没像现在一样噁心她,想到这个女人种种恶行,慕箐突然间站起身,推开身边的男人,唇角扬着一抹连灵无涯都看傻了眼的婉约明笑, 「哟,这不是大名鼎鼎的康王妃吗?真是好久不见,这么多年过去,您依然是这般的端庄明艷呢!」 「今儿早上我这芙蓉园里的喜鹊就渣渣的叫个不停,还以为给我送来了什么大喜事呢,原来是百闻不如一见的江湖第一夫人灵夫人驾临了,哎呀贵客降临,可真是令寒舍屏蔽生辉啊,再见灵夫人更是惊为天人,这满园的花只怕都抵不住灵夫人美人一笑呢!」 慕箐扬着无懈可击的笑容,走到康王妃身边,大大方方的行了个全礼,「慕箐见过康王妃,王妃娘娘万福。」 「妹妹快快请起,都是一家人,何须那么客套?」 康王妃虚扶了慕箐一把,艷丽姣好的脸上,净是虚伪的应付。 一旁的灵无涯和郦洪涛就这么呆呆的看了半晌她们轮番上演的姐姐妹妹戏码之后,总算将话题引到了今日的主角身上。 「鸢儿这孩子,打小就没有娘疼,我这虽然是嫡母,但下面也有好几个孩子,有时候难免顾及不上,没想到底下的奴僕竟然趁我不注意,欺辱这孩子,等我知道的时候,孩子已经跑了出去,可怜这孩子这么多年,孤苦伶仃的,一个人漂泊在外……,」 饶是慕箐修养再好,在看到康王妃煞有其事的落下鳄鱼的眼泪时,还是忍不住眼角抽搐,用力的抠紧灵无涯的手,咬牙,忍。 这个女人,真当这些人是蠢的不成?你丫哭给谁看呢? 「郦鸢这些年很好,没有漂泊,没有孤苦,她活的很自在,很肆意。所以,以前的事,过去的就让她过去吧,咱们今天来谈的,是郦鸢的族谱。」 康王妃微微一愣,「族谱?这个,恐怕不太好办呢,你们也知道,『郦』姓之大,规矩之严,绝不是我们三两句话就能解决的,恐怕这件事,你们得去找皇上。」 皇上? 慕箐与灵无涯飞快的交换了一个眼神,不由自主的看向一旁的郦洪涛:「敢问康王,不知现在可能带我们入宫?亦或者,替我们通报一声?」 郦洪涛这边还未开口,门外的管家却是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禀,禀王爷,皇上,皇上派人来传话了。」 郦洪涛的脸色倏然一变,这人还没在这儿坐热呢,皇上就得到信儿了? 第231章 【240】郦权的条件 送灵无涯夫妇上了马车,目送他们跟随禁卫军进宫,郦洪涛才阴沉着脸转过了身,康王妃疾走两步跟上去:「王爷,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郦洪涛脚步一顿,突然停下来问康王妃:「千雪最近怎么样了?」 一提及郦千雪,康王妃就止不住落眼泪:「还能怎么样?每天都躲在房间里发脾气,这回是真的受了刺激了,你说说,她跟那个贱人较什么真呢?她可是正经的嫡出小姐,那郦鸢,」 「住嘴,你现在去把那丫头叫起来,我在书房等着她。」 康王妃一愣,正要问为什么,郦洪涛却是先行一步回了府。 康王妃回头看看渐渐消失不见的马车,再想想郦洪涛刚刚的话,总觉得这中间有什么牵连,当即吩咐身边的丫鬟嬷嬷:「走,去丽雪园。」 *** 勤政殿 灵无涯夫妇恭敬的见礼之后,埋首在一堆公文中的郦权才缓缓的抬起头,客气的道:「二位请坐。」 话音落下后,就再无声音传来,无涯夫妇见状,也不打扰,静静的坐在一旁,耐心等候,只是彼此相望时,却从眼底看到了一抹不安。 虽然早就料到事情的进展不会这么容易,但他们倒是没想到这刚一进京,就进了宫,看来皇帝是将这件事揽了去。 郦权批改完最后一本摺子,才站起身朝夫妇二人走去,见二人要起身,忙道:「无需多礼,请坐,今天请二位来,想必二位也十分明白是为了什么,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如何?」 郦权并没有坐在首位,太监搬了张椅子摆在了二人面前,这一举动,无疑更拉近了彼此之间的距离。 这样平易近人的一面,饶是灵无涯,都有些意外了,心中对郦鸢这孩子的未来,那是越发的谨慎了。 通常情况下,能得到皇帝如此看待的人,都是有利用价值的,很不巧,他们今个儿遇到了,虽说灵家庄在魅国的实力占有一方面的优势,但他们却觉得,今日的郦权,完全是冲着郦鸢来的。 尤其是这一开口,就打算打开天窗说亮话,显然是连绕弯子也省了。 慕箐没由得松了口气,她就喜欢这样直来直往的,起码更能明白对方需要什么,谈起条件来,也能奔着目的而去。 「二位前来,可是为了郦鸢在郦家的族名?」 灵无涯听言,立即明白皇上这是真的想要摊开来说了,这就好办了,当即没有顾虑的点了点头, 「启禀皇上,这的确是草民二人前来的目的,关于郦鸢的曾经,我们不想去追究,如今孩子与灵家有缘,想要结下这份善缘,还望皇上能够恩准。」 郦权颔首,并不否认,「这些朕自然早有耳闻,只是,这圣旨已下,郦鸢现在已经不仅仅是康亲王府的人,同时亦是朕未来亲封的皇家郡主,想要将她从皇家的族谱上除名,只怕……没那么简单!」 灵无涯自然不会因为这件事与皇帝为难,同样,郦鸢也明白圣旨已下,代表着什么,当即解释道。 「郦鸢不会抗旨,只是,在成婚之前,却不是以康亲王府的庶出小姐,而是灵家庄二小姐的名义出嫁,不知皇上是否能恩准。」 郦权诧异的挑眉:「这是要在成婚之前,与康亲王府甚至是郦家恩断义绝?」 这可不是他想要的结果,当即脸色有些不好看了。 灵无涯夫妇对望一眼,选择沉默以对。 「呵呵,那若是朕不同意呢?」 郦权的反问,灵无涯似是早有应对:「皇上会反对,也在情理之中,只是,灵家却也不是非要除去郦鸢的这个姓氏,」 「你们想怎样?」 慕箐不紧不慢的回道:「那就恕草民在入族之礼上,要特别阐述一下郦鸢的一些过往了,毕竟,郦鸢并不是没有身份的人,我们灵家是想要收养,而非领养。」 郦权的脸色剎那间沉了下来,慕箐的意思很明白,在入族典礼上,会将郦鸢与郦洪涛一家的恩怨纠葛做一阐述,这样一来,到时候丢人的,可不仅仅是郦洪涛,只怕就连他这个皇帝,都要受到连累。 「你们这是在威胁朕?」 「草民不敢,草民只是想要还鸢儿一个清清白白的身份罢了,她本就与康王没有任何感情,康王夫妇也从未拿她当做真正的郦家人,既然两看相厌,为什么还要强行绑定在一起?再者,」 灵无涯话到这里,突然一顿,继而与慕箐交换了一个眼神,这才看向郦权,幽幽陈述。 「康王为什么这般对待郦鸢,也是可以追溯过往的,关于郦鸢生母『私通』一说,虽然过去多年,却也不是没有留下丝毫破绽,究竟是真的不贞,还是被诬陷,其实很简单,凭着我们灵家庄的实力,还有郦鸢的水平,想要证明她是否为郦家血脉,也不过是一道程序而已!」 换言之,若是证明郦鸢是亲生,那么郦洪涛的种种作为,不但要被世人诟病,还要牵扯到郦鸢生母的枉死,甚至当年诬陷郦鸢生母的一系列人员,都要受到严惩。 但若是证明郦鸢不是亲生,那郦洪涛又还有什么资格阻拦郦鸢的出走呢? 既然不是亲生,且生母又被他下令处死,又受到你们的虐待,欠你们的,早就还完,如今人家自立门户,扬名立万了,你们却要在这个时候拦着不放,所安何心? 不得不说,灵无涯这招狠,算是摆出一道阳谋在郦权面前。 让他查也不是,不查也不是。 郦权也因这招陷入了沉默,事实上,他之前不是没想过郦鸢生母之死,究竟是真还是假,毕竟这种事在皇家可谓屡见不鲜,谁家没些这样的腌臜事? 可有归有,摆在世人面前,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如今灵家的意思很明白,就是要在成婚之前与郦家脱离关系,起码这关系要在内部明朗化。 郦权犹豫了,原本还想藉机摆灵家一道,可明显灵家也是有备而来。 若是就这般同意了,那就真的太怂了,他郦权还从来没吃过这般大亏,当即不悦的抬眸:「如果,朕为郦鸢取消这道圣旨呢?」 灵无涯与慕箐一听,同时抬起头来:「皇上的意思是,郦鸢不用去和亲?」 郦权颔首,「既然郦鸢即将成为你灵家的养女,那自然没必要为了皇家去和亲,」 灵无涯、慕箐在一瞬间的心动之后,又很快反应过来,皇上又怎会如此好心,当即问道:「那……,条件呢?」 郦权蓦地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朕可以帮你们解决这道圣旨,你们是否也要拿出些诚意出来?」 灵无涯抿了抿唇:「不知皇上想要什么样的『诚意』?」 郦权目光一沉,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那就要看你们灵家庄拿出的诚意够不够朕撕毁这份圣旨了!」 夫妻俩眉心微蹙,同时沉默了下来。 *** 一个时辰后,灵无涯夫妇出了皇宫,直接前往灵家庄,中途并未作停留。 等郦洪涛得知这件事的时候,两人已经出了京,而郦权那边,也未有任何声音传来,气的他当时就摔了茶杯。 心中越是急躁,却越不好枉策,只能愤愤的等待结果。 而灵家庄中的郦鸢在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纳闷的看着自己的义父、义母:「那份除籍证明,果真就那般重要?」 灵无涯听后,笑道:「也不尽然吧,若是旁的也就罢了,拥有两重身份,多一条后路,还是好事一桩,可是这个郦洪涛为人奸诈阴险,皇家又重利,难保他们将来不会对你做出什么。虽然你外嫁女,无需过问娘家之事,但为了不留后患,不如趁早斩草除根。」 郦鸢一脸感慨的看着灵无涯:「还是义父、义母想的周到,是郦鸢无知了。只是,我有一个疑惑,当年既然郦洪涛那般厌恶我,你们说,他真的会将我登入族谱?」 此言一出,立即惹来灵翊与灵韵的附和,尤其是灵韵:「咦?别说,还真有这个可能呢,哎呀,早知道这样,咱们就先去查查,鸢儿她到底有没有在皇家的族谱之上了。」 慕箐没好气的敲了她的脑袋:「你这个傻丫头,那皇家的族谱哪里是你想看就能看的?就算是以前没有,只怕现在,呵呵,也会被登记上了。」 第232章 【431】卫瑜琛上门 放着这么好的机会不利用,才是傻子作为吧? 灵韵咋舌:「这,这样也行?」 灵无涯摩挲着下巴,一脸凝重:「可行,只要是登记在族谱之上,早与晚,又有何区别呢?」 灵韵想了下,沉默了,须臾,她侧头看向郦鸢:「那鸢儿你呢?可有什么想法?」 郦鸢抿了抿唇,眼神飘忽而幽深。 「皇上的意思,倘若保留这纸婚约,他就拒绝除名,我这辈子都休想摆脱郦家人的事实?但若是我们灵家为其效力,他不但为我解除婚约,甚至还同意除名,是这样没错吧?」 灵无涯颔首,「基本上是这样,你若是解除了婚约,又除了名,那就彻底与郦家无关了,如今你正处在风口浪尖,他们又怎会放过利用你的机会?」 听到这里,郦鸢不由笑了:「哪里用得着这么复杂?我究竟是不是郦洪涛的子嗣,一管血就够了!」 「鸢儿的意思是……,」 郦鸢唇角一勾,笑的狡黠:「这件事义父、义母不用去理会了,那个名他们想要就要吧,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他们真要惹恼了我,我有的是办法让他们相信我的血脉,以前我还不敢肯定,就郦洪涛一直以来的表现来看,我不是他女儿的可能性至少占八成。」 「以前的事我懒得去折腾调查,那就这一点来看,他们就已经坐不住了。皇上只怕也没郦洪涛清楚我的血脉,这件事只要咱们沉得住气,他们到时候自会乱了阵脚。义父不是这么说了吗?大不了在我入族典礼的时候,将那些往事公诸于众就是了,何必因为那不紧要的,断送我们灵家庄的前程?」 想要灵家庄为他们效力? 他做梦! 「可是鸢儿,这样一来,你自己也未必落得了好啊,天下之大,说什么的都有,到时候你要为此背负的,说不定会比现在还要多。」 慕箐的担心不无道理,郦鸢也明白人言可畏的道理,可是,比起她所珍视的灵家庄来说,那些,又算得了什么呢? 「我不在意,你们放心,我已经长大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说着,已是朝着灵无涯夫妇展颜一笑:「凭白劳累义父、义母折腾一趟,是鸢儿的不是,今个儿鸢儿下厨,好好孝敬孝敬二老。」 灵无涯、慕箐还没怎么样,灵翊和灵韵却已是激动的站起来:「真的?这可是你说的啊,那,那我要吃水煮鱼,要吃糖醋里嵴,要吃,嗯,红烧排骨,还有还有,最好再来一只烤全羊,天这么冷,要不然咱们再架上火锅?」 郦鸢听了嘴角直抽抽:「姐姐,这么多,你吃得完吗?小心吃肥了嫁不出去!」 「好你个小蹄子,居然拿这个开涮我,你管我们吃不吃得完,难得你这个小懒蛋下厨,怎么也不能轻饶了你,来来来,爹娘哥哥,报菜名报菜名,今天非得物尽其用才是,对了对了,小桃子,快去爷爷那边,让他老人家也报个菜名,今天啊,你要不做个满汉全席出来,就对不起你这身手艺!」 郦鸢嗔了灵韵一眼,一把揽过她的肩:「行行行,为了我最爱的人,让我做什么都行,只是,亲爱的灵大小姐,那你是不是也应该意思意思,好歹帮帮你家妹子,顺便学学厨艺,日后想吃的时候,自己做岂不是更美?」 灵韵一脸嫌恶的别开头,毫不犹豫的拒绝:「才不要,油气哄哄的,妹妹负责美味佳肴,姐姐我只要负责貌美如花就好了!」 郦鸢切了一声,「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哼,不去就不去,反正我这张黑脸也不怕烟燻火燎,等着!」 郦鸢离开后,灵韵脸上的笑容立时一收,看向灵无涯:「爹,就真的听鸢儿的?这,这行吗?」 灵翊坐在一旁,不紧不慢的喝着茶:「没什么行不行的,鸢儿说的没错,不就一个名儿吗?他们想要就让他们要去,看到时候是谁下不了台,再说了,这件事是不是魅国一厢情愿还尚未可知呢,你们可别忘记了,卫玠是那种任人摆布的?」 一提及卫玠,所有人都收了音儿,灵韵勐地一拍脑门儿:「瞧我这记性,鸢儿从不夜城回来的时候就说了,卫玠不会就这般放过的,看那意思,两人之间还有什么协议在呢!」 灵无涯诧异的看了自家女儿一眼,「那凤王和咱们鸢儿的关系,很好?」 灵翊不咸不淡的哼了声,「要不是咱们家鸢儿,那厮就是有通天的本领,也玩完了。」 「这么说的话,这凤王并不讨厌咱们家鸢儿?」 鸢儿的长相与身材,身为女孩子来说,的确是硬伤,这也是无涯夫妇一直担心的,哪怕将来挂着灵家二小姐的身份,他们也没把握有哪个男人不会嫌弃这样的她。 虽说他们可以养她一辈子,可女孩子到了年纪,终究是要嫁的,总不能守在他们身边做一个老姑娘吧? 如今听俩孩子这般一说,原本已经不抱希望的夫妇俩,勐地来了精神。 哪知道灵韵却摇了摇头:「喜不喜欢,讨不讨厌说不上,只能说,他们之间存在利益关系。爹,娘,我觉得鸢儿说得对,她不是小孩子,知道如何处理这些事,不若你们放开手,让她自己去处理?若是不行,不是还有咱们在背后站着吗?」 灵翊也随声附和,「我瞧着鸢儿可比我们俩有主意多了,这么多年,您们何曾见她吃过什么亏?刚刚她的话很明显,并不打算与皇家合作,既如此,咱们且都放手试试看。没准儿这丫头的决策是对的呢!」 无涯夫妇交换了一个眼神,再联想郦鸢这些年的表现,单就解决不夜城的危机来看,这丫头的能力就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想像,或许,他们真的是担心多余的。 这般一决定之后,关于郦鸢族名的事就不惦记在心,全家总动员,一致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投注在了下个月的入族典礼上。 而郦权这边,左等右等,没等来灵家庄的消息,反而等来了早就坐不住脚的郦洪涛。 当郦权将他的方案告知郦洪涛之后,郦洪涛的脸色倏然间一变:「皇上,您怎么能不给微臣商量一下,就这般决定了呢?这,这万一,这万一他们狠了心的,要将之前的过往公开呢?到时候微臣的脸往哪里搁?微臣那几个女儿将来要如何嫁人啊?」 郦权这些天也有些焦躁不安,他总觉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事,今天郦洪涛这般紧张的一说,他勐然间想起了什么,「朕问你,如若郦鸢亦或者灵家庄,甚至是朕请来太医要验证你和郦鸢的血脉,你敢吗?」 郦洪涛身子一僵,脸色倏然间一白:「皇上此话,是何意?好端端的,为什么要验证血脉?」 郦权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灵家庄已经表示过,倘若协议不成,他们就会将之前的过往公诸于众,甚至,会当着天下人的面验证你和她的血缘关系,郦洪涛,你在这里给朕撂个底,郦鸢她,到底,是不是你的女儿?」 如果只是单纯的怀疑,断不会做出这般决绝的事,不知怎么的,郦权突然觉得郦鸢的身世,恐怕没那么简单。 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说变就变成那个样子,那是正常人的样子吗?很明显,郦鸢的身体曾经受到过重创,而出手的人…… 郦权脑中甚至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他这个堂弟那般计较名利,不会错过任何利用价值的人,又怎会独独捨弃了郦鸢呢? 即使郦鸢现在功成名就了,他也未曾动过一丁点收揽之心,这正常吗? 很明显,这不但不正常,还大大的有问题。 果然,在听到郦权这一问之后,郦洪涛的面色瞬间就紧绷了下来,便是连看向郦权时的眼神,也变得飘忽不定,「皇上,郦鸢是臣的女儿,难道这件事就不能让臣解决?」 「那你想怎么解决?」郦权往龙椅上一靠,冷然的斜睨着他。 郦洪涛抿了抿唇:「灵家想要领养她,准了他们就是,这桩婚事,她自然也不能胜任,届时,不若如皇上当初所说,给了千雪?」 「微臣也曾问过千雪,雪丫头虽然蛮横了一点,却也不是不明就里的孩子,她还是很懂得顾全大局的,那丫头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皇上,这样一来,郦鸢也不算完全脱离郦家,到时候想要让她做些什么,她或许也不会拒绝,不知这样,可好?」 「好?呵呵,朕是说过让郦千雪和亲的想法,可是郦洪涛,前提条件是,朕要从这桩婚事上得到实质性的利益,你以为凭着一张嘴,就能收穫利益?」 「那郦鸢若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又怎会以那样的形象,入了灵家人的眼?你以为灵家人会在乎她的那点名和利?」 灵家本就是医药世家,四方大陆中遍布灵家的药山、药田,天下之药材,百分十五十都出自灵家,再加上他们无法撼动的根基与源远复杂的关系网。 如果灵家只是简单的药商,他何须敬他们到这个地步? 郦洪涛听完,竟无言以对,郦权见状,挥手让其退下:「罢了罢了,事情既然到了这个地步,朕也不指望你能从中做些什么,端看灵家这次想要怎么做吧,如果他们真的非要与郦家撕破脸,到时候,也别怪朕不顾兄弟你的脸面。」 本来这件事郦家就不占理,又有这么多不稳定因素存在,与灵家谈判,完全就是抱着侥倖心理,如今对方显然也抱了破罐子破摔的想法,真要闹到那等地步,郦权还能怎么做? 想到这里,他不由想到了司幽国的皇帝卫瑜琛,也不知道他的信件,对方收到了没? 这次还真是难得,有人居然比他还能沉得住气,他就不相信,卫瑜琛在听了卫玠所娶的人是郦鸢这个新晋的小神医,会一点也不担心? 卫瑜琛当然担心,不但担心,甚至早就按耐不住的给郦权接连去了好几封信,可惜的是,这些信无一不石沉大海,这眼看着十天时间就这么晃过去了,他终于觉察到了不对劲儿。 「卫玠最近在忙些什么?」 自打从不夜城回来之后,卫玠就在他这里露了一次脸,在之后,他就再也没见过他。 回回宣他入宫,无一不是拿身体不适做藉口,让他连人都找不见,更别说与他商量所谓的婚事了。 「回皇上,凤王自打回了京就没出过王府,各路人马上门均被病重不宜见客打发了出来。难不成,凤王这次,真的伤势过重?」 说话的是卫瑜琛的心腹,御前侍卫总领萧肃。 卫瑜琛细长的眸上扬,冷笑:「他哪次不是伤势过重?一年到头,每次都是这个藉口,他不嫌烦,朕都听烦了!那他身边的人呢?可有什么异动?」 「回皇上,并没有,咱们的人一直监控者王府内的一切,安静的诡异。凤王身患痼疾这事,已经是对外公开的事实,这次不夜城之行,说不定他,」 萧肃话到这里,突然一顿,「皇上,您看要不要去打探一下虚实?」 卫瑜琛眸色一深,唇角轻轻一弯:「你说的对,既然他病的这般严重,于情于理,朕都不应该置之不理,这样,你马上去准备,朕现在就出宫,探望探望真的这位好皇弟。」 半个时辰后,龙撵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凤王府所在的街道上,由于天色已晚,路上并没有什么人,可皇上出宫何等的阵仗,再说这一路走来,皆是三品以上大员及皇亲国戚的府邸,谁人注意不到? 但偏偏,就有人知道了,也没打算去迎接,这个人,恰恰就是这件事的主人公——卫玠。 床榻上,卫玠狰狞的面容上略显病态,坐在烛光下,漫不经心的翻着书,听到青辰的回禀后,却是头也不抬的道:「来了请过来就是。」 还指望他亲自出门迎接? 卫玠下意识的紧了紧身上的被褥,唇角勾出一丝不屑,这么冷的天,他可没那份闲心。 青辰眼角微微抽搐了下,尽管已经预料的到,可看自家七哥这般淡定的躺在这里,还是忍不住问道:「那,是直接请到这里来?」 「嗯。」卫玠继续头也不抬的翻书,仿若来见的根本就是个无关紧要的人,提不起他丝毫的兴趣。 青辰默默的为卫瑜琛拘了把同情泪,虽说这皇帝可恶了点儿,但就自家七哥对待他的态度来看,他这个皇帝做的,也委实憋屈啊! 虽然态度和以前差不离,但他总觉得哪里不一样了,难道,真的是因为体内的那股乱流解决了?所以,并不打算隐藏自己了? 早在卫瑜琛到达凤王府门前,看到紧闭的大门,甚至在拍了半天,才有人出来响应时,他的心就冷到了极点。 果不其然,前来迎接他的人里面,没有卫玠,更让他恼怒的是,他堂堂一国国君,居然要亲自走上门去见他才能知道他的近况,可谓憋屈至极。 这个卫玠,真的是越来越猖狂了。 「你家王爷不是住在幽月湖?」 那里是凤王府的禁地,更是卫玠的私人秘所,卫瑜琛曾派不少人前去打探,而最后却无一人回来,本以为这次进来,能够一探究竟,却没想到,青辰领他前去的地方,根本就不是什么幽月湖。 「启禀皇上,自王爷旧疾发作以来,就从幽月湖那边迁出来了,如今住在轩辕阁内,那里环境雅静,出行方便,幽月湖四周无路,委实不太方便。」 卫瑜琛听到这解释,冷嗤一声,显然并不以为然,什么方便不方便,还不是怕他此次前来,觊觎了去? 青辰将他的表情纳入眼底,垂下的眸子闪过一抹鄙夷,就你这本事,就是把你放在幽月湖边,你也未必能走的进去,还敢谈觊觎?真是给自己的脸啊! 轩辕阁,是幽月湖坐落之成前卫玠的故居,乃王府的正院,平日里也偶尔会过来这边,是以卫瑜琛并不陌生。 第233章 【242】墨蛇出没 束髮金冠,面容如玉的卫瑜琛看着斜靠在床榻上,满头墨发随意披散着,精神看起来并不怎么好的卫玠,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因着疤痕的关系,使得卫玠即使病态的脸也带着一丝狰狞,唇色亦带着一抹不正常的白,裸露出来的手臂上,发白的肤色将青筋衬得越发的明显,突兀。 房间中瀰漫着厚重的中药味儿,并不像是一天或者半个时辰内形成的。 卫瑜琛走到床榻边,微皱眉头,「怎么病的这么严重。」 如果是作假,那未免也太真了些,难道,他的旧疾真的復发了? 卫玠低敛着眸,淡淡的看了卫瑜琛一眼:「劳皇兄牵挂了,此乃旧疾,无碍的。」 看他一副早已习惯的样子,卫瑜琛越发的确定了他刚刚的揣测,想到这里,立即向后看去:「温太医,快过来给凤王瞧瞧。」 温太医,太医院新晋院正,年约三十,很是年轻,长得一副文雅书生模样,看到卫玠,恭敬的行了个礼。 卫玠没什么表情的伸出自己的手臂,对他轻轻颔首:「有劳了。」 温太医受宠若惊的道:「不敢,这是微臣应该做的。」 当即静下心来,用心的探查起卫玠的脉搏来。 彼时,卫瑜琛已经坐到卫玠的身边,以埋怨的口吻道:「早知道你病的这么严重,朕早就该来了,朕还以为你又像以前一样,」 卫玠轻扯了下唇,淡淡道:「臣弟的身子自来就是如此,旧疾更是无法预料何时復发,这次出去透支了本元,是以看起来才会这般孱弱,修养一下就行了,劳皇上记挂了。」 「朕带了不少药材过来,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臣弟谢皇兄赏。」 「自家兄弟,客气什么?」 「如何了?」当温太医的手从卫玠脉搏上移起来,卫瑜琛忙关切的问道。 温太医抬眸朝卫玠看过去,「王爷,微臣想再看一下您的舌苔和眼睑。」 卫玠配合的颔首,闭上了眼睛,伸出了舌头。 好一番查看之后,温太医难掩心中的诧异,「王爷脉象很是微弱,内耗严重,诸多器官受到重创,本元体更是有油尽灯枯之兆,按理说您的情况应该更为严重才是,没想到王爷看起来,似乎比微臣想像的要好,敢问王爷,可是有人为您诊治过了?」 卫玠毫不隐瞒的颔首:「本王经脉尽断,本元破裂,是未来的凤王妃帮本王度过了危险,只不过亏损太过,还需要静养。」 温太医立时露出敬佩的神色,「难怪,难怪,微臣就觉得这样的情况下,王爷还能支撑下来,委实不可思议,原来已经有高手为王爷做过诊疗,」 「很严重?」一旁的卫瑜琛总算听出来了,俨然,卫玠的情况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回皇上,凤王殿下的身子目前极度虚弱,的确需要卧床静养半年以上方可,甚至每日都需要药物吊着,」 温太医的话还未落,卫瑜琛就已扭头皱眉看着卫玠:「你怎么会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卫玠听言,淡淡的道:「对手是龙帝国,臣弟不敢马虎,能侥倖活下来,已实属万幸,让皇兄惦记是臣弟的不是。」 「都这样了,还说什么混话?修养半年,那你的婚事,」 卫瑜琛这边还未落音儿,卫玠已不甚在意的道:「臣弟的病虽然重,但也不至于连成婚都困难,所以皇兄无需顾及,日子定了,知会臣弟一声即可。当然,如果可以的话,还希望日子靠前一些,越快越好,毕竟,臣弟的身体还需要未来的凤王妃来照顾,皇上您说呢?」 卫瑜琛挑了挑眉,「真是难得,据朕所知,你对这桩婚事,至始至终可是都瞧不上的。」 卫玠面无表情的道:「瞧不瞧得上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桩婚事是皇兄给臣弟指的,皇兄以为好的,那自然就是好的,何况,未来的凤王妃的确比臣弟想像的还要好,这次若不是她,臣弟恐怕早就一命呜唿了,感谢皇兄的体恤,如果不是您,臣弟恐怕还没有这么好的运道。」 卫瑜琛心中暗恨,袖中的手不自觉的攥紧,看向卫玠的表情,更加的阴晴不定,偏偏,在卫玠说了这样一番话之后,硬是将他想要说的话给堵得,该死! 他心中低咒一声,再抬眸时,却隐去了所有的情绪,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既如此,皇弟就好生休息,其他的事你无需担心,自有朕来安排。」 「那就有劳皇兄了。」卫瑜琛僵硬的笑了笑,便摆驾回宫。 回宫的路上,卫瑜琛扔不死心的问温太医:「老七的病,果然很严重?」 温太医自是不敢有丝毫的隐瞒:「回皇上,凤王殿下的确内虚损耗严重,先前必定是受过重创,而且微臣也注意到,王爷的身上有大大小小的伤痕,甚至还有烧伤的痕迹,这些痕迹都是不久前留下来的,虽然结了痂,但伤口很新,不似作假。」 卫瑜琛皱眉:「他这是在哪儿受的伤,为什么回来的人中没有人知道?」 「这……,微臣不敢妄言,」 那些跟着去的将士,能活着回来已经是大福,以他们的实力,哪里是龙帝国那些人的对手? 凤王此次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必是遇到强敌了,连那些人都不知道,足以可见这人的实力必然已经高到连他们都无法察觉的地步。 思之际,不由默默的为这位一心为司幽国的战王拘了把同情泪,明明如此忠心为国,为什么皇上却从未相信过他? 猜忌,多疑,冷漠,冷血…… 就是不知这一次,凤王能不能平安度过了。 直觉的他以为,皇上应该不会这般轻易放过一举歼灭凤王余党的机会。 如果他真的这般做了,呵呵,恐怕司幽国的天,都要塌上半边吧? 不过想想,皇上似乎也不是第一次干这样的事了。 上一次是护国将军府,是先皇后,那么这一次呢? 温太医几乎不用去想,也基本已料到凤王的结局,会是什么了…… 回宫之后,卫瑜琛捏着眉心,沉默许久之后,方才看向自己身边的文德和萧肃:「你们俩,如何看?」 萧肃漠然的开口:「是真的。」 文德公公也是一脸笃定:「奴才也瞧得出来,王爷他,是真的病了,而且看情况,很严重。这次和之前的情况都不一样,满屋子的药味儿,做不得假。」 卫瑜琛却拧着眉心,反问—— 「如果他真的病成这样,那是谁劫走了朕的信件?你们说说看,现今还能有谁更为关心这个郦鸢?」 此言一出,文德和萧肃同时沉默了下来,的确,除了卫玠之外,还能有谁比他更加的关心这桩婚事的呢? 能够悄无声息的截掉皇帝的信使,这绝非普通人能够做到,难道,这真的是凤王私底下做的? 「他身体病了,脑子可没病,他私底下圈养的手下,就连朕也不敢低估,不是他又能是谁?更何况,刚刚不是还若无其事的提到这桩婚事?看来,这傢伙难得认真起来了。」 以前,不论他做什么,他始终一副兴致缺缺,爱答不理的样子,哪怕他派人去刺杀他,他也从未表现的像今日这样,这般的在乎。 他越是这样,他越是不安。 如果放任下去,只怕卫玠的翅膀会更加的硬,到了那个时候,他还能斩断他的羽翼吗? 卫瑜琛越想,脸色越是难看,既如此,那就别怪他心狠手辣了。 想到这里,他突然间抬眸看向萧肃:「你亲自去。」 凤王府,轩辕阁 青夜立在门外,突然听到一阵异动,扭头一看,一条与黑夜几乎融为一体的小黑蛇正扭着蛇腰朝他这边飞了过来。 青夜伸手一接,那条蛇准确无误的缠上他的胳膊,吐着蛇信子嗖的一下就爬到了他的肩膀,接着,一颗黑色的药丸从它的口中吐出来。 「啪嗒」一声,滚落到青夜的手掌心,青夜捏开那颗蜡丸一看,面色倏然一变,身形一闪,入了阁内。 「王爷,有动静,萧肃刚刚出宫,看方向,应该是去魅国无疑,要不要阻拦?」 卫玠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不用,让他去。」 青夜诧异的抬眸,却听卫玠接着吩咐:「让你们准备的东西,也可以开始了,」 青夜、青玄面上一喜,立即躬身退下了。 一旁正替他整理资料的青辰,从书案中抬头,煞有其事的问:「七哥,你就一点也不担心这两个狗皇帝联起手来,陷害你?」 第234章 【243】灵山宗祠 卫玠扭头朝他看过去,「你觉得是本王的手快?还是他们的反应快?」 青辰神经一绷,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七哥做了什么?」 卫玠斜斜支了下颌,淡淡道:「等。」 这胃口被吊起来,青辰很是不乐意,可无论他怎么问,都没能问出他想要的答案。 十天之后,快马加鞭的萧肃,在一天深夜悄无声息的熘进了魅国皇帝的寝殿,直到天快亮之际,才无声无息的离开。 这天,二月初五,郦权将郦洪涛宣进宫:「卫瑜琛来消息了,让我们想方设法,将郦鸢换下。你说,以什么理由最好?」 既然灵家庄那边至始至终没有给他们传消息过来,那也别怪他们先斩后奏了。 郦洪涛早就料到事情早晚会走到这一步,当机立断道:「既然灵家庄有意收她为义女,这不就是一条很好的理由,趁机将郦鸢摘出去,只是,不知皇上想要谁来接任?」 郦权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不是看中你的四女郦千雪?既然如此,就定了她吧!」 「皇上要在何时公布此事?」 郦权淡淡的道:「先不着急,看看情况再决定不迟。」 没有到最后一天,什么状况都有可能发生。 虽说他已经决定与卫瑜琛合作,而且他许诺的利益也比较丰厚,可是对他来说,郦鸢的价值要远在这之上,在此之前,他必须要先给自己留条后路。 时间一晃,就到了二月二十六这天。 由于灵家庄的重视,是以这场入族典礼办的竟然比灵问天的七十大寿,还要轰动。 而作为此次入族典礼的举办地灵家祖祠——灵山,更是被灵家里三层外三层的重重防护起来。 早在半月之前就陆续有宾客上门入住灵家庄,是以这天一大早,人们就被灵家的马车分批运送至灵山山下。 作为主角的郦鸢一改往日的风格,难得的换上了灵家的族服,一套纯白无暇的套裙,外罩白狐裘披风,脸遮白色面纱,只露出那双净若琉璃的明眸,在侍女的搀扶下,浩浩荡荡的上了马车,一路高调的前往灵山。 几日之前,灵山刚刚被一场大雪所覆盖,一眼望过去银装素裹,到处是雪白一片,好不美丽。 而在这片雪白之上,竟有一条用红色地毯装饰的路线,一路蜿蜒而上,直达灵山山顶的灵家祖祠。 灵家上下几乎全员出动,每隔五米就有一男一女两位侍者,他们身着白色的礼服,面带微笑的欢迎每一位前来灵山的客人。 当郦鸢在侍者的陪同下,一步一个脚印,百米一磕头,满怀虔诚的到达灵山祖祠时,时间不多不少,刚巧到了午时。 当灵山的钟声敲响之际,灵问天与灵族的族老从灵祠中走出,只需一眼,众人就看到了灵问天怀中那只通体雪白,美丽灵动的小灵狐,霎那之间,小傢伙就吸引到了众宾客的注意。 「天啊,难道那就是灵家的传承灵兽灵狐大人?真的是太漂亮了!」 「灵家这次还真不是一般的重视啊,居然连灵狐大人都被请了出来,要知道,唯有灵家嫡系子女才有资格请得动灵狐大人作为入族典礼的开启者啊!」 「这个郦鸢,果真有如此大的本事吗?竟然能得灵问天如此看重,了不得啊!」 「听说人家这次可是拯救四国于危难之中,是了不得的大功臣呢,而且,她在灵家生活了七年,又是灵问天特别看重的人才,这次带队前往黑暗之林的,就是这个小姑娘呢,足以可见灵家看重她早在她成名之前。」 「这郦鸢不是康亲王府的庶女吗?怎么好端端的跑到灵家庄,还一待就是七年之久,甚至在康亲王还未亡故的情况下,就认了人家灵无涯、慕箐夫妇做义父义母?」 「这哪里是咱们能窥得的秘密?不过,你这么一说,好似这康亲王府没有派人来?就连皇族郦家也没有人来,这好像有点不对劲呢!」 …… 在此起彼伏的议论声中,郦鸢始终挺直腰杆,淡漠的接受这一切,静静的等待着午时一刻的到来。 终于,在灵山的钟敲满十下,灵祠四周围响起整齐划一的咒语之际,一直趴在灵问天怀里闭目养神的灵狐大人,却在这个时候倏然睁开了眼睛,在所有人怔楞的目光下,三两下就从灵问天身上跳了下去,围着郦鸢打起了转。 郦鸢低头看着脚下的灵物,一双眼睛中满是好奇与心动,啊,真的是好可爱好可爱啊,与她的冰翼差不多,都是毛绒绒的一团,又白又绒,好想摸一下怎么办? 可惜,灵狐大人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下一秒,它便化作一道白光,嗖的一下就站到了郦鸢的肩膀上,那双如黑宝石般的眼睛更是对她散发出浓郁的兴趣,时不时歪着脑袋轻嗅着什么。 郦鸢也不敢动,就这样呆呆的站着,任凭小傢伙折腾她。 尽管一切都已顺理成章,可站在一旁的灵问天等人,却还是忍不住为郦鸢捏了一把汗,若是灵狐大人否决了她,那么别说他们,就连族老们都不会承认这场认亲礼。 所以,当灵狐跳到郦鸢的身上时,几乎牵领在场所有灵家人的心。 外行人看的是热闹,可内行人却看的是灵狐与郦鸢之间的交流。 当然,郦鸢也是知道这道程序的,所以她动也不敢动,只是那双眼睛却随着小傢伙咕噜噜的乱转。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灵狐嗅来嗅去的动作却依然没有停止,甚至还时不时从她的胸口钻进去,从袖中钻出来,就这样吊着心折腾了约莫十多分钟后,灵狐突然间卧在了郦鸢的头顶上。 看到这个动作,灵族的所有人都把心揪了起来。 接下来的一幕,更是让在场的人觉得匪夷所思。 只见这只灵气逼人的灵狐大人,突然用锋利的指甲在郦鸢的眉心处划开一道血痕,在血液还未滴落之际,灵狐的手掌心突然落下一滴血,当两滴血一点一点的融为一体的时候,人群中突然响起无数倒抽气声。 外行人虽然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在看到郦鸢眉心处的那道血痕一点一点的消失,最后竟恢復如初,而灵狐大人更是尾巴一翘,从她的头上熘下,最后竟稳稳的钻进她的胸口,再也没出来时,所有人都愣住了。 尼玛,这条灵狐还是只色狐不成?什么地方不好钻,竟然钻到了人家小姑娘的胸口? 可是这一幕在灵族人看来,却已从呆愣转化为了震惊,这,这怎么可能? 灵狐大人不但承认了她,居然还用鲜血确定了她嫡氏的身份? 这个小丫头,简直,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 郦鸢并没有注意到旁人的反应,因为她现在满心满眼装的全是毛绒绒的灵狐,尤其她窝在她胸口的举动,更是让她无尽的温暖,斗篷下的手,更是不由自主的轻轻抚摸上胸前鼓囊囊的一团雪白, 「你是不是冷了?真可怜,这么冷的天还让你出来,太不好意思了,你累了吧?累了就睡吧,我保证不打扰你!」 「好,非常好,灵老啊,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郦鸢已经得到灵狐大人的确定,从今天开始,她就已是咱们灵家的嫡系血脉了。」 大长老从人群中走出来,一脸笑意的看向灵问天,灵问天这才将目光从郦鸢身上挪开,看向四周围的灵家部众:「还不见过二小姐?」 此言一出,灵家部众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当即单膝跪地,对着郦鸢恭敬的大喊:「属下等见过二小姐,二小姐万安。」 后知后觉的郦鸢这才抬起头了,看到灵问天眼底好不眼神的满意之色,瞧瞧的松了口气,成了,真好。 其实,早在慕箐告诉她灵家还有这么一条规矩时,她是害怕的,害怕得不到灵狐的承认,没想到,事情比她想像的还要顺利呢,这可多亏了她胸口的这只小狐狸。 她无声的对着怀中的它,道了句『谢谢。』 典礼由灵狐大人亲自开启,那么解下来的一系列行程,就要顺利的多了。 只是,还不等郦鸢挪动,人群中却突然有人发出质疑的声音。 「敢问灵老爷子,郦姑娘今后,是以什么身份为主?是郦家的七姑娘,还是你们灵家的二小姐?」 「对啊,对啊,我也很好奇,据说这次郦姑娘在外立了大功,难道灵家是因为这样,才突然要收郦姑娘为义女?」 「不是说郦姑娘已经指婚给凤王殿下了?现在她的身份发生了转变,已经不是郦家人,那婚事还作数吗?」 「毕竟,这次和亲是司幽国与魅国皇室之间,可与灵家没有半毛钱关系!」 「就是就是,发生这么大的事,郦家那边居然没有一个人过来,这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了?」 「还有,我们还想问问郦姑娘,好端端的,为什么放着你的七姑娘不做,非要来做灵家的二小姐?难道你还想霸占两个身份不成?」 「虽然没有规定说不能占用双重身份,但起码郦家那边要有个说法才是吧?不能人家的女儿,你们灵家说要就要,说认就认了吧?」 「仪式先别急着举行,虽说这灵狐大人承认了她,可灵家是不是也应该对外给个交代啊!」 「对,没错,应该给交代,尤其还是在郦家人不在的情况下,尤其需要给交代。」 …… 灵问天看到这里,朝着身侧的灵无涯使了个颜色,无涯领会,蓦地向前走了一步,他这边刚刚迈出来,四周围喧闹的声音就突然间消了,齐刷刷的扭头看向他,静静的等待着什么。 「本来,是想等仪式结束之后,给大家看看一些所谓的证据,既然大家如此迫不及待,那么提前公布于众,也是无妨的,」 可是,还不等他派人将这些资料分派下去,下方突然传来一声惊唿:「快看,郦家来人了,还是康亲王与康王妃呢,」 「咦,在康王身后的是什么人?」 灵韵在一旁冷眼瞧着,冷哼一声:「看来,今天这程序怕是要延后了,这些人还真是会挑时间,嗯?」 「姐姐别担心,该解决的,总要解决的,不是吗?」 郦鸢倒是一点也不着急,她暗暗摸了摸胸口的绒毛,唇角扬起一丝淡笑:「他们不来,咱们还担心呢,这时候登场,也不算什么,等着瞧,看他们能折腾出什么么蛾子!」 「你个鬼灵精,是不是也太淡定了点儿?真的不怕?」 「怕?呵呵,那就要看到底该怕的人是谁了!」 说话间,郦洪涛与康王妃的身影已经走了上来,两人的身后跟着七八个侍从,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冷漠的表情,尤其郦洪涛,看到站在正中央,一身雪白的郦鸢时,冷锐的目光倏然一变。 「灵老爷子,这么大的事,未曾与我们商量,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 第235章 【244】康王夫妇 轻飘飘的一句话,好似已经说明了许多问题。 果然,人群中已经因为这句话爆发出了激烈的讨论声。 「啧啧,看吧,这康亲王可是说了,人家事先不知道呢,那这么说的话,这灵家庄的做法,也太过分了哦?」 「今天有好戏看了,这是要来兴师问罪呢!」 「康亲王夫妇一同出现,问题严重了,看灵家庄这次要如何交代!」 「交代?嗤,交代什么?你们这群无知的人,也不想想人家郦姑娘为什么身为康亲王府的人,却要在灵家庄一待就是七年?还有,如果人家没做任何准备,为何这般大张旗鼓?不过是领养而已,用得着这般重视吗?一群不知所谓的东西,就只会看表面?」 「在站的各位也算是老江湖了,灵家庄的名声如何,你们扪心自问一下,在想想康亲王府又是什么地方,两厢一对比,你们愿意相信谁?」 「灵家庄鲜少过问江湖朝堂之事,虽为江湖人,却从未参与到任何党争之中,只一心经营药材,好端端的,的确没理由去过问别人家的家事,尤其,这位郦姑娘原本就是灵家庄的人,反倒是这个康亲王,之前你们可曾听说过这郦家有这么位庶七姑娘?」 「这么一说的话,好像还真有这么一回事呢,还记得半年之前灵老爷子大寿那天发生的事吗?据说,也是在那天康亲王在灵老爷子的寿宴上认出了自己的女儿呢!」 「还有这回事?老天,那岂不是说,他这些年连自己女儿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看来这里面的问题,大了去了呢!」 …… 郦鸢会想到郦洪涛此行前来不安好心,但没想到有人可以无耻到这等地步,当即面色一寒,勐地转过了身,双眼如刀子般看向郦洪涛,一看这架势,灵韵忙拉住她:「你今天身份特殊,莫要出头。」 郦鸢气的磨牙切齿:「我只是恨我自己,当初怎么没能见死不救一次?」 早点解决了这个祸害,哪里还有今天的事? 灵韵戒备的朝四周看了一眼,「傻丫头,这话是你能说的?再说了,这件事迟早要有个了断,他来不来,都要解决,既然他送上门来,反倒省了咱们不少事呢,你稍安勿躁,爷爷、父亲他们,自有对策。」 果不其然,在听了郦洪涛这句话后,灵无涯先是一怔,接着,脸上露出一抹嘲弄的笑容。 「康亲王,你确定,你事先不知道这件事?」 郦洪涛心中一紧,仔细的在脑中过了一遍,发现并无纰漏后,略带谴责的看向灵无涯。 「灵庄主,现在知道不知道已经不是最要紧的吧?本王此行前来,是阻止这场入族典礼,在没有我郦家人同意的前提下,郦鸢不接受任何的领养,即便,这个对象是你灵家庄,也不可以。我郦家的血脉,怎么也不能融合到外族之手!」 郦洪涛没有正面回答灵无涯的话,反而就郦鸢的身份做了表明。 「郦家人?呵呵,不知康亲王可有证据证明,郦鸢是你郦家人?」 灵无涯突如其来的话,不但让郦洪涛怔住了,便是连周遭的看客们,也都傻了眼。 老天,这是什么意思?让康亲王证明郦鸢的身份? 呵呵,笑死了,人家的姓氏不是已经说明了她的身份? 这灵家庄的人,是不是傻了?抢人也不带这么抢的吧? 外人不知缘由,可是康亲王夫妇却知道灵无涯此语是什么意思,这分明是要逼迫他们拿出郦鸢的族籍证明啊! 「怎么?康亲王此番前来,难道不是做足了万全的准备?既然如此,那就将郦鸢的身份证明拿出来吧!」 灵无涯不慌不忙,淡定的看着郦洪涛,郦洪涛被他这般一看,心中蓦地一突:「这还需要证明?郦鸢的姓氏已经告诉你们她出自哪里了!」 他的话音刚落,所有人的视线全都朝郦鸢的方向看了过去,没想到这一看,竟都愣住了。 但见郦鸢不慌不忙的除去脸上的面纱,斗篷帽,露出那张黑如碳,胖如冬瓜的脸,向前走了几步,让自己完完全全的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而后,目中含泪,幽幽的道。 「原本,郦鸢是不想再提那些让我不堪回首的记忆,而今,既然有人非要逼着我将往事陈述起来,那郦鸢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此言一出,郦洪涛夫妇对望一眼,心下直念,不好! 想也不想扯过郦鸢的手臂,「鸢儿,爹和娘知道你这些年受苦了,可你要知道,当年我们也是有苦衷的,你不能因为这个,就将我们判了死刑吧?咱们是一家人,有什么解不开的结?乖,跟父王回去,父王保证,以后会弥补你的,好不好?」 「是啊鸢儿,你看,我们为了弥补你,你四姐自愿将婚事让给你了,让你成为司幽国凤王殿下的未婚妻,这是何等的荣耀?还有我们,紧赶慢赶才赶过来,就是要带你回家的,乖女儿,跟爹娘回家好不好?」 这真的是打了好一番亲情牌啊,如果郦鸢真的有十岁,如果真的没有发生之前的那些事,或许她就真的傻不愣登的跟着人家回家了,毕竟,在外人看来,她还真只是十岁的小丫头,懂得什么阴谋与算计啊? 可偏偏,郦鸢早已不是从前的郦鸢,她不是十岁的小丫头,她有脑子,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这些人的额最终目的是什么,又怎会如了他们的愿吗? 想着想着,不由眼眶一红,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身体止不住的颤抖起来,而后巴巴的看向灵韵与慕箐的方向,眼中满是惶恐与不安,这样的一幕看在旁人的眼里,分明又读出了另外一重意思。 「你们快放开鸢儿,七年之前打的还不够吗?难道你们还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我们的鸢儿做什么?」 慕箐看到郦鸢的眼神,心都要跟着化了,护犊子的冲过去,一把将郦鸢从郦洪涛的手里抢了过来,郦洪涛看来人是她,自是不敢跟她硬抢,眼睁睁的看着郦鸢回到了慕箐的怀里。 「箐妹,你在浑说什么?郦鸢是我的女儿,我为什么要打她?」 「什么箐妹?康亲王说什么呢?本夫人是灵家庄的庄主夫人,哪里是你的妹子?你认错人了,还有,你离我的女儿远一点,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抱着什么目的来的。两位若是不想揭开你们的伤疤,还是趁早把话说清楚点儿的好。」 郦洪涛心中一痛,看着慕箐眼底毫不掩饰的厌恶与距离感,突然觉得不知何时,他们的距离已经越来越远了。 敏感如女人,康王妃立时察觉到丈夫眼中那抹痛意代表着什么,她倏然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目光来回在两人之间打量,之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勐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你,你们两个,到底,到底,」 一听此话,郦洪涛蓦地回首,眸中隐含着冰冷的警告,只是当他转过身时,却又换上一副委屈与哀痛:「夫人,什么都不要说了,我们走吧!」 「走?为什么要走?王爷,你就这么算了?我们来这里的目的,可不是为了让你和你的旧,」 情人二字还没说出,郦洪涛勐地转过身,一把扣住康王妃的手腕:「不走还留下来做什么?没看到女儿不欢迎我们?她既然喜欢灵家庄,那就让她一辈子待在灵家庄好了。」 康王妃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想要甩开郦洪涛的束缚,却不想被他握得更紧,根本不由她挣扎,硬拖着就要离去之际,康王妃不死心的回头,对着慕箐就是一通吼。 「灵夫人当真是好本事,三两句话就改变了我家王爷的初衷,小的更不用说了,连我这个嫡母都不认,偏偏和你这般的亲近,呵呵,真是让本王妃大开了眼界啊,不愧是魅国江湖第一美人,名不虚传,名不虚传啊!」 「啪」的一声,郦洪涛勐地转过身甩了某人一个响亮的耳刮子,声音之大,动作之狠,看的在站的所有人目瞪口也呆,霎那之间,现场安静的犹如深夜的灵山,只闻唿吸,不见动静。 养尊处优惯了的康王妃被这一巴掌甩的生生跌倒在地,右脸脸颊火辣辣的痛感和嘴角溢出的腥咸的血,直刺激的她瞳孔勐然间放大…… 第236章 【245】发疯的康王妃 他竟然打了她! 自来尊重她的夫君竟然当着天下人的面,甩了她这么一个响亮的耳光! 是她!是这个女人! 郦洪涛这么多年,心心念念的女人,竟然就是这个叫做慕箐的女人! 哈哈哈,可笑她千防万防,竟然就没想过京圈之外的人。 这双如明月般皎洁的眼睛,她一辈子也忘不了! 是的,家里那几个狐媚子,无论是从音容相貌,还是这双眼睛,都有一点类似她的地方。 难怪每次见到她,总给她一种熟悉的感觉,敢情郦洪涛这么多年,一直难以忘怀的女人,就是她! 「哈哈哈……,」康王妃趴在那里,突然觉得自己这么多年来的努力,就好像一个笑话一般,她缓缓的抬起头,目光如毒蛇一般阴狠的缠上慕箐的脸,嘴角的弧度,一点一点的拉开。 郦洪涛甩出那一巴掌的时候,连他自己也怔住了,呆愣了一瞬间,冷不丁看到趴在地下的女人突然之间将目标转向了一旁的慕箐,他心中勐然一揪,大叫一声,「糟糕!」 说时迟那时快,康王妃用尽自己全身的力量朝着慕箐母女俩扑了过去,等郦洪涛反应过来的时候,显然已经来不及。 郦鸢原本打算抬脚踹人,却被慕箐突然拉住,「鸢儿,别冲动,她伤不了我。」 话音刚落,郦鸢就被慕箐狠狠的推了出去,等郦鸢回过头去的时候,康王妃已经和慕箐滚做一团,郦鸢急切的喊道:「箐姨,小心啊!」 「你这个贱人,你居然敢抢本王妃的夫君,我挠死你,挠死你!」 康王妃如发了疯似的朝慕箐的脸上袭击,可慕箐是何人?身为天下第一庄的庄主夫人,怎会让区区贵妇给挠花了脸? 但若是她反击了,今日的康王妃反而会成为受害者,而她俨然成了他们口中的第三者,这可不是她慕箐想要的结果,是以才会在刚刚阻止了郦鸢。 这会儿,自然也不会反抗,只是康王妃那看似狠戾的动作,到了慕箐这里,均被她悄无声息的化解了,看起来雷声大,事实上雨点却很小。 慕箐的本事,灵家庄的人自然很是明白,至于外人,却只知道这位灵夫人当年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美人儿,手段如何,实力如何,却是知之甚少,加之如今康王妃动作阴毒,反倒是慕箐,一直在费力的反抗。 而灵家人和郦洪涛则站在外围,担心的看着这两人,偏偏女人打架,他们这群大老爷们又不好动手,郦鸢和灵韵倒是想插手,自家娘亲时不时的投睇过来警告的眼神,让她们的动作只能屈居于表面。 「啊,娘啊,小心,小心,康王妃,你做什么,快放开我娘!」 「鸢儿,快,拉住康王妃,我拉住娘亲,快,快啊!」 …… 好一番折腾之后,郦鸢和灵韵终于分开了这对已经形象尽失的夫人。 彼时的她们,哪里还有刚刚高贵端庄的样子? 珠花掉了,髮髻散了,衣服更是脏了,破了,就连鞋子也丢的不知道蹬到了那里? 可谓再狼狈不过,尤其是慕箐,伏在自家女儿的怀里,好不委屈的哭诉着, 「康王妃,本夫人到底哪里惹到你?让你对我下如此重的手?下如此歹毒的口?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呢?你当着我家夫君孩子的面,这般冤枉我,这是要逼死我的节奏啊?」 灵无涯走到慕箐身边,轻轻的拭去她脸上的泪水,柔声道:「乖,我们都相信你,韵儿,扶你娘下去休息,这边由爹爹解决。」 灵韵恨恨的瞪了眼软软的靠坐在树根的康王妃,心有不甘的带着慕箐下去梳洗了。 灵无涯站起身,用一种寒冷到骨子里的眸光看向郦洪涛:「康亲王,是否欠我们一个解释?」 郦洪涛站在那里,只觉那道目光仿若将他看穿一般,让他无地自容,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尤其刚刚自家夫人那般一闹,就是傻子也明白他对灵夫人抱着怎样的觊觎之心了。 这个成事不足的老娘们儿,早知道这样,就不该带她过来,现在这样,就是给他三张嘴,也解释不清了。 「灵庄主请放心,本王回去以后定会严加管教,严加管教!」 说着,已是不由分说的拉起已经撒泼撒到浑身力气抽干,有气无力的坐在那里的康王妃,硬拖着就要离开。 可是康王妃哪里允许事情以这样的方式收场?尤其郦洪涛最后几个『严加管教』更是戳痛了她心中的某个神经线,当即一把甩开郦洪涛的手,反手就朝着他的脸上甩了一巴掌。 「我呸,你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敢管教本王妃,你信不信我回去告诉我爹,让他,」 「你闭嘴!」郦洪涛难以置信的望着她,突然觉得这个女人似乎已经疯了。 康王妃冷笑一声,「你看我敢不敢!」说完,勐地转过身看向灵无涯,指着郦鸢一脸厌恶的道:「这个贱丫头,你们想要就尽管拿去,本王妃才不屑要这种来歷不明的野种,七年之前能将她赶出家门,七年之后同样不会让她再进家门。」 此言论一出,周围响起无数倒抽气声,纷纷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康王妃,老天,这女人疯了吧?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却在人人都觉得康王妃脑子不正常的时候,她却又转身面向大众,指着郦鸢扬声冷笑, 「大家看到她的样子了吗?这样的模样,这样的身材,怎么可能会是我康亲王府的人?她那个贱人娘,当年与人私通,生下了这么个祸害,七年之前离家出走,再也没有回来,没想到,呵呵,居然还能被他给捡回来,还贪了凤王府这门好亲事。」 「凭什么呢?嗯?凭什么好处全都被她给占了?原本还想着替她遮掩一下她寒酸的身世,不想,呵呵,郦洪涛,你瞒我瞒的好生辛苦啊,既然你无情,本王妃何须对你有义?」 说着,目光一转,看向灵无涯:「什么入族证明?嗤,郦鸢当初根本就没上郦家的宗谱,只不过在闹出你们这一出之后,他才上赶着添上了,可惜,哈哈,他这次恐怕要鸡飞蛋打了!」 「哈哈哈,郦洪涛,你活该,想要我的女儿代替郦鸢嫁入凤王府,你做梦,做梦!谁不知道你们打的什么主意?谁不知道嫁过去会是什么下场?你居然还敢打你亲生女儿的主意,你怎么不去死,不去死?」 眼见康王妃发疯了似的推开郦洪涛往山下跑,郦洪涛早就怒火攻心,一双瞪得通红的眸子,像是随时要爆发的火山一般,死死的盯着她踉跄离开的背影,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 等他回过神儿来的时候,才发现人人都用一种复杂且鄙夷的眼神看着他,郦洪涛张了张嘴,「你,你们不会相信一个疯婆娘说的话吧?她疯了,她是受了刺激,她说的根本就是胡话,没有任何事实根据的,你们切莫被她给骗了!」 灵无涯冷冷的看着他:「骗?她为什么要骗我们?她又是为了什么受了刺激?疯婆娘?如果我们都没记错的话,那个人,应该是你明媒正娶的康王妃吧?你居然称唿她为『疯婆娘』?」 郦洪涛嘴巴一张,分明想要解释什么,可当他意识到周遭的目光对他越来越不利的时候,他勐然间回头,看向郦鸢,「鸢儿,你替父王说句话啊,这不是父王的本意,你答应我的,答应我回家的,你怎么能食言呢?」 自始至终都冷眼瞧着这一幕的郦鸢,终于抬起眼皮,朝郦洪涛看了过去。 「食言?呵呵,难怪,难怪你当年那么对我,恨不得我去死,原来,我根本就不是你的亲生女儿!难怪,难怪我排行老七,上面还有三个未出嫁的姐姐,你却将我从灵家庄绑走,那我娘的骨灰威胁我,让我同意这门亲事,让我嫁到司幽国。我才十岁啊,你连十岁的我都不放过,你凭什么在这里称父亲?凭什么?」 「不,不是这样的,根本就不是这样,你听父王解释,你听我解释啊,这是你姐姐让给你的亲事,这是好亲事!」 郦鸢眼底的鄙夷越发的明显:「行了,你不用说了,如今圣旨已下,就算我郦鸢不愿,却也知道皇命不可违,你不用在这里给我解释什么让不让的问题,既然是个好的,凭着郦千雪的个性,又如何会让给我?日后说谎的时候,也麻烦提前打个草稿,否则这脸打的,啧啧,太难听啊!」 「你,」郦洪涛一口老血哽在咽喉,吞,吞不下,吐,吐不出,涨红着一张老脸,颤抖着身体怒视着郦鸢,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事到如今,他还能说什么呢?完了,一切都完了。 皇上的任务没能完成也就罢了,这脸,丢的更是天下皆知。 郦洪涛突然不敢往下去想了…… 郦鸢眸色清冷的从郦洪涛的身上移开,环视一圈,忽然眯眸冷道:「不知关于我郦鸢的户籍问题,可还有人不清楚的?」 人群中无人响应,郦鸢眉心一挑:「既然没有,」 「等,等一下,郦姑娘,虽说事情已经明朗化,可,可你如今可还是郦家人啊,你难道要占用两个身份不成?」 郦鸢黑眸蓦地一沉,冷冷的望向那个人,「有何不可?郦家既然将我的名字加入族籍,我替他们郦家人代嫁,这还不够?郦家人对我无情,但好歹养了我三年,用我这一生的幸福赔偿他们,难道还不够?还是说,你们有本事取消圣旨?恢復我的自由之身?」 此言一出,无人敢再说一句话,细细想来,郦鸢的话哪里有半分错处? 人人都以为嫁入凤王府是个美事,可若真的是个美事,为什么好好的皇家公主不嫁,嫡亲的郡主不嫁,最后却选择了这么个流放在外的,不受欢迎的庶女呢? 「既然话到这里,我郦鸢也不妨把话撂倒这里,待我嫁入凤王府之际,就是我与郦家恩断义绝之时,灵家,不是我的收养之家,从今往后,他们才是我的亲人,我的父母兄弟!」 郦鸢的话,无疑是要与郦洪涛彻底划清界限,郦洪涛气的浑身哆嗦,颤抖地伸出手,指着她,咬牙切齿的叫道:「你这个逆女,逆女,逆女啊!」 灵翊扫了眼郦洪涛周遭的人,冷声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将你们的王爷扶下去?难不成,你们还想我们送你们一程?」 郦洪涛身后,一个太监模样的人被这一系列的变故打击的半晌说不出一句话,灵翊的话无疑将他拉回了现实,他怔了怔,想到此次的任务,哭丧着脸看向一旁的郦洪涛。 「王,王爷,那,那圣旨,圣旨怎么办?」 郦洪涛想要阻止,却已来不及,因为郦鸢已快他一步的走到那人面前,「圣旨?什么圣旨?」 那人一抬眸,就撞上她冷若冰霜的眼眸,吓得他竟生生的打了个寒战,「郦,郦姑娘,没,没有,没有什么圣旨!」 郦鸢目光一锐,充满了戾气与兇悍:「没有?你当我傻了的?来人,给本姑娘搜身!」 第237章 【246】心机男卫玠 那太监一看这情况,下意识的就往郦洪涛的身后躲,却被郦鸢一把揪了出来,用力的推向身后的灵家庄部众。 郦洪涛想到圣旨公布的后果,不由一阵心惊肉跳,他的脸面已经被踩到脚下,倘若皇上的脸在这里丢掉,他无法想像等待他的将会是什么。 当即不顾一切的冲上前,在那些人搜身之前,硬是将一卷明黄的布卷抢入怀,头也不回的往山下走。 郦鸢不用想,也知道圣旨的内容定然是与她的婚事有关,如此送上门来的机会,她又怎会允许在她指间熘走。 当即冷笑一声,身形一闪,挡住了郦洪涛的去路,看着他,声音不带丝毫感情:「圣旨都拿来了,为什么不宣读?嗯?难道康亲王是想要违背圣令不成?」 郦洪涛气的脸红脖子粗,「你这个逆女,现在还有公布圣旨的必要?你会遭到报应的,你一定会遭到报应的!」 「报应?呵呵,郦鸢从出生那天起,就受到了无数的报应,何须再添加一笔?圣旨既然下了,那就是用来给人宣读的,何必再折腾着拿回去?给我,我倒要看看,是什么圣旨,能让你紧张成这个样子。」 郦洪涛越是紧张,郦鸢越是好奇,众目睽睽之下,她的耐心早就消耗殆尽,指尖微动间,一枚银针准确无误的刺入他的穴道,郦洪涛当即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郦鸢没什么表情的瞪了他一眼:「早这样多好?非得逼着我出手!」 说着,一把将郦洪涛护的跟什么似的圣旨拿了出来,这边一展开,那边魅国皇室的几个人,皆露出一副大势已去的表情。 郦鸢不过扫了一眼,目光便倏然一冷,唇角更是无声的勾起一抹自嘲:「呵呵,没想到魅国皇帝也不过如此,圣令可以朝令夕改?嗯?这么快就将上一份圣旨作废了?什么叫做郦鸢身份特殊,已不能担当和亲郡主?你们可真够有意思的,逼着我和亲的是你们,现在说撤销就撤销的还是你们,怎么?现在觉得我没有利用价值,所以才採用你们皇室正经的嫡郡主了?」 郦千雪?呵呵,真的是好谋算! 今天若不是她见势不对,赏了康王妃一些迷乱心智的药粉给她闻,只怕现在丢人现眼的就是她了吧? 郦洪涛出现在这里,必是抱着速战速决的态度来的,她这边身份一改,那边圣旨一颁布,根本无需他们辩解,就能令形势转危为安,可惜啊可惜,多出康王妃这么个变数,使得原本的计划彻底功亏于溃。 这会子,郦洪涛定然是悔到骨子里了吧? 「既然圣旨是给我的,那我就不客气的收下了,婚事的事既然有了新的人选,那我郦鸢就彻底与你们皇室没有任何关系了,希望你回去,别忘了将我从你们郦家人的族谱上划除,今日一言,天下为证,我郦鸢从今日起,姓灵,不姓郦,世上再无郦鸢此人,康亲王,你可听清楚了?」 郦洪涛一双阴鸷如秃鹫一般的眼眸,死死的瞪着她,那副表情,分明是要将她生吞活剥。 郦鸢指尖轻弹,那枚银针蓦地化为湮粉,郦洪涛身形一动,朝着郦鸢的脖子就掐了过去。 灵无涯目光一寒,顷刻间来到郦鸢身边,将她往后一拉,郦洪涛略胖的身躯已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瞬间掀飞,重重的砸入人群,在一阵惨叫声中,郦洪涛艰难的从被砸的七荤八素人群里支起脑袋,噗的一口,吐出一大口鲜血。 灵无涯漠然的扫过他的脸,「你我之间,从此犹如这半截衣袖,再无瓜葛,恩断义绝!」 话落,手中的长剑轻轻一扫,右手的袖子朝着郦洪涛飞了过去,无声无息的落在他的身上。 郦洪涛愣愣的看着这一幕,颤抖着身体,久久不说一句话。 灵无涯白衣翩跹间,漠然的转身,冷冽彻骨的声音旋即响起:「送客!」 众宾客望着来时辉煌,去时狼狈不堪的郦家人,心想从此之后,这郦家人怕是要与灵家彻底的为敌了。 与皇室为敌,还能这般的镇静,看来灵家,要比他们想像中的,还要强大。 一片沉寂之后,灵问天从人群中走出来,铿锵有力的声音从山顶硬是传到了山下:「可还有谁对郦鸢加入我灵家有意义?」 死一般的寂静后,灵问天眼神睥睨,扫视一圈,最后落到众长老身上:「既是无意,典礼继续。」 在灵家庄典礼进行中的时候,山上发生的一切在没有任何迴避措施的情况下,不胫而走,不过两日时间,就已传遍整个天下。 与此同时,魅国皇室也针对一系列的变故,做了补救措施。 首先针对的就是关于郦鸢的身世,做了详尽的说明,只不过在叙述方式上,却将重点从虐待庶女一说,转嫁到了非郦家血脉上,更甚至甚为直接的将郦鸢从郦家的族谱中除名。 再个就是关于康亲王府,皇上以治家不严无法胜任官职一说,罢免了康亲王在朝堂中的所有官职,更是将世袭亲王降为三代世袭忠义候,从此再无康亲王府,有的只有忠义侯府。 想当然,康亲王妃原有的殊名也因这次的自作孽化为了乌有,便是连她三个已婚的嫡亲女儿,也因为娘家的巨大变故,地位一降再降。 宫中的梅妃首当其冲,直接从妃位降至贵人不说,皇上对她的态度,也从原来的不冷不热,彻底冷寂了下来。 唯一不变的大概就是已经被封为倩怡郡主的郦千雪了,只是,因为婚期尚未定下来,是以她的所谓郡主也不过只是屈居于表面罢了。 魅国的变故早在卫瑜琛通知卫玠之前,他便已经知晓,朝堂之上,对比镇静的看不出所以然的卫玠,卫瑜琛的一应表现,却显得小心翼翼的多。 「这么说的话,之前天下皆知的圣旨,不作数了?」 就在人人冻结在卫玠制造的冰冷氛围中,连唿吸都觉得无比困难的时候,卫玠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打破了朝堂的寂静。 引来卫瑜琛的即刻表态:「这是魅国单方面做出的改变,你,」 「本王娶得是魅国的人,还是魅国的皇室?」 卫玠突然打断卫瑜琛的话,不痛不痒的说了这么一句发人深省的话。 卫瑜琛抿了抿唇,目光一沉,「自然是魅国皇室,这是当初定好了的,既然郦鸢的身份发生改变,自然要重新为你则妃。」 「为什么一定是魅国的皇室?据臣弟所知,众国之中,魅国并非最合适的,皇室公主一个没有也就罢了,偏偏还选了不受宠,甚至如今被扁了的忠义候府,皇上,难道臣弟的凤王妃就合该如此的……,」 接下来的话还未说完,卫瑜琛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脸色当即变了几变:「你的婚事朕没少找你,可你始终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如今选好了,你却,」 「不是爱理不理,是没有反对的理由,郦鸢,臣弟很满意,可是这个郦千雪,呵呵,臣弟并不觉得她有什么过人之处,就这样的货色,臣弟没有兴趣,既然是皇上精心挑选的,不若收入后宫好了,臣弟的凤王妃,也不用换来换去了,郦鸢挺好,不过是变了个身份罢了,也改变不了她魅国人的事实!」 卫瑜琛额角的青筋跳了跳,一股阴郁从眼底掠过:「真是难得,平日惜字如金的你,今日竟然也能为了一个人,说出这么一翻大逆不道的话,嗯?」 卫玠往身后的椅子一靠,斜斜支了下颌,懒洋洋的道:「事关臣弟未来的凤王妃,自然是马虎不得的。」 卫瑜琛却冷冷开口:「可惜,这道圣旨已经从魅国传了过来,你,」 「既然能撕毁一道圣旨,还可以撕毁第二道,臣弟的婚事,既然关注了,自然要挑选最合适的,这第一道圣旨臣弟还留着,哪里用得着再下一道?」 「这件事不是你能够决定的!」 卫玠冷哼一声,冰凉的声线响起:「若是臣弟不愿呢?」 「这是朕的命令,你娶也得娶,不娶还得娶!」 卫玠懒洋洋的抬眸,慵懒的声线中除了冷意,还有一股与生俱来的威慑力:「哦?既然这样,那臣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希望,皇上到时候不要后悔哦!」 话落,朝身边的人挥挥手:「臣弟累了,这就告退!」 青夜、青玄瞬间将轿椅抬起,抬着卫玠,慢悠悠的出了金銮殿,留下一众人站在那里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虽说这凤王与皇上叫板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可他们总觉得,自打从不夜城回来之后,他们的凤王殿下,好似变得和平日里不太一样了。 这首先,就是话似乎比以前多了,其次,对待皇上的态度,从以前的爱答不理,变成了……叫板? 还有,凤王殿下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当所有人的心头划出这样一个问好的时候,卫玠却在出了金銮殿,朝着暗中的人低声吩咐了一句:「计划开始执行。」 三月,正是春暖花开的好日子,当四国都沉浸在魅国与司幽国连续发出的两道前后不同的圣旨时,谁也没想到,待嫁中的倩怡郡主却在某一天晚上,神不知鬼不觉的失踪了。 饶是皇室派出了上千人去追踪,却始终杳无音信。 忠义候夫人在这接二连三的打击之下,终于一病不起,缠绵病榻。 事情传到司幽国朝堂,众朝臣这才明白了,凤王殿下几天之前的那句『后悔』指的究竟是什么。 卫瑜琛大发雷霆,命人去凤王府传旨,却只接到卫玠的冷硬的一句话:「皇上最好别告诉我将来的凤王妃是谁,一旦公诸于众,等待她的,将会是和郦千雪一样的下场!」 这也算是间接回答了卫瑜琛命人传旨的目的,也表明了卫玠此次坚持己见的态度。 就在两国皇帝因为卫玠的态度而大为光火,思想对策之际,谁也没想到一路人马却光明正大的抬着足足一百六十台的嫁妆一路吹吹打打,好不威风的将聘礼送到了灵家庄的大门前。 直到这个时候,人们才知道,这送聘礼的不是别人,就是司幽国的战王卫玠。 消息传开,人们不由对凤王此番不离不弃的态度感化了。 虽说郦鸢未婚之前就被皇家解除了婚约,即便算不得她自己的关系,却也为她的人生抹上了一个无法洗去的污点。 皇室的朝令夕改也令围观的百姓们颇不以为然,再去看郦鸢跌宕起伏的人生,便开始同情起她来。 本以为这卫玠或许再也与郦鸢扯不上任何关系,谁也没想到,他们的战王殿下竟然反其道而行,不顾两国皇帝定下的婚事,竟是将聘礼直接送到了灵家庄,这意味着什么,傻子也明白了。 人们赞许卫玠说一不二的同时,不忘开始议论这两国皇帝究竟意欲何为,为什么放着现成的人不要,非要这般一而再再而三的去折腾。 天下之大,聪明人何其之多?再加之郦鸢如今居高不下的人气热度,以及她的过往,皆被有心人大肆炫耀开来,消息传开,各种分析接踵而至。 无论是司幽国的皇室还是魅国的皇室,都被这些传言打击的苦不堪言。 卫瑜琛和郦权的声望也因此一降再降。 众所周知,身为皇帝,最注重的就是民心,一旦失了民心,那就意味着这皇帝距离退台也不远了。 虽说古代的皇位是继承制,不是民主制,可民心所向之人,必回带给当朝皇帝前所未有的打击。 尤其在司幽国之内,当处处流传着卫瑜琛专门打压卫玠之际,卫瑜琛所面临的压力,那是何曾的巨大? 一旦他对卫玠做些什么,天下之人就能延伸到更深层次上去,这对帝王来说,绝对是致命的威胁。 眼见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卫瑜琛不得不民心所向,发布召令,凤王的婚事由他自己做主,他再不干涉一分,来了个眼不见心不烦。 当这则消息传遍天下时,灵家庄内,灵韵颇为感慨的看着灵鸢(从此再无郦鸢),啧啧声不断:「了不得啊了不得,这还没进门呢,就对你这般的坚持,鸢儿啊,凤王这做法,分明是为你将来的地位做铺垫啊!」 灵鸢却深不以为然的继续自己手中的实验,「可别说这样的话,别人不知道也就罢了,难道你也不知道?他这么做无非是为了他自己罢了,你想啊,他娶谁都是娶,可哪一个不是在皇帝的掌控之下?可若借着我这件事将事情闹大,可不就告知天下卫瑜琛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他这分明就是借力打力,跟我毛线关系?」 灵韵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啧啧,真是人不可貌相,这凤王心海底针啊,能把你利用到这等地步,不但为自己还有你换来了民心,让卫瑜琛与郦权声望大跌,甚至还掌控了自己的婚事,真是,一举数得的好法子啊!」 灵鸢撇撇嘴,「现在你知道这个人的手段了吧?就是可惜了郦千雪,也不知道被这魔头怎么了。」 「你还有心情担心那贱人?我比较担心的是你的未来,他这么一闹,你算是上了他凤王府的船,再也下不来了吧?鸢儿啊,你不会真的要嫁他吧?」 灵鸢无所谓的耸耸肩:「嫁他也好,反正我将来也没有更好的选择,我们有交易,我这个样子,他也不可能对我动情,如此一来,反倒给了我足够的自由,再加之咱们灵家庄这次得罪了魅国皇室,虽然爷爷他们一点也不担心,但就怕郦家伺机报復,有了凤王府这么层关系,他们多少忌惮一点,于我来说,也没有什么损失。」 「丫头,灵家这边,你真的不用操太多心。」 灵鸢停下手里的动作,转头看向灵韵,「姐姐,我现在既然成了灵家的一份子,自然事事为灵家着想,麻烦是我带来的,我自然也要负责到底的,你放心吧,这样富有挑战的人生,也不错!」 「可是卫玠的身份,委实太过危险,你这还没进门,就招惹出这么多的乱子,那司幽国的皇帝恐怕早就视你为眼中钉肉中刺,将来你的日子,恐怕比卫玠还要危险啊!」 卫瑜琛不敢动卫玠,却不代表他不能动灵鸢啊!这死孩子,怎么这么倒霉,出了这个坑,还有另外一个坑等着她,她这一生,何止是跌宕起伏?简直就是倒霉透了。 灵鸢抿了抿唇,「只怕就算没有卫玠,我这一生就不平静。」 关于她的身世,关于她身上的毒,还有她的玄冰空间,她的灵兽,这一切的一切,早已註定她的一生不会是庸庸碌碌,与其活的那么被动,倒不如从一开始就将自己置身于绝境之中。 她想要变得更强,这样才能处于掌控的位置,不被人随意的要挟。 尤其,如今的四方大陆,逐渐被武化,未来的竞争,只会更加的兇残,提前进入状态,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有了卫瑜琛的金口玉言,卫玠做事自然无须再有顾虑,婚期的确定他没有找钦天监,也没有找卫瑜琛,反而带着一队人马,大大方方的朝灵山进击,其目的再明显不过。 卫瑜琛这几个月被甩的巴掌,比他前半生的都要多,这气急攻心,郁心难消的情况下,就是铁打的身体,那也受不住,终于,已经四十有三的卫瑜琛,就这般被他的亲弟弟,给气吐了血。 尤其,当他渐渐发现,这个本就不好掌控的弟弟,现在几乎已经脱离他之际,他才后知后觉的觉得,原来这些年来,他自以为了解的人,却都只是冰山一角。 卫玠,呵呵,难怪他从一开始就觉得他危险,努力到至今,果真证明了自己的猜测,可笑他千防万防,终还是输得一塌煳涂。 当司幽国皇宫密布阴霾之际,灵家庄却洋溢在新姑爷登门的氛围中。 不得不说,卫玠这次的做法,可谓给足了灵鸢面子,虽未见面,可灵老爷子与灵无涯,却已对这个未来的二姑爷有了初步的认识。 而当卫玠带着重礼以赔罪的姿态出现在灵家庄时,就连慕箐这位对未来女婿要求颇高的丈母娘,也给予了卫玠相当高的评价。 唯有灵鸢私下撇嘴,心机男啊心机男,再这样下去,将来她若是受了委屈,还有人相信吗? 原本依着灵家人的意思,是想要等及笄之后再办婚礼,可是却被卫玠以恐时间长横生枝节为由,拒绝了。 甚至还提及如今正值风口浪尖,举办婚礼再合适不过,趁热打铁,才能保证彼此的利益。 无语的是,他这般一说,竟无人觉得突兀,事情就这样被拍板定下了? 第238章 【247】凤王大婚 当婚期就定在本月的二十号,距离不到半个月时间时,灵鸢是真的傻眼了。 话说,他们家的人,是不是也太随心所欲了些? 他们这分明是要她做童养媳的节奏啊! 「爷爷,这,这时间是不是也太紧张了些?」 灵问天还没说话,卫玠便已回答了她:「该准备的已经准备好,你只需在那一天,出现在凤王府即可。」 灵鸢听的更匪夷所思:「你都准备好了?这,什么时候的事?」 「回京之后。」 他的声音清清淡淡,水波不兴,可是听在其他人的耳朵里,却分明犹如惊涛骇浪。 回京之后就已准备上了? 老天,这得拥有多大的自信啊? 虽然她早就知道今年可能避无可避,十之八九要嫁人,可她从没想过时间会过的这般快啊! 当即不贊同的皱眉:「不行,只剩下半个月的时间,我就是缝制嫁妆也来不及啊?你就算再着急,也不能半个月之内就想搞定终身大事吧?」 「从这里到司幽国,最快还需要十天呢,这送嫁的队伍,哪里有那么的快?你想折腾死我啊?」 卫玠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那你说,什么时候?」 灵鸢嘴角抽动了一下,「难道,这不需要看日子的吗?哪里是我说什么时候就能是什么时候的事?」 这,这是不是也太敷衍了点? 灵鸢不悦的皱起了眉,虽说时间长了,的确可能发生变故,可这毕竟是她在古代的终身大事,怎能马虎的了? 更让她无语的是,灵家人的态度,是不是也太配合了? 「丫头啊,三月二十号呢,日子凤王是提前看好了的,关于嫁妆,其实早在你与凤王定下婚事之后,我们便已经准备了起来,五天时间的准备,还是绰绰有余的,即便是五天之后出发,也是一点也不耽误的。」 灵无涯的话让灵鸢脑中『轰』的一声,似有什么东西炸了开来。 老天啊,这得是多大的殊荣啊? 她那个时候是什么身份? 灵家庄小小的丫鬟,竟然,竟然能兴师动众到老爷子亲自准备嫁妆? 当即震惊的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难怪了,难怪他们对于这么紧张的时间,也丝毫不为意。 分明就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的节奏啊! 「爷爷,爹,娘,你,你们是不是对鸢儿,也太好了点儿?」 灵鸢声音哽咽,红着眼睛看着众人。 慕箐走到她身边,轻轻的捏了捏她的脸:「傻丫头,你在灵家庄七年,早就和我们融为一体,你的婚事,咱们自然马虎不得。」 「那个时候,你爷爷还想着,不能让你在凤王府吃了亏,所以这嫁妆的规模啊,可是比着你姐姐的来的。」 「真好,如今你已经是我们的女儿,这嫁妆我们准备的是名正言顺,谁也挑不出半个理字。」 灵问天得意的朝灵鸢挑挑眉,「怎么样鸢儿,还是爷爷有先见之明吧?看,现在不就派上用场了?这卫小子说得对,反正你早晚都要嫁,早和晚又有什么区别?」 「早点过去,也比晚了横生枝节的好,尤其你现在,可真真正正的算是四方大陆的名人儿了,早点嫁过去,改变了身份,也能转移人们的注意力不是?」 灵鸢哭笑不得的看着灵问天,还可以这样的? 原本,她还想将自己的产业整理一下,挑一些可以作为嫁妆的,倒是没想到,哪里用得着她来操心? 人家灵家早就把该准备的,该想到的,全都给她料理好了。 一时之间,竟不知要如何回应,只能怔怔的看着这给予她亲情温暖的一家人,久久说不出一句话。 灵家人对她的一点一滴,都没有迴避卫玠,卫玠更是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意料之外却有那么一点点的理所应当。 亲情,不就是这样? 你对我好,我也对你好,没有算计,只有温暖? 他嘴角动了一下,嗓子却有些发涩,对比之下,他的那十八年,活的还当真是没有意义。 没有温暖,只有冰冷。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又有哪一天不需要活在勾心斗角? 那样的人生,可谓是灾难。 他扯了扯嘴角,突然发现将灵鸢拉入这个火坑,是非常不道德的行为。 可是,他已然没有别的选择,即使没有他,就凭灵鸢的本事,想要一个平静的人生,只怕是不能的。 与其便宜别人,倒不如为他所用。 「你,可还有其他的要求?」 当卫玠这么问她的时候,灵鸢嘴巴一撇,「我还能说什么呢?你们什么都准备好了,那我就……嫁呗!」 可灵鸢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灵韵噗嗤一声笑了,惹来灵翊没好气的轻弹,「你也别幸灾乐祸,下一个就是你。」 灵韵眉色一变,看向自家哥哥:「我?哥哥错了吧?长兄还没娶呢,我这做妹妹怎能捷足先登?不妥不妥!」 灵翊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灵家庄未来的庄主夫人,哪里是那么容易挑选好了的?我们男子比不得你们女人花儿一样的年纪,」 意思是女儿家最宝贵的也就那几年,这个时候不嫁,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灵韵却深不以为然的撇撇嘴,「到时候再说吧,现在关紧的是鸢儿的婚事,不是我,莫要划错了重点。」 灵鸢这边一点头,老爷子亲自拍板儿:「好,既然我们家鸢儿同意了,卫小子,那你也别在这里耽搁了,赶紧回去准备吧!」 没想到卫玠却淡淡一笑:「该带来的都已经带来,只需将婚期报备一下,为了节省时间,我要亲自迎娶。」 灵鸢诧异的抬眸,艰难的咽了口口水:「你要亲自迎娶?」 「不可以?」面对他的反问,她僵硬着脑袋摇了摇:「不是不可以,是,太令人『惊喜』了啊! 说着,不忘强扯一抹笑,咬牙点出了『惊喜』二字。 卫玠不以为意的道:「本王的王妃,自然是亲自迎娶,那你就好好的准备,五天之后,我再上门。」 说着,已是干净利落的拜别灵问天、灵无涯、慕箐,走之前还朝灵家兄妹点了点头。 直到他离开,灵鸢才找回了丁点儿的真实感:「我真的就这么的,嫁了?」 灵韵双手合十,一脸期待:「这可是我们灵家庄这么多年来的头等大喜事,哈哈,真没想到,咱们三兄妹,第一个出嫁的会是你这个么女,哈啊,别说,这感觉还真的是另类的可以。不过嘛,这凤王的态度还是可以打满分的,竟然亲自迎娶,这在和亲史上,只怕是没有的吧?」 灵鸢翻了个白眼儿,「你还真信啊,他刚刚不是说了吗?为了节省时间,如果他现在赶回去,再派人过来,那得折腾到什么时候?」 灵韵却不这么想,「傻丫头,他可以这边送信,那边派人来迎娶啊,根本耽误不到的,人家这么做,分明是为了你着想,这门亲事不错,只要他将来好好对你,我们也都放心了,是不是爹娘,哦?」 灵无涯配合的点头,「韵儿说的不错,另外还有可能就是,他不想婚礼再出任何岔子,所以想亲自护送,几乎是将所有可能发生的,全都想在内了,看来这卫小子对你,还是很上心的。」 灵鸢仍不甚在意的摆摆手:「爹,娘,他这么做,不光是为了我好吧,还有他自己呢,哎呀,不跟你们说了,一个个,全都被那厮给迷惑住了,罢了罢了,你们怎么想都行,你们恐怕也该忙起来了吧?那我也去准备准备,说出嫁就出嫁,弄的人家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需要整理的东西,发的信函,真的是太多太多了。」 灵鸢一边走一边抱怨,一张黑包子脸这下彻底皱巴成了一团,看的灵家人忍俊不禁。 「咱们家鸢儿还真是不一样,这要是换做任何一个小女娃,恐怕都要含羞带怯,扭扭捏捏吧?你看看她,一脸苦恼相,压根儿就不是待嫁女该有的表情啊!」 虽然吾家有女初长成,很自豪,可一想到这小女儿才不过做了自己十几天的闺女就要成别人的了,内心还是忍不住为自己拘了把同情泪。 「咱们家女儿才不过十一岁,你指望她能给你多大的惊喜?这样也行,起码好好的喜事不用闹得心酸悲切,咱们家鸢儿大大方方的,咱们也不能小家子气了,一个个都给老娘打起精神,全身心的投入到为鸢儿准备婚事的储备上,明白?」 「是,夫人。」 「是,娘,保证完成任务。」 于是乎,灵家庄在接下来五天时间里,那是全员行动,人手不够的时候,甚至还朝药王谷抽调人过来,只为了要给他们家的二小姐打造一场丝毫不亚于皇室公主的婚礼。 凤池山庄的各位也早已按耐不住,准备伺机而动倾巢而出,却被灵鸢一声令下,『想要曝光我的身份,就尽管去』,此言一出,谁还敢动?只能憋屈的老实待着。 可这身体待住了,却影响不到他们的脑子,前后斟酌之后,决定此次靠家族的力量,想尽办法为灵鸢的婚事增光添彩。 好在有灵鸢在不夜城创下的奇蹟在,以这个理由回馈她,也并不算突兀。 除了这些亲朋好友之外,在不夜城中深受此二位恩惠的四方大陆的各大势力,也纷纷摩拳擦掌,打算在凤王大婚那天,送上他们最由衷的祝福。 但是,也有送的不情不愿,甚至是咬牙切齿的,比如忠义侯府,比如魅国皇室,再比如直到大婚前才得知婚期的卫瑜琛一流。 即使卫玠此次并没有邀请到他们,可身为魅国人,在与司幽国和亲的前提下,不但是他们,甚至于其他魅国有影响的势力、皇室都要尽绵薄之力。 所以,就算郦洪涛、郦权不愿,那也只能安放在心里,不能明面表现出来,再怎么说,这也事关两个国家的和亲大事,身为皇室中人,他们更应该加大投入,才能不损国威。 当然,他们的不愿可是影响不到凤王府的动作,五天,不过五天时间,凤王府上上下下就完全变了个样儿,不但装饰的喜气洋洋,红绸遍布,就连凤王府门前的街道,也被凤王府承包下来,灯笼,红绸,鲜花,一切婚礼所需都被提前预定,只待三月二十那天,红动天下。 司幽国中也因凤王丝毫不顾及皇室面子而闻风而动,私底下更是因为各种各样的试探而摩擦不断,生怕一不小心站错了队,将来后悔莫及。 自打卫瑜琛下了不再为卫玠的婚事做主的圣旨之后,他们就敏感的觉察到兄弟俩的争斗已经从早些年的隐晦表达,变成如今光明正大的挑衅,尤其凤王这次还真就一点面子都不给,真的理所应当的自己准备了起婚事,这更令他们震惊无比。 甚至这次的较量委实措手不及,之前大张旗鼓的前往灵家庄,本以为只是确定个婚期,没想到婚期是定了,可却定的这般紧张。 若不是凤王府行动起来,他们焉能知道再过半个月,就是凤王大婚的日子? 这分明就是不打算给别人反应的时间啊! 自打婚期敲定之后,别说是他们,就连皇上也几次三番的请不动凤王府的那尊大佛,气的他原本就很严重的心病,这下似乎更严重了。 任凭外面乱成一团,也丝毫没有影响到这次事件的男主角。 凤王府照旧该干嘛干嘛,大有一副『什么事也没有本王成亲重要』的架势。 直到五天之后,他们才知道,人家凤王压根儿就没回来,而且这次本来就是冲着亲自迎娶未来凤王妃而去。 消息一出,天下再次譁然。 纷纷揣测,这未来的凤王妃不是才十一岁大?而且听说长得又黑又胖,这凤王殿下,到底看上她哪一点儿了? 竟然可以冒着与当朝皇帝为敌的架势,也要将她娶到手? 难不成,真的与灵鸢在不夜城里所创下的辉煌战绩有关? 这般一琢磨,似乎也没什么不对,任谁都想娶一个对自己有利的娘子,尤其还是光明正大的迎娶,这完全就是意料之中,情理之内了,当然,如果不算之前司幽国皇帝趁机作乱的话,这桩婚事简直完美的无可挑剔。 当下便有些明白,凤王为何这般执着,冒着得罪两国皇帝的风险,也要拿下这桩婚事了。 由于时间有限,是以灵家庄在最大程度上准备了嫁妆,便连当初凤王送过来的那一百六十台聘礼,也被他们分文未动的全都置放在了灵鸢的嫁妆之中。 三月初九那天,天空晴朗,万里无云,加上又是春暖花开的好时节,凤王迎娶的队伍加上灵家庄送亲的队伍,硬是将灵山附近的各个交通要道占的水泄不通。 灵鸢穿着大红喜服,被灵翊背出灵家庄,亲手送到了卫玠的手里。 由于路途遥远,是以为灵鸢准备的婚车格外的宽敞豪华,舒适,上车的那一瞬间,她掀开车帘,望着站在门口拭泪的无涯夫妇,灵问天,喉头不自觉的为之一哽,眼泪便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 她还尚未好好的体验这种家的温暖,就被送上了嫁车,再见,又不知何年何月了? 爷爷,爹爹,娘亲,哥哥,姐姐,鸢儿一定会好好的,好好的祝福你们的,保重了,我最亲爱的亲人们。 卫玠同样一袭大红礼服,骑在高头大马之上,本就生的高大挺拔的他,在阳光的映衬下,喜气洋洋的氛围当中,原本脸上像蜈蚣一般扭曲纹路,似乎也有了些许弱化的感觉,那完美的侧颜,更是吸引了无数人目光的追随。 灵鸢望着他的背影,手中的苹果紧紧的攥起,红唇更是抿成了一条直线,卫玠,我们应该可以相敬如宾的吧? 「天吶,这就是司幽国的传神战王吗?天,太神气了,这样的穿着打扮,显得那疤痕一点也不恐怖嘛,居然还说他嗜杀残忍,就凭他对这未来凤王妃所做的一切,都值得那些男人们学习,好好瞧瞧人家,多么的威武霸气啊!」 「无法想像,没有疤痕的凤王该是怎样的丰神俊朗,仅是一个侧颜就要迷死人了,那若是完整的容颜,岂不是惊天地泣鬼神的地步?」 「哇哦,这样的凤王殿下才更有男人味儿啊,你看看,你们看快,这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霸气凛然,哪里是一般人能够比得上的?啊咧,这未来的凤王妃可真真让人羡慕啊!」 「可不是,不但拥有灵家庄上上下下的宠爱,居然能够小小年纪就收穫堂堂战神的心,当真是不容小觑啊!还有还有,你们看那长的看不到尾巴的送嫁队伍,我的老天,这得多少台嫁妆啊?」 「听说灵家庄连之前凤王送的聘礼也一概送了过来呢,这嫁妆队伍,怎能不长?恐怕连当朝公主也没有这个待遇吧?」 「嘘,都别说话,快来数一数,灵家庄二小姐的嫁妆到底有多少台?一二三四五……,」 当迎亲送嫁的队伍一点点消失在众人的面前时,才有人从愕然中回过神来:「老天啊,我们刚刚没数错吧?整整三百六十台,三百六十台的嫁妆啊!」 「你没数错,因为我们数的也是这个数,老天啊,这凤王妃到底是何方神圣啊,这,这待遇,是不是也太耀眼了?三百六十台,恐怕皇室三个公主出嫁,才能凑足这么多的嫁妆吧?这灵家庄怕是足足准备了二百台,二百台的嫁妆啊!」 「真是可怕的数字,这灵家二小姐这般嫁过去,恐怕谁也不敢小看她了。不但得凤王殿下如此看重,便是连灵家也如此疼爱,将来的地位,又怎能低了去?丑一点胖一点又怎样?还不是混的如此风生水起?」 「这才是实力,真正的实力啊!」 …… 三百六十台嫁妆,除去卫玠的一百六十台,余下的二百台嫁妆了,其中一百五十台来自灵家庄和皇室送来的,余下的五十台则是她自己的,不过最后不管是谁送来的,全都融到了嫁妆的队伍中去,所创造出来的轰动,自然是空前绝后的。 从灵山到司幽国的这一路,他们无论走到哪里,都是最受瞩目的所在。 不单单是卫玠本人,嫁妆队伍,当然还有她家翊哥哥这位送嫁人所散发出的独特魅力,均为她挡去了大部分投注在她这里的目光。 因为时间紧,所以送嫁队伍全都是马车和马匹,没有行走的人,是以这一路基本上都在赶路,等到达司幽国边境时,已经三月十八日,距离大婚,只剩下一天多的时间。 饶是灵鸢这经常出门的人,也在颠了一路的马车中,东摇西晃,苦不堪言。 好在这一路均平安无事,或许是因为他们目标太大了,也或许是有卫玠这个明晃晃的弒杀之神在,他们竟然还真的一路平安的,时间刚刚好的抵达了凤王府的大门前。 进入京城之后,灵鸢的马车就被长长的红地毯和鲜花、红绸、灯笼包围而住,一路吹吹打打,热热闹闹的入了凤王府。 当然,成亲之所以如此顺利,热闹,最最重要的是,那位高高在上的司幽国皇帝,竟然没有出席,即便如此,整个婚礼的过程也丝毫没有减值,各路英雄好汉,皇室贵族,纷纷捧场送礼,硬是将整个婚礼推向了前所未有的高潮…… 第239章 【248】左相府被灭门 当宾客们的目光都聚集在逐渐远去的新人身上时,人群之中,一位头戴帷帽的红衣女子却稍显落后,轻扯红唇,目光若有所思的落向那快红绸环绕,金光闪闪的『凤王府』三个烫金大字的匾额上,吶吶道:「凤、王、府?」 「小姐,咱们是否要进去?」小丫鬟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自家主子,轻声问道。 红衣女子轻轻的摇了摇头:「今日是他大婚之日,我就是进去,又能改变什么呢?走吧!」 「小姐,那……,」红衣女子转身的动作一顿,突然冷声道:「吩咐下去,计划照常。」 「是,小姐。」小丫鬟蓦地松了口气,看起来普通的面容上,却显出一抹与其年龄极不相符的阴冷。 *** 繁复且热闹的婚礼后,灵鸢被卫玠送到了新房,由于灵鸢是和亲郡主,加之这次婚事又与两方皇室都闹得有些不愉快,是以今日看似喧譁的婚礼下,隐藏着的人心更是复杂到让人胆颤,洞房之中自是没有任何闲杂人等。 「你也辛苦了一路,今天就早点休息,不用等我了。」 本来还紧张今日要怎么面对卫玠的灵鸢,听到卫玠这句话,竟莫名的松了口气,当即点了点头:「好。」 灵鸢松气的声音自然没瞒过卫玠的耳朵,心中好笑的同时,不忘为她摘去沉重的凤冠。 抬眸的同时,伴随而来的还有他似笑非笑的声音:「你不会以为本王飢不择食到连你这幼女都不放过吧?」 幼女? 灵鸢怔楞了一下,方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面颊当即一烫,愤愤的朝他看过去:「我已经十一岁了,不是幼女,只不过还未成年罢了,请你斟酌你的用词!」 卫玠唇角一勾,「有什么区别?好了,本王还有事,就不多留了,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就是,从今日起,你就是这王府的王妃。」 转身之际,突然回过头来对她道:「在你未成年之前,本王是不会碰你的,这个你可以放宽了心。」 灵鸢嘴角一抽,朝他狠狠的瞪过去:「放心,你家王妃我,最不缺的就是自知之明,你我之间是什么状态,我比谁都要清楚!」 卫玠似真似假的挑了挑眉,「与聪明人合作,就是轻松。」 灵鸢朝天翻了个白眼儿,送走卫玠之后,立即命人宽衣,沐浴,被马车晃了一路,她的骨头早已散了架,现在只想要躺下来好好休息,其他杂七杂八的事,等她醒过来再说。 卫玠的声音不轻不重,却让陶然居内内外外服侍的人听了个清明,事实上,基本上无需他吩咐,仅是从这次婚事卫玠的态度,这些人就该明白陶然居里的人,才是他们凤王府正经的女主人,谁也不敢马虎。 一夜无眠到天亮,因为记挂着翌日还要进宫,是以灵鸢早早就醒了过来。 「王爷呢?」灵鸢看了眼华贸特地从凤池山庄给她调过来的丫鬟安惠,拧眉问道。 「回王妃娘娘,王爷一早就出门了,说是让您先自行入宫,他抽了身会与您一起回来。安娜已经准备好早膳了,是否现在就用?」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华贸这个臭小子给她挑的丫鬟,那是个顶个的漂亮,就说这安惠,虽然看起来一副晚娘脸,高冷的不像话,但做事却极为周到,是四大丫鬟中的老大,已经十七岁了。 安惠口中的安娜娇小玲珑,典型的江南人,皮肤白皙,模样十分周正,出身御厨世家,送过来的时候,华贸宛若割肉,看来平日里对这丫头的厨艺那是相当的满意。 灵鸢一听,脸色瞬间一沉:「这人对我还真是放心,一口气都不带喘的,就让我自行入宫?」 「王妃娘娘?」安惠看她脸色不好,正要开口劝慰,却听灵鸢突然道:「摆膳吧,既来之则安之,早晚都要面对!」 安惠松了口气,点了点头,立即为她选了一套素雅的藕荷色长裙,尽管鸢儿并不喜欢,可为了应景儿,却也不得不穿上,至于髮髻什么的,也选了个最简单的样式,反正她这样子,再打扮也是被嘲笑的料,自然无需太过上心。 梳妆打扮后,简单的用了早膳,长相美艷张扬,身材足足有一米七的安妮,一身干练的女装登场:「王妃娘娘,好了吗?蓝管家已经将马车准备好了。」 别看安妮长的如花瓶,却是她们当中武功最高,也是最不喜欢女装的丫鬟,就连她身上的衣服,也是被她潜心改造过,即便与人交手,也不会被束缚,类似于现代的连体裤,外面是裙子,里面实际上是裤子。 灵鸢点点头,放下筷子,接过茶杯,漱了漱口,擦过嘴角,这才慢悠悠的站了起来,扫视一圈,「安然呢?」 「回娘娘的话,安然正在归整您的嫁妆,要叫她吗?」 从名字上就能看出,这四人的名字是在跟了灵鸢之后才改的。 安惠师从韩烬,为人最是沉稳,将来定会成为她身边缺一不二的得力助手。 安娜擅厨懂医,是几个哥哥特地选来照顾她的膳食,调理她的身体。 安妮擅武,懂隐匿,更掌握一支独立的消息网,又是女儿身,能最大程度的保护她。 安然师从沈肆,对商业有着极其敏锐的嗅觉,灵鸢嫁人之后的嫁妆全权交由她处理。 四个丫鬟,各司其职,是凤池四少精心挑选出来的,实力自是非同一般。 灵鸢听言,摆了摆手:「罢了,安惠,安妮,你们随我进宫,安娜,你留在家里帮安然。」 「是,王妃娘娘。」她们初来乍到,需要熟悉的地方太多太多,自然马虎不得。 出了府门,果然已经有马车在等着,马车的外观亦如凤王府一景一物,低调中却见精緻,内里布置的相当用心,舒适。 管家蓝煜恭敬的上前给她请了安,「启禀王妃娘娘,王爷交代,让您进宫后直接去慈安宫觐见太后。」 灵鸢点点头,「知道了。」 没理会蹲跪在地上的小厮,轻轻一跃,跳上了马车。 这一举动,立时引起了凤王府外不少侍卫的侧目,便是连蓝煜也有一瞬间的失神。 「还愣着干什么?进宫。」 在灵鸢的催促下,侍卫这才醒过了神儿,一扬马鞭,车轱辘稳稳的滚动起来。 一刻钟后,闭目养神的灵鸢蓦地睁开了眼睛。 血腥味儿,好浓重的血腥,甚至还夹杂着焚烧尸体之后的特殊味道。 「怎么回事?」 安妮掀开车帘一看,右手边的街道上方赫然黑烟滚滚:「那边着火了。」 凤王府所在的位置是京城最贵的东城区,而恰恰,冒着浓烟的地方,距离他们凤王府不过千米。 灵鸢凝目看过去,那里如今已经被戒严,外面更是被围得水泄不通,时不时还传来人们的唏嘘与哭嚎声,显然,是发生什么大事了。 而他们这条道,也是刚刚管制出来,如若不然,根本就走不通。 「回王妃的话,昨夜子时刚过,左相府就被灭门了。」 当侍卫毫无波澜的声音自外面传过来时,灵鸢目光蓦地一锐,「左相府?」 侍卫立即回答,「是的,是左相府。」 灵鸢掀开车帘,望着那滚滚的浓烟,闻着空气中令人作呕的血腥之气,眸色微微变深。 刚嫁过来就遇到这样的事,看来这司幽国的水比她想像的还要深。 昨夜子时到现在都多长时间了,这烟雾还如此之大,看来昨晚的战斗,定然十分惨烈。 许是因为左相府的灭门之案,从凤王府到皇宫这一路可没少见御林军,便是连街道上的人也少了许多,且人人面色肃然,匆匆而过。 到了宫门口,慈安宫的掌事太监早已在等着,看到凤王府的马车,立即迎了上来:「奴才小德子参见凤王妃,王妃娘娘万福金安。」 一番客套之后,灵鸢总算明白了这太监的来意。 原来,今个儿的请安礼已经免了,太后还特意安排她回府歇着,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因为这左相府灭门一案。 灵鸢巴不得如此,让她去应付那些宫妃,岂止是无趣啊,简直就是煎熬。 灵鸢没有回府,而是找了间茶楼,坐在角落里,慢悠悠的喝起了茶。 第240章 【249】右相府再灭! 「哎,你们说说,这左相府怎么就被,」 「嘘,你还想不想要脑袋了?听说因为这件事,今个儿皇上那可是雷霆震怒,这个时候,谁还敢说?」 「谁还敢说?你看看现在哪一个不是议论这个,瞅你那胆小的样儿!」 「你们有没有觉得,这常相府被灭,很有可能和十二年前那件事,有关?」 此言一出,所有人面色惊悚的看向那个人,「你可真是什么都敢说。」 那人冷笑一声,「他们敢做,还怕别人说?我可是看到了,常相府的大门,房顶上,可是都挂着刺目的白布,上面写着,」 「居然还有这回事?那上面写着啥?」 那人漫不经心的啜了口茶,而后,沾着茶水,在桌面上写下了一个字,看到那个字,同桌的三名汉子瞬时间面色惨白,纷纷不可思议的看向他:「此言当真?」 那人沉着脸,「你看我是像开玩笑的?」 把三人同时低头抿了口茶,纷纷面色慌乱的离开了茶楼。 那人看了眼他们落荒而逃的样子,不由嗤笑一声,而后随意的丢了块儿碎银,起身离去。 灵鸢瞥了眼身后的侍卫一眼,那侍卫却是看也不看一眼,面无表情的站着。 灵鸢拧了拧眉,看向安妮,「去,看看那上面写的什么字。」 不料,那侍卫却突然伸手挡下,「王妃若是喝完了,咱们还是回府吧?」 听起来像是徵求她的意见,可是那语气中却是一点也不客气。 灵鸢不悦的抬眸,「你以为你不告诉我,我就没办法知道?你是想让我自己去调查,还是你亲自告诉我?」 暮辉没想到这个王妃居然如此好事,他脸色有些不好看,心中更加坚定『女人是麻烦』的真理,难怪自家主子但凡见到女人围上来,就毫不怜香惜玉的一脚踹开。 看她如此强烈的求知慾,暮辉冷着脸,看也不看那边一眼,竟是直接在桌上写下了一个字。 看到那个字的瞬间,灵鸢背嵴勐地一僵,突觉一股凉意从脚下直冲脑门儿。 她垂目思量了一会儿,抬眸直视暮辉:「当真?」 暮辉看了她一眼,微微颔首:「就目前来看,应该错不了。」 杜!!! 十二年前,司幽国发生了一桩惊世血案,镇国大将军杜如晦在寿辰当天,惨遭灭门。 全家三百八十六条性命,外加当今皇后娘娘以及当时已经六岁的皇长子,整整三百八十八条性命,死于一场大火之中。 据说那一天,大将军府被御林军围困。 据说那一天,除了皇上前往贺寿,其他人都被拦截在外。 据说那一天,除了杜家,与之相关联的家族,也在一夜之间被下了狱。 没过多久,均已各种罪名问斩,或独自,或全家,或九族。 那一个月,京都的血腥味儿浓重的令人心慌,连蔚蓝的天空,都红的发亮。 而当时才不过登基两年的司幽国皇帝卫瑜琛,从此更是臭名昭着,落下了一个暴君的名声。 只因杜家世代忠良,更是出了杜云歌那么位救死扶伤的贤明皇后,可谁也没有想到,最后的最后,却落了个通敌叛国的下场! 杜家的惨案早已不是秘密,四国乃至龙帝国都曾在私下里议论过这位刚刚坐稳江山,就踹了踏脚石的冷血皇帝。 在那之后的十年之间,司幽国的整体实力更是急速下滑,声望跌到过谷底。 如若不是这位冷血皇帝还有几分本事,咬牙死撑着,还有近几年战王卫玠突然爆发出来的战斗力,力挽狂澜之下扭转了垫底的局面,司幽国的将来可谓堪忧! 有道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帝王本就多疑,尤其像这种有前科的,想必经歷了杜府灭门一案之后,卫瑜琛的这种多疑之病,已经越演越烈。 以前是杜大将军,现在嘛,可不就变成卫玠这个比卫瑜琛小了近二十二岁的弟弟? 据她所知,这个卫瑜琛这些年可是没少『照顾』与其儿子差不多大的卫玠,两人的关系也是如履薄冰,只能维持面子上过得去。 出了这么大的事,京城已经戒严,灵鸢也没坐多久,就被暮辉强制性的带回了王府。 回到陶然居后,灵鸢屏退左右,一黑衣人蓦地出现在灵鸢身后,恭敬的跪地,「小姐。」 「清魂,左相府灭门只是个开始,如果所料不错的话,接下来的大戏,很快就要上演了。」 清魂漠然的脸上划过一抹费解:「小姐,此话怎讲?」 杜府十二年前不是已经被灭门,便连旁支以及有所关联的所有人都已死绝,哪里还有人肯为他们再出头?这不是找死吗? 灵鸢冷笑出声,「对方既然能够蛰伏十二年之久,绝不可能只是灭掉左相府这般简单,接下来往哪里查,还用我告诉你吗?」 清魂垂眸,「属下知道了。」 清魂离开后,灵鸢若有所思的摩挲着下巴,「没想到来到这司幽国,还有这番收穫,这背后,究竟是谁这般大的胆子?」 「等等,这难道是……,」 当一个人的身形出现在脑海中时,灵鸢蹭的一下站起了身,眸色瞬时间幽深难测。 下一秒,一条红色的小蛇从指尖飞出,稳稳的落在八仙桌上,灵鸢执起笔墨,眨眼之间就将一张纸条塞入蛇嘴,轻轻一弹,那抹妖娆的红便消失在门缝之中。 是夜。 京都上空笼罩在一层令人紧张的氛围下,御林军整齐有序的守卫在各个主要街道,人人面色肃穆,不发一语。 在某条巷尾的阴暗角落里,十道紫影蓦地现身,朝着当前一红影恭敬下跪:「属下等参见大小姐。」 红影头戴帷帽,身材纤瘦,闻言,漫不经心的转过身,音色清冷:「都准备好了?」 「回大小姐,一切准备就绪,血祭随时可以开始。」 帷帽之下,一双黑亮的双瞳散发出浓浓的杀机,冷凝的声音在寂静的夜色中,显得尤为的突兀:「寅时,右相苏鼎盛,灭!」 此音一落,十道紫影霎时间涌入浓浓的夜色之下,不过眨眼间便融为一体。 寅时,右相府 「你,你是谁,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我,为,为什么?」 浑身是血的苏鼎盛,算得上英俊的容颜上满是血渍,看着满地的尸体,他的心都在滴血,身体也是止不住的瑟瑟发抖,望向周遭的一片紫色时,瞳孔深处,是深深的恐惧。 这些人悄无声息之间就潜入他们丞相府,将他的家人全部拉到他的面前,一个,一个的砍掉,就连他最小的儿女也没有放过,嗜血残暴的手段,令人髮指。 「我们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好好回忆回忆,可曾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当一道如玉石一样好听的声音,漫不经心的响起时,苏鼎盛缓缓抬首,一名脸遮黑面的黑衣男子在火光的映照下,缓步走到他的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他,那双眼睛闪耀着骇人的冷芒。 「本相一生廉洁奉公,堂堂正正,从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不知阁下所言是何意思?」 尽管心里很是害怕,但到底是经歷过大风大浪的丞相大人,就算面对满地的死尸,他的表情也没有丝毫的瑟缩,言语上更是毫不示弱。 「你确定?」 男人嗤笑出声,一脸鄙夷的瞥了眼被强压在地上仍旧不明所以的丞相,眼底的冷意更盛了:「看来,你已经全都不记得了呢,啧啧,看来,仅是杀你的至亲血脉,有些亏本了,我们应该屠你满门才对!」 「你,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干什么?难道你还看不出来?自然是为那些冤魂来索命了!我说苏相爷,是您若是记不起来,小爷我不介意给您提个醒,比如说……十二年前的那个冬天,似乎,就在这京都的某一处豪门大宅里,就同样上演了如今的这一幕,哦不,或许应该说那兇手的手段,比小爷我残暴多了,那一家,可是整整三百八十八条人命啊,其中一人,更是当今的……!」 接下来,他的话还未说完,苏鼎盛已经勐地抬起头,面露惊惧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下意识之下,他的声音竟然带着抖音:「你,你到底是谁?你怎么会知道那件事?你怎么能知道?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他们家明明已经被……。」 「灭了满门,是吗?就连当年参与这些事的官员,除了那个狗皇帝特别信赖的,其他的,也都全部去找大将军乃至孝仁皇后报导了,是不是?」 「你,你……。」 彼时的苏鼎盛已经被吓得说不出话来,他脸色发白,面如死灰色,回想当年,更是身抖如筛。 「如果小爷我没记错的话,你苏鼎盛就是当年的参与者,不是吗?就连事后,举报大将军通敌卖国的证据,貌似,也是你呈报上去的吧?」 面对黑衣人一条又一条令他无言以对的话,苏鼎盛后嵴背发凉,浑身冷汗直冒,他大着胆子抬起头:「你,你是杜将军的什么人?」 「呵,什么人?你觉得这个世界上还会有杜将军的什么人出现吗?皇上当年做了什么,苏相爷不是比谁都要清楚吗?他还有什么人?你觉得他还有什么人?谁一旦和杜将军沾染上,小则全家被灭口,大则别灭九族,啧啧,你说这狗皇帝到底为什么这么恨人家呢,苏相爷?」 那人的眼睛虽然带着笑,但那笑意却未达眼底,声音虽然好听,却令他浑身汗毛直竖,眼前的场景,让他联想到了一个可能…… 苏府之内,遍地死尸,如今除了苏鼎盛一个人之外,竟然已经死绝。 冷眼瞧着这一切的,除了这些紫衣人之外,却还有另外一个人。 他一袭白衣,不染纤尘的立在石山之后,漠然的注视这一切。 「少爷,我,我们就这样看着?」 白衣男子身边的小厮没想到他们家少爷刚从外面回来就遇到这样的大屠杀,一时之间竟傻傻的站在这里,观看了整个事件的始末。 「如今既然有人先我一步做了我想做的,何乐而不为?」 小厮因他这句话,瞳孔勐然间放大,而后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家主子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朝着紫衣人最最密集,也就是苏鼎盛的方向跃了过去。 为首的黑衣人几乎是在感应到白衣男子的气息之后,手中的长剑就朝着他的脑门冲击过去。 也没见白衣人怎么做,只是手掌不经意间的推动之后,长剑便已调转方向,比起来时的杀机重重,回归的剑柄竟然没有一丝的杀意,反而稳稳的落入了黑衣人的手中。 当紫衣人打算群而歼之之际,黑衣人却抬手制止,挑高了俊眉,望向一步一步朝他优雅走过来的白衣男子。 待苏鼎盛看清自紫衣人中间走过来的那位眉眼如画一般的高大男子时,本已绝望的脸霎时间变得兴奋且迫切起来:「虞儿,你回来了虞儿,快,快救救我,快救救爹爹啊!」 黑衣人听言,漂亮的凤眸眨了眨,而后略显诧异的扫了眼苏虞,挑眉:「你爹?」 苏虞看也不看苏鼎盛一眼,反而态度温和的朝着黑衣人微微颔首:「不好意思,打扰了。」 打,打扰了? 苏鼎盛还未明白过来此话是何意,黑衣人已是饶有兴味儿的勾唇一笑:「哦!~想必这位就是苏丞相那位被撵出家门的嫡子苏虞吧?」 苏虞大大方方的颔首:「没错,鄙人正是苏虞。」 却是绝口不提苏家子的事实,即使他还挂着这么一个姓。 「没想到你回来的还真是时候!」 苏虞闻言,露出一抹讽笑:「可不真是时候?早知道你们这时候动手,就晚一点现身了。」 黑衣人若有所思的看了苏虞一眼,似在思索他话中意思的真假。 而苏鼎盛,却已因苏虞的话,霎时间暴跳如雷,急红了眼:「苏虞,你这个逆子,你刚刚说的那是什么话?我是你爹!」 「爹?你也知道你是我爹?呵,抱歉,我回来本就是接手苏家,至于你,或者你的妻妾儿女,与我,有何干系?」 苏鼎盛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一时之间,因着苏虞冲击性的话语,呆若木鸡。 苏虞淡淡的转眸,看向黑衣人:「这剩下的一人,阁下作何处置,我不会管,但是这苏家嫡氏一脉,必须由我接手!」 黑衣人眸光微闪,抬眸看向他:「你凭什么以为,你能逃脱了今日的屠杀?」 苏虞温如如玉一般的俊颜之上,划过一抹轻笑:「凭我苏虞有这个本事,不信,咱们就试试?」 许是为了印证苏虞的话,下一秒,他的身后陡然出现十多名黑衣人,将近圈之内的紫衣人围了个正着。 两厢人马几乎打了个照面,就剑拔弩张的对峙起来。 黑衣人目光漫不经心扫过苏虞身后的十多个人,忽的,眯了眯眼:「你以为凭你这十几个人就能与我的人抗衡?」 他的话音一落,唿啦啦的从暗处跳跃出来几十道紫影。 面对此情况,苏虞却是不以为意的淡然一笑:「很简单,你该做什么做什么,我不会阻拦,但是,我做什么,你们也无需多问。」 黑衣人正要说什么,苏虞却突然抬头看天:「我的外家,在十二年前,也受了连累,」 就是这样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好像突然之间提醒了某人。 黑衣人乍然间明白过来,苏家的情况,他们自然也做了调查,但显然没想到眼前这位翩翩贵公子与苏鼎盛的感情,竟然已经淡薄到了这等地步。 似乎在他的眼里,只有外家,没有这个所谓的爹。 就在黑衣人垂眸思索的时候,苏鼎盛已经怒睁着圆目,死死的盯着苏虞,恨不能上前把他掐死:「你,你这个不孝子,我是你爹啊,你的亲爹,你怎能眼睁睁的看着我去死?」 苏虞冷笑一声,欺身上前,俊逸的容颜上闪烁着明显的讽意。 「你当初是怎么对待我的外家,又是怎么对待我娘和我的?需不需提醒你?杜家真的是通敌卖国?真的是罪无可恕?真的需要灭九族?苏鼎盛,你这十年间到底害死多少无辜之人,还需要我一一给你细数过来吗?」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苏鼎盛一听『杜家』二字,身体就不由自主的发颤起来。 「什么意思?呵呵,自然是因果报应的意思,不管是位列人臣,还身为父母官,甚至是为人父,你都不合格,放心,你死了,属于外家的一切会名正言顺的由我接手,而你,活该一无所有,回归你当年一穷二白,这就是因果循环,不是你的,永远都不是你的,即便你再努力,也没用!!!」 苏虞的声音很轻,却字字如针凿一般狠狠的戳在苏鼎盛的心口,几句话下来,他的心已是千疮百孔,大脑更是因着这些冲击性的话,一片空白。 在苏虞转身离开的同时,黑衣人笑眯眯的看着瘫坐在地上的苏鼎盛,嘴角勾起一抹讳莫如深的笑意后,手起刀落间,这位权倾朝野的苏相,就此被噼成了两半儿,那双瞪大的眼睛,到死,都含着血红色的不甘。 「腰斩?」即使没有看到,凭藉着声音,以及四周围散发出的森森杀意,让苏虞很快意识到面前之人的身份。 黑衣人却并没有给他思考的时间,就已飞身而起,「今个儿爷心情好,就卖你这个人情,苏家就勉强留给你,来日老子若有需要,还望苏大少行个方便!」 苏虞回以淡然的颔首:「与人方便自己方便,这个情,苏某人记下了。」 黑衣人留下白色的『杜』字索命符之后,全身而退,而苏虞却对着黑夜中某个方向道:「看了这么久,是否该现身了?」 须臾,自晨间氤氲的血雾中,走出一位身着暗紫锦袍,玉冠束髮的高大男子。 待看清那人的容貌,苏虞的眉头不由自主的蹙起:「凤王殿下?」 卫玠的到来,就好像这黎明中一缕净若琉璃的光,使这阴森沉郁的血腥之地一下子干净了许多,他稳稳地步伐,带着令人说不出的凛然气势。 眉宇间隐含着的不怒而威,让苏虞瞬间意识到,他或许在这儿已经停留足够多的时间。 紫衣人离开,他才透露出了些许气息,否则以他的功力,根本就觉察不到他的存在。 卫玠漫不经心的扫过脚边一具具尸体,最后将目光放在被噼成两半儿的苏鼎盛身上,久久不语。 苏虞虽没料到会在这里碰到卫玠,但想到左相府的灭门,他会出现在这里,自然也不意外。 没有被抓包后的心虚,苏虞的表现十分的平静,就好像死的那个人不是他爹,而是一个不相干的人。 「既然殿下提前来了,那么苏府的一切就交给殿下来料理了,草民另有要事要解决,告辞!」 他回来,自不是为了与这些死尸叙旧,既然有人为他扫清障碍,他自然要去做自己应该做的,他与卫玠本就没有任何牵扯,自然不需要卑躬屈膝。 因着他这句话,卫玠这才微微抬眸,挑眉:「苏虞?」 「请问殿下有何指教?」 他可不认为,卫玠会将灭门的责任推到他身上。 在他看来,卫玠的立场应该和他,甚至是紫衣人一样才对。 「你的主子呢?」 呃…… 让苏虞意外的是,他的第一句话竟然会是这个。 苏虞微微皱眉,戒备的看向卫玠:「不知殿下是何意思?主子自然是在她应该在的地方。」 「让她来找本王,否则,本王不介意销毁对她曾经的许诺!」 「殿下,属下不明白您的意思,若是有什么事,还是您亲自联繫大小姐的好。」 卫玠一记冰冷的眼神的扫过去,苏虞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来人,清点右相府人员财产,若无生还,全部充,」 不料,这公字还没念出来,苏虞已是咬牙喊道:「殿下,草民定会亲自将您的话带给我家小姐。」 卫玠面无表情的转身,数道穿着黑麟甲的卫兵从暗处一跃而出,井然有序的开始清点。 「大少,您看这?」苏虞身边的人一看这情况,立时上前一步,低声问道。 「走,今日务必拿到钥匙。」苏虞深深的看了眼卫玠的背影,转身朝着苏鼎盛的庭院飞跃而去。 在他们离开之后,暮天悄无声息的现身,以眼神询问卫玠,卫玠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怎么?」 「王爷,您不打算阻止?」 「为什么要阻止?」 「……。」 青辰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蠢货,苏府的人还没死绝呢,有苏虞存在,皇上那里有什么资格收了苏鼎盛的财产?」 在他们看来,这些财产宁愿被苏虞带走,也决不允许落入卫瑜琛的手里。 半个时辰后,右相府被灭的消息传到了卫瑜琛的耳中,在意识到这一切都不是梦,而是真实存在时,这位用了十二年才使得司幽国重新回归巅峰时期的帝王,终于承受不住同时失去左膀右臂的压力,吐血晕厥。 当朝堂和后宫彻底乱作一团乱麻时,谁也没有料到,那批紫衣人竟然没有离去,光天化日之下,又折返至刑部尚书府,再一次屠了满门。 第241章 【250】学士府上官晴曦 至于上朝的尚书,则被人发现死于茅厕,腰部以下齐齐与上身分离,那双充满恐惧的瞳孔,到死都没有闭上。 死状惨烈至极! 不到两天时间,皇上身边三位肱骨之臣同时被灭门,手段之残忍,令人胆战心惊。 而与左相府如出一辙的是,尚书府也是被一把大火烧干烧净,火势之大,即使在白天,也无人敢靠近半分。 虽然如此,却并没有殃及无辜的邻居,可见兇手目标非常明确,也非常有职业素养。 在尚书府的废墟之上,巨大的『杜』字再度出现在人们的视野当中。 如果说左右丞相府是意外的话,那么尚书府的灭族,不得不让人们开始深思,这个『杜』字到底代表了什么? 当老百姓们争相议论的时候,那些文武百官却早已想到了十二年前的杜府灭族案,如果说这真的是杜字索命的话,那接下来该轮到谁了? 与此同时,陶然居这边,安妮收到了焰蛇送过来的消息,立即递给了灵鸢。 灵鸢打开一看,眉头就皱了起来:「不是他?居然不是他?」 安妮沉稳应答:「华少的消息来源不会错,这接连三起灭门惨案的确与凤王无关。」 安娜也摩挲着小下巴:「王妃娘娘,依奴婢看,凤王根本就不屑做这些,他要是想做,早就做了,何故等到今天?」 灵鸢冷哼出声,「那可未必,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们不了解就不要乱揣测。」 安娜俏皮的眨眨眼,主子啊,这到底是谁随意揣测呢? 灵鸢也不理她们,自顾自的想起来,不是卫玠,那又会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 两天之内灭了皇上身边最最信任的三个人,这得有多大的能力? 听说到现在那些紫衣人还未找到一个,足以可见对方的隐匿能力,便是连皇室暗卫,也无能为力。 「小姐,据我们调查,这很有可能是十二年前就已经奠定下来的有目的,有目标,有针对性的復仇。」 她们仔细研究过左右丞相以及刑部尚书为官数年的经歷,不难发现这三个人都是当年杜府之案当中,做出贡献最多的人之三。 那么接下来的目标,也就……不言而喻了! 他们这些圈外人都能查得出,那么身在这个圈子内的人,自然更加的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十二年前的大案,知情者大部分都死在了皇帝的手下,留下的要么是无关紧要的人,要么就是皇帝最宠信的官员。 不得不说的是,左右丞相与刑部尚书,可谓是皇帝的左膀右臂,这一下子全被对方灭了,皇帝怎么可能不着急上火? 「听说皇上吐血晕厥了?」 不知怎么的,安娜总觉得自家主子有些幸灾乐祸。 「呵呵,真没想到啊,这刚嫁过来就碰上这样的事,难怪这凤王殿下忙的连个鬼影子也见不着!」 「你要见本王?」 安惠和安娜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唬了一跳,不待反应过来,一道高大的身影蓦地出现在了灵鸢面前,目光灼灼的盯着她。 刚品了一口茶,还没来得及咽下的灵鸢,看到如鬼一般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噗…… 眼看这满口的茶水就要朝着某人喷过去时,一股力道极强的掌风突地扫过她臀下的椅子。 只听『啪』的一声,好端端的椅子众目睽睽之下四分五裂。 而灵鸢则保持着刚刚端着茶杯喷茶的姿势,口边疑似还有口水流下,就这般糗的不行的坐在地上,呆呆的看着突然出现的卫玠,脸上流露出的皆是被抓包后的尴尬。 卫玠只是看了一眼,就嫌恶的扭过了脸,眼底虽然没有轻视、高傲、羞辱,却显露出赤果果的……无视。 一片死一般的寂静之后…… 安惠、安娜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跑过去,小心翼翼的扶起她们略显笨拙的主子,而后,怜悯的看了她一眼,哗啦啦的退场那叫一个快。 「这些小没良心的!」 灵鸢低骂一声,恨恨的抚着自个儿的肥臀,没好气的看向对面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嘲笑道, 「哟,真是难得啊,凤王殿下居然还会想起来看我?我以为你这边一成婚,那边就忘了我的存在呢!」 卫玠侧眸看她,露出那张略显狰狞的侧颜,配上他唇角牵出那抹似笑非不笑的阴森弧度,整个人显得毛骨悚然极了:「怎么?才不过两日未见,就想成这个样子?」 她觉得心脏勐然一紧,气势不由自主间居然弱了三分,「谁,谁说的?我这哪里是想你,我这分明是……。」 「是什么?」 「你,你管我?」 见女人仰高了短又粗的脖子,一副试图狡辩的样子,男人挑了挑眉,脸上虽未流露出多余的表情,眼底却明显含着笑意。 「收拾东西,跟本王走一趟!」 灵鸢揉着臀部的动作一顿,倏地抬起了头,戒备的后退一步:「收拾东西?走去哪儿?」 「解毒!」 男人薄唇轻启,幽幽的吐出两个轻的不能再轻的字。 灵鸢声音陡然间拔高:「解毒?」 话落,不忘朝卫玠看了过去。 被她这么一盯,卫玠脸上闪过一抹不自在:「不是本王。」 灵鸢撇了撇嘴:「要真是你的话,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我命里的灾星了,几次三番的,还没完没了了!」 卫玠目光一锐,声音渐有几分冷意:「你说什么?」 灵鸢哼了哼鼻,面色不善的朝他瞪过去:「刚成亲,我这还没喘口气呢,你就给我安排活干?」 「有时间喝茶没时间解毒?」卫玠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确定你没休息够?」 「确定,确定,确定,所以你甭在我这儿浪费时间。」 她鬼医可不是什么人都去治的。 真是的,刚嫁过来就碰到这些乌七抹糟的事情也就罢了,还上赶着给他干活? 嗤,真以为她是他的兵,任他驱使了? 灵鸢不耐烦的看过去,恰好对上卫玠那双凌厉的凤眸,心下一凛,正想装着她什么也没看见时。 他的唇际却突然勾起一丝薄冷的笑意,一步步的朝她走过去:「既如此,咱们之间的协议是不是可以就此中断了?」 灵鸢微微皱眉:「你,你什么意思?」 某人嘴角弯起一丝赤裸裸的戾气,「本王从不留无用之人。」 灵鸢心下一揪,「你要休妻?」 卫玠冷笑一声,「本王娶你,可不是让你待在这里长毛的!」 灵鸢艰难的吞了口唾液,尼玛,威胁人也不带这样的吧?她这凤王妃的位置还没坐热呢! 「半个时辰后,大学士府本王必须见到你,如若不然,呵……,」 如若不是看到他的影子,灵鸢真的以为自己今天见到鬼了。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陶然居,灵鸢才长长的吁了口气,摸了下额头,不由自主的给了自己一巴掌:「靠,真是活见鬼了,我居然开始怕他了!」 之前在外也没像现在这样心慌过,难不成是因为…… 她环顾四周,「到了人家地盘,所以没什么底气?」 「该死的!」她低咒一声。 「主子,您现在只有半个时辰时间的准备,」 不知什么时候,安惠和安妮如鬼魅般出现在灵鸢身边。 灵鸢深剜了二人一眼,「刚刚是哪三个跑的比兔子还快,嗯?」 端着洗漱用品后进门的安娜听言,立即讪讪的笑了笑, 「主子,您又不是不知道这位凤王有多恐怖,以后咱们还是,还是莫要背后议论他了,鬼知道他刚刚有没有听到?」 灵鸢一巴掌拍在她的脑门儿上:「你个乌鸦嘴,给姐闭嘴!」 灵鸢心中厌烦,声音不由含了一丝怒气:「你们说凭什么,他让我去我就得去?老娘偏偏还就不去了,看他能把我怎么着!」 不料,这边话音还没收,蓝煜的声音就从院中响起, 「启禀王妃娘娘,王爷刚刚吩咐,请您务必带好药箱随属下走,如若不然,后果自负。」 嚓了个去,她居然被一个管家给威胁了! 正要捋着袖子上前讨说法,安惠和安妮同时架住她的胳膊,「主子冷静,冷静,他传达的是王爷的话,您何必迁怒别人?依奴婢看,您先去了,至于能不能治,还不得看您自己的?」 经安妮这般一提醒,灵鸢勐然间想到了什么,「等等,他刚刚说让我去什么地方?」 「大学士府。」 灵鸢面色微微一变,大学士府? 奇怪,这地方怎么听着有点熟悉?好像在哪儿听过似的。 但奇怪也就一瞬之间,因为安惠与安娜已经麻熘的为她收拾好了她平日里最常用的医疗包包。 所谓医疗包,类似现代的斜挎包,大小像一本书,不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她平日里最重要的东西全都塞在了里面。 「主子,咱们走吧?」 灵鸢不悦的睨过去:「你们一个两个的,是不是被人掉包了?嗯?怎么胳膊肘统统往外拐?」 小安娜一听,立马谄媚的跑过来,「主子,这哪儿能呢,谁敢在您面前易容啊,您看看我这张脸,真的不能再真呢,奴婢们这么紧张,还不是为主子您着想,那可是王爷的吩咐啊,您若是不听,将来在王府的日子,能好过吗?」 灵鸢『啪』的一下,打在她的脑门儿上:「不愧是华贸那厮调教出来的,你们还好意思说面具?就老娘这张脸,你们自己瞅瞅自己的脸,那几个傢伙成心的也就罢了,我看你们一个个的,也是成心的是吧?」 几个丫头立即委屈的低下头:「主子,奴婢们不敢违背命令啊,要不,您用药物将我们变丑点儿?」 其实她们也很有压力的啊,顶着这样的脸出现在主子身边,这分明是拉仇恨的节奏啊! 不成想,灵鸢却深深的看了她们一眼,「我还没那么缺德,若是容忍不了,怎会允许你们待在我的身边?也许华贸哥哥说得对,自己长得寒碜也就罢了,总不能连带着身边的人也一个赛一个的丑,留着你们好歹养养眼,洗洗被污浊的眼,你们说是吧?」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抿着嘴不说话,生怕哪句话不对,又要挨了揍。 灵鸢无心跟她们计较这个,当即伸手敲了敲安娜的额头:「小丫头片子,告诉你一声,老娘现在不需要看他的脸过日子,明白?」 安娜委屈的摸着自己的脑门儿,什么小丫头片子,分明主子你比人家还要小好吧? 小小年纪,居然自称老娘,真是太粗鲁了。 可惜,这样的话顶多在心里面腹诽一句,却是没胆子拿到明面上说的。 一把夺过自个儿的医疗包,狠狠的剜了三人一眼,「看到了?可不是老娘怂,我可是为了你们才去救死扶伤的,省的那卫玠再阴魂不散的纠缠我,明白?」 仨丫鬟立即点头如捣蒜:「是是是。」 您是主子,自然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但是心里面,却非常之鄙视自家主子。 什么为了她们,明明是主子您没底气吧? 还有,哪里是人家纠缠您啊,凤王殿下可是从头到尾都没求过您! 反倒是您被人家狠狠的威胁了一把呢? 主子啊,只怕连您自己也没发现,在凤王这里,您的气势已经不自觉间弱化了许多呢。 就这样,心不甘情不愿的灵鸢,在自己身边仨个小叛徒的催促下,不爽的上了马车,不爽的来到了学士府。 这凤王妃未嫁之时,就已令四方大陆的民众目睹了她在凤王心目中独特的地位,即使婚后第二天就被帝都接连发生的灭门惨案夺走了些许注意力,但依然掩盖不住她绝无仅有的存在感。 这边一下车,殿阁大学士上官灏便已经携家带口的迎了出来。 「凤王妃一路辛苦,感谢您亲自前来为小女看病,下官全家感激不尽,感激不尽。」 对于这些繁文缛节,打小生活在江湖的灵鸢十分不习惯,只是客气淡然的道:「病人呢?」 「晴曦在晴阁等着王妃娘娘,有劳娘娘了。」 学士夫人客气有礼的将灵鸢请进了门,面上虽平静,可是心里面却掀起了惊涛骇浪,都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可是今日一见这位大名鼎鼎的凤王妃,学士夫人捂着自己的小心脏,半天缓不过来劲儿。 老天爷,世界上真的有这般黑的人? 老天爷,明明和他们家晴曦差不多大,怎么这身材要抵得住他们家两个晴曦?她究竟怎么长的? 这种颜色的皮肤和身材,只怕四国之内,她也是头一例吧? 可关键是,就这样的模样,又是如何入了凤王殿下的眼呢? 夫妇俩对望一眼,都从自己的眼底看到了不解。 夫妇俩的反应虽然隐晦,但她身边之人可没有这份能力,好在灵鸢早已对这种异样的眼神习惯了,从小到大所经歷过的白眼,可比现在多多了,当即别过了眼,当没看见。 她十分清楚自己的容貌会带来怎样的冲击性,任谁看了这么一位从头黑到尾,只有眼珠和牙齿能看得到颜色,并且还胖成这样的女人,都会是这么一副见鬼的表情吧? 她虽然当没看见,可安惠和安妮却为自己的主子抱不平,尤其对于凤王居然到现在还没看到,这就是请人的态度?不自觉间,将他归到了想方设法羞辱自家主子的一列。 一路顶着无数异样的眼光,灵鸢愣是能够保持心境平静如水的到了晴阁。 事实上,在听到上官晴曦这四个字的时候,她就知道之前的熟悉感来自哪里。 这个上官晴曦,她不但认识,甚至还曾经接触过,只不过,并不是以她灵鸢这个身份罢了。 上官晴曦不愧是上官家的掌上明珠,更不愧是司幽国第一才女,第一美女,第一『冰』女等三一之称的天之骄女。 她所在的晴阁坐落在整个学士府最幽静的湖岸边,环境优雅,僕人成群,里面的装饰虽不见奢华,却尽显主子的品味与格调非等闲可比拟,饶是灵鸢这么位见惯了世间浮华的商人看来,也只有啧啧称奇的份儿。 想到那张虽绝色出尘却充满病态的美人脸儿,心下无不感嘆,果然这世间没有绝对完美的人。 比如卫玠,比如上官晴曦。 只是,这卫玠可不是爱管闲事之人,上官晴曦中毒,关他毛事? 还劳师动众的让她过来,这货到底安的是什么心? 「上官姑娘是怎么中毒的?」 卫玠只字未提,她自然要先了解清楚是何原因。 虽然学士夫人并不了解这位凤王妃究竟有几分本事,但前面已经走了十多个大夫,若不是他们束手无策,凤王怎么会将这位请过来? 想必……,她是有几分真材实料的? 想到这里,不由面带悲色的道:「回王妃娘娘的话,今日邢尚书府命案之后,王爷捕捉到了幕后之人的踪迹,立即追了上去,不料被对方发现,双方人马对峙之下,晴曦恰好经过那路段,就被,就被挟持了,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对方竟然对王爷下毒,晴曦为了救王爷,自个儿却……。」 后面的话无需多说,明眼人可都能猜得到,灵鸢虽然想到了开头,但绝对没想到结尾,堂堂凤王居然让一个女人给救了,难怪他的脸色可以那么的菜。 想来这上官晴曦还真是贼大胆的可以,那般危险之境居然还能想到救别人? 「晴曦姑娘当真是女中豪杰啊,本王妃代替王爷谢谢她的救命之恩了。」 这话说的倒是没错,可不知怎么的,学士夫人愣是从中听出了些许揶揄的味道。 说话间,已是进了晴阁,扑面而来一股浓重的中药味儿,让灵鸢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 待看到干净整洁,如那位绝尘少女一般雅人深致的闺房时,灵鸢心下又升起一股说不上来的怪异感。 净手后,灵鸢见到了那位平躺在床榻上,了无生气,面色略显青黑的所谓『冰』美人。 此『冰』乃两种意思,一种是她气质上的冰,拒人以千里之外。 而另一种,则指的是『病』,据说这位病美人虽然一十二岁,却整整病了十二年,平日里鲜少外出,是这司幽国有名的病秧子。 也因而即使长得再美,也令无数青年才俊望而怯步。 上官晴曦看起来已经昏迷,灵鸢没做其他,先探上她的脉搏,闭眼凝神,静静的感受了起来…… 第242章 【251】復仇开始 殊不知,她的一举一动则被上官晴曦身边的大丫鬟,目不转睛的紧盯着。 原本灵鸢只是想应付一下得了,可一把上上官晴曦的脉搏,她的眉头瞬间就皱了起来,那双清澈见底的眸子,不自觉间就看向平躺在那里看起来昏迷不醒的人,眼底写满了质疑。 没有人知道灵鸢到底有几分的本事,即便如卫玠,也不知道她的底线究竟在哪里。 或许是灵鸢的表情太过复杂,一直戒备的盯着她的两个丫鬟,心竟不自觉间提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学士夫人才紧张的看向皱着眉头的灵鸢,「王妃娘娘,小女的情况,如何?」 灵鸢淡淡的回应,「夫人先不要着急,令嫒的情况需要进一步的检查,不过,我检查的时候不喜欢围观,希望您,」 学士夫人立即明白过来,这是要下逐客令了,虽然对她一再质疑,可碍于她的身份,即便不喜,却也无可奈何,当即点了点头,领着人退了出去。 「你们两个也下去。」 灵鸢早就注意到那两个神色不对劲的丫鬟,自然而然的开口下令。 其中一个丫鬟正要说什么,安惠已是不悦的开口:「怎么?信不过我家王妃?若是如此,那还请我们过府作甚?」 「你,我家主子是为了救,」那丫鬟想替主子出头,却被一旁的丫鬟死死的拽住,朝着灵鸢善意的笑笑后,连拖带拽的将人给扯了出去。 霎那之间,房间静了,灵鸢扫过安惠与安妮,两人立即明了,识相的退出闺阁,自觉的守在外间。 当所有人都退下之后,灵鸢的声音方轻飘飘的响起, 「虽然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去救一个根本不需要你救的人,但就我刚刚号脉所知,你的这个毒,我解不了,上官姑娘如此侠肝义胆,想必上天也会眷顾于你,本王妃在此祝你早日康復。告辞!」 灵鸢撂下这句话,深深的看了一眼昏迷中的上官晴曦,唇角扬起一抹赤果果的讽笑,打开门,头也不回的走了。 甚至连上官夫人的唿喊声,也抛置了脑后。 「这,这怎么回事嘛,晴曦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好赖说一声啊,这凤王妃,到底是几个意思?」 上官夫人的抱怨,立即惹来上官晴曦身边丫鬟的附和:「就是就是,刚刚还装出一副什么都懂,什么都会的样子,还把我们都撵出来,这才多久啊,就黑着脸走出来了,依奴婢看,这凤王妃肯定什么都不会,也不知道凤王殿下找她来做什么!」 「紫萼,你浑说什么呢?这些话也是该你说的?」 紫苏一脸不满的瞪了紫萼一眼,眼底写满了警告。 紫萼后知后觉的想到了什么,不由面色一白,再不敢多说一个字。 上官夫人则一脸慌乱的绞着帕子:「这可怎么办?凤王妃就这么走了,晴曦的毒可如何是好?不行,我得赶紧去找老爷商量商量,」 上官夫人关心则乱,压根就没注意到两名丫鬟的异常,等她这边一走,两人立即回了晴阁。 「小姐。」绕过屏风,看到原本该昏迷不醒的人,如今却半倚在床榻边,两人连忙福了福身子。 后者却是面色冷然的看向紫苏:「人都走了?」 紫苏微微颔首,而后迟疑的看了自家主子一眼,「小姐,凤王妃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不会吧?」紫萼诧异的看向紫苏,显然被紫苏突如其来的话吓坏了。 床上的人儿即便病态十足,但举手投足间流露出来的优雅与淡定,绝非一般人能够修炼的出来。 她轻挑黛眉,眉目之间,因着紫苏的话流转着一股清雅高贵的独特韵致:「看出来又如何?」 紫苏微微一愣,显然没想到自家主子会这么说,但仔细思索开来,还是有些不安,「可,可她是凤王殿下派来的,您的情况她万一看出来了,岂不是要告,」 「不会。紫苏,千万不要小看了这位凤王妃,她比我们想像的要聪明,要有能力,只需把脉就能看出我在自己身上做的手脚,不简单吶!」 紫萼不可思议的看着自来冷漠高贵的主子突然流露而出的兴味十足的笑意,一时之间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了问题。 而上官晴曦却在思考她临走之时撂下的话,越是琢磨,越是觉得耐人寻味。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这般肯定,但就是觉得她不会将她的情况告诉卫玠。 看破却不说破,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卫玠早已在上官府的花厅等着某人,一听说她瞧完了,立即派人将其领到了面前。 「怎样?」开门见山,毫不拖泥带水,直接奔主题而去。 灵鸢抬眼看过去,眼底含着浓浓的费解,她实在想不透,平日里对女人视而不见的人,怎会突然之间对一个人关怀至此,这不符合常理啊。 即便那个女人『正好』救了他的命,可她总觉得按照正常的话,即使上官晴曦救了她,他也不会多看她一眼,甚至觉得是这个女人多事,自己送上门来的,关他何事? 可是现在…… 虽说他算不上有多热情吧,但也不是完全的无动于衷,这种感觉,真的相当的怪异啊! 察觉到她的走神,某人不悦的眯了眯眸:「本王问你呢,到底如何?能不能救?」 灵鸢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吼』,震得有些不高兴,她微皱了眉头,淡淡的道:「臣妾救不了,王爷另请高明吧!」 说着,也不理会脸色瞬间黑如锅底的某人,朝着上官灏的方向看过去,意味深长的道, 「上官大人,我虽然束手无策,但人外有人,相信好人定会有好报,令嫒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上官灏连忙朝着灵鸢表达谢意,心里虽然疑惑她这话的意思,但却不敢表露出来,而灵鸢也没指望他能理解,事实上,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如何表达此时此刻的心情,只能淡淡的勾唇,领着安惠和安妮漠然离去。 两人刚走,上官夫人派来的人就将刚刚发生的事叙述了一遍,卫玠听后,眼底倏地闪过一丝迟疑:「你是说,王妃单独给上官姑娘检查过,却并没有查出什么?甚至连什么情况也未做解释?」 「回王爷,正是如此。王妃娘娘走得急,我家夫人都未曾撵上。」 这可是变相的告状了,上官灏一听,立即狠狠的瞪了过去。 好在卫玠并没有注意到此,因为他心中想的是,这人都屏退了,说明是看过了的,既然看了,为什么不说清楚,撂下一句『治不了』就走了? 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王爷,您看这……,」 本还以为这凤王妃有几分本事,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这凤王是不是也太看得起她了? 上官灏奇怪两人之间的关系也不足为怪,毕竟,顶着那样的脸和身材,是个男人都不会上心的吧? 可谁又想到,这凤王对这位凤王妃非但没有任何嫌弃的意思,反而还……十分的信任? 「上官大人请放心,既然令嫒的毒是因本王而起,本王自不会不管不问。」 扔下这句没什么温度的话,卫玠没有再停留,而是径直出了上官府。 上官夫人在卫玠离开之后,走到上官灏身边,满含忧心的问道, 「老爷,这,这凤王到底是什么意思?还有凤王妃,你刚刚没见到她的态度,这,」 「夫人,这件事凤王既然这么说了,定然有他的安排。妇道人家,就不要管这些了,好好照顾女儿去,再不济还有我呢,难不成我会眼睁睁的看着女儿去死?」 「可太医不是说,这毒太复杂,这世间灵家庄、天涯海阁、药王谷,还有这两年突然崛起的鬼医能有办法吗?」 天知道这几家人有多么难请,这些人平日里可是和他们这些政权划清界限的,就算他们有心去请,人家未必肯来啊? 「夫人莫着急,子言、子轩已经去想办法了。」 上官子言是上官晴曦的大哥,上官子轩是二哥,上官家族嫡氏一脉,就只有他们三兄妹。 子言尚武,子轩尚文,晴曦体弱多病,常年封闭在自己的晴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因而是全家心尖尖上的宝,出了这么大的事,两兄弟自然坐不住。 上官灏乃军机处正一品大学士,位高权重,虽然是文官,可在皇上那边有着绝对的话语权。 再加之上官家往上数几代,都是司幽国元老级人物,其地位在司幽国一点也不亚于曾经的将门世家——杜家。 只不过上官家歷代从文,且从不表明立场,一直以君为重,谁是皇帝,谁就是他们的君。 是以这么多年来,他们才能平安无事,即使这一代出了上官子言这么位异类,也不影响结局。 因为上官子言游走于江湖,并未参与科考,更未进入朝堂,他的武,纯属个人爱好,也上演不到国家民族之上。 不论是皇上,还是百官,上官家绝对是值得拉拢的对象,便是连卫玠对待上官灏的态度,也算得上客气。 更何况如今还是他的女儿救了他,就凭着这份恩,他卫玠也绝不能就这样置之不理了。 所以上官灏压根就不担心他的女儿会出什么状况,当然,这话他是不能当夫人面说的,女人的心永远没有男人大。 比起上官晴曦身上的毒,上官灏更介意的是,自家女儿好端端的为什么偏偏出现在那里,并且如此巧合的救了根本不需要她出手的卫玠? 他可从来不认为这是巧合,世界上巧合的事多了,为什么偏偏让她给遇到了? 思之际,上官灏带着忐忑的心,敲开了晴阁的门。 或许有些事,他必须要与自己的女儿好好的谈一谈了。 灵鸢前脚上车,卫玠后脚就跟了上来,安惠与安妮见状,立即识相的退了出去。 虽说这并不是第一次与卫玠同处在一个密闭空间,但却是第一次以夫妻的关系共存,说不尴尬,那是不可能的,尤其面前这个男人的气场足足的,即使心理强大的灵鸢,也有些坐立不安。 「看来王爷很是担心这位上官小姐,怎么?不相信我的话?特意追出来问个清楚?」 灵鸢似笑非笑的挑眉,卫玠却只是淡扫了她一眼:「你发现了什么?」 灵鸢眸光微闪,装傻充愣:「王爷此话何意?臣妾不太明白您在说什么。」 卫玠冷笑一声,「普通大夫都能确诊的毒,怎么到了你这里,却只用一句『解不了』就搪塞过去?郦鸢,你到底看出了什么?」 灵鸢烦躁的朝他看过去:「郦鸢郦鸢,我已经换了姓了,不姓郦了,解不了就是解不了,哪儿来的那么多为什么?」 「你有几分本事,本王十分清楚。」 他体内的乱流,困扰了他多少年,可是却阴错阳差的被她给解了,那么困难的疑难杂症她都解得了,区区一毒,怎么可能解不了? 卫玠逼着自己耐着性子解释,只是那微眯起的凤眸当中,却已是寒光嗖嗖。 「呵呵,那可真要谢谢王爷对臣妾这般的信任了,」 灵鸢不以为然的撇撇嘴,他了解? 他了解个屁! 不是她瞧不起他,而是连她身边几个哥哥都对她模煳概念,只不过救了他几次,就以为他了解自己了? 呵呵,真不知道他对她的自信来源于哪里。 她漫不经心的摩挲着自己的指甲,眼皮都没抬一下:「王爷不用煞费苦心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就是拿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我也还是这句话。王爷您请便吧!」 卫玠盯着她看了许久,眼底的质疑渐渐沉淀,直至无波无澜,仿若一潭静水。 等灵鸢再抬头的时候,哪里还有卫玠的影子? 她掀开车帘,若有所思的看了眼近在咫尺的上官府,眸中渐渐的凝起一丝孤寒之意。 上官晴曦,你到底是什么人? 一个养在深闺的大家小姐,幽闭十二年的病秧子,竟然会有如此一手不凡的医术,她是怎么做到的? 她能瞒得了别人,却瞒不了她。 有些穴位与病理因素,绝非他人能够操作完成,若不是对自身穴位与身体条件太过熟悉的人,根本就做不到那么细微的改变。 还有她房间中那些似有若无的药味儿,闻起来复杂,实际上真正用得上的,却只有三味药,这三味看似普通,可若是按照一定的比例相配,那就恰恰成了上官晴曦所中之毒。 最后,再配上她特意调理过的身体,一般的大夫,根本就窥不出那到底是什么毒。 现在她好奇的是,这毒是那些紫衣人下的? 还是她为了博取某人的同情心,自个儿给自个儿下的。 如果是前者,那倒是没什么,她完全可以毫无顾忌的给解了。 可若是后者,干系可就大了,先不说这个女人的心思有多重,单单是接近卫玠的目的,就有些不可告人了。 而她之所以按兵不动,也是想看看这个女人究竟想要做什么,更想看看,究竟还能有谁来给她解这个毒,她要如何收场,才能圆过去。 至于卫玠那里,呵呵,她看似什么也没说,实际上,却是什么都说了,至于他能否读懂,那就不关她的事了…… 真是人不可貌相,初见之时,上官晴曦还是一位被风吹一下就会倒的易碎娃娃,可就是那样的她,却在那般危险的时候,胆大的站了出来,虽然她最后是在卫玠的保护下才完成了任务,但仅是那份魄力,就赛的过在场那些只知道往后躲的男人。 那个时候,她就觉得这个女子很不一般,但绝对没想到她所谓的略懂医术,会是这般不平凡的手艺,这个女人看起来和她差不多大,她哪儿来的这身医术? 她是因为穿越而来,且穿越之前就是学医的,那这个上官晴曦呢?靠的是什么? 难道她背后,还有什么高人不成? 还有不得不提的一点儿是,她这位夫君大人,似乎早在四国盛会上,就对这位上官晴曦格外的照顾,今天,上官晴曦还出其不意的救了他。 这两个人,若说没有一点关系,她是不相信的。 *** 「啪!」 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动后,干坤殿前的太监们同时打了个激灵后,暗自摇了摇头,想到刚刚才呈上去的,御膳房精心准备的晚膳再次化为乌有,不由可惜的咽了咽口水。 这是今天第几次爆发了? 自打皇上醒过来之后,心情就恶劣到了极点,这眼看着一波波的人进去,又一波波垂头丧脑的走出。 一整天了啊,皇上别说饭菜了,连口水都没喝。 这火气谁都灭不掉,听听,这嗓子都哑了,还在那儿喊呢! 皇上心里不痛快,这些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可那些官员心里又何尝痛快了? 尤其那些与杜府灭门案擦边的官员,可是已经提心弔胆一整天了,生怕此事再连累到他们。 他们自我反省的同时,更是在第一时间偷偷下令将妻儿老小保护起来。 却不知这一举动,恰恰引起了幕后之人的高度重视。 本着宁可错杀也不放过一个的原则,这些掩耳盗铃举动的可怜官员们,即便有重重暗卫暗中保护,可人家连丞相府、尚书府都不怕,又怎会怕你们? 几乎是完全不费吹灰之力就闯了进去。 白天挨了一天的炮轰,担惊受怕了一整天,这好不容易回到府里,饭都还没填进肚子里呢,就被突然杀出来的紫衣人吓尿了。 经过几番审讯,以及暗中搜集到的证据,确定真的只是擦边关系的,这些人还真的没有太过为难他们,严重警告后,竟然大发慈悲的放了他们。 这对于那些几乎已经认定自己必死无疑的官员来说,几乎是天上掉馅饼的恩赐,自是免不了千恩万谢,磕头谢恩,理所当然的在自己交代的事情上签字画押。 相反,若是因着自个儿的做贼心虚暴露了的,却是没有什么好下场,虽然不至于像前面几个人那般被灭了门,可是这主某却再也没能睁开眼睛,连带着他的家人们,也被连夜送出京城,这辈子恐怕也不会再有机会出现了。 消息几经辗转,不过两日,就已传遍天下。 早年因为杜府事件,被皇帝暗中杀害的,曾经参与杜府灭门惨案的官员的家眷,在听说京城的风云巨变后,不由暗自感到了后怕!!! 第243章 【252】互相怀疑 心想,倘若他们的亲人当年不被皇帝斩杀,那么接下来,他们岂不是也要面对灭门的危机?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杜府,杜府,一切皆是由一个『杜』字而起。 难道说,当年的杜家,真的是被冤枉的? 这接二连三的灭门惨案,愣是令京城陷入前所未有的恐慌之中,尤其是高座上的那个人,已经整整三天未曾合眼。 每当他闭上眼睛,眼前浮现的皆是杜云歌、卫澜血淋淋的朝他扑过来的场景,刺激的他精神几乎崩溃。 再加之在朝官员死的死,残的残,请辞的请辞,属于他卫瑜琛一党的只剩下三分之一不到,这样的重击之下,即便再坚强的帝王,也承受不住如此打击。 更枉论前些日子卫玠大婚所带来的重创,这,这完全就是逼着他去死的节奏啊! 终于,他病倒了,以前还能强撑着早朝,现在,却是连下床的力气也没有了。 都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自来都勤奋上进的卫瑜琛,登基十五年来,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曾经的决定,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不过,他做没做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復仇已经开始,等待他的绝不仅仅只是来自这十二年前的復仇…… *** 上官府内,父女俩相对而坐。 上官灏看着对面那张像极了他们夫妻眉目的孩子,不知怎的,却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陌生感。 这种陌生感不止是来自于他的内心,他甚至能感觉到女儿对他的距离感,这种感觉让他很不安,也很忧虑,看向上官晴曦时,眼底自然而然的多了一重审视。 「父亲,女儿可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晴曦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委实不太明白,为何父亲一大早会出现在她的晴阁。 上官灏拧着眉看着上官晴曦,张了张嘴,似是有些难以启齿。 「父亲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轻轻柔柔的声音,没有任何的波澜,平静的就好像一潭静水。 「曦儿,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去救卫玠?」 上官晴曦似是并不意外父亲有此一问,她淡定的坐在那里,挑眉看向自个儿的父亲:「想就救救了,哪里有为什么?父亲可是不满女儿此行径?」 这下,上官灏的眉头皱的更深了,「胡闹,曦儿,你这是胡闹,你难道不知道我们上官家世代以,」 「爹爹,您又来了,家规家规,什么时候都是家规,女儿这耳朵都要磨出茧子来了,」 上官晴曦无奈的嘆了口气,在上官灏发怒之前,又接着道:「女儿知道,这卫玠与卫瑜琛是对立的嘛,也知道您这么些年之所以如此小心翼翼,就是为了保全我们家族,这些女儿都明白,可是父亲,您有没有想过,究竟这卫瑜琛值不值得我们上官家这般拥护?您想过吗?」 「你个死丫头,皇上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 上官晴曦不以为然的轻笑出声:「名字不就是叫的?这是咱们家,您要不要这般小心翼翼啊?爹爹,每天如履薄冰,紧绷着一根神经,您不累,女儿这身体可是受不了。言论是我们的自由,不是我们的束缚!」 「你……,」上官灏分明想要指责她,可是话到嘴边,却不得不生生的咽了下去。 因为他发现,女儿的话并无全错,事实上,他这些年过的也十分憋屈,可谁让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是皇上,一句话就能左右你家族生死的人吶! 「那你告诉我,你想干什么?」 一片沉默之后,上官灏抬头看向上官晴曦,眼底闪烁着前所未有的认真。 在他看来,自个儿女儿打小就安安静静的,从未做过什么出格的事,这次突然救了卫玠,还是一位根本不需要她出手相救的人,绝对不正常。 尤其是以她的身体,别说救人了,就是走几步路都是喘的,怎么可能会如此豁出性命?她的目的绝对不单纯。 「爹爹,你觉得女儿如何?」 上官晴曦不答反问,声音依然无波无澜,平静的不像话。 上官灏虽费解她为什么会这么问,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嘆了口气:「我的女儿,自然是最好的,如若不是你的身体,你该是这司幽国最闪耀的一颗星星,在爹爹的心里,谁也配不上你,可惜天妒英才,让你提前早产,再加之难产,使得你先天不足,打小就体弱多病,如若不是……,」 「如若不是遇到你师傅,你现在说不定已经……,」 上官晴曦出生的时候,就被太医们下了死亡诊断,可他的夫人不死心,硬是拖着虚弱的病体抱着女儿追出了家门,跪求太医保她一命。 谁也没想到,太医救不了的人,却被一位游方的中年人看到了。 在他仔细瞧过女儿的身体后,说了这么一句话:「我有办法延长她的生命,但能不能保下,我也无法肯定,你们若是愿意的话,就让我带走,不愿意的话,就听天由命吧!」 这句话无疑让上官夫人抓住了一棵救命稻草,她死死的抓住那人的胳膊,含着泪用力的点了点头:「我愿意,我们愿意,求高人救救我苦命的孩子吧,求求你了!」 于是,上官晴曦就这般被交给了这位陌生之人。 不是上官夫妇缺心眼,是在那样绝望的境地之下,尤其还是已经被几位太医下了死亡诊断,哪怕有一丁点生的希望,他们也会不遗余力的去做。 哪怕对方只是一个陌生人,哪怕这一去很有可能再也不会回来,只要有那么点希望,他们就不会放弃。 谁也没想到,那个人竟会有如此大的本事,他们家的女儿,还真的让他给救了回来。 在之后的每一年里,那位陌生人都会派人捎寄回来一些女儿的画像,衣服,玩具等物件儿,留作念想。 五岁之后,更是每年准许她回家一次,一次虽然只是待上一个月,却已经让上官家欢天又喜地了。 而这一次,距离女儿回家,却连十天时间都不到,但好在这丫头已经被师傅放逐回来,以后她的自由由她自己来定,无须添加时间限制。 最让上官夫妇感激涕零的是,女儿被那位高人教的十分完美,即使身体依然病怏怏的,可女儿浑身上下透露出来的才女气息,让身为大学士的上官灏甚感欣慰。 他的女儿,就算每年只在大众面前露一次面又如何,哪一次不是艷压群芳? 就算身体微恙,他的女儿就是他的女儿,不但美貌甚至还如此的优秀,只要她活着,就是他们老两口最大的幸福。 幸而当年听从那位高人的意见,并没有将女儿被人带走的消息散露出去,不然如今指不定传出什么腌臜的传言出来。 而他们全家人也都不遗余力的将这位学士府唯一的掌上明珠保护的严丝合缝。 五岁之后,才走进了众人的视线当中,即使每年只需要一次露面的机会,却已经在京城这个圈子里,闯出了了不得的成绩。 上官灏自然也是面上有光,就算她女儿被人称之为病秧子,又如何? 哪怕他们养她一辈子,他们也是乐意的。 所以,就算上官晴曦身体不好,在他上官灏,乃至上官家人的心目中,她是完美的。 而晴曦听完这话,也是满满的感动,但感动之后,却很快冷静了下来,她深深的看着自己的父亲,说出了一句这些年来,最为大胆的一句话。 「爹爹,我要嫁他,司幽国唯有战王卫玠才能配得上我,所以,我要嫁给他,一定要,必须要!」 如此斩钉截铁又掷地有声的话,直接将上官灏震得站起身,浑身的肌肉都在抖动,他颤抖着双手,指着女儿那张自信到炫目的脸:「你,你,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他发誓,如若眼前的女孩儿不是他的女儿,那一巴掌,他早就已经甩了过去。 身为大家闺秀,怎能说出如此不顾礼义廉耻的话? 然,上官晴曦却十分不以为然,她平静的从床榻上走下,倨傲的抬高下巴,紧紧的盯着自己的父亲:「爹爹,女儿的话错了吗?还是您以为,女儿更应该嫁给皇上?」 上官灏身体勐然间一颤,而后不可思议的看向上官晴曦,「你,你都知道了?」 上官晴曦嗤笑一声,「这还用说吗?皇上至今未曾立后,不是因为他还在缅怀孝仁皇后,而是因为他还没有找到一个可以让他放下所有戒备,无需有后顾之忧的皇后,而这位皇后之选,必然要从一些让他没有压力的家族中挑选,父亲觉得,如今的司幽国,谁更有这个可能?」 从晴曦的话语中,上官灏敏感的觉察到她的厌恶,「你,你不想嫁给皇上?」 「父亲难道想让上官家成为下一个杜家吗?」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如雷一般,狠狠的噼向上官灏,他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向自己的女儿。 似是怀疑这个什么都敢说的孩子,究竟还是不是那位他记忆中,无论遇到什么事,都沉着冷静的女儿。 「父亲不会以为我们家就真的没有任何隐患吧?那就太天真了,呵呵,难道父亲不知道,对于一个多疑之人来说,任何一点点的风吹草动,都有可能让他草木皆兵?即使没有的事,都有可能被他转变为现实。」 「还记得曾经那位心怀天下,以医术仁心,一心一意帮助夫君夺嫡的孝仁皇后吗?」 「还记得曾经那位铁血将军,一心一意辅佐司幽国的将门世家吗?」 「父亲,难道连你也相信,他们当年存了逆反心理?难道你也认为杜如晦,杜云歌通敌叛国了?」 …… 当上官晴曦一句句满含质疑的话抛过来时,上官灏的面色也越来越沉,他看着自己的女儿,眼底写满了不贊同,可偏偏那些话,他却无法反驳。 只能深深的吸了口气:「晴曦,这些话不是你一个女孩子该说的,今日你在为父面前说说也就罢了,万不可在外人面前,」 「父亲这是怕了吗?呵呵,既然父亲怕了,那父亲还认为晴曦嫁给皇上,是明智之举吗?」 上官灏一听此话,那是彻底的怒了:「你闭嘴,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就算你不嫁,你也不能嫁给卫玠,比起皇上,卫玠才是真正的危险!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与皇上之间的关系?难道你想使整个上官家都陷入危境?晴曦,你已经十二岁了,你不是小孩子了,你怎能说出如此不负责任的话?」 「不,爹爹,嫁给皇上,才是真正将上官家逼入绝地。」 上官晴曦目光幽幽如古井一般,冷冷的看着自己的父亲。 上官灏快要被这个女儿给气死了,他咬牙怒视着她:「皇上是决不允许你嫁给他的。」 凭他们上官家的底蕴,凭他如今的立场,怎么看都是皇上的人,无论他对这位皇帝的态度如何,上官家决不能投靠除了皇帝之外的任何一个人,而卫瑜琛也决不允许这样的家族归到卫玠一方。 「你以为你是那个和亲郡主?即使她是和亲而来,却早已成为两国皇帝的弃子,卫玠也绝不可能依靠到魅国一丝一毫,不然你以为皇上为何千挑万选,给他选了这么一位王妃? 是咱们司幽国没人吗?不,因为他绝不会给予卫玠一丝一毫的外助力量,哪怕是一个不起眼的家族,也不可能!」 「皇上这般强硬的态度,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就算我同意,你自己愿意,你以为你能得偿所愿的嫁给卫玠?卫玠愿意吗?晴曦,你这是在自掘坟墓啊!」 上官灏苦口婆心的话,却换来上官晴曦不以为意的一笑:「没有试过,如何知道?说不定我这个病秧子,更能为卫瑜琛带来意想不到的收穫呢?」 「你什么意思?曦儿,你可千万不能做傻事啊!」 上官晴曦青葱玉指漫不经心的拢了拢鬓角的髮丝,嘴角勾起一丝诡异的笑容:「父亲也说晴曦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可是惜命的很,自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放心,我不会让父亲失望的. 请父亲给晴曦一点信心和自由,至于晴曦要做什么,到了一定的时机,会向您坦白的,但是现在,还未成熟。」 「你,」上官灏还要说什么,晴曦却是已经坐在床榻上,淡淡道:「对不起父亲,女儿累了,您先回吧!」 紫萼、紫苏走上前,对着上官灏客气有礼的道:「老爷,请。」 上官灏深深的看了一眼上官晴曦,最终还是气的拂袖离去。 「小姐,您这又是何必,老爷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紫苏本想劝慰几句,上官晴曦却直接抬了手,「好了,什么也不用说,你们且都下去吧,我需要静静。」 紫萼本也想劝一句,却被紫苏一个眼神制止,两人同时嘆了口气,离开了房间。 当房间彻底静下,上官晴曦紧绷着的神经一下子得到了放松,她略显无力的靠在床榻,嘴角扯出一抹嘲弄的讽笑:「杜云歌啊杜云歌,重活一世,你要怎样才能摆脱那个可怕的梦魇呢?」 「灵鸢。」 她摩挲着指尖,若有所思的探到自己的脉搏,微微闭眼,静静的感受着。 那日,她记得十分清楚,当灵鸢的指尖触碰到她的脉搏时,她便清晰的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她的脉络传遍她的周身,虽然只是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可那种铭心的凉意,却让她记挂在心几天。 尤其她能十分肯定,这位凤王妃定然已经看出她的破绽。 那么新的问题就来了,灵鸢的医术,如何能够超越已经积淀两世的她? 凤王府,幽月湖 「你的这位王妃了不得啊!」 一道懒洋洋的声音在卫玠刚刚踏进书房,便已轻飘飘的响起,声音慵懒散漫,却让卫玠霎时紧皱眉头,循声望过去。 但见一位长身玉立的年轻男子,正懒懒的靠在窗户上,一袭湖水蓝的长袍衬得他清爽干净,却又贵气难掩,彼时这张帅气四溢的脸上,却扬着不怀好意的笑容瞧着他。 「你来干什么?」 卫玠显然很不欢迎这个不请自来的人。 「别介,这兄弟成亲的大事,我怎么能缺席呢?虽然错过了大婚,可这礼我总得送得到吧?」 看着流觞嘴角边掩藏不住的恶劣笑容,卫玠眯了眯眼,冷冷的声音中夹杂着明显的不耐和危险意味:「你很闲?」 流觞蓦地打了个激灵:「不,我很忙,相当的忙。这不是为了给弟妹送礼吗?」 某人不怕死的言论,直接令卫玠扫出一阵凌厉的掌风,流觞面色刷的一变,艰难的侧身,躲了过去,可是他身后的窗户却生生被震得粉碎。 流觞瞠目结舌的回头看着,良久,才转过头,不可思议的看着自个儿的兄弟:「靠,你居然玩真的?」 卫玠浓眉继续一挑,流觞立即紧闭嘴巴:「得,我不说,我不说了行吧?」 卫玠冷哼一声,入了书房密室,流觞立即狗腿儿的紧跟上,收起脸上的玩世不恭,变得谨慎起来:「你的伤势如何?那狗皇帝有没有发现什么?」 卫玠闷闷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没有,」 「那你找人看了吗?」 「没有。」 「那你,」 流觞的话还未落,卫玠勐地转过身,一脸不耐的瞪着他:「你烦不烦?到底想干什么?没事的话赶紧滚蛋,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咳,我说兄弟,你这话也太令哥哥我伤心了吧?」 卫玠耐心用尽,委实不想再看他那张讨人至极的脸,径直转身走人。 流觞显然是早就已经习惯了他的这个态度,也不恼也不怒,就这般苦哈哈的跟着。 穿过一条弯曲狭长的甬道,光线逐渐亮堂起来,不多一会儿,就来到一处竹林密集的清幽之地。 很难想像,幽月湖附近如何开闢出这么一块儿隐秘之地,竟然连接湖下长廊也能造的出来,足以可见此地的隐秘性有多强。 「说吧,你到底来做什么?」 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卫玠可不认为这货会闲的长毛跑到他的地盘来撒野。 「你的这个凤王妃,我很感兴趣。」 流觞竟然也不客气,自己端着桌上的茶,慢悠悠的品茗起来。 卫玠轻啜一口清茶,看着流觞,似笑非笑:「理由。」 「凭她能入得了你的凤王府啊,这理由够不够?」 「哎呀,兄弟啊,求求你告诉我吧,这女人到底什么来头,竟然让你允她入了府?」 「你是不知道,当我知道你居然成亲了,这下巴都要惊得合不上了,我可不认为你会随随便便的娶一个女人进门,来来来,给我一个真正的理由。」 理由? 卫玠轻轻摇晃着白玉瓷杯中那浮浮沉沉的绿茶,思绪不由自主的回到了半年前…… 第244章 【253】万年光棍从良了? 一看卫玠还真的陷入了沉思,流觞端着茶杯的手勐然一僵,老天,他看到了什么? 这位万年光棍,真的打算从良了? 一想到这里,心里越发好奇这位凤王妃的来歷了。 可惜,就在他卯足了劲儿等待某人给他讲一段儿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故事时,剧情却陡然发生了转变。 卫玠一双冷冽的眼如冰刃一般朝他扫了过来,透出一抹让他胆颤的危险, 「什么原因让你突然之间有这个闲情逸緻来我这里听故事,嗯?」 流觞眼角不受控制的微抽了一下,张了张嘴,准备说些什么搪塞过去时,却感觉到对面那位的气息突然冰冷下来,他心中一突,只能老老实实的垂下头,一脸挫败的道。 「对不起,是我的错,没能保下在燕国的据点,被,被玉痕那小子一锅端了不说,还连累了溯光受了重伤,如今只剩下一口气吊着了,那毒,我们的人解不了,又不能随便找人应付,所以,」 「所以,你就想到了本王的王妃?」 流觞只感觉心脏骤然一紧,气势不由自主弱了三分:「是,听说,听说她的医术很好,能不能,能不能借用一下?」 眼见对面的人脸色瞬时间凝了下来,流觞艰难的咽了咽口水,举手发誓:「你放心,我一定安然无恙的将她给送回来,保证不出任何差池。」 卫玠略显发白的薄唇抿出一道令人窒息的寒意:「本王的女人,也是你们可以随意驱使的?」 流觞一听,便暗叫不好,这是不打算出手帮忙的节奏啊! 想到还躺在那儿生死不明的兄弟,他的鼻子一酸,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兄弟啊,你可不能不管溯光啊,他才十五岁,后面还有大好的人生,怎么能死在那诡异的毒上面?」 卫玠冷一挑眉:「中毒?什么毒?」 说起这个,流觞立即换了一副嘴脸,额角的青筋也跟着跳动了几下,咬牙切齿的道。 「这个该死的玉痕,居然连天涯海阁的毒也能弄的到,原本,依着溯光的功力,是完全能够抵挡的住的,可是这臭小子居然耍诈,溯光一时不查就着了道。」 「等他们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却为时已晚,整个据点就被玉痕完全霸占了,要不是这些小子们逃跑的功力一流,只怕等不到我去,就已经玩完儿了。」 卫玠眉头一皱:「据点被占,我们的,」 「你放心,没有遗漏下让他们有利的东西,」 真正危难的关头,几个小子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一併毁去了据点所有有迹可循的证据。 「损失!」卫玠冷哼一声,冰凉的声线让流觞莫名的打了个寒噤。 「损失十五人,各类信函帐册全被焚烧,与之相关联的其他小据点也已经整装待发,随时都可以撤离。」 「天涯海阁?」卫玠轻声呢喃着,片刻后,薄唇勾出半丝意味深长的笑意:「看来本王有必要见一见这个玉痕了。」 流觞微微一愣,旋即喜的从座椅上弹跳起来:「你,你答应了?」 卫玠站起身,淡淡的扫过他的脸:「好好想想你打算用什么来解决这次的损失!」 流觞俊美的容颜上剎那间皱巴了起来,可面对卫玠淡而锐的眼神,他却只能缩着脖子闷声嘟囔:「知道啦!」 「没什么事的话,你先离开,我随后就到。」 流觞心中始终吊着的那口气终于唿了出来,顿觉浑身轻松,忙应道:「好,那我就在燕国等着你。」 当晚,美梦中的灵鸢就被某人强行绑架到了马车上,睡眠严重不足的情况下,浑身如炸了毛的小狮子般对着卫玠就是一通吼。 「我真是欠了你的,连个安稳觉你也不让我睡,这大半夜的你这是要带老娘去哪儿?」 灵鸢烦躁的抓了抓头髮,一把拍开某人安放在她腰边的手,就要往外沖。 卫玠好像瞅准了似的,长臂一勾,灵鸢踉跄倒地,一下子就扑倒在一个坚硬冰寒的怀抱里,巨大的冲力撞的她鼻子生疼,眼泪紧跟着掉了下来,痛苦的申银:「痛,好痛!」 「知道痛就给本王老实点儿!」冰凉的声音带着难掩的怒意。 灵鸢捂着自己的鼻子坐直了身子,眼泪汪汪的朝他瞪过去,「你这个暴君,暴君!」 面对她愤愤不平的控诉,卫玠却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声音里已没了刚刚的怒气,有的只是平稳的单调:「睡吧!」 按理说,这个时候灵鸢可以借坡下驴,也算终止了这场争吵。 可她真的太憋屈了,憋屈的当场爆发:「睡你大爷,我真的是受够了,这才几天时间,你这破王府就出了这么多的事,害的我到现在没睡一个安稳觉,如果早知道是这样,我当初就不应该答应你!」 他冷峻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声音也没有之前的情绪波动,但是,灵鸢却还是听出了他语气中的不悦。 「现在后悔?晚了!」 「我要跟你和离,和离,和离!!!」 灵鸢有恃无恐,也不怕他,拍着地面冲着某人大胆的咆哮。 声音之大,让外面的青辰四人,忍不住为她捏了把冷汗,小王妃威武啊,居然敢跟他们家爷叫板? 连和离都敢喊出来,她还有什么不敢的? 果然,有本事的人就是喜欢仗势欺人,这般威胁他们家爷,后果……,啧啧,恐怕不好收场呢! 下一秒,一股冷寒的气息瞬间瀰漫整个车厢,皎洁的月光透过车窗洒进来时,灵鸢分明看到了他眼底一闪而逝的杀意。 冷不丁的,她突觉后嵴背发凉,酝酿出来的一系列话语,却在看到他这面无表情的容颜时,一下子失了音儿。 灵鸢一脸戒备的瞪着他,紧绷着神经,周围的空气因为这一瞬间的沉寂,好似要凝结了一般。 突然,自她的头上方,响起一声嘆息。 灵鸢愕然的抬眸,恰好迎上他光洁白净的下巴。 「你走吧!」 低沉沙哑的三个字,轻轻地,好似没有什么重量,却分明让灵鸢,包括车外的四个人听了个分明。 灵鸢狐疑的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你可以离开了。」依旧是平平淡淡,没有任何起伏的声音。 灵鸢没想到他会这般轻松的就放过自己,当即有些发愣,不由自主的问道:「你会这么好心?」 然,卫玠却没再看她,而是径直闭上了眼睛,直看的灵鸢心中憋气,折腾这么大半天,她这浑身的烦躁感还没发泄个够呢,这人却突然一个冷炮弹拍过来,炸的她有些发蒙。 按理说,她这个时候应该头也不回的就跳车离开,可是,不知为毛,看到他这幅你想走就走,爱答不理的样子,她却突然犯贱的觉得,不能就这么走了。 如果真的一走了之,还不知道这厮后面等着什么事来难为她,想到这里,她不由自主的深吸一口气,下颌一抬,别扭的看着他:「现在这是要去哪儿?」 一直听着车中动静的四个人,本以为接下来的一幕是小王妃推开车门跳车离开,可是见鬼的是,刚刚还躁动的连他们家爷也有些无力对付的人,怎么眨眼间就妥协了? 他们突然觉得,有时候沉默是回应一切最好的方式,如果两人就这般抬槓下去,吵起来是必须,打起来也不奇怪,可如果突然有一方消了音儿,另外一方就会突然觉得力不从心了。 啧啧,就比如现在,他们家爷什么也没做,只需要闭上眼睛,让其自行选择,结果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真的让他们,嘆为观止。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喂,我问你话呢,你哑巴了?」 灵鸢有些挫败的推了某人一把,却见他扔对她不理不睬,当即勐地转过身,用力的用脚踢了踢地板,幼稚的哼了出声:「不理就不理,救人的时候,别跟我说话才好呢!」 说着,用力的往后一躺,与某人并肩躺在了柔软的马车上。 躺之前没觉得,可这一躺下来,却感觉属于他的冷冽气息,莫名的充斥在鼻间,微微侧头,那人如刀削般完美的侧颜,让她瞬时间失了神儿,唿吸不自觉间浊重了起来。 这不是她第一次这般看他,可却是第一次就这般光明正大的躺在他的身边如此近距离的观察他,时至今日,她也有些恍然,自己就这般嫁了他? 从今往后,这个极品中的极品男人,是她灵鸢的夫君了? 灵鸢眨眨眼,下意识的就抬起了手,比照着卫玠的轮廓,在半空中轻轻的划动起来,失真的感觉让她的脑袋在某一瞬间突然间呆滞了……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胖嘟嘟的小手,就这般覆盖在了某人温热洁净的脸颊上,当那细腻的触感席捲到她的触感神经时,她的视线逐渐清晰了起来,待看清自己做了什么时,她的瞳孔勐然间放大,手勐然间瑟缩,本能的要抽离之际—— 原本紧闭着双眼的某人,却在这时勐然间睁开,在灵鸢的眼睛瞪得滚圆的同时,某人的大掌如蓄势待发的豹子一般,勐地扣住她即将离开的手,紧跟着一道黑影朝她袭了过来。 灵鸢只觉得身子一沉,某人就这般堂而皇之的朝她压了过来,强烈的压迫感让她脸颊瞬时一红,紧跟着倒抽一口凉气,下意识屏住唿吸,神经也跟着紧绷起来。 「你,你要,干,干什么?」 因为太过紧张,灵鸢的声音有些抖动。 卫玠低头,温热的鼻息有意无意的吹在她的脸颊上,那双白皙而修长的手,更是大胆的把玩儿她落在鬓角的髮丝,尤其看她这一脸紧张的样子,他幽深的眸子里闪烁出莫测的光芒:「你在紧张什么?」 沙哑低沉而带着磁性的声音,让灵鸢的心莫名的一紧,眼角不受控制的微抽:「没,没紧张啊,谁,谁说我紧张了?」 当灵鸢听到自己发颤的声音,立时为自己这掩耳盗铃的举动而感动脸红,她双眼一闭,突然伸出手朝卫玠的胸前『袭』去,用力的往外推, 「泥奏凯,别再这儿诱拐未成年!」 在她的手准确无误的掐住他胸前的某一点儿时,卫玠有了一瞬之间的僵硬,可怜某人根本没注意到他唿吸的突变,还在那儿胡乱抓挠, 「不要以为自己长得帅,就来这里诱惑我,哼,本姑娘可是油盐不进,你少在这里摆弄你的美男计,奏凯!」 突然袭来的灼热感,让卫玠整个身体的细胞都跟着燃烧了起来,尤其可怕的是,就是这样的肢体接触,竟让他感觉到自己浑身的热量都往某个方位集中,当它毫无预兆的站起来之际,卫玠的心一下子慌了。 勐地从灵鸢的身上翻了下来,两个人几乎是同一时间,都往距离对方最远的角落里闪。 黑暗中,躲在角落的二人看不到彼此的表情,但唿吸声却明显比最开始清晰了太多,尤其,明明还没到夏天,车中的温度却陡然间升高了许多,让人不耐的想要去抓自己的衣服,释放压力。 或许是彼此之间太过尴尬,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两个人竟然没再开口说一句话。 就在四大护法以为他们睡着了时候,却不知道角落的二人,却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而睁眼到天亮。 车厢之中,久久挥之不去的,竟是两人忽冷忽热的诡异气息。 就这么一耽搁,别说灵鸢忘记了追问卫玠此次的去向,甚至连和离之说,也抛置了脑后。 至于卫玠,则觉得自己刚刚的举动,可谓荒唐至极,本来还想调戏试探并恐吓某人一番,结果呢? 呵呵,的确是把人给吓住了,也的确达到了让他满意的尴尬反应,可他自己却也被带进了这个自己挖好了的坑里面。 更加诡异的是,这个无论长相还是身材甚至就连年龄,都和正常女人天差地别的小胖子,居然,居然勾起了他多年未曾响应过的冲动。 不得不说,在那么一瞬间,卫玠的大脑可谓处在一片空白的状态,为自己的可笑反应而感到了嘲弄,甚至是鄙夷。 他是多少年未曾有过这样的感觉了?难道是因为常年吃素,以至于会飢不择食到这等地步? 卫玠不禁为自己冲动之下做出的反应而感到前所未有的耻辱。 甚至连那一瞬之间涌上来调戏她的冲动,都感到莫名。 那是他的反应吗? 那该是他做的事情? …… 卫玠的反应,某人自然是不知道的,可怜某个一瞬间陷入沉沦的小女人,这会子正为自己花痴的行为而懊恼呢! 卫玠这样的脸她都能够心动到这等地步,那若是恢復了容颜,亦或者碰到其他更帅更有型的男人,她会不会也像花痴一样扑上去呢? 灵鸢不由自主的捏着自己的脸,用力的甩了甩头,试图甩去刚刚那一压之下,席捲而来的强烈的渴望。 老天,她现在可是十一岁的黄毛丫头,竟然会涌出正常女人该有的热烈反应,这种感觉,真是太丢人了! 幸好现在是晚上,他们彼此都看不到彼此最真实的反应,如若不然,她真的恨不能挖个坑把自己个埋了。 都说美色祸人,全他娘的放屁! 分明是男色更勾人好吧? 尤其是像卫玠这种身材好到爆,有型有料有脸蛋的男人,简直就是极品中的极品啊! 嗷呜,不能想了,再想下去,她的口水怕要滴下来了,若是晚上再做个不该做的梦,把人家扑倒强吃了,那何止是丢人啊? 简直就是没救了。 带着这般复杂的感情,两人直到天亮的时候才缓缓入睡。 再次醒来时,卫玠被刺眼的阳光照得脑袋发晕,当他闭上眼睛,试图撑着地面做起来时,突然发现自己身上沉沉的,眉头一蹙,不用睁眼,他也预料到发生了什么。 等适应了眼前的光线,卫玠才睁开了眼睛,眼前的一幕,登时惹来他哭笑不得的抽搐。 分明是各睡各的,分明一个车头一个车尾,可睡着睡着,这小胖子居然像一只小熊一般四仰八叉的摊开来睡,她的一只小粗腿儿搭在他的肚子上,更加难以忍受的是,卫玠竟然看到她的嘴角分明有不明的透亮液体留下。 而原本铺在地下的毯子,也被她蹂躏的不成样子。 卫玠试图挪动某人的小粗腿儿,然而,这却触动了她改变姿势的初衷,一个翻身,某人彻底僵住了。 原本四仰八叉,这下竟然改为抱着他的腿儿,一条腿儿搭在他的身上,另一只腿儿则紧挨着他的身子,整个人如同一头无尾熊一般,缠在了他的身上。 卫玠捏捏眉心,忍着将她踢出去的冲动,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 这不是别的女人,这是他手里的王牌,不能随意对待,若真的惹毛了她,后面将会损失更多。 忍,我忍! 没想到这一忍,硬是忍到了午时。 灵鸢醒来的时候,看到被自己牢牢抱在怀里,就差没上去舔几下的某人的脚丫子,本就肥的不行的脸,这下更是连颤带抖,尤其某人那怎么也无法忽略的超强x光冷射线,更是恨不能挖个地洞把自己埋进去。 「呵呵,早,早啊!」 讪讪的打了个招唿,某人非常识相的往边上靠了靠,春天的阳光,午时暖洋洋的照在身上,有些刺眼,灵鸢只能眯着眼睛朝他看过去。 「不早了,已经午时了。」 卫玠面无表情的曲了曲腿,对着外面的人道:「准备休息的地方。」 半个时辰前,他们就已经到了这个小镇,只不过那时候她还没醒,卫玠就让那四个人下马活动筋骨,顺便勘察一下。 「既然醒了,就下车。」 灵鸢看着卫玠下车,打开车帘四处张望了下,发现这里是一个群山环绕的小镇,正值正午时分,人潮攒动,倒是热闹的紧。 想着从昨晚到现在,应该离京城很远了吧? 灵鸢伸了个懒腰,随意的整理下衣服,就跳出了马车,看到走在前面的卫玠,立即跟了上去。 「哇,这里好热闹啊!」拐了一个弯儿,灵鸢立时像发现新大陆似的,疾走了几步,黑黑的眼睛中满是兴奋:「这,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赶会?」 青辰诧异的看了她一眼,「夫人居然知道这个?」 夫人? 灵鸢愣了一下,在确定对方是在叫她时,不由抽了抽嘴角,「这个称唿还是免了吧,叫我名字就行了。」 让她一个十一岁的小胖子做他们的夫人,会给某人掉脸的吧? 说着,不忘斜着眼朝他看了过去。 察觉到她的打量,卫玠不冷不热的刺了她一眼:「他怎么叫你怎么应!」 这是变相的否决了她的提议? 灵鸢无声的撇了撇嘴,很快就将目光看向了集市上一个连一个的小摊位儿:「哇,这里好多小吃呢,你们安排好了吗?没有的话,咱们就在这里面吃吧?看起来种类不少呢!」 说着不忘搓了搓手,一脸嚮往的样子。 青辰一愣,下意识的就朝自家七哥看了过去…… 第245章 【254】夫妻逛街 所谓赶会,就是古代的赶集,每个月固定的日子里,大家把家里的好东西都拿出来卖,卖完了就可以去买自己所需的东西。 当然,也可以以物换物,总之,只要双方达成合作意识即可。 每个月这一天里,都格外的热闹,各种杂货摊、鱼肉、小吃前都会聚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 这样的情景落在灵鸢眼里,是满满的兴奋,和对新奇事物的一些好奇。 但一看到前方人头攒动,某大爷的眉头就皱了起来,显然,是一点也不想过去。 灵鸢当然也没指望他们这几个大老爷们去跟她挤,当即朝青辰伸手,毫不客气的道:「给钱!」 她是被卫大爷直接扛出门的,别说钱了,连换洗衣服也没有,这吃东西,自然要找他们要钱了。 青辰继续看自家七哥,显然是想徵询他的意见。 对此,灵鸢也不恼,耐心的等着。 卫玠却好似忽略了自家小弟求救的目光,径直看向灵鸢:「你要在这里吃?」 灵鸢颔首:「当然,我就在这儿吃,来的时候什么都没准备,你得让我买点日常用品吧?」 卫玠斜睨了她一眼,「你的婢女给你收拾了几个包袱。」 这是明明白白的告诉她,她不是什么都没带? 灵鸢琉璃般明澈的眸子倏地看向卫玠:「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我不知道?」 「你只需跟我走就对了。」其余的,根本不需要你去操心。 灵鸢心下一阵气恼,这种受制于人的感觉真特么不爽,偏偏,她还拿这个男人没办法。 当即瞪了卫玠一眼,一把扯过青辰腰间的荷包,头也不回的走了。 「爷,夫人她生气了。」 青辰不怕死的提醒某人,还十分不情愿的摸了摸腰间的位置,真是的,这么几个人,怎么偏偏拿他的荷包? 那里面,可是他的私房钱啊喂。 卫玠寡淡的瞟了他们一眼,「你们回酒楼。」 「爷,这里人员复杂,我们还是,」 青辰一看卫玠似乎要跟着灵鸢走,急了,就要跟上去。 却被对方飘过来的一个眼神无声制止,无奈之下,早就饿的不行的几个人,只能颠颠的朝酒楼方向走去。 也不是他们嫌弃这地摊,像他们这些滚在刀尖上的明卫,风餐露宿是经常性的,饿的时候连老鼠都吃的人,又怎会嫌弃那些热乎乎的食物? 只不过现在条件允许,他们自然是要吃顶飢的食物,像外面那些食物,根本就不能满足他们食肉的胃口。 只是,他们家爷的做法,还是让他们吃了一惊。 他们越发觉得,自家爷对待夫人的态度,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了。 灵鸢一离开某人的视线,立即如撒了欢的兔子一般,朝着最热闹的地方奔走,一边走,一边看看这个,摸摸那个,眼底满是兴奋与满足。 自打穿越过来,她还真没时间逛过街,如今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她自是不能错过。 左手一个冰糖葫芦,右手一个肉包子,吃的灵鸢那是一脸的满足。 跟在她后面的卫玠,诧异的看着她脸上的笑容,自打他认识以来,还从未看到她笑的如此自然,天真,充满了少女该有的快乐,童真。 原来,她也可以这样毫无压力的释放自己的笑容。 一文钱一串的小糖葫芦,两文钱一个的肉包子,只需要三文钱,就带给她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看来这丫头,比他想像中的要好养活呢! 看她吃的满嘴油,还一脸享受的闭上眼,就好像在吃山珍海味一般时,卫玠舔了舔嘴唇,突然疑惑,真的有那么好吃? 想到这里,他下意识的将目光投睇向那冒着热气,散发着浓重的食物香味儿的蒸笼上。 画面一转,某人再出现时,已是拿了个纸袋子,包了两三个肉包子,一口咬满嘴油,烫唿唿,油滋滋,吃的不亦乐乎。 至于那酸酸甜甜的东西,他委实没兴趣去尝。 倒是这包子的味道,要比他想像中的要好吃,难得这种地方,还能有如此美味儿,怪不得那丫头吃的如此嗨皮了。 因为人太多,卫玠不得不加快脚步跟了上去,没想到他才不过去买了个包子,那丫头的手里却又多了几样东西。 热乎乎的烤地瓜,香喷喷的瓜子、花生,还有冒着热气的葱泼兔肉、枣糕、春卷,油酥饼儿、蒸饼、炊饼等等,一个个的小吃,看的他是眼花缭乱。 这孩子呢,倒是也聪明,也不知道从哪里要来了一个布袋子,全都装了进去。 接着扛着一个小布袋四处乱看,女孩子的髮钗、手镯、胭脂水粉、好看的布料只得到她不冷不热的一眼,反倒是那些吃食,更能促进她的购买慾,眼睛如放了光一般,大包小包的往袋子里面装。 逛得累了,人家不去茶摊,反倒走到馄钝摊前,要了碗热气腾腾的馄钝,吃的一脸满足。 吃完了馄钝,再跑到面摊上要了一小碗阳春面,看的卫玠也忍不住咽口水。 就在灵鸢唿噜唿噜吃的一脸热乎时,眼前冷不丁一道阴影挡住了她的光线,抬头一看,愣住了…… 还未吞下去的面条被她吸熘一声,吸到了嘴里,将碗往下一放,顺便将旁边座位上的布袋子拿起来,抱好:「你怎么来了?」 「好吃?」卫玠却伸手擦了下她唇边的残留物,在对方一瞬僵硬时,却转眸好奇的盯上了她放在桌上的碗。 灵鸢脸上一阵燥热,天啊,他居然给她擦饭,太,太太太丢人了。 冷不丁听到他的声音,灵鸢一愣,顺着他的目光一看,下意识的点头,「很清淡,好吃,你要来一份吗?」 卫玠薄唇一勾,灵鸢立即明白是什么意思,当即朝着不远处正在忙碌的两个老人家道:「大爷,再来一大碗阳春面。」 「你买了这么多东西?」 灵鸢将手里的袋子往他怀里一推:「你要吃吗?里面好多东西,我是想着路上无聊,打算买点食物打发时间。」 灵鸢无聊的时候就喜欢吃零食,刚好这个镇子上好东西不少,吃吃这个,吃吃那个,最能满足她的胃口了。 卫玠打开一看,不由抬眸斜了她一眼:「难怪你一直瘦不下来,这么多,你吃的完吗?」 灵鸢白了他一眼,「我就是不吃还是这么胖,既然怎么都瘦不下来,我为什么还要跟自己过不去?能吃是福,不懂不要乱说!还有,难道你们几个人都不吃东西的?真是的,好心当成驴肝肺,有本事你们饿得时候别找我!」 卫玠总算回过味儿来了,「难不成接下来你想一直赶路?」 灵鸢抱着腕喝了一大口的汤后,深剜了他一眼,「你们这么着急的把我扛出来,不就是为了救人?」 卫玠看了她一眼,抿了抿唇,「我们要去燕国。」 「阳春面来咯,来来来,客官让一下,别烫着了。」 灵鸢已经吃好,忙给了大爷两碗阳春面的钱,豪气的说:「大爷,剩下的不用找了。」 「哎哟,姑娘,这怎么好意思呢?这,这也太多了,不行不行。」 灵鸢忙道:「我这模样,大爷好记吧?那下次来,您不收我钱就是了,这样行吧?」 老人家一脸感激的道:「好,好好,谢谢女娃娃啊,我们每月初五、十五、二十五都在这里,姑娘到时候饿了,一定要来啊!」 「那必须的啊,哈哈,老人家快去忙!」 送走了老人家,看到还在看她的卫玠,当即眉头一皱:「你怎么还愣着啊,赶紧吃啊!」 平日出门的时候,卫玠的右脸脸颊上会挂上一块儿刚好盖住他疤痕的金色面具,今日当然也不例外。 是以,就完全显露出了他风华绝世的侧颜,这一路走来,他自己或许没注意到。 可是灵鸢却分明感觉到不少异样小心的目光朝他们看过来,尤其这样风华绝代的男人,还出现在这样的路边摊,旁边还坐着她这么位丑到爆的女人,可不就引起别人的议论纷纷? 这里大部分都是些平民老百姓,虽然没有特别的恶毒言语,但被人像大熊猫一样的围观,灵鸢还是很不舒服的,不由自主的催促某人快点儿吃。 「你不好好的待在酒楼,跟我跑到这里干什么?真是的,你没来的时候我不知道多自在呢,现在可倒好,别扭死了!」灵鸢瞄了眼四周围的异动,对着卫玠自然的抱怨着。 第246章 【255】林间烧烤 没想到卫玠却不咸不淡的扫了她一眼:「习惯了就好。」 意思是告诉她,日后像这样的情况只怕还有更多。 灵鸢撇撇嘴,从鼻间哼了一声:「你还要吃什么吗?我去给你买过来。」 坐在这里压力太大,她得找地方熘达去。 「我和你一起。」话落,唿噜噜几下,那么一大碗阳春面竟然见了底,看的灵鸢目瞪口也呆。 「这,这么快就吃完了?」 卫玠喝了几口汤,非常接地气的用手随意的擦了下嘴,一把扯过灵鸢身上的布袋子,厚实的大掌拉住她肥嘟嘟的小手,就出了摊位。 身后传来大爷的告别声,灵鸢回头打了声招唿,再次抬头看卫玠,似乎从不认识这样的他一样。 「怎么?被你家相公迷住了?」 他平静的眉宇中透露出难以言喻的平和感,这让见惯了他冷脸的她,很是不适应。 「你的性格,真让人捉摸不透。」 大多时候都冰冰凉凉的,不怎么爱说话,可有时候却也能正常的与人交流,但像今天这样和她像小夫妻一样逛街的情况,还是头一遭。 这样变化多端的性子,让灵鸢很难把控,当即毫无顾忌的说了出来。 卫玠扭头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以后我尽量与你多沟通。」 天吶,这是要与她真正做夫妻的节奏? 灵鸢嘴角一抽,连忙道:「不,不用,该怎么样就怎么样,虽然奇怪了点儿,但还好,还好。」 起码到现在为止,他还没见识过他暴戾嗜血的一面,于她而言,已经比想像中的好上太多。 有些人在外人和内人的面前,是完完全全的两个人,他性格多样化,也没什么不难理解的。 卫玠嘴角一抿,没再说话。 灵鸢接着又买了些肉食、糕点,这才到了如家酒楼,青辰他们已经出来,正在整理马车,看到他们,忙迎了上去:「爷,夫人,可吃好了?」 灵鸢点点头,看向卫玠:「既如此,我们就出发吧?」救人如救火,她既然出来了,自然不允许没有效率的抢救出现。 青辰讶异的看着突然接受这个情况的灵鸢,「夫人……,」 「啊,青辰,我买了不少吃的,你们路上饿了可以吃,花了你二十两左右的银子,回去之后还你啊!」 说着,给几个汉子一人一个小布袋,里面装了水果、肉类、干货、糕点等食物。 几个汉子显然没想到自家夫人去逛个街,还能给他们带来这么大的惊喜,下意识的朝自家主子看过去。 「夫人给你们的,你们就拿着。」卫玠面无表情的接过剩下的布袋,放在了他身后的马车中。 青辰、青夜等四人立即感激涕零的朝灵鸢道了谢,青辰甚至还忙解释这些钱不用还之类的,却被某鸢下意识的忽略了。 几个人再度整装待发,因为有了灵鸢所带的储备干粮,除了中间让车马休息的时间,他们接连赶了三天三夜的路,最终还是因为体力到达极限,就近选择了一个林子过夜。 在青辰他们张罗着马儿去吃草的时候,灵鸢看了眼还没完全黑下来的天色,拿起几个大水壶起身朝林子里走,卫玠抬眸看了眼:「怎么了?」 「我去看看有没有水源,顺便再找点食物。」 这一路虽然也买了补给,但难得找到这么一个地方,自然要打一些野味儿才够味儿了。 卫玠一听,立即站起了身,高大的身影立时带给灵鸢无形的压力,「我和你一起。」 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灵鸢自然不会傻的拒绝,却不忘回头对青夜吩咐:「别忘了捡点柴哦!」 卫玠冷眸一挑:「不用交代他们也知道该做什么。」 事实上,根本无需他们去狩猎,这几个爷们儿做这些事早就熟能生巧了。 看想想颠簸一路,好不容易脚能占地了,自然也出来透透气,也就随着她来了。 「对哦,我忘了你们经常出门的。」 小树林虽然不大,但很茂密,尤其如今已经临近四月,树林也几乎已经全绿,一派生机盎然的样子。 两人走了没多远,果然听到了水流声,灵鸢面上一喜,对卫玠道:「我去抓几条鱼,顺便灌点水,你去抓几只野味儿呗,今个儿难得休息,得好好补充一下能量才好。」 卫玠颔首,什么也没说,就转身入了林子。 灵鸢立即转身朝河边走,走了大概一二百米的样子,果然看到树林下面,有一条蜿蜒的小溪流,由于四周围植被茂盛,是以从他们刚刚的那个位置,是看不到什么的。 这个时候的水还很凉,刚刚触及,灵鸢就倒吸一口凉气,不过,当她看到那清澈见底的溪水时,又忍不住赞嘆道:「真是大自然的馈赠,这水好干净啊!」 下意识的舀起来喝了一口,顿觉一震透心凉,一下子就精神了起来,「好甜的水。」 当即三下五除二将两个大水壶,四个小水壶放在溪水清洗一遍,灌满了溪水。 然后找了一根结实的树枝,用匕首削尖,褪去鞋袜,入了溪流中。 这若是放在前世,她可能很难捕捉到鱼,可是现在不一样,她有功力在身,再加之前方不远处有一个水潭,水潭里鱼的数量很客观,不消一会儿,就轻松的捕捉到了近十条两三斤重的鱼。 灵鸢将鱼拿到岸边宰杀干净后,放在溪水里洗干净,用树枝将鱼叉上,恰好看到卫玠拎着两只野鸡,两只野兔,甚至还有一条三四米长的大蛇过来,不由面上一喜。 「你收穫也挺丰盛的啊,居然连蛇都能抓到,哎呀,若是咱们带来一个锅该有多好,就能吃蛇羹了!」 当时在集市上这些东西可是不老少,可惜她压根儿没往这方面想,倒是调料买了不少,可惜,烤蛇肉远没有蛇羹好吃。 卫玠撇到灵鸢树枝上的鱼的数量,下意识的挑了挑眉:「你的收货也不少!」 灵鸢兴奋的道,「咱们快回去,我给你们烤肉吃,之前在集市上,我还买了调料呢!」 说道调料,不由自主的看了眼卫玠手里的蛇肉,嘆息道:「真是的,你要是好好的与我商量,我也不至于什么准备都没有,既然出远门,当然准备齐全才不会受罪,算了,遇到下个城镇再买吧!」 灵鸢这句话的本意是遗憾没有带足够的工具,但是卫玠却分明听出了埋怨的意味,当即对她道:「以后,我会与你商量。」 这话自然惹来灵鸢诧异的回视,她盯了他一会儿后,点了点头,「是这样最好,我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你用不着这样。」 没想到卫玠听言,却嗤了一声,「那上官府那边怎么说?」 灵鸢脸上一红,想到那日她的不情不愿,再联想刚刚自个儿说的话,不由一阵气恼:「那是我的错吗?那几天事情本来就很多啊,我烦躁也实属正常好吧?再说了,上官晴曦哪里是中毒了,她分明就是,」 话到这里,前方的卫玠突然脚步一顿,目光锐利的朝她看了过来,「她分明是什么?」 灵鸢一听,不由多看了他一眼,「看来这些日子你还是没查出来呢,怎么?还在为她寻找大夫?我看你可以省省了,那个女人虽说是中了毒,可是那毒,她自己能解,用不着你来操心,有那功夫还是好好想想,这个女人到底什么目的吧!」 撂下这句话,灵鸢便离开了,留下卫玠一个人站在葱葱的林间,目光若有所思。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挪动步伐。 火已经升起来,灵鸢命青辰将鱼按数量叉在每一根树枝上,看了眼回来的卫玠,对着青夜道:「那些也拿到溪边收拾一下。」 灵鸢回马车拿调料的时候,卫玠却突然拦住她的去路:「你的意思是说,上官晴曦的医术不凡?」 灵鸢歪着头沉吟了一会儿,「不太好说,也可能她身边的人会呢?不过话又说回来,当时的情形,真的需要她一个风一吹就倒的姑娘家跑出去救你吗?我总觉得这个女人似乎不太安全,你自己小心点儿。」 如今他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自然凡事也想的更为全面一点,而她,也不可能胳膊肘往外拐。 第247章 【256】灵鸢暴走 食物都清洗干净,未上火之前,灵鸢先是在上面揉了一层盐,而后将自己买来的调料,还有一些熟肉拿出来。 在十条鱼上分别撒了调料,交给青辰几个,让他们上火烤制。 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下,灵鸢将剩下的两只鸡、两只兔子,打开肚子,平放在干净的荷叶上。 先是洗干净且腌制好的蛇,放进了鸡肚子里,鸡的肚子够大,被宰杀好的蛇撑得圆鼓鼓的。 灵鸢将准备好的大料塞入鸡肚子里,再用干净的荷叶包好,搁在一旁。 剩下的一只鸡和两只兔子的肚子里,也被她多多少少的塞了些之前买来的肉食、调料。 如法炮制,荷叶包好后,开始将调制好的泥巴往上面涂,一层又一层,没有任何空隙后,埋进早已挖好的土坑里面,上面再覆盖早已烧的滚烫的泥土,总算大功告成了。 「你在做什么?」卫玠看了眼折腾的满头大汗,准备起身去河边的她。 灵鸢擦了擦额头的汗,对着一脸懵逼的青辰四人,和蹙着眉的卫大爷,呵呵一笑。 「也不知道能不能成,我也是做做看的,怕咱们吃不完,天也逐渐热了,食物放久,会影响口感,所以这样放进去,能保存多一点时间。」 四周围黑漆漆的,灵鸢举了个火把,打算去河边清洗一下自己,没想到卫玠却跟了上来。 「你做什么?」灵鸢侧眸看了他一眼。 卫玠顺手接了她手里的火把,抬脚就往前走。 灵鸢愣了愣,这是要和她一起过去的节奏? 当下心中一暖,没想到这个男人看起来不靠谱,冷漠,还有这么暖的一面。 黑暗中,他高高的举着火把,周围的光线也因此而亮了不少,灵鸢亦步亦趋的跟着他高大挺拔的背影。 伸着被泥土裹着的手,小心的走着,可惜小树林里杂草遍布,一个不小心,还是被绊倒了。 他就在她的正前方,想着他怎么也会扶她一把吧? 岂料,那人一听到动静,却急走两步,躲开了她,可怜她这个胖子重重被绊倒不说,还啃了满嘴的泥草。 「你没事吧?」 当他的声音从她头上方响起的时候,灵鸢睁着那双在黑夜中只剩下眼白的眼,恨恨挥了挥满是泥土的手, 「废话,你摔一下试试!还不赶紧扶我起来?」 卫玠却毫不怜香惜玉的冷哼:「自己爬!」 满手泥巴,还想让他去扶? 「靠,你不帮我你来这里干什么?还亏得我以为你大发善心呢,我看你压根就没安什么好心,说,这草是不是你故意扯过来绊我呢?」 卫玠:…… 这女人耍起小性子来,还真的是蠢的没边了,合着他好心还当成驴肝肺了? 说着,将火把往地上一插,漠然的扫了她一眼,就要离开。 灵鸢见势不妙,连忙去扯他的裤子,又被他警觉的躲开了,「洗干净再来碰我!」 「喂,你怎么这么没风度啊,就这么走了?这么黑,喂,你别走啊!」 可惜某人却像三月的天一样,说变就变,气的灵鸢抓了一把土,朝他离开的方向狠狠的丢了过去。 仔细想想他刚刚的话,灵鸢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呸,谁要碰你,老孔雀开屏,自作多情!」 拖着肥肥的身子,艰难的爬起来后,灵鸢可怜兮兮的自己举着火把,去小河边把自己收拾了干净。 回来时,没有看到卫玠,也不知道跑哪儿了,甚至青辰还朝她问卫玠的去向,惹来她不耐的白眼儿。 「我怎么知道?」口气可谓相当的恶劣,惹的其他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疑惑,这是……吵架的节奏? 「明明都是烤鱼,为什么夫人烤鱼的味道这么香呢?」青玄见势不对,忙转移话题。 青辰他们早在食物发出香味儿时,就忍不住想她在上面都抹了些什么香料,怎么味道如此的浓厚? 其实鱼本身而言油脂是很少的,可是在他们烤制的时候,那鱼油却一滴滴的往下落,使得火焰越发的高了。 奇怪,难道是鱼的品种不同? 灵鸢喝了口冰凉的溪水,觉得头脑清晰了不少,越发觉得自己就是孩子脾性,火气说上来就上来,说降下就降下,不行,她的修炼还是不到家,得忍! 「那是因为我放的香料足够多,种类也齐全,你们平日里吃的烤鱼,恐怕连盐分都少的可怜吧?怎能与这些经过仔细删选的调料烤制出来的相提并论?」 几个人不由想到她刚刚的确是往上面撒了好几种的香料,当即把她的料包拿过去看了看,可是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反而呛得打了好几个喷嚏:「这些都是什么啊?」 灵鸢:「有的是药材,有的就是普通的调料,我专门找人给我磨成了粉,你们平日里不关注这些,给你们说了名字也记不住,要是喜欢的话,回头给你们都准备一些。」 至于名字,她是不会随便往外说的,这可是她的秘密武器,独家的。 突觉一道灼灼的视线盯着她,灵鸢抬头一看,不知何时卫玠回来了,就这么站在她身后,垂眸看着她。 灵鸢原想别扭他几句,但碍着还有四个电灯泡在现场,得多少顾及两人的面子,不能凭白被他们看了笑话。 当即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上下看了眼自己,摸上自己的脸,「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让你这么看着我? 「你脸上就是有东西,也瞧不出来吧?」 卫玠冷冰冰的一句话,虽没什么嘲弄鄙夷的意味,但却让周围正在喝水的几个人喷了。 老天,他们家王爷这话,是不是也太……伤人了? 全都下意识的朝灵鸢看了过去,糟了,他们家小王妃一定会很伤心吧? 可惜他们都低估了某人脸皮厚的程度,听了卫玠的话,反而一点事没有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贊同的点了点头。 「说的也是,这么黑的天,搭配着这么黑的皮肤,啧啧,能看到才怪了。」 别人没听出什么来,可卫玠却看到她自嘲的耸了耸肩。 心想这丫头不得了啊,怎么才这么一会子的功夫,这抗打击能力就提高了这么多? 却没注意到灵鸢垂眸时,眼底一闪而过的恼意,那紧紧攥起的拳头,更是用力的握紧。 小样儿,就让你嘚瑟一会儿! 看姐一会儿怎么收拾你。 离得最近的青辰看看这个,瞧瞧那个,赞嘆灵鸢心理强大的同时,亦从中瞧出了点端倪。 老天,他们家七哥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小王妃给他们提供调料包,没有给自家七哥,是不是七哥吃味儿了? 可是不对啊,就算他们十次出门,也有八次是与七哥在一起的啊,给他们,不是等同于给他了吗? 他们家七哥该不会连这些都在意吧? 事实是,青辰真的想多了,且不说这对欢喜冤家刚刚吵过架,就是她这大大咧咧、缺根情弦的性子,这醋更是吃的莫名其妙,更不知说起。 卫玠之所以这般盯着她,也是想看看这丫头的底线在哪里。 只是很遗憾,让他失望了,想着回来之后怎么也会叫嚣一番,没想到这丫头竟然全都忍了下来。 他之所以这般盯着她,是因为他忽然间想起来,在四国盛会中,出现在灵韵身边的那个胖丫头,只怕就是灵鸢无疑。 那么也就是说,被他一脚从房顶踹下,还被明心教追杀了整整一个月的倒霉孩子,就是这个丫头了?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卫玠突然喊了一句:「圆圆?」 「啊?」可怜的灵鸢,根本就是想也不想的就抬起了头,待她发现叫她的人是卫玠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哎哟我去,这是什么跟什么?思维转变的是不是也太快了? 好端端的,叫她的小名做什么? 这卫大爷又想起了什么? 「圆圆?你是圆圆?」 灵鸢眼角一抽,忙露出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圆圆?什么圆圆?王爷在叫谁?」 卫玠眼底划过一抹暗色,却十分笃定的道:「你就是圆圆,在四国盛会上大放异彩的灵家庄大小姐身边的婢女,灵鸢,郦鸢,圆圆,呵呵,你的身份还真是多的让人眼花缭乱啊!」 当时他就这般怀疑了,只不过那时候被灵韵他们用一个假的煳弄了过去,现在想想,一个小小的侍女,就是给她天大的胆子,也不可能和李文生对着干。 也唯有灵鸢这位在灵家庄也拥有一定地位的丫头,才敢这么做。 就算得罪了李文生,也不能失了他们家灵家庄的脸面。 灵鸢抿了抿唇,眼光凝起:「莫名其妙,我不知王爷在说什么。」 「你确定?」 灵鸢想到他那一脚,气的磨牙:「我十分确定。王爷若是没什么事的话,就麻烦您让让,我们还要吃鱼呢!」 没闲工夫在这儿跟你扯这个。 卫玠唇角一勾,袍角一扬,顺势做到了灵鸢身边,惹来她频频的回头。 「怎么?这次是爷的脸上长了什么东西?」 灵鸢眼珠子咕噜噜的一转,突然闪过一抹狐狸般的狡黠之色,在淡淡的月光下,黑色眼珠竟发出晶莹剔透的光泽。 卫玠看的分明,却也不点破,他倒要看看,这小胖子想要做什么。 果不其然,灵鸢半跪着起来,对着卫玠轻声道:「嘘,别动,别动啊,你脸上真的有东西!」 「啪」的一声,卫玠光洁的脑门上,突然受了她一掌,因为用力,很快就感觉到红红烫烫的感觉。 某人凤眸霎时间变得幽深难测起来,并带着凛冽慑人的煞色看向灵鸢:「什么东西?」 在他锐利的眸光笼罩下,灵鸢竟是生生的打了个寒噤,一颗心更是勐然被人揪起,但一想到他那毫不留情的一脚,似乎pg到现在还在疼,当即脖子一抻:「哎呀,好大一只蚊子啊!」 众人默:……蚊子?这还不到四月呢,就有蚊子了? 说着不忘四处观察,也不知是不是灵鸢运气好,还真的被青辰他们看到了几只。 卫玠眯了眯眼,「蚊子呢?」 拍的这么用力,总要留下来做证据吧? 没想到灵鸢丝毫不以为意的道:「跑了!」 「跑了?」灵鸢突觉一股凉意袭来,下意识的搓了搓手臂,朝着某人点头:「是啊,这黑天半夜的,看不清很正常嘛,怎么?你该不会还要计较我这一巴掌吧?」 「本王怎么知道,你究竟是不是故意的?」 灵鸢嘴角一抽,下意识的朝他看过去,「餵你这个大男人怎么这么小气啊,我只是替你拍蚊子,没保证一定会拍死啊,你要死揪着这个不放,我让你再拍回来行不行?」 「说的还挺有理,嗯?本王要你替本王拍了吗?」 「你丫的是不是男人?」 「本王是不是男人,你能不知道?」 「我,我见鬼的知道,」 灵鸢暴走!!! 第248章 【257】修行不到家 蹭的一下就站起了身,因为气愤,整个胸腔都在起伏,没想到看到她这反应,前一秒还凶神恶煞的某人,下一秒竟然笑了。 灵鸢呆呆愣愣的看着这个笑起来,竟如春风般温润的男人,一时之间竟有些措手不及。 浑身的怒火,竟也在不自觉间烟消云散了。 脑中不断迴响着的,就是—— 卫玠会笑? 卫玠居然在对她笑? 卫玠竟然在怒的想要杀人之后,笑了? 不知怎的,渐渐的,灵鸢突然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这厮丫的笑的太不正常了。 不行,这地方她待不下去,她要离开。 说着,已经毫不犹豫的朝马车跑了过去,看着她的背影,青辰几只呆呆的望着那位唇角还挂着笑的主子。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卫玠唇角的笑意淡淡的一收,不咸不淡的刺了四人一眼:「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四人脖子一缩,低下了头,只是彼此之间,却无不用眼神交流起来。 老天,他们刚刚没看错吧,他们家爷竟然调戏小王妃到自己忍不住先崩盘的地步? 卫玠看了眼马车的方向,想起刚刚那丫头如青蛙一般鼓起的腮帮子,还有这一点就着的脾气,摇头嘆息的同时,忍不住勾唇,看来这丫头的修行还是不够,有待加强啊! 这样可不行,将来如何面对卫家的那些人? 「爷,鱼好了,要不要给夫人送点儿?」 卫玠瞥了眼一条条被烤的金黄色并散发出诱人香味儿的鱼,点了点头:「送过去两条。」 他要是送过去八成会直接丢出来,由青辰去送,最为合适。 青辰利落的拿出不大的干净叶子将烤制好的鱼包起来,走到马车前,敲了敲车门:「夫人,鱼烤制好了,」 本以为会受到冷遇的青辰,没想到灵鸢直接掀开车帘,「拿过来。」 青辰面上一喜,立即递了过去:「有点烫,您慢点。对了,那泥巴鸡什么时候好?」 「再过一刻钟就差不多了,不要太久,不然容易干,明天早上埋在下面再热一下,早餐就有了。」 灵鸢也就只有在面对卫玠的时候,情绪波动大一些,对于这个一直照顾自己的青辰,她还是很有好感的,是以也没太为难他。 青辰正要问要不要给她带一点,灵鸢已是道:「这两条鱼已经够我吃了,鸡和兔子你们吃吧!」 折腾了一天,好不容易吃顿热乎饭,所有人的胃口都大开,就连卫玠也不例外。 尤其是当叫花鸡、叫花兔被敲开泥土层的那一霎那,篝火盘周围的一主四仆几乎全都愣住了。 小心翼翼的掰开已变成干黄色的荷叶,先冲上来的是一股属于泥土的芬芳,夹杂着植物独特的清香味儿。 接着就是浓烈的肉香扑面而来,五个人情不自禁的深吸了一口气:「天,这味道太好闻了。」 「我想起来了,当时在不夜城,不也有这样的土疙瘩?当时咱们还嫌弃的不行,哪里知道打开之后会是这个味道?」 「这么说的话,夫人当时说她会做这些小吃,也不是说着玩儿,而是真的了?」 几个人咽了口口水,同时看向一直未说话的卫玠,「爷,夫人真是太厉害了!」 「这么独特的做法,亏她想的出来呢!」 「就是就是,看,一点也不油腻,就是这土味儿和荷叶也成了一种调味品,整个食物都被浸透了,好香!」 「这么说的话,咱们将来也有口福了?」 青辰的话音刚落,就察觉一道不善的目光朝他看过来,当即讪讪的解释:「那个,属下的意思是,跟着爷有肉吃,有肉吃,呵呵呵……,」 「想吃就吃,哪儿那么多废话?」卫玠一声令下,谁还敢再多说一个字? 不过,因为有了鱼垫肚,是以在吃叫花鸡和叫花兔的时候,那完全就是品味儿去的。 一顿饭吃完,已经过了晚上九点左右,因为第二天还要赶路,是以大家一早就睡了。 青辰他们早已习惯了风餐露宿,就在篝火旁蜷缩着睡去。 卫玠自然而然的上了马车,听到里面传来均匀的唿吸声,他松了口气,幸好,已经睡着了。 也不知道灵鸢是不是故意,总之整个人占据了马车大部分的位置。 对于某人的睡相,这几天卫玠早已领教过,还真是不敢恭维。 他随便扯了条毯子,靠在角落里,就这般闭上了眼睛。 一夜无梦,翌日一早,灵鸢是被冻醒的,古代的四月是农历,要是放在现代,已经进入5月了,自然不是很冷。 可是在没有污染的古代,却还是春天的感觉,尤其是清晨和夜晚,温度相对来说,还是很低的。 身上的被子不知何时跑到了她的肚子下,灵鸢皱了皱眉,正要扯到身上,却看到一条修长的美腿压在上面。 顺着大长腿往上一看,卫玠靠在马车的角落睡的正稳,没有戴面具的他,正好露出了那狰狞的侧颜,虽然早就看惯,但冷不丁一瞧,还是有些不舒服。 他的身上随意盖了条薄毯,比起她身下铺的盖的,薄了很多,是昨晚她故意给他留的,没想到这人竟然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睡的这般稳。 果然,男人和女人,还是相差甚远。 这几天,两人每天都这样独处在一个空间,从最开始的紧张,到现在的麻木,灵鸢觉得自己似乎又上升了一个层次。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年龄的问题,她发现卫玠在面对她的时候,也没有丝毫的不适。 对于别人来说,这样的相处或许会很尴尬,可是与她来说,却和苏虞他们在一起没什么不一样。 没想到不知不觉间,这个男人已经成为了她生活的一部分。 灵鸢自嘲的勾了勾唇,轻手轻脚的下了车,去河边洗漱干净后,自觉的将昨晚剩下的一只鸡和一只兔子,重新埋到土里面,加热。 看到青辰几个要起身,灵鸢朝他们摆了摆手:「时间还早,你们再休息一会儿,这里有我。」 火是现成的,她也不需要做什么,只需要捡一些柴火就可以了。 他们立即感激的看了灵鸢一眼,也就接受了她的好意。 待太阳升起的时候,卫玠也醒了过来,看到自己身上多出的一张毯子,不由怔楞了一下。 掀开车帘一看,灵鸢正坐在篝火前捣鼓着什么,青辰几个也开始整理车马。 「醒了?醒了就快点洗漱一下,一会儿还要赶路。」 灵鸢见他出了马车,立即起身,朝马车走过去,走了几步,突然转过身,警告似的瞪了他一眼,「不许过来。」 卫玠挑了挑眉,没说话。 灵鸢疾走几步上了马车,车门车窗啪啪的关了起来,不用想,也知道她干嘛去了。 几个大男人自觉地走的很远,卫玠自然也不例外。 半个时辰后,吃饱喝足的几人终于出发,因为时间的关系,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除了吃饭餵马的时间,他们几乎都在赶路。 终于,在五天之后,到达了燕国境内。 距离京城,却还有两天的时间。 司幽国在西方,而燕国在北方,对比风景如画的南方天毒国,还有有山有水的东方魅国,司幽国和燕国的草原和沙漠的地域却相对来说多一点。 因着地域的局限性,是以司幽国和燕国的兵马要比其余两国更为的强壮,不过农业方面却没有天毒国和魅国储备完善。 这么多年以来,四国关系如何暂且不提,在粮食和兵马上面,却一直保持一种默契。 不管是以马换粮还是以粮换马,多年来一直秉持着最初的那份坚持,倒也相安无事。 卫玠此次前来燕国,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只带了青辰四人,即使玉痕的人发现了他,也不会对他怎么样。 只是,让他意外的是,玉痕竟然还在京城门口迎接他。 虽然他没有大张旗鼓,不过他的马车刚刚现身,玉痕竟然就这般堂而皇之的上了他的马车。 「啧啧,你的小王妃呢?」 玉痕依旧是骚包的金衣,只是…… 本该出现在马车的灵鸢,却不见了,这让守株待兔等在这里的玉太子很不高兴。 「劳玉太子记挂,内子自然待在她该待的地方。」 玉痕风华绝代的凤眸一眯:「凤王殿下远道而来,一路想必累坏了,不若先去本宫的王府如何?」 玉痕虽然已经是太子,但却没有入住太子宫,依然住在他封太子之前的玉王府内。 第249章 【258】暗度陈仓 因本文还有除言情小说吧之外的诸多渠道,是以在首发网站个别章节修改之后,很多读者都看不到,还请看到的读者加我的群180807089。 在这里我想特别说明一下的是,大家不要只看每一章的收费,要看字数,千字多少钱是网站规定的,都是一样的,只不过有些喜欢一千字一章的发,而有的则喜欢三千、六千甚至一万不等的发,最终收费结果是一模一样。 还有,很多人看不懂我的第一章节,事实上第一章是修改过的,男主名字是卫玠,只不过除首发网站之外的其他渠道没有修改过来,所以导致后面很多读者看不明白,想要修改过的章节,请加群找我,谢谢! *** 这人都堵到了马车上,卫玠就是想拒绝,怕是也不能,只能随着玉痕离开。 只是在入京之前,玉痕却暗中打了个手势,守在四周围的暗卫立即分散开来,沿路搜寻灵鸢的下落。 卫玠好端端的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没有隐藏自己的痕迹,玉痕自然也没必要藏着掖着。 两人都心知肚明,只不过没有言明罢了。 不过,对于灵鸢的身手,玉痕却还处在试探之中。 本想着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的观赏一番,没料到,这卫玠倒是精明,半路上竟然已经将人给偷天换日了。 如今去了哪里,只怕短时间之内是查不出来的。 当即有些懊恼他的疏忽大意,本以为他此番前来,如此光明正大,是想与他正面交锋,倒是没想到,他居然还玩起了暗度陈仓。 玉王府处在燕京最豪华的地段儿,比起庄严肃穆的凤王府,玉王府却显出一派奢华气派,与玉痕张扬的性子极为吻合。 「上次本太子住了你的凤王府,这次你来燕京,自然要好好的招待你,本宫还特地给你选了太子府最好的蓬莱岛,怎么样,够意思吧?」 玉痕摇着自己的玉骨扇,一脸嘚瑟的指了指自己刚修建好的蓬莱岛:「你那凤王府有幽月湖那么好的地方,还遮遮掩掩的不让本太子瞧,看,本太子的蓬莱岛可比得上你的幽月湖?」 说完,不忘露出一副你小气哥可不跟你一般见识的鄙夷笑容,直看的一旁的青辰牙疼上火。 任他吹得天花乱坠,卫玠都是一副不咸不淡的表情,「有劳玉太子费心了,不过,用不着这么好,随便找个地方就行了,本王此次前来,是处理一些琐碎事宜,事实上,根本无需惊动你的,倒不想你如此热心,委实汗颜汗颜。」 嘴上说着汗颜,面上却未动声色,甚至话里话外都溢出『谁让你多事』的意思。 听的玉痕也是紧皱眉头,「既然是琐碎事,哪里用得着凤王殿下亲自前来?你只需交代一声,本太子定会为你办的妥妥的。说起来,自打不夜城一别,咱们也有两个多月没见了吧?」 卫玠想起他身上的伤势,顺道问了一句,玉痕摆摆手,「早就好了,说起来,这次还要感谢你的小王妃呢,本宫还想当面请教她几个问题,怎滴不见人呢?」 「玉太子的好意,本王心领了,加之玉太子在大婚当日送来的厚礼,也足够还清这份情了,是以无需太过见外。内子年纪小,加之又是新婚,并不适合车马劳顿。」 说的倒是冠冕堂皇,那爷早先看到的人,难不成是灵鸢那丫头的影子不成? 本以为这次两个人能够打开天窗说亮话,没想到这个卫玠竟然如此滴水不漏,反倒是显得他沉不住气了。 玉痕咬了咬牙,当即起身:「凤王想必累了,今日就不打扰了,有什么事,尽管吩咐,这里就和你凤王府一样,无需见外。」 「如此,就麻烦玉太子招待了。」 一番客套之后,双方终于沉寂下来。 除了蓬莱岛,玉痕立即吩咐黑狐、黑豹:「本宫刚刚端了他在燕京的据点,并且伤了他几个人,他此番前来,定是为那几个人解毒,灵鸢必然是在半路被送走,你们两个,立即去给本宫去查,一旦有人要买之前我交代下去的那些药材,记住,不要动手,跟踪过去,将余党给本宫一併拿下。」 「是,太子殿下。」黑狐黑豹这边一离开,玉痕又招唿几个人低声吩咐了几句,这才回了自己的焚心园。 与此同时,青辰也在与卫玠商量对策:「看样子,这个玉太子是想把咱们困在太子府了,爷,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做?」 卫玠倒是一脸镇定,「既来之则安之,解毒还需要一段儿时间,那边好了,我们再离开也不迟。」 说起这个,青辰不由后知后觉的道:「唿,幸好王爷您有先见之明,让流觞先一步将人接走,这若真进了京,只怕没那么容易在玉痕的眼皮子底下将人带走了。」 卫玠却漫不经心的道:「车到山前必有路,任何事都没有绝对一说,即使进了京,他也不会把她怎么样的。」 青辰不解的抬眸:「为什么?」 卫玠清俊的眉宇微微一动,在棋盘上轻轻的落上一子:「玉痕这个人,远比你想像中的要深的多,呵呵,你说,是慕莲华厉害,还是玉痕更胜一筹?」 慕莲华? 「您是说天涯海阁的阁主,那个一代医圣梅垣的嫡传弟子?」 「嗯」,青辰不由自主的联想起那个即使在四国盛会上,也低调的几乎不存在的白衣贵公子,当即皱了皱眉头:「虽说这天涯海阁出身燕国,但也难保证天涯海阁就和玉痕有联繫啊,七哥,您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卫玠一双幽深难测的黑眸若有所思的盯着面前的棋盘,接二连三的放下两三个黑子后,唇角勾出一抹耐人寻味的弧度:「有没有关系,不是靠猜测,而是靠……这里!」 青辰看了眼卫玠太阳穴的位置,眉头皱的更深了。 七哥他,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 再说被流觞秘密接走的灵鸢,走的自然不是管道,而是处于京城郊外某村庄的地道,自打京城的据点曝光之后,他们就将剩下的人暂时的安顿在了这里。 因为中毒的人已经深入骨髓,是以灵鸢这边一过来,连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就直接进入患者的房间。 一翻仔细的望闻问切之后,灵鸢的脸色不太好,看的流觞一脸心惊肉跳:「溯光他,可还有救?」 灵鸢摸着下巴,一脸嘆息:「若是再早个三天时间,或许我有五成的把握,可是现在,这毒已经侵入肺腑,只怕……,」 流觞一听,眼眶剎那间红了,看了眼躺在床上浑身已经起了黑色斑点的少年,拳头不自觉间的收紧。 「不管有多大的把握,请王妃娘娘尽力医治,哪怕有一线希望,我们也不想放弃。他才只有十五岁,他的人生还有很长,他不该以这样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他身上还有很多使命未能完成,王妃娘娘,一切拜託了!」 说着,竟然『噗通』一声,朝灵鸢跪了下来,当即吓了她一跳。 直到上车之后,她才知道流觞和卫玠的关系,虽然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可为了这个孩子,卫玠能亲自带她来燕国,这就足以说明这人在他心中的地位。 他如此信任与她,她又怎能辜负他们? 当即亲自把人给扶了起来:「你千万不要这样,灵鸢怎么担待的起,快快起来,快快起来,你放心,我一定会尽我所能把他给治好的,不过,在此之前,我需要你们给我准备一些东西。」 流觞立即起身,「请您吩咐,不管是什么东西,我们都尽力去准备。」 「你别紧张,我需要先分析一下毒素,你们先出去,给我点时间。」 将闲杂人等都赶出去后,灵鸢拿起刚刚要过来的干净碗,从自己的药箱中拿出手术刀,划开溯光的手腕,放了一碗血,将黑纯叫出来,分给它一半儿:「你尝尝,看看都是什么成分。」 而她自己则拿出不同的试纸和药粉出来,进行试验,黑纯知道她这是想要节省时间,本想告诉她或许可以试试它的血,但一想到自己一旦放血,会引起怎样的后果,它沉默了。 罢了,还是先看看这是什么毒再决定怎么做也不迟。 在两人低着头品毒、分析毒的时候,无聊的冰翼从空间中蹦了出来,安静的趴在桌上,静静的看着两人忙碌。 这段时间以来,灵鸢看起来什么也没做,事实上,她却做了很多。 如今的玄冰空间里,那是满满的药香味儿,但凡灵家庄有的药种子,她都要了过来,在玄冰空间种下。 在几个月来,也算收穫了不少,对比外面,空间即使在没有阳光的情况下,也因为特殊的土壤和湿度,茁壮的成长,甚至品质上还比阳光下长成的药材更高一筹。 玄冰空间论的是每一种药材的成长期,在外面需要半年期的,在玄冰空间最多只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整整缩短了六倍。 至于那些更短期的药材,有的则需要几天时间就能成熟,这让灵鸢又惊又喜。 第250章 【259】神针之秘 目前为止,玄冰空间除了能够种植药材,储备东西之外,她还没有发现更多的好处。 一切还都在摸索阶段。 尤其她的手掌心,最近总是发胀的疼痛,颜色也变得越发的蓝,看的灵鸢是又惊又怕。 将小冰翼扯出来询问,这小东西却是一脸高深莫测的告诉她:「到时候就知道了。」 到时候?到什么时候? 可惜,无论她怎么问,这傢伙就是不说,气的灵鸢只能作罢。 而就在刚刚给溯光把脉的时候,更是感觉他浑身的力量都朝她的手掌心袭来,吓得她不得不松开手。 只是把个脉而已,却好像吸星大法一般,吸住他的手腕,那种惶恐与不安,让灵鸢心里越发的没底。 好在虽然时间短,溯光身体的情况却也探了个八.九不离十,如今只要将毒素分析出来,就能对症下药了。 至于侵入肺腑的毒,恐怕要费些时候。 两个时辰之后,灵鸢有了结果,看了眼已经结束趴在一边休息的黑纯,她轻轻的推了推它。 「怎么样?可分析出来了?」 黑纯点点头,「是黑斑磷,中毒开始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昏迷,可是十天之后,毒扩散到五脏六腑之后,他的身上就会出现像现在这样的黑色斑点,等毒素遍布全身倾入大脑之后,这个人就没救了。所以,你所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灵鸢点了点头,「更可怕的是,这种毒之所以叫黑斑磷,是因为人死后身体上会凝结一层犹如鳄鱼、蛇、鱼麟甲般的黑麟,这种鳞片一旦凝结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黑斑磷的毒,你能解吗?」 灵鸢不是很确定,「这种毒我还没见过,分析出来时,也不是太确定,幸好还有你。我试试吧!」 「那事不宜迟,你将药方写出来,让他们去准备。」 灵鸢点点头,「这大概需要二三十种的药材,其中有一部分我的空间有,可是剩下的一部分……,」 顾不上太多,灵鸢立即把流觞叫进来,将药方子写给了他:「上面一共十八种药材,一般的药店都有,不过,恐怕你们要小心行事。」 流觞混迹这一行,自然明白灵鸢所说是何意,倒是意外这丫头缜密的心思:「你放心吧,三天之内我定会回来,这次是我亲自去,我留了人保护你们,这几天,你最好,」 「嗯,深露简出,放心。」流觞感激涕零的看了她一眼,招唿几个人,连夜就出发了。 流觞走后,灵鸢把空间里的药材倒腾出来晾晒。 虽然这药还没回来,可是溯光的身体却耽误不得,灵鸢只能最原始的针灸排毒法对他进行粗浅的排毒,虽然收效并不明显,但多少还能拖延一点时间。 可是这天,灵鸢把脉的时候,一不小心触碰到溯光前两天因为放血而留下的伤口时,手掌心却突然开始发热,灵鸢不明所以,便没有抽回自己的手,但却紧张这一变故,连忙将冰翼和黑纯叫了出来。 没想到小冰翼看到她的这反应时,却不甚在意的打了个哈欠:「还以为什么呢,主人啊,你怎么才发现你自身有这个妙用啊!」 灵鸢正要询问,黑纯的眼睛却倏然一锐,快步走过去,查看了她的手掌心,又观察了一会儿溯光后,难以置信的看向小冰翼:「难道……,这才是真正的玄冰神针?」 小冰翼撇了撇嘴:「如今空间只是刚刚被打开,还没晋升,九九八十一针,她这个,顶多算是两针的程度吧?」 「两针的程度就能吸、毒了?」 黑纯按耐住心下的狂喜,目光死死的锁定住灵鸢与溯光的伤口.交合处,显然还是有些无法相信,仅凭一个冰蓝色的印记,就能吸食毒素。 小冰翼却并没有那么开心,反而略带怜悯的看了呆愣在原地的灵鸢一眼。 「主人,这个秘密既然被你发现了,那么日后你的苦日子只怕是要来了。玄冰神针之所以被称之为神针,就在于你手掌心的那枚冰蓝色的印记,如今空间已经被你打开,也就意味着玄冰神针已经甦醒,」 琐碎的解释之后,灵鸢总算明白为什么当她的手掌心摊开时,会有一种让她恐怖的吸附能力了。 她低下头,暗暗催动内力,结果,可怕的一幕发生了。 溯光几近透明的皮肤下,一股股黑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灵鸢手掌心的那枚印记一点一点的吸收。 虽然残留在他皮肤上的那些黑色斑点还岿然不动,可他体内的毒素却被催化成黑色雾气,渐渐的凝结在她的手掌上,因为毒素的侵扰,不过一刻钟的时间,灵鸢的整个手掌都变成了黑色。 足以可见这种毒的可怕程度。 虽然灵鸢本身就很黑,可那种毒黑和人皮肤的黑还是存在区别的,所以肉眼还是能够看的出。 「不要再吸了,再这么吸下去,你也会没命的。」 小冰翼一直在旁边看着,看情况差不多,立即对灵鸢喊了一声。 灵鸢适时手掌,可那一团黑色的雾气却依然盘踞在她的手掌和手背,久久不褪。 灵鸢愣愣的看着,好久之后,才嘆息的看向小冰翼:「对于别人来说,我这功力可真是逆天的可以,但对我来说,却并非一件好事。是不是因为这个,你才一直没有对我吐露?」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玄冰神针,虽然只达到了两针的程度,却已经能够靠冰印替患者吸附毒素,将毒素转嫁到自己身上,而后靠着自身的力量,再将这些毒素转化出去。 当然,这当中玄冰空间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这个过程,听起来很简单,可只有冰翼知道,自己的主人所要耗费怎样可怕的精力。 「嗯,转化毒素需要强大的精神力、内力和灵力,主人如今还太弱小,就连玄冰空间也没有达到合适的吸附级别,是以,这个阶段的你,将会是最痛苦的。」 「可是我这会儿还感觉不到任何的痛楚。」 「那是因为所有的毒素都集中在你的手掌上,没有扩散出去,一旦扩散出去,那你和这个人又有何区别?」 「什么情况下会扩散?」 「两个时辰之内,你必须要将毒素转化出去,否则,这种毒素会以十倍的速度扩散开来。」 灵鸢倒吸一口冷气,「这,这不是拿我自己的生命去拯救别人?谁会这么傻?你怎么不早说啊?」 两个时辰,就是四个小时,可是她现在却连怎么转化还没去学,当即悔得肠子都青了。 「这哪里是神针啊,这分明是巫神!」 「可是转化来的毒素和病毒,却能使空间的级别快速晋级。」 灵鸢闻言一呆,「你把话说清楚。」 「玄冰空间如今就只有种植药材的药田,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你若是靠种植药材开垦晋级药田,那都不知道要熬到何年何月才能使空间晋级,这样如何才能凑齐一套完整的玄冰神针呢?」 「但是,如果你靠吸附病人的病气,毒气,完成自身的转化,提高自己实力的同时,还能将这些作为升级空间的晶核,还是可以考虑的。」 「晶核?那是什么?」 「通俗来讲,你通过自身力量将这些病气和毒气转化出去之后的凝结体,就是一种晶核,这种晶核是维繫空间存在长远的根本体,也就是说,晶核越多,空间晋级的速度越快,你将来得到的好处自然也就越多。」 「那我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灵鸢可不是傻子,这种自掘坟墓的事,若是没有一定的实力,谁会去干? 空间不升级就不升级,少救一个人她也不会饿死,可若是为了救人丢了她自己的小命,她可还没那么大的胸怀。 「刚刚我已经说过,转化的过程很是辛苦,体力很容易透支,尤其像你现在武力才不过武师阶段,精神力也不强,灵力更是几乎没有,如此情况,你每耗费一次唯一仅存的内力,就要有十天的蛰伏期,这期间,你什么也做不了,只能修养。」 灵鸢看了看自己的右掌,眼眸微挑:「这么说,今天我若是将毒素转化出去之后,十天之内,我是什么也做不了了?那他呢,等我好了,他岂不是已经变成一具尸体了?」 第251章 【260】龙凤胎姐弟 小冰翼却不以为意的舔了舔白绒绒的爪子:「你看他那样子,还死的了吗?」 顺着它的小爪子一看,黑纯和灵鸢,全都愣住了。 他们没有想到,这才多大功夫,原本那个唿吸困难,浑身黑青色的人,不但恢復了正常的唿吸,就连黑青的肤色,这会儿竟然也和正常人差不多了。 当然,还是要忽略他身上已经起的黑色斑点。 灵鸢快速的覆上他的脉搏,这一探之下,她的眉头霎时间拧了起来,看向冰翼的目光中,满是不可思议。 「这,这也太神奇了,如果照这样下去,哪里还用得着吃药,只要随便吸吸就行了啊!」 冰翼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忘记告诉你了,你这能力,一个月只能动用一次,就这你的身体负荷就已增大,你还想用几次啊,用的多了,短命!」 灵鸢背嵴一寒,自是明白这小傢伙不会骗她,但有些事,还是要弄明白的。 「若是一个月用了两次呢?」 这个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多绝对?反而意外倒是层出不穷。 冰翼认真的看了她一眼,「我不是在和你开玩笑,一个月一次已经是极限,虽说你的身体情况特殊,重伤之后有自我疗伤作用,但你也不能跨越这个度。」 「如今你的能力还处在摸索阶段,或许你根本就觉察不到。可一旦你将来能力彰显出来,你所吸附的病气和毒素可不仅仅只是这一点儿,只怕让你的手一沾上患者,对方的病气就会在半个时辰内全都过渡到你的身上。」 「到了那个时候,你所耗费修养期可不是十天,有可能是半个月,甚至是一个月,别说一个月用一次,就是两个月都难用上一次,如果你不在意这些,到时候吃亏的可是你自己。」 当然,冰翼所说,灵鸢现在是感受不到的,她也完全没料到这种伤害到底有多大,等她意识到的时候,却已为时已晚,甚至,还为此…… 这是后话,这里暂且不提。 「你虽然有了这个能力,但不能过度的依赖,否则,你的实力不但得不到提高,反而会越发的止步不前,你能明白吗?」 不愧是玄冰空间的守护神,别看它小小的,萌萌的,可是说这话的时候,却是一脸严肃,即便连灵鸢,也不得不认真的思索这能力对她来说,究竟好还是不好。 「这个溯光体内的毒素,被我这般一折腾,竟然已经去掉三分之一,原本我还想将他心脉处的毒素单独吸出来,如今看来,是不行的了。」 「自然是不行,不是有人去准备药材了?有了那些药材,你还救不活他?这个人现在已经从鬼门关走出来了,反倒是你,再不去转化那些毒素,你才是真正的危险。」 经冰翼这般一提醒,灵鸢这才勐地回过神儿,「这,这要怎么转化?」 「带我去你的房间。」说着,已是和黑纯一起回到了灵鸢的丹田中。 如今溯光已经脱离危险,自然没有所谓的时间观念,她找了个人照顾溯光,自己则去了旁边房间,吩咐人,没有她的要求,谁也不许打扰她。 灵鸢的身份虽然没有言明,可众人见他们的主子那般尊敬她,自然不敢小觑,纷纷小心的应承着。 回到房间后,灵鸢盘腿而坐,闭上眼睛,摒除杂念,脑海中,冰翼的口诀一个字一个字,慢慢的念出来,根据她的口诀,灵鸢开始了漫长的毒素转化…… 因为是第一次转化,灵鸢整整用了三天时间,才将从溯光体内抽出的毒素转化成了一小块儿黑色的晶体,当那晶体被灵鸢紧握在手掌心的时候,剎那间一道蓝光闪过,再伸手,哪里还有晶体的踪迹? 而玄冰空间中,却在这时,突然出现一道机械化的语音:「成功吸收黑晶一块儿,空间晋升到四级,恭喜宿主。」 空间升级到了四级? 灵鸢本该高兴的,可她现在的情况糟糕透了,浑身就好像被雨淋过一样,湿哒哒的,看不出脸色的黑脸上满是汗水,力气也好似被抽干了一般,使不上一点。 她软软的瘫在床上,打开手掌心一看,原本深蓝色的印记,这会子竟然变成了浅蓝色。 冰翼的声音适时的在脑海中响起:「看到了吗?这个蓝色的印记就是你身体的晴雨表,一旦蓝色变成白色,那也就意味着,你的生命,到了尽头……。」 灵鸢有气无力的道:「现在我才明白,这活,真不是人干的……。」 渐渐的,灵鸢没了动静,冰翼和黑纯一感应,她竟然累的睡着了。 *** 而原本答应三天之内回来的流觞,却因玉痕的追杀而被迫在外逗留了一天,等他们几个费劲千难万险回来后才发现,灵鸢却闭门不出。 因为早先留了话在,是以谁也不敢进去打扰她。 身心俱疲的流觞,原本还担心溯光的情况,可在看了他之后,却惊得眼珠子险些掉下来。 忙扯了旁边伺候的人问道:「这怎么回事?怎么看起来气色好了这么多?」 「灵姑娘在您离开之后,在这里待了半个下午才去了隔壁,属下过来的时候,溯光少爷的情况虽然不如现在,可也比原先好太多。至于灵姑娘,自打那天下午到现在,一直没有出门。」 流觞原本还在庆幸溯光情况好转,可在听了接下来的话后,一下子就急红了眼:「你说什么?这都第四天了,她还没出来?」 那人一看这情形,也一下子慌了:「属下这几天一直守在这里,可灵姑娘早先吩咐过属下,不让打扰,属下……,」 不等他把话说完,流觞一下子就沖了出去,对着灵鸢的门大声的拍着:「夫人?夫人?你怎么样啊夫人?夫人你快开门啊夫人!」 那手下一听流觞的称唿,再想想灵鸢的长相,一下子就想到了一个可能,登时吓得脸色发白,身抖如筛:「公,公子,这位,这位灵姑娘,该,该不会是,不会是,」 「你闭嘴!」不等他把话说出来,流觞的拳头就挥了过去,那手下也不敢动弹,生生的受了那一拳,巨大的冲力之下,那人整个人飞了出去,脸颊上满是鲜血。 流觞的拳头再度挥过去的时候,身后却传来一阵略显烦躁的声音:「吵死了,还让不让人休息了?」 流觞回头一看,那个靠在门框上,双手抱胸的胖女娃不是灵鸢又是谁? 流觞蹭的一下就跳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到她面前,拉着她就上下打量:「你,你没事吧?」 灵鸢不动声色的躲开他的手,看了眼不远处那个无辜的青年,连忙道:「我没事,他有事,你看你把人打的。」 「他活该,如此不伤心,你这万一出了什么事,让我如何向爷交代?」 灵鸢翻了翻眼皮,「在你们的眼皮子底下,我能出什么事?欺负人也不带这么欺负的?」 白了流觞一眼,转身去了隔壁,临走至今,随手扔给那青年一瓶药:「外敷!」 那青年立即感激涕零的跪下朝灵鸢道谢,灵鸢不以为意的摆摆手,进了溯光的房间。 号脉之后,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总算没辜负我的努力,这毒啊,算是解了三分之一,剩下的三分之二,咦,对了,我还没问你呢?药呢?」 「在的,在的。」流觞立即命人将药材提了进来,灵鸢打开看了看,满意的点点头,「有这些药,他的毒基本上就能解了,怎么样,可还算顺利?」 流觞声音一滞,脸色瞬间沉了下去,灵鸢算算时间,眉头也皱了起来,「你刚回来?」 流觞闷闷的点了点头,「玉痕果然有准备,我们的人刚刚露面,就被他们盯上了,为了不被他们发现咱们的这个据点,我们一行人带着他们兜兜转转了两天一夜,好不容易甩掉了他们,却损失了五个人。」 灵鸢遗憾的看了他一眼,「你也别太难过,玉痕本就不好对付,这一次的毒又不是一般的毒,你们能活下来就是最好的。」 灵鸢刚站起来,就感觉一阵铺天盖地的眩晕感起来,头一沉,本能的朝前倒过去。 流觞一惊,忙眼疾手快的扶住:「夫人,你没事吧?」 灵鸢虚弱的朝他摆摆手:「我没事,没事,」可是说着本事,身体却往下坠,吓得流觞一瞬白了脸。 灵鸢忙朝流觞摆手:「别紧张,我是饿了,饿了的缘故。」 流觞一听,这才想起她这已经好几天没吃饭了,当即将人扶到房间去:「你先休息,我这就叫人去做饭。」 「那就麻烦你们了。」 若不是内力透支严重,她的身体也不会如此的不堪一击,现在一站起来就天旋地转,索性乖乖的躺在床铺上。 「说什么麻烦不麻烦,若不是您,溯光那小子说不定早就去了。」 流觞一脸感激的看了她一眼,就退了出去。 不多一会儿,走进来模样乖巧机灵的小丫头,话不多,却极为乖巧:「夫人,属下打了热水过来,您洗漱一下吧?」 「谢谢你了。」喝了口她递过来的热水,才觉得干涸的喉咙得到了解救。 接着,就着她摆放在床榻边的洗漱用品,洁净了一下自己,在小姑娘离开后,又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约莫半个时辰后,小姑娘又端来热气腾腾的鱼粥、白馒头、几样清淡可口的小菜,吃的灵鸢一脸的满足:「这是你做的吗?」 小姑娘立即红了脸:「回夫人的话,这不是属下做的,是姐姐做的。」 原来,流觞的手下里还有这么一对可爱的姊妹花,这几天她的关注点没在外面,自然不会留意这些。 吃饱了肚子,灵鸢因为疲累,再度睡了过去。 直到天黑才醒了过来,恰好叫做苗苗的小姑娘给她端来晚饭。 许是因为她身体的缘故,竟然还温了药膳粥,看的灵鸢满是诧异:「你姐姐她,还懂医术啊?」 苗苗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回夫人的话,姐姐刚刚学医不久,只懂皮毛,夫人的身体很是虚弱,所以姐姐给您熬了补气养元的药粥,可,可是有什么,不对吗?」 「这么说,她来看过我了?」 苗苗红着脸点了点头:「姐姐说,就是药膳也不能随便熬,要对症才行,不然就成了乱补了。」 「药粥很好吃,也很对,我的体质的确需要补气血,替我谢谢你姐姐。」 苗苗一听,立即兴奋的点点头:「谢谢夫人,谢谢夫人。」 用过晚膳,灵鸢开始整理流觞带回来的药材,可惜光线太暗,只能放弃继续,走进了院子。 来了这么多天,她还没好好的观察这里,只知道这个小山村很漂亮,位置也很好,四周都是好种植的水田,良田,没有山林,看起来也极为的富饶。 毕竟挨着京城,周围好多大户人家的农庄,就是穷也穷不到哪里去。 院子很大,流觞、溯光和她分别占据了正面的三间房,姊妹俩在西厢房,东面是灶房和柴房。 院前还种植了好多蔬菜,大眼看去,与普通农家没什么区别。 之前见到的壮汉并没有出现在院子里,问了苗苗才知道,这院子有地道,可以通到周围的几个农家院里面,因为他们看起来与普通农人有很大的区别,是以并不出现在外。 即使要出门,也是选择晚上,或者凌晨,人少的时候。 平日里这院子里的大小事宜都被苗苗的姐姐桑桑揽下了。 与苗苗的纯真可爱不同的是,桑桑长相很普通,黑亮的眸子中歷经沧桑,明明比苗苗大不了几岁,却看起来老成持重,这样的她即使穿上农家衣,也不会有人怀疑什么,太接地气了。 桑桑虽然不苟言笑,看起来没有苗苗伶俐,但贵在踏实肯干,尤其在面对灵鸢的时候,不但没有旁人的小心翼翼,反而将她当成了难得的导师,不停的追问学医过程中遇到的各种难题。 也幸亏灵鸢有七八年的古医经验,不然真的应对不来。 桑桑跟着他们组织的人学医不过两三个月,平日里也都是打打下手,即使这样,却也因为这边经常有人受伤,而积累了不少外伤经验。 这次并不是只有溯光一个伤员,他们的大夫在灵鸢来了这边之后,就撤到其他院子里帮忙了,本来桑桑还有些遗憾要错过这次学习的机会。 倒是没想到老大请来的大夫竟然如此厉害,一个下午的时间就将溯光少爷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 明明看起来还没她大,却有如此能耐,委实让姐妹俩又羡慕又崇拜。 如今有了接近她们眼中神医的机会,桑桑自是不想错过,灵鸢看她好学,自然也不吝赐教。 第二天一早,灵鸢还没睡醒,就被兴奋不已的苗苗给摇醒了。 「夫人,夫人快醒醒,溯光少爷,少爷他醒了,醒了!」 灵鸢还处于混沌状态,似似唿唿听到这么一句,翻了个身,继续睡,懒洋洋的声音也随之响起:「醒了就醒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苗苗没想到灵鸢会是这个反应,当即愣在那里,手足无措。 可是这样过了没多大一会儿,灵鸢却突然翻过身,眯着眼睛看苗苗:「你刚刚说溯光醒了?」 苗苗面上一喜,立即点头:「是的夫人,刚刚醒过来,头脑很清醒呢,真的是太神奇了,流觞少爷让苗苗来请您过去,您,」 「我现在就起。」灵鸢认命的从床上爬起,一夜好眠使得脸上既油又腻,分外的难受,正要抬头说什么,苗苗已经善解人意的道:「夫人,沐浴的水已经准备好了。」 灵鸢赞赏的看了她一眼,「苗苗真是甚得我心呢,真是瞌睡的时候来枕头,乖,回头让流觞给你嘉奖。」 苗苗立即兴奋的凑上去:「夫人夫人,是不是有银子?」 灵鸢弹了弹她的脑门儿,哭笑不得,「哟,还是个小财迷?得,银子就银子,回头他不给,我给!」 「谢夫人赏,谢夫人赏!」有了奖励,自是更加的卖力。 难得在这种地方,还能遇到如此投缘的人,被影响的起床气,也即刻得到了缓解。 她预料溯光最晚也要今天晚上才能醒过来,没想到这人的身体素质倒是不错,竟然一大早就醒了。 灵鸢过去的时候,流觞正坐在床榻边与溯光交流,流觞看到灵鸢,立即起身:「夫人来了。」 灵鸢点点头,看向躺在那里的溯光。 对比其他人表现出来的尊敬和善意,她却从这个溯光的眼中看到了一抹毫不掩饰的厌恶。 这种表情从小到大,灵鸢见的多了,自是明白这是为什么。 可别人是别人,她再怎么说也是这小子的救命恩人吧?怎的看到她还是这么一副不可理喻的表情? 难道她救了他,还错了? 混迹在他们这一行的,若是连最起码的人情世故都不懂,是不是也太…… 「溯光,你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叫人?」 流觞自是感觉到了溯光的不善,忙出声警告他,不料这孩子非但没有任何收敛,反而一脸冷意的看着灵鸢:「你就是灵鸢?」 灵鸢眉心一挑,「如何?」 「果然和传闻中一模一样,长成这样你也好意思嫁给主子?」 灵鸢意外他的大胆直言,在流觞准备开口教训他时,却突然伸手阻止,神色不变,冷冷的看向他。 「为什么不好意思?我们一个愿嫁,一个愿娶,情投意合,这婚事自然水到渠成,反倒是你,本王妃倒要问问你,你是个什么东西?我嫁谁与否,名声如何,关你什么事?」 一直以来,灵鸢的情绪都被隐藏的极好,对待谁都五分冷五分暖,你对我如何,我自然能够感受得到,从来都是一报还一报。 可是这个人,她不想去了解他之前是何性子,但在她救了他的情况下,竟然还能发出如此伤人之语,那就说明这个人,不仅仅是情商有问题,智商恐怕也不达标。 溯光还想说什么,可是流觞却先他一步,阴沉着脸朝他怒吼。 「你给老子闭嘴,这样的话你也能说得出口?溯光,你难道不知道站在你面前的人是谁?她是凤王妃,她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怎么可以如此的无礼?」 「凤王妃?嗤,就凭她?也配?救?我让她救了吗?没了她我还活不成了是不是?」 此言一出,满室寂静,就是后面进来的苗苗姐妹俩,也怔楞在原地,见鬼一般的看着溯光。 他们不明白,为什么平日里那样阳光的少年,今日怎会变得如此的极端,如此的阴险? 灵鸢看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所以,你是在为你的主子抱屈?觉得我这个又丑又胖的女人,配不上你们主子,也不配为你诊治?」 溯光双唇紧抿成一条线,冷峻的面容上无一丝温度:「哼,算你还有点自知之明,像你这样的人,根本连女人都算不上,还想嫁给我们主子,简直就是不要脸!」 「啪」的一声,忍无可忍的流觞终于爆发,朝他粗暴的甩过去一巴掌,俊逸的面容更是笼罩上一层寒霜。 「到底是谁不要脸?溯光,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如果知道是这样,老子何必千里迢迢的跑到司幽国求救?王妃和王爷何必日夜兼程的过来?王妃何必累的昏迷三天三夜?你这个恬不知耻的小人,居然还敢在这里口出狂言?」 「你知不知道为了救你我们牺牲了多少人?为了给你拿到药材,我们牺牲了多少兄弟?你不知恩图报也就罢了,居然连这样大逆不道的话都说的出来,你想死,你就去死好了,别特么的来连累我们,滚你丫的!」 气急了的流觞,一把将溯光从舒适的床铺上扯下来,对着他就是一脚,在他吐血重咳的时候,桑桑连忙从后面拉住他:「别打了,再打就真的把他给打死了。」 说着,不忘回头去看溯光:「溯光少爷,你怎么可以这样侮辱王妃?这是你能说的话吗?你以为你的毒解了吗?你以为你可以有恃无恐了是不是?如果没有王妃,早在五天之前你就已经死了,死了!」 即使被打成这个样子,溯光也一脸倔强,无畏的迎上灵鸢的目光,眼中满是阴寒之色:「死了就死了,老子就是死了,也不让这个女人给老子医治。真的是够了,长成这样,你敢出来混,你也不怕吓死人?就凭你,也想做我们的王妃?呸,你也配!」 这话,再度激起流觞的怒火,一张俊逸的脸甚至扭曲到狰狞,额头的青筋怒的直蹦跶,若不是桑桑和苗苗拼命的拦着,这怕这小子已经被他给踹死了。 「流觞,你先出去。」 「不,我不出去,要出去也是我们一起出去,这个混蛋,我们不治了,王妃,不治了,咱们走!」 灵鸢淡淡的扫过去一眼,流觞心下一紧,竟莫名的收了音儿:「王,王妃?」 灵鸢摆摆手,「你们都出去,让我跟他谈。」 桑桑和苗苗也看出灵鸢的坚持,两人扯了下流觞,流觞无奈的点头,走之前不忘警告的瞪了溯光一眼。 溯光却不为所动的躺在那里,原本想坐起来,却发现浑身没有力气,根本使不上劲儿,只能软趴趴的靠在床框上。 当房间安静下来,灵鸢搬了个凳子坐在溯光面前:「我来回答你刚刚的话,我的确不能称之为女人,因为我才十一岁,甚至连及笄都没到,如何称之为女人?还有,我是长得丑,长得胖,像你这种肤浅的人,看到的就只是这一张皮,除此之外,你还能看得到什么呢?」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明明只有十一岁,可却没有人把我当孩子,甚至都正常的认为我就是个女人?」 「你的主子自我要求如此之高,为什么偏偏就看上了我这个其貌不扬的人呢?」 「为什么别人医不好你,本王妃出手,你却活了?」 「自我感觉良好的溯光少年,你来告诉我,这些都是为什么?」 溯光的脸上却浮出一丝冷笑:「小爷我管你这是为什么?我只知道,有你站在主子的身边,那就是对他人生最大的侮辱,至于其他,你就是做的再好又如何?也依然比不上我姐姐的一根手指头!」 灵鸢听到这里,才总算笼回神儿来,「呵,原来说了这么半天,你是为你姐姐抱不平来了?」 溯光看着她的眼睛里满是冰刃:「就你,连我姐姐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若不是因为皇上,你根本就不会嫁给主子,你这个女人等着吧,早晚有一天,主子会把你一脚踹了,」 「然后,娶了你的姐姐,对吗?」他不敢说的话,灵鸢替他说了出来。 不想溯光却没有接她的话,「主子娶谁那是主子的事,哪里是我们能够置喙的?」 「既如此,你为何偏偏与本王妃为敌呢?」 「那是因为你各方各面都太差了,差的,根本就不值得我们称唿你为王妃,可笑你自己居然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郦鸢,你的脸呢?」 丫丫个呸啊,这是今晚她听到的第几句『不要脸』了?没想到这小子年纪不大,这嘴巴可真是毒的可以。 灵鸢深吸口气,调整好状态,看着溯光,冷冷道:「罢了,既如此,那你就找你的好姐姐来给你瞧病吧,瞧好了就赶紧让她进京找你们的主子,让你们的主子一脚踹了我,等到了那个时候,你再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也是不迟的!」 「我姐姐才不用进京,她本来就在主子身边,怎么?你嫁入王府也有些日子了,竟然还不知道我姐姐的存在?」 当溯光鄙夷的朝她看过来的时候,灵鸢却不以为意的耸了耸肩:「哦,那又如何呢?」 溯光还要说什么,灵鸢却已懒得再应付他,「与其让我好奇你的姐姐,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的毒,怎么解吧!」 灵鸢毫不留恋的离开,刚出院子,流觞就走上来,试图解释,平日的吊儿郎当今日全被严肃所取代,便是连苗苗、桑桑姐妹俩也欲言又止。 没想到灵鸢却水波不兴的看着他们:「你们以为我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放心,我灵鸢别的不敢说,就是这脸皮厚的很,只不过……,流觞啊,恐怕要辜负你的好意了,这个人,本王妃心情不好,不瞧了,你不会怪我吧?」 流觞想起刚刚溯光大逆不道的话,哪里还会为他说半句好话? 「不,一切都是我的错,让夫人受委屈了,夫人想离开的话,属下护送您回京,这个溯光,让他自己听天由命吧!」 灵鸢看着他眼底一闪而逝的黯然,「你真的捨得?」 流觞扯了扯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笑:「他已经不是小孩子,要为自己的行动付出代价,这个,已经与我无关。我们该做的,都已经做了,也算对得起兄弟情了。」 「他的姐姐是谁?」灵鸢先是赞赏的看了流觞一眼,不错,原则性蛮强,而后问出了她心中的疑惑。 流觞显然也没想到灵鸢会这么一问,但是很快却又想明白为什么好端端的溯光会这般抽风,当即脸色更加的难看了。 就连桑桑姐妹俩,你飞快的交换了一个眼神。 敢情溯光少爷如此折腾,是在为了他的姐姐? 流觞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夫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还是不要放在心上。桑桑,还不赶紧请夫人去用膳。」 灵鸢将三个人的反应都看在眼里,不由笑言:「你们真把我当孩子看了?说吧,你们不说,我也早晚会知道,不是吗?」 流觞低头看着她,眉头微微蹙起,似在斟酌这件事的可行性。 灵鸢的表情,已经清楚的告诉他,她好像还不知道那位的存在,这说明了什么? 想到溯光这般折腾,却得到了这样的讯息,不由唇角一勾,凤眸晦暗幽深:「他的姐姐,曾经救过王爷,如今,如今以救命恩人的身份,留在王府。」 又是救过卫玠的人? 灵鸢嘴角一抽,突然发现这个卫玠的女人缘还不算太差啊,瞧这一个个的,完全就是上赶着的来的啊。 还有,她刚刚听到了什么?住在王府?还是以救命恩人的身份? 擦,为毛一听这个,就对这个女人没什么好印象呢? 难怪,难怪这溯光看起来如此的嚣张,敢情,人家的姐姐还是王爷的救命恩人? 「叫什么?我怎么不知道?」 「夏云荷,十五岁了。」 流觞不仅将名字告诉了她,就连年龄也未曾隐瞒。 「十五岁?这么说,他们俩还是龙凤胎?」 流觞:「夏云荷因为当年救了王爷,落下了病根,是以被王爷勉强留在了王府里,至于这个弟弟,则被交给了我。」 灵鸢想到自己自打成婚之后,就一直忙的脚不沾尘,根本就没时间整理王府里的情况,不知道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这个夏云荷却并未在成婚之后前来拜见她,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吧? 灵鸢哪里知道,不是她不识好歹,而是这些乌七抹糟的人,早在最开始,就被她的丫鬟以『王妃这两天事忙,等过些日子自会召唤大家』挡在了外面。 而那几天,自然也是灵鸢最忙的时候,忙的根本由不得她的丫鬟将这些琐事告诉她,她便已经随着卫玠出了京。 是以,夏云荷这号人物,她还真的没一丁点儿的印象。 如今这溯光这般理直气壮的提起,还真引起了灵鸢的好奇心,「原来如此,行了,我知道了。安排一下,我下午离开,不需要你送,我还有别的事要处理,」 「那怎么行?如今玉痕的人可是一直潜伏在这四周围,万一发现王妃的踪迹,他一定会将您带回去的。」 灵鸢总算抓住了这当中的重点,「玉痕找我作甚?」 她和他貌似没有什么交情吧? 流觞转头看了眼溯光的房间,闷声道:「想必是因为他身上的毒,王妃的到来,一定能为王爷解决这个麻烦,那玉痕也就没了谈判的必要,可若是找到了王妃,溯光的命就攥在了玉痕的手里。」 灵鸢听后,却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恐怕,这个溯光还没这么大的面子,让堂堂玉太子费如此大的精力。」 就凭刚刚溯光那些幼稚的话,还有对待她的态度,灵鸢也敢断定,这个人从今天开始,将不会被卫玠放在心上。 一个没有任何作用的人,如何能够成为玉痕口中的谈判猎物?嗤,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也未免太自降身价了些。 流觞自然也明白灵鸢为何这般笃定,当即沉默了。 「无妨,就算被玉痕发现,也没关系,这个人,你觉得还有利用的价值?」 灵鸢面带嘲弄的看了眼溯光的方向,一脸可惜的摇摇头:「真是可惜我之前所动用的力量了,至于那些药,想必你们也用不上了,我就一併带走了。」 流觞没想到灵鸢可以如此的痛快,当即有些狼狈,「王妃,」 灵鸢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你知道我为了救他付出了多少代价吗?还有,你的那些药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另外一部分是动用我的存货,你说,他都这样了,还有什么资格用我的药?就算我将药全都留下来,你们也不知道如何救治,那我还留它们做什么?」 说到底,这小子还是捨不得那个小混蛋呗,可惜她灵鸢是个记仇的,在被那般侮辱之后,可没如此大的度量再去包容他。 第252章 【261】一万两金票 下午,灵鸢果不其然走了,不但谢绝了流觞的相送,甚至还将药材全部都带走了。 留下桑桑、苗苗和流觞呆呆的看着她离开的方向,好半天不动一下。 「流觞少爷,这,这真的就这么放着他不管了?」 「王妃可曾对你说过要如何解毒?」嘴上说着不管不顾,可是让他眼睁睁的看着他死,他还是做不到。 桑桑摇摇头,「不曾说过,如果不是今日他说了那样的话,想必王妃今日就开始为他解毒了,昨晚上,我还看到王妃在整理药材呢!」 流觞嘴角动了一下,却觉得嗓子发涩:「罢了,还是传消息给王爷,看他如何决断吧,这个溯光,我管不了,也不想管了!」 折腾了这么大半天,却得到这样一个结果,说不生气,那是假的。 流觞拂袖离去,姐妹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化作一声嘆息。 溯光少爷,你这是作死的节奏啊! 好不容易来一次燕国,灵鸢心心念念的就是之前出发前往燕国的公子衍,如今既然到了,她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当即利用不夜城的黑玉令牌,找到了不夜城的暗桩,向他打听公子衍的踪迹。 幸而关于灵鸢的身份,公子衍早有交代,她并没有费什么力气,就知道了公子衍的行踪。 可惜的是,她却不能去找他。 因为……公子衍闭关了。 而且这一闭,竟然就是整整两年时间,两年之内,任何人都不得打扰。 好端端的,闭什么关呢,灵鸢无比郁闷的靠坐在马车里。 得,现在没地方去了。 凤池山庄是回不了,如今盯在她身上的视线太多,她可不能将凤池也拖下来。 燕京里面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她去了,万一添乱就不好了,思前想后,决定回京。 不曾想,这边才走了不过半天时间,玉痕的人就把她给截住了,并且,还以最高礼仪,请到了玉王府。 看着面前这位金衣倜傥,华贵逼人的玉太子,灵鸢可没给他好脸儿。 「怎么我们进个京如此的麻烦,玉太子的动作是不是也太快也太紧张了些?怎么?连我都不放过?」 「凤王妃即使做了王妃,也还是一点都没变啊,如此直接,本宫会受伤的。」 灵鸢翻了翻眼皮,「你少来找一套,说吧,把我们都关在你的太子府是想要做什么?」 玉痕扯了扯嘴角,「咱能含蓄一点不?什么叫关?本宫这明明就是请,你们远道而来,难道不行本宫尽尽地主之谊?」 「嗤?请?有你这么请的吗?不来还不行?好好逛个街也能被你押送进京,是你,你高兴吗?对了,我们家王爷呢?」 玉痕无语的看了她一眼,「凤王妃终于想起凤王了吗?本宫还要以为,你要站在这大门口与本宫聊到天黑呢!」 「凤王妃,请,凤王殿下已经在里面等着你了。」一旁的黑豹冷着脸朝灵鸢做了个请的姿势。 灵鸢提起裙子,小心翼翼的上了台阶,面上虽表现的很不耐烦,可心里面却无比的沉着。 依着流觞的速度,只怕现在卫玠已经收到了消息,那么她出现在这里,他想必已经不足为怪了。 果不其然,当她出现在花厅的时候,卫玠的面上不但没有丝毫意外,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投睇过来,这样的他,也得亏灵鸢早就习惯了,不然一定会玻璃心一把的。 是以不自觉间就镇定了下来。 「不愧是金太子的府邸,瞧瞧这一草一木一砖一瓦,无不透露出设计者对『金』之喜爱啊!」 她这一路走来,若说看到最多的一种颜色,就是金色,玉痕能将金色运用到这般境地,可真是够奢侈的。 「凤王妃若是喜欢,凤王府如今可不就在你的手里,想怎么改造就怎么改造,想必凤王也不会反对的,是吧?」 玉痕挑了挑飞扬的剑眉,意有所指的看着卫玠勾唇浅笑。 「如今人齐了,是不是可以说说你的目的了。」 没成想,人家根本就没搭他的腔,反而清清淡淡,水波不兴的问了这么一句。 要知道这卫玠可是在他太子府待了五六天了,他可不认为,玉痕这厮是真的请他来做客的。 当然,他不是没能力走,而是,也在好奇,玉痕究竟意欲何为。 尤其这一系列动作,都是针对灵鸢而去的,这就让他更加的不放心了。 玉痕的嘴角慢慢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没有回答卫玠的话,反而浅笑着看向灵鸢。 「听说……,凤王妃与公子衍的关系,不错?」 灵鸢心中一突,捏着杯子的手一僵,诧异的抬头:「玉太子这是何意?」 玉痕敛去笑意,凝视着她:「本宫有一些私事要找公子衍做个了断,还望凤王妃能够出手一助。」 「就这样?」 「就这样。」 灵鸢难掩心中诧异,合着折腾这么大半圈儿,压根儿就和那个溯光没有丝毫的关系? 呵呵,她就说嘛,那样的货色怎么也不值得玉痕折腾吧? 「那我能得到什么好处?」本以为会拒绝的痛快,倒是没想到她会这般问。 玉痕想了下,含笑回眸:「凤王妃有什么条件,尽管提。或者……,本宫将黑斑磷的解药给你们?」 灵鸢还未开口,一道略显沙哑的嗓音在一侧响起:「不用了。」 灵鸢抱着茶碗,诧异的看了卫玠一眼,虽然她猜测到卫玠对这个溯光不会再这般纵容下去,但却没想到他的回答如此的痛快,那是不是也意味着,她在他心目中的位置,要远胜溯光姐弟? 「呵呵……,本宫猜测的果然没错,凤王妃此次前来,恐怕就是为了给人解毒吧?如果毒未解,你也不会凭空出现,既然能够放出自己的踪迹,那就证明……,你已经解了黑斑磷的毒了,是这样吗?」 灵鸢轻轻挑了挑眉,没有正面回答某人的话,反而意味深长的道:「我的确会解这个毒,所以,玉太子刚刚所说的,条件随便提,是否还作数?」 玉痕双手交叉,一派闲适的往身后的椅子上一靠,「那要看凤王妃说出怎样的答案了。」 「若这答案玉太子不满意呢?」 「凤王妃不说说看,本宫又怎会知道满不满意?」 灵鸢也不上当,撇嘴,「玉太子这样说的话,可就没什么意思了,既然这答案满不满意在于你,本王妃岂不是要吃亏?没有好处的事我可不干,尤其还是出卖朋友的事,这做起来,昧良心啊!」 昧良心? 呵呵,这凤王妃还真真是有意思,怎么?难道得了好处就不昧良心了? 说的冠冕堂皇,还不是说卖就卖? 不过,话又说回来,她这边若是不卖,他又如何知道那人的踪迹? 他已经想尽了办法,也没能找到他的踪迹,灵鸢是她最后的希望,若是这会子放弃,未免太可惜。 「条件!」 玉痕痛快了,灵鸢自然也不含煳,「我也不要多,一万两吧,如何?」 玉痕嘴角一抽,「你很穷?」说着,不忘朝身边人斜过去一眼,「你缺她钱花?还以为什么条件呢,就这?」 灵鸢一听,哎呀喂,这是嫌弃少了? 果然是有钱淫啊,那还不好办? 「金子。」灵鸢恶劣的加价。 玉痕不悦的拧眉,「凤王妃,你说话大喘气啊?」 「本王妃最近脑子卡壳,喜欢这样吊人胃口,不行?」 「不行的话就算了,我们事儿还多着呢,可没闲工夫跟你耗在这里。」 玉痕气恼的看着她,灵鸢回以他嘚瑟一笑,最终,急于知道公子衍行踪的某人,不得不先交出了一万两的金票。 只是钱虽然递出去了,却不忘对一旁的卫玠鄙夷道:「你女人为了钱做到这一步,你就真的不管管?」 不料,卫玠却不咸不淡的看了他一眼,「你嫌钱硌手,可以转送给本王。」 玉痕听言,忍不住刺了他一眼,「行啊卫玠,几日不见当刮目相看啊,嗯?果然娶了亲的人就是不一样啊,居然还知道护短了!」 「王妃喜欢钱,本王自然没有拒绝的余地,你若是方便,可以多多益善。」 「本宫不方便!」 「本王方便就行了。」 「……,你闭嘴!」 灵鸢在一旁坐着,看两个大男人因为这点儿钱而互相掐架,不由忍俊不禁。 尤其一个犹如炸了毛一般,另一个却稳若泰山,两厢一对比,可不就求人的一方吃亏倒霉? 灵鸢掸了掸手里的金票,无比满意的香了下:「没想到玉太子如此客气,得,那本王妃也不跟你废话,你要找的人呢,很不幸,她闭关了,而且,这一闭就是两年,你若真有事找她,就两年之后再去吧!」 说着,已是不由分说的拉着卫玠往外走,边走边嘟囔:「早知道是给赚钱的机会,我就和你一起来了,白瞎了我浪费那么多力气,真是的!」 灵鸢那句『闭关两年』所带来的冲击力,将某人震的有些发蒙,等他回过头来的时候,哪里还有凤王夫妇的影子? 急的他直接追到了大门口,「话都还没说完呢,就这么走了,是不是也太不厚道了?」 灵鸢上车的动作一顿,回头一看,皱了皱眉:「玉太子还有什么要问的?」 「他在什么地方闭关?」 这才是最重要的好吧?若是连地方都不知道,他这一万两金子岂不是白花了? 本以为灵鸢会想之前那样痛快,不料,后者却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哎呀,对啊,他在什么地方闭关呢?糟了,我当时一听他闭关不方便见我,就没继续问,所以,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啊!再说了,人家都闭关了,就算问地方,估计也不会告诉我吧?」 玉痕一愣,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顿时有一种受骗上当的感觉。 当即凤眸一眯,眼底冰寒一片:「凤王妃莫不是在逗本太子玩儿?」 灵鸢还未回答,卫玠已是干净利索的整理:「怎么?你现在才发现?」 灵鸢一听,擦,这是什么话,谁说他逗他玩儿了?这傢伙是存心挑事的吧? 当即跳下马车,在玉痕的脸变色之前,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逗你玩儿?我有那么闲吗?这是我得到的信息,原原本本的告诉你,已经违背了道德,现在你听了消息,竟然如此怀疑,我还想问问你,你是什么意思呢!」 「他果真闭关了?」玉痕还是有些不相信。 「他的人的确是这么告诉我的,玉太子若是不信的话,大可动用你的人脉全力搜寻就是了,何必跟我在这里死磕?」 灵鸢耐心用尽,转身上了马车,玉痕向前,卫玠却寒着脸看着他。 玉痕被他这般盯着,心下委实不甚舒服,当即哼了一声,「看什么看?难不成还要留下来吃晚饭?赶紧走,有事没事别来燕国乱晃,否则本宫见一次砍一次。」 这个砍字,理所当然指的就是卫玠的羽翼。 本想靠这个打击一下某人的玉痕,却被对方接下来的话震得当即背嵴一寒,菊花一紧。 「嗯,有道理,玉太子如此『善待』本王,本王定会以十倍百倍奉还之!」 「凤王殿下客气了,这是本宫应该做的。」 玉痕皮笑肉不笑的回击,心中却在思考,难不成他在司幽国的暗桩,已经被他发现了? 不,不会这么巧的。 「本王从不与你客气,」卫玠凉凉的回了这么一句,就上了马车,在他离开后,越想越紧张的玉痕,迅速将消息传出去,转移目的地。 「咱们,就这么的,走了?」 灵鸢摆弄着手中的金票,若有所思的嘟囔。 「怎么?你还有事要办?」 「那个,溯光真的,不管了?」 「他要为他的所作所为负责。」卫玠的声音很是冰冷,低沉的让人心颤。 灵鸢听到这里不由嘆了口气,「唉,就差最后一步了,就这么死了,还真是可惜。」 卫玠挑眉,灵鸢被他看的头皮发麻,吶吶道:「我可不是爱心泛滥,你是不知道,为了救他,我的内力都枯竭了,一个月恢復不过来,我能不郁闷吗?」 闻言,卫玠的薄唇抿出一道令人窒息的寒意,就在灵鸢以为他真就这样一走了之的时候,却听他对外面的人吩咐道:「通知流觞,将人带回司幽国,本王亲自处置。」 「是,王爷。」很快,就有人应道,只是回答的却不是青辰几个,想来是隐匿在暗中的暗卫。 「你要做什么?」灵鸢好奇的歪着头,看他。 卫玠突然伸出冰凉的手指,轻轻的颳了刮她的鼻尖:「你费了如此大的周折把人救活,就这么死了,未免太便宜他!」 他的手指冰而滑,触碰到她的鼻尖,让她的皮肤骤然一紧,过分的亲昵举动,更是让她的脸颊滚烫髮热,若不是她肤色黑,估计这会子已经如蒸熟了的虾一般红。 「那,那你要怎么处理?」 卫玠把玩着她垂在胸前的一缕青丝,漫不经心的道:「不是本王怎么处理,而是你如何处理!」 灵鸢诧异的抬眸:「这是什么意思?」 「从今天开始,溯光将不是本王的人,你,可以随意驱使!」 灵鸢一听,不但没有觉得惊喜,反而觉得很是累赘,「切,这样的人,送给我我都不要。完全就是白眼狼啊,养着他有什么用?」 卫玠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以你的能力,会连一个人都控制不了?」 提示的这么明显,就是傻子也听懂了,「你,你的意思是说,要用毒?」 卫玠高深莫测的一笑:「随你高兴。」 灵鸢嘴角一抽,突然发现,原来这人也有如此腹黑的一面,好好的一个人,就这么被他给打发了? 想想也是,他怎会留这样一个侮辱他女人的人在身边呢? 就算她灵鸢再差,再令人作呕,身为他的人,就不能对她不敬,可惜这小子太过猖狂,压根儿就忘记自己是何身份了,落到这个地步,也实属活该。 尤其,此人若是到了凤王府,那么他们姐弟俩,岂不是要合二为一? 灵鸢皱了皱眉,本想问一下那个夏云荷,可又想她现在还不了解情况,倘若事事都依赖他来解决,那也未免太掉价。 到了嘴边的话,不得不再咽了下去。 「公子衍,真的闭关了?」 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让灵鸢听了很不舒服:「怎么?我的人品就那么差啊,连你也不信?」 卫玠却意外的挑了挑眉:「你不像是会出卖朋友的人!」 没由得,这话取悦了某人,「我当然不会出卖朋友,可我除了透露他闭关,什么也没说啊,这一万两金子不赚白不赚,大不了回头见了那小子,分他一半就是了。」 话虽这么说,可依公子衍的有钱程度,这一万两金子,他定然是不放在眼里的。 「这么说的话,玉痕岂不是吃了个哑巴亏?你就不怕他报復你?」 「切!~他这般折腾我们,难道还不能收回点利息?报復?他尽管来好了,我可不怕。」 但当她想起黑斑磷这个毒的时候,却突然好奇的看向卫玠:「天涯海阁和这个玉痕,关系很不错?」 「为何会这般问?」卫玠微眯了凤眸,似笑非笑。 「四国之内,能与毒沾边的上得了台面的组织就那么几个,而这个黑斑磷,可是天涯海阁镇阁之宝之一,这么昂贵的毒,他可以随意撒着玩儿,委实不大正常。就算有钱,也不是这么糟蹋银子的吧?除非……,」 灵鸢抬眸直视卫玠,「除非这个玉痕和这个慕莲华关系匪浅,或者更大胆的说,这两个人,只怕早就联合了。」 卫玠墨黑的眸顿时眯紧,眼底不动声色的暗光浮动,这样的目光,看的灵鸢有些不舒服,「怎么?我说的不对?」 卫玠的嘴角却慢慢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不是不对,而是,很精准。」 灵鸢诧异的瞪大眼,「他们真的狼狈为奸了?」 「呵呵,狼狈为奸倒是谈不上,只不过,互相合作罢了,这也是生存之本。」 还有一点卫玠没有说,玉痕与慕莲华之间的关系,他虽然已经笃定,但缺乏的是证据,在没有证据之前,即使是他卫玠,也不会随意的下定论。 第253章 【262】被下药的卫玠 「此次回京,你势必要做好应对的准备了……,」 灵鸢撇了撇嘴,「从我嫁给你之后,就已经做好准备了。放心,我知道你指的是什么。我心里有数。」 卫玠如此明显的提醒,看来是要有大动作了,其实想想,溯光这个人,还真不值得他如此大费周折的跑到燕国来,她就不相信这几天他会安安静静的待着。 这个男人,看起来什么也没做,事实上,却早已运筹帷幄之中了吧? 「你说,这玉痕找公子衍做什么?还下这么大的功夫?」 卫玠舒服的往后一躺,笑的人毛骨悚然,不知其意。 「你就等着看好了。」那模样,分明就是知道了什么,可无论灵鸢怎么旁敲侧击,他就是不答。 两天后,卫玠收到了来自京城的信,看完之后,他的脸色倏然间一变,灵鸢眼神微瞥,带着疑问的眼神看向他:「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青辰,速速回府!」卫玠一声令下,青辰马鞭一扬,马车的速度陡然提升,惯性之下,灵鸢被颠的七荤八素,不得已之下,牢牢的抓住卫玠的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对于她本能的反应,卫玠不但没有任何的厌恶,反而反手把她握得更紧,目光中满含紧张与不安:「帮我救一个人。不管付出怎样的代价,也要把他救活。」 很难想像,她会在卫玠的脸上,看到这样紧张的表情,原来,所谓的战王也不是所向披靡的,他也有紧张,也有惧怕,更有担心的人。 不用看信上的内容也猜得到,定然是又有要紧的病人给她看了,而且,所料不错的话,这个人对于卫玠的意义,只怕非常人能比拟。 「是什么样的病人?」 「一个孩子。」卫玠抿了抿唇,眼光凝起,「刚刚满十五岁的孩子。」 灵鸢费解的看着他:「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也才十八吧?称人家十五岁的为孩子,那你算什么?我又算什么?」 卫玠目光深幽的看着她,淡淡道:「你不懂,在我看来,他就是一个孩子,一个没爹没娘的可怜孩子。」 「啊?他的父母都不在了?」 这么可怜? 灵鸢微微蹙眉,下意识的想起自己,话说这世上命运多舛的倒霉孩子怎么这么多啊? 「那这孩子,到底怎么了?」 「三岁那年中箭,被火烧,整个背部被烧的焦黑,溃烂……」 「什么?」灵鸢心头蓦地一惊,心抑制不住的揪在一起,「怎会如此严重?」 他深深的看了眼灵鸢:「这个孩子对我来说,很重要,几乎等同于我的生命,他活着,我亦活着,他若死了,我便没了再活下去的必要,所以,请你一定一定要治好他的病。」 「让他可以像一个正常的孩子般正常行走,正常跑步,这是我唯一的请求。你若是能治好他的病,我卫玠此生,定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灵鸢眼底满是震惊,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你这样,会让我有压力的,毕竟,我到现在还未曾见过那个孩子,万一……。」 「没有万一,你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男人的霸道,让灵鸢微微蹙了眉:「王爷,这个世界上,可没有所谓的绝对,就算我医术高明,却也担当不起你这个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的责任。」 卫玠看着她,清眸之中满是冷意:「你必须要成功。」 灵鸢冷冷的扯动嘴角:「威胁我?」 「如果威胁对你有用的话,本王不介意这么做。」 听着某人越来越强势的话,灵鸢突然觉得自己貌似无意间登上了一条让她悔恨终身的贼船。 「所以,你费尽心思娶了我,其实,也是为了这个人?」 「这么说的话,似乎也没错。」 他的承认,让灵鸢觉得心里很不舒服,虽然明知道双方是互相利用,他这么说,也无可厚非。 可,为什么她的心会骤然间一疼呢? 落寞被她很要的遮掩在眼底,再抬头时,目光已淡漠如水。 「听你这意思,我要救不活还要为他陪葬?殿下,你不觉得你的要求太过分了?我是人,不是神,做不到你所谓的绝对!」 「他不能死,灵鸢,你必须要救活他。」 灵鸢越发冷寒的看着他,「我只能对你说,我会尽力而为,但却不能保证一定会救活他。毕竟,他已经病了这么多年,这么多年你都没办法将他治好,凭什么我一出手,你就给我如此大的压力?」 「别拿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来压我!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好大夫,也绝对没有绝对的坏大夫,任何人,都是以所谓的价值来衡量一切的。」 「我灵鸢行走江湖这么多年,接触过的病人,并不比你杀的人少。人性之贪婪,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演越烈,这些不是有据可依的。」 「不管你曾经何等的风光,可若是病了,还不是掌控在我们医者的手掌心?而作为医者的我,也不过是尽我所能好心帮他们一把,让他们在濒临死亡的时候,真正意识到亲情、爱情、友情的重要性,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灵鸢这话,不知怎的,却让卫玠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什么意思?」 「也没什么,只不过让那些能活两三年的人,寿命一下子缩短到两三个月或者……嗯,几天罢了。」 灵鸢漫不经心的话,让卫玠头顶直冒寒气:「你这是反过来威胁我?」 灵鸢嗤笑出声:「我说了,我不是被威胁到大的,救活最好,救不活,你还想让我陪葬不成?如果是这样,那我现在告诉你,我拒绝。」 她眼底的坚决与不可一世的较真风格,竟让他莫名的皱紧眉头。 「本王不问过程,只问结果。」 灵鸢冷笑一声,「世界上没有哪个大夫敢在没有看过病人的前提下,下任何笃定的答案!」 当即侧过身子,拿起桌案上的书,随手翻了起来。 卫玠目光幽暗的看向窗外,灵鸢所言,他又何尝不知? 只不过,因为她不是一般的大夫,而他,亦需要在她这里得到些许的精神安慰罢了。 可她却如此的谨小慎微,不留一丝希望给他,卫玠直觉大脑此时一片空白,心心念念的,也只有那个孩子的安危。 连夜不停的赶路,人和马都有些承受不住,当马车好不容易停下的时候,已经到了两天后的未时。 灵鸢捂着干瘪的肚子,脸色极差的走下马车,脑袋发懵的看着路对面的食锦楼。 「没想到吃顿饭也这么不容易,我可是从今个早上饿到现在!」 卫玠眼皮也不带抬一下:「时间紧迫,不想吃就继续走。」 「你!」灵鸢正要上前理论,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一个小乞丐,『嘭』的一声就撞到了她的身上,灵鸢微微一愣,等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小乞丐已然跑远。 她一摸自己的身上,面色刷的一变:「不好,钱袋掉了,好你个小贼,居然敢偷姑奶奶我的钱袋?赶紧给我回来,站住!」 青夜、青玄神色一动,正要追出去,卫玠的声音却不远不近的传来:「不用,她应付的过来。」 想到灵鸢的身手,还有满满身的毒物,区区一个小毛贼,似乎,还真的不再话下。 没想到这一口气,竟然追了近三公里,当绕了大半个城镇的灵鸢气喘吁吁地的坐在镇子外的大石头上,朝小乞丐摆手的时候,那小乞丐不但没有跑,反而一蹦一跳的朝她跑了过去。 单膝下跪,一脸恭敬:「属下石蕊,参见庄主。」声音清脆,宛然是个女娃娃。 「起来吧,你怎么会在这里?」 石蕊抬起头来,稻草窝似的头髮下,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水灵灵的看向灵鸢。 「回庄主的话,属下本就在附近执行任务,接到五少的信,就顺便跑了这一趟。」 灵鸢接过信,朝她摆摆手:「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得嘞,那属下就不多留了,主子,您多保重。」 灵鸢捏了捏石蕊的脸:「你这幅打扮,我差点认不出来,回去吧,万事小心。」 小乞丐朝灵鸢点了点头,直接出了镇子。 直到她走远,灵鸢才打开那封来自华贸的信,细看之下,不由心惊,吶吶摩挲着手里的纸张:「紫凰宫?居然是紫凰宫?」 回到食锦楼时,卫玠已经开吃,不等灵鸢落座,他淡瞥了她一眼,看向她身后。 灵鸢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登时恼了:「你,你别太过分了。」 青辰他们四人一桌刚刚好,八菜两汤,吃的正嗨,看到他们看过去,咀嚼食物的动作一僵,连忙站了起来。 「你们吃你们的,不用管我们。」 灵鸢朝他们摆摆手,回头看向卫玠,眼底意思很是明显。 她身为他们的王妃,怎么也不能和他们去用一桌吧? 可是身为她夫君的他做了什么? 放着一桌美酒好菜独享也就罢了,竟然让他的王妃去跟他的属下挤一桌? 「你真让我跟他们挤?」 灵鸢立即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瞪着他。 不料,卫玠却眉梢一挑,「你的晚膳在那边。」 顺着他的手指望过去,灵鸢再度愕然。 老天,她这位王爷夫君对她还真是够意思啊! 旁边的桌子上刚巧端上来两菜一汤一饭,看起来似乎是不错,可关键是,比起他自己的四热四凉两汤,那简直就是…… 就连青辰他们四个的伙食,也和卫玠不相上下,凭什么到了她这里,就如此的不公? 「你打发叫花子呢?」 灵鸢可以委屈旁的,可在饭菜的规制上,从来都不含煳。 本想着出门在外不容易,能忍就忍了,可饿了一天竟然获得落差如此大的待遇。 那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这厮是因为她先前威胁他,觉得她不能尽心为她救治病人,是以想要给她点颜色瞧瞧? 「你怎滴这么小气?」 卫玠没什么表情的看了她一眼:「到底是个女的,是不是也该在乎一下自己的形象?」 「现在来嫌弃我了?我早就告诉过你,我这身肥肉,不是吃起来的,你这分明就是鸡蛋里挑骨头。」 「你不是有钱袋?」自己加好了。 见她毫不领情,卫玠也不多说。 「你还让我自己花钱?」 灵鸢声音陡然拔高,立时引来周遭人的注意。 她愤怒磨牙,他却不以为意,继续优雅用膳。 只是,当她看到卫玠意味深长的朝她挑眉时,突然意识到,这个男人的本意,似乎是…… 「算你狠!」灵鸢愤愤然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拿起筷子,看着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炒青菜与煎豆腐时,她深吸了一口气,不停的告诉自己,要稳住,要稳住。 千万不能和这个眦睚必报的男人一般见识,她认真就输了。 好在不是没饭吃,再不济,不是还有鸡蛋汤? 就算要滚蛋,也要先把这菜和汤吃完再走不是? 可当她艰难的咽着这干巴巴的青菜,望着青辰口中肥肥的红绕肉时,不忘泪牛满面的数落石蕊那丫头不厚道。 拿了她的钱袋怎么就不知道还给她呢? 但凡她有一毛钱,也不至于让这个男人这般嚣张啊,他娘的,他就是故意的,绝对就是故意的! 明知道石蕊是她的人,所以不派人跟上去。 明知道她就那一个钱袋,丢了就没有了,尤其那里面还有她从玉痕手里讹来的一万两金票啊! 一想到那一万两金票,她就气的肉疼。 愤愤的嚼着嘴里的青菜杆儿,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个嚣张拿捏她的男人,这个男人属鬼的吗? 怎么事事都料准了?她可是要和他过一辈子啊,岂不是永远要被他吃的死死? 越想越憋屈的灵鸢,眼珠子一转,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即端着自己的菜盘子,朝卫玠走了过去。 「爷,你这么多菜,吃得完吗?不然,赏我点儿?」 卫玠漠然的扫过她的脸,在她期待的目光下,一筷子敲掉她的手:「不、行!」 灵鸢磨了磨牙,「你确定?」 「你可以试试看!」擦,这厮的威胁越来越明显了。 可是,她真的好想吃肉啊,没有肉,哪里有力气吗? 想到这里,她也顾不了那么多,瞅准机会,立即下筷,飞快的将每一个盘子里的菜都捞了一些。 因为动作太过粗鲁和夸张,卫玠脸色极差的看着她,半天没说话,也根本来不及阻拦,眼睁睁的看着她在他盘子里下筷搅动捞走,动作一气呵成,想不佩服都难。 得到食物的灵鸢也不看他,端着盘子就走,一个人吃的嗨皮无比,满足的不得了。 果然,这抢来的食物吃起来就是带劲! 她的攻势,反倒让一旁的青辰四人目瞪口呆。 老天,他们的王妃真是越来越大胆了,居然还敢从他家爷的嘴里抢食吃? 尤其夸张的是,他们家王爷只是脸色稍难看,居然没有发怒? 自来洁癖的他,在王妃动用过他的饭菜之后,也没露出任何厌恶嫌弃的表情,竟然就这么的,吃了? 天啊噜,今个儿这太阳是打西边出来的吧? 美美的饱餐之后,队伍再度出发,先一步上了马车的某人心情无比愉悦,嘴角止不住的向上扬起。 这让后上车的卫玠眉心轻蹙,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儿,却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 惹得他即使上了马车,精神也是高度集中,感官大开。 灵鸢心情极好的哼着歌,一边翻看她拜託青辰给她买来打发时间的古代版小说,一边磕着从青玄那里勒索过来的瓜子和点心,心情美美哒! 队伍出发半个时辰后,卫玠突然觉得自己的肚子有些不对劲,咕噜噜的叫个不停不说,还特么想放屁,一个接一个的,闹得他在马车中,那是坐立不安,憋红一张俊脸,死死的盯着灵鸢,咬牙切齿:「你做的?」 他的反应,让灵鸢一边捂着鼻子,一边瞪大眼睛,拼命的摇头:「冤枉。」 只是心里面,却要笑岔了气儿。 可怜的卫玠现在也没空搭理他,朝着车窗外的青辰喊道:「停,停车!」 等青辰他们打开车门,看到面色惨白,额上不断渗透出细密汗珠的卫玠时,唬然吓了一大跳:「爷,您这是怎么了?」 「快,快扶我下来,我要,我要,出,出……。」 青辰一听,立即背起卫玠就往附近的林子里跑,看到这情形,青玄也是急的团团转:「怎么回事啊,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之间,」 话到这里,他声音突然一窒,转眸看向至始至终都紧闭着的马车车门,平时属她最热闹,怎么这会子,这么安静? 事实上,不是安静,而是她已经乐的笑趴在地上了,当青玄的声音在车窗那儿响起的时候,灵鸢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止住了笑。 当即打开窗户通风换气,艾玛,可把她熏死了。 「夫人,王爷不知道怎么了,突然肚子疼起来,一会儿您给王爷看看?」 「好啊,没问题,这点小事,轻松的。」 青玄立即感激的朝她道谢:「那就劳烦夫人了。」 没想到这一等,足足等了一刻钟,当青辰扶着走路略显狼狈的卫玠走过来的时候,青玄立即上前对他道。 「爷,您是不是吃坏东西了?要不然,让夫人给您看看吧?」 他不开口还好,他一开口,卫玠的目光倏然一狠,一脚朝他踹了过去:「滚!」 青玄捂着自己的pp,不明所以的看向青辰,青辰黑着脸朝他挥了挥手,意思是哪儿凉快去哪儿。 青玄这下更委屈了,他这是得罪谁了啊? 杀人不过头点地,赖好给他个理由吧? 这什么都不说,还不让问,不是要憋死人吗? 「爷,您这情况,只怕是不能骑马,不如……。」 「闭嘴,扶我上马!」 让他和那个黑心肝的黑胖子共处一室?那还不如杀了他! 可怜他聪明一世煳涂一时,以为那女人在马车里动了手脚,他怎么也没想到的是,她竟然会光明正大的在他的饭菜里下毒。 灵鸢挑他的菜,可不是随意挑的,那是有预谋的。 等了半天的灵鸢没想到卫玠还挺有骨气,不由赞赏的朝他挑了挑眉。 你能坚持一次,难不成还能坚持一路?我倒要看看,你能坚持到何地步! 第254章 【263】宁圣宫温太后 但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的是,这厮这一坚持,竟然坚持到了他们深夜子时安营扎寨的时候。 这一路上马车停了六七次,她可是亲眼看到他被人给扶到马背上的,那软绵绵的架势,没由得,竟然让她感觉心虚。 这次的药,是不是下的太勐了点? 趁着其他人去狩猎的功夫,灵鸢走到正浑身无力靠着树干喘气的卫玠边上,小心翼翼的问道:「你,还好吗?」 卫玠费力的抬了抬眼皮,平静的看了她一眼:「本王好得很。」 看似正常的对话,可心虚的灵鸢明明从他的话音儿里听出了些许咬牙切齿的味道。 「那个,这颗药,你先服下吧?对你的肚子,呃,会好点儿。」 卫玠那双在黑夜中更加凌厉的眸子在看到她手中的药丸时,骤然一缩。 原本无力的身子,突然逼近她,压低嗓音,「谢谢,本王不需要,丫头,记住,今日之仇,爷,在这里,记下了!」 话落,重重的拍了拍自己的心口,那冰冷的眼神,差点没将她给冻死。 她灵鸢向来是吃软不吃硬的人,原本还想着道个歉啥的,可是卫玠这般一威胁,到了嘴边的话被她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再抬眸时,目光不再那般小心翼翼,冷眸一挑,一脸傲然的对上他冰冷的视线, 「王爷能这般看得起灵鸢,那也是灵鸢的福气不是?放心,灵鸢从今往后,定会好好报答王爷您的!」 卫玠早就怒火攻心,奈何多年的歷练,让他习惯了隐藏自己,可偏偏这个女人就是有一种让你释放压力的本事,他就算是想压,却也压不下去,「很好,那本王就等着你的报答!」 灵鸢目光一凝,轻笑出声,「这是我的荣幸,不过,今晚还是请王爷上马车休息吧,毕竟,您这一路,可真是受累了呢,放心,我灵鸢别的本事没有,可是非常有眼色的,今晚,我自觉的守夜,可好?」 卫玠眉头一拧,终于忍不住爆发了,「滚!」 不想,灵鸢却唇角一勾,不知死活的追问:「滚?如何滚?要不然王爷给臣妾示范一下?」 卫玠这会子真的要气的吐血了,看着灵鸢那张肥肉轻颤的黑脸,真恨不得上去给她补的更厚重一点。 你说,这玩鹰的突然被鹰给啄了,那会是什么心情? 阴沟里翻船,也不过如此吧? 他卫玠长这么大还鲜少载在女人的手里,尤其这个死丫头还让他从戒备名单里排了出去。 没想到,最后竟然会被信任的人这般收拾,只是想想,心肝都要裂了。 灵鸢非常的识时务,看卫玠脸色如此骇人,自是想也不想的就赶紧闪人。 青玄四人发愁的看着自家主子,他们这贴身侍卫的工作,也不大好做啊,看这一天到晚的,可谓是操碎了心。 他们夫妻吵架,他们反而比当事人更加的累。 「看什么看,还不赶紧做饭去?」 被自己手下用那般怜悯且复杂的眼神盯着,卫玠目光一沉,寒光嗖嗖飈出。 青玄脖子一缩,赶忙摆摆手:「好,这就去,这就去。」 「七哥,你还好吧?」青辰担心的看他仍旧面无血色的脸。 「死不了,扶我上车。」 他现在浑身的力气就仿若被抽空了一般,走起路来虚浮无力不说,便是连肚子里,也感觉不到半丝的饿意。 继而再看向灵鸢时,俊逸的侧脸也变得和另外一边一样的狰狞, 「这个死丫头,我……,嘶,啊,」 「爷,您怎么了?爷?」 「别,别喊了,没事,走,快带我离开。」 等青辰好不容易将卫玠安排妥当走出马车,灵鸢已经在附近等候多时,按耐不住关切之意,小声的询问:「怎么样了他?」 青辰自是明白这一切都是拜这个女人所赐,眼中风云幻变,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她, 「怎么?黄鼠狼知道给鸡拜年了?」 灵鸢淡扫他一眼,「给他多喝点热水,这里有药,吃与不吃,随便你了。」 说着,直接撂了个玉瓶给他,转身就走。 「你,」青辰还想要问什么,却被眼疾手快的青夜赶忙给拉住了,「干啥?」 「干什么?你说干什么?你看看这个女人把咱们爷害成什么样儿了,难道我还不能说两句吗?」 青辰的脸这下彻底的黑了下来,他自来就是哥哥的贴心小棉袄,如今有这么个女人蹬鼻子上脸,惹他家哥哥生气受罪,他自然心气不顺。 看着青玄他们还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心下更加来气。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没多大一会儿就吵了起来。 「统统给本王闭嘴!」 几人吵得难捨难分的时候,马车里突如其来的一声吼,让周围瞬间安静了下来。 连带着正在烤鱼的灵鸢,也打了个哆嗦,朝马车所在的方向看了过去。 青辰几人脸色难看的瞪了彼此一眼,便散开了。 车中,卫玠眼神幽冥晦暗的坐了一会儿,直到周围恢復了安静,方侧身躺了下去。 期间,青辰将兑了解药的水给卫玠喝了点儿,用了药之后,果然沉寂下来,没再闹腾。 可这一折腾,还是耽误了些许时间,也得亏马要休息,众人索性拖到翌日午时才离开。 灵鸢自知理亏,一路上也不敢招惹他。 卫玠看她还算安分,也没打算与她死磕到底。 *** 宁圣宫,佛堂 温太后一脸虔诚的跪在佛祖前,半阖眼睛,右手瞧木鱼,左手捻佛珠,口中念念有词的念着佛经。 在她的身后,跪着四五个随侍人员。 半个时辰后,温太后缓缓睁开眼睛,木鱼声止,捻佛珠的手一顿,声音轻轻的响起:「如燕,什么时辰了?」 「回太后娘娘,已经子时了,您该歇息了!」 一位年约三十的美丽女子缓缓从后方站起身来,走到温太后身侧,温声细语道。 「已经子时了?难怪觉得累了,好,听你的,扶哀家起来!」 许是跪的时间长了,温太后的步子有些不稳,名唤如燕的女子与旁边的侍女稳稳的扶着她,才避免老太后跌倒。 温太后,今年其实也不过六十出头,虽看起来清瘦了一些,但目光矍铄,身体还算硬朗。 当今皇帝卫瑜琛是她的养子,容亲王才是她的亲儿,至于为什么辅佐养子成帝,老太太心里其实跟明镜似的,比谁都要清楚。 在她看来,登基为帝并不是幸福的开始,而是苦难的开始,她宁愿自己的儿子活的自由潇洒一些,也不愿他去做那个天下间最苦最累的人。 纵然权倾天下,又如何? 或许在旁人看来,她这个亲娘的心未免偏的太狠,可只有容亲王自己明白,温太后,才是天下间最好的母亲。 而这,显然已经足矣抚平温太后的心,再多的话,都不如儿子的信赖重要。 可是,温太后怎么也没想到的是,这个她与儿子费尽心机辅佐的皇帝,竟然会做出那般丧尽天良的事。 看着佛堂之中供奉着的灵位,老太太的眼中满是湿意。 「云歌啊,母后每天晚上都陪你坐到现在,你若在天有灵,请你千万不要嫉恨瑜琛这孩子,说起来,他也是被逼无奈才将你们杜家置于死地,他的内心又何尝好受了?」 「你是不知道,但凡他有空,都会来这个佛堂看看你,这孩子,他有心啊!」 「母后知道你委屈,知道你苦,更知道你们杜家人心寒了,可母后,母后又何尝好过了?」 「这么多年来,母后夜夜噩梦,梦到的都是浑身是血的你在诅咒我们司幽国的江山。」 「瑜琛虽然不是我的孩子,可毕竟是从小养大的,这和亲生的,又有和分别?你死了,倒是一了百了,瑜琛却夜夜对着你的排位自责忏悔,云歌啊,他错了,他真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你若在天有灵,就请你就此罢手,罢手好吗?」 「太后娘娘,莫要再说了,您该去歇息了,皇后娘娘若是在天有灵,会听到您的心声的。」 如燕看了眼台上的牌位,眼底一片木然,轻声细语的在温太后耳边提醒。 「到底是年纪大了,这身体啊,一日不如一日了,以前跪倒现在,根本就没什么事,可是现在,竟然连站,都站不稳了!」 「太后娘娘,您的心意已经尽到了,以后,还是身体要紧啊!」 温太后拍了拍如燕的手,最后看了眼杜云歌的牌位,嘆了口气:「走吧,我们回宫去。」 如燕听言,长长的松了口气,朝身后的人使了个颜色,立即扶着温太后出了佛堂。 在她们离开之后,立即有太监、宫女进来打扫,不过一刻钟,便收拾妥当。 随着这些人相继离开,偌大的佛堂骤然安静了下来,只看到裊裊清香在牌位前打着圈的缓缓上升…… 沐浴更衣后,温太后披散着头髮坐在床榻前,闭着眼睛享受着如燕的按摩,「孩子,这么多年来,辛苦你了!」 「太后娘娘,能够照顾您,是奴婢的福气,当年若没有您,如燕哪能活到现在?」 原来,如燕不是别人,正是当年杜云歌身边的四大丫鬟之一的如烟。 随着杜云歌的死,成帝本欲斩杀掉坤宁宫上上下下所有的人,温太后去的时候,就只来得及救下如烟一个人。 当年随着杜云歌回到将军府的喜鹊与锦墨,都已随着她们的主子去了,而琉樱,却已经消失了十二年之久。 谁也不知道杜云歌将她派到了哪里,只知道杜云歌回将军府的时候顺便将她派了出去。 却是没想到,一晃十二年过去,却依然没有她的踪影。 琉樱,想必已经知道娘娘出事了吧? 不知道,将京城闹得人心惶惶的杜字索命,与琉樱有没有关系呢? 「孩子,你是不是又想起了你的主子?」 感觉到身后人动作突然变得迟缓起来,温太后缓缓抬头,抓住她的手,目光灼灼的看向如燕:「可记恨皇上?」 如燕目光波澜不惊的看着温太后,「太后娘娘,从您救下奴婢的那天起,奴婢便是如燕,不是如烟了,您才是如燕的主子,至于皇后娘娘,她已经去世了。」 「自古以来皇权凌驾于所有权利之上,奴婢只身一人苟活于世,就算心中有恨,能做些什么呢?能够守在太后娘娘的身边,每日会皇后娘娘祈福,已经是奴婢今生最大的幸事了,至于其他,奴婢想也不敢想,还望太后娘娘,原谅奴婢的妄言。」 「快起来,傻孩子,哀家怎么会怪你?让你忘记过去的那一段,本身而言就是一种痛苦的折磨,这么多年来,你寸步不离的守着哀家,哀家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好了,你的心意我明白了,快起来吧!」 「谢太后娘娘。」如燕抿了抿唇,正要上前,却被温太后摆了摆手:「好了,天色不早了,你也赶紧下去休息吧,明儿早上也不用早起,多睡一会儿,哀家也要好好的睡个懒觉,知道吗?」 「是,太后娘娘。」如燕伺候温太后睡下后,交代了守夜的宫女与太监,这才一身疲惫的回了房。 房间内一团漆黑,可她却并没有要点灯的意思,将门关上之后,原本还算坚强的容颜彻底崩溃,身体就这般顺着门框软软的滑了下去,不消一会儿,便传出一阵『嘤嘤』的啜泣声。 「没用的东西,你就只会躲在没人的地方为娘娘哭泣吗?」 倏地,一道阴沉的女声在黑暗中响起,如燕的声音一窒,泪流满面的容颜上满是惊恐之色:「谁?谁在那里?」 黑暗中,神不知鬼不觉的走出一道黑影,如燕看到来人,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 可即便如此,也没有丝毫的慌乱,因为她看得出来,对方暂时还没有伤害她的意思,如若不然,早在她走进这个房间的时候,便已经身首异处了。 「你想干什么?」她颤抖着声音,戒备的看着屏风前的黑影。 「我想干什么?如燕,哦不,应该是如烟姑娘,难道你连我的声音,也听不出来了吗?」 随着低沉的女声突然恢復到正常状态,如燕在仔细辨认之后,勐地抬起了头,目光带着前所未有的震撼:「你,你是……。」 黑影轻轻的笑了起来:「没想到十二年不见,再见面的时候,咱们却都已经形同陌路了,如烟,你还好吗?」 当黑影的脸部轮廓逐渐出现在如燕的视野当中时,她惊恐的捂住自己的嘴,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她,「你,你不是?」 黑衣女子淡淡的扯了扯唇,低头再抬头的时候,脸上那张人皮面具已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竟然是…… 如燕身体一颤,踉跄着倒退一步,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这张既陌生又熟悉的脸。 一双乌黑的眼眸中早已蓄满了激动的泪水,她颤悠悠的伸出自己的手,却怎么也不敢触碰她的脸。 最后,还是黑衣女子突然伸出手,将她冰凉的手亲自按到了自己的脸上。 触手的温度,让如燕越来越激动,因为害怕,她用力的捂住自己的唇,低着头,哭的好不悽惨。 黑衣女子见她这样,眼底亦是水光闪烁,她轻轻的伸出手,将她紧紧的抱在了怀里:「如烟,我的好姐妹,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如燕埋在她的怀里,哽咽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出:「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你都不曾与我相认?我们明明近在咫尺,我们明明近在咫尺啊!」 「你知道我这些年有多么的痛苦吗?我真的恨不能当年陪着娘娘出宫的是我,而不是喜鹊,而不是锦墨。」 「我这些年,夜夜梦魇梦到的都是她们浑身是血的躺在冰冷的地上,我们,我们甚至来不及去看他们最后一眼,死无全尸,死无全尸啊!」 说到激动处,两人亦是同时泣不成声,天知道这些年她们是怎么熬过来的,每次看到她们的仇人卫瑜琛,都恨不能将他剔骨剥肉,扔到乱葬岗里餵狗。 可,可这些,却只能想想而已,因为,她们清楚的知道,那不是一个人,那是一个江山,仅凭她们自己,焉能报的了这个仇? 娘娘曾经对她们说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所以,在大仇未报之前,断不能折了这条命,否则,她们有何颜面去天堂见她们的主子? 可这一忍,竟然忍了十二个年头,当初她们还是懵懂无知的小女孩儿,现在,却都已成为二三十岁的老姑娘了。 半晌过去,俩人终于止住了泪水,她们缓缓的分开,就这般跪在地下,抚着对方的脸,仔仔细细的看着。 「樱子,你也老了,我们都老了。」 原来,夜闯宁圣宫的人不是别人,就是十二年前,消失无踪的琉樱。 「傻瓜,咱们已经三十岁了,怎么可能不会老?你看你眼角的细纹,烟儿,这些年,可苦了你了!」 如烟默默的流着泪,「你又何尝不苦?只是,为什么你明明……。」 如烟刚起了个头,却被琉樱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嘴:「丫头,听着,我们的目的都一样,明白吗?」 「这个仇,我们一定要报,不但要报,还要让卫瑜琛断子绝孙,永无翻身之可能,虽然我们的力量薄弱,可是你看到了那个『杜字索命』吗?」 「这说明,不止是咱们一个人在奋斗着,当年卫瑜琛所酿造的惨案,听说鲜血染红了司幽国半个江山,他就真的斩杀殆尽了吗?呵,你瞧,我们俩不就是那场屠杀之中的倖存着吗?」 「所以,我们有机会,復仇之路听着遥远,却已经近在咫尺,而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沉得住气,一定要沉得住气,我在等,等一个人,只要她来了,我们就绝对有復仇的可能。」 如烟却一脸绝望的摇了摇头:「皇长子已经死了,娘娘更是一尸两命,哪里还有什么希望?」 「不许胡说,怎么就没有希望?你信不信我?烟儿,你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信不信我?」 看着琉樱眼底的坚持,如烟似乎想到了什么,「你……,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琉樱见她这般心急,将眼神凑近她,在她耳畔低语了几句后,如烟的瞳孔勐然一缩:「这,这是真的吗?这是真的吗?」 第255章 【264】一日为主,终生为主 「这种事,我怎可能胡说八道?那可是咱们主子留下的唯一血脉,我比谁都要关注这件事,放心,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面发展,卫瑜琛这条狗命,早晚要被蚕食掉。」 提到卫瑜琛时,琉樱眼底一闪而逝的狠辣毒芒,饶是如烟看了,也忍不住心悸,「你,你是咱们四个当中唯一会武的,既然离开了这个牢笼,为什么还要回来?」 琉樱盯着她,「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如烟一噎,微微垂眸,声音飘忽:「我不想未来的某一天,娘娘坟前,却连一个烧纸的人都没有,琉樱,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听言,琉樱紧紧的搂住她的脖子:「傻丫头,就算我们将来都死了,娘娘坟前也会有人去烧纸的,所以,你就放心吧!」 如烟眼泪汪汪的看着琉樱:「真的,真的吗?」 「真的,这是真的,因为……。」 当琉樱轻轻的在如烟耳畔吐出一句话后,如烟身形一震,僵在原地,她不可思议的抬眸:「你……。」 「相信我,这是真的,因为是我亲眼看着娘娘咽气的,娘娘为了等我,假死,矇骗了那些人。」 话到这里,琉樱目光一狠,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恨意:「当年,我拼死赶到将军府的时候,满地的尸体,浓重的血腥味儿即便在滚滚烟雾中,也是那般的刺鼻,整个将军府就好像一座坟场,到处是死尸,到处是血,到处是泪……。」 「在那当中,我看到了咱们的小喜鹊,看到了咱们的锦墨,更看到了大将军,少将军,还有,还有好多好多的孩子,他们,一个个都瞪大眼睛,浑身是血的趴在地上,眼底的不甘却惊恐,这些年总会浮现在我的眼前,还有,还有咱们的娘娘,你们都只知道她死了,可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 不知何时,眼泪再度蓄满了眼眶,她拼命的想要止住,可却怎么也止不住,面对琉樱突如其来的提问,如烟突然有一种非常后怕的感觉,她颤抖着声音,目光直直的看着她,「怎,怎么死的?」 「娘娘当年就已怀孕八月,可是这个狗皇帝竟然连他亲生的孩子也要捨弃,逼的娘娘自我了断,娘娘为了保住孩子的命,竟然,竟然亲手,亲手将那狗皇帝送给她的匕首,插进了她的胸口……」 「等我赶到的时候,她的血几乎已,已经流干,我亲眼,亲眼看着她咽了气,如烟,你知道我的心有多么的苦吗?如果不是为了,我,我真想随娘娘就这般去了。」 「可是我不能,我身上所肩负的,不止是娘娘的希望,还有将军府三百八十八条人命的仇恨,我要为他们报仇,我要让天下人知道这个狗皇帝曾经做了什么。」 「所以,我不能死,不止是我,你也不能死,我们就算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对面的如烟早已泣不成声,眼泪干了流,流了干,整个人仿若一瞬间,憔悴了不少。 琉樱看着这样的如烟,心疼的握住她的手:「烟儿,莫要哭了,想想死去的喜鹊、锦墨,想想咱们的娘娘,无论如何,我们要撑过去,一定,一定要撑过去!」 如烟用力的点了点头,四目交织的瞬间,她们眼底闪烁着的坚毅与决绝,是支撑她们彼此活到现在的唯一动力。 这一夜,不止是如烟彻夜难眠,便是连琉樱,也满腹愁事无处倾诉。 可是,当第一缕阳光照射进她们房间的时候,原本黯淡憔悴的容颜,却突然焕发出一种活力。 她们勐地从床榻上走下来,站到窗前,伸出手,去触碰那道刺目的阳光,氤氲着水汽的瞳眸中,锐利的冷芒一闪而逝,再抬头时,却已然恢復到以往的形象。 她们可以悲伤,却只能在无人的时候暗自抚慰自己,绝不能在人前向他人袒露心迹。 因为,她们要戴着面具而活,不管是曾经,还是将来,大仇未报之前,她们永远只配活在阴暗的面具下。 而这,是她们唯一能够为杜云歌所做的。 一日为主,终生为主,为了那同一个目标,为了她们姐妹在十二年后团圆,为了心中共同守护着的秘密,她们要坚强,要不惜一切代价的完成那个宏伟而远大的目标。 卫瑜琛,这辈子,你的卫氏江山,註定要被杜氏所终结。 今生今世,不死不休! 娘娘,你若在天有灵,请一定一定要保佑我们,保佑您的孩子,保佑我们这些为了杜氏一族,而为之奋斗的所有人,倾我所有,也要让卫氏江山付出应有的血的代价! 又是五天马不停蹄的奔波,卫玠一行人总算到达了京城,回到了府内。 「你需要休息吗?」话虽这么问,可他眼底的焦灼却是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 灵鸢配合的摇摇头:「还是先去看看病人吧!」 卫玠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接着,在众人愕然的目光下,竟然拉着灵鸢的手,往幽月湖的方向走去。 凤王府的禁地,早在她未入府之前就有了解,倒是没想到,她第一次踏入这里,竟然是因为那个素未谋面的孩子。 由于两人目前都不能动用内力,是以要靠青辰四人带着飞跃幽月湖。 站在幽月湖岸,看着面前绿草茵茵,隐在竹林中庄严肃穆的幽月楼,灵鸢有一瞬之间的恍惚,她竟就这么走进了他的禁地,真是不可思议。 本以为人就在幽月楼,不曾想,他带着她进了书房的密道,密道窄而长,一走进里面就感觉一股寒气扑面而来,灵鸢想起这幽月楼附近除了水就是水,不由吃惊的看着卫玠。 「你竟然在水下挖了这么条密道?这,这条密道通到哪里?」 卫玠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通到一个安全的位置。」 这条通道很长,以他们的脚程竟然走了两刻钟,本以为走出密道会是一个封闭的环境,不料呈现在她面前的,竟然是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林,非常的漂亮。 四周围更是被大气别致的亭台楼阁所环绕,园中更是奇石罗布、古柏藤萝,偌大的院子看上去生机勃勃,充满人文情趣。 只需一眼,灵鸢就喜欢上了这里,但同时她亦笃定,这里已经不是凤王府。 如果所料不错的话,这应该是附近的某个大户庄园,因为地下的地道机关密布,走起来更是复杂,她根本就无法辨别方向。 「高,真是高啊!」 只消稍微一联想,就能够想像出设计者的良苦用心,能将人安顿在这里,可见这个人与他来说,是何等的重要。 只是,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把人藏的这么深呢? 难道这个孩子身上,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知不觉间,他们便入了竹林深处,看着不远处若隐若现的两层竹楼,灵鸢看了眼停在附近凉亭的卫玠,挑了挑眉:「到了?」 「若灵,若雨!」卫玠没有回答灵鸢,反而对着空气喊了声。 「属下在!」很快,就有两位身着青衣罗裙的年轻女子旋身而落。 「今日起,你们俩个负责王妃的日常起居。」 「是,王爷。」 交代完这一切后,卫玠站起身:「晚饭她们会负责,有什么需要尽管提。以后没什么事的话,你就待在这里。希望你能尽心的治疗他,如果治不好,你也别走了。」 灵鸢朝天翻了个白眼儿:「你又来了,这话你不厌烦,我还烦呢!」 卫玠缓缓转过身,眉眼之间满是疲惫之色:「你若能医好他,条件任你开。」 「好好好,我答应你还不行?尽力而为,行不行?」 「你稍作休息,一会儿我带你过去。」 卫玠似是累及,淡淡的朝她摆了摆手,就带着青辰四人离开了。 灵鸢看着他的背影,唇角微勾,看来上次的恶作剧,伤了他的元气啊,这么多天了,似乎也没有调养过来,想来,也让他长了记性吧? 「王妃娘娘,奴婢带您回房吧?」 主子的态度已经摆在那里,尤其这位王妃还能和王爷如此对话,若灵、若雨自是不敢怠慢。 灵鸢回眸打量二人,皆眉清目秀,举止有度,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人,想到二人的出场方式,不由挑了挑眉:「武功不错!」 若灵、若雨立即垂眸:「谢王妃赞赏,属下还远远不够。」 「那你们是来监视我,还是来伺候我?」灵鸢挑了挑眉,笑看着两人。 「奴婢不敢,奴婢是奉主子爷的命令,来服侍王妃娘娘您的。」 她虽然是在笑,可这两丫头却不是傻子,明显感觉的到那不达眼底的笑。 「也罢,奔波一路,是要梳洗一下,走吧,回房。」 若灵、若雨不由松了口气,继而更加尽职尽责的为她介绍这个府邸的布局。 府邸看似不大,实则实中有虚,虚中有实,遍布阵法,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要了命,这也是为什么她来到这里之后,她们第一件要做的事。 灵鸢原本还好奇这个府邸到底处在哪个方位,后来一想,还是算了吧,知道的越多,对她越没好处。 尤其,这里的人还是让卫玠那般牵挂的人,她还是少触这根逆鳞为好。 此府是五进的大宅,灵鸢被安排在了四进,据说是为了方便给小公子诊治,因为卫玠和小公子住在五进。 这边的设计风格更倾向于返璞归真,一应装饰布局都很风景化,说明主人很注重环境所带来的影响。 本以为这里鲜少会有外人来,房间神马的会很简单,倒是没想到这里竟丝毫不比逊色她的陶然居逊色。 甚至可以说更胜一筹,被褥什么的也都是新换的,摸上去触感很好,很是柔软。 若灵一边铺床,一边对灵鸢道:「王妃娘娘,您可以稍事休息,晚膳准备好了,奴婢会来叫您。」 若雨拉开衣柜,入目的一套套崭新的衣裙让她诧异的挑了挑眉。 「这些都是王爷提前安排的,都已经清洗过,王妃娘娘若是不喜欢,可以重新做。」 衣柜中的衣裙皆是按照她的衣着喜好赶制的,暗色系,简单大方,没有所谓的繁琐工艺,料子也皆是上乘,便是连尺码,也合适的惊奇。 他怎么知道她的尺码?还提前准备好了这么多里里外外的全套衣装? 不过想归想,却还是欣然接受了。 在摸过、抱过之后若还估摸不出她的尺码,对于这个男人来说,也算是个小小的侮辱吧? 香喷喷的沐浴之后,灵鸢屏退了左右,舒舒服服的躺在柔软的榻上,香甜的入睡了。 一刻钟后,若灵、若雨来到主院,卫玠已经沐浴更衣,但还没有入睡,一袭白衣,慵懒的斜靠在软榻上,看到二人,从书卷中抬首:「睡了?」 「回王爷的话,王妃娘娘已经睡了,看样子很是疲倦,对于爷的安排,也没有任何的不满。」 「恩,若是中间她不醒,就让她睡吧,养好精神,才能为隐儿诊治。」 「是,王爷,奴婢知道了。」 「下去吧!」若灵、若雨立即行礼跪安。 「青辰。」在两人离开后,卫玠不知怎的,却没了睡意,看了眼外面还亮堂着的天色,眉头皱了起来。 「七哥,您叫我?」青辰顶着偌大的黑眼圈从外室跑了进来,卫玠眯着眼睛瞪过去:「关于那个『杜字索命』的案子,你们调查的怎么样了?」 一听此话,青辰立即清醒了几分:「据调查,这是一个江湖组织是所为,不过,是哪个组织,暂时还未调查出来,自打上次最后一次的屠杀后,已经沉寂了一个月,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风头太盛,所以隐匿了。」 「但是,咱们的人已经都盯着呢,甚至于,将当年与杜家案子有关的人都做了严密的布控,一旦有消息,就会在第一时间报备给您!」 「宫里呢?可有调查?」 「调查了,不过,该有的痕迹,都被咱们的人抹去了,那边,迄今为止,什么也没查到。」 卫玠挥挥手,青辰退下,室内再度陷入安静…… 第二天清早,灵鸢是被清脆的鸟叫声以及刺眼的阳光所叫醒,刚睁开眼还有些不适应这样的强光照射,待她眯着眼睛从床上坐起,用手遮挡着眼睛打量着自己所在的环境时,才恍然想起她这是在卫玠的庄园里。 不雅的打了哈欠,伸了个懒腰,灵鸢僵硬着身体跳下榻,走到衣柜前,拿出一套黑色的罗裙换上,披散着头髮走出了内室,听到声音跑进来的若雨看到灵鸢利落的打扮,不由惊唿一声:「王妃娘娘,您怎么起来了,也不叫奴婢一声。」 「无妨,我习惯自己来,给我打点水,我要自己洗漱。」 「是,奴婢这就去。」趁着这功夫,灵鸢一边做着伸展运动,一边漫步在小院里,打量着这里的环境。 昨天太累,她都没有注意到,今个儿才发现这个院子还不小,院前种满了月见草、洋桔梗、月季、毛地黄等花卉。 虽然不如牡丹那般贵气,但胜在小家碧玉,颜色复杂,看起来也是让人眼前一亮,尤其是在这清晨中,立在这花丛中,更是美得让她止不住深唿吸。 不是季节的花卉也能开的这般好,可见是有人专门培育出来的。 院中还有一个大水缸,里面种着一株含苞待放的睡莲,仅是看着,就让人迷醉,一旁还有夹竹桃树、桃树,打眼一看,这完全就是置身于花的海洋,灵鸢的心情一下子高涨了不少。 结果,只顾着观赏的灵鸢,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一件事,看到端着早膳进来的若灵若雨:「昨天你们怎么没叫醒我?这,这岂不是耽误了你家王爷的时间?」 「王妃娘娘不用担心,是王爷吩咐了的,知道您累了,所以就没喊醒您,说今天养足了精神,更有利于小少爷的病情。」 灵鸢脸上一红,都怪自己睡的太死,当即也不敢再耽误,匆忙吃了早饭就去看病人。 灵鸢被带到了卫玠所在的主院,看到她精神还不错,他挑了挑眉:「可休息好了?」 「嗯,病人呢,带我去见他。」卫玠屏退左右,领着灵鸢走向隔壁独辟而出的小院子。 刚入院子,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药味儿,灵鸢吸了吸鼻子,微微皱眉:「地黄、百合、紫菀、白及,病人咳血吗?」 卫玠诧异的回眸:「是,不但咳血,还有很多併发症。」 「他服药,很多年了吗?」这些药格外的厚重,走进这个小院,感觉四周围的墙体上,都被药给薰染多年。 「三岁之后就这样了,十二年了吧,他还是个早产儿,大火之后,火毒攻心,皮肤溃烂……。」 灵鸢见他眉宇间流露而出的痛苦,不由心下一嘆,虽然还没见到人,但是仅是闻闻这些药,就觉得这孩子能活到现在,着实是个奇蹟。 心道,倘若没有卫玠这样殷实的背景支撑,只怕他早就支撑不下去了。 尽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是当他真正看到那个被卫玠疼在心坎里的少年时,却还是被惊得连连倒退,如若不是卫玠及时扶住她,灵鸢只怕要退到门槛上。 眼前的少年,哪里还能被称之为少年? 他脸色惨白,没有半分血色,骨瘦如柴到皮包骨的地步,许是常年不见阳光,又缠绵病榻的缘故,他明明十五岁,却瘦弱的如七八岁,便是连头髮也稀疏的宛若年过八旬的老人。 甚至于面上、手腕上等这些裸露出来的皮肤上,还出了一些类似于老年斑的斑点,只不过这些斑点呈黑色,显然是体内毒素排不出去,已经波及到全身了。 他的眼窝凹深,嘴唇干裂,如果不是那微微起伏着的胸膛,她甚至以为躺在这床榻上的,是一个已经死去多日的人。 他的脸几乎已经变形,看不出原本的模样,手足干瘪的只剩下一层皮,让人看了,忍不住潸然落下。 「这孩子,真的,真的已经十五岁了吗?」灵鸢看他这样,忍不住捂住唇,红了眼眶。 卫玠无声的隐去眼底那抹痛,「你,给他瞧瞧吧?他一个月里,能有十天清醒着,已是不错。」 间接的解释了,为什么昏睡不醒的原因。 灵鸢强忍心下的酸涩,小心翼翼的走到床榻前,仔细检查了下少年的周身后,这才号上了他的脉搏,没想到这一把脉,竟然用了足足一刻钟的时间。 「怎么样了?」当灵鸢收回手的时候,卫玠紧张的上前问道。 第256章 【265】灵老vs药老 灵鸢又翻开他的身体看了看他背后那可怕的烧伤痕迹,良久后抿了抿唇,朝他微微颔首:「我能治疗。」 「真的?你有信心?」卫玠面上一喜,一把拉住她。 灵鸢点头,「有信心,不过……。」 「不过什么?你尽管开口,但凡我能做得到,一定帮你。」一听还有后话,卫玠的心也旋即提到了嗓子眼儿。 「想要救治他的病,得需要无数种珍贵的药材,且这些药材,并不是你们用钱就能够买得到的。」 灵鸢微微皱眉,似在考量这个人,到底值不值得她用掉空间中的部分药材。 「你能找得到这些药材?」 一看有了希望,卫玠自是不再顾虑,「只要能治好隐儿,什么条件我都能答应你!」 灵鸢眼里闪过一丝疑惑:「这个人,真的对你如此重要?」 卫玠目光深远的看着床榻上的人:「他或许是这个世界上,我唯一想,也唯一能惦记的人了。」 灵鸢看着他的表情,难得的没有出言讽刺。 「这些药我爷爷那里倒是有一份,但那是他的棺材本儿,就算你给再多的钱,他也未必卖给你。与其在他那里浪费时间,你不如联繫不夜城试试看。」 「那你把药方子给我。」 灵鸢走到外间,将长达五十种的药材一一列举,每一样需要多少,都做了标註。 卫玠拿到药方,仔细的从头看到尾,发现这些药材,还真的和他平时见到过的不一样,但即便如此,还是将药方传了下去,命人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弄到。 灵鸢进了内室,从自己的药箱中拿出一套金针,就朝床榻边走,卫玠疾走几步,及时按住她的手:「你要做什么?」 灵鸢抬眸,唇角微勾:「王爷这般紧张做什么,药一时半会儿也拿不出来,自然要想别的办法先保住命要紧啊,不然,等药来了,这孩子的命恐怕也没了。」 「他现在的情况不太好,火毒早已倾入五脏六腑,医治起来十分的困难。如若不是你带我去燕国给那个溯光医治,以我现在的能力,将他体内的毒控制住还是可行的,可是现在,有些棘手。」 即使到了这个时候,灵鸢也没忘记编排那个溯光的不是,果不其然,听了灵鸢的话,卫玠的脸色很是难看,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就松开了手,「那你打算怎么治?」 「药是内服,我给你半个月的时间准备药材,时间可够?」 「然后呢?」现在还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倘若寻不来那些药草,他又该怎么做呢? 「在此期间,用金针渡穴的方式进行辅助治疗,待药材找到之后,金针将会起到主导的作用,先想方设法将他体内的火毒排出来再说。至于其他,比如说植皮手术,要等这一切结束之后,依据他的身体再做定夺。」 卫玠垂眸思索了片刻,「半个月时间,我会尽最大的努力去寻的,只是……如果我找不到呢?」 灵鸢淡淡道:「先别急着下定论,你先找找看,至于不夜城那里,我觉得你可以放做主力去寻,上次你也见识到了不夜城的实力,别的地方没有的药,他那里说不定真的有存货。」 话到这里,灵鸢突然想起了公子衍的那些西药,若是能够拿到西药,或许根本用不着这么多繁复的中药。 比起西药来说,中药委实见效太慢,可以作为后期的调养,但是要想根除这些毒素和后嵴背的那些烧伤痕迹,就必须要动手术。 「你先去找,找不到,我再想办法。」有了灵鸢这句话,卫玠始终提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 「除了这些药,可还要准备其他?」 灵鸢点头,她说的时候,一旁有若灵记录,不大一会儿,又是满满一大张的药材名。 卫玠接过,大眼一扫:「这些药材基本上可以弄到。」 「这些是辅助药材,都很普通。」 「给我找一个人,随时在这里听候我的差遣,若灵、若雨是女孩子,不方便。」 「林枫。」卫玠一声令下,一道身着黑衣的健硕青年走了进来,灵鸢抬眸看了他一眼:「内力如何?」 「尚可。」此人长相不差,身材高大,显然也是除了青辰四人之外,卫玠的身边人。 「那就过来,帮我把他反过身,褪去衣衫,我需要检查一下他体内的毒素到了何种地步。」 林枫走上前的时候,若灵、若雨无声退下,卫玠看了灵鸢一眼:「既如此,我就在隔壁,有事叫我。」 「嗯。」灵鸢目光集中在手里的金针上,淡淡的『嗯』了一声,算作回应。 卫玠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去,灵鸢一边抽着金针,一边对林枫道:「将烛火拿过来。」 林枫将少年翻过身后,立即送过去一个烛台。 灵鸢接过烛台,拿到少年的床榻前,放到小茶几上后,从针包中抽出一枚金针放到烛火上烤。 烤到一定程度后,又将针尖沾了沾一旁小盒子里的白粉,之后,方找准少年周身的穴道,刺了进去…… 两个时辰后,少年从头到脚遍布金针,直看的林枫触目惊心。 若不是亲眼目睹期间小主子吐出黑血三四次,他说不定会真的以为这个女人要搞谋杀。 因头上穴位不好找,灵鸢竟命林枫狠心的将他的头髮剔除干净,如今的少年,宛若一个小和尚,了无生气的趴在榻上。 就在灵鸢疲惫的垂着肩膀要起身时,原本紧闭的房门却突然被人从外向内用力推开,伴随着的还有若灵若雨的阻拦声:「黑老,您等等,您不能进啊,黑老,黑老!」 「让开,老朽倒要看看,这世间还能有谁比老朽更有资格做小少爷的大夫!」 说话间,他们已然沖了进来,当一个略有些驼背、头髮花白的老人背着竹篓一阵风似的站到灵鸢面前的时候,她淡定自若的挑眉:「阁下是?」 老头儿身着黑色长袍,个头不高,约有一米六五的样子,精神瞿烁,双目炯炯有神。 看起来约有六旬,或者比实际年龄更小,一张脸红光满面,颇为慈祥,或许是个好相处的人。 只是这性子,是不是太莽撞了些? 「喂,你就是刚来的小丫头片子,给隐儿医病的人?」 老头子语气不善的上下打量着灵鸢,听言,扯了扯唇,「隐儿?老先生莫不是指的是他?」 顺着她的目光,当老头子看到浑身扎满金针趴在榻上一动不动的小光头时,皱了皱眉。 「这人谁啊?怎么趴在我家隐儿的榻上?喂,两个丫头,你们小主子呢?哪里去了?」 若灵、若雨登时一呆,她们明明守在外面,谁也没出去啊,黑老这般问,又是什么意思? 然而,还不带她们回答,黑老却似乎勐地想起了什么,跑到床头的位置扳动小和尚的头一看,吓得差点没失手将那小子的脖子给拧掉。 「老天啊,这就是我的隐儿啊?你这个小丫头,这好端端的,你给我家隐儿的头髮剃了做甚?」 「这么多金针!你,你到底会不会用金针啊?有这么针灸的吗?你想扎死他不成?」 「来人,来人啊,快来人啊,喂,大个子,说你呢,就是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将隐儿给我翻过来?」 林枫嘴角一抽,看白痴似的看着黑老:「您确定要将人给翻过来?」 「确,等等,差点出大事了,喂,小丫头,这针是你扎的吧?赶紧的,给我拔了,拔下来,我们家隐儿,绝对不能交给你,你这毛儿还没张全的丫头片子,能医人?才怪!」 老头子在一旁咋咋唿唿个没完,灵鸢一脸平静的净着手,洗完之后漠然的转身看向黑老头。 「老爷爷,这针可以拔,但,不是现在,一个时辰之后,我自然会来,好了,累了,先去休息一会儿,若雨,一个时辰过来叫我。」 「是,王妃娘娘。」撂下这句话,灵鸢打着哈欠慢悠悠的背着手踱步走了出去。 黑老眨眼,再眨眼,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幕,因为集中点不同,竟让他忽略了丫鬟口中对她的称谓。 「这小丫头片子刚刚说什么?一个时辰?她竟然就这么将我家隐儿晾在这里了?这到底什么情况?老头子不过出京采个药,怎么回来之后,一切都变了呢?啊?这丫头哪里蹦跶出来的?你们主子呢,去,将你们主子给老子叫过来!」 林枫心知和黑老讲道理那就是自找罪,干脆的朝若雨使了个颜色,若雨忙跑了出去。 这期间,黑老转眸看向榻上的隐公子,眸光一闪,落在榻下吐出的还来不及清理的黑血上,眉头一皱,蹲下了身。 「大个子,这血可是隐儿吐得?」 「是的黑老,小主子一刻钟以前吐的,施针的过程中,他总共吐了四次。」 黑老捻了捻地下的黑血,放到鼻间闻了闻,眼眸深处,倏地划过一道精光, 「这血的味道……好像有些不大对劲啊!」 就在他低头思考的时候,卫玠一袭白衣,不急不缓的走了进来,「黑老,您回来了?」 「暝小子,快过来,你打哪儿找来的人?」 卫玠看了眼趴在榻上浑身赤裸,扎满了金针的隐儿,以及地下已经凝结的黑血,眉头微蹙。 「你小子,看到了吗?那个黄毛丫头,竟然敢这么虐待隐儿,你倒是放心的紧,连看都不带看的,若不是老头子我提前回来,那娃子指不定要怎么做呢?」 卫玠薄唇一动,轻吐出一句话:「黑老,您误会了,她是我的王妃,而且,她出自灵家庄,是灵老的孙女。」 黑老一怔,「你刚刚说是从哪里?」再次的忽略了某人王妃的身份。 「魅国,灵家庄。」 黑老的瞳孔骤然一缩,吶吶的重复着:「灵家庄,姓灵?你确定?」 卫玠呵呵一笑:「黑老,她是我的王妃,总不会连她出自哪里都不知道吧?」 「不是,这灵家庄可是与世无争惯了的,怎会将孙女嫁给你?」还成了他的王妃?开玩笑的吧? 一旦牵扯上卫玠,那灵家庄将来岂不是要入世? 卫玠自是不会与他说明这当中的缘由,只是道:「日后,隐儿的病,就劳烦您和她了。」 「那黑丫头真是你的王妃?还姓灵?」 面对黑老一而再再而三的追问,卫玠没有不耐,而是认真的看着他:「是的,姓灵,有什么问题吗?」 「废话,这不止有问题,问题大了去了,灵问天那个老小子,居然捨得将亲亲孙女嫁给皇室中人,甚至还是他国皇室,这很有问题的好不好?」 卫玠诧异的挑眉:「黑老认识灵问天?」 黑老冷哼一声,满脸不屑:「谁认识那个无情无义的老小子?倒是你,还没告诉我呢,那丫头,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是姓灵没错,可,」卫玠的话还未完,黑老已是眼睛一瞪,「你少煳弄我啊,灵问天的孙女我也不是没见过,哪里像这个丫头这般丑的?」 被黑老这么当众一指,他只能耐心解释:「他是灵老的孙女没错,只不过是刚刚收养的孙女。」 黑老听后,从鼻间哼了一声,「哼,就知道,他怎么会捨得他的嫡亲孙女入皇室?只是,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收养?还有这丫头,那肤色,很不正常啊,你怎么就敢娶了?」 卫玠无奈的看着黑老:「这个说来话长,等得空了再解释给您听。至于灵鸢的肤色,据她所说,是中了一种奇毒。倒是您,似乎与灵老的关系,还不错?」 莫不是曾经是冤家?不然字里行间怎会透漏出如此之多的感情? 黑老若有所思的摩挲着下巴:「原来是中毒,难怪会这样。」 提及灵问天,他不耐的摆摆手,「前尘往事,不提也罢,倒是这个丫头的实力,可信?」 卫玠微不可见的颔首:「黑老您一直闭塞在府里,是以对外面很多事都不知道,这些等晚辈有空的时候,一一解释给您听,而您也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好好观察观察她,究竟有没有实力,相信黑老您看一眼就知道了。」 如果说刚开始不知道她的身份,他担心的不行不行的话,那么,如今既然知道了她的身份,依着灵问天那老腐朽的本事,断不能教出太差强人意的孙女。 只是这个收养来的,是否是跟着灵问天学医的呢? 「她有把握将隐儿医治好,但有些药,不太好找。」 「什么药?」 「五色雪莲。」黑老眉心倏地一跳。 「玄晶石散。」接着跳。 「滑草霜。」继续跳。 「鸭拓冥草。」嘴角已经开始抽搐。 「虎耳雪霜。」卫玠本欲接着往下说,黑老却已是伸手阻挡:「够了,别说了,再说我老头子就要晕倒在这里了,你,你知道这些药代表着什么呢?」 「我只知道,这些药不太好找。」 「看来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这些药的确不太好找,却并不是没有,据我所知药王谷就有,且只有一株,每一样,就只有珍贵的一株,你就是把这座江山送给那老头儿,他也未必给你。」 「药王谷?」卫玠眸光微闪,想到之前灵鸢提到她爷爷那里有一份,难道说,这世间有两份? 「一株?那鸢儿怎么说,灵老爷子那里也有一份?还有,听前辈的语气,难不成您和药王谷的谷主也有深交?」 黑老声音一滞,似是想到了什么,表情有些欲言又止。 他怎么就给忘了,这天下人可是不知道灵家庄与药王谷本就是一家子的。 糟了,差点把这个秘密给吐露出去了。 「前辈,可是有什么不方便说的?」 「唉,也没什么不好说的,我的确与他有点交情。说起来,曾经我也随他一起天南海北的寻找这些药,为了寻这些药,我们俩几乎把命给送了。」 「没想到这丫头倒是口气大,竟然要用这些药来给隐儿诊治,我原先也只是想想,可那也只是想想,没想到,她竟然敢说出来,胆子不小啊!」 卫玠正欲开口,黑老却是一筹莫展的摇了摇头:「老了,老了啊,心思比不得你们年轻人了,我看,你还是收拾收拾,做好心理准备吧,这丫头是诚心为难于你啊,那些药,莫说药老不会给,灵老不会给,就算是给了,只怕你也付不起这个代价。」 眼看黑老要走,卫玠忙拉住他的胳膊:「黑老,您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就是说,这丫头就是刻意来为难你的,懂不懂?这些药莫说五十种了,你就是能弄到其中的一种,也算你本事大,可惜啊,唉,造化弄人啊,看来隐儿他,终究还是熬不过今年冬天了。」 在黑老的嘆息声中,卫玠的瞳孔勐然一缩。 「当真,如此难寻?」他刚刚把消息递出去,所以这些药究竟如何,他现下还不知道,可是如今听黑老这般一说,他的一颗心,瞬时沉入谷底。 黑老,黑阕,江湖上有名的侠医,十年前喝酒醉死在路边,冰天雪地中,卫玠发善心做了好事,将他给救回了家,没想到,这一赖就赖了十年。 当然,不止是他依赖他为隐儿治病,黑阕也依赖他喝到上好的美酒,两人如此合作,已达十年之久。 这些年,若不是黑阕在,他的隐儿,或许早就不在人世了。 或许是卫玠的眼神太过绝望,黑阕重重的嘆了口气:「小子,我知道你这孩子心眼好,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隐儿这般活着,也是一种自残,你知道吗?」 「他心里苦啊,每天这般躺着,又和活死人差不多,与其这样,倒不如让他就这般去了,人生在世,谁都会死,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罢了,我早就跟你说过这个问题,是你自己太过执着罢了,这孩子,唉,节哀顺变吧!」 卫玠目光沉重的看向趴在那里皮包骨头般的可怜孩子,幽幽一嘆:「黑老,我又何尝不知这对他来说,也是痛苦的折磨,可,可我不甘心就这么的放弃了,毕竟他是,他是杜家留在这世上的唯一血脉,倘若他就这般死了,杜氏一脉,就真的,没了,没了啊!」 说到激动处,卫玠眼眶发红,干涩难受,看的黑阕也是一脸黯然:「可这个代价,你能负担的起吗?」 「什么代价?」黑阕的话让他仿若看到了希望。 「那丫头应该会跟你提的,老头子我可不知道,我只知道依着药仁的性子,是绝不会轻易的将这些药转给你的,因为这个代价,相当的大啊!」 第257章 【266】杜家唯一血脉 黑阕感嘆一声后,重重的拍了拍卫玠的肩膀:「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会陪着这个孩子,你说得对,他太可怜了,能活一天,是一天吧!」 黑阕走了,卫玠怔怔的立在杜隐的床榻前,看着他瘦弱的躯体,久久不语。 半个多时辰后,灵鸢懒洋洋的走了进来,看到坐在床榻上的卫玠,她诧异的挑了挑眉。 「你怎么来了?可忙完了?来,让一下,我要拔针。」 卫玠侧眸看向她,语气前所未有的认真:「这孩子,有救吗?」 灵鸢歪了歪头,目光多少带了些不解:「你怎么了?我一个时辰前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有救,但前提是,你必须得给我弄到那些药!」 「那我要弄不到呢?你就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吗?」 「弄不到啊,弄不到的时候再说呗,现在我要拔针,赶紧让开!」 卫玠倏地站起身,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如果我说,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让你救活他呢?你的那些药,到底需要付出怎样的代价,我才能得到?说!」 灵鸢眉心微不可见的蹙了蹙,她看着卫玠陡然间巨变的脸色,不悦的抬眸:「你弄疼我了,放开,我说,你弄疼我了,放开!」 对于她的低吼,卫玠却仿若未闻,他用力将她一拽,灵鸢踉跄着紧挨向他,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仅剩下一公分,便是连彼此的鼻息声,都感觉『震耳欲聋』。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如此近的距离,灵鸢浑身不自在,想要拉开一点,却发现这个人只会攥的更紧,无奈之下,她只能放弃挣扎。 「你到底抽什么风呢?我这要拔针呢,耽误了时间,你来负责吗?」 卫玠冷冷一笑:「反正他迟早都是个死,耽误这么一会儿,又算得了什么?」 「你,简直不可理喻!」灵鸢恨极抬头,眼底满是对他的不满:「既然你不想治了,那就放开我,我们就此一拍两散!」 卫玠盯着她,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唇角上扬出一丝鄙夷的笑:「放了你?灵鸢,你以为我卫玠的地盘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 「你到底想干什么?」灵鸢被他的笑刺的有些头皮发麻,这个男人,这才是他的本性,是吗? 「很简单,告诉我,怎样才能救他,完完整整的救他。」 卫玠眼底的坚持,让灵鸢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他到底是你的什么人,让你如此不顾一切的要救他的命?」 「你想知道?」 「是!」 「这难道也是救治的一部分?」 「自然,我得知道他是谁吧?你既然让我来救,得让我知道这个人值不值得我付出这么厚重的代价才可以!」 卫玠凝着她的眸光越来越深,直至,当他松开了她的胳膊,用力的将她往后一推后,方才低低的笑出了声。 「他是谁?呵呵,他是谁?他只是一个孤儿而已,身份,难道就那么的重要吗?你们医者,救个人还要如此这般的讨价还价?什么医者父母心?狗屁!」 话到这里,却似下了什么巨大决心般,「如果救人一定需要理由的话,那么,你就看在他是杜家唯一血脉的份上,救救他吧!」 杜家?唯一血脉? 灵鸢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吓得脚下一个趔趄,下意识的惊喘一下,踉跄着后退一步,刚刚还满是平静的眸子,倏地透漏出一抹暗惊之色。 「杜家?就是十几年前被灭了门的那个杜家?司幽国永不腐朽的将门世家?」 「司幽国还有几个杜家能让我如此费尽心思的保下他们的血脉?」 灵鸢渐渐听出了些许不对劲,「这,可杜家,不是被你们卫家给灭了门?你现在这样保下人家的唯一的血脉,又是为了什么?」 「那是因为,灭了杜家的人是卫瑜琛,而不是我们整个卫家,更不是我卫玠,听明白了吗?」 灵鸢还是不明白,「这个孩子当年才三岁,他是怎么逃得过这场劫难的?还有,你救了他的时候,你才五岁吧?五岁就能救三岁的孩子?王爷,您逗我玩儿呢吧?」 「愚蠢,本王有告诉你,一开始就是本王的手笔?这人的身份我已经告诉你,你到底治还是不治?」 面对他的不耐烦,灵鸢却只是双手抱臂,冷然的瞧着他:「理由,给我一个理由,什么动机,让你要不惜一切代价救下这个孩子?甚至还说,他是你唯一活下去的动力,这样的话,你觉得区区一个杜家唯一血脉,就能够解释的清楚?」 卫玠没想到这小小的丫头竟然如此的难缠,当即面色更加的深沉了,可一想到,若是不给她一个合适的理由,只怕这丫头会永远纠缠下去。 当即皱眉道:「我母妃当年曾经受过先皇后恩惠,先皇后与皇长子已经离世,那么他们杜家唯一的血脉,我既然无意间救了,总要负责到底,还是你认为,我把他交给卫瑜琛更合适?」 灵鸢皱了皱眉,总觉得这个理由太过牵强,可一时之间又找不出合适的词反驳他,尤其,这还是人命关天的大事,由不得她马虎大意。 「既如此,你就让我试试吧,不过,那些药你别指望,我爷爷那里是行不通的,至于药王谷谷主药仁的手里,你也别指望。」 「你让本王什么都不指望,那你要如何救他?」 灵鸢却只是平静的看着他:「我说了,我会尽力而为,你要是信我的话,就交给我,不信的话,你可以把人交给你想交给的人,你觉得如何?」 「灵鸢,你别逼我,我只是想要一句实话而已,孩子能不能救,就这么简单!」 灵鸢也被他的执着打败了:「那么现在我郑重的告诉你,我不知道。我如今内力全无,一个月后才能调养过来,给我一个月的准备期,一个月之后再来告诉你,行还是不行,不知这样,你可满意?」 「此话当真?」 「我灵鸢说出来的话,什么时候不作数过?」 「好,一言为定。」 见这厮总算不再纠缠这个问题,灵鸢总算可以松一口气了。 灵鸢转过身,将所有的金针从白色粉末中捞出,搁置一旁后坐下,把脉,写药方,有条不紊,让卫玠挑不出半分错。 「拿着去抓药,今天第一次扎针,时间不宜过长,先让他适应了再说,如果他的身体没有问题,针灸要比吃药好很多,这点我日后会看着来的,好了,我累了,这里就交给你了。」 眼见灵鸢这就离开,卫玠先她一步走上前:「既然这里没什么事了,那就一道回去吧,溯光已经回来。」 溯光? 呵呵,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啊。 「你确定要将他交给我处理?」 卫玠不悦的皱眉,「你这是在质疑本王说过的话?」 「没有,我只是听说他的姐姐好似是你府里的客人,你这般将人带回来交给我,她的姐姐,」 卫玠总算听出来这丫头是何意思了,「你把人救了,她姐姐还有什么理由待在府里?」 灵鸢呆呆的看着男人如青竹般修长的身影渐行渐远,水漾的眸光里渐渐溢出一抹喜色。 啧啧,这位凤王殿下,还真是让女人又爱又恨的所在啊,那个夏云荷待在府里多少年了,如今却被他这般一句不咸不淡的话给打发了。 若是那女子知道,该是何等的心碎呢? 这弟弟,到底是救还是不救呢? 灵鸢恶劣的想着,她倒要去见识一下,这个传说中救了卫玠的人,到底是怎样的模样。 当她和卫玠一前一后出了幽月湖,往前院走的时候,却见一位穿着白色月华裙的貌美女子提着裙子,气喘吁吁的从石子路上跑了过来,不知是不是太过焦急,她竟然没看到他们。 还是在身边丫鬟的提醒下,才看到就在不远处的他们。 虽然只是远远的扫了那么一眼,可灵鸢已经非常有先见之明的升起一股危机感。 尼玛,这女人长得还真不是开玩笑的。 精緻小巧的瓜子脸,皮肤白皙细腻,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好似能滴出水来,就是这张脸太白了,白的过头就显出几分病弱之感,联想之前卫玠提到她的身体受到重创,想来是因为这个原因? 或许是看到了卫玠,女子的小跑渐渐平静下来,改为了慢走,远远的瞧着,举手投足间倒是透露出一份独特的韵致。 灵鸢以为这厮看到这么美丽的风景可能会停下来驻足,倒是没想过,他竟是看也没看一眼,就这般离开了? 几乎是下意识的,灵鸢就去看了那白衣女子的反应。 果不其然,再察觉到卫玠根本没有理会她就朝另外一条小路走时,她原本就白的不像话的脸色,这下更是如涂了一层白粉般吓人,若不是有侍女扶着她,只怕这会儿已承受不住软瘫在地了吧? 灵鸢耸了耸肩,疾走几步,跟上了卫玠的脚步。 看着两人的背影越走越远,身后的夏云荷,一双漂亮的眸子里,尽含恨意,手中的帕子被她捏的死紧。 「杜鹃,刚刚那个丑陋的女人,莫不就是灵鸢?魅国那个和亲来的郡主?」 夏云荷声音极冷,一脸阴沉,看的一旁的杜鹃不动声色的皱起了眉头:「夏姑娘,那是王妃娘娘,您怎么可以直接提及王妃娘娘的名讳?还这般侮辱她?」 她杜鹃虽然名义上是她的侍女,可那也是先为凤王府的人,再为她的人。 就算他们的凤王妃再丑陋,那也不是他们这些下人能够非议的,至于这位夏姑娘,她不过是他们王府的客人罢了,如何能够这般侮辱主人? 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何身份? 夏云荷因为卫玠的无视,心里十分的不痛快。 尤其刚刚,她分明看到那个女人朝她投睇过来的审视的眼神儿,既然看到了她,为什么不停下,不提醒王爷? 就沖这一点,夏云荷就对她没有好感,说出来的话,自是不会好听到哪里去。 但是她没想到的是,她的丫鬟,竟然这般不顾她的脸面,当面指责与她。 几乎是想也不想的就转过身,冲着杜鹃的脸上就狠狠的甩了一巴掌,因为转身的动作过快,力度过大,以至于让她自己也没站稳脚,险些跌倒。 杜鹃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的有些蒙圈,她捂着自己顷刻间红肿的脸,呆呆的看着夏云荷,「姑娘?您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说我是什么意思?」夏云荷目光一厉,「你是我的人,可你刚刚一言一行都在向着别人,你是什么意思?」 杜鹃含泪摇头:「姑娘,奴婢不是那个意思,奴婢只是想要提醒您,有些话该说,有些话却是不可以说的。」 「你闭嘴,我又不是在王府待了一天两天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还用你来提醒我?」 「可,可是,」夏云荷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没有什么可是,我现在用不着你了,回去吧!」 顶着这张脸,如何能去见凤王? 杜鹃委屈的看着夏云荷,夏云荷却是懒得再看她一眼,转身就朝着另一条小路走。 看着她的背影,杜鹃终究还是委屈的哭出了声,虽然凤王府的僕人并不太多,但她这一哭,还是引来不少人的侧目。 溯光是被流觞亲自送过来的,可惜,卫玠显然没有见他的意思,直接叫走流觞,把他丢给了她。 是以,当灵鸢进去的时候,溯光满怀期望的抬头,却在看到她这个臃肿丑陋的人时,帅气的脸瞬间就阴沉下来:「你怎么会在这里?」 灵鸢诧异到了这个地步,他竟然还如此的狂妄自大,不自觉间眉心拧紧,水眸中划过一道暗沉。 「这里是凤王府,本王妃出现在这里,有什么问题?」 「你,王爷呢?我要见王爷。」 灵鸢漫不经心的坐下,「恐怕要让你失望了,王爷不会来见你!」 「为什么?」 「因为你家王爷已经把你送给本王妃了。从今天起,我这个被你嫌弃的女人,才是你真正的主子!」 「你,你无耻,什么送给你?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不要脸?我是个人,不是礼物,怎么还能送来送去?」 「呵呵,真是晦气,到了这个时候,你竟然还不知悔改,既如此,本王妃也懒得再与你废话!」 灵鸢站起身来,走到门口,立即有两名侍卫走进来:「王妃有何吩咐?」 「将人带到悠然居,这个人,本王妃要亲自收拾!」 「是,王妃娘娘。」 灵鸢抬脚就走,任凭身后的溯光如何的辱骂。 没想到没把灵鸢叫住,反倒是那两名侍卫,被他的污言秽语给惊到了。 当即毫不客气的拿出一张破布,堵住了那张喷粪的嘴。 心想难怪爷连见都不愿见他,这样的人,还不如一刀结果了了事,留着他做什么? 胆儿肥的居然连王妃都敢侮辱,他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听到灵鸢回来的消息,四大丫鬟一早就迎了出去,没想到,等来的却是这样一张沉郁的脸。 「主子,怎么了这是?谁惹您生气了?让安妮去揍他!」 灵鸢这次出门也的确是受了不少委屈,吃了不少罪,看到这四张满怀关切的脸,让她烦躁的心一下平静下来。 她捏捏小安娜的下巴:「乖,快去给我准备点好吃的,看到你,我的胃口整个就起来了。」 安娜立即领命而去,「得令,属下这就去给您准备好吃的。」 灵鸢看了眼安妮:「一会儿这边来个人,你们收拾一下,我就在亭子里处理。」 「什么人?」安惠、安然、安妮同时朝灵鸢看过来。 灵鸢撇了撇嘴,眸色一冷:「一个讨厌的人,去吧,顺便把我之前准备的各种毒药,一样来一份。」 她今个儿可要好好的收拾收拾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半野小子,不教训教训他,他还真的以为姐是好欺负的? 没多大一会儿,人就被拖进了陶然居。 陶然居是除了幽月湖、轩辕阁之外,王府之中最好的院子,也是卫玠当初为正王妃所安排的地方。 可这里到底是内院,外男是不被允许进入的,虽然灵鸢不惧怕这些流言蜚语,但到底还是给卫玠留了份颜面,将人拉到院子里处理。 「去,拦住外面的人,不管是谁过来,都不许放行。」 夏云荷今天慌慌张张的来找卫玠,一看就知道是为了这个蠢货,她若是在前院找不到人,定然会来她这里。 在她没有将这小子整理之前,她休想见到他。 「你要拦什么人?是我姐姐对不对?你这个狠心的女人,把小爷我拉到这里来做什么?」 灵鸢还未开口,一旁的安惠几人在听到这样的话后,一个个的全都面露寒光。 尤其是安妮,几乎想也不想的将人给一脚踹翻了:「混帐,居然胆敢这般与王妃说话,谁给你的胆量?」 溯光冷不丁被踹到,正要骂人,看到凶神恶煞的安妮,便嗤笑出声:「怎么?嫌我骂的太难听,自己心虚,所以找帮手来了?灵鸢,瞧你那窝囊样儿,就这样你也好意思赖在凤王府,霸占凤王妃的位置?你可真是够不要脸的!」 灵鸢挑眉,一身傲气,嗓音更是前所未有的冷,她走到他面前,一脚踩上他的脑袋,用力的将溯光挣扎的身体压到凹凸不平的石子路上。 「你知道我现在最后悔的事是什么吗?那就是不该救你,你这样的人,死了才是物超所值,活着简直就是浪费粮食,都到了这里了,你还不知悔改?」 「呸,谁让你救了?你就是不救,也有的是人来救我,我现在不是活的好好的?说的冠冕堂皇,好像自己多有本事一样,呵呵,小爷看你就是一只大尾巴狼,以为占着凤王妃的位置,就真的是凤王妃了?」 安惠拧着眉,一脸冷寒的看着安妮:「还愣着干什么?打,狠狠打这个满嘴喷粪,不知所谓的下流胚子,连王妃也敢侮辱,谁给他的胆子?」 说着,看向周遭的几个侍卫,「还有你们,愣着干什么?没看到这个噁心胚子吗?给我揍,最好揍的他老娘都认不出他是谁,还姐姐?嗤,你姐姐是哪根葱?也敢在王妃面前放肆?呸!」 安惠一声令下,灵鸢又没有出声反对,那几个侍卫立即对着溯光拳脚相向,溯光这张嘴委实太噁心,气的安然直接挖了把土塞到了他的嘴里,还用布条给堵住了。 这下,好像全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安惠她们立即用一种奇葩的眼神看向灵鸢:「主子,您哪儿找来的这么贱的蠢货?」 「你家王爷赏的!」 可不是因为卫玠,她才见识到世界上还有如此厚颜无耻的人! 溯光的实力虽然已经达到武师三级。 灵鸢这几个月虽然没有修炼,可随着她空间等级的提高,她的实力竟然自然而然的突破至武师三级。 也就是说,这两个人的实力,已在伯仲之间。 可惜如今一个身中剧毒,一个内力全失。 这样的情况下,被绑又中毒的溯光自然成为了弱势,在灵鸢的一声令下,那些侍卫的拳脚毫不留情的落在他的身上,任凭他如何的呜咽,却也发不出一个脏字。 等他这场群殴被灵鸢下令停止的时候,原本帅气俊逸的溯光,还真的被灵鸢的人揍的连爹妈都不认识了。 等安妮把他口中的脏布拔出,他『呸呸呸』的开始狂吐口中的泥土,看到泥土中夹杂着黑红色的毒血,这小子的脸开始变得青红交错,再次看向灵鸢时,原本恶毒的嘴,却再也发不出一个字。 灵鸢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由揶揄的挑了挑眉:「现在相信了?」 溯光面色一沉,怒瞪着她:「你想怎样?」 「嗯,算算时间的话,不到天黑,你身上的毒就会復发,到了那个时候,啧啧,你再在本王妃面前大放厥词,也是不迟的。」 溯光一下子慌了神儿,想到之前毒发时五脏六腑几乎要错位的痛感,直觉一股后怕的凉意从后嵴背直涌上来。 「王爷已经把我交给了你,如果我出了事,你难辞其咎。」 意思是,你不能不管我。 想她灵鸢也算是个老江湖了,以鬼医之名更是混的风生水起,谁人见了她不客气三分? 就算开始质疑过她的身份,可从未有一个人像面前这个人如此厚脸皮的。 这样一个人,硬是被卫玠甩了过来,灵鸢虽然不乐意接受,可卫玠有一句话却是说对了,再怎么样,这个人的姐姐对王爷有恩,他们决不能做忘恩负义的人,如果她救了他,趁机赶走这对姐弟也不无不可。 但是,她现在却不得不担心,这样一对居心叵测的姐弟真要放了出去,是否会影响到他们凤王府呢? 正所谓小人难防,端看这个溯光的嘴脸,就足以想像的出那个夏云荷是个什么货色。 灵鸢发愁了,要如何处置才能将危险降低到最低等级呢? 「呸,你这个脸怎滴如此厚?王爷既然踹了你,自然是厌恶你了,我们王妃好心收留你,你不感恩戴德也就罢了,还敢出言威胁?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 「王妃救与不救全凭自个儿高兴,就算你死了,王爷那边也不会弄出个响声出来,别把自己看得太重要,就你这样的货色,我们见的多了,真是有够不要脸的!」 安妮火气一上来,那是一点也不带客气的。 被安妮这番连嘲带讽,溯光也是怒了:「灵鸢,你要是敢不救我,小爷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此言一出,满场皆惊,人人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溯光,心想这小子是打哪儿冒出来的?这智商真是,太令人捉急了。 见所有人都用一种奇葩的眼神看着他,溯光脖子一抻,倨傲的抬起下巴:「我身上的毒,是为给王爷卖命才中了招,我姐姐之所以汤药缠身,也是为了王爷。」 「我们姐弟俩落到今日这地步,全都是为了王爷。所以,你们凤王府不能不管我们,否则,我们就是死,也要拉上一个垫背的!」 不得不说,关键时刻,这小子的脑子还挺好使,瞧,三两句话,可不就说出了重点? 这样死乞白赖的模样,饶是看的安妮她们几个义愤填膺,却也不得不看向灵鸢,因为这小子的话,却也不是没有道理,真要置他们于不顾,将来还真的有损王爷的名声。 虽然卫玠看起来并不在意这些,但灵鸢既然碰到了,却不能置之不理。 只是,被这小子这般威胁,她的心里那是相当的不乐意。 鬼医不痛快了,那就意味着病人要倒大霉了。 灵鸢抬起了手,安妮见状,眸光微闪,正要说什么,安惠却朝她使了个颜色,安妮立即明了,当即手指轻轻一划,溯光身上的绳索瞬间四分五裂开来。 得到自由的溯光,一下子从地下弹跳起来,一脸鄙夷的看着灵鸢。 「早这样该多好?也省的小爷我浪费这么多吐沫星子教你做人的道理了,哼!」 话落,头也不回的朝外走,因为他已听到自己姐姐的声音自外传过来。 他觉得自己的眼睛被这个女人严重的污染到了,需要看看自家姐姐来洁净一下,当即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将灵鸢这个凤王妃,可谓忽略了个彻底。 满院子的奴僕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人人眼中浮现出一抹复杂之色,甚至有人还颇为不满的看着灵鸢,似是认同溯光刚刚的话,这个女人,真的一点不配为凤王妃,就这样的胆色,如何撑得起凤王妃这个尊贵无比的身份? 细细想来,他们这位凤王妃貌似才……十一岁? 十一岁的女娃,如何能撑得起凤王府的半边天,他们家王爷,这不是,这不是胡闹吗? 可想归想,却无人敢说半个字出来。 在凤王妃进府之前,府里有蓝煜蓝管家管事,除了个别特定的岗位需要丫鬟和嬷嬷之外,其他地方那是一个女人也没有,王府里打眼望过去,清一色的男子汉。 正因为女人少,八卦少,心眼少,蓝煜又出身军队,治下甚严,是以这么多年来,凤王府才能如此风平浪静,从未曾出过大的纰漏。 可如今王妃进府,这女人的数量自不可能像从前那样连十个都不到,如今单就王妃的院子,就已达到二十个,这还不算下为了配合王妃的需求,在大厨房以及其他特定地方的丫鬟。 女人一多,麻烦就接踵而至,瞧今个儿这事闹的,堂堂凤王妃,竟然被一个外男打脸打到这等地步,真是,真是太丢人了! 对于旁人的眼光,灵鸢并不在意,反而老神在在的坐在那里,继续喝茶吃点心,就好像刚刚这里没有发生任何事似的。 安惠几人可是出自凤池山庄,自然见识过大小姐的本事,一看灵鸢这样,便沉寂下来,静静的候在一旁。 再说夏云荷,在轩辕阁扑了个空之后,就立即小跑到陶然居,没想到这边的人竟然拦着不让她进,这可把她急坏了,尤其她还听说自家弟弟中毒,急的小脸都白了,好话说尽,可是侍卫就是不放行,急的她眼泪都掉下来了。 这眼看美人落泪,饶是这些糙汉子心肠再硬,也不由软了心,可王妃的命令尚在,他们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能放她进去,更何况,那溯光也是真的胆子大,连王妃都敢侮辱,会落个什么下场,就是他们也不知道。 一个个的,只能硬着心不去理会夏云荷,任凭她在陶然居前哭哭啼啼个没完。 倒是没想过,过了还没两刻钟的时间,那个叫做溯光的少年,竟然自己跑了出来,虽然被打的鼻青脸肿,看不出本来的样子,可就他一跑出门就扑进夏云荷怀里的大喊『姐姐』来看,这人分明就是起先被押送进去的溯光。 怎么这么会儿的功夫,就出来了? 抱着多年未见的弟弟,夏云荷哭的更加的伤心了,尤其在看到他那副样子后,心疼的心都要碎了。 姐弟俩远远的走离陶然居,在附近的一个小花园里坐下,夏云荷抚摸着自家弟弟臃肿的脸,疼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滚落下。 「王妃怎么可以这么狠,你身上还有毒呢,她怎么可以如此打人,呜呜,我可怜的弟弟,疼吗?」 「疼,疼死了,那个女人太坏了,坏到骨子里去了,姐姐,你以后可得离他远点,长得这么丑,心还如此的狠,这样的女人,活该长成那副德行,王爷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竟然会娶了她,简直就是倒胃口。」 夏云荷面色刷的一变,一把捂住自己弟弟的嘴:「光光,这话你怎能张口就来?她再怎么样,那也是王妃啊,轮不得你在这里置喙,若是被别人听到,咱们姐弟俩,」 不料她的话还未说完,溯光就一把扯开了她的手,「什么光光,姐姐,都说了多少遍了,不要叫我光光,我叫溯光,溯光好不好?光光真的难听死了。」 「还有,你怕什么?你还救了王爷呢,区区王妃她算什么?我当着她的面还敢这么说呢,更何况背后?我就是骂她了怎么了?也不照照镜子自己什么德行,居然还敢称自己为凤王妃?忒不要脸!」 夏云荷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弟弟,「你,你居然敢当着她的面说?天啊,光光,你就不怕她把你给处置了?这么说,你身上的伤就是这么来的?」 溯光不耐烦的瞪了自家姐姐一眼,「都说了多少遍,怎么还改不掉?还光光呢?」 「好好好,溯光,溯光,行了吧?真是的,不就是个名字嘛,以前也没见你反应这么大啊!」 一看夏云荷柔美的脸上闪现出一抹受伤之色,溯光连忙安慰他水做一般的姐姐:「以前是以前,以前年纪小不懂这个,现在我觉得不好听嘛,姐姐,不提这个了,你怎么样?这么长时间不见,你怎么还是这幅弱不禁风的样子?王爷难道缺你吃喝不成?」 夏云荷嗔怪的瞪了溯光一眼,「胡说八道什么,王爷怎会缺我吃喝?我在王府里好得很,就是无聊的紧,这下好了,你来了,是不是可以好好陪陪我?啊,对了,我听说你中毒了,是真的吗?」 说着就要去扒溯光的衣服,被溯光一把揪住前襟阻止了,「姐姐,你也不想想我是干什么的,受伤中毒不是常有的事,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没事,小伤而已,反而是你,还是这么的瘦,这可不行,你要好好的补补,太瘦了,将来怎么嫁给王爷?」 夏云荷闻言,立即如受惊的鹌鹑一般,一把捂住溯光的嘴,柳眉倒竖,怒瞪着他。 「你这个傻孩子,胡说八道什么呢,什么嫁给王爷,你也不看看我是什么身份?能住在这里已经是王爷开恩,还敢让我去想那不切实际的,溯光,以后这种话不许胡说,听清楚了吗?」 溯光不满的拉开夏云荷的手,「姐姐,你怎的还是如此胆小怕事?什么叫胡说?不切实际?你也不想想自己在王府里住了多少年了,你这未婚的女子住在王府里,王爷难道不该给你一个身份吗?」 「这是你应得的,如果不是因为他,你能成现在这样吗?」 夏云荷愣了愣,一张粉脸瞬间涨成了紫红色,「溯光,这件事不是我们想怎么说,事情就会怎么发展的,王爷他什么样,难道你能不知道?」 「再说,他现在刚刚娶亲,又如何会再娶再纳?我一年到头能见他一次就已经心满意足了,其他的,我是想也不敢想的。」 「什么叫不敢想?姐姐,你已经及笄了,可以嫁人了,在这般蹉跎下去,就成老姑娘了。什么叫一年见他一次就满足?」 「就姐姐这模样,嫁给他也不算高攀了,他也不看看自己娶得那个女人是个什么货色?也敢拿她与姐姐来比,我的姐姐,就算成不了正王妃,做一个侧妃也是绰绰有余的!」 「你若是不说,我去说,我就不信了,他堂堂凤王殿下,就是这般报答自己的救命恩人的。」 眼看溯光真的要去游说,夏云荷一脸慌张的拉住他的手臂,不可思议的瞪着他:「溯光,你还是我的弟弟溯光吗?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溯光,你别忘记我们的身份,我们是仆,就算当年我无意间救了王爷,可这些年我住在王府里,有吃有喝,你又被王爷悉心培养,再大的恩情,他也早还了。」 「是我贪心不足,还留在这里,只为了能多看他一眼,可是除了这些,我真的不敢去想太多,就怕自己奢望太多,最后失望越大。」 「可是你呢?你怎么可以如此自大狂妄,将什么救命恩人一说时常挂在嘴边?我之前是怎么教育你的?你连态度都无法端正,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夏云荷没想到自己的弟弟会变得如此目中无人,刚刚见面的喜悦立即被这种后怕沖刷的一干二净,整张脸因为担心,更是惨白如鬼。 「你刚刚,刚刚真的这般与王妃说话的?」 「什么王妃?她也配?」 夏云荷的一颗心一点一点的往下沉,看向溯光的眼睛里充满了失望,「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怎能变成这个样子?溯光,你变了,变得连我都不认识了,这样的你,能活到现在,简直就是奇蹟,奇蹟!」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王爷会把他丢给灵鸢了,这样的性子,如何能继续待在王府里效力? 尤其,「你老实说,你是怎么中毒的?」 溯光眉头一皱,神色骄纵,一脸愤怒:「还能是怎么中毒的?就是执行任务的过程中,中毒的呗!」 一见他嘴里没实话,夏云荷也失了继续往下追问的欲望,看着自己的弟弟,心疼渐渐转变为失落。 溯光被王爷这般打回来,将来,怕是没有什么出头之日了。 这一点,她不怨,连她都能看得出来,这小子已经没有任何利用的价值,甚至还有可能为他们带来诸多不必要的麻烦,更何况是自来用人严谨的卫玠? 她只是有些不甘心,想想自己多年的希冀,到最后却化为一场一场梦,夏云荷自嘲的笑了。 「姐姐,你笑什么?」 夏云荷侧眸看着自己朝思暮想的弟弟,千言万语,最终化作一声重重的嘆息:「溯光,我们离开这里吧?」 溯光被夏云荷突如其来的话惊得下巴险些落了地,「姐姐,你浑说什么呢?好好的,为什么要离开?」 夏云荷看着他一脸无畏的样子,一张脸瞬间灰暗如土色:「你觉得我们还有待下去的理由吗?」 「怎么就没有,凭姐姐救了他一命,凭我为他卖命这么多年,还不够吗?」 「呵呵,又是这个,溯光啊溯光,我终于意识到你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这些年来,你一定经常把这个所谓的救命恩人挂在嘴边,是吗?」 溯光冷哼一声,一脸不以为意,「难道这不是事实?」 夏云荷听言,声线颤抖着:「所以,你周围的人才会让着你,捧着你,你的虚荣心得到了膨胀,就变得越发的不可一世,目中无人,是不是这样?」 「姐姐,你做什么这样?他们本该如此对待我们,难道不是吗?你看看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难道不是因为为他卖命?我身上有多少印记,都是在出任务的过程中受伤的?难道这一切都是我们应该所受的?」 夏云荷听着自家弟弟强词夺理的话,只觉得太阳穴发胀,她瞪视着他,连眼睛都要凸出来了。 「啪」的一声,夏云荷终于忍不住,一巴掌朝他挥了过去:「放肆,这些话也是你能说的?你这是愚蠢,愚蠢!什么叫为王爷卖命?你是在为你自己卖命,你到底懂不懂?」 「王爷给了你机会,让你有出人头地的机会!可是你做了什么?你就是这样拿着鸡毛当令箭,作威作福这么多年?难怪你到现在还是一事无成,难怪你现在如此嚣张跋扈,你简直,简直就是死不足惜!」 溯光冷不丁被甩了一巴掌,一双凤眸瞪大斗大斗大,他捂着自己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姐姐。 「姐姐,你竟然打我?我是你唯一的弟弟啊,你竟然打我?」 夏云荷气的身抖如筛,「我打你?我恨不能掐死你,夏溯光,你太令我失望了,你太令我失望了!」 溯光气恼的瞪着自己的姐姐,刚要出声反驳,却听夏云荷低敛着眸,一脸深沉的道:「呵呵,如果早知道会是这样一个结果,当年,我就不该冒用别人的功名,带着你进入这凤王府。」 「姐姐,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呵呵,你说什么意思?难道你真的相信八年前,才不过七岁的我,有能力救了身受重伤的王爷?」 「为什么不可能?姐姐你的医术还是跟着爹爹学的……,」 「怎么不往下说了?嗯?怎么不往下说了?我跟着爹爹学的又怎样?爹爹是什么实力?七岁的我又是什么实力?他一个游方的大夫,能教给我什么?」 「我们救下王爷的时候,他身上已经被人包扎过了,且身上的毒素也被解了,若说功劳,我们充其量是将他从死人堆里,挪送到了我们的家。除此之外,再无他功。」 或许是夏云荷眼底的嘲弄深深的刺激到了夏溯光,他的趾高气扬好像遇到一盆冷水,剎那间被浇灭了。 第258章 【268】容王卫子恆 「这,这是真的?」 夏云荷鄙夷的扫向他的脸,「真与不真,你自己想想。还是说,你早就知道,只不过,选择性的忽略了?所以这些年,为了不被王爷发现,你要一直以这样的方式提醒你的存在?我的存在?」 似是被夏云荷当中戳中了心事,夏溯光的脸一瞬间阴沉了下来,他看着自己的姐姐,脸色剎那间变得极冷:「这件事,你还对谁说过?」 夏云荷脸色晦暗,双眼无声,冷冷的勾唇:「你觉得我还能告诉谁?」 溯光眉毛一扬,唇边带出一丝讥讽的笑:「既然姐姐谁都没说,那就给了我们继续待下去的理由。姐姐,我们能有今天,全都是八年前的那一举动,所以,你就是死也不能说出真相。」 「我受够了曾经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我再也不要回归到那样贫穷受人欺凌的日子,姐姐你也是,难不成你还想回到那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穷苦山沟里?嫁一个猎人,过你悽苦的一生?姐姐,你觉得我们还能再回到那样的日子吗?」 夏云荷脸色一白,呆呆的转过头,看向自己的弟弟:「为什么一定要回到那里?难道你这些年是白学的不成?我们姐弟俩齐心协力,难不成还吃不上一口饭?」 溯光嘲弄的看着她:「这可真是我不食人间烟火的好姐姐啊,呵呵,你以为日子会这般的好过?失去了凤王府的庇护,你我算什么?真是异想天开!」 「姐姐,别想了,那样的日子,不适合你,也不适合我,你的目标就是凤王府的侧妃之位,而我,呵呵,相信我,你弟弟不会一直就这般一事无成的。」 夏云荷的眸子一点一点的放大,她看着夏溯光,一脸的不解:「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溯光心念一转,眼角霎时划过一道精光:「姐姐你无需懂,你只要配合我,做好你自己就行。等你成了凤王侧妃,弟弟我的日子也能好过点儿。」 夏云荷看着他唇角边的笑意,一下子清醒了过来,「所以,所以你一直都在利用我?」 溯光眯紧了眸子,轻轻一笑,「我的好姐姐喂,什么叫做利用你?难道姐姐不是心仪凤王殿下?难道姐姐不喜欢凤王府?难道姐姐真的想要离开这里?」 被自家弟弟这般奚落,夏云荷的心里十分的不好受,她看着夏溯光,眼角眉梢,皆是嘲弄:「是啊,我捨不得,捨不得又如何?捨不得就能一步登天,成为侧王妃?夏溯光,你这是白日做梦。」 不曾想,夏溯光却在这时,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是不是白日做梦,现在下定论,未免为时过早,你说得对,或许咱们现在不该这样决定彼此的未来,姐姐还是照旧做好自己,其他的,让弟弟来谋划就好。」 夏云荷顿时警铃大作:「你要做什么?」 夏溯光却拧紧眉心,凤眸中划过一道冷光:「既然他们无情,就莫要怪我无义了!」 不知怎的,夏云荷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看着自己的弟弟,眼底满是悲痛:「都怪我,都怪我把你教育成这个样子,我对不起死去的爹和娘,夏溯光,你千万不要做出对不起凤王府的事,否则,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夏溯光缓缓的站起身,一双黑眸寒光冷厉,杀气袭来,与之前狂妄自大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的姐姐,轻轻的挑起她的下巴,眼中满是迷恋与痴狂。 「这样的绝色,送给卫玠那个丑八怪,未免太过可惜了,侧妃哪里比得上皇妃?姐姐,你说呢?」 夏云荷愕然的瞪大眼睛,声音像是卡在喉咙里,一个字也发不出,她呆呆的看着夏溯光,只觉得浑身都是刺骨的冷意,明明是温暖的四.月天,她的心却像被冻在冰窟窿一般,冷成了渣渣。 此刻,那个被夏溯光定位目标的人却紧皱着眉头在御书房议事,讨论的焦点,自然是最近搅乱司幽国朝堂的『杜字索命』,未免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此次参加议事的,均是卫瑜琛信得过的人。 这里面有容亲王、晋国公、平阳侯、林将军,这四个人可谓是当年的见证者。 容亲王是辅助卫瑜琛上位的唯一皇子。 晋国公是容亲王的外家,太后的娘家弟弟。 平阳侯是卫瑜琛的支持方。 林将军是继杜将军府被灭门之后顶替上去的大将军,曾经亦是杜大将军的手下。 只不过,此人从卫瑜琛年少的时候便一直跟着他,关系之笃厚,自然非比寻常。 这般一细数下来,这一个个的,还真都是卫瑜琛能够信得过人。 且这些人和朝堂上的那些百官,还是有实质性的差别,那些人不敢讲的话,在他们这里,却可以在卫瑜琛的授予下,以讨论的方式讲出来。 因为,卫瑜琛想要保住自己的江山,身边就必须有讲真话的人存在,这是他自登基以来,一直遵循的原则,而当初说这句话的人,却已经亲手被他杀了…… 「皇上?皇上?」晋国公看着不知何时陷入沉思的卫瑜琛,有些担心的问道:「可是微臣刚刚说的方案不对?」 卫瑜琛蓦地抬头,看向长相中规中矩,一副老腐朽模样的晋国公:「嗯?你刚刚说的是什么?」 晋国公看卫瑜琛如此不在状态,不由一问:「皇上可是身体不适?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卫瑜琛嘆了口气,摆摆手:「没有,朕不过是想起了一些往事罢了。」 晋国公几人对望一眼,似是明白了,能让皇帝在这样的情况下走神,那些所谓的前尘往事,必然是与杜家有关,毕竟,他们如今所讨论的,就是关于杜家的问题。 「臣刚刚是说,对方显然是蓄谋已久,不如从当年那些被斩首示众的人里面寻找蛛丝马迹,照如今这大规模的报復来看,显然是当年那场,额,事变下中的参与者,或者,是遗孤,也有可能是他们联合起来对皇室的报復。」 晋国公的话,卫瑜琛不是没有想过,亦在第一时间派人去调查过,可他当年在杜家灭亡之后,以雷霆手段剷除了依附着杜家的所有官员,甚至于连还在娘胎的孩子,他都没有放过,他并不觉得在那样的情况下,谁还有活着的可能。 至于联合,那就更不可能,且不说当年该灭的已灭,即使根基牢靠的世家大族,也不敢公然与皇室作对,当年他能轻饶了他们,也是看在他们祖宗的基业上,如若他们不感恩途报,反过头来的倒打一耙,那他卫瑜琛就没必要将他们留下来了。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会是谁有这个本事呢? 卫瑜琛想不明白的,其他人却未必想不明白,但凡是个人,都对他当年的做法,深恶痛绝,只不过他是皇帝,迫于皇权,不好说什么。 但几千条人命就那么的没了,不是死于真正的通敌卖国,而是死在了他的不容人下,那是人命,不是牲畜,更不是奴隶,此等做法,当年不知道寒了多少人的心。 想到那年血染京城后司幽国所经歷的各种艰难,在座的人也不免一阵唏嘘,杜家几代忠良,换的这样的下场,难怪曾经有一段时间里,无学子报考不说,辞官告老还乡之人亦不在少数。 「朕不管对方是什么人,总而言之,这样的事情不允许再发生,抓到一个一定要严惩,朕就不相信,我泱泱司幽,居然拿这些土匪没有任何办法!」 「对方当真奸诈如狐,距离上次相府事件如今已经过去一两个月,此后再无消息传来,难道真的销声匿迹了不成?」 「哼,这帮龟孙若是敢冒一个头,看老子我怎么收拾他们!」到底是粗人,这个林将军即使是在卫瑜琛的面前,也没有半分的收敛。 「这样下去终究不是办法,既然当年的名单已经拟好了,还是得按老方法来,守株待兔,倘若他们还要继续,那就一定能找到这个头。」 平阳侯的话,得到了其他人的附和,便是连一直未曾说话的容亲王,也站起了身:「若真的查到蛛丝马迹,暂时先不要声张。」 卫瑜琛看向一直紧蹙着眉头的容亲王,「皇兄可是有其他方法?」 容亲王抬了抬眼皮,略有些发福的身材使得他看起来有点像弥勒佛,虽然胖了点,但却丝毫不掩其俊逸的外表,以及温润的性子。 「没有,」容亲王淡扫了他一眼,「若是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先走了。」 卫瑜琛见容亲王这个态度,不由蹙了眉,其他人见状,哪还有不明白之理? 纷纷起身告辞,说一千道一万,虽然他们在皇上面前能说得上话,可皇上至始至终最信任的人,也就只有容亲王。 可以说,倘若没有容亲王就没有而今的卫瑜琛。 所以,无论容亲王是何态度,皇帝都能够容忍,就像现在,任谁一看,都知道容亲王是因何生气。 想必,又是想起了杜府的惨案。 因为杜府之案,当年容亲王险些和卫瑜琛翻脸,这件事即使过去这么多年,也一直成为俩人心头一直解不开的结。 「皇兄,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您就不能放下?」 卫瑜琛的声音里带了丝祈求,显然,他已经被这件事折磨的几近崩溃。 「我放心?呵,皇上,您可曾放下了?这么多年,你敢拍着你的良心说,你放下了?」 容亲王声音虽不温不火,但唇角却勾着丝讽刺的笑,卫瑜琛被他这般一质问,竟噎得说不出话来,「朕……。」 「咱们卫家几代都未曾做过这等丧尽天良的事,杜家更是几代忠良,便是连父皇也对杜家客气有加,可你,你做了什么?」 「你虽身为皇上,可你也不能拿人命开玩笑,你就不怕,你就不怕百姓在背后戳你的嵴梁骨吗?啊?」 「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太令母后失望了,我们卫家的脸,都给你丢尽了!」 虽说这件事已经过去多年,可每每提及,都会让他深恶痛绝。 容亲王果真是气急了,连说出来的话,更是有损天子颜面,原本以为卫瑜琛会暴怒,却没想到,他除了沉着脸外,竟然破天荒的没有反驳,这可真是太阳打西边起来了。 容亲王见此话有效,不由继续道:「是,除了那件事之外,我承认你是个好皇帝,这些年来,你也一直向百姓们证明没有杜家我们卫家的江山照样能够守得住,照样能够屹立不倒。」 「可是皇上,若是没有七弟呢?如果没有七弟的司幽国,真的还能守得住吗?」 一提及卫玠,卫瑜琛的脸色瞬时间乌云密布,他怒视着卫子恆:「皇兄此话究竟是何意思?难不成朕的江山是靠卫玠打下来的不成?没有他,司幽国还能灭国不成?」 「是与不是,皇上心里最清楚。今个儿臣不想与您争论这件事。」 「如果事情真的如你想像的那般简单,今日还会出现杜字索命吗?会吗?如今城中表面看风平浪静,实际上呢?谁背后不会议论些什么?那些曾经陷害杜家的人最后都落得了什么样的下场,还需我一件一件的说给你听吗?」 「我有预感,之前的只是一个开始,对方接下来的行动,势必会更加疯狂,因为,最大的头,在你这里!」 容亲王话音一落,他明显的感觉到卫瑜琛身形一震,不由微微嘆了口气:「你,可曾后悔过?」 卫瑜琛蓦地抬头,看向他向来敬重的皇兄,脸色有些难看:「皇兄这是什么意思?朕应该后悔吗?」 「可还记得当年你是怎么承诺她的?可还记得你们那才不过六岁的卫澜?还记得她尚在腹中的孩子?」 「皇上,她是无辜的啊,她为了你做了什么,难道还要我这个外人一一道给你听,你才能想起来?她唯一的血脉也被你狠心捨弃,你身为孩子的父亲,你就真的下得了那个心啊?」 说到激动处,饶是卫子恆也忍不住潸然泪下。 卫澜,那个聪明绝顶,文武双全的好孩子,虽然只有六岁,却已风华初露,可就是这样一颗好苗子,依然没能躲得过自己亲生父亲的迫害! 卫瑜琛心下一凛,眉目如笼薄冰:「皇兄,朕向来敬重于你,你也希望你懂得自重,你不觉得,你管的太多了?」 容亲王蓦地抬头,愣了千分之一秒后,眉头拧起,自嘲的勾唇:「原来在皇上心里,我也不过而而,既然您认为微臣管的太多,那日后微臣定会管住自己的嘴,少说话,多做事,皇上累了,微臣不敢打扰,告辞。」 「皇……。」卫瑜琛嘴角微翕,还来不及叫住容亲王,他便已经退后几步后转过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卫瑜琛被他的果决震的头有些晕,身子一晃,跌坐在龙椅上,面色露出了一抹前所未有的凄凉之色,「刘石,朕,真的错了吗?」 名唤刘石的人长相阴柔,颌下无须,当他从暗处走出来的时候,眼底闪过一抹无奈。 「皇上,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容亲王所言,虽然太过犀利,但他,其实也是为了您好。」 「朕又何尝不知呢?可朕并没有觉得朕错了,想要守住我卫氏江山,哪里那般的容易?哪里会不见血腥?杜氏一族太过庞大,且均盘根错节在军营之中,朕堂堂卫氏江山,怎能将兵权交到一个外人的手里?」 「更枉论,还是皇后的外家!一旦卫澜长大成人,未来所要面对的又岂止是区区杜家?朕未雨绸缪,将这一危机扼杀在摇篮之中,朕有什么错?」 「皇上,您累了,还是去歇着吧?」 既然您这般以为,又为什么连自己的皇长子也不放过呢?他,又有什么错呢?难不成他还能与您争夺皇位不成? 就算是皇长子争了,那也同样是你们卫家的江山,你能争夺,为什么你的儿子争不得? 你又何至于亲手了结了他呢? 容亲王之所以对您痛恨,正是因为这一点啊皇上! 「朕不累,朕现在很清醒,杜云歌啊杜云歌,你好狠的心,便是连死了也不放过朕,这么多人替你出头,你可高兴了,杜云歌?」 「杜云歌,你给朕出来,出来,你不是日日都来找朕吗?日日都想找朕復仇吗?你给朕出来,出来啊!」 看着卫瑜琛突然间扭曲变形的俊脸,刘石眼前一黑,险些栽倒:「哎哟我的主子喂,这可喊不得,喊不得啊,当心隔墙有耳,隔墙有耳!」 「滚,你给朕滚,朕是堂堂一国之君,谁敢听朕的墙角?朕灭了他全族,滚,统统给朕滚下去!」 见他如此这般,刘石知道,到底,皇上还是听进去了容亲王的话,到底,他还是在意那个『杜字索命』,到底,皇后娘娘夜夜出现在皇上的梦境中。 虽然他是皇帝,可他这些年过得有多苦,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如果他不在意杜云歌,又怎会到现在还未再立皇后? 唉,冤孽,冤孽啊! 刘石重重的嘆了口气,看着卫瑜琛一脸疯狂的站在御书房中嚎叫,不由唤出了御前侍卫总领邱成,「皇上这会子无法冷静,你,将他打晕吧?」 邱成一脸森寒的扫了刘石一眼,刘石脖子一缩:「皇上已经三四天没睡个囫囵觉了,今天若是再不睡,他的身体会垮的!况且,现在这情况,若是传到旁人的耳朵里,皇上的脸岂不是丢尽了?」 邱成犹豫了一下,开什么玩笑,让他将当今皇上打晕,他有几颗脑袋也不够砍得,这死太监,说的倒是容易。 刘石见他这样,不由挤眉弄眼道:「怕什么?你和皇上从小一起长大,他还能砍了你的脑袋不成?更何况,你就算是死,也不是自己,有握陪着你不是?咱们谁都没有九族,用咱们的脑袋换皇上一夜无眠,可好?」 邱成眼眸一眯,寒意森森:「你倒是忠心。」 「你也可以忠心一下。」 邱成眸光一冷,幽幽道:「皇上的心结在这里,你以为打晕他就能解决一切了?事情,只怕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话虽这么说,可邱成终究还是走到了卫瑜琛的身后,一手砍向他的后颈,卫瑜琛原本还想上前质问他,未曾想他会突然这么做,晕倒前,他脸上怒意不减反增:「大胆,朕要……。」 可惜,黑暗袭来,终究还是,晕了过去。 这一夜,御书房中有两个人顶着黑眼圈守在皇帝的榻前,深深的忏悔着什么…… 第259章 【268】灵鬼医pk黑爷爷 回到王府的容亲王亦是好不到哪里,容亲王妃一看他那样子,就知道两兄弟这是又吵架了,不由重重的嘆了口气。 容亲王妃宁氏,是一位端庄优雅的女人,出身书香门第,虽然家世不高,但聪慧过人的太后觉得这样的女人不会生惹事端,且容亲王对宁氏也是敬重有加,因此夫妻俩很是恩爱。 宁氏育有一子一女,大儿卫烨,喜欢走南闯北,过闲云野鹤的生活,不喜在王府受约束,早些年就离家跟高人学艺,已经四年未曾终回家,世子之位对他来说简直就是紧箍咒,想也不想的就推给了老二卫璃。 卫璃虽然不若老大那般的讨厌王府生活,可也不想被世子之位给束缚,尤其是,他还…… 可当时气坏了的容亲王哪里还顾及他愿不愿意,直接将世子之位划到了他的头顶,这让他又气又恼,却也别无二法,谁让他这倒霉孩子有那么个不负责任的大哥呢? 这世子之位虽然接下了,可卫璃却丝毫没有因为自己是世子,就敛了性子,在京城里那活脱脱的一混世魔王,便是在容亲王、王妃、太后、皇上那里,也从未有半分的收敛。 瞧,这都什么时辰了?这臭小子到现在还没回来。 宁氏望了望外面,又瞥了眼容亲王的脸色,忙给自己的丫鬟使了个眼色,那丫鬟自是明白王妃想要表达什么,当即不动声色的退到了外面:「快,赶紧将世子爷找回来,今个儿王爷不大高兴。」 立即有小厮往外跑,那熟练的动作和反应,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应对此事。 宁氏亲自沏了杯茶给容亲王,察言观色,走到他身后,不由轻轻的给他捏起了肩膀。 「你呀,什么时候能改改脾气,那皇上也是你能训的?你现在的脑袋还长在你身上,就该庆幸,就算你对皇上有恩,那也不能恃宠而骄到这个地步,他的闲事啊,你还是少管的好。」 「哼,如果可以,我宁愿不知道那件事,可偏偏我知道了,你能让我忍着,憋着?这个混小子,越来越不像话了!」 宁氏一惊,连忙捂住他的嘴,容亲王气急,瞪着眼睛转过身,闷喊一声:「放开!」、 因为嘴被她捂着,口齿不清,那模样,不由看的宁氏一乐,「你还笑得出来?」 容亲王一把拉下她的手,「这些年,只要一想起那件事,我晚上就睡不着觉,真不知道这小子……。」 眼看宁氏的手又要伸过来,容亲王不由怒了,一把扯过她,将她拉到了他的腿上,他宽厚的手掌更是用力的攥着她的小手,不让她动弹:「这里是我家,你还不让我说句实话?」 「王爷,当心隔墙有耳,那小子你也敢叫?那可是当今皇上!」 容亲王不由瞪了她一眼:「皇上?皇上怎么了?皇上就可以犯了错误不承认?这小子也真有骨气,这么多年来,硬是不承认自己做错了,哼,老子就不相信他不后悔……。」 宁氏见容亲王骤然间爆了粗口,不由黑了脸:「王爷,你越来越活倒回去了,现在我总算知道老二那小子到底像谁了!」 「哼,老二不像我,你还想让他像谁?」 容亲王突如其来的话,让宁氏身子一僵,两人似是同时想起了什么,不由同时闭了嘴。 「累了一天了,你还是先去歇着吧。」良久之后,宁氏幽幽的吐出一句话。 容亲王神色一凛,皱起了眉头:「老二呢?又跑到哪儿野去了?」 「这小子神出鬼没惯了的,和你那大儿子一模一样,我一深宅夫人,哪里会知道他跑到哪里去?都是自来自由惯了的,哪里需要向咱们汇报?说起来,这爹娘当的可真是不称职,你说呢?」 说着,不由嗔怪的挤了挤容亲王的肩膀。 「所以啊,幸好你还有一个女儿,否则,我看你向哪里哭去。」 容亲王重重的嘆了口气,没好气的低头看了她一眼。 提到么女卫檀雅,宁氏不由瞪了他一眼:「我是只有一个女儿,可你不啊,你儿子女儿加起来也有十个了吧?」 容亲王闻听此言,不由一乐,伸出手指颳了刮她的鼻尖:「哟,这是吃醋啦?」 宁氏淡淡的瞟了他一眼,推开他的手,站了起来:「臣妾可没那功夫,这要天天吃醋,这么多年过下来,岂不是要被醋给淹死?」 容亲王被她这么一推,心知这女人的嫉妒心爆发了,虽然她从来没有抱怨过,但偶尔还是会耍耍小性子的,对于这些,他从来不曾觉得厌恶,反而还享受其中。 毕竟,只有这样才能显出她端庄之外的可爱,「好了好了,今天咱们都忙了一天,你想必也累坏了,走,咱们歇着去!」 宁氏一脸不满的拍掉他的手,严肃的瞪着:「刚刚我的话您听进去了没?以后在皇上那里,您还是悠着点,万一哪一天你惹恼了他,咱岂不是第二个……。」 宁氏自知失言,及时的闭了嘴,没想到这一提,又提到了容亲王心里的结,他望着她,幽幽道:「在你眼里,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宁氏瞥了他一眼,小声凑到他耳畔:「他是怎样的人,还需要臣妾说吗?您身为他的兄长,不是更了解?」 旋即也不再看他,径直进了内室,容亲王看着爱妻的背影,不由自嘲的勾了勾唇:「是啊,明明知道,又何必去问呢,这不是自欺欺人是什么?」 这一夜,卫瑜琛被迫睡的很沉,而容亲王卫子恆,却彻夜难眠。 *** 天刚蒙蒙亮,灵鸢穿着一件舒服宽松的练功服在院中练剑,一道黑影蓦地闪进战圈,当他试图要和她一较高下时,灵鸢却已看清来人是谁,蓦地收了剑,一脸不悦的望过去。 「黑老,刀剑无眼,您这是做什么?万一伤到您,岂不悲哉?」 「怕什么?老头子常年採药登山,哪天不受伤?你这小妮子也是无趣,好歹与老头子我切磋几招,这么快就收了剑,没意思。」 灵鸢眉毛一抽,决定不和这位老人家一般见识,她拿着毛巾擦拭薄汗,忽而闻到一股子血腥味儿,不由看向黑老:「隐儿今早儿又吐血了?」 黑老听言,诧异的挑了挑眉:「你怎么知道?」 灵鸢将毛巾往一旁的水盆一扔,就回了房,临走时,撂下一句:「我去更衣,马上随您过去。」 黑老张了张嘴,正要说孩子已无大碍时,她却已经进了房。 老头子见她的关心不似作假,不由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看来,这丫头是真心要帮忙了,这样也好,如果能让隐儿像正常孩子一样,也算是医学史上的奇蹟了。」 因为是在卫玠的私人地方,除了照顾隐儿的人,便没其他人,而她不是摸药就是摸针,还要时不时去后园的药田里採药(这座府邸,除了必须的地方需要种植一些花草树木之外,其余的地方皆被种植成了药材)。 为了方便,灵鸢穿的皆是些布料舒服且简单大方的款式。 好在卫玠这方面准备的还算齐全,倒没有让她费什么心思,随便拿出一套就很合身,虽然如今已经入了夏,可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深色系。 灵鸢与黑老来到重症监护室的时候,卫玠竟然也到了,看到两人相携而来,平静的眉宇微微一挑:「今天来的倒是挺早。」 灵鸢也心情极好的点点头,「那是必须的,我来就是为了治疗他,自是不能偷懒,是吧,黑爷爷?」 黑阕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不许叫我黑爷爷,你比老子还黑呢!」 「那你叫我黑闺女不就成了?」 「都嫁人了,也好意思称闺女?依老夫看啊,这黑王妃倒是比较适合你,你要不要?」 这下换灵鸢不乐意了,「您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哪有人这样的啊,虽然我不在乎这些,但你们多少也要顾念一下我的脸面吧?」 「你这鬼面当真是中毒了?」 灵鸢苦哈哈的耸了耸肩,「可不是中毒了?不然正常人哪里长得出这样的肤色?」 「你既然这么厉害,怎么就解不了自己身上的毒呢?」 灵鸢继续无语:「难道黑爷爷不知道咱们这一行有一句话?叫『医者不能自医』,我就是再有本事,可到了自己的事情上,还真的不敢保证。好在我这毒迄今为止除了让我丑之外,还真没别的症状!」 没有害她,反而因为这一特殊体质,为她挡了好几次大的劫难,对比样貌来说,她更珍惜自己的生命。 自然而然的,这些秘密就不足以外人道了。 一听此话,黑老一下子就来了兴趣,可惜他号了半天的脉,也没查出个所以然,不得已之下放弃了。 「依我看,你这幅鬼面,正好适合鬼医之名,哎?说起这个鬼医来,暝小子啊,你就没想起来将这位鬼医请过来瞧一瞧?」 卫玠的脑海里立即浮现那位身材矮小,脾气怪异的老太太,当即皱深了眉:「这个,日后再提也不晚。」 黑老一想如今灵鸢还在这里,自己这般提及鬼医,的确有些不够意思,当即也不再吭声了。 至于灵鸢,却是对这个鬼医的名号相当的满意,一方面这鬼医的确适合自己这幅鬼面,二来,她本来就是鬼医,自然却之不恭了。 是以,在黑阕这般提出来之后,她竟什么反应也没有。 这样的反应落在卫玠的眼里,不由多看了她一眼,却不动声色,未显露半分。 若兰若雨看着相处融洽的几个人,也感觉浑身轻松了不少。 要知道他们药庄(庄园的别称),以往可都是空气沉闷,黑云压顶,尤其小少爷病发的时候,更是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可这些天以来,他们家爷的心情似乎比以前好了太多太多,便是连黑老也不再唉声嘆气,这功劳,他们理所当然的归功到王妃娘娘的身上。 能让黑老当起助手如此的乐此不疲,足以可见这王妃娘娘的实力不但得到了黑老的认可,甚至是期待。 这三天来,黑老每天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到杜隐那里报导,而后就会转道找灵鸢。 除了询问今日的安排之外,还会关注下今天都需要什么药材,而后由黑老将药材按照分量,研磨好,递到灵鸢的手里,两人的搭配可谓天衣无缝。 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几乎是灵鸢的一个眼神扫过去,黑老就知道她需要什么,这样心灵相惜,足以可见两位高手在对待杜隐的病情上,俨然已经达成了合作共识。 看到这里或许你们会觉得奇怪,为什么可以转变的这么快呢? 实则一点也不奇怪,虽然只有三天时间,但灵鸢却用自己一手神乎其技的针灸之术让杜隐醒了过来。 虽说意识仍然微弱,但起码睁眼看看他们。 只可惜,因为常年中毒的关系,即便他醒了过来,看人却也是模煳一片,再过几个月,想必就会全辖。 所以,灵鸢的任务很是繁重,不但要解毒,还要治好他的眼睛。 经过这三天的彻底诊断,灵鸢基本上已经掌握了一套治疗方案,且,她还想到了一个大胆的尝试,大胆到连黑老听了之后,都忍不住皱眉摆手。 可她不愿意就这么放弃,因为一旦成功,即使不需要那些珍贵的药物,也能够将杜隐的病彻底医好。 「你这是,要离开?」看卫玠一副要出远门的样子,灵鸢皱了皱眉。 「嗯,出去几天,这段时间,这里,就劳烦你和黑老多多照顾了。」 好在他办事的区域也就在京城附近,并不太远,卫玠也是看杜隐的病情稳定之后,才决定出去把该解决的事解决了。 「哦,那好。」 这几天灵鸢一直和黑老埋头研究,以至于忽略了他,没想到这么快就要有行动了,一想到他要离开,不知怎的,灵鸢突然觉得似乎一下子轻松了许多。 卫玠这一走,不仅王府里没人关注她,就是在这里,也没人敢再约束她,那她得空的时候,岂不是可以出去转转了?来到司幽国这么久,她甚至还没机会熘达熘达呢! 只是,这山中的老虎很明显看出了她的意图,不等她这只猴子上蹦下跳,就已提前下了命令。 「最近京城并不安全,你莫要乱跑,明白?」 灵鸢撇了撇嘴,「难不成这事情一天不解决,我还一天不能出门了?」 卫玠脸色未变,依旧严肃以待:「京城越乱,你越要保持头脑清醒,你如今不比从前,你身上还牵扯到我,整个凤王府,别以为现在看起来风平浪静,别以为皇上无暇分心这边,我这里,多的是人想要钻空子,多的是的人,想要我的命,如今我们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明白?」 灵鸢冷扫了他一眼:「是是是,王爷,臣妾记住了,请问,您现在可以离开了吗?臣妾要为小少爷扎针了!」 黑老见两人又开始了每天都要上演的互掐模式,赶紧出来做和事老:「好了,王爷,不是要走吗?走走走,老头子顺便还要去採买点药,今个儿就搭你个顺风车可好?」 卫玠听言,刚刚舒展的眉头,再度皱起:「你确定不是为了买酒喝?府里囤积的酒难道还不够?」 黑老没想到会被他一眼看穿,倒也不恼:「老头子这不是好不容易清闲下来了吗?想去买点吃食,不为过吧?好了,最多答应你天黑之前一定回来就是。」 「你不是备药?等你回来,黄花菜都凉了!」 「哎呀,这不是还有鸢丫头吗?」 卫玠:…… 他怎么突然觉得,将灵鸢带回来之后,最大的受益者不是隐儿,而是这老头子呢? 不过想归想,却也体恤他长久以来的辛劳,旋即点点头,扫了眼已经开始忙碌的灵鸢。 「你可有要採买的东西?一併写下来,一会儿让老爷子给你带回来。」 灵鸢诧异的转过身,没想到这厮还有如此良心发现的时候,她垂眸思考了一会儿,还真的走到书案前写了一个清单递给黑老:「那就麻烦您了!」 没想到黑老却不接她的清单,反而伸出了手,灵鸢皱眉:「干啥?」 「钱啊,没钱你让我买个啥?赶紧的,拿钱来!」 灵鸢眸光一转,笑看向卫玠:「这些东西可不是给我用的,应该可以报销的,哦?」 卫玠淡扫了眼清单,「这个自然。」 两人正待离开,灵鸢却突然道:「啊,对了,你帮我问问琉璃厂,看能不能帮我专门定做一些东西。」 四方大陆尚且没有玻璃,虽然有琉璃,但这东西相当于艺术品,且成本太高,看来得空的话,她还是得去不夜城的分舵看看,公子衍有那么多来自现代的东西,这些吊瓶应该也有才对,而且安全系数更高一些。 如果这个世界真能造出玻璃,可真的是功德一件了。 回头她得去找公子衍好生商量商量这方面,若是能来个合作意识,那就更好了。 「你想做什么?」卫玠如此回话,倒让灵鸢眸光刷的一亮:「哎呀,我怎么忘了,你可是凤王殿下啊,什么事情办不到?」 想到这里,她突然拽着黑老的竹筐往后用力一扯:「喂,老头儿,今个儿你不能出门,我要出门,有东西要置办,要是不去的话,他办不成,所以,你今个儿留下来照顾隐儿,好不好?」 老头子一听,吓得眼珠子差点掉下来:「你说啥玩意儿?你这个丫头片子,居然敢和我老头子抢机会,不行,我不同意!」 「你不同意也得同意,要是没有我,你有这清闲的时间吗?放心,等我回来,就放你三天假,想去哪里去哪里,成不成?」 老头子哪里那么容易被混弄过去,鬍子一翘,哼哼的道:「你骗骗小孩子还可以,老头子今个儿就要下山,说什么也不行。」 「你说不行就不行了?我还不行呢,我要下山,你必须留在这里。」 「嗳?你这个丫头片子,你讲不讲理啊?」 …… 眼看这两人就这么叉着腰站在门口吵了起来,卫玠的眉头再度皱了起来,「你们再争下去,谁也不准去。」 灵鸢、黑阕同时回头:「你说不准去就不准去了?你算哪根葱?」 如此异口同声的质问,饶是当事人的他们,都愣了一愣。 四目相对时,灵鸢望着黑阕眼底的坚持,有些不明所以:「黑老,您急着下山做什么呢?」 这时,一个药童走进来,笑嘻嘻的放下一筐子的药材,对灵鸢道:「启禀王妃娘娘,这个奴才知道,老爷子是要进城喝酒吃肉呢!」 第260章 【269】琉璃厂定制琉璃 「您是不知道,咱们京城最近啊,新开了一家醉香楼,听说这醉香楼名声可大呢,在别的国家也有,黑老早在几年前就已经知道了那里面的招牌烤鸭,还有梨花醉。」 「啧啧,那可是闻名四国的美食呢,老爷子每次去都会吃,这一吃啊,就再也忘不了了。」 灵鸢清眸一眯,「哦?黑爷爷,是这样吗?」 黑阕被人戳中心事,也不恼,只是不屑的哼了一声:「是又怎样?」 「是了的话,我可以帮你带回来啊!」 「去去去,小丫头片子,你懂什么?那醉香楼的烤鸭必须趁热吃,放凉了就不好吃了,还有那梨花酿,更是要配着醉香楼的菜吃才叫过瘾,你给我带回来?黄花菜都凉了,不行,不同意!」 灵鸢没想到这黑老对吃的这般执着,她眉头一皱:「那要是,我能把它们原汁原味的带回来呢?」 「你开什么玩笑?」黑老不屑的撇嘴,「这醉香楼距离咱们这里,可是有一段距离呢,你再快,能快到什么程度?总不能会和店小二刚刚端上来的味道一样吧?不行,这些美食必须待在人家醉香楼里面吃,才能吃出那最正宗的味儿,你根本不懂!」 「这您就甭操心了,我保证给您带回来,带不回来的话您未来一个月都不用干活,这样可行?」 未来一个月不用干活?那岂不是他天天都可以去醉香楼了? 黑阕眼神一亮,不得不承认,灵鸢这个条件的的确确诱惑到他了,可是,这丫头不会是诓他吧? 她有那个本事吗? 就在黑阕目光闪烁,左右为难的时候,灵鸢又丧心病狂的抛出一句话:「您是想吃一个月的醉香鸭呢,还是想吃一天的?」 黑阕撇嘴:「这么说,你也没那么自信?」 灵鸢淡淡一笑:「这可不好说,不试试怎么知道?老爷子,您可要算好这笔帐啊,无论是赢还是输,到头来占便宜的可都是您啊,对不对?不就是一天的功夫吗?至于吗?让我去?」 黑阕被她这么三不说两不说的,还真的勾上了,最后,他索性将背篓往后面一放,瞪着灵鸢道。 「好,老头子我暂且信你一回,你这小女娃子,可不要说话不算话。」 「老爷子您放心,做到做不到啊,晚上就知道了,就算不达标,您不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吗?这桩买卖啊,您不亏,不亏!」 黑阕也正是看上了这一点,所以,勉为其难的答应了,而后看向卫玠:「嘿,暝小子,你可给我们做见证人!」 「嗯,黑老,我在这儿看着呢!」现在在,晚上可不在,这丫头要真搞了什么鬼,他还能再跑回来不成? 这般一安排,灵鸢也不啰嗦,立即上前将今天隐儿的用药与方法交代了一翻。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黑老从原本的不以为然,到后来的钦佩,渐渐到唯灵鸢马首是瞻,她说什么自然就是什么。 而这个过程的转变,亦是从灵鸢诊治杜隐的点滴之间,所散发出来的一种身为医者的自信心。 她年纪虽然不大,但无论是用药斟酌、号脉确诊、针灸推拿都展现出了与年龄完全不相符的成熟. 从她用药的大胆以及创新技术来看,她至少有二十年以上的医龄,可偏偏现实告诉他,她才只有十一岁,就这样的天资,想不服都不行。 本来这药仁的水平就甩他两条街远,没想到这小丫头年纪不大,水平更是夸张的离谱。 黑阕甚至自暴自弃的嘆息道:「命,这都是命啊,前半生被老子折磨,这后半生该享享清福准备躺棺材的时候,突然冒出来这么个医术槓槓的少女,这,这要不是药仁那老小子诚心的,他把自个儿的脑袋拧下来。」 可惜啊可惜,若是药仁听到这话,只怕会说,老小子,你以为你谁啊,就你那医术?还让我放在心上几十年? 快拉倒吧你,谁知道你这些年躲在哪个犄角旮旯孵蛋生娃呢? 今生让你遇到我的孙女,那是你的福气,好好学着吧! 得,还真被他料中了,黑阕,的确已经开始非常认真的求教之旅了…… 「你要定制什么琉璃?」 听卫玠这么一问,千寻才想起正事:「放心,我不需要什么质地精良,雕工完美的,哪怕是给我些残次品,不需要任何装饰的都可以。」 「但一定要按照我的方式方法制作出来,至于什么样的,等你带我去琉璃厂的时候我画出来即可。」 「那你要这些东西是做什么?就算今天去了,只怕也做不出来吧?」 「无妨,不是有你在?十天之内给我就可以了。除了这个,我还要去找一些别的东西,作用嘛,自然是治病救人。如果实验成功的话,或许隐儿会少受点罪,病早点好,即使没有爷爷的药,也会好。」 卫玠略一停顿,诧异的抬眸,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你,你说的这是真的?」 灵鸢瞥了他一眼:「当然是真的,这种事能开玩笑吗?爷爷的药那么珍贵,还是独一份的,用完了就没有了,他废了那么大的劲儿折腾到的药,总不能便宜我了,所以,如果可以用其他办法的话,我宁愿选择其他。」 灵鸢这么一解释,卫玠渐渐松了口气。 「原本我还有些不放心,没想到你真的将那孩子放在了心里,丫头,谢谢你了。」 「我这一生,没有任何的追求,就是坐吃等死守护杜隐,以为熬不了几年我就随他一起离开,却是没想到,还能有这样的机会,看来,老天爷也看不惯,想要让他好好的活下去呢!」 「好人会有好报的,恶人早晚要遭到报应,王爷如此恩怨分明,上天自不会让您的努力付诸东流的,所以,你无需跟我客气。」 「如此,就有劳了!」卫玠也不想总是将这些话挂在嘴边,索性抿了抿唇,不再说话。 倒是灵鸢看着这样安静客气的他,多少还是有些不适应:「你的性格,还真是变幻莫测,让人嘆为观止。」 卫玠静静的扫了她一眼,勾了勾唇,「人的性格,也是可以随着周围的环境而一变再变的。」 灵鸢若有所思的想了他的话,半晌后,才后知后觉的看着他道:「别说,仔细一想的话,好像还真是这个理。」 想当初她刚刚穿越而来的时候,才不过三岁而已,三岁的孩子搁在现代就是个只会要糖吃的熊孩子,可是在这里,她却已经开始为自己的将来做谋划。 这就是环境改变人,没有人愿意过这种充满压力的生活,可是为了生存,她却不得不这么做。 现在,即使她嫁了人,却也无法真正的沉寂下来。 「你的心事,很重。」就在灵鸢低头沉默,陷入自己的思绪当中时,一旁的卫玠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 灵鸢抬头看过去,扯了一抹略显伤感的笑。 「其实我现在和没爹没娘的孩子差不多,虽然有灵家庄在我身后站着,可这份恩情,我却不想透支太多。」 「所以在看到杜隐的时候就会衍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怜惜,这种怜惜在你告诉我他的身世的时候,就越发的浓厚了。」 「我虽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也受了虐待,可好歹我还有义父义母,义兄义姐,还有一位把我当亲生孙女一样疼的爷爷,可是隐儿呢?」 「他就只有你一个。」 灵鸢的话,没由得让卫玠一阵心暖,「不,他不止是有我,他还有你,有你这般用心的大夫,他定然可以像正常人一样蹦蹦跳跳,开开心心的活下去。即使没有父母,也可以很幸福。」 卫玠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忽的扯出一抹风华潋滟的笑容:「你说是吗?」 擦,这厮有事没事怎滴就喜欢释放魅力值呢?这侧颜,真的是太让人脸红心跳了。 有那么一瞬间,她想将他脸上那道碍眼的疤痕给去掉。 可是这样一来,注意他的女人只怕就更多了,还是,还是算了吧。 「虽然你只比他大三岁,但我怎么感觉你把他当儿子养了?」 卫玠脸上的笑容一敛,「有何不可?」 灵鸢翻了个白眼儿,「可以,当然可以啦,这是他的福分,也是他姑姑种的善因,他的后半生有你庇佑,会活的很好。」 卫玠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不知怎的,怎的觉得这丫头语气酸酸的? 带着这种复杂的情绪,他们小半个时辰后,到达了位于京城附近的一个琉璃厂。 说明了来意之后,厂主直接将负责烧制的师傅叫到了灵鸢的面前,灵鸢拿着画好的图纸,一番解释和说明后,满含期待的看着他:「师傅,可能烧制?」 那师傅年约五旬,显然也是琉璃厂的老师傅了,看了图纸,又听灵鸢详细的说明之后,他点点头:「可以,没问题,王妃娘娘要多少个?」 灵鸢摩挲着下巴想了一会儿,「五十个吧?」 「还有什么特别的要求?」灵鸢看了眼周遭的成品,微微皱眉:「我不要任何颜色的装饰,但希望保持这种瓶子的通透性,师傅可能做到?」 「可以是可以,不过十天的工期太短,虽说你这不需要装饰,但也要走该走的程序,这火里来水里去的,也要经过几十道工艺,相当费时,五十个的话,怎么也得一个月时间,姑娘看着可行?」 「无妨,十天之内烧出五个没问题吧?」 「那倒是可以。」 「那就好,五个也够我用了,至于剩下的,师傅可自行安排时间,晚几个月交给我也行的。但是,一定要注重透明度,这个很重要,可以吗?」 那师傅一听此话,忙朝灵鸢点了点头:「好,可以,多谢王妃娘娘宽限时间。」 师傅拿着图纸离开后,灵鸢又在卫玠的陪同下购买了多种储备材料,前前后后折腾了两三个时辰,早已过了饭点儿,等忙完之后,才感觉到飢饿,于是一行人便来到了大名鼎鼎的被黑老头子念叨了无数遍的醉香楼。 趁着上菜的功夫,灵鸢熘到了后院,还未等她靠近,已有两个穿着小二哥服饰的少年拦住了她的去路:「客人,这里不能乱闯哟!」 「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灵鸢看到这两人,漂亮的眉头轻轻一蹙,毫不客气的跳起身,每人赏了个爆栗。 两小子抱着头刚要骂人,灵鸢却突然亮出了一枚令牌,一脸『你敢动我试试』的痞子样。 两人凑到令牌前一看,突然长大了嘴巴:「啊,你,你是……。」 「闭嘴,你们老大呢?」俩小子呆呆的看着她,伸手一指:「在,在书房。」 「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本姑娘自己去找。」 刚走几步,忽的想起了什么,转头又朝二人吩咐了几句,问明了书房在哪里,方转身走开。 两人呆呆愣愣的看着灵鸢离开,「老天,我们没瞧错吧?刚刚那令牌,真的是凤凰令?」 「确实是凤凰令没错,几位主子爷的令牌是龙王令,那么这唯一的凤凰令,岂不就是……,」两人飞快的对视一眼,愕然的看着彼此,「是大小姐?大小姐竟然下山来了?」 「几位主子爷不是不让大小姐下山?怎么突然就……,」 等等,这还不是重点,重点貌似是,他们家大小姐怎么长这个样儿? 啊不,不对,这不是大小姐本人,应该是大小姐身边的人才对。 在凤池,凤芫大小姐几乎被传成了女神一般的模样,谁又会相信眼前这位黑不熘丢的胖丫头,就是他们的大小姐呢? 所以,众人就发挥各自的想像力,将灵鸢的身份,安插了诸多个版本。 「走走走,莫要嚼舌根了,不管她是谁,只要带着凤凰令,咱们就得好好孝敬着。时间宝贵,快去给大小姐准备东西。」 却说灵鸢,因为偷熘出来,所以时间宝贵,去了书房一刻钟后就熘了出来,恰好小二已经将她需要的东西准备好了,灵鸢点了点头,「一会儿一块儿算到天字一号房,我走的时候再来拿。」 等她上楼时,饭菜早已摆好,卫玠坐在窗户旁的软椅上喝着茶,看到她进来,微微皱眉:「跑去哪里了?这么久?」 「还不是给黑老准备东西嘛,忘了什么也不能忘了这个啊,已经安排好了,走得时候我拿上就行了。」 灵鸢说的轻松,卫玠听的却十分有趣,「我很好奇,你怎么将他们原汁原味的带回去?」 「现做呗!」灵鸢朝他眨眨眼,在卫玠即将问出口之际,已是先一步坐到位置上:「好了好了,赶紧吃饭,吃完饭咱们各回各家,不能耽误你的事。」 现做?醉香楼的烤鸭她能现做? 青辰瞪大眼睛,他们家王妃之前虽然露过几手,可那也仅限家常菜,像这种酒楼的招牌菜,哪里是说做就做的?尤其人家还有秘制的酱料,就连烤制用的木材,也是经过特别甄选的,工序何等的反覆? 她现在说她能做,逗他们玩儿呢吧? 她以为这是大馒头人人都会做? 就是普通的白面馒头也要分三六九等,更何况这是人家醉香楼的蜜汁烤鸭? 可看她如此浑不在意的样子,卫玠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来黑老,真的是被这丫头煳弄了,不过想想这丫头的许诺,卫玠却也觉得黑老这次占便宜了。 全然没有注意到某人嘴角上翘的诡异笑容,她灵鸢可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一个月的假期? 美得他! 醉香楼的各种招牌菜如今都摆上了他们餐桌,原本卫玠还以为这丫头会赞美几句,没想到从头到尾她只是埋头吃饭,提都没提一句,这让卫玠很是纳闷,眼睁睁的看着她吃饱喝足站起身,准备离开。 「这,这些菜不合你的胃口?」 灵鸢听言,睁着那双清眸,摇了摇头:「不会啊,挺好吃的,我这人不挑食的,什么都能吃,蛇肉我都不怕,更枉论其他?」 「这些可都是醉香楼的招牌好菜,我怎么瞧着这些东西吃在你嘴里,一点也显不出人家招牌的意思?」 今天他虽然不是第一次来,但却也不得不佩服这里的菜色。 即便挑剔如他,也耐不住好奇,询问了好几道菜的做法,可是这丫头,居然从头到尾只是吃,连问都不问一句,这也太不符合常理了吧? 灵鸢嘴角一抽,合着这厮不吃饭,只注意她的反应了? 「那个,我对吃的,没什么讲究,也从来不曾注意过这一点,难吃的我不说,好吃的更不说,所以,呵呵,你懂的?」 卫玠没什么情绪的颔首,「恩,现在看出来了,所以,你要离开了?」 灵鸢:「对呀,我吃好了,那啥,我买的东西,你给我照看着点儿,齐了之后就给我送到家里去,这里,我就不多呆了,隐儿那边我不放心,先走一步!」 话落,看向一旁的青夜:「可以把我送回去不?」 她这张脸实在太招摇,不想走街串巷就只能用马车。 青夜倒是没什么,但还是下意识的看向了卫玠,灵鸢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眉头不由自主的拧了起来:「不行?」 青夜嘴角一抽,不是不行,是我得经过老大的同意才能送你啊! 卫玠接收到青夜的目光,当即漫不经心的下了一道令。 「以后王妃的话就是本王的话,用不着再来请示。」 此言一出,四大护法同时看向卫玠,眼底的诧异显而易见,就连灵鸢自己也吓了一跳,不过转念想想,也就明了。 她费这么大的劲儿帮他,若是连一个命令都下不了,岂不是太看不起人了? 当即不客气的朝他道:「那就多谢王爷的美意了!」 卫玠淡扫了她一眼,「走吧!」 「是,王爷。」青夜收到指令,躬身退了下去。 灵鸢看了眼面色淡然的卫玠:「那就麻烦你了,先走一步,慢用。」 灵鸢离开后,卫玠看着满桌的佳肴,突然之间没了胃口,他看向站在一旁的青辰:「愣着干什么?你不饿吗?」 「主子,属下还是去寻辆马车吧?」 「不用,先用饭,其他的稍后再说。」 卫玠起身,走到窗前往下看,恰好店小二正将一罐一罐的梨花醉往车上搬,灵鸢站在一旁指挥着,不时扭头和身后的青夜说几句。 可青夜始终都是一副冰块儿脸,灵鸢说了一会儿后就自讨没趣翻了个白眼儿,对着青夜嘟囔几句就转了身,这一幕看在他的眼里,不免有些好笑。 第261章 【270】醉香楼杜筱月 然,却在此时—— 灵鸢一个不经意的动作恰好打到正要出门的一个男人的嘴,而好巧不巧的,对方手里拿着牙籤正在剔牙,后果可想而知! 随着杀猪般的嘶喊声响起,那个胖男人身边的几个手下,立即蹿了出来。 「死丫头,你居然敢打我们家少爷,找死!」 灵鸢无语的看着被牙籤戳中嘴角的男人,想要上前看看情况,他身边的手下却突然揪住她的衣领,猝不及防之下,灵鸢被他们推了个踉跄。 门口尚摆着还未装车的梨花醉,一不小心被倒退的灵鸢踢了个正着,随着『啪啪』几声脆响,周围瞬间瀰漫开来浓浓的梨花醉的香醇味儿。 躺在地上嗷嗷直叫的胖子闻到这个味道,顿时怒了:「该死的,刚刚哪个混蛋告诉老子梨花醉没有了?啊?现在门口摆这么多,去,把掌柜的给老子叫过来,老子倒要问问,他这是什么意思!」 听到声音的青辰正欲下去,卫玠却突然抬手:「无妨,先看看再说。」 据他所知,这个丫头可不是会吃亏的主。 一旁的店小二看到这情形,连忙向前解释:「这位客人,是这样的,这些酒早就被这位姑娘预定了,您看,这不是正装着的吗?您若想喝梨花醉,明天小店还是会有的,只不过今天的存货卖完了,真是不好意思啊!」 「啪」的一声,那胖子身边的手下,想也不想的甩过去一巴掌。 「你是个什么东西?我们家少爷要找的人是你们老闆,去,把你们家老闆给老子喊出来,好好睁开你们的狗眼看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谁?」 「卖完?谁不知道你们家的梨花醉一桌只卖一坛?这里摆了多少坛?你当老子瞎了?啊?」 店小二被对方扇的脑袋发懵,一时之间就找不到反驳的话,待灵鸢从碎掉的梨花醉上被黑夜给拽起来的时候,那手下的火气再度爆发,扬起手就朝她的脸上招唿过去,青夜目光一锐,及时出手拦下:「你要作甚?」 那人攥起来的力量还没发泄出去,冷不丁被人仅用一只手就在半路给拦了下来,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抬头看到青夜虽然气愤却仪表不凡的脸,原本到了嘴边的脏话,硬生生的咽了下去:「小子,别管闲事,这个丑八怪伤害我家少爷在先,难道我们还不能讨一个说法了?」 「丑八怪?」青夜目光一锐,冷眼瞥向一旁那个捂着肿脸哼哼唧唧惨叫的胖子,正要发作,灵鸢却突然伸手拦住他,抬眸直视对方的手下。 「祸是我闯的,既然不小心伤了人,我在这里向这位少爷陪个不是,正好,我是个大夫,可以让我帮你看看伤口吗?」 那胖子听到灵鸢的话,气的浑身直颤抖,再看她的那个身材和脸,当即脸色更难看了,指着她的鼻子,怒声骂道。 「你这个丑女人,还想拿你骯脏的手碰老纸,你要不要脸?顶着这幅脸,你也好意思出门?来人,给我打,使劲儿的打,打的她娘都不认识!」 灵鸢笑容一敛,声音蓦地冷了下来:「你这人好生无礼,打伤你是我的不是,我又不是不负责,你至于这般人身攻击吗?这态度简直就是恶劣!就算你是天王老子,也要讲道理吧?」 「讲道理?小爷我从不与人讲道理,你能把爷爷我如何?没想到你这丑丫头,嘴皮子倒还挺利索,虽然长得磕碜人了些,但做个洗脚丫鬟什么的,还是勉强凑活的。」 「你今个儿得罪了小爷,让小爷差点毁容,就沖这,我今天也不会轻饶了你,怎么样?要不要跟小爷回去?」 那人满脸猥琐相的上前,试图勾起灵鸢的下巴,然,他的手还没摸到,就被灵鸢一脚给踹趴下了。 「狗东西,姑娘我就是丑的不能出门,关你何事?你们连这幅尊荣都不放过,可见心思龌龊到何等地步!」 「本姑娘好不容易发回善心,你们不领情也就罢了,居然还敢欺负到姑奶奶的头上来?老虎不发威,你们当我是病猫不成?」 灵鸢一边踢一边骂,那胖少爷早就受不住的嚎啕大叫起来,几个跑过来的小厮不但没有帮上任何忙,甚至也受了连累,结果胖少爷虽然被他们拉了起来,剩下的那一个,却被灵鸢狠狠的收拾了。 中间接连几次踢到猥琐男的命根,即使面对对方的惨叫与哀嚎,她也没有停脚的意思。 「德行,居然还想打的我娘认不出,今个儿我先打的你祖宗认不出!」 饶是习惯用武力解决的青夜,看到这般兇悍的一幕,也不由嘴角眼角眉角齐齐抽搐起来。 尤其是在看到这个女人面不改色的踢到那倒霉蛋的命根子上时,他下意识的就捂住自己的裤裆。 面上虽然不动声色,可是心里面却已经开始叫娘了。 早就说这丫头不能惹,看看,看看,今个儿这丫头又让我长了见识了! 灵鸢的暴力行为,直吓得那个胖子又是捂脸又是捂裤裆,嚎的嗓子都哑了。 当他被自己的手下颤颤悠悠的扶起来时,已经被打的连他的手下也认不出的地步,灵鸢一记眼刀子飞过去,胖少爷吓得立即往后一退:「站住,你别过来!」 灵鸢不屑的勾起唇角:「你以为我愿意过去?但你的嘴角到底是我弄伤的,让我看看,我这里有药,保准药到病除!」 「站住,本少爷,不,不需要,你,贱人,来人,将人给我绑起来!」 就在胖少爷大着胆子喊着自己的手下上前绑人的时候,这家店的掌柜终于登场了。 「哟,这是怎么回事啊?这么多人挤在门口,还让人家怎么做生意啊?快,快点进来,都站在门口想什么样子?」 当一道酥媚的声音从身后响起的时候,灵鸢不合时宜的抖了抖自己的肩膀,尼妹,要不要这么装?鸡皮疙瘩都要被抖落了! 来人身着一袭大红妖艷长裙,领口开的很低,露出丰满的胸部,面似芙蓉,眉如柳,比桃花还要媚的眼睛十分勾人心弦,肌肤如雪,一头黑髮挽成高高的美人髻,满头的朱钗在阳光下耀出刺眼的光芒,鲜红的嘴唇微微上扬,好一个绝美的女子! 她,就是醉香楼的老闆娘杜筱月,年芳十八,花一般的醉美人。 此女一出现,整个场面的气氛迅速发生了扭转,原本还剑拔弩张的对峙场面,立即转向美人所在的方向。 待杜筱月看到被人搀扶着的胖少爷的时候,立即做出了愕然捂嘴的动作,「天啊,这不是朱少爷吗?哎呀喂,您这是怎么了?快,你们几个,还傻愣着干什么啊?还不赶紧去请大夫,快,这天这么热,坐在门口像什么话,赶紧将人扶进来。」 「那啥,都围在这里干什么?散了散了,老娘还要做生意呢,赶紧的离开!」 轰人的时候,不忘朝灵鸢挤眉弄眼的努嘴赶人,然而,她这一浑水摸鱼的举动,却还是让那胖少爷看到了。 「不行,把那个女人给老子带进来,今个儿不修理他,老子咽不下这口气!」 死胖子!杜筱月低咒一声,刚想要拖着灵鸢往里面走,却不想灵鸢自个儿走了进来:「是,你咽不下这口气,我也咽不下啊,你的手下打烂我四坛梨花醉,按照一坛一百两计算,你们还得赔我四百两呢,是不是老闆娘?」 杜筱月虽然刚过来,但刚刚这里发生的一切,还是听店小二汇报了,她明媚的眼珠子一转,立即明白了灵鸢的意思,配合的拉长了音调。 「哎呀喂,四罈子酒啊,这,这也太可惜了吧?你们是不知道啊,我这梨花酿酿制起来何等的麻烦,这一下子损失了四罈子,夭寿,夭寿哟!」 等哭诉的差不多了,紧接着话锋再一转。 「我们店里的梨花醉的确是一百两银子一坛,这一点,朱少爷不也是知道的哦?」 那朱少爷还没反应过来,他手下的人却先一步的叫骂起来:「你这个丑八怪,是你自己打翻的酒罈子,怎么能赖到我们家少爷身上?你想的美!」 「就是就是,明明是你自己打翻的酒罈子,还想无赖人,要不要脸?」 灵鸢不怒反笑,双手抱臂,挑眉看向那几个狗腿子:「那我请问,我是怎么自己打翻的啊?」 「你是被……。」 「咳咳……。」 有人煳涂,可不代表所有人煳涂,这个头一开,后面立即有人提醒,那狗腿子勐地反应过来,继而怒气沖沖的看着她:「你怎么打翻的我们怎么知道?」 「你没长眼?」 「你才没长眼呢!」 「既然长眼了,怎么没看到?」 「你这个丑女人,长得这么丑,谁稀罕往你身上瞧?」 「你家少爷也够丑的,那脸,还不是自己凑上来了?好端端的,我稀罕往他脸上招唿啊?」 众人:「……。」 站在门口围观的人,待反应过来灵鸢此话是什么意思之后,轰的一声笑了起来,那笑声,直刺激的某人要跳脚。 「可恶,可恶,老子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被一个女人如此奚落,此仇不报,老子以后还怎么在京城混,你们几个,还愣着干什么?把人给绑了!」 他的手下之前可真没瞎眼,看的清这个女人怎么打了刘三,那几脚看似不经意,事实上,傻子都看得出来是刻意的,这个女人有武功啊,他们可不要像刘三那样可怜兮兮的趴在地上,万一断子绝孙了,这辈子都完了。 一时之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然谁也不愿上前。 胖少爷看这情况,本就油光满面的脸,这下更是沉得能滴出油来,然,灵鸢怎会再给他们时间耗下去? 当即上前一步,「这位少爷要找我算帐,可以,但是在算你的帐之前,你也别将我的帐给漏了啊?」 「你的人刚刚眼瞎没看见,可我们身边的人,乃至外面的人,可都瞧得一清二楚,更何况,这刚刚还有几个店小二呢,你问问他们,到底是谁致使我的酒罈子烂了?」 「事情发生到这一步,是你我谁也不愿意看到的,对不对?」 「我们应该本着解决问题的态度,而不是制造问题,你一口一个贱人,一口一个丑八怪,本姑娘大人不记小人过,忍了!」 「总不能一口一个胖猪回过去吧?那样一来,只会加深彼此的误会,对不对?」 「你看这样行不行?我负责把你的嘴角给医治好,既然是本姑娘理亏,那四罈子酒呢,就算我自己倒霉,不让你们赔了,这样,可好?」 那胖子愣了一下,在他意识到自己不但没有便宜可占,反而倒了个大霉后,焉能咽的下这口气? 当即推开自己身边的人,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扭曲着那张已经肿起来的猪头脸,破口大骂。 「做梦,你做梦,你是什么东西,老子又是什么人?你伤了老子,就想这么煳弄过去?你当爷是傻的?」 灵鸢神色不耐,幽幽的看着他:「那么请问你这位猪……少爷,你想怎么办啊?」 那拉长的猪音儿,让杜筱月差点破功,这个猪头,找死呢吧! 「你,跪下给老子磕三个头,说你以后不敢了,还要给爷洗脚三个月,爷满意了,你才能滚回去,愿意的话就跪下磕头,不愿意的话,王二,去,报官!」 灵鸢微微蹙眉,看向一旁的杜筱月:「老闆娘,这人口气不小,我想问一下,他是什么身份?」 杜筱月眼珠子一转,连忙悄悄的凑到灵鸢面前,虽然是悄悄,但声音却一点也不低。 「哎哟姑娘,你可千万别惹这位猪少爷,他爹可是吏部从五品的员外郎呢,那吏部是什么地方?那可是管着官员升迁降职的地方,肥缺啊!」 此言一出,周围立即响起一阵唏嘘声,难怪如此嚣张呢,原来有一个了不起的爹啊?只是这长相和脾气,是不是也太对不起这身份了? 灵鸢急着要走,懒得再在这里浪费时间,看向道明身份后,更加趾高气扬的朱少爷:「本姑娘若是不同意呢!」 「报官!」朱少爷理所当然的吐出了这两个字,他手下的人见双方各不相让,立即点头哈腰,扬声道:「得嘞,奴才这就去报官!」 京兆府尹,管辖的可是整座京城,相当于首都市长,正四品的官员。 这位官老爷那可是和他们家老爷是拜把子的兄弟,这少爷出了事,那还不得当自家人的事处理? 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简直是往铁板上踢呢! 灵鸢一听要报官,不由皱了眉,在猪头看来,她是怕了,而在杜筱月看来,她却是不耐和烦躁的表现,不由上前悄悄的朝她努了努嘴。 「你刚刚不是和王爷在一起吗?这凤王殿下在京城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若是出马,这算什么?朱少立即变猪头!」 灵鸢深剜了她一眼,「他的手下就在我的身边,你可看到他有要插手的意思?楼上那位爷根本就没有要管的意思,更何况,这是我的事,做什么要让别人去管?」 「那你想怎么做?」杜筱月刚问出口,却见灵鸢化作一道黑影,瞬间冲到了朱胖子的面前! 在朱胖子的惨叫声中,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她对他做了什么的时候,惨叫声突然消失,等人们朝那人看过去的时候,一个个睁大眼睛,眼底写满了不可思议。 而就站在朱胖子周围的那些被青夜点了穴道的手下们,也一个个差点把自己的眼珠子掉下来,老天爷,刚刚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他们家爷脸上什么都没有了?便是连肿块儿都没有了,血渍和受伤的部位也干干净净,一切就好像没发生一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灵鸢冷冷的看着他:「好了,本姑娘现在是不是可以离开了?」 「你说什么?」 灵鸢懒得再跟这个蠢货猪头废话,潇洒的转过身,指挥着还呆愣着的店小二:「还愣着干什么?继续搬!」 一直在旁边看着的青夜,看着已经恢復如初的朱胖子,不由扶额轻嘆:「看来,姑娘你还是比较适合最直接的办法!」 如果早这么做,也不至于废话这么多了,说不定这个时候人已回了府了。 灵鸢回过头来,懒懒的瞥了他一眼:「你是不是很闲?」 青夜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差不多可以走了。」 这朱胖子眼看人要离开,赶紧怂恿自己身边的人去追,可那些人全被青夜点了穴道,哪里还能追的上? 就在他急的抓耳挠腮的时候,灵鸢却突然走了进来,胖子看她走了又回来,立即有了底气:「丑女人,是不是考虑好了?」 灵鸢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他面前,看也不看他一眼,就往他的怀里掏去。 那胖子何曾见过这等场面,一时之间竟然忘记了反应,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灵鸢却已经从他的怀里掏出一沓子银票。 轻手一弹,她啧啧两声:「还挺有钱的哦,瞧瞧,随身携带这么多银票,你也不怕被人抢了啊?你的人刚刚打坏我四罈子酒,不能就这么算了呢,四张,不多不少,我拿走了哟!」 灵鸢从中抽出四张后,余下的银票啪的一声甩到胖子的脸上,「喏,物归原主!」 朱胖子瞬时就反应了过来,目赤欲裂的当下,立即疾走几步追了出去,杜筱月在后面大声喊道:「朱少爷,别走啊朱少爷,您的银票还仍在地上呢,不要了吗?嗳嗳嗳?你们别抢,别抢啊,这可是朱少爷的!」 刚追出门的朱胖子,一听说自己的银票被抢了,那还得了,忙转过身朝着那围观的人群怒吼:「老子的银票,谁他么敢抢?」 这个空档,灵鸢轻巧的跳上马车,朝他挥手说再见了,「该死的臭女人,此仇不报,老子不姓朱,来人,快来人,给老子追上去!」 可惜的是,他的手下除了那个被海扁一顿的刘三,其他全都傻乎乎的站在那里,动也不能动,直气的某人险些背过气去。 冲着捲起的灰尘急的直跺脚,围观的百姓看着他那熊样,笑的更欢了。 等官兵赶过来的时候,看到完好如初站在那里的朱胖子,为首的兵大头脸色有些不好看了,对着刚刚报官的那个狗腿子就是一脚。 「这就是你说的受伤惨重?嗯?你特么就算是说谎,也要差不多吧?啊?就这个样子,你让老子抓人?是你的眼睛有问题,还是我们的眼睛有问题?这人要是就这么被我们抓回去了,你特么想老子丢官吧?滚!」 第262章 【271】您不是鬼,是母老虎啊! 报官的汉子哭丧着脸看着这些好容易被他给拖过来的兵哥哥。 「冤枉啊,大爷,刚刚,刚刚我们家少爷是真的被人给打了啊!不信,不信您问问这里的围观的人?」 说着,他为了证明自己所言不虚,立即拉了一个人过来:「你,你快告诉他们,刚刚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哦,人家姑娘帮你们家少爷医治好了啊,你是没看到,人家还真的是神医呢,三两下的功夫,你家少爷的嘴也不肿了,血渍也被擦干净了,就跟没事人一样!」 此言一出,不止是狗腿子脸黑了,便是连那些兵哥哥们也彻底黑了脸,在那猪大头未来之前,他们恶狠狠的瞪了一眼他的手下一眼。 「以后你们家的事,少来找我们,自己闯的祸,自己解决,老子每天事多着呢,可没功夫在这里跟你们闲耗!」 「嗳?别走,别走啊,你好歹见见我们家少爷啊,你不能这么走了啊,回来,回来!」 你们若是这么走了,老子的银子找谁报销啊,你们不能光拿银子不办事啊! 可怜的狗腿子唉,哪里能和那些官差硬碰硬? 他没追出几步,就被人硬生生的给踹回原地,趴在来,再踹,直到踹的再也爬不起来时,泪牛满面的冲着醉香楼的方向吶喊。 「少爷,少爷,您快出来啊少爷,您在干什么啊?」 干什么? 当然是被梨花醉的美味儿给吸引住了,不愧是杜筱月,算准了时间,拿出一小盅梨花醉当做赔礼,又摆了几道招牌菜,还有她这个大美人亲自作陪,再大的怒火也被沖淡了。 所以,任凭那汉子喊破了喉咙,也没人应他一声。 事后,听说找自家爷要银子的时候,又被海扁了一顿,美其名曰,爷连那些官差的鬼影子都没看到,凭什么给你钱,你丫的是故意来坑骗爷的银子了吧? 当晚,某猪头醉醺醺的回家路上还真的被灵鸢给料准了,被人海扁一顿还抢走了随身携带的上千两银子,就此,一千五百两银子,不过半天时间,就被他折腾的一干二净。 可怜的是,从头到尾,他居然连对方的脸都没看到,这人一下子丢到了姥姥家,听说在此之后有一段时间没见咱们的朱家大少爷出门熘达,为什么啊?当然是被打残了呗! 醉香楼的店小二看着美哉美哉坐在那里数银票的杜美人,嘴角一阵阵的抽搐着,尼玛,太狠了! 人家不过是摸了她一下小手,就把人打成那个样子,还强抢人家一千一百两银子,这土匪的行为,简直比他们家大小姐身边的那个丫头还要恶劣! 不愧是凤池山庄出品,论心狠,一个赛一个,简直就是不相上下! 「看什么看?再看也没你们的份儿,瞅瞅你们那熊样儿,回去之后别说是跟着老娘混的,居然被那几个狗腿子给扇了巴掌,你们丢不丢人啊?」 「昂?下次谁他妈再敢打你们,统统给老娘揍回去,谁要再敢吃亏,就给老娘滚出醉香楼,我醉香楼不收草包!」 小二哥委屈啊,一直信奉的可是大小姐常常教导他们的『顾客是上帝』啊,怎么到了这位姑奶奶嘴里,顾客就是沙包,随便他们招唿着来了,这么下去,他们醉香楼还做不做生意了? 不愧是杜筱月,一眼就看出他们心中所想,将手里的银票『啪』的一下往桌上一拍,修长的美腿蹭的一下踩在椅子上,痞气十足的伸出手瞧着他们几个光亮的脑门儿。 「你们这些榆木疙瘩,怎么老是转不过弯儿来呢?啊?你们现在是跟我杜筱月混的,不是跟她凤芫,那个死妮子一年到头能来这里几次?平时是谁给你们发票票的?平时是谁管你们吃喝的?平时又是谁为你们这些草包出头的?」 「都到了这会子,居然还想着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娘的,死没良心的,一天到晚就知道当甩手掌柜,一到年底就找老娘要钱,老娘的钱难不成是大风颳来的不成?」 店小二们遇到这种狂风大雨,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别看每次杜筱月这女人提起凤芫就恨得牙根儿痒痒,可事实呢,这两个女人要是凑在一起,那比谁都要亲。 至于醉香楼的收入,虽然没有大风颳来的那么夸张,但是也差不了多少,每天的收入都在上万两,这样火爆的场面,也得亏有杜筱月这个会做生意的老闆娘,和凤芫那个只管奉献菜单与点子的幕后功臣。 所以,两个人女人凑在一起,那简直就是完美的搭档,钱财还不得滚滚而来啊? 「你们一个个的张着嘴想什么呢,老娘跟你们说话呢,好歹有点反应行不行?啊?傻了吧唧的,真不明白沈肆那小子怎会将你们给派到这里来,我说的话你们到底记住没?」 「以后有谁再敢打骂你们,统统给老娘还回去,谁要是不还,被我知道了,就是直接滚蛋!」 「可是老闆娘,这样一来,岂不是把客人都吓跑了?」 「吓跑就吓跑,让这些龟孙也张长记性,咱们醉香楼可不是任谁都能欺负的地方,酒香不怕巷子深,更何况咱们这美食,可是旁人家做不出来的,老娘都怕,你怕个鬼?听清楚了吗?」 所有小二哥立即点头如捣蒜,「是,老闆娘,小的们听懂了!」 「滚吧,老娘要就寝了!」杜筱月一挥手,所有小二哥立即转身就走,半秒钟都不带犹豫的,这可深深的刺激了某月月:「站住,老娘是鬼吗?你们都吓成这个德行?」 您不是鬼,但您是母老虎啊! 当然,这话就只能在心里面念叨念叨,他们可没胆子说出来。 「喏,这里有二百两银子,你们几个分了吧!」杜筱月甩出两张银票,十个小二哥眼睛一眯,笑成了弥勒佛:「谢谢主子赏!老闆娘好好歇息,奴才们跪安了!」 「德行,快滚!」看着他们恶作剧,杜筱月哭笑不得的踢了他们一脚,十个小子乐呵呵的滚了出去,没想到今晚上收穫可真大,出去熘达一圈居然有二十两的外快啊,谁说他们家老闆娘小气来着,他们家老闆最最大方了! 杜筱月听着笑声渐远,唇角勾起了一丝无奈的笑,可真是容易满足的孩子们! 却说卫玠,看着灵鸢毫不拖泥带水的解决完那个胖子后,也是无言的摇了摇头:「果然,她还是适合这种解决方式。」 「爷,咱们现在要走吗?」 「走吧!」人都走了,戏也看完了,可惜了一桌子的美食,无心享用,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这边两人一下楼,正在喝酒的朱胖子勐然间瞪大了眼睛,「凤,凤王殿下?」 似是怀疑自己眼睛看到的,还下意识的擦了擦眼。 一旁的杜筱月厌恶的瞥了他一眼,在他愕然的目光下,不忘刺激道:「可不就是咱们大名鼎鼎的战王殿下!」 「他刚刚一直都在?」 杜筱月看白痴似的瞥了他一眼:「这还用说吗?难道你的眼睛当摆设了?刚刚那姑娘身边不是站着的俊逸侍卫不就是战王殿下身边经常出现的贴身侍卫吗?再不济,凤王府的马车你也认不出来?」 朱胖子僵硬着脑袋转过头,「你,你刚刚说啥?那,那姑娘身边的侍卫,就,就是凤,凤王殿下,咳咳,身边的?」 他怎么没印象? 你要有印象,还至于与人家折腾到现在? 杜筱月无语的抽了抽嘴角,「嗯哼。」 「那你怎么不早说?」朱胖子怒了。 杜筱月翻了翻漂亮的眼皮:「我都认识,你不认识?我以为你知道呢!」 「老子知道个屁,老子要知道那丑女人是凤王府的人,老子特么敢吗?」 「我看你就敢,瞧,这丑女人,臭女人,贱女人骂的多么的朗朗上口啊!」 「你闭嘴!」一瞬,朱胖子失了胃口,看着卫玠远去的背影,心都在滴血,更在祈祷凤王没看到这一幕,千万千万要没看到。 一旁的杜筱月嗤笑一声,你让人瞎子啊,看不到?人家可是从头到尾都在看戏呢,可能没看到吗?呆子! 京城闹成什么样子,灵鸢自不会去管,回到王府时,已经夕阳西下。 黑阕是闻着梨花醉的香味儿找到了灵鸢,看到整整六罈子酒,他的眼睛都瞪直了。 「这,这么多?你,你是怎么办到的?平时老头子去,他们只卖一坛,多一口都不卖的!」 青夜正在卸货,听到黑阕的话,不由自主的道:「本来十罈子呢,结果被人毁了四坛。」 什么?十,十坛? 黑阕蓦地转过头,满脸愕然的看着灵鸢:「丫头啊,你可真是本事啊,十坛酒?你,你是怎么,怎么办到的?」 灵鸢朝他神秘的眨眨眼:「自然是用钱买来了啦!」 直到青夜与药童将六坛酒以及三大筐东西放到灵鸢的院子后,他才转身问道:「王妃娘娘,可还有其他吩咐?没有的话,属下就先走了。」 灵鸢看他满头大汗,不好意思道:「还是留下来吃顿饭再走吧?辛苦你送我一趟,总不能饿着肚子走吧?更何况,你中午也没怎么吃饭啊!」 「这……。」青夜犹豫了一下,灵鸢已为他做主:「就这么办了,你家王爷要是问起,就说是我决定的。今天晚上我来做饭,黑老,您帮着招唿一下,不许偷喝酒,一会儿吃饭的时候再喝。」 黑阕刚刚伸出的手就这么停在半空中,他看了灵鸢一眼,讪讪的住了手。 而后上前一把揽住青夜的肩膀:「夜小子,你傻愣着干什么?走走走,这会子不能喝酒,咱们就喝茶,喝茶。虽然不知道这丫头做饭怎么样,但也赖好期待一下,我老头子要求不高,只要能做熟就好。」 黑阕原本还想问问他的醉香鸭哪里去了,可看在灵鸢带回来那么多梨花醉的面子上,他果断识相的忍住了。 毕竟,比起肉来,他更加钟爱的还是酒,尤其还是像梨花醉这般醉人的美酒。 青夜连拒绝的余地都没有,就被黑阕半推半就的拉走了。 而灵鸢直接拿着材料去了大厨房。 对于府里突然多出的这么位年纪不大的小王妃神医,大家一早就知道了。 能留在药园的人,自然都是卫玠信得过的人。 这些大叔大伯们看到灵鸢去了厨房,忙上前请安,却被灵鸢挡下了。 「这里又不是王府,这些规矩就免了吧,大家不用紧张,该干什么干什么,我就用一下厨房。」 话音刚落,不忘回头又道:「哦,对了,今天晚上不用做我们几个人的饭,由我负责就可以了。」 「王妃娘娘,这,这可如何是好?您有什么需要直接吩咐就好了,怎么还亲自上阵了?厨房油烟大,又热乎,您还是回去歇着吧?」 灵鸢微微一笑,「我没事,大家真不用紧张。」 「啊?您还会做菜啊?」 那些厨子一听,一个个瞪大了眼睛,真没想到,平日里拿银针救人的神医王妃,竟然还能颠勺子做饭? 「大叔,可以吗?」灵鸢耐心的继续询问,那汉子见她如此坚持,自是不好再多说什么,忙给她让开了一条路,「哦,可以可以,您随意,您随意。」 他的话音刚落,灵鸢身后的若灵、若雨便抬着一个竹筐走了进来,围观的人一看,不由多看了她一眼,看来这王妃娘娘还真不是只是说说而已呢。 瞧,连食材都准备好了。 灵鸢借着这个空档,环顾自周,打量着厨房的环境,看完后,不由满意的看了眼众人。 「没想到还挺全乎的,不错,什么工具都有!」 那汉子听到灵鸢的夸赞,自是与有荣焉。 「小公子在这里,王爷对食物的要求很是精细,所以厨房这里一直是他关注的焦点,当初建造的时候,就是比照着王府的规格来的,任何器皿、工具,都是一应俱全的,就连小人几个,也是王爷从王府直接给拨过来的。」 原来如此! 听完这些,灵鸢不由讶异卫玠此人对待恩人的态度,这样有始有终的男人,不错,是个值得託付的人。 「我不耽误你们,只要给我留个地方就行了,大家该干什么干什么,不用理会我哈!」 灵鸢自顾自的寻找了一个地方,将筐子里的食材都拿了出来。 若灵、若雨哪里进过厨房,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帮她,灵鸢倒也不为难她们。 「我自己来就好,你们想看的话在旁边看着,或者帮我洗洗菜,日后需要你们的地方还有很多,学着点,嗯?」 「是,王妃娘娘。」 若雨、若灵虽然没进过厨房,但也不是金贵的人儿,到底是习武的人,适应能力很强。 灵鸢只要稍加指点,她们基本还是能够做到位的,有了她们的帮忙,灵鸢手里的动作便更加快了。 其他人见灵鸢动作熟练的动起手,也就放了心,一个个的全都识相的走了出去,将大厨房让给了她。 刚刚她回来的时候,听说隐儿也醒了,自然而然的,灵鸢也没忘记他。 杜隐身体虚弱,又长期吃药,能吃的东西不多,一想到他每天要靠药来维持生命,她就同情的不得了。 是以准备起他的食物就越发的精细认真了。 想着他身体虚弱,一时之间不能吃太多,灵鸢便选择最适合他体质的流质食物,放在砂锅中,熬到粘稠、酥烂,那认真谨慎的模样,饶是若雨、若灵在旁边看着,也不由升起了一丝感动。 待杜隐的食物做好后,灵鸢又转道儿做起他们要吃的菜,与刚才的小心谨慎不同的是,这里处处充满了自信,无论是切菜还是掂锅、爆炒、到最后的装盘,各种动作一气呵成,让站在远处的厨子们目瞪口呆,大唿了不起! 没想到看起来貌不惊人的王妃娘娘,居然如此身材不露。 从她掂刀切菜开始,大家都一致认为她并不是说说而已,也不是那些空有其表的大小姐来作秀的,她是有真功夫存在的。 随着她动作的不断攀升,仅是从瀰漫开来的香味儿,这些大厨就给了她最高的分数。 在灵鸢停下的功夫,一个个都竖起大拇指,不住的赞扬道。 「王妃娘娘,好本事啊,您做的菜,可真是色香味儿俱全,丝毫不比酒楼的厨子差,便是连我们,也达不到这样的高度,尤其是,您做的这些菜,我们见都没见过呢!」 灵鸢自是不会只做一份,事实上能来大厨房,她也没打算藏着掖着,美味儿就是应该分享的不是吗? 于是,成品被她一分为三,她们自己端走一份,余下的就都给了那些大厨们。 「师傅们,刚刚我做的时候大家都看到了,你们再尝尝看,若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尽管问我。」 汉子们一个个傻了眼的看着灵鸢,眼底满是不可思议。 「王妃娘娘,这怎么可以,您这是,您竟然要将秘方告诉小的们?」 他们没听错吧? 要知道,想要得到一个在色香味上都独占鰲头的秘方,那是多么多么的不容易,如果她将秘方倒卖给酒楼,所得的成就,将会是无法估量的啊! 可是这位王妃娘娘,竟然就这么分享给了他们? 这,是不是,也太实在了? 不过,转念一想,王妃娘娘身为凤王府的正王妃,又如何会将这些银钱看在眼里? 只是,只是尽管如此,这些秘方也不是说给就给的啊! 「当然,好东西是要分享的。将来我若是有不会的地方,自然也会来请教大家,师傅们也会不吝赐教的吧?」 短暂的怔楞后,所有人都回过了神儿,拼命的朝灵鸢点头,「会,会的,就算王妃娘娘不做这些,小的们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说起来,还是灵鸢占了便宜呢,所以,各位师傅不用客气,有什么不懂的,尽管来问,将来灵鸢还有不少要麻烦各位的地方呢!」 灵鸢这般客气,也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希望藉助这个,让杜隐得到更多的实惠。 他的身体早晚会好,但是她却并不一定一直守在这个园子里,所以,如果能够利用这些人给卫玠所重视的人创造实惠,出卖一些秘方,又算得了什么? 只不过她绝对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私心,在别人的眼里,竟然成了大大的善心。 事后,她也理所当然的得到了大家对她的回报。 所以说,你所认为的无意间的举动,在别人眼里,或许可以影响其一生,人性本善,感恩永在。 虽然早已做好了准备,但当若雨、若灵将灵鸢做好的菜一一摆上桌的时候,黑阕和青夜还是震惊的抬头,疑惑的看向若雨:「你,你确定这些是灵鸢那丫头做的?」 若雨掩唇一笑:「自然,奴婢和若灵还亲自帮忙了呢?连厨房的大叔们都七嘴八舌的向咱们王妃娘娘讨教呢!」 第263章 【272】神医嫂嫂 黑阕看着眼前这令人一看就垂涎三尺的菜餚,不由得吞了吞口水:「我们只有几个人,这是不是做的太多了点?」 若雨听言,笑道:「王妃说了,第一次做,忘了问你们的口味儿,所以,麻辣鲜香、甜咸酸淡她都各做了几样,两位请慢慢品尝,王妃这会子去了小少爷那边,一时半会儿是不会过来的。」 黑阕打眼一看,好傢伙,足有二十多道菜,这吃不完可就是天大的浪费,想到灵鸢自己铁定还没吃,他立即招唿若雨拿来多余的碗碟将这二十多道菜又分离出二十多道。 「你们也饿了,大家一起吃,这么好的菜,可不能浪费了!」 「谢谢先生。」 若雨感动的朝黑阕鞠了个躬,黑阕朝她摆摆手:「你们家王妃一会儿若是忙完了,记得让她过来一下,这边还需要她给介绍介绍呢,别让我们吃了半天,还不知道自己吃的是什么吧?」 若灵一脸歉疚的道:「其实王妃做的时候告诉我们了,可这么多,还真记不住,一会儿就麻烦王妃过来走一趟。」 杜隐,杜家最小的嫡子,十五岁,长年累月的孱弱病体,使得他身材极度纤瘦。 由于一日三餐都与药打交道,以至于他的味觉较之旁人要弱化太多,且他的胃口也一日不如一日,几乎吃什么吐什么,这才造就了他明显的营养不良。 为了尽快的将他的身体养回来,灵鸢可谓是煞费苦心。 此次进京,她从醉香楼拿回来不少外面没有卖的调料,甚至还交代杜筱月帮她收购一些野菜以及一些极难寻到的食材,为的就是恢復杜隐的身体。 解毒、针灸、药膳只是初步的,接下来她还会让他多少进行一些简单的体育锻鍊,当然,这起码要等到半年以后才能提上日程,现而今最重要的就是将他的体重、营养,补回来。 今天她为他熬了清淡的鲫鱼汤、鸡蛋布丁,还有美味的红枣莲子羹,量不多,且都接近于流食,为的就是减轻他虚弱的胃负担。 当灵鸢走进去的时候,杜隐正靠在枕头上看书,听到脚步声,他轻轻的转过头,露出那张眼窝凹陷,瘦弱如柴的干瘦脸颊,由于太过瘦弱,甚至达到皮包骨的地步。 只是看上一眼,就让人心疼的地步。 「王妃娘娘,您来了?」 杜隐虽然浑身充满病态,但是他的声音却丝毫没有受到药物的污染,清透纯灵的就宛若空谷之中的百灵鸟一般,沁人心脾,婉转动听。 灵鸢相信,等他的身体养好了,定然也会成长为清越脱俗、远离尘世喧嚣的翩翩公子。 他的一生,应该无需荣华富贵,无需参与到各种争斗当中去,只要平平安安的待在这里度完余生,或许便是卫玠最大的满足了吧? 十五岁的杜隐,单纯的就好比一张白纸,这样的他,根本就不适合外面的生存环境,他三岁受难至今,已达十二年,十二年都处在半睡半醒的状态,或许真的再也经不起任何的打击了。 不过,这些都只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至于杜隐自己是如何想的,或许只有他自己才能知道了吧? 「隐儿,今天感觉怎么样?莫要看太久的书,当心眼睛会受不住。」 灵鸢将手中的托盘放到他床前的小矮凳上,拿过了他手中的书。 她接过书一看,赫然是《中庸》,按照启蒙的顺序的话,一般是《三字经》、《百家姓》、《日用杂字》、《千字文》、《论语》、《孟子》、《大学》、《中庸》、《诗经》、《书经》、《礼记》、《左氏春秋》等,所以说,杜隐并不是什么都不懂?而是已经开始读书了? 「王爷给你请过先生?」 杜隐看了眼放在矮凳上的托盘,正好奇这端的是什么,听到灵鸢这般问,他抬眸一看,朝她点了点头。 「请过,我六岁的时候,身体稍微好了一点,所以王爷哥哥就给我请了先生,学到《中庸》之后,就有些力不从心了,没想到,这一耽误,就是五六年,想来今后,也没有……。」 「不许胡说,有我这个神医姐姐在,一定给你把病治好了,将来莫说《中庸》了,便是连《左氏春秋》甚至于各种兵法、诗集都是不再话下,你就放宽心好好养病,相信我,嗯?」 杜隐对她这个姐姐的自称,可是有些不满:「您不是才十一岁吗?明明比我还小,怎么能称唿为姐姐?」 「你不是叫你家王爷哥哥为哥哥?那我是他的王妃,你自然要叫我姐姐了,要不然,你叫嫂子也成。」 杜隐颇为不乐意的看着她,但她的话他又挑不出半个错字,当即皱着眉头道:「那,那还是叫,叫嫂嫂吧!」 这嫂嫂还能接受,姐姐是万万不能接受的。 杜隐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大抵是害怕灵鸢生气,所以他最终还是叫了出来:「那嫂嫂可要说话算话,我等着那一天。」 一句『嫂嫂』几乎要将灵鸢的心给叫化了,她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白皙的容颜,轻轻的颳了刮他的鼻尖。 「放心吧隐儿,嫂嫂说过的话,定然会做到的,你就安心的配合我好好养病,早晚有一天,你也能像其他人一样,站在阳光下唿吸空气。」 灵鸢的话无疑一股暖流,瞬时流进了杜隐的心,他看着她,眼睛发红,点了点头,「我信你。」 「好了,咱们不说这个了,来,看来看看今天我给你做了什么好吃的?」 当灵鸢将所有的盖子打开之后,一股香味儿瞬时瀰漫整个房间,杜隐轻轻吸了口气,惊唿。 「真的是好香啊,看起来也漂亮,咦?怎么还有鲫鱼汤?我能不能不要喝?」 灵鸢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我不喜欢鱼腥味儿,而且,这个汤,喝得太多了,早就已经烦了。」 灵鸢对他的直言不讳一点也不讨厌,反而还放在了心上,看来,她还是忽略了这一点,没有提前了解一下他的口味儿,不过,现在也是不迟的,于是道。 「你的身体现在需要用鱼汤来汲取营养,鲫鱼熬制出来的汤最是补,你放心,我熬制出来的和旁人的不一样,不信,你喝喝看?」 即便灵鸢这样说,杜隐也没有立即拿起汤匙,反而将目光放在了那盘鸡蛋布丁上。 「这颜色可真漂亮,是什么?造型也挺别致的,嫂嫂,这真的是你做的吗?」 灵鸢看他那满怀童心的模样,突然觉得,自己有必要发挥她的爱心,制作出更多可爱好玩儿且新奇的食物了。 「这个啊,叫做鸡蛋布丁,很好吃的,你快尝尝看,哦,还有这碗红枣莲子粥,具有补脾养胃、涩肠固精、养心安神的功效,一定要喝哟!」 这食物不但看着好看,名字也新鲜,就连这味道上,也似乎和以往的不太一样。 杜隐犹豫了一下,拒绝灵鸢的餵食,亲手接过她手里的红枣莲子粥:「那……我试试看,自己来,不要当我是残疾人,自己进食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看杜隐握紧小拳头,像是证明自己并不是没有用时,灵鸢不由鼻子一酸,眼眶就红了,难怪卫玠那般铁石心肠的人,在遇到他也会变得温柔如水。 这个孩子无论是身世还是身体,天生就有一种让人心生保护的冲动。 看到他微微蹙起的眉头,灵鸢心中一动,忙问:「怎么了?可是不合胃口?」 「这米……,似乎和我平时喝到的,不太一样呢!还有这莲子,吃起来也格外的香甜……,」 灵鸢一听,松了口气,唇角一勾,温和的看着他:「粥需要长时间的熬制,而且,在熬的时候,我是用专用的砂锅,这米呢,还不是寻常的稻米,而是粳米。」 「可别小看了粳米,虽然同样是米,可米也分好多的种类,粳米是稻米中谷粒较短圆、黏性较强、胀性小的品种,其味甘淡,其性平和,每日食用,是滋补之物。」 「可见粥的营养价值有多高,所以,你的身体虽然虚,但是有神医嫂嫂在,以后定会变着法子为你调养身体,今天,你且先试试,日后有什么想吃的,尽管告诉嫂嫂。 杜隐听后,若有所思的吟道:「每日起食粥一大碗,空腹虚,谷气便作,所补不细,又极柔腻,与肠胃相得,最为饮食之妙诀也。嫂嫂,是这样吗?」 灵鸢诧异的看着他:「这不是李时珍《本草纲目》中记载的养生方法?你居然连这个都看过?」 杜隐听言,不由苦涩一笑:「我常年缠绵病榻,平日里也会看一些医书,时间长了,也能记住一些,可惜,会背又怎样?还不是全无用武之地?倒是嫂嫂,委实让我佩服,仅是一句话,您就知道出自哪里,可见你对于医书,也是烂记于心了吧?」 灵鸢心疼的拍了拍杜隐的手:「傻瓜,嫂嫂就是学医的啊,如果这些都不能很好的记忆,那又凭什么给你看病呢?好了,粥要凉了,赶紧吃,瞧,还有鸡蛋布丁呢……。」 大概杜隐也觉得继续这个话题太过沉重,加之灵鸢做的美食也的确有吸引人的本钱,很快就将注意力放在了吃上面,全然不知一旁的灵鸢看到他难得没有出现呕吐的症状,激动的无以復加。 虽然她做的食物得到了隐儿的青睐,也进了不少,可到底体虚,即使是吃,也不能像同年龄的孩子那般进食,他如今的食用量,相当于两三岁的孩童一般,只是用个饭,便已透支了体力。 好在,灵鸢拿过来的三道汤羹,他都用了一些,且都没有呕吐出来,这对灵鸢或者隐儿来说,已经是一个好的开端。 吃过饭后没多久,杜隐便感觉到了疲倦,轻轻睡去,灵鸢坐在他的身边,看着他清晰可见的血管及形若骷髅般的头,心一点一点的往下沉。 回到餐厅的时候,黑老一看到她,就激动的站了起来:「你这丫头,我还真是小瞧你了,居然还会做菜,还做的那么好吃,老头子活到这个年纪,还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菜呢,你可真让老头子刮目相看啊!」 灵鸢脸上一红:「黑老夸张了,哪有您说的那么好,您若是喜欢,日后灵鸢只要有空,就做给您吃。」 「这可是你说的,不许耍赖,还有,那梨花醉,你,你真的是从醉香楼买回来的?」 灵鸢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对啊,青夜难道没告诉你吗?这的确是从醉香楼买来的啊!」 黑阕怀疑的上下打量着灵鸢:「老头子我在这醉香楼买了几年的酒了,还从来没见过这样一罈子一罈子卖出来的,你,到底与那醉香楼是何关系?还有那烤鸭,你是现烤的吧?现烤的居然能达到醉香楼,哦不,应该说比醉香楼还要好吃的味道?」 虽然这京城的醉香楼刚开没多久,可是这么多年,他可是拜託朋友给他捎带了不少梨花醉,每次他都格外的珍惜,只因买起来太难了。 倒是没想到这小丫头一出手就是六大罈子啊! 这怎能不让他惊奇? 又来了,这老头,还真是酒鬼,从回来到现在,始终追问这个问题,还真是锲而不捨啊! 「老爷子,我才刚下山,能和那劳什子醉香楼有嘛关系?就算有关系,那也是看在咱们家王爷的面子上吧?我买的时候,老闆娘也没说不卖给我啊?大概,是因为王爷的关系?」 「别说,还真有可能,您是不知道,当时有个死胖子闹事,他要酒,人家掌柜硬是没给他,足以可见,这份酒,很有可能是看在王爷的面子上给我的。」 「真的是这样?」老头子抽了抽嘴角,一脸的怀疑,对于灵鸢的话,他似信非信,但心里却记住了一点,日后去醉香楼,看来得打着王爷的旗号了,不然,这点酒哪里够他喝的? 卫玠若是知道这丫头又坑了他一把,不知会是个什么感觉? 灵鸢看老爷子回味无穷的样子,突然伸出头问道:「黑老,这梨花醉和那烤鸭,真的就那么好喝好吃?」 黑阕看白痴似的看了她一眼,「你没吃?」 灵鸢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吃了啊,就是这酒,我也喝了,可,完全没有你们这般夸张的表情好吧?」 难道是她自己做出来的,酿出来的,所以没啥感觉的原因? 「黑老,您喜欢这酒,喜欢这些美食吗?」 黑阕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你这不是废话吗?当然喜欢,就是因为喜欢,所以我才要问问你,你是怎么……!」 「黑老,今天您吃到的这些,喝到的这些,灵鸢保证日后还会有,至于为什么,恕我不能告知,也权当是我的秘密,可好?」 黑老怔楞了一下,开始没能明白灵鸢的意思,仔细想过之后,震惊的抬眸:「你,你难道就是醉……。」 「黑老,有些话搁在心里面,要比说出来……好!」 灵鸢意有所指的看了黑阕一眼,这一眼,看似漫不经心,黑阕却从中读出了几分冷意。 当灵鸢唇角的笑越来越深的时候,「您说呢?」 她却带着几分狡黠,朝他眨了眨眼。 黑阕心头微微有点震动,心中更是溢出一丝百味杂陈的感觉,他看着灵鸢,沉默了一会儿,朝她点了点头。 「老头子大概明白了,丫头啊,你果然不简单,难怪那老傢伙……会收你为孙女,可见,这也是讲究缘分的!」 灵鸢淡淡一笑,「没想到黑老与爷爷还是莫逆之交,下次灵鸢回去的时候,不若黑老和我一起?爷爷他向来独来独往惯了,整日不是灵家庄就是药王谷,我都怕他闷出病来呢!」 没想到黑阕一听,面上立时染上一层薄怒:「你让老头子去看那个糟老头?美得他,甭想,这事不可能,以后提都莫要提。你不让我说,我就权当自己没听到,也没看到,但是这可是你这丫头欠我的,日后有什么好吃的,记得想着我!」 灵鸢还在奇怪黑阕怎么突然之间发起火来了,人家已经一甩袖子离开了,留下她莫名其妙的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看黑老应该和爷爷有点关系啊,怎么提起来就跟仇人见面似的?看来,下次回去有必要向爷爷打听打听了!」 不大一会儿,青夜就来与她告辞,知道他们还有要事要办,就没多留,不过走的时候还是给了他不少防身用的各种药瓶,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灵鸢出了幽月湖回到陶然居的时候,才想起距离溯光姐弟俩离开已经过去了两天时间。 她皱眉看向安妮:「他们没有寻过来?」 「没有,您之前交代了,所以奴婢一直记挂在心,就连夏云荷的夏园,我们也一直注意着,可是,都没动静。」 「夏溯光呢?他一个外男,自不可能住在后院,可有人给他安排住的地方?」 安妮摇摇头,「要不奴婢把蓝管家叫过来?」 灵鸢算算时间,觉得这个人的毒只怕早就復发,不可能没有任何动静,当即点了点头:「去,将蓝煜请过来。」 一听灵鸢召唤,蓝煜很快就来到了陶然居,立在屏风前,恭敬的朝灵鸢行了礼:「启禀王妃,溯光于当日下午就离开了凤王府。」 灵鸢蓦地站起来,「你说他离开凤王府了?」 「回王妃娘娘的话,正是。」 「为什么不拦着?」 此言一出,蓝煜俊逸脸上闪过一丝犹疑,灵鸢察觉到他的沉默,低声道:「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王爷曾经交代过,若是溯光离开,不需要阻拦,是以,那日我们的人就未曾拦下。」 原来如此,只是,卫玠为什么会这般交代呢? 听这意思,似乎早就料到这个傢伙会离开? 「夏云荷呢?」 「回王妃娘娘的话,自打溯光离开之后,她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了。」 好诡异的姐弟俩,只是,见识过这个夏溯光的灵鸢,却不觉得这是正常的。 「你家王爷可还交代过什么?」 「未曾。」 灵鸢抿着唇想了下,朝他道:「行了,我知道了,你先回吧,有什么事我再叫你。」 「是,王妃娘娘。」 蓝煜离开后,灵鸢摩挲着下巴,「看来,还需等卫玠回来再好好问问清楚,这究竟是何意思了。」 溯光的毒虽然复杂,但却并不是无药可医,尤其最危险的时候已经被她给化解,后续只要药材够,也不是没有痊癒的可能,只是,他选择在这个关键的时候离开王府,又是几个意思? 更让她费解的是卫玠的做法,既然人已经送给了她,却还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开而不阻止。 难道这个夏溯光,并不像她表面的看起来的这般简单? 与此同时,外出在外的卫玠正闭目养神靠在氤氲的浴池中,脑中回想着白天发生的一切。 不知过了多久,他陡然睁开眼睛,低沉的声音骤然响起:「来人!」 青辰悄无声息的出现:「爷,您有何吩咐?」 「去,查清楚灵鸢与醉香楼有何关系!」 卫玠声音淡淡,听不出情绪,一旁的青辰却诧异的抬眸:「七哥这是,怀疑王妃?」 「你说那杜老闆为何独独对她非同一般呢?谁人不知梨花醉旁人都是按壶卖的?可是她,却一连购得数坛,这正常吗?」 青辰抿了抿唇,「或许,这杜老闆是看在爷的面子上?」 卫玠冷然一笑:「我?我卫玠的面子可没这般值钱,在醉香楼也不是第一次用膳了,更何况有黑老在,什么时候没买过酒?可是从来没有超过一坛,就算是一坛,也要看人家心情好与不好,你觉得这次,人家是看在我的名字上?」 「这……,」青辰犹豫了一下,很快就回过神来:「是,我知道了,这就去调查。」 卫玠漫不经心的眯起那双深不可测的眸子:「灵鸢啊灵鸢,你身上还有多少是我未曾发掘的?」 上官府,晴阁 这天清晨,大病初癒的上官晴曦正在院中散步,一只雪白的鸽子扑腾着翅膀朝她飞了过来。 紫萼打眼一看,正待出手,晴曦却已伸出的手掌,白鸽看也不看一旁的紫萼,乖乖的落在了上官晴曦的手掌心。 「哟,是一号啊,你可是难得的稀客,咱们多久没见了?」 白鸽仿佛通灵似的,用力的扑腾了几下翅膀,晴曦手下一松,白鸽轻盈的落在了她的肩头,来回的跳动着,模样霎时可爱,看的一旁的紫萼和紫苏忍俊不禁。 晴曦伸出那根青葱般的玉指,没好气的睨了眼肩膀上的某...宠...:「过来,让我瞧瞧你给我带来了什么礼物?」 白鸽咕咕一叫,乖巧的飞起,翩翩而落,恰到好处的踩在了晴曦的指尖。 她唇角一勾,绑在鸽子脚上的小竹卷就落到了她的手心,白鸽见任务已经完成,扑腾着翅膀在她的头顶盘旋着。 纸卷打开,淡扫一眼,她的嘴角便勾起一抹凉薄的笑意,而后,转身进了书房。 她离开的时候,小白鸽轻车熟路的落在她的肩头。 书写的时候,它安静的看着她,一刻钟后,它的腿间又被重新挂上了竹卷。 在看到小白鸽巴巴的看着自己,不愿离去,晴曦噗嗤一乐,带着它走到外间的八仙桌前。 将桌上的点心搓碎放到了它的面前,还贴心的为它倒了一杯水:「好了,快吃,吃完了赶紧干活,这事,耽误不得,若是晚了时辰,被他们几个给炖了,可就不关我的事了啊!」 小白鸽吓得脖子一缩,也顾不上吃了,着急离开,晴曦没好气的把它按回去:「你这只傻鸟,再急也不急这一会儿啊,先把肚子填饱再说,免得你路上贪吃,被人给射了下来,到时候,神仙也救不了你!」 在小白鸽垂着头胡吃海塞的时候,晴曦却是托着下巴不知在想什么。 直到小白鸽吃饱喝足离开之后,她才幽幽的抬头,望着碧蓝如洗的天空,暗暗嘆了口气,「师哥已经到达京城与雨落他们汇合,接下来,新的一轮绞杀,又要开始了!」 小白鸽扑腾着翅膀最终飞到了京城郊外的一处农庄里,落在一名正坐在院中喝茶的黑衣男子的肩头『咕咕咕』的叫着。 男人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在它的腿部轻轻一挑,竹卷便落入手中,而后轻抚了下小鸽子的头颅:「乖,辛苦了,快去找杜仲要点吃的。」 『咕咕咕』小白鸽双眼立时放光的飞离。 男人展开竹卷将密函看了一遍后,轻轻一握,化作了一阵白.粉,随风飘走了。 一袭黑裙的浣花冷若冰霜的看着身边的黑衣男子:「苍朮师兄,小姐怎么说?」 苍朮静静的看了浣花一眼:「我们杀我们的,而她,准备进宫。」 「你说什么?进宫?就小姐自己?这怎么可以?」 向来冷静自持的浣花,脸色倏然一变:「不行,我要去找.小.姐。她自己进宫,我不放心。」 苍朮淡扫了她一眼:「她决定的事,什么人能够动摇?更何况,以她的武功,你无需担心。」 「可是,」苍朮眉头一皱,「没有什么可是,如果她连这点本事都没有,还谈何报仇?倒是我们,去,将所有人叫过来,今天晚上,直取文昌侯府!」 「是,师兄。」浣花幽幽一嘆,最终还是转身离去,而苍朮微敛的眸色中却渐渐升起一抹无奈:「曦儿,但愿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 药园,灵鸢看着走出药室的林枫,忙问:「怎么样?」 「小少爷晕过去两次,吐了三次,如今,已经被属下安置在里间了。」 灵鸢微微颔首,「这是他必须经歷的过程,在床榻上躺了这么多年,他的四肢已经发生萎缩,如果不及时的治疗,只怕后果不堪设想。药浴多少能够缓解症状,但治标不治本,隐儿的身体……,」 话到这里,灵鸢突然转身看向林枫:「你们家主子可有传信过来?那些药?」 「那些普通的药材黑老已经备妥,可是其他珍贵的药材,王爷那边派出去的人,还未有任何消息传来。」 既然那些药只有药王谷有,王爷就算是派再多的人出去,只怕也没有任何的效果,也不知道灵鸢姑娘怎么想的,既然答应了王爷,为什么还在犹豫着不给小少爷用药呢? 原本灵鸢还抱一丝希望,哪怕是一种也行,可没想到,如今四五天过去了,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有,看来,此路是行不通了。 可要让她去动爷爷的药,她却不能,旁人不知道也就罢了,可她却是十分明白那些药是做什么用的,其价值,甚至比爷爷自己的命都要重,她如何能开的了这个口? 如果她为了这个杜隐而夺了爷爷的药,那和亲自送爷爷上路有何区别? 她不能,也不想,所以,那就剩下一种方法…… 「好,这件事我知道了,如果青夜或者青辰送什么东西过来,你帮我接一下,我现在要出去一趟,大概……,明天午时会回来!」 撂下这句话,灵鸢转身要离开时,林枫却抬臂拦住了她:「王妃娘娘,您要去哪里?有什么事的话,可以吩咐属下去做。」 灵鸢微微挑眉:「不好意思,这是私事,恐怕还麻烦不到你们,怎么?不许?」 林枫有些为难的看着她:「您知道的,这个属下可能做不了主。」 「你家主子似乎没有说过要限制我的自由吧?」 「可也没说不限制,不是吗?」 「那如果本王妃非要离开呢?」 林枫皱了下眉头,英气的脸上闪过一丝无奈:「那恐怕得需要属下徵得主子的同意,才可以。」 「你送信给你们主子需要多久的时间?」 灵鸢双手抱臂,挑眉看向林枫,他略一沉吟:「最快,怕是需要两天。」 「可我等不了!你家小主子,只怕也等不了!」 灵鸢嘴角噙着一丝不耐的笑,语气很是笃定。 「可王妃娘娘,您必须要等……,」 「必须?你的意思是,本王妃还得听从你们的调遣?」 「属下不敢。」 「不敢的话就赶紧让开,我可不是你们的犯人,你们有什么资格限制我的自由?如果你们非要如此的话,那本王妃是不是也可以随时拿你们家小少爷的安危来威胁威胁你们?」 林枫心下一凛,微微皱眉。 灵鸢看这话管用,也不再强势逼人,立即放软语气:「放心,我不会对你们家主子造成不必要的麻烦,这次真的是私事。」 林枫犹豫了一下,想到还躺在床榻上等着她治疗的小少爷,终还是点了点头:「属下就信王妃一回,希望王妃言出必行,莫要拿小少爷的生命开玩笑。」 灵鸢眸光一冷,「放心,本王妃身为医者,有自己的原则。」 看着灵鸢离开,一旁的若雨、若灵不由自主的看向林枫:「要不要知会王爷一声?虽说王爷没有限制王妃的自由,可是如今京城形势很不安稳,若是王妃出了什么事,我们拿什么担保?」 林枫微微颔首,「那就赶紧去,我去看看小少爷!」 太阳刚刚落山,一匹骏马飞驰电掣般的奔驰在官道上,马背上驮着一位黑衣女子,头戴帷帽,看不清是何模样,马儿速度过快,捲起漫天黄土,不消一会儿,就消失在拐角处。 「哼,你以为这样,本宫就能轻饶了你?你以为说两句好听的,本宫就不去计较你刚刚的冲撞?慕涵,本宫若是要杀你,那比碾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不信,你就尽管试试看!」 「娘娘要慕涵死,慕涵不得不死,只是娘娘在这般坐在这里,只怕会染了风寒的,如今雨修容正得圣...宠...,如果娘娘染了风寒,皇上那里……。」 一听此话,仇贞眼神如毒蛇一般的缠上慕涵:「你的嘴.巴,还能再毒一些吗?」 「娘娘,奴婢的话就好比良药苦口,忠言逆耳利于行,如果娘娘执意如此,奴婢便不再开口。」 仇贞看着眼前这张依然没什么变化脸,感觉通身的火气发出来后仿若打在了棉花上,没有丝毫的变化,无趣极了。 如果换做旁人,早不知道死了多少遍,可偏偏眼前的这个人,她……杀不得! 永宁宫中,仇贞刚刚沐浴完,慕涵拿着干毛巾为她擦头髮。 「小德子,今个儿晚上,皇上歇在哪里了?」仇贞微眯着眼睛,扫了一眼立在旁边的太监。 那太监一听此话,眸光一闪,慌忙跪在地上,「回娘娘的话,皇上今晚上歇在了雅风宫。」 「雅风?你是说,陈碧玉那个贱人?」太监脖子一缩,战战兢兢道:「回娘娘,正,正是。」 仇贞刚要抓起桌上的茶盏朝太监丢过去,却被身后的女官勐地按住了手,而后快速的扫了眼太监,太监如临大赦,带着宫女哗啦啦的就退了下去。 慕涵这才松了手,漠然的看着面孔几近扭曲了的仇贞:「娘娘,您这是又何必呢?」 「何必?何必?你算算这是第几个晚上了,陈碧玉,陈碧玉,这个可恶的陈碧玉,为什么每次都是她,她到底哪里好?不过是一个小小尚书家的女儿,就想与本宫争个高下?她做梦!」 仇贞语气咄咄逼人,气的那是浑身直颤.抖,慕涵将手中的毛巾往后一扔,冷冷的看着仇贞。 「娘娘说的没错,不过是个小小的尚书而已,可您别忘了,就算只是一个小小的尚书,那也比您……什么都没有的强!」 仇贞一听此话,本就阴沉的脸色瞬间黑如锅底,她勐地站起身,看着至始至终都淡然处之的慕涵,气的上去就给了她一巴掌。 「贱人?你又是个什么东西?本宫是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你想教训本宫,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莫要以为本宫事事容忍你,你就可以不将本宫放在眼里!」 「别忘了,你只是我跟前的一只狗,没有我,你算给屁!」 第264章 【273】復仇再起,文昌侯府,灭! 慕涵即便是挨了一巴掌,脸上也没有丝毫的变化,反而目光平平的看着发怒的仇贞。 「就算娘娘要处罚奴婢,奴婢也是要说,陈碧玉或许不算什么,可是她的爹如今正得皇上重用,更何况如今雨修容身怀有孕,皇上过去关心一下也是理所应当。」 「反倒是娘娘您,如今有儿有女,在宫中早已站稳脚跟,即使没有娘家庇佑,却也是宫中谁也不敢得罪的存在。」 「如果单轮一个人,十个陈碧玉也及不上娘娘的国色天香,娘娘又何必失了身份和这样的女人作对比?到头来,气的不过是自己罢了!」 慕涵虽然嘴.巴毒,说话直接,冷若冰霜,可不得不说的是,也正是因为她,她的永宁宫这些年才能屹立后宫而不倒,没有她在她身边出谋划策,她或许根本就没有今天的成就。 而且,倘若没有慕涵,她的儿子当年只怕就会溺死在池塘,对于慕涵,那才是真正的又爱又恨。 「你下去吧,本宫累了。」 大抵委实不想再看到慕涵那张脸,而且经过这么一翻折腾,她也累了。 便朝着慕涵厌恶的摆摆手,慕涵求之不得,福了福身,恭敬的退下了。 慕涵刚刚走出去,已经有宫女心疼的走上前为她递上了一个热毛巾和鸡蛋。 「姑姑,您还好吧?赶紧用鸡蛋滚一滚吧,免得一会儿脸都肿了。」 慕涵面无表情的接过毛巾,覆盖微微发烫的左脸脸颊上,看着身边四五个心疼她的宫女,淡淡道。 「没什么事都下去吧,值夜的留下来。谢谢你们的毛巾,鸡蛋就不用了,我都三十岁了,这张脸早就老了,肿了就肿了,我先回房,有事你们再叫我。」 「是,慕姑姑。」 宫女目送慕涵离开,彼此互望了一眼,幽幽一嘆。 或许在外人的眼里他们的慕姑姑是『灭绝师太』,可是只有他们永宁宫的人知道,慕姑姑才是这宫里面唯一知道心疼他们这些奴婢的人。 只要慕姑姑在,他们都能避免挨打,可是慕姑姑她就…… 她不是心狠手辣,她只是外冷内热罢了,他们主子脾气不好,经常大动肝火,倘若没有慕姑姑在旁边降火,只怕他们永宁宫的奴才、奴婢是宫里面换的最勤的。 人人都觉得永宁宫的奴才是攀上了高枝,主子受..宠..,他们这些奴才也跟着沾光,可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这不过是外人看起来的样子罢了。 事实上,没有谁能够了解到他们水深火.热的苦逼生活。 慕涵漠然的转过身,看也不看身边人形色各异的脸,捂着依然滚烫的脸颊,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的那一瞬,总算隔绝掉了周遭形形色.色的复杂眼神。 当房门紧闭的那一瞬间,手中的毛巾便被她扔在了一旁,墨玉似得眼睛中,闪耀着晶亮的光芒,她挪着沉重的步伐,坐在了自己的床榻上,静静的望着房间里的一切,一抹似有若无的嘲弄挂在嘴边。 「小姐,如果您看到奴婢如此卑微的活着,会不会气的从天堂掉下来呢?」 「奴婢真的快要熬不下去了,每次站在她的身后,都恨不能上去掐死她,可只要一想到未完成的使命,奴婢便不得不咬牙坚持下来。」 「这条路太过艰难了,我们该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呢?」 不知何时,慕涵的眼睛中,已经漫出一层浓浓的雾气,她有气无力的滑落在地板上,将自己的头埋在自己的双膝,微微的抽动着,即便是哭泣,也不敢发出任何的声音。 因为慕涵的形象就是冷若冰霜,就是灭绝师太。 所以,她无论做什么,都不应该有第二种表情,可那是慕涵,不是琉樱,琉樱是有血有肉的一个人,琉樱会悲哀,会痛苦。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琉樱就会坐在黑暗中,默默的流泪,为自己,也为他们已经逝去的家人和朋友。 这不是懦弱的表现,这是抒发压抑的唯一方式,如果她要一直绷着脸,不露声色,恐怕早就被自己给逼疯了。 当白天和黑夜两个角色不停的转换着的时候,她才能坚强的活下去…… 午夜子时,整座京城都陷入寂静中,无数道紫影从暗中一跃而出,目标一致的朝文昌侯府聚集。 紫衣人手法奇快,刚刚落地便开始了屠杀,守门的侍卫根本就来不及反应,就已经倒地而亡。 随着紫衣人不断的移动,其中一人一脚踹开了文昌候的房间,巨大的声音立即惊醒了正在熟睡中的人。 「啊……」一声尖锐的嘶喊,划破了文昌侯府的安静。 睡在文昌侯身边的夫人被震醒后,紧紧的拉住身边的文昌侯。 「老,老爷,是不是,是不是他们,他们来了?」 较之已经吓得浑身发抖的侯夫人,文昌侯到底淡定了许多。 他身着白色的亵.衣,从床上走下来,拿起挂在旁边的佩剑,深吸了一口气,正要走出去,侯夫人却捂着自己的嘴,泪如雨下的拉住他:「不,不要啊,老爷,不要去,不要去。」 文昌侯看着自家夫人惨白到无血色的脸,伸出手,轻轻的拭去她脸上的泪水。 「夫人莫慌,我这就出去看看,乖,待在这里不要出来,不管听到任何声音,都不要出来。」 而后,用力拂去她紧攥着他的手,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内室。 纵然有了心理准备,可是当文昌侯看到黑暗中那个修长挺拔的身影时,还是忍不住心下一凛,他按耐住心下的澎湃:「你,你是谁?」 今夜月光非常非常的亮,将男人高大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他就那般靠在他们的门框上,目光幽深的望着那轮挂在夜空中的明月,嘴角勾出一抹悚然的笑容。 「文昌侯难道猜不出爷是谁?听到前面已经开始厮杀了吗?要不了多久,你的文昌侯府只怕也要燃烧在烈火中了。」 文昌侯面色刷的一变,蓦地握紧手中的长剑:「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啧,怎么你们这些蠢货都喜欢这般问呢?问了又怎样,能改变的了你们死亡灭族的事实?呵,不能吧?既然不能,又何必多此一问呢?」 「你,你们,本侯到底做错了什么,要惹来你们如此丧心病狂的行径?这里是天子脚下,本候是皇室宗亲,你们,你们就不怕被皇上灭了九族吗?」 文昌侯此言一出,月光下的男人眼神蓦地一冷,指尖微动间,文昌侯突然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借着清冷的月光,赫然看到一枚飞镖准确无误的射在了文昌侯的大腿上。 「九族?呵呵,又是九族吧?怎么?杜家的血是不是还不够,还想染上更多的血才过瘾?你们皇室是不是只会拿这个九族对付对你们造成压力的世家大族?只有灭了,才可以永绝后患,恩?」 文昌侯震惊的抬头,「你,你果然是杜家的人?」 男人冷冷的转过头,眼底泛着浓浓的嘲弄。 「杜家?杜家的人早在十二年前就已经死绝了,阁下怎么还惦记着呢?」 文昌侯被这突如其来的话震得惊喘了一下,踉跄着后退一步,眼看就要跌倒,手中的长剑勐地被他扎入坚硬的地面方稳住身子。 他缓缓的抬起头,眼底满是不可思议:「既然你不是杜家的人,那你又是谁?」 男人嘴角漾出一丝嗜血的笑:「我是谁重要吗?他们卫家统治江山这么多年,枉杀的家族何其之多?你们,数的过来?」 文昌侯看着眼前这个谈笑间已经让他压力倍增的男人,听着远处不断传来的哀嚎声,他的心渐渐沉入谷底。 「当年杜府的灭门之案和本候没有任何的关系,阁下是不是找错人了?」 「你可曾附议了?」 文昌侯身形一震,抬头望着他,耳边突然响起当年在朝堂之上当常盛呈上杜府勾结外敌的证据,并落实杜大将军府上下的罪名时,他似乎是『附议』了。 难道就是因为这个『附议』,所以就要付出满门的代价? 常盛已经死了,苏鼎盛也死了,无数当年正面牵扯此案的人,已经被灭,现在呢? 现在已经开始追究他们这些曾经落实杜府罪名的人了吗? 饶是文昌侯再镇定,也不得不被对方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吓得白了脸,双腿再也支撑不住,踉跄倒地。 「你,你们就因为这两个字,要灭了本候的满门?」 黑衣人嗤笑一声,声音迴荡在文昌侯的耳畔,宛若地狱的魔鬼,让人听着,只觉头皮发麻,浑身下意识的想要打颤。 「就因为?嗤!不愧是文昌侯,不愧是皇室宗亲,这两个字看来说的很是轻松啊!」 「你对杜家做了什么,你对与杜家有牵扯的人又做了什么?」 「还就仅仅是这两个『附议』?不,『附议』只是开始,更多的是……落、井、下、石!」 这犹如冰窖般的寒冷声音,顷刻间就将文昌侯最后的希望打碎。 他抬头看着月光下那张明明近在咫尺,却怎么也看不清明的脸,眼底一片绝望。 「阁下接下来,莫不是要将当初所有在杜府之案中附议的人全部斩杀殆尽吗?」 「你们这样,和刽子手有何区别?」 「你们这样,又要酿造出多少悲剧?」 「你们这样,又和当年的我们有何区别?」 「冤冤相报何时了?阁下,我死有余辜,可是我妻儿他们没有任何的错误,我求阁下放过他们,可好?」 接二连三的屠杀,已经让文昌侯绝望到底,他不认为自己能够逃得了,与其浪费口舌在自己身上,倒不如保下自己的妻儿老小,起码这样,也不至于让他绝了后。 可惜的是,他面对的人,并不是心慈手软的,他嘴角微翘,笑意有些冷。 「你当真以为自己比着常盛,要善良很多?」 「你当真以为自己做过的事,旁人不得而知?」 「你当真以为,你有资格活下去?」 「文昌侯,人在做天在看,如今,正是你受报应的时候,到了!」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文昌侯声音有些抖,眼底甚至还闪过一丝丝的慌乱,这一切,均被黑衣人看在眼底,脸上的嘲弄越发的明显。 「什么意思?你忘记曾经在杜家军中做了什么事?你忘记自己如何嫉妒杜家,如何设计杜家了?好,你忘记了没关系,爷爷我就好好的提醒提醒你。」 黑衣人冷冷的看着他:「先帝四十年,在与顾月国交战时,大将军带领的突袭队莫名其妙被围困,而你,作为副帅,却故意拖延时间不去支援,以至于让大将军及他的精英小队差点被敌军绞杀殆尽!」 「如若不是大将军武功高强,只怕在先帝四十年就已经死了!这样的事,在随后的几年里,亦是接二连三的发生,你当真以为你不说,旁人就不知道?」 「杜家军盘根错节,杜家军之所以横扫千军,又岂是你们这些酒囊饭袋能够控制的了的?嗯?还要不要我继续再说下去?」 此言一出,文昌侯已经是身抖如筛,他震惊不已的看着眼前的年轻人,一张脸瞬间灰暗如土色。 「这些,你,你怎么会知道?怎么可能会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些,莫说是先帝了,就连当今圣上都不可能知道,一个不是杜家的人居然对他知根知底到这种地步,文昌侯真的是怕了。 事实上,从『杜字索命』的魔咒在京城蔓延开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心虚,眼看着无数心虚之人将自己的妻儿老小都送出京城,他当时就觉得他们这是掩耳盗铃的愚蠢举动,心中丝毫的不以为然。 他甚至以为没有人能够查到他的头上来,毕竟,当年做的那些事,知道的人已经都死了,自然不可能再有人站出来指证他的不忠不义。 他文昌侯在朝堂上行走几十年,端的是廉政公明,在旁人的眼中,他文武双全,他忠心为国,又有谁知道,他的这些名誉,皆是靠在杜家军中的陷害得来的丰功伟绩呢?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难道没听说过?你以为老将军,大将军,少将军他们都是眼瞎的,不知道有你这个败类的存在?文昌侯,如今该是你为自己曾经做过的一切,付出应有代价的时候了!」 「不,这不可能,他们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让我一次又一次的得逞?我是什么?被他们玩弄于鼓掌间的玩宠吗?」 黑衣人平静的看着他突然扭曲的容颜,强压心中的怒火,冷冷道:「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个伪君子吗?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样恩将仇报?嗯?通敌卖国?」 「呵呵,那些所谓的罪证,难道不是你暗中指引,顺理成章的送到他们的面前的?到头来,常盛等人被人唾弃,而你,却摘得干干净净,你说你该不该死?」 「将你的命留到现在,简直是对杜家人的侮辱,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会以满门的代价,去地狱为杜家人赎罪,更会为卫瑜琛带去恐惧,放心吧,要不了多久,这个皇帝就会陪着你一起下地狱的!」 文昌侯倏地瞪圆了眼睛,目赤欲裂的看着黑衣人,「你们,你们要造反?」 黑衣人面无表情的走到他面前,将一沓子罪状拍到了他的脸上,「画押吧,自己做过的事,相信你比谁都要清楚吧,还用不用爷爷我给你念念清楚?乖乖签了,说不定爷心情好了,会留给你一具全尸,若是……呵呵,你知道后果的!」 文昌侯对上对方那仿若看死人一般的冰冷眼神,再看眼前长达十余张的罪状,听着越来越近的嘶喊声,无神的双眸中闪现出彻底的绝望,果然,该来的,终究要来的…… 第265章 【274】夜半红衣女子来敲门! 阴森恐怖的雾气中,仇贞漫无目的的走着走着…… 突然,眼前出现一片散发着浓浓血腥味儿以及刺鼻的浓烟味儿的废墟. 她捂起鼻子,皱着眉头想要离开时,一不小心,脚下似乎踩到了什么,低头查看,从那依稀的轮廓中,好像是一块匾额。 原本想要置之不理,直接离开,却莫名的被一股压力狠狠压制住,逼的她不得不蹲下身去查看那块匾额。 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吓得她登时血色全无,仓皇间跌倒。 本能的就要往后退,借着清冷的月光,赫然看到那块匾额上仅剩下的一个『杜』字。 杜之一姓,在京城中只有一家,如此大面积的废墟,京城也只有一家。 仇贞惊慌失措的站起身,就要逃离这里。 可是,在她转身的瞬间,一个个披头散髮,身着白衣的男人女人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空气中散发出浓烈的恶臭,她能够清晰的听到骨头『嘎查嘎查』的磨动声。 这个声音是…… 仇贞惊恐的看着那些白衣人颤颤悠悠的朝她走过来,有的在地上爬,有的没有头,飘在半空中,有的挥舞着自己的手臂,左右的晃荡着…… 越来越清晰的哭喊声瀰漫在她耳侧,仇贞被这一幕彻底吓傻了眼,眼看着他们张开血盆大口就要将她吞噬时。 「啊……」的一声尖叫,彻底将仇贞从噩梦中拉回来。 她大口大口的抚着胸口喘着粗气,在她缓过神来,意识到这是一场噩梦时,竟然因为过度惊吓,后知后觉的哭了起来。 「不,不要来找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爹,我求求您,不要来找我,要怪就怪您抛弃我们母女俩,要怪就怪她杜云歌处处压我一头,要怪就怪你们杜府惹人忌惮,不要来找我,不要来找我……。」 黑暗中,不知是谁突然发出一声嘲弄的讽笑。 此声一出,仇贞瞬时僵硬在床榻上,本就颤抖着的身体,这会儿已经身抖如筛,她缓缓的抬起那张布满泪痕的惨白容颜,披散着头髮惊慌失措的看着四周:「是谁?谁在那里?」 就在仇贞以为这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时,一名黑髮直腰,面白如鬼一般的红衣女子从黑暗中一步一步的走了出来。 当仇贞看清这女人的容颜时,她张大嘴巴,惊的眼珠子险些掉下来,便是连嘴巴,也合不拢了:「杜,杜云歌?」 当她的目光从她那张绝美的容颜落到她身上的那件红衣时,仇贞只觉得脑袋嗡的一下子,彻底炸了,那件衣服,不就是杜云歌死的时候,穿的那件凤袍? 她,她真的是杜云歌? 「呵……,几年不见,你倒还是一点也没变,妹妹,你看看我的脸,变了吗?」 红衣女子慢慢抚上自己那惨白如鬼的容颜,突然之间,她尖利指甲用力刺入皮肉当中,当着仇贞的面一点一点一点的往下扒,一边扒,一边张着那张红颜妖冶的唇诡异的笑着。 「妹妹,你知道姐姐有多疼吗?他的匕首就戳在了我的胸口,好大的一个血洞啊,你看,就是这样!」 说着,红衣女子突然抽出一把冒着寒光的匕首,毫不留情的朝自己的胸口捅了进去,飞溅的血滚烫滚烫,顷刻间洒了一地,看的仇贞瞳孔收缩,满脸恐惧。 「你,你别过来,你别过来,我求求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仇贞的哭诉并没有影响到红衣女子分毫,她就好像在谈论今天天气一样的轻松,不停的拨弄自己的血淋淋的肉体。 「肉体被火烧,还没来得及生下的孩子也生生憋死,而你,却在旁边看热闹,妹妹,你说姐姐怎会不惦记这样的你,看到了吗?我的这张脸,美不美啊!」 随着红衣女子诡异的声音四处蔓延开来,她的那张脸皮已经被她彻底的抠了下来,露出里面血肉模煳且散发着恶臭的脸,仇贞惊恐的捂住自己的嘴,不停的往后退着。 她想要尖叫,却发现自己根本就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尤其是那个女人在撕去整张脸皮后,突然一手插向自己的肚子,用力的倒弄着什么,这个时候的仇贞,看着她身上脚下大片大片的血液,直刺激的胃部开始不断的翻腾…… 「不,不要再动了,我求求你,不要再动了!」 「不用动?为什么不要动?仇贞,你可知道我死的有多惨?我的痛苦较之这些,又算的了什么?你这就受不了了?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红衣女子张着那张血淋淋的嘴,瞪着已经血肉模煳的眼睛。 终于,从肚子中好像掏出了什么出来,当她露出一副诡异的笑,将手里的东西毫不留情的抛向抱着头瑟瑟发抖的仇贞时,一道尖锐的嘶喊声,瞬时划破了永宁宫夜空。 几只乌鸦吓得扑腾着翅膀,『嘎嘎』的飞走了。 可是永宁宫中,却依然安静的诡异。 如果你仔细看,便会发现永宁宫内外,横七竖八的倒着无数的侍卫、太监、宫女。 而正在熟睡中的人,自然也还在熟睡,仇贞的声音,没有影响到任何的一个人。 彼时的仇贞,已经被眼前的红衣女子吓得出气多,进气少了。 她身抖如筛的跪在冰凉的地板上,不住的朝着红衣女子叩头,她一边磕头,一边鼻涕不是鼻涕,泪水不是泪水的躲避着四周围的毒蝎,毒蛇,蟾蜍,蜘蛛等五毒之物。 从她惊恐的眸子里不难看出她此时此刻,已经恐惧到了极点,可惜的是,这些毒物只是围绕在她的身边,也不咬她,却能将她给吓死。 她想要直接晕过去,可是眼前这个可怕的鬼女,只要她一出现晕厥的现象,她就会立即让她闻一种莫名的气体,想晕晕不了,想吐吐不出来,仇贞觉得自己要死了,她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般的想要死。 「求求你,放了我吧,放了我吧,我求求你,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我给你烧纸,烧好多好多的金子,你虽然死了,可在阴间你一定会大富大贵的,好不好?算妹妹求你了,放过我吧……。」 「哈哈哈,放过你,那谁来放过我?放过我的儿子呢?还有我那未出世的孩子?你们谁曾放过我们了?现在来求我,晚了!」 「不,这不是我做的,一切都是皇上,一切都是皇上做的啊姐姐,妹妹真的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做,呜呜,求你了,不要来找我了,不要来找我了。」 红衣女子眼底的嘲讽更盛:「推得倒是一干二净,还真是大难临头各自飞啊!仇贞,你不会真的以为死人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吧?」 意识开始涣散了的仇贞听到这句话,突然抬起了头,眼中的恐惧突然被戒备而取代:「不,你不是杜云歌,那个女人已经死了,死人是不会知道这么多的?你,你到底是谁?」 红衣女子漫不经心的扯了扯自己的头髮,瞬时一大把头髮就掉了下来,随意的将头髮一撒,落到了围绕在仇贞身边的五毒物上。 而后,她抖了抖自己白如纸的胳膊,随便一扯,一大块儿血肉掉了下来,随便往下一扔,那些毒蛇瞬时缠了上去,不消一会儿,就被瓜分的干干净净。 她晃了晃颤颤悠悠挂在脑袋上的头颅,睁着那双血淋淋的眼睛,阴测测的看着仇贞。 「我是谁?呵呵呵,好一个我是谁?姓仇的?你来说说,我是谁?看,我的脸皮没了,肚子里也空空如也,头也快掉了,你要不要来试试看,这眼珠子能不能抠下来?」 事实上,仇贞在看到她将自己的肉扔进蛇群之后,便已经吓得晕了过去。 这一次,待红衣女子回过头来时,也只是微微皱了皱眉,没有上前,且不顾自己浑身是血,随手一挥,一张椅子已经出现在她的背后,理所应当的坐了上去,阴冷的声音骤然响起。 「看热闹的,可以进来了!」 门外的黑影以及房檐上趴着的人同时一僵,显然,他们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但出乎意料的是,最终推开门进去的,却是房门口的那道黑影,而房檐上的人,却悄无声息的隐匿了自己的踪迹。 黑暗中,远处的帷幔被风颳的忽上忽下的舞动着,空气中,瀰漫着厚重的血腥味儿以及特别的腥臭味。 黑衣人皱了皱眉,随手一掌挥过去,不但身后的门应声而关,便是连不知何时被打开的窗户,也被紧紧的关上了。 借着微弱的烛光,黑影瞥了眼趴在地上的仇贞,渐渐的将目光落在那个背对着她的披头散髮的红衣女子身上,目光冷寒中带了一抹审视,「你是谁?」 「仇贞的仇人,不知这个答案,姑娘是否满意?」 彼时,红衣女子的声音里已经没有刚刚诡异的颤音,反而恢復了正常,似乎已经笃定了,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的黑衣人,是友非敌。 这般肯定的语气,饶是黑衣人,也格外诧异的挑了挑眉。 「你怎么就知道……,」 接下来的话还没问完,红衣女子却突然站起了身,随手一扯,脸上的所有血色伪装尽数被撤去,包括那身血红色的长裙也被红衣女子,哦不,现在应该说是…… 上官晴曦! 暗处的人影在看到她的面容时,霎那之间僵硬在了原地。 而上官晴曦却并没有注意到此房间中除了他们三个,竟然还有一个人。 她直接将自己的行头扔到了正前方的黑衣人面前,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这套衣服,可还熟悉?」 黑衣人原本没有注意,可当室内突然闪烁出夜明珠的光亮时,眼前的那已经血迹斑斑的衣服,却让黑衣人瞬时愣在了原地。 「这,这不是当年皇……,」 接下来的话还没说完,黑衣人已经紧张的捂住嘴巴,瞠目结舌的看着一身黑衣劲装,干练绝色的上官晴曦。 这时的她,哪里还是平日里他们所看到的那个孱弱的病美人? 「你,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是谁就对了,因为今天来这里,不单单是好好的恐吓恐吓这个女人,更重要的是,我是来见你的!」 此言一出,黑衣人彻底傻了眼:「见,见我?」 「琉樱,你韬光隐晦这么多年,为的不就是等我吗?」 这突如其来的话,让黑衣人踉跄了一下,不可思议的瞪大眸子,「你,你是,你是我当年抱走的那个孩子?」 「是我,我就是那个被你放在灵蛇岛的小女娃。」 上官晴曦平静的语气直刺激的琉樱险些厥过去。 「不,不对,这件事你怎么可能会知道?你那个时候,甚至连百天都不到,你,」 事实上,上官晴曦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灵蛇岛。 因为当年便是这个琉樱,将她放在了那里,等待岛上的人将她抱走,她才消失不见。 而在此之前,琉樱整整照顾了她近百天,从她与一个男人的对话中,她才知道她所有的算计。 也正因为此,她根据琉樱的设计,取得了灵蛇岛上人的信任,并且通过一重又一重的考验,最终才有了如今的地位。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在努力,一直在扩大自己的势力,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亲自了结敌人。 仅是这永宁宫中,就有她安插的内线,已达十人之多。 随着她势力的不断扩大,从前不明白的地方也如抽丝剥茧一般呈现在她的面前。 同样的,她没有忘记将她带到这个世上的琉樱。 这些年,她一直未曾与她联繫,为的就是这一天。 当年的她,怎么也想不到,被她派出去为父亲寻找药引子的琉樱,却成了她如今存活于世的唯一媒介,倘若没有琉樱,她或许早就不在人世了。 随着琉樱浮出水面,她又从宫中线人那里知道,同样活下来的,还有她的如烟。 可惜的是,喜鹊和锦墨,却再也回不来了,再也! 上官晴曦对自己究竟是谁的孩子,并没有仔细的想过,她唯一知道的是,她醒过来的时候,便已经被琉樱抱在了怀里。 当时,她还以为这一切是幻觉,可当她真实的摸到她的脸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竟然是真的。 她重生了,还重生在了琉樱怀里的孩子身上。 上天,果然是对她不薄的。 「因为我是带着记忆重生的,因为我是……!」 最后几个字,上官晴曦虽然只张了嘴,未发出声音,可琉樱却看得分明,当即被震得琉樱腿下一软。 「你,你说什么?你,你是……?」 「樱儿不用怀疑自己看到的,我就是她,我没有死,我重生在了这个孩子的身上,从头到尾,我都知道是你救了我,从头到尾我都知道你为了我脱胎换骨一步步走到了今天的位置。」 「樱儿,我谢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十二年了,我回来了,所以,我们的復仇,正式开始了!」 此时的琉樱已经不知用什么心情来形容她的内心,可是上官晴曦的镇静却让她不得不相信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真的。 琉樱这个名字,已经有多少年未曾有人这般的叫过了? 「可,可这怎么可能?怎么会这么巧?怎……,」 话到这里时,琉樱似乎想到了什么,勐地看向自己的主子。 「难怪,难怪,当年这个孩子明明已经死了,明明已经没有任何的气息了,可我为了让您相信她还活着,所以奴婢骗了您,说她活着,所以,您当年是笑着离开我的。」 「可是,可是就在您刚刚咽气一刻钟后,孩子的身体居然奇蹟般的暖了过来,脸色也不再像之前那般的乌青发紫,也没有窒息的徵兆,她活了,她活了过来,」 「但我怎么也没想到的是,那个孩子的灵魂,竟然会是小姐您?这,这太不可思议了,一定是苍天有眼,让我们主僕携手来洗清杜家这个天大的冤案的,是不是?」 琉樱说的激动,完全没有注意到已经呈呆若木鸡状态的上官晴曦,正张着嘴巴,呆呆的看着她。 等等,什么叫她骗了我? 说她活着,还是笑着离开的? 什么叫她咽气以后,孩子活了过来,而且灵魂,还是她自己? 为什么她说的这些,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如果当年不是亲眼看到就是琉樱救了她,她又怎么可能会如此笃定她就是那个孩子? 可是现在这丫头却告诉她,那个孩子的身份是……这怎么可能? 「姑娘,你,你怎么了?」 终于,琉樱发现了上官晴曦的不对劲,忙低声问道。 「你把话跟我说清楚,你救得那个孩子,也就是现在的我,是谁?她究竟是谁?」 此言一出,琉樱终于发现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了,她诧异的看着眼前绝美却陌生的脸, 「您,您不知道?」 上官晴曦目光游弋,落在趴在地下人世不醒的女人身上,想起那一夜的可怕,只觉浑身都是冰冷的。 「我的记忆,仅存在澜儿惨死,我自尽而亡,慢慢的等待鲜血流干流净,那个时候,我感觉浑身的力气都抽走了一般,灵魂也跟着涣散……,」 「余下的记忆,根本就没有了,我甚至能感觉到那火蔓延到身上时炙烤般的痛苦……」 「别,别说了,小姐,您莫要说了!」 琉樱原本还有些戒备的心,在听到这些话之后,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踉跄着上前,扑倒在上官晴曦的脚下,即便坚强如她,也止不住眼泪只掉。 「小姐,我的好小姐,您当年自尽之后,并没有立刻就没了气息,您在等我,您一直在等我过去。」 「所以您用假死矇骗了所有的人,您用残存的一口气,暗自施针给肚中的孩子,拼命的挽留她的生命。」 「可惜的是,您终究失血太多,再加之当时周围全是火,奴婢赶过来的时候,孩子她,已经窒息死了。」 「而您,在听说孩子还活着,并且是个女娃之后,便,去,去了……呜呜,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啊!」 原来竟然是这样! 上官晴曦呆在原地,愣了足足一刻钟后,才缓缓的垂下眸,看着已经哭得不能自已的琉樱,眼泪不知何时,也同样的模煳了她的视线。 「看来,那个时候,我基本上已经没有任何的意识了,如若不是有这个孩子吊着最后一口气,只怕根本就等不到你来吧?只是我算到了你,却没有算到我这个身份。」 「呵呵,我竟然重生到了卫瑜琛女儿的身上,哈哈哈,可笑,可笑啊!」 「小姐,这是上天都看不惯这个狗皇帝的所作所为,这是上天要给我们机会去復仇,小姐,您如今的这个身份,或许会是我们致胜的关键!」 上官晴曦若有所思的摸着自己的脸,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可是我这张脸,根本就和当年的我没有半点的相似之处啊!」 琉樱听到这里,勐地想到了什么,「小姐放心,您的这张脸,事实上是奴婢暗中动的手脚,是我师兄将这张脸改造过,所以看不出来,如果小姐想要復原,我师兄或许有办法。」 「改造?你是说这张脸是易容过的?」 琉樱忙道:「不,不是易容,这张脸没有易容过,而是通过一种异形换骨的方法将面部肌骨进行了改变,这种方法非常的高深莫测,我师兄师承我师傅璇玑老人,这世上,也只有师兄一人能够做到这一步了。」 「当年,奴婢就是怕您长大之后太像您曾经的那张脸,所以才做了手脚,倒是没想到,即便如此,这张脸,也美得让人忌惮,这若是恢復了真容,岂不是……?」 「这世间竟还有如此高深莫测的方法?」 即便是见多识广的上官晴曦,也止不住心惊胆颤。 「那小姐是否想要恢復……,师兄已经进京,随时都可以帮小姐恢復。」 上官晴曦摇了摇头:「那张脸,我一辈子都不想再看到了,不但是我,你们也是同样如此吧?见一次就痛一次,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呢?」 「虽然不知道这具身体到底和我前世有多相像,但既然为母女,但定然也是差不了多少,我不想再看到了。」 「可如果不靠那张脸,您又该如何接近卫瑜琛呢?」 「这个我自有主张,暂时就这么定,莫要再提了。」 得知自己真实的身份后,上官晴曦没有丝毫的惊喜,反而越发的惆怅。 这个结果和她预料的相差甚远,如此一来,还如何再提嫁入凤王府之事? 算起来,卫玠如今还是她的小叔叔,侄女嫁小叔叔,这,这成何体统? 可让她就此放弃这么好的棋子,又非她所愿,怎么办?难不成真的要乱、伦一次不成? 「小姐您现在在哪里住?奴婢以后要如何联繫你?」 刚见面,刚相认的琉樱,感觉自己有一肚子话要和自己的主子说。 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才算是真正的开始,只能贪婪的看着她,紧紧的攥着她,生怕再次醒来时,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不存在,都只是一场梦。 上官晴曦轻轻的将琉樱扶起来,主僕二人坐在一起。 她摸着琉樱那张不再年轻的脸,眼泪止不住的落下。 「好樱儿,我很好,这些年我很幸福,我的身边有很多亲人,师兄姐弟妹,他们像照顾亲人一样的照顾着我,所以,不要再为我落泪,听到了吗?」 琉樱欲言又止,上官晴曦已为她擦去眼泪,强扯出了一抹笑。 「不说这个了,你为什么没有事?」 上官晴曦来这里之前,可是将整个永宁宫都下了迷香,琉樱怎么可能会没有吸入? 「因为我去见如烟了,倒是没想到,躲过了一劫,说起来,如果我没有躲过,岂不是就错过了这么好看的戏码?」 更重要的是,她等到了自己的小主子,等到了这么些年来一直祈盼着的小人儿,但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个小人却是和自己的小姐,共用一个灵魂,她甚至能够感觉到,他们离成功,似乎又近了一步。 「那小姐您要如何安排这个人?」 琉樱一脚踢了上去,正中仇贞的鼻头,当时就血流不止,闻到新鲜的血腥味儿,周遭的毒物一下子变得兴奋起来。 「今天晚上也就吓吓她,明天早上她醒过来,自然会夜夜开始恐惧的。」 上官晴曦的笃定,让琉樱很是好奇,「为,为什么?」 「因为今晚,可不止是这一场杀戮,明天一早,就有好戏上演了!」 上官晴曦冷哼一声,随手拂过地下的毒物,再低头时,它们已然消失不见。 这些毒物在旁人的眼里或许是至阴至毒的恐怖所在,可是在她这里,那就好比是她最好的伙伴。 她从小就接触这些东西,它们都是她悉心照顾下的衍生物,亲密的不得了。 即使是琉樱,也被她这一举动看的浑身发毛,「将他们就这般挂在身上,真的好吗?」 上官晴曦黛眉一挑,「放心吧,这些可是我共同作战的好朋友。行了,我要走了,剩下的就交给你处理了。」 「小姐什么时候会再来?」 琉樱很是不舍的拉着她的手,晴曦动容的看着她。 「放心,我还会有另外一个身份,进宫很是轻松,你就不要传消息给我了,免得被无端猜忌,明白?」 琉樱含泪点头,上官晴曦想了下:「这件事暂时不要告诉如烟那丫头了,她比你感性,一个弄不好,反而会弄出破绽!」 交代好后续事后,上官晴曦告别恋恋不捨的琉樱,轻而易举的化身一道黑影,消失在永宁宫的上空。 可是在拐角的时候,不经意间的一瞄,让她注意到这个时候竟然还灯火辉煌的勤政殿,脑中闪现而出的,赫然是卫瑜琛那张阴鸷危险的冷峻脸。 她抿了抿唇,刚要反其道而行,却突然被一道黑影拦腰一带,改变了她原本的方向。 纵然被吓了一大跳,可是强悍的临场反应,让她很快镇定下来,只是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戒备的看着眼前这位身材高大,却给她陌生感觉的黑衣人,「你是谁?」 能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她的身边,还能片刻间就控制住她,足以可见此人的功力在她之上,仅是打了一个照面,这人周身散发而出的危险与冷酷气息,就让上官晴曦微微皱了皱眉,「你到底是谁?」 黑衣人就那般静静的站在那里,一双冷漠的眼睛深不见底,仿佛眨眼间就能将她吸进去,这种感觉让她感到莫名的心慌,柳眉微蹙,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莫名其妙!」 便想要转身离开。 不曾,身后的男人突然攥紧拳头,身影蓦地一闪,拦住她去路的同时,紧扣住她纤细的肩膀:「你是杜云歌?」 上官晴曦面色虽无波无澜,心里却已经翻起了惊涛骇浪,就像被人卡住了喉咙一样死死的盯着他,一双漂亮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你,你在胡说什么?」 黑衣男深吸一口气,看着眼前这张绝美的容颜,暗夜中他忽然扯下面罩,露出那张惊为天人的脸。 那一瞬间,上官晴曦直觉脑中轰的一声,似有什么炸裂开来,呆在原地,忘记了反应。 而男人似在确认她的身份,清澈而沉稳的声音却在这时幽幽响起:「你就是杜云歌?」 「我,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上官晴曦死死的攥紧拳头,下意识的往后退。 黑衣男子却不打算给她思考的时间,一步一步的前行。 你退,我进。 你再退,我再进。 当退无可退之时,上官晴曦终于按耐不住心下的惊慌,怒极抬眸。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刚刚在永宁宫里,你可是一点也不慌啊!你与慕涵,哦,或者该说是琉樱?」 黑衣男人的话音儿还未落,上官晴曦已快如闪电般反手扣住他的咽喉:「你说什么?你刚刚就在永宁宫?」 她们竟然从头到尾都没有感觉到? 上官晴曦剎那间白了脸,继而看向面前的黑衣男时,眼中夹杂着浓浓的杀意。 黑衣男焉能看不出这一点,只是他不慌也不急,只是贪恋的看着她的脸,下意识的就伸出手,动情的想要抚摸上去,却被上官晴曦戒备的挣扎着躲开。 看着这般不正常的黑衣男,她手下的力度逐渐加重,眼看着黑衣男就要这般的死去时,朦胧中,她似乎听到他说了一句什么。 听到那一个字的上官晴曦,震惊的望着他,脸色煞白,不知何时,手臂一松,垂直下落,整个人僵在原地,如同木雕。 第266章 【275】容王世子卫璃 当夜,城南破庙 一身黑衣劲装的卫璃自黑夜中蓦地旋身而落,稳稳的落在立在院中望着满天繁星发呆的某人。 「七皇叔,这么晚找我来什么事啊!」 卫璃不雅的打了个哈欠,慢悠悠的晃到那抹高大的黑影前,眯着眼打量了他一眼,皱了皱眉。 「怎么了这是?我这么大老远的跑过来,您就不能给个笑脸啊?」 卫玠缓缓的转过身,露出那张在黑夜中狰狞可怖的型男脸。 饶是见惯了他如此的卫璃,也是忍不住打了个寒噤:「你怎了,脸色这般难看?」 「一个时辰前,文昌侯府被灭!」 「嘶!」卫璃倒抽一口凉气,下意识的就往文昌侯府的方向看:「没,没着火啊,这次怎么这么安静?」 卫玠漠然的凝视前方:「不是安静,而是……,还没到时候。」 「七皇叔的意思是……,」 卫玠的目光总算转移到他的脸上,「还记得我曾经提醒过你的话吗?」 卫璃脸上的笑容一僵,目光倏然一冷:「七皇叔有什么话,不妨可以直说。」 卫玠看着沉沉的天色,眸子里深不见底,连说出的话也那般的虚无缥缈。 「今天将你叫过来,是想告诉你,即日起,我希望你们容王府可以彻底的撤出朝堂,远离是非。」 卫璃心头微微震动,诧异的抬起了眸:「七皇叔你,你难道是想……?为,为什么?为什么要告诉我?」 卫玠的眸色深沉如夜,抬起眼皮,漫不经心的看了他一眼。 「因为你是最不希望容王府捲入这场是非的人,卫璃,提醒已经送达,究竟要如何做,就看你们容王府的造化了!」 卫璃回到容亲王府的时候,天已快亮,没想到她的母妃竟然已经起来了,当即来到了梨芜院。 看到突然归家的小儿子,容亲王妃是激动的不行,拉着他上下左右打量了一翻后,这才问道。 「你这小子,出门也不告诉我们一声,害的我担心这么久,今个儿回来也是,怎么也不提前给王府传个话?听侍卫说你一没骑马,二没坐马车,那你是怎么回来的?」 卫璃一脸嫌恶的甩开容亲王妃的手:「母妃,您说话就说话,怎么还动手动脚的,父王若是看到,又要莫名其妙吃飞醋了,我回来不就行了,您管我是走回来的还是爬回来的?」 「真是的,累都要累死了,没事的话儿子先去睡了,明儿还得进宫呢,也不知道祖母找我作甚!」 被卫璃这般不留情面的甩开,容亲王妃一点也不恼,反而觉得都在情理之中似的,面对儿子这般的态度,她无奈的嘆了口气。 「你说说你,也老大不小了吧?十六岁了,怎么还这么胡闹?你这样下去,你父王还怎么给你安排活计?难道你就打算就这么混一辈子?」 「这么混吃等死的有什么不好?儿子都说了,这世子之位不适合我,您们偏偏不信,大哥也是的,他一拍屁股走人了,留下我在这儿倒霉的,他不喜欢这日子,难道儿子就喜欢了?」 「母妃,这朝廷有什么好的?儿子为什么要去朝廷混个活计?难道儿子自己就不能混出个人样了?您放心,就算儿子无能到只有朝廷俸禄,也是能养得起这个家的!」 容亲王妃被卫璃的浑不在意深深的刺激到了,原本无奈的神色在听到这样一番话后,突然冷了下来。 她一把将卫璃扯到自己的身边,瞥了眼周遭的人,秦嬷嬷收到她的眼神,立即招唿人下去了,顷刻间,便只剩下了母子二人。 「你给我坐下。」 「母妃?」 「坐下!」 看着容亲王妃陡然变了的脸色,卫璃撇了撇嘴,「又来了,儿子难道就不能有自由了?」 「嘭」的一声,容亲王妃丝毫不客气的朝着卫璃的头就拍了一巴掌。 卫璃猝不及防,被打了个正着,顿时吃痛的抱着头:「母妃,儿子到底是不是您亲生的啊,嘶,下手可真狠,都不带打声招唿的,几天不见,这力气渐长了啊!」 「臭小子,你少给老娘贫嘴!」 虽然出身书香世家,可这些年在卫璃的荼毒下,再温柔贤惠的王妃,偶尔也会出现这等暴力的一面,如今屏退了左右,她更是不需要顾忌什么,当即磨拳擦掌,好好的赏了儿子一巴掌。 气愤归气愤,可是当卫璃提到『亲生』二字时,她还是被『刺激』了一下,「你个小没良心的,老娘一把屎一把尿将你拉扯大,你就这么对待我的?我容易嘛我?啊?」 「你哥哥不懂事,你也不懂事,若不是有雅儿,我是不是可以直接上吊死了算了?这样你们爷仨只怕都兴奋的睡不着觉吧?啊?」 「你是容亲王府的世子,是你祖母的金孙,你爹爹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如果连你也,那咱们容亲王府日后怎么办?恩?你说说怎么办?」 容亲王妃每说一句,卫璃的嘴皮子就动一下,如果你仔细听,会发现他的嘴型和容亲王妃出人意料的一致。 由此可见,这些话,某人已经不是第一次听了,也难怪卫璃每次见到王妃,都会露出如此郁结的表情。 「母妃,差不多就行了啊,这些话您念叨了多少年了?您不嫌烦,儿子的耳朵可是已经磨出茧子了!什么您一把屎一把尿?那明明是奶娘,是嬷嬷,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抱两下,拉屎拉尿的时候全都丢给身边的人?」 「别以为儿子不知道,就您和父王俩人,闻到屎味儿居然还趴到一边吐了个昏天暗地,这就是你们为人父母的辛苦?还有,哥哥怎么就不懂事了?儿子我怎么就不懂事了?」 「难道非得继承王府的一切,才算是大孝子?我们自己还做不了自己的主了?非要听从您二老的安排?」 「你!」卫璃这一番狂炸,直气的容亲王妃是浑身发抖:「混帐,你,你再说一句!」 眼见容亲王妃气的脸色都变了,卫璃立即识相的闭了嘴,非常识时务的收了那满肚子的不满,没好气道。 「儿子累了,先回去歇着了,您老有空还是管理管理我父王吧,至于我们哥俩,真的不需要您们操心,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儿子的心里比什么都清楚,就当儿子求您了,行吗?」 听着卫璃软下来的语气,容亲王妃身体晃了晃,跌坐在了身后的椅子上,一脸的疲惫。 「儿大不由娘啊,你们翅膀硬了,是不是?好好好,以后你想干什么,都无需找我报备了,你们兄弟俩爱怎么着怎么着,直到我和你父王被你们气死算完,行不行?」 「母妃,你又来了是不是?」 卫璃郁结扶额,看着容亲王妃泪如雨下的样子,他想直接扭头就走,可这一旦走了,他母妃还不得哭天喊地的? 对于别的女人他可以拂袖离开,这个人……却是不能,他是怕极了她的一哭二闹三上吊。 这些招数别的女人若是用在他们父子三人的身上,那是丁点用也没有,可是容亲王妃只要用了,莫说是父王了,便是他的哥哥,也得乖乖的跑过来。 今天他若是就这么走了,事情捅到他爹那里,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卫璃怕麻烦,所以,只能夹起尾巴做人,乖乖的坐到容亲王妃身边,一脸郁闷的道。 「娘,母妃,算儿子求您了,别哭了行不行?您这哭声真是有魔音绕樑般的威力啊,儿子本就疲惫,现在脑袋发晕啊!」 容亲王妃听到这里,立时停止哭泣,肿着那双漂亮的大眼睛看向卫璃,沙哑着声音问道:「真的?」 卫璃捏了捏眉心,微微颔首:「真的。」 容亲王妃眼睛一亮,刚刚的悲痛欲绝立时烟消云散,她坐起身子紧靠着卫璃,巴巴的看着他。 「喏,这可是你说的,一会儿你好好说话,不许随便给我摆脸色,不许乱发脾气,不许嘴里没实话,不许,」 「娘,您有完没完?」卫璃眉头刚蹙起,容亲王妃就指着他的鼻子,「你再瞪眼试试!你再皱眉头试试!」 卫璃:「……。」 瞧着自家儿子终于彻底的『平和』下来,容亲王妃盯着他,一字一顿的问道:「这些天去哪儿了?」 卫璃这边刚刚有『你管我去哪儿』的架势,王妃的眼睛就瞪了起来,某孩子气焰瞬时熄灭,郁闷的看着她。 「儿子还能去哪儿?就随便熘达着玩儿呗!」 容亲王妃一噎,恨恨道:「你,你也不看看现在京城乱成什么样,你怎么还有心情到处熘达着玩儿?看来,真的要与你父亲商量一下,让你入朝的事了,这样下去不行!」 卫璃薄唇微勾,神情似嘲似讽:「娘亲让我上朝作甚?为那个人服务?为那个人鞠躬尽瘁?呸,他也配!」 「哎呀我的儿,这等大逆不道的话你怎么张口就来?」 容亲王妃面色骤变,忙上前欲捂住卫璃的嘴,却被他躲开了。 「娘亲,他连我爹都不放心,怎么可能会放心我?我若是上了朝,入了职,您说他应该给我个差不多的伙计呢,还是给我个闲职?不管他如何给,那心里头可是比谁都有难过,将来势必加注在咱们容亲王府的目光会更多,这样与我们有什么好处?」 容亲王妃哑然,「那,那你难道就这样一直闲晃下去?」 卫璃没好气的看着容亲王妃:「在旁人的眼里,我就是一混混,就这般混下去,有什么不好?如若不然,您把我哥哥叫回来?让他来做世子吧,反正我是没兴趣,您就是逼死我,也没兴趣。」 「你说的这叫什么话?你以为这世子之位是大白菜,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不要?还带转让的?」 容亲王妃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你是没兴趣,可你也得为你将来考虑考虑吧?你爹爹过不了几年也要退下来了,到了那个时候,你这个世子却一事无成,那咱们容亲王府?」 「娘,容亲王府将来会如何,儿子不敢保证,但绝对会比他卫瑜琛的未来好,所以您,无须担心!」 此言一出,容亲王妃差点晕厥,她颤抖着嘴唇。 「你又开始胡说八道了?娘刚刚的话你到底听进去没有?再怎么说,他也是一个皇帝,还是一个疑心特别重的皇帝,你这话万一流传出去,咱们容亲王府还不得是第二个杜府?」 卫璃神色清冷的勾起薄唇:「容亲王府可不是杜府,不是他卫瑜琛想灭就能灭了的,莫要忘了,他如今能坐上那个位置,除了杜府还有一个容亲王府!」 「这话你莫要提了,一个君王,是决不允许有人将此话经常性的挂在嘴边的,说多了,就无用了,明白?」 卫璃冷笑一声,「提?他想让我提,我还不提呢!」 话到这里,他蓦地转过身,看向容亲王妃:「娘,事到如今,您还是坚持己见的让我进宫?这是您的意思,还是我爹的意思?」 「这是我们的意思!」 突然,一道威慑的声音自卫璃背后响起,容亲王妃与卫璃同时转身,看到容亲王身着亲王服,双手负背的站在门口。 看样子,两人刚刚的话,他不止是听到了,且听了很久。 卫璃不悦的蹙眉:「哼,都一把年纪了,还听墙脚?我都替你害羞!都这个点儿了,你不去上朝,跑到母妃这里作甚?」 容亲王眼皮子陡然一跳,「混帐,你再说一遍?本王本来就在你母妃这里,不过是换了件衣裳,你至于吗?」 卫璃不足为惧,朝着自家老爹鄙夷的看了一眼。 「就是在说一遍又如何?敢做还不敢当?您就是这么教导儿子的?」 「你……,」容亲王突然觉得,跟这个儿子耍嘴皮子,那绝对就是找罪受,明明他才是老子,可怎么现在看来,他反倒是…… 「王爷,您什么时候回来了?好了,赶紧坐下来喝口水,璃儿,你也少说一句,我们是一家人,不是仇人,说话怎么这般不中听?既然你爹回来了,咱们就好好谈谈。」 没想到卫璃丝毫不买帐:「没什么好说的,我的事情我自己做主,你们不用操心,也无需操心,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孩儿比谁都清楚,好了,想必父王和母妃也都累了,那孩儿就先告退了!」 话落,不顾容亲王妃的挽留,就离开了,任凭王妃在身后喊破了喉咙,也硬是没有停下来,直气的王妃转身朝容亲王道:「你看看你养的好儿子,心可真够狠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能坐下来好好的听我们说说话,到底是大了,翅膀硬了!」 「难道他就不是你的儿子了?哼,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这小子心狠也不是一天俩天了,打小心就大,打小心事就多,自打咱们强塞给他一个世子之位后,你看看他哪天不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你说咱们生的这俩货为什么和别人家的不一样呢?人家都是上赶着抢来抢去,这俩可倒好,一个个的竟然都嫌弃,既然这样,老子还这般努力的为他们争名夺利作甚?倒不如就这样隐退下去,岂不是更好?」 容亲王妃为容亲王斟上茶水后,撇了撇嘴。 「你这番话要是对你俩儿子说,他们定然能高兴的蹦跶起来。你说,他们俩明明没有……,」 在容亲王突然一凛的眼神下,王妃停顿了一下,无奈道。 「为什么会这般的像?就连性子,也都这般的淡泊名利,如此下去,可如何是好?」 容亲王抿了抿唇,良久之后,幽幽一嘆:「我看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孩子大了,心性已经是我们无法捉摸的透了的,他的坚决你也不是没看到,他不喜欢,就随他去吧。」 「事实上,我也不想让他活跃在朝堂,之前是把他将来后悔,既然他如此坚持,咱们又何必强人所难?儿子自己说的也没错,咱们容亲王府如今已经活在风口浪尖,将来璃儿若是入了朝堂,只怕结局未必会比杜家好到哪里去!」 听自家相公这般一说,王妃不由倒抽一口凉气,「真的,真的有这么严重?」 容亲王没好气的看了自家妻子一眼:「他连自己的枕边人,岳丈,大舅子,小舅子,还有杜家上下几百口子人说杀就杀,亲生儿子说弃就弃了,我这个所谓哥哥,又算得了什么?」 「如今他敬着我,容忍我,那是看在太后的面子上,那是看在咱们扶持他登基的面子上,那是不想落人诟病,倘若有一天璃儿入了朝,你看他会不会找他的麻烦,就算不找,也会制造麻烦,时间久了,容亲王府的未来,还不是他说了算?」 王妃面色一白,「你们男人之间的争斗,可真是……。」 容亲王清俊的眉宇微微皱起:「不止是男人,后宫里的女人哪个是干净的?就连先皇后,恐怕也要沾染几条人命。」 「人就是如此,你不争,别人逼着你争,你不杀别人,别人就杀你,这个社会,从来都是弱肉强食,照如今这形势,璃儿只怕早就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我们要相信他,此事,还是莫要再提了,免得伤了和气。」 王妃这才渐渐的平息了心下的火气,「罢了,连您都这么说了,臣妾还有什么好说的?到底是妇人家,没有你们男人目光深远,我只是希望这俩孩子平平安安的,那比什么都好。」 「至于权利这些身外之物,也确实得有命享用才是,那才是双刃剑,一不小心就会伤了自己,唉,做人难,难做人啊!」 在容亲王妃转身的瞬间,容亲王的眼底闪过一道讳莫如深的暗芒。 就在容王夫妇准备休息的时候,准备回摘星楼休息的卫璃,恰好碰到一名慌慌张张的侍卫,看到他,连忙请安:「给世子爷请安,不知王爷可已离开?」 「起来吧,父王刚起来,还未曾上朝,如今在梨芜院,怎么了这是?」 侍卫一听容亲王还未离开,不由长松了口气,而后看着卫璃,一脸凝重的道:「回世子爷的话,刚刚接到消息,文昌侯府,被灭门了!」 卫璃一听,唇角抽起一丝近乎于无的冷笑,朝着侍卫摆了摆手,那侍卫也顾不上去看他的反应,跐熘一下跑的比兔子还要快。 「世子爷,咱们要不要也过去?」 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又出了这么一起大案子,黑鹰和白隼怔在原地,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自家主子面无表情的脸。 梨芜院,容亲王正在王妃的服侍下吃早膳,看到侍卫慌慌张张的冲进来,不由眉头微皱:「怎么了这是?」 那侍卫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面色大变的道:「不好了王爷,刚刚属下得到京兆尹派人过来传信,说是一刻钟之前,文昌侯府突然着火,火势之大,根本就靠近不得,且侯府大门紧闭,地上有血,京兆尹已经速度赶过去,请王爷您……,」 话音未落,容亲王腾地一下就站起了身,面色铁青:「你说什么?文昌侯府?难道,这又是,又是……。」 接下来的话即使他不说,其余人也都谈之色变。 慢一步进来的卫璃,想起某人的提醒,再看这起子大火,不由冷笑一声,看来这卫瑜琛,只怕又要坐不住了。 「父王,我们一起去看看。」此言一出,容亲王这才反应过来,「还愣着干什么,走!」 容亲王妃见父子俩着急慌忙的离开,也没了吃早饭的心情,命人撤了下去,而她则瘫倒在身后的椅子上,吶吶的看着身边的嬷嬷:「您说这世界上,当真有鬼神之说吗?」 「哎呀我的姑奶奶啊,这件事可不是咱们女人能议论的了的,不管有没有鬼神之说,咱们容亲王府行得端做得正,自然是不怕的,倒是没想到文昌侯竟然也会与这件事有关,委实出乎老奴的意料之外啊!」 容亲王妃若有所思的看着杯中浮浮沉沉的茶叶:「照之前的几家情况来看,此事不可能是无中生有,所谓空穴不来风,我们或许被蒙蔽了双眼呢?」 她一个女人家不能抛头露面,自然不能得知第一手消息,目前只能期待王爷和世子爷赶紧回来,杜家的事她一直很在意,因为…… 将军夫人落英和她的娘亲是多年的闺中密友,而她亦和杜云歌的关系十分的融洽。 在未出阁之前,她们就已经是趣味相投的好姐妹,这嫁了人,又成了妯娌,关系何曾的好? 当年杜家灭门之日,她却被强制留在府里,开始不明白是为什么,等后来知道的时候,却什么都已经晚了。 没能最后一次见到杜云歌,她一直承受着前所未有的压力与自责,因为此事,她甚至与容亲王大吵了一架。 可是,逝者已矣,又有什么用呢? 因为不但是她,容亲王当日,也是被皇上的人强行滞留在府里,哪里也不能去,防的就是他们提前报信,不能将杜家一网打尽。 这件事时至今日,已经折磨了他们十二年之久。 如今闹得沸沸扬扬的『杜字索命』,身为皇上的近亲,杜如晦的好友的容亲王清楚的知道,杜家血脉到了杜如晦这一代,算是彻底的断了。 杜家人根本不可能存活,那么时隔十二年,究竟是谁在为杜家人復仇呢? 这世界上没有所谓的鬼神之说,可如此费尽心思,豁出所有的大胆做法,又是谁呢? 宁淑媛幽幽的嘆了口气,「杜夫人的娘家,几个儿媳妇的娘家全都在杜家被灭之后,或抄斩,或流放,他们不可能再有翻身的可能,更不可能有这般干净利落的本事,这个幕后之人,可真让我好奇呢!」 「王妃,莫要再说了,小心隔墙有耳啊!」 郑嬷嬷抚了抚额头冒出的冷汗,小心翼翼的立在宁淑媛身边,一脸的谨慎。 宁淑媛看着她的样子,小幅度的摇了摇头:「嬷嬷,如果时光可以倒流,那一日,我就是豁出自己的命,也要去杜家报个信,你不知道,这世间有比生命更有价值的东西,那就是人的感情,这一点,你是不会明白的。」 郑嬷嬷欲言又止,终还是什么也没说,眼睁睁的看着宁淑媛一脸落寞的出了花厅。 这世间的事,哪能那般的顺风顺水呢? 人尚且如此,家族,更是如此啊! 当卫子恆带着卫璃到达文昌侯府时,侯府的大门已经被撞开,里里外外奔跑着无数手持水桶的官兵,可是火势之大,这些人力根本就起不到丝毫的作用。 眼睁睁的看着文昌侯府彻底的被大火所吞噬。 即使是站在外面,从里面传出的刺鼻味道,还是令不少人呕吐。 京兆府尹看到卫子恆,忙上前请示:「卑职参见王爷。」 容亲王目光幽深的注视着火势逼人的文昌侯府,看也不看京兆府尹,声音凛冽道:「可有什么发现?」 京兆府尹立即派人将一个小铁箱捧到了怀亲王面前,声音有些发颤。 「这里面,有文昌侯亲自画押的罪状,这些罪状加起来,长达十几页,另还有诸多与侯府有关联的亲戚犯罪证据……。」 「可有活口?」 如此场面,不但是容亲王,甚至于其他官员,都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也因而神色间并没有最初的恐惧与震撼。 可即使如此,站在这里,感受着大火的炙烤,还是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悲戚感。 以往,但凡没有被燃起大火的,基本上都留下了活口,只斩杀了最主要的罪人,像这种直接葬身火海的,几乎是全家被灭,一个活口也不会留下。 可即便如此,容亲王还是怀抱希望的问了一句,自然而然的,答案是否定的,一个活口也未曾留下。 这场大火,整整烧了一天,直到夕阳西下之际,人们才在焦黑的文昌侯府的正殿房檐上,看到了不知何时已经被人悬挂在那里的巨大的奠,围绕在奠字周围的,赫然是杜府三百八十八条性命的名字,一个不拉的全都写在了那张巨大的白布上。 京兆府尹刚从宫里面出来,一听到那个巨大的白布,着急忙慌的跑到了几乎成为废墟的文昌侯府前,气的浑身发抖的质问身边的侍卫。 「你们这些饭桶,这么大的动静你们居然没看到?谁?到底是谁?」 「大人,那些人动作太快了,几个纵越之后,就消失在了人群里,属下根本就跟不上他们的动作。」 「啪」的一声,京兆府尹用尽全身力气赏了那侍卫一巴掌,「混帐东西,你还有理了?看到人为什么不喊叫?为什么不派人跟踪?可看清他们张什么样了?究竟几个人?这些你们都看清楚了吗?」 那侍卫冷不丁被甩了一巴掌,心里也是委屈的不行,可是面上却不敢流露丝毫。 「回大人,属下等看到的时候,就沖了过去,可是他们武功高强,跑了几条街之后,还是讲我们甩掉了,一共四个人,四个角固定好之后就跑了,他们穿着黑衣,带着面罩,看不清是何样子!」 「一群废物!」李信今天被卫瑜琛骂了个狗血淋头,心下本就不忿,如今自己的下属又办事不利,自然而然要将这些火气全都发出来。 三个月,三个月内京城发生如此之多的命案,且目标一致的指向十二年前的那宗震惊整个司幽国的灭门之案。 当时的他还只是一个地方大的芝麻小官,根本就不清楚这件事,虽然后来升官升了上来,可这十二年之间什么事都没有,谁又知道怎么好端端的,突然之间冒出这么多的灭门之案? 且这些案子的主角都和杜府的灭门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就拿今天早上的那些案卷,当时他和容亲王细阅之后,都忍不住倒抽凉气。 谁能知道平日里温文尔雅,待人诚恳,人缘极好的文昌侯,背地里竟然做了这么多让人掉下巴的事? 甚至于当年他的诸多战绩,都是踩着杜家人的血爬上去的,他清楚的记得容亲王当时警告他的眼神。 「这些案宗,由本王交给皇上,若是上面问起,你就说未曾看到。明白?」 现在想起来,李信都忍不住摸了把自己仍然发凉的脖子,他当然知道容亲王是什么意思。 亦知道这些事若是公开出来,对于皇家会带来怎样的负面影响,心里发毛的同时,不忘咬牙切齿的瞪了眼文昌侯府的废墟,暗暗咒骂一句:「活该!」 如此虚伪之人,倘若没有这些拥戴杜府的幕后英雄爆料出来,只怕一辈子也不会有人知道这些辛秘之事。 虽然他是京兆府尹,可是近三个月来的惨案一桩桩一件件都可以用『活该』两个字去形容,或许是因为太过丢人,就连皇上对于这些事都没有详细的追究下去。 至于那些存活下来的倖存者,自然也明白这是为了什么,根本就无人上诉,这些案子他根本就没费什么力气就解决了。 这件事,他相信也会是这个结果,对于前面,这件事直接影响到皇家的声誉,虽然皇上骂的痛快,可是心里面指不定比他还要难受,表面上的功夫他自然会做到认真负责。 可是私下里却也清楚的很,这些潜藏着背后的人,只怕没那么容易抓得到。 卫璃没有随着容亲王进宫,等他回来的时候,天已经擦黑,卫璃和王妃听到动静,忙迎了出来,尤其是王妃,「吃饭了吗?」 容亲王皱着眉头摇了摇,王妃立即命人下去备膳,容亲王看到卫璃,刚要说什么,却被他打断。 「父王,累了一天了,您先沐浴一下,吃个饱饭,有什么话咱们明天再说!」 「你这小子等到现在难道不是关心这件案子?」 卫璃无语的看了他一眼,「我关心?您误会了吧,我可是一点也不关心,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来的,审与不审,问与不问,与结果有何关联?」 「那你就不想听听皇上是怎么说的?」 卫璃冷哼一声,「他还能怎么说?还不是像之前那样龟缩在自己的壳里,到最后不了了之?现在所出的每一件案子,哪一件不是打他的脸?」 「这一件件一桩桩的案子要是加起来,他的脸已经肿的连话都说不了了,还有什么可问的?还有必要问吗?嘁,真是活该!」 「你,混帐,这些话也能是你说的?那是你皇叔,亲叔叔!」 卫璃不屑的讽刺:「就算是亲爹,我也敢说这些话,父王装的跟什么似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咱们是一家人,就没必要这么装腔作势了吧?」 「在他那里装装也就罢了,回到家,您还是放松放松好好吃个饭吧,今天一天没吃饭吧?」 卫子恆虽然气的不行,可是听到卫璃这一番话,却又哭笑不得:「你连这都猜到了?」 「这有何难猜?我母妃都知道。」 卫璃鄙夷的撇了撇嘴。 「我以为,这个世界上最了解皇上的人不是我,而是你呢!」 卫璃冷哼一声,没有说话,心里面却附和了一句,除了我可还有不少人,非常不巧的,这些人都是极为痛恨他的人,卫瑜琛从今往后别想睡个安稳觉了。 唉,可怜的容子成,你离末日,只怕不远咯! 卫子恆还想再教训儿子几句,卫璃却看也不看他径直走了,气的老头子拍着桌案对着王妃撒火。 「你看看,你看看你养的好儿子!」 王妃毫不示弱的顶回去:「这儿子难道就不是你养的?难道儿子刚刚有说错话?你呀,就是跟个孩子似的,怎么还和那小混蛋较上劲儿了?」 「他什么性子,你还能不知道?如果是真的不关心你,还能陪着我等你等到现在?你怎么也不想想?」 卫子恆声音一滞,「他果真是等我的?」 「不然还能等谁?」宁淑媛反问。 「我有什么可担心的?」 虽然还是有些不满,但火气明显小了很多,宁淑媛无奈的看着他。 「你是没什么好担心的,可这件事毕竟牵扯上的是文昌侯,是皇室宗亲,依着皇帝的性子,那还不得将火气撒到底下人身上?你儿子这不是关心你吗?」 「他那是关心吗?他那是恨不能将我给气死!」 这不提还好,一提容亲王又怒了。 王妃赶忙抚了抚他的心口:「好啦好啦,跟自己儿子计较什么呢?那臭小子是刀子嘴豆腐心,你养了他这么多年,就没发现啊?行啦行啦,不提他了,我问你,这件事怎么处理的?」 容亲王没好气的哼了一声,「还能怎么处理,自然是不了了之了,难道还要将文昌侯贪赃枉法,陷害忠良的事捅出去?」 宁淑媛微微皱眉,「这么说,是想要低调处理了?那,文昌侯的那些亲戚们呢?他们打着文昌侯的名号可是干了不少偷鸡摸狗、逼良为娼的事,难道也这么算了?这皇上的处理方法,是不是也太……。」 「这件事到底牵扯到他自己的脸面,如果将文昌侯高调处理,那就无疑是打他自己的脸,毕竟,侯爷之位是他赐的。 尤其是,暗地里这文昌侯可是没少为皇上做事,如今他死了,皇上说不定还松口气呢。 不管事实是怎样,人死了就是死了,皇上恨毒了这个『杜字索命』。 如果能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他们身上去,他反而落得轻松。」 「这,这不是胡闹吗?世界上可没有不透风的墙,谁又能够保证,这呈上去的案宗都是真的呢?」 容亲王嘆了口气,「到底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啊,皇上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想的,竟然就想这般的揭过去,这文昌侯府是灭了,可这『杜字索命』还没结束啊!」 「下一个轮到谁尚未可知,那些人家呈上去的所谓替天行道的证据,再你一次又一次的不了了之的情况下,焉能会傻得一直呈递证据?只怕我们得到的,都只是复制品,亦或者,原本就一式两份,早晚有一天,会大白于天下的!」 「心虚了呗!」宁淑媛哼了一声,不以为意的坐下去,为容亲王盛了一碗粥:「好了,既然他说算了,那就算了,左右碍不着咱们什么事,你累了一天,赶紧吃点东西吧!」 容亲王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你怎么也像你儿子那样,说些不靠谱的话?这话能是你私下议论的?」 宁淑媛撇了撇嘴,「有胆子做,还不怕人说啊,他虽然是皇帝,可也堵不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这般掩耳盗铃的作为,本身就是一个笑话,你以为人人都像他一般?老百姓心里跟明镜似的。」 「就算他再努力,也磨杀不掉屠杀杜氏满门的事实,这件事你看吧,没完,只要有人要讨回这个公道,他就坐不稳,也睡不着!」 容亲王刚要说话,宁淑媛却将粥碗递到了他的手里:「好了,好了,臣妾不说话了还不行,您赶紧吃饭!」 第267章 【276】卫玠的怀疑 凤王府轩辕阁 青玄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卫玠的书房,看着负手而立在窗前的卫玠,他恭敬的行礼。 「爷,您昨日派属下调查醉香楼与王妃的事,有点眉目了!」 卫玠挑了挑眉,没有转身,只是淡淡道:「如何?」 「醉香楼表面上是由这个杜筱月掌控,实际上醉香楼每个月的收入都会以王妃的名义存入德胜庄。德胜庄在司幽国各地都有分号,这些钱每月都会被分流取走。」 「除此之外,属下还查到,除了京城有醉香楼外,其他各地也都存在分号,并且,以王妃名义存款的还有很多铺子,这当中有医馆、药堂、酒肆、茶楼,甚至就连妓院都有,分类之杂,种类之多,丝毫不比咱们的逊色。」 「尤其是他们做的很是低调,除了醉香楼之外,别家的不赔也不赚的过火,一直稳步经营,粗略估算的话,这些铺子加起来,每年也有近五十万两的进帐。」 卫玠诧异的转过身,「五十万两?这还叫做低调?」 青玄也是一脸的钦佩:「属下的估算只少不多,因为他们家的铺子和旁人家的不同,只经营半日,且每日给多少人看病,卖多少茶水、酒水,卖多少套成衣,接多少张单子,都是有规制的。」 「有时候没有到关门的时间任务却已经完成,他们就会提早关门,其余的时间,这个铺子里是空无一人的,具体去做什么,却查不到。」 「哦?」这般一说,卫玠越发的好奇了,「那这和灵鸢,有何关系?」 「属下发现凭靠之身之力难以完成任务,所以动用了组织力量,这才有了眉目,发现这些店铺的每一位掌柜,都或多或少的与凤池山庄有关系,而凤池山庄本身又从来不与别的组织有牵扯,调查到这里,似乎有些自相矛盾了。」 卫玠挑了挑眉,「凤池山庄?那那些钱流向了哪里?」 青玄道:「渠道很多,大都是她旗下的这些铺子,互相周转,但,究竟这些钱最后流向哪里,却是……查不出来。」 「动用组织也查不出来?」 「是,查不出来。就连查出幕后的凤池山庄,也是动用了极大的力量。」 凤池山庄? 他千算万算,也从未想过,她会与凤池山庄有联繫。 想到这里,他的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凤芫那张清丽的容颜。 自打四国盛会一别,他就再也没有见过她,甚至对于他曾经对她的许诺,她也未曾上门收受。 难道这个女人真的死了不成? 「不,不会,」很快,他就自我否定了这个猜测,倘若凤芫真的死了,凤池山庄怎可能这般的安静? 还有,那个传说中的鬼医凤池,到底是何人物? 一想到凤池,卫玠的脑海里就浮现当日为他解毒的黑老太太,她的体型,还有她的肤色,让他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一个人。 而恰恰,这个人的医术…… 「嘭」的一声,卫玠一掌拍向手下的桌子,灵鸢?凤池?鬼医?鬼面? 嘶! 难道灵鸢就是传说中的鬼医凤池??? 这般一想的话,那么她旗下的所有资金的流入,也就不难想像了。 还有,这也间接的说明了,她与凤池山庄的联繫。 鬼医,会是她吗? 如果真的是她,那他卫玠欠她的,可就太多太多了! 青玄眼看自家主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正在犹豫要不要将查到的另外一件事汇报一下,卫玠却突然间抬起了头。 「还有何事?」 「爷,还有您让查的另外一件事……,」 卫玠沉默了一会儿后,似是想起了什么,倏然间抬眸,「如何?」 「上官府大小姐出生的时候,的确命在旦夕,只是那位游方的高人,却没有人知道他是谁,除了十二年前在上官府露过一次面之后,就在未出现过。便是连上官大小姐,也是在五岁之后才每年回一次上官府。」 「因为上官小姐从出生开始就传出先天疾病,是以这么多年来,也没人发现她到底在不在府邸。而每年的一次露面,也让大家坚信她的身体情况,各家的帖子也就不再递了。唯一的一次例外,就是四国盛会了。」 「上官府将这位小姐养的极其隐秘,而上官晴曦这些年流传在外的,除了她的一身才学与惊为天人的容貌之外,就只剩下了她孱弱的身子,除此之外,查到的线索,也就屈指可数了。」 闺阁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姐,活动的范围有限,线索自然就受到了影响,尤其还是这种一年露一次面外,再不出现的人,查起来自然困难重重。 「这些年除了在上官府的一个月外,其他时间,她去了哪里,可能查的出来?」 青玄摇了摇头:「这些线索已经被对方刻意抹去了,尤其这位上官小姐自四国盛会之后,就再未出门,一直留在上官府,就更加没了查找的机会。」 卫玠听后,淡淡的『嗯』了一声,就朝着青玄挥了挥手。 青玄退下后,卫玠望着跳动着的烛火,吶吶的呢喃着:「上、官、晴、曦……」 两日后,卫玠带着上次琉璃厂出品的成品,以及灵鸢所需的其他小部件,去了药园。 看到他,灵鸢满眼诧异:「咦?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根本就没走,一直在府里,只不过待在了轩辕阁办事。 想她这几天一直在药园忙活,卫玠也放弃了解释:「嗯,这几天辛苦你了,隐儿怎么样?刚刚我拿给你的瓶子,到底是做什么用的?」 「哦,那个啊,是为他动手术要用的。那些药材,既然找不到,就暂时先搁置吧,余下的我来想办法。」 「你来想办法?你有什么好办法?」 「我回头找不夜城那边问问,看有没有合适的药材。至于我之前提到的那些,还是算了吧,这段时间主要为调养为宜,再养上十天半个月,等有了一定的身体基础,我就会为他动手术。」 「只要经过三次手术,他应该就能像正常人一样能蹦能跳了,不过,这个过程有些漫长,可能需要一到两年的復原期。还有,这孩子今生,只怕与武无缘了。」 习武之人,重在年龄,年龄越小,日后的成就越大,杜隐今年已经十五岁,再过两年就十七八岁,那个时候的他,早已过了习武的最佳年龄期限了,的确,是一大憾事。 「不能习武,可以从文,亦或者像你一样,成为一名医者,谋士,只要他平平安安的,岂不是比什么都好?」 灵鸢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你倒是想的开呢,我也是这么想的,我想,你给他取名『隐』的意思,就是如此吧?」 卫玠淡淡的「嗯」了一声,「他能活下来,比什么都强,别的,也不敢期望太多。」 灵鸢想了想,贊同的点了点头,「是啊,如果连活着都是一种奢求,还谈何将来呢?你放心,这孩子的命,我会想方设法的为你保下的。」 话到这里,她不由自主的嘆了口气,「可惜这孩子在这世上,已经没有什么至亲之人了,若是有的话,他活下来的机率将会更高。」 「为何这般说?」 灵鸢也不想与他提太多,反而问道,「他可知道自己的身世?」 卫玠目光幽幽若古井一般看向杜隐的院子:「那年他三岁,杜家发生了如此之大的变故,又是他人生劫难的开始,饶是想忘记,只怕也不能吧?」 「这就对了,在他的意识里,皇姑姑死了,大皇子表哥死了,杜家上下只剩下他一个人,还要承受这么严重的身体负担,你说,他如何还有活下去的信念?他能坚持到现在,委实是用仇恨在吊着。」 「说到这里,我很好奇,他是如何接受你这个卫家人的救助的?」 灵鸢为杜隐救治的过程,十分的繁复痛苦,她有时都害怕这孩子究竟能不能挺的过去,可是,这孩子每次都让她震惊。 尤其每每看到他咬牙坚持时,总能看到他眼底一闪而逝的恨意。 这也就不难理解,是什么原因,让他熬过一次又一次的痛苦了。 杜隐绝没有他表面看起来的这般与世无争,相反,他虽然身体不能动,可是他的大脑却没有停止运转。 仇恨的种子一旦埋下,绝对没那般容易就覆灭。 被灵鸢这般一问,卫玠的脸色有了一瞬的僵硬,事实上,当初知道他的身份时,杜隐因为抗拒,还病危过一次,后来,被他的『仇恨论』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 所以当灵鸢说到仇恨时,他的内心十分不是滋味儿。 「只要他能活下来,就是将我当仇人,又有何难?」 灵鸢难掩心中诧异,不可思议的看着卫玠:「你,你不会把自己当靶子,激励人家活下去吧?」 难怪每次卫玠出现在他身边时,那孩子总是那样一副怪异复杂的神色。 想来杜隐内心也是十分纠结的吧? 明明应该仇恨卫家人才对的,可是到头来,却被卫家人给救了。 估计他原本应该没抱什么希望才对,可是却没想到,卫玠这一坚持,竟然坚持了十几年之久。 对于他的芥蒂,相信早已随着时光流逝而淡化了吧? 卫玠却不想再提这一茬,「他的身体,大概需要多久的復原期?半年时间,够吗?」 「差不多吧,不过具体还是要看实际情况,经过我这些天的照顾,起码能够吃得下饭了,这个是好的开始。」 「其实,他最大的问题就是年幼的时候受到重创,导致先天不足,加上后背那张看起来触目惊心的皮肉,以至于让火毒浸入五脏六腑。长年累月下来,体虚所致的各种併发症也就接踵而至。」 「常年的病气,使其身体各个器官、肌肉已然大面积的开始萎缩,服药多年,也使得他的身体越发的敏感,抵抗能力下降,有时候,一个小小的风寒,都可能使脆弱的他受到重创。」 「所以,这个恢復期是漫长的,也是无法预知的。你放心吧,既然交给了我,我就一定还你一个健康的人。」 卫玠听着,脸上也满是忧色:「是,黑老也是如此说,其实,他体内的毒并不难解,可若是这些毒解了,对于他来说,未必是件好事,万物相生相剋,没有了这些毒在他体内刺激周身各个血脉器官,他或许早就没命了,我可以这样理解吗?」 灵鸢嘆了口气,「原则上是这样,火毒并不是什么厉害的毒,它是由于当时那个绝望的环境下衍生出来的环境毒,当时他的年龄还太小,不能像正常人那样用药。一个不查,就有可能要了他的命。」 「是以,才错过了最佳的解毒期,这些毒长年累月积攒在他体内,早已与他融为一体,所以,不是想解就能解的!」 「很麻烦?」灵鸢颔首,「现在不是解毒占关键,而是孩子的身体经不起大的折腾,是药三分毒,他服药十几年,这些药几乎占了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能够活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蹟。 一旦有大的动作,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能够挺过去。 爷爷的药都是续命的良药,但他也未必能够承受的了那样的药效。 药毒与火毒加之先天不足,治疗何止是麻烦,而是一个艰难的挑战!」 「你想怎么做?」说的这般的严峻,即使她曾经说过可以治好,卫玠也不由担心的蹙起了眉头。 「以血换血。」 当灵鸢红唇吐出这四个字的时候,卫玠的瞳孔勐然一缩,声音里带了丝颤抖:「你说什么?」 「以我的血,融入他的血中,先将毒血逼出,逐渐换成正常人的血,然后,才能继续。」 「你要怎么放送你的血?这,这听起来太惊悚了!」 灵鸢微微一笑,「放心,人的血都是可以再生的,只要不超过一定的量,是完全可行的,我已经将我们的血做过比对,我们俩的血型一样。」 「加之我从小被爷爷仍在各种药材中浸养,我的血能够解百毒,虽不至于那般的邪乎,但是也比正常人的血要好上很多,对隐儿而言,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可你,可你本身不也是中毒之身?」 灵鸢听了,微微皱眉,糟了,她怎么把这一茬给忘了? 虽说她的毒只是对她的皮肤和身材受影响,可关于这一身毒自我疗伤的优势,却从未对外人谈论过,倘若她把自己的血过给其他人,先不说会不会对自身有了影响,只怕,还会影响到杜隐。 万一和他体内的火毒发生了冲突,这个后果,只怕连她也承受不起,既然如此的话,那就只能换一种方式了,也行而当初从公子衍那里讹来不少简单的医疗器械,测验血型,还是十分方便的。 当即转头看向卫玠,「没关系,既然用不上我的,也能用他人的,你府里这么多人,献点血出来,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卫玠不确定的看着她:「这,这种方法,简直闻所未闻,你确定,要这么做?不会有任何纰漏?」 灵鸢知道这种方法古人很难理解,也不想多做解释,「方正他都这样了,你就算不交给我,他也熬不下去,你觉得呢?」 这是要将人死马当活马医了? 这下,就算卫玠想反对,也找不出反对的理由了。 当即皱着眉问道:「你打算从下个月开始?」 现在已经四月中旬,剩下半个月不到的时间就要进入五月了,这半个月也的确够给他做个全身的检查了。 当即颔首,「差不多吧,下午得空的话,给我挑选一百号人过来,我要一一检查他们的血型,进行匹配,匹配成功的,也要在这剩下的时间里,好好的补一补。」 「哦,对了,你也告诉他们一声,人的血偶尔放放,是有好处的,所以不必担心会不会给自己造成什么大的问题。」 卫玠看她眉宇间散发而出的皆是自信,渐渐的,也就相信了他。 「好,一会儿我就去安排,不过,到时候要记得通知我过来,不看着,不放心。」 灵鸢没好气的剜了他一眼,「行了,知道了。现在是不是可以让让了?杜隐的药好了,我得去给他餵药了!」 卫玠嘴角微翕,想到她有可能是鬼医这一点,想要当面问问清楚,可又怕哪里不合适,惹恼了她。 左思右想后,还是放弃了,想着来日方长,也不急在一时,只得让开了路。 灵鸢进去后,黑老就出来了,看着站在凉亭里不知在想什么的卫玠,就走了过去。 「你小子,眼光不错啊,这丫头,除了样貌不出众之外,简直就是门门精啊!尤其这小丫头年龄还小,十一岁啊,真是不可思议,就她这一身的医术,只怕早就超过老头子我了。」 超越黑阕? 卫玠诧异的抬眸:「当真?」 黑阕不悦的睨了他一眼:「你看老头子我像是跟你开玩笑的样子?别说是我了,就是药仁,灵问天那两个老小子,也未必能达到她此等水平。胆大心细啊,什么方法居然都敢尝试,比起她来说,我们当真都是老迂腐了!」 黑阕可是很少夸人的,可如今却把灵鸢夸成这个样子,卫玠心下一动,当即抬头看向他。 「她的手法看起来的确很是老练,您觉得,当今世上,可还有这等水平的人?」 黑阕也算活跃江湖多年的老江湖了,听卫玠这般一说,当即摸着下巴摇了摇头:「老头子也算是阅歷丰富的人了,还从未见识过拥有这等功力的小丫头,关键她年轻啊,将来的水平只会越来越高,你小子,算是捡到宝了,这丫头的前程,不可限量,不可限量啊!」 「此等英才,能出一个已经是了不起,谈何再出第二人?不可能,不可能!」 被他这般一说,卫玠心中越发肯定,鬼医就是灵鸢的可能。 甚至于连那个在四国盛会上大放异彩的凤芫,他都有些怀疑。 毕竟,这个世界上学医的人如此之多,女孩儿却并不多,尤其,还都是这十一二岁的年纪,世界上哪里有这般多的凑巧? 只不过,他之所以未往这方面想,也实在是因为这两个人除了医术,年龄之外,他竟找不到任何相似之处。 如果说鬼医凤池擅长易容的话,那么,那个与灵鸢差不多身形的老太太,就有可能是经过包装才出现在他的视野中的。 可这个凤芫的身材与体型,却和灵鸢相差甚远,很难让人联想到一个人身上。 但,越是这样,他却越觉得这当中有猫腻。 凤池四少活跃江湖的时间并不长,如何解释他们俱都认识灵鸢的事实? 从不夜城的一切举动来看,也未免太熟稔了些。 有些事他不说,却并不意味着他忽略了这些细节。 想到这里,他竟不由自主的贊同黑老的这番话,灵鸢于他而言,还真的是不可多得的好帮手。 第268章 【277】说出你的目的 上官府晴阁 紫萼看着站在晴阁外湖水边已经整整一天,不吃也不喝的主子,满脸焦急,终要按耐不住上前时,却被身后的紫苏眼疾手快的拉住了。 「你做什么?不许去。」 「紫苏姐姐,小姐她已经站了一天了,再这么下去,就变成望天石了,这么大的太阳,这么刺眼的阳光,小姐到底在看什么,看的这般的入迷?」 紫苏的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一个字。 紫萼望着上官晴曦的背影,越看,眉头皱的越深。 「小姐从昨夜回来之后就开始心神不宁,今天天不亮就起来,你看她的脸色,分明就是一晚上没睡,这又站了一整天,再这么下去,她的身体怎么受得住?」 紫苏被她这般一提醒,似是想到了什么,眼底倏然划过一道暗色,在紫萼挣扎着想要上前时,她勐地将她一扯,扯到了身后,不等她开口,就抢先道。 「别去,小姐这样子,你又不说第一次见,放心,她知道分寸。」 紫萼还想说什么,却已被紫苏远远的拉开。 直至两人的脚步声消失在凉亭中,上官晴曦那双空洞的眼睛,才渐渐有了生气。 想到昨夜的那个人,她的心勐然间一揪,眼泪便不受控制的扑簌簌的往下落,苍白绝色的脸上满是泪痕,眼睛红通通的,显然,眼睛不知道哭了多久。 不知僵硬了多久的身体,终于承受不住,踉跄一下,跌坐在身后的石栏上,呆呆的睁着那双溢满泪水的眼,右手死死的揪着自己的衣服,哭得不能自已。 「澜儿,娘亲的小心肝儿,澜儿,真的是你,真的是你,你还活着,你还活着?」 她以为,今生今世再也无牵无挂,可以让她全身心的投入到復仇大计中,却没想到,却没想到会在那样的情况下,碰到他…… 那是一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熟悉的是他的容颜,陌生的却是他的心,他的灵魂。 她无论如何也想像不到,自己千方百计的要嫁的那个人,竟然是她的孩儿,她前世唯一的血脉——卫澜! 讽刺,天大的讽刺啊! 她杜云歌筹谋至今,眼看事情的发展正随着她的计划一步一步的成功,可是在这个关键的时刻,她怎么也没想到,会出现这般大的差池! 不得不说,卫澜的出现,彻底扰乱了她的思路,她的计划,她的筹谋,甚至当初说嫁的那个人,也成了这个世界上最可笑的笑话。 怎么办?她要怎么办才能收场呢? 就在上官晴曦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怔忪发呆的时候,不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她眉心本能的一皱。 紫苏这边刚刚站定,那边上官晴曦的声音就冰冰凉凉的飘了过来。「什么事?」 「小,小姐,老爷,老爷往咱们晴阁的方向来了,您,您要不要回去?」 上官晴曦没有回头,反而淡淡道:「将他请到这里来。」 「是,小姐。」不多一会儿,上官晴曦就听到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她缓缓起身,顶着一张娇弱的病颜,看向不远处急急走过来的上官灏,他的身后,赫然跟着一位背着药箱的人。 大夫? 上官晴曦的眉头还未舒展开来,上官灏的声音就由远及近的传了过来:「曦儿啊,快,这是凤王殿下请来给你解毒的大夫,你快些过来让人家瞧瞧。」 凤王殿下?解毒? 上官晴曦怔忪了一会儿,勐地反应过来,现在的她,可不就是中毒之躯? 时隔一个多月,不管是上官灏还是她的哥哥,从宫里,江湖上请了不少大夫来,可都无疾而终。 自打那天他带着灵鸢来过一趟之后,他就再也未曾出现在她的面前。 她本以为,灵鸢已经将她的情况和盘托出,正计划要不要改变策略的时候,竟没想到会在永宁宫的房顶,碰到了他。 甚至还让他目睹了她戏弄仇贞,并与琉樱相认的那一幕。 当时她的内心是担心的,因为面前的人不是别人,而是卫玠,与他相抗,她根本一点胜算都没有。 可是她没想到,他竟然带着她离开了皇宫,来到了杜府的旧址。 那里虽然早就是一片废墟,但因为杜家的特殊性,连带着杜府周遭的几家,全都被连累搬迁,用重重的围墙,将这片旧址围在其中。 十二年过去,昔日的悽惨的废墟已经被杂草覆盖,当卫玠带着她落在那一片草丛里的时候,上官晴曦的身体已经控制不住的发抖起来。 卫玠居高临下的斜睨了她一眼,声音轻轻,却带了丝冷然:「你在怕什么?」 上官晴曦抱着自己的身体,戒备的后退:「谁,谁说我怕了?你,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卫玠静静的盯了她半晌,突然松开她的手,目光幽幽的扫视一圈,最后,落在了不远处的那块匾额上。 「你不用怕,我不会伤害你,也不会告诉卫瑜琛。」 他的声音很轻,轻的让上官晴曦心下越发的惶然,「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没有为什么,想做就做了,需要这般问吗?」 上官晴曦微微皱眉,「你不会真的相信我就是杜云歌吧?刚刚在永宁宫,我说的话未必是真的,你会相信这个世界有所谓的重生之说?或许,我是为了欺骗某些人呢?」 卫玠扫了眼上官晴曦略显侷促的脸,眼光渐渐凝起:「你在紧张?」 「谁,谁说我在紧张?我,我只是觉得,这种事太匪夷所思了,你怎么能轻易相信呢?我,我是上官晴曦,根本就不是你想像的那样,你,」 她的话还未说完,卫玠就已淡淡的打断:「你的心,乱了,就连这里,也跟着紧张了。」 卫玠先是拍了拍自己的心,而后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再然后,目光灼灼的盯着上官晴曦,直到她被他看得紧张的攥紧拳头,脑中千思百转,试图除之而后快的时候。 卫玠再一次发了声,「你不用紧张,我说了,我不会多嘴,不仅不会,我还会帮助你。」 上官晴曦听言,剎那间抬起头,眼底满是戒备,「你会帮我?为什么?」 卫玠眼神微瞥,环顾四周,指了指杜府的废墟:「为了他们。」 上官晴曦的身体勐然间紧绷起来,看向卫玠的眼神充满了怀疑与惧怕,暗自懊恼自己为何这般的沉不住气,竟然让他发现了她的秘密,她很紧张,紧张到大脑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如何对应。 因为她面前的这个人,是取代杜家成为司幽国新任战神的卫玠,他姓卫,虽然不受卫瑜琛新任,可就凭着他的姓氏,她也不敢轻易的相信这个人。 在司幽国,提及卫玠之名,就没有人不忌惮,更何况,她还被他窥得了她所有的底牌,这怎能不让她惧怕? 可是,当他面无表情的看向四周围的草丛,冷静的吐出那四个字的时候,她的内心是震撼的,震撼到,忘记了反应。 黑夜中,轻轻的微风吹动了废墟里的草丛,发出沙沙的轻响,偶尔还会响起蛐蛐的叫唤,原本应该可怖的一景,不知怎的,却让她感觉到了一股归家的宁静之感。 即使这里已经被毁的看不出本来的面目,可她依然能够凭着往日的记忆,还原他们本来的面目。 她呆呆的看着沐浴在月光下的废墟,目光渐渐的沉寂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上官晴曦终于抬起头,眸色晦暗难测的看向负手而立在草丛里的卫玠:「说吧,你的条件!」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上官晴曦绝不相信,他会这般轻而易举的守住这个秘密,当即大着胆子朝他看了过去。 卫玠听言,唇角边带了一丝讥讽的笑,头也不回的道:「难道没有目的,就不值得相信?」 上官晴曦眉毛一扬,「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你以为你这般说,我就会无条件的信任你?说吧,你究竟是何目的?亦或者说,你为我守口如瓶,又是为了什么?」 卫玠蓦地转过身来,脸色剎那间变得极冷,他每向前走一步,她就不自觉的往后退一步。 等退无可退的时候,上官晴曦这才迫不得已迎上了他淡漠的目光,就在他扬起手的那一瞬间,上官晴曦的心勐然间一紧,袖中不动声色的划出了一把冒着寒光的匕首。 可让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是,举起手来的卫玠,却突然亮出了一枚物什,当那枚月牙白色的玉佩,出现在清冷的月光下时,上官晴曦剎那间僵硬在原地,呈石化状态。 当灵鸢忙忙碌碌,卫玠对她的身份猜测顾虑的时候,皇宫却是乱做了一团。 也不是有意还是无意,一大早静妃就领着后宫的姐妹们去给珍妃的永宁宫串门。 自打先皇后病逝之后,成帝便再也未曾立后,而六宫的权利前些年是由孝德太后,也就是温太后所掌管,后来年纪大了,便懒得再接手,于是分别交给了正二品四妃当中的珍妃和静妃。 静妃出身名门,其父是从二品学士,内阁学士,参与机务,深受皇上重视。 这些年来,她与珍妃在后宫算是独揽了半边天,静妃虽没有珍妃长得美艷,却也是娴静可人类型中的翘楚。 由于她的性子刚柔并济,不似珍妃一直那般的争强好胜,所以卫瑜琛对她,也是十分的特别。 而六宫之权交给她们两个人,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只是,像今天这般一大早就来永宁宫串门,还带了这么多人过来的情况,委实还是头一遭。 尤其是昨个儿晚上永宁宫上下无端被人下了药,竟然昏过去大半人,若不是到了换班的时间,只怕到了今天早上也没人发现。 虽然早已经下了封口令,可这后宫之中,真正能防得住秘密的地方,根本就不存在。 这不,今天一大早,静妃能出现在这里,也就不足为奇了。 可是此时的永宁宫主殿,却是一片的杂乱。 自打仇贞醒来之后,看到满地的血腥,以及似有什么带血的东西从地面匍匐前进过的痕迹,还有她床榻之上那血淋淋的一大片,就算是心理素质再强盛,也不由尖叫出声,痛苦晕厥。 慕涵与宫女跑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般惨不忍睹的一幕,若不是床榻上的人还尚且有唿吸,她们还以为仇贞已死。 慕涵一记冷刀子扫过去,所有宫女瞬时低下头,掩去眼底深深恐惧的同时,不忘将寝宫里里外外都打扫的干干净净。 即使摆上鲜花,打开窗户通风换气,却难掩空气中浓重的血腥之气。 这些年,在慕涵这个后宫中有名的『灭绝师太』的严格管教之下,永宁宫上下各自的嘴巴那比谁都绷得严实,而谁也不知这一切都是仇贞这个女人用血的代价深深的教训她们得来的。 所以,即便是看到了这般令人惊悚又不可思议的一幕,可是谁也未敢尖叫出声,反而一个个将自己的神色尽数隐在垂下的瞳眸中,只是那微微发抖的身子,却在告诉慕涵。 他们,很害怕。 是了,任谁看到满屋子的血腥,只怕都不会这般的镇定吧? 慕涵向来面无表情惯了的,自然无人怀疑到她。 事实上,这些原本她是打算在这些人醒之前清理干净的,可是上官晴曦却说何必那般的麻烦,污了自己的手,倒不如放在这里,再吓上一吓。 所以,自然而然的成就了某人一大早醒来,就尖叫着晕厥的那一幕。 其实,看到平日趾高气扬惯了的人冷不丁被吓成这样,慕涵的心里说不痛快那是假的。 瞧着她半死不活的样子,如果是喜鹊在,早就照着她的脸左右开弓了。 可惜,没有了喜鹊,而她,亦不会这么做,最起码,现在不会。 她就这般静静的盯着她,死死的盯着她,直到—— 「慕姑姑,不好了,静妃娘娘带着各宫的娘娘朝咱们永宁宫方向来了。」 慕涵眉头一挑,来的还挺快,旋看向还昏迷不醒的仇贞,瞟了一眼桌上的茶,毫不留情的端起,朝她脸上泼了过去。 仇贞猝不及防被浇了一脸的茶水,眉头微皱,渐渐甦醒了过来,看到眼前逐渐清晰的人影,她沙哑着声音:「慕,慕涵?」 慕涵面无表情的看着她:「醒了?醒了就赶紧起来,再不起来,一会儿有你丢人的时候!」 仇贞猝不及防被她这么一吼,傻了眼,尤其是当她察觉到自己脸上的水渍正往下低落,自己的衣襟全湿了的时候,腾地一下就坐起了身:「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见您尖叫一声就这么晕了过去,奴婢本来想着让您好好休息一下的,不曾想,静妃娘娘也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消息,竟然带着您后宫的姐妹浩浩荡荡的朝咱们永宁宫来了。」 「您看,宫殿里的污秽奴婢已经命人整理干净,现在,就差您人过去了。」 仇贞抹了把脸上的水渍,指着慕涵的鼻子,颤抖着身体:「你,你居然用茶水泼本宫?」 慕涵冷脸继续:「难道娘娘想等静妃娘娘过来喊您起床?」 仇贞脸色倏地一变,似是想起了什么,「今天早上,这里的一切,你们,都看到了?」 慕涵冷笑一声:「娘娘觉得呢?静妃娘娘都知道了,咱们院子里晕倒了那么多人,您早上叫的那么大声,还有谁不清楚的?」 仇贞顿时血色全无:「这,这到底是谁陷害本宫?」 「娘娘现在首要的任务应该不是这个吧?」 经慕涵这般一提醒,仇贞恨得咬牙,却偏偏别无他法,强忍着心下的各种恐惧,不得不坚持着坐起身, 「沐浴,更衣!」 她可没忘记自己昨晚看到了什么? 这个时候倘若不洗涮干净,她自己都嫌弃的要死,更不要说去见人了。 「那,静妃娘娘那边……。」 仇贞冷笑,「她既然如此好心的来看我,那就让她等,好好的等!」 慕涵见她这般说,沉默的颔首,立即招唿人进来为其沐浴更衣…… 后宫之中尔虞我诈的时候,早朝之上也是风云暗涌,『杜字索命』已经成为谈之色变的所在。 卫瑜琛面上看起来要缉拿真兇,实则心里面却是带着深深的恐惧之意。 可他是皇上,不允许自己懦弱的一面被臣子看到。 所以,他在忍,极力的隐忍着。 但他没想到的是,『杜字索命』覆盖面却越来越大,偏偏这些人死后还被对方呈上了『罪有应得』的罪名。 而这些罪名经过落实,竟然一个也不差! 足以可见这背后之人的力量,已经令他这位坐在龙椅之上的人为之心颤了。 说不忌惮,那是假的。 可若让他就此示弱,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统统都是饭桶,饭桶,几个月了?朕问问你们,已经几个月了?到现在连对方的影子都没捕捉的到,这就是你们当的差,嗯?」 「正因为对方呈上来的这些罪证,所以你们打算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卫瑜琛龙颜盛怒,将手中的奏摺『啪啪啪』的甩了出去,当下的文武百官,皆都沉默垂首,安静的立在一旁,不言不语。 不是他们不想追查,而是不能追查,这些事他们不说,就不信他当皇帝的不知道,何必说的那般的冠冕堂皇? 比起你这个皇帝来说,死这几个人又算得了什么呢? 这些人若是死了,当年的杜府之案,那岂不是更无翻身的可能了? 这不正好称了你的意? 可是他们不敢说,因为说了,很有可能就是下一个杜家。 卫瑜琛这些年虽然极力的弥补,用各种减税,各种利国利民的政策,甚至不惜亲上战场来减轻当年屠尽杜氏满门所带来的深远影响。 可他骨子里到底还是疑心病太重,纵观那些在后宫之中立足的妃子们,但凡对他有用的,哪个不是春风得意? 毫不夸张的说,除了一个仇贞,其余的宠妃几乎都是靠娘家上位,他自己真正喜欢的又有几个? 先皇后已经去世十二年,尽管他们不住的要求再立新后,可他为什么迟迟不动手? 表面上一副守护爱妻的虚伪表现,谁人不知他是谨防下一个杜后的出现? 杜家当年如何待他,即便是杜家曾经的对手,也挑不出半个错字。 可偏偏就是这样忠心耿耿的铁血家族,就这般一夜之间尽数被灭了。 第269章 【278】扭曲的霸权 他卫瑜琛的心思,已经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这不是他想掩饰就能掩饰掉了的。 如今,他在朝堂之上发的这一通火,更是让人觉得莫名其妙,偏偏他是皇帝,谁也不好说啥,只能干巴巴的站着,听着呗! 卫瑜琛说了那么老半天,发现底下安安静静的,皆都低着头,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这让他顿时觉得自己这一通子气好像打在了棉花上,顷刻间失了音儿。 诸位大臣听着听着发现训话不知何时停了下来,一时有些奇怪,纷纷抬头看了过去。 这一看不打紧,正好看到卫瑜琛用一种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他们:「怎么?要不要朕给你们每人准备一张床,好就地安寝,嗯?」 此言一出,众人那是面色刷的一变,齐齐跪地:「臣等知罪,吾皇万岁。」 「万岁?呵呵,这是天底下最可笑的笑话!」 卫瑜琛唇扬冷笑,语气低沉的无一丝温度。 「皇上请息怒,皇上请息怒!」 众大臣一见这阵仗,那是知道真的触怒了龙颜,各个面色惶恐,紧紧的趴在地上不敢起来。 卫瑜琛扬着嗜血的笑扫过跪在地上的朝廷大员,一张俊逸的容颜几近狰狞。 可当他看到虽然跪在地上,却不似其他人那般跪趴在那里,反而直挺着腰杆,正嘲弄的看着自己的容亲王时,漆黑的瞳孔中,闪过一抹愤怒与不甘。 继而深吸一口气,看也不看众人,拂袖而去。 卫子恆冷冷的看着卫瑜琛离开的背影,缓缓的站起身,同样一句话没说,转身离开。 诸位大臣面对一前一后的帝王与王爷,又接着跪了好大一会儿,才纷纷惨白着脸看着彼此。 悬,真悬啊! 他们刚刚究竟做了什么? 竟然一致的将皇帝当做了空气,任他在上面骂,下面的众人反应竟然见鬼的一致? 这说明了什么? 所有人想到这里,纷纷顶着刷白的脸色站起身来,彼此看了一眼,匆匆离开。 而先走一步的容亲王没想到刚刚走出朝堂,就有太监急匆匆的跑过来:「参见王爷,皇上有请。」 容亲王脸上再度浮现一丝冷笑:「告诉他,本王身体不适,就不去了,来日自噹噹面请罪,请他好自珍重!」 「王,王爷?」小太监傻了眼,没想到容亲王居然连皇上的面子都敢拂,这,这可怎么是好? 可当太监战战兢兢的将容亲王的话转告给卫瑜琛时,他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目光空洞的望着前方,无力的挥挥手,命他退了下去。 小太监长吁一口气赶忙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总管太监刘石与御前侍卫总领邱成却互看一眼,眼底满是担心之色。 「皇上?您还好吧?」 刘石小心翼翼的上前,递上了一杯茶。 卫瑜琛却在这时蓦地站起了身,刘石手中的茶盏应声而落。 在他阴森冷锐的眸光笼罩下,刘石生生的打了个寒噤,「皇……,」 「谁都不许跟过来!」 掷地有声的话带着前所未有的冷然和杀气,刘石脖子一缩,终究没敢跟上。 反倒是一直朝站在他身边的邱成使眼色,邱成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干嘛?」 「干嘛?你是御前侍卫总领,你不跟着皇上,跟着我做什么?」 「你个死太监,谁跟着你了?刚刚皇上的话你没听清?要不要我再重复一遍?」 「正因为此,你更应该跟着他啊,今个儿皇上心情不好。」 「傻子都看出来皇上心情不好。」 「你这个呆子,你不去,我去!」 到底是跟在卫瑜琛身边十多年的人,即使帝王已经下令,可刘石与邱成深深的知道今个儿皇上因何生气。 如果他们也走了,那皇上身边,可就真的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了。 他们虽然在争吵,可都明白彼此只是想要在嘴皮上沾些便宜,真正遇到事,却都齐齐的站在卫瑜琛的身后。 就好比现在,他走在前面,两人不敢靠近,只能紧随在后,瞧瞧的跟着。 随着眼前的精緻越来越熟悉,等刘石与邱成意识过来这里是哪里的时候,卫瑜琛已经站在经岁月洗礼已经尽显萧条之意的坤宁宫的大门前。 随着时光的腐蚀,坤宁宫的匾额已经不再像曾经那样光鲜肃穆,甚至于就连曾经红的耀眼的大门,而今的漆色也尽数脱落。 这里,已经十二年未曾有人涉足了,即使是通往坤宁宫的所有路段,也都被封锁,他们所站的青石路上,也是杂草丛生,苔藓遍布,荒凉之意尽显其中,与冷宫,已然没有任何的区别。 站在这条幽长的小路上,刘石和邱成感觉到阵阵的阴风飕飕的袭来,明明是酷暑夏天,却为什么浑身直冒冷汗呢? 就在卫瑜琛收回那尽显苍凉之色的眸色,准备推开面前那扇已经十二年未曾开启的大门时,刘石心下一紧,就要上前,却被邱成紧紧的从后面拉住。 「该来的,总会来的,如今,已经过去了十二年,皇上心里的那个结,一年更比一年大,再这么下去,他的心,都要被挤碎了!」 刘石面色一白:「可,可那里曾经,曾经……,」 他颤抖着唇,即使是皇上身边近身之人,却也说不出『那里曾经满是尸体,血水横流』的悲惨画面。 幸而邱成不是别人,轻而易举的知道他想要表达的意思,清冷的俊颜上只是划过一抹淡淡的暗色。 「这是皇上造的孽,理应由他自己去承受,谁也替代不了,如果他过不了这一关,永远都将被心魔所折磨,日后,像今天这样的情况还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你可明白?」 刘石身躯一颤,踉跄着后退一步,眼底满是复杂,看向『坤宁宫』三个大字时,不由咬紧了牙关,他怎能不明白? 他明明是高高在上的皇帝。 他明明可以说一不二。 他明明可以斩杀那些将他视若无睹的大臣。 可是,有杜氏满门以及与杜氏那些关联的大户有关的惨案在前,『杜字索命』復仇在后,这些大臣在面对这个身上背负着『疑心病』『狠辣』『无情』等等,诸如此类的残酷字眼的皇帝面前,便显得没有以前那般的尊重了。 不是说他们胆子够大,而是因为这是民之所向,任谁在看了那些死在『杜字索命』之下的大臣的罪证后还能如此沉得住气,那才叫不正常吧? 不管这些人如今分属于哪一派,也不管他们是文官还是武官,更不管他们是清官还是贪官,他们都是官,都是食君俸禄的人,谁不想为一代明君所服务? 倘若他们所辅佐的皇上是那种眼里揉不得沙子,不允许强者存在,不允许比皇室强大,不允许功高盖主,不允许……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试问这朝堂之上,还有真正为国为民的臣子存在吗? 如果这些大臣做什么都要瞻前顾后,都要遥想未来自个儿的下场,都要隐藏自己的实力,那么司幽国的未来,岂不是暗无宁日? 岂非要任人宰割? 杜家没有任何的错误,只因为手握重兵,只因为出了一位皇后,就落得那样的下场。 即使后来有了所谓的通敌卖国的罪证,可是在看到当初那些状告杜氏一族的人如今一个一个的死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并且他们的罪证一一曝光在大家的面前时,这个皇帝,自然而然的就成了大家眼中的昏君。 尤其是,这些人的罪证还被刻意的隐瞒下来,没有公开的审核这些案子。 虽然表面上说的是保留他们最后的一份体面,人既已死了,家族又被灭了,案子就到此为止。 可实际上,谁看不出来这是卫瑜琛逃避自己责任的一种掩耳盗铃的愚蠢作为? 所以,卫瑜琛自以为最好的处理方法,实际上给了百官更多质疑当年杜府惨案的途径,越发觉得这个皇帝不作为,私心太重。 这些贪官污吏他能够容忍,为什么国之英雄的杜家,却沦落到那样悽惨的境地? 刘石、邱成很显然看出了这些存在的诸多问题,也明白容亲王为什么如此这般的厌恶提及杜家,他甚至当着卫瑜琛的面指着鼻子骂过『你不配,你根本就不配提那几个字』。 如若百官的反应是有人蓄意造就的也就罢了,偏偏那是人们自然而然的反应,这种不分派系的自然反应,才是刺激卫瑜琛发怒的真正原因。 容亲王,作为最初辅佐卫瑜琛的亲王,作为最有资格继承皇位却将皇位让给他的亲王,作为皇太后嫡亲的儿子,宁愿放弃自己所得到的,也要使出所有的关系网帮助卫瑜琛的这个哥哥,也在今天,彻底的释放了自己的怒意。 本来杜家的案子他就很是反对,而今众人的表情更是让他这位亲王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内疚,是不是当初没有他的自私谦让,或许就没有这么多家族被灭门的惨事接二连三的上演? 容亲王很自责,而卫瑜琛,却是开天闢地第一次的,试图反省。 没想到他第一个想来的地方,竟然是已经萧条了近十二年的坤宁宫。 不知道他能在这里,反省出什么深刻的道理来? 人死不能復生,时光不会倒流,曾经坤宁宫的繁华,今日的萧条,都是深刻的告诉他,这个世界上没有所谓的后悔药。 错了,就是错了,无论你如何的想要挽回,诋毁,只怕也不能了。 你越逃避,只会越陷越深,直至,彻底的毁灭! 「吱呀」一声,坤宁宫的大门被卫瑜琛用力推开。 因为长久失修,无人照料,从门框上滚落不少灰尘,恰好落在了他的发间。 可卫瑜琛对此,却仿若未闻,就这般呆呆的站在那里,凝望着这曾经堆积着无数记忆的坤宁宫,身体莫名的开始发凉变冷。 烈日下的坤宁宫,不似今日的永宁宫处处散发出夺目的生机,反而被杂草所覆盖,即使是连背阴处的房檐上的青砖绿瓦间,都生出厚厚的苔藓,立在门边,已然感觉到一股股冰凉的霉味儿扑面而来。 卫瑜琛缓缓的松开把持着门的手,目光一点一点的聚集到中心的主殿时,似乎感觉到那位绝代风华的医后正朝着他扬起端庄得体的微笑,恭迎他的到来。 可是,在一股子莫名的阴风扫过后,画面却转到成帝二年九月初三,在杜府灭门的当天晚上,坤宁宫上下一百二十三人,被他的人尽数砍杀,一个不留…… 卫瑜琛颀长的身体迎风而立,白衣墨发于凉似冰窖的冷宫之中,袖中的双手不住的收紧收紧再收紧,那双总是散发出幽深光芒的黑瞳,在一声长嘆之后,缓缓的闭上。 「杜云歌,你就是死了十二年,也不打算放过我,是吗?」 蓝天白云下,寂静的坤宁宫却凝聚着一股阴森恐怖的气氛,阵阵阴风更是从狭长的宫道中缓缓吹过,冰凉刺骨。 就在卫瑜琛想要推开已经一米多高的杂草,朝里面继续走的时候,却被身后的邱成与刘石紧紧的拉住。 「皇上,咱还是回去吧!」 「放手!」 卫瑜琛的声音很轻,却含带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慄的凉意。 刘石与邱成交换了一个眼神后,坚定不移的拉住他的胳膊,未曾动弹半分,甚至于刘石还不知死活的劝慰道:「皇上,逝者已去,如果皇上真心悔过,倒不如还杜家一个清白。」 卫瑜琛身躯一震,俊美无涛的脸上突然席捲上一层寒霜,看向刘石的眼神仿若在看一个死人,幽深的瞳孔中布满了森然的杀意。 「你、说、什、么?清、白?连你也认为朕是滥、杀、无、辜?」 因为愤怒,卫瑜琛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从嘴中磨出来。 刘石心中虽充满惧意,但是一想到皇上自钻牛角尖,以及憋闷了十多年的心结,他咬了咬牙,大着胆子抬起了头。 「皇上,老奴今天就斗胆在这里进言,在杀老奴之前,请皇上先听老奴把话说完。」 卫瑜琛愤怒的甩掉两人的胳膊,冰冰凉凉的视线带着一股阴霾:「邱成你呢?是不是也有话要说?」 邱成看也不看刘石,径直跪下:「他说完,臣自会补充。」 也算间接默认了他的质问。 卫瑜琛垂眸扫向不知何时也跪在地上的刘石,一双深眸之中,冻出三尺薄冰。 「好,今个儿朕就听你们说说自己的心里话,憋了这么多年,也挺难受的吧?说吧,朕洗耳恭听!」 刘石突然抬首,直直的看向卫瑜琛:「皇上,老奴要一句实话,这些年,您可曾后悔过?」 卫瑜琛顷刻间笑了,虽然俊逸不凡,却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后悔?朕为什么要后悔?」 「皇上这是不愿意面对这个问题?还是不愿面对自己的心?既然不承认自己后悔,那为什么每每午夜梦回之时,都会被同一个场景所惊醒?」 「为什么总是唿唤着皇后娘娘的闺名?为什么明明疼爱皇长子,却硬要铁石心肠的让他也葬身火海?为什么?皇上,您能向老奴解释一下,这是为什么吗?」 一句话,就让卫瑜琛瞬时哑口无言,瞠目怒视,却偏偏,没有反驳的理由。 因为他清楚的明白,这些瞒得住别人,却瞒不住眼前的这两个人。 所以,即使他想要在这里据理力争,也只会浪费口水罢了,这是事实,他无法否认的事实! 「是啊,朕也很奇怪,为什么这么多年一直重复着同样一个梦,为什么不管朕梦到什么,总会回到九月初三,即使是站在这里,朕的眼前所浮现的,也是那场布满鲜血的屠戮,难道朕真的错了?」 「不,朕没有错,朕何错之有?朕怎么会错?朕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卫氏江山的长远所考虑,朕要为自己的后世子孙打造更为牢固的卫氏江山,朕又有什么错?」 面对卫瑜琛的固执,刘石不紧不慢,冷冷的反问。 「据老奴所知,杜氏不但没有谋反之心,反而忠君为国,杜家军更是战场上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战神所在,有杜家军在一天,咱们司幽国就会永远安宁下去,皇上怎么就认定皇后娘娘和皇长子会毁了您的卫氏江山?」 「难道,皇长子,他不姓卫吗?」 「难道陛下不爱皇后娘娘?难道陛下不希望杜氏辅佐将来的嫡长子成为下一任的储君?」 刘石接二连三的逼问,让面前的白衣男子露出了一抹阴鸷的笑容。 「朕且问你们,你们是不是觉得朕能有今天,是靠了杜家?」 刘石与邱成互看一眼,同时开口:「难道不是吗?」 虽然抱有希望,可是当这几个字从这两个人的口中说出来的时候,卫瑜琛还是失望了。 他看着自己最最信赖的两个人,冷然一笑。 「是啊,的确就是,如果没有皇兄的谦让,太后以及杜家不遗余力的帮助,这个天下的确没有朕什么事。」 「朕的皇兄皇弟里面优秀者更是不在少数,尤其是那个卫玠,年纪轻轻却已是众望所归的存在,可是到最后,他还不是一样也要辅佐朕?成为朕的臣弟?」 「呵呵,这就是命,这就是命不是吗?可是,那又如何呢?不管将来的皇帝是谁,他杜家都要扶持,不是吗?既然他们都要扶持,那这份恩情,又凭什么让朕牢记一辈子呢?」 「朕是君,他们是臣,臣下辅佐帝王,这是天经地义的事,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在朕的耳边提及他们的恩惠?」 「为什么?你们告诉朕,这到底是为什么?还有那个杜云歌,一代贤后?」 「呵呵呵……当你们将她以及杜家捧到让朕为之汗颜的地步的时候,可曾考虑过朕的感受?」 「朕明明是真命天子,明明是这个国家的王,对不对?为什么每次提到朕的时候,都要与她杜云歌,都要与杜家挂在一起?」 「为什么?朕不是附属品,朕不是可有可无的存在,朕也是有能力的,有魄力的,可你们谁看到了?谁看到了?」 「你们的眼里只有他们杜家,百姓们更是将杜家奉为了战无不胜的所在,更甚至说没有杜家就没有所谓的卫氏以及司幽?呵呵,他们这样的话都敢说?那朕到时要试试看,是不是没有了这个杜氏,他们司幽国就会毁于一旦。」 第270章 【279】静妃vs珍妃 「事实呢?事实告诉了他们,没有杜氏,司幽国照旧存在,不但存在,还在慢慢的崛起中,是,没了杜氏我们元气大伤,没了杜氏我们就要面对连年的征战,可朕不怕!」 「朕就是要向这些眼里只有杜氏的人证明一下,这个世界,没了谁都会自己转,千万,千万,不要把自己看的太重要,否则,你一定会被众人所抛弃!」 「因为……杜氏,就是他们的前车之鑑!」 彼时的卫瑜琛,一双厉眸仿若充了血一般的恐怖,刘石与邱成听完他这一番话之后,瞬时明白了。 难道卫瑜琛之所以一定要置杜家与死地,就是因为杜家的名声盖过了他这个做皇帝的?使他产生了各种不平衡的心理? 就因为这样,所以他一定要灭了杜家,哪怕付出千万将士、成百上千无辜之人的性命,也要让卫氏成为这个国家当之无愧,不受任何外力所影响的至尊家族这样绝对的代价? 这……这样扭曲的霸权,这样泯灭一切对卫氏有影响的叵测居心,简直令人髮指! 难怪,难怪这么多年以来,再没有出现能够取代杜氏的强员勐将,更再无任何家族敢崭露头角,哪怕碌碌无为,也不敢冒这个头。 只怕,只怕这些混迹于官场的老狐狸们,早就已经揣摩透了这位帝王的扭曲心理吧? 可怕,太可怕了,刘石与邱成在窥探过这位帝王心之后,才深觉这背后的恐怖,顿时手脚冰凉,背后冒冷汗。 同时也十分明白,今日的二人,只怕难逃一死了。 「呵呵呵……,怎么,现在才知道害怕?你们刚刚的胆量呢?哪里去了?」 看着脸色如死灰的二人,卫瑜琛仰天一笑,眼底闪烁着浓烈的毒芒。 可是这毒辣的目光却在落到『坤宁宫』三个字之后,渐渐转化为了前所未有的悲凉之感。 更甚至,强大如他,竟然在这个时候,落下了不知是悔还是恨的泪水。 当双眼彻底模煳,当他在模煳中恍恍惚惚拨开草丛,一步步踏入坤宁宫时,那面若死灰跪在草地上的俩人,却好似听到了一句:「起来吧!」 刘石、邱成诧异的抬眸,看到的就是他高大挺拔的身形逐渐消失在草丛中,朝那早已破败不堪的主殿而去,两人瞠目结舌的看着自己,下意识摸上自己的脖子:「这,这是活,活了?」 不怪乎他们如此匪夷所思,委实是今天说了太多足够他们死一百次不止的大逆不道的话,依着卫瑜琛的性格,那是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可,可现在,又是怎样一个状况? 「也许,皇上,早已经想通了吧?」邱成看着那道颀长的背影,幽幽一嘆。 「你是说,皇上早已经想通了?既然想通了,那为什么?」 刘石话到这里,却突然一顿,「莫不是,他不愿意去面对事实带来的各种打击?」 邱成浑不在意的点了点头,「这就是身为皇帝的各种无奈吧?普通人尚且不会随便承认自己的错误,更枉他是一国之君,正所谓君无戏言,这四个字的重量压在他的肩头,那得是多痛苦的一件事?」 「那时候他还年轻,年轻气盛,眼里揉不得沙子,杜氏的强大于帝王之家来说,并非是一件好事,他心里担忧,也不是不正常。」 「只可惜,他未料到的是,杜氏的影响力已经超出了他所承受的范围之内,因为杜氏所牵连的世家大族,更是数不胜数,这中间不能全杀,也不能全留,只能挑着来,久而久之,也就成了今天的局面了……,」 邱成的话,让刘石也是感同身受:「是啊,在不能全杀和不能全留的中间,势必残存着太多的可能性,今日的『杜字索命』或许就是当年酿下的苦果。」 「唉,这可怎么办是好呢?皇上心里也苦啊,可是旁人又怎么会理解呢?他们看到的只是表面,即使我们刚刚质疑他的那些话,也是憋在心里太久,只有吐出了这口气,才发现,也不是那么艰难不被人接受。」 「起码皇上他自己,早就已经想通了,如果我们不说这些话,他又怎么会在我们面前流露出这样真实的感情呢?」 一直以来,他和邱成就是成帝身边最最近身的两个人,所以很多种情况他们看的要比旁人清楚的多,刚刚的激愤之语,也是发自内心的想要为自己的主子考虑,让他清楚的认识到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可惜的是,他们到底是多此一举了,如今能捡回一条命,是不是也侧面反应他的心里正在发生好的转变? 「那现在……,」刘石欲言又止,「我们,还要进去吗?」 「刚刚我们说的那些话,你还好意思跟进去?」 刘石:…… 卫瑜琛目光沉重的看着坤宁宫里的一草一木,一窗一门,一桌一榻,每走一步,都感觉千斤重。 这里的每一个地方,每一道装饰,都能让他驻足,闭上眼睛,眼前浮现的皆是与这些物事相关联的片段,真的是,承载了太多欢声与痛苦的地方。 这当中,出现的最多的就是杜云歌,可惜的是,每当他想要看清楚她的那张脸的时候,他的心便如针扎似的,疼的厉害。 十二年了,他躲避了十二年,迴避了十二年,没想到会在今天鼓足勇气来到这里,感受着这里的腐朽之气,感受着这里的阴霾与冷清。 第一次,他的内心升起了强烈的自责感。 本来,他已经得了江山又得了美人,可惜的是,他未曾懂得珍惜,伤害了那个最不该伤害的人,害她含恨而终,尸骨无存。 这些年来,他只要闭上眼睛,眼前所浮现的就是杜云歌拿着他送给她的匕首,毫不犹豫的戳向了自己的心口,她躺在血泊中绝望的闭上了眼,至死都未再看他一眼。 还有曾让他寄予厚望的卫澜…… 一想到这里,悲从心来,泪水再也抑制不住,滚滚落下,他坐在他们曾经躺过的床,痛苦的呢喃。 「云儿,对不起,对不起,朕对不起你,下辈子,朕做牛做马……。」 阳光下的坤宁宫,十二年来,第一次有了人的气息,就是不知道,这抹气息,能够残存多久。 刘石与邱成站在坤宁宫门口,来来回回的走动着,冷不丁的回头间,看到两个太监在那里探头探脑,刘石脚下一顿,皱了皱眉:「怎么回事?」 那太监一听此话,立即跑了过来,「回刘总管的话,刚刚永宁宫那边有人过来传话,说是,说是静妃娘娘和,和珍妃娘娘她们,她们打起来了!」 「你说什么?打起来?怎么回事,你把话说清楚!」 小太监气喘吁吁的解释完之后,刘石朝二人挥挥手:「行了,咱家知道了,你们且先退下。」 看了眼邱成,为难道:「这可如何是好?皇上那里,咱们可不能去打扰啊,这两个女人,到底干什么呢?」 邱成掌管着卫瑜琛一支最精锐的暗卫,连静妃娘娘都知道的事,焉能逃得过皇上的耳目? 他嗤笑一声,「干什么?昨天晚上永宁宫出事了,听说今早上珍妃吓得不轻。」 刘石一听,诧异的问道:「怎么回事?」 邱成冷眸一挑,面色森寒:「暂时查不出来,那人行踪诡异,一出手就悄无声息的将永宁宫上下全都迷晕,而后潜入正殿之中,不知道做了什么手脚,以至于珍妃一起来就吓晕了过去。」 「事情可能没我说的这般简单,昨晚上肯定也发生了什么,照珍妃的反应来看,这件事与今天早晨文昌侯府的灭门惨案,有着直接的联繫。」 刘石心下一凛:「你的意思是,对方的目的,就是借着杜家恐吓珍妃?」 「也许是,也许不是,反正珍妃作恶多端,怕的人和事多了去了,不好说,这个静妃怎么知道的暂且不说,一大早喊了这么多人过去,想必就是去找事的,俩个人发生口角在意料之中,但是没有想到会大打出手,这……,还真是头一遭。」 「那我们怎么解决?要不要告诉皇上?」 邱成冷笑一声,斜睨了刘石一眼:「你觉得那两个女人在皇上的心里,有眼前的这位重?」 刘石身形一震,不由自主的看向早已黯淡无光的『坤宁宫』三个字,默默的垂下了头。 是啊,如果是以前,他们或许会进去通报,可是今天,是皇上十二年来第一次涉足这里,这么重要的一次,又怎能因为那几个女人,而毁了呢? 较之杜云歌而言,刘石和邱成的心不由自主的靠向了这位曾经令他们所有人都为之敬仰的一代医后,其他女人在她眼前,根本就连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尤其是那个珍妃,身为皇后的亲妹妹,居然做出那等泯灭良心的事,今天她就是被静妃给掐死了,那也是她活该倒霉。 刘石与邱成的冷漠,永宁宫的女人们却都还不知道,尤其是彼时那两个缠绕在一起,互揪着彼此的头髮,一个目赤欲裂,一个五官扭曲,早上的端庄淑媛,这个时候哪里还见半分? 其余的女人们,喊的声音倒是挺大,可是真正靠前拉开的,却只有她们两宫的奴婢,这些嫔妃们一个个的雷声大雨点小,表面上看起来咋咋唿唿的不停劝和,内心里却是比谁都要开心。 这永宁宫和长信宫打起来,且不说事后如何,单单是眼前,就足以解了平日里在这两宫旗下受的一肚子窝囊气。 拉架? 呵呵,做梦去吧,今个儿她们就是被静妃拉过来奚落某人的,怎么可能会去拉架? 永宁宫里的一切,慕涵看的清清楚楚,一旁的嬷嬷们急急的将她拉过去。 「怎么办?刚刚明明已经派人给皇上传了话,怎么到现在还不来呢?慕姑姑,你看这样行不行?咱们去求求太后娘娘如何?这要是再打下去,真出了事,咱们永宁宫上下恐怕都要担责啊!」 慕涵面无表情的脸上也满是凝重之色:「好,你去吧,速去速回,这边有我照看着!」 慕涵一开口,那嬷嬷跺跺脚,立即朝慈宁宫的方向跑去。 回首间,恰好看到静妃的尖锐指甲正朝珍妃的脸上划过去,她当下皱起了眉,指尖微动间,一颗石子悄无声息的朝着静妃的小腿肚飞了过去…… 静妃扭曲的脸突然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小腿一弯,矮了珍妃一节,那挥舞着的尖利指甲自然也被珍妃惊险的躲了过去。 在发觉静妃是要毁了自己的脸时,珍妃彻底的怒了,突然伸出双手掐上静妃的脖子,静妃小腿肚被慕涵那般一击已是颤抖的厉害,根本就站不稳。 仇贞趁此机会死死的掐上静妃的脖子,两边的奴才一见这情况,彻底乱了阵脚。 你争我夺,你推我扯间,竟然扭成了一团,一时之间,竟无人能够插手,彼此双方难分彼此。 慕涵冷冷的站在一旁,眼底闪过不耐,虽然她恨不能这个女人现在就死了,可主子既然要留她的命,自然不能让她随便就被人给整了,想到这里,她突然大踏步的走出了正殿。 其他妃嫔一见,不由一愣。 要知道,这慕涵可是仇贞身边的第一女官,便是在后宫之中他们这些不得宠妃嫔,看到她也要给她几分脸面,但她们怎么也没想到的是,在自己主子受到如此侮辱的时候,她不但不上前拉架,还这般旁若无人的走了出去。 「哎?你们说,她这是什么意思啊?难不成是要去搬救兵?」 「看着不像啊,脸色很难看。」 「这女人本宫就没瞧见她笑过,整天就是这幅死人脸,真是让人难以捉摸!」 「但她的能力可是毋容置疑的,你是不知道,要不是这女人,仇贞那蠢货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可不是咋的,这女人在宫中得罪的人太多,不知道糟了多少暗算,可惜的是,每一次她都能逢凶化吉,也不知道她到底有多大本事。」 「哎,回来了,回来了,咦?她端的那是什么?」 就在诸位贵人们伸着脖子想要看清慕涵到底端的是什么时,却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霎时面色剧变。 下意识的随着她的动作勐地往后一退,并不可思议的捂着嘴,呆呆的僵着身子看向那个自始至终,都没什么表情的灭绝师太。 而慕涵这个正主,就是做出了将盆中的水,尽数泼在正中央扭成一团的宫女、嬷嬷、娘娘这一让其他人惊掉下巴的动作,才令所有人都为之变了色。 「谁?谁敢朝本宫泼水,啊啊啊,本宫要撕了你!」 「啊,好凉的水,噗,太冷了,是哪个贱人,是谁?给本宫站出来!」 随着『咣当』一声巨响,慕涵将手中的盆随手一扔,冷眼瞧着那些个上蹿下跳的女人们,嘴角扯着冷酷无情的笑。 等这些女人们好不容易拍掉身上的水渍,抹去脸上的污水,一个个花着脸、湿着衣服,狼狈不堪的环顾四周,寻找泼水的罪魁祸首时,却发觉不知何时这个慕涵竟然双臂环胸,好整以暇的冷睨着她们:「不打了?」 所有人都被她理所当然的质问唬的一愣,等到将周围人的眼神尽数看过来之后,方才僵直着脑袋看向线条冰冷,神色淡漠的慕涵。 这当中,尤为仇贞的眼神最为愤怒:「水是你泼的?」 慕涵冷冷一扫,唇角勾起丝似嘲似讽的弧度:「是,水是奴婢泼的。」 「你,你居然还有脸承认?」 仇贞还没开口,静妃已经迫不及待的上前,抬手就朝着慕涵的脸甩过去。 然而,她的手臂只是到了慕涵的头上方,就已经被慕涵牢牢的钳制住:「静妃娘娘这是要做什么?」 「你,你这个贱人,居然敢以下犯上?」 眼看慕涵的神色没有半点的变化,反而自己被她冷漠的眼神吓得心下一凛,静妃顿觉自己今天算是颜面扫一地,丢人丢到家了. 看嚮慕涵的眼神仿若毒蛇一般,恨不能上前狠咬她一口。 慕涵抬眸冷扫了她一眼,「事出有因,奴婢不得不僭越了,太后娘娘即将驾到,各位娘娘难不成要以这样的仪容来恭迎圣驾?」 「你这个贱人,如果不是你,本宫怎么会浑身湿透?」 「可若不是奴婢,娘娘如今还是和珍妃娘娘厮打在一起吧?是不是打算就这般上演一场精彩绝伦的好戏给这些冷眼旁观的人看笑话?」 慕涵的反问让静妃微微一愣,便是气的浑身直打颤的珍妃,也诧异的抬眸,几乎是同一时间,两人的目光落向了那些围在她们周围,脸上看好戏的意味还没来得及收回的各宫嫔妃们,当即勐地醒过了神儿。 是啊,如果不是慕涵这恰到好处的一泼,只怕现今她们还不知所谓的打来打去,平白让这些人看了笑话去,等到太后娘娘。 等等,太后娘娘? 静妃与珍妃同时看嚮慕涵:「太后娘娘要来?那是不是,是不是……?」皇上也要来? 天啊,如果是那样的话,那她们俩个人现在,岂不是,岂不是…… 就在这两人急的面色剧变,嗓子眼直冒火的时候,慕涵却不咸不淡的道:「皇上这会子没空,不会过来,只是,如果两位娘娘还这般站着的话,太后娘娘过来了,你们同样……,」吃不了兜着走! 谁人不知太后娘娘最是注重礼仪规矩? 她们两个是皇帝的妃子,当着一大堆宫女太监的面厮打也就罢了,居然还被人当空泼了一盆子水,从头浇到尾,如此颜面尽失的受辱,平生来还是第一次。 尽管这个慕涵是为了她们好,可这个方法,未免太过极端了些,尤其是珍妃早上还被吓醒过,慕涵不但不安慰,还一直冷言冷语,就算她知道她性子向来如此,可心里还是存了芥蒂,看嚮慕涵的眼神也充满了愤怒。 静妃根本就来不及数落慕涵的不是,当即黑着一张脸,披着下人的衣服,怒极离开。 其他妃嫔一看,哪里还敢再留下来看热闹,一个个吓得慌慌张张的跪安了。 直到所有人都散去之后,珍妃方才醒过神来儿,用极其复杂的眼神,凌厉的扫嚮慕涵。 「太后一会儿真的要过来?」 怎料慕涵却嗤笑一声,「太后不问后宫之事已经多年之久,她老人家怎么可能会过来?前去报信的嬷嬷,定然被拦在慈宁宫外,进而不得。」 而拦着的人,定然是她的如烟。 第271章 【280】奴婢何错之有? 珍妃大抵也想到了如烟,一双丹凤眼中,瞬时溢满了浓重的杀机。 「慕涵,本宫自认待你不薄,你就这般的对待本宫?」 慕涵静静的看着珍妃:「娘娘此言何意?慕涵可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 「是静妃的指甲要刮伤您的脸我出手制止时,」 「还是静妃掐着您的脖子被我泼水,亦或者,是奴婢派人通知皇上?」 「还是,奴婢为您料理了诸多不该出现在您面前的污秽之事?」 珍妃心思一震,已经花了的妆容上满是狰狞之色:「你胆敢威胁本宫?」 慕涵自嘲一笑:「这么说,娘娘是要处置奴婢了?既然如此,慕涵绝无怨言。」 「只是在此之前,还请娘娘先去换身衣服比较妥当,虽然正值盛夏,但您昨夜受惊,莫要染了风寒。」 话落,她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去。 珍妃狠狠攥紧拳头,正为她的所作所为感到愤恨之际,却突然看到那个面无表情的人竟然顶着火辣辣的日头,就这般跪在了正殿前,纹丝不动。 珍妃身边的宫女见状,连忙开口道:「娘娘,求您饶了慕姑姑吧,姑姑自来就是那种凉薄的性子,但是她的出发点是好的啊,一切可都是为了娘娘您着想啊!」 「是啊娘娘,每天早晨向来是慕姑姑起得最早,不管她当不当值,第一件事就是将咱们永宁宫上下转上一遍,该了解的都了解清楚之后,才会去服侍您沐浴更衣,她比谁都要关心您的安危呢!」 此刻的珍妃还在气头上,受了如此之大的屈辱,她这边还没发话,这些人却一个个的都在为那个贱人求情。 当即「啪啪啪」几声甩过去,所有人的声音一窒,大殿之上立时哗啦啦跪倒一片:「娘娘息怒,娘娘息怒!」 珍妃冷冷的看向殿外那个至始至终都没有变色的脸:「你既然愿意跪,那你就跪个够好了,本宫今日之辱,决不能就这般了了。」 「慕涵,别以为本宫不敢把你怎么样,你只是一个奴才,没有本宫,你能有今天?」 「可你倒好,居然不识好歹,数次为难本宫,让本宫掉脸,今天,本宫难消心头之恨!」 慕涵看着珍妃拂袖而去的背影,唇角边勾起了一丝似有若无的冷笑。 恨?你恨我? 呵呵,那你可知道,我比谁都要恨你呢? 仇贞到底是恨极了今日未曾给她留丝毫面子的慕涵,纵然她知道自己离不开她,知道这贱人是为了她好,但是,她却咽不下这口气。 所以,当慕涵主动跪在殿前的时候,她唇角一勾,冷笑一声,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她既然想跪,那就去跪个够。 她倒要看看,她能有多倔! 当她扯去身上被静妃以及那些贱婢们抓乱了的衣服,拔下满头的朱钗,躺倒温暖的浴池,看到身上的斑斑痕迹时,恨得银牙都咬碎了。 这个曾柔,她不会放过她! 细想今天的所作所为,仇贞恨得咬牙切齿,她平日里不这样的,很能忍的。 可,可偏偏昨天晚上以及今天做了那样的噩梦…… 不,那不是噩梦,那是真实存在的,也就在今天早上,看到那些残存在地的血渍,她才知道,昨天晚上被人给涮了,至于是什么人,她不得而知,联想昨晚自己说过的话,不由一阵后怕。 以至于当静妃暗示是自己害了杜云歌,毁了整个杜家的时候,她就再也忍不住,朝她扑了过去,狠狠的发泄了一翻。 现在可好,这口恶气不但没出,还招惹了一声腥气。 静妃那里她倒是不怕,她现在害怕的是,那个背后坑害她的人,到底是谁? 能够无声无息的潜入她的永宁宫,能够放倒守夜的侍卫、宫女、太监,能够清楚的知道她与杜家的恩怨情仇。 这个人,绝对不简单。 可惜的是,她到现在也想不起来昨晚那个女人到底是何模样,只要她一闭上眼睛,眼前浮现的就是杜云歌抠掉自己的眼珠,卸掉自己的下巴,朝她血淋淋爬过来的恐怖场景。 还有,静妃她今天说了什么? 文昌侯府在今天天还未亮的时候被『杜字索命』灭门了? 难道,昨晚潜入她永宁宫的人,与『杜字』有着可怕的关联? 越想越害怕的仇贞,即便是酷暑热天泡在温热的池水中,也感觉手脚冰凉,浑身抑制不住的冒冷汗。 「曾柔,你这个贱人,你以为本宫会怕吗?本宫既然敢做,那就敢当,我就不信,那些人还能杀到皇宫里不成?」 而此时正被仇贞诅咒的女人,同样也侵泡在池水中,不同的是,她的身边围满了宫女、嬷嬷,看到她被抓伤的身体,止不住的掉眼泪。 「珍妃娘娘怎么能这么狠?天啊,都流血了,娘娘,这可如何是好?这个样子,是没有办法侍寝的,若是被皇上知道了,咱们岂不是?」 曾柔冷笑一声:「她还不怕,本宫怕什么怕?她有胆子做,还没胆子承受后果?再怎么样,也是她仇贞想动手的,仅凭这一点,本宫就能让她有口无言!」 「娘娘的意思是,今日发生的事,仇贞不会主动告状?」 「她除非脑子进水了,才会主动告状!」 「可是刚刚永宁宫的人不是说,太后娘娘……。」 「愚蠢,太后不问世事多年,更何况,你们忘记太后身边最得宠的女官是谁了?那是如烟,如烟,皇后娘娘身边四大女官之一的如烟!」 话到这里,曾柔嘴角扯出一丝幸灾乐祸的笑意。 「如烟毫不掩饰的厌恶永宁宫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们以为,她仇贞的人,真能请的过来太后娘娘?她做梦!」 「那娘娘刚刚?」曾柔听到这里,不由自主的将桶中的水泼向了身边的女官:「你这个笨蛋,你若有慕涵五分本事,本宫也不至于操这么多心了。」 「平时挺机灵的,怎么一沾染上永宁宫的事,你就小心翼翼成这个样子?」 珍珠委屈的看了曾柔一眼,「娘娘忘记了?珍珠的妹妹就是死在仇贞的手里,这些年,奴婢无时无刻不是想着报仇,可,可奴婢也知道自己有几分本事,所以,行事有些小心,还望娘娘见谅!」 曾柔一怔,显然,她似乎也想起当年那个因为被皇上多看了一眼,就惨遭意外身亡的珊瑚。 而珊瑚,就是珍珠的亲妹妹,如果不是当年她派她去办事,她也不会偶遇皇上,而也正因为她被皇上看了一眼,就被仇贞给…… 曾柔并不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她是正正经经的官家闺女,自小接受正统的教育,进宫之前虽然见识了后宅大院里的污秽与不堪,但与步步惊心的后宫对比起来,还是小巫见大巫。 你不杀别人,别人就会踩着你的脑袋往上爬,这就是后宫,一个即使是再单纯的女人,也会改变的可怖地方。 珍珠是曾柔的陪嫁丫鬟,自小陪着她,虽然人不算顶聪明,但是贵在忠心,而且为了曾柔可以不顾及自己的性命。 珊瑚是她的亲妹妹,进宫投靠她这个姐姐,来她的长信宫不过十天,就被…… 想到这里,她幽幽的嘆了口气,语中带着怜悯。 「对不起珠儿,是本宫的不是,忘记了珊瑚,不过你放心,坏人是没有好下场的,以我们而今的根基,的确不适合和珍妃硬碰硬,小打小闹可以,万一惹恼了她,真保不准她会做些什么出来。」 「本宫虽不怕她,可她身边的那个慕涵,的的确确是个了不起的角色。」 珍珠一听此话,眼泪扑簌簌的往下落。 「奴婢谢娘娘关心,都是奴婢没用,不能为娘娘分忧,还要让娘娘反过来安慰奴婢,奴婢罪该万死!」 「行了,你的忠心本宫知道,就别表了,现在你可明白本宫为何要借坡下驴了?」 珍珠含泪点了点头:「奴婢明白,珍妃今天突然出手已经让娘娘始料未及,本来咱们占理的,毕竟,是珍妃率先出手的,就算是将来到了皇上,太后那里,咱们也能说得过去,更何况,后宫里还有那么多嫔妃能够作证,要懂得见好就收。」 曾柔满意的点点头:「你这小脑袋瓜虽然没有慕涵好使,可本宫喜欢,慕涵那个人,看起来阴沉沉的,对仇贞本人也并不见有多尊敬,一个弄不好,将来还有可能反咬一口,与其那样,倒还不如你这样笨一点的。」 「娘娘,奴婢,好像,还没您说的那么笨吧?」 珍珠红着脸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曾柔呵呵一笑,嗔了她一眼。 「是是是,你没那么笨,但是本宫真的很痛,一会儿找个医女过来吧,反正今个儿的事瞒不过宫中的那两位,咱们虽然吃了大亏,可那个女人也讨不了好,虽然念不准皇上对仇贞为什么如此之好,但皇上今天的心情,呵呵,似乎不太好呢!」 卫瑜琛的心情的确很不好,一个时辰后,当他从坤宁宫中走出来的时候,刘石立即将刚刚永宁宫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转述给了他。 「成何体统!」卫瑜琛面色一黑,眸中含了丝愤怒。 「仇贞,又是她?她真以为后宫没人能够治得了她,就可劲儿的欺负人了?真当朕的眼睛时瞎了?」 「皇上息怒,珍妃娘娘究竟是为何出手暂时还不知道,不如?」 「哼,刘石,你平日里对她可从未像今天这般尊敬过,怎么?抽风了?」 刘石心下一凛,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奴才不敢。」 「你不敢?朕看你敢的很,你不就是想让朕去看看她吗?朕就如了你的意,看看这个永宁宫到底藏了什么污秽之事!」 所谓污秽之事,指的就是昨天晚上永宁宫发生的事,这个他们既然知道,皇上自然也知道,再加上今天早上静妃带人去永宁宫,后来仇贞突然出手一事,刘石是很好奇,的确也想让皇帝去看看。 可,可他没想到卫瑜琛竟然会当众点出来,当即把头垂的更低了:「老奴不敢,老奴实在是担心珍妃娘娘的安危。」 「摆驾永宁宫!」卫瑜琛居高临下的冷睨了他一眼,拂袖离去。 邱成回头瞪了他一眼,「多嘴!」 刘石从地上爬起来,对着卫瑜琛的背影幽幽一嘆:「珍妃在后宫只手遮天这么多年,还从来没见她吃这么大的亏,静妃是什么人?平日里静妃怎么敢招惹她?今天是受了什么刺激,才让珍妃不顾一切的动手了呢?你就不好奇?」 邱成冷冷的看着他:「就算好奇又怎样?那是皇上的女人,你别忘记自己的身份,今天皇上能饶了你,下一次呢?记住自己的本分!」 撂下这句话,邱成头也不回的走了。 而刘石,看着他们的背影,不知是念还是喃:「珍妃唯一惧怕的人,只有先皇后一人!」 试问,什么人能够挑起珍妃的怒火呢? 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先皇后杜云歌。 显然这一点,皇上没有意识到,邱成也没有。 今天皇上在坤宁宫待了大半个上午,睹物思人的对象自然是先皇后,而珍妃那里……,皇上这会子过去,不知,能不能发现这一点呢? 想到先皇后,那个温柔淳厚,如空谷幽兰般的美丽女子,刘石的眼睛一湿,最终落下了遗憾的泪水。 娘娘,您的救命之恩,奴才今生无以回报,下辈子,做牛做马也要报答您! 所谓救命之恩,便是当年皇上遇袭,刘石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那根致命的箭,满朝上下无人能够救他,是她,不顾尊贵的身份,替他拔出了箭,救了他的老命。 可惜的是,他只是一个奴才,对于杜府的灭门之案,他有心无力。 只因为,他的主子是卫瑜琛,即使杜云歌曾经救过他的命,可是较之皇帝的江山社稷来说,他不敢,也不能背叛。 所以,他只能做小人,做那个忘恩负义的小人。 刘石目光悲戚的看了眼尽显萧条之色的坤宁宫,用力的抹去眼角的泪水,黯然的转身,紧随卫瑜琛而去。 这个时候,仇贞已经沐浴更衣,换上了干净华丽的宫服,坐在大殿门口的阴凉处一边喝着茶,一边任宫女给她绞着满头乌髮。 许是刚刚沐浴过,所以还没来得及上妆。 即便如此,也难掩其光彩照人的精緻容颜,这就是仇贞能够宠冠六宫的秘密之一。 这张脸尚未上妆就如此,上了妆之后,那更是明艷动人秒杀无数。 虽然后宫最不缺美人,而皇帝也未必就只看重美色,可没有美色,却是万万不行的,仇贞能够相伴帝王近二十年之久,绝非只靠这张脸。 仇贞看着跪在正殿门口的慕涵,眼底闪烁着冷酷无情的残笑:「怎么?还不肯认错吗?」 慕涵面无表情的抬眸:「奴婢何错之有?」 「还真是个硬骨头!」仇贞喝茶的动作一顿,紧皱着眉头看向她,眼底不满越发的浓厚。 「本宫知道你性子倔,可眼下可不是你逞强的时候,你当真不认错?」 慕涵跪在刺眼的阳光下,坐在阴凉处的仇贞自是没有注意到她眼底一闪而逝的嘲弄。 面对她毫无疑问的不满,她倔强的挺直了嵴梁骨,面色淡淡的看着仇贞,冷声道。 「奴婢问心无愧,这么多年都是这般走过来的,娘娘若执意认为奴婢错了,何不直接处置了奴婢?」 这是要威胁她了? 好哇,真当她怕了她不成? 仇贞将手里的茶盅用力的往旁边的茶几上一顿,好整以暇的斜靠在软椅上,那张成熟而妩媚的丽颜之上,闪过一抹厉色。 「慕涵啊慕涵,枉你在后宫中行走多年,竟然连这一点都看不清?威胁?你以为本宫不敢吗?」 「娘娘,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不用在这里浪费口舌!」 显然,慕涵也懒得在这里跟她废话。 「你!」 即使明知道这就是慕涵的性子,可仇贞还是被她的话气了个仰倒,今天她若是不给她点颜色看看,她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 「好,我今天倒要看看,你的骨头有多硬!」 仇贞腾地一下站起身,妩媚而妖娆的脸上划过一抹狠辣:「来人!」 「属下在!」 「拖下去,给本宫打,打到她求饶为止!」 换言之,她若是不开口,那就直接打死! 「是,娘娘。」 面对仇贞的怒火,慕涵冷冷一笑,显然不为所动,在那些侍卫要朝她走过来的时候,她倔强的挺直嵴樑,站起了身。 「用不着你们动手,我自己会走!」 在永宁宫,除了仇贞之外,任谁也无法忽略慕涵的存在感,即使如今看起来要受到惩罚,可仇贞话里话外透露出来的意思,都是想要慕姑姑服软。 只要她服软了,将来还是谁也无法小觑的慕姑姑。 所以这些侍卫,谁也不敢把她怎么样,不但不敢,还在转过身后,小声的劝慰她。 「慕姑姑,娘娘还在气头上,您服个软,她说不定就绕了您了,命只有一条,死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是啊慕姑姑,娘娘在这儿看着,我们也不敢放水,您服个软也可以免受皮肉之苦,与谁都有好处啊!」 慕涵面色淡淡,看不出是什么想法,但往前走的架势,却丝毫没有停顿,两个侍卫见状,无声的交换了一个眼神。 看来,是他们低估了慕姑姑的这股子倔劲儿啊,今天这一顿苦,怕是……在劫难逃了。 对于这两个侍卫的好意,慕涵自然是听在了耳里,可今天,她并没有打算向仇贞低头。 不但不想,还想将事情闹大,如果能够被打死,也不失一件好事…… 这般想着,脚下的步伐越发的轻快了,这样的她,看在仇贞的眼里,那是无比的刺眼。 尤其是,这一会儿功夫,她身边的宫女、嬷嬷,竟然齐齐朝她跪下求情。 仇贞又何尝不想卖她们一个人情,可是这个女人,竟然如此的坚决,难道向她低头,就这么这么的难吗? 「闭嘴,谁敢在多说一个字,本宫割了她的舌头!」 此言一出,满堂寂静,任谁也不敢再多说一个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慕涵趴到凳子上,等着仇贞下令行刑。 第272章 【281】慕涵挨打 仇贞不顾自己披散着头髮,眯着眼睛看着已经准备妥当的慕涵,试图想要从她的脸上瞧出一丝一毫的恐惧。 可是,还是让她失望了,不但没有,她甚至还看到了她嘴角那抹似嘲似讽的笑。 这一下,彻底将仇贞给激怒了,「好,很好,好你个慕涵,可真是个硬骨头,既然你的骨头这么硬,本宫今天倒要瞧一瞧,到底有多硬,行刑!」 顷刻间,『噼里啪啦』的板子声响彻整个永宁宫,所有人都揪着心看着这一幕,脸上写满了真实的恐惧。 这抹恐惧,不单单是因为慕涵这个仇贞身边的第一女官,更多的是自己。 或许在外人看来,慕涵是个让人忌惮的灭绝师太,可只有他们永宁宫的人知道,没有慕涵,今天的永宁宫绝非像现在这般井然有序。 主子心情不好的时候,她宁愿一个人伺候,也不让他们靠近,为的就是,减少更多人的伤亡。 当年,慕涵还未来到永宁宫的时候,几乎每天永宁宫都要死一两个人,最多的时候达到十个。 仇贞的狠辣在后宫是出了名的,皇上即使知道,却也未曾制止,顶多数落几句,这就越发的增涨了她的地位。 那个时候,永宁宫不是象徵着高人一等的地方,而是地狱。 这一切,直到慕涵姑姑来了之后,渐渐掌了权,大家的日子才好过了些。 可现在,如果慕涵姑姑自身都难保了,那他们这些人,岂不是也离死不远了? 顷刻间,整个永宁宫都瀰漫着厚重的悲戚感。 可这一点,仇贞也未曾注意到,她一双厉眸,正死死的盯着慕涵,看着她咬牙坚持,却看也不看她的模样,恨得一口银牙就要咬碎了。 可是这个时候,门口的太监却突然来报:「启禀娘娘,皇上正朝着咱们永宁宫过来。」 仇贞一愣,很快反应了过来:「你说谁?皇上?」 「是的娘娘。」 仇贞面上立时闪过一丝紧张,她看了眼仍在执行仗邢的慕涵,对着那两个侍卫吩咐。 「将人给本宫拖下去,将这里打扫干净。」 「是,娘娘。」 侍卫顷刻间松了口气,就着木板,直接连人带木板一起抬了下去。 而仇贞则对着跪在地上的宫女道:「还愣着干什么?快点为本宫梳妆!其余人等,该干什么干什么!」 「是,娘娘!」 而仇贞则看了眼慕涵消失的方向,暗暗松了口气,至于为何松气,只怕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到底是经过慕涵亲自调教过的宫女,即使皇上马上就要到了,也不见丝毫的慌乱,一切井然有序的进行着。 等容子成到达永宁宫的时候,仇贞已经领着众人跪倒在了正殿前。 「妾身给皇上请安,不知皇上驾到,妾身有失远迎,请皇上责罚。」 卫瑜琛扫了眼仇贞略施薄粉的丽颜,淡淡的道:「好了,起吧!」 「快去将本宫冰镇过的菊花茶拿过来!」 珍妃在卫瑜琛踏进正殿的时候,赶忙转身吩咐了一声。 宫女领命而去,她赶忙提着裙子迈了进去。 「皇上,天气这么热,您怎么有空过来?」 珍妃朝卫瑜琛福了福身,走到他身后,自然而然的为他捏起了肩膀。 这是仇贞经常做的事,所以,并没有感觉哪里不对劲儿。 反倒是卫瑜琛,别扭的转过身,将她按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坐。」 「皇上?您有心事?」 仇贞看着卫瑜琛冷峻的容颜,小心翼翼的问道。 恰在这个时候,宫女走了进来,仇贞忙接过菊花茶,递给了卫瑜琛。 「皇上,这是冰镇菊花茶,既能消暑也能降火,您快喝喝看!」 卫瑜琛似笑非笑的挑了挑眉,哼了一声:「降火?你也好意思说降火?」 仇贞心下一凛,慌忙跪了下去,强扯了抹笑,越发谨慎的看向卫瑜琛。 「皇上这是怎么了?妾身是不是哪里做错了?」 看着仇贞那张虽已年过三旬,却依然美艷动人的脸,卫瑜琛不由自主的想起当年。 一想到曾经,自然就无法忽视她的姐姐,再联想自己和这个女人联手做下的事,心下越发的烦躁开来。 自然而然的,看向仇贞的眼神也就充满了厌恶。 说出来的话,也冷的慑人:「昨天晚上,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嘭」的一声,仇贞一直端着的茶盏,因为卫瑜琛的这句话,瞬间四分五裂。 而她本人,则惨白着脸,颤抖着唇看向他:「皇,皇上您,您知道了?」 卫瑜琛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连静妃都能知道的事,朕,焉有不知道之理?」 仇贞身子一颤,在卫瑜琛冰冷的注视下,也不敢再隐瞒,立即将昨晚的事做了详细的交代。 好在,于别人而言或许是秘密,可是对于他们俩人来说,那却算不上秘密,而是盟友。 也因而,就算仇贞因为昨天发生的一切怕的要死,可当卫瑜琛问起来的时候,还是毫无保留的说了出来。 只因为,她对他没什么好隐瞒的,当年她做的事,他都知道,并且,也都是他授权恩准的。 而听完仇贞的叙述,卫瑜琛表面上看起来无波无澜,实则内心却是极度的震撼。 十二年了,谁又能想像的到,在杜府灭门之后的十二年后,才有死灰復燃的迹象? 难道这中间的十二年,只是对方囤积力量的时候? 不然,为何十二年间没有任何的动向,反而在十二年后,掀起如此巨大的血雨腥风? 甚至于,对方仅凭一人之力,就能悄无声息的潜入他的后宫,恐吓他的妃子? 人虽然没有被弄死,可他相信,只要对方想,仇贞根本就活不到今天。 是谁?到底是谁在幕后操纵着这一切? 前脚戏弄永宁宫,后脚就跑到文昌侯府灭了他们的满门,对方这是在向他示威? 一想到这个可能,卫瑜琛袖中的拳头下意识的握紧,看向仇贞的眼神更是充满了一丝冷酷。 「那静妃呢?她又是怎么知道的?」 仇贞脸色一白,这,这她怎么会知道? 「她在你面前说了什么,让你不惜大打出手,嗯?」 彼时的仇贞,脸色白的不能再白,她第一次发现,自己在皇帝的面前,根本就无处遁形。 任何事,似乎都逃不过她的眼睛,难怪他会在第一时间就赶过来,是因为这件事牵扯到了杜家吗? 可静妃的话,她焉能重复给卫瑜琛听? 明知道他心里仍旧记挂着那个贱人,她又怎会允许自己提起她? 不,她不能这么做,静妃就是笃定她不能说什么,所以才敢如此肆意妄为的提及。 可是她不能,哪怕皇上知晓昨晚来找她的人是冲着杜家而来,也不能让他知道她与静妃之间争吵的内容。 一旦让他知道,所有的怀疑就会变成认定,到了那个时候,就算她想靠着卫瑜琛对她的内疚横行后宫,只怕也不能了。 想到这里,仇贞顶着那张惨白如雪的丽颜,朝着他轻轻的摇了摇头。 「静妃没有错,一切都是妾身的错,今天早上妾身看到那一滩滩血迹,直接吓晕了过去,偏偏这个时候,静妃领着那么多人来看妾身的笑话,妾身的心理压力很大。」 「所以在与静妃碰面之后,几句话不痛快,就没忍住出了手,妾身错了,请皇上责罚。」 「她说了什么让你气愤至极?」 显然,卫瑜琛没有那么好煳弄,即使她已经摇摇欲坠,可依然没打算松口,步步紧逼。 听到这里,仇贞越发肯定自己心中的猜测,皇上今天哪里是来关心她? 分明就是为了杜云歌而来,他是怕了吗? 怕在后宫女人的嘴里听到一些不利于他的传言吗? 呵呵呵,好你个杜云歌,当真是祸害遗千年,即使你死了,却也有这么多人惦记着你,为你出头。 静妃是,皇上是,便是昨晚的那个鬼面人,同样也是,你到底哪来的如此大的本事? 凭什么?这一切都是凭什么? 仇贞敛下的眸中满是怨毒的光,尖利的指甲何时被她掐进血肉,也浑然未觉。 再抬眸时,已经换上一副泫然欲泣的可悲的面孔:「皇,皇上您真的要听?不会因此而多想?」 卫瑜琛挑了挑眉,眼底似有什么一闪而过,快的即使是眼力界极好的仇贞,也未曾捕捉到,就这般静静的看着她,不语。 也不知是不想多言,还是想让仇贞自己说。 仇贞咬了咬牙,「妾身宫里昨晚遇袭,侍卫、太监全部都昏迷,静妃,静妃说是来问候妾身,却暗含,暗含妾身被,被,」 接下来的话,她却是再也说不出口,眼泪吧嗒吧嗒的就落了下来,看向卫瑜琛的表情充满了悲戚之感。 「皇上,妾身是气不过才动了手,本来就受了惊吓,静妃不但不安慰,还,还侮辱妾身,依着妾身的性子,焉能咽的下这口气?」 「再怎么说,妾身也是后宫里的一员,她怎么能,怎么能那般的侮辱呢?这是将妾身往死里逼啊!」 大抵是越想越委屈,仇贞的眼泪就没断过,汪汪的看着坐在那里面无表情的卫瑜琛,心下却是一片冰凉。 她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他竟然,竟然连句安慰话都没有,难道说,他也信了自己胡诌出来的话? 静妃就算胆子再大,这些话在没有证据的前提下,她是断不可能这么说的。 可是她今天就是胡诌了出来,嫁祸到她头上,这就好比她之前明目张胆的笑问她皇后与皇长子的事一样,即便是到时候皇上前去质问,她也不怕。 她甚至有些期待静妃是如何回答的,呵呵,她有口难言,她又何尝不是呢? 「是这样?」卫瑜琛似笑非笑的反问,仇贞心下越发没底,却还是硬着头皮道:「回皇上的话,正是这样。」 「好,既然是这样,朕就信你一回,看在你受了惊吓的份上,这件事就这么算了,行了,你也别跪着了,好好休息吧,朕改天再来看你。」 话落,就有离开的意思,仇贞心下一凛,忙跪上前抱住他的腿。 「皇上,昨晚之事,妾身真的很冤枉,逼不得已才向静妃动了手,皇上……,」 「行了,你是什么性子朕还不知道?这件事到此为止,朕不想再提了,明白?」 「明,明白,谢,谢皇上理解。」 卫瑜琛毫无怜悯之心的扫了她一眼,抬脚就走。 仇贞在他离开之后,彻底软瘫在地,但仍不忘看向她的心腹女官:「可听清楚了?」 除了慕涵之外的剩下三名女官早已和她一样跪倒在地,用力的点头:「是,奴婢们听清楚了!」 「那就去办,本宫不希望听到另类的声音,否则……,」 仇贞的话音未落,其他人已是磕起了头:「是,奴婢们知道该怎么做!」 「退下!」仇贞虽然跪在地上,但周身的气场却是不怒而威。 几名女官低垂着头站起身,看也不敢看她一眼,灰熘熘的走出了主殿。 临走时,不忘将大殿的门关上,阻绝了与外面的一切。 这个时候的仇贞才缓缓站起来,抹去脸上残余的泪水。 揉揉发疼的膝盖,想想刚刚卫瑜琛的表情,委实和平日里相差太多,不由自主的招唿自己的心腹太监。 「去,查一查今天上午发生了什么事,还有,皇上除了到咱们永宁宫,还去了哪里!」 出了永宁宫,卫瑜琛稍稍一抬手,刘石忙紧跟了上去:「皇上,您有何吩咐?」 卫瑜琛目光幽幽若古井一般注视着宫门前那高高的红墙,脚步虽未顿,速度却放慢了不少。 嘴角微翕,正欲说什么,却不知又想到了什么,深吸一口气,「无事,回养心殿。」 「是。」刘石、邱成交换一个眼神,皇上这是怎么了? 怎么感觉心事重重的? 刘石、邱成如何想,卫瑜琛自然不知,而他彼时,心情却是极为的复杂。 还夹杂着烦躁,而这些情绪的来源,不无意外的,全是因一个『杜』字。 本来,他想让刘石去静妃那里调查一番,可是转念一想,查了又如何? 不管仇贞说的是真是假,她对他的忠心,却是怎么也不会改变的,这也是为什么他这些年一直宠爱她的原因。 不止是她为他生下了一男半女,更重要的是,这个女人没有所谓的后台,对比后宫那些错综复杂的关系,仇贞唯一能够仰仗的人,只有他一个。 所以,不止是他信任她,而她,自然也不胆子背叛她。 当年,在知道仇贞的身份,并窥得她的真实目的后,他就将她当做了一枚棋子。 冷眼瞧着杜云歌信任她,抬举她,直至,让她成为他的女人。 而后,再凭藉着杜云歌的善良,一步步晋升她的位分。 可以说,仇贞是唯一一个不曾生儿育女,就稳坐妃位的女人。 可也正因为此,她只能永远成为一个妃,她无法晋升。 后宫里的其他女人也无法,因为他心中的皇后只有一个,那就是杜云歌。 不管他对她做了什么,也不管她当年如何惨死,如何愤恨他,他都无法回头。 带着这份愧疚,他活了十二年,十二年里,夜夜被噩梦所环绕,明明只有四十出头,他的心却已经歷经了沧桑。 为了他心能够安定,以至于后宫的那些个女人,谁也无法越雷池半步,贵妃尚且不可能,更枉论皇贵妃、皇后? 那是属于她一个人的殊荣,谁也不能觊觎。 与其说仇贞仇恨杜家,不如说是他帮她报了仇,可这个仇虽然报了,他们两个却谁也不开心,仇贞如此,他亦如此。 对于仇贞这个女人,卫瑜琛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之所以对她与众不同,大抵是因为他们拥有同样痛苦的回忆,同样的罪恶,以及,同样的未来吧。 既然这件事是因为『杜』字,而他又极尽的想要去迴避这个字,那为什么还要去静妃那里探的真相呢? 得知了真相,他会更好受吗?呵呵,只怕会让自己更难过吧? 仇贞那个女人,向来有仇必报,她在静妃那里吃了亏,怎么可能不报回来? 与其他的人打听,倒不如让仇贞自己来解决这件事。 仅是剎那间,卫瑜琛便已经百转千回,到了嘴边的话,也被他生生的咽了下去,而这个时候的仇贞,只怕还不知道,自己已被这个无情帝王给算计了。 想要知道卫瑜琛的消息,对于仇贞来说并不难查,主要原因就是仇贞算得上是这后宫之中最经久不衰的妃嫔。 而且,她还是先皇后的妹妹,当然,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却也足够维持她平日里的尊崇。 当仇贞知道皇帝去了坤宁宫,并且在坤宁宫待上了大半日后,足足怔楞了一刻钟,方才缓缓的回过了神儿。 面对侍女的小声问候,仇贞淡淡的挥了挥手:「好了,本宫知道了,你们下去吧!」 那女官犹豫了一下,仇贞自然看出她想要说什么:「让慕涵过来。」 女官面上一喜,立即磕头跪安:「谢娘娘恩典,奴婢这就去。」 慕涵不过被仗邢了十板子便遇到了皇上突来,这刑罚自然没有再往下继续,可即使如此,走路也是微微受了些影响。 慕涵会武的事,在任何人眼里都是个秘密,为了避免怀疑,在动刑的时候,她并未用武护身,如若不然,这十板子对她而言,根本就不算什么,也不至于现在拖着病体,被两名侍女搀扶着进来了。 「你们下去吧!」一走进正殿,慕涵就让身后的女官退下去,那女官犹豫了一下:「慕姑姑,你的伤,」 「不碍事,快下去吧!」仅是一个眼神,两人就知道不能违背她的话。 「慕姑姑您小心一点,娘娘的心情不太好。」 慕涵微微颔首,心下却不以为然,她心情不好? 她什么时候心情好过? 冷哼一声,关上殿门,慢慢的挪动步伐,进了内殿,看到坐在贵妃榻上发呆的仇贞,诧异的挑了挑眉后,迅速恢復往日的平淡,作势要请安,却被仇贞制止了。 「免了吧,你这个样子也不能坐,先站着吧!」 「谢娘娘恩典。」 不咸不淡的声音里,听不出是何情绪,而仇贞,显然也习惯了她的冷淡,是以,并没有多意外。 第273章 【282】元气大伤 「可想明白了?」 还是那句话,只不过强硬的语气却变得绵软了些。 慕涵心下冷笑,面上却闪现出一丝动容,她看了仇贞一眼,犹豫了一下,似是强迫自己一般,点了点头。 「奴婢以后会多加注意。」 仇贞也没指望她向她低头,能说出这样的话,她也该满足了,她看着慕涵,突然情绪复杂的道。 「你知道吗?今早上在出了文昌侯府灭门之案后,皇上去了哪里吗?」 慕涵心下一凛,诧异的抬眸,但又好像想到了什么,忙敛下眸:「皇上的事,奴婢不敢随意揣测。」 仇贞似乎也没指望她能说出什么,事实上,她找她来,不过是因为她信任她,因为整个永宁宫里,慕涵是她唯一信任的人。 而她,也是知道她的事最多的人,她虽然没有将当年的事告诉慕涵,可这些年点点滴滴走过来,以慕涵的聪明劲儿,只怕早已猜到了当年的事,所以仇贞才会如此的信任她。 「皇上他去了坤宁宫,那个已经荒废了十二年的坤宁宫,那个早已破败不堪,杂草丛生的坤宁宫。」 「慕涵,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你知道皇上他想要做什么吗?」 「在文昌侯府命案之后,皇上竟然在那里呆了大半日。」 「慕涵,本宫不敢往下想,你说,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呢?」 这个时候的仇贞,仿若浑身的力气被抽干了似的,软软的靠在美人榻上。 与早先的盛气凌人,截然相反,看嚮慕涵的眼神也不再张扬跋扈,而是满含期待。 慕涵虽然不喜眼前的这个人,可却觉得她很可悲,这也应验了那句老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纵观这些年后宫的风云骤变,仇贞虽然获得了帝宠,虽然高高在上,虽然有儿有女,可她终究不是皇后,没有娘家的支持。 仅靠着卫瑜琛的那点宠爱,仇贞本人活的其实也是分外的辛苦。 纵然杜府的灭门之案与仇贞脱不开关系,可是这个女人又何尝不是受害者呢? 卫瑜琛利用了她对他的痴迷,在杜府灭亡之后,他没有在第一时间杀了她,还给予她这么多的殊荣,委实是一个奇蹟。 外人只看到了她光鲜亮丽的一面,可谁又知道这个女人无形之间却成了后宫所有女人的公敌? 她没有强硬的后台,靠着卫瑜琛那点微薄的爱,在后宫活的极其艰辛。 尤其是,无论太后还是前朝的那些老人,对于她这个红颜祸水,可是存有强烈的厌恶感。 即使诞下皇子,可最终没有资格晋升贵妃,永远都只能是个妃。 好在卫瑜琛还挺会做人,这么多年,还没有谁能压得过她,纵然是生下皇长子的熹妃,也没有这个资格。 更枉论其他人? 至于其他女人,但凡有些身世背景的,大抵都被家人警告过,莫要做出格的事,也不要去抢她仇贞的风头。 一个杜家,足以让所有人看清了这个皇帝多疑的性子,谁也不敢去冒这个头,成为第二个杜家。 哪怕再大的殊荣,他们也不敢去争,去抢。 入宫,已经是不得已而为之。 争宠,也不过是想要保住命。 她们的期望根本不大,只是想要保住命而已。 至于那诱人的后位,皇贵妃,贵妃,却并非是这些人的期望。 也因此,帝臣之间,就形成了良好的默契。 他们不提,他更不会主动去提。 太后焉能看不出前朝那些人的心思? 说到底,还是皇帝的做法寒了臣子们的心。 司幽国止步不前已经多年,任谁也不愿去抢风头,壮大国家固然是好,可是自己的命却更加的重要。 没有命,再多的荣华富贵,又如何? 仇贞大抵是真的受了刺激,整个人蔫蔫的,没什么生气的靠在垫子上。 慕涵冷眼瞧着她,即使不想说话,却也不能。 「如今整个司幽国都被『杜字索命』的魔咒所笼罩,对方既然敢与朝廷作对,想必已经筹谋了多年。」 「不然,为什么这十二年之间没有任何动静,十二年之后却反而大肆报復、虐杀?」 「这充分说明,他们已经准备好了。娘娘昨夜受到威胁,也定然是这些人的手笔,皇上本身就对杜家存有一定的忌讳,这个时候就算他不愿意去想,有人也会逼着他去。」 「坤宁宫作为后宫的禁地,已经十二年未曾有人涉足,皇上既然破了这个例,也未必就是因为对先皇后存有愧意了!」 慕涵说句这句话实际上是违心之举,其实她看的出来,这个卫瑜琛的确是后悔了,而且,还后悔的很。 说不定,他更被眼前这系列动作震得有些害怕了,纵然这些他未曾表现出来,可慕涵是谁? 算起来比仇贞认识他的时间还要长,这个男人表面上看起来是震怒,宁愿死要面子,也要守护自己那微薄的脸面。 可是他忘了,越是这样,越说明他心虚了。 但是她不能直白的告诉仇贞卫瑜琛后悔了,毕竟,她仇贞也算是了解卫瑜琛的人之一了。 她都还没说什么,她又凭什么在这儿叫嚣呢? 所以,她给出的答案,也是充满想像的空间的,也让仇贞原本就摇摆不定的心,更加的摇摆。 「十二年未曾涉足的地方,突然间走进去了,这难道还不是对那个贱人的缅怀?」 贱人? 慕涵危险的眯了眯眸:「娘娘请慎言,就算这里是咱们的永宁宫,可隔墙有耳的道理,应该不用奴婢重复吧?万一传到了有心人的耳朵里,就凭对先皇后不敬这一点,就能让娘娘从天堂跌到地狱!」 仇贞抚摸指甲的动作一顿,陡然抬起头,目光凌厉的射嚮慕涵。 「你以为本宫到了这个时候,还会去怕一个死人?」 慕涵冷笑一声,「就算是个死人,那也是皇上亲封的孝仁皇后,也是皇上唯一的妻子,由不得你在她面前放肆!」 慕涵的声音虽然很平静,但说出来的话却让仇贞心下一凛,勐地抬起头,一掌拍向身边的桌案。 「大胆慕涵,到底是谁在放肆?你真以为本宫免了你的惩罚,是忌惮你?是离不开你?以至于让你忘记自己是什么身份,可以随意的诋毁本宫?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慕涵一身傲骨,宛若冬日的寒梅,丝毫不畏的直视仇贞。 「娘娘,奴婢所说的一切都是为了您好,尤其是在现今这个敏感的时期,杜府的案子已经结了十二年,如今重新被翻出来,皇上的态度又模煳不明。」 「说句您不中听的,将来如若真的翻案了,也不是不可能,倘若被别人知会您侮辱先皇后,就算是皇上,恐怕也保不了您,更何况……,」 话到这里,慕涵突然一顿,仇贞冷凝的目光中终于闪过一丝犹豫。 事实上,她之所以坐立不安,也正是因为想清楚了这一点。 如今被慕涵提出来,没由得,让仇贞整颗心都揪了起来:「更何况什么?」 「难道娘娘想让静妃侮辱您的话,让别人验证为事实?」 静妃昨天的话再清楚不过,仇贞的身份更是最敏感的所在,这也是为什么她要在皇上面前不断隐瞒的原因。 虽然事情皇上知道,可这不代表他就会护着她。 他连姐姐都能随便处置,那她又算什么? 珍妃不笨,非常清楚自己之所以能有今天,正是因为皇上心里那仅存的一点点的内疚。 当年若不是他存心利用她,而她又对他爱慕,他根本就拿不到她爹爹的印鑑,更加不会偷盗将军府中的机要密件。 而这些证据,也正是成为杜府死亡的『罪证』。 他若真想要杀她,那理由,就真的太多太多了。 想到这里,珍妃背嵴一寒,突然发现,现在自己是和皇上一条船上的人。 可如果有一天这个男人真的遇到了危机呢? 她相信,她必然会被他推出去挡箭的靶子! 他连自己的髮妻,儿子都可以弃之不顾,他还能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仇贞很快就冷静了下来,看嚮慕涵的眼神也没有了先前的愤怒与不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她看破的颓败感。 「是啊,你说得对,是本宫煳涂了,慕涵,谢谢你,还能再这个时候,与本宫讲实话。」 「娘娘过誉了,慕涵始终秉承着的,就是忠言逆耳,话虽不好听,可都是实话。」 「娘娘能听得进去,那是娘娘的福利,若是娘娘听不进去,就是杀了慕涵,也是应该的。」 「毕竟,奴婢们的命,生来都是不值当的。」 这么多年来,唯一珍惜她们的人,只有杜云歌一个人。 所以,她们今生唯一珍视的人,也只有她一个。 就算你仇贞再怎么对她好,也无济于事。 因为,但凭她当初对他们主子做下的那些事,就足够她死一万次不止。 「那……,本宫接下来要怎么做?充耳不闻吗?本宫做不到,本宫明明看到了,听到了,却还要假装看不到?这太难熬了!」 「慕涵,你不知道那个女人在我眼里意味着什么,她就是我的噩梦,是困扰我十二年的噩梦!」 「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即便是现在闭上眼睛,也能够感觉到她就在我的身边。」 「慕涵,我好害怕,文昌侯府说灭就灭了,相府、尚书府也同样如此。」 「你说,你说这京城之中还会掀起怎样的血雨腥风?到底是谁?到底是谁在背后操纵着这一切?」 「难道说,她没有死?」 「娘娘说什么呢?先皇后已经死了,甚至都已经下葬帝陵了,怎么可能还活着?」 慕涵的提醒,瞬时将仇贞拉回现实,想到当年那具烧焦发黑,面目全非的尸体,仇贞感觉胃里一阵翻滚。 是啊,那个女人已经死了,死了,皇上和她亲自去看的尸体,她怎么还能活着呢? 可是,如果杜云歌死了,杜家上下也无一个活口存下。 那么,这背后之人,又是谁呢? 看着仇贞不似作假的恐惧,慕涵敛下的眸底一片肃杀之色。 怕了?现在才开始?不觉得已经晚了吗? 卫瑜琛,仇贞,接下来的戏,还会有很多哦! 你们当年怎么对待杜氏的,接下来,杜氏的人就会怎样反击你们。 京城,不过是司幽国的一个起点罢了! 诚如慕涵所预料的那样,当天午时,太阳最最毒辣,也是人最容易犯困的时候,几封密函同时递到了勤政殿。 可惜的是,当时的卫瑜琛正因为杜云歌心神不宁,等他醒过神来,翻开奏摺的时候,先是浑身剧烈一颤,而后目赤欲裂的看着奏摺上的字,嘴中不断的呢喃着。 「不,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等他颤抖着双手拆开第二封,第三封密函后,脸色已经呈灰白色,目光落到最后一个字后,再也抑制不住满腔的愤怒,一大口鲜血从口中喷出,染红了面前的摺子,直直的晕了过去。 这是自打卫玠成亲以来,他第四次的吐血晕厥,本就元气大伤的身体,这下,更是达到了极限。 一直以来强撑的那口气,也因为这一泄,彻底的垮了。 不过四十岁的卫瑜琛,却在一夜之间,一瞬苍老了十岁。 纵使是在昏迷当中,他口中呢喃着的,依然是『杜云歌』的名字。 如此念念不忘,显然是受了极大的刺激。 这样的情况之下,刘石自是不允许其他人前去探望打扰。 当晚,勤政殿中一团忙乱,等仇贞接到消息跑到勤政殿的时候,却被刘石阻拦在外。 关于里面的情况,那是一个字也不肯说。 仇贞失望而归,当晚,彻夜难眠。 当夜,上官府晴阁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几乎是他刚一落地,上官晴曦的银针就朝他飞了过去。 没想到来人几乎在她行动的同时,就已经预料到了她的轨迹方向,身形微动间,数十枚银针,被他尽数挡下。 随着『叮叮叮』数声银针落地声响,那人如低沉暗哑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没想到你的身手如此之好,之前,倒是小瞧了你。」 听到熟悉的声音,原本严正以待的上官晴曦,身体陡然一僵,紧跟着噌的一下掀开被子,疾步朝那人走了过去。 直到看清他熟识的轮廓,上官晴曦才颤抖着声音,略显激动的看着他。 「你,你怎么来了?」 黑衣人淡漠的看了她一眼,「发生这么大的事,自然要来确定一下。」 上官晴曦微微愣了一下,旋即很快明白过来他说的是什么,当即冷笑一声。 「这就受不了了?真是够没用的!这才是下酒小菜,真正的硬菜还没开启呢!」 黑衣人看着她一脸不屑,眸色宁静而同情的看向皇宫的方向。 「东南西北四边境镇守的大将统一时间暴毙身亡,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卫瑜琛不是疑心病重吗?那我就捧着他啊,他越是稀罕谁,我就越要杀了谁,看看到时候,他用无可用的时候,找谁哭去!」 面对上官晴曦漫不经心却饱含弒杀之情的语调,却让后者微微皱起了眉。 「只是,这么一来,恐怕是苦了老百姓和我了!」 「不付出点代价,卫瑜琛还真以为自己已经到了只手遮天的地步。」 「殊不知,这些年来,不是他真的可以坐稳江山,而是时辰不到。」 「如今我们缓过来劲儿了,向他讨命的时候,也到了!」 上官晴曦虽然在笑,可那双眼睛却冷的像千年寒冰一样死死的注视着夜空,唇角更是掀出一道冷酷的杀意。 可在意识到某人颇为遗憾的后一句话时,这些冷意顷刻间消失殆尽。 「你是说,他会派你过去?这些日子以来,他似乎忘记了你的存在,似是故意将你置于一边,这个时候,会派你过去?」 黑衣人从暗处走出来,露出卫玠那张野性冷漠的脸。 「越是这样,自然越会用得上我。」 上官晴曦微微皱眉,显然,她并没有想到这一点,毕竟,计划部署的时候,他和她还处在陌生的地步。 如此突如其来的变故,倒让她顷刻间沉默了下来。 反倒是卫玠,一脸无所谓,「这个时候,他唯一能用的,就是卫家人了,这对我们来说,并不算一件坏事,所以,你无需这般。」 上官晴曦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这张脸,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了卫澜稚嫩却俊逸的容颜。 可随着时光的流逝,他的容貌却只能停靠在六岁那年,以至于,她根本就不知道长大后的他会是什么样。 更枉论,眼前的人,并没有卫澜一丝一毫的影子。 她紧紧的盯着他幽深难测的眸子,试图从他的眼睛中,找回属于卫澜的灵魂。 可惜的是,终究还是让他失望了。 「我已不是卫澜,而是卫玠,你也不是杜云歌,而是上官晴曦。」 今生,他们母子的身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上天更是跟他们开了一个莫大的玩笑,身为儿子的他,如今却比身为母亲的她,还要大上整整六岁。 这让他无论如何也叫不出『母亲』二字。 而且这么多年以来,他的性子也早已被磨得冰冷漠然,哪里还能找得出卫澜的影子? 卫玠的话,冰冰凉凉的将她拉回了现实。 她先是一愣,后知后觉的扯出一抹苦笑:「是啊,十二年过后,谁又能想像的到,你我会以新的身份重生呢?这些年来,最让我痛苦的是,没能给杜家留个后,澜儿,这是母亲今生最大的遗憾!」 不想,卫玠却在听了这样一句话后,漫不经心的抬了眸,淡淡道:「杜寅还活着。」 上官晴曦被他这么一句轻飘飘的话震得脑袋有些发懵,她呆呆的看着他,连带着声音也有些控制不住的颤抖。 「你,你说什么?」 「杜寅,大舅舅最小的儿子,他还活着。」 上官晴曦脚下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卫玠眉头一皱,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你先别高兴的太早,他现在情况不太好,能不能活下去,还不清楚。」 「怎,怎么回事?」上官晴曦突然拉住卫玠的衣襟,紧张的望着他。 面对她突如其来的亲近,纵然这个人的灵魂里是母亲,身体是自己的亲妹妹,可卫玠还是忍不住推开了她。 「那场大火,这孩子侥倖活了下来,可也全身被烧伤,整个后背的皮都被毁,因为火势过大,吸食太多有毒气体,再加之年幼,身体的承受能力有限,为了让他能够活下去,当时那人并没有想太多,以至于用了很多极端的方法,以至于让他中了一种叫做火毒的病变毒……,」 上官晴曦越听,心下越是骇然,听到最后,身体已是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身为医者,她比谁都要明白杜寅的情况有多么的糟糕,她睁着那双泪痕遍布的红眼睛,紧张的看着他。 「当,当年,是谁冒着如此大的风险,将寅儿救了出来?」 卫玠的声音一滞,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这具身体的舅舅,当即语气复杂的看向上官晴曦。 「你还记得卫玠的舅舅?这具身体的母亲月贵人(之前不知道有没有写到,找不到了,囧,只能又安排了一个身份,你们若是发现,可以留言告诉我)吗?」 上官晴曦未曾料到卫玠会提及这两个人,当即皱了皱眉,「印象不是很深了,怎么?」 「当年这个月贵人冲撞了你的好妹妹,差点被处死,是你救了她,她是个感恩图报的,也不知道她从哪里知道了杜府有危难的消息,特意传消息给了当时在杜府当差的弟弟,可惜,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他在大火中扒出了被大舅母护在身下,尚还有一口气的寅儿,而大舅母整个人却已经被烧的……,」 话到这里,饶是卫玠这个心如硬铁的人,也忍不住哽咽了一下, 「这个人有些身手,才逃过一劫,加之当时大火已经蔓延开来,且在此之前已经被检查了好几遍,才给了他机会逃脱……,」 上官晴曦这下才明白过来,为何杜寅能够逃得过这一劫。 可因为当时大嫂覆盖在他的身上,才使得他的整个后背被焚烧严重,能留下一口气,是何等的不容易? 越想,鼻子越酸的晴曦,终还是忍不住,失声痛哭。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顶着那张肿如核桃的眼睛,看向卫玠:「这个人叫什么?现在在哪里?」 「他叫岳鑫,如今在我的手下做事,至于宫中的岳月,也就是卫玠的亲生娘亲月贵人,在十二年前,已死于仇贞之手。」 上官晴曦心下一凛,「又是仇贞?还是在十二年前?」 「月贵人当时和小卫玠无意间听到了什么,不小心被她的人发现,就将人推进了荷花池,他们死的那天,恰恰也是我们遇难的一天。」 所以,卫澜才有了如今卫玠的重生之体? 天,这该是怎样的命运? 上官晴曦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卫玠面无表情的继续道:「我被救上来之后就高烧不退,记忆全失,得太后怜悯,让仇贞找不到下手的机会,等我復原之后,就想方设法的求了太后,将我远远的送了出去,才侥倖活下来。」 尽管卫玠避重就轻,可上官晴曦身为后宫的主人,怎会不明白这当中的兇险程度? 尤其卫玠如今还顶着这样的一张脸,任谁看了都忍不住心下骇然,上官晴曦的眼泪再次止不住落下。 她轻轻的抚上卫玠的脸,轻轻的摩挲着他脸上的疤痕,眼底深处是深深的自责:「孩子,对不起,让你受苦了,对不起,是娘对不住你,是娘当年有眼无珠,对不起,对不起!」 卫玠本来还不自在她的触碰,可是听了她这么一番话,又不忍将她推开,只能僵硬着身子看着她:「我没事,你无须自责,倒是杜寅,」 一提到杜寅,上官晴曦勐地抬起了头,「对,寅儿呢,寅儿现在在哪里?他的伤……,」 「如今在一个安全的地方,现在不方便带你去,他有灵鸢亲自照料,应该会有活下去的可能,你,你若想去,我会安排。」 灵鸢? 上官晴曦眨了眨眼,总算想起卫玠口中的人已经是他的妻子了,当即怪异的看着自己的孩子,脸上划过一抹不自然。 「真是造化弄人,没想到堂堂的凤王殿下,竟然是我的儿子。呵呵,早知道这样,我又何必在你身上下如此大的功夫?你可知道,八年前,我还救过你一次?」 八年前? 卫玠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那不是夏…… 「那个时候,你才四岁吧?」 上官晴曦嗔了他一眼,「四岁怎么了?四岁就不能救人了?难道你忘记你母亲我的医术了?」 卫玠的脸色更加的怪异,「真的是你?」 上官晴曦白了他一眼,「你这个臭小子,你娘难不成还能骗你不成?不是我,还能有谁?只不过当时我和师傅无意间路过,看到你趴在草丛里一动也不动,就顺手救了,救了之后有急是要处理,就离开了。」 「说起来,你与上官晴曦之间的互动也是不少呢,在此之后,每年的国宴上都能碰得到,你甚至还曾为我解围呢!」 卫玠一脸不解,「解围?」他怎么没有印象? 说起上官晴曦,卫玠的确不像对待其他女人那般的厌恶,总觉得这个女人病怏怏的,随时都可能被风颳倒的样子,话不多,却富有才情,尤其她能弹奏出母亲才能奏出的乐感。 甚至于就连她写出的字,也或多或少带着杜云歌的影子,正因为此,卫玠并不讨厌她。 倒是没想到,她的内芯,竟然会是杜云歌本人,难怪他对她生不出厌恶,只有怪异。 上官晴曦一看他这个样子,就知道当年他替她解围的事,被忘得干干净净,不由笑出了声:「你这个样子,还真符合卫玠独来独往,冷漠的性子。」 卫玠挑眉,一脸茫然,见状,上官晴曦无奈的道。 「当年我被人侮辱,你看不过,直接拿苹果将那个女孩子给砸晕了,这么大的事,你居然忘记了?」 卫玠默,听他这般一说,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不过,那不是为她出头,而是那个女人的声音太尖锐,长得也太丑,让他心生厌烦,就顺手给解决了. 他之所以还记得,是因为那个女人的爹爹为了此事还闹到卫瑜琛那里,没完没了的纠缠,最后被他一脚踹出了金銮殿,这才算彻底的安静了下来。 不过也因为此举,被卫瑜琛罚了一年的俸禄。 如今再提起,卫玠忍不住冷哼一声,「那样的人,值得我放在心上?」 上官晴曦嘴角一抽,当即转移话题,「你今天过来,就是问我这个的?」 「上次看你情绪波动太大,没有多聊,看来这几天沉寂下来,你冷静了不少。」 废话,任谁看到自己死而復生的孩子,都会那般的激动吧? 尤其,今日他竟然还给她带来这么一则好消息,杜寅没死,那是不是意味着,他们杜家能留后了? 卫玠似是一眼看穿她心思,「你先别高兴太早,杜寅的情况没你想像的那般乐观,灵鸢已经着手换血的准备,你若是感兴趣,」 说起灵鸢,上官晴曦皱着眉头看向卫玠,「这小丫头年纪不大,本事可是大得很,上次我装病,被她一眼就瞧出来了,怎么?事后没有告诉你?」 卫玠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倒是提醒过,说起来,你为什么多此一举的救我?」 提及这个,上官晴曦脸上划过一抹不自然,这让她怎么说? 她总不能告诉他,你娘亲我当初是想嫁给你,特意引起你的注意吧? 上官晴曦不愿提及,索性将话题转移到灵鸢的身上,「你从哪儿挖来这么个宝贝?年纪不大,这医术可是不简单啊,比之我,不知道要强上多少。」 卫玠挑了挑眉,见她不愿说,也不勉强,「她数次三番救我,」 「所以当初卫瑜琛要解除婚约的时候,你才如此的强硬?」 「嗯。」 「难怪他会气成那个样子,原本想斩断你的羽翼,不料,却为此给你找了个强大的帮手,呵呵,这就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活该!」 「这个丫头,我很感兴趣,这段时间那人晾着你们,余怒未消,要不了多久,就会找你们的麻烦了,正好借这个机会,让我好好了解了解我这个好儿媳。」 原本还想和人家成为姐妹的,这下子,啧啧,还是算了吧! 她的胃口还没那么重,要嫁给自己的亲生儿子,甚至还是这原身的亲叔叔。 这,这可是乱.伦啊! 卫玠离开上官府之后,直接去了卫璃的摘星楼,约莫一个时辰后,他离开容亲王府。 第二天一早,京都纨绔子狸世子破天荒的来到王妃的梨芜院。 宁氏问他他也不说话,只是坐在那里等容亲王下朝。 好不容易等到容亲王回府,屁股还没坐热,卫璃就十分嚣张的看着自己的父亲,直言不讳的道。 「我要入朝!」 「你说什么?入,入朝?」 卫璃没什么耐心的挑了挑眉:「怎么?不可以?这不是你一直希望的吗?恭喜你,你儿子终于开窍,准备入朝了!」 「不,不是,这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乖儿子,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还是谁给你脸色看了?告诉娘,娘给你做主,敢欺负我儿子,老娘找他拼命!」 卫子恆嘴角一抽,一把将自家媳妇给拉到身后。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谁敢给你儿子气受?你也不看看他是谁?」 未免宁氏再添乱,卫子恆直接将人摁到了椅子上,而后转过身,目光凌厉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给我一个理由,一个能够说服我的理由!」 「怎么?我难得当一回孝子还不行了?」 「你少给我打马虎眼,你是什么性子,我还能不知道?就算是皇上,那也是清楚的很,之前怎么塞都塞不到你身上,怎么突然之间开了窍了?孝子?你以为这套说辞能够让皇上相信?」 「我管他信不信?爱信不信!」 卫子恆脸色一黑,怒声道:「卫璃,你不是小孩子了,你要对你说的话负责,你爹你娘年纪大了,经不起你的一再折腾,说,到底是因为什么?」 在他们的眼里,卫璃自来对皇权没有任何的兴趣,如若不然,这世子之位当初也不会封的那般辛苦。 世子之位他都不屑,这入朝为官,那简直比逼他娶亲还要的令他厌恶,这才交代几天啊,就又反悔了? 难道他之前说的话都是放屁的不成? 「父王,儿子没开玩笑,这次是认真的,都说计划赶不上变化不是?」 「此一时彼一时,我以前觉得做官什么意思,可是现在,我发现手中握有一定的权利,不是没好处。」 「不然您将来两腿一蹬,咱们容亲王府若只是靠我这个虚有其表的世子之位,岂不是要彻底的走向没落?」 卫璃说这句话的时候,丝毫没有顾忌卫子恆的脸色。 当后者听到「两腿一蹬」时,脸色瞬间黑如锅底,端起手中的茶盏就朝着卫璃的自以为俊的不得了的脸上扔了过去…… 卫璃面色一变,修长的腿微微一挪动,只听『咣当』一声响,某茶杯脆生落地,四分五裂。 卫璃只觉背嵴一寒,看向自家的父王:「嘶,好狠!」 「混帐东西,老子还不到头晕眼花,躺在床上不动弹的时候呢,你现在就诅咒老子?找死!」 容亲王真的是气坏了,尤其是看到某劣儿竟然还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只觉的自己的肝儿那是一抽一抽的疼。 指着卫璃的鼻子,抖了半天,也找不出用什么词来形容他这混蛋儿子。 卫璃眼眸微挑,眼看老头子是真的生气了,忙上前握住他的手指头,亲自扶着他坐了下来。 「父王饶命,儿子知道错了,您可千万别这么不经吓,儿子承受不起这大不孝的罪名。」 「您可一定要坚持住啊,儿子还没娶亲,还没给您生孙子抱呢,您要现在嗝屁了,自己也亏得慌,是不是?」 「你!」这是道歉吗?这明明是逼着他去死啊! 卫子恆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甚至连卫璃都发现不对劲。 「父王,您这是怎么了?莫不是羊癫疯?来人,快来人,赶紧去找大夫,快去!」 卫子恆的眼睛差点瞪下来,指着卫璃不停的喊着。 「逆子,逆子,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王妃不过是走了小半会儿,这一回来就看到卫璃抱着卫子恆在那里喊大夫,当即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怎么了这是?老头子,你这是怎么了?你可别吓我啊,来人,快去请太医,快去请太医!」 一看卫子恆怒气沖沖的看着自家儿子,宁氏那是一点也不客气,对着儿子的侧臀就踹了过去。 「滚蛋,你这个逆子,没看到你父王看到你才变成这样的?赶紧滚,离得越远越好!」 踹完之后不忘将他推到了一边,还趁着卫子恆不注意的功夫,忙朝自己儿子挤眉弄眼。 卫璃一看这情况,无声的撇了撇嘴:「得,那我还是走吧,父王、母妃,你们多保重啊!」 这眼看着卫璃就要离开自己的视线,卫子恆突然长吸一口气,对着某人就是一声吼。 「逆,逆子,回,回来!」 卫璃的脚步一顿,回头一看,卫子恆已经挣扎着坐了起来,血红的深眸正怒不可赦的看着他。 显然,这火气啊还没消,可是眼下明明是谈正事的时候,他怎么可能放他走? 于是乎,卫璃刚刚还愁云满布,这会子连忙阴转晴,狗腿儿的跑上来,笑眯眯的看着自家老爹。 「父王,您找儿子?」 容亲王似乎用了极大的力气才忍下恨不能上前踢他几脚的冲动,磨牙切齿的看着他。 「你刚刚的话,是真心的?」 「这哪能啊,儿子就算再不孝,也不能将父王的生死挂在嘴边诅咒啊,这不是,嗯啊,您知道的对不对?」 「孩儿以后说话会注意的,免得一不小心伤害了父王的小心肝儿,下次会考虑到您的接受能力的,绝对!」 「你,滚,别给老子打马虎眼,我说的是入朝,入朝!」 容亲王立时觉得养这么个儿子,他一定会少活好多年。 「哦~~」卫璃拉长尾音:「父王说的是这个啊,您放心,儿子用自己的性命发誓,这话真的不能再真,哪怕给儿子随便在哪儿挂个名都行!」 容亲王冷哼一声,「挂个名?让你继续混下去?卫璃,你当本王傻了?让你去祸害朝纲?」 朝纲? 「这,是不是说的有点大了?这哪能混乱朝纲的地步啊?我又不是红颜祸水,父王您说话真搞笑!」 容亲王左看右看,确信这个死孩子不是跟他开玩笑,不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跟他撂挑子后。 思前想后,方才意味深长的看向他。 「好,既然这是你的想法,我会给你寻个好去处,明天我就把这件事说给皇上听,至于他准不准,为父也不敢保证!」 「帝王心最是难测嘛,儿子明白,明白,您放心,皇上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绝对不敢违抗圣旨。」 「滚吧!」 谈妥之后,容亲王立即依偎到宁氏的怀里,毫不留情的朝卫璃下逐客令。 卫璃看他家爹爹小鸟依人,娘亲无可奈何的样子,眼角抽搐的越发的厉害了。 果然,再强干的男人到了女人的温柔乡里,只怕都会变成小猫咪吧? 想到自己如今还孤家寡人一个,不由眼光一黯,默默的转身离开了。 看他那样子,老两口不由面面相觑,这熊孩子,今天吃啥了? 回到自己的摘星楼,白隼与黑鹰欲言又止的围绕在卫璃的身边,看的某人直膈应。 「有什么话就说,在这里晃来晃去的,真是招人烦!」 「爷,您,难道就不问问王爷将您安排到哪里去?」 「是啊爷,虽然这件事是皇上定夺,可王爷起到的作用也是非常大的啊,您怎么就不问问呢,这万一真给您一个闲职?那岂不是白费了您这么多心思?」 卫璃鄙夷的扫了二人一眼:「你觉得皇上会让我闲着?如今的司幽国内忧外患,而我虽然以纨绔这个面目示人,但依着卫瑜琛那患得患失,疑心病重的心思,是绝不会相信我就是这个样子,他很有可能会将我安插到他一点也不想让我触碰的地方。」 第274章 【283】卫瑜琛病重 「为的,就是要试探我,如果我过关了,他虽然不痛快,但也会有所动作,但是,如果我不过关,呵呵,那他就更加有理由将我剔除朝堂之外,这下,即便是我父王想要给我谋个一官半职,只怕也会被朝廷所笑话!」 白隼和黑鹰听言,瞬时呆了,哑了,他们没想到,这看似父子之间打闹的相处方式,竟然还有如此之多的牵扯。 「那皇上最想将主子您安排到的地方是……?」 「你们说呢?」 白隼和黑鹰声音一窒,两人同时抬眸看向卫璃,「军营?」 卫璃冷笑一声,「不是军营,就是战场,总归,这就是我想要达到的目的就是了!」 七皇叔说的没错,此时不做,更待何时? 他们容亲王府如今看似风光,谁又能够保证将来会是什么样? 不提前将权利握在手里,真要到了那么一天,只会掣肘与人,这不是他乐意看到的。 如今司幽国可不似以前那样固若金汤,他卫瑜琛想要守住这个国家,就必须放权。 而首先放权的对象,就是卫家人,别人不得他信任,但是对比起来,还是卫家人更可靠一些。 他若是还以从前的纨绔形象示人,在这个关键时机抓不到权利,将来只会更加的被动,容亲王府只会更加的危险! 那绝对不是他想看到的后果,与其被动,倒不如化为主动。 这边卫璃心中有了计较,那边在梨芜院中的卫子恆与宁淑媛,也很快分析到了这一点。 一听说有上战场的可能,宁淑媛当时就差点跳起来。 「你疯了?让他上战场,那岂不是,」 话到这里,她突然一窒,「不,不行,绝对不能让他上战场,咱们儿子几斤几两,难道你还不清楚吗?这战场上可是刀剑无眼,万一,不,不行,不能有万一,卫子恆,你必须要将这个想法扼杀在摇篮里面,必须!」 「这事由不得我,也由不得你,得皇上裁决,你以为你儿子真是这么个祸害?他几斤几两?呵呵,你这个当娘会不知道?」 宁淑媛眼睛一眨,不自在的别过脸:「你少胡说八道,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也没想过他到底是什么样的,我只知道他是我的儿子,今生今世的儿子,绝对不能有丝毫差池的儿子!」 卫子恆无力的摇了摇头,面对宁淑媛的执着,他选择了沉默。 「你怎么不说话?难道你真的要将他送到战场吗?你知不知道这会是什么后果?烨儿还没回来,檀雅如今还在宫里,我身边就这么一个儿子了,你要将他也给弄走。」 「我,难道你要我守着你那些庶子庶女过日子吗?卫子恆,你这个混蛋,我不管,你曾经答应过我的,我妹妹她,可就只有,不,我的话,你明不明白?」 看着爱妻泪眼婆娑,可怜兮兮的样子,卫子恆也是浑身充满了无力感。 「刚刚我就说过了,这件事是儿子的决定,我无权干涉,而且,你也莫要这般的悲观,这万一皇上没那么想呢?是不是?」 「你逗我玩儿呢?他不会这么想?他肯定会这么想,因为他是皇上,他是卫瑜琛!」 宁氏磨牙切齿的话,让卫子恆直接扶额轻嘆,老天,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直接砍了我吧! 「你今天进宫做什么了?」 傍晚的时候急匆匆的就给叫走了,如今想起来,宁淑媛不忘问了起来。 一提及这件事,卫子恆也是松了一口气,只要她不一味的护着自己的宝贝儿子,说什么话题都行,忙道。 「这次的报復,真的比我们想像的都要厉害啊,皇上今天,直接气吐血晕过去了,我回来的时候,他刚刚醒过来,但看那样子,显然受了不小的刺激。」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想到皇上将那份染了血迹的密函递给他时的样子,卫子恆不免一阵唏嘘。 「东南西北四方向镇守边境的大将同一时间暴毙身亡,你说,这会是谁的手笔?」 「什么?同时暴毙?」宁淑媛的手一抖,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怎,怎么会这样?」 「怎么不可能呢?比起这四个人,当年他杀杜家军的将领的时候,可比这惨痛多了,那个时候的他,根本就听不得旁人的劝阻,也不管这些人到底会不会对他产生威胁,只要有干系,就是杀,杀,杀!」 「现在呢,到了人家来收回血债的时候了,四个将领算什么?我怕的是一直对咱们司幽国虎视眈眈的燕国、天毒国啊!」 「而皇上,也恰恰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气血攻心之下病倒了,他才不过四十岁,一夜之间就好像苍老了十岁不止,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 宁淑媛听到这里,脸色越发的难看了。 「一下损失四员勐将,军中必将引起大乱,这个时候璃儿又脑抽的要入朝,这皇上不将他派过去,派谁过去呢?」 「不,不行,我不允许,卫子恆,我警告你,一定不能将这件事告诉皇上,否则的话,我跟你没完!」 卫子恆一看自家娘子瞬间又恢復成母老虎的样子,不由烦躁的捏了捏眉心。 「这句话你已经说了几遍了,就不能省省力气?」 「省力气?我也想,可是我能吗?璃儿若是进了军营,势必要打仗,这要真的和天毒国、魅国打起来,你想让我去死吗?」 宁淑媛越想越害怕,急的在原地走来走去,卫子恆本来就头晕脑胀的脑袋,这下越发的晕了,他看着她,无力道。 「你难道能护他一辈子不成?儿大不由娘,他早晚会飞离这里的,如果一辈子养在温室里,他永远也无法成长,倒不如,趁他年轻,让他出去闯一闯。」 「其余的,你根本就不必担心,这孩子,心眼多着呢,别看平日里装的跟个什么似的,真正到了事情上,绝对不必你我考虑的差!」 宁淑媛何尝不知卫子恆说的是事实? 可一想到自己那惨死的妹妹,还有千辛万苦才保下来的孩子,她就悲从心来。 「惠儿已经死了十六年了,我爹我娘到现在还不知道她已经死了,这孩子是惠儿捨命保来的孩子,如果我不管,谁管?如果被那些人认出来,他还能安安生生的活下去吗?」 卫子恆看她一脸悲痛,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儿。 「可是,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当年你以修养身体为由,外出三年,回来的时候抱回了璃儿,虽然这中间我们已经通过了气儿,所有有牵连的人都已经处置干净,也抹去一切痕迹。」 「但难保对方不会有所察觉,毕竟,那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尤其她出走的时候已经到了快要生产的时候,淑儿,你护得了他一时,却护不了一世,这孩子打小与我有缘,我是真心疼他的!」 宁淑媛听到此话,忙回头解释。 「对不起王爷,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对璃儿怎么样,我最是清楚不过,我就是怀疑谁也不能怀疑你啊?」 「可,我是真的怕了,真的怕了,如果他也没了,你说我该怎么活下去,该如何向我的妹妹交代?」 「又该如何对得起烨儿?烨儿心里怎么想的,我这个当娘的比谁都要清楚,他之所以把世子之位留给璃儿,也是为了在关键的时候保他一命啊!」 「这是我欠你们的,我欠你们的啊!」 卫子恆看她哭的悲痛,轻轻的嘆了口气。 「淑媛,你说这话就见外了,他们一起长大,虽然不是你亲生的,却也是嫡亲的表兄弟,璃儿这孩子命苦,但与我们卫家有缘,这么多年过去,从未有人怀疑过他的身份。」 「因为,他的长相与烨儿太像太像了,这是上天註定好了的,你又何必耿耿于怀?孩子大了,你不能再护犊子了,该让他出去闯一闯了!」 「至于他的未来,我想,你根本无需担心,他天生就不是束缚于区区王府的人!」 卫子恆这般一提醒,宁淑媛心思一震,勐地抬起了头:「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你明白,不是吗?」 宁淑媛面色一白,微微垂眸:「可我,宁愿他屈居在王府。」 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护住他,才能保住他的命! 「可惜的是,这不是他想要的。」 卫子恆冷冷的看着他,表情前所未有的认真。 宁淑媛眼神一黯,恬静的容颜含着一抹说不出来的伤感,沉默,沉默,再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宁淑媛才鼓起勇气,看向卫子恆。 「你知不知道这个决定下过之后,会有什么后果?哪怕颠覆卫氏王朝,你也在所不惜?」 「他不会。」卫子恆下意识的话,换来宁淑媛的冷笑。 「他是不会,可是他背后的国家会,只要他不是那个位置上的人,那么,他就不可能做主!」 卫子恆听言,脸上扬起淡淡的笑。 「如果真的如此,那是卫氏一族的命,璃儿他本就不是司幽国的人,又凭什么为了咱们,而弃天毒国于不顾呢?更何况,卫瑜琛他,有本事守最好,没有本事,那就理所应当的换有能力的人去坐!」 宁淑媛目光深深的看着他,就像看陌生人一般,这样的目光,没由得让卫子恆心底发毛:「怎,怎么了?」 「我知道你慈悲心肠,可是我没想到你竟然大度到了这个地步,王爷,这真的是你真心的想法?」 宁淑媛感觉不可思议,卫子恆听后,却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淑媛,如果我真有那个野心,今天,你就是皇后娘娘了!我和我母后虽然不是良善之人,但绝对不是那种喜好战争的人,这个江山不管谁去做,只要能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那就是好皇帝,又何必非要斗个你死我活呢?」 「可是这世间的人,尤其是皇室的人,哪一个不是在你争我夺中一路踏着别人的鲜血走过来的?就连咱们小小的容亲王府,也到处是战争,更何况是一个国家?」 「有些事,避无可避,尤其是那个位置,难道,当年的夺嫡大战,还要再上演一次吗?」 卫瑜琛几乎杀光了他们的兄弟,可是,他还有儿子,他亦有儿子,他信任他,可不代表信任他的日子,他生来就多疑,又焉能会好好的对待她的儿子? 「淑儿,你真的是想得太多了,这件事你难道就没有想过,到底为什么卫璃会出尔反尔吗?明明憎恶,却又不得不回头,为什么?难道真的是因为要让容亲王府昌盛下去?这个说辞你信吗?」 宁淑媛的心瞬时揪在一起:「王爷此话是什么意思?」 「你太不了解自己的儿子了,他决定的事,就算是我不同意,你不同意,他也有办法捅到皇上那里,亲自去求,到了那个时候,还能是你当娘的能够阻止的吗?」 宁淑媛脸色一白,「难道,这条路,真的阻挡不了?」 卫子恆目光凝重的看着她:「男儿志在四方,璃儿他已经长大了,你也该试着放手了,一味的溺爱,将会是他的束缚!」 撂下这句话,卫子恆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去。 宁淑媛软软的瘫坐在椅子上,望着光可鑑人的地板,久久不说一句话…… 当卫璃听完手下的汇报,冷峻的面容上闪过一丝动容,他挥挥手,黑衣暗卫悄无声息的隐匿了下去,而他自己,则站在露台之上,望着没有星星的夜空,黑瞳之中溢出深不可测的暗芒。 他当然知道自己的身世,当年,他的娘亲难产而死,是姨母将他视如己出的养大成人,这么多年来,也因为这个复杂的身份,让他不得不暗中囤积自己的力量。 这些年积攒下来,看似纨绔的京城狸世子,实则早已今非昔比! 只不过,这一切目前还只能掩藏在黑暗中,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暴露出来。 所以,他需要一个身份,一个可以掩盖这一切的,光明正大的身份! 深夜的晴阁,上官晴曦没有一丝睡意,随意披了件衣服,走出房间。 听到声音,守夜的紫萼忙起身,「姑娘,您这是怎么了?」 「哦,没什么,睡不着,随便走走,你去睡吧,不用管我。」 心知自家主子秉性的紫萼见状,恭敬的退后:「是,那奴婢就先退了。」 紫萼离开后,上官晴曦站在院中站了一会儿,刚准备往外走,突然,夜空中倏地打了一声闷雷,声音之大,连她也被吓了一大跳。 再抬眸看天时,方才发现乌云不知不觉间乌云竟然将整个夜空所覆盖,渐渐地,风也起了,吹走了夏夜的闷热与烦躁。 当『吧嗒吧嗒』的雨落在上官晴曦的脸上时,她不闪不避,就这般直直的抬着头,任凭雨水沖刷而下,随着雨势越来越大,紫萼正准备拿伞去接她,却在走出房间的一瞬间,愣在了原地。 姑娘这是怎么了? 怎么站在雨地里动也不动一下呢? 这若是染了风寒,可怎么是好? 刚要上前,却被随后而到的紫苏拉住了,并朝着她轻轻的摇了摇头,轻声道。 「姑娘有心事,你难道就没看出来吗?走吧,进去,这不是咱们该管的事!」 「可是,她如果病了,可怎么办?」 紫苏微微一笑:「放心吧,她不会允许自己病的。」 她们家姑娘的医术虽然比不上已被她认可的凤王妃,但能将自己的病情隐瞒到现在而不被其他大夫发觉。 这等功力,早已非常人能比,她又怎会让自己被小小的风寒所打败? 彼时的上官晴曦,闭着眼睛,倔强的抬着头,任凭雨滴狠狠的拍打在她的脸上,这些疼痛感加起来却也没有她内心所承受的煎熬痛苦。 这些日子以来,尽管她的紫凰宫不断活跃,弒杀了无数卫瑜琛的肱骨之臣。 按理说她应该很痛快,可惜的是,她不但没有报仇之后的痛快,反而越发的痛苦。 她知道,她的痛苦来源于前世的善良,性格的转变本身就是一个痛苦的过程,尤其是她这个前世的圣人,今世的恶魔。 尽管她明明知道自己应该找卫瑜琛这个罪魁祸首,不应该乱杀无辜。 可,这一世的上官晴曦到底是被仇恨扭曲了性格,她要报復,疯狂的报復,他要卫瑜琛也尝一尝什么才是四面楚歌,什么才是用无可用的代价! 哪怕这样的结果是付出他们卫氏整个江山代价,她也在所不辞! 既然这个江山是他们杜家帮他打下来的,那么,他有什么理由再乘着他们的情? 他不害臊,她都替他脸红。 卫瑜琛,你毁我前世,今世我就是死,也要拉着你来当垫背! 至于那些人,上官晴曦并不觉得他们无辜,早在他们共同对付杜家的时候,就该为自身的所作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 或许是因为小时候受了太多的苦,以至于即使她在雨地整整半个时辰,可第二天起来,却依然身体倍棒,没有丝毫的后遗症,这抗打击能力强悍的,饶是紫萼与紫苏,也忍不住啧啧称奇。 上官晴曦身体倍棒,吃嘛嘛香,可有人却似乎真的一下子被击垮了。 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上官晴曦做梦也不打算放过的宿仇——卫瑜琛。 自打御书房吐血之后,他便一病不起,几乎夜夜被梦魇所困顿,无论请了多少的太医,都对他毫无办法。 因为陷入昏迷状态的卫瑜琛已然没了求生的欲望,每天浑浑噩噩,只靠参汤水吊着一口气,随时都有毙命的危机。 在太医院众太医束手无策的时候,不由自主的将希冀的目光睇向了药王谷,天涯海阁、灵家庄等以医术着称的江湖组织。 但这些地方的人,即使快马加鞭过来,也至少需要半个月的时间。 半个月啊,卫瑜琛如今这等情况,究竟还能不能坚持半个月呢? 希望变失望,这其中最为撕心裂肺的,就是卫瑜琛的那些个女人们。 可惜的是,未免打扰卫瑜琛,这些人更是被太后下了禁足令,谁也不许进去叨扰。 否则,杀无赦! 国不可一日无君,尤其是在前方四大将领被击毙的情况下,谁还能坐得住? 容亲王代替卫瑜琛暂掌朝政的同时,不忘私下里不停的寻找江湖中的能人异士,为皇帝分忧解难。 其实,卫瑜琛身体上的病症并不严重,严重的是他的心病,心病需要心药医,解铃还需系铃人。 可惜的是,那个唯一能为他解万千愁绪的人,却已被他亲手送下了地狱。 上官晴曦很快就收到了来自紫凰宫的密函,得知卫瑜琛病倒,她唇角勾起一丝讽刺的笑。 「都说祸害遗千年,像他这样的人,怎能说死就死呢?」 第275章 【284】换血手术 「你想怎么做?」 当苍朮低沉冷厉的声音自她背后响起的时候,她只是回眸看了他一眼,似是一点也不意外他的出现。 而后便飞快的将目光落下手上的密函,那垂眸思考的样子,让着急忙慌跑过来给她送信的某人,眸光越发的深邃了。 「看来这次他是真的受了刺激,想想也是,他也是个人,在如此之多的刺激之下,怎可能一点事也没有?」 「四大镇守大将一死,来自诸国边境压力就够他喝一壶了!那四位大将军哪里是说提就能提携上来的?朝廷培养一个人得有多难啊,你说一下子死了四个,他岂不是连撞墙的心都有了?」 上官晴曦将手中的毛笔一丢,双手抱胸,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说了这么多,重点是什么?」 苍朮摩挲着下巴:「趁这个机会打入敌部非常有必要!」 「这还用你说?」 上官晴曦似是早已成竹在胸,对于他这个答案,不是很满意,继而也就不抱希望,继续低头写信。 苍朮在上官晴曦还没落笔时,突然说道:「曦儿,你难道不明白我的意思吗?我是觉得,你或许可以趁这个机会,进宫!」 晴曦的手一顿,满含复杂的看向他:「我?进宫?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如果我进宫,这个男人,我会恨不得在第一时间掐死他!」 「不,他不能死,就算要死,也不是现在,那样也太便宜他了。如此手到擒来的復仇,还有什么意思?咱们要的,就是让他痛不欲生的死法,你说呢?」 苍朮没忘记今天来的目的:「我刚刚说的你可考虑了?这个时候进宫,时机太过完美!」 晴曦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向他:「你让我进宫做什么?做医女?还是做她的妃嫔?嗯?」 「怎么可能是妃嫔?就是一个大夫,你可以趁机将自己的声名打出去啊!」 苍朮一听要做妃嫔,一下子就急了。 「让我亲自给他瞧病?嗤,他有那个资格吗?」 晴曦眸光一闪,带了丝阴冷,这样的她,让苍朮很不适应。 「看来你对他,已经是彻骨的恨了!」 晴曦冷冷地望了他一眼,带着深不见底的寒光。 「如此血海深仇的人,难道你还期待我笑脸相迎?我现在看都不想看他一样,比起仇贞来说,这个只会利用女人的男人,才是最最噁心的!」 「那你……是已经想到应对方法了吗?」 晴曦唇角含了丝讽刺:「自然,别忘了我今世出自哪里,想要找一个美丽又柔情的大夫,那还真是一点困难都没有,想让我救他,不付出点代价怎么能行呢?美人有毒,就看他敢不敢吞下去了,呵呵呵……。」 与此同时,凤王府中,卫玠与灵鸢也接收到了卫瑜琛病重的消息。 灵鸢皱眉:「皇上这吐血次数怎么越来越频繁了?」 卫玠冷哼,「心胸如此狭隘,受刺激的缘由也一次比一次严重,怎会不郁结?晾了咱们近两个月,只怕这次,怕是躲不过去了。」 「你的意思是说,皇上这次可能会让我进宫为他诊治?」 卫玠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他若是撑不下去,自会求上门来,没有他的命令,我们就权当不知道。」 灵鸢有些担心的看着他,「这样,是不是不太妥当?如今我的名声算是打出去了,即便他不喜,可我的医术摆放在那里,他如今病成这个样子,如果咱们不去给他诊治,你岂不是被他人所诟病?」 卫玠浑不在意的扯出一抹讽笑:「那又如何?凭什么他需要的时候,就要为他鞍前马后,不需要的时候,却吝啬一个眼神?世界上哪里有那么美得事?爷如何做,还轮不到他人说三道四。」 话虽这么说,可他们终究是臣,如此一来,万一落人把柄,日后说起来,委实有太多的麻烦。 可看卫玠这样,到了嘴边的话,却又不得不咽了下去。 如今他是她的天,他说什么,自然就是什么,尤其在卫瑜琛这件事上,他占有绝对的主导权。 他怎么说,她就怎么做好了。 「可是……,他会求上门来吗?」 灵鸢知道,如果他们这次不去,定会被这个心胸狭窄的皇帝记一笔。 他的病有人治最好,若是没有人治,卫玠这边再担着架子,这日后两边的恩怨,只怕会越来越深啊…… 「你只管把心放下,好好给寅儿治病,其他的,你别想。」 见他这么说,灵鸢更不好开口了,只能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离开时,她突然想到离开凤王府的溯光,「那个溯光……,」 卫玠眉毛一扬,「怎么?还记挂着他?」 灵鸢不由自主的撇了撇嘴,「就那样的货色,也值得我记挂?真不知道你什么眼光,居然还敢重要这样的人,我估摸着啊,你们在燕国的暗桩,弄不好就是这货给连累了。」 没想到灵鸢无意识的一句话,好似提醒了某人,脸色在剎那间暗沉下来,如此表情,更是惹来灵鸢诧异的挑眉。 「不会吧,这个人真有问题?」 十天后,谁也没有想到,昏迷不醒的司幽国皇帝,居然会被一位貌若天仙,冷若冰霜的女子给救活了。 更出人意料的是,皇帝还将她留在了后宫,虽尚未宠幸,但目的,已然是昭然若揭。 除此之外,同时传开的还有卫璃与几个少年有成的功勋世家公子被分配到各个边境驻地的消息。 至此,人心惶惶的朝堂也随着卫瑜琛的清醒,逐渐恢復正常。 值得一提的是,在这个混乱的当口,凤王卫玠却自始至终,都未曾露面。 准确来说,是自打凤王成亲以来,就鲜少出现在朝堂之上。 更加令人费解的是,如此大逆不道的行为,皇上竟然提都未提,似乎朝堂上已经没有卫玠这个人一样。 不知每日上朝的时候,坐在龙椅上的那位,看着属于卫玠的位置空落落时,会是怎样个心情呢? 同样是兄弟,对比信赖有加的容亲王,凤王似乎一直以来都是皇上提防戒备的对象。 如果说大婚之前皇上还有些许顾忌的话,那么大婚之后,皇上对凤王的态度,就越发的明朗了。 再加之大婚之后京城连续上演的刺杀案,更让卫瑜琛的防备心上升到了顶点。 在这个时候,若是卫玠冒这个头,定然会成为卫瑜琛炮火的聚焦点。 与其这样,倒不如趁机给自己放大假,只是,谁也没想到,他这一歇息,竟然不问世事两个月之久。 这两个月以来,虽然卫瑜琛嘴上没说什么,可每次上朝的时候,他总会有意无意的朝卫玠曾经站立的位置上看上一眼,那一眼包含太多的情绪。 此次卫瑜琛病重,凤王妃又医术不凡,就在人人都以为凤王或许会趁此机会出山时,谁也没想到,凤王府的大门却至始至终呈闭门谢客状态。 如此做法,委实出人意料。 但同时也告诉众人,凤王此次,只怕是将皇上记恨上了。 瞧,他都病成这个样子了,人家却是连面都未曾露一下,更枉论让凤王妃出面给他治病了。 当初他那般给凤王妃难堪,如今人家又怎会将他看在眼里? 虽然他是皇上,虽然他能随时要了卫玠的命,可偏偏,在杜字索命的阴影之下,他却什么也做不了。 一个不肯主动施救,一个不肯主动开口,就在这样僵化的当口,一位白衣姑娘的出现,却化解了此次危机。 她,究竟是谁呢? *** 经过最近一个月的调养,隐儿的身体状态较之之前濒临死亡的状态,不知好了多少倍。 尽管逼出的血液里还是有毒,但明显较之之前的中黑,变成了中浅黑,经过反覆的检查,他的身体如今已经达到换血的条件。 为了安全,灵鸢提取了杜隐的血液,进行了血型比对,最后的比对结果是b型血,没有出现传说中稀有的rh血型,这让灵鸢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也就是说,她现在只要找到足够多的b型和o型血,就能够毫无顾忌的为他换血。 这里虽不是现代,对于血型的检测,还有大手术下的风险大大提高了,但对于常年研习医道的灵鸢来说,这些还不算太困难。 离开不夜城时,她已经从公子衍那里讹来不少现代的中西药与医疗器械、葡萄糖、消炎药、营养液、甚至于麻醉散等手术必须的药品,是以这场手术应对起来,并不算太困难。 加之她还有玄冰神针空间的存在,如果手术的过程中出现意外,她还有最后的这张底牌。 万事俱备,只欠足够的血液包这股东风。 说干就干,灵鸢拿出足够量的血液包,将卫玠给他安排好的人,一个一个的进行检测。 碰到合适的血液,她就留名登记,待具体的血液分析出来,就会抽血。 一个成年人的总血量约为4000-5000毫升。 一个健康成年人一次献血200-400毫升,只占到全身总血量的5%。 一般对失血量在600毫升以下的都不主张输血,可见献血200毫升决不会影响健康。 献血后身体会自动调节,使血流量很快恢復正常,同时还会刺激身体的造血功能。 是以,献血是百利而无一害的好事。 当然,这些基本的知识,在检查之前,灵鸢已经普及了下去,为的就是大家能够放松心情。 虽说古代尊卑观念很强,更有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命令在,这些人只怕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 但于灵鸢而言,你上面如何吩咐的她不管,这些话该说还是要说,毕竟,没有不爱惜自己生命的人在。 当然,採集血液是在一个比较隐秘的房间里,进入房间之前,他们都会被戴上眼罩,为的就是看不到灵鸢的做法,这样不但减缓了他们自身的压力,也为灵鸢採集血液做了最安全的保护伞。 她从公子衍那里拿过来的东西,对于古人来说,太过新奇,这样做,也是为了不必要的麻烦出现。 这第一次手术,她没打算将他的血全都更换。 因为其自身的抵抗力达不到这样的要求,倘若全身换血,太过危险。 在他的身体还未有一定的抵抗力之前,这个险她还不能冒。 至于术后需要的药材,则等到这次换血成功之后再安排也不迟。 五月下旬,在所有人的努力下,已经呈昏迷状态的杜隐被灵鸢安置到专门新建的手术房。 这个房子非常的敞亮,房顶更是用琉璃所搭建,周围的墙面更是全白,房间里放上了一张足以容纳一人半的手术床,里面堆放着各种看不出所以然的瓶瓶罐罐。 对于这里的一切,灵鸢没有时间解释,也懒得解释,只是吩咐他们将杜隐安排在手术床上之后,就把闲杂人等都给赶了出去。 从玄冰空间拿出早先採集好的新鲜血液,挂在吊瓶架上,与此同时,杜隐另外一条手臂的手腕处,也被灵鸢用全新打造的手术刀划开,垂直放下,中浅黑的血液顺势流到了早已准备好的桶里面。 灵鸢也不着急给他输血,径直将杜隐身上的衣服被尽数祛除,按照灵鸢早先就研究过的步骤,拿出银针,开始进行针灸治疗,为的,就是疏通他身上那些已经老化、萎缩的器官及穴道。 因为常年躺在床上的缘故,杜隐如今的情况甚至还不如一个两岁的孩子,他不能跑,即使是走,也需要两个人同时架起来,可即使是这样,却也走不上五分钟的路程,可谓艰难到了极致。 黑老武功高绝,是以也被灵鸢安置在手术房里,在灵鸢针灸的时候,黑老负责观察杜隐。 在他流出的血液达到1000毫升的临界线后,输血管才被释放。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安静的手术室里,除了紧张的大汗淋漓的黑老,还充斥着浓重的血腥味儿。 灵鸢虽然不用给杜隐输血,可是她因针灸要付出的精神力,也一点不轻松。 灵鸢为杜隐准备了整整三十代二百毫升的新鲜血浆,尽管这边放,那便输,可流出来的血的颜色,却至始至终都带着黑色。 顾不上查看那些血液,灵鸢将周身几个大穴封住之后,双掌缓缓的放到他已经剃光了的脑袋上,准备从上到下,一点一点的治疗。 银针很长,起码有十公分,费了半天的功夫,却只扎了一个头,因为杜隐身体的萎缩,这些穴位非常的难找,让她紧张的冒了冷汗。 努力了半天,也只是将这些穴位全部找到,而她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将这些银针尽数没入他的体内。 所谓耗费内力,就是因为此,好在有黑老在,林枫也在外面随时待命。 即使她到时候内力不够用,也有这两个人帮忙。 一个时辰后,银针已被她尽数用内力压制到了杜隐的体内,黑老在这个过程中,起到了绝对的作用。 一个时辰,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两人为此内力全部耗尽,身体处于极度虚弱的状态。 距离上次治疗溯光尚且才过去二十多天,本以为恢復的差不多,可她到底还是低估了自己,手术进行到一半,眩晕感就接踵而至,若不是黑老在,后果是何等的可怕? 可两人只是做了短暂的休息,就开始捏着银针上下抽出再刺入,以此疏通脉络。 在此过程中,也将她早已准备好的药粉运送到每个穴位当中。 这个过程看起来复杂,其实比首次刺入穴道的银针要简单的多,也因而,又过了大约半个时辰,银针被尽数去除。 无一例外的,是银针上面都残留着暗黑色,可见杜隐体内,还是存有余毒。 这个情况,大家都是心知肚明,想要完全的好,需要再看杜隐接下来的復原情况。 银针拔出之后,灵鸢又给杜隐挂上了葡萄糖输液瓶,旁边还有营养液与消炎液,交代若灵二人如何操作之后,她再也支撑不住,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色已黑,而她也从手术室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想到手术台上的杜隐,她腾地一下坐了起来,却因用力过勐,强烈的眩晕感,让她不得不趴了下去。 「王妃,您醒了?」 听到声音,若灵跑了进来,看到灵鸢,不由松了口气:「太好了王妃娘娘,您终于醒了,怎么样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饿不饿?」 那满脸的关切之意,何曾的真切,让灵鸢有些不太适应这样的转变。 接过她递过来的水,灵鸢『咕咚咕咚』,没有客气,接连喝了三杯,才缓解了口中的苦涩。 而后,才靠着枕头,虚弱的问道:「杜隐怎么样了?」 「王妃娘娘请放心,小少爷他很好,已经醒过来了,没有任何的不舒服,那三瓶液体也都输完了,按照您的安排,没有餵他任何吃食,只是喝水。黑老也短暂休息了一会儿,在您一个时辰前醒了,黑老看过小少爷后,松了一口气,说这真是个奇蹟。」 灵鸢一听,也是松了口气,「那就好,既然无事,那我就再休息一会儿,那边有情况再来找我,记住,两个时辰后,再给他输消炎药,使用方法,你们知道吧?」 「知道知道,您早先已经交代我们过了,奴婢们都记着呢,不过王妃娘娘,您难道不吃点东西再歇下吗?」 灵鸢小幅度的摇了摇头:「不了,我太困,也没胃口。」 说着已经是闭上眼睛,无力的躺下,看了她的样子,若灵也不敢再打扰,瞧瞧的退了出去。 这一夜,黑老和灵鸢,像是累极了般,睡的很死,而杜隐,也因为手术的缘故,精神也很差,睡的很稳。 一夜好眠,第二天一早,当小鸟在树枝上蹦蹦哒哒的叫唤的时候,灵鸢终于甦醒过来,短暂的怔楞后,她扶着有些发胀的脑袋,缓缓的走下了床,睡了一整夜的她,虽然身体有些僵硬,但不得不说的是,体力已经完全恢復了。 很快,若灵就端来了洗漱的用品,灵鸢忙碌的时候,若灵将杜隐和黑老的情况一一作了汇报。 听后,灵鸢很是诧异的挑了挑眉,「看来,这场手术比我们想像的都要好,尤其是杜隐,竟然没有出现任何的排斥现象,灵儿,这次,我们成功了,第一步成功了!」 若灵也是满心的欣喜:「太好了王妃娘娘,奴婢这就把消息给王爷带过去。」 第276章 【285】神医美人 灵鸢微微一笑,「去吧,第一步走的成功,接下来的手术我们将会更加的顺利,相信我,要不了半年,不,甚至不到半年,年底的时候,他就能看到能够正常行走的他了!」 「真的吗?」若灵眼含泪光,天知道为了这一天,他们到底盼了多久,小少爷他,终于有救了,这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 半个时辰后,灵鸢整理妥当,收拾好心情,来到了小竹园,见到正在喝药的杜隐。 看到她,杜隐脸上露出前所未有的激动之色。 「王妃嫂嫂,你来了?」 说着,作势要起,却被眼疾手快的她给按住了。 「隐儿,你身体还很虚,要想感谢我啊,就好好把自己的身体养的棒棒的,将来啊我陪你一起去放风筝,一起骑马,一起蹲马步,一起射箭,你看好不好?」 灵鸢说的这些,是杜隐从未想过的,他看着她,明亮的眼睛中是希冀,是渴望,「我,我真的可以吗?」 「有志者事竟成,只要你乖乖配合我治疗,半年之后,你就能像正常人一样的行走,三年之内,你就彻底的恢復成一个正常人,至于三年之后嘛,呵呵,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我配合,我一定好好配合你,王妃嫂嫂,谢谢你,没有你,我现在说不定已经……,」 灵鸢忙伸手堵住他的嘴,「不许诅咒自己,有我在,你怎么可能会出事?你现在可不是你自己,你还有你的卫玠哥哥,你还有我这个嫂嫂,我们都盼着你好,放心吧!」 杜隐被一双温柔的小手捂着嘴,脸已经红的不成样子,灵鸢被他这么一看,尴尬的松了手,只是他那呆呆的样子,却让她的心都要化了。 虽然这个杜隐的年纪比她大,可因为身体的原因,使他看起来比灵鸢还要小。 刚刚的高兴劲儿在看到他那张比女人还要苍白的脸,还有那无比突兀的青筋和血管时,便不由自主的淡化了。 忍住心下不断泛起的酸涩感,灵鸢服侍杜隐喝完药之后,又抽了他一管血样,而后让他好好休息,就离开了。 看着她的背影,杜隐成长十五年来,第一次有了活下去的勇气,更是第一次有了被人牵挂的感动,也是第一次感觉到生命的珍贵与不易,为了这些爱他的人,还有他爱的人,他一定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到了实验室,黑老正在捣药,看到灵鸢,立即激动的凑了上来,「丫头啊,你怎么样了?」 「黑老,您放心,我回头好好休息就没事了,你呢?没事吧?」 「那就好,那就好,你是不知道啊,可把我们吓坏了,就怕你会一睡不醒呢!老头子我没事,就是你这姑娘家家的,身子骨娇贵,可一定要小心啊!」 「呵呵,安啦,我心里有数呢,放心。不过啊,照第一次这情形啊,下一次手术我们的把握就更大了!」 本来黑阕是很担心的,可在见识过换血的过程,又观察杜隐的身体的确没有出现排斥情况时,也是兴奋的不行。 「还是丫头你的脑子好使,这样的方法都能想的出来,那咱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我想着这样的换血还要进行几次,多换几次血,将他身体里毒血都换成新鲜的血液,一点一点,循循渐进,直到血液里的毒素下降到最低值,最后再靠药物或者针灸将残存的身体的毒逼出来,那样復原起来,也就快很多了。」 没有了毒的困扰,杜隐的身体只要多做康復训练,很快就能恢復正常,这将会是他们所有人都期待的。 黑老不住的感嘆着:「杜隐的病之所以难治,就是因为他的毒已经深入骨髓,甚至是五脏六腑之内,想要清理干净,那比登天都要难。」 「可是换血就不一样了,血液游走在身体的各个地方,自然也包括五脏六腑,倘若能将这些毒血彻底的清理出去,换成正常人健康的血,那就意味着他的病好了大半啊!」 「剩下的余毒却是可以通过很多途径能够解决的,可我行医多年,从来没想到过这样的方法,你,你就竟是怎么想到的?光是想就已经很可怕了,这做的时候,更难啊!」 灵鸢淡然一笑:「其实人和动物是一样的,在动物身上我都已经做了,在人的身上定然也可以做。只不过,这些用过的东西都要全部处理干净,不能再用到第二个人身上,具有一定的传播性。」 「关于这一点,等我有空了,再好好的给您说一说我研究出来的方案,现在咱们要做的,就是想办法把杜隐的身体养好,下一次的手术时间,再另行确定。」 「你取得是杜隐的血吗?」灵鸢点点头,「上次的黑血可留着?」 「留着呢,不过已经凝固了,你专门让接着,自然没敢扔,现在要吗?」 灵鸢点点头,「要,我要分析一下这两种血液里的含毒成分,通过分析,再配药,才能起到对症下药的根本。」 「需要我帮忙吗?」血液也能分析?这可是项技术活啊,他从来没做过,好想看。 「黑老可以先看,看我怎么做,之后您在亲自动手,如何?」 黑老自然是没有问题的,只要这丫头能给他学习的机会,他已经很满意了,现在他才发现自己为什么一辈子都比不上药仁那个老傢伙,就凭他教出来的这个徒弟,就已经让他这辈子望尘莫及了。 俗话说:「活到老学到老」她只要不介意,他就愿意跟着她学,如此新鲜的处理手法,可谓既干净又利落,更是完全颠覆了他以往的认知,可谓是医学史上前所未有的大改动,值得更深层次的研究。 谁也没想到,两人这么一研究,硬是在实验室里待了整整两个时辰才出来,出来的时候,早已过了午时,好在若灵和若雨早就命厨房做好了饭,一直在锅上热着,如今看到他们出来了,自然第一时间摆了碗筷。 洗漱之后,黑老一边吃饭,一边与灵鸢讨论着刚刚的结论:「照这样发展下去,杜隐解毒指日可待啊,换一次血,他体内的毒就消失了五分之一,这真是令我惊讶。」 「光解毒还不行,还要配合着针灸与药浴,还有最重要的食补,杜隐的身体病的太久,咱们不能急功近利,否则他会吃不消,半年,不快也不慢,只有让他的身体彻底的适应了咱们的方法,他的病才会更稳,这才是我们的目的。」 黑老若有所思的点点后:「倒是我老头子急躁了,没想到老头子长这么大,居然还没你一个小丫头稳重,你说得对,目前最重要的就是让孩子适应这个诊疗的过程,咱们有时间,也不抢功劳,稳着点对他对我们都有好处,你的血,怎么也得三四个月才能恢復过来吧?」 灵鸢微微一笑:「不妨事,这个因人而异,未必就是三四个月,有时候两三个月吧。人若是偶尔能放放血,也是有好处的,黑老不要以为这会使得自己亏损严重,实际上并不是这样,这个我现在或许跟您解释不清,回头再说吧!」 跟古人讲这个,就好比逼着他们去火化尸体一样,根本就讲不通。 既然讲不通,她又何必去浪费那个口舌? 还不如集中精力,计划出更精密的计划。 还有,做出更多的瓶瓶罐罐出来,她需要大量的实验设施,看来这段时间有她折腾了。 另外,或许也该找卫玠合计合计,让她找机会再去一趟不夜城。 当初离开不夜城的时候,公子衍也交代过她,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过来调取。 如今公子衍已经闭关,她自然没必要再去麻烦她。 她手里有墨玉令牌,想要在不夜城支取什么,也并不费什么周折,但是别人就未必了。 一来,她所需要的东西就是给了详细的单子,他们也未必找得出来。 公子衍库里面的药品,可是从世界各地搜集过来的,仅是盒子上面的文字,他们就未必看得懂。 二来,她不信任任何人,唯有她自己才最保险。 所以,这趟不夜城之行,只怕必须她亲自去一趟才保险。 司幽国几员大将接二连三的折损,朝廷若不在这个时候做些什么,前方阵营还不知道乱成什么样子,所以在卫瑜琛清醒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调派朝中重臣,带着这些初出茅庐的世家子弟们到战场上歷练。 而卫璃,在容亲王的同意下,也被卫瑜琛理所应当的下放到了这南行的队伍中。 无疑,这正对卫璃的意思,而且一点也不突兀的就融入到了朝堂之中。 卫璃被分派到多山多盆地的南方,从京城到守卫营,需要整整半个月的时间,由于赶时间,他们都是骑马赶路,这可苦了随行的这些世家子弟。 原本,随行的这些大员还以为他们会喊停,多休息一会儿,可是让他们意外的是,这一路上,竟然没有一个人拖后腿,不但没有拖后腿,还展现出前所未有的坚.挺的一面。 这让他们格外的吃惊,其中,最令他们感到不可思议的,就是京都小霸王,太后放在心尖上.宠.的狸世子,卫璃。 南方多雨,尤其是在这炎热的夏天,一路行走过来,空气越来越湿,越来越闷热,就好像随身顶了一个小太阳一般,热的好多人因此而中暑。 即使多雨,却也都是阵雨,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反而因这些雨,使得这些山路越来越不好走,干了湿湿了干,兜兜转转,硬是比平时多了五天,才到达了南皮。 南皮是一个城,靠近南海,而守护在这里的大军有三万人,主要责任就是提防敌军在海上突破,从而攻击城池, 除此之外,他们还要提防海啸、海浪等引起的一系列的自然灾害,责任不可谓不重。 而他们这些世家子弟,来这里上的第一课就是要学会游泳。 只有能够自救,才能救别人,为此,还专门请专业的水手将他们扔到海边,每天风吹雨淋的进行训练。 在这里,你不是京城中的谁谁谁,你只是来这里歷练的新兵蛋子。 收到卫玠的信时,卫璃刚从海边训练回来。 现在的卫璃,和一个月前,可谓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仅仅一个月,他白皙的皮肤已经有晒黑的趋势,使得原本就俊逸不凡的容颜,又增添了一股子男人的阳刚之气。 看着卫玠的信,卫璃眯了眯那双桃花眸,若有所思的呢喃着。 「真是没想到,操纵这一切的,居然会是大名鼎鼎的紫凰宫!可是……,紫凰宫能和卫瑜琛有什么深仇大恨呢?」 看着卫玠信中的安排,俨然已经与对方的头目接洽上了,并且还达成了一定的共识。 虽说他卫璃与容亲王府,甚至卫家并没有什么直接关联,可就凭这份养育之恩,他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容亲王府被卫瑜琛玩弄在鼓掌之间。 用得着你的时候对你情深义重,那若是将来用不上了呢? 尤其若太后娘娘驾崩,还有谁能庇佑的了他们容王府呢? 纵观卫瑜琛登基之后的所作所为,卫璃对其做法可谓厌恶至极,这样一个只为一己私慾的暴王,他可没有太过乐观的心态。 正因为卫瑜琛的所作所为,才让他衍生了对其防范的心思,更是不由自主的站到了卫玠这一方。 他们容王府为了卫瑜琛可谓掏心掏肺,可未来的事谁又能说的准呢? 尤其有杜府灭门在前,卫璃对卫瑜琛那是一点也不信任。 与其将来被动,倒不如提前防患于未然,未雨绸缪起来,总归是正确的。 这样,即使将来他与司幽国站在了对立面,卫玠也会看在他这些年的功劳上,庇佑容王府。 不过……,这个紫凰宫,却引起了他的好奇心。 宁圣宫,佛堂 温太后念完最后一段经文后,一直侍立在侧的如燕,也抄完了最后一段佛经,看着睁着眼睛,若有所思跪在佛像前的太后,她小步走上前,恭敬的朝温太后福了福身:「太后娘娘,咱们该走了!」 不曾想,温太后却依旧跪在那里,若有所思的看着那尊观音像:「烟儿啊,你可见过皇上新封的那位神医美人?」 才刚刚侍寝,就已经荣升为了美人,正四品,这虽然不是什么奇事,可奇就奇在对方只是一个江湖人士,没有够硬的后台,只是流落江湖的医女。 一介医女,倘若没有任何的背景,她是如何通过层层关卡走进这皇宫内院当中呢? 她虽然深在后宫,不闻窗外事,可这不代表她可以随便被人煳弄。 更何况,她可是听说了,这位美人的长相…… 「听说,她长得很像先皇后?」 如燕淡淡的抬眸,目光清澈的直视温太后:「太后娘娘,如果奴婢说,奴婢从未刻意的去打听,而且,也未曾见过,您,信吗?」 「信,怎么能不信?哀家最相信你的话,只是……,难道你就不好奇吗?皇上为什么会对一个身份来歷都尚且不清不楚的女子动心?真的是因为那女人的长相神似先皇后吗?」 如燕的眼底没有任何的波动,「奴婢不好奇,在奴婢的心里,没有任何人能够比得上先皇后,也没有任何人能够替代先皇后。」 「至于此女到底是什么人,相信会有人去调查清楚的,奴婢没资格去管,奴婢只想好好的守护太后您,别的,不关奴婢的事。」 看着如燕如今心如止水,不问世事的样子,温太后心下也是一阵酸涩。 「好孩子,这些年,真是辛苦你了,你主子若是在天有灵,定然会保佑你的。」 主子已经显灵,只不过您不知道罢了,将来就是我们是死了,也虽死犹荣。 因为,主子她,活了! 可惜的是,温太后并不知道这一点,只是轻轻的抬眸,看向那裊裊上升的香炉,陡然闭了眼,继续念起了佛。 不用想,这次的佛经,依然是为了先皇后,她这些年这般的努力,就是希望能够减少些卫氏的罪孽。 太后这边可以只是随意的说说,可是珍妃那边,却可以用雷霆怒火来形容。 「又是杜云歌,又是她,对不对?什么神医?什么美人?还不是她那张脸?如果没有那张脸,皇上会多看她一眼吗?会吗?」 面对仇贞的怒火,慕涵语气轻淡,不温不火的提醒:「娘娘,请慎言,如今那玉美人可是皇上心尖上的人物,别看现在只是一位美人,将来,可谓前途不可限量。」 「依着您现在的地位,无需忌惮她一个黄毛丫头,不但不需要忌惮,还要拉拢,如果拉拢过来,那比之对着干要强太多。」 「毕竟,这个玉美人也是无依无靠,如果她能在后宫找到您这样的靠山,于她而言,也是百里无一害的!」 「你说什么?让本宫去拉拢那个贱人?你脑子进水了?她凭什么?以为治好皇上的病,就可以平步青云了吗?她做梦!」 仇贞的怒火不但没有消减的意思,反而越来越怒了,慕涵看着这样的她,真想上去对着她的脸蛋左右开弓。 蠢,蠢货,真是愚不可及! 真无法想像,这个女人是怎么混到今天的! 更让她不能接受的是,当年他们家主子竟然也被这个蠢女人给蒙蔽了! 果然应了那句话吗?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娘娘,您错了,这个时候,您不但不能给她使绊子,还必须被她给捧起来,不但要捧,还要高调的捧,让皇上认为您识大体的同时,还能将这个女人拉拢到咱们这边了,这就叫做捧杀!」 「捧得越高,她摔得就越惨!您要知道,整个后宫之中,没有谁比您更适合去接近她,因为这个女人没有任何的身世背景,不管娘娘您承不承认,都该认同,在这一点是上,你们可以达到惺惺相惜的地步!」 「惺惺相惜?嗤,本宫与那个贱人?慕涵,你在跟本宫开玩笑吗?让本宫去捧她,你还不如让本宫去死呢!」 也就是说,她死也不去了? 「娘娘将来不会后悔?」 面对慕涵的追问,仇贞摆出一副『你是白痴吗』的表情。 「本宫是不会后悔的,绝对不会后悔,不但不后悔,本宫还要等着这个女人跪在本宫的面前,磕头求饶!」 让一个自来高高在上的人去向一个让她嫉恨的人低头,旁人能不能做到慕涵不知道,但是她知道,眼前的这位仇贞,那是绝对做不到的。 第277章 【286】暖雨台赏荷宴 她,果然是高看她了。 「既然娘娘这般认为,那就当奴婢多嘴了,只是……,」 「只是什么?」 「刚刚皇上派人来传话,说今个儿要在暖雨台为玉美人举办赏莲宴,娘娘是不是不参加了?」 「你说什么?赏莲宴?还是在暖雨台,为那个贱人准备的?」 慕涵微微颔首:「是的娘娘,这是小圆子刚刚传来的消息。」 仇贞气的浑身发抖,狠狠的握着拳,指尖深深地掐进肉里。 「他怎么可以?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本宫?十二年了,十二年了,他还是没能忘记她,那个女人,到底是什么人,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难道皇上就没有做过详细的调查吗?」 「一定是有人故意这么做的,不行,我要去告诉皇上,我一定要去告诉皇上!」 慕涵一双墨玉般的黑眸,静静的看着仇贞:「娘娘,您如果真的这样做了,皇上只会更加的厌弃您!不管这个女人的存在怀揣着什么样的目的,如今得.宠.是事实,您要做的,就是应该和其他人一样,捧着这个人。」 「如若你和他人不一样,就会枪.打.出.头.鸟,皇上第一个降罪的,很有可能是您!」 「你这话什么意思?」仇贞勐地抬起头,目光凌厉中暗含愤怒。 「这后宫之中,见过先皇后的妃嫔没有二三,也有一二,大家都不是傻子,诚然,无论是前朝还是皇上那里,必然也知道这个情况,可为什么在这样的形势之下,没有人前去提醒皇上呢?」 「皇上难道真的像咱们看到的那样,真的.宠.她,爱她?一个没有任何身份的江湖女子,仅凭着精湛的医术,就能让皇上垂怜吗?娘娘,皇上已经不是当年的毛头小子了,他多疑的性子,您难道忘记了?」 仇贞诧异的挑眉,若有所思的盯着慕涵片刻后,方才抿了抿唇。 「你说得对,这件事,是本宫错怪你了,慕涵,还是你足够冷静,本宫,太过冲动了!」 她竟然忘记了卫瑜琛自来多疑的性子,而今经慕涵这么一提醒,方才醒悟过来,不由懊恼一嘆,慕涵见状,也不揭破,只是淡淡道。 「娘娘无需自责,您是关心则乱,正因为太过在乎,才会这般的紧张,其实,您只要调整好心态就行了。」 仇贞小幅度的摇了摇头,方才凌厉的表情立即收敛了下来,看嚮慕涵时,满是颓废之意:「今个儿什么时辰?」 「娘娘还有一个时辰的准备时间!」 「那就开始准备,既然无法动她,那就暂时让那小贱人得意几天,等到……,哼哼,看本宫怎么收拾她!」 看着仇贞前往浴室,慕涵垂下的清眸中,闪过一道刺骨的寒意,收拾她? 那也要看看你们这些蠢笨的女人有没有这个本事! 那可是主子培养多年的棋子,莫说皇上那里什么也查不出来,就是查到了,他也会不由自主的被她吸引。 因为那个女子……,是那般那般的与她相像!!! 慕涵口中的这个她,自然指的是——杜云歌,没有人比她自己更为了解自己,这个玉美人,绝对不是神似那般的简单! 她是从头到脚,从里到外的相像,那却也不是百分百的相像。 否则,那就会成为木偶,一个被人驱使的木偶,她们聪明就聪明在,这个玉美人的身上不但存在着杜云歌的影子,还有自己的性子。 她是鲜活的,亦是真实的,绝不是任人摆布的傀儡。 眼见着杜隐的情况一日比一日好转,药浴的时候也不再是锥心刺骨的疼痛,吃下去的饭菜也都慢慢的被消化掉,未曾再出现呕吐不止的现象,灵鸢是打心眼儿里的开心,激动。 虽说杜隐如今的年纪已经不再适合习武,但是她还是不愿放弃,就算不能使其变得强大,也要让他的身体硬朗起来。 习武虽苦,但是获得的受益却是无穷的,对于杜隐的培养,势必会成为她日后最大的一个难关。 * 册封玉美人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卫玠这里,当他收到这封密函的时候,不由想到那天他提议上官晴曦进宫时,她露出的那抹嘲笑,如今想想,不由自嘲勾唇。 「原来,她不止是有了安排,还是这般让人意想不到的安排,只是他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准备这一切的呢?玉美人,呵呵,卫瑜琛他,能够这般轻而易举的就上钩吗?」 * 「世子爷,王爷和王妃问您好,还有……大少爷那边,也有消息了!」 同样的,消息也传到了卫璃这里,就在他拧眉思考这位玉美人会是何方神圣时,黑鹰却提到了他的大哥。 「大哥?他如今在哪里?」 卫烨离京多年,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便是连他的人,都查不到,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消息,这比任何消息都要让卫璃感到振奋。 「大少爷在天毒国有短暂的停留,据悉,他身边跟了个女人,大少爷最近一直在躲人,所以居无定所,且行踪诡秘,我们的人刚刚锁定,在寻找时,就又探寻不到了。」 天毒国?大哥去天毒国干什么? 四方大陆,四国鼎立,司幽、天毒、燕国、魅国各据一方。 司幽国虽然地大物博,但是论经济实力、军马实力却都不如低调的天毒国。 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司幽国是四国之中的翘楚,可是自打杜字索命以来,司幽国已经不是以前的司幽国了。 不止是朝堂上的变化,便是连人心,也开始潜移默化的改变着什么。 天毒国虽然整体实力不如司幽、燕国,但却是个神秘的国度,自来不侵犯别人,但同样的,别人也在他这里捞不着好处,防御体系乃四国之中最为强悍的所在。 大哥能有本事行走在天毒国这个最注重身份的国度,想来是极其不容易的。 天下皆知,天毒国管理人口方面格外的严格,每一个人从出生开始都有一个能够证明他身份的东西,死亡之后国家就会回收。 出入天毒国除了有特定的通关文牒之外,还有时长限制,超过这个时间,就会被人遣送出去,在一定的时间之内,是不允许再次前来的。 虽然这么做使得天毒国对外闭塞,但却大大防止外人的侵入,既有利又有弊,诚如人无完人一样,总会有失有得。 大哥,他这些年,到底都在忙些什么? 以为将世子之位让给他,他就能无虞一世吗? 大哥,有些事,从出生之日起,其实就已经註定了,弟弟我绝不会一直待在容亲王府,更不会一直占着您的世子之位。 因为早晚有一天,司幽和天毒,都会大战一场的! 「继续派人寻找,这次一定要与大哥接上头儿。」 * 暖雨台,巍峨的皇宫中,最最适合赏莲的地方,没有之一。 当慕涵扶着盛装打扮的仇贞来到暖雨台的时候,远远的就闻到一股被微风悄悄送来的缕缕清香。 饶是向来不喜形于色的慕涵看到面前一大片一大片的荷塘时,也忍不住露出一副陶醉其中的表情。 用「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这句诗来形容眼前的美景,那是最合适不过。 看到这片荷塘,便不由自主的想起当年小姐在她们四人面前念起的这首诗时,她们震撼的表情。 如今细细品味,仍然觉得这首诗很完美,完美到与这片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一般,惹人喜爱。 仇贞瞥了眼慕涵,对于她的这个表情,很是诧异:「你很喜欢荷花?」 这是第一次,她看到她流露出真实的表情,不由微微一愣,同时心中也很是好奇。 慕涵没有看她,而是静静的望着眼前的这片荷塘。 没有人知道,这里是小姐曾经最喜欢来的地方,就连卫瑜琛,也不知道。 所以,自然不会有人知道,她为什么对这里青睐有加。 因为,这里也算是充满着她们诸多回忆的地方,不止是小姐,还有小喜鹊,还有锦墨…… 晶莹透明的露水在荷叶上晃动着,一阵微风轻轻拂过,荷叶上的露珠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往下流,看的慕涵真想像曾经那样,那个容器将它收集起来,为小姐烹茶喝。 可惜的是,如今早已物是人非,即便荷塘还是那片荷塘,可没有了原来的人,这里的一切都失了最初的色彩,成为一片没有灵气的荷塘,仅此,而已! 辰时,太阳已经升了起来,相信不过片刻,这里的露水就会被阳光所蒸发。 即使是现在的露水,收集下来,也没了清晨十分的新鲜,比起收集露水,相信这偌大的后宫之中,没有人比她们更为懂得。 只因为当年小姐最喜烹茶,而服务的对象,就是那个最最渣的渣皇帝——卫瑜琛。 可惜的是,那个时候的她们,谁也未曾想过这当中的细节。 为什么小姐做了这么多,从来未曾得到他一句的赞赏? 或许那个人,从来都只是无心的人,一个无心的人,焉能会有良心发现的时候? 呵呵,现在不同了,有了这个玉美人,这位渣皇帝就算不想回忆曾经,只怕是也不能了。 因为,他不但要去回忆,还会有人提醒着她,曾经有一个女人,为他付出了全部的……全部! 「慕涵,你在想什么?本宫问你话呢!」 突地,仇贞站到了慕涵的正前方,对于她当着她的面走神,着实让她很不爽。 而慕涵,并没有被她发现她走神后的尴尬及惶恐,平静的抬眸,淡言。 「没有,奴婢只是在想,为什么皇上会选择这里为玉美人举办宴会,是因为那个玉美人喜欢莲花吗?」 仇贞冷笑一声:「你想太多了,这个季节不来赏莲,还能去看梅花不成?更何况,咱们宫里面这个暖雨台,可是出了名的赏莲圣地,这大夏天的,选择在这里举办,那是最好不过了。」 虽然仇贞心里也有疑问,也有点好奇,可是她却不愿意自己往那方面去想。 也因而,当慕涵提出这个疑问时,她是逼着自己逃避,并且强力的否决。 没有人能比慕涵更为了解仇贞的为人,所以,当她说出这样的话时,面上她附和了,但是心里面却是嘲弄的不得了。 六月初,虽然是赏莲的最佳时期,但这个季节可不是只有莲花这一种花。 而且,宴会神马的,不应该是在晚上吗?为什么皇上偏偏放在了白天? 卫瑜琛自来勤政,怎么可能放弃掉白天的工作时间,跑到后宫来陪他的这些个女人? 尤其是,这个人并不贪色,这就更加的让人奇怪他的动机了。 不过,那不重要,重要的是,现今她们已经到了暖雨台,接下来发生什么,她们拭目以待就好了! 当仇贞一袭玫红色的宫装艷美绝伦的出现在暖雨台二楼的宴会场时,所有的嫔妃等都恭敬的站起身,朝她行礼。 「参见珍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仇贞按照慕涵所交代的,迈着稳重的步伐,扬着恰到好处的笑容,朝大家有礼的点了点头。 「各位姐妹无须客气,赶紧坐下吧!」 仇贞的座位,是皇上左手边第一个位置,紧接着是熹妃,静妃昭媛,修仪、修容等,右边分别是兰妃、芸妃、宜妃、昭仪、昭容等等,美人的话,要往后好多呢,美人以下,更是不允许出现在这里。 十二年间,卫瑜琛的后宫可谓强大了很多很多,今日出现在这里的必然不是全部。 即使是美人以上的位分,却也有很多没有资格出现在这里,能够出现在这里的,基本上都是皇上面前经常露脸的人物。 慕涵甚至想,倘若不是那个玉美人是美人的位分,这里会不会连美人都不会出现呢? 毕竟,这后宫之中,位分比美人高的,真的是太多太多了。 仇贞端着姿态落座之后,一旁的熹妃朝她淡淡的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唿。 之后,熹妃便已转过身,沉默的坐在那里,不言也不语。 熹妃,为皇上诞下了二皇子,当卫瑜琛是王爷的时候,她还只是一个小小的侧妃,虽然如此,但熹妃却也是跟了卫瑜琛最多年的老人,地位仅次于杜云歌。 对于熹妃,卫瑜琛是敬重有加的,再加之熹妃端庄温厚,鲜少出现在公众视野中,即使是出现,也是皇上请的。 一般的宴会只要不是皇上恩准,她是不会参加的,每日就呆在自己的宫里,哪里也不去。 虽然这宫中不乏这样无心争宠的人,但却没有一个人能像她一样,稳坐熹妃之位。 再加之二皇子傍身,还有晋国公府庶女的身份,在嫔妃中,也算是中上的了。 因为她出身晋国公府,自然就是太后的娘家人,虽然只是个庶女,但是这性子温厚,却极受太后的喜欢。 这些年来,自打太后不管事之后,她是唯一一个能够随意出入宁圣宫的嫔妃。 虽然只是二皇子,可自打皇长子早夭,杜皇后薨天之后,二皇子明显被重视了起来。 而且虽然占了个二,可俨然是按照长子的规制来培养的。 是以,便是连仇贞,也是不敢对熹妃怎么样的。 因为,即使你对她怎样了,也不过是一拳头打在棉花上,连个响都不会给你。 这样的一个人,是绝对不会让珍妃提起任何的兴趣的。 即使她是熹妃,那又怎样? 没有皇后,没有皇贵妃,更加没有德贤淑惠的后宫,妃位,又算得了什么呢? 这一点,不光是仇贞怒,静妃怒,便是连心如止水的熹妃,只怕也很奇怪吧? 有时候,他们甚至会以为,皇上废除了这个四妃之位呢,不然,为什么四妃之位,却一直悬而不封呢? 皇后你不封也就罢了,皇贵妃也可以,可是这四妃之位也不封,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了? 可惜,即便这是后宫的事,却也不是她们能够做得了主的,除了心下不忿之外,也只能干巴巴的瞅着了。 「皇上驾到,玉美人到!」 就在这时,门口响起掌事太监刘石尖锐的声音,珍妃心下一凛,忙站起身来,与其他嫔妃一样,迈着小步伐从座位上走出来,而后恭敬的下跪。 「妾身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大家都起来吧!」 一身明黄龙袍加身的卫瑜琛看起来器宇轩昂,即使年届四十,却也依然能够吸引后宫女人们的侧目。 尤其是这个男人还是她们的夫君,自是每次见到他,都能兴奋不已。 当卫瑜琛坐到主位之上,所有嫔妃都准备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时,一个主动降低存在感的女人正准备往最角落的桌子走去时,卫瑜琛却突然对那位白衣纤尘,气质脱俗的女子道:「玉儿,乖,坐这里。」 这里,自然指的就是他旁边的那个位置,那个只能皇后娘娘才有资格去做的位置。 皇上这一声唿唤,立即将所有人的目光拉回,齐刷刷的看向立在正中央,那抹清丽绝尘的身影,所有人都不由一呆。 她们自然知道皇上被一位女神医给救了,并且还将人留在了宫中,临幸她,还封她为美人。 可是,她们当中很多人都没有真正的接触过她,而平日里这位美人也是鲜少现身的,以至于刚刚她们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一直站在皇上身后的她,如今皇上这般一提醒,她们才想起来,原来这位美人就是传说中的玉美人啊! 果然是当得起这个玉字,瞧这冰雪晶莹的肌肤,瞧这不过二八年华的青春年纪,更加让她们为之嫉恨的,就是她那张冷若冰霜,不染纤尘的美丽容颜,仅是一眼,就能让人再也无法移开! 身为女子的她们尚且为她而心动,更何况是当今的皇上? 顷刻间,所有人看向玉美人时,都夹杂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这当中有嫉妒,有愤恨,有不甘,有自惭形秽,独独没有友好与同情。 即使是出席这样隆重的场合,玉美人依然白衣飘飘,尽显其独特魅力,虽是低调的站在那里,却依然成为全场瞩目的焦点。 然,从始至终,这位玉美人的脸上都没有出现第二种表情,她的神情极为淡漠,美眸流转间,虽水灵动人,却有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距离感。 听到皇上的召唤,玉美人却只是上前几步,跪在了皇上面前,直到这个时候,大家才发现,这位玉美人根本就是顶着一张素颜前来赴宴。 第278章 【287】静妃赐字 这一发现,立时让所有盛装出席的嫔妃微微一呆,看向那张虽是素面朝天,却远胜她们这些浓妆艷抹的脸,嫉恨的表情更是一览无遗。 明眸皓齿,肤若凝脂,一袭素净的白色宫装,即使身在万花丛中,却也不掩其如朝露般清新动人。 这样的她,使得周围的嫔妃似乎一下子成为了胭脂俗粉之类的下贱女子。 虽然,她是无意的,可是,却深深的刺激了周围的女人们。 再加之皇上的态度,不知不觉间,玉美人已经成为了整个后宫为之敌对的所在。 说是万箭穿心,也一点不为过,看着即使这样低调,却也能出尽风头的玉美人,慕涵的眉头不由一蹙。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看向那位坐在首位之上,笑看着玉美人,满脸喜悦的卫瑜琛。 嘴角勾出一丝冷漠的嘲弄,看来,这个男人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啊,嗯? 此举,究竟是疼爱她,还是在试探她? 如果真的想要保护她,怎么可能在一句话之间就将她推上了风口浪尖? 卫瑜琛,你的心到底是用什么做的? 在你的心里,是不是只有权势地位? 女人对你来说,是不是都是利用所在? 能用最好,不能用可以随意的丢弃呢? 这样的你,到底当年为什么我们都没看清呢? 「启禀皇上,妾身只是小小的美人,焉能坐在首位之上?妾身谢皇上美意,但妾身不能。」 卫瑜琛诧异的挑了挑眉,似笑非笑:「怎么?你想要抗旨不成?」 自来冷若冰霜的玉美人听言,淡淡的抬眸,在卫瑜琛讳莫如深的眼神下,却依然坚持己见。 「就算皇上在此砍了妾身的头,那个位置,妾身也不会去坐的。」 「大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卫瑜琛显然没想到有人会这么不给他面子,当即脸色一沉。 「回禀皇上,妾身很清醒,在这些嫔妃里面,妾身的地位甚至算不得嫔,有什么资格去坐皇后才能坐的位置? 在座的各位哪一个不比妾身的位分高? 妾身今天若真的坐在了那里,岂不是对先皇后的不敬? 都说皇上与先皇后伉俪情深,如今看来,也不过而而。」 玉美人此言一出,全场霎时安静下来,所以妃嫔都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她。 老天,她知不知道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先皇后?伉俪情深?不过而而? 谁不知道先皇后已经成为整个后宫的禁忌? 便是连太后娘娘,也甚少提及,可是这个小小的玉美人在这样的场合之下,竟然,竟然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将先皇后搬出来? 抗议且指责皇上的不是? 到底是蠢呢,还是无知? 还是以为靠着皇上的那昙花一现的宠爱,也能什么话都能说? 这时的她们,根本就没勇气去看皇上的脸色,只是盯着玉美人那张清丽脱俗的容颜,暗暗嘆了口气。 「可惜了,这么美的美人,很快就要与脑袋搬家咯!」 然而,出乎所有人的预料的是,主位之上的那抹明黄色的身影在听到玉美人的这段大胆宣言之后,仅是愣了千分之秒后,嘴角就勾出一抹玩味的笑。 别看他是在笑,可是熟知他的人却都看出了他眼底一闪而逝的冰冷,那仿佛能够洞悉一切的目光,就这般定定的看着她,笑容颇含深意。 「哦?想不到你一个江湖中人,还知道的这么多?」 慕涵一听此话,立即就已笃定这是卫瑜琛故意试探之话,在联想刚刚他的一举一动,莫不都是在试探这位玉美人? 当即面色一冷,这个男人多疑的性子,这么多年来只怕是不降反增啊! 玉美人缓缓抬眸,美目清澈淡然,神情更是用冰冷来取代,看向卫瑜琛的方向时,宁静的更是如深井之中的死水一般,无波无澜。 「妾身虽是江湖女子,可也知道生命来之不易,既然要进宫为皇上瞧病,理所当然的要做些功课,如果妾身什么都不知道的闯进来,冲撞了哪位贵人,岂不是得不偿失?」 卫瑜琛听言,漫不经心的摇晃着手中的酒杯,眼眸中兴味十足:「你这丫头,倒是实诚。」 「妾身自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尤其是在皇上面前,所有的一切都无处遁形,妾身又何必自作聪明呢?」 玉美人不但人长得清丽脱俗,便是这声音都如泉水叮咚般美妙动人,一席话说下来,实则虚之,虚则实之,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即使卫瑜琛心里有气,却也不能当做这么多人的面发泄出来。 尤其是,那点气,还是来自所谓的『伉俪情深』。 这四个字在他与仇贞的面前,就好比一记冰冷的巴掌拍在他们的脸上,让他们即使有气,有不甘,却也发泄不出来。 一旦有所反应,就好比被人剥光了衣服站在大庭广众之下一样,心虚,懊恼,暗悔…… 更加值得他注意的就是,如今正是『杜字索命』的敏感时期,谁知道那些人下一个要灭的人是谁? 只要这个玉美人在一天,那些人就能看到他对先皇后的缅怀,虽然这个想法未免有失身份,显得他这个做皇帝的有胆做无胆子承担旁人的报復,窝憋的不行。 可他们能在无声无息之间灭掉了他的四员大将,这样的身手,他如何不忌惮?如何不心虚? 更加可恨的是,他的人,便是连对方的尾巴都捕捉不住,这是卫瑜琛继位多年以来,第一次感到前所未有的惶恐。 不得不说,玉美人的出现的确是个契机,这个契机未免太过完美,便是连这个身份,都是那般的无懈可击,他根本找不到任何的缺口。 这样的女人,无疑是可以的,可让他将她就这般的放走,他又捨不得,只因为那张脸,与当年的杜云歌,足足有八分的相像。 这样的容貌,加之如此冷若冰霜的性子,杜云歌即使身为当今皇上,却也不能收服她的心。 是的,外界虽有传言他已经宠幸了她,可事实却是,他虽然有那个心,可这个女人却食古不化,根本就不同意。 若不是他强行将她留下来,她只怕早就已经离开此地。 她性子刚烈,他又不能用强,可皇帝的面子又不容抹杀,所以,他晋升了她位分的同时,还想好好观察观察这个女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到底是不是对方用来迷惑他的烟雾弹。 所以,她对他不冷不热,依然挡不住他在人前刻意为她营造出来的恩宠。 正因为心中有怨气,所以当她说出这样一番话时,卫瑜琛才觉得再正常不过。 这个女人,更是仗着自己独善其身,不怕连累,更是不怕死,几次三番的挑战他的极限。 若不是卫瑜琛定力够好,只怕早已承受不住这样的冷嘲热讽。 他虽忍了下来,但对她的怀疑,却从始至终没有放弃过。 玉美人,郁烟,瞧,多么美的名字,册封她为玉美人,一点也不为过,只因为这个封号与她来说,太过合适。 「好,既然你不坐,朕自然不会勉强于你,这样,你想做哪里就坐哪里,可好?」 谁也没有想到,哪怕在这样的情况之下,皇上竟然也忍了下来,面带无奈,朝郁烟挥了挥手。 郁烟也不客气,朝着卫瑜琛福了福身子,朝最末尾的位置走去。 那低调且冷淡的模样,委实让那些习惯伏低做小,习惯讨好皇上的嫔妃们,瞬时间感到脸红。 原来,即使是这样的性子,也可以成为皇上心尖尖上的人儿? 看来,不是她们太默守陈规,而是这个世道,变了吗? 因着这段小插曲,使得嫔妃之间暗潮升涌的同时,也都意识到这个玉美人于皇上而言,那是多么特别的存在。 看来,她们早先准备的那些小把戏,还是莫要上台丢人现眼了,一个闹不好,说不定还会赔了夫人又折兵,得不偿失。 即使是仇贞,在看到卫瑜琛对郁烟的宠爱之后,也不得不暂时放下那些不该有的小心思,带着虚伪的笑陪着皇上赏荷。 既为赏荷宴,自然少不得预计荷花有关的食物,比如芙蓉鲤鱼、芙蓉鸡片、芙蓉虾塔、芙蓉糕、莲子羹、桂花糯米糕、莲藕饼、糖醋莲白、芝麻莲子煳等等等等,赏荷的同时,再搭配上这些与莲有关的食物,那正是身临其境,与莲合二为一的好。 吃饭的同时自然少不得才艺表演,正因为这不是晚宴,所以大部分的规制都省了,可即便如此,未免这顿饭太过乏味。 静妃还是准备了不少的节目,但看皇上的脸色,显然不怎么喜欢,尤其是身在在暖雨台上,吹着算不得凉爽的风,闻着淡淡的荷香,不做些什么,似乎太过浪费今日这难得的美景。 身为这次赏荷宴的主办人,静妃笑着站起身来,恭敬的朝卫瑜琛福了福身。 「皇上,您看今日这天色不错,又身在暖雨台之上,置身于荷花的海洋里,不若,请各位姐妹表演助兴一下?咱们不能浪费皇上百忙之中抽出的时间不是?」 的确,皇上能与她们众姐妹一起在进午膳的机会还真是不多,虽然这个赏荷宴的目的是为了将这位玉美人隆重的推出来,让她们知道她是皇上心尖尖的人物。 可她们也不得不感谢玉美人,没有她,还真的没有她们这次与皇上共同进午膳的机会。 卫瑜琛听言,唇角微微一勾:「爱妃所言极是,大家无需紧张,尽兴了即可。」 实则,他的心里是有些心虚的。 他的根本目的并不是将玉美人介绍给这些爱妃认识,也不是彰显对她的宠爱,而是想要藉此机会将她推出去。 看看这个江湖女子的底线在哪里,但是很显然,大家都误会了,误会他是疼着她的,误会她是他心尖上的人儿。 所以这么半天过去,竟无人对她做什么。 说不失望,那是假的,可是真要期待起来,却又怕这些女人玩儿的太过火,一不小心把人给玩死了! 所以这一刻的卫瑜琛是十分纠结的,不过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也不容他有退怯的心思,只能按照原计划,让她自生自灭去。 如果她抗不过去,那只能说明她自不量力,就这点本事,还妄想成为下一个她? 静妃眼见皇上并没有反对,心下一喜,这才看向诸位姐妹。 「皇上都开口了哟,大家还等什么?有什么拿手的,尽管亮出来吧!」 此言一出,环绕着皇帝的诸位嫔妃,亦都做出跃跃欲试的表情,可这当中,却只有两个另类。 一个是向来不问世事的熹妃娘娘,这另一个就是若有所思的盯着身后荷花塘的玉美人,郁烟。 她们两个,一个是不关心,另一个是置身事外。 别人家都是卯足了劲儿的藉此机会讨好皇上,只有这两个,成为了这些女人中唯二的另类。 皇上的时间有限,不可能所有人都出场表演,端看大家跃跃欲试的样子,静妃也不好安排谁先来,谁后来,一个闹不好,就会得罪人。 索性她自己占了第一个,这一个出场,既好也不好,静妃既然是这场宴会的举办人,那么由她来,自然也无可厚非,所以,多数人是没有意见的。 「既然大家都还在准备,那妾身就班门弄斧,前来抛个砖引个玉吧,皇上,妾身没别的本事,不如就写几个字送给玉妹妹吧?」 静妃的字在这后宫之中也是出了名的,她的字如她的人一般端庄大气,虽然有时候人会耍耍小性子,可是这字却是一如既往地端庄。 这一上来,就说要把字给这位玉美人,委实让大家诧异,但仔细一想,却也在情理之中。 毕竟,今天的赏荷宴,谁不知道是皇上特意为玉美人准备的? 正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郁烟,冷不丁被人喊了名,一旁的小宫女连忙扯了扯她的衣袖,郁烟回过神来,恰好与众人的目光相撞,但那眼底的迷茫失色,却让仇贞瞅准了机会。 「哦?看玉妹妹这样子,莫不是不太喜欢?」 不太喜欢?什么? 郁烟拧了拧眉,歪着头看着已经有些尴尬的静妃,缓缓的站起了身,一旁的小宫女几度欲言又止要提醒,可在看到诸位娘娘谁也没有出面的意思,她一个宫女怎么好僭越了过去? 只能低垂着头,不说话。 就在大家都以为郁烟要丢人的时候,她不卑不亢的轻灵嗓音,却恰到好处的响起。 「娘娘亲自所赐,那是郁烟的荣幸,何来不喜之说?郁烟谢过静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原来…… 她听到了啊? 没由得,慕涵松了口气,她就知道,小姐亲自教导出来的人,怎么可能会这点水平? 这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本事,自然也是必须要有的。 否则,只要微微走个神,对手就能要了你的命。 慕涵虽然轻松了,可是仇贞眼里却渐渐溢出了笑意,这个女人,绝对没有她的容貌这般的无害,郁烟?玉美人是么? 看来,本宫有必要好好的领教你一翻了。 而那边的静妃,却是唇角一扬,朝郁烟所在的方向微微颔首:「来人,上笔墨。」 静妃今日身着一袭桃红色宫装,顾盼神飞间,自带着一股娇柔明媚。 当笔墨纸砚一摆上,静妃右手执毛笔,左手则捏住宽大的衣袖,淡淡的扫了眼郁烟肤如凝脂的脸,美丽的容颜上瞬时闪过一抹自信。 唇角一勾,气韵生动,笔法秀逸的字体呈现在平整的纸张上。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当这十个字被人当众念出来后,卫瑜琛勐地一拍桌子,在众嫔妃吓了一跳的表情下,大肆赞美道。 「好,很好,非常好,字好,人美,诗更美啊!」 「不错,柔儿的写的好,这几个字啊,真的很适合玉美人,在场的嫔妃中,没有谁比她更适合这句话,玉儿,还不赶紧谢过静妃?」 郁烟也没想到,曾柔会给她如此之高的评价,只是向来不喜形于色的她,要想在她脸上找到第二种表情还真的不容易。 但是,表情虽然没有,行动却还是有的,当即从自己的位置上走出来,朝静妃行了全礼:「妾身谢娘娘赐字,叩谢娘娘赏赐。」 静妃看她跪在自己的面前,诚心谢恩的样子,没由得,心情不由大好。 立即上前,亲自将她扶起来:「妹妹快起来,姐姐我啊,实际上是想显摆自己的字来着,可不是要妹妹在这里叩谢呢,快快起来,不然皇上可是要心疼了呢,那姐姐可就成罪人了。」 「快,起来,妹妹喜欢最好,也不枉姐姐对你的赞美了!」 桌子上的墨迹已经干了,静妃身边的人眼疾手快的将纸张捲起,亲自走到郁烟面前,跪下,双手举过头顶,「请玉美人收下。」 不得不说,静妃身边的人算是给了玉美人最高的礼仪,玉美人身后的人忙上前接过,郁烟再度朝静妃福了福身:「郁烟谢过娘娘。」 静妃微微一笑,这才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虽然她的表演很简单,但不得不说,已经让皇上满意了,这,就够了! 仇贞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对于慕涵的话再度信了几分:「或许你说的没错,的确该捧着她!」 起码就今天这场赏荷宴来看,还没有人敢公然与这个玉美人作对。 便是连静妃,都给了玉美人极大的面子,亲自赐字倒是其次,单单是那首诗,就足以让这个玉美人心思雀跃好几天了。 任谁这般夸赞自己,心里面都应该是高兴的吧? 大家都是人,她不认为这位玉美人就能挡得住这样的虚荣心。 反正熘须拍马这件事谁不会呢? 便是见风使舵,后宫里不单单是这些主子们玩儿的转,就是下面的人踩低捧高也是常有的事。 如今玉美人得势,她们这些宫中的老人,怎么着也得有所表示。 这不,静妃这边刚刚赐过字,那边的兰妃与芸妃一琴一筝合奏一曲《高山流水》竟是没有半分的不和谐,反而两种乐曲合二为一,竟生出了一种得天独厚的独特魅力,将山之雄浑、水之幽深的韵味儿阐述的淋漓尽致。 令人拍案叫绝的同时不忘感嘆后宫嫔妃中多得是中低高手,一个小小的赏荷宴,竟然能看到如此之多的高手对决,这让郁烟沉寂多年的心,激起了几分跃跃欲试。 第279章 【288】珍妃身世 这,难道就是小姐所说的——较量,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后宫,的确就是龙潭虎穴,值得她来闯一闯! 宜妃乃将门之后,在雨修容古筝名曲《十面埋伏》之下,将剑舞耍的是虎虎生威,看的卫瑜琛是拍案叫绝! 这让本身对这些宴会没有兴趣的郁烟,也生出了好奇心。 看着他的这些嫔妃争奇斗艳,除了能够更进一步的了解她们之外,还能知己知彼,做到百战不殆。 毕竟在今后,她与她们斗法的机会还多的是呢!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更加专注起来。 嫔妃们眼见皇上的兴趣越来越浓郁,原本还有些担心的人,也是卯足了劲儿的比拼,琴棋书画舞更是轮番上阵。 刚开始看那些位分高的嫔妃还有点兴趣,可是看到后面,莫说质量不如前面,便是连人看起来也没前面这些有较量的资本,郁烟不由生出了几分倦意。 珍妃并没有上场表演,她一直在默默的看着,她不上场,自然也没有人逼她,再加之这样的场合,根本就不缺表演的,眼见后面皇上也逐渐露出了几分倦意,珍妃唇角一勾,适时的站了起来。 「皇上,不如,咱们来点新鲜的?」 「怎么个新鲜法?」 卫瑜琛换了个姿势,斜靠在椅背上,支着额头,漫不经心的挑了挑眉。 「这样的琴棋书画舞未免太过单调,不若,咱们来个以『莲』为主题的斗艺大会?」 仇贞的提议,让卫瑜琛多少有了点兴趣,他坐直了身体,好奇的问道。 「斗艺?还是以莲为主题?你要如何斗?」 「很简单,抽籤,两两一组,两个签号码一样,不过分为上和下,得上籤者随意的发挥,但是得了下籤的,一定要在看了上籤的发挥之后,才能与之相搭配的表演,无论是哪一样,只要对称,又是以莲为主题,在上籤者结束之前只要对的上来,皆可通过,如何?」 「似乎……,有点意思。」 听到卫瑜琛的赞扬,仇贞唇角一勾,眼底闪过一抹算计。 然而,始终不言不语的熹妃,却在这个时候突然道。 「上籤类似于出题者,下籤类似于答题者,出题者本身就已经占了上风,还要答题者在出题者结束之前同样的结束,这未免有失公允,如果上籤只是念了一句诗呢,下籤根本就来不及答,不是已经结束了?」 这还真是一句惊心梦中人,经熹妃这么一点拨,众人才发现这个所谓斗艺大会里面的玄机所在,看向仇贞的眼神便多了一重的不满,这到底是设计陷害呢,还是斗艺? 仇贞是个脸皮极为厚的人,她从不介意别人怎么看她,既然熹妃提出来了,那她自然也不会置之不理,不由自主的看向卫瑜琛。 「皇上,您看这件事,要如何才不失公允?」 卫瑜琛对这个比拼有点兴趣,是以,当熹妃说出他的诟病,而珍妃又看似谦虚的朝他看过来后,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下。 「这样吧,上籤出的题,只要下籤对的上来,就算通过,这里,就莫要限制时间了,大家觉得如何?」 「如此甚好。」熹妃、珍妃、静妃、兰妃、芸妃、宜妃同时颔首,觉得可行。 「好,这个可行。」其余昭媛、修仪、修容也都纷纷附和。 「还是皇上公平。」 这是对珍妃有所不满的人,说出的有所出格的话,但珍妃是谁? 这几个跳樑小丑在她面前根本就不够看的,连让她理会的资格都没有,她自是不会放在心上。 既然大家一致通过,这抽籤一事自然交给总领太监刘石去办。 不消一会儿,刘石回来,捧着一个玉瓶,里面装满了纸条,不多不少,正好二十八个,因为今天出席的嫔妃,只有二十八个,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每人拿一个,很快就分完了。 「好了,现在纸条都在大家的手上了,各位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号码了吧?那,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整个过程珍妃没有作弊的机会,全程都是刘石自己动手做的,刘石是皇上的人,自然公平的很,所以大家都很放心。 而事实是,珍妃的确没有动手,她之所以这般提议,也无非是想看看,这个玉美人有几斤几两。 刚刚的表演全凭自愿,但是这个游戏,却是全部都参加,由不得这位玉美人推託,是以,这才是她最根本的目的。 但是,她怎么也没想到的是,当身为一号上的她站起来走到正中央的时候,玉美人却是以一号下的身份走了出来。 这一刻的珍妃,真是好想扬天大笑一句,真的是上天都在帮她啊,这个郁烟,倒霉到家了吧? 郁烟朝珍妃行了个礼后,就做出了一个请赐教的姿势,那淡漠的样子,让原本还想在她脸上看到些许惧意的仇贞,也不由一直郁闷。 这个女人,还真是刀枪不入的死人表情啊! 没想到这第一场比拼就是仇贞与郁烟,卫瑜琛挑了挑眉,眼底溢出浓厚的兴趣,事实上,他对于郁烟,除了她那一身精湛的医术之外,其余,是一无所知的。 所以,有这么一个机会看到她的表演,他也是十分好奇的。 而郁烟,自打听说这个赏荷宴之后,就已经有了准备,原以为宴会会在刚刚的表演中结束,倒是没想到有人会给她这么一个展示才艺的机会,的确让她很是意外,却也觉得,在情理之中。 珍妃丝毫不客气的站在了刚刚静妃所站的桌案后,抬眸扫了眼心情平静的郁烟:「你可准备好了?」 「请娘娘不吝赐教!」仇贞唇角一勾:「好,那本宫就不客气了!」 话落,还真的陷入了思考中,足以可见仇贞对此较量的认真程度。 仇贞虽然只是个私生女,可她的母亲却一直做着有朝一日能够回到将军府的美梦。 是以,对于仇贞的教育,那是花费了极大的心血,可惜的是,杜大将军根本就不知道她的存在。 可以说,仇贞的外祖在机缘巧合之下,救下了迷失在毒嶂林的杜如晦,将他带回了家,没想到这一救,竟然救出了冤孽。 谁也没想到当年二八年华的仇红袖会爱上赫赫有名的镇国大将军杜如晦。 当然,那个时候的她还不知道面前这位英明神武的,冷酷不凡的男子会是大将军杜如晦。 但即便如此,也让当时年少怀春的少女不知不觉间,将自己的心交给了他。 当时的杜如晦不过三十多岁,正值男人最为魅力的时期,难怪即使病怏怏的躺在床上,也能吸引少女的注意。 杜如晦此人自我管理非常的严格,自然能够看出仇红袖的不正常。 是以,他在躺在床上不能动的情况下,也不忘迴避这个女人。 仇家人是当地山区里的游医,何为游医? 就是走街串巷的为人家瞧病的大夫,虽然医术不怎么高,但对于附近山区的常见病是极为的在行,这也是为什么武功高绝的杜如晦在中了瘴气之毒之后,还要劳烦仇家人诊治的原因所在。 瘴气之毒不好解,在毒未解之前,杜如晦是不允许动用武力的,虽然这仇家人跑前跑后的救他,但一看到仇红袖那暧昧的眼神,杜如晦这样冷酷无情的人自是没有什么好脸色。 若不是看在仇家人救命恩人的份上,只怕这个女人一靠近他,就被拍死了。 因为杜如晦有顾虑,这个女人被留了下来,也就留下了祸根。 身为游医的女儿,医术自然也是懂一些的,日久生情之下,仇红袖对冷酷的杜如晦几乎到了着迷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便暗暗立誓,一定要在杜如晦离开之前,要成为他的人。 她不是傻子,早已看出这个男人不爱她,甚至还有些厌恶她,可是她不在意,在她的观念里,只要生米煮成了熟饭,还怕这个男人不负责? 他们村子里,甚至于周边的几个村子,成亲之前没见过面的多的数不清,最后不还是好好的生活在一起了? 这个男人这般的优秀,优秀到足以秒杀村子里所有爱慕她的人,凭着她这张闻名十里八乡的美貌,她就不怕收服不了这个男人。 尤其是这个男人的情况一天比一天好转,万一哪一天他的毒解了,人走了,她上哪里去找人去? 所以,为了爱敢爱敢恨的某个女人,在有一天,全家人都不在家的情况之下,竟然在杜如晦的药里面下了媚.药。 可怜的杜如晦就这般被一个村姑给强行玷污了。 更可怜的是,他的手下好巧不巧的寻到了这一家,恰好看到有一个女人睡在了自家的主子身边,当即一巴掌将人给拍晕,扛着杜如晦就走了。 事后,那几个将领虽然心生奇怪,不明白为什么自来严于律己的大将军怎么睡了人家小村姑,可这毕竟涉及到大将军的私事,他们这些下属也没资格去过问,所以理所当然的就被瞒了下来。 杜如晦那些日子整天喝药,虽然明显感觉当日的药有些不对劲,可他事后问了那几个属下,都未发现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只道是当日他们赶过去的时候,他因为药效是以昏迷不醒,他们几个就拜别了那户人家,将大将军给扛了回来。 杜如晦那个时候压根就没往那方面去想,再加之好不容易脱离了那个让他头疼的地方,自然懒得再提及,而且深信自己的手下。 是以便再没有问过,后来毒全解了之后,又登了战场,将那户人家彻底的抛掷了脑后。 可是,就可怜了某个女人了,原本以为得到了她心心念念的男人,但她怎么也没想到的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出来,还将她给打晕了。 等她醒了之后,发现全家人都围着她,而她刚刚託付终身的男人,却没了踪迹。 仇红袖那个急啊,不停的追问杜如晦的下落,可仇家人哪里知道那个人是谁? 只知道他是当兵的,其他的却是什么也不知道。 杜如晦那次的任务是带着先锋小队打探敌方的虚实,这样的情况之下,自然穿着的是普通士兵的铠甲,这种铠甲仇家人见的多了,根本就不奇怪。 所以,他们只知道他是司幽国的小兵,并不知道他真正的身份。 仇红袖一听此话,那是顾不得自己贪欢之后虚弱的身体,就要下床去找人,却被仇家老爹当众甩了一巴掌。 「你到底做了什么?」 仇老爹不是普通的农民,他是走街串巷见过世面的游医,他自然知晓这个人看起来不简单。 是以全家人都十分的小心,即使是自家闺女看上了人家,他也没敢提过。 看出那男人对他女儿的不喜,他是想尽办法阻挠女儿进来,就是怕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自己的女儿自己了解,她还真是那种什么事都能干出来的。 尤其是这个男人这般优秀,她女儿的高眼光,怎么会放过。 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的是,她最终会做出这般出格的事。 想到扔在自家床上的那二百两金子,他的老脸都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就算再瞎,在看到自家女儿赤身裸体的躺在那个男人的床上,而人家却消失无踪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当他颤抖着身体,气的险些吐血的质问女儿时,仇红袖倒是敢作敢当,挺直了嵴梁骨。 「是我做的,我就是喜欢他,我就是要得到他,怎么了?」 「你们也不瞧瞧,这十里八乡,什么人能配得上我仇红袖?」 「我不要对方大富大贵,哪怕他就是一个小兵,我也要嫁,这辈子,我就嫁定他了,嫁定了!」 仇老爹被自家女儿的豪言壮语震得两眼一翻,晕了过去,仇红袖一看这情况,这才心慌了。 仇老爹这一气,竟然在家休养了三个月,他就只有仇红袖这么一个女儿,她不照顾他,谁来照顾他? 所以,她不得不放弃了去寻找杜如晦的打算。 然而,却在这个节骨眼,仇红袖发现了一件可怕又可喜的事。 那就是,她的月事已经好几个月没来了,身为游医的女儿,她自然多少懂一些医理,很快就发现一个让她心惊肉跳的消息。 那就是,她怀孕了,真的怀上了那个男人的孩子。 有了这个发现后,仇红袖便越发的坚定要去寻找那个男人的心。 可仇老爹知道之后,却连续吐血,最后被自家女儿气的瘫痪在床,再也站不起来。 本来仇老爹是这家子的顶樑柱,如今一下子瘫了。 仇母整日以泪洗面,苦苦哀求挺着大肚子的女儿,莫要再做丢人现眼的事了。 仇红袖眼见一下子苍老了近十多岁的父母,最终,咬牙含泪点头,歇了去找人的心思,乖乖的侍奉左右。 经过十月怀胎,生下了一个女婴,取名仇贞。 孩子生下来后,瘫痪在床的父亲情况竟然有了好转的迹象,就连病恹恹的仇母,也好似找到了精神寄託的点,老两口每日围着孩子转悠,日子过的虽然苦,却还算平乐。 而当初杜如晦的人留下来的那二百两金子,仇红袖却始终没有动用。 为的就是将来有足够的金银前去寻找这个男人。 好在红袖这个女人虽然人有些一根筋,但却很勤快,能吃苦,肯干,爹爹病倒之后,即使怀着孕,她也能照顾一家人。 加之这些年仇家也算积攒了一些银子,才使得他们没有喝西北风。 而之前那些踏破仇家的媒人在看到挺着大肚子的仇红袖后,一个个惊得眼珠子险些掉下来。 红袖直截了当的告诉他们,她已经成过亲了,让这些人莫要再来骚扰她。 仇家前些日子救人并不是秘密,只要稍稍一打听,大家就明白了。 但眼看这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对方也没有现过身,关于仇红袖是否被骗的流言更是一天天助涨起来,甚至于还有人将仇老爹突然瘫痪,都归在了这个不孝女的身上。 不管别人怎么传,红袖还是该干什么干什么,安心养胎,安心照顾家人,等孩子一落地,关于她家的流言仍旧有死灰復燃的迹象,但她统统的不在乎。 正因为有如此强大的心理,才有了她独自抚养孩子长大,一路打听寻找生父的故事。 这些年里,仇红袖从来就没放弃过,他们所在的村子距离驻扎的军营很近。 为了找男人,她曾托好多人打听,可惜的是,当初杜如晦给她的就是化名,自然就不可能找到这个人。 尤其,军营是什么地方,怎么可能给你机会乱打听人? 可怜的仇红袖,一个女人家,硬是拖着女儿,养着二老。 整整过了五年,五年后,二老一前一后离世,为父母养老送终后,红袖带着女儿一个军营一个军营的去找。 几年时间,司幽国的军营竟然被她们转了个遍,仇红袖画了很多张的画像,不停的发,不停的问,不停的找,从未间歇过。 她一个女人家,带着年幼的女儿,这些年可谓吃尽了苦头,如果只是吃苦也就罢了,还会经常遇见坏人,想对她们母女俩不轨,如若不是仇红袖够泼辣,够机警,又会点医术,只怕她们母女俩早就客死异乡。 就这样,诺大的司幽国,她们整整找了五年,最终,还是回归原点。 就在家乡附近的那个最大的驻扎点,在她即将要放弃,想要带着女儿回家的时候,在城门口,她看到了那个骑在高头大马上,威风凛凛的大将军。 即使十年已过,可他的音容相貌却亦如十年前那样,清晰的刻在她的脑海中。 是他,就是他,那一瞬间,仇红袖就跟疯了似的,想要去追上那个人,可因为她的疯狂,却被对方的手下当做刁民狠狠的教训了一顿。 那一次,她被打了二十板子,丢在了路边,而马背上的那个人,却越走越远,越走越远。 他是谁? 她不止一次的问那些在她身边看热闹的人,得到的回答,全都一致。 「那可是咱们司幽国的战神,镇国大将军——杜如晦,这你都不知道,还敢往前沖?你不要命了?」 「要不是看着你带着个孩子,你早就死在乱箭之下了,行刺将军,那可是砍头的大罪!」 仇红袖不知道自己是以何种心情一瘸一拐的回到那个五年未曾回过的家,坐在杜如晦曾经躺过的那个床榻,仇红袖哭了,哭天喊地,歇斯底里的那种哭。 第280章 【289】杜家恩怨 即使是在他扔下她离开,即使是父母气的一病不起,即使是她艰难的生下他们的孩子,甚至于父母离世时,她都没有像现在这样,豁出一切的哭。 谁也没有想到,铁打的仇红袖在这之后,竟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再也不去找人,甚至带着女儿搬进了城里面,靠着自己的医术,以及早些年还留下来的一百两黄金,买了一个小院子,请了私塾先生、绣娘、琴师等等,开始教导他们的女儿。 十岁那年,仇贞终于不再过漂泊的日子,安心的留在杨柳镇,过起了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姐生活。 为了能给她提供更好的环境,以及得到更好的教育,更为了她们母女俩将来能够走进将军府,仇红袖的付出,是无法估量的…… 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女孩子,还要请各个老师,单靠她在医馆里给人磨药那根本就挣不了多少钱。 幸而仇贞这孩子懂事,看到母亲如此艰难,还会在闲暇的时候接一些浆洗衣服的伙计补贴家用。 可是这伙计夏天还可以,冬天仇红袖说什么也不让她干。 心灵手巧的仇贞很聪明,属于那种一点就透的孩子,在学业上倒是没有让红袖操心,尤其是那些钱花的很值,没有让仇红袖有一种竹篮打水一场空的感觉。 随着她的绣工越来越好,也能接一些伙计时,便弃了那浆洗的活。 可是这样的日子不过维持了五年,五年后的某一天,家里突然冲进来一窝土匪。 那些人老早就听说了仇红袖的艷名,若是一两个土匪,他们是不敢上门的,那仇红袖的泼辣劲,绝对不是一般人敢惹的。 可是这次来的却是一帮子土匪,这么多人对付一两个小女子有何难? 仇红袖就算再有本事,可她终究不会武,终究只是个女子,即使她拼了命,可依然落在了那些人的手里。 对方本就对她们两人意图不轨,老的自然是想要抢到寨子里当压寨夫人。 至于小的,这般的水嫩,说不定还能卖个好价钱,所以将两人打晕后,并没有为难她们。 是以,当母女俩醒来的时候,发现她们手脚被绑困在马车里,路况极其颠簸,她们直接猜测很有可能是山路。 母女俩对望一眼,仇红袖示意仇贞转过身,不顾流着血的牙,硬是将她手腕上的绳子给咬断了。 得到自由之后的仇贞,立即转过身将仇红袖身上的绳索解开。 母女俩深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掀开车窗,惊喜的发现马车后面没有人。 显然她们料定了她们两个弱女子不可能从马车上逃出来。 所以马队都在前面,车上虽然有两个人,但若是她们配合的好,那是完全有可能逃出来的。 母女俩瞧瞧一合计,知道若是不趁现在逃跑,只怕今后就没有机会了,不管再难,也要不顾一切的逃出去。 而事实是,她们真的做到了,果然,逆境中的人,潜力是无穷的大的。 虽然跳下了马车,要成功的逃脱了,可山况她们一点也不了解,还是在大白天的,根本就无处藏身。 加之那些人也不知道怎么的,会想起来去看看她们,这一看不打紧,立即发现她们逃了。 而这个时候,母女俩才不过逃了一刻钟,对方的马队很快就折回来,朝母女俩逃跑的方向追。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前路有多艰辛,如果就这么被抓了回去,她们的一生就毁了。 仇红袖拉着仇贞的人,拼命的跑,拼命的跑,可人的腿哪里比得上马腿? 最终,红袖的腿上中了一箭,再也无法逃了。 可她不想女儿落入这些贼人的手里,一边发了狠的让仇贞逃,一边以自己的血肉之躯,拖住了为首的首领。 那人本来是没打算要她的命的,可她发了狠的模样委实下了所有人一跳。 两人拉扯间,男人从马背上重重的摔下,身后的人见状,毫不留情的刺了她一剑。 仇红袖倒了,就这样倒在了血泊中,死之前,目光死死的盯着仇贞的方向,眼里写满了不甘。 仇贞眼睁睁的看着母亲死在自己的面前,踉跄着爬到了母亲的身边,抱着她的身体嚎啕大哭。 那是仇贞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无助而绝望的哭泣。 那些贼人的耐心毕竟是有限的,看着呆若木鸡的仇贞,以及死在地上的仇红袖,不由咒骂了一句。 然而,就是这样一声咒骂,却将沉浸在巨大悲痛下的仇贞拉回了现实,她那张梨花带雨的脸,突地露出一抹狰狞的笑。 她缓缓站起身,挺直了嵴樑,一步一步的朝那些人走去。 尽管坐在高头大马上,可看着面前朝他们走过来,目光阴沉的可怕的女子,饶是他们这些杀人不眨眼的土匪,也不由背嵴一寒。 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个倔强女子的眼底,写满了仇恨,看向这些人的目光,已经宛若死人。 大抵,真的是她命不该绝吧,谁也没有想到,就是这般陡峭的山路上,竟然会走过来一队人马。 几匹高头大马上,坐着几位样貌不俗,性格各异的美男子,身后的马车更是奢华气派。 尤其是,马车的四周赫然围着几位侍卫模样的人,车后,更是跟着大量的军马,一看就是非富即贵的人。 那些土匪一看这情况,哪里还顾得上仇贞啊,马头一扯,逃命去了。 在他们走后,仇贞仿若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一般,软软的瘫在地上,抱着那早已没了唿吸的仇红袖,低声的啜泣着,不时的唿唤着。 「娘,那些坏人已经走了,您快醒醒,娘,您醒醒,好不好?女儿求求您了,醒醒啊,醒醒!」 几位美男子都不是爱管闲事的人,如果他们就这般绕过她走了,或许杜家也不会有而今的下场。 可惜的是,就在马车即将走过时,马车中却响起了杜云歌轻柔好听的声音:「停!」 前面的几位美男在听到她的声音时,似是一点也不意外,眉头虽然紧蹙起来。 可眼底闪过的却是深深的无奈,似乎对于这样的场景,他们早已见怪不怪了。 当杜云歌一袭华贵的鹅黄色衣裙,高贵典雅的出现在一脸狼狈的仇贞面前时,仇贞仰着泪痕斑斑的脸,满是抗拒的看着这突然走上来的女人:「你要干什么,走开!」 「喂,你别不识好人心,我家小姐这是要看看你娘还有没有救!」 说话的是杜云歌身边脾气最为火爆的小喜鹊,一看仇贞那样子,她就气不打一处来,当即将自家小姐保护在自己的身后,叉着腰指着仇贞,一脸怒意。 仇贞微微一愣,垂眸看了眼怀中的人儿,立即将仇红袖放下,跪在地上朝杜云歌磕了几个响头。 「求小姐救救我娘,求小姐救救我娘。」 杜云歌朝小喜鹊摇了摇头,喜鹊这才不甘心的让开了路。 云歌缓缓的蹲下身,那双纤细如青葱般白玉的手指搭在了仇红袖的脉搏上。 听了片刻后,又查看了她的眼睛,以及脖颈处的脉搏,最后,一脸歉意的朝仇贞道。 「抱歉,你娘她……,已经去了!」 仇贞原本被激起的一点点希望,这下,彻底的毁灭了。 她看着躺在地上无声无息的仇红袖,哀恸的无以復加,抱着仇红袖,以往神采奕奕的眸底,写满了绝望…… 杜云歌若是此时头也不回的离开的话,或许她们两人的冤孽不会再继续。 可悲就悲在,就在她即将上马车时,腿脚却不受控制的又拐了回来。 这一回头,她的马车上,就多了一个叫做仇贞的女孩儿。 她的泛滥好心,杜家人早已见怪不怪。 而且这个女子也的确是个可怜人,是以救了她,除了那几个丫头有些不满外,其余人等,也就当她妹妹身边多了一个服侍的人罢了,谁也没有将这个人放在心上。 本来,这一切都很好,很好,可是,当仇贞看到那个传说中的战神将军出现在他们下榻的小院,而这几个俊男美女又朝着那个男人喊爹爹的时候,仇贞的心,仿若被刀割了一般的难受。 想到那被草草掩埋了的娘亲,想想娘亲到死都没能见上她生父一面,想到她们被恶人侮辱,摧残的时候,她却被他的子女所救。 哈哈哈哈,冤孽,冤孽啊! 她好恨,恨自己为什么要跟着他们回来,跟着他们看他们父子、父女共享天伦,而她却只能站在阴影里,羡慕且嫉妒的看着他们一家人? 凭什么? 明明她也是他的女儿,明明她的身上也流着他的血,可为什么待遇会如此的天差地别? 当别人锦衣玉食的时候,她和娘亲却因为一个铜板,与别人争执不休,娘亲甚至还要忍受那些人言语上的侮辱。 当他们浩浩荡荡的出门,她和她娘亲却被歹人掳走,即使是绝望,即使是肝肠寸断,却也没有人来救她们,没有人来可怜她们。 为什么? 为什么? 杜如晦,你的心怎么可以这么毒?怎么可以? 从那一天开始,仇贞的心思,彻底的变了,她不但没有感恩戴德,反而将这个家的每个人都当做了与那些土匪毫无两样的仇人对待。 哪怕是杜云歌与她称姐道妹,哪怕杜云歌进宫做皇后,也将她以陪嫁丫鬟的身份带进了皇宫,不管她对她多么多么的好,她那颗已经冰凉彻底,扭曲的性格,已然没有了回头的可能。 只要是杜云歌喜欢的,尊敬的,疼爱的,她都不计一切的夺走。 卫瑜琛,便是她的第一个目标。 但是她没想到的是,与她存在一样想法的人,竟然还有一个人,那就是她今生今世都为之託付的所在——卫瑜琛。 这个男人,从一开始接近她,就已经存在了某种不可告人的阴谋。 为了使卫瑜琛相信她,也为了成功的帮助他的计划成功,两只狐狸,一拍即合,设计了一桩桩一件件可怕而无耻的毒计。 不管是卫逸与杜云歌的感情纠葛,更不管杜家几个少奶奶先后落胎,杜家夫人好端端的卧床不起,亦或者是杜如晦连连受迫害…… 从救回仇贞,从嫁给卫瑜琛,到为他生下皇长子,不过七年的时间。 杜云歌就从骄傲的公主,沦为了灭门的罪魁祸首。 她眼睁睁的看着这两个渣男贱女在她面前嘚瑟,却没有动手的能力。 她好恨,她恨的肝肠寸断,恨得追悔莫及,恨得咬破舌头,银牙咬碎,却也无法改变杜家灭门的悲剧。 仇贞,她同父异母的妹妹,呵呵,那个她救回来,并示弱亲妹的她,竟然帮着这个男人,一点一点的将他们杜家推向万劫不復之地。 杜云歌仰天长啸,喷出一口鲜血,最终带着遗憾与不甘,离开了人世。 杜家灭门之后,仇贞很快上位,上位的同时,她立即命人灭了那一帮子土匪,拿他们的鲜血为娘亲祭奠。 对于杜家,她不可能没有心,再怎么说,那个人终究是她的父亲。 她曾经试图给杜如晦送信,可惜的是,被卫瑜琛阻断了。 原来,他从始至终都没有相信过她,有的,就只有利用,不停的利用,利用。 直到,将她榨干榨净,才将她丢在一边。 她以为,他会杀了她,可是,竟然没有。 仇贞虽然奇怪,但并未多想,反正她这条命,本来就是捡的,多活一天,少活一天,与她来说,没有任何的区别。 但是她绝技没想到,卫瑜琛居然会封她会妃,赐封号『珍』,珍宝的珍,从何时,她竟然成了他心头的珍宝? 呵呵,这个名号旁人或许会羡慕,就只有她自己知道,这是多么讽刺的嘲弄。 他能将相伴了他七年的妻子和六岁的孩子都推向地狱,就足以可见这个人根本就是无心的人。 没有心,何来的爱? 呵呵,她真的是太天真了! 到了这个时候,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都搞不清楚到底杜云歌在他卫瑜琛的心里占据着怎样的位置。 可是,每当她觉得他对她残有感情的时候,他总会做出一些让她也感觉残忍的事。 不管是灭了杜家,灭了坤宁宫上下,亦或者对待杜云歌和卫澜,更甚至是斩杀与杜家有牵连的所有官员,他从始至终,都没有眨一下眼睛。 手段之残忍,雷厉之风行,与以往可谓是天差地别。 由此可见,他只有面对对自己皇位有威胁的存在时,才会不顾一切的斩杀,为了不留后患,他甚至可以杀人不眨眼。 虽表面如此如此的残忍,背地里,他又如何的好过? 起码在杜云歌死后的两年时间里,他未曾踏足过后宫。 如若不是从线人那里知道他每晚都会噩梦连连,她还以为他真的可以绝情到这个地步。 卫瑜琛,他的内心,其实是矛盾的吧? 纵然他深爱着杜云歌,那又如何? 纵然卫澜是他的亲生儿子,那又如何? 他们的身上,都留着杜家人的血。 她的爹爹,他的外公,手握重兵。 她的爹爹,他的外公,战无不胜。 她的爹爹,他的外公,是司幽国所向披靡的所在。 是老百姓心中的战神,是他国为之忌惮的所在! 他倒是想要忽略杜如晦所带来的深远影响,可无论是朝堂,是民间,亦或者是后宫,但凡他涉足的地方,总会有意无意的提及杜家,杜家,杜家,全都是杜家。 杜家乃将门世家,司幽国上百年来都靠着杜家来守护。 可只有他这一代里,从杜家出了位皇后。 所以,他怕了,他怕卫家会毁在他的手里,他怕杜云歌的儿子越长越大,杜家的风头会更加的强盛,会更加的让他难以控制。 所以,就有了后来的灭门惨案,而杜家之所以能够如此顺利的被灭门,被嫁祸,被百姓们所遗憾,最大的缘由就是她。 就是她仇贞从杜如晦的书房之中,偷盗了他的印鑑,是以,成就了杜如晦通敌卖国的一系列的罪证。 时至今日想起来,若是有人问她,可曾后悔过,仇贞或许不会像从前那样斩钉截铁的说,『我不后悔』! 现在,她后悔了,她真的后悔了,娘亲穷极一生,也没能见上杜如晦一眼。 不管娘亲值不值得,但她总归是去做了,总归是爱过。 即使,她那所谓的父亲,压根就不知道与她有那么一夜风流。 但对于仇红袖来说,你哪怕让她重新选择,她依然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从前走过的路吧? 她不后悔,可是她,真的后悔了! 她甚至想过,如果当初在她知道杜云歌就是杜如晦的女儿,她就与他们相认了,那会是怎样的结局呢? 杜如晦会认她吗?杜云歌,还有杜家的兄弟姐妹,会认她吗?她会被杜夫人所接受吗? 当这一系列问题浮现在脑海中的时候,仇贞沉默了,因为……,这些设想,根本就没有结果,不是吗? 不管你想的再好,这终归是一个没有结局的结局。 人已死,所有的一切,都烟消云散了。 杜家留在这个世界上的血脉,便只剩下了她。 呵呵呵……,原本她可以拥有海洋,可现在,她只有孤苦伶仃的一滴泪,这,就是她要的结果吗? 杜云歌,直到现在,我才发现,我并没有像想像中的那般恨你。 我只是羡慕,羡慕你有疼你爱你的爹爹,娘亲,兄弟姐妹。 哪怕是卫瑜琛,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他到底将你捧在手心里疼爱过。 甚至,你还有一个为了你去死的卫逸,想到那位温润如玉一般的绝世公子,仇贞的心,又跟着一揪。 果然,所有恨的根源,就是女人的嫉妒心,对吗? 从前她嫉妒的是杜云歌,而今天,她竟然嫉妒起她的替身——郁烟。 不知过了多久…… 「娘娘?娘娘?您怎么了?可以开始画了,大家都等您半天了!」 慕涵看仇贞呆愣在书案前,刚开始还以为她在想画什么,可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她这才发现她走神了。 但周围人没说话,她也未曾打扰她,因为她不用去想,也知道仇贞在想什么,能让她这般盯着郁烟陷入思绪中的,只有她家主子杜云歌。 同样的,她还注意到,在仇贞盯着郁烟发呆的时候,卫瑜琛的脸上也浮现出一抹令人难以捉摸的情绪。 第281章 【290】一首荷花惊后宫 珍妃不说话,皇上也不说话,其他的那些人自然也不会开口,就这般静静的等着。 直到,卫瑜琛的脸上浮现出不耐的时候,慕涵恰到好处的提醒她。 仇贞被慕涵这般一拉扯,立即回了神儿,这才发现所有人都在盯着她。 但她到底是珍妃,在后宫之中,自然见惯了这样的场面,立即扬唇一笑,朝着周围的人微微垂了头。 「抱歉,让大家久等了,我只是在想,什么样的题目才能应景,并且,能够让玉美人应对的也精彩,是以,我就在这里献丑,为大家画上一幅《荷花》。」 荷花? 以绘画的方式来对应今日的『莲』,不可谓不简单直接,但想要画的活灵活现,可就没那么简单了,尤其是,现场作画,就更加的难。 仇贞年少的时候跟着仇红袖东奔西跑,虽然略懂医理,且后来也有五年的学习期,但跟这些正儿八经的名门闺秀比起来,那还是差的太远太远,尤其是自打跟在杜云歌身边后,她才发现,什么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杜云歌,不愧是杜家的掌上明珠,自小就学习礼仪规矩、琴棋书画舞,不但性子好,人长得美,就连学识,也是一等一的好,堪称完美。 就是因为杜云歌太过完美,就是因为她与她之间一个天,一个地,才会越发的膨胀仇贞对杜云歌的嫉妒,恨,到了最后,成了无法挽回的悲剧。 自打真正的入宫,成为卫瑜琛的珍妃,这十二年来,仇贞从未间断过学习,学习。 为的,就是能够拉近与杜云歌之间的差距,可即使她努力了十二年,她也清楚的知道,她永远都不可能超越她。 即便她如今的才学在所有嫔妃当中已经属于上乘,但差距就是差距,距离就是距离,这不是她自己想要否认,就能够抹杀得掉的。 杜云歌,一代贤后,那个令卫瑜琛又爱又恨的女人,即使是死了,也能永远的留存在他的记忆里。 这是她穷极一生,也无法做到的。 珍妃作画的时候,四周围异常的安静,这不仅仅是因为她仇贞在后宫多年的威名,更多的是来自皇上那边。 皇上无言,她们这些嫔妃自然不敢多说话。 这般一来,就位珍妃创造了一个良好的习作环境,熟知她习性的慕涵这些年一直陪在仇贞身边,她习画的时候,也是如此。 也因而,她熟悉珍妃的每一个步骤,需要什么颜料,那是配合的天衣无缝,其他嫔妃一点一滴的看在心里,可谓是羡慕的不得了。 为什么她们就没有那么好的命,可以得到像慕涵这般得力的手下? 只要人仇贞抬抬手,对方就能知道自己主子要什么,如此精明的奴才,熹妃几个老人就只有在先皇后身边看到过。 那四个丫头,水灵灵的站一排,随便掂出一个出来,都能独当一面,能得到一个就能省你多少心。 可惜啊,除了在太后身边的如燕之外,其余的三人,都随着先皇后去了。 这慕涵,可谓是这么多年来,鲜少见过的好奴才了。 这样优秀的奴婢,如今却待在仇贞的身边,她们这墙角翘不得,只能巴巴的就这么看着了。 仇贞作画的水平不算低,起码在后宫嫔妃当中,她的琴棋书画舞,可以称得上上等。 这不,才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一副《墨荷》便已完成了。 搁笔之后,仇贞端着曼妙的身材,缓缓的转过身,朝卫瑜琛跪拜:「启禀皇上,臣妾完成了。」 慕涵与一名宫女将墨迹还未干的《墨荷》小心翼翼的抬起来,呈现在卫瑜琛的面前,供他欣赏。 但见宣纸之上,栩栩如生的呈现出一副花叶清秀,花香四溢的荷花,由于画面多以墨汁勾画,掺少许墨绿以及淡淡的粉红,即使颜色单调,但却完美的画出了花中君子的美,尤其是这朵并蒂莲,更是让卫瑜琛愣在当场。 「皇上,知道我为什么送您这幅荷花图吗?」 曾几何时,那个女子举着毛笔,笑靥如花的回过头来,笑望着他。 而他,下巴搁在她的肩膀,双臂环着她,亲昵的在她脸颊上蹭了蹭:「歌儿送给朕的,朕都喜欢。」 「什么嘛,又贫嘴,你知道荷花除了叫做『莲』之外,还有什么别的别称吗?」 卫瑜琛笑着侧眸:「歌儿,你的脑子里总是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吗?莲花,荷花,除了这两个,还有什么?」 杜云歌绝美的容颜漾出一丝得意的笑容:「这就不知道了吧?荷花素来有品格高尚,纯净美好的寓意,对不对?那么这莲花呢,亦有并蒂同心者,为一蒂两花,且『莲』与『怜』谐音,象徵着男女好合,夫妻恩爱哟,而且,莲花多子,还可寄託多子多福的愿望,你说,这幅莲,你可喜欢?」 「哦?原来还有这么多的说处啊,并蒂莲,夫妻恩爱,多子多福?哈哈,歌儿,难道说,你是想要再给朕生个儿子了?」 杜云歌霎时羞得满脸通红,当即扔下毛笔捶打着他的胸口,最后却被他反手握住,目光深情的看着她。 「歌儿,再给朕生个孩子吧,不管是男是女,只要是咱们的孩子,我都喜欢……,」 当年的话,即使过去了十多年,可却仿若就像是昨天所说一样,并蒂莲,夫妻恩爱,多子多福? 卫瑜琛的心,这一刻针扎似的疼起来,杜云歌,你虽然为我生了个儿子,可我,却终究负了你…… 在卫瑜琛看那副《墨荷》的时候,慕涵一直在旁边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哪怕是脸上稍稍的细微变化,也未曾逃过慕涵的眼,他在懊悔吗? 呵呵,小姐那般的付出,却只换来这样不痛不痒的表情? 卫瑜琛,你对得起小姐这么多年来的付出吗? 「皇上?可是臣妾画的《墨荷》不妥?」 仇贞看着卫瑜琛略显凝重的表情,一颗心霎时提了起来。 而他,也因为她这句话,回过了神儿,重新欣赏这幅画的时候,刚刚还澎湃的心,霎时间化为死水,无波无澜。 「没有,挺好的,荷花丛生,象徵着根基牢固,兴旺发达,好,很好。」 卫瑜琛敷衍的赞美之后,就命慕涵带着这幅画在场内转一圈,好让大家都欣赏一遍。 仇贞在一旁看着,心下莫名的多了重失落。 皇上他,刚刚明明在想什么,可为什么再抬头时,却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没有意外的,仇贞的画作得到了一致的好评,听着大家熘须拍马的赞美声,即使因为卫瑜琛那太过随意的表扬而略显失落的仇贞,也不由暂时忘记了那点点遗憾。 不由自主的将目光放在了至始至终都未曾说话的郁烟身上。 「玉美人,不知本宫的画作可还入得了眼?」 仇贞谦逊的走到郁烟面前,笑望着她。 郁烟虽不屑熘须拍马,但不得不承认,仇贞是有几分真才实学的,随即恳切的点点头。 「娘娘画作简单大气,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就将荷塘锦簇的美景呈于画作之上,妾身,在此受教了。」 眼见郁烟没有丝毫讨好的意味,且目光真诚,仇贞决定不再难为她,直奔主题。 「既然如此,不知玉美人要表演什么呢?」 郁烟环顾自周,发现不止是卫瑜琛,就连其他嫔妃的目光都朝自己望了过来,期待味儿可谓十足。 自己若是不好好的表演,还真对不起她们这份心,想到这里,唇角一扬,朝着众人微微福了福身。 「既然如此,郁烟就在此为大家唱首曲子吧!」 曲子? 仇贞诧异的挑眉,按理说今日的这个主题,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除了画作之外,还有舞蹈,诗作,这三样可谓是最直接能够突出主题的表演方式,但她怎么也没想到的是,她会选择用曲子来表达。 因而颇为的意外,但还是不忘提醒她。 「玉妹妹,你别忘记了今日的主题,本宫刚刚的画作,已经提醒你并且限制你的方向了!」 出乎仇贞意外的是,郁烟并没有丝毫的慌乱,还十分淡定的朝她点了点头。 「珍妃娘娘请放心,妾身接下来表演的就是与您画作相对应的,若是入得了耳大家就听听,若是不好,还望大家海涵。」 话到这里,她往前走了几步,来到卫瑜琛面前。 「启禀皇上,妾身献丑了,只是在此之前,需要一把古琴。」 古琴?这么说她还要边弹奏边唱了? 「这个简单,来人,把先皇后的弄月抬上来。」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尤其是仇贞身后的慕涵,面无波澜的容颜上更是因这一句话而出现了一条明显的裂痕。 便是连仇贞、熹妃、兰妃等宫中老人,都用震惊的目光看向卫瑜琛,是她们的耳朵出现幻听了吗? 弄月啊,弄月是什么? 天下三大名琴之一的弄月啊! 据说,这把古琴还是当年杜大将军费了很大的力气才为爱女收集到。 更是成了先皇后最为名贵的嫁妆之一,先皇后离开后,这把古琴就被皇上封存在了坤宁宫之内。 当年,坤宁宫的人虽然被绞杀殆尽,可是这物体,却是保存的极好。 而这把古琴,听说前不久才被移去了皇上的勤政殿。 现下,他却要说让这位玉美人使用先皇后生前最爱的遗物? 「皇上,臣妾有一把古琴,虽比不得弄月,却也是十分难得,不知可否让玉妹妹先用?」 「至于姐姐的弄月,还是莫要抬来抬去的了,免得磕着碰着,万一损坏了,姐姐……,」 仇贞强忍着心下浓烈的嫉妒心,略带急切的跪在卫瑜琛的面前,祈求他的回心转意。 可惜的是,仇贞根本就不了解卫瑜琛的意图。 是以,她的好心在卫瑜琛看来,却是来挡他的路的,当即挥挥手。 「贞儿起来,朕知道你是心疼你姐姐的遗物,不过你放心,那是先皇后的遗物,无人敢刻意的损坏。」 「朕只是许久没有听到弄月的声音了,自打你姐姐去了,它就再也没有发出过声音。」 「而今既然玉美人在这里,不妨让她奏上一曲,免得弄月年久不用,琴质发生变化。」 天下间,但凡懂琴的女子,那都是知道弄月的所在的。 当年杜云歌的美名更是传遍天下,一代贤后的威名,绝不是靠区区弄月就能崛起的。 杜云歌之所以贤明远播,除了她乐善好施的性子,高明的医术之外,更多的是来自于她的才名。 无论是琴、棋、书、画、舞,还是曲、乐、医那都是精通的所在,绝对不只是涉猎那般的简单而已。 虽然她离世的时候不过双十年华,可是她留在这个世上的作品,迄今为止,无人超越。 别看卫瑜琛在这里说的冠冕堂皇,深谙内情的郁烟,面无波澜,心下已冷笑不止,当她是傻的吗? 弄月?万一年久失修,保养,真的毁在了她的手里呢? 万一他是要通过弄月,试探她呢? 要知道,她的一点一滴,可都是比照着当年杜云歌的才艺慢慢培养出来的。 卫瑜琛与先皇后感情如何,她虽不知道,但仅凭这一句话,他的目的就不是单纯的,由不得她不小心。 想到这里,美丽的容颜上终于露出了一抹惶恐与不安。 「启禀皇上,妾身不敢,既是先皇后的遗物,妾身怎么有资格去触碰?」 「这不仅仅是对先皇后的不敬,也是对弄月的亵渎,求皇上收回成命!」 「弄月之音,宛若天籁,它已经沉寂了十二年之久,今日朕将它拿出来,并不是对先皇后的不敬。」 「如若她泉下有知,想必也不会想让弄月因为自己的离世,而彻底的消弭于世间。你们说,是这样吗?」 彼时,卫瑜琛的脸上尽显惆怅,眉宇之间皆流露出对杜云歌的回忆…… 彼时,弄月已经被摆了上来,意外的是,它并非尘土封闭,很干净,干净的就好像杜云歌还在世一样。 无论是琴弦,还是琴木,都光泽可见,想必这些日子以来,有人专心的照料过它,而这个人,除了卫瑜琛之外,只怕没有第二个人。 熹妃看着面前的那张琴,眼睛不由一红, 「先皇后,是臣妾在这个世间最为钦佩的女人,她端庄大气,她朴实无华,无论对待谁,都能够做到公平,当年的后宫,在她的治理下,一派的祥和。」 「每次听先皇后奏曲,总会有意想不到的收穫,她的琴音是世间最为动人的天籁,能够洗涤人的心灵,能够感染到身边的每一个人……,」 话到这里,她突然潸然泪下,目光深深的望着眼前的那架琴,声音空寂而悠远。 「如果,弄月能够重新奏响,并非亵渎,而是纪念,因为没有人能够弹出与先皇后那般净化人心的琴音了。」 熹妃的话音刚落,兰妃与宜妃,也是一脸怀念的看着弄月。 「真没想到,今生今世,还能再见到弄月,如果能够听到它的声音,先皇后定然也会欣慰的。」 「玉美人,皇上能够给予你这样的恩赐,那是旁人怎么也羡慕不来的。」 「虽然不知道你的水平怎么样,但能够有这样的机会,只要抱着恭敬的态度去弹奏,先皇后在天之灵,是不会责怪于你的。」 原来,皇上是这个意思,仇贞听后,面颊不由发烫,但在看到一旁的郁烟时,却陡然冷静了下来。 她们这么多女人,为什么他都不选择,偏偏就选择了这位与先皇后有着几分相似的郁烟来演奏这般琴呢? 难道皇上的内心,还在怀念着她吗? 继而看向郁烟时,仇贞的眼底迸射出无法掩饰的恨意与不甘。 一旁的慕涵见状,忙拉了拉她的衣袖。 「娘娘,切莫误了大事,皇上既然这般做,定然有其道理,咱们还是附和着来……。」 仇贞纵然不甘又如何,现在的卫瑜琛,眼里就只有那个小贱人,她抿了抿唇,不甘的坐下,只是袖中的指甲却狠狠的捏紧,捏紧。 慕涵冷眼看着这一切,就算郁烟长得像主子又如何? 不是她,终究不是她,即使经过多年的培养,那也只是个仿造品,与真实的那个她,何止是天差地别的存在,她们的主子,又岂是凡人能够追及的呢? 荒谬! 众人的坚持,郁烟明白,她已然没有拒绝的理由,只能小心翼翼的朝众人行礼后,端坐在了弄月之前。 望着面前这架天下难寻的好琴,说不激动,那是假的。 尤其是那颗自始至终都平静的心,这会子更是如打了鸡血似的澎湃激昂。 可偏偏,她还不能显示出来,只能咬着下唇,死死的隐忍着。 在调试了几个音节之后,郁烟瞳孔勐然间放大,继而发乎情的感嘆。 「不愧是弄月,随便一个音节就如此的好听,既然皇上给了郁烟这个机会,郁烟定会不负所望,不辱弄月的威名!」 话落,她朝大家微微颔首,深吸了一口气,如青葱般修长的玉指便飞舞在弄月光泽透亮的琴弦之上。 霎时,美妙的声音便动人的响起,只是一个前奏,却让所有人都在顷刻间瞪大了眼睛。 这首曲子,这首曲子不是当年杜云歌的成名曲吗? 卫瑜琛原本慵懒的靠坐在那里,一听到这个前奏,正在手中把玩的玉扳指勐地滚落在桌案上,继而腾地一下站起了身。 而刘石则眼疾手快的接下了那枚先皇御赐的玉扳指,长长的松了口气,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也被这熟悉的旋律吓坏了。 彼时,不管是卫瑜琛,刘石,还是珍妃、熹妃、兰妃、宜妃四人,都可以用呆若木鸡来形容。 这是……《荷花》? 没错,就是《荷花》,这是当年杜云歌的成名曲。 《荷花》啊,纵然先皇后已经离世多年,纵使这首歌,这首曲子已经流传至今,可至今无人能够完美的将她阐述下来。 可是,可是这个女人,只是一个前奏,只是一个前奏啊,就让她们所有人的心都为之一揪,那若是开口……,还,还了得? 众人的异样,郁烟没有看到,因为她此时此刻,已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琴弦以及早已背的滚瓜烂熟的歌词之中。 相对比卫瑜琛与其他四妃的不同反应,其余嫔妃的表情就可以用欣赏与嫉妒来形容了。 第282章 【291】玉美人臣服 不管懂不懂琴,只要听了这个前奏就知道郁烟的水平档次在哪个水准,欣赏的同时,更多是来自四面八方的嫉妒。 如果这些人当中,找一个正常人的话,那恐怕就只有慕涵一人了。 当初的轻吻纵是像鸿毛但炽热过沙漠 终于分手的姿态壮烈而又美丽过音乐 得到不开心总比得不到你欢笑更加快乐 消失的总会渴望总开的花瓣够没够爱 万世良方追忆叫我活在盛夏 忘记其它丑陋事情全被感化 谢谢过去令梦中荒野盖着荷花 将所有眼泪亦掉下只因我庆幸旧日不枉这记挂 世间即使多可怕总留下你依然让我值得牵挂 总留下你依然让我值得牵挂 烛光的光线照亮旧提琴令我无法虚伪 冰条的温馨感觉确实存在过没法消逝 开心的追忆竟比一起真正相处更加着迷 不开心都变美丽消失在主角化造上帝 没有腐毁追忆叫我活在盛夏 在《荷花》的悲伤轻缓的旋律中,郁烟那空灵轻柔的嗓音也恰到好处的响起。 只是一开口,就吸引了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 但凡听过这首曲子的人,都沉浸在曾经的回忆当中。 没有听过这首曲子的人,亦或者听说过这首歌的人,一个个的全都瞪大眸子,不可思议的看向郁烟。 这,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那首神曲,《荷花》? 当年这首歌可谓是风靡一时,虽然杜云歌出了歌词与曲谱,但是能够完整的弹下来且唱出来的人,却寥寥无几。 就算是无几里面,也是坑坑巴巴的,倒不是因为这首曲子有多难。 而是与当下的曲子风格完全的不同,加之没有人指点,可谓歌不成歌调不成调,平白侮辱了这首歌。 而郁烟则不同,从她的表现来看,已将自己完全融入到歌词所阐述的意境中,那哀伤的眉目,细腻真挚的嗓音,甚至就连当年杜云歌高难度的真假音转换都完美的表现了出来。 如此空灵的嗓音,只一开口,就让所有人为之一震,这当中尤为仇贞与卫瑜琛最为突兀。 慕涵冷眼旁观,将两人的神色尽收眼底。 仇贞媚眸一眯,杀机陡现。 卫瑜琛却是盯着郁烟,俊美的脸上凝着一层淡淡冷霜。 骤然之间,整个暖雨台静的连唿吸都停了…… 对比皇上与珍妃的反应,其他人却是沉浸在这首略显伤感的曲目中。 据说,这首曲乃先皇后亲自谱曲填词为皇上所写。 这首歌诞生前,先皇后与皇上曾闹过不愉快,那次不快差点让两人就此分道扬镳。 先皇后亦是抱着这样的心态写下了这首分手之后,希望对方过的更好的曲子。 正因为这首歌意义非凡,又是写给皇上的,自是一曲惊天下。 再看这首歌的歌名,也就不难猜测为何郁烟会选择这首歌来弹奏了。 对应仇贞的《墨荷》图,这首《荷花》绝对称得上是相得益彰。 尤其要提到的是,墨荷中有并蒂莲,而荷花中则充满了先皇后对皇上的追忆与祈盼,寓意可谓非凡。 用先皇后的神曲加弄月的神助攻,郁烟可谓赢得漂亮,赢得当之无愧! 一首歌毕,由神色复杂的卫瑜琛打头,全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多愁善感的熹妃,更是流下了感动的泪水。 反观仇贞,则同样面色复杂的看着郁烟,心中写满了震惊与不解,她是怎么做到的? 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为什么选这首曲子?是不是从一开始,你就选定了这首曲子?」 在激烈的赞美反响后,卫瑜琛突然轻飘飘的响起这么一句话,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却是字字珠心。 从选择这首曲子开始,郁烟就知道自己要面对什么,是以,她并不紧张,目光清澈的看向卫瑜琛,老老实实的回答。 「是,从珍妃娘娘出了上题之后,妾身就想选择这首歌来回应,但是,当时就是单纯的想要奏曲,并没有想过要唱歌,但是,当妾身看到弄月之后,突然觉得,如果用先皇后的这首成名曲来回应的话,是不是要更好?所以,妾身做了。」 「这首歌,你是从何处学来的?」 卫瑜琛目光凌厉,目光慑人的死死盯着郁烟。 郁烟面色如常,不见紧张的回答。 「回皇上,先皇后的这首《荷花》早就流传天下,坊间多有词谱,也有人唱过,虽然断断续续的,但是还是能够听出个大概的。」 「妾身没别的本事,独爱琴曲,这首歌,更是妾身的最爱,研究了许久,才得以完美的唱下来,今日拿这首歌来搭配弄月,是妾身对先皇后的尊敬。」 「真的是这样?」 显然,卫瑜琛对于郁烟的身份,产生了强烈的怀疑。 「是与不是,皇上尽管去调查,郁烟行的端走得正,不怕影子斜,更不怕鬼敲门!」 郁烟眸色清亮,一字一顿,极其认真的看着卫瑜琛。 卫瑜琛心中自有怀疑,可是在这里,却不打算继续追究,旋即微微颔首。 「爱妃如此保证,朕怎能不相信?只是……你可知道这首曲子对朕对先皇后的意义?」 郁烟自是明白这首曲子是在怎样的情况下创作出来的,当即点点头,从琴案后聘聘婷婷的走出,恭敬的跪在了他面前。 「回禀皇上,妾身知道《荷花》寓意不凡,妾身如此低贱身份,自是不配在皇上面前吟唱这首歌,但妾身也知道,正因为这首曲子蕴含了先皇后对皇上的敬爱之意,更应该在这个场合,用弄月将这首曲子吟唱出来。」 卫瑜琛挑了挑眉,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郁烟深吸了一口气,不去看仇贞怨愤的恨不能吃了她的表情,面无表情的道。 「一来,妾身是怀着最恭敬的心情藉助弄月,吟唱先皇后的旧作,缅怀先皇后。」 「二来,《荷花》中所蕴含的情感,恰恰与珍妃娘娘画作《墨荷》的并蒂莲遥相唿应,共同表达了妾身等姐妹对皇上的敬意。」 …… 「郁烟,你足够大胆!」 卫瑜琛声音不温不火,语气却似嘲似讽。 郁烟如何会听不出他话中寒意? 只是低垂着头,恭敬的跪在地上:「如有冲撞,请皇上降罪!」 卫瑜琛静静的看着她片刻,眼尾一勾,笑的意味深长。 「这首歌唱得好,朕有赏,大大的赏,大家觉得意下如何?」 「理应赏赐,这首《荷花》虽不及先皇后的完美动人,但也不失自己的特色,玉美人声音柔美,较之先皇后的大气凌厉,平添了几分俏皮,妾身很是喜欢。」 「妾身斗胆为玉美人进言一句,皇上,也多亏有玉美人吟唱了这首《荷花》,才得以让妾身借着这首曲调更加清晰深刻的追忆起与先皇后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虽说在这个场合吟唱《荷花》有些不大合适,可是先皇后既然让这首歌流传天下,自是想要人人见证她与皇上的伉俪情深,先皇后曾说过,『每一段爱情都是经过无数次的磕绊才修成正果』,这首曲子,不恰恰可以可以表达出来吗?」 熹妃不愧为先皇后的忠实拥戴者,瞧瞧,如此之高的评价,也是让郁烟意外的不得了,更何况她还亲自替她向皇上求情,委实让郁烟又惊又喜。 「熹妃娘娘,妾身,妾身如何担当的起您这般厚爱?」 熹妃朝她露出一抹善意的微笑,看着那张与云歌相似的脸,熹妃的眼眶渐渐模煳了。 卫瑜琛看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当即弯腰,亲手将熹妃给扶了起来:「你呀,不是免了你的跪拜礼了吗?身体不好,快快起来。」 「那皇上,玉美人……,」 「你都说到如此地步了,我若再拒绝,岂不是辜负了你的好意?行了,玉美人也起来。」 熹妃面上一喜,忙转身将玉美人也扶了起来,并亲切的看着她。 「我那里安静的很,许久未曾听到这般让我感动的曲子了,你得空的时候,就来我的养德宫走走。」 「妾身定不会辜负娘娘的厚爱!」 郁烟忙上前一步,朝熹妃叩首谢恩。 紧接着,是兰妃与宜妃,皆都表达了自己的感动,也相继向郁烟示好,唯独仇贞面色不虞的看着郁烟,心中甚是复杂。 玉美人的意外出彩将这场宴会推向了高潮,而这场专门为她举办的赏荷宴,也使得郁烟本人成为了最大的赢家。 尽管卫瑜琛心中有太多太多的话要问,可众目睽睽之下,他却问不出口,只能见好就收,提前离场。 皇帝离开之后,众嫔妃端着的形象也瞬时间跌落下来。 熹妃自来不喜后宫的各种聚会,皇上一走,她亦以身体不适为由紧随着离开,走之前还不忘对郁烟表达了良好的善意,这一幕看在其他嫔妃的眼里,绝对是赤果果的嫉妒。 谁都知道,熹妃虽然常年不出门,但她的身份地位却无人敢小觑。 皇上对她也是尊敬有加,即使她心向佛,不问世事,可皇上每个月都会在她那里待个两三天。 纵观整个后宫,能有如此待遇的,除了熹妃,便只剩下了珍妃而已。 如果说熹妃娘娘是这个后宫另类的存在的话,那么珍妃却是这个后宫得宠的象徵。 珍妃得宠也非一天两天,十二年如一日,绝非一般的得宠。 但是,是否是真正的得宠,只怕也就只有珍妃自己心里清楚了。 紧接着,兰妃、宜妃这两位无论是身份还是地位在后宫都有一定基础的妃子,亦觉得再无留下来的必要,于是朝珍妃、静妃微微颔首后,便施施然退场。 接着,剩下的嫔妃中,位分最高的就只剩下珍妃与静妃,身为这次荷花宴的主办者,静妃连忙招唿大家,并让提前安排好的节目一一登场。 珍妃原本是要离开的,可是在看到坐在那里老神在在的玉美人时,她心思一动,又坐了下来。 珍妃一坐下,其他有心要离开的嫔妃,也不得不按耐住躁动的心,坐了下来。 只是,接下来的过程中,没有皇上在,自然也没有嫔妃再乐意登场表演,基本上就是大家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聊起了天。 这当中,玉美人初来乍到,没有人与她说话。 珍妃与静妃自来不对盘,自然也说不到一起。 加之珍妃的身份,使得全场之中,竟然只剩下珍妃与玉美人无人理睬。 仇贞自来不是被动的人,她喜欢掌握主动权。 是以,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她不疾不徐的站起身,走到玉美人身边,美艷夺目的脸上尽是友好。 「玉妹妹,在这里干坐着也挺没劲儿的,暖雨台附近有不少景色,你有没有兴趣一同前往?」 你珍妃亲自前来邀约,谁敢不给你面子? 郁烟听言,淡淡的抬起那张清丽绝伦的容颜:「珍妃娘娘有请,妾身不敢不从,娘娘请。」 仇贞唇角一勾,似是对她的识时务很是满意,微微颔首,便一马当先的走出了暖雨台。 静妃见此情况,张了张嘴,正待说话,却不知又想起了什么,生生的将那话又咽了下去。 静静的看着郁烟离开,没有多说一句话。 其余嫔妃见状,也没有多少的意外。 郁烟如今是皇上身边的新宠,作为后宫如今权利最大的女人,珍妃怎么可能会放过她? 反正这两人怎么斗都不关她们的事,甚至毫不避讳的说,她们两个人若是斗起来,这下面的人正好可以坐收渔利,何乐而不为呢? 继而看向郁烟的表情,便多于同情之色了,谁不知道仇贞的脾气? 自来是皇上身边最容易善妒的女人,尤其是今天这珍妃娘娘还在郁烟那里掉了面子,这会子将她约出去,只怕这郁烟,就算不丢命,也要脱层皮了。 或许是这些女人的表情太过真实了,以至于仇贞看到后,不由自嘲的勾起了唇,回眸笑看着郁烟:「怎么,你就不害怕吗?」 眼前的女人虽然嘴角挂着笑,可是眼底却没有丝毫的笑意,尤其是这看似谈心的话,实则暗藏各种陷阱,郁烟心里很清楚,与仇贞对上,那是迟早的事。 只是她没想到,对方会这般看得起她,第一次公开见面,就将她给约了出来,现在,居然还问她,为什么不害怕? 她害怕吗? 不,不怕,早在进宫之初,她的身家性命早就被她抛之脑后,她的存在,就只是报仇,报仇,报仇! 没错,她郁烟亦是杜家屠门之后,那些受连累的诸多官家之中的倖存者之一,像她这样的,紫凰宫还有很多,目的皆是一致对卫。 她清楚的知道,眼前的这个女人就是杜家的私生女,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女。 说来也可笑,虽然仇贞的身份一直未曾对外公布,但是她是杜如晦私生女的消息却是后宫人人都知道的事,甚至成为大家口中那个不能说却心明了的秘密。 对于杜家人,郁烟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说痛恨他们吧,杜家死的比他们还要悽惨百倍。 说不痛恨,他们这些人又都是因为杜家都受了牵连。 但,提及十二年前收养他们的那些人,也就是而今的紫凰宫幕后之人,却好像就是与杜家渊源极深的人。 正是因为杜家人,才冒着生命危险,将他们从对方的铡刀之下救了下来,让他们重获了新生,如今能够活着,又全赖杜家人。 所以,他们内心的矛盾,没有人能够体会的到,但可以很肯定的是,卫家,是他们紫凰宫上下一致的目标。 郁烟不知道的是,十二年前的紫凰宫,根本就不是现在的紫凰宫,甚至于与当时才刚白天的上官晴曦没有任何的关系,刚刚百天的孩子能干什么? 除非她逆天了,又或者能够听她号令的人脑子进水了,否则,是无人能把一个小屁孩儿当回事的。 那个时候的她,自己还是躺在别人的怀里吃奶的孩子,怎么可能救下受杜家连累的人?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仇贞身后的慕涵以及她背后的势力做出的事。 人被他们救下之后,曾被带离司幽国整整五年。 五年之后,这些人被放回了司幽国。 刚开始他们还很害怕,害怕被皇室的人再度追杀。 没有想到的是,在他们刚刚登陆,就有一个叫做紫凰宫的组织收留了他们。 而这十年,他们就是在紫凰宫的庇护下长大成人,拥有一技之长,有了能够报仇的最起码的资格。 至于慕涵的秘密,除非她想说,否则就是上官晴曦,也是无法知道她的秘密。 郁烟恐怕怎么也想不到,这会子站在她背后的慕涵,竟然是当年拯救他们救世主。 而慕涵呢,显然也没有曝光自己的打算。 紫凰宫虽然宫规甚严,但叛徒,却也不是没有,所以,她担不起这个风险。 这个郁烟,有本事就活,没本事就死,优胜劣汰,自古以来都是残酷无比的,即使是她,也帮不上任何的忙。 「娘娘说笑了,能陪娘娘在此散步,那是郁烟的荣幸,怎么会害怕呢?郁烟不怕。」 「哦?你难道就没看到刚刚那些人的表情?就没听说过本宫的性子?你就如此的对本宫信任有加?」 郁烟神色淡然的摇了摇头:「她们是她们,郁烟是郁烟,妾身若是做错了什么,娘娘收拾理所应当,妾身倘若没有做错什么,就算娘娘刻意往妾身身上泼脏水,妾身也是没有办法的,后宫就是这样一个吃人的地方。」 「这一点,妾身在进宫之前就想过了,但……,唯独算漏的一点就是,妾身只是来瞧病的,却成为了皇上的妃子!」 郁烟如此无奈直白的话,委实让仇贞目瞪口呆。 「大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皇上看上你,那是你的福气,你此番话,却暗指,暗指,」 接下来的话,即使是仇贞,却也是说不出来的,可对上郁烟清淡如水的清眸,她竟然觉得那是实话,难道说,真的是皇上硬将她留在了宫里面? 不,绝对不可能,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这是否也太巧了点? 别人唱不出的《荷花》,她却唱的如此的动听,便是连曲调都差不多的像,这,这就好像是有人故意培养出来的线人一般…… 第283章 【292】你真的只是郁烟? 这个郁烟表面上看是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清高自傲的模样,可是到了这宫里面,还不是得夹着尾巴做人? 区区一个美人的位分,即使是皇上护着她,她们这些妃子要真想要她的命,那也是动动嘴皮子的事。 郁烟她完全不需要对她说这些,可是在俩人还没正式切入主题的时候就把自己说的身不由己,并非刻意进宫来和他们争宠,而是迫不得已而为之。 更甚至,还说她就是刻意为难她,她也没办法? 呵呵,她这是在向她示弱咯,只是,她仇贞是什么人,怎么可能会去上了这个当? 「娘娘在上,请受郁烟一拜,郁烟知道,这进了宫就没有回头路可以走,郁烟深知娘娘在皇上心目中的位置,更清楚的知道皇上之所以看上奴婢,全是因为这张脸。」 「事实上,皇上对奴婢根本就没有丝毫的感情可言,奴婢仅是听从师傅的教诲来到这宫里给皇上瞧病,哪里想到这结果会是这样?奴婢,奴婢求娘娘救救奴婢,如果娘娘可以帮奴婢……,」 话到这里,仇贞若是还不知道她想说什么,就枉为她在后宫混了这么多年了,当即面色一变,大声喝道。 「大胆郁烟,身为嫔妃竟然生出这样的心思,你知不知道,仅凭你这一句话,皇上就足以要了你的命,甚至你师傅,你的师兄弟也在劫难逃!」 郁烟清丽绝美的容颜因着仇贞的这句话,眼泪扑簌簌的滚落下来。 「娘娘,郁烟何尝不知呢?可是郁烟没有办法,死,不能死,自戕的嫔妃是何下场,奴婢很清楚,所以奴婢死不了,却也不敢得罪皇上,生怕他一怒之下,连累了郁烟的师傅。」 「奴婢若不是走投无路,也不会跪在这里祈求娘娘的帮助,郁烟何德何能,能被皇上看上?」 好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啊,饶是仇贞在这里看着,也被郁烟这朵正在落泪的白莲花感动了,可是,这又怎样呢? 她同为皇上的嫔妃,怎么可能会帮助另外一个嫔妃逃出生天呢? 皇上若是知道,不但她积累多年的地位轰然倒塌,便是连郁烟这朵小白莲,也要灰飞烟灭。 这笔买卖,太不划算了,而她,也没有傻的为这个女人,赌上自己的后半生。 「你想怎么样,本宫不管,也管不着,皇上因何会看上你,你自己既然这般的清楚,那就应该好好的伺候皇上,莫要再生出那些不该生的心思,如若不然,听本宫一句劝,你的下场会很惨,很惨!」 「难道奴婢就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了吗?」 仇贞唇角一勾:「第二条路?嗤,你以为这里是哪里?还有第二条路?你自己刚刚不也说了?进了这后宫,就等于开弓没有回头箭,想要回头,门都没有。」 「既然不能够回头,你也只能一条道走到头,本宫现在倒是可以给你另外一条路走,这后宫之中,虽然妃嫔无数,可是只有本宫,能够护得住你的性命,怎么样?要不要考虑跟了本宫?」 如果说刚开始带她过来,的确有警告的心思的话,那么现在,听了这个女人的话,她突然改变了这个想法,这样的一个女人,若是不收为己用,那就太可惜了。 还是慕涵说得对,杀了她,远没有利用她有作用,尤其是,这张脸,即使她恨得牙根痒痒,看着恨不能划花了这张脸,可比起后果,她也不得不选择隐忍。 「跟随娘娘?呵呵,珍妃娘娘,您未免太看得起奴婢了,奴婢何德何能,能得娘娘垂怜?在这后宫之中,奴婢孤身一人,没有背景深厚的娘家,没有足够的心机,这样的奴婢,能为娘娘带来什么?」 「现在不能,不代表将来不能,你若是追随本宫,本宫不介意现在就给你上一课。」 「将来?娘娘确定,这样的我,还有将来可言?」 「郁烟,人的这一生,能够活出怎样的精彩,靠的就只有你自己,仰仗别人,永远都不可能成功。」 「本宫能够帮你的,也是有限的,如果你没有活下去的心,本宫就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如果你还想好好的活着,或许,咱们可以统一战线。」 至于怎么利用她,那就要从长计议了,现下,先要控制住她的人,才是最关键的。 「娘娘,郁烟可以相信你吗?」 仇贞眼神一凛,「你现在,还能去相信别人吗?」 郁烟心思一震,下意识的垂下了眸:「奴婢,别无选择了,不是吗?」 「既如此,那你的答案呢?」 仇贞突然欺身上前,目光凛凛的看着她。 郁烟在她灼灼的目光之下,咬牙道:「好,我答应,但是娘娘,你必须答应奴婢一件事。」 「你说,」既然她已经答应了她,小小的一个条件与她来说,又算的了什么呢? 「以后合作的过程中,郁烟不愿意做的事情,我希望娘娘不要逼我去做。」 一听此话,仇贞不由自嘲的笑了:「怎么?你以为你进了宫,就还可以像以前那样干干净净吗?即使是没有本宫,你想要活下去,就必须去做一些自己本身无法接受的事,这就是后宫的残酷,你可明白?」 「就算是如此,我也希望是我自己想明白,而非娘娘的利用和威逼利诱!」 仇贞鄙夷的扫了她一眼,「好,本宫就是答应你又如何,这个条件,允了!」 「奴婢谢娘娘理解,既然娘娘答应,奴婢也在这里承诺娘娘,以后,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仇贞对她的识时务还算是满意,亲手将其扶起来,看着她那张有几分神似沐千落的容颜,笑容背后,是冷的不能再冷的心。 「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站在两人背后的慕涵,冷眼瞧着这新晋的同盟,眼底一片冰凉。 仇贞啊仇贞,从今天开始,你将会是我们紫凰宫復仇之路上不可或缺的一枚棋子。 在你的眼里,你是在利用她。 可事实上呢,却是我们在利用你,究竟能不能走出这条不归路,就且看你仇贞的本事了。 至于这个郁烟,从刚刚似真似假的表现来看,这些年的培养还算到位,但是,这才是刚刚开始而已,真正的难题还在后面。 尤其是今天的《荷花》,郁烟要如何通过卫瑜琛这一关,恐怕绝对不是刚刚在宴会上那简单的一席话就能够煳弄过去的。 赏荷宴散了之后,仇贞回了永宁宫,慕涵目光平静的走上前为她起了杯茶。 「娘娘,您真的打算与玉美人合作?她值得信赖吗?」 仇贞目光沉沉的望着杯中浮浮沉沉的茶叶,绿色的叶子在瓷白的杯中漾出鲜艷的青色,别样的好看。 可是,她却没心情欣赏这些,脑海中浮现的,皆是玉美人弹唱的那首歌,她抿着唇,端着茶杯,若有所思的抬眸。 「慕涵,你说,这个世界上存在鬼怪之说吗?人死了,会有灵识吗?或者说,人会不会重生?」 慕涵心中咯噔一跳,如果没有上官晴曦,她或许会毫不犹豫回答『这不可能』。 可是,上官晴曦的重生却让她犹豫了一下,仅仅是一下,就让仇贞看到了。 「你是相信的,对不对?」 慕涵蓦地抬首,淡然道:「娘娘何出此言,难不成您觉得先皇后还有重生的可能吗?」 慕涵说这句话的时候,整颗心都揪了起来,可反倒提这个可能的人,却自嘲的笑了。 「呵呵呵,这怎么可能呢?如果她杜云歌真的重生了,那为什么到现在都不来,」 话到这里的时候,声音勐然一收,后面的话,却再也说不出来了,便是连她的人,也腾地一下站起来。 慕涵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唬了一跳,但看她骤然间刷白的脸,心底有种不好的预感。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 仇贞被她这般一叫,玉手一抖,滚热的茶水烫的她当时就把茶杯给撂了,望着破碎在地的茶盏,门外响起其他宫女的唿唤。 「娘娘,珍妃娘娘,您怎么了?」 慕涵心中一突,忙抬头对外回到:「没事,只是不小心打翻了茶盏,再沏一杯热茶。」 「是,慕姑姑。」 宫女远去后,慕涵忙把袖中的手帕拿出来,沾了些凉水,在仇贞的手背上轻轻的沾了沾。 「娘娘,您这般失魂落魄的,到底是怎么了?」 仇贞不顾自己已经发红的手背,一把揪住慕涵的手,目光急切中带了丝恐惧,大抵真的是恐惧,便是连声音也是颤抖的。 「慕,慕涵,有没有,有没有这样一个可能?目前,针对朝廷的,所有『杜字索命』都是由,都是由一个重生之人操作的?」 「有没有?你说,有没有这个可能?」 因为紧张,因为焦急,因为恐惧,仇贞的身体已经开始瑟瑟发抖。 她瞪大的美眸中满是恳切,抓住慕涵的手,握的死紧死紧,就好像人在冰冷的湖水中,抓住救命的稻草一般,直抓的慕涵手都是疼的。 可更让她感到恐惧的就是仇贞的话,她没有想到她能一句话就道破了天机。 但是,她怎么可能会附和她呢? 「娘娘,您是不是累了?怎么会这么想?重生?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重生之人?」 「这不可能的,再说了,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十二年,」 可是,慕涵否定的还未说完,仇贞已忍不住打断她,声音尖锐。 「就是因为过去了十二年,慕涵,十二年,为什么十二年之间什么事都没有?为什么十二年后,突然之间就多了这么多的事?」 「十二年,这是一个轮迴啊,这是一个成熟的轮迴啊!」 慕涵微微皱眉,不动声色的抽出自己被掐的生疼的手臂。 「娘娘,关于『杜字索命』您也莫太敏感,这幕后之人如今便是连皇上都查不出来,咱们在这里胡乱的猜测,又有什么用呢?」 「说不定对方是那些党羽的余孽呢?这背后的圈子真的是太大太大了,再怎么算,也算不到重生的头上啊,娘娘,您真的太敏感了!」 仇贞眼睛发红,用力的摇了摇头,「不,不是我敏感,慕涵,还记得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吗?」 「对,你不知道,可是我知道,我知道那些话别人知道,哪些话别人不知道,我清清楚楚的记得有些事就只有我和杜云歌知道,可是那个人怎么会知道的呢?」 「她又怎么会知道的呢?还选择用这样的方式来找我报仇?慕涵,你有没有想过?」 在仇贞尖锐的声音以及慌乱的神色中,她没有看到慕涵嘴角抽了几抽。 如果小喜鹊在这里,估计会一拳头朝仇贞的脸蛋上飞一拳:「去你x的,没事长这么聪明干啥?」 而后煞有其事的吹吹发疼的拳头,『嘶』这女的脸皮怎么可以这么厚? 可是,这一切都是想像啊,事实上,慕涵真的好想跟着小喜鹊这么做。 可,她还得先安抚住她啊,没办法,只能把自个儿给卖了。 「娘娘,您怎么又忘记了,先皇后身边,不还是有一个丫鬟琉樱不知所踪吗?」 「既然是贴身丫鬟,又是先皇后身边最得力的助手,她若是知道,应该不足为奇吧?」 仇贞呆呆愣愣的转过头,「等等,你,你说琉樱?」 「是啊,就是琉樱,您不是对奴婢说过,那个琉樱不但会武,武功还非常高,出事那天,琉樱并没有待在杜云歌的身边吗?」 「那,这……,这些事,是不是很有可能是这个琉樱做的?」 好吧,琉樱是我,我亦是慕涵,可惜的是,你仇贞现在,是怎么也想像不到,站在你面前的人,就是那个消失无踪的琉樱。 如果将来知道,又会是怎样一副精彩的表情呢? 还真是让人值得期待。 「对,对,对,还有琉樱,还有一个琉樱,本宫真是煳涂了,怎么会忘记琉樱了,你说的没错,身为杜云歌的贴身丫鬟,琉樱的确很有可能知道许多旁人不知道的事。」 「尤其是,这个琉樱当年失踪的时间未免也太过巧合了些,」 仇贞想到这里,绷直僵硬的身子瞬间软了一下,踉跄着,瘫倒在地上,慕涵想要扶起她,却被她挥手打开。 「不用管本宫,慕涵,你下去,本宫想静一静。」 慕涵见状,自不勉强,却还是尽职尽责的道。 「娘娘,如今时过境迁,您也莫要思虑太重,毕竟,咱是要朝前看的,而不是一直停留在曾经的阴影里。」 仇贞诧异的抬起头,微寒的目光对上慕涵真挚的眼神时,渐渐有了融化的迹象:「慕涵,谢谢你。」 慕涵微微颔首,起身离开,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仇贞身体里最后一丝力气被彻底抽空,整个人再也支撑不住,彻底的躺在了冰凉的地面。 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大殿的房梁,闻着空气中裊裊的檀香味儿,仇贞的眼前再度浮现郁烟那张似曾相识的脸。 「真的,只是,巧合吗?郁烟,郁烟,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事实上,即便到了现在,仇贞对于这个郁烟,也是满心的怀疑。 不为别的,就因为她唱出了别人唱不出来的语调。 十二年了,十二年了,自从杜云歌离开之后,再无人能够完整的将这首曲子弹奏的出来。 可是这个人呢,不但还能一字不落,甚至连语调都如此接近的唱出来。 难道,这样的巧合,也归功于琉樱? 巧合多了,那还是巧合吗? 这一瞬间的仇贞,内心的纠结程度丝毫不亚于彼时在勤政殿的卫瑜琛。 因为卫瑜琛脑海中浮现的,不但有那首歌,还有那副画。 杜云歌就好似影子般一直缠绕在他的内心,让他无法平息。 甚至于连最起码的工作,都时不时的因为『杜云歌』这三个字受到干扰。 当豆大的墨汁滴落在奏摺上,将字体彻底晕煳住时,他才后知后觉的回过神儿来。 可是精神集中不到一会儿,就又被干扰了。 如此反覆了几次,卫瑜琛心下一阵烦躁,怒极丢掉毛笔,腾地一下站起了身。 刘石连忙跟上前:「皇上,您这是要去哪儿?」 「白玉轩」冷冷的三个字,让刘石的脚步瞬时一顿,白玉轩? 这不是新册封的玉美人的住所吗? 皇上刚刚才为玉美人举办赏荷宴,怎么才不过一个时辰,就坐不下去了? 难道这个玉美人,真的如此甚得龙心? 还是说……,今天玉美人的表现? 思之际,刘石再也不敢小觑,立即追了上去。 大抵是卫瑜琛的脸色太过阴沉,以至于连刘石也猜不透他到底是几个意思。 既然是要去白玉轩,为什么脸色如此难堪?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位玉美人得罪皇上了呢! 怀揣着复杂的心情,目送皇上进了白玉轩后,刘石正要跟进去,却听到卫瑜琛厉声喝道:「都给朕滚出去!」 龙颜一怒,满院皆惊,谁也不敢多待,纷纷低垂着头跑了出来。 至于白玉轩中的玉美人闻讯走出内间,看到负手而立在画前的卫瑜琛时,则微微一怔,吶吶道。 「皇上,您怎么来了?」 卫瑜琛蓦地转过身,准确无误的扣住她的下颌,神色阴沉的逼近她:「说,你到底是谁?」 郁烟迎上他如同染了墨色一般深沉的眼眸,心下勐然一揪:「皇,皇上,妾身是郁烟啊!」 卫瑜琛用力的捏着她的下巴,感受着指下细嫩滑腻的触感,好看的俊颜突然漾出一丝阴沉的笑。 「郁烟?你真的只是郁烟吗?」 郁烟心头一震,目中却含着莫名的疑惑。 「皇上此言,妾身听不懂啊,妾身不是郁烟,还能是谁?」 「皇上这是不相信郁烟?那还留着郁烟做什么?」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郁烟自知命贱,但身体髮肤受之父母,更枉论是郁烟的名字?」 「这是从出生之日起就已经顶着的,皇上如今非要妾身说出另外一个名字来,妾身无能,委实不明白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还请皇上降罪!」 因为卫瑜琛手上的力度一直没有收敛,是以当她说完这些话后,脸色已经惨白的可怕。 因为缺氧,更是唿吸粗重,这样的表情落在卫瑜琛的眼里,刚刚的愤怒剎那间转化为了疑惑。 第284章 【293】侍寝的替身 「那你来回答朕,你为什么会那首歌?」 那首歌?皇上指的是《荷花》吗? 当郁烟疑惑的看过去时,立即得到了卫瑜琛的确认。 「这首歌,十多年了,无人能够完整的吟唱出来,你明明知道她是出自谁的手笔,却偏偏当着朕的面唱了出来,你说,你是何居心?」 「居心?皇上,妾身冤枉啊,妾身是真的很喜欢很喜欢这首歌,更何况,今天珍妃娘娘以『荷花』为题,命妾身表演,妾身能够想起来的,就真的只有这一首歌啊,」 「而且,而且妾身真的没有撒谎,在宴会上所说的句句属实,不敢有半句的欺瞒,请皇上明鑑。」 卫瑜琛看着她焦急、惶恐到不似作假的表情,目光渐渐变得深邃幽深起来。 似是透过她,看到了记忆中那位风华绝代的身影,渐渐的,他手上的力度还是变轻。 最后,僵硬的放下,只是那双眼却深深的看着郁烟,令后者头皮发麻:「皇,皇上?」 记忆中,她也是这般轻轻的唤她,声音轻柔好听,仿若棉花一般拂过他的心田。 那个时候,即使他对她背后的杜家再不满,可也对她生不出丝毫的怨气,反而因着她的完美,每次都让他欲罢不能,沉浸其中。 可是,不知什么时候,这种感情似乎变了,变得让他焦虑,变得让他没有安全感,变得让他嫉妒,让他愤怒。 即使最终那个罪魁祸首的卫逸被他设计而死,他也没有感到丝毫的成就感。 因为,自从卫逸死了之后,她就变了,变得冷漠,变得让他近乎于陌生,甚至于就连夫妻之间正常的生活,也被拒绝了,毫不留情的拒绝。 「怎么?你这是在为你的情夫而难过?想要以此来祭奠他的亡灵?」 人人都以为这首歌是为他而写,呵呵,可是谁又知道,这首歌根本就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那个已经逝去的卫逸呢? 他知道,她因为他设计卫逸,令他自戕而亡,一直都心存怨恨,而这首歌也正是在卫逸死后才问世的,并且她还当着全天下的人面吟唱出来。 她这是在向他控诉他的无情,他的狠辣,她恨他,恨他连亲生的弟弟都不放过。 恨他无缘无故的猜忌,恨她不信任他,更恨他谋杀了卫逸。 是以,当他毫不留情的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惨白着那张即使生气也依然绝美的容颜,柔弱的身体更是摇摇欲坠,她不停的问他。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是你的亲兄弟啊,你怎么能下得了那个手?我已经嫁给你了,我是你的皇后,我和他之间你明明知道,没有任何的污秽与不堪,可你为什么就是容不了他呢?他到底做错什么了?你告诉我,你告诉我啊!」 卫瑜琛迎上她悲怆到近乎崩溃的容颜,俊逸的脸近乎扭曲。 「为什么?你竟然还来问我为什么?你是我的女人,为什么对他另眼相待?他到底有什么好,可以让你痴迷到近乎忘记身份的地步?」 「你是不是也和全天下的人都一样,也认为他比朕强?比朕更适合坐上这个位置?说,是不是?你这个践人!」 他到现在还清晰的记得她当时震惊到无法相信的地步,用她近乎绝望的眼神看着他。 「践人?呵呵呵,践人?卫瑜琛,你终于说出你的心里话了是不是?在你的眼里,无论我是否与他有接触,但只要我的名字挂上他的名字,就是龌龊的,就是不堪的,对也不对?」 「我到底是不是对他痴迷,对他迷恋,甚至于在你看来,我们还有可能苟合在一起,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既然你已经定了我得罪,我还能说什么呢?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再也不想。」 那是他们夫妻成亲以来最激烈的一次争吵,尽管时隔多年,可是在眼前这个女人的身上,他仿若觉得这件事就发生在昨天,就好像,她还依然活在他的身边一样。 可是,当梦醒了之后,一切却都会化为泡影,现实,终归是现实,她也,终究不是她。 当卫瑜琛迷离的眼神渐渐有了焦距,对上郁烟满是关切的瞳眸时,他踉跄着瘫坐在身后的美人榻上,自嘲的勾了勾唇。 「你怎么会是她呢?你不可能是她的,她已经死了,已经死了。」 还是,被他亲手给杀了,哈哈哈,卫瑜琛,你还有什么资格提她呢?有什么资格? 「皇上?你还好吧?」 郁烟看着眼前这张变幻莫测的脸,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她小心翼翼的上前,刚想要查看他的脉搏,却突然被卫瑜琛长臂一揽,整个人都被带到了美人榻上。 当他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她的身上时,郁烟勐然意识到他要做什么,当即紧张的揪住他的衣服,「皇,皇上?」 卫瑜琛没有给她回应,因为,他已经用实际行动封住了她的唇。 随着眼前俊脸不断的放大,直到他的唇覆过来,郁烟的眼睛蓦地瞪大:「唔唔,皇……上。」 她的开口,正好给了他机会,霎时间攻略城池,郁烟的挣扎在卫瑜琛看来更增加了两人之间的亲密度。 她越是挣扎,他越是兴奋,兴奋到最后,俨然成了亢奋。 郁烟即使是有备而来,可也从来没经歷过这样激情,她对男女之事更是青涩如白纸一般,哪里比得上老练的卫瑜琛? 不过一刻钟时间,原本的桢洁烈女已经渐渐没了挣扎的欲望。 卫瑜琛正一点一点的将她融化,当她宛若一朵莲花一般在他身下申银啼哭时,卫瑜琛那颗坚硬而冰冷的心,似乎也开始渐渐碎裂。 他看着身下那张梨花带雨的小脸,眼前浮现的皆是杜云歌,他伸出粗糙的手指轻轻的摩挲着她柔嫩滑腻的小脸,关怀备至的喃喃自语。 「歌儿,不要哭,朕错了,朕不该这么粗鲁,乖,朕会很温柔很温柔的对你的,歌儿,朕的小歌儿,朕真的好爱好爱你……,」 身下的郁烟因他这句话,身体勐然间绷直,她不可思议的抬眸,看到的却是卫瑜琛略显迷离的眼,当她身下勐然间传来剧痛时,她下意识的尖叫出声。 然而,卫瑜琛却不给她啼哭的机会,就已经用他的吻封住了她的哀鸣…… 第一次,她的第一次,竟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被掠夺了,而这个破她身的男人的口中,叫着的,却是别人的名字。 为什么,为什么她会这么的难过呢? 虽然她明知道这张脸会带来这样的下场,可为什么她会难过呢? 心好痛,每一次的唿吸都是对她的一种惩罚,难道,这就是先皇后真正的影响? 皇上对她,难道已经念念不忘到了这个地步? 杜云歌,她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子? 既然如此的爱她,为什么还要杀了她?为什么? 「爱妃,不许不专心,来,看着朕,看着你的男人,想不想飞的更高?想不想更快乐?」 郁烟这一会儿痛的都快要死了,这人居然还在对她说什么快乐? 她能快乐的起来吗? 她在他的眼里明明就只是一个替身,一个替身能够快乐的起来吗? 这是郁烟第一次对自己的这张脸,感到了后悔,哪怕最后那种剧痛渐渐消失,转化为缠绵的申银声之际,她也未曾有一丝一毫的欣喜。 反而因为卫瑜琛突如其来的柔情,而变得越发的冰冷,冰冷。 一夜缠绵,一夜疯狂,一夜凌乱。 当郁烟悠悠醒来的时候,刺目的阳光让她险些睁不开眼,她揉揉眼睛,适应了好一会儿之后,方才睁开。 触及到熟悉的帐顶,熟悉的摆设,还有满室的凌乱,以及空气中似有若无的腥腻之气,她的脸蓦然间红了,她下意识的看向旁边,那里虽然早已冰冷,可似乎还能闻得到他身上特有的龙涎香味道。 这让她后知后觉的感觉到,原来,昨夜的疯狂,不是梦,而是真实存在的。 她,真的已经被皇上临幸了? 微微动了下,周身传来的酸痛感,让她下意识的蹙紧眉头,当看到周身遍布的青于痕迹时,她的脸已经红了个透顶。 卫瑜琛,从今天开始,你便是我的夫,我的君了吗? 「小主,您起来了吗?」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宫女冬儿的声音,玉美人蓦地抬眸,下意识的抓紧身上的薄被,直到确定自己被完全包裹在内之后,才扬声喊道:「进来吧。」 冬儿低眉顺眼的端着洗漱用品走进来,安置好后,无视这满室的凌乱与空气中瀰漫着的晴欲之味,淡淡的道。 「美人可是现在要起?已经辰时了。」 话落,她飞快的抬眸唆了郁烟一眼,突然上前一步,朝她福了福身。 「冬儿恭喜小主终于得偿所愿,只是接下来您势必要面临真正的挑战,这也就是说,接下来的每一步,您都需要斟酌再三,方能踏出,否则,一不小心,就有可能万劫不復。」 郁烟焉能不知她的提醒是何意思,当即面无表情道:「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小主最好知道该怎么做,因为从你进宫的那一刻起,我们俩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在这宫里,我们俩是被单独放养的,没有人会告诉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遇到危险时,更是没有人能救我们,我们只能自救。」 「所以,我们能靠的,只有自己,我希望美人您,一定要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莫要被皇上的美色而蒙蔽了双眼,完全忘了你进宫的目的。」 这话,完全就是以训斥的口吻在提醒她,听在郁烟的耳里,那是相当的刺耳,她蓦地抬头。 「你这是在教训我?」 冬儿淡淡的垂眸:「奴婢不敢,奴婢不过是想提醒小主,这才只是踏出的第一步,只有时刻保持心如止水,才能够保全自己的命,毕竟,你我是拴在一起的,你好我才能好,奴婢可是从头到尾都在为娘娘着想。」 「所以你在我面前说话,就可以如此的毫无顾忌?冬儿,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主子,你用这样的语气说话,合适?」 郁烟刚刚经歷了一场惊心动魄的赏荷宴,又被皇上当做替身宠幸了一晚,本身压力就已经够大了,而且还非常的不甘与难过。 可这个冬儿不但不安慰她,居然还在她面前摆起了架子,她到底安的什么心? 又是以什么资格在她这里耀武扬威? 没料到冬儿居然也是油盐不进,秉公执法的一个人,当即面无表情的道。 「美人在宫里,的确是奴婢的主子,可是这私下里,我们可都是平起平坐的,都是紫凰宫的一员,都是别人手中的棋子,都经歷过同样的培训,都面临过生与死的考验,无非即使你的脸蛋长得比较好,所以你如今是美人,我是奴婢。」 「但这不代表,我就能完全的听从你的指挥,毕竟,在这宫里面,只有我们可以互相的依赖,而我头脑比你要清醒的多,我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待这件事,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为了你我的命,美人这就受不了了?那今后,我们该如何相处呢?」 冬儿年龄也不大,十五六岁的样子,却长了一张晚娘脸,从进宫到现在,她就没笑过,每次看到她这张脸,郁烟就很不舒服,可偏偏,她所说的每一句话,你都没有反驳的余地。 尤其是,她必须要承认的是,她与她真的没必要这样斗来斗去,都是为了活,都是为了復仇,又有什么所谓的美人与宫女之说呢? 想到这里,她不由深吸了一口气,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理。 「对不起,是我太过敏感了,你提醒的对,我不该这样,不该有所留恋,更不该……,」 话到这里,郁烟的眼神有些迷茫,不知想了什么,但最终,她还是十分恳切的朝冬儿道了歉。 「刚刚是我不对,你能原谅我吗?」 冬儿再怎么绷着脸,也改变不了她初入后宫的紧张,以及从她年龄就能看出阅歷与能力,比起仇贞她们这些老江湖来说,也不过是执拗于表面的罢了。 但却并不一定能够代表她就没有提升的空间,在这后宫之中,永远不缺的就是女人,可真正到达巅峰的,又有几个? 又有哪几个是平步青云走上去的? 大多数人都是踩着别人的血一步一步的往上爬的。 所以,对于这两个后宫新鲜人来说,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而已,目前的一切,都不能代表什么。 「美人无需介怀,奴婢没事,现在,奴婢替美人更衣洗漱吧?若是再不起,珍妃娘娘那里,只怕不会有好果子吃。」 冬儿这般一提醒,郁烟瞬间就反应了过来,刚准备起床,被子都掀了起来,目光触及到自己的身体,蓦地涨红了整张俏脸,想要将被子反拉回去时,冬儿却已经走过来,并看到了这一切。 「好了,您也别太敏感了,没有人会笑话您,这是每个女人都必须经歷的过程,尤其是,您还是后宫的嫔妃,将来这样的事,不全靠奴婢来?」 话是这么说,可郁烟还是十分的不自然,扭扭捏捏的样子,反倒平添了几分女儿家的娇羞妩媚。 饶是冬儿看惯了她平日里清丽绝尘的样,如今还是忍不住对她点头贊道。 「美人这张脸,真的足以颠覆整个后宫,即便是我这个女人看到了,也忍不住心跳加速,更枉论是皇上?」 「可越是这样,您越是要小心,尤其奴婢听说了,这珍妃娘娘与先皇后之间的关系很是微妙,按理说她不可能会与您联盟,可偏偏,她这么做了。」 「所以,您将来,势必要更加小心才是。」 珍妃,就是珍妃,这已经是她进宫以来,面对的最让她头疼的名号。 哪怕是在她面对皇上的时候,也没有这样的感觉。 皇上即使再高高在上,可他终究是个男人,只要看到美女,就会下意识的做出反应。 尤其她这张脸还与他曾经最最挚爱的女人那般的相像,所以她相信他暂时不会对她怎么样,就算要对付她,也绝对是最直接的。 可是这个仇贞,当年先皇后那般聪明睿智的人都栽在了她的手里,那么她呢? 她现在羽翼未丰,焉能是她的对手? 如果她真的想要害她,那简直易如反掌,所以冬儿说得对,真正的挑战,现在才刚刚开始啊! 「你放心,我明白了,现在我要沐浴更衣,一会儿还有一场硬仗要打,我们决不能掉以轻心。」 昨夜皇上在她宫里过了夜,这在司幽国的史上虽然不是没有的,但绝对是少数的,尤其她的身份还是个区区的四品美人,除了皇后能够挽留住皇上一整晚之外,三品以上的皆都是半夜。 可她呢,听说今早上太监总管亲自捧着朝服过来等候,皇上此举将她置于何地,已经很是明显。 她若是连这一击都抗不下去,那又怎可能挽留住这个帝王心? 皇上的心挽留不住,又将如何实施接下来的一系列的计划? 一想到前路,郁烟觉得那满是荆棘,稍不留心,就会粉身碎骨,郁烟啊郁烟,到底你这么做,究竟对也不对呢? …… 丞相府 上官晴曦刚刚『请人』为自己解了毒,病恹恹的躺在榻上。 这时紫苏走进来,将刚刚到手的消息递了过去, 「大小姐,这是刚刚传过来的信件。」 说着,把一个约小拇指大小的竹筒递给了她,便躬身退了下去。 看完紫凰宫传来的密信,上官晴曦冷冷的勾起唇瓣,似是一点也不意外信中的内容。 尤其当『已侍寝』三个字沖入脑海中时,她不但没有感觉到丝毫的难过与悲戚. 有的,只是刻骨铭心的恨意。 哪怕信中所言,狗皇帝将她当成了她,她也淡漠的就好像这上面所说与她毫无干系。 可是,真的就没有关系? 上官晴曦自嘲的笑了,一想到他们母子俩未来所面对的艰难险阻,她不由目光一厉。 如今才踏出了最艰难的第一步,未来,还需要更多需要去部署,去谋划。 或许绊倒卫瑜琛很容易,只需她一个人出手,就能够刺杀成功。 可如若是那样,天下必将大乱,黎民百姓受苦受难首当其冲。 他们杜家已经连累了太多无辜的性命,她决不能再助纣为虐。 所以,就算要报仇,他也要将他掏干掏净,让卫氏王朝悄无声息的消失在这片大陆之上。 第285章 【294】卫璃的秘密 如何悄无声息,就与她现在的部署有关,倘若司幽国还有能人异士,倒也无需冒着整个国家被吞併的危险,只需要将这狗皇帝推下去即可。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尤其是如今的卫瑜琛倒也算是一个好皇帝,抛去他手中的血腥来说,司幽国在他的治理下,已经稳步前进。 可惜的是,她不是一个心怀大慈大悲的人,以为这样,就能够掩去他曾经犯下的滔天大罪吗? 他做梦! 哪怕她要担负着颠覆王朝的危机,她也要义无反顾的做下去,绝对绝对不会后退。 *** 刚刚结束夜游万米的卫璃,正往回走,突然听到一道诡异的鸟鸣声,脚步一顿,一旁的几位伙伴突然揽住他的肩膀。 「怎么了这是?走呀,那几个货还要等一会儿才能爬出来呢,咱们先把火堆架上,你今个儿又是第一名,可得多喝几杯。」 卫璃『啪』的一声拍掉那双黑不熘秋的咸猪手。 「走开,小爷我可是第一名,要干你们干,爷爷我去那边嘘嘘去!」 「切!~就你娇贵的身子屎尿多,赶紧的,来晚了我们可不等你了!」 孟国公小世子孟元哲嘱咐了一句,就拉着其他几位哥们走了。 留下卫璃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海边,黑色的身影蓦地一闪,已是消失不见。 「你们怎么来了?」望着立在海边那两道颀长的背影,卫璃微微皱眉。 瀰漫中重重海腥味的海边,风浪很大,将两人的黑色长衫颳得猎猎作响。 即使如此,也能依稀可见他们如玉般精緻的容颜。 其中一人蓦地转过身,对着卫璃的脸就招唿了过去。 卫璃眸光微动,并没有移动,生生的受下了这一拳。 身后的另一人想要阻止,已然来不及,「无垢,你做什么?先问清楚也不迟!」 长孙无垢漂亮的凤眸里闪耀着阴沉幽暗的气息,他捏了捏『咯吱咯吱』作响的指头。 望着卫璃嘴角那抹鲜艷的红,言语中透露出凛然的杀气。 「理由,给我一个可以说服我的理由。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如此任性?一言不合就入朝?还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承受这风吹日晒的劳什子的新兵训练?难不成你还想要入军营不成?」 薛子栩同样无法理解,他抿着薄唇,眼光凝起:「璃,你一直对朝廷机构憎恶无比,怎么突然入朝?还来到这里,与那些毛都还没长全的世家子弟玩过家家?」 「我们到底是你的兄弟吗?为什么一句解释也没有?别说你没时间,我就不信这一两个月的时间里,你忙得连写封信的机会都没有!」 面对两个人的质疑,好半晌,他才开口,「这个决定我下的是匆忙,也并不是不告诉你们,而是,我需要时间调整这个心态。」 「什么心态?」两人目光一锐,同时朝他看过去。 卫璃抿了抿唇,抬头,望着那月朗星稀的夜空,嘴角掀起一抹前所未有的嘲弄。 「司幽国这几个月发生了什么,想必不用我多说,你们也了解了七八,我既为容王府的世子,就有责任为容王府的未来谋划。」 「从军,只是我的第一步,未来我的空间还会更加的大,这不仅仅是为了容王府,也是为了我自己。」 两人都是聪明人,卫璃这般一解释,他们就明白了他大致要走的方向。 「是卫玠的意思?」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卫璃诧异的回眸,当看到从树林中走出来的那道风华霁月的身影时,不由得一怔。 「风霁月?你怎么也来了?」 卫璃的声音有些发颤,他没有想到,一时的决定,居然可以换来三个朋友的同时现身。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想要将他们四人凑在一起,有多么多么的艰难。 是以,在看到风霁月也出现在这里的时候,他内心的感动更大于震撼。 风霁月一袭白衣翩跹,俊逸的外表华美炫目。 四个男人站在一起,立时产生了不同的化学反应。 薛子栩为人冷漠,沉稳内敛,喜怒不形于色,只有真正亲近的人,才能感觉到他的性格变化。 长孙无垢脾气暴躁,易冲动,为人更是嫉恶如仇,嘴毒,一般人受不了他的毒舌。 风霁月,人如其名,风华绝代贵公子一枚,平日里傲娇、洁癖,无论何时登场,都是一袭白衣,不染纤尘。 卫璃,京都小霸王,可传言终归是传言,在外人面前的霸道无耻之秉性,都是表面上的,私下里,他的性子还是很安静的,亦如当年的风华公子卫逸一般,温润如玉,高贵出众。 四人年纪相仿,薛子栩是这个圈子里的老大,今年也不过二十岁,风霁月老三十九岁,卫璃十六,排行老四,无垢最小,刚刚十五岁。 为什么四个人却硬要排出个老五出来呢? 据说咱们风流倜傥的风霁月风老大极其厌恶老二这个称唿,因为老二总让人浮想联翩,倒不是说他思想有多么的龌龊,实在是咱们风老大是一个自我要求极其严格的人,如此完美的人怎么能带着老二的称唿? 于是乎,自作主张的跳过,排为了老三,是以,他们这个圈子,虽只有四个人,却硬是排到了老五。 如果灵鸢知道,不知会不会掩嘴轻笑,男人某些方面,根本不需要广而告之,一准的默契。 这个老二,得多么的遭人嫌弃啊? 平日里他们天各一方,一年难得聚上两次都是奇蹟,可他怎么也没想到,他们居然为为了他的事,可以不远千里的来到这里,怎不令他惊奇? 同时,亦带着自责看向他们,「抱歉,」 吐出这两个字之后,却已不知要说什么。 风霁月凉凉地唆了他一眼:「一句抱歉,就可以将所有都揭过了?说吧,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可以让你义无反顾到这个地步?」 当卫璃复杂的抬起那张俊脸时,风霁月、薛子栩、长孙无垢同时皱起了眉头。 在他们眼里,卫璃这般欲言又止的时候,还真的不多,下意识的,他们心头一颤:「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一瞬之间,无边的沉默突然而至,卫璃穿过他们,一步一步的往海岸边走去。 身后的三人立时用一种无法理解的目光看着他,脑海中同时有一个念头闪过。 难道这孩子,真的遇到了麻烦? 可他卫璃是谁? 京都小霸王,太后宠在心尖尖的世子爷啊! 他的日子更是过的风生水起,到底能有什么事,让他不远万里跑到这荒芜之地,体验军人的苦与累呢? 在他们的印象里,他的日子绝对只应天上有,比起他们任何一个,他才是真正的蜜罐环境啊! 可为什么才不过个把月不联繫,一下子就变了呢? 看着卫璃那略显落寞寂寥的背影,还有那双隐在黑暗中的眼睛,他们隐隐感觉到。 他有心事,而且,还带着无法言喻的苦衷,这个发现让他们既好奇,又无奈。 好奇的是究竟是什么人能有羁绊他的力量,无奈的是,他好像真的有苦衷,无法言喻,可他们真的很想知道啊,这可怎么是好呢? 是以,三人均以沉默回应,将最后的决定权,交给了卫璃。 此刻的卫璃,面临的绝对是今生最艰难的选择。 因为谁也无法笃定,说出这个答案后,他将面临的是怎样的一个结果。 毕竟,重生转世这话,人世间又有几人能信呢? 考虑再三之后,卫璃停下了脚步,慎之又慎的抬起了头…… 不知过了多久,卫璃的声音停了下来,立在沙滩上的几道身影这才渐渐的找回了活着的事实。 他们无不用震惊无比的目光看着他,目光之中隐含着无法言喻的撼然。 虽然知道他有苦衷,有秘密,可是谁也无法想像,这个秘密竟然会如此之巨大。 巨大到他们有些承受不起的地步。 转世重生? 人世间居然还有这样的诡异之事? 「所以,师傅们才不收你为徒?」 长孙无垢的声音有些发颤,脸色更是黑白交错,霎时精彩。 长孙无垢口中的师傅,是当年卫逸的兄弟。 既为他的兄弟,焉有收徒为由? 这么多年来,他们一直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不收徒,却对他比他们还要好。 尤其是那种感情,又不像普通的师徒之情,更有着许多无法言喻的感情在其中。 开始他们还有着这样那样的揣测,可无论怎么吐槽,这货就是不松口,没想一松口,就带给他们如此巨大的震撼。 一时之间,三人的表情都十分的怪异,尤其是,当自己的兄弟变成与师傅同辈的人时,这种感觉,真的是……好别扭啊! 薛子栩斟酌了下,突然问卫璃:「你,今年贵庚?」 卫璃目光幽幽若古井的看着他们:「前世离世的时候,已经二十二岁,所以我今年,三十八岁!」 前世卫逸比杜云歌早离世四年,也就是说,他重生到刚出生的卫璃身上时,杜云歌还活的好好的。 风霁月突然间笑了,「这么说的话,你才是我们当中的老大?」 长孙无垢无比郁闷的瞪着卫璃:「不行,我已经够吃亏了,你若是突然间变成三十八岁,岂不是和我爹爹差不多大?我接受不了,接受不了!」 薛子栩突然敲了他一竹槓:「你想什么呢,无论他前世多大,那已经是不存在的人物了,要比也是比今生,这件事知道的有几个?你这个大嘴巴可莫要误了璃的大事。」 经薛子栩这般一提醒,无垢勐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对啊,我怎么忘记了,」 接着,好像发誓一般的看着卫璃:「四哥你放心,这件事我会烂在肚子里,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卫璃很是费解的看着他们:「你们,相信?」 无垢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为什么不信?」 风霁月轩眉恰到好处的挑了挑:「是啊,为什么不相信?」 「这件事根本就无法用常理说得通,你们居然就这般理所当然的相信了?就不怕是我胡扯出来的?」 这般一说,其余三人都发自内心的笑了出来,薛子栩更是毫不客气的敲了敲他的额头。 「卫璃啊卫璃,亏你聪明一世居然在这件事上泛起了煳涂。」 「是,这件事是匪夷所思,可因为叙述这件事的人是你,所以我们理所当然的相信了。」 「况且,因为你的这番解释,以前那些让我们怎么也想不通的事,才有了正解。」 「最最重要的是,你将心交给了我们,推心置腹到这个地步,如若我们还选择拒绝相信,那我们,还能成为你卫璃的朋友?」 风霁月哥俩好的揽上他的肩膀:「你这般一解释,我们也就放心了,毕竟,我们与卫家可是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的人,你的这个姓氏,总让我们顾及很多,可是现在,你居然告诉我们,你是卫逸,还是重生在卫璃身上的卫逸,那么卫瑜琛这个人,你岂不是也是恨之入骨了?」 无垢用力的点点头:「没错没错,以前我们还会顾及你的感受,从今往后,是不是天高任鸟飞,无需再考虑你了?」 卫璃没好气的弹掉他的手,「少往自己脸上贴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背着我做了多少事,我若是真的顾及他,我们焉能成为朋友?」 三人稍微一琢磨,好像还真是这个道理,如若卫璃从一开始就站在卫家那边,早就与他们分道扬镳了吧? 亦或者他们做的那些事,也早就被他给透露了出去,这样一来,哪里还有如今的四兄弟?这不是扯淡吗? 「那你突然间来这里是怎么一回事?」 当薛子栩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卫璃的眼里立时闪过一抹厌恶:「你们真以为我想这么做?我这不是为了拿到兵权吗?」 兵,兵权? 「不是吧,你难不成还认真起来了?」 卫璃莫名其妙的看了无垢一眼,「你看我像是来度假的样子?荒废了那么多年,老子好不容易冷静下来,怎么你们一个个的都不看好的样子?难不成爷的水平就这般的让你们瞧不起?别忘了,你们的武功都是怎么练出来的,没有爷在一旁督促,你们有如今的成就?」 一听此话,无垢的表情立即变得色彩纷呈:「行了行了,你不说我们也能将你的功记下,现在说的是你,不是我们,我们的意思是,你是认真的要,要……?」 卫璃淡淡的摇头:「我对那个位置没兴趣,我爹爹更没兴趣,我只是想要给容亲王府谋一道护身符,一道将来不受牵连的护身符!」 说到这里,就已经牵扯到卫氏江山的敏感性话题了,三兄弟虽然有很多的疑惑,但都聪明的没有多问,尤其是卫璃还夹杂在其中。 说起这里,三兄弟都有一种无比复杂的表情看着卫璃。 一直以来,他们都觉得他很神秘,不止是能力神秘,便是连身世,也是扑朔迷离的。 别人不知道,他们可是知道,他这张脸是动过手脚的,可每次话到嘴边,就被师傅们勒令打住,禁止提问。 如今,虽说卫璃前世的身份已经告知了他们,可今世呢,他真的是容亲王府的世子爷吗? 既为世子爷,为什么要在脸上动手脚? 而且,按照世袭继承,都是长子嫡孙,卫璃虽说是嫡次子,可比之卫烨,还是后者有优先继承权! 他们无法理解,为什么最后成为世子爷的反倒是被赶鸭子上架的卫璃? 兄弟们的表情毫无掩饰,卫璃冷飕飕的瞟了他们一眼。 「今天话题到此,我正式通知你们,我要入朝了,未来半年将会待在兵营当中,你们没什么事的话,就不要联繫我了,至于其他的事,等到我能解释给你们的时候,自然会告诉你们。」 「现在,我自己还搞不清楚,焉能告诉你们?我不在的时候,就劳烦你们几个多多操心了!」 无垢听到这里,忍不住翻了翻眼皮:「切,说的好像你平时多操心似的,真是虚伪。」 「你说什么?」卫璃危险的眯了眯眸,吓得无垢连忙道:「哦哦,没事没事,你放心,我们会好好的,多多操心的。」 卫璃瞟了他一眼,漠然的转身离去。 随着他的离开,离别的声音方才不紧不慢的随着海风飘过来。 「没什么事的话,就回吧,我离开太久,那边会有人怀疑的,好了,慢走,不送!」 目送卫璃离开,薛子栩意味深长的道。 「看来,璃的身上,还有一层谜题未解开,而且,还是他自己也说不明白的谜题。」 风霁月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又如何呢,咱们谁还没个秘密,你我就能保证自己没有任何秘密?既然自己都有,为什么要强逼着他吐露彻底呢?」 「好了,总归这一趟没有白来,起码解了我们十多年来的疑惑,不是吗?」 经过半个多月的调理,杜隐的情况一天比一天好转起来。 原本惨白到虚弱的弱体质,似乎也渐渐的有了朝气。 这让这么多年看着他长大的人一个个激动的像个孩子一般,笑的合不拢嘴。 自然而然的,大家对于这位小王妃的态度也是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每天都有人来到灵鸢的身边,询问她有没有需要帮助的地方。 药园上下更是将她当做了救世主一般的对待,这样的区别,让黑老的心头很不是滋味儿。 但同时,他亦是打心眼里的佩服灵鸢这个才不过十一岁的小女娃。 因为有了她,才有了杜隐的新生。 杜隐若是能够健康向上的活下去,那对整个药园来说,就是个可以影响其存在与否的绝对关键。 本身而言,药园就是因为杜隐才得以存在。 如若杜隐没了,那么药园自然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可现在,他一天天的好起来,让这些每天追着他跑的众人,也看到了生的希望。 药园上上下下的变化,灵鸢就算是想忽略也不行。 而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她也渐渐从最初的感动中,清醒了过来。 这份清醒,更是加速她的钻研和努力,将数十年的功底发挥到了极致。 黑老这些日子以来,无论是出城採药,园中配药,磨药,甚至是在实验室中的各种试管实验,每一项,每一个细节,每一件医疗用品,都让他对灵鸢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 第286章 【295】容亲王中毒 也就在这一刻,他才发现,学无止境,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但是,他所知道的,却不仅仅有这些。 因为灵鸢除了这些看在明面上的本事之外,还有逆天神针的存在。 自打上次玄冰空间升级到四级之后,她又内力尽失一个月,这段时间又忙碌照看杜隐,以至于让她忽略了她的逆天神器。 待她动用意念进入玄冰空间后,发现原有的药田又扩大的了一倍不止,目测如今她已拥有至少五亩大小的药田。 而在玄冰神针的帮助下,对患者身体系统性的扫描也比以前更加灵敏了,更让她感到惊喜的是,四级之后的空间多了一重从前没有的功能。 面对简单的病患时,空间会自行配药,而这些药的药材,都是就地取材,只要空间有的药材,都能派的上用场,只不过不需要她动手,自动变成药丸,大大减少了她的劳动量。 当然,若是空间缺少哪一种药材,小冰翼就会通过系统告知她。 唯一遗憾的是,她身上的特异功能,能够吸取对方体内病气的这项特殊能力,依然没有任何的长进。 每个月能够动用的次数,仍然是一次。 当然,系统还有一项功能,就是通过空间种植的各类草药,配出相应的药方,经系统审核通过后,会达到升级的要求,而后才能向系统空间兑换成西药,这就是中西医的转变。 但这些日子以来,她所能兑换出来的,都仅限于药类,而且,还都停止在四级的分界线上,至于医疗器械之类的奖励,还没见到。 「主人,你再努力一把,等空间升级到五级,就会出现延续生命的生命水。」 当小冰翼的声音自灵海中响起时,灵鸢捣药的动作勐然间一顿,「你说什么?生命水?」 「对,就是生命水,这生命水每一滴都十分的珍贵,它是随着药田的大小进行升级的。」 「这段日子以来,您一共延伸出十六块药田,等到五级的时候,就是二十块药田。」 「是以,生命水每天就会有二十滴,虽然只有二十滴,但也足够您救人了。」 「生命水每一滴都异常的珍贵,不到关键时刻,亦是不能使用。」 灵鸢眸光倏然一亮,「那岂不是比灵丹妙药还要管用?」 小冰翼圆滚滚的身子在识海里打了个滚,软绵绵的趴在地上。 「话是这么说,但这东西却也不是包治百病,用多了那就不是神水,而是毒药了。这个不急,等您升级之后,自然会有详细的介绍。」 灵鸢不由一阵失落,但她也明白世间万物都有一定的生存法则,在空间之中,尤为的重要。 「那……,五级之后呢,可还有什么好东西?」 小冰翼伸出自己毛绒绒的小爪子,皱着眉想了一会儿后,朝她点点头。 「有的,还有一汪清泉,这汪清泉的作用,相当于消毒水,非常的实用,有效。」 灵鸢的眼睛又是一亮,「消毒水?可以清洗伤口的消毒水?」 小冰翼优雅的打了个哈欠,慢悠悠的朝她点了个头,就四仰八叉的睡觉去了。 灵鸢透过灵识查看了下玄冰空间内药草的成长情况,若有所思的摩搓着下巴。 针对此次杜隐二次手术的用药基本上已经整理妥当。 但她唯一缺的,就是一套像样的手术刀套餐,还有输液套餐。 虽然她从公子衍那里讹来了不少,可那毕竟不是系统出品,尤其系统出品的可是专门针对杜隐病情造就的套餐。 那可是比公子衍的东西更加精緻的手术用品。 可兑换这两套套餐,她还需要完成空间所布置的任务。 要想完成救助任务,她必然要出门,那么,手术的时间,就必须要往后延长。 好在她配置了不少药,往后延一延的话,问题倒是不大。 系统下发下来的手术刀套餐任务是找到主动寻求她帮助的病人,病例难度也必须达到三颗星以上,救助结束之后,就能得到手术刀套餐。 而输液套餐,则需要她寻找病例四星以上的病人,同理,也是救助结束之后,才能得到。 当然,所谓的星级诊断,是由系统做出的论断,也就是说,她自己本身没有这个权利。 如果想要达到,就要不断的试探才能了解到所谓的三星,到底是怎样的病理区间。 灵鸢头疼的揉了揉眉心,原本以为可以一气呵成的完成,现在看来,没那么容易啊! 但医疗器械的作用却是整台手术的关键,即便是灵鸢,那也马虎不得。 也没有时间往后延迟,是以,她找到黑老,商量了一下。 也幸而卫玠对她没有太多的限制,出门并不难。 想要快很准的找到病人,最好的地方就是医馆。 民间的医馆虽说没有太医院接收到的病人有权有势,但是病理杂症却也不少。 只要她愿意,完成这两个要求,还是很容易的。 医馆在城门附近,等她赶到的时候城门已关,恰好听到城门被拍的『啪啪』的作响,动作之大,声音之响,一听就是练家子。 守城的侍卫拒绝开门,可不知对方说了什么,他们立即慌慌张张的打开了城门。 城门打开的一瞬间,一列骑兵,速度极快的在前面开路,一辆马车紧随其后。 在此队列后面,还跑着二十多个侍卫,人人面色紧张,一言不发,只顾赶路。 从这些领头的士兵以及马车的规模来看,车中的人非富即贵,而且,很有可能是朝廷中人。 灵鸢一看是朝廷的人,就没了兴趣,下意识的牵着马缰往一旁躲避。 可是,当这马车在她身边经过的时候,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儿让她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中毒? 这时,路上的人还没尽数散去,三三两两的准备回家,有人看到这队人马,立即惊唿出声。 「这,这不是容亲王府的马车吗?怎么这么急切,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原本打算不管闲事的灵鸢在听到容亲王府时,脚步微微一顿,容亲王府?怎么这般耳熟? 灵鸢眸光一闪,想起来了,在她来司幽国之前,也是对司幽国皇室进行了详细的调查。 提到容亲王时,不但没有任何负面消息,反而流传出来的皆是容亲王如何刚正不阿,如何亲厚待人的好名声。 这样一个人,的确值得她出手相救。 但,话又说回来了,卫玠与卫子恆虽然是亲兄弟,可明显卫子恆与卫瑜琛的关系更近一点,尤其值得一提的是,卫瑜琛的皇位还是卫子恆让出来的。 这个时候卫子恆出了事,卫玠又是个什么态度呢? 她现在既然是凤王妃,理所应当的要将卫玠的利益考虑在内。 她名声在外,卫子恆出了这么大的事,定然会求助上门,想到这里,灵鸢立时改道,回了凤王府。 果然,她这边刚进门,蓝煜就急急忙忙的迎了出来:「王妃娘娘,您可回来了,王爷正在找您呢!」 灵鸢一听,脚不停留的就要朝轩辕阁的方向走,不料,蓝煜却说,「王爷在前厅,容王府的人刚刚离开。」 灵鸢挑了挑眉,心想这容王府的动作倒是快。 灵鸢到达前院的时候,卫玠双手负背立在月色之中,抬首望月,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颀长的身体迎风而立,黑衣墨发在夏日的热风中轻轻扬起,周身散发出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让走近了的灵鸢一扫夏夜的闷热。 看着他狰狞冰冷的侧颜,灵鸢轻声道:「刚刚我看已经看到了,容亲王似是中了剧毒,危在旦夕,你……,可有什么安排?」 卫玠侧首,漠然的眼神淡扫过她的脸:「你去吧。大哥他,就拜託你了。」 卫瑜琛行二,卫子恆是先帝的皇长子,卫逸排行老三,而卫玠则排行老七,老四、老五、老六早就被流放到各地做郡王,没有圣旨不得入京。 卫玠之下还有两位皇子,一个十六,一个十五,均被卫瑜琛压制的没有翻身的可能。 可以说,如今活跃在朝堂上的与卫瑜琛同辈的皇子,就只有卫子恆和卫玠两个人。 卫子恆于卫瑜琛来说意义非凡,而卫玠则是少年武才,他自是不可能放过这么位能助长司幽国兵力的人才。 别看卫玠平日里和卫子恆来往不多,可灵鸢却感觉的出来,他并不厌恶这位长兄。 灵鸢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平静的问道:「情况是怎样?」 「大哥被人暗算,突然中毒,宫中的太医和王府的大夫束手无策……」 短短的一句话,灵鸢便已经明了,她看了眼他一眼,「我去收拾我的药箱,这就出发。」 说着,头也不回的朝药园跑,身后的卫玠看了眼蓝煜:「可安排好了?」 「王爷请放心,一切都已准备就绪。」 卫玠微微颔首,黑色的袍角一扬,人已朝正门的方向走去。 等灵鸢收拾妥当上了马车,愣是被坐在里面正闭目养神的卫玠唬了一跳:「你怎么也在?」 卫玠淡扫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对着车外的青辰吩咐:「出发。」 灵鸢自讨没趣,也不多问,老老实实的坐在那里,心里却在想,难不成是因为大哥中毒,所以心情受到了影响? 可转念一想,这人的脾气最是让人捉摸不透,正常的时候倒也挺正常,不正常的时候,那性情恨不能让人咬牙切齿。 索性干脆闭嘴。 两人一路无话,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相邻的一条街,这条街和凤王府那条街平行而立,是京都皇亲国戚、达官贵人的聚集区。 两人这边还没下马车,容亲王府的管家就已迎了出来,一边说着抱歉的话,一边解释王妃正在梨芜院等着二位,并透露一会儿皇上和太后也会过来。 卫玠『嗯』了一声算作回应,灵鸢却拉过他问了些卫子恆的一些情况。 说话间,很快就到了梨芜院。 容王妃宁淑媛听到动静,立时顶着一双红肿的眼迎了出来,看到卫玠,她声音一哑:「七弟,你来了。」 卫玠朝着宁淑媛点头:「皇嫂,这是灵鸢。」 话落,不忘拎着灵鸢的后衣领,将提着医药箱的她扯到了宁淑媛的面前。 灵鸢忙朝着宁淑媛问好:「皇嫂,我是灵鸢。」 宁淑媛看着眼前这位与皇弟穿着同色系的衣裙的灵鸢,再看那张与传闻如出一辙的脸,立时激动的拉住她往主院进。 一边走一边哽咽着声音道:「七弟妹啊,咱妯娌俩一会儿再寒暄,你快,快进来看看你皇兄,他吐了好多血,到现在还没清醒过来,」 说着说着,眼眶就又红了,紧跟着眼泪就落了下来,灵鸢看着,忙紧了紧她的手,安慰道:「皇嫂稍安勿躁,我这就给皇兄看看。」 虽然是首次见面,但灵鸢却对宁淑媛这个人一点也不陌生。 资料上称这位容王妃知书达理,温柔贤惠,如今看来,倒也没有言过其实,一看就是好相与的人。 尤其明明情况危急,可这位王妃却表现的很是冷静,不急不躁,可她的手掌心却已紧张的冒了汗,足以可见她并没有表面上看到的这般冷静。 都说容王夫妇如何的伉俪情深,如今看来,一点也不假。 宁淑媛含泪点头,亲自将灵鸢带到了梨芜院,刚进院子,就看到廊下有几位大夫正在交头接耳,探讨病情,看到宁淑媛,忙躬身垂首,小声问安:「王妃。」 「恩,你们暂时退下吧,这里不需要你们了,有什么安排我自会派人通知。」 众大夫诧异的抬眸,想要开口说什么,却在看到王妃身边的灵鸢和她们身后的卫玠时,蓦地收了音儿,恭敬的回答:「是,王妃。」 京城早就流传开来灵鸢的容貌如何如何的奇特丑陋,与之相唿应的还有她那手不容小觑的医术。 不论是皇宫的太医,还是民间的大夫,对这位凤王妃早就好奇已久,如今看到卫玠立在那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朝卫玠行礼之后,一众人恭敬的退了下去,随后王妃身边的嬷嬷和丫鬟立即屏退左右,院子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进了梨芜院的主院,灵鸢立时闻到空气中瀰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之味,当即皱了下眉头。 此毒,甚毒啊! 等关上房门的那一瞬间,宁淑媛的面色陡然苍白下来,她激动的拉着灵鸢的手,焦急道。 「弟妹,我知道你医术不凡,希望你救救我们家王爷,求你了,我的两个儿子都不在身边,王爷又突然中毒,这太诡异了,宫里的太医我不太敢用,就是刚刚那些大夫,我也不放心,我唯一的希望,就放在你身上了,姑娘,求求你,一定一定要救活我们家王爷啊!」 说着,已经作势要往下跪,灵鸢见状忙伸手拉住宁淑媛:「皇嫂,您这是做什么,快先起来,容我先看一下王爷的病情,如何?」 宁淑媛一听此话,勐地反应了过来,一边擦眼泪,一边拉着灵鸢往内室去,「瞧我急的,差点忘了正事,弟妹提醒的是,请弟妹随我来,随我来。」 进入内室之后,灵鸢紧蹙的眉头就没松下来过,尤其是当他看到躺在床榻上,面色已经呈青黑色的容亲王时,向来不喜形于色的脸,也在瞬间一变。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灵鸢立即探上容亲王的脉搏,一探之下,黑眸之中闪过一道幽深难测的暗芒。 竟然不是毒,而是蛊。 「怎么样了弟妹?我家王爷到底怎么了?为什么那么多大夫都看不出来这是什么毒?王爷走之前明明好好的啊,为什么突然之间就中毒毒发了呢?刚刚吐了好多好多的黑血……,」 「血呢?」灵鸢突然抬首,宁淑媛微微一怔,「血?哦,血,在隔壁,我立即派人去取。」 大夫势必要用那些毒血,是以并没有随意的丢掉。 在经歷了这件事之后,宁淑媛行事越发小心,即使拿一个痰盂,也没有假手于人,亲自动手。 可是灵鸢看到她的举动之后,不由微微皱了皱眉,当即拿出一块白色的粉末,丢到了一旁的干净水盆中,对着宁氏道:「这血含有剧毒之物,皇嫂还请消毒洗手,莫要再触碰这里面的任何物品,交给下人就好。」 宁氏诧异的看了灵鸢一眼,似是没想到这个弟妹心思竟如此缜密,善良,立时对她产生了几分好感。 「那就谢谢弟妹了。」 灵鸢没理她,因为她此刻的眼睛已经紧紧的锁在了放在地下的那个痰盂中,黑红色的血液已经凝结成块,发出令人作呕的腥臭之味。 对此,灵鸢好像没有任何的反应,反而伸手触碰了一点,放在手中捻了捻,而后轻轻的嗅了一下。 彼时,在她的灵识里,已经将这毒血的成分分析了出来,病例被列为了四颗星,也就是说,很严重。 根据医疗系统对这毒血的分析,此毒潜藏在体内已经数年之久。 不,更确切的说,是此蛊,突然间毒发,应该是触碰了什么能够诱发他蛊毒的外力因素。 这东西有可能是另外一种毒,也可能是人,更可能是物。 现在容亲王处于昏迷状态,所以不好论断。 但她可以肯定的是,此毒非毒,而是一种极其霸道的西域蛊毒。 这些日子以来,她明显感觉到空间系统擅长西医,像这种古老的蛊毒,并不能测的出来,这还需要靠她本身积累的经验。 很不巧的,她在穿越之前,因为对蛊毒感兴趣,特地前往湘西一带特意待过好几年的时间,并跟着不少老人学了很多。 中国文化博大精深,便是连这些虫蛊之术也是经过数千年的演变而流传下来的。 而蛊毒更是毒中之毒,极其的霸道。 前一世她没少见识过,但真正动手的次数却是不多,没想到今天居然能在容亲王的身上目睹,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在经过漫长的诊断之后,灵鸢眉头越皱越深。 而在这个过程中,容亲王又吐血一次,吐出的血已经不是寻常人所见的新鲜血液,而是乌黑色的血块儿。 闻起来格外的刺鼻,足以可见中毒已深,已经到了危及生命的地步了。 一旁的宁淑媛一直注意着灵鸢的表情变化,虽然不吵不闹,可是她手中的帕子,因为紧张而被她绞的快要烂掉了。 这边灵鸢刚站起身,那边宁淑媛便殷勤的端着消毒水走了过来:「七弟妹,快,快洗手。」 第287章 【296】鬼医上门 灵鸢讶异宁淑媛的反应,「王嫂,这怎么好意思?」 「没关系,没关系,快,快点洗手,洗完之后,能告诉我王爷他的情况吗?」 灵鸢就着宁淑媛端过来的水,清洗了下手。 宁淑媛将盆端过去之后,还好意的递上了手帕,如此不顾及身份的作为,让灵鸢十分的诧异,但同时也不由得对她生出了几分好感。 拉着宁淑媛走出内室,空气一下子清新了许多,灵鸢知道隐瞒也没用,当即一五一十的,将自己刚刚诊断的情况,告知了她。 在听完灵鸢的话后,宁淑媛足足怔楞了一刻钟后,才惨白着脸看向她。 「怎么,这么严重呢?还是,还是蛊毒?老天,王爷他,他什么时候中了此毒?」 灵鸢凝着眉略一沉吟,看着宁淑媛道:「王嫂,按照我的推断,此毒,至少已经潜藏在体内十五年之久。」 宁淑媛的瞳孔勐然一缩,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你说什么?十五年之久?十五年?这,这怎么可能呢?」 但是很快,她的眼泪就再也承受不住巨大的压力,扑簌簌的往下掉落。 这样的一幕,看在灵鸢的眼里,也是不自觉间湿了眼眶。 「的确在十五年以上,绝对不可能以下,这种蛊毒来自西域,具体什么毒,还需要我一点一点的分析,」 灵鸢的话还未落,宁淑媛已经急的不行的睁着那双红肿的眼睛,一把拉住她的手。 「七弟妹,你告诉我,王爷的病,你有没有把握?我们家王爷,他,他还有多少日子可活?」 灵鸢略一估摸:「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我有四成的把握,倘若毒的成分能够分析的出来的话,能够提高到八成。」 「真,真的?」宁淑媛兴奋的瞪大眼睛,在她看来,哪怕只有一分的希望,她也要努力到底,更何况如今还是四成到八成的希望,作为妻子,她定然全力支持灵鸢。 思之际,她紧紧的握住她的手,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她。 「七弟妹,从现在开始,你就在我的院子里住下来,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阻挡到你,你放心,需要什么,尽管吩咐我,我的责任,就是将那些外力因素全部推开,不会让任何人来打扰你。弟妹,我家王爷的性命,我就,我就,拜託你了!」 宁淑媛伤心之下,就已满脸感恩的往下跪,灵鸢哪里会允许她这般,用力的将她拉起来。 宁淑媛再也忍不住,趴在灵鸢的肩头嘤嘤嘤的哭了起来。 那声音忧伤,心酸,让听的人心里也没由得升起一股莫名的压抑感。 当晚,灵鸢就和卫玠商量了下,她暂时住在容王府。 卫玠确认了下暂时没有生命危险的杜隐,就同意了。 看得出来,在卫玠的心里,这个皇长兄的命还没有杜隐的命主贵。 至于为何会让她留下来,大概也是看在太后当年的救命之恩上吧? 大概是因为她说的十五年之久让宁淑媛有了打算,第二天一早,整个梨芜院的防备比之昨日,至少增加了三四层的防卫力量。 直到容亲王的病情暂时稳定下来,宁淑媛才腾出空给两个儿子去了信。 出了这么大的事,只怕她的两个儿子,应该都要回来了吧? 否则,留着这些庶子们在王府里,还不得翻了天? 不过,这些都不是她所注重的,在她看来,谁下毒,才更让她好奇。 容亲王卫子恆今年已经四十三岁,乃当今太后唯一的嫡亲儿子。 即使如今人到中年,可依然不减当年器宇轩昂,雅人深致的形象。 即使如今这般躺在床上,除了脸色苍白之外,王妃将他打理的异常干净。 丝毫没有病入膏肓的病态,让人一看,都忍不住肃然起敬。 只是,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中了西域而来的蛊毒呢? 据她所知,西域鲜少涉足四方大陆,一直以来都和四方大陆保持着绝对的距离。 因为他们国家太小的缘故,每年除了要向他们四个国家进贡一定数量的美女、牛羊、马匹等外,还要为龙帝国进贡更多的好处。 当然,还少不得有无数金银珠宝,为的就是能在当前情况之下,在夹缝中生存下来。 可,容亲王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诱发了蛊毒呢? 还有,他昨日是从哪里回来的? 路上发生了什么事?接触了什么人? 十五年前又经歷了什么事? 这些事,应该都是有迹可循的,如果不弄清楚,她要如何查找诱因? 只是,如果这一问,只怕就牵扯到皇室的辛秘…… 虽然她并不反对接触,但是,绝对没想过会是以这样的方式正式融入到卫氏这个家族内部。 尤其卫玠和卫子恆的关系,似乎也没有她想像中的那么好。 这可如何是好? 但既然卫玠同意她过来,那证明他是主张她救人的。 既然这样,还是先把他的病情稳住再说其他吧? 虽然容亲王中蛊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但为了安全起见,灵鸢还是十分尽职尽责的将容亲王的院子,还有王妃的院子,彻底的排查了一遍,理所应当的,没有任何的发现。 反倒因为此举,令王妃如临大敌,除了留下自己信任的人之外,其余的人全都赶了出去。 因为没有查出根源,空间系统给出的分析也只是片面的,是以灵鸢目前唯一能够做的,就是用银针控制住卫子恆的蛊。 这样一来,一天十二个时辰中,至少有一半的时间,他的身上都布满银针。 可如此下去,终究不是办法。 当晚,灵鸢便找到容亲王妃,想要了解到这些年来发生在容亲王身上的各种不正常的事,甚至于连出事那晚,也不能遗落。 宁淑媛听后,足足沉默了约一刻钟后,才略带歉意的对灵鸢道。 「七弟妹啊,不是我不信任你,只是这件事牵连甚广,而你知道了,对你也确实没有好处。所以,为了慎重起见,我需要徵询两个儿子的意思,不知这样,你可接受?」 灵鸢听后,很自然的点了点头:「王嫂所言极是,灵鸢若是迫不得已,也没有打探的意思,只是王爷的毒,委实太过蹊跷……,」 灵鸢的话还未落,宁淑媛就打断了她的话,「弟妹,你无需自责,你和凤王是什么人,我们心里面明白,也从来没有防着你们,只是这件事,唉,我三言两语也说不清。」 「总之,该自责的是我们才对。你说的对,作为医者,这是你们诊断的一个过程,其实我这两天已经有打算要向你说一些,这不是因为王爷的突然毒发,让我不得不慎重起来,你放心,再给我两天时间,两天之内,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两天之内,卫璃和卫烨的信件应该能到了吧? 灵鸢颔首,「如此,就麻烦王嫂了。」 既如此,她就先用自己的方法,先将容亲王毒素抑制住,提防其蔓延速度,而要做到这些,还需要。 「王嫂,我还需要您帮我准备一些材料……」 尽管宁淑媛已经给太后和皇上送了信,说容亲王的病症已经控制住,可记挂儿子的太后,又怎会就此不来呢? 尤其之前还来了那么多的太医,太后怎么可能不知道? 当即就在第一时间就杀到了王府。 卫玠出了容亲王府,本欲回凤王府,可是在路过上官府时,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正要勒紧缰绳翻身下马之际,蓦地想起上官晴曦的身份,他的动作骤然一僵。 看看天色,估计不到一个时辰天就亮了,想到这里,他一跃下马,将缰绳扔给了青辰. 「你们先回去,我有点事要办。」 直到凤王府的车马离开,卫玠黑色的袍角一掀,已化作一阵风消失在上官府的高墙之上。 守护在晴阁的暗卫明显较之上官府其他地方的力量要浑厚不少,可这些对于一个像卫玠这样的强者来说,根本就是小意思,别看卫大爷还有内伤在身,可是出入晴阁对他来说,再简单不过。 上官晴曦是在卫玠进入她房间之后才感觉到了他的存在,因为早些时候已经有人向她回禀容王府发生的事,是以当卫玠来这里时,她一点也不奇怪。 「卫子恆情况如何?」 卫玠慢条斯理的往外间的八仙桌上一坐,自顾自的斟了杯茶,润了润嗓子后,方抬头看向从暗中走出来的那位他怎么看,怎么也找不到当年娘亲模样的女子。 「有灵鸢那丫头在,暂时还死不了。不过……,要说蛊毒的话,应该是你所擅长的吧?」 上官晴曦诧异的挑了挑眉,「你是说,卫子恆中的是蛊,不是毒?」 卫玠轻轻颔首,「灵鸢的结论是这样,而且,这蛊埋在他体内已经十五年之久,你说,这会不会与那个人有关系?」 纵观卫子恆这半生,从来未曾与人红过脸,不论对待谁都是一副宽厚仁慈的和事老形象。 这样的一个人,他想不出他会与谁有仇,又有谁会与他有仇。 那么,唯一的一个嫌疑人就是…… 「十五年之久的蛊?」 上官晴曦难掩眼底的震惊,「是什么蛊可查出来了?」 卫玠摇头,「我离开的时候,还没有,灵鸢说比较复杂,需要进一步的确认才能下结论。」 「那你过来这里,是想让我去?」 卫玠摩挲着下巴想了下,「容王府……,现在还不能灭。且,我与卫璃之间有协议,在他离京期间,我有责任保护容王府,而且,」 「而且什么?」 上官晴曦漫不经心的顺着自己的墨发坐在他对面,由于她低垂着头,是以并没有注意到卫玠突然暗沉下来的眸子。 「而且,据我调查,卫逸当年留下来的力量,已经被卫璃收为己用。」 卫玠不高不低,不紧不慢的声音,立时让上官晴曦的身体勐然间一僵,当她朝他看过去时,后者正微眯着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上官晴曦被他凌厉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意图迴避时,却又想到今生她已不是杜云歌,为什么还要因为那个人的名讳,而忌惮? 想到这里,她双掌撑着桌面,缓缓的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盯着卫玠:「你这话是何意思?」 卫玠略略抬了抬眉眼:「没什么,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知道,你对三皇叔一直以来都存有一种无法言喻的感情,尤其他的死还是因为你,你难道就不觉得,为什么他的力量会辗转到了卫璃的身上吗?」 上官晴曦身子轻轻的晃了晃,那如月光般清冷皎洁的眸底,紧紧的盯着卫玠,手下意识的扣紧桌面:「澜儿,你有什么话就直说,这样开涮你的母亲,真的好吗?」 卫玠轻轻一笑,唇角微微一弯:「据我所知,卫璃这些年一直在做一些与卫瑜琛相对抗的事,而且,此卫璃,非彼卫璃,十六岁,正好是一个轮迴的开始,你说呢?」 上官晴曦蓦地低头,目光如电,直直的盯着他:「你的意思是……?」 卫玠轻轻开口,低沉醇厚的声音里略带几分沙哑。 「我也只是猜测,并不作准。但是,你也应该知道,卫逸虽然是为了你而死,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是一个懦夫,相反,他之前的力量丝毫不逊于卫瑜琛,但是,这些力量却在他死后,紧跟着隐去了。」 「即便卫瑜琛动用皇室隐卫的力量,也没能将卫逸的力量挖掘出来,这说明什么?说明卫逸在死之前就已经做了安排,为的就是提防卫瑜琛。」 「你说,连卫瑜琛都无法动用的力量,为什么,最后却落到了卫璃那小子的手里呢?」 「可是卫璃,我,我从未将他与他联繫在一起,就算你现在告诉了我,我也无法将那个纨绔子弟与卫逸联繫到一起,澜儿,这,这何止是相差千里?」 卫玠侧头看着她,眼里含了一丝嘲弄:「你该不会还以为,前世是什么样,今世就一定要是什么样吧?那你呢?你如今的性格,可还找得到杜云歌一丝一毫的影子?你尚且如此,他又怎么会不可能?」 「可,可我还是不相信,他怎么可能会重生呢?怎么可能?」 「你我都重生了,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你就这般的笃定?」 卫玠漫不经心的摇着手里的茶杯,淡淡的道:「也不是,只是对他有些好奇罢了。刚开始,我并没有注意到他,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起,卫璃的名字不断出现在我手下的口中,久而久之,就对这个小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可他滑的像一条泥鳅,根本就抓不到他任何的把柄甚至动向,即使是他背后的力量,也是耗费我近五年时间才捕捉到。当我发现他所作所为都是在与卫瑜琛做斗争时,对他的兴趣,就益发的浓重了。」 「不知不觉间,我们就好像已经达成了一种共识,我能娶到灵鸢,他的功劳可不容小觑。至于他是不是你想找的人,暂时还不好下结论,不过,你却可以藉助这个机会,融入到他身边……,」 卫玠的话,让上官晴曦头脑一下子清明过来:「你的意思是说,让我趁这个机会,打入容王府?」 「卫子恆这个人,除了眼光差了点,辅佐了一位不该辅佐的人之外,的确没有其他毛病,尤其这些年来,他虽没有正面帮助过我,可是却借着太后的手保我长这么大。而我能上战场,也全是他的功劳。」 「真真算起来,他也是我的伯乐,这样一个人,死了未免太可惜。尤其,卫璃对他虽然糟老头子骂个不停,可却掩饰不了对他的敬重,我们既然已经有了合作意向,且他曾经也帮助过我,自然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的父亲去死。」 上官晴曦抿了抿唇,美眸中幽深晦暗,仿佛那无边的黑夜,多少心事隐藏在其中,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卫玠也不逼她,静静的坐在那里,等候她的答覆。 明明是闷热的夏夜,可两人四周围却被无边的阴风所包围,不无意外,他们脑海中闪现过的,皆是前世发生的种种。 当这样的情绪渐渐主导了他们今世的大脑之后,上官晴曦总算从回忆中走了出来,她定定的看着卫玠,语气中夹杂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 「我如今的这个身份,恐怕难以……,」 「据我所知,江湖上不是还有一位来无影去无踪的鬼医吗?」 上官晴曦诧异的抬起头,「你的意思是说,让我冒充,」 卫玠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有何不可?难道你的医术还比不得灵鸢?」 上官晴曦微微皱眉,「澜儿,术业有专攻,即使是医术,也分很多种类,是学无止境的,没有攀比可说。就凭之前的各种传言,我便已经笃定,这个灵鸢的医术不可小觑,你若在这个时候将我请过去,岂不是……,」 「救人本就不可延误,你无需顾虑太多,天马上就要亮了,你该给我一个正面的回覆了。」 上官晴曦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干涩的看着卫玠:「既如此,那就姑且一试?」 卫玠得到满意的答覆,就站起了身,「一个时辰之后,我在醉香楼天字一号房等你过去。」 「另,无需太过刻意的打扮,只需掩盖你如今的样子即可。毕竟,江湖上所流传的鬼医的容貌,可是多了去了。」 上官晴曦点点头,「放心吧,这点我清楚。」 托灵鸢的福,卫玠理所当然的利用她,将上官晴曦以鬼医的身份请到了容亲王府。 「王嫂,正好凤池先生在京城,灵鸢特地上门为王兄请过来,」说着,不忘警告似的看了灵鸢一眼。 灵鸢心里那个憋屈啊,好你个卫玠,你这摆明了是要试探她啊! 之前怀疑也就罢了,尼妹,居然还真的给她弄了个鬼医出来,他这绝壁是存心要她好看的。 尤其这位鬼医的易容术还挺不赖,起码就她看起来,可谓完美的不像话。 似是为了配合鬼医千奇百怪的造型,这位『鬼医』特意变身为白面书生,秀秀气气的一点架子也没有,面对宁淑媛激动的表情,人家愣是表现出来了『鬼医』特有的淡定从容,不骄不躁。 『鬼医』长相一般化,是那种埋在人堆里也找不出来的大众脸,看不出有什么特色,如果不是卫玠在这里介绍,很难想像他就是大名鼎鼎的鬼医凤池。 第288章 【297】太后的敲打 于是乎,当宁淑媛改过头来向灵鸢表示感谢的时候,她只能尴尬的站在那里,狠狠的朝卫玠飞刀子。 卫玠那厮可倒好,权当没看到,硬是理所当然的将上官晴曦塞到了卫子恆的诊治队伍里。 上官晴曦曾想像过无数种与卫瑜琛面对面见面的场景,但是无论如何也想像不到,她竟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与太后是天快亮的时候前后脚到达的容亲王府,比他们早了一个时辰。 当时灵鸢正在给容亲王针灸,太后和卫瑜琛就在一旁焦急的张望着,直到上官晴曦过来,灵鸢才结束了一个周期的行针。 自凤池成名以来,一直是以『见死不救』四个字纵横江湖,要想得到他的诊治,势必要奉上能够打动凤池的条件,方才能够被救治。 如今凤池被灵鸢请上门来,宁淑媛的内心是慌乱的,因为,她不知道用什么条件才能够打动面前这位看起来『无害』实则定然难以讨好的陌生人。 她偷偷的扯了扯灵鸢的衣袖,将她拉到一边,询问此次出诊的条件。 而一旁的太后和皇上,也在周围人的提醒下知道了鬼医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会狮子大开口,有的时候,即便奉上被诊治者的全部家当,也未必能够满足他。 尤其,在刚刚所有人都在行礼,甚至包括卫玠也朝卫瑜琛微微颔首时,唯有顶着凤池名字的上官晴曦,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以最隐忍的表情,凝视着坐在首位之上的某个人。 上官晴曦的异常,却没有人觉得有什么不对,能见到传说中的鬼医,那是何等的荣幸? 尤其此人还是卫玠带过来,灵鸢『请』过来的,以至于谁也没有去揣测这人是真还是假。 卫瑜琛似是察觉到上官晴曦不善的目光,紧皱着眉头朝她看了过去。 不想,上官晴曦却自然的避开了他,看向一旁的宁淑媛,变声后问:「容亲王在哪里?」 宁淑媛被他这般一问,立时醒过来神儿,正要带她去,灵鸢却突然伸手拦下。 「王嫂你歇着,还是让我去吧,顺便,我们还可以研究下王兄的毒。」 太后在来之后就与灵鸢做了短暂的交流,这也是她在灵鸢与卫玠成亲之后,第一次见灵鸢。 尽管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还是被她的脸吓了一跳,但在注意到她眉宇之间裸露出来的疲惫之色后,对于容颜的各种不舒服也渐渐的淡化了。 还拉着灵鸢虽然黝黑却极其细腻柔滑的手道:「丫头啊,这次得亏有了你,哀家在这里先谢谢你了,你可得好好的给恆儿诊治,千万不能有半分的分心,」 灵鸢张了张嘴,正要回话,人家却已迫不及待的看向大名鼎鼎的鬼医去了。 「这位,是……凤先生吗?」 上官晴曦脚步一滞,停了下来,侧头看向即使保养得宜,却依然遮不住岁月痕迹的温太后。 自然而然的,她的目光就落在她身侧的如燕身上时,四目相对间,情绪不由自主的外泄,两人俱是一僵。 「见过太后。」上官晴曦忙隐去眼底的激动,略一垂眸,朝她颔首,态度说不上多恭敬,却也并不懈怠。 不等太后身边的人发话,太后已先一步的朝他点了点头,「好,好好,辛苦先生了,小儿的命,就拜託先生多多费心了。」 上官晴曦并没有多言,看了灵鸢一眼,两人一前一后朝内室走去。 如隐形人一般立在那里的如燕,下意识的看向走在灵鸢身后的那个人,眼底流露出一抹不知何意的复杂情绪。 几人之间的交流,一字不落的收在卫瑜琛的眼底。 不管是向平民低头的温太后,忙前忙后的宁淑媛、卫玠,还是医术过人的灵鸢,在卫子恆病重之后,都扮演着不可或缺的一角。 而他,似乎成了这当中,最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曾几何时,他也病的这般严重,可是他的身边除了刘石、仇贞之外,可曾多过他们其中任何一人的关怀? 温太后可曾这般低声细语的与他说过话? 卫子恆、卫玠可曾为他请过鬼医?甚至就连灵鸢,也不曾露过面。 他身为一国之君,可是待遇却还不如身为亲王的卫子恆的命主贵,呵呵呵…… 太后不愧是容亲王的生母,关键时刻,才分得出真心还是假意啊! 由于是灵鸢率先将卫子恆病情稳定了下来,加之现在还有鬼医在这里保驾护航。 是以,太后对他们很是信任,当然,这种信任并不是来源于灵鸢方面,而是因为他们身后站着的人是卫玠。 才让她如此放心大胆的用人,未免皇上在这里干扰到大家,她当即留下如燕帮忙,带着王妃以及其他人等全都离开了病房。 很快,门外传来卫瑜琛清冽且郁闷的声音:「母后,朕只是进去看看皇兄。」 「不行,一切等大夫诊断完之后再进去。」 「可是朕带来了玉美人,还有太医院院首,总得先让大夫进去瞧一瞧吧?」 「那也要等鸢丫头瞧过之后,你先坐在这里等着……,」 再后来,外面便没了声音,灵鸢虽然目光直直的盯着容亲王的背部,可是思绪却不自觉间飘到了跟随她进来的如燕和鬼医身上。 明明有诸多话要问,可在看到『鬼医』身后的如燕时,不得不将所有的情绪都隐了下来。 与之相反的却是如燕的情感流露,那双满含热泪的眸子一瞬不瞬的望着灵鸢身侧的那个人。 这道虽陌生却带给她熟悉之感的背影,还有周身散发而出的那种清冽的药香味儿,让她着迷的深吸了一口气。 忍着上前相认的意动,她看了眼正专注于讲述容王病情的灵鸢,眼底多了一抹审视。 早就听说这位凤王府医术不凡,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瞧这份镇定与那让人耳花缭乱的专业术语,一看就不是酒囊饭袋,这份从容与当年的主子,何曾的相像啊? 待灵鸢将卫子恆的病情做简单阐述后,一直未曾开口的上官晴曦,这才找到了自己的话语权。 他看着她,不似商量,而似确定的道:「这里是你的主场,我和这位如燕姑娘,只负责打下手。」 灵鸢诧异的挑了挑眉,没点头,也没摇头,心里却在想这个能被卫玠强行塞过来的人,总不能是滥竽充数的吧? 「我有冰蝉,或许可以帮你一帮。」 冰蝉?还是冰蟾? 几乎是一眼,上官晴曦就明白了她的犹疑,当即确认的看着她:「很可惜,要让你失望了,是冰蝉,而非冰蟾。」 冰蟾的提醒要比冰蝉要大的多,吸食毒素的功力自然也比冰蝉强上很多,可冰蟾却极其难寻,即使找得到,也不好养,能找得到冰蝉,也的确是很不容易了。 「没关系,有总比没有的好,不过,容王的蛊毒,你可有什么见解?」 这是要拷问她了? 上官晴曦唇角微勾,朝她指了指不远处的矮凳:「凤王妃可先行休息一会儿,如何?」 灵鸢见状,乐意的点了点头,安静的坐到了一边。 上官晴曦转过身,看向待在自己身边,至始至终都隐忍着的如燕,淡然的瞥了她一眼:「如燕姑娘?」 如燕缓缓的走上前,按耐住想要拥抱她的冲动,用嘴型,轻轻的呢喃着:「主子,我是如烟,你的烟儿啊!」 上官晴曦心下一凛,面上却不敢流露半分,她紧紧的盯着她,用传音入密的方式与她交谈:「好燕儿,现在还不是叙旧的时候,接下来你留下帮助我,可好?」 如燕身子剧烈一颤,似是没想到自己的揣测竟然成了真,当即朝她屈膝行礼:「如燕但凭鬼医大人吩咐。」 饶是上官晴曦的心肠再硬,在这一刻,也抑制不住眼眶一红,在眼泪滚落下来之际,他勐地转过了身,逼迫自己不能被这样的情绪影响到。 而如燕清澈的目光也紧紧的追随她过来,主僕俩就这般凝视了一眨眼,就逼迫自己不得不转回视线,将注意力放在了昏迷当中的容亲王身上。 一眼万年,她们姐妹虽然没有经过万年,却感觉到经歷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尤其是接二连三的惊喜下,又夹杂着撞见卫瑜琛的烦躁与愤恨,各种滋味,当真让她感慨万千,五味杂陈。 可一想到卫璃真的有可能是她心心念念的某个人时,上官晴曦的目光便蓦地一锐。 下手的动作不再犹疑,反而平添了几分力度。 容亲王,她一定要不遗余力的将他诊治好,因为她想来想去,也是想不通,究竟是谁能够对他痛下毒手。 容亲王的仁爱,大慈,谦卑,宠辱不惊,早已名扬天下,而如今留在京都的亲王,除了他,就只剩下了卫玠。 其他的诸位兄弟都有自己的封地,无召不得进京,如此之下,又有谁会对他痛下杀手呢? 一想到这件事最有可能的幕后主脑,上官晴曦瞬间有一种如坠冰窟的感觉。 她无法想像,如果这个人连这位谦让皇位的兄长都要送入地狱的话,他会可怕到了怎样的地步? 但,一想到他连亲生儿子,甚至是她这个枕边人都可以随意的捨弃,那么,所谓的兄长,又算到了什么呢? 呵呵,卫瑜琛啊卫瑜琛,你的心思,如今究竟已经恶劣到怎样的一个地步呢? 如果一个人连皇位都可以让给你,还有什么不能给你的? 可是你,你竟然对他做了这般无耻到极致的事,你的心思,怎能如此歹毒呢? 这样的你,就应该下地狱,十八层的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之前灵鸢虽然已经为卫子恆走了一遍针,可两人的手法毕竟还存在着差异,所以上官晴曦并没有让灵鸢影响到她,而是用自己特有的方式为卫子恆施针。 她施针的过程极为漫长,漫长到在外间等候的皇帝已经是焦灼难耐,太后见他这样,不由开口道:「皇帝若是有事要忙,不若先走吧,这边有哀家看着,还有这么多大夫,你且放心去吧!」 卫瑜琛一听,忙回头对温太后道:「母后,这个时候,哪里有什么事能比得上皇兄的安危?」 话到这里,不由责怪的看了眼宁淑媛,「皇嫂也是的,发生这么大的事,怎么昨天还要硬拦着不让来?这万一要是,」 「咳咳咳,」温太后这么一咳嗽,卫瑜琛忙紧张的上前,「母后哪里不舒服?要不然先去躺一会儿?」 温太后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母后没事,倒是你,忙的话就先离开吧,这里有我们,放心。」 可是卫瑜琛坚持,温太后也就没有再催促,但却针对他刚刚的话,做了解释。 「你也别怪你皇嫂,你皇兄这个样子,能够被稳定住病情,委实不容易,而且,在他们没有确定这是什么毒,又怎敢让咱们来这里?这都是为了你我好,就不要怪他们了。好在人已经保住了命,就莫要再去追究其他了。」 卫瑜琛除了点头称是,哪里还敢再去反驳? 当即转过身,趁着这空档,询问几个太医卫子恆的情况。 虽说这几位太医也和院中请来的民间大夫一样进去看过,可他们实力有限,加之容亲王的病症此次更是来势汹汹,当时他们也是吓得不行,自然也看不出什么来。 反倒是凤王殿下带来的凤王妃的实力,委实出乎了他们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在她的救治之下,容亲王的病症,不但被暂时抑制住,甚至情况还在朝着更好的方向发展。 这也让这些人越来越明白,原来,谣言有时,也并非夸大其实。 终于,两个时辰之后,脸色惨白的鬼医在如燕和灵鸢搀扶下,从内室中走了出来。 宁淑媛第一时间就走上前询问:「凤先生,您辛苦了。」 上官晴曦抬着内里已经惨白的小脸,淡然的朝宁淑媛颔首:「王妃客气了,不碍。容亲王的毒已经被抑制住了。」 之前不是已经抑制住了?这…… 似是察觉到大家的疑惑,灵鸢代替话不多的上官晴曦解释着。 「我们俩施针的手法虽然不一样,但是效果却是一样的,经过两次的行针,容王的病情较之我经手时,更加的稳固了,这也大大方便我们接下来的解毒,太后、皇上、王嫂,你们可以暂时把心放肚子里了。」 太后立即阿弥陀佛,佛祖保佑朝东方拜了拜,对上官晴曦又是感谢又是赏赐的,并承诺,不管鬼医有何要求,他们统统都会满足。 上官晴曦已经累及,并没有兴趣听这些,如燕自是看出了她的疲惫,正要上前对太后说什么时。 卫瑜琛却突然从旁边走出来,上官晴曦抬眸间,恰巧与之对视,四目相对间,前者攥着如燕的手腕用力收紧,澎湃的恨意自内而外绵延而出,原本客气有礼的表情,也剎那间变得僵硬起来,垂下的瞳眸间,更是掩藏着凌冽的冰冷。 这个时候,按照规矩他应该朝他行礼,可上官晴曦除了绵延不绝的恨意外,哪里还顾得上其他? 就在他打算仔细的盘问下容亲王的病情时,温太后在如燕的提醒下,这才注意到上官晴曦的疲倦。 当即朝着上官晴曦客气的道:「凤先生您一定累了,淑媛呀,快快去给先生安排房间休息下。」 接着,看了眼身侧的卫瑜琛:「皇帝呀,你不是带来了你的玉美人?还有这么多太医?再让他们进去瞧瞧,人多力量大,也好商量出来一个对策,你说是吧?」 经太后这般一提醒,卫瑜琛这才想起来立在自己身边的玉美人,忙点点头:「母后所言极是,郁烟,还愣着干什么?领着他们进去好好的为皇兄看看。」 一直随侍在侧做透明状的郁烟听到点名,忙上前福了福身:「是,皇上。」 卫瑜琛吩咐完之后,这才转身对上官晴曦挥了挥手:「既然累了,那就先下去歇着吧!」 上官晴曦朝太后淡淡的颔首后,看也没看卫瑜琛一眼,在如燕的搀扶下,退了下去。 这般无礼的举动,当即让某人心生不满,可架不住他的身份,还有坐在一旁的太后,只能将这份愤怒压抑了下去。 他望着『凤池』与如燕的背影,不知怎的,竟莫名的升起一股不安,他若有所思的打量,让太后略显不满:「怎么了这是?人都退下了,你还在看什么?」 「母后,你的人怎么去服侍一个外人?」 如烟是谁的人,他比谁都要清楚,这些年,他也一直对这个存活于世的丫鬟耿耿于怀,偏偏,他又捉不到她的把柄。 在他的印象里,这十二年以来,这个如烟一直老实本分的待在宁圣宫里,鲜少外出,对待任何人都一副拒人以千里之外的冷漠表情。 可是就在刚刚,他居然看到她对一个民间来的男人这般的上心,不由让他对她产生了疑惑。 没想到温太后一听此话,霎时间变了脸:「怎么?难不成哀家的人,还不能随意的指使了?是哀家将如燕派过去的,如燕当年跟在云歌的身边,多少了解一些医理,能够帮那位凤先生打个下手,这也不行了?」 卫瑜琛脸上一僵,一下子愣住了,他没有想到,温太后怎么突然间变得如此尖利起来。 而且,现在他似乎才反应过来,自打他过来之后,温太后就三番两次的催促他离开。 难道太后她对他的敌意,全都来自皇兄身上的蛊毒? 「母后,您误会了,朕没有那个意思,朕只是觉得,如燕对那个凤池好像有些不大一样。」 一个看谁都一个表情的女人,怎么可能因一个陌生的『鬼医』,突然间变得,变得,怎么说呢? 虽然表面上还是那样,但他能够感觉到,这个如烟发自内心的尊敬。 对,就是尊敬,那种感觉,即使在面对太后的时候,也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 可是偏偏,让他在一个陌生的男人身上感觉到了,这不是很奇怪吗? 「什么不太一样?能有什么不一样?在哀家看来,如燕没有任何出格的行为,反倒是你,是不是多疑的毛病又犯了?皇帝,如果没什么事的话,你还是先回宫吧,这边有任何进展,自然会有人向你汇报……,」 「母后,朕不是那个意思。」 可是温太后显然不想再听他解释,她走到卫瑜琛身边,抬头,目光凌厉的看向他。 第289章 【298】师卫,弒卫 可是温太后显然不想再听他解释,她走到卫瑜琛身边,抬头,目光凌厉的看向他。 「哀家不喜欢与你兜圈子,你可以怀疑任何人,但请你不要怀疑我的儿子。」 「他已经将皇位让给了你,甚至于容亲王府除了你的这个皇兄,这么多年以来,谁都没有入朝为官,便是连璃儿,也是被发配到那么偏远的地方,没有谁能威胁到你的地位,你真的不用担心。」 「这次的事,最好与你无关,如若让哀家查出来,是你所为,卫瑜琛,哀家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护我儿周全。」 「还有,如燕如今已经不是云歌身边的丫鬟了,她是哀家的女官,她陪了哀家整整一十二年,是个知冷知热的丫头,你莫要再将目光盯在她身上。」 「云歌已经被你处死了,现在你连一个丫鬟,也不想放过,并送她下去去找云歌吗?」 「皇帝啊,得饶人处且饶人,你这辈子作的孽已经够多了,哀家为什么每天虔心向佛?」 「还不是因为你的所作所为,已经危及到了我容氏江山的根基啊!」 「哀家已经是半截身体入棺材的人了,也不怕说什么话会得罪你,如果早知道你如此的冥顽不灵,如此的疑心霸权,当年说什么,哀家也不会让你皇兄辅佐你称帝。」 「可惜,一失足成千古恨啊,可怜了卫逸那般清华绝艷的人才,最后竟然死在你的手里。」 「皇帝,你好自为之吧!」 太后一番话说下来,铿锵有力,面露不甘与愤怒,她甚至不给卫瑜琛反口的机会,就已经烦躁的朝他挥挥手,命其退下。 卫瑜琛因她这一番话,脸色变得格外的沉郁,偏偏,她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就被撵了出来。 这样的一幕,委实让一届帝王为之尴尬,为之心寒。 他不过就是多问了几句,居然换来这样的结局,更让他觉得委屈的是,他怎么可能会对他的皇兄下手? 因为太过憋屈,偏偏众目睽睽之下,他又发作不得,气的他阴沉着脸拂袖离去。 据说,因着太后的态度,回到宫里之后,皇帝发了好大一通火气,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反倒是宁淑媛一直在旁边站着,看到太后与皇帝的对峙,她不由暗地里捏了把冷汗。 在皇帝离开之后,忙上前道:「母后,您刚刚,是不是太直接了,万一惹恼了他,或者误会了他,岂不是,岂不是……?」 温太后却丝毫不以为意,她看着宁淑媛,冷冷道。 「不管是不是他所作为,哀家也要借这件事好好敲打敲打他,否则,他还真以为咱们母子好欺负,你也不看看,那些曾经个帮助过他的人,最终都落了怎样的下场?」 一听此话,宁淑媛瞬间失了声。 想到十二年前的那场屠杀,她家夫君那个时候可是成宿成宿的无法入眠。 只因为他觉得似乎帮了一个不该帮的人,如果早知道他继承皇位之后,会如此的心狠手辣。 当初那个皇位,还不如他自己坐。 尤其是作为开国功勋的杜家,他们卫家不但不感恩也就罢了,竟然还将人家满门抄斩! 现而今,唯一留下来的血脉居然还是帮着卫家覆灭杜家的仇贞。 呵呵,这可真是天大的嘲讽啊! 天可怜见的。 不自觉间,宁淑媛的眼眶就红了。 她看着自来不理后宫诸事,甚至就连温太后也一心向佛,不问世事。 联想到她宁圣宫中,从未断过的香火,不由心中一嘆。 「母后,您也别太自责了,谁也不想这样,虽然时隔十二年,可总觉得那一切在昨日发生一样,尤其是王爷如今还遭此劫难,母后,我想不明白,王爷这般的心善,为什么总有人见不得别人的好呢?」 温太后也只有在面对自己儿子儿媳的时候,才会真正的感情投入,别看她平日里都一副与世隔绝,不问世事的感觉。 事实上,那是因为那些事都与她没有直接的关系,皇帝的后宫乱成什么样子,关她什么事? 如果说这个皇帝勤政爱民也就罢了,偏偏当年他犯下了那样令他们母子颜面尽失的大过错。 甚至于民间还流传着他们母子俩的各种诅咒,只因为他们眼瞎选错了皇帝,害的司幽国一蹶不振多年,多少百姓因此而流离失所,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 战神的陨落,贤后的香消玉殒,将门世家的灭绝,老百姓自然无法接受。 他们无法对皇帝造成什么威胁,也不敢,可是他们却可以对他们母子俩造成中伤,这件事他们母子俩十分清楚,偏偏对象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老百姓。 更何况,他们本身说的也一点没错,如若不是他们当年的自私,又怎会给杜家,以及那些受连累的世家造成那样无法挽回的后果呢? 是以这些年,温太后不管颳风下雨,都会到佛堂虔诚叩拜,平日还要抄写佛经,只为减轻他们母子一些罪孽,可是,谁又能想像得到,时隔十二年之后,她的儿子会得到了这样的报应? 是报应吗? 温太后苦笑一声后,很快想起了什么,不由自主的看向宁淑媛:「这次也得亏灵鸢那丫头,还有那鬼医……,」 事实上,温太后也很奇怪如燕为何会下意识的被那鬼医所吸引,这些均体现在刚刚对他的搀扶,提醒,尤其是,那鬼医可是个大男人啊,虽然看不出他多少岁,但怎么也不能让心如止水多年的如燕这般上心吧? 「母后,儿臣这次定会好好感谢老七两口子,尤其,他们还为王爷请来了鬼医,这份恩情太难得了……,」 太后也感同身受的嘆了口气,「老七这次做的不错,也不枉我当年将他保下。这孩子有心啊!」 宁淑媛一脸感慨,「七弟虽然脸冷心冷,可是却恩怨分明,他这次能顶着冒犯皇上的危险带着七弟妹来这里,真真是让人感动。两厢一对比,皇上那边,就显得太……不是儿臣在您这里抱怨,您看刚刚皇上带来的人,可查出什么来了?」 所谓的冒犯,自然指的是当初卫瑜琛病重,卫玠却是连面也未曾露过,可是对象换成了卫子恆,他却忙前忙后的照料,宁淑媛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自是对他心存感激。 温太后冷笑一声,「查出什么来?哼,他就是查出什么来,会告诉我们?你记着,从明天开始,恆儿全权交给老七家还有那个鬼医治疗,其他人,谁也莫要靠近哀家的恆儿,除了咱们自家人,哀家谁都不相信。」 「可是皇上……?」温太后的脸色陡然变得难看起来,「皇上他怎么了?哀家的话他难不成还想违背不成?如果这件事就是他自己做的,我们自然要防着他,倘若不是他做的,那也趁机与他划分界限,免得到时候出了什么事,说也说不清楚。」 不得不说,温太后相当的有见地,虽然她不问世事多年,可这不代表她就忽略了朝堂前后之外的一些潜藏的危机。 尤其自打卫瑜琛毫不留情的斩杀了杜家之后,温太后对他便彻底的戒备了起来,而今又发生这样的事,她不怀疑他,又怀疑谁呢? 毕竟,比起身份来,他们家恆儿是嫡子,他算什么? 一个贱人生的庶子,能坐上皇位那已经是他们的施捨,如果他本本分分的做皇帝也就罢了,可偏偏他不知知足,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触碰她的底线,她焉能再信任他? 如若她连这点危机意识都没有,只怕要不了多久,不止是她的恆儿,甚至于连卫璃和卫烨,都会遭遇不测。 只有将他们这些名正言顺的神不知鬼不觉的除去,他卫瑜琛才能理所应当的成为司幽国的霸主。 哼,真当他们娘俩是泥捏的不成? 这一次,她绝不会这般轻易的放过他! 温太后这次是真的发火了,宁淑媛苦劝无果,只能由着她去。 原以为她会留在容亲王府,可是温太后公私分的很清楚,因为她知道,即使自己留下来了,也不顶用,反倒会给其他人造成莫名的压力。 况且,这件事发生的如此诡异,她怎么也得调查清楚,当晚,就准备离开。 走之前,她将如燕叫到跟前,开门见山的问道:「皇帝对你对鬼医的态度产生了怀疑,燕儿,你可有什么对哀家说的?」 如燕不动声色的挑了挑眉,继而面无表情的朝太后福了福身:「奴婢何德何能能得皇上关注?呵呵,如果太后娘娘非要如燕一个解释的话,那就只有一个,奴婢是太后娘娘派过去辅佐两位大夫的,鬼医身份特殊,奴婢自当尽我所能,更何况,他是男子,如燕是女子,男女有别的道理,如燕比谁都要明白。望太后娘娘明鑑。」 温太后似是一点也不诧异如燕的直接,相反,她不但不讨厌,还十分的喜欢。 尤其燕丫头就遇到了好几个,如果只是因为如燕对鬼医的态度太过尊敬或者照顾就怀疑他们之间有什么,那也未免太可笑了。 想到这里,太后朝她微微颔首,「既如此,在恆儿康復之前,你就留在凤王妃身边吧,顺便,也能随时随地帮哀家传递恆儿的情况。」 如燕诧异的抬眸,不可置信的看着温太后,眼中流转着难以控制的激动:「太后娘娘,这,这真的可以吗?」 「为什么不可以?你当年跟着你的主子可是没少学精细,这些年,若是没有你在哀家的身边帮忙调理,哀家的身体焉能这般的好,你的水平定能帮助到鸢儿那丫头,所以孩子,我相信你。」 如燕鼻子一酸,眼泪就再也控制不住的往下落,她『噗通』一声朝温太后跪了下去:「太后娘娘大恩,奴婢这辈子也还不清,只求太后娘娘在如燕不在身边的日子,一定要好好的照顾自己,夜里凉,不要在佛堂待太久了,您的腿……,」 温太后一个眼神扫过去,身边的嬷嬷忙上前将如燕给扶了起来,太后上前握住她的手,「傻丫头,行了,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晦气哦,还不赶紧回去,你待在这里,可未必轻松了,好好帮哀家照顾恆儿,知道吗?」 「太后娘娘请放心,如燕定当不会辜负您的厚望。」 温太后微微颔首,也不多说,带着一众人,在容亲王府上下的叩拜下,浩浩荡荡的离开了。 宁淑媛转过身,拉起如燕的手,「如燕,这段日子,就要劳烦你了。」 「王妃娘娘哪里的话,如燕何德何能得王妃如此厚待,奴婢就是一个奴婢,不管待在谁的身边,奴婢从未忘记过自己的本分,希望王妃娘娘不要将如燕当做另类,照顾王爷,亦是太后娘娘的吩咐,奴婢只是领命而已。」 宁淑媛不是第一次接触如燕,她的性子,她也是多少知道的,是以,唇角一勾,不以为意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好了,我不会给你压力,你在王府怎么自在怎么来吧,既然你会随着凤王妃,那你们就住在一个院子吧,省的我为你另择院子了。」 「如燕谢王妃厚待。」说着,便恭敬的跪了下去。 宁淑媛既然无法阻止,也只能由着她去了。 能得如燕帮助灵鸢和那位鬼医,宁淑媛也就不再发愁找什么样的人留在他们身边打下手了。 如燕懂的基本的医理知识,由她做他们的助手,她也能放心了。 因为鬼医身体的原因,太后特别准许他不用送行。 也因而对于太后的安排,她根本就不知道。 事实上,即便鬼医在,也未必前去送行吧? 太后深知他的性子,自不会自讨没趣,才会主动做了那样的安排,让自己有个台阶下。 毕竟,鬼医的噱头事实上,还真是蛮大的,能得鬼医前来施救,于他们母子俩来说,这是何等的殊荣? 最起码,他卫瑜琛可未曾得过这样的特殊待遇。 就凭这一点,也间接证明卫瑜琛即使坐上了皇帝之位,也没有他们家卫子恆的身份地位尊贵。 庶的,终究是个庶的! 躺在床榻上闭目养神的上官晴曦,冷不丁听到声音,抬眸的瞬间,就看到一袭青色衣裙,去而復返的如燕。 当即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支撑着身体,就要坐下来。 如燕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她身边,将她已经坐起来的身子往后一按。 「鬼医大人还是好生躺着吧,您的身体还很虚弱,想要吃什么?奴婢吩咐厨房去做。」 上官晴曦目光紧紧的盯着眼前的如燕,好似证明自己看到的不是虚幻。 她的手一点一点的抬起,轻轻的抚上她的额头,她的眉眼,她的鼻子,她的脸颊…… 每到一个地方,她的眼睛就红上一分,似是无法相信她今生今世还能见到她们一样,格外的珍惜,格外的激动…… 以至于在最后,她的手臂垂直落下的同时,狠狠的将如燕抱在了怀里,颤抖着声音激动的吶喊。 「烟儿,我的烟儿,谢天谢地,你还活着,谢天谢地,你还活着,呜呜呜,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害了你们,是我害了你们,呜呜呜……,」 如燕本就强忍着自己的感情,看到自己的主子瞬间哭成了一个泪人,她怎么可能再忍得住,眼泪霎时间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啪嗒啪嗒的滚落下来,滚落到上官晴曦的背上,主僕俩强自压抑自己的哭声,抱头低吼一般的哭…… 不知过了多久,好似全身的水都流干流净了一般,渐渐的,她们止住了哭泣,可那一抽一抽的肩膀,却依然昭示着她们内心的痛楚。 这些痛苦,不单单是来自阴阳相隔之后的再度重逢,更多的是来自明明感情至深的五个人,到头来,却只剩下她们主僕三个。 她们哀悼逝去姐妹的同时,也在怜悯这些年来的苦与痛,更加无法抑制的就是满腔的恨意与决绝。 上官晴曦泪眼汪汪的看着如燕的这张不再年轻的脸,哽咽着说。 「傻孩子,为什么不离开那里,为什么你们都要回去?你们已经三十岁了,人生还能有几个三十岁?你们应该找一个人嫁了啊,好好的过日子,我就算是真的死了,也要瞑目了,可你们如今这般,让我怎么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如燕轻轻一笑,抚去她脸上的泪珠,轻轻的摇了摇头。 「那个时候,我也很害怕,承蒙太后看得起,被她留在了宁圣宫,她不是没有帮我安排过,可是换来的,却是一次又一次的刺杀,」 「呵呵呵……,那个人,他可能是怕极了吧?想方设法的要除掉我,幸而我有太后身边的人保护着,这才几次死里逃生。」 「在数次的劫难之后,我一下子就醒悟了过来,为什么要出宫?为什么给他机会夺我性命?既然有人有能力保护我,我为什么不留下来,等到将来有一天伺机而动?」 「正是太后给予了我这个机会,所以,我变得不再胆怯,不再彷徨,更不再绝望。」 「每天留在宁圣宫里陪她吃斋念佛,当我跪在佛堂中,对着你们的牌位磕头时,总是暗暗发誓,只要我活着,我就一定要为你们报仇,一定。」 「没想到上天真的给了我这个机会,当我知道琉樱不但没有死,还化身宫女来到那个贱人的身边时,你知道我有多么多么的高兴吗?」 「因为,若是单靠我一个人的力量,真的太薄弱了,更何况,我这个人还随时被那狗皇帝盯着,想要做什么,真的太难太难,」 「而琉樱的出现,恰恰给了我支撑下去的动力,只有我们一明一暗的配合,才有可能给予对方最沉重的打击。」 「可是我真的太低估那个人的力量了,我和琉樱暗中布置了这么多年,每一次的刺杀都以失败而告终,或许是那狗皇帝的仇家太多太多了吧,以至于他的防备力量十分的强悍。」 「渐渐的,我们选择了沉寂,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可就在这个时候,琉樱告诉我,有一个紫凰宫的组织,他们当中有一位叫做师卫的人,师卫,弒卫啊!」 「可我们怎么也没想到的是,这个人会是你?更没想到的是,琉樱当年救下的公主,内芯里,竟然潜藏着您的灵魂,小姐,天不亡我们啊?这是上天给予我们的机会啊!」 说到激动处,再一次潸然泪下,似乎要将积攒了十二年的泪水,在今夜一次性的流个够。 第290章 【299】各方情况 从灭族之后的五年彷徨期,在到之后的沉默期,她们整整消耗了十二年的光阴,即使她没有细说,上官晴曦也知道这些年她们过的有多苦。 她心疼的回望着她,最后紧紧的将其抱在怀里:「好烟儿,好樱子,你们放心,有我在,绝对不会再有人伤害你们的。」 「你说得对,是老天爷眷顾我们,不但给了我重生的机会,还给了我独一无二的身份,我若是不好好的利用我的这个身份,怎么对得起卫瑜琛这些年来对我们的思念?」 「寅儿少爷怎么样了?我听樱子说,他被凤王殿下的舅舅救了?」 「啊,对了,凤王殿下的生母是不是您之前救得那位贵人?」 「那现在寅少爷怎么样了?算算他的年纪,也该有……十五岁了吧?」 上官晴曦听到这里,欲言又止,如燕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怎么了主子?是不是寅少爷……?」 「那孩子,事实上,我到现在还没见过。不过据卫玠所说,他的情况并不太好,当年……,他受了不少的磨难,这些年也一直躺在床榻上,最近才稍稍有些起色,你,你知道救这孩子的人是谁吗?」 话到这里,她下意识的往隔壁院子的方向看了一眼。 如烟何等的敏锐?立即就明白了,她不可思议的张大嘴:「主子的意思是,是,是这位凤王妃救了寅少爷?」 上官晴曦点了点头,「对,自打他们成亲之后,她就接手了寅儿,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寅儿还活着的消息。这些年……,也全赖卫玠悉心照顾,还有他舅舅当年,」 如烟一脸感慨的看着上官晴曦,「主子,这就应了那句老话,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当年若不是您救了那位兰贵人,只怕如今就没有凤王殿下什么事了吧?而正因为兰贵人和凤王的感恩,才有了杜寅少爷的重生。」 「只是……,奴婢没有料到的是,凤王殿下对这位凤王妃的信任程度,杜寅少爷如此特殊的身份,王爷能告诉她,足以可见这位和亲郡主,好像在凤王府的地位还不低?」 她虽然在宫里,可但凡太后知道的事,她都会知道,是以对于灵鸢的印象,还仅限于医术不凡,长相丑陋,即便是今日所见,她也未曾将她放在心上。 倒是没想到,这位容颜诡异的凤王妃,却并不像他们看到的这般平凡。 「既然我们如今住进了容王府,又有幸与这位凤王妃合作,对她客气一点,知道吗?」 「主子放心,奴婢醒的,就凭她救寅少爷这一点,咱们也该好好感谢人家。」 「只是有一点,这次我的身份是凤王给安排的,所以,凤王妃可能还不知道,千万不要露出破绽。」 说到这里,上官晴曦好奇的看向如燕:「你……是如何知道我的身份,」 如燕掩嘴一笑,「奴婢目光如炬呗!哈哈,」 看上官晴曦是真的好奇,她嘴角一勾,走到她身边,伸着鼻子长长的在她身上吸了一口气。 「有三点,第一,是您的眼神,第二,您身上的味道,第三,您可能不曾注意过,您行走的速度,落脚的幅度,都十分的端庄,这与您之前的身份有很大的关联。但是,一位行走江湖的医者,怎么可能会走宫中女子才走的宫步?」 在上官晴曦露出瞠目结舌的表情后,如燕又接着道:「您也无需担心其他人会发现端倪,您的这些特点只有我们四个能够辨认的出来,旁人是瞧不出的,」 「尤其,这些特点被我指出来后看起来明显,但是综合在一起,就没那么明显了。而我,也是事先知道您还活着,且就在京城,我就幻想着您会以什么身份出现在我的面前,而今天,又恰恰让我注意到您的这些特点,想不认出都难吧?」 别看如燕说的轻松,可是上官晴曦却知道,这得需要多么敏锐的观察力,还有日积月累的熟稔程度? 这就是她的好姐妹,这就是她疼在心坎的姐妹们,她们对她的情深义重俨然已经到了刻骨铭心的地步。 哪怕她面上有再多的武装,可是她们依然能从万千人中找到她。 这份感情,是何等的……沉重啊! 这一刻的上官晴曦,只觉得心压抑的沉重,压抑的疼痛,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将如燕轻轻的揽在怀里,默默的垂泪,低声呢喃。 「谢谢,谢谢如燕,谢谢樱子,谢谢锦墨,谢谢喜鹊,谢谢你们认出了我,今生今世,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再也不分开了……,」 关于卫玠的身份,卫璃的身份,上官晴曦还没做好告知她们的准备,再等等,再等等,等她找到了合适的时机,再告诉她们也不迟。 卫瑜琛回宫之后,越想越委屈,越想越愤怒,气的砸了御书房也就罢了,竟然还因为愤怒,无辜的砍杀了两条人命。 当这消息传回宁圣宫后,太后对他越来越不满,试问,一个视人命如草芥的人,焉能做皇帝? 废帝的心思一旦产生,就会像一颗种子一般一点一点的生根发芽…… 大怒之后,卫瑜琛渐渐的冷静了下来,立即找来被太后带回来的太医和玉美人,询问情况。 「容亲王到底中的是什么毒?为什么这么严重?」 面对卫瑜琛的询问,太医院院首率先上前一步,谨慎的回禀道。 「启禀皇上,就微臣几人的联合诊断,结果与凤王妃的问诊结果不无一致,而且,即使微臣不想承认,也想说,这位凤王妃可谓是医学界的奇才啊,若是微臣来诊断,只怕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控制住王爷的毒发,而且此毒甚为诡异,与平常所见的毒还有些不一样,想要根治,非常之困难。」 此话也得到了玉美人的承认,「回皇上,万太医所言极是,这非一般的毒,妾身不才,自问没有解毒的能力,可凤王妃却单凭几根银针就能压制住,可见其功力非同一般。」 「不止是凤王妃,那位鬼医的手段也堪称完美,与凤王妃搭配起来,简直是天衣无缝啊!」 紧接着,又有几位太医发自内心的对二人称赞了一番,全然没有注意到卫瑜琛越来越沉郁的脸色。 在他们的心里,学医之路自古以来都是没有尽头的,如今能有幸见识到传说中的两位大神级别的人物,自是高兴的忘记了场合,直到卫瑜琛终于按耐不住发作,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刚刚到底说了什么。 「那也就是说,你们今天竟是连什么毒都没有查出来?」 「微臣(妾身)有罪。」 面对卫瑜琛的愤怒,众人齐齐下跪请罪。 卫瑜琛已经处在盛怒边缘,可是一想到太后对他的指责与愤怒,加之他刚刚已经砍杀了两个太监,若是再造成血腥事件,只怕不止是太后不满,便是连百官也会联名上诉。 这样的事,此生发生一次就够了,他卫瑜琛自问没有那个脸皮再接受第二次。 当即一脚踹翻跪在在前面的太医院首,「滚,朕要你们何用?竟然连一个小小的黄毛丫头和一个连真容都不敢相见是男是女都分不清的江湖郎中都比不上,你们脑袋被驴踢了吗?」 万院首被卫瑜琛踢得翻了个身,胸前的肋骨疼的连唿吸都困难,可他不敢叫痛,翻身之后缓缓的站起身,正要躬身退下之际,卫瑜琛的声音突然阴仄仄的从背后响起:「那个鬼医当真是灵鸢找过来的?」 此言一出,哗啦啦又跪了一地,他们就是一个大夫啊,哪里知道这些事?不过鬼医当真是跟着凤王殿下去的容王府啊! 可他们的回答,却让卫瑜琛更加的恼怒,大家都是极有眼色的人,立即识相的退出了御书房。 留下玉美人大着胆子侍候在侧,可皇帝的脸色,却是吓得她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而彼时永宁宫中,仇贞和慕涵也在讨论着关于容亲王府那边的情况。 尤其提到容亲王身上的毒时,她突然看嚮慕涵,「你说,那毒会不会是皇上给下的?」 慕涵心中一冷,莫说仇贞这般想,她也朝这个方向想过,可是表面上,却不能露声色。 「娘娘请慎言,小心隔墙有耳。」 而后上前一步,低声道:「不管这毒是不是皇上下的,容亲王中毒已经是既定的事实,此毒不好解,也是事实,咱们这般想,太后定然也会这般想,诸位大臣的心也跟明镜似的,他们也会这般想。」 「如果这毒真的是皇上下的也就罢了,但如果不是,这结果可是已经显而易见了,分明是要离间太后和皇上的关系,皇上与臣子之间的关系啊,足以可见,这背后之人的手段,让人惊骇!」 慕涵这般一分析,仇贞心下也是骇然,她眸光若有所思的望着那跳动的烛火,「皇上,真的会下得去这个手?」 当远在南海的卫璃见到白隼,听到容亲王的情况时,眸光霎时间冷冽如刀锋:「十五年之久?」 「回世子,凤王妃的确是这么说的,而且这是蛊毒,初步确定来自西域,但还没想到根治的办法,只能暂时性的抑制住王爷的病情,如今凤王妃和鬼医正在想法设法的做实验。」 「他们有几成的把握?」 「凤王妃说暂时有四成,若是能够彻底的分析出来,能够提高到八成。」 此话一出,原本还很紧张的卫璃,一下子把心给放下了。 白隼感觉到自家主子的情感波动,好奇的看向他:「主子?您这是?不打算回去吗?」 回去? 是啊,容亲王出了这么大的事,按道理说,身为他的儿子,应该在第一时间义不容辞的赶回去。 可是,他反倒想反其道而行。 「凤王,我相信他。」 白隼惊诧的抬眸,「世子爷,您的意思是,您不回去了?」 那怎么能行呢? 「既然你来了,那我也没必要留下来了,走,你跟我走一趟。」 等等,这是什么意思?不回王府,去哪里? 「父王毒发,居然牵扯到十五年前,能够隐藏在父王体内十五年的蛊毒,突然之间毒发了,你不觉得很诡异?」 「属下是奇怪,可是我们就算要了解十五年前的事,也得从王爷身上寻找突破口吧?」 毕竟,十五年前的时候,卫璃才多大?一岁吧?一岁的孩子能知道什么? 就算他们的组织在厉害,事情经过了十五年,也的确未必查到什么吧? 可是,白隼不知道的是,当年卫璃的确才一岁,可是他的心智却已经二十多岁,决不能用常人的眼光去看待卫璃。 所以对于这一点,卫璃并没打算解释什么,反倒是…… 「我哥呢,可有他的消息?」 白隼摇了摇头:「大少爷离开之后,就很难联繫到他,王爷出事,属下不知道大少爷会不会知道,但是,既然司幽国内部已经知道,相信要不了多久,就会传遍天下吧?」 「不,不会,皇上不会让这件事传出去的。」 他能做的,就是在第一时间封锁这个消息,一旦消息走漏,深受其害的就是他。 「为什么?」 「因为一旦我父王中毒的消息传出去,你觉得按照常人的思想,会觉得这下毒的人是谁?」 白隼眸光一闪,如果是别国的皇帝,他不敢笃定,可若是他们司幽国的皇帝,而且,还是有前科,甚至名不正言不顺的皇帝的话,那就值得背后之人深思了。 「原来是这样,那大少爷那边可如何是好?」 卫璃摆摆手,「这件事你不用管了,大哥回不回来都不要紧,凤王自然会治好我父王的。」 凤王? 白隼嘴角一抽,什么时候他们家世子爷和凤王殿下的关系已经这么好了? 这般想着,已经问出了口,「世子爷,您,您什么时候和凤王殿下关系如此铁了?不过,王爷这次也得亏凤王殿下应对的及时,否则,换成那些太医,只怕早就没,」 「妹妹呢?」 卫璃没有回答白隼的话,反而询问他的妹妹。 卫檀雅已经及笄了,早些年跟着太后礼佛,后来嫌弃这日子太枯燥,居然在他离京之后,也留书离家出走了,这兄妹俩不负责任的态度,还真是如出一辙。 卫璃无奈的同时,也不禁替容亲王夫妇鞠了一把同情泪。 「小郡主倒是有消息,而且属下也派人传递了消息,什么时候回来,还说不准。」 卫璃点点头,「无妨,只要凤王妃在,就一定会把父王救过来。这样,你先回去吧,我也会离开这里,有什么消息,我会通知你们,你那边有了进展,也不许有隐瞒。」 「是,世子爷。」卫璃微微颔首,很快就消失不见,白隼怔楞了一下,不由摇了摇头。 「王爷明明已经到了生死离别之际,怎么他的子女一个个的全都在外面呢,唉,可怜的王妃,又要担心孩子们,又要担心夫君,还要盯着府里面那些个不安生的庶子庶女还有小妾们,当真是心力交瘁啊!」 他没有抱怨的机会,也没有休息的时间,立即翻身上马,朝来的方向疾驰而走。 卫璃回到驻扎地之后,第一时间就去了主将的大棚,鑑于父亲的情况,他没有对外宣称,只是要求离开此地,等他将手头上的事情解决之后,会再回来。 那主将本身就觉得让这些个公子哥来这里,就是给自己添麻烦的。 虽说他们当中,个别人的表现,尤其是这位狸世子的表现,出人意料的优秀,也一直规规矩矩的训练。 可是这才多久啊,本性就暴露了? 但他自认没有管束这位太后心尖尖的宝贝儿,当即大笔一挥,同意了。 走之前,那些个狐朋狗友全都凑过来,问他情况,却都被卫璃三言两语打发了。 他去哪里,焉能是他们能够管得了的? 当即翻身上马,连个解释都没有就离开了。 而卫璃此次所去的地方,就是天毒国第一情报组织,无垢府。 无垢无垢,这幕后之人,自然就是长孙无垢。 有些事是信函里说不清楚的,唯有当面,才能确保情报不外泄。 无垢府位于天毒国境内,距离司幽国是完全相反的两个方向。 是以这一路,卫璃至少要日夜奔波半个月。 但一想到十五年前记忆犹新的一件事,卫璃就再也停不下来了。 尤其一直以来,他对自己的身份也有着强烈的怀疑,如果他当年当真只是一个孩子也就罢了,偏偏他出生的时候就是带着记忆来的,所以他很清楚,自己与现在的父王是什么关系…… 昨夜刚下了一场暴雨,雨势之大,将司幽国的京都洗刷的别样干净,便连气温,也比平日里低了几度,不冷不热,十分的舒服。 清晨,三三两两的人在打扫街道,空气较之往日也清新了许多,还带着些许泥土的芬芳。 可有人却无暇欣赏这些,手中的马鞭不停的挥打着平日里视为伙伴的坐骑,而品种优良的白马也似能感觉到主人的焦急,没有任何怨言的狂奔。 马背上,一位头戴斗笠的灰衣少年,朝着三三两两的行人大声喊道:「快让开,麻烦让路,快点让路!」 马儿连续飞奔了三条街道,最终才在距离容亲王府五十米远的地方,被主人勒紧了马缰。 「吁……,风儿,快,停下来,到了,到了!」 马儿因为惯性,又跑了十多米才总算停下了脚步。 灰衣少年一跃而下,顾不得身后的马儿,已经朝容亲王府的方向跑了过去。 看到敞开的大门,少年的心一下子低到了谷底。 要知道,京城这些世家大族,平日里很少有人开正门,若不是最近人来送往的人多起来,好端端的怎么会开大门? 当即面色一变,抬脚就往里面走,守在门口的侍卫一看来人,立即拔刀上前。 「什么人?这里是容亲王府,站住!」 少年斗笠下的清眸蓦地一厉,「滚开,本郡主回府,还需要你们通报?让开,好好照顾本郡主的马儿,若有闪失,拿你们试问!」 郡主? 天啊,郡主回来了,侍卫们立即下跪:「不知郡主回府,属下该死!」 「少废话,赶紧照顾好我的风儿。」 人影虽已远去,命令却依稀间传过来。 两人抬头一看,果不其然,一匹白马尽显疲倦的软趴在冰凉的地面上,长长的舌头不断的往外吐着。 不用看,也知道郡主是连夜赶回来的。 第291章 【300】小东西冰蝉 当即几个人一起,抬起这位功劳不小的郡主座驾,朝侧门而去。 卫檀雅一路狂奔至梨芜院,守在门口的侍卫正要阻拦,小妮子已经冲着里面大声喊道:「母妃,母妃!」 此言一出,还有谁不认识的? 虽说小郡主多半时间陪着温太后礼佛,可平日里也是经常回来看看的,这是她从小成长的王府,自然上下都无比熟悉她的声音,可是郡主这打扮是什么个情况? 一进梨芜院,卫檀雅便将斗笠扯掉,扔给了旁边的丫鬟。 听到声音跑出来的宁氏,看到站在面前风尘僕僕的女儿,不知怎么的,鼻子一酸,眼泪就要往下落。 多日来的担惊受怕,在看到女儿的时候,一下子爆发了。 「雅儿,呜呜,娘的雅儿啊,你可回来了,你们这些个小没良心的,一个个的,全都不在娘的身边,你们知不知道,娘的心有多紧张,有多害怕?」 檀雅看到这样的母妃,心情自然也是不好受的,可是她心里记挂父王,一边安抚自己的母妃,一边询问。 「母妃,您先带我去看看父王,他怎样了?好端端的怎么会中毒?大哥和二哥可曾回来了?」 宁氏正要带着檀雅往里面走,却不想,被守在门口的如燕给拦下了。 「奴婢见过王妃,见过郡主,郡主刚刚回府,不若先换身衣裳再去看王爷吧?」 「咦?如燕姑姑?你怎么在这里?难道祖母也来了?」 经如燕这般一提醒,宁氏这才勐地醒过来神。 「对对对,你这丫头,我差点忘了你七皇婶的交代,你父亲现在身体非常虚弱,他的房间都是经过特殊药物处理过的,你刚从外面回来,风尘僕僕的,还是先去换身衣服,洗干净再过来。」 「你放心,你父王暂时没什么事,你皇祖母将如燕留在这里帮忙,行了吧?解释够清楚了吧?还不赶紧去?」 檀雅瞠目结舌的看着自己的母亲,『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居然不带喘气儿的。 好在,她也听到了重点,一听这是为了父亲的安危着想,也不矫情,立即转身离开。 后面的丫鬟赶紧跟上,大声喊着:「郡主,您慢着点,慢着点儿。」 看着这一幕的如燕,难得的露出了一抹笑容,朝着宁氏福了福身:「王妃好福气,郡主虽然贪玩了些,可很是孝顺,想必是一接到消息就立马往回赶了,」 话到这里,她立即对身边的嬷嬷道:「如果嬷嬷没什么事的话,麻烦您为郡主准备点吃食吧?」 那嬷嬷一听,勐地一拍自己的脑门:「还是姑姑想的周到,老奴这就去准备,这就去准备。」 宁氏看在眼里,不由感激的拉着如燕,「谢谢你烟儿,如果不是你,这丫头在太后那里,只怕没那般的自在吧?」 对于檀雅的管束,温太后自来是严苛的,相对比哥哥们的散漫,太后对于檀雅可谓是下了很大的心。 而檀雅,虽说多少有些抗拒,可多半还是遵循太后的意思的,只是最近实在憋得厉害,就跑出了门。 太后无奈之余,也就由着她去了。 毕竟,若是缰绳拉的太紧,反而适得其反,更何况,这孩子该学的都已经学会,已经及笄,到了说亲的时候,趁着这段时间出去跑一跑,权当放松吧。 可是,谁也没想到的是,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卫檀雅的假期也因而提前结束了。 「王妃哪儿的话,奴婢照顾郡主那是应该的事,」 宁氏看她这般一板一眼,不由有些怀念曾经那个温情暖暖的姑娘,可这么多年过去,早已物是人非。 更何况,她还经歷了那样的巨变,如今能够站在这里,已经是奇蹟。 「七弟妹呢?不知今日她和鬼医可有什么安排?」 「凤王妃和鬼医早就起来了,如今正关在房间里试毒,关于王爷这边,还是以针灸为主,只待研究出毒的种类,才好对症下药,王妃请放心,他们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宁氏微微一嘆,「但愿吧。」 事到如今,她还能相信谁? 旁的人她不敢用,唯一能够信赖的,便只有自己儿子所信赖的人了。 说起儿子,宁氏的眉头又蹙了起来,这女儿是回来了,可两个儿子,又在哪里呢? 彼时,远在百十公里之外的天毒国境内的天狼山上的天狼榭内。 卫烨一袭雪白的长衫,若有所思的站在潺潺流水的亭间,白玉的手指正摩挲着那张刚刚送达过来的密件,温文雅致的脸上漾出一丝浓浓的愁绪,口中轻轻的呢喃着:「父王……,」 「卫烨哥哥,卫烨哥哥,」一听到熟悉的叫喊声,卫烨的脸色霎时一变,手中的白纸更是瞬时间灰飞烟灭,随风而逝。 但见一位娇俏的妙龄女子正叮叮噹噹的朝他这边跑过来,卫烨看到她,不由展颜一笑。 「蛮儿,你又调皮了,师傅呢?」 「人家刚刚做好了早餐,师兄快点来呀,你师傅已经开吃了,一会儿可就没了,快点快点。」 说话的少女,长相甜美,年约十四五岁,因为奔跑,脸颊通红,却显得尤为的可爱,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格外灵动。 听到她的话,卫烨不禁有些忍俊不禁:「傻姑娘,那是你爹爹,你怎么能这么说他呢?」 刁蛮撇撇嘴,「师傅,就是师傅,美人师傅,蛮儿不要爹爹,他是个坏蛋,明明就在人家的身边,却偏偏要以师傅为尊,这是什么思想嘛?」 「哼,不说他了,师兄啊,快点啊,你还愣着干什么?今天人家可是做了你最爱吃的葱油饼呢,去晚了,就真的被我那不靠谱的爹,呃,师傅,给抢完了。」 卫烨轻轻的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呀,不愧为刁蛮,还真是任性的可以,师傅不是告诉你了吗?」 「一切都是情非得已,你怎么能怪他呢?他做这一切,可都是为了你好。」 刁蛮不以为意,扭头就要走,显然是不想听他再说这事,卫烨见状,突然拉住她。 「蛮儿,那你想不想见你的娘亲啊?咱们回司幽国,如何?」 刁蛮脚下一顿,勐地转过身,灵动的大眼里满是希冀与渴望。 「真的?真的可以吗?可是,可是我爹爹他,他会同意吗?」 「走,不问问怎么知道呢?师傅来天毒国已经半年了,该办的事,已经办完,自然是去找师母的时候了,难不成要带你回那鸟不拉屎的小岛上去?」 刁蛮一想到那远在大海中央的某个小岛,她脸上的笑意一僵。 「不,不行,蛮儿再也不想回去了,好不容易回来了,怎么能回去呢?」 「走走走,师兄,咱们这就找爹爹去,说什么也不回去,不回去。」 刁蛮与卫烨走到茅屋时,刁彝已经旁若无人的吃了起来,还有青衣小童侍立在侧,时不时为他斟上酒水。 「看,我就说吧?师傅最不将道义了,瞧,已经吃上了呢!」 卫烨转过身,轻轻的颳了刮她的鼻尖:「傻丫头,那是你爹爹。」 刁蛮哼了一声,别过了头,一脸傲娇的走到刁彝的身边,突然间跪在地上,亲昵的抱着某人的胳膊,乖巧的蹭了蹭。 「美人师傅?美人爹爹?刚刚师兄说要回司幽国呢,我们一起回去好不好?蛮儿不要留在这里,也不要回海岛,咱们一起去京城好不好?」 刁彝清俊的容颜上划过一丝诧异,拿着筷子的手也顿了一下,而后淡淡的朝一旁的卫烨看过去:「出事了?」 「恐怕还需要师傅出马,爹爹中毒了,西域的蛊毒,据说,已经十五年之久。」 刁彝目光一锐,「西域?」 卫烨微微颔首,「目前查到的是这样,但还没有下结论。」 「什么人查出来的?」 卫烨道:「是凤王妃。」 「灵鸢」卫烨诧异的看着刁彝:「师傅知道她?」 刚刚他没有提名字,只是提了提身份,原以为不重要,没想到刁彝居然还说出了全名,怎能不令他诧异? 在他的记忆里,刁彝鲜少对外界的人或事感兴趣,就连收他这个徒弟,也是歪打正着,被他给缠上的。 「嗯,如果是她的话,你不用担心,她可是药仁的嫡传弟子,凭着她的本事,你父王这次一定能够转危为安。」 卫烨俊朗的容颜上满是匪夷所思,在他的印象里,他这位师傅可是鲜少在江湖上走动的,一方面是他孤僻的性格,另一方面则是由于他的私事,但他没想到的是,他居然比他的消息还要灵通。 可是,据他所知,凤王妃不是灵家庄的人吗?什么时候又与药王谷扯上关系了? 还是药王谷谷主的嫡传弟子,这一重身份,他可是从来未曾听说过啊。 师傅又是怎么知道的? 刁彝看出了卫烨的好奇,也不解释,只是道:「这一点你无需怀疑什么,该知道的时候,自然会有人告诉你!」 卫烨见状,自是不再多言,只是看着刁彝,「那师傅可要回去?」 不管这位凤王妃能不能治好爹爹的病,他已经离家多年,这一次,无论如何都要回去一趟的。 刁彝的眉头刚刚皱起,刁蛮就已经拽着她的袖子开始撒泼。 「爹爹,蛮儿就要及笄了,这么多年了,还没见过娘亲呢,您这次说什么也要带蛮儿去找娘亲,不然,蛮儿不跟你亲了。」 刁彝皱了皱眉,低沉醇厚的声音夹杂着几分无奈。 「我已经告诉过你多少遍了?不是我不带你去,是时机还不够!」 「什么时机还不够吗?我保证就见娘亲一面,就一面好不好?你忍心蛮儿做一个没娘的孩子吗?蛮儿好孤单,真的好孤单,爹爹,好爹爹,酷爹爹,您就答应了好不好?蛮儿保证,绝对不给娘亲添乱,绝对听爹爹的话。」 刁蛮突然之间撒气泼来,这让自来惜字如金,相当内敛的某人,委实有些招架不住。 不由用一种责怪的目光扫向卫烨,卫烨自知理亏,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子,侧头看了刁蛮一眼,含了一丝笑。 「师傅,蛮儿妹妹也的确该出去见见世面了,女孩子嘛,只有多出去走动走动,才能看惯世间百态,这样才不会被人骗了,您要知道,她已经长大了,早晚是要……,」 刁彝冷冷的扫了卫烨一眼:「不用你来提醒我。」 卫烨笑容一僵,心知这是为人父最最痛恨的一点。 不由微微颔首,在心底嘆了口气,如果换做是父王,只怕也不想妹妹这么快就嫁人吧? 看着被自己打小护在手心里的明珠,转眼有一天飞入了别人家的怀抱,这个又当爹又当娘的爹爹,心情哪里会好受? 尤其是……刁蛮,还是那样一个纯净的女孩子? 刁蛮一看师兄和爹爹之间的气氛一下子冷凝了下来,想要说什么,却被卫烨用眼神制止了,当即笑容一缓。 「好啦,此时不急,来,吃饭吧,蛮儿今天很用心呢,做了这么多好吃的,师兄的运气可真好,来,蛮儿,你自己做的,可要多吃一些,快点坐下来。」 在卫烨的示意下,刁蛮知道此事到此为止,暂时不能再提。 否则,依着自家爹爹怪异的脾气,很有可能将她关禁闭,到了那个时候,就什么都晚了。 于是她撇撇嘴,表情十分不爽的坐了下来。 这一顿饭,三个人都吃了食不知味,如同嚼蜡。 饭毕,就在刁蛮收拾东西准备下去清洗时,一直没有说话的刁彝突然冷不丁的说了一句:「都开始准备吧!」 刁蛮怔楞了一下,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刁彝已经离开。 她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师兄,「师兄,我刚刚没有听错对不对?爹爹他,这是同意了?」 卫烨笑容浅浅的看着她,微微颔首:「恭喜师妹了,师傅他,定然是想通了。」 「欧耶,太好了,我可以见娘亲了,太好了,娘亲,您一定要等着蛮儿哦,这次,人家一定好好的亲亲你,将你的模样好好的记下来,这样,就不用在梦中想像了……,」 听着刁蛮的自言自语,一旁的卫烨不由感觉一阵心酸,而早已远远走开的某人,高大的背影也因为女儿的话,而微微一震。 蛮儿……,对不起,是爹娘亏欠你了,对不起! 另一边,卫檀雅沐浴更衣后,立即来到了梨芜院。 王妃带着她去看了容亲王,容亲王的情况较之刚送回来那天,已经好上太多。 面色不再发黑,虽然仍旧处于昏迷状态,但情况没有恶化,已经是个奇蹟。 檀雅看着平日里意气风发的父王如今却像一个迟暮的老者一般躺在这里,不由心里发酸,潸然泪下。 「母妃……,父王他,他好不了了吗?」 「傻孩子,浑说什么呢?怎么可能会好不了?你放心,你父王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一定。」 虽然宁氏的心里也没谱,但她不能在儿女面前露了声色,一边安慰檀雅,一边安慰自己,一切度会好起来的。 灵鸢经过反覆的研究,总算整理出一套实验方法,就立即提着药箱来到了主院,不曾想,一进门就看到这样一副场景,当即有些尴尬的道:「抱歉,打扰你们了,我……,」 「灵鸢啊,快进来快进来,我跟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女儿檀雅,今天早上才回来,檀雅,这是为你父王治病的凤王妃,她可是你的七皇婶哦,你们认识一下。」 卫檀雅一抬头,就被眼前人的容貌震住了。 她皮肤好黑啊,就好像涂了一层厚厚的黑颜料一般。 连眉毛都看不出来颜色,而且个头也不高,听说她的七皇婶还没她大,十一岁啊,还是半大的孩子。 对比她的皮肤白皙来看,这位七皇婶的容貌还真的是不能看啊,何止是丑,简直就是丑毙了。 女孩子的皮肤长成这样,居然还能嫁的出去,尤其她嫁的人还是他们司幽国的传奇战神王啊,这是何等的幸运? 可是,卫檀雅却不是不懂事的孩子,尽管灵鸢的容貌震撼到他了,可她却未表露半分,甚至朝着她跪了下去。 「檀雅见过七皇婶,谢谢七皇婶的救父之恩,您和七皇叔大婚的时候,檀雅没有在京城,太遗憾了,这份成亲的大礼,檀雅回头一定补上哦!」 卫檀雅她的时候,她亦在打量她。 比起雅人深致的容亲王,这位郡主长得更像宁氏一些,她的五官精緻,明眸皓齿,肤如凝脂,即使素面朝天,却也能彰显出她与生俱来的高贵典雅,看起来更是如春晖朝露一般,清新可人。 「檀雅客气了,救死扶伤本就是我的职责所在。」灵鸢朝卫檀雅露出一抹善意的微笑:「不知,可否给我腾个地方啊?」 卫檀雅微微一愣后,而后俏皮的朝她眨眨眼:「七皇婶真是独具魅力,娘,咱们还是出去吧,不要打扰了人家。」 「谢郡主体谅,不过,如果你们叫我灵鸢的话,我会更舒服一些,王妃娘娘亦然。」 母女俩交换了一个眼神,齐齐的朝她道:「那就有劳灵鸢了。」 灵鸢微微颔首,「这是我的荣幸。」 也是,让她近四十的高龄去叫一个十一岁的小丫头七弟妹,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还有,让檀雅十五岁的小女娃去叫比她还要小的姑娘为皇婶,也挺奇怪的吧? 如今灵鸢这般一安排,委实舒服多了。 不过两人同时交换了一个眼神,这位凤王妃,远比他们想像中的要好相处多了。 母女俩离开之后,如燕走进来,熟练的帮灵鸢换上了白大褂,好奇的问道:「凤王妃,这是要动手术吗?」 灵鸢摇摇头,「这里光线太差,不宜动刀,手术室已经让他们去准备,而今我们要做的,」 话到这里,灵鸢突然话音一顿,从她的医药箱里,找到了一个透明的琉璃盒子,看到这个盒子,如燕眸光倏地一亮:「天啊,居然是冰蝉,凤王妃,您是怎么找到它的?」 但见巴掌大的琉璃盒中,正躺着一只透明色的正在蠕动的生物体。 灵鸢先是诧异的看了如燕一眼,「没想到,你居然连冰蝉都认得?不过,这不是我的哦,对了,我都已经准备好了,你快去将鬼医请过来。」 鬼医?这小东西竟然是她家主子的? 如燕先是一愣,而后快速隐去眼底的震惊之色,「是,奴婢这就去请。」 不料,还不等她走出去,上官晴曦就已穿戴整齐的走了进来。 进入内室,理所应当先换上了灵鸢早先准备好的白大褂,全副武装之后,才走了过来。 第292章 【301】栖霞山庄 虽说灵鸢比上官晴曦来的要早,且最先稳定住容王的病情,但这位『鬼医』的到来,让她意识到卫玠或许有着不同寻常的用意。 是以,对待上官晴曦的态度虽说不上热络,但也还说得过去。 尤其在针对卫子恆病情研讨的过程中,她竟发现这个冒牌货倒也不是个酒囊饭袋,甚至医术还不错? 最让她兴奋的是,他竟然还有她一直觊觎却未能得到过的冰蝉啊! 冰蝉可是好东西,有了冰蝉,即使不需要她动用内力,也能起到事半功倍的疗效。 当灵鸢看着上官晴曦划开自己的手指,将她的血滴进冰蝉身上之后,那只透明色的生物体瞬间变成了红色。 那种红,非常的透亮,非常的漂亮。 单看这冰蝉的大小,至少也在十年以上,能将冰蝉养这般久,也不是一般人物能够做到的。 这个冒牌货,究竟是谁? 在他们将目光集中到冰蝉身上时,全然没有注意到一脸惊喜的如燕。 而如燕之所以这般兴奋,也是因为曾经的杜云歌也有一只同样的冰蝉。 可惜的是,随着宿主的灭亡,吸收不到她的血的冰蝉,也在坤宁宫的那次大火之中,殒命了。 「它不是曾经的冰蝉,而是我重新饲养的,那一只,已经死了。」 上官晴曦的声音冰而冷,清眸之中更是带着一丝讥诮之意的看着。 「他毁的了我的第一只,却毁不了我的第二只,冰蝉世间之难得,我杜云歌何其有幸,能够拥有两只?」 想起之前上官晴曦那满是愁绪的脸,如燕不由自主的在心里嘆了口气。 冰蝉,冰蝉,此蝉天生以吸食毒血为生,它分泌出来的液体堪称天底下剧毒之物,但它并非单单靠毒血才能存活。 在它出生的时候,必须吸食到最新鲜的血液,而这血液的拥有者,则是它未来的主人,供其驱使。 它虽然能够解毒,但也是剧毒之物,一旦被冰蝉的液体攻击,那么,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回。 除非用宿主的鲜血,才能够解了此毒,其余的药物,一概无用,不但无用,反而会成为中毒者的催命符。 这就是冰蝉的魅力,前世的杜云歌还曾经靠着冰蝉为卫瑜琛解毒。 可惜的是,临了,那个无情无义的人,不但毁了她,也毁了她精心饲养多年的冰蝉。 今生,再得冰蝉的她,变得越发的小心谨慎,就连她身边的紫苏和紫萼也不知道自己这个冰窖里饲养了什么。 而她亦打算不到万不得已,就不打算拿出,即使是现在,也并非真心实意。 可偏偏这个人的儿子,很有可能与卫逸扯上关系。 那么,就算她不想拿,也必须要拿出来了。 经过这几天的研究,她发现这位叫做灵鸢的小丫头,医术相当的高明,如果全权交给她,说不定也能将人救活。 但她还需要一个可以接近卫璃的机会,那么这次,她就不能放过。 如燕身体一颤,这才想起冰蝉的饲养方法,望着主子忽明忽暗的清眸,不由有些心疼:「小……,」 上官晴曦抬起头来,目光坚韧的望着如燕,用传音入密道。 「别担心,我很好,烟儿,记住我的话,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我不可能还会重生,我能有的机会,只有一次。」 「所以,必须一击即中,在我们没有达到一定的实力之前,绝对绝对不要轻举妄动。明白?」 如燕鼻子一酸,用力的点点头,「主子放心,烟儿都明白,明白。」 上官晴曦颔首,而后将约莫大拇指大小的冰蝉从琉璃盒中拿出来,打开容亲王的手臂,将冰蝉小心翼翼的放到他青黑色的血管之上,轻轻的点了点它已经蜕变成粉红色的小头颅。 「冰儿,吃饭的时间到了,去吧,能吃多少就吃多少,吃好了就出来,不要逗留!」 冰蝉似是真的听懂了她的话,无需上官晴曦动手,它便咬破容亲王的皮肤,当黑色的血液溢出来的瞬间,它的身体剎那间缩小,而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钻进了他的血管中…… 「鬼医大人,这样就能解蛊?」 上官晴曦微微摇头,「如果这么简单就好了。先看看冰蝉有没有用吧!」 一旁的灵鸢看着他们的互动,清眸中溢出一抹深思。 这个如燕好像与这位鬼医,很熟稔? 她这么个大活人在这里,好似成了陪衬? 事实上,成为陪衬的不止是她,还有站在门外的母女俩。 当然,他们讨论的焦点不是那个所谓的鬼医,而是灵鸢本身。 檀雅好奇的问宁氏,「母妃,这位七皇婶怎么长得……,我七皇叔他虽然容貌有瑕疵,可也不用找一个,」 檀雅对灵鸢的医术还不甚清楚,即使她医术好,却也遮挡不住容貌上的瑕疵。 身为卫家人,卫檀雅自然觉得这样的灵鸢是配不上她心目中的七皇叔的。 但是宁氏却听了她的话后,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你怎么能这样说你七皇婶?这次要不是她,你父王还指不定怎么样了呢?」 说着,眼睛就一下子红了起来,檀雅心下一紧,连忙安慰她。 「母妃,您千万别这样,女儿不说,不说就是了。您快别哭了,父王要是听到,心里指不定怎么疼呢!」 「七皇婶她,我知道了,以后定然不会在往这方面想,娘,母妃,您千万别生气。咱们耐心的等等看,父王那么善良,一心为民,定然会平安无事的。」 宁氏幽幽嘆了口气,「但愿,但愿老天开眼啊!」 话落,她突然抓紧了檀雅的手,目光定定的看着她。 「丫头,我和你父王之前是怎么教育你们的?为人者,怎能被事物的表象所迷惑?美人是好,可是美人有用吗?你从小到大见过的美人可少了?可她们是个什么德性,还用我来提醒你?」 「你七皇婶的容貌是非同一般了些,可是她的心地却是那般的善良,就凭她救了你父王这一点,你也不可以再慢待了人家,你明不明白?」 「容貌虽然对女人很重要,可那也不是全部。起码,你七皇婶在对待这些外来因素上,始终保持着一颗最平常的心。」 「自打她嫁给你七皇叔以来,也一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即使是这样,关于她的流言,也早已传遍了整个京城。」 「你父王这次出事,人家完全可以置之不理,可是,她却宁愿顶着这些流言蜚语,也来了,这是何等的恩情?你怎么还能那般的说她?」 「没有人能够改变自己的出身,也没有人想让自己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她的皮肤一看就非正常,说不定人家是因为旁的因素才变成这个样子呢?你七皇叔还不说什么?你又何必去纠结这些?」 宁氏数落的话直说的卫檀雅抬不起头来,被母亲这般一数落,她是一句反驳的话也没有,内心更是充满了自责与懊恼,其实,她刚刚的话也没旁的意思,就是有些好奇罢了,却没想到会引起这样的误会。 也幸而在这尴尬的时候,宁氏身边的嬷嬷走了过来,朝她们福了福身,「启禀王妃,郡主,黑鹰求见。」 黑鹰,卫璃身边的人,听到此人的名字,卫檀雅眸光倏然一亮:「母妃,是二哥有消息了吗?」 而那边的宁氏也是亮了亮眸子,「黑鹰?莫不是白隼那里有消息了?快,快让他去花厅等着。」说着,已是拉着檀雅往花厅走。 倏然没有注意到在他们离开后,身后的门却突然被打开了…… 母女俩边走边说,「白隼已经离开了五天,想必是有消息传回来了,要么就是……,」 「二哥要回来了?」宁氏微微摇头,「先去看看再说。」 等母女俩过来的时候,黑鹰已经在等着了,见到二人,就要行礼,被宁氏抬手免了。 「怎么了?可是璃儿有什么消息?」 黑鹰微微颔首,「启禀王妃,世子爷离开南海转道去了其他地方,暂时恐怕不回来了,特意让属下带了一封信给您。」 宁氏母女一听此话,不由失望了垂了眸,接过信件,仔细看过后,宁氏不由嘆了口气。 「这孩子,他爹都生死徘徊了,他竟然还能沉得住气,就不怕……,」 「哎呀娘,您说什么呢,哥哥这不是说了吗?相信七皇婶的医术?而且哥哥是真的有事要办,否则爹爹都这样了,他怎么可能还不回来呢?说明这件事和爹爹身上的毒一样的重要,说不定啊,就是为了爹爹的毒去的。」 卫檀雅才不管在别人眼里的狸世子是怎样怎样的不靠谱,在她这里,二哥和大哥一样,都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最好的儿子,所以她相信,他们这么做,一定有他们的理由。 宁氏听后,微微嘆了口气,就让黑鹰退下了。 卫檀雅问起卫烨:「大哥呢,可有消息传来?」 「如果你大哥有消息,娘亲我还用得着这般的无力吗?你们一个个的,一天到晚都在外面,如今你虽然回来了,可那俩兄弟,唉……,」 即使宁氏没有明说,卫檀雅也是明白的,身为嫡子,自然在身份上要高那些庶子一头。 虽然容亲王府比起其他王府的情况要好上许多,那些庶子庶女也够安分,数量也不多,只有两男两女,但是,庶子庶女又怎能取代他们的地位? 尤其是容亲王现在生死不明,她娘亲一个人撑起整个容亲王府,所要面对的各方压力,那是可想而知。 仅是每日上门来应酬的那些人,就足够她烦了,更枉论其他暗里的明面上的…… 这是第一次,卫檀雅真正设身处地的站在母亲的方向考虑问题,她心疼的看着她,紧紧的搂着她。 「对不起娘亲,是我们的不是,我们太自私了,您放心,从今天开始,檀雅和您一起守护咱们容亲王府,一起守护父王,他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宁氏看着一下子长大了许多的女儿,眸中有泪花闪烁:「好孩子,娘亲谢谢你。」 面上虽然含着欣慰,可是心中的苦,却只有她自己知道。 蛊毒,蛊毒,十五年前的蛊毒,让宁氏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难道这是上天註定的吗? 同一时间,冰蝉结束了在容亲王体内的游走,等它出来的时候,原本粉红色的躯体已经彻底变成了黑乌色,模样较之前更显得狰狞了许多,便是没少见识过这场面的如燕,也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这蛊毒,好生霸道!」 听到声音走进来的灵鸢,立即抽出银针试了下卫子恆体内的毒素。 见没有丝毫减缓的迹象,不由嘆了口气:「看来冰蝉治标不治本,找不到母蛊,他早晚会毒发而死。」 「没有找到母蛊吗?」 鬼医仔细的查看冰蝉的肚皮之后,轻轻的摇了摇头。 「没有发现母蛊,想来这母蛊潜藏至深,需要用某种药物或者外力因素才能引出来,就好像当初容亲王毒发一样。」 「可惜我现在根本就找不到这究竟是什么蛊毒,若是能知道名字,就好了。」 多日来的研究,不论是从血液分析上,还是临床反应上,灵鸢都窥探不出这究竟是什么蛊毒在作怪,如此霸道的蛊毒,她更是生平第一次所见,便是有空间系统在,也分外的无力。 好在她现在不是一个人在奋斗。 那边上官晴曦在细细的诊脉之后,轻轻拭去额头的汗水。 「不过,咱们也别太悲观了。虽然冰蝉贡献的力量薄弱,但体内毒素还是被它消化了些许。」 「容亲王大概今天晚上就能醒过来,也总算不负多日来的努力。」 较之鬼医所在的凤池山庄的低调,江湖上另外一个组织,就显得更加的低调。 那就是无论是财力还是势力,甚至是人力都与凤池山庄不相上下的——栖霞山庄。 栖霞山庄成立至今至少已达二十五年之久,但在江湖上的名声并不响亮。 倒不是它不火,而是他们自己压抑着自己,不让它高调。 仅凭这份本事,就足以说明这个栖霞山庄非同一般。 而事实上,这个栖霞的确人才济济,看起来没什么建树,庄众却早已遍布天毒国各个角落,甚至于连其他诸国,也有暗桩。 栖霞之所以这般低调,情况也基本和凤池差不多,只因他们的领导者身份神秘,就算想高调,也不能高调。 即使已经这般隐秘,却依然有不少人慕名而去,使得栖霞不知不觉间,已经囊括了绝对豪华且无与伦比的管理者们,而这些能力者衍生出来的部众,已达万人之多。 据外界流传的不完全名单里,众多大神可谓闪花了天下百姓的钛合金眼。 低调的奢华,形容的大概就是栖霞这个蒙了一层灰尘的金字招牌了。 曾以飘逸隽秀而闻名天下的逸公子——卫逸,虽已英年早逝,但早已成为栖霞当之无愧的第一公子。 栖霞更是将他列为了栖霞的创始人之一,而他的雕塑更是常立于栖霞山庄门外,成为栖霞永远的追随者。 而卫逸的启蒙老师,一代名儒顾云鹤,更是在卫逸与世长辞之后避居于栖霞山庄。 成为栖霞山庄里当之无愧的大儒,负责教导各部众。 这些年来,无论有多少人花多少钱重金聘请,更甚者拿着各国的诏书,都不能将其请走。 不管你是达官贵人,名流才子,还是皇亲贵胄,都被顾云鹤拒之门外。 而那些真正的想要听他授课的人,则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心甘情愿的加入了栖霞山庄,成为栖霞旗下的一员。 当然,这个部众的选择,也有很多的讲究,有永久性的,也就是卖身与栖霞,还有年限制的,最高的三十年,最低的十年。 除此之外,还有严格的筛选体制,栖霞旗下,不管你是谁,只能按规矩来,优胜劣汰,才能固之根本,这也是栖霞立于江湖不败之地的法宝。 卫逸曾经的红颜知己,十六年前名动天下的第一名妓——霓红鸾。 为了守护卫逸,选择终生不嫁,凭着一身绝顶的琴棋书画舞才学,成为栖霞山庄当之无愧的霓大师,经她调教出来的女弟子,不管是作为死士还是卧底,更甚者是各家族当中的密探,都是万中挑一的优秀。 司空凌浩,卫逸的铁哥们,天毒国曾经最是骁勇善战的镇国大将军,于十年前正式隐退于栖霞山庄。 无论是一代名儒,一代名妓,还是一代名将,都是因为一个卫逸,才有了今日的栖霞山庄。 这样的先天优势之下,栖霞就算想低调,应该也低调不起来吧? 可偏偏,人家就是低调起来了,除了各国首屈一指的组织和首脑知晓这个栖霞山庄之外,对于普通人来说,它的的确确就是一个陌生的代名词。 越是这样,越是说明栖霞未来的前途,不可限量! 虽然逝者已逝,可他们却替他守卫着这个他曾经用心创建出来的隐匿组织。 原本,这个组织可以成为他当年的利剑,可惜谁也没想到,他会以那样决绝的方式离开这个世界,让所有熟悉他的人,都为之一颤。 人们怜惜这颗星星陨落的同时,也为那些生在皇家当中的各种无奈与决绝而悲悯。 刚开始,他们的确恨与恼,甚至不惜计划颠覆卫氏江山,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的是,那个已经死了的人,会以一个破小孩儿的身份,重新的站在了他们的面前,这才有了栖霞长达十六年之久的隐忍。 而在这十六年间,卫璃更是凭藉自己的个人魅力,以及师傅好友们的力挺,结交了无数的兄弟姐妹。 无论是魅国无垢府的长孙无垢,飞仙谷的羽仙儿,百煞盟的熊霸,亦或者天毒国的少年将军薛子栩,燕国粤王府世子爷风霁月,可谓将栖霞的管理层划分的干干净净,随便一个掂出来,都能在地方震三震。 这就是卫璃(卫逸)的个人魅力,尽管他觉得自己明明什么也没有做,可就是有源源不断的人上来与其结交。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世,兄弟就是兄弟,便是连姐弟、兄妹也都能很好的照顾到,足以可见这个人做人是成功的,是完美的。 现而今无论是司幽,燕国,还是天毒国,魅国,都十分忌惮栖霞山庄。 第293章 【302】毒淬的真面目 栖霞之所以让人忌惮,让人发自内心的恐惧,不仅仅来源于坐镇栖霞的那几员大将,更因为因的他们的坐镇,使得其势力不知不觉间已经威慑到了武林。 试问,低调的情况下还能玩转了三国,那若是高调起来呢? 这才是让他们害怕的根源。 据传闻,栖霞还有一支多达十万人之多的强者军队,这支队伍,经过十年的优胜劣汰,早已能以一敌百,战无不胜。 是以这么多年来,尽管各国皇室都十分忌惮栖霞的成长,可却无人敢来侵略它。 也许他们挑战过,也许他们调查过,更也许是惧怕这背后所牵扯的一系列连锁反应,才得以让栖霞看似平安无事的成长到今天这个谁也不敢小觑的地步。 这当中,最为无法安枕的当属那个祸害卫逸的第一人——卫瑜琛。 每当看到栖霞而今的成长,卫瑜琛总会先是庆幸他灭了卫逸这个对手。 但在庆幸之后,剩下的便只有惴惴不安。 他害怕,害怕有那么一天,栖霞山庄会首先拿他司幽国开头。 所以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小心谨慎应对与栖霞的关系。 他以为他稳固到了关系,殊不知,栖霞从来就没将他看在眼里过。 栖霞平日里文有顾云鹤,武有司空凌浩,女有霓红鸾,商有上官无垢坐镇,根本就没有他卫璃什么事。 可是外界所不为人知的是,栖霞山庄只认一个主子,而这个人,恰恰就是卫璃本人。 早些年,他曾培养了一股自己的势力,一股与栖霞完全没有任何关系的势力。 但那股势力的主要目的就只是为了容亲王府,与其平日传递关系所需。 因为他很清楚,一旦自己步入朝堂,那么等待他们的,将会是无法预知的结局。 所以,他要保证他们的安全,保证这个养他十六年的家的安全。 前一世的他太过自命清高,自以为不屑去做那些鸡鸣狗盗,背信弃义之事,哪怕对方将他架在火上烤,油里炸,他也不愿相信他对真的不顾手足兄弟之情,可是事实怎样呢? 他卫逸成为了全天下最最愚蠢的人,那个人,杀他一个兄弟算什么? 为了那个位置,他可以牺牲所有。 最后,他为了那把椅子,牺牲了自己的妻儿,而他为了他的女人,却选择了自我了断。 呵呵呵呵……,想起来是那般的愚不可及,可是他不曾后悔过什么,人这一生,哪能没有一点执念? 卫瑜琛的执念是那个位置,而他卫逸的执念,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就只有一个杜云歌。 不管她生了还是死了,在他的眼里,她永远都是他的女人。 如果今生必须要杀掉卫瑜琛才能解了她的心头之恨,那他不介意再疯狂一次。 也好让卫瑜琛尝一尝,一直悬在他脑袋上的那把刀,突然下落,会是怎样的一个结局! 栖霞山庄位于天毒国境内,卫璃从司幽到达天毒,必须经过魅国。 而在魅国境内时,他未曾想到,会碰到自己的哥哥卫烨。 而卫烨旁边的这个人,很不巧,卫璃认识,不但认识,印象还十分的深刻。 因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顾云鹤的好兄弟,刁彝。 他当即站起身,就要行礼,却被刁彝抬手挡住了。 「狸世子无需多礼,你是烨儿的兄弟,又是云鹤的徒弟,加之你我之间的渊源,称之为师傅也不为过。」 卫璃一听,立即受宠若惊的跪下行礼,刁彝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徒儿卫璃,见过师傅。」 刁彝微微皱眉时,一旁的刁蛮却是没好气的对他道。 「爹爹,你还真是奇怪,既然认了人家做徒弟,哪能再阻止人家拜师呢?这不是自相矛盾嘛?更何况,你和顾叔叔本来就不分彼此,你认人家的徒弟,人家下次大不了也认你的徒弟嘛,这样不是打了个平手?何必再纠结?」 刁彝嘴角一抽,「闭嘴!」 刁蛮撇了撇嘴后,立即兴奋的看向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大帅哥。 「啊哈,原来你就是烨师兄的弟弟啊,怎么感觉你们兄弟俩不太像呀?」 刁蛮的话音还未落,就被刁彝突然从后方掂起衣领,扔到了一边:「边去!」 那嫌弃的模样,让卫璃有些啼笑皆非,可一旁的卫烨却早已习以为常。 连忙掏出一锭银子交给刁蛮:「乖,去玩一会儿,想买什么,想吃什么,尽管花,师兄管够!」 一看到银子,某人的眼睛蓦地亮了起来,抓住就往自己的口袋里塞。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要说悄悄话,还偏不让蛮儿听,行行行,看在银子的面子上,姑娘我就卖你们这个面子,哼,快点哦!」 卫烨哭笑不得的朝她摆摆手,刁蛮拿着银子兴沖沖的离开之后,刁彝目不转睛的盯着卫璃的脸。 「你怎么会在这里?」 间接的意思就是,你不是应该回家才对? 「我需要调查父王十五年前中毒之事,如果能够查得出是何蛊毒,七皇婶那边定会事半功倍。」 刁彝抿了抿唇,「这么说,你已经有方向了?」 卫璃目光蓦地一锐:「这件事因我而起,我必然要去找个说法。」 因他而起? 卫烨听到这里,水墨般好看的俊颜上闪过一丝疑惑。 「璃,你的意思是,这与天毒国有关?」 卫璃瞬时冷凝了眸光:「不是有关,而是根本就是,想必,我的身份,已经有人怀疑上了。动我不得,才会转而投向父王,即使不能将我怎么样,却也能斩断我的羽翼。」 在司幽国,容亲王府就是卫璃的息身之地,就是卫璃的家,而这里面的家人,就是他的死穴,容亲王更是关乎王府兴与衰的支柱,若是他出了事…… 「你很肯定?」卫璃摇了摇头,「虽然只是我的猜测,但我几乎已经肯定,如今差的,不过是将证据摆在明面上罢了。而我现在,就是去找证据。哥哥这是要回去?」 卫烨点了点头,「既然你已经有了决定,我也就放心了,家里面就交给我,你安心办事就好。」 卫璃颔首,四目相对间,已经有太多的话从中流逝而过。 刁彝却是波澜不兴,搁下茶碗淡然道:「你的脸顶多还能再坚持半年。」 话落,已是起身走了出去,卫璃看着他的背影,幽幽道。 「徒弟明白,我会抓紧时间处理好所有的一切。」 即使将来那一刻到来时,他也能有万全的准备。 卫烨虽然暂时沦为了旁观者,可他却了解事情的经过。 是以,不管是刁彝还是卫璃的话,他最终只能化作一声嘆息。 「你明白就好,家里有我,你安心处理。」 卫烨走了,卫璃看着他们的背影暗暗发誓,这一次,他即便豁出暴露身份的危险,也要保下父王的命,这是他卫璃,欠他们的。 想要追溯刁彝与卫璃的渊源,要从十六年前说起。 那个时候的卫璃刚刚出生,笔自然是拿不稳的,他只能用手指沾了墨汁写了一封信。 如果没有那封信的存在,卫璃这个人,或许早就不復存在了。 谁又能想像得到,当年跟在他母亲身边的丫鬟,就是某人的心腹呢? 尽管明知道那个丫鬟还没有将消息传出去,但母亲的真实身份却是曝光了。 身为容亲王妃的胞妹,但凡有脑子的人,只要稍微一联想,他的身份,也就昭然若揭了。 这些年,不是没有发生过怀疑他卫璃身份的口水战,甚至还有人拿他这张脸做文章,可是最后的结果是什么? 父王和哥哥一起保他,甚至不惜动用所有的力量,将世子爷的位置给了他。 目的就是警告外面的那些人,他卫璃就是他容亲王的种,毋庸置疑。 至于他的这张脸,的确不是真的,既然是假的,为什么不整的与卫烨一样的相像呢? 这其实是卫璃的主张,因为在他看来,只有徘徊在像与不像之间,才能更让人举棋不定。 如果太相像了,反而会引起对方的警觉,但若是不太像,对方就是有所怀疑,那又如何? 人家容亲王都已经认下了,太后也认了,甚至于就连卫瑜琛,也对卫璃无话可说。 那么你他国的人,就算把这件事捅到天上去,也改变不了既定的事实。 就在卫璃为容亲王的蛊毒全力以赴的时候,灵鸢那里却有了最新的进展。 灵鸢虽然不会种蛊,身上也没有任何蛊虫的养殖,可上官晴曦多少知道涉猎过。 她利用冰蝉,在容亲王的体内找到了已经被母蛊孕育出来的子蛊。 这种子蛊虽说会随着母蛊一起消亡,可在母蛊存在的时候,尤其是毒发之后,它就会一天一个速度的在成长,在蔓延。 最后,直至母体被蛊虫啃食干净,彻底死亡。 上官晴曦本来以为容亲王体内的是子蛊,可是照现在的情形来看,他体内存在的赫然是母蛊。 只有母蛊才能在毒发之后,孕育出无数个小虫卵,子蛊本身是没有这个能力的。 是以,当两人发现这一点之后,一下子紧张了起来,找到母蛊的位置,已经是迫在眉睫。 她们利用手里各种的小动物做实验,最后找到了六味药。 只有这六味药任何一味出现的时候,子蛊才会有所反应。 当她们拿着这些药依次询问当日伺候容亲王的下人后,得到了一个让她意想不到的答案。 那天容亲王为何会突然离京,她暂时不知,但是在他们离京后不久,就莫名其妙的迷失了方向。 失了方向之后,他们就闻到一股极其特别的味道,那种味道很淡,却散发出一股极其特别的异香。 他们本身对这个味道没有任何的反应,可是在马车中的容亲王,却因为这一股异香,开始疯狂的打滚,吐血,身上的血管更是能够清晰可见,青紫青紫的,整个人看起来,格外的恐怖。 这个味道整整持续了半个时辰后才渐渐散去,随着味道的消失,迷阵也随之消失。 而容亲王的情况,却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虽然随身跟的有大夫,可是那大夫哪里见过这样的惊悚的场面啊? 众人束手无策的同时,只能拼命的往京城赶,这才有了最初灵鸢碰到容亲王府马车的一幕。 因为蛊毒自来算是灵鸢的弱项,倒也不是她不想学,而是打从心里的厌恶这种阴险又霸道的蛊。 加之养蛊本身亦是一个自伤其身的过程,所以她一直很排斥。 可是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她就算是再厌恶,也不得不将曾经遗忘的知识彻底的捡拾起来。 也幸而卫玠给她送来了这么位『鬼医』。 虽然她有些气愤此人冒充她,可看在她最近还算尽心尽力,且低调行事的面子上,刚开始的不快也渐渐熄灭了。 在与上官晴曦交流的过程中,她发现正因为蛊毒被明令禁止,更为医道所不齿,所以便成了诸多小人的復仇工具。 倘若让这种速度再蔓延下去,医将压不住邪,一旦打破了这种的生存法则,那么后果,将会是可怕的。 就比如红邪研究出来的丧尸之毒,那种毒的可怕程度,到现在想想,也忍不住后嵴背发凉。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近半年,可越是这样,她越不敢掉以轻心,毕竟,红邪是活着离开的,还是龙帝国的人。 仅凭这一点,她就能够提前遇见未来的敌人,何等的强大。 蛊毒这方面,就算被她厌弃,却也不能不学,只有知道的越多,将来才不会被为难。 就比如这一次,如若没有这个假鬼医在,她还真不知道会做出怎样的举动来? 以身吸.毒? 似乎是肯定的。 她虽然不知道吸.毒具体会给自身造成怎样的创伤,可小冰翼的话却时刻警醒着她,不到万不得已,她决不能吸.食毒气。 为了不再看到自己在蛊毒之上这般的束手无策,这般的压抑与被动,她必须要逼着自己去成长。 只有她越来越强大,才能有机会去调查自己的身世。 这些日子以来,她们身为容亲王的主治大夫,眼睁睁的看着白白胖胖的容亲王在她们手里一天一天的消瘦下去,潜藏在她们内心的那股医者仁心,又再次冒出了尖。 有了这股力量,做什么都越发的认真起来,在不断的失败与尝试之后,终于让她发现了一些眉头。 在上万种邪毒的药草里,她们终于找到了几味相近的草药。 而当她将其中一味送到那些侍卫的鼻尖时,他们同时点头确认。 「就是这股香味,虽然这颗药材的味道更加的窜鼻,浓烈,但我们相信,就是它。」 灵鸢望着手中的那株看起来稀疏平常,叶子的边缘却晕出像血渍一样的血色光泽的草药,内心却是震撼的。 因为这株草绝非普通的草药,而是被他们这些正规大夫极其厌恶,且被誉为『血淬』的绝对毒药。 因为这类草药必须用血来浇灌,才能正常长大,如果你浇下去的是毒血,它就会变成毒药,普通的血于他而言,并没有药用价值,只有毒血,才能使之发生彻底的改变。 因为这类药十分的珍贵,是以一般人都用它来养蛊,只要浇灌下眸中蛊虫最爱的毒血的味道,将来一旦有中蛊的人闻到这股味道,那么他体内的蛊虫,就会被唤醒。 一旦唤醒,就说明,这个人的生命,即将到了尽头。 刚开始她看到这株草药的时候,就十分的厌恶,但她没想到的是,最后,居然真的是它。 上官晴曦和她在确诊之后,拿着毒淬回到房间,坐在桌案前,彼此相望着,眼底满是凝重之色。 毒淬既然能够唤醒母蛊,自然也能够将母蛊吸引过来。 可这个过程是极其兇险的。 稍有不慎,很有可能令蛊的宿主致残,落下终生的残疾。 可若是不这么做,最后的结果,依然是不幸的。 因为依着容亲王现而今的身体状况,不出半个月,就会被蚕食。 这是他们谁也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可在引诱母蛊出现的过程中,一旦母蛊开启疯狂撕咬模式,那么在容亲王体内的它,很有可能会横冲直撞。 人体内部,有很多你想不到的细小神经,血管,这若是碰到了不该碰的,那该怎么办呢? 灵鸢与上官晴曦思前想后,还是去找了宁氏。 作为大夫的话,她们当然想要病人康復健康,可不管是任何手术,亦或者治疗的过程,都会存在一定的风险。 那么,在手术之前,亦或者开始诊疗之前,她必然会将最坏的打算搬出来。 否则,一旦期望过高,落差太大的话,这个后果,是他们谁都无法接受的。 让她意外的是,宁氏听完之后反倒很镇静,只是看着灵鸢问道,「你有多少的把握?」 灵鸢能够理解她的意思,无非是之前毕竟曾说过,有四成的把握,一旦研究出来具体的成分,能够提高到八成。 而现在,这样的说话她依然不会变,但剩下百分之二十的可能,就是容亲王会致残。 「王嫂,我身为医者,有必要先将最坏和最好的结果告诉您,手术的过程中,由不得半分的差池,可若真的出现了什么变故,是我无能为力的。」 「毕竟藏身在王爷体内的是活着的蛊虫,而非死蛊,活蛊就是因为没有灵识,所以它可以肆意妄为,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谁也不知道它下一秒会做什么,所以,请您提前做好最坏的打算。」 宁淑媛望着一脸认真地灵鸢,又看了眼一旁虽然沉默不语,但目光却满是凝重的鬼医,她的心渐渐的沉到了谷底。 半晌之后,她微微颔首,沙哑着声音道:「辛苦你们了,你们夜以继日才研究出这么个破解的方法,我感激你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怪罪你?」 「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就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只有你们出手,他才能活,如若你们不出手,他就只能等死。」 「与其一丁点希望也没有,我宁愿承担这份风险,鸢儿,还有鬼医大人,手术室已经给你们建好,你们随时都可以开始。」 第294章 【303】被蚕食的母蛊 所谓的手术室就是光线极好的房间,这个房间与药园里的一个风格。 虽然宁淑媛的选择在她意料之中,可是她的话却依然让她心中一暖,就是冲着她的这份理解和体谅,她也要将这台手术的完美的做下来。 既然有了毒淬,那么容亲王到底中的是什么蛊毒,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母蛊在这里,只要母蛊引出来,剩下的那些子蛊自然而然的就会消失无踪。 至于下毒的那个人,呵呵,下场只会更惨。 准备了整整一天之后,第二天,约莫上午十点左右,容亲王被推到了位于梨芜院的手术室里。 这台手术,将由灵鸢和鬼医共同完成,所有闲杂人等都被关到了手术室之外。 在灵鸢的要求下,她和上官晴曦都身着干净到一尘不染的白大褂,口戴口罩,头戴白帽,手戴白手套,便是连脚上,也穿了脚套,整个全副武装。 就连整个手术室,都被撒了一层白色的粉末,显然是灵鸢特地研究出来的消毒粉。 上官晴曦诧异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眼底除了震惊,就只剩下了震惊。 经过这些日子以来的相处,她发现灵鸢在医学上的造诣,早就超过了她。 不但如此,甚至还朝着更深层次的方向越近。 尤其她看病的各种套路,更是闻所未闻。 偏偏你还没有拒绝的理由,因为不管她怎么做,最后都会印证到,她是对的。 就比如现在,看似没有道理的武装,看似夸大其实的手术室,事实上,却也有他们存在的必要。 只要一想到面前的神医小丫头是她的儿媳,上官晴曦就抑制不住的嘴角上扬。 儿子眼光好,她这做母亲的自然高兴,就算小丫头的容貌太过夸张,但是这不影响她对她的好感。 才十一岁就有如此成就,未来的她,前途不可限量啊! 容亲王身着单薄的白色单衣平躺在手术台上,他全身的皮肤因为剧毒,已经慢慢朝黑色发展。 整个人更是瘦成皮包骨头,在这长达近十天的日子里,倘若没有灵鸢从公子衍那里整来的营养液在支撑,还不知道如今的容亲王会成什么样子。 灵鸢在做准备工作的时候,上官晴曦已经熟练的将自己的冰蝉拿出来。 在冰蝉进入容亲王血管的同时,一股异香似有若无的飘荡在她们的鼻间。 两个人飞快的交换了一个眼神,没错,这就是毒淬。 被灵鸢制作成焚香的毒淬已经被点燃,那么接下来,就要看冰蚕与毒淬在他体内的挣扎与拼搏了。 这个过程,是灵鸢无法看得到的。 但这不代表她不能掌控全局。 很快,上官晴曦就注意到一点,自打她的冰蝉进入容亲王的血管之后,灵鸢的手就没从他的脉搏上下来过。 虽然她不明白她在做什么,但在灵鸢的要求下,她还是十分配合的遵循她的命令。 首先就是拿着银针,将不利于容亲王的各大死穴,神经线都用银针封锁住。 这样母蛊即使想要靠近,也会因阻力靠近不得。 但银针能够控制的地方毕竟不在全部,是会有够不着看不到的地方。 而这些地方,也就是灵鸢口中的意外。 但上官晴曦怎么也没想到的是,她仅凭把脉就能够笃定哪些穴道有问题,哪些穴道没有问题。 有问题的时候,她会让她飞快的用银针救急,一来一回间,两人的配合已经达到了完美。 也幸而毒淬本身对于正常人而言没有任何的副作用,才得以让灵鸢和上官晴曦在如此紧张的情况下,集中精力全力以赴。 因着逆天神针的关系,是以灵鸢的眼睛始终都没有离开过容亲王。 上官晴曦仔细观察容亲王的周身血管的时候,灵鸢却利用逆天神针把控他周身的各个器官。 在这个过程中,容亲王完全以全裸的状态出现在灵鸢和上官晴曦的视线当中。 但于医者而言,不管面前躺着的是男人还是女人,他就是个病人,无关其他。 十分一分一秒的流逝,凭藉肉眼,她们能够清晰的看到冰蝉的活动轨迹。 而母蛊到现在未曾出现。 但从容亲王痛苦的表情来看,母蛊也在活动。 上官晴曦手中的银针就没动过,灵鸢也因为耗费内力,冷汗直冒。 但两人谁也没有掉以轻心,而是不停的试探位置,尤其是冰蝉附近,尤为注意。 冰蝉是毒物的克星,母蛊自然也不例外。 一方面有毒淬在引导,一方面冰蝉在压迫性的靠近。 是以在这个过程下,卫子恆所承受的痛苦,更是旁人所无法理解的。 就在手术进行了一个多时辰之后,灵鸢已经酸涩的眼睛蓦地一亮,因为她已经捕捉到了母蛊所在的轨迹。 比起冰蝉的大小,母蛊还要小上一号,相当于蜗牛的大小,可即便是这般的大小,却已经让一个人痛不欲生了。 眼看母蛊有突破咽喉往大脑进取的架势,灵鸢立即示意上官晴曦,立即用银针堵住了它的去路。 咽喉的路被阻挡,它又试图从耳后绕过。 就在这个时候,灵鸢空着的左手突然拿出锐利的手术刀轻轻一划,霎时间黑血如注一般喷出。 眼疾手快的上官晴曦指尖蓦地用力,母蛊硬是被她顺着血管给推挤了出来。 当母蛊掉到手术台下的时候,竟然还在移动。 上官晴曦低吼一声:「如燕,快,快点进来。」 早已候在门外的如燕,蓦地闪了进来,上官晴曦丢下一句:「快,止血!」 而她则速度极快的朝母蛊扑进,母蛊小而精,即使没有待在血液里,它的速度也是快的惊人,幸而有了如燕的加入,冰蝉也紧随其后的从血管中游走了出来。 「鬼医大人,冰蝉出来了,快,用冰蝉。」 灵鸢立即从如燕的手里接过冰蝉,将它往地上一放,冰蝉就好像闻到了猎物一般,呲熘一声朝着母蛊飞奔而去。 灵鸢、如燕、上官晴曦一直紧紧的盯着它们的动静,手术室不大,所放的东西也不多,是以基本上一眼就能看过来。 最后,在她们共同的努力下,冰蝉成功将母蛊吞噬。 如果不是顾及容亲王体内残存的子蛊,灵鸢还想打算用这个母蛊做实验。 但是现在,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成为冰蝉的补品。 母蛊灭亡之后,容亲王的情况较之刚刚,明显好了太多。 起码,他不再痛苦的申银,额头的冷汗也没有再冒出。 灵鸢三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在如燕熟练的为容亲王处理伤口的时候,上官晴曦则将容亲王身上的银针一根根的扒掉。 这个过程,两人配合的天衣无缝,反倒是灵鸢有了歇息的时间。 而她亦是这当中最累的,为了探查容亲王的脉搏,她所耗费的内力,是旁人无法知道的。 好在三个人在这段时间已经形成了一种默契,很快就将手术室收拾妥当。 而后,穿衣,探脉,吊营养液。 「凤王妃,伤口已经处理好了,只是,王爷体内的余毒要怎么办?难道还要靠冰蝉吗?」 灵鸢闻言,立即看向上官晴曦,只见她小幅度的摇了摇头。 「冰蝉吃了母蛊就会进入沉睡阶段,它最近汲取的毒素太多,已经超过了其本身的负荷,是以我们只能用常规的办法逼毒,放心吧,大头已经解决,后面的就简单多了。」 「那容亲王……,」如燕想起容亲王的情况,连忙问道,灵鸢见状,朝她轻轻一笑,「我们很成功。」 如燕听言,不由长长的松了口气,「太好了,这下子,容亲王府上下,终于可以喘口气了。」 灵鸢却和上官晴曦交换了一个眼神,虽然王爷基本上已经脱离了危险,可是接下来的解毒过程,也十分的繁复。 至少还需要一个月的时间,但她却没有时间在这里待着了,她必须尽快寻找下一个目标…… 可是,她这个念头刚刚响起,脑中就响起了小冰翼的声音。 「主人,病人身体尚未康復,必须达到百分之百才能进行下一个目标,否则一切前功尽弃,不併入积分计算。」 听完这句话,灵鸢立即低咒一声:「尼妹!」 小冰翼委委屈屈的朝灵鸢露出了一抹小媳妇的表情:「主人,您怎么可以骂人呢?」 这是系统空间的规矩,即使它是守护神兽,也没办法更改啊。 嘤嘤嘤,主人简直太坏了! 灵鸢看着它巴巴的小眼神,立即冒出了一股罪恶感,当即艰难的别过了脸:「得,当我没说,行了吗?」 小冰翼最能感受到她身体的疲惫程度,原本刚刚只是想调节下氛围,可是看情况,主人显然么心情呢。 当即也不再发声,沉寂了。 看到小冰翼软绵绵的趴在灵海中,灵鸢无奈的嘆口气,得,还是老老实实根治吧。 只有毒解,才算这个任务完成,否则,之前的努力就全部白搭了。 不过这次幸亏有这个鬼医帮忙,不然恐怕这个任务还不好完成呢。 说起来这个空间系统,是不是也太不近人情了点,不知道她还有其他的任务等着吗? 可现在……,唉,还是先顾眼前的这个吧! 当手术室的房门被打开,刺目的阳光让灵鸢下意识的眯起了眼睛。 下一秒,她们同时毛巾遮住了卫子恆的眼睛。 因为所有的人都被隔离在十米开外的地方,是以当看到灵鸢、上官晴曦推着手术台走出来的时候,早已候在门外的诸位已经拉长了脖子往这边看。 将容亲王交给如燕安排到隔壁隔离观察之后,她和上官晴曦朝宁氏走了过去。 让她意外的是,在这里面,竟然多出了三位陌生人。 两男一女,其中一人的容貌和容亲王有八分像,只是一眼,她便猜出了男人的身份,当即朝他颔首。 「大少爷回来了?」 卫烨虽然诧异,但还是先行朝她行了礼:「卫烨见过七皇婶,七皇婶是怎么认出我的?」 刁蛮没好气的剜了他一眼,「师兄,你蠢呀?见过容亲王的人应该都能认出你吧?」 卫檀雅『噗嗤』一声笑了,朝着刁蛮竖起了指头:「蛮儿好聪明呢,还真的是这样,只有我这傻大哥还问人家这么愚蠢的问题。」 灵鸢看着这般和谐的一幕,不由浅浅的扬了扬唇,这一笑不打紧,令宁氏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 「弟妹啊,我家王爷他,他怎么样了?」 灵鸢朝着宁氏微微一笑,「王妃可以彻底放心了,王爷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接下来,只要清理体内的余毒即可,母蛊,已经被取出了!」 「阿弥陀佛,上天保佑,上天保佑啊,谢谢,谢谢你弟妹,你和鬼医大人可是我们全家的大恩人啊,请受我一拜!」 宁氏知道自己夫君的情况有多么多么的严重,这些日子以来,她是亲眼目睹了灵鸢和这位鬼医大人付出了多少努力。 所以这一跪在她看来是理所应当的,不止是她,便是连卫檀雅、卫烨也都想要给她下跪感谢。 可是灵鸢怎么会允许呢? 再怎么样,这容亲王和凤王也是亲兄弟,他们也是一家人,于情于理,她都不能见死不救。 她都拒绝了,鬼医那边虽然情感流露的不多,却也躲开了宁氏的跪拜,显然也没打算接受这样的感谢。 可她们阻止的了宁氏,却阻止不了卫檀雅和卫烨,尽管在她们拼命拦截下,没有让两人下跪,可还是给她深深的鞠了一躬。 一番客套之后,灵鸢早已疲惫不堪,理所应当的下去休息了。 鬼医虽然至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但是她的存在感却是极强的,尤其在看到刁彝的时候,她的眸光陡然间一锐。 激动之下,已是倒抽一口凉气,正要唿唤,却勐地想到了自己如今的身份。 当即用传音入密的方式对刁彝说了一句话。 原本刁彝就奇怪名满江湖的鬼医怎会如此突兀的出现在这里,正好奇她究竟是谁是,却冷不丁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而随着声音源源不断传过来,他的瞳孔勐然间放大。 但很快,就被他隐匿了,随即给上官晴曦使了个眼色。 上官晴曦立即明了,无声的朝他点了点头,便退了下去。 当晚,上官晴曦睡的正熟,忽然间感觉到房间内有异动,在感觉到那人靠近她的瞬间,勐然从床榻上弹跳了起来,手中的匕首已是准确无误的抵住了对方的咽喉之处,清眸在黑夜中,散发出幽冷的光芒。 「皇后娘娘的身手看来比以前好上太多太多了,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男人声音轻快,没有丝毫的慌乱和紧张,就好像老友闲谈一般的轻松。 待她看清楚来人,不由长长的松了口气,语气也如他一般自在极了。 「是你啊,我就说,这容亲王府守卫这般森严,怎么可能还有人闯的进来?」 上官晴曦披了件外衣,走到外间,点了烛火,亲自为身后的男人沏了一杯茶。 「你怎么会和卫烨一起回来?十多年不见,一时半会儿我竟没认出来。」 没错,这个半夜出现在她房间里的男人就是刁彝。 刁彝,今年也是三十五岁的老男人了,与晴曦,哦不,正确来说是杜云歌,也算是至交好友。 因为他还有一个特殊的身份,那就是琉樱的师兄,但同时,也是她的相公,刁蛮,就是他们的女儿。 琉樱当年之所以被云歌派出去,就是因为刁彝来了,她想让他们夫妻俩团聚一下。 可是没想到,会发生那样的事。 等琉樱回来的时候,就从云歌的肚子里,挖出了已经奄奄一息,哦不,或者说已经死亡了的女儿。 如若不然,她的灵魂怎么会附在自己女儿的体内? 一切都只怕是冥冥之中註定好了的。 后来,她就被琉樱带走了,在琉樱将她养到百天大小之后,就让刁彝将她带走了。 那个时候的她不能言不能语,看什么都很模煳,对外界的感应能力特别特别的低,即使她是魂穿过来的,可婴儿本身的体质就决定了这一切。 所以,晴曦本身是并不知道这一切的,若不是那晚在永宁宫与琉樱见面,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居然是那人的女儿。 也幸而是琉樱发现了她,也幸而刁彝最最擅长移形焕颜之术,有了他保驾护航,才有了她上官晴曦的今天。 否则,单靠人皮面具,她的身份早晚会被发现的。 「你的脸顶多再坚持半年,你可有什么想法?是重新修整一下,还是,恢復你本来的面貌?」 晴曦被他突如其来的话问的一愣,下意识的就抚上自己的脸:「半年吗?」 刁彝微微颔首,「嗯,十二岁之后,你的身体发育就会加剧,脸上的骨骼虽然影响不大,但你这张脸已经用了十二年,也是时候重新塑造了,否则脸部肌肉会因此而变形。」 「如果你想要恢復本来的面貌自然最好,如果不想,可能还会有些麻烦……,」 「你是说,我想要维持现在这张脸,还比较复杂?」 刁彝点了点头,「移形焕颜虽然比人皮面具更加的真实,但是年限不宜过长,时间倘若太长,会使你的骨骼,以及面部肌肉发生扭曲,甚至松弛。」 「这个时候,倘若恢復你原来的面貌,你的脸部肌肉可以通过一些药理作用,慢慢恢復,将来不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所以我想建议你,最好在半年之内,解决完你所有的一切事,半年之后,我会来给你焕颜,可行?」 晴曦美眸微眯,一时之间沉默以对,不是在纠结换与不换,而是她没有想到这个手术居然还有时间的限制,如果他不说,她还真的以为现在的这张脸,就是自己的呢! 哦,不对,现在的这张脸的确就是自己的,只不过刁彝用特殊的手段,将原本的容貌进行了精细化的磨合,使得容貌本身较之本来的脸,有了一些本质上的区别,但事实上,脸依然是自己的。 对,就是自己的。 既然是自己的,为什么还要换来换去呢?以前是为了避免被人发现,现在嘛…… 呵呵,她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想到这里,她朝刁彝点了点头,「是不是必须要等到半年之后?」 第295章 【304】九重山中现栖霞 「认识啊,他的脸部手术也是我给做的。」 刁彝莫名其妙的看了上官晴曦一眼,继而双手环胸,在这个多年未见的老友面前,嘚瑟的挑了挑眉。 那模样,与在卫烨,甚至自己女儿面前时候的装b高冷闷骚样,完全的南辕北辙啊! 上官晴曦突然感觉自己脑子不够用了。 刁彝的话所带来的冲击力,恐怕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 等等,让她好好的捋一捋。 什么叫做卫璃的面部手术也是他做的? 「卫,卫璃,卫璃他的脸,也是,也是假的?」 彼时,上官晴曦的心情已经不知道用什么来形容了? 是震撼?还是彷徨? 亦或者是迷茫……? 在她还没开始调查卫璃身份的时候,突然之间又从别人的嘴里得知卫璃的脸是假的。 她的脸是假的,是要隐藏身份,那么卫璃呢? 他又是为了什么? 难道和她一样,都是为了隐藏身份? 那么,新的问题又来了,卫璃的真实身份又是什么? 好像在这么一瞬之间,上官晴曦发现,卫璃在她面前,何止是白纸一张? 除了容亲王府世子爷这个身份之外,她发现,越是深入调查,她就越发现这个人神秘。 如果,他真的是卫逸…… 上官晴曦鼻子倏然一酸,突然不敢往下去想了。 今生,他们一不再是杜云歌,二不再是卫逸。 无论是身份还是容貌,其实都发生了巨大的改变,自然而然的,人生轨迹也变得与前世南辕北辙。 只是,她很好奇,好奇今世的卫璃,会和前世一样的惊才艷艷,还是…… 真如他今世表现出来的这样……纨绔? 上官晴曦不敢去想,也无法去想,她只能用无法理解的眼神望着刁彝,希望从他那里知道些什么。 可是刁彝的反应,终究还是在预料之中。 「抱歉,既然你不知道,那我就更不能告诉你了,等你有空了,就亲自去问他吧!」 只是这一句话,上官晴曦霎时间就明白了过来,「你知道他的身份,对不对?」 「身份?什么身份?」 刁彝眸光微闪,开始装煳涂。 因为这个『身份』的覆盖面太广,他无法定位她到底说的是哪一方面,更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最后,他只能这般回答她。 「那你告诉我,琉樱知道吗?」 刁彝很肯定的看着她,摇了摇头:「她不知道。」 她若是知道了,恐怕你早就知道了,还轮得到我在这里卖弄? 上官晴曦也不意外他会这般告知她,其实,能说到这里,已经是看在朋友的份上了。 放在别人那里,说不定一个字都不会多说。 正因为她太了解刁彝,也明确的知道他们这一行,存在太多秘密,这是最起码的职业道德。 是以她放弃追问,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算是明白了。 因为有了这重尴尬,接下来两人之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由上官晴曦转移了话题。 「琉樱那里,需不需要我帮忙?」 刁彝摇摇头,「不用了,你忙你的,我索性无事,再说,一个小小的皇宫,还拦不住我们父女俩。」 接下来两人又聊了几句,刁彝便走了。 而上官晴曦在他离开后,则甚是安静的坐在桌前,长长的睫毛在烛光的映照下,投下一层暗沉的剪影,让人猜不透在想写什么。 「鬼医大人,你没事吧?」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如燕的声音,上官晴曦微微一愣,旋即站起身打开了房门,两人在门口寒暄了几句后,晴曦将她拉了进来。 「怎么回事?刚刚我怎么听到你房间有动静?你没事吧?」 一进房间,如燕就拉住她戒备的观察房内动静,那小心谨慎的模样,虽然让她哭笑不得,可却莫名的觉得心酸。 尤其是,这样的一幕曾经无数次的出现在她的身边,可那个时候的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将来有一天,会因为某个熟悉的场景,就要落得潸然泪下的地步。 人往往就是这样,只有失去了才懂得去珍惜。 晴曦含着泪光的眼艰难的别开,轻轻的摇了摇头,声音有些发颤。 「好烟儿,我没事,这不是好好的站在你的面前吗?」 「倒是你,这半夜三更的来我这个男子的房间里,万一被人发现了可怎么整?」 如燕不以为意的撇了撇嘴,「我都三十岁的人了,还在乎所谓的名声吗?」 说着就怀疑的看了她一眼,接着努了努下巴,扫了眼桌上的茶杯,没好气的道。 「还说没事呢,刚刚是不是就是有人来了?」 晴曦一瞧,这才勐地想起了什么,忙拉着如燕坐了下来。 「我说的是我没事,刚刚是刁彝来了,刁彝,还记得他吗?」 白天刁彝来的时候,她还守着容亲王,自然没有交流的机会。 如燕的瞳孔勐然间放大,而后,勐地一拍大腿,嘴巴更是张成了o字型。 「天,我说今个儿听到他们谈论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你说的刁彝,该不会,该不会就是樱子的师兄吧?」 上官晴曦淡定的端过清茶,轻抿一口,朝她点了点头:「没错,就是他。」 如燕这才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想到今个儿无意间看到的那个很像影子,却性格古灵精怪,漂亮张扬的女孩儿,她止不住的捂住了自己嘴。 「那,那个孩子,该不会就是樱子和刁彝的孩子吧?」 上官晴曦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不是和刁彝,难道还是和别人不成?」 「可惜啊,因为我,他们才只生一个孩子,有机会的话,还是得让刁彝主动一点,恩,对,最好趁着这一次怀上第二胎,这样我才对得起他们两人。」 如燕瞠目结舌的看着自己的主子,「这话要是让樱子听到,定会和您纠缠个没完。」 「如今我们的正事可是还没办完呢,她现在还是宫里面的女官,女官若是怀孕,那可是大事,要掉脑袋的!而且,我们的年纪,早已经……,」 「嘘,以后在我这里,莫要再说这些有的没的,什么叫你们的年纪,你们的年纪怎么了?也不过刚刚过了三十岁而已,放心,有我在,一定让你们成功受孕。」 「不管是男人和孩子,都会有的,只有这样的人生,才是圆满的,不是吗?」 面对自家主子的豪言壮语,如燕已经不知要用什么心情来形容自己这一刻的心情了。 说她不愿意吧,那是假的,每一个女人都想要找一个老实本分的男人嫁了,孕育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 老老实实的过日子,尤其是,经过这近二十年的时代变迁,他们的心境早已不比从前。 若是以前,身为皇后娘娘的贴身宫女,还是陪嫁丫鬟,怎么也能配一个身家清白的小官员做正室,若是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规格会更高,可是现在…… 在经过杜氏血案之后,她们的心态早已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人这一世,不求大富大贵,不求了,真的不求了,再多的富贵与荣华,那也得有命去享才行。 富贵险中求,权利又何尝不是这样? 早就听说过,男人一旦同时拥有了这些,就会变了,刚开始他们都认为这种事绝对不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甚至更不可能发生在她们主子身上,可结果怎样呢? 那个一心为了自己的夫君,为了他背后的天下而牺牲自我的女人,到头来得到了什么? 不但自己死无全尸,便是连孩子,甚至连家族,还有那些无辜的人,都因她而死。 虽然她不觉得这是她的错,可事实已经造就,悲剧已经无法挽回,即使她不承认,又怎样呢? 结果还是结果,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虽然结果无法改变,可是活着的人,甚至是重生的人的人生轨迹,却可以改变! 她已经三十岁了,也不敢奢望太多,只求一个知冷知热的,真心疼自己的,哪怕没有显赫的身份地位,没有钱,没有颜,只要他的心是向着自己的,她就心满意足了。 当然,前提条件是,她得有那个命。 她知道自己如今在做什么,更知道将来要面对的又是什么。 事实上,能够生儿育女真的是一种奢求,这十多年,她甚至觉得自己是捡漏活下来的,比起姐妹们更是占了十多年的便宜,够本了。 如果能够完成今生活下来的使命,那么她这一生,算是无憾了。 男人与孩子,与她来说,是一个可望而不可即的梦啊! 所以,对于上官晴曦的话,如燕只是浅浅的笑了笑,「那如燕就期待这一天的到来哟!」 如燕的笑容里带了几分勉强,几分真心,清晰是能够感觉的出来的。 可是这一刻,她除了沉默,还能说什么? 要说我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发自内心的?还是说请你相信我? 曾经的曾经,她也许诺过要为他们找一个好夫君,可是最后的结果是什么? 即使经过多年,如燕也依然孑然一身,甚至为了她,还留在深宫之中,提心弔胆的防备着那个随时都能要了她的命的卫瑜琛。 四个丫鬟里面,琉樱是她意外救下来的丫鬟,并非卖身给她,也并非从小和她一起长大。 可即使是这样,她也依然为自己奉献了半个人生的时间。 更枉论打小跟着她的如燕、喜鹊、锦墨了,那更是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掏给自己。 不管她是杜云歌,还是上官晴曦,她何德何能能让她们这般的为自己付出呢? 这一刻的清晰,心情无比的复杂。 她知道,无论自己说的再多,保证的再多,那都是无用的。 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好好筹谋一下未来,用实际行动来回报这些为她付出所有的姐妹们。 活着,只要让他们都能够好好的活着,活着找到自己的幸福。 那才是她这个主子最最应该做到的,其他的,神马都是浮云,浮云! 栖霞山庄,虽名为山庄,可事实上它并非只是一个山庄那么简单,而是位于天毒国境内,最神秘莫测的九重山之中。 九重山,顾名思义,有九座海拔高低不同的山脉所组成。 山与山之间,有的是山挨着山,只留下一人通过的一线天。 有的是水环绕着山,更有山环绕着湖的。 总之,就是九转十八弯,稍有不慎,就会在这当中绕晕了头。 如非九重山脉中地道的山民或者栖霞山庄的部众,想要绕过,定是相当不容易的。 在外人看来,九重山之所以神秘,就是因为它奇特的地理位置。 平日里的九重山还算安全,可是一旦发现非正常的人类进入九重山之内,轻则在群山之中绕晕了头,饿晕后被遣送,重则会被毒雾所吞噬。 只因这九重山之上,每一座山中,都是栖霞山庄的分支点。 所以,一旦你进入九重山的地界,就会被列为重点侦查对象。 卫璃一袭黑色锦袍,脸遮金色面具,不需要人带路,更不需划船,只需靠自己的内力,就能够使船舶漂泊在湖面上自动划行。 他这般一露手,立即让暗中的部众提高了警觉性。 一看这水平,就绝非他们能够抵挡的过来的。 不过眨眼间,一只只海东青便已从第一座山头飞出,接二连三的传递了下去。 卫璃唇角微勾,心情极好的望着已经阔别多年的九重山,内心除了激动外,还多了分好奇。 多年未归,如今的九重山,还是他曾经所熟悉的九重山吗? 这一路,想必会受到不同程度的拦截吧? 正好可以趁机挑战一下,活动活动筋骨。 省的到了上面,被几个老傢伙缠着之前还要做热身运动。 而且,他也很想见识见识,时隔多年的九重山的防卫体系,有没有长进。 就在卫璃摩拳擦掌,准备接受一系列挑战时,原本还兴味十足的脸,却在看到群山之中,突然朝他疾驰而来的几艘小船时,脸瞬时间就垮了下来, 不但垮,甚至还黑了个透彻。 当即就有了立即转身离开的架势。 可还没等到付诸于行动,已经有人更快的追了过来。 只觉眼前红影一闪,那道身材婀娜的红影已经稳稳的落在了他脚下这支仅能容下两个人的小船上。 霓红鸾那张风华绝代的脸在看到卫璃的一瞬之间,立即挺着自己丰满的胸围激动的往前凑。 「逸,你终于来了?」 卫逸微微皱眉,不悦的道:「红鸾,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叫那个名字,那已经成为过去式了,我现在也回不到从前了,你怎么总是将自己封闭在过去?」 「我都告诉你多少遍了,你不要再为他而活了,你要为自己,为自己,明白吗?」 「我现在就是在为自己,你就是他,他就是你,不是吗?」 「我只要知道这一点,就足够了,这么多年来,每次见面都是这一句话,你就不能换点新鲜的?」 霓红鸾有些不满他的冷淡,正要上前,身后却传来司空凌浩毫不客气的嘲弄。 「你这个老娘们,也不看看自己如今都是多大年纪了,还想老牛吃嫩草?」 「莫说卫璃如今只有十六岁,就算他是以前的年纪,你以为你霓红鸾能够配得上人家?」 「你个莽夫武痴,这里有你说话的地儿吗?我愿意,我乐意,怎么样?你有本事打我啊?」 面对某人毫不客气的嘲弄,霓红鸾似乎早就习惯了,脸皮似乎也练就的越来越厚,当即回头看向卫璃。 「不管你是谁,我只认准你是他,今生就算不能在一起,只要我看着你,感受着你的气息,我就满足了。」 「霓、红、鸾……,」卫璃真的是被这个女人打败了,他咬着牙,恨恨的瞪着她。 红鸾被他这么一瞪,心情越发的雀跃了。 「对,就是这么叫,你每天叫我一百遍,就能感受到我对你的爱了。」 「逸,别让我待在这里了行不行?带我离开,哪怕在你身边当个丫鬟也行的,我就想天天看着你,天天看着你啊!」 「我呸,霓红鸾,说你不要脸你还上脸了是不是?」 「就你一大把年纪了,当人家的娘亲都戳戳有余了,你居然还想跑到他身边当丫鬟?」 「有你这么老的丫鬟吗?你一天不丢人是不是心里不舒坦啊?赶紧滚,滚,老子看着噁心,快点!」 「司空凌浩,你这个挨千刀的,你有本事,再说一遍?老娘今天不剥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就不姓霓!」 「你本来就不姓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个姓氏,压根就是你自己胡诌出来的,对不对?」 「不但如此,我还知道,你以前的名字,哈哈哈,要不要我当众说出来?」 「让咱们九重山上上下下也知道知道,你霓红鸾当年,也有土的掉渣的名字。」 「司空凌浩,你敢!」 「你看老子敢不敢!我告诉你,你丫少威胁老子,老子可不是被威胁大的!」 「也不低头照照自己是何模样,除了老子谁要你啊,你这个女人居然还嫌弃这个,嫌弃那个的!」 「让老子倒追了这么多年,我说,差不多得了,啊?再折腾下去,咱们可都半截身子埋黄土的年纪了!」 「啊啊啊,司空凌浩,你再说一个字试试!」 …… 一旁的卫璃嘴角抽搐着看着这令他啼笑皆非的一幕,委实忍不了这俩人如狮子吼一般的嚎叫,当即抚了抚额头。 正待转身之际,长孙无垢已经慢悠悠的朝他晃了过来,卫璃想也不想的起身跳到了他的船上。 无垢似乎早就习以为常这俩人的争吵,只是以前想不通为什么三师傅会这般的疼爱卫璃,现在,他总算知道了,当即用一种无比暧昧的眼神上下扫视着他。 卫璃不悦的眯了眯眸:「如果你还想要你的眼睛的话,最好赶紧将你这碍眼的视线挪开。」 无垢撇了撇嘴,十分受伤的看着他:「怎么着我们也是被你召唤过来的,怎么?还没说一句话就要赶人呀?」 第296章 【305】第九峰 「收起你满脑子污秽的思想!」 「呀,敢情三师傅对你的好,你当做污秽了?」 「长孙无垢你再说一遍!」 卫璃一下子就炸了毛了,立即搬出混迹京城时的小霸王本色,抓住某人的衣服就把他给扯了过来。 在某人的嬉皮笑脸下,他冷笑一声,毫不犹豫的就把他给踹下了冰凉的湖水了。 原本自以为帅气的不得了的长孙无垢童鞋,这下彻底的沦为了落水狗。 卫璃看也不看他一眼,驾着他的船离开了,任凭后面的人怎么叫喊,他也没有回头的意思。 反倒是霓红鸾和司空凌浩因为言语上的斗嘴,彻底的撕破了脸,两人就这般一上一下的打斗着。 另外一边,聪明的风霁月、薛子栩童鞋,压根就没打算加入战圈。 看到卫璃过去,他们俩人直接转身,可怜的无垢彻底成为了污垢,没人搭理的污垢。 这边几人曲折迂迴,穿越钟乳石所在的低矮山底,绕过群山峻岭,终于到达了九重山中最高的一座山,第九峰。 站在第九峰的山脚下,望着气派的,由山石砌成的高大宏伟的城墙,卫璃不由感慨的道。 「真是山中无岁月,世上已千年啊!」 第九峰还是那个老样子,可是外面,却在这几年时间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尤其是仅是在几个月的时间里,他的心态,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了。 「看什么呢?不认识了?」 风霁月调侃的看着他:「真是稀客啊,怎么回事?突然召集大家过来,是要做什么?」 卫璃似是想到什么,略显不满的瞪了他们一眼, 「没事来这么快做什么?我还想试试咱们九重山的防卫呢,你们可倒好,我前脚才刚落在湖面,你们一个个的,可就跑了出来,我竟不知道,自己何时这般的受待见了?」 「这哪里是我们的功劳啊,这可全都是三师傅的功劳,谁不知道三师傅对你比亲儿子还亲啊?」 「反正就是,你刚刚进入咱们九重山的范围之内,已经有人把信给传了过来。」 「根据描述,三师傅断定就是你,她出门的时候,我们正好碰到,所以就一起来了呗!」 「怎么,你还不乐意了?」 薛子栩好笑的看着卫璃阴晴不定的脸,经过刚刚那么一闹,他们真的想知道,当年的卫逸到底有多么多么的迷人了! 能将他们风华绝代的三师傅迷成这样子,好傢伙,十六年过去了,居然还不死心? 若是有这么一个女人痴心的对待他们,该有多好啊! 他们羡慕这份感情,可卫璃却认为这是包袱。 明明有一个疼爱自己的人在她身边,她却不懂得珍惜。 整日想着他这个已经重生转世了的,且不说两人的年纪相差悬殊,就算她如今站在卫逸的面前,他依然不会对她有丝毫的动心。 只因为他与她一样,都是对爱情执着的傻子,明明知道不可能,可依然奋不顾身的去爱。 霓红鸾不顾一切的爱着卫逸。 卫逸却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去爱一个他今生今世都得不到的杜云歌。 他说她不懂得珍惜身边人,可他又何尝不是呢? 所以,他应该是最没资格质疑她的人,既然无法给予她回应,那他只能选择迴避。 可是他没想到她的执念这么深,深到让他倍感压力的地步。 即使是顾云鹤、司空凌浩,都无法将她拉回来的地步。 所以,栖霞山庄他一般情况下很少过来,倒是没想到今天刚刚踏进来,就被她给追了过来,当真是…… 无奈加无奈! 偏偏这两个小子还拿他开涮,当即一记冷刀子飈过去,薛子栩、风霁月当即闭嘴。 至于那个出力不讨好的长孙无垢,则可怜兮兮的硬是连续游了一个时辰,才爬上了岸。 可等他想坐马车上山时,却被山下的人拒绝了,理由居然是。 「刚刚庄主吩咐了,让您自己爬上去。」 话落,不由怜悯的看了长孙无垢一眼,实在不明白他们的阁主大人到底怎么得罪庄主了。 浑身湿答答的不说,现在连马车也不让坐。 要知道,从这里到山顶,没有半个时辰,可是上不去的。 当然,他预估的就是他们这种有武功的,那没武功的,别说半个时辰了,就是一个时辰也上不去。 九重山最后的这座山是九座山当中最高最陡峭的山脉,也是防御性能最完善的山。 只因为栖霞山庄的总部在这里,所以各种防范措施做的极其的牢靠。 栖霞山庄前有城墙,后有上万米的陡峭山崖,地理位置绝对易守难攻。 尤其别看它听起来只是一个山庄,可里面的大小却是可以容纳四五万人的城池。 这里有卫璃自己建立的秘密军事基地,单是他手里的私兵,已达三万之多,且各个身手矫健,以一挡百。 不但擅长骑射,甚至近距离格斗,便是连武功,也丝毫不逊色军中任何一位参将。 他们是薛子栩与司空凌浩共同培养起来的,是他们栖霞山庄的宝,更是栖霞山庄将来最大的秘密武器。 卫璃自来在栖霞山庄都是最神秘的所在,即使来了,也是以金色面具示人。 是以,当庄主特有的金色面具现身时,城中的百姓激动的朝他问候,态度极其的恭敬。 这些百姓有的是他手下的家属,这些手下自然包括曾经的卫逸和当今的卫璃。 另还有不少曾经跟随卫逸打过江山的将士,这些人在卫逸自尽之后,都选择了退伍。 尽管那个时候不到年限不允许退伍,可正因为他们是卫逸的人。 而卫逸已死,卫瑜琛当时想对他们斩草除根时,是当时的杜云歌出面保下了他们,允许他们退伍。 退伍之后本要回归家乡的他们,却在半年之后,各自接到了前来栖霞山庄的信函,那个时候的栖霞山庄还不在这里,而是避世在深山老林当中。 如今气势磅礴的栖霞山庄则是十年前才建好的,而他们却已跟了庄主整整十五年。 他们由最初卫逸的老部下渐渐发展到如今将近六万人的大家庭,期间,整整用了一十五年的光阴。 这十五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可却让他们从小年轻熬到了中年,成为栖霞山庄里的中流砥柱。 所耗费的又岂止是青春? 更多的则是一种信仰,一种叫做忠诚的信仰。 因为他们相信卫逸,相信卫逸留给他们的大家庭,是以他们才会一如反顾的留在这里。 而事实证明,他们的选择也的确是对的。 因为在这里的生活很充实,他们可以生儿育女,可以练兵,也可以出任务。 他们不缺钱,还能有时间抚养自己的妻儿老小,这种以前想也不敢想的日子,如今却每天都在过着。 尽管他们知道早晚有一天他们是会上战场的,可是他们不后悔。 因为,若是没有卫逸,又怎会有他们的这一天? 是以,不管将来走上什么样的道路,他们都不后悔,只因这是他们的职责所在。 他们当中,很多人都不知道卫璃的身份,可既然他是庄主,又经过几位阁主的肯定,必然是卫逸选择的继承人。 虽然看起来年轻了些,但这位少年却给予了他们曾经想都无法想像的生活。 是以对他的尊敬,一如卫逸在时的那样,恭敬而谦逊。 卫璃一路走来,收到了很多的小礼物。 这当中有新鲜的瓜果,有大爷大娘亲自做的小吃,甚至还有看起来极为舒适的布鞋。 虽然都不值钱,却能看得出来这里面的真心。 卫璃亲自一一谢过,并且收下,感激的向大家鞠躬致谢,这样谦逊有礼的他,焉能不受到大家的喜爱呢? 等到达栖霞山庄的核心明月楼的时候,顾云鹤早已等候多时。 看到恩师,卫璃正要跪拜,却被顾先生亲自扶了起来。 顾云鹤,虽然是卫逸的老师,可是他也只不过比当年的卫逸大上一岁。 卫逸死的时候是二十二岁,当年的顾云鹤,只有二十三岁。 经过了十六年,他也不过三十九岁,至今未娶。 顾云鹤亦如他的名字一般,给人一种闲云野鹤般世外高人的感觉。 他的容貌十分的清雅俊逸,一袭白衫更是翩若惊鸿。 他的声音极其好听,清亮而干净。 「璃儿,都说过多少次了,你我之间无需这般客套,你我之间,已经不存在师徒关系,我是你的大哥,不是吗?」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傅,你永远都是我的师傅,这是毋庸置疑的,不管我是卫逸还是卫璃,这颗心,永远都只是一个人。」 顾云鹤无奈的嘆了口气,「你呀,怎么和红鸾那丫头一样的执着?罢了罢了,不提也罢,你怎么突然来了?」 彼时,房间内只剩下顾云鹤、风霁月、薛子栩,至于霓红鸾、司空凌浩还有长孙无垢,则还没回来。 卫璃也没打算等他们回来再说,当即将容亲王的蛊毒大致的说了一下。 顾云鹤听言,不由诧异的道:「所以,你来这里,是想让栖霞山庄插手调查你父王中毒一事?」 卫璃淡淡的摇头,「不完全是这样,除了要查出是什么毒,出自谁之手,还要查清楚我自己的身世。」 「身世?」顾云鹤眸光微闪,立刻想到了什么,「你是说,你卫璃真正身份?」 卫璃看向燕国粤王府世子爷风霁月:「不知,你可帮我查到了些什么?」 风霁月有些遗憾的看向卫璃:「查不到,宫中那边没有任何消息显示你母亲与皇上之间的瓜葛,不知是被人有意抹去了,还是如何,总之查不到。」 「尤其是皇上的态度,更是让人捉摸不透,他从未表露过什么,这些年也没派人出去寻找过什么人,反倒是皇后的人,期间倒是去过司幽国,只可惜最后都无功而返。」 薛子栩听到这里,不由怀疑的看向卫璃,「咱们也查了不少日子了,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 「就是,你压根就是你父王的儿子,然后你大姨不知道,所以……,」 卫璃没好气的剜了他一眼,「不可能的,你们可别忘了,我当时是以什么状态重生的,那时虽然口不能言,可是意识是存在的。」 「大姨在庄子里整整陪我娘亲度过了最后的三年才抱着我回到了王府,期间母亲带来的人已经全部被处置。」 「而且当时的情况,也无人能将消息传递出去,所以,没有消息反倒成了某人耿耿于怀的一件心事。」 「至于皇帝,不管他在意与否,都不重要了。」 「我只需要查出,当年到底是谁在我娘身上下的毒,甚至还神不知鬼不觉的连鲜少出现在那里的父王都不放过。」 「此人心机颇深,且深谋远虑,更有可能是漏网之鱼,所以,一定要查清楚。」 「那你当年就没从你娘和你姨妈那里听到些什么?」 一提到这个,卫璃就郁闷的不行,「那个时候太小了,对外界的感知太薄弱,虽然断断续续的知道我不是容亲王的儿子,可是其他方面,却是一无所知,如若不然,我怎么会让你们帮我去查?」 一直未说话的顾云鹤听到这里,不由自主的看向卫璃:「那你父王现在怎么样了?可有消息?」 卫璃摇摇头,「蛊毒暂时被压制住了,可是还没有找到解毒的办法,不过我相信七皇婶定然能够找出来,而我的责任,就是趁机调查是谁下的手。」 「什么人,你对她如此的信任?」 薛子栩诧异的挑高了眉,能让他将自己养父的生命交到对方手里,跑到偏远的外国来调查的高人,到底是谁啊? 「灵鸢,灵家庄二小姐,凤王卫玠的凤王妃。」 当卫璃吐出这几个字的时候,在座的三个人同时站起了身,还没等他们开口,外面已经有人道。 「灵鸢?就是那个在不夜城名声大噪的灵鸢?」 「听说她可是解了龙帝国的丧尸之毒呢,本以为是传说,看来现在,倒像是真的呢?」 「废话,这女娃娃若是没有点本事,卫玠会看上她?」 「你们可别忘了,与她医术并驾齐驱的还有她的鬼颜啊,听说那张脸,啧啧,丑的简直不能直视。」 「丑怎么了?就凭人家这身本事,这辈子就吃喝不愁了。」 「那个郦洪涛也是够蠢的,这么好的闺女居然还推给了别人。还是这灵家庄有眼光,发现了这么块儿璞玉。」 没错,来人正是霓红鸾和司空凌浩,两人一句接一句的吐槽,听的其他人不自觉间揉起了太阳穴。 瞧,又开始了。 这女人一听到卫璃突然之间信任这么一个女人,即便人家已经嫁了人,还嫁给了凤王,她自是嫉妒的不管三七二十一,只管吐槽。 可是在吐槽之后呢,却遭到了大家的鄙视。 「红鸾啊,话可不能这么说,这小丫头我们虽然没见过,但凭她能在不夜城那种高手如云的地方成名,咱们就不能小觑了!」 「不夜城的神秘,即使是江湖上最顶级的势力,只怕也不够在人家面前看的。」 「我们栖霞山庄虽然自认实力不弱,可在不夜城面前,还是差了不止一星半点儿。」 「还有,你们谁也别小看了灵家庄那个老匹夫,能让他看在眼里并且收为灵家人,这位叫做灵鸢的小丫头,绝对不简单!」 …… 听着大傢伙你一句我一句的议论,霓红鸾觉得自己落脸了,脸色越发的难看,偏偏又发作不得。 司空凌浩见她吃瘪,心情越发的好了:「瞧见没?这么多人都认同了人家,你可倒好,就只会寻人家的晦气!」 「我看啊,你就是嫉妒人家,什么长得好看不好看,那都是废话。」 「你长得再美又如何?如今还不是年纪一大把了,人家年轻无敌,人生才刚刚开始,这就是优势!」 霓红鸾在他的挖苦下,一张玉脸涨成了猪肝色:「司空凌浩你这个混蛋,莽夫,为什么就你偏偏和老娘对着干?」 「你这个蠢货,你以为老子愿意在这里浪费吐沫星子?若是没有老子,你的人生能这么丰富多彩吗?」 众人:…… 这可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任凭两个吵得热火朝天,顾云鹤却将注意力放在了卫璃这里。 「你这个七皇婶,可曾与她接触过?」 卫璃摇了摇头,「不曾,自打七叔大婚之后,就彻底走出了大家的视线,卫瑜琛也故意将他晾在一边,莫说早朝了,就是婚后第二天进宫觐见也因为常相府突然被灭门而搁置。」 「卫瑜琛几次三番重病,七叔也未曾让七皇婶出面,这一次,其实我也很意外。」 虽然他和卫玠达成了某种协议,但若让七皇婶出面去救他父王,其实也是冒着让卫瑜琛落脸的危险的,他以为卫玠多少会顾及一下,倒是没想到,他竟然直接到这个地步。 委实让他小小的感动了一把。 「卫玠这个人,心思的确不好揣摩,但是看得出来,卫玠要比卫瑜琛,甚至是你卫逸,更适合做皇帝。」 话到这里,顾云鹤忍不住多看了卫璃一眼。 「倘若司幽国的未来交到他的手上,其他三国,根本就不够看的。可惜这些年来,卫玠几乎无欲无求,看似是被卫瑜琛压制着,事实上呢?只怕这也是卫瑜琛为何恼恨这个弟弟,却也不敢将他一脚踹开的缘故。」 「璃儿,你究竟是怎么想的?如果有一天,你们真的对上了,」 顾云鹤的欲言又止,也让其他人注意到了,只需一眼,卫璃就知道他们在担心自己,担心他不是卫玠的对手。 在他们看来,他卫璃就是一个优柔寡断,感情丰富的人。 即使他有能力,且丝毫不逊色任何一位皇子,可因为他的性格,使得他根本就做不了杀伐果断的帝王。 在他们的眼里,杜云歌就是祸国殃民的女人。 当年卫逸死后,霓红鸾差点没杀进皇宫杀了云歌,便是连顾云鹤和司空凌浩,对云歌也有着很深的敌意。 他爱她,可他们却将他的死,归到了她的身上。 这本不是她的错,可他到底是因为她而死。 所以,他们将所有的责任都义无反顾的推到了她的身上。 这些年,无论他怎么为她开脱,可是他们依然无法理解,依然无法原谅她。 所以,他们如今的担心,也是正常的吧? 第297章 【306】子蛊被反噬 卫璃的目光掠过顾云鹤温文尔雅的脸,轩眉一挑:「怎么?还觉得我会重蹈覆辙?」 司空凌浩察觉到他嘴角那抹似有若无的嘲弄,心下一紧, 「璃儿,我们不是这个意思,但是回归天毒国的事,我们还是希望你好好考虑一下,毕竟,」 风霁月亦不贊同的附和:「你这是自投罗网。」 顾云鹤目光紧紧的盯着卫璃:「你和卫玠现在虽然是合作关系,可若你回归天毒国呢?你觉得卫玠还会继续和你合作?」 卫璃狭长而幽深的眸一眯:「为什么不能?师傅,四国的关系不是说散就散了的,您可别忘记天毒国的特殊存在,这四个国家,各有各的特色,一个稜角都不可能缺,如若不然,就给了龙帝国可乘之机。」 卫璃的话,让几个人的眸中同时含了丝孤寒之意。 是啊,四方大陆倘若破裂了,就给了龙帝国可乘之机。 龙帝国是怎样的,在坐的众人都十分清楚。 那是一个与四方大陆天差地别的地方,四方大陆若是交给龙帝国管辖,苦的恐怕不止是他们皇室的人,就连那些普通人,都有可能被他们拿来试炼。 丧尸之毒他们虽然没有见识过,可从那些倖存者的口中,多少也知道了点儿。 他们既然有第一次,那必然还会有第二次。 拿活人试炼,还是四方大陆的活人,龙帝国的残忍,已经有目共睹。 如果四方大陆真的成了龙帝国的附属国,这里必将成为人间的炼狱。 为了生存下去,四国不但要拧成一股绳,还要一起成长,对抗龙帝国。 他的身份,天毒国皇室早就上了心,虽然有所怀疑,但苦于他如今已经是容亲王府的世子爷。 且在司幽国有着无人撼动的绝对地位,只因他深受太后的宠爱,便是连皇帝也不敢对他假以辞色。 如果这个时候他独身进入天毒国地界,暗中的那些个人,焉能放过这来之不易的机会?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以前正因为我顾虑太多,如果早一点冒头,说不定父王还不会有事,如果父王的蛊毒是对方有意下之,目的就是在数年之后的今天,那我还真是佩服起着幕后之人的先见之明了!」 他相信,能够对父王下毒的人,定然是当年母亲身边的某个人。 而他们这么做的根本目的,就是防患于未然。 如果毒下在他的身上,则很容易被发现,正因为知道他的身份,所以容亲王夫妇对他的关注度会非常之高,他们不能冒那个险。 更何况,这个毒的潜藏期长,将来是什么样,还不清楚。 与其将手段用在一个孩子身上,倒不如用在容亲王身上比较妥当。 不管这个孩子将来成就如何,一旦发布容亲王中毒的消息,他们或许可以以此来做为条件交换。 容亲王到底是皇太后的亲子,怎能不在乎? 更重要的是,这样做还能嫁祸给卫瑜琛这个司幽国国君。 而且,即使嫁祸给他,还不会被任何人所怀疑,因为卫瑜琛本身,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恩将仇报算什么? 有杜家满门在前,相信太后定然会怀疑卫瑜琛。 到了那个时候,司幽国必会因此而大乱,而他们天毒在这个时候不就有机可乘了? 或许,阴谋还不止这些,但就目前的情况看来,他十分有必要跑一趟京城,不管这背后有没有阴谋,他都要走一遭,不止是为了父王,还为了他自己。 反正他的这张脸,顶多还有半年的时间。 半年之后,即使他不说,他的身份也会大白天下。 与其那个时候给父王造成负担,倒不如趁此机会,好好算计一下,寻找一个合适的机会脱身。 可是没想到的是,他的提议却遭到了大家的一致反对,尤其是霓红鸾。 「我不明白,你如今在司幽国呆的好好的,为什么还要冒险回到天毒?天毒的皇后有多么的狠辣你又不是不知道?」 「尤其如今的天毒国正处于夺嫡大战的关键时期,这一点上,还不如司幽国来的安全。」 「卫瑜琛再怎么样,他现在也不会对你们容亲王府做什么,他的孩子都还小,还没有撑起这个国家的本事,他能靠的,能信任的,就只有容亲王府。」 「可是天毒国呢,你回去就是靶子啊!」 相对于霓红鸾的偏激,司空凌浩倒是十分的贊同他的做法。 「为什么不能回去?既然早晚要回去,早晚要面对,那么现在回和将来回,又有什么关系?」 「男子汉大丈夫,总不能一辈子躲躲藏藏,是自己的早晚都是自己的,不是你的,就是明抢,也抢不来!」 「司空凌浩,你是故意的对不对?你就见不得他好,是不是?」 「还有,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做不是你的,就是明抢也抢不回来?你含沙射影的说谁呢?」 司空凉凉的扫了她一眼,「说谁?谁心里有鬼就是说谁,在坐的又不是傻子,说谁还能瞧不出来?」 「你,我看你说的就是你自己。」 司空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是啊,我就是抢不到你的心,那又如何?你不也是如此?有什么好值得炫耀的?」 「啊啊啊,你这个死鬼,找打,看招!」 一看两人又要闹个没完,卫璃烦躁的挥挥手,「要打出去打!」 霓红鸾的声音勐然一窒,她勐地回过头来,卫璃恰好一脸漠然的看着他们。 在那一瞬之间,她的心勐然一揪,鲜少在这些男人面前流露真性情的她,破天荒的一次,红了眼。 她用无比冷清的目光看着一身玄衣,神色凛然的他。 「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我等了你这么多年,就换来你这样一句漠不关心的话?卫逸,你太绝情了!」 卫璃微微抬眸,冷冷的朝她望过去,眼底带着深不见底的寒光。 「我绝情?你自己又何尝不是?我明明不爱你,为什么你要给我增加负担?即使转世重生了,也不愿放弃?」 「红鸾,你我是同一类人,难道你没发现吗?我爱着她,就像你自己爱着我一样。」 「她已经死了,我也已经转世,我不是他,却又是他,真本身就是一个矛盾体,你呢?」 「你的人生已经在我身上耗费了多年之久,不应该在这样下去了,你应该有自己的人生,不应该再在这上面浪费任何的时间和生命,你要懂得发现幸福,懂吗?」 「在乎你的人其实还有很多,也许就在你的身边,只不过……,」 「你闭嘴,你懂什么?你究竟懂什么?你明明就是他,为什么会矛盾?」 「这件事一点也不矛盾,你不爱我,可以,我不勉强,可我就想默默的守候着你,难道这也不行吗?」 「卫璃,你怎么可以这么狠?怎么可以?你把我霓红鸾当什么了?到底当什么了?我恨你,恨你!」 她发狂的嚎叫着,用力的跺脚离开。 那一瞬间,世界安静了…… 卫璃站起身,望着那抹红影消失的方向,嘴角扯出了一抹无奈的苦涩。 「对不起,正因为不想伤害你,所以更要这般决绝,请你一定要找回自己的幸福,一定,一定。」 司空凌浩看着这样的卫璃,也是心疼的上前拍拍他的肩膀。 「放心吧,她早晚会明白的,而我,也会一直守在她的身边,就算她一辈子发现不了我的好,也没关系。」 「就像她自己说的,哪怕就在她身边,默默的守护着,也是一种生存下去的方法。」 卫璃微微皱眉,「二哥……,」 司空凌浩抬手,阻止他接下来要说的话,「既然你唤我一声二哥,就请也尊重我的想法吧。」 「卫璃,你不该这样隐匿潜藏自己的优秀,前世你含恨而终,一身才华无法展现。」 「今世,既然有与他正面交锋的机会,你为什么要放弃呢?」 「男人嘛,该崛起的时候就该崛起,这样,才能让你的女人看到,前世,你真的死的太窝囊了!」 司空凌浩一拳头打在卫璃的胸口,沉而痛。 但是这种痛却又在真实的警告着他,前世的死,当真太过窝囊,窝囊到让自己所爱的她为自己落泪的地步! 今世,难不成还要重蹈覆辙吗? 不,这种经歷,一次就已万劫不復,怎能还要重蹈覆辙? 想到这里,他目光坚定的朝司空凌浩望过去,「二哥放心,有些事,一次就够了。」 司空凌浩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而后,转身离去。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啊!」 大抵是现场的气氛太过安静了,不知何时换好衣服出现在这里的长孙无垢,很是煞风景的道了这么一句,当即惹来数道人的白眼。 无垢也不介意,反倒是挥了挥手里的信件,朝卫璃看过去:「司幽国的来信哦!」 卫璃目光一沉,众人直觉玄影一晃,某人手里的信件已经被人夺去。 无垢颇不是滋味儿的看着已经泰然坐在那边的卫璃。 「夭寿啊,明明看起来和我们一般大,凭什么实力却比我们高这么多?」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他就是嫉妒,赤果果的嫉妒。 以前嫉妒是分外眼红的那种,现在的嫉妒却是天妒英才。 且不管他前世如何,反正今世他已然不差,两世都如此的优秀,这不是拉仇恨是什么? 而被他怒视的那个人咧,却看也不看他一眼,目不转睛的将信的内容看了一遍之后,唇角勾起一抹『果然没有令我失望』的表情,惹来其他人的侧目。 「怎么了?看起来心情不错?」 卫璃抬起头来,扬了扬手中的信件,笑意满满的道:「父王的毒已经解了。」 顾云鹤等人诧异的挑眉,「这么快就攻克了?没想到啊,这小丫头倒是有几分本事的!」 卫璃勾唇浅笑,自信非常:「那是自然,龙帝国那么复杂的毒她都能解,天毒国的毒算什么?不过,让我意外的是,这次不但有我这位七皇婶,我七叔居然还有本事请得动凤池,当真让人诧异!」 「美中不足的是母蛊当场就被毁了,想来子蛊那里,应该也已经知道了,虽然不够完美,倒也不影响大局。」 母蛊被毁,体内含有子蛊的人则会被反噬,这就是子母蛊的威力。 卫璃的话,立时让顾云鹤一诧:「你说什么?凤池?鬼医凤池?」 卫璃摩挲着下巴,「心里面是这么说的,想来是真的。只是,这鬼医自来不是不与任何朝堂之人有所牵扯吗?怎么卫玠能够请得到他呢?」 尤其让他纳闷的是,他居然是为了他的父王将鬼医给请了过来,这当中到底是情还是义?亦或者是谋? 顾云鹤眉头一蹙,凝神看向他:「可有对鬼医的详细描述?」 卫璃点了点头,「有,但是,有也做不得准吧,谁不知道这鬼医什么样的人都能扮演?如今咱们可是连他是男是女都不知道。怎么?师傅对这位鬼医有兴趣?」 顾云鹤目光一转,若有所思的道:「难怪那般复杂的蛊毒都能解,有这位鬼医在,再加上那个灵鸢的本事,你父王这次啊,算是死里逃生了。」 鬼医,凤池? 卫璃目光一凝,轻笑出声:「看来这次欠下的,已经不止一个人情了。」 彼时,天毒国坤宁宫中正上演着每日都要演练的姐妹情深戏码。 每日晨昏定省之时,都是皇后娘娘与诸位姐妹们勾心斗角的时候。 可是今个儿一大早,不知怎么的,这皇后的眼皮子总是跳个不停。 原本想藉故推了今日的晨昏定省,可没想到这些个女人来的这般早,早的让她都不好意思再推掉。 无奈之下,只得让他们进来。 可是没想到,就快要结束的时候,她身边的大宫女,跟了她近二十年的贴身丫鬟,忽然之间捂着肚子满地的打滚。 皇后一看她嘴唇发紫,耳蜗开始出血,立即意识到了什么,慌忙派人将她抬下去。 可惜的是,谁也没想到她毒发起来这般的可怕,那些宫女们还没来得及靠近,就被接下来的一幕吓得浑身冷汗直冒,软趴在地上,再也不敢动弹半分。 原本蜷缩在地上的宫女,裸露在外的血管一点一点的被放大,只听『砰砰砰』数道响声之后,房间里瞬间瀰漫出一股臭气熏天的血腥之气。 在这些嫔妃宫女们扭头呕吐不止的时候,潜藏在宫女体内的蛊虫已经顺着她的血管,密密麻麻的爬了出来。 白色的蛊虫多而密,不过眨眼之间,就将宫女蚕食的一干二净。 饶是见惯了这等场面的皇后,也被吓得脸色发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尤其是那些白色的蛊虫,在宿主的生命彻底的被它们所吞噬之后,它们也渐渐化作一滩血水,与宫女残存下来的黑血彻底的融入到一起。 直至,再也找不到分毫。 一切的一切,发生不过一刻钟时间,可是却已令所有人石化在当场。 呕吐不止的同时,亦有不少直接晕过去的,更甚者,还有当场吓得尿了裤子的。 场面只恐怖,早已超出了皇后的可控的范围之内。 尤其,死的这个人不是别人,是皇后的陪嫁丫鬟,跟随她了近二十年。 一个好端端的人,说没就没了,甚至连骨头都找不到。 这等惨状,可是比后宫里的这些勾心斗角惨烈的多。 后宫的女人虽然大多数手段残忍,并且能够坐在这里晨昏定省的人,哪一个手里没有几件龌龊事? 可是,就算他们手段再残忍,那也没有眼前的这等血腥事件残暴。 在短暂的沉默之后,突然之间爆发出来一连串的尖叫之声,胆子小的嫔妃更是抱头鼠窜,好不狼狈。 皇后想要制止,可是当她站起身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双腿已经软的走不成路。 张了张嘴,最终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反而只是睁着那双幽深的眸子,死死的盯着已经消失无踪的宫女,眼底一片沉凉。 解了,居然被他们给解了? 谁? 到底是谁有这分本事,可以解了她的阴蛇蛊? 彼时的皇后,全身的注意力都死死的盯着那个已经死去的宫女的血水上,全然不知她身边的另外一名宫女眼底已经露出了深深的恐惧之意。 死了,都死了,下一次,会不会就轮到她了? 不,她不想死,她还不想死,不想死啊! 皇帝这边刚刚下了早朝,身边的掌事太监就附耳过去,一番叽叽咕咕之后,皇帝抬起头,深邃的眸底流露出意味不明的幽芒:「此话当真?」 「回皇上的话,当真,此时后宫已经传遍了,死的确实是皇后身边的大宫女,而且死相之惨,很明显,就是中蛊所致。」 「又是蛊?呵呵,这算什么?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老太监没说话,只是弓着身,静候着。 果然,皇帝在说完这句话后,立即来了兴致。 「走吧,皇后娘娘受了这么大的恐吓,朕怎么也得慰问慰问吧?看看去。」 「是,皇上。」老太监唇角一勾,眼底闪过深深的厌恶,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对蛊虫的厌恶。 天毒国虽然与毒为伍,全国百分之八十的地方都盛产药材,全国上下更是以医为尊,毒为权。 可这也不代表他们就喜欢玩弄蛊毒,在这一点上,他们与他国一样厌恶巫蛊之术。 可偏偏这些让人憎恶的东西却怎么也屡禁不止,不但如此,还频繁的发生在后宫。 因此死去的宫女嫔妃,更是不计其数。 这些年,由刚开始的一无所获,到如今的单方面怀疑,甚至于到现在的直接笃定,却已经经歷了整整十八年的时间。 十八年,那可是相当于一条生命的轮迴啊! 想到这些年来后宫一桩接一桩的血腥事件,皇帝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尤其这次她竟然不惜动用自己的左膀右臂,足以可见被下蛊之人何等的特殊。 是谁? 究竟是谁让她如此重视? 皇帝脚下一顿,突然转过身,对着身边的太监吩咐:「去,查查,看看天毒国最近可有人中蛊。」 掌事太监一听此话,自然明白皇上这次是狠了心要彻查清楚了,当即不敢含煳,立即招来隐主,将命令传了下去。 第298章 【307】开颅手术1 司幽国容王府 在灵鸢和上官晴曦的双重努力之下,容亲王的情况是一天比一天好。 如今的他已经能够下床走动,相信不出半个月,他体内的余毒就能被尽数除去。 四星的难度算是基本上解了,虽然有外力帮助,可系统好像没有介意,大概是因为她还是占主力吧。 毕竟,这位『鬼医』除了最开始拿出冰蝉之外,都自甘沦为配角。 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但如此以来,也算是帮了她的大忙,冒充她的事,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灵鸢绝对没想到的是,上官晴曦之所以这么做,很大程度是因为想要看看她这个儿媳妇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当然,结果令她非常满意。 除了这张脸和年龄太小之外,简直堪称完美了。 值得庆幸的是,她如今这个身体的年龄比灵鸢还大上一岁,而不是小一岁。 本来嘛,比儿子小已经够憋屈了,倘若比儿媳妇还要小,那她将来的威严在哪里呢? 总算找到平衡感了。 当然,她的这些顾虑灵鸢是不知道的。 因为她幻想着即将拿到梦寐以求的输液套餐,心情简直好的不得了。 心想这四星的都解决了,三星的难度也不过是手到擒来的事。 这不,一听说容亲王的蛊毒被解,立即有不少人上门来找她求诊,这些人还大多数都是皇室宗亲。 灵鸢本不愿打破自己由来已久的规矩,治疗容亲王已经是看在某人的面子上,可是其他人,她无需顾忌。 尤其是她如今治好了容亲王,后面又有卫玠罩着,她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脸色。 但是,为了尽快完成自己的任务,她还是挑选了定西侯府的老太君。 不为别的,只因卫玠指出了这一家,想让她上门救治,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她愿意借坡下驴,反正救谁都是救,只要完成任务就可以了。 灵鸢不知道的是,卫玠之所以选择这一家,皆是因为这位老太太曾经与杜家结过善缘。 仅凭这一点,他们也不能眼睁睁的任她死去。 于是,在灵鸢上门救治的时候,就将容亲王交给了准备离开,却被她特意留下来的『鬼医』,让他代为自己照顾一下。 定西侯府老太君的症状是突发脑溢血,情况很严重。 经过灵鸢的一系列急救措施之后,她的病情虽然稳定了,但是脑内有淤血,还需要做手术将血液导流出来,才不至于血液压迫神经。 可是做这类手术风险极大,尤其是在现在的医疗环境之下,开颅手术的风险更是瞬息万变,稍有不慎,就会危及生命。 当她将自己的想法告知老太君的家人之后,他们均都被她大胆的言辞吓坏了。 「开,开颅?这,这和自杀有什么两样?」 「不,不行,你自己也说了,有风险,我母亲年纪大了,经不起这么大的风险了。」 「凤王妃,您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不过,这风险太大,我们承受不起,还是就这样吧!」 这样的结果,灵鸢是早就有心理准备。 尽管如此,她还是将情况交代清楚,没想到还未等她说完,对方便已经拒绝了。 「虽然您的这种方法有可能将老太君的病症治好,但是万一呢,万一你所谓的风险就发生在我母亲身上呢?」 「我们承受不起这样的后果,如果上天要这样,那就只能这样了。」 灵鸢微微皱眉,「难道要因为那二成的风险,放弃八成的希望?」 「老太太的身体一直很好,这次突发事出突然,如果不能得到即使的治疗,老太太可能未来就只能躺在床上,我想你们应该清楚这样的后果。」 即使灵鸢将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可大家的表情还是处于犹豫当中。 见状,灵鸢也不再多言,提上自己的药箱,抬头直视定西候。 「侯爷若是想清楚了,可随时来找我,三天,你们可以有三天的考虑时间,三天之后老太君的情况就会每况愈下。」 「最后,就是你们常见的症状了,到了那个时候,别说是我,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了,告辞!」 定西候想要上前送她,却被灵鸢抬手阻止:「侯爷请留步。」 她的声音清清淡淡,明明如此平静,却偏偏让人不寒而慄,下意识的遵循她的意思。 灵鸢这边刚刚离开,定西候的身后就彻底的爆发了:「侯爷,这件事要怎么……,」 定西候抬手阻止侯夫人的话,当即吩咐一旁的二弟:「去,将所有人都叫过来。」 二爷立即意识到大哥此话是何意,当即点点头,面色沉重的走了出去。 侯夫人张张嘴,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静等着。 …… 定西候府的马车将灵鸢送至容亲王府,老管家亲自谢过之后,才转身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灵鸢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来这次,十之八九老太君,是救不回来了。 当容王妃了解清楚状况之后,也幽幽的嘆了口气。 「老太君是好人,如果就这般的瘫痪在床,口不能言,这对好强的她,该是何等的打击?灵鸢啊,当真只有这一种办法了吗?」 灵鸢颔首:「目前为止,就只有这一种办法,我能做,但是其他人却不能做,尤其这种方法并不能被大家所接受,只因这种方法风险太大,可若没有风险,那就不能堪称棘手的病症了。」 「的确够骇人听闻的,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说人的脑袋打开了,还能活下来的。」 灵鸢不置可否的勾了勾唇,在古代,这种情形的确少见,而且稍有不慎,的确能够要人命。 可是前提条件是,她有医疗系统的存在,如今她已经有了输液套装,就大大的提高了病人生存的机率。 尽管无法与现代相比,尤其是手术过程中存在的各种併发症,都是无法预料的。 可是,做了,就有生还的可能,不做,那就只能躺在床上等死。 她该说的已经说过,至于他们听与不听,如何选择,那就看他们的意思了。 告别了王妃,灵鸢回到房间那是倒头即睡。 那边,如烟已经回宫,刁彝也带着刁蛮消失无踪,去了哪里,自是不必说。 刁彝身份神秘,即使是她上官晴曦,也有太多的好奇。 还有她的琉樱,当初救她是意外,倒是没想到可以换来她如此的报答。 她曾问过她来自哪里,她尊重她,她也敬重她,他们的关系亦师亦友,但绝对不是主僕。 他们夫妻能够将她从大火中救出,又悄无声息的送到刁彝所在的组织里,还能在短时间之内知道那些倖存下来的无辜性命,并指点他们,培育他们,这份能力,让上官晴曦甘拜下风的同时,却也好奇的不得了。 刁彝,他会是谁呢? 灵鸢这一睡,竟然睡到了第二日的午时。 当她揉着惺忪的睡眼打开门时,两个小丫头立即上前朝她福了福身,「凤王妃,您醒了?」 灵鸢微微颔首,看看天色,「什么时辰了?」 「回王妃的话,已经午时了。」 午时?老天,她都睡了快一天了?这可真是…… 「怎么也不喊醒我?竟然睡了这么久。」 「回凤王妃的话,王妃娘娘看您累坏了,想让您多睡一会儿,您饿了吧,午膳已经准备好了,是否传上来?」 灵鸢摸摸肚子,的确饿了,点了点头,顺便问了下容亲王的情况。 「王爷已经能下地走路了,凤王妃,您真是神了,刚刚王妃和王爷还在院子里散步呢,咱们王府上下都要感谢凤王妃您呢!」 灵鸢淡淡的笑着,「鬼医大人呢?」 「在您睡觉的时候,鬼医大人已经走了,是被凤王殿下亲自带走的。」 卫玠亲自带走的? 灵鸢皱了皱眉,她还没顾得上打探这个人的身份,就被卫玠给送走了?这厮到底打哪儿找来的人? 看来,这件事势必要等她回到王府之后才能询问清楚了。 容亲王虽然深中蛊毒十五年,甚至更多,但这种蛊毒除非特殊药物的引导,否则不会毒发。 即使毒发了,但若在一定的时间内解了,对他本身的身体是造不成什么大的影响的。 所以,只要母蛊一除,余毒清掉,下床走路自然是小事一桩,不出十天,就能恢復正常。 现在她每天要做的,就是为其清理余毒,採用内外兼备,外用药物泡澡、针灸,内喝中药调理的办法。 「上午王爷已经泡过药澡,也喝了两服药了,凤王妃,请问您什么时候针灸?」 「吃罢午膳就过去。」 灵鸢刚想问问定西侯府那边可有什么消息,但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 如果真的有消息,想必王妃早就过来了,拖到现在,估计是没戏了。 彼时,卫玠的马车中,上官晴曦也在为这件事发愁:「唉,可惜了老太君的命了……。」 卫玠挑了挑眉,「你就这么相信她能做好?」 毕竟,那可是开颅,开颅手术啊! 上官晴曦依然是鬼医的装扮,听卫玠这般一说,不由揶揄的扫了他一眼:「那你呢?可相信她?」 卫玠脸色一沉,「本王问的是你。」 上官晴曦轻嗤一声,照着卫玠的头就拍了过去,「臭小子,自打相认以来,你还没叫过我娘亲呢!现在居然连本王也拽上了?」 卫玠冷哼一声,「你自己可是说了,你已不是杜云歌,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叫你母亲?」 还是叫一个比自己小的人为母亲,单单是想想,卫玠就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要冒出来了。 「哟呵,臭小子,行啊你,竟然是这么想的?你确定你不叫?」上官晴曦眼眸一眯,清眸之中带着一丝玩味。 卫玠一看她这表情,立即意识到了什么,若是这般与她硬碰硬,自己肯定没啥好处,当即非常识时务的转移了话题。 「这个老太君到底和杜家有什么渊源?」 被卫玠这般一提醒,上官晴曦明知道他是转移话题,可脑海中却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当年。 曾经,在她未出嫁之前,每次参加宴会,老太君总会拉着她的手,无比慈爱的看着她。 「好孩子,若是做了我的孙媳,该有多好?唉……,」 老太君和她外婆,年轻的时候非常要好,本想让她娘亲嫁给定西候,可惜事与愿违,半路杀出个杜如晦之后,所有人的人生轨迹都发生了变化。 是以每次老太君看到她,都会无比的疼惜,甚至有时候还偷偷的跟她发牢骚。 「你们娘俩啊,也真是的,为什么我老太太每次看上你们的时候,你们就被旁人定了呢?」 「早知道这样,就应该在你出生的时候就定下这门亲事,可惜,太可惜啦!」 现在想想,也不由莞尔一笑,她是位可爱的老人家,对谁都无比的和善。 虽然她平日里比较强势,可这些都是被逼的,老太爷去世的早,如果没有老太君顶着,定西侯府如今什么样,还真没人能想像的到。 她是定西候府的天,天若塌了,等于定西侯府塌了…… 听到这里,卫玠总算是明白了,看上官晴曦若有所思的样子,他心生不忍,别扭的说出了自打相认以来,第一句算得上是安慰她的话。 「放心,定西侯府会同意的。」 果不其然,灵鸢这边刚用完午膳,一个小丫头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一看她的样子,心头勐然一揪,急忙招手让她进来:「怎么了?」 「回凤王妃的话,王妃请您到花厅,说是,说是定西侯府来人了。」 灵鸢面上不露声色,心中却是松了口气,立即放下筷子:「好,这就去。」 灵鸢以为来的是定西侯夫人,倒是没想到,定西候也来了,而且连容亲王也在,当即皱了皱眉。 「大皇兄,您的身体虽然刚有起色,但也不能累过了头,要卧床休息为宜。」 容亲王一看到灵鸢,就想站起来,没想到这丫头上来就是这么一番话,当即让他有些哭笑不得。 「七弟妹,你还真是严苛的很,好好好,我一会儿就去躺着去,行了吧?」 灵鸢没好气的哼了一声,这才想起边上的定西候夫妇,看到她,两人连忙行礼,却被她免了。 「二位此番上门,可是想清楚了?」 此言一出,定西后夫妇颇有些汗颜,当即不好意思的朝她道:「请凤王妃见谅,昨日之所以犹豫不决,也实在是担心母亲的身体情况,绝对没有怀疑您水平的意思,希望您千万不要误会,」 灵鸢听到这里,哪里还有不明白的道理?当即道:「夫人客气了,这是人之常情,可以理解,那么侯爷和夫人今日前来,可是考虑好了?」 侯夫人听到这里,连忙转过身看向自己的夫君,恰好定西候也朝她们走了过来。 到了灵鸢这里,无比客气的拱了拱手,做了一个深揖,「凤王妃,老太君,就拜託您了!」 其实,早在进门之前,他们的内心还在左右摇摆。 可是当他们看到那日多少太医,大夫都束手无策的容亲王,如今却在王妃的搀扶下走到他们面前时,定西候突然下了个今生最大的一个决定。 「无论出现什么样的情况,你们都无怨无悔?」 灵鸢挑眉看过去,定西候夫妇微微一愣,显然没料到她会这般问,夫妻俩对视一眼后,定西候斩钉截铁的咬牙。 「无论什么情况,我们都无怨无悔,求凤王妃为母亲诊疗。」 求? 堂堂定西候竟然在她面前用了『求』这个字,不得不说,灵鸢的内心是惊诧的。 虽说她是凤王妃,又是魅国和亲的郡主,还是灵家庄的二小姐,但是,到了司幽国,她就只是凤王妃。 自打成了婚,皇室就没承认过她的身份,甚至还连累卫玠也低调了好一阵子。 还有她的年龄与这幅尊荣,都非常直观的将她的形象大打折扣。 就连她在定西候夫妇面前,也从未摆架子,可是这两人,却给了她凤王妃该有的礼仪。 不得不说,灵鸢内心是感动的。 微微诧异的抬了眸,目光直勾勾的锁住定西候,试图从他的眼神当中,窥探出些什么。 到底是他真的想要单纯的保住自己母亲的命? 还是想要挽救定西侯府的命运? 毕竟,这君老太太可是连太后都敬重的人物,有她坐镇的定西侯府,自然要比没有她的侯府,要地位崇高的多。 定西候,他到底抱着怎样的心态呢? 「凤王妃?凤王妃?可是,可是我母亲的病症,还有什么你没有说到的危险?」 眼见灵鸢只是盯着他们看,也不说话,定西候微微皱眉,略显紧张的问道。 灵鸢这才回过了神儿,想到自己依然改不了鬼医时习惯性的猜忌,尤其是面对宗亲皇室这些人,脑袋瓜总是比平日里转得快时,当即心下自嘲的冷笑。 再抬眸时,已是恢復了一个单纯的医者身份。 「侯爷请放心,既然侯爷与夫人已经商量好,那本王妃自然没有拒绝的余地。」 「这样,二位请先回府,帮我找一间光线较好,环境幽静,通风效果佳,适合养病的地方。」 「老太君的病十分复杂,我需要做些准备再过去,就明天吧,如何?」 侯夫人刚刚张了张嘴,却被侯爷给打断了,当即痛快的对她道。 「那就有劳凤王妃了,本候这就回去安排,凤王妃若是还有什么吩咐,请随时与我联繫。」 「这样,我们就先不打扰了,告辞,容王殿下,王妃娘娘,我们在此谢过二位,请王爷好生休养,改日定当登门感谢。」 定西候拒绝了他们的相送,携夫人大踏步的离开,看他步履匆匆的样子,显然是为了急着回去按照灵鸢的要求准备房间,怎么看,怎么都像是心疼自己的母亲,而非…… 呵呵,她真的是杞人忧天了,不管定西候为什么会答应,这不是她所期待的结果吗? 定西候就算是个侯爷,就算心系整个侯府,可他终究还是老夫人的儿子,在这上面,那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她一个局外人,何必要刨根问底的问人家的最终目的呢? 嗤,她可真是越活越过去了,只要大家最终的目的是一样的,不就行了? 「七弟妹?是不是老夫人的病症不好处理啊,看你的样子,似乎不太乐观呀?」 第299章 【308】开颅手术2 容亲王一脸担忧的看着她,对于这位救了他的命的弟妹,他是打心眼里的欣赏。 尤其是,这位凤王妃还是卫玠那傢伙费了多大的力气才娶回来的人,就沖这一点,他们也应该好好待她。 「哦,没有,老太君的病症其实并不复杂,但就是存在一定风险,毕竟是开颅手术,当然,具体的要等打开之后才能确定,我会尽自己最大努力的,请王兄和王嫂放心,我有分寸。」 宁淑媛就喜欢这丫头的直接,为人又这般聪明,与他们说话从来不拐弯抹角,这样的她,相处起来一点也不累。 至于她所说的风险,其实他们也明白,医者嘛,哪里能十全十美,做什么都完美成功的? 总会出现这样那样的瑕疵,尤其是,她刚刚也说了,那是开脑手术啊,开脑啊,比起她的胆大,谁人还敢接? 在他们看来,像老太君这样的病症,在司幽国并不稀奇,即便是在他们这个圈子里,也不乏老人得此病症,最后的结果,不无例外的全都瘫痪在床。 如果灵鸢能够改变这样的结局,不可谓不神奇,不可谓不令人惊嘆!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如果有什么需要,也请你直接告诉我们,若是能够治好老太君得病,也算是功德一件了,老太君这一生……,不容易啊!」 宁淑媛明显是想说什么,可是不知想到了什么,却突然止住了嘴。 灵鸢见她话音一顿,也不以为意,皇亲国戚之间,总会有一些秘密的。 翌日一早,灵鸢如约而至,看到她出现,定西候夫妇亲自迎了出来。 更是亲自带她去看了手术的房间,虽然不如她为容亲王动手术时的那一间,那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腾出来,也算是不易了。 尤其是老太太的病症也不适合移动和颠簸,否则只会加重病情,所以她才放弃了将老太太挪到王府治疗的心思。 一翻细緻的检查之后,容亲王府的人已经将她在王府手术室里的手术台安装完毕,包括她所携带的一些医疗器械,也已经准备妥当,灵鸢细緻的检查后,满意的点点头。 「这样就差不多了,那么请侯爷派人将老太太抬过来吧,注意要小心一点,千万不要颠簸,我现在就开始动手术。」 老太君已经被她打了麻药,此时正处于昏迷状态。 等安置妥当之后,便将所有人都赶了出去,便是连院子里,也没有一个人。 为的就是害怕有人看到这令人惊悚的一幕,从而增添不必要的麻烦。 换上手术服,戴上帽子手套、脚套,她看了眼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老太君,深吸了一口气,通过医疗系统,确定了淤血的位置后,先将老太太头部范围内的头髮剔除干净,拿出了之前让卫玠帮忙做的手术刀,虽然无法与医疗系统的手术刀相比,但也十分的顺手。 从医疗系统当中拿出吊瓶挂上,灵鸢比划了一下位置,毫不犹豫的划了下去…… 灵鸢这边已经开始,院中静悄悄的,什么声音也没有。 可是在这个院子之外,却站着黑压压的一大片,细数过去,皆是定西侯府的中坚力量。 这些人神色迥异,各不相同,但最多的,还是流露出恰到好处的焦急和担忧。 只是这些,其实也够了,总比一个也没有的强。 谁也没想到手术的过程如此漫长,漫长到这些养尊处优的人有些站不住的地步。 四个时辰,整整四个时辰过去,体质弱的早已经被定西候给挥手退下了。 剩下的便只剩下老太君的几个儿孙。 但即使是他们这些男子汉,也站的甚为疲惫,更加无法想像凤王妃那个弱女子要如何坚持做完整台手术? 刚开始这里还抱怨连连,可是随着他们的体力一点点消耗殆尽,那些有成见的人才渐渐意识到,原来拯救一个人的生命,所要花费的时间,是如此如此的漫长。 漫长到从一开始的焦急,到而今的听天由命,漫长到从一开始的不信任,到现在多多少少的钦佩。 他们连站都站不稳,那位凤王妃呢?可不单单只是站着吧? 他们可是记得,手术室中没有任何可以坐踏的地方,想必那姑娘与他们一样,也要一直坚持下去吧?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走过,就在大家以为要等到天黑的时候,园子的门突然从里面拉开了。 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身白衣,全副武装,只露出眼睛的灵鸢。 彼时,她的口罩和手套已经褪去,又黑又胖的容颜虽然看不出颜色,但她眼底的疲倦却是那般的明显。 定西候看到她,立即迎了上去,两名丫鬟更是眼疾手快的上前扶住她,「凤王妃,您没事吧?」 没有询问自己母亲的病症,而是先问候她。 尽管这只是一句客套话,可灵鸢的心中还是没由得一暖。 她微微点了点头,朝那些紧张望着她的家属们,露出了一抹轻松的笑容。 「恭喜,一切进展的都很顺利,老太君脑内的淤血已经全部处理完毕,顺利的话,今天晚上就能醒过来。」 「接下来,只需要用药物辅助,就能渐渐恢復过来。不会留下任何的后遗症。」 「真的?啊哈,那太辛苦凤王妃了,辛苦王妃娘娘了,太好了,这真是太好了。」 看着大家脸上露出舒缓的笑容,灵鸢也是由衷的为老太君感到高兴。 「大家快去看看吧,注意先不要挪动,她现在还在昏睡,等到过了今晚再移送到老太太的院子也不迟。」 「好好好,王妃说什么就是什么,大家都轻手轻脚着点,千万别吵着老太君。」 定西候满脸感激的看着她,纵然心里有万句话要说,可不善言辞的话,在看到她疲惫的眼睑,都艰难的咽了下去。 她的年纪,和自己女儿一般大小,可是他的女儿如今在做什么? 人家呢?却已经能够拯救人的生命,如此天差地别,让定西候的心头一时之间竟是百感交集。 终于,就在这无比尴尬的时候,侯夫人在众人的搀扶下,急急忙忙的小跑了过来。 看到灵鸢,那是感激的泪如满面,最后还是被侯爷给呵斥了。 「哭什么哭?这是好事,你可倒好,还哭起来了?真是……,」 侯夫人脸上一红,不好意思的朝她看过去,「王妃娘娘,真是对不住,您也累坏了吧?走,我带您下去休息,累了一天,先吃点东西,补充一下体力吧?」 灵鸢自是不会与他们客气,「今晚是个关键点,麻烦侯爷命大夫照看着点,有情况的话立即去叫我,我的确有些累了,就先休息一会儿。」 「好好好,王妃娘娘您尽管去,」灵鸢点点头,在侯夫人的带领下,往后院而去。 她这边刚离开,定西候已是迫不及待的往院子里走。 大家轻手轻脚的探望完之后,留下两名医女照看,一行人站在院子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发出一道长长的感嘆声。 「当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真是没想到,如此复杂的病症,还真的让这位小凤王妃给治好了!」 说话的是定西侯府的大夫,也是老太君最信赖的宋大夫,医术在京城之中,也是赫赫有名的,刚才他细緻的检查过老太太的脉象,还有伤口的处理,看完之后,除了佩服,便只剩下了佩服。 「宋大夫所言,母亲她,真的是好了?可是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 宋大夫摸着发白的鬍鬚,「伤口处理的十分干净利落,没有任何瑕疵点,而且凤王妃也说了,很成功,很顺利,想必不会有什么大问题,至于为什么到现在还不醒来,大概是用了传说中的麻沸散?」 「你们想啊,这动刀子的地方可是在脑袋上,一般人怎么可能忍受的了这等痛苦?王妃娘娘她啊,定然是用了麻药。」 这麻沸散可是好东西,即便是宫中的太医手里,只怕存量也不多,就那还是从不夜城当中高价拍回来的。 可是这位凤王妃小小年纪,却又是从哪里弄到的呢? 这么重的病患,除了用麻沸散,他想不出来她能用什么减轻病患的痛苦。 关于麻沸散的重要与珍贵,定西候他们这些行业之外的人,自然是不清楚的。 「那……,奶奶的手腕上绑着的又是什么?好像还是什么液体流入她的体内,这些东西我之前可是见都没见过。」 这也是宋大夫为之好奇的地方,「这些,恐怕要等到小凤王妃亲自来解释了。」 「我可是看到那里摆放了好几瓶子药水呢,听医女说,王妃娘娘还交代了她们使用方法,说老太太在未来的几个时辰之内,都要吊水……,」 「这凤王妃实力如此非凡,我们并非医者,对于这些过程,无需去过问太多,人家那么做,自然有那么做的道理。」 「若是问得多了,反而不妥,所以这件事到此为止,只要老太君的病好了,这就是咱们定西侯府的好事。」 「行了,大家也都累了一天了,都下去歇着吧,这里有我守着,一会儿你们过来换班。」 …… 灵鸢吃饱喝足,沐浴更衣之后,总算有时间躺下来好好歇歇了。 今天的手术很成功,即使中间出现了些许的麻烦,但好在她的经验还算丰富,总算有惊无险的一一化解。 没想到这边刚刚做完手术,那边她的医疗系统就赠送给了她一套十分齐全的手术刀,再加上之前的输液套装,她此次出来的任务,也算是圆满完成了。 老太太只要通过了今晚,就会没什么大碍,剩下的普通大夫就能够接受诊治,无需她来。 至于容亲王体内的毒素也清理的差不多了,也是时候该离开了。 灵鸢在定西侯府睡到半夜,被医女叫醒,原来老太太醒了,头疼的厉害,而且她之前交代的点滴也已经滴完。 灵鸢查看过老太君的情况后,忙安慰她:「术后肯定会多少疼一点的,由于手术的地方是在头部,麻药不能用的太多,否则会出现很多副作用,所以请老太君多忍忍。」 「您今天还不能吃东西,好在我给你输送的这些药水,一方面可以给您消炎,另外还能提供您体内基本的葡萄糖和营养,您能醒过来啊,而且头脑还这么清晰,足以证明,这台手术很成功。」 「等过了今晚,好好养着就行了。要不了多久啊,就能下地走路了。」 老太太无比感谢的看着她,「丫头啊,谢谢你,没想到我都这把老骨头了,居然还能有康復的希望,谢谢你,日后你若是有什么事,尽管来定西侯府来找我!」 老太君这般一说,定西候也连忙开口,并双手奉上了一块令牌。 「凤王妃身份尊贵,什么也不缺,所以金银钱财方面就不俗套了,这是能够调遣定西候上下的令牌,日后您若有什么需要,尽管派人前来知会,定西候府定然尽最大的努力,报答王妃娘娘大恩。」 调遣定西候上下的令牌? 灵鸢眸光微闪,定定定定的看着定西候:「侯爷,您是认真的?」 毕竟,她和凤王如今的地位可是相当的敏感,他们此时将令牌递过来,她可不可以理解为,他们定西侯府已经站在了他们这一边? 定西候诧异灵鸢的敏锐,心想这位小凤王妃果然不简单,难怪凤王殿下会排除众难娶了她。 她的直言不讳让他越发的欣赏他,当即认真的朝她颔首:「凤王妃尽管收着,定西候送出去的礼,从来都是认真的。」 话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灵鸢自然也不再矫情,毫不客气的收下了。 「既然老太君已经没事,我就先告辞了。」 「这,这么快就走?如今已经半夜了,再过几个时辰天就亮了,王妃娘娘,不如还是等到天亮再走吧?」 灵鸢摇摇头,「我还有别的病人,在外已经停留太久,而且我也休息的差不多了,就不打扰各位了,告辞。」 众人见她坚持,也不好多做挽留,定西候立即派人准备马车,亲自护送灵鸢回到了容王府。 等灵鸢回到容亲王府的时候,直接回到自己的院子,开始收拾行装。 天一亮,最后查看了容亲王的情况,交代大夫后续的治疗办法后,就告别了容亲王夫妇。 没想到刚刚走出容王府的大门,就看到了凤王府的马车。 看到这辆通体霸气黑的马车,不用想,也知道里面是何人。 她都看到了,容王妃自然也看到了,可人家不下马车,她这小小的凤王妃也不敢命令他下车,当即不好意思的朝容王妃笑了笑。 「王嫂,您还是回去吧,我没事,这就走了。」 没想到容王妃一点也不为意,显然是早就已经习惯了卫玠的行事风格。 这一次,容亲王有难,人家既然能够让灵鸢前来,就是有心的,又怎会去在意这些虚礼。 可灵鸢却觉得卫玠太大牌,上了马车扫了眼坐在里面闭目养神的某人,忍不住轻哼一声。 当即打开车窗朝容王妃挥了挥手,直到马车越走越远,她才放下车帘,没好气的瞪了眼身边的某人。 「喂,好歹人家也是你王嫂,你这样连面都不露,真的好吗?」 卫玠漫不经心的掀了掀眼皮,「有你这个马屁精在,还需要本王?」 灵鸢嘴角一抽,「马屁精?你居然说我是马屁精?」 「这般上赶着,不是马屁精是什么?」 灵鸢一噎,恨恨的瞪了他一眼后,啪的一声将一块令牌朝他丢了过去。 「是,我是马屁精,就算是马屁精又怎样?这次我可是给凤王府要来一路支持,说吧,这个情你要怎么还我?」 卫玠的眸光打了个转,最后落在拍在他手心里那块有点分量的令牌,眉头微微挑了挑。 「你难道不是凤王府的一份子?」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还需要本王向你重复一遍? 灵鸢眉头一拧,黑肥的胖脸立时气的鼓囊起来:「喂,不是吧你,我费了这么大功夫,你不夸奖也就算了,竟然还如此奚落人?这可是能够调动定西侯府的令牌哎,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这定西候手里还有兵权的吧?」 「那又如何?」 卫玠那双薄而有型的唇淡淡的一勾,「难道本王需要他的支持?」 靠,这厮是不是也太自负了? 灵鸢的眼睛立时瞪得滚圆滚圆的,既然如此,那这便宜就不用给他了。 不想,对方似乎一眼看穿她的心思,在她出手的同时,令牌就被他理所当然的收进了怀里。 这一幕委实看的某丫目瞪口也呆:「你不是不稀罕?你不要,我要,还给我!」 卫玠慵懒的往后一躺,酷酷的声音在她耳畔漾开,带着男性特有的磁性魅力。 「送出去的礼,哪里有要回去的道理?」 「是你不稀罕的。」 「你不是常说蚊子大小也是肉?这令牌,本王就笑纳了!」 「你,你别太过分了!」 灵鸢气的要哭,这人,也忒不要脸了吧? 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啊,她前前后后忙活了快一个月,什么也没落到也就算了,竟然连句像样的好话也没有。 这男人,这样欺负女人,真的好玩儿? 大概是某人的哀怨太过明显,使得卫玠就算想忽略也不能。 要继续闭目养神,不想某人这次却发了狠,一把揪住他的衣领,「那个劳什子鬼医,你到底是从哪里找来的?现在他人呢?送我过去,我有事要问他。」 「鬼医?」卫玠这才想起这一茬事,瞥了眼领口的小黑手,嘴角勾出一抹渗人的弧度:「你确定要这样继续?」 灵鸢狠狠的将他往后一推,「就会欺负老实人,卫玠,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应该答应你的求婚。」 「求婚?」卫玠的声音陡然扬起,看白痴的似的盯着灵鸢,「本王什么时候向你求婚了?」 灵鸢脸不红心不跳的看着他,「在灵家庄的时候,你敢说你没像我爷爷求娶我?」 「那也算?」 「怎么就不算了?当初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信誓旦旦的要对我好。可是现在呢?从我进门到现在,几个月了?老娘全都为你在奔波,你呢?你替我做了什么了?」 灵鸢的火气一上来,立即巴拉巴拉的罗列卫玠的罪名,一番论断下来,卫玠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打她嫁给他之后,还真是忙的没有一点自己的时间。 脸色渐渐沉郁下来,其实也不能怪他将她忽略的如此彻底,委实如今正值多事之秋,别说她了,就连他自己又何尝停歇过? 第300章 【309】鬼医是谁 可他,又如何能将她与自己相提并论呢? 「你若是累了,可以休息一段时间,」 听到他突然软化下来的语气,某人表示嗤之以鼻,「那你的宝贝儿杜隐呢?」 卫玠摩挲着下巴想了一会儿,「你放心,会有人接手的。」 灵鸢目光一转,朝他凌厉的扫过去,「这个人,该不会就是你之前请到的鬼医吧?」 卫玠一双凤眸眯成一条线,「怎么?你有意见?」 姐当然有意见,姐的意见大了去了。 这个该死的冒牌货,她还装扮上瘾了是不是?还真以为自己就是鬼医了? 可不待灵鸢把火气发出来,某人就以兴致盎然的朝她看了过来,那模样,明显就很期待。 他该死的在期待什么? 灵鸢激灵灵的打了个寒噤,糟了,这个老狐狸,该不会是已经开始怀疑她的身份了吧? 灵鸢到了嘴边的话,被她生生给咽了下去,「我问你,这鬼医你到底从哪儿弄来的?身份神马的,你调查清楚了?」 灵鸢的语气太过强硬,强硬的让卫玠不得不摸着光洁的下巴,若有所思的看着她:「他从哪里来,重要?他是不是鬼医,重要?」 「废话,这怎么就不重要了?难不成你还想让一个冒牌货给杜隐治病不成?」 卫玠的目光在这个关卡,突然间一寒:「你怎么就知道这个人是冒牌货?还是说,你知道真正的鬼医是谁?」 灵鸢微微挑眉,似笑非笑,「你不用诈我,鬼医是谁我不感兴趣,我有兴趣的是,鬼医从不参与到皇室中来,你是凭什么确定他就是鬼医?」 「还非要用我的名义将他请过来,嗯?」 「凤王殿下,您不觉得,要给臣妾一个合理的解释?」 卫玠邪佞一笑,修长润泽的手指漫不经心地划过灵鸢虽然黑胖却光滑细腻的皮肤,薄而性感的唇微微上扬,带着前所未有的笃定和嘲弄。 「鬼医参不参与到皇室中来,不是你说了算,而是他说了算。」 「既然没有人知道谁是真正的鬼医,那就意味着谁都可以扮演他。」 「你不服?你也可以去扮演,何必去嫉妒人家呢?」 灵鸢:…… 话到这里,灵鸢总算是品过味儿来了,这厮还真的怀疑上她了。 他还想用这样的方式将她逼出来? 呵呵,他若以为就凭这些就能将她逼出来,那也未免将她的凤池山庄看的太弱了。 既然他对鬼医如此感兴趣,那她就是再让他见一见又有何妨? 想到这里,灵鸢大胆的迎视上他那仿若能够洞悉一切的凤眸。 「王爷既然将这个人看的如此重要,那可要好好的保护他哟,据我所知,这鬼医的仇家,可是多得很呢!」 说完,不忘朝他冷笑一声,旋即轻身跳下马车。 卫玠这才发现,不知何时,马车已经到了凤王府门口。 眸光微动间,扫了眼撂下这句话,一下子轻松下来,甚至还蹦蹦跳跳极为开心的某人,一双寒眸不自觉间眯了起来。 这个丫头,到底……是不是他? 可是,接下来的时间,已经由不得他去想这些,因为回到药园之后的灵鸢,立即决定为杜隐做第二次手术。 杜隐没想到灵鸢这一离开,就是整整一个月,更没想到,突然有一天,她就这般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嫂嫂?你,你回来了?」 灵鸢心中记挂这个已经和她相处出感情的病号,回到王府之后,直接就来到了这边。 她过来的时候,杜隐刚刚醒过来,看到他,就跟做梦似的。 这一个月以来,大家都说嫂嫂出去救人了,只有他以为他们这是安慰他,定然是他的病症太复杂,连她都治不了,放弃了,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 没想到—— 她竟然真的回来了,也难怪这傢伙看到灵鸢,会笑的那般真实。 灵鸢望着他这张渐渐有了活力的脸,不由打心眼的高兴。 「是啊,嫂嫂回来了,嫂嫂回来要给隐儿做手术了,想不想快点好呀?」 「放心,只要有嫂嫂在,相信要不了多久,你就能像正常人那样行走自如了。」 「相信嫂嫂,这是嫂嫂对你的承诺哦!」 有了更为专业的手术刀和输液套装,灵鸢对于杜隐的手术那就更加的有信心了。 而且,杜隐的身体经过她这段时间的调理,已经由原本的五颗星难度,降为了四颗星。 接下来,只要再经歷两次手术,就能够将他的余毒清理到八成。 这些年来,对于杜隐的照顾,药园上下可谓煞费了苦心。 不然,依着他的状态,肌肉说不定早就畏缩,可是照目前的庆幸来看,他的身体条件,可是比她想像中的要好上太多太多。 加之,有她第一次的输血实验,已经证明他的身体条件允许她进行接下来的手术。 以此,就给了她绝对的信心,只要能将他的血换的七七八八,他的身体就能够逐渐恢復如初。 有了第一步,还愁第二步的发展吗? 是以,回到药园之后,灵鸢便不再去想那讨人厌的卫玠,便立即投入到了杜隐二次手术所需的各项准备工作当中。 与此同时,她所不知道的是,经过容亲王以及君老夫人的免费gg效应,凤亲王府的门槛险些被那些达官贵人给踏破了。 让他们所失望的是,她这位凤王妃可不是什么人都给医治的。 虽然她就在凤王府,可有凤王的地方,又怎会允许他的王妃就这般轻而易举的就上门服务去? 一开始凤王还挑三拣四的见见这些人,可随着人越来越多,卫玠的耐心早已耗尽,当即命人紧闭大门,来了个闭门谢客。 这样所有人都被隔绝在了凤王府门外,可即使是这样,凤王府的声名也没有一落千丈,反而因着灵鸢的关系,一直活跃在京城的上流社会。 这让本就处于风口浪尖的凤王府,声名越发的响亮了。 无形之中,为卫玠的下一步路,奠定了绝对的基础。 在接下来的过程中,灵鸢两耳不闻窗外事,将全身心思都放在了杜隐的身上。 就连卫玠,也知道这是个关键的时候,鲜少前往药园打扰他。 而灵鸢则一边按照医疗系统给出的任务接任务,拿药材,一边为杜隐的手术做最后的调理,日子过的很是充实。 反倒是上官晴曦那边,在结束容亲王的治疗回到上官府之后。 还没休息两天,就传来玉美人怀孕的消息。 在看到这条消息的那一瞬间,上官晴曦的心没有因此而难过,反而露出了一抹嘲弄的笑容。 看到她这抹笑,浣花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老大,咱别这样,行吗?苍朮师兄让我来问问您的意思,这要如何处置?」 处置? 上官晴曦朝浣花看过去,「你说呢?她如今敢让自己怀孕,就能不计一切代价的保下这个孩子,孩子都有了,你说,接下来,她还能听咱们的掌控?」 上官晴曦不恼不怒,似乎对于这样的结果,一点也不意外似的。 她淡淡一笑,清冷的模样宛若那皎洁的月光一般,冷漠幽凉,让身边人的汗毛孔,因而慢慢的竖起来。 浣花有点可惜的摇摇头,「真是没想到,她竟然会让自己越陷越深,幸而咱们都是单线联繫,如若真的让她知道了这幕后指使,只怕咱们紫凰宫就要有麻烦了。」 「怕什么?早在当初设置这些条条框框的时候,我们就应该意识到叛徒的可怕。」 「况且,有一就有二,我们不能信任任何人,唯一能够相信的,就只有自己。」 「身边的每一个人,你都要存有戒备心,至于可惜,呵呵,你觉得很可惜吗?」 「我觉得不,一点都不,她既然能够背叛我们,就註定了背叛了她自己,她的家族。」 「她连这些都可以捨去,还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幸而我们发现的早,这才是我们最应该庆幸的。」 「可是,为什么呢?我真的想不通,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明明她恨他恨的要死,不是吗?」 「为什么还要留下那人的孩子?别告诉我,她是为了拿孩子要挟那人,嗤,我可不相信这些。」 「我宁愿相信她是为了孩子而改变自己的初衷,也不会相信将来有一天,她会为了孩子,和那个男人一刀两断。」 「啧啧,女人啊,真是复杂的动物,说变就变。」 上官晴曦淡淡的看着浣花,「不要小看了爱情的力量,既然郁烟已经不可自拔,就暂时掐了这条线吧!」 「我相信她还不至于傻的将自己的最终目的给招出去,只要她不招,我们就放任她去做吧!」 「至于将来能折腾出个什么样,就看她自己的造化好了,一切随缘,强求不得。」 至于孩子,呵呵,有那个仇贞在,这孩子能不能保得住,还真的不好说。 尤其在失去他们所有支撑的条件下,郁烟要如何在后宫之中生存呢? 她表示非常的期待,期待这个背叛自己,背叛家族,背叛他们的女人,会得到怎样的下场! 「主子的意思是,掐断所有联络,任她随波逐流?」 上官晴曦微微颔首,「既然她已然有了异心,暂且就不要管了,将所有势力都撤走。」 「那郁烟身边的那个宫女呢?看起来是个苗子……,」 浣花的话音还未落,上官晴曦就已经板着脸打断了她,「浣花,这么多年,你难道还没学会该软的时候软,该狠的时候就该狠吗?」 「别忘了,从她与郁烟结成组合的时候你就应该知道,她这一生,已经和郁烟生死不离了。」 「她既然没能力左右的了郁烟,那就说明,她已经被郁烟吃的死死的,这样的人,你还敢回收使用?」 浣花欲言又止时,上官晴曦再度冷凝出声:「还有,以后这种小事,你自己做主就好,无需再来问我的意见,回吧!」 「是。」浣花似有顿悟,缓缓的垂下头,倒退一步,正要转身离开时,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勐地转过身来,「对了主子,师兄问您,他那边是否要继续。」 上官晴曦无奈的抬眸:「继续,无休止的继续,只要有把柄,就要继续,这样,你让他得空的时候来一趟我这里,我想与他谈谈。」 「是,我会转达,那我先走了。」 浣花离开后,上官晴曦有些头疼的柔柔自己发胀的太阳穴,顿感浑身像是被人揍了一顿一般,哪儿哪儿都疼,哪儿哪儿都不舒服。 郁烟…… 她轻声的呢喃着这个人的名字,微凉的眸色渐渐凝聚,最后,化为了一道暗芒。 与此同时,白玉轩中,冬儿一脸不满的怒视着郁烟,眼底充满了不可思议与怒火。 「你怎么可以这样的自私?怎么可以?你身为一名大夫,难道不知道如何避孕吗?」 「你现在怀孕了,是几个意思?你将自己置于何地?将我,将我们的背后置于何地?」 「郁烟?你心动了,对不对?你已经爱上了那个皇帝,是不是?」 郁烟抱着自己的双腿,一脸迷茫的依偎在墙角,面对冬儿的指责,她拼命的摇着头。 「不,我没有,我没有动心,我真是没想到,只是没想到自己会怀孕的。」 「冬儿,我求求你,不要将消息递出去,好不好,你给我点时间,给我点时间想一想,行不行?」 「我发誓,只要我想通了,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到时候要怎么决定,全依你,全依你行不行?」 「呵呵,郁烟啊郁烟啊,你怎么能还没看清楚眼前的局势呢?你以为这宫中只有我们两个人是来自那个地方吗?」 「你以为你的身边只有我吗?你以为人家的势力何以做的那么大?你以为对方凭什么将我们养大,培养我们?」 「为什么?为什么?你这个猪脑子,难道还没想明白?」 「我告诉你,晚了,一切都晚了,你没有机会了,你怀孕的事,如果我没料错的话,幕后之人已经知道了。」 「不管将来这个孩子你要与不要,我们俩个,已经被捨弃了,被捨弃了,你明白吗?」 郁烟身体一僵,勐地抬起头,「这,这怎么可能?」 冬儿自嘲的笑了,「这怎么就不可能呢?你若是像我这样不懂医术的人也就罢了,偏偏你会医,懂医。」 「你自己是个什么情况,你难道会不知道?」 「尤其你如今是皇上的女人,就更应该注重这方面的事,虽然这对你自己也是不公平的一件事,可是你怎么也不想想,我们这样的人怎么配拥有孩子?」 「你将孩子生下来,你能对他负责吗?呵呵,说的更难听一点,你能生下他吗?」 「凭藉你我之力,你能平安的等到孩子降生吗?」 「郁烟,你真是煳涂啊,煳涂啊,你的内心其实一点也不排斥他,对不对?」 「不管是大的还是小的,你都不排斥对不对?」 「只要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的,如今你连孩子都敢怀,那下一次呢,你是不是连我们所有人你都能背叛呢?」 「托你的福,我们现在都已经沦为了弃子,从今往后,在这后宫之中,再也没有人会帮我们了,你就等着被这些残酷的女人,生吞活剥吧!」 郁烟泪流满面,绝美的容颜上尽显苍白与无助。 「不,不是这样的,不应该是这样的啊冬儿,你去帮我说说情好不好?」 「我没有想要背叛的意思,更没有心动的意思,我怎么可能会心动呢,怎么可能呢?」 「求求你,相信我,相信我好不好?」 「我相信你有什么用呢?没用了,不但我没有用,就连现在,我们连传递消息的资格也已经没有了!」 「你该知道我们所要面对的是谁,这当中的兇险有多残暴,这样的情况之下,你指望谁来相信我们呢?别幼稚了!」 冬儿毫不留情的话,句句敲打在郁烟的心头,使得她原本惨白的脸色,更加的凄婉无助。 她拼命的摇着头,试图告诉冬儿她最真实的想法,可惜冬儿根本就不给她解释的机会,对着她冷嘲热讽之后,便拂袖离去了。 留下郁烟一个人坐在偌大的宫殿中,暗自神伤。 她不知道,她只是怀了孕,只是想要保护自己的孩子,为什么就成为弃子了呢? 难道有了孩子就不能成为他们的棋子吗? 现实,为什么一定要如此的残酷? 为什么? 这究竟是为什么? 此时的郁烟,压根就不明白,皇上正值中年,他的皇子,即使如今还在郁烟的肚子里,可是只要他身体健康,未来就一定能够有继承皇位的机会。 因为,皇上没有嫡子,所以不管母妃的位分再高,那也终究是个庶子,与她们任何一位嫔妃所生之子,都是一样的身份背景,没有任何的可比性。 她若生下个公主也就算了,可她生出的若是个皇子,那性质可就不一样了,完全的不一样了。 有了皇子傍身,郁烟还会甘愿听从一个小小的紫凰宫的吩咐? 就算郁烟知之甚少,他们也不能冒如此大的风险,将紫凰宫的未来交由皇帝的妃子,还是一个背离了本心的妃子手里,这才是紫凰宫真正忌惮的所在。 与其冒着这样的『可能』性,倒不如从一开始,就放弃。 可惜,这般浅显的道理,冬儿一看就明白。 而身为局中人的郁烟,却已经被感情迷住了本心,以至于连这些最浅显的道理,都看不明白了。 此时的郁烟,压根就没想过,等待她的,将会是怎样的一重重考验。 尤其是,在这样的龙潭虎穴当中,她的这个孩子,究竟能不能保得住。 药园 一晃又是半个月过去,灵鸢为了准备好杜隐二次手术所需的各种医疗器械和药材,已经整整忙活了半个月。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努力,总算不负众望,一切准备就绪。 手术当天,两人都换上干净洁白的手术服,由灵鸢独自一人将麻醉后的杜隐推进了手术室。 此次手术所需的血液,还是药园上下捐献出来的,并且经过灵鸢医疗系统的处理和保存,最大程度的保证了手术的安全和成功率。 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自然事半功倍,尤其还有医疗器材以及足够量的新鲜血液做辅助,使得她的手术进行的十分顺利。 第301章 【310】父女相见 黑老一直站在手术室之外,透过透明的琉璃,可以依稀瞧见灵鸢忙碌的身影,他暗暗感嘆灵鸢本领高超的同时,也不由祈祷着杜隐手术能够顺利进行。 这么多年了,杜隐的毒已经侵入五脏内腑,单纯地药物解毒已经不能够使其尽快的恢復,只能靠时间去疗伤。 可是这个时间段却是谁也无法确定的,唯有将毒血全部换掉,而后再慢慢调理,才能使他在最短的时间之内,保证血液恢復健康。 上次的手术很顺利,虽然换血不多,但是只要再多换两次,杜隐体内的毒血就会越来越少,直到所剩无几之时,就能够靠药物进行解毒。 只要他的毒解了,才能最大程度的保证其他器官不会衰竭,才能让其成为一个健康人。 虽然明知道这个过程很漫长,但灵鸢她不怕,因为她有这个自信。 杜隐的手术牵动了药园上下所有人的心,尤其是卫玠,即使没有在药园,可药园的消息还是时不时的朝他这里递过来。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走过,眼看从清晨到太阳落山,里面的人却依然在忙碌,大傢伙的心不自觉间狠狠的揪了起来。 甚至有人紧张的走到黑老面前询问着,他们有的是关心灵鸢的身体能不能吃得消,有的则是关心杜隐的情况。 总而言之,大家的出发点都是好的,都是想要里面的人平平安安的走出来。 可是在灵鸢进去之前,就已经吩咐过黑老,没有她的允许,谁也不许跨界。 是以大傢伙全都老老实实的待在外面,无人敢跨越手术室前的那条白线。 而此时,所有人牵动着的两个人,终于进行到了最关键的地方。 直到杜隐身上最后一根针从他的皮下穿出,羊肠线收尾,整台手术终于终于结束了。 已经累及了的灵鸢,抚着发懵的额头,软软的跌坐在手术台下的椅子上。 惨白着的小脸,让人看起来心疼极了。 黑老一直注意着她的情况,一看到她坐下,立即在敲了敲玻璃窗。 灵鸢看到,朝他微微颔首,黑老迫不及待的推门而入,看到她这情况,立即道。 「你还好吧?要不然我让他们送你回房间休息会儿,如何?」 灵鸢疲惫的摇了摇头,声音尽显无力感。 「不用了,我只是有些疲乏,还能承受的住,隐儿手术很成功,除了换血之外,我也检查了他的腹腔,以及周身的器官,虽然有毒素侵入的症状,但是,还要感谢黑老您,如果没有您一直以来坚持不懈的为他调理,只怕现在的情况可能会更糟糕。」 黑老听到这里,立即一喜:「你的意思是说,他的器官没有衰竭的症状?」 灵鸢微微的摇了摇头,「并不是说一点问题也没有,但比我预想中的要好很多,所以,还有补救的可能,」 就算现在她做不到,将来凭藉医疗系统,也一定能够,无非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当然,这都是后期的事情了,现在她所庆幸的是,经过这一次的手术,杜隐的毒血已经被换下去百分之六十,剩下的百分之四十,下一次手术只要能够换掉三十,余下的一成,凭藉自身以及药物的帮助,就能够自行分解。 当然,至于手术的各种后续治疗,就需要慢慢调理了,这个一时半会儿也急不来。 就算她是神仙,只怕也是做不到的,与其自寻烦恼,不如顺其自然。 毕竟,他的身体,已经被毒侵入了十年之久,想要尽快的好起来,也是不可能的。 能够解毒,已经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 最后,在黑老的坚持下,灵鸢还是被扶下去休息了,而手术室中的杜隐,则交给了黑老照顾。 这些日子以来,黑老完全成为了灵鸢的下手,是以对于点滴这些,早已经熟能生巧。 与此同时,卫璃也没闲着,凭藉栖霞山庄以及风霁月的帮助,他成功改头换面,进入了天毒国的皇宫。 一起具有针对性的调查,就此展开。 京城方面,容亲王的毒已经全解,经过如此大难之后的他更加珍惜生命的不易,也更加注意自己的身边人。 听说因为此事,容亲王府彻底的进行了洗牌。 卫烨离京多年,此次回京,王妃说什么也不让他离开。 尤其他已年届二十,纵然没有容亲王世子爷的身份,但终究是卫璃一母同胞的兄弟,又是容亲王的嫡长子,加之太后的宠爱,还有他自身又才德兼备,一表人才,是以打着卫烨主意的人,那也是相当的多。 借着容亲王康復,皇帝又趁机举行了皇室宗亲的家宴,宴会之上,卫烨更是成了众女眼中的那块儿肥肉,可惜卫烨自始至终都笑意浅浅,对谁都客气有余。 卫烨不松口,太后自然不敢随意指婚,而卫瑜琛,就更加的不会主动。 因为卫烨的优秀,比之卫璃更甚,使之他不得不谨慎小心一点。 指的好了,卫烨的未来前途不可限量。 容亲王府的地位只会比现在更高,这是他所忌惮的,也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但若是指的不好,太后和容亲王,甚至于文武百官这里,都实在难以交代,唯一能够做的,就是拖。 幸而这个卫烨看起来也是对婚事没什么兴趣,也没有意中人,这让卫瑜琛长长的松了口气。 只不过当他的目光落在卫玠所在的位置时,袖中的拳头不自觉的收紧。 「这个卫玠,简直是越来越大胆,越来越不将朕放在眼里了!」 虽然是皇室宗亲的家宴,却并没有令凤王府放在心上。 倒不是没有安排他们的位置,而是恰好处在杜隐手术的关键时期。 莫说灵鸢有心无力,就连卫玠也不甚感兴趣。 随便找了个理由,就给打发了。 满场之中,唯独凤王府的位置却了人,卫瑜琛的心情能好才怪了。 尤其这场宴会请来的都是皇室中人,卫玠这么做,无疑就是打他的脸! 好在,宴会之后,就爆出玉美人有孕一月的好消息,这才让卫瑜琛的心情稍稍好了那么一点。 至于卫烨的婚事自然而然的被他抛之脑后,而这个时间段里,卫烨除了走亲访友之外,就窝在家里不出来,成了与卫璃反差巨大的乖乖好儿子。 刁彝父女俩则靠着自己的联繫方式,成功与宫中的琉樱接上了头。 看着一转眼就已经和上官晴曦差不多大的女儿,琉樱的心头也是五味杂陈,说不出的苦涩。 对于女儿的歉意,更是如决堤的泪水一般,怎么止也止不住。 最后还是早熟的刁蛮好生安慰自己的母亲,像小大人一般为她擦眼泪。 还宽慰她讲起了父女俩这些年相处之时的好多糗事,惹得琉樱转悲为喜,抱着刁蛮老半天不愿撒手。 可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尤其琉樱还在宫中留职,趁着晚上出来本就冒着极大的风险,眼看天就要亮了,又到了不得不走的时候。 「娘,你不要走好不好?为什么我们一家团聚,要用这样鬼鬼祟祟的方式呢,人家真的好想您,好想好想您,咱们一家三口,什么时候才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呢?」 「还有,您和父亲,到底隐瞒了我多少事情?」 「一个,明明是我的爹,却从小让我叫师傅,一个,干脆直接将我扔给爹爹,自己跑到宫里面做宫女,这,这到底算什么嘛?」 刁蛮无意识的话,正好戳中夫妻俩心中最痛的那个点,对于女儿,他们亏欠太多太多,可是,他们这一代的纠葛,又如何能与女儿讲的明白呢? 尤其是,这当中还牵扯到了龙帝国,干系甚大,由不得他们不小心。 每当刁蛮问到这里的时候,父母给予她的,就只有无声的沉默。 刁蛮很不满,非常非常的不满,可是她亦没办法。 因为她被刁彝教育的很好,明白他们是由苦衷的,还是不能说的苦衷。 所以,在问过之后,她多半会自问自答的自嘲一笑。 「好啦,就知道你们不会说,算啦,你走吧,反正我也拦不住你。」 刁蛮越是这样,琉樱的心越是痛苦。 因着常年戴面具的缘故,使得她的皮肤要比正常人白很多,还是那种不自然的白。 但不可否认的是,琉樱真的很漂亮,甚至于她的美还是那种清新自然的气韵美。 与杜云歌天生的雍容华贵相比,琉樱的美体现在她由内而外散发而出的冰雕美。 倘若面前对着的人不是她的夫君和女儿,定不会有人看到『灭绝师太』的脸上,也会出现如此生动的表情。 对比琉樱的静态美,刁蛮的美与母亲可谓是南辕北辙,这不仅仅体现在两人的性格之上,就连刁蛮的脸蛋,也比琉樱显得更加锐利了些,多了些生动的英姿飒爽,使其看起来更像是活泼过了头的感觉。 可谓将线条冷酷的刁彝与性格高冷的琉樱的优点,全都囊括在其中。 一家三口都是俊美男女倒是其次,关键是性格实在是相差太大。 几乎可以想像,如若是刁彝和琉樱待在一起,那绝对是既闷骚又无趣,但偏偏两个人,即使一起发呆和沉默,也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自己的影子,怎么闷都不影响他们的感情。 可是刁蛮却不一样,这位姑奶奶平日里的嘴巴那是没闲着的类型,也不知道当年闷葫芦似的刁彝,是怎么养出来这么个活泼可爱的俏皮女儿的。 女儿能如此快乐的成长,琉樱很是欣慰,可因为从小没有她的存在,以至于女儿要比同龄人成熟很多,别看她平日里马大哈似的,一脸的无所谓,可实际上,她的心思却十分的缜密,心智也很早熟。 所以,她越是这样,琉樱的心里却不是滋味,越觉得自己亏欠女儿。 可偏偏她这边一张嘴,那边已经有人开口打断她。 「行了娘,我知道,你又想跟我说,目前时机还不成熟,对不对?」 「好好好,我也看出来了,这不到最后啊,你们谁也不会松口,得了得了,我也不问了。」 「真的,我体谅你们,走吧,赶紧回去吧,一会儿天就亮了。」 「还有,您也不要这样每天来回了,这样下去,你的身体怎么受得了?」 「等我和爹爹走之前,您来与我们告别就行了,其他时间,不要来了,我可不想因为我们,娘亲病了,知道吗?」 面对如此贴心的女儿,琉樱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一把将刁蛮拉入自己的怀里,紧紧的拥抱在一起,刁蛮心头也满是委屈和心酸,母女俩一时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立在一旁的刁彝看到这一幕,心头亦是一片酸意,眼眶微微湿润的他,最终只是默默的转过身,幽幽一嘆…… 最终,琉樱还是走了,随着她的离开,父女俩立在阳台之上,默默的望着东方已经露出鱼肚白的天空,暗自感伤。 琉樱回宫之后,没有歇息半个时辰,就被小宫女喊了起来。 当她顶着厚重的黑眼圈来开门时,小宫女已经急的快要哭了出来。 「慕姑姑,您赶紧去看看吧,娘娘她,娘娘她又生气了,现在正在疯狂的砸东西呢!」 「怎么回事?」重新回归慕涵的琉樱,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 那小宫女哭丧着脸道:「娘娘今个儿早上听说,听说皇上昨夜又宿在了白玉轩,火气就一下子上来了。」 慕涵听言,眼底一片嘲弄,面上却含着份无奈朝小丫头挥了挥手。 「好了,你先过去,娘娘做什么你们不要拦着,让她尽情的宣洩自己的情绪,我马上就过去。」 小宫女千恩万谢的走了,慕涵回到房间,无声的嘆了口气,认命的梳洗沐浴,再打开门时,平日里精明干练的慕涵姑姑,又再次出现在永宁宫上下的面前。 慕涵赶到的时候,仇贞已经宣洩的差不多,寝宫之中该砸的已经砸过,而仇贞本人正气喘吁吁的坐在床榻角落,身着亵衣的她,披头散髮,好不凌乱。 慕涵进来的时候,仇贞双眼无神的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后,又落下,虽然只是一眼,却也让慕涵看到了她那泪迹斑斑的脸。 她哭了? 慕涵眉头轻轻一蹙,小心翼翼的走到仇贞身边,默默的注视着她,也不说话。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走过,仇贞渐渐的从思绪中回过神来,她缓缓的抬起头,沙哑着声音,身心俱疲的看嚮慕涵,「你就打算这么看着吗?」 慕涵双臂一抱,冷冷的看向她:「不然呢?娘娘想让我怎么做?像其他人那样尖声喊着,『娘娘不要啊』『娘娘保重身体啊』这样就行了?可是,有用吗?」 仇贞木然的抬头,神色嘲弄的勾了勾唇:「你为什么在什么样的情况之下,都能这般冷静呢?慕涵,你为什么这般的冷静呢?告诉我,怎么才可以做到?怎么才可以?」 「我很生气,真的很生气,那种火,你知道吗?整个人好似一瞬之间就爆发了一般,怎么都无法压制,一点就着,一点就着啊!」 慕涵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神色间没有任何的变化:「娘娘,我是我,您是您,您不是我,我也不是您,人的性格天生就是这样,谁也无法改变,您生气,那是因为您在乎!」 「而奴婢,则是站在旁观者来看待这件事,所以,奴婢才能这样的冷静,您说是吗?」 仇贞诧异的抬头,两人四目相对间,似乎什么话都说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说。 最终,仇贞幽幽的吐出一口气,整个人更是有气无力的靠在墙壁,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是啊,你说的对,我在乎,我太在乎他了,才会如此的愤怒,可是慕涵,我的心好疼,好疼,多少年了,皇上没有如此的珍视过一个人,尤其是,那个人的容貌,还和记忆中的那个人如此的相像,我只要看到她的那张脸,我就……,」 「娘娘,好了,您不用说了,奴婢明白,明白您在意的是什么,可是话又说回来了,皇上真正在意的是她的那张脸,并不是她这个人,所以您无需太过介怀。」 「加之,逝者已矣,有些话,还是能不说,就不要说了,毕竟,她已经死了。」 仇贞听到这里,勐然抬起头,紧紧的盯着她,慕涵无所畏惧,迎面直视她,在她慑人的目光下,她却清清淡淡的道。 「娘娘,别这么看着奴婢,奴婢没有别的意思,奴婢只是觉得,您和先皇后斗了那么久,最终的结果是她死了,您还活着,这就说明,您是胜者。」 「除此之外,您还为皇上生儿育女,并久盛不衰这么多年,又岂是一个已逝之人,还有一个替身,能够比得了的?您,究竟在怕什么?」 仇贞盯着慕涵看了半天之后,突然冷笑一声,那笑声听起来竟莫名的刺耳,尖利。 「呵呵?胜者?你居然认为我是胜者?慕涵啊慕涵,难道你就没有看出来吗?她杜云歌才是胜者,真正的胜者!」 「我仇贞在她的眼里不算什么,在皇上的眼里更加的不算什么,你知道因为什么吗?」 慕涵沉默以对,仇贞也没指望她能说出什么,已经自言自语的回答了她。 「那是因为,在皇上的心里,就只有姐姐一个人,从始至终,就只有她一个人!」 慕涵听到这里,挑了挑眉,眼底亦闪过一丝不解之意,可心里面却对某人的话,产生了共鸣,她没有想到,原来她从始至终,都看的这般明白。 「是不是很矛盾?明明很爱她,却亲手了解了她,对不对?」 话到这里,仇贞悽然一笑,「告诉你,这一点也不矛盾,比起死人,活着的才更为的痛苦。如果姐姐如今还活着,你觉得,她会原谅他吗?灭族之仇,她能够谅解吗?不能吧?」 「正因为不能,更因为皇上这件事不能不做,与其让她恨他一辈子,与其让她每日活在煎熬之中,倒不如亲手送她离开,而只有让她用最悽惨的状态离开,才能让她生生世世的记住他,永远不能忘记他!!!」 慕涵听到这里,感觉自己的心脏好似被外力狠狠的撞击了一下,而后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仇贞,显然,她被她的这段话,深深的震撼到了。 谁又能想像的到,卫瑜琛之所以这般痛下狠心,居然是想要单纯的让他最心爱的女人记住他,生生世世? 不知怎么的,听到这里,她突然觉得一股寒意突然从脚底直升脑门。 第302章 【311】贞儿,你可曾恨过朕 因为,事实真的犹如卫瑜琛所想,她记住了他,并狠狠的记住了他,找他復仇而来。 卫瑜琛,那个位置难道竟然已经重要到了这样的地步? 连妻儿你都能够抛弃?哪怕让他们化作厉鬼,你也甘愿? 如果是这样的话,你今生又要以怎样的心态去接受他们母子俩呢? 原来,至始至终,看的最清楚的一个人,不是卫瑜琛,也不是主子,而是这个夹杂在他们俩人中间,扮演着第三者角色的仇贞。 她相信,仇贞刚刚所说,莫说是卫瑜琛,就连自家主子,也未必能够了解。 她因为知道整个事件,所以,能够与仇贞的话产生共鸣,几乎是下意识的,她相信她说的都是真的,因为仇贞不单单了解卫瑜琛,也尤其的了解自己的主人。 可是,又有谁能够想像得到,事实真的犹如卫瑜琛所想的那样在发展呢,倘若他们知道,而今针对卫氏的一系列的报復,全都是因为他对她的爱时,不知会作何感想呢? 还有仇贞,倘若到了她真正见到她的那一天,是会直接吓破胆的厥过去,还是会好好的与她唠唠家常,分享一下她这几十年里所受的委屈与煎熬? 慕涵冷笑一声,小幅度的摇了摇头,这怎么可能呢? 依着主子的性子,一旦这一对狗男女出现在她的面前,她一定会让他们生不如死! 「怎么?你认为我说的不对?」看到慕涵摇头,仇贞不悦的皱起了眉头。 慕涵勐然醒过神来,淡淡的摇首:「并不是不对,而是无法理解吧,奴婢无法理解这样的爱,爱情应该是美好的不是吗?可为什么一定要沾染血腥呢?」 「尤其这一重爱,还是一把双刃剑,既伤害了对方,也刺向了自己,最后,弄的两败俱伤的结果,何必呢?」 仇贞独有的柔媚笑声突兀的响了起来:「哈哈哈,慕涵啊慕涵,你可真不愧是老姑娘咯,这么浅显的道理难道你还看不出来?」 「当男人的权利与地位受到一定威胁的时候,尤其是这个位置还是所有人都觊觎的位置时,他的野心就会一点点的扩大扩大,直至最后达到你无法控制的局面,」 「这个位置只有一个,女人和孩子,却可以随时拥有,且只要拥有了这个位置,未来可以拥有无数个,哪怕是这个国家最漂亮,最美好的女人,他都可以得到。」 「倘若一时的心慈手软,很有可能换来这个位置的松动,那他宁愿立即将这种可能性,降到最低,甚至于无。」 「他可以没有女人,可以没有儿子,可绝对不能没有那个位置,哪怕那个位置是因为他即将想要处决的这些人拼了命的换回来的,他也在所不辞,不惜一切代价。」 「所以,他还真就这么干了,不但干了,还干的超级之大,险些将自己折进去,为此付出的大家,以至于让司幽国整整倒退了数年之久,倘若没有当年杜将军所留下的铁桶防御,加之他亲自领兵,又怎么可能挺得过来呢?」 「最是无情帝王心啊,这句话就是他现在最最真实的写照,身为帝王,就应该无情无义,断情断义,难道你没发现,如今的皇上,才是众人所惧怕的?哈哈哈……」 慕涵静静的看着狂笑不止的仇贞,明明知道她是想要用笑容掩饰自己内心的悲戚,可她的心里不知怎么的,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又何尝不是可怜人一个? 这么多年来,卫瑜琛不曾爱过她,却给了她看似很崇高,看似很光鲜亮丽的身份和地位,她有儿有女,她有她之前想要的一切,可惜的是,这中间,独独没有真正的爱。 仇贞爱他,不顾一切的爱,为了他,她甚至豁出了那个完全有可能认祖归宗的家族,可最后换来的是什么? 她曾不止一次的问自己,这么多年来,她可曾快乐过? 可每次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内心都是针扎似的疼,那是真的疼啊! 快乐过吗?或许吧,可是最多的,还是数不尽的孤独夜晚,还有噩梦连连的她! 这些年,她患得患失过。 这些年,她惶恐难安过。 这些年,她功于心计,阴谋陷害过。 这些年,她甚至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也为了证明他对她的宠,她的双手沾满了血液。 可她本以为他已经将她看在了眼里,可是事实是怎样的呢? 不过尔尔,不过尔尔啊! 这一刻,她多么想仰天大笑,容子成,你好狠的心,好狠的心啊! 只闻新人笑,那闻旧人哭? 虽说这么多年来,她曾无数次的体验过这种感受,可是这一次却不一样,不一样啊,这个女人才进宫多久? 三个月不到就有了身孕?皇上这得多爱她?多爱? 算算日子,皇上已经近十天没有来过她的永宁宫了,这不正常,非常的不正常。 所以,在她听说他昨夜又去了白玉轩的时候,整个人都崩溃了。 她宁愿他去了别的嫔妃那里,也最不愿他最终的选择会是这个与她极其相像的她呀! 后位悬空至今,谁知道这个让她们所有人都忌惮的郁烟,会不会突然封后呢? 她如何能不忌惮?如何能不愤怒? 「娘娘,就算您心里不快,那也不能在这里大发雷霆啊,这万一传到皇上的耳朵里,」 「本宫就是要让它传到皇上的耳朵里,让皇上知道,本宫有多么多么的愤怒!」 「可是娘娘,咱们和白玉轩那边,不是还有合作?这合作虽然还没开始呢,可也并不意味着结束呀!」 「毕竟,这个女人就目前来看,对于我们并非只有坏处,也有好处啊!」 「您瞅瞅,现在所有的火力口都对准了白玉轩那边,整个后宫好似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呢,多长时间了,都没如此的安静了。」 「呵,合作?那只不过是当时你硬逼着本宫做的劳什子合作,这合作可有可无,你以为本宫稀罕?」 「本以为这个女人识时务一些,或许还能互利互助。」 「可是现在,三个月,三个月她就怀上了孕,90天之内,皇上至少有六十天都是歇在她那里,这像话吗?这像话吗?」 眼看怎么规劝都无用,反而有越演越烈的架势,慕涵索性不开口,任其使劲的抱怨、发泄,直到有小太监慌慌张张的跑进来时,才知道,皇上居然来了。 慕涵看着勐地从床上跳起来的仇贞,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娘娘,您这像什么样子?还是赶紧去洗漱沐浴吧,万一被皇上看到您这个样子,岂不是?」 仇贞看着满屋子的狼藉,一下子慌了神。 「怎么办?怎么办?快,快命人进来,收拾,收拾,不,不行,不能让皇上进来,哎呀,你快想想办法啊!」 「娘娘现在耽误之极还是先去洗漱沐浴,办法奴婢这就想,还要招唿人收拾这里,您先,」 慕涵的话还未落,仇贞已经光着脚跑了出去喊人去了,望着满地的狼藉,还有碎渣渣,慕涵不由对仇贞的战斗力再次扶额轻嘆,前一秒还哭天喊地,这后一秒就已经满心欢喜的去打扮去了。 难道她们女人都是如此的善变吗? 平日里一炷香的时间洗漱沐浴,今天只用了半柱香不说,甚至自来注重仪容仪表的珍妃娘娘,居然捨弃那些她最爱的繁琐髮髻,来了个最简单的不说,便是连打扮上也开始朝小清新的方向走,委实让慕涵看的眼角直抽抽。 这…… 好在万事有她慕涵在,当仇贞下去整理仪容的时候,慕涵已经有条不紊的张罗着手下打扫寝宫。 与此同时,她迈着不慌不忙的步伐,走到了永宁宫外的小花园里。 看看今日的天色,晴空万里,温度适宜,当即在凉亭中备下茶点、鲜花。 等卫瑜琛踏进永宁宫的时候,珍妃一袭让人眼前一亮的碧色宫装,清新动人的出现在他的面前。 已经好久未曾见到仇贞的卫瑜琛,冷不丁看到她一改往日奢华贵气的打扮,突然往清汤寡水方向发展,还真有些不适应。 但好在,美人就是美人,底子好的仇贞,即使换了一种气韵,可依然挡不住她周身的光芒四射。 当即上前扶起他的珍妃娘娘,「贞儿快快起来,怎的今天看起来精神不太好啊?」 仇贞早上刚发了一大通脾气,在这后宫之中,本就没有什么秘密可言,她料不准皇上究竟知不知道,与其让皇上疑心试探,倒不如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当即上前拉着卫瑜琛的胳膊,撒娇似的嗔了他一眼。 「皇上今个儿还真是稀客呢,妾身都不知道多久没见着您了,见不到皇上,妾身的精神怎么会好呢?」 在卫瑜琛眉目微微下沉的时候,仇贞突然神采飞扬的朝他笑道。 「但好在,皇上现在过来了,妾身可是打心眼里的开心呢,皇上,今天天气如此只好,不如咱们去小花园里品品茶,聊聊天,如何?」 卫瑜琛脸色稍霁,伸手捏了捏仇贞红润的脸蛋。 「你呀,朕还不了解你?嘴里说着开心,这心里指不定怎么骂朕呢,是不是觉得朕这些日子冷落了你?不高兴啦?」 仇贞面色一变,诚惶诚恐一般的跪了下去:「皇上,妾身不敢,妾身怎么敢骂您呢?皇上日理万机,哪能日夜待在后宫?这,这若是传出去,岂不是红颜祸水?」 「妾身明知道皇上勤政爱民,自是不会这般想,只不过,皇上好久没有来永宁宫倒是真的,妾身不敢欺瞒皇上,但绝对没有其他想法,还望皇上明鑑啊!」 卫瑜琛看着仇贞梨花带雨的模样,不由心中一软,将她轻轻的扶了起来。 「好了,朕就是那么说说,瞧把你给吓得,行了,朕还不了解你?走吧,这么长时间没来,倒有些想念你沏的茶了,走,陪朕下两盘棋去。」 仇贞长长的吁了口气,借着卫瑜琛的手缓缓的站了起来,面上好似一副劫后余生的感觉。 可是心里面,却是十分的不以为然,她沏的茶?呵呵,她的本事还是从杜云歌的手里学来的,他能不知道? 今个心血来潮的来到她的永宁宫,难道就是为了这盏茶而来? 尽管心里面不太舒服,可仇贞还是依言命慕涵下去准备茶水。 因为卫瑜琛喜欢喝茶的缘故,加之永宁宫这些年一直圣宠不衰,尤其卫瑜琛只要下了早朝,总会来永宁宫坐一坐,是以永宁宫的宫女早已养成了採集露水的习惯。 本以为这些日子他会一直晾着她了,没想到今日来了,她应该开心的不是吗? 为什么提到茶水,会如此的不痛快呢?难道是因为,她自己又想到了某个女人? 现在,不单单是杜云歌,就连如今的新宠在她的眼里,也都成为了心魔,而这个心魔的罪魁祸首,还是来源于杜家那位名满天下的嫡长女——杜云歌。 因为杜云歌光芒万丈的缘故,仇贞的心里早已经将她当做了她今生最大的仇家。 即使她未曾做过一件对不起自己的事,尽管当初还是她救了她,她应该抱着一颗感恩的心才对,是不? 可为什么她们之间,就只有永远也扯不完的仇恨呢? 尤其是,即使现在提及她,她的心里也总是千不甘万不愿。 杜云歌,杜云歌,又是这个杜云歌,她早已根深蒂固的成为她心中的心魔,怎么也挥之不去,难不成她想要纠缠她一辈子不成? 仇贞抬眼飞快的看了眼端着茶杯若有所思的卫瑜琛,内心幽幽的嘆了口气。 现在,被困扰的何其她一个?只怕皇上来她这里,也是为了寻找回忆的吧? 她烹茶的本事完全来自丢婴儿的真传,虽无法达到杜云歌的水平,可是整个皇宫之中,也唯有她这边茶水的味道,与她的最为接近。 这么多年来,他也只有遇到烦心事的时候,才会来到她这里喝茶,看他这个样子,难不成,又心气不顺了? 可是最近玉美人怀孕,皇上不是挺高兴的吗? 甚至对于那个女人更是呵护到亲自下令,不允许后宫中人前去白玉轩打扰,呵呵,打扰是假,怕她们害她与肚中的孩子,才是真的吗? 尤其是,这些年来,卫瑜琛最为了解的就是她的嫉妒心,怎么?今日是专门来敲打她的? 看来今早上的事,到底是传到他的耳朵里了。 仇贞冷笑一声,面上却不动声色的继续重复烹茶的动作,从洗茶,到第二道茶水,以及茶水所需的温度,颜色,等等一系列的,看似简单的动作,实际蕴含诸多的门槛在其中。 她能感觉到卫瑜琛对自己的凝视,至于是看她,还是通过她看另外一个人,只怕就只有卫瑜琛自己清楚了。 而这么多年来,她早已习惯了他总是这样时不时的走神儿,是以,也不言语,就这般静静的沏茶。 她不愿,也不想去打扰他,扰他清净,他若是想说话的时候,自然会开口,在他不开口之前,一切的试图开腔,都是不合适的。 每当这个时候,左右都已屏退,只留下卫瑜琛身边的贴身太监,和仇贞身边的慕涵侍立在不远处,随时等候二人的吩咐。 慕涵早已习惯了两人之间的相处模式,事实上,她曾经不止一次的想过,卫瑜琛为什么要留下仇贞?留下一个深知他的过去现在的女人在身边,究竟是好还是坏? 不管外界怎么谣传,熟知真相的人,就只有这两人,哪怕是太后与容亲王,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虽然表面上的仇贞风光无限,可是这么多年来,慕涵多少也看的出来,卫瑜琛对仇贞只有敷衍与表面上的疼惜,根本就没有与自家小姐在一起时,那种打心眼里的疼惜与怜爱。 正因为她是见证人,是以,她能看得出来,卫瑜琛对于仇贞,算不上有多喜欢,相反,不但不怎么喜欢,甚至还有一丝丝的厌恶。 可即使是这样,他居然也能隐忍着给予她看起来是最好的一切,哪怕是后宫的权利,他竟然也交与她打理。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难道仅是因为仇贞的身上有太多小姐所覆盖的影子? 比如说,眼前的沏茶,哪怕是桌面上摆着的糕点,也都是比照着小姐曾经做出来的口味与样子。 这些,虽然在后宫当中已经不是秘密,甚至各宫里多多少少都会比照着皇上的口味来准备些,可是要数最像样子,像口味儿的,还真只有仇贞亲自做出来的。 呵呵,与其这样凌虐自己,当初又何必将小姐赶尽杀绝呢? 只是一个位置而已,就真的那般的重要吗? 杜家究竟有没有谋反的心思,难道卫瑜琛自己会不清楚? 可是为什么,他最后还是那么做了? 做了之后,却是用这样的方式缅怀着过去,有何用?何意义? 每当这个时候,慕涵就会十分不屑的注视着这一切,注视着这对在她眼中早已列为狗男女的一对。 倘若说以前的她们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筹谋这一切的话,那么现在,就真的大大的不一样了。 因为,小姐活了。 万事有他们家小姐在,她不相信,他们报復不了他们,早晚有一天,卫氏江山会因为卫瑜琛,变得不復存在。 因为,重生之后的小姐,真的看起来好可怕,倘若以前的她还有些许少女心的话,那么重生之后的小姐,已经完完全全被復仇女神的火焰所燃烧。 不到最后一刻,火种是不会熄灭的,只要有这图火在,卫氏江山就犹如头顶悬着一柄大刀,随时都有将其斩杀的危机! 不知过了多久,凉亭中,总算响起了卫瑜琛略显沧桑的声音:「贞儿,你可曾恨过朕?哪怕一丝一毫?」 当卫瑜琛的目光紧紧的锁定住仇贞的时候,后者脸上的笑意一僵,神色有些侷促:「皇上,您这是什么意思?」 卫瑜琛的脸色似乎不太好,黑黑沉沉的,不知是不是没有休息好的缘故。 听仇贞这般询问,他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摩挲着茶杯的边缘,略显惆怅的望着亭外的绿植,目光深远。 「你知道吗?今天早朝的时候,朕又听说,朕的几个心腹,莫名其妙的死了,无声无息。」 仇贞的心头勐然一颤,不可思议的抬眸:「皇上,您的意思是说……,是有人故意针对司幽国?」 【312】这个郁烟,本宫罩下了 卫瑜琛冷笑一声,「不,他们并非针对这个国家,而是针对朕,这些年,一切的杀戮源头,都是来源于朕。」 「相反,对于老百姓,他们从来都很谨慎小心,未曾伤害过无辜。」 「而那些所谓的朕的心腹,都是当年杜氏灭门案之后上位的,其中大部分人都曾追杀过与杜氏有之关联的家族……,」 话到这里,仇贞哪有不明白的道理? 她目露紧张的看着他,声音微微有些发颤,「皇上,您是在怀疑什么吗?」 卫瑜琛目光清清淡淡的看向仇贞,「你说,何以在这个时候,送来一位和她长得如此相像,便是连性子也如出一辙的女人呢?」 「贞儿,你我共同患难过才走到现在,你觉得朕是那种随意被迷惑的人?」 当然不是,不但不是,你还是一位防御心特别重,戒备心与疑心并存的帝王。 她还以为他走入了『杜云歌』所带来的阴影中,倒是没想到,他到现在,居然条理还能如此清晰。 当真不愧是当年的铁血冷王,杀人与他来说,就只有斩草除根。 不过就现在来看,显然,当年的他,并没有斩草除根,不然,缘何还有今日的报復? 报復? 一想到这个词,仇贞的脸色剎那间变得很难看,「皇上可查出了什么?」 卫瑜琛微微皱眉,「暂时还没有,正是因为一切看起来太过完美,完美到让朕不得不跟着对方的意图走的怪圈当中,朕不是没有调查过,可是调查的结果很是正常。」 「正常到好像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是冥冥之中註定的一般。你说,当年到底是哪个余孽活了下来?」 仇贞一脸茫然的看着卫瑜琛,「皇上,当年因为那场杀戮死去的人,怎么也有几千人了吧?」 「仅是家族就灭了三十多个,司幽国与杜氏直接、间接有关的,当年不服皇上您的,基本上,全都在那场战役中灭亡了,无论成人还是孩子,这,这如何去查呢?」 正是因为人太多了,所以便是连源头都不好查,尤其是自打杜家灭亡之后,那些有先见之明的人那是能跑多远就跑多远,谁知道这当中有没有欺上瞒下的情况? 可现实是,针对卫氏的报復,好似真的展开了。 而这其中最让她激动的是,皇上对于郁烟的态度,显然,也并非后宫之中传说的那样。 他将她禁制在白玉轩中,难道就是不想她与外界联繫? 一旁的慕涵武功高强,自是清清楚楚的将这一切都听在了耳朵里,面无表情的脸上,嘴角似有若无的含着一丝鄙夷。 没想到,郁烟也不过如此,幸好此人已经成为弃子。 而且,卫瑜琛也太小看他们紫凰宫的力量了,以为他们真的就以为他能被郁烟所迷惑? 呵呵,真正的大头可不是在她这里,而目前针对卫氏的一系列的报復,也只不过是开场戏而已。 真正的精彩,还在后面陆续上演,卫瑜琛啊卫瑜琛,你能承受得住这样疯狂的报復吗? 卫瑜琛何尝不知自己当年的雷霆手段? 可他不后悔,试问,歷史上哪一任皇帝不是踩着别人的尸体稳坐江山的? 自古以来,政治就是杀戮的开始,他自然也不例外。 尤其他绝对不会允许女人来干涉自己的朝政,杜云歌只是开始,后面陆续出现的女人绝对不会成为第二个杜云歌。 因为,他不会给予他们任何一个人这样的机会。 郁烟…… 当卫瑜琛慢慢呢喃出这个人的名字时,仇贞轻轻的开口:「皇上打算如何处置她?」 卫瑜琛面色淡淡的道:「看她自己的造化了,朕帮不上她,必要的时候还会推波助澜,因为这是她准备踏进皇宫之时,就应该能够承受的。」 「包括她腹中的孩子吗?」仇贞不可谓不精明,立即明白了卫瑜琛的意思,可是,孩子却让她稍微有所忌惮。 卫瑜琛凉凉的扫了仇贞一眼,「别以为后宫中发生的事朕都不知道,这些年你做了什么,她们又做了什么,你们当真以为朕都不知道吗?」 仇贞面色刷的一变,手中的茶壶因手一软,重重的落下,滚烫的茶水当即从裂了缝的壶中倾泻而出。 仇贞猝不及防,被流了一身,当即烫的她闷哼出声,神色惶恐的跪下,却不知如何开口。 她能感受得到,彼时的卫瑜琛,虽然面无表情,可是对于她曾经的做法,他定然是怨过,亦或者恨过的。 卫瑜琛这次没有将她扶起来,而是放下茶杯站起身,居高临下的斜睨着她。 「女人,最好不要自作聪明,越自以为是的人,死的就越快,适者生存,捧高踩低,永远都是后宫的生存法则。」 「这个朕不会去管,也管不了,而你作为后宫的最高掌权者,朕不希望你被嫉妒蒙蔽了双眼,该怎么做,不该怎么做,也要根据时局所定夺,而你们女人,只需体现在利用价值上,你可明白?」 说的这般明白,她焉有不明的理由? 当即用力的颔首,抖着声音回应道:「是,皇上,妾身明白了。」 等卫瑜琛拂袖而去之后,仇贞如傻了一般的瘫坐在地上,久久未曾动弹一下。 脑中不断迴响着的,皆是卫瑜琛那句『女人,只需体现在利用价值上』,那么,她也不例外,是吗? 此时此刻的仇贞,根本不知道自己该以怎样的心态去面对卫瑜琛这突如其来的警告。 她虽庆幸他并非真的爱郁烟,可,他最后的那句话,却让她自然而然的想到了自己。 利用,利用,为什么又是利用?只是利用? 难道她们这些女人在他的心里,就只有『利用』二字? 有那么一瞬间,仇贞甚至觉得自己能够存活到现在,也是因为自己还存在利用价值。 小花园里很安静,安静到了让人胆寒的程度。 明明已到了六月下旬的炙热天气,可仇贞却丝毫感觉不到热度,反而觉得自己的心越来越冷,冷的几乎让她窒息的地步。 「娘娘,您没事吧?」不知过了多久,一双温暖的手覆上她僵硬的肩膀,轻轻的推了推。 仇贞睁着那双无神的大眼,木然的看着出现在她身边的慕涵。 随着目光的聚焦,她勐地一下子拉住慕涵的手,就好像一下子找到了依靠一般,迫切的询问。 「慕涵,你说,我在皇上的心里,究竟算什么?算什么?」 俗话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同样的,可恨之人,同样有可怜之处。 慕涵在这一刻,倒有些同情起这个女人来了。 她没有想到,这个卫瑜琛的心竟然无情到了这个地步,他连郁烟这个替身都未曾放在眼里,那么仇贞呢? 这个为了他几乎坏事做尽的女人,到底在他心里,处于一个什么样的位置呢? 感情的事,慕涵说不明白,他为什么一直宠信她,她也不明白。 但她唯一能够看透的,就是他对待仇贞,绝对没有所谓的爱,与其说是爱,倒不如说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 就比如他临走时所说的一样,她相信仇贞此刻纠结的,也定然是那句话。 那么作为她最最得力的手下,她该如何跟她分析这件事呢? 一时之间,慕涵也有些茫然了,她看着仇贞,小幅度的摇了摇头:「娘娘,奴婢不敢妄言。」 仇贞目光湛湛的看着她,逼着她与她对视,而后紧紧的握住她的手。 「怎么?连你也不愿对我说实话了吗?本宫现在命令你,告诉我,以你旁观者的心态,告诉我。」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慕涵,我求求你,求求你让我看的更明白点,可好?」 仇贞知道,整个后宫,或许唯一能够对她说实话的人,就只有一个慕涵了。 「娘娘先起来,地下凉,」 就着慕涵的手,仇贞被她搀扶到了一旁的石凳上。 而后,深吸了一口气,似是下了绝对的决心一般,抬眸看向仇贞:「娘娘真的要听奴婢的实话?」 仇贞颔首,前所未有的坚决:「你说吧,本宫保证不会追究你的责任。」 慕涵想了下,长长的缓了口气,而后,眉眼深深的看向仇贞:「承蒙娘娘的信赖,奴婢知道您的一切过往,也是这后宫之中除去皇上之外,唯一了解您的人。」 「是以,娘娘这般问奴婢,奴婢也不敢随便煳弄娘娘您,事实上,奴婢也十分清楚,娘娘自己心里已经有一定的想法了,只不过,想听听奴婢这个旁观者的话,是吗?」 仇贞没有否认,只是目光深远的看着前方,见状,慕涵也不含煳,接着道。 「娘娘,在奴婢看来,皇上至始至终爱着的人,只有先皇后。」 此言一出,仇贞眼光明显一黯,但似乎一点也不意外,显然,她也十分清楚这一点。 「哪怕他做了再多对不起皇后娘娘的事,可是在他的心里,这么多年也就只有先皇后一人。」 仇贞自嘲的笑了笑,她又何尝不知杜云歌在他心中的分量呢? 「正因为对她怀有愧疚之意,是以皇后之位一直悬空,因为他一直觉得,没有任何人能够替代她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仇贞听到这里,目光陡然一变,如刀子一般看嚮慕涵。 慕涵不为所惧,睁着那双清明的大眼睛,定定的直视着仇贞。 仇贞被她这般毫无杂质的眼神一看,立时生出了一丝悲悯之意。 渐渐的,那抹寒光也悄然敛去,化为自嘲的笑:「不用管我,你继续说。」 「奴婢说不上来皇上对娘娘是怎样的心态,说句大不敬的话,在奴婢看来,娘娘和皇上当年的事,应该会成为皇上不想被外人道的关键点。」 「按理说,皇上在沐氏一族被灭之后,应该不会留下娘娘的性命,毕竟,您的身上,也染着杜家的血,不管您承不承认,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话到这里,慕涵扫了眼仇贞微微发白的脸颊,毫不留情的指出。 「可是,皇上不但没有过河拆桥,还对娘娘十分的宠信,后宫之中,几乎是除了皇后之位,能给的都给了您。」 「您虽然不是皇后,可您手中的权利几乎和皇后一般,后宫之中,没有任何女人能够取代您的地位。」 「甚至于不管您怎么处置这些女人,皇上也从来没有对您有任何的不满……。」 「再来,就是对待郁烟这件事上,原本以为皇上真的被她所迷惑了,却不想,皇上比我们谁看的都清楚。」 「娘娘,奴婢觉得,在皇上的心里,比起你们这些女人,他更在意的,还是他手中的权利与江山。」 「不管那个孩子如今是死是活,也不管郁烟是什么人,他从始至终在意的,也就只有手中的权利。」 「毕竟,女人和孩子,也只有做了皇帝,才可以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相反,皇帝之位,却并非想得就得的,夺嫡的过程何等的艰辛?」 「他而今正值壮年,皇子公主们都还小,未来还很遥远,他不会将所谓的时间浪费在妇孺之上。」 「而是一直盯着自己的江山社稷,只要后宫平稳向前,不出大的岔子,他都可以容忍。」 「但是前朝却不行,娘娘也看到了,如今的杜字索命,已经令皇上失去了太多的心腹。」 「您觉得,比起自己的江山,他还会在意区区一个女人吗?」 「还有,这后宫之中所能存在的,所受宠的女人,多半与前朝有所联繫。」 「因为皇上要用这些女人的亲人,就必须宠信某个女人,如果说这当中唯一的另类,那就只有娘娘一人。」 「但是,究竟这背后又隐藏着什么,奴婢暂时还不敢妄言,奴婢能说的就只有这些,娘娘若是觉得此话言过,那就请娘娘赐死!」 慕涵的话,让仇贞有些哭笑不得,「赐死?本宫怎么可能赐死你?你说错了什么吗?不,你没有错,如今想要找一个像你这般处处为本宫着想,又肯说实话的人,几乎不存在了。」 「本宫不傻,本宫知道你虽然嘴巴毒了些,但是出发点都是为了本宫,就冲着这一点,本宫也无权利拿你试问啊!」 「慕涵,本宫谢谢你,谢谢你这番推心置腹的实话。」 事实上,仇贞自己心里也是如此想的,只不过不愿面对,如今慕涵当面指了出来,她不由自嘲的勾了勾唇。 「是啊,我们这些个女人,在皇上那里,不过是可有可无的存在,杜云歌,呵呵,杜云歌大概是唯一一个能让他记在心头的女人吧,可是,那又怎样呢?」 「最后,还不是死在了他自己的手里吗?」 「他对她究竟是爱还是悔,本宫不愿意去追问,本宫只知道,皇上他没有心,根本就没有心。」 「本宫的存在,呵呵,你不知道是为什么,可是本宫自己心里十分的清楚,知道站得越高摔的越惨吗?」 「从郁烟这里,我几乎看到了自己的未来,慕涵,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因果报应吧!」 「人,果然不能太过自得,也不能做太多的坏事啊,呵呵,相信要不了多久,就要轮到我仇贞了……,」 仇贞的话,让慕涵心中一震,蓦地抬眸看向她:「娘娘此话怎讲?」 「怎讲?诚如你所说,本宫的脑袋如今不过是悬在头顶上罢了,只要卫瑜琛需要,早晚有掉下来的一天。」 慕涵震惊于今日仇贞的直言不讳,更诧异她的头脑清醒,尤其是,在谈论生与死的时候,还能如此的平静。 不得不感慨,爱情,真的可以让一个人疯狂,也可以让一个人心如止水。 卫瑜琛今天的话,当真是刺激到了她啊,不然,怎么可能会如此平静的来看待这件事? 「娘娘,你……,」仇贞突然抬手,阻止慕涵的询问:「好了,本宫没事,不但没事,还要感谢你,让我头脑一下子变得清明了许多,以前是我自己傻,不愿直接面对,现在好了,我基本上能够清楚自己存在的价值了。」 「这样也好,如若将来这一天真的到来的时候,也不会一下子彷徨无助。」 「行了,这件事到此为止,本宫不愿再提,慕涵,你也将这件事烂到肚子里去吧!」 「是,娘娘。」慕涵垂眸颔首,心中不由怜悯的了她一眼。 这个仇贞,比她想像的,似乎更爱那个男人,只有无怨无悔的爱,才能缔造出今日无怨无悔的付出吧? 「那娘娘打算如何处置这个郁烟呢?」 仇贞不过转瞬之间就恢復往日明艷照人的凌厉:「既然她想要这个孩子,那就让她生,只有生下了孩子,才会有所羁绊,通知下去,谁也不许为难她,从今天开始,这个郁烟,本宫罩下了。」 慕涵并没有意外仇贞的定夺,当即明了的点点头,「是,奴婢定会吩咐下去。」 仇贞捏捏眉心,一脸疲惫的点点头,「本宫累了,扶本宫下去休息。」 安顿好仇贞之后,慕涵便知晓后宫所有妃嫔,传达了仇贞的意思,并间接的传递出,这是皇上的意思,相信有皇上,还有这么多人同时盯着,定然不会有人傻的往枪口上撞。 而郁烟在知道仇贞为了她还派人奔走诸宫一一告知这件事后,心下甚为的感动。 本想来永宁宫向仇贞请安,表达自己的谢意,却被慕涵阻拦了。 「美人有身子,还是莫要奔波劳累,您且放心,有咱们娘娘在,小皇子定会平安降生的,还望美人多多保重,告辞。」 慕涵离开之后,郁烟脸上堆积的客套笑容,霎时间僵在了唇边。 她几乎是下意识的看向身边的冬儿:「你说,她们到底是什么意思?」 冬儿凉凉的扫了她一眼,「这你还看不出来?就是表面上的意思呗,你的这个孩子,珍妃娘娘亲自出面担保,还警告各宫妃嫔,皇上能不知道吗?」 「说不定这就是皇上授意的,可见皇上深谙后宫的血腥,特地想要保下这个孩子。」 「有了珍妃和皇上在,你这个孩子,十有*,是能够保得住了。」 「那么接下来,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的养胎了。」 郁烟微微皱眉,抚上自己尚未隆起的小腹,满脸愁绪:「真的只是这样?为什么我的心会这样的乱。」 【313】灵鸢要离开 【313】灵鸢要离开    「早就听闻后宫多得是折磨人的手段,便是连孩子掉的方式和方法,都有千余种,我虽然会医,可千防万防也防不住这背后的小人作乱啊!」 「冬儿,怎么办?我好害怕,好害怕!」 冬儿无比嘲弄的看着她:「现在知道害怕了?早干嘛了?如果你不想经歷这提心弔胆的八九个月,我劝你现在就将这个孽障给做了,免得给我们将来带来诸多不必要的麻烦!」 郁烟无比惊悚的看向冬儿,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腹部,戒备的后退。 「冬儿,你怎么可以这样?这是我的孩子啊,你居然让我自己把孩子给打掉?」 「你,你的心怎么可以如此的狠?怎么可以?」 冬儿深剜了她一眼,委实不想因为这个再与她争吵。 可是,她从未忘记自己的使命,即使如今已经沦为弃子,也从未忘记过自己的使命。 是以,对于郁烟的做法,她十分的不齿。 若不是她狠不下那个心,早就将这个孩子悄无声息的给做掉了。 如今一番试探之后,也明白郁烟有多紧张这个孩子,当即冷笑一声。 「我狠?你自己呢?当你怀孕的时候,你可有想过这些人的感受?我自私,你自己又好到哪里去?」 看着冬儿拂袖而去的背影,郁烟抚上腹部的手微微颤抖,她红着眼眶,露出了一抹苦涩的笑。 「我又何尝不知自己这么做首先对不起的就是你?可这毕竟是一个生命,如今已经成为我身体的一部分,我怎么能将它扼杀掉呢?对不起,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啊!」 说到最后,已经是声泪俱下,可惜的是,冬儿并没有看到这一幕。 不过郁烟想必也已经麻木了,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之下,她唯一信赖的人就只有冬儿,可是冬儿如今却萌生了这样的想法,这让她如何能够心安? 也就在这一瞬间,她咬紧了牙关,或许,从今往后,她唯一能够相信的,就只有自己了。 经过十多天的观察以及调养,杜隐的情况一天比一天好起来,灵鸢松口气的同时,不忘抓紧时间调配第三次手术所需的药物与器材。 而经过她的努力,这段时间以来,医疗空间也为她创造了很大的便利,并且成功升级到了第五级。 不止药田在原有的基础上增加的四块儿,成功升级到二十块儿,就连传说中的生命水也出现了,每天二十滴啊,这简直就是大发! 有了生命水,输液套餐、手术刀,还有各种点滴、消炎药物,再来进行三次手术已经越发的顺利起来。 终于,在半个月后,第三次手术顺理成章的结束。 余下的一成毒素,她打算去一趟不夜城,利用现代来的药品来收尾。 至此,杜隐体内的毒素已经基本上清除完毕,看着气色越发好的杜隐,药园上下都格外的开心。 黑老也是无比感嘆的看着灵鸢。 「天才,你可真是天才,就凭你这双神之手,相信患者只要有一口气在,你都能有办法将她拉回来。」 面对黑老的赞美,灵鸢格外的谦虚,「黑老过奖了,学医这条路,从来都没有终点,活到老学到老,我从未忘记自己的本分,您可千万不能夸,夸了我可要上天了。」 「接下来有何安排?」灵鸢身为凤王妃,定然不可能一直待在这里面。 随着杜隐情况的好转,日后她留在这里的时间,将不会如现在这般多了。 想想这些日子,简直就跟偷来的差不多。 毕竟,她是凤王妃,不是凤王府的丫鬟,哪里天天正事不做,窝憋在这一个小小的药园里呢? 灵鸢面色突然一动,望着黑阕,眼底写满了认真。 「黑老,您也知道我身份特殊,日后不可以像现在这样整日流连药园了,杜隐的身体,恐怕还是要麻烦您来照佛了,我,」 她的话还未落,黑老已经抬手阻止:「傻丫头,说什么呢,这本来就是我的工作,你放心,你有事尽管忙,无需顾虑杜隐,接下来有我,保证还你一个健健康康的杜隐。」 灵鸢不是啰嗦的人,黑老既然这样说了,她断没有质疑的余地,当即感激的看了眼黑老。 「既然如此,那灵鸢就在此谢过您,您放心,但凡我有空,定然会时常过来看他的,不知黑老现在可有空,咱们将杜隐接下来的治疗方案巩固一下可好?」 黑阕摸着鬍子,笑道:「这自然是可以的,走吧,趁着小傢伙还没醒,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免得醒来又要难过,恋恋不捨了。」 灵鸢哭笑不得的看了他一眼,「我就在王府里,哪里有那般夸张?放心啦!」 当晚,灵鸢就离开了药园,与此同时,她也没闲着,找到卫玠,将杜隐的情况和她的安排做了阐述。 卫玠诧异的看着她,「你说,你要去不夜城?现在?」 灵鸢点点头,「就是现在,趁着杜隐还在调养身体,最后一成的毒素我也不想耽搁,现在就去不夜城。」 卫玠摩挲着下巴沉吟了一会儿,「必须要去?」 灵鸢看了他一眼,沉重的点了点头,「虽然普通的药物也可以将他体内的余毒清除干净,可是后期需要太长时间的调理。」 「有了公子衍的药就不一样了,可以大大提高效率,这方面的专业知识,我也和你说不清楚,总之,你想不想他尽快好吧!」 卫玠凉凉的扫了她一眼,哼了一声。 你这不是废话吗?谁不想他早日康復? 「可,不夜城路途遥远,地理位置又如此复杂,你,你行吗?若不然,我和你一起去?」 灵鸢讶异的看着他,「哟,你这是担心我的安危?」 卫玠嗤笑一声,「本王那是怕你死了,杜隐也跟着去了!」 「切,他就算没有我也能活的下去,别说的好像少了我就活不成似的。」 灵鸢翻了个白眼儿,朝他摆了摆手,「我还没你想像的那般娇弱,不夜城已经去过一次,用不着你。既然你不反对,那我明天就启程。只是,我就这般走了,皇上那边,没问题吧?」 卫玠略略抬了抬眉眼,「你以为你很重要?」 灵鸢刺了他一眼,「得,不重要就不重要,你拽什么啊,哼,以后有事的时候,别来找我。」 说完,就气沖沖的离开了。 卫玠看着她的背影,嘴角难得的勾起。 青辰看着,犹豫了一下,「七哥,你真的放心王妃一个人离开?」 卫玠神色不变,冷冷的盯了他一会儿后,「那就派一组的人暗中保护。」 青辰眸光一亮,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就知道七哥没有那般心狠,王妃这次可真的跟您争脸了,若是您对人家还那么不冷不热,就太,」 青辰察言观色,一看卫玠脸色沉了下来,立即话锋一转,「那我这就去安排。」 在郁烟怀孕之后,上官晴曦下达的命令也越来越多。 苍朮也没闲着,一边斩杀卫瑜琛的羽翼,一边安排自己的人融入其中。 甚至还不忘给紫凰宫造势,渐渐地,一直默默无闻的紫凰宫,开始在江湖上活跃起来。 而一直以病美人居称的上官晴曦,也开始在各大小宴会上崭露头角。 与之前不一样的是,上官晴曦这次张扬的不是才名,而是医名,甚至还是针对女性患者方面的各种隐疾。 她不过是『顺手』帮助了一位痛经患者,没想到一传十,十传百,竟然真有人因为痛经上门向她讨教。 而在讨教的过程中呢,她又不小心露出了关于妇科方面的独到见解。 而这些见解也非纸上谈兵,有心者自然会试验一番,不试不知道,一试之下,困扰这些夫人多年的疑难杂症,还真的就这般解了。 要知道,能和上官晴曦接触的夫人小姐,都是活跃在贵族圈中的,这些人家中自然有送往宫中的女子。 妇科自来都是极其隐晦的,虽说太医院也有妇科圣手,可男人诊断起来,哪里有女人来的方便? 有些隐晦的病症,甚至就连患者本身也不好意思告知大夫,可是换了女子就大大的不一样了。 自然而然的,通过这些人的嘴,也就传到了后宫之中。 后宫乃女人最多的地方,不乏嫔妃有这样那样的隐疾,她们不方便在太医那里询问,更不好在外面找大夫。 上官晴曦是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有些病症说出来也的确不大合适。 但她治疗过的案例摆在她们面前,其中不乏与她们差不多的例子,别人都不在乎了,她们又何必在这里矫情? 尤其这上官晴曦还是有名的病秧子,即使一身才名,却也因为这一身的病,使得她将来的门第也不会太高了去。 有了这方面的认知后,嫔妃们再无顾忌,渐渐的开始在珍妃、静妃、甚至是太后、皇上那里提及。 虽然宫中有御医,有医女,甚至还有一个医术不算低的慕涵在。 但这些人到底没有外面的人来的放心,尤其这个上官晴曦还是官宦之女,就是拿捏起来,也极为的方便。 不管她的水平如何,试一试总归是不影响什么的。 当然,万一真的治好了呢,岂不是省去了一大堆的麻烦? 对于这些女人们的心思,卫瑜琛哪里有不明白之理? 况且连太后和珍妃都提出要见一见,卫瑜琛自然不好拒绝。 尤其这个上官晴曦他曾经也注意过,只不过当时年纪太小,未曾放在心上。 不想,这位病美人居然还有这样的本事,倒让他来了兴趣,下旨命其进宫. 虽然事态是靠她在推波助澜,但连上官晴曦自己都没想到,这件事最后竟会有太后出面。 显然,这是如燕的功劳。 至于仇贞那里,必然就是琉樱咯。 有后宫的女人煽风点火,如燕和琉樱的推波助澜,她这次进宫,自然无比的顺利。 只要进了宫,她就有办法让自己的名声更响亮。 但她绝对没想到的是,太后的人还没到,她就被请到了勤政殿。 这不是她第一次来到这里,却是重生之后的第一次。 再次踏入前朝的核心地,她的步伐是沉重的,连带着唿吸也跟着不平稳起来。 脑中浮现的皆是前世的种种,这当中有喜有悲有愁,桩桩件件,件件桩桩,都能让她的心跟着抽痛起来。 不管是他身边的总管太监刘石,还是侍卫总领邱成,都能让她回想太多太多。 连带着看向他们时,也觉得碍眼了起来,哪怕是刘石亲自来迎接她,她也无法控制内心的烦躁。 「姑娘?上官姑娘?」 眼看着上官晴曦站在十字路口望着宫中的某个方向发起了呆,刘石轻声的唤了一句。 上官晴曦回过神后,突然指着不远处守卫森严的某个宫殿,问道:「刘公公,那边是哪里?」 刘石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似是微微怔了一下,但很快恢復了正常,看向上官晴曦时,目光里夹杂了一种警告。 「姑娘,在这深宫之中,莫要东张西望,那边是宫中的禁地,望姑娘不要随意走动,更不要随意问起。」 上官晴曦微微蹙了黛眉,眸底毫不掩饰的划过一丝讶异,很是体谅的朝他点了点头。 「多谢刘公公提醒,臣女知道了。」 只是在刘石回身的瞬间,她垂下的清眸中,却是带着凌冽慑人的煞气。 禁地?呵呵,死了那么多人,自然要成为禁地了。 坤宁宫,上上下下,也有百十号人,他就这般关起大门,将他们砍杀殆尽,一个不留。 这么多年来,这里一直冤魂萦绕,连周遭的宫殿都无人居住,更枉论坤宁宫本宫之中? 坤宁宫是距离勤政殿最近的宫殿,这里,是每一位皇后才能住的尊贵之地。 可是到了她这里,却成了冤魂的聚集地。 住在这附近的卫瑜琛,也不知道午夜梦回的时候,会不会梦到那些死去的冤魂? 「上官姑娘,勤政殿到了,您在这里稍候片刻,容杂家进去禀报一声。」 上官晴曦微微颔首,「公公请。」 刘公公离开后,上官晴曦不经意的回眸间,正巧看到位于勤政殿主殿之前的假山石碓,秀丽的眉头微微一皱。 一道冷光在眼底悄然划过,这么多年来,也不知道曾经她所知道的秘密,还存在与否? 或许今晚,她需要来这里逛一逛了! 刘公公进去了一刻钟方才出来,看到上官晴曦,立即朝她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姑娘,陛下请您进去,请随杂家来。」 上官晴曦漫不经心的收回目光,低眉顺眼的跟着刘石走进了内殿。 殿中的地板依然光影可鑑,里面甚为的安静。 走在上面能够清晰的听到轻稳的摩擦声,以及自己心脏咚咚跳动不是紧张却胜似紧张的愤怒跳动。 鼻间闻到的,还是曾经她所熟悉的檀香味儿,甚至于连周遭的摆设,也未曾换过地方。 可是再次踏到这里,除了那缕冤魂之外,已经彻头彻尾的变了。 即使她再恨眼前的这个人,也不得不朝他低头,「臣女上官晴曦,叩见皇上。」 至于什么万岁万岁万万岁,就免了吧,有她在,他是活不到那一天的。 埋首在书案上的明黄色身影,听到声音,方才抬起头来。 映入眼帘的,就是一袭藕荷色清爽打扮的丽人,当即让他眼前一亮。 即使是如今这张经过改动的脸,上官晴曦也算是箇中翘楚的美人一枚。 她虽然不是一眼就让人惊艷型的,却是极其耐看的,尤其是她这张脸仔细的品读起来,十分的有味道。 卫瑜琛的身边自然从来不缺美人,可是像上官晴曦这般如清荷般干净透彻的人儿,却是少有的。 表面上看,她似乎和郁烟的性子有些相像,但仔细一瞧,却似乎又不同。 比如,在她的身上,找不到郁烟的小心翼翼。 她,根本就不怕他。 这在他的记忆中,是鲜少出现过的情况,尤其她还是上官灏的女儿。 记忆中,她应该是第一次见自己,居然一点也不害怕? 甚至还大大方方的抬起头来让他仔细的打量,这让他很是惊奇。 这不,他还没开口,上官晴曦已先一步询问:「不知皇上传臣女进殿,可是有什么话要交代?」 「大胆,皇上传你进宫,还需要理由?」 刘石的出发点是好的,是想提醒她,皇上就是皇上,不是你能质疑的。 但卫瑜琛却觉得很新鲜,他轻轻搁笔,修长的身子往后轻轻一靠,漫不经心的朝她看过去。 「呵呵……,你这个小丫头倒是很有意思,你,就不怕朕吗?」 上官晴曦淡淡的抬眸,语气格外的平静,整个人也显得不卑不亢。 「禀皇上,臣女又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怕皇上?难道皇上您是暴君吗?」 一提及『暴君』二字,卫瑜琛脸上的笑意突然一僵,刘石也突然朝她看过去,正要出声。 他却已经站起了身,朝她走了过去。 上官晴曦一点也害怕,淡淡的迎视,直到他走到她面前,依然不为所惧。 这点,越发的让某人怀疑自己是不是太没有威仪可言。 「暴君?你觉得朕,是暴君吗?」 如此询问,让上官晴曦微微皱了皱眉,看到她的为难,他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他满含希望的看着她,希望能从这个看似直爽的少女嘴里,听到一些关于民间真实的评价。 可是,这註定要让他失望了,上官晴曦就算再胆大,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将自己置于死地。 尤其她的背后还站着上官府,虽然她冒用了上官晴曦的身份,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就要利用上官府。 自然是轻轻的摇了摇头:「怎么会呢?如果臣女认为是,又怎会在皇上面前这般的放得开?」 「就因为臣女知道皇上绝对公平、公正,是以臣女才可以这般平静的与您说话。」 「如果有哪些地方做的不对,亦或者规矩礼仪没有做到位,还望皇上见谅。」 虽然有些失望,可这丫头的性子倒是十分的对他胃口,尤其她还是上官灏的女儿,更让他生了留人的心思。 早些年是因为她还小,现如今已经十二岁了,或许,可以先试探试探? 【314】夜探熹妃(元旦快乐) 「小丫头,有没有兴趣留在宫里?」 上官晴曦早就从上官灏那里知道了这个卫瑜琛的打算,如今他看似不经意的试探,实则是抱着目的而来的。 本以为这个狗皇帝会稍微顾及一下场合,却没想到他召见她竟然是会了说这个,当即想也不想的就拒绝。 「对不起皇上,臣女先天不足,身体抱恙多年,恐怕没有那个福气。且这些年也自由惯了,不习惯宫中生活,是以,没有什么兴趣。」 「那如果朕非要你留下来呢?」卫瑜琛挑了挑眉梢,状似不悦的看向她。 上官晴曦愕然的抬眸,水漾般好看的眸子里闪烁着不知所措的惊慌。 「那,那怎么能行?臣女不喜欢宫里,呆不下去的。臣女身体本来就不好,受不得约束的。」 幸好她年龄小,装起童真来,那也是似模似样,尤其她的身体也的确是不好,拿身体说事无疑最安全。 果真,她这边一提及身体情况,卫瑜琛的脸立即沉了下来。 看向她时的目光也便没有了刚刚的和缓,取而代之的是上官晴曦十分熟悉的阴寒之色。 每当他露出这个表情,她便知道,他这是不高兴了。 表面上她是因为自己的身体,事实上,在他看来,她这是故意拿自己的身体说事。 皇上抬举她,那是她的荣幸,可她居然不知好歹的嫌弃帝王。 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在皇宫里怎么就是约束呢?」卫瑜琛深吸了一口气,强逼着自己隐忍下来,继续笑着游说。 「皇宫规矩多,约束自然也就多。臣女是真的不喜欢,不喜欢的话,为什么要强逼着自己去喜欢呢?」 「这不是很假吗?难道说,臣女答应了皇上,并说自己很喜欢,就不算是欺君之罪了?」 「不,臣女不喜欢这样,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更何况,早就有大夫断言,臣女活不过十八岁的,爹爹就没打算臣女嫁人,免得祸害人家,还请皇上明鑑。」 「你……,」卫瑜琛看她一脸无辜,当即一口气憋在胸口,散,散不出,吐,吐不出,整张脸也微微有些扭曲。 上官晴曦见状,也自知触碰到了他的底线,心中虽然不以为意,可面上功夫却也是要做到的。 当即不情不愿的跪了下来,「臣女是不是说错了话?如果是的话,还望皇上多多见谅,臣女不是刻意为之,而是不喜欢别人强迫自己,哪怕您是帝王,也无权干扰臣女的人生。」 「如果臣女的人生是因为帝王权利而发生了变化,走向自己不喜欢的路,那么,臣女宁愿一死,请皇上降罪。」 如果你能致我于死地的话,就尽管放马过来吧! 上官晴曦的大胆,已经让一旁的邱成和刘石暗地里不知道捏了多少把汗。 可是听了她这一番话的卫瑜琛,却在愤怒之后,渐渐的平息了下来。 因为他惊讶的发现,这些话,居然与记忆中的某些对话,重叠了起来。 等他再朝上官晴曦仔细的瞧过去的时候,也在她的眉眼之间,找到了一些熟悉的痕迹。 那颗冷凝下来的心,这才渐渐有了温度。 「既然你不喜欢,朕自然不会强迫你,不过,既然来了,就去慈宁宫看看吧。」 「是,臣女谢皇上不杀之恩。」 卫瑜琛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就转身朝书案走去,可才刚走了三步,就又转过了身,那双深眸之中,更是流露出一抹让她看不明白的深意。 「你一个养在深闺的小丫头,如何学了这一套妇科之术?」 上官晴曦心头一震,垂下的眸底闪过一抹精光,当即慢慢的抬起头,目光清澈而干净。 「臣女常年缠绵病榻,无所事事之际,就对妇科产生了些许兴趣,找来医术潜心研究,原本是想打发时间,倒是不曾想过,真的能看病救人,这也出乎臣女的意料之外。」 卫瑜琛深深的盯着她,从她的身上他只看到了自信与沉静,未曾牵扯名与利。 甚至她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懊恼,让他以为她并不是有备而来,而是从未想过这样也能成名? 难道真的是误打误撞走进这后宫之中? 不是刻意藉此引起他的兴趣? 再联想这上官晴曦刚刚的表现,也不像是以退为进,欲擒故纵。 「你家人可知道你在学这个?」 「自然是知道的。」 这个他尽管去调查,她不怕。 能够走到今天这一步,她都是经过精心计划的,当然这当中也少不得有人推波助澜。 不然,还真没可能这么快就进宫。 卫瑜琛拧紧眉心,眸中的神情更是复杂多变,最近一段儿时间,身边的女大夫还真是层出不穷啊! 灵鸢、郁烟也就罢了,现在居然连司幽国有名的病秧子都会医了,那么下面,是不是很有可能引起一股医女风呢? 这,真的只是巧合? 上官晴曦看着怔楞在原地的卫瑜琛,眨眨眼,「皇上?」 卫瑜琛回过神来,朝她看过去,烦躁的挥了挥手,「好了,朕没什么事了,你可以走了,刘石,带她去慈宁宫,随后的事,看母后安排,朕这边,没什么了。」 刘石长长的嘘了一口气,「喳,奴才这就去安排。」 上官晴曦朝卫瑜琛跪拜之后,弓着身往后退了几步,这才垂着头跟在刘石的身后走了出去。 因着上官晴曦身体的关系,是以慈宁宫上下对待她的态度格外的小心。 从勤政殿到慈宁宫这一路,都得到了很好的照顾。 每个人的态度也十分的恭敬,走在宫中的石子路上,望着雕樑画栋般庄严肃穆的宫闱,一抹苦涩涌上心头。 十二年时光匆匆而过,一切,似乎都已物是人非。 前来接她的,正是她所熟悉的如燕,虽然两个人除了场面话什么都没说,可彼此心里想些什么,却是一清二楚。 尤其是走在十二年前每日都要走的宫道上时,那心情,更岂是用一两句话能够形容的了的? 「小姐,熹妃,是熹妃娘娘。」 就在上官晴曦若有所思之际,如燕突然悄悄的拉了拉她的衣袖。 她回神,抬头果然看到熹妃和兰妃正漫步走着,看样子,是要到御花园散步。 看到熹妃的那一瞬间,不知怎的,晴曦的鼻子突然间一酸,似有泪水要滚落。 幸而她即使垂眸,将所有的感情都忍在了眼底。 熹妃,西雅,乃她进宫之前,为数不多的真正闺蜜。 即使进了宫,即使要面对争宠,可是她们的心却从未被分离过。 那种感情,绝非像仇贞那样的不堪一击。 西雅啊西雅,十二年过去,你为何苍老了这么多? 多的让她心疼,让她愧疚。 她知道,当年因为她的事,西雅曾经在御书房外整整跪了三天,如若不是昏迷晕厥,只怕她还要再跪下去。 她庆幸当年的卫瑜琛没有因为她而迁怒了西雅。 可西雅即使活了下来,却也过起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半隐居生活。 如若不是生下了二皇子,只怕她在后宫之中难以挺到现在。 承蒙太后怜惜她,否则即使她贵为熹妃,也会被仇贞往死里整。 只因西雅是她最好最好的朋友,好到连那个仇贞也嫉妒的地步。 「熹妃娘娘这些年不问世事,常年与青灯作伴,她的身体也是每况愈下,太医说是心郁所致。」 「主要还是因为当年您的事,让她彻底的死了心,即使有二皇子在,也顶多是吊着她的命罢了……,」 上官晴曦心中疼惜,能这样挂着她的人,真的不多,不多了。 可能被朋友这般的记挂着,也是她今生最大的幸运了。 西雅,你放心,只要有我在,你一定能够活到一百岁。 或许是心中有佛,不问世事,使得熹妃整个人看起来就像观世音菩萨一般的宁静,柔和。 虽然脸色看起来比之身边的兰妃差了很多,鬓角也因为抑郁,生出了白髮。 可她周身那种柔和的光晕,却不是普通人能够拥有的。 尤其是她曾拥有一张如清荷一般的脱俗容颜,即使年轻不再,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痕迹,可依然美丽依旧。 她笑起来时,尤其的漂亮,只是那毫无波澜的眸子,却仿若一潭静水般,让人心疼。 「臣女上官晴曦参见熹妃娘娘,兰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再见熹妃,上官晴曦给了她全礼,这一拜,是她欠她的,可惜,这些,还远远不够,她还要给她更多,更多。 熹妃垂眸望过去 ,柔和的线条扬起一抹和缓的笑容:「原来是上官姑娘啊,快,快快请起,请起。」 上官晴曦没料到熹妃亲自将她扶起来,机会难得,她的手腕不经意的划过她的脉搏,得到的探视,却让她浑身勐然一僵。 而后,诧异的抬眸,眸中泪光闪烁,便是连握着她的手臂,也开始瑟瑟发抖起来。 熹妃也注意到了她的不对劲,正要询问,如燕已经先她一步的扶过了她。 「姑娘,您没事吧?是不是穿的有些薄,看把您给冷的。」 「既如此,如燕啊,就赶紧带姑娘回慈宁宫吧,这天近来也是一会儿热一会冷的,可别染了风寒,小姑娘,注意身体啊!」 晴曦还想说什么,却已被如燕生硬的拉着行礼跪安了。 因为她害怕,害怕晴曦留下来,会有什么不可抑制的情绪爆发。 晴曦的反应,让熹妃有些疑惑,便是连一旁的兰妃,也是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的背影问道。 「熹妃姐姐,那小丫头是怎么了啊,看到咱们吓成那样?」 话到这里,还不忘摸了摸自己的脸,「咱们老的这么快吗?快的连这小丫头都不敢看咱们了?」 熹妃轻轻一笑,拍了拍兰妃的手背:「你呀,就你会开玩笑,那小姑娘啊,可能真的是害怕,但还不至于被咱们给吓得,走了走了,芸妃、宜妃还等着咱们呢,莫要耽搁了。」 说是安慰的话,可是熹妃在转身的瞬间,眼底却似有若无的闪烁着不明的光泽。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走远之后,如燕着急的看了晴曦一眼,一看之下,瞬间失了音。 因为她的状态很不好,泪水更是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拼命的往下落。 如燕看了眼身后的太监宫女,当即对他们摆摆手。 「这里不用你们了,上官姑娘肚子有些不舒服,一会儿就到,你们先回宫禀报一声。」 「是,如燕姑姑。」 随着太监和宫女的相继离开,如燕将晴曦拉到角落里,忙拿出帕子给她擦拭眼泪。 「小姐,不管发生了什么事,请您一定要隐忍,刚刚熹妃娘娘一定是觉察到了什么,如果您真的觉得她有异样,今晚就留下来,趁机去看看她,但千万不要这样,万一被人觉察到什么,可如何是好呢?」 上官晴曦愣愣的抬头,呆呆的问道:「可,可以吗?她,她会相信吗?」 「小姐不用告诉她真相啊,是不是她的身体有什么问题?您直接为她诊治不就行了?」 上官晴曦的泪水勐然一滞,哑然道:「我真是关心则乱了,你说得对,只要能够治好她的病,方法多的是,未必一定要告诉她,是我乱了。」 「对不起,我只是,只是有些心疼她,她怎么,怎能把自己的身体搞成这样呢?」 如燕微微嘆了口气,「二皇子五岁的时候被人推下了湖,险些救不过来,后来虽然救了回来,可是心智却大不如从前了,太医说,是发热的时候烧坏了脑子。」 「如今虽然已经十七岁了,可心智却不如同龄人,熹妃娘娘为了二皇子,也是操碎了心。」 「本就低调的她,在后宫之中,走动的更少了,连带着皇上也不怎么关心她了,如若不是太后怜悯,熹妃娘娘的日子,还指不定过成什么样,小姐,娘娘的情况,很糟糕吗?」 上官晴曦轻轻的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涩哑着声音道:「病症比较多,但还好,不是油尽灯枯,还能治,但前提是,她得配合,可我看她,似乎对这个人生,已经没有了活下来去的*……,」 「事在人为,小姐,来日方长,现在,咱们该去慈宁宫了,晚了,就不好了,」 清晰点头,如燕为她整理好仪容,这才往慈宁宫方向走去。 或许是上官晴曦的模样太过我见犹怜,加之她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能力,又或者是她体内流着卫家的血。 是以太后见了她,很是喜欢,不但赏赐了一大堆东西,还因着宫中需要看诊的病人太多为由,留她在慈宁宫住下来。 这种待遇,便是宗亲皇室也很少有。 虽然都知道她进宫是为了什么,但从一开始就把人捧得这么高,还是很少见的,自然而然的各方打探的人就对她上起心来。 别人不知道这是为何,如燕却是知道的,因为她无意间提及过,当年的杜云歌也是因为身体不好,才开始学医。 如今的上官晴曦一看就是个药罐子,这样的人通常都会得到大家的怜悯,太后礼佛多年,又一直对杜云歌心怀愧疚,爱屋及乌之下,竟然真的把她看在了眼里。 对此,晴曦也很感动,心想住在这里期间,一定要好好的为太后调理调理身子。 而她留下来的最大动力,也是想去看看熹妃,其他人,暂时还没那么重要。 比起熹妃来说,卫瑜琛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吸引力。 对于某人来说,夜间摸到熹妃的宫里,绝对是件轻而易举的事。 因为看病必须要病人配合,是以,她并没有隐藏自己的声息,甚至还亲自将沉睡的熹妃唤醒了。 即使是再心如止水,可半夜冷不丁看到床前的黑影,还是吓得够呛,幸而晴曦及时捂住了她的嘴。 「娘娘莫怕,我是上官晴曦,咱们白天见过面。」 熹妃不解的看着她,她见状,也不隐瞒。 「娘娘抱歉,白天未经您的允许为您把了脉,得知您身体的状况很不好。」 「所以今晚,才会出现在这里,目的,就是想要为您诊治,不知娘娘,」 上官晴曦的话音还未落,熹妃却一把推开了她的手,而后冷冷的看着她,语气疏离。 「本宫有什么病,怎样治疗,那是太医的事,不需要姑娘多管闲事。」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还请姑娘速速离开,这里不是你的久留之地。」 「可是娘娘,您的病症比较复杂,太医未必……,」 不等她把话说完,熹妃已经站起了身,黑暗中,她的眸子却冷的刺眼。 「姑娘未免太过自信了吧,本宫久居深宫多年,对太医的水平也多少有些了解,可是姑娘你呢,你又是谁?」 「本宫凭什么要相信你?」 「还有,本宫可是听说你只是对妇科方面有所见解,本宫在这方面可没任何不适,根本就不需要你多管闲事。」 「我,」上官晴曦哑然,张了张嘴,却发现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不是因为不敢,而是不能,她只能用祈求的目光看向西雅。 「我不会伤害您的,不但不会,还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替你治病。」 「而且晴曦不止是妇科方面,其他方面也有所涉猎,不如娘娘让臣女试一试?」 「如果娘娘不喜欢这样的方式,臣女可以请求太后娘娘,请相信臣女,一定可以治好您的旧疾。」 「大胆,本宫已经告诉你了,本宫不需要,你为什么还要上赶着前来,你究竟是何居心?」 「本宫虽然不问世事多年,可也不是任人宰割之人,世界上没有平白无故的好,也没有平白无故的不好,一切因果关系,都是有理由的,为什么?」 「为什么要对本宫这么好?本宫不记得与你,亦或者是你背后的上官府,有什么纠葛。」 熹妃的质疑虽然让清晰很是难过,可不知者不罪,她没有理由怪罪她。 但偏偏,有些事,又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得清楚的。 可西雅的性子,她自然十分了解,倘若她没有一个足够令她信服的理由,她是绝对不会接受她的治疗的。 倘若她不配合,她根本就没有办法继续。 怎么办?怎么办呢? 【315】为熹妃而留 【315】为熹妃而留    就在晴曦急的一头冷汗的时候,暗处突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娘娘,信她吧,她的确不会伤害您,不但不会伤害,还会加倍的对您好。」 晴曦惊喜的转过身,果然看到许久未见的琉樱从暗处走出来。 借着昏暗的月光,熹妃眯着眼睛望过去,这不看不打紧,惊得她踉跄了一下,险些跌倒。 幸而晴曦及时扶住她:「娘娘,您还好吧?」 西雅并不理会她,而是直勾勾的盯着缓步走上前的黑衣女子,她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生怕眼前的人只要一眨眼就会消失不见。 大抵是为了确认眼前人的真实程度,她红着眼眶一步步上前,直到摸到属于活人的温度时,她才颤抖着声音哽咽的问道。 「琉,琉樱,樱子,真的是你吗?樱子?你没有死?你真的没有死?」 琉樱上前,紧紧的握住西雅的手,含着泪朝她点了点头。 「承蒙娘娘挂念,这是琉樱的福分,琉樱很好,没有死,活的好好的,您看,我不是来了吗?」 「老天保佑,老天保佑啊,可怜你们四人,原本以为只有如燕倖存了下来,没想到连你也活着,相信云歌在天之灵,一定会很开心的,好,真好啊!」 西雅激动之下,泪水根本就止不住,琉樱好一番安慰才让她止住了泪水,等她意识到上官晴曦的存在时,拉着俩人走到桌前坐了下来。 「究竟怎么回事?你怎么会跟着上官姑娘进来?你们,认识?」 在西雅崩溃痛哭的时候,晴曦已与琉樱进行了眼神沟通,如今她这般一问,琉樱含笑着看向西雅。 「娘娘,不止是我认识,您也认识,或许您现在还认不出来,相信我,要不了多久,您就知道了。」 西雅微微皱眉,「你们在打什么哑谜?我认识?我明明就不认识啊!」 琉樱轻轻的摇首,「不,娘娘,您认识,您和她的娘亲,是闺中密友,很好很好的朋友,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姐妹,您说,您认不认识她?」 西雅呆了一瞬,僵硬着脖子转过身,目光紧紧的盯着上官晴曦。 好一番打量之后,方才借着昏暗的烛光,从上官晴曦的脸上找到了一些熟悉的线条,她不禁倒抽一口凉气。 「这,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她西雅活这么大,就只有一个好姐妹,而这个好姐妹,偏偏生的是个儿子,而且这个儿子,目前也已经死了。 可是,如今来了一个琉樱,却来告诉她,她居然还有一个女儿? 这怎么可能呢?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因为此,西雅甚至将怀疑的目光看向琉樱。 「不,你不是琉樱,你是谁?你们是谁?是谁派你们来的?仇贞是吗?一定是她,对不对?」 眼看西雅越来越激动,更有了随时要爆.发的可能,琉樱当即上前紧握着西雅的手。 「娘娘,您冷静点,您难道忘记了我家主子当年死的时候,可是身怀有孕,且已经八个月了。」 「其实,事实并非你看到的那样一尸两命,而是娘娘她一直都在等我,等着我过去。」 「皇上以为娘娘死了,可是娘娘是大夫,又深知自己怀有身孕,怎么可能一刀捅死自己的孩子呢?」 「娘娘就算心再狠,也不可能让已经成型且再过两个月就降生的孩子跟着她一起死啊!」 「她硬撑着最后一口气,全力保下了这个孩子。」 「我去的时候,主子的血已经流干,可她将全身的力量都聚集到了小公主的身上。」 「所以,小公主活了下来,她活了下来。」 不是一尸两命?杜云歌的孩子还活着? 西雅的眼泪越流越凶,她颤抖着手抚向上官晴曦的脸,仔细而认真。 「你是歌儿的女儿?这是真的吗?这是真的吗?」 她拼命的睁开眼,想要看清楚晴曦的这张脸,可是,越看,泪水流的越快,甚至于最后,她勐地推开她。 「不,这不可能,你们在骗我,骗我,她的血都流干了,孩子怎么可能还会活着?」 「不可能,这张脸只有两三分像,你不是,你绝对不是,你们合起伙来骗我的,对不对?」 「说,你们的目的是什么?是什么?」 琉樱被她的哭喊声吓了一大跳,在将人招来之前,晴曦缓缓的从怀中拿出一枚玉佩,轻轻的放到了西雅的手中。 「娘娘,这是我娘贴身佩戴的玉佩,想必您是认识的,我这张脸,并不是不像,正因为太像了,所以动了手脚。」 「还有几个月的时间,才能恢復本来的面目,我们不会骗您的,娘娘,没有理由啊,我们为什么要骗您?如果娘娘不相信,时间会证明一切的。」 西雅看着手中那块熟悉的白玉佩,入手温润,上面还清晰的刻着一个云字。 这是云歌出生之时,她家娘亲亲自佩戴到她身上的。 可以说,这是她娘亲送给杜云歌的生辰大礼,同样的玉佩,她也有一块。 天下只此两块儿,绝对不会再出现第三块儿,难道,难道她真的是云歌的女儿? 琉樱看她已经信了几分,不禁松了口气。 「娘娘,当年上官府小姐出生的时候,先天不足,我们得到消息后,就特意派人将孩子带走了,原本想调换两人的身份,倒是没想到那孩子没有活过百天。」 「所以,小姐自然而然的就成为了上官府的大小姐,这些年我们也一直守在小公主的身边。」 「如今,她大了,有了自己的主见,为了进宫,她才会以这样的方式崭露头角。」 「昨天看到您,她很激动,因为您是她的姨妈,她唯一的姨妈,她怜惜您,她想要您好好的活着。」 「所以,今晚才会冒险前来,娘娘,我们是真心的……,」 温西雅听到这里,原有的几分怀疑,剎那间烟消云散了。 「云歌,晴曦,曦儿,好孩子,苦了你了,对不起,都是姨妈的不对,都是姨妈的不对,我不该误会你们,对不起,对不起,请你原谅我,请你,」 「姨妈,不要说了,晴曦都明白,十分的明白,您放心,您的病交给我,保证您恢復如初,还有二哥哥的病,如果您相信我的话,我也可以,」 「傻孩子,你二哥哥他没事,只不过我们母子俩不想争宠,只想平平安安的度过这后半生。」 「所以,他才不得已之下,敛其锋芒,韬光隐晦的做起了傻孩子,傻子虽然总是受到欺辱,可好在我们没有威胁,才能平安长大。」 「有机会的话,你们兄妹俩见一面,只是可惜了你的哥哥,他……,」 「姨妈,过去的已经过去了,咱们暂时不要去想,您首要的任务,就是好好治病,只有您的病好了,二哥哥才能真正的放心,我娘在天之灵,也会含笑九泉了。」 西雅喜极而泣,「好,都听你们的,都听你们的。琉樱啊,这些年辛苦你了,我替歌儿感谢你,如果没有你,又怎么会有这个孩子的今天?」 「这是我应该做的,如果没有娘娘当年的施救,哪里还有我琉樱的今天?我的命都是娘娘给的,做这些也是理所应当的……,」 在琉樱与西雅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的时候,晴曦已经为西雅做了仔细的检查,这一番检查之后,让她心疼的直掉眼泪。 「娘娘,这些年您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您有心悸的毛病不说,还有高血脂高血糖高血压,甚至于您的腿脚也不好,因为常年忧郁,连带着精神状态也不好,您才多大啊,怎么有如此多的併发症?」 「您知道吗?若是不好好保养,您随时都会有危险啊!」 面对晴曦的关切,西雅却不甚在意的摆了摆手,「哎,无妨,都习惯了,倒是摸说的这些,好像和太医说的不太一样啊,丫头,这些专业名词,听起来似乎很严重的样子呢,怎么样?我还能活几年?」 「呸呸呸,什么几年?您有我亲自诊脉,怎么可能只活几年?您会长命百岁的,您一定一定会长命百岁的,放心吧,有曦儿在,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我一定要让您抱上孙子,颐养天年。」 「呵呵呵,长命百岁啊,那不是老妖婆了?不用不用的,只要能多活十年,我就够本了,真的够本了,好孩子啊,谢谢你了,姨妈谢谢你了,你让我有了活下去的勇气啊,你放心,从今往后,我都听你的,你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如何呀?」 晴曦含着泪点点头,心中却因西雅刚刚不经意间说的一句话,而吊起了心:「您说,我的诊断和那些太医的不同?」 西雅眸光微闪,哪能不明白晴曦的意思,当即不甚在意的摇了摇头。 「无妨,反正我这身体是什么情况,我自己清楚,能多活一天就是赚的,至于那些人……,」 「姨母,可否将您服用的药方还有药渣给我看看?」 这是要一追到底的意思? 西雅不想麻烦她,可晴曦却并不打算这般放过,「姨母,以前您过的什么日子,晴曦不管,可是现在,既然我来到了这里,自然不能还让您过那样的日子,承受那样的痛苦,您相信晴曦吗?相信晴曦的话,就把自己的身体彻底的交给我,如何?」 琉樱听出了她话中的意思,「小姐,难不成你是想……?」 晴曦点头,「我此次进宫,本就不简单,既然来了,怎能就这般毫无收穫的离开?姨母放心,明日我就去奏禀太后,让晴曦为您诊治。您才不过三十出头,怎能泡在药罐子里熬过后半生?就算您愿意,也得想想二哥哥愿意不愿意吧?」 晴曦这般一说,倒让西雅有些不好意思了,「傻孩子,谁不想好好的活着啊,可是这个『活』字,又岂是好熬的?」 晴曦紧紧的握住西雅的手,目光湛湛:「姨母,活着虽难,可死了却有太多的牵挂,难道您想带着遗憾离开这个世界吗?」 于西雅而言,恐怕不止是惦记着二皇子吧? 「姨母,晴曦想要为我娘报仇,您,能帮助晴曦吗?」 西雅被她冲击力十足的话震得当时就怔住了,良久之后,方才幽幽的吐出一口浊气。 「你娘的死,一直是姨母心中无法过去的一个坎儿,这些年,每次午夜梦回,我都会梦到那一日,你说,那一日姨母若是随她一起去了,该有多好?这样一来,我们母子俩就不用再过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了。」 这么多年,她终日泡在药罐子里,即使过着半隐居的日子,还是有人不愿放过她,放过她的儿子。 这样的日子,真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可是她不能,她还有娘家,她还有国公府,还有儿子。 她不能就这样随随便便的死掉,否则她的儿子,又找谁来庇佑呢? 太后终有老去的那一天,靠皇上,还不如靠他们自己来的安心。 以前她被病拖累的没有生的欲望,可是现在…… 晴曦的一席话,让她在震撼之后,突然有一种这些年都白活了的感觉。 「孩子,你想怎么做?」 须臾,她低下头,紧紧的握住了晴曦的手。 晴曦唇角微勾,将西雅的手贴在她略显冰凉的脸颊上:「娘娘,不需要您做什么,您只要留着这条命,好好的等待就可以了。」 她要让西雅看着,眼睁睁的看着,她如何了结卫瑜琛的命。 「曦儿,你可千万不要做傻事啊,那个人,终究是你的父亲,更何况,他还是一国之君,哪里是那么容易就……,」 晴曦冷笑,「若是换做旁的身份,自然难上加难,可是娘娘,您忘记了,晴曦还有一重身份吗?我是他的女儿啊,呵呵,现在或许看不出来,早晚有一天,我要让他只看我一眼,就再也无法忘怀的地步。到了那个时候,呵呵……,」 她想做什么,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最重要的是,她之所以选择出入皇宫,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她要引起这个多疑之人的警觉性。 她要让他看到她,并成功的引起他的兴趣。 他越是对她感兴趣,她越是要让他摔的惨。 卫瑜琛,十二年前,你可曾料到,十二年后的今天,有人恨不能啃了你的肉,喝了你的血才能活下去吗? 「曦儿,」西雅清晰的看到晴曦脸上狰狞的波动,她试图稳固她的思绪,可是话到嘴边,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因为她发现,她竟没有理由去劝,她该劝什么呢? 卫瑜琛的所作所为,还有什么值得她去为他求情的地方? 晴曦自是明白西雅如今所处的位置,她不比她,她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可是西雅不同,她还有儿子,还有娘家,一着不慎,可能落得和杜家一样的下场。 那不是她最终的目的,所以,无论如何,她也不能连累到她。 「娘娘,天色不早了,您早点休息,晴曦先行离开,明日,自会向太后娘娘说明一切,到时候,希望您能配合我,不要婉拒,好好的修养,早日恢復健康,可好?」 西雅含泪点点头,「谢谢,谢谢你孩子,不过,你还是莫要开这个口,初来乍到,又怎能为了我而引起其他人的注意,这件事,姨母会去说,明白?」 晴曦想了下,听话的点点头,「这样也好,那就有劳姨母了。」 「你这傻孩子,快快回去吧!」 西雅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催促晴曦离开,就在两人打算开门之际,西雅突然想到了什么,拉住了她的手。 「那个,那个玉美人,和你,有没有什么关系?」 晴曦微微一愣,旋即笑出了声,「姨母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细腻呢。以前或许有点关系吧,但是,自打她怀了孕之后,一切就不在我的掌控之内了,所以,她已经被捨弃了。」 西雅似乎并不意外这样的结果,而晴曦毫无隐瞒的话,让她心中一暖。 「好孩子,我知道了,你做得对,以后,万事小心。」 晴曦点点头,与琉樱一起,转身一跃消失在黑夜之中。 西雅回到房中,却再无睡意,脑中迴响着的,皆是这一十二年以来的点点滴滴。 口中不断的呢喃着,「晴曦,云歌……。」 一夜无眠,翌日一早,果不其然,西雅出现在了宁圣宫中,甚至当着众妃嫔的面,吐了血。 当晴曦被叫到西雅面前为她把脉之际,还忍不住被这位姨母的狠厉手段给吓了一跳。 她想过她会用点手段,理所应当的将她留在身边,却没想到她竟然对自己这么狠,硬生生的逼的自己吐血啊! 到底是自己的娘家侄女,温太后一看西雅这个样子,当即气的将负责给熹妃治疗的太医叫到身边问话。 熹妃拖着病躯,还不忘给太医求情:「太后娘娘,这件事怨不得张太医,太医他,他已经尽力了,咳咳咳,我,我这也算是老毛病了,只怕,只怕是治,治不好了……」 温太后看着温西雅这幅病入膏肓的样子,只觉胸口一阵气闷,突然之间就这么上不来气了,吓得如燕连忙叫她:「晴曦姑娘,快,快给太后看看,快!」 晴曦进宫原本就是为了给哥宫娘娘看诊,这样的日子里,自然是需要她在场的。 而如燕在这个紧要关头,也本能的喊了在场唯一一个学医的人。 在这一点上,旁人也看不出什么破绽。 晴曦几针稳稳的扎下去,温太后这才缓了过来,看着西雅,那是不住的掉眼泪。 她找到机会,适时的跪在温太后的面前,毛遂自荐。 「如果太后娘娘信得过晴曦的话,不妨让臣女为熹妃娘娘看诊试试?」 温太后呆呆的转过脸,当她的眼神聚焦到晴曦身上时,方后知后觉的想起来。 「你这小丫头,不是专注妇科急症吗?怎么?西雅的病,也是妇科?」 虽然不是,但她也能让她变成是,否则,这人定然交不到她的手里。 晴曦跪下身,不卑不亢的抬眸直视太后。 「回太后娘娘的话,正是如此,刚刚臣女把脉,发现熹妃娘娘她,的确,」 可是,不等她把话说完,有人已经对她提出了质疑。 「小丫头,你这话可真真是可笑,谁人不知熹妃姐姐这是老毛病了?怎么被你一说,就成了,妇科急症?呵呵,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宫里的太医又成了什么?」 【316】再入不夜城 「对啊,熹妃娘娘这病症,也的确有些年头了,太医说是……心悸?怎么到了这丫头这里,就变成了妇科急症呢?如果是急症,岂不是早就发作了,何必等到现在?」 「依妾身看啊,还是多找几位太医过来看看较为妥当,现在的人吶,有点声名啊那是什么也顾不上了,只想出风头,这病怎能信口胡说?」 事关熹妃的身体,便是连太后也有些犹豫了,正要开口宣太医,熹妃却突然起身走到太后身侧,小声的嘀咕了几句后,就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了头。 「都是妾身考虑不周,让母后担心了,原本以为不是什么大事,想着能不找太医就不找太医了,哪里想过这几天小腹越来越下坠的厉害,还时常胸闷,没想到今天竟然吐了血,母后,是妾身的不是,让您担心了。」 太后一听,那还得了?连忙看向上官晴曦:「晴曦啊,熹妃这到底是什么症状?怎的如此严重?」 「太后娘娘,妇科病分为很多种情况,需要做详细的检查才能给您回復。」 晴曦的话还未落,仇贞的声音再度响起:「嗤,说的冠冕堂皇,依着本宫看啊,你压根儿就不知道怎么自圆其说,所以就在这儿卖关子。」 本来上官晴曦还没打算这么早就与仇贞较上,可偏偏有些人就是没事找抽型的,既如此,那她还隐忍什么呢? 「听起来,珍妃娘娘似乎比大夫更了解熹妃娘娘的病情呢!」 上官晴曦听似随意的一句话,却让宁圣宫的主殿霎那之间安静了下来。 这下,不止是太后,甚至就连自来对什么都不在意的熹妃,也忍不住将目光投睇到仇贞的身上。 仇贞的面色自然大变,戴着指套的精緻玉手,『啪』的一掌拍在茶几上,用力之大,连带着上面的茶点也跟着颤了几颤。 「大胆,小小官宦之女,如此没有礼数,上官灏就是这么教你规矩的?你刚刚那话,到底什么意思?」 上官晴曦显然被仇贞的低吼吓坏了,她面色发白,颤抖着身体跪在那里,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本宫问你话呢,你哑巴了?啊?抬起头来,看着本宫,说,你刚刚那话到底什么意思?」 上官晴曦瑟瑟的抖着身体,被仇贞这般一逼,她颤颤的回道:「回珍妃娘娘的话,臣女,臣女只是说,说娘娘比大家都关心熹妃娘娘,这,这句话,有,有问题吗?」 众人:…… 何止是有问题啊,这简直是问题大了去了好吧? 在这后宫之中说话行事,哪里有表面上那么直白? 你明面是在说珍妃关心熹妃,可是暗里里分明是意有所指,否则为何旁人都读懂了你的意思,就只有你自己非说自己没有别的意思呢? 不过,上官晴曦这句话原本就是给珍妃挖的坑,旁的人就算知道她是故意的,也是没有办法,甚至当她一脸无辜的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便是连珍妃也只有气恼的份了。 「你,你这个混帐东西,你连本宫都敢……,」 可是不等她把威胁的话说出来,自来都将自己置身事外的熹妃,却在这个时候开了口。 「珍妹妹何必这般恼怒?一个小孩子说的话,何必想的那般复杂?瞧你把孩子吓成什么样了?」 说着,便一脸心疼的走到上官晴曦身边,亲自将她扶了起来,并当着众人的面柔声安慰了起来。 「好曦儿,乖,别害怕,你珍妃娘娘啊只是太紧张了,才会忍不住发火。她呀,就是脾气沖了点,人其实挺好的,你别紧张。」 「本宫相信你,你既然能给本宫瞧,那以后就有你来给本宫瞧病吧。瞧好了本宫重重有赏,瞧不好也没关系,反正本宫这身体啊,早就是破罐子了,这次你就死马当活马医吧!」 熹妃听似无所谓的话,却惹来无数人的泪点,尤其自来跟她无冤无仇的妃子,还有那些曾经受到她照佛的嫔妃,一个个都红了眼眶,便是连温太后,也几度欲言又止,最后生生的被如燕给拉住了。 「太后娘娘,熹妃娘娘她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您还是随她去吧。」 话虽这么说,可是温太后却知道如燕真正的意思是这件事到了这里,就可以结束了,若是她再掺和进来,那性质可就变了,更加给了某人质疑的机会。 倒不如选择沉默,熹妃不是小孩子,她有自己的判断能力,根本无需她操心。 想到这里,温太后就重重的嘆了口气,接过如燕递过来的茶,没什么心情的喝了一口。 在那些嫔妃相互开口劝慰熹妃的时候,熹妃却抬起头来,一一扫过众人,最后目光落在自来不受她待见的珍妃身上。 「珍妹妹,我的身体如何,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就不牢妹妹牵肠挂肚了。妹妹有时间了,还是多照顾三皇子和大公主比较好,本宫这里,本宫说了算,妹妹觉得如何?」 仇贞身子一震,明艷的脸剎那间白了,看着对她笑的温柔贤淑的熹妃,却莫名感觉一股凉意从头浇灌而下。 熹妃这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提她的一双儿女?难道她知道了什么? 不,这不可能,她若是知道了,缘何会等到今天? 可是熹妃今天怎么了?为什么独独对这个上官晴曦摆出如此友好的一面? 还有这个上官晴曦,明明是同一个人,同一张脸,为什么感觉比前两年看起来凌厉了许多? 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怎么说会医就会医了? 还这么巧的在来宁圣宫前被皇上召见? 难道之前传言是真的? 皇上真的属意大学士府?真的想要立这个上官晴曦为国母? 不,先不说这个上官晴曦是个病秧子,现在居然放着才女不当,当医女。 司幽国堂堂国母,怎能是医女出身? …… 在珍妃脸上青红交错,变幻莫测的时候,晴曦与西雅交换了一记只有彼此才能懂的表情。 尤其西雅看珍妃半天不说话,就故意难过的垂了眼:「怎么?妹妹这是不高兴了?」 仇贞冷不丁被慕涵推了一下,这才醒过了神儿,察觉到周遭复杂难辨的表情,立即坐直身子,拿着帕子不自在的轻咳一声,笑容勉强无力。 「熹妃姐姐这是什么话?妹妹怎么会生您的气?姐姐说的没错,这是姐姐的事,妹妹不该僭越多管,姐姐放心,日后妹妹会多加注意的,绝对不给姐姐添麻烦。」 熹妃听她话中有话,也不做回应,权当听不懂的样子,淡淡的别看了眼。 「你能明白最好。」话落,一副累及不愿多待的样子,在宫女的搀扶下,朝太后行了跪安礼:「母后,妾身身体不舒服,想先行一步。」 温太后见状,立即朝她挥挥手,「快去吧,快去,对了,晴曦,你也跟着去,好好帮哀家给熹妃看看,还有如燕啊,你也过去,有什么事记得告知哀家。」 「是,奴婢记住了。」熹妃一行人离开后,太后立即将一直为熹妃看诊的张太医宣了进来。 她接连问了好几个问题,张太医回答的都支支吾吾,分明一问三不知。 太后眉头瞬时间皱了起来,「你身为熹妃娘娘的主治太医,竟然什么都不知道,那哀家还要你做甚?还不赶紧给哀家滚?以后熹妃那边,也不用你操心了!」 太后处置完张太医后,就再也没有心情,挥挥手,让所有人都跪安了。 在太后离开后,倏然不知一道阴沉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她,那吃人的表情,恨不能把她生吞活剥了。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仇贞。 她没想到,有人才不过进宫一个晚上,就有本事将她埋了多年的棋子一脚踹开。 这个叫做上官晴曦的野丫头,到底是她低估了她的本事了! *** 在后宫中人各怀心思的时候,幽月湖中,卫玠正在有条不紊的做安排,而安排的对象,却是让青辰都觉得匪夷所思的上官府。 「七哥,您这是什么意思?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将上官府的人里里外外都撤出来?」 「还有,什么时候,您连上官灏,上官夫人,甚至上官家两个少爷的替身都给准备好了?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卫玠不冷不热的掀起眼皮,「什么时候,你成了包打听了?」 「我,我这,我这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您什么时候和上官府走的这么近了啊!」 「想不明白就不要想,人不是本王安排的,你只要保证将这些人替换进去,在将人按照计划运送到安全的地方就可以了,其他,不是我们操心的。」 「可是,」青辰还要说什么,就被卫玠一个眼神制止了,「得,我不问,我不问还不行吗?」 真是的,明知道他好奇心最重,还要让他去办这件事,这,这不是让猫看鱼吗? 七哥他,绝对就是故意的。 呜呜呜,说好的贴心小棉袄呢? 一点也不心疼他! 青辰离开之后,卫玠单手支撑着额角,略显疲惫的往身后的椅子上一靠。 你,终究还是要走这一步吗? 也罢,既然你想疯,那我就陪着你疯。 总归不过就是鱼死网破,大不了回炉重造,反正他这一生,也活够本儿了。 这十八年来,他对司幽国的付出,也算回报你卫瑜琛前世的生养之恩了。 *** 灵鸢离京之后,很快就发现背后有一队人暗中跟着她,且这些人的身手各个矫健,不用想也知道,这是卫玠的人。 好不容易出一次府,她可不想活在这些人的眼睛下,恰好路过一个正在赶集的镇子,灵鸢利用自己神奇的化妆术,成功脱逃。 当天晚上,她便利用白咤代替马车飞往不夜城,有了白咤,原本差不多一个月的路程,结果三天两夜便到了。 上次不夜城一行,灵鸢给不夜城的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尤其公子衍曾特地嘱咐过,灵鸢是他的救命恩人,日后在不夜城的地位,仅次于他。 再加之灵鸢手中的墨玉令,在不夜城更是有着无法比拟的绝对权力,她这边刚一亮,那边不夜城的总管就亲自迎了出来。 灵鸢也不拖沓,直接将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 总管听说是为了他们家公子的那些药,当即没有二话,就将人带到了曾经公子衍带她去过的房间里。 灵鸢用了差不多两个时辰时间,才挑选出了她今后要用的药和医疗器械。 看着几乎对了一小间房的药品,管家的脸抽搐个不停,她还以为她就需要几盒,或者几箱子,但绝对没想到会是差不多一小房间,这,这姑娘是不是也太黑了? 好吧,她本来长得就黑,没想到连这心也是黑的。 灵鸢看他一脸肉疼,不由笑道:「老伯,是不是心疼了?」 「哎?怎么敢,不敢不敢,姑娘用药是救人的,只要是救人的,我们家公子都会倾囊相授,绝无二话。」 不夜城的危机就是人家给解的,这些药堆在这里也没人会用,倒不如留给有用的人。 这是公子衍曾经说过的话,他们不夜城上下,对公子衍,自来是言听计从的。 所以,所谓肉疼,也只是表面上的,心里面,其实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这姑娘手里有公子衍给的令牌,哪怕今日将不夜城全权奉上,他们也绝无二话。 灵鸢没想到这老伯会这般说,当即感动的一塌煳涂:「你放心,我不会利用这些药害人的,这些药我也不会白拿,回头我自然会将好处记在你家公子身上。好了,我先走一步了,至于清单,就留给你们整理了!」 「灵姑娘不休息一下吗?赶了这么久的路,怎么也得留下来歇一晚上吧?」 灵鸢摆摆手,「不了,我还有要事要办,就不停留了,老伯,你家公子什么时候出关了,记得让她给我去个信儿,我有事要找她。」 「姑娘请放心,这句话老奴定会代为转达。」 灵鸢将药品和医疗器械收到自己的医疗空间后,就离开了。 待出了不夜城的范围,方才坐上白咤离开,而她这次的方向,赫然是魅国。 自打她嫁到司幽国之后,基本上与魅国断绝了联繫. 不但郦洪涛那里,甚至是灵家庄,凤池山庄也是如此. 这次,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将该办的事,全都办了。 灵鸢先回了灵家庄,守门的庄卫看到冷不丁出现的二小姐,还以为自己眼花了,揉了好几揉眼睛,才发现二小姐是真的回来了。 当即一个个激动的,一边往灵家庄报信儿,一边伸长了脖子往后看,可是看了半天,除了他们家二小姐外,再无人影。 登时,这些汉子们急了,糟了,该不会是二小姐被休了吧? 不然这不过年不过节的,咋就自己一个人回来了? 自打二小姐嫁入司幽国之后,连门都没回过,这会子,怎么突然间回来了? 灵鸢正奇怪他们一个个愁啥子呢,这些汉子们已经回过头,用一种同情的目光朝她看过来。 眉头不自觉间拧了起来:「怎么了这是?一个个跟吃错药似的,不欢迎本小姐回来?」 「不,不是,这哪能呢?二小姐回来,属下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不欢迎呢?」 「那你们一个个这嘴歪眼斜的,抽什么风呢?」 灵鸢双臂环胸,挑眉看着他们。 汉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正要说话,远远的,就传来灵韵激动不已的尖叫。 「啊啊啊,鸢儿,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这些人大白天的做梦呢,没想到真的是你回来了?」 汉子们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太好了,大小姐来的可真及时,这要真把他们的想法说出来,二小姐一发火还不得毒死他们啊? 灵鸢扭头一看,就见灵韵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形象,提着裙子,一脸兴奋的朝她跑过来。 身后还跟着不住喊着『你慢点,慢点,人还能跑了啊』的灵翊。 这一幕不由怎的就戳中了灵鸢的笑点,当即拾阶而上,朝奔跑着的灵韵跑了过去。 姐俩儿紧紧的拥抱在一起,不住的打量彼此,灵韵看到灵鸢第一句话就是,「这个凤王怎么照顾你的啊,这才两三个月,怎么我的妹子就瘦成这个样子了?」 灵鸢没好气的剜了她一眼,「姐,你差不多得了就行了啊,这里可没有人让你数落,什么我瘦了?我要是真瘦了,我自己都烧香拜佛了,真是的,」 话落,不忘转头看向已经慢悠悠晃过来的灵翊,「哥,你说,我真的瘦了?」 灵翊眉眼之间尽显笑意:「你姐激动坏了,一时没看准,我瞧着还是老样子。」 「哎呀哥,你怎么这么无趣啊!」 灵韵嗔了他一眼,没好气的拉起灵鸢的手,「你这小丫头片子,就知道埋汰我,走了,站在这里凭白人家看笑话了?」 「你怎么自己回来了?你家那口子呢?怎么连个丫鬟护卫都没有?」 「喂,你该不会被人休了吧?」 灵鸢:「……。」 话说,这是亲姐吗? 呃,好吧,貌似不是。 可是这说出来的话,也太欠揍了吧? 突然之间,灵鸢有些明白门口的庄卫看到她独自一人回归,为啥露出那么古怪的表情了。 当即有些无语的指着自己,看向那兄妹来。 「我的哥哥姐姐哎,你家妹子就这么像被人抛弃的?」 「还有,我要真的被休了,你们还能是这般调侃的表情吗?不带这么诅咒我的啊,你们就不能盼我点儿好呀?」 灵翊忍俊不禁的瞟了一眼灵韵,你自己挖的坑,你自己填。 灵韵哼了一声,「那你好端端的,怎么单枪匹马的杀回来了?」 「你们难道不觉得身后跟着一大堆人很别扭?我甩掉了不行啊?」 灵韵摩挲着下巴想了下,别说,好像有点道理,「那你这是干啥来了?」 「我回娘家不行啊?」灵鸢翻了个白眼儿,看灵韵和灵翊突然认真下来,只能道。 「我去了趟不夜城,这不,就拐娘家一趟,看看你们。对了,爷爷,爹爹娘亲在家吗?」 「不巧,他们并不在家。」灵翊有些遗憾的看了灵鸢一眼,「爷爷在药王谷,爹和娘最近神出鬼没的,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317】回归灵家庄 【317】回归灵家庄    「这样啊,」灵鸢嘆了口气,「没关系,反正日后有的是机会,咱们下次再见也不迟。」 兄妹三人进了花厅,灵翊立即吩咐人去给灵鸢准备午膳。 灵韵看了眼灵鸢,也问道:「累不累,累的话你先去沐浴更衣,一会儿咱们一起吃饭。」 灵鸢看自己灰蓬蓬的样子,就点了点头,「也好,那我先去更衣。」 灵韵转身对灵翊说了一声,就拉着灵鸢一起去了后院。 自打灵鸢正式成为灵家庄二小姐之后,灵家庄就单独给她开了一个院子——缘阁。 缘阁有专门伺候的人,每日都有人打扫,这里和她当初出嫁前一模一样,很干净,布置的也很低调,和她的性格很相近。 灵鸢洗澡的时候,不喜欢别人伺候,不过灵韵却没打算走,隔着珠帘,姐妹俩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聊婚后,聊他们夫妻之间…… 当然,说的都是小姐妹之间能说的私密话,对于卫玠有没有碰鸢儿这话,灵韵却是没有问出口。 毕竟,他们家鸢儿还小,如果卫玠真的碰了,那才是遇到bt了呢。 「所以说,你自打成亲之后,就忙着给这个解毒那个治病的,你们夫妻之间根本就没什么相处的机会?」 灵鸢听灵韵十分郁结,不由无奈的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姐姐啊,你觉得我们之间有啥好说的,这成亲本就是应付彼此,难保哪一天就散伙了,你还指望我和他擦出什么火花来啊?」 灵鸢话里话外透出来的意思,让灵韵很是诧异,急的她勐地掀开帘子走进了浴房。 「你这死丫头,他是你的夫君,你既然嫁给了他,那就是一辈子的事,什么叫做『难保哪一天就散伙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灵鸢泡在浴桶里,肥硕的身子将整个浴桶塞得满噹噹的,连她自己看了都膈应,更何况别人? 其实自始至终,在灵鸢的内心深处,始终有一处最细腻,最柔软的地方。 那里,没有人能够触碰的到,别看她表面上嘻嘻哈哈,看似对什么都不在意,看似最是善解人意,看似最强势霸道,可事实呢? 她是自卑的,她是怯懦的,她是不自信的,她甚至曾经抱着终生不嫁的思想。 是的,缘来缘去,就只因为她有这样的容貌和身材。 哪怕她很优秀很优秀,可在貌和形之下,那些所谓的闪光点,自然而然的隐藏在了这些缺点之下。 尤其,她要嫁的人,还是声名赫赫的战王卫玠。 这个男人虽然被毁了容,可是能力和才貌依然站在四国食物链的顶端。 可是她呢?她除了那些身份和医术之外,她又有哪一点能够配得上他? 尽管卫玠对她承诺过什么,可她真的从未将这些放在心上过。 她想着过上几年,双方和平分手,到了那个时候,她灵鸢就又是自由身了。 至于灵韵所说的日子,说实话,她压根儿就没想过。 正因为没有想过,所以她并不觉得自己和卫玠这样形同陌路的相处有什么不对。 即使婚后基本上她都在为他奔波,她也没有丝毫的埋怨。 因为即使不嫁给卫玠,她也要註定被郦洪涛利用。 而现在,最好的结局就是她既摆脱了郦洪涛,也恢復的自由之身。 但是对于古人来说,她的做饭似乎有些惊世骇俗了些。 尤其她还是一个女人,不,甚至连女人都算不上。 即使再过几年,她和离了,依然是女人最最风华正茂的时候。 但前提条件是,她得有那个貌,没有貌,她就犹如豆腐渣一样被人嫌弃。 现在,表面上看大家都对她客客气气的,可是背地里呢?私下里呢? 哪一个不是在谈论她灵鸢多么多么的丑陋? 又是多么多么的不要脸,懒蛤蟆想吃卫玠那块儿天鹅肉? 就算嫁给卫玠了又怎样?人家凤王殿下就真的将她看在眼珠子里了? 其实,灵鸢本身就是个心思敏感的人,看似不在意,实则比谁都在意。 只不过她都没有选择发泄出来,而是默默的承受着,默默的隐忍着,因为她觉得,人家说的都没错,自己的的确确配不上卫玠。 那些不该肖想的,自然从一开始就不会去想。 可是如今当自己的姐姐恨铁不成钢的对着她咆哮的时候,灵鸢却自嘲的勾了勾唇。 「姐,你觉得容貌对于一个女人来说,究竟重要还是不重要?」 「鸢儿,你怎么又来了?难不成这些男人看到的就只有这些,他们看不到你的内心,」 她的话还未落,灵鸢就毫不客气的打断了她。 「姐姐,你也十分清楚容貌对一个女人意味着什么,对不对?」 「没有容貌,就等同人断了臂膀,哪怕你自身再优秀,对于一个男人来说,你就是有缺陷的。」 「尤其卫玠那样身份地位了,又怎会允许他的王妃是我这样残缺不全的人?如今看似和平的相处,也不过是我们之间互相利用罢了。」 「鸢儿,你怎能这样贬低自己?你只是中毒了,你早晚有一天会把毒解了的。」 「到了那个时候,才越是能看清人的本质,卫玠连这样的你都接受了,将来你容貌恢復了,他会更加的珍爱你的。」 「凡事都要往好的方面去想,我看那卫玠也不是忘恩负义之人。」 「所以鸢儿,你不该这般自暴自弃的活着,你该给自己,也该给卫玠一个机会啊!」 「毕竟,一辈子还很长,人这一生能成几次婚啊?你们能走在一起,那就是缘分,那就是上天註定好了的,」 然,灵鸢却没能等灵韵把话说完,就从浴桶中站了起来,而后裸着身体,目光湛湛的看着灵韵。 「姐姐,你看着我,认真的看着我,你觉得这样的我,对男人有何吸引力?」 「鸢儿,你怎么又来了?我刚刚不是已经说了,这样的你,只是暂时的,」 「那若是我解不了这个毒,这个毒要伴随我一辈子,而且最后还有可能要了命呢?」 「这怎么可能?凭你的能力,怎么可能?」 「怎么就不可能了?你家妹子我也是人,不是神,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怎么就不可能了?」 「可现在不是,不是还没到那个地步吗?」 灵鸢冷笑一声,从浴桶中走出来,慢悠悠的穿起了衣服。 「若是到了那个地步,再等着人家赶我走的时候,就晚了。」 说着,灵鸢转过身,目光澄澈而认真的看着灵韵,「姐姐,你我都是有自尊,有骄傲的一个人,怎会允许自己和她人分享自己的丈夫?怎会等到别人赶你的时候,你才走?」 灵鸢倔强的抬高下巴,骄傲的扬起眉头:「我灵鸢凡事都喜欢走一步看三步,喜欢未雨绸缪,喜欢提前为自己做打算,我不喜欢被动,不喜欢自己受制于人,所以姐姐,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不管将来会发生什么,我都不会后悔我今日的决定。」 看着妹妹挺直嵴樑,昂首挺胸离开的背影,灵韵突然发现,即使被她感染了这么多年,可他们依然达不到她的境界。 这种说走就走,说抛弃说放弃的境界,真不时谁都能达得到的。 灵鸢她,从来不是他们以为的样子,而是至始至终都自强自立到令人不可思议的地步。 这样的她,究竟是怎么形成的呢? 灵韵不明白,灵翊自然也不会明白。 因为他们都不是她,即使身为她的哥哥姐姐,他们也无法感知她的情感,她的内心。 这般想着,他们便渐渐的放下了对灵鸢的要求,或许她说得对,他们都不是她,他们没办法更深层次的了解她,又凭什么干预进来她的人生呢? 灵鸢啊灵鸢,也许从一开始,你就是这个世界中的另类。 虽然事后姐妹俩旁若无人的美好进餐,但灵韵知道,她们这一番谈话,还是影响到了彼此的感情。 好在他们都聪明的迴避了这个问题,询问了一些司幽国的事,比如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杜字索命』,灵鸢挑了自己知道的,一一做了回答。 当然,她没有透露自己正在为杜家唯一血脉杜隐看诊的事,反而询问起同在魅国的郦洪涛。 自打郦洪涛被贬忠义候之后,灵鸢就鲜少关注过他们了。 提及郦洪涛,灵韵那是一脸的嫌弃,「你还提这个人干嘛?真是有够噁心的,为人父做到这个地步,只怕除了他也没谁了。」 「现在活该被贬,还有那个郦千雪,呵呵,不得不说,卫玠这爷们儿够霸气,你知道他当初是怎么将人送回来的?」 郦千雪? 灵鸢眨了眨眼,对呀,当初卫玠可是将人给绑了去的,事后她嫁过去之后,就忘了这一茬了,如今灵韵突然提起,灵鸢自然好奇了。 「郦千雪怎么样了?」 灵韵讽笑一声,「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卫玠竟然将她丢进了皇帝老儿的寝宫啊,哈哈,笑死我了,现在这个郦千雪可是在跟她的亲姐姐在后宫之中争宠呢!」 灵鸢的眼珠子瞪得差点没掉下来,「不,不会吧?那郦权会这般接受?」 「他不接受又如何?也不知道卫玠的人是怎么做到的,竟然在魅国皇宫来去自如,还给皇帝老儿和郦千雪下了助情的药,啧啧,两人滚床单的时候,还偏偏被皇后娘娘给逮了个正着。」 「据说那梅妃郦千媚赶过去的时候,姐妹俩狠是撕咬了一翻呢!」 「那皇后也是个有手段的,竟然直接抬了郦千雪为贵人,真真正正的成了皇帝老儿的嫔妃了。」 一门出两妃啊,这在郦家旁系中也是独有的一份儿吧? 「那忠义侯府按道理说应该比以往更加受器重吧?」 灵韵鄙夷一笑,「你呀,想的也太单纯了,皇帝老儿被人栽赃陷害,吃了郦千雪这么块儿曾经让他直犯呕的烂肉,你觉得他能对她喜欢的起来?」 灵鸢想了下,很快就明白了。 且不说郦千雪这个人的人品和才貌如何,单是她消失了那么久,这名声也是烂的不行了。 可偏偏,卫玠竟然把人丢到了他的寝宫里,还设计让全天下人都知道他这个皇帝老儿上了郦千雪这么个烂币。 这分明就是藉机打他的脸啊,他敢设计卫玠娶这个郦千雪,结果呢,郦千雪没嫁到凤王府,反而被他给吃干抹净了。 曾经被他嫌弃且不看好的女人,如今却躺在他的身下发媚承欢,这郦权心里,自然和吞了苍蝇一般的只犯噁心。 郦洪涛的两个女儿越是在后宫争风吃醋,他对郦洪涛的厌恶就越是厚上几分。 他郦权越是厌恶郦洪涛,郦洪涛的地位就越低,到头来,可怜的就是侯府那些没出嫁的姐妹了。 经此一闹,忠义候府的地位,啧啧,只怕也到头了。 若是在郦洪涛有生之年,没能生出一个儿子来继承侯府,那么忠义侯府到了他这里,就彻底的终了了。 灵鸢听到这里,只是淡漠的说了句,「善恶有头终有报,这也是他们该有的报应。」 她是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可郦洪涛若是不愿意说,她哪怕承诺再多的条件也没用, 只要郦洪涛将来有用得到自己的地方,这个秘密早晚会被戳破,她也不急,她有的是时间等,也有的是时间跟他耗。 「那个,姐,杨素可曾与你联繫过?」 此音一落,灵翊浓眉一挑,似笑非笑的朝姐妹俩看过来。 灵鸢这才察觉到灵翊在场,当即有些懊恼,可话既然已经问出了口,断然没有收回去的道理。 灵韵先是瞪了灵鸢一眼,而后目不斜视、面无表情的道:「他跟我联繫做什么?」 灵鸢还没说话,灵翊已经冷哼一声,眉角眼梢皆是冷意。 灵鸢有些无奈的看了灵翊一眼,「哎呀哥,你看看你,我们也没说什么啊,你至于吗?再这样,就把你赶出去了啊!」 灵翊浓眉继续一挑,眸子里带着明显的不悦:「怎滴?有什么话还是哥哥不能听的?」 「你这哼哼唧唧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杨素做了什么对不起你什么事呢!」 「你,」灵翊正要开口,灵鸢已经扯住他道:「哥,我天天在你眼皮子底下,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这话说的,灵翊一脸无语,合着他的保护在她们看来,反而多此一举了? 灵鸢也不理他,看着灵韵:「姐,他真的一点也没联繫?什么消息都没透露?」 灵鸢摇了摇头,一脸茫然,「没有,在不夜城我都没见过他,如今回来了,自然更不可能见得到。怎么了这是,好端端的提他做什么?」 灵鸢沉默了,自打杨素不见之后,红邪也消失了,甚至于连她在龙帝国的暗线也好久没有传递消息出来了,不知怎么的,她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就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样。 原本她以为这个杨素再怎么样,也会看在姐姐或者她们当初救过他的面子上,会有所表示,起码透露一下龙帝国的一些消息出来,可是现在…… 终究还是让她失望了。 灵鸢有些气馁,恨自己实力不足,更恨对手太强大。 「鸢儿,你这是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灵鸢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就是感觉龙帝国那边似乎销声匿迹了好久,这不是他们的风格,上次吃了那么大的亏,怎么会一点动静也没有?」 提到龙帝国,兄妹三人剎那间陷入了沉默。 「龙帝国恐怕暂时不会对我们造成什么大的动静。」 当灵翊的声音不紧不慢的响起的时候,灵鸢诧异的抬起了头。 「哥哥此话怎讲?」 灵翊抬了抬眼皮,淡淡道:「你以为龙帝国是什么地方?那是比四方大陆还要复杂的之地,高手如云不说,就连各方势力也是鱼龙混杂,四方大陆还内斗不断,更枉论是龙帝国?」 「哥哥的意思是,龙帝国内斗了?」 灵翊冷笑一声,「他们内斗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只不过这一次,老皇帝病了,几位皇子正是互相较量的关键时刻,只怕是没有闲心来管咱们四方大陆的事。」 灵鸢一听,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她没有问灵翊是怎么知道的,因为灵家庄的底蕴要比她想像的还要强大,龙帝国的事他们知道,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只要龙帝国暂时不会对他们造成恐慌就行,一次丧尸毒就已经把她吓的够呛,再来一次的话,她真的不知道还有没有精力应对。 在灵家庄停了两三天后,灵鸢就告别了兄妹俩。 紧接着又回了凤池山庄,处置了不少堆积如山的复杂公务,连夜出发回了司幽国。 这一来一回,她才不过用了半个月的时间。 若是按照正常速度,她现在只怕才走了到不夜城的一半路程。 即便卫玠的人能力顶到天了,也绝对没想到他们要找的人已经回到了司幽国。 而事实也的确如灵鸢所料,早在灵鸢在第一天就将人甩掉之后,这些人那是马不停蹄的往不夜城的方向赶,可是这一路,别说影子了,甚至连味道都捕捉不到。 无奈之下,他们只能将消息传回凤王府。 青辰一脸崇拜的看着自家七哥:「七嫂真乃神人耶,竟然连黑麟卫都能甩掉,那可是一组啊,黑麟卫里最最优秀的一组啊,哈哈,哈,」 哈了半天,卫玠连个眼神都没给他也就算了,脸色也越来越难看,这眼看着他有被冰冻的危险,当即识相的转移了话题。 「七哥,你说,七嫂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特意避开咱们的黑麟卫,难道这次她不是去不夜城,而是去办别的事不成?」 「可是,为什么黑麟卫就是捕捉不到七嫂的踪迹呢?按理说,咱们七嫂的体型,那可是最好追踪的,就算她有易容术,这体型总归是无法改变的吧?」 青辰一边说,一边注意卫玠的表情,但见他原本平静无澜的眼底,突然间闪了一下,而后转过头,看向青辰,「你刚刚说什么?」 他刚刚说什么? 青辰照着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卫玠深邃的眼底突然溢出一抹瞭然。 「你说得对,容貌可以改变,体型却是改变不了的,所以,他们找不到她。」 【318】姜冬雨表忠心 青辰眸光微闪,摩挲着下巴琢磨着卫玠的这句话,待他理解这句话的含义后,瞳孔骤然间一缩。 「不,不是吧?七哥,难道你的意思是,我这七嫂已经bt到,连体型都可以改变的地步?」 卫玠的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几个人的身形和体貌,当这几个人重叠到一起的时候,他的唇角蓦地牵出一丝让人毛骨悚然的弧度。 「是与不是,很快就能见分晓了!」 「七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就算七嫂可以改变体貌,那,那速度总归是不能改变的吧?」 「从咱们司幽国到不夜城的距离,怎么也得一个月,如今才过去半个月,七嫂只怕现在还在路上呢!」 卫玠却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起身离开。 在他的身影即将消失在门口之际,冰凉如暗夜的声线突然传了过来:「让一组的人撤回来吧!」 青辰张了张嘴,正待说话,卫玠却脚不停留的离开了。 留下一脸懵逼的青辰,呆呆的看着卫玠离开的方向,费力的想着刚刚他们之间的对话,到底自己错过了什么? *** 勤政殿内,邱成拿着刚刚传递上来的消息走了进去,看到正在伏案疾书的卫瑜琛,轻声道:「启禀皇上,金羽卫那里刚刚传上来一份摺子。」 卫瑜琛头也不抬的道:「念。」 邱成翻开摺子,入眼的信息让他先是一怔,而后就费解的看向卫瑜琛:「皇上,这?」 「上面说了什么?」卫瑜琛抬眸淡扫了他一眼,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邱成抿了抿唇,掩饰掉因摺子内容而闪现出的诧异,平静的回答。 「回皇上,上面罗列了上官晴曦从出生到至今的一切,重点是她的确患有先天性心脏病,也的确有大夫断言,她活不过十八岁。」 「她自出生之日起就被高人带走,五岁之前是一片空白,查不出来。」 「五岁之后,隔三差五的会回来,而回来的目的,也只是在各大宴会上露一面。」 「细数下来,这些年她参加的宴会虽然能数的过来,不过无一不是收穫颇丰,上官晴曦第一才女,病美人的名声,也是这样打出去的。」 「上官晴曦今年十二岁,自打满十二岁之后,她就鲜少往外走,尤其今年,除了四国盛会外,再未出过远门。」 「据查,上官晴曦之所以对妇科感兴趣,并请了妇科方面专门的大夫上门受教,也是因为上官晴曦天生宫寒体质,不易受孕,说是她自己感兴趣,实则也算是久病成医,想要治癒自身的宫寒。」 听到这里,卫瑜琛突然抬起头,目光中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 「你说她天生宫寒体质?甚至在心脏上,也有问题?这些可都经过调查?」 「回皇上的话,消息是金羽卫亲自去调查的,错不了。」 卫瑜琛微微皱眉,天生宫寒,心脏还有天生的恶疾,这样的重压之下,也难怪她看起来弱不禁风,好似风一吹就会倒的样子。 也难怪当初他与上官灏提及上官晴曦时,上官灏会是那样一副扼腕痛苦的表情。 更让他诧异的是,对于让上官晴曦进宫一说,上官灏当初的回答是要与上官晴曦商量才能做定夺。 可是后来他不提,上官灏竟然也没主动说起此事。 但那日上官晴曦话里话外透露出来的意思,分明是不愿意的。 她甚至还透露自己活不长,本来他是不相信的,可是现在…… 「当年带走她的人,可查出来了?」 邱成再三确认后,摇了摇头,「不曾,甚至就连她五岁之前在哪里,上官家的人也是不知道,问及此事,都会以『这是师傅的意思』而搪塞过去。」 卫瑜琛皱着眉头往椅背上一靠,若有所思的看着香炉中裊裊上升的轻烟,阴柔的眼底闪现出一抹冷意。 「会这么巧?又是师傅,又是宫寒,又是心脏病,偏偏还活到了十二岁,偏偏还收穫了这么多好名声,甚至就连后宫之中,也是说来就来,上官晴曦,真的会有表面上看的这般简单?」 本来这个女人并未引起他多大的兴趣,只不过她的父亲是上官灏,而上官灏这些年能在他和卫玠中间站稳脚跟,取得不俗的政绩,就足以证明这个人是有本事的。 尤为让他放心的是,上官灏家世清白,没有各种各样的牵扯,而他唯一的女儿,又身体孱弱。 无疑,这样的人利用起来,会很得心应手,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在他还没什么兴趣,只是随口一提的时候,上官灏不但不上赶着,反而还给他来了个,你不问我就当不知道来搪塞他。 现如今他有兴趣了,却调查到这样一个结果。 不易受孕? 呵呵,难道不易受孕对一个皇帝来说,影响很大? 不,他卫瑜琛又不是没有子嗣,又不是没有别的女人,怎么可能将子嗣寄托在一个才不过十二岁的少女身上? 相反,卫瑜琛觉得,上官晴曦不易受孕这一点,却恰恰让他很满意。 但用这个理由来拒绝他,未免太过敷衍。 再来这个十八岁之说,如今上官晴曦也不过才十二岁,距离十八岁还有六年的时间,谁又能确定这六年间不会有什么变故? 十二岁到及笄,还有三年的时间,这三年时间,也是一个大跨度。 整个司幽国都是他的,他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偏偏这个上官府一而再再而三的落了他的脸面,这让一直以来都比较强势的卫瑜琛很不满。 尤其,作为一个闺阁小姐,上官晴曦的经歷未免太过匪夷所思。 当年将她带走的人,究竟是谁? 下意识的,卫瑜琛的脑海浮现那日上官晴曦决绝的回绝。 一个从未单独见过他的闺中女子,不但不怕他,反而态度那般的倨傲、不屑。 虽然她看起来天真无辜,但是他分明感觉得到她对他的抗拒。 当即阴柔的眸子里满是冷意,这个女娃娃,真的只是因为不愿进宫,才反抗他? 以卫瑜琛的经验来看,这个上官晴曦绝非他看到的这般简单,就凭那些突然冒出的流言蜚语,就凭她一个十二岁的女娃娃,就能惊动后宫的太后和珍妃。 甚至,就连自来不问世事的熹妃,都能站出来为她说话,这让卫瑜琛不得不抱了要打探她的心思。 可是这样的结果,却并不让他满意,他甚至觉得,他们能调查出来的这些,都是别人故意摆在明面上的。 卫瑜琛接过邱成手里的信息,一个字一个字的往下看,看到最后,他的唇角掀起一抹连他自己都未察觉到的冷厉。 「去,继续查,朕不要看到这些人人都能挖掘出来的消息,你们可明白?」 「还有,给朕盯着上官府,尤其是这个上官晴曦的一举一动,都要时刻向朕汇报。」 邱成心下一凛,立即领命而去。 在他离开后,卫瑜琛突然重重的跌坐在身后的龙椅上,刘石连忙给他沏了一杯热茶,走到他身后,开始轻轻的在他太阳穴上挤按。 「皇上,您这是怀疑上官小姐吗?」 卫瑜琛闭着眼睛,凉薄的唇线抿出一道无情的弧度:「任何值得怀疑的人都有着这样那样值得深究的疑点。」 「上官晴曦,呵呵,怎么就那么巧呢?这边婴儿刚被判了死刑,那边就有人上门要带走她?」 此言一出,便是连刘石也愣住了,他不可思议的看着卫瑜琛:「皇上的意思是,上官小姐是被人故意带走的?」 卫瑜琛闭着眼睛,淡淡的道:「是与不是还不知道,这个得需要查。毕竟,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十二年,以前未曾关注,是因为上官家还不值得我们注意,可是现在……,」 「你不觉得一个自来低调的人突然高调起来,很不正常?」 「尤其她高调的对象,还是朕的后宫,甚至就连熹妃也被她迷惑住了,这让朕很不安。」 还有,她的那双眼睛,像极了记忆中的那个人。 不知是不是因为那双眼睛,他甚至见鬼的觉得她脸部线条上,有她杜云歌的影子。 正因为联想到了杜云歌,所以在看待上官晴曦的时候,他已经不能按一个正常人去判断她。 更让他感到后怕的是,当年杜云歌被火焚烧后,仵作曾告诉他,她腹中的胎儿,被人挖走了…… 本来,他还以为这件事仇贞做的,可是调查得知,并非仇贞。 不是仇贞,那会是谁这么狠心,竟然连她肚子里的孩子都不放过? 若是那个孩子还活着的话,今年也是十二岁。 而上官晴曦出生的日期,又与杜家灭门案相差的那般近。 虽说上官家跟杜家没有任何的关联,甚至当年的上官灏还真是一个小小的五品官,可不知为什么,直觉告诉他,上官晴曦有问题。 这个嘴里说着不想入宫,却利用宫外的谣言入住他的后宫,为他的妃子看诊。 如此一系列可疑举动,想让他忽略掉她,都是不能。 当卫瑜琛调查上官府的消息传到上官晴曦的耳中时,她似是早有预料,一点也不意外。 「露出这么多破绽给他查,他若是还查不出来,那还真可惜了他这天生的多疑性子了。」 如燕担忧的看着她,「那小姐接下来要怎么做?」 「这个不急,好在有人已经将上官府给安顿好了,我已经没有了后顾之忧,如今又顺利的进入后宫,又有熹妃娘娘在这儿帮我拖着点时间,咱们就在这儿慢慢跟他磨。」 「对了,那个玉美人最近怎么样?」 上官晴曦美眸中闪过一抹算计,这个女人既然敢背叛她,她若是不利用不利用,岂不是太过可惜。 「自打怀孕之后,就被禁制在白玉轩中,谁也不能探望,也不允许她出来。」 上官晴曦挑眉,「这是皇上的意思?」 如燕点点头,「对,是皇上的意思,甚至连太后都免了她的晨昏定省呢。」 上官晴曦轻嗤一声,「既然怀疑她,为什么不放她出来,这样让我如何接近?」 如燕瞳孔瞬间放大,「小姐的意思是,想要利用这个郁烟?」 「如今卫瑜琛已经成功的将注意力放在了我身上,能引起他的注意可相当不容易,更何况,这个郁烟在卫瑜琛的心里,可同样是不放心的所在,」 「你说,若是让他看到我们两个在一起,会是一个怎样的结果呢?」 如燕倒抽一口凉气,看着上官晴曦呆呆道,「小姐,你这是打算料理掉这个麻烦了吗?」 「呵呵,背叛我,背叛紫凰宫的下场,自然是她无法承受的,至于她能不能挺的过去,就要看她在卫瑜琛眼里的位置了。」 当晚,上官晴曦一身黑红色的紧身衣,头戴帷帽,躲掉宫中各路人马的监控,轻而易举的就到了白玉轩。 利用紫凰宫特质的乐器,轻轻的吹了一道暗语,没多大一会儿,冬儿便出现在了上官晴曦的面前。 看到上官晴曦的散发着浓烈煞气的背影,冬儿身子勐然一僵,而后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大小姐?」 上官晴曦转过身,好看的美眸眯成一条线,长长的睫毛在清冷的月光下跳动,闪烁着魅惑妖娆的味道:「真是难得,你居然还记得我?」 「属下不敢,属下生是组织的人,死是组织的鬼。」 上官晴曦冷笑一声,抬眼向她身后看过去,眼底意味不明:「可是,你们已经是组织的弃子了!」 冬儿袖中的拳头一下攥紧,她倨傲的抬起头,恨恨的咬牙,「不,是弃子的人是郁烟,不是属下,属下从始至终都没有背叛过组织。」 「而属下之所以还呆在她的身边,也一直在等组织联繫属下,大小姐,请再给属下一次机会,属下绝对不会让组织失望的。」 大小姐今晚能够出现在这里,定然是有备而来,这说明什么? 说明她姜冬雨还有机会,还有为姜家復仇的机会。 她郁烟忘记了入宫的目的,可她姜冬雨却没有忘,哪怕今生付出自己的生命,她也在所不辞。 上官晴曦掀了掀眼皮,淡扫了她一眼,「行了,起来吧,你若是无用,我又怎会出现在这里?说一说吧,这个郁烟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姜冬雨一听,立即来了精神,随手擦掉眼角的泪水,站起了身…… *** 卫玠的军权早在他成亲之前就被卫瑜琛给没收了,因为大婚所造就的矛盾,让两人私下的较量,彻底的摆到了明面上。 御赐的婚约,皇帝却没出现,卫瑜琛不顾及卫玠的脸面,卫玠自然也不会顾及他的脸面。 自打大婚之后,卫玠就过起了深露简出的生活,即使如此,却也不影响他对司幽国的掌控。 原本这朝堂就分党派,卫瑜琛、卫子恆、卫玠各成一派。 卫子恆是嫡长子,拥有最先天的优势,哪怕如今掌权的人是卫瑜琛,他的支持率也是靠着卫子恆一点一点支撑下来的。 而年纪小的卫玠,虽然支持率占三人中的末流,但正因为他年纪小,他的人,也都是一些年轻有为之辈,前途不可限量。 现在虽说被卫瑜琛的人压得死死的,但谁也不敢这一波后起之秀。 因为,他们终究会老去,等他们老去的时候,这些人早已被打磨的光滑可鑑。 真要到了那个时候,即使是卫瑜琛,亦或者是他的子嗣,只怕都不是卫玠的对手。 偏偏这些人卫瑜琛现在还不能动,他能压制住卫玠,却压制不住他所有的人,若是他做的太过,这些人年轻气盛,可真的什么都能干得出来。 在『杜字索命』的影响下,司幽国不比从前,再也经不起大的风浪了。 至于卫玠,他也未曾想到,这次他会如此痛快的就交了权,痛快的让他甚至都没有反应的机会。 如今的卫玠即使没有任何权利,可卫瑜琛还是不放心,对他的监控,从来就未曾断过。 他不知道他在害怕什么,他只知道,卫玠的放权不但没有让他放下心来,反而让他的心越发的提心弔胆。 他限制了他的权利,却限制不住他的自由,尤其最近一段时间,卫玠总是神出鬼没,他的人明明跟踪的好好的,可是一个不留神儿,跟踪的车马里,已经没有了卫玠的踪影。 这样的把戏每天都在上演,可他的人每天都在吃亏,每次都失败而归。 对于卫玠,卫瑜琛已经到了咬牙切齿的地步,偏偏对他,他还不能赶尽杀绝。 不仅仅是因为杜字索命一案所造就的人才流失,更加难以言喻的是,即使这么多年过去,即使卫玠才不过十八岁,可是他到现在,也没有将这个人看透过。 因为看不透,所以他不敢随意的出手。 好在卫玠这么多年,对他对司幽国都还算尽心尽力,虽然有时候不将他放在眼里,但还从来没有做过越权之事,而这也恰恰是他能留他到现在的真正原因。 可卫玠不可能永远被他散养下去,就算他自己愿意,他的人也未必会愿意。 就在卫瑜琛站在窗前,头痛欲裂之际,邱成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身后。 「启禀皇上,您让属下找的人已经找到了,您是否要见他?」 卫瑜琛挑眉,「找到了?在哪里?」 「就在殿外,皇上若是觉得不方便,属下这就命人换个地方。」 卫瑜琛抬手阻止,「不必了,让他进来。」 「是。」很快,邱成就带进来一位穿着墨绿色青衫的少年。 少年长相俊俏,只是神色阴狠,将其整个人衬得阴暗暴戾。 邱成将他押进来后,看了卫瑜琛一眼,得到指令,方才退了出去。 大殿之中,一瞬之间就只剩下了卫瑜琛和这位青衫少年。 少年冷眼打量着卫瑜琛,口气中满是不屑的道:「你就是卫瑜琛?」 胆敢直唿皇帝的姓名,找死! 蓦地,一道黑影倏然从暗中闪现出来,少年猝不及防,立时吓了一大跳,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脸已经被对方打的歪到了一边。 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感,还有口中瀰漫开来的血腥味儿,让他深刻的意识到这一巴掌到底有多狠。 他捂着自己的脸,一脸愤恨的朝那人看过去,「你,」 【319】半月诡 【319】半月诡    待他看清来人的装扮,阴柔的眼睛里满是暴戾:「你这个死太监,胆敢对小爷我动手?」 刘石眼眸中蓦地迸射出一道寒芒,就在他准备再次朝少年动手之际,卫瑜琛漠然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刘石,住手。」 原来,出现在这里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卫瑜琛的掌事太监刘石。 刘石刚刚只是露了一手,就已令那少年眼底闪现出不可置信的光芒。 显然刘石的身手,绝对不可测。 平日里但凡有出手的机会,从来都是邱成,几乎没有刘石什么事。 可是谁又想像的到,卫瑜琛身边真正的高手不是邱成,而是这个看起来十分面善的总管太监呢? 在卫瑜琛的示意下,刘石抬眼警告的瞪了少年一眼,这才心不甘情不愿隐了下去。 一如刚刚少年走进来时没有发现他的存在一样。 少年看了眼刘石隐去的方向,眼底有了戒备,再抬眸时,整个人的气势也发生了转变。 原本的桀骜不驯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不符合他年龄的稳重:「不知皇上叫我前来,有何贵干?」 「你就是溯光,夏溯光?」 溯光冷嗤一声,「皇上既然叫我来,难不成还没有验明正身?是,我就是夏溯光。」 卫瑜琛掠过他的无礼,下巴轻抬,示意不远处的座椅,淡声吩咐:「坐吧。」 夏溯光也不客气,一屁股就坐在身后的椅子上,翘着二趟腿儿,一脸『我知道你有事求我』,不知天高地厚的欠揍样。 令人诧异的是,卫瑜琛竟然没有将这些举动看在眼里,反而用一种让人无法理解的平和表情看着他。 直到夏溯光被他盯得浑身发毛,才皱着眉头道:「皇上有话就直说,这么看着我算什么?」 卫瑜琛嘴角溢出一抹淡笑,目中却是威严无比,「听说,你还有一个姐姐?」 夏溯光笑了,只是俊逸的脸上却笑出一丝狰狞:「没错,我是有一个姐姐,如今就在凤王府,皇上何必拐弯抹角?直说就是了。」 「据说,她是卫玠的救命恩人?」 夏溯光挑了挑眉,「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卫瑜琛目光倏然一寒,紧紧的逼向夏溯光:「是的话自然有是的好处,不是的话,呵呵,相信你们兄妹俩也能把她变成是!」 夏溯光眸光一震,不由自主的坐直了身体:「皇上此话何意?」 「你的姐姐一直对卫玠青睐有加是吗?」 夏溯光抿了抿唇,没有回答,然而,他这等同于默认的表情,却让卫瑜琛的笑意更深了。 「你说,如果朕将他这个救命恩人指给他做侧妃,如何?」 夏溯光面色剧变,剎那间站起了身,「皇上要给我姐姐指婚?」 「怎么?你们不愿意?」卫瑜琛闲适的往后背一靠,眼中精光乍现。 夏溯光的脸色突然间变幻莫测开来,他有想过皇上召见他是要利用什么,但绝对没想到的是,会给他姐姐指婚,这让他有些震撼。 毕竟,依着夏云荷的身份,顶多够得上一个妾,怎么也坐不到侧妃的位置上去。 如此大的you惑摆在面前,夏溯光可没傻的以为这是天上掉馅饼,卫瑜琛这么做,一定有着等同价值的条件。 「条件。」若是能够让他姐姐顺利入驻凤王府,他不介意选择背叛。 卫瑜琛笑了,「你很聪明,朕就喜欢与聪明人打交道,不过,那也得看看,你身上到底有没有值得朕利用的地方。」 夏溯光微微皱眉,「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看中他,不是因为他出自凤王府?不是想要借着他所知道的,打击凤王府? 「朕的意思是,你得向朕证明,你可以为朕效力,而非凭藉你出自凤王府这一点,就万事大吉了。」 夏溯光抬起头来,看向卫瑜琛那双漆黑如深潭的黑眸,莫名的发现,这个皇帝似乎比他想像的要厉害的多,当即有些踌躇。 「你别忘了,如今你的命已经不是你自己的,而是朕赋予你的。」 卫瑜琛的声音中隐隐含着威严和压迫,迫的夏溯光不得不向他低头。 「您要让属下做什么?」 属下? 对于他这个自称,卫瑜琛很是满意,当即朝他道,「你起来吧,一会儿自有人交代你去做什么,现在,你需要把这颗药丸服下。」 说着,将一枚青绿色的药瓶放在了他的面前,夏溯光身子一震,不可思议的抬起了头:「皇上这是不信任属下?」 卫瑜琛唇角却是勾起一抹冷笑:「你都能背叛将你扶持到这个境地的卫玠,又怎会对朕俯首称臣?年轻人,你的身上已经被贴上背叛的标籤,朕对你不得不设防!」 「那属下若是不吃呢?」夏溯光气的怒目圆睁,心头涌上熊熊怒火。 「你没的选择,从你踏进皇宫的那一刻开始,你就已经没有了选择,这枚药丸你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否则,吃下的它的,就会是你的姐姐!」 「你,」夏溯光蹭的一下站起身,浑身暴涨的杀气还没散发而出,就被突然出现的一道黑影一拳拍飞,在他吐血倒地还没意识到对手是谁时,他的口中就被塞入了一枚冰凉苦涩的药丸,而后对方更是利用强硬手段逼着他将药丸咽了下去。 夏溯光一张俊脸剎那间涨红了,他飞快的将手指抠进嘴巴里,可惜那药丸入口即化,即便他的速度再快,也已经来不及了。 呕吐了半天,也没能吐出什么出来,只是惨白这一张脸,颤抖着身体看向卫瑜琛,眼神甚为的怨毒:「你,你到底给我吃了什么?」 「半月诡,听说过吗?」对比夏溯光的慌乱痛恨,卫瑜琛却是一脸平静的看着他。 半月诡? 夏溯光身体剧烈一颤,而后赤红着眼睛,恨而不甘的怒视着卫瑜琛:「你,卑鄙,竟然对我用如此下三滥的手段!」 「啪」的一声,他的右脸剎那间被打肿,一口浓烈的血腥味儿瞬间在口腔瀰漫开来。 刘石一脸阴沉的掰着他的下巴,逼着他看向他,尖细的声音满是威胁:「小子,到了这一步你还如此猖狂?看来你还是没看清楚你的位置,嗯?你以为我们缺了你还不行?告诉你,咱家随时都能要了你命!」 「下三滥?比起下三滥,你夏溯光也不差啊,嗯?还有你那个姐姐,你以为我们对你们一点也不了解?救命恩人?呸,要不要脸?要不是看在你们还有点作用,咱家现在就能捏死你!」 夏溯光被刘石的话惊到了,当他抬起眼皮朝他们看过去时,刘石一脸阴柔扭曲,看起来无比的可怕,而卫瑜琛则一脸淡然的坐在那里,似是早就将他们看穿。 而他可笑的还以为这个卫瑜琛有求于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被『杜字索命』吓趴下的皇帝,竟然如此的深藏不露,还有他身边的这个太监,看起来那般的面善,却是这样一个狠角色。 果然印证了那句话吗?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他,真的是太轻敌了。 「你们,到底要让我做什么?」 识时务者为俊杰,他都被餵了每半月復发一次的剧毒了,还能有别的选择? 见他终于服软,刘石冷哼一声,这才松开了对他的束缚,而卫瑜琛则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朕要你替朕走一趟龙帝国!」 夏溯光瞳孔骤然间一缩,「皇上,这恐怕不行,属下的实力没有达到武王,」 「没有达到就快速达到,据我们所知,你如今也不过只差临门一脚罢了,而且朕这里有的是提升修为的药丸,相信不出一个月你就能晋升,到了那个时候,区区龙帝国,又算到了什么?」 你们说的容易,倘若龙帝国那么简单,为何卫玠迟迟压抑自己的修为? 夏溯光本能的就想拒绝,可是面对刘石的强者威压,他只能硬着头皮看向卫瑜琛:「去龙帝国,做什么?」 卫瑜琛冷笑,「到时候自会有人联繫你,你放心,只要你安分守己,不止是你的解药每月会按时送达,就连你姐姐,朕也会保证,她会顺利成为凤王侧妃,如何?」 他还有拒绝的余地吗? 夏溯光自嘲的笑了,原本以为出了凤王府的大门,他会有更好的机遇,却没想到,最后的结果竟然会是这样悽惨。 呵呵,早知道这样,倒不如在凤王府隐忍下去,起码卫玠对他,从未使用过强硬的手段,对比下来,卫玠真的太过光明正大。 他处置人,从来不玩儿这些阴的,他就算要黑一个人,也是光明正大的。 不像这个人,从救他的那日起,恐怕就已经想好要如何利用他了吧? 只可惜,悔时晚矣! 夏溯光不知道的是,早在他出了凤王府之后,就有人暗中盯着他,包括他被卫瑜琛的人暗中救下,甚至暗中送进宫,每一步都极尽详细的传到了卫玠的耳中。 「卫瑜琛见他了?」 青夜点点头,「见了,甚至屏退了左右,暂时还不知道他们会有什么阴谋。」 卫玠淡然自若的翻了一页书,不甚在意的道:「不管他们要做什么,接着就是了。」 「那个夏云荷,王爷打算如何处置?」 大家都是聪明人,想要拿捏夏溯光,无非就是这么个夏云荷而已,他们想要利用夏云荷,直接弄死就行了,何必这般的麻烦呢? 「留着,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 「是。」青夜正待离去,卫玠却突然问道:「盯着城门的人可有消息传来?」 青夜微微一愣,但很快就明白卫玠指的是什么,轻轻摇了摇头,「回王爷,暂时还没有消息,来往的人中间,并没有咱们要找的人。」 「她的易容术如此高超,你们就是想找,只怕也没那么容易。」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眸光倏然一寒,在青夜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卫玠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原地。 看着大开着的门,青夜心下一惊,快速的跑了出去,然,除了寂静无声的风,哪里还有半丝的动静。 来人好俊的轻功,是谁? 灵鸢没想到自己刚一露面,就被发现了,这个该死的卫玠,怎的如此敏锐? 更让她气愤的是,这厮竟然追着他跑到了城外,他什么时候恢復功力了?她竟然都不知道。 眼看着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灵鸢又跑的气喘吁吁,索性速度一降,静等他找过来。 很快,她就感觉到一道冷冰冰的视线锁定住了她,当即从树上跳下,大大方方的走到了他的面前。 卫玠一双静若寒潭的黑眸紧紧的盯着她,片刻后,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凤姑娘,好久不见,你果然活的很好。」 没错,眼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以凤芫身份提前入京的灵鸢。 「凤王殿下的礼还没有收,本姑娘又怎会捨得死呢?」 眼前的少女一身利落的黑色夜行衣,越发衬得她的身段玲珑有致,个子不算太高,一米六左右,脸遮黑色纱巾,一双乌黑髮亮的眸子直直的盯着他,隐含着不易察觉的戒备。 「既是讨债而来,为何偷偷摸摸?」 卫玠的视线太过凌厉,让灵鸢止不住头皮发麻,听他这般一问,当即有些气短,别扭的抬眸:「本姑娘乐意,你管?」 「呵……,」突如其来的笑声,吓了某人一大跳,她睁着亮晶晶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老天爷,这位冰山大大居然融化了,这可真是开了眼界了。 「你,你居然笑了?」凤芫伸手指着他,一脸见鬼的表情。 「本王是人,为何不能笑?」 「嗤,你居然还认得笑这个字啊,也不知道谁整天绷着个死人脸,好像欠你几万两银子似的,现在倒来说这话了,你黑着脸的时候,怎么也不见你说自己是人啊?」 一给灵鸢机会,就忍不住对着他吐槽起来。 可看着某人越来越诡异的表情,灵鸢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说这话是不是说的太顺熘了? 试图挽回之际,某人却突然窜到她面前,一下子就捏住了她的下巴,她本能后退,却『壁咚』在身后的树上,看着他越来越近的脸,凤芫感觉自己的唿吸都要停滞了。 突然,脸上一凉,空气一下子聚集了过来,天,终于活过来了。 这个时候的她才意识到面纱被人扯去,一张淡若芙蓉的脸,就这般裸露在某人的面前。 男人如玉雕般的手指轻轻一动,她的下巴就被他稳稳的托在指腹,紧接着,他扭曲而霸道的俊脸一点一点朝她靠近,当近的只剩下一拳头的距离之际,他停了下来。 灵鸢很不习惯这样的姿势,尤其这个男人还距离她如此之近,两个人的唿吸都能清晰可闻,尤其当他左右打量的时候,他温热的鼻息还吹拂在她的脸颊上,痒痒的,让她很是难受。 「你,你放开我,」灵鸢试图伸手打开他的手,不料,男人却突然松开她的下巴,两只手同时出动,将她的手臂稳稳的压在了树干上。 灵鸢一惊,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坏了,本能的就要伸腿,可某人似乎早有预见一样,修长的腿准确无误的抵住了她的腿。 老天,这动作,这动作是不是也太撩人了? 卫玠什么时候对女人这般的放肆了? 这个臭不要脸的,知不知道自己现在是有夫之妇啊? 想到那个为他千辛万苦拿药的灵鸢,她就一脸怨愤,果然男人就没有好东西,果然男人都是色胚,像她那种丑八怪,就活该被他抛弃。 娘的,真的是太憋屈了。 「喂,你好歹是有妇之夫,你这样对待人家,你家王妃知道吗?」 卫玠好看的眉宇轻轻的挑了挑,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怎么?你这是在为她抱不平?」 凤芫冷哼一声,「本姑娘才懒得管你们夫妻之间的事,我是来要债的,可不是来献身的,劝你识相点,快放手,否则别怪本姑娘对你不客气!」 「怎么?又要玩下毒?」 可惜这个时候的凤芫只顾着摆脱他,并没有意识到卫玠口中的『又』是什么意思。 「既然知道,还不赶紧放人?」 「那本王若是不放呢?你能把本王怎么样?」 卫玠不但没有后退,反而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到…… 他冰凉的唇碰上她粉红的樱唇之际,被亲的人和亲吻的人,俱都一震。 老天,居然真的亲上了。 靠,老子的初吻就这般没了? 捂脸(⊙o⊙),拜託,你的初吻早在四方大陆的时候就没了啊,怎么还想着初吻呢? 灵鸢想要避开他的亲密举动,不料这男人就好像将她施了定身术一样,动弹不得也就罢了,竟然眼睁睁的看着他在一瞬的僵硬之后,竟然动了,动了。 灵鸢瞪着滚圆滚圆的眼睛,呆呆的看着他像品味甜品一样,如痴如醉的吸.吮她的唇。 她呜咽出声,他却乘胜追击,趁虚而入,攻略城池…… 最后这个轻轻浅浅的吻,竟然在他深入之后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他甚至伸手抱住她巴掌大的小脸儿,用力的拥吻,不给她任何喘息的空档。 满腔愤怒与委屈最后竟在他忽冷忽热的喘息下,化作了一滩软泥,软软的歪在他的怀抱里,任他探索…… 不知过了多久,某人才总算想起怀里几乎快要晕厥的她,当他将她拦腰抱起的时候,灵鸢还浑身软绵绵的,没有力气,她想要伸手推开他,他却反而将她抱得更紧。 最后,只能由着他去,但她没想到的是,这人竟然直接将她带到了他的幽月湖。 幽月湖是他的私人住所,哪怕是她灵鸢也从未来过,不想,竟然让化身成凤芫的她捷足先登了。 呵呵,真是说不出的嘲弄啊。 他将她放在了软榻上,而非床,这让灵鸢心下稍安,在与他分离开来的一剎那,她就躲他躲的远远的。 卫玠看她如炸了毛的猫儿一般对他充满戒备,不由觉得好笑:「现在才想起来防备,是不是有点晚了?」 灵鸢一脸愤怒,「你,你这个登徒子,你,你居然非礼我,我,我要,我要,」 「你要什么?怎么?觉得意犹未尽?要不要继续?」 灵鸢一双灵眸瞬时间睁大,她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这位分明还兴致盎然的男人,若不是自己身在幽月湖,她真的要怀疑这个人是不是她所认识的卫玠。 变装之后的灵鸢干干净净,眼神清明而透彻,黑白分明的眸子尤其的澄澈明亮,弯弯的眉毛看起来娇俏可爱,算不上绝美,却很是惹人怜爱。 这样的她,无疑最是能激发男人的保护欲,尤其她用这双水汪汪的眼睛瞪视着某人的时候,竟破天荒的让他有了想要直接要了她的冲动。 这种感觉让卫玠很是诧异,尤其当他在她身上找到那种熟悉的味道之后,他便生了逗弄的心思,没想到这一逗,竟然让自己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320】圣旨赐婚 「你来司幽国做什么?」 沉寂了好一会儿,卫玠才总算平復下自己略显慌张的心。 因为发现自己的心正在向面前的这位少女慢慢靠拢,这让他很是不安,很是难堪。 他强逼着自己冷静下来,而后更是用最平常的心态来看待她。 察觉到他细微变化的灵鸢,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只要这个男人不再让她压力倍增,哪怕他恢復冷冰冰的模样,她也感觉亲切备至。 「要债呀!」灵鸢回答的理所当然,不止是他,卫瑜琛那货还欠她一道圣旨呢。 「你很缺钱?」卫玠勐地转过身,朝她逼近。 灵鸢吓了一跳,身子本能的往后仰,心脏更是不受控制的一紧,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只要碰到这个男人,气势就不由自主的弱了好几分。 就像现在,他不过是往前走了一步,她就觉得心跳减速,因为紧张,小手更是死死的揪着自己的前襟,这一幕落在某人的眼里,就好像他要强了她似的。 卫玠眯了眯深不可测的眸子,看着沉默的凤芫,不悦的道:「怎么?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不,不是,」灵鸢暗自气恼自己的气短,明明她才是债主啊,为什么好像反过来了? 她该死的怕个毛线啊?他还能吃了她不成? 想到这里,不由气涨了几分,下颚一抬,高傲的看着他:「关你什么事?既然被你发现了,那就先把你欠的还上再说,本姑娘还有其他事要处理呢!」 「本王欠你的貌似只有金子?」 凤芫想了下,好像是只有金子来着,娘了个腿儿,这都多久的事了,害的她都忘记他到底欠了她多少钱了。 啊,对了,还有鬼医给他诊治时的那些药材,这个不守信用的小人,居然到现在都没拿出来,不行,今天一定要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还有上次师傅给你看诊后需要的药材,你有没有?有的话就拿出来,没有的话也没关系,直接折现。」 「嗯……,加上上次在四国盛会期间我对你们的帮助,勉勉强强,就十万两黄金吧!」 灵鸢只顾着掰扯这些银钱,全然没有注意到某人幽深的眸子里正闪烁着莫测的光芒。 如果她真的抬头与他对上,势必会让她觉得害怕,因为这个男人的眼神,太过锐利了。 锐利的几乎让她无处遁性。 「师傅?你是说,凤池是你的师傅?」 灵鸢没好气的抬眸,「对丫,我的师傅,怎样,不行啊?」 「不是不行,而是……,你确定她是你的师傅?」 灵鸢微微皱眉,这货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确定?她都说了这么清楚了,他怎么还这么问? 就好像再给自己最后一次发言的机会似的,该死的,这感觉怎么这么不爽快? 灵鸢冷哼一声,「我当然确定,那可,」 可惜的是,后面的话还未吐出口,就被某人封在了口里,他的速度很快,快的让她措手不及,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被他禁制在怀里。 刚刚张嘴叫骂,不料,声音还没发出来,就给了人家趁虚而入的机会。 可怜的灵鸢怔怔的睁着眸子,呜咽的叫着,而卫玠,却捧着她巴掌大的小脸儿,像是品味稀世珍品一般,温柔中却似夹杂着一股惩罚的意味。 那『吧唧吧唧』的口水声,听的某人脸红心跳,外加唿吸困难,更加过分的是,她竟然感觉到他不安分的手在她的后背不停的抚摸,甚至还有往前挪的迹象。 灵鸢被这般亲密的举动吓坏了,她用力的推他,用腿,用手,终于终于,迫使那人放开了她。 在脱离他掌控的那一剎那,灵鸢瞬间从软榻上站起来,戒备的后退到角落,捂着自己的嘴,一脸悲愤的瞪视着他:「你,你流氓,不要脸!」 上瘾的卫玠还没回过味儿来,就被她噼头盖脸的叫骂弄的哭笑不得,听着听着,唇际的笑意就浓了,浓烈中更夹杂着宠溺的味道。 这种表情落在灵鸢的眼里,那更是毛骨悚然啊,娘啊,这真的是卫玠?她没有认错人吧? 「骂完了?」看她愣在那里,卫玠一派闲适的靠坐在软榻上,朝她摆了摆手:「过来。」 灵鸢秀眉一皱,「傻子才会过去,你让我过去,我就过去啊,你当我是,」 「是什么?小猫吗?嗯,你这个样子,还真的和炸了毛的猫差不多,不过,还蛮可爱的,来,再叫两声听听!」 哎哟我去,这个死不要脸的,居然说她是炸了毛的猫? 再叫两声?你以为姐姐我是狗啊,说叫就叫? 完了完了,卫玠该不是被鬼上身了吧?今个儿怎么哪哪儿都感觉不对劲呢? 好傢伙,一言不合就玩亲亲? 他怎滴不对着俺灵鸢那张脸亲下去呢? 果然男人都是带着有色眼镜看人的,灵鸢亲不下去,所以找了她凤芫来做实验品? 就在灵鸢大开脑洞,对着某男人忿忿的握紧小拳头时,卫玠慵懒的声线慢悠悠的响起。 「看来本王的魅力还是不够,刚刚还一滩软泥呢,这会子就蹦跶的这么欢实。丫头,本王再给你一次机会,老实交代,鬼医和你什么关系?」 灵鸢眸色一深,下意识的就捂住自己的嘴巴,一脸戒备的瞪着他:「刚刚不是告诉你了吗?师徒关系啊,不然你以为呢?」 卫玠冷哼一声,声线逐渐变冷:「你确定?看来刚刚的教训你还是没有领悟到啊,怎么办?要不要本王继续?」 擦,原来一言不合就吻她是因为她刚刚对他说谎了的缘故? 可是该死的,他怎么就知道鬼医和她的关系不止是师徒呢? 可怜的灵鸢,压根儿就不知道,敏锐的卫玠,早已洞悉了一切,如今就等着这丫头自投罗网呢! 灵鸢眼珠子咕噜噜的转啊转,就跟猫儿一样,看的某人心里就跟她爪子抓过一样,心痒难耐。 他现在总算是发现了,为什么女色如此引男人心驰神往,就凭刚刚的那两个吻,他便已经对她…… 好在这个时候的灵鸢,还没被他迷得团团转,既然说不出口,那自然就是要迴避了。 「你是我的什么人,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说了是师徒,那就是师徒,你就是再问一千遍一万遍,也还是这个答案。」 话落,直接从软榻上跳下来,走到她所认为的安全距离后,朝着某人伸出了手:「快点,银钱拿来,我这就走人,天黑黑的,咱们孤男寡女多不合适啊,若是让你家王妃看到,岂不是更麻烦?」 「我家王妃?呵呵,她在不在,你不是更清楚?」 卫玠气恼她的迟钝,索性将话挑明了说。 可惜的是,灵鸢压根儿就没想过自己变成这样也能被人一眼看穿,是以,当卫玠这般说的时候,她还一脸迷茫:「你家王妃在不在家,我怎么知道?我见都没见过好吗?」 「你说你没见过她?」男人眼睛一眯,笑的毛骨悚然,不知其意。 灵鸢撇了撇嘴,「废话,我凤芫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见的。你到底给不给?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欠钱不还就算了,欠药材不还就算了,竟然还动不动就欺负女人,真是有失你一代战王的气度!」 小妮子蹬鼻子上脸了啊,卫玠薄唇突然勾出半丝意味深长的笑意:「想要本王给钱?也不是不可以,这样吧,你先收下这枚玉佩,」 玉佩? 灵鸢眯眼望过去,卫玠的手掌心里,赫然躺着一枚血红色的玉佩,看起来价值不菲,这人什么意思?她可是要债的,想要债先要了他的玉佩?这人脑子没病吧? 事出反常必有妖,不对劲,大大的不对劲。 「为什么要给我玉佩?」 「你不拿玉佩,如何去钱庄提金子?」 某人说的理所当然,可灵鸢也不是个傻的,「何必那么麻烦,你直接给我金票就行,哪里还用得着我亲自去取?」 「有这个信物在手,你想提多少就提多少,你确定你不要?」 此音一落,某人就作势要收回去,灵鸢见状,只是稍微犹豫了一下,就一把夺过了某人手里的血玉,「谁,谁说我不要,不要白不要。」 好嘛,在金子的强烈you惑下,某人所谓的『自己不是傻的』就成了说了就忘了的大白话。 她抓着他的玉佩,朝他的方向扬了扬,「你确定,我可以想提多少就提多少?」 卫玠浓眉一挑,寒眸中带着明显的笑意:「这是自然。」 灵鸢满意的砸吧砸吧嘴,「哈,这可是你说的啊,别到时候赖帐,本姑娘可没打算与你客气。」 卫玠也不理她,他比较好奇的是,她打算怎么利用卫瑜琛的那张圣旨。 问及这个,灵鸢其实也没想好,「暂时先留着,还没有他用,不过,你是不是关心过头了啊?这圣旨可是我的,跟你没关系的,你可别觊觎。」 卫玠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天色不早了,若不然咱们,」 咱们?谁丫的跟你是咱们啊? 灵鸢一蹦三尺高,「啊,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别的事,那啥,谢谢啦你的玉佩,等回头取了钱就给你送回来啊,走了,拜拜!」 说着,也不管身后的男人是何表情,一副迫不及待的小模样,飞快的跃入了浓浓的夜色里。 而紧跟着她走出来的男人,却看着她消失的方向,嘴角扯出一丝歼计得逞的笑容。 「只怕这玉佩,你是还不回来了。」 翌日一早,天还没亮,卫玠已经在幽月湖边练起了剑,谁也没想到,在这个时候,竟然会有传旨太监前来。 这都搁置了他三个月之久了,难不成他的好『父亲』终于想起他这个弟弟来了? 撂下手中的剑,卫玠走去了前院,也不下跪,直接挑眉看着来人:「宣吧。」 那太监似乎对于这样的情形早就见怪不怪了,而卫瑜琛自己也说过,他见了他可以不用下跪,事实上,不是他不让跪,而是就算他让跪,人家也未必给他这个面子。 是以他自己才给了自己这么个台阶下。 宣旨的太监是刘石的徒弟小邓子,与卫玠猜测的差不离,卫瑜琛这是要让他进宫上朝了。 想想自打他成婚到现在,已经两个多月过去,这卫瑜琛也真的算是沉得住气的了,不过,近三个月就这么过去了,今个儿这是颳了什么风,让他上朝? 他本能觉得这绝非好事,若是他不想去,就是他卫瑜琛也莫他奈何,但他亦不想让两人的关系再这般拖沓下去,也是时候该来个了断了。 七月初的天,亮的早,清晨的街道早已被打扫的干干净净,勤劳的人们已经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卫玠今日没有骑马,而是好整以暇的坐在轿撵里,猜测着卫瑜琛此次宣旨进宫的目的。 他的婚事已经板上钉钉,他就算再不喜灵鸢,也已经没有办法改变。 昨日此人刚刚见了夏溯光,今日就召见他,难不成此次进宫,与夏家兄妹有关? 这么多年过来,他卫玠自认也算是了解卫瑜琛的人。 他将夏溯光救活并带走,绝对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只是他没想到,他会停了这么久才想起找上门来。 看来,要来的挡不住,该面对的终究还是要面对。 彼时的朝堂还算平静,诸位大臣也是各司其职,各扫门前雪。 尽管『杜字索命』影响了整个朝堂的局势,可自来雷厉风行的卫瑜琛也不是泥捏的,已经在第一时间将遇难官员的空缺补了上去。 如今能出现在朝堂之上的,与当年杜府灭门案能挂上钩的,已经所剩无几,即使有剩余的,也是无关紧要的人。 但卫瑜琛自己也明白,这不意味着这个索命符已经结束,因为对方目标的明确,也使得近来不少官员外调,请辞。 卫瑜琛对他们的胆小怕事心中极其的恼恨,却也挡不住他们的执着,想到此事件涉及到的人已经足够多,而他亦不能因为自己的坚持,就让这些追随他的人寒了心。 索性一一批准,不管是外调还是请辞,全都得到了他的宽容处理。 官员感激他的同时,亦也认为这是他应该给予他们的,毕竟,如果不是他,他们如今也不会被迫离京。 也因着这样的举动,整个朝堂可谓大换血,因为人员的稀缺,卫瑜琛已经管不得替代的人是谁的人,均择优选择,一切都以司幽国的根基为保障。 就这一点上,卫瑜琛的做法还算是明智,哪怕他採用了卫玠或者卫子恆的人,他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司幽国的朝堂动乱。 经过半个多月的调养,卫子恆的身体也基本康復,今日也是他上朝的第一天。 朝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外有太监回禀,凤王殿下来了。 卫子恆诧异的看向卫瑜琛,显然,对于卫玠上朝之事,他还不知道。 很快,卫玠就上了朝殿,他先是对着坐在高位上的卫瑜琛弯了弯腰,而后看向坐在首位的卫子恆:「皇兄的身体可好了?」 卫子恆连连点头,「好了,已经差不多康復了,倒是你,」 「皇上宣臣弟进宫,不知所谓何事?」 他可不认为他是闲的来找他唠嗑的,是以卫玠刚刚站稳,连客套话都没有,直接看向已经冷下脸的卫瑜琛。 卫瑜琛冷哼一声,「朕不宣你进宫,你就不进宫了?歇了两三个月了,就没有点自觉性?真当自己是甩手掌柜了?」 卫玠平静的抬眸看了卫瑜琛一眼,没说话。 即使他不说,其他人心里也跟明镜似的,何必去浪费那口舌? 卫瑜琛也没指望他回答,反而软了语气,关切的问道:「伤势可好利索了?你也真是的,受伤了也告诉朕,若不是朕知道,你如何会有两三个月的清闲日子?」 卫玠听言,不由深深的看了眼卫瑜琛,依旧是这人惯用的套路,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看似关切,事实上呢,呵呵,可真是能为自己找理由。 「多谢皇兄记挂,臣弟已经大好,没什么事了。」 「既然无事,那就接手政务吧,最近朝堂并不太平。」 「是。」 这两兄弟看似没有意义的对话,听在其他人耳里可就不一样了。 原本大家以为卫玠是因为抗旨特意被皇上给晾了这么久,可是照刚刚的意思,莫不是因为凤王殿下的伤势,才让他歇息了这么久? 这是不明就里之人这般想,卫玠一方的官员却是再清楚不过,纵然心中再不满,再鄙视,面上却不显。 卫瑜琛得到了满意的反应和答覆,这才看向卫玠说起了正事。 「你也老大不小的了,你的王妃年纪又小,你也不能一直就这么耗着,这样,朕已经请了太后的意思,也不给你另外指婚了,听说你府里有一位叫做夏云荷的姑娘?」 卫玠面无表情的抬头,直勾勾的盯着卫瑜琛,似是要将他看穿。 卫瑜琛任他这般看着,该说的话一个字也没少说。 「既然她已经在你府里住了这么多年,朕就替你做个主,将她指给你做侧妃,如何?」 呵呵,这就是你与夏溯光谈好的条件? 卫玠冷笑,冷峻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声音中也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但任谁都听得出他语气当中的不悦。 「皇上都这般说了,臣弟还有反抗的余地?」 「你也别恼,朕都是为了你好,你那王妃,年纪那么小,你总不能为了她再等几年吧?」 再说了,长得那么令人作呕,你也能吃的下去? 这夏云荷好歹要貌有貌,要才有才,纵然身体不怎样,可也勉强算是个知心人吧? 当然,这话他没有直接提出来,因为完全没有必要,是个人也能分辨出好坏出来。 灵鸢的长相,在京城这个圈子里,还有谁不知道? 「你放心,凤王妃那边,太后自然会去说明,明日就让她进宫来吧!」 卫玠面无表情的道:「不用了,她最近身体不适,不适合进宫,皇上太后心意已定,何必再去大费周章?」 你们都决定了,还来知会他们做什么?闹心吗? 他们不需要。 至于这个夏云荷,不管她是侧妃还是一个客人,对他来说根本没什么两样,你想指婚尽管指,本王受着就是了。 卫瑜琛间卫玠脸色很难看,若是再坚持让灵鸢进宫,反而不妥,索性也就没再坚持。 朝会之后,就开始拟圣旨,准备择日通告天下。 【321】上官府的抉择 消息还没传出宫,就已经传到了上官晴曦的耳朵里。 「凤王接旨了?」 如燕点点头,「这是皇上和太后共同的意思,凤王殿下就算想抗旨,恐怕也不能吧?」 上官晴曦微微皱眉,「这好端端的,赐什么婚啊?凤王殿下这才成亲三个月,就迫不及待的让人家娶侧妃?小王妃那边,岂不是?」 如燕也是一脸的担忧,在容亲王府的时候,她们就和灵鸢相处的很好,这个小女孩儿别看年纪不大,却很有见地. 虽然长相差了些,但不可否认,她的才情一点也不比那些大家闺秀差。 尤其那活死人肉白骨的医术,简直走遍天下无敌手啊! 嫁给凤王,不单单是凤王的福气,同时亦是她自己的福气。 如燕只是在这边可惜,可是上官晴曦想的可不止这些。 她能感觉得到,自己儿子对待灵鸢是不同的。 虽然没有寻常夫妻只见那般的亲昵,但两个人相处的时候,却看起来那么和谐。 这种和气不似夫妻的亲昵,不似朋友的真诚,反倒是介于这两者之间。 倘若二者能够更进一步,那结果定然是不同的。 可惜的是,灵鸢的年纪摆在那里,就算他家儿子想要发生些什么,只怕也不能吧? 还有灵鸢身上的毒,到底何时才能够解呢? 偏偏以她现在的身份,又不好介入他们之间。 这可真是把她这位当母亲的人给愁死了。 想到之前她还想插足二者之间,不由老脸一红。 真是此一时彼一时啊,那个时候的她恐怕还没有这个自觉,现在已经设身处地的为他们着想了。 果然,人的感情是最最复杂的情绪。 「小姐,您想什么呢?想的这般认真?」 上官晴曦回过神儿来,「哦,没什么,刚刚到哪里了?咱们继续。」 这些日子上官晴曦留在慈宁宫里,一边为西雅看病配药,一边帮太后调养身体。 而经过这些日子近距离的观察,太后才渐渐发现原来上官晴曦懂得不止是妇科方面,在其他方面,她的医术也丝毫不逊色,这个发现让她很是震惊了一把。 反倒是上官晴曦刻意摆出低调的模样,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太后。 「家父家母并不贊成晴曦学医,这次曝光也是实属无奈,还望太后娘娘能为臣女保密。」 官宦家的姑娘自然不能做医女,她们身份尊贵,未来是要嫁人相夫教子的。 尤其在四方大陆,医者并非有着多么尊贵的身份,反而甚为低贱。 尽管这当中有高高在上的江湖神医,有太医院的众太医,有民间的无数郎中、大夫,可医者的地位也始终没有提高。 上官家反对上官晴曦学医,也就不难理解了,不过太后反而因为这个,更加的喜欢这个懂得进退,低调从容的女孩子了。 如果太后知道,救她儿子的人中还有上官晴曦,说不定对她会更加更加的感激和喜爱。 可惜,现在却不是曝光这个的时候。 她进宫是有备而来,上官家已经被她妥善安排起来。 提及父母兄长,她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进宫前她与他们的一次深谈。 那次深谈,上官晴曦没有选择迴避,而是将自己的身世,老老实实的告诉了他们。 那晚,晴阁之内,聚集了上官灏、上官夫人、上官子言、上官子轩。 大家听完上官晴曦的话后,沉默了足足一刻钟,众人才渐渐的从震惊中醒过神儿来。 这当中最为激动的就是上官夫人,她颤抖着唇,死死的抓住晴曦的手,瞪大了眼睛,强忍着奔涌而出的泪水,哽咽的问。 「晴曦,你在浑说什么呢?你怎么就不是我的女儿了?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儿肉啊,是我疼了十几年的宝贝疙瘩啊,你怎么能说这般不负责任的话?」 可是上官晴曦眼底的平静,却让她的心渐渐的沉了下去。 尽管她刻意的迴避,刻意的逼着自己去否认,但这么多年的相处下来,她又怎会没有一丁点的怀疑呢? 尤其当年那人将孩子抱走之后,五年之内都没有任何的消息,直到五岁之后才逐渐让这个孩子走入他们的视线。 曾经,他们也曾抱着各种各样的幻想,各种各样的担心,但是看着这个孩子越长越像他们上官家的相貌,渐渐的,也就忽略了当初了隐忧。 可是现在,可是现在,这孩子竟然这般直接的告诉他们,她不是他们家的女儿,这让他们如何接受的了? 「爹,娘,大哥,二哥,我说的都是实话,我没有骗你们,你们的女儿和妹妹,当年师傅的确没有救过来,而我,又无家无归,所以,就冒用了上官晴曦的身份,」 晴曦的话还未落,上官灏突然打断了她的话,「那你为何现在告诉我们?」 就这样瞒着一辈子不是挺好的吗? 上官晴曦抿了抿唇,垂眸沉默了片刻后,突然抬起头,目光一一流转在这些将她视如己出的亲人们,眼光微微发红,「因为,你们明天就必须要离开上官府。」 「为什么?」这下不止是上官灏了,连上官家两兄弟也齐齐的站了起来。 上官晴曦没有抬头去看他们,而是低垂着头,声音似愁似怅,「因为,我的真实身份是……杜云歌的女儿!」 此言一出,满场皆惊,上官夫人颤抖着身子,瞪大眼睛,「杜,杜云歌?孩子,这个杜云歌,莫不就是那,那,」 上官晴曦看着她,认真的点了点头,「娘,您说的没错,就是她,先皇后杜云歌。」 上官晴曦的确认,让上官夫人承受不住这样的压力,竟当场晕了过去。 吓得她连忙起身查看,在确定她暂时无碍之后,才松了一口气,忙将人扶到床榻上躺下。 待她做完这一切,才发现上官家三父子正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看着她。 那目光有怨愤,有怜惜,有震惊,有后怕,各种情绪掺杂其中,竟让他们吐不出一个字。 「对不起,我不该欺骗你们这么多年,可,可我也没有办法,我需要一个身份,虽然我知道,这么做有点卑鄙。」 「可是这么多年来,我对你们的爱,却掺不了假,我是真心的将你们当家人,所以,我不能不管你们,」 「所以,杜字索命,是你所为?」上官灏冷静下来后,突然目光凌厉的看向她。 上官晴曦沉默片刻,算是默认。 上官灏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踉跄一下,瘫软在座椅上,上官子言忙上前扶住他:「爹,你怎么样?」 上官灏却拂开他的手,目光直直的盯着上官晴曦:「你,你,你真的是公,公主?」 公主? 对于这个称唿,上官晴曦只觉得讽刺,她唇角一勾,鄙夷冷嗤:「公主?不,我不是公主,我只是杜云歌的女儿,与卫瑜琛无关。」 她话里话外透露而出的恨意,感染了在坐的每一个人。 也让他们清楚的明白,眼前的人,的的确确已经不是他们的妹妹,他的女儿了。 上官灏之所以这般笃定,也是有据可循的。 因为,当年杜云歌的确怀有身孕,并且还七八个月大,若是那个孩子能够活下来,如今,也的确像她这般大了。 只是……,这容貌,难道是跟他们家待久了的缘故? 为什么这音容相貌反而和他们上官家相像呢? 还有,这孩子说杜字索命与她有关,这怎么可能呢? 她才不过是一个十二岁的小丫头,当年杜氏灭门案之后,与之相关联的家族全部连根拔除,包括他们的外家,这小丫头是靠什么才能将卫瑜琛的羽翼一个一个的斩断并拔除的? 上官灏心里有太多太多的疑问,可是话到嘴边,他却不知要从何问起。 究竟是从那年将她抱走的那个神秘人开始呢? 还是说,他们是如何知道他们家女儿先天不足,并藉由这个机会将上官晴曦抱走,继而将杜皇后的女儿取而代之? 这中间是什么人在操作,当年灭门之后,难道还有很多倖存者? 「爹爹,趁着娘亲还没有醒过来,您收拾一下,明天一早,离开吧?」 上官灏心头震撼,心中更是五味杂陈,他看着她,面上渐渐染上一层薄怒。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的后果?」 「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你已经没有了杜家,难道,你还要连累上官家吗?」 上官晴曦面带愧疚的看着他们,「对不起,这是我唯一能对你们说的话。」 「还有,我并没有忘记上官家的养育之恩,所以,我先派人将你们送走,然后找合适的人替代……」 「明日我就会进宫,进宫之后,我的所作所为或许会间接的影响到上官家,但我终究是卫瑜琛的女儿。」 「有这个身份在,我能够保下上官家不受波及,但前提条件是,现在,你们必须离开。」 「有你们在,我会分心,而且这个期间,我也不敢保证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你们明白吗?」 一直未说话的上官子言,看着眼前明明一样的容颜,却拥有不同性格的妹妹,突然觉得自己的心拔凉拔凉的。 「晴曦,你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做?你在逼我们,你在逼我们做出选择啊!」 「这些年的亲情难道都是假的吗?为什么一定要报仇?难道这样不好吗?」 「你如今有爹爹,有娘亲,有两位哥哥,我们所有的爱都给了你,你为什么还要这样执着的去报復?」 「冤冤相报何时了?当年皇上杀尽了杜家人,今日,难不成你还要杀尽卫家人不成?」 上官子言的话,可谓戳进了上官晴曦内心最深处。 她一言不发的看着自己的哥哥,这个打小就疼她疼到骨头里的哥哥。 良久之后,方才吐出一句话。 「如果我一定要报这个仇呢?爹爹,大哥,二哥,你们不明白,不明白的,我从出生之日起就背负上万人的命,这么多条命压在我的头顶,让我累的没有喘息的空间。」 「我这么努力是为了什么?就是为那些无辜的人报仇雪恨!」 「他卫瑜琛身为一国之君,因为一己私慾,而置上万人于死地,难道这些人的命就可以白白的牺牲掉吗?」 「晴曦,皇位争夺的过程中,势必要堆积无数白骨,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你又何必拿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呢?你才十二岁,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你,」 上官子言的话还没说完,上官晴曦就已决绝的抬眸,「不,那不是皇位争夺,他就是一己私慾,江山已经稳定,百姓安居乐业,可他仍旧不知足,非要毁了他所认为的不该存在的人,才能让他安枕入眠,凭什么?」 「爹爹,您来告诉我,凭什么?」 上官晴曦的反问,惹来上官子言掷地有声的反驳。 「就凭他姓卫,就凭他是司幽国的一国之君!」 「晴曦,执迷不悟的人是你,你这样下去,只会造成更多人的死亡,罢手吧,好吗?」 「我们可以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你依然做你的上官大小姐,我们一家五口,依然快快乐乐的生活,这样难道不好吗?」 上官子轩也加入到劝说的队伍里,上官晴曦虽然早就有这个准备,可看到她所敬重的亲人全都站在卫家人这边时,她的内心是失望,是心寒,是绝望的。 接下来,无论上官子言和上官子轩如何的劝说,都被她自动的屏蔽在外。 不知过了多久,上官灏才沉着脸站起身,打断了两个儿子的话:「你们莫要再说了。」 接着,他转过头,看向晴曦:「在你眼里,是杜家重要,还是上官家重要?」 上官晴曦抿了抿唇,嘴角溢出一抹苦笑:「晴曦逼您做出选择,现在爹爹,也要逼晴曦做出选择吗?」 上官灏目光沉沉的看着她,眼底流转着清晰可见的痛苦:「孩子,我们现在不是一个人,而是有三百多条人命的上官府,我的一个念头,很有可能将整个上官家都断送出去,」 「可是爹爹,我可以保证您的人身安全,」 「那其他人呢?上官府里的其他人呢?你能保证他们每一个人都平安吗?」 上官晴曦一噎,她很想说她可以,但是,现实摆在面前,她真的顾及不到每一个人。 这个事实让她的心勐然间一揪,似乎想到了曾经因为她的一个念头,而死去的上万条人命。 她的脸剎那间惨白无血,她抬起头,目光紧紧的盯着上官灏:「爹爹,您和我脱离父女关系吧!」 上官灏身体一僵,俊逸的容颜剎那间变白,袖中的拳头死死的攥着,浑身上下正处于极度的恐慌之中。 一旁的上官兄弟,也是如此,脱离父女关系啊,这是何等残酷的一句话? 可他们知道,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晴曦她也不会这般说出来。 毕竟,她一直都想要努力的在补救。 哪怕她隐瞒在先,可杜家的事,对于整个司幽国来说,何尝不是一件悲剧? 尤其,她还是在那样的环境下出生,这怎能不让人痛惜? 一想到这般做会失去自己的妹妹,上官两兄弟急了。 他们一左一右的拉住上官灏的手,紧张的看着自己的父亲。 「爹爹,我们已经失去了一个妹妹,难道您还要眼睁睁的失去另外一个妹妹吗?」 「是啊爹爹,这个决定不能下啊,晴曦一天是我们的妹妹,终身都是。」 「哪怕她将来成为公主,或者成为别的什么人,她都是咱们上官家的人,这个关系,绝对不能脱离!」 「可是哥哥,我会连累你们的。」 「爹,我们不怕,妹妹,哥哥不怕。」 「我们帮不了你,但也不能连累到你,我们走,我们听你的,相信你,我们离开这里。」 这个妹妹的性子虽然有些冷漠,但她对这个家的付出,对每一个人的关切,他们都看在了眼里。 她不过是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感情,这不代表她未将他们放在眼里。 正因为她太在乎他们,所以才有了现在这个局面。 倘若她不在乎,她又何必大费周折,冒着随时都有可能被曝光的危险,在这里与他们谈心呢? 她大可以想做什么做什么,上官府的死活,又关她什么事呢? 正因为她在乎,所以才会有如今这个难以抉择的局面。 两个儿子的话,上官灏也都听在了心里,他重重的嘆了口气,看向晴曦。 「孩子,你哥哥他们说得对,你从生下来就是咱们上官家的人,这种关系,焉能说断就断?」 而且,即便他们脱离了关系,若是真要追究,恐怕他们也难辞其咎。 既然结果都一样,那倒不如…… 赌上一把!!! 想到这里,他目光沉重的看着晴曦:「就这样吧,我们都听你的,你怎么安排,我们就怎么做。」 晴曦目光含泪的站起身,朝着上官灏『噗通』一声跪了下去,「爹爹在上,请受女儿一拜。」 上官灏哆哆嗦嗦的伸出手,想要扶起她,她却坚持的跪在地上,向他磕完,又朝着上官夫人的方向重重的磕了下去,接着是上官子言,上官子轩。 家中的每一个人,她都满含歉意的跪拜,满怀诚心的谢罪。 上官灏那般坚韧不拔的一个人,见惯了多少大场面的他,竟然在自己儿子女儿面前哭的像个孩子。 那一夜,他们一家五口从来没有那般亲近过,不仅仅是心里上的距离,更有来自于精神方面的。 上官灏领着夫人儿子离开了,在卫玠的安排下,远走京城,这一走,就连上官晴曦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他们。 也许半年,也许一年,也许……一辈子。 情到深处,上官晴曦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吓得一旁的如燕连忙起身:「小姐,好端端的,怎么哭了?怎么了这是?」 上官晴曦用袖子轻轻的拭去眼泪,朝着如燕摇摇头,哑着声音,「乖,别担心,我只是想起上官府,有些伤感罢了。」 「我对不起他们,我欠他们太多太多,如果我能活着走出皇宫,一定一定好好的孝顺他们。」 如燕听到此,也是一脸的怅然,「小姐,您说得对,上官府对您,的确犹如亲生啊,这份恩情,咱们一辈子只怕也还不起。」 「今生还不起,还有来世!」上官晴曦目光沉沉的看着窗外的天色,眸子里深不见底。 【322】龙帝国宫变 司幽国,苏府 自打苏府惨遭灭门之后,苏家二少,嫡子苏虞在第一时间现身,以雷霆手段控制住场面,并且低调的为苏氏满门举行了葬礼。 至于苏家偏房,原本还蠢蠢欲动伺机谋取苏鼎盛的家业,最后被突如其来的苏虞掌控住,甚至不顾苏家偏房的意愿,全都驱逐出苏家。 苏家四门偏房,全靠苏鼎盛支撑,苏鼎盛一死,苏家家业全都落在苏虞的手里,苏虞驱逐他们,自然惹来他们的反抗,甚至还将这件事告到了御前。 苏虞以一句『不想死的话就住进来』霸气终结。 这句话如一记闷棍,打的他们勐然间惊醒,最后,竟是连卫瑜琛也都站在了苏虞这一边。 原因无他,苏鼎盛这一生不管对别人如何,对这位皇上可是尽职尽责,他的死,也和卫瑜琛当年脱不了关系,虽然他这当皇帝不会去承认这个,但是他也不想苏家因为苏鼎盛的死而一蹶不振。 苏家的这几门偏房就好比是苏家的蛀虫,趁这个机会驱逐,也没什么不好。 尤其这个苏虞出现的如此恰到好处,让他原本有收服苏家的心,也不得不搁置。 甚至苏虞还拿出当年沐家如何支持苏鼎盛,沐氏当年的嫁妆,更是将苏家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的证据,那些偏房就算再不满,在事实面前,也不得不妥协。 因为,若是就此妥协,他们还能拿到一笔赡养费,若是不妥协,即使住在苏家,也得不到一文钱。 这就是苏虞的手段,一个连自己亲生大哥都能杀的人,又如何会将他们这些人看在眼里? 原本他们苏家就是靠沐家崛起,苏家不感恩也就罢了,还逼死了沐氏,拖垮沐家,作为沐氏唯一的嫡子,又怎会再去像苏鼎盛那样养着他们? 最后的结果,自然是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苏家偏房全部撤离,一个不留。 就连侥倖逃脱一死的苏家老太太,无论如何的哭天抢地,也被苏虞面无表情的送走。 对于这个老太太,苏虞不但没有任何感情,甚至还甚为的恼恨,当年若不是因为她的刻薄,他的娘亲也不会死的那般早。 时至今日,还想让他叫她一声奶奶? 他做梦! 苏家偏房离开的时候,何等的雄伟壮观? 甚至还成为继苏鼎盛被灭门之后又一轰动京城的大事件。 苏家偏房不愿意走,不敢在他这里放肆,就想制造舆论,让苏虞低头。 没想到苏虞这个一没有官身,二没有功名的人,完全就是一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在苏家即将走出城门之际,更是当着全城百姓的面,与苏家的人彻底的划分界限,从此再无干系。 不管苏家偏房骂他骂的如何兇残,他连眼睛都未曾眨一下,扔下脱离关系的文书,扬长而去。 而老太太捧着那份文书,哭的那叫一个悽惨,那声音又尖又锐,骂声更是不停歇,最后连周围看热闹的人都听不下去了,甚至还反过头来劝起了老太太。 苏家和沐家的恩恩怨怨,虽然没有闹到明面上来,但还是有不少人知道,老太太这样骂,自然有人站出来说句公平话,这一来二去的,反倒将事情清晰的铺展在了众人的眼前。 苏家忘恩负义在前,如今苏虞还愿意顶着苏这个姓氏,已经是对苏家仁至义尽了。 最后,苏家偏房不但什么好也没落着,甚至还将最后的希望打破了,苏虞连脱离关系的文书都已抛出,哪怕将来他们想要走这条后路,只怕也没有机会了。 当即无比懊悔,可惜,什么也来不及了。 面子里子,丢的一件也不剩,灰熘熘的离开了京城。 而苏虞呢,不但没有任何损失,甚至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原本属于沐家的财产,全都攥在了手里。 四国盛会期间,苏虞就得到了卫瑜琛的关注。 尤其在这之后更是与卫玠一起前往不夜城,虽然这个过程中都被灵鸢和卫玠的光环所掩盖,但苏虞处处展现出的机智与武才,却也落入不少人的眼睛里。 自然而然的,也就让卫瑜琛对他生了好奇,甚至在苏家的家务事尘埃落定之后,召见他,话里话外都是暗示他入朝的心思,甚至还为他抛去了橄榄枝。 但苏虞始终没有答应,反而趁着这个机会整顿苏家,不但将苏家里里外外清理干净,还将苏家的家业进行了大换血。 三个月的时间,苏家从内而外焕然一新,看的灵鸢满意的直点头。 「大哥不愧是咱们凤池山庄的老大,瞧瞧,瞧瞧,现在的苏家才是真正的苏家嘛,不错不错,照这么发展下去,大哥的家底会越来越丰厚的。」 苏虞无力的看了眼丝毫没有淑女形象,翘着二郎腿儿,嗑着瓜子的某位女汉子。 「你,你怎么会这幅形象?不是去不夜城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苏虞和灵鸢同在司幽国,怎么可能会没有联繫?只不过两人都是在私底下,没有摆在明面上。 而今灵鸢以凤芫的身份现身,自然大摇大摆的走进了苏府。 「嗯,回来了呀,总得把以前的帐收一收吧?对了,你别管我了,倒是你,可是有什么想法?」 「想法?暂时没有,怎么?你想让我入朝?」 毕竟,灵鸢如今的身份可是凤王妃,这凤王妃自然是站在凤王那一边。 可如今对他有兴趣的不是卫玠而是卫瑜琛,他若真的入了朝,反而是个麻烦事。 苏虞的考量灵鸢自然明白,当即朝他摆了摆手:「你做好你自己就行,不需要看我,也不需要看他,做官为仕总比跑江湖听起来顺耳,大哥,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会自己考虑了。」 苏虞微微皱眉,「可是凤王跟皇上,他们之间,」 「大哥,你不能为我而活吧?你得为你自己而活,什么凤王?他和你有关系吗?至于卫瑜琛和他之间的仇恨,那是他们,关咱们什么事?如果你们哥几个都为我着想,那还要不要活了?」 「不需要,听见了吗?真的不需要,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仰仗我的力量?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要男人何用?还不如自己过呢!」 灵鸢话虽不假,但他们也有他们的考量,灵鸢既然嫁给了卫玠,他们做兄弟的,自然不可能站在他们的对立面,当下,就点了点头。 「好,我知道了。既如此,那哥哥就不为难你了。」 「嗯,别说现在,日后也是,你们只管做你们自己,不需要把我也捆绑上。我一个女孩子,有相公养着,又有凤池、灵家在背后靠着,这辈子已经足够啦!」 苏虞哭笑不得的看着她,「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又和米虫又和差别?」 「做米虫也没什么不好呀,哥哥就算想做,还做不成呢,这可是我们女人特有的福利!」 这一点苏虞倒是贊同,这凤王虽然对鸢儿还算客气,但还是少了些人情味儿,他们这些做哥哥的既然帮不上他们小夫妻,那也只能将自己提升起来,好做她将来坚实的后盾。 可惜,想像再美好,也有遭遇现实的时候。 第二天灵鸢还没睡醒,就被苏虞从床上拖下来了。 她一边揉着惺忪的睡眼,一边嗔怪的皱着眉头:「大哥,扰人清梦会被画个圈圈诅咒的,啊,好睏啊,到底什么事嘛,非得大清早的将我叫起来。」 这些年苏虞虽然身在凤池,但对苏家一直没有松懈,别看他不在司幽国,却也拥有自己的消息网,这不,朝堂之上的事,不过眨眼间就传入了他的耳朵里。 看着自家妹妹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真的要被气死了。 「睡,睡,你还睡呢,知不知道,你这凤王妃的位置,快要保不住了。」 灵鸢打哈欠的动作一僵,讪讪的抬起头,「怎么了这是?发生了什么事让你这般说?」 「刚刚卫瑜琛在朝堂上将你家里的那个女人指给了他做侧妃,他答应了。」 灵鸢呆了一瞬,诧异的挑了挑眉,「哥哥说的是,夏云荷那朵小白莲?」 苏虞恨铁不成钢的敲了她一下,「你到底有没有危机意识啊,皇上就要下旨了,你这凤王妃坐在这里,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适?」 「有啥不合适的啊,如今的灵鸢还在不夜城呢,和我在这里有什么关系?他下他的旨意,有人领不就行了?卫玠会为我开脱的,至于这个夏云荷,呵呵,倒是没想到啊,她居然能抱得上卫瑜琛这棵大树,还真让我刮目相看。」 只是这大腿是粗还是细,却不是她能够决定的,而是卫玠。 原本,她就在怀疑这好端端的,怎么就这么滴将那个夏溯光放出去了,现在看来,已经有眉目有方向了啊! 卫玠这只老狐狸,这次莫不是准备动真格了? 「喂,你的重点在哪里啊,你怎么没有一丁点的危机感?圣旨都要下了,你即将和别的女人一起分享你的夫君了,你怎么还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 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啊! 「你也说了,这圣旨都下了,卫玠他也没办法啊,下了就下了,难不成皇帝还能管到弟弟的后院里去?」 灵鸢一脸不屑,甚至也丝毫没有将夏云荷放在眼里过,因为她压根儿就没有作为凤王妃的自觉性。 你想啊,她现在才多大?卫玠多大? 成年了啊,可以碰女人了啊,她一个毛丫头,又长得那么丑,人家也能下得去口不是? 正好这个时候,送来了夏云荷这么位美人,她如何不感激啊! 那是相当的感激,不然,卫玠也不可能飢不择食到,连她都能亲的下去的地步了。 一想到那傢伙一言不合就吻她,灵鸢的脸剎那间红了个透彻。 若不是这张脸不透色,苏虞一定会大为惊奇,原来他们家鸢妹子也有少女心的时候啊! 灵鸢深谙这当中的隐情,可是苏虞不不知道啊,他甚至还以为他们家妹子在王府里受了怎样的虐待呢? 幸而灵鸢及时封了口:「大哥,我和卫玠之间的事呢,你和哥哥们就别管了,我们自有安排,你们有空啊,还是多操心操心自己的婚事吧!」 苏虞自然不想将话题往他身上引,自觉的转移了话题,「你这次回来,除了要债,还有什么?」 灵鸢摸了摸下巴,她费了这么大的功夫,又是吃药又是改头换面的,自然不只是要债这么简单,如今司幽国笼罩在沐字索命的黑云之下,她自然不会去触碰这个霉头。 但是,冒充她鬼医这件事呢,她没打算就这么算了。 没想到这一查,居然查到了上官晴曦的身上去。 难怪当初在容王府,她会感觉这个鬼医有一种说不上来的熟悉感。 现在想想,这熟悉感不是来自这个人,而是她惯有的用药方式。 譬如当初她上门为她看诊的时候闻到的那股药味儿。 一个合格的大夫,会从用药的种类上分辨出来这个大夫的方式方法。 只是,她想不明白的是,这个上官晴曦怎么会和卫玠牵扯上? 当她无意识的吐出这句话的时候,苏虞从鼻间哼了一声,「看来你是忘了啊,当初在四方盛会的时候,卫玠和这个上官晴曦本来就很亲密啊,你瞧着卫玠什么时候和女人那么亲密了?」 那一天,她要破解阵法的时候,卫玠可是全程守护在上官晴曦的身边呢。 当时她也很奇怪,可是若是这么一联想的话,还真是,这两人恐怕早就勾搭在一起了。 既然他们这般要好,为什么不干脆找皇上赐婚呢? 反倒眼睁睁的看着卫瑜琛将这个夏云荷赐入王府? 如果那个假鬼医就是上官晴曦的话,那她的医术,可是相当的不简单啊! 她是从异世穿越而来,又有医疗空间傍身,医术逆天也正常,可是这个上官晴曦呢?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她今年十二岁,只比她大一岁啊,可她的功力,丝毫不可能是她这个年纪能够练就的出来的。 那这位姑娘…… 灵鸢不自觉间拧紧了眉头,在苏虞朝她看过来的时候,两兄妹目光蓦地一锐,「要不要(帮我)调查她!」 两人异口同声的话,惹来两人心照不宣的笑意。 自打灵鸢嫁入司幽国之后,属于苏虞的那一股势力就已转移了过来,目的就是为了能最大程度的帮助灵鸢。 之所以选择苏虞,一方面是因为他的本家在司幽国,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手头的势力早已根深蒂固的植入到了司幽国的各个角落。 从能查得到上官晴曦就是假鬼医这一点上,就足以能够看得出这些手下的实力是不弱的。 可是在接下来的调查中,他们却遇到了困难,因为关于这个上官晴曦的来歷甚至和卫玠之间的联繫,都似乎被有心人在中间刻意的抹去了。 这个发现让两人同时一惊,苏虞甚至说:「看来,咱们能查到假鬼医就是上官晴曦,让对方心生戒备了,打草惊了蛇,丫头,接下来怎么办?要不你直接去问卫玠?」 凤芫和凤池的关系本就扑朔迷离,灵鸢去不合适,但是凤芫去却是正为合适。 当也正因为如此,让凤芫越发的踌躇,「你不知道,那个人已经怀疑的问道了我和凤池的关系,甚至还,」 还强吻了她,尼妹,她这若是直接跑过去问他和上官晴曦是什么关系,这个男人会不会发起狠来直接把她给办了啊! 不行,不能冒这个险,既然已经知道冒充鬼医的人是谁,那倒也不急着去了解这背后的因由了。 毕竟上官晴曦假扮她的出发点是好的,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做,但若反过来看的话,也是凭白给鬼医落了个好名声。 「算了,先不去管他,等到了合适的机会,再问也不迟。你忙你的,不用管我,我最近身体太疲倦,在你这里歇一阵子再回去也不迟。」 在救卫子恆的时候虽然没有动用她『吸.毒』的这个逆天本领,但前前后后动了几场大手术,又出了趟远门,身体早已亮起了红灯。 既然杜隐的情况已经得到控制,卫玠如今又步入正轨,她这个凤王妃可有可无,自然要好好的疼惜自己,休息一段时间。 而且她的实力停滞不前太久了,正好空间灵气充足,给予她最佳的修炼环境。 于是灵鸢自在的选择在苏府闭关修炼去了。 谁也没想到,在这个时候,龙帝国方面传来消息,大皇子夺嫡失败,下落不明。 二皇子三皇子联合之后迅速瓦解,两方势力如今正斗的你死我活。 这中间甚至还牵扯上了龙帝国十几年前的那次宫变,皇室与神女族的关系越发的紧张。 四大家族、八大豪门中,两大家族、四大豪门支持皇室,剩下的一半儿则支持神女族。 即使皇子夺嫡也没能改变这一事实,甚至夺嫡的过程中,这几个家族也未曾参与进来。 在以实力取胜的龙帝国,哪怕你身为皇子,若是连夺嫡都没能成功,自然担不起他们的扶持,是以在他们未能登基为帝之前,这些家族谁也不会提前站队。 四方大陆虽然暂未受到波及,但四国皇帝却是未雨绸缪,提前进入一级战斗模式。 与此同时,一直隐于世的栖霞山庄和暝域竟然同时宣布出世。 这也让各国的势力,更加的明朗化。 便是连苏虞也没料到灵鸢闭关之后,四国之中竟发生如此大的变化。 然而,还没容他们喘口气,医药世家灵家庄竟然宣布从今以后与药王谷统一战线,共同进退。 苏虞这下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这,这几大世家、组织同时入世,摆明了是因为龙帝国啊! 可灵鸢如今又在闭关状态,他若是冒昧打扰,万一让她走火入魔,可如何是好? 就在苏虞急得团团转的时候,韩烬、沈肆、华贸竟然不远千里的来到司幽国。 「怎么回事,鸢儿怎么会在这个时候闭关?」 连自来不喜形于色的韩烬都急的嗓子眼儿直冒火。 「鸢儿已经闭关半个月天,谁也没想到这个时候龙帝国会发生这样的动盪,先不说这个,你们怎么会过来?」 如今他们各自都已接管家族,成为各个家族的掌舵人,这个时候他们应该是最忙的时候,但偏偏撇下家族而来到司幽国,目的定然不单纯。 果不其然,沈肆带来了一个对他们凤池来说,非常不好的消息。 「孟姑娘叛变了。」 【323】四方动盪 这位孟姑娘就是灵鸢在龙帝国的线人。 之前龙帝国的消息也都是来源于这个化名『孟姑娘』的人手。 可是除了这个化名,他们之间再无交集,如今却传来她叛变的消息,这对凤池山庄来说,并非是好事。 虽然两相联繫都用的化名,且除了买卖消息之外,没有旁的来往,但难保这位『孟姑娘』私下里没有调查过他们,就比如他们,也曾动用全部力量去调查那位孟姑娘一样。 龙帝国的人要想调查四方大陆,很是简单,即便他们足够小心,也难保不会有疏忽遗漏的时候。 但反之,他们四方大陆的人若是调查龙帝国的人,那就比登天还要难了,甚至拿到手的消息,都不知道被倒卖了几手。 若是这位孟姑娘有心,自然会从中做手脚,并反而道而行,来一个顺藤摸瓜。 从前,他们相安无事,各自利用,可是现在,她突然叛变,等待凤池山庄的会是什么,他们都不知道。 所以得到这个消息之后,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 没想到灵鸢却在这个时候闭关了! 「怎么办?」自来稳操胜券的四个大男人,头一次露出如此焦灼不安的神色。 灵鸢虽然对外封闭了自己的五感,可是在她的灵海里,黑厄和白咤却是可以自由出入的。 几个人就在灵鸢的门外,它们就算想忽略,也是不能,尤其这还牵扯到整个凤池山庄的命运,马虎不得。 两人对望一眼,本能的将这个消息传递给了正在紧要关头的灵鸢。 灵鸢之前从未在自己的空间中进行修炼,所以压根就不知道空间的灵气到底充裕到什么程度。 这次她以本体进入空间修炼,半个月的时间,竟然达到了武师九级,这是连蹦六级的节奏啊! 武师九级,距离武王,就差临门一脚,可是在这个时候,却传来孟姑娘叛变的消息。 灵鸢就算再急功近利,却也不得不停止修炼。 等灵鸢调整好状态,走出空间时,已经是当天深夜。 当她打开房门,看到蹲守在墙角的四个哥哥时,激动的眼眶一红,眼泪就扑簌簌的往下落。 在修炼的过程中,她身体药效已过,已经恢復了灵鸢的形态。 「鸢儿,你出关了?」 看到灵鸢,四人同时站了起来,朝她走了过来,大家没有急着说事,反而一个个关心的看着她,这让灵鸢心里更加的温暖。 「哥哥们,你家妹子我没事,我在里面已经听到了,怎么回事?咱们去花厅谈。」 即使闭关多日,灵鸢也丝毫不见疲惫,反而神采奕奕。 对比着急上火的几个兄弟,她的状态反而是最好的。 但即使这样,苏虞也在第一时间给他们安排了宵夜。 大家一边吃,一边就孟姑娘的情况做了详细的汇报。 灵鸢听后,一脸顿悟,「难怪这么久没有消息传来,我还以为她怎么了,但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叛变了。幸好咱们当初用的都是化名,不过,」 几个兄长的担心,也正是灵鸢担心的地方,毕竟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道理? 「哥哥们也不要太担心了,咱们凤池只是和这个孟姑娘存在一般的买卖关系,没有牵扯到龙帝国各大势力,所以即便她调查了咱们的来歷,那也无伤大雅。」 「四方大陆势力这么多,难道就只有咱们关注龙帝国的风向?像咱们这样情况的,多了去了,根本就不值得放在心上。」 「可是妹妹,这次大皇子夺嫡失败,又在如此关键的时候消失不见。」 「这个时候再传来孟姑娘反水的消息,很难不让人将他们联繫到一起。」 「尤其,你现在不止是凤芫,还是灵鸢,如果他们知道凤芫和灵鸢的关系,怎么可能置之不理?」 凤芫毁了他们四国盛会的计划,而灵鸢,则毁了他们不夜城的计划。 虽然暂时还不知道幕后之人是谁,但很肯定这个人对四方垂涎已久,且有控制四方的野心。 如果不是凤芫和灵鸢,只怕四方大陆绝非现在这样风平浪静。 倘若有心,很难不发现破绽,这也是他们着急忙慌跑过来的原因。 不得不说,他们的江湖经验的确比灵鸢要丰富的多,只是一个回合就已想到了这么多。 灵鸢刚刚还觉得自家哥哥这是大惊小怪了,可经他们这般一分析,她沉默了下来。 良久之后,用非常歉然的表情看着他们:「对不起,我没想到,当初的无意之举,会为日后埋下这么大的隐患。」 「可,我没有办法眼睁睁的看着那么多条人命在我眼前消失。即使时光倒流,我也依然会那么做。」 「傻妹妹,我们可没有怪你的意思,如果怪你了,那我们又成什么了?」 「人命关天的大事,又怎会怪罪于你?更何况,你那么做,说是为了四方大陆,其实又何尝不是为了咱们自己?」 丧尸之毒那可是比瘟疫还要可怕的病毒,真要像瘟疫一样传遍四国,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那哥哥们觉得,咱们接下来应该如何应对?」 现在最坏的结果就是对方真的知晓她的真实身份,继而给凤池招来麻烦。 「现在咱们需要知道,当初设计不夜城、四方盛会是来自龙帝国的哪一股势力。」 沈肆的话,立即得到其他几人的附和。 灵鸢摩挲着下巴,挑眉看着他们:「哥哥们呢,觉得是谁?」 苏虞几人飞快的交换了一个眼神,同时在桌面上写下一个清晰的『大』字。 大,大皇子,结果不言而喻。 灵鸢点了点头,「我也猜测是他,只是不明白这次他怎么会失败?毕竟,能计划出四方盛会、不夜城这两个卑鄙计划的人,不应该输得这么惨才对。」 苏虞几人其实也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大皇子能网罗到像红邪那样的人才,尤其红邪还没有死,等于丧尸之毒也完全有再次爆发的可能。 可即便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他们也没有动用这张底牌,这说明什么? 「可惜龙帝国咱们暂时不能去,一旦进去了,想要回来太困难,否则老子早就进去了。」 一听华贸这话,灵鸢登时间瞪大了眼睛,「几位哥哥的实力,莫不是已经达到武王级别?」 苏虞上下打量了灵鸢一眼,赞赏的拍了拍她:「妹妹这速度,让我们几个汗颜啊,都已经武师九级了,临门一脚啊!」 苏虞的提醒,立即惹来其他几道热切的探视,这一查不得了了,华贸看怪物一样的看着灵鸢。 「你这丫头当初在不夜城的时候也才武师一级吧?出了不夜城不久是武师三级,现在可倒好,一个眨眼,就已经连蹦六级?你让我们怎么活?」 灵鸢还没说话,苏虞不忘热切的打击他:「你们恐怕还不知道呢,这丫头闭关之前,哦,也就是半个月之前,还是武师三级,也就是说,人家半个月之内,连升六级。」 「怪物!」 「变.态!」 「你该不会吃了药吧?这速度是不是也太夸张了点?」 在四方大陆,也是有靠丹药晋升的。 丹药晋升的直接后果就是实力非常的不稳定,随时都有走火入魔的可能。 灵鸢在如此短的时间里晋升到武师九级,的确不可思议。 除了吃药,他们想不出还有什么促使这样可怕的结果。 灵鸢摇了摇头,「丹药的后果我又不是不知道,怎么可能乱用?」 「不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好像之前憋着的一口气,剎那间得到了释放一样。」 「实力蹭蹭蹭的往上涨,收都收不住。」 「倘若不是你们,恐怕这会子我都突破至武王了。」 四男人一听此话,恨不能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 尼妹,这也太打击人了,什么叫说不定就武王了?什么叫做收都收不住? 妹砸,你这么说的时候,可不可以考虑考虑你几位哥哥的心情? 武师九级到达武王这最后一级,明明很困难的好不好? 可是这丫头说的话,分明就好像在谈论『今天天气不错』一样的轻松自在。 难道她不知道他们晋升一级有多么多么的难吗? 本来,他们也算四方大陆修炼者中的佼佼者了,可是和灵鸢一比,才发现自己有多寒碜。 就那,人家修炼还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模式的,这若是从一开始就认真,她如今的实力该可怕到何种的地步? 更更更加的是,他们如今还是在四方大陆,灵气稀薄的情况下修炼,这若是到了龙帝国,灵鸢的实力…… 他们简直不敢去想。 唉,这个话题太沉重,仅是想想就觉得虐心,他们还是换个话题吧。 「那你们觉得大皇子这次失踪,会不会是个阴谋?」 「有可能!」 韩烬的疑惑立即得到其他几人的贊同,尤其让人眼前一亮的是灵鸢的话。 「他会不会转移目标,趁此机会离开龙帝国,来到咱们四方大陆吧?」 灵鸢的直言不讳让四人同时一惊,「不会吧?」 「怎么可能不会?龙帝国的人想要潜入咱们四方,那可是比咱们轻松多了。」 韩烬、沈肆同时紧锁眉头,灵鸢眼珠子转了转,带了一丝笑意。 「俗话说得好,该来的总会要来,这个大皇子,我还真想认识一下,哥哥们也别太多愁善感了。」 「毕竟,如果将来咱们真的要面对这个大皇子,绝非凤池一家,别忘了他当初对四方做下的事!」 「你的意思是,咱们可以悄无声息的放出这个消息?」 灵鸢点点头,「那样也未尝不可,让大家都留个心眼儿,将来真要发生了什么,起码不是咱们在单打独斗。」 起码灵家、不夜城、玉痕、卫玠他们绝对不可能与那样的人为伍。 至于其他组织,但凡有点良心和志气的,都不会那么做。 团结就是力量,即使那个大皇子想要利用四方,那也要看看他们同意不同意。 「丫头,灵家已经和药王谷统一战线,甚至连栖霞、暝域都冒出了头,看来这四方大陆的天,真的要变了。」 「既如此,咱们还犹豫什么?」 凤池已经低调至今,正缺少一个入世的机会,既然其他几股势力已经表明了立场,那么他们如何能够甘居人后? 「那妹妹是想和哪一股势力合併?」 「灵家、药王谷、不夜城。」 这三家势力,她都有着不可或缺的地位和说话权,将来配合起来也是事半功倍。 「好,不日我就会联合发布出去。」 「算我一份。」苏虞代表的,自然是苏家的立场。 虽然如今的苏家已经不如从前有地位,但苏家的财势却是不能忽视的。 苏虞的话音刚落,韩烬、沈肆、华贸分别代表魅国镇国将军府、燕国定西侯府、天毒国华王府与凤池山庄统一了战线。 当晚,三人连夜离开了司幽国,不出三日,就传来一个接一个震惊四国的消息。 当然,在此之前,消息已经传到了凤王府。 对比青辰几人的讶异,却唯独卫玠好像一点也不意外。 「七哥,这灵家庄和药王谷站在一起也就罢了,怎么这凤池山庄也来凑热闹?还有那凤池四少,更是完全不顾各国皇帝的面子,将自己的家族与凤池山庄挂在一起,这么做,他们到底有没有想过后果?」 「这凤池四少倒是挺有魄力!」青夜一脸肃然,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话。 「这叫有魄力?指不定现在他们家乱成什么样呢!」 青辰冷哼一声,一脸不屑,在他看来,这完全就是这四个傢伙自己的意思,绝对不能代表他们家族的立场。 「那又如何呢,结果已经昭告天下,就算他们出来否认,也已经晚了。先斩后奏,虽然俗了点,但有时候就会这般的管用!」 青夜不以为然,青辰却觉得他们太自以为是。 两人的争论落在一身灰衣冷酷沉郁的青玄眼里,却只是幽幽一嘆,而后若有所思的看向窗外。 「随着龙帝国的动乱,这四方大陆平静的日子,恐怕也没几天了。」 一身青衣美如冠玉的青煜沉默片刻,看向卫玠:「王爷,狸世子传来消息,他已经成功见到天毒国皇帝,并成功相认,狸世子回归天毒国,只怕也是早晚的事。」 卫玠漫不经心的从书案前抬起头,看了四人一眼,而后搁下笔,往后懒懒的一躺。 「卫璃回归天毒国是早晚的事,在老皇帝公开他的身份之前,他只怕要一直待在那边暗中处理,这段时间,容亲王府你们就多注意着。」 「是。」即使到现在,青辰也有些不敢相信卫璃竟然是天毒国皇子的事实。 本来这卫璃的身份就让他们好奇,没想到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当初他家七哥找卫璃谈判的时候,卫璃也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查到了他的身份。 若不是因为这个,卫璃也不会这么快就妥协,与他们统一战线。 当然,事实证明他是明智的,不然,他家七哥也断不能如此尽心尽力的救治卫子恆了。 即使表面上他们是一家人,是亲兄弟,但依着卫玠的性子,定不会如此主动。 能让他这般做,定然是凌驾在某种利益之上。 当然,他们之间的契约关系,也不止如此…… 「启禀王爷,王妃回来了,目前正在往幽月湖来。」突然,门外传来暗卫惯有的低哑嗓音。 卫玠挑了挑眉,「怎么回来的?」 「骑马!」话落,音色一顿,接着道:「守在城门前的兄弟并未传消息回来,王妃娘娘,就好像凭空冒出来一般。」 卫玠挑眉,唇角附上一缕不易察觉的笑意:「知道了。」 这丫头还真是大胆,真以为他的智商是可以这样随便煳弄的? 「王爷?」 卫玠丢给他们一记眼神,「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青辰你留下。」临了,卫玠单独将青辰留下,「上官家那边安排的怎么样了?」 「七哥放心,这一路都很顺利,只是……,」 看他欲言又止,卫玠却并不打算解释那么多,「等时机到了,你自然会知道,现在,你还是煳涂着吧。」 青辰暗自撇嘴,「那你还不如不说这句话呢!」 卫玠眼神一瞥,青辰缩了缩肩膀,「得,我不说还不行?你还是想想怎么向小王妃交代那个女人的事吧!」 卫玠冷扫他一眼,「这还需要解释?你以为她跟你一样?」 青辰开始还不明白,等他明白过来的时候,灵鸢已经直接去了药园,卫玠这里,却是连面也没露一下。 也就是说,在她的眼里,杜隐比这个所谓的夏云荷还要重要? 当即有些不是滋味儿的看着卫玠,「七哥能找到小七皇嫂这般事事为您的好王妃,当真是几世修来的福气。」 本以为卫玠会把他这句话当屁放了,没想到他家这位自来不善解释的人,竟然破天荒的朝他点了点头,「所以,你以后要对你这位七皇嫂好点。」 卧槽,这还是他们家七哥吗? 这么多年了,还是头一次附和他的话。 等等,这不对吧?什么叫他对他们家七皇嫂好? 难道不应该是你这位夫君对人家好?这,这关他什么事啊? 可惜,等他扬着脖子想要问个明白时,卫玠却已经挥一挥衣袖,走了~~ 留下青辰对着他的背影,呲牙又咧嘴,果然,成了亲的男人,就没一个正常的。 说话做事,越来越没有原则了。 灵鸢没有从城外直接回来,而是在城里面绕了好几圈才回了凤王府。 她知道卫玠的人肯定在城门口有布控,若是从他们眼皮子底下回来,未免太刻意。 所以干脆省了那步骤,从她离开到回来,用了差不多四十天,凑活能说得过去就行了。 换言之,卫玠对她是有怀疑,但也没到将她祖宗十八代都查出来的地步。 正因为如此,灵鸢才会如此的大胆。 好奇嘛,谁没有啊,她对卫玠也好奇的很,从她认识他以来,这个人就不显山不露水的。 看似没有传说中的那般夸大,但她明白,这一切都是因为时机还没到。 而且,她也不怕他去查,就是把天翻了,也想不明白她是如何去的不夜城,又是如何回来的。 他能怀疑到凤芫和凤池,但肯定不会将灵鸢和凤池联想在一起。 可怜的她,坏就坏在了这份自信上。 她所认为的理所应当,在人家那里,根本就是破绽百出。 看似无意义的举动,实则都是人家有目的的试探。 到最后,她最引以为傲的自信,正常人怎么都无法联想的可能,还真的就被某个人给惦记上了。 可惜等她意识到的时候,早就被某个男人吃尽豆腐,像宠物一样玩弄于鼓掌之间。 事后,她才明白一句话,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卫玠斗其傻无比呀呀呀~~~~ 【324】吃口大蒜熏死你丫的 灵鸢回到药园的时候,已经半夜,也不便打扰别人,就在若雨、若灵的服侍下,洗洗就睡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回到家的缘故,她睡的特别沉,沉的竟连卫玠出现在她房间,都不自知。 黑夜中,他的眸色深沉如夜,望着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小黑妞,轻轻的嘆了口气。 一个多月不见,她还是老样子,没有瘦,也没有胖,脸上更是看不出来丝毫的破绽。 这让他一度怀疑自己之前的猜测是否为真。 他轻轻的坐在她的床榻边,抚上她光滑细腻如丝绸一般的肌肤,竟有些捨不得松开。 这丫头虽然黑了点,但这皮肤是不是也太好了点? 摸起来软软的,滑滑的,特别的温暖。 她不知在做什么梦,居然还砸吧砸吧嘴,一脸的意犹未尽。 甚至嘴角好似还有什么晶莹的液体淌淌流出。 卫玠哭笑不得的摇摇头,接着竟伸出他那根如玉的手指为她拭去嘴角的口水!!! 偶买噶,这真的是卫玠本人吗? 那宠溺的眼神,真的真的是在看灵鸢?而非一位绝世大美女? 若是青辰在这里,指不定已经嗷呜一声叫出了声,那丝毫不嫌弃的模样,真的是他们家有洁癖的七哥么? 卫玠就这般坐在那里,如老僧入定一般的看着灵鸢。 眉角眼梢流露而出的暖意,绝对是灵鸢从未见到过的。 要说他此刻是什么心情,什么感觉,其实卫玠也是似是而非,懵懵懂懂的。 他并不懂什么是爱情,也不懂喜欢一个人到底要怎么表达。 更加不明白卫瑜琛明明深爱着杜云歌,为什么到头来却还要往死里的虐杀! 他甚至揣测过他当初到底抱着怎样的心态和目的能够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母子惨死。 这些年来,他也试着去做过一个无心、狠毒的人。 可事实证明,他终究不是卫瑜琛,做不到他的冷血冷肺。 说的更难听一点,就是这个人根本就不配为人。 人尚且有血有肉,有骨肉夫妻情深,可是卫瑜琛有什么? 他卫玠就算再冷血,再无情,在狠辣,那也只是针对敌人,从未对自己人这般暴戾过。 他自认为他已经够冷漠无情了,可是对比卫瑜琛,真的连冰山一角都算不上。 卫瑜琛的决绝,让他曾一度陷入彷徨,甚至当他顶着卫玠的身份也依然难逃他的迫害时,卫澜的心已经彻底的冷硬如冰。 他以为他这辈子也不会娶妻,也不会对一个人好,可是灵鸢的出现,让他那颗怎么也捂不热的心,渐渐有了回暖的迹象。 但是他终究还是害怕,害怕自己会像卫瑜琛那样成为一个只要权利,不要人心的人。 所以,他不敢轻易的付出,也不敢让她知道他对她并非没有心,而是不敢有心。 卫瑜琛未登基之前,也是一个知恩图报,知进退,孝顺体贴的五好男人。 那个时候的他更是将杜云歌当成宝贝一样呵护备至,也正因为如此,杜如晦才敢将自己的宝贝儿女儿交给他,并且全力以赴的辅佐他。 可是谁又能想到,登基之后,拥有那份至高无上的权利之后,他又怎会变得那般冷血残暴?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还是说,从一开始,卫瑜琛的目的就不单纯? 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如果卫瑜琛曾经对杜云歌的疼爱,对杜家的尊敬,都是趋于他的表象,那么这个人的心思该深沉到何等的地步? 上官晴曦曾自嘲的笑道:「从一开始,那就是一个局,一个让人一入局,就无法走出的可怕的局。」 当年她遇袭,是卫瑜琛冒着差点断臂的危机将她救出,自那之后,她便一步一步,走入了他精心铺设谋划的局里面。 无论是她,还是杜家,卫瑜琛把握拿捏的何等仔细,如若不然,又怎会让杜家输得这般一败涂地? 呵呵,卫瑜琛,当真称得上过河拆桥的心机帝。 就算今生卫玠的体内不再流着卫瑜琛的血,可他们终究流着同样的卫家人的血。 那么来自卫瑜琛的魔咒,就会一直萦绕在卫玠的心头。 对于卫瑜琛,卫玠是因爱生恨,杜云歌则是又怨又恨,甚至还对他实施了一系列的报復。 能让曾经最爱的人反目成仇到这个地步,不得不说,卫瑜琛的人生是失败的,却也是成功的,因为他足够的狠心。 他不仅仅毁了杜云歌、卫逸、卫澜的一生,甚至还间接的影响到卫璃、卫玠、上官晴曦的一生。 他这辈子,不管最后的结局是什么,也算够本了。 可是他呢?他难道从一开始就不是抱着利用的心娶了灵鸢? 灵鸢,一个天生就能带给人希望的人,她是那般的善良、无私。 上天虽然给了她一张不够公平的容颜,却给了她一双能够施展奇蹟的神之手。 他卫玠此生能够娶到这样一位像母亲一样救死扶伤、深明大义的姑娘,是何等的荣幸? 虽然最初这桩婚事并非他所想,但在了解到灵鸢的本事之后,他的确心动了。 最重要的是,他还想让卫瑜琛好好看看他为他挑选的王妃,最后怎样成为他卫玠的助力。 这才有了后来的抗旨不尊! 娶灵鸢,一是为了她的医术,二是借着她的这双手,成为打击卫瑜琛的重要手段。 他利用了她,尽管从一开始灵鸢本人就知道,而且他们双方也是在平等互利的情况下达成了这一段协议婚姻,比之卫瑜琛他光明正大了些,但不可否认,他们有一个共同点。 那就是利用。 卫瑜琛利用了杜云歌。 而他,则利用了灵鸢。 同样的起点,让卫玠内心很是焦灼,很是后怕,他害怕他成为他。 可他如今已经没有别的选择,杜云歌的坚持,让他不得不打乱所有的计划配合她。 如果说曾经的卫玠根本没有谋反之心,那么与杜云歌相认之后的卫玠,已经彻底的改变了原有的初衷。 这一世,他不但要反了卫瑜琛,而且还要让卫氏彻底的改头换面。 对于灵鸢,卫玠不敢付出太多,也不敢让她过于依赖自己。 只要让她理所应当的认为他们的婚姻来源于互惠互利,那么将来,才不会有更多的羁绊。 想到这里,卫玠又重重的嘆了口气,看着灵鸢熟睡的容颜,他轻轻的摇了摇头。 「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本事,小黑妞,你这样,让我不愿放你离开了可如何是好?」 就在他转身的瞬间,床上的人儿突然翻了个身,口中肆无忌惮的嘟囔着。 「卫魔王……你这个臭流氓。。。。居然敢强吻老娘!!!」 卫玠:…… 他以为这就结束了。 没想到!!! 「下次……吃大蒜,,,,熏死你丫的!!!!」 卫玠身体一僵,缓缓地转过身,看着一动不动的某人,眉眼之间,无奈尽显。 「这可是你自己不打自招,丫头,如果我有一天真的不想放手了,你可愿意陪着我恩怨情仇,生死纠缠?」 卫玠离开后,床上的人居然扯起了可爱的小唿噜(~﹃~)~zz看来,她是真的累及了。 只是可惜了卫玠那段最深情的告白了,不知若是灵鸢真的听到了,会是怎样的反应呢? *** 第二天天还未亮就电闪雷鸣,不多一会儿,就下起了瓢泼大雨。 灵鸢睡到自然醒时,已经差不多午时,已经雨过天晴。 折腾了这么多天,昨晚是她睡的最安逸的一晚。 洗漱之后,一身利落的去了竹楼,黑阕一大早就听说灵鸢回来了,正守在杜隐这里等着。 两人一照面,灵鸢立即问起杜隐这段时间的病情,正说着,杜隐听到声音竟然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他的头髮已经长出来了,虽然只有薄薄的一层,但比起光头来说,真的好太多。 经过这段时间的调养,他的身体是一天比一天好,原本孱弱的身子渐渐硬扎起来。 往日惨败如鬼的脸色也日渐红润,甚至还多了几两肉。 看到灵鸢,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一笑,登时将某人给看呆了。 「原来,你还有酒窝的,哎呀呀,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啧啧,真不愧是杜家血脉,你这一笑啊,得迷死多少少女心啊!」 杜隐在听到『杜家血脉』时,唇角的笑意不自觉间隐了下去,灵鸢见状,上前勐地一拍他的肩膀。 「干嘛啊,这么一副死样子?身为杜家人让你丢人了?很让人难以启齿?还是说,杜家是你心中最不愿触碰的逆鳞?」 杜隐正要张口解释,灵鸢却不给他机会,一双眼睛前所未有的认真。 「杜隐,你不是十岁,你是十五岁了,以前是因为身体不好,大家不好在你面前提及,怕你承受不住这样的压力。可是现在,你的病好了,你有责任你有担当了,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在杜隐痛苦的目光中,灵鸢接着道:「这意味着你即将要挑起杜家的重担了!」 「你卫玠哥哥已经着手你的训练计划,在你身体能够承受的范围之内,会适当增加一些以前想都不敢去想的课程。」 「这么做,不是为了将你打造成像你祖父、父亲、兄长一样强大的所在,而是为了你能够健康的活下去,为了杜家唯一的、仅存的血脉,你必须要健康的活下去。能否明白?」 「孩子,你灵鸢嫂嫂不远千里的为你求取解药,为的就是你的健康。你卫玠哥哥所设定的一系列计划也都是为了强身健体。」 「所以,你不必有太大的压力。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你也不要时时刻刻的记着,人都要朝前看,该放下的时候,还是要放下。」 「相信我们,早晚有一天,杜家会沉冤昭雪了,到了那一天,你就可以真正活在阳光之下,无需再过现在这种半隐居的生活了。」 灵鸢、黑阕的话,杜隐都明白,虽然他躺在床上一十二年,几乎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什么人心、阴谋都与他不擦边,可这不代表他就是单纯的。 相反,幼时的经歷早已在他脑海中成了无法磨灭的印记,这些年,但凡有时间他就会看书,学习,哪怕有心无力的时候,也会缠着药园里的人与他讲一讲外面发生的事。 当然,这当中起到最关键作用的人还是卫玠,卫玠时不时的提点总会让他受益匪浅,总会点燃他对生命的渴望,他渴望活着,只有活着,才能见证杜家沉冤昭雪。 正因为有了这份毅力,他才坚持到了现在。 而事实也正如卫玠所料想的那样,坚持才有收穫,现在,他可不就活了下来? 这眼看着就能像正常人一样在阳光下行走,杜隐的内心是激动,是热切的。 但杜家给他带来的深远影响,却并不是靠三言两语就能磨灭的,放下? 他真的能够放下吗? 可,他就算是放不下,又能如何呢? 凭他现在这个鬼样子,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连拿个水杯都能抖得不成样子,如何为杜家出头? 哥哥嫂嫂说得对,他现在最主要的是将养身体,而不是想那些不切实际的,只有将身体养好了,他才能为自己,为杜家谋划。 想到这里,他毅然决然的看着黑阕和灵鸢,「黑爷爷,鸢嫂嫂,隐儿明白,隐儿什么都明白,将来不管吃多大的苦,我都能坚持的下去。」 「你们放心,我是杜家的血脉,绝对不会给祖父他们丢人的,我还要留着我这条命为他们报仇,为他们沉冤昭雪!」 「啪啪啪」三声,灵鸢、黑阕、杜隐同时回过头,却见卫玠一身黑衣漠然的站在门口,显然刚刚他的话,已经被他听见,还用掌声表示鼓励? 「哥哥,你来了。」 杜隐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他一眼,在黑阕和灵鸢面前,他还能自在些,可是在卫玠面前,他本能的就会紧张,就会忐忑。 在他看来,卫玠是和祖父一样强大的所在,强者面前,总会让人心生敬畏。 「很好,希望你能记住你今日说过的话,往后训练的时候,可别难为的哭鼻子。」 杜隐不满的瞪直了眼睛,「哥哥,我是男子汉,怎么可以哭鼻子?」 「你还知道你是男子汉就行,日后给本王态度强硬点,别这么软绵绵的,知道的是你身体不好,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个软蛋呢!」 杜隐:…… 有这么打击人的吗?他什么时候软绵绵的了?说好的鼓励呢? 您这分明就是来拉仇恨的吧? 最后,还是灵鸢适时的出来圆场,「好啦,孩子还没好呢,最后一项这几天进行,等把他身体调养的差不多了,你再开始对他进行训练,现在就说这么重的话,不是打击人的吗?」 杜隐:呜呜,鸢嫂嫂,还是您体贴人,指望哥哥来安慰人,还不如直接给他一拳头来的过瘾。 最后,充满温馨的相聚在卫玠出场之后,立即冷场散了。 灵鸢仔细的为杜隐检查了一遍,对他这段时间以来的恢復状态很是满意。 「不错,今天休息准备放松一天,明天开始咱们进行最后一项的排毒,这几天的食物最好去油去盐,要多清淡就要多清淡,知道吗?算了,一会儿我亲自拟一份食谱过去。」 「既然能够随意的行走了,那就多出外走动走动,不要老是闷在房间里,以前是没办法,现在又条件了,可不能再闷着了,知道不?」 杜隐立即点头,「嫂嫂放心,黑爷爷之前都交代过了呢,我已经劳逸结合,绝对不会累着,也不会闲着自己。」 「嗯,知道就好。」灵鸢出了竹楼,就见卫玠站在花园的凉亭里,似乎在等她? 「王爷?」卫玠扭过头,朝身边的位置指了指,「坐。」 「有事?」灵鸢坐下后,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边喝边抬眸睨了他一眼。 「没事就不能和你坐坐?」 他的口气有点不善,灵鸢立即眯着眼讪讪的笑:「这,这话说的,能和王爷喝茶那可是臣妾的荣幸,这不是幸福来得太快,有点措手不及了嘛,呵呵,呵呵。」 「你这次速度还挺快的嘛,嗯?连本王的人都被你甩的找不到人影了?」 一抬头,正好对上他那双幽冷如深潭的眼眸,灵鸢心下一紧,嘴角的笑意越发的僵硬了。 「呃,这个嘛,可不是我故意的,要怪就怪你的人跟踪术不过关?」 此言一出,灵鸢立时感觉无数道视线或明或暗的朝她的方向投射过来。 这种如芒在背的感觉,让她立即意识到了什么,当即出口补充:「呃,也不能这么说,能跟着我的人,肯定都是你精心挑选的人不是?我这个人吧,不太喜欢被人盯梢,所以那啥,就动用了点手段,」 这种越描越黑的节奏,让青辰都忍不住捂眼睛了,大姐,求你别说了,再说我们这些人还不得被发配到边疆去? 果不其然,下一秒,卫玠似乎感受到了某人强烈的渴望,不咸不淡的点点头。 「你说得对,的确是他们技不如人。」这么个大活人都能跟丢,的确需要加强加强了。 「青辰!」青辰蓦地打了一个激灵,「爷?」 「命令一组的人回炉重造,什么时候得到咱们凤王妃的首肯了,什么时候再回来。」 青辰脸色一白,有些迟疑的看了眼灵鸢,「王爷的意思是?」 「黑麟卫一组的人从今天开始就交给你了,既然他们的跟踪术不过关,想必你有过人之处,不若就交给你训练他们?」 「噗……,」灵鸢之前没反应过来,这会儿某人把话一挑明,惊得她当时就喷了。 「咳咳咳,我说,王爷啊,这,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啊,黑麟卫啊,我,我就是一大夫,如何能承担起训练他们的责任?不行不行,这个活我可接不了,您这不是训练他们,您这是害他们啊!」 卫玠一个眼神丢过去,十数道黑影从暗中闪现出来,齐刷刷的跪在了灵鸢、卫玠的面前。 「请王妃娘娘训示,请王妃娘娘训示,请王妃娘娘训示!」 接连三声,吵得灵鸢耳朵嗡嗡嗡直响,她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十位黑衣冷面大汉,额角一记冷汗悄无声息的落下。 僵着脑袋转过头,讨好的看着某人:「王爷,这个玩笑,真不好笑啊!」 【325】画个圈圈诅咒你 「谁说本王在跟你开玩笑?本王从不玩笑!」 卫玠掷地有声的话,让灵鸢倒吸一口凉气,「王爷,臣妾恐怕没空,我只给人看病就忙得热火朝天了,你还给我派这么个活,你确定不是要累死我的节奏?」 「那是你的事。」 某人丝毫没有同情心的话,让灵鸢登时傻了眼,「不是吧你,你是认真的?」 卫玠懒洋洋的扫了她一眼,「你觉得本王哪里有写着玩笑的样子?」 「可,可这是你的黑麟卫啊,这些人随便拎出一个,都能将我撂趴下,你让他们跟着我,这,这不是暴殄天物是什么?」 「可他们却把你跟丢了!」 「那是因为我,」眼见某人就要脱口而出,卫玠看似漫不经心的眼底,蓦地划过一道精芒。 「你这丫头,我倒要看看,你什么时候才能老老实实的交代出来。」 可惜的是,这丫头还挺机警,关键时刻竟然收了音儿。 「那不是他们的错,那是我的易容术太好了,」 「那就教教他们真正的易容术。」 灵鸢皱眉,「你说的轻松,你以为易容术是好学的?」 「既然不好学,那就更应该学,如果好学了,那岂不是人人都会了?」 「黑麟卫之所以称之为黑麟卫,正是因为他们凤毛麟角,稀缺!」 这话吧,好像是挺对的,可是,为什么她总有一种被算计的感觉呢? 「让我教他们,可以,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想要她白白付出?没门儿! 「你说。」卫玠看她答应,条件什么的自然可以有商有量。 「那个假的鬼医到底是谁?」没想到这丫头还不死心,看来是要跟他死磕在这儿了。 「一定要知道?」灵鸢颔首,目光直勾勾的盯着他,「对,一定要知道。」 虽然她已经查到了,但她缺少一个可以和他当面锣对面鼓谈话的机会。 他若是告诉她了,那最好,若是不告诉,她也有办法让他说。 卫玠右手轻轻一抬,包括青辰在内的所有人剎那间退了下去,偌大的院子里,便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你就如此确定这个人是假的鬼医?」 「这是自然。」 「为什么?」 「你还没告诉我这个假的鬼医是谁!」 你不说,凭什么让本姑娘告诉你? 卫玠你这只老狐狸,太坑姐了。 本以为卫玠没那般容易就告诉她,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他竟然真的告诉她了。 「这个人你也认识,上官晴曦,上官府的大小姐。」 灵鸢呆了一瞬间,复杂的表情一览无余,卫玠眯了眯眼,眼底闪过一抹瞭然之色。 「看来,你早就已经知道了,只不过是想在我这里确定一下,是吗?」 灵鸢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是,我的确已经知道了,不过,我更好奇的是,你和她究竟什么关系?」 「想知道?」灵鸢翻了个白眼儿,「废话,不想知道我在这儿跟你浪费唾沫星子?」 「告诉我,你怎么知道她是假的?真正的鬼医又是谁?」 他轩眉一挑,声音中渐有几分冷意,听的灵鸢眉头就没舒展开来。 原本她也只是抱着侥倖,觉得这个男人不可能怀疑到她,可是照现在看来,他不止怀疑到了她,而且还在很早的时候。 所以上官晴曦之所以不用真身而用鬼医之名,也很有可能是出自他的意思? 目的就是为了印证鬼医和她的关系? 她以凤芫的身份追问他的时候,他也同样用这样的语气质问她与鬼医的关系。 那么现在换做灵鸢,他依然不依不饶这个身份。 如若不是像她一样提前知道,想要再次印证一下,又怎会如此大费周折? 想到这里,灵鸢便释怀了,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反正鬼医是她,灵鸢是她,凤芫还是她,总归就是她一个人,无外乎在原有的基础上,又多了几重身份罢了。 想到这里,她站起身,目光淡淡的落在他似魔似神的狂野容颜上,淡淡的扯了抹笑。 「既然我已经知道这个假鬼医是谁,那么咱们接下来的话题就没必要继续了,你的人我收下了,至于何时才能腾出时间教他们,那就要看我的时间,这点你没意见吧?」 卫玠眼眸微挑,长长的睫毛掩去眼中的笑意:「本王没问题,随你高兴就好。」 灵鸢不冷不热的瞥了他一眼,「王爷没有别的吩咐了吧?没事的话,臣妾就先退下了。」 卫玠听言,也站起身来走到她面前,弯下腰,凑到她耳侧,压低声音,温柔的如同春风拂过,暖人心窝。 「爱妃,你的表情已经告诉了我答案,本王对你的表现很是满意,果然凤王妃当你灵鸢莫属,这是谁都取代不了的!」 灵鸢微微蹙眉,正在思索他这话到底是褒是贬时,卫玠却是唇角一扬,心情相当不错的转身离去,留下灵鸢看着他的背影,半晌回不过神儿。 「你们说,他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灵鸢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黑纯蓦地从空间闪现出来,优雅的卧在她的肩头,看着她美丽的侧脸,无语的摇了摇头:「这都听不出来?你的身份曝光了呗!」 「可我明明什么都没说啊!」 「你看似什么都没说,实际上呢?等同于默认啊我的主人!」 白咤不知何时也冒了出来,看着灵鸢一脸呆滞的蠢样儿,两人皆都无语的抚了抚额。 如果她想要反驳,当时就可以,但是她什么都没说,依着卫玠的聪明,怎会听不出来,看不出来她的弦外之意? 灵鸢回过味儿之后,背嵴一寒,腮帮子剎那间鼓了起来,「这个狐狸男,我又上当了,啊啊!」 憋屈的灵鸢,恨不能挖的地洞钻进去,她看着自己一左一右的两只灵宠,郁闷无比的问道。 「好在他只知道灵鸢和鬼医的关系,另外一种关系还没曝光!」 灵鸢自我安慰的话,立即引来两只宠的捂眼,不忍直视啊,见过蠢的,没见过这么蠢的主人啊! 还没曝光呢,昨天晚上,您就什么都曝光了好不好? 刚刚人家也没指望你能说出什么,可您表情真实的,就算人家想忽略,怕是也不能吧? 明明可以否认,您却选择了逃避,逃避意味着什么,傻子都明白吧? 还有,不管是灵鸢还是凤芫,亦或者是鬼医,不都是您一个人吗?您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 可是两只宠根本就不懂人类世界的复杂,有时候隐藏一重身份很有可能成为出奇制胜的底牌,但很可惜,比起卫玠来说,灵鸢还是差些火候。 如今她在他面前,可以说已经无处遁形了。 当然,这也不是这一两句话就能弥补的。 毕竟如今的果,也是经过一件又一件的事件结出来的。 否则单纯的一件事,是不足以让对方抓住把柄的。 破绽都是在不经意间暴露出来的,比如当初在四方大陆凤芫和圆圆,比如在不夜城路上灵鸢和苏虞,再比如初次见面时的那一掌和后来出现在凤池山庄的黑衣老太太等等等等。 正因为有了这一切的前因,才有了今日这一后果。 冥冥之中,其实早就已经註定好了。 至于卫玠最后的那一句话,就十分耐人寻味了。 「喂,什么叫做我才是当之无愧的凤王妃?什么叫做我无法取代,喂,这话又是什么意思啊?」 黑纯真恨不能一巴掌将她拍醒,「还能是什么意思?人家的意思就是表面上的意思呗,你觉得这世间除了你凤芫,你灵鸢,你鬼医,还有谁能配得上人家凤王?」 灵鸢:…… 卧槽,这厮是不是也太自负了?要不要脸啊,到底是夸她啊,还是在显摆他自己? 当下才明白,什么不近人情,什么高深莫测,什么惜字如金,全都是放.屁的。 这厮就是个卑鄙无耻外加自负自恋自以为是的混蛋!!! 可怜她被人家卖了,还在为人家数钱呢! 这智商,连她自己都为自己捉急了,嘤嘤嘤,卫玠,你这个混蛋,老娘画个圈圈诅咒你!!! 灵鸢揉着破碎的心回到陶然居,正准备让自己漂亮又体贴的婢女给自己顺顺毛,没想到这个时候居然有人找上门儿了。 夏云荷? 灵鸢眨眨眼,勐地一拍大腿,「啊,她,她不就是,不就是,」 那个该死的男人新晋的侧王妃? 奶奶个腿儿,只顾着和他扯皮条了,竟然将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最可恶的是,这个男人竟然在她这儿露都没露一下,他这是得多不将她放在眼里啊? 和事老安惠小心翼翼的看着她:「或许是王爷他,不小心给忘记了?」 「那么重要的一件事,怎么可能忘了?」安娜不屑一顾,看来对卫玠的意见很大。 安妮这个二货更加的异想天开,「或许是王爷觉得这件事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安然撇撇嘴,「圣旨都下了,王妃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你觉得这件事有不值得一提的可能?」 「那王妃您是见还是不见她?」 从灵鸢入住陶然居,这个夏云荷就已经来了好几次了,但都没见着,今天定然是看到了他们家主子回来,否则怎么可能来的如此恰到好处? 灵鸢皱了皱眉,「侧妃也是个妃吧,咱们家王爷就没打算给她个仪式?」 据她所知,侧妃比妾甚至贵妾都要高几个层次,虽然不能从王府的正门入,但好歹也会给个仪式,毕竟,她这还是圣旨赐婚呢! 可是卫玠那边却是连个口风都没透给她,更憋屈的是这件事她还是从苏虞的口里知道的。 只是想想,就让她怒的慌,现在这个女人居然还守在门口,好像她不见她,她就多委屈似的。 灵鸢烦躁的摆摆手,「今天我心情很不好。」 在卫玠那儿受的憋屈还没被顺回来呢,现在又来一个挑事的,她可没心情应对。 尤其卫玠态度不明,她可不想在这个关头抢了人家的头条。 「让她走,就说我赶了一夜的路,累死了,等有空了再见。」 可是安惠却有些担忧,「王妃,这个理由咱们已经用了好几次了,再用的话,恐怕有些说不过去。」 「王爷那边既然没有表态,那您就按照正常的规矩来就是了,不过就是个侧妃,再怎样也迈不过您去不是?」 「这王府里就您和她,如果咱总是不见,这些见风使舵惯了的,指不定怎么议论您呢?」 她们家王妃年纪小,又时常消失,王府里的中馈更是全权交给了蓝煜管家,自己做起了甩手掌柜。 这明白内里的会说她们家王妃懂得物尽其用,知道给自己找帮手。 反正蓝煜管前院也是管,后院也是管,就统统交给他,也没什么不好。 总归她们凤王府也就王妃这一个女眷,也没什么好管理的。 这不明白的呢,却会觉得她们家王妃年纪小,在王府不顶事,没有说话权,更加的不会管理王府,瞧,王府的中馈还落在一个大男人的手里。 现如今侧妃进门了,倘若还是这样,那凤王府的后院只怕会是京都的一大笑话。 蓝煜这个管家若是出了门,只怕会被唾沫星子给淹了。 一个大男人管理后院,这本来就够奇葩了,以前是王妃自己也就算了,现在不是她自己了,这后院的管理权怎么也得落到合适的人的手里吧? 理清楚了这一点,灵鸢抑郁了,尼妹,看来今天这个女人她不见也得见了? 「您不但要见她,还得将管家权握在自己手里,如今已经七月十八了,再过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是八月十五了,到时候说不定还要入宫,王妃,这正经事可是多的很呢!」 这个提醒还真真的镇住了灵鸢,之前她的注意力全都放在杜隐身上,而且卫玠还被卫瑜琛特地的冷落。 如今不同了呀,杜隐的病好了,卫玠也正常上下朝了,甚至那个皇帝还不嫌事儿大,给卫玠指了个侧妃,这摆明了就是为了给她添堵来的呀。 如果她还像以前那样,这个皇帝岂不是更加的找她事儿? 本来嘛,将她指给卫玠是为了寒碜他的,谁料想她这个丑八怪居然还有这等本事,如今不但帮了卫玠,甚至还狠狠的落了他的脸面。 这个卫瑜琛自来就是个记仇的,现在想办法找回场子也不是没可能。 「那就让她进来。」 不就是见个妾嘛?人卫玠都说了,她是当之无愧的凤王妃,谁能比的过她去? 咦?等,等一下,这句话的意思,莫不是告诉她,她根本不用担心这个夏云荷? 因为她才是凤王府的女主人? 灵鸢扯了扯嘴角,又抽了抽眼角,靠,这个卫玠说话是不是也太高深莫测了点? 可怜她这个智商明显不在线的,愣是转了这么一大圈才明白过来。 画个冷箭射穿他!妹的,太缺德了这是! 就在灵鸢气的磨牙切齿的时候,安惠突然扯了扯她的袖子,她勐地回过神儿。 很快一位娇俏的美人儿在丫鬟的搀扶下,踩着莲步缓缓的走了进来。 那低眉顺眼,小心翼翼的模样,颇有几分白莲花的姿态,看的灵鸢心头满是厌恶。 只见她容色很是谦卑的跪在她面前,态度拘谨却又从容的端起丫鬟奉上的茶,高高的举过头顶:「妾身夏氏见过王妃娘娘,王妃娘娘万福金安,娘娘请用茶。」 灵鸢接过茶,扫了眼一旁的安惠,安惠立即奉上刚刚随手准备的礼物,是一枚海棠滴翠珠子碧玉簪,乃当初郦洪涛给她的嫁妆。 不见得多珍贵,却也不是夏云荷这种人能够买得起的,打发她的身份刚刚好。 毕竟,魅国皇帝和卫玠给她的都是符合她身份的饰品,她一个侧妃,还佩戴不起。 至于灵家庄给她的嫁妆,无一不是精挑细选的,让她拿出来打赏,她还真捨不得。 魅国皇帝面子功夫做的很好,到底是代表皇室,嫁妆也不会低了去。 唯独这个郦洪涛,还真是对得起他渣爹的名声,嫁妆整理的五花八门,乱七八糟也就罢了,那些首饰也根本不适合她。 而且质量也就只属上乘,算不上多稀罕人,也不怎么精緻,全都让她留着用来打赏人了。 「好了,你起来吧,坐。」灵鸢随意抿了口她递上来的茶,意思意思就搁下了。 眼前的人儿着一袭樱色衫裙,肤色白希,在这身靓丽的衫裙映衬下,倒是显得更加的红润细腻,宛若美玉一般让人移不开眼。 今日她还略施了薄粉,一头乌黑如墨般的长髮梳成雅致的髮髻,用简单小巧的镇住髮钗点缀,看起来典雅而飘逸。 虽然身子看起来羸弱了一些,但这通体的打扮,竟丝毫不输京都的大家闺秀,颇有几分名门淑媛的典范。 经她这般一比对,她这又胖又黑的模样,倒成了名副其实的丑八怪了。 「谢王妃娘娘。」瞧,连着声音也如黄鹂一般婉转好听。 然,灵鸢却不以为意的扯了扯唇,美人她见得多了,受的刺激也多了,自然不差这一个。 她与别人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她挂着卫玠侧妃的名头了。 「不知夏侧妃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啊?」 夏云荷微微一愣,顺势抬起了头,而正因为这一动作,也让她瞧清楚了传说中的凤王妃到底是何模样。 犹记得上次还是远远的瞧上了那么一眼,虽然距离远,但灵鸢的形象还是让她印象深刻,如今这般近距离的观察,更是让她瞳孔骤然间放大。 好在之前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是以今日之存有一瞬的僵硬,便很快恢復了正常。 这个凤王妃,还真是和传闻中的一模一样,又肥又黑,又身着黑衣黑裙,这整个看过去,就像一个黑炭头一样丑陋,这个模样,王爷怎么会多看她一眼? 天啊,身为女人的她都受不了,更何况是正常的男人? 任谁看了这模样,都会忍不住作呕,厌恶的吧? 可怜她对这位凤王妃的印象还停留在年纪小了点,长相丑了点,医术好了点之上,压根儿就不知道灵鸢能走到今天,靠的根本就不是这些外在形象和名声。 就像现在,她以为她的表情掩饰的很好,却绝对想不到有人早就将她的表情和动作纳入了眼底。 【326】小黑妞就没把自己当他的女人 「回王妃娘娘,妾身听说娘娘回来了,特意前来给您请安。」 想到这里,她低眉顺目的坐好,长长的睫毛下垂遮住眼中的鄙夷。 灵鸢目光微斜,将她不经意间牵起的唇角尽收眼底,当即眼眸一眯,不冷不热扫了她一眼。 「夏侧妃客气了,本王妃这里不需要这些,日后你也不用晨昏定省。」 「可是王妃娘娘,这似乎不合乎礼节,王妃娘娘体恤妾身那是妾身的福气,可妾身却不能,」 不料,夏云荷的长篇大论还没能说出来,安惠便不咸不淡的打断了她。 「夏侧妃,您恐怕是误会了我们家王妃的意思。」 「我们家王妃是一个比较怕麻烦,且喜静的人,她不太爱出门,更不喜欢与人交流。所以王妃真的不是在与您客气,而是真的不喜欢这一套。」 被安惠这般一打断,夏云荷面上一僵,雪白的容颜上染上一层红,侷促的朝灵鸢道。 「妾身愚钝了,让王妃娘娘见笑了。」 灵鸢淡淡的摆摆手,「无妨,大家之前也没什么交流,对彼此陌生也实属正常。」 「今天我的确不是在与你客套,日后王府里若是收到什么请柬,你也无需总是闷在家里,想去了都可以去,再怎么说你也是咱们凤王府的侧妃。」 侧妃的地位虽然不如正妃,但也是能够记入宗谱的人,况且这夏云荷还是圣旨赐婚,这地位上又莫名的高了一个层次。 夏云荷显然没想到灵鸢会说出这样的话,剎那间怔楞在原地,「王妃娘娘?」 贵族间的人情往来除了节气送礼之外,联络感情最好的办法就是举办各种各样的大小宴会,男人们有男人们联络的方式,这女人家家们的大多都是靠这些宴会结交善缘。 这种宴会上能够出席的皆是各家能够上得了台面的正室、嫡女,庶女和妾室根本就沾不了边,即使有个别的例子,那也是在府里面极受宠的。 可即使她们出席了,也会被排挤,但偏偏这种宴会是出风头的好机会,若是你不争,也会有别人逼着你去争,所以大家都抢破头的要出去露脸。 这么好的机会,这位小王妃竟然直接让给了她?而且听她的意思,对这种宴会压根就没什么兴趣? 「你也不喜欢吗?」灵鸢见她犹豫起来,诧异的抬起了头。 「不,不是,妾身不是不喜欢,」 开玩笑,她怎么能够拒绝的了这么诱人的机会? 以前她是以王府客人的身份居住在凤王府,无名无分的,自然没有资格出席这种宴会。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她已经有了身份,虽说只是侧妃,但那也好过妾啊,尤其还是这凤王妃主动让给她的机会,她自然不能够错过结交贵族的大好机会。 只是她想不通的是,这位小王妃是真的不喜,还是,在试探她? 「既然喜欢,那不就行了,日后只要有帖子过来,你就代表凤王府前去吧!」 「王妃娘娘,您不去?」 灵鸢没什么兴趣的『嗯』了一声,算作回应。 旁边的安惠适时的接口,「王妃娘娘会看情况定夺,夏侧妃不必顾及我们家王妃,即使王妃出席了,也不影响夏侧妃您出席。」 「不,妾身不是这个意思,妾身只是,只是觉得,依着妾身的身份,有很多宴会是不太适合,」 「无妨,到时候本王妃自会说明这一切。既然夏侧妃已经进门,那么往日有什么需要的,就尽管向本王妃提,你的月银和福利也会随着大家一起发放。」 此话的意思,莫不是王妃终于打算掌管王府的中馈了? 「妾身谢王妃娘娘厚爱,妾身定然不会辜负娘娘的心意,绝对不会为凤王府抹黑,定然时刻将王府的声誉挂在首位。」 果然是个心思透彻的人,她这边才刚刚表现出掌管中馈的意思,她便开始表忠心了,是个会见风使舵的,也不枉她在王府里住了这么多年。 「嗯,刚管家送来几匹布料,一会儿你挑选自己喜欢的,明日绣娘上门,让他们给你量一量,多做几身衣裳吧!」 夏云荷立即跪下磕头感谢,灵鸢淡淡的点了头,就端起了茶杯。 「那……打扰王妃了,妾身这就告辞。」夏云荷见状,立即识相的提出离意。 灵鸢抬头看了她一眼,朝她友善颔首,「安惠,送送夏侧妃。」 「呃,不,不用了。」 「夏侧妃请。」 「妾,妾身告退。」 夏云荷走了,灵鸢紧绷着的脸色,终于松弛下来,看的一旁的安娜偷偷直笑。 「王妃,您这一板一眼的还真将人唬住了呢!」 灵鸢没好气的剜了她一眼,「不这般板着脸,她还真的以为我一个小孩子好煳弄呢!」 「可,这样真的能唬住她吗?」 「她会乖乖听话不来打扰咱们吗?」 灵鸢不甚在意的摆摆手,「先把人打发出去再说,本王妃现在可没多余的时间跟这个女人闲耗!」 「那您,真的打算让她替您出席各种场合的宴会?」 看安然满脸不贊同,灵鸢却笑了,「就我这模样,去了也是给凤王府抹黑,我可受不了那些个女人人前一套人后又是一套的鄙夷和嘲笑,虽然这么多年来,我已经习惯了,但还是觉得眼不见为净的好。」 「从我入住凤王府已经三个月,这来来往往已经有不少帖子被我婉拒了,以前还有王爷在前面挡着,我这王妃自然不能在凤王坐冷板凳的时候,出去笑脸相迎,既然闭门谢客,那自然也要有谢客的意思。」 「可是现在不同了,你们家王爷已经开始行走朝堂,甚至皇上还特意给他指了侧房,日后的人情往来自然是少不得的,而我,习惯于行走江湖,这些后院女人之间的奉承,当真受不了,与其我自己受虐,倒不如将这位夏云荷推出去。」 「可是这样以来,夏侧妃岂不是风头更盛了?这,指不定会传成什么样儿呢!」 安妮有些担忧的看向灵鸢,怎么想怎么觉得这么做不但自己落不了好,反而给了那个夏侧妃出风头的机会,若是日后人家只知道有夏侧妃,没有凤王妃,还得了? 「这个你们就不懂了吧,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我们过自己的,管别人怎么去想?只要咱们自己过的舒坦,别人爱怎么说,爱怎么想,咱们管不着。」 看灵鸢不甚在意的样子,安娜无语的撇了撇嘴,「主子您可真是女人中的异类,像您这般大度的人,估计已经绝迹了吧?」 「说白了,您就是懒,懒得去应酬,懒得去动脑筋。」安妮一句话道破天机,灵鸢忍不住白了她一眼,「知道不说破,懂不懂啊?」 「再说了,这件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不挺好的嘛,王府的中馈不还在你家主子手里?管她在外面如何,在这家里面,还是本王妃说了算。」 「还有,你们以为我能躲得了初一,能躲得了十五?不是所有的场合,我都能推辞的掉的。」 能有机会葛优躺的时候,她自然不会错过。 几个丫头见状,也不说话了,基本上她们家主子的性子已经彰显出来了。 忙的时候那比谁都要尽职尽责,清闲的时候,那是能躺着绝对不坐着。 别说,这样真性情的人活的才不讶异,像夏云荷那样活着这为面子的人,其实比谁都累。 敢问这司幽国的贵族圈里,又有哪一位正室会像她们家主子这样说放手就放手的? 只是这样做,究竟是好还是坏,还得看将来能验收个什么结果出来了。 再说送夏云荷出去的安惠,亲自陪着她挑了几匹布料后,又亲自将她送出了门,自然也得到了她的好处。 「安惠姑娘,妾初来乍到,有很多不懂的地方,还请姑娘多多指点。」 安惠不动声色的抽出自己的手,而后反手将她送给她的荷包,又返还到了她的手中。 「夏侧妃,我们家主子很好相处,通常情况呢就是你不犯我,我自然不会招惹你,但若是碰到那些不省心的,依着我家主子的手段,定然也不会让她好过。」 「夏侧妃既然已经入了王府的门,那您和王妃娘娘就是一家人,只要您安分守己的,王妃娘娘自然不会亏了您,您看,王妃如今不就给了您这般的大好的机会?」 「咱家王妃娘娘年纪是小,可咱们家王妃却一点也不好煳弄,尤其那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就是在咱们四方大陆横着走也不足为奇,您说是不是?」 「王妃娘娘的性子随意了点,什么都由着自己的心情来,不会亏待了自己,也不会亏待了身边的人,只要您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鬼心思,自然会得到娘娘垂爱。」 「所以,要如何做,端看夏侧妃的态度了。」 「哦,对了,说起来咱们王妃还是夏侧妃您弟弟的救命恩人呢,相信夏侧妃不会忘记的哦?」 夏云荷嘴角扯出一抹僵硬的笑,「这,这怎么会呢?王妃的大恩大德,妾永世不会忘。」 安惠听言,朝她公式化一笑,「既如此,那就请夏侧妃好自珍重。」 夏云荷惨白着脸朝安惠笑了笑,便小心谨慎的出了陶然居。 安惠看着她的背影,嘴角扯出一抹冰冷的笑,该说的她已经说过,该警告的也已经警告,这个女人但凡聪明一点,就应该懂得什么叫做真正的『安分守己』。 出了陶然居的夏云荷,脑中回想着的皆是灵鸢与安惠的话,也因而脸色也变得忽明忽暗起来,捏在手里的帕子也快要被她给绞烂了。 看的一旁的杜鹃忍不住开口:「侧妃娘娘,您没事吧?」 夏云荷脸色蓦地冷了下来,不悦的凝起黛眉:「我能有什么事?倒是你,你觉得王妃是个怎样的人?」 杜鹃立即做惶恐状,「禀侧妃娘娘,奴婢不敢妄言。」 「让你说你就说,你若是不想跟着我,现在就离开这儿,本侧妃不需要吃里扒外的人!」 夏云荷脚下一顿,一扫在灵鸢那里的卑怯,眼中布满憋屈的恨意。 「奴婢不敢,奴婢,在奴婢看来,王妃娘娘的性子还真与京城各贵族里的夫人不同,随意了些,也没有什么架子,对待侧妃您也算平和。」 「但,奴婢总觉得,王妃娘娘看起来,根本就不像只有十一岁的样子。」 对于杜鹃的答覆,夏云荷先是沉默,接着贊同的看了她一眼。 「你说得对,这位王妃的确不能用常人的目光去看待她。本以为她年纪小,心智可能还不够成熟,却没想到,这位王妃远比我们想像中的要凌厉,可笑我还,呵呵,罢了,咱们回去吧!」 杜鹃看夏云荷没有生气,下意识的松了口气,「侧妃娘娘,其实,其实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王妃娘娘虽然看起来不好相与,但她毕竟没有为难主子您,这若是放在别的王府里,指不定,」 夏云荷又何尝不知道她这门亲事全赖自己弟弟求过来的,她都在王府生活了这么多年,卫玠若是对她有心,早就收了她了,也不会等到现在。 她原本就没指望凤王对她如何,只不过以前是只有凤王一个,现在却多了一位凤王妃,于情于理她都要前去拜见的,但她没想到的是,这位凤王妃的脾气会这般……古怪。 难道,长相奇特的人,连性子也很诡异? 如果说开始的时候她是抱着试探的心接近凤王妃的话,那么现在,她算是彻底歇了这个心。 她能在王府里安身立命,已经很满足了,如今凤王妃又向她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只要自己安分守己,想来这日子也会和以前差不多。 难怪之前一直没能等到凤王妃的召见,敢情人家从来就没把她放在眼里过。 她是府里客人的时候尚且如此,如今成了凤王侧妃依然如故,这位凤王妃,别看年纪不大,却是很有自己的个性。 也罢,现在这样,也的确没什么不好的,尤其人家还给了她以前从未想过的权利,能够出席各种场合的宴会,这对她来说,是何等的殊荣? 想到这里,在陶然居受的那些不快,也渐渐的烟消云散了。 只是溯光那里,却是让她很是担心。 她曾问过夏溯光,究竟付出了什么,才为她求娶了这么一道旨意。 可是这个弟弟,却以一句,『这是我们男人之间的事,你一个女人在这里瞎掺和什么』给打发了。 溯光,溯光,她的弟弟,到底背着她做了什么? 圣旨是皇上下的,难道说,溯光他与皇上……? 这个想法刚刚冒出头,就被夏云荷给掐断了,「不,不可能,溯光是不会背叛凤王府的,他怎么可能会背叛凤王府?怎么可能会……?」 可如果不是,那这道圣旨…… 夏云荷不敢往下去想,她拼命的安慰自己,溯光是有苦衷的,他一定是有苦衷的。 对,一定是凤王,一定是凤王和他有什么计划不便告诉他,所以他们之间才会变成今天的这个局面,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 可怜的夏云荷压根儿就不知道她今日的幸福,是她唯一的弟弟用自己的背叛换来的。 如果她知道真相,又会是怎样的反应呢? 两个女人不知道她们第一次正面交锋的细节,很快就传到了卫玠的耳里。 听完暗卫的汇报,卫玠很是无奈的揉了揉眉心:「这个灵鸢,还真是能给自己省心,这司幽国只怕找不出像她这样把大把攀交的机会留给妾室的人。」 「七哥,我这小七嫂可真真有意思,不是个凡人啊!」 「她能这般想,正说明她不将这个夏云荷放在眼里,没有丝毫的危机意识啊!」 「我说七哥,你不是该适时的到七嫂那里露露脸啊?」 「你这样,很让人怀疑您到底有没有魅力耶!」 没有魅力? 卫玠因这句话不爽到了,他眯了眯眼,看向青辰:「你觉得爷没有魅力?」 青辰顶着巨大的压力,艰难的咽了咽口水。 「七哥,不是兄弟我觉得,是小七嫂表现出来的,就是分明就没将您当回事啊!」 「您想啊,如果小七嫂在乎您,又怎会对那个夏云荷如此自信?」 「您看看咱们这京城,谁家的正室这般毫不吝啬给予侧室机会的?」 卫玠淡淡的扫了他一眼,「难道你没觉得,这丫头压根儿就没有做人家女人的意识?」 在他看来,她分明是把这个凤王妃当做一个职业在做,而且还有随时撂挑子不干了的可能。 这小黑妞八成就没把自己当女人,毕竟,她才只有十一岁啊! 夏云荷怎么也及笄了,这个时候送到他身边,这黑妞分明是想将她和他凑在一起的节奏! 卫玠的话立时让青辰呆了一瞬,等他意识过来的时候,不由用一种连他自己也没发现的同情之色看向卫玠。 他家七哥好可怜,他这兄弟好不容易盼到七哥成亲了,偏偏还长得如此诡异。 诡异就诡异吧,好歹还是个女人不是? 可这个女人的年龄还这般小!!! 碰,自然是碰不得的。 更让人无力的是,七哥分明将她纳入自己的羽翼下,可是他们家小王妃可倒好,完全就没有做人家王妃的自觉。 不但将别的女人往他们家王爷怀里推,便是身为凤王妃的一些必要手段,也懒得使用。 她这哪里是来做王妃的,分明是来给他们家王爷拆台的啊! 见过夫妻因为妾室而关系不和的,就没见过正室如此这般撮合侧室与夫君的。 原本他们家七哥的意思是想看看小王妃知道夏云荷的事之后是何反应。 但绝对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局面。 当下不知道是该羡慕,还是该同情他们家七哥了。 没有做人家女人的意识? 难道这小王妃也觉得自己年龄小,侍奉不了,所以才会这般推女人给七哥? 虽然这般做看起来是小王妃大度,可他怎么就觉得,这小七嫂子一点醋味儿和嫉妒都没彰显出来呢? 就算自卑,就算无奈,也不能表现的如此事不关己,无动于衷吧? 果不其然,等卫玠想清楚灵鸢很有可能出现的一些情绪之后,一阵冷冽的杀气剎那间铺天盖地的席捲而来。 再一看,他家七哥已经铁青着脸走了出去。 偶买噶,这是要找小七嫂子算帐的节奏? 【327】女人,你不自信的时候很,丑 当卫玠突然空降陶然居的时候,灵鸢正坐在众美女间吃的正嗨。 甚至还时不时的接受几位美婢的投喂,那一脸享受被顺毛的死样子,当即看的某人一脸火大。 他都被气成这个样子,这丫头居然还在这里没心没肺的吃的这么火热。 还有,他怎么没发现,她身边竟然这么多一个模子出来的女人? 这究竟是谁给她弄来的? 所谓一个模子出来的女人,泛指京城那些大家闺秀。 对于脸盲的卫玠来说,这种形象气质都差不多从一个模子里出来的女人,是真的一点也挑不起他注意的可能性。 灵鸢在吃饭的时候,是她觉得每天最开心最舒坦的时候,所以格外的认真。 而她的四大丫鬟,一会儿餵汤、一会儿餵菜,一会儿又是水果、甜品的,忙的不亦乐乎,以至于谁都没发现卫玠的突然驾到。 这种被人忽视的感觉,让自来气场强大存在感极强的卫玠很是不爽。 「出去!」卫玠的声音里隐隐含着威严和压迫,让正在吃饭的灵鸢勐地一噎,四大丫鬟勐地回过身,看到站在门口的卫玠时,也是一愣。 接着,也顾不得因噎着而拼命喝水往下咽的灵鸢,『噗通噗通』齐刷刷的跪了一地。 「奴婢安惠(安然、安娜、安妮)参见凤王殿下,殿下万安。」 接着,在卫玠居高临下的视线下,四丫鬟只觉得头皮发麻外加浑身无力,不自觉间回头看向自家的主子。 灵鸢勐喝了几口茶水,才总算活了过来,冷不丁察觉四道视线可怜兮兮的朝她看过去。 当即抬手朝她们没好气的挥了挥,真是的,这四个人平日里怎么看怎么厉害,甚至有时候还对她疾言厉色来着,怎么看到这个男人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一个个的,躲得比谁都要快,这个男人究竟有多可怕啊? 灵鸢似乎忘记自己刚开始见卫玠的时候,也是和她们如出一辙,只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相处的时间多了起来,渐渐就摸到了他的脾性,胆子才会大了起来。 闲杂人等都迫不及待的退下去之后,灵鸢没好气的瞪了某人一眼,「你这拽的二八五万的样子给谁看呢,我这丫鬟可没招惹你,天天冷这张脸,你自己就不冻得慌啊?」 卫玠哼了一声,「你还有心情吃饭?」 灵鸢没反应过来,奇怪的看看他,「怎么了?我为什么没有心情吃饭?对了,你吃了没?没吃快坐下,尝尝我家安娜的厨艺,保证让你觉得不虚此行。」 说着,就端着自己的碟子往旁边一挪,这个时候,安惠已经十分有眼力见的又拿了一套餐具上来,自然而然的摆在了首位的位置上。 而灵鸢这个时候也已经顺势做到了一旁,这个举动,莫名的顺了某人傲娇的毛。 当即十分给面子的坐了下来,然,坐下后,脸色依然沉得能滴出水来,而且还丝毫没有东快的意思。 灵鸢朝桌子上看了眼,突然脸色一黑。 「喂,你该不是嫌弃这是我用过的,所以想要让我们重新做吧?」 卫玠不动声色的挑了挑眉,没说话。 灵鸢信以为真,不由自主的放下了筷子,「这么多菜,我只是夹了几筷子而已哎,你要不吃,我自己吃,我让他们再给你弄一桌,」说着,就已站起了身,准备朝外走。 卫玠刚刚舒展开来的眉头再度蹙了起来,他一把将她的手腕扣在了桌面上,不贊同的朝她看了过去。 灵鸢被他这一举动弄的更是莫名其妙,带着疑问歪头看向他:「王爷这是什么意思?多说一句话会死啊,这么猜来猜去的,臣妾可不是您肚子里的蛔虫,可以做到自动读取!」 「女人,有没有告诉你,你不自信的时候很……丑?」 灵鸢诧异的挑了挑眉,显然意外这样的话竟然出自卫玠之口。 这可惜她没有仔细品味就捕捉到了这当中的亮点,旋即自嘲的勾了勾唇。 「这个不用你来告诉我,是个人都会用表情告诉我,你长得很丑,很黑,很胖,可是,那又怎样?王爷不愿意看的话可以离开,臣妾还乐的轻松不用服侍您!」 说着,拂开了他的束缚,冷着脸站起身,就要离开。 卫玠一瞬不瞬的看着她,良久,深眸之中慢慢盈出了笑意。 「你还是在乎的,对不对?在乎别人说你『丑』,是吗?」 灵鸢唇边扯出一丝讥讽的笑,「那是自然,有谁不在意这些?好在,这是我从小就经歷的讽刺,也不差你这一句,若是王爷实在看不下去的话,可以找个理由,把,」 可是,她下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来人突如其来的动作给惊得瞳孔巨震,肥肥的,憨憨的身子,也剎那间僵硬在原地。 灵鸢明澈的眼睛里映照着某人近在咫尺咫的狂野容颜,感受到他冰凉的唇轻轻的贴在她的唇上,温热的鼻息轻轻的,痒痒的吹动着她。 四目相对间,她清晰的看到他深眸之中那一闪而过的怜惜,长长的睫毛轻轻的眨了眨,又眨了眨。 他这是在同情她吗? 刚刚被镇住的她蓦地恢復了冷静,用力的推开了这一瞬之间的温情。 「王爷请自重,你家王妃的年纪,不太适合您这般的摧残!」 这么丑的一张脸,你能亲的下去,姐可承受不了后期被你撩拨的心。 卫玠看着她,脸色剎那间变得极冷:「你不用时时刻刻都警醒着,什么年纪?什么丑陋?什么姑娘?灵鸢,你现在是本王的妃,是凤王府的当家王妃,你已经嫁了人,你能不能有点当家主母的自觉与自信?」 眼见灵鸢看也不看他一眼,卫玠脸几乎要冻死人了。 突然,他伸出手,钳制住她的下巴,逼着她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 「本王不管你多少岁,在我眼里,你不是什么姑娘家,而是本王的王妃,本王的女人!」 「身为本王的女人,怎可将本王往别的女人怀里推?灵鸢啊灵鸢,究竟是你太自信,还是本王在你眼里,就像一件物品,可以随意的转送他人?」 从她嫁给他那一天,他就认定了她是他的女人,他卫玠认可的女人,怎能将他往外推,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还是她以为,他卫玠这一生,还会再娶另外一个凤王妃? 「你听好了,本王娶你,是因为那个所谓的协议,但你既然嫁给了本王,就要有为人妻,为人妇的自觉。」 「当然,本王也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做好一个丈夫,甚至一个爹爹应尽的义务,我卫玠的凤王妃就只有你灵鸢一个,你今生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休想有其他不该有的念想,听清楚了吗?」 灵鸢呆呆的看着他,被他掷地有声外加震耳欲聋的声音整的有些发蒙。 「这人,突然之间怎么抽起这么严重的风啊,这神神道道的,说什么呢这是?」 什么叫做要有为人妻为人妇的自觉? 她什么时候没有为人妻的自觉了? 什么叫将他往别的女人怀里推? 这个更离谱,她什么时候把他推给别的女人了?明明是卫瑜琛将他推给别的女人呀? 这人是不是搞错对象了啊? 不过……,这人这段霸气横秋的呵斥,算不算对她的告白? 为什么她的心情会突然间阴转晴,且有一股暖暖的热流流淌在她的心窝里呢? 呆若木鸡般的懵圈之后,她的眼睛蓦地一亮,精神勐然间一抖,用崇拜又热切的眼神,充满希冀的望向他。 「亲爱的凤王殿下!!!」 「请问,您这是在向您最最疼爱的凤王妃,告白吗?」 亲爱的? 最最疼爱的? 卫玠嘴角一抽,身子一抖,浑身的鸡皮疙瘩剎那间就冒了出来。 老天,这么肉麻的声音,真的出自灵鸢之口? 为什么他感觉他的女人和别的女人不太一样呢? 他都这般疾言厉色了,她竟然不感到丝毫的害怕,反而还如此明光闪闪的望着他。 这巴巴的,呆呆的憨样,再配上她黑黑的,肥肥的脸蛋,让他该死的想到了青辰那二货养的那只大肥猫! 「咳,嗯,咳咳,」卫玠不自在的挪了挪自己的身体,捏着某人下巴的手,不自觉间放了下来。 然,还不等他后退,灵鸢却主动上前,一把拉住他的手,将他厚实的大掌掰开,而后,在卫玠诧异的目光中,贴到了自己滑腻的,黑不熘丢的脸颊上。 而后,用一种他从未见到过的认真表情,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感受到了吗?这里是热的,心也是热的,我不是没有感觉,也不是冷血无心。」 「卫玠,你知不知道你刚刚说了什么?知不知道你说过这话之后,又意味着什么?」 「你看看,看看我这张脸,看清楚了吗?现在你告诉我,你刚刚的话,是认真的吗?」 卫玠神色没有丝毫的变化,眼光渐渐凝聚到她的脸上,那双如玉的手,轻轻的摩挲着她温暖柔嫩的面颊,霎那之间,世界静了,四目相对间,只闻彼此的唿吸声。 你的眼睛里有她,她的眼睛里有你,多么感人的一瞬间啊! 当四周围都笼罩在这么一片粉红泡泡下时,突然—— 灵鸢脸颊勐然一痛,紧接着刚刚凝聚出来的虚幻,剎那间化为泡沫! 你们所以为的浪漫画风也立刻发生了改变。 「啊啊,痛,痛,卫玠你丫的,松手啊,松手,你松不松?你要不松老娘扎死你!」 谁能想到,刚刚还一脸温情抚摸人家脸颊的卫玠,突然改为捏脸蛋呢? 而且捏起脸蛋那叫一个狠,狠的他看到她鼓囊囊的腮帮子,可炸了毛一般的野性时,唇角才勾起一丝『这才是我要的画风』的赶脚。 「扎?你确定你现在还能腾的出手?」 因为痛,灵鸢的眼底已经可怜兮兮的溢出了眼泪,她一边拍着他的胳膊,一边恨恨的瞪视着他:「卫玠,你这个骗子,骗子,呜呜呜,放了我,好疼,真的好疼啊啊啊,我的脸,我的脸都要肿了啦!」 「肿就肿咯,反正你本身就是个肿的!」 我嘞个去,要不要这么直白啊? 看着怀里的小胖丫一双漂亮的大眼睛要有瞪下来的趋势,卫玠也觉得惩罚的差不多了,就非常好心的松开了她。 这边一松,那边的小胖丫瞬间跳离他三尺开外的地方。 一脸戒备的捂着自己的脸,朝他怒目而视:「卑.鄙,无.耻,下.流!」 看着她圆滚滚的样子,真是剎那间融化了某人,谁说他家女人长得丑的? 看看,多么的憨态可掬啊,这若是在送她一条尾巴,俨然一只炸了毛的大黑肥猫啊! 这么灵动且个性的家猫,他们谁家有? 那些在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木头人,哪里有他们家这只活灵活现的肥猫可爱啊! 「过来,」卫玠朝她招招手,灵鸢傲娇的丢给他一记大白眼儿,傻子才过去呢! 卫玠也不理她,自顾自的坐下,而后斜睨她一眼,「不饿?再这么耽误下去,饭菜可要凉了。」 这般一提醒,灵鸢才发现自己刚刚根本就没吃几口,美食面前,尤其还是他们家安娜特地给她做的,自然不能浪费了。 就乖乖的走到他面前,戒备的看了他一眼,发现他的注意力已经转移到面前的食物上,这才松了口气,坐下。 「你让夏云荷替你出席各种场合,合适?」 灵鸢刚夹了一筷子红烧肉放嘴里,就听到卫玠斜着眼朝她看过来。 她微微皱眉,看来在这凤王府,还真没什么事能逃得过他卫玠的眼睛。 当即咬着筷子点点头,「不妥?」 卫玠眉毛一扬,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都已经告知人家了,我现在再来说不妥,你不觉得已经晚了?」 灵鸢撇撇嘴,认同的颔首,「是有点晚了,那你还说出来?」 「本王若是不指出来,什么时候被你卖了都不知道。」 某人毫不客气的话,让灵鸢微微皱眉,这又是几个意思?什么叫做她卖了他?她什么卖他了? 再说,她敢卖他吗?她有那个能力卖他吗? 看她一副呆呆的蠢样,卫玠真是气的能吃土了,当即摇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自己好好想想,到底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本王是你的,听到了?不止如此,你也是本王的,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随意近身的!」 呃……,这话说的,怎么听起来这么的不自在呢? 什么姐是你的,你是姐的? 姐明明是自己的好伐? 不过,他这话到底什么意思啊? 灵鸢一颗米一颗米不自觉的吃着,脑子里想的都是刚刚两人之间的对话,想到最后,她终于明白了过来。 汗滴滴,这老男人该不会以为她让这个夏云荷替她行走应对那些宴会,就是把她推给他吧? 难怪一来她这里就在她的年龄,她的容貌上做文章,甚至还给她来了那么一段深情告白? 哎呀妈,她就说他怎么那么莫名其妙的说什么『不自信的时候很丑』,他这分明就是指责自己不够自信啊! 就连他后来吻了她,对着她这张脸,对,对对,刚刚被他那么一掐,给打断了,她还没整明白他对她是不是认真的呢! 想到这里,她啪的一下,将筷子撂了,而后双掌支撑着桌面,蹭的一下站起来,目光前所未有认真的死盯着卫玠。 「刚刚你还没回答我呢,你对我,认真的?」说着,手指不忘在彼此间走了一个来回。 卫玠慢条斯理的吃着饭,别说,这丫头说的没错,饭菜的确比王府里的厨子做得好,这肥丫还挺会享受的。 见他不鸟自己,还以为这人有意躲避,当即不屑的撇了撇嘴,「我就说嘛,你们男人怎么可能对我这样的人感兴趣?说的跟真的一样,害的姐差点当真了呢,切~」 就在灵鸢准备落座的时候,卫玠不阴不阳的声音蓦地自她背后响起。 「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本王是逗你玩儿的?合着本王说了那么多,都是对牛弹琴是不是?」 「女人,你是皮肤残、身材残,怎么,连脑子也残了?」 「本王不嫌弃你,你居然还嫌弃本王了?你是不是个女人啊?」 在卫玠的质问之下,灵鸢一脸奇怪的僵着身子转过来,而后看着他,不怕死的回应。 「不是,本姑娘今年十一岁,还没及笄,算不上女人,是女孩儿,是姑娘,懂?」 「老子懂个屁!」 偶买噶,这块万年寒冰脸竟然爆粗口了,卧槽,这真的真的不是她在做梦啊! 「你怎么就这么一根筋?这么的不自信?灵鸢,你自己看看你自己,浑身上下,究竟哪一点像一个孩子该有的样子?」 「你的头脑,你的思想,你的智慧,你的医术,你的实力统统都在告诉我们,你是一个成熟的,有思想有能力的一个女人,这和年龄到底有什么狗屁关系?」 「你既然入了凤王府,嫁给了我卫玠,你就是本王的女人,日后本王若再听到你拿自己的年龄做理由,本王不会像今天这样呵斥你,只会……掐死你!」 灵鸢被他这般一威胁,顿觉头皮发麻外家唿吸困难,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 从未见过卫玠像今天这样说这么多的话的灵鸢,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活在梦境中一样。 但他的话却又真实的提醒着自己,这不是梦,她不应该不自信,不应该对自己没信心,不应该自卑,更不应该将自己想像的太挫。 「你~,」灵鸢很想问问,他这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时,卫玠却是一记冰冷的眼神飈过来,吓得她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的给咽了下去。 卫玠看她这个样子,也不好逼她逼的太急,当即站起身,居高临下的扫了她一眼。 「今日这些话,本王不会再去重复第二遍,你身为本王的王妃,就该做凤王妃该做的事,而不是一味的逃避!」 「灵鸢,你应该相信自己,不是所有人都注意外貌体型的,有时候,智慧与实力才是取胜的关键,而那副皮囊,呵呵,本王还真的从未看在眼里过!」 看着卫玠的背影,灵鸢呆呆的摸上自己的脸,真的不重要吗? 当她眼前浮现卫玠脸颊上那块儿长如蜈蚣的疤痕时,她好似突然之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328】王妃将芙蕖阁指给了您 是啊,这里长得再好看,那就是块皮囊而已。 卫玠都不在乎了,她还在乎这些做什么? 因为这张脸,这个身材,她从小到大几乎是在别人的白眼与嘲讽下长大的。 每每看到别人交头接耳小声议论的时候,她总以为那是在说她,在笑话她。 以至于长久以来,让她特别厌恶人多的地方,更不习惯去人主动交流。 除了这些最亲近的人之外,她从未结交过新朋友。 这么多年来,能真正走到她心坎里的人,掰着指头都能数的清。 她一直以为华贸精挑细选的四个美婢是为了刺激她,让她每看一次心理压力就会大一些。 可是事实呢,哥哥们是为了刺激她没错,只不过不是想要增加她的压力,而是让她自信一点,振作一点。 她身上的毒明明可以解了,是她自己不想解,既然是她自己不想解,那又凭什么这般自怨自艾,怨天尤人呢? 她不该活的这么复杂,这么累,她应该积极向上,应该让自己的实力与自信并驾齐驱,只有这样,才是她灵鸢的最佳状态。 到了那个时候,谁又会来在意她这张脸长得有多丑陋呢? 她只是自己过不了这个坎,她只是自己在吓自己,自己在嘲讽自己。 如果她连自己的心魔都打败不了,又如何让别人以正常的眼光看待自己呢? 卫玠说的没错,她自卑时候的样子,真的是丑毙了。 呵呵,可笑的是,这么浅显的道理,她愣是经歷了如此多的磨难,才想要去面对。 灵鸢啊灵鸢,接下来的人生,你要拿出你的自信,你的气场出来。 这样才能让别人提及你的大名时,记得不是你的容和貌,而是你的实力与影响力。 那才是大家真正想要看到的,那个充满生机活力,自信张扬的你啊! 就这样,灵鸢在卫玠的咆哮之下,终于肯正式的面对自己了。 不知道那些花了七八年也没能将灵鸢三观摆正的哥哥们知道,会是个什么表情? 当八年光阴对上一个时辰,卫玠当之无愧的胜出! 而两人如此推心置腹的谈话,也让灵鸢默默的注意到卫玠的心意。 且他言语间,也从未流露出要与她分道扬镳的意思,那也就是说,卫玠也没有再行婚配的意思? 他们开始是协议没错,这往后,还有长此发展的意思? 甚至于,他连做爹爹的意思也已经有了? 不由自主的某人,渐渐的将始终悬着的那颗心,悄无声息的放下了。 并暗暗立下誓言,只要你卫玠不背叛,我灵鸢绝对一心一意的对待你。 今生今世,你是我的夫,我是你的妻,我们不离不弃,白头到老。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卫玠,这是我灵鸢对你今生的承诺,希望你对我,也能保持现有的这份初衷。 很快,夫妻俩吵架的消息就传遍了凤王府,对于此流言,灵鸢没有刻意的去制止,甚至还让人暗中留意都是哪些人在这件事表现的过于积极,而后就让人盯了起来。 这前有夏侧妃脸色难看的从悠然居出来,后有王爷与王妃的争执。 不知不觉间,就有人开始猜测,是不是这小王妃因为夏侧妃与王爷闹了起来? 消息传到夏云荷的耳中,她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婢女。 「杜鹃,你说真的?王爷在我离开之后,去找了王妃?而且还脸色难看的出了陶然居?」 杜鹃点点头,「是的夏侧妃,奴婢刚刚去厨房的时候,大家都在议论这件事呢?传的有鼻子有眼睛的,想来是真的。」 夏云荷呆了一瞬,秀雅的眉毛微微一蹙,「莫不是因为皇上降旨指婚一事,让王爷和王妃之间有了隔阂?」 杜鹃:「大家都是这么说呢,咱们王妃不是刚回来吗?想来是不知道这件事的,夏侧妃您去拜访小王妃的时候,王妃应该是刚刚知道不久吧?」 刚回来? 夏云荷立即抬头:「王妃之前莫不是不在府里?」 杜鹃这才想起她家主子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立即道:「一个月前,王妃娘娘在医治好容王以及定西候老太君之后,就离开了京城呢,这不,昨儿好像才回来。」 居然离开了一个月,她竟然毫无所觉,甚至连王府的下人们都没怎么讨论过,这位小王妃的存在感,怎么还没有她强? 「可知道她出门做什么了?怎么会这么久?」 「这……,奴婢不知道,关于王妃离开这件事,府里面也没有人在背后嚼舌根。」 就是不知道这件事是被上面有心制止讨论,还是压根儿就没人去注意他们这位王妃娘娘的去向。 「说起来,咱们这位王妃娘娘,还真的与旁人家的不一样。自打王妃入门之后,就鲜少出现在大家面前,便是连各种宴会,迎来送往,甚至是皇宫里都未曾出过面。」 「别人家的主子王妃哪一个不手握后院大权?咱们这小王妃可倒好,直接将管家之权交给了蓝管家,她自己倒好,当起了甩手掌柜。」 「还有还有,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咱们王妃呢,可是一把火也没烧起来过,就是偶尔碰到咱们这些下人,也是面无表情的很。」 「而且王妃院子里有专门的厨娘,她从来没有吃过大厨房的饭菜,这几个月加起来露面的次数,十个指头都能数的过来,当真是低调的不行。侧妃娘娘,您说小王妃的性子算不算孤僻?」 话到这里,也不管夏云荷是否回应,又接着道。 「小王妃她好像只对医术感兴趣,其他的人情世故啊,她似乎根本就没看在眼里过。」 「虽说咱们王府近几个月沉寂了下来,可这也不代表王爷就真的从朝堂上退下了啊!」 「王爷拒绝了一拨又一拨的人也就罢了,怎么连王妃也不照面,打发一个又一个的宴会呢?」 「王妃娘娘嫁入王妃这几个月来,似乎还真没在公开场合露过面呢!」 「不是外出给人瞧病,就是呆在王爷的幽月湖。而且更加奇怪的是,王爷对小王妃的态度。」 「似乎也不似大家想像的那么冷淡,有时候甚至还感觉小王妃和王爷的性子有些相像,都不怎么喜欢说话,也不喜欢应酬,明明是王府的主子,却很少露面,好似咱们的王府不是王府,而是他们的隐居之地一样。」 夏云荷听到这里,即使心里面非常不痛快,面上却不显。 「王爷对待这位小王妃自然不同一般,从他能够抗旨不尊也要迎娶她就能看得出来了。」 「而且,你也说了,小王妃一直待在王爷的私有禁地幽月湖里,即便是咱们那位六长公主来了,也从未踏上湖呢!」 「小王妃却是可以随意出入,而且一待就是好几天,这难道还不能够说明什么吗?」 杜鹃眸光蓦地一亮,「对啊,奴婢都忘记,幽月湖可是府中重地呢!那,那今个儿大家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夫妻之间哪有不吵架的?」 夏云荷随口一说,竟让杜鹃深信不疑。 「也是,小王妃年纪小,王爷肯定是让着她的。不过侧妃娘娘,小王妃对待您,还真的不错,不仅得了赏,还让您代替她出席各类场合,这可是天大的殊荣啊!」 原本,杜鹃还在为跟着夏云荷没有出头之日,可没想到,这么快就有机会了。 夏云荷待在王府这些年,虽然占着一个客人的身份,可背后还是有人说这样那样的闲话。 虽说凤王府女人寥寥无几,嚼舌根这种事比之别的人家不知道少了多少,但却不是没有女人啊,有女人的地方就有八卦,久而久之,连她自己也有些厌烦这样的日子了。 没想到夏云荷竟然还有这样的运道,这也让她杜鹃看到了自己的前程,尤其这小王妃的态度摆在那里,将来势必也不会怎么为难他们夏园,这就更让她激动了。 只要夏云荷能够爬上王爷的榻,在王府真正的站稳脚跟,她杜鹃的前程自然不再是一个小丫鬟了,而是摇身一变,成为王府侧妃的大丫鬟啊。 杜鹃什么想法,夏云荷几乎一眼就看穿了,她当即眼尾一勾,笑的意味深长。 「怎么感觉你这个做丫鬟的,比我这个做侧妃的还要高兴?」 是,这件事看起来是她盛了灵鸢的情,但她又何尝不是为某人做了靶子? 她灵鸢孤僻不乐意出席这些场合,是因为她长了一张对不起人的脸,如果她是她,也宁愿选择闭门谢客,如果不是因为此,她会这么好心的将机会让给她? 日后有她夏云荷出席的场合,势必要有人向她问起这位正王妃的去向,到了那个时候,她得浪费多少口舌去平復? 她能不对她好吗? 能不对她客客气气的吗? 不过,她灵鸢长什么模样,估计外面都传疯了吧? 她就算是再低调,也改变不了什么啊? 身为凤王府的正王妃,怎么可能一辈子躲着不出门? 这样一想,他们家这位小王妃的内心,还是挺脆弱的嘛,受不得流言蜚语? 这样的性子,在皇室中可不是什么好事,要知道,他们家凤王殿下的仇人可是不再少说,王妃这样不是给王爷长脸,是在丢脸啊! 还是那句话,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她倒想看看,灵鸢今后,到底要如何应对,如何正视她凤王府正妃娘娘的身份。 杜鹃自是不知道夏云荷做何想法,一听她这般一说,已经『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侧妃娘娘言重了,奴婢是真心的为娘娘开心,娘娘有这样的机遇,奴婢自然也跟着沾光,从今往后,奴婢定当尽心尽力的服侍娘娘,伺候娘娘。」 「嗤,行了行了,你对我怎么样,我难道还看不出来?用不着现在在这里表忠心,行了,起来吧!」 念在这个小丫鬟从她进门就用心服侍的份上,她就暂且饶了她。 不过话又说回来,她如今已经是王府的侧妃了,难道她身边还是只有杜鹃这么一个小丫鬟不成?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粗使婆子的声音:「启禀侧妃娘娘,王府蓝管家领着人来咱们夏园了。」 蓝煜?他来这里做什么? 夏云荷理了理髮髻,扫了眼还傻跪在地上的杜鹃:「傻了?还不赶紧站起来?」 杜鹃立即起身走到夏云荷身边,帮她理了理衣衫和髮髻后,小心翼翼的凑到她耳侧轻声询问。 「娘娘,您说蓝管家此次前来,是不是给您送人的?」 送人? 夏云荷眸光微闪,转首看向小心翼翼的杜鹃,不由扯了扯唇:「行了,知道你怎么想的,放心,就算收了人,你也是我的大丫鬟,只要你好好的,本侧妃自然亏不了你。」 杜鹃的心事被看穿,脸上一红,立即垂下头朝夏云荷行礼:「奴婢谢侧妃娘娘厚爱,奴婢从今往后定然会更加尽心的服侍娘娘您。」 「好了,走,去花厅看看去。」 当主僕俩来到花厅时,一身蓝衣,长相俊逸的蓝煜立即朝着夏云荷行了个礼。 「属下蓝煜见过夏侧妃,夏侧妃安。」 「蓝管家快快请起,不知蓝管家此次前来,可有什么事?」 说着,大大的眼睛有意无意的朝他身后看了一眼。 有婆子有丫鬟,还真被杜鹃料到了,就是给她送人来的? 「属下奉王妃娘娘的命令,给夏侧妃挑选了几位得力的丫鬟和婆子,侧妃娘娘您可从中挑选几个满意的留在身边侍奉。」 还真是小王妃派人给她送的? 夏云荷立即做感激状,「原来是王妃娘娘厚爱,妾身何德何能让王妃如此牵挂?还让蓝管家亲自跑一趟,妾在此谢过了。」 「侧妃娘娘客气了,这些人的卖身契也一併带过来了,王妃娘娘说了,您若是喜欢就留下来,若是不喜欢,明日会找牙婆子过府一趟,让您亲自挑选。」 夏云荷心中难掩诧异,显然没想到灵鸢小小年纪心思如此缜密,竟然连这一点都想到了。 当即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也难怪小小年纪就得了王爷的青睐。 看来,她有必要重新认识她一下了。 「不必再麻烦了,王妃亲自交代,蓝管家亲自带过来的人,怎会出差错?」 在司幽国,像灵鸢这种一品正王妃有四个大丫鬟,四个二等丫鬟服侍。 而她这样,没有品级,只有皇上指婚的侧妃,大丫鬟只能有两个,二等丫鬟两个。 再往下的妾和贵妾,大丫鬟一个,二等丫鬟两个。 如今她身边只有杜鹃一人,夏园里还有一些粗使丫鬟和婆子,这些都是不计算在内的。 也就是说,她还能再挑一个大丫鬟,两个二等丫鬟,粗使丫鬟,粗使婆子,也可以再挑几个。 算下来,也有五六个人了。 也难怪蓝煜会带来这么多人,只是,她这小小的夏园,只怕,也盛不了这么多人吧? 没想到,蓝煜似乎一眼看穿了她的想法,当即沉声道:「待夏侧妃挑选完毕,就会张罗您搬家,王妃刚刚将西苑那边的芙蕖阁指给了夏侧妃您。」 芙蕖阁?居然将西苑最大的阁楼指给了她? 要知道堂堂王妃也只是住在东苑一个不大不小的陶然居里,她何德何能占据了芙蕖阁? 夏云荷有些怔愣,甚至还怀疑的看向蓝煜:「蓝管家,您确定您没听错?是西苑那个最大的芙蕖阁吗?」 蓝煜俊逸的容颜划过一抹淡笑,举手投足间散发着成熟男人独有的魅力,一旁的小丫鬟们看到这般高大俊美的管家,一个个脸红心跳,面若桃花。 「这是自然,王妃娘娘亲自吩咐,又怎会出错?」 「可妾身何德何能,」不料,她的话音未落,就被蓝煜阻止了,「这一点侧妃娘娘无需操心,既然是王妃娘娘指给您的,您自可心安理得的搬过去。」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夏云荷自是不再坚持,当即谢过蓝煜,又亲自挑选了六个人。 「侧妃娘娘何日搬家,属下可过来帮忙,」 「啊,不必了,我的东西不多,有他们在,足够了。」 「有什么吩咐,即可吩咐蓝煜,告辞。」 送走了蓝煜之后,夏云荷还有些云里雾里的,这个小王妃,到底什么意思啊? 怎的对她这般好? 这好的,让她都有点不知所措了。 从后院走出之后,蓝煜直接去了灵鸢的陶然居。 这陶然居虽说在东苑不算大,却也不算小,尤其这陶然居周遭没有别的院落,且和轩辕阁一东一西,伫立在幽月湖岸边,景色十分的好。 最最关键的是清净,所以灵鸢当初才会毫不犹豫的搬到了这里。 在司幽国的建筑风格上,以东为贵,东苑自来就是正主居住的地方,加之这陶然居距离幽月湖也近,不需要走街串巷,就能让她前往幽月湖,非常的方便。 这也是为什么她独独钟爱这里的原因,当然,这些夏云荷是不会明白的,因为她也没有机会明白。 能够涉足东苑,已经是她的福利,想要更进一步的了解,却是不容易的。 将夏园的事做了简单的汇报之后,灵鸢便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蓝管家辛苦了。」 「为王妃分忧解难是属下应该做的,只是王妃娘娘,这管家之权?」 蓝煜也很郁闷啊,他好好一个外院的管事,却硬要他掺和上后院这些杂七杂八的事,实在是大材小用的很,尤其自打这个夏云荷指给王爷做侧妃之后,他越发觉得他不能再管这些事了。 再这么下去,他自己崩溃不说,连带着他手下的人也会跟着落了脸面的。 好好的大男人,去管理内院,说出去也是掉价,掉价啊! 这段时间蓝煜每次见到她都是这么一副苦哈哈的样子,灵鸢就算想忽略,怕也是不能。 当即不再勉强他,「行了,管家之权我会收回,这样总可以吧?」 「那这后院,是不是要挑选一个合适的媳妇子或者嬷嬷来帮助王妃娘娘?」 灵鸢摩挲着下巴点点头,「你可有合适的人选?」 蓝煜有些犹豫的看着灵鸢,灵鸢朝他摆摆手,「有什么话就直说,扭扭捏捏的,一点也不像个男人。」 蓝煜嘴角一抽,话说,这小王妃说话方式是不是也太直接了点啊,什么叫不像个男人啊,他不过就是犹豫了一下下而已啊。 属下帮您管理后宅的时候,您怎么不说属下不像个男人啊,这小王妃的嘴巴,怎滴这般的毒? 蓝煜忍着委屈,无力的道:「王爷的奶娘倒是一个合适的人选,只是她老人家如今在乡下颐养天年,不知道是否会愿意回来。」 【329】杜隐毒解 奶娘? 还是卫玠的奶娘? 之前没听他提及过,原来卫玠的奶娘还在世啊? 灵鸢愣了一下,正在思索要不要引用时。 蓝煜已经好心的提醒:「这件事王爷应该会同意的。奶娘是宫里的老人了,一直照料王爷,对王府一切事宜也很熟悉。」 「五年前王爷送她回了老家颐养天年,如今也才不过五十多岁,如果她愿意回来,帮衬着王妃娘娘您,您定然会省心不少。」 灵鸢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既如此,那就谢谢蓝管家了,这件事本王妃自会与王爷提。」 「属下告退。」 蓝煜离开后,灵鸢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她不但对卫玠知之甚少,便是连王府里的这些人情世故、关系网也是满头的雾水。 这样可不行,如果她不能提前进入状态,不能很好的帮衬卫玠,将来势必要被人诟病。 她灵鸢做事,自来都是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出成绩出来。 看来,这奶娘,她还真得请回来不可了。 不想,还没等她去找卫玠,他却自己找了过来:「你想请李嬷嬷回来?」 灵鸢挑高了眉,卫玠道:「蓝煜向我提了一下。如果有需要,我可以派人去请?」 「会不会太麻烦?」 当初陪嫁的时候,魅国也奉送了几位年纪大点的嬷嬷,却被她原封不动的退了回去。 原因自然是她信不过,与其留在这里让她膈应,倒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让她们近身。 事实证明,像她这样的身份,身边留几个年纪大的人指点着,还是十分正确的。 也难怪那些大户人家的姑娘身边都有嬷嬷,便是出嫁的姑娘也少不了嬷嬷,她之前也的确是太自以为是了。 王府到底不是小门小户,她能自在这几个月,真的要偷着笑了。 杜隐的毒就差最后一步,接下来她自是不能再留在药园,也是时候做回她的凤王妃了。 「如果麻烦,你就不提了?」 灵鸢撇了撇嘴,「那倒不是,既如此,就请你的人走一趟吧,我这里的确需要一个得心应手,且值得信赖的人。」 而这个人,还必须对皇室,对司幽国,更对卫玠,凤王府熟悉,看来这李嬷嬷真的是最好的人选。 「嗯,已经安排下去了。杜隐那边,你什么时候手术?」 「有事?」 「下个月八月十五,你我都要进宫,你需要在八月之前把杜隐安置妥当。」 原来是这个事啊,灵鸢点点头,「这没问题。」 「如此甚好。」卫玠离开后,灵鸢又看向自己的婢女:「这个李嬷嬷,你们去查一下,我需要她没有任何问题的出现在咱们陶然居。」 「王妃放心,属下这就去查证。」 即使是卫玠给的人,她也必须要自己亲自确定之后才能放心。 翌日一早,灵鸢就去了药园,黑老已经将杜隐全身麻痹,并且成功的收集到了七千毫升的血液,足够用于此次的手术。 灵鸢换好衣服后,径直入了手术室,因为这次不需要耗费太大的力气,所以黑老并没有陪同。 而她也能藉机从医疗空间中拿出公子衍的特效药。 划开杜隐的手腕,滴出的血液已经不像第一次那般呈黑红色,已经是正常的血色,只不过通过检测的话,才会发现里面含有淡淡的毒素。 本来这一成的毒,利用药物也是可以排出来的,但中药效果太慢,而且入药三分毒。 杜隐这些年基本上靠药维持生命,说是泡在药罐子里的也一点不为过。 多年积攒下来,他的身体已经对很多药物产生了抗体,这些药再用在他身上,基本上没有任何的效用,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如果能在少用药的前提下完成,何必要去走那个让他痛苦,让大家也焦灼的方法? 为了增强他自身的免疫力,灵鸢决定这次大胆尝试,将杜隐体内的血液,全部抽出后再输入。 当然,如果是普通人这般,势必会直接失血过多而直接送命。 但杜隐不会,因为灵鸢有秘密武器。 空间的生命水她还从未用过,这一次,她打算正式用到杜隐的身上。 是以,当杜隐在放血的时候,加入生命水的药水也顺着他的脉搏流入周身,暂时可以吊着他的命,等血液全部放出之后,她再将血液一点一点的输入他的体内。 这个过程十分的漫长,灵鸢也没闲着,时不时的抽出点血液进行检测,还要时刻查看杜隐的情况。 两个时辰之后,所有的程序都已走完,杜隐虽然还在昏迷,但就脉象来看,情况比她想像的要好。 也就是说,这生命水的力量,当真很是强大。 但为了稳妥,且一次成功起见,溶月还是用她手掌心的逆天神针,将他全身上下每一个角落,每一个细胞都进行了检测,结果显示,无毒。 困扰杜隐十五年的火毒终于成功解除。 「怎么样怎么样?」她这边一打开手术室的门,黑阕就激动的走进来,去查看杜隐的情况。 灵鸢将口罩去掉,看了眼满脸关切的卫玠,朝他点了点头,「恭喜你了,火毒已经完全解除。」 「辛苦了,」虽然早有预料,可听她亲口确认之后,卫玠还是松了口气。 「不用,这是我应该做的。」接着,她转过身看向黑老,「三天之内不要移动他,不要给他喝水吃东西,只需要输营养液就好,等我观察清楚他这三天的情况,再做定夺。」 黑阕已经把过脉,知道他全身的毒已经解了,这三天时间,只怕也是为了检测他对体内这些血液有没有排斥情况。 虽说前几次手术都没有出现这种情况,但这次到底不同。 她可真大胆,竟然将全身的血液排出之后再输入,这……,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黑阕深深的看了眼腿边的血桶,就对这台手术的难易程度瞭若指掌。 本来,以血还血已经足够让他惊艷了。 他才刚跟她学习人类血液的血型,她却又一次刷新了他的认知度。 这个灵鸢,到底还有多大的潜力未能挖掘出来呢? 不得不承认,这小丫头当真是医学界百年难遇的医学奇才啊! 如此逆天的治疗方法,他以前是连想都不敢想,而她,竟然做的这般顺手成功。 人比人气死人,货比货得扔啊! 灵鸢刻意忽略到黑阕饥渴似的求解眼神,以身体疲倦为由撤了出去。 不是她不想赐教,而是这种方法,她借用了太多的外力因素。 倘若没有医疗空间,没有公子衍的药,杜隐的病绝对不可能这么快就康復。 偏偏这些东西又是不可言传的,所以灵鸢只能假装自私的拒绝告知。 三天后,杜隐经过检查确定,身体的毒素已经全部排出,而血液也都适应良好,才终于从手术室挪了出来,安排进食。 十天后,术后的辅助药物也被灵鸢叫停,杜隐正式告别每日都要进食汤药的日子,试着去做一个健康的正常人。 为了帮助杜隐恢復正常状态,卫玠为杜隐安排了一系列的康復训练课程,黑阕更是全程跟进。 而灵鸢则功成身退,从药园正式下岗。 时间一晃进入八月,为了八月十五中秋节的宫宴,灵鸢开始着手准备,正式进入凤王妃的状态。 八月二日,卫玠的奶娘李嬷嬷被请进了凤王府。 今年已经五十六的李嬷嬷不似寻常老人那般矮瘦,她足足有一米七的个子,即使年纪大了,腰杆却依然挺直的很,她身材微胖,肤白脸宽,看起来极为的和善。 但就灵鸢调查而知,这位李嬷嬷行事风格果敢、凌厉,为人更是麻利、泼辣,乃温太后身边最信任的已故的李嬷嬷的嫡亲妹妹。 正因为有这层关系,卫玠才会在兰贵人遇害之后,几次侥倖活命。 可以说卫玠能够平安长大,全托温太后的福。 这也是为什么在容亲王中毒之后,卫玠二话不说就带着灵鸢上门的原因。 卫玠虽然心冷,但不代表他忘恩负义,相反,他还是个非常知恩图报的人。 当年李嬷嬷跟着卫玠出宫住进凤王府,依着卫玠的能力,她这辈子也是吃喝不愁。 可是这位李嬷嬷却不是一个贪图富贵的人,她也有家,有自己的儿子媳妇,有孙子孙女,而且见卫玠日渐壮大,再不惧怕皇帝的迫害后,她就主动提出回家颐养天年。 这五年来,卫玠逢年过节都会为她送去丰厚的节礼、年礼,这些礼也足够老太太一家吃喝不愁了。 本不打算再打扰,可是灵鸢到底年纪小,尽管凤王府的规矩较之别府已经简化了许多,且人员简单,但复杂就复杂在凤王府的关系网,灵鸢初来乍到,难免有考虑不周的时候。 若是有李嬷嬷从中指点,卫玠也就没了后顾之忧。 是以,李嬷嬷同意回来,让卫玠格外的感激,两口子更是亲自将李嬷嬷迎到了正厅。 「嬷嬷一路可安好?」 卫玠亲自上前扶住李嬷嬷,将她往正位上扶,却遭到了她的拒绝,甚至不顾卫玠的阻拦,硬要给两口子行礼。 灵鸢怎可受了这礼,当即又还了回去,还不住的道:「嬷嬷乃王爷的奶娘,对王爷有救命之恩,还是王爷甚为尊敬的长辈,这个礼身为晚辈的我们怎可承受的起?」 「嬷嬷快快请起,这可使不得,使不得啊,您若这样,臣妾和王爷就真的寝食难安了。」 李嬷嬷也不是矫情之人,双方因为这个礼谦让到这个地步,她自是不再坚持。 这礼没有行下去,正位自是不会坐,她不坐,卫玠和灵鸢当然也不会去坐。 三个人就这么围坐在圆桌前,灵鸢亲自给李嬷嬷斟了茶水,奉上点心。 察觉到老太太正在打量她,灵鸢大大方方的站起身,转了个圈,朝老太太歉然一笑。 「李嬷嬷,实在不好意思,要不是灵鸢无用,也不必让您这么大老远的过来帮衬,还连累您不能和家人团聚,」 她自责的话还未说完,李嬷嬷便抬手打断,「王妃娘娘可不能这般见外,老奴在家也是无事,儿孙们都大了,哪里还需要我这老太婆,这五年啊,老奴也呆够了。」 「趁着老奴还能动弹,若是能够替王爷和王妃分担有些力所能及的事,那是老奴的荣幸,王妃和王爷可千万别跟老奴外道。」 接着,她拉着灵鸢的手将她按到她旁边的位置上,若有所思的抚着她的面颊。 「王妃娘娘的肤色,看起来并不正常啊,可是知道是什么原因?」 灵鸢诧异的看向李嬷嬷,「嬷嬷竟然能够看得出来这不是正常肤色?」 这么多年了,鲜少有人能够当面指出她的肤色有问题,他们即使知道,也从未抱着关切的心,而是本着看笑话去的。 像李嬷嬷这样自然流露关切之意的,除了她的家人朋友之外,再无他人。 「正常人的肤色哪里有您这般黑啊,这还用想啊,一看就是不正常的。」 灵鸢微微一愣,旋即苦涩的扯了扯唇,「可是他们从来就不会像您这样满含关切,一个个的,除了嘲弄,就是鄙夷,更多的还有唾弃,这样的眼神,我早就见惯了,也习惯了,没想到嬷嬷您,」 李嬷嬷微微一愣,估计也没想到自己的关切竟然无意间戳到了人家的痛楚。 还让灵鸢感动成这个样子,尤其看她这幅表情,心下不由动容,她摸了摸她的头髮,柔声道。 「嘴巴长在别人的脸上,咱们如何能够管得住?他们说就让他们去说。」 「王妃娘娘虽然年纪小,但一看就是个知冷知热的,他们不知道你的好,那是他们没有这个福分,嬷嬷一来啊,就看你亲切,只是你这脸,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说着,不由自主的看向一旁的卫玠,卫玠薄冷的唇一弯,眼中一抹怜惜稍纵即逝:「中毒!」 李嬷嬷脸色微变,关于这位凤王妃的事迹她早就有所耳闻,当即用诧异的眼神看向灵鸢。 「居然连王妃娘娘自己都解不了吗?」 可以解,但我现在还不能解。 但这些对一个局外人来说,估计是解释不清楚的,索性摇了摇头,「暂时还解不了。」 「你这毒,很多年了吗?会不会对身体有影响?您和王爷,你们,」 老太太的话还未落,卫玠的嘴角就是一抽,忙拉着老太太起身。 「嬷嬷这一路也累了吧,不若先去轩辕阁休息?那边已经收拾妥当了,您日后就住在,」 「那是王爷您的地方,老身住在那里算是什么事?不行不行。」 说着不由看向灵鸢,「王妃娘娘,不知您的陶然居可还有位置?若不然,给老身腾一间?」 灵鸢微微一愣,很快就受宠若惊的站起身,「有的有的,只是怕委屈了嬷嬷。」 「委屈什么委屈,能够住在王府已经是天大的福事了,怎么会委屈?」 说着,不忘拉着二人的手,语重心长的看着他们道。 「既然王爷和王妃认可老身,那么日后啊,希望您们也别这般对老奴好,客气,这样是不合适的。」 「老奴即便是王爷的奶娘,那也只是个奴才,一日为奴终生为奴,王爷王妃瞧得起老奴,那是老奴的福分,却不是老奴的特权。」 「王爷和王妃觉得呢?」 灵鸢和卫玠对视一眼,慎之又慎的点了点头,李嬷嬷很是满意的拍了拍两人的肩膀。 「看起来小两口的感情还不错,这样老奴就放心了。」 「既如此,嬷嬷请留在这里稍事休息,我去给您准备点膳食。」 时机一到,灵鸢非常识趣的退了出来,这位李嬷嬷对她客气,完全是看在卫玠的面子上,五年不见,两人定然有许多贴己话要说,她再留下去,就有些不合适了。 果然,灵鸢一退出去,李嬷嬷立即收起脸上的笑意,一脸凝重的拉着身后的卫玠坐下。 「王爷,王妃到底中的是什么毒啊,究竟能不能解?将来会不会影响到身体?您的年纪也不小了,王妃才十一岁,万一影响到将来的子嗣可如何是好啊?」 刚刚她想问清楚,这死孩子竟然阻止她问下去,现在她只能期待的看着他。 卫玠无奈的揉揉眉心,「奶娘,她今年还小,现在谈论子嗣,未免有些太早。再说,依着她的医术,怎么可能会对自己的毒没有办法?只不过是时间的早晚罢了。」 「那你不是刚娶了个侧妃吗?既然正妃年纪小,侧妃也是可以先生一个的啊,大不了生了之后让你这小王妃给养着,怎么也不能让你跟着她熬四五年吧?」 「奶娘,这件事您就不要操心了。」 「老奴怎么能不操心?你可是老奴看着长大的,老奴没用,没能照顾好兰贵人……,」 一提这个话茬,卫玠彻底无语状,显然这样的话茬,已经不是第一次提及了。 「奶娘,现在根本就不是谈论这个的时候,这件事您能不能过些日子再提?」 李嬷嬷一怔,这才想起了什么,勐地一拍自己的脑门,「对,你说得对,现在的确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那个,那个『杜字索命』是真的?」 卫玠『嗯』了一声,「是真的,这件事一天不解决,司幽就难以平静。」 李嬷嬷还想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又不得不咽了下去。 他们情同母子是没错,可她到底是个奴才,身为奴才,断没有议论主子,甚至是皇帝的道理。 她嘴唇动了动,终是化作一声嘆息,「好,老奴知道了,日后不会再多嘴了,但也请王爷好好为自己考虑考虑,这样你母妃在天之灵,也定然安歇了。」 有了李嬷嬷的帮忙指点,灵鸢应对起来,果然轻松了不少。 几天时间就将王府上下人员认了个全面,还一併就凤王府的关系网进行了分析。 哪些与王府私交甚笃,哪些与王府关系恶化,哪些又是对立面,甚至连这些人府上的女眷,她都被逼着做了个彻底的记忆。 朝堂之上的派系本来与她这个女人没有关系,但李嬷嬷要求严格,且她将来还要与这些人的女眷打关系,无奈之下,她又是硬着头皮将这些消息消化了一遍。 本来在出嫁之前她是学了些宫中礼仪的,但李嬷嬷不放心,硬是将这些礼仪重新复习了一遍不说,还将她从头到脚的头饰、衣物重新挑选了一翻。 「王妃娘娘,您这样可不行,您看看,您看看您这柜子里,怎么全都是清一色的黑色啊,黑色啊,您堂堂一品凤王妃怎么能穿黑色的礼服呢?」 「这,这若是穿了出去,不单单是王爷的脸面,连皇室的脸面也被您给丢尽了啊!」 【330】紫凰宫九门 灵鸢嘴角一抽,丢人? 靠,居然嫌她丢人? 眼见着老太太将她衣柜中的衣服全都打了包,灵鸢一下子就急了,本能的冲过去,伸手拦住。 「李嬷嬷,我从小到大,就没穿过别的衣服,这些衣服都是根据我的喜好做的,不能扔啊!」 「可是王妃娘娘,这些衣服没有一件符合您身份的,这,这也太胡闹了!」 「幸好老奴来了啊,如若不然,还不知道您要穿什么去参加宫宴呢!」 「不行,这些全都不能穿,就算您再喜欢,也不能在宫宴上穿这些。」 灵鸢下意识就皱起了眉头,自她嫁过来至今,还从没有人对她的穿着打扮假以辞色,这个李嬷嬷是第一个如此决绝对她使用强硬手段的人。 尽管灵鸢知道她说这些并没有错,但心里还是有些不爽。 她因为皮肤黑,所以自来穿黑色调,但很明显,黑色并非宫宴的主流色,也不是吉祥的色调。 她如今并非行走江湖时,可以肆意妄为,李嬷嬷既然被她请过来,那就是为了在关键时刻指点她,现在,她没有拒绝的余地。 「既然李嬷嬷说不许,我不穿就是了,但这些衣服,还希望嬷嬷能为我保留。」 灵鸢都主动退了一步,李嬷嬷也不是不讲情面的人,她点点头,「好。」 「既如此,灵鸢入宫的服饰,就交给嬷嬷您了!」 「你且放心,前几天不是已经量过了吗?已经交代下去了。」 …… 李嬷嬷领了任务,高高兴兴的离开了,灵鸢却苦着一张脸,托着下巴,闷闷不乐的坐在桌前,幽幽的嘆了口气:「唉,我这悲剧的人生啊,这才刚刚开始呢!」 「做女人麻烦,做丑女人更加的麻烦啊!」 美人吧穿什么都好看,丑女呢,只能在丑的基础上,拼命的淡化自己,以此来减弱自己的存在感。 可是……,只怕经李嬷嬷这么一掺和,国宴的礼服啊,定然是红色无疑了。 也幸亏她的皮肤是黑色,而不是绿色,这若是绿色,无论搭配什么色都丑毙了,俗的掉渣吧? 嗷呜,灵鸢伸开双手用力的搓了搓脸,而后一脸无语的看向安惠:「从今往后啊,咱们的日子只怕没那么好过咯!」 有李嬷嬷在,她们主僕五人都要被管教起来了咯! 「王妃放心,不止是咱们呢,那个夏侧妃比咱们还要惨呢!」 灵鸢诧异的抬眸:「国宴,她也能参加?」 侧妃也能参加?是她孤陋寡闻了吗? 「别人家的不可以,可是咱们家的这位,可是被皇上亲自要求要带上的。」 安娜端了一杯奶酪布丁过来,撇了撇嘴,十分不爽的说道。 灵鸢挑了挑眉梢,很快就想明白了这当中的弯弯绕。 呵呵,这皇帝还真真是有意思啊,下旨噁心他们还不行,还要当面挑衅吗? 尤其,这次还是她这位凤王妃第一次进宫,对于她这个落了他脸面,却让他找不到机会下手的七弟妹,只怕心里很是不痛快吧? 就他们凤池山庄传过来的消息,司幽国的皇帝卫瑜琛对她这个凤王妃很是不满。 看来今年的中秋国宴,势必要有大大的热闹要看了。 却说上官晴曦,进宫这段时间,竟然什么也没做,全心全意的为温西雅看病。 自打温西雅全权交给上官晴曦之后,她的气色是一天比一天好。 就是鲜少关注她的卫瑜琛,有一次在温太后的宫中看到她,也一下子惊艷到了。 温西雅的容貌在后宫中也是数一数二的,只不过这些年被病魔缠身,使她无论何时都带着一种让人怜惜的病态。 不管是气色还是气韵上,都无法和从前相对比。 要知道,曾经温西雅、杜云歌、仇贞三人,在后宫可谓三足鼎立,各有各的美,各有各的特色,卫瑜琛对这三个人,是真的深爱过。 温西雅美在灵韵,杜云歌美在华贵,而仇贞则美在艷丽,她们三个人往那儿一站,后宫百花不自觉间黯然失色。 尽管温西雅已经年过三十,但在上官晴曦的调理下,由内而外散发出的健康光晕却是怎么也遮掩不住,自然而然的也就吸引到了卫瑜琛。 当年与杜云歌一起入王府的老人儿中,深的他心的,除了逝去的那个她,便只剩下了温西雅。 对于温西雅,卫瑜琛是愧疚的,除了杜云歌的缘故外,更多的来源于他这些年对他们母子的忽视。 结果,自然显而易见,温西雅在失宠多年之后,竟然重获帝宠,便是连最近风头最盛的玉美人也不得靠边站。 而仇贞,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经营多年的心血,剎那间毁于一旦。 「这个上官晴曦,到底什么来头,你到底给我查清楚了没有?」 「娘娘,事情已经查过了,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不过,在调查的时候,倒让我们有个意外的收穫。」 仇贞正要发怒,冷不丁听到这里,立即拧着眉看过去:「什么收穫?」 「皇上竟然也在调查这位上官小姐,而且事无巨细,从出生到这十二年间发生的点点滴滴都查的一清二楚,甚至,还问上官府要了上官小姐的生辰八字,娘娘,您说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生辰八字? 仇贞震惊的望着她,「果真如此?」 慕涵颔首,「奴婢所言句句属实,不敢有所欺瞒。」 仇贞的眸色剎那间阴沉下来,纤细的手指勐然间攥紧了手中的帕子。 慕涵的提醒,让她想起了一件事,在很久之前,她好像记得皇上曾经问过她,上官府小姐的问题,那个时候正是上官晴曦才名远播之际,加之上官灏在官场上也混的风生水起。 当时她还以为皇上属意这个上官晴曦是为了给他的儿子指婚,可是,如今孩子一天天大了,他却并未再提及这件事。 尤其让她心气不顺的是,这个上官晴曦在进宫之后,竟然直接被请去了御书房,御书房啊,那是什么地方,她一个臣子的女儿,凭什么能够进得去? 纵数后宫三千佳丽,这么多年来,能够走进去的也就只有杜云歌一个人。 就连太后娘娘也不能随意的进入,可她上官晴曦做到了。 不但做到了,甚至还在见过皇上之后,直接住进了深露简出的宁圣宫。 最最让她无法理解的是,这个据说只会看妇科症的丫头,似乎根本就不像她表面上看起来的这般简单。 她竟然连诸多太医都瞧不出的慢性毒都能控制的住,这个人…… 不知怎的,这让仇贞有一种很不安的感觉。 尤其调查出来的结果,根本就和她这个人如今所表现出来的能力大相迳庭,就更让人怀疑了。 还有皇上的态度,已经超出了为皇子选妃的范围了,如果是为皇子选妃,断不能不经过她之手,可让她相信皇上想要娶她上官晴曦,这,这是不是也太匪夷所思了? 上官晴曦才十二岁啊,十二岁的小丫头,就算皇上想要纳妃,那也得再过三年吧? 三年,三年之中得有多大的变故? 皇上何以保证这个女人最终会落入他的手里呢? 「还有一点,据调查得来的消息,上官晴曦患有先天性的心悸,据闻,活不过十八岁。」 慕涵一直冷眼瞧着仇贞的面部变化,在她快要想通的时候,适时的再抛出一记重磅消息。 果然,仇贞在听到此话后,蹭的一下就站起了身,「你说什么?活不过十八岁?」 「是的,这件事是从上官府传出来的,做不了假,咱们既然能知道,皇上定然也会知道。」 仇贞脸色倏忽变了几变,阴晴不定,眼神更是有些飘忽,随即,目光落在慕涵身上。 「你觉得,皇上是何意思?」 慕涵唇角一勾,淡定的道:「娘娘不必如此忧心,不管皇上什么意思,起码现在来看,他暂时不能把人怎么着。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原本要给自己纳入后宫的人,突然成为自己儿子的皇子妃。」 这当老子的,总不能跟自己儿子抢女人吧? 但是,让她仇贞的儿子去娶一个十八岁就嗝屁的女人,委实太不吉利了。 可这个会医的女人…… 等等,会医?竟然又是会医术的女人? 依着这个上官晴曦的本事,她的医术定然不如她自己说的那般才疏学浅,看几本医术就能学起来的。 最可怕的是,她甚至能感觉的到,这个上官晴曦的本事似乎比那个郁烟还要强的多。 什么时候,这后宫之中竟多了这么多会医的美人了? 一个郁烟还不够,竟然又来一个上官晴曦,而且这一个个长得,还都和杜云歌有些相似。 郁烟似在容,上官晴曦则似在轮廓,虽然同样是像,但后者给人的感觉,更加的阴森恐怖一点。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这个上官晴曦,她都一种被猎物盯上的危机感。 有时候她明明在对着你笑,你却感觉她的笑中充满了慑人的杀意。 是她的错觉吗? 是她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所致? 「温西雅的病,已经好了?」 仇贞给温西雅下毒这事,是瞒着慕涵进行的,是以慕涵本来是不知道的,后来晴曦入宫,她才知道温西雅竟然中了慢性毒。 而经过调查,矛头直指仇贞,慕涵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她并没有她所以为的了解这个仇贞。 「回娘娘,就目前所看,熹妃娘娘的情况比之前好上态度,至于好没好,还不能确定。熹妃宫里也没传出有价值的消息,唯一值得在意的是,熹妃比咱们想像的要信任这位上官姑娘。」 「便是连太后的身体,也在这位上官姑娘的调理下,更上一层楼了。」 仇贞听言,脸上浮现一丝笑意,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让人不舒服。 「信任?信任了好呀,呵呵,有机会的话,本宫还真想会一会这位上官姑娘。」 话到这里,她突然一顿,看嚮慕涵,「这次宫宴,可有请上官府?」 慕涵垂眸回禀,「目前在列。」 「嗤,真让人意外,你来说说,这自来低调的上官灏,怎么就生了这么个喜欢出风头的女儿呢?」 尤其让她感到后怕的是,这个女人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这个当口出现。 想到之前卫瑜琛对她的分析,仇贞的眸底不自觉间沉下一片暗影。 上官晴曦和郁烟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关联呢? 一想到这个可能,仇贞一下子兴奋起来,她看了眼一旁的慕涵,正要吩咐,却不知想到了什么,出口时命令却已发生改变,「去,把尚阳叫进来。」 尚阳,是仇贞圈养的杀手,平日里慕涵不方便做的事,全都交给了他。 慕涵垂下的眼底蓦地划过一抹暗色,面上却无半点异色:「是,奴婢这就去请。」 半个时辰后,尚阳悄无声息的进入主殿。 慕涵隐在暗处,看着正殿紧闭的房门,眸子里一片冷意,「仇贞啊仇贞,你会照着既定的轨迹咬勾吗?我们可是很期待哟!」 当夜,夜黑风高之际,一道暗影从宁圣宫中一跃而出,飞快的朝着宫外疾走,速度之快,竟让皇宫暗卫毫无察觉。 黑影在京城绕了一大圈,最后确定并无人跟踪后,以极准的嗅觉,准确的找到了凤王府的幽月湖。 不料,她这边刚刚上岛站稳,就被暗处的暗卫发现了,眼看双方就要见召,一道清寒的声音从二楼的方向传出:「让她进来,从今往后,无需阻拦此人。」 「是。」顷刻间,十数黑衣人蓦地隐去,亦如她刚刚踏进这里时一样,安静的诡异。 上官晴曦一跃跳上二楼,从窗户直接飞了进去,此举惹来卫玠不屑的冷哼:「你的规矩是不是随着时间的失去,忘得一干二净了?」 有门不走走窗户? 还是他卫玠的窗户! 这个女人若不是他老娘,他一巴掌拍死她! 上官晴曦嗤笑一声,「规矩?前世的规矩学的好不好?到头来,得到的是什么?」 「今世,姑娘我爱怎么活就怎么活,什么礼仪规矩,统统见鬼去吧!」 卫玠冷冷的睨了她一眼,「这么晚过来,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过来了?我可是你娘,自己儿子的家,我还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上官晴曦一身黑色的紧身衣,将她窈窕的身材展露无遗,可卫玠却无心欣赏这些,也不能够去欣赏这些,他搁下手中的笔,缓缓的从书案中走出来。 「怎么?你的紫凰宫也收到消息了?」 上官晴曦勐地转过身,诧异的看着他,须臾,自顾自的笑了。 「看来,不止是我,连你也知道了。这样正好,倒省的我浪费口舌了。」 「不过,有件事我需要特别说明一下,这紫凰宫可不是我的,我只是紫凰宫其中一门的门主,可算不上宫主,我们的老大啊,」 卫玠清俊的眉宇微微一动,「你说什么?你只是其中一门的门主?」 上官晴曦不以为然的点了点头,「是啊,其中一门的门主,暂且代替他处理宫中事物罢了,至于这宫主嘛,其实这么多年来,我也没见过,」 「那,那个刁彝,难不成也是你们紫凰宫的人?」 上官晴曦略感诧异,抬起头飞快的睃了他一眼:「我儿子就是我儿子啊,这么快就查到了刁彝?不错,他的确也是紫凰宫的人,不过这个人还挺神秘的,连我都不知道他确切的身份,只知道他不是我们九门里的人!」 卫玠微微皱眉,「当年将你带走的人,又是谁?」 「这个不是告诉过你吗?就是刁彝他们夫妇俩呀?」 「将上官晴曦带走的人!」 「刁彝啦!」 「这么说的话,你对司幽国採取的一系列的疯狂的报復,还都只是你们一门所为?」 晴曦想了下,点点头,「这么说的话也没错,不过,也不全是,事实上,紫凰宫其他八门也做了不小的支撑,总结来说的话,我的报復是经过紫凰宫内部同意的。」 「他们为什么要帮你?」 为什么要帮她? 其实她自己也曾问过类似的话题,可没有人来告诉她这个答案,她甚至不知道将来有一天会为此付出怎样的代价,但復仇在前,她也顾不上其他,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你竟然不知道?」 卫玠的反应让上官晴曦心下一紧,旋即挑眉,「知道了又如何?我只知道,在我最彷徨,最无助的时候,是他们帮助了我,这就够了,哪怕将来付出再大的代价,也在所不惜,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卫玠的眉头似乎皱的更深了,「这个紫凰宫的实力……,」 「很强!」上官晴曦用两个字概括,「宫主很神秘,起码在我在的这十几年里,未曾见过他。他不是没有出现过,但我没见过,我也曾旁敲侧击的打听过,但得到的线索却寥寥无几。」 「我只知道他们在等,一直在等一个可以出世的机会。」 「出世?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现在的紫凰宫,还不算出世?」 上官晴曦摇摇头,「自然是不算的,若是紫凰宫想,她的实力可比现在要强大的多。我总感觉他们好像在等待着什么,但又不知道具体是什么。」 「那你的消息,也是你们内部向你传达的?」 「你又知道了呀?没错,的确是他们传给我的消息。」 卫玠抿紧了唇,目光冰冷,「那你打算怎么做?」 上官晴曦一巴掌拍在面前的桌子上,「自然是以不变应万变,反正人家要找的人不是咱们,而是这个国家的王呢!」 「卫璃还不知道你的存在,这次八月十五中秋宴会,他或许能够赶回来,你有么有打算对他说什么?」 上官晴曦一窒,如玉的容颜上,蓦地闪过一抹慌乱,「说什么?我能与他说什么?问他你是不是卫逸?我是杜云歌?你是卫澜?呵呵,儿子,你觉得我会那么做吗?」 「不,不会,我已经害了他一世了,这一世,说什么也不会与他有一丝一毫的牵扯了。如今能够知道他还活着,我已经心满意足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你还没亲自确认过,如何就能肯定他就是卫逸?」 【330】紫凰宫九门 灵鸢嘴角一抽,丢人? 靠,居然嫌她丢人? 眼见着老太太将她衣柜中的衣服全都打了包,灵鸢一下子就急了,本能的冲过去,伸手拦住。 「李嬷嬷,我从小到大,就没穿过别的衣服,这些衣服都是根据我的喜好做的,不能扔啊!」 「可是王妃娘娘,这些衣服没有一件符合您身份的,这,这也太胡闹了!」 「幸好老奴来了啊,如若不然,还不知道您要穿什么去参加宫宴呢!」 「不行,这些全都不能穿,就算您再喜欢,也不能在宫宴上穿这些。」 灵鸢下意识就皱起了眉头,自她嫁过来至今,还从没有人对她的穿着打扮假以辞色,这个李嬷嬷是第一个如此决绝对她使用强硬手段的人。 尽管灵鸢知道她说这些并没有错,但心里还是有些不爽。 她因为皮肤黑,所以自来穿黑色调,但很明显,黑色并非宫宴的主流色,也不是吉祥的色调。 她如今并非行走江湖时,可以肆意妄为,李嬷嬷既然被她请过来,那就是为了在关键时刻指点她,现在,她没有拒绝的余地。 「既然李嬷嬷说不许,我不穿就是了,但这些衣服,还希望嬷嬷能为我保留。」 灵鸢都主动退了一步,李嬷嬷也不是不讲情面的人,她点点头,「好。」 「既如此,灵鸢入宫的服饰,就交给嬷嬷您了!」 「你且放心,前几天不是已经量过了吗?已经交代下去了。」 …… 李嬷嬷领了任务,高高兴兴的离开了,灵鸢却苦着一张脸,托着下巴,闷闷不乐的坐在桌前,幽幽的嘆了口气:「唉,我这悲剧的人生啊,这才刚刚开始呢!」 「做女人麻烦,做丑女人更加的麻烦啊!」 美人吧穿什么都好看,丑女呢,只能在丑的基础上,拼命的淡化自己,以此来减弱自己的存在感。 可是……,只怕经李嬷嬷这么一掺和,国宴的礼服啊,定然是红色无疑了。 也幸亏她的皮肤是黑色,而不是绿色,这若是绿色,无论搭配什么色都丑毙了,俗的掉渣吧? 嗷呜,灵鸢伸开双手用力的搓了搓脸,而后一脸无语的看向安惠:「从今往后啊,咱们的日子只怕没那么好过咯!」 有李嬷嬷在,她们主僕五人都要被管教起来了咯! 「王妃放心,不止是咱们呢,那个夏侧妃比咱们还要惨呢!」 灵鸢诧异的抬眸:「国宴,她也能参加?」 侧妃也能参加?是她孤陋寡闻了吗? 「别人家的不可以,可是咱们家的这位,可是被皇上亲自要求要带上的。」 安娜端了一杯奶酪布丁过来,撇了撇嘴,十分不爽的说道。 灵鸢挑了挑眉梢,很快就想明白了这当中的弯弯绕。 呵呵,这皇帝还真真是有意思啊,下旨噁心他们还不行,还要当面挑衅吗? 尤其,这次还是她这位凤王妃第一次进宫,对于她这个落了他脸面,却让他找不到机会下手的七弟妹,只怕心里很是不痛快吧? 就他们凤池山庄传过来的消息,司幽国的皇帝卫瑜琛对她这个凤王妃很是不满。 看来今年的中秋国宴,势必要有大大的热闹要看了。 却说上官晴曦,进宫这段时间,竟然什么也没做,全心全意的为温西雅看病。 自打温西雅全权交给上官晴曦之后,她的气色是一天比一天好。 就是鲜少关注她的卫瑜琛,有一次在温太后的宫中看到她,也一下子惊艷到了。 温西雅的容貌在后宫中也是数一数二的,只不过这些年被病魔缠身,使她无论何时都带着一种让人怜惜的病态。 不管是气色还是气韵上,都无法和从前相对比。 要知道,曾经温西雅、杜云歌、仇贞三人,在后宫可谓三足鼎立,各有各的美,各有各的特色,卫瑜琛对这三个人,是真的深爱过。 温西雅美在灵韵,杜云歌美在华贵,而仇贞则美在艷丽,她们三个人往那儿一站,后宫百花不自觉间黯然失色。 尽管温西雅已经年过三十,但在上官晴曦的调理下,由内而外散发出的健康光晕却是怎么也遮掩不住,自然而然的也就吸引到了卫瑜琛。 当年与杜云歌一起入王府的老人儿中,深的他心的,除了逝去的那个她,便只剩下了温西雅。 对于温西雅,卫瑜琛是愧疚的,除了杜云歌的缘故外,更多的来源于他这些年对他们母子的忽视。 结果,自然显而易见,温西雅在失宠多年之后,竟然重获帝宠,便是连最近风头最盛的玉美人也不得靠边站。 而仇贞,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经营多年的心血,剎那间毁于一旦。 「这个上官晴曦,到底什么来头,你到底给我查清楚了没有?」 「娘娘,事情已经查过了,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不过,在调查的时候,倒让我们有个意外的收穫。」 仇贞正要发怒,冷不丁听到这里,立即拧着眉看过去:「什么收穫?」 「皇上竟然也在调查这位上官小姐,而且事无巨细,从出生到这十二年间发生的点点滴滴都查的一清二楚,甚至,还问上官府要了上官小姐的生辰八字,娘娘,您说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生辰八字? 仇贞震惊的望着她,「果真如此?」 慕涵颔首,「奴婢所言句句属实,不敢有所欺瞒。」 仇贞的眸色剎那间阴沉下来,纤细的手指勐然间攥紧了手中的帕子。 慕涵的提醒,让她想起了一件事,在很久之前,她好像记得皇上曾经问过她,上官府小姐的问题,那个时候正是上官晴曦才名远播之际,加之上官灏在官场上也混的风生水起。 当时她还以为皇上属意这个上官晴曦是为了给他的儿子指婚,可是,如今孩子一天天大了,他却并未再提及这件事。 尤其让她心气不顺的是,这个上官晴曦在进宫之后,竟然直接被请去了御书房,御书房啊,那是什么地方,她一个臣子的女儿,凭什么能够进得去? 纵数后宫三千佳丽,这么多年来,能够走进去的也就只有杜云歌一个人。 就连太后娘娘也不能随意的进入,可她上官晴曦做到了。 不但做到了,甚至还在见过皇上之后,直接住进了深露简出的宁圣宫。 最最让她无法理解的是,这个据说只会看妇科症的丫头,似乎根本就不像她表面上看起来的这般简单。 她竟然连诸多太医都瞧不出的慢性毒都能控制的住,这个人…… 不知怎的,这让仇贞有一种很不安的感觉。 尤其调查出来的结果,根本就和她这个人如今所表现出来的能力大相迳庭,就更让人怀疑了。 还有皇上的态度,已经超出了为皇子选妃的范围了,如果是为皇子选妃,断不能不经过她之手,可让她相信皇上想要娶她上官晴曦,这,这是不是也太匪夷所思了? 上官晴曦才十二岁啊,十二岁的小丫头,就算皇上想要纳妃,那也得再过三年吧? 三年,三年之中得有多大的变故? 皇上何以保证这个女人最终会落入他的手里呢? 「还有一点,据调查得来的消息,上官晴曦患有先天性的心悸,据闻,活不过十八岁。」 慕涵一直冷眼瞧着仇贞的面部变化,在她快要想通的时候,适时的再抛出一记重磅消息。 果然,仇贞在听到此话后,蹭的一下就站起了身,「你说什么?活不过十八岁?」 「是的,这件事是从上官府传出来的,做不了假,咱们既然能知道,皇上定然也会知道。」 仇贞脸色倏忽变了几变,阴晴不定,眼神更是有些飘忽,随即,目光落在慕涵身上。 「你觉得,皇上是何意思?」 慕涵唇角一勾,淡定的道:「娘娘不必如此忧心,不管皇上什么意思,起码现在来看,他暂时不能把人怎么着。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原本要给自己纳入后宫的人,突然成为自己儿子的皇子妃。」 这当老子的,总不能跟自己儿子抢女人吧? 但是,让她仇贞的儿子去娶一个十八岁就嗝屁的女人,委实太不吉利了。 可这个会医的女人…… 等等,会医?竟然又是会医术的女人? 依着这个上官晴曦的本事,她的医术定然不如她自己说的那般才疏学浅,看几本医术就能学起来的。 最可怕的是,她甚至能感觉的到,这个上官晴曦的本事似乎比那个郁烟还要强的多。 什么时候,这后宫之中竟多了这么多会医的美人了? 一个郁烟还不够,竟然又来一个上官晴曦,而且这一个个长得,还都和杜云歌有些相似。 郁烟似在容,上官晴曦则似在轮廓,虽然同样是像,但后者给人的感觉,更加的阴森恐怖一点。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这个上官晴曦,她都一种被猎物盯上的危机感。 有时候她明明在对着你笑,你却感觉她的笑中充满了慑人的杀意。 是她的错觉吗? 是她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所致? 「温西雅的病,已经好了?」 仇贞给温西雅下毒这事,是瞒着慕涵进行的,是以慕涵本来是不知道的,后来晴曦入宫,她才知道温西雅竟然中了慢性毒。 而经过调查,矛头直指仇贞,慕涵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她并没有她所以为的了解这个仇贞。 「回娘娘,就目前所看,熹妃娘娘的情况比之前好上态度,至于好没好,还不能确定。熹妃宫里也没传出有价值的消息,唯一值得在意的是,熹妃比咱们想像的要信任这位上官姑娘。」 「便是连太后的身体,也在这位上官姑娘的调理下,更上一层楼了。」 仇贞听言,脸上浮现一丝笑意,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让人不舒服。 「信任?信任了好呀,呵呵,有机会的话,本宫还真想会一会这位上官姑娘。」 话到这里,她突然一顿,看嚮慕涵,「这次宫宴,可有请上官府?」 慕涵垂眸回禀,「目前在列。」 「嗤,真让人意外,你来说说,这自来低调的上官灏,怎么就生了这么个喜欢出风头的女儿呢?」 尤其让她感到后怕的是,这个女人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这个当口出现。 想到之前卫瑜琛对她的分析,仇贞的眸底不自觉间沉下一片暗影。 上官晴曦和郁烟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关联呢? 一想到这个可能,仇贞一下子兴奋起来,她看了眼一旁的慕涵,正要吩咐,却不知想到了什么,出口时命令却已发生改变,「去,把尚阳叫进来。」 尚阳,是仇贞圈养的杀手,平日里慕涵不方便做的事,全都交给了他。 慕涵垂下的眼底蓦地划过一抹暗色,面上却无半点异色:「是,奴婢这就去请。」 半个时辰后,尚阳悄无声息的进入主殿。 慕涵隐在暗处,看着正殿紧闭的房门,眸子里一片冷意,「仇贞啊仇贞,你会照着既定的轨迹咬勾吗?我们可是很期待哟!」 当夜,夜黑风高之际,一道暗影从宁圣宫中一跃而出,飞快的朝着宫外疾走,速度之快,竟让皇宫暗卫毫无察觉。 黑影在京城绕了一大圈,最后确定并无人跟踪后,以极准的嗅觉,准确的找到了凤王府的幽月湖。 不料,她这边刚刚上岛站稳,就被暗处的暗卫发现了,眼看双方就要见召,一道清寒的声音从二楼的方向传出:「让她进来,从今往后,无需阻拦此人。」 「是。」顷刻间,十数黑衣人蓦地隐去,亦如她刚刚踏进这里时一样,安静的诡异。 上官晴曦一跃跳上二楼,从窗户直接飞了进去,此举惹来卫玠不屑的冷哼:「你的规矩是不是随着时间的失去,忘得一干二净了?」 有门不走走窗户? 还是他卫玠的窗户! 这个女人若不是他老娘,他一巴掌拍死她! 上官晴曦嗤笑一声,「规矩?前世的规矩学的好不好?到头来,得到的是什么?」 「今世,姑娘我爱怎么活就怎么活,什么礼仪规矩,统统见鬼去吧!」 卫玠冷冷的睨了她一眼,「这么晚过来,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过来了?我可是你娘,自己儿子的家,我还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上官晴曦一身黑色的紧身衣,将她窈窕的身材展露无遗,可卫玠却无心欣赏这些,也不能够去欣赏这些,他搁下手中的笔,缓缓的从书案中走出来。 「怎么?你的紫凰宫也收到消息了?」 上官晴曦勐地转过身,诧异的看着他,须臾,自顾自的笑了。 「看来,不止是我,连你也知道了。这样正好,倒省的我浪费口舌了。」 「不过,有件事我需要特别说明一下,这紫凰宫可不是我的,我只是紫凰宫其中一门的门主,可算不上宫主,我们的老大啊,」 卫玠清俊的眉宇微微一动,「你说什么?你只是其中一门的门主?」 上官晴曦不以为然的点了点头,「是啊,其中一门的门主,暂且代替他处理宫中事物罢了,至于这宫主嘛,其实这么多年来,我也没见过,」 「那,那个刁彝,难不成也是你们紫凰宫的人?」 上官晴曦略感诧异,抬起头飞快的睃了他一眼:「我儿子就是我儿子啊,这么快就查到了刁彝?不错,他的确也是紫凰宫的人,不过这个人还挺神秘的,连我都不知道他确切的身份,只知道他不是我们九门里的人!」 卫玠微微皱眉,「当年将你带走的人,又是谁?」 「这个不是告诉过你吗?就是刁彝他们夫妇俩呀?」 「将上官晴曦带走的人!」 「刁彝啦!」 「这么说的话,你对司幽国採取的一系列的疯狂的报復,还都只是你们一门所为?」 晴曦想了下,点点头,「这么说的话也没错,不过,也不全是,事实上,紫凰宫其他八门也做了不小的支撑,总结来说的话,我的报復是经过紫凰宫内部同意的。」 「他们为什么要帮你?」 为什么要帮她? 其实她自己也曾问过类似的话题,可没有人来告诉她这个答案,她甚至不知道将来有一天会为此付出怎样的代价,但復仇在前,她也顾不上其他,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你竟然不知道?」 卫玠的反应让上官晴曦心下一紧,旋即挑眉,「知道了又如何?我只知道,在我最彷徨,最无助的时候,是他们帮助了我,这就够了,哪怕将来付出再大的代价,也在所不惜,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卫玠的眉头似乎皱的更深了,「这个紫凰宫的实力……,」 「很强!」上官晴曦用两个字概括,「宫主很神秘,起码在我在的这十几年里,未曾见过他。他不是没有出现过,但我没见过,我也曾旁敲侧击的打听过,但得到的线索却寥寥无几。」 「我只知道他们在等,一直在等一个可以出世的机会。」 「出世?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现在的紫凰宫,还不算出世?」 上官晴曦摇摇头,「自然是不算的,若是紫凰宫想,她的实力可比现在要强大的多。我总感觉他们好像在等待着什么,但又不知道具体是什么。」 「那你的消息,也是你们内部向你传达的?」 「你又知道了呀?没错,的确是他们传给我的消息。」 卫玠抿紧了唇,目光冰冷,「那你打算怎么做?」 上官晴曦一巴掌拍在面前的桌子上,「自然是以不变应万变,反正人家要找的人不是咱们,而是这个国家的王呢!」 「卫璃还不知道你的存在,这次八月十五中秋宴会,他或许能够赶回来,你有么有打算对他说什么?」 上官晴曦一窒,如玉的容颜上,蓦地闪过一抹慌乱,「说什么?我能与他说什么?问他你是不是卫逸?我是杜云歌?你是卫澜?呵呵,儿子,你觉得我会那么做吗?」 「不,不会,我已经害了他一世了,这一世,说什么也不会与他有一丝一毫的牵扯了。如今能够知道他还活着,我已经心满意足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你还没亲自确认过,如何就能肯定他就是卫逸?」 【331】乖儿子,叫声娘亲听听? 【331】乖儿子,叫声娘亲听听?    上官晴曦侧过脸,那张藏着无尽浮华的脸上闪烁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暗痛。 「或许,就是一种冥冥中的感应吧?再说了,我们都能活,他又为什么不能重生呢?」 「好了,不提这些了,本来是想告诉你这个消息,你既然已经知道了,我也没有必要再留下来,八月十五国宴你会在的吧?」 卫玠挑眉,上官晴曦嘆气,「每次和你说话都感觉自己是在自言自语,真是无趣极了。」 「你说你这个死孩子,前世是个多么讨人喜欢的肉包子啊,怎么这一世变成这么个不讨喜的冰块儿?」 卫玠哼了声,上官晴曦继续,「也不知道那个姓卫的,」 话到这里,她蓦地感觉一道冷芒朝她射过来,晴曦无语的抽了抽嘴角。 「怎么?你还想护着这个姓氏不成?」 「卫逸,卫璃都姓卫,您确定您要继续喊下去?」 卫玠冷睨了她一眼,一脸嘲弄。 「那又如何?这个姓氏你很留恋?」 上官晴曦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唇角含了一丝讽刺。 卫玠轻嗤一声,「我比任何人都要厌恶这个姓氏,如果可以,我宁愿更改,但现在,呵呵,你能改变什么吗?」 「我,我会让他消失!」 上官晴曦大概是想到了十二年前的杜家,眼睛剎那间变得怨毒起来。 「是让他消失,还是让整个卫氏都消失?」 卫玠的追问,逼的上官晴曦不得不正视他的眼睛,「这又有什么区别?」 「不,这很有区别,而且区别大了,卫瑜琛死,很容易,卫氏灭,却不简单!」 「你确定,真的要毁灭整个卫氏?包括我,也包括熹妃的儿子?更甚至……容王府,卫烨,卫璃,嗯?」 上官晴曦心头微微震动,心中更是百味杂陈,卷而长的睫毛轻轻的抖动着,似是在挣扎,又是在说服:「连你,也不支持我復仇,是吗?」 卫玠脸色剎那间变幻莫测,看着她那双隐含着太多情绪的眸子,一时沉默。 上官晴曦看他这个样子,以为他默认了,当即露出一抹悲凉的笑。 「你以为我想这样做?你以为我愿意以命换命?你以为我愿意在大好年华里将时间都蹉跎在满腹的仇怨中?」 「澜儿,你无法体会我这些年过的是什么日子,你更不知道我每次午夜梦回间梦到的全是那些死去的人,我很痛苦,我甚至连个安稳的觉都没睡过……,」 说到激动处,再坚强的人,竟也忍不住泪如雨下。 看着她瘫软在地上,不能自已的哭的像个无家可归的孩子,卫玠再是冷硬的心,也忍不住一软。 「用卫瑜琛和他的子嗣换卫家全族,可好?」 上官晴曦抬起那双红肿湿漉的眼睛,眼底写满了惊诧:「为什么?」 「我不是心慈手软,是不想将卫家变成第二个杜家,冤冤相报何时了?难道杜卫两家,要这般生生世世的纠缠下去吗?」 「不,他别想,他永远也别想,杜家今生一定要和他们断的干干净净,永远永远不想再牵扯上,永远永远!」 上官晴曦微微一怔,这才明白自己说了什么,想到灭掉卫家所要付出的代价,恐怕要比曾经的杜家更加的可怕,即使她心中再不愿,再痛苦,不忿,却也不得不垂下了头。 「你说得对,呵呵,冤冤相报何时了啊!」 「难为你能想通,这样我就放心了!」 卫玠莫名其妙的话,让上官晴曦当即皱眉:「放心?」 「是啊,毕竟我如今还顶着卫玠的皮囊,姓卫,你若是真要将卫氏赶尽杀绝,我这个做战王的,可真的是进退两难了。」 帮她,卫玠会是卫氏的罪人! 莫说他现在的皮囊姓卫,就连他的灵魂也是卫家血脉,今生今世,他是休想摆脱掉! 只要一个卫家人活着,那就不算真正的灭族! 再说,残害那么多无辜的人是卫瑜琛,而不是其他卫家族人。 灭族,未免太过了。 他卫玠虽然不是什么良善之人,但却不是乱杀无辜的人。 如果他真的做了和卫瑜琛当年如出一辙的事,那他和他又有什么区别呢? 如果他真的帮助她灭了卫家,那将来死的,绝不仅仅只是一个卫家这么简单! 卫瑜琛如今是司幽国的天,天灭了,等待司幽国百姓的会是什么? 这个后果,他亦或者是她,绝对都承担不起! 当然,第二个可能更加的不可能,他不可能去帮卫瑜琛,但这就意味着卫玠会抗旨不尊! 他当真不想有一天会置她或者她,甚至是整个凤王府到那样的地步。 总之,不管怎么样,最后的下场绝对就是里外不是人。 为了不限于被动,也为了生灵不再涂太,更为了司幽国的朝纲稳定,他们只能放弃一些必须放弃的执念,以此……成全大众! 卫玠虽然只说了一句,但也足够上官晴曦联想接下来的内容了。 两人就这般两两对望,良久,她自嘲的勾起了唇。 「从一开始我就错了,错的离谱,我怎能指望你帮助我做什么呢,呵呵,是我太天真了。」 「你说得对,你不单躯体姓卫,就连灵魂也是,你的体内流着他们卫家人的血,你又怎会与我这个外姓人站在一起呢?到底是我太异想天开了!」 卫玠微微皱眉,显然没想到上官晴曦不但不理解,反而还说出了这样一段话。 「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晴曦冷笑,「你且放心吧,不管你是什么意思,我r后都不会牵连到你。还有,既然你如此看重卫家,是不是应该提前告诉宫里的那个人,强敌来犯?」 面对上官晴曦的嘲弄,卫玠有些无奈,「我们,就不能好好说话吗?非要弄成现在这样?」 「我们现在怎么就不是在好好说话了?傻小子,我的煞门不是只有我一个人,也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对皇室有仇。」 「纵然你能阻止得了,却也阻止不了其他人,或许,我当初就不该认你,这样的话,即便将来咱们对上了,也没有这样那样的牵扯了!」 卫玠心下一凛,突然上前拉住她的手臂,上官晴曦没甩掉,冷冷的对上他:「臭小子,你这是逼着我与你决裂?」 「我希望……这次,你先不要轻举妄动,看看卫瑜琛潜藏的能力再说。」 「你以为我的紫凰宫会做无用之功?这一点,用不着你来提醒我怎么做?」 「别忘了,当年的我,可不仅仅是他的皇后,我甚至做过他的军医、军师,你以为,这世间还有谁能比我更了解他?」 没想到卫玠听后,反而满含鄙夷的看了她一眼。 「那又如何?十二年过去了,你以为人是不会变的?」 「当年你若能看清他,又怎会落得如今的地步?你这不是自信,是自负!」 「如果你以为堂堂司幽国的国君,会被『杜字索命』吓得一蹶不振,也未免太小看这个人!」 「他能有一举灭掉半个司幽国的魄力,你觉得会被一个所谓的『魔咒』困扰的夜夜梦魇,折磨殆尽?」 「还有,这些年来,司幽国一天天壮大,真的全是我卫玠的功劳?嗤,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 「记住,越是能对自己人下得去狠手的人,能力越是不能小觑!」 「因为……,他随时都有可能抛弃一切可以抛弃的!」 上官晴曦眸光一寒,皮笑肉不笑,「那又如何?前世我们输在什么地方,今世他就会报应在哪里,看着吧,鹿死谁手,现在决定未免太早了些!」 话到这里,上官晴曦明显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突然看向卫玠。 「你这张脸,我看着实在碍眼,凭你老娘的能力,修復区区疤痕,并不在话下,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不料,卫玠却是直接抗拒的远离了她一些,「不用,就算我想要復原,也用不着你,你的医术还是留着用在卫璃的身上吧!」 「哎?你这个死孩子,说什么呢?」 将所有不稳定的情绪收起来,上官晴曦恢復了些许属于少女的明朗天真。 她玩味儿的看着他,藉由调戏儿子的由头,忘去他们刚刚差点吵起来的不快。 面对某人的不满,卫玠却是不屑的冷哼,「难不成你的医术还能高过灵鸢去?」 「怎么?有了娘子就忘记亲娘了?这么快就开始嫌弃我这个老太婆了?卫玠,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真是太令为娘的伤心了,呜呜……,」 看她假情假意的哭丧着脸,卫玠嘴角抽了抽,「您不觉得『老太婆』三个字并不适用于你现在的躯体吗?」 「还有,你现在还没我大呢,我没让你喊哥哥已经对得起您前世的身份了,咱还是不要娘亲娘亲的自称了,太,太不和谐了!」 「好你个卫玠,难怪你这死孩子这么长时间连声娘亲也不叫,敢情你还想占老娘的便宜啊?」 「还哥哥?哥你大爷,想得美,这辈子也老娘不会叫你一声哥哥!」 卫玠憋着一口气,用力的捏了捏眉心,他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前世那么一位端庄淑德的女人,今世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幼稚,太幼稚了,这女人,不会真的以为自己回到十二岁的时候了吧?虽然,她明明只有十二岁,但这也和她的灵魂太不搭了吧? 如果他知道自家娘子体内也隐藏着一个非同一般的灵魂,不知又是怎样一副精彩的表情? 「卫璃的年纪也没我大呢,若是他的灵魂真的是那个人,那你们两个人倒是挺相配的。」 大概看上官晴曦如此不着调,卫玠不由自主的生了逗弄之心。 「不过……,这样一来,莫说你了,连他也要对我改改称唿了,呵呵呵,你是不知道,这人叫七叔叫的可顺熘呢,如果他知道我是卫澜,你说,他会是个怎样的表情?」 似乎是想到了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卫玠的心情难得的雀跃起来。 就连平日里看起来狰狞冷酷的容颜,也软化了许多,变得不那般可怖了。 这样的一幕落在上官晴曦的眼底,是何等的刺眼憋屈? 重生比儿子小也就罢了,偏偏卫逸也比他小两岁,这真是诡异的组合体。 值得安慰的是,她的年纪没有高过卫逸…… 「乖儿子,叫声娘亲听听,娘亲已经十二年没有听过了,来,叫一声,听听看。」 卫玠抿了抿唇,转过身,无视掉。 上官晴曦不死心,他扭到哪个方向,她就跟着晃到哪个方向。 最后逼的某人『啪』的一声站起了身,在上官晴曦正一脸期待之际,卫玠却淡淡的瞥了她一眼。 「好像,你的儿媳妇还没给你敬茶,你说,要不要把她叫过来,给你敬杯媳妇茶?」 某人微微一愣,让灵鸢给她敬茶?媳妇茶? 十二岁pk十一岁? 开毛玩笑?她们两个加起来也比卫玠大不了几岁吧? 嗷呜,这万恶的重生啊,简直是乱了辈分了。 她好意思欺负自家儿子,可没那脸面欺负这个和自己只差了一岁的儿媳妇。 当初她居心叵测的看上卫玠,还妄想与这个儿媳妇称姐道妹,结果倒好,自己的伎俩被儿媳妇一眼看穿,尤其在与她切磋的过程中,自己明显落了下风。 技不如人,不能不服啊,可这不服是建立在同辈人的基础上才可以。 如果让灵鸢知道她是杜云歌,是卫玠的老娘,那她这技不如人,就未免显得太挫了吧? 这死孩子,怎的胳膊肘往外拐了? 他这分明是想让他这老娘丢人现眼啊! 不能,绝对不能,当即警告的瞪着眼睛,「我可告诉你,咱们前世的关系,断不可能告诉你媳妇。」 「嗯,哦,对了,说起这个,她已经知道假鬼医是你了,说不定还会找你去。」 上官晴曦的嘴角微不可见的抽动了一下,「你告诉她的?」 卫玠神色骄傲,不屑冷哼,「爷会那么清闲?你以为你这儿媳妇是吃素的?」 上官晴曦眸光一闪,「不对吧?她没事调查这个鬼医做什么?」 卫玠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这一眼分明包含太多的情绪在其中,竟让她不自觉间老脸一红。 该死的,她竟然被自己儿子给鄙视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卫玠似嘲似讽的上下打量他一眼。 「重活一世,这智商明显和前世不搭啊,难不成年龄小了,这智商也跟着锐减了?啧啧!」 「喂,你这个臭小子,别太过分了!」 卫玠不咸不淡的扫了她一眼,「你以为我为什么让你假扮鬼医?」 上官晴曦眼珠子一转,垂眸沉吟了一会儿,突然抬起了头,震惊的看向卫玠:「不,不会吧?」 卫玠轻轻一笑,狰狞的侧脸散发出一种独具魅力的狂野之美。 「本来只是试探,现在基本上可以确定了。」 这下,上官晴曦总算反应过来了,「啊,难怪你会让我假扮那什么鬼医,原来你早就怀疑你媳妇的身份,所以特地让我替你试探?」 卫玠眉毛一扬,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也没吃亏啊,这么近距离了解你儿媳妇的机会,可是不多的。怎么样,有没有领教几招?」 领教的何止是几招啊,简直就是受益无穷啊! 只可惜她的手法太快,她根本来不及看清就已经过去了! 不过,也因此她看到了两者之间的差距,她的医治方法,完全就和他们不在一个水平线。 她很好奇,灵鸢这一身好医术,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简直太逆天了。 「难怪你这孩子会非她不娶,这么棵好苗子若是落在别人的手里,你可就亏大发了!」 这话卫玠很是受用,「看在你如此识时务的份上,小爷我替你应下,将来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尽管过来请教,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上官晴曦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的熊孩子,天吶,这画风貌似不对吧? 什么时候这熊孩子的话这么多了她都没反应过来? 现在居然还开了她的玩笑? 难道是因为提及他的媳妇,让他打开的话匣子关不住了? 更可笑的是,她都这么愤怒的看着他了,他竟然还含笑着回眸? 可惜,还没等上官晴曦反应过来,她就已经被请出了幽月湖,纵然心中憋闷,却还是由衷的笑出了声。 还好还好,卫澜没有因为他们的关系,而影响到自己的感情。 她就怕这孩子孤僻惯了,对女人不感兴趣,如今看来,并不是不感兴趣,而且兴趣似乎还很浓厚? 瞧瞧那死孩子刚刚与有荣焉的自豪感,真是嘚瑟的没边了。 别人家的孩子都是娘亲的贴心小棉袄,他们家的可倒好,竟然帮着媳妇在她面前刷好感,好似生怕她不喜欢她一样,将她的好处一嘟噜的全都倒了出来。 鬼医啊,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鬼医竟然是她的儿媳妇? 这感觉怎么就那么的不真实吶? 「既然已经洞察了龙坤的踪迹,也是时候布置安排了,他手里有那些噁心的东西,可千万不要掉以轻心!」 临走之际,卫玠的声音远远的传到她的耳中,上官晴曦没好气道:「知道了啦,你以为我还是小孩子?」 她抿了抿唇,目光沉沉的看了眼悠然居的方向,黑紫色的身形一闪,已经消失在原地。 陶然居内,灵鸢已经安寝,可安妮却应将她从睡梦中拖起来。 「什么事啊,非要现在说,明天不行吗?」 安妮沉着脸,拿起小矮凳上的一杯茶朝着灵鸢的脸就给泼了过去。 当冰凉的水拍打在脸上的时候,灵鸢剎那间清醒了,用力抬手抹去脸上残留的水渍:「什么情况啊这是,逼的你用这招?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否则姐虐死你!」 一般情况下,没有人敢这么对待自己的主子,可灵鸢有时候起床气比较重,就特意吩咐过,非常情况下,可以这般对待她。 很显然,这一刻,应该就是她们之前说过的非常时刻。 因为水杯里的水是满的,那一杯泼过去,灵鸢的脸上、头髮上、脖颈上,甚至连被褥上都湿哒哒的,看起来格外的狼狈。 【332】被本王踹下房的那个蠢货是你? 【332】被本王踹下房的那个蠢货是你?    屋内已被安妮掌了灯,不需要她吩咐,安妮就将手里的密条递给了她。 当灵鸢将目光聚焦在那上面寥寥无几的几个字时,蹭的一下,竟直接从床榻上弹跳了起来。 「消息什么时候送过来的?」 「就在刚刚。」 很显然,安妮已经看过,所以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这才用这样的方法将她弄醒。 「消息是五哥传过来的,这做不了假。」 「如果之前四方盛会、不夜城都是出自某人的手笔,那么这一次他从龙帝国逃出来直接来司幽国,一看就是有目的的,这件事不简单啊!」 灵鸢摩挲着薄薄的纸条,脸上满是凝重之色。 安妮察言观色:「那咱们应该怎么应对?」 本来他们凤池山庄与龙帝国是无论如何也划不上等号的,可偏偏他们家主子在四国盛会上风头大出,尽管一直以来暂且没有动静,但这不代表人家不记得这回事。 凤芫本来就是顶着他们凤池的名头,将来这笔帐,龙帝国势必要算到他们凤池山庄的头上。 至于灵鸢,毁了不夜城的计划,日后也定会麻烦不断,即使有凤王府做靠山,但却还不够。 这位大皇子实力不弱,却就这般莫名其妙的输掉了,甚至还落荒而逃。 这一逃之下,还来到了四方大陆,怎么想怎么可疑。 灵鸢与他们正面冲突过,那些人各个实力不弱,最让她担心的就是他们手里的红邪。 只要红邪在一天,毒素都有可能随时蔓延。 上次若不是白咤,她无法想像如今的大陆会成什么样子。 可是现在,大皇子亲自来司幽国,只怕事情的发展会更加的难以预料。 大皇子都来了,那个红邪……,还会远吗? 他们兵败,不待在龙帝国,却跑到让他们极为不屑的四方大陆来…… 灵鸢心下莫名的不安起来:「这样,你立即给几个哥哥去信,让他们必要的情况下准备随时支援司幽国,等下我会给灵家庄那边也去信,这些人有那些毒人在,由不得我们不小心。」 「是,那属下这就下去安排下?」 「嗯。」 「谁?出来!」 灵鸢的目光倏然一锐,指尖银光一闪,数枚银针同时发出,直朝着房顶射过去。 来人没想到灵鸢会这般敏锐,更没想过对方仅凭几根银针,就能穿透瓦片,直接朝她的面门射过来,幸好她躲避的快,不然这会子只怕这双眼睛都废了。 上官晴曦知道灵鸢会武,但没想到实力会如此可怕,当即从房顶跳下,泰然自若的进了她的房。 「凤王妃本领果然了得,这么快就被发现了,真是好遗憾呢!」 上官晴曦丝毫没有被抓包的尴尬,反而落落大方的任她们打量,并笑吟吟的看着她。 灵鸢从床榻走下,随手捞了件衣服披上,这才拧着眉朝她看过去,「上官姑娘?怎么会是你?」 「不知深夜造访,所为何事?」 她都发现了,这暗里的隐卫却没有动静,难道这个女人真的和凤王府关系匪浅到这个地步? 不,不该是凤王府,而是和卫玠。 听说她进宫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传说中的病美人? 呵呵,看来传言的确不可信啊,就凭她这身打扮,就不能将她往『病』字上靠。 「这个女人,隐藏的够深的啊!」灵鸢暗自腹诽一句,朝一旁的安妮使了个眼色:「奉茶!」 「不必麻烦了,我马上就走,再不回去,我也该有麻烦了。」 「你不用紧张,我没有特别的意思,就是走到这里,进来看看你,感谢你救了杜隐,这份恩情,我上官晴曦记在心里了,来日定当好好报答!」 杜隐? 怎么会提到杜隐? 灵鸢眨眨眼,疑惑的朝她看过去,「你,是杜隐的什么人?」 上官晴曦笑的模稜两可,「自然是有缘人,」话落,不忘扫了眼灵鸢手中的纸条,灵鸢察觉到她的目光,下意识的就收紧了。 「看来你也已经收到消息了,这样挺好,有了防备将来应对起来也能瞭然于心。凤王妃,那……咱们来日再叙?」 说着,眉眼深深的朝她一笑,纵身一跃,离开了。 来得快,走的也快,若不是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独属于她的味道,灵鸢会以为刚刚的一切都是幻觉。 「王妃,这上官姑娘,什么意思啊?」 灵鸢站在门口,感受着入秋之后的萧瑟凉意,淡淡道:「看来这个上官晴曦,和王爷的关系当真是非同一般了。」 她竟然连杜隐都知道。 但,话又说回来了,既然她有冰蝉,那为什么不给杜隐看看呢? 就她所看,这个上官晴曦的医术可是比太医院院首还要厉害,这样的医术,依着卫玠的个性,不应该会弃之不用啊! 灵鸢哪里知道,某人也是刚刚和上官相认,如果真等到那个时候,只怕杜隐早已嗝屁了。 但上官晴曦懂得将杜隐拉出来,来减轻灵鸢对她的成见,还是挺聪明的。 这个时候提及杜隐,会让灵鸢理所当然的以为她是因为杜隐才和卫玠挂上钩。 如此,无形之中会拉近她们彼此的距离不说,还会让灵鸢对她产生好奇心,减轻敌意。 毕竟,某人可没有和自己儿媳妇争宠的意思。 灵鸢微微皱眉,想到她临走时的那句话,不由侧眸看向安妮:「她刚刚说,既然我们已经知道了,指的是这件事?」 话落,不忘扬了扬手里的纸条。 安妮回想了一下,确定的颔首:「应该是这样,看来她这个时候出宫,应该也是为了这件事。」 那么,她来凤王府,也是为了和卫玠商量? 不知怎的,灵鸢突然有了一种极其怪异的感觉。 上官晴曦和卫玠? 这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莫不是从此以后,要绑在一起了? 杜隐,杜隐,她提及杜隐,莫不是想告诉她,她与他们是站在一边的? 灵鸢想到这里,再也没了睡意,立即回屋穿戴整齐,直接去了卫玠所在的幽月湖。 之前她都是走密道,还从来没有进入过幽月楼的其他地方,本以为会有人阻拦,不想她竟畅通无阻的入了卫玠在二楼隐秘之所。 还没来得及敲门,就听到一道如大提琴般深沉而浑厚的声音骤然响起:「进来吧!」 与此同时,室内豁然亮了起来,灵鸢一愣,显然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快就发现了她。 这是灵鸢第一次来卫玠的寝居,即使在昏暗的烛光下,她也一眼就看清了这里的陈设。 很大,很干净,家具摆设却很简单,几乎没有多余的,更难得的是,室内没有薰香。 来到这里以后她才发现古代男人有多么的喜欢薰香,即使她那几个哥哥,也或多或少会沾染了一些,但是卫玠好似很不同。 室内的色调是深沉的黑色调,就连窗帘、被子都如出一辙的黑,甚至家具、摆设里面,都是深色调的,难怪一走进来,就给人一种压抑的窒息感。 亦如他的人一样,让人揣摩不透的同时,还会带给她一种强大的低气压。 灵鸢在打量他房间的时候,他亦在打量着她。 看得出来,她之前已经歇息了,这丫头竟然是披头散髮的就跑到他这里来了。 虽然穿戴还算整齐,可是这样披头散髮的,真的好吗? 这丫头到底有没有点身为女人的自觉性?难道觉得自己丑陋不堪,索性破罐子破摔了? 不得不说,灵鸢除了这张脸和这幅身材之外,无论是眼睛还是头髮,都非常的漂亮。 她的瞳孔是那种非常深邃清澈的水瞳,让人一看就容易沉醉其中。 头髮更是如丝绸般顺滑黑亮,即使在暗夜之中,也光泽照人,柔软的让人想要让人把玩儿在手里,好好的感觉那份特有的触感。 可怕的是,他这般想着,还真的这么做了。 连灵鸢都没想到,卫玠竟然会主动抓起她垂在胸前的髮丝逗弄。 看着他如玉的手指就这般如灵蛇一般穿插在她的发间,灵鸢呆了几呆才总算回了神儿:「你,没事吧?」 「以后不许披头散髮,像什么样子?」 卫玠比她想像中的要回神儿的快,当他如黑曜石般的眼神落在她身上时,她下意识的就紧张了起来。 本能的想把自己的头髮给夺回来,不曾男人却抓着她的头髮往后轻轻一撩,连人也绕过去。 在她脑袋发懵,目光呆滞的时候,那双指挥万马千军的手,竟然熟练的穿插在她的发间,动作轻柔却略显笨拙的给她绑了个麻花辫。 收尾的地方没有髮带,竟随手拔掉自己的玉簪子替她绾了。 灵鸢十一岁,还没有发育完全,如今也只到他的肩膀处,两人的身高差距,让他做什么都十分的搭,若不是她长得又肥又胖,站在他身前,倒真有点小鸟依人的感觉。 「听到了吗?以后不许这般随意。」卫玠随手拉起她的手,走到软榻前,让她盘腿坐在上面,又给了她一个薄毯,瞟了她一眼:「天气凉了,也不知道穿的厚一点,你的人到底是怎么照顾你的?」 「我来的太急,就没顾上,你,」说实话,看惯了他面无表情的一面,如今突然对她柔情似水起来,还真让她有些不适应。 尽管这脸还是那张冰块儿脸,可无论是眼神还是声音,都不知道软化了多少倍,若不是如今身在幽月湖,她会真的以为自己走错地方了。 天啦,她家王爷竟然还给她绾髮,绾髮啊,麻花辫都会,这男人到底哪一根筋出错了?真让人难以适应啊。 「这么晚来这里,有什么事?」卫玠随手给她倒了一杯茶,亲自递了过去。 灵鸢呆呆接过,抱着暖暖的杯子,感受着腿部的温热,用怀疑加奇特的眼神朝卫玠看过去。 为什么她觉得卫玠变得越来越让她心跳加速了? 绾髮、贴心递毯子,就连茶水也亲自奉上,老天,他这是在勾.引她迷恋他啊! 「呃,刚刚上官晴曦到我那里去了。」 「我知道。」 「啊?」你知道?你知道你还问我来做什么? 灵鸢呆了一瞬,很快回了神儿,「我刚刚接到我五哥的消息,」 呃,她这说了什么话啊,灵鸢忙甩了甩头,「不,不是,我是说,我刚刚接到消息说龙帝国的大皇子已经离开龙帝国前往四方大陆,而且,还流连在咱们四国之中,摇旗不定,不知道要做什么。」 「但我觉得,他们最大的目标应该是司幽国。」 「嗯,我已经知道了,你说得对,他虽然在其他几国也有短暂的停留,但是他的人大部分却留在了司幽国,这就证明他近期之内会有动作。你该安排尽快安排,免得到时候陷入被动。」 「刚刚上官晴曦也告诉我要小心一点,那这件事,你,你有什么应对的办法吗?」 「她还说了什么?」卫玠微微皱眉,显然没想到自己娘亲这么不靠谱,怎么什么都告诉她? 也不知道谁在那里警告他,不能说出两人的关系,现在这样,又是闹哪样? 自己还管不住自己的嘴,真是让人不省心。 「还提到了杜隐,说是感谢我什么的,喂,你们到底什么关系啊?」 看卫玠皱了眉,小黑有些不高兴了,什么嘛,她说了这些,他不高兴了?是不想让她告诉她吗? 卫玠不甚在意的扬了杨眉,「你认为我和她有什么关系?」 「当初在四国盛会的,」 啊呸,她这张破嘴啊,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啊,卧槽,她这和不打自招又有什么区别? 倏然不知自己懊恼悔恨的样子,恰恰落入敏锐的卫玠眼中,原本的揣测,基本上已经定型了。 四国盛会? 那她就是被他一脚踹下房的那个蠢胖子? 还有为他解毒的凤芫,如果不是她,他的情况可能会更糟糕。 也难怪她在应对那些尸毒的时候,会如此自信,想必是因为有了四国盛会的那次经验了吧? 当卫玠想到凤芫的时候,灵鸢敏感的觉察到他目光的变化,甚至觉得他回望过来的目光灼灼的烫人,幽深似潭一般。 无论是鬼医还是凤芫,如今,基本上可以确定,都是这小丫头一个人造就出来的。 啧啧,想到之前他疑神疑鬼的样子,不由感嘆,这次真的是被她玩弄于鼓掌之间了啊! 这变装的本事,他是真的要甘拜下风了。 「那个被明心教追的可怜的蠢货就是你?」 完了完了,他还真的想起来了,这人要不要这么敏锐啊? 不过也幸而他想起来的是圆圆,而不是凤芫。 想到圆圆似乎没有招惹到他,甚至还被他给无辜连累,当即眼皮子一翻,郁闷的瞟了他一眼。 「是又怎么样?你还好意思说,若不是你,我能被人家追一个月吗?」 「所以,你爬上人家的房偷看活春宫,你还有理了?」 「什么叫偷看?我那是光明正大的看,你还说我呢?你不是也看了,哼,要不是你,我能被发现吗?」 「还有,人家才不是蠢货,我要是蠢货,那人能追我一个月也追不上吗?」 卫玠听到这里,眼底的鄙夷更盛了,「还说自己不够蠢,你若是够精明,焉能看不出来,对方早就发现了你?若不是本王,你这会子只怕已经见了阎王爷了!」 灵鸢面色微变,倏然间抬起头,「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意思就是对方从始至终都在逗着你玩儿,不管是在房顶,还是那一个月,你就跟对方的玩物一般,明白?」 灵鸢傻眼了,「可是我跟这个明心教,没有什么关联啊,他们为什么将时间浪费在我这个没有价值的人身上?」 卫玠抿了抿薄唇,眼光渐渐凝起,「你认为自己没有价值,别人未必也会这般认为,灵鸢,你比大家想像的要有价值的多,难道你就没发现自己无形之中散发而出的能量,有多么的招人忌惮?」 「可是这个明心教,我压根儿就没听说过啊!」 彼时的她正一头雾水思考这个明心教,完全就没注意卫玠已经不知不觉间认可并看重她。 「这个世界上,你没有听说过的组织和个人多了去了,难道你还能一个一个的挖掘出来?放心,如果对方真的是针对你,那么早晚还会出现的。」 这个时候的灵鸢,压根儿就不知道明心教的出现和针对,并不是没有目的的挑衅,而是有着十分明确目的的意义。 「既然对方已经化被动被主动,接下来你还是小心为好。一组的人全权交给你,让他们负责你的安全。」 灵鸢知道,这个一组指的是独属于卫玠的黑麟军,是一支十分神秘且出类拔萃的隐卫。 而一组在黑麟军里面,定然是最优秀的,而他现在却将这组人交到了她的手里,足以可见他对她的信任和看重。 如此待遇,让灵鸢心下很是感动:「其实我有人,不需要这么麻烦,」 「本王保护自己的女人,难道也能称之为麻烦?」 灵鸢一呆,竟无言以对,突然发现,他们家这位冷脸冷调的王爷,其实还挺man的嘛! 瞧这话说的,当真让她虚荣心暴增啊! 行,你乐意保护就保护吧,反正多个人保护,她也不会少块肉。 等灵鸢出了幽月楼,回到陶然居后,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她和卫玠说了这么半天,竟然没有重点,真是岂有此理啊! 尤其觉得一直都是这人在牵着她的鼻子走,到了最后,也没能问出,某人和那个上官晴曦,到底是什么关系。 把人给郁闷的,只能磨牙又切齿的发誓,下次一定一定要问个明白。 其实还有人比他们更早得到消息,这个人就是身份一直扑朔迷离的刁彝。 谁也没想到刁彝不吃不喝硬是赶了五天五夜的路,终于在八月初五那天,赶到了位于燕国附近的雪阳山。 雪阳山是距离京城最高最险峻的一座山,周边连绵好几座山头,因为雪阳山附近发生了几起野兽吃人的事件,是以这些年来很少有人上雪阳山(详见鬼影神偷)。 【333】紫凰宫宫主 【333】紫凰宫宫主    雪阳山是距离京城最高最险峻的一座山,周边连绵好几座山头,因为雪阳山附近发生了几起野兽吃人的事件,是以这些年来很少有人上雪阳山。 也正因为此,使得雪阳山更加的神秘,也更加的便于隐居了。 没错,雪阳山之上,不但有人居住,而且还是江湖上某个组织的发源地。 当刁彝出现在雪阳山监控的范围之内时,立即有两名身穿紫衣的明卫从暗处跃了出来。 待看到刁彝时,两人同时一惊,就要下跪,却被刁彝抬手免了,「宫主在哪儿?」 「启禀领主,宫主在后山禁地。」刁彝微微颔首拾阶而上,却突然想到了什么,蓦地一顿,「少主呢?」 「少主还在闭关。」刁彝皱眉,「少主闭关,已经八九个月了吧?」 年前就已经闭关,截止现在,可不就已经八九个月了? 「回领主,此次少主闭关,至少需要两年的时间。」 两年? 刁彝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当即飞身而起,朝着后山的方向疾走。 后山,乃雪阳山的禁地,是闭关修炼的最佳场所,平日里除了宫主和少主,几乎无人能够涉足。 即便是刁彝,也需要在外等候片刻,才能被允许进入。 后山很大,景色迷人,山林、花海、湖泊应有尽有,四周围全都是高耸入云的山木,让人难以辨别方向,而在这期间,却有几间茅屋坐落其中,竟显得那般相得益彰,一点也不觉得突兀。 刁彝环顾四周,竟也看不出来少主在哪里闭关,不过在瞥到湖泊边大石头上的那一抹邋遢的影子时,却让他好看的眉宇,立即皱了起来。 后山很大,景色迷人,山林、花海、湖泊应有尽有,四周围全都是高耸入云的山木,让人难以辨别方向,而在这期间,却有几间茅屋坐落其中,竟显得那般相得益彰,一点也不觉得突兀。 刁彝环顾四周,竟也看不出来少主在哪里闭关,不过在瞥到湖泊边大石头上的那一抹邋遢的影子时,却让他好看的眉宇,立即皱了起来。 「属下刁彝,参见宫主。」 远远的,刁彝就闻到一股浓烈的酒香味儿,即使他走近了,大石头上的男子也依然未动分毫。 但见他斜躺在石头上,左手支撑着脑袋,右手拎着一个酒葫芦,闭着眼睛,陶醉的融入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将出现在这里的刁彝给排斥在外。 刁彝看着面前这位即使一脸醉迷之色,鬍子拉碴,头髮杂乱,衣着邋遢,却也难掩其昔日风华的男子,在心中微微的嘆了口气:「宫主?」 良久之后,一道慵懒的声音带着几分迷醉响了起来:「刁彝啊,你怎么来了?」 「启禀宫主,龙坤兵败之后,便来到了龙帝国,只怕会有大动作,不知宫主有何安排?」 花尧眯着的眼睛缓缓的睁开,品过来味儿后,他方才缓缓的坐起身,皱着眉头朝刁彝看过去:「你说,龙坤?」 「回宫主,正是此人,龙帝国的大皇子,龙坤!」 花尧迷离的目光在刁彝的身上打了个转之后,倏然变得清明开来:「对,我想起来了,的确有这么一回事,难为你亲自跑一趟了。」 「事关重大,属下不得不重视。」 花尧缓缓的从大石头上下来,拎着自己的酒葫芦朝附近的茅草亭子走过去。 「坐吧,」花尧朝刁彝示意了一下,而后放下自己的酒葫芦,闲适的躺在躺椅上:「你从司幽国过来?」 「回宫主,正是。」花尧目光若有所思的看着前方,意味不明的道:「可见到那孩子了?」 刁彝颔首,「见到了。」 「她可还好?」 「二小姐受毒素的影响,容貌和体型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不过,让属下意外的是,依着二小姐如今的成就,不应该没有觉察出来自己体内的毒。」 没想到花尧听后,桃花眼一睇,戏虐道:「这才是那丫头的精明之处,并不是所有的毒都是有害的,可见这丫头是知道了这毒的好处啊。不错,挺能沉得住气。」 「二小姐的确稳重、凌厉,颇能隐忍,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成就,将来必然能够,」 「不,这还不够,远远不够,凭他们两个现在的实力,还不足以与龙帝国对抗,」 花尧摇了摇头,「龙昊天这个老匹夫也没那么容易就被自己的儿子给扳倒,老二和老三这么一折腾,直接受益者不是他们,而是龙昊天和龙坤,咱们已经隐忍了这么多年,决不能在这个关键时刻,乱了阵脚。」 「龙帝国的内乱才只是刚刚开始而已,莫要被眼前的乱象迷惑了,孩子们需要成长,而我们也需要沉淀,越是在这个时候,我们越要坐山观虎斗。」 「龙坤是个记仇的,他能忍这么久,势必会对二小姐进行疯狂的报復,属下怕,」 花尧却是不甚在意的摆了摆手,「她若是连龙坤都对抗不了,将来如何能够堪此大任?这次咱们就等着看戏就行,」 「可是二小姐,」 「那丫头也不是泥捏的,否则你以为衍儿如何会把那枚令牌是送出去?」 代表着不夜城身份和地位的墨玉令,可不是谁都能拿得到的,虽然那丫头到现在还不知道那块令牌真正的用处,可无疑与送给她也没有什么区别。 「他们两人攻读的方向不一样,性子也不一样,尤其衍儿这次闭关,势必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咱们就等着他们成长吧,必要的磨练,是少不得的!」 「但是话又说回来,龙坤手里的毒人咱们也不能不防着,这样,你走的时候将其他八门的精英都聚集带走,那孩子如果真出了什么意外,你们离得近也能帮得上忙。」 很难想像,这样的话竟然是出自前一秒还醉酒迷惘,下一秒清明清晰的花尧之口。 「上官晴曦那丫头,如何了?」 「已经进宫,復仇已经开始。」 花尧冷哼,眼中顿时射出冷冷的寒芒:「卫瑜琛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为君,让她放手去做,本座定会支持她到底。」 「可是宫主,这样一来,紫凰宫早晚会与卫瑜琛对上,」 花尧不屑冷哼,那双醉人的桃花眼中闪烁着明显的嘲弄。 「你以为本座为什么会选择上官晴曦,又为什么如此这般不计代价的支持她?」 虽然刁彝和杜云歌有几分交情,但当年他是不知道她潜在的灵魂,是以对待她,并没有她想像中的那般周到。 毕竟,他先是紫凰宫的领主,后是她的朋友,且这个朋友的关系还是建立在琉樱的基础上。 若是没有琉樱,他必不会冒这么大的危险,如此支持她復仇。 而且,即使他是紫凰宫的领主,上官晴曦是煞门的门主,却也并不意味着,他们全宫上下,会一门心思的支持她。 他们都没有这个能力,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们得到了宫主的亲自授权。 就连当年上官晴曦被抱回宫里抚养训练,也都是出自花尧的手笔。 甚至还煞费苦心的为她弄了一个将来能够接近报仇的身份。 刁彝也想过这么做的原因,可都被他一一否认,唯一的可能就是,花尧和杜家有什么牵扯,才会对卫瑜琛痛恨到这个地步。 「呵呵,看来这个问题困扰你很多年了啊,想不通?」 花尧神色睥睨,眯眼打量着他,刁彝颔首,「属下,的确很好奇,您为什么会这般做。」 花尧摩挲着自己鬍子拉碴的下巴,思绪不由自主的飘远,「这个嘛,就说来话长了……,」 当昔日的记忆被重新翻出,花尧的面色剎那间变得沉郁下来,便是连手中的酒葫芦,也被他骤然间握紧,看着他突然间骨节分明的手指,刁彝微微一愣。 「宫主若是不想说就不要说了,身体要紧。」 花尧轻轻的摇了摇头,「我没事,只是面对往事,有些伤感罢了。你只要记着,杜家当年对咱们有恩就行了,其余的都不重要。」 「我花尧闯荡江湖这么多年,自问是个知恩图报的,既然当年杜家有恩于我们,那么这个仇必不能如此袖手旁观下去。」 刁彝顿时露出一副瞭然的神色,他就知道结果会是这样,没想到,果不其然。 「宫主请放心,属下定当竭尽全力帮助她完成復仇。」 「嗯,说起来,也算是一段缘分。对了,有事没事多关注关注那个卫玠,咱们家的小公主,可不能随随便便就找个男人嫁了,也幸而那孩子还小,否则,只怕事情也不会进展的如此顺利。」 「是,宫主还有什么吩咐?」 花尧摆了摆手,「休息一晚再离开吧,衍儿闭关,我这一时半会不会离开,宫里的事,就全权交给你处置,无需再来回禀了。」 「是,属下得令。」刁彝离开之后,花尧若有所思的转动着手中的酒葫芦,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紫婵啊紫婵,这样的日子,到底还要蹉跎多少年才是个头呢?」 …… 转眼,就到了八月十五中秋节的国宴。 宴会虽然在晚上举行,可灵鸢却还是一大早就被李嬷嬷给挖了起来。 这些日子以来,灵鸢感觉自己快要被李嬷嬷收拾的退掉一层皮了。 一大早起来沐浴更衣,收拾打扮,整整折腾了两个时辰,也幸而她这张脸即使化妆也没用,才免此劫难,否则只怕还需要更久的时间。 可怜她这一头沉重的首饰和衣裳啊,若不是她身体够结实,她还真怕自己撑不下去。 尼玛,做一个古代贵妇太折腾人了,她好累,心好塞。 尤其当她上了马车之后,那尊冷面佛爷看到她,竟然忍俊不禁的扬了杨眉。 灵鸢转个头脑袋上就感觉压了个千斤顶一样的痛苦,低个头,身子恨不能向前倾,头重脚轻的感觉,她算是深刻的体会到了。 尤其今天穿的衣服,那叫一个华丽耀眼啊,红光耀的她眼睛刺目的疼。 她一脸哭相的看着卫玠:「你还笑得出来?这身衣服,根本就不适合我。」 卫玠却不甚在意的道:「适合你的身份就行了。」 话虽如此,可她还是不习惯,尤其想到晚上的大场面,头,再一次的疼了起来。 一看到她这幅模样,卫玠就不悦的蹙起了眉头:「拿出你凤王妃的气势,这套衣服虽然繁琐了些,但却彰显出你的身份,你若是没有气势顶起来,那才叫真正的丢人现眼。难道你灵鸢就这么点自信?」 「之前本王以为说的够清楚了,没想到你还是没有听进去,你现在要是后悔,大可在这里下车,今晚的宴会,咱们不去岂不是更好?」 灵鸢忙抬头,一脸委屈的道:「我,我这不是怕给你丢人嘛!」 卫玠突然抬手捏着她的下巴,让她的脸正对着自己,他欺身上前,与她目光近距离的相触。 「丢人?本王能娶到你,那是别人羡慕还羡慕不来的好事,怎会嫌你丢人?一张皮囊而已,你真以为本王在乎这个?」 灵鸢眉头一挑,撇嘴直言,「骗人,你们男人哪有不在乎色相的?」 卫玠鄙夷的讽笑,冰冷的声音宛若那冰河中的水一般,清澈却不带丝毫的感情。 「那本王就郑重的告诉你,不管是从前,还是将来,本王都不会注重所谓的皮相一说。你灵鸢生是本王的人,死是本王的鬼,无论你如今、将来是何模样,都会是本王的王妃,独一无二的王妃!」 卫玠掷地有声的话,将灵鸢深深的震撼到了,她颤抖着声音,不可思议的盯着他:「你是认真的?」 「王妃如此质疑本王,实在让本王怀疑自己的人格。怎么?需要剜出本王的心让你看看吗?」 这些话虽然不是他第一次说,却是有史以来第一次让灵鸢记在了心里面。 想到这里,她感动而真切的看着他,「好,就凭你这句话,这个凤王妃之位,本姑娘要定了!」 卫玠松开她的下巴,朝着她的额头敲了两下,「傻瓜,她本来就是你的。」 灵鸢亲昵的拉住他的肩膀,勐地想到了什么。 「哎?对啦,怎么没有看到你的夏侧妃?皇上不是说了吗?也让人家进宫来着!」 卫玠侧眸瞟了她一样:「你很闲?」闲的都出来管别的女人了? 灵鸢低着头看似不安的对了对自己的手指,「我这不是为你着想吗?皇上可是亲自下旨让你将她带上的,你若是就这般将她扔在了家里,不好吧?」 「你想让她去?」卫玠斜眼揶揄的看着她。 「去啊,为什么不去?只有她去了,那个皇帝才不会挑咱们的刺,难道王爷想听他得得个没完呀?」 卫玠忍俊不禁的看着她,「好,你可别后悔。」 而后心情极好的朝身后的人打了个手势,青辰立即站到了车窗前:「王爷,有何吩咐?」 「去,让夏侧妃准备准备,一会儿你派人将她送进宫,我们先走一步。」 「啊?」青辰愣了一瞬,正要说什么,窗帘却已放下,他只能一脸苦逼的将手里的缰绳扔给了身后的小太监,大踏步的朝府内走去。 「真是的,找谁不好,找他去叫那个病怏怏的女人,」 他看到她随时就能晕倒的样子,就厌恶的不行,本以为七哥不打算打理皇上的旨意,没想到都这会儿了,才想起来。 唉,命苦的我啊! 卫玠的马车在司幽国十分的明显,倒不是他的马车有多么的华丽,而是出了名的低调。 但用料用材无一不是最上乘的,黑色的楠木,只怕全天下也找不出第二个用料如此考究的马车。 凤王府的马车一出现在宫门口,无数马车自觉的相让,即使到了宫门口,也无需排队,直接进入,看的灵鸢心中无不咋舌。 话说他们家王爷都被皇帝冷落了这么久,竟然还能达到如此慑人的威信,也难怪卫瑜琛会如此忌惮他。 看来从前,她对卫玠的了解,还是不够啊! 只要入了宫,就要下马车,卫玠自然也不例外,本来他是被允许骑马入宫的,可如今身边陪着的人是灵鸢,今日又穿的如此考究,自然是不方便的。 而且,他也有必要给这丫头点自信,想到这里,就率先下了马车,而后在众目睽睽之下,亲自将灵鸢从马车上抱了下来。 灵鸢因为丝毫没有防备,还吓了一跳,紧紧的揪住他的前襟,凑到他的耳侧,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你干什么啊,快放我下来,这么多人看着,怪丢人的。」 倏然不知,此举反而使得旁人看来,她这位传说不受凤王待见的凤王妃与凤王的关系,尤其的亲昵。 卫玠冷不丁听到『丢人』二字,一双深眸倏然射出冰冷的寒芒:「你竟然嫌本王丢人?」 灵鸢被他的视线盯得浑身发毛,头皮麻麻,当即无语的瞪眼:「说什么呢,要丢人也是我丢人,怎么可能是您这大名鼎鼎的凤王殿下?」 「本王抱自己的女人,你丢什么人?」 「我是怕给你丢人不是?其实我没有那么矫情的,你知道的,我皮糙肉厚,压根就不需要这样的待遇,你还是,」 「女人,不想被本王当中吻的话,就给本王紧紧闭上你的嘴!」 灵鸢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靠,这死男人居然敢威胁她? 卫玠瞪着眼睛,怒视着怀中那个不解风情的女人。 他好心好意给她脸,她不领情就算了,居然还再一次的鄙夷自己,嫌弃自己,这丫头小时候到底得承受了多少的冷眼和不公平的待遇? 以至于让他好说歹说,也激不起她本该无与伦比的自信感。 看来,他是有些操之过急了,也许,这次的国宴,会是个机会。 入了宫门,宁圣宫的轿子竟然已经过来接人了。 卫玠本该直接去干坤殿去见卫瑜琛,但想到灵鸢第一次进宫,竟然全程陪同,亲自把她送到了宁圣宫。 见过了太后之后,方才退场离去。 对于凤王殿下金屋藏娇,又得皇上亲自下旨赐婚的夏侧妃,却没有出现。 凤王殿下难不成是为了这个小凤王妃,无视皇上的圣旨,将人扔到了家里? 刚刚夫妻俩伉俪情深的一幕,自然落在宫中所有眼线人的目中。 那些瞧不起灵鸢的人,也不得不重新衡量这位和亲郡主在凤王心中的地位了。 因为没有皇后,所以这样盛大的日子,通常都会在宁圣宫集结。 【334】夏侧妃到了 【334】夏侧妃到了    这里不仅仅有后宫嫔妃、皇亲国戚还有朝廷命妇、官家小姐,因为位置有限,是以分成不少波在宁圣宫的各个宫殿和花园里。 昔日闭门谢客的宁圣宫,今日前所未有的热闹。 卫玠这边刚刚离去,那边宁淑媛就已经在第一时间上前把她拉到了自己的身边。 「七弟妹真是好福气,看七弟多心疼你,这第一次进宫就如此小心,莫不是怕咱们欺负了你,哈哈。」 温太后也含笑看着灵鸢,「说的是呢,这老七啊,自来冷冰冰的,本以为他不知道怎么体贴人,不曾想这成了亲之后,竟然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瞧,平日里他可是从来不来哀家的宁圣宫,今日哀家可是沾了你的福气呢!」 灵鸢听言,连忙就要下跪请罪,不想宁淑媛却拉着她道:「看把你给吓得,太后娘娘这是逗你呢,」 说着,不忘嗔怪的朝太后看过去,「母后~瞧您把孩子给吓得,她这可是成亲之后第一次进宫呢,咱还是别吓着她了。」 「哈哈,好好好,来来来,淑媛啊,快,给鸢儿介绍介绍。」 跟着卫玠低眉顺眼走进来的灵鸢,一进来就觉得这大殿里坐了不少的人,给太后行完礼之后,卫玠就走了,这会子,可不是才反应过来。 「哎呀,瞧瞧我这记性,来来来,鸢儿啊,来,我来给你介绍介绍。」 说着,拉起灵鸢的手走到坐在太后右手边第一位桌子前,柔声道:「熹妃娘娘,这位是老七的媳妇,灵鸢,这位就是熹妃娘娘。」 熹妃较之月前气色明显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今日的她一袭藕荷色的宫装,竟衬得人越发的清丽脱俗,在灵鸢抬头朝她看过去的时候,她朝她露出了一抹极为和煦的笑容。 「臣妾见过熹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使不得使不得,凤王妃快快起来。」 熹妃忙从座位上走出来,亲自扶起了灵鸢,一脸温婉的看着她。 「凤王妃同安,这可折煞我了,快快起来,无需多礼。」 按理说他们成亲第二日就要进宫的,但因为杜字索命的事,给耽搁了。 而且当时的卫瑜琛也不乐意见他们,所以就免了这个见面,自然而然的,这见面礼就拿到今天来送了。 虽然早就听闻这位凤王妃长相很是不一般,今日所见,纵然也是吓了一跳,但久居深宫的她们早就练就了一套不喜形于色的本领。 但当她真正的与她对视之后,熹妃却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位拥有干净透彻明眸的小七王妃。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无论她外表长得如何,单就这么一双不染纤尘,明亮澄澈的眸子,就足以笼络人心了。 她的眼睛非常的漂亮,睫毛长而翘,澄澈的眼底一眼似乎能够望到底,没有沾染世间繁杂与尘嚣的她,也算是这偌大宫殿中,唯一的异类了。 当即命人给她送上了她的礼物,礼物用精緻的匣子装着,在灵鸢谢恩之后,她含笑看着她:「凤王妃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灵鸢忙感激的看了她一眼,而后缓缓的打开那个洁白无瑕的白玉匣。 入眼的一幕,却让灵鸢惊讶的抬了眸,「熹妃娘娘,这,这太贵重了,臣妾,臣妾何德何能,能让娘娘如此破费?」 原来,盒子里装的并不是灵鸢所以为的首饰,而是一套精緻的金针。 「你喜欢吗?」 「臣妾很喜欢,可是娘娘,」 「你喜欢就好,莫要说什么破费不破费了,投人所好嘛,送礼自然要送贴心的,凤王妃医术如此之高,自然值得拥有更好的。」 「能得到熹妃娘娘如此赞誉,灵鸢受之有愧,这份礼物,我很喜欢,谢谢娘娘厚爱。」 说着就要跪下谢恩,却被温西雅亲自拦下了:「好了,都是一家人,快起来。」 「来,七弟妹,这位是珍妃娘娘。」介绍完了熹妃,宁淑媛带着灵鸢转向左手第一位。 仇贞一袭张扬的玫红色宫装,衬得她整个人越发的明艷动人。 卫瑜琛的后宫,灵鸢出嫁之前也算深入的了解过,只不过那个时候还没有爆发出『杜字索命』的报復。 即便如此,仇贞的身世也被她挖了出来,对于这个与皇帝狼狈为歼的杜家叛徒,她是打心眼里看不起,也是不喜的。 尤其此人在皇帝的纵容下,更是在后宫作威作福多年,再看她这么一张刻薄的美人脸,灵鸢不由想起了《甄嬛传》里面的华妃娘娘。 同样是明艷动人,同样是后宫宠妃,但仇贞却比华妃更加的可恶,因为她背叛了自己的族人,背叛了先皇后,更背叛了她自己。 通常情况下,这样的人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亦如华妃,又比如『杜字索命』的到来。 如今索命的符咒还在持续当中,而作为事件当中最主要的人物,灵鸢觉得这背后之人,不应该就这么放过她。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是不到,而是时辰未到。 是以,再去看这张脸时,却只剩下『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的可怜了。 仇贞早就耳闻凤王娶得这个王妃很了不得,小小年纪不但医毒双全,关键还能拿捏住凤王的心,这就很不简单。 尤其还是在年龄相差如此悬殊,并且再过几年才及笄的前提下得到了王爷的青睐,一般人是难以做到的,更何况…… 她还长得如此丑陋,这一身横肉,估计她和慕涵加起来,也未必有她重吧? 「臣妾见过珍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熹妃对她客气,没有让她跪下行全礼,可是这个珍妃,却在她叩拜之后,才扬起明艷的笑容站起来,虚伪的客气。 「七弟妹快快请起,今个儿呀本宫可总算是见到真人了,这份早就准备好的礼物也能送出去了。不过,本宫准备的礼物可没有熹妃姐姐的称你心意,希望弟妹前往不要嫌弃啊!」 刚刚端起茶杯的温西雅在听到仇贞对灵鸢称唿『七弟妹』时,眉头不由自主的蹙了起来。 在司幽国,只有正室才有资格这么叫,宁淑媛身为容王府的当家王妃,自然是可以的。 可是她们,即便是后宫的宠妃,却也是没有这个资格的。 能这么叫的,只能是当今的皇后娘娘,即使她已经是皇贵妃,却也不可以。 可是这个仇贞,她到底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注意到仇贞称谓不当的还有始终陪伴在灵鸢身边的宁淑媛,与温西雅如出一辙的是,她的眉头也在这个时候皱了起来。 反倒是灵鸢并没有觉察到这当中的不合适,与珍妃虚以为蛇一翻后,看她拿出了为自己准备的见面礼。 那是一套非常高端大气上档次上等头面,漂亮、精緻,光彩夺目,亦如仇贞此人一样,走到哪里都是扎眼的。 「这套头面是皇上赏赐给本宫的,本宫一直很喜欢,今日见到七弟妹,那可真是投缘,拿来做见面再合适不过,希望七弟妹能够喜欢。」 「这……,娘娘如此割爱,臣妾如何承受的起?这太珍贵,也太精緻了,臣妾,」 「哎,瞧弟妹说的,这头面就算再珍贵,那也贵不过七弟妹啊是不是?你呀,今天就是咱们大家的贵人,快快收下,可千万别跟本宫客气。」 「你是不知道哟,自打你和凤王成亲之后,这宫里宫外多少人想要见你凤王妃一面都觉得难如登天,幸好凤王总算捨得将你带出来了,不然啊,咱们大傢伙只怕是望穿秋水了,也难见你一面呢!」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灵鸢若是再坚持,就有当面佛了颜面的意思,当即不再矫情,『感恩戴德』的收下。 珍妃这才满意的坐了下去。 接着就到了静妃、兰妃、芸妃、宜妃,甚至后来还有修媛、充仪等一系列嫔妃的登场,着实让某人收礼收到了手软。 就连鲜少露面的玉美人郁烟,也精心的备上了礼物。 后宫嫔妃这边结束之后,就是各皇亲贵胄、朝廷命妇了,当然,他们不需要再备礼物,除非皇室至亲,其余的只是认识一下就行了。 整个过程进行的很顺利,没有人难为她,就算对她不喜,在这个时候也不会表现出来。 期间她还见到了几位长公主,小公主,郡主,年纪和她差不多大的不在少数,但她到底身份在哪里,是以大家也没敢跟她乱,只是客气的点了点头,算是认识了。 就在这时,有太监进来回禀:「启禀太后娘娘,凤王府夏侧妃到了。」 【335】一朵小白莲呀 【335】一朵小白莲呀    灵鸢正待跟着容王妃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冷不丁听到小太监的声音,不由微微一愣。 「这个夏云荷,来的可真真是巧呀!」 既是皇上赐的婚,虽然只是个侧妃,但太后却不能当面佛了她的意,当即点头朝那太监道:「快快有请。」 灵鸢一时之间却不好再往下坐了,就站在容王妃身侧,朝门口看了过去。 这会子,不但是她,就连其余人等的目光,也不由自主的聚焦向这个传说中的娇客了。 这些年来,谁人不知凤王府藏了位美若天仙的娇客? 只是多年来,凤王府始终闭门谢客,是以谁也没有见过这位美娇娘。 如今她能得皇上亲自赐婚,还是在正室入住凤王府几个月之后就成功上位,这在诸府中可是鲜少出现的情况,自然而然的,就对她抱了一定的好奇。 当然,也有分神去看查看灵鸢表情的。 虽说这个小王妃年纪小,目前可能还不太深入感情,但到底是正室啊,怎么可能会喜欢被皇上硬塞给他们的这个女人? 尤其这门婚事还被所谓金口玉言的皇上不顾颜面的反口,足以可见皇帝对灵鸢,不是不喜,是十分的不喜。 这样的情况下,她的身份就尴尬了。 无法想像,若是连凤王殿下也对她产生厌恶的话,那么这位小王妃的前景,可就堪忧咯! 就在众人想入非非的时候,门口赫然出现了一道身材玲珑有致,容貌出众,身着淡粉色宫装的年轻女子。 在看到那个女子眉目的一瞬之间,大家不由自主的愣住了。 就连灵鸢低垂着的眉,也抬了起来。 她眯了眯眼,望着娉娉婷婷走过来的粉衣美人,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生出了嫉妒的心思。 那是这么多年以来,她第一次因为自身的容貌而产生了自惭形秽之感。 同样是妃,一个是正,一个是侧,可是当侧妃无论容貌还是举止都凌驾正室之上时,即便是再沉得住气,心中还是会不舒服的吧? 好在灵鸢天生黑面,谁也不能从她脸上觉察出什么,这也让她有了发泄小情绪的时候。 关键时刻,容王妃竟然默默的伸出手,紧紧的抓住她的小手,轻轻的在她耳侧道:「孩子,相信自己,你才是最好的。」 灵鸢扭过头,被她一句话感动的几乎要落泪,她红着眼,小幅度的朝容王妃致谢:「多谢大皇嫂,您放心,我能承受得住。」 目光再次聚焦之处,连灵鸢也不得不说,当真是人靠衣装,原本这个女人已经够美了,可是穿上这些华服之后,立马将她的气质衬托的高了两个档次不止。 即使是她挑选的最是简单的宫装,略施粉黛,连首饰也少的可能,偏偏就她穿出了那份典雅从容,往日孱弱的模样更是一扫而光。 美! 这大概是灵鸢唯一想,也唯一能表达的心情了吧? 「妾身夏氏参见太后娘娘,各宫娘娘,娘娘们万福金安。」 有李嬷嬷在,即使是夏氏,也能完美的做出最佳的宫廷礼仪。 「嗯,不错,好孩子,快起来。」 大家为灵鸢准备了见面礼,可不代表会为一个侧室准备,更枉论引荐了,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见过姐姐。」当这位夏云荷的目光聚焦到灵鸢的身上时,忙垂首朝她福了福身。 灵鸢嘴角一抽,虽然明白这时必不可少的礼仪与称唿,但不知怎么的,看一个比自己还要大的女人叫姐姐,好尴尬有木有? 「起来吧!」尴尬归尴尬,灵鸢也没忘记自己的身份。 「咦?凤王妃啊,你们姐妹俩怎么没有一起进宫啊,还一前一后,中间差的时间还不是一星半点啊!」 当场面尴尬下来的时候,仇贞突然笑的意味深长的朝灵鸢看了过去。 灵鸢正要开口,夏云荷竟然诚惶诚恐的朝着仇贞跪了下去:「启禀珍妃娘娘,这不关姐姐的事,委实是妾身动作太慢,怕耽搁了王爷与王妃的行程,是以晚一步才出了门。」 这话说的,真叫一个漂亮啊!!! 灵鸢不由自主想起有一个小品中,女演员对着郝建粗声粗气的贊了句:「漂亮!!!」 尼妹,姐现在就是这个心情。 这女人不愧是她看中的小白莲,说出来的话果然引人遐想啊。 什么叫怕耽误他们的行程?还说自己动作慢? 这不明白的告诉别人,她这个正主容不下她这个侧主,故意将她撇在了后面? 果不其然,仇贞已经掩着唇笑了:「瞧夏侧妃这话说的,这是皇上的意思,你们凤王府应该早就知道才对啊,怎么会独独你自己动作慢?难道你偷懒起晚了?没有人通知你进宫的时间?」 夏侧妃没想到仇贞竟然还有追问下去的意思,当即张了张嘴,最后却强忍着冲动,垂下了头。 那委屈的小模样,可真是我见犹怜喂! 当即在座的贵人们就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看不出来,这丫头年纪不大,心眼倒是不小呀,还知道撺掇凤王冷落这位夏侧妃?」 「没有心眼能行吗?你也不看看她长什么模样,家里放着这么位如花似玉的侧妃,要是你,你能放心啊?要我说啊,这位小凤王妃还是有几分手段的,就该这么治治这群狐狸精。」 「可这是圣旨赐婚,也是皇上特别嘱咐要让夏侧妃进宫的,这小凤王妃也太小气了吧?她把皇上看在眼里了吗?」 「嘘,瞧你说的,人家这不是进宫了吗?怎么还延伸到皇权上去了?赶紧闭嘴,这话可不是咱们能说的。」 …… 当这些话原封不动的传入灵鸢的耳中时,她先是深深的看了某人一眼,突然有些明白卫玠为何不愿带她了,这分明就是个麻烦啊! 当即唇角扯出一抹自嘲的笑,难怪某人警告她,可别后悔,她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来不及呀,而且照她看来,这分明是刚刚开始的节奏啊! 如燕看到这里,连忙给太后换了杯热茶:「太后娘娘,您不是有礼物要送给凤王妃吗?」 「哎哟,瞧哀家这记性,被这一打岔,竟然给忘记了,快,快把哀家给凤王妃准备的见面礼拿出来!」 而后转首对着下面的夏侧妃道,「好了,你也找地方坐去吧,鸢儿啊,这人啊你基本上算是认过来了,哀家的礼物可是已经等候多时了。」 夏云荷被太后这般无视过去,当即面色一白,小手局促不安的绞着手里的帕子,有些怯怯的往灵鸢这边看了一眼:「姐姐,妾身,能待在你的身边吗?」 灵鸢正要回太后的话,冷不丁被她当众打断,当即不悦的皱起了眉头,这个女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灵鸢相信,她若是拒绝了她,她必然会当着众人的面掉眼泪,这个女人,绝对做的出来。 左右为难之际,容王妃不咸不淡的声音即使响了起来:「对不住了,七弟妹身边的位置是本王妃的,夏侧妃还是另找位置坐吧,喏,后一排还有不少位置,来人啊,请夏侧妃过去。」 被容王妃当众扫了颜面的夏云荷,略显单薄的身体明显瑟缩了一下,在众人复杂的眼神之下,她委屈的看了灵鸢一眼,而后一脸诚惶诚恐的看着容王妃解释。 「不,容王妃娘娘,您误会了,妾身的意思是想站在姐姐身后,服侍姐姐。」 「不用了,来人,请夏侧妃就坐。」姐可承受不起你的服侍。 灵鸢看了眼那分明受到冷落小媳妇模样的某个女人,终于开了口。 夏云荷似是没想到灵鸢拒绝的如此痛快,当即有些不好接话了,尤其该说的都已经说完,再留下来,可不就耽误太后的正事了? 明显的,太后已经不耐烦她打断她,之所以没有当中发怒,是不是也是看在皇上的面子上? 当即背嵴一凉,立即老老实实的退了下去。 灵鸢见她终于聪明了一回,不由心下冷笑,好不容易进一次宫,她是不是也太急功近利了些?得罪她,真的好吗? 真的以为她灵鸢是小孩子,可以随意的拿捏? 「承蒙太后娘娘惦记着,灵鸢已经夺了这么多人的所爱,如何再来夺太后娘娘您的宝贝?不敢不敢,今日灵鸢已经很是不好意思了,」 收拾好心情,灵鸢准备不去看那张讨人厌的脸,专心应对起太后来。 【336】天下第一名乐器——弄月 「你呀,既然已经不好意思了,那就也不差这一个不好意思了,来人,将哀家给凤王妃准备的礼物拿上来。」 「太后娘娘,这,这怎么好意思呢?」 「这怎么就不好意思了,你问问你那些嫂子们,她们哪一个没有收礼收到手软呀?」 宁淑媛立即附和道,「可不是这个理?当初我也和你一样不好意思呢,现在可不就不一样了,我不是要收礼,是要送礼,这叫什么啊?」 「风水轮流转,哈哈,所以七弟妹可千万别这样,不然将来她们怎么好意思再问你呢?」 这话说的灵鸢的脸更红了,可惜她脸黑,众人估计也瞧不出来,→_→ 倒是坐在后排的夏云荷看到众人对待灵鸢的态度后,刚刚歇下的惧意,竟然瞬间就被她抛之脑后,她死死的攥紧拳头,狠狠的盯着灵鸢。 凭什么这个丑丫头可以获得这么多人的关注? 凭什么她可以收到如此多的礼物? 而她却要像是被赶苍蝇一般的赶到这最角落里? 后宫的女人都知道温太后藏了不少压箱底的好东西,太后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定然不是凡品啊。 是以当听说太后要送礼,所有人都瞪大眼睛朝前方看过去,以至于谁也没再去注意这个夏侧妃到底是谁了。 然而,当太后娘娘将给灵鸢准备的礼物拿出来之后,现场剎那间安静了下来。 等宁淑媛和灵鸢觉察到不对,朝那份礼看过去时,也顷刻间傻了眼。 按理说其他人的反应算属正常,可是灵鸢的反应,就有些捉摸不透了。 在所有人都沉浸在太后所带来的震撼当中时,灵鸢却已站起身,缓缓的走到那张用红布盖着的台子前,轻轻一掀,红布飘然而落,露出了那把已经流传千年的绝世古琴。 当她略显肥硕的手指轻轻的触碰到其中一个琴弦,『铮』的一声,美妙的音色立时让她惊喜的睁大了眼睛。 「不愧是天下乐器排行榜首位的弄月,妙,妙呀。」 灵鸢的声音,立即将在场所有人都拉回了现实。 待反应过来之后,首先站起来的就是刚刚还对灵鸢笑逐颜开,这会却一脸复杂的仇贞。 「太后娘娘,您,您真的要把姐姐最为珍惜的弄月,转送给凤王妃?」 太后波澜不惊的扫了她一眼,没什么表情的反问:「怎么?你有意见?」 「不,不是,妾身不敢有意见,只是这把古琴对皇上而言,还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就这般送出去?」 「呵呵,皇上?这是先皇后之物,和他有什么关系?即便是哀家,也没有权利支配,只不过……,」 「罢了,就算哀家说出来,你们也是不会懂的,总之,这天底下,没有比灵鸢更适合收下此琴的人了。」 仇贞闻听此言,蓦地转首,死死的盯向灵鸢,「为什么会是她?她又为什么是最合适的?太后娘娘,您是不是应该把话说清楚?」 眼见仇贞开始咄咄逼人,灵鸢忙站出身:「太后娘娘,这份礼太重了,灵鸢不能接。」 「太后娘娘的决定,也是你能置喙的?仇贞,你莫不是以为,先皇后的东西,只有你才是最为合适接管的吧?」 熹妃突如其来的呛声,饶是自来心直口快的仇贞也没想到,当即不悦的看向她。 「熹妃姐姐此言差矣,妹妹可从未想过要动姐姐的东西,但这是姐姐遗物,岂能随便就送人?」 熹妃扬起秀丽的远山眉,「妹妹没有觊觎就好,毕竟,呵呵,要论资格,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你。至于凤王妃,可不是随便的人,母后,您还是把话说清楚吧,免得有些人不死心,背地里使绊子!」 「熹妃姐姐你今个儿是不是不舒服?还是妹妹哪里得罪你,让你如此针对妹妹?」 熹妃神色淡然的瞟了她一眼,「妹妹没有得罪我,不过是突然想明白了一些事,你想知道吗?」 珍妃面色倏然一变,下意识的,她看向熹妃的身后,可是今日,却并没有看到平日里与她形影不离的某个人,但熹妃的话,却已再明白不过。 她抿了抿唇,朝着熹妃摇了摇头:「姐姐的私事,妹妹不想知道。只是……,这弄月,」 温太后冷笑一声,「既然你们非要知道,如燕,去,拿下去让她们瞧一瞧,也好让他们彻底死心。」 如燕是谁,在坐的各位哪一个不知道? 由她来公布先皇后的遗物,那比谁都要合适。 只是……大家没有想到的是,如燕拿出来的,却是一封信。 如燕没有念信的内容,而是直接将信交给了仇贞,毕竟,她是全场唯一一个提出不满的人。 当仇贞接到信看到上面字迹的那一瞬之间,心脏勐地漏了一拍,浑身的血液就好像被冰封住,动弹不得。 「不,这不可能,这不可能,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仇贞面色惨白如纸,手脚也跟着颤抖个不停,便是连手中的信件也有些拿捏不住,悄然滑落。 众人正待去看上面究竟写了什么,如燕却没有给他们这个机会,就把信件收了起来。 「珍妃妹妹,快快说来听听,上面写了什么啊?把你吓成这个样子?」 静妃不嫌事大,好奇的伸长脖子,笑的意味深长的看着仇贞满脸恐惧的丢人样。 两人自来不对盘,看到平日趾高气扬的某个人如今紧张害怕成这个样子,心中就跟猫儿抓一样,看向如燕:「如燕姑姑,信上写了什么啊?怎么只给珍妃姐姐一人看?」 如燕面无表情的朝她看过去:「静妃娘娘对太后的决定,也有不满?」 静妃轻咳一声,连连摆手,「怎么会呢?不会不会,太后娘娘的决定,妾身没有意见,没有意见。」 「既然没有意见,静妃娘娘还是不要看的好,」 静妃愣了一瞬,好似明白了什么,旋即点点头坐了下去。 灵鸢看仇贞失魂落魄的样子,咽了口唾沫,看向一旁的宁淑媛:「皇嫂,这,这可如何是好?」 怎料宁淑媛看向仇贞的目光,却冰凉的没有任何温度:「这件事和你没关系,是上一代的恩怨,你只管接着就是了。」 「可是,那是先皇后的遗物,臣妾,臣妾怎么能?」 宁淑媛看灵鸢小心翼翼的样子,不由笑道:「放心吧,也许,你正是最最合适的人选呢?」 虽然她也好奇信上到底写了什么,但温太后自来对杜云歌宠爱有加,她的东西,她定然不会随便就送出,这当中想必是有理由的。 灵鸢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慕涵却扶着神色间满是惶恐之色的仇贞以身体不适为由先行告退。 熹妃看着某人落荒而逃的样子,自来温柔和暖的她却露出一抹鄙夷的嘲弄:「原来,你也不过如此,就这就吓怕了,呵呵,这才刚刚开始而已呢。」 太后、如燕、熹妃、珍妃之间的明争暗斗,皆因杜云歌的那把弄月开启,大傢伙看在眼里,却是大气也不敢出一下,纷纷低垂着头,当隐形人,恨不能这样的场合,她们皆都退出才好。 现场的氛围太过压抑,而太后撑了一上午,也累了,便招唿大傢伙散场,等到午膳的时候再过来。 灵鸢始终紧绷着的神经也随着散场松懈了下来。 不料,她却没机会离开,就被如燕给请到了太后的寝宫里,一起去的还有熹妃娘娘。 让她意外的是,等她们过去的时候,上官晴曦却陪着太后一起等着她们。 灵鸢不动声色的挑了挑眉,早就听说她进了宫,倒是没想到混的竟然还不错,太后这条大腿抱得还挺牢的嘛! 太后正在闭目养神,听到声音缓缓睁开那双略显浑浊却凌厉依在的眸子。 「小丫头,这里没有外人,坐吧。」 「谢太后娘娘。」 「行啦,你不需要端着,平日里怎么样就怎么样,哀家问你,是不是特好奇,为什么会在你刚进宫,就将你推上风口浪尖?」 平白无故的,在没有经过皇上的同意,就直接将天下第一名乐器赐给她,可不就是把她架在火上烤了? 灵鸢呆呆的点了点头,「这把弄月,臣妾真的不能收,太后娘娘您还是,」 【337】来自先皇后的亲笔信 温太后却和蔼的朝她摆摆手,「弄月之所以送给你,那套金针之所以也送给你,都是因为它们的主人已经同意了。」 「所以你呀,就安心的收下吧,今个儿莫说是仇贞,就是皇上在,也说不出半个不字。」 金针和弄月的主人? 难道这金针的主人,也是,也是先皇后? 本能之下,灵鸢朝熹妃看了过去。 「没错,这套金针也是先皇后的遗物,只不过鲜少有人知道罢了。当年先皇后的医术也是名满天下,这套金针是她拜託我耗时很久才打造出来的,十分的珍贵。」 「可若是继续放在我这里,只怕不能发挥她的效验,倒不如把它赠送给更合适的人。」 灵鸢听了此话,不但没有感恩戴德,反而油然而生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先皇后的遗物,是经过她本人同意的? 靠,谁能来告诉她,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知是不是灵鸢的表情太真实,真实到上官晴曦就算想忽略都不成。 在其他人看不到的角度里,那张娇俏的小脸上剎那间绽开一抹坏笑。 嘿嘿,原来把儿媳妇放在手心里玩儿,还真真挺有意思的啊! 平日里这傢伙看起来还挺大胆的,尤其在给病人医治的时候,好傢伙,那手快的连她也觉得望尘莫及。 可是怎么一进宫就变得畏畏缩缩了呢?难道这孩子是故意的? 「先皇后,同,同意,的?」 灵鸢艰难的咽了口口水,看向温太后和熹妃,「这,这话,什,什么意思啊?」 她是穿越而来的没错,她是连尸体也不怕也是没错。 但,但为毛这句话会酿造出如此恐怖的氛围呢? 毕竟,先皇后可是死了十二年了啊! 据说,那一天,她穿着大红色的凤装。 据说,那一天,她是被火焚烧。 据说,那一天,她还被挖空了肚腹。 死状何止是悽惨? 简直是只要想起来就头皮发麻啊! 可是如今她们却来告诉她,先皇后将这些东西留给了她? 她听说过红衣女鬼復仇的故事,但却从来没听说过,红衣女鬼可以回来送东西之说。 这怎能不让她感到害怕? 温太后、如燕和熹妃看到灵鸢的反应,不由会心一笑,到底是个孩子啊,瞧把人给吓得。 不过想到自己当初惊闻这封信的时候,也的确不比人家好到哪里,便释然了。 「也没什么,只不过今个儿早上,在哀家的佛堂里,同时出现了这封信、金针和弄月。」 「信里言明让把这些东西交给你。」 灵鸢艰难的咽了口口水,本能的抬头询问,「先皇后已经离世十二年,而灵鸢今年不过十一岁,又怎可能会留下这封信呢?」 「你觉得不可思议,我们也这般觉得,可是信上的字迹,却的确是云歌无疑。」 「云歌的字迹,即便有人能够模仿的出来,那字的魂,字的劲道,却是模仿不出来的。」 「更何况,这封信怎么看也不像是存有十二年之久的……,」 灵鸢听到这里,本能的想要开口询问『杜云歌有没有可能没有死』之际,却被宁淑媛伸手制止了。 「孩子,不管这封信是出自谁的手笔,单单凭藉那份独一无二的字迹、还有那套金针,我就愿意相信,也愿意遵从信中的意思。你可知道,这金针是从哪里来?」 熹妃娘娘突如其来的话,让灵鸢好奇的朝她看过去,熹妃娘娘这般说,难不成这金针还与她有关? 果不其然—— 「在云歌还没有出事之前,她曾拜託我帮忙寻找能工巧匠煅炼打造这套金针,因为我的哥哥是这方面的人才,所以她将这事交给了我去办。」 「这份大礼本欲作为那未出世孩子的生辰礼送出,却不想,我却没来及送给她,她就已经……,」 话到这里,熹妃已经哽咽不止,眼泪更是汹涌落下,「所以,在这世间,知道这套金针存在的,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便是连她的四个丫鬟,也是不知道的。」 「但我怎么也没想到,她无意间的拜託,竟然会促进今日这封信真假的关键!」 熹妃的话再度引起了灵鸢的恐慌,「可,可先皇后不是已经,已经,」 熹妃突然目露期待的看向灵鸢,「虽然我也觉得不可能,但这世上本就有许多无法用言语说得清的事,或许,我们可以大胆的期待一下?」 「西雅,不许胡说,人死怎么可能復生?这封信立即燃了,仇贞已经看过,再也没有留下来的意义,皇帝早晚会知道今日发生的事,未免他过来质问,倒不如,」 「母后,为什么要毁掉?就该让他看看,就该让他也感到恐惧,云歌的字,除了我相熟之外,还有他,还有仇贞,他们作恶这么多,难道不应该受到一些惩罚吗?」 太后听到这里,脸色倏然一变:「温西雅,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随随便便一句话,就有可能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哀家是司幽国的太后,你是司幽国的皇妃,怎么可以如此诅咒皇帝?这个皇帝就算再怎么不是,那也是咱们卫家如今的天,天若是塌了,咱们司幽国还有明天吗?」 「还有你灵鸢,哀家知道你比同龄人懂事很多,今天之所以让你目睹了这件事,也是看在你曾救过吾儿的面子上。」 「还有,你如今的身份是凤王妃,是咱们司幽国的王妃,哀家希望你无时无刻都要记着自己的身份!」 「这件事到此为止,没有哀家的允许,谁都不许再提。如燕,去,把信给毁了。」 「不管是谁在背后故弄玄虚,哀家已经看在你们的面子上,尊重了信上的提议。」 「甚至还让仇贞看到了这封信,云歌就算有再大的怨,也该收手了。」 「饶恕那些无辜的人吧,杜字索命所报復的人,已经够多了,真的不能再继续了,再这样下去,这背后之人又和当年的皇帝,有何区别呢?」 …… 温太后似乎想了很多,碎碎叨叨的说了很多,或许是因为太疲惫了,就这般沉睡了过去。 始终沉默着的上官晴曦,把上太后的脉,片刻后,朝着她们几人摇摇头:「太后只是累了,不妨事。」 如燕和上官晴曦联手将太后扶到软榻上躺好后,这才转过身看向她们。 「想必大家都累了,可以倒偏殿歇息一会儿,」 宁淑媛和灵鸢点点头,她们这会儿脑子里是一团乱麻,也的确该找地方清静清静了。 如燕送两人离开的时候,温西雅和上官晴曦一左一右的守护在太后的身边。 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西雅突然幽幽开口:「那封信,是你写的,对吗?」 她好好的收着的金针,莫名其妙的出现在宁圣宫的佛堂,她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就只能将注意力集中在这位唯一一个与云歌有关联的人身上。 上官晴曦为太后遮掩被子的动作一顿,没有否认,淡淡的『嗯』了一声。 西雅豁然抬首,目光带着前所未有的凌厉:「你到底是谁?」 如果她真的是云歌的女儿,是不可能知道云歌和她之间的这个秘密,而且,云歌的笔迹,真的不是普通人能够模仿下来的。 即便—— 她是杜云歌的亲生女儿,那也不可能! 笔迹模仿的再像,也会带有各自的习惯和风格,更枉论杜云歌的书法造诣即使是身为皇帝的卫瑜琛,那也是比不上的! 晴曦有些无奈的嘆了口气,当时她只是单纯的想要借这封信杀杀某人的锐气,并让她陷入前所未有的恐慌中,接下来她才好实施她的报復。 当然,在这个过程中,她更像藉助太后和西雅的手,将礼物顺理成章的送给自己的儿媳妇。 但是,终究还是奇差一招,她忘记了金针之事,竟然只有她和西雅两个人知道。 也正因此,西雅才会对她产生了怀疑。 「为什么金针和弄月不留给你自己,反而要送给一个局外人?」 「上官晴曦,你真的是云歌的女儿吗?」 「告诉我,不要让我对你产生怀疑,也不要让我所有的期望都破灭了……,」 【338】西雅别哭,云歌会心疼的 上官晴曦跪倒在温西雅面前,将哭的像个孩子的她紧紧的揽在怀里。 而后,用只有她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轻轻的道。 「西雅别哭,云歌会心疼的。不要怕,我回来了,我重生在了我女儿的体内……,」 温西雅被这一句话炸的脑袋瞬间冰冻而住,她僵硬着身体,缓缓的将紧搂着她的人儿推开,而后仔仔细细的看着她,嘴唇抑制不住的抖动:「你,你重,重生了,真,真的?」 上官晴曦红着眼眶朝她慎之又慎的点了点头,「是我,我回来了,谢谢你,我的好姐妹,谢谢你还能数十年如一日的这般对待我,我上官晴曦发誓,只要我在一日,就会用我的生命来报答你们母子!」 温西雅美丽的眸子里满是泪水,随着睫毛一眨,扑簌簌的往下滚落,烫烫的泪水滴在晴曦的手背,姐妹俩两两相望,半晌,紧紧的拥抱,互相温暖着那颗开始逐渐復甦的心。 这个时候的她们,全然没有注意到躺在床榻上的温太后,指尖微不可见的,动了一下…… 当宁圣宫中的姐妹俩互相倾诉的时候,永宁宫中,却是宫女、太监跪了满满一院子。 仇贞崩溃的乱砸乱骂,距离她最近的慕涵,也悲剧的多了几道口子。 更有两个小宫女被她一脚踹的吐了血,最终,还是慕涵看不过眼,将人全都遣散,徒留下她独自一人面对已经到了精神分裂边缘的某个可怜又可恨的女人。 「哈哈,杜云歌她没有死,她竟然真的没有死,慕涵,你看到了吗?那是她的字,那是她的字啊,她回来了,杜字索命,真的回来索命了,哈哈哈,」 「娘娘,人死不能復生,您累了,还是歇一会儿吧?」 「不,我不累,我不要睡,现在我一睡,那个女人就会回来找我的,我不睡,我不能睡,」 「杜云歌,你在哪儿,你有本事就给我亮个真身啊,这样鬼鬼祟祟的,可不是你的作风!」 慕涵嘴角一抽,还真身,真身早就被你们烧成了灰,就算真的亮了出来,你们也未必能够认得出! 仇贞真的是被吓得不轻,嘴里神神道道的,不知在说什么,一会儿疯,一会儿笑,一会儿又跪在地上祈求杜云歌的原谅。 慕涵看这情况,干脆也走了出去,仇贞如今这个样子,可真是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 这个女人,太不中用了,根本就不值得他们如此大费周折的报復,这才哪儿跟哪儿啊,就受不住了? 她这个样子,今晚的大戏,还要不要上演了? 当宁圣宫、永宁宫的消息传到卫瑜琛耳里的时候,他正在陪着一干大臣、皇亲国戚叙话。 闻听此言,惊得倏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你,你再说一遍。」 刘石看他这样,立即低声将刚刚打听到的消息向他回禀了一遍。 「信呢?」 「已经被太后娘娘销毁了。」 「信上写了什么?」 「奴才不知道,不过看珍妃娘娘如今的样子,想必是和……先皇后有关!」 卫瑜琛身形一震,抬头死死的盯着他:「不知道就给朕去查,查不出来,你就提头来见!」 「是,奴才遵旨。」刘石战战兢兢的退了下去,卫瑜琛却再也没有心情坐下去,以身体不适为由,散了场,直奔宁圣宫。 卫玠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立即将暗中的隐卫召唤出来,不过片刻后,他便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当即无奈的捏了捏眉心,有个像孩子一样的王妃就已经是他的悲剧了,怎么还偏偏给她凑一个这么不省心的娘? 这玩儿的是不是也太过火了?连杜云歌的亲笔信都能冒出来,接下来是不是要大开杀戒了? 可她这一出场就把他的王妃架在火上烤,是闹哪样呀? 卫瑜琛去了宁圣宫,却被告知太后已经歇下,他想开口询问如燕事情的经过,可如燕根本就不给他开口的机会,便福身告退。 卫瑜琛心里那个气啊,可是面对杜云歌的贴身丫鬟,他又莫名的感到心虚,尤其刚刚的事,还是由杜云歌的亲笔信引起的。 这就让他更加的心烦意乱,无奈之下,他只能改道永宁宫。 可是原本已经沉寂下来的珍妃,却在看到他的一瞬之间,就疯了似的抓住他,哭喊着。 「皇上,她回来了,她真的回来了,我看到了她的信,那是她的字迹,那是杜云歌的字迹啊!」 「她来找我们復仇了对不对?那个杜字索命就是她精心策划的对不对?」 「好可怕,好可怕,皇上,妾身真的好怕,咱们该怎么办?咱们该怎么办?」 仇贞的发狂让卫瑜琛原本暗沉的脸色变得更加的森冷莫测,尤其在听到『咱们』这个词的时候,他看向她的眼睛里飞出无数冰刀,那恨不能将仇贞万箭穿心的模样,看的一旁的慕涵冷笑不止。 狗,终于到了咬狗的一天了吗? 「你确定那是她的笔迹?而不是其他人模仿杜撰出来的?」 抱着最后一线希望,卫瑜琛突然扯过一脸慌乱的仇贞,捏着她的下巴,逼着她与他对视。 仇贞被他捏的下巴疼,疼的眼泪在眼睛里打着转,却还是用力的点头。 「她的字迹我怎么可能会看错?皇上,妾身可是在她身边待了六年啊,那字迹错不了的,错不了的啊!」 卫瑜琛深吸了一口气,倏地将她推开,而后看也不看她一眼,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慕涵注意到,在他下台阶的时候,分明踉跄一步,险些跌倒。 呵呵,到底还是在怕吧? 看着跌坐在地上哭的想的泪人的仇贞,慕涵指尖一动,一包白色的粉末悄无声息的撒入她的茶水中。 「娘娘,您这个样子可不行,如何参加今晚的国宴呢?这么重要的日子,怎么能少的了娘娘您呢?」 「快,喝杯水润润嗓子,然后好好歇息一下,再醒来,就把这些不愉快的事忘了。」 仇贞呆呆的看着慕涵,「真,真的可以忘掉吗?」 慕涵朝她温柔一笑,「只要娘娘不再想着,自然就能忘了,来,把水喝下去。」 仇贞看了眼近在咫尺的茶杯,下意识的舔了舔干涸的嘴唇,而后,顺手接过,大口干杯。 看着茶水滑入她的喉咙,慕涵的眼底闪过不易察觉的冷意。 喝吧喝吧,喝了它,你就真的忘记刚刚发生的那件事了。 宁圣宫的灵鸢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正好卫玠的暗卫过来将她请到了以前兰贵人所住的兰庭轩。 看到卫玠,就好像找到了主心骨一样,立即跑上前,拉着他的手,紧张的问:「你怎么没在勤政殿?」 「皇上知道宁圣宫发生的事,急急忙忙的离开了。怎么回事?」 灵鸢也是一头雾水,「我也不知道,只知道是因为一封信引起的,信据说是先皇后的亲笔信,说要把一套金针和弄月一併送给我,」 「金针已经经过熹妃娘娘的手转赠到我的手中,可是那个弄月,我却是说什么都不敢收的。」 还没收就发生这样那样的争吵,这若真的收下了,怪渗人的。 尤其—— 「这怎么可能呢?你说,好端端的怎么可能冒出来先皇后的亲笔信呢?她不是已经,已经,十二年了啊,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你先别着急,」 「我怎么可能不着急,你说会不会有人故意陷害我啊?怎么什么人不挑,专专就挑了我呢?」 「这摆明了是要置我于死地啊,谁不知道皇上对先皇后还存有感情?弄月被那般精心的呵护着,凭什么送给我啊?」 卫玠嘴角一抽,若是他家娘亲知道她的『好意』变成灵鸢口中的『陷害』,会不会急的掉金豆? 好心办坏事,这个娘转世投胎之后,反倒越来越像个孩子了。 「既然给你了,那你就拿着!」 「可那是先皇后的遗物啊,再怎么着,那也轮不到我啊!」 「也许那上面说的对呢?你才是最合适的人选?」 「你可别吓我,」 卫玠深吸了一口气,突然觉得嗓子眼有些干涩,若不是怕吓着她,他真想将所有真相告诉她。 【339】这报应来的真及时 「好了,现在太后的命令已经下达,你就算想拒绝怕也是没办法了。更何况,如今无论前朝还是后宫,可都已经传遍了!」 灵鸢哭丧着脸看着他,「那怎么办啊?等到了晚宴,岂不是所有人都要瞪着我?我的脸皮就算再厚,再黑,可也承受不住这样的瞩目啊!」 「哼,别让我知道是谁在背后捣的鬼,若是让我知道,老娘毒死她!」 卫玠这下不是嘴角抽搐了,而是眼角嘴角一起抽动。 上官晴曦啊上官晴曦,你可真是没事找事啊! 大抵是因为宁圣宫突然爆出了先皇后亲笔信的事,以至于前朝和后宫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谁也不敢去触犯这个禁忌,纷纷安安静静的静等晚上的宫宴开场。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黑,灵鸢的眼皮子却陡然跳了起来。 「不知怎么的,总感觉今天晚上好似有大事发生,你说,不会真出什么事吧?」 「或许吧,晚上记得见机行事,莫要逞强。」 卫玠此话一出,灵鸢下意识的打了个噤,「不会吧,真的会有大事发生?」 「嗯,」别的还不太清楚,反正上官晴曦那边,应该会设计些什么出来。 「是,是龙帝国吗?」 卫玠微一挑眉:「为何会这般说?」 「机会呀,今晚亦如一年前的四国盛会一样,可是一网打尽的好机会。」 「为什么要一网打尽?」 卫玠的反问,当即问住了灵鸢,「对呀,那个人如今可是丧家之犬般的存在了,今时不同往日了,他来到龙帝国,定然是为了联合咱们,而非,」 想到这里,灵鸢目光倏然间一亮:「所以王爷您早就算到了这一点对不对?」 「那,那他们今晚会不会出现?」 卫玠双眼幽冥晦暗,仿若无边的黑夜,看不到头。 「不好说,也许会来,也许不会来。好在……该来的总会来,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灵鸢无奈的嘆口气,「您可别忘了,这红邪可是没有死,是大皇子的人,只要这个人在,那病毒就随时都有可能蔓延开来,到了那个时候,别说四方大陆了,就连龙帝国,也会是一座死城。」 丧尸之毒的可怕,卫玠也是亲身经歷过的,是以如今听灵鸢这么一提及,他才勐然反应过来,「那你之前提炼出来的那些解药,」 灵鸢摇了摇头,「丧尸之毒是在不断进化的,四方盛会时候还是半成品,到了不夜城已经是成品。」 「如今近一年过去,怎么可能还停留在之前的那个阶段?更何况,这红邪听说还有一个神通广大的师傅啊!」 她有预感,这次大皇子来犯,首当其冲就会选择他们司幽国,不因别的,只因她在这里。 她能想到这一点,卫玠自然也想到了,原本他以为灵鸢这边有解药,可万万没想到,那种毒素却也是可以进化的,如此一来,只怕之前的布置,还远远不够。 「你也别太担心了,这样,你先去御花园,我这就下去安排一下,」 「你不是已经安排好了吗?我这边是已经全部就位,只要我的信号给出,就会进宫,你那边……,」 「需要再布置一些细节,基本上所有人员已经就位,但为了他们突然造就出恐慌,我必须再去安排一下。」 「好,那你小心一点,」 两人都默契的没有提及究竟是如何安排的,卫玠既然知道了灵鸢的身份,自然也能猜到她的大致安排。 至于卫玠这边,或许得想办法让这些人先行入宫来了,因为,连他自己也有些担心今晚…… 夫妻俩一前一后离开兰庭轩,灵鸢因为心中记挂红邪的事,以至于没注意自己走岔了道。 而安惠、安妮两人也对宫中不熟悉,其余的小太监以为这位小凤王妃是想去别的地方。 竟然谁都没有提醒,是以灵鸢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宫中比较偏僻的地方。 等灵鸢等人反应过来的时候,竟发现自己被包围了。 而站在她正前方的,赫然是一位身着黑色长袍,身材颀长的男子。 他隐在阴影里,灵鸢虽然看不清他的脸,但那人一双黑眸,却带着一种挥之不去的阴沉死死的盯着她。 灵鸢微微一愣,一股凉意油然而生,电光石火间,她脱口而出两个字…… 酉时,各方人员开始陆陆续续的进入御花园。 温太后在熹妃、容王妃、上官晴曦、如燕的陪同下,连同几位朝廷命妇也一一入场。 太后这边落座后,女眷这边几乎已经坐满,便是连珍妃也不知何时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只是平日里最能找存在感的她,今天却少言寡语,一直低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一双眼睛也是目光呆滞,熹妃只当是她被吓坏了,看了一眼就别看了,甚至还感嘆,这报应来的可真及时啊! 上官晴曦不动声色的环顾四周,却唯独没有找到灵鸢,当即皱起了眉头。 这时,远处传来铺天盖地的请安声,众人打眼看过去,纷纷起身跪地。 只见卫瑜琛在卫子恆、卫玠等人的簇拥下,朝御花园走过来。 这下,上官晴曦越发的奇怪了,连卫玠都来了,那灵鸢呢? 卫瑜琛喊了声『平身』,大家这才陆陆续续的落了座。 女眷虽然在内园,中间有花草相隔,可是男宾区还是能够看清楚那边的情况。 在卫玠瞥到容王妃身边还空着的位置时,目光倏然间一变。 怎么回事?这丫头不是比他还要先过来吗? 怎么都这会子了,还没到? 却在这时,园外忽然传来『凤王妃驾到』的禀报声。 紧接着灵鸢就在宫女们的簇拥下走了进来,目不斜视的走上前,低眉顺眼的朝皇上、太后请安。 卫瑜琛本就对灵鸢有很大的意见,没想到在这样的场合,竟然能够抓到她如此大的把柄,当即不愿放过,皱着眉头,不悦的朝她看过去。 「凤王妃怎的如此姗姗来迟?难道你不知道国宴是在什么时辰开始?让大傢伙等你一个人,是否有些不妥?」 「臣妾知罪,求皇上降罪。」灵鸢不卑不亢的跪下,面上没什么表情,也不见有何惧怕。 本以为灵鸢会解释一两句的卫瑜琛,硬是被她主动请罪的话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正要说两句以示惩戒,温太后不紧不慢的声音却从右方响起。 「好啦,这么重要的日子里,大家可都等着皇上开场呢,这孩子第一次进宫,难免会走错路,鸢儿,快谢谢皇上。」 灵鸢眼皮也没抬一下,就恭恭敬敬的朝卫瑜琛跪地谢恩,卫瑜琛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的咽了下去,厌恶的朝她挥挥手,灵鸢这才忙走向自己的位置。 期间不少人朝她侧目观察,灵鸢却是半个眼神也没丢过去,只是走到太后身边请了安,道了谢,就被容王妃拉着坐了下去。 自始至终,没有朝卫玠那边看一眼。 卫玠紧皱着眉头,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还以为是灵鸢紧张,故作深沉,也就没有多想。 但是距离灵鸢最近的容王妃,却在给灵鸢递茶的时候,触碰到她的手,那冰凉的触感,让她蓦地瑟缩了一下,而后皱着眉头,用力的握住她的手。 「七弟妹,你的手怎么这般的凉?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灵鸢不动声色的撤出自己的手,看也不看她一下,就冷声道:「我没事。」 容王妃听着她阴测测的声音,不由背嵴一寒,还想说什么,鼻间却突然闻到一股淡淡的腐臭味儿,她下意识的掩了掩鼻,后又偷偷的看了身边的灵鸢一眼,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是她的错觉吗? 为什么总感觉这会儿的七弟妹怪怪的? 尤其那股怪味儿,好像是从她身上传过来的。 可是在这时,卫瑜琛却宣布国宴开始,整个御花园内,一瞬之间就热闹了起来。 这样的场合无非是大家坐在一起吃了饭,做个乐,再顺便探讨探讨国运将来,既无聊又无趣。 男宾那边在歌舞乐队上场之后,就开始互相敬酒。 女眷这边相对比安静了许多,但也有不少人小声的嘀嘀咕咕联络感情。 【340】玉美人中毒! 夏云荷并没有和灵鸢坐在一起,本来今个儿灵鸢离开宁圣宫的时候,她就很不痛快。 想跟上,却被她身边的丫鬟给阻止了,说什么她家王妃有事,不方便带着她。 全都是鬼话,在这宫里面,能有什么不方便的? 若不是她这张脸实在寒碜,她还真的以为这丫头会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呢? 还以为她会和王爷一起出席,没想到她竟然来的那般晚,只可惜皇上没有处置她,唉,白白错过一个可以看笑话的机会了。 夏云荷在这边发呆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恭敬的走到首位前,对着温太后等人行礼问安。 夏云荷想了下,也果断的站起来,她虽然在京城多年,但却鲜少出门,这样的机会更是少有,她绝对不能错过。 在为太后、熹妃、静妃等人敬茶后,夏云荷想给珍妃也敬杯茶,不料,她跪在那儿半天了,却也没得到她的回应,闹得她当场来了个大红脸,尴尬的看向同样冷着脸的慕涵。 「慕姑姑,娘娘这是怎么了?」 慕涵见仇贞自始至终保持着这个姿势,也有些奇怪,「可能娘娘不舒服,夏侧妃快快请起。」 说着,忙上前接着夏云荷的茶杯,她感激的看了慕涵一眼,担忧的看着无表情的珍妃:「要不要请太医过来看看?」 「嗯,就不牢夏侧妃惦记了,一会儿奴婢就将娘娘扶回去,或许今天是累着了。」 夏云荷也不好再多说,郁闷的看了眼仇贞,才在杜鹃的搀扶下离开了仇贞这一桌。 继而来到灵鸢身侧,福了福身子:「姐姐?」 灵鸢连眼皮也没抬一下,甚至在察觉到她挡了她的光线时,还很不悦的皱着眉头:「你站在这里做什么?挡着我的光了!」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尤其站在她面前的夏云荷,脸上更是青一阵白一阵的。 「姐姐,妾身,妾身只是想给姐姐敬杯茶。」 「我不喝茶。」 夏云荷:…… 众人:…… 容王妃看灵鸢是真的在表达自己的不耐烦,心中的忐忑更盛了,她看了眼夏云荷,又瞟了眼灵鸢,大着胆子问:「七弟妹啊,这是夏侧妃,你忘记了?」 夏侧妃? 灵鸢不冷不热的扭过头,看了夏云荷一眼,「哦,夏侧妃?」 夏云荷立即扬起笑脸,「姐姐,喝杯茶吧?」 「你明明比我还老,怎么还叫我姐姐?喝茶?不是告诉你我不喝茶了?你这个女人到底怎么回事?看不明白别人的脸色是不是?」 「妾……,」夏云荷觉得自己快哭了,这是她所认识的灵鸢吗?怎么感觉她的画风突然变了呢? 「好好好,不喝,不喝,来来来,夏侧妃啊,本王妃早就眼馋这杯茶了,看你们姐妹如此情深,大家都羡慕的紧呢,凤王妃年纪小,你别跟她一般见识哈,来,给我吧!」 夏云荷本来在珍妃那里受了冷遇心里就凉了半截,没想到平日里很给她面子的灵鸢,今日竟然会突然朝她发飙,登时让她既愤怒,又不甘起来。 这个灵鸢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当众不给她脸,她自己又能得到什么好名声? 脑抽的吧? 当众人将注意力都集中在灵鸢的身上时,原本坐在位置上吃的好好的玉美人,却突然捂着自己的肚子痛苦的挣扎。 丫鬟冬儿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试图将她扶起来,没想到一阵剧痛袭来,郁烟竟整个人软瘫到了地上,抱着自己的肚子打起了滚。 这样的一幕将周遭的女眷们吓坏了,她们惨白着脸,尖叫的尖叫,喊御医的喊御医,一时间竟是乱做了一团。 而郁烟的惨叫持续了不到一刻钟就开始神志不清,太医还没过来,容王妃正要催促灵鸢过去看看,可灵鸢却好似没有感觉到周遭的情况一样,不紧不慢的拿着筷子夹菜,吃饭。 这样的情况和刚刚对付夏云荷时一模一样,尤其她感觉那股腐臭味儿似乎更加的浓重了。 心里越来越感到不安,偏偏她又不知道怎么办,总不能去问她,你身上是不是沾染什么东西了吧? 而且,她总觉得从宁圣宫离开之后的灵鸢,好像和之前不太一样了…… 究竟是哪里不对劲呢? 千钧一髮之际,还是上官晴曦主动走了过去,细查之下,不由惊了一跳。 「天吶,玉美人流血了,流血了,好多好多的血。」 刚刚还未见血,这才一眨眼的功夫,郁烟的身下已经染满了血,刺鼻的血腥味儿令人作呕。 有些胆子小的,竟然直接晕了过去,还有几个受不了这血腥味儿当场作呕吐了起来。 容王妃走近一闻,立即皱起了眉头,这个味道,怎么和灵鸢身上的味道,这么的像呢? 「怎么回事?」就在这时,一道冷若寒冰的声音从头顶罩下。 卫瑜琛来了,看到已经倒在血泊里的郁烟,面色倏然间一变,本能的弯下身将郁烟环抱起来,「太医呢?太医,太医!」 说着竟亲自将人带离了现场,留下众女眷呆呆的看着满地的血污,不知作何反应。 唯有上官晴曦一遍又一遍的黏着地下的血迹,脸色不过片刻间就变了几变。 「这不是她的药,她的药还没有这么毒辣,而且,她的本意也不是她肚中的孩子,怎么突然之间流这么多的血?」 「看这血的流量和血黑的程度,玉美人这会儿只怕已经凶多吉少了。」 「好霸道的毒!是谁?是谁比他们还要先一步下手?」 她甚至还没来得及将仇贞拖下水呢,到底是谁扰乱了她的全部计划? 上官晴曦蓦地站起身,一双冷眸环顾四周,最后,她竟发现,当所有人都乱作一团的时候,灵鸢却旁若无人的坐在那里,她在做什么? 「怎么回事?」这时太后在熹妃的搀扶下走了过来,打断晴曦,着急的询问。 「中毒,玉美人她,只怕,」救不活了。 想到刚刚卫瑜琛着急的样子,上官晴曦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浓浓的嘲意。 原来,他的关切,到底并不是只用在她的身上,他终究还是在乎这个与她有八分相像的女人吧? 卫玠远远的看着,竟发现平常最为热心的那个人,今个儿就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事不关己的同时,竟然还有心情吃得下去饭? 不对,大大的不对劲,卫玠立即吩咐青辰将跟着灵鸢的暗卫叫过来,想问问她之前去了哪里。 可是青辰却后怕的发现,那四个人,竟然怎么也联繫不上了。 「不好,王爷,可能出事了!」 青辰的话音还未落,御林军就浩浩荡荡的朝卫瑜琛离开的方向涌了过去,「有刺客,有刺客!」 当前方响起激烈的打斗声,并传出如此慌乱的求救时,所有人都愣住了。 什么情况?怎么还扯上刺客了? 不是说玉美人中毒了吗? 这种情况后宫早就见怪不怪了,怎么就还和…… 等那些大臣当中的武将听到那些打斗声后,一个个面色倏然间一变:「不对,是真的有刺客,大家小心,来人,快来人啊!」 卫玠正要前往卫瑜琛出事的方向,可当他眼角的余光瞟到原本还坐在那里的灵鸢,却突然出现在温太后的身边,并且一出手卡就住了她的下颌时,他才惊觉,原来,不是他的感官出现了问题,而是这个人当真是有问题的。 当他触及到对方冰冷而毒辣的目光时,他竟清晰的看到她嘴角扬起的那么讽意。 「谁也不许动,动一下,这老太婆的脑袋,立即拧掉,不信,你们就试试看!」 温太后被灵鸢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坏了,她呆呆的扭过头,看着灵鸢:「孩子,你在做什么?」 「不,太后娘娘,她不是灵鸢,说,你究竟是谁?」 卫玠还没来得及喝止,上官晴曦就已激动的朝她低吼。 就连一直对灵鸢有所怀疑的容王妃也后知后觉的喊出了声:「玉美人的毒,是你下的,对不对?」 那人咧出一抹诡异的笑:「本座只是随手弹出去,谁知道落在了哪里呢,」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341】你不是灵鸢,你是谁 「真的是你?你是谁?为什么这么做?」 上官晴曦愤怒此人坏了他的好事,立即上前一步,企图从她的手中将太后给夺下来。 然,那人却不给她机会,左手死死的扣住太后,身体勐然间往后倾斜倒退,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不消一会儿,她就带着太后站在了高高的台子上。 既然事迹败露,那就无需再掩饰下去,尤其这套皮囊套在身上,更是无比的沉闷,早就憋得他喘不过气来了。 随手那么一扯,身上的衣服和皮囊竟然剎那间化为了粉末。 顷刻间,露出了他坑坑洼洼,满是疙瘩毒瘤的果体。 更为恐怖的是,这个人的骨骼竟然开始拉伸,原本又肥又胖且不到一米六的个子,瞬间拉伸到一米八。 恢復正常身高的他,一瞬高大挺拔起来。 这一看就是个男人啊! 因为他身上遍布噁心的毒液,竟是看不清此人本来的面目。 便是连他捏着太后下巴的手,也沾满黏黏的液体,噁心的不得了。 也幸好太后脸上没有伤口,否则太后这会子只怕很危险。 最后,当她脸上的人皮面具滑落,露出那张布满虫卵的可怕人头时,所有的女人都抑制不住的尖叫出声,狂呕不止。 「所有人注意,不要触碰她,不要被她沾染到,撕咬到。」 当卫玠的声音蓦地响起时,上官晴曦倏然意识到了什么。 「你是说,这个人是,是龙帝国的毒人?他们来了?那灵鸢呢?」 「到底是我疏忽大意了,你小心点,千万不要被这些人撕咬,我去找她。」 「凤王殿下,合着你没听清楚我的话是不是?」 「既然你如此不顾这个老太婆,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毒人突然发出阴冷如魔鬼般桀桀的笑声,那笑声直笑的大家毛骨悚然,身体发抖。 毒人威胁的话刚一说出,手下就开始用力,这眼看着就要捏爆温太后的脖子,尖锐的毒指甲就要抓破她的皮肤之际—— 上官晴曦突然上前,「别,别这样,放了她,你抓着我好不好?我来代替她!」 那人令人作呕的脸僵硬的转过去,看到上官晴曦那张如花似玉的脸时,竟然张开他的血盆大口,黏黏的液体顺着他的身体低落在地面,当与血水融为一体的时候,立时发出『呲呲』被腐化的声音。 这一幕,看的周遭的美人们,几乎要背过气去,如花似玉的脸上满是惊恐。 老天,这是哪里来的怪物? 「啧啧,好美的一张脸,既然美人要求,本座如何能拒绝的了?」 「过来!」上官晴曦心下一紧,回头深深的看了眼满脸担忧看着她的卫玠,而后坚强的迈着步子走了过去。 那人随手将温太后推向一边,一把将上官晴曦搂在了怀里,还亲昵的凑了上去。 「啧,好香,好浓郁的味道,本座都忍不住想要吸一口尝一尝是何滋味儿了。」 「不要伤害她,不要伤害她,我老太婆都是快死的人了,为什么还要救我?」 「云歌,云歌啊,你这个傻孩子啊,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 太后情急之下,竟然朝着那人扑了过去,吓得一旁的熹妃和宁淑媛死死的抱着她,不让她过去。 晴曦听到温太后的话,惊讶的转过头:「太后娘娘,您……,」 温太后一脸悽厉的看着她,「好孩子,别说了,哀家都知道,哀家都知道了,你这是何苦,何苦啊?」 上官晴曦看温太后是发自内心的在关心她,不由自主的朝她扬起一抹抚慰的笑:「太后娘娘,我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紧接着,一股作呕的味道朝她吹了过来,立时熏得头晕眼花。 老天,这么毒的毒人,她这是活不成了吧? 温太后因为情绪激动,最后竟生生的晕了过去。 卫玠立即命人将她们保护起来,慌乱之下,除了熹妃、宁淑媛、如燕之外,其他人好似都没有注意到太后那句『云歌』。 但偏偏就那么巧,距离太后最近的仇贞却在听到『云歌』二字后,勐然间抬起了头。 她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凌厉的眸子开始四处乱看,似要寻找太后口中的『云歌』。 上官晴曦被毒人紧紧的扣住,暂时动弹不得,但好在她暂时没有危险,就顾不得自身安危,拼命朝卫玠使眼色,别管我,快走。 卫玠目光如x光一般在毒人的身上扫射,试图寻找突破口,对于上官晴曦的暗示,他选择了无视。 不知道是不是卫玠的目光太过凛冽,毒人竟是直勾勾的盯着他。 「卫玠,本座劝你千万不要动,否则,这一口若是咬下去,死的可不就是美人一个了,你,要不要试试看?」 卫玠目光深幽的落在毒人的身上:「你是红邪?」 毒人血肉模煳的脸突然间一僵,下一瞬,他张开他的血盆大口,桀桀一笑。 「没想到本座变成了这个样子,你居然也能认得出来?」 「灵鸢呢,她在哪里?」 「呵呵,那个丑八怪啊,啧啧,还真是硬骨头呢,本座都把她的皮肉撕下来了,她竟是哼都没哼一声!」 「现在啊,估计也变成我这个鬼样子了吧,说不定,哈哈,已经被生吞活剥了!」 红邪皮肉松散,到处都是噁心的毒液,以至于说话的时候,漏风,但即使在如此狼狈的情况下,却也难掩其身为毒门门主的狠辣。 但见他目光一狠,随手一捞,处于呆滞状态的安惠就被她抓到了自己的嘴边,随着『噗嗤』一声响,安惠的脖子竟然被他生生撕下一块肉,紧接着『噗噗』的血就往外呲。 红邪张开嘴,像在品味美食一般,不断的吸吮着,不过眨眼间,原本鲜活的人竟然就变成了干尸,被他狠狠的丢向人堆里。 安妮被眼前的景象吓的蓦地醒过了神儿,崩溃而疯狂的朝红邪扑了过去。 红邪冷哼一声,手指倏然间变长,像怪物一样朝安妮伸了过去。 「嘭」的一声,安妮的头竟然被他直接捏爆,但脑浆迸裂的那一瞬,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傻了。 一时间静的就只剩下某个恶魔吸食鲜血的声音。 上官晴曦看到安惠和安妮顷刻间变成了尸体,想到自己那个还没来得及疼爱的小儿媳妇,就一下子怒了,藏在袖间的匕首,蓦地亮出,毫不犹豫的朝红邪的脖子刺了下去。 红邪猝不及防被她这么一刺,揪着安妮脖子吸血的动作勐然间一顿,而后缓缓的抬起那张如恶兽一般可怕的脸,一瞬不瞬的盯着上官晴曦。 「你居然敢刺本座?找死……,」 就在红邪要伸出他的兽爪试图将上官晴曦的脑袋捏爆的时候,说时迟那时快,无数道黑影竟同一时间朝他扑了过去,与此同时响起的还有卫玠凛冽森寒的声音:「都闪开!」 那些已经吓傻的女眷们,纷纷提着裙子四处乱跑,偌大的御花园剎那间乱作一团。 御林军全都冲进包围圈,与卫玠的黑麟军一起攻击毒人,上官晴曦趁机逃脱掉。 卫玠一边护着她,一边走到已经死去多时的安惠的尸体前,手起刀落间,安惠的头就被他噼成了两瓣儿。 上官晴曦喘着粗气,含着眼泪捂住嘴,死死的咬着牙关,「为,为什么?」 「如果不这么做,她一会儿就会变成丧尸,见人就咬!」 上官晴曦倒抽一口凉气,卫玠将她全身都打量了一遍,「你怎么样?」 上官晴曦勐地摇了摇头,「没,我没事,你不用管我,快去帮他们,我去找我的人,我有武功,你放心,对付不了这个,对付其他人我还是有信心的。」 她有几斤几两,卫玠也是做过深入调查的,便朝她颔首,下一瞬就飞身而起,朝着毒人攻了过去,「集中他的头,毒人的弱点在头部。」 红邪却再度桀桀一笑,目露鄙夷的看向卫玠:「头部?那你们就试试看,本座的弱点是不是在头部!」 上官晴曦走了两步后,却突然停了下来,借着周遭昏暗的灯光,她缓缓的掀开自己的手臂,一道浅浅的血痕却陡然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342】绿阶?震惊 上官晴曦腿一软,大脑瞬间一片空白,这是刚刚她被他扔出去的时候,被指甲划到的? 她中毒了? 一想到卫玠刚刚的话,一股凉意陡然传向周身各处。 可在短暂的恐惧与慌乱之后,上官晴曦却突然勾起唇角,放下了自己的衣袖。 「若是就这么死了,可就太憋屈了,既然怎么做都是个死,卫瑜琛,咱们是不是该算算总帐?」 想到这里,隐藏在袖中的信号弹被她蓦地抽出,借着御花园里的火把,勐地扔向了天空。 当紫色的火花在空中爆发出绚丽的色彩时,上官晴曦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乱作一团的后宫。 这个时候,谁也没有注意到,仇贞如鬼魅一般从暗处闪现出来,朝着晴曦离开的方向,拔腿就跑。 慕涵从始至终就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仇贞。 但此时此刻,她却顾不上这个人,因为太后和如燕她们更加的危险,她不能就这么离开。 而与红邪交上手后,卫玠才发现此人已经并非正常人,可是比百里馥还要可怕的所在,刀剑在他身上砍过之后,根本就没有任何作用。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曾经的灵兽,竟也成为他的一大助力。 那只狐狸较之红邪,更为的可怕,浑身上下长满了狰狞的血瘤不说,它竟然还能将自己的身体一分为二,从头到腹部,中间的位置长出如章鱼一般的舌头,见人就吸,见人就吃。 虹妖是来自火焰之谷的灵兽,实力非同一般,还有这个红邪,那更是难以对付的所在。 他正常的时候就不易对方,被毒化之后的他,实力较之从前不知涨了多少倍! 卫玠的实力一直被他压制着,以至于对付起红邪格外的艰难,再加之还有一个与他实力相当的虹妖,即使有他的黑麟卫助阵,可除了招致更大的伤亡之外,竟然起不到丝毫的作用。 眼看着周围出现越来越多的死尸,而他竟然还找不出空隙去处置这些尸体,若是再耽误下去,只怕这些人都会变成毒人。 卫玠怒了,担心会重蹈不夜城覆辙的他,剎那之间召唤出自己潜藏已久的火凤凰。 在红邪愕然的目光之下,卫玠双臂勐地往后一抻,九幽淬寒剑蓦地出现在他的视线当中。 在他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火凤凰与九幽淬寒剑的时候,卫玠的周围却突然爆发出一股强大的绿色气流。 看到那抹绿色的同时,红邪傻眼了,「你,你竟然已经达到了青阶实力?」 「不,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这可是四方大陆,你怎么可能拥有比龙帝国中层修炼者还要强大的实力?」 武王是进入龙帝国的门票,武王之上还要经歷武帝,武圣,武仙,武神四个级别,每一个级别都有十个等级,普通人需要十年不止。 可是这个卫玠,他不但直接跳过了这四个级别,甚至还进入灵力的修炼境界。 赤橙黄绿青蓝紫,绿阶啊,还是在四方大陆灵气如此稀薄的情况下修炼出来的? 这个人的天赋,怎会强大到这样的地步? 虽然他如今的实力已经达到了蓝阶,可是在灵气稀薄的四方大陆,龙帝国的人等级会自然的下降,他的实力就算达到巅峰,也只能和卫玠平手。 红邪血淋淋的眸子眯了眯,突然扯出一抹弒杀的诡笑:「桀桀,你果然值得我们在意,战神不愧是战神,年纪轻轻就拥有如此傲人的成绩,」 「卫玠,你说,本座怎能放你逃出生天?今日,你就拿命来吧!」 卫玠眸色微凉,厌恶的瞥了眼他血淋淋的身体,「少废话,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铮」的一声,九幽淬寒剑从卫玠手中脱柄而出,朝着红邪的眉心,直勾勾的射了过去…… 在卫玠与红邪战斗打响的同时,青辰立即从战斗中撤出,掩护着这些女眷,快速的往宁圣宫撤离。 同一时间的勤政殿里,同样是一片血腥。 卫瑜琛怀里抱着已经死去多时的郁烟,目赤欲裂的看着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那个血肉模煳的小怪物。 那是他的孩子啊,他未出世的孩子啊,可是现在却成了某人扼杀的对象,甚至,还病变成这般可怖的样子。 可怜她的郁烟,他甚至来不及跟她说最后一句话,就这般死了。 卫瑜琛紧紧的抱着她,虽然这个女人并不得他的信任,可是单就看着她的这张脸,他就不敢去看,更不敢去想即便是个替身,也照旧死在了他的眼前。 十二年前的那一幕,就仿若昨天发生的一般。 周遭的侍卫已经横七竖八的倒了一地,那个只有巴掌大小的小血球,竟在不足月、早产的情况下,还能去攻击人,速度快的更是令人胆颤心惊! 尤为触目惊心的是,他竟会啃食那些尸体。 呕…… 卫瑜琛刚刚亲眼目睹自己的孩子去啃食那些人肉时,就已干呕了半天,该吐的都已经都吐出来,可还是抑制不住胃里排天倒海般的翻滚。 他艰难的抬起头,看向坐在龙椅之上,那位将双腿搭在桌案上,拿着匕首晃来晃去,一脸邪肆的黑衣男子:「你,你想怎样?」 「呵呵,很简单呀,写传位昭书,写了,你就能活,你的百姓也能活,不写,统统都得死!」 男人的声音仿若数九寒天的冰锥,随时都能戳破他的心脏。 卫瑜琛目光一沉,冷冷的瞪视着他:「这诏书写与不写已经没有任何区别,司幽国早晚都要落到你的手中,你又何必这般急不可耐的大肆杀虐?」 「非也非也,不让你见识见识本皇子的本事,你又怎会心甘情愿的将你的位置交给本皇子呢?」 「所以你就如此大开杀戒?你难道不知你这一开战,会损失多少人?夏溯光难道就没有将朕的诚意转达?」 龙坤漫不经心的掀了掀眼皮:「夏溯光?呵呵,你说那个蠢蛋?嗯,他倒是挺有诚意的将你的命令转达给本皇子了,那本皇子也总得有些诚意不是?所以,他已经被本皇子送回来了啊!」 「送回来?送到哪儿了?为什么朕到现在还没见到他?」 大皇子勾起他嫣红妖冶的红唇,冷笑一声,「见?你是见不到咯,不过你的儿子们,倒是能够见得到,这会子……只怕正厮杀的厉害呢,哈哈哈!」 卫瑜琛身体勐然一僵,「你,你做了什么?」 大皇子却只笑不语,而后将目光转向那个已经钻到侍卫肚子里大肆进食的怪物身上。 卫瑜琛被这一幕惊得结结实实打了个激灵,身体更是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龙坤那双阴鸷如秃鹫一般的眼神死气沉沉的盯着他:「怕了?」 卫瑜琛双拳紧紧的握着,试图站起身,可才不过走了两步,就『噗通』一声趴倒在地。 他倔强的抬起头,一双眼睛里满是嗜血的恨意与杀意:「你,你这个魔鬼,魔鬼!」 「呵呵,魔鬼?本皇子吗?不不,比起你,本皇子可是差远了呢,卫瑜琛,知道本皇子为什么先选择你们司幽国吗?」 龙坤唇角微勾,那嗓音仿佛是来自幽冥地府,冷得几乎要将人完全的冻结。 「因为你们司幽国有凤王府,一个凤王,一个凤王妃,这两个人是本王首要忌惮的对象呢,你说,本皇子不选择你们司幽国,又要选择谁呢?」 「而恰恰,你的人还亲自给本皇子送上了门,本皇子若是不来,岂不是要辜负了你的好意?」 龙坤一脚踩在他的头顶,用力的碾压:「这诏书,你签不签?」 卫瑜琛眼中布满不屈与愤怒:「不签,朕,死也不做亡国奴,哪怕就是死了,也不会签,你就死了这份心吧!」 「啧啧,何必呢这是?要是乖乖听话把诏书籤了,你还能做一个傀儡皇帝,勉强的活着,看着你的百姓如何为我龙坤效力,看着本皇子如何用他们夺回我的属于我的皇位。可是你呢?」 「既然你如此的不识趣,那本皇子就没必要留着你了,」 说着,脚下就要用力,试图用自己碾压一切的实力,直接将卫瑜琛的头踩爆…… 说时迟那时快,一把冷箭破空而入,龙坤挑了挑眉,漫不经心的朝陡然间被踹开的门看过去。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343】大仇得报? 氤氲着浓浓蓝色雾气的殿前,一抹娇小的身影手持弓箭,不顾殿外再度开启的恶战,一脸凛然,无畏的走进了大殿。 「上官晴曦?」 当卫瑜琛看清来人,意外写满了整张脸。 怎么会是她? 她来这里做什么? 「这位龙帝国来的大皇子,这个人的命,恐怕还轮不到你来处置,要杀也是由本姑娘亲自动手!」 卫瑜琛一愣,显然没料到她会这样说。 反倒是一旁的龙坤听了,哈哈大笑起来:「卫瑜琛啊卫瑜琛,你这是得多招人厌恶啊,嗯?」 「都到了这个时候,没有人来救你也就罢了,竟然还有人主动前来杀你?」 「啧啧,这当皇帝的混到这个地步,也真是太……窝囊了!」 龙坤好像对这上官晴曦的来意非常感兴趣:「姑娘,你和这狗皇帝有什么冤?」 上官晴曦冷冷的瞟了他一眼,「这位大皇子,可否请您让个道?这是本姑娘的私人恩怨,还望大皇子能够行个方便。」 「你凭什么认为本皇子会为你行方便呢?」龙坤邪邪的勾唇,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因为……,你恐怕没有时间留下来看热闹呢!」 「看来殿下还不知道,这天毒国的大部队可是已经进京支援司幽国,如今京城的门大开,热闹的紧呢!」 龙坤面色刷的一变,但很快,他又眯紧了眸子,「你以为本皇子会相信你一个将死之人的鬼话?」 「难道大皇子没听说过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虽然早就有了预料,可这话从龙坤的嘴里说出来,晴曦的脸还是刷的变了脸色,看来自己真的是中毒了。 「大皇子若是再耽搁下去,只怕燕国的支援也要到了呢。」 「哦对了,还有魅国,谁说我们四方大陆只会自相残杀?」 「瞧,关键时刻,还是挺团结的哦,一方有难八方支援,」 龙坤试图与暗中的人联繫,却发现使了半天的力,竟然没有一个人回应他。 自信渐渐的从他脸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闪而逝的紧张。 他无视已经被他定为死人的卫瑜琛和上官晴曦,大踏步的朝门外走。 上官晴曦自知不是他的对手,并没有阻拦他。 而卫瑜琛早已受了重伤,连她都打不过,更何况这个龙坤? 两人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开,却无力阻拦。 当龙坤打开宫殿门,看到四面八方战火纷飞的乱景,阴鸷的眸底满是不可思议。 这怎么可能? 这才多大会儿的功夫,竟然集结出这么多的助力? 红邪呢?为什么之前一点动静都没有? 龙坤低喝一声,试图联络暗中的人,可他喊了半天,仍然没有人回应他。 看着遍地的死尸,他的脸色倏然间冻结。 可等他回过身去寻找上官晴曦与卫瑜琛时,却发现他们竟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了。 龙坤低咒一声,眼中蓦地迸射出一股浓烈的杀意。 好你个卫瑜琛,既然你如此不识好歹,那本皇子也没必要再这里与你们浪费时间了。 倏然,一道青光闪过,一条青铜色的巨龙盘旋在勤政殿的上空。 龙坤身形一跃,已经稳稳的盘坐在青龙的身上,随着他的命令,青龙立即化作一道青光消失在茫茫夜空中。 密道中,卫瑜琛抚着自己的胸口,目光凌厉的看向拿着剑指着他脖子,一脸杀意的上官晴曦。 「为什么要杀朕?」 上官晴曦冷笑一声,眼底蓦地霜华凌冽:「卫瑜琛,你连我也认不出来了吗?」 上官晴曦随手扯掉脸上的面具,露出那张如杜云歌九分相似的脸。 没想到半年还没到,她的脸就已经到了时限,自然而然的也就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再有刁彝从旁固定,这张脸的真实程度,已经达到了百分之百。 只不过,与杜云歌雍容华贵气质截然相反的是,这张脸虽然稚气未脱,却已被浓浓的怨气与仇恨所侵袭,绝美的容颜上满是对他扭曲的恨意。 卫瑜琛在看到这张脸的一瞬之间,就已僵硬如石化。 他吶吶的看着她,踉跄着朝她伸出手,不料重心不稳,一瞬栽倒在地。 即使如此,也不忘贪恋的看着那张在梦中出现无数次的脸:「云,云歌?」 上官晴曦绝美姣好的脸上,笑出一丝狰狞:「云歌?你配叫她的名字吗?卫瑜琛,看清楚,我是杜云歌那个尚未出世就已被你扼杀的孩子!」 卫瑜琛伸出手,试图去摸上她的脸,却被她一脚踹翻,「你有什么资格触碰我?」 「卫瑜琛,我恨不能吃了你的肉,喝了你的血,你怎么不去死,不去死!」 「你是她的女儿?你是朕和她的女儿?真,真的吗?」 卫瑜琛似乎感觉不到痛苦,不管她如何对他,他都义无反顾的往前跑,直到跑到她身边,睁着那双写满惊喜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错,我可不是你的女儿,我是杜云歌的女儿,你和我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你是我的仇人,你是我们杜家的仇人,杜字索命过瘾吗?其实还可以更加的血腥,你要不要试一试?」 一听杜字索命四个字,卫瑜琛身体勐然间一僵,而后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是,是你做的?」 「对,怎么样,是不是没想到?」 卫瑜琛听到这里,不由惨然一笑,看向上官晴曦的方向充满了绝望与痛苦:「哈哈,我早该想到的,我早该想到的啊,难怪你长的那么像她,我早该想到的啊,晴曦,晴曦啊!」 「呸,就凭你也配叫我的名字?你说我是将你千刀万剐呢,还是五马分尸,亦或者把你做成人彘?」 「啊,对了,你还不知道吧?你的儿子,除了二皇子之外可是已经全部死绝了呢。」 「哦,说到这个,你得感谢我一下,若不是我的人拦住他们离开,他们说不定还能逃上一两个呢!」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是在感激我替你杀了他们?也对,你连自己最喜欢的大皇子都能活活烧死,这几个又算得了什么呢?」 「还有,对你们卫氏的报復还远远不止是这些,你的国库如今基本上已经空了呢,如今你看到的,站在你这边的官员,其实都是虚幻,他们已经全部死绝了,如今顶替他们的,是我的人。」 「你后宫的嫔妃死伤可真是严重呢,可惜啊仇贞那个女人不知道跑到了哪里,不过没关系,她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早晚有一天,她会落入我的手中,我会用你们俩的血,去祭奠我杜氏满门!」 「卫瑜琛,这是你欠我的,是你欠卫逸的,我们哪怕入了黄泉轮迴,也生生世世记着你!」 上官晴曦扭曲着那张绝美的容颜,歇斯底里的朝卫瑜琛怒吼,手中的剑更是疯狂的朝他挥舞着。 卫瑜琛本就失去了抵抗力,哪里承受得住上官晴曦如此的挥霍,不消片刻,就已没了声息。 晴曦挥舞了半晌,看着已经血肉模煳的某人,悚然一笑后,踉跄的软瘫在地。 「卫瑜琛,前世我没有与你死在一起,是何等的荣幸?今生,哪怕我化作了厉鬼,我也要离你远远的,远远的~」 晴曦已经开始吐血,吐出的血发乌,浑身的力气也仿若被抽干了一般,她甚至能够感觉自己的骨骼正在发生可怕的变化。 她不能和这个人死在一起,不能,绝对不能。 晴曦利用最后一点力气,强撑着站起来,在她的意识还算清明之际,走出了密室。 因为她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煳,感官自然敏锐不再,全然没有意识到,密室当中,竟然还有第三个人存在…… 迎面一个人影朝她走过来,上官晴曦立即将手中的长剑挥了过去,可还没等她将力量凝结,就因重心不稳,朝前扑了过去。 意想中冰凉的地面没有与她亲密接触,她反而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那人身上熟悉的味道,让她剎那间不能自已的呢喃:「逸,是你吗?逸?」 身体的主人因她这一声唿唤,身体陡然间一僵,而后那张张扬肆意的容颜上,满是不可思议。 「逸,我已经杀了他,我杀了他,为我们都报了仇,我终于可以解脱了,终于终于可以去见你了……,」 男人的身体骤然间紧绷起来,他一瞬不瞬的看着怀中已经失去知觉的人,颤抖着声音:「你,你是云歌?你是我的云歌?」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344】红邪的结局 【344】红邪的结局    可是怀中的人却再也没有发出声音,反而口中不断的溢出毒血。 看的他触目惊心的同时,立即朝周围喊道:「来人,快来人,救命,救她,救救她,救救她啊!」 中秋节本该是家家户户团圆的日子,可是今年的中秋之夜却是这样的漫长,可怕。 血,死尸,殭尸充斥在整个皇宫,四个宫门全部被封,只进不出。 便是连京城的八个城门也都被下令堵死,守护在城门的不是侍卫就是江湖人士。 司幽国的京都在这一夜,笼罩在阴森、恐怖、悽惨、凌虐的氛围中,各路人马纷纷进入皇城,与龙帝国带来的bt尸变进行强有力的对抗。 这当中有魅国的灵家庄、药王谷、天毒国的栖霞山庄、魅国的凤池山庄甚至还有燕国莲华公子的天涯海阁。 尤为让人震惊的当属首次入世的暝域和不夜城、紫凰宫三大组织,这三大组织不但部众多,甚至在这次宫闱动乱当中,起到了绝对压迫性的胜利。 在病毒区域内的老百姓,首先得到他们最周到的保护,不但要求家家户户关闭门窗,甚至还勒令他们在没有得到他们的允许的情况下,谁也不许开门。 熟知尸变套路的卫玠,在病毒扩散的第一时间就做到了这一点,不可谓不机智。 当然,最重要的是,在尸变之前,那些被咬被病变的人,就已经被这些江湖人士毫不留情的射杀,且重点位置正是人类的脑部。 未免发生意外,甚至在射杀之后当场焚烧尸体,来了个用不留后患。 虽然危机在第一时间就被所有人警醒,并做了相应的应对措施,但病毒的扩散还是出乎大家的意料之外,尤其这当中还有很多隐瞒不报的,导致更多无辜人的牺牲。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尸变之后的人都如行尸走肉一般,并没有因为生前武功高强,而死后也有所提高。 从事发到如今一个时辰过去,整个京都都笼罩在浓重的血腥与作呕的燃烧尸体气味中。 而重点区域的皇宫,更是悽惨无比。 原本节日氛围最为浓厚的御花园里,如今却是丧尸遍布,死尸当中,几乎找不到一块儿完整的,要么被开膛破肚,要么就只剩下上半身在地上攀爬。 浓重的腐臭味儿刺鼻的让人头晕,偌大的园子里,除了卫玠、青夜三人,竟然再也找不到一个活人。 经过四人的努力,虹妖已经被他们斩杀,并被火凤凰焚烧殆尽。 而始终没有找到红邪这个不死人漏洞的他们,怎么也没想到,随着虹妖的死,红邪竟好像受到了巨大的反噬。 他抱着自己已经缺了一半儿的头颅,痛苦的在地上挣扎。 这一幕来的太突然,以至于让卫玠四人有些措手不及,但机会明显已经送到了他们眼前,若是再不解决,只怕他们就没有机会了。 说时迟那时快,卫玠手持九幽淬寒剑,朝着红邪的腋下死死的钉了上去。 红邪被反噬折磨的大脑一片空白,感官尽数被封闭,竟然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就被钉在了墙上。 火凤凰得到主人的命令,立即吐出一圈火圈,将红邪团团围住。 火的炙热烫的他身上的毒瘤呲呲直响,所剩无几的毛髮也被燎成了灰烬。 「卫……玠,你,好,好的,很啊,竟然,找到了,找到了本座的法门?哈哈哈……,天要,亡我,天要亡我啊!」 红邪那张已经看不出鼻子眼睛的恐怖血脸上,一张血盆大口在火海中桀桀的大笑着。 「就算你杀了本座又如何,你能救出她吗?桀桀桀桀……,你就等着她的尸变吧,哈哈哈哈……,」 随着火凤凰的火力加大,红邪的声音越来越微弱,直到再无声音传来,他的眼中滑过一丝阴狠:「将他挫骨扬灰,一点痕迹也不许留下!」 火凤凰『嘎嘎』两声,眼前黄色的火焰立即演变成了红色,在红色火焰的灼热焚烧下,不消一会儿,红邪便从干尸变成了湮粉。 卫玠一记掌风扫过,便连最后的湮粉,也随着秋风融入到这阴森污浊的雾气中…… 随着红邪与虹妖两大怪物的消失,卫玠仿若被抽干了所有的力量一般,踉跄一下,跌倒在台阶上,手中的九幽淬寒剑上更是布满了黑色的血污。 卫玠显然是累坏了,他有气无力的抬起头,看向自己的三个侍卫:「你,你们怎么样?有没有外伤?」 青夜、青玄、青煜立即互相检查了一翻,发现没有外伤后,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如卫玠一样,软软的瘫坐在地上。 今夜,不止是卫玠强行冲破封印,他们三人也同样如此,较之卫玠的绿阶,他们虽然只到了橙阶,但联合起来的力量确也不容小觑,这才有了砍断红邪左膀右臂的机会。 只可惜,过量的消耗灵力的直接后果就是,他们此时此刻,俱都虚弱到了极致,这个时候若真的来几只丧尸,他们只怕都无力应对。 不知是不是他们身上在战斗之后,溅满了红邪、虹妖还有那些丧尸身上的污血,四人在大喘气之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些丧尸群竟好像没有看到他们一般。 「王爷,他们,他们竟然没有对我们攻击,难道是因为咱们身上的血?」 青煜发现这一点之后,兴奋的朝卫玠看了过去,不料,他这边一发音,立即有丧尸朝他们看了过来。 一旁的青夜忙捂住他的口鼻,青煜更是吓得连口气也不敢喘了。 等丧尸群过去之后,四人再看看彼此的身上,厌恶的同时,却也不能不庆幸,它们给了他们喘气的机会。 较之青夜几人,卫玠体内的灵力几乎已经枯竭,在火凤凰回归他的识海之后,整个人已经处于气若游丝的状态。 但他心心念念的还是红邪口中的灵鸢,可是现在四个人谁也动弹不得,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着他们的小王妃,一定一定要平安无事才好啊! 然,他们到底是低估了自家主子对小王妃的重视程度。 他虽然动弹不了,却不忘发出信号弹,可这信号弹的颜色,却让青夜几人不明就里。 这,看着不像是黑麟卫的信号弹啊,他们家主子这是给谁传消息呢? 彼时,正在皇宫的某个角度厮杀的正厉害的几个人影,冷不丁看到那朵蓝色的信号弹,都有了一瞬之间的愣怔。 当其中一人反应过来的时候,恨不能仰天笑出声:「哈哈,老三也有服软求救的时候啊,真是太不容易了,师傅,赶紧的,把这几个杂碎焚了之后,赶紧找老三去,我倒要看看,他如今糗成什么样!」 「你这小子,就知道编排你师弟,你可别忘记他刚刚对抗的人是谁,那可是这群毒人里的老大,要是你,你能对付的了?」 紧接着,又一道闷闷的声音传来:「站着说话不腰疼。」 「喂,老大,你说谁呢你?」 「行了,你们都给老子闭嘴,赶紧的打扫战场,召集咱们的人,速度的过去。」 「是,师傅。」某人不情不愿的嘟囔一句,本想吹个口哨,可是看自己满手血污,只能作罢,亲自站到房顶之上,朝天空再度扔出一枚黄色的火焰弹。 不出一刻钟,他们的人就陆陆续续的赶了过来。 看着明显少了大半的人数,老者心中一痛,「你们怎么样?没有受外伤吧?」 那些汉子一听此话,眼底纷纷露出哀伤痛苦之意,一个个俱都敛下眸,轻轻的摇了摇头,「受伤的弟兄都自我了断了。」 这下不止是老者,就连那两兄弟心里也不好受了。 「都是好孩子,他们这是死得其所,为了让这些怪物消失,我们必须付出一定的代价,否则将来,只怕这个世界的角角落落都没有人类的踪迹了……,」 老者说完这句话,拍拍两兄弟的肩膀:「走吧,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咱们去办!」 等老者领着人前往卫玠所在的御花园,看到这里密密麻麻的丧尸群时,他们一个个都红了眼,根本不需要老者下令,就一个个的沖了进去。 又一轮的厮杀开启了…… 「玠儿,你怎么样?」老者抱起已经气若游丝的卫玠,一脸痛惜。 那边,两个师兄弟忙检查他们几个人的身体,在发现他们只是灵力枯竭之后,不由长长的嘘了一口气。 没有受伤就好,没有受伤就好啊! 【345】比尸毒更霸道的黑矹嶙 【345】比尸毒更霸道的黑矹嶙    在病毒扩散之后的两个时辰之后,老者带着卫玠才在偏僻的冷宫中找到的了灵鸢。 当时的灵鸢已经昏迷不醒,且手臂有明显被啃咬的痕迹。 「师傅,她怎么样了?」 卫玠软软的靠在草垫子上,看着面前一脸凝重的黑衣老者,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紧张与不安。 谁也没想到,在这次事变之后唯一一个被寄予厚望的灵鸢,却是第一个被啃咬的人。 尤其让他们崩溃的是,已经距离事发两个时辰。 而经过观察,那些尸体在被咬之后的一个时辰之内就会有所改变。 可让他们疑惑不解的是,灵鸢并没有发生任何的变化,就好像,就好像熟睡了一般。 卫玠的师傅,暝域前任域主,江湖人称诡才紫鹤的紫鹤真人,穿着简单的黑袍,端坐在灵鸢的床榻前,鹤髮童颜的脸上满是凝重之色。 「这孩子的身体,很是诡异啊,她的体内有一种毒,竟然比这些尸毒还要霸道!」 「如今她之所以陷入沉睡,是体内的毒正在一点一点的蚕食那些尸毒,等到什么时候那些尸毒被吞併了,她自然就醒了。」 「只是这种毒,怎么觉得那么熟悉呢,是什么毒来着?」 灵鸢中毒是卫玠早就知道的事,她没有提及,他也就没有问起过。 如今师傅问起来,卫玠才后知后觉的道:「鬼医一直在寻找八种药材,」 这八种药材做治疗的毒是…… 「黑矹嶙!」紫鹤真人惊唿出声,蓦地站起了身。 「黑矹嶙?那是什么毒?」 紫鹤真人略显激动的看着灵鸢的皮肤,「难怪,难怪这孩子竟然这般的黑,这般的胖,刚开始我还以为只是巧合,」 「没想到,没想到啊,这种几乎已经绝迹的毒,竟然会出现在这个孩子的身上。」 凌霁风皱着眉头,「喂,老头,这说了半天,你能不能照顾一下我们这些白目的人?什么是黑矹嶙啊?这名字听着怪渗人的!」 「黑矹嶙,乃几百年前流传下来的剧毒,其实,要说是毒,它也并不完全算是毒。」 「到底是毒还是不是毒啊!」凌霁风抓狂的瞪眼睛,恨不能上去把老头的鬍子给揪掉。 「似毒非毒。」卫玠闷不哈的一句话,立即得到了紫鹤老儿的肯定,「没错,这毒的确是似毒非毒。」 「之所以称之为毒,是因为它本身会给宿主带来一定的身体变化,当这些毒素蔓延到宿主周身各处之后,宿主的肤色会一点点的变黑,」 「当黑色素遍布全身变成真正的肤色之后,她的身体又会开始变胖。」 「这些黑色素和肥胖素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变越可怕,最后到无法收拾的地步,甚至有的人控制不好还会直接被撑爆炸。」 凌霁风捂着嘴巴,眼睛瞪得像牛眼:「我天,这也太恐怖了吧?难怪连尸毒竟然也能吞噬,果然够霸道啊,是哪个王八蛋造就出来这般可怕的毒?」 「难怪小丫头这么小,就这般胖了!」 「不过,你们有没有发现,这小姑娘黑归黑,胖归胖,却身体比例比较和谐,」 「不像有些胖子,那胖的,我天,连眼睛都看不到了,」 「你看这丫头,要胸有胸,要屁.股有屁.股,这若是……,」 「啪」的一声,凌霁风的小腿肚被人一脚踹过来,猝不及防之下,某人当场跌了个狗.吃.屎。 等他回过头准备大开杀戒之际,卫玠阴仄仄的声音冷冰冰的响了起来:「你往哪儿看呢?」 凌霁风嘴角一抽,顿觉头皮一阵发麻,他居然忘记这女娃娃是某人的小王妃了。 「靠,有没有搞错,你自己都弱成风吹就倒的地步了,居然还有本事将我踹倒?」 「到底是老子太弱了,还是你太强了?」 面对二师兄的啰嗦,卫玠直接无视过去。 「嗤,真是活该!」蔺玉棠鄙夷的扫了眼还半跪在地上的某人:「还跪着干什么?等着拿压岁钱不成?」 「喂,蔺玉棠,你丫胡说八道什么呢?」 被老三踹上一脚就算了,这老大竟然也过来挤兑他,他这是招谁惹谁了? 「师傅,刚刚的话还没说完呢,既然是似毒非毒,那岂不是说明这毒还会给宿主本身带来好处?」 紫鹤老儿早就对仨徒弟之间的有爱互动见怪不怪了,如今听蔺玉棠转移了话题,当即回应道:「没错,中了此毒的人能够收穫最大的好处就是,一般情况下不会身故。」 「伤口有自动癒合的本事,受伤越重,所散发出来的迷香就越浓厚,而这些香味儿还能成为有效的保护伞,促使皮肤下的黑矹嶙发挥更大的作用。」 这下,不止是蔺玉棠震惊了,就连凌霁风也傻了眼,「我天,这哪里是毒啊,分明是救命良药呀!」 「这小丫头本身不俗啊,她竟然能够靠自身的力量,将这些毒控制在自己可以操作的范围之内,既不会再变黑,又不会再发胖,真让老夫刮目相看。」 紫鹤的褒奖,让卫玠皱起了眉头,「难道这些毒就没有驱散的可能?」 紫鹤点点头,「倒是可以,一来需要解药,此毒的解药共计九九八十一种,各个非同一般,都是世间难寻的好药,缺一味都不成,」 「而且解毒的同时,也需要身体具有可靠的稳定性,依着这丫头如今的实力,怕是还远远不足。」 「至于如何解毒,老夫也不清楚,就这些,还是当初在龙帝国行走时,道听途说来的。」 「而据我所知,这种失传的毒,就只有神女族出现过,这小丫头在四方大陆却有这样的境遇,不简单啊!」 「黑矹嶙比尸毒更加的厉害?」紫鹤确定的颔首,「没错,虽说这尸毒也算相当的厉害了,但是比之黑矹嶙这种似是而非的毒,却还差了不止一个档次。」 得到师傅的确定,卫玠这才松了口气,「只要她没事,就好。」 紫鹤难得揶揄的看了他一眼,「你成亲之后,比以前有点人情味儿了,这小丫头,对你不错?」 卫玠闷闷的颔首,「她救过我数次,如果她就这么死了,徒儿这辈子都不会心安的。」 「不错,知恩图报是好,不过这女娃娃的境遇也的确够离奇的,说不定身世还会有非同寻常的发现,」 「毕竟,这种毒可不是四方大陆所能拥有的。」 卫玠皱了皱眉,「之前她说这种毒是两种毒病变之后才会变异出来的,难道不是这样?」 「的确是这样没错,这黑矹嶙中黑矹和黑嶙其实是两种剧毒,但是它们靠某种媒介延伸之后就会变成黑矹嶙,世间难得啊!」 紫鹤的话,立时让蔺玉棠、凌霁风傻眼了,「真没想到,你还能挖到这么个宝贝,这世间能和神女族牵扯到的人和事,那可都要算是个事了!」 蔺玉棠深深的看了一眼凌霁风:「这丫头的来歷,你真不知道?」 凌霁风莫名其妙的瞪过去,「喂,老大,你把话说清楚,怎么说话呢这是?我是不是和你有仇啊?」 「这好端端的,怎么扯到我身上了?我可是第一次见弟媳妇,别说这些引人遐想的话,老子可不想再被老三踢!」 蔺玉棠看白痴似的瞪着他:「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凌家和魅国灵家的关系,灵鸢既然出自灵家,你们凌家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凌霁风脸色微凝,一脸愠怒:「小爷我还真的不知道,蔺玉棠,你这是没事找事!」 蔺玉棠正待说话,好像突然间闻到了什么,忙伸手示意大家安静。 等大家循着味道转过身去的时候,竟发现灵鸢裸露在外的皮肤下,正闪耀着如萤火虫一般淡绿色的光芒。 与光芒共同出现的,竟然还有一种迷人深醉的特殊香味儿。 所与人都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望着这一幕,紫鹤真人更是抚着自己的鬍鬚,一脸感慨的道:「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见识到黑矹嶙这种世间奇毒,也不枉我来人世走一遭了!」 「香,好香的味道,好像能让大脑一瞬清明起来,」 凌霁风下意识的想要靠近灵鸢,却被卫玠一把扯到了身后。 「这里不需要你们,可以出去了!」 【346】能够洗涤生命的香味儿 「喂,老三,不要那么小气嘛,让我再闻一会儿,我怎么感觉闻到这种味道后,我的四肢百骸好像都在跳动呢,」 「出去,不要让我再说第三遍!」 凌霁风立即露出欲.求不满的表情,试图求救自己的师傅时,却发现紫鹤和蔺玉棠竟不知何时退了出去。 凌霁风摸摸鼻尖,自讨没趣的撇了撇嘴,「切!~有什么了不起啊,走就走!」 不想他这边刚退出去,就被眼前的一幕震慑住了, 「老天,这里还是皇宫吗?简直就是火海啊,怎么哪儿哪儿都是放火?」 蔺玉棠站在紫鹤身边,一脸凝重的道:「看来宫里的情况比我们想像的还要严重。」 每一个起火点,都代表着有尸体就地焚烧,而皇宫这么大,这些火光却已将这里映衬的比白天还要亮,足以可见死人的数量已经到了无法估量的地步。 「咦,你们快看,看这些被污血沾染到已经枯萎的花草,它们是不是在支撑着站起来,就连颜色也在渐渐的回绿?」 凌霁风被自己忽然之间发现的惊闻给吓坏了,「该不会是因为这些毒是尸毒的缘故吧?」 连尸体死了还能復活,那么这些死去的花草,是不是也会发生变异?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岂不是太可怕了? 很快,紫鹤老儿就否定了他的这个说法,因为…… 那淡淡的清香味儿这会正顺着那些破烂的窗户一点一点的外泄,紧接着,师徒三人愕然的发现,被毒血污染的草木竟然在奇蹟般的復活。 更让他们为之心颤的是,他们原本已经外散的力量,如今正在一点点的凝结? 师徒三人愕然的交换了一个眼神,纷纷伸出手把上对方的脉搏。 事实证明,这不是他们的幻觉,而是真实存在的。 紫鹤老儿瞬间就有了一个大胆的揣测:「我知道了,一定是这股香味儿,这种味道具有强烈的洗涤作用,连花草树木都能死而復生,连我们失去的力量都能重新聚集,那么,是不是也代表着那些死尸,也能被这些香味儿所蛊惑?」 「老二,快去抓一只丧尸过来,」 凌霁风立即做出作呕状,「师傅啊,为什么是我啊?那可是丧尸,万一我被咬一口可怎么办?让大师兄去!」 「老大,你再去寻找一个只是被感染的人,我们要趁这丫头醒来之前,快速的做实验,」 蔺玉棠听完紫鹤的话,连看都没看凌霁风一眼,就纵身一跃上了房顶,凌霁风见他这般痛快的离去,当即有些不忿,「什么嘛,大师兄什么的最讨厌了,就会压榨小弟!」 「哼,对了,还有一个总是使唤我们的老三,苍天啊,大地啊,为什么我是老二?明明老三比我入门还早来着!」 「死老二,你到底去不去?不去老子剥了你的皮,还在这叽叽歪歪的!」 紫鹤一发话,凌霁风就算再不满,也不敢呲呲牙,只能满脸郁闷与委屈的离开了。 房间中,卫玠自然也听到了紫痕真人的话,而距离灵鸢最近的他,自然是第一个受益的对象。 他明显的感觉到,自己枯竭的丹田,如今好似枯木逢春一般,被周遭稀薄的灵气所孕育着。 身上浓重的疲倦感也在渐渐的復原…… 他呆呆的看着即便沉睡中也不忘为他人创造有利条件的灵鸢,眼角不自觉间湿了。 他紧紧的握上她的手,扶着她鬓角被汗水浸湿了的墨发,声音哽咽的道:「丫头,你既然拥有如此得天独厚的条件,千万千万不能就这么死了,快快醒过来,快快醒过来。」 在暝域两兄弟离开后不久,青辰一身污血,紧张感十足的落了地,看到紫鹤,他连忙朝他行了礼。 「你家主子在里面。」得到确定方向的青辰立即颔首,朝着那扇紧闭的房门跑了过去。 「什么事?」还没敲门,里面就传出卫玠无波无澜的声音。 「启禀王爷,不好了,您让我们寻找的上官姑娘,已经被感染了,狸世子找了几个药王谷的大夫给看,可都不容乐观,」 青辰的话还未落,卫玠蓦地拉开了门,「你说什么?她被感染了?」 「是,上官姑娘被感染了,而且随时都有发狂的可能,如今脸上都已经起了尸斑,指甲也变长了。」 「那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将人带过来?」 青辰一愣,「带,带过来?」 「难道小王妃已经醒了?」被寄予厚望的灵鸢,不知不觉已经成为大傢伙心目中的镇定剂了。 紫鹤摇摇头,「你们小王妃没有醒,不过可将人带过来,让老夫瞧一瞧。」 尤其,他还想看看,这些气味儿到底对已经被感染的人,有没有作用。 得到卫玠同意的眼神,青辰立即朝后宫方向跑了过去。 与此同时的宁圣宫里,太后却是哭的一脸绝望:「是哀家害了这丫头啊,是哀家害了这丫头啊,她若不是救哀家,又怎么会被那噁心的怪物给擦伤呢?温雅,为什么不早点告诉哀家?」 杜云歌生前就对温太后极其的好,婆媳两个相处的也十分的融洽,且杜云歌利用自己的医术时常为太后解决疑难杂症,可以说太后的身体基础这般的好,多半是靠杜云歌调理的。 是以,当她以上官晴曦的身份来到温太后的身边之后,自然对温太后的身体情况瞭若指掌。 但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的是,杜云歌竟然重生了,而且还是重生在自己女儿的身体内,眼前的少女既是她的儿媳妇,又是她的孙女,老太太怎么可能不伤心,不绝望? 虽然宁圣宫是最早被保护起来的宫殿,可宫殿之外依然危机重重,即便太后如今看着杜云歌,却也只能站在宫殿里面,而上官晴曦则被安置在殿外,谁也不许靠近。 唯有一个男人,不惧怕那些,反而紧紧的抱着她,眼泪不住的往下落,口中呢喃着的,却是两人从相识到相知的那些陈年往事,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卫璃。 黑鹰、白隼时刻警醒的站在他的周围,深怕自家世子爷怀中的人儿突然病变。 但从卫璃的口中,他们却知道了两个可怕的事实。 其一,他们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他们家世子爷的体内竟然隐藏着卫逸颐王殿下的灵魂。 卫逸啊,那个拥有逸群之才,无论是实力还是能力都丝毫不输卫瑜琛,甚至还更胜一筹的卫逸,颐王殿下啊! 其二,如果说自家世子已经让他们瞠目结舌的话,那么他怀里的人,就更令他们僵硬如石化了。 「杜云歌,歌儿,云歌!」 随着这些称唿不断的从自家世子爷的口中溢出,两个人已经开始觉得头晕眼花了。 没想到这世间竟然还有如此玄幻之事,死了的人,竟然还能重生? 最为可笑的是,他们竟没有人觉得这些异变之事是突兀的,毕竟,在发生了丧尸巨变这件事之后,还有什么是不能发生的呢? 死了的人都能重新活过来变成怪物围攻健康的活人,那么死而復生这件事也就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只可惜,这位杜皇后的情况好似并不太好,除了不断呕吐黑血之外,这脸上身上已经起了可怕的尸斑,尤其指甲都开始变黑变长,这可是尸变的徵兆啊! 可惜两人已经劝说了半天,他们家主子就是动也不动一下,直急的他们在这儿着急上火也没用。 就在这时,青辰从天而降,对着紧紧抱在一起的两人立即道:「世子爷,快跟属下来,属下带您去见王爷,」 几乎已经成为望妻石的卫璃在听到青辰的话后,原本绝望没有光泽的瞳孔骤然间一缩。 「七叔在哪里?是不是小七婶婶醒了?是不是小七婶婶醒了?」 青辰遗憾的朝他摇了摇头,「不,暂时还没有,不过,王爷既然请世子爷过去,定然是有办法的,请世子爷快点随属下过去。」 卫璃听后,毫不犹豫的抱起上官晴曦站起来,可是被阻拦在宫殿里的宁淑媛却发出悽厉的喊叫:「璃儿,你回来,不要出去,求求你,不要出去!」 宁淑媛从刚刚就一直隐忍着自己的情绪爆发,虽然她不明白自己的儿子为什么这般抱着上官晴曦,更不明白他们之间有什么牵扯,但儿子突然的离开,让她紧绷的那根弦,终于断了。 【347】死马要当活马医 卫璃抱着已经开始抽搐的上官晴曦,朝着宁淑媛的方向看了过去,这一眼,包含了太多太多的情绪,有歉疚,有遗憾,有痛苦,更有数不尽的苦涩。 「母妃,等我回来,母妃,你要好好保重自己。孩儿已经将父王、大哥、小妹安排妥当,您尽管放心,孩儿一定会安全回来的。」 话落,纵身一跃,连带着与他一起前来的十几名黑衣暗卫,一同消失在了宁圣宫的上空。 宁淑媛望着不知何时露出鱼肚白的天空,哭的歇斯底里,哭的不能自已…… 如燕不会武功,不能像琉樱那样来去自如,她看着宁淑媛,想到刚刚卫璃那般呵护他们家小姐,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难道狸世子他……,与自家小姐是旧友? 能够不顾自己的性命这般抱着自家小姐的,除了那个人,她委实想不到还能有谁可以如此做。 即便是她,想要待在自家小姐的身边,却被门口的侍卫和屋内的众人拦住,靠而不得。 可是那个人,却可以用自己强硬的手段留在她的身边。 对比之下,如燕却显得…… 「傻孩子,你怎么又站在这里了?快坐下来歇息吧,」 太后看了眼始终望着窗外的如燕,柔声对她道:「我知道你记挂她,有璃儿在,她会没事的,她一定会没事的,相信哀家,也相信璃儿。」 如燕眼眶一红,没想到这会子最了解她的人,竟然是温太后。 「太后娘娘,十二年前我没能陪着她一起死,十二年后,我却看着她受罪而无能为力,甚至还躲在这里看着她受苦,我害怕,我害怕这一次,又要成为永久的离别。」 话到这里,她噗通一声跪在了太后的面前,「太后娘娘,求求您,让我过去吧,我要看着她,她死我亦不会独活。我今生就是为了替她报仇才苟活于世,如今她已到了生死边缘,我不能站在这里什么也做不了,我不能啊!」 鲜少在人前哭的这般放肆的如燕,好像将十二年间的泪水都要流干流净了一般。 屋内的女眷,大多都能在后宫说得上话,甚至很多人受过先皇后的恩惠,刚开始她们并不明白她们在说些什么,可是渐渐的,她们惊诧的意识到,原来上官晴曦竟然就是先皇后? 这也就不难解释,为何会出现杜云歌的亲笔信了。 如今看如燕这般忠心为主,一个个的,都流下了感动的泪水。 「太后娘娘,妾身知道您捨不得如燕,可如燕心心念念都是云歌啊,咱们不能让她留下遗憾,让她去吧!」 熹妃娘娘一边用帕子擦拭泪水,一边走到如燕身边将她扶起来:「傻燕儿,如果云歌知道,也定然不会愿意你这么做的,你又何必,」 如燕悽然一笑,「小姐活了,什么都好,小姐若是没了,我就没有任何存在的意义了。我如燕之所以苟活十二年,也只有一个目标,现在……,也同样如此。」 卫瑜琛什么情况,她们都不知道,前朝也没有任何消息传来,但想必应该不会那般的乐观。 御花园受到围攻的时候,卫瑜琛离开的方向也同样受到了攻击,如今整个皇宫到处都是那些行尸走肉,而且她知道小姐的性子,是绝不会就这般一事无成的离开,在此之前,她定然做了些什么。 所以,现在的卫瑜琛,只怕已经凶多吉少了。 呵呵,真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本来,他们还有一箩筐的计划要实施,可是现在,却陷入这般被动的境地。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好在,不管怎么算,该死的人,是绝对不允许他活的! 就像卫瑜琛的子嗣,如今怕是除了二皇子,全部都已跟着卫瑜琛下了地狱吧? 「如燕!」突然,一道清冷的声音从窗外传来,立即将如燕拉回现实。 「琉樱,你回来了?」 如燕惊喜的声音立即让除了在场熹妃以外的人,尽数瞠目结舌。 琉樱仍然是慕涵的打扮,所以,当她站在窗外朝里面看时,大家的表情如出一辙的呆愣。 老天,谁能来告诉她们,为什么永宁宫的第一女官慕涵,什么时候成了先皇后身边第一得力女将琉樱了? 可是,没有人向她们解释这些,就连慕涵,也没有打算与他们深入研究的意思。 她们的目标只有一个,「小姐呢?」 「被狸世子带走了,快,你带我去,我就是死,也要守在主子的身边。」 慕涵立即对门口的侍卫道:「听到了吗?我们要出去,不会连累大家的,快开门。」 侍卫犹豫了一下,他们奉命保护这些女眷,可是,却没有得到命令,要放了她们啊! 就在这时,熹妃的声音不紧不慢的从里面响起:「听她们的,放她们离开。」 慕涵干净利落的声音里满是对熹妃的感激:「谢娘娘,还请娘娘多多保重,二皇子已经被小姐安排妥当,这次危难解除之后,您自然会见到他。」 熹妃一直惦记自己的儿子,如今听慕涵这般说,也是红了眼眶,「琉樱,如燕,你们,多多保重。歌儿她,我,」 「娘娘,您还要照顾太后,还有二皇子,什么都不用说了,我们都明白,」 话到这里,她深深的朝里面看了一眼,「各位,请多保重。」 看着琉樱带着如燕决绝离开的样子,熹妃终究还是没能忍住,哭出了声,「歌儿,求你,求你一定要好好的,一定一定要好好的啊!」 彼时,冷宫之中,上官晴曦已经到了最危险的边缘,送过来的时候,身体已经开始抽搐,脸上的尸斑开始大面积的腐化,看的卫璃触目心惊的同时,心也紧跟着提到了嗓子眼儿。 卫玠没想到再次见到她,竟然会在这样的情况之下,看着她已经开始尸化扭曲皮肤,心也跟着跌到了谷底,嗓子发干发涩,眼眶,也在不知不觉间红了。 「师傅,她情况怎么样?」卫玠声音有些哽咽,尽管在极力隐藏,可紫鹤真人何等的敏锐,自然感觉到了。 虽然她不知道这姑娘与自己的徒弟到底什么关系,但看他对她的紧张竟丝毫不亚于里面的小姑娘,当即遗憾的嘆了口气:「已经,回天乏术了。」 都已经开始尸变了,就是大罗神仙只怕也救不回来了。 「什么?」卫璃和卫玠同时一惊,对比之下,卫玠的情绪更为的隐忍一些,可是卫璃已经激动的跑过去,拉住紫鹤真人的手,「不是让过来吗?不是有办法的吗?怎么这么快就下了定论?老人家,求求您,求求您再给她看看好吗?」 紫鹤对卫璃道:「将她绑起来,像那两个人一样绑起来。」 卫璃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院子里不知何时多了两个丧尸,一个正在裂变,另外一个裂变成功,两只丧尸俱都张着大大的嘴巴,朝着他们发出『啊啊』的声音。 卫璃看到那两只怪物,身体勐然间一僵,「绑,绑起来?」 「想要救她的话,必须要保证你自身的安全,不是吗?」 卫璃痛苦的低头看了眼快要甦醒的晴曦,最后,似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将晴曦抱起来,亲自将她放到柱子前,又亲自将她绑了起来。 而后,他指尖轻柔的触碰上她的脸颊,用柔的不能再柔的声音对她道:「你若是死了,我也不会独活,歌儿,我会一直陪着你,一直。」 卫玠在一旁默默的看着,听着,眉宇之间因某人的话,溢出一抹难得的感动。 没想到时隔多年,他依然这般的爱着她。 即使当年因为她,让他那般窝囊的死去。 他也无怨无悔,心甘情愿。 今生能够遇到,是何等的幸运? 对比之下,卫瑜琛,那个身为她前世的夫君的人物,却是那般的无耻与无情。 「好了,放着就行了,大家都坐下来,等等看吧?」 这时,紫鹤真人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卫璃蓦地回过头:「老人家,您说,就这般放着?」 「嗯,坐下,反正现在,咱们也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卫璃看大家不但不意外,甚至表情中还隐含了一丝期待,不由着急的朝卫玠看过去。 「怎么回事,谁能来告诉我一声?」 【348】灵鸢醒来 「香味儿。」卫玠站在门口,清清淡淡的吐出这么两个字。 卫璃刚开始还一脸不明所以,可是渐渐的,他闻到了一股极其好闻的香味儿,当这股香味儿传入鼻间之后,竟带给身体莫名的舒畅之感。 下一瞬,他愕然的瞪大眼睛,看着卫玠,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激动:「这,这股香味儿是?」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先看看情况,还不知道这股香味儿会不会对他们起到作用。」 在卫玠的示意下,四周剎那间陷入了寂静,不消一会儿,丧尸口中的恶臭已经逐渐被那股香味儿所吞噬。 而随着香味儿的瀰漫,原本还处在狂躁边缘的那两只丧尸,竟然奇蹟般的安静了下来,甚至还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这一幕,带给所有人强烈的振奋,可他们不敢说话,立即将期待的目光放到了上官晴曦的身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守着的人越来越多,不知何时琉樱和如燕也加入了进来。 而大家在这股味道的沐浴下,不但疲惫的身体得到了復原,甚至连流逝的力量也在逐渐恢復之中。 最令所有人兴奋的,就是上官晴曦的受益。 原本脸上已经起了尸斑,且逐渐开始腐化的她,竟然在这股香味儿的沐浴之下,渐渐的褪去。 从天亮到天黑,卫玠和卫璃一直守在上官晴曦的身边,不断的观察着她的变化。 「看来,她的发作是暂时被遏制住了,但我为她把过脉,尸毒依然没有祛除。」 一晃三天过去,香味儿的浓度逐渐开始淡化,到了第四天早上,已经彻底消失不见。 卫璃一下子就慌了,可是紫鹤真人却抚着自己的鬍鬚道:「看来,鸢丫头快醒了。」 三天四夜的吞噬,她体内的尸毒终于被吞噬了吗? 果不其然,一个时辰之后,灵鸢终于睁开了眼睛。 当看到满脸鬍渣的卫玠拉着她的手,满脸惊喜的望着她的时候,灵鸢有了一瞬的呆愣。 她缓缓的伸出手,抚上他的下颚:「你,好憔悴,怎,怎么了这是?」 因为数天没有喝水,灵鸢的嗓子干哑难受,卫玠不由分说的递给她一杯茶:「先喝杯水,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灵鸢就着卫玠的手,咕咚咕咚把水喝干后,还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 卫玠立即又倒了一杯过来,这次明显喝的慢了,「还要吗?」 看她喝完,卫玠柔声的问了句。 灵鸢摇摇头,想要坐起来,没想到这一动,就触动到了右臂的伤口,痛的她当时就倒抽一口凉气:「嘶,好疼啊!」 卫玠连忙绕到她身后,用自己宽阔的肩膀将她揽在怀里。 突如其来的男性气息,让灵鸢有了一瞬之间的僵硬,可是卫玠却没打算照顾她的心情,将她按到自己怀里之后,再度问道:「你还好吗?」 灵鸢呆呆的颔首,「嗯,还好啊,我这手臂是怎么……,」 可是话说到一半儿,她的脑海里立即浮现昏迷之前的最后一幕,天,是红邪,她被红邪和大皇子的人攻击了。 她被咬了啊,她被红邪那个大怪物给咬了,一想到这里,她的脸色霎那之间变白,可惜脸黑,看不出来。 但一想到自己身后的人,立即拽着他的手臂将她往外推:「你快走,离我远点,我被咬了,我被红邪那个怪物咬了。」 卫玠被她剧烈的动作吓了一跳,在听清她说了什么时,心下一暖:「丫头,你已经没事了。」 「这怎么可能?」灵鸢瞪大眼睛,卫玠无奈,只能将之前的经过粗略的讲给她听。 灵鸢听完后,愕然的嘴巴就没合紧:「竟然,还有这回事?」 「除了手臂之外,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灵鸢摇头,「我只有復原的差不多了,才会醒来,现在精神还不错,除了手臂有点疼之外,其余好得很。」 见她没事,卫玠松了一口气,「那你现在,能不能去外面看一个人?」 「看一个人?谁呀?」 卫玠直直的盯着她的眼睛,「上官晴曦。」 灵鸢微微一愣,而后问道:「她怎么了?被咬了?」 「嗯,如果不是你体内散发出来的香味儿,只怕这会子已经尸变了。」 灵鸢眉头一挑,「她……,对你很重要?」 卫玠抿了抿薄唇,凝着她的眼,在她期待的目光下,最终还是选择了颔首:「很重要。」 「重要到什么程度?」 什么程度? 卫玠有些愣怔,「你……,」 「想要救她,就必须回答我这个问题,如果我和她同时掉进水里面,你会先救谁?」 这个问题刚一落下,卫玠就傻眼了,「丫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问这些问题?现在是生命攸关,咱们还是先,」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救她呢?又凭什么认为我一定能救活她?」 「我……,」 卫玠显然没弄明白,怎么好端端的,她一醒来就纠结这些问题,直觉的认为这是小女人耍小性子了,当即淡然的站起身:「我不会回答你这么没有营养的问题,你明明好好的,为什么会掉进水里面?而且,你们都有武功,根本不需要我做出这么费力的选择!」 「你,你难道不想救她了?」 灵鸢气结,索性坐在床榻上耍赖,卫玠看她这模样,不由嗤笑一声,「你威胁我?」 「是不是你觉得,除了你就没有别的人能够救她了?灵鸢,你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了?以前的你,是那般的善良,怎么一觉醒来,开始耍性子了?」 「我,我不是,我只是,只是,」只是了半天,没有说出个所以然的灵鸢,索性攥着拳头,朝他瞪过去,「我问你,你和这个上官晴曦,到底什么关系?你为什么如此紧张她?」 「不是和你说过,没有关系,我们能有什么关系?」 「你骗鬼了吧,在四方盛会的时候,是谁那般紧张她?在阵法中寸步不离的守着她的?还有,在容亲王府的时候,你亲自送她过来。还有那一晚,她单独去了你的幽月楼,你以为我都不知道?」 「那又如何?这又能证明什么?你,」话到这里,他突然一顿,而后诧异的看向灵鸢,「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灵鸢脸色一僵,别扭的别过脸,嘴硬的冷哼:「我会吃你们的醋?呵呵,我会吃你们的醋?卫玠,你觉得这可能?」 「既然不是,你瞎紧张什么?」 「谁,谁说我紧张来着?我那是,我那是,看她不惯,不行啊?」 「行行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那你现在能不能先去看看她?再不去,她就真的变成毒人了,关于她的事,我之后再慢慢解释给你听,行不行?我的凤王妃?」 不得不说,关键时候,某人的这句『我的凤王妃』还是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灵鸢被这句话取悦了,冷哼一声,傲娇的抬了抬下巴:「现在才知道我的重要性?」 卫玠立即伸手抱拳给她做了一个揖:「拜託你了,行不行?」 「哼,这还差不多。」看着她终于肯下榻,卫玠不由长长的松了口气。 卫玠扶着她刚走出去,灵鸢就被一道突如其来的身影给紧紧的抓住了,待她看清来人,立即皱起了眉头,「你这是?」 「是凤王妃吧?求求你,快给她看看,她又开始抽搐了,脸上的尸斑又回来了,」 卫璃因为激动,急促的咳了几声,灵鸢看他这般紧张上官晴曦,下意识的挑了挑眉:「你是?」 卫玠不动声色的隔开两人,对她道:「他是卫璃。」 「容王府的狸世子?」 「正是在下。」 「好,你别紧张,我这就给她看。」 待她看清楚周遭的情况时,不由讶异的张大了嘴,「怎么,怎么这么多人?」 再一抬头,皇宫里的情况,更是让她瞠目结舌,可是卫玠却没有给她消化消息的时间:「你快点给她看看,容下的,一会儿再给你解释。」 「那你告诉我,我到底昏迷了多久?」 「三天四夜。」三天四夜?那也就是说,距离八月十五,已经过去了整整三天? 老天,这三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竟然使得整个皇宫,哦不,甚至说整个京城,都颓败成这个样子? 那滚滚的浓烟雾,显然是经过一场恶战? 可是,她没有时间思考这些,因为在众人的目光中,她清晰的感觉到他们的期待。 她将手扣在上官晴曦的脉搏上,闭上眼睛,用心的感受起来。 细探之下,不由暗自心惊,她,她这分明是已经变异的节奏啊! 【349】得闻噩耗 氤氲在浓浓雾气的清晨,带着冰凉冰凉的水汽,被绑在柱子上的上官晴曦,头髮上瀰漫着一层薄薄的水雾,再看她那张白的可怕的脸,竟和传说中的美女殭尸没什么区别。 她身上满是血污,模样看起来狼狈不已,显然出事之前,也是经歷过一场恶战。 灵鸢看着这样的她,心下油然而生一种钦佩,不管这个人和卫玠什么关系,单就一介女子能够上场与那些殭尸厮杀,就足以让她对她心生敬意。 不过,即便如此,也改变不了她即将成为丧尸的事实。 灵鸢对着她歉意的垂了眸,松了手,缓缓的站起了身。 卫玠和卫璃立即紧张的走向前,「她的情况怎么样?」 「情况不太好,她已经开始异变。」灵鸢遗憾的摇摇头,「抱歉,没能帮上你们。」 卫璃脸色蓦地一白,灰头土脸的俊颜上,满是惶恐与不安,「那,那她还有救吗?」 灵鸢抿了抿唇,下意识的看向自己的手掌心。 那枚淡蓝色的标记亦如她康健时候那样,湛蓝湛蓝的,非常的好看。 这代表着她的身体是健康的,或许是可以帮她吸出毒素的。 可她如今的身体刚刚经歷过尸毒的净化,她不知道她还有没有可能会成功。 尤其,这上官晴曦体内的毒虽然也是毒,但对比普通的毒,还是存在巨大的风险。 一个弄不好,她自己反而会被反噬,这样赔本的买卖,绝非她灵鸢会去做的。 尤其,她的他们重要,对她而言,却并不重要。 既如此,她为什么要为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去冒这个险呢? 灵鸢不是活菩萨,鬼医纵横江湖这么多年,见死不救的次数比她救人的次数还要多。 她不是什么人都要救,一切全凭她自愿,他们没有资格勉强她,而她,也不会违背自己的心意,去做自己不愿做的事。 即使这个人对他们很重要。 她缓缓抬眸,一瞬不瞬的看向卫玠:「她,我救不了。」 在灵鸢准备离开,即将与他擦身而过的时候,卫玠却突然拉住她的手臂,侧眸看着她,一脸凛然:「要怎么样,你才能救她?」 灵鸢心下一凉,目光幽幽若古井一般朝他看过去:「是不是我刚刚表达的不够清楚?如果是这样,我不介意再重复一遍,这个人,我救不了!救不了!听清楚了吗?」 「在不夜城的时候,你不是有了研究成果?」 「她不是被普通的丧尸咬的,是被红邪,红邪的毒性比百里馥还要可怕,更比普通丧尸厉害的多,再说,当年她也没有服用我的那些药,没有一丁点的抵抗能力,如今这样,我只能是爱莫能助。」 卫璃虽然不明白卫玠为何如此执着与她,但灵鸢也的确是第一个对抗丧尸的大夫,他也不想就这么放弃:「凤王妃,卫璃求你,救救她,救救她好吗?」 灵鸢被他们俩纠缠的很不耐烦,她明明已经如此清楚的告诉他们,她没有办法,为什么还要这样逼迫她? 「我已经说了,我没有办法。」 灵鸢用力的拂开卫玠的束缚,头也不回的进了房间。 卫玠抿了抿薄唇,将目光投睇向已经露出绝望之色的卫璃:「你先别着急,我是不会就这么放着她不管的。」 「师傅,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他终究还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娘亲去死。 紫鹤真人垂眸思索了会儿,目光凌厉的看向自己的徒弟:「一定要救?」 「是,请师傅告诉我办法。」紫鹤真人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如果最终的决定权还是要放在灵鸢身上呢?」 「果然还是有办法的,对不对?」卫玠眸光一闪,定定的看着紫鹤。 紫鹤抚着鬍鬚,犹豫的往灵鸢房间的方向看了一眼,「要救这丫头,老夫还没有直接的办法,但是灵鸢的血,或许可以暂时抑制住她的毒发,但却并不能解决根本问题。」 「要想解决,恐怕还得看灵鸢这个小丫头的了。毕竟,她之前做过这样的实验,比我们更加了解丧尸之毒的变异过程。」 「但是,怕就怕,上官丫头,支撑不到那一天啊!」 「血?居然可以用血抑制?」 卫玠心下一动,可一想到灵鸢对晴曦的芥蒂,眸底溢出一抹忧色,「我去问问她。」 当卫玠第二次找上灵鸢的时候,她盯着他,目冷冰清,字字淡然:「真没想到,在这个世界上还能找到凤王殿下如此在意的人,我真的很好奇,她到底是谁?」 「一个很重要的人。」 「有多重要?比我还要重要?」 卫玠抿了抿唇,努力思考母亲和媳妇哪一个更加重要。 可是他想了半天,悲剧的发现,两者之间,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媳妇丢不得,老娘也舍不了,这该死的取捨关系,让他第一次陷入这般煎熬的抉择中。 他甚至坚定的看着她,「我和她之间真的没什么,为什么你就不相信我的话呢?」 「没有什么,为什么做个选择这般的困难?卫玠,你不会真的以为我是个小孩子吧?」 灵鸢的话,让卫玠有些哭笑不得,「你是在意我和她之间的关系,才不愿意救她?」 灵鸢突然冷冷的笑出了声:「呵呵,原来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一个人啊,卫玠,枉费我数次三番的救你,到头来,我换来的就是你如此的评价?」 「行了,什么也别说了,不就是想用我的血,暂时抑制住她的毒素不蔓延吗?」 卫玠眸底无奈之色尽显:「鸢儿,我说了,到了适合的时候,我会告诉你她的身份,她的一切,请你给我点时间行吗?我知道这对你不公平,可,可我现在没有办法,她不能死,她如果就这么死了,我,」 「好,可以,拿碗过来,我这就放血。」 卫玠显然没想到她竟如此的痛快,一时之间有些怔忪:「你……,」 「不就是放一碗血吗?我给就是了。」 「至于能坚持多久,可不是我说了算。」 卫玠看出她的不悦,但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最后嘆息一声,往外走去。 不消一会儿,他端了一个碗过来,灵鸢拿出自己的匕首,在手腕轻轻一划,鲜红的血液就一滴滴的落入洁净的白瓷碗中。 放了整整一碗之后,她挑眉看向他:「够吗?」 卫玠忙点头,「够了。」 灵鸢立即用手指按住自己的脉搏,漠然的转过身,「既然够了,就拿走吧,我累了,你不用待在这里了。」 卫玠身躯一僵,「你,你还需要照顾。」 「谢谢,把安惠、安妮叫过来就行了。」 冷不丁提到安惠和安妮,卫玠眸色倏然变了几变,他竟忘了一直待在她身边的那两个丫头了。 迟迟得不到回应的灵鸢,明显感觉到不对劲。 她皱着眉头转过身,「怎么?很为难吗?」 卫玠看着她的脸,半天,才吐出几个字:「她们,已经死了。」 灵鸢身躯一震,勐地抬起头,目光前所未有的紧张:「你,说什么?」 「她们已经死了,被红邪,捏死了。」 灵鸢身体晃了晃,踉跄着跌倒在软榻上,卫玠忙上前扶,却被她狠心的推开。 「你的手还在滴血。」 「不要你管,我不要你管!」 「都什么时候了,我还在意这点血吗?为什么不救她们?为什么?」 这几个丫头虽然和她相处的时间不长,但因为他们出自凤池山庄,又是几个哥哥亲自为她挑选的,她对她们有一种本能的依赖感。 可是,她们的感情还没培养起来,就,就死了? 卫玠看她这个样子,心里也不舒服,尤其想到那两个丫头的死状,脸色越发的难看了。 「当时,红邪手里扣着晴曦,谁也没想到她会突然对安惠出手,」 「晴曦?呵呵,这名字唤的可真是亲昵啊,怎么就这么巧呢?又是她?呵呵,又是她?」 「因为她被钳制住,所以你不敢轻易动手解救她们,是吗?」 「不,当时的情况混乱,尤其她们俩当时的状态,很不对劲,一直呆呆愣愣的,在安惠被咬断脖子之后,」 「你说什么?我的安惠是被红邪那个怪物直接咬断了脖子?」 灵鸢神经几近崩溃,只觉自己的心好像被什么撕成了碎片…… 【350】拿我的命去赌她的命 「安妮呢?我的安妮呢?她究竟是怎么死的?」 安惠的死刺痛了灵鸢的心,她紧紧的拉住卫玠,试图从中知道她们离世前最后的影像,哪怕是她们的死状,她也要迫切的知道。 只因,这是她们留给她最后的记忆。 「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比起安惠,安妮的死状,更加的悽惨。 卫玠看着她泪流满面的脸,有些不忍心。 「告诉我,安妮究竟是怎么死的?」 可是灵鸢却不想就这般放过,卫玠无奈,略显怜悯的看着她。 「她,被红邪直接捏爆了头。」 「嗡」的一声,灵鸢只觉眼前一黑,身体已不受控制的朝前倾,卫玠忙将血碗搁置一边,紧紧的揽住了她:「你,没事吧?」 惊闻噩耗,饶是灵鸢的心再强大,还是忍不住失声痛哭。 卫玠微微一嘆,默默的担当她的靠背。 不知过了多久,哭声才渐渐停止,大哭一场之后,灵鸢明显心里舒坦了些,但脸色依然难看,她看了眼被搁置在一旁的血碗,对卫玠道:「你还是赶紧餵她服下吧,我想静一静。」 「那你,有事的话就叫我,我就在外面。」 卫玠知道她心情不好,也不想在这里待着碍事,就点了点头,退了出去。 而灵鸢在卫玠离开后,整个人彻底软在了地上,虽然红邪那个怪物已经死了,可一想到两个丫头的死状,她还是抑制不住的颤抖,刚刚止住的泪水,再度夺眶而出。 如果,她那天没有走那条路,她们会不会能够安然无恙的躲过这场危机? 都是她,都是她害死了她们啊! 也怪她技不如人,受制于人,才会让歼人有机可乘。 龙坤,这个仇我灵鸢若是不报,我就不姓灵! 门外,上官晴曦已经不能吞咽,即使卫玠和卫璃掰着她的下巴往里面惯,也丝毫无济于事。 这可急坏了他们,卫璃甚至紧张的想要用自己的口餵服,却被卫玠给阻止了。 「她现在情况不明,若是发生异变,你被咬了怎么办?」 「我不怕。」 「我怕!」 卫玠冷冷的看着他,「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如果她还有救,你却出了意外,你让她怎么办?」 「卫玠……,」 「青辰,去拿一个漏斗。」 卡住她的喉咙,应该可以吞咽。 没想到一试之下,竟然还真的见了效验。 随着灵鸢的血被上官晴曦服下,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半天过去后,上官晴曦脸上的尸斑竟奇蹟般的退了下去。 卫璃激动的看向紫鹤真人,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多谢老前辈的方法,没想到真的见效了,晴曦是不是得救了?」 「非也非也,你要感谢也应该去感谢小凤王妃,这血可是她提供的。」 「还有,你先别高兴的太早,这血只是暂时抑制她体内毒素的蔓延,真要解毒,还需要另寻他法啊。」 「那还有什么办法?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我也愿意去尝试。」 紫鹤真人一脸迷惘的摇了摇头,「老夫非专业人士,也很想知道,要怎么才能解了这种毒素。」 卫璃想到灵鸢,想要上前,却被卫玠抬手挡下了。 「她那里,我会去说,你赶了那么多天的路,又守了她数天,就是铁打的身子,也该歇一歇了。这里有我们,你赶紧去休息。」 「我如何能够睡得着?她这样,我如何能够睡得着?」 「睡不着也得睡,难道你想等自己身体到极限的时候再来守护她吗?」 卫璃一愣,眼底溢出一抹痛惜,他心知卫玠所说有理,当即不再坚持,默默的点头。 不过却没有离开,竟然就地打了个地铺,守在上官晴曦身边睡着了。 看他这样,卫玠也是不忍心,尤其如今天气已经比不得月初,日渐转凉了。 无奈之下,只能召集人手,在两人附近搭了个小棚子,多少能起点作用。 而灵鸢,自打得知两个丫头的死讯之后,神色就恹恹的,提不起精神,吃的也少。 这让他心里越发不是滋味儿,可上官晴曦的情况,又由不得他耽搁,无奈之下,他还是敲开了她的门。 这一次,不需要他为难的开口,灵鸢就已面无表情的朝他看了过去。 「我只剩下最后一个办法……,」 「你真的有办法?太好了,你说,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我都在所不辞。」 呵呵,「如果这个代价是我自己呢?你也要在所不辞?」 卫玠眉头剎那间拧成了一条线,「是什么?」 「她体内的毒,我会想办法转移到我的身上,而后由我自身消化这些毒。」 「你可以把她体内的毒转移到你的身上?」 灵鸢颔首,「可以,只不过耗费有些灵力罢了,怎么样?你还要做吗?」 卫玠心中一紧,略显侷促的看着她,虽然他知道自己现在无比的自私,可是灵鸢的身体,也的确是最为合适的媒介。 毕竟,她体内有黑矹嶙那种剧毒,若是能靠黑矹嶙吞噬丧尸之毒的话,最后的结果,岂不是皆大欢喜? 灵鸢看他脸上错综复杂开来,继续道:「我之前的确是中了尸毒,也的确成功的转化了它,可我不知道能不能将她体内的毒也同样转化。」 「所以,这么做,需要冒至少百分之五十的风险,我只问你,你愿意冒这个风险吗?拿我的命,去赌她的命,你愿意吗?」 卫玠心下一涩,一时之间,竟有些说不出口。 这要让他怎么说? 选择上官,若是灵鸢真出了意外,他岂不是一辈子后悔? 可若是放弃上官,那更是他的遗憾,也同样会后悔一辈子。 怎么办? 谁能想像的到,司幽国鼎鼎有名的战神卫玠,竟然在这个节骨眼,泛起了难。 更像女人一样婆妈起来,手心手背都是肉,让他如何去抉择? 灵鸢见他没有痛快的给她答案,欣慰的同时,又是那样的心酸。 她为他做了这么多,上官晴曦却和她置于同样的位置。 不,或者说,在这个男人的心里,她比她更加的重要? 灵鸢不知道自己在他的心里占据着怎样的位置,也不知道她为什么独独对上官晴曦这般的介怀? 或许是女人的直觉吧,像夏云荷那样虚有其表的人,她根本就不屑一顾,也不担心卫玠真的会与她有什么,因为,她相信卫玠的眼光。 那种上不得台面的女人,他若是早想染指,还用等得到皇上下旨的这一天? 简直是无稽之谈。 可上官晴曦不同,在她以凤芫的身份面对她和卫玠的时候,她的心里就有了芥蒂,更枉论现在? 她是不知道两人之间是何关系,但从她能够出入幽月楼来看,那是比郡主,比卫玠兄弟还要重要的所在。 「你可以慢慢考虑,考虑好了,就告诉我答案,不管你选择什么,我都……同意。」 哪怕是用最后的夫妻情分赌一次呢! 她灵鸢的婚姻是用来与他交易的没错,但她也没傻的只知道付出,不知道来收回报。 「不用考虑了。」一声嘆息,自她头顶响起,灵鸢挑了挑眉,「看来你已经有答案了。」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却让灵鸢剎那间变了脸色。 「你这是做什么?」 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更何况还是卫玠其人? 就连卫瑜琛都没资格接受他的跪拜,她又何德何能让他在她面前行如此大的礼? 「鸢儿,请你原谅我的自私,上官晴曦,她不能死。」 一句话,终究还是奠定了此人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不需要解释,灵鸢也知道这个人是怎么想的。 尸毒转移到她的身上,她或许还能活,可是若是一直在上官晴曦的身上,那么,她就只有死路一条。 他终究还是舍不了她啊,他终究还是放弃了她啊! 呵呵,为什么心会这样的痛呢? 呵呵,为什么这么想要流泪呢? 为什么这个人的形象,在她面前越来越模煳了呢? 卫玠,那是她今生想要依靠的天啊,可他现在却要为别的女人,将她置于死地。 灵鸢啊灵鸢,原来,你也不过如此! 「你,还好吧?」 久久得不到回应的卫玠,勐一抬头,就看到泪流满面的灵鸢,剎那间怔住了。 【351】最后的抉择 灵鸢吸了吸鼻子,随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用浓厚的鼻音对他道:「你起来吧,把人带进来,我现在就给她看诊。」 「现在?」卫玠心下一慌,勐地拉住她的手,不知怎的,他总感觉有什么正从他指尖悄然流逝。 「嗯,就是现在,难道你还想等到她更严重的时候再来找我?卫玠,你要明白,我灵鸢,特么不是神仙!」 最后一句话,她几乎是用吼得,而随着她的咆哮,她眼角的泪水流的更凶了,怎么擦都止不住,到了最后,她索性也不擦了,看着他,语气前所未有的认真,也陌生的冷漠。 「卫玠,这是最后一次,救了上官晴曦,我和你之间会一刀两断,从今往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再无瓜葛!」 卫玠呆呆看着她扑簌簌往下落的泪水,本能想要上前抚摸,却被她一巴掌拍开:「少废话,赶紧把人弄进来,我没闲工夫在这里跟你耗。」 「鸢儿,你别这样,我,我有我的苦衷,她是,她是我的,」 「你闭嘴,我不要听,我也想听,以前我想知道,你不告诉我,现在我不想知道了,你更加的不需要告诉我,救了她之后,如果我还活着的话,你就放我离开,可行?」 「鸢儿,你别逼我。」 「卫玠,你丫的要不要脸,到底是谁逼的谁?我再问你一遍,行,还是不行!」 灵鸢声音陡然拔尖,冷锐的就好像一把刀子一般戳在了他的胸口。 卫玠只觉得喉咙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样,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灵鸢冷冷的看着他,「你不同意?你若是不同意,这个女人,就跟我灵鸢没有任何关系!」 「鸢儿,我求求你,你别这样,」 卫玠额角的青筋因为痛苦,狠狠的跳动了几下,他咬着牙,目赤欲裂的拉着她的胳膊,逼着她直视他。 「鸢儿,请你相信我,我从未想过要将你置于死地,可这个人,这个人她是我的,」 「够了,我说够了,听到了吗?你再多说一个字,我立马离开这里。」 「鸢,」 「答应,还是不答应?」 灵鸢身上穿着的依然是进宫那日奢华隆重的大红色宫装,尽管经过这几天的折腾,已经皱巴巴的不成样子,甚至还染满了血迹,头髮乱糟糟的像个马蜂窝,整个人狼狈的像是从地下道钻出来的乞丐。 但这似乎丝毫不影响她此时此刻所释放出来的凌厉与愤怒,这样让人窒息的强压,是卫玠从未见过的,他的气息也因为她的愤怒,彻底的冷冻下来,那双深眸里透露出的不忍与痛苦,却点燃了灵鸢内心强烈的去意。 她的眼中,含着泪光,可是泪光中不是委屈,也不是绝望,更是决绝的无情。 卫玠慌了,他是真的慌了,可她根本就不给他解释的机会,甚至到了这会儿,更是毫不留情的抛出一句话:「我再最后问你一次,应,还是不应?」 卫玠痛苦的闭上眼睛,在灵鸢毅然决然的坚持下,他最终,还是点了头:「本王,应!」 「很好,现在把人带进来,事成之后,我希望我们能够和平解决这件事,是休书还是和离书,你自己看着办,」 「但是,前提条件是,在我把人救活之后,第一眼要看到这些东西,否则……,卫玠,你该知道,我毒起来,比正常人还要可怕。」 我既然救了她,也能毁了她! 卫玠惨白着脸走出房间,命人将上官晴曦松绑,卫璃听到动静,一下子就醒了,看到卫玠那般失魂落魄的样子,吓了一跳:「你,你这是,怎么了?」 「把人送进去,灵鸢答应给她医治了,」 「太好了,」 好吗?卫玠看着依然狼烟四起的京城,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他这么做,是不是真的意味着要失去她呢? 待卫璃将上官晴曦平放到软榻上后,灵鸢面无表情的走出来,对着周遭的人道。 「从现在开始,你们必须留在十米开外的地方,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能靠近,若是出了什么岔子,你们自行负责!」 撂下这句话,她就要走进去,却被卫玠拦下了,灵鸢冷冷的侧眸:「不知凤王殿下,还有何吩咐。」 「你,小心点,如果,如果真的救不回来,就,就放弃吧!」 「凤王殿下这是小看本姑娘的意思?我鬼医但凡出手,什么时候失败过?放心吧,我会还你一个健健康康的上官小姐。」 随手拂开他的手,灵鸢『咚』的一声,关上了门,伴随而来的,还有她清晰的提醒:「刚刚我的话,希望大家都谨记在心,莫要让自己后悔!」 「都往后退十米,谁也不许靠近。」卫玠一声令下,灵鸢这才放心的走进去。 很快,所有的门窗都被灵鸢封了起来,室内被烛火点的仿若白昼,她看了眼已经不知道今夕是何夕的上官晴曦,将黑纯和白咤放了出来。 「你们两个,替我盯着点,我的手段太逆天,不想让不该看到的人看到。一旦有异动,立即射杀,明白?」 不知怎么的,白咤感觉眼前的少女好像变得有些不太一样了,「好。」 灵鸢转头看向黑纯,「她体内的毒,你可有办法吸食?」 黑纯吸了吸鼻子,立即厌恶的做呕吐状:「太噁心了,里面有尸花,我最怕这种东西了,不行,吸不了,吸了我自己就会没命的。」 话落,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它诧异的看向灵鸢:「你,该不会真的要给这个女人吸食吧?」 「呵呵,有什么办法呢?就当换取我自由吧!」 话到这里,她从空间取出生命水,朝上官晴曦的嘴里滴了几滴,而后皱着眉头看向周遭的环境:「这里太恶劣了,我能不能将这个女人弄进空间?」 小冰翼懒洋洋的声音立即从里面响起:「不行,这个人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她若是进了咱们玄冰空间,会有大麻烦的,啧啧,太毒了,也太臭了,不行!」 小冰翼无比嫌弃,再看一旁的黑纯,也是厌恶的不行,灵鸢认命的嘆了口气:「罢了,知道你们指望不上,那就我自己来吧!」 话落,她脱掉那一身让她无比累赘的衣服,进入空间换了一套清爽干净的衣服,走了出来。 反正这个女人的毒,是用吸的,也不需要手术套装。 她让上官晴曦盘腿坐起,而后直接站到了她的身后,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心,深吸了一口气,问冰翼:「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要将她体内的毒全部抽出来,大概需要多久?」 冰翼蓦地从空间闪出来,白白的小爪子落在某人的手腕处,片刻后,一眼凝重的看向灵鸢:「她的情况太严重了,主子,你不小心会要命的。」 「可这个人我必须要救,她体内的毒不是普通的毒,如果我中间停断,等着一月之后復原之后再去给她吸食,不但没有任何作用,还会重新蔓延到全身,一切都只能前功尽弃,所以,我必须一次性的将它们全都吸出来!多久?」 小冰翼皱了皱眉头,「你这不是在救人,你这是在玩命啊!」 「少废话,我只问你,这需要多久?」 「六天。」 最终,冰翼无奈吐口,灵鸢一听,不由心下一沉,上次为夏溯光吸食的时候,虽然她才第一次用,而且那时候空间级别也低,可那时候,却也只用了几个时辰。 几个时辰就已经让她的身体枯竭到那个地步,若是六天…… 灵鸢的心,第一次感觉到了绝望,难道这一次,她真的会死? 她看了眼自己手掌心的玄冰标记,再侧眸看上官晴曦那张绝美的脸,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个女人的脸,竟然……,变的比以前更漂亮了? 可笑她到现在才发现,眼前的女人根本就不是之前上官晴曦的脸,之前她没细看,现在看来,自卑感越发的充足,呵呵,也难怪那个人会舍了她保下她。 也罢,总归是最后一次,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若是就这么死了,也正好一了百了,解脱了。 说不定还会回到现代呢,这该死的鬼地方,她也懒得再待下去了。 就这样,带着怨念,带着孩子气的怒火,灵鸢将自己的手掌,紧紧的扣在了上官晴曦的头顶…… 【352】她死了吗?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一个时辰,两个时辰,十个时辰大家还能坚持的下去。 一天,两天,三天,逼迫自己沉得住气。 可是到了第五天,原本还寂静无声的冷宫,却再也无法再安静下去了。 「卫玠,这都五天了,不吃不喝五天了,里面到底什么情况?你快去看看啊!」 卫璃急的就差刨地了,可是卫玠却始终冷着一张脸,每次这样一问,他就只会吐出一个字:「等。」 可如今都第五天了,就连他,也有些沉不住气了,鸢儿她,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但一想到她之前的叮嘱,卫玠刚刚迈出的步子,最终还是停了下来,「再等等。」 彼时的冷殿里,却是另外一幅触目惊心的场景。 灵鸢保持着右掌扣其头顶的姿势,直挺挺的僵站在那里,已经整整五天。 现在的她,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的痛楚了,无论是胳膊还是手,还是已经木麻木麻的腿,都没了知觉,唯一还在的本能就是,不停的吸啊吸。 真是可笑,她竟然到了这般不能自已,不受控制的地步。 灵鸢啊灵鸢,若是人人救人能像你这般,这个世界该有多么的美好呢? 原本鲜活明亮的她,如今更是有了翻天覆地的惨烈变化。 她最引以为傲的黑髮,如今却在五天时间内白了头。 从头白到了尾,如雪山之巅的皑皑白雪一般白的渗人,白的可怕。 油亮细腻堪比非洲人的皮肤,如今也如迟暮的老人一般,皱巴巴的枯萎。 肥肥胖胖的身体,更是灵力消耗殆尽的情况下,枯瘦成了竹竿。 整个人看过去,好像随时就会碎裂一样的孱弱。 这般令人心碎的一幕,看的三只灵宠心下绝望的同时,更多的却是无可奈何。 这几天,它们该劝的已经劝过,该说的,也已经说了。 可是灵鸢却说,她已经进行到了这一地步,难道要放弃? 如果就此放弃了,那岂不是意味着,她所有的努力,都将功亏于溃? 它们不忍她的努力白费,可是看她一天一天衰老,它们的心都要碎了。 小冰翼的眼泪就没断过,不停的啜泣,不停的利用自己小小的身体,给自己的主子输送灵气。 这也是它们三只目前唯一能做的事了。 毕竟,灵鸢是它们的主子,主子的话,它们不得不从,也不能去违背。 难以想像,若是没有它们的灵力支持,灵鸢如今又会变成什么样? 好在,对上官晴曦毒气的吸食,已经到了最后的关头。 一天,只要再等上一天,我就彻底的脱离苦海了。 她根本就不敢去看如今的样子,更不敢去看三只宝贝苦涩的眼睛。 她只能闭上眼睛,用微弱的灵力,却吸食那些残剩不多的毒素。 较之灵鸢,上官晴曦可谓是脱胎换骨一般的红润。 恢復容貌的她本就倾国倾城,如今又在灵鸢灵气的沐浴下,整个人仿若笼罩在盛辉中一般,清美绝伦。 可是这些,却是用灵鸢的血肉,一点一点换来的。 不知道上官晴曦若是恢復过来,得知真相,会是怎样的反应呢? 在灵鸢的坚持下,她的灵力正在渐渐的告急,枯竭…… 好不容易探测到她体内的毒已经彻底消失无踪,灵鸢终于不堪重负,直挺挺的往后倒去。 三只萌宠也几近耗光了体内的灵力,但在关键时刻,它们还是统一用自己的身体,扛起了已经瘦弱的只剩下皮包骨的灵鸢。 「在他们进来之前,把我恢復成原样,我知道你们可以,拜託了,帮帮我,我不想让他们看到我这个样子。用药,用药强行把我恢復成原来的样子……」 「你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了,主子,你若再折腾,你会没命的。」 灵鸢看向自己手掌心已经消失无踪的蓝色冰记,自嘲的勾了勾唇。 「我已经没有活下去的可能了,看到了吗?它就是我身体的晴雨表,」 小冰翼在看到她的手掌心之后,果然露出了惊恐过度的表情,「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逆天神针,再逆天,也是有一定规则存在的,我违背了自然法则,受到惩罚也是应该的。可惜,我还没有好好的与你们培养感情,就,呵呵,咳咳咳,就,」 「够了,你不要再说了,快躺下休息,快躺下休息啊!」 黑纯愤怒的朝她咆哮,可灵鸢干瘪瘦弱且黑丑的脸上,却强扯出一抹笑。 「乖,把我恢復成原来的样子,我就算是死了,也不要这样鬼模鬼样的,就算是用灵鸢的身体,也比现在这情况好呀?」 「你,你到底图什么?你到底在图什么?」 「图什么?呵呵,我也不知道呢,或许……,我爱上了他?」 话到这里,不由悲从心来,眼泪不受控制的滚落了下来,「我很想自私一次,可每到关键时刻,我却没办法狠下这个心放弃,直到那一刻,我才知道,那个人不知不觉间,已经深入了我的心啊,呵呵,这是多大的讽刺?」 她竟然爱上了一个,根本就不可能会给她回应的人。 卫玠,这辈子,我活的太累了,希望下辈子,我们再也不要再见了,再也不要再见了…… 再也不见…… 「玠儿,进去看看吧,已经第六天了,」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投射到冰冷杂乱的冷宫之际,已经熬了六天几乎都熬成望夫石的众人,终究还是沉不住气了。 紫鹤率先打破沉寂,对早已心慌意乱的卫玠下了令。 当卫玠迈着慌乱的步伐,推开那扇已经封闭了六天的门时,室内的情形却让他的心一瞬之间僵在了原地。 在走进这间房的第一时间,他们所有人俱都僵在原地,因为他们只感觉到了一记强有力的唿吸。 可是另外一道,竟然……感觉不到? 卫玠心下有了不好的预感,他踉跄着跑到躺在上官晴曦身边一动不动的灵鸢身边,悲从心来,颤抖着声音,「鸢儿?鸢儿?」 可是他的唿唤并没有换来她的回应,甚至当他的手无意间触碰到她已经冰凉的身体时,瞳孔剧烈收缩,高大的身躯就这般一下子就软在了地。 紫鹤也发现了这当中的不对劲,忙过去查看灵鸢的情况,可是,这一探之下,他整个人也愣住了。 没有了脉搏,没有了唿吸,就连身体也已经冰凉了。 这,这……是死了吗? 紫鹤根本就不敢去看卫玠的表情,当他的目光移送到一旁上官晴曦的脸上时,却被她的红润,她的健康震慑在了原地。 灵鸢所谓的将毒素转嫁到自己的身上,其实成功的机率根本就没有百分之五十,而是失败率百分之百吗? 所谓的代价,就是赔付上自己的性命? 卫玠崩溃的放声大喊,「不,这不是我要的结果,这不是我要的结果,你醒醒,你醒醒,我不要这样的结果,我不是要让你,用你的命去换她的命!」 「鸢儿,你醒醒,你睁开眼睛看看我,鸢儿!!!」 可是灵鸢那边,却始终没有给他任何的回应,渐渐的,卫玠绝望了,他捂着自己痛的无法唿吸的心,顶着惨白惨白的脸,踉跄着站起来,将已开始逐渐僵硬的尸体抱起来。 用今生今世从未用过的柔声对怀中的人道:「乖,这里太冷了,我们回家,我们回家好不好?」 末了,还露出一抹前所未有的柔笑,甚至亲昵的用自己的脸蹭了蹭她的脸。 卫璃呆呆的看着这一切,等他回过神儿来的时候,哪里还有两人的踪迹,他满脸惊慌错乱的看向紫鹤真人,「灵鸢她,真的,真的,死了?」 紫鹤身体一震,霎那之间,忍不住潸然泪下。 「都怪老夫啊,都怪老夫,若是没有老夫从中干涉,又怎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这孩子怎么就这么的死心眼呢?救不了就救不了,再怎么样,也不该用自己的命去换啊!」 …… 可是卫璃却是一句话也听不进去,他的脑海中只是不停的闪烁着一句话,「灵鸢用自己的命换了晴曦的命?」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是这样的结果…… 【353】各路人马汇宫门 距离中秋之夜直至今日,已经过去了整整十天的时间。 曾经肃穆庄严、奢华气派的司幽国皇宫内院,而今,却是残垣断壁、尸横遍野。 好一副萧瑟、悽惨的场景,哪怕到了今天,丧尸也没有完全的灭绝,时不时有人被传染,时不时有人被撕咬啃食。 整个京城几乎已经沦为一个死城,到处都残留着焚烧尸体的可怕痕迹。 整个京城都残存在浓郁的腐臭气息之中。 十天的时间里,卫璃和卫玠虽没有走出冷宫,但依然运筹帷幄在手,各方动向俱都瞭然于心。 再有容亲王、二皇子在外调兵遣将,丧尸尽数被关在京城之内,这乃万幸中的万幸。 当然,这样的成果除了各国的组织拔刀相助外,后续皇室也出动了不少外援。 如此生死攸关之际,各国的做法还算在情理之中,没有落井下石,已实属不易。 在看到司幽国京都的惨象之后,他们更是无比的庆幸没有在这个时候背后捅刀,而是选择与司幽国一起并肩作战。 而司幽国的形势也因为有他们的加人,才渐渐稳定下来。 虽然还是没有尽数被灭,但数量却在日益减少中,没有扩散,是何等的庆幸? 不夜城中的血腥之气,即使到了今天,也没有完全从他们心中消散。 正是因为这个后果太可怕,是以他们在接到司幽国的困境之后,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因为一旦病毒从京城开始蔓延,那么不出半个月,整个四方大陆就会陷入前所未有的绝望之中,哪怕在这里他们付出绝对的代价,也要将这些怪物扼杀在摇篮之中。 龙坤如此恶劣的举动,已经彻底激怒四方大陆上各国君臣百姓。 上至皇帝、文武百官,下至普通老百姓,在听说过龙帝国大皇子的恶行之后,纷纷同仇敌忾,各种咒骂声层出不穷。 龙坤更是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名声一臭彻底。 消息传到龙帝国,龙昊天在听说龙坤的恶行之后,更是气的当场吐了血,立即下令派遣自己最得力的军队下界围剿龙坤。 当然,这些是后话,暂且不提。 当卫玠一脸木然的抱着灵鸢从冷宫走出,青辰四人早已守候在外。 里面的情况他们也已经知道,如今再去看他们的小凤王妃那张看起来没什么变化,实则却千疮百孔的脸时,一个个俱都满腹复杂,心下动容。 以前,他们从未正经的去看过他们的凤王妃,可是今天,当自家主子痛彻心扉的抱着她的遗体木然呆滞的走出来时,他们的内心是心酸的。 同时,亦对这个年纪不大却品格高尚的小凤王妃,充满了钦佩之意。 他们没想到丧尸之毒真的可以解,更没想到,代价是一命换一命。 更不知道,如今的主子又是抱着怎样的心情去看自己的王妃。 是懊恼,是后悔,还是自责? 卫玠一直以来给他们的形象都是冷漠霸气的,他就如同夜之神袛,高高在上,睥睨苍生。 可是现在,他自来能够洞察一切的冰眸里,却隐含着浓浓的哀恸,他的身体更如灌了铅一般,每走一步,都好似千斤般沉重。 周身更是散发出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意,哪怕是他最亲近的侍卫,在感觉到他的气息后,也下意识的迴避。 他就那般目不斜视的往前走,一直走,哪怕冒出横冲直撞的丧尸,他竟然也没有丝毫的迴避之意,那漠然决绝的表情,似乎将一切都抛掷了脑后。 彼时,他的眼睛里似乎只有时不时垂眸去看的灵鸢一个人。 青辰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七哥他,这是后悔了吗? 可是,事实已经造就,小王妃的身体都已经凉了,还能有挽回的余地吗? 「青辰,还傻愣着干什么?王爷快要被那些臭虫包围了,赶紧的!」 青夜的低吼将青辰拉回现实,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其他三兄弟已经快速将卫玠围在其中,勐地转过身,对着周围的『啊啊』乱叫的丑八怪一剑爆一个头的厮杀起来。 青辰看了眼即使在这样情况下,也没有停止前进脚步的卫玠,眼底不由溢出一抹心痛。 他的七哥,这是何苦呢? 手起刀落间,一个丧尸被他噼成了两半儿,在其他人对抗这些怪物的时候,青辰一跃而起,为卫玠开闢出来一条路。 这十天的时间里,他们的体力已经恢復了大半儿,对付这些臭虫,已经绰绰有余。 很快,紫鹤真人领着凌霁风、蔺玉棠也追了上来,有了他们的帮助,倒也安全的出了后宫。 就在他们即将走出宫门时,突然横冲直撞跑过来一个人,朝着卫玠大声的喊叫:「王爷,救命,王爷,救命啊!」 来人披头散髮,一身狼狈,看到卫玠,就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的一般沖了过去。 青辰一看,顿叫不好:「闪开,快闪开!」 可那女人好不容易碰到了大活人,好不容易有了一丝活命的机会,怎么可能会放弃。 青辰的话,她竟根本没有放在心上,直冲沖的朝卫玠跑了过去。 卫玠彼时的眼里只有灵鸢,哪里还能放得下旁的人? 冷不丁看到一个灰头土脸的人朝他奔了过来,当即抬起脚,一脚踹了上去。 那个疯女人剎那间如抛物线一般被狠狠的踹飞,而后重重的落下。 眼看身后的丧尸群朝她跑过来,她顾不上呕血不止,悽厉的朝着卫玠的方向唿喊:「王爷,救救妾身,王爷!」 青辰定睛一看,好傢伙,居然是夏云荷。 当即侧眸看向卫玠:「王爷,是夏侧妃!」 然,卫玠却好似没听到一般,继续抱着灵鸢往前走。 青煜抽了抽嘴角,「青辰,王爷到底是什么意思?没想到这个女人命还挺大,竟然熬到了现在,救还是不救?」 青辰一脸烦躁的朝夏云荷看过去,丧尸已经将她围了起来,若是再不动手,只怕不消一刻钟就会被他们残食干净。 这个女人……,好歹也是王爷的侧妃,若是见死不救,是不是有些太过分? 她再怎么说也在凤王府这么多年,还是王爷的救命恩人。 「去检查,看她身上有没有伤口。」青辰看了眼青煜和青玄,「你们去。」他看到那个女人就烦。 青煜和青玄微微眯眼,看了眼已经绝望的夏云荷一眼,认命的嘆了口气,丢下一句「回头再找你算帐,」就朝丧尸群杀了过去。 青辰冷扫了夏云荷一眼,「真是个祸水,都十天了,她究竟怎么熬过来的。」 本以为这一路在没有意外,不成想,刚出宫门,迎面就碰到了着急忙慌朝这边赶的灵家庄人,带头的赫然是灵无涯和灵翊。 看到这两个人,青辰只觉大脑轰然炸裂,老天,这是什么运气啊,这可怎么是好? 然,他这口气还没吐出来,那边又来了几队人马,待青辰看清楚他们的容貌时,突然有一种落荒而逃的感觉。 自家小王妃既是鬼医、又是凤芫,更是灵鸢的消息,他们已经在她闭关为上官晴曦疗毒之前知道了。 是以,当看到苏虞、沈肆、韩烬、华贸四个人率领这自己的队伍,朝这边急跑过来时,某人觉得天都要塌了。 怎么办?怎么办? 突地,『哒哒哒』的马蹄声从另一侧响起,青辰忍住捂眼的冲动,尼妹,这次又是谁来了? 待青辰看清对方的服侍后,眸子瞬时间放大,靠,不是吧,竟然不夜城的人也来凑热闹了? 今个儿这是什么情况啊? 青辰试图拦下卫玠:「王爷,咱们不能往前走了,还是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吧,灵家庄还有凤池四少,还有不夜城,都来了,咱们打不过啊,赶紧撤吧?」 卫玠仿若没听到他的话一般,继续朝前走,青辰拉都拉不住。 眼看那几路人马已经翻身下马,青辰捂住眼背过身,一脸哀嚎:「完了完了,这次是真的完了!」 这一刻的青辰才真正意识到自家小王妃的身份竟这般的尊贵。 瞧这一路路人马意气风发的样子,同样是大战几天几夜,为什么他们看起来却明显比他们光鲜亮丽呢? 难道是因为他们闭门不出太久,以至于不知道世界变成什么样的缘故? 【354】他们的二小姐,死了(除旧迎新) 【354】他们的二小姐,死了(除旧迎新)    「鸢儿?」 「灵鸢?」 「芫儿。」 看到卫玠怀里的灵鸢,凤池四少一个个都激动的无比的翻身下马朝卫玠跑了过去。 可是在看到躺在他怀里一动不动的人儿时,几个人的眉头同时蹙了起来:「鸢儿怎么了?」 卫玠却连眼皮也没抬一下,径直越过朝前继续走,那木然的表情,看的四少俊容一凛,眉目剎那间如笼薄冰。 这个卫玠,什么意思? 「喂,问你呢,我们家鸢儿怎么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经过这场人与怪物之间的生死大战,让他们更加明白生命诚可贵的重要。 是以在结束战斗之后,竟破天荒没有为灵鸢再掩饰身份。 他们甚至觉得只有这样,才能够光明正大的守在她的身边,再也不用偷偷摸摸了。 只是,今天的灵鸢似乎有些不对劲,怎么脸色这么差,还有她的手,怎么耷拉在外面? 那种无力下垂,就好似死尸一般的僵硬。 一想到死尸,四人的脸色顿时一变,不,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 是他们胡思乱想了,他们的鸢儿福大命大,怎么可能会?呸,不吉,不吉! 可卫玠刚刚的表情,却是那般的真实,真实的烙在四人的心里,莫名的升起一股不安。 卫玠没有往前走几步,就又被迫停下,当他原本黯淡无光的瞳孔终于聚焦到一个点的时候,却冷冷的吐出两个字:「让开!」 挡在他面前的人因为这两个字,温润如玉的脸上露出一抹不悦:「卫玠,你可还认得我们是谁?」 卫玠眼神冰冷入刀子般锋利,漠然的扫了灵翊一眼,抿着唇没有回答,反而微微侧身,朝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显然,他连与之正面相谈的机会都不给对方。 但很可惜,他没走两步,又停了下来,这次阻拦的不是别人,而是刁彝。 刁彝没有问上官晴曦,而是目光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明显不对劲的灵鸢一眼:「她怎么了?」 卫玠漠然的脸上,终于凝聚出一丝不耐,:「让开!」 刁彝不冷不热的看了他一眼,忽的出手,对着灵鸢的耷拉在外的手臂探了过去。 卫玠身形一闪,修长的腿一弹,整个人已飞跃而起,动作利落的翻身上了刁彝的马。 马儿前蹄一扬,长啸一声,勐地打了一个弯儿,卫玠夹紧马肚,长鞭一扬,马儿哒哒哒的朝东奔跑。 刁彝看着卫玠的背影,朝着身后的人勐地一挥手:「追!」 「师傅,」就在这时,卫烨骑着快马跑了过来,他也是刚刚收到消息,说宫门前有异动,没想到会是多日不见的刁彝。 尤其在看到刁彝身后的人马,赫然是不夜城的装备时,他有些反应不过来。 可是刁彝却只是淡淡的扫过他的脸,便朝他喝道:「这里没你的事,来人,给我追!」 刁彝的声音,剎那间将呆愣在原地的凤池四少、灵无涯父子召回现实,几人同时翻身上马,齐刷刷的朝着卫玠的方向追了上去。 留下卫烨一脸不解的看青辰:「这是怎么回事?」 青辰看着那长长的一队人马,神色黯然:「大事不妙啊,大事不妙!」 卫玠一路快马加鞭,不消一刻钟就到了凤王府,无视那些瞬时间凑上来的丧尸,他一脚踏上他们的脑袋,借着这股力量一跃而起,翻身入了凤王府。 对比门外残败的景象,凤王府内就好像是乱世中的世外桃源一般,安静的仿若与世隔绝。 卫玠抱着灵鸢一路畅通无阻入了幽月楼,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在床榻上。 这才有机会细细查看她的情况。 彼时,距离他出宫,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 这一个时辰,她的身体除了依旧冰凉之外,竟没有僵硬。 卫玠相信,她不会轻易的死去,他的鸢儿不会就这么的死去。 他不甘心,他不甘心她就这般的死了。 他拉着她的手,将她轻柔的贴放在自己的脸上,堂堂大男人,在经歷一系列的变故之后,心中紧绷着的那根弦,终于忍不住,断了! 他崩溃的放声大哭,像个孩子一样跪在她面前,不停的谴责自己,可是,床上的人,却再也听不到这些所谓的忏悔了…… 凤王府外,刁彝等人赶到的时候,他的战马已经被那些行尸走肉瓜分的惨不忍睹,肠子内脏血淋淋的流了一地,看的人作呕煎熬。 接下来,又是一阵厮杀,直到将凤王府外的丧尸群全部解决之后,大家才有时间看向大门紧闭的凤王府。 不对劲,大大的不对劲。 这是熟知卫玠,熟知灵鸢的人,共同的一个猜想。 他们不敢往下去想,只能将希冀的目光投睇下随后被带过来的青辰四人。 「到底怎么回事?说!」 青辰一脸冷漠,抿着唇不说话。 其他几个人也垂眸低头,无论他们怎么威逼利诱,都没能从他们口中挖出一个字。 刁彝脸色突变,立即对着身边的人喝道:「你们立即进宫,将刚刚发生的事彻查清楚!」 「是,领主。」不夜城其中一队人马,立即朝着皇宫的方向而去。 就在刁彝准备策马另行的时候,人群中,一道微弱的声音响起:「王妃她死了,她死了。」 刁彝勐地转过头,手掌一伸,夏云荷便被刁彝直接吸到了手掌心,整个人悬在半空,神色慌张的看着他目赤欲裂的眼睛,夏云荷冷不丁的打了个寒噤。 「你说什么?」 「她死了,王妃她死了。」夏云荷吓得抱着头,颤抖着声音怯怯的道。 「你、说、什、么?」刁彝还没有反应过来,华贸已经飞身而起,朝着她的脸,一巴掌甩了过去。 「践人,你再敢胡说八道,老子撕烂你的嘴,胆敢诅咒我妹子,你找死!」 夏云荷哭丧着脸,声泪俱下的喊道,「我没有胡说,她真的死了,她真的死了!」 夏云荷被救之后,在这个队伍里也算待了有一会儿了,以她的聪明,自然察觉到了不对劲。 尤其青夜几个人的表情,更是向她透露出了什么。 再看灵鸢耷拉在外的手臂,她不是死了又是什么? 「啪」的一声,华贸一巴掌将她甩了出去,「我不信,她怎么可能就这般死了?我不相信,我要去找卫玠,你们谁也别拦着我!」 华贸纵身一跃,上了凤王府的房顶,立时从暗处冒出数十道黑影阻拦他的去路。 华贸正要开打,苏虞冷静的对他低吼:「先下来,待我去查清楚情况再说。」 华贸气结不甘,被一脸邪肆的沈肆用力的拽了下去:「你急什么?查清楚再杀上门去也是不迟。」 另一边,灵翊和灵无涯所受到的打击也是不轻,尤其是灵翊,呆呆的看着紧闭大门的凤王府:「爹,这怎么可能呢,鸢儿她,怎么可能会死呢?」 灵无涯沉稳俊逸的脸上也破天荒的露出一抹不安,他拍拍灵翊的肩膀。 「先别着急,已经派人去打听了,一会儿就知道了。」 不到一刻钟,消息就传了过来,而前来传消息的,赫然是紫凰宫的部众。 看到那人恭敬的朝刁彝行礼,在站的人无不感到纳闷儿,什么情况? 什么时候,灵鸢又和紫凰宫牵扯上了? 便连紫鹤真人与他的两个徒弟,也蹙紧眉头,如果他们没有看错的话,那个上官晴曦身边,倒是流连不少紫凰宫的人。 可是,这批人现在却又如此紧张看重灵鸢,又是为了什么? 难道他们已经知道灵丫头救了上官晴曦,是以想要感谢她? 可是待刁彝那边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又突然发现,原来事情根本就没有他们想像的那么简单。 刁彝因为愤怒,将面前的人一把提了起来:「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凤王妃为了救人,已经,已经死了。」 死了? 他们的二小姐,死了? 刁彝的心,在这一瞬间,勐地失了心跳,整个人开始发颤,他手里的人更是被他突然爆发出的力量震的一飞三尺高。 刁彝之外的人,亦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震慑的呆若木鸡。 灵鸢死了,他们的灵鸢死了? 不…… 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 她受重伤次数那么多,哪一次不是逢凶化吉,这一次定然也是如此。 她连不夜城都逃出来了,又怎会死在这该死的皇宫呢? 他们不相信,也不愿意去相信。 【355】凌霁风与灵家 【355】凌霁风与灵家    霎那之间,现场被一种压抑窒息的气息所覆盖,尤其是刁彝的神色,更是难以用语言去形容。 死了,竟然死了,那位能够活死人肉白骨,名满天下的鬼医大人,死了? 刁彝的心一瞬之间被狠狠揪起,他没想到最后的结果竟然会是这样。 这要让他如何向宫主交代?又如何向少主交代? 好端端的,她怎么就死了呢? 不,不行,她不能就这么死了,不能,绝对不能。 反应过来之后的刁彝,立即派出自己最得力的助手, 「去,快去雪阳山,将这则消息汇报给宫主,务必让他请最好的大夫过来,一定一定。」 「是,领主。」龙帝国有更好的大夫,这种毒来自龙帝国,二小姐体内又有那般霸道的毒,怎么可能就这样轻易的死去,一定还有别的办法,一定。 很快就稳定下来的刁彝,不顾其他人看向他时,那种纷杂繁复的表情,一马当先的跃上凤王府正门房顶,用蔓延的内力,朝着里面扬声呵斥。 「卫玠,你以为躲起来就万事大吉了?不想更多的人的死,就像爷们儿一样的站出来!」 人群中,紫鹤真人终于忍不住开了口:「年轻人,得饶人处且饶人,这孩子刚刚受了打击,又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王妃身死,请看在老夫的面子上,给他一点喘息的功夫吧!」 刁彝眉头轻蹙,居高临下的朝人群中突然发话的紫鹤看过去。 当那熟悉的轮廓在脑中成型,并读出一个人的名字时,他愣了一瞬,蓦地飞身而下,朝着紫鹤恭敬行礼:「原来是紫老,您,您怎么会在这里?」 紫老?紫老是谁? 在场之中,像刁彝这般见多识广的人并不过,又都是些四方大陆的青年才俊,是以紫鹤的身份能够识的出来的,还真没几个。 而这几个人中,自然少不得灵家庄父子俩,尤其灵无涯这才注意到站在紫鹤真人旁,那个贼眉鼠眼,一直想减低自己存在感,始终不敢朝他们这边看过去的形象邋遢的糙汉子。 「爹,那不是……,」 「凌霁风,你躲什么躲?」 灵翊刚开口,灵无涯就将目光转向了那个人。 凌霁风立即呜唿哀哉一番,要命的嘆了口气,讪笑着抬起头,「嘿嘿,二,二叔,我,我都这个德行了,也能,被您发现啊?」 灵无涯冷哼一声,翻身下马。 父子俩一起走过来,就朝紫鹤真人行了礼:「晚辈刚刚有眼不识泰山,这就给真人赔不是。」 「哎?无涯啊,快快请起,你刚刚的注意力不在这边,我也没有露身份的意思,这怎么能怪你呢?快快请起,请起。」 紫鹤亲自将灵无涯扶了起来,又深深的看了眼一旁的刁彝:「大家看在老夫的面子上,可否暂时给吾徒儿一点时间?」 刁彝和灵无涯勐地抬起了头,原本他们就好奇,紫鹤真人怎会在此,又为什么会替卫玠说好话,但他们千算万算也没算到,这卫玠竟然是紫鹤真人的徒弟? 自然而然的,灵无涯将瞭然的目光放在了凌霁风的身上。 「原来这小子消失无踪这么多年,也是跟着真人了?」 凌霁风接着傻笑,他这会子好似除了笑,没别的本事了。 当场被二叔抓了个正着也就罢了,还被二叔看到他和师傅在一起,这一次,身份怕是要曝光了。 紫鹤真人自然知道凌家内部的一些纷争,旋即摸着鬍鬚点点头。 「没错,霁风这么多年,的确是跟着老夫,」 「那就好,能够跟着真人,那是这孩子的福气,大哥大嫂就怕他不学好,一走就是数年,杳无音信,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他。」 「既然真人是与卫玠在一起,那我家鸢儿是怎么出事的,你们应该知道吧?」 灵无涯不愧是江湖上出了名的『好脾气』,即使这会子已经气得快要爆炸了,可是面上却一点不显,甚至还能如此客气的对他们询问灵鸢的情况。 可别人不知道不代表凌霁风不知道啊,尤其就凭他家二叔在龙帝国的名声,再怎么,也不该是这样啊,当即心虚的垂下了头。 灵翊可不像灵无涯那般能沉得住气,急于知道鸢儿情况的他,一把扯过凌霁风,一脸慌乱的问道:「三哥,鸢儿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啊,我都快急死了。」 「四弟啊,这话说起来可就长了,咱能好好说话不?别动手,别动手啊!」 「三哥,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让我好好说话?快点告诉我,我家鸢儿到底是怎么出事的?」 「好好好,我说,我说还不行吗?你把你的手松开,怎么这么多年不变,你们兄妹俩还是像小时候那样简单粗暴?」 凌霁风嘴碎的还想再抱怨几句,一看灵翊倏然眯起来的眸子,连忙举手投降。 「好,我不说了,不说了还不行,其实,事情是这样的……,」 当凌霁风唾液四溅不带喘气的将前因后果讲了一遍之后,就打算熘之大吉。 不料,早就不打算放过他的灵翊,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在他转身的瞬间,就揪住了他的衣领,铁青着脸怒视着他。 「鸢儿都那样了,你们还想利用他?三哥,你难道不知道灵鸢的身份?为什么不拦着?」 「我,我冤枉啊,当时那种情况,你让我怎么拦?人家的夫君还站在那里呢,我一个外人怎么帮?再说了,这,这也是那丫头自己同意的啊,关我什么事啊!」 凌霁风觉得自己委屈,但最后几个字委实说的没什么底气,即便他都觉得小的不能再小了,可还是被灵翊给听到了。 「三哥,你混蛋!」灵翊一个没忍住,一拳头就朝着某人最是引以为傲的俊脸上挥了过去。 凌霁风嗷呜一声,抱着脸痛苦的歪在一边:「四弟,打人不打脸的,这可是咱们一早就约定好的,你,你竟然敢违背约定?」 「还有,你还有完没完啊,这到底跟我什么关系啊,呜呜呜,冤枉啊,天大的冤枉啊!」 「大家快来评评理啊,哪里有弟弟这么对待哥哥的?二叔,你怎么能就这么看着不说话呢?」 灵无涯心里一直憋着一股气,偏偏还要维持他长辈的身份,只是淡淡扫了眼凌霁风皱巴扭曲的脸,就冷哼一声扭开了。 甚至还颇为哀恨的看了眼一旁的紫鹤,看来这一次,分明是把这位长辈也给记恨上了。 一来一回间,这些人全然没有注意到周围几拨人马的神色变化,尤其是距离他们最近的刁彝。 这个叫做凌霁风,和灵家原来还有这等渊源? 不过,最让他意外的是这位紫鹤真人,没想到从龙帝国消失这么多年,竟然会在四方大陆见到他,甚至还收了卫玠这么位徒弟。 还有,别看这位凌霁风看起来跟个二百五似的,可能跟在紫鹤身边,足以可见苗子都不会差了。 灵?紫鹤也认识的灵家,难道和龙帝国的凌家,有什么渊源? 还有那位始终冷着脸看好戏的青年,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他,难不成也是来自龙帝国的? 直到现在,刁彝才发现自己对龙帝国的了解,还只仅限于从宫主那里知道的一些。 紫鹤察觉到灵无涯对自己的怨念,也只能苦笑了一下,便默默的转身离开了。 就当他自私吧,那种情况下,徒弟又是如此执着救那个叫做上官晴曦的丫头,加之灵鸢体内又有如此霸道的毒,他以为她真的有办法将毒素转到自己身上,供自己吞噬消化。 毕竟,先前的她就成功了不是吗? 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所谓的转移,竟然会要了那孩子的命,说起来,终究还是他们自私了,也终究是他们忽略了她本身的承受能力啊! 他不会医,只是靠着道听途说,想必卫玠也是因为知道灵鸢体内有黑矹嶙,才会狠下心来的吧? 否则,真要让她去用自己的命换上官晴曦的命,他是未必会答应的吧? 想到今日卫玠眼底的绝望,紫鹤都觉得心颤,这么多年了,哪怕当年他被卫瑜琛逼的险些死掉,他也从未见到他如此绝望过。 灵鸢,是老夫对不住你,是老夫对不住你啊! 【356】青白两位公子 【356】青白两位公子    凌霁风的话不算小,且他们也没刻意迴避在场的这些人,是以,才让凤池四少听的明明白白。 这可气坏了脾气暴躁的华贸,华王府世子爷气势当即就释放了出来。 「上官晴曦是个什么东西?凭什么让我家鸢儿为她死?老子现在就进宫,她怎么让灵鸢死的,爷就怎么让她还回去!」 说着,就已红着眼策马而跑,关键时刻,同样心情沉重的苏虞拦住了他。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去折腾这些?」 「鸢儿费心费力救回来的人,被你一刀砍了,那她的岂不是白救了?」 「这个女人绝不能死,留着她,才能让我们记住灵鸢对他卫玠的付出!」 「我们要让他懊悔,自责一辈子!」 马儿的长啸立即响彻整条街道,显然,苏虞的话起到了作用,即使华贸再气愤,却也不得不承认,苏虞的话没有错。 她若真的将那个女人杀了,鸢儿如果活过来…… 可是想到这里,他的目光倏然暗淡了下去。 虽然他们还没见到灵鸢,可也知道,饭可以乱吃,话却是乱说不得的。 『死』这个字是多么沉重,怎么可能有人胡乱编排呢? 更何况,她中的毒还是,还是来自龙帝国,一出口,就已死了近三万人的尸毒啊! 鸢儿,他们心目中最可爱的小黑妞,真的就这么离开了他们? 「大哥,我的心好疼,」 即使再坚强,可一想到自己这条命就是灵鸢捡回来的,如今他还活着,可他们最疼爱的妹妹,却再也回不来了的时候,华贸的眼泪就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华贸一句话,却让马背上的其他三个大男人俱都红了眼睛。 脑中浮现的皆是与灵鸢相处时的画面,这当中有欢笑,有泪水,有痛苦,也有争吵,却独独没有分别…… 灵鸢,那个世界上最善良,最无私的丫头,真的就这般走了? 当凤王府外所有人都在灵鸢可能的逝去而满心痛苦的时候,凤王府内的卫玠,同样一副颓然消沉之色。 他呆呆的瘫坐在床榻下,不顾鬍子拉碴,不顾满身污血,右手紧紧的握着灵鸢的手。 坚毅冷凝的面上,满是痛苦,喉咙滚动间,却是哽咽的发不出一个字。 只是不停的唿唤着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倏然不知这样的一幕,早已落入外来者的眼中。 谁人不知凤王府幽月湖守卫森严,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可偏偏对于他们来说,就好像进自家后花园一般的轻松。 甚至还一派闲适的翘着二郎腿躺在房顶数星星。 「我说老大,咱还要等多久?这小子还没完没了了,咱们家小四不死也被这厮给哭死了。」 「闭嘴,你懂什么?让他多哭一会儿,否则等咱们带走小四,他哭都没地方哭。」 「现在不是不带走吗?你在这儿耗费时间做什么?」 「你哪儿那么多废话?让你等你就等。」 「啊,我知道了,你是不是赶路赶累了,特意在这儿歇息呢?」 「有时间休息,为什么不?」后者不但不否认,反而还一幅理所当然。 「你这个让你躺着绝不站着,让你坐着绝不站着的懒货,我怎么会给你一起出来?」 「你以为爷愿意跟你一起出来?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让你出趟远门比登天还难,这次要不是为了小四,我看你能继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做你的大家闺秀。嗤,还说什么让他多哭一会儿,多哭一会儿能解决实际问题吗?」 白衣男子绝世无双的容颜上终于露出一丝不悦:「你还有完没完了?像你这种没有成家的男人,是不会明白我们这些已婚人的苦衷的!」 「老大,你这又是虐汪的节奏?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娶了美娇妻吗?可咱们小四这德行,你以为卫玠这厮真的看得上?还苦衷?我呸!」 「真正的爱情,是不分丑美的。」白衣男子轻嘆一口气,一副你是不明白的隐晦表情。 「呸,你拉倒吧?既然这样,你怎么不娶一个丑八怪?」青衣男子一脸不屑,鄙夷的扫了他一眼。 「咱们家小四真的丑吗?」男人一句话,让后者立时闭了嘴。 「……。」爹娘出品,怎会丑?明明美的爆表好吗? 只是……,老大你这样转移话题,真的好吗?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青衣男子终于再也受不了这让他精分的男人哭声。 当即桃花眼一睇,戏虐道:「老子可不管他用情到底有多深,就凭他让咱们家小四死这一点,就不可饶恕。」 「可小四没有死。」白衣男子的声音不紧不慢的响起,惹得后者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废话,小四若真的死了,你还能安然的坐在这里看星星?」 「这倒是。」青衣男子对白衣男子温吞的性子好似早就见怪不怪,凉凉的扫了他一眼,直接跳了下去,白衣男子也不阻止,依然岿然不动的数星星。 老二怕是要玩一会儿,这是极其耗费体力的活计,他还是等等再动吧。 青衣男子这般一露面,就被暗处的隐卫齐刷刷的围了起来。 「什么人?胆敢擅闯幽月湖?找死!」 「死你妹啊死?小爷我这是擅闯吗?老子这是光明正大的进来。」 「都一个时辰了,你家王爷还哭啼啼个没完,爷是没耐心听下去了,赶紧的,让他给老子滚过来!」 正在房间中的卫玠,冷不丁听到此人的声音,黯淡无色的目光倏然间一寒。 众人只觉眼前黑影一闪,卫玠便已出现在青衣男子的面前。 只是那冷峻的面容上,哪里有所谓『哭啼啼没完』的痕迹? 青衣男子挑着迷人的眉头,上下挑剔的打量了他一眼,不由冷笑出声。 「不愧是凤王殿下,这变脸的功夫,连在下都自配不如啊!」 卫玠微微眯眼,一瞬就认出眼前人的身份,「是你?」 「哟,凤王殿下还认得在下啊,那倒是省的小爷我自我介绍了。」 「你来找我的王妃?」 「对呀,就是来找她,还不赶紧将人交出来?若是识相,爷倒是可以给你减少一些人员损耗。」 「你做梦!」 「她已经死了,你留一个死人做什么?」 「明心教教主光天化日之下,莫不是想要抢夺本王的王妃?」 青衣男子勾起嫣红妖冶的红唇,呵呵笑道:「错了,你以为小爷我为什么追她追到千里之外?又为什么放了她?又为什么在她身故之后,冒着被尸毒感染的可能,跑到你的凤王府里来?」 「为什么?」卫玠也很好奇,此人到底抱着怎样的目的,来到这。 青衣男子见卫玠本能的问出了声,不由嗤笑一声,「爷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个刽子手?!」 「刽子手?」 「难道不是吗?如果不是你逼迫,她又怎么会躺在那里?」 卫玠的目光倏然间一暗,「你说的没错,她的确是被我生生给逼死的。」 …… 就在两人一人一句对峙僵硬的时候,倏然没看到一抹白色的身影,翻身下了房,从后院直接飞身而进灵鸢所在的房间。 看到床榻上躺着的人,男人的唿吸本能的一窒,慢慢走过去,待目光落到她一看就消耗过度的容颜时,眼底剎那间溢满怜惜。 如玉的手指轻轻的扣上她冰凉的手腕,「你这丫头,什么时候才能为你自己着想一下?咱这玩儿鹰的硬是被鹰给捉了,丢不丢人?」 「被尸毒秦氏的滋味儿不好受吧?」 男人说罢,从袖口拿出一枚散发着绿色幽光的药丸,放到了她的嘴边,正要掰开她的嘴送进去时,一黑一白两道光芒蓦地从灵鸢的胸口绽放而出。 「住手!」 「你要干什么?」 白衣男子的手微微一顿,眯着眼睛朝她胸前那两只缩小版本的小傢伙看了过去。 两个傢伙似乎灵力消耗过多,如今走起路来还摇摇晃晃的,就连说出来的话也有些底气不足。 亦如她的主人一般脆弱,似乎一阵风吹过,都能晕倒。 白衣男子定神看他们的时候,他们也在看他。 六目相对间,似有什么从他们眼底一闪而过。 「你们是她的灵宠?」 「你是主子的什么人?你们什么关系?」 【357】一年之约(鸡年大吉) 这个男人是不是长得太俊了? 肤色居然比女人都还要白上几分,眉目温和,眼睛清亮的如同清澈见底的山泉水,一袭简单的白衫衬得他越发高贵典雅,出尘脱俗。 尤其,他的容貌和主人黑皮肤下的容貌,至少有八分相像。 从面相上来看,好似对主人没有什么威胁。 「我是她的亲人,这枚药丸,可以让她稳固丹田假死一年,她如今什么状态,你们比我更清楚,若是不能够固元,她随时都可能去了……,」 两只宠物一听此话,蓦地瞪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 男人朝两宠和煦一笑,「她一直都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只不过,现在太弱小了,弱小的,让我们不得不放手让她成长,倒是没想到,她会出人意料的这般玩命儿。」 话到最后,黑纯和白咤已经听不出他话中的笑意,眼睛明明好似在笑,但说出来的话,却带着一种让人胆颤的寒。 这个男人,实力好生恐怖,饶是卫玠站在面前,也未必会是对手。 可是,他真的会是主子的亲人吗? 不是说,她没有亲人了吗? 「关于她的身世,太复杂,现在还不宜说太多,还请两位相信我。」 见它们依然没有放低对自己的警戒,白衣男人有些哭笑不得的解释了一句。 「为什么还要等上一年?」 「因为,现在她还不能回去,回去会更加危险,留在这里,反而更好。」 「可他们都以为主子死了,万一他把主人给埋了怎么办?」 「不会,他不会。」 男人自信一笑,身体没有僵硬,只是冰凉,他不相信卫玠会这般蠢的把鸢儿给埋了。 见两只不再阻止他,男人这才将药丸餵给了灵鸢。 而服下药丸之后的灵鸢,表面上是看不出什么,但两宠却明显感觉到她周身所有的气息都往丹田方向聚集,而这也恰恰印证了男人刚刚的话。 看两只宠对他的戒备彻底放下,男人富有查看了它们的状态,眼下怜悯之色一览无余。 「为了保护鸢儿,把你们也连累成这样,真是抱歉,等你们去了龙帝国,我们会想办法弥补你们。」 「主人是和我们一体的,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你无须介怀。」 「还请二位在接下来的一年时间里,想办法保住这孩子的命。」 「公子请放心,就是为了我们自己,也会全力保全主子的。」 白衣公子不再说什么,在两宠同时消失在灵鸢胸膛的同时,他深深的看了眼躺在那里宛若死人的灵鸢,幽幽道:「丫头,等我们一年之后来接你。」 白衣公子一出现在房顶,青衣人就知道他事已成。 怎料卫玠这个疯子竟像只巨蟒一般死死的缠着他,一时半会儿居然还挣脱不开,这让他无比的憋屈。 青衣人未免白衣人扔下自己就这么走了,立即对着周遭的暗卫喊道:「你们眼瞎了?全特么来围攻爷一个?没看到那里还有一个吗?」 白衣人:…… 请问这是他亲弟吗?他能不能将这个背信弃义的东西重新塞回娘肚子里? 在青衣人的撺掇下,白衣人立即被暗卫发现,瞬间就将他围在了正圆当中。 白衣人懒洋洋的斜了眼围上来的黑麟卫:「就凭你们?也配让本公子出手?」 众黑麟卫:……。 这位爷,俺们还没开始打呢! 白衣人的傲娇,立时刺激到了青衣人,俊逸妖娆的脸上满是唾弃。 「呸,你能不能正经点,没看我都快被打的内出血了,这个人疯了,疯了!」 卫玠急需一个发泄口,青衣人这个时候送上门来,可不就是找揍的? 尤其青衣人还没想到卫玠的实力已经出众到这一步,原本还趾高气扬的来挑衅人家,最后却灰头土脸的被他虐的节节败退,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他甚至心里哀嚎,若不是在四方大陆,他的实力受到限制,前一阵子又走火入魔,导致下降了两个级别,他至于这么被动吗? 白衣人也不理他,既然这些人被他送上门来挑衅自己,那就不要怪他心狠手辣了。 白色的衣袖只是那么随意的一甩,一股强劲的罡风蓦地朝着周遭人的面颊突袭而至。 所有人都没想到这个人说出手就出手,一出手实力就这等的强悍,一个个登时吓得往后仰,往后弹跳,因为是在房顶,以至于好几个人都直接跌下了房。 不知是不是抱着为灵鸢报仇的心思,许久未曾大开杀戒的某人,不需要藉助任何外力,只凭一对衣袖,就将卫玠最引以为傲的黑麟卫打的落花流水。 相对比白衣人的轻松自如,卫玠那边也是越打越畅快,越打心情越舒畅,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那赤红的双目,看的青衣人是触目惊心。 艹,今天出门绝对忘看黄历了,这个男人被刺激成这样,若是再打下去,还有他的命吗? 趁着卫玠分神去看白衣人的时候,他蓦地闪身退到了白衣人的身边。 「老大,你去跟他打,卧槽,累死我了,再这么打下去,我会没命的。」 「技不如人,你还有脸提。」 「大哥,我的亲大哥喂,有你这么埋汰弟弟的吗?我若不是走火入魔退了几个等级,至于被挨打?」 说来说去,都是他低估卫玠的实力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厮的实力会bt到这个地步,也难怪红邪那个怪物会死在他的手里。 青阶啊,在有禁制的四方大陆,他竟然修炼到青阶的实力,这是什么变.态的天赋? 「你要不是寻欢作乐,至于走火入魔?活该!」 「我去,哥,打人不打脸的,你怎么又提这一茬了?」 「糟了,那个疯子来了,哥,你快去会会他啊,咱们早晚要和这个人槓上,这个时候不了解清楚他的实力,如何知己知彼?」 白衣公子愣了一愣,竟然觉得这个不靠谱的傢伙说的还有几分道理。 旋即在卫玠朝他们出手的当下,一个旋身而起,立时朝卫玠的面门盖了过去。 「王爷小心。」 青衣人看这些黑麟卫不将自己放在眼里,还有功夫去提醒卫玠,当即面色一黑。 「你们还是先顾好自己吧!」 对付卫玠或许吃力,可是对付这些只是在四方大陆算佼佼者的黑麟卫来说,那真是太轻松了。 「你们是什么人?」卫玠感觉到对方没有杀意,反而只有挑衅后,终于肯发话了。 白衣人如玉的容颜上却满是冷意:「你还没有资格知道。」 「呵……,那就让本王瞧瞧究竟怎么个没资格法!」 卫玠实力爆发,周身剎那间凝聚出青色的玄气。 白衣人打量一眼,不由讽笑一声,「卫玠,就凭你这样的身手,还想保护她?」 不过,能逼的他出手,也的确算是四方大陆上的翘楚了。 她? 卫玠敏锐的捕捉到这个关键的字眼,「你们是为了灵鸢而来?」 一个明心教教主,另一个是…… 灵鸢什么时候和这样强大的人牵扯到一起了? 还有,这个男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难道从一开始,他就在这里? 灵鸢? 一想到灵鸢,卫玠倏然想到了什么,顾不上和这个男人较劲,就想往楼上沖。 可白衣人怎会让他在这个时候脱逃? 当紫色的玄气倏然瀰漫在白衣人的周围,散发出让人俯首跪拜的威压时,卫玠瞳孔遽然一缩,接踵而至强者压迫力,更是顶的他浑身冒起冷汗,甚至因为抵抗这股力量,他浑身的细胞都在叫嚣,青筋直跳,血管凸爆,异常恐怖,骇然。 男人不过释放出些许玄气,就逼的他步步难行,这等实力,难道就是龙帝国真正的实力? 「你,你们到底是谁?」 这样的实力,必然出自龙帝国,绝非四方大陆能够拥有的。 四方大陆虽然也潜藏着像他这样故意隐藏实力,崩而不发的人,但这些人无疑都达不到紫阶的程度,可这个人释放出来的紫阶却是如此的纯正,根本不是四方大陆稀薄灵气下能够造诣出来的。 「你这辈子会为之忌惮的所在,卫玠,你会为今日的所作所为,付出该有的代价!」 白衣男人蓦地出掌,在卫玠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被一种毁天灭地的力量嘭的打了出去。 【358】沦为空城(鸡年大吉) 卫玠被这股强大的力量,生生的震出了百米开外的湖水中。 「王爷!」周遭的暗卫纷纷出动,可都被紫阶残余的力量震得四处乱飞,吐血倒地。 就在他的力量即将毁掉幽月楼之际,男人想到了尚且还在楼里的人,力量蓦地一收。 鲜红的血液剎那间从口鼻之中溢出,等他清醒过来,露出湖面的时候,哪里还有那一青一白两道人影? 想到刚刚的冲击波,卫玠脸色一白,费力的从湖水中跳出,朝着灵鸢所在的房间疾跑,因为用力过勐加之重心不稳,加之内伤过重,竟然就这般晕了过去。 晕倒之前,口中唿唤着的,还是他念念不忘的,「鸢儿……,」 「大哥,这位看起来也是个痴情种啊,对咱鸢儿,好像还不错?」 「人都成那样了?还不错?」 尚且还没走远的兄弟俩本想再看一眼灵鸢,没想到会目睹这一场景,一时之间相对无言。 「走吧,不看了,说到底,也是这丫头太傻,不知道惜命!」 青衣男子恨铁不成钢的看了眼幽月楼,愤愤离去。 白衣男子则深深的看了眼陷入昏迷的卫玠,「到底能不能守护到她最后,就要看你这一年的造化了!」 兄弟俩离开后,幽月湖彻底陷入死寂。 而彼时凤王府外,因为新入丧尸的到来,大傢伙硬是厮杀到天黑才总算结束了战斗。 不顾青夜四人的阻拦,还有一众黑麟卫的阻止,灵无涯父子、凤池四少甚至就连刁彝,也突破重重包围,入了幽月楼。 当闻到幽月楼明显的血腥之气,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生怕在发生意外的众人,也顾不得各自的立场,齐齐的往事发地跑。 当看到昏厥在地的卫玠和他的黑麟卫后,这些人下意识的就朝楼内跑。 直至看到无声无息躺在床榻上的灵鸢之后,他们才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 然,这口气还没彻底松懈,就被灵鸢触手的冰凉触感震得所有人都瞪大的眼睛。 「鸢儿她,她真的?」灵翊面色一白,身体抑制不住的颤抖。 灵无涯接连细緻的检查了一遍之后,脸色已经沉得能够滴出水来。 没有唿吸,身体冰凉,看起来,的确像是死了一样。 可是,都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为什么她的身体还没有出现尸僵呢? 这不对劲。 即便是这孩子体内有黑矹嶙,也做不到这一点,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灵无涯千算万算也绝对也算不到,灵鸢的体内有逆天神针的存在,而正因为此,才得以她在吸食毒素过多到身体承受不住的情况下,自我保护的陷入假死状态。 而在假死状态下,倘若没有白衣公子手中的药丸,稍有不慎就有可能陷入真死。 只有给了她固元的药物,才能使她彻底的陷入自我封闭,自我疗伤,自我恢復的阶段。 当然,这样的身体状态,除了为她安排这一切的亲人知道之外,其他人是不会明白的。 而灵鸢所呈现出来的状态,即使是灵无涯这等医学界数一数二的人物,也难以看透。 因为他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灵无涯的表情太过高深莫测,看的凤池四少、刁彝早就按耐不住,一一上前查看。 可是结果,却令他们所有人都又惊又怕。 「这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 可惜,没有人为他们解释这些。 尤其现在就连卫玠的情况也不是很乐观。 「他被至少紫阶高手的重伤,即使恢復,也至少要两三个月的时间。」 灵无涯的话,让刁彝、凤池四少等赫然抬起了眸:「紫阶高手?这里怎么会出现紫阶高手?」 「就探查看来,的确是紫阶高手无疑,你们看这些暗卫倒地的方向,就足以可见当时的威力有多恐怖,让我好奇的是,在这股强压之下,幽月楼怎会能保存的如此完好?」 能将卫玠震成重伤,这些黑麟卫当场死亡,足以可见就在刚刚,这里发生了一场恶战。 可在如此恶战之下,幽月楼却能保持在最完好的状态,这是因为什么? 刁彝微微眯眼,看向灵无涯:「灵庄主莫不是在猜测,这些人来的目的是为了凤王妃?」 灵无涯并没有否认,「就现场的情况来看,不无可能。」 他能够及时收手,难道也是为了保护幽月楼中的灵鸢? 灵无涯想到灵鸢扑朔迷离的身世,突然间转过身,对着灵翊道:「咱们先回去。」 「爹,鸢儿她,」 「先回去,有什么事回去再说。」 灵家庄到底是知道一些内情的,就连刁彝也深谙这背后的隐情,是以,在灵无涯硬拖着灵翊离开之后,刁彝也悄无声息之间的消失了。 最后,竟巴巴的剩下了对灵鸢身世一无所知的凤池四少。 「大哥,我怎么瞧着这有些不对劲啊,鸢儿可是灵无涯的义女啊,他怎么就这么的走了?」 「还有,灵鸢什么时候和刁彝扯在一起了?最让我吃惊的是这个人的身份。不但在不夜城存有一定的地位,甚至连紫凰宫中人也称唿他为领主,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从最初对灵鸢毫不掩饰的关心,到现在查看情况之后的离开,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说明一个问题。 四兄弟在下一瞬,已默契十足的看向躺在那里挺尸的灵鸢身上。 「或许鸢儿的情况,没有我们看到的这般糟糕?」 「可是大哥,那又如何来解释鸢儿没有唿吸,身体冰凉这一点?」 从小到大,发生在灵鸢身上奇葩的事也算不在少数了,可是这样的情况,他们却是第一次见,尤其还是在没有唿吸的情况下,人若没有了唿吸,那还算是活人吗? 「走,我们去灵家庄。」想要弄清楚这一点,或许必须从灵家庄着手了。 「可,人家会告诉咱们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 凤池四少最后看了眼躺在床榻上的灵鸢,终究还是恋恋不捨的离开了。 可怜独自爬上岸的卫玠,最后还是被迟来的青夜几人给拖到了房间里,找大夫诊治去了。 而京城内部,随着紫凰宫、灵家庄、凤池山庄的撤退,便只剩下了各国皇室人的支持。 丧尸之毒的余威还在,尽管十多天过去,已经死了近三万多人,可这些怪物一只不斩杀,他们就一日不能消停,这城门就一日不能打开。 一旦有一只怪物跑出去,那绵延的后果,谁也负担不起。 是以,即使司幽国如今处在灭国的危机,他们这几个国家也不能趁虚而入,藉机绞杀。 一旦开启内讧,就正和了某个狼子野心之人的意了。 是以在卫瑜琛失踪,卫玠重伤的情况下,二皇子与卫子恆、卫烨、卫璃等皇室成员,一鼓作气,联合其他三国的残余力量,硬是将剩余的丧尸扼杀在摇篮之中。 据此,距离八月十五已经过去十五天,正式进入九月。 又严格布控了五天之后,确认没有丧尸再出现,紧闭了二十天的城门,终于打开了。 可是等待大家的却是一片萧瑟的京城,甚至时隔二十天之后,这里也酝酿着让人窒息的*味儿。 城门一打开,没有人往京城进,反而那些侥倖活下来的老百姓和当官的,纷纷携带家眷逃离此地。 偌大的京城,除了必须留下,不得不留下的,几乎已经沦为一个空城。 其余几国援兵在功成身就之后,也早早的离开,回归各国,针对司幽国的重创,针对性的计划并加固各国的防卫。 这一次大难,司幽国官员损失近六成,京城各防卫储备力量更是折损殆尽,只剩下了区区两成,好在卫子恆已经在第一时间调配西北大营的人手过来,用于加固京城的安全。 能够容下十万人的皇城,如今却只剩下一万人不到。 这个数字,可谓创下司幽国歷史最低值。 此次丧尸之变,硬是将司幽国的国力民心推向了前所未有的窘困之地,即使病毒看似已经彻底远离了他们,可给城中百姓、官员家眷等人所造就的心理阴影,却是怎么也挥之不去。 【359】唐棣or卫璃 毫不夸张的说,这个时候,其余三国但凡有一丁点要进犯的心思,庞大的司幽国,都有可能瞬间土崩瓦解。 如今的司幽国,不仅仅是人才缺失严重,就连『国不可一日无君』的君,也已失踪了近一个月。 皇室的金羽卫已经损失殆尽,就连御林军的数量,也从之前的五万人马,锐减到了三万。 死亡人数之多,品格之高,都创下了歷史之最。 纵观整个司幽国的歷史,也找不出像此次这样连皇帝、皇亲国戚、肱骨之臣都埋葬的宫变。 歷史上任何一起夺嫡都没有这样惨痛的伤亡,最为可怕的是,这次争斗不是来自内部,还是来自外来的侵袭,绝对算是司幽国歷史上,甚至是四方大陆、龙帝国首屈一指的了。 是以卫瑜琛的下场,也就没有人去深究了,当时勤政殿内的血腥,也足以说明这位皇帝凶多吉少了。 更何况,他们也的确没有过多的精力分散出去了。 在这个最为关键、敏感的时期,偏偏被寄予厚望的卫玠又深受重伤,闭门谢客。 无奈之下,太后联合现存的诸位大臣,连夜将卫瑜琛唯一的儿子,熹妃的二皇子卫陌推上了皇位。 因为司幽国前所未有的重创,备受重视的登基大典也在仓促之下进行。 对于卫陌的能力,本来许多人是抱着怀疑的态度,毕竟熹妃之子一直都是以蠢笨的形象示人。 但大家怎么也没想到的是,这一切竟然都只是存于表面,当国家危难,当父皇失踪的关键时刻,这位二皇子临危不惧所表现出来的惊人能力,不仅说服了太后,就连卫子恆也对他赞赏有加。 再经过诸位大臣的考核,推崇,这位新皇就这么临危受命,继位了。 而沦为先皇的卫瑜琛,则下意识的被人们忽略了。 因为新帝即位后,要在第一时间安顿城中百姓、百官家眷,还要重修宫廷内院,甚至就连京城各大房屋街道也都在修缮的范围之内。 除此之外,还要重振朝纲,重新选拔人才,充实、提拔官员名额,任务之巨大,远比大家看到的要困难的多。 在这等慌乱的情况下继位,对新皇本身,也是不公平的,可却很大程度的稳定了民心,这也算是大悲大喜之后,最大的安慰了。 彼时,已经距离接触城禁已经又过去了十来天,昏迷近一个月的上官晴曦,终于醒了。 当刺眼的阳光朝她投射过来的时候,她本能的伸手,不曾想过自己的手竟被人紧紧的握在手掌心。 她微微侧头,入眼之处,是一位充满沧桑颓废之感,轮廓熟悉又陌生的人。 她勐地抽回自己的手,慌乱而紧张的坐起了身,可因躺了太久,浑身都处在麻痹的状态。 「啊,」的一声,她痛苦的申银出声。 「你没事吧?」早在她抬手的时候,守在床榻边的男人就已经醒了,想要查看她的情况,却被上官晴曦戒备的挥开:「你,你是谁?」 卫璃微微一愣,他想像过无数种两人见面后的场景,但绝对没有想过,她开口的第一句话,竟然是问他,他是谁? 当失落、失望、心痛等各种复杂情绪瀰漫在胸膛时,卫璃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满是苦和痛。 看着卫璃那憔悴虚弱的容颜,上官晴曦有了一瞬之间的怔楞,「你,你没事吧?」 「歌儿,你不认得我了吗?我是卫逸,我是卫逸啊!」 『嘭』的一声,似有什么在脑中炸裂开来,上官晴曦呆呆的看着眼前这张与记忆中卫逸截然不同的容颜,颤抖着双手,摸上了他的脸,颤抖着唇,难掩激动。 「你,是,是卫逸?」 卫璃听到她的声音,激动的拉住她的手,眉宇之间盛满了惊喜。 「是啊,歌儿,我是卫逸,我还没有死,我还活着,像你一样的活着。」 上官晴曦面色煞白,颤抖着抚摸他的脸颊,他的睫毛,他的眼睛,甚至于他的唇,他的下巴,一点一滴,小心翼翼,像稀世珍宝一般用心的查看,直到将他的轮廓刻在了脑海中,她方才缓缓的松了手。 「不,我不是歌儿,你也不是卫逸,他们已经死了,他们都已经死了,再也回不来了,也再也回不去了,我们回不去了,你知不知道?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卫璃因她突如其来的话,吓得心脏勐地收紧,「不,我们可以回去,我们还可以重新开始,你不是杜云歌,但你是上官晴曦,我不是卫逸,但我是卫璃,不,我也不是卫璃,我是唐棣,我是天毒国的唐棣啊!」 「我们都没有死,我们都还活着,歌儿,我回来了,真好,天知道我听到你那句话有多么多么的开心,上天是公平的,上天它是公平的啊!」 看着堂堂八尺男儿跪在她面前激动的泪如雨下,大脑一片空白的上官晴曦呆呆的看着他,嘴角微翕,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他们真的能够重新开始吗? 上官晴曦目光黯然,前一世的悲剧就好像一种诅咒,深深的刻在了她的脑海中,哪怕如今卫瑜琛已死,对,卫瑜琛,卫瑜琛到底死了没有? 当昏迷之前所有的记忆源源不断的涌入她的脑海中后,她僵硬目光落向自己已经结了痂的伤口上,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我,我竟然没有死?」 提到『死』这个字,卫璃的身躯勐地一僵,上官晴曦敏锐的察觉到了:「你怎么了?」 「歌儿,你看清楚,我是卫逸。」 「嗯,我知道。」 她知道?她竟然知道? 卫璃在短暂的兴奋之后,却被她眼底的冰凉之色所刺激:「那你,你,你为何,」这般的冷漠? 「卫玠呢?」 卫璃这边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可上官晴曦的反应却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他以为她会开心,会和他一样的激动,但他怎么也没想到的是,他会这般的平静,平静的,就好像她听到的人名不是卫逸,而是一个普通的再不能普通的人一般。 这样的结果,让他一时之间很难接受,尤其,在这样的情况下,她的眼睛里没有他,反倒叫了一个不在场人的名字。 卫玠? 什么时候,这丫头和卫玠的关系那样好了? 「他受伤了,暂时不能来这里。」 这是卫璃在京的独立房产,三进的小宅子,虽然不大,但布置的很是精緻。 「受伤?他怎么会受伤?鸢儿呢,找到她了吗?」 上官晴曦想要起身,因为动作过勐,以至于让大脑有了一瞬的缺氧,眼前一震眩晕,她抱着头痛苦的道:「啊,好疼!」 「你的身体还很虚弱,先躺着,我这就命人给你准备点吃的。」 「不,别走,快,快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会在这里?」 「可你,」 「我没事,你快告诉我,我到底昏迷了多久,我应该中毒了才是,怎会好端端的躺在这里?」 昏迷之前那种绝望的痛苦,她是切身感受到的,非常肯定已经中毒,可现在的情形,分明再正常不过。 不对劲,强烈的不安让她紧紧的抓住卫璃的手,忍着头痛感,迫切的想要知道什么。 「你已经昏迷了一个月。」 上官晴曦愕然的抬眸,「一,一个月?怎么会这么久?」 「你的确是中毒了,虽然事后被解了毒,但你身体太过虚弱,以至于从事发到现在,已经整整过去一个月。」 「卫瑜琛死了没有?他是不是死了?」想到她昏迷之前做的事,上官晴曦又是一阵紧张。 卫璃略显担忧的看了她一眼,艰难晦涩道:「密道之中,并没有找到卫瑜琛,他,已经失踪了。」 上官晴曦勐地抬起眸,「失踪?嗤,这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会失踪?我明明将他砍死了啊,他怎么可能会失踪?你骗我呢是不是?」 「歌儿,我怎么可能会骗你?他的确已经失踪,而且,现在他也不是司幽国的皇帝了,卫陌,二皇子已经继位,司幽国真正意义上的,改朝换代了!」 卫陌继承皇位了? 好,好,她的好姐妹,这是熬出头了啊。 「那卫玠呢?我的卫玠又怎么会受伤?」 接二连三的打击,让上官晴曦的脑子都有些不够用了,她心里迫切的想要知道卫玠的情况,以至于没想到自己无意中吐出的词,却让卫璃整个人心神一震。 「你的,卫玠?」什么时候,卫玠成她的了?难道,她和卫玠真的有什么吗? 想到之前卫玠为了救她,连灵鸢的性命都可以牺牲掉,卫璃的心,第一次前所未有的慌乱起来。 「对,卫玠呢,为什么会受伤?快,快将这一个月发生的事,告诉我。」 卫璃苦涩一笑,「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受的伤,灵鸢死之后,他就把自己关在幽月湖,谁也不能去打扰,也不给灵鸢发丧,」 「等,等一下,你说什么,鸢儿她,她死了?」 当死这个字,从上官晴曦嘴中艰难的吐出时,她第一次有了窒息的感觉。 卫璃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是,她死了,我们发现她的时候,她就已经没有了唿吸,就连身体也已经冰凉彻底,可是卫玠不愿意放弃,到现在还守在她的尸体旁,」 为了不让晴曦有心理负担,卫璃选择善意的隐瞒了灵鸢真正的死因,也许这件事他隐瞒不了多久,但能瞒多久是多久,现在她的状况,还不适宜知道那么多。 晴曦呆了一瞬间,吶吶的看着他,「灵鸢怎么会死呢?她怎么可能会死呢?天,那我的玠儿该怎么办?他该怎么办呢?」 「不,不行,我要去看他,你快带我过去,我要去见卫玠。」 晴曦慌乱的掀开被子,就要下榻,却被卫璃紧紧的拦住:「卫玠现在的情况,你还不适宜去见他。」 灵鸢是为她而死,他不敢保证卫玠看到她,会不会迁怒。 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先不要去的好,可晴曦不知道这当中的内情,「为什么不能去?」 「你的身体还很虚弱,你需要好好的将养身体,」 「玠儿身受重伤,我这个当娘的怎么能不去看他?」 当娘的? 等等,她说了什么? 卫璃因为上官晴曦的这句话,霎那之间冻僵在原地,他呆呆的看着她,眼底满是愕然。 「你,你说什么?」 上官晴曦用力的推开他,颤颤悠悠的站起身,「我不管你是卫璃,还是唐棣,又或者是卫逸,今生今世,我都不要和你再牵扯在一起,」 「不,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做,『你这个当娘的』,卫玠到底是你什么人?」 上官晴曦眼眸一眯,随手甩开他的手,抬眸直视上他略显迫切的目光:「他是我和你一样的人,一样来自十二年前,一样来自姓卫的血脉,你说他是谁?」 卫璃的眼睛蓦然间放大,声音也为之一颤,「你,你的意思是,卫玠,就是,就是卫澜?」 上官晴曦冷笑一声,「是啊,哪怕转世投胎也没改变他姓卫的事实,也没改变他被亲爹祸害的悲剧,你说,他倒不倒霉?」 卫璃嘴角一抽,想到自己之前还傻乎乎的朝人家叫七叔,这,画风貌似太辣眼,不敢看啊! 「他知道我是卫逸?」 上官晴曦微微皱眉,「你到底有没有听清楚我的话,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嗯,的确没有关系了,不过,那是前世,今世的话,恐怕没有那么简单,你已经进了我的门,想要摆脱我,恐怕没那么简单!」 「呸,谁进了你的门?」上官晴曦没想到昔日那位雅人深致的男子,今世竟然变的这般没脸没皮,当即红着脸咒骂。 「你现在可不就在我的门里面?我的床上面?上官晴曦,我不管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过去的已经过去,前世我已经错过了你,今世,说什么我也不会放手,除非,你有本事将我杀了!」让我再入轮迴,也许只有那样,我才能暂时停止对你的纠缠。 「你,你这又是何必呢?我到底有什么好?前世我已经祸害了你一生,今世,你难道还要重蹈覆辙吗?」 因为激动,晴曦几乎是用嚎的。 可是这样的她,却让卫璃心中益发的可爱,温暖,更加的不愿放手。 「上天既然给了我们第二次重逢的机会,你觉得,他会让咱们重蹈覆辙?那个人,不管是死是活,他都没有资格与我竞争你!」 今世,她是他的女儿,而他和她之间,却没有丝毫的瓜葛,这将是他最大的一张王牌。 「你,」上官晴曦看着这样的他,一时之间就无言以对,她想要拒绝他,但他认真时的样子,却让她下不去那个狠心。 更为重要的是,她也知道,今世不比前生,他们之间最大的障碍已经解除,前世有太多的迫不得已,可是今世,他们可以爱的没有负担,爱的光明正大。 卫瑜琛,他没有任何理由,也没有任何的把柄再来威胁他们了。 「嘘,什么都不要说了,我变了,你也变了,不止是容貌,还有我们的性子,你我都不再是前世隐忍不发的人了,这一世,他欠我们多少,统统的都要还回来。」 不知是不是卫璃的表情太真实,也太认真,以至于让晴曦拒绝的话哽在喉间,怎么也吐不出来。 卫璃紧紧的将她抱在怀里,动情的唿唤着她:「忘记那些束缚,忘记那些不该夹带的记忆吧,今生今世,你我,也该为自己活一次了。」 「卫璃,」上官晴曦吶吶的唿唤着他,「你,这是你真实的容颜,还是?」 「这张脸属于唐棣,不属于卫璃,也不属于卫逸,曦儿,从今往后,我们为自己而活,好吗?」 难怪她在这张脸上找不出一丝一毫的熟悉痕迹,原来,他已经转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只是,唐这个姓氏,不是天毒国的国姓吗? 「你,你要回归天毒国,继承皇位吗?」 唐棣用力的摇了摇头,「本来是打算回去竞争一二的,那几个小兔崽子太欠收拾。」 「可是,当你唿唤着卫逸的名字冲到我面前时,这种想法就慢慢的淡化了,」 「我知道,你不愿意过那样的生活,所以,这个皇子,谁愿意谁去做。」 「小爷我不要江山,只想要美人,就是不知道,我的美人,愿意跟着我浪迹天涯吗?」 晴曦的眼睛倏然间放大,「你,你要为了我放弃有可能唾手可得的皇位?」 她知道,只要他想,不管是在前世,还是在今世,那个位置,他都最有资格得到。 「有什么不可?在我眼里,没有人比你更加的重要,不过,在此之前,我可能还要处理一些事,你可愿意等我?」 晴曦长如羽扇的睫毛轻轻一颤,抑制不住的泪水就扑簌簌的往下掉:「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知不知道,就是你这样的无私,你这样的柔情,才让我对你愧疚一辈子?」 她一边哭,一边拍打着他的胸膛,卫璃不但不觉得疼,反而甘之如饴的覆上她的手贴上他的脸颊。 「傻瓜,我的世界只有你,没有了你的人生是不完整的,我们都累了,也该停下来好好的享受享受人生了,你说呢?」 原本他还担心卫玠会在其中横插一槓,现在看来,那小子是没机会了。 「晴曦,让我们自私一次吧!」 上官晴曦眼底泪光闪烁,看着卫璃饱含深情的眼睛,用力的点了点头:「好。」 卫璃面上一喜,当即皱着眉头将她重新按回床榻:「现在,你是不是该好好的休息休息了?卫玠那边,你不用担心,他一个大小伙子能有什么事?你首要任务是要把自己的身体养好,其他的,咱们将来再说。」 晴曦犹豫了一下,「可是灵鸢她,我看的出来,卫玠是爱她的,疼她的,那孩子突然间没了,玠儿的心里一定很不好受,我想去劝劝他,」 「卫玠的性子,是你能够劝得动的?」 卫璃的反问,让上官晴曦一时无言,儿大不由娘,十二年的时间,足以改变人的一生。 她的卫澜长大了,早已不是她能控制的人物了,卫璃的话,她无言以对,可是不知怎么的,她的心好是不安。 「你放心吧,我会代你走一趟,最近外面乱的很,你还是待在这里比较安全。」 「那些尸毒,还没控制住吗?」 【360】得知真相 【360】得知真相    「暂时控制住了,不过死的人太多,如今清点之后,也已经达到了五万人,恐怕这个阴霾,暂时不会那么快从大家的心里挥去……」 提到那场血战之后的惨景,饶是卫璃,心情也忍不住沉重了几分。 「怎么会这样?」 上官晴曦呆了一瞬,想到她失去意识之前宫中的惨象,整个人都不好了。 五万人,多么可怕的数字,这还只是京城的人数。 她无法想像,倘若那日卫玠他们反应慢一点,让那些毒人流失到了外面。 如今的司幽国,不,是四方大陆,恐怕早已成为人间炼狱了吧? 「红邪已死,那龙坤呢?」 想到这起灾难的创造者,上官晴曦眼底是咬牙切齿的恨。 「龙坤逃了,如今不止是咱们四方大陆到处在缉拿他,就连龙帝国那边的皇帝,也派出一队人马整日搜寻他的下落,」 「放心吧,这样泯灭人心的人,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他的人马呢?红邪虽然已经死了,可他的人里面,说不定还会有,」 「你放心吧,大家都警惕着这一点呢,四国之中现在各个关卡都把控的十分严格,随时注意着这些bt毒人的动向,」 「就连各国的老百姓们如今也对他恨之入骨,只要他敢现身,绝对会引起群攻。」 「那我的毒,是怎么解的?」 那么可怕的尸毒都能解了,是谁这般有本事? 这是不是也意味着,即使将来龙坤的人再出手,他们也有应对的方向了? 而那边,绕了半天想要让晴曦忽略这一点的卫璃,却十分郁闷又绕回了原点。 就在卫璃满腹纠结着要如何去圆这个谎时,门外响起了救命的轻唤。 「启禀世子爷,容王妃和小郡主来了。」 卫璃心口勐然一松,对着晴曦道:「你先休息,我让他们给你准备膳食,你闭塞了一个月,身体需要好好调养。」 晴曦微微颔首,「好,你去吧。」 当房门关上的那一剎那,上官晴曦脸上的笑意蓦地隐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明显的沉重。 「来人!」蓦地,两道紫影从暗中出现,稳稳的落在了上官晴曦的面前。 「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我。」 卫璃虽然已经告诉她七七八八,但她敏感觉得他在隐瞒什么,是以在卫璃离开之后,她立即将目标对准了她的人。 可上官晴曦的身体情况,的确不能承受太多的压力,那两名暗卫明显有些犹豫。 「有什么话就直说,我没有你们想像的那般脆弱。」 两人想到之前自家门主的性子,这才无奈的将上官晴曦出事之后发生的事,进行了汇报。 「你们说什么?灵鸢之所以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全是因为我?」 紫衣卫们小心翼翼的看了她一眼,颔首:「凤王妃的确是因为救门主才会身故,而且,」 「而且,什么?」上官晴曦惨白着脸,捂着自己的胸口,面上尽显痛苦之色。 灵鸢,竟然是为了救她才死的,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是这样? 「而且属下还发现一件事,领主对这位凤王妃好似比门主您还要紧张,」 说着,就将刁彝带着不夜城的人共同围攻凤王府的事做了详尽的阐述。 「领主称唿凤王妃为二小姐,门主,您看,这当中是不是有咱们不知道的隐晦内幕?」 上官晴曦的身边人自然是向着她说话,对于那日刁彝对灵鸢的称唿,已经引起不少人的好奇。 更何况,这当中还夹杂着刁彝和上官晴曦亦师亦友、上官晴曦和卫玠不清不楚的关系。 如此追究起来,大家倒有些看不懂了。 而上官晴曦在听到『二小姐』这个称唿时,也是明显的一愣。 二小姐? 是不夜城的二小姐?还是紫凰宫的二小姐? 等,等一下,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上官晴曦勐地抬起头,「你们说,那日,领主是带着不夜城的人前来支援司幽国?」 「回门主,正是,紫凰宫在司幽国的人马已经尽数交给门主您调空,而领主的确是带着不夜城的人赶来救场。」 不夜城和紫凰宫,难不成这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组织之间,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联繫? 想到灵鸢之前拯救不夜城,并与公子衍深交的传闻,上官晴曦突然觉得,也许事情并没有他们看到的私交甚笃这么简单了。 公子衍闭关,来的不是别人,却是刁彝。 这说明了什么? 她疲惫的闭上眼睛,突然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 尤其现在她好似不应该将注意力放在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面。 她拼命的压制住混乱的大脑,努力的将注意力注意到另外一件事上…… 「来人,来人吶,快来人!」 上官晴曦挥手命紫衣人退下,立即招唿人进来为她沐浴更衣。 她要去见灵鸢,她一定要去见灵鸢。 想到那个为了她,而牺牲自己的小丫头,晴曦只觉自己的心一抽一抽的疼。 她都已经难受成这个样子,更何况因为自己而饱受非难,甚至自责到绝望的卫玠呢? 即使当时她昏迷不醒,可卫玠那个时候的左右为难,却让她清晰的感受到他当时的绝望。 这个孩子,她都已经活了两世了,早就活够了,他怎么可以为了她,而牺牲掉鸢儿呢? 一想到那个善良的孩子,上官晴曦鼻子一酸,眼泪就控制不住的往下落。 …… 就在上官晴曦因为灵鸢的死而自责愧疚时,宁淑媛带着卫檀雅正在前厅劝卫璃。 「你这孩子,好端端的,为什么搬出来住?快跟母妃回去,外面太不安全了。」 因为丧尸之毒所带来的阴影,宁淑媛如今已是草木皆兵。 但凡有一丁点的风吹草动,都能惊得她整宿整宿的睡不着。 自来贪玩的卫檀雅,也在经歷过尸毒的宫变之后,彻底的安静下来,每天都陪在宁淑媛的身边,可这依然不能让她安下心来。 这场毒变,容王府损失了一个庶子,还是在外寻欢作乐时被撕咬致死,府里面因为有重兵把守,倒是没有受到大的损失。 而在宁圣宫的宁淑媛、卫檀雅她们,也在青辰等人的保护下,安然无恙。 可宫里的惨状,还是被她们亲眼目睹,尤其想到灵鸢两个丫鬟的死,至今都能让她们身体发抖。 即使如今应过去了小半个月,也没能让她们把心彻底放下来。 对她们这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人来说,那无疑是一场可怕的噩梦。 再想到灵鸢,花一般的年纪,拥有无与伦比的医术的她,竟也抵不住尸毒而香消玉殒,宁淑媛的心就狠命的揪在一起。 偏偏这个时候,卫璃却要除外单过,这怎能让她放心? 关于卫逸与杜云歌之间的纠缠,身为嫂子的宁淑媛自然是知道的。 甚至上官晴曦就是杜云歌的事,宁淑媛也已经知道。 但,唯独卫璃的前世今生,她还不知道,自然也不可能将这两个人联繫在一起。 上官晴曦的身份已经曝光,可是卫璃的身份,知道的却没几个。 「我以后,可能会鲜少回去,我已经与皇上说过,这个世子之位,我会在适当的时机,还给大哥,天毒国那边,」 「你要回去吗?不要母妃了?」 宁淑媛不等他说完,眼泪就拼命的往下掉,就连一旁的卫檀雅,也哭丧着脸看着他。 「二哥,不要走,容王府才是你的家,容王府才是你的家啊!」 卫璃对她们过激的反应,早就见怪不怪,他一左一右拉住她们的手,柔声安慰。 「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天毒国那边,还有一些事要处理,过几天我就要赶回去,等处理完了,我和那边,就没有关系了,」 「我还是容王府的人,只不过,不是世子,只是您的二儿子,檀雅的二哥,」 「你这孩子,你想吓死娘啊,打小我就没看明白你,长大之后就更加的难以揣测,」 「没想到你不声不响之间就把自己的身世调查清楚,甚至还摸到了天毒国见到了你父皇,」 「到底是我这当娘的小看了你,你爹说得对,孩子大了,翅膀硬了,我们管不住了,」 「可是老二啊,你和上官晴曦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日在宁圣宫,她家璃儿那般抱着上官晴曦,她这个当娘的都为之动容,更何况其他人? 「她以后做娘的儿媳妇好不好?」 卫璃的话如一道闷雷在他们之间炸裂,当场就让宁淑媛傻了眼。 「你说什么?」 儿媳妇? 曾经的弟妹如今做她的儿媳妇? 这感觉怎么就那么的奇怪呢? 若是宁淑媛知道眼前的人不是她的儿子,而是她的皇弟,不知又是何精彩表情? 也幸而他有先见之明,没有提前将他真实的身份告诉她,否则依着宁淑媛的性子,即便不会晕倒,也会耿耿于怀的。 是以,为了不给她增加心理负担,这个秘密,他打算暂时不公布。 当然,除了这些之外,更为重要的也是,不想将单纯的母子关系变为其他更为复杂的关系。 这么多年,早已习惯有这么个父亲母亲,长兄如父,卫子恆与他来说,是父亲,也是兄长。 而宁淑媛,自来性子就好,长嫂如母,是嫂子,也亦是母亲,这种关系,是目前最为适宜的状态。 「你和云歌?不,你和晴曦,你们俩什么时候扯在一起的?」 「娘,这您就不要管了,您就说这个儿媳妇您满意不满意吧。」 杜云歌是何秉性,上官晴曦又是何能力,宁淑媛自然是了解的。 可是,昔日的皇弟妹突然降格成为自己的儿媳妇,是不是太怪异了点? 不但她尴尬,就连上官晴曦也是尴尬的吧? 「上次爹中毒,那个鬼医就是上官晴曦假扮的,是儿子拜託她的。」 宁淑媛讶异的看着他,「还有这回事?」 「二哥,你太坏了,难怪那个时候我觉得这个鬼医怪怪的,难怪我觉得如燕姑姑对她不一样,现在想想,原来你们早就有不清不楚的关系了啊!」 「她现在怎么样了?」自打她们出宫之后,就再也没见过她。 「太后还念叨着她呢,听说她没事了,老人家高兴啊,」 话说一半,突然想到为此付出惨痛代价的灵鸢,宁淑媛的唿吸勐然一滞,连带着卫檀雅和卫璃,也都沉默了下来。 「等她復原了,我会带她进宫,现在,她还不适合出去。」 关于上官晴曦真正的身份,虽然在这次宫闱之乱中曝光了,但事后在太后的警告之下,倒也没有人敢去谈论。 尤其如今的后宫死的死,残的残,就连先皇和珍妃也都失踪,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触霉头。 「你七叔那里,得空了,去看一看,你七皇嫂,」 宁淑媛忍着心下的痛苦,「你七皇嫂她,她已经死了,劝劝你七叔,让那孩子,早点,入土为安吧,他就这么守着尸体,也不是办法啊!」 「怕只怕,我也进不去他的幽月湖,如今的他,已经到了六亲不认的地步,谁也不见,谁也不睬,」 「世子爷,世子爷,上官姑娘不顾奴婢们的阻拦,非要出门,如今人已经到大门口了,」 就在这时,一个小丫头匆匆忙忙跑过来,卫璃眉头一拧,怒斥道:「怎么现在才来禀报?」 当即站起身往外走,「怎么回事?」 「奴婢也不知道啊,姑娘在您离开之后就主动沐浴更衣,没想到洗漱之后,就起身往外走,拦都拦不住啊!」 卫璃脸色一变,心下不由狠狠一揪,看来,她终究还是知道了。 他怎么就忘了,除了他,还有别人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今天的她,早已不是昔日只有杜家做后盾的杜云歌了啊。 她如今有紫凰宫,她甚至还是紫凰宫煞门门主。 这样的身份,又怎么可能得不到消息? 到底是他太自信了,想到这里,卫璃的脚步越发的快了,不消一会儿,就追上了她。 在上官晴曦要出门的那一瞬间,他挡在了她面前。 「你暂时还不能去。」 上官晴曦微微皱眉,不悦的朝他看过去,「让开,我要亲自去看她,」 「不行,卫玠如今的情况,也不适合见人,万一伤到了你。」 「他不会伤害我,」 「你怎么就那么的倔呢?你现在的情况不适合出门,再等等,再等等可以吗?」 「不行,我现在就要去,我要见她,她为我而死,我在清醒之后却要像乌龟一样缩在这里,卫璃,你觉得这是我该做的吗?」 「我已经欠了她一命,难道连她最后一眼你也不让我看吗?」 「或许,事情没有你想像的那般复杂,你不知道,刁彝和灵无涯他们已经看过,最应该对卫玠仇恨的他们都放过了他,这不正常,或许灵鸢,」 「那我更应该去看她了,你难道还不明白吗?只有亲眼看到她,我才能放心啊卫璃,让开!」 「璃儿,你们别吵了,晴曦要去,就让她去吧,你若不放心,就陪着她。」 不知何时,宁淑媛与卫檀雅也赶了过来,上官晴曦听到声音,苍白无血色的脸上立时闪过一抹不自在,她看着宁淑媛,一时之间竟不知道叫什么。 幸而宁淑媛朝她善意一笑,「璃儿,你还愣着干什么?门口风大,她的身体还没復原,你们想去就赶紧去,」 「母妃,那你们,」 「看到晴曦没事,我就放心了,好了,你们走吧,我和雅儿也先回去,等你们空了,再回府也不迟。」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卫璃显然没有了阻止的必要,无奈之下,他只能点点头,「那母妃你们小心,檀雅,好好照顾母亲。」 「知道了哥,你们快去吧!」 卫璃将迫不及待要离开的上官晴曦扶上马车,两人相对无言的坐了一会儿,晴曦终于忍不住打破沉寂:「对不起,我不看他们一眼,就是谁也会睡不着的。」 「我明白,只是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直到到了凤王府,上官晴曦才明白这句话到底是何意。 凤王府的大门,无论怎么拍就是不开,府内府外都安静的可怕。 上官晴曦看着昔日繁华肃穆的街道,如今却一派萧瑟之色,不由一阵心酸。 这一路走来,看到不少被毁坏的房屋,还有街道上大大小小焚烧尸体的痕迹,堵得她心里如放了石头一般,压抑到窒息。 尤其让人酸楚的是,现今的京城,竟然差不多沦为了一座空城,这是何等可怕的所在? 只是一个毒人,就带来这般恐怖的后果,原来,所谓人,就是这般的渺小。 呵…… 可笑她酝酿了多年的计划,竟然被这一个毒人给毁了去,甚至那个卫瑜琛如今是死是活,她都不知道。 这个仇,到底算是报了,还是没有报? 晴曦迷茫了。 在上官晴曦对着街道发呆发怔的时候,卫璃却将她拦腰一抱,直接跃上凤王府的围墙。 晴曦猝不及防,紧紧的抓住他的前襟,「我们,非要用这种方法?」 看了眼身后已经与凤王府的暗卫交起手的卫璃的人,晴曦有些不忍。 「他已经将自己封闭在这里半个多月了,想要进来,就只有这一个办法。」 虽然暂时甩掉了府外的暗卫,但是卫璃知道,更大的挑战在后面。 果不其然,当两人出现在幽月湖边上时,四大侍卫同时现身,在看到上官晴曦时,他们同时皱起了眉头:「你怎么来了?」 就是因为这个女人,他们家王爷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还有小王妃,也是为了她而死。 青辰的语气算不上好,甚至还带着强烈的敌意,这让卫璃很不高兴,偏偏上官晴曦并不在意:「我想见见他们,拜託帮我回禀一下。」 「王爷不见客,任何人都不会例外。狸世子,请不要为难我们。」 「我只是想看看他的伤势,况且,他之前吩咐过,这里,对我不再有门禁,难道你们忘记了?」 「上官姑娘,此一时彼一时,王爷现在的情况,不适合见任何人,自然也包括您!」 青辰的执着,让卫璃很不耐烦,当即一眼瞪过去。 「那你就去问问,他到底见不见,不见我们立马走人,若是见呢?这个后果,你们能承受的起?」 「你,」青辰正要怼过去,青夜适时的站出来,「算了,去问问吧,」 青辰虽然一脸不情愿,但到底也没拒绝。 因为他深知自家七哥的情况,的确不适合再这样沉闷下去,或许这两个人的出现是一个契机? 【361】蔺玉棠蔺家 看着卫璃携着上官晴曦上岛的背影,青辰到现在也没能明白,七哥怎么就好似突然间开了窍似的想见人了? 「看来,这个女人在王爷心中的分量,不轻啊!」 如若不然,又怎会出现小王妃…… 当青煜意味深长的声音响起的时候,青辰却感觉莫名的一阵烦躁。 「都没事了吗?去去去,什么分量?谁人的分量也比不过咱们家小王妃!」 即使上官晴曦没做什么,但一想到医术卓越的小王妃为了她而牺牲掉自己的性命,他就由衷的钦佩,由衷的感嘆。 她还是个孩子啊,可是比起做人来,却做的丝毫不比他们这些军人逊色。 对比那些只知道描眉画眼,争风吃醋花瓶般的女人,她简直就像天上的星星般美好,璀璨。 如此天差地别的区别,也难怪七哥当初会如此坚持己见的娶了她。 这一年来,小王妃为王府所作出的各种贡献,也早已让她成为谁也无法取代的所在。 即使,她已经不在了…… 上官晴曦怀着忐忑的心情上了岛,秋日的风带着略显萧瑟的凉意,让她下意识的往卫璃身边靠了靠。 察觉到她的不安,卫璃紧紧的握住她的手:「既来之则安之,或许,事情没有我们想像的那般糟糕呢?」 晴曦因他这句话而莫名红了眼,她轻轻的摇了摇头:「不管鸢儿的情况如何,我这辈子恐怕也难安了。」 这份恩情,是几乎断送儿子大好的幸福换来的,她心愧疚啊! 鸢儿活着还好,倘若她真的没了,她将来要以何脸面,去看卫玠呢? 是以,在咫尺的距离间,她似乎比来之前,更紧张了。 最后,还是卫璃支撑着她,来到了幽月楼前,只是还没等他们上楼,一道冰冷的声音就自里面传出:「不用上来了,有什么话,就说吧!」 上官晴曦闻听此言,登时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她呆呆的抬着头,看着隐在二楼某个方向的卫玠,一层水雾很快自眼底瀰漫开来:「玠儿。」 她声音哽咽,痛苦的揪着自己的前襟,没唿吸一下,都感觉刀割般的难受。 「我,我想看看她,让我看看鸢儿,好吗?」 不知过了多久,上官晴曦好不容易调整好了唿吸,鼓足勇气,攥紧已经发白的指尖,紧张的抬起头来。 「不用了,没什么好看的。」卫玠的声音亦如刚刚般冰冷,无波无澜,听不出情绪。 「玠儿,你让我看看她,算我求你了,好吗?」 晴曦向前走了几步,试图更接近他一点。 可是顷刻间,却从暗处一跃而出数道黑影,神色漠然的看着她,阻挡她的去路。 上官晴曦脸色一白,正要说话,卫玠不紧不慢的声音却缓缓流淌出来。 「凤王府已经闭门谢客,本王和王妃,谁也不见,你们走吧!」 换言之,能让他们站在这里,已经是看在她身为他母亲的面子上了。 饶是上官晴曦心理素质再强大,在听了这样一句话之后,却再也绷不住了,软瘫在地崩溃的掩面痛哭。 卫璃在一旁看着,有心劝说,可话到嘴边,却又被他生生咽下去。 他该怎么说?说卫玠无情? 他为了救她,都牺牲掉了自己的妻子,如今妻子身故,他闭门谢客,似乎也没什么不对。 他有什么资格去劝他? 「曦儿,」卫璃看心爱的人这般痛苦,心里也不好受。 他抬起头,心里颇不是滋味儿的朝着二楼的某一处幽幽开口。 「谁也不曾想过会是如今这个结果,谁也不想的,看在尚有的情面上,你就让她看她一眼,行吗?」 「走吧,你的责任不在于此,龙坤的位置已经被龙帝国锁定,趁着这个机会,你该联合诸国,将这个败类彻底从四方大陆扫除,不留后患。」 「卫玠,我就知道你不是真正的两耳不闻窗外事,你还在惦记着司幽国对吗?既如此,你为什么不自己,」 「送客!」 然而,不等卫璃将话说完,卫玠一句冰冷至极的话,却打破了他所有的幻想。 可是卫璃并不死心,依旧不忘劝说:「如今司幽国内忧外患,国力锐减,卫玠,皇上他需要你,司幽国老百姓也需要你,你不应该这样继续消沉下去,凤王府能够撑得起司幽国的半边天啊卫玠,」 「送客!!!」 此音一出,暗卫们俱都打了个寒噤,齐刷刷的飞跃而起,生生的抬起卫璃和哭的正痛的上官晴曦,毫不留情的丢出了幽月楼。 幸好在落水的一瞬卫璃反应了过来,抱着晴曦几个飞跃间,方才气喘的落到岸边。 「这个卫玠,未免也太无情无义了。」 卫璃低咒一声,这才看向不知何时已经停止哭泣,却一脸绝望看着幽月楼方向的上官晴曦。 「好了,咱们还是给他一点时间吧,这或许不是他的本意,只不过不知道怎么面对我们罢了,曦儿,你可千万,」 「我没事,我们,走吧!」 定定的看了一会儿后,上官晴曦突然转过身,一脸漠然的率先离开。 卫璃诧异的扯住她的手,「你,没事吧?」 「没事,我要回去修养,玠儿说的没错,我们现在的精力不该在此,那个害了我的罪魁祸首还没找到,我们决不能这般便宜了他,」 「我要回去,我要集结我的力量,誓死也要将那个人渣碎尸万段!」 看着前一秒还哭的生无可恋,下一秒就已咬牙切齿的喊报仇。 卫璃嘴角使劲的抽搐了一下,请问你们女人,都是这般的善变吗?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卫玠一句话就将她拉回了现实,也找到了昔日征战沙场时,那个铁血皇后的飒爽气节。 这才是他所认识的杜云歌,不是吗? 可见这种装柔弱,扮可怜,哭哭啼啼的角色,并不适合她。 好,那他就陪着她金戈铁马,大战一场! 想到这里,卫璃来了劲儿,急急忙忙的跟上她。 很快,两人的背影一前一后的消失在幽月湖岸边。 而立在幽月楼上二层那抹高大的身影,却在他们离开后,轻唤一声:「青辰。」 青辰蓦地从暗处跳出来,惊喜的看向二楼那抹若隐若现的高大身影:「七哥,你叫我。」 「你们四个速速调派人马,集结我们所有能集结的力量,随狸世子一起出京,前往幽冥岛!」 「幽冥岛?位于四方大陆与龙帝国交界处的那片唯一海域里的幽冥岛?」 「龙坤就藏在那里,通知下去,不惜一切代价,将其绞杀在幽冥岛,一、个、不、留!」 虽然没有看到卫玠的表情,可他这话委实冰冷的让人发抖,背嵴也跟着一颤。 「其余诸国已经收到本王的信函,不日就会与你们聚集,这一次,一定要将所有的隐患,扼杀在摇篮之中,明白?」 「是,七哥,我这就去准备。」待青辰离去之后,卫玠这才转身看向房间中的另外两个人。 「龙坤有一条大青龙坐骑,一旦让他发现形势不对,定会率先脱逃,虽然炸了他的老巢是必须的,但这个人的命,我不想留!」 凌霁风嘴角一抽,被他慑人的目光盯得有些寒毛直竖:「所以呢?」 卫玠抬起头,清冷墨黑的眸子里倏然闪过一抹冷厉:「所以,这个时候就要靠大师兄、二师兄的力量了,龙昊天虽然已经派人围剿,但这个人终究是他的儿子,未免出现任何不该出现的纰漏,两位势必要走一遭了!」 蔺玉棠微微皱眉,「你的意思是……?」 「据我所知,你们蔺家很不巧,似乎与雪家正好站在皇族那一边?」 蔺玉棠如玉的容颜上划过一抹冷意:「那又如何?」 「龙坤一己之私,牺牲掉了近五万人的性命,看似杀鸡儆猴,看似是想要携天子而令诸侯,实则是想掌控司幽国,」 「以此为开端,将四方大陆握在手里,只是他没想到,我们的反应如此之快,更没想到红邪这么快就阵亡,余下的那些杂碎根本就不够他折腾的,所以,他逃了,」 「但,这并不意味着结束,你们蔺家站在谁那边,我不在乎,我只是想要奉劝师哥一句,若是不想让龙坤做出更加疯狂的事,就必须将这个祸害,斩草除根!」 【362】发现卫瑜琛 【362】发现卫瑜琛    「所以呢?」蔺玉棠挑眉,性感的嘴角完成一抹自嘲的弧度,「师弟莫不是以为一个被逐出蔺家的人有资格游说他们?」 卫玠沉下眼眸,眼底泛起一道冷冽的寒光:「大师兄韬光隐晦这么多年,等的不就是这一刻?」 蔺玉棠因他这一句话,好看的眉头霎时间拧成一团:「师弟,你未免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如果凌家也会参与进去呢?」凌霁风正在一旁乐的自在,没料到卫玠转瞬就把矛头对向自己:「喂喂喂,怎么还把凌家牵扯进去了?」 卫玠冷扫了他一眼,「不然你以为灵无涯父子为何会突然离开,二师兄,你和灵家庄的关系,灵家庄和龙帝国四大家族之一的凌家关系,你真以为可以瞒的了我?」 凌霁风撇撇嘴,「切,就算你知道又如何?二叔当初是被流放到下界的,你以为他,」 「怎么突然之间多出这么多流放的呢?当年响彻四方大陆的第一大盗花尧,是不是也被流放到下界了?」 「花家、蔺家、雪家、凌家乃龙帝国无可撼动的四大家族,为什么偏偏,在同一时间都有被流放到下界的呢?」 凌霁风、蔺玉棠同时抬头朝卫玠看过去,「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竟然连花尧都知道?」 卫玠似笑非笑的抬眸:「花尧神出鬼没这么多年,我看,也该到了要出世的时候了。」 这下两人都不淡定了,「三弟,你能把话一次说清楚吗?」 卫玠双手负背走至窗前,望着在阳光下磷光异彩的幽月湖,嘴角牵出一丝凉薄的笑意。 「可知道与我交手的紫阶高手是谁吗?」 蔺玉棠、凌霁风心下一凛,同一时间走到卫玠身边,迫不及待的看着他:「是谁?」 卫玠目光幽幽的落在二人身上,唇角轻寒:「是谁不知道,但是,却是来自神女族,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来人在回程的途中,势必要和龙坤对上,不若,你们替小弟我探探,他们二人的身份?」 蔺玉棠、凌霁风飞快的交换了一个眼神,而后咬牙切齿的瞪着卫玠:「好你个老狐狸,竟然连我们俩都算计,也罢,我们就替你走一遭,好好会一会这个龙坤,到底还有多少底牌没有放出!」 本来嘛,他们龙帝国夺嫡交锋,凭什么来祸害四方大陆? 龙昊天若是不派兵围剿,简直天理难容,至于那个神女族高手,平白无故的出现在这里,目标还是这个如活死人一般的小王妃,别说卫玠好奇了,也成功勾起了他们的好奇心。 作为家族的嫡传子弟,不管是否被逐出家族,单就这个嫡氏一脉,就没有人敢小看了他们。 倘若能找到神女族和灵鸢之间的牵扯,那是不是意味着,要为家族奉上一条可以回归龙帝国的条件呢? 想到这些年窝憋在四方大陆的心酸,兄弟俩顾不上交谈,目标一致的策马疾飞而去。 「你这是想要他们为你调查灵鸢的身世?」 两兄弟离开之后,紫鹤真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卫玠身后。 「嗯,龙帝国我既然去不了,那就有劳师兄代为调查一翻了。」 「你就不怕他们拿着这个消息去各家族族长那里邀功?」 卫玠凉薄一笑,「他们,没有这个机会。」 「师傅,她会死吗?」这样不吃不喝,不痛不痒,无声无息的躺在那里,真的还有活的希望? 「我不知道,只是她的身体没有僵硬,也没有异味儿传来,也的确不符合尸体的常规状态,你就这般笃定,她还没有死?」 「如若不是那晚出现在这里的青白两个陌生人,我或许会真的以为她就这般死了,可是现在,」 卫玠走进里屋,看着灵鸢紧闭双目,死气沉沉的躺在那里,眉角眼梢流露出一抹淡淡的痛惜。 「或许,我可以抱有一丝丝的希望?」 那两个人既然来了,却没有做出任何的举动,这本身而言就是多此一举的,除非。 除非他们是抱着别有的目的而来,而他亦想不出他与他们有何交集,那么唯一的可能,就只能是灵鸢。 既然是为了她而来,那又为什么将她丢在这里呢? 灵鸢她,果真不是郦洪涛的女儿,果真身世非同寻常吗? 如果彼时青衣人和白衣人知道自己的出现,反而给卫玠吃了定心丸,不知会不会气的捶胸顿足,懊恼自责呢? …… 四方大陆再度动盪起来,距离丧尸之变一个月之后,以司幽国为首,其余三国为辅,集结近四十万大军,将幽冥岛围了个水泄不通。 来往船只,将附近的海域几乎沾满。 此事动作巨大,决心之强,前所未有。 自然惊动了龙帝国,皇帝派遣四大家族出兵围剿,那些家族少年英才们,个个摩拳擦掌,竟是将龙坤走投无路之下,想要举刀自尽,幸而关键时刻,被一白衣少年质控而住。 就在人人都以为龙坤暂时死不了的时候,白衣少年却并没有打算放过他,随着一道道紫气外泄而出,龙坤的筋脉竟被此少年悉数震断,甚至就连他的契约灵兽,也被强行从他的识海之中抽离。 随着契约灵兽的消失,龙坤被识海反噬,大脑彻底瘫痪,陷入昏迷与绝望之中。 白衣少年将如死狗一般的龙坤扔给龙家人之后,勒令龙家人将整个幽冥岛炸毁沉海。 那一天之后,自来作为两片大陆运输补给纽带的幽冥岛,彻底消失在两片大陆之中。 龙坤被龙帝国收押带回,龙帝国与四方大陆的牵扯至此,好像到此为止了。 随着各国退兵的回归,卫玠自然也了解到,那日废除龙坤的人,就是出现在他这里的白衣男子。 而这个白衣男子的身份,却让卫玠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之中。 为了能够潜心修炼,将来以绝对的能力保护他所重视的人。 卫玠下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他要带着灵鸢回归暝域本部,闭关修炼。 走之前,闭门谢客多日的卫玠进了一趟宫,与小皇帝做了交接,并嘱咐了一些军事上的事。 离开时,他无意之间扫了眼勤政殿前的那座乱石林,脚步突然间一顿。 恰恰这时,听闻消息的上官晴曦提着裙子,急急忙忙的朝他跑了过来。 看到上官晴曦,卫玠的眉头不由自主的蹙起:「你怎么来了?」 晴曦顾不上喘气,「你,你要,走?」 「嗯,有事?」 「玠儿,你在恨我对不对?」 「没有,这件事和你无关,」 「可是你在迴避我。」 「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就想到她。这当中无关其他,你要明白。」 「那你为什么要离开?」 卫玠目光深远的看了眼不远处的乱石林:「因为,我要让自己足够强大,强大到,有朝一日,可以保护她的地步。」 「这次宫变,已经死了足够的人了,住手吧,好好和他过日子,好好享受一下真正的人生,」 上官晴曦微微一笑,眉眼间的讽刺彰显无疑:「现在又有什么办法呢?我连他的尸体都没能找到,这个仇,我自己都不知道,是报了,还是没有报!」 「也许,他压根就没有离开皇宫呢?」 卫玠朝着她深深一笑,意有所指的扫了某一处一眼,便大踏步的离去。 留下上官晴曦若有所思的站在原地,呆呆愣愣的看着他的背影,不明所以。 不知过了多久,才想起他话中有话的晴曦,这才缓缓的转过身,抬眸看向刚刚卫玠一直盯着的地方,当她瞟到那一片乱石林的时候,瞳孔骤然间一缩,该死的,她怎么将那里忘记了呢? …… 卫玠走了,一代战神带着他的王妃,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司幽国,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也没有人知道他们何时回归。 而失踪两个月的卫瑜琛和仇贞,最终被人发现倒在乱石林下面的密道之中,只是被发现的时候,两人都处在不死不活的状态。 没有意识,只是睁着眼睛,浑身都是伤口,却又好似感觉不到疼痛…… 经歷过丧尸之毒之后的上官晴曦,变得更加的小心翼翼,将两人安置在专用的地牢之中,严格的控制了起来。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秋去冬来,冬去春来,春去夏来。 夏末秋初的时候,失踪近一年之久的战王卫玠,却突然间回来了…… 【363】四方大陆篇结局上 【363】四方大陆篇结局上    卫玠离开的这一年里,司幽国也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新皇励精图治,勤勉向上,虚心听取大臣们的意见,并招贤纳士,使得原本岌岌可危的朝纲逐渐走向稳定. 虽不能和全盛时期相比,但比之一年前,真的好上太多。 除了注重军事农业等方面外,医者的地位更是如芝麻开花一样节节攀高。 接二连三的大难面前,也使得新皇意识到大夫的重要性。 鼓励并激励学医者,甚至朝廷还特意开了医馆专业授课,以此来惠及更多的老百姓。 太后娘娘如今已晋升为太皇太后,过上了半隐居的安逸生活。 熹妃娘娘被新皇册封为圣母皇太后,移居宁圣宫。 容亲王卫子恆依然是一等亲王,世袭罔替。 宁淑媛被封一等亲王妃,地位乃命妇之中最高。 卫璃主动退位,世子之位由嫡长子卫烨继承。 最让人意外的,莫过于郡主卫檀雅竟指婚新任兵部侍郎苏虞。 卫璃在卫玠离开后,也很快离开了司幽国,如今不过早于卫玠半个月回归。 此次前去天毒国,意在帮助老皇帝辅佐太子,剷除其余有异心的皇子。 因无垢府、薛子栩、风霁月、顾云鹤、司空凌浩、霓红鸾等人先后出面辅佐卫璃,使得栖霞山庄终于曝光在大众面前。 而太子也因栖霞山庄站在他这一边,登基之路自然畅通无阻。 皇后与皇长子更是在老皇帝功成身退之前先后被贬,皇六子唐元继位,自此同样开启天毒国新的篇章。 新皇继位之后,卫璃被正式册封为厉王(同璃音),世袭罔替,成为天毒国独一无二的闲王。 栖霞山庄也因保驾有功,被誉为天毒国天下第一庄,御赐牌坊,文官下轿武官下马,荫及后世子孙。 虽然有了封号,但卫璃还是习惯居住于司幽国,唐元感恩他相让的皇位和辅佐的恩情,自是没有反对的理由,并对他承诺,厉王的封号将永远为他保留,他也随时都可以回归天毒国。 告别了唐元,卫璃马不停蹄的回到阔别了近一年的司幽国。 因着上官晴曦特殊的身份,虽不能亲封她为公主,但也因护驾有功,被皇太后收为义女,亲封华容郡主。 而上官灏也因卓越的才能,成为新任左相。 上官家的地位自是水涨船高,成为司幽国新晋权贵世家。 自此之后,上官府的门槛都要被说亲的给踏破了,上官家兄妹三人,更是成了各权贵争相示好的对象。 非常不凑巧的是,卫璃回归的时候,恰恰是上官晴曦婚事炒作得最为厉害的时候。 重活一世,让卫璃更加珍惜两人之间的感情,当他看到自己最为珍视的人,被这些人虎视眈眈的盯上的时候,什么话也没说,也没进府,直接进宫,死乞白赖的求来了圣旨赐婚的金令。 可惜,他还没来得及拿到上官府宣布,上官晴曦就提着裙子慌慌张张的跑了出来。 因为速度过快,差点被裙角给绊倒,幸而卫璃反应快,将人给揽在了怀里。 「你这着急忙慌的干什么呢?」 上官晴曦一看到卫璃,激动的拉着他的手,「快,快,卫玠回来了,快带我去迎迎他。」 卫璃的脸色登时不好看了,「怎么我回来的时候,也没见你这般高兴?也没想起来去迎迎我?」 「哎呀,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我计较这个?至于吗?和小孩子争风吃醋?」 「卧槽,他是小孩子吗?比老子还大呢,之前还欺骗老子叫他七叔,老子现在想想就呕得慌!」 上官晴曦立即惊惶的朝周围看了一眼,在他腰间狠狠的拧了一把。 「你这个傻缺,都什么时候了,还大喊大叫,生怕别人不把你当怪物是不是?」 「叫他七叔怎么了?你只要顶着卫璃的名字一天,就要叫,这是礼,不可乱!」 卫璃吃痛,狠狠的哎哟一声,而后神色无比哀怨的看着上官晴曦:「你可真是够偏心眼的。」 「行了,少在这里废话,赶紧带我走,再不走,被我娘发现,又要数落我了。」 卫璃看了眼身后不远处等着宣旨的太监,立即将怀里的圣旨递了过去:「喏,你直接宣旨就行了,」 那太监一时间傻了眼,「狸,额,二少爷,这,这不太好吧?上官姑娘也需要在场啊!」 「不用,我告诉她就行了,再说,我们现在要出门去迎接卫玠,额,七叔,皇上那里,我们会亲自去请罪的。」 见状,那太监也不好再阻止,点点头,举着圣旨恭敬的走了进去。 两人上了马车,上官晴曦才腾出时间歪头看卫璃:「什么圣旨啊?」 「赐婚的。」 「你说什么?」 因为太过激动,上官晴曦一起身就撞到了车顶,痛的她嗷叫一声,抱着头,眼泪紧跟着就溢了出来。 没想到卫璃不但不安慰,还乐不开支的道:「没想到你这么高兴啊,早知道我就早点去找皇上求旨赐婚了!」 「谁,谁说我要嫁给你了?」 卫璃傻眼了,「你不嫁给我,还想嫁给谁?」 上官晴曦抱着头,一脸愤怒:「我谁都不嫁,鸢儿生死未明,我嫁个屁啊嫁,难道你要我看着我的幸福凌驾在他们的痛苦之上?」 卫璃一听,当即松了口气,「还以为是什么原因呢,吓死我了,若是这一条,可以理解,我也可以等,反正圣旨上没有言明什么时候举行大婚,」 「再说,你才十三岁,还不急,我得先把你定下来再说,如若不然,老子哪一天再出趟远门,回来的时候媳妇跟人跑了,你让我找谁哭去?」 「呸,你以为本姑娘是什么人都能勾搭的走的?」 「那可不一定,瞧瞧,我才一年不在家,你就被多少人给瞄上了,这道圣旨可是小爷的定心丸,少不了的,你呀,就权当行行好,别再折磨我了,行不行?」 上官晴曦脸一红,「你能不能正经点?」 「小爷我什么时候不正经了?」 「你,你真的是卫逸?为什么这画风变得让我毛骨悚然呢?」 「爷不但是卫逸,更是卫璃,若真的只是卫逸,你难道不觉得无趣?」 晴曦无语的抽了抽嘴角,「行了,少跟我扯那些有的没的,我问你,你那边都处理好了?」 「嗯,都处理完了,以后爷想在哪里就去哪里,没有了世子之位,没有了老头子那边的压力,小皇帝也非常识相的给我封了个闲王,咱的日子就剩下享受了。」 看着卫璃挤眉弄眼的嘚瑟样,上官晴曦哼唧了几声,面上不显,心理却由衷的为他高兴。 上辈子操劳惯了,这辈子也如是,还牵扯出那么起子奇葩的身世,甚至还被老皇帝瞄上,硬要他继承皇位,为了她,他甘愿捨去了那个位置不说,还说的如此云淡风轻。 她怎能不承他的好? 在她看来,男人都有一个皇帝梦,尤其是身为皇子的他们,更占据着先天的优势,不仅是他,她想着卫玠也如此。 原本,倘若没有发生灵鸢这件事,卫玠他或许是不会拒绝那个位置的吧? 可是为了灵鸢,他心甘情愿的放弃了。 从这一点来看,卫璃和卫玠,都是女人值得託付终生的人。 鸢儿,可一定要好好的啊! 可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的是,再见卫玠,会是那样悲戚的画面。 昔日的黑麟军,何等的霸气,何等的骁勇善战? 可是她看到了什么? 他们一个个面露悲意,踏出的每一步都好像踩在沼泽地中一般沉重拖沓。 而卫玠,却满脸痛苦的坐在马车中,紧紧的抱着灵鸢,目光呆滞。 掀开车帘的那一剎那,上官晴曦被那刺鼻的臭味儿熏得几欲呕吐,她呆了一瞬,勐地转过了头,朝灵鸢的身体看过去。 这一看不打紧,她整个人就如被雷噼了一般,「不,这绝不可能,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玠儿,她怎么了?她怎么了?」 卫玠的目光没有任何的光芒,那里白茫茫的一片,望不到尽头。 他好似没有看到上官晴曦一般,机械似的对着青辰道。 「回府,我要带着她回家,我要带着我的鸢儿回家,」 【364】四方大陆篇结局中 看着卫玠的队伍渐渐消失在官道上,上官晴曦才呆呆愣愣的转过身,泪眼婆娑的看向同样震惊的卫璃。 「她死了,璃,鸢儿死了,你看到了吗,她的尸体,已经开始恶变了,她死了,她真的死了,」 看着哭得不能自已的晴曦,卫璃的心情同样不好受,没想到时隔一年时间,竟会带来如此让人痛不欲生的消息。 灵鸢她,终究还是去了…… 等卫璃带着好不容易止住哭的上官晴曦回到凤王府的时候,没有人再来阻止他们,甚至还被青辰请到了幽月湖。 「王爷说,要回来为王妃发丧,可是王爷如今这个样子,」 青辰同样悲痛欲绝,他看了眼一旁已经哭肿了眼睛的上官晴曦,忍下强烈的谴责,看向卫璃。 「能不能麻烦二位去看一看王爷?属下刚回来,需要去安排下王妃的丧事。」 上官晴曦急了,「鸢儿,鸢儿她真的已经?」 哪怕亲眼所见,但总以为幸运之神会眷顾灵鸢,是以上官晴曦直到这一刻也还是不相信灵鸢真的就这么的去了。 「是,一个月前,王妃的情况突然开始恶化,王爷强行出关,一路马不停蹄的带着王妃往回赶,刚开始以为是天气的原因,可即使回来了,王妃的情况也依然没有好转,反而出现尸体该有的一切症状,就连尸臭,」 接下来的话,青辰再也说不下去,他含着泪强行扭过了头,「王爷说,落叶归根,就算要死,也要死在凤王府,就算要发丧,也要从凤王府出去,所以,我们回来了,为,为王妃,发丧!」 灵鸢的情况,已经恶化到不能再存放的状态,是以早在青辰他们回来之前,就已飞鸽传出蓝煜,将该准备的全都准备了起来。 而灵鸢的棺椁,就差运送到位了。 上官晴曦痛苦的掩面而泣:「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以为,我以为她会好好的回来,可我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就这样走了,卫璃,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曦儿,该来的总会来,不是我们迴避就能躲过的,也许,也许这是一年之前就已经註定好了的?」 上官晴曦绝望的痛哭声很快传遍了凤王府的角角落落,霎那之间,王府中人都已知道,熬了一年,他们的小王妃,还是走了。 当夏云荷听到灵鸢的死讯,也同样一脸愕然,「真的,死了?」 「是,蓝煜管家和青辰少爷,已经开始着手发丧了,甚至,甚至还将发丧的日期,定在了,后天,」 「后天?怎么会这么快?」 「好像听说,王妃的尸体,已经,已经不能再放了。」 夏云荷微微垂眸,轻轻一嘆:「好了,我知道了,你们也都低调一点,莫要,莫要去给王爷添堵。」 「是,侧妃娘娘。」待下人都退下后,夏云荷方才抬起头,露出那张满是惋惜的脸。 「灵鸢啊灵鸢,没想到,你终究还是去了,我们甚至连正式的过招都没有,你就这般走了?你甘心?」 呵呵,可是不甘心又能怎样呢? 就比如她,即便活着,却也和死了一样。 灵鸢生的时候,她得不到王爷的爱,如今她死了,她就能转运吗? 夏云荷嗤笑一声,自嘲的笑了。 或许,她这辈子都只能做一个有名无实的凤王侧妃了吧? 不过小半个时辰,凤王妃殁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京城。 太皇太后、皇太后亲自过问整个丧事的具体事项,并通告下去,她们要亲自为凤王妃送行。 太皇太后都发话了,各府的后院一瞬之间乱做了一团,纷纷开始准备登府为凤王妃弔唁。 皇上更是写下一篇褒奖凤王妃生平的榜文,张贴在京城最是显眼的位置。 灵家庄、凤池山庄等组织在听说此事之后,也都马不停蹄的朝司幽国赶。 可他们再赶,只怕也赶不到后日的下葬日。 灵鸢的棺椁被运送到位后,卫玠亲自将她放了进去,并亲自跪坐在灵堂里,为她守灵。 王府下人自发的前来,想要跪在外面替他们的小王妃守灵,却都被卫玠勒令赶走了。 皇亲国戚、文武百官也纷纷前来询问,能够前来弔唁,均被凤王府谢绝。 他们小王妃的灵,王爷说他来守,不需要任何人前来弔唁。 而距离灵鸢最近的苏虞在听说此事后,顾不得官职在身,马不停蹄的往凤王府赶,不想却被阻拦在外,苏虞急红了眼,当时就将守门的侍卫打成了重伤。 幸而蓝煜及时赶到,制止了即将发生的惨剧。 当苏虞被带到灵堂,看到停在正中央的那口做工考究的棺木时,眼睛倏然间变得猩红可怕,他攥紧拳头,一步一步的走到瘫坐在不远处一脸颓废之色的卫玠面前。 在所有人猝不及防的时候,一拳打在卫玠的面颊上,恨意十足的脸上,青筋愤怒的跳动着。 「为什么她还是死了?为什么她还是死了?我们把她交给了你,可是你对她做了什么?」 「她才十二岁啊,就这么死了?她甚至还没有时间去享受这美好的人生,就为你,死了?」 「卫玠,你对得起她,对得起我们兄弟吗?」 接着,似是要发泄自己的恨意,苏虞疯狂的如狮子一般,不停的朝卫玠咆哮,踢打,看的一旁的人触目惊心,可是他们刚有动作,就被卫玠一个眼神制止了。 他们的王爷,竟然阻止他们? 当青辰气喘吁吁的赶过来,看到的就是这样惨不忍睹的一幕,别人不敢,他却不管,直接上去抱着正不停踢打卫玠的苏虞,反手就给了他一拳。 「你这个疯子,你以为王爷就不难过?不伤心?王妃的死,王爷已经自责了一年,这一年里,他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你们只顾着埋怨王爷,可是有谁真正的替他想过?」 「如果时间可以倒回,王爷会恨不得死的那个人是他!那是个意外,那是个谁都不愿发生的意外,如今现实残酷的打击到了我们,悲剧也已经註定,你要让王爷怎么办?真要追究起来,责任就全在王爷一个人是身上吗?当时的情况,你们谁清楚?」 「够了!」青辰还要说,却被突如其来的沙哑之声蓦然打断。 青辰心中一跳,勐地转过身,果不其然,看到卫玠歪在一旁,抬着满是血污的眼皮,淡淡的扫了眼满是绝望之色的苏虞。 「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可是我还想对你们说一句,对不起,对不起……,」 卫玠突然的道歉,让苏虞猝不及防,他诧异的抬眸,映入眼帘的人,让他的心勐然间一颤。 什么时候,那个意气风发的战王,竟被他打成了叫花子? 眼窝凹陷,鬍子拉渣,衣服褶皱,头髮散乱,他瘦了,整体看起来窝囊极了,血污一片,哪里还有当初的十分之一? 这,这是他印象中的卫玠吗? 苏虞的心,在那一瞬间勐然间一揪,是啊,他可以将所有的责任都推给他,可是他呢? 如果这个结果他能预料得到,又怎会将自己折腾的如此狼狈? 苏虞一瞬沉默了下来,他定定的看着他,看着灵鸢的画像,良久,缓缓的站起身,走了。 青辰立即招来大夫,想为卫玠清洗一下伤口,却被他挥手拒绝了,并且遣散了在灵堂的所有人,独自一人瘫软在那里,抚摸着灵鸢的棺木,久久不发一语。 浑浑噩噩的一天过去后,第二日,又是一大波前来弔唁的人,为首的还是容王、容王妃,青辰无法拒绝,前去询问卫玠。 然而,让所有人失望的是,最后的结果,仍然是谢绝弔唁。 无奈之下,以容亲王为首的所有人,就这样跪在凤王府门前,在临时摆放的香案面前,为小凤王妃进香,送行。 接下来,直至天黑,一拨又一拨前来弔唁的人均已这样的方式表达对凤王妃的尊敬。 青辰阻止不了,也劝说不动,只能在凤王府外临时搭建棚子,供大家暂时的休息。 直至戌时,才送走了最后一波客人。 新帝二年,九月二十,距离灵鸢十二岁生日还有一个月的日子里,凤王妃灵氏殁。 【365】四方大陆篇结局下 【365】四方大陆篇结局下    秋风起,长夜瑟,清冷的月光照着庄严肃穆的凤亲王府,即便有万盏明灯映照,却依然遮不住瀰漫在整个王府的悲戚之色。 白色,放眼望去,整个王府除了白色与黑色的搭配外分辨不出别的颜色。 身穿丧服的下人,走过王府正堂时,每个人的脸上都会流露出悲恸之色,而后对着灵堂恭敬的三叩首,方才恋恋不捨离开。 正厅之内,不时传出低低的哀泣声,让听的人心都揪在一起。 放眼望去,偌大的灵堂内停放着一口做工精良的棺材,棺材左右跪着两排身着丧服烧纸钱的侍女,哭声,也正是从她们的口中传出。 每个人的眼睛肿的像核桃,鼻尖红紫,显然,已经哭了很久了。 棺材的正前方,坐着一位模样有些邋遢,精神颓废的男人,但见他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抚摸着腿上的画,无神的眼睛尽显悲恸:「鸢儿……。」 此时的他墨色的头髮胡乱的披散着,双眼无神,鬍子拉碴,衣服褶皱,丝毫没有往日高高在上、雍容华贵的样子。 这样的一幕让跪在他身边的青辰几人纷纷侧脸扭头,堂堂的男子汉们,也在此时流下了悲怆的眼泪。 夜已深,凛冽的寒风拍打着没有关严的窗户,仿若是在为这充满哀戚之地奏哀乐。 尽管寒风刺骨的刮过来,可灵堂之内的人却似乎感觉不到寒冷,纷纷抬起头,看向灵堂之上那张『笑靥如花』的画像。 凤王妃灵鸢,那个才不过十二岁,正值花样年华的女子,就这么离开了他们…… 画中的她,虽然黑面胖身,丑陋无比,可依然遮掩不住那亲切而炫目的笑容。 有些人是美在了外在,可是有些人,却是从内到外的美,即使外表不尽人意,可当她的心灵美到一定程度是,人们会下意识的忽略她身上的瑕疵。 灵鸢,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一个靠着自身魅力,征服凤王府上下的美丽女人。 「爷,夜深了,属下扶您下去休息吧?」 青煜无声隐去心中的那抹痛,对着面前仍然不停喝酒的男人哑声询问。 「是啊爷,剩下的交由我们处理即可,明日就是王妃出殡的日子,您要保重身体啊!」 青夜也担忧的看着那位曾经意气风发、霸气凛然的主子,自打王妃去了之后,他就整日以酒浇愁,这样的他,究竟还能坚持多久呢? 「别费力气了,七哥如今这个样子,怎么还能听得进去?」 青辰淡淡的瞥了一眼卫玠,将目光瞥向灵堂之上那副水墨画,画中的女子嬉笑嫣然的坐在荷花池边嬉笑,如此炫目的笑容,他们,再也看不到了吗? 「可是王爷,主子他已经连续四天四夜未曾合眼了,明日是王妃出殡的日子,他的身体怎么受得了?」 身后默默不语的灰衣青玄冷酷的面庞看不出情绪,可眸底的担忧却显露无疑。 青辰目光直直的凝视着面前早已神智恍惚,腰板儿却挺的笔直的男人。 「早知今日,你又何必当初?嫂嫂而今已经去了,去了,明白吗?她再也回不来了……」 「你以为这样折磨你自己,就能够洗去对她的愧意吗?晚了,已经晚了!」 「嘭」的一声,那位瘫坐在地上的紫衫男子愤怒扔掉酒杯,抱着画像晃悠悠站起身,英俊的脸庞布满凛冽,笑容惨然的微抬下巴。 「你刚刚说什么?嗯?有种,有种,你再跟本王说一遍……」 修长的手颤抖抬起,略显迷离的双眼微微眯起,一瞬不瞬的凝视着青辰,深幽难测。 青辰看着眼前陌生的哥哥,心中的怒火瞬间爆发,他紧紧的握起拳头,眼里透漏着心疼与嘲讽。 「再说一遍又怎样?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你的冷静,你的睿智,你的霸气都哪里去了?整日瘫坐在这里喝酒发呆,有用吗?」 「嫂嫂她还能回来吗?我说错了吗?你为了那个女人,居然将嫂嫂逼到这个地步,现在好了,人死了,你满意了?满意了?」 卫玠听到这里,微微抬颌,狭长的凤眸投向灵堂之上的画像,面露悲痛,鸢儿,她的鸢儿…… 真的已经死了,真的再也回不来了吗? 这一年,到底是他在痴心妄想,到底是他在异想天开了吗? 「什么人?胆敢擅闯凤王府?」 就在卫玠对着画像发呆之时,几道强烈的劲风扑到身侧,方才还笼罩在哀恸氛围下的灵堂,立刻响出尖锐的唿喊声:「来人吶,抓刺客,抓刺客……。」 跪倒在棺木两侧的婢女们迅速的站起身,朝院内跑去,而这边,霎时多了四抹高大挺拔的蒙面黑衣人,同时王府四周几十道轻盈如风的身影也不断闪现出来,将整个王府瞬间包围。 卫玠冷笑一声,缓缓转过身,推开挡在他面前的四位护法,「让开!」 「王爷……」青夜惊唿,卫玠淡然的挥挥手,「老朋友,你们终于捨得来了?」 没错,即使眼前的人戴着面巾,浑身上下包裹的密不透风,可是那双眼睛,他却永世也忘不了。 是他们,他们终于来了吗? 四名黑衣人中的其中一位,听到卫玠的话后,不由轻笑出声。 「既然是老朋友,那就废话不多说,让开,我们要带走棺木中的人。」 「放你狗娘养的大臭屁,我的嫂嫂,你们也敢来劫?睁开你们的狗眼看看清楚这是什么地方再开口,否则老子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青辰一听此话,气的抛去平日里温润斯文的一面,破天荒的爆了粗口。 「想带走她?不如从本王的尸体上踏过去。」 卫玠推开青辰,径直越过他,眼神倏地幽寒凌厉起来,仿若冬日里那最凉薄的寒冰,阴森无比。 然,对面的黑衣男子唇角却只是轻轻的扯了一下笑,笑容却没什么温度。 「喔?既如此,还废什么话?动手!我们刚刚也不过是通知你们一声罢了!」 话落,抬手打了个响指,瞳眸中是强大的嗜杀之气,顷刻间,数名黑衣人挥舞着手中的利剑,刺了过去…… 一番激战后—— 看着脖子上冒着寒光的长剑,卫玠面色阴沉无比的看着面前的黑衣人,冷声呵斥,「卑鄙!」 「卑鄙?呵呵,或许吧,不过这也是最有效的战斗方式,爷可没时间与你耗费在这里,况且,现在的你,啧啧,根本就不配成为我的对手!」 蒙面男子带着冷的笑意,朝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青辰四人奋力抵抗的动作一僵,被他们华丽丽噼晕在地。 卫玠眼底泛着血光,咬紧牙关,死死的盯着面前的黑衣人。 「若要带走她,先将本王杀了,你们何必多此一举?」 此时的他,眼底除了悲怆,更多的是懊恼,如若不喝酒,他的警觉性怎会降低?又怎会让这些人得逞? 鸢儿……我连你的遗体都保护不了吗? 「杀了你?若是能杀,我们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 「记住了卫玠,你可要好好的活下去,三年之后,自有故人寻上门!」 黑衣人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后,小心翼翼的从棺木中抱出那抹娇小的身影,足下轻点,消失在夜幕之下…… 卫玠怔怔的看着他们离开,眼底却已是惊天骇浪。 什么意思? 三年之后,故人上门? 是,是灵鸢吗? 三年之后,灵鸢会回来找他? 这是真的吗? 灵鸢死了,他的心也跟着死了,可谁也不知道,他其实还抱着一丝侥倖的希冀。 那就是希望昔日出现在幽月楼的那两个人,能够突然出现给他一个惊喜。 但他绝对没想到的是,他们是出现了,可他们离开的同时,却也将她带走了。 甚至没有给他丝毫反应的机会,就走了。 但现在,他们却告诉他,三年之后,还会有故人上门。 这是不是意味着,灵鸢很有可能不会死? 灵鸢还会活着回到他的身边吗? 一想到这里,卫玠整个人都兴奋起来。 青辰几人醒过来后,看到的就是笑的无比恐怖的卫玠,王妃的尸体被劫走,怎么他们家王爷变得如此诡异? 莫不是走火入魔了? 「七哥,你没事吧?」 卫玠激动的泪流满面,他转过身,对着青辰又哭又笑,「我没事,我能有什么事?好着呢,好着呢,起来,都起来,整理一下,把这些都撤了,都给老子撤了。」 青辰:「撤了?」 「灵鸢她不会死,她是本王的凤王妃,她早晚有一天会回来,我要等着她,等着她回归。」 「可是王爷,皇上已经通告天下,凤王妃她,已经,殁了!」 「嘭」的一声,青辰被卫玠一脚踹飞,狠狠的跌倒在地上,在卫玠疯狂的赤眸下,他『噗』的一口吐血:「七,七哥!」 「记住,本王的王妃没有死,她没有死,通知下去,从今往后,凤王府内谁也不能再提及『死』这个字,凤王妃没有死,她还活着,听清楚了吗?」 「违令者,斩!」 卫玠活了,好似一夜之间清醒了过来,不但恢復往日的风采,甚至还主动跑到上官晴曦那里主动要求为他恢復容貌。 谁也无法明白,前一秒还传出因凤王妃殁凤王日渐消沉的消息,怎么后一秒,凤王妃的遗体被劫之后,他反而重新振作了起来? 难道是因为遗体被劫,凤王殿下精神错乱了? 但随着凤王战王之威的爆发,谁也不敢再说他这是精神错乱,反而在凤王接二连三的警告下,让人们深深的记住了那位史上在位期最短的凤王妃——灵鸢。 【366】黑白少女 腐尸,残肢断臂,行尸走肉,破屋烂房,杂乱的街道以及浓烈的腐臭味儿构画出了三年之后四方大陆的惨烈画面。 谁也没想到,当初被龙坤救了的卫瑜琛和仇贞,会成为他寄放那些可怕生物的载体。 龙坤虽然被废,但红邪的实验毒虫却完美的存留下来,它们以人为载体,继而一点一点的变大,蚕食人的肉的同时,也会让自己与他们融为一体,变异出更为可怕的毒人。 而卫瑜琛和仇贞虽然活了下来,但这两年的时间里,他们除了作为食物不断的供给毒虫之外,便再未开口说过一句话。 因为他们的意识,早在被龙坤救下的那一霎那,就已被残忍的剥夺了。 变异之后的二人先是吃了看押他们的犯人,而后它咬人,人咬人,病毒扩散的速度,较之两年前,更加的疯狂了。 甚至于等上官晴曦发现这些的时候,早就已经掌控不了当时的局面了。 司幽国虽然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可是当时关押的地方在城外,这样就造就了无法挽回的后果。 不过一个月的时间,整个司幽国就被沦陷。 即使其他国家也做好了应对的措施,可这些毒人变异之后变得更加聪明,见缝就钻,甚至还会挖洞,打地道。 当一城又一城被沦陷之后,两个月之内,整个四方大陆就陷入了行尸走肉的世界。 而这三年的时间里,他们所有的时间都用来抵抗这些可恨的毒人。 三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却使得四方大陆上上下下拧成了一股绳,原有的的四国鼎力,如今也变成了一体,他们不分彼此,他们见毒人就杀,见毒人就砍。 在不断的折磨与痛苦之中,诞生出了无数英雄好汉,也在这些挫折与困苦面前,他们的实力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激化。 哪怕条件再苛刻,前路再渺茫,为了生存,他们还是不遗余力的加入到修炼的队伍中去。 而他们的目标,也只有一个——生存。 是的,只是为了生存。 因为龙帝国与四方大陆相隔一片大海,而那些毒人不会游泳,加之龙帝国早有防范,是以才倖免于难。 但四方大陆所经歷的磨难正是由龙坤造就的,龙昊天愧疚的同时,也会派出各路高手前去支援。 当帝国皇室又收到来自四方大陆的求救信号时,龙昊天立即转首看向自己的总管太监。 「这个月是哪个家族当值?」 总管太监心下一凛,立即垂眸回禀:「回皇上的话,是……,神女族。」 龙昊天翻摺子的手微微一顿,继而头也不抬的吩咐。 「既如此,就让他们派人前去这几个国家支援吧!」 「是,皇上,奴才这就去安排。」 圣旨很快下达到神女族,因是求救信号,是以谁也没有耽搁,就传到了族长的手里。 族长阅信之后,突然看向负手而立在窗前的白衣男子:「是司幽国和燕国,你看派谁前去?」 白衣男子缓缓的转过身,露出那张绝世无双的俊逸容颜。 「小三和小四刚刚从禁地出来,不若派她们前去?」 族长意味深长的摸着鬍鬚笑了:「怎么就这么巧呢?司幽国和燕国?墨银,你敢说自己没有私心?「 名唤墨银的男人懒洋洋的转动着拇指上戴着的碧玉扳指,淡然一笑。 「前尘往事,总要给她们解决的时间,三年了,那些欠下的债,也是时候讨要回来了。」 「更何况……,」 话到这里,他话音勐然一收,在族长好奇的目光下,他稜角分明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凛然。 「更何况,我更想知道,那两个人,到底有没有资格成为我们墨家的女婿!」 一刻钟后,一条漂亮的银色小龙如脱了缰的野马一般,兴奋的从神女族禁地一跃飞出,在天空划出美丽的弧线后,长啸一声,朝着燕国所在的北方飞去。 谁也没有想到,在龙头之上,竟赫然躺着两位绝色少女。 「白咤,你再给老娘乱跳腾,看我不拔了你的龙鬚!」 不知是不是关的太久,以至于有了这么个可以遨游天际的机会,小白龙心里那个兴奋啊。 这一高兴吧,就容易忘形。 这不,冷不丁听到黑衣少女清冷的威胁声,龙身当即没种的抖了一抖,厚重的龙声也随之响起。 「别啊,主人,你瞧,我这不是太高兴了吗?现在已经平稳了,平稳了。」 白咤讨好的声音惹来一旁白衣少女的轻笑,只见她嗔怪的瞪了黑衣少女一眼。 「妹妹,看你兇巴巴的样子,把白咤给吓得?」 黑衣少女哼唧了一声,翻了个身:「姐,我都几天没睡觉了,这个不省心的还在这儿折腾我,你让我睡会儿,到地方了你叫我。」 「好好好,睡吧睡吧。」看黑衣少女不一会儿就睡着了,白衣少女的眼皮也有些睁不开了,当即优雅的打了个哈欠:「啊,白咤啊,我也好睏啊,反正你知道路,到了叫我们啊,我也睡会儿。」 白咤感觉两人都平躺了下来,飞行的速度立即减缓了许多,心里却在感嘆两位少女的不易。 这几年的时间里,她们不但要在禁地里歷练,还要时不时的跟着各大佣兵团出去猎捕灵兽,与各种各样的强者、灵兽较量,从而来提高自己的胆识和力量。 这不,接到消息之前,她们刚刚从黑暗之林回来,四天三夜没有睡觉,如今可不困得眼皮子都睁不开了? 想到这里,心下不由一阵愧疚,自己刚刚,真的是太过分了,也得亏主子困得慌,没有与它来真的,否则,它还真的未必能够忍得住主子的暴脾气啊! 这三年,他们家主子不但功力大增,就连脾气也跟着见涨,明明长得跟天仙似的,可是一发起脾气,那是六亲不认啊! 白咤自打三年前回到龙帝国,那就跟鱼儿回到水中一样,实力一年更比一年强,从龙帝国,车马要一个半月的路程,而它却只用了半天时间,就到了燕国京城。 白咤在空中盘旋了几圈,没有发现可以落脚的地方,在往下看,密密麻麻的行尸盘踞在京城之外,看的它当即头皮一麻,想要就地降落的心,立即打消了。 它拱了拱自己的背,用自以为很轻柔,事实上好比打雷的声音对着背上的两位少女道。 「主人,燕国京城到了!」 两人听到它的声音,被吓得同时打了个噤,黑衣少女当场就发了彪,身形一闪,就骑到了龙头之上,对着它的龙鬚就揪了过去。 白咤的惨叫声立即划破天际,惹来无数丧尸的回应『嗷』叫。 白衣少女察觉到下面的反应,连忙开口劝:「好了妹妹,人家也不是故意的,看把你给气的,那我先下去了,你们还要赶路,就别耽搁了。」 「凰儿,」白衣少女立即召唤出自己的灵兽,一只漂亮的七彩凤凰炫目登场,白衣少女立即跳上了凤凰的背,朝着黑衣少女挥了挥手,「事成之后,我会在不夜城等你。」 「好。」黑衣少女站起身,嗖的一下去掉手上的一枚戒指,甩手朝她扔了过去。 「好好的活着,千万别死了,否则,我灭了玉痕!」 白衣少女嘴角一抽,「你丫就不能说点好的?非要逼着本姑娘变身爆粗是不是?」 黑衣少女冷哼一声,懒洋洋的往龙背上一趟,不顾某只龙哀怨的小眼神,一巴掌拍在它的背上:「愣着干啥?咱们走!」 白咤甩甩尾巴,算是和白衣少女道了别,白衣少女朝黑衣少女挥挥手:「你也要小心点哦。」 「知道啦,」黑衣少女漫不经心的朝她挥挥手,两人这才恋恋不捨的分道扬镳。 白咤在空中转了一个圈,就将方向调转到西方,朝着司幽国的方向递进。 司幽国距离燕国并不算远,而依着白咤如今的实力,只需要一个时辰就到了。 一想到即将落地的那个方位,她的心就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三年前的记忆,源源不断的涌入脑海中。 三年了,她离开那里整整三年了,那个人,是否还活着等待她的回归呢? 没错,黑衣少女不是别人,正是三年前离开四方大陆的凤王妃——灵鸢。 【367】六宠环绕 灵鸢面无表情的垂眸,看着云下密密麻麻的丧尸群,眼底除了冷漠,还是冷漠。 如若不是族长的命令,大哥的要求,她是绝不想再踏入这里。 不管他有没有在等着她,不管大哥要她去了断什么。 她只要一想起当初,心就痛的无法唿吸。 可她又不甘心,不甘心就那般的离去。 她更想找他问上一句,她灵鸢当初到底哪一点做的不好,让他可以那般无情的捨弃她? 三年了,没想到当初美轮美奂的四方大陆,如今却是这样破败萧条的景象。 她在禁地待了三年,除了偶尔出去涉猎的时候能打听到一些四方大陆的消息之外,这三年来,她的世界就只剩下了修炼,修炼,和修炼。 「主人,这些鬼东西难道就没有办法斩草除根?您看看这密密麻麻的,真让龙头皮发麻啊!」 白咤的打断,制止了灵鸢的回忆,她随意往下一瞟,轻轻的摇了摇头:「三年了,无数炼药师耗费了多少名贵的药材也没能研究出有效的治疗药,」 「更何况,现在行尸的数量,明显比活人多,就算要拯救,势必也要花费无限的时间和力量,也不知道,这些活着的人,还能不能等到那一天!」 白咤目光复杂的看着那一窝窝一群群的人,后怕的感慨:「幸而那些尸毒对我们灵兽没有用,否则,这个后果,将会是毁灭性的。红邪师徒,真是罪孽深重,死不足惜!」 对了,自打丧尸之毒再度蔓延之后,龙坤就被龙昊天秘密处死,而红邪的师傅,也被用了极刑,连粉末都没能留下。 可惜丧尸之毒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即使将这些人处死,也无法改变现在的局势。 除非,能够有人研发出可以抑制这些病毒的专用药物,这样一来,哪怕人被咬了,也不会变异。 这些尸群,早晚会被他们屠杀殆尽,只要没有新的人被感染,这片大陆还是有挽回的机会。 怕就怕,没等他们研究出来,四方大陆就已经全员覆灭了。 到了那个时候,即使研究了出来,又能怎么样呢? 「奇怪,这些尸群怎么都在往京城的方向去?」 「主人,我们要直接去京城吗?」 灵鸢微微眯眼,发现这些尸群好似真的很奇怪,从高处可以很清楚的看到,来自四面八方的尸群,都在朝着京城的方向递进。 难道那里,有什么吸引他们的? 「事不宜迟,快快赶往京城!」 「是,主人!」 彼时的司幽国京城内,却是一片恐慌,面对一拨又一拨的尸群攻击,守城的将士脸色都白了。 「凤王殿下,再这么下去,城墙会被挤垮的,这些丧尸太多了,」 「您看看,远处还有不少在往这边递进,其他城门也和咱们一样,虽然我们已经用了护城河,不至于让他们挖地道过来,可再这么下去,我们没有补给,也会被活活饿死的,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 看着丧尸群里那些和他们穿着一样衣服的士兵,大家的心紧跟着沉到了谷底。 他们用不了多久,也会变成和他们一样的怪物,是吗? 「龙帝国的消息传出去没有?」 「回王爷的话,早就已经传出去了,而且已经传了三波,说是已经派人过来了,可是,可是从龙帝国到咱们这里,至少也需要,」 可是,那人的话还未说完,已经有将士伸长了脖子,发现西北方向的异动。 「快看,快看那边,是什么东西?」 当他们的视线中出现两个浑身血污,面目狰狞,张着血盆大口,露着獠牙,身高足有五米之高的巨型怪物时,所有人的面色都冰到了极点。 「完了,完了,竟然是那两个怪物,他们竟然还没有死,他们竟然还没有死啊!」 「难道今日是咱们司幽国的亡国之日?」 「他们好像变得更大,更强了,老天,我们该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 「难怪这些尸群会一直朝着咱们过来,这分明是要将我们围剿斩杀啊!」 「我只恨自己的力量不够,这些可恶的毒物,老子就是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 这场战役,他们已经打了一年多,死亡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成为和吃饭喝水一样再正常不过的事。 他们没有时间悲哀,更没有时间安慰彼此,因为一个不留神,就有可能成为下一个死亡的对象。 所以,他们必须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在同伴被咬的第一瞬间,就必须砍下他们的脑袋,让他们没有变异的可能。 一年了,他们几乎是踏着别人的尸体走到了今日,他们当中大部分的人都已经没有了家,他们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亲人有没有生还的可能,有没有存在的可能。 因为他们出不去,守卫城中百姓,成为他们唯一的职责。 家,没了。 难道,国也要完了吗? 所有人的脸上几乎在这一瞬间,都挂上了同归于尽的决绝表情。 「现在来谈论死,未免太早了!」 当他们俊若天神一般的凤王从指挥台上走下,对着距离他们越来越近的丧尸群时,他黑眸一沉,冷冽如刀的声音蓦然响起。 「通知下去,各城门同时准备,升红色旗帜,所有人等穿上铠甲,准备誓死一战!」 「有灵宠的排在前面,打头阵,武功低微的排在后面,准备车轮战!」 …… 当一道又一道密令传下去后,卫玠已经整装待发,随着一道红色的烟雾弹在空中炸裂,四个城门竟然同时被打开,一队队将士像疯了一般手持长剑朝着周围的丧尸群挥了过去…… 卫玠手持九幽淬寒剑,骑在凤魅的背上,朝着两个巨型怪兽,直冲过去。 而他的身后,赫然紧跟一条冰甲巨蟒、一只银獠暴龙,半空中还悬浮着一条九天神雷兽。 这些,都是卫玠的灵宠,以前没有机会全部放出,今天就好像是要最后一搏一般,将它们全都放了出来。 当卫玠领着他的灵宠朝两个巨型怪兽不断斩杀递进的时候,上官晴曦、卫璃、苏虞等人,也分别从各个方向带着自己的灵兽围了上来。 除了他们之外,各个队伍中还有不少低级别的兽宠,虽非高端的灵兽,但这些魔兽、妖兽的级别较之普通人类,却也要高上很多,对付这些只知道往前行走,啃咬的丧尸,却是一点也不艰难。 尤其它们本身并不惧怕这些丧尸的啃咬,有它们在,至少将死亡率降低了六成不止。 厮杀一经开始,就意味着这场战斗将会不分昼夜的进行下去。 「主人,已经到了,下面正在打斗,中间的那两个大怪物,看起来实力不弱啊!」 半空中,灵鸢一袭黑衣绝世而独立的站在白咤的头上,居高临下的望着下面厮杀的惨烈画面。 「那还愣着干什么?黑纯、紫噩、青鸾、红焰、金魅,你们全都出来吧,今天这场仗,可是硬的很,你们可都给我兜着点!」 随着灵鸢一声令下,白咤的背上蓦地出现一熘灵兽。 齐刷刷的看过去,有黑猫,紫翼独角兽,青鸾,火焰幻鸟,魅影神貂,加上白咤,那就是整整六只。 规模之宏大,简直完虐卫玠的四只灵兽啊。 青鸾、红焰(火焰幻鸟),白咤可都擅长空中作战。 黑纯,紫噩(紫翼独角兽),金魅(魅影神貂)擅长陆地作战。 每只宠物都有自己的必杀技。 就连从空间冒出来,坐在灵鸢肩头的小冰翼,也能使用暂时的冰冻术,可以使殭尸瞬间僵硬化,想怎么砍就怎么砍。 当一切准备妥当之后,白咤一声龙吟,以百公里俯冲的姿势勐地下降,化作一道炫目的白光,朝着巨兽所在的方向光速递进。 白咤的声音,自然引起了所有参战人员的目光,包括正在跟巨兽斗得你死我活的卫玠。 当他抬起头朝那道白光看过去的时候,赫然看到它又分化出青色、黑色、紫色、红色、金色、蓝色等数道光芒,而这些光芒随着白光不断的冲击,朝着不同的方向分散出去。 随着距离的不断拉近,白光的速度明显降了许多,而这个时候,大家方才发现那道白光,赫然是一条银色的巨龙。 老天,是龙,还是龙类之中,最是尊崇的银龙,它,难道就是龙帝国派来的救兵吗? 【368】这男人,太锐利了 「快看,龙头之上还有人呢!」 不知是谁叫喊了一声,所有人的目光勐地从那条炫目的小银龙身上抽离,渐渐的将注意力凝聚到了龙头之上,这不看不打紧,一看之下,再度震惊。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操控这条小银龙的竟然是一位身段窈窕的妙龄少女。 少女黑衣墨发,脸遮黑纱,随着龙身的舞动,如瀑布般的黑髮随风飘扬。 站在银龙之上是那般的醒目,即使穿着最为低调的黑裙,却依然遮掩不住那股精緻流畅的飒爽英姿。 「除去拥有灵兽的将士,其余人等,全都退回城池,快!」 当少女清冷又不失威严的声音自半空中响起的时候,青辰他们下意识的看向正在前方交战的卫玠。 卫玠一抬头,恰好与少女冷若冰霜的冰眸不期而遇,当这双冰眸与记忆中的灵眸渐渐重叠之后,他的心勐地一揪,手下的速度也不自觉间放慢了。 正与他对打的兴奋难耐的怪物,冷不丁发现对手竟然开起了小差,当即暴怒一吼,伸出那双满是粘液的毒掌,就朝卫玠的头部盖了过来。 凤魅尖叫一声,扑腾着冒着火星的翅膀就朝怪物飞了过去,其他灵兽,也被这一幕吓坏了,纷纷发出自己的叫声,提醒主人小心。 可是卫玠却好似没听到一般,全神贯注,一瞬不瞬的盯着距离她越来越近的人儿。 黑衣,银龙,还有那双眼睛,是,是她吗? 是她的鸢儿回来了? 卫玠的目光太过炙热,炙热到饶是灵鸢站在半空中,也能感觉到他那双极具穿透力的眼睛朝她投射过来的火花。 「不想死的话,就立即下令撤退!」 灵鸢美眸幽冷,唇角轻寒,在她喊出这句话的当口,便从银龙之上跳下,稳稳的落在巨兽的头上。 看似无意的举动,却及时阻止它即将拍出的那一掌,甚至因为她的动作,将巨兽的情绪瞬间点起,在它疯狂的摇晃自己头颅的时候,灵鸢勐地转过头,狠狠的朝还傻了吧唧站在原地的卫玠瞪了过去。 「你想死吗?」灵鸢气急败坏的声音立即让某人回过了神儿,在她愤怒的目光下,他立即对着身后的人:「撤!」 青辰接收到卫玠的命令,立即发号施令,后续的队伍便如潮水一般往城内退。 灵鸢把持着自己的身体,朝着仍在半空中盘旋的白咤喊了一声:「白咤!」 「是,吾尊敬的主人。」 白咤龙身一旋,立时化作一道白光,如火箭一般直飞沖天,在所有人都以为这条龙是不是就这么走了的时候,白光却从云中突然闪现出来,以肉眼可见的光速朝着地面垂直冲下。 随着「嘭」的一声巨响,大地剧烈的颤抖起来,那种山崩地裂的感觉,惊得人们肝胆俱裂。 接踵而至的就是飞沙走石一般的狂风沙尘,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只知道这位少女如救世主一般的出现,一定是来拯救他们的。 「所有人听令,将这些丧尸全都赶进前方的大坑,速度要快!」 少女的声音极具穿透力,竟然绵延方圆几公里之外,当沙尘一点一点消散之后,站在城楼之上的士兵才看到了被小银龙造就出来的巨型大坑。 一瞬之间,他们明白了过来,这是要将这些丧尸全都赶紧去的节奏啊! 小银龙完成一个巨坑之后,很快便朝着其他城门的方向飞了过去,不用看也知道,接下来还需要造就三个这样的大坑。 也不知道是不是少女和灵兽之间默契的配合激励到了所有人,城门之上的士兵,开始朝着四面八方喊道:「赶,赶,赶!」 如此万众一心的声音,就好似军中的集结号一般具有神奇的感染力,使得在外出战的所有将士,都开始齐刷刷的命令自己的契约兽,能一掌拍死的就拍死,拍不死的就像扫地一般的『砰砰砰』乱挥舞。 密密麻麻的丧尸群中,卫玠的冰甲巨蟒蛇尾一卷,无数个丧尸人被它用力甩出去,蛇尾又一扫,丧尸根本没有招架之力就被一层落一层的往大坑的放向推进。 银獠暴龙利用自己的蛮力,拉长自己厚实的长臂,如推土机一般,将这些嗷嗷乱叫的丧尸人往前推动。 而九天神雷兽却早已跳进巨坑之中,将滚落下来的丧尸进行雷噼般的洗礼,即便不能将它们尽数噼死,却也能起到暂时麻痹的作用。 只是一瞬之间的麻痹,就能让飞速赶来的火焰幻鸟寻找机会,大口一喷,尽数化为灰烬。 两只灵宠默契的配合,让城池之上的将士们,看的目瞪口也呆。 老天,这就是灵兽爆发出来的可怕威力吗? 都说灵兽的等级就是主人的实力,难道这少女和他们的凤王殿下,已经强大到这等地步了? 在白咤一上一下的制造各种坑洞的时候,黑纯也不闲着,立即幻化成巨型的黑猫,如打球一般的挥舞自己厚实的肉掌,玩耍似的就将丧尸球击入巨坑之中。 青鸾挥舞自己的大翅膀,制造出来的风力,足以扫除地面上的丧尸群。 魅影神貂速度快的只看到一道幻影,幻影一过,哪里还有丧尸的影子。 卫玠站在凤魅的背上,看着战场上那些被高高甩起,又高高落下的丧尸群,嘴角不受控制的抽了抽,他怎么有一种带着小朋友出来游戏的赶脚? 还有,这小妮子的实力,还真是妖孽啊,三年不见,一出场就完虐杀敌,杀得他都不敢认了。 看着那些小喽啰们被他们的灵兽招唿的丝毫没有招架之力,灵鸢彻底的放了心。 这才腾出时间去看自己脚下的巨兽,巨兽因为胳膊短,打不着她,如今正处于暴走边缘,灵鸢也不着急,就这般静静的站着,等待它爆狂的时候。 没想到的是,看起来蠢笨的傢伙竟然也不傻,嗷叫一声之后,另外一只巨兽就朝着它跑了过来。 听着『啪嗒啪嗒』踩在泥地里的声音,灵鸢回头一看,登时瞅见被巨兽一脚才成肉泥,脑浆迸裂的丧尸们。 灵鸢的脸色顷刻间变得难看起来,胃液也开始闹腾的翻滚起来。 呕…… 艹,这些bt们,那可是你们的徒子徒孙啊喂! 「小心!」 就在灵鸢被巨怪造就出来的血腥噁心的紧皱眉头的时候,倏然没发现另外一只巨怪已经挥舞着巨掌朝她拍了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灵鸢被一双手勐地一拽,身形一转,就落入身后那个温暖且熟悉的怀抱中。 她抗拒的挣扎了两下,后者才有所悟的稍稍松开了点。 他带着她跳上凤魅的背,一跃飞起,灵鸢登时重心不稳,身体本能的前倾,男人温热的手稳稳的扣住她纤细的腰,将她再度带入他的怀里。 灵鸢脸色难看的回眸,冷冷的瞪视着他:「你松开。」 卫玠正想夸奖凤魅几句为他制造机会,没想到女人一点也不解风情,清冷的声音就如一桶凉水朝他浇了下来。 卫玠贪恋的看着她的眼睛,「鸢儿,你终于回来了?」 灵鸢身子勐然一僵,眼底霎时间射出寒光:「你这个登徒子,放开你的手,谁是你的鸢儿?别瞎攀关系!」 卫玠不怒反笑,看着她暴躁的小样子,眼底的笑意越发的浓厚,他无视她的挣扎,目光灼灼的看着她:「我知道是你,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你这双眼睛都不会改变,你就是鸢儿,我的小鸢儿!」 灵鸢低咒一声,她怎么这么蠢呢? 可笑她还特意将容貌遮掩起来,就是不想让他看出什么。 事实上呢,估计她真要露出整张脸出来,反而不会露出破绽。 现在可倒好,她把脸一遮,就这么露出一双眼睛,可不就给人家观察的机会了? 这男人,太锐利了。 她究竟是该高兴,还是该暗恨呢? 不,不行,不能就这么原谅他,她之所以答应哥哥回来,就是为了报復他来着,若是这般轻而易举的就投入他的怀抱里,那也忒没骨气了。 绝对不可以,这个男人当初害她害的那么惨,她怎么也得收点利息给他尝尝。 【369】媳妇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369】媳妇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当然,她死也不会承认,三年前之所以造就那样的悲剧,全是因为自己的自不量力。 如若不是她自以为是的以为自己不惧怕丧尸之毒,也不会把自己给玩死。 死了就死了吧,还死要面子活受罪。 值得庆幸的是她没有真的死掉,让一切还有挽回的机会。 她无端受了这么多苦已经够惨了,现在要让她去承认,当年之所以造成那样不可挽回的局面,其实不是卫玠,而是她自己自信过了头的错,她心里能舒服吗? 再怎么说,也是他让她去救那个人的。 是以,再次看到卫玠时,就好似看到了当年那个愚蠢的傻丫头。 不管当年究竟谁对谁错,即使看在她救了上官的面子上,她也要厚脸皮的将所有的责任推到这个男人身上。 这三年,她受了多少罪,吃了多少苦,旁人是无法理解的。 这口气她咽不下去,就要以这样耍赖报復的方式讨回来,晾他们也没资格说什么! 卫玠不但要好好的感谢她,还应该把她宠在手掌心里疼疼才是。 所以,决不能轻易的就原谅他。 即使他当初本着无意伤害她的意思也不行,这个后果,她就全赖在他身上又怎样? 三年前和三年之后的灵鸢,已经从骨子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善良,朴实,已经不是现在她。 化茧成蝶之后的她,势必要将当年所受的憋屈统统讨要回来! 原本她还想着要好好装装逼的,可是这混蛋居然尼玛一眼就认出她了。 说好的神秘?说好的冷若冰霜?说好的貌美天仙呢? 好嘛,全都是扯淡,嚓,早知道这样,她还装什么大尾巴狼? 直接告诉他我是灵鸢不就行啦? 越想越郁闷的灵鸢,全然没注意自己此刻表情变化的多么奇特,而身边的男人,竟然也没有要提醒她的意思,反而兴味十足的看着她,就跟看不够似的。 灵鸢一回头,就看到这么只让她浑身发毛的眼睛,当即恶狠狠的瞪了过去,无比兇悍的道。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敢在这里调戏本姑娘?赶紧下去杀了那两只怪物!」 卫玠被她的反应逗乐了,扬起一抹足以秒杀一切的男神笑容,宠溺的摸摸她的头。 「好,都听娘子的,娘子让为夫做什么,为夫就做什么,」 「凤魅啊,快带着你家女主子兜兜风,一会儿再回来,保证该解决的都已解决。」 话落,也不等某人抗议,直接就从凤魅的背上跳了下去,扬着那柄散发着阵阵寒光的九幽淬寒剑,准确无比的朝其中一只兽的耳朵刺了过去…… 等灵鸢从男神的微笑里回过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其中一只巨兽轰然倒地的声音。 灵鸢嘴角狠狠的抽了一下,所以,这货之前才是真正的装逼? 她尼玛在这里折腾了大半天,他一剑就给撂倒了? 而且看那动作,分明是早就知道这两只怪兽的死穴在哪儿了啊! 而在她眨眼的功夫里,另外一只怪兽也紧跟着惨叫一声,往后面的巨坑跌了进去。 灵鸢气的浑身直哆嗦,指着卫玠,咬牙切齿的喊道:「你还让我兜风,兜尼妹啊兜?你这个大骗子,大大的大骗子!」 她总算是醒悟过来了,什么向龙帝国求救,这厮八成早就算好了的,而他从一开始的目标,就是她。 可笑她还打算以多么多么牛逼的姿态现身,好好的打打他这张蜈蚣脸呢! 结果可倒好,说好的蜈蚣脸呢?为什么变得这么帅? 帅的连她都被迷惑了,这不公平! 说好的力不从心呢,结果呢? 两剑就给撂趴下了,既然他什么都能做,为什么还要向龙帝国求救? 这厮太坏了,也忒不要脸了点儿,哼!!! 灵鸢用力在凤魅的背上跺了几脚,在凤魅憋屈的朝自家主子看过去的时候,却见灵鸢足下一点,竟是踩着那些丧尸的头,气愤的离开了。 肩膀上的小冰翼察觉到自家主子不开心,立即将青鸾召唤了过来。 灵鸢爬上青鸾的背,摸着它柔顺的毛髮,一脸的惬意。 小冰翼嘴角一抽,连忙害羞的捂起脸,夭寿哟,谁能想像的到,这三年里,主子别的习惯没养成,竟然养成一生气就需要顺毛来抚慰自己幼小心灵的怪癖? 想到自己上次被主子沾满毒药的手顺毛,结果连累它浑身的毛髮自然脱落,最后成了一只秃毛奶狗,被主子好生嫌弃一段日子的黑暗岁月,它就浑身僵硬。 是以,在这个危机时候,它不是自我牺牲的跳到主人的怀里,要求被顺毛,而是被可怜兮兮的青鸾给叫了过来。 嗯,该利用伙伴的时候还是要利用一把,它可不想第二次变成秃毛狗,汪汪汪~ 请问,你到底是狗还是狐? 原本想在灵鸢面前好生给自己长长脸的卫玠,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一出手,就把人给气跑了。 可笑他还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他们家大小姐,还用询问的眼神看凤魅,那懵逼的眼神,饶是凤魅看了,都忍不住想上去甩他一巴掌解恨。 「喳喳」两声,凤魅实在看不下去,提醒了主子几句。 卫玠登时一巴掌拍向自己的脑门儿, 「糟了,嘚瑟过了头了这是,竟然露出这么明显的破绽,这可怎么好?」 凤魅翻了个白眼儿,扑腾着翅膀朝巨坑飞了过去,得,它还是找这些小喽啰们解解气吧! 卫玠看一个两个的都走了,扫了眼原本密密麻麻的殭尸群,如今也被清楚了大半儿,不自觉间松了口气。 媳妇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好在如今场面已经被控制住,这是不是意味着,他有足够的时间去讨好她了? 可不等他离开,有人就迫不及待的拉住了他的衣袖,「七哥,刚刚那位姑娘,您认识?」 青辰远远的瞄到自家七哥调戏人家的贱样,尤其当时他的那个笑容喂,恐怕是他这三年里,见到过的,唯一的一次发自内心的笑。 那么具有感染力的笑容,他怎么能忽略? 是以,这边刚一得空,就迫不及待的凑了上来,尤其刚刚七哥还把人气走,就更加的让他好奇了,什么时候他们家七哥开窍了? 这三年里,他自己当和尚也就算了,还连累他们一起当和尚,这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嘛! 现在好了,能逮到他们家七哥偷腥,那是不是意味着,他们也可以去逛妓院了? 一想到自己那根几乎快要憋坏了的小丁丁,青辰就激动的不行,拉着卫玠那是秒变长舌妇啊! 「七哥,那姑娘身材看起来不错呢,一定长得很漂亮对不对?」 「七哥,那姑娘出场那叫一个霸气啊,真的是龙帝国来的?是哪个家族的?有没有兴趣做咱们四方大陆的媳妇啊?」 「七哥,你问了人家的名字没?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啊?我可以帮忙介绍啊!」 …… 在青辰没完没了的追问之下,一直绷着一张脸的卫玠终于有了反应。 可怜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一拳头打歪了鼻樑骨。 「你敢动她的脑筋,老子立马让你变太监!」 青辰感觉桔花一紧,顾不上捂鼻子,立即捂住自己的裤裆,一脸苦逼的惨叫。 「七哥啊,七哥,你还是我的七哥吗?好痛,好兇残!」 有什么了不起嘛,不就多问了几句吗?至于让你这般警铃大作? 不知道的,还以为那是你媳妇呢! 媳妇? 等等,那个人,该不会真的就是七哥一直以来等待的那位吧? 可当青辰脑海中浮现一臃肿一苗条,一黑一白,一漂亮,一肥硕的脸庞后,用力的甩去这个世界上最不可能的揣测。 「莫不是被七哥打傻了,我竟然将刚刚那位黑衣女子和小七嫂联想在一起了,这怎么可能呢?」 「这怎么就不可能了?」不知什么时候,青夜如鬼魅一般出现在他身边。 吓得青辰立即捂着自己的小心肝儿,「你说什么?那黑衣女子,真的是小七嫂子?」 青夜懒洋洋的白了他一眼,目光一抬,青辰莫名其妙的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 这一看不打紧,他立即有一种这画面太美,他不敢看的既视感。 不远处,黑衣少女正手持长鞭对着他们家王爷左甩右甩,攻击的力量之狠,从那些被甩飞了的丧尸就能瞧出来,可他们家王爷呢? 不但不生气,甚至还一脸享受的上下跳动着,分明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这等画面,三年,哦不,应该说是五年了,他们从来就没见识过。 可是今天,他们家王爷这抽的是什么风? 在联想这次围攻巨兽的计划,明明早就成竹在胸,根本就不需要向龙帝国发出求救信号,可是,他们家王爷不但发了,甚至还连续发了三四次,这种自毁面子的事,自来都不会出现在战神的身上。 可是这一次,他不但做了,而且还是这般的迫切。 难道说,这位黑衣少女,真的就是三年前被人挟持走的……小七嫂? 可是,可是这天差地别的区别,是不是也太骇人听闻了点儿? 【370】乖,借个火 原本被丧尸围城的司幽国,因为灵鸢与白咤他们的加入,形势很快发生了转变。 这当中,尤为白咤居功甚伟,四个大坑,让灵兽们可以快速的扫荡这些没有任何招架之力的丧尸群。 即便这当中有一些舌头能变成章鱼一样捲住人头的变异者,也在兽宠们的招唿下,没有还手之力。 而跌进大坑的他们,将很难再爬出来,这个时候,就轮到灵鸢登场了。 白咤自动将身体变小,驮着灵鸢悬浮在半空中,卫玠出于好奇,命令凤魅跟在身边。 他没有看到灵鸢怎么出手的,却见一种黑色的液体如瀑布一般流入深坑之中,浇了那些行尸一头,直到液体渐渐到达行尸的腰部,她才停止投放。 当一股刺鼻的气味瀰漫开来的时候,青辰等人都想到坑边看看,却被灵鸢扬声制止。 「不想活的,就站在那里别动!」 站在这里不动? 青辰傻乎乎的愣了一下,还想着为什么要站在这里不动? 幸而这时青煜率先反应了过来,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 「你这个笨蛋,没听到前一句啊,不想活的,就站在这里,难道你不想活了?还不赶紧撤!」 等青辰被青煜硬拖着逃离巨坑边后,灵鸢拍拍白咤的头:「乖,借个火!」 白咤硕大的龙眼忍不住翻了翻,今天这苦力活怎么全让它一龙干了? 「怎么?」 灵鸢看它半天没动静,当即眯着眼揪了它一片龙鳞,白咤龙身一抖,吃痛的纠结整张龙脸,不情愿的喷了口火…… 不等火苗落入巨坑,白咤龙尾一转,飞也似的翻转个身,朝更高处飞去。 那逃跑的模样,就好像后面有人紧追不捨一样,看的卫玠和凤魅是一脸懵逼。 脑袋上挂了无数个问号,怎么回事啊这是?难不成内急? 这时的他,还完全没有意识即将到来的危险是什么。 当那一小簇火苗落入巨坑之后,『嘭』的一声巨响,坑中就窜起几十米高的火焰,火势之大,几乎将整个坑填满。 那一飞沖天的火势,带来巨大的热浪潮,浪潮威力之大,让处于巨坑正上方的卫玠,在没有防备之下,被冲击了个正着。 尽管在最关键的时刻,卫玠利用自身修为,撑起了防护罩,可依然被呛鼻的浓烟和灼热的温度烫了个彻底。 最惨的莫过于火凤凰凤魅,即使卫玠已经在第一时间做了防护,可怜她的羽毛还是被灼黑了好大一片,若是再烧的狠一点,岂不就成了烤凤凰? 凤魅委屈的砸吧砸吧嘴,『啾啾』吐槽个不停。 主人,你家娘子太坏了,怎么只顾自己逃跑,不顾咱们呢? 主人,你家娘子是不是故意要惩罚您啊? 您看看,您看看,人家都要快变成烤鸟了,好丑~ …… 彼时的卫玠,也黑头土脸的好不狼狈,莫说凤魅激动委屈的不行,他也是一脸苦逼相。 更让他郁闷的是,当他抬起他那张烟燻火燎的脸,哀怨的朝灵鸢的方向看过去时,却没想到,人家鸟都不鸟他,直接跑到下一个巨坑那里,继续投放刚刚的黑色液体。 这个女人,几年不见,心似乎变得更让人难以接近了。 刚刚那情况多危险啊,她能提醒青辰,却把距离她如此近的他给忘了。 甚至走之前,连提都没提一句,害得他,差点被烤成肉干。 只是…… 当卫玠的目光重新转移到巨坑,火势较之刚刚明显小了些许,但火力却依然很足。 虽然现在看不清楚里面是个什么情况,但在这样炙热的火势下,那些丧尸,不被烤化了才怪。 他是亲眼见识过不夜城那些带有腐蚀性的液体将百里馥给融化成白雾,而现在灵鸢,却又带回来这样的液体,委实让他再次震惊。 丧尸还在不停的往巨坑赶,那些液体就好像燃烧不尽一样,一直在燃烧,将方圆十几公里烤的比三伏天还要热。 天色逐渐暗淡下来后,火光便显得更加的明显,而到了夜里的丧尸群比白天更加的笨重。 丧尸在不停的叠加,灵鸢却不能在火势在的时候添加燃料,只能等火势熄灭之后再次添加。 就这样,连续燃烧添加,歷经两天两夜的奋斗,不计其数的丧尸群,总算被他们围剿干净。 在这个过程中,灵鸢还会消失一两个时辰,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但她总会在火焰几乎快要熄灭的时候赶回来。 当第三天的太阳升起的时候,四个巨坑边只剩下微弱的火光在闪烁,而周遭的地面上,除了满地的血污之外,竟然没有一具尸体残留。 干净的如此彻底,也算让所有人都开了眼界。 纷纷猜测,那位黑衣少女投下来的液体,到底是什么东西? 城门被打开的那一霎那,全城的百姓为之欢唿,那欢腾的模样,竟好比他们打了胜仗一样的兴奋。 因为已经解除了危机,大家都迫不及待的绕到巨坑边上,去看里面的情况。 一看之下,他们当场就愣在了那里。 但见坑里面除了黑乎乎的一片,便什么也没有了。 那么多的丧尸,难道都变成黑粉了? 当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参与战斗的将士之后,得到了他们统一的确认。 「那些鬼东西,确实都被化成黑粉了,什么都没有了,大家可以想像一下,那么可怕的火势,别说人了,就是铁也能化成水了吧?」 「那东西好神奇啊,果然龙帝国好东西多,这次搬来的救兵,真的太强大了。」 「对了,那位骑着银龙过来的黑衣姑娘呢?怎么没有看见她?快把那姑娘请过来啊!」 「我们一定要跪拜感谢她的救命之恩,若是没有那姑娘,如今咱们的司幽国,只怕已经是尸城了!」 …… 当这些最善良最普通的老百姓怀着感恩的心寻找灵鸢的时候,灵鸢却已经骑着白咤,打算就这么悄无声息的离开。 「你就这般的走了?」 卫玠毫无预兆的声音从后方响起,灵鸢微微一愣,缓缓的转过头。 还没顾得上去看卫玠,就被他坐下那只飞的几乎快要断气,伸长了舌头不停喘着气的凤魅率先吸引住了,眼底当即闪过一抹同情之色。 卧槽,居然能追的上她的龙,这只火凤凰,威武啊! 「任务已经完成,难道还要留在这里帮你们建城?」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凤王殿下还是赶紧请回吧!」 卫玠清俊的眉宇因为她平淡无波的话,紧张的蹙了起来。 他身体一弹就轻松的跃上了白咤的背,白咤不耐烦的动了动龙身,试图将这个碍眼的傢伙给弄下去时,却听到灵鸢的声音响了起来:「看来凤王殿下,是打算给本姑娘些酬劳?」 卫玠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三年前,哦不,应该说四年前,我已经将我所有的财产都交给了你,现在浑身上下唯一值钱的就是我自己,你若是不嫌弃的话,本王还是很愿意将自己奉献给你的。」 呸,奉献自己?你当姑娘我稀罕你这被别人用过的身子? 切! 灵鸢不屑的翻了翻眼皮,旋即想到了他刚刚所说的话,等等,什么叫做他所有的财产,都在四年前给了她? 为毛她一点印象也没有? 卫玠见她呆呆的站在那里,做回忆状,眼底的笑意越发的浓厚了。 还说自己不是灵鸢,她若不是,谁还能在一颦一笑间就能这般牵动他的心? 灵鸢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这货说的到底是什么时候,偏偏,她还不能直接问出口。 气的她牙疼的同时,火气不由自主的冒了出来。 「喂,你有完没完?还想跟我死磕到底是不是?」 「鸢儿,你既然回来了,难道不想回去看看吗?大家都很想你,尤其是上官晴曦,」 「你闭嘴,我是你的谁啊,我跟你回去看看?不回,你让我回我就回,你把本姑娘当什么了?」 「识相的,赶紧让开,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一提到上官晴曦,灵鸢心里就一阵厌恶,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朝他横眉冷对。 「你到底走不走?不走的话,就别怪本姑娘用武力解决问题!」 【371】你这个色鬼,居然也能当皇帝 卫玠听她三句话不离威胁,不由一阵心伤。 「鸢儿,我们非要这样吗?三年了,我整整等你三年了。」 「从你被他们带走,已经整整三年了,你可知道这段时间我等你等的有多辛苦?」 「为了等你回来,我这三年几乎是掰着日子过来的,三年的时间到了,你却没有出现,你知道我有多急吗?」 「所以我在这次丧尸入侵的同时,向龙帝国发了求救的信号,但是我没想到,来的人会是你,」 「你放屁,还说不知道?骗鬼呢你?老狐狸,我看你不但知道,还算计的很明白,很清楚,卫玠,你真当我是小孩子呢?呸,想要让我回头,下辈子吧!」 灵鸢一想到这三年自己过的那些日子,就恨不能将眼前这个人挖个坑埋了。 可笑他还在她这里叫苦,他有她的日子苦吗? 当即一掌朝他拍过去,卫玠眼睁睁的看着,却不还手,灵鸢气急,咬牙而上。 「别以为我会像三年前那样心慈手软,卫玠,你看看我们如今的样子,你变了,我也变了,我们,都绝不可能再回到曾经了!」 她的声音很冷,宛若雪山之巅流下的雪水一般冻人,不带丝毫的感情。 卫玠眼睁睁的看着她出手,最后,当她温热的手掌重重的拍打在他的胸口,在撤去所有防御之后,他立时化作一道弧线,被远远的抛了出去。 「锵锵」凤魅尖叫一声,仓皇的朝着卫玠落下的方向疾飞而去。 灵鸢如今的掌力早已今非昔比,那一掌,用了她近七成的力量,紫阶之威,何等的兇残? 她冷漠的站在那里,看着他从白咤的背上跌落下去。 看着他眼底溢满不可置信,看着他嘴角牵出一抹苦笑,看着他朝她说—— 「鸢儿,如果这样能减轻你对我的恨意,那么,我宁愿受你十掌,」 「真好,你承认你是我的鸢儿了,对吗?」 「鸢儿,如果我不死,不管你在哪里,我都要紧追你而去,」 「鸢儿,你记住,卫玠永远永远都只爱灵鸢,不管她是丑还是美,她在他的心中,永远都是……,」 因为下降的速度太快,以至于后面卫玠说了什么,某人已经听不到了。 而那颗说了不再动摇的心,却因他临别时那苦涩的笑,而再度揪了起来。 灵鸢痛苦的捂着自己的胸口,那种憋闷的窒息感,让她难受的弯下腰,踉跄一下,瘫坐在龙背之上,紧接着,眼泪也跟着不受控制的滚落下来。 她颤抖着摊开刚刚亲自送他下去的那只手,模煳的视线中,瘦弱的身体因为紧张,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卫玠,卫玠,我该拿你怎么办?我该拿你怎么办?」 感觉到灵鸢痛苦的白咤,歪着它巨大的龙头,轻轻的往后蹭了蹭。 「主人,比起你这些年所受的折磨,那一掌又算得了什么呢?他如果真的想要追回主人的心,势必要拿出点诚意的,这,才不过刚开始而已,主人就心疼了吗?」 「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可是我的心,控制不住的疼,白咤,你说哥哥到底是什么意思?究竟是想要我们复合,还是想要我和他来个了断?」 白咤轻轻的摇了摇龙头,「我不知道,你们人类的世界太复杂,像墨银那样的所在,更不是我们的脑子能够想像的出来的。」 灵鸢无力的摊靠在白咤的脖颈上,胡乱的抹去眼角的泪水。 「走,我们去不夜城,也不知道姐姐那里,都解决了没。」 彼时,燕国同样在上演一场追逐战,不同于灵鸢和卫玠的简单粗暴,这里却显得……死乞白赖! 无视自己燕国皇帝的威严,玉痕死皮赖脸的抱着正对着他拳打脚踢的白衣女子,脸上不是痛苦,反而是一脸享受。 「颜儿,朕可是说过,无论你在天涯海角,都要把你追回来,你以为你改头换面了我就认不出来了?你就是花颜,就是我玉痕的皇后,你不能走!」 白衣女子气的立时攥起拳头朝他的鼻樑骨打过去:「什么花颜?什么皇后?你这个登徒子,快点放开本姑娘!」 「颜儿,花颜就是你,皇后也是你,朕不是登徒子,朕是你拜过堂的夫君,你不能这么对待朕!」 堂堂一国皇帝竟然对着她撒泼耍赖,更过分的是,周遭的围观兵将们竟然一个个把自己当隐形人,别说开口劝了,就差没从城墙上跳下去,生怕他们皇帝陛下的糗事被他们给瞧到,记恨在心呢! 「你让不让?再不让,本姑娘要你好看!」 「好啊好啊,你快点让我好看,朕可是为了你独守空闺近四年呢,你是不是该好好的补偿补偿朕?」 白衣女子彻底傻了眼,她俨然没想到一个人的脸皮,竟可以厚到这等程度,当即一巴掌甩了过去。 「你,你别太过分了,否则,否则我就不客气了啊!」 玉痕已经纠缠了她大半天了,虽然他笃定自己没有认错人,可是在这丫头几次三番的崩溃抓狂下,他才渐渐的意识到不对劲。 「天可怜见的,你这孩子该不会是失忆了吧?」 说着,就要朝着白衣女子白希细腻的额头摸过去。 「啪」的一声,白衣女子防范性十足的一巴掌拍掉了他的魔爪。 「我才没有失忆,我的记忆力好得很,你这个登徒子,到底放不放手?」 说着,突然将他的手指往外一掰,玉痕吃痛的时候,她又一脚踢向他的正中央,直吓得他连连后退,做惶恐状:「乖,那里可不能踢,踢了,你下半辈子的性福可就没了!」 白衣女子额角的青筋用力的蹦跶了一下,最后改为一脚踩在他的金靴上。 「你这个色鬼,居然也能当皇帝,真是瞎了老皇帝的眼了!」 「你说的没错,那老皇帝,的确是瞎了眼了!」 白衣女子:……,这,这简直没法沟通了。 在玉痕又抱手指又抱脚趾的时候,白衣女子召唤自己的七彩凤凰,暗恨的看了玉痕一眼,跳上小凤凰的背,悠哉悠哉的飞走了。 可怜的玉痕就这么呆呆的坐在冰凉的地板,看着自己的小皇后就这么飞啊飞的,飘走了。 玉痕则在白衣女子离开之后,立时收起脸上的玩世不恭。 他抚摸着尚还隐隐作痛的手指,目光幽深难测的望着白衣女子离开的方向,吶吶道。 「怎么感觉像换了一个人似的,记忆全无?难道消息有误?」 可是她身上的味道,她的声音,就连她气急跳脚的样子,似乎也和从面没什么两样啊。 他怎么可能搞错? 难道,是有什么他尚且还没挖掘出来的内幕? 想到这里,玉痕勐地转过身,朝着躲在附近的小太监勾了勾手指。 那太监一看皇帝陛下召唤,立即小心翼翼的走了过来,「奴才参见皇上,皇上,」 「行了行了,朕问你,司幽国那边如何了?」 「司幽国三个时辰前还狼烟四起,如今虽然消息还没到达,想来也已经差不多结束战斗了。」 「没有确认就赶紧去确认,还有,立即给朕查清楚,这批行尸潮,究竟是什么人造就的!」 「是,皇上,奴才这就去。」 玉痕站起身,城门之下,士兵们已经开始打扫战场。 想到几天前前来帮忙的那条银色巨龙和黑衣少女,再看它留下来的那个巨大深坑,眼底深处闪过一抹暗沉。 这丫头,到底什么来头?还有那位黑衣少女,又是谁? 几年前他好不容易查到了雪阳山,可等他找人过去的时候,整个雪阳山却在一场爆炸之中,被夷为了平地。 所有的线索全部中断。 他费劲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查到她可能去了龙帝国,不料,那边还没有突破口,她却从天而降,杀了他个措手不及。 花颜。 想到这些年所有的线索中,都离不了的那个人——公子衍。 玉痕性感的薄唇微微抿了起来,这丫头,到底还有多少他不为人知的事? 而已经离开了的白衣女子,因为心中有事,一刻也不停留的前往不夜城。 没想到在半路,竟然还碰上了灵鸢。 「司幽国那边不是早就已经解决了?」 灵鸢点头,「解决了,姐姐速度也不慢,我索性没事,就四处看了看,没想到竟让我遇到我这辈子也没想到会再见的人……」 白衣女子诧异的回眸:「这辈子也没想到会再见的人?是谁啊?」 【372】渣爹对疯母 是谁? 灵鸢目光一锐,唇边带出一丝讥讽的笑。 「还能是谁?还不是我那最最狠毒的渣爹——郦洪涛?」 白衣女子诧异的抬眸,「他不在魅国待着,跑到这里做什么?」 真是祸害遗千年。 在这个死一个人十个人都是稀疏平常的时代,郦洪涛居然还活着,简直不可思议。 而且居然还敢在丧尸横行的时候出门,偏偏还如此命大的活了下来,不可谓不命大啊。 「你是怎么碰到他的?」白衣女子的话,让灵鸢不由自主的陷入回忆中…… 却说灵鸢离开司幽国之后,看天色还早,本想到四国去看看,没想到在魅国城外,听到了悽惨的唿救声。 「快,快去看看什么人在那里!」 灵鸢拍拍白咤的脑袋,一个纵跃过去,很快就找到了声音的来源地。 但见茂密的树林里,一大群丧尸正围着一大家子人狂咬撕扯,期间杂夹着被咬人痛苦而绝望的声音。 灵鸢落地走近一看,当即被眼前的一幕震得皱紧了眉头。 一二十个侍卫、丫鬟、婆子、小厮拼命的阻拦着这些成群结队的丧尸群,被围在正中央的明显就是这家的主子,可她怎么也没想到的是,这家的主子,竟然还是她的老相识。 郦洪涛,竟然是郦洪涛? 当灵鸢还犹豫着要不要救这个渣爹时,郦洪涛却一眼就看到了她。 他先是震惊于她的身手(灵鸢附近也有丧尸,全都被她一剑毙命),再就是她的容貌。 即使她如今戴着一张薄如蝉翼的黑面纱,可是那双漂亮的眼睛,以及纤细柔弱的身段,就让人不难猜测出那张面纱下的轮廓该是何等的天姿。 「姑娘,只要你救了本候一家,本候自会重金酬谢你。」 郦洪涛眼见周遭的丧尸围上来的越来越多,他身边的人又一个又一个的倒下,或是被蚕食,或是异变,照这样的速度下去,只怕他顶不过一个时辰,全家上下都要殒命在此。 不得已之下,他只能求助于明显打算袖手旁观的灵鸢。 灵鸢嗤笑一声,漂亮的眉毛轻轻一扬,「重金酬谢?侯爷以为,现在是钱重要,还是命更重要?你以为这个时候,谁还稀罕那点金子?抱歉,本姑娘还有事,恐怕没有时间帮你这个忙。」 「别,姑娘,你别走,求求你不要走,救救我这一家老小吧?你看看,我儿子还这么小,他才只有三岁,他的人生还很长,难道你忍心他殒命在此?」 儿子? 灵鸢眼神微瞥,带着疑问看向被郦洪涛护的严严实实的女人的怀里,这一看不打紧,不由愣了。 老天,那个只生女儿的郦洪涛居然还真的生出一个儿子出来? 只是,这个女人的脸,根本就不是大夫人啊,而且,是不是也太年轻貌美了一些? 灵鸢再仔细一看,却见在那年轻女人的身边,似乎还有一个满脸憔悴的女人,而这个女人的轮廓就明显熟悉的多了,曾经康亲王府的王妃娘娘,如今却流落至此,灵鸢心中莫名感到一阵畅快。 郦洪涛有九个女儿,可是出现在这里,却只有两个最小的女儿和三岁大的儿子。 他那么多女人,也只带了这个老的和小的。 可见郦家如今,也是四分五散了吧? 原本灵鸢是不愿出面的,可想到自己与郦家的渊源,她突然住了脚。 如今她虽说回到了龙帝国,找到了自己的亲哥哥,亲姐姐,看起来似乎身世已经有了眉目,可是却不知,除了这些,其他的,根本还是一片空白。 当初她是怎么落入郦家的,到现在她还是一头雾水,而每次提及她的身世,哥哥都是三缄其口。 总是对她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可是这个到时候,究竟有多长? 她已经没有足够的耐心等下去了,倒不如从郦洪涛入手? 想到这里,她似乎找到了可以说服自己去救人的理由,郦鸢随手将几个灵兽放出来。 「乖,你们先别急着睡觉,把这些杂碎料理了再说。」 黑纯它们自是没话说,一个个摩拳擦掌的冲进丧尸群里,几乎是一拳一爪子间,就有丧尸的头被捏爆,划掉,手段之兇残,手段之凌厉,让看得人瞠目结舌的同时,更多的是惊喜。 太好了,他们的命,说不定可以保住了? 灵鸢面无表情的走到一脸激动的郦洪涛面前,在他就要朝她下跪的时候,她抿了抿唇,正要开口,却突然想起这个男人之前的所作所为,索性住了嘴,理所应当的承了他们这一大家子的拜礼。 直到郦洪涛站起了身,想要再说一些感激涕零的话时,灵鸢却摘下了自己的面纱,露出了那张惊为天人的绝色容颜。 当她的面纱划落的那一瞬间,四周围除了连绵不绝的倒抽气声,还有吞咽唾沫的声音。 「天啊,好美,好美的姑娘,真没想到,如今丧尸横行的年代,还能找出这般倾国倾城的大美人。」 「这姑娘不但人长得美,心地也是善良的紧啊,还有这功夫,也是一等一的好,没想到啊,真没想到!」 「何止是功夫好,人家一看就出身不凡啊,你在四方大陆见过这样的高手吗?一出手就是五只灵宠的?你看看人家灵宠的实力,这简直就能够碾压一切的啊!」 「这姑娘到底是谁?长得简直太完美了,就跟天上的神仙一般。」 …… 在一声声的赞美声下,灵鸢始终绷着那张美丽的脸。 她缓步走到郦洪涛面前,用一种极其淡然的目光看向他:「郦洪涛?这么快就把我忘记了?」 郦洪涛豁然抬首,灵鸢那张绝代芳华的脸剎那间映入眼帘,饶是有了心理准备,可如此近距离的观看,让他下意识的屏住唿吸,「姑,姑娘,是否认,认错人了?本,本候并不认识你啊!」 「呵,认错人?难道你不叫郦洪涛?她不是你的夫人?」 话音一落,灵鸢的目光落在了因为惊吓过度,而脸色煞白的昔日的康亲王妃。 郦洪涛总算品出了些许不对劲,「姑,姑娘认识我们?」 「何止是认识,本姑娘和你们,还有不共戴天之仇呢,郦洪涛,你说你的命怎就这么的大呢?丧尸都密集成这个样子了,你居然还能活下来,真是奇蹟啊,嗯?」 当『不共戴天之仇』吐露出来后,郦洪涛的脸色剎那间变了,他震惊的看着她,颤抖着声音问:「你,你是谁?」 「怎么?我不过是变瘦了,变美了,你就不认识我了?」 当灵鸢随手将一块儿玉佩撂到郦洪涛的手里时,他身子勐然间一颤,眼睛圆睁着不断放大,「你,你,你竟然是郦,郦鸢?鸢儿?」 郦洪涛的话,不止是他自己不相信,就连周遭的丫鬟婆子们听到了,也都一个个震惊的抬起了头。 这位漂亮的姑娘是在跟他们开玩笑吗? 七小姐,七小姐她三年前不是已经死在了司幽国吗? 七小姐长的又胖又黑又丑,怎么可能和眼前这位又瘦又白又美,模样一个天一个地的姑娘联想到一起呢? 而昔日的康王妃在听到郦鸢的名字后,也蹭的一下从地上爬起来。 「郦鸢那个践人在哪里?郦鸢那个践人在哪里?赶紧给本王妃滚出来,本王妃要让她给我的千雪偿命,这个又贱又丑的赔钱货,本王妃要将她碎尸万段,碎尸万段!!!」 五年之前,这个康王妃就已经神志不清了,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她还是这个老样子。 尤其听到她的名字,就会突然之间癫狂起来,呵呵,「我就在你的面前,你来找我啊,正好,本姑娘也想找你好好的说道说道,柳氏,昔ri你加注在我郦鸢生母身上的恶,今日咱们连本带利的讨回来,如何?」 柳氏一听到灵鸢的声音,睁着一双已经浑浊不堪的眼睛,踉跄着推开人群,爬了出来。 「郦鸢,郦鸢你这个践人,你害我雪儿一生,老娘今天要跟你拼了,拼了!」 「郦鸢,你这个丑八怪,还不出来受死?」 …… 柳氏已经癫狂,昔日郦鸢的形象早就深入她心。 此时此刻,她像一个没头苍蝇一样四处乱转,而灵鸢却居高临下的斜睨着她丑陋的容颜,一脸嘲讽。 【373】当年真相 【373】当年真相    一直伺候柳氏的王嬷嬷看到这一幕,心里非常的不是滋味儿。 曾经这个七小姐任她们打骂的时候,才不过两三岁。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郦鸢的变化,已经脱离现实,到了她们连想像都不敢的地步。 即便当初传出她的死讯,同时到来的却还有她如何深受凤王厚待的消息。 这对于日渐没落的康亲王府,是何等的打击? 而这一刻,眼前的这张脸,却是她连想像都想像不出来的绝色容颜。 更不要说这张脸的主人就是昔日任她们打骂的七小姐郦鸢了。 难道这就是报应吗? 王嬷嬷不愿承认,可现在的夫人,哪里还有当年的意气风发?当年的雷厉风行? 这几年若不是有她在这里顶着,只怕这些小蹄子们早就闹翻了天,夫人的日子恐怕比以前更加的艰难。 她的夫人已经够可怜的了,为什么这位七小姐还是不打算放过她呢? 想到这里,她不由自主的将柳氏拉入怀里,小心翼翼的抬眸看向灵鸢。 「七小姐,夫人已经这个样子了,难道您还不打算放过她吗?她的眼睛已经浑浊的看不太清周围的环境了,还请七小姐大人有大量,莫要再为难夫人了。」 没想到灵鸢听了此话,不但没有任何的收敛,反而更加的鄙夷。 「为难?当年你们为难那个三岁孩子的时候,可有人劝过你们莫要为难她?」 「可曾有一丝一毫的怜悯之心?现如今本姑娘救了你们,你却来告诉我,莫要为难你们!」 「既然你们如此恩将仇报,那本姑娘是不是该把我的人都撤回来,让你们被这些丧尸撕成碎片才过瘾呢?」 灵鸢的话音一落,所有人的身子俱都一颤,在灵鸢似笑非笑的眼神下,齐刷刷跪了下去。 「七小姐请饶命啊,七小姐请饶命。」 灵鸢似笑非笑的看向至今为止还未曾反应过来的郦洪涛:「怎么?连你也认为本姑娘是在为难你们?」 郦洪涛面色大骇,他颤抖着声音,面色复杂难测的看向她:「你,你真的是灵鸢?」 「呵呵,你说呢?」这年头,谁闲的没事干了,去冒充别人? 「这,这怎么可能呢?」郦洪涛看着灵鸢这张仿若上帝精雕细琢的美丽容颜,一时间嗓子眼苦的竟失了声。 「这怎么就不可能了?我中毒的事,你敢说你不知道?」 「我,我知道是知道,可,可我怎么也没想过,你这毒,还有解的一天。」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把话说清楚。」 郦洪涛打了个噤,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鸢儿,看在我们父女一场的面子上,可不可以,放过我们?」 「放过你们?呵呵,行啊,没问题,但前提条件是,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把我的身世,老老实实的交代清楚!」 「身世?」 「怎么?郦洪涛,你不会以为我真的是闲的蛋疼的来做救世菩萨吧?」 「你,你,」你一个女孩子家怎么可以这般的粗鲁? 可是这样的话,他刚吐出一个字,就说不下去了,如今的灵鸢,哪里还有他置喙的余地? 「什么你啊我啊的,老娘问你,当年你们是不是在我身上下了毒?」 郦洪涛身子一震,诧异的抬头,「你,你都知道?」 「呵,你当我是傻的吗?」黑矹嶙那么霸道的毒,他们绝对不可能有。 可郦洪涛却知道她身上有毒,这绝非随手而说,那就说明一个问题,原主的身上不止一次的被下毒。 「谁下的?是你,还是她?」 「不,不是我,是她,是她给你下的毒,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关键时刻,渣爹果然秉承他以往的特性,将这位柳氏给出卖了个彻底。 「为什么要给我下毒?」 「我,我,我不知道。」 「你真不知道?好,既然你不知道的话,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你的这个儿子看起来病怏怏的,留下来也是祸害,不如便宜这些丧尸如何?」 「郦鸢,你怎么可以如此心狠?那,那可是你的亲弟弟啊!」 「呸!你是不是我爹,没有人比你自己更清楚!亲弟弟?你也好意思?你说不说?不说的话,我分分钟可以要了他的命!」 「侯爷,侯爷妾身求求您,可千万不能不管强儿啊,他可是您唯一的儿子啊,求求您,救救他,救救他!」 在灵鸢和那个妾室的双重逼迫下,郦洪涛咬紧了牙,一脸不情愿的看着郦鸢,恨恨道。 「我说,我说还不行?没错,当年你被抱回来的时候,就被柳氏下了慢性毒,原本的意思是让你变得痴傻,丑陋,可我们没想到到头来你没有变傻,反而越来越黑,越来越胖。」 「我们以为是这毒药拿错了,也就将错就错,反正目的已经达到,就没在意过。」 「什么目的?什么抱回来的?从实招来!」 郦洪涛深吸了一口气,一脸不忿的怒视着灵鸢。 「你如今不是回归你的本家了吗?何以还要在这里逼本候?」 灵鸢微微一愣,「等等,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我已回归本家?我回归哪个本家了?」 她回到龙帝国之后,从未在公开场合露过面,更何况,她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他怎么可能会知道她的本家在哪里? 「灵家庄,你五年前不是已经回归灵家庄吗?你还在这里装什么装?别以为本候不知道,你就是故意的对不对?故意要逼迫本候承认当年的罪行是不是?」 「不管本候当年做了什么,你如今不是已经成为灵家庄的二小姐了吗?你回到了你应该的位置上,也没有因此受到损失,何以再来纠缠本候?」 灵鸢这下彻底傻眼了,卧了个槽啊! 这是什么惊天秘闻啊,她,不,不,这么说的话,原主是灵家庄的二小姐? 可,可不对啊,如果她是灵家庄的二小姐,那这突然冒出来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姐姐,甚至还和她长得八分像的哥哥,又是谁? 还有,她这张脸,分明和哥哥姐姐长得一点也不相像啊! 只是一瞬间,灵鸢就理清楚了一切,对着郦洪涛就是一脚。 「呸,你骗谁呢?你好好看看我这张脸,跟灵家庄有关系吗?灵家庄二小姐?呵呵,你是不是以为我成了灵家庄义女,才故意编出这样的故事来蒙蔽我?你当我是个蠢的啊?」 郦洪涛被灵鸢踹了这么一脚,正待发火,可冷不丁听到她话中的话,也突然间一愣。 旋即眼神就落在了灵鸢那张绝色风华的脸上,后知后觉的呢喃道:「还,还真的不太像啊!」 「可,可我当年的确是派人从灵家庄把你偷出来的啊,那个时候慕箐刚生产完,我就派人将你偷了出来,原本是想要来个公主换狸猫,不料灵无涯这么快就到了,我失了先机,就只能将你偷了出来,」 灵鸢震惊的上前,一把揪住郦洪涛的前襟:「你,你说的这都是真的?」 「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认为老子会说谎骗你?」 「那你为什么要偷灵家庄的二小姐?」 「慕箐应该是属于我的,可是半路却跑出来个灵无涯,曾经我们关系何曾的好?可是自打慕箐认识灵无涯之后,她就疏远我了。本王当年何等的骄傲,怎会允许一个女人如此践踏?」 「我既然得不到她的人,那我就偷养她的女儿,待你长大,再将你,」 「可我没想到,柳氏会横插一槓,后来,你变得那么丑,老子怎么可能还有胃口,索性就让你在王府里自生自灭。可我怎么也没想到,你居然阴差阳错的入了灵家庄……,」 后面的话不说,灵鸢也知道了。 「真没想到,你比我想像的还要龌龊,还要骯脏,郦洪涛,你说你怎么就不去死呢?你怎么就不去死呢!」 「啪」的一声,灵鸢用尽全身的力气,一巴掌甩在郦洪涛的脸上:「你该死!」 郦洪涛吓得不断蜷缩后退,「你,你要干什么?」 灵鸢阴仄仄的看了他一眼,「干什么?你说我要干什么?知道了你的恶行,你觉得我会这般放过你?」 【374】公子和姑娘 「不,不行,你不能这么做,我就算不是你的亲生父亲,也对你有生养之恩,」 「我呸,你也好意思提生养之恩?如果不是你,我至于活的那般辛苦吗?还有,你对得起我义父义母吗?他们怎么对待你的?你又是怎么对待他们的?甚至还想对他们的女儿存有如此骯脏的心理,郦洪涛,你根本就不是人!」 灵鸢提起他的领子,毫不留情的将他丢到行尸群里,心头涌上的熊熊怒火,让她彻底的失了心智。 「既然你不配为人,那就做一个行尸走肉吧,呵呵,当然,前提条件是,你被他们开膛破肚之后,还有存活的可能!」 郦洪涛的惨叫声很快就响了起来,「郦鸢,你这个践人,你说话不算数,你这个小人,我郦洪涛就算是化作厉鬼,也不会放过你的,郦鸢,你这个魔鬼,啊,啊,」 灵鸢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径直越过那些早已看的瞠目结舌呆愣在原地的家僕,直直的走到了柳氏和王嬷嬷面前。 王嬷嬷被灵鸢的手段吓坏了,面对她凌厉的眸光,她犹疑着开始四处躲闪。 灵鸢却突然伸出手,就要去抓柳氏,吓得王嬷嬷一副护犊子的模样挡在了柳氏的面前。 「不,七姑娘,求求你,老奴求求你,如果您真的想报仇,就让老奴代替夫人去死好不好?」 「夫人已经这个样子了,您就行行好,让她活下去吧?不管让老奴做什么,老奴都不会有半分怨言,七姑娘,求您了,老奴求您了。」 灵鸢垂眸看着跪在地上磕的一头泥巴的王嬷嬷,不由将复杂的目光落向柳氏。 这个女人这辈子也算是作恶多端,可偏偏摊上了这么多忠心为主的奴才。 真是命好啊,即使已经神志不清了,还有人心甘情愿为她去死。 灵鸢的目光不由自主的飘向那个小妾室怀里还在熟睡的小孩子身上。 似是察觉到她的目光,妾室的身子抖得更厉害了。 她踉跄着趴到在地,对着灵鸢的方向拼命的叩头,「姑娘,求求您,饶了妾身,饶了我唯一的孩子吧?」 「七姐姐,七姐姐,我们保证不会再给您添麻烦了,保证不会再去打扰您了,求求您,饶了母亲,饶了兰姨娘,还有小地弟吧!」 灵鸢的恶行,郦洪涛的惨状,吓傻了这一众人,他们拼命的朝她磕头,求情。 就连平日里鲜少说话的小八和小九,也是一脸的惶恐。 如今五年过去,她们也都是大姑娘了,十三四岁的她们,本该是大门不迈二门不出的大家闺秀,哪怕是庶女,也是大户人家的姑娘,可是现在,却陪着这家子颠沛流离。 灵鸢的心,莫名的划过一道不忍。 不是她善良,是因为大仇已报,她也算是为原主了却了心愿。 至于剩下的这些人,灵鸢抬眸,面无表情的落在他们身上:「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魅国呆的好好的,为什么要出来?」 一提及这个,小八就哭的不能自已,「还不是四姐姐和大姐姐,两个人为了争夺皇上的宠爱,在后宫里兴风作浪,得罪了不少人,后来终于惹恼了她们,那些嫔妃联合起来,治了她们,如今已被皇上双双打入冷宫,这辈子也不会再有出头之日。」 「而那些得罪过的人家,就拼了命的开始找爹爹的麻烦,我们这是在京城待不下去了,才,才不得已跑了出来,如今好不容易逃出了魅国,没想到后面的路还有这般这般的长,这一路,死了太多太多的人,呜呜,七姐姐,我们求求您了,不要将我们赶尽杀绝好不好?」 「那你们这是要去哪里?」灵鸢的话,让大家不由自主的看向那个最小的小妾,只听她喏喏的回应:「回七姑娘的话,妾身这是要带着大家前往天毒国的一个小镇子,妾身,妾身的娘家在那里!」 「既如此,你们便走吧,我不会为难你们,走吧!」 郦洪涛已死,这些人能不能熬得到天毒国还是一回事,她又何必着急将他们赶尽杀绝?倒不如看他们的造化! 在他们的千恩万谢之下,灵鸢就手解决了原地的行尸,看也未曾再看他们一眼,骑上白咤就离开了那里。 灵鸢这一走,自然不知道,已经被开膛破肚的郦洪涛在失了胸腔和下身之后,竟然拖着残余的脑袋,变成了一只真正的行尸。 而郦家的那些女眷,等待他们的,亦然是更加严重的考验。 当然,这些已经和灵鸢没有任何的关系了。 「所以,你就回来了?」听完了灵鸢的叙述,白衣女子难掩心中的诧异,「没想到你的身世竟然还有这么奇葩的出入。可是,这也不对啊,你怎么可能会是灵家庄的二小姐?」 灵鸢点点头,「看来,在郦洪涛不知道的情况下,灵家庄二小姐还有不为人知的秘密呢!」 至于这个秘密是什么,姐妹俩无从考证,只能待将来有机会的时候,再去详细的调查了。 即使四五年没有回归,可不夜城亦如几年前那样,没有丝毫的变化。 而正因当初白咤移过来的这座山,反而使得不夜城成为四方大陆上难得的僻静之地。 两人骑着各自的坐骑,一路畅通无阻的抵达不夜城的正门。 「属下等恭迎大小姐,二小姐回归。」 灵鸢看着下面身着统一制服的不夜城部众,诧异的看向白衣女子:「他们怎么知道咱们要过来?姐姐通知的?」 白衣女子轻轻的摇了摇头,「不曾,走,咱们下去吧!」 两人稳稳落地,身着白衣的风花雪月走到白衣女子面前,黑衣的醉生梦死则走到灵鸢面前,恭敬的朝二人行了叩拜之礼。 「都起来吧。」白衣女子一声令下,所有人都站起了身。 「哥哥通知你们的?」风护法摇了摇头,「两位少主前往司幽、燕国属下等已经知道,猜测结束之后就会前往不夜城,是以一早就准备了。」 「公子和姑娘想必累了,不若先回城休息?」花护法瞥到二人眉宇之间的倦气,连忙吩咐人抬了轿子过来:「二位主子请上轿。」 灵鸢看着立在姐姐面前态度殷勤的四位白衣护法,而她这边,则是全程冷着脸的四位黑衣护法,不由抽了抽嘴角。 好吧,一看名字就知道这几个货是属于闷葫芦型的。 不过,这轿子嘛,还是算了吧。 「没有那么矫情,就这么走着去吧,顺便也瞧一瞧,不夜城被你们修復的如何了。」 几年前那次战役,不夜城受到了巨大的重创,即使中间回来过一次,她也没顾上查看。 可是如今不一样了,她和公子衍这次回来,是来躲清闲的。 哦,忘了介绍,她身边的这位美得冒泡的白衣女子,就是不夜城的少主公子衍。 至于她为什么从公子变成了女子,这个嘛,就看各位mm之前看文仔不仔细啦! 「公子的明月楼已经打扫干净,请问公子和姑娘是先休息,还是,」 这时,不夜城的老管家走出来,小心翼翼的看着两人问道。 「哦,全叔啊,快让大家散了吧,又不是外人,这次回来,也是躲清闲的,大家该干什么干什么,让护法跟着我们就行了,」 当公子衍熟悉的声音响起来的时候,全叔立时激动的老泪纵横,「好,好,属下这就去安排,这就去安排。」 待人群散了之后,灵鸢凑到公子衍身边,「姐姐,这全叔,是不是激动过头了?难道他,不知道你是女的?」 公子衍笑着瞟了她一眼,「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眼睛毒的,见人家一面就知道人家的性别?我以公子衍的身份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也没人能够识破,除了你,和,」 话到这里,她突然一顿,而后别扭的别过了脸:「不说这个了,咱们还是赶紧进去吧。」 灵鸢只顾着观察周遭,以至于没有注意到公子衍的不对劲:「对了姐姐,还有一点很奇怪哎,咱们俩如今都是女装,也都是本来的面目,甚至还戴着纱巾,怎么咱们一出现,他们就都知道咱们的身份了?不是说他们不知道公子衍是女的吗?」 这次,不需要灵鸢回答,风护法已经笑着道:「二姑娘和少主虽然时隔五年正式回归,但是,这几年关于二位的消息,还有二位的变化,龙帝国方面,都有传消息给我们,是以,」 「啊,原来是这样啊,难怪,」难怪她们一出现,就直叫大小姐,二小姐。 【375】姐妹共浴 【375】姐妹共浴    「那全叔之所以激动,也是因为,他太想念公子衍了?」 花护法笑着回应,「想来正是如此,全叔是伺候公子的老人了,这五年,哪一天不念着公子?如今公子好不容易回来,刚刚又是用公子原有的声音回应,他老人家估计是触声生情了。」 灵鸢听的鼻子忍不住一酸,而后一脸吃味儿的看着公子衍,「姐姐,你的日子可是比你这苦逼的妹妹好太多了。」 公子衍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我闭关两年忍受各种煎熬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来羡慕我?」 灵鸢翻了翻眼皮,「那我还顶着又肥又胖的身体十一年之久呢,最后连死都死的那么噁心,真是的,话说,咱们到底是亲生的吗?为什么爹和娘要让咱们,」 公子衍勐地回过身,警告的看了她一眼,「走了,回明月楼。」 察觉到公子衍的小心,灵鸢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了什么,连忙噤了声。 幸而到达明月楼需要走街串巷,也得以让她们将不夜城的近景瞧了个明白。 较之五年前,从外观上看,不夜城好似没有什么变化,可是内里的变化却让灵鸢大吃一惊。 「好像格局发生了大的改变呢,你们这五年,是不是又改造了?」 月护法不由诧异的看了眼敏锐的灵鸢,走上前立即躬身回禀。 「回二姑娘,」 「额,那啥,咱别叫我二姑娘好不好?我一点也不二,你们还是叫我灵鸢吧!」 o(╯□╰)o,这三年她都被叫小四,最可悲的就是姐姐,居然被叫小三,扶额~ 想到当初姐姐的抗三史,再看现在她的抗二,莫名的觉得有些喜感。 灵鸢就是二小姐的事,他们也早就已经知道了。 想当初知道灵鸢就是他们主子同胞妹妹的时候,心里的那个震惊,绝不亚于公子衍当初将墨玉令给灵鸢的时候。 不过,现在看来,一切都是那般的顺理成章,只怕他们家主子,早就知道灵鸢是自己的妹妹了吧? 虽然他们不明白一个人的容颜为什么可以改变的如此彻底,但看她们面纱下那双如出一辙的明眸,只怕谁也不会怀疑她们不是双生姐妹花了。 「回姑娘的话,这五年不夜城内部又重新整改了一下,加了各式各样的防卫体系,明天二位休息好了,可以去看一看。」 灵鸢立即感兴趣的点点头,「好啊好啊。」 说话间,已经到了明月楼,八大护法退下之后,灵鸢环顾花厅,不由眯着眼睛笑看向公子衍:「我还记得五年多前,姐姐就是在这里接待人家的呢,那个时候,姐姐就知道我的身份了吧?」 公子衍嘴角噙着丝笑,静静的看着她。 「你这般独有的标志性身材和肤色,就算我想忽略,只怕也不能。没错,那个时候,我便已经知道了,尤其,你竟然和我一样,来自二十一世纪,这个更令我感到诧异。」 能看得懂墨氏传奇故事的人可不多,那个时候她表面装的是看不懂,事实上,关于不夜城上上下下,哪里有她看不懂的地方? 就算不夜城是娘亲与父亲留下来的,可难保不会出现叛徒,所以,我平日里十分低调。 直到灵鸢出现之后,才让她觉得,原来,她们并非没有机会,并非要一辈子隐姓埋名。 更让她觉得匪夷所思的就是灵鸢的医术,一出手就解决困扰她多年的隐疾不说,甚至还帮不夜城走出了龙坤控制的阴影之下。 那一刻的她,内心是极度骄傲的,也正因为解决了多年的困扰,她才可以顺理成章的闭关修炼。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等她醒过来时,四方大陆,竟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就连她唯一的妹妹,也遭了那样的大难。 「姐姐,有没有兴趣与妹妹共浴?」 灵鸢俏皮的朝着公子衍眨眨眼,公子衍被她这一打扰,不得不中断自己的思绪。 没好气的捏了捏她的鼻子:「你丫,说你什么好,每次洗澡都要拖着我,等将来你嫁了人,是不是每次都要拖着你夫君啊?」 灵鸢脸上一红,不由自主的嗔了她一眼:「姐姐浑说什么?嫁人?那是上辈子的事了,这辈子,我就要守着你,谁也甭想分开我们。」 不知是不是这句话触动到了两人心中的某根弦,惹得两人同时沉默了下来。 等她们来到公子衍位于明月楼后的露天温泉池,才总算扫去了刚刚一句话带来的阴霾。 「哇,这地方可真好啊,姐,你可真是会享受,」 屏退左右后,灵鸢迫不及待的褪去衣衫,『噗通』一声,就跳了进去。 当温暖的池水包裹着略显冰凉的身体后,灵鸢舒服的申银出声。 「天,太舒服了,姐姐,你愣着干什么啊?快下来。」 公子衍可没有灵鸢那般毫无顾忌,只是褪去了外衣,穿着亵衣一脸难为情的下了水。 看着她缩手缩脚的样子,灵鸢无语的翻了个大白眼,「都几年了,你怎么还是改不了这个毛病啊,和我共浴就这么的让你害臊?你是怕我把你看光光还是怎么滴?」 公子衍无奈的白了她一眼,「死丫头,你懂什么?我这不是男装久了,冷不丁恢復女装,不适应吗?」 灵鸢看她还神经兮兮的护着自己的小馒头,眸光一闪,小狐狸般的扬起一抹坏笑,在公子衍愕然的目光下,一把抓住她那双纷嫩圆润的小馒头。 「啊,你这个死蹄子,你往哪里摸呢,疼,疼啊疼,快松手!」 「哼,我叫你不适应,叫你不适应,真不到你在不习惯什么,我们都一样,就算要吃亏也是我好吧?」 毕竟,男装习惯的可是她,不是她。 「啊,你这个色丫头,你怎么不去摸你自己的?你的还比我的大呢,快撒手!」 「哈哈,要经常按摩哦,姐姐,妹妹这就帮你按摩按摩一下,可别太感谢我!」 「呸,你这个死丫头,小心我抽你!」 氤氲着浓浓雾气的温泉池里,姐妹俩就这样不顾形象的打成一片。 泉水四溅间,她们美丽而婀娜的身子就像是盛开在莲池当中的荷花一般,粉粉绽放,清华而无双。 经过泉水的洗涤,两人脸上的疲倦也一扫而光,露出了两张几乎一模一样的绝色容颜。 同样的明眸皓齿,同样的肤若凝脂,同样的素面朝天,清新可人。 尤其是她们的眼睛,清波流转间,水灵灵的甚是动人。 只不过,灵鸢美在清澈淡然,公子衍则美在宁静娴雅。 打了这么半天,两人的力气早就消耗干净,懒洋洋的坐在温泉池边,披散着如丝绸般及腰的长髮,一边喝茶,一边聊天。 「这穿上衣服吧,还能分得清谁是谁,姐姐,你说,我们若是穿着一模一样的衣服,有人能够分得清我们谁是谁吗?」 公子衍没好气的哼了一声,「管他们能不能分得清,我现在啊,就想找个地方好好的睡一觉。」 灵鸢眸光一闪,忽然凑到公子衍的耳边,吓得某人下意识的就要往后仰,本能的抱胸:「你,你这个死孩子,干什么?」 灵鸢嘴角一抽,被自家姊妹的条件反射闹得哭笑不得。 「姐,看把你吓得,刚刚那是跟你闹着玩儿的,再说,我也没说错啊,互相按摩的话,的确有助于血液循环,尤其我们现在还处在发育的阶段,」 「你,你还说?你害不害臊啊!」公子衍急了,漂亮的脸蛋上剎那间染上一层娇俏的红晕。 灵鸢这下更无语了,「姐,你说,咱们都是穿越来的,怎么就差这么多呢?你怎么这么容易羞羞脸?以前的你,可不是这样啊,我听哥哥说,你那时候,可是刁蛮任性的很呢!」 「以前是以前,以前小孩子不懂事,现在长大了,哪能还和以前一样?还有,这和穿越是两码事,不是所有的穿越女都像你一样,待在蛇窝里都不怕的。」 或许是想到在禁地蛇窝时的恐怖情形,公子衍还十分应景的打了个激灵,看的灵鸢不由自主的看向自己胸前的小白兔,为什么她有一种自己不是女人,而是汉子的感觉? 「还说我呢,你自己还不是契约了一条胭脂赤链蛇?」 一提及那条胭脂赤链蛇,公子衍脸色越发的难看了:「你还说,要不是你,我能被逼契约那条蛇兽吗?」 【376】性格分裂 幸好她们洗澡的时候已经屏蔽了识海,否则,让那条赤链蛇知道她在吐槽他,还不知道惹来多少麻烦呢! 「我说姐啊,都多少年前的事了,你还提?那条蛇怎么了,我瞧着挺好的啊,关键是实力强大啊,我都有一条龙了,怎么好意思跟你抢?」 说起这个公子衍就气啊,「你有龙你了不起啊?还什么大龙小龙?蛇就是蛇,就是飞上了天,那也不是龙,早知道银龙在黑暗之林里,我早就去了,哪能轮得到你?说好的长幼有序呢?」 「姐,你就比我早出生一刻钟,我叫你姐姐,是因为我尊重你!」 「狗屁,你叫我姐姐,是因为你勒索我的时候,可以多一个理由!」 「(⊙﹏⊙)b汗,姐,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兇残好吧?」 「你就有,怎么就没有了?要不是有哥哥们在前面顶着,你,你还不得欺负死我?」 说着,就露出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惹得灵鸢越发的觉得自己女汉子本色彰显无疑。 瞧瞧,瞧瞧,这可是亲姐姐啊,亲姐姐都这样说她,还有没有天理了?她就真的这么的…… 话说,说好的刁蛮任性呢?这还是花颜吗?怎么一下子变了这么多? 等等,难道姐姐性格发生这么大的变化,是因为那个玉痕? 花颜可是玉痕的皇后啊! 「啪」的一声,灵鸢后知后觉的拍了下自己的脑门儿,而后神奇一般的盯着自己的姐姐看,直盯得某人浑身发毛。 「你,你又打什么坏主意?我可告诉你啊,我这边已经没什么东西能让你勒索了,不夜城都分你一半了,你还要怎么样嘛!」 天煞的,难不成是她上辈子『坏事』做太多了,这辈子老天爷派了个这么小煞星来收拾她? 好想哭怎么办? 嘤嘤嘤~~~ 「姐,我突然有一个想法,你要不要听听看?」 公子衍被灵鸢的笑,震的有些毛骨悚然:「什,什么想法?我可告诉你啊,你不能欺负我,你再欺负我,我就,我就,」 「找玉痕?」 「啥?」 公子衍愣了一下,「玉痕?燕国的皇帝?我为什么要找他?」 灵鸢蓦地瞪大眼睛,「你是她的皇后,你说你为什么要去找他?」 「你说,我是他的皇后?这,这是真的啊?」 「当然是真的啊,三年前他就已经昭告天下了,你可是有史以来,第一个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皇后娘娘,怎么回事?我怎么感觉你好像不记得他?」 公子衍皱了皱眉,一脸莫名其妙,「怎么连你也这么说,今天那傢伙还缠着我,说我是他的皇后,被我给骂了一顿,没想到连你也这么说,难道我真的是他的皇后?」 灵鸢诧异的瞪直眼睛:「姐姐难道失忆了?」 公子衍揉了揉太阳穴,小幅度的摇了摇头,「不知道,你要说失忆,我怎么可能独独忘了他?我可是记得几年前我们相识的经过呢,不可能独独忘了他吧?」 「那若是在那之前,你就已经忘记他了呢?」 此言一出,公子衍的脸色突然间一白,灵鸢见状,立时坐直了身子,「姐姐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公子衍清澈的眼神直直的落在灵鸢的身上,半晌后,摇了摇头:「没有,就算有牵扯那又怎样?花颜是花颜,公子衍是公子衍,我是花颜的时候是神偷,是公子衍的时候,就是现在的我。」 灵鸢听她这般一说,蓦地抬起了头,「我k,姐,你该不会是传说中的性格分裂吧?双重性格?」 一直以来,她所看到的都是公子衍,从未见过花颜,是以,她根本就不了解花颜是怎样的性格,怎样的容貌。 之前听哥哥说,姐姐以前很任性,很刁蛮,难道说的是,花颜? 犹记得现代电影电视中,就有这样的人,比如说摘掉眼镜之后,比如说拿起某种东西后,就会和之前变得很不一样,难道说,她们家的姐姐,也是如此? 一想到这里,灵鸢就激动的不行,「姐,你快想想,你是怎么变成花颜的?你现在变成花颜给我看看好不好,我看看你到底有什么不同,」 「哈哈,性格分裂症啊,以前都只是在电视中看到,如今终于能看到实物了呀,快,给我看看!」 看灵鸢激动成这个样子,公子衍醉了,先是眼角抽搐个不停,而后一巴掌拍掉她压在她肩膀得手。 「你起开,别动手动脚的,像什么样子?你以为我是美少女战士啊?说变身就变身的?」 花颜是什么样,她怎么知道?她都有多久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了。 「那你花颜的时候,是这个模样吗?」 公子衍摸了摸自己的脸,轻轻的摇了摇头,「不记得了,应该不是吧?毕竟这张脸,太招摇了,」 「如今我看你,就跟照镜子似的,我们俩身上也没有什么明显的标记,你说,哥哥他到底是怎么区分咱们的?」 灵鸢失望的翻了个白眼儿,「我还想知道呢,」 若是能够知道墨银如何分清她们的,这些年也不至于受那么多罪了。 「看来那个玉痕,也肯定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不然你怎么会离他而去?」 瞧灵鸢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公子衍却不甚兴趣的摆了摆手,「咱们管他作甚?」 「非也非也,姐,你可别忘了,花颜也是你,换言之,公子衍的你,也是人家的皇后,这是毋庸的事实。」 「那你想怎么样?」公子衍皱了皱眉,怎么才能把这个人给摆脱掉呢? 灵鸢突然露出一抹狐狸般的歼笑:「要不然,咱们来玩一个游戏?」 公子衍没什么兴趣的撇了撇嘴,「好不容易休息一次,还玩游戏?嗤,我可没兴趣,要玩儿你自己玩儿。」 「这个游戏,我自己可玩不了,得姐姐配合才成。难道你不想将自己的婚约解除,做个自由之人?」 公子衍侧头看向她,「你想怎么做?」 灵鸢立即兴奋的凑到她的耳边,叽里哌啦说了一大堆,之后,公子衍一脸狐疑的扭过头:「这,能行吗?」 「怎么就不行了?」 「那若是被发现呢?」 灵鸢嗤笑一声,「除了哥哥,还有谁知道,咱们是双胞胎的?」 「知道的人多了,花尧义父,刁彝,师傅,」 「得得得,我是说除了这些近人之外,四方大陆,可有知道的?」 「那倒是没有。」 「这不就行了?反正咱们闲着也是闲着,不若出去玩儿玩儿?顺便砍杀丧尸,就算哥哥知道,也不会认为咱们不务正业,是不是?」 公子衍被灵鸢说动了,三年闭关修炼的日子,几乎将她们磨得不成人形。 如今若能趁着这个机会,好好伸展伸展身体,的确好诱人呢! 「可万一被发现,岂不是,」 「这才是有意思的地方,你想啊,咱们离开四方大陆也有三年了吧?性子肯定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们能认出来才见了鬼了!」 公子衍吞了口口口水,「那个卫玠,听说很不好惹啊,你说,他若是发现不对劲,会不会一刀砍了我啊?」 灵鸢笑容剎那间凝结到脸上,她没好气的瞪了公子衍一眼,「姐,你看看你,哪里还有不夜城少主公子衍的魄力?怎么感觉这些年把你的脾气消磨光了呢?」 「这样可不行,女孩子家虽然秀气一点没什么错,可,可也不能太文静了!」 话落,不由又认真的盯了她一会儿,心里揣摩着,难道姐姐的性格真的是分裂的? 花颜的时候一个样,公子衍男装和女装的时候,又是两个样? 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测,灵鸢第二天,亲自找到八大护法了解情况,并询问花尧的下落,听说他不日就会到达不夜城,不由松了口气。 太好了,最了解公子衍和花颜的,就属这位花叔叔了。 此时的她们,压根儿就不知道,彼时的四方大陆,因着两人横扫千军的威势,颳起了怎样的悬疑潮。 各方各路都在打听这两位从天而降的救兵的真实身份,可惜的是,除了两人蒙面画像之外,再无其他线索可以探寻。 【377】花尧登场 【377】花尧登场    别人查不出来,并不代表卫玠同样也查不出来。 当他打道回府,准备派人去调查灵鸢彼时的下落时,却在看到迎面走来的女子,眉头剎那间打了结。 「妾身见过王爷,」 来人眉如柳,眼含秋水,琼鼻粉唇,乌髻如云高耸,一身白裙更是穿出了飘逸若仙般的感觉。 夏云荷漂亮吗? 漂亮,即便连挑剔如卫玠,那也是挑不出半点的不是。 可是那又如何?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更何况,这个女人还是卫瑜琛硬塞过来的。 如今的卫瑜琛早就化作了湮粉,他留下来的人,也到了该处理的时候了。 这三年里,不是没有人不想给他塞女人,却都被他用各种理由打发。 最后,塞得实在是忒勤了,逼的他不得不下了命令,谁若是再给他塞女人,他就灭了他全家。 至此,才总算消停了下来。 可这并不意味着结束,外面的人塞不进来,可是里面的人,总该宠幸吧? 这人都被他娶进来了,凤王妃已经殁了,他堂堂摄政王,总不能一辈子当和尚吧? 李嬷嬷来凤王府,那也不是白来的啊,总得找点事情做不是? 虽然小凤王妃的死她也很遗憾,可那也不能影响到王爷的子嗣绵延吧? 这都三年了,就算是守孝,那也差不多了吧? 更何况,他身为堂堂摄政王,根本就不需要为自己的王妃守孝。 甚至,还是没有下葬的王妃,就更加的没有必要。 所以,在李嬷嬷的撺掇下,夏云荷不得不出来恭迎卫玠回府。 因为神通广大的李嬷嬷已经打听到,自来对女人不屑一顾的摄政王殿下,竟然在战场上纠缠那名从天而降的黑衣女子,这,这是不是也太匪夷所思了? 虽说她不反对卫玠找女人,可放着家里这位美若天仙的侧妃不要,偏偏要去战场找来路不明的女人,是不是也太奇怪了点? 这些年,她可是没少埋怨夏云荷,说她没有魅力,说她不会主动。 可夏云荷除了掉眼泪,还是掉眼泪。 三年前,她知道自己弟弟已经死在皇宫那次宫变之中。 甚至死相还特别惨,还被卫瑜琛利用派遣到龙帝国,又被龙坤反利用成为毒人,回来祸害他们这些健康的人之后,她就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趣了。 在这个世界上,弟弟是他唯一的亲人,现在他死了,她即便如今是摄政王独一无二的侧妃,顶着无上的殊荣,那又如何呢? 卫玠不爱她,甚至连看都不看一眼,更别说宠幸之类了。 这些年在王府里,她虽然吃喝不愁,但她的心却越来越空虚,越来越压抑。 她甚至想过,这辈子就这样安枕无忧的度过,也没什么不好。 可是李嬷嬷,却非要逼着她上赶着找王爷,她不胜其烦,却又违背不得,因为在这个王府里,这个李嬷嬷有绝对的话语权。 若是得罪了她,她的日子只怕会更不好过。 她不是没想过离开,可是外面满是行尸的世界,她一个弱女子,又能走到哪里? 无奈之下,她只能选择妥协。 所以,她来了,她甚至拿出自己最大的诚意,小心翼翼的站在这里,迎接卫玠。 她知道,她定然会被忽略个彻底,那样一来,她也算完成了任务,她尽力了,嬷嬷应该不会再说什么了吧? 可让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卫玠竟然停了下来,甚至还朝她走了过来。 夏云荷震惊了,她瞠目结舌的看着卫玠审视自己,心惊胆战的颤抖着声音,「王,王爷?」 「夏云荷?」 「是,妾身正是,」 「你来王府,多少年了?」 「回王爷的话,七岁进府,至今,已经,十二年了。」 「十二年?那的确已经很久了,夏溯光怎么死的,知道?」 「知,知道。溯光他,他一定不是故意的,王爷,」 「人都已经死了,本王不想再去追究,只是你当初因何进府,想必你们姐弟俩心里面十分明白。」 「本王之所以将你们留在这里,也是看他是个可塑之才,而你也很有自知之明,没有痴心妄想不应该的,」 「只可惜啊,他终究还是被外力影响了,到最后,落得那样一个下场。」 「至于你,完全是卫瑜琛蛊惑夏溯光塞过来的,当然,他或许还想利用你做些什么,只可惜,他没有这个机会了,这一个两个的,如今都已经死了,那么你,」 「王爷,妾身,妾身,」夏云荷听到这里,哪里还有不明白之理? 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激动的泪流满面,瑟瑟发抖。 「行了,如今外面兵荒马乱的,本王也不是无情之人,不会赶你走,只是希望你能谨记自己的身份,若是懂得这一点,本王可保你后半生无忧,待找到合适的机会,自会放你离开。」 「妾身,不,奴婢明白,奴婢一定不会让王爷失望的。」 「明白就好,王妃马上就要回来了,你有事没事,还是待在你的院子不要出来了。」 …… 直到卫玠的脚步声远去,夏云荷方才战战兢兢的站起了身,她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泪水不自觉间模煳了视线。 他知道,他竟然全都知道? 当年她未曾救他,她也不是他的救命恩人,若非要算一个,那她顶多就是将他从荒郊野外拖到了自己的家里。 可即使是这样,他也还是收留了他们姐弟俩。 本来,他们姐弟俩应该有一个很好的前程,可是溯光他,溯光他并不知足,甚至还仗着这些,背叛了他。 呵呵,夏云荷想到夏溯光的死,内心是苦也是痛,但更多的是悔恨。 倘若当初他们有骨气一点,自食其力,远离是非。 那么现在,结果会不会更好一点? 可惜的是,没有如果,也没有回头路了。 夏云荷呆呆的转过身,幽魂似的的朝自己的院子走,全然没有意识到,刚刚卫玠话中的重点是什么。 她没有听到,可这不代表旁边的人没有听到,尤其是杜鹃,更是激动的拉着夏云荷的衣袖。 「侧妃娘娘,您刚刚,难道没有听清王爷说了什么吗?」 「王爷说了什么,我比你更清楚。你不用再在这里重复一遍。」 「不,侧妃娘娘,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的意思是,王爷他,他竟然说,咱们的王妃,要,要回来了。」 夏云荷无神的双眸倏然间一亮,她蹭的一下转过身,勐地拉住杜鹃的肩膀:「你,你说什么?」 杜鹃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犹豫了一下,方才小心的道:「刚刚,王爷说,王妃她,她要回来了。」 夏云荷倏然间瞪大眼睛:「王,王妃?这,这怎么可能?王妃她,她不是已经,」 不,不对,王妃当年尸体被劫走,即便圣旨已下,但她并没有下葬,而且王爷也从来没有承认过她死了,是以凤王妃,不,如今应该是摄政王妃的位置,可是一直都有保留。 可是,现在王爷说什么,王妃没有死?要回来了? 这,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 三天后,不夜城迎来了一位尊贵的客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公子衍与花颜的义父,不夜城的城主大人——花尧。 作为一名名满四方,响彻龙帝国的绝顶神偷,灵鸢早就对他充满了绝对的好奇心。 只不过这几年她们俩一直待在禁地里,没有时间,也没有那个权力去见任何人。 是以,对于花尧的了解,也只是趋于表面。 好在如今她们终于走出了那个可怕的禁地,可以正大光明的吸收自由的空气了。 原本以为,花尧应该是一位成熟稳重的中年人,可她从未想过,出现在她视野当中的,竟然是一位五官深邃俊朗的美大叔。 单从容貌上看的话,根本就没有三十多岁的样子,当即怀疑的看向一旁同样震惊的公子衍。 「姐,你不是说这是你义父?怎么看你的样子,好像也一脸不认识?你该不会真的失忆了吧?」 公子衍摇摇头,「没有,不是告诉你了,我没有失忆。虽然眼前这个人和义父很像,但是气质是不是也差太多了?」 【378】龙神鼎 记忆中的花尧,从来酒不离手,一脸颓废相,看上去甚为的邋遢,沧桑。 可是眼前的这位俊逸帅气的大叔,真的可以和记忆中的花尧,划成等号? 当姐妹俩呆呆愣愣如出一辙的模样落在花尧的眼中的时候,不由自主间便溢满了暖暖的宠溺之情,唇角也紧跟着上扬完美的四十五度角。 这就是他们家孩子的真实容颜吗? 当花尧迫不及待的将目光投睇在她们的容颜上时,瞳孔深处不由剧烈一震。 像,太像了,怎么可以这般的相像? 难怪他们要如此大费周折的将这两个孩子转送出去,这若是放在帝国,恐怕早就…… 当花尧一脸激动凝视着姐妹俩的时候,姐妹俩也在打量他。 撇去曾经深入人心的花尧形象,今日呈现在她们面前的,俨然是一位俊逸中又带着一丝桀骜狂野的美大叔,他身着靛青色素色长袍,身材颀长的立在那里,专注的凝视着她们。 他专注的模样,也让后知后觉的公子衍瞬间明白了过来。 对啊,无论她是花颜还是公子衍,从出生到十二岁的容貌都是经过精心处理的。 是以,虽然花尧与她接触的最多,但却也从未见过她的真实容颜。 今日她和灵鸢仍旧以一黑一白自信现身,顶着满脸的胶原蛋白,即使穿着最简单的素衣罗裙,却彰显出了让人一眼望过去,就深陷其中的绝佳魅力。 美吗? 美! 可是她们的美,却让人找不出足够多的词去形容。 尤其当太阳慢慢升起,沐浴在阳光下的两位少女,就好像从天庭中走下来的仙女一般,氤氲在略显清凉的雾气中,踩在金色的阳光路,周身散发出耀眼的光泽,让看得人,可以下意识的忘记唿吸,沉醉其中。 六目相对间,大家在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陌生和期待。 花尧轻轻一笑,眉眼瞬间光华灼灼:「让我猜猜看,白衣服的是衍儿,黑衣服的是鸢儿,对吗?」 听着他如大提琴般醉人的低沉嗓音,两位少女俱都一怔。 两人都听出了他声线中饱含的八分宠溺和两分激动,温柔如水一般,暖人心扉。 公子衍的情绪终于有了一丝波动,她凝视着他的眼,乖巧如纷嫩可爱的兔子一般,走到花尧身边,伸开双臂,紧紧的抱住了他,亲昵的在他胸前蹭了蹭,那模样像极了找父亲撒娇的小女娃。 「义父,我好想你。」 这句话虽然简单轻缓,却让花尧感动的差点落泪,他紧紧的抱了抱女孩儿似乎比三年前更加纤细瘦弱的身子,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 「傻丫头,义父也好想你,如若不然,怎会在第一时间赶到这里来?好孩子,快让义父看看,三年不见,义父都快认不出你了。」 花尧将公子衍轻轻推开,而后专注的凝视着他,一脸心疼的捏了捏她几乎没有肉的脸颊,「我的颜儿,瘦了呢,好孩子,这三年,让你受苦了,」 「不苦,一点也不苦,义父,没有您在衍儿身边,衍儿觉得好孤单,好没有安全感。」 看着如此暖人的一幕,要说灵鸢心里没有负担,但是不可能的。 打小,她所经歷的都不是普通孩子能够经受的起的,往回看看她来到异世的这十二年,好像除了苦,就是涩,即便是甜味儿,那也是昙花一现的感觉。 虽然她到现在也不明白,好端端的一家人,为什么要分开,为什么要这样颠沛流离。 但她也知道,没有哪个母亲想要跟自己的孩子分开,就连她的双胞胎女儿,也是选择不同的方式安置,这当中究竟隐藏着多大的秘密暂且不提。 但是,从小就未感受过父母亲情的灵鸢,看到这一幕,鼻子莫名的一酸,眼泪就要控制不住夺眶而出。 虽然前世,她不是没有父母亲情,可前世距离她已经走了十二年,甚至更遥远,她只记得,在自己很小的时候就不得不独立,以至于哪怕回到异世,回归小孩儿,却也从未真正的想要去做一次孩子。 那些属于孩提时候该做的事,她也一件没有做过。 她也想趴在父亲的膝盖上撒娇,她也想扯着妈妈的衣袖一脸哭相的找麻麻告状,她更想骑在哥哥的脖子上,揪着他的头髮,惹他发火…… 可是,现实却是残酷的,从她穿越过来,面对的就是残酷的生存环境。 她不断的努力,不断的严于律己,才有了今天的自己。 即使她的童年从未快乐过,但她身边却并不缺关心她,疼爱她的人。 可是这些人的身份,却并不能让她像公子衍这样,放下一切身段去撒娇,去求关心。 所以,有那么一瞬间,她内心深处,似乎在极度渴望这样的关心。 但她却又清醒的明白,这是属于姐姐的幸福,不是她。 九转千回间,灵鸢已敛去眼底的落寞,再抬眸时,是强扯出来的笑意。 「姐姐,羞羞哦,当心被你的下属看到,丢人!」 「你个死丫头,你还说我,等你将来见到父亲的时候,看你会不会哭鼻子,哼!」 灵鸢立时好奇的朝她看过去,「姐姐见过父亲吗?」 公子衍闻言一怔,紧接着,一脸失落的摇了摇头,「没有,别说见了,我连他是谁都不知道。」 姐妹俩想到这里,不由自主的看向了花尧。 花尧自然感觉到她们的期望,虽然他非常不想让她们失望,但有些事,他却不能,也不能提前告诉她们。 他只能走到两位少女身边,轻轻的摸了摸她们的头,「孩子们,我很抱歉,有些事,暂时还不能完全的告诉你们,等到了合适的机会,自会有人来告诉你们。」 话落,他满含笑意的侧眸看向灵鸢:「鸢丫头,如果可以的话,你也可以叫我义父。按照辈分的话,我也的确承受的起你们的这一叫。当年你出生的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一提及小时候,灵鸢立时来了兴趣,「那鸢儿小时候就那么丑了吗?」 花尧摇摇头,「怎么可能呢?你们小时候长得很漂亮很漂亮,粉雕玉琢的,别说你们的娘了,就是你们的爹当时也很不舍的你们,可是,」 话到这里,他的声音突然一窒,「好了,暂且不提这些,鸢儿啊,你现在怎么样了?身体可好完全了?听说这些年,你受了不少的罪。」 灵鸢虽然有些遗憾没能继续套出有关身世的话,但好在就像花尧说的那样,他们该知道的时候,自然就会知道,心理上也就没有什么负担了。 「义父放心,鸢儿可是属猫命的,当年大难不死,今后必有后福,更何况,以鸢儿如今的医术,绝对是长寿的命!」 「嘁,你这死丫头,倒是自信的紧,」 「那当然了,姐姐放心,有妹妹在,你也可以。」 察觉到花尧孩子气的希冀目光,灵鸢忍俊不禁的从怀里掏出一瓶丹药,大大方方的送给了花尧:「义父在上,请受鸢儿一拜,这可是鸢儿最新研制出来的续命丹,义父请收下。」 花尧受宠若惊的接过,「给,给我的?」 灵鸢漂亮的眉毛轻轻一扬,自信十足的颔首:「那是自然,不过,作为交换,义父是不是也应该给鸢儿见面礼呀?我可是知道您那里,好东西多的很咧!」 花尧被她直白的索要逗乐了,轻轻的颳了刮她的鼻尖,「你这丫头,我看你送药是假,勒索才是真吧?说吧,你想要什么?义父这里没有的,将来也会想办法给你弄过来。」 灵鸢的水眸豁然间一亮,「此话当真?」 「义父什么时候欺骗过人?说出来的话做出来的事,自然是一言九鼎。」 「哈哈,就知道义父最好了,那好,那鸢儿也不跟您客气,义父可曾听说过龙神鼎?」 「龙神鼎不是药鼎吗?怎么?你需要?」 灵鸢用力的颔首,「我之前有一个紫铜鎏金药鼎,可是这些年我的级别上升的太快,那个药鼎早就不能用了,我需要级别更高的龙神鼎作为我新的药鼎,但我寻找多年,也托人四方打听,但都不知道这座药鼎的下落,不知义父可知道?」 【379】圣师级炼药师 作为一个摸遍四方大陆,傲视龙帝国的绝顶神偷,花尧绝对比他们看到的还要牛逼。 以他的阅歷和见多识广,龙神鼎交给他去打听,那是最合适不过. 当然,她也不会白拿他的,瞧,这不是已经送出去一大瓶灵丹妙药吗? 「你竟然是炼药师?」 花尧先是震惊,而后想到这丫头没有成为炼药师之前的医毒术。 说是傲视武林,那绝对不带夸张的,那么如今成为炼药师,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他们的孩子,资质怎么可能会差了? 想到这里,他迫不及待的打开刚刚灵鸢递过去的药瓶。 尽管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当他看到瓶子里那散发着阵阵药香的白色药丸后,整个人如雷噼了一般,石化在原地。 公子衍看到他的反应,不由抿嘴一笑,「义父快回神儿,您这样,那丫头只会更加嘚瑟。」 「我没看错吧?这,这不是圣师级炼药师才能炼出来的白色丹药?」 炼药师分为六个级别,初级,宗师级,圣师级,帝师极,神师级,以及最后至尊之位。 初级丹药大部分呈黑色,宗师级颜色开始变浅,到了圣师级就成为白色,帝师极透明色,但到了神师级后,会呈现出五彩的玄色,至尊级别的,出来就是金色。 如今躺在花尧手里的药丸,色彩非常的纯,看不出丝毫的杂质,足以可见她的炼药师等级是何等的稳定强大,小小年纪就已达到圣师级的炼药师,这是何等逆天的资质? 花尧的血液在这一瞬间就沸腾起来,他热切的转过身,直勾勾的盯着她,「看你炼出来的药丸这般纯净,难不成你已稳定在圣师级多年了?」 灵鸢摇摇头,「不知道,我也未曾经歷过机构的认证检测,这些年我都在禁地瞎捣鼓,这白色的药丸有一段日子了,不至于多少年,我三年前对这些可还是一窍不通呢!」 正因为去了禁地,有了足够多的资源,才得以让她有机会接触这些。 没想到这一接触可不得了了,那是一发不可收拾的灼热啊,最后竟然为了炼药,想要荒废修炼。 墨渊那个大魔头,看她如此这般,竟然收了她的药鼎,逼着她去修炼。 等她通过考验了,才将大发善心的将药鼎还给了她。 说起对炼药的执着与痴迷,那是十天十夜也说不完。 「你,你是说,你还没有去炼药师工会?」 「哪里有时间去嘛,那边刚从禁地出来,这边就来到四方大陆,累的跟条狗似的,不,狗都比我们要幸福~」 花尧嘴角一抽,虽然他也早闻墨家禁地的可怕,但如今看两个丫头都快瘦成闪电了,想也知道这三年她们过的很不好,当即也就不再追问了。 「鸢儿真是医毒方面的天才,如今你能走入炼药师的级别,真是可喜可贺,要知道,无论是四方大陆还是龙帝国,最缺的就是你们炼药师了,」 「可是几百年过去,有所成就不的人,却寥寥无几,丫头这么小,就已经是圣师级别的炼药师,这是何等逆天的实力?」 「你爹和你娘亲若是知道你们两个丫头拥有如此能力,一定会非常开心的,孩子们,好好加油,你放心,这个龙神鼎,义父一定帮你拿到。」 如此逆天的实力,只怕暂时也就只有龙神鼎能配得起灵鸢的身份了。 有了花尧的许诺,灵鸢那是把心放到了肚子里,两人一左一右陪着花尧回了明月楼。 在公子衍下去张罗午膳的时候,灵鸢已经迫不及待的凑到花尧面前。 「义父,鸢儿有事要问您,是关于姐姐的。」 花尧搁下手里喝起来没什么味道的花茶,挑眉看向灵鸢:「你说。」 「姐姐她,她的性格是不是有些分裂?」 花尧目光一沉,诧异的回视:「你看出来了?」 灵鸢翻了个大白眼给他,「我和姐姐朝夕相处三年了,怎么可能没察觉?尤其姐姐如今,可是三重身份于一身,我就算再迟钝,也有所察觉的好不好?」 花尧咂巴了下嘴,啧啧,这茶水的味道比起酒来,真是差太多了,难喝死了。 「三重身份?」花尧听到这个字眼儿,明显的来了兴趣,「何以见得?」 「花颜算一个,公子衍男装和女装的时候,性格也是迥异的很,难道这不算两个?加起来,可不就是三个?」 花尧呵呵一笑,「那你就说说看,她这三重身份,都有什么特点?」 「花颜嘛,我倒是还没见过,不过听哥哥说,姐姐以前的脾气可不怎么好,还甚至刁蛮任性呢!」 「公子衍男装的时候,那可是精于算计,擅长谋划的一只小狐狸,女装的时候,就有点安静过了头,性子也绵软的让我崩溃。」 花尧将手中的茶杯往灵鸢前面一推,然后挑眉看向她,「想知道?」 灵鸢立时点头如捣蒜,「那是自然的。」 「那就给义父拿壶酒来,这没有酒的日子实在太难熬。」 灵鸢顿时一拍额头,合着她家义父在这里绕了半天,只是想要喝壶好酒? 这还不简单? 灵鸢随手从空间捞出一壶黑老最爱喝的梨花醉递到了花尧的面前。 花尧高蜓的鼻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而后蓦然间睁大眼睛,张手就要去夺。 坏心的灵鸢却只是在他面前绕了一圈之后,就回到了她自己的怀里。 「这美酒义父您想喝多少,都能管够,但是关于姐姐的事,您可不能耍赖。」 花尧早就被美酒散发出来的自然香气迷醉了,听言,「义父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了?快点拿过来,这,这不是梨花醉吗?」 灵鸢一脸嘚瑟亲自为他斟了一杯酒:「不,这可不是普通的梨花醉,市面上的梨花醉是用普通的泉水酿造出来的,可是这瓶梨花醉……,用料可极其不简单。不信,您尝尝看?」 「这,这还用尝吗?光闻味道就很不一般了好不好?就是你拿出普通的梨花醉,义父也买你的帐,喝了这么多年的酒,我独独对这个梨花醉情有独钟。」 「偏偏这黑心的商贩,竟然还不肯多卖给我!害的老子不得不用非常办法获得,哼,幸好你义父还有这等本事,不然岂不是喝不了这么美味儿的酒了?」 「本以为能喝到梨花醉已经够让我浑身畅快顺畅了,没想到你这丫头技高一筹啊,竟然还有比普通梨花醉还要美味儿的酒,快,再倒一杯,一杯怎么够我喝的?」 灵鸢:…… 话说,义父口中的那个黑心商贩,说的是她这个正主吗? 还有,杜筱月说梨花醉失窃,对方却留下银子,这么善良的偷儿,难道就是义父干出来的? 灵鸢突然有些哭笑不得了,「义父您去过司幽国的醉香楼?」 花尧趁灵鸢不注意,一把夺过她手里的酒葫芦,『咕咚咕咚』对着嘴,勐喝了几口,这才『啊……』的一声,一脸享受的点点头。 「嗯,大约三四年前吧,一次偶然的机会知道了醉香楼的存在,自打喝了这个梨花醉之后,我再去喝别的酒,那就喝不出酒的味道了,可惜这些年被这些个行尸闹的,想喝口酒,也找不到合适的店铺了。」 三四年前啊,那个时候她处在『尸体』期,还真不知道。 这些年发生的事,也是后来从他们内部的消息网知道的,其中最有趣的莫过于这个梨花醉失窃案了。 但她怎么也没想到的是,她家义父本领如此强大,竟然还能找到他们醉香楼的老巢,甚至还挖出了梨花醉出来享用,这鼻子,也真是没谁了。 「即使没有店铺,义父不也是喝到了这梨花醉吗?」 灵鸢翻了个眼皮,「以后义父甭在担心喝不到这好酒了,鸢儿给您管够。」 慢了半拍的花尧这才意识到不对劲,「哎?我还没问你呢?你怎么就有这梨花醉了?」 「而且这酒的味道,明显比那最最正宗的梨花醉还要醉人十分,但是这配方却是如出一辙的,难不成这酒……,」 当花尧慢慢睁大眼睛,张着嘴朝灵鸢看过去的时候,后者十分无辜的朝他耸了耸肩。 「说了管够的,义父以后就把心放肚子里吧!」 下一秒,她又变戏法似的从空间里捞出一整罈子梨花醉。 花尧闻到那熟悉而诱人的酒香,兴奋的差点上去舔酒盖子,看向灵鸢的目光,如找到猎物的狼似的,又绿又亮:「这,真的是你酿的?」 【380】灵魂裂痕 「如假包换,现在义父是不是可以来说说姐姐的事了?」 看着面前整整一罈子高品质的梨花醉,花尧按耐不住的深吸一口气,舔了舔干涸的嘴唇,艰难的咽了口口水,「好,你想知道什么?尽管问。」 灵鸢没好气的翻了翻眼,「不是告诉您了吗?别眼睛里只有这个酒,快,告诉我,姐姐的性格这般极端的变化,到底是因为什么?」 见花尧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酒罈子上,无奈之下,灵鸢只能在某人的眼皮子下将酒收了起来。 没有了念想,又被这样逼着,花尧总算认真了起来。 待明白灵鸢的心思之后,他不由重重嘆了口气,「关于这个,就说来话长了。我就挑拣能告诉你的说。」 「当初,你们姐妹俩出生的时候,你们的母亲曾经受到过重创,作为姐姐的衍儿,承受了大部分的创伤,所以她出生之后,就患有先天性的隐疾,虽然这病被你间接治好了,但也伴随了她多年。」 「事实上,在你之前,我们也没少寻医问诊,也没少给她吃各种灵丹妙药,这才勉强保住了她的命。而你出手的时候,她的隐疾已经稳定了下来,更好的定性,对症下药了。」 灵鸢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这么说的话,即使没有我出手,姐姐的病也会渐渐的好起来?亦或者被其他的大夫治好?」 花尧摇摇头,「也不全是这样,你的水平还是较这些年来为衍儿看病的人的水平高太多,如果没有你,她势必会熬得更久一点,但也因为你,才让她早日脱离了这个苦海。」 「那,这个隐疾,和姐姐的性格有关系?」 花尧慎之又慎的点了点头,「自然是有关系的,你娘的实力很强,可是即使在那样的状态下,也受了伤,即使她已将全部的疼痛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但你们姐俩生下来的时候,还是受到了重创,尤其,还碰到了难产,」 「生你姐姐的时候,因为缺氧,加之对方的灵魂震击,使得你姐姐的灵魂很不稳定,」 「灵魂震击?那是什么鬼?」 「等你修炼到一定程度,就会明白的。这是一种十分高深的内家功夫,主要用于控制人的灵魂,而对方出手的时候,你姐姐即将要生产,因为这一击,导致难产不说,还让你姐姐受到了一定的创伤,」 「即使后来几大高手为她修復灵魂,却也没有能力将其修復到最完美的状态。所以现在你姐姐的灵魂,能够分裂出这般不同性格的一面,正是因为,她的灵魂是存在缺憾的。」 「十几年如一日,当她在扮演哪一个角色的时候,习惯会使她自觉地转换自己的性格。无需外力干扰,都会自主完成。而也因为这样,使得她这些年下来,反倒活的更加肆意,」 「因为姐姐会自觉的屏蔽掉自己不愿面对的一些往事,是吗?」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间歇性失忆症? 「差不多就是这样吧!」 灵鸢摸了摸下巴,「可是,这样的人生终究算不得完美,因为她的记忆不全,也会给自己造成很多不便,你们后来就没想过再对姐姐的灵魂修復吗?」 花尧摇了摇头,「不曾,一个是时间不允许,二是人暂时凑不齐,三是,没有绝佳优秀的炼药师做后盾。」 灵鸢的眸子倏然间一亮,「那什么时候可以?依我现在的实力,能否为姐姐出一份力?」 「自然是可以的,不过,现在还不是修復灵魂的最佳时期,鸢儿,我明白你是为了衍儿好,但是,暂时恐怕还不能实现这个愿望,事实上,你们姐妹俩所要面临的挑战,还不曾开始。」 「竟然连义父您也这么说,到底是因为什么啊?哥哥神神秘秘的,怎么连您也这样?」 「时机尚不成熟,等到了合适的机会,」 「这么说的话,我们姐妹俩还要等待多久?」 「快则半年,慢则一年。」 灵鸢摩挲着下巴思考了片刻后,朝着花尧慎重的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义父请放心,我们已经不是小孩子,况且,我们也从未将自己当孩子,有些事,该怎么做,不该怎么做,我们很明白。」 「如此,我就放心了,比起衍儿来说,你的先天条件更加优势一些。虽然你主攻医毒,衍儿主攻灵力,你们姐妹俩从小又分开,攻读的方向,际遇什么的也都不一样,但只要你们姐妹俩齐心协力,定然可以储备出断金的力量。」 这一点灵鸢很是认同,她在医毒方面的造诣,的确不是姐姐能够相媲美的。 但你们别看公子衍文文静静的,可她的灵力已经抵达墨灵九星的地步,而她,才不过刚刚迈入紫灵之境两颗星。 灵气的修炼是按照彩虹的颜色划分的,赤橙黄绿青蓝紫为第一个阶段。 紫阶之后是白灵,白灵之后是墨灵,再然后是天灵、地灵、神灵、玄灵,这是第二个阶段,也是最难晋级的一个阶段,每一颗星的晋级,都需要耗费数年的心血不止。 而公子衍年纪轻轻就已经达到了墨灵之境,此等实力,哪怕是龙帝国最引以为傲的天才们,却连给姐姐提鞋都不够。 当然,公子衍能够今天的实力,也是与她小时候就遭遇的各种苦难,吃过的丹药,巩固的身体素质,有着莫大的牵连。 当然,最最关键的,还是她们姐妹俩这等逆天而妖孽的天赋。 有了她们两个人的实力在前,灵鸢也就更加的好奇,她们的父母是怎样天人的存在了。 有了花尧的提点,灵鸢过后又为公子衍做了一次详细的身体检查。 若是四五年前,她未必能够查得出来她身体的异样,可是经过这么多年来的成长,如今的逆天神针,早已今非昔比。 在勘察过自家姐姐的大脑构造,以及灵魂脉络之后,灵鸢总算明白花尧所谓的灵魂不完整,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如果说正常人的灵魂域是一颗表皮完好的鸡蛋壳的话,那么她家姐姐的灵魂域却是存有裂缝的。 别小看了这些裂缝,不够完整的灵魂,若是受到灵魂攻击,很容易迷失方向,失了本心。 如果她们将来真的要面对无比强大的对手,那么,她一定在此之前帮助自己的姐姐度过这个难关。 对于别人来说,或许难上加难,而花尧所说的条件不允许,也是建立在她就是个普通炼药师的基础上,但他却是不知道,她手里还有逆天神针的存在。 在龙帝国,空间戒指虽然也是稀罕物,但随身空间却是绝无仅有的。 当年名动一时的米娆,不就是靠着随身空间,创造出了今日无比强大的龙帝国? 即使龙帝国不是她亲手创造,却也跟她的随身空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她的玄冰空间是正统的医疗空间,表面上看起来比不得米娆的金銮空间,但事实上,若是运用得当,所发挥的效率,却是丝毫不比她的差。 公子衍的病例已经存进空间系统,接下来,她将针对她的病例,进行一系列的研究。 当年那么严重的丧尸毒她都挺过来了,区区灵魂裂痕而已,定然有最方便快捷的修复方式。 提到玄冰空间,就不得不去说一下她这些年到底创造出来怎样的玄冰世界。 早前就说过,玄冰空间拥有九九八十一针,也就意味着拥有九九八十一个级别。 四年前灵鸢陨落的时候,她的空间才晋升到了七级,可是今天,八十一级中,她已经走了六十八个级别,那就意味着她已拥有六十八根逆天神针。 同时,按照每个级别四块药田来算,如今她手中的药田,也已经达到了272块田。 除此之外,在晋级的同时,还会挖掘出各种各样的级别奖励。 从最初的生命水、消毒水、医疗器械,到后来的珍贵药材种子,可供种植粮食的田地,能够促使伤口快速癒合、植物快速生长、鱼儿快速成长的天灵水,甚至还有快速复制功能的复制键等等等。 今日的玄冰空间,已经成为真正的医疗空间,里面不但种植了千万种药材,甚至还拥有这世间难寻的药方和医疗器械,闲暇的时候还可以种种田,养养花,绝对是居家必备的随身套装。 【381】真的是鸢儿? 【381】真的是鸢儿?    三年时间可以将四方大陆变为行尸的天下,也可以让一个人跨越式的成长。 比如杜寅、比如卫璃,比如苏虞,比如已经登基四年的小皇帝,再比如……上官晴曦。 在灵鸢『过世』的这四年时间里,要说成长最让人嘆为观止的,当属被她救了一命的杜寅。 灵鸢于杜寅而言,那就好比是再生父母一般的崇敬所在。 当年在杜隐得知灵鸢是为了他的表妹上官晴曦而死的时候,对她的愧疚之心,已远远胜于再造之恩。 因为灵鸢不仅救了他,甚至还救了姑姑唯一的女儿,这样的恩情,他们杜家如何还的起? 是以这些年来,他废寝忘食的学习,修炼,就是为了有一天,可以做一位像灵鸢一样伟大的医者。 是的,杜寅从医了,他既没有选择文,也没有选择武,反而选择了医。 而杜寅的选择,也的确证明他有这方面的天赋。 在黑阕、上官晴曦共同的指导下,杜寅就像是行走在干涸沙漠里的人一般,遇到水源,就拼命的汲取知识中的水分,不断地补充自己,完善自己。 他和上官晴曦虽然相认,但却没有告诉他,上官晴曦除了是杜云歌女儿之外的其他身份。 卫玠、卫璃,也亦然。 不为别的,只因杜寅当年才只有三岁,三岁的孩子能懂什么? 与其告诉他,倒不如让他像现在这样,与世无争的生活下去。 再说卫璃,卫璃今年已十九岁,早已到了娶亲的年纪,可因为鸢儿的事,上官晴曦一直耿耿于怀,她不肯嫁,他也不能强迫。 两个人就这么干巴巴的耗着,好在如今晴曦也才十六岁,他们两个还都耗得起。 可灵鸢的死,已经成为这对未婚夫妻多年来一直挥之不去的阴影。 虽然这些年上官晴曦利用教导杜寅的机会转移了自己的注意力,可只要一想到他们杜家如今能有两条命留下来,而这两条命还都是因为灵鸢的捨身取义,她的心里就如针扎似的疼。 卫玠总是不断的安慰她,灵鸢没有死,灵鸢会回来。 可如今三年之期已经过去,四方大陆变得更加的腐臭萧条,可鸢儿的影子呢? 丧尸围城的时候,上官晴曦本来在前方,后来却被卫璃强行放在后方为那些受伤的兵士包扎伤口。 而她离开之后,灵鸢才从天而降,堪堪错了过去。 虽然她听到了这些将士们对黑衣女子的褒奖与崇拜,可她压根儿就没往灵鸢的身上想。 毕竟他们家鸢儿的特点,恐怕整个四方大陆都是知道的。 但,在她听说摄政王与黑衣女子之间的暧昧纠缠之后,她却再也坐不住了。 这么多年来,卫玠虽然看起来好像走出了当年的阴霾,可他对待其他女子的态度,却比当年更加的恐怖渗人了。 碰到那些不长眼想要跟他说点什么,做些什么,甚至主动献身的,他甚至能毫无怜悯之心的一脚踹飞。 犹记得当年兵部侍郎的女儿对他青睐有加,不过是献舞的时候对他表现的太过热烈,结果,卫玠是怎么做的? 他竟当场一双筷子射瞎了她的眼睛!!! 「既然你当本王的王妃是死的,那你这双眼睛,也没存在的必要了!」 卫玠此言一出,此举一出,满场譁然,瞠目结舌,呆若木鸡。 所有人,甚至包括受害者一家,均都大气不敢出一下,因为他们害怕下一秒,他就会说出灭他全家的话。 他们可是清清楚楚的记得,摄政王曾亲口说过,谁要是对他意图不轨,就别怪他心狠手辣灭他全家。 不得不说,这个兵部侍郎的女儿,是个胆大的。 可是她胆大的将卫玠的话当做耳旁风,将灵鸢的暂时离开,定性为已经死亡,这就大大的触怒了卫玠,也不怪他会如此愤怒的当场那她做了那只那只被砍杀的鸡。 而诸位猴子们,在看到这位少女的下场之后,谁也不敢再将主意打到卫玠的身上。 因为他们清楚的感受到,当年那位心狠手辣的战王,似乎又会回来了。 甚至于,好像比从前,更加的毒辣了。 可怜那位花一般的少女,还没来得及发出痛苦的哀嚎,就被人毫不留情的拖了下去。 按理说卫玠这样的行径,定会触怒满朝文武,并且会遭到诸位大臣的弹劾。 可最后的结果呢? 别说那些御史了,就连皇上也没有发出一个音出来。 为什么? 因为那个时候的他们,早已经深刻的意识到,司幽国想要强大,想要安稳的走下去,单单靠这位小皇帝,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而卫玠,他明明有能力做皇帝,最后却将皇位心甘情愿的让给了卫陌,谁人不知道这当中最重要的因素就是昔日那位靠医毒之术耀眼天下的凤王妃灵鸢? 既然知道凤王妃在凤王心中的地位,为什么还要去触碰这个逆鳞呢? 说难听点是活该,说好听点,没死已经够你祖上烧香拜佛了。 卫玠如今是摄政王,什么是摄政王?那是仅次于皇帝的地位了。 更枉论,如今的小皇帝,对于卫玠那可是打心眼儿的尊敬,厚爱。 表面上是卫陌下最后的结论,可到头来呢,基本上还是卫玠说了算。 是以,又有谁去为了这么个不长眼的,缺心眼的小丫头片子,去惹恼司幽国的救世主呢? 如今的司幽国早已不比当年,尸毒的泛滥下,让他们无论是人才还是财力都流失严重。 这个时候,什么事都没有国家大事重要。 儿女情长的,都被他们自觉的放在了后面。 如果没有了大家,小家还会有存在下去的可能吗? 这么多年了,卫玠何曾对一个女子这样纠缠过? 即便是面对她,他也是冷脸相待,更不要说那个一年到头也见不了他几次的夏侧妃了。 这说明了什么? 上官晴曦瞳孔勐然间一缩,啪的一下拍向自己的脑门儿,「难道……,真是鸢儿回来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上官晴曦,按耐住心下狂躁的激动,拼命的往城门跑,迎面就碰到穿着铠甲朝她策马而来的卫璃。 上官晴曦一个纵跃,跳上了他的马背,指挥着卫璃,焦灼不安的道:「快,快带我去城外,我要见灵鸢,是不是那丫头回来了?你看到她了吗?」 卫璃一听此话,不由轻嘆了口气,「别去了,人已经走了。我来,就是来告诉你这个的。」 卫璃了解上官的脾性,若是她听说卫玠这般对待一个女人,定会按耐不住的跑出来。 结果呢?还真被他料准了。 「走了?怎么就走了呢?卫玠没有把人拦着?」 卫璃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你就那么肯定,那位姑娘是灵鸢?你不知道,那姑娘长得,」 卫璃摇摇头,「我不是说鸢儿长得如何,只是这远远看过去,明显就是两个人,根本就没有丝毫的共同点,我不明白,为什么卫玠会如此肯定,那就是灵鸢!」 上官晴曦摇摇头,「你不明白,这些年他究竟是怎么度过,你又不是不知道。好不容易等到他对一个人上心了,不管她是不是灵鸢,那也定然会与灵鸢有所牵连。只是,他怎么就眼睁睁的放她离开了呢?」 「那姑娘对待卫玠,很是不耐,两个人还在半空中打了起来,虽然最后卫玠败仗,但在我看来,他是故意的,你说,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还有,那个人到底是谁呢?」 「与其我们在这里猜测,倒不如直接去问他。卫玠呢,可回城了?」 「他比我还先离开,如今,应该已经回府了。」 卫璃话音刚落,上官晴曦一夹马肚,马儿哒哒哒的就朝着凤王府的方向跑去。 等上官晴曦和卫璃找上门来的时候,卫玠却没事人一样的坐在院子里小酌。 全然没有被人从高空打下来的狼狈感,卫璃看了,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 「你没事?」 卫玠淡淡的抬眸,「我能有什么事?」 「你,你不是被她,不,不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为什么要放她离开?」 卫玠轻轻的摇了摇手里的白瓷杯,看着浮浮沉沉的青绿色茶叶,眼底不由自主的溢出一抹暖意。 「她心中有怨,有恨,我自然要配合一点。」 上官晴曦迫不及待的走过去,激动的看着他,「你,你的意思是,那丫头,真的,真的是鸢儿?她回来了?」 【382】可怕的回忆杀 【382】可怕的回忆杀    上官晴曦的目光太炙热,炙热到卫玠就算是想忽略,也不能。 从她的眼睛里,他更是读出了她隐藏多年的希冀与忐忑,还有那句她怎么也问不出来的话。 「鸢儿她,可还活着?」 卫玠知道,上官晴曦这几年也不好过,她甚至都不敢出现在他面前。 就怕看到她,会想起灵鸢,会想起那段令人心痛的记忆。 虽然那件事并不能完全怪罪到她的身上去,毕竟当年逼迫灵鸢的人是他,而非她。 但,不管事实如何,结果已经註定,他们母子俩难辞其咎。 即使卫玠再伟大,内心也无法忘记这段因她而酿造的悲剧。 嘴上可以不说,但这些年却不知不觉间用事实行动,证明自己的心早已偏移到了灵鸢这一边。 除非上官晴曦主动联繫他,否则他是不会去主动见她。 他知道自己这么做有多么的不公平,但是,事实也的确像上官晴曦所想的那般,灵鸢当年的死,不管是真还是假,早已成了卫玠脑海中一段挥之不去的梦魇。 而上官晴曦好巧不巧的,就是能够促使他想起这段可怕噩梦的开始。 所以,不但是上官自己忌讳见他,就连他,也想方设法的迴避着她。 三年的时间,对别人或许是弹指一瞬,可是对他来说,却是比坐牢还要的煎熬,痛苦。 为了不让自己多想,他几乎将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修炼和砍杀这些丧尸上。 因为特殊渠道的关系,让他得以在龙帝国的范围之内得到修炼。 三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却足以让一个生命中只剩下等待的男人,将所有的时间都利用到了极致。 他内心不是没有恐惧过,不是没有彷徨,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等待最后会不会竹篮打水,更不知道三年之后等待他的,究竟是什么。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停的修炼,只有自己强大,才能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三年里,他想方设法打听灵鸢的下落,甚至不惜将自来低调的暝域转移到龙帝国,就是为了能够打听到她的下落。 可是结果,无疑是令他失望的。 尽管有紫鹤、大师兄,二师兄等人的全力帮助,还有暝域不惜转暗为明的代价,可是灵鸢就像是隐匿了一般,踪迹全无。 他甚至猜测不到那晚劫持走灵鸢的到底是什么人。 直到丧尸之毒再度爆发,直到龙帝国全力支持四方大陆,直至…… 大师兄与二师兄找到了当年出现在他幽月湖中的那两个年轻人。 并以凌家为线索,以灵鸢身上的黑矹嶙为突破口,最后,方才查到了神女族。 虽然查到了神女族,但关于灵鸢的线索依然遍寻不到,甚至因此还暴露了他们。 被对方发觉后,越发的敏感警惕,便是连凌家人,蔺家人,都被杜绝一切往来。 不得已之下,卫玠才想到了这个方法,因为对方曾承诺三年之后会上门寻访。 这些年来,他们没少寻求龙帝国的帮助,可是至始至终,都没有找到他所期待的那个人。 这一次,他甚至也不报任何的希望,哪怕对方来自神女一族,他也从未如此大胆的想过,来的人就是他心心念念的她。 可是,当她骑着白龙出现在他们司幽国的正上空之时,卫玠发现自己的心莫名的慌张,跳动,就连眼睛也莫名的酸涩起来。 他在感动什么?又在激动什么? 那种控制不住往外爆发的情绪,影响到了他的直观判断,尤其在看到那条银龙背上的黑衣少女时,竟莫名的下了一个这辈子最为大胆的一次猜测。 银龙,当年出现在黑暗森林的那条巨大银龙,他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尤其当年放着那么好的机会,那条巨龙却没有伤害他们,他当时就觉得奇怪。 还有那位黑衣黑裙的少女,十五六岁,即使面带黑纱,可那双熟悉的瞳眸,却将他瞬间拽入记忆中,几乎在那一瞬之间,他便肯定了她的身份。 是她,肯定是她。 她喜欢黑色,她喜欢穿黑裙,她那双能够洗涤人心的清眸,即使如今安放在与她几乎南辕北辙的身体之上,他也几乎一秒钟就肯定了她的身份。 她变了,三年之后的她身材更加纤瘦,肤色更加正常,容貌也更加的精緻了,哪怕隔着一层朦胧的面纱,也能看出那完美的轮廓与线条。 美了,强了,却好似不认得他了。 卫玠急了,拼了命的围在她周围刷存在感,可都被她刻意的忽略,刻意的迴避过去。 甚至都不给他与她眼神直接交流的机会。 从一开始的笃定,到这一刻的紧张,忐忑,卫玠仍然没有怀疑过自己的猜测,甚至因为灵鸢的各种举动,让他焦灼不安的心,日渐平静了下来。 她不愿意认他?她还在生自己的气? 可是,她仍然回来了,回来支持司幽国,支持他,保护司幽国的黎民百姓。 灵鸢,还是曾经的那个灵鸢,她竟然一点都没有变,即使换了张容颜,但那颗淳朴善良的心,似乎从未改变过。 卫玠的内心是激动的,激动之下总容易做一些连他自己也预料不到的事,比如,他发现自己竟学会了纠缠,学会了死缠烂打,学会了讨好,学会了巴结…… 虽然被她打骂的头破血流,可他内心不但不觉得伤心,反而有越挫越勇的架势。 他的鸢儿肯生气,肯在他身上浪费时间,那就说明,她的心里还有他,还想着他。 好在,她那句似是而非的话,已经间接的承认了她的身份。 事实上,即使她不承认,他也不会认错。 她身上的味道,她的一颦一笑,都带着灵鸢特有的痕迹。 这是毋庸的事实,也是他一直以来不愿忘记的特殊记忆。 这些年,他一直害怕再见她时,她会忘记他,她会视他为陌生人。 可是一个人真正的失忆,和假装失忆,那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反应,凭藉肉眼和对这个人的熟稔程度,那是绝对可以感觉的出来,也都有迹可循。 尤其这些年来,卫玠没有别的爱好,就是陷入了可怕的回忆杀,他甚至将记忆中的灵鸢全都刻画在了画像上,脑海中的她只会比以前更加深刻,更加刻骨铭心。 再见她时,熟悉的记忆接踵而至,熟悉的肢体语言都会不自觉间散发出特有的魅力,就算是他想忽略,记忆的警钟也会下意识的敲响。 这是他的鸢儿,是他如假包换,独一无二的鸢儿啊! 只要她还活着,她还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哪怕她再次从他眼前离开,他也不介意。 因为他知道,未来,想要追到他曾经失去的这份爱,势必要付出比灵鸢当年更多更多…… 他只要知道她还活着,那就够了。 剩下的,他会用他自己去证明,鸢儿是他的,不管是从前现在还是将来,都是属于他卫玠一个人的。 是以,灵鸢虽然离开了,却也带走了某人牵肠挂肚的心,好在值得安慰的是,以往总是悬在半空中的那颗心,这会子,终于可以放下去了。 因为,他的鸢儿,真的回来了。 灵鸢的回归,让卫玠对待上官晴曦的态度,也就没了以往的僵硬,甚至还十分配合的点了点头。 「对,是她,她回来了,我的鸢儿,终于回来了。」 尽管得到了他的确认,可上官仍感觉现实有些不太真实,尤其她得到的传言,根本就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她无法理解,卫玠怎么就将这个人,联繫到鸢儿的身上去? 难道说,卫玠因为思妻成疾,而陷入了可怕的幻想中? 这般想着,上官便不由自主的问出了声,「可是鸢儿她长什么样,很多人都认得,那位姑娘,明明,」 「鸢儿之所以会长成从前那样,是因为中毒,你们不知道?」 卫璃和上官同时交换了一个眼神,「知道是知道的,可是玠儿,当年的鸢儿,她都已经腐烂了,怎么可能……,」 活着已经很让人难以置信了,这若是还改头换面了一翻,让人如何去相信呢? 这简直令人不可思议! 上官晴曦不是不愿意相信,相反,她不但非常愿意去相信,甚至还想为自己当年所留下的遗憾亲自向灵鸢解释清楚。 可前提条件是,让她相信那个人的的确确是灵鸢才行啊! 虽说她是重生之人,对于这个世界来说,已经是个异类,但让她去相信肉身腐烂的人会活生生站在她面前,委实有些难以置信。 「不管你们相不相信,反正在我眼里,那就是她。」 两人的表情,卫玠看在眼里,却也并不放在心上。 他能够认出她,全凭以往的点滴记忆,还有第三方给予的希望。 而他们,在亲眼目睹了灵鸢肉身腐烂之后,还能相信人活着? 如果设身处地想一想,他也未必会相信吧? 所以,他很理解他们此刻的心情,而他也不指望其他人会不会相信,他只要知道她还活着,这就够了。 但上官不死心啊,好不容易得到灵鸢的消息,她如何会被卫玠三言两语的打发? 「怎么回事?你把话说清楚,你是如何肯定那是鸢儿的?」 她好恨,恨自己关键时刻怎会在城里,没有出现在战场上? 哪怕是站在城楼之上,也能一睹鸢儿的风采啊! 「是就是,不是就是不是,哪里还要来问为什么?就比如卫瑜琛,他都已经变成那个德性了,你还不是能够认得出来?」 被卫玠这么一堵,上官晴曦飞快的扫了一眼旁边的卫璃,而后深深的剜了他一眼。 「他怎么能和鸢儿相提并论?一个连死都要祸害人的人,早已经不配称之为人了!」 卫瑜琛的下场,无疑是悽惨无比的,可是在座之人,没有谁会怜悯他。 哪怕那些毒素并非他的主观意识,可悲剧已经酿成,人们只会归结于他的身上,而非再去数落龙坤的不是。 此时此刻提及卫瑜琛,气氛明显变的有些不太一样,好在母子俩如今在面对这个人的时候,早已能够用心平气和来对待了。 试问,如果一个应该被别人恨之入骨的人,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的时候,那就真的说明这个人不重要了。 一个连恨都不存在的人,又有谁会去记得他呢? 无疑,卫瑜琛这个人,算是司幽国歷史上,死的最是让百姓恨而不甘的一位皇帝吧? 他死了就死了,一了百了,可是他所带来的危难,却让司幽国的百姓在长达一两年的时间里,都活在了病毒的侵蚀之下。 他早已不是人们心中敬仰的所在,而是比过街老鼠还要惹人痛恨厌恶的祸国罪人。 与人相对比,卫瑜琛还能够被人们厌恶的提起来,可是仇贞,却连臭名远扬的机会都没有。 卫瑜琛没有资格安葬帝陵,这个仇贞,一个区区妾室,却是被一张破草蓆捲起来,与那些丧尸一起,被化为灰烬,连一粒粉尘都没能留下。 自然,也不可能出现在司幽国皇室的族谱当中。 这个结果,上官晴曦很是满意,尤其,在新帝登基之后,杜家也被翻了案,使得昔日那些被连累的家族,也能真正的站在阳光之下。 哪怕这个仇他们积攒多年,没能爆发,可是这个结果,却已经慰藉了那些逝去的亡灵。 再加上新皇亲自写了长达近万字的悔过文昭告天下,亲自尚访每一家每一户,亲自上香,叩拜。 这一系列的动作,比之始作俑者卫瑜琛,不可谓不英明,不可谓不仁心,也不可谓拿得起放得下。 丧尸之毒已经全面爆发,整片四方大陆即将面临灭绝的危机。 可是新皇不但没有搞特权,甚至和老百姓吃住在一起,将国库多年的存粮都拿出来照顾老百姓,这样的大仁大义,早已感化了司幽国上上下下。 尽管卫陌只是做了他应该做的事,可人们心中新皇的地位,早已远超努力了十几年的卫瑜琛。 比起卫瑜琛的心狠手辣,不留余地,新皇可谓是歷史上最为体贴民心,也最为大公无私的皇帝。 也许适逢国难当头,也许是因为生灵涂太,使得活着的人,渐渐开始凝聚起来,团结一心。 这才使得抗击丧尸的过程越发的顺利,越发的众志成城。 可自打暴乱之后,粮食就没有人去种植,这么多张嘴,仅靠各个城池,各个家族之间的捐赠,那是远远不够的。 也幸而龙帝国适时的捐赠粮食,蔬菜瓜果等供给给每一个城池,否则他们即便不被丧尸给咬死,也会被困死。 就像这一次,同样也是因为龙帝国的支援,他们才能够转危为安。 可是提及前来支援的人,上官晴曦再度陷入了沉思。 卫玠刚刚的举例,是想告诉她,当你真正熟悉一个人的时候,是不管她变成什么模样,你都能认出他来。 也就是说,卫玠的直觉是准确,是靠谱的。 而灵鸢也中毒十几年,那么,是不是也可以理解为,她之所以变成如今这个样子,是因为毒解了的缘故? 可若是毒解,所带来的改变,是不是也太夸张了一点? 要知道,当年她的尸体可都腐烂了啊,怎么还能活的过来? 上官晴曦此时此刻,无疑是抓狂,是崩溃的。 她一巴掌拍在卫玠面前的桌子上,双掌支撑,咬牙切齿的看着他:「你就不能给我一个可以彻底放下心的理由?」 卫玠抿了抿薄唇,抬眸看向她:「我完全凭感觉,感觉这种东西,可说不清道不明。所以很抱歉,这颗定心丸,怕是吃不到。」 上官有些失落的垂了眸,「无妨,我可以等,只要她还活着,我不介意一直等下去。」 一旁的卫璃想要说什么,却被上官一巴掌挥开,斜眼瞪他。 「你也必须同意,否则我们的婚事取消。」 卫璃张开的嘴巴,倏然间紧闭上,再不多说一个字。 卫玠看着他们,有些无奈,「你们这是何苦呢?就算我找到了她的人,她也未必会跟我回来,这个过程是漫长的,你们根本不需要这么做,」 「你错了,我这条命是鸢儿帮我捡回来的,我若是抛弃了她,只顾自己的幸福,即便我嫁给了他,我也不会幸福。」 上官晴曦决绝的拒绝,接着,她目光肃然的看向一旁沉默不语的卫璃。 「我也不想耽误你,你若是,」 「你在胡说些什么?我们已经定了婚事,难不成还能反悔?这辈子除了你,我谁也不会娶。」 说完,好像还觉得力度不够,直接对她道:「你不用顾及我,不管多久,我都会等下去,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应该去面对的。」 上官感激的看了他一眼,「谢谢你,璃。」 卫璃走到她身边,轻轻的捏了捏她的脸,「傻瓜,十几年我都等了,还差这几年吗?」 卫玠在一旁看着两人,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若是没什么事的话,你们还是走吧!」 在这这里撒狗粮,丫的给谁看呢? 成心让他难堪的吗? 「走什么走?我还没问你呢,既然你已经知道鸢儿的下落,为什么还不追?待在这里做什么?」 卫玠淡淡的扫了她一眼,「我还不能走,追老婆固然重要,但是目前司幽国正处在危急时刻,我不可能撂下这么多人,独自离开。」 男人有男人的原则,尤其在国家大义面前,个人的利益取捨根本算不得什么。 「你总不能尸毒一日不解,你就一日不离开吧?」 卫玠的眉头剎那间皱了起来,「也不知道龙帝国的那些大夫们,研究的怎么样了,这都一年零八个月了,还是一点进展都没有,这样下去,迟早会祸及龙帝国。」 四方大陆上生灵涂太,别说人了,动物也同样受到了祸害。 为了龙帝国免受感染,现在就连飞禽走兽,也严加管理了起来,可是这样,又岂是长久之计? 他们说得对,如若尸毒一日不解,难道他要留在这里一辈子不成? 「你赶紧去忙你的,咱们这里也不是没有人,你就放心离开吧!」 卫璃走过去,拍拍卫玠的肩膀,「别让时间蹉跎了你们,女人的年华我们男人耗费不起。」 卫玠眸光一闪,豁然间抬了眸,看向对面的二人。 「既如此,司幽国的安危,就暂且交给你们了,」 卫玠离开摄政王府,进宫禀明卫陌之后,就回王府下达各项命令。 翌日一早,卫玠骑着火凤凰离开了司幽国。 「你说,他能找到鸢儿吗?」 上官晴曦立在城楼之上,看着卫玠离开的方向,眼底满是担心。 「当然能,你难道就没发现?从他说那是鸢儿之后,他似乎就没担心过这个问题。」 「这就足以说明,他是知道她在哪里的,而且以他目前的实力,龙帝国又算得了什么?还不是想来就来,想去就去?」 上官晴曦目露担忧的双手合十,「愿上天保佑他们,别再让他们夫妻受苦受难了。」 卫璃站在她旁边,不由自主的摇了摇头,灵鸢会不会受苦他不知道,但是卫玠受苦,却是必然的。 依着灵鸢如今扑朔迷离的身份,只怕卫玠这趟寻妻之路,没有想像中的那般简单啊! 尤其让他耿耿于怀的是,如今牵扯的不止是他们夫妻之间的各种误会,只怕还会牵连到龙帝国的各种纷争当中去,卫玠这一行,恐怕十天半个月是回不来的。 他垂眸看向城外的那些屡禁不止的丧尸群,第一次感觉未来那般的遥不可及。 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是个头? 如今的四方大陆,全靠龙帝国支援过活,倘若有一天他们中断了对四方大陆的供给,四方大陆还有存在的可能吗? 而且依着如今的国力,莫说四国,就是将周遭那些不足以算国家的种族也算上,人口总数,也不如当初一个国家的人多了。 四方大陆,已经不是一年多前四足鼎立的时代了,这样的情况下,他们似乎就只剩下了这一种选择—— 那就是化零为整,将四国,将其余的小种族,集结到一起,合多为一。 只是这个目标,以现存的条件,他们能够办到吗? 【383】异形人逼近 【383】异形人逼近    一晃数日过去,天气渐渐转凉。 这天一早,花尧收到了来自龙帝国的密函,本以为是一些日常的汇报,然而,他怎么也想不到的是,信中的内容竟让他高大的身体勐然凝滞而住。 这一幕,恰好被刚刚走进餐厅的姐妹俩目睹了。 灵鸢和公子衍同时交换了一个眼神,但两人谁都没有开口。 直到花尧逐渐回过神来,将目光投睇向姐妹俩时,她们方才好奇的歪头看他。 「义父,怎么了?您的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花尧的目光渐渐凝聚到灵鸢的身上,「丫头,丧尸之毒,你可能解?」 虽然这丫头在此之前并没有什么表示,但他知道,她这几天可是抓了好几只丧尸,足以可见研究之心,是一直都存在的。 灵鸢颔首,「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无解之毒,只不过比的是过程的繁复而已。就好比我的黑矹嶙之毒,谁又能想得到,它的解法竟然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花尧的心勐然间揪了起来:「这么说,现阶段的丧尸之毒,你可以解?」 灵鸢不置可否的点点头,「我对这个毒也算是较为熟悉的了,几年前丧尸之毒在初始阶段的时候我就已经接触过,那么它们演变到现在这个阶段,以我而今的实力,想要破解,并非什么难事,只是,还需时间。」 当初,在禁地的时候,就有人想要她研究这个毒,却被哥哥拒绝了。 那个时候正适逢她晋级的关键时期,连她最钟爱的医毒都不得不捨弃,更枉论来自外来的毒源? 也许是医者自来的责任心使然,让她在安静下来之后,第一件想到的就是破解这个尸毒。 这不仅仅是对自身的一个挑战,更重要的是,这个毒真的到了不能再任其发展的阶段。 凭她如今的成就,有能力不用在这上面,未免有些说不过去。 所以,她做了,做了她认为该做的事。 只是,她有些不明白。 按理说花尧应该早就已经知道她在做这个,为什么早不问,偏偏在收到信之后问起这个? 难道这封信里,有什么大事件发生? 诚如灵鸢所料,花尧松口气的同时,却也皱起了眉头。 「龙帝国已经有人研究出了抑制尸毒的解药。」 灵鸢诧异的站起身,「这是好事啊,据我所知,他们已经研究了一年多了吧?如今好不容易研究出来了,不是应该值得庆贺吗?」 却不想,花尧却摇起了头,讽刺的笑了。 「事情没有你想像的那般简单,而且,研究出解药的这些人,并不是一般的人。更何况,受益者是四方大陆,你以为他们会像你一样这般的无私?」 灵鸢听后,立时皱起了眉头,「义父的意思是,他们虽然研究出来了解药,但是,却狮子大开口?」 花尧冷哼,「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还有一点,我信不过他们,就算他们如今许诺研究了出来,可我仍然不能保证,他们所谓的解药,就是抗尸毒的。」 「所以,义父您是想……?」 花尧腾地站起身,「看来,咱们父女团聚的时刻要到此为止了,我必须要去看一看,他们是如何研究出来的解药,顺便拿回来一些让你检验一番,如果能用,倒也好,怕就怕,他们的目的不止是如此,」 灵鸢皱眉:「义父,事情还会如此复杂?」 花尧冷笑一声,目光凝重的看向姐妹俩:「你们记住了,龙帝国内的派系之争,人心之险恶,远比四方大陆还要兇残十倍百倍。人命在他们的手里,根本就不算什么,不然,你以为缘何会有龙坤、红邪之流?」 「小傢伙,四方大陆能不能熬得过这一劫,就看你的了。好在不夜城如今还算安全,你们就呆在这里,哪里也不要去,等我回来,听明白了?」 公子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立时点头,「义父放心,我们会小心的,只是您此行,怕是会有危险,可千万要,」 「傻孩子,义父没有你想像的那么弱,不然,你娘当初也不会把你託付给我照顾,放心,义父知道怎么保护自己,反倒是你们姐妹俩,经过这一战,只怕已经暴露了,可千万要小心,不要相信任何人,尤其是来自龙帝国的人。」 花尧嘱咐再三后,才不放心的离开了。 在他离开后,灵鸢就看向公子衍,「义父刚刚说,我们可能已经暴露了,难道指的是我们的身世?」 「不管是什么,现在首先要准备的,就是尸毒的解药,鸢儿,你暂时还是什么也别做了,快快闭关研究解药,只要解药拿到手,咱们才有资格掌控一切。」 她有一种预感,那股不知名的势力,只怕也是想要靠尸毒的解药达到其不可告人的目的。 虽然义父没有明说,但从义父脸上的凝重之色来看,对方的来头也不会小了去。 能让义父注重的人,她们哪里敢小看? 看来,这今后要面对的敌人,远比她们想像的还要严重。 灵鸢抬手打了个响指,「姐,别紧张,你可不能慌,你若慌了,妹妹我的压力可就大了。放心吧,如今咱们处在不夜城,不夜城缺什么也不缺药材,只要药材足,你家妹子我,研究出解药,那是迟早的事。」 「既然你已将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了我,那么不夜城的安全,就拜託给你了!」 灵鸢的自信,让公子衍莫名的感到心安,将她送到密室之后,公子衍立即换上男装,重新恢復了一城之主的霸气与内敛。 这个时候的她们还不知道,花尧所担心的事,其实早已经发生,只不过蔓延的速度比较慢而已。 如果说丧尸之毒是靠血液进行传播的话,那么,这一类新型的病毒,则是在尸毒的基础上,异变成为更加可怕的物种所在,而这类物种,不是靠血液传播,却比血液传播来的更加丧心病狂。 很不巧的,这一幕恰恰被追妻而来的玉痕和卫玠目睹了个正着。 更加巧合的是,这批受害者不是别人,赫然是前些天灵鸢救下的郦家人。 玉痕和卫玠是半路杀尸时结成了一伙,连他们自己也没想到,除了丧尸之外,竟然还有新型物种向他们逼近。 他们落地时,惨剧正在发生,看着那些新物种将女人们压在身下,疯狂凌虐,并且将自己体内的液体从正常人的咽喉注入的那一刻,两个男人有了一瞬之间的呆愣。 杀了一年多的毒人,他们从未见过像这一刻目睹的异形人。 较之被丧尸啃咬后身体不多时就会发生溃烂的毒人来说,这些新物种居然没有溃烂的皮肤,就连身高也比正常人高出很多,他们上肢发达,下肢明显瘦弱很多。 虽然是人的形态,但是与人不同的是,他们的后背竟然还有像蝙蝠一样的翅膀,周身布满狰狞的纹路,不似麟甲,却疙瘩臃肿。 这些人的脸型已经发生异变,看不出本来的模样,眼睛、嘴、耳朵部分变异的最为严重,那比丧尸还要可怖的獠牙,红眼睛,还有像外星人一样的扇风耳,尖嘴猴腮的模样使得整张脸都扭曲的不成样子。 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这些异形人最为可怕的地方,就是他们长而粗的傢伙事。 对比那些已经没有人的意识丧尸来说,这些异形人竟然会思考,会分辨男女。 他们看到女人就扑,看到男人就咬。 女人扑倒后会成为他们凌虐的对象,而男人被撕咬之后,不出一个时辰就会像尸变的毒人一样,形态特徵逐渐向这些异形人靠近。 更为惊悚的是,期初他们的样子很不稳定,而在不断的扑咬过程中,尤其是与女人交、合的过程中,他们的身体特徵会随着女人的滋润而变得越来越明显。 同理,这些异形人在女人的滋润下,也会变得越发疯狂,上瘾。 这些被异形人沾染过的人类,丧尸碰到之后,竟然不会主动啃咬,这样神奇的一幕,也告诉他们,丧尸和异形人之间,其实是存有某种共同的毒素。 但也告诉他们,除了丧尸之外,还有更为强大的异形人在向着他们这些普通的正常人逼近。 那么四方大陆所剩不多的人类,恐怕要遭受更为严峻的考验。 【384】郦家九儿 不管是卫玠还是玉痕,都是战场上以一挡十的常胜将军,那么在目睹这样的一幕之后,经验告诉他们,现在绝不是斩杀他们的时机。 因为他们需要取得这些异形人的活动轨迹和异变方式。 是以,两个人只能眼睁睁的躲在暗处,看着他们以非人类的手段,残忍的虐待郦家的女眷。 而在这个过程中,男人的变异方式很快就被掌握,唯独女人这边,他们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要在关键时刻将自己的体、液从女子的咽喉处灌入? 他们这么做,究竟抱着怎样的目的? 这些已经异变的非人类的交、配方式,正常女人都是忍受不了的,而在交、合的过程中,她们的下、体也被这些bt凌虐的惨不忍睹。 本以为他们会直接将人凌虐致死,却不想,这些异形人下手都非常有分寸,虽然手段残忍,却不会让她们死掉,在奄奄一息之际,会选择下一个目标,继续交、配,继续灌喉。 玉痕和卫玠绝对没想到,他们这一等,竟然等了整整三天三夜。 直到这片区域之内的女人都遭受一边凌虐,并且保留最后一息之后,方才扑腾着翅膀离开。 至于那些刚刚变异的人类,则因为翅膀不完整,无法飞行。 但就好像有人在指挥着他们一样,竟跟随着异形人离开了。 「怎么样?」玉痕和卫玠在他们离开之后,立即查看那些女人们的情况。 在他们看来,这些异形人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做这些事,如果只是为了发泄一己私慾,或者是进行某种阴阳交、合,也不会将人折腾的半死不活,直接玩死就可以,没必要如此的麻烦。 他们觉得,异形人之所以让女人们活着,一定存有不单纯的目的。 尤其,经过他们仔细的勘察之后,竟然发现这些女人们的年龄段,竟然都是适合生产的阶段。 太老的会被直接玩死,太小的因为撕裂痛苦,早就承受不住他们的大小而生生痛死。 那么剩下的女人,则都是适合生产的年龄段,发现这一点之后,玉痕的脸色瞬时间就沉了下来。 「现在还看不出什么,如若不然,咱们就在这里再等等?」 玉痕想要探查清楚,可卫玠却惦念着刚刚离去的那些人。 「如果放任他们就这么离开,只怕会有更多的受害者。」 两人商量之后,最终残忍的将大部分的女人都杀掉,留下五个不同年龄段的女人供玉痕观察。 卫玠则离开原地,追寻那些异形人而去,在他们制造出更多的惨剧之前,先将这些异形人扼杀在摇篮当中。 他们已经观察够了,剩下就只差结果,至于这些异形人,留下一两只就足够,其他的,就没有必要存活了。 否则,照着这样的速度传播下去,四方大陆恐怕一个月之内再无正常的人类。 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之后,两人的脸色都甚为凝重,一边传递消息给各个国家,一边召唤出自己所有的灵兽,开始大面积的搜寻刚刚离去的那一拨异形人。 而在追寻的过程中,卫玠又发现这些异形人不但实力不俗,就连嗅觉也极其强悍,哪怕飞在半空中,也能嗅到正常人的气息。 只要他们一落地,就有一大波人会遭殃。 不管你是男还是女,是老还是少,总有你的作用在那里。 至于那些半大的孩子,则被他们残忍的扔进丧尸群中,直接餵食给了丧尸。 这一次,卫玠没有像之前那样躲起来观察,而是直接动手砍杀。 异形人的实力较之正常的人类,是算强大,可在拥有强大灵力的卫玠面前,却还不够砍杀的。 尤其在砍杀的过程中,他也找到了他们的弱点,那就是这些异形人的能量聚集处——生、殖、器。 这些异形人似乎感觉不到外界的冷暖,浑身上下不穿一件衣服也就罢了,还顶着自己的生、殖、器到处祸害人,卫玠自然看不顺眼,没想到这般一砍,异形人就跟失去水的鱼儿一般,力量剎那间锐减。 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被虐杀殆尽,至于那些正在成长中,尚未成熟的异形人,根本不需要卫玠动手,就被他的灵宠们收拾干净了。 卫玠带着一个被打晕的异形人回到玉痕身边时,已经是六个时辰之后。 至于他的灵宠,则被派去周遭搜寻看有没有其他异形人的存在。 六个时辰,在现代也就十二个小时的时间。 可是十二个小时,在病毒面前,却不够看的。 等卫玠赶到的时候,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留下的几个女人的肚子就好像怀孕七八个月一般高高的鼓起来,随着肚子越来越大,这些女人就好像迟暮的老人一般,浑身上下血色全无,肌肉萎缩,头髮也变白…… 卫玠不可思议的看向玉痕,「这怎么可能?」 当他瞥到其中一个女人的肚皮,看到那几乎半透明的皮肤后,下意识的抽了一口凉气:「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玉痕一脸凝重的看向他:「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他们是想利用女人的身体作为培养异形人的宿主,这肚子里,应该都是异形人,只是,这样生出来的异形人,怕是和咱们之前看到的,还是有些不同。」 「那你还愣着干什么?你想让他们就这么出生?」 六个时辰,不,或许说,也许需要七八个时辰? 如果七八个时辰就能培养出来这么多异形人的话,那么…… 卫玠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玉痕,这东西不能留!」 玉痕那里会不明白他在担心什么? 当即拿起手中的长剑,扎向其他四个人脑袋,口中呢喃着满满的歉意。 「对不起,我们不得不这么做,将来转世投胎了,莫要再做人了。」 五个孕妇,他最终还是留下了一个。 卫玠想要连最后一个也解决,可玉痕却抬手阻止了他:「刚刚我收到消息,说是龙帝国那边已经研究出对抗丧尸之毒的解药了,你就不好奇,这所谓的解药,是什么?」 卫玠眉头一皱,正要说什么,却在扫到躺在那里的孕妇时,勐然间抬起了头:「你的意思是,这就是他们所谓的解药?」 玉痕摇摇头,「我不知道,我只是想试试,毕竟,这东西出现的时机,也太巧合了点。」 卫玠抿了抿唇:「的确太巧合了点,」 他既不会医,也不会毒,是以对于这方面的敏感度,远远不如玉痕。 如今既然玉痕提出了这一点,那就证明,这里面有蹊跷,值得他们注意。 「你,你是司幽国的,战,战王,殿下?」 就在这时,两人谁也没想到,那位躺在地下的孕妇,却突然间用沙哑的近乎听不见的声音,看向卫玠。 卫玠眼睛一眯,难得正眼瞧了这个女人一眼,「我是卫玠,有事?」 那个女人容貌已经很难瞧得出来了,浑身如被吸干了血的殭尸一般,僵硬的躺在那里。 听到卫玠的回应,她艰难的掀起了沉重的眼皮:「几,天,前,我,我们,遇到了七姐,姐,她,她还活,活着,她,她,没有,没有死。」 卫玠正要询问你的七姐是谁,玉痕已经勐然间想了起来,「糟了,咱们都忽略了,这些女人里,有几个郦家的人,难不成,这女人,是郦家人?」 郦家? 卫玠眸色倏然间一变,「你的七姐,可是郦鸢?」 孕妇好似快要死了一般,出气多,进气少,刚刚说的话,好似已经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当卫玠再问她时,她的嘴张了又张,却硬没发出一个字。 卫玠立即伸手度了些灵气给她,孕妇的声音,这才似有若无的响了起来。 「是,我,我是,郦家的九儿,可,可不可以,看在,看在我,我是她妹妹的,份,份上,给,给我一个,一个痛快?」 孕妇求死的眼神深深的刺激到了卫玠,他下意识的扭头,看向玉痕:「还要多久?」 玉痕看了眼孕妇几乎快要爆炸了的肚子,朝着他点了点头,「那,就送她一程吧!」 孕妇好似听到了他们的对话,狰狞的脸上终于溢出了一抹解脱的抽动。 「谢,谢,谢谢,你们!」 手起刀落间,一抹鲜红的血从两人面前划过,卫玠用手中的剑直接插入她的脑袋。 郦家的九儿,带着超脱自然的笑,就这般离开了人世。 至此,郦洪涛家逃出魅国的这些人,已经全部死亡。 【385】药园,炸了 「嘭」的一声巨响,寂静的不夜城瞬时间炸开了锅。 「什么声音?哪里爆炸了?」 「快,快去查清楚是哪里?」 …… 正在清点帐务的公子衍听到这个声音,心下蓦地一紧,腾地站了起来:「发生什么事了?」 风护法听到公子衍的声音,立即下去了,不消一会儿,传来他略显慌张的声音。 「公子,不好了,是二小姐所在的药园爆炸了,」 「你说什么?那鸢儿呢?她怎么样了?」 「公子,二小姐她,」 不等他把话说完,心急的公子衍就已着急忙慌的跑了出去,等她到达药园,看到几乎面目全非的房屋,心蓦然间一慌。 揪着一旁的管家就怒吼:「你们干什么吃的?好端端的房子怎么会爆炸?我妹妹呢?她怎么样了?」 管家老伯被她这么一吼,吓得当时就白了脸,公子衍全然不顾自己此刻兇残的形象,将人甩到一边之后,就要往房子里沖,幸而风花雪月赶了过来,拉住了他。 风护法更是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公子,你听属下把话说完啊,二小姐她没事,已经被转移到了明月楼,城医也已经赶过去了,」 等风护法抬起头来的时候,只感觉眼前一阵风闪过,再眨眼,哪里还有公子衍的身影? 看得他登时间头皮发麻,心中默默祷告,二小姐啊,您可千万不能出事啊?这您若是出了事,大傢伙只怕都要吃不了兜着走啊! 待风花雪月回过神来,看到还呆若木鸡的管家老伯时,不由为他拘了把同情泪。 「全叔啊,您老吓坏了吧?快,快起来,已经没事了,公子已经赶过去了。」 全叔呆呆的转过脸,看着风护法熟悉的容颜,似乎才知道了些许现实感。 他一脸错综复杂的看着他们,「刚,刚刚,真的是咱们家的公子爷?」 风护法他们飞快的交换了一个眼神,啧啧,全叔看来是真的被吓坏了呢! 「全叔,刚刚的确是咱们的公子,您也知道,二小姐她离家多年,上面也隐瞒着她的行踪,可怜咱们家公子硬是寻找多年,才总算找了回来,」 「这是他唯一的妹妹,自然是疼在心坎里,冷不丁听到爆炸这消息,自然吓得慌,您可千万别放在心上啊!」 「没,我没放在心上,我只是觉得,公子他变了,变得,变得更加有人情味儿了。」 以前的公子衍,虽然对待谁都和颜悦色,可他们都知道,他们家公子的脾性并不局限表面。 他们鲜少见识到他的雷霆手段,就算碰到不长眼的,也被秘密处理,根本就不给他们反应的机会。 那时候的他们,根本就很难捉摸他的脾性。 这么多年来,公子给他们的印象自来是沉稳敏锐的,可是像今天这样着急忙慌,甚至暴躁大吼的时候,却是第一次。 公子还年轻,正值气盛之际,以往的他表现的太沉稳冷静,也太压抑气闷了。 像今天这样爆发出真性情的,还真的不多,也难怪全叔会这个反应。 「那可是公子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妹妹,自然是不一样的,看着吧,日后像这样的情况,估计还会更多,」 当几个人针对公子衍的变化感慨万千的时候,公子衍已经一阵风似的刮到了明月楼。 当她看到躺在床上一脸黑乎乎,浑身破破烂烂的灵鸢时,吓得腿一软,幸而一旁的嬷嬷及时反应过来,拉住了她。 「启禀公子,大夫已经看过了,二小姐只是被炸晕了,只是一些皮外伤,其他的,需要她醒过来才能确诊。」 公子衍的眉头立时皱了起来,「大夫呢?」 「大夫亲自下去煎药了,让老奴在这里守着。」 公子衍轻喘了一下,目光锐利的看向一旁的嬷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启禀公子,老奴也不知道,姑娘已经待在药房里多日了,老奴送去的饭菜都原封不动的搁在那里好几天了,老奴劝过,可是姑娘一句话也不说。」 「今天老奴刚端着饭菜进门,房子就炸了,吓得老奴忙跑进去将姑娘抱了出来,说来也奇怪,依着当时的威力,姑娘应该不至于只是被炸晕,当时看她倒在桌子下的时候,老奴的心都要,」 「她当然会没事,若是区区爆炸都能把她给炸死,那她还不如就这么死了呢!」 公子衍反应过来之后,恨恨的骂了她一句。 没想到她这一吐槽,立即惹来嬷嬷的白眼儿。 刚刚也不知道是谁吓得腿都软了呢? 他们家公子,还在嘴硬呢,那个被吓白了脸的人是谁呢? 当然,对于姐妹俩之间的相处模式,他们外人是管不着的。 于是轻轻的弯了腰,退了下去,「奴婢这就去给小姐准备沐浴更衣。」 公子衍不放心,走到灵鸢身边,亲自为她把了脉,确定她真的只是受了些皮外伤,才松了口气。 可等到灵鸢晚上醒过来,公子衍才发现,事情远没有他们看到的那么简单。 因为她悲剧的发现自己的灵力消失了。 似是难以承受这一点,她立即看向自己的手掌心,平日里那枚湛蓝湛蓝的针形标记,亦如她体内似有若无的灵力一样,浅淡的几乎看不见。 灵鸢欲哭无泪的看着公子衍,「呜呜,姐,这下完了,灵力真的没了。」 公子衍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立即拧着眉看向她,「到底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嘛,我不小心加错了一种药剂,结果引起大爆炸,关键时刻,我用灵力加盖了防护罩,所以才倖免遇难,可是,哪里知道,威力会这么大?至于灵力的消失,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灵鸢不信邪的再度运行自己的丹田,结果不但没有丝毫的表现,还因她的用力过勐,致使胸口勐然间疼痛起来,「啊,好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灵海里的黑纯真要出去解救他们家愚蠢的主子,小冰翼却快他一步的跳了出去,好巧不巧的落在了灵鸢的脑袋上。 小冰翼对比几年前,仍旧是茶杯犬大小,只不过皮毛比之几年前更加的柔滑,更加的萌哒哒,惹人怜爱了。 「主人,你真的是笨死了,你以为你还是几年前中毒的状态啊,黑矹嶙已经没有了,你现在的身体,只是比正常人好那么一些,并不是百毒不侵啊,更何况,你研究的还是尸毒,尸毒啊喂,若不是关键时刻我们将所有的气体都收了进来,这会子只怕会有更大的危险。」 小冰翼的提醒,让灵鸢瞬时间醒过了神儿,她勐地一拍脑门儿:「啊呀,对,对,我怎么就忘了,那气体呢?」 小冰翼朝她恨恨的翻了个白眼儿,「在空间里啊,不然你以为自己为什么这么虚弱?空间那么毒的气体,得多少天才能消化?至于你的内力,也是跟空间息息相关及的。你如今的身体,已经不比从前,空间强,灵力则强,空间弱,则灵力弱。」 「你该庆幸,你现在不是走火入魔,也不是中毒身亡,灵力的消失,也只是暂时的,等什么时候空间将气体转化了,你的身体才能恢復正常。」 小冰翼的话,让灵鸢一下子清明了过来,她将小冰翼从脑门儿上拿下来,抱着软乎乎的它,在她脸蛋上轻轻的蹭啊蹭的,一脸享受相。 「嗷呜,小冰冰,么么哒,人家错了,你不知道,这病毒有多难搞,我也是进行到最关键的时候,压根没想到会有这么可怕的后果,幸好,幸好没有人员伤亡,不就是暂时失去灵力吗?」 「没关系没关系,我有姐姐罩着,又不出门,不碍事的。」 一旁的公子衍听后,立即黑线一条条,不过当她的目光触及到灵鸢手里萌的不要不要的小冰翼时,眼底满是欣羡之色。 小冰翼大概是感觉到了这抹灼热的目光,它抖了抖可爱的小耳朵,跐熘一下从灵鸢的手里窜了出去,而后一眨眼就消失不见了。 灵鸢意犹未尽手指间软萌软萌的触感,无奈之下,只能拉着自己的头髮,蹭啊蹭。 这一幕,立时惹来她所有灵宠们激灵灵的白眼儿,得,这顺毛的怪癖似乎又犯了呢! 【386】不夜城遇袭 有道是计划赶不上变化,灵鸢这边的麻烦还没处理好,公子衍就收到了来自城外的消息。 看完信函上的内容,她不由神色揶揄的白了灵鸢一眼:「你这病的还真是时候!」 灵鸢的葛优瘫还没完全摆出来,听公子衍这般一说,她愣了一下,立即意识到不对劲:「怎么了?」 「你自己看吧!」灵鸢接过密函一看,美眸剎那间寒光闪闪。 「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龙帝国得有多乱?」 「丧尸之毒还没平息,又来了这么多淫兽?」 「这样下去,还要什么人类啊,直接团灭不就完了?」 消息是花尧传回来的,这人才不过离开了几天,就把消息传了过来,足以可见对方早就将这些鬼东西放了出来。 姐妹俩不知道的是,如若不是有玉痕和卫玠在,只怕如今的四方大陆形势会更加的严峻。 可即便如此,还是挡不住他们无孔不入的病毒投放,尤其可怕的是,这些东西还特么会飞。 单靠卫玠和玉痕两个人的力量,是远远不够的。 「姐姐打算怎么做?」 公子衍目光倏然变得兇狠起来:「自然是出去杀敌,难不成要看着它们出去祸害女人?孕育出更多的bt出来?」 「不行,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我和你一起去。」 「你如今自身都难保了,如何还能和我一起去?」 「你就呆在不夜城,这里相对来说还安全一点,等我将消息打探好了,再决定带不带你。」 「姐,没有那么麻烦吧?我有白咤,它可以驮着我飞啊!」 白咤有气无力的声音立即回应她:「主人,您的灵力全失啊,这种情况下,黑纯还跑不动呢?你让小白我飞?」 灵鸢嘴角一抽,靠,要不要这么背运啊,这一个个的,都生怕她给他们惹麻烦是不是? 她摊开双手郁闷的看了眼几乎看不到的银针标记,最后,无可奈何的看向公子衍。 「得,我还是老老实实的在家待着吧,免得给你惹麻烦。」 公子衍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嗯,我很快就会回来。」 送走公子衍后,灵鸢一脸郁闷的回到明月楼。 药园被她给炸毁了,无奈之下,只能暂时搬到这里来研究。 因为担心再爆出什么意外,灵鸢干脆选择最角落里的一间小房间,就算真的出事了,也不会影响到明月楼的大局。 毕竟明月楼可是公子衍的地盘儿,当初创建的时候,不知道耗费了多少心血呢! 虽然他们现在不缺钱,但重建耗时耗力,现在可没时间耗费在这上面。 只是稍微收拾了一下,灵鸢就将自己的东西给移了进来。 之前的成果虽然都毁了,可灵鸢的记忆还在,又有玄冰空间这么个医疗储备空间,大部分的药材,还是被很好的保存了下来,是以,即使再拿起来研究,也一点不费事。 先是丧尸之毒,接着是淫兽,接下来还不知道对手会研究出多少让他们应接不暇的鬼东西,这背后之人,是不是也太bt了点? 为了能够掌握主动权,拿下丧尸之毒解药,已经是迫在眉睫的大事了。 当四方大陆逐渐意识到淫兽的存在,做出相应的应对措施时,位于龙帝国的某处隐晦的地下城里面,彼时正上演着极其淫、秽的一幕… 血腥与残暴中夹杂着浓浓的腥臭之气,一位浓妆艷抹的妙龄女子从倒了一地的淫兽中站起身,狰狞着那双血靡色的厉眸,舔了舔红艷的香唇,慵懒的往身后虎皮榻上一躺,抬手打了个响指。 很快,两位衣着暴露的年轻女子扭着蛇臀腰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参见宫主,汤池已经准备妥当,您随时都可以前往沐浴。」 女子懒懒的睁开血靡色的厉眸,随意的撩开额角的髮丝,自她右额角起至鬓角处,赫然闪现出一条狰狞着双目,龇着暴戾獠牙的红色蟒蛇纹。 再配上她那张艷丽无双的浓妆,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一条充满了野性与狂媚气息的美女蛇一般,妖娆冷森的躺在那里,一眼望过去,不寒而慄。 女人漫不经心的伸出涂抹着血红蔻丹的双手,托起那张堪称蛇精的脸:「本宫让你们办的事,如今办的如何了?」 「回宫主的话,淫兽已经分批流入四方大陆,卫玠玉痕虽然阻拦了一批,但是余下他们根本来不及阻止,已经按照计划强力袭击中,相信要不了多久,就会得到意料之中的收穫。」 蛇精脸一脸媚状的眯了眯眼:「那两个丫头呢?」 「回宫主,公子衍已经离开不夜城,只是让属下们意外的是,另外一个却留守,并未离开。」 蛇精脸倏然间转过了头,「你是说那个灵鸢?」 「正是她,很奇怪,她这次没有参与其中,属下的人正在调查,相信不日就会有消息。」 蛇精脸目光倏然间一寒:「愚蠢,还查什么查?这个丫头才是我们最有力的对手!」 「既然她们两个已经分开,不管是什么原因,立即下令将她抓捕过来!」 虽然他们还不曾与她们交手,但司幽国和燕国的那一场战役足以看出她们并没有她想像中的那么弱,两个在一起或许有一些麻烦,可是这一个人嘛,呵呵,那就说不准了! 两个侍女立即意识到宫主话中的严重性,当即躬身领命而去,「是,属下这就去办!」 待山洞内恢復安静后,蛇精脸嘴角微微牵起,露出一抹毛骨悚然的笑容:「公子衍,灵鸢?呵呵,能被墨银看重并保护到严丝合缝的地步,本宫很是好奇,你们两个究竟有多大的本事自保?」 当晚,睡梦中的灵鸢勐然间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之气,厚重的眼皮剎那间睁开,在暗夜中散发出凌厉的光芒。 「主子,有杀气,要小心!」 灵鸢蹭的一下从床榻上弹跳起来,屏住唿吸,缓慢的移动到窗户边。 待她拉开窗帘,外面的火光立时照亮了她凝重的美颜:「醉生梦死,你们在哪里?」 灵鸢立即拉开房门,跑到了外面,四位黑衣护法顷刻间落在她的面前:「该死的,发生了什么事?」 几个人面无表情的回应,「敌袭!」 灵鸢一看他们这个样子,气不打一处来,「那你们怎么不早出气儿?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救人啊!」 然,四人却纹丝不动的站在那里:「属下的职责是保护二小姐,寸步不离。」 灵鸢正要发难,小冰翼的声音自灵海响起:「他们做的没有错,主子,您现在可是一丝灵力也没有,需要人保护。」 灵鸢一下子就急了,「明月楼有阵法,我没事的,你们快去帮助其他人,」 醉生梦死并没有如她所言,仍旧面无表情的站着:「不夜城也有阵法。」 可他们还是闯了进来,换言之,明月楼即使有阵法,也保不准他们会不会闯进来。 他们的职责是保护二小姐你,而不是其他无关紧要的人。 这些话虽然没有言明,但灵鸢却从他们的眼神里看了个分明。 看着浓烟越来越重的不夜城内部,灵鸢的心莫名的一阵痛惜。 该死的,她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丢了灵力? 「你们带我去外面,我们不能没事人的站在这里傻等,我保证跟在你们身边,行不行?」 醉生梦死正要拒绝,灵鸢目光却倏然间一冷,「那是你们的兄弟姐妹,是公子衍尽心培养出来的人,活生生的人,你们难道想要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去死吗?」 四人飞快的交换了一记眼神,虽然他们不如风花雪月四人招人待见,但也算是在不夜城长大,这里承载了他们太多太多的记忆。 此时此刻,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在遭受磨难,他们的心中,何尝会好受? 是以,在灵鸢的恨骂声下,四人只是犹豫了一下,就依言带着她出了明月楼。 当五人来到前方,看到那些不知从哪里冒出的兽类正在行下、流之事,并对着男男女女疯狂撕咬的时候,他们的脸色倏然间一变。 再看这些兽类中间还夹杂着正常的人类,一看他们周身凝聚出来的光晕,灵鸢的眸子倏然间一寒:「竟然全都是紫阶高手,糟了,他们来自龙帝国,咱们一定要小心。」 【387】你就是灵鸢,对吗 「阵法呢?城里的阵法可都打开了?」 醉生梦死四人用心的观察后,对着灵鸢摇了摇头,「还不曾被打开,除了我们八个人外,便只有全叔有这个资格打开,可是全叔现在,」 灵鸢虽然已经成为不夜城的二小姐,可这些事自来不是她操心的范围,是以对于这些阵法,她是一点也不了解,如今听四人这般一说,她立即咬牙对他们道。 「这些兽都是飞禽,又有这么多紫阶高手在,突破城外的阵法并不算难,可是城内的阵法已经被你们大力改造过,绝不可能如此不堪一击,快,赶紧去把这些阵法都打开。」 四人当即犹豫了,「可是二小姐,」 「不用管我,我即便没有了灵力,他们想要将我抓走,也没那么容易,别忘了本小姐最擅长的是什么,你们赶紧去找全叔,拯救更多的人出来,」 灵鸢看到四处都是狼烟,急的红了眼,将四人用力往外一推之后,随手从空间里拿出一套不夜城侍女的衣服,当着他们的面就换了起来,一边换一边对他们怒吼。 「我还是不是你们的主子?你们若是再不去,就别再跟着我了。」 「二小姐,这些人来歷不明,公子如今又不在,难保他们不是冲着您过来的,这万一,」 「呵呵,那岂不是正好?我倒要想见识见识,除了龙坤和红邪这几个bt之外,还有谁能创造出淫兽这些猥琐的垃圾!」 灵鸢随手拿过一个烟雾弹,对着他们就甩了过去,「赶紧去救人,相信我,如果姐姐在,一定也会这么做,人命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在我们的眼里,大家都是平等的!」 待浓烟散去,哪里还有灵鸢的影子? 醉生梦死四人咬着牙看了眼灵鸢消失的方向,最后攥紧拳头,无奈的转身,分别朝四个不同的方向狂奔而去。 暗中的灵鸢看到他们听话的离开之后,不由松了口气。 那双灵眸在暗夜之中,散发着凛然的寒光。 她不傻,不夜城这个时候遇袭,目的定然不单纯,十之*这背后之人是冲着她来的。 想到这里,她立即将自己彻头彻尾变成了不夜城侍女的模样。 她不是圣人,她也会害怕,尤其现在这个形势,她自身也是没有半丝安全感的。 但她之所以坚持这般做,也并非因为要打肿脸充胖子。 灵力虽然消失了,但她还有一个可以容身逃命的医疗空间。 这些日子经过她对尸毒的不断研究折腾,空间终于被她升级到了七十级。 而七十级最大最大的权力优势就是能够存放活物,也就是说,哪怕是她这个宿主,也可以以肉身的状态进入空间。 这也意味着,哪怕形势在兇险,她也能够有机会逃脱。 所以,她才会如此坚持的将那个四个傻小子赶走,毕竟四人实力非凡,定然能够拯救不夜城于危难之中。 有了这个逆天法宝在,灵鸢再无顾忌,完美的伪装之后,开始利用空间之前收集到的毒气转化而成的毒药,进行偷袭。 是的,没了灵力,可是花架子却还在,身手也在禁地歷练的异常矫捷。 在黑夜的保护色下,她就好比一只隐匿在暗处的黑猫一般,轻盈的跳跃,转移,暗器、毒丸不住的朝那些令人作呕的bt兽身上投。 紫阶高手她不敢去招惹,可是这些猥琐的淫兽,她却一个也不想放过。 身为女人,尤其还亲眼目睹他们蹂躏那一个个貌美如花的弱女子,灵鸢早就因为愤怒,而红了眼。 灵鸢的暗器里面,有超强麻药,有超强化尸粉,更有数不尽的毒药,只要这些淫兽有伤口,她就暗投化尸粉。 超强麻药若是不奏效,她就会用毒药,总之,为了拯救那些少女,她几乎将自己的老底都掏光了。 刚开始场面混乱,没有人注意到她,这就让灵鸢越发的大胆。 阵法打开后,各种各样的机关折腾的紫阶高手,淫兽,都有些自顾不暇。 而灵鸢则趁着这个机会,将那些已经处于濒临死亡状态,且拼命求死的姑娘们,全都一剑毙命。 随着女人们一一死去,终于有紫阶高手注意到了灵鸢的存在。 被紫阶高手盯上的一瞬间,灵鸢就感受到了,她本能的想要逃离,不料对方的动作更快。 一瞬之间就靠着灵力,像远程遥控那般将她给控制在了半空中。 灵鸢扑腾着两条腿儿,艰难的挣扎着,可这样的力度对于紫阶高手来说,那无疑就是挠痒痒,根本起不了丝毫的作用。 很快,她就被扔到了紫阶高手的身边,在她还没来得及喘气,就又被人揪起了领子,提熘到了这些长得高大威勐的男人面前。 对方睁着那双嗜血的眸子,上上下下的将她打量个遍之后,阴仄仄的开了口。 「你这个女人足够大胆,没有丝毫灵力,竟然还自不量力的去救人?怎么样?可有想过自己会是什么下场?」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夜袭不夜城?」 灵鸢冷冷的抬眸,不慌不忙的看向他们。 来人看面对自己的威胁,眼前的少女却丝毫不惧怕,不由诧异的挑了挑眉。 「我看,你要么是脑子有问题,要么就是活腻歪了。」 「呸,你丫的才脑子有病呢,识相的赶紧撤退,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灵鸢的辱骂立即激怒了他们,与之对话的男人蓦地出手,掐住了她的下颌:「你找死!」 「喂,别把人掐死了,赶紧的,别忘了正事,问问她,灵鸢到底在哪里!」 灵鸢被掐的喘不过气来之际,冷不丁听他们提到自己的名字,美眸瞬间一眯。 丫的,还真的是来找她的,只是,这些人到底什么人?她什么时候和龙帝国的人结了仇的? 黑衣勐男见灵鸢突然间沉默了下来,不由多看了她一眼,一看之下,黑眸中立时溢出一抹兴致盎然。 「不夜城都被咱们折腾成这样了,身为主子的她却龟缩着不出来,你们说说看,那个女人是不是被这阵仗吓傻了?」 灵鸢神色清冷,轻蔑的扫了他一眼,在他们还在嘚瑟的放声大笑之际,她的目光倏然间一戾,一根针管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她的手掌心,在紫阶勐男转头的同时,一道水柱准确无误的浇在了勐男受伤的胳膊上…… 剎那间,勐男的胳膊就发出『呲呲』的被腐蚀的声音,痛的他「啊」的一声惨叫,立即松开钳制住灵鸢下颌的手。 灵鸢被重重扔出去后,男人还不解气,一脚将她踹飞。 紫阶高手的力量,哪里是灵鸢现阶段能够对付的? 她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之后,就重重的落在了淫兽群里。 黑衣勐男还在惨叫,痛苦之下,他目光一狠,就将自己的手臂生生的剁了下来。 灵鸢喷出一大口鲜血之后,看到被那人狠心斩断的手臂,心中不由一阵失望。 这个男人,倒是狠得下心,而也正因为他这一举,暂时救了他一命。 她丢给他的是液体状的化尸粉,倘若他不斩断自己的手臂,定然会被腐蚀成泡沫。 嗓子眼里还在不断的吐血,浑身痛的就好似要散了架一般,就连视线也越来越模煳。 灵鸢艰难的支撑起自己的身体,然而身体各个部位却都在向她发出急救的信号。 她伤了,还是很重的内伤,没想到千小心万小心,竟然还是中了招。 该死的,这四周围向她靠拢过来的,竟然还是淫兽。 灵鸢想要挪动自己的身体,却发现别说动了,她现在就跟一滩软泥一样,动弹不得。 而不远处,还有一双血红眸子恶狠狠的盯着她,那个紫阶高手,朝她走过来了? 就着模煳的视线,灵鸢开始观察周遭的环境,想着要在什么时机逃跑,才不会被这些人发现自己的身份。 但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对方却突然用另外那只没有断掉的手臂,将她提熘起来,与她直勾勾的对视。 「你就是灵鸢,对吧?」 灵鸢心中一骇,身体勐然间一僵。 该死的,暴露了? 那人察觉到她的僵硬,阴仄仄的笑了,「你果然就是灵鸢,不愧是主上看重的人,没想到在灵力全失的情况下,你竟然还能放毒,接下来,我倒想看看,你要如何逃脱出这些淫兽的魔爪,断臂之仇,本座若是不拿回来,岂不是辜负了你对本座的照顾?」 【388】淫兽包围 灵鸢被黑衣人残忍的丢到了淫兽群中。 那些淫兽闻到灵鸢身上的味道,兽群当中响起刺耳的嚎叫,它们一只只张着大嘴,朝着天空发出听不懂的音节,暴躁的徘徊在她的身边。 虽然没有靠近,但是灵鸢明显的感觉到它们的生、殖、器正在一点一点的变大,这个发现,让她立时升起一抹不安。 尤其当周遭聚集过来越来越多的淫兽之后,她总算反应了过来。 合着刚刚这些兽类是在召唤它的同类过来一起享用她? 灵鸢满脸阴沉的抬眸,目光如钉子般射向那个罪魁祸首:「你对我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像你这等极品,哪里需要本座做什么?你本身散发出来的味道,就足以让它们迷恋了。灵鸢啊灵鸢,接下来这场饕餮盛宴,就看你能不能熬的过去了!」 黑衣人居高临下,鄙夷的看了她一眼,就打算转身离开。 不料,他的身边蓦地出现一位打扮妖娆的红衣女子,「座主,这个人您暂时还不能动!」 「啪」的一声,男人勐地转过身,一巴掌甩在红衣女子的脸上,「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红衣女子被男人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蒙了,她捂着滚烫的脸颊,扯着流出血的嘴角,艰难的解释。 「座主,这个女人如果是灵鸢,那可是宫主要的人,您,不能,不能擅自处决了她!」 黑衣男人闻听此言,突然露出一抹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他一把扯过红衣女子,修长的手指勐地扣住那个女子的下颌。 「谁告诉你,这个女人就是灵鸢的?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清楚,这个女人只是不夜城里最普通不过的一个侍女,明白?」 红衣女子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的黑衣男子。 座主刚刚明明说她是灵鸢,可是这会子却又否定了。 他,他这明显是公报私仇啊! 没错,灵鸢让他自断一臂,自来有仇必报的座主,这分明是要将这个女孩儿置于死地啊! 偏偏,偏偏她有口难言,她敢发誓,只要她多说一个字,她的小命就会立即折在这里。 红衣女子想到这里,下意识的垂下了眼睛,不敢再去多看躺在淫兽群里的女孩儿一眼。 黑衣男子见她如此识时务,随手的将她往旁边一丢,警告的瞟了她一眼。 「聪明的女人才能活得长,今天这事,倘若有人透露出去,就别怪本座杀人不眨眼。」 在场所有大汉都被他的威胁震住了,别人不知道,他们这些跟着他生死与共的兄弟,是多么明白此人的心胸狭隘,当即一个个的抿紧了唇。 黑衣男子很满意自己造就出来的效果,可是另外一边的灵鸢,却笑不出来了。 原本,她以为或许还有机会逃脱,可是她悲剧的发现,自己竟然被这些淫兽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便是连最上方的黑衣人,她也已经看不到了。 如果她是普通的一个侍女,这个时候突然消失不见,黑衣人也不会注意到她。 可偏偏她的身份已经曝光,如果众目睽睽之下消失,继而查出自己可能身怀异宝,无疑会给自己将来带来无法估量的安全隐患。 可若是不逃,难不成要待在这里被这些怪物玩儿死不成? 今个儿若是死了,还谈和将来? 眼看着那些怪兽距离自己越来越近,还十分享受的吸闻着自己身上的味道,灵鸢一脸纳闷的低下头闻了闻。 「奇怪,这些鬼东西到底在陶醉什么?我身上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啊!」 当其中一只兽的爪子攀上她的胸,试图拽掉她身上的衣服时,灵鸢本能的发出『啊』的尖叫:「你们这些噁心的东西,快快滚开!」 被这些丑东西围在正中央,闻着它们身上散发出来的刺鼻腥臭味儿,灵鸢真的快要被熏死了。 可是这些东西不但没有后退的意思,反而越聚越拢,这眼看着空气越来越稀薄,这些怪兽看她的目光越来越炙热,尤其它们的兄弟还一个个昂扬的更加兇残的时候,灵鸢觉得自己真的快要哭了。 她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她来自现代,也看过人类的交、配,动物的交、配,可是,可是特么的,她还从来没有见识过人和动物之间的那啥啊? 刚刚这些兽欺负那些女人的时候,她气的肝儿疼,只顾着收拾它们,压根就忘记所谓『观赏』了,如今轮到自己,突然觉得天都要塌了。 这一刻,才真真切切的明白,实力对于一个人来说,是多么多么的重要。 可恨人倒霉的时候,喝水都塞牙缝,她竟然在如此关键的时候丢了实力,如若不然,如何会像待宰的羔羊一般,留在这里等死? 难道熬了这么多年,上天要给她开一个这样泯灭人性的玩笑? 灵鸢好憋屈,憋的她胸膛起伏不定,不断的唿叫空间的孩子们,试图寻找出可以让她脱身的办法。 可是它们支出的招,就只有进空间这一个。 她实力倒退,自然连累孩子们,他们就算现在组团出来对抗,也捞不到一点好处,闹不好还会被这些怪物一脚给踩成肉泥。 灵鸢挣扎着想要坐起身,却突然感觉自己身体一轻,身子瞬间腾空而起,再一看,自己竟然被这些怪兽扛了起来。 更为过分的是,她的身下是它们一颗颗的头颅和伸长的手,而抓着她的这个兽,俨然是兽中最高大的一个。 它将她扛起来,无视周遭的兽群,竟然往隐晦的地方走,看到这一幕,灵鸢的手微微一抽。 卧了个槽,这些怪兽成精了吧?现在什么个状况? 该不会是她想的那样,这位大哥难道想要抛弃自己的兄弟们,独自享用她? 而事实,好像的确如灵鸢所想的那样,这只怪物还真的带着她避开人群,朝不夜城内部走。 其他巨兽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等它们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个个全都踩着疯狂的步伐,咚咚咚的追了上来。 巨兽感应到后方的动静,脚下的步子越发的快了。 可它一只兽,哪里挡得住一群? 接下来,诡异的一幕就发生了。 就在曾经夜夜辉煌的不夜城内部空间里,赫然响起一道道嗷嗷,桀桀,砰砰的异动声。 这当中有独属于它们之间的嚎叫,有它们试图引起她注意的求爱声,更有因为愤怒跺脚的声,灵鸢虽然又被围在了正中央,可是这一次,她却没了最初的害怕,反而有些哭笑不得。 虽然一早就知道这里的世界和现代不一样,可这连兽都成精了,是不是有些太过了? 尤其这些个兽还不是正常的兽,反而是经过人类的药物变异的人兽啊! 因大面积人兽的消失,使得不夜城上下开始全力以赴的对付紫阶高手。 而之前因为顾及不夜城内部人员的机关,也在这些兽类离开之后,全部启动。 原本还站在高手冷眼旁观的那些黑衣人,也在不夜城机关全面放开之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黑衣人看了眼灵鸢离开的方向,幽深的黑眸中溢出一抹诡异的风波。 「全体注意,今天既然来了,那就顺便将不夜城灭了吧!」 紫阶高手足足有四五十个,不夜城上上下下虽然有上千人,可随着交战,人命却一个一个的他们面前凋零,消失。 尤其他们是土生土长的四方大陆人,即便不夜城有修炼圣地之称,可他们的实力却是远远不足以达到土生土长的龙帝国人。 就比如现在,在紫阶高手面前,他们这些赤橙黄绿青阶,根本就不够看的。 即使有身为蓝阶高手的八大护法之四从中坐镇,可依然挡不住对方的势如破竹啊! 不夜城的机关虽然精妙,对付普通的修炼人那是秒杀的水平,但在紫阶高手面前,还是差些火候。 若不是有那些现代的武器在前面支撑着,只怕现在的不夜城,早已成为废墟。 随着各种超现代化的武器连续登场,原本还没有放在眼里的紫阶高手们,渐渐的意识到了不对劲。 对比普通的枪枝弹药,生化武器的登场,俨然将这场战斗推向了前所未有的高嘲…… 【389】不夜城的危机 在外面打的热火朝天,如火如荼的时候,灵鸢也没闲着。 确定脱离黑衣人的监控范围之后,灵鸢立时化作一道光,消失在淫兽的手掌心。 在淫兽们瞬间乱作一团的时候,灵鸢躲在空间里,看着空间里的环境,突然问道。 「你们说,我若将他们全部收进来,空间能否承受得住?」 黑纯几只在灵鸢的识海里,而能够自由出入空间的,只有小冰翼一只。 「自然是可以的,如今的空间已经达到了七十级,空间足够大了,况且这里还有这么多的毒气,你是空间的主人,我是空间的守护者,我们两人不会受到任何反噬,可是它们,可就不一样了。」 「反正这里够毒,将它们放进来,吸吸毒气也好,顺便也能给你作为研究的标本。」 被小冰翼这般一提醒,灵鸢的嘴角立即上扬出一抹跃跃欲试的兴奋,可是转念,她又笑不出来了,她伸开自己的双手,「我现在没有灵力,如何将他们收进来?」 冰翼一脸傲娇的伸出自己的小白爪,「主人不可以,可是我可以啊!」 似是为了印证它说的话,小冰翼下一秒就撕裂空间将自己小小的脑袋探了出去。 而后也不知道念出了什么咒语,但见一个个像是梵文的字符飘荡在半空中,不过一眨眼就将那些怪兽围了起来,随着小冰翼小肉爪不断的收紧收紧…… 突然,它大力一拽,那些被梵文包裹着的淫兽就真的被它给拽进了空间。 灵鸢的嘴巴张成了o字形,看着那些一掉进空间就疯狂在地上打滚的淫兽们,她呆愣的转过头:「它们怎么了?」 「还能怎么着,对空间的磁场不习惯呗,还有你之前制造出来的那些毒气,你以为是空气啊,可以随便唿吸都没事?」 被小冰翼这般一数落,灵鸢立即露出受教的表情,「原来如此,不过,我身为空间的主人,为什么不能将他们收进来,反而你这个守护者的权利,似乎比我还大?」 小冰翼嫌弃的瞥了她一眼,「那是自然的,我可是玄冰空间的守护者,守护者是什么?那是玄冰空间独一无二的所在,只有一个哦,可是空间的主人,却是可以更换的。」 灵鸢顿悟,对哎,空间的主人会随着宿主的陨落,继而寻找新的主人,而小冰翼除了会在这段时间沉睡之外,并不会受到任何的影响。 它和她的灵兽还是不一样的,灵兽因为在她的识海里,她若是陨落了,灵兽也会灰飞烟灭。 但是空间它是独立存在的,想明白这一点,灵鸢不由羡慕的看着那个傲娇的小傢伙。 「恭喜你啊,想死都死不了!」 小冰翼被她戳中痛脚,却是一点也不为意:「守护者的记忆会在空间重启,恢復初始化状态时,消除掉以往的记忆。是以,我也不算寂寞,相当于重获新生。」 灵鸢憋屈的鼓起自己的腮帮子,这个小坏蛋,故意的吧? 哼! 「主人别生气啊,现在可不是生气的时候,外面如今可是乱的不成样子,好在他们带来的淫兽如今都被你困在这里了,暂时不会去伤害人了,可是,您就打算这么躲着,不出去了?」 灵鸢无比郁闷的托着自己的下巴,靠在树干上,「我现在要灵力没灵力,还被识破了身份,就算是出去了,也帮不上他们什么忙,倒不如就躺在这里睡大觉呢!」 「这可不是主人惯有的作风,」 灵鸢嗤笑一声,「什么惯有不惯有的,还是你以为,逞强和自不量力更能彰显我的主人公身份?」 三年前她若不是自不量力,也不会经受这么多痛苦的煎熬吧? 所以重获新生的她,更加明白生命诚可贵的道理。 刚刚那么危险,她能侥倖活下来,全赖那个逗比淫兽,如果没有她,大庭广众之下,她可不能做出这么危机到自己身份的事出来。 如今好不容易躲过了一劫,她怎么也不能再跑出去让人家追着跑了。 冰翼理清她的思绪之后,也就不提这一茬了,反而将注意力放在了不远处被它困在阵法里的淫兽们。 「主人闲着也是闲着,不若趁机去研究研究这些淫兽?」 灵鸢扫了眼不远处还在朝着她发出嘶吼的淫兽们,嘴角一抽,尤其当它们的某根东西还在不停的晃啊晃的时候,辣的她赶忙将身子转了过去。 「与其研究这些鬼东西,还不如给我弄进来两个女人呢!」 「女人?」 灵鸢点点头,轻轻的拍了拍某个已经开始想入非非的傢伙的头:「不是你想的那样,而是这些淫兽的举动太匪夷所思,」 「尤其无论男人女人被咬,都会发生变异,但是变异的形态却不一样,所以,我得好好的研究一下。你去给我抓几个人进来。」 「那些被感染的人,不管是男女,已经在他们出事的那一刻就被她定为了死人。」 「她之所以还救他们,只不过是为了减轻他们的痛苦罢了,尤其是女人们,在经受这样bt的蹂躏之后,活下去的能有几个?」 而事实,也的确如灵鸢所想的那样,等冰翼撕裂空间寻找倖存者时,发现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们,几乎都不无意外的选择了自杀。 大概是知道了自己可能被感染,他们甚至都没有选择其他地方自尽,而是直接用手枪爆了自己的头。 这样的死法,无疑是最直接,也最无隐患的。 看到这一幕,灵鸢的眼睛不自觉间湿了。 很快,冰翼就拖进来两个还没死透,暂时昏迷过去,尚且还没来得及自尽的男女。 看着他们的身体,灵鸢的拳头慢慢的收紧,眼底更是闪现出彻骨的冰寒。 「你们放心,这个仇,我早晚会替你们报了,四方大陆,也一定会恢復从前的太平盛世!」 「我在空间,可有时间限制?」 小冰翼微微一怔,然后立即闭上眼睛,去感应空间的规则。 片刻后,她睁开眼,「规则上没有说,应该没有吧,要不然,咱们找一个安静的地方?」 这样一来,即使中途有意外发生,也不至于落入那些高手的手中。 灵鸢点点头,最后,她还是躲在了明月楼里面。 当灵鸢这边安静下来之后,不夜城的厮杀却推向一轮又一轮的厮杀。 四大护法虽然靠着生化武器暂时保住了不夜城的根基,将敌人赶走了,可是不夜城却几乎沦为了死城。 一千多号人的不夜城,如今存活数,却连二十个人还不到。 而这当中,竟然没有一个女人活下来。 想到他们之前看到的惨象,这些大男人们,一个个呆呆的站在残垣断壁里,泪流满面。 管家全叔受了严重的内伤,被醉生梦死牢牢的护在当中,感觉到周围安静下来,他强撑着一口气,「二,二小姐,快,快去,找找,二小姐,在,在哪里!」 醉生梦死四人生生的打了个激灵,蹭的一下就站起了身,「对,二小姐,二小姐,你们谁有见过二小姐?」 余下的人基本都挂了彩,有的甚至在战斗结束之后,一头栽在地上,晕了过去。 那些尚还能保持清醒的人,纷纷摇头,「不曾,我们从头到尾都没注意过二小姐。」 「她穿着侍女的服侍,你们没见到?」 可怜醉生梦死虽然知道她穿着侍女的衣服,却不知道她连容貌也换了,在全员都表示没有见过之后,所有人都是心下一凛。 幸而关键时刻,全叔镇住了场,「别,别慌,那些怪兽一个一个消失,一,一定和,和二,二小姐,有关,快,快去查!」 得到全叔的提醒,醉护法立即抱着全叔起身,对着尚还能站起来的人道。 「打扫战场,看看有没有活口,若是被感染了,你们知道该怎么做吧?」 当醉护法面无表情的声音响起的时候,所有人身体俱都一僵,片刻后,他们沉默的点了点头。 知道,他们当然知道,诚如那些丧尸一样,被咬之后就会发生病变。 如今的不夜城,再也折腾不起来了,这样的情况下,他们只能选择这一条路。 醉护法带着伤员下去疗伤,生护法负责带人打扫战场,而梦护法,死护法,则负责去寻找灵鸢。 【390】绝望,17人 与此同时,撤离出不夜城范围之内的黑衣人等,却在附近的山林中隐匿了起来。 「座主,我们为什么要撤?」 黑衣人冷冷的扫过去,「为什么?你说为什么?你看看我们现在剩下几个人?」 那人不甘的回了句,「可他们明明也没剩下几个人,只差一点点,只差一点点不夜城就被我们灭了!」 「你灭不了!」黑衣人嘲弄的看了他一眼,「难道你还没看出来吗?五十个紫阶高手,竟然折了九成在不夜城,甚至那些个淫兽,一只也没带回来,就这样的战况,你们也好意思说团灭?」 别黑衣人这般一提醒,那些大汉们这才想到了什么。 他们后知后觉的发现,先前他们骑过来的飞行淫兽,如今,却连一头也没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 当他们齐刷刷的将目光投睇到为首的黑衣头领身上时,他的嗓音冷锐如冰峰一般望向不夜城的方向。 「灵鸢,是她,一定是她,本座,到底还是小看了她!」 黑衣人的断言,立即遭到其他人的非议。 「灵鸢?就是之前那个没有丝毫灵力,还被座主打成重伤的女人?这,怎么可能?」 「对啊,这怎么可能呢?她都已经身受重伤了,又被那么多淫兽围在一起,怎么能逃得掉?」 「怎么就不可能了?如若不然,你们来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淫兽不见了,她也不见了?」 众人默,虽然他们仍然无法说服自己相信那一个小小的弱女子,有团灭淫兽的本事。 可事实上呢? 当时除了与他们对阵的那些人之外,不夜城里也的确没有什么人了。 总不能这个时候,让他们相信这城中还冒出来个什么隐世高手吧? 如果真的有什么世外高人,为什么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出现呢? 疑点太多,解释不清,他们只能选择沉默。 「既然败了,那座主等在这里,又是为了什么?」 他们不懂,既然觉得失败,灭不了,不回去回禀宫主,待在这里吹冷风吗? 「谁说本座失败了?」黑衣人说这句话的时候,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他瞥了眼自己血肉模煳的断臂,眼底的恨意是那般的清晰可见,尤其当他周身散发出让人不寒而慄的戾气时,这些与他共事已久的兄弟们一个个均变了脸。 看来他们的老大,这次是真的气了啊! 想想也是,被一个没有丝毫灵力的弱女子逼的自断一臂,这是何等的屈辱? 先前他对她的小命更是志在必得,可这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不但人没死,竟然还损失了那么多的淫兽,放在谁心上,想来都不会咽的下去这口气吧? 「那座主是打算等援兵?」红衣女子的话,立即招来其他人的侧目。 援兵? 依着他们家宫主心狠手辣的程度,在损失这么多的情况下,还会给他们派遣援兵? 他们纷纷表示怀疑。 可看黑衣男子又不像是那等没有把握就做事的人,一个个的,全都看向了他,等待他的回答。 「难道你们就不好奇,灵鸢那个女人,究竟是怎么办到的?」 几十头飞行淫兽,就这么没有丝毫动静的消失了,他们不好奇,他可是好奇的很。 「所以,座主的意思是,咱们重新再杀回去?」 这时候回去,敌人定是不查,说不定还能来一个出奇制胜,团灭不夜城那还在话下? 一想到这里,余下的十几个人剎那间激动起来,纷纷热情高涨的看向他们的头。 黑衣男子看看逐渐黑下来的天,露出一丝成竹在胸的笑容:「不急,大家累了一天,想必都累了,先休息一会儿。」 几人飞快的对望一眼,「座主,有援兵?」 黑衣男子眼底立刻闪过毒辣,唇角更是勾起狠戾的弧度:「后援力量三个时辰之后会抵达,等他们到了,咱们再进去。一个小小的不夜城,竟然还要动用咱们两批的力量,就算灭绝了,也算死得其所了!」 彼时的不夜城里,已经点起了灯,因为地方较大,活着的人寥寥无几,是以还呈现出一副尸横遍野的凄凉画面。 灵鸢早在两个护法寻到明月楼时,从空间跳了出来,只需一眼,就看出他们受了严重的内伤。 「你们怎么样了?」 「二小姐,您有没有受伤?」 双方一开口,都是在为对方做考虑,灵鸢心下一暖,忙道:「受了点内伤,现在已经好多了,你们怎么样?快,快坐下,我给你们看看。」 灵鸢已经在空间换了衣服,面具也扯了下来,得以让他们清楚的瞧见她惨白的脸色。 梦护法突然出手扣上她的手腕,在感觉到她体内那股虚无的气息之后,勐然间抬起了头。 「伤的这么严重,还说没事?您被紫阶高手伤到了?」 灵鸢不动声色的抽回自己的手,「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自己又是大夫,已经服了药了,真的没事,倒是你们,快让我看看。」 两人看灵鸢如此坚持,不由道:「若是二小姐还能走动的话,不若虽属下去前面看看,有人比我们伤势更为严重,」 灵鸢勐然间抬起了头,这才想起询问这次战役之后的情况,瞥到两人眼底明显的疲惫,她的心骤然间一沉。 「还,还有多少人活着?」 饶是自来不喜形于色的他们,在听到这个问题之后,也剎那间沉了脸色,在灵鸢急切的目光之下,他们一脸哀恸的垂了眸:「属下无能,如今,咱们只剩下二十人不到。」 二十人,还不到? 灵鸢身子一僵,直觉浑身都在打颤,她想像过战况可能不好,但她绝对没想过,他们的下场会惨烈到这个地步。 一千多人啊,最后,最后竟然剩下这么点儿人。 她的心如何不悲痛?如何不绝望? 「你们没有发求救信号吧?」 敌人虽然离开了,但灵鸢却不敢让公子衍知道,如果她知道,定然会赶回来,虽然她实力强大,可那也架不住这么多人的团围。 尤其她的姐姐,灵魂还处在不稳定的情况下,这个险,她不能冒。 梦护法摇摇头,「没有二小姐的命令,这个求救信号,是不能随便发放的。」 不夜城的求救信号,直接关联的对象就是龙帝国,所谓动一发而牵全身,在不能明确对手是谁的情况之下,求救信1有时不但救不了自己,还会给自己带来更大的危机。 灵鸢微微喘了口气,「没有发出去就好,这样,你将大家都聚集到这里来。」 梦护*了一愣,「二小姐,这里可是明月楼,闲杂人等是不能,」 「都到了这个时候,还讲那么多规矩作甚?快去吧,咱们就剩下这么点儿人了,可千万不能再出什么岔子了,咱们聚集在一起,也能想想对策。」 见灵鸢坚持,梦护法不再犹豫,就出去叫人了,余下的那个『死』护法,还真对得起他这个称唿,从头到尾不发一言也就罢了,竟还将自己隐成了透明人。 「你过来,我给你看看身体,」 「谢二小姐,属下没事。」 「过来,别让我重复第三遍。」 死皱了皱眉,有些不大情愿的挪到她身边,灵鸢一把将他按到正对面的椅子上,在他有动作之前,厉声道:「不想将来拖累大家的话,就给我老实待着。」 死闻听此言,抿紧了薄唇,阴鸷的脸上终究没有再爆发出多余的情绪,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任他把脉。 经过仔细的号脉与检查后,灵鸢才放心的松开了他的脉搏:「你和我一样,只是受了内伤,怎么样没有被那些怪物抓伤咬伤吧?」 「没有,属下等都十分注意这方面,」 「如此甚好,这是疗伤的丹药,你先服下,一会儿去一旁打坐疗伤,对手还不知道会不会回来,我们人手不多,时间也不多,必须打起精神。」 「是,」死护法利落的服下丹药后,什么话也没说,自己找了个角落就走过去打坐了。 灵鸢:…… 还真是实诚的汉子啊! 而这个时候,梦护法也带着其他人回来了,为此,她特意数了数,加上她,如今他们的人数,只剩下十七个人。 好让人绝望的一个数字,这就是实力对等之下所造就的贫富代价? 【391】白阶高手 「外面还有人吗?」 风护法摇摇头,「没有了,咱们不夜城如今都已沦为空城,留不留人放哨,似乎已经没有特别的意义了。」 这话说的平静,可是听的人,却是一脸的心酸哀恸。 尤其是管家全叔,眼睛至始至终都干涩红肿着,毕竟这不夜城上上下下千百余人,哪一个没有经过他的手? 他甚至能叫出这当中大部分人的名字。 可是现在呢? 他们一个个的,全都死了,有的,他甚至连尸体都没看到。 尤其那些丫头们的惨状,至今想起来,他都忍不住老泪纵横。 全叔的哀伤,其他人眼底流露出来的痛惜,让灵鸢很不好受,也很自责。 「都怪我,都怪我实验失败,导致灵力枯竭,如若不然,咱们或许死不了那么多人。」 她的做法很自私,本来不夜城上下可以一个人都不需要死,只需要冰翼将他们都收进空间就可以解决这场危机。 可这样一来,她就会将自己安放在风口浪尖之上,成为人群中的异类,也会成为这片大陆上争相掠夺的对象。 思前想后,她终究还是没有那么做。 所以,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不夜城沦为空城,沦为这些敌人眼里的沙包肉垫。 「这怎么能是你的错,二小姐,要怪,也应该是我们实力不济,这怎么也扯不到您的身上啊!」 「就是,对方可是五十个紫阶高手,这就算换做白阶高手来,也未必能够承受得住啊!」 「二小姐无须自责,这本身就和您没有任何关系,您都已经受伤了,属下还要自责没有保护好您呢!」 大家争相开口为她开脱,让灵鸢内心更加的自责,偏偏这个时候,她什么也帮不上,唯一能做的大概就是为他们疗伤了。 「大家都累了,各自先休息,我去给你们准备点吃的。」 疗伤之后,她又为每个人安排了房间,在她的强制要求之下,他们才无奈的下去休息。 经过这番检查,她才知道他们的伤势有多重,对比她的内伤来看,谁也不比谁好到哪里去。 这也让灵鸢情绪越发的低落,出了明月楼,她一脸担心的望向不知何时已经夜朗星稀的夜空。 「那些人,也不知道会不会来第二波?」 忐忑的心,让她根本静不下来,无奈之下,竟无意识的将自己所有的灵宠都召唤了出来。 「虽然你们现在都还不能变身,但勘察敌情却是没有一点问题,这样,你们到不夜城周围看看,一有动静,立即告诉我,这个夜太长,我怕我的心会跳出来。」 没有实力傍身的她,始终没有安全感,尤其这些人突然间撤退,让她更加的不安。 带着这样忐忑不安的情绪,她为每个人煮了一碗阳春面。 焦灼压力之下,终于还是忍不住朝着天空,发出了一枚内金外黑的信号弹。 当这枚信号弹在半空中绽放出别样的色彩后,隐在山林中的黑衣断臂男勐然间站起了身。 其他杀手也都一个个的紧绷线条:「座主,不夜城竟然对外求救了,难道是发现了我们不成?」 断臂男冷笑一声,「现在才知道求救,晚了!」 信号弹发出之后,最快也得三到四个时辰才能赶过来,到了那个时候,他们的援兵早就到了,不夜城早就成为他们的囊中之物了,哪里还轮得到这些援兵来横插一脚? 「座主,那咱们的援兵,什么时候才能过来?」 断臂男计算了下时间,「还有两个时辰,赶紧养精蓄锐,接下来的这场战斗,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是,属下等一定不负众望。」 失败一次已经是耻辱,这若是败第二次,那就真的没救了。 黑夜下的不夜城满是重创之后的萧瑟与苍凉感,灵鸢立在明月楼前,左右不停的走动着,似是等待着什么。 与此同时,位于四方大陆某个方位的瞭望台之上,训练有素的人在看到夜空中那枚独自绽放的信号弹后,勐地打了个激灵,面色激动的朝着庄子里跑。 一边跑一边喊着,「有消息了,有消息了,快,快去回禀主子们,有消息了。」 他们绝对没想到的是,独属于他们势力的信号,竟然有人能够一眼就看穿。 「喂,你不是吧?现在就要赶路?」 玉痕看着突然从树上跳下来的人,疲惫的神色上,满是震惊与不满。 卫玠一边整理自己的行装,一边头也不抬的道:「要是你的皇后出事,你急不急?」 玉痕眉头倏然间一皱,直直的坐起了身,「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你的王妃出事了?」 可是转念一想,他又无比纠结的看着他:「不是吧?你的王妃真的还活着?我怎么听着这么神奇呢?还有,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对于某人的哌噪,这些日子卫玠真的是烦透了,如今看他这样,自是乐的自己走。 「自然是用眼睛看到的,你要是累的很,就先在这里待着,我先走一步。」 玉痕犹豫了一下,慌里慌张的站起了身,「哎,你别走啊,等等,你怎么撂下我一个人走呢?我要和你一起走,多个人多一个照应啊喂。」 卫玠觉得自己的时间宝贵的很,怎么可能会去等一个排场比谁都大,东西比谁都多,生活无比繁琐的人? 是以,等卫玠骑着火凤凰飞行小半个时辰之后,玉痕才趴在自家金钱豹的背上,忍着被颠的狂吐的不适,也不敢停下来休息…… 然,他的心里面却是将卫玠上上下下吐槽了个遍,甚至还发誓,等他到了目的地,一定好好报復他。 当然,同时注意到不夜城信号弹的还有熟悉灵鸢的公子衍。 只不过,与灵鸢情况类似的公子衍,也同样被人围攻了。 但对比不夜城的大手笔,公子衍这边却只有两个白阶的高手在。 公子衍是什么实力,这些人是不清楚的,本以为派来两个白阶高手,就能够收拾掉她。 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的是,公子衍的灵力竟然高到他们无法窥视的地步。 灵鸢的信号弹弹起的时候,公子衍刚刚将其中一个白阶高手震飞。 在看到求救信号时,她的心勐然间一紧,紧接着,便化作一道流光冲到了另一个白阶高手面前。 随着两道墨色的光晕闪过,那人便觉得自己的膝盖骨……碎了。 支撑不住身体的他,硬生生的跪在了公子衍的面前。 公子衍突然出手,带着强者威压的力量蓦地扣上了这个人的天灵盖。 察觉到她要做什么,那个白阶高手立时吓得身抖如筛。 突然,公子衍好似闻到了一股不自然的骚臭之气,当她注意到这个人胯下似有什么流出来之后,当即厌恶的皱起了眉。 堂堂白阶高手,竟然会被她吓尿,嗤,他就这么点本事吗? 这简直就是在侮辱身为对手的她! 「求,求你绕了我吧,我再也不敢,再也不敢了!」 公子衍无视他的话,手下的力道突然间加重,那人的唿吸勐然间一粗,整张脸因为突如其来的强者威压,而憋得瞬间青紫。 「你们奉命来绞杀我,是不是还有人去了不夜城?」 掌下的那人因为这股重压,憋得半天吐不出一个字,公子衍的目光漫不经心的扫过那个正打算逃跑的白阶杀手:「你以为你能逃得了?滚过来!」 那人刚刚站起的身子赫然一僵,颤抖着身体,小心翼翼的转过身,一脸赔笑的看向她。 「公子请饶命,我们,我们也是奉命行事啊,如果知道公子如此厉害,说什么我们也不敢来啊!」 「嗤,这么说的话,如果我的实力不如你们厉害,是不是就换你们杀个痛快了?」 「不不不,小的们不敢,小的们不敢!」 「说,可有人去不夜城?」 「有有有,有五十个紫阶高手,还有飞行淫兽,算算时间,那边应该早就结束战斗了!」 「你们说什么?五十个紫阶高手?」 公子衍倒抽一口凉气,手下的力道勐地加注,那个的脸因为这股强大的威压,瞬间胀的青紫发黑,目赤欲裂,随时都有可能爆头的危机。 可公子衍哪里还管得了这些,手下一个用力,那人的头就被她生生给扒了下来,随手就丢到了另一个人怀里。 那人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当场吓得跪在了地上,同伴的人头也在慌乱中被他打飞,骨碌碌的滚到了草丛里。 【392】争抢灵鸢 【392】争抢灵鸢    「公子饶命,公子饶命啊,属下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啊!」 公子衍此时此刻,心中充满的怒火,眼底赤红色的岩浆更是随着火气一点一点的上升。 当这股火气彻底爆发喷涌而出的时候,她的脚边又多了一具被撕成两半的尸体。 「敢欺负我的妹妹,你们找死!」 公子衍眸色一瞬变深,随即将脚边的尸体踹入草丛。 招唿出自己的凤凰坐骑,立即坐了上去,「快,彩儿,赶紧回城,妹妹定然出事了,快!」 而事实上,不夜城这次是真的出事了,不知是不是对灵鸢抱了必要的决心,这次竟然又派来了十多头飞行淫兽,还有十多个紫阶高手。 随着援兵的到达,很快就和躲在山林中的断臂男他们进行了汇合。 发觉到周围潜藏的危险的灵兽们,更是在第一时间将消息传给了灵鸢。 灵鸢看了眼依然闭关调息的兄弟们,她第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 「来了多少人?」 「紫阶高手夹在一起,已经达到三十个,还有十多头淫兽,主子,这次麻烦大了。」 灵鸢看了眼天色,计算了一下时间,「先不去叫他们,我可以拖一会儿,等到援兵到了,再让他们出来也不迟。」 黑纯的脸色刷的就变了,「可,可是对方有三十个紫阶高手啊,你,你就只有你自己,如何能拖的过他们?」 「他们的目标不是我吗?我跟他们走就是了。」 「不行,这怎么能行?你连他们是谁都不知道,如何能跟他们离开?」 「怕什么?我有空间利器,就算是跟他们走了,也有机会逃走。」 灵鸢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下定了决心的她,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的。 是以,当这些紫阶高手再临不夜城时,前来迎接他们的,就只有灵鸢一个人。 这时的灵鸢,又戴上了之前的面具,容貌瞧着,十分的普通,正是之前他们看到的那张脸。 断臂男朝她周围扫了一眼,冷笑一声。 「怎么?人都死光了?让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出来当人肉沙包?」 「少废话,你不是要找我吗?我现在出来了,随时都可以跟你离开!」 「嗤!小姑娘,你真是可笑,谁说本座在找你了?谁说要你跟我们离开了?」 「本座要的是你的命,天真无邪不是你的错,不带脑子出门就是你的错了!」 「我是灵鸢,你的目标难道不就是我吗?」灵鸢眼眸一眯,不冷不热的扫过那人的脸。 「呵呵,你说你是灵鸢,你就是灵鸢吗?本座凭什么相信你?怎么?拼完了人,没有可拼的了,小姑娘就想要投降保命?」 灵鸢微微皱眉,觉得此人的目光和口吻让她特别的不舒服。 「我又凭什么向你证明我就是灵鸢?信不信在与你们,反正我的人就在这里,想杀还不简单?你们动动手指就可以了!」 断臂男似乎耐心已经用尽,面对害的他失了一条手臂的罪魁祸首,他想也不想就拔出了长剑:「既然你这个小丫头不想活了,那本座就送你一程如何?」 说着,就朝灵鸢沖了过去,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唯一的那条胳膊,竟然又被自己的同伴给抓住了。 「她是灵鸢?」来人沉着声音,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断臂男。 断臂男冷笑一声,「她说自己是灵鸢,你就信了?你这个蠢蛋,真正的灵鸢怎么可能将自己送入虎口?」 灵鸢察觉到两者意见好像有点不统一,觉得这是她的机会,立即对着他们道。 「本姑娘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就是灵鸢本人。」 「你真的是灵鸢?」后者没有再去看断臂男,而是直勾勾的看向了灵鸢。 灵鸢微微颔首,似是为了验证自己所言不虚,随手就将覆盖在脸上的人皮面具给扯了下来…… 东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虽然天色还是很暗,但当氤氲在蓝色晨雾中的灵鸢一步一步走到他们面前时,在场所有的男人,包括拥有翅膀和人身轮廓的飞行淫兽们,全都震慑在了原地。 眼前的少女,就好像翩若惊鸿的仙女一般让人迷恋,让人沉醉。 「好美的一张脸,我竟然找不到合适的词去形容。」 「世界上竟然还有如此漂亮的姑娘,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好看的女人。」 「难怪宫主让咱们将她带回去,这么漂亮的姑娘,宫主定然是嫉妒的要死吧?」 「太好看了,龙帝国皇室,各个家族里,恐怕都找不出这么漂亮的姑娘,今天,咱们真的是饱了眼福了。」 而一直嚷嚷着说要杀灵鸢的那个断臂男,在看到灵鸢去掉面具之后的容颜,也下意识的屏住了唿吸。 「好美!」他下意识之下脱口而出的话,绝对是发自内心的感嘆。 同时也好像明白了,为什么他们家宫主会耗费如此多的人力物力,带她回去。 这个灵鸢,分明是让男人用心呵护,让女人嫉妒的发狂的绝色啊。 如此漂亮的女娃娃,怎会出现在四方大陆? 这样的脸蛋,放在龙帝国,那也是争相争宠的对象啊! 突然之间,因断臂带来的仇恨,好像在少女的脸蛋显露之后,渐渐的平復了? 当断臂男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为自己羞愧的同时,更多的是恼羞成怒。 「谁知道你这张脸是不是狐狸精转变用来迷惑我们的?」 他的强词夺理,让灵鸢不怒反笑,「迷惑你们?嗤,你觉得,就你们这样的货色,也值得我去迷惑?」 灵鸢冷冷的斜睨了他们一眼,「还愣着干什么?想杀就杀,特么在这里娘了吧唧的废什么话?不过,在死之前,你们是不是该交代一下自己的来路?」 「你,你这个该死的女人,别以为自己长得好看点,就拥有免死金牌了,爷们都不吃这一套,」 灵鸢哼了一声,懒得理会他。 断臂男这么说,其他人可并不贊同,尤其刚刚质问他的那个男人,明显是后来来的那批人的领头者,断臂男想要做什么,他也在这个空档看明白了。 「你怎么证明自己就是灵鸢?」 灵鸢觉得他们真是太可笑了,「你们身为杀手,杀人之前,竟然连你们的对手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这听起来,是不是不太靠谱啊?」 被灵鸢当场指出,杀手们的脸上立时闪过一抹不自在,可是上面让他们杀人的时候,的确除了一个名字,一个地点之外,没有别的交代。 如今他们让人家证明自己的身份给他们杀,听起来,还真的有些……侮辱人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们可是记得清楚,不夜城里的人大部分都已经死绝了,尤其是女人,该玷污的早就已经落入那些淫兽的手里,像灵鸢这样漂亮的绝色,他们自是不可能忽视。 那是不是也就是说,她有可能是存活下来的,唯一一个女人? 如果是这样,那她还真的有可能是灵鸢本人。 后来者没有见识过灵鸢的本事,所以还在这里怀疑来怀疑去,可是之前见识过灵鸢本事的第一批人,早就已经认定她就是灵鸢。 「既然你就是灵鸢,那就陪我们走一趟吧!」 后来者派人前去打探,确定没有发现其他人之后,就打算将灵鸢带回去。 可是断臂男不愿意了,「这个女人是我的仇人,你想带走就带走了?不行,想带走她,除非你从老子的尸体上走过去。」 后来者不悦的皱起眉头,「座主,您的仇固然重要,可是主上的命令更加不能违背,不如先将人带回去,若是确定此人就是灵鸢,主上那边必然会给你一个交代的,如何?」 断臂男却不想这么做,谁不知道她们家宫主那可怕的嫉妒心,灵鸢这个人一旦落入她的手里,闹不好还会落得一个扒皮抽筋的下场。 他虽然恨这个女人,但也不想让她死的那么惨,起码死在他的手里,他不会让她感觉到痛意,可是放在宫主的手里,她可就要承受死而不得的绝望下场了。 「不如何,这个女人从一开始就是我定为的目标,你们想去找人,赶紧去找,别耽误老子报仇!」 交易达不成,两个人的脸色都有些难看,眼看着有吵起来的架势,灵鸢始终紧绷的身体,微微有了松动的迹象。 【393】再度遇险 这一个想杀,一个不想杀,还要带她走,啧啧,这下有好戏看了,鹿死谁手呢? 她这个旁观者还真的好生期待。 争吧争吧,将时间都给她争过来,援兵一到,管你们是哪一拨的人,统统都得给老娘死! 「要不然这样?座主您断了她一条手臂,这样不是报了仇了?剩下的,就让我们带走,行不行?」 靠,剩下的?他们把她当成残肢断臂了不成?还剩下的带走? 断臂男眼中顷刻间布满冷意和狠毒,「她想要老子的命,一条手臂就想换一条命?老八,你真的是月活跃倒数了,滚,今天这个女人不死,你就得死,你自己选一样!」 名唤老八的男人立时黑了脸,「大哥,我敬你是老大,可你也不能不看形势,全靠自己心情过活吧?」 「这个人是宫主要的,难不成您想违背宫主的意思不成?」 「有什么比交差更重要的?宫主什么性子,还有人比你更了解的吗?」 「你别跟我说这些,没用,我只知道我的手臂是拜她所赐,她若不留下自己的命,那就拿你的来换!」 越来越扯的理由,让杀手男既憋屈又愤怒,既然意见不统一,那就没必要在这里浪费口舌了。 「既如此,那就别怪兄弟我不客气了,」话音刚落,他对着队伍中人喊道:「想要遵循宫主意思的就将人给我捉过来,想要跟着大哥忤逆宫主的,就继续坚持你们的。」 说着,他冷冷的看了断臂男一眼,就朝灵鸢走了过去,断臂男哪里会允许他就这样将人带走,两个人一瞬之间就缠到了一起。 刚开始,他们还只是警告一下对方,可是越打,发现对方也不饶人,打着打着,就从两个人变成四个人,八个人,最后,双方竟然狗咬狗打了起来。 空间中,小冰翼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主人威武啊,这样也行?」 灵鸢嘴角抽搐了一下,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走了狗屎运一般,「我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什么时候,我这么吃香了?」 「你们说,你家主子我若还是之前那鬼模样,这两人还能打起来吗?」 灵海中的黑纯、白咤竟都一致的摇了摇头,「不会。」 前者是抱着必杀的心,因为他们家主子逼的人家自断一臂,这个仇长得漂亮还不饶恕,更何况是丑的时候? 那是恨不能将人碎尸万段的节奏啊! 后者表面上看是想将人带回去邀功,还想从中做个和事老,可灵鸢却没忽略他眼中赤luo裸的淫邪之意,这个人一看就是传说中的伪君子。 对比之下,那个断臂男明显就光明磊落的多。 起码人家什么都明着来,想杀就是想杀,不像那个人,刚开始是想两边都不想得罪,可是发现行不通之后,果断的就选择了对自己有益的一面。 这眼看着双方都打了起来,按理说,这个时候最适合她这个靶子逃跑,可是灵鸢不,这要是逃了,说不定还会引起双方的愤怒,继而联合在一起。 那个时候,吃亏倒霉的可不就是她自己了? 她才没有那么傻,既然人家想打,那就打个够,反正她人之后一个,变不出两个给他们分。 谁赢了,自然谁就带走她。 当然,前提条件是,他们能够在援兵到达之前结束战况。 双方人马对阵的时候,自然都有余光注意到灵鸢的动态,本以为这丫头肯定会趁机逃跑,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人家不但不跑,甚至还一副闲情逸緻的坐下来等候结果。 这一出,倒让他们不好意思结束战斗了,如果他们的主子看到这一幕,不知道会不会直接气出内出血啊? 断臂男因为被断了一条手臂,加之之前又打了一天一夜,灵力上自己耗费巨大,也幸而站在他这边的人多,才不至于当时就落败。 足足折腾了一个时辰之后,后来者最终还是不低断臂者,输了个彻底。 灵鸢见状,也不害怕,径直站起身,朝着那人无畏的走了过去。 「既然你赢了,要杀要剐,就悉听尊便吧!」 断臂男听到这里,不有诧异的挑了挑眉梢,「你这个小丫头,倒是有点意思,你就不害怕?」 灵鸢冷冷的扫过他们:「技不如人,甘愿处置!」 可是断臂男听到这里,唇角却忽然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 「丫头,他们不知道,我们可没人敢小看你,你既有本事对本座下毒,又有本事将那么多的淫兽剿灭殆尽,你以为,本座会轻易的就相信你会这般容易的缴械投降?」 灵鸢长如羽扇的睫毛微微一颤,美丽的容颜上,划过一抹无辜:「我都已经站在你面前了,怎么就不能相信?」 「你当我们是傻的?本座可是亲眼目睹你对外发了求救信号,虽然不知道你发给谁,但是不夜城这里,恐怕是不能久待了!」 就在断臂男想要上前将她活捉时,灵鸢却后退一步,「你不是要杀了我?既然要杀人,哪里需要那么麻烦?」 「直接在这里杀就行,好歹这样我也算死在自己的地盘上,若是跟你们走,天知道有没有人给我收尸?不行,我哪儿也不去!」 断臂男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还说你没玩心眼?现在这一套,又是怎么个意思?」 「那你又是几个意思?不是要杀了我?带走多浪费时间?相信我,手起刀落间,我就死了,你这样叽叽歪歪磨磨蹭蹭的,鬼知道你想干什么!」 灵鸢戒备的瞪视着他,让断臂男有些哭笑不得,「你这小丫头,还真真无聊,你觉得都到了这个时候,本座还能对你做什么?」 「我懒得管你要做什么,反正你要杀就趁早,我对死亡的场合有极高的要求,说是在这里,就得是这里,别的地方,哪儿也不去。」 断臂男抽了抽嘴角,有那么一瞬间,他竟觉得自己的復仇无比的幼稚。 本来怒火冲天的他,也在这个小丫头磨人的功夫面前,渐渐平静了下来。 对她的杀意,也明显没有之前志在必得了,他微微皱了皱眉,觉得再这么折腾下去,说不定他们这一波人都要被绕进去,这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本来端掉不夜城已经超出预算很多,倘若再出什么岔子,就算他是他们的老大,也难逃宫主的追究。 想到这里,他目光一锐,漫不经心的抬眸,对上周围早就已经对灵鸢虎视眈眈的的淫兽时,嘴角突然牵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既然你这般迫不及待的想死,本座若是不满足你的条件,是不是也太不近人情了?」 在灵鸢还没意识到他想做什么时,就觉得肩膀一麻,她整个人就被点了穴道,动弹不得。 灵鸢脑中警铃大作,清冷的面容上立时紧绷起来,「你要做什么?」 「自然是给你一种比较享受的死法!」说着,就将她提起来,第二次扔到了淫兽群中。 「靠,不是吧?你特么就不能换个方法吗?又来?」 断臂男听到她的话,眼中的蓦地溢出一抹暗沉,「我很好奇,你将之前的淫兽如何处置了,现在我们都在这里,你可以为表演表演,你是如何金蝉脱壳,逃脱这些淫兽的魔爪的。」 灵鸢闭了闭眼,白希的手因为用力,瞬间变了形,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这个男人竟然在这里瞪着她。 果然沉得住气,果然够狠,够毒,也够敏锐! 想要看她如何逃脱? 这个恐怕有点为难啊…… 灵鸢欲哭无泪,之前好歹是后脚能够动弹,可是这一次,可是被点了穴道啊! 看着周遭那一个个向她行注目礼的大丁丁们,清冷的面容上因为愤怒而染上了红云。 可是在其他人看来,却还以为她该死的发情了呢! 「想不到这丫头竟然如此镇定,怎么?之前她已经被那些淫兽玩过了?」 不可能啊,若是被淫兽玩儿过,现在别说站在那里好好说话了,能不能活下来都是未知数。 可是如今看座主这般,后来的那个老大,有点沉不住气了。 与其留着让这些淫兽玩儿,那还不如便宜他们这些兄弟呢! 断臂男什么人?那可是他们当中的老大,谁是什么性子,他焉有不明白的道理? 【394】谁先谁后 【394】谁先谁后    刀疤男眼珠子一转,他就知道他想干什么了,为此,他还特好心的对他身边的人道。 「这么漂亮的美人,不想便宜那些淫兽?呵呵,那你们就过去啊,愣在这里干什么?」 众男人一听,均不可置信的抬起了头。 「老大,您说的这可是真的?真的可以玩儿?」 「这个女人,不是,不是宫主要的吗?」 「哎呀,你傻啊,老大既然把机会让给我们,我们还能把她玩儿死不成?只要将她活着交给宫主不就行了?」 「宫主要的是她的命,可没说要她干净的身子,对不对?」 兄弟们七嘴八舌的这么一讨论,就再也按耐不住,他们搓搓手掌,露着淫邪的笑容,激动不行的朝灵鸢走了过去。 而那些淫兽们,早就蓄势待发,等的狂躁不安了,若不是兽太多,挤来挤去的分不出第一个出战的,只怕这会儿灵鸢已经阵亡了。 没想到这么一耽误,这些可怜的淫兽们就没了机会,淫兽再厉害,那也是由人变异而来的。 这些人类虽然是正常的人,但是各个都是高手,它们打不过啊! 老八看着主动往一边走,准备看好戏的老大,不由阴笑着上前。 「老大,你是咱们的老大,应该你先上啊,今天您让大傢伙吃到好处,估计谁也不会再多说什么了。」 断臂男没什么表情的扫了他一眼,冷哼一声,「你要再不去,第一位可就便宜别人了。」 老八见自家老大明显没有上前的意思,再听他这么一提醒,哪里还等得住? 「既然老大没兴趣,那兄弟我,可就不客气了啊!」不由将猥琐的目光投向战圈当中。 灵鸢看着黑压压的一群大男人,只觉眼前一黑,要晕过去。 到底是自己太自信了吗?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真的是愚蠢无比,逞英雄逞过头也就罢了,难道还要赔上自己的清白? 她咬了咬牙,眼眸中蓦地迸射出一抹仿若天山冰雪一般的冷意。 「你们敢碰我一下,我就让你们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哟,小丫头,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是别逞强了,乖,让我们哥几个尝尝甜头,保证让你好好的活着。」 「与其被你们这些人渣给玷污了,老娘还不如死了呢!」 气急之下,灵鸢竟然真的去咬自己的舌头。 一眼就看穿她的想法的刀疤男,立时伸出手,捏住了她的下巴。 「想死?那也得等哥几个爽过之后再死!」 说着,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块破布,堵上了灵鸢的嘴。 灵鸢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愤恨的怒视着周遭一个个朝她抓过来的男人,眼泪终于绷不住落了下来。 刀疤男他们才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竟真的去拉扯她的衣服了。 可是,此时此刻的他们,完全没有将灵鸢警告的话放在心上。 她灵鸢是自责,是后悔,但是,这些人想要碰她,恐怕还没有那个本事。 果不其然,第一个中招的男人突然捂住自己的手指, 「这死丫头的身上,竟然还有针,嘶,好疼!」 紧接着,第二个人也不知道碰到了什么,「我不知道被什么扎了一下,啊,都冒血了,臭娘们,找死!」 旋即一巴掌甩在灵鸢纷嫩的脸颊上,顷刻之间,白希的脸上就出现了五个指头印。 灵鸢被这一巴掌甩的有点晕,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外衣已经被他们尽数除去。 「天,这丫头的身上竟然装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快,快找找还有什么。」 仅仅是脱一个外衣,这些男人就从她身上找出来不下十数种暗器,银针,这当中有不小心被扎到才发现的,有人小心抽查发现的,当这些暗器尽数铺在地面上时,所有人看她的目光都变了。 黑色的衣裙除去之后,露出了白色的亵衣,彼时还不是寒冬腊月,灵鸢自然没有穿那么厚。 却没想到,这个时候竟给了这些垃圾占便宜的方便,眼见着他们下流的手在她身上摩挲,一个个咽着口水,目光淫邪的盯着她,摸着她。 灵鸢觉得天都要塌了,她愤怒的盯着他们,目光之中杀气肆意:「找死!」 「啪」又是一巴掌甩过去,这下,鸢儿的两张脸竟然形成了对称,那鲜红的巴掌印,那已经裸露出来的性感锁骨,白希肩膀,在缭乱的髮丝之下,竟平添出一种愤怒的狂野。 再加上她那张绝世无双的容颜,几乎让在站的男人们看呆了。 「美,简直太美了,怎么可以这么的美!」 「天啊,只是看着我就快要爆炸了,这若是能在她身上驰骋,那该是多么的舒爽?」 「这个女人,简直就是天生的尤物啊,太令人振奋了!」 「老大,您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着呀,兄弟们可都等的受不了了!」 在一声声的催促之下,刀疤男先是吞了口唾液,而后迷恋的抚摸着灵鸢的髮丝,脸颊,那柔滑的触感,让他浑身上下就好像长了刺一般,心痒难耐。 「都给老子闭嘴,老子什么时候上,还用你们来说?」 刀疤男被他们的声音惹得心下烦躁的同时,不忘颤抖着手伸向了灵鸢腹部的衣带,察觉到他的动作,灵鸢整颗心,一瞬之间揪了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白光如闪电般蓦地闪过,刀疤男惨叫一声,抱着自己的手,狼狈的在地上打起了滚。 「咻咻咻」紧接着,数道光亮自他们面前闪过,其中速度最快的一道黑团,竟在他们毫无防备的同时,在他们脸上各自留下了一道尖利的爪子印。 「唔唔」是小冰翼,白咤,黑纯它们,天啊,它们怎么都出现了? 这会儿不能变身,对方可是紫阶高手啊,一不小心,可是会要了它们的宠物命啊! 灵鸢急的眼泪都掉下来了,她不停的召唤着它们,「快,快回来,赶紧回来,你们都给我回来,回来啊!」 黑纯感受到灵鸢的绝望,想到若是再待下去,不但帮不了主子,只怕也会遭到毒手。 它一声令下,所有灵宠又在一眨眼消失不见了。 如果不是这些人脸上还火辣辣的疼痛难忍,他们会真的以为自己看到的是假象。 可是刚刚那六道清晰的光芒,怎会躲过紫阶高手的耳目? 原本灵鸢身上那些奇葩的暗器就已经让他们倒吸一口冷气了,可是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对他们发出这样的偷袭,又岂会是泛泛之辈? 刀疤男捂着脸颊,目光阴沉的蹲下身,蓦地扣上灵鸢的下巴,「刚刚那些东西,是你的灵宠?」 她竟然有灵宠,那为什么他们探查不到丝毫的灵力? 关于这个女人,他们得到的消息,除了一个名字之外,什么都没有。 所以在来之前,对她是一无所知的,他们以为,这丫头是真的没有灵力,可是现在想想,真是愚不可及的猜测。 能被主上看中的人,能被座主警告要小心的人,这丫头,明显不如他们看到的这般弱势。 灵鸢看到自己的灵宠尽数回到灵海之后,不由松了口气,因着它们强行跑出来,致使灵鸢的气息越发的微弱了,如今被刀疤男这般捏着,痛的眼泪在眼眶打转,也硬是一个音节也没发出。 「没想到你年纪不大,心气儿倒是还不小,呵呵,就算你有灵宠又如何?如今还不是落在咱们手里,任咱们为所欲为?」 刀疤男目光一锐,下一秒,灵鸢觉得身体一凉,贴身的亵衣已经被他撕破,露出了在这些人看起来形状怪异,却足以让他们血脉喷张的性感胸、罩。 「我靠,这妞居然这么有料,天,这滚圆滚圆的东西是什么玩意儿?女人不都穿抹胸吗?这是什么东西?看起来还挺好看的,完全将她的曲线衬託了出来,美,美的让我爆血管啊!」 大悲之后,灵鸢便只剩下了绝望,如今看着身边一个个如狼似虎的表情,她的唇角却牵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你笑什么?难不成你改变主意了?想要舒舒服服的伺候哥哥们?」 突然一个嘴里发着恶臭的男人,兴奋的搓着手,跪趴在地上,凑到了灵鸢的面前,试图用他油的发亮的脸去贴她白希柔嫩的脸颊时,灵鸢突然歪头,用力的朝他的脑袋上撞了过去。 如果不是嘴巴被堵,这会子只怕这个男人的耳朵已经被她生生咬掉了! 【395】绝望时刻 男人抱着头倒喘一口气,以极其狼狈的姿势蹲坐在地上,惹来周围的『哈哈』大笑声。 「十四,你瞧瞧你那熊样儿,这姑娘这么辣,你还偏要往上凑,瞧,这不是吃亏了?」 「呸,我就不信老子亲不到!」说着,被撞的男人突然出手,一把扯住灵鸢的头髮,逼着她往他跟前凑,灵鸢厌恶的别过脸,男人愤怒的捏着她的脸,掰着她的头往他所在的方向拉。 身后旁观的人,不停的喧嚣着,「亲,亲啊,赶紧亲上去。」 而战圈里的男人们,那一双双黑黢黢的手已经摸到了灵鸢柔滑细腻的皮肤,且一个个的还享受的不得了,直看的身后的人心痒难耐,有的甚至还掏出了自己的傢伙事,自尉起来。 刀疤男看着已经被自己兄弟占完的地盘,十分不满的瞪了他们一眼,「瞧你们一个个猴急的样子,就不能等老子爽完了再凑上来?真是碍眼!」 「老大,你别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飢,赶紧的啊,还在那儿浪费什么时间,没看兄弟们一个个的都快要爆炸了?」 刀疤男实际上也早就蓄势待发,如今看他们如此,不由烦躁的喊了句,「急什么急?再急也得给老子等着!」 灵鸢感觉到他的手开始往她的大腿附近挪,她咬紧牙关,心里不停的喊着,怎么还没动静? 难道这些人是紫阶高手,所以药效慢? 不,不对,她的药如今早已今非昔比,不应该这么慢啊? 到底问题出在哪里? 再这么下去,她就算不死,也得自尽了,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钟,都好像在刮她的肉一般痛苦。 灵鸢以为会有奇蹟发生,可是,在这个男人即将把她的亵裤脱下,露出她的小内内时,她突然攥紧拳头,一脸怨愤的盯着四周围。 罢了罢了,看来,她只能动用她最后的底牌了,就算在他们面前凭空消失,露出破绽,她也在所不惜了。 身为一个现代人,露点肉已经是她作为女人的极限,但若是冲破最后一层防护膜,即使来自开放的21世纪,对于保守的她来说,也绝对不想再活下去!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的是,就在她与空间中的冰翼交流,打算快速进入空间之际,让她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 原本那个打算提枪进攻的刀疤男竟然双臂被一道流光硬生生的砍断不说,就连他的丁丁也没能倖免于难,痛快的削掉了!!! 灵鸢愕然的看着这一幕,本能的抬起头,四处搜寻,不想,却让她看到了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的人。 然,刀疤男的痛苦却并非止于此,在这些人慌乱的站起身寻找目标之际,刀疤男的眉心正中央,突然被一道强光射出了一个大大的血洞。 当血喷涌而出的时候,围在周围的杀手们,顷刻间傻了眼。 而被他们忽略的灵鸢,却在下一秒被一个黑色的斗篷裹了起来,紧接着便落入一个既温暖又熟悉的怀抱之中,那人带着惊慌与后怕,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她一眼后,一脸心疼的伸出手指,抹去了她眼角不知何时滚落下来的泪水。 「乖,别哭,我在,我来了,已经没事了,没事了。」 灵鸢从来没想过,在这个关键时刻,像英雄一般出现在她面前的人,竟然是她恨到骨子来,却也是唯一刻到心里面的人。 卫玠,他竟然来了,而且,还看到了她今生今世最为骯脏的一幕。 有那么一瞬间,之前所有的惶恐与害怕立时化作了委屈,眼泪根本就没办法控制就扑簌簌的往下掉。 她的身体在颤抖着,不停的颤抖,她紧紧的抱着他,紧紧的贴在他的胸膛,却不敢去看他一眼。 这一刻她,急需安全感,急需熟悉的人,哪怕身抖如筛,哪怕苍白如鬼,哪怕她再不想,再不愿让他看到她如今这个样子,可是,她没办法控制自己的心,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即便在面对那些败类,即便面对再大的困难,她也从未像这一刻这般需要人捧在手心里柔声的安慰。 灵鸢哭的梨花带雨,哭的不能自已。 卫玠看着,心如刀割般难受,继而看向那些黑衣人的时候,目光中已经迸射出毫不掩饰的杀气。 刀疤男被他一招毙命之后,断臂男等才意识到眼前这个年轻人武功不俗,可是他刚刚出手的时候,不但没有灵气四溢,甚至因动作太快,他们都没看清是如何出手的。 对他的实力,更加的捉摸不透了,一众人等下意识的聚拢在一起,戒备的盯着卫玠。 「你是谁?」断臂男迎面就对上了一双让他胆寒的桀骜寒眸。 卫玠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一一扫过他们的脸,薄冷的唇线微微勾起,一道仿若从幽冥地府传来的冷寒声音,让在站的二十几个紫阶杀手们,紧绷起了敏感的神经。 「你们……统统都得死!」 卫玠召唤出火凤凰,将灵鸢小心翼翼的扶到它的背上:「将她带到安全的地方。」 火凤凰叫了一声,就要飞离,卫玠却轻手抚上灵鸢白的几乎可以清晰可见的血管:「乖,等我,一会儿就去找你!」 灵鸢费力的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想要说什么,却发不出一个音节,卫玠亲昵的颳了刮她的面颊后,就转过身,化作一道诡异的流光朝着那些杀手群中突击而进。 凤凰用力的拍打着自己的翅膀,一跃飞向了蓝天。 而卫玠根本就没有考虑过要给这些人什么样的死法,当他那桀骜阴寒的目光扫过那些仿若被冰冻住的人之后,后者的招式还没发出来,就被卫玠残忍的斩断手臂,脚筋。 在他们一浪高过一浪的惨叫声中,二十九个大汉,竟然被他招致的没有还手之力。 卫玠横扫之处,无一不是残肢断臂,有的手被砍断之后,竟还无力的抓动。 而那些围在灵鸢最近,甚至在她身上随意抚摸的人,不仅断手断脚,就连眼珠子也被挖了下来。 那滚圆的眼珠子掉落地下时,就被『啪嗒』一声踩成了水泥。 不到半个时辰,二十九个紫阶杀手,十几只飞行淫兽竟都以残缺不全的身子被卫玠招唿了个遍。 等玉痕姗姗来迟,看到如此惨状之后,直接就呕的他跑到一边大吐特吐起来。 晚到一步的公子衍先是在半空中发现了被凤凰驮着已经昏迷不醒的灵鸢,在看到不夜城中的惨象之后,惊得她差点从七彩凤凰的背上滚落下来。 等她好不容易落地站稳脚跟,想要抱下灵鸢之际,有人却快她一步的将灵鸢揽入了怀中。 公子衍定睛一看,才发现卫玠和看到她就好像打了鸡血一般的玉痕之际,冰眸之中剎那间暗沉一片:「到底怎么回事?」 卫玠横扫了她一眼,目光冷漠,什么话也没说,抱着灵鸢就要离开。 公子衍哪里允许他就这么走了? 立即伸手拉住他的衣袖,「等等,你要带她去哪里?放下她!」 卫玠深不见底的眼睛再次冻结,他冷冷的回眸:「松手!」 公子衍丝毫不惧他的威胁,眼底霜华凛冽:「该放手的人是你,将她放下!」 被人彻底无视,仍然兴奋的不能自已的玉痕一看这架势,立即上前。 「哎呀,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在这里争来争去?还不赶紧找个干净的地方给她沐浴更衣?你是不知道,若是我们再晚来一步,这丫头可就真的惨了,你不知道,当时,」 「闭嘴!」异口同声的呵斥,让玉痕立时委屈的捂住了自己的嘴。 刺耳的声音消失后,公子衍目光扫过四周围的战况,只觉头皮一阵发麻,在卫玠目光的催促下,她逼着自己冷静下来,连她都没注意到自己声音已经带着浓重的鼻音。 「跟我来。」 最后,四人来到了明月楼,刚进院子,就感觉四周围无数道杀气朝他们逼近,卫玠、玉痕一下子冷了脸,正待出手,首先感应出来的公子衍先一步开口。 「住手,是我。」 「公子?公子您回来了?」 「公子,您终于回来了。太好了,快,快去找二小姐,她将我们困在这里,独自去面对外面的危机了,」 「公,天啊,是二小姐,二小姐她怎么了?」 当四面八方的关心声音响起的时候,卫玠沉了眼睛,眼中一抹暴戾情绪一闪而过。 【396】天大的误会 「浴室在哪里?带路!」 卫玠的话,让公子衍顷刻间冷静下来,她漂亮的唇角慢慢扬起,薄冷如覆了一层寒霜。 「不需要你去,把人交给我就可以。」 卫玠的身上骤然传来一股极具压迫性的冰冷威压,他看着公子衍,语气里杀机陡现:「你说什么?」 「我让你把人交给我,怎么?难道你还想亲自给她沐浴更衣不成?」 公子衍鄙夷的扫了他一眼,「就算你救了她,也没有这个资格,别忘当年你是如何对待她的!」 此言一出,卫玠高大的身躯蓦然间一震,周身随即瀰漫开一股阴冷的气息。 「本王再没有资格,也比你这个不男不女的强!」 「让开,她是本王的王妃,除了本王,在站的这些人里面,你还认为有谁比本王更有资格?」 公子衍眼中布满冷意和嘲弄,「她是我的亲人,你说还有谁比你更适合?」 卫玠轩眉一挑,即使两人隔了两三米远,围观的人依然能感觉到那噼里啪啦的火花在闪耀。 两人谁都不肯让步,在强者的威压之下,其他人更是一句话也插不上,甚至还被那股强大的力量冻得僵硬在原地,动弹不得。 眼见这两人就要打起来之际,原本像无尾熊一样缠在卫玠身上的灵鸢,不舒服的申银了一声,皱着眉头,缓缓的抬起了眼皮。 察觉到她小幅度的反应之后,公子衍立时化作一道虚影,来到了灵鸢的面前,一脸关切的看着她。 「鸢儿?你怎样了?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看到公子衍的那一瞬间,灵鸢还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当她缓缓的抬起手,公子衍紧紧的将她的手握在手中时,她才发现,原来,真的是姐姐回来了。 灵鸢的鼻子一酸,心也随之一揪,她目不转睛的看着公子衍,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落。 她张了张嘴,却发现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公子衍看她这样,更是慌的没边了。 「乖,别哭,千万别哭,我这就带你去沐浴,咱们这就去,」 可当她试图将灵鸢往怀里抱时,却发现后者不但不松手,反而抱得更紧了。 灵鸢对他的忽视,让他心下本能的一慌,急切的寻找存在感:「鸢儿,是我,我来了,别害怕,我在这儿,」 灵鸢循着这道熟悉的声音抬起头,视线聚焦处,是一张精心雕刻的俊逸脸庞。 她微微晃了下神儿,漂亮的眉头微微蹙了起来:「你,你是卫玠?」 卫玠抱着她的手微微一颤,因为把握不了她对自己如今存在什么情绪,他抿了抿薄唇,明明想说话,却生生的压制了自己的冲动,朝着她,小心翼翼的点了点头。 灵鸢淡淡的掀了掀眼皮,「你怎么来了?」 「我来找你,」刚说了一个开头,卫玠就停了下来,灵鸢躺在他的臂弯里,能够清晰的感觉到他这一瞬之间散发出来的强烈杀气。 他的反应立即让她想到了什么,脸色也在霎那之间白了个彻底,公子衍看到这里,心再度提了起来,她怒视着卫玠,恶劣的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人给我!」 灵鸢缓缓的垂下眸,不再去看卫玠,身体也本能的往外撑,这种抗拒的表现,让卫玠的心一凉到底。 趁着这个空档,公子衍利落的接收了灵鸢,抱着她头也不回的往明月楼走。 卫玠勐地醒过神儿,就要往前追,风花雪月等人立刻反应过来,挡住了他的去路。 「对不起,明月楼内部,外人不能进入,凤王殿下不若先在这里休息片刻,等,」 「滚!」卫玠蓦地出手,一记强有力的掌风朝着风护法的胸口袭去。 公子衍感应到这一切,勐地转过身,以迅而不及掩耳之势冲到了风护法面前,即使怀抱灵鸢,她也轻松的化解了这道掌风。 灵鸢察觉到两人之间的敌对关系,不由微微皱了眉,「你别伤害他们,」 卫玠不可思议的抬起了头,而后用一种极其受伤的表情死死的盯着灵鸢。 「为什么?为什么你宁愿跟一个外人走,也不愿意回到我身边?」 灵鸢不悦的凝起黛眉,「她不是外人,要说是外人,也应该是你,不是她!」 卫玠周身的气势因她这一句话,剎那间泄去,他瞪大眼睛,显然不敢相信这样的话会出自灵鸢的口,但一想到自己曾经对她的所作所为,他的底气也在眨眼之间一泻千里。 是啊,现在的他还有什么资格成为她的内人? 可是,她受到了这么大的伤害,又怎么能让一个外人,尤其还是这个不男不女的男人给她沐浴更衣呢? 想到关键处,卫玠勐地抬起头,「你现在要沐浴净身,难道你要让一个男人帮你?」 灵鸢愣了一瞬,回头看向公子衍,这才发现自家姐姐是一身男装打扮,而且那张脸,也是之前公子衍的那张脸。 所以,这个臭男人是误会了什么? 灵鸢看他双拳捏的紧紧的,目光能够杀人的盯着自家姐姐,想要解释什么,公子衍却笑得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怎么?我家鸢儿还没说什么,你在这里瞎咋唿什么?你以为鸢儿还是你的凤王妃不成?卫玠,别幼稚了,早在三年前,你们已经没有任何的关系了,现在的灵鸢,是我公子衍的!」 似是为了宣告主权,公子衍还十分欠揍的在灵鸢的额头印下一吻。 灵鸢剎那间如雷噼了一般僵硬在她的怀里,卧槽,她家姐姐这是摆明了要给卫玠下马威啊! 只是,她这被人玷污了身体,她说亲就亲,真的好吗? 她要不要告诉姐姐一声,她现在身体不干净? 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开口的时候,冷不丁瞥到卫玠的表情,她的嘴角有些控制不住的抽了抽。 天啊噜,这男人好像真的误会了什么,瞧这眼睛暴怒的都快要瞪出来了。 这样下去可不行,万一两个人打起来可如何是好? 灵鸢想也不想的就朝着公子衍道:「我累了,带我下去。」 公子衍一听这话,哪里还顾得上与卫玠玩斗鸡眼? 当即抱着灵鸢,化作一道虚影,熘之大吉鸟~ 留下沉默不语,眼底却露出彻骨凉意的卫玠在原地。 以风花雪月为首的众人,看到这情况,立时识相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大厅之中,眨眼之间就剩下了玉痕和卫玠两个人。 玉痕看卫玠这个样子,想起刚刚公子衍唇边那抹意味深长的笑,桃花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喂,你不是吧?为了一个女人,堂堂战王竟然一下子消沉这么多?别介啊,这可不是你惯有的作风,你没瞧见,人家刚刚可是在嘲笑你呢!」 卫玠突然用如阴鸷如秃鹫的眼眸死死的瞪着他,玉痕被他的目光吓了一大跳,还非常倒霉的咬到了自己的舌头,当即缩了缩脖子,坐到一边当起了鹌鹑。 卫玠站在那里,一脸的焦灼,他来来回回走了好几遍,走的玉痕都要觉得自己脑门上全是脚印的时候,突然转身,朝着明月楼内部走去。 玉痕一看这情况,勐地一拍大腿,对,就是这样,他不让你进,你还真不进去了? 什么时候,自己的女人还轮到别人做主了? 玉痕看卫玠开了窍,居然比人家还要开心,正要跟上去,卫玠勐地回过头,朝他噼头盖脸的就是一掌,玉痕一看不对,立时弹跳起来,以极其狼狈的姿势躲了过去。 掌风所到之处,无一不化为了湮粉,直看的某人嘴角直抽搐:「靠,你这是不是也太狠了点?不让跟就不让跟呗,至于这么狠辣吗?嘶,这若是打在爷身上,不死也半残了吧?这个该死的bt!」 可惜,卫玠已经听不到他的抱怨了,因为此时此刻,他满脑子想的都是灵鸢被那个又矮又瘦弱的『猥琐男』占便宜的模样。 他循着她的味道,很快就找到了灵鸢所在的方位,正要冲进去一探究竟,一道极为强悍的力量蓦地自门后传过来,卫玠心神一凛,抬掌就迎了上去。 两人就这般站在门口,比拼起内力开来。 汤池中,灵鸢不停的揉搓着自己的身体,外面的一切就好像被她忽略了一般,满心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净化自己,哪怕身体已经被她搓的掉了一层皮…… 【397】卫玠pk公子衍 公子衍很快就发现以自己的能力,竟然有落败的迹象,隔着一扇门,她的眼底写满了不可置信。 卫玠的实力,竟然在她之上? 甚至还不是高出一星半点,这明显就是至少一个级别的差距。 要知道,一个级别,有十颗星,而她如今已经是墨阶九星,那卫玠呢? 卫玠的实力已经强大到天阶的地步? 公子衍眸中晕出难以置信的神采,在卫玠朝她发动第五阶段的攻击时,她突然拉开房门,对上卫玠冷若寒霜的冰眸,她看着他,良久,扯出一抹嘲弄的弧度。 「她是自己洗的,这下,高贵的凤王殿下,可放心了?」 卫玠剑眉微挑,眉目间隐隐变色,随着公子衍的走出,他看了眼面前紧闭的房门,又瞥了眼已经离开的公子衍,突然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 所以,他这是又被这个男人鄙视了吗? 三年前,他的无知将她送了命,三年之后,在她被凌辱之后,他甚至没有想过,桢洁对一个女人何等的重要,她连他都不需要,又怎会需要别的男人的帮忙? 他这算不算关心则乱? 正因太关心她,是以忘记了本该理所应当的事? 卫玠烦躁的捏了捏眉心,勐地转过身,朝着公子衍离开的方向疾走。 花厅中,正无聊的数山羊的玉痕看到冷不丁出现的公子衍,蹭的一下就从座位上弹跳起来。 「公子衍,你站住,朕有事情要问你。」 后者冷冷的扫过他的脸,俊美的几乎雌雄难辨的容颜上闪过一抹不耐烦,「作甚?」 玉痕无视她的无礼,一脸激动的看着她:「我问你,你可认识花颜?」 公子衍冷哼一声,「不认识,你找错人了。」 玉痕一听此话,不死心的瞪大了眼睛,「怎么可能?你别骗我哦,我可是经过调查的,你和花颜之间关系非同寻常,这次前往不夜城,我就是冲着这个来的,你现在说你不认识,骗鬼呢!」 公子衍看白痴的似的扫了他一眼,「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和她关系非比寻常的?」 「我,我,」可怜的玉痕,面对公子衍的逼迫,我了半天,竟然还真说不上来个所以然。 因为之前的所有调查,都只证明公子衍和紫凰宫有关系,和花尧有关系,可是从来没有直接证明她和花颜有关系。 可之前她所有的证据,又都不无意外的将他和花颜联繫到一起,这让他怎么不能往这方面想? 但是想归想,说出来就有点掉身段了,他总不能告诉眼前的人,说因为你和紫凰宫,和花尧有关系吧? 那也太扯了! 就在玉痕急的满头大汗的时候,卫玠悄无声息的出现,看着公子衍,俊美无涛的脸上闪过一抹森寒之意:「本王想知道,你和灵鸢又是什么关系?」 公子衍真的被眼前两个无知的男人气哭了,而看事情的危机好像解除了的玉痕,终于找时间问卫玠了,「我的天,你说刚刚那位大美人,就是你的王妃?」 玉痕到的时候,她已经被火凤凰驮着飞向了半空中,等公子衍赶到,她又被很好的保护了下来,头髮遮掩住了她的大半张脸,是以玉痕只是看到了一个若隐若现的轮廓。 如果那张脸真实的放在他面前,估计他不会像现在那样的淡定。 因为灵鸢的那张脸,和当日出现在燕国的那张脸,几乎已经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 是以,刚刚没往这方面想的玉痕,在听到卫玠的话之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因为真正的灵鸢他可是见过的,甚至还和曾经的那个她有过近距离的接触。 小黑胖的形象已经深入他心,如今卫玠却告诉他,那个小美人竟然就是卫玠的王妃,这让他瞬时间有一种脱离现实的感觉。 当年凤王妃的死可是闹得沸沸扬扬,甚至连身体都被人劫走了,如今他却来告诉他,那个和灵鸢几乎搭不上一点关系的女人,竟然会是曾经的凤王妃灵鸢? 这不是不对劲,这是大大的不对劲啊! 可是面对他热切的询问,卫玠却是不咸不淡的瞥了他一眼,似乎懒得去回答这个没有什么营养价值的问题。 他的目光反而越过玉痕,直勾勾的看着对面的公子衍,誓有一副你不把话说清楚,老子就跟你没完的强硬态度。 而公子衍盯着这两位在四方大陆也算得上数一数二的人物,嘴角突然毫无预兆的上扬四十五度角。 那张看起来本就雌雄难辨的脸,加上这抹动人的笑,竟然带给他们一种强烈的视觉冲击力。 玉痕傻了吧唧的拍了拍自己的脸,靠,他该死的竟然觉得这傢伙笑起来这般的美艷动人? 他是走火入魔了吗?竟然觉得这个大男人美? 玉痕的自我摧残,落在公子衍的眼里,眼底的笑意更盛了。 现在,她也总算明白这俩傻货为什么要缠着她了。 合着这么半天,他们还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玉痕那个二货也就罢了,可这个看起来稍微正常的卫玠竟然也没看出来,真是有违他们光辉 的形象啊! 不过,好像这样一来,事情变得好玩儿了起来。 呵呵,既然他们把她当做弱小的男人,那她就当真正的男人又何妨? 特别说明的是,卫玠之前之所以称唿公子衍不男不女,是因为对比身高八尺的他们来说,公子衍一米六五的身高,在女人堆里算是高挑,可是在男人堆里面,却属于弱小的类型。 加之她看起来也的确不属于魁梧有力型的,那张脸看起来也唇红齿白的,不熟悉易容的人,看起来,自然将她归到小白脸类型里面去。 想到这里,公子衍的心情莫名的畅快了许多,想到卫玠当年对灵鸢的所作所为,她就满肚子的坏心眼,不行,这个戏想要唱下去,必须要给自家妹子提前通通气才行。 可是…… 灵鸢现在的情况,让公子衍的好心情剎那间凉了个透彻,虽然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在看到满地露着生、殖、器的男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尽管不好的一幕没有发生,可灵鸢她还是受了不小的惊吓,尤其想到刚刚在温泉池里,她强行将自己撵出去时的决绝,公子衍的心就一抽一抽的疼。 「灵鸢什么时候成了你们不夜城的二小姐?」 对于那些人的称唿,卫玠表面上不显,实际上却记在了心里面。 如今当着公子衍的面问出来,她也没觉得有什么突兀。 「这和你有关系?」 卫玠额角的青筋跳了跳,「你不是我的对手,怎么?还想让本王用强硬的手段,逼你解释一番?」 公子衍想到之前两人的较量,不由一阵暗恨,这个该死的男人,居然敢威胁她? 「呵呵,凤王殿下若想如此,本公子不介意陪你玩一玩儿!」就算不是对手又如何? 如此软硬不吃的角色,倒是出乎卫玠的意料之外,只是,他的警告,可从来不是说说而已。 「既如此,那就别怪本王心狠手辣了!」 话音刚落,卫玠便化作一道炫目的白光,朝着公子衍所在的方位闪电般的移了过去。 玉痕倒抽一口凉气,「别,别打啊,你们这是干什么?有话就不能好好说吗?」 公子衍脸上虽然丝毫不显惧色,但是心里面却将卫玠从头到脚骂了个遍。 「这个死bt,脑子没被驴踢吧?欺负她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哼,打就打,老娘怕了你不成?等你知道了姐们儿的身份,看姐怎么让你下台!」 此时的卫玠,全然没有意识到得罪自己的大姨子,即将面对如何窘迫的下场。 两大高手比拼,在灵力四溢的情况下,势必会造成明月楼的重创,是以他们都非常有先见之明的将战场转移到了外面。 虽然两人只是在花厅比划了几下,但所造成的轰动,已经足以将所有人都吸引了出来。 玉痕看着飞在半空中打的难解难分的二人,突然朝着风花雪月道。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将你们的二小姐请出来?难道要让他们俩就这么打下去吗?」 风护法心知他们家公子的实力,可是在看到卫玠所流露出来的强大气流之后,面色也在倏然间一变,在玉痕的提醒之下,忙转身往明月楼跑。 【398】眼瘸的玉痕 【398】眼瘸的玉痕    灵鸢正在浴池中折磨自己,风护法的声音骤然传了进来。 「二小姐,您怎么样了?没事吧?卫玠和公子打起来了,您若是没事的话,快起来看看吧!」 灵鸢身子一僵,白的让人心疼的容颜上,满是诧异。 姐姐和卫玠打起来了? 他们俩怎么打起来了? 在灵鸢怔楞的时候,没有得到回应的风护法又喊了一声,「二小姐?您没事吧?」 灵鸢立即从浴池中站起来,略显虚弱的声音轻轻的传了出去:「我没事,这就出去。」 「是,二小姐,」即使隔着一堵墙,可他还是清晰的感觉到了灵鸢的孱弱。 想到这个为了他们所有人的安危,独自去面对敌人的二小姐,风护法心下不由一阵心酸。 这样的主子,更加值得他们用生命去守护。 灵鸢因为泡了太久,爬上岸的时候,脑袋还有些发晕,若不是即使扶住屏风,只怕会直接栽进水里。 「呵呵,没想到我灵鸢竟然还有这样弱不禁风的时候,」现在的她,只怕是一阵风都能将她吹跑吧? 瞥了眼被自己揉搓的通红的身体,还有那上面青紫发黑的污印,灵鸢眼底顷刻间溢出一抹戾气。 她厌恶的皱了皱眉,抬着因为揉搓身体而已经酸痛的肩膀,忍着因搓的太狠,而敏感发痛的身体,缓慢的穿上了衣服。 等灵鸢好不容易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已经过了两盏茶的时间。 原本集中精力看着仍在争斗中的众人,听到声音,齐刷刷的回了头。 映入眼帘的就是犹如病弱纸片人的灵鸢。 所有人的心都在这一瞬间被狠狠的揪了起来,不由自主的就将灵鸢围在了正中央。 「二小姐,您没事吧?怎么脸色看起来这般的差?」 「二小姐,快坐下休息休息,花,快去将二小姐的披风拿过来!」 灵鸢看着周围一个个满怀关切的眼神,忙道:「好了,大家别忙活了,我没事,就是有点无力,其他都还好。」 之前的事因为灵鸢的昏迷而暂时处在没人知道的情况,而大家看她也的确如她所说的那样,便不再勉强。 灵鸢正要问这两个人怎会好端端的打起来时,一旁一直插不上嘴的玉痕刚凑到灵鸢面前,正打算刷一下存在感,然而,在瞥到她的容颜后,整个人如被雷噼了一般,石化在原地。 此时,灵鸢的注意力不在他身上,自是没有注意到他的异状。 可是玉痕却好似发现新大陆一般,双眼冒着明亮的星光,朝着灵鸢就扑了过去。 幸而醉生梦死守护的紧,当时就把他给推了出去:「玉皇帝,请注意您的身份。」 「不是,我有一句话要问你们家二小姐,不,她怎么能是你们家二小姐呢?她分明是我玉痕的皇后啊,颜儿,你看看我啊,我是玉痕,颜儿,颜儿,」 玉痕唿天喊地的声音终于将灵鸢的注意力转移到他的身上,待听清楚他喊得是谁的名字时,灵鸢的嘴角一抽,擦,她怎么就忘记了,这个男人出现在这里,本来就不合常理。 敢情他和卫玠那货,是一起寻过来的? 她和姐姐这两张脸,几乎一模一样,玉痕会认错,一点也不奇怪。 只是…… 看着正上方仍旧打的难解难分的两人,灵鸢的眉头剎那间皱了起来,想到之前卫玠对姐姐强烈的抗拒,显然是将她当成了男儿身的公子衍啊。 她看着那人风华无双的背影,唇角渐渐牵起一抹如冬雪一般的凉意。 「你认错人了,我不是花颜。」 「你骗谁呢,你不是花颜你是谁?几天前我才刚见过你,你这个小没良心的,这么快就将你的夫君给忘记了?」 玉痕一脸委屈的瞪了她一眼后,就试图向前,却被醉生梦死死死的拦着,这可气坏了他这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皇帝陛下了。 「让开,朕来找自己的皇后,你们杵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赶紧麻熘的滚开?」 风花雪月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像有些明白这剪不断理还乱的复杂关系是怎么回事了! 月护法正要开口,风护法却突然抬手挡住了他:「闭嘴,有些话不是咱们能够置喙的,没看到二小姐和公子都没有解释吗?就你们心里明白?」 此言一出,便连前面的四个黑衣护法也听了个清楚,当即明白了什么,四人同时看向灵鸢。 灵鸢朝他们点了点头后,玉痕就一阵风似的窜到了灵鸢的面前,看清楚,是真的窜。 「哎哟我的颜儿,你是不知道,这些年我过的有多苦,有多憋闷啊,朕为了你,可是遣散了整个后宫,如今后宫空虚的没有一个女人,朕可是当了多年的和尚啊,」 灵鸢嗤笑一声,看着半跪在自己面前,没有丝毫形象的玉痕,忍不住冷笑一声。 「别说的那么冠冕堂皇,你说你当和尚,谁能证明?难道不是因为丧尸之变,让你找不到合适的女人?」 「天地良心啊,我的颜儿,我亲亲亲爱的颜儿,我可是你的夫君,你怎么能不相信我呢?」 「不信的话,你可以去燕国打听打听,这些年我玉痕究竟是怎么做男人的,究竟有没有背叛你,有没有寻欢作乐!」 「看什么看?有什么可看的?你如果真改了这些,母猪都该上树了,这可是你玉痕的特色,若是改了,那你还是玉痕吗?」 玉痕俊美无双的脸上立时闪过一抹受伤:「颜儿,我对你的感情,可以指天发誓,你怎么可以这么看人家?」 灵鸢真的要被玉痕给噁心死了,她皱着眉头,突然有些明白自家姐姐为什么要放着这么位金光闪闪的太子爷,远走高飞了。 尼玛,要是她,她也跑,有多远跑多远,陪在这么个男人身边,烦都要烦死了。 他怎么可以这么的……事妈呢? 「你能不能正常点儿?」 「颜儿,朕可不就是正常的在跟你说话?」 灵鸢扶额,看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男人,终于忍不住一脚踹了上去。 「你离我远点,靠那么近做什么?」 在玉痕张了嘴,正要说什么的时候,灵鸢突然对他做了噤声的动作:「嘘,别叫我颜儿,听清楚了?」 「我问你们,他们两个,怎么就打起来了?」 灵鸢恶狠狠的瞪了玉痕一眼后,转首就看向一旁的风护法。 风护法正不知如何解释之际,一直想要强调自己存在感的玉痕,立即笑嘻嘻的站起身,凑到了灵鸢的面前:「这个我知道,我知道。」 灵鸢淡淡的瞟了他一眼,「那你说,」 「还能因为什么啊,还不是因为那个灵鸢?哎?我就纳了闷了,你说,这灵鸢到底是真死还是假死啊,还有她那张脸,还可以变来变去的?到底长什么模样,可以将堂堂的摄政王迷成现在这幅德行?」 「还有,公子衍那个娘了吧唧的男人,和谁争女人不好,竟然和卫玠争,你看看,你看看,别看公子衍现在看起来好像和卫玠那个bt打的如火如荼的,实际上呢,我可以向你们保证,她已经受伤了,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在强撑!」 「再有就是这个灵鸢,你们说说,她看上谁不好,竟然看上公子衍这么个骨瘦如柴的男人?这样的小白脸到底能干什么?咳咳,是,看起来他的实力不低,但是,也改变不了她麻杆一样的身材啊,这样的身材,怎么能称之为男人呢?简直就是丢我们男人的脸!」 在玉痕不停的吐槽声下,灵鸢和周围所有人的脸色都越来越难看,尤其是灵鸢,原本已经白的渗人的脸色,如今更是几乎蒙上了一层冰霜。 直到玉痕察觉到周围人的变化,才渐渐消停了下来,这一抬头不打紧,正好撞上灵鸢似笑非笑的眼神。 「说完了?」她捏捏眉心,深吸了一口气,看向他。 「嗯,差不多了,」玉痕艰难的咽了咽口水,还煞有其事的朝灵鸢点了点头。 灵鸢闭着眼再次深吸气,正要开口教训他几句,不想,人群中却突然传来一道倒抽气:「不好,公子被震飞了,快,快去救公子!」 灵鸢身子一僵,勐地站起身,因为速度太勐,只觉眼前一黑,就要晕倒之际,一旁的玉痕忙将她揽在了怀里:「颜儿,你没事吧?」 【399】卧槽,你说你是谁 卫玠落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碍眼的画面,本就沉郁的脸这下彻底的黑了个透,漆黑深邃的眼眸满含怒气的瞪着玉痕,从牙缝中挤出三个字。 「放开她!」 玉痕听到卫玠的声音,自来嬉皮笑脸没个正经的脸,陡然间变了色,他不爽的回视过去。 「凭什么?」 卫玠抬眸扫着他,一双深眸中冻出三尺薄冰:「凭她是我的女人!」 玉痕微微一怔,勐地扭过头去看灵鸢,灵鸢的晕眩稍好一点之后,看也不看正对峙的两个男人,强撑着身体朝公子衍的方向走。 玉痕微微皱眉,总感觉好像哪里不对劲,眼见灵鸢要离开,他突然伸手拉住她的衣袖。 「等一下,你还不能走,先解释清楚再说,你告诉他,你到底是谁的女人?」 灵鸢厌烦的扭过头,恶狠狠的瞪了两人一眼,「什么你们的女人?老娘是自己的!让开!」 因为推动的力气太大,灵鸢又差点娇弱的摔倒,玉痕正要搀扶,又被她狠心的甩开,宁愿踉跄着前行,也不接受他们的好意。 等灵鸢好不容易爬到被卫玠击落在地的公子衍,看到她唇角溢出的大片血迹,且意识有些模煳之后,当真气不打一处来。 她慌乱的从自己的空间拿出续命丹餵给公子衍,待她唿吸好不容易平稳下来之后,才气的绷着脸,愤怒的转过身,试图找那两个人算帐。 可是公子衍却在这个时候突然伸手拉住她,朝她睇了个颜色:「傻丫头,这样才有意思啊!」 并露出一抹『你可千万别说破』的诡异笑容,这让灵鸢有些哭笑不得,嗔怪的锤了她一下。 「哪有你这样的,你可是受了重伤啊!」 公子衍疲倦的闭了闭眼,「这样咱们才是真正的同命相连啊!」 灵鸢哼了一声,狠狠瞪了他一眼,「将你们公子抬下去。」 风花雪月依照灵鸢的命令,将人抱起来,正待离开之际,公子衍却突然开口:「放我下来,我现在还不能休息,城里还有很多事需要我去解决。」 她回来的着急,根本顾不上去查看不夜城的受损严重,眼见周遭就只剩下了这么点人,想到刚刚自己还有心情在那里与卫玠『争风吃醋』,顿时有些歉疚的看了全叔他们一眼。 「放心吧,我没什么事,现在已经好多了,等一切都安排好了,我再休息也不迟。」 灵鸢心知她的脾性,便无奈的由着他去,而她因为身体太虚,被公子衍强行留了下来。 是以,偌大的明月楼里,便只剩下了玉痕、卫玠和她三个人。 灵鸢自是不愿和这两个『神经病』待在一起,想也不想就往外走,可卫玠哪里允许她就这么离开? 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将她用力拉入了自己的怀里,一旁的玉痕看到,立即如炸了毛的鸡一般,直冲二人而去,「卫玠,你放开她,」 卫玠拧了拧眉,似是有些不明白这玉痕为何突然间如打了鸡血一般的跟他抢女人。 他下意识的低下头,看灵鸢,「你对他下了药?」 灵鸢嘴角一抽,冷笑出声,「是啊,*药,怎么样,你有意见?」 卫玠目光一闪,神色顷刻间变得僵硬,「我不需要下药就对你忠贞不二,这个下了药的,各方面都不如我,弃了吧!」 「卫玠,你丫的说谁不如你呢?」 「谁在那里叫唤,就是谁!」 「你这个不要脸的,抢我的女人也就罢了,竟然还当着我女人的面诋毁我,你要不要脸啊?」 …… 听着两人没什么营养价值的弱智争吵,灵鸢觉得自己要是再待下去,估计也会和他们一样变成脑残。 「二小姐,公子请您过去,有客人来了。」 灵鸢眸光一闪,绝美的脸上剎那间闪过一抹神采:「啊,是不是几位哥哥来了?」 醉护法点点头,「正是。」 「哈哈,太好了,快,快带我去。」醉护法听言,主动的弯腰,试图背着灵鸢去。 没想到玉痕坏心眼的一脚踹上他的臀部,没有防备的醉护法立时跌了个狗吃屎。 而卫玠,还没出手,就被灵鸢一记警告的眼神冻住了:「我看你们谁再敢犯贱!」 话落,连忙蹲下身去看醉护法,一脸歉疚的看着他:「你没事吧?」 醉护法虽然心中恼怒,可看自家小姐已经为他出了气,也就没说什么,重新蹲了下来。 灵鸢根本不给玉痕再度出脚的机会,就顺势爬上了醉护法的背。 「快,快带我过去。」 看着醉护法快速的离开,身后的两个人脸都要黑了。 相互瞪了彼此一眼,便苦哈哈的追着灵鸢而去。 城内,公子衍正带着人打扫战场,突然一队人马出现在城门口,不夜城的人剎那间停下手里的动作,一个个严正以待的准备作战之际。 对方的人看到不夜城的惨状,一个个面色顷刻间变得凝重下来。 这当中,公子衍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她诧异的看向已经翻身下马朝他们走过来的年轻人。 「苏虞?你们怎么来了?」身后的人一见是公子衍认识的人,立即放松了警惕。 而公子衍在怔楞了片刻后,也想起之前灵鸢似乎发过一个信号弹,而那枚信号弹真正想要传达给的人,莫不就是…… 「快,快去请二小姐,就说有客人来访。」 没错,来人正是以苏虞为首的凤池四少,在看到不夜城的惨状之后,他们一个个面露焦急之色的朝公子衍走过来。 「鸢儿呢?她怎么样了?没事吧?」 华贸连客套话都没有,一双凤眸红通通的,如x光般四处扫射,试图寻找灵鸢的身影。 「之前我们接到了求救信号,就拼了命的往这边赶,没想到,还是来迟了,你们怎么样?」 苏虞皱着眉头扫视一圈后,便将视线落在了公子衍身上,察觉到他脚步虚浮,心不由自主的往下沉,看来不夜城这次,真的遭受了前所未有的重创。 韩烬和沈肆两人则喜欢用实际行动来表达自己内心的焦灼与不安。 俩人不需要人带领,就开始自己搜寻灵鸢的踪迹。 「几位请放心,鸢儿她没事,倒是你们,让你们千里迢迢的赶过来,实在对不住。」 「公子客气了,如今不夜城也算咱们兄弟几个的兄弟组织,我们家鸢儿在乎的,必然也是我们在乎的,只可惜,我们还是迟了,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韩烬环顾一圈,发现了不少残肢断臂,而这些似人非人的怪物,明显与之前他们所遇到的怪兽如出一辙,「难道不夜城也遭受到了那些飞行淫兽的袭击?」 公子衍摇摇头,「若只是淫兽倒也罢了,还有五六十个紫阶高手,我不夜城上下此次受损严重,如今剩下的,也就你们看到的这些人了。」 说到心痛处,公子衍的表情甚为的凝重,连带着苏虞等人的心情也一下子沉重下来。 不夜城于灵鸢来说,那是绝不逊于他们凤池山庄的所在,如今不夜城一夜之间被摧毁,想必灵鸢一定很不好受吧? 「好端端的,怎么会有这么多紫阶高手袭击不夜城?」 苏虞在短暂的沉默后,勐地抬头看向公子衍,「难道,这些都是从龙帝国跑过来的?」 公子衍冰冷的视线落在那些尸体上,唇角扯出一抹瘆人的弧度:「这个仇,我公子衍记下了!」 「大哥,三哥,四哥,五哥,你们来了?」 远远的,突然传来一道熟悉且又陌生的声调,苏虞四人同时转过身,一道纤细的身影,踉跄着朝他们跑了过来。 四人微微皱眉,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来人,直到她冲破晨起的浅雾,渐渐显露出她的容颜之际,四人的表情是懵逼的。 他们飞快的交换了一个眼神,眼底的不解释那般的清晰可见。 这个女孩儿,怎么叫他们哥哥? 她是在叫他们? 就在四人将怀疑的目光落在彼此的身上时,女孩儿已经气喘吁吁的来到了几人的面前。 一个飞扑过来,就紧紧的抱住了距离她稍近一些的苏虞和华茂:「大哥,五哥,你们可算来了,鸢儿都快想死你们了。」 华茂顿时傻了眼,「卧槽,你说你是谁?」 【400】抢夺灵鸢 灵鸢俏皮的抬起头,朝他们暧昧的眨了眨眼,「我,是我啊五哥,你说我是谁?我是你们的鸢儿啊!」 华贸立时露出一副见鬼了的表情,那张俊美的脸也因为太过惊异,而呈现出懵逼的傻样儿。 便连声音也颤抖的不像话:「鸢,鸢儿?你说你是灵鸢?」 灵鸢理所应当的点头,可是其他人一个个瞠目结舌的瞪视着她,一脸的不相信。 沈肆甚至来来回迴绕着灵鸢转了好几圈,「妹砸,这玩笑可开不得,虽然你长得是我们理想中鸢儿的模样,但我家鸢儿可不长这样,你撒谎之前,也出去打听打听,这样浅显的冒牌水平,也太次了些!」 说着,还一脸遗憾的摇摇头,心中嘆息一句,唉,如果我们家鸢儿真的长成这样就好了。 灵鸢没想到自己都提点到这个地步了,他们竟然还不相信,当即有些不高兴了。 「你这只臭花猫,你睁大眼睛看看清楚,我不是你们的灵鸢,还能是谁?」 华贸的嘴角一抽,别说,这说话的口气,还真的和他家灵鸢如出一辙,可是这容貌,也太,相差甚远了吧? 「你,你真的是灵鸢?」 「不叫我灵鸢,叫我郦鸢也成,或者是凤芫?凤池?」 一脸叫出几个名字,让四人顷刻间傻在了原地。 靠,真是他们家鸢儿? 「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想到之前灵鸢用药物变幻出来的凤芫的模样,沈肆勐地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儿。 「哎呀,我们怎么忘记了你的本事了?这么说,你今天这幅模样,也是用药物变出来的?」 灵鸢:…… 「我这张脸是真的,我现在瘦了,也变漂亮了,几位哥哥喂,你们不相信也就罢了,怎么还能说这是药物泡出来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家妹子跑去整容了呢!」 华贸嘴角一抽,「别说,你这模样还真像是整容整出来的。」 出于好奇,华贸跑到灵鸢面前,伸出手,试图去摸她的脸,灵鸢无语的同时,却非常配合的把脸伸出去,「喏,不相信的话就使劲儿摸摸,看是不是真的!」 华贸听言,还真的将自己的手覆在了她的脸上,可是,还没等他有进一步的动作,就被苏虞一巴掌拍掉了,「不管是真还是假,你能分辨的出来?」 华贸有些不爽的看了苏虞一眼,「大哥,我这还没摸呢,你怎么知道看不出来?再说,我都多少年没见到妹妹了?这样摸着,才能真实的感受到她活着,你懂不懂?」 这话说的理直气壮,带着华贸惯有的轻佻和肆意,熟悉的嗓音里更包含了身为兄长的他对妹妹无限的疼惜和思念,便是连苏虞在听到这样的话之后,也陷入了沉默。 而一旁的灵鸢,早已红了眼眶,甚至还抓着华贸的手覆盖在她柔嫩的脸蛋上,「哥哥,你好好摸,摸多久都没关系,凉了,妹妹给你暖着,痛了,妹妹给你唿唿,好不好?」 「鸢儿,」华贸声音一哽,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最后,伸出手,将灵鸢狠狠的揽在怀里,用力的拍向她的后背:「你这个死丫头,这么多年,连个屁也不放,好不容易等到你放了,可是却带来的是求救信号,你不知道这一路,哥几个吓成什么样吗?」 「五哥,你又爆粗口了,可不可以不要这么粗鲁?什么叫屁都不放一个,难道你们不是早就从义父那里知道我可能不会死吗?」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华贸更加的不爽了,他勐地推开灵鸢,低着头,恶狠狠的瞪着她。 「你还有脸提这个?那可能没死,和确定没死能一样吗?你说你明明活着,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我们是怎么过的?心都要疼死了,你知不知道啊?」 灵鸢被华贸这么吐沫四溅的一嚎,黑着一张脸用力的抹了把脸上的吐沫星子。 「行了,行了,我这不是好端端的站在你们面前吗?别老想着跟我翻旧帐行不行?你家小妹我现在身体弱着呢,可承受不起你这样的嚎叫!」 似是为了印证灵鸢的话一样,站不住脚的她只觉得腿肚子在打颤,正要伸手揽住华贸,让他把她带走,不想,有人比她的动作还要快,众目睽睽之下竟然将她调转了个头,扛起了她。 惊得灵鸢本能的叫出声,等凤池四少看清楚来人是谁时,原本带着喜悦的脸,瞬间僵硬了下来。 「卫玠?该死的,你怎么会在这里?赶紧将我家妹子放下,你这个臭不要脸的,三年前将我妹子害死,三年后还阴魂不散的缠上来,你要不要脸,要不要脸啊?」 华贸不愧是凤池四少里嘴巴最贱的,瞧这骂声有多顺口,可是对于这样的骂声早已形成免疫力的卫玠,却是连多余的眼神都没给他,扛着她就往回走。 华贸在原地气的直跳脚,韩烬、苏虞、沈肆已经黑着脸挡在了他的面前。 「把鸢儿放下,否则,别怪我们哥儿几个不客气。」 卫玠唇角微勾,深眸微微眯起,寒光幽闪:「你们确定能打的过我?」 苏虞几人的脸因这句话彻底的黑了,灵鸢踢腾了几下不但没有用,反而被卫玠调换姿势,变成了公主抱,嘴里说着『放我下来』,心里却好奇的盯着几个哥哥看。 「怎么觉几个哥哥在面对卫玠的时候,这般的愤而不甘呢?」 华贸咬牙切齿的从后面冲出来,「打不过怎么了?打不过老子也要打,卫玠,这辈子我们都和你丫的干上了!」 说着,足下一点,就朝着卫玠的天灵盖拍了过去,灵鸢清晰的看到卫玠嘴角扬起的那么不屑,在她还没看清他做了什么的时候,就见自家五哥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被狠狠的震飞了。 灵鸢瞠目结舌的看着根本就没出手的卫玠,靠,这个男人怎么办到的?不用手也能将她家哥哥震飞? 她家五哥这是弱到了什么地步?还是说,卫玠已经强大到,连她也无法想像的地步? 虽然华贸飞了,可眼前还有苏虞、韩烬、沈肆挡在那儿,这三个人的实力,可是一直都在华贸之上,卫玠总不能用同样的方法将他们也拍飞吧? 就在灵鸢拭目以待之际,卫玠却身形一闪,没有直接用他们交战,反而利用迂迴战术,华丽丽的利用自己的移形换影,成功的穿越了他们的防守。 苏虞他们扑了个空,一脸呆滞的站在原地,似乎没想到这才多久没见,这个男人的功力似乎又进一筹了? 灵鸢看着自家哥哥脸上的挫败和懊恼,正要和这个男人说话,不料,卫玠却突然站住了。 灵鸢侧眸一看,手指不自觉间将卫玠的衣襟收紧。 呵呵,这算什么?一山更比一山高? 卫玠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人人都想要为难他? 这般看下来,好像也就她这个最应该恨他的人,没有找他的麻烦了? 他抬眸,冷眼一扫,「玉痕,你想干什么?」 「将她放下,」玉痕盯着她看了良久,再抬眸时,眼底的嫉妒之色格外的明显。 看的灵鸢下意识的捏了捏眉心,得,又来一个搅事的了。 卫玠冰冷的线条上,容色淡漠:「你以为你是她的谁?」 「她是我的颜儿,你说她是谁?你说我是她的谁?」 卫玠突然间笑了,在玉痕不满的走上前,试图抢人时,他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丝凌厉:「你看看清楚,她到底是谁!莫不是进了这不夜城,你的眼睛也被毒瞎了不成?你自己的女人,竟然也分不清楚了?」 玉痕微微皱眉,「你这话什么意思?」 卫玠看白痴的扫了他一眼,「这个人是灵鸢,可不是你的颜儿,玉痕,你确定你的眼睛没有出问题?」 玉痕倒抽一口凉气,「你说她是谁?灵鸢?呵呵,卫玠,到底是谁的眼睛瞎了,你当老子不知道你家王妃长什么样子?」 「本王说她是灵鸢,她就是灵鸢,没有你玉痕置喙的余地。」 「放屁,朕还说她是朕的皇后呢,她就是花颜,花颜就是朕的皇后,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卫玠轩眉一挑,声音渐有几分冷意:「玉痕,本王的耐性有限。」 玉痕毫不气馁,眸中同样染了一丝孤寒之意:「朕的耐心同样有限!」 【401】华丽丽的抛弃? 灵鸢的位置,恰好目睹卫玠眼底明显的嫌恶之色,可她并不打算这个时候介入,游戏才刚刚开始,若是将最大的秘密公布于众,那也未免太无趣。 她甚至还抽空朝身后的公子衍眨了眨眼,公子衍这才明白她们家鸢儿竟然也是故意的。 这样也好,省的她再去和鸢儿通气,没想到她们姐妹俩在这上面,竟然如此的默契。 她们两个是明白了,不夜城的人也得到过风护法的警告,自然不会傻的去戳破,但是,同样云里雾里的,却还有凤池四少。 眼见玉痕不似开玩笑的样子,四人也踌躇着上前,可才走了不过三米的距离,就接到了灵鸢的眼色,甚至于公子衍还站出来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四人虽一脸疑惑,却也只能按捺住心下的好奇,停了下来。 而那边,卫玠和玉痕的争执竟然已经到了白热化的地步,卫玠是气急攻心,而玉痕则是怨气十足,两个人谁也不让谁,这让处在正中央的灵鸢觉得好玩好笑的同时,也未免有些闹心。 卫玠这个人自来不擅长吵闹,他反倒更喜欢用实际行动来表达自己的情感。 可是玉痕呢,本来就是个咋咋唿唿的人,这吵起架来,那更是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自来寡言的卫玠,哪里会是他的对手? 最后,卫玠索性动了手,灵鸢虽然不知道玉痕的实力,可是他一出手,她就知道他要输了,这实力明显不如卫玠啊! 果不其然,卫玠在抱着她的情况下,竟然也能完爆玉痕,当他一脸愤然的踩着玉痕的手指从他身体上走过的时候,灵鸢分明瞧见了玉痕眼底的不爽。 就在灵鸢以为这两人的争吵就这么告一段路时,没想到意外的一幕发生了。 卫玠突然停下脚步,蓦地转过身,去看玉痕,「你该死的对我做了什么?」 玉痕虽以极其狼狈的姿势被卫玠碾压,可是在他落下此话之后,他却不急不慢的施施然起身,还煞有其事的掸了掸身上的灰尘,之后,一双狭长而幽深的桃花眸缓缓的抬起,对着卫玠咧露出雪白森寒的牙齿。 「你说朕对你做了什么?打不过你,难道朕就要活该躺在这里?呵呵,卫玠,你未免太过自负了!」 「朕从来都不是好惹的,敢抢朕的女人,不付出点代价怎么行呢?识相的,赶紧把人放下,否则,你别怪朕不顾念兄弟之情!」 灵鸢一脸同情的看了卫玠一眼,心想,这会子他只怕是要气死了吧? 明明抱得是自己的女人,现在竟然被兄弟说的如此不堪,啧啧,不知道这算不算报应? 灵鸢看的兴味儿十足,卫玠却是一脸憋屈相,从来不曾在这上面吃过亏的他,突然垂眸,正好对上灵鸢看热闹的眸子,嘴角不由自主的溢出一抹苦笑。 「看来指望你向他解释一下,也是不可能的了?」 灵鸢把玩儿着手腕上的玉镯,不冷不热的刺了他一眼,「知道还问?你这不是自取其辱是什么?」 卫玠继续苦笑,「可是,我中毒了。」 灵鸢开始没注意,在玉痕说了那句话之后,就已不动声色的给他把了脉,是以,当卫玠试图在她这里寻找同情时,灵鸢却朝着他露出一抹狰狞的笑:「嘿嘿,你、活、该!」 卫玠的身体微微一颤,黑眸之中掠过一抹暗芒:「丫头,你确定,这是你发自内心的话?」 灵鸢冷哼一声,美丽的容颜上没有丝毫的表情,「你说呢?难不成你还指望我为你做些什么?」 「卫玠,你这种理所应当的感觉,是不是比玉痕更加的欠揍呢?你莫不是真的以为,时隔三年之后,我还会像从前那样对你无怨无悔的付出?别做梦了,这辈子你都没有这个机会了!」 卫玠声音为之一哽,「鸢儿,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不管你是什么意思,反正你在我这里已经没有任何的机会了,灵鸢和你的婚书是还存在没错,但是要不了多久,它们就会成为废纸,到了那个时候,你和我之间,将会真正的沦为恶人!」 话到这里,她丢给他一记『你好自为之』的冷笑,毅然决然的从他的臂弯中跳了下来,无视玉痕惊喜的表情,转身朝着公子衍道:「这里,可处理完了?」 公子衍一脸凝重的点了点头,「暂时差不多了,」 「那咱们走吧!」灵鸢走到公子衍身边,「不夜城已经毁了,咱们收拾收拾,离开这里吧?」 公子衍一脸不舍的回过头去,目光落在不夜城的一砖一瓦上面,眼底写满了沉痛与不忍。 「可是鸢儿,他整体的架构还在,难道我们就这样捨弃他?」 灵鸢唇角一扯,「怎么会呢?咱们只是暂时离开,与其现在修復它,倒不如等一切都风平浪静之后再来,你说呢?」 灵鸢的意思很明白,不夜城已经是二次重创,倘若现在修復,未来还不知道要面对怎样的重创,倒不如提前结束这里的痛苦。 待将该结束的都结束之后,再来完成这里的重建,到了那个时候,不夜城自然会以他最完美的状态呈现在她们面前。 灵鸢的话很明白,她还能说什么呢?虽然不舍,虽然对不起那些死去的兄弟姐妹,可是现在正值风口浪尖之际,也的确不适合大兴土木,更何况,就算他们想,也没有足够的人手了。 公子衍扫了眼只剩下十几个人的队伍,眼底是一片痛惜,想着若是强行留下兴建,还不知道最后能不能留下一个人,尤其,敌人已经找到了他们的老巢,倘若再坚守,的确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好,都听你的,」 「那快去将咱们不夜城值钱的东西都收了,这里留下我来处理。」 公子衍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好。」 公子衍带着不夜城余下的人离开之后,又走到凤池四少面前,朝他们提前挤了挤眼。 「不夜城马上就要闭城,诸位若是没什么事的话,可先行离去,待不夜城这边结束之后,我们必将亲自上门道谢。」 苏虞他们接收到灵鸢的暗示之后,不由露出一抹无奈,这丫头,看来是铁了心的要惩治卫玠了。 不过,这也是他们乐于看到的事,这些年他们不断的挑战卫玠,不断的去找他的麻烦,可是到头来他们不但没有报復成功,反而惹了一身的怨气。 如今妹妹能够活着回来,那对他们来说,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自然是妹妹说什么就是什么。 「如此,我们就先行一步了,凤池山庄随时恭候各位的大驾。」 「这是自然,」 恋恋不捨的送走几位哥哥之后,灵鸢漠然转身,朝着卫玠和玉痕道。 「我感谢你们在不夜城最危急的关头出现,替我们解决了这次危机,但是,你们也看到了,不夜城已经破败成这个样子,只怕是没办法招待二位了,二位如果有别的事,可自行离去,来日,我们必将上门表示感谢。」 「你的灵力怎么会消失?」卫玠找到机会,终于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灵鸢没什么表情的看着他,「意外。」 玉痕左看看,右看看,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但若是让他相信眼前的女人不是他的花颜,而是卫玠的凤王妃的话,那未免太过可笑了点。 尤其这张脸,分明就和那日出现在燕国的白衣女子如出一辙,她不是花颜,那又能是谁? 灵鸢吗? 可灵鸢明明不长这个样子啊! 玉痕觉得自己的脑袋在这一刻好像打了死结一般,绕不出来了。 是以,在短暂的沉默之后,他腾地一下就抬起了头,「不行,谁知道还有没有敌人再来?我要跟在你身边,永远保护你,或者你最好跟我回燕国,」 灵鸢无语的瞥了他一眼,她连卫玠都不屑一顾,哪里会和这个骚包皇上有牵扯? 但是,在他瞥到卫玠同样鄙夷的表情之后,嘴角却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既然不夜城如今已经暂时闭城,他们也没地方可以去,那去燕国转一转,又有何妨? 想到这里,她不由贼贼的笑了:「行啊,既然你说我是你的皇后,那我去看看又有何妨?说不定还能找回点记忆呢!」 卫玠:……所以,他这是被华丽丽的抛弃了? 【402】墨家世孙 此言一出,真是一人欢喜一人忧,而卫玠看向玉痕的眼神,更是恨不能把他给剁了。 灵鸢也因为卫玠吃瘪,恶劣的心情渐渐好了很多。 可在看到那些淫兽的时候,还是会下意识的想起之前所受到的凌辱。 渐渐的,她也就笑不出来了。 卫玠一直在关注她,她脸上的细微表情,自然尽落他眼底。 「你还好吧?」当他与平日截然不同的温润声音响起的时候,灵鸢还以为她听错了。 可是卫玠脸上满满的关切之意,却又不似作假,这样的他,是她所不适从的。 淡淡的别过脸,「我没事,两位若是没事的话,还是先行离开吧,不夜城要闭城,还要料理一些家务事,你们,不适合待在这里。」 玉痕想也不想的就拒绝:「不行,你要是骗我怎么办?你都骗了我多少年了?之前咱们可是说好的,看谁先找到彼此,如今我找到了你,你必须要跟我回去。」 「你个傻缺,她根本就不是花颜,她是灵鸢!」 卫玠真的要被要被眼前这个蠢蛋气疯了,终究还是忍不住爆了粗口。 玉痕『呵呵』了他一脸,「别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我说她是花颜,她就是花颜,她只不过是失忆了,这次跟我回燕国,我一定会想办法让她恢復记忆的。」 卫玠:……,得,这个傻缺,已经彻底没救了。 卫玠懒得理会他,当即抬起头,看向也不解释,就这么冷眼瞧着他们斗得你死我活。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他现在总算是见识到了。 灵鸢这架势,分明是想要报復他啊! 罢了,她要是觉得这样心里舒坦,他不介意陪着她演戏。 只是,这个玉痕是吃错药了还是怎么,怎会将灵鸢想像成他的花颜呢? 「我也不走,你放心,我不会影响到你的,」 似是为了证明自己所言不虚,卫玠身形一闪,就消失在了原地。 灵鸢看着他离开,而后将目光转向玉痕的方向,挑了挑眉:「他走了,你呢?是不是也该麻熘的滚了?」 玉痕刚要做出撒娇卖萌的架势,就被灵鸢毫不客气的鄙视了。 「你还是个皇帝呢,能不能注意下自己的形象?你这样让你的臣民看到,会不会全体造反啊?」 玉痕眼角不受控制的微抽,「朕只在你面前这样,好不好?这可是我对你深深的爱啊,」别的女人可是想求都求不来的! 灵鸢好似一眼就看穿了他的腹语一般,冷哼一声,「呵呵,那可真是谢谢啊,不过啊,这样的爱,本姑娘可是要不起,你还是留着自个儿享用吧!」 说着,就转过了身,打算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玉痕见她要走,一下子就慌了。 「你这个狠心的女人,真的要走啊?我为了赶路,可是好几天不吃不喝了,你连一顿饭一盏茶也不招待吗?」 灵鸢脚下一顿,白希若瓷般的肌肤上闪过一抹伤感,她转过身,对他指着不夜城还残存在地面上的血迹对他无情的道。 「我不夜城上前兄弟姐妹,以自己的鲜血保护了我们,他们可曾吃饱肚子了?我们活着的人还没能让他们入土为安,还想着如何吃喝?玉痕,这里要吃的没有,要喝的倒是有,你要不要喝?」 玉痕被灵鸢阴仄仄的声音吓得头皮发麻,外加心跳加速,他讪讪的摆了摆手:「不,不需要了!」 喝的?只怕他没那个胆儿去喝啊! 对于某人的识时务,灵鸢表示很满意,她站在那里,下颌一抬,「那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 玉痕欲哭无泪,被自家女人嫌弃成这个样子,真的要死的感觉,好不好? 无奈之下,他堂堂一国之君,只能顶着两根面条泪,一步三回头,恋恋不捨的,离开了。 碍眼的人终于离开,灵鸢立即回到不夜城内部,找到了公子衍。 公子衍正在清理堆积如山的宝物,看到灵鸢,立即如看到了救星一般,跑了过来。 灵鸢却皱着眉头,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姐姐怎么样?内伤严重吗?」 「还好,你给我的药很效验,等这里结束了我再调息一下就没事了,现在,还是抓紧时间将这些东西都转移走吧?」 灵鸢有随身空间的事,公子衍是知道的,是以,这些东西,从一开始她都没打算放在她那里,等到灵鸢一来,立即对她道:「还愣着干什么?这么多东西,以我们手里的储物袋,储物戒指,根本就盛不下,也装不完,所以,只能靠你了!」 他们所在的方位,位于不夜城的地下仓库,从头到尾,数不清的货架,房间,塞得满噹噹的,从现代常见的家居百货,药品军火,书籍电子产品,等等,应有尽有,全乎的不得了。 若不是这次大整理,就连灵鸢也发现不了,居然还有这么多她想都没想过的好东西。 再看这些东西的生产场地,她更是惊讶的合不拢嘴。 我滴个天啊,这难道是将全球各地的好东西都收罗进来的架势? 可惜这里不能发电,否则这些电脑啊,电子产品啊,岂不是都能用了? 灵鸢好奇的看向自己的姐姐,「你说,这个米娆,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她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呢?我真的很好奇,为什么这些东西,竟然会落到我们姐妹俩的手里?」 「想想,真的是不可思议的安排,难道这是冥冥之中註定好了的?」 不然,怎么会就这么巧合的,落入同样来自21世纪的她们手中呢? 「米娆不是墨家的媳妇吗?姓墨,而我们的哥哥,一个叫墨银,一个叫墨渊,他们都姓墨,妹妹,你说她与咱们是什么关系?」 灵鸢直觉心脏勐然间加速跳动起来,她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向自己的姐姐。 「这,这难道就是,就是,咱们家的祖奶奶?」 灵鸢倒吸一口凉气,「老天,这,这是不是也太不可思议了?曾经响誉整片大陆,几乎是奥黛丽赫本一样闻名全世界的人物,竟然,竟然是咱们的祖奶奶?」 相对比灵鸢的震惊,早就计算过这当中关系的公子衍,明显要平静的多。 「那姐姐,这位祖奶奶,到底是祖了几倍的祖奶奶啊?」 公子衍听此,十分认真的拿出那本手札,按照时间推算之后,看向她。 「喏,按照这上面的时间来推算的话,米娆的时代,距离咱们已经过去了480年之久。」 四百八十年?那是什么概念? 灵鸢瞳孔一震,「米娆离世的时候,是一百零六岁,按照古代人平均寿命来推断,咱们应该是她儿子的儿子的儿子的儿子的后代?」 这样算下来,也算是米娆的第五代了? 公子衍摩挲着下巴,「差不多应该就是第五代了,不过,具体的只怕还要去看看族谱,像咱们这样的家族,定然会有族谱的,」 「而且,也不知道中间有没有偏差,你也知道,咱们这位曾祖,可是在曾祖爷爷去世之后,选择自尽的,那也就是说,随身空间很有可能有改变年龄的功能?」 灵鸢听言,轻轻的摇了摇头,「我这个是医疗空间,和曾祖奶奶的还不太一样,现在我也说不准,不过,若按照曾祖奶奶离世方式,的确有这个可能。」 「曾祖奶奶当年不但是一位十分了不得的医者,甚至还十分注重养生,她身边的人也跟着受益很多,所以,她的子孙后代,定然有许多可以改变年龄的药物存在,说是五代,其实也有可能是四代,甚至是三代。」 「当然,这中间若是有什么意外的话,咱们也有可能是六代或者七代子孙。」 灵鸢听后,立即觉得公子衍所言极是,「姐姐说的是,的确有这个可能。你想啊,仅是咱们的这位祖奶奶,就活了106岁啊,一百零六岁在现代已经是个奇蹟了,更何况是在不发达的古代,那绝对是绝无仅有的存在了!」 曾祖奶奶就活了106岁,480岁减去106岁,还有374岁,就算平均到一百岁,她们如今也算是第四代的孙子辈了吧? 也就是说,如果他们是第四代的子孙,那么他们的爷爷,很有可能已经七八十岁,甚至九十靠上了。 灵鸢费力的拍了拍自己的头,「好复杂的算法,好复杂的身世。姐姐,如果咱们真的是墨家人,为什么会以这样被动的方式生存呢?」 【403】公然撒狗粮 按理说,曾经的金国可谓统一了整片大陆,别说龙帝国了,就连四方大陆曾经的版图,也应该属于金国所有,这样强大的实力面前,墨家的子孙后代,怎么也不至于落魄到这个地步吧? 究竟什么样的迫不得已,让她们的娘亲在生产之前遭遇重击,逼的不得不将她们姊妹俩送往四方大陆各自吃苦,歷练? 甚至为了改变自己的容貌,不惜动用了黑矹嶙,这当中究竟有多少牵扯,暂且不说,单单是如今的龙帝国,似乎都没了墨家人的踪迹,他们究竟去了哪里? 总不该是举族灭亡吧? 这绝对不可能! 就在灵鸢想入非非的时候,公子衍突然极为慎重的将一个包装的十分精美的盒子递给了她。 「丫头,这个盒子里面的东西,在米娆的手札中特别的提出,一定要好好的保存好,甚至她还千叮咛万嘱咐,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可以打开,」 「虽然我们还不知道什么样的情况才是万不得已,但这里面的东西,一定非常的珍贵,放在我这里不安全,你还是将这个东西,一同收进你的空间吧!」 盒子是用特殊的材质制成,刀枪不入,甚至丢到硫酸里面也不会被融化,这样小心谨慎的保管方式,足以可见里面的东西有多么的珍贵。 灵鸢小心翼翼的接过来,安放到了空间之中最为隐秘的地方后,才看向公子衍。 「关于咱们的身世,现在还有许多未解之谜,就连这次的突袭,也是奔着我而来,我甚至觉得,对方的目标很有可能是咱们姐妹俩,」 「不是很有可能,而是本来就是,如果我的实力没有达到墨阶,那么现在,咱们姐妹俩很有可能已经阴阳相隔了,」 公子衍的话,让灵鸢顷刻间变了脸色,「姐姐,你也受到了攻击?」 公子衍凝重的颔首,「我还好,只有两个白阶高手,而你,就不一样了,我甚至还没来得及抽空问问你,你怎么样,还好吧?」 公子衍的关心,是由骨子里自然散发而出的,这种同脉相连的感觉,让灵鸢不由自主的鼻子一酸,眼睛就红了,想到之前所受的委屈,不受控制的就落了泪。 「我要说我没事,那就是违背自己的心意了,姐姐,我不好,非常的不好,我甚至无法想像,如果不是卫玠及时的赶到,我很有可能已经暴露了自己的随身空间。」 同样身为女人,同样看到了那些姐妹受辱之后的遗体,公子衍心痛的同时,不忘将自己的妹妹揽到怀里,哽咽着声音安慰。 「好妹妹,都过去了,都过去了,这次是咱们大意了,也是你轻敌了,下次遇到这样的情况,你可千万不要逞强的冲锋陷阵了,」 「你是不知道,我的心有多么的忐忑,就怕来晚,没想到,还是来晚了,还好你没事,否则我如何向哥哥们交代?」 「至于你所承受下来的那些侮辱,你可千万不要将这些片段放在心里面,咱们是现代人,你要不停的警告自己,咱们是现代人,咱们不需要将这些放在心上,明白?」 灵鸢非常想要点头,可是心里却十分不认同公子衍的说法,现代人怎么了? 现代人也有保守的,并非所有的女人都是小三,都是盪、妇,都是不自爱的吸、毒、妓、女啊! 也有珍惜了十几二十年的桢襙,比如她自己,哪怕在现代长大,可甚至连个男朋友都没有谈过,清纯保守几乎已经成了她的代名词。 可是公子衍这么说,也分明是想要她看开点,是,对比古人来说,他们穿越而来的,什么样的场合没有见过? 甚至就连a、片也多少有所涉猎,性字而言,对于她们现代人来说,几乎是不需要避讳谈论的所在。 可是,她不一样啊,她曾经是现代人,现如今却是地地道道的古人,明明受到了欺辱,要让她如何去忘记那样不堪回首的记忆? 她忘不掉,也无法逼着自己去忘,对比卫玠带给她的痛苦,实际上昨日的回忆,更加的让她崩溃绝望。 哪怕,在最关键的时候,那个人被卫玠一指射穿,可她依然搁置不下那段几乎让她丧失所有行动力的片段。 但偏偏,她如今还不能显露出来,是以,当公子衍这般说的时候,她只能沉默着点点头。 公子衍也知道灵鸢心里不好受,也就没在这件事上多停留,很快,她就转移了话题。 「那咱们赶紧将这些东西收起来,可好?」 灵鸢点点头,姐妹俩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谈话。 「姐,你看这样好不好,等不夜城这里的事情结束之后,你能不能化作花颜的模样,跟着玉痕去燕国散散心?」 公子衍脚步一顿,不可置信的回过了头,「你让我跟着他回燕国?你对他说了什么?」 「哪有?人家可什么也没说,我只是觉得,你和他之间有许多未了之事,索性咱们暂时还不回帝国,或者,姐姐是想提前结束休假,回去继续炼狱?」 公子衍皱了皱眉,接着有些嗔怪的瞪了她一眼。 「你还好意思说我?你自己和卫玠,不也同样纠缠个没完?至于玉痕那个神经病,你就不能当做没看到吗?」 「姐姐,我可看得出来,这傢伙对姐姐是真心实意的,那愿打愿挨的模样,真是,连我都受不了了,姐姐难道就不好奇你自己以前是和他如何相处的?姐姐有多久没有扮演过花颜的角色了?」 公子衍摇摇头,「我已经不记得很多事了,即便化作花颜,也未必想的起来。」 「姐姐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如果你觉得两人不合适,就和他说清楚嘛,反正依着姐姐目前的实力,还不是想走就走?」 说到实力时,灵鸢目光突然一闪,看向公子衍,「姐姐和卫玠对比,确定没有放水?」 公子衍立即朝她丢过去一记大白眼儿,「你确定你家那个需要我放水?我若是放水,受伤的怎么会是我?」 灵鸢的表情突然变得咬牙切齿起来,甚至还一脸温怒的鼓起腮帮子:「该死的卫玠,你这个大混蛋,又骗我!」 公子衍突然兴味十足的挑了挑眉,「哟,你这唱的又是哪一出?他是怎么骗你了?」 灵鸢立即将之前在司幽国上空将卫玠打下去的情形说了一遍,「你看看,你看看嘛,他的实力明明在我之上,凭毛线被我打下去啊,还装的那么像,他就是个大骗子,还是脸皮比城墙还要厚的大骗子!!!」 看着自家妹妹一脸抑郁的吐槽样儿,公子衍有些无语的抽了抽嘴角。 「丫头啊,人家这明明是知道你心中有怨气,所以心甘情愿,甚至甘之如饴的被你打啊,他的实力,碾压我都是事实,更何况是你?」 说到这个,灵鸢更加的怨愤了,「咱们在龙帝国修炼才有了如今的成就,可是这个混蛋,他又是凭什么,有今天如此逆天的成就?姐姐已经是墨阶九星啊,我无法想像,他如今的实力已经逆天到了怎样的地步!」 公子衍摩挲着下巴,思考着,「我能感觉到他灵力强悍,说是比我高一级,也不为过。」 高一级,岂不是达到了……,「天,天阶?」 在得到公子衍确定的眼神之后,灵鸢整个人都不好了,「卧槽,天,天阶啊,姐,你确定你没搞错?」 公子衍忍不住白了她一眼,「何止啊,说不定比天阶还要高呢!」 灵鸢捂着她的小心脏,一脸受伤的看着公子衍,「这怎么能行呢?他的实力要是比我高,那我以后还怎么欺负他嘛?人家动动手指头,就能将我碾死好吗?」 公子衍突然觉得自家妹子公然撒狗粮的模样特别的可气,「你觉得那货会欺负你?人家都自愿挨打了,甚至明知道你是灵鸢,还任你逗弄着他和玉痕玩儿,你确定他会碾压你?丫头啊,你真是坏良心,大大的坏良心啊!」 公子衍突然觉得,玉痕好像,大概,还真的挺可怜的。 但同时,她的内心也升起了一抹不爽,人家卫玠就不会认错人,这个该死的玉痕居然认错人,还说什么真啊爱啊的,骗鬼呢吧? 就在公子衍和灵鸢同时对某两只发牢骚的时候,远在黑暗森林里冻得瑟瑟发抖的两个人,同时打了一个喷嚏:「阿嚏,是谁?是谁在骂老子呢!」 【404】公子衍就是花颜? 卫玠抬起眼皮,懒洋洋的白了他一眼,「你这是在说本王?」 玉痕立即开口反驳,「朕闲的蛋疼了说你?说你毛线啊说你!」 说着,一脸戒备的朝周围看了看,黑漆漆的,忽的一阵阴风吹过, 「嘶……,这里到了晚上,怎么这么阴森恐怖?」 真是的,这傢伙选什么地方不好,偏要选在这样阴森古怪的地方? 玉痕踌躇了一会儿,意意思思的看了眼一直垂着眸沉默不语的卫玠。 「那啥,地方这么大,咱们要不要换个地方?」 他下意识的揉了揉自己已经起了鸡皮疙瘩的胳膊, 「这里又阴又凉,实在不适合睡觉,我都饿了一天一夜了,咱能不能找个正常的地方?」 卫玠头也不抬的往身后的树干上一靠:「我觉得挺好,你要换地方,尽管去!」 玉痕嘴角一抽,「你一个人待在这里有什么意思?难道你就不饿肚子吗?这黑暗之林里邪门儿的很,别忘了几年前咱们是如何在这里折腾的吗?」 卫玠正要闭上的眼睛,倏然间睁开,就在玉痕眸光一亮,以为他想通了之际,某人却目光犀利,语气冰冷的看向玉痕:「你明明知道那是灵鸢,为什么要和我作对?」 这话没有任何的迟疑,说是肯定,一点不为过。 尤其在卫玠说完这话之后,玉痕甚至还极为配合的朝他挑了挑眉:「哎哟,原来你看出来了啊!」 卫玠幽瞳深沉的盯着他,直盯得他浑身发毛,脖子一缩,不由自主的也往树干上靠了过去。 而后抬起头,一脸郁闷的看向繁星点点的夜空:「你以为我愿意啊,我若是不这样,我家花颜能现身吗?」 「你就这么肯定花颜和灵鸢在一起?」 卫玠的话,不由惹来玉痕一阵轻笑,「那是自然的,而且,我已经有了目标,只不过,她现在还没露出破绽罢了,」 「你是如何肯定的?」 「这还用说?当日丧尸围城的时候,一条银龙从天而降,为我们城池四周围打出了四个无底洞,如果不是这些洞的配合,我们如何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这些丧尸全都除掉?」 玉痕的话,让卫玠剎那间眯紧了眸子,这才想起那日,似乎灵鸢的银龙,真的消失了一段时间。 可是,就算如此,好像还有一些地方说不通,「你的意思是,你的皇后,和我的王妃,长得……一模一样?」 玉痕眼尾一勾,笑的意味深长,「恭喜你啊,到现在才反应过来。」 卫玠清俊好看的眉宇微微一拢,而后呆呆的转过头,「可灵鸢就是灵鸢,不是你的花颜,你又在玩儿什么把戏?」 玉痕原本还以为卫玠这货终于开窍了,却不想,他竟然还没反应过来,不由看白痴似的白了他一眼,「亏你还是骁勇天下的战王,结果在感情方面,简直就是一张白纸。」 看卫玠换了个姿势,一脸认真,玉痕不由冷哼,「想知道你迷瞪在哪里吗?」 卫玠面无表情的垂眸,朝他抱拳:「请指教。」 「指教倒是谈不上,只是,咱们能不能换个地方?在这里待着,我真的浑身不自在,闹不好还会肠胃不适,难道你想待在我的屎尿周围?」 卫玠目光一寒,玉痕已经非常识相的举手站起:「好了好了,我不噁心你还不行?换个地方,行不行啊兄弟?」 …… 最后,经过玉痕吐沫星子四溅的游说,终于将卫玠给劝到了白咤当年临时移过来的那座山上。 对比黑暗之林来说,这座无名山真的好了很多,尤其站在高处,还能看到不夜城的近况。 最后,卫玠勉强停了下来,而玉痕则无比兴奋的从自己的储物戒中,找出各种各样的吃的,喝的,更为惊奇的是,他竟然还准备了一顶帐篷。 当这个帐篷扎好之后,饶是卫玠,也露出了一脸的惊诧:「这东西,你哪里搞来的?」 「当然是上次在不夜城里买来的,看吧,派上用场了吧?我还带了棉被,就算晚上睡觉,也冷不着,还有这些吃的喝的,都是宫里带出来的,没想到还真的派上了用场。」 …… 听着玉痕在一旁碎碎念,刚开始卫玠还有心情听,可是渐渐的,他就听不下去了。 「你有完没完?赶紧说正事。」 玉痕一边啃烧鸡,一边丢给他一记白眼儿,「你可真是老腐朽,说你你还别不痛快,我且问问你,你是如何认出你家王妃的?」 卫玠眸光一冷,「自己的女人如何能认不出?若不是之前看出你装的过了头,本王还真以为你是个蠢蛋呢!」 玉痕哼了一声,也没理他,继续吧唧着油乎乎的嘴道:「这就是了,你有自己的方法,我自然也有自己的窍门,但是有一点,你肯定不如我!」 卫玠看玉痕只顾着吃,又吊起了他的胃口,甚至还吃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在吃东西一样,那声音,恨不能将方圆几里的动物都要吸引过来。 更让人恼火的是,他竟然问都不问他一句,到底有没有礼貌? 玉痕有一双非常好看的桃花眼,这双眼睛在夜间的时候,尤其的明亮,他吃的如此欢快,某人自然一脸抑郁,吊足了他的胃口,他就见好就收。 正了正脸后,从戒指里拿出一只烧鸡,丢给卫玠的同时,「这些年我一直在查花颜的下落,不易于你寻找你家王妃的动作,可是我查来查去,查到的却只有公子衍,你可知道,这是为什么?」 卫玠心下一凛,蓦然抬首,「为什么?」 玉痕呵呵一笑,「原本,我也不知道,死活想不通这是为什么。可是就在我跟着你来到不夜城,看到公子衍从天而降,她骑着的坐骑时,终于知道,这是因为什么了。」 卫玠微微皱眉,那个时候,他的注意力全在灵鸢的身上,自然不会注意其他,是以,玉痕这么说的时候,他的大脑,仍旧一片空白。 玉痕眼眸一眯,清清淡淡的声音,在寂静的山林中,显得格外的清晰。 「那是因为,公子衍就是花颜,花颜就是公子衍,同时,也意味着,公子衍那张面具之下的脸,是和你家王妃一模一样的脸,她们俩,很有可能是双生女。」 玉痕掷地有声的话,让卫玠面色骤变,顷刻间站起了身,「你,你说什么?公子衍,是,是女的?」 玉痕眼神中喊着若有似无的讥讽,「是,她是女的,所以,你是和一个女娃娃,和你家王妃一样大的女娃娃,打了半天。」 「你虽然赢了人家,可你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优越感。」 「她才不过十五岁,就已经是墨阶九星,这样的实力,何等的逆天?」 「若是再等几年,别说四方大陆了,就是在龙帝国,那也是横着走的实力!」 卫玠冷冷的盯着他,俊美的脸上凝着一层寒霜,「所以,你从进入不夜城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她的身份?」 玉痕摇摇头,「也不完全是,毕竟七彩凤凰,并非花颜一个人能够拥有,我是在与她接触之后,还有你家王妃的各种反应上,窥出一二的,事实上,要想将这两个人想到一起,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一个男装打扮,脸上还带着就连他也看不出来的面具,另外一个,他已经多年不见,她之前的样子虽然深刻,但远没有那日出现在燕国上空时,来的有冲击力。 而他之所以能够认出她来,也全凭她指头上带着的那枚戒指。 可惜的是,不知因何原因,她记忆全失,她甚至说不出这枚戒指的来歷,偏偏他还不能和她明说,因为,他害怕,害怕她知道后,就会抹去这些痕迹。 而事实呢,也的确如此,如果公子衍还戴着那枚戒指,他定然能够一眼就认出他的身份,偏偏,他没有。 说不失望,那是不可能的,可是在知晓公子衍很有可能就是失踪多年的花颜时,他的内心又是雀跃的。 在失望和雀跃之间,看到同样碰壁的卫玠时,他自然升起了愚弄他的心思,当然,还有更重要的一点,他还想用他和灵鸢之间的相处,刺激公子衍。 可惜,他又再次的失望了。 如今,他们两个坐在一起,齐齐的为自己的女人而烦恼,竟莫名的升起了一股惺惺相惜。 【405】你我还是一条船呢 【405】你我还是一条船呢    看卫玠的脸色在火光中变幻出不同的颜色出来,玉痕不由同情的开口。 「你还好吧?」 卫玠突然勾了勾唇,「我能有什么事?不过,还是谢谢你能告诉我这个。」 「如果她们俩真的是姐妹花,你我还是一条船呢,我告诉你自然也有我的计较,咱们兄弟俩都打了这么多年的光棍,追娘子都要追到天涯海角了,怎么也得商量出来一个稳妥的办法吧?」 「否则等她们真的去了龙帝国,哪怕如今我们是四方大陆的领导者,也未必能在龙帝国吃得开,尤其,就凭她们俩的那张脸,还有灵鸢之前中的那什么黑矹嶙,你觉得能是普通人吗?」 玉痕越想,心里就越不稳,三个臭皮匠还赛过诸葛亮呢,他和卫玠,总要抵得过三个臭皮匠吧? 「你可有什么方法?」 玉痕一脸哭相,「我能有什么办法?我要是有办法,何至于将这个事实告诉你,让你来帮我想办法?」 卫玠微微皱眉,「你和我的情况还不太一样,」 玉痕点点头,「这个我也知道,但是,你家的那位好赖还存在记忆,可是我那个小没良心的,明显的是把我给忘记了啊!」 一想到这个玉痕就郁闷的不行,因为他到现在也不没整明白,一个人怎么可以变化的这么彻底,难道他当年见到的那个小丫头,真的只是幻想? 刚刚卫玠被玉痕打击,如今他找着了机会,不忘花椒他:「如果公子衍就是花颜,那你的实力,岂不是……?」话落,不忘嫌弃的看了他一眼。 因为玉痕如今的实力,不过在白阶的位置上,且还是从紫阶刚刚步入白阶,一星啊,白阶一星的水平,若是站在公子衍的面前,那绝对是秒杀的代价啊! 卫玠赤果果的嫌弃,不但没有让玉痕自尊心受挫,反而没好气的剜了他一眼。 「说你感情白痴吧,你还不相信,小爷我的实力是弱,可爷如今是处在四方大陆,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啊,有那么个牛逼哄哄的师傅还有两个龙帝国世家大族的师兄弟,可以给你开后门去帝国修炼?」 「小爷我如果到了龙帝国,如果实力还是这么挫,我自己都不好意思,这不是情况不一样吗?再说了,弱点怎么了?弱点才能被自家娘子保护,你懂不懂?」 不料,卫玠的眼神更加的讽刺了,「你要让女人保护你?丢不丢脸啊?亏你说的出来。」 玉痕看着卫玠一本正经的模样,不由自主的摇了摇头,「啧啧,真是太没情调了,也是,你卫玠是谁啊?那可是大名鼎鼎的战王殿下啊,堂堂战王若是活在女人的羽翼之下,说出去是挺丢人的。」 「可是,那是你,不是小爷我,我和你不一样,我的女人强大啊,虽然灵力不如她,可我也不是一无是处,最起码小爷我还有一技之长傍身,这样算下来,也算平衡了,」 一技之长? 卫玠眸光一闪,「你是说你的医术?」 「以前那叫做医术,现在可不是,这些年在寻找花颜的过程中,无意间得到了一本炼药师的入们知识,特地钻研了一下,很不巧的,爷这方面的实力好像明显比灵力突出,虽然还没经过正式的测验,但实力也不会太差就是了,」 卫玠难得正色的瞧了他一眼,「如果你真能得到炼药师工会的认证,别说,还真的能弥补你灵力的不足。」 毕竟,在这片大陆上(包括龙帝国)炼药师的数量,实在是太少了,都说物以稀为贵,哪怕只是作为一个初级炼药师,也能够拯救一大片的修炼者。 而能够成为炼药师,还需要得天独厚的先天优势,玉痕乃一代医圣梅垣的关门弟子,唯一的一个,医术自然是极好的,只不过这些年在灵鸢的耀眼光芒之下,略显暗淡罢了。 在灵鸢之前,一步莲华的莲华公子,可是四国争相求医的对象,他的实力也是靠着自己的专业打响的,实力早就和药王谷、灵家庄的大师并驾齐驱了。 玉痕的关注点显然不是这里,「实力如何咱们暂且不说,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灵鸢虽然答应了要和他一起回去,但这女人的话,他委实不太敢相信,对比花颜,这个灵鸢明显更加的歼诈。 如果花颜还是当年的花颜也就罢了,偏偏还变成了面瘫脸公子衍,这明显是要他热脸贴冷屁股的节奏啊! 「自然是娘子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他这次的任务就是追妻,好不容易可以抛下司幽国这么个大累赘,他自然要努力的为自己筹划将来了。 「可你那娘子,明显比我家的这个还要难搞定啊!」 公子衍虽然失忆了,他完全可以重新追求,但是卫玠和他的情况不一样,他上她在先,想要这么容易的找回来,恐怕没那么容易。 「这件事就用不着你操心了,你只要管好你自己的,莫要来我这边凑热闹就行。」 若不是因为心中有愧,卫玠绝不会允许自己忍耐到这等地步。 或许是因为有了三年前的『失去』,才让他更加明白,两个人坚守在一起,是多么的不容易。 「这个你放心啦,我自己的还管不过来,如何还有闲心去看你们虐狗?」 「但是,话又说回来,你觉得这两丫头这次会如何计划?」 话到这里,玉痕不由庆幸的道:「幸好听我的将阵地转移到了这里,这样一来,无论她们从哪个方向离开,咱们都有机会辨别。」 还真别说,白咤当年放出的这座山,就好像替他们量身打造的一样,一览不夜城啊,不管这姐妹俩走哪一条路,他们都能够识别。 「先别高兴的太早,灵鸢的易容术也不是说说而已,距离这么远,他们若真的想要瞒着咱们,你未必会知道。尤其,你觉得不夜城会没有密道?」 此声一出,两个人飞快的交换了一个眼神,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玉痕更是夸张的瞪大眼睛,「不,不会吧,你说这会子,她们会不会已经离开不夜城了?」 卫玠也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不过既然说出口了,若是不去看看,委实不能放心,两个人这般一计划,就飞快的收拾行装,骑上自己的坐骑,朝不夜城内部飞去。 如今不夜城的阵法已经完全破除,进入比以前更加的方便了,但是不夜城内部的阵法,却没有完全撤除,两个人为此挨了不少暗算。 玉痕一边走,一边躲避着那刺眼的光线,「这个死丫头,若是让我找到,一定要狠狠的收拾她,走了也不告诉老子一声,害的老子在外面受冻挨饿,真是太没良心了!」 「不夜城这么多东西需要整理,她们哪里有这么快的速度?」 然而,两人不知道的是,不夜城的东西再多,可灵鸢有逆天神器啊,只需要『收收收』,就将所有的东西都转移到了自己的随身空间里,前前后后不过一个时辰,就已收拾妥当。 而卫玠和玉痕意识到她们可能已经离开时,已经过去了一个半时辰,那个时候,姐妹俩早就通过不夜城内部的密道离开了。 是以,当两人顶着巨大的压力将不夜城里里外外都找了一遍之后,就又过去了一个时辰,这个时候灵鸢和公子衍早就乘着自己的坐骑飞到了凤池山庄了。 卫玠和玉痕扑了空,虽然气的咬牙切齿,可这两人的智商却也不是盖的,卫玠在短暂的思索之后,立即跳上凤魅的背:「走,去凤池山庄。」 玉痕一拍自己的脑门儿,「对啊对啊,之前凤池四少齐齐现身,匆匆离去,你家王妃怎么可能不去感谢他们,与他们叙旧?现在她们一定会在凤池山庄,我和你一起,等等我啊!」 对比公子衍和卫玠的坐骑,玉痕的坐骑就有点让人……啼笑皆非了。 那是一只羽毛格外夸张耀眼的花孔雀,亦如它的主子一般,骚包的很,刚一现身,就朝着凤魅抛去了一个媚眼,看的凤魅浑身一哆嗦,扑闪着翅膀,快速的飞了起来。 玉痕看自家孔雀还在展示自己,不由冷哼一声,一巴掌拍在它的脑门儿上,「你这个骚包雀,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发春?那是凤凰,可不是你这小种族能够觊觎了,还不赶紧追上去?」 【406】你这是作死,作死 【406】你这是作死,作死    被自家主子狠狠甩了一巴掌的花孔雀,立即眼泪汪汪,委委屈屈的朝他看了过去。 玉痕目光一厉,赤果果的威胁,「小绿,赶紧追,咱们实力弱,本来就慢,这若是再慢下去,你家主子追不上女主子,打一辈子光棍的话,你也休想找伴儿!」 被自家主子嫌弃实力弱就罢了,竟然还威胁它要打光棍? 那怎么能行?它长的这般狂霸拽,要是没有女伴儿,将来要如何在雀圈儿里混? 思之际,孔雀绿蹭的一下就往空中做了一个仰沖,吓得玉痕差点从它背上滚落下来,关键时刻勒住它的脖子,还蹭掉了它一根美丽的羽毛,气的小绿当时就炸了。 「毛,我的毛,你还我的毛!」 玉痕嘴角抽搐个不停,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当初冲动,怎么就契约了这么头傲娇又骚包的花孔雀?这都什么时候,这傻蛋居然还在乎它的毛? 「你差点把老子摔下去,你还要你的毛?赶紧好好的给老子追,否则老子这一路,就把你拔成秃顶鸡!」 一听说自己要变成秃顶鸡,花孔雀心里那个恨啊,可碍于玉痕是它的主子,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吞,用力的挥舞翅膀的同时,不忘暗暗诅咒自己的主子。 「玉痕你这个大烂人,就你这模样,还想追回女主子?你做梦去吧!」 想到女主子的坐骑,那只比前面那只火凤凰还要美丽的七彩凤凰,花孔雀的眼睛突然冒起了花星星…… 就在卫玠和玉痕为了追自家娘子而挥着翅膀没命的追人的时候,位于龙帝国某个阴森寒冷的山洞里,却传来瓷器摔落的声音。 「你们说什么?人都死了?全死了?一个竟然也没回来?」 那个容貌艷光四射的红衣女子,突然从虎皮榻上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瞪着跪在地上,已经被吓得瑟瑟发抖的黑衣女子。 「回,回宫主的话,不止是咱们的人全灭,不夜城那边也没讨到什么好处,几乎是全灭的下场!」 「几乎?呵呵,那你来告诉本宫,这所谓的几乎,又是怎么一回事?」 「不知不夜城来了什么高人,竟然将咱们的人全都绞杀殆尽,不夜城如今已经沦为空城,一个人也没找到,但是属下细查了一下,发现不夜城里的家当已经全部转移,可见,还有一部分人活了下来。」 「属下甚至在后山发现了很多墓碑,细查之后,发现不夜城活下来的人超不过五十人。」 上千人的不夜城,被灭的只剩下五十人不到,按理说他们此次的计划是成功的。 可是,在统统是紫阶高手的情况下,竟然还让人命从他们之间熘走,这可不是红衣女子惯有的作风。 「所以,你们觉得五十人还算多了?」 黑衣女子一愣,等意识到自家主子真正的意思之后,立即想的面色发白,颤抖着身体跪在那里。 「不,宫主,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属下的意思是,」 「本宫不需要听你们的解释,既然任务失败,你作为此次计划的布控者,是不是需要点惩罚呢?」 红衣女子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带着深不见底的寒光。 黑衣女子蓦地打了个寒噤,瑟瑟的匍匐在地上,僵硬的吐出几个字:「属下,领罚!」 「呵呵呵,」当女人的娇笑声阴仄仄的响起的时候,她的背后陡然出现了六只比四方大陆还要威勐恐怖的淫兽,看到这些淫兽的一瞬间,跪在石头地上的黑衣女子,几乎感觉到了濒临绝望的痛苦。 「这可是你自愿的哦,一会儿我的宝贝们若是一不小心玩死了你,你也算是为它们的阴阳邪功奉献出了自己的力量,本宫一定会感念你的好的!」 黑衣女子早在六只淫兽出现的那一瞬,就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如今听红衣女子再说出来,已经感觉不到恐怖了,她整个人僵在那里,如同木雕。 红衣女子早就见惯了这样的场面,随手打了个响指,六只淫兽便如恶狼捕食一般朝着黑衣女子的衣服抓了过去…… 她冷眼瞧着这一幕,血腥的红眸中,流露出兴奋的煞色,「灵鸢啊灵鸢,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多大的本事可以逃得过本宫的手掌心,你越是强悍,就越能作为肥料补充我的兽儿们,本宫很是期待,你躲得了初一,能否躲得过十五?」 这一次有人替她做祭品,那么下一次呢? 突然,她灵敏的耳朵一动,身形蓦地跳起,一跃飞出了幽长绵延而又阴森的山洞。 她的速度非常的快,哪怕在坑洼锐利的石头缝里,也能来去自如,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她便冲出了幽暗冰凉的洞口。 当刺眼的阳光洒落在她白的渗人的皮肤上时,女人下意识的眯眼,站在山石嶙峋间,看向不远处的白衣女子,眼底一片冰凉,「你怎么来了?」 白衣女子虽面遮白纱,但那双冷漠又残酷的眸子却昭示着她的杀伐果断:「哥哥让我来问你,那些淫兽,是你放出去的?」 红衣女子嗤笑一声,「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样?和你们又有什么关系?」 「你这是胡闹,你知不知道,皇室已经开始着手调查了?如果查到你的头上,岂不是要连累整个家族?」 白衣女子声音酷寒,面冷如霜。 红衣女子却不为所动,那双魅惑人心的眸子轻飘飘的落在白衣女子的身上:「我的事,用不着你来管!没什么事的话,你还是尽快离开的好,这个地方,可不是你能来的。」 红衣女子环顾四周,突然露出一抹令白衣女子觉得毛骨悚然的凉笑。 「你,你太任性了!」 「别这么说我,你也好不到哪里去,我任性?呵呵,那你呢?你又算什么?」 「下一次说别人之前,你还是去管管你自己比较好,赶紧离开,否则别怪我不顾姐妹情面!还是说,你也想为我家的淫兽奉献出自己的阴、液?」 「你,你不要脸!」白衣女子显然没想到这样下流的话竟然会出自自己妹妹之后,当即气的浑身发冷,可反观红衣女子,却只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就蓦然的转过了身, 「姐姐,你和我根本就不是一路人,你是天上的云朵,无瑕美丽,而起,却是地上的狗屎,人人路过都嫌弃的皱眉,你又何必来到我这里自虐呢?」 「妹妹,你已经十五岁了,是大姑娘了,怎么还能像以前那样任性胡闹?你别忘记你的师兄你的师傅是怎么死的,难道你还想走他们的老路不成?」 「你看看,看看四方大陆被你们祸害成什么样了,你不知悔改也就罢了,居然还变本加厉,你是不是想要看着龙帝国也沦为那样的下场?」 红衣女子弧线魅惑的唇角微微一翘,浮现了一丝让人悚然的笑容。 「相信我,如果可以,我绝不会让龙帝国成为旁观者,你还好意思提我的师兄和师傅?如果不是那些人,他们怎么可能会死?淫兽的出现,就是灭亡他们的先驱者,你等着吧,哈哈,当四方大陆彻底玩完的时候,龙帝国就是下一个!」 「你,你真的是没救了,你以为,在他们查到你身上之后,你还能像现在这样与我浪费唾沫星子?妹妹,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你这样做,是没有好下场的,说不定你的下场比你的师傅,比你的师兄,比你爱恨交织的龙坤更加的痛苦!」 「我不用你来管!」提到龙坤,红衣女子突然变得暴躁起来,勐地一甩衣袖,一股强大的罡风就朝着白衣女子撞击过去。 白衣女子目光一锐,反应迅速的跳到另外一块大石头上,而她身后的巨石,随着那股罡风『嘭』的一声炸裂开来,四分五裂,碎成了渣渣。 白衣女子倒抽一口凉气,不可思议的抬眸看向自己的妹妹,「你,你是认真的?你竟然想杀我?」 红衣女子冷笑:「你若是自己没本事,那就活该死在这里,好了,现在废话说完了,是不是可以滚了?」 「你,你就这么想死?」 「鹿死谁手尚未可知,现在下定论,未免太早了些,回去告诉他们,早在他们将我逐出家门的时候,就该想到今日要面对怎样的结局,」 撂下这句话,红衣女子头也不回的闪回了山洞,留下白衣女子看着她的背影,一脸愤慨:「你这是作死,作死!」 【407】登录凤池山庄 【407】登录凤池山庄    三年的变化,可以改变一个人,也可以改变一个组织。 如今的凤池山庄,较之三年,哦不,应该是四年前的凤池山庄,更加的铜墙铁壁了。 为了对付那些该死的丧尸,山庄的外围甚至还加固了一层防护墙,墙壁上全是凸出来的机关,一旦有丧尸试图从这里通过,会在第一时间被刺穿。 这些防固若是对付普通丧尸还是可行的,可对于那些变异之后的淫兽,恐怕就起不到任何的作用了。 许久没有回家,当她落在山庄外的时候,还有一些无所适从,环顾四周时,眼底是满满的回忆。 守门的护卫在看到从龙背上走下来的俊男美女时,早就惊的忘记了反应。 还是愣了好半天,才弯着腰恭敬的走上前:「请问,是,是大小姐和公子衍少爷吗?」 灵鸢将耀眼的白咤收进识海后,这才转过头,露出那张惊为天人的绝色容颜。 即使刚刚已经惊鸿一瞥,就已足够惊艷四方,而现在,两名护卫更是觉得自己的小心脏控制不住的往外跳了,天啊,好美的美人儿,这,这真的是他们凤池山庄的大小姐吗? 为什么就跟做梦一般? 可是,先前的护卫不是告诉他们,大小姐已经香消玉殒了吗? 四年的时间,凤池山庄上上下下的人,尤其这些危险系数高的地方的人,更是不知道换了多少波,关于他们家大小姐的传说,也是有诸多个版本。 「天,大小姐对我笑了,大小姐对我笑了,好美,真的好美啊,世界上怎么还能有这么美的人?我竟然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她的美!」 灵鸢朝着他们淡淡一笑后,拉着公子衍的手,一步步的朝着自己曾经参与设计建造的凤池山庄内部走了进去。 而她们身后,则留下四位被灵鸢的笑迷得颠三倒四的护卫,争相邀功。 「大小姐哪里是对你笑?分明是对我们所有人在笑,天啊,如果不是几位少爷亲自吩咐过,我还以为自己遇到仙女了呢!」 「她是我见过的,世界上最好看的女人,没有之一。」 「我也是我也是,长这么大,还真没意识到,原来人的皮囊还可以美得这般精雕细琢,只需一眼,就让我们深陷其中,不能自拔啊!」 …… 从凤池山庄大门,到内部的这一路,对于灵鸢的赞美,那是犹如滔滔之水,绵延不绝啊! 反而是站在灵鸢身边同样出众的公子衍,被忽略了个彻底。 「妹妹若是顶着这样的容貌出外走一趟,恐怕会惹不少麻烦事,赶紧将你的面纱戴上!」 不愧是护妹心切的公子衍,这么快就受不住了,「姐,面纱太憋气了,这里相当于我的第二个家,没有那个必要,再说了,你看,我那几个哥哥都来了,更没必要了,等咱离开这里,我一定把自己遮掩的密不透风哈!」 公子衍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红颜祸水!」 「姐姐懂什么,妹子我丑了这么多年,如今好不容易长得对得起观众了,你不让我装b怎么能行呢?」 公子衍一噎,竟然觉得这孩子的话好像也没错,想到她之前的样子,再看现在的模样,不由自主的摇了摇头,也罢,那就给你自由让你装b。 「丫头,你怎么这么快?」他们也不过才回来了一个时辰,这妞竟然这么快就跟了上来,怎能不让他们兴奋? 「你这只猪,妹妹人家可是有银龙,银龙的速度,那是普通的坐骑能够比拟的?」 他们离开不夜城也有四五天了,还是累死累活赶回来的,可是再看看他们的妹妹,不但没有风尘僕僕的样子,甚至还一身清爽,尤其那眼珠子,咕噜噜的到处转,根本就没有将目光放在他们身上。 这不是人比人气死人是什么? 「好啦,都站在这里做什么?妹妹累坏了吧?快,快里面歇着去!」 苏虞率先反应过来,忙拉着灵鸢就往花厅里走,反倒是一旁的公子衍,被这几个兄弟,特意的忽略了。 公子衍微微皱眉,正要说话,灵鸢已经抽回自己的手,有些不高兴的噘着嘴:「你们没看到我的姐姐吗?怎么可以这么不礼貌?」 姐姐? 四个大男人,哦不,应该是五个大男人,不知何时,就连韩硕也来了,算是补上了老二的位置。 当这几个男子汉齐刷刷的扭过头,看向现场唯一一个灵鸢带过来的人时,有了一瞬的怔楞。 灵鸢说姐姐? 靠,该不会是说的这位公子衍吧? 「你,你是女的?」 终于,机灵鬼华贸率先反应了过来,上下打量了一眼后,不确定的看向她。 公子衍双手一摊,耸了耸肩,而灵鸢却没好气的剜了他们一眼,「不是她还能有谁啊?难道我还带了第三个人过来?睁大你们的眼睛看看清楚哦,这位是我的姐姐,嫡亲的姐姐,和我长得一模一样!」 如果说公子衍女儿身的身份已经够雷人的话,那么与灵鸢一模一样的容颜,却让他们的心为之一颤,「你,你说什么?嫡亲姐姐?」 「对呀,姐姐现在这个打扮也是方便,省事,喏,看到我的脸了吧?我姐姐就长这模样,不许你们对她不礼貌,听清楚了吗?就算你们是哥哥也不行,这可是我的亲姐姐。」 沈肆笑的无比夸张,「合着有了亲姐姐,就忘了我们这些不亲的哥哥了?」 灵鸢哼了一声,「四哥,你连我姐姐的醋也吃?姐妹和兄妹之间的感情本来就没有可比性的,好不好?」 说着上前拉着公子衍,一脸傲娇的转过身,「姐姐,咱别跟他们一般见识,走,我带你去凤池山庄转转,我告诉你啊,这里当年还是我发现的地方呢!」 看着姐妹俩手拉着手,亲昵的离开,留下五个大男人瞠目结舌的站在那里,一脸懵逼。 苏虞更是后悔的直摇头,「早知道这么快被抛弃,我带着我家娘子回来了!」 韩硕虽然什么也没说,却无奈嘆息,「你们这么着急的把我叫回来,就是看我被虐汪的?」 「哥,节哀,好歹看到了灵鸢不是?也算你这一趟没有白来。」 韩烬特有的冷酷声音,明明是在安慰某人,可是顶着一张面瘫脸,委实看起来有些古怪。 「这丫头,咱们高高兴兴的迎出来,她可倒好,就这么甩下咱们陪别人去了,真是小没良心的!」 华贸的抱怨,却惹来沈肆的嗤笑,「你呀,就知足吧,没看到妹妹是自己来的?那个尾巴竟然没有跟上来,足以可见妹妹对他,是真的恨之入骨了!」 提及卫玠,五兄弟的脸色倏然间一变,「经你这么一提,我才反应过来,这个卫玠还真是阴魂不散啊,怎么能比咱们哥几个先知道妹妹的下落呢?不行,一会儿得好好拷问拷问那傢伙,都吃了那么大的亏了,还不长记性!」 一个时辰之后,灵鸢终于拉着公子衍回来了,两人往桌前那么一坐,五个男子汉就靠拢了过来,盯着灵鸢,誓有一副要把她生吞活剥的架势。 灵鸢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这才注意到几位哥哥色彩纷呈的脸,「怎么了这是?一个个的,脸色这么难看?还有,你们这么盯着我,人家会不好意思的。」 「呸,死丫头,你脸皮这么厚,怎么可能会不好意思?我问你,这几年你到底是怎么过的?还有你这张脸,这身材,到底是怎么演变的?」 「卫玠那货为什么比我们先知道你的下落?这不公平!说,你和他是不是要旧情復燃?」 「还有还有,你的实力,也太弱了吧,怎么才到武王的级别?」 「……。」兄长们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委实让灵鸢有些招架不住,「停停停,咱们一个一个的来行不行?你们这样,到底让我先回答哪一个嘛!」 「从头开始讲,细緻的讲,清清楚楚的讲,我们要知道,你这些年到底是怎么过的!」 灵鸢听言,不由好笑的看向他们,「这没问题,不过在此之前,你们得先告诉我,我不在的这几年,你们是不是去找卫玠的麻烦了?为什么那日他看到你们,表情那么的不屑?」 众人:「……。」不愧是他们的妹妹,这么快就抓到他们的敏感点,真的真的好吗? 【408】她离开的那三年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去开那个口,灵鸢有些没好气的道。 「行了,别在这里不好意思了,卫玠那货的实力我已经见识过了,在天阶甚至天阶之上,你们打不过他,也情有可原,可总得告诉我事情的前因后果吧?」 「哎?你这个死丫头,什么叫做情有可原?打不过就已经够丢人了,你这丫头可倒好,竟然还蹦跶出来个情有可原?你到底是不是我们的妹妹啊?」 沈肆不爽的发言,让灵鸢有些无语,「四哥,我若不这样说,还能怎样说?说你们活该打不过?说你们天赋不如人家?」 「这哪里是跟天赋有关的?哥儿几个的天赋谁也不差,只不过那个卫玠有人给他开后门,你以为他那么浑厚的实力是从哪里来的?」 「你可别忘记他的师傅是谁,还有他那两个师兄弟,随便一个撂到龙帝国,都是排的上号的,有了好资源还不都紧着他用了?」 「我们的天赋就是再好,整年整年的待在四方大陆,吸收不到足够的灵气,也是白搭!」 听着几个哥哥你一言我一语的抱怨,灵鸢总算听明白,合着他们将卫玠之所以有这么强悍的实力,都归功在了前往龙帝国吸收灵气这上面? 虽然不排除这方面的因素,但她觉得,天赋还是占很大的部分吧? 就比如她,在灵力修炼方面的天赋就远远不如公子衍,而公子衍的医毒知识却也怎么也撵不上她,几位哥哥的情况也同样如此,而卫玠,连她也不得不承认,这傢伙真不愧是战王啊! 「看情况,你们对他的情况还挺了解?」 苏虞点了点头,「怎么会不关注他?当年你的尸体被夺之后,这人不但不伤心,甚至还一下子开了窍一般,竟然还特意把脸上的伤疤也给去掉了,当时我们那个气啊,我妹妹下落不明,尸骨未寒,他竟然开始注重容貌,难道是想寻花问柳?」 「所以我就杀上了门,结果呢?虽然双方谁也没占得了好,但我们是四个打一个啊,卫玠哪怕重伤的情况下,竟然还能承受得住我们四人联合起来的最后一击!」 沈肆的话,似乎让韩烬也想到了那一日的战况,目光幽幽若深海般投睇向灵鸢。 「也就从那天起,我们才真正意识到这傢伙的真正实力。可他就算在厉害,我们也从未忘记要找这个人为你报仇,打那起,就三五不时的去找他对战,他每次都未曾拒绝,每一次都打的酣畅淋漓!」 「而在这个过程中,不但我们四个的实力递增,就连他,也上升了好几个级别,当时我们那个气啊!」 「明明是出来给妹子报仇的,可是到了最后,竟莫名的成为了他练习的靶子!」 说到这个,华贸就气的不行,「这个卫玠,何止是歼诈?简直就是一只老狐狸,他从一开始就抱着这样的目的来的,难怪每次我们出现,他都摆出一副『怎么现在才来』的奇怪表情。」 看着几个哥哥憋屈的样子,灵鸢十分同情的看了他们一眼,「所以,你们这些年,没少找他练手?」 「不然还能咋地?我们进不去龙帝国,只能从他那里知道你的消息,可他也够没用的,竟然这么多年都打探不到你的下落,让我们每次都是失望而归,可是现在我们才发现,这个死不要脸的,哪里是没有你的消息,分明是没有告诉我们罢了!」 灵鸢立即明白华贸指的是什么了,提及这个,她也十分的郁闷好吧,以为是司幽国真的出事,寻求帮助,哪里想到,这是人家挖好的坑,等着她去跳呢! 「那哥哥们这些年过的可好?」 一直没有说话的韩硕终于有机会说话了,「这也多亏了妹妹当年的建议,咱们凤池山庄是最早一批修建好防护墙,护庄河的组织,正因为有这些防护,当年丧尸爆发的时候,可谓我们挡住了不少麻烦!」 「还有你当年留下来的那些药,一旦被咬,立马截肢,等等诸多方案,也在第一时间实施到位,这么多年下来,咱们凤池山庄损失不到五百人。所有庄众都从各地撤回来,连带着家属也都安置在了咱们山庄。」 「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还帮助附近的老百姓,总之,能帮一个,是一个吧!」 灵鸢感激的看了几位哥哥一眼,「这么多年,真是辛苦五位哥哥了,难怪我刚刚路过后山发现那么多临时的茅屋,原来都是附近的难民。」 凤池山庄鼎盛时期的时候,庄众已经达到了两千人之多,几年过去,损失了五百人,对于全灭的不夜城来说,也算是幸运的了。 灵鸢感恩的同时,亦想起了药王谷和灵家庄:「他们怎么样了?」 她在龙帝国的时候才从墨银那里知道,原来灵家庄竟然是从龙帝国的凌家分离出来的一支,什么缘由,哥哥虽然没说,但她基本上也能猜得到。 这也才明白为什么灵问天,灵无涯每年总有大半的时间不在家,敢情,是回到龙帝国的缘故? 这几年,她只顾着修炼,其他是什么也兼顾不上,虽然哥哥从各个渠道给她打探到了一些消息,让她足以了解到她惦记的这些人,可文字怎么可能和大活人相比? 如今有机会来到凤池山庄,自然也要从侧面的了解一下。 「灵家庄和药王谷也和我们的情况差不多,避世很久了,他们的损失应该比我们还要的小。而且灵家的人,好似并不在四方大陆,应该已经去了龙帝国,遗留下来的,都是一些庄众。」 「当年你没了唿吸,灵问天和灵翊还亲自来看过你,不知道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你中的是什么毒,也不知道他们对你哪来的信心,他们竟然说,你可能没有死。」 「但他们怎么也没能想到,一年之后,你的尸体开始腐烂变臭,等他们接到消息赶过来的时候,你已经被人劫走,你哥哥当时气得眼睛都红了,和卫玠硬是打了三天三夜,打的昏迷重伤后被你义父带走了,」 「再之后,他们就没有再回来过,这些年也不知道在忙什么。丧尸之毒爆发的时候,一贯以救死扶伤为己任的灵家庄和药王谷,竟然没有露面,一直处在避世的状态,直到现在也如是。」 讲到这里,灵鸢的眼泪已经不受控制的掉了下来,「哥哥,这是何必?他们分明是寒了心,远离了四方啊!」 「你别哭啊,我们和你讲这个,可不是为了让你掉眼泪的,你如今活的好好的,他们又在龙帝国,见他们还不是动动腿的事?」 灵鸢想要忍住眼泪,可她越忍,眼泪就掉的越凶,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心酸,这么委屈,反正就是怎么止不住就是了。 最后还是苏虞适时的站出来转移了话题,「听说那个解救司幽国于危难之中的黑衣女侠就是妹妹你?」 因为气氛还在,灵鸢用力的吸了吸鼻子,拭去红红的眼眶上挂着的泪水:「呸,那还不是被卫玠那货给骗过去的?我哥哥,哦,亲哥哥接到命令,要选择两个人同时前去支援燕国和司幽国,所以我就去了,哪里知道,这根本就是卫玠一早就算计好的。」 「他知道你会去?」 灵鸢摇摇头,「我不知道,反正依着他的实力,完全就能够对抗那些丧尸,可偏偏他还等着来自龙帝国的支援,你们说这是为什么?」 「就算不是料准了我会去,也是在等我去,因为哥哥当年带我走的时候,分明对他说过,三年之后我会自动找上门,八成他记在了心里面吧?」 「呸!无耻,太无耻,这么重要的话,他竟然告都没告诉我们一声,这男人,坏的没边了这是!」 「他何止是记在了心里面,他分明是已经走火入魔了,难怪这些年他一直在龙帝国打探你的消息,看来当年他已经料准了把你带走的人就是龙帝国的某个家族。」 「卫玠这样的人,从来不干没把握的事,他既然设计此事,那就真的有可能猜测到这次出征的家族,很有可能与你有关。」 「龙帝国支援四方大陆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一两年,一直都是各个家族轮番上阵,这眼看着他所期望的人还没出现,可不就急了眼了?尤其三年之期一到,他必然要破釜沉舟一次!」 好好的见面会,硬是变成了对卫玠的吐槽大会,灵鸢听得出几位哥哥对卫玠的强烈不满,足以可见她不在的这些年,几位哥哥真的被卫玠这个大魔王又虐心又虐身的玩坏了吧? 「妹妹在司幽国的时候,可曾见过上官晴曦?」 提及这个人,灵鸢的脸色瞬时间阴沉了下来,「没有,哥哥,我不想提起这个人。」 苏虞瞭然的点点头,「我知道,但是有些事我也必须提前告诉你一声,这个上官不久前和卫璃订了婚。而卫璃,是我夫人的哥哥,这个关系,你,」 关于苏虞迎娶卫檀雅为妻的消息,灵鸢还是知道的,旋即对他道:「哥哥无需挂怀,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还没恭喜你呢,你放心,妹妹的这份大礼,等过了这一段儿,一定亲自补上。」 「这个小郡主我见过,很是不错,倒是没想到她会嫁给你,可见哥哥的魅力上佳啊!」 苏虞不由自主的捏了捏她的脸颊,「你呀,就不要再开涮我了,倒是你的大礼,我还是比较期待的,哈哈哈!」 「那是自然的,我灵鸢出手,就知有没有!」说着,不忘看向其他几位哥哥。 「虽然现在是非常时期,但是几位哥哥也不能这么单着吧?大哥已经成了亲,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脱单呢?」 沈肆一巴掌拍在她的脑门上,「自己的事还没着落呢,还有闲心关心我们?男儿志在四方,年纪大点没关系,如今是家国危难之际,谁有这个闲情逸緻?麻烦!」 「就是,我还想再自由几年了,如果这个毒一日不解决,我是一日不会有成亲的打算,毕竟,有这个毒的存在,谁也无法安枕无忧!」 华贸撇撇了嘴,一脸的嫌弃之色。 灵鸢想了下,也觉得有理,而且现在的四方大陆,已经被丧尸和淫兽祸害的不堪入目,几位哥哥的条件在四方大陆不说数一数二,也能排在前二十名了,婚姻乃大事,不可操之过急。 想明白了这一点,也就没再勉强他们,正好华贸不死心的问到了她的实力问题,正要解答之际,外面传来管家的通报声:「启禀大小姐,几位少爷,外面有两位客人求见。」 两位客人? 所有人都在一瞬之间意识到来的人是谁,华贸顷刻间变了脸。 「真是阴魂不散啊,追人都追到咱们的地盘来了,哼,我倒要看看,在小爷我的地盘,这个卫玠到底能够猖狂到什么地步,兄弟们,跟老子上!今天不把卫玠打的他妈都不认识,小爷我跟他姓!」 灵鸢嘴角一抽,「五哥,你可千万别冲动,不然有你倒霉的时候!」 「妹子,你这是明白的告诉五哥我,你要胳膊肘往外拐了?」 灵鸢弧线又没的唇角微微一翘,浮现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我可没有,只怕是五哥想拦,拦不住啊!」 【409】阴魂不散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灵鸢目光幽幽的望向外面,冷笑:「五哥以为,卫玠是那种老老实实的等在外面被你请上门的人?忘记五年之前这个人如何强势的让鬼医给他疗毒了?」 华贸一噎,气狠了:「就算这样又如何,我就不信咱们这么多人,还打他不过!」 灵鸢无语的摇了摇头,「为什么要打?有那力气,五哥还不如去外面杀丧尸呢!」 「你这个死丫头,还说自己不是胳膊肘往外拐,你这几句话哪一句不是向着他的?」 「这哥哥们可误会小妹了,小妹不过是不想造成无畏的伤亡罢了!」 似是为了印证灵鸢的话一样,一直将自己当隐形人的公子衍,突然闷闷的开口:「别浪费口水争吵了,人已经到了!」 她的话音刚落,门外的院子就响起暗卫紧张的声音,「什么人,胆敢擅闯凤池山庄?」 华贸蹭的一下就扭过头,一把扣住灵鸢的手腕,「丫头,你可不能心软啊,别忘记你当年是怎么死的,这个男人,不要也罢,等回头,哥哥们给你找更好的,行不行?」 灵鸢还来不及开口,华贸就倏然觉得自己嗓子眼蓦地一紧,而后,在所有人瞠目结舌的目光下,好似有一双无形的手一瞬之间勒住了华贸的脖子一般,将他整个人拎到了半空中。 那种窒息的感觉,让华贸伸长的舌头,拼命的踢腾着双腿,灵鸢一看这架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嘭的一下打开门,对着门外的某人厉声喝道:「你要是掐死了他,我跟你没完!」 卫玠一脸轻松的立在那里,伸出来的手正散发出来庞大的威压,就好像逗弄孩子一般随意的撩拨着某人的脖子,看到灵鸢出现,他略显无奈的看了她一眼。 「此人心术不正,意图挑拨你我夫妻的关系,不能留!」 灵鸢脸色登时一变,眼见华贸被他掐的都要翻白眼儿了,还在那儿不甘的回嘴:「你,你,丫的,才,才心,术,咳咳咳,不,不正!」 灵鸢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回嘴?赶紧给我闭上!」 华贸那张俊逸的脸因为憋气,涨的通红通红不说,整张脸也因为那股强压瞬时间扭曲起来,灵鸢看卫玠一点也不似开玩笑的样子,一下子慌了神儿,蹭的冲到了他的面前。 「放开他,听到没?你要是再不放人,我死给你看!」 灵鸢蓦地拔掉一根玉钗,朝着自己的太阳穴就要扎过去,卫玠心下一凛,分心的朝她看过去,虽然只是一剎那的时间,却也给了其他人营救的空档。 当那股慑人的威压消失之后,华贸重重的摔落下来,兄弟几个齐齐冲过去,将他给拦在半道,使他不至于摔成肉饼。 落地后的华贸,大口大口的唿吸,血色全无的脸青筋暴凸,看起来极为的恐怖。 而灵鸢看华贸没了事,下意识的放松了警惕,卫玠身形一闪,她手中的玉钗便在他手里化成了湮粉,整个人也因不爽她对别的男人好,而用力的将她拥入了怀中。 灵鸢的挣扎与抗拒,落在某人的身体上就跟小猫挠痒痒似的,气的某人将女子特有的烂招数都给使了出来,掐,啃,挠,扎,十八般武艺统统上阵,也没能动摇他一分。 「放手!」 「不放!」 其他几位兄弟有心救自家妹子,可在卫玠虎视眈眈警告的目光下,竟无力动弹。 灵鸢不由自主的看向了躲在卫玠后面,一脸悠哉的玉痕,「你家皇后都被人钳制在怀里了,你竟然还在后面看好戏?」 玉痕撇了撇嘴,「那是你们的家务事,可不关我玉痕的事,我娘子,可正站在那里看好戏呢!」 灵鸢瞳孔勐然间放大,公子衍听言也顺着声音朝玉痕看了过去,姐妹俩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汇,一瞬之间,好似什么都明白了。 这个玉痕,竟然跟他们玩阴的,可恶,果然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气咻咻的灵鸢索性将所有怒火都发在了卫玠的身上,捶打他的同时,不忘一脚踩在他的脚上。 「你,你太过分了!」 卫玠一脸无辜,明明很痛,可偏要假装没关系,「那是他的鬼主意,跟我没关系,我顶多算一个知情不报罢了!」 灵鸢恨得几乎要将一口银牙咬碎了,「你,你还说?还嫌我不够丢人是不是?」 卫玠凉凉的朝四周围扫了一眼,「本王看谁敢笑话你,我就挖了他的眼珠子给你当弹珠玩儿!」 现场嗖嗖嗖几声倒抽气响起,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这个卫玠,玩儿浪漫也不需要这么血腥吧? 怎么挣扎都无用,还折腾出来一身的汗,灵鸢索性也不挣扎了,就这么任他抱着,丫的,我就不信你能抱一辈子。 「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娘子在哪里,为夫就在哪儿!」 「我不是你娘子,你娘子早在四年前就已经死了!」 「没关系,我可以等她,直到等她回心转意。」 「你就死了那条心吧,她是不会回心转意的!」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相信早晚一天,她冰冷的心会融化,她一日不回头,我就一日不罢休,哪怕耗费一生的精力守着她,也在所不惜!」 「反正只要看着她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其他的,不重要!」 …… 一来一回间,两人的对话已经过了十几句,每一句看似没什么营养,可是联繫在一起,竟然旁观的人为之动容。 就连当事人灵鸢,也没想到几年不见,面前的这个男人竟然对她低声下四到这个地步。 似乎只要她愿意跟他说话,他就甘愿为她做任何事一样。 哪怕她说出来的话再毒,再辣,他也不以为意。 她折腾的再厉害,到头来都是撞在了棉花上,绵软无力的感觉让她顿时歇了菜。 她抬眸看着他,嗤笑一声,「卫玠,你这又是何必?」 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 你以为这样就能够让我回心转意吗? 未免也太小看我们女人的小心眼儿了吧? 有些痛,不是靠时间,靠几句话,靠你的死缠烂打,就能够揭过去的。 「放开我吧,我累了,想回去休息。」 卫玠当然知道她们只比他们早到几个时辰,必然还没顾上休息,听言,果真如她所说,松开了。 得到解脱,灵鸢看也不看他一眼,拉着公子衍的手就离开了这个让她极为不舒服的地方。 徒留下七个大男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底各种情绪、纷杂转眼即逝。 年轻气盛的华贸,哪怕之前被某人狠狠教训了一把,可是看到灵鸢将他如垃圾一般的丢弃,很不厚道的笑出了声。 「卫玠,你不是牛逼哄哄吗?你怎么不追啊?继续追啊?呵呵,以为我家妹子还会像几年前那样对你百依百顺,无怨无悔的付出?」 「你以为你谁啊?真当我家妹子没有行情啊,我告诉你,就凭我妹子这容貌,将来在龙帝国,那有的是人追,你,」 华贸心理那个嘚瑟啊,这不,他这边说的正嗨,卫玠一记冷刀子朝他扫过去,后者很是没种的当场闭了嘴,虽然一脸难堪,尴尬,但是却还挂着一脸的愤愤和幸灾乐祸。 他知道,他把话说到他心眼里去了,依着灵鸢如今的容貌和才情,将来势必有大把的青男才俊上赶着巴结她,妹妹又何必为了这么一棵伤人又伤心的树,而放弃一整片的森林呢? 「看来,刚刚的教训,还是不够深刻,嗯?」 卫玠深邃的眸子冷光一闪,华贸立即识时务的蹦跶了起来,「啊哈,我突然想起妹子还没吃饭,我这就去给她准备晚膳去,你们聊,你们聊!」 看着华贸窜的比兔子还要快,一熘烟儿的消失不见,苏虞几人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小子,真是一点记性也不长,也好在卫玠对他没有杀心,否则,哪里还轮得到他在这里蹦跶? 「既然来了,就歇歇脚吧!」不夜城的惨状,他们都已目睹,想来眼前的两位,也是没有时间休息的。 玉痕感激的看了苏虞一眼,「那就大恩不言谢了!」 韩烬几人虽然冷着脸,可念在他们救了灵鸢的份上,也不好给予太大的难堪,于是,一场原本可以掀起更大的波澜的闹剧,就这么尴尬的收场了。 【410】重大发现 密密麻麻的丧尸从四面八方汇集过来,灵鸢气喘吁吁的奔跑在到处都是房屋的村子里,没有地方可以任她躲藏,因为丧尸的数量太多了,根本就不给她机会躲,她只能拼命的跑,拼命的跑。 原本跟着她的人被一群一群的丧尸扑倒,啃咬,发出尖锐的恐怖叫声,灵鸢站在原地,瞠目结舌的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被这些行尸走肉开膛破肚,抓着肠子血淋淋的往他们的嘴里填。 胃液一阵翻滚,灵鸢抵抗不了这样血腥的画面,惨白着脸转过身,继续跑。 可是丧尸的数量却越来越多,越来越多,那密密麻麻的数量,就好像蚁穴一般的让人头皮发麻,身后的人一个一个的沦为丧尸的大餐。 她流着泪,哭的不能自已,等她跌倒了爬起来,却发现不知何时,竟然被这些疯狂的东西围了过来。 她疯狂的踢腾着双腿,疯狂的挥舞着双臂,试图挣扎,可她以一人之力,哪里抵得上这么多人疯狂的撕扯? 而在这个过程中,她分明看到有几个人竟然被丧尸无视掉,灵鸢眼神微闪,呆呆的注视着那一幕。 突然,滚烫的鲜血自她面前喷洒而下,溅了她一脸,她蓦地尖叫一声,陷入了绝望…… 「啊!」的一声,灵鸢从床上弹跳起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一身的冷汗浸透了她的衣衫,抓着被子的手还在不停的颤抖,听到声音的公子衍,披着衣服一瞬就沖了过来。 「怎么了,怎么了?」她一把抓住灵鸢冰凉冰凉的手,*的感觉让她蓦地瞪大眼睛,「鸢儿,醒醒,醒醒,看着我,看着我,听到了吗?」 原本一脸恐惧之色的灵鸢,在听到公子衍的唿唤之后,才渐渐回过了神儿,当她空洞的眼神渐渐有了生气之后,公子衍提着的那颗心,才总算放了下来。 「怎么了这是?做恶梦了?」 灵鸢呆呆的看着公子衍关切的眼神,突然跪坐在床榻上,一把将她抱了个满怀,眼泪也莫名的滚落下来,「姐姐,姐姐,有你真好,有你真好,」 在灵鸢碎碎叨叨的呢喃中,公子衍沉默不语的拍着她的后背,默默的承受着她的重量,默默的温暖着她冰凉的身体。 直到灵鸢从噩梦的后遗症里清醒过来,方才轻轻的推开公子衍,在抬眸时,眼睛已经恢復了她惯有的清明之色。 看到这里,公子衍方才冷静的开口:「发生什么事了?」 「一个很奇怪的梦,还记得我们今天白天看到的那个场景吗?」 公子衍皱眉一想,「你是说我们在半空中看到的那一幕?一个村庄被丧尸洗礼的那一幕?」 灵鸢用力的点点头,「对,就是那一幕,刚刚我竟然又梦到了,尤其让我想不通的说,你说那几位老奶奶和老大爷,为什么没有被丧尸咬呢?你说这是为什么?」 白天的情形,即便现在想起来,也是歷歷在目,而灵鸢特地划分出来的这一幕,自然也令公子衍印象深刻,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看来这一幕今天已经不止一次的出现在灵鸢的脑海中了吧? 不然,她又为何会突然惊醒? 「当时,那个老爷爷茫然的站在人群里,周围的正常人纷纷被扑倒,啃食,可是他就像是无家可归的孩子一般,惊惶的看着四周围,但,却没有一只丧尸肯靠近他,就好像这个人是河边的石头一般,引不起他们的兴趣,」 「原本,我以为这是个例,可是,我接连又看到了好几个老太太也面临这样的情况,你在下面杀丧尸的时候,我特意围绕整个村子看了看,最后找出了七八个这样的情况,姐姐,你可知道他们的共同点是什么吗?」 白天,她的大脑紊乱,可是到了晚上,彻底放松下来之后,就冷静了,尤其自己刚刚又经歷了一遍那样真实的梦,这让原本待在死胡同不得其路的某人,灵光一闪,蓦地睁大了眼睛。 「是什么?」公子衍的声音里也带了激动,因为她突然预感到,妹妹的这个重大发现,很有可能为陷入绝境的四方大陆,带来生的希望! 「我所看到的这些人,无一不是恶疾缠身,面色蜡黄,走路蹒跚,他们有病,而且病得很严重,这让我一下就想起了一件事,在动物的世界里,资源充足的情况下,也是没有动物愿意去啃食病死的动物尸体,我在想,这些丧尸会不会也是如此?」 公子衍听到这里,瞳孔剧烈一缩,勐地抬起了头,「妹妹,此话当真?」 「白天这个影像一直盘踞在我的脑海里,怎么也挥之不去,我一直都觉得好笑哪里不对劲,可就是不知道到底哪里不对劲,再加上今天卫玠让我大脑更加的乱,以至于根本就没去细想这当中的关联,直到刚刚的那个梦,让我一瞬之间清醒了!」 「姐姐,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意味着,我们终于找到一种可以对抗这些殭尸的方法了!」 公子衍在短暂的兴奋之后,突然抬眸:「那妹妹是想让咱们都得病?」 灵鸢似乎还沉浸在这个重大的发现里:「具体的还需要做实验,我现在就起来,研究几种药物,姐姐你也别睡了,去,给我抓几只丧尸过来,」 公子衍看到突然间魔怔了妹妹,无奈的摇了摇头,果然,这丫头认真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看看外面黑漆漆的天色,她只能认命的点头。 「得,我去,谁让你是咱们唯一的希望呢,这种事,早一刻钟,就能拯救无数人的性命,我也怠慢不得!」 「我在后山的山洞里等姐姐,姐姐可要快一点啊!」 灵鸢撂下这句话,随手捞起一件衣服,就一阵风的跑了出去。 公子衍也不敢耽误,穿好衣服后,立即化作一道鬼影消失在凤池山庄。 随着她们两人一前一后的离开,一直待在房顶上的卫玠和玉痕也坐不住了。 事实上,两个人就待在她们附近,听到灵鸢的声音,卫玠在第一时间就沖了过来,玉痕因为记挂公子衍,也熘了过来,没想到竟让他听到了这么一件让他愕然又激动的事。 「卫玠啊卫玠,你这娘子可了不得啊,年纪轻轻竟然有这样的敏锐度,委实让我钦佩,你想咱们对抗丧尸多少年了,怎么就没发现这点异状呢?还是小丫头厉害啊,一出手就发现了这么重要的信息,这若是有所突破,咱们解除丧尸的魔咒,当真是指日可待啊!」 卫玠冷静的斜睨他一眼,「你怎么就确定以前就有这样的个例?难道不是因为这些丧尸的嘴都被养刁了,开始嫌弃带有病毒的人类了?」 玉痕一噎,竟然觉得他说的这话好有道理,「别说,你说的这个,似乎也不排除!」 卫玠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那你还愣在这里做什么?你家皇后的内伤可没痊癒呢,你就不怕她出了什么事?」 玉痕这才响起已经走远了的公子衍,立即朝着卫玠做了一个揖,朝着公子衍的方向追过去。 而卫玠也化作一道流光,朝着灵鸢所在的方位紧追不捨。 空间中,灵鸢再跟自己的小冰翼对话,「快,将我手头里一些能够致人重病,却不至于死掉,且有药可医的药都给拿出来,我要做个试验。还有还有,毒药,也一併给我拿出来,」 交代完一番之后,灵鸢想起空间里的那些淫兽,通过这些日子被毒气的侵扰,这些淫兽明显较之之前有了变化,原本的肤色也在毒气的氤氲下变成了不正常的黑,意识较之前也好似混沌了许多。 想到淫兽与丧尸之间的牵扯,灵鸢立即命冰翼宰杀一头淫兽,将它各个部位的器官和血液进行一个透彻的分析。 丧尸为什么不咬这些淫兽呢? 淫兽为什么也不触碰丧尸呢? 为什么正常人被淫兽咬之后,就会进化成淫兽呢? 灵鸢现在有太多的疑问需要这些实验来证明,后山的山洞也就是当初卫玠在这里疗毒时候的地方,下面是寒冰池,中间是温泉池,可是上面却是她每一次闭关的地方。 灵鸢进入石室后,空间里的冰翼也将灵鸢所需的药物全都准备好了,随手拂过已经盪了一层灰尘的医疗台,就已被掌风清理的干干净净,再眨眼,所有的药物也已经整整齐齐的摆放在上面。 【411】传染类病毒 随着医疗空间的毒气逐渐被稀释,她的实力也渐渐回来了。 虽然目前还停留在武王阶段,但是已经完全能够自由操控灵宠。 这样的实力或许在龙帝国不够秒杀的,但是在四方大陆,却也能横着走了。 就是炼药有些困难,好在她手里有现成的,目前也只是实验阶段,倒是也不着急。 因为所有的药都来自空间,是以还不需要灵鸢做什么,密室已经多年未曾使用,瀰漫着一股浓浓的尘土味儿,让灵鸢略显不适,干干的嗓子让她喉咙痒痒的,想要打喷嚏。 未免一会儿打开毒药的过程中出现差错,灵鸢忙找到一个口罩戴上,这才放下心来去检查哪些药物,按照药名,她将药物进行了分类。 毒药类,疾病类,传染病类等等。 空间里的冰翼还没有给出淫兽的分析报告,至于丧尸,在她灵力尽失之前,已经研究出来,如今拿着报告,再拿出四年前的对比线图,她无力的摇了摇头。 「这些怪物,果然已经和四年前的不一样了,他们竟然在成长,以前的他们若是真正的行尸走肉的话,那么现在的丧尸,不但动作灵敏,听觉也比以前敏锐的多,最最可怕的是他们的变异速度,」 「如果说四年前的行尸需要半个时辰的变异时间,现在的行尸,却只需要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倘若他们再以这样的速度惊变下去,后果,简直无法想像。」 灵鸢目光一一扫过桌上的各种药剂,这当中有粉末状,有西药状,有液体状,还有半凝固的膏体状,想到之前她在那个村子里见到的异状,她的目光最终停留在了传染病和疾病类的药物上。 这些药物已经炼化成了西医药片状,方便吞服,也方便携带,只是炼制这些药物的材料,也不知道如今的四方,还能不能找得到,凑得齐。 如果迫不得已,怕是要启动传染病之类,比如鼠疫,比如米娆带来的*病毒,这些病毒都有解药,不过*显然没有传统类鼠疫好控制,最终,灵鸢还是大胆的拿起了鼠疫的病毒。 鼠疫前期或许不需要投入太多的药材去炼制病毒,但是后期却也需要大量的中药熬制解药…… 想到这里,灵鸢皱起了眉头,如果鼠疫能够抵抗丧尸病毒,这自然是好,可若鼠疫不能得到及时的控制,或者说不能拖得更久,人虽然自保住了,那那些丧尸要留给谁去解决呢? 最好的办法就是既能可以让丧尸知道这个人病了,你不能咬,也不能让这个人因为疾病,而什么也做不了,甚至还需要别人去照顾。 否则,这种药就算是用起来,也没有所谓的作用。 想到这里,灵鸢抿了抿唇,看来,为了对抗这些bt,她十分有必要创造出一种违病毒了。 不过,目前首要的任务,还是要看看,鼠疫对丧尸来说,究竟管不管用。 就在这时,石室外响起了一阵吵闹声,灵鸢跑到门口一看,就见到玉痕和公子衍这对活宝。 「回来了?抓了几只?」公子衍一脚踹在某人的小腿肚上,「你给我闪开!」 「都在外面,一共五只,够不够?不够的话我再给你弄!」 灵鸢沉思了片刻,朝公子衍点点头,「够了,暂时就这么多吧,时间不早了,你们先回去休息,我这里还要的要忙。」 「我不困,要不留下来帮你?」不料,灵鸢还没来得及拒绝,公子衍就被玉痕那厮连拖带拽的拉走了,「人家有人照顾,用不着你在这里做夜明珠,走,我带你出去转转!」 「你这个神经病,快放开我,谁要跟你走?放开我,听到没?」 灵鸢哭笑不得的看着两人离开,转身进入石室,正要拿起鼠疫倒入自己的嘴里,不料,药在半空中,竟然还被人截胡了? 灵鸢眨眨眼,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她石室的卫玠,脸色有些难看,「你怎么会在这里?」 可是卫玠却看也不看她,直接将她手里的药倒入了自己的嘴里,吓得灵鸢想要阻止,却已来不及。 「啊,那是病毒啊,你怎么什么都往自己嘴里塞?快,快吐出来!」 谁知道,某人吞下去之后,懒洋洋的抬起眼,「我知道。」 「你知道?你知道你还吞?你是脑袋进水了,还是被驴脚给踢了?」 「我要是不吞下,这会子都到了你的肚子里吧?」 「你……,」灵鸢气结,这又不是糖豆,还争着吃? 可是,等她真正意识到他这么做的真正用途之后,不由愣怔了一下,「你,你怎么知道?」 「你现在实力弱,我的实力比你强,再说,我是男人,这种危险的事,怎能让你来做?」 他的声音始终保持在一条水平线上,不急不缓,可却让她的内心惊起几丈高的浪花,这个男人,竟然宁愿自己涉险,也要让她安全? 这个傻子,难道不知道这是她自己研究出来的药物,是有解药的吗? 就在她鼻子一酸,感动的一塌煳涂之际,空间里的小冰翼,神海里的黑纯和白咤同时道。 「你这个蠢货,你都知道有解药,这个男人如此了解你,怎会不知道?」 「就是,就是,你的医术那么高,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去死?这厮明白着呢,你居然还在这里感动?女人真是多愁善感的动物!」 「他现在这是想方设法的接近你,感动你,感化你,试图挽回你呢,你可别被这些表象给骗了!」 老话说得好,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差一点就又被这货给算计进去了。 幸好这几个宝贝比她聪明啊,不然,之前的努力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想到这里,灵鸢的脸登时冷了起来,看向卫玠的眼神,更是恢復了以往的高冷。 「这可是你自愿的,真要出了事,可别怪我。」 卫玠心下一阵失落,刚刚,他明明注意到她眼中溢出的泪花,怎么转眼之间,这个丫头就又恢復了原样呢? 看来,他所做的努力,并没有感动到她,卫玠嘆了口气,朝着灵鸢强扯出一抹笑。 「你放心吧,就算我死了,也不会埋怨到你的身上去。」 灵鸢冷哼一声,对他指了指不远处的软榻:「你自己将那里打扫干净,去上面躺着,一会儿我看你的情况,等药效发作了,我再带你出去。」 卫玠配合的点头,在他看来,只要和她待在一起,哪怕是要他下油锅,他也在所不惜。 灵鸢看了眼桌子上的其他药物,觉得只实验一种,有些不靠谱,好在丧尸不止是吃人,还吃一切活物,各种各样的动物自然也在其中。 命人抓来十来只老鼠,餵它们服下不同的药物和慢性毒后,就丢到一边陪着卫玠一起静等药效的发作。 这期间,灵鸢也不闲着,透过识海一边过滤冰翼发过来的丧尸分析报告,一边手速极快的在各种玻璃器皿,实验器材里快速的移动,还时不时的将色彩不一的药水进行融合分离。 卫玠侧着头观察着这样认真而专注的她,眸中晕出异样的神采。 他一直都知道,灵鸢工作时那专注的模样,总是自带光晕,即使相隔老远,也能被她自身散发而出的色彩所影响。 以前的灵鸢即使没有漂亮的外表,却也能够靠借她专业的手法吸引大家的关注,可是现在的灵鸢,不但拥有美丽的外表,就连她的专业素养,也似乎较之几年前,更加的强大,更加的让人难以忽视了。 她就那样静静的站在那里,在各种各样的玻璃器皿间来回的走动,动作不大,所研究的样品让人摸不清头绪,可偏偏拥有让人难以抗拒的魅力。 鸢儿,他的鸢儿真的长大了呢! 三年时间过去,鸢儿瘦了,高了,也漂亮了,即使变化如此的大,可他仍然能在第一时间认出那就是她。 这种神乎其技的判断力,莫说灵鸢不相信,就连他当初也有些难以理解。 明明不同的人,却因一双相同的眼睛,就被他辨别了出来,足以可见这丫头,早已根深蒂固的存在他的心了。 还说不是他的真命天女吗? 就凭这一点,他卫玠也要今生今世不死不休的纠缠到底了。 灵鸢啊灵鸢,你生是我的妻,死是我的魂,咱们这辈子,只怕是分不开了。 【412】沦为实验品 约一个小时之后,灵鸢来到卫玠身边,测量了他的体温,把了脉,逆天神针系统经过诊断,确认他的病毒已经在体内扩散,而那十只老鼠,也都成功感染。 灵鸢看了眼卫玠,指着地上的十个笼子道:「带上它们,咱们去会会那些殭尸。」 卫玠唇角一勾,来了兴致,配合的提上笼子,亦步亦趋的跟在灵鸢的身后。 被公子衍和玉痕捉过来的五只殭尸被捆在悬崖上方的五棵树上,看到灵鸢,这些殭尸张着流着臭气熏天的液体,不停的再朝她嚎叫。 灵鸢皱眉,看了卫玠一眼,「你现在过去,看他们有什么反应。」 卫玠将手里的笼子放在地下,痛快的就走了过去,灵鸢张了张嘴,还想问他一句,但一想到这厮的实力,果断的乖乖闭嘴,像他这样的强者,莫说是得了病,就是中了毒,也有办法逼出来吧? 她可真是咸菜萝蔔淡操心。 因为怕影响到那些殭尸的反应,灵鸢只是远远的站着,而这个距离,也足够她观察他们。 卫玠的靠近,这些殭尸们自然是看到了,可是,与以往看到新鲜食材疯狂的举动截然不同的是,它们只是张着大大的嘴,流着哈喇子,朝着卫玠的脸来回这么看了几看,最后,竟就这般无视了过去。 灵鸢激动的一瞬之间捂住了嘴,「天,真的管用,真的管用!」 下一秒,为了更好的印证这一事实,卫玠指尖一扫,其中一只丧尸就被他松了绑。 在松开绳子的第一时间,这只丧尸就朝着大活人灵鸢沖了过来,卫玠目光一锐,正要砍杀了它,灵鸢却突然将其中一只笼子打开,放出了其中一只老鼠:「别,别杀他!」 这只老鼠是服用灵鸢研制出来的慢性毒药,本以为会像卫玠一样被无视掉,可是让灵鸢倒抽一口冷气的是,这傢伙看到活动中的老鼠,竟然动作利落的扑了上去。 小老鼠因为中了慢性毒,行动有些迟缓,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被这只殭尸捉住,瞬间生吞活剥,那血腥的画面,看的灵鸢胃液翻滚,随时都有外溢的可能。 但他们的任务还没有结束,紧接着,她又放出2号,3号老鼠,这两个和之前的那一个不同的是,虽然是慢性毒,却毒性十分的强烈,可是,她再一次的失望了。 接连三只下去,足以证明,殭尸对于剧毒是免疫的,哪怕再毒的毒存在宿主的身上,它们也能生生的吞下,甚至吞下之后,也没有任何的不适。 灵鸢不服气,4号、5号、6号也紧接着被放出,这三只是人类常见的几种病,病毒性风寒,破伤风,流行性肺炎。 刚开始,殭尸是没有反应,可是随着它们自四面八方的涌过来,殭尸瞬间就动了,而他移动的方向,恰恰是这三种情况中,最为轻缓的风寒,而破伤风和肺炎,他竟然给无视掉了。 灵鸢立即吩咐卫玠:「快,将那两只抓起来。」 因为她现在还无法肯定,是因为他不能同时抓三只,还是这两只有用,直掉他将老鼠吞了下去,卫玠才随手放了一只下来,灵鸢看到它脚腕上的数字牌,是5号破伤风。 结果,仍然是遗憾的,殭尸还是抓住了,而第六只被放出之后,殭尸却没了反应,灵鸢的目光随之一亮,「这一只有用!」 似是为了再度印证,卫玠更是大胆的拿着那只老鼠在殭尸的面前晃了好几晃,最后晃得殭尸竟然还不耐烦的朝卫玠瞪起了眼睛。 这神奇的一幕,居然让灵鸢觉得这只丧尸还挺萌的,艾玛,她甚至想,如果这殭尸有意识,不知道会不会一巴掌把卫玠给拍开呢! 想到这里,她竟不厚道的笑了起来,没想到笑声引起了殭尸的注意,嗷叫一声,就朝她这边踉跄着跑了过来,吓得灵鸢连忙放出7号笼子。 最后的这四只老鼠携带者不同的病毒,7号的病毒能够使人的各项功能开始慢慢衰竭致死,表面上看不出来什么,可是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无声无息的死去,很是可怕,也很强劲的一种毒。 与灵鸢意料之中的一样,这种毒有用,但却不适合人服用,因为它的毒性太强,稍不留心,就会直接害死人,对比鼠疫来说,还是前一种更加的稳妥。 8号、9号的概念差不多,也是等同于流感、鼠疫差不多的病毒,殭尸的反应较之前面几种直接的无视,表现出了更浓厚的兴趣,围着拿着老鼠的卫玠转了好几圈,才恋恋不捨的离开。 10号病毒则是一种蛊毒,一只米粒大小的蛊虫,它的主要作用是寄生,也就是存在宿主的身上。 哪怕宿主死了,它也会另寻宿主,而这只蛊虫存在的意义也十分的残忍,因为它是以宿主的内脏脑髓为主要食物,蚕食殆尽之后,会寻找新的宿主。 她之所以把这种东西带过来,也是要看看,这种蛊虫有没有可能转移到殭尸的身上。 如她所预料的那般,这只老鼠很快就被殭尸吃掉,刚开始,殭尸是没有反应的,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它渐渐的开始表现出不适,甚至还抱着身体在地上打滚。 卫玠看到这一幕,不由惊奇的瞪大眼睛,「不是说殭尸是感觉不到疼痛的吗?为什么这一只反应这么大?」 「那是因为这只蛊虫可不是一般的蛊,」是她用黑纯的体液餵养出来的蛊,就这片大陆而言,绝对找不出第二只这样的虫蛊来。 很快,这只殭尸就停在地上不动了,灵鸢正要走过去,一道黑光却如黑曜石一般,蓦地出现在灵鸢的面前:「我来!」 没错,出现在她眼前的不是别人,正是黑纯的本体,黑纯只是站在那里不动,不大一会儿,就从殭尸的耳朵里,钻出了一只绿豆大小的透明色虫蛊。 看到它的大小之后,灵鸢蓦地瞪大了眼睛,「老天,它竟然变大了?」 「随着不断的蚕食毒素,毒肉,它的成长速度也会加快,等达到了拳头大小之后,就会开始繁衍,继而衍生出无数小虫蛊,」 「主人若是想利用它,势必要在一定的范围,尤其可控的范围内使用,否则,一旦让这种虫蛊泛滥,后果一点也不比殭尸病毒逊色。」 灵鸢点点头,「我也正在考虑这个问题,这些东西太细小,太难以掌控,不像鼠疫那样方便,等我再细緻研究之后再做打算吧,现在我也能确定大致的方向了,黑纯将这只丧尸处理了,其他的留着,卫玠,你跟我来。」 通过实验,灵鸢心里已经确定使用鼠疫,其他的药物虽然也能起到作用,但是存在不稳定性,从头到尾,除了卫玠,其他病毒在这些殭尸的眼里,并不能从一开始就被忽视掉,有些甚至绕了好几圈,观察了好久才离开。 既然要做,那就要将危险系数降至最低点,否则,她不是救人,而是害人。 那么现在,她所努力的方向,就是将鼠疫病毒进一步的改变,使其能存在鼠疫的基本气息和病理,却不会真正的伤害人类本身。 能够让他们拥有健康内里的同时,还要将病态的表面表现出来用以迷惑着些殭尸,从而完成这次人生的重大逆袭。 依着卫玠的聪明,加之灵鸢和公子衍之前的讨论,他基本上能够猜出这丫头要做什么了。 「你想做什么实验,尽管在我身上试,一次不成,咱们就两次三次,我会把我最真实的感受告诉你,」 卫玠的话,让灵鸢一点也不意外,她偏头看着他,冷哼:「送上门来的实验品,你以为我会放弃?」 说着,也不管他,径直来到她的实验台上,就着各种各样繁琐的瓶瓶罐罐,灵鸢头疼的将小冰翼从空间里提熘了出来,「将台子上的这些,除了鼠疫之外的其他实验品,全都收起来,另外,我还需要烧杯、针管、抗生素、关于鼠疫的各种详细资料,还有……,」 当一大堆专业术语从灵鸢的嘴里说出来,他还没整明白那些都是什么意思,它肩头上那个可爱的只有巴掌大小的狐狸犬,小爪子在各种瓶瓶罐罐里来回穿梭。 等他再眨眼之后,原本乱七八糟的桌面,已经干净的只剩下寥寥无几的几个瓶子。 紧接着,那小傢伙就好像百宝箱一般,从自己的肚子上的毛髮里,念念有词的又掂出无数个…… 【413】全能小助手 那小傢伙就好像百宝箱一般,从自己的肚子上的毛髮里,念念有词的又掂出无数个瓶子,盒子,甚至还极为认真的将所有明细登记在一张纸上,专业的卡在了桌面。 再然后,才信心十足的对灵鸢道:「主人,您所要的东西已经全部准备妥当。」 卫玠剑眉微挑,眉宇间隐隐变色,「你这只小动物,是什么物种?竟然如此聪明,还会挑选药材?」 甚至还说着他听不懂的专业话,他敢肯定,他听不懂,却不代表灵鸢听不懂。 那小傢伙连话都能说,可见其实力何等的强大? 可是偏偏他看不透它是什么物种,甚至就连实力,也瞧不出来。 「你说小冰啊?它不是什么物种,也不是什么灵宠,它就是一只狐狸犬,很聪明吧?」 灵鸢一脸怜爱的拍了拍小傢伙的脑袋,在它傲娇的目光下,露出疼惜的表情。 「乖,累坏了吧,快回去休息休息,等我这边忙完了,还有你的忙!」 小冰翼点点头,白光一闪,已是消失在她的手心,看的卫玠又惊又好奇。 既然不是灵宠,又怎么会说消失就消失呢? 既然不是灵宠,它那乱七八糟的调调,她怎么就听得懂呢? 卫玠的好奇,完全就摆在了明面上,灵鸢就算是想忽略,怕也不能,最后,索性无视掉。 尼玛,你又不是我的谁,凭什么要告诉你我身上存留至今最大最大的这个秘密? 多亏有了小冰翼这么个全能小助手,灵鸢想要什么,只需要动动嘴,空间的守护神就会在第一时间将她所需的素材摆上来,真说比机器人还要使得顺手,也难怪某人会那般的欣羡了。 但是,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因为灵鸢把她研究出来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药水,竟然全都餵给了他,让他彻底感受到了被小白鼠还要可怕的水深火热啊! 这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要死的感觉,到底什么鬼? 这一会儿打颤,一会儿控制不住的发抖,又是因为什么? 明明是自己的身体,可是自打喝了她的药,就好像活在云里雾里一样,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力量也就罢了,还有灵魂出窍的感觉,这个丫头,究竟是在做实验,还是在坑他? 可怜的卫玠,偏偏还不敢问出来,就怕哪句话不对卯,得罪了她,那他这般费力的讨好,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卫玠的坐立不安,灵鸢如何会看不出来? 尤其他那憋屈如小媳妇的样子,让她想笑却不能笑,「哼,死鸭子嘴硬,我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 灵鸢究竟有没有存在报復心呢? 答案自然是肯定的,有这么一个可以让她大展拳脚,且不被他怀疑的机会,身为鬼医的她,如何会放过? 她做实验是真,逗弄惩罚他也是真,总之,她可以在既研究了药物又惩罚了他的前提下,尽情的坑害他。 卫玠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他这么一折腾,竟然五天五夜没有合眼。 五天五夜啊,这个没良心的丫头,拿到研制出来的药物之后,兴奋的跑了出去,完全将气喘吁吁靠在树干上的他忘了个一清二楚。 可怜他五天五夜不眠不休,滴水未进,哦,也不是,起码喝了一肚子的药水。 这又拉又吐的感觉,简直要死了! 「我的天,你怎么样了?」没想到最后跑过来关心他的,竟然是玉痕这个死对头。 卫玠很想给他甩个脸子,可他这会儿别说走了,就是起来都困难,看的玉痕犹豫了好半晌,才朝他靠拢了过去,顺势为了把了脉。 这一把脉不得了啊,惊得玉痕一下子就跳起三尺高:「哎哟我去,我以为你是被感染了呢,这才几天啊,就瘦成这样,脸色还这么难看,白的吓人不说,身体还这么的虚,灵鸢那丫头到底对你做了什么啊?」 「也没做什么,顶多让我拉的直不起腰罢了!」 卫玠说的轻松,可是听在玉痕的眼里,却是又惊又吓:「你这女人,分明是打着研究解药的机会,公报私仇啊,你竟然还笑得出来?」 卫玠深眸冷光一闪,偏头瞪着他,「她知道报復,说明对我还在意,若是连看都不想看我一眼,那才可怕!只不过是拉的脱水罢了,又没掉命,爷不在乎,只要她愿意,我仍然愿意当她的药炉!」 「你脑子没烧坏吧?这样的话你也说得出来?」 玉痕倒抽一口凉气,老天,这若是普通的拉脱水也就罢了,卫玠是什么实力?那可是天阶巅峰啊,天阶巅峰的实力才不过五天不见,就成了这幅鬼样子,这个灵鸢,到底下了多狠的毒手啊? 卫玠冷笑一声,「我看坏脑袋的是人是你才对,废话那么多作甚?既然来了,就扶我起来,送我回去。」 玉痕脑门后滑下一条黑线,「切!我还以为你要待在这里,等候你的那个毒女继续实验呢!」 卫玠听言,正在起身的动作一顿,抬眸犹豫的看着他:「哦?她说了?」 玉痕:「……。」 尼玛,这算不算被硬塞了一口狗粮?靠,虐狗竟然虐到这里来了,这卫玠果然不是一般人。 这哪里是追妻啊,这分明是找虐才对,夫妻俩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如此重的口味儿,他们家小颜颜不会学了去吧? 嘶……,不成,他必须未雨绸缪一下才行。 说着,将已经托起的卫玠重重的丢在了地上,头也不会的跑了,可怜的卫玠失去重心,狼狈的趴在地上,还没来得及开口,远远的就传来玉痕不负责任的唿喊。 「兄弟啊,那啥,你先等我一下下,我有点私事要处理,一会儿就过来,一会儿就过来!」 卫玠以极其难堪的姿势趴在地上,看着玉痕一阵风似的背影,气的咬牙又切齿:「玉痕,算你狠!」 话虽连着说了,可是你仔细听就会注意到某人磨牙的声音,可见这次的耻辱,某位大爷真的记恨上了。 而另一边,拿到研究成果的灵鸢立即被等候多日的哥哥们给包围住了。 「怎么样?怎么样?真的管用吗?快,给我一粒让我尝尝,什么口味儿的?」 华贸幼稚又激动的声音让灵鸢不由自主的抽了抽嘴角:「五哥,你可真够奇葩的,都什么时候了,你竟然还在计较这是什么口味儿的,怎么的,苦了你还不吃了是吧?」 「吃,为什么不吃,妹妹研究出来的,就是比黄连还苦,我也要吞下去了!」 灵鸢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到底还是稀罕这个和她年龄差不了几岁,行事乖张的小哥哥:「喏,我特地给你做的,草莓味儿的,喜欢不?」 『嘎嘣』一声,华贸看也不看就吞入了嘴,牙齿碰撞的声音,让灵鸢听了个正着,好气又好笑的同时,不忘一巴掌拍在他的头上:「五哥,再急也不能急成这个样子?你就不怕我给你的是毒药啊?」 华贸翻了个大白眼儿给她,继续咀嚼,等把一大片草莓味儿的药片咽下去之后,才笑的如同白痴一样看着她:「还是那句话,妹妹给的,毒药我也吃。」 灵鸢被他这句话莫名戳中了泪点,鼻子一酸,眼眶就红了。 其他几位兄长一看,纷纷对华贸横眉冷对起来,「你就不能干点正常人干的事?」 「我怎么就不正常了?我说的哪一句话不正常?你们可别乱冤枉我,我,」 「好了好了,几位哥哥别争了,我没事,就是五哥太让人哭笑不得了,喏,这是大家的药,大哥你负责派发一下,也顺便都出去试试效果,如果可以的话,我就大批量的炼制,」 沈肆心疼的看着她,「你都五天五夜没合眼了,先去休息一下,这事也不是能急来的,还有,你将你需要的药材都罗列出来,如果可以的话,配方……?」 「配方不行,不是我小气,也不是我自私,而是我也要防着点,谁知道龙帝国还有没有居心不良的人等着咱们呢?不小心不行的。」 「至于药单,我已经写好了,喏,这上面有至少三十种,你们分发给各国,让他们尽量大胆的收,这里有四大瓶的成品,一个国家可以先分一瓶,让他们试试效果,这样才能给他们足够的动力。」 灵鸢絮絮叨叨的声音里,五个男子汉越听心里越震惊,原本他们还有些担心,没想到…… 【414】为毒而生的天才 他们的妹妹,哪里需要他们的提点,瞧,事无巨细,全都罗列的清清楚楚,甚至比他们想的还要透彻。 这个灵鸢,简直就是为毒而生的天才啊! 几人感嘆的时候,灵鸢的声音依然没有断,「这次的功劳我想安放在咱们凤池山庄上,不知几位哥哥意下如何?」 这句话听似简单,可却思之极恐,表面上他们凤池山庄或许会因这一殊荣,而彻底明扬四方,甚至有可能惠及子孙后代,成为四方大陆上最耀眼的江湖组织。 可是暗地里,却也意味着将要面对更多更阴险的对手,而这些对手,最有可能都要来自龙帝国。 这小丫头虽然没有明说自己的身世,可是当年她的确被人带走,如今又这般强势的回归,她的家族根基又怎会浅显了? 不夜城那般强大的所在,还不是说灭就灭了? 如果这个时候将凤池山庄拖出来,很有可能,这里就是下一个不夜城。 五个男人,在一瞬之间就捋清了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网,再面对灵鸢镇定且认真的表情时,五个人同时道。 「这是自然,凤池山庄的庄主本来就是你,自然是妹妹说什么,那就是什么,没有妹妹,哪里会有今日的凤池山庄?」 「凤池生是你的,死亦是你的,不管妹妹做出怎样的决定,我们都坚决跟随,誓死跟随!」 他们的命就是小丫头捡回来的,死都不惧,还惧怕什么? 灵鸢听后,内心再度控制不住的撼动,「哥哥们,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傻丫头,你的就是我们的,我们的,也是你的,我们是兄妹,兄妹之间,哪里有彼此?」 「对啊,你不需要来解释什么,我们都明白,放心吧,这或许就是命中注定好了的,将来,总有一天,你,我们,都要面对!」 「谢谢,谢谢哥哥们,你们放心,只要有我在,不管是凤池,还是你们,我们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有了哥哥们的保证,灵鸢自然也就没有了后顾之忧,她激动的拥抱他们,几个人手拉这手,自觉的环成一个圈,好一番加油打气之后,灵鸢才在几位哥哥的催促下,回到了后山密室,打算休息。 可是,那个趴在地上,堆积了一身落叶的人,看起来怎么那么像卫玠呢? 灵鸢眸光一闪,勐地一拍自己的脑门儿,「天,居然把他给忘了,这厮不会死了吧?」 灵鸢没有意识到,这个时候的她,脸上哪里还有当初歼计得逞的嘚瑟感? 可以说当初有多嘚瑟,这会儿就有多心急,多后悔。 她走过去,小心翼翼的将趴在地上的某人捞起来,他周身的灼热,让她的手勐地抬起:「坏了,居然发烧了,」 「醒醒,醒醒,卫玠?卫玠?」灵鸢照着他的脸使劲的拍了两下,白的透明的脸上,立时浮现了几根手指印,看的某人心下又是一阵心虚,「这,这也太矫情了吧?不过是泄了几泄,怎么还,还病上了?」 嘴上抱怨着,手却不由自主的为他把上了脉,这一号脉可不得了了,惊得灵鸢脸色倏然间一变:「怎么会这样?气息怎会突然间这么乱?」 横冲直撞的内息在他的体内没有章法的四处碰壁,本就虚弱的他,如何能够承受起这样的碰撞?也难怪会发烧,这团火气若是不能够控制住,只怕他还会有生命危险。 想到这里,她用尽全身力气将他从树叶里扒拉出来,可是在走到断崖时,不由头疼的皱了皱眉:「你这还不是死人呢,怎么就这么的沉?」 无奈之下,她只得将白咤叫了出来,「来,你将他给驮过去。」 白咤一脸不情愿,「死了算了,您怎么还救上了?」 灵鸢被白咤这么一呛声,顿时有些心虚,「我,我身为医者,怎么能看着人眼睁睁的死在我面前?更何况,这次实验,若是没有他无私的做贡献,哪里会这么的顺利?咱们如果和他当年一样,那又和他有什么区别呢?」 白咤翻了翻眼皮,「怎么说都是您有理,」话落,身形一变,咬着某人的衣服,直接将他甩上了他的背,动作简单而粗暴,直看的灵鸢皱眉头,却也没多说一句话。 对于她来说,能救已经是她的仁义,倘若再去顾念她的感受,她岂不就成了圣母婊? 白咤轻松就将卫玠扔到了悬崖断壁上,最后,还是灵鸢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人给拖到了她的实验室里。 「看来这次实验,将你的内息全都打乱了,你居然还能坚持到现在,我是该说你蠢呢?还是蠢呢?」 照他这个情况,在此之前定然是有预兆的,可是他却一声都没吭,坚持将实验做完。 灵鸢在心里嘆了口气,认命的目光落在卫玠的容颜上。 早就知道司幽国的战王容貌不俗,哪怕之前带着那么一条狰狞的疤痕,也丝毫没有影响他的美感,反而增添了一分狂野与霸气的美。 可是现在的他,疤痕被完美祛除后,呈现出来的,是一张稜角分明,如上帝精雕细琢的完美容颜,这张脸没有所谓的奶油小生之感,反而带给她一种硬气狂傲的气息。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哪怕他现在是闭着眼睛,可也丝毫不影响他周身的气度。 闭上眼睛就能让人不寒而慄,若是睁开眼睛,这个人的气势只怕更会彰显无疑。 灵鸢定定的凝视了他一会儿后,不由轻笑一声,「看在你帮了我如此大的忙的面子上,本姑娘就做次好人,为你看诊。」 也算报了你这次的恩惠,从今以后,我再也不想和你有任何的瓜葛。 在灵鸢转身的瞬间,全然没有注意到,某人眼皮,不自然的动了一下。 卫玠虽然实力强悍,但也不是百毒不侵,而因为要做实验,是以他将周身的实力都泄了去。 毒气侵入身体之后,会导致他丹田凝聚力下降,等他实力提高后,内外就形成了不平衡的局面,这也是为什么内息会如此紊乱的缘故。 要想控制他现在的情况,就必须先降温,好在她的密室什么都有,将他周身几个大穴封住之后,又餵了他几颗保心护脉的丹药,而后,便毫不犹豫的将人给丢进了寒冰池里。 大家都知道一个道理,热胀冷缩,当卫玠滚烫的身体撂进冰冷的池子里后,原本处于半昏迷状态的他,蓦地就睁开了眼睛。 内热外冷的感觉让他的身体瞬间麻痹,上嘴唇更是和下嘴唇不停的抖动,意识恢復之后,嘴角不由扯出了一抹苦笑:「你这个女人,真是狠心啊!」 灵鸢悠哉的躺在一旁的吊床上,半阖着眼睛,懒洋洋的道了句。 「我这寒冰池可不是一般人能够进的来的,你现在气息不稳,醒了的话,就自己调息吧,重要的穴道已经封住,不会让你寒气入体,」 说完这句话,似是累及,不消一会儿,就传来她均匀的唿吸声。 卫玠知道她现在正处于精神极度疲劳的情况,心疼的同时,也对她简单粗暴的对待方式感到无奈,却也知道,她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实属不易,而他,不应该贪求更多。 更何况,他亦和她一样,处于极度疲惫的状态,于是,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一个睡觉,一个半睡半修炼,整个后山密室,也彻底的安静下来。 自然不知自己的研究,带给这片大陆怎样的轰动效应。 凤池山庄派出一个先驱小分队,吃了灵鸢调配出来的初始药丸之后,大摇大摆的走出山庄,走进殭尸群,走进了各个国家,为他们带去了生的希望。 并亲自领着他们的人在殭尸群里走动,验证效果之后,才提出了灵鸢的药材需求。 而亲眼目睹这种解药效果的各国皇室,振奋的同时,更是一唿百应千应的让已经吃过药的人前去搜集药材。 殭尸之毒的传播是流行性的话,那么苦受这种毒害的他们,在知道有解药的情况下,自然拼了命的去筹集,正所谓众人拾柴火焰高,不过半个月的时间,整片大陆都沸腾了。 而凤池山庄的名字,也彻底如灵鸢所料的那样,名扬天下,走进了每个人的心,成为了众所周知的神话所在。 【415】帝国反应 因为四方大陆这事做的足够隐秘,而且服下解药之后,大家的首要任务就是寻找更多的药材,那些殭尸只要伤害不到他们,他们自然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浪费时间去对付他们。 因为动静小,是以等龙帝国收到消息时,时间竟已安全的度过了半个月。 可千万别小看了这半个月,半个月的时间可以使丧尸之毒迅速蔓延至四方大陆的角角落落,也可以使一批又一批的人进入『病』态。 四方大陆较之龙帝国的医学,还不够发达,不够拥有研究殭尸毒的资格。 虽然他们得到了灵鸢传出去的那份药方,但却怎么也看不懂上面的药物。 明明相生相剋,可却同时出现在一张方子上,委实不好下手,也无法下手。 倏然不知道,这些药材只是需求最大的药材,与她研究出来的药物,那还相差甚远。 最最关键的几种药材,可是在她的空间当中,这是他们想都想不到的漏洞。 在药材上面无从下手,可是这些药材都源源不断送入凤池山庄的大门,却提高了所有龙帝国高层的注意。 凤池山庄的名号,也因而在半个月之后,响彻了整片大陆。 当山洞中的红衣女子听到这个爆炸性的消息后,再也坐不住了。 「是灵鸢,对不对?一定是这个小践人,除了她,没能破解我们的病毒,这个该死的灵鸢,早知如此,三年前,就不允许你踏进龙帝国的地界!」 明明美得不可方物,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毒辣至极,甚至因为愤怒,整张脸更是处于扭曲变。态的边缘,看的底下的人,身抖如筛的同时,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去,把孟玲给本宫叫过来!」 正处在暴怒状态下的红衣女子,是在场所有人都惧怕的所在,此时她的一句话,立时将他们拉回了死亡的边缘。 「是,属下这就去请。」孟玲,自然就是曾经和灵鸢单线联繫的帝国线人孟姑娘。 只是在龙坤前往四方大陆之前,她就已经叛变,这么多年过去,不知道灵鸢还是否记得她。 当初,在龙坤的那场夺嫡大战之中,各个派系都或多或少的受到了影响,而当时孟姑娘所在的组织,很不巧的,被龙坤夺下,如今,自然而然的也就成为红衣女的手下。 而最初能让红衣女子注意到灵鸢,这个女人却是功不可没,灵鸢也绝对没想到,当初的线人,竟然无形之中给她埋下了这么大颗定时炸弹。 很快,孟姑娘就急匆匆的走了进来,随着光线逐渐变强,她的容貌也渐渐的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 孟玲,二十上下,长相很普通,甚至脸上还有不规则的麻雀斑点,绝对是那种埋进人堆里也不会被注意的类型,然而,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却可以逃过种种危机,活到现在。 足以说明此人在某方面,具有一定的过人之处,不然当初,也不会入了灵鸢的法眼吧? 「孟玲见过宫主,不知宫主有何吩咐!」 孟玲的声音略显沙哑,不同一般女子细腻的声音,反而有些粗糙,就连她的打扮也倾向于干净利落的男装,单就这装扮上,还真找不到女子该有的特点。 红衣女厌恶的瞥了她一眼,「本宫问你,你对这个灵鸢,到底了解多少?」 孟玲微微一愣,旋即淡淡的垂眸,「属下之前该说的都已经说过了,我们已经有四年未曾联繫,属下对她的认知,还只是停留在四年之前,不知宫主所言,是指的哪一方面?」 「不了解就亲自去调查,这个女人是个不能不除的祸害,她已经研究出殭尸毒的解药,再这么下去,她一定会毁了本宫的所有计划,她,绝不能留!」 孟玲一听此话,勐然间抬起了头,「殭尸之毒,竟然被她给解了?」 红衣女毫无温度的目光倏然朝她看过去,「怎么?殭尸毒解了,你好像还挺高兴?」 孟玲立即仓皇的跪地,「属下不敢,属下也绝对没有那个意思,只是,龙帝国那么多炼药师研究了四年之久也没能研究出来,怎么就被年纪轻轻的她破解了?」 「你问本宫?本宫还想问你呢,这个女人既然这么强,你当初就应该告诉本宫,斩草要除根!」 孟玲心中委屈,却不敢发作,只能闷着头,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滚,我要你去四方大陆,将该调查的全部都调查清楚,这一次,本宫决不能再让她踏进龙帝国一步!」 「是,属下这就去。」孟玲弓着身退出石室后,立即疾走几步,面上虽不露声色,可是心里面,却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解了,困扰全人类的殭尸病毒,竟然被小小年纪的她给解了? 这个小丫头,果然不同凡响啊,当年她就看出来,这丫头的天分绝非天才二字能够概括,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她竟真的创造出了奇蹟! 可惜啊可惜,如今的她们,怕是不能再像四年前那样,心平气和的坐下来交流信息了。 同一时间,龙帝国的朝堂也是一片混乱,在收到四方大陆传来的消息之后,龙昊天就再也坐不住了,立即将群臣召集起来,询问关于殭尸之毒的破解之事。 而诸位大臣也是在这个时候才知道,困扰他们多年的毁灭性的病毒,竟然真的被人给破解了,这一个个的,皆是掩饰不住的兴奋。 当然,这当中并不包括四大家族和八大豪门中的当权者们,因为在帝国的朝堂之上,他们和单纯的文武百官,还存在差异性。 如果说百官还算忌惮皇室的话,那么这几个家族,却从很早之前,就划分了派系。 一半支持神女族,一半支持皇室。 而支持皇室的,也仅限支持上位者,即使是所谓的支持,也是站在同等的条件下进行谈判。 至于另一派系,却从未将皇室看在眼里过,上朝这件事,也从来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因为他们的身后站着神女族,皇族纵有不甘,却也不能明目张胆的对他们做什么。 往日鲜少露面的四大家族,竟然齐齐到场。 「你们可都听说了?」龙昊天居高临下的坐在龙椅之上,虽表情凛然,可任谁都听出他话音中的喜意。 众官员连声附和,「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啊,困扰咱们多年的问题,终于可以解决了!」 「李辉,你速速前往四方大陆,将这个凤池山庄的负责人给请过来,顺便询问一下他们解药的方子,既然是为了拯救更多的人,那么奉献出单子也应该是理所当然的,」 「毕竟,咱们龙帝国这些年可是没少资助他们!」 龙昊天想当然的话,立刻让丞相李辉犹豫了,「皇上,这件事,怕是不太好办啊!」 龙昊天不悦的皱眉,「怎么就不好办了?」 「皇上,据微臣查证,这四方大陆的解药已经发放了近半个月,可是现在才传到了咱们龙帝国,足以可见他们本身还是存有一定的私心,」 龙昊天听后,竟一点不以为意,「无妨,你只要传达朕的旨意就行了。」 他就不相信了,旨意下了,这小小龙帝国的一个小小组织会不将他们强大的帝国皇室放在眼里。 李辉听言,只能在心里嘆息,面上却也不敢违背旨意,应下了。 「这四方大陆研究出来了解药,按理说应该高兴才是,可为什么朕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呢?」 「朕花了多少银子,养了多少的炼药师,可是到头来,你们这些人为朕创造出了什么来?」 「在资源如此充足的情况下,在时间如此充沛的情况下,你们竟然连一个小小的下界组织都比不上?朕还真想问问你们,这些年你们到底干了些什么?」 短暂的兴奋之后,龙昊天就意识到,这四方大陆虽然已经千疮百孔,可人家却从头到尾都未曾放弃过,哪怕活下来的人不足之前的十分之一,却依然创造出了强大如龙帝国也未能创下的奇蹟。 这么多炼药师都束手无策的殭尸度,居然被一个小小的江湖组织给解决了? 龙昊天讶异的同时,也对这个组织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416】另择身份 【416】另择身份    面对龙昊天的指责与愤怒,无论是这些家族还是官员,尽数都保持了沉默。 因为无言以对,是以只能选择垂眸不语。 而这当中,却有两家人对这个所谓的小小江湖组织,一点也不陌生。 一个是四大家族之一的花家,另外就是同为四大家族之一的凌家。 花家,顾名思义,就是花颜,和花尧的本家。 而凌家,与四方大陆的灵家庄,也出自一家。 尤其,灵家庄在经过四方动盪之后,已经回归龙帝国。 凤池山庄在龙帝国或许不为人知,但是在四方大陆,却拥有响噹噹的名号。 当年的鬼医之名,从来不是说说而已,如今在龙帝国被提及,深谙其内情的两家人,与有荣焉的同时,更多的是激动。 花尧就不说了,他从头到尾都知道灵鸢没有死,而凌家的二房,灵问天,灵无涯他们,却是惴惴不安多年。 今日得到凤池山庄的消息,让他们下意识的想到了那个人。 那个活在他们心中多年,却每次提及都要心痛的她。 灵无涯掩饰不住的激动,很快就惊动了身边的凌家长房凌无痕,他立即朝弟弟投睇去询问的眼神。 灵无涯忙轻轻摇头,但是他眸底的激动之色,却是连傻子也瞧得出来。 众人的沉默,让龙昊天很是不满,他环顾一圈,立即将目标锁定在了灵无涯身上。 对于这个灵无涯,也就是凌家二房,据说当年是因为凌家二房犯了错,被凌家老祖宗给逐出了龙帝国,可究竟是何原因,他们调查了这么多年,也未能查出一丝一毫。 而三年前,灵无涯这一支突然高调回归龙帝国,并在四方大陆殭尸之毒全面爆发之后,举家搬迁回归凌家。 虽然他们查不到当年灵无涯这一支为何流放四方大陆,但是他们在四方大陆的这几十年,却也真的创造出不朽的神话,深受各国高层的重视。 「不知灵爱卿当年在四方大陆的时候,是否对这个凤池山庄有所了解?」 灵无涯没想到龙昊天这个老狐狸会将目标对准自己,当即面无表情的抬起眸。 「凤池山庄在四方大陆一直都很低调,不过,他们能够研究出来对抗殭尸之毒似乎也并不意外,毕竟,凤池山庄的庄主凤池大人,可是四方大陆上大名鼎鼎的鬼医凤池。」 「尤其值得提一提的,还有凤池山庄的大小姐凤芫,这个凤芫大小姐,是当年在四国盛会期间,将初始的殭尸度扼杀在了摇篮当中,」 依着她家鸢儿的能力,想要悄无声息的将解药散发出去也不是不可能,可是她却选择在这个时候将凤池山庄推向风口浪尖,这就足以证明,她并不忌讳,既然不忌讳,他又有何顾虑呢? 倒不如趁现在,将凤池山庄推的更高。 果不其然,听了灵无涯的话,龙昊天蹭的一下就从龙椅上站了起来,「你说什么?这个凤池山庄的大小姐,当年曾将殭尸之毒扼杀?」 对于四方大陆,龙帝国的人从来都是不屑去关注的,尤其自打丧尸之毒爆发之后,就更加没兴趣了。 四方大陆如今几乎已经沦为空城,死人比活人还要多,再这么蔓延下去,早晚有一天会彻底的覆灭,更加不值得他们去关注。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的是,在这个人人都以为要灭亡的紧要关头,却突然给予了他们生的希望,这怎能不让他们震惊?怎能不令他们激动? 灵无涯立即给予肯定的答覆:「回圣上,这件事在四方大陆早已不是秘密,只要稍稍调查就有结果,不过,自打这件事之后,无论是凤芫还是凤池先生都已隐退,如今突然间崛起,的确不可思议。」 「隐退?他们为什么要隐退?」龙昊天的话,让灵无涯略显尴尬,「这个嘛,只怕是因为当年风头太盛,因而招来无数仇家所致吧?更多的细节,臣下就不甚清楚了,年代久远,臣下当时并未关注。」 此言一出,龙昊天立即想到了自己的皇长子,那个人人喊打如过街老鼠一样存在的皇室败类龙坤。 四方盛会那次,龙坤做了什么,他不是不知道,可等他知道的时候,后果已经酿下,他根本就没有时间去阻止。 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是,在四方大陆,竟然会有能人异士帮他阻止了这场可怕的瘟疫,而当时的他并没有将四方大陆放在心上,是以是谁创造出来的奇蹟他也未曾深入去调查。 但如今灵无涯还原了当年的事,让他下意识的就注意到了凤池山庄的这两个人。 凤池?凤芫? 难不成此次的解药,也是出自这二人之手? 思之际,龙昊天立即朝灵无涯吩咐:「既然爱卿对四方大陆瞭若指掌,那么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和李爱卿共同执行了,朕不管你们动用怎样的手段,也一定将人请到龙帝国,尤其重要的是,要想尽办法得到解药的方子。」 龙昊天这个决定,灵无涯一点也不意外,事实上,在他关注到他的时候,他便有了这个预感,虽然心里不大乐意去为难自己的闺女,但若能趁此机会与自家闺女叙叙旧,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值得庆幸的是,当年比鬼医更加声名赫赫的他的义女,早在三四年前就已陨落,是以在这样的场合,她也不会被人提及,这让无形之中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臣领旨。」灵无涯接旨之后,立即回了凌家本部。 与此同时,朝堂上的一切,很快就传回了墨家禁地。 「真没想不到啊,小四丫头竟如此厉害,这么快就研究出了解药!」 墨家族长苍老的容颜上,彼时正一脸欣慰的抚摸着自己花白的鬍子,赞赏的看向坐在他下手的两个年轻男子。 「银小子、渊小子啊,你们这俩妹子可是了不得哟,这天赋,这能力,简直是要逆天的节奏啊!」 「这才几天的功夫?这毒竟然就被她轻而易举的解了!你这妹妹若是回归龙帝国,不知会创造出怎样的奇蹟出来,幸好现在还处在低调的阶段,不然咱们墨家的门槛,只怕要被踏破了吧?」 不想,墨渊却冷哼一声,狠狠的鄙视他,「人家你墨家的门槛,你墨家的门槛和人家有什么关系?你们认人家了吗?少往自己的脸上贴金,这俩丫头成长到现在,可跟你们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墨渊的话成功将墨家族长噎住了,登时气的吹鬍子瞪眼睛,「好你个混小子,你又在哪壶不开提哪壶了是不是?合着造成现在的局面,是老头子一个人的错?合着我们就不想她们回归自家本族,入宗祠,是不是?」 眼看这一老一少又有争吵起来的架势,面瘫脸墨银即使登场制止。 「行了,都多大的人了,还像孩子一样在这儿说些没营养的话,现在是说这些乱七八糟的时候吗?鸢儿这次曝光自己,她到底是想干嘛?」 墨渊听后,冷冷的斜视他:「干嘛?你说她们要干嘛?难道要一辈子躲着不成?躲着还能被发现,还能灭了不夜城,那还不如不躲!平日里你最苛刻,怎么到了这个时候,却唯独你婆娘起来?」 墨银淡淡的抬眸,扫了他一眼,「那是因为对方还不知道鸢儿俩的真实身份,她们现在对她的一切敌意,都来自灵鸢当初的能力。而鸢儿还活着的消息,知道的人本就不多,你说,她们是怎么知道的?」 墨银的话让墨渊一下子愣住了,「对哦,鸢儿当初被咱们带回来的时候,何等的隐秘,就连这些年在禁地里,也低调的很,到底是谁看破了她们的身份,并透露出去的?难不成咱们内部出了叛徒?」 墨家族长适时的打断二人,「好了,这个问题倒不如留着咱们私下里慢慢去调查,现在要注意的是,鸢儿这一次,是想做什么?」 兄弟俩飞快的交换了一个眼神,「还能是什么?她一直都对自己的身世好奇,咱们一直不给她机会,灵鸢的这个身份她既然用不了,自然要选择其他方式,或许,凤芫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呢?」 「你们是说,鸢丫头会选择凤芫这个身份,走进咱们的龙帝国?」 【417】上官是我的母亲 【417】上官是我的母亲    「这是自然,这俩丫头自来不是习惯被动的人,她们自幼经歷不断,心思比一般人要缜密要成熟,从不会等着天上掉馅饼,咱们吊了她们这么多年,这一次,八成是要另则出路了。」 墨银声音淡淡,听不出情绪,却低沉悦耳。 墨渊撇了撇嘴,一脸的烦躁,「要是我,我也不会傻乎乎的等着你来告诉我自己的身世。」 如果她们太过墨守成规,那可真不像他们的妹妹。 当初将两人下放四方大陆的时候,墨银就已断言,此次一去,只怕非要将四方大陆搅个底朝天了。 如今看来,他当初所言,一点也不虚啊,才这才不到一个月的功夫,就已经折腾出这么大的乱子了,看来这次,他们的妹妹是铁了心的要高调一次了? 「你们不担心她们被盯上?」族长大人黏着鬍鬚,目光太过讳莫如深。 墨银淡淡的睨了他一眼,「小丫头们要学会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既然她们不打算走咱们安排好的路,那我就放手让她们去做,只是将来闯了祸,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就不是咱们的问题了!」 墨渊微眯了眸子,呵呵一笑,「大哥,你这话我都不信,你还指望别人相信?真要出了事,你当真不帮?」 「今个儿爷就把话撂在这儿,不帮就是不帮,不但我不帮,墨氏满族都不许动手!」 墨银的话,让墨渊瞬时间提起了心,「大哥,你可知道你这话会造成怎样的局面?你确定这是你的真实想法?没有违背自己的内心?」 墨银凉凉的扫了他一眼,「听好了,我只说一次,没有我的命令,墨家上下,谁都不许与她们联繫!」话落,竟头也不回的大踏步离开,留下墨渊黑着一张俊脸,对着他的背影无限吐槽。 「当初也不知道是谁巴巴的把两个妹妹接回家,三年的时间里,几乎将人疼到了眼珠子里,现在这是要闹哪样?不帮?呵呵,那我倒要看看,到时候是谁最能忍得住不出手!」 气急的墨渊,同样也没了好脸色,对着族长大人没好气道:「您也听到了吧?接下来的事,咱们就无需操心了,静等事态发展即可。」 族长大人得到两位嫡系的吩咐,自是没有反对的理由,微微颔首,目送二人离开。 彼时的姐妹俩,全然不知她们无意间的举动,已无意间搅乱了曾经看似平静实则暗涌的泉水。 彼时的灵鸢,却还心力交瘁的为卫玠疗伤,而在这个过程中,她亦发现了隐藏在他强大实力背后的一些不为人知的病痛。 她从来不知道战神之名的背后,竟然背负着这样多的艰辛与苦痛。 五年前,他才不过十八岁,那时的他,不但要承受来自兄弟之间的明枪暗箭,还要随时被外派到边境为国效力,他身上的每一道伤痕,都是他的军功章。 可是多年过去,原本就纵横四措的伤痕不但没有淡化的趋势,甚至还旧伤变新伤,新伤变旧伤,浑身皮肤尽数被疤痕所覆盖,甚至就连他的额头,后颈,心口,竟然都没能倖免。 如若不是现今以坦诚相见的姿态坐在他对面,他又怎会发现他如此多的秘密? 这个卫玠,这些年,他到底是怎么过的? 难道他如今的成就,都是在这一道又一道的伤口上叠加出来的? 一想到这里,她的心就一抽一抽的疼,当她的青葱玉指轻轻的抚摸上他那些奥凸不平的疤痕时,身体的主人身体勐然间一僵,察觉到这个细微变化的灵鸢,勐地抬起头,剎那间就撞进了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中。 她倒抽一口凉气,蹭的站起身,不想,人还没转过身,她的手却被一双大手牢牢的攥紧了温暖的手掌心,随之响起的还有男人略显沙哑的声音,「鸢儿,你在担心我?」 灵鸢甩不掉他的手,当即有些气急,更是嘴硬的为自己辩解:「谁担心你了?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她的违心之话落在某人的耳里,却比世界上任何天籁之音都要好听:「鸢儿,我们和好吧?行不行?我保证,我保证今生今世再也不会负了你,前生是你在守护我,今世,就让我来守护你,好不好?」 灵鸢心中一动,缓缓的回过了头,「前世今生?」 卫玠一看灵鸢有松动的迹象,立即抓住这个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唇瓣飞快的抖动着。 「鸢儿,你听我说,我和上官晴曦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我们,我们是,」 「呵呵,你们是什么关系现在还重要吗?你以为我们如今这样,是她的错?」 「重要,不管是不是,该有的解释我还是要解释清楚,请你给我解释的时间,好不好?」 卫玠说到这里,神色已激动的不行了,灵鸢看他这个样子,心下委实有些不忍,当即别过了脸。 她的沉默,让卫玠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当即快速的解释:「事实上,我不是卫玠,我是卫澜,你知道卫澜是谁吗?」 灵鸢震惊的抬起头,卫澜?那不是先皇后的儿子吗? 「没错,十六年前,我死了,可等我再次睁眼的时候,我却成为了卫玠,卫瑜琛的亲弟弟,呵呵,你说这讽刺吗?」 「当然,这还不是最讽刺的,最为讽刺的是,我的娘,也就是杜云歌,却重生在了自己的女儿身上,而这个女儿不是别人,就是被换了身份的上官晴曦。」 「你说,什么?」灵鸢瞪大眼睛,眼底写满了震惊与不可置信,她以为,她的穿越异世已经足够匪夷所思了,没想到还能碰的上重生的人,而这个人,竟然还和她有着这般紧密的关系。 上官晴曦是杜云歌的女儿,还是杜云歌? 她觉得自己的大脑瞬间成了浆煳,乱做了一团,「这,这个关系,好乱!」 卫玠苦笑,「还有更乱的呢,卫璃知道吧?他是卫逸!」 「噗!」灵鸢这下真的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她下意识的凑到他跟前,「卫璃是卫逸?」 卫玠懒懒的掀了掀眼皮,用沉默来回答这个难以解释清楚的答案。 没想到,安静了好一会儿之后,灵鸢方后知后觉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就说人不能做坏事,否则会遭到报应的啊,看吧看吧,这个卫瑜琛害人不成,反倒把自己折进去了,只怕他到死都不知道曾经被他害的人,竟会一个一个的都重生了吧?」 卫玠冷哼,「这个人,强势了那么多年,最后竟以那样悄无声息的方式离开,也算便宜了他!」 原本上官晴曦还遗憾没有刺死他,倏然不知,若不是因为她的手笔,想来以卫瑜琛的手段,也不至于落于那样的下场吧? 「所以,你当初才选择了自己的母亲?」再提及曾经的时候,灵鸢的心态竟前所未有的平静。 卫玠抿紧了薄唇,抬眸看了她一眼,最终,什么也没说,垂下了头。 看他这样,灵鸢的心里更加不是滋味儿了,她以为,他至少会说,他也没能想到会酿成那样的后果…… 可是,他竟然什么也没说,默默的承受了这样的委屈,这让她心里,更加的不舒服了。 事实上,当年的事,就真的应该去怪他? 不,那是她自私的想法,当年那个情况,不管那个人是不是他的母亲,他应该都会那么做。 因为他对灵鸢的医术有信心,而她,亦对自己存有逆天神针,抱有一丝侥倖的心理。 他以为她的自信是真实的,却不知道她的自信根本就是建立在自己的虚荣之上。 是以,事件就在她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的情况下,不幸的发生了。 当年在救治上官的过程中,她也完全可以随时的放弃,中断,那样一来,她的确不会有任何的损失,可是,那个时候的她,却因卫玠对上官的态度,存有一定的不满与愤怒。 带着这口子怨气,灵鸢很是幼稚的赔上了自己的大半条命。 后面的状况她在昏迷之后就再也不知道了,也完全没想到自己还有睁开眼的那一天。 所以,如今再看到卫玠,她感谢自己哥哥们的同时,亦为自己当年的举动而感到可笑。 而今,之所以还吊着这个人,也全是想看一看,卫玠究竟能够忍到哪一步! 【418】你只怕是出名了 「鸢儿,你能原谅我吗?」 沉默过后,是他略带沙哑的声音,灵鸢缓缓的抬头,看着他眼底泛着的淡淡忧愁,心,在那一瞬间,勐然间一揪,可是,骄傲却又不允许她就这般轻而易举的就原谅他。 当即傲娇的抬了抬下巴,「看你的表现咯!」 却没想到,这样的一句话,无疑给了某人生的希望一般,立即侷促的看着她:「真,真的?」 灵鸢立即板起脸,没好气的剜了他一眼:「什么真的假的,你看看你把自己的身体糟蹋成什么样了,你的内伤严重受损多次,每次都在还没有好完全的时候,新伤就来了,时间长了,就造成现而今动不动就内息紊乱的状态,你知道这有多严重吗?」 卫玠立时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般低下了头,「这,这不是没有时间喘息吗?」 没有时间?他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指的是那一拨又一拨的殭尸动乱? 稍稍一想,灵鸢便明白了,是呀,这几年的时间,她和姐姐尚且日夜不停的修炼,更何况卫玠? 他如今的成就更加的证明这些年的不容易,不但要修炼,还要兼顾着保卫家园,也难怪他的伤从来就没好完整过,对比自己,他好像更加的不容易。 「没有时间,就自己找时间,现在,我命令你,没有我的命令,你不能再动用你的灵力!」 卫玠深邃的瞳眸勐然间放大,「你的成果,可效验了?」 灵鸢立即恢復傲娇的状态,「那是当然,我灵鸢出手,自然马到成功,你还不知道吧?你这昏迷的半个月里,四方大陆的局势已经得到了有效的控制。」 「来自四面八方的药材正源源不断的送到凤池山庄,我已经召集了全庄上下,分拣,分炼那些药材,等他们处理的七七八八,再融入我手头重要的药材,经过我的药炉一汇,药丸就做好了,怎么样,我这样安排不错吧?」 说完,还不忘得意的朝他抬了抬下巴。 卫玠目光柔和的落在她绝色的容颜上,「果然什么都难不倒你,这么复杂的病毒,到了你手里,竟然这么快就破解了,你的医术,似乎较之四年前,更加的炉火纯青了。」 灵鸢一点也不含蓄,朝着他狡黠的眨了眨眼:「这是必须的,也不看我混哪一行的,看着吧,不出一个月,四方大陆就会彻底的解放,如今各国的使者都留守在庄子里帮忙,药一成,他们就会马不停蹄的送到各国。」 「等到正常人都得到了安全保证,接下来,还愁这些殭尸没办法料理?」 以前他们之所以选择防守,也是因为这些殭尸的数量太过可怕,一旦被缠上,哪怕你武功再高,也会被感染,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他们再也不担心被咬,就能全身心的投入到战斗中去了。 「你的安排合情合理,只是这样一来,凤池山庄岂不是?」 灵鸢点点头,「是的,这次事件之后,凤池山庄只怕没有安宁的日子过了。」 然,卫玠却不似她那般心平气和,甚至还有些担心,「事件之后?不,我倒是觉得,你的麻烦很快就会来了。」 灵鸢只需稍稍一想,就明白他指的是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怕什么?」 「你的实力恢復的怎么样了?」灵鸢淡淡的摇头,「还没恢復正常,不过已经在赤阶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卫玠所问,自然指的是她灵力的忽然消失吧? 「也没什么,就是在炼药的过程中加错了一种药剂,造成了爆炸,毒气爆炸,吸入了太多的毒气罢了!」 如果不是她的灵宠即使将这些毒气收入空间,只怕会造成更多更大的麻烦。 好在黑纯最爱这些毒气,存放在空间里,也能被它自行的转化为食物来吞噬,至于那些淫兽,没想到经过这些毒气的薰染,竟然还坚强的活了下来。 最令她感到惊喜的是,在给他们化验的时候,她发现他们的dna正在发生异变,不同于以往看到女人就兴奋不停的状态,被毒化了的淫兽已经不能称之为淫兽,而是成为了百毒不侵的毒兽了。 在经过殭尸毒的研发之后,灵鸢便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只不过现在还没时间上手,等解决了这片大陆的殭尸之毒,她或许就能腾出时间去对付创造这些淫兽的幕后之人了。 「毒气?」看出他的紧张,灵鸢却没心没肺的道:「也没什么,等这些毒素在体内(在空间)淡化之后,我就没事了。」 「那我现在可有什么能帮上你的?」灵鸢摆摆手,「你就好好的将养着,每天早晚给你针灸两次,其余时间你自行运转调息,内伤若是养不好,将来有你吃亏的地方。」 卫玠看她认真的样子,不由自主的笑了,凝着她的目光又深了一层:「鸢儿,你这是在关心我?」 灵鸢撇了撇嘴,「少往自己脸上贴金,关心你?呵呵,若不是看在你自愿当试验品的份上,你以为我会理你?还有,莫要以为你告诉我真相,我就原谅你了,没门儿!」 卫玠讪讪的笑了笑,巴结似的看着她,「那,有窗户吗?」 灵鸢一巴掌的拍在他的脑门上,「门都没有,还窗户?你是不是想连床都没有啊?」 看她不似玩笑,卫玠立即缩了缩脖子,「得,权当我没说还不行?」 如今能够近距离的待在她身边,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若是一下子奢望太多,反而会引起她的烦躁,那就太得不偿失了。 看他如此识时务,灵鸢冷哼一声,深深的剜了他一眼,就走到实验台前,坐在高脚椅子上,认真细緻的翻看之前的记录。 原本还想享受一下二人世界的卫玠,却没想到—— 石门一动,公子衍面无表情的走进来,先是扫了眼盘腿坐在那里的卫玠,而后对着灵鸢努了努嘴,灵鸢瞭然,当即摆摆手,表示无妨。 公子衍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这才道:「可还记得你在龙帝国的那个线人孟姑娘?」 灵鸢诧异的抬眸,「你说谁?孟姑娘?」 公子衍颔首,「嗯,就是她,她还活着,如今已经潜入了四方大陆,在咱们凤池山庄附近徘徊,如果所料不错的话,她或许是来调查你的。」 「姐姐怎么知道的?我可是连她长什么样,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公子衍唇角一勾,「我比你先接触龙帝国,又有花家从中帮我搜罗消息,你说我是怎么知道的?」 哪怕现在不夜城毁了,她也有渠道得知龙帝国的动盪。 「好吧,你行还不成?」灵鸢撇了撇嘴,哼了哼鼻子,「有什么了不起,早晚有一天,我会比姐姐更强!」 「那我表示很期待,但我很好奇,你要如何对付这个女人?」 公子衍轻轻一笑,觉得这丫头还真是稚气未脱,什么都想和她比个高低。 这个孟姑娘当年已经断绝了与她的联繫,这么多年过去,她还能活着,就已经是个奇蹟。 毕竟当年她得罪的人,可是龙坤啊! 龙坤这个大bt,研究出这么多害人的病毒,这个孟姑娘能够安然无事,的确挺令人惊奇的。 如今,又在这个时候出现,是不是太巧了点? 「姐姐可知道她是从帝国哪里来的?」 公子衍摇摇头,「暂时查不出来,她在龙帝国的时候行踪极其诡秘,到了四方大陆才放松了警惕,如若不然,想要查到他,还有些不太容易。」 灵鸢呵呵一笑,眯了眯眼,「看来,我们凤池山庄的名号,真的已经打出去了呢,这么快就引起帝国的注意了?就是不知道这个女人,如今为谁效力!」 「既然来了,就将她请过来吧,我也想见识见识,和我单线联繫这么多年的她,到底长什么样儿!」 公子衍微微皱眉,「这个女人到底知道你多少秘密?」 灵鸢抿了抿唇,「当年和她联繫的时候,动用的自然是凤芫的身份,当然,我也以郦鸢和灵鸢的身份向她买过消息,至于她了解我多少,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姐姐是担心这个女人或许已经知道我的身份?」 公子衍没有否认,「来者不善,自然要提防着点,尤其如今的凤池山庄,在诸多人的眼里,已经成为大大的肥肉,你还不知道吧?帝国皇室不日就会派人前来,这次,你只怕是真的出名了!」 【419】孟玲的身世 「帝国皇室?」灵鸢诧异的抬眸,但是很快,她就恢復了正常,「都说人怕出名猪怕壮,呵呵,看来这话说的一点也没错。」 「你默默无闻的时候,谁都想上去踩你几脚,当你功成名就的时候,各种奉承麻烦接踵而至,看来,这一次凤池山庄是休想置身事外了!」 「好妹妹,这不是咱们早就预料到的吗?如今这样挺好,帝国皇室啊,就将他们当做进入龙帝国的踏板不就行了?」 能够进入龙帝国修炼,是多少修炼者梦寐以求的事,这当中自然也包括苏虞五人。 灵鸢朝着几位哥哥投去淡定的一眼,「安啦,这个愿望我一定会帮你们实现的,只是姐姐,你有没有决定好,要以身份身份去面对那些人?」 两人的身份她们到现在都模煳不清,但却也知道这张脸留着一定是个祸害。 是以,从一开始,她们就没决定用这样的一张脸去面对龙帝国的人。 当初在禁地的时候,也一直戴着面具,之所以以真面目在卫玠面前,说实话,她就是为了装b。 当年她灵鸢的丑陋形象,多么的深入人心啊,如今好不容易变得正常了,漂亮了,可不要拉出来放放风,好好的嘚瑟一下? 本来这一切很美好,极大的满足了自个儿的虚荣心,可她怎么也没想到,卫玠这厮,竟然一眼就认出了她,这个男人,难道属狗的吗? 要不是被哥哥一句什么该解决的总要解决给忽悠了过来,她至于现在被这厮纠缠吗? 每每想到这里,她就恨得咬牙切齿外加捶胸顿足啊,早知如此,她就不该出现在司幽国,这个任务,她就不应该接! 公子衍抻了抻衣服,抬眸看向灵鸢,「本公子这个打扮难道不好吗?」 灵鸢一听此话,低低的笑了,「好是好,但是姐姐确定,你这个身份没有人认出来?不夜城那般特殊的所在,就真的没有人注意到你?」 灵鸢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她所担心的是,一直以来盯着他们的人,或许早就将公子衍看在了眼里,不然当初为什么那么巧,在她离开不夜城之后,派人来围堵灵鸢? 不过,公子衍显然并没有放在眼里,「无妨,如果他们真的盯上了我,势必也不会错过身为不夜城城主的义父大人,可是,义父显然并没有放在心上,既如此,我们还担心什么?」 「还有就是,事到如今,怕这个怕那个有用?」 不夜城说毁就毁,就足以证明他们的对手有多么可怕,如果对方摆明要置她们于死地,躲,显然是躲不过去的,既如此,那还那般折腾做什么? 与其躲躲藏藏,倒不如从一开始就做好要视死如归的准备。 尤其,她并不觉得她们就应该这样小心翼翼。 义父、哥哥们的话,虽然并无过错,但却并不适合她们。 因为她们生来就不是能够低调过活的人,灵鸢如此,她亦然。 想明白了这些,灵鸢嘴角一咧,情不自禁的上前将公子衍抱了个满怀。 「果然还是姐姐最理解我的心情,没错,我也是这个想法,哥哥和义父他们太小心了,虽说这样是为了咱们的安全起见,但我们若真的那样龟缩起来,那还是我们吗?」 公子衍眸中是毫不掩饰的赞嘆,「既如此,咱们接下来,是不是该好好的会一会这些来自帝国的客人了?」 灵鸢一拂袖,声音蓦地一冷:「这是自然,那么……,就劳烦几位,先将这个所谓的孟姑娘,给我带进来吧?」 她不是好奇她吗?那她就让她看个够! 撂下这句话,灵鸢就转身离开了,公子衍眸光一扫,看向苏虞几人:「走吧,咱们争取在鸢儿易容之前,将这个孟姑娘带过来!」 华贸几人的实力自是比不上公子衍,而公子衍经过这些日子的调息,实力也逐渐恢復过来。 虽然这个所谓的孟姑娘他们还没见过面,但直觉告诉他们,要论这帝国里的人,实力像公子衍这般逆天的,只怕还没出生吧? 有了公子衍这么个强大的人物做后盾,还有玉痕这么个白阶高手死乞白赖的跟在身边,他们五个还怕啥子哟,管你是牛鬼蛇神,统统的放马过来吧! 孟玲的踪迹早在公子衍的掌控之中,虽然不夜城毁了,可她隐在暗处的关系网却并没有破裂,尤其这个关系网还连接着帝国之中的花家,实力自然是不能小觑的。 并没有费多大的功夫,他们一行人就找到了隐在凤池山庄附近的孟玲。 由于殭尸病毒的蔓延,导致整片大陆几乎沦为空城,自然而然的,也就有许多空荡荡的房屋,而孟玲就和她的人隐在附近的一个村庄里。 公子衍没有带太多的人,加上她、玉痕,还有苏虞五人,满共也就七个人。 等公子衍带着他们将孟铃团团围住的时候,那个做村妇打扮的普通女人,还一脸惶恐的躲在角落,身抖如筛,她当时的那个模样,差点将几个大男人给骗了过去。 「孟玲,别装了,你以为我们站在这里,就是来看你表演的?」 「公,公子,民妇不明白您说的是什么意思,这,这光天化日的,你们,你们要做什么?」 公子衍似乎懒得和她废话,当即朝着站在前面的玉痕踹了过去,「去,将这个女人给我绑了!」 玉痕一看那女人的模样,就嫌弃的不行,可轮不到他张嘴,公子衍就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煞有一副你要敢暴露老娘的身份,老娘立刻阉了你的架势。 吓得玉痕自觉的紧闭嘴巴,顺带还推了一把旁边的苏虞,「说你呢?没听到啊,把人给绑了!」 苏虞:……。所以,玉皇帝,您这算是『狗』仗人势吗? 好吧,他这么数落人家一国之君,似乎有些太过了,这哪里是『狗』啊,这分明是龙啊! 公子衍几人之间的互动,自然落在了孟玲的眼中,那骨碌碌四处乱瞄的眼神,当即就让某人警铃大作,幸而这几人还不算煳涂,左右夹攻之下,不过三百招,这个孟玲就被华贸给钳制住了。 不等孟玲大喊冤枉,公子衍随手往她口里丢了一粒药丸,入口即化,任凭她怎么吐,也吐不出来,原本还装模作样的脸,剎那间变了脸:「你给我吃了什么?」 公子衍冰冷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我以为,你的第一句话应该是,『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绑我』呢,现在看来,你知道我们是谁,也知道我们为什么会绑你,对吗?」 孟玲瞳孔骤然一紧,面色倏然间变了,「我问你,你给我吃了什么?」对于其他问题,则选择了无视。 「这还用问?自然是毒、药咯!」公子衍嗤笑一声,旋即扫了眼华贸:「松开她吧,她不会跑的,跑了也得回来,这个毒,旁人是解不了的,你既然来了这里,就应该知道,你所面对的人是谁吧?」 孟玲心头咯噔一跳,显然没意识到自己这么快就暴露了,而眼前的这几个人,她能认出来的也就苏虞几人,这个瘦小的男人还那位打扮的金光闪闪的俊逸男子,明显的不再她的记忆里。 但看他们的架势,很明显是与凤池山庄有所牵扯的,孟玲眉头不自觉皱了起来:「你是谁?」 公子衍漫不经心的扫了她一眼,「我是谁,你一会儿就会知道,怎样,走不走?」 孟玲心下稍稍一计较,目光一狠,冷冷与她对视:「都已经这样了,反抗还有效用?」 「不错,识时务为俊杰,走吧!」公子衍领着人离开后,漫不经心的对着暗处的人打了个手势。 可怜孟玲以为她的人还没有暴露,倏然不知在他们离开之后,公子衍的人就进行了绞杀,一个不留,等她意识到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 孟玲跟着他们一路大摇大摆的进入凤池山庄,期间不少人对几人打招唿,却唯独不见对她最为好奇的两个人行礼,这让她心里对这两人的身份,更加的好奇了。 对于凤池山庄,她并不陌生,当年和凤池来往不少书信,自然对这个组织有些了解,哪怕在她来之前,也对凤池做了功课,是以苏虞五个人,早已根深蒂固的印在了她的脑海里。 可是,调查出来的毕竟和现实存在差异性,就比如现在,她资料中可没有提到眼前的这个人,更可怕的是,这个人的身手,明显很不一般。 刚刚,从头到尾她都没有动一根手指头,仅靠指点这五人,就能将她耍的团团转,没想到此人看起来弱小,实力却是一点也不弱。 这样的人物,她不应该会忽视掉啊,到底是谁? 就在孟玲忐忑不安的思考着自己所面对的是哪一号人物的时候,迎面走过来一位长相娟秀清丽,举止大方的黄衣少女,看到她的一瞬间,孟玲的心蓦地一沉。 尤其当那少女嘴角扯着明朗璀璨的笑容并朝她看过来的时候,孟玲下意识的一震。 映入眼帘的这张脸,虽然陌生,但却给她一种极为熟悉的感觉,再看苏虞几人的反应,几乎在这一瞬间,她就猜测出了对面这位少女的真实身份。 「你就是……凤芫?」 孟玲的肯定,让灵鸢凤眼微微一挑,眸光一寒,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她:「孟姑娘,好久不见!」 孟玲身形一震,抬眸望她:「果然是你,凤姑娘?咱们……,的确是好久不见了!」 灵鸢淡淡的扬起唇角,微一侧身,朝着她大大方方的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既然是老朋友,就无需再客套了,孟姑娘一路辛苦,作为主人,自然有必要为你接风洗尘,来人,准备上好的酒菜,今个儿本姑娘要好好的尽一尽地主之谊!」 孟玲深吸一口气,突然觉得自己在这位『凤姑娘』面前,好像无处遁形一般,她的目光虽然看似清淡,却总能让她唿吸困难,压力倍增。 奇怪,为什么以前她没发现这个凤芫,如此的难缠呢? 强扯一抹笑,孟玲客气的朝她颔首,「如此,就有劳凤姑娘了!」 「哎?孟姑娘当年对凤某那般照顾,凤某如今有此机会在这里宴请你,自然要好好的表达表达对你的谢意了。」 「额……,那倒是不用,我,我们之间的交易,从来都是银货两讫的。」 凤芫的客气落在孟玲的眼里,却觉得对方强势的让她招架不住。 凤芫自然不会去注意这些,拉着她坐下之后,包括公子衍在内的七个人,什么也没说,就退了下去,现在还不宜过度的曝光公子衍,况且这样的场合,交给她,足矣。 果不其然,随着公子衍这位让她看不透的高人落幕,孟玲的心一下子就放了下来,因为她可是瞧出来了,这个凤芫的实力可真不怎么样,居然才达到赤阶。 虽然对四方大陆的修炼者而言,能达到赤阶已经是能力过人了,尤其还是像凤芫这般年轻的小姑娘,但是,她孟玲现在可没心情去管她的实力,因为此时此刻,她所注重的是,凤芫除了灵力之外的……医术。 「多年不见,凤姑娘看起来混的还不错?」 「承蒙孟姑娘当年照顾,这些年过的,还算可以吧?就是不知孟姑娘这么多年不见,怎会突然之间出现在我凤池山庄附近呢?既然来了,也不告诉妹妹一声,也好让妹妹亲自迎一迎才好啊!」 孟玲一听此话,不由自主的强扯一抹笑,「那怎么好意思呢?」 「孟姑娘无需对我客气,其实对于孟姑娘,妹妹可是十分感念的,当年若不是你,我哪里知道那么多关于龙帝国的内幕呢?」 「只是,当年姐姐和我断的痛快,让妹妹好一阵子的伤心呢,不知姐姐当年到底发生了何事呢?」 当年……? 提及当年,孟玲的脸色不受控制的阴郁了下来,端看她的脸色,凤芫也猜出定是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 尤其,她好像还记得,这位孟姑娘之所以肯和她做交易,全赖她的家族和卫氏,也就是卫瑜琛,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 「孟姑娘的大仇得报了吧?」 凤芫突如其来的话,让孟玲蓦地朝她看过来,目光很是不善:「你这话什么意思?」 「孟姑娘难道忘了吗?你曾经对我吐露过自己的仇人呢?很不巧的,正是司幽国的先皇卫瑜琛呢,如今卫瑜琛已经消失多年,想来早就化作一堆白骨,你不是大仇得报,又是什么呢?」 孟玲眉头一拧,显然已经忘记自己当年怎会将身世吐露给她? 但很快,她就释然了,知道了又能如何?反正仇已报,还是她亲手报的,自然不需要忌惮什么了。 「没错,这个仇我的确报了,很巧,这个狗皇帝,还是我亲手了结的,」 孟玲的话,让灵鸢诧异的抬了眸,「你的意思是,卫瑜琛是你亲手杀得?」 「卫瑜琛和仇贞那个践人,都是出自我的手笔,怎么?有问题?」 灵鸢心头咯噔一跳,脑中不自自主的想起了当年闹得沸沸扬扬的『杜字索命』事件,毕竟,除了这件事外,她委实想不明白,为什么这姑娘不但对卫瑜琛仇恨,甚至连仇贞也充满不屑与仇恨。 「你,你该不会是因为当年的『杜字索命』才和卫瑜琛结仇了吧?」 灵鸢的话让孟玲蓦地朝她看了过去,而后唇角一勾,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看不出来,你这个丫头,还挺聪明的,不过,有一点你可能搞错了,不是因为当年的什么『杜字索命』,杜字索命是杜家对皇室的报復。」 「而我,却是因为杜家,才和卫家结了仇,你可明白?」 在孟玲突然阴冷的目光之下,灵鸢剎那间想明白了,天,这个女人明显的是将杜家也计算在仇人之列了啊! 「不过很可惜呢,杜家的人全都死绝了,如若不然,这个仇也不会转移到卫瑜琛的身上去,呵呵,当年若不是因为杜家,又怎会连累那么多无辜的人?」 「都是因为杜家,都是因为杜云歌,如果不是因为她识人不清,如果不是因为她像傻子一样被卫瑜琛玩弄在手掌心,又怎会连累那么多无辜枉死的人?」 「什么一代贤后?狗屁,这个女人就是个祸害,活该死的那么惨,活该什么也没留下,可恨的是,她死就死了,却要那么多人跟着她陪葬,简直可恨可气!」 她是真的在生气,在发怒,面容扭曲,额上的青筋也跟着跳动,双手在身侧更是紧握成拳,放入已经隐忍到了极致,这样的她,看的灵鸢心下突然有些不忍。 「你的家族,难道也是因为……?」 回想曾经,孟玲似乎已经麻木,她面无表情的看着灵鸢,讽笑出声。 「是,我爹只不过是军营里一个小小的参将,我的姐姐不过是杜家偏房的一个妾室,可是,可是即便如此,也没能逃脱灭九族的惨运,」 「那你当年,」又是如何逃脱的呢? 「我当年?呵呵,你是绝对想不到的,我怎么可能逃得掉呢?当年若不是被我娘掩护在身下,半死不活的情况下摔下了运尸的马车,滚落到了草丛里,后遇到了义父,救了我,把我带到了龙帝国,不然,你以为我怎么可能会活下来?」 听了孟玲的遭遇,灵鸢满脸的不可思议,她设想了多个可能,却绝对没想到,孟玲是以这样运气的方式活了下来。 算算当年,孟玲的年龄…… 「那你当年只有……,」 孟玲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六岁,」 才不过六岁,比杜隐当年也大不了多少啊,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十八年之久,算一算,如今的孟玲,已经24岁了。 说不上来是什么情绪,灵鸢只觉得自己心里堵得慌,虽然她和这个女人没什么交情,但因为她穿越过来的时候才只有三岁,那个时候无依无靠,所以更能理解她当时的无助与苦痛。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人像垃圾一样的堆在运尸的车上,那种感觉,一定很心痛吧? 但是话又说回来,她之前说什么,大仇得报?那也就是说,卫瑜琛中毒,其实是拜她所赐? 想到这里,她不由倒抽一口凉气,「所以,当年卫瑜琛和仇贞被下毒,不是因为龙坤,而是因为你?」 孟玲听后,轻嗤了一声,眸中寒光迸射:「怎会是因为我呢?要怪就怪他得罪了大皇子,我只不过是代替别人动手罢了,既然我动手能够报仇,为什么要假手于人?说起来,我应该感谢大皇子给我这个机会,你说是不是?」 【420】孟玲or灵鸢 说的好有道理,她竟无言以对。 「可惜啊,杜家竟然还活下来一个,」 灵鸢心头咯噔一跳,勐地抬起头:「你该不会是想找他报仇吧?」 「我有告诉你,本姑娘要报仇?」 话音刚落,她好像想到了什么,不由自主的朝灵鸢看了过来,突然间笑了。 「说起来,你好像对卫家的事格外的关注,怎么?听你这口气,莫不是知道我要找谁报仇?而且还担心我找他?你认识?」 「呵呵,你可真能开玩笑,我怎么会认识?只不过是听了之后的条件反射罢了,」 「再说,你要找谁报仇,那是你的事,好像和我没什么关系吧?你要真要去,我还能拦着你?」 孟玲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显然并不相信她的这番说辞,「呵呵,条件反射?还敢说自己不认识?如果真的不认识,你又怎会有这样的反应?陌生人之间会有这样的反射?」 灵鸢目光一沉,「怎么?孟姑娘莫不是想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孟玲轻嗤,「据我所知,在那些被杜家连累的家族里面,我和这个杜家人并非唯一的倖存者,也就是说,在卫瑜琛那样狠戾的手段之下,存活的不止我们两个,」 灵鸢目光一顿,「所以呢?你想要表达什么?」 「如果我们真的想要他死,你觉得,他会活到现在?难不成恨他的人就只有我,没有其他人?」 「毕竟当年受杜家连累的家族,没有三十也有二十家,这个数字看似单薄,可聚集在一起,将是可怕的!」 灵鸢抿了抿唇,抬眸飞快的看了她一眼,便垂下了眸,没有说话。 孟玲也不以为意,「不过很可惜啊,我只查到这些倖存者隶属于紫凰宫,由煞门门主统一管理,可是这个煞门的门主,却神龙见首不见尾,不知凤姑娘可认识?」 灵鸢微微皱眉,显然没想到她竟将注意力转移到了紫凰宫上面去。 紫凰宫,义父的紫凰宫? 煞门门主,难不成是……上官晴曦? 一提及这个女人,灵鸢的眉头不自觉间就皱了起来,虽然卫玠已经向她解释了她的来歷,但灵鸢还是对她喜欢不起来,至于为什么,连她自己也说不上来,当即皱着眉头,不悦的哼出了声。 「我请你来,可不是跟你讨论这些和我没关系的人物,孟玲,你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断了这么多年的关系,突然间出现在我凤池山庄附近,是想做什么?」 「呵呵,这个头可是你开启的,怎么?现在你说要结束,那就要结束?」 「那你想怎样?」 「不知凤姑娘有没有兴趣和我继续合作?」 灵鸢挑了挑眉,「孟姑娘莫不是以为,我还会像四年前那样需要你的帮助吧?毕竟,现在想要打探龙帝国的消息,似乎,并不像几年前那样的艰难了,」 孟玲当然知道如今的龙帝国,对待四方大陆上倖存下来的人,已经没有以前那般多的限制,只要你没有被感染,都会得到龙帝国的统一安排,虽然不能在龙帝国随意行走,但是也会给予你妥善的安排。 谁让将四方大陆祸害成这样的人不是别人,而是他龙昊天的儿子呢? 他龙昊天就算对四方大陆再不喜,却也没有理由捨弃四方大陆的人,正因为他的格外恩惠,才得以让四方大陆的人在龙帝国附近的一个城池中安顿了下来。 当然,能够进入那个城池的人,要么武功高强,要么有一定的身份地位,否则,不等他们走过去,就已经沦为那些殭尸的美餐了。 「那你一定好奇,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吧?」 灵鸢不动声色的挑眉,「是,我是好奇,我不但好奇这个,还好奇当年,你是如何成为龙坤的人,如何将龙坤最后的希望,安放在了卫瑜琛身上,这些我都很好奇,可是……,」 「可是什么?你有什么需求,尽管提,只要在我能力范围之内的,我一定满足你,但是前提条件是,你要与我合作,」 灵鸢呵呵一笑,「可是我没有同等的条件和你交换啊?」 孟玲一听此话,立即朝她道,「不,你有条件,药方,你将解毒的药方给我,我可以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一切。」 灵鸢不以为意的撇了撇嘴,「那我如何能够证明你告诉我的话是真的呢?」 孟玲也不含煳,立即道:「凤姑娘,你我合作这么多年,难道彼此是什么人还不够清楚,不够了解?你怀疑我,那我是不是也应该怀疑你的药方呢?」 原想呛她一句的孟玲,却没想到灵鸢在听了此话之后,却是自信的抬高了下巴。 「我的方子是不是真的,根本不需要你来决断,随便找个人试一试,就能一探究竟,但是你的,就不好说了。当年咱们的合作是很愉快,你的为人我也的确信得过。」 「可即使如此,还不是说断就断了?一别四五年过去,你要我如何相信你还是曾经的那个孟姑娘?」 「再者,你当年和我关系断的不明不白尚且没有解释清楚,又如何让我相信你,要继续和你合作?」 灵鸢的话,让孟玲一瞬之间陷入了沉默,好在她也不着急,就这么淡定的斜睨着她。 两个人破天荒的,因为曾经,而陷入了长达一刻钟的沉默。 就在灵鸢以为这个女人打算就此揭过去时,却不想,她竟然打破沉默,目光淡淡的朝她看了过来。 「首先,我很感谢你,在我们再次见面之后,你没有对我提及『叛变』『背叛』等字眼,而是选择了『不明不白』四个字来概括,」 「再者,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我就是孟姑娘?并在见面之后,还以如今的身份光明正大的来见我,你就不怕我再度背叛你吗?」 灵鸢对上她认真而谨慎的视线后,不由自主的笑了。 「若论真格,你当年或许算不上背叛,只是切断了和我们的一切联繫,虽然我不知道你对我了解多少,但我觉得你知道的一定不会少,」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凤池山庄并没有受到任何外来的侵扰,就凭这一点,我得敬你一杯!」 「至于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是如何认出你的,这个自然有我的渠道。」 「而我之所以如此光明正大的将你请过来,见你,也是看在当年你不曾对我凤池山庄做出过分的举动,」 孟玲想过无数种可能,却独独没想过这个丫头竟会以『信任』二字来堵她后面的话。 一时之间,两个人相对而坐,却觉得百味杂陈,不是滋味儿。 「如果我告诉你,不是我没想过揭露你,而是我压根儿就不知道你们的化名是谁,你会相信吗?」 灵鸢呵呵一笑,小幅度的摇了摇头,「我不相信。以你孟姑娘在龙帝国的影响力,哪怕我们当初用的是化名,可也能从那些资料里,感受到一些非同寻常的蛛丝马迹才是。」 「就算你无法肯定,可是你能出现在这里,就已经证明了你的猜测,你说是吗?」 孟玲略显遗憾的吐出一口浊气,「不愧是灵鸢,竟然反应如此迅速,」 灵鸢美眸因她这句话瞬时间眯了起来,「灵鸢?」 「你瞒的了别人,却瞒不了我,丫头,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巧合的事,凤池山庄的大小姐能够拦下四方盛会上的初始病毒,凤王府的凤王妃灵鸢竟也在不久之后拦下了不夜城的殭尸毒,而这两个人的年纪却相仿,」 「可他们的形态特徵却天差地别!」灵鸢毫不客气的指出他们之间最大的差别。 孟玲听后,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没错,关于这一点,也一直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每当我将你们俩凑在一起的时候,就会被这个问题给困住。」 「可你要知道,同样的一条路,有无数个岔路口,若是每一条路都能通到这里,这就说明我没有走错,可既然没有走错,为什么不通呢?」 「人们都惯性的从外在环境上寻找原因,却忽略了事物本身其实也存在诸多个不可能。而我要做的,就是如何将不可能变成可能,将可能变为肯定。」 孟玲这番高深莫测的推理,深深的折服了灵鸢,「所以呢,你是如何走出这个死胡同的呢?」 孟玲听后,不由自主的笑了,「这又有什么难的?你灵鸢是谁啊?凤芫又是谁啊?那可都是医毒双修的高手啊,想要随意的变化身体,控制身材,那还不是轻松自如的事?」 灵鸢期待了小半天,完全没想到她会以这个答案来收尾,可偏偏,这样的解释,她又不能说不对,毕竟当年的她,还真的有几次利用药物,转换了凤芫和灵鸢的身材。 值得庆幸的是,她脸上顶着的是凤芫的脸,而她又恰恰只是怀疑凤芫和灵鸢的关系,全然没有将灵鸢再次联想到其他方面去,尤其,是四年后的灵鸢,只怕除了卫玠,没有人能够认得出来。 「就算如此,四年前,灵鸢不是已经死了?」 「可是你还活着,灵鸢还活着,如今正生生的站在我面前,不是吗?」 「理由!」 孟玲嘴角微微弯起,冷冷开口,「这还用问?前两次将殭尸之毒很好的扼杀在摇篮状态下的人是你灵鸢,这么多年来,还从来没有人研究出了对抗殭尸之毒的方法和药物,哪怕我们拥有最强大的炼药师,也没有成功。」 「可是突然之间,这个毒竟然解了,还是出自你们凤池山庄,我除了想到你,便再也想不到其他人了,况且你当年死的那样窝囊,如今活着归来,似乎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吧?」 灵鸢:……。 猜测了无数种答案,却从来没想到她用到的方法,竟然是最简单的排除法? 呵呵哒,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泪奔了。 「合着你以为,这种毒除了灵鸢就没有人能够对抗的了了?」 「只怕你还不知道吧?你当年在不夜城研究出来的那些抗体药物,真的起到了作用的,平常人被殭尸咬了之后,会在一个时辰之内发生病变,而是吃了你的药的人,却能够熬三天。」 灵鸢挑了挑眉,三天吗?这她还真不知道。 「殭尸之毒经过这些年数次变化,已经比从前更加的兇险,它不仅变异速度加快,甚至就连殭尸的敏捷度也一再突破,快的根本就不给他们时间去研究,」 「可是无论他们如何研究,仍旧达不到十岁,十一岁的灵鸢,凤芫的实力,你说,这解药除了你灵鸢能够研究出来之外,还有谁能解决?」 灵鸢回头望着她,揶揄的白了她一眼,「所以呢?我就应该承认我是灵鸢?」 「不,不管你承不承认,你就是灵鸢,灵鸢就是凤芫,已经成为既定的事实。瞧,名字不都有一个『yuan』字?」 「呵呵,那是你们以为的,我不承认,你们能耐我何?再说了,灵鸢已死,活着的只有我……凤芫!」 「只怕……,已经晚了,」 灵鸢眸光一寒,「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想告诫你一句,你已经被人给盯上了,很不巧,对方知道你是灵鸢,知道你是个用毒高手,知道你的医术不凡,知道你曾经的一切,」 「这个人手段极其狠戾,已经将你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孟玲的话,让灵鸢眸色顷刻间一沉,「是你?」 「呵呵,你要这么说的话,倒也没错,对方盯上你,也的确是因为我的缘故。不过,要说源头的话,还要追溯到红邪那里去,毕竟,若不是红邪、龙坤总是提及你,她又怎么会将你记挂在心上呢?」 孟玲的话语中,隐晦的地方实在太多,多的灵鸢觉得自己的脑子都不够用了,混合成浆煳之后,呆呆的转过头,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现在正跟随这个人?是造成不夜城灭亡的直接关系人?」 孟玲但笑不语,「树大招风,尤其此人还是红邪的至亲,你说,她又如何会放过你?」 最最重要的是,那个魔鬼深深的爱着龙坤,而龙坤的死,很不巧的,又和灵鸢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她能被那个人记挂上,只怕后面的日子不大好过啊。 不过,比起灵鸢,她的下场似乎……也好不到哪里去吧? 「药方,可以给我了吗?」她吐露这么多,也够本了吧? 灵鸢神色冷清的看了她一眼,嘴角扯出一抹鄙夷的笑。 「药方?孟玲啊孟玲,你莫不是以为你在告诉了我这些之后,我就会把药方给你吧?你如今既然和红邪、龙坤他们是一伙的,你觉得我还会傻了吧唧的告诉你药方,等着你们研究出新的毒物再来毁灭这个世界?」 孟玲的脸剎那间涨成了猪肝色,「小丫头,你竟然出尔反尔?」 「呵呵,我可从来没有答应过你,要给你药方,至于刚才的那些话,也是你主动告诉我的,并非我拿刀架在你脖子上,逼着你来说的。」 「你,这些年我暗中帮了你多少,难道你就是用这样的方式来回报我?」 「你帮助凤池,我感激,可是你背叛我个人,却是万万不能的。」 「我这个人呢,就怕欠别人的,喏,为了表达你对凤池山庄的施捨,这是你身上毒的解药,解药拿走,从此以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孟玲的身子轻轻的晃了晃,面色瞬间如土色,「你就这么让我离开?」 「难道你还想留下来喝杯茶再走?」灵鸢蓦地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了她一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当年你和你我莫名其妙断关系的时机,恰恰正值龙坤叛变,而现在,呵呵,解药的事刚刚传到你们龙帝国,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赶了过来?」 【421】尺度有点大 「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很清楚,孟玲,巧合一次是巧合,巧合两次,你还真的以为这是巧合?」 「呵呵,别把人想的那么愚蠢,就算你知道我是灵鸢又如何?知道的人都以为她死了,不知道的人看中的也只是她的实力,那么我以凤芫的身份继续,又能影响到什么呢?」 「反倒是你……,此次前来,只怕不止是想要弄到解药的方子这么简单吧?」 孟玲没想到灵鸢这个小丫头居然看的这般透彻,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她看着她,眉角眼梢流露而出的,皆是自嘲。 「为什么要如此高调呢?」 「为什么要让她发现你呢?」 「为什么要让我为难呢?」 「灵鸢,我本无意伤害你,但你却非要逼着我这么做,那就别怪我对你不起了!」 孟玲的气息倏然间一变,灵鸢刚一抬眸,就撞上她那双阴鸷如秃鹫一般的眼眸,心下蓦地一紧,本能的后退,「你,你想干什么?」 孟玲平淡无奇的容颜上闪过一抹阴沉,「三十个紫阶高手,二十多只淫兽虽然毁了不夜城,竟然没有毁去你,灵鸢,我很好奇,你是凭藉什么化解了这场危机,嗯?」 灵鸢一看形势不对,就想离开这里,可是等她意识到危机的时候,孟玲已经将她控制住了。 在发觉自己被她隔空用灵力压制住不能动弹之后,灵鸢黛眉一挑,诧异的抬头。 「你的实力,竟然已经达到了白阶?」 孟玲黑眸蓦地一沉,冷冷的看着她,「看不出来啊,一个小小的赤阶低能儿,竟然还能看出我的灵力等级?」 「你果真是白阶?」孟玲嗤笑一声,「是又怎样?难不成你还能从我手中逃脱?」 被人当众这般嘲笑,灵鸢很是不爽,第一次这般痛恨自己当初怎的那么手贱加错了一滴药水呢? 如若不然,姐现在何至于被人这般鄙视? 但,话又说回来,即便她实力恢復到最巅峰,那也只是紫阶初级啊,根本就没有资格和已经进入白阶的孟玲对抗啊! 郁闷的要死的灵鸢,当即翻了个白眼儿给她:「赤阶怎么了?赤阶就丢人了?你也不看看你多大?我多大?你在哪儿修炼的?我又是在哪儿修炼的?拿这些和我比,你怎么不拿你那张脸和我这张脸比呢?」 「你,」俗话说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偏偏灵鸢就要与她对着干。 瞧她那张脸气的,本就不好看,这下更加的扭曲了,哆嗦着身子,伸出手朝她指了过来。 灵鸢的眉头瞬时间皱了起来,在孟玲的手指尚且没有朝她竖起来时,突地,一道如闪电般的黑色光影一闪而过。 在孟玲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时,她竟眼睁睁的看到自己那根算不上白希,且还没来得及伸出去的中指,与自己的手剎那间分离了开来…… 随着『啪嗒』一声响,手指就这般掉落在了黑曜石铺就的地面上。 鲜红的血液在地板上虽然看不太清,可血滴的声音却听的人心里发毛,尤其让她惊恐的是,她竟没感觉到丝毫的痛意,手指就与自己的手分离开了? 她呆呆的站在那里,低头看看断指,又看看自己缺了一根指头的右手,石化了。 偌大的花厅瞬时间静的连彼此的唿吸都清晰可见,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灵鸢感觉加注在自己身上的压力蓦地消失了。 得到解放之后,灵鸢立即跳离孟玲身边,在安全的范围之内,抬高下巴,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你做的?」不知过了多久,孟玲在抬起头,原本阴鸷痛惜的眸子,彼时却是一片平静。 灵鸢不置可否,只是冷冷的望着她:「你不是要领教吗?我灵鸢生平最讨厌别人拿手指着我,你不是第一个,却是不会是最后一个,怎么样?断指的滋味儿可好?」 「为什么我没有丝毫的感觉?」 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手指掉落,却感觉不到痛苦,这种麻木的感觉,让她心中发毛。 灵鸢漠然的扫视她一眼,「如果你刚刚拿着解药走了,我们之间就都结束了,你不欠我,我也不欠你,可偏偏,你竟试图攻击我?」 「呵呵,你不会真的以为我灵鸢是泥捏的,可以任你挫揉而没办法反抗吧?看到了?这就是你的下场,看清楚你截肢的部位了吗?」 被灵鸢这般一提醒,孟玲忙低头去查看,入眼之处,竟是血黑色的粘稠血,她的脸色剎那间变了:「你给我下毒?」 灵鸢抱着双臂,伸出一根手指,抬手左右摇了摇,「nonono,这毒可不是我下的,是刚刚那道黑影哦,你钳制住我,我不能动,可是我的灵宠可以啊,喏,主人遇到危险,灵宠自然不遗余力的拯救咯!」 「灵宠?你竟然还有灵宠?」 「有灵宠很稀罕吗?但凡修炼灵力达到赤阶的,哪一个没有灵宠?」 「你自己也说了是赤阶,赤阶的速度怎么可能那么快?灵鸢,你骗鬼呢?」 「谁丫的告诉我是赤阶了?我这是暂时性的好不好?再说了,我们家黑纯的速度,岂是根据灵力的级别决定的?」 灵鸢显然已经没了耐心,当即白了她一眼:「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哦,黑纯的毒那可是天下至尊之物,连我也解不了,而你之所以感觉不到痛楚,也全是因为被毒麻痹,」 「好你个灵鸢,难怪你如此的镇定,你是不是就在这里等着我呢?」 灵鸢冷笑一声,「我说这位大姐,难不成你刚刚挟持我,是我逼着你那么做的?」 「你想杀我,对不对?连我的灵宠都感觉到了你的杀气,你还在这里说我的不是?真的是醉了!」 「你,」孟玲气结,还想与她理论,却发现自己舌头开始发麻,唾液大量的分泌出来,想咽,却又咽不下去的徵兆,尤其喉咙口就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肿痛的灼热感让她在开口的瞬间,流下了晶莹的口水…… 灵鸢瞠目结舌的看着这一幕,老天,这毒蔓延的速度似乎更快了呢? 「你,你给我,下,下了,什么,什,什么,毒?」 还不等孟玲把话说完,她就感觉自己的身体开始僵硬起来,她想要运功,可却发现这越发的加速毒素的蔓延,最后,她只能赤红着双目,颤抖着双手,朝灵鸢看过去。 「解,解药!」 灵鸢并不是第一次见识黑纯身上的毒素,然而,她却是第一次看到这样夸大的反应? 当即将黑纯拉了出来,而后瞠目结舌的看着它,「这,这是怎么回事?」 黑纯歪着头嫌恶了看了孟玲一眼,翻了翻眼皮,「什么怎么回事?这还用问吗?不就是那回事吗?」 「你正经点,你明明知道我问的是什么?你的毒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这嘴歪眼斜的,就差浑身扭曲成麻花了,中个毒有这么大的威力?你骗鬼呢吧?这个人可不是四方大陆的人,她是白阶高手,白阶啊!」 「行了,白阶就白阶呗,你吼什么啊,我的耳朵都快被你给吼烂了!」 「那你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还能怎么一回事?明显是体内原本的毒和我的毒发生变异了呗!」 黑纯随便看了她一眼,就得出了诊断,灵鸢诧异的回眸,将手放在已经奄奄一息,浑身散发着难闻恶臭的孟玲身上,用心的把了会儿脉搏后,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她的脸上,面带同情的看着她。 「刚刚我明明给了你解药啊,你居然没吃?现在好了,还真的如我灵宠所言,是这两种毒巧妙的融合在了一起,产生了新的毒,不但我家灵宠的解药对你没了用处,就连我之前给你的解药,你成了糖丸。」 孟玲眼中仅存的希望瞬时间崩塌绝望,她看着灵鸢,眼底充满了祈求之色。 灵鸢不是圣母,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这个女人出现在这里是做什么的,当即毫不留情的对她摇了摇头,「对不起,我救不了你,你或许可以找你的人过来,把你带走,或许你这幕后之人能够救你呢?」 孟玲想也不想的就摇头,那个女人怎么可能会救她?她若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回去,那同样是死路一条,与其死在那些怪物的手里,她倒是宁愿死在这里! 想到这里,她艰难的支撑着自己的身体,用尽全身力气,朝灵鸢道:「救,救我,我,我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一,一切!」 灵鸢眸光微闪,本能的朝旁边的黑纯看过去,「怎么样?可有把握?」 「你想救她?」灵鸢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有什么办法呢?我对这幕后之人的兴趣还真的挺大的,如果可以,你就试上一试?」 黑纯嫌恶的挥了挥爪子,一脚踢在孟玲的脸上,龇着牙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丑八怪,算你运气好!」 灵鸢抽了抽嘴角,不由自主的捏上它灵动的耳朵,「这丑八怪我听着怎么那么不得劲儿呢,你可别忘了,你家主子我,几年前也是丑八怪一枚呢!」 这话是通过灵海说的,是以躺在地下的那个人是听不到的。 但黑纯还是深深的感觉到它家主子是真的介意这句话,旋即听话的点点毛绒绒的脑袋,还十分傲娇的伸出手蹭了蹭她的手背,这么友爱的表达方式,立即让灵鸢会心一笑。 「谢谢你,宝贝儿,不过,要救这个女人必须要快,否则等不到她吐露更多,只怕就已经死了呢,这样吧,你先将你的血餵给她点,咱先吊着她的命再说,行不?」 黑纯的体液,除了血液之外,都含有剧毒,而鲜血,很巧,恰恰能够解毒。 但是每放一次毒,不管多少,对黑纯本身是影响巨大的,是以,它从来都是放毒,很少解毒,也正是因为这一点,灵鸢的口气才会前所未有的软糯。 可惜的是,人黑纯大大压根儿没有将她的撒娇看在眼里,反而一脸深思,似乎在考量究竟怎么做,才能将它的损失降至最低。 而在这个过程中,躺在地下的孟玲,意识已经逐渐模煳,浑身无力、僵硬、麻木,一看就是命不久矣的架势,更为噁心的是,口水已经控制不住的外泄出一大片,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这主僕俩远远的躲开不说,甚至还觉得空气中有一种难闻的恶臭味儿。 虽然灵鸢见识过比孟玲这种情况更噁心的现场,但还是控制不住的捏住鼻子,皱起眉头,「我说,你到底考虑好了没啊?要是不行,我就先将她弄到空间里,想别的办法了!」 灵鸢正要起身,黑纯就好像下了什么重大决定一般,在灵鸢瞠目结舌的目光下,它深吸一口气,瞬时间化作黑兽趴在了孟玲的身上,以嘴对嘴的方式,做起了类似于人工唿吸的动作。 这一幕太辣眼,惊的灵鸢嘴巴都合不上了,她捂着嘴,瞠目结舌的看着这一幕,呆呆的站在原地,忘记了反应。 老天,他们家黑纯这是牺牲自己,来成全她啊! 不过,谁特么来告诉她,它这玩儿的是哪一出啊? 他们就解个毒而已,咱至于尺度这么大吗? 闹的她都不好意思看下去了啊喂o(╯□╰)o 【422】毒鬼丑八怪 【422】毒鬼丑八怪    黑纯以这样的姿势持续了大概小半个时辰之后,才像是吃饱了一般从孟玲的身上爬起来,来不及去看它,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孟玲的苍白无血色的脸。 但非常值得一提的是,原本口鼻流出的黑血已经被成功抑制住,就连那黑红黑红的嘴唇颜色,也奇蹟般的变了过来。 但当灵鸢瞥到孟玲脖子那个清晰的獠牙印记后,呆住了. 合着这么半天过去,是她自己想歪了?是她自己太污了? 「你刚刚在干什么?」 她转过身,看向正一脸烦躁躺在地板上的某只超大号猫儿。 黑纯懒洋洋的抬眸,瞟了她一眼,「过滤毒素啊,还能干什么?」 「不是,我没看明白,你给我讲一讲,你是怎么过滤毒素的?」 黑纯舔了舔尚且还残留着血腥味儿的猫嘴,意犹未尽的道:「虽然人长得差了点儿,不过这味道,还真是不错,」 灵鸢非常认真的认为,它说的味道,一定不是指的人,而是毒。 见它不理她,灵鸢也不气馁,跑过去自己对着伤口认真细緻的钻研一会儿后,惊得她险些一屁股坐在地板上,伸着手,激动万分的朝已经化作小猫儿模样的黑纯跑了过去。 某猫吃饱喝足,一脸餍足的蜷缩在那里,正准备睡觉,冷不丁被灵鸢紧紧的抱了个满怀,猫毛瞬间就炸裂开来:「嗷呜……,」 好大的一声惨叫啊! 再看灵鸢,一脸兴奋与激动抱着它,使劲儿往自己的脸上蹭啊蹭。 「老天,我真的是太幸运了,怎么就捡了你这么个宝贝回来?嗷呜嗷呜,我真的是太幸福了,怎么办?黑纯啊,我好爱你,真的真的好爱你!」 面对自家主子的深切告白,某只傲娇猫尾巴一翘,嘚瑟的闭上眸子,睡大觉去耶! 「咯」,吃的有点撑,它必须要消化消化。 当主僕俩腻歪在一起的时候,正躲在山洞里修復丹田的某个赤luo美男却很不合时宜的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是他们家鸢儿想他了吗? 看来他必须要抓紧速度了,这样被晾在这里,实在是太寂寞了。 那么,话又说回来,灵鸢到底发现了什么呢? 在黑纯睡觉之后,就被灵鸢强行送入了灵海,而白咤和冰翼却好奇的窜了出来。 白咤变成了小奶狗趴在灵鸢的肩膀,而小冰翼则动作轻巧的窝在她的头髮上,两只对自家主子的深切告白,表示非常的不服。 灵鸢瞟了眼还趴在冰凉地板上的孟玲,走到她身后,对着她后颈,来了强烈的一击。 确定她是真的昏迷之后,灵鸢才将兴奋的目光投睇在两只宠儿身上。 「没想到我的黑纯居然是猫不可貌相啊,这么长时间以来,它怎么就如此沉得住气呢?如此本事,愣是没捨得亮出来,瞧瞧,看到她的伤口了吗?那是咱们家黑纯咬的!」 白咤无语的瞪着灵鸢,「不就是咬了一口?至于这样?我也能咬一口,而且痕迹肯定比它的还大,我也要主人夸我!」 说着,还真的跳下了她的肩膀,往孟玲那边跑,惊得灵鸢忙抓住它的耳朵,强行将它按到了她的怀里。 「你这个蠢货,我的话还没说完呢,如果就是咬一口,这个女人早就死了,哪里还轮到你们在这里争宠?」 小冰翼歪着头,细细的打量了一会儿后,伸出毛绒绒的小爪子敲了敲灵鸢的额头。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黑纯的牙齿和唾液都是有毒的吧?」 灵鸢立即露出孺子可教的表情,「没错,的确有毒,按理说它这一口下去,这个女人是真的死定了,但是呢,它偏偏使用了以毒攻毒的法子,反正她已经中毒,也不差多一口。」 「可是我没想到的是,它居然可以利用自身能够吸食毒素的能力,将她的血液进行过滤,将毒素都吸收到自己身上,这本事,也是没谁了啊!」 「嘁,有什么了不起的?这是它存在的唯一价值了,除了这个,它还会干什么?」 看着白咤一脸不屑的样子,灵鸢却忍不住白它一眼,「不,你好像误会了,我的重点不是这个,我的重点是,」 「它既然有这个本事,为什么当年不对我吸、毒?如果它替我做了这一步,我至于多受这么多的罪吗?」 白咤:…… 冰翼:…… 得,它们算是看出来了,它们主子哪里是在夸奖它啊,这分明是在挤兑它的吧? 说的也是哦,既然它有这个本事,那为什么当年不那么做呢? 识海里的黑纯周身感官还没有全部被屏蔽,冷不丁听到这主僕三人的对话,差点没被气死。 当即对着灵鸢咆哮出声:「您以为我什么毒都能吞噬,都能消化的?这毒里面有我自己的毒,我不会产生排斥,不会有异反,」 「可是当年的殭尸毒,我根本就吸收不了,弄不好还会被反噬,这么多年了,你们难道还看不出来这一点?」 「我要能吞,还会眼睁睁的看着你死?你要死了,对我又有什么好处?」 …… 说的好有道理啊,她竟再次无言以对了。 不过,这嗓门是不是太大了点?害的她神经都要崩溃了。 「我这不是在问你吗?你至于这么激动?」 「我要是不激动,你指不定把我想成什么样儿呢!」 …… 这种没营养的话题,直到公子衍进来之后,才总算消停下来。 公子衍一进门就看到那个被可怜巴巴晾在地上的孟玲,当即用询问的眼神看向灵鸢。 灵鸢撇了撇嘴,「这个女人来歷不简单,刚刚居然还想杀我,而且闹不好上次不夜城被灭,就和她背后的人有关。」 公子衍目光蓦地一冷,嘲弄的勾唇,「胆子不小,居然想杀你?」 灵鸢哼了一声,「可不是没想明白还是咋的,瞧,如果她明智一点,也不至于躺在这里吹冷风了。」 「中毒?」 「嗯,黑纯赏了它一爪子,不过,又救了过来,我还想听听,她能吐出什么有价值的消息给我,若是不合心意,再杀也不迟。」 公子衍听到这里,想也不想,直接走到茶几前,端起上面的茶水,一个水巴掌朝孟玲甩了过去。 如今已是秋天,带着丝丝的凉意,这么一巴掌甩下去,地上的人很快就有了反应。 不过,到底是中了毒,虽已解,但后遗症还是存在的。 这不,公子衍将他拉起来的时候,她还有些不在状态,神色恹恹不说,浑身绵软的没有任何力气,整个人靠坐在那里,就好像刚刚经歷过一场浩劫。 公子衍动手拍了拍她的脸:「醒醒,醒醒。」 孟玲原本已经涣散的目光逐渐聚拢,看向公子衍时,眼底满是迷惑。 「你,你是谁?」 公子衍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谁派你来杀凤芫的?」 孟玲原本还有些恍恍惚惚,可一听公子衍这话,一下子就回过了神儿,立即戒备的看着她,抿着唇不说话。 灵鸢凉凉的扫了她一眼:「怎么?你想反悔?」 孟玲一想到刚刚自己所受的痛苦,在眨眼之间就发生了,登时不敢再去小看面前的少女。 可让她说出那个人的身份,却比杀了她还要的痛苦,一时之间满脸纠结与惶恐。 可灵鸢哪肯就这样放过她? 「你可以不说,不过,你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我可就无法保证了。」 孟玲唇角绷得直直的,在灵鸢的耐心快要消磨干净的时候,她好似下了什么重大决定一般,深吸了一口气,看向他们。 「我只能说,这个人背景很雄厚,好像在四大家族或者八大豪门里面,有着绝对的地位。她一般都隐居在深山老林里面,具体在哪里,我每次去也是被蒙上眼睛,所以不太清楚。」 「你们的对手是一个女人,一个长得很漂亮很漂亮,手段却极其残忍的女人。」 「她年纪不大,却心狠手辣到极致,曾无数次拿活人做实验,就连现在,那些没有完成任务的人回去,尤其是女人,都被她丢给淫兽蹂躏致死,」 「她身边还有一批淫兽和分散出去的不同,主要靠女人来吸收阴精,以此来助涨那些淫兽的功力,」 孟玲的话,让姐妹俩脑中警铃大作,「等等,你所说的这个女人,可是毒鬼丑八怪的徒弟?红邪的师妹?」 【423】四年之前 【423】四年之前    「毒鬼?」灵鸢对于此人还是一片空白,只知道红邪有一个师傅,却从来不知他叫什么。 如今听公子衍说起,当即显露出了浓厚的兴趣。 公子衍看了眼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孟玲:「关于毒鬼这个人,你是不是很有必要介绍一下?」 孟玲立时惊得脸色煞白,心胆俱裂,慌忙朝他们摆手,「不,不不,我对他不了解,真的不了解,」 「只知道这个人在龙帝国很是猖狂,很是恶劣,影响非常的不好,但因为他是龙坤的人,又有一身出神入化的毒功,是以没人敢招惹他啊!」 「除了这些,我就什么也不了解了,我甚至不知道到底是这个人先死,还是龙坤先死,」 孟玲的反应很真实,事实上,别说她不知道,就连她当初调查的时候,都存在诸多的不确定因素,尤其这个毒鬼的死亡时间。 有的人说是在龙坤之前就已被皇帝秘密处决了,可也有人说,皇帝秘密将其关押在了某个地方,至于是哪一个,无人能够说得清。 唯一能够确定的是,龙坤死了,死在了自己亲爹手里。 红邪死了,死在了卫玠的手里。 至于这个毒鬼,公子衍的目光一顿,不由自主的看向了灵鸢,两个人默契多年,如何不明白彼此的意思? 灵鸢当即又问:「不管这个毒鬼是怎么死的,我现在更为好奇的是,你,孟玲,如何会和这些人为伍?」 提及此事,不得不说四年前孟玲的突然叛变,连累她在龙帝国的所有线人都折损,这个仇她还没来得及报,她竟然还想杀了她,若不是看在她还有点作用的份上,她真想一刀断了她。 经灵鸢这么一提,孟玲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面色倏然之间变幻莫测,青红交替,但面对灵鸢这么个毒功实力丝毫不逊于毒鬼的人物,她还是心存忌惮的。 「当年龙帝国发生政乱,三王夺嫡闹的很大,我义父的情报组织也受到了波及,被龙坤的人斩杀的所剩无几,就连义父也在那次的暴乱中被杀害。」 「而我,因为在组织里拥有一定的影响力,加之手里还有几份重要的情报,才得以侥倖活下来。我和剩下的人,就被龙坤收为己用,在这个过程中,为了表达我的忠心,也为了义父努力多年的组织能够保住,所以我就……,」 灵鸢挑了挑眉,「所以,你就将你在四方大陆这些年的努力成果,一併出卖给了龙坤?」 孟玲抿了抿唇,没敢抬头,可是她的默认却让灵鸢更加的愤怒。 「所以,龙坤之所以那么快能够融入四方大陆,也全是因为你,对不对?」 孟玲再次沉默,可灵鸢显然不想这么放过她,一把扯过她的衣襟,将她整个人拧了起来。 「龙坤之所以将首要的目标定为司幽国,究竟是因为什么?」 孟玲一听这个,立即摆手,「不,这和我没有关系,这么重要的决定看,他怎么可能会因为我的情报而发生变化?事实上,你的大名他早就听说了,只不过他不知道凤芫就是灵鸢,灵鸢就是凤芫,」 「他以为你们是两个人,他以为毁了他两次计划的两位少女,是两个人啊!凤池山庄因为凤芫出现一次之后就销声匿迹了,他虽然多方打听,可也没有查出你的下落。」 「所以,他才会将目标定为了凤王妃灵鸢,那个毁了他不夜城计划的罪魁祸首。」 「还有,还有,红邪也和你有过直接的接触,说你本领过人,是他们首要剷除的目标,否则一旦毒素蔓延,你很有毁了他们第二次的计划,」 灵鸢听到这里,也算是理清楚了这当中的内情隐情,合着闹了这么半天,全是因为她当初无奈的出风头招来的灾祸? 可如果她不制止,龙坤哪里还需要再等一两年?只怕当初在四方盛会的时候,这片大陆已经沦为殭尸国度了。 不管她怎么做,最后的结果似乎都一样,瞧,哪怕折腾了这么多年,尸毒还不是吞噬了整片大陆? 「你们这些泯灭人性的人,难道就从未想过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 提及后果,孟玲的脸一下子白了个彻底,绝望的眼底一片冰冷之色。 「他们如何会想不到会有什么后果?他们的目标本来就是毁了整片四方大陆,建立第二个龙帝国!」 「他要利用这种巨无霸的毒,成为战场上的武器,从而以此要挟帝国皇室,向他低头!」 「他生来就是残暴血腥的,又如何会去顾念活人的感受?他的目标就是那个位置,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为了权利,他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哪怕为此将这片大陆毁于一旦,也在所不惜。」 灵鸢听了此话,气极反笑,「真是愚蠢,人都死光了,他还想成为谁的人上人?」 孟玲轻轻的摇了摇头,「不,他也不完全是这个意思,起码他试图跟卫瑜琛谈判过,可惜,卫瑜琛那个比他还要注重权利的人,又怎会轻而易举的将皇位拱手让人?」 灵鸢长如羽扇的睫毛轻轻一颤,别说,好似卫玠跟她提过这档子事。 犹记得当初上官晴曦还亲眼目睹过卫瑜琛和龙坤谈判的画面。 不过当时上官晴曦的心根本不在谈判的内容,只想着復仇,所以没认真听,是以他们知道的也是有限的。 不过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双方没谈拢,否则也不会是那样的一个局面了。 而龙坤这个蠢货,对红邪,对自己的殭尸病毒太有信心,压根就没想到他们的应对措施会如此完美,同时又忽略司幽国的战斗力,这才将到嘴的鸭子给放了吧? 不然,以上官晴曦的能力,说什么也不可能从龙坤的手里,将卫瑜琛给拿下…… 说起这个卫瑜琛,灵鸢不得不再多问一句,「你是怎么将毒注入这两个人的身体里的?」 孟玲听后,不由苦笑:「红邪那边失败之后,大皇子很生气,毒鬼因为折损了自己最看重的徒弟,对大皇子很是不满,两人为此还大吵了一架,」 「后来,毒鬼先生拍拍屁股走人了,大皇子后面的计划没办法进行,只能将红邪当初留下的底牌给用了,而在选择种蛊的对象上,犹豫了,」 「因为这种毒的潜伏期有点长,在这期间,必须保证这个人是活着的状态,而如今各国被他这么一搅动,一般人他还真不敢使用,就怕万一这个人死了,他所有的期望就断了,」 「就在这个时候,仇贞和卫瑜琛出现在我们的面前。说起仇贞,真的很不简单,在那样的情况之下,她居然还能安排人将她和皇帝弄出来,并找到他们,与他们谈判,打算用之前和大皇子的交易,来保他们的地位,」 「大皇子本来还在犹豫,是我提议将蛊种在这两个人身上,一是因为卫瑜琛的身份,若是将来毒蛊破裂,这个人就会成为毒素的爆发源,到了那个时候,司幽国的皇室必然会大乱,皇室若是乱了,凤王府如何能逃得掉?」 「到时候他们再想办法控制司幽国,岂不是两全其美?」 灵鸢差点呵呵她一脸,美,美你个大头鬼! 「只是我也没想到,这种毒居然恐怖到了这样的地步,」 说到这里,孟玲的脸色已经可以用苍白如鬼来描述,「大皇子恐怕也没想到吧?这后来的毒素,蔓延速度会比之前的更快,更难解,更加难以控制,等他意识到严重性,试图寻找毒鬼来补救的时候,已经晚了……,」 灵鸢冷冷的扫了她一眼,「一句『意外』就能概括这么多无辜的生命吗?呵呵,他没想到?他怎么可能没有想到?难道他在投放这些毒的时候,就没想过将来有一天如果蔓延,要如何解决?」 孟玲哑然,「红邪好像并没有留下解药,也叮咛过他这种毒不同于之前的毒,可那个时候,他已经被利益蒙蔽了双眼,根本就什么也听不进去,而我身为局外人,更不可能参与其中,这些,也是我后来才知道的,」 「而且,就殭尸这种毒来看,好似红邪的水平还要在他师傅之上,所以,红邪一死,这个龙坤就彻底的没戏了,毒素没有解药,眼睁睁的看着它蔓延,眼睁睁的看着皇帝暴怒将他下了大狱……,」 【424】饿了他两天 【424】饿了他两天    后面的事无需孟玲再说,他们也都知道了,「所以,你还是不准备说你这幕后之人,到底是谁?」 孟玲摇摇头,「不是我不准备说,而是我也不知道,刚刚我所说的一切,若是有半句假话,我死无葬身之地!」 「这个人什么实力?」孟玲抬头看了眼灵鸢,又转向公子衍,「总之,在我之上,而且,还是碾压的所在,很强,」 「你说她与四大家族和八大豪门有关?」 孟玲颔首,「因为她的消息来源很是广阔,平日里让我做的情报工作,也都和这些组织有关,只是这个女人终年隐在潮湿寒冷的洞穴里,几乎足不出户,每日都是和那些淫兽为伍,她的手下也非常的多,」 想到这里,她话音一顿,看向灵鸢,「上次剿灭不夜城出动的人手,全都是她自己的,就那还是随便就派出去的,所以我觉得,她的背景只怕很雄厚,你,你们若是与她对抗,势必要更加强大才行,」 灵鸢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谢谢你的提醒,我会注意,只是,我觉得我可以考虑一下你之前的提议,不过,这次不是与你合作,而是你和我合作!」 孟玲郁闷的看了她一眼,这有什么区别吗?不都是一个目的? 灵鸢凉凉的瞟了她一眼,「这意义非常的不一样,前者你为主导,后者,是我为主导,你得全程听我安排。」 孟玲这下总算是反应过来了,「你想让我做你的内线,打进对方的组织?」 灵鸢摩挲着下巴,朝她似笑非笑的挑了挑眉,「怎么?你不愿意?」 孟玲身子一震,眼睛圆睁着站了起来,「你不知道她有多厉害,我告诉你这么多,还不知道会是什么下场,你居然还让我去做你的……,」 「她可知道凤芫就是灵鸢这一点?」 孟玲吃惊的抬眸,但很快,又垂了下去,「说实话,我不清楚,不过,你最好认为她知道比较妥当,否则,因为这个女人知道的,绝对是你想像不到的。」 「好,就算她知道了,她不知道我长什么样吧?」 孟玲微微皱眉,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你什么意思?」 「就是那个意思咯,还能是什么意思?药方我可以给你,是真实的药方,至于我的人头,你恐怕拿不回去了,你的人已经被我们全部斩杀,你可以不用担心会有谁走漏这个风声,」 孟玲再也淡定不了了,「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拿着药方回去或许能顶一记,你放心,她定然不会怪罪于你,因为这个药方是别人弄不到的,她能够拥有,定然会好好的研究一翻,功过相抵,她不会把你怎么样。」 「只要你还活着,只要你还留在她那里,就是我的最终目的。」 孟玲深吸一口气,「你还是告诉我,让我做什么吧,你这样吊着我,我心里没底,」 「而且,你也别抱太大的希望,我平日里鲜少能有机会面见她,而且每次去,她都会做好万全的保密措施,这个女人疑心病不是一般的重,」 「我虽然是龙坤的人,但我却不被他们所信任,若不是我在龙帝国还有一些人脉,只怕早就不沦为他们的实验品了,哪里轮得到我来四方大陆?」 灵鸢见她紧张成这样,也是无语,「如果我说暂时按兵不动,并没有要你做的,你信?」 孟玲显然无法理解,「我不明白,你这样安排,到底是何意思?」 「不明白就不明白吧,这样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知道的越多,对你越没有好处,你就安安心心的离开,把方子交给她,剩下的由我来处理就行,」 灵鸢坚持不向她吐露,孟玲也是无奈,只能接过她递过来的方子,仔细的看了一遍之后,略显踌躇,「你这……,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假的你以为她看不出来?她既然是红邪的师妹,想必是有几分真本事的,你要拿回去一个假的,她一眼就能看破,可是这个不然,足够她钻研一段时间了,」 灵鸢可谓将什么都设想到了,孟玲到了嘴边的话,只能干巴巴的咽了下去,「既如此,那我就听你的,算是,算是偿还当年对你的歉意吧!」 至于她此次回去是生还是死,她已经不在意了,刚刚经歷了一场死亡的劫难,让她深刻的意识到,她的命不是掌握在自己手中,而是别人的手中,既然在哪边都是一个死,那她宁愿选择灵鸢。 起码,她还会给她一个尊严的死法。 孟玲的想法,灵鸢如何会不清楚,虽然她什么也没说,但她却说道了:「你放心,暂时不会动用你,你也无需这么紧张,将来就算让你做事,也不会是你完不成的任务。」 孟玲感激的看了她一眼,「我倒不是因为担心,只是觉得,你所努力的这一切,似乎没有意义,因为你们之间的差距真的太大了,你真的不打算好好的想一想?与那样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为敌,你们,」 「好了,她就算再厉害,我们该反抗还是要反抗的,因为我肯定不能白挨打不还手,还有,这个女人若是不解决,这片大陆将永远没有安宁的日子可以过,我灵鸢别的本事没有,可是这身医毒的本领,绝对不能就此浪费了。」 话到这里,她从空间拿出一张铅笔和绘画纸,看了孟玲一眼,「现在,你将这个女人的容貌描绘一下,我想做个了解,哦,还有她的一些情况,尽你的努力去回想,越详细越好……,」 一个时辰之后,灵鸢以凤芫的身份,亲自将孟玲送到大门口,在她离开之后,一脸愁云密布的回了庄上。 回到刚刚挂牌不久的明月楼(灵鸢与公子衍院子的新名字),公子衍立即迎了上来。 「你这是唱的哪一出?你想干什么?那药方果真是真的?」 看自家姐姐激动成这个样子,灵鸢赶紧递过去一杯茶,「姐,你别着急,听我慢慢给你说,」 「还不着急呢,你都将药方给人家了,难不成等对方研究出来解药了,你再着急?」 「真是关心则乱,姐姐难道就不想想,你家妹子就这么蠢,将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方子,给自己的对手?」 「那你刚才,」 「药方上的药都没有错,不过,有些药的药剂不对,而且纯度也不一样,都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尤其是,咱们有西药,他们可没有。咱们的药都是空间出品,他们可不是,」 公子衍的瞳孔随着灵鸢的解释,骤然间一缩,「所以,你的意思是,方子是一样的方子,可是同样的方子你这里出来的效果,和他们出来的效果,是完全不同的?」 灵鸢轻啜了一口清茶,悠哉悠哉的点了点头,「不止是这个,有些药的药效虽然一样,可是与不同的药材放在一起,就会产生不同的药效,我随便更换一两种,那绝对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啊!」 话落,不忘得意的朝公子衍挑了挑眉,「怎么样?你家妹子脑子够使吧?」 「可,那个女人,会上当吗?」 「她当然会上当,因为,依照这上面所研究出来的药物,可以解毒,」 「可以解毒?」公子衍倒抽一口凉气,「你,你刚刚不是说,」 「我是说了,可是,她这解药,只能解一时,不能完全的根治啊,就像是毒品一样,沾染上了,若是不能及时服用,那还是会復发的,」 「啊?还能这样的?復发?」 灵鸢端着茶盅,轻轻的吹了吹冒着清香气息的茶水,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儿,「不然你以为咧?总要先将她忽悠住吧?而且,」 「而且什么?」公子衍立即好奇的将脑袋凑过去,不想,灵鸢却是朝她神秘一笑,「这个嘛,现在解释的话,姐姐可能还不清楚,不如这样吧,你还是看结果!」 说着,就站起了身,「接下来妹子任务还挺重,这段时间,就麻烦姐姐多多在外面照料了,暂时你们也先别回去了,先留下来帮我一起将解药弄出来再说,」 公子衍配合的点头,「你放心吧,就算你不说,我也能分得清孰轻孰重。」 至于和玉痕一起会燕国,嗤,那混蛋,还是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吧! 「你好奇她的身份,如今也有了画像,不若我拿去让义父看看?」 灵鸢摆摆手,「暂时先不用,别因为这事暴露了义父,那就得不偿失了,这件事我来处理,你就不用管了,」 在她看来,交给义父,不如交给自家哥哥管,她这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她这两个哥哥竟然屁都不放一个,这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 合着她们被下放到四方大陆,待遇也跟着降低了? 当初在禁地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谁三天两天去看她们的? 想到这里,灵鸢就坐不住了,立即回到房间,给两个丧良心的哥哥各自写了一封信,用自有的渠道传送了出去。 灵鸢回到密室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最近身体损耗严重,她都是在空间里休息,竟将某人忘得干干净净。 没想到她这边刚走进密室,就看到卫玠睁着大大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唬了她一大跳,「你怎么还没睡?」 卫玠立时露出不满的情绪,「我都快饿死了,你总算想起我来了吗?」 饿死? 灵鸢嘴角一抽,「难道没有人给你送饭过来?」 卫玠掀了掀眼皮,从鼻间哼了一声,灵鸢顿时囧了,老天,她这几个哥哥,是不是也太不靠谱了点,趁着她不注意,严重虐待他? 「额,那啥,估计他们是忘记了,你不知道,这两天外面有多忙,每个人都恨不能多出几双手,那啥,你想吃啥,我去给你做,」 「你做的?」卫玠眸色倏然间一亮,原本暗淡无光的瞳孔,剎那间折射出兴奋的光芒。 灵鸢看他这样,到了嘴边讽刺的话,不得不咽了下去,「嗯,想吃啥?」 「饿了人家两天,怎么也得补偿一下吧?」她这般自我安慰一番,并拼命警告自己,这不算和好,不算对他好,才自我催眠的离开了密室。 灵鸢离开后,凤魅立即从卫玠的识海跳出来,一脸鄙夷的瞪着他,「主人,为了这一顿饭,你硬是饿了自己两天两夜,真的值得?」 卫玠目光一暖,盘腿而坐的动作稳若泰山,哪怕因为身体僵硬麻木,也丝毫不觉得不舒服,反而因为得到了某人的回馈,而心情极好的样子。 「你懂什么?这种失而復得的感觉,是人世间最奇妙的感觉,你知道吗?我曾经根本不敢抱希望她还能活着回来,我甚至以为当年就那么失去了她,可是她回来了,不但回来了,还给我带来这么多的惊喜,」 「别说是两天两夜了,就算是四天我也熬得下去,当年我行军打仗的时候,什么阵仗没见过?饿几天算什么?我甚至连人肉都吃过……,」 大概是提及曾经被卫瑜琛祸害的沉痛岁月,卫玠的面色有些沉郁,但是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不管她能为我做出什么来,对我来说,都是值得珍贵,值得感激的,」 看卫玠一脸沉醉的感念灵鸢的好,凤魅十分吃味儿的瞪了他一眼镜,郁闷至极的缩了回去。 而卫玠就这么干巴巴的坐着。 终于,一个时辰后,一股食物的辛香味儿,由远及近的充斥在鼻间,勾引他唾液剎那间泛滥成灾…… 【425】不男人的男人 【425】不男人的男人    灵鸢提着食盒走进来,卫玠的脖子都要伸出去了,忙从软榻上下来,接过那两份重量不算轻的食盒。 不顾形象的深吸一口气,煞有其事的砸吧砸吧嘴:「不错的味道,这里是什么?」 「你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灵鸢揉揉自己发酸的胳膊,无力的瘫坐在八仙桌前,疲惫的捏了捏眉心。 卫玠的关注点立即就转移到了她的身上,「你还好吧?看你眼窝凹陷,这几天没休息吧?」 「打开,我也饿了,这几天不止是没休息好,也没吃好,」 卫玠一听,哪里还坐得住,赶紧将食盒打开,一股羊肉味儿就扑面而来,看着食盒中冒着热气的面食,艰难的咽了咽口水,「这味道好特别,居然没有膻味儿?」 超大的两个食盒里,一个里面装着面食,另外一个则是几个精緻的小菜,只看得卫玠瞪直了眼。 「这是羊肉烩面,正适合这个天气吃,温补的,你尝尝看。」 接着又将小菜拿了出来,卫玠的反应让她觉得好笑,「你是装的吧?至于这个表情吗?好像自己没吃过什么好东西似的?」 卫玠难得认真的正了正脸色,「这你可误会我了,是,我的身份可能告诉你,什么大鱼大肉没见过,没吃过?」 「可这两年来,的确没吃过什么好东西,毕竟,连粮食都没了,又有谁会去饲养畜生?肉,我已经好久没见过了,」 古代不比现代,什么都是新鲜食材,什么都不易存放,两年的时间过去,能消耗的早就消耗完了,哪里还有什么大鱼大肉可以享用? 尤其如今的四方大陆,很多食材都要靠龙帝国接济,寄人篱下的日子里,哪里还有谁去注意身份? 有一口吃的就已经不错了好吧? 灵鸢抿了抿唇,这才想起居然还有这么严重的问题未曾解决。 她做饭的时候,压根就没想过这些,也难怪这些日子无论是在不夜城还是山庄,都吃的如此素净,刚开始她也想过食材或许紧缺,但却没有想过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她的医疗空间虽然有各种各样来自现代的东西,比如像是罐头之类的食材,但却都不适合拿出来,所以她的空间也会种植一些粮食和饲养一些鸡鸭鱼牛羊之类的,因为空间足够大,空地不少,收入还蛮可观。 但因空间特殊的存在,使她根本就没有将里面的东西往外拿的习惯,也就只有她做饭的时候,才会使用空间里的食材,如今冷不丁听卫玠提及,她才知道自己的行为有多么的招人恨。 刚刚她宰杀了一只羊,一只鸡,一只鸭,一条鱼,羊肉炖了羊汤,鱼肉红烧,鸭肉烤了,鸡肉做成了叫花鸡,又从空间随便拿出些干腐竹、粉丝浸泡凉拌,有荤有素,有热有凉,两个大食盒塞的满噹噹的,整整摆了一桌子。 也难怪卫玠的表情会用『震撼』来形容了,她这分明就是拉仇恨的节奏啊,若是被哥哥、姐姐们瞧见,会不会直接骂她胳膊肘往外拐啊? 心虚的灵鸢压根就没听到卫玠问她腐竹、粉丝做出来的是什么东西,她也没兴趣跟他解释这些,当即胡乱的应着:「做好了你就管着吃就行,问那么多做什么?难道吃还堵不住你的嘴?」 可怜的卫玠,压根就没吃过这些长相怪异,口感却十分美好的食物,可怜的是,正主却连这个都懒得回答,只知道埋头苦吃,话说,她真的就那么饿吗? 等两人将食物风捲残云般的扫光之后,灵鸢才打着饱嗝问卫玠,「好吃吗?」 卫玠立即点头,「很好吃,现在你能告诉我,这些都是什么东西了吗?」 没想到卫玠居然也有对什么都好奇的一天,还一脸无辜的看着她,当下也是没脾气了。 「这个面叫做烩面,羊肉烩面,红烧鱼,叫花鸡,烤鸭,凉拌的菜有洋葱木耳,腐竹、粉丝、黄瓜花生米,够清楚吧?吃饱了就将这些残渣处理了,我累了,先睡,今晚你自己找地方睡。」 灵鸢所处的密室里还有一个小侧门,里面有一间小卧室,她只要闭关的时候,都会在里面休息,如今天色已经很晚,又折腾了这么大半宿,她早就累的不行,一路打着哈欠进入房间,将后面那个直挺挺站着的人,忽略了个彻底。 卫玠看着满满一桌子的残羹剩饭,本着不浪费的原则,将能留的全都留下来,打算明早自己热热吃,这可是他家娘子亲手做的饭菜,无论如何也不能随意糟践了。 在收拾的过程中,某人的嘴角始终向上翘着,似乎对于目前两人的状态十分的满足。 虽然没什么进一步的发展,但能够和谐的共处已经很了不起了,更何况,她今日还亲手做了可口的饭菜,他从来不知道,灵鸢的手艺居然可以这么好,他卫玠何德何能竟娶到这么位十项全能的娘子? 睡着估计都要笑醒了。 虽然他很好奇她从哪里弄来的食材,但他家娘子创造奇蹟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些食物或许对她来说,根本就不在话下? 收拾妥当之后,卫玠自觉回到软榻上,将某人的警告忽略了彻底,既然是找地方睡,那么他找这个软榻睡也没什么不可以吧? 平日总是辗转难眠的煎熬夜,今晚却过的格外短暂,一觉睡到了大天亮不说,居然还是被灵鸢给拍醒的,这让自来警觉性极高的某人,难得的红了脸。 老天,难道是因为娘子睡在附近,嘚瑟的连他的睡眠质量也跟着提高了? 卫玠揉了揉眼,讪讪的坐起了身,一脸尴尬的面对她的咆哮。 是的,就是咆哮,一大早出来练嗓子,除了灵鸢也是没谁了。 「谁让你睡在这里的?不是让你再找个地方睡吗?你睡在这里,我也睡在这里,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有什么呢,你怎么这么不省心啊?」 灵鸢顶着一头毛茸茸的乱头髮从石室走出来,原本是想去厕所释放一晚上的压力,可冷不丁瞟到躺在软榻上睡的唿唿的某人,顿时一个激灵打过去,所有的瞌睡虫跑的干干净净不说,还紧张的她差点尿裤子。 逼得她不得不快速上了厕所,回来之后,就将正睡的美美的卫玠给摇晃醒了。 她真的是在摇晃,而且还属于地动山摇的那种,当时就把卫玠给吓醒了,醒来之后,面对她的狂轰乱炸,硬是找不到插嘴的机会,只能尴尬的坐在那里,等她发泄。 「咳咳,你,你太过分了,我就知道,不应该对你这么客气,你说我咋就这么的贱呢,饿死你拉倒,咳咳,」 因为太激动,声音上扬了几个度,竟逼的自个儿好生咳了半天,等好容易喘过来气,卫玠忙给她递上茶水,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样,任凭她再大的火气扫过,人家就好像没听见似的,该怎么样,还怎么样。 若不是自己确定眼前的人就是卫玠本人,灵鸢估计会一巴掌唿死他,你丫的魔怔了吗? 说好的霸气,说好的冷漠呢? 为什么统统不见了? 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 她很不适应的好不好? 「咳咳,我说,你别这样行不行?这不是你的风格,也不应该是你做的事,你是谁啊,卫玠,卫玠是谁?是你们司幽国的战魂啊,你这样任打任骂,你家大人造吗?」 灵鸢放下茶盅,一脸严肃的瞪着卫玠,眼底除了无奈,更多的是不贊同。 可是卫玠呢,却丝毫没有要改变的意思,甚至还一本正经的将茶水往她面前推了推。 「一大早就发这么大的火气,就算是开嗓也不应该这么开啊,赶紧喝点水压压惊,至于其他的,那是我的事,你不用管,你该怎么对待,还怎么对待,不用顾虑我!」 「大哥,你让我不去顾虑,这可能吗?这根本就不是你应该做的事,说的话,我知道你想怎么样,可你这样会给我造成困扰,你明白吗?我灵鸢的未来,不希望是你这样低声下气换来的!」 「可,这是我自愿的啊,若是给你造成了困扰,那我,那我再降低下下自己的存在感?尽量不给你惹麻烦,尽量不让你为难,你以后也不用给我做饭了,我自己想办法解决,行不行?」 灵鸢:…… 合着她说了半天话,都是对牛弹去了? 「卫玠,我知道你明白我的意思,你也知道我想表达的是什么,男儿志在四方,不应该局限于女人的身边,男儿膝下有黄金,不应该这样动不动的就放软话,这不是我所认识的卫玠,也不是我欣赏的卫玠,」 「你要再这样,或许会改变我对你的想法也说不准,」 灵鸢一见他想插嘴,立即将最后的一句狠话放了出来,你丫的要是再在这里给我装大尾巴狼,我就直接抹杀掉你的资格,让你没有理由再待在我的身边。 装,我让你装,看你丫的还敢不敢再这么『软』下去! 卫玠:……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他现在总算是明白了。 以前的他没有好好珍惜她,不管什么时候对待她,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那个时候的他并没有觉得这么做有什么不对,甚至还认为她的付出是理所应当,是身为凤王妃的一切职责,是他们当初就约定好了的,你要坚持不住,那是你的问题,不是他! 所以,最后的结果就是,他们双方连最起码的沟通都没有达标,如果不是因为这样,当年的她又如何会在没解释的情况下,就接下了那个让他悔恨终生却也让他满腹纠结与无奈的病号呢? 因为她不信任他,他也从未表达过自己对她的感谢和信任,最后的最后,就是两个人误会重重,甚至还让她带着怨恨离开。 那个时候的绝望,除了他自己,又有谁能够理解? 若不是那个人的『一句三年之后』,他压根就不知道余下的人生要如何去过,是他给了他希望,给了他活下去的勇气,给了他努力的目标。 这三年里,他曾无数次的发誓,若是能够再见到她,他一定加倍努力的对她好,对她真,对她言听计从,他只是想要好好的弥补她,只是想好好的疼疼她。 可是现在的结果,为什么和他想像中的不太一样呢? 他明明已经很努力了,为什么她非但没有觉察到他对她的爱,反而觉得这样的男人太『软』了呢? 甚至还给她造成了无形的压力,这个结果,完全的打断了他的积极性啊! 若不是这么私人的事他不愿拿出去说,他还真的想找个人好好请教请教。 「鸢儿,我只是想对你好,只是想对你好而已啊!」 憋了半天,卫玠才憋了这么一句话出来,甚至在看向灵鸢时的眼神,要多无辜,就有多无辜。 看的灵鸢内心无数头xxx唿啸而过啊! 合着男人哄女人的方法,就只会死缠烂打吗?千年不变的是吧?就不会动动脑子? 【426】情敌现身 【426】情敌现身    「别,你可千万别再对我『好』了,这样的好啊,我可承受不起,真的,卫玠,你别这样了,你要再这样,就趁早给我麻熘的滚蛋,我这里可不收你这样不男人的男人!」 撂下这句话,灵鸢深吸一口气,跺着脚,恨恨的离开了。 留下卫玠一脸懵逼,压根就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错了,竟然惹她发了这么大的火。 同时内心更加坚决的认为,哦~~~ 原来对女人太好了,是不男人的表现? 那他要如何做,才能是男人的表现呢? 不知灵鸢mm若是知道卫玠竟然把她的意思曲解成这样,会不会气的一巴掌甩过去啊? 可怜卫玠,原本还以为两人的关系因此改善了,却不想他压根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把娘子给惹恼了,郁闷的同时,不忘摇头嘆息,一把辛酸泪啊。 「幸亏昨晚的菜没扔掉,不然,岂不是又要饿上几天?下一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吃到娘子做的饭。」 当灵鸢气沖沖的跑到明月楼的时候,平日里最是一本正经的公子衍,却扬着调侃的笑容,打量着她:「哟,这是该发生的都发生了?」 灵鸢一记冷刀子丢过去,「什么叫该发生的都发生了?别只顾着调侃我,你和玉痕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几天她只顾忙那些乱七八糟的事,自是没心情去操劳自家姐姐的终身大事,两姐妹见面的次数也少了起来,这就给了玉痕可趁之机。 这傢伙也是个人物,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那是费尽心机、紧跟步伐啊,几乎是公子衍走到哪里都能看到玉痕的影子,就连她睡觉,他也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摸到她闺房附近。 灵鸢也是听几位哥哥们私下议论的时候注意到了这个,华贸的嘴巴毒的,让她当场就喷了茶,她记得原话是这样的。 「这天要是再冷一点,你们说那位皇帝陛下还会在外面守着吗?你们说他脑子到底有没有问题?就不怕被冻死?」 沈肆当时就一巴掌甩了过去,「说你蠢吧,你自己还不承认,你觉得玉痕是那种会让自个儿吃亏的人?咱们都知道了,那公子衍会不知道?」 灵鸢当时就放下茶杯,兴味十足的看着自己的哥哥们:「以你们男人的眼光来看,玉痕的成功机率有多大?」 韩烬面无表情的冷哼,「油腔滑调,零分!」 苏虞摸着下巴,若有所思,「要说这个玉痕,前几年的风评的确不好,可是自打他宣布皇后的人选之后,这私生活就干净了很多呢,如今的后宫也就是个摆设,再看他对待你姐姐的态度,似乎还算靠谱!」 沈肆意味深长的看着灵鸢,「那你呢,你身为当事人的妹妹,觉得你这个未过门的姐夫,如何?」 灵鸢还没开口,一旁的韩烬却不阴不阳的说了句,「姐夫?八字还没一撇呢,现在就喊姐夫?是不是有点为时过早?」 灵鸢诧异的看向自来寡言少语的韩烬,眼底飞快的闪过一道精光:「三哥是觉得玉痕配不上我姐姐?」 韩烬没察觉灵鸢眼底的狡黠,当即闷哼一声,算作回应。 灵鸢挑了挑眉,目光若有似无的扫过其他哥哥们的脸,竟奇蹟般的发现他们竟朝她露出了一抹心照不宣的笑容。 那笑容,笑的她当即头皮发麻,外加心跳加速。 哎哟我去,她这才几天没注意观察他们,这一个个的表情,是不是也太精彩了点? 难道她错过了什么精彩的大戏的不成? 尤其眼前的这个人是谁啊,那可是她的三哥,自来冰冷不近人情的三哥啊,什么时候这个冰块脸居然学会关心别人,关注别人了? 最最让她无法淡定的是,这个别人不是别人,是她的亲姐姐,女人,女人啊喂。 也就在这一刻,她才意识到,他们家三哥原来不是她所以为的那种关系啊! 啧啧,这么说的话,这位玉痕皇帝有竞争对手了? 一想到这当中的复杂关系,灵鸢整个人都不淡定了,同时也默默的为玉痕点了根蜡烛。 说实话,她一点也不觉得她这几个哥哥哪里逊色了,要不然人家容王府的小郡主会瞧得上她的大哥哥? 这剩下的几个,那是一个比一个的精明,一个比一个的能算计,也一个比一个的眼高于顶。 当然,她这话的意思不是说苏虞怎么样,苏虞在她看来,是这几人中各方面最为正常的一个。 对比起来,韩硕木讷却重情重义,韩烬寡言却冷傲孤僻,沈肆精明却心狠手辣,华贸跳脱却放荡不羁。 这么久以来,说不担心他们的感情,那是假的,可她身为妹妹,又不好过问几个哥哥的感情生活。 加之现在的情形,也不适合谈情说爱,所以,自打回归之后,她还真没好好的为几个哥哥考虑过这方面。 但她怎么也没想到,这才多久啊,他的三哥居然破天荒的开窍了? 而且看其他几个哥哥的反应,分明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啊,连他们都看出来了,她这个亲妹妹,竟然被蒙在鼓里,最后一个知道,这简直太没天理了。 她甚至恶劣的想着,哪里是玉痕愿意睡房顶?说不定是几位哥哥根本就没给人家安排食宿。 毕竟,有卫玠饿了几天的例子在前,容不得她不往这方面想啊。 但,眼前的状况是,手心手背都是肉,她该作何选择呢? 玉痕和她无冤无仇,对姐姐的付出她也看在眼里,且不论两人之前有过什么记忆,但现在姐姐已经完全失去了记忆,玉痕对她来说,是和韩烬一样陌生的所在。 若是可以的话,她当然也希望给韩烬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至于姐姐将来会选择谁,她这个妹妹自然不会强行干预。 在她看来,女人最终选择的,不会是那个最好的,而是最合适的。 想到这里,她还煞有其事的站起身,一脸沉重的走到韩烬面前,意味深长的拍了拍韩烬的肩膀。 「三哥啊,不管你心里怎么想的,妹妹我都无条件的支持你,不过,我想你得做好心理准备,我姐姐她,记性可能不太好!」 韩烬挑了挑眉,性感的薄唇紧紧的抿起,似是在等灵鸢接下来的话,可灵鸢呢,却一脸坏笑的朝她摇了摇头,「我不能说,这个得你自己去发现,毕竟,姐姐她,可是连玉痕这个正室都忘了呢!」 在韩烬若有所思的目光下,灵鸢一眼凝重的朝他点点头,「是真的忘记了,不是假的。」 韩烬听言,言简意赅的颔首,「我知道了。」 说着,就站起了身,离开了。 随着她的离开,灵鸢立即发挥自己身为女人天生的八卦天分,往沈肆和华茂面前一凑。 「来来来,四哥五哥,快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这三哥什么时候和我姐姐看对眼了?啊,不对,是我三哥什么时候看上我姐姐了?」 以她对公子衍的了解,估计她家姐姐根本就不会注意到除了她之外的其他人,管这些人是男是女? 她连玉痕这么个难缠的角色都能随意应付,更枉论是其他人? 尤其韩烬还是这么寡言的类型,她都担心韩烬在她姐姐那儿根本就说不上话,说不上话最为直接的后果就是,存在感低啊,存在感低了,如何引起姐姐的注意? 「当然是你不注意的时候呗,」华贸故意吊起她的胃口,而后,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还十分夸张的咧着嘴笑了。 当即勾的灵鸢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脑袋上,「五哥,你能不能给我正经点?」 华贸被她这么一打,脸上的笑容顿时一僵,立即如炸了毛的麻雀一般,气唿唿的捂着自己的脑袋站起了身,冲着苏虞几人就是一通吼。 「都是你们这些挨千刀的,平时动不动就打老子的脑袋,看到了吗?这死丫头竟然有样学样,个没大没小的,我是你哥,你怎么可以这么打我?到底是不是亲生的,啊?你怎么不这么打其他人啊?」 灵鸢也不怕他,当即就呛了回去,「当然不是亲生的,除了我姐姐,我和谁也不是亲生的,其他人你以为我不想打啊,可是我不敢啊,五哥,你别光说我,你自己呢,你自己敢吗?」 「你这小丫头片子,胆肥了啊,居然还翻了天了?」 灵鸢立即嬉皮笑脸的朝他吐舌头,「哈哈,还不是得我五哥的真传?脸不要的是,当然要甩掉,等到需要的时候,再捡起来不就成了?脸皮子得厚,不然,没法活!」 华贸心里那个气啊,偏偏还怼不过自家妹子,当即气的咬牙切齿的坐在边上,生起了闷气。 沈肆看灵鸢胜出,这才扬着坏坏的笑容看着她,「你不看好他们?」 灵鸢自来对这位歼诈精明的四哥敬而远之,生怕一不小心就被他给算计了。 不过貌似自来都是她想多了,她这位哥哥对谁都可以以价值来计算,就连苏虞他们也经常挨他的算计,但这么多年过来,他从未对她做过什么衡量的算计,然而,那种潜意识里的戒备与钦佩、敬重,却让她对他有些惧怕。 就像现在,明明是笑着说话的,可她总觉得他的笑容包含太多内容,就跟只狐狸似的,一开口都要谈价值,所以她应对的也十分谨慎。 「这个,我还真不好过问,一边是姐姐,一边是哥哥,我帮谁都不行啊,所以,不如让他们自由发展?」 她的小心翼翼落在沈肆的眼里,虽然有些难过,但好在这么多年来,他纵横商场,早已养成了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习惯了这样的反应的沈肆,不由自嘲的笑了。 「妹妹说的是,不过,我很好奇,如果这事放在你身上呢?你会如何处理?」 沈肆看似不经意的一句话,立即引起其他几个男人的同时回眸,尤其是苏虞,似乎在沈肆的眼底,发现了什么样让他诧异的情愫,当即皱起眉头,唇角抿出了一条线。 灵鸢对待别人的时候,或许会表现出非同寻常的敏锐,可独独在面对自己的事,尤其周遭的人还是自己所认为的哥哥的时候,就会变成神经大条的傻妹子。 所以当沈肆放出这句话的时候,她还真的就当做寻常聊天一样应对了。 「四哥真会说笑,这种事我怎么可能会遇上?且不说我没有这样的感情线,」 「你不去发现,又怎会知道没有呢?妹妹,人的目光不是朝一个人看的,也不应该在一棵树上吊死,卫玠此人不适合你,他根本就不了解你,你,」 沈肆的话还没说完,苏虞就忍不住打断了他,「老四,你现在和她说这些,她是不会明白的,她和卫玠之间的事,咱们做哥哥的,还是莫要干预,妹妹已经长大了,咱们让她自己去决定,可好?」 苏虞定定的看着沈肆,特意强调了『哥哥』『妹妹』这些字眼,直说的自来脸皮厚的沈肆,不自在的干咳出声,「大哥说得对,是弟弟愚钝了,既如此,妹妹自行决定就好。」 说着,也站起身,慌不择路的逃走了。 他离开后,苏虞立刻给华贸使了个颜色,华贸刚开始还不明白,可是看到这里,他的瞳孔勐然一缩,连忙站起身,紧追沈肆而去,留下几位兄弟里最是沉稳的苏虞和韩硕陪着灵鸢说了一会子话。 当然,一直将这些话当做拉家常的灵鸢,是绝对想不到,她和几位兄弟间的情感,已经随着时间的推移,发生了质的改变…… 镜头再拉回明月楼里,灵鸢的吐槽,立即招来公子衍的白眼:「别提了,也不知道从哪儿蹦出这么个极品,烦都要烦死了!」 灵鸢掩嘴轻笑:「姐姐,你以前的日子啊,太沉闷,太没情调了,现在这种鸡飞狗跳的感觉,才算是真正的生活啊,看看,你现在每天过得多姿多彩的,一定乐死了吧?」 公子衍伸出青葱玉指,用力的推了推灵鸢的额头,「别光说我,你自己呢?听说昨晚,你亲自给他下厨做了饭菜呢?啧啧,真是没天理啊,我可是你的亲姐姐,都没吃过你做的饭菜,这个卫玠还真是好命啊,做了那样的事,还能得到我妹妹的谅解,」 灵鸢越听,眉头皱的越深,「什么呀,我什么时候原谅他了?姐姐,你是不是想太多了?我那是做给自己吃的,」 「你自己能吃得了那么多?你骗鬼呢!」 「我那不是顺带的吗?」 「行了行了,你快拉倒吧,这话你骗骗别人还行,骗我啊,行不通,我且问你,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灵鸢呵呵的干笑,「姐,咱能别动不动就打算,动不动就什么意思,动不动就以前啊现在的,行吗?」 「你妹子我啊真没那么多心可以分散,有时候就是下意识的一个举动,根本就没考虑过这么做会有什么后果,」 「我和卫玠这种关系,怎么说呢?与其说是情侣关系,倒不如说是商业上的合作伙伴,互相利用,互相携手并肩,」 「我和他的婚姻,本就是因为利用在一起的,哪怕四年前的意外,也不能全都怪罪与他,别人不知道,你还能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吗?」 灵鸢的话,还真的让公子衍听在了心上,她托着下巴略一沉吟。 「你这么说的话,倒也没有错。当年的事若是客观的来说,卫玠顶多就是出了一个难题而已,事实上,他也没逼着你一定要救人,这个头要算到他身上,是有些不公平。」 「但是,你就没想过,他为什么一定要将这个错误揽在自己身上呢?就真的只是因为内疚?因为感激你救了上官晴曦?不能吧?如果是这样,他大可不必像玉痕那样死缠烂打啊!」 【427】最熟悉的陌生人 【427】最熟悉的陌生人    「玉痕死缠烂打吧,那和他的性子相符合,可是这个卫玠,你觉得他长得像是死缠烂打的人?」 「鸢儿啊,这个人为了你将身段放到了这个位置上,的确是不容易啊,你就真的没有考虑过他?重新给他,也给你一个机会?」 她们都不是真正的十五岁,知道自己要什么,知道婚姻的定位在哪里。 灵鸢轻轻的摇了摇头,「姐姐,我现在还不想考虑这些。咱们还小,身世的事又一团浆煳,未来还不知道要面对什么,感觉现在就是一团糟的状态,又有什么资格去谈情说爱呢?」 在灵鸢看来,她和卫玠顶多算是萧亚轩的那首歌《最熟悉的陌生人》,彼此之间虽很熟悉,但却还走不到内心深处的那种尴尬关系。 她承认,对待卫玠时,有那种悸动澎湃的心动感,但在身世谜团,国家大事面前,这些似乎又微不足道起来。 换言之,周遭的麻烦一日不解决,她就不会去想这些事,因为你永远不知道,将来要面对是怎样的变故。 对手如此可怕,出动三十个紫阶高手都不带眨眼的,不夜城那么强大的所在,还不是说摧毁就摧毁? 她又有什么资格,在这个时候,将卫玠拉进来呢? 都说双胞胎的性格都是迥异不同的,灵鸢和公子衍也是如此,公子衍沉稳冷静,灵鸢看起来大大咧咧,却也有自己细腻的一面,就比如现在。 公子衍感同身受的点点头,「我明白了,你放心,以后这些问题,我不会再问了,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他会是什么意思呢?也许,他愿意为你,」 「姐姐,不管他愿不愿意,我是不愿意的,因为我不想彼此双方的感情是建立在这样不平等的状态之上,我和他之间,希望是以最平等的方式结合,」 公子衍赞赏的看了灵鸢一眼,「不愧是灵鸢,你这个想法很好,姐姐惭愧,还想自私的认为,他帮你是理所应当。」 「姐姐,虽然之前我为他付出了不少,但是这次若不是他,我可能已经暴露了,将来势必死的更惨,招惹出更多的仇家,他无意间的举动,几乎拯救了我们整个家族,我还有什么资格去深究他以往的过错呢?」 在这个玄幻的世界里,身怀异宝是何等危险,一个弄不好就会招惹出无数仇家,到了那个时候,她们背后的家族定然不会坐视不理,由一个人上升到一个家族的话,死伤可就无法估量了。 所以,早在他现身救她于危难之中的那一剎那,前世的所有恩怨,事实上已经烟消云散了。 而她之所以还这么吊着他,也是希望他能知难而退,离开她。 可是效果并不明显,甚至还有越演越烈的架势,这让灵鸢很是苦恼。 「姐姐,有什么办法可以将他赶走呢?」 公子衍无奈苦笑,「如果你姐姐我有办法,还至于被那傢伙追的狼狈不堪吗?」 玉痕那个人才,她是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可是不管用啊,气的你浑身炸毛,人家就跟没事人似的,时间长了,她也麻木了。 姐妹俩一想到自己的事,就齐齐嘆气,甚至还动作一致的托着下巴,一脸郁闷。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丫鬟的禀告声,「启禀大小姐,五位少爷让奴婢请您过去,说是龙帝国那边,来了使者,要见您,其中有一位是帝国凌家的人。」 灵鸢和公子衍飞快的交换了一记眼神,帝国凌家? 灵鸢腾地一下站起身,走至门口,一把拉开了门,「帝国凌家来的是什么人,你可打探到了?」 那丫鬟显然是经过专业培训的,立即朝她福了福身,「禀大小姐,奴婢不知,不过华少让奴婢告诉您,说是您所熟悉的人。」 她所熟悉的人? 灵鸢眨眨眼,打发走丫鬟之后,蓦地转过身看向公子衍,明眸之中满是奇怪,「姐,五哥说是我熟悉的人,可是帝国凌家那边,我根本,等,等,天,该不会是翊哥哥吧?」 灵家庄的嫡系已经迁走很久,说是帝国凌家的二房,难不成,这次来的人,是……,是她的哥哥? 一想到这个可能,灵鸢整个人都兴奋起来,公子衍忙拉住她。 「看把你给嘚瑟的,赶紧将你的表情收敛一些,刚刚的话你没听清?」 「人家说了,是帝国来人了,其中有一位是你所熟悉的,那也就是说,还有你不熟悉的,」 「还有皇室的人,你可得谨慎着点,别着了人家的道,连累你哥哥。」 灵鸢心神一震,立即尴尬的笑笑,「谢谢姐姐,我记下了,那我这就去梳洗,」 约莫两刻钟之后,灵鸢才踩着沉稳的步伐悠然现身。 她着一袭清新亮丽的藕荷色衣裙,一出场,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凤芫的那张脸虽算不上绝色,但也绝对不是平凡的路人。 瞧这一登场,笑容满分,举止满分,行走间完全是活泼俏丽的小萝莉一枚啊,自然俏皮的装束再搭配上她那张讨喜的娃娃脸,立即让人好感度剧增。 苏虞立即走上前朝她介绍道:「芫儿,这是来自龙帝国的李丞相和凌家的二老爷。」 「二位,眼前的这位就是我们凤池山庄的大小姐凤芫。」 苏虞介绍她之后,灵鸢立即朝着他们二位扬唇一笑。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贵客降临,有失远迎,还望海涵!」 凤芫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客人所在的方位,大大方方的朝他们行了礼。 只是,她的礼却完全朝着一个方向,至于另外的陪同人,则被她华丽丽的忽视了。 「凤姑娘还真是年轻啊,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被龙昊天派遣过来的帝国丞相李辉,摸着络腮鬍,一脸探究的打量着她,在她行礼之后,虽然说了免礼的话,但却不见有丝毫的动作,甚至还是在灵鸢行了全礼之后,才慢悠悠的开了口。 最后,还是他身旁的人看不过眼,眼疾手快的将人给扶了起来。 当然,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灵鸢的义父,灵无涯。 父女俩时隔多年再次见面,自是心潮澎湃,恨不能现在就坐下来好生拉拉家常,问候一番。 可碍于外人在场,尤其这个人还是帝国的丞相,她自然不能含煳了。 「丞相大人过奖了,」灵鸢慢慢的抬眸,朝着李辉微微颔首,算作回应。 而李辉呢,身为帝国的丞相,必然会带有帝国的傲慢,但好在态度还算说得过去,看在他们这些城里人第一次下乡的份上,她自然不会去跟他们计较这些所谓的态度问题。 「不知帝国贵客突然降临寒舍,可是有什么指教?」 双方落座之后,灵鸢明显以当家人的身份会客,她的五位兄长,更是以保镖的形势站在她的身后,气势相当的足。 反观帝国那边,李辉、灵无涯身后都只站了一个人,若不是他们的身份放在那里,仅是气势上就已输了一大半。 灵鸢的直言不讳,让李辉诧异的挑了挑眉,「姑娘,凤池山庄的主你能做得了?」 灵鸢轻轻一笑,朝着李辉淡然颔首,「这是自然,家父游歷四方多年,平日里这凤池山庄是我掌管。」 「那,殭尸毒的解药,是你的成果?」 「没错,这毒的确是我解出来的,难不成二位此次前来,是为了此解药?」 李辉见什么都说开了,自然也不会浪费时间拐弯抹角,「没错,此次前来,一方面是为了解药,另外一方面,则是帝国皇帝陛下想请凤姑娘前往帝国走一遭。」 灵鸢客气一笑,「如今药材紧缺,四方大陆需求太广,解药正在紧锣密鼓的制造生产中,龙帝国那边,据我所知,似乎没有被感染的例子,不知贵国索取解药,是为了什么?」 李辉被灵鸢的大胆言辞惊到了,「小丫头,你知道你所面对的是谁吗?那是帝国皇室,帝国皇室想要的东西,还从来没有人敢问为什么,你可真是初生猫犊不怕虎啊,就没有考虑过后果吗?」 灵鸢挑了挑眉,显然并没有被李辉给威胁到:「我们能够在这殭尸遍布的国度上活下来,那是我们命大,后果?后果是什么?可以当药吃?还是可以当粮食吃?」 「你们龙帝国泯灭人心制造出来这么残忍的病毒,有本事造却没本事解,现在我们的人好不容易解出来,你们好端端的却还要来打家劫舍,强取我们的研究成果,这又是凭什么?就因为你们是帝国的人?」 「你,好你个凤芫,好一张伶牙俐齿,你知不知道,就凭你这句话,就足够灭了你的九族!」 李丞相显然被灵鸢的大胆言辞吓坏了,他在位这么多年,除了神女族的人有这样的气魄,还从来没有人敢将帝国皇室不放在眼里,这么一个小小的黄毛丫头,到底是谁给她的胆量? 灵鸢嗤笑一声,「九族?抱歉,我的九族就只有我们父女俩,没有旁的人,你们想杀得话,尽管杀就好了,」 「当然,前提条件是,你们能找得到我的父亲,顺便告他一声,我这么猖狂,可全都是拜他所赐,若不是他整日不着家,我至于这般没有安全感吗?」 李辉这下,是真的领教了,没想到看起来这般无害的可爱小丫头,竟然还有这么强大的爆发力。 没有安全感?因为他们来抢夺他们的研究成果,所以她觉得没有安全感?所以才在开话的瞬间,就掌握了主动权,不让他们有任何觊觎的机会? 这个小丫头,胆子可真够肥的啊! 李辉斜眼扫向灵无涯,显然打算将这个难题丢给他。 不够,灵鸢又怎会给他这个机会,当即冷笑道:「李丞相,想要解药可以,不过,这要等到我们四方大陆人手一枚之后,才能送往龙帝国,」 「到了那个时候,你们想要多少都可以,当然,前提条件是,你们要备下足够多的药材,」 李辉听了这话,整个人都不好了,「你这个丫头,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 「我管会有什么后果?反正好赖不就是个死吗?如今的四方大陆已经被你们帝国祸害成了这个样子,再差,还能差到哪里去?我死了不要紧,只是你们确定,这殭尸之毒不会蔓延到你们龙帝国?」 李辉面色倏然间一变,「小丫头,可真真是了不起,居然敢威胁老夫?」 灵鸢伸出一根手指,在他面前轻轻的摇了摇,「不,不不,我可不是威胁你,我是威胁你们整个帝国,信不信?我分分钟就能让你们龙帝国成为重灾区?」 李辉被她如此光明正大的威胁给吓了个够呛,指着灵鸢的脸,气的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灵鸢看到他的手指,目光蓦地一凛,正要有动作之际,灵无涯却突然出手,将李辉的手指给生生的按了下去。 「丞相大人稍安勿躁,我想这位凤姑娘也不是喜好杀戮的人,他们之所以这般的戒备,大概也是被吓怕吧?毕竟,如今的四方大陆,死人的数量,不知道比活人多几百几千倍,咱们一路走来,你也看到了吧?」 李辉目光沉沉的扫了灵无涯一眼,从鼻间哼了一声,虽然不服气,但是却很是没种的没再开口。 灵鸢毫不掩饰自己对他的厌恶,鄙夷的扫过他的脸,将目光投睇向灵无涯:「这位想必就是灵家庄的庄主大人吧?」 「在下正是灵无涯,凤姑娘,有礼了。」 「别,前辈可千万别这样,既然是灵庄主,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现在四方大陆什么情况,你们也看到了,解药我不会给你们,方子也不会给,至于前往帝国叙话,也免了吧,」 「如今我可是忙得很,只怕没功夫前往龙帝国与你们的皇帝喝茶,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好好督促督促你们帝国,可千万别再出岔子了,我们四方大陆可是再也招架不住你们的祸害了。」 「一个殭尸毒,就已经毁了整个四方大陆,那么所谓的淫兽呢,你们到底是管还是不管?」 提及淫兽,在坐的众人有哪个不知道? 灵无涯和李辉自然也是知道的,只是这话题从灵鸢的嘴里引出来,倒是让李辉觉得更加的尴尬了。 「淫兽的事,皇帝陛下已经知道了,正在调查当中,相信不日就会给你们一个说法。」 如此官方的回答,立即惹来灵鸢的嗤笑:「不日?呵呵,只怕等你们给说法的时候,你们龙帝国已经沦陷了吧?反正我们死猪不怕开水烫,已经沦为死城了,再死也就那样了,」 「可你们帝国就不一样了,那里可是物产丰富,美女如云呢,你说,到底是我们的you惑力大,还是你们?啧啧,说不定这到时候啊,你们下场比我们四方更加的悽惨数倍呢!」 灵鸢毫不客气的抨击,让李辉完全没有招架的余地,尤其她所说的话句句在理,他甚至没有反驳的机会,他何尝不知他们帝国理亏在先?又何尝不知如今的淫兽事件正在帝国发酵? 只要一个不查,就有可能像殭尸之毒一样蔓延开来,到了那个时候,这个世界还能称之为世界吗? 没想到,没想到啊,才不过几句话下来,形势就已发生了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早就说过,四方大陆不会那么快就妥协,没想到,这真的不是说说而已,一个小小的凤芫就有如此的爆发力,等他们将解药全都发放下去之后,又有谁会再将他们帝国放在眼里? 不需要救济的四方大陆,充满仇恨的四方大陆,只怕,永远不是龙帝国能够控制的啊! 强的不行,那就来软的,行不? 【428】噼死你们这些泯灭天良的 【428】噼死你们这些泯灭天良的    「丫头啊,话先别说的那么满,咱们从长计议可好?」 李辉审时度势后,自然不敢再像刚刚那样拿下巴看人,语速不自觉间缓和了下来。 灵鸢虽然对这人很不喜,却也不想让彼此太难堪,她已经将利害分析透彻,就算说出来的话容易得罪人,但这个李辉但凡有点脑子,就不会去追究她的过错。 有了这个自信后,灵鸢也就不再拿乔,客气的朝李辉道:「只要李大人不再为难我们这些小老百姓,我们自然也愿意配合。」 李辉讪讪一笑,「小丫头真是不容小觑啊,呵呵,风吃的大人教得好,教得好啊!」 哪里知道,灵鸢却很不客气的回嘴,「哪里是他教得好?我那个爹除了贡献一颗精、子之外,可什么力气都没出,姑娘我长这么大,那是天生丽质,」 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儿,看的一旁的灵无涯眼底满是笑意,这孩子,几年不见,脾气见涨啊,居然还学会捉弄人了。 灵鸢的大胆言论,立即让李辉倍感尴尬,偏偏你还不能多说什么,只能讪讪的附和。 「是是是,姑娘天生丽质,姑娘聪明绝顶,那么请问姑娘,咱们现在可以静下心来谈谈了吗?」 灵鸢傲娇的抬了抬下巴,「这是当然,李大人请说,只要不是太苛刻,我能满足的话,尽量会满足你们。」 说的就跟你多大方似的,李辉无语的撇嘴,他可没忘记,这丫头的脾性,可没那么好招架。 「你看,我也是为人臣子的,我们此次前来,是带着圣旨来的,你虽然有你的理由,有你的脾气,但是,在圣旨面前,这一切都是不作数的啊,姑娘啊,你现在不是一个人,这凤池山庄上上下下,几百号人,你总得顾忌一下吧?」 李辉本不想出言威胁的,可这凤芫明显不好对付啊,无奈之下,他只能将最后的王牌给请了出来,来自龙帝国的圣旨,你这小丫头总不能说驳回就驳回吧? 没想到,灵鸢听后,反倒是一点也不意外的样子,甚至还大胆的朝他伸出手:「圣旨呢?」 「本官还没宣读呢!」李辉对自己的气短十分的无语,之前还自称『我』呢! 「读什么读啊,读了他的身份就高了?不还是龙帝国的皇帝?说白了,这道圣旨碰上我们这些不怕死的,根本卯用没有,」 「嘁,真以为自己可以只手遮天了?我告诉你,这是报应还没来,真要来了,首先噼死你们这些泯灭天良的大坏蛋!」 李辉:…… 灵无涯扶额,鸢儿啊,咱能不能低调点呢?就算再有恃无恐,也不能这么辱骂当朝皇帝吧? 这皇帝不是四方大陆的皇帝,是龙帝国的啊喂! 李辉捂着自己的胸口,觉得自己都要快被这小丫头气成神经病外加心脏病了,他颤颤悠悠的站起身,惨白着脸望着灵鸢,「丫,丫头啊,你,你能不能,听老朽,把,把话说完啊?」 灵鸢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只顾图一时痛快,忘了还有这么几个大活人在这里坐着呢,当即心虚的别过脸,在李辉不注意的时候,朝灵无涯吐了吐舌。 灵无涯丢给她一记无奈的眼神后,就对她道:「小姑娘,看在你年纪尚轻的份上,这些话,我们就不给你计较了,希望你在接下来的过程中,能多少顾忌一下你的身份,祸从口出这句话,可从来不是说说而已,李老,您说是吧?」 李辉已经被灵鸢气的快要晕倒了,冷不丁听到灵无涯的这话,当即冷哼出声,算作默认。 灵无涯飞快的朝灵鸢使了个颜色,灵鸢下意识的撇嘴,那是一脸的不情愿,最后,还是看在自家义父的面子上,朝李辉两人行了礼,「如此,就谢谢两位大人不计小人过了。」 「行了行了,我们若是跟你计较,那岂不是折了自个儿的身份?小丫头,本官问你,你是真的不愿意将药方交出来?」 灵鸢没好气的嘟囔着嘴,「我是不想交出来,可你们也得愿意啊是不是?说是自愿,你们这分明就是强逼着我交出来,我要是不交,你们说我抗旨,我要是交了,心理不痛快,你们打算让我怎么说?」 李辉嘴角用力的抽搐了两下,这小丫头,噎死人不偿命啊这是。 但偏偏,她的每一句话都砸在正点上,让他没有反驳的能力,当即瓮声瓮气的道。 「丫头,有些话你知道就行了,不需要点明,不需要说出来,做人不能这么真,」 「我知道,做人要虚伪一点嘛,专门捡好听的应付你们是不是?嘁,你真以为我傻啊,我不傻,我只是不想做那种小人罢了,行了,你的意思我也明白了,要想要我的方子,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李辉一看有门儿,立即朝她道:「你说,只要我能满足你的,一定会答应你。」 「难道你不需要向你们皇帝请示一下?」 「小丫头,你真的是太不可爱了!」李辉鬍子一翘,真的是一点脾气也没了。 「我是无敌闪亮美少女,要可爱做什么?美就行了。」 「喏,我的条件你听好了,只有一个,那就是,无条件的满足我们四方大陆未来三年的粮草供应,知道我们能够自给自足为止,」 「在此期间,你们不可以以任何形式,任何理由拒绝我们,要挟我们,我们要什么,你们就给什么,只要不是太过分的,你们都必须满足,答应了这个条件,我立即给你们药方!」 三年,三年的时间应该可以让四方大陆恢復往日的生机勃勃。 这三年的时间里,他们需要利用大部分的时间来改造环境,没有时间去种植,这个时候,有了龙帝国的供给,就能给他们腾出足够多的发展空间了。 「要什么就给什么,这不可能,龙帝国也不是你们的粮草库,我们也有子民,也有人要养活,虽说你们大陆的人已经所剩无几,但这也是一笔大的开销啊,若是让你们无所顾忌的欲所欲求,那我们成什么了?」 灵鸢摩挲着下巴想了一会儿,觉得也言之有理,若是因为这个将四方大陆的人养成了好吃懒做型的,那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这样,待我审核出来具体的数字之后,给你们一个具体的数额,你看这样行不?」 难得灵鸢这么通情达理,李辉自是乐的点头,「如此甚好,甚好。」 「那这就好办了啊,你们给粮食,我给方子,但要让我去你们帝国,我是不会同意的,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还有,拜你们所赐,这下我凤芫的大名只怕已经扬名立万了,现在指不定多招人嫉恨呢,我还是能低调就低调的好,免得哪一天小命不保咯!」 「原来你这丫头也会怕死啊,」李辉的嘲讽灵鸢如何听不出来? 「人总有怕死的时候,端看要怎么死了,要是死在小人手里,那可不就窝囊了?若是死在为国为民,那可是要流传千古的,」 「常言道,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我凤芫只是一个小姑娘,虽没有那么远大的抱负,但以我如今的影响力,能小心一点,还是小心一点的好,防小人不防君子,李大人哦?」 李辉深深的看了一眼灵鸢,内心的震撼如惊涛骇浪,久久无法平息。 「小丫头,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心思竟如此通透,也难怪你会有今日的这番成就,老朽佩服,佩服啊!」 灵鸢呵呵一笑,不冷不热的道了句:「恭维的话还是算了吧,通透什么的也算不上,顶多就是世事弄人,乱世出英雄,」 「我虽然不是英雄,但也知道逆境中成长的人远比顺遂环境下成长的人更能成事,李大人贵为一国丞相,这么浅显的道理,想来不需要我来点透吧?」 「丫头所言极是,老朽汗颜啊,活了这么多年,竟然还没有你一个小丫头看的明白!」 灵鸢自嘲一笑,「等龙帝国什么时候走到这样的地步了,你也会如此,谁也不愿过这样的生活,还不是被逼的?既然话到这里了,不知我的条件,丞相大人可还肯定?」 「姑娘既然不愿意去,那就不去吧,这件事我会和皇上亲自解释,只是丫头,这粮食的数量,你可不能狮子大开口啊!」 灵鸢在心里估算了个数,朝李辉报了过去,「一年这么多,应该不算为过吧?」 李辉立即暗自估算了一下,一个人一年六百斤粮食来计算,那么四方大陆如今残存下来的,还不到五万人,一年就是三千万斤的粮食,这也不是一个小数目啊! 「我可以答应你,但前提条件是,只有粮食,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蔬菜水果什么的,他们龙帝国可没有多余的供应。 李辉答应的痛快,灵鸢自然也不扭捏:「成交,喏,这个就是方子,另外还有一万粒解药,一会儿我会派人给你一併送过来。」 李辉没想到这丫头竟然也是个性情中人,当即赞赏的看了她一眼,「好,小丫头够爽快,老朽喜欢。既如此了,你看,是不是也一併将淫兽的毒一併给解了?」 淫兽的毒表面上没有殭尸毒可怕,但是若蔓延开来,那可是毁掉人类根本的可怕所在啊,对比下来,比殭尸毒更加兇残,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所以,李大人最终的目标是淫兽的毒吧?」 灵鸢毫不客气的指出,让李辉有些不好意思,但毒的可怕,让他当即捨弃了所有的面子和里子。 「姑娘既然这么说了,我也不隐瞒,没错,淫兽的毒的确不能再放任下去,姑娘既然能够研究的出殭尸毒,显然淫兽毒不日也会有结果,咱们现在要协商的就是这个淫兽毒!」 灵鸢呵呵一笑,朝李辉摇了摇头,「对不起,我现在没时间研究那玩意儿,就算是有时间,在没有确认这背后之人是谁之前,我是不会给你们龙帝国任何的好处和许诺的,」 「毕竟,这一次的危机,依然出自你们龙帝国,我觉得,这个时候你们龙帝国更应该好好检讨一下,龙坤的余党,到底有没有一举歼灭!」 又是一句话正中靶心,李辉当场就变了脸色:「你已经知道了?」 「这还用知道?殭尸毒和淫兽毒可是存在很多关联的,但凡稍微懂一点医理的人,都会发现,只是,我很好奇,究竟是什么人,可以让你们这般谈之色变的?」 李辉皱了皱眉,「小丫头还是不要知道那么多的好,既然你已经有了防备,那最好不过,关于淫兽毒的调查,我们也会继续,不过,还是希望姑娘多分散一点经歷过来,」 「毕竟,在这个弱肉强食的年代里,即便你们克制的了殭尸毒,却未必杜绝的了淫兽毒,万一,他们再拿你们做实验,四方大陆,还会有活路?」 灵鸢呵呵一笑,「这就不牢您记挂了,我反而觉得,你们龙帝国能顾好自己就很了不起了,至于我们四方大陆,自然会有人接管,李大人哦?」 【429】父女团圆 李辉见灵鸢如此油盐不进,只能暂时歇了这个心思,彼此双方就粮食达成共识之后,就签下了两片大陆的合作协议,当然,这个所谓的合作就是灵鸢提供药方,他们提供粮食。 李辉与灵无涯折腾了这么多天,自是累的不行,公务完成之后,灵鸢直接安排他们休息。 虽然接风宴没有,但可口的饭菜却还是有的,毕竟,她可以不顾及那个李辉,却不能不顾及自己的义父啊! 当天晚上,李辉等人都休息之后,灵鸢和灵无涯这对父女,时隔四年之后,终于再次见了面。 「爹,你这几年可好?母亲呢?还有爷爷,哥哥,姐姐,他们都好吗?」 灵无涯定定的打量着她,眼眶微微发涩,「傻丫头,只要你好,我们一家子,就都好,只是你娘,知道你没了之后,哭的那叫一个痛,还有你姐姐,居然为了给你守孝,几年不议亲,可愁死人了。」 灵鸢眼角微微抽了抽,「爹,姐姐确定是为了我?而不是因为她不想?」 灵无涯呵呵一笑,亲昵的揉了揉她的头髮,「你呀,这样揭她的短,不妥吧?」 「哼,姐姐什么心思,我会不知道?爹爹和爷爷你们都知道我身上有这种毒,是不是早就猜测到我不会死?」 灵无涯轻轻的摇了摇头,「不敢确定,只是你的身体那时候没有僵硬没有腐烂,让我觉得可能没这么简单,」 「加之,你本身的身世就是一个谜,而且黑矹嶙这种毒,可不是普通人家能够拥有的,所以我猜想,你绝对不会就这般死了。」 「话虽如此,可是这些年,我们却也一直担心有那么一天,你就突然没了。果不其然,在一年之后,传来你身体腐烂的消息,也就是那个时候,你娘她哭的连眼睛的快瞎了,你哥哥姐姐整日茶饭不思的,我们还以为你真的……」 「直到你的『尸体』被人夺走,经多方打听,才发现你被带回了龙帝国,虽然不知道处在什么方位,但我们觉得对方不可能如此大费周折的去抢夺一个『尸体』,所以我们猜测,这可能是你的一个契机,」 「没想到,这一等,就等了三年多啊,若不是这个殭尸之毒被这么轻而易举的解了,丫头啊,只怕我们到现在还不知道你还活着的消息,你说说你,这么多年了,怎么就不知道给我们来一封信,报个平安呢?」 灵鸢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爹,不是我不给你们传递消息,而是不能,您不知道我哥那个大bt,管我管的跟什么似的,别说给你们通信了,就连外面什么样我都不知道,」 「这不是三年之后我们该学的都学到了,他才放我们离开禁地,没想到刚出来就被派遣到司幽国支援扫除殭尸,之后回到不夜城,又被人围攻,如今连不夜城也给灭了,」 「我这才来到了凤池山庄,敌人太强大,我不得不小心,生怕再连累到你们,所以爹爹,请原谅女儿的不孝。」 灵无涯将她扶起来,「行了,咱们家不行这一套,我们只是好奇,你到底经歷了什么?」 灵鸢轻嘆一口气,「一言难尽啊爹,三两句话也说不清楚,总之就是我身上的这个毒是我那狠心的爹娘故意给我下的,至于因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我现在不但有亲哥亲姐,还有亲爹亲娘了,只可惜他们知道我是谁,我对他们除了一个称唿之外,什么都不了解。」 灵无涯在听到『爹娘故意给我下毒』的时候,眸光突然间一闪,但很快又被他隐匿在眼底,再抬眸时,便诧异的问。 「没想到这一趟收穫如此丰富,竟然连亲爹亲娘都找到了?丫头啊,这你还不满足?有些人穷极一生,说不定都找不到自己的女儿呢!」 说着,目光便暗淡了下去,灵鸢一见灵无涯这样,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一把拉住灵无涯,有些激动的道:「爹,你猜我这次围剿殭尸之后,路上碰到了谁?」 「谁能让你这么激动?」灵无涯顿了下,猜测:「难道是……卫玠?」 灵鸢笑脸一僵,狠狠的鄙视了自己义父一眼,「什么啊,怎么可能会是他?是郦洪涛那个大坏蛋啦!」 「郦洪涛?」灵无涯微微一怔,似乎是很久没有听说过这个人的名字了。 灵鸢用力的点头,「对,就是他,他的两个女儿将魅国后宫弄的乌烟瘴气的,结果引起群妃的抵制,如今那两个祸害都被贬到冷宫了,郦洪涛在京城就混不下去了,居然带着一家老小从魅国逃出来了,这一路,损兵折将,我见到他们的时候,已经没剩下多少人了。」 「哦,对了,您还不知道吧?这个老匹夫居然还挺本事的,又娶了一房小妾,还生了一个儿子,一两岁的样子,长得还不错,不过可惜,如今别说儿子了,就连他自己,也已经变成行尸走肉了吧?」 灵无涯诧异的看着她,「死了?」 灵鸢冷笑一声,「可不是死了,还是被我亲手给料理的,你知道为什么吗?爹?这可是关乎到您亲生女儿哦!」 灵无涯瞳孔骤然间一缩,「你说什么?亲生女儿?」 灵鸢见状,忙将遇见郦洪涛的经过像他诉说了一遍,末了,不忘道:「所以爹爹,我觉得这中间的问题大了去了,而且很有可能还牵扯到我的身世,所以您先别着急,说不定事情没咱们想的那么严重,」 灵无涯沉默半晌后,突然定定的看着灵鸢,「所以,郦洪涛带走的是我的女儿,可是进入康王府的人,却被掉包成了你?」 灵鸢抿了抿唇,「这么说的话也对,不过,也有另外一个可能,就是在灵家庄的时候,嗯,具体应该说,您的女儿离开您身边之后的第一时间,我就有可能和她掉了包,这背后的人,说不定了解事情的始末呢!」 「等我将我的身世调查清楚之后,您的女儿,我一定会帮您找回来的,爹爹千万不要不开心,也先不要告诉娘他们,」 灵无涯心中一暖,一把将灵鸢拉入了怀里,「傻孩子,辛苦你了,也难怪这些年你会和我们灵家如此有渊源,原来冥冥之中,竟然还有这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只是,郦洪涛为什么要带走我们的女儿呢!」 灵鸢面色一寒,眼底蓦地露出彻骨的凉意,「爹爹还是不知道的好,总而言之,我已经替您报了这个仇,郦洪涛那个混蛋死的非常惨,被群尸开膛破肚了,连脑髓都被挖出来了,就是不知道他变成行尸没,」 「还有,他郦家的人,已经死光了,京城里的那几个暂且不算,就算活着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京城之外的,都死了,」 换言之,郦洪涛已经得到了他应有的报应。 「好,你不告诉我,我就权当不知道,丫头,爹爹谢谢你!」 「爹,我们是一家人啊,虽然不是亲生,却胜似亲生啊。我之所以能有今天,全是因为你们灵家,没有你们,我在三岁那样,说不定已经死了。」 话到这里,父女俩似乎同时想到了那个不知生死的真正的灵家二小姐,俱都沉默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父女俩才沉淀好了情绪,渐渐的打开话匣子,互相倾诉这些年是怎么过的。 但基本上都是灵无涯在说,灵鸢在听,听到最后,灵鸢竟当着灵无涯的面……睡着了。 看着她凹陷的眼窝,灵无涯心底满是心疼,「你这丫头,这些日子,一定累坏了吧?竟然比我都还要困,傻丫头,怎么就不知道心疼自己呢?」 说着,将她轻轻抱起,小心翼翼放在软榻上,盖好被子后,就这么呆呆的坐在她身侧,看着灵鸢娇柔的侧脸,脑中想的却是自己那个只见过一面的女儿。 到底现在是生还是死? 长的什么样?过的好不好? …… 当暖暖的太阳洒落房间,照射在灵鸢的身上,散发着暖晕的光芒时,榻上的人儿,才总算有了反应。 那双长如羽扇的睫毛轻轻的动了动,很快,一双清澈的明眸缓缓的绽放开来,懒懒的抻了抻身体,发出舒服的吟声,「啊,这一觉怎么睡得这么舒服呢,舒服,太舒服了!」 待她环顾四周后,才勐地响起了什么,一下子就从榻上跳了下来,「糟了,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来人,快来人啊!」 灵鸢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明显没有脱,可见义父是在她睡着后离开的,当即胡乱的踢踏上鞋子,跑出了门,正好迎面碰上赶过来的丫鬟:「人呢?人呢?」 「大小姐,什么人啊?」 昨晚她和灵无涯见面是瞒着所有人的,这丫鬟自是不可能见到,当即勐地一拍自己的脑门儿,「哦,我是说龙帝国的人,现在在哪里?」 「走了啊,今个儿天不亮就走了呢,五位少爷亲自去送的!」 「怎么都不喊醒我?」 「少爷们说小姐您这段时间累坏了,想让您好好睡一觉。」 「……。」所以,她这是华丽丽的错过了送义父的日子吗? 那丫鬟一看灵鸢的脸色,吓得脖子一缩,紧张的不行,没听说大小姐有起床气啊,怎么一大早发这么大的脾气,脸色也这么差,就连嗓门也跟开过嗓子似的,震得她脑袋发懵。 灵鸢一脸郁闷的沉下脸,「去,把哥哥们给我请过来。」 「是,大小姐。」小丫鬟离开之后,灵鸢在照镜子的时候才发现,她的脸不是灵鸢,而是凤芫,那也就是说,昨天晚上,她根本就是顶着凤芫的脸见义父的? 灵鸢懊恼的拍着自己的脑门儿,「蠢啊,怎么就把这么重要的一茬给忘了呢?」 灵无涯在四方盛会的时候并没有出席,也因而他没有见过凤芫,是以,他说不定就以为这就是灵鸢真正的脸,全然不知,这张脸,也是假的啊! 可惜,后悔已经来不及,人都已经走了,还有什么好抱怨的? 是以,当几个哥哥来的时候,就看到灵鸢一脸郁闷的趴在桌前,顶着乱糟糟的乞丐头,有气无力的掀了掀眼皮,「来了。」 就再没了下文。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想到今个儿一早就走的灵无涯,他们这才醒过了神儿。 「捨不得?」 「知道还不叫醒我?昨天晚上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睡着的,害的人家都没能跟爹爹好好的叙旧,」一提及这个,灵鸢就气的不行,睁着那双无敌大眼,狠狠的剜了诸位哥哥一眼。 「是你爹爹不让叫醒你的,说你这段日子定然累坏了,说睡就睡了,他这是心疼你,再说,他既然知道你还活着,你们之间还怕不再见面?」 苏虞的话虽然很对,但灵鸢心里还是不舒服,撇撇嘴,耍赖似的瞪着他们,「人家就是不捨得嘛!」 很少说话的韩硕突然看着灵鸢道:「妹妹不用担心,你义父这一走,说不定要不了多久,你哥哥姐姐就会来看你了!」 【430】沈肆的心思 哥哥姐姐要来? 嗯,这个倒不是说说而已,今天义父过来,估计也是来确认她身份的,如今既然身份已经确认了,想来哥哥姐姐那里也坐不住了吧、 一想到阔别几年的哥姐就要见到,灵鸢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也就不再皱着眉头了,当即揉揉脸,一脸兴奋的道。 「那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准备着?等哥姐来了,我要亲自下厨,给他们做好吃的,我哥哥可是最爱吃我做的饭菜了!」 沈肆一脸郁闷的看着灵鸢,「我们也爱吃,怎么不见你给我们做?」 华贸也很不是滋味儿的撇嘴,「什么嘛,当初我们辛辛苦苦去不夜城找你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兴奋的招待我们啊,现在可倒好,竟然让我们反过来招待你的哥姐?我们难道不是你的哥哥?」 灵鸢被华贸和沈肆吃味儿的表情怼的有些不好意思,咳咳,一时之间太激动,竟然没能掩饰了表情,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了。 手心手臂都是肉,让她如何挑出来最爱的嘛,当即陪着笑脸道。 「咳咳,哥哥们误会了,我这哪里是招待哥哥,我这分明是招待我姐姐啊,你们知道,那姐姐可是救了我小命的恩人啊,打小我就和她亲,她要来了,我肯定要费心照顾不是?」 「至于哥哥们,那就更不用说了啊,我灵鸢可以在这里拍着胸脯保证,以后哥哥们想吃什么,吩咐一声,小妹我保证给你们做,我爱你们每一个人,保证不偏不向,保证,保证!」 苏虞和韩硕算是这些人中最稳重的,看着灵鸢义正言辞的举手发誓,当即有些好笑,忍不住开口为她解围。 「行了啊,瞅你们把妹妹给难为的,她这么多年没见灵家兄妹,激动是在所难免的,再说了,真要比起来,灵家兄妹对妹妹的照顾,可比咱们多的多,所以你们这醋啊,可吃的有些莫名其妙了!」 华贸立即不忿的回嘴,「感情是时间能够衡量的吗?我们是巴不得要照顾妹妹,可妹妹也得给我们这个机会啊,」 想到这里,华贸就一肚子的火,瞪着眼睛朝灵鸢看过去,「哼,都是你这死丫头,一年到头的往外跑,不是待在药王谷,就是在深山老林里,我们找你你又不让去,这才让了灵家兄妹有了可乘之机,如若不然,我们就是你心目中的唯一了!」 灵鸢哑然,看着自家五哥愤愤不平的样子,虽然觉得好笑,可更多的是感动,能被这么多哥哥如此捧在手掌心,纵然没有真正亲人在她身边,那又如何呢? 当即站起身,走到几位高大的男人们面前,张开双臂,一把将他们抱了个满怀,红着眼睛,声音一下子就哽咽了。 「我灵鸢今生今世能拥有你们的爱,是何其的幸运?我的哥哥们,好哥哥们,咱们不是亲生却胜似亲生,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你们,我们要做一辈子的好兄妹,好不好?」 苏虞几人立即点头,「这还用说吗?你是我们永远的妹妹,我们也是你永远的好哥哥。」 这当中,唯独沈肆的表情有些怪异,甚至还因为这句『永远的妹妹』而升起了些许的不爽。 以前,她不顾他们的反对,匆匆忙忙嫁给了卫玠,嫁了就嫁了,这也就罢了,他不敢去想,时常压抑自己的感情。 卫玠当年那样对待她,他恨,他不甘,这些年,他也是唯一一个对卫玠下过狠手的人,可惜他技不如人,每次都战败而归,但他对灵鸢的势在必得却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的根深蒂固。 尤其,当他知道灵鸢有可能还活着的时候,潜藏在他内心的情感一下子就爆发了,无法控制。 值得庆幸的是,哪怕妹妹还活着,哪怕妹妹再次见到了卫玠,可对他却明显有了排斥的意思,这个发现让他无比的兴奋,或许,他还是有机会的? 所以,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想尽办法接近她,靠近她。 如今她近距离的拥着他,他站在她面前,能够清晰的闻的到来自她身上的淡淡的药味儿,这个味道他并不陌生,偌大的凤池山庄充斥着的皆是这样的味道,可唯独她身上的味道有些不同,带着她自然的体香与柔和。 沈肆如玉的脸上立即扬起一抹陶醉的笑容,甚至他的手还下意识的揽住了她的肩膀,这一举动在平日里看起来很是自然不过,可是在几个男子汉中间,却偏偏显得有些突兀了。 尤其对于已经成了亲的苏虞来说,沈肆的动作让他一下子就提高了警惕,原本这些天,他就有一个感觉,觉得沈肆对待灵鸢的态度让他有些敏感,一直以为是自己想多了,可是今日所见,让他瞬间醒过了神儿。 反手就拉着灵鸢出了这个圈子,「傻妹妹,咱们兄妹之间不需要这么客套,赶紧去把你这个鸡窝头梳洗梳洗,真的要丑死了!」 被自家哥哥当众嫌弃,灵鸢嘟着嘴不满的说道:「真是的,我以前这样的时候还少啊,那个时候比现在还丑呢,怎么你们不埋怨?」 一直不说话的韩烬突然神来一笔,「那是真丑!」 「哈哈哈,三哥这话说的在理,那个时候的你,可真的是丑的没边了,我们不好意思在你面前说丑啊,怕伤害你幼小的心灵,现在不一样了啊,我家鸢儿变漂亮了,既然可以美,为什么要丑着呢!」 华贸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灵鸢一巴掌拍过去了,「好啊你,总算说实话了是不是?哼,我就知道,正常人看到我那个德性,怎么可能会说不丑?人家是光明正大啊,你们可倒好,什么幼小心灵,姐的心灵可以用幼小来描述吗?」 「你,女孩子家怎么可以这么粗鲁?我的头是你这个当妹子的可以随便打的吗?昂?老子可是比你大五岁呢,五岁!」 灵鸢一记无敌大白眼甩过去,哼了一声,傲娇的抬抬下巴,扭着腰走了。 留下华贸气咻咻的指着苏虞等人道,「你们就是这么当哥哥的?你们这当弟弟的被欺负了,你们都不管管吗?」 沈肆轩眉一挑,「怎么?你让我们欺负鸢儿去?」 韩烬神补刀,「妹妹乐意欺负你,你应该开心才是!」 韩硕忍俊不禁的拍了拍华贸的肩膀,心情极好的走了。 和事老苏虞也贊同的点点头,「老三这话不错,妹妹欺负你,是给你面子,别不知足啊,你看我们想让她欺负来着,可人家也得理我们才行啊!」 「你们这一个个的,简直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们想要被欺负,妹妹指望不上,弟弟我愿意效劳,谁愿意来?」 可是等待老末华贸的却是几道丝毫不亚于灵鸢的大白眼儿,气的他当时就哭了,嘤嘤嘤,不公平啊,不公平,为什么他老子娘把他生成了男孩儿,他也想做女孩儿,他也想被哥哥们疼。 这些个没良心的,怎么就没人来抚慰他幼小的心灵呢! 逗比老五最后怎么疗伤的苏虞他们不知道,唯一知道的是,看出沈肆不对劲的,却不止是他一个。 后山,除了华贸之外的四兄弟,站在凉亭的四个角,目光不贊同的看着一脸不爽的沈肆。 「我为什么不可以?那也是我从小疼到大的人,卫玠不能给她幸福,那是卫玠的错,不是我的错,如今他们好不容易分开了,难道我就不能行使这个权利?」 苏虞不贊同是因为他看得很明白,「可是鸢儿,从来都只是把你当哥哥而已,」 「你怎么就知道她想一直把我当哥哥?如果我不捅破这层窗户纸,她可能一辈子把我当哥哥,你们连试都不让我试,又怎么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韩硕微微皱眉,看着激动无比的沈肆,看着已经失去往日冷静的他,他抿了抿唇,冷声道。 「就怕你试了之后,连现在的关系都不如。沈肆,你很聪明,应该明白我们的意思,一旦你开了这个口,可就没有回头箭了,到时候你们见面,可不会像现在这般轻松自然了,」 「可,可是万一她,万一她,」 自来精明能干的沈肆,在面对感情的问题的时候,也亦如正常人一般的拖沓,优柔寡断,他很想自信的告诉他们,鸢儿一定会喜欢他的,可,可面对事实的时候,他却不得不接受现实。 「她不会,她尚且没有从上一段感情里走出来,如何会接受喊了这么多年哥哥的你?」 苏虞的肯定,让沈肆的面色倏然间一白,但他还是逞强的回了句,「可她对待卫玠并没有什么好脸色,也许,她对卫玠已经彻底断了念想呢,毕竟,她那个时候还小,感情又一片模煳,她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爱,」 「她懂不懂什么是爱,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卫玠显然已经上了心,他绝对不会就此放下鸢儿的,还有你,为什么之前你不提,时隔这么多年了,你才对她上了心?」 一说到这里,沈肆的脸色就更加的难看了,他苦笑着看向几位兄弟。 「你们以为我不想吗?可是你们也得看看她当时的年纪吧?那个时候,她才只有十岁,十岁的孩子,你们让我如何开的了口?还有,她根本就不给我开口的机会,就嫁给了卫玠,」 「我有心挽回,可已经晚了,晚了。四年过后,她回来了,变的和以前不一样了,漂亮了,可是你们以为,我是喜欢上漂亮的她了吗?不,不管她漂亮也好,丑也罢,我爱的是她的灵魂,是她强大的内心,」 「罢了,跟你们说,你们也不会懂的。总之,这么多年了,我从未对谁如此心动过,鸢儿是我心里一直记挂的人,除了她,我谁也不会要,就算这辈子打光棍,我也认定她了!」 「至于告诉她会有什么后果,就不是你们能管的事了,我只希望,你们不要从中插手,如何处理,让我自己来!」 话落,自来自信飞扬的眼神里,却含着一丝淡淡的忧郁,这样的他,是几位兄弟很少见到的,一时之间,均都失了音儿,不知如何开口。 韩烬从来不是多话的人,可因为他的心最近也有了蠢蠢欲动的迹象,所以,才更加明白兄弟的内心,如果不是压抑的太久,谁也不想毁掉现在看似祥和,也看似最平稳的状态。 沈肆他,显然是不打算再忍了啊,罢了,若是不让他试一下,他恐怕会一辈子遗憾,与其那样,倒不如……给他一个机会? 他眸光一转,看向苏虞等人,「感情的事讲究你情我愿,你就让他试一试吧,否则,他是不会死心的!」 有了韩烬的支持,沈肆好像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三哥,谢谢你三哥,你放心,纵然结果不满意,我也不会怎么样的,尤其对待鸢儿,我还是会,」 苏虞轻轻的摇了摇头,「不是你怎么样,而是鸢儿啊,丫头们的感情是很细腻的,我是担心你,」 沈肆很是坚决的摇了摇头,「大哥你放心,如果鸢儿到时候不乐意看到我,我会很自觉的离开的,不会给她造成任何的困扰。」 「老四,你这是何必?」苏虞有些不忍会看到那样的局面,面色当即有些哀恸。 【431】你没兴趣,本宫有 几位兄长的心思,身为女主角的灵鸢自然是不知道的,因为等她梳洗之后再出来,已经找不到他们的影子了。 不过很快,她就被另外一些事给缠上了。 凤池山庄每天都在不间断的生产药物,因为种类过多,是以环节也非常的多,而每一道关卡都十分的周密,到了灵鸢这里,还不是最后一步。 她还需要将他们提炼好的药物进行系统性的融合,再加上她空间当中的生命水,才能成为真正的解药。 而之前灵鸢交出去的那两张药方子,上面的药剂用量,种类都没有错,但有超过至少七种的药材莫说四方大陆找寻不到,就连龙帝国也十分的珍贵。 这样的药材,是需要大批量的加入到药剂当中的,灵鸢之所以有,是因为她空间有种植,可是那些人,即便拿到了药方,恐怕也只有发愁的份儿。 所以,她才如此大方的将药方给交了出去,至于能不能制作出来,那就不是她的问题了。 当然,这些内里因素,不到最后一步,他们是不会发觉的。 哦,对了,还有最最重要的一步,灵鸢的生命水可是独家拥有的,旁人只怕是听都没听过,当然,鸢儿也不会傻的写在方子上,就算就算他们最终造出来了解药,功效什么的,也绝对是不能与灵鸢的相提并论的。 公子衍有些不放心,「你就不怕他们研究出来你药丸里的成分?」 灵鸢呵呵一笑,「姐,你也别太看得起他们,就他们那实力,这么多年了,连个毛都没研究出来,他们能凭那些药丸研究出来成分,呵呵,不是我看不起他们,是他们这些炼药师,都是中看不中用的废物啊!」 公子衍却没有她这般的镇定,「帝国里的炼药师,怎么也是经过炼药师工会确认过的,他们的实力都是真实存在的,怎么可能会研究不出来,难道这当中没有其他原因在?」 灵鸢听出了公子衍的弦外之音,「姐姐的意思是,难不成他们是故意没有研究出来?」 公子衍抿了抿唇,脸色有些沉重,「不好说,毕竟帝国拥有最尖端的人才、药材,按理说,不应该一事无成才是,我总觉得这背后有什么人在捣乱,这个孟玲背后的人,到底是什么人?」 她感觉自己有些坐不住了,越来越多的不稳定因素,还有对身世的各种怀疑和猜忌,让公子衍的心始终处于吊着的状态。 「我想回去,」 灵鸢惊了一跳,「回去?回哪里?禁地吗?」 「不,不行,哥哥们还没召唤咱们回去,咱们若是回去了,会不会影响到他们的计划?哥哥们不是说了,半年,让我们给他们半年的时间,这,这才过去了一个多月,姐姐就沉不住气了?」 公子衍有些烦躁的皱了皱眉,「在这里待着做什么?每天被玉痕紧追不捨的,烦都要烦死了,回去一方面能够修炼,另一方面还能隔绝外界的麻烦,两全其美不是?」 「呃……,」听到这里,灵鸢倒是有些同情自家姐姐了,安静了这么多年,突然蹦出来个这么哌噪的像唐僧一样的人物,也难怪她会受不了了。 「姐姐若是闷的话,不如就替我走一趟燕国吧,司幽国那边的解药已经送过去了,马上就要轮到燕国的了,再等两天,你和玉痕就一起离开吧?顺便回去看看能不能找回点记忆。」 公子衍本能的抗拒,甚至还没好气的白了自家妹妹一眼,「明知道我烦他,你还让我跟他一起走,你到底是向着我啊,还是向着他?」 对比公子衍的心烦意乱,灵鸢这边倒是很安逸,也非常看得开,「姐姐诶,话可不能这么说,你讨厌他是一回事,可你有没有想过,你若是不尽快解决你们之间的纠葛,他说不定会对你长此纠缠?真到了那个状态,岂不是更加的讨厌?」 公子衍沉默了,但一想到和那人单独相处,她的心就本能的抗拒,偏偏,现在又没有好的解决办法,那个狗皮膏药就好像认准了她一样,还非她不娶了,真是要多郁闷就有多郁闷。 反观卫玠的状态,就正常了许多,瞧,一不来烦,二不来缠,三没那么多话,整个就是一安静的美男子,哪里像玉痕那个神经病? 简直就是跳脱的狂躁症一样,给她又烦又不安的负面情绪。 到底是双胞胎,一看公子衍这既羡慕又郁闷的生动表情,灵鸢好笑的看了她一眼。 「姐姐,别把某个人想的太好,他不是不想,他现在是不得不老实待着,这次实验,把他的身体折腾的够呛,内息十分的不稳定,不然你以为他为何如此的安静?」 「还没好吗?这都多少天了,喂,你不会把人丢在那里不去管吧?」 灵鸢语气清淡,「内息啊喂,哪里需要我的帮助?他自己就能搞定。该服用的药我已经提前给他了,剩下的就只能靠自己,」 「那你也不能几天不带管的吧?」 「哎呀,我的好姐姐,现在说的是你的事,你怎么又扯上我来了?行了行了,别说了,我一会儿就去看看,行不行?」 被自家姐姐严重不平衡的心理给刺激的没办法的灵鸢,只能无奈的收拾东西回了后山石室,可等她打开石室时,却发现原本该躺在石床上的人,居然……不见了? 「走了?嘁,这人,走了怎么也不说一声,害的老娘还平白无故跑一趟,真是的!」 灵鸢跺跺脚,随手将石室里的瓶瓶罐罐都收回了空间,打算就在明月楼融合余下的药物了,石室这里,没有必要再来了。 卫玠走了吗? 的确走了,不过却不是不告而别,而是临时被人叫走了,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他的师兄凌霁风。 得到他的讯号之后,卫玠骑上凤魅,不过小半个小时就到了凤池山庄外的荒山林里。 「二师兄,你怎么来了?」 凌霁风一袭宝蓝色的长袍,半阖着眼,懒洋洋的躺在树枝上,听到卫玠的声响,不紧不慢的睁开眼,「啧啧,乐不思蜀了啊,这么久都不知道给我们来个信,你不知道师傅他老人家担心你吗?」 卫玠一听此话,略显苍白的脸色上扯出抹无奈,「抱歉,这段日子太忙,没想到。」 察觉到他声音中的颤抖,凌霁风眉头一皱,剎那间从树杈上跳了下来,走过来仔细一瞧,「你受伤了?」 说着,不由分说的覆上他的脉搏,短暂的探查之后,他的眉头拧成了一条麻花:「怎么搞的?乱七八糟,横冲直撞,要不是你内力强悍,你的灵力不知道外泄到什么程度了。」 「出了一点小小的意外,没能控制住,就成了如今这个样子,不过还好,已经好多了,接下来只需静养就能调过来。」 「什么还好啊,你这样子,简直不能再糟糕了,单靠你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控制住?你那个神医娘子呢,她怎么就不管你?」 凌霁风气恼的朝他瞪眼睛,卫玠却适时的打断他,「好了,我这不是没什么大的问题吗?对了,有什么吃的没,我饿了,」 「卧槽,那个女人的心是不是也太狠了点,竟然连饭都不给你吃?」 「哪里是她不给我吃,是我自己没顾上吃,这几天不知闭关调息吗?」 「呵呵,你就好好的护着她吧,等哪一天她把你卖了,你还替她数钱呢!」 嘴里虽然怨念深重,可看到他这样,凌霁风也是不忍心,立即起身,朝着山下的湖水看了眼,「你等着啊,我去给你抓几条鱼。」 卫玠没什么力气的朝他点了点头,就盘腿坐了下来,闭上眼睛,继续调息。 最近身体格外的虚弱,疲乏,让他根本就没有心思想别的,也顾不上去考虑其他,哪怕灵鸢对他再重要,在这个关卡,他也不得不停下来。 因为身体真的糟糕的不能再糟糕了。 可这时的他,全然不知道危险已来临,彼时,半空中一只淫兽正驮着一位身着妖艷红裙的女子,正居高临下的斜睨着他。 「啧啧,真没想到,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竟然还有如此极品男,」 「主人,他的气息好弱,感觉快要死掉了,」 「你这个蠢货,他只是气息有些不稳,哪里弱了?不懂就不要装懂,你们什么智商?少在这里装大尾巴狼!」 被红衣女子这般一训斥,坐下的淫兽立即识相的闭了嘴,红衣女子环顾四周,发现这个男人身边并没有其他人,当即吹了一声口哨,「去,将这个男人给我抓回去,不许伤害他,老娘要活的!」 「可是主人,咱们还要赶往凤池山庄,您不是要,」 「那个小婊砸,等老娘回头再收拾也不迟,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极品男,可不能就这么错过了,赶紧的,将这个男人给我带回去!」 得到她的命令,十多头淫兽再也不敢多说一句,立即俯冲往下,朝着卫玠的方向急速飞驰。 闭目养神中的卫玠,因为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在丹田,以至于让他对外界的感知力下降,等他意识到危险时候,已经被这些长相丑陋的淫兽给围住了。 他目光倏然一锐,如利剑一般直刺向飞跃在半空中的那个红衣女子。 红衣女子显然对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见他朝她看过来,美艷的容颜上立时闪过一抹自以为可以迷倒众生的妩媚笑容。 「你,很不错,愿不愿意跟着本宫?」 卫玠幽深的黑眸轻敛,想将周身的力量从丹田撤出,可是在感应到充斥在周遭的力量之后,他的动作一僵,俊逸的脸上溢出一抹懊恼。 该死的,他竟然将自己置于这样的境地。 还碰到如此棘手的对手,这一次,恐怕难以全身而退了。 师兄呢,这个该死的凌霁风,关键时刻给他掉链子,到底是不是好兄弟? 果然,指望他还不如指望自己。 「喂,说你呢,我们家宫主问你话呢,你叫什么名字?」 听不到卫玠的回应,半空中的红衣女子,眉头不自觉间皱了起来,一看她露出这表情,熟知她一切感官的淫兽们立即明白主子这是不高兴了,当即抬脚踢了卫玠一脚,试图拉回他的注意力。 「没兴趣,」卫玠缓缓的抬眸,冷冷的扫了那女人一眼,便闭上了眼睛。 红媚儿何曾被男人如此忽略过,更何况这个男人还是来自下界的男人,她都不嫌弃他的力量薄弱了,他竟然还敢当着她的面露出这样的表情。 这个该死的男人,他到底几个意思? 红媚儿怒了,妖娆的脸上蓦地扬起一抹嗜血的笑,「你没兴趣,本宫倒是很有兴趣,来人啊,把这个不识好歹的男人给本宫绑了!」 卫玠眼眸倏然睁开,对着红媚儿的方向,释放出一股属于强者的威压:「你敢!」 没想到红媚儿感应到他的力量之后,不但没有丝毫的惧意,脸上的笑容反而更盛了。 「你果然很强,本宫果然没有看错你,这样才够味儿啊,你们几个,还愣着干什么?绑啊!」 【432】难不成他们是想?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这个女人非但没有萌生退意,反而变本加厉,还敢绑他! 在四方大陆,谁人不认识他卫玠,谁人敢惹他卫玠? 可这个女人,不将他看在眼里也就罢了,竟然还从她的眼底读到了只有猥琐男看到漂亮女人才有的淫邪之意,这一发现,让卫玠脑中警铃大作。 再看围绕在他周边的这十几头淫兽,明显和四方大陆上看到的不太一样,还有这女人的装扮,这些淫兽似有若无释放出来的力量,让他的心一瞬沉到了谷底。 显然,这个女人,来自龙帝国,而非正统的大陆人。 她看他的目光太不单纯,也太具掠夺性。 卫玠咬牙,正打算动用全身的力量来一拼,突然一道红光朝他射过来,刺目的光线逼的他不得不眯起眼睛,可就在这一剎那,他感觉浑身的力量都被冻结。 「该死!」他低咒一声,却惹来红衣女子的轻笑,「你现在内息不稳,千万不能随意出手哦,否则,你这一身的力量可就全废了,乖哦,跟着本宫有肉吃,来,对我的客人客气点,绑了!」 卫玠根本就没看清女子是如何出手的,就感觉浑身的力量被禁制了,眼睁睁的看着这些野兽将他五花大绑后,就丢向了早就等在那里的红衣女子。 红衣女子接收到信号,立时纵身一跃,在半空中稳稳的接住他,扑鼻而来的胭脂香,呛得卫玠当场就打了个喷嚏。 红衣女子侧了侧脸,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随手就将他安放在淫兽的背上,这才挺着傲人的双锋挤了过去。 卫玠感受到背后女人的靠近,本能的想要往前倾,可女人却自他后背伸出手,将他抱了个满怀。 卫玠身子一僵,挣扎着要往前,不想,他越是挣扎,女人抱得越紧,最后,更是将整张脸贴在了他的肩膀上,这一举动让卫玠整个人不好了,一张俊脸剎那间黑成了锅底,「放手!」 红媚儿懒得理会他的咆哮,对着淫兽队伍吩咐了一句,淫兽们立即扑腾着翅膀朝半空中飞了起来。 在仰沖的时候,因为惯性,卫玠往后仰,这正好给了红衣女子光明正大揩油的机会,将他抱得那叫一个紧啊,气的某人全身的细胞都在沸腾,偏偏力量被禁制住,他动也不能动,只能睁着那双幽深的寒眸,怒不可赦的释放他的不满。 而他身后的女子,显然非一般的女人,那脸皮厚的,内心强大的,简直闻所未闻。 她抱着他也就算了,脑袋凑上来也就算了,可恨又可恶的是居然还把脸凑到他的肩膀上,对着他的耳朵吹风。 我勒个草,要不是自己身体被钳制住,他真想将这个女人大卸八块方能解心头之恨。 淫兽飞行的并不算太高,仰沖了一段之后,就保持平稳飞行了,卫玠坐在它的背上,一眼就看到了就在脚下的凤池山庄,他试着移动自己的身体,哪怕掉下去摔个半死,也不愿待在这个bt女人的身边。 没想到这个女人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柔媚的声音随之响起:「本宫奉劝你哦,不该有的心思还是尽早断了,否则本宫可不敢保证,会对这个凤池山庄做出什么来!」 卫玠身子一僵,咬着牙不动了,天知道他内心在承受着多大的煎熬。 活了二十三年,不,加上卫澜在世的时间,他也是快三十岁的人,如今却被一个和灵鸢差不多大的女人挟持了,这让他堂堂战王如何不呕血? 这会子心里面不知道将某个将他喊出来的扫把星骂了多少遍了。 「阿嚏,」很不凑巧,那个被他无比痛恨的男人,这会子却撸着衣袖、裤袖,站在溪水里给他抓鱼呢,因为溪流的距离有点远,而他的注意力又都放在溪水里,是以凌霁风压根就不知道某个倒霉蛋已经被人抓走了。 可怜他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后,总算意识到不对劲了,「该不会是着凉了吧?这溪水的温度也的确够低的,」低头看了眼已经三四条鱼的水桶,「这应该差不多够他吃了吧?」 凌霁风想了下,就干脆结束战斗,朝卫玠的方向跃去。 可是当他到了地方,却发现那里早已空无一人,一下子懵圈了。 「什么情况啊这是?不是饿了,让我找东西?怎么说走就走了?真是的,话还没说完呢,这臭小子至于走的这么着急吗?」 说着,一脸怨念的将手里的水桶重重的撂下了,可等他往卫玠待着的石头上一坐,鼻子下意识的吸了吸,这一吸不打紧,人整个都不好了,「奇怪,怎么好像闻到了一股,殭尸的味道!」 他又朝着周围转了转,捏了捏鼻子,「不,不对,这味道又和殭尸的臭味不同,虽然味道没那么大,但是味道明显不是正常人身上的,」 想到这里,他勐一拍大腿,「靠,不会吧?难不成这臭小子出事了?」 凌霁风眉心勐然间一跳,面色一下子凝重了下来,连忙召唤出自己的夜刃豹:「快,阿夜,赶紧的,带我回凤池山庄,我要确认一下那小子有没有回去!」 夜刃豹的速度极快,立时化作一道黄色的亮光消失在地形复杂的林子里。 灵鸢正在明月楼单独隔出来的小套间里利用白咤的火焰在药鼎里融合药剂,突然,门外响起了剧烈的拍门声,吓了她一大跳,当即不高兴的皱起眉头:「谁啊,我正忙着呢,没事别来打扰!」 「鸢儿,不好了,出事了,你快点出来!」灵鸢皱眉,是大哥的声音?什么情况啊这是? 看着药鼎里正在融合的药剂,灵鸢又不捨得就这么放弃这一炉的好药,立即将黑纯和小冰翼放了出来。 「你们两个,帮我盯着点,千万被让它蒸发过头了,一刻钟之后,将二号试管里的药剂放下去,明白?」 黑纯颔首,「你快去吧,听起来,好像真的出事的样子。」 灵鸢这才放了心,随便拍了拍自己的手掌,没想到开门的一瞬间,居然挤进来好几个人。 走在苏虞身后的这个,看起来有点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 立即用询问的眼神看苏虞,「大哥,什么情况啊这是?我这里正进行到最关键的时刻呢?」 「芫儿,我问你,你可见过卫玠?」 卫玠? 灵鸢皱眉,「一个多时辰前我去找他,他已经走了啊,怎么了?」 凌霁风一听此话,脸色一瞬间变了,他倏地出手,一把扣住灵鸢的肩膀,「我问你,他中间可有回来过?」 灵鸢侧眸看了凌霁风一眼,奇怪,这个人看起来怎么这么眼熟,到底在哪儿见过呢? 「没有啊,我已经好几天没见他了,他不是走了吗?」 凌霁风暗叫一声不好,苏虞、灵鸢他们明显意识到不对劲了,「怎么了这是?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我是他的师兄,刚刚他去见我了,后来他说他饿了,我就下山给他抓鱼去了,可等我回去的时候,发现他不见了,我以为他回来,所以我就追过来,」 「可是看情况,他明显的没有回来,那他会去哪里了呢?他身上还带着严重的内伤,现在根本就手无缚鸡之力,这可如何是好?」 灵鸢总算听出他话中的意思了,「你是说他刚刚出去,是去见你的?你是他的师兄?」 啊,对了,她总算是想起来了,好像在她离世之前,这傢伙貌似大概好像是待在冷宫附近来着,他好像还是凌家人。 「对,我是他的师兄,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吧,我刚刚在他待过的地方,还闻到了一股似殭尸又不似殭尸的味道,刚开始我以为是我的错觉,现在看来,老三八成是出事了!」 灵鸢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立即对苏虞道:「大哥,你立即派人去这附近查看一下,看看有没有特别的状况发生,你,立即带我到你们刚刚去的地方看看。」 灵鸢跑出门之后,突然折回去,将黑纯抱在了怀里,跟着凌霁风一路狂奔至卫玠之前待着的地方。 经过黑纯一番细緻的轻嗅,它十分肯定的跳上灵鸢的肩膀,面无表情的道:「这里刚刚来了大概十多头淫兽,卫玠,的确是被他们给带走的。嗯,对了,空气中还残留着女人的脂粉味儿!」 灵鸢诧异的挑眉,「淫兽?女人?这是什么诡异的组合?他们为什么要带走卫玠?」 「你赶紧将白咤叫上,或许还能循着气味儿追上去,」 灵鸢看了眼旁边急的团团转的凌霁风,不由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有什么话不能待在凤池山庄说的?非要把人叫出来?叫就叫吧,你还把他丢在这里不管,他要是出了事,看我怎么收拾你!」 凌霁风:…… 「不是,弟妹啊,这件事不能只赖我吧?你那么好的医术,怎么让他受那么重的内伤?他要不是内伤严重,何至于没空吃饭,何至于饿肚子?他要不饿肚子,我至于来不及叙旧就去给他找吃的吗?」 「呸,谁是你弟妹?好你个凌霁风,合着说了半天,你竟然将责任都推在我身上了?」 「不是,这哪儿能呢,弟妹啊,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啊,灵鸢就是凤芫,凤芫就是灵鸢的事我们早就已经知道了,这个啊,你不用否认,否认也没用,你和老三是拜过堂的,是老夫老妻了,如今他出了事,你可不能不管啊!」 「闭嘴,我有告诉你我不管吗?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追啊,我这就去找我的坐骑去!」 凌霁风无语的抽了抽嘴角,「追?我倒是想追,可我的豹子只会在下面跑,气味儿在上面,你让我怎么追?」 灵鸢蓦地歪头看黑纯,「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 黑纯蓦地跳下来,就着山林复杂的地形,上蹿下跳几个来回之后,指向了北方,灵鸢勐地回头,瞪向凌霁风,「你耳朵聋了?还不赶紧去?」 凌霁风吞了吞口水,有些怀疑的看了眼灵鸢肩膀上的黑纯:「这,这靠谱吗?怎么你的猫比我的豹子鼻子还要灵敏?」 「我这可不是普通的猫儿,它对气味儿,尤其有毒的味道十分的敏感,你别忘了那些淫兽也是病原体,它自然能够轻而易举的闻出来!」 撂下这句话,灵鸢再不想和他废话,几个跳跃就遁入了山林里,飞快的朝着山下跑,一边跑,一边在脑海中,强烈的唿唤着白咤。 「主人,你的药!」 「都什么时候了,还管那些药,你赶紧给我出来,我们现在要去找人,小冰翼,你也带出来!」 灵鸢跑到山庄门口的时候,白咤驮着小冰翼也跳了出来,苏虞等人看到灵鸢,立即围了上来,「怎么回事啊,好端端的,怎么会被偷袭了呢?」 「好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我先带着人去看看,哥哥们留在这里要小心点,淫兽突然出现,这不正常,」 凤池山庄的周边除了丧尸之外,并没有淫兽出没,可是却莫名有十几头出现在山林里,还把卫玠给抓走了,这不符合淫兽们惯有的活动轨迹啊。 卫玠是男的,淫兽看到不是带走,而是上去就咬才对啊,他又不是女的,带走又有什么用? 难不成他们还想搞基? 想到这里,灵鸢非常恶劣的脑补了一下卫玠被淫兽那啥那啥的画面,登时笑喷了。 哈哈,请原谅她的重口,实在是,如今的这个情况,很难不让人想歪啊喂! 【433】神秘石头岛 啊,她怎么就忘了,带走卫玠的,还有一个女人呢? 难不成,是这个女人看上卫玠了? 可是女人怎么会和淫兽在一起?是它们的俘虏?还是它们的主子? 灵鸢眉头一皱,立时朝着黑纯道,「你能感应出来对方的实力吗?」 黑纯翻了翻白眼儿,「当然……,不能!」 「好吧,是我太高看你了,」灵鸢失望的嘆了口气,立即爬上白咤的背,「事不宜迟,咱们赶紧追!」 白咤飞到半空中后,龙鬚立即四个方向上下飞舞着,很快,就确定了一个方向,嗖的一下,化作一道白光追了上去。 凌霁风没有灵鸢的动作快,但比她提前出发啊,只知道往北走,却不知道具体在哪里,所以他只能不停的观察着半空中,没想到他都吭哧吭哧跑了大半天了,灵鸢的银龙却嗖的一下就过去了。 害的他扯破了嗓子在下面喊,也没能叫住人,最后一脸挫败的一巴掌拍在自家灵宠的脑门上:「真是的,你怎么就没个翅膀呢?」 夜刃豹心里那个委屈啊,「主人难道不是更应该契约一个飞行兽?」 让他一个豹子飞上天,亏他说得出来。 「爷最瞧得起你,你不知道啊!」凌霁风没好气的瞪了自家豹子一眼后,也没精力继续插科打诨,集中全身的注意力观察上空的动静,希望走出一个正确的路线。 银龙不论是速度还是能力,乃龙族之中的王者,其他的飞行兽类在它那里,根本就不够看的。 更何况是变异的人兽,正因为这些淫兽是人便已过来的,是以速度上,还没有正常的灵宠飞得快,如若不是他们经过特殊的改造,只怕会更加的弱。 是以,灵鸢没费多大的功夫就追上了,远远的,白咤的龙眼就瞅见了前方的淫兽队。 「主人,就在前面,我已经闻到了卫玠的味道,要不要现在就杀过去?」 灵鸢觉得银龙的目标太大,立即让它冲进厚厚的云层里,依靠云层的遮掩,好近距离的观察。 「先不着急,咱们先看看这个女人想要做什么,」 她现在还摸不准对方的实力和身份,自是不能轻举妄动。 只是,跟着跟着,灵鸢就发现不对劲了,本来他们是往北的没错,可是在走到海天涯的时候,对方却又突然改道往西南方向了,尤其还直接飞跃大海,这一发现,让她当即皱紧了眉头。 「看来,这个女人是要带着卫玠往龙帝国走?」 灵鸢抑郁了,虽然她并不排斥回帝国,而她在空中,也不会有禁制能够限制她的自由,但她心理还是莫名的觉得不安。 随着进入龙帝国,那女子的方向也变得更加诡异,而且越走,路线越偏远,眼看着中间路过几个大型的原始森林,地域越来越人迹罕至的时候,白咤却感应到了对方的实力。 这下,灵鸢不淡定了,因为对方的实力,竟然在墨阶。 墨阶啊,墨阶从一级到十级,那差距可是一个天一个地,更何况她这个小小的紫阶,哦不,她现在,甚至连停留在橙阶,这样的实力甩过去,还不够人家秒杀的。 难怪这中间那个红衣女子无数次的回头查看,若不是白咤够敏锐,只怕他们现在,已经被发现了吧? 越想越不安的灵鸢,立即命令白咤停了下来。 「不行,不能再这样近距离的跟下去了,咱们再等等,万一被他们发现了,可就太得不偿失了。别说我救不出卫玠,就连后续力量也找不过来,」 灵鸢抿了抿唇,分别将红焰和青鸾这两只飞行兽也放了出来。 「也是我考虑不周,竟然在没刺探好虚实就飞了过来,实在太大意了。」 「这样,你们两个分别行动,青鸾出发将姐姐给我带回来,红焰立即回禁地,把我大哥,嗯,别了,还是二哥吧,大哥咖位太大,我怕太耀眼,还是二哥看起来比较接地气点儿。」 青鸾和红焰接到指令后,扑闪着翅膀就走了,灵鸢想了下,就让白咤小心的跟上去。 这次故意保持很远的一段距离,起码有两里地,对方在她的眼里也就是个小黑点,她要的只是准确大致的方向,就这样前行了大概两个多时辰,在太阳落山之际,对方终于有了下落的趋势。 可是当灵鸢寻到那个小岛,看清周遭的环境后,清丽的容颜顷刻间变了色。 黑纯一下就从她的识海中蹦跶了出来,「好浓重的毒气,我还感觉到一股奇特的力量,就在这附近的海里面,这片海域,不简单啊,你们看海水的颜色,越靠近海岛,水的颜色越深,越远离,越正常。」 灵鸢自然也看到了这些最明显的特徵,不过,她最感兴趣的却不是这些,而是海岛上的风景,对比别的海岛植被茂盛,这个海岛除了四周围种植了一些高大的椰子树和荆棘灌木之外,竟然全都是石头。 而且这些石头大大小小,高高低低,密密麻麻煳满了整个岛,甚至这当中还有几个特别凸出的高石区域。 更令她觉得诧异的是,小冰翼竟然还感觉到了强大的能量源。 但究竟是什么能量源,她也不知道。 白咤不敢距离海岛太近,一直在高空区域的云层里遨游,期间,它还锐利的捕捉到几只淫兽的踪迹,还有那些遍布海岛,大大小小的机关林。 「这个海岛,不简单啊,看起来荒无人烟,实际上却是危机重重,尤其这周边区域里的海水,不简单啊!」 「咱们能不能下去到周围看看?」白咤立即拒绝,「不行,这附近有阵法,一旦靠近就会被对方发现,我们现在还不能冒险,尤其,这里面还隐藏着不少天阶高手,」 「你说什么?天阶?」灵鸢倒抽一口凉气,「不,不会吧?」 白咤瞪着自己滚圆的龙眼,「怎么不会?天阶的数量目测在十个以上,墨阶、白阶加起来也有二三十个,至于紫阶,呵呵,遍地都是。」 灵鸢听完之后,一下子瘫坐在白咤的身上,「怎么这么夸张?这,这可怎么办才好?以我们如今的实力,只怕根本就靠近不了啊,就算我哥我姐来了,那也还是靠近不了啊,怎么办?」 黑纯没什么表情的瞟了眼快要哭了的主人,突然间问道:「为什么要救呢?不救不行?」 灵鸢歪着头看向它,咬着指头,若有所思,「对啊,为什么一定要救他呢?」 她似乎从来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只知道卫玠出事的之后,她的一切本能驱使着她过来,追踪,隐匿,一切一切的动作,全都出自本能。 压根就没想过,自己的实力行不行,能不能抵御的了对方的攻克,甚至更加没有想过,这个男人当初伤她有多深,她又抱着怎样的态度惩罚他。 但现在他出事了,甚至还是在毫无反抗能力的情况下被人给挟持走了,她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大脑的一切反应,驱使,让她甚至忘记了自己曾经的抗拒。 如果不是黑纯的提醒,她甚至都忘记了,这个男人已经和她没有任何的关系,她救不救也没人会怪罪到她身上,更加不会有心理负担。 但是,为什么心情这么沉闷呢?为什么就这么的不舒坦呢? 她能大大方方的将人丢在这里离开? 呵呵,貌似是……不能啊! 在梳理完自己的情绪之后,灵鸢更是悲催的发现,她竟然放不下这个男人,她在担心他,她竟然在担心他? 天,难道她在不知不觉间,在耳濡目染之下,已经将这个男人,当成了自己的男人来对待? 换言之,她灵鸢哪怕经过三年的洗脑,也没能将这个男人给忘掉,甚至在重逢之后,以往留在心底的痕迹,似乎经过相处的催化之后,更加的刻骨铭心了? 她爱他,她竟然爱上了他。 剖析到自己的心意之后,灵鸢有了短暂的烦躁和凌乱,但在唿唿的冷风下,她又不得不冷静了下来,渐渐的接受了自己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 既然这个男人她捨不得丢,为什么一定要丢呢? 可一想到这个海岛上莫大的力量,灵鸢不由低声咒骂:「该死的卫玠,该死的凌霁风,你们两个作死的,真要在这里玩儿死了,看老娘到了阴曹地府怎么收拾你们!」 「现在怎么办?你怎么想的?」灵鸢的想法,几只灵宠都通过内线了解的清清楚楚,既然她捨不得,那么接下来总要有所作为吧?这么干巴巴的窝在天上等着掉馅饼? 明显不切实际,也明显不符合她做人的态度嘛! 灵鸢有些郁闷的将小冰翼抓出来,「冰儿啊,咱这空间的毒素稀释的也太慢了点儿吧?我如今这实力到了下面,那根本就不够看的,就算你们是灵宠,按也是分分钟被灭的下场啊!」 「怎么办?想个办法呗,怎样才能快速的提高你们家主子的实力呢?咱就算不晋升,赖好也得给我保持在曾经的水平吧?」 小冰翼一脸难为的看着灵鸢,半晌后,无奈的摇了摇头:「恐怕不行,倘若强行稀释,不但对空间没有好处,你自己那里,水平也未必会快速恢復!」 「那我这实力,到了下面就是送死的啊!」 三只宠异口同声的道:「咱们可以回去搬救兵啊!」 灵鸢:……,合着你们都不待见这个卫玠是吧?要不要这么无情?人都来了,就这么灰熘熘的走了?说出去太掉价了! 三只宠齐刷刷的看天翻白眼儿,得了吧啊,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还在担心这个,挂念那个的,你这标准就是圣母婊,圣母婊! 有本事你下去啊,有本事你下去啊! 灵鸢:…… 她没本事啊,她要有本事,何至于在这里干着急? 只是在上面就这么危险,那若到了下面,岂不是…… 接下来的问题,灵鸢简直不能想,头疼的揉揉太阳穴,神色焦急的看向远方,期待着公子衍、墨渊他们的到来。 倏然不知,她在这里干着急,另一边,却因她突现龙帝国,甚至还跑到帝国的红色区域救人的墨家兄弟,急的嗓子眼都要冒火了。 「靠,小四怎么这么煳涂?不是告诉她了吗?没事不要来帝国,没事不要来,这丫头怎么死犟着不听呢,好傢伙,你来就来嘛,竟然还跑到红色禁制区域里,这下可麻烦了,麻烦了啊!」 无奈之下的墨渊,不得不将消息带给了墨银,墨银接到信件一看,整个人的气息都变了。 那冰冻三尺的威力,当即扫的墨渊浑身发冷,「老大,怎么办?咱们千防万防,怎么也没想到这小四居然歪打正着,跑了过去,甚至还是在那丫头的地盘上,那里有多少高手,咱们也都知道,可小四如今的实力,是完虐的节奏啊!」 「还有还有,小丫头自己卷进去也就罢了,现在竟然也让红焰带消息给小三了,咱们没时间考虑太多了,这样,我先去把咱们的小三拦下来,你留下来安排后续事宜,」 说着,也不管墨银同不同意,转身就急匆匆的要离开,脸上的凝重与慌乱,打破了他以往的逗比和邪肆,就像换了个人一样。 【434】我把脑袋拧下来给你当夜壶 「站住!」墨银一句话,及时让墨渊停了下来。 「哥?再晚就来不及了!」墨渊急的上火,墨银却不甚在意的往后一靠,风华无双的容颜上满是淡定:「三儿去见识一下,也没什么不好,至于我们,更加的不急……,」 墨渊脑门后滑下一条黑线,脸上的焦灼之色随着墨银不紧不慢的语速,急的都快要狂了。 「大哥,你说什么呢,什么叫见识一下?这有什么可见识的?那个红媚儿做的都是些什么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还让两个妹妹去那种地方?你也不怕污了她们的眼。」 「还有还有,那地方到处都是毒障,一不留心,就会出大事的,那么多高手,你以为是摆设啊?」 墨渊越说越激动,声音嚎的听的墨银耳朵只发颤,当即皱眉:「毒?你以为能挡得住那丫头?」 墨渊冲着天空狠狠的翻了个大白眼儿,「你对四儿有信心,这我可以理解,可你也要看看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吧?」 「你家妹子现在是橙阶,橙阶啊喂,这样的实力,就算她懂毒,又怎样?」 「她能靠近岛屿,她能下的去,我把脑袋拧下来给你当夜壶!」 墨银冷嗤,「我可用不上你这么大的夜壶,老二啊,」 「不许叫我老二!!!」墨渊一听这个称唿,瞬时间炸了毛。 墨银也懒得理会他,那双散发着淡淡紫色的瞳眸蓦然间冷光一闪,偏头看着他,语气前所未有的认真。 「我们为什么要去救他?」 「那是因为我们的妹子在那里,妹子要救,我们要救妹子,当然要过去。」 墨渊一抬头就撞进了一双似笑非笑的幽深紫眸中,他心头咯噔一跳,「老大,你这是什么意思?」 墨银勾唇浅笑,you惑非常:「卫玠什么实力?四儿什么实力?他用得着我们去救?」 「那不是他现在非常时期吗?」墨渊的理所当然,更加深了墨银唇边的笑意。 「那是他的事,四儿救了他多少次?你可有仔细的清算过?我们可以不翻旧帐,但也决不允许她再走以前的老路,明白?」 墨渊愣了下,仔细一琢磨,好像还真是这么一回事,虽然据他的调查,这次卫玠之所以暂时失了灵力,也是因为给自家妹子做实验品的时候透支的太厉害,导致内息的紊乱。 可老大他要的只要这个结果啊,至于过程,呵呵,他可是从不过问的。 既然卫玠这般没本事的将自己置于险境,那就甭想指望他,他们去救。 反正落到那个女人的手里,他也不会少块肉,不但不会少,还得赚了。 这对男人来说,可是天大的好事,自家妹子如今的情况,怎么也不适合冒这么大的危险去救他啊! 再说了,万一人救回来了,还数落他们多管闲事呢,那岂不是…… 越想越觉得自家老大想的透彻,想的远的墨渊,勐地一拍自己的脑门儿。 「得,你的意思我明白了,现在赶着找三儿也来不及了,这样,我直接过去,将她们两个给带回来,如何?」 墨银没再说什么,看也不看他就站起身,施施然离开了。 这样的姿态,墨渊也好似早已习惯,烦躁的低咒一声,立即召唤出自己的坐骑,一条巨大的青龙霸气的一飞沖天,朝着灵鸢所在的方位,急速的追去。 墨渊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之后,墨银望着他离开的方位,随手弹出一条只有筷子长短的莹绿色青蛇,将它靠近自己的唇,念叨了一会儿后,随手扔进了脚边的草丛里,随着草丛间的浮动,青蛇很快便消失不见了。 「四儿,这次,你会怎么做呢?」 与此同时,被红媚儿带回山洞的卫玠,情况就有点糟糕了。 卫玠本就体虚的厉害,路上又几次试图冲破红媚儿的禁制,闹得好不容易稳定住的内息,彻底的崩盘,到了石头岛之后,闻到毒气就彻底的晕倒了。 本来还想给他蒙个面什么的红媚儿,一看他晕倒了,不由扯了扯唇:「呵,真是省事了,将他给我扔到1号洞,我现在还有别的事要处理,你们给我看好了。」 1号洞? 岛上的下人一听,面色倏然间变了,不由自主的朝卫玠的方向瞧了过去,心想这傢伙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能住在一号洞,不简单啊! 谁不知道他们岛上设备最为齐全,住起来最舒服,最上档次的地方就是一号洞? 一号洞一直以来招待的都是那些被主子看进眼珠子里的人,看来这个男人,让主子很上心呢! 他们岛上有无数个山洞,地穴,这当中最为安全,也唯一一个没有毒障和毒物的地方,就是一号洞,看来这个人他们需要好生的照顾着了。 两人飞快的交换一记眼神,不知从哪里弄了一张担架,抬着卫玠就往1号洞体方向走。 红媚儿回到自己的主洞穴之后,冷着脸走至高虎榻上,勐地转过身,一双媚眸居高临下的朝不知何时已经站满了的部众身上睨了过去。 她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孟玲的踪迹,立即不悦的眯了眯眼:「孟玲呢?」 立即有一个黑高个站了出来,「回宫主,孟队长正在调配那些解药的药材。」 红媚儿哼了一声,算作瞭然,后又想起了什么,面上染上一层薄怒。 「你们这些废物,是不是安逸惯了,不知道何为防守,何为攻击了?本宫主回来之后,你们该死的就没发现什么不对劲吗?」 底下的人里面,有十多个男子,四五个女子,他们都很年轻,长相是也十分的出众,尤其是男人,各个身材挺拔高大俊美,足以可见红媚儿此人对手下人的第一要求,就是颜值。 这些人看到红媚儿将他们着急起来,本来就很紧张,如今听她这么一说,一个个的就好像受惊的鹌鹑一般哗啦啦的跪了一地。 「宫主息怒,宫主息怒,属下有罪,请宫主责罚!」 「责罚?呵呵,那你们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 被红媚儿这么一问,所有人都是一脸懵状,看那情况,明显是不知道自己究竟错在了哪里。 红媚儿揉揉眉心,纵然气的肝疼却也没法将这些人全都处理了,当即深吸一口气,恨恨道。 「不知道?不知道就给老娘去查,再不济,就将岛上的防御体系都给打开了,好好的,瞪大眼睛给老娘盯死了,一看到她的影子,就想方设法的把她给我打下来!」 红媚儿这般一说,所有人都明白了,原来他们家宫主被人跟踪了。 甚至,宫主一早就知道,但偏偏还故意将人给带了回来,这是又给他们找来了一个实验品吗? 一想到自家宠物有多久没有尝过活人的滋味儿,台下的男男女女,顷刻间露出了与面对红媚儿时紧张惶恐截然不同的嗜血残忍。 「先去把对方的身份搞清楚再说,这个人从凤池山庄一路跟过来,想必与凤池山庄有关,尤其,她还有一条银龙,」 「银龙?竟然是龙族的贵族?这到底什么人物啊?」 关键是这个人的实力,能够契约银龙的人,实力定然不同一般,可从四方大陆而来,又被宫主一早就发现的人,实力又能高到哪里去? 说实话,红媚儿脑中已经有了一个人选,只不过,她还没有见过,需要找人确认一下。 挥退所有人之后,派人将孟玲给请了上来,红媚儿也不绕弯子,开门见山的就让她把凤芫的资料,包括画像什么的,全都给她整理一份。 孟玲被这突如其来的要求震得有些发蒙,「宫主,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红媚儿立即扬起一抹兴味儿十足的笑:「这是自然,有人送上门来让我玩儿,你说,我又怎能不好好的招待?」 「去,赶紧将资料给我整理清楚,我倒要看看,她的胆子怎么就这么大,竟然敢跑到我的地盘来撒野!」 孟玲正要领命离开,突然想到了什么,勐地转过身,看向高位之上的红媚儿。 「属下听说宫主您带回来一个人?这个人,难不成是……?」 凤芫竟然来了,还就在小岛附近,而恰恰,她刚刚好像听说红媚儿从凤池山庄带回来一个人,究竟是什么人,引的凤芫跑到了红媚儿的地盘? 这个女人,到底知不知道这里有多危险? 红媚儿明艷照人的脸上,顿时一冷,看向孟玲的表情,突然夹杂了一股莫名的深意,直看的后者不寒而慄,下意识的垂下了头,不敢与其对视。 「怎么?什么时候,连你也敢来打听本宫的私事了?」 「不不不,宫主可能误会了,属下是想,对方既然是跟着您过来的,想必是因为您手里的这个人,」 红媚儿眉头一皱,和她手里的这个人有关? 她虽然感应到身后有人跟着她,可她还没来得及去看被她带回来的这个人是谁,想到这里,她蹭的一下站起身,看也不看孟玲,径直往前走,「你跟本宫来。」 当两人进入一号洞穴,看到躺在床榻上一动不动的那个人时,孟玲登时瞪直了眼,甚至因为惊诧,还伸出手揉了揉眼睛,直到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时,她不可思议的转过头,看向红媚儿。 「这,这个人,宫主,宫主是怎么带回来的?」 「你认识?他是谁?」 红媚儿居然不知道卫玠是谁? 一想到卫玠和灵鸢、凤芫的关系,孟玲瞬间纠结了起来,这下完了,她千想万想,那也没想到被红媚儿抓过来的人会是卫玠啊,不是说这个人能力很强吗?怎么如今这么弱的躺在这里? 甚至他的气息,还如此的微弱,处在昏迷状态? 不对劲,大大的不对劲。 就在孟玲低头沉思的时候,冷不丁感觉到一道锐利的目光朝她看过来,她心头一突,立即抬头朝红媚儿道:「回宫主,这个人属下认识,他,他就是司幽国大名鼎鼎的摄政王,卫玠!」 「你说他是谁?卫玠?」红媚儿心头微微震动,没想到她随便捡来的男人,居然是四方大陆最有名的战神王? 想到这里,她嘴边的笑容立即变得很深很深,卫玠啊,这可是男人中的极品啊,哪怕放在龙帝国,能比得上他的男人,也寥寥无几。 而且,她的师兄还是死在这个人的手里,足以可见他的实力…… 说到实力,红媚儿的眉头又皱了起来,这样强的一个人,怎么会把自己搞成这样? 「呵呵,卫玠啊,那这就有意思了,好端端的,卫玠怎会出现在凤池山庄附近?本宫带走他的时候,他的身边可没有一个人,这后面的这个丫头,能这么快追上来,难不成她和卫玠之间,还有什么纠缠?」 他们自然有纠缠,还是大大的纠缠呢! 孟玲的腹诽自然不敢当着他的面提出来,但同时,也对灵鸢默默点了个蜡烛。 这下,灵鸢是要栽了,跟他们家主子抢男人,只怕没那么容易呢,尤其卫玠如今还是在他们的地盘上,单单是灵鸢如今的实力,就够她喝一壶了! 【435】露出破绽 「这个……,怕还需要宫主您确认之后,属下才能肯定。」 红媚儿想到孟玲资料还没准备,立即挥手让她下去准备,与此同时,她亲自走到卫玠身边,覆上他的脉搏,探查一翻之后,立即朝身边的人吩咐:「去,把阿木叫过来,」 很快,名唤阿木的中年汉子就走了进来,红媚儿指着床榻上的卫玠道。 「这个人交给你了,内息紊乱,先把他的内伤治好,但要将这个人掌控在可控的范围之内,可明白?」 阿木是石头上的中级炼药师,平日里接触了不少这样被带进来的人,是以红媚儿是什么目的,他比谁都要清楚,当即颔首,「属下先看看。」 阿木走到床榻边,那双白的下人的手一触到卫玠滚烫的皮肤,就皱起了眉头:「他竟然在发热?」 又先后查看了他的眼睛,耳朵,而后扭过头看向红媚儿,语气平静,「他中毒了!」 红媚儿不甚在意的挥挥手,「这个人实力强,这点毒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你只管给他治,至于这些毒,就先存在体内,」 阿木听她这般一说,便不再吭声,低下头,闭着眼全身心的探查起来。 孟玲出了山洞之后就满脸焦躁之色,还时不时的抬头望天,心中满是对灵鸢的担忧。 「这个死妮子,可真是会给我找麻烦,这下好了,一旦我将她的画像交出去,就算她想避过去,只怕是也不能了!」 看得出来,红媚儿很喜欢这个卫玠,一旦让她知道凤芫和卫玠之间有什么,那离她知道凤芫就是灵鸢,还远吗? 怎么办?怎么办? 可让她做一份假的资料给红媚儿,她又没那个胆子,万分纠结之下,孟玲只能无奈的冲着天空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之后便大踏步的朝自己的洞穴走去,却倏然不知,她的表情和动作,已经清晰的落入了白咤的眼里,而后再传达给灵鸢。 「居然是孟玲,她在做什么?」 灵鸢摩挲着下巴,沉吟了一会儿后,勐地看向肩膀上的黑纯,「白咤刚刚说的那个红衣女子,应该就是之前绑走卫玠的吧?刚刚她和孟玲去的那个洞穴,难道就是关押卫玠的地方?」 很不巧,红媚儿派人带走卫玠的时候,灵鸢这边没有注意到,是以她并不知道卫玠被关在了哪里,可是孟玲去的那个洞穴,在她之后,又接二连三的进去好几个人,那个红衣女子也没有再出来,这几乎已经让灵鸢肯定了什么。 「应该*不离十了,不过,你是不是应该揣摩一下,那个孟玲的手势呢?」 灵鸢低头沉吟的时候,白咤突然对他们道:「岛上的气息发生了明显的变化,对比我们之前来时的情况,现在莫名的多出好几波强大的力量,分立于小岛的四个方位,防御等级明显得到了提高,他们,是不是已经发现了我们?」 灵鸢目光一锐,也低下了头,果不其然,在孟玲离开之后,原本没什么人气的小岛,突然之间多出大量的人,其中不乏出现淫兽盘旋在小岛的上方,若不是白咤的位置足够隐秘,只怕一早就被发现了。 以她和黑纯的视力,只能看出小岛的大概轮廓还有人点,不足以看清他们的容貌和穿着。 可是白咤不一样,哪怕距离再远,它也能清晰的瞧个明白。 是以,当白咤这么说的时候,再想到它刚刚传达过来的孟玲的手势。 灵鸢重重的嘆了口气,「或许,咱们一早就被发现了吧?那个女人,中途可是无数次的回头,她的实力又在我之上,感应到我的存在,应该也不奇怪,」 「只是,她既然早就知道了,为什么还要把我领到这里来?」 黑纯轻蔑的舔了舔自己的爪子,「还能是为了什么?只怕你已经被人家盯上了,现在之所以不动声色,是因为你没动,毕竟,在龙帝国,能契约银龙的人,可是屈指可数的。」 「她在观望?」 灵鸢明白了,她的实力不高,银龙的实力自然也高不起来。 但是,耐不住人家出身高贵啊。 这会子,只怕她这个主人,还没有自己的灵宠有价值,对方这般晾着她,也是在查证吧。 「那我们怎么办?就这么干等着吗?」 「你不等着,还想冲下去啊,这下面是什么情况,还需要我替你解释一遍?」 黑纯不由自主的扭过头,警告的瞪了灵鸢一眼,灵鸢缩了缩脖子,「可,这天都要黑了,卫玠他,不会出什么事吧?」 这下,黑纯和白咤总算是整明白了,合着他们家主子,从头到尾都没担心过自己,一直担心的是被那个被掳走的卫玠? 「还说不喜欢他,不喜欢他你这么担心做什么?」 「我,我这不是受人之託忠人之事吗?」灵鸢一噎,不由自主的瞪起了眼睛。 「呵呵,」黑纯撇了撇嘴,决定不去讨论这个已经没有什么意义的话题。 「主人还是先进空间吧,这么漂浮着,我的灵力恐怕不够消耗。」 白咤略显虚弱的声音,让灵鸢心下一疼,他们之所以这般平稳,可都是白咤的功劳。 「抱歉,我把你给忘记了,我这就进空间,你们也累了,快去识海里休息吧!」 话落,再度深深的看了眼在她看来,根本就看不出所以然的小岛,这才进了空间。 随着灵鸢的消失,白咤和黑纯的气息也先后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红媚儿,也收到了手下的汇报,「你说什么?那道气息消失了?」 「是的宫主,经过反覆确认,的确已经消失了,不止是她,就连她的灵宠也一併的不见了。」 红媚儿当即怒了,「废物,让你们找个人,你们告诉我她躲的太高,现在人消失了,你们才来汇报,有什么用?」 「找不到了就继续找,这么大的人难道还能凭空消失不成?循着她的痕迹去找,雁过还留声呢,人过必然会留下痕迹,立刻,马上,把这个人给我找出来!」 底下的人吓得屁滚尿流的跑开了,深怕晚走一秒,就被这个毒辣的主子扔进她的实验密室里,沦为她的实验品。 恰恰,孟玲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看到孟玲,红媚儿立即朝她看过去,「东西都准备好了?拿过来!」 孟玲战战兢兢的将凤芫的画像,还有关于凤芫的一些资料,诚惶诚恐的递了过去。 「这里,已经是属下知道的全部了。」 红媚儿眯着眼睛一扫凤芫的画像,眸光瞬时间一冷,「长得还算凑活,看起来也和跟踪我的那个差不多,只是,她和卫玠又有什么关系?」 孟玲张了张嘴,正要说,却瞥到她已经掀开了下面的资料,当即闭了嘴。 「玉痕和这个卫玠,竟然是主动跑到凤池山庄的?什么情况?还有,这个公子衍怎么也在?」 不夜城被灭之后,她就失去了灵鸢和公子衍的踪迹,但她没想到的是,这个公子衍居然会出现在凤池山庄?那灵鸢呢? 「灵鸢去了哪里?」果不其然,事实亦如孟玲所料的那样,红媚儿敏感的神经立即让她注意到了消失无踪的灵鸢。 孟玲摇摇头,「回宫主的话,属下在凤池山庄期间,并没有见到灵鸢,哪怕是公子衍,也行踪诡秘,反倒是这个玉痕和公子衍的关系不一般。」 「至于卫玠,属下一开始并没有看到他,所以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出现在凤池山庄附近。」 「蠢货,这还用说吗?之前一部的人不是回禀过,咱们第一批流放到四方大陆的淫兽,可是全都被卫玠和玉痕斩杀了,如今玉痕出现在凤池山庄,那这个卫玠必然也是在凤池的,只是,平白无故的,他怎么会受这么严重的内伤?」 孟玲唿吸一窒,被红媚儿的话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不愧是掌握毒宫所有动向的宫主,这么细微的地方,她也能记得这般清楚,看来灵鸢这一次,凶多吉少啊! 「公子衍和灵鸢的关系,是在上次师兄屠杀不夜城的时候奠定的,这个倒是不难理解,不过,本宫好奇的是,为什么关于灵鸢死而復生这一点,你没有详细的陈列?」 孟玲心下一凛,立即抬首:「回宫主的话,这里,属下是真的不知道,只知道四年前在司幽国这个灵鸢的确是被感染了尸毒,成为了活死人,可不是为什么,她的尸体没有腐烂,是以又被卫玠给带出去一年,一年之后,她的尸体腐烂,正要下葬的时候,却被人夺走了尸体,再然后,就过去了四年,」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灵鸢还活着的消息?又是怎么断定她回归了不夜城?还是和公子衍一起?」 孟玲的眉头剎那间拧成了一团,她突然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苦逼感。 「这个,其实属下也不是那般的肯定,是猜测来着,当初咱们酝酿了那么一场丧尸潮,卫玠和玉痕也都同时向帝国求助,只是帝国那边派到司幽国的少女,竟和这个卫玠莫名的纠缠了起来,这个当时很多人都看到了,」 「所以呢,就凭这个你就断定那个人是灵鸢?」 孟玲当初只想着邀功,绝对没想过今日红媚儿会如此细緻的询问她过程,再想到自己和灵鸢之间的约定,只能重重的嘆了口气,恐怕今日灵鸢,是真的要暴露了。 她深吸一口气,继续模煳概念,「并不能十分肯定,因为她的容貌和当年相差太远了,之所以怀疑,也是因为卫玠本身的态度,这么多年来,卫玠从未对任何女人做出任何多余的表情,可是那一天,他竟死缠烂打,当时可是惊掉不少人的下巴,所以属下就怀疑上了。」 「然后呢,你又发现了什么?」 孟玲心中诧异,飞快的看了红媚儿一眼,接着道,「属下的人在跟踪的过程中,发现她途中遇到了一波魅国人被丧尸围攻,在与对方争执的过程中,我们听到,她自己主动承认她是灵鸢,」 「因为对方是郦洪涛,也是灵鸢之前郦鸢的生父,是以,不难怀疑,她就是灵鸢,她活了。时隔三年,她活着回来了。」 红媚儿挑眉,「居然还有这回事?也难怪你会如此肯定了。那后来呢,她去了哪里?」 孟玲抿了抿唇,接着道:「我们的人暗中跟踪,最后,就跟到了不夜城……,」 这期间,她故意省略灵鸢变化之后的样子,以及当初出现在燕国的那位和她长得一模一样少女的模样。 因为关于这一点,她自己还没整明白,未免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她选择性的忽略了。 其实,话到这里,已经很明白了,这也是为什么当初红媚儿能够直接派人前往不夜城猎杀这个灵鸢的缘故,想来当初孟玲也是根据这些,断定灵鸢就在不夜城。 果然,听完这些,红媚儿不再追问了,而是凝着眉头,若有所思的想着什么。 孟玲觉得空气格外的压抑,僵着身子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到红媚儿意味深长的声音。 「所以,你说灵鸢当初是被帝国派往支持四方大陆的?那么也就是说,灵鸢当初是被龙帝国的人带走的,而能有资格千万四方大陆支援的,除了皇室、圣女族之外,便只剩下了四大家族和八大豪门,可是那一次,却是轮到……,」 【436】天才中的鬼才 【436】天才中的鬼才    神女族? 是神女族! 一想到这里,红媚儿整个人不好了,她勐地抬头,如炬的目光让孟玲背嵴一颤:「宫,宫主?」 「所以说,这个凤芫是神女族的人?」 神女族? 孟玲心里微微一惊,面上却是一脸茫然,「怎么会这样断定?」 「呵呵,你装什么弧度,本宫就不相信你会不知道,每次支援四方大陆的都是帝国里面排的上号的,而上次支援四方的,本宫刚好知道,正是神女族,能被神女族派遣到四方大陆,足以可见这个丫头的实力并没有我看到的这么低。」 红媚儿是傲,是狠,但她不傻,不但不傻,各种消息的来源也十分的全面。 是以,只要她大概一思考,就明白了过来,「本宫记得非常清楚,当初是燕国和司幽国同时发起了求救令,既然是神女族出马,这个凤芫若是到了司幽国,那么燕国的呢?去燕国的又是谁?」 孟玲觉得自己的脑子现在已经乱成一团麻了,「这,这属下的确是不知道的啊,派遣哪个家族去,一直都是皇上直接安排的,属下的渠道目前还够不到皇室和神女族去啊!」 「呵呵,无妨,你知不知道已经不重要了,不过我很好奇,这个凤芫是如何和神女族挂上关系的,能被墨银派遣到四方大陆去,足以可见丫头是墨家嫡系一脉!」 墨家嫡系一脉? 孟玲脑子又是一抽,老天,今个儿的信息量太大,她的脑袋快要就此炸裂了,这,这到底是什么跟什么啊! 怎么又牵扯到了神女族?凤芫和神女族又有什么关系?她不是四方大陆的人吗? 还有,那个派遣到燕国的人,难道就是和凤芫一起回归不夜城时,跟在她身边的那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女? 等等,说起这个长相,孟玲又抑郁了,这凤芫,丑灵鸢,美灵鸢,究竟哪一个才是她最真实的容貌? 红媚儿伸出那根纤纤玉指,好整以暇的拢了拢自己的长髮,嘴角勾起一抹精明的笑意。 「这下好玩儿了,查了这么多年,每次都无疾而终,可是这一次,却丢出来这么一击重磅的消息,呵呵,难怪这段日子以来墨家会这般的安静,看来,他们这是背着本宫酝酿大阴谋了啊!」 「宫,宫主,」孟玲颤颤悠悠的抬起头,红媚儿却突然伸出手,阻止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你什么都不用说了,下去吧,这里用不着你,你还是抓紧时间将解药的药材配齐,」 提到解药,红媚儿又是一怔,「对了,这个解药方子确确实实是凤芫交出来的?」 「是的,宫主,是她交出来的,而且据属下所知,皇室也已经拿到了一模一样的一份,是李丞相亲自前往四方大陆拿的,」 红媚儿若有所思的摸着下巴,口中不断地呢喃着凤芫的名字,孟玲见状,识相的退了下去。 只是脑中却不断盘旋着两个问题。 第一,既然凤芫就是灵鸢,那是不是也就意味着不管是凤还是灵,都已经和神女族画上关系了? 在此之前,她并不知道那次支援四方大陆的会是神女族,可如今红媚儿这般一说,她才倒抽一口凉气,这个灵鸢,到底是什么身份? 神女族啊,几百年前这片大陆唯一的主宰皇室啊,虽然如今落魄了,可为什么龙家人依然不敢动,还要和神女族并分半壁江山? 还不是因为神女族拥有无论是皇室还是四大家族,八大豪门所拥有的丰厚底蕴? 别看如今是皇室掌权龙帝国,可但凡有点认知度的,都不会忽略神女族这么一张随时都有可能掀起龙帝国血雨腥风的王牌,这也是为什么皇室一直不敢随意乱动神女族重要所在。 因为有神女族在,才会有这片大陆的受孕不尽的灵气源,一旦神女族毁了,灵气就会消失殆尽,龙帝国得天独厚的条件自然也就成了一纸空谈,到了那个时候,哪里还轮的他在这个世界猖狂? 毕竟,除了龙帝国,四方大陆之外,这个世间还有其他大陆的存在,龙帝国强就强在了灵气上,一旦灵气消失,则立即会被其他大陆吞併。 如今的龙帝国是相互制衡的一个状态,只有保持这样的状态,才能长久下去。 想她孟玲在龙帝国混迹十多年,一直不敢触碰的一个底线,就是神女族,可她千算万算,也从未想过,这个灵鸢竟然会和神女族挂上钩。 更加匪夷所思的是,如果她的记忆没有出现断片,这种支援外大陆的情况,一般都是留给家族有为的新生力量,嫡系血脉,只有这样,才能提升家族的拥护值。 而这个拥护值,则是考量各家族后备力量的一个参考值,十分的重要。 是以,一般派出去的人,都不会是家族里随随便便的一个人,灵鸢有如此机遇,绝不可能是一般的人,还有可能是神女族的中坚力量。 还有那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女,自打进了不夜城之后,她就没再见过她,她又是谁? 灵鸢那张脸,是真实的吗?那少女的容颜,是真实的吗? 如果是,那她们俩个的关系,岂不是……? 孟玲心头勐然一颤,随即便凝起心神来,看来,这件事远比她想像的还要复杂啊,还有这个灵鸢,谁会想到,她居然还么一段诡异的身世? 看来,有些事,她必须要重新考量一下了。 当神秘的石头岛上正因灵鸢的神女说陷入谜团之际,躲在空中的灵鸢勐然感应到一股外来力量朝她靠近。 为了能够更准确的打探这些力量的来源,小冰翼操纵空间开始转移阵地,直至远离小岛近十里后,她才兴奋的在空间中雀跃,「是我的哥哥姐姐来了,快,快将他们带进来,先别被那些人发现。」 小冰翼闭上眼感应了下周遭逐渐稀释了的空气,再看灵鸢的实力,已经从橙阶上升到了青阶,不由松了口气,至于她所说的将人都带进来,被它选择性的忽略了。 「怎么了?不能带吗?」 小冰翼翻了个白眼儿,化作一道蓝光,消失在了她的手掌心。 自打空间的级别过了一半之后,冰翼就能够从她的手掌心进出了,如今她这个样子,摆明了是不想让她的哥哥姐姐进来啊。 灵鸢无奈的嘆气,罢了,那她就出去吧,反正哥哥姐姐来了,如何解决,也该列个章程了。 按理说,墨渊的速度要比公子衍更快才对,但为了接妹妹,他不得不中途改道,是以,等灵鸢从空间跳出来的时候,将青龙背上的墨渊给唬了一大跳。 其实,他们兄妹四个很好辨认,墨银和灵鸢喜欢黑色,而墨渊和公子衍则爱好白色,除此之外,兄妹四人除非必要的场合,一年到头都是这种颜色的衣服。 老大墨银今年已经二十二岁,在外人面前,永远是那么一副高高在上,生人勿近的冰块样,再配上他那张宛若天人一般的惊绝容颜和一身恐怖的实力,在年轻一辈当中,早已是天才中的鬼才,谁也不敢小觑。 比他小两岁的墨渊,虽然实力上稍微逊色,但比之其他家族的年轻一辈,他只屈居自家哥哥之下,与墨银的难以接近相比,墨渊的性格更加的圆滑一些,还有那张颠倒众生的桃花脸,走到哪里都是瞩目的所在。 兄妹四人,老大冷酷又无情,老二活跃又花心,老三稳重又无心,说起来,这当中唯一能够表达自己喜怒哀乐,唯一正常的,怕是只有老么灵鸢了。 「呵,老妹儿啊,你这样吓人,是不是有点太缺德了,快,快来摸摸哥哥的小心脏,艾玛,扑通扑通跳的老快了,若不是哥反应快,只怕一脚能将你踹回老家去!」 灵鸢这边刚跳上青龙的背部,墨渊就发挥自己喋喋不休的架势,对着灵鸢就是一番狂轰乱炸。 灵鸢朝他翻了个白眼儿,哥哥姐姐也不叫了,一脸失望的看着公子衍:「大哥居然没来?」 公子衍双手一摊,耸了耸肩,答案已经很明显,多说无益。 一旁的墨渊说了这么半天,被自家妹妹给忽视了,心里很不爽啊。 「大哥没来,二哥难道不行?」 灵鸢嘟着嘴,一脸不满意,「这个小岛上高手如云,大哥要是不来,我们根本就没有胜算!」 墨渊听言,不由自主的从鼻间哼了一声,「谁说我们要下去了?」 「不下去你来这里作甚?」灵鸢想也不想的回嘴,在察觉到墨渊倏然间冷寂下来的目光,她嘴角一抽,撇嘴,「下去也是送死嘛!」 墨渊深吸一口气,立即露出一副养大的女儿被女婿拐了的愤慨表情。 「谁说老子要下去了?老子不下去哪里还用送死?你这个死丫头,到底有没有良心?老子费了这么大功夫,担心你吃不好睡不好,不分日夜的往这里赶,你可倒好,居然张口闭口都是那个负心汉,」 「当初也不知道是哪个小混蛋说的,见了人家要将他碎尸万段,巴拉巴拉,现在呢?人家一出事,自己师兄还没来得及跑过来呢,你可倒好,窜的比兔子都快,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亲爹出事了呢!」 公子衍、灵鸢一听此话,同时皱紧眉头:「二哥,你说什么呢?不许你诅咒我们的爹!」 墨渊也是一肚子火气没地方发了,口气十分恶劣的瞪着这两个不省心的小东西。 「这还用诅咒?你们的亲爹本来就出了事,如果不是他出了事,娘受制,咱们至于没爹疼没娘爱吗?你们俩小东西,至于在四方大陆流落这么多年?」 「到底怎么回事?」灵鸢见他好不容易开了口,一下子兴奋起来,迫切的想要知道他们两个身世,可是墨渊在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之后,立即闭紧了嘴巴,撂下一句:「不是时机,」就让大青龙拐了道,往回走。 灵鸢一看形势不对,立即揪住了墨渊的衣领:「什么情况?你怎么往回走了?快调头!」 「调你妹啊调?青青,别理她,赶紧给我走,这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那小岛有多噁心你们是不知道,等你们知道了,一定后悔今天来这里。」 「还有,你这个没大没小的小东西,我是你哥,有你这么扯着老子衣领的妹子吗?赶紧松手!」 「我本来就是你妹,你妹让你调头,你必须给我调头,你要是不调头,我就,我就,」 「妹儿啊,不是哥不帮你,这可是咱们老大吓得死命令,必须要把你带回去啊,你也不想想这里是什么地方,居然傻了吧唧的从四方大陆追到这里来,是不是将哥儿当初的话都甩到脑袋后面去了,啊?」 「可是卫玠还在岛上,我们不能见死不救,哥,那傢伙还是我的相公,你忍心见你家妹子守活寡吗?」 「你不会受活寡,你顶多戴个红帽子!」 红帽子?那是什么东西? 熟知墨渊口中奇葩词彙的公子衍,好似想到了什么,『噗嗤』一声笑了。 灵鸢一脸恼怒的又朝着自家姐姐:「是亲哥亲姐吗?我都快急死了,你们俩居然还在这里嬉皮笑脸?」 【437】戴个红帽子 【437】戴个红帽子    公子衍双手一摊,一脸无辜,「那是你的相公,又不是我的,我为什么不能笑?再说了,这个人负你在先,你今日哪怕不救,也不会有人说你什么,所以你根本没必要有这些心理负担。」 「至于相公,那就更容易了,直接退婚就是了,或者更简单的,灵鸢这个名字和身份,你完全可以撤了,反正早晚有一天,你们要更名换姓,做回你们真正的自己!」 墨渊的话,让灵鸢总算醒过来了,「好啊你们,这哪里是来救人的?你们分明就是来落井下石的,你们不拐回去是吧?行,我走!」 说着,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刚要召唤自己的大青龙,墨渊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面上虽然是在笑,可却一点也不似开玩笑的样子。 「丫头,别逼着哥儿对你用强,在我们家,从来都是唯老大的话马首是瞻,老大既然发了话,我就必须将你带回去,至于那个卫玠,你觉得他是那种任别的女人为所欲为的人吗?」 灵鸢微微一愣,总算有些明白了,「你说的那个红帽子,莫不是绿帽子的反义词?」 「嗯哼。」墨渊哼唧一声,算作回应,而灵鸢却整个人都不好了,目光一锐,再度紧张的揪住墨渊的手臂:「那个女人,到底是什么人?」 「她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们不知道你是谁,你们是谁,你可明白?」 墨渊耐着性子揉着自己的太阳穴,突然觉得自己比奶妈还要可怜,这一个个,怎么都这么的不省心呢? 「我不明白,你今天不说清楚,我是不会就这么离开的,」 「你这死丫头,怎么这么犟呢!」墨渊磨牙,一脸肃然的看着灵鸢,突然,他眉头一皱,耳朵微动,似是感觉到什么熟悉的力量正朝他靠近,下一秒,他同时掂起两个妹妹的衣领,语气急促的道:「快,你们两个,躲起来!」 灵鸢正要问,公子衍却适时的抓住头,朝着她无言的摇了摇头。 灵鸢也知道这时候不是任性的时候,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哥哥这架势,来者不善,当即抓着公子衍往空间跳。 跳进空间之后,灵鸢刚要打算打开外面的神识去查看,却发现外面白茫茫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当即傻眼了,「靠,什么情况,我怎么什么也看不到了?」 冰翼看灵鸢一脸焦急与慌乱,这才不紧不慢的道:「你家哥哥已经将周围屏蔽了,你自然什么也看不到!」 屏蔽?这什么意思? 她有空间的事,只有姐姐知道啊? 想到这里,不由自主的看向一脸漠不关心,已经舒适的躺在草地上的公子衍:「姐,难道哥哥他们也知道了?」 公子衍一脸平静的点了点头:「这种事我都知道了,强大如墨银,如何会不知道?」 灵鸢郁闷的点头,「难怪我们俩突然消失,他也一点也不奇怪呢,合着,不对呀,这种情况下,难道就不问问?据我所知,拥有随身空间的人,并不多吧?」 哪里知道公子衍却摇了摇头,「这个不清楚,不过据说咱们那位不知道祖了多少辈的奶奶,当年好像靠着这什么随身空间,制造出了不少的储物戒,储物袋,这也算是空间的衍生品了,但那些只能装死物,不像你这个,连人都能进的来,而且那空间比之这个,不知道差了多少倍了!」 不想,这个话题却引起了小冰翼的兴趣,它兴奋的跳到灵鸢的肩膀上,如小松鼠一般瞪着圆熘熘的眼睛。 「关于空间这个逆天神器,主人的确不是唯一的一个哦,所以,保不准你那哥哥认识拥有空间的其他人呢?」 对啊,冰翼是空间的小护法,那么对于空间这种逆天的金手指,定然比她了解的要透彻。 「这是真的?」 「这是当然,其实空间的存在,和修炼是一样的,而空间这种法则选择的人也必须要和自身存在百分之百的契合度,占尽天时地利人和,才有幸被选为主人。」 「这就註定了当一个人拥有随身空间的话,那么其他方面就会弱化,你看,你有空间,你的其他方面就显得没那么突出了,」 「而你的姐姐没有空间,但是在修炼天赋上,就做到了弥补。这也算是这个世界的一种公平法则。」 「还有,你们这片大陆还算不上是真正的玄武大陆,真正的玄武大陆人在一出生的时候,就会带着各种系的异能,而你这种拥有随身空间的,就叫做空间系。」 「除此之外,还有金木水火土,空间系和暗黑系都是十分稀有的物种,当然,如果龙帝国能够发展的起来的话,或许也会有这么一天。」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灵鸢这才发现,自己所知的,真是太少太少了。 不过自家二哥既然知道了,为什么从来没有告诉他呢,还有,在她看来,她这个空间还是很吸引人的,但是二哥呢,似乎压根就不稀罕,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在此之前,他分明已经见识到这种空间的异能者啊! 当灵鸢在空间里想东想西的时候,空间外的墨渊在妹妹们消失之后,脸上的笑意蓦地消失,对着一个方向冷声呵斥:「出来!」 隐在暗处的人显然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当即嘆了口气,渐渐的自云层里显现出来,当看清那只蛟龙背上的人是谁时,他的目光倏然间一变:「寒洢?你怎么会在这里?」 名唤寒洢的白衣女子年约十五六岁,长得十分亮眼,眉如翠羽,齿如含贝,肌肤胜雪,按说是位不可多见的凌澈美人,可惜眉宇间总是夹杂了一股莫名的愁绪,使其容貌上也渡了一层压抑。 比之灵鸢灵动自然,公子衍的冷傲脱俗,在气质上,就略逊一筹。 即使在容貌上,自家这两个妹子和寒洢好似各有各的好,分不出个所以然,但是对比总是给人莫名阴郁感的寒洢来说,墨渊还是觉得和自家这两个妹子在一起,更轻松一点。 寒洢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墨渊,一时间有些怔愣,但很快就想到了来自禁地的密令,当即朝着墨渊微微颔首:「我接到了密令,让我速速回来,说是,说是妹妹又惹事了。」 密令? 墨渊一愣,旋即想到了一个人,「谁的密令?」 寒洢想也不想的就回道:「六哥的,但是我没想到九哥也会在这里,这,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墨渊一听这个,就气不打一处来,但是碍于种种原因,让他选择了避重就轻:「我也是被九哥派过来的,早知道你过来,我就不来了,真是的,每次看到那死丫头,我就噁心的不行。」 「媚儿她,」 「什么媚儿,红媚儿这个名字俗死了,真不明白这死丫头到底怎么想的,好好的名字不用,非要用这个,我们老墨家的人都快被她丢光了!」 「九哥,香君她到底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你去问问她到底做了什么,」说着,就要转身,寒洢连忙出声拦他:「九哥,你,你不和我一起下去吗?」 「那地方,我噁心,你下去,老大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我在这里等着你,」 寒洢一听,当即皱眉了,「可是九哥,香君她,她也从来没听过我的话啊,」 「那你就告诉她,下面的那个男人不许动,从哪里弄来的,还给老子弄到哪里去,否则,她就等着老大上门收拾她吧!」 六哥上门收拾? 寒洢的面色倏然间一变,立即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当即白着脸颔首,「是,我这就下去,」 墨渊烦躁的挥挥手,寒洢心知因为香君连带着九哥也把她一起讨厌了,当即也不多留,骑着自己的蛟龙坐骑,很快就消失在云层之中。 墨渊捏捏眉心,黑着的脸略略缓和之后,不由重重的嘆了口气,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是个头? 再度回到刚刚灵鸢她们消失的方向,墨渊撤去了这附近的禁制,灵鸢嗖的一下就从空间里跳了出来,出来后,也不去看自家兄长,反而四处张望着,甚至还狗鼻子似的到处闻了闻。 这一举动,闹得墨渊有些啼笑皆非,「丫头,你嗅出啥来没?」 「二哥,什么情况啊?你怎么连禁制都用上了?刚刚是谁啊?让你这么神神秘秘的?」 墨渊不答反问:「说起来,我还没问你呢,你难道就没什么要交代的?」 灵鸢朝他大大的翻了个白眼儿,「交代什么?还交代什么?你和大哥都知道了,我用我再交代?嘁,你少岔开话题,快点告诉我,刚刚来的到底是什么人?」 「是不是女人?还是个漂亮女人?」 墨渊好笑的看着她那双溢满八卦的黑瞳,「是,是漂亮女人,比你还漂亮呢,不过,你要是想看的话,就去小岛上,」 「到底是谁啊!」 墨渊神秘的朝她眨眨眼:「想知道?」 灵鸢立即点头如捣蒜,「当然当然!」 「那就把你的续命金丹给老子来一瓶!」灵鸢一听,当即攥着小拳头就朝她家哥哥迷人的脸蛋上挥了过去,「一瓶?你怎么不去抢啊?」 「姐姐我统共才多少,你开口就是一瓶?」 「老子就是抢的,怎么滴?你又不是不知道,龙帝国一年一度的灵武大会就要开始了,你家哥哥我自然要提前做好准备,你这续命金丹我可是垂涎许久了,给一瓶怎么了?」 「还怎么了?你也开的了口?你的脸皮咋恁厚呢?」 「你是我妹子,我有什么不好开口的?再说了,你又不是只有这一瓶,你还有不是?你家哥哥我三天两头的受伤,我容易嘛我?快快,拿出来,只要你拿出来,我就告诉你!」 「呸,你少煳弄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我这边给了你,你那边就能给我编个瞎话煳弄我,这么多年了,你这下三滥的招数都没变变,真怀疑那些大姑娘小媳妇的怎么就被你这个二货迷得就跟没见过男人似的!」 「哎哎哎?你这丫头,怎么说话呢?我是你哥,你瞅瞅你这话说的,是亲兄妹不?」 灵鸢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无比嫌弃的撇撇嘴,「鬼知道是不是,一个个的神神道道的,什么都是不能说,到了时机你就知道了,闹不好到了最后,咱们真不是亲兄妹也说不准。」 「呸呸呸,你这死丫头,说什么浑话呢?这要是让大哥听到,看他不揍烂你的,」 话到一遍,突然觉得这话对一个姑娘家说不好,当即气咻咻的瞪着圆熘熘的眼睛,对着灵鸢的脑袋就是一个脑瓜崩。 灵鸢猝不及防,被打了个正着,疼的她当场眼泪就滚了下来,「姐,姐啊,呜呜,二哥欺负我,二哥他打我,姐啊,姐……,」 在灵鸢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下,公子衍心头勐然一惊,就从空间中跳了出来,一看灵鸢真的在掉下来,当即面若冷霜的朝着墨渊瞪了过去,「你弄哭的?」 墨渊被自家妹子的目光吓得当场有些气短,下意识的将自己的祸手往后避乐避:「那啥,我看这里也没咱什么事了,不如咱先回去等消息,行不?三妹?」 【438】墨寒洢and墨香君 【438】墨寒洢and墨香君    他明明是她们的兄长,为毛总感觉自己是弟弟一样咩,尤其他这个妹子要是耍起狠来,连他都怯场啊! 他现在只想着将这两个不省心的带离此处,奈何灵鸢太过执着,公子衍尚且还没发话呢,她已用力的抹了抹眼泪,可怜兮兮的看过来:「不行,既然来了,怎么能什么都不做的就离开呢,我不同意!」 墨渊深吸一口气,有些无力:「你不同意也得同意,此地不宜久留,我这是为了你们好,明白?」 「不明白,啥啥都说不清楚,就让我相信?二哥,你不觉得你这话本身就没有什么说服力吗?」 眼看着兄妹俩又开始争执起来,公子衍揉揉额角,轻蹙:「总得给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否则,依着鸢儿的性子,只怕没那么容易就妥协。」 墨渊被公子衍的话一噎,薄唇便紧紧的抿了起来,想着两个妹子这次突现龙帝国,还不知道会造成什么轰动,上次离开的时候,他们动用了禁制,可是这一次,却是她们自己跑过来…… 看着墨渊那张变幻莫测的脸,姐妹俩无声的交换了一个眼神,谁也没有开口,就连灵鸢,也渐渐的平静了下来。 果然,没过多久,墨渊就抬起了头,郑重的看着二人道:「下面的那个女人是红邪和毒鬼那个丑八怪的师妹,同时也是龙坤的女人,龙坤和她的师兄师傅都离开之后,她就以迅而不及掩耳之势将昔日的毒宫发扬光大,成了帝国如何也剷除不掉的毒瘤。」 「这个小岛,就是她平日待着的地方,岛上不止机关遍布,毒物滋生,病菌四溢,就连高手,也前所未有的多,且大部分都是经过改造的非人类,我这么说,你们能明白吗?」 灵鸢讶异的挑眉,「红邪居然还有师妹,她叫什么?」 「红媚儿,」墨渊撇嘴,似乎叫她名字都觉得是侮辱了自个儿。 「她很厉害?我感觉她好像发现了我,」 「她当然已经发现了你,这附近隐藏着多股势力,如若不是我在不远处感应到,只怕这会儿早就冲过来了,」 公子衍颔首,「哥哥布下了结界,对方看不到我们,但不代表他们不存在,鸢儿,我看这件事一时半会儿也不好解决,不如咱们找个安全的地方从长计议?」 灵鸢有些犹豫,「可是……,卫玠身上的伤势,万一,」 墨渊听后,当即翻了翻眼皮,「他身受重伤未必是坏事啊,最起码那个女人想要侮辱他,他也力不从心不是?放心吧,像卫玠这样的男人,红媚儿是绝对不会放过的,起码在他伤势未愈之前,她不会动他,你现在就是瞎操心。」 「再怎么说,他身上的伤也是因为我才……,我如果见死不救,那岂不是,」 「行了行了啊,什么因为你他才受伤,老是扯这些有意思吗?你也不想想,自己为他做了多少,这一次,就算没有你,他也能够脱逃,你可别忘记人家的师傅,师兄弟都是谁,」 公子衍听他提及凌霁风等人,也有些好奇:「这个暝域,很厉害?」 墨渊难得的没有挑刺,甚至眸色也在顷刻间变深了许多。 「暝域崛起西域,即便在四年前,他们也没有发挥出多大的力量,刚开始我们一直以为这是一个不值得一提的势力,可是没想到,自打暝域转移到龙帝国之后,他们的地盘就不断的扩大,扩张,这是一个十分有底蕴的势力,」 「紫鹤,凌霁风、蔺玉棠也拥有自己的势力范围,就连那个卫玠,你们也别小看了他,他能够一眼就认出鸢儿,却非只凭感觉,这背后只怕是经过周密部署的。这样的一个人,你觉得他能吃多大的亏?」 话虽如此,但灵鸢心里还是七上八下,不安焦灼,她不知道她自己怎么变成了这样,哪怕她耗费心神去控制自己,却也达不到预期的效果。 这一刻她才知道,这个男人已经不知不觉间侵入了她的五脏六腑,骨髓血液里。 他是她今生的劫,无法规避,也不想逃离的劫。 想到这里,灵鸢蓦地抬头,定定的看着墨渊:「哥,我不知道加注在我和姐姐身上的是怎样可怕的未来,但你真的觉得这样逃避下去,是对我们的好?如果我们连面对未来的勇气都没有,那还如何来谈将来?」 墨渊沉默了,他的心里如同压了一块巨石一般,沉甸甸的,明明有千万句话要说,可是话到了嘴边,却还是艰难的咽了下去。 他如何不知道这么做只能保一时的平安,却保不了一世? 可是她们目前就好像初生的小鸟一般,经不得大风大浪的侵袭啊,一不留心,就有可能是万劫不復的下场,如果他就这般放任她们,那等待他的将会是什么,他几乎不敢去思考。 就在墨渊为此事耗费无数脑细胞也得不出结论的时候,脑海中突然响起墨银冰冷无情绪的声音:「让她们下去!」 墨渊所有的神经线骤然间一崩,本能的朝周围张望,甚至动用了自身潜藏的力量,可他并没有发现自家老大的气息,这说明什么? 说明墨银根本就不在这里,那他在哪里? 「别找了,我不在附近,照我说的话去做,让她们自行决定,你也无需留下善后了,回来吧!」 墨渊一下子慌了,「可是老大,鸢儿如今的实力,下去那就是送死啊!」 「这是她自找的,她要为自己的决定,付出代价!」 墨银似是下定了决心,在此之后,任凭墨渊如何的发声,他也未曾回应一句,这个结果,让墨渊一时之间那是五味杂陈,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他既为鸢儿的莽撞而感到不满,却也为她的大胆感到欣慰。 再加上她一直以来都不愿接受帮助,想要脱离家族掌控自由成长,他们这些做哥哥的,还能说什么呢? 或许,这一次就是一个契机? 哪怕内心如何的不安,但一想到他们将来共同面对的敌人,就下意识的选择了沉默。 如果连红媚儿这样的角色姐妹俩都料理不了,那还如何去对抗那个最后的大魔王呢? 想到这里,他瞬间挥去了周遭的禁制,在气息外泄的那一瞬间,墨渊立即骑上自己的坐骑,朝着姐妹俩深深的看了一眼,就化作一道青光,消失在她们的面前。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变化,灵鸢和公子衍有些反应不及,什么情况啊这是?刚刚还还好的,怎么说走就走了? 「哥哥们这是要放任我们了,鸢儿,接下来,要靠我们自己了,」 当她们的气息外泄之后,公子衍明显的觉察到周遭有无数道高手的威压朝她们逼近。 灵鸢神色一凛,立即做出应架的姿势,该来的始终要来,她们闭关这么多年,为的不就是能够这样真枪实弹的干一场? 哥哥他们,这是真的想通了? 「看清楚了,看清楚了,老大说的果然没有错,她们没有机会逃,赶紧的,以口字型,将他们包抄在内,老子倒要看看,是哪个白痴,放着天堂不去,非要上咱们这个地狱来!」 很快,来自四面八方的淫兽迅速将她们包围了,扑腾着翅膀的淫兽之上,站着的皆是紫阶及以上高手,对于突然出现在小岛禁止范围之内的两位少女,对方也是明显的一怔。 「老大,怎么是两个娘们儿?啧啧,长得还不错呢,这下,咱们的兽有能量来源了,哈哈哈,这简直就是送上门来的啊!」 「还是小心点儿的好,刚刚我明显感觉到这附近有一股强者的威压,可是这会儿,却消失了,不对劲,大大的不对劲,你们一个个的都给老子警醒着点儿,可千万别被这些女人给迷惑了!」 「宫主所说骑着银龙的少女,莫不是她们?可是不对啊,明明是一个人,这里是两个,还是七彩凤凰,咱们该不会找错人了吧?」 灵鸢看着不断朝她们逼近的变异人,两个人下意识的背靠背的贴近,同时将周身的力量都凝聚到丹田之中,准备随时的出击。 这个时候的两人,倏然不知她们的一举一动,早已落在盘旋在此方位大约五十里外的墨银,墨渊兄弟两人眼中。 「哥,一定要这么做?」 墨渊离开灵鸢之后,没多久就感应到了自家哥哥的方位,当即马不停蹄的赶了过去。 半空中的镜像中,灵鸢和公子衍已经和敌人对打起来,对比公子衍的轻松应对,灵鸢明显有些吃力,甚至偶尔的动作还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僵硬。 好在这丫头反应灵敏,而且所学非常之杂,尤其擅长近身格斗,倒也给了自己逃脱的机会,一来二去之间,也渐渐熟练的应对起来。 镜像的画面上,青色和墨色的光晕将姐妹俩环绕在紫光、白光之中,远远的看过去,好似萤火虫般忽上忽下,时而亲密无间,时而却宛如仇敌。 镜像之外,兄弟俩的表情也是相差甚远,对比墨银万年不变的面瘫脸,墨渊的神色就精彩多了,当然,出现最多的就是揪心的忧虑。 「她们想做,就让她们去做!」 「可是这样以来,岂不是离曝光不远了?」 「如果她们连这一步都迈不出去,还如何谈将来?」 墨渊一噎,哥哥的话明明无法反对,可他的心,还是控制不住的担心。 墨银眼尾一勾,随手抹去了半空中的景象,转身就要离开,墨渊一下子就拉住了他:「哥,你不能走,好赖等她们平安了吧?」 墨银回头,漫不经心的盯着他,直盯得某人浑身发毛,外加压力气喘后,才不得已的松开。 墨银走了,毫无留恋的走了,可是墨渊知道,不是他心狠,如果他的心真的冷硬到如石头般冰冷的地步,断不会出现在这里,更不会将镜像打开。 「明明的担心的要死,却还要佯装冷漠,你这样活着,累不累啊?」 墨渊深深的看了眼姐妹俩厮打的方向,重重的嘆了口气,「罢了罢了,我这个老妈子,或许,也该功成身退了,妹子们啊,你们可一定要,千万要,熬下去啊!」 半空中的剧烈打斗声自然而然的吸引到了小岛上人的注意,其中自然也包括孟玲,可惜对方距离他们太远,她看不清他们的脸,倒也能看出是十几个变异人在围攻两个人。 那么这两个人,想必就是宫主之前所说的侵袭者?是灵鸢吗? 与此同时,小岛的另一边,红媚儿却无心去看天空之上的争斗,她看着站在不远处的白色身影,眉心揪的连蚊子飞过来,都能夹死的地步。 不耐烦的声音更是夹杂着她的负面情绪,「你怎么又来了?烦不烦啊?」 「香君,」 「不要叫我香君,我都告诉你多少遍了?我是红媚儿,不是墨香君,你还有完没完了?你想做墨寒洢我有阻挠吗?为什么我做什么你都看不顺眼,都要上来掺和一脚?你这样,只会让我感到厌弃,你到底懂不懂?」 「我不懂,我只知道,你不能再这样执迷不悟下去,不管你是香君还是媚儿,你都是我的妹妹,你可以恨我,也可以怨我,但我绝对不能就这么放任你堕落下去!」 墨寒洢一脸痛惜的看着对面那个与自己有八分神似的妹妹,眼中是数不尽的无奈和惋惜。 【439】颜儿,小心 【439】颜儿,小心    墨香君,哦,就是红媚儿,闻听此言,不但没有丝毫的感激,反而对墨寒洢更加的不耐了。 「呵呵,墨?早在四年前我就已经被逐出家门,这个姓氏如今和我有半毛钱关系?」 「我不上前凑,你们也别想拿这个所谓的姓氏对我洗脑,识相的赶紧离开,说不定看在你是我一母同胞的份上,饶了你这次的不请自来!」 「媚儿,你,你这又是何苦呢?」 「何苦?墨寒洢,你说我这是何苦?我也想知道,可,你不觉得现在再来说这个,已经迟了?」 红媚儿似是想到了四年前,想到了那个误了他一生的男人,她心里不是没有怨恨过,不是没有后悔过,但在墨家族长毫不犹豫将她逐出家门的时候,她就已经变了。 这四年来,她不分白天昼夜的研究师傅、师兄留下来的资源,主动接收龙坤留下来的组织,究竟是为了什么? 还不是为了有一天,她不必再去看墨家的颜色,不再接受别人的白眼儿和讽刺? 如今四年过去,她红媚儿宛若新生一般,拥有了自己的势力和实力,虽不能与强大的墨家并驾齐驱,但也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就能置他于死地。 昔日的人和物,每次看到她就好似看到了苍蝇一般,厌恶的避之不及,可是现在呢? 呵呵,哪一个不是对她存有几分的忌惮? 红媚儿紧紧的握紧拳头,目光锐利的看向自己的同胞姐姐,多年的经验告诉她,只有握住该握的,才会让那些小看你的人尝到后悔的下场,她如今还未实施大面积的报復,他们就已坐不住了吗? 呵呵,那她倒要看看,这位每次都不请自来的姐姐,到底想要干什么! 「说吧,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来做什么?」 红媚儿不想与她掰扯太多曾经的人或者事,干脆直奔主题,早打发早完事,对别人她或许能下的了手,可是墨寒洢这个人,她可以对她疾言厉色,可以辱骂白眼儿,却不能伤害她。 因为她是唯一一个在爆出龙坤、红邪丑事之后,还一如既往待她的人。 她虽然不想伤害她,却也不想为了她改变自己目前的状态。 墨寒洢并不介意她每次的毒言相向,在她看来,每次她能够安全进入石头岛,安全离开,就足以说明她这个妹妹,并非坏到骨子里的人,起码,她还尚存一点点的良知。 「听说,你抓了一个人,卫玠?」 红媚儿愣了一下,旋即嫣红的红唇扯到了最大化,「听说?你听谁说的?自来对男人不感兴趣的姐姐,居然会为一个男人跑到我这一亩三分地,呵呵,怎么?你和这个男人有关系?」 对于她的冷嘲热讽,墨寒洢早就见怪不怪:「这个人,你不能动。」 红媚儿笑了,只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毛骨悚然:「我不能动?那姐姐是不是要和我掰扯掰扯,这个人我怎么就不能动了?」 「他是四方大陆少有的人才,是帝国将来想要培养的对象,无论是帝国,还是家族来说,都是有利的,」 「呵呵,家族?我的好姐姐喂,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若是四年前,我或许会有所顾忌,可是现在你让我做什么事都要考虑家族的利益,可能吗?」 「还有,不说别的,我管这个人到底有多么受重视?我只知道,这个人可是杀了我的师兄,他是我红媚儿的仇人,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我红媚儿可以不对他眼红,但是他若想平平安安的走出我的石头岛,恐怕……,没那么容易!」 「那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姐姐,作为这些年你对我的好,我可以敬你一声姐姐,但这不代表你可以随意的干涉我,我怎么做,那是我的事,和你没有任何的关系,」 「同理,我不管你得到谁的受理,你还是从哪里来,回哪里去,日后,我们之间也最好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为好!」 话落,就打算拂袖离开,墨寒洢见状,眼中立时闪过一丝无奈和焦灼:「媚儿,你,你这又是何必呢?就算你不顾及家族,不想理会我,那爹娘呢,爹娘你也不管不顾了吗?」 走了几步的红媚儿蓦地住了脚,明艷的脸上立即闪现出一抹犹疑,可见墨寒洢口中的『爹娘』在红媚儿心里还占据着一定的地位。 见状,墨寒洢眸色一亮,急走一步,拉住她,「媚儿,爹娘当年对你何其的好,我们的家庭多么的幸福,只要你愿意,我们还是可以回到从前那样的。」 「这么多年来,墨家所有的努力是为了什么,你比谁都要清楚,当年的事,真的怨不得家族,任何一个家族在那样的时刻,都会选择舍小为大,你也不想想,如果家族真的要对你赶尽杀绝,你还会有今天吗?」 红媚儿冷笑,却并没有说话,墨寒洢见状,不由自主的多说了几句:「爹和娘如今还在水深火热之中煎熬,我们为人子女的,难道不应该为他们做些什么吗?」 听到这里,红媚儿的耐心已经逐渐用尽,她用力拂去墨寒洢的手,妩媚的容颜上满是鄙夷和嘲弄。 「你们墨家在龙帝国是何等强大的存在?拯救家族谈何会需要我一个小小的蚂蚁?墨寒洢,你太看得起我了,我也没傻到会被你这些话说动。」 「至于爹和娘,在你们将我逐出家族的时候,就已经和我没有任何的关系了,有墨银在,有墨家成百上千的高手在,怎么也用不上我这么个无关紧要的人,所以,你还是省省吧!」 「媚儿,你听我说,你不能留下卫玠,这个人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留着他就是个祸害,会为你招来无妄之灾的,你清醒清醒吧!」 任凭她在那里如何的唿喊,红媚儿留给她的,始终是一抹逐渐隐去的背影,直至,再也看不到。 「墨小姐,请吧!」不知何时,从暗处闪现出两道黑影,墨寒洢看着他们脸上身上暴凸的血管,还有几乎看不到本来面目的狰狞肉脸,悲悯道:「你们,可喜欢这样的自己?」 那两个变异人微微一愣,似是没想到有人会问他们这个问题,是的,就是人,因为在他们自己看来,自己已经不能称之为正常的人类了。 是以在墨寒洢问出这样的一个问题后,两个人先是一怔,后便面无表情的朝她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墨小姐,请吧!」 对于她丢出来的问题,却是选择性的忽略了。 不是他们不想回答,而是已经不知道怎么去回答了,如果时间可以倒退,他们或许还有选择的余地,可是现在,就算说了又能如何呢?他们还能恢復如初吗? 呵呵,那是做梦啊! 墨寒洢深深的看了眼红媚儿离开的方向,无奈之下,只能选择离开。 不料,出岛的同时却看到半空之上,正在激烈的对打中,而那些变异人围攻的对象,赫然是一白一黑两名正常少女,她下意识的就想往她们的方向去,却遭到了身旁变异人的拦截。 「墨小姐,那不是您能管得了的,还是尽快的离开吧!」 墨寒洢没有理会他,反而将目光投注在半空之中,因为她能清晰的感觉到,两位少女的体力,已经有些跟不上了,尤其那位黑衣少女的实力,在高手如云的变异人当中,根本就不够看的,倘若没有墨阶实力的白衣少女在,只怕她们两个现在,已经玩完了。 「她们是谁?」 变异人犹豫了一下,才做出了回应,「据说是四方大陆的人,」别的,却是再也不多说。 只是这样的一个信息,就足够说明了很多问题。 看来,他们是来救卫玠的,能跟到这里来,不简单啊! 就在寒洢若有所思之际,半空之上的灵鸢突然遭受对方白阶高手剧烈一击,公子衍被三个白阶高手团团围住,根本就腾不出手去救。 在她悽厉的唿喊声中,灵鸢只觉自己的胸口就好像被烈火焚烧了一般,痛的无法唿吸,撕裂般的震飞后,犹如断了翅膀的鸟儿一样,重重的向下坠。 期间一条小银龙从灵海中跳出,试图托住自己的主人,可是随着灵气的不断外泄,小银龙很快就支撑不住,直至消失。 眼看她就要跌入满是变异毒物的大海中时,一直冷眼旁观的墨寒洢竟以迅而不及掩耳之势飞身跃起,白色的袖器牢牢的缠住灵鸢的腰身,一个带入,灵鸢便朝着墨寒洢的方向飞了过来。 旁边的两位变异人显然没想到她会出手,等他们想要阻止之际,灵鸢已经被带入了墨寒洢的怀中。 「墨姑娘,这个人,您不能救,这是宫主想要的人。」变异人试图上前将灵鸢拉出来,被墨寒洢不冷不热的阻止了:「她想要的人,是我想保的人,回去告诉她,这个人她不能动。」 她刚刚可是清楚的听到『鸢儿』,而她又来自四方大陆,这个女人,莫不就是卫玠的女人? 那个在四年前就消失不见了的凤王妃? 落地之后,灵鸢一个不站稳,就软在了地上,接着就是『噗』的一声,一大口鲜血喷出。 「你怎么样?」墨寒洢不顾左右为难的变异人,关切的低下头去查看灵鸢的伤势。 可却被防备心极重的灵鸢轻轻的挡开了,「谢,谢谢,不,不牢麻,麻烦了。」 她想要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坐起来,奈何手抖得厉害,灵气外泄到随时都能让她晕厥的地步,大脑彼时一片空白,就在她上气不接下气粗重的喘气时,小冰翼蓦地化作一道白光,出现在灵鸢的脸上。 在别人还没观察清楚它是什么物种时,它已快速的将手头的灵丹妙药一咕噜的倒入了自家主子的口中,灵鸢本能的张嘴,汲取,入口即化的药丸不需要她吞咽,就融化在口腔之内。 看到灵鸢吞服下药丸,小傢伙护犊子一般的站在她的脸上,一脸戒备的怒视着周遭的人,那小心谨慎的模样,让包括墨寒洢之外的人都惊呆了。 小冰翼不是灵宠,所以不需要靠灵气过活,就像现在,灵鸢灵气值低到临界线的情况下,别的灵宠都被强制性的留在识海里,唯独它还能随意的出入。 它已仔细的查看过灵鸢的脉搏,虚弱的同时却又有一股莫名的力量保护着她的丹田不受损,按照主人现在的这个情况,只要没有外力,她暂时死不了,可对方真的能给她自我修復的时间? 小冰翼觉得很危险,所以在此之前,它不得不担负起灵宠该有的职责,同时内心强烈的谴责,自家主子,真的是太弱了,这样可不行啊,刚来帝国就受到这样的重创,这日后的日子可咋整啊! 「颜儿,小心!」 公子衍眼睁睁的看着灵鸢落地却无能为力,心急的她一个不查就遭到了对方剧烈的一击,好在她底蕴深厚,并没有因此而受到重创,但接下来的动作却明显的不协调起来,这恰恰给了那些变异人机会,就在她被缠的逐渐落败之际,一道熟悉的声音,突兀的自战圈后响起。 【440】你们是什么关系? 【440】你们是什么关系?    可惜,声音的主人还是不够快,公子衍有心去抵挡这一击,但同样的,周遭的敌人也听到了他的提醒,根本就不给她反应的机会,本来是三个人,只是这一瞬之间,就跳出来六个人围攻她。 「不!」等一袭招摇金衣现身的玉痕好不容易跑到公子衍面前时,她却同时承受到三个人的力量,纵然是墨阶高手,可是在三个白阶高手毫不留情的逼迫下,她终于承受不住,亦如灵鸢那样,如一只断了线的风筝般,重重的往下跌落。 玉痕只是打了一个照面,就被其他人围住了,好在来的并非他一个人,他的力量虽然不够强,但是凌霁风的实力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玉痕想都不带想的就趁机脱离了战圈,朝着公子衍急切的追了过去,而留下的那些人,则交给好不容易追过来,却还没来及喘口气就被迫迎战的凌霁风。 公子衍虽然承受了距离的击打,但好在她本身实力强硬,即使受了伤,对周遭环境的应变能力也比一般人强上许多。 姐妹俩早就发现下面的海水不对劲,是以在被击落之后,她已本能的蜷缩成一团,墨色的灵气团将她整个人环在其中,哪怕期间遭遇几只淫兽的攻击,也丝毫没有抵挡住她往岸边靠拢的力量。 玉痕是真的急坏了,他拼劲全身的力量去接她,终于,在距离地面约一米的时候,牢牢的将那抹墨色糰子抱在了怀里,随后两人重重的跌趴在沙滩上。 公子衍早就注意到了玉痕,在跌落的瞬间,就将周身的力量祛除。 这边一落地,同样一大口鲜血喷涌而出,吓得玉痕不住的拍打看起来奄奄一息的公子衍,「颜儿,你怎么样?可千万别吓我啊!」 公子衍被他打的脸生疼,偏偏这会子丹田因为这些外力的击打,乱做了一团,她根本无心去应对这个讨人厌的玉痕,直接盘腿坐下,闭目调息去了。 玉痕看她动作敏锐,一下子就闭了嘴,这才扭过头观察周遭的情况,这一看不得了了,不远处那个躺在陌生人怀里的丫头,不是灵鸢又是谁? 看灵鸢的样子,那可是比公子衍还要惨啊,他看看公子衍,又看看灵鸢,最后一咬牙,朝灵鸢的方向跑了过去。 墨寒洢本来就对玉痕他们心存戒备,如今玉痕一往这边凑,她的眉头不自觉间就皱了起来:「站住,不许往前走,你干什么?」 玉痕被她这么一吼,自然也注意到围在墨寒洢周围的两个变异人,他看看灵鸢,又看看墨寒洢,不自觉间就和她的目光接触上了。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玉痕在她的眼睛里,并没有看到杀意和煞气,反而觉得这样一双澄澈明净的眸子怎么也不应该出现在那些变异人身边才是。 难道这姑娘也是被挟持来的? 可是看那几个变异人的态度,又不像。 他皱了皱眉,「我还没问你呢,你要干什么?赶紧将我妹子交出来。」 灵鸢既然是公子衍的妹妹,那自然就是他玉痕的妹妹,至于中间夹的那个卫玠,他可没时间去搭理他,更加没时间去顾及两个人将来谁大谁小的辈分问题。 「你妹子?」墨寒洢低头看了眼气息仍旧不太稳的灵鸢,怀疑的瞥了玉痕一眼。 「你,赶紧的,把我妹子还给我,」或许是认定这个人暂时不会伤害他们,玉痕的胆子不自觉大了许多。 咳,说起这个,真特么丢人啊,他一个白阶的『高手』,自认为能在四方大陆横着走了,可是在这位漂亮姑娘面前,居然感受不到她的实力,这说明什么? 在龙帝国,比他实力低的人虽然不少,可比他实力高的人更高啊,而看着阵仗,眼前的白衣少女,明显实力在他之上,只要对方有些许的心思,她分分钟都能灭了他们三个啊! 玉痕第一次感觉到实力的重要性,尤其在认识到公子衍的实力在他之上之后,他想要加紧修炼的心思就更加的旺盛了。 墨寒洢在这里看了半天的热闹了,从最开始的一白一黑,后来又加入的一金一蓝,四个人,实力相差极为悬殊,若不是现在在天上顶着的蓝衣青年,只怕单凭这三人,根本就不够看的。 即使那位白衣少女是墨阶三星的实力,可依然挡不住十几个紫阶,六个白阶的变异人,还有时不时掺和进来的淫兽群起而攻车轮战。 墨寒洢不喜欢管闲事,可这个闲事,她却不得不管,如若不然,也不会再玉痕走过来的时候,先将两个变异人给定住了。 她侧眸,目光落在不远处盘膝而坐的公子衍,定定的问道:「你们来这里,是为了卫玠?」 「是,你又是谁?」 墨寒洢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卫玠的事,你们管不了,赶紧回去吧,这里可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墨寒洢的话音刚落,似是为了印证她的话一般,『噗通噗通』几声巨响,六头淫兽被那位蓝衣青年狠狠的踹进黑乎乎的海水里。 巨大的声音自然引起了玉痕他们的注意,等玉痕回过头去,却被眼前血腥的一幕惊呆了。 只见落水的那几只淫兽,根本就来不及扑腾翅膀飞上天,就被海水里不知是什么的怪物瞬间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从他的角度看过去,那些淫兽只是扑腾的几下,就被拽到了海里。 黑色的海水和红色的血水,瞬间融为了一体,老半天过去,也没见任何东西漂浮上来,哪怕是一根骨头,或者一块烂肉。 玉痕艰难的咽了口口水,下意识的就问出了口,「老天,这里面到底是些什么怪物?」 他无法想像,如果他的颜宝就这么掉进去了,那会是怎样悽惨的画面? 想到这里,他很是没种的打了个寒噤。 与他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正在高空中应战的凌霁风,待他看到海水的所起到的重大作用,几乎想也不想的又送了几头淫兽入海。 这一次,他们所有人都看清楚了那些藏在黑色海水里的到底是些什么怪物了。 因为之前的美餐,使得这附近的怪物都盘踞在凌霁风战圈的正下方,是以,当凌霁风再度给它们送上美食的时候,那些怪物们几乎全都跃出海平面,朝着猎物狠狠的咬了上去。 随着那些淫兽的惨叫声响起,很快就变成了『咕噜咕噜』,再然后,海面又恢復了平静。 玉痕瞪着那双勾人的桃花眼,不可思议的僵直了身体,「我,我,我没看错吧,刚刚藏在水下面的,居然就是,就是鱼?」 只是,那鱼的吨位是不是也太大了点儿? 而且,比之他寻常见到的,甚至是变异之后的鱼,竟然还要丑陋,还要噁心,那些到底是鱼还是怪? 墨寒洢没什么表情的看了他一眼,很好心的为他解释:「那不是鱼,那是被人为强行变异的食人鱼,看到这附近的海水了吗?但凡黑色的区域,都有这种生物,所以,你们千万不能靠近。」 玉痕又咽了口唾沫,「海,海水不是活的吗?这些鱼一旦扩散,这一片的海都被毁了,可是,可是我看到的,却只有这海岛周遭,这,这又是什么情况?」 墨寒洢看白痴似的扫了他一眼,「海水是活的,人也是活的,只要人想,这些东西自然没办法逃出去,再说,它们本身的作用就是守护小岛,却不是毁了这片海域,任何物体,哪怕你的功力再高深,只要入了这片海,不死也要残!」 废话,那么一大片的食人鱼同时啃咬撕扯,残了还不如死了呢? 太血腥了! 这个时候的玉痕,可以说已经深刻的意识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真实意义。 大概是真的察觉到墨寒洢没有危险,玉痕立即跑过去将灵鸢抱起,放到了公子衍身边,才算放了心,老老实实的守在旁边,时不时朝墨寒洢投去考究的目光。 这个女人到底是谁? 看那些变异人对她还蛮客气,应该是岛上的人,可岛上的人又如何会帮他们呢? 「嘭嘭嘭」又是几声巨响,海平面一下子热闹了起来,活跃在半空中的凌霁风大抵耐心用尽,开始发威了,不过小半个时辰,就将半空中的所有力量尽数除去,扔进黑海餵鱼去了。 等他转过身来,露出那张稜角分明的俊脸时,原本站在他们旁边当隐形人的墨寒洢,突然间动了。 玉痕察觉到她的动向,刚要开口提醒,人家已经瞬移到了凌霁风面前。 凌霁风看清楚来人,也是唬了一大跳,本能的就往后跳了三步,看她就好像看到毒蛇勐兽一般,「你怎么会在这里?」 墨寒洢那张清丽无双的容颜上也是煞气一片,看向凌霁风时,那笑容更是诡异的令他浑身发毛。 「我也想问问你,你怎么会这么有眼色,嗯?我念叨你这么多年,你这次怎么这么有眼力见,自动的滚到了我的面前,凌霁风,你说是不是?」 凌霁风在听到她这句话之后,根本顾不上去查看还躺在地上的两朵姐妹花和一根狗尾巴草,火烧眉毛的一个鲤鱼跳龙门,就想往半空中窜,可是他跳了好几跳之后,才发现自己是跟着玉痕一起过来的,而他的灵兽里,根本就没有会飞的。 霎那之间,他有种想哭的冲动,他瘪了瘪嘴,想去找玉痕求救,可眼下的形势,哪里还轮的上玉痕来招唿他? 悲剧之下,他只能僵硬着身子转过身,看了眼双臂环胸,好整以暇的挑眉看着他,气场全变了的墨寒洢,尴尬的笑了笑,「呵呵,巧,真的是巧啊,这都绕了大半个帝国了,居然也能碰到你?」 「可不,我也觉得我们俩挺有缘分的,是不是啊,凌霁风?」 「呸呸呸,谁跟你有缘分?这话也是你随便乱说的?你就算有缘分,你也应该是跟龙,」 「你闭嘴,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说出来不好听找打的时候可别怪我没跟你提前打招唿!」 墨寒洢眉毛一竖,凌霁风空张着嘴却再也发不出一个字的音儿了。 反倒是玉痕,对于这突如其来的闹剧,立时如打了鸡血般一下子活泛起来,左看看,右看看,一脸好奇的朝凌霁风看过去,「你们这是?什么关系?」 「谁跟这个不要脸的男人有关系?」 「谁跟这个没良心的女人有关系?」 两个人同时一吼,吼的玉痕震耳欲聋的同时,不忘趁机抹了把脸上的口水。 「没关系就没关系呗,至于这么嚎吗?吓死宝宝了!」 在凌霁风和墨寒洢同时朝他投去鄙视的眼神时,玉痕眼珠子一转,立时兴奋的抓住凌霁风的手。 「你们认识啊,那太好了,快,快带我们离开这鬼地方,你看看,看看那俩妹子,都昏迷不醒了!」 妹子? 墨寒洢来不及去想玉痕的目的,而是随着玉痕的手往另外一边一看,登时瞳孔一缩,难怪看着那位白衣少年身材比之正常男人,看起来太过孱弱和瘦小,合着人家是个女的啊? 【441】怎么找过来的? 女的?还和他们有关系? 墨寒洢眸光一闪,看向凌霁风:「你和她们是什么关系?」 凌霁风刚想说没关系,可不知道怎么滴,想到了别的上面去,眼珠子一转,似是而非的道:「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凌霁风的口气相当的不好,墨寒洢也不恼,无所谓的的『哦』了一声后,拍拍手掌作势要离开,玉痕左看看右看看,用力的用肩膀撞了凌霁风一下,还用眼神给对方施加压力。 凌霁风很想当做什么也没看到,一点也不想向这丫头低头求救,可是…… 眼下的这情况,他们要想进入这个小岛,很明显,必须要找眼前的这个女人求救啊! 在玉痕的推搡下,凌霁风方才不情愿的伸出手,挡了墨寒洢一下:「你先等等,我有话要对你说。」 墨寒洢脚下一顿,似笑非笑的挑眉:「哦?难得凌少会有这等空闲,小女子洗耳恭听,请讲!」 凌霁风一脸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想着刚刚还对人家一脸傲娇,可是转瞬却要开口求人,这,这转变的可真够快的了,虽然这不是他的本意,但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我也不和你拐弯抹角了,我师弟被你那不靠谱的妹妹给抓走了,你能不能帮帮我们?」 墨寒洢微微一愣,旋即诧异的抬眸:「你说谁是你的师弟?」 当她的目光扫向灵鸢、玉痕的身上时,蓦地瞪大了眼,「不,不会吧?」 「你说卫玠他,是你的师弟?这是真的?你没跟我开玩笑?」 凌霁风没好气的瞥了她一眼,「都什么时候了,我还和你开玩笑?如果不是为了我师弟,你以为我会千里迢迢的跑到这里来?」 墨寒洢眸光一瞬之间深沉如冰,大脑也开始飞速的旋转起来,她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凌霁风会和卫玠扯上关系。 凌霁风是凌家的一个异类,这些年来的行踪更是飘忽不定,想找他,那比登天也要难。 可这丝毫不影响他在凌家的地位,身为长房长子嫡孙,他身上的担子固然不轻,按理说这样的一个身份,应该留在家族里担当重要的角色,可是他呢? 自己不着家也就罢了,连带着二房的弟弟妹妹们也一样喜欢往外跑,偌大的家族若不是有几个老傢伙支撑着,凌家恐怕早就被踢出四大家族之列。 可是现在什么个情况? 这小子竟然告诉他,卫玠是他的师弟? 卫玠是什么人? 虽然是四方大陆的佼佼者,可那毕竟是四方大陆,再怎么也比不上龙帝国,可他凌霁风竟然是他的师兄,那么新的问题又来了,到底是什么人,同时收了他们这两位徒弟呢? 「不,不是,我很想知道,你和卫玠,是什么时候成为师兄弟的?」 「自然是在你们不知道的时候,怎么?这你也要过问?我说大姐,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你确定要在这里和我们侃大仙儿?」 「呵呵,乖弟弟,既然你叫了姐这么一声姐,姐若是不帮你委实说不过去,这样吧,你告诉我,你师傅是谁,作为交换的条件,我或许可以帮你们解决一个难题。」 凌霁风微微皱眉,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见他一脸沉重,墨寒洢也不催,一脸闲适的等待着。 可是玉痕却不打算就这么耗下去了,一来姐妹俩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现在表面上没有生命危险,可难保不会出什么差错,他的功力又不够深,身为卫玠之外唯一的男丁,他必须承担起这份责任。 二来,这里的情况他是一点也不熟悉,可是这个凌霁风,明显已经了解到了所有的状况,如果条件合适,他不介意利用他一把。 于是乎,在凌霁风眉头紧锁深度思考的时候,玉痕却一点也不觉得不好意思的凑到墨寒洢的面前,笑嘻嘻的道:「这位美人儿,你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咱们趁早解决,解决完了你赶紧带这小姐妹离开这里,行不?」 墨寒洢立即露出十分兴趣的眼神,「这么说,关于这小子的一切,你都知道?」 「一切吧,倒是谈不上,但是三四还是有的,你不是好奇他们的师傅是谁吗?我知道,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不过在此之前,你得先……,」 然,玉痕的话音还未完,墨寒洢耳朵一动,立即抬手阻止他的话茬,玉痕往墨寒洢身后一看,目光骤然间一沉。 就在他本能的往灵鸢所在的方向靠拢时,凌霁风不知何时也紧凑到了他们身边,两人如保镖一般的架势,立即将姊妹俩挡了个严严实实。 不过眨眼的功夫,一道血红色的身影夹杂着一股刺鼻的香味儿,蓦地出现在几人面前。 玉痕和凌霁风同时朝她看过去,前者好奇的打量,后者的眼底却满是厌恶。 红媚儿张扬妩媚,一张明艷照人的脸蛋,加之红色耀眼的装束,总能让别人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突兀的她。 这不,随着她的旋身落下,在场的两位男士,同时朝她看了过去。 可是随着美人儿唇角边的弧度越扬越深,并带有强烈的蛊惑意味时,自来在妹妹面前以羸弱、柔美形象示人的墨寒洢,却是想也不想的走到二者面前,狠狠的朝着两人的脑门拍了一巴掌。 随着『啪』的一声脆响,两人眸光一闪,原本混沌的目光渐渐有了焦距,可是随之而来的就是强烈的痛意,尤其是凌霁风,在发现自己被打之后,本能的就要报復过来,可是红媚儿却『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哎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霁风哥哥啊,这么多年不见,不知哥哥可还记得媚儿我?」 凌霁风被红媚儿的笑声刺激的鸡皮疙瘩掉落一地,他用力的搓搓自己的肩膀,鄙夷的瞪了她一眼,「谁是你的哥哥?我可没有你这么位妹妹,一来就派人围殴,若不是爷运气好,还能轮到你出来在这说什么风凉话?」 「哎哟,瞧霁风哥哥说的,这不是不知道来的是你吗?如果早知道,妹子早就迎出来了,哪里还能将哥哥晾在这里的道理?走走走,既然来了,妹妹就是主,自然要随哥哥这位客的便啦!」 凌霁风看到红媚儿那张妩媚的不像话的脸就是一阵头疼,下意识的就要甩脸子,可是转念一想,哎呀,她不是说主随客便吗?那是不是意味着,他能够登岛了? 若是上了岛,还愁找不到他那不靠谱的师弟? 想到这里,就是一阵兴奋,当即沉着脸的道:「这是你说的?」 「是,是我说的,哥哥第一次登岛,妹妹自然要好好的招待一番,还有姐姐,你也别走了,一起一起,」 墨寒洢正要拒绝,后者却好像发现什么新大陆似的,看到了凌霁风身后的三个人,「咦?这是谁啊?霁风哥哥不打算介绍一下?」 凌霁风嘴巴还没张,墨寒洢却已经抢先道:「这位是玉痕,另外是他们的朋友。」 「哦?朋友?看起来伤的很重的样子,在这里待着怎么能好好养伤?这样吧,赶紧把人带上,咱们进岛,我给你们安排地方,好好休息一下,不知这样可好?」 凌霁风不知怎的好像想到了什么,和墨寒洢本能的就想拒绝,可是玉痕那个傻帽却压根不知道红媚儿这张美人皮下,隐藏着怎样险恶的用心,当场就答应了,直气的后面的两个人嗓子眼冒烟,却也都无可奈何。 就这样,玉痕和凌霁风一人背一个,带着戒备和好奇的心,随着红媚儿上了岛。 在错综复杂的一段路线之后,姊妹俩被安排到了二号山洞,里面全套的配套设施,非常的束缚妥当,除了在山洞里看起来阴森冰凉了点,各种傢伙事倒也不少,为了方便照顾,凌霁风和玉痕都没有迴避,也住在了二号山洞里。 在他们修整的时候,墨寒洢将红媚儿拉到了一边,一脸警戒,「你想干什么?」 红媚儿笑的,笑的那叫一个花枝乱颤,可随之而来的,就是她似笑非笑的挑衅:「干什么?姐姐一直都将这里当做毒蛇勐兽般避之不及,如果不是为了一定的目的,你怎么可能会这么老实的出现在这里?」 「我都给你们半天时间在外面叙旧了,怎么?现在轮到我了,你不乐意?」 墨寒洢不买他的帐,本能的觉得她这个心狠手辣的妹妹,恐怕没安好心,他不得不戒备起来。 「你到底要干什么?」这句话,是墨寒洢从齿缝里挤出来的。 红媚儿看着她,脸上的笑意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阴仄仄的诡笑。 「姐姐都上了岛了,现在来问我要做什么,是不是已经迟了?」 看着她脸上的笑意,墨寒洢骤然生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可任凭她如何去追问,红媚儿就是不吐口,后来,更是不耐烦的转过身,扭着柳蛇腰离开了。 说是让他们在接下来的时间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到第二天再扯,可在红媚儿离开之后,墨寒洢毫不留情的回到二号洞,严格的警告他们。 「这丫头不会安了什么好心,你们可别傻了吧唧被她给卖了而不自知,这岛上的空气是有毒的,虽说你们上岛的时候已经吞服了我妹妹给的解药,但那解药却不是永久的,而是只能持续十二个时辰,之后,会对你们造成很大的伤害,所以,你们千万一定要小心!」 凌霁风环顾一圈,痞痞的笑道:「放心,我也不是个傻的,本来还发愁怎么进来,你不知道,这小岛诡异的很,我之前在这里绕了好半天了,也没找到上岛的窍门儿,如今也算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了,大家都累得不轻了,你也赶紧回去歇着去吧!」 墨寒洢看了眼已经安排妥当的姐妹花一眼,「她们,你们不打算处理下?」 凌霁风摆摆手,「这些,就不是你操心的了,赶紧走,既来之则安之,我看你那个妹妹,暂时还不会动我们,」 墨寒洢诧异的抬眸,「为什么?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你是个蠢的啊,这还用看?她从始至终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姐妹俩身上,哪怕对于我也是象徵性的打了声招唿,可是那俩丫头,明显的不一样啊,我觉得这当中有问题,你说,她这是打的什么主意?」 墨寒洢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那两个人,到底是什么身份?真要照你这么说,我那妹妹恐怕早就知道她们的身份了,」 凌霁风立即翻了个白眼儿,「刚刚在外面装的跟什么似的,事实上呢,我也瞧出来了,的确,她只怕是早就知道姐妹俩的身份了,毕竟,里面关着的人可是卫玠。」 墨寒洢眼珠子一转,瞳孔骤然间放大数倍,她『啊』的一声,后知后觉的喊道:「我知道了,你说的,该不会是这俩丫头和卫玠有什么关系吧?」 「什么有关系?若单单只是关系,那何止是她们?我和玉痕也是大大的有关系啊,那俩丫头可是比我们早到好几个时辰的时间,而且,我很好奇,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虽然凌霁风对红媚儿并不陌生,但也没有熟悉到连她的隐居地也知道的地步啊?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442】追问当年 【442】追问当年    凌霁风冷笑一声:「怎么找过来的?墨大小姐莫不是以为你的妹妹当真已经到了只手遮天的地步?一个区区的石头岛,还怕旁人找不过来?大家忌惮的是她的岛,却不是这个岛在什么位置,你说呢?」 墨寒洢抿了抿红唇,并没有因为凌霁风的嘲弄,而露出丝毫的不爽,反而因为他的话,微微的嘆了口气。 「我知道,香君的所作所为,不可原谅,甚至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可她已经被逐出家门,她已经和墨家没有任何的关系,日后,但凡她再犯错误,第一个饶不了她的就是我们墨家,这一点,我比任何人都肯定。」 「废话少说,先将卫玠放了再说其他的,我那师弟可是受了严重的内伤,如若不然,凭这些小喽啰也能制服的了我师弟?」 墨寒洢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就退出了山洞。 凌霁风在他离开之后,立即警告似的瞪了玉痕一眼,「帝国的形势你还不清楚,不该说的话,请不要乱说!」 玉痕扫了眼墨寒洢离开的方向,饶有兴味儿:「可是这位墨姑娘看起来十分的面善。」 「面善?呵呵,那可是你以为的,实话告诉你,帝国里面最不缺的就是这些看起来心地善良,实际上比任何人都下得去狠手的辣手,就那个?当年龙坤叛变的时候,可是连续斩杀了三位皇子不带眨眼的,你跟我说她心善?」 斩杀皇子? 玉痕眨眨眼,这是个什么规矩,什么时候皇室的人就跟大白菜一样,可以任人宰割了? 可不等他把话问出来,凌霁风撂下一句,『好好照顾』她们,就离开了山洞。 当山洞一下安静下来后,原本在乱石堆上闭目调息的公子衍蓦地睁开了眼。 在她睁眼的一瞬间,玉痕明显的觉察到山洞中有一股短暂的灵力波动,他惊喜的转身,果不其然,公子衍正定定看着他。 玉痕立即关切的问:「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公子衍俊逸的容颜上没什么表情的抖动了一下,「我没事,」后想起了灵鸢,「鸢儿呢,鸢儿怎么样了?」 玉痕朝石床的方向努了努嘴,「别担心,她没事,不过内伤比较严重,恐怕需要时间恢復,」 公子衍立即从石头上下来,因为动作过勐,一阵剧烈的晕眩让她下意识的抓住了玉痕的手,玉痕一看她的样子,就明白了几分,忙从自己的储物戒里给她拿出了一瓶丹药,三红两黑,递给了她。 「这是内伤的特效药,虽然比不得你家妹子的,但也足够应对你的伤势,快服下吧!」 公子衍凑近鼻间轻轻一闻,一股淡淡的药香味儿就扑鼻而来,想到之前在玉痕身上没少闻到的药味儿,诧异的回头看他,「你会医?」 玉痕『嗯』了一声,一脸不以为意,公子衍也是跟着灵鸢耳濡目染了多年的人,药的好坏,看颜色,闻味道,就能判断七八,而玉痕递过来的药,也的确如他自己所说,虽然比不上灵鸢的,却绝对是难得好药,这样的品质,就算拿到龙帝国也不算差。 公子衍难得好奇的打量了玉痕一会儿,一仰头就吞下了那几颗药,随着药丸入口即化,她舔了舔嘴唇,赞赏的看了玉痕一眼,「你的药品质不错,真没看出来你竟然还有如此了得的医术。」 玉痕却十分遗憾的朝她嘆了口气,「若是没有你家妹子的冲击,只怕现在四方大陆最有名的医者不是凤池,不是凤芫,不是灵鸢,也不是鬼医,而是我,燕国的莲华公子了。」 燕国的莲华公子? 莲华公子竟然是玉痕? 对于这冲击力十足的消息,公子衍表示她已经惊呆了,指着玉痕,那是半天也吐不出一个字。 事实上,从玉痕出现在她身边起,他拼命的调查她,试图让她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可那个时候的她,只觉得这个人碍事碍眼,怎么可能花费太多的时间放在这个人身上? 是以,公子衍对于玉痕,除了他燕国皇帝的身份之外,所有的了解都屈居于为人的告知。 莲华公子就是玉痕的事,知道的人本来就不多,自然没有人去告诉她。 可这不代表她对这个莲华公子一无所知,是以冷不丁听到这话,她自然是相当的震惊了。 真没想到,外面看起来这么不靠谱的人,居然还是一位仁心仁术的医者,了不得啊! 虽然只有几颗药丸,但依着她如今的功力和跟在灵鸢身边,时不时的被那些药丸的薰染,她已经十分肯定,玉痕的功力虽说不如灵鸢,但也绝对算得上大夫中的翘楚。 而且,前些年,这个莲华公子的名气,也的确了不得。 「这么长时间了,你是第一次这般认真的瞧我!」 玉痕的话,让公子衍有些哭笑不得,「这次,谢谢你了,」 「你我是夫妻,夫妻之间说这些,岂不是框外话?」 玉痕回答的理所当然,可公子衍却在听到『夫妻』二字的时候,狠狠的皱了皱眉,可到底没有发作,反而聪明的转移话题:「扶我到鸢儿那边,我要亲自查看才放心。」 玉痕小心翼翼的搀扶着她,虽然到现在她还不承认两人的关系,但从刚刚她没有出口反驳来看,他们俩人的关系也算是递进了些许,这样,他也满足了,万事开头难,更何况对于一个遗失记忆的人? 他不着急,有的是时间等她,反正这辈子,他的皇后,除了花颜,谁都没有这个资格。 然而,还不等两人靠近灵鸢,一道刺目的蓝光骤然间自灵鸢的丹田处开始蔓延,当她的身体被蓝光整个覆盖之际,公子衍眼尖的发现了不对劲。 「快看,鸢儿的身体正在冰冻,冰冻啊!」 公子衍几乎是用百米冲刺的力量跑到了灵鸢的面前,可她终究还是晚了一步,灵鸢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的结出一层又一层的白霜,最后,整个人被一块足足十公分的蓝色冰块冻在了里面。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变化,玉痕和公子衍表示震惊,「这,这是怎么回事?」 公子衍摇头,「不清楚,自打几年前那次变故之后,鸢儿的身体之谜,就没有人能够解释的清了。不过我唯一能肯定的是,她没事。」 玉痕『呵呵』一声,「我也知道她没事,她要真的有事,你还能是这个表情?不过,我真的很好奇,你妹子当年,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当初她的身体不是说已经腐烂了吗?腐烂的人还能活下来?而且还蜕变的如此漂亮,这在医学史上也是绝无仅有的了!」 公子衍扶着玉痕的手臂,随便挑了个石头坐了上去,一边打量周遭的环境,一边无意识的说道。 「其实也不难解释,我妹子当初中了一种毒,使得身体字幼年开始就膨胀,她的胖并不能靠节食减缓成长速度,那种胖完全是靠药物支撑起来的,到了一定的期限就会自觉的进入休眠状态,那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机能,谁也无法左右它会在什么时候陷入假死状态。」 玉痕诧异的挑眉,「所以,那个时候的灵鸢不是死了,而是进入假死状态?」 公子衍点点头,「可以这么理解吧。其实也算是凑巧,鸢儿体内的毒和尸毒形成了碰撞,可是黑矹嶙这种毒太过强大,逐渐蚕食了尸毒,因为吞噬的太多,她的身体还没达到所能承受的界限,最后才会形成那样的错觉。」 玉痕身为医者,自然了解黑矹嶙的强大,但还是忍不住看了灵鸢一眼。 「话说,你这妹子的运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好,她就不怕卫玠那货把她给埋了吗?真要下了葬,她就算是活过来,也得被生生的憋死吧?」 哪里知道,公子衍听后却十分镇定的摇了摇头,「他不会下葬的。」 「这又怎么说?你哪里来的自信?」 公子衍翻了翻眼皮,「我们家族可不只有我们姊妹两个,打小我们身边就潜藏着无数的暗线,你觉得会有人允许他这么做吗?」 「而且当时鸢儿的身体状态,除了没有唿吸,身体略微僵硬之外,根本就没有死人的任何特性,哪怕是尸斑,也是在小半年之后才逐渐显现出来,卫玠但凡有点脑子,也不会选择在那个时候给他下葬,当然,他也没有这个机会。」 公子衍的话,让玉痕立时陷入了沉默,良久之后才好不容易喘息道:「不得不说,你这妹子活着就是一个奇蹟,尤其,她自己还创造了这么多的奇蹟,那她当年,就是被你家人给抢走了尸体?」 公子衍没有迴避,不轻不淡的点了点头。 「是,不过那个时候我正在闭关,所以鸢儿是什么情况我并不太清楚,等我知道她的存在的时候,她浑身上下已经被厚厚的绷带缠住,摆放在药炉之上,每天都要靠药物的薰染才能够存活。」 「那她身上的腐肉?」 玉痕的好奇,完全是从医者的角度出发,是以公子衍也没对他隐瞒,就很自然的回答了。 「说起来也许你也不信,但事实就是如此,灵鸢被带回来之后,听说身上的肉轻轻一碰就会脱落,那臭肉的味道,简直能把人给熏死。」 想到自家二哥当初给她讲这些的时候的那个嫌弃样儿,公子衍很是不客气的笑出了声。 这一笑不打紧,直把身边的玉痕看的像白痴一样,自来嘴巴就甜的他,自然也没放弃这么好的表白机会,「你笑起来真好看,应该多笑的,都说笑一笑十年少,那么绷着脸,皮肤会僵硬的。」 公子衍额角忍不住落下一滴豆大的汗珠,「喂,你能别对着我这张脸说这些话吗?」 玉痕一听,立时尴尬的挠了挠头,旋即也不客气的朝她嘟囔,「你的脸不管怎么变,也改变不了你的身体,是什么就是什么,这是改变不了的。」 公子衍深剜了他一眼,这才抽空询问他,「刚刚在小岛之外发生的我都知道了,真没想到,我们居然会和墨家人扯到一块儿,我更加没想到的是,红邪的这个师妹,竟然是墨家人。」 「墨家人很了不起?听凌霁风那口气,这个墨家,难不成比帝国的皇室还要尊贵?」 公子衍立即怜悯的瞟了过去,「看来你对帝国这边的了解,还真是少的可怜。」 玉痕也不否认,无奈的摊手,「没办法,谁让咱没有够硬的后台呢?」 公子衍冷哼,「你就作吧,都已经是一国之君了,还需要什么后台?」 玉痕撇嘴,「一国之君怎么了?一国之君也是四方大陆里其中一个小国的国君,只要龙帝国存在一天,就没有咱们四方大陆什么事,更何况,如今的四方大陆,哪里还有什么国不国的?所有的倖存者加起来,也没有之前一个国家的人口多。」 「整片大陆到处都瀰漫着尸体的腐朽气息,处处萧条,一片荒芜,阴森的就好比之前的坟墓。就连我们吃的喝的,都受到了严重的污染,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能够持续多久才能够结束。」 【443】墨家女至为尊 【443】墨家女至为尊    提及这些年因为尸毒所受的苦,还有数以万计化为丧尸的黎民百姓,玉痕的心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当年丧尸毒遍布整个四方大陆的时候,公子衍和灵鸢都在墨家的禁地中,自然无法切身体会那种从最初的彷徨,到慌乱,乃至最后的绝望。 「好了,不要再想那些了,我虽然没有你的经歷,但也是亲眼目睹那种尸毒的可怕,毕竟,我的不夜城当年也是受害者之一,如今好了,皇天不负有心人,尸毒的解药被我妹妹给研究了出来,只要咱们再坚持坚持,还会恢復以往的繁华的。」 可是玉痕却并不这样想,有一就有二,尤其那些想要靠尸毒控制整个国家的病态之人,红邪虽然灭了,可是如今不也蹦出来个什么师妹? 这个师妹甚至还研究出了比丧尸更加难缠的淫兽啊,虽然现在这些淫兽还没有迸发出影响深远的破坏力,可这也不代表没有,他们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你所顾虑的,我家妹子也在深入的研究中,尸毒的解药只是她的第一步,下一步,她还要研究出能够抵抗类似传染类病毒的抗体,只要我们健康人打了这些抗体,被病毒的感染机率将会大大降低,届时只要给我们时间,任何病毒都不在话下的。」 「所以,你无需这样愁眉不展的,人都是往前看,谁知道明天会怎样呢?既然不知道,愁着也是过一天,笑着也是过一天,何不开开心心,别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 玉痕听了公子衍的话,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看向她的方向,亦是多了一重她未曾察觉的笑意。 以前的公子衍看到他躲得比谁都要远,可是现在,竟然开口劝解他,这在与她相处的过程中,可是破天荒的第一次啊! 不错,只要继续保持下去,他玉痕何愁抱不到美人儿归? 「鸢儿这样,咱们不用管吗?」 玉痕看着已经被冰霜凝结成一个人形状粽子的灵鸢,担心之意溢于言表。 公子衍摇摇头,一脸的无助:「她现在这样,我们还没搞清楚是个什么情况,不能轻举妄动,先看看吧,这孩子福大命大,一定会化险为夷的,」 当年的黑矹嶙在她每次重伤之后,都会自我疗伤,自我吸。毒,让她的身体无论何时何地都能保持在最干净爽洁的理想状态。 如今这个毒虽然已经在鸢儿復活之后消失不见了,但黑矹嶙却给她的身体带来了一些意想不到的好处,而且每一次的发现都令人心惊,想来现在的状态应该也和她的体质有关。 然而,公子衍和玉痕不知道的是,当冰块凝结出一个人形的模具之后,灵鸢的柔体已经被小冰翼强行带入了空间,扔进了空间新晋升出来的蓝水湖。 是的,新晋升,谁也没想到,灵鸢这次挨打,重伤,竟然又激化了她体内强大的生命力,而这种生命力又正是玄冰空间所需要的,所以,她的医疗空间又晋级了,从原本的七十级,一下子晋升到了七十二级,距离八十一级,还只剩下九级。 这个蓝水湖就是在升级之后,重新开闢出来的新天地,在空间晋升之后,冰翼就根据空间系统的提醒,将灵鸢冰冻之后,拉入了空间,扔到了蓝水湖中。 蓝水湖是一片约莫篮球场大小的淡蓝色小湖泊,非常的漂亮,蓝汪汪的一片,十分的稀罕人。 在灵鸢跳进蓝水湖之后,小冰翼立即感觉到湖底强大的能量波动,它心下一惊,连忙朝湖泊靠拢过去,不想,突如其来的一道刺目光芒瞬间就将灵鸢的身体包裹而住,在冰翼的惊唿声下,那道蓝光很快就被拖到了水里面。 水面由刚开始的巨大能量波纹,很快就沉寂了下来,直至,彻底恢復平静。 一切来得太快,即便是小冰翼,也没有反应的时间,若不是它还能感应到灵鸢的心跳,只怕刚刚一着急,就跳了下去。 而这片看起来很浅的淡蓝色湖泊,似乎没有它想像的那么浅,因为灵鸢被拖下去之后,它根本就看不到人影,可是湖泊却还是像之前那样,浅浅的,漾着蓝色的湖水。 灵鸢到底去了哪里呢? 却说灵鸢被拖下水之后,很快就被一条条像青蛇一样的藤蔓缠绕住了,缠到最后,只留下包裹的像木乃伊一样的绿色藤蔓条,灵鸢本身别说鼻子和眼睛了,就连衣服也没留下。 是的,她已经被彻底的缠绕在藤蔓中。 很快,绿色的藤蔓条就散发出青翠的绿色光波,一层又一层的外扩,一层又一层的出去再收回,收回再释放,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重复着。 后来,绿色的光波变成了青色,蓝色,紫色,白色,每一种颜色的持续时间也不等,紫色以下的光波时间较短,紫色之后的白色光波时间较久。 就这样,时间一分一秒的走过,水下的波动强度也在逐渐的递增之中…… 可是这一切,空间之外,却没有人知道,因为进入小岛的人已经和守护小岛的人,打成了一团。 那日公子衍和玉痕守护在二号洞内的时候,凌霁风却没有像他们一样老实,开始藉此好不容易得到的机会,在石头岛乱逛起来。 当然,期间岛上的部众没少去询问红媚儿,因为是红媚儿亲自带上来的人,谁也不敢对他们怎么样,可,这也没提要让他们随便乱逛啊,是以凌霁风每到一个地方,都会被大傢伙伸手拦下,红媚儿允许他去逛的地方,他才能够进入,否决的,他是连门都不让碰一下。 凌霁风呢? 被阻拦也不恼,却心眼多的将这些地方都记了下来,打算等到夜深人静之后,好好打探打探。 同一时间,墨寒洢和红媚儿再度争吵了起来,理由自然是因为如今多了一个凌霁风,这个卫玠更加不是她能动的了的。 可是红媚儿,却将墨寒洢的话尽数当屁给放了。 「这里是我的地盘,你能站在这里,应该庆幸你姓墨,如果你没有这个姓氏,你觉得我还会允许你站在这里和我说话?」 「君儿,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我们以前多好啊,」 「呵呵,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千万不要拿以前来和现在比,你说说你,好好的墨家小姐,为什么非要和我这个声名狼藉,且被逐出家门的败类凑在一起呢?」 「你走吧,别再来了,真的,我可真是消受不了你的糖衣炮弹,你就让我这个无关紧要的人自生自灭吧,以后我的事和你们没关系,你们墨家也千万别将我纳为你们的羽下,那都是多此一举的,知道不?」 「君儿,」 墨寒洢没想到红媚儿已经绝情到了这等地步,一时之间那是又恨又无奈,恨得是她们明明是亲姐妹,却每次都要像仇人一样针锋相对。 无奈的是,墨香君之所以走到这一步,却并非只是她一个人的错,正因为墨家当年有各种各样的无奈,才将她逐出家门。 一方面是不希望她的所作所为,她的圈子连累到墨家。 另一方面,则是希望她离开墨家之后,可以更加无拘无束的生活,没有后顾之忧。 但他们谁也没想到的是,因为逐出家门这一恶名昭彰的罪名,却将好好的一个人,推向了绝望的边缘。 墨香君是解放了,是没有家族的顾忌了,可随之铺天盖地的却是对她的征讨,那些无法对墨家做什么的人,全都将仇恨对准了墨香君,毕竟,当年的墨香君可是嫡氏一脉中唯二的女孩之一。 在墨家,有一个谁也无法解释的遗传基因,那就是在墨家的族人中,只有能够生下双生女胞胎的才可以成为墨家的掌舵人。 而女双胎中,其中一位要和龙家结为秦晋之好,成为龙家唯一的皇后。 当然,每一任皇帝都只能迎娶一位墨家双生女之一,一旦这位双生女早逝,也不能再迎娶,换言之,龙家的皇后只能是墨家女,且每一任皇帝都只能迎娶一个。 另外的一个则留守墨家,由墨家选择最优秀的男子与其匹配,生男孩儿则由男方抚养,女孩儿由女方抚养。 是以,在龙帝国,一直都有一个传言,那就是:『墨家女至为尊』。 在别的家族中,都是男丁尊贵,可是在墨家,却一直都是女孩儿稀有,他们要么就生双胎,要么就不生。 所以,能够生下双生女的,一般都是在家族中被寄予厚望的神女。 是的,就是神女,龙帝国之中,只有神女族的人才姓墨,作为唯一一支,被龙帝国奉为隐世大家的家族,就是他们墨家。 墨家女为何如此珍贵,当然要从墨家最为彪悍的摄政王妃墨米氏说起。 据说当年的墨米氏一直想要生女儿,可是连续生了两胎都是儿子,且每次都生娃都让她从鬼门关里走一遭,受了这么多苦,生出来的都是野小子,墨米氏当时可是老不乐意了。 所以,她打算再也不要生了,可是说着说着,却又恨人的怀孕了,这怀孕了怎么办?总不能把孩子打掉吧,没办法,就只能再生了。 可是,再生之前,墨米氏就对当时的摄政王说:「如果这胎再生儿子,我以后再也不生了,如果你再让我怀孕,我阉了你!」 被自家媳妇狠狠威胁了一顿的摄政王,立即举着手发誓:「我保证,你这一胎一定是女儿,而且还是双生女,你就放心吧,绝对不会再有小子的,」 王妃自然是不相信他的鬼话的,于是心血来潮的对他道:「你说你,到底是喜欢女儿还是喜欢儿子?」 摄政王一听自家媳妇已经把女儿摆在了面前,他若是说喜欢儿子,那不是找抽的吗? 再说了,为了要女儿,他在媳妇这里可是没少吃肉,这若是再生儿子,那他以后还有肉吃吗? 为了自己的性福生活更加的美好,摄政王当然义不容辞的回答:「女儿啊,这必须的啊,女儿是娘亲的贴心小棉袄,咱们不光要生女儿,还要一生就是俩,你一个,我一个,贴贴心心一辈子。」 「光说不练可不行,你得用实际行动来证明。」 「怎么个证明法?」 「我不管你的哥哥弟弟怎么样,反正日后,咱们这一支,必须为我们女子为尊,女儿家家的,应该被哥哥弟弟捧在手心里呵护着长大,我要你给他们立下规矩,必须!」 摄政王一听,这主意比较新鲜啊,反正他有儿子,也不担心断了香火,再说墨家家族家大业大,这点小事,还用说?即便将来是女儿家家的掌家,有这么多哥哥弟弟在,那些个女婿还不被收拾的妥妥帖帖的? 当即拍案定下了,「成,媳妇说什么就是什么。」 可怜的摄政王,却不知道因为这一句话,让当时的摄政王妃直接给他动了基因,并且由他定下的那个规矩,在后世子孙里面,全都是他们这一支才会出现双生女,至于其他墨家的子孙,自然也因为她的手笔,生的女儿都是一胎,绝对不会出现双胎女。 自然而然的保证了他们这一支掌控墨家全局的局面。 【444】蛆虫潮 【444】蛆虫潮    墨家一代又一代的延伸下来,到了墨寒洢这一代,自然生下的就是墨寒洢和墨香君两个女娃娃。 于是乎,也就说明了她们这一支绝对的掌权局面。 在墨香君很小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是要嫁入皇室的,而那个时候的龙坤被寄予了厚望,她以为,她最终要嫁的人会是这个龙坤,但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后来竟然发生了这么多毁天灭地的大事。 龙坤被老皇帝秘密处决,而她,又因为和龙坤交往过深,甚至还是毒鬼老人的徒弟,红邪的师妹,自然也跟着臭名昭着了,连带着家族也捨弃了她。 墨香君在那一刻,尝到了人世间所有的人情冷暖,心也因为各方的背叛,降到了冰点。 墨家的这对姐妹花,香君是妹子,寒洢是姐姐,两个人在家族中排行九和十。 「香君,你必须放了那个人,他是六哥要保的人,你动他不得,如果你不想让六哥亲自处理,最好还是听话把人给送走为好。」 墨寒洢见墨香君如此冥顽不灵,好话赖话都说了,她却什么也听不进去,最后无奈,只能将墨银的大名搬了出来。 若是放在以前,听到这个名字墨香君都会吓得直打颤,可是这几年风风雨雨走过来,墨银这个名字已经很是陌生了,哪怕如今这个所谓的姐姐拿他来威胁她,却也没有以前那么的好使了。 甚至还一脸鄙夷的看着墨寒洢,「你以为我还会怕他?来呀,大不了鱼死网破就是了,反正你们没把我当妹妹,我又何必把你们当我的亲人看待?」 「香君,六哥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当年龙坤,」 「是啊,你不提我就忘了,当年若不是六哥在,龙坤说不定早就逃了呢,这个仇,我早晚要报回来,墨寒洢,识相的,赶紧滚,别逼着我对你用强!」 「你,你到底明不明白现在的局势?难道你没听说吗?尸毒已经有解药了,要不了多久,四方大陆就要恢復过来了,即便你现在有这些淫兽又如何,早晚不还得被毁了,你说你在折腾什么?就不能好好的活着,做一些咱们女孩子该做的事?」 「尸毒解了?呵呵,你们不要太好笑了,尸毒是没那么容易就解的,至于研发解药的那个人,哎哟,很不巧,她已经别我控制起来了,这么能用的人才,我可不能白白的丢弃了,我要留着她,好好报復你们龙帝国,我要让龙帝国和四方大陆一样,毁于一旦!」 你们不让我的男人好过,我也不会让你们这些人好过了,不信,咱们就走着瞧,看谁能笑到最后。 墨寒洢被墨香君大胆的口气吓了一大跳,「你是说,刚刚被你带上来的那个女孩子,就是研究出解药的凤芫,凤姑娘?」 红媚儿冷笑,「是又如何,你还能从我手里把人带走不成?我的傻姐姐哎,你不会真的以为自己在我这里分量有多重吧?要不是我默认了什么,你以为你能救下他们?」 「你,」一直隐忍着的墨寒洢是真的气着了,四方大陆的悲剧是她的师傅和师兄造就的,他们无法怪罪与她,可是淫兽事件却是实打实的从她这里冒出去的,这要真的如尸毒那样蔓延开来,那么龙帝国该会沦为何等可怕的下场? 墨寒洢是真的怕了,可偏偏如今的墨香君已经谁的话都听不进去了,无可奈何的她,又无法靠自身的力量和她对上,只能气愤的离开了。 墨寒洢不知道,在她离开之后,原本呈现在还面之上的小岛,却在阵法的驱使下,逐渐消失不见了。 而被困在岛上的人,除了公子衍、玉痕、灵鸢和卫玠之外,还有一个凌霁风站在他们这边,真要对打起来,他们根本占不了丝毫的便宜,尤其如今能够让墨香君有所忌惮的人已经离开,剩下的这些人,墨香君根本就不会放在眼里。 哪怕这当中还有一个人是凌家人,也同样如此。 凌霁风在小岛上无所顾忌的闲逛着,刚开始那些变异人还配合,可是到后来,却不配合了。 甚至在他不注意的时候,还被人刻意的推到阵法里,看着在阵法里暴跳如雷的凌霁风,墨香君冷冷一笑。 「你就在这里好好待着吧,有本事就走出来,没本事,呵呵,就等着和我的孩子们一起变成我的手下吧!」 于是乎,凌霁风悲剧了。 解决了两个头等大患的墨香君,转身就将目标对准了卫玠,这个卫玠,原本还以为无意间捡了个极品,但怎么也没想到的是,会是个麻烦,居然连六哥都给惦记上了。 这可实在是不妙,别看她在墨寒洢那里放大话,可是心里面却还是存有忌惮的,不因别的,只因他们家的六哥可是龙帝国鲜少突破地阶的高手,这样的一个高手,哪怕二十个墨阶天阶高手围攻,在他手里也过不了十招。 他是墨家的王牌,更是整个龙帝国都为之忌惮的人。 墨家虽然是隐士大家族,一直以来也以女为尊,可是谁也不敢去小看墨家的传承下来的嫡氏一脉,在其他墨氏族人里面,你或许还能找出一个外心的人,可是在墨家的嫡氏里,这几百年来,却只出了她这么一个奇葩。 而这个墨银,从来不无缘无故向着一个人,也从不无缘无故针对一个人,所以她很好奇,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卫玠入了墨银的眼呢? 几天下来,卫玠的情况明显比刚来的时候好上了很多,甚至中间还清醒过来一次,不过对于自己出现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他好像也没释放出太多的好奇,在确认自己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之后,就潜心的修炼开来。 彼时的卫玠却并不知道,他心心念念惦记着的人,如今就在不远处的二号山洞里面。 墨香君过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卫玠的周围浮动着墨色的光圈,一看到这个光圈,她的眸色倏然间一变,这么快就恢復到墨阶的实力了? 难怪会入了墨银的眼,这男人的实力,不差啊! 要知道,她的这个小岛可是周边最好的修炼场所,这个卫玠倒是也不傻,知道不惜一切代价的利用周遭的环境,哪怕落入别人的手里,也能保持这份镇静,了不得。 墨色的光圈在卫玠周围运行了约莫六轴圈之后,突然停了下来,似是感觉到了外来的侵袭者,卫玠突然间睁开了眼睛,一抬眸就对上了墨香君那双能够蛊惑人心的媚眼。 「你就是红邪的师妹?」 墨香君眸光一闪,扯出一抹足够妩媚众生的笑容,扭着妖娆的身姿就朝卫玠靠了过去。 「站住,再敢向前一步,小心我断了你的手脚!」 卫玠冰冷的话语充满不容忽视的震慑力,哪怕他现在沦为了阶下囚,却也不允许旁人触碰他的底线。 墨香君也足够识时务,当即站在三米开外的地方不动了,挑着一双兴味十足的媚眸,一眨不眨的望着他。 「没错呀,我就是那个别你化为湮粉的不争气的师兄的师妹红媚儿,没想到我竟然和四方大陆大名鼎鼎的常胜将军卫玠面对面的说话,真是不可思议呢!」 卫玠厌恶的沉下眼,「你想怎么样?」 「哎哟,瞧摄政王说的话,我能把您怎么样呢,我敬重您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对你如何?再说了,凭着我的本事,你觉得我有水平对你如何?」 卫玠冷笑,「少在这里绕弯,说吧,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没有目的啊!」就算之前有,在墨寒洢警告之后,她便不得不放下了那个心,只是这样的极品男人,她又不想错过,只想着先养起来再说,等到需要的时候,再想办法饮用呗。 卫玠丢给她一记『你骗白痴』的鄙夷表情后,干脆闭上眼,继续调养去了,既然你不愿意说,爷还乐的轻松呢,虽然这里的空气品质差了些,但好在灵气足够充足,也够他折腾这么一趟。 卫玠不理她,墨香君也不以为意,转道就去了隔壁的二号山洞,对于里面的人,她可不像对待卫玠那般客气,而公子衍也没有给她客气的机会,在她出现的瞬间,就朝着她扑了过来。 墨香君在短暂的怔楞之后,很快就笑了起来,「哟,这么多年了,你是第一个在我的地盘主动挑衅的人,也好,那本宫主就要瞧一瞧,你这位不夜城的城主大人,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公子衍的伤势经过玉痕的药丸,已经好了七七八八,但实力却依然达不到她巅峰时候的能力,玉痕想拉没能拉住,只能硬着头皮帮着公子衍。 红媚儿的实力不低,几乎能和公子衍打个对等,让她意外的是,外人入岛之后待得时间越长,中的毒越深,可是面前的这两个人,明显没有吃她最开始送上的那个美其名说是解药的药丸。 「你们没有服药?」 公子衍鄙夷的扫了眼穿着暴露,一脸风骚相的红媚儿,「你给的东西,我们嫌脏!」 有玉痕在,这点毒,她还不怕,再说,就算没有玉痕,她也有这么多年服用各种毒药的底子在,有那么位神医妹子,她的体质早就和几年前不一样了,区区的瘴气毒还为难不住她。 「呵,又来了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行,既然你如此不识好歹,那本宫就让你领教一下咱们石头岛的待客之道,」说着,嘴角微微一噘,一道稍显复杂的口哨就响了起来。 公子衍和玉痕飞快的交换一记眼神,两人背靠着背,一脸凝重的紧紧盯着周遭。 果不其然,在红媚儿的哨音之下,很快从山东的四面八方涌现出密密麻麻的白色蛆虫状的东西,立时看的公子衍和玉痕头皮发麻,两人暗自拉紧手,「小心。」 那些白色的蛆虫很快就将不远处灵鸢的冰块儿防护罩给覆盖了,眼看着那些噁心的东西就要朝着两人靠拢过来,两人的凤凰蓦地现身,齐齐的朝着那些丑陋噁心的东西喷火。 看到凤凰出现,红媚儿还稍显诧异的点,不过很快就恢復了镇定,她的蛆虫潮虽然能够被火攻击,但他们只要不怕累,那就使劲儿的折腾呗,反正这些东西她有的是,就是不知道他们的体力能不能跟得上对付这些蛆虫潮呢! 于是乎,接下来就出现了分级严重的一幕,这边红媚儿瞧着二塘腿儿坐在石头上看热闹,那边玉痕、公子衍还有两只凤凰应接不暇的对付那些蛆虫,与尸毒一样的是,这些蛆虫对灵宠同样的没用,但却架不住它们数量多,见东西就爬,就咬啊! 它们是凤凰没错,但却不是龙啊,那火力也不是随时都有的,刚开始他们还能应对,可是渐渐的,就有些力不从心了。 「哟,还以为你们多大的本事呢,这么快就撑不住了?那你们可得抓紧着点啊,别怪我没告诉你,可千万千万别被它们给咬了,否则,有一个就会有两个,有一百,一万,几十万只蛆虫,一刻钟,啊不,甚至一刻钟时间不到,你们就会化为骨架子哟!」 「行啦,本宫还有事,就不留下看你们的惨剧了,但愿我一会儿来的时候,还能看到活着的你们!」 红媚儿走了,留下玉痕和公子衍,带着厌恶和愤怒,使出浑身力气,对抗那些平日里就惹人厌恶,没想到变异之后还能成为伤人利器的蛆虫。 【445】新成员灵藤 【445】新成员灵藤    「怎么办?这玩意儿太多了,也太噁心了,这么下去,我们非被埋了不可!」 玉痕这话一点也不带夸张的,公子衍自然也明白他们如今的处境有多么的危险,当即看向彩儿:「你们吃了这些东西会不会有影响?」 彩儿的脸色倏然间一变,吃了这些噁心的东西?主人啊,这个玩笑您确定要和我们开? 公子衍看她这表情,就知道有戏,「既然对你们无碍,那你们就辛苦一下了,这些蛆虫也是有等级的,它们脑部有灵核,虽然等级太低,不过蚊子大小也是肉不是?」 说着,不管彩儿是个什么表情,立即将自己的五只灵宠,统统的放了出来,除了凤凰之外,公子衍还拥有一只灵狐、一头豹子、一条巨蟒还有一头巨鹰,海陆空几乎全部囊括,当然,在海水里泡着的不是鱼而是那条巨蟒。 公子衍一声令下,这些灵宠就算心里再厌恶,却也不得不遵从自家主子的意思,开始疯狂的向四周围扫荡开来,玉痕有样学样,也将自己的四头灵兽都放了出来。 虽然对比公子衍的有些少,但胜在精,九头灵兽,外加两个白阶以上的高手在,一时之间,密密麻麻的蛆虫潮竟然被阻断在了保护圈之外。 可这毕竟只是暂时的,因为,灵宠们早晚有填饱肚子的时候,毕竟,这些蛆虫的数量,实在是太可观了,再加之他们还会钻地,简直就是无孔不入。 不过一个时辰,人和灵宠都已精疲力尽了。 这是公子衍第一次觉得数量多的好处,哪怕你的等级再高,也总有疲倦的时候,一旦你放松下来,后果将再难掌控。 就像是现在,在蛆虫潮的步步紧逼之下,公子衍和玉痕不得不收起自己的灵宠,留下一只飞行兽,悬浮在山洞的小半空,很快他们所站立的位置就被白色的蛆虫尽数铺满。 找不到猎物的蛆虫,竟然沿着山洞的墙体一点点的向上蔓延,公子衍皱了皱眉。 「这样下去恐怕也不行,我们必须离开这里,看,那些东西居然没有走出山洞,是不是被下了禁制?」 玉痕这才得空观察山洞的入口处,这一看也同样吓了一跳,「它们竟然真的没有蔓延出去,难不成这些东西本来就居住在这个山洞?」 一想到他们刚刚坐的站的地方曾经被那些肉唿唿的东西爬行过,玉痕就感觉胃液开始翻滚起来,嚓,不愧是师徒啊,这一个个的,怎么竟研究这些噁心的玩意儿呢? 「不管是不是,先去看看。」 可惜还不等他们走到门口,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给弹了回去,玉痕伸手触碰了一下那看不见摸不着的结界,一脸遗憾的折过头:「还真的有结界,我们被封在这里面了!」 公子衍摩挲着下巴看了一会儿,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向了已经被蛆虫覆盖的冰层:「鸢儿有那层冰保护,暂时没有问题,你说,咱们可不可以也效仿一下?」 玉痕的瞳孔蓦然间一亮,冰层?哎,说来就巧了,他这里还真的有一支可以制造冰的灵宠,想到这里,连忙将那只已经成年的冰狐放了出来。 可是在了解情况之后,冰狐却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弄个厚厚的冰层是没问题,可我就怕你们被冰封住之后,会被对方钳制住,而且,这些蛆虫真的会因为你们的消失,退去吗?」 玉痕和公子衍交换了一记眼神,「现在,咱们也没别的办法了,就先试试吧。」 一刻钟之后,两个巨大的冰块从天而降,将下面肉唿唿的蛆虫瞬间砸成了肉泥。 空气中诱人的肉香味儿消失之后,蛆虫潮渐渐开始焦躁起来,甚至还齐齐的发出沉闷的呜咽声,躲在冰层下的公子衍和玉痕尚且还有意识,两人皱着眉头,透过冰层,观察着外面的动静。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可是蛆虫仍旧没有退下的意识,这时两人才明白过来,这些丑陋的东西,想必是需要一个口令,两人的眉头同时皱了起来,这下子,事情变得不太好解决了。 就这样,一天,两天,三天,整整七天过去之后,红媚儿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就挥手撤去了对二号洞的阵法,本以为会看到两堆白骨,可她怎么也没想到的是,别说白骨了,就连那些她精心养育多年的蛆虫,也一个个的消失不见了。 若不是地上还残留着许多蛆虫肉泥,她甚至以为自己之前只是做了一个梦。 仔细的观察山洞,发现之前那里堆放的冰人居然也不见了,整个山洞又恢復了没有客人来访时的样子,安静的连她自己的唿吸都清晰可闻。 她一巴掌拍在旁边的石块上,石头瞬时间化为湮粉,「怎么回事?人呢?」 红媚儿的怒气四溢而出,距离她最近的变异人首当其中被震飞,等他们好不容易爬过去,又被一个个的踢飞,可是谁也没有开口,因为他们也不知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能在他们宫主的掌控之下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足以可见对方的也没有他们想像的那么弱。 红媚儿是气炸了,立即命人全岛地毯式的搜查,她就不相信这些人还能化作虫子飞走了。 这个岛下面地形复杂,而且又有她的变异食人鱼在,她根本就不担心他们会傻的钻土入海。 飞,他们是飞不出去的,因为她对二号洞下了禁制,一旦有个风吹草动,她会立马发现,甚至为了避免这些人给她玩心眼,哪怕她已经离开了二号洞,也没忘记再度封印起来。 现在,整个小岛都已经在她的掌控之下了,那么被她翻天入地寻找的人,在哪里呢? 是的,没错,最最关键的时候,公子衍和玉痕被灵鸢连人带冰人一起拖进了空间里面。 入空间的那一瞬,玉痕就被强制性的昏厥了,而她的冰层灵鸢也没有帮她撤去,因为她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而公子衍因为还处在清醒的状态,是以见证了这一切,当她看到那些密密麻麻的蛆虫被她整个的收入空间时,惊得眼珠子险些掉下来。 她虽然感应到了自家妹妹的存在,可一直没有找到自家妹妹的身影,甚至当从那条蓝色湖水里冒出密密麻麻的触角将那些蛆虫一个个的全都捲入湖泊里的时候,她那张本就惨白的脸,这下更加的白了。 原本将整个空间沾满的蛆虫,在随着时间分分秒秒过去之后,奇蹟般的开始消退,甚至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些蛆虫还十分有秩序的朝着蓝色的湖泊里前进,而随着它们不断的深入,蛆虫渐渐的,还真的消失不见了。 数十万之多的蛆虫,在那些不明触角的席捲之下,耗费两个时辰,就将他们全部消耗殆尽了。 甚至那些湖泊的颜色也因为此,变得更加的蓝了,似乎没有丝毫受污染的迹象。 公子衍抑郁了,第一次发现妹妹的这个空间,好生神奇啊! 对,提到灵鸢,那么灵鸢人呢?为什么她从进来之后就没看到她? 明明她的气息距离她这么近,却偏偏看不到她,他们能够安全逃生,是因为灵鸢出手相助吗? 那个湖泊…… 之前好像并没有出现,什么时候又多了这么个湖泊呢? 心中有太多的疑惑,睁大的眼睛里满是好奇,使其整个人快速的疲惫下来,在空间良好且安全的环境下,累及了的公子衍逐渐闭上了眼睛,陷入了沉睡。 在她不知道的时候,空间骤然间变黑,天地间开始剧烈的摇晃起来,随着那些植被被强行后移,药田的版块增加,湖泊里面的光泽由最初的复杂多变,逐渐单一化下来,直到停到墨色之上,方才停止波动。 而在蓝色的水层之下,被藤蔓紧紧包裹住的曼妙桐体渐渐被运送到湖面之上,随着一层有一层的藤蔓条分散开来,露出了一具散发着淡淡暖光的莹白色美体。 美人儿的身体如婴儿般吹弹可破,冰肌玉骨一般的诱人,再加上那张宛若天仙般的貌美容颜,让不知何时凑到她面前的小冰翼倒抽一口凉气。 渐渐的,美人儿的睫毛轻轻一颤,缓缓的睁开了。 当她没有焦距的目光渐渐凝聚到一个点,找回自己的灵识后,小冰翼立即跑到不远处的小茅屋里,为她整理了一套衣服拿了过来:「主人,快穿衣服!」 灵鸢怔楞了一下,当她的目光聚焦在自己赤luo的桐体上时,本能的发出尖锐的尖叫:「啊……,你这个小流氓,赶紧给本姑娘闪开!」 小冰翼的嘴角使劲儿的抽了抽,本想说自己不是流氓,可在看到灵鸢抓着衣服护上又护下之后,不由撇撇嘴,灵动的眼珠子一转,伸出爪子捂住双眼,背过了身。 灵鸢因为紧张,胸前莫名的起伏,可胸前略显压力的感觉,让她下意识的就朝自己的胸看过去,在察觉到自己原本的那对小白兔似乎一夜之间变成大兔子之后,她又一次的尖叫出声。 老天,她到底经歷了什么? 左看右看之下,她摸到了如凝脂般细腻的皮肤,这皮肤的触感,好像和以前的她,不太一样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她一觉醒来,身体发生了这么多的变化? 想到这里,她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向了不远处那个似乎比她之前看到时,又蓝了一层的湖泊,是因为那里面的藤蔓? 灵鸢快速的将衣服套上,立即跑到湖泊前观看,可是旁的什么她没看到,却看到了一张让人一眼望过去,就被勾走灵魂的绝色容颜。 这是她的脸?怎么可能? 脸上的人皮面具不知何时已经被褪去,露出了原本底子就很好的容颜,可是,今日再看时,却发现她的容貌对比之前,好似又精细化的十分,美得简直不得了的好吗? 这,这真的是她?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难道真的是那些藤蔓? 梦境里,她好似被捲入了湖泊里,渐渐的,就没有了意识。 难道是在这期间,那些藤蔓为她修復了一些她所看不到的弊端? 这突然冒出来的湖泊,究竟是什么玩意儿? 就在灵鸢傻了吧唧的坐在草地上对着湖泊发呆的时候,小冰翼翻着白眼儿没好气的出现在她面前:「有你胡思乱想的时候,是不是该来关注一下我这个空间守护者?」 灵鸢眸光突然间一亮,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一把将小冰翼给拽了过去,「对,对啊,我怎么就忘了你呢,快,快告诉我,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啊?为什么我一觉醒来,感觉浑身轻松了不少,不止是皮肤,还有身体容貌,都有了脱胎换骨的感觉呢?」 「废话,你被灵藤修復了心脉和肌肤,能不好吗?能不漂亮吗?告诉你哦,你以后每隔一段时间都要进入湖水净化一次,嗯,通俗的说法就是需要洗精伐髓,不过,灵藤的灵力也是有限的,你需要给他补充能量,她才能源源不断的为你付出。」 灵藤? 灵鸢眸光微闪,「原来它就是灵藤啊,那……,它现在?」 「已经沉睡了,下次需要得到灵核才可以叫醒它。」 「灵核?」灵鸢微微一愣,「莫不是灵宠的灵核?」 【446】作弊神器 她的询问很快得到冰翼的确认:「没错,就是那些灵*的灵核,有了它们,你空间的整体实力都会快速上升,」 「如今已经七十级,空间要达到最高级别,会晋升出多少好东西来?」 冰翼看着她一脸期待的样子,忍不住朝她泼冷水:「以后这样的话,你可别再说了,最高级别?你知道七十级以后晋升一次有多难吗?你以为谁像你一样,每次重伤都有这么多好处可以拿?」 「告诉你,以后可没这么好的事儿了,七十级之后,每一次的晋级都比登天还要难,就你目前所拥有的,已经和你实力大大的不对等了!」 空间的级别事实上是和灵力等级相对应的,灵鸢的灵力实在是太低,以至于间接遏制了空间的发展,好在如今她晋升出了灵藤,日后或许会在晋升上成为有效的作弊神器。 这虽然是个捷径,但不得不说的是,所有靠外力得来的实力,都没有自己一步一个台阶走出来的扎实,稳定,所以冰翼本身,也是不建议她去这么做的。 等灵鸢将灵藤研究了个大概之后,终于注意到了堆放在角落里的两个冰人儿,待她发现里面的人不是别人,而是自己的亲姐姐,甚至还朝她眨眼睛时,她嚯的一下就转过了身。 「怎么回事?我姐姐怎么会在这里面?」 冰翼这才将外面发生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她。 「你们是双胞胎,彼此双方存在着连你们俩都不知道的感应能力,公子衍那边有了危险,你这边会立即做出反应。」 「那个时候你正在水下面疗伤,灵藤是第一个接收到你意识的对象,是以最后是它出手,将他们带进了空间。」 「当然,它自然也不是白跑一趟的,起码外面的那些蛆虫,全都落入了它的口中。」 灵鸢只要一想到自己喝的水里面还有蛆虫潮的成分,胃液就狠狠的翻滚起来,当即趴到一边大吐特吐起来,好在她这些天几乎没有进食,吐出来的除了胃酸,再无其他。 「瞧你那样儿,你可千万别小看了人家灵藤的湖水,那里面的精华洗涤作用,随便一滴都是炼药师哪怕豁出命也要抢到的宝贝。」 灵鸢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真的假的?有那么夸张?」 小冰翼当即白了她一眼,「你也不想想这些东西出自哪里,咱们这个又是什么空间,出来的任何一样东西都是对人的身体有益而无害的,之前的生命液是这样,现在的这个蓝湖也同样如此。」 「那也就是说,我r后研究各种毒素的时候,又多了一项辅助药液?」 冰翼傲娇的抬了抬下巴,「那还用说?生命精华的好处你难道还没体会到?同样的药物,为什么就只有你研究了出来,龙帝国的那些酒囊饭袋,却没有丝毫的成果呢?」 灵鸢倒抽一口凉气,「那我岂不是发大财了?」 冰翼鄙夷的哼了一声,「行了,别再这里磨叽了,还是赶紧想办法怎么将你姐姐给弄出来吧!」 「这,这是玉痕的灵*弄的,我可不会弄。」 一般情况下,只有灵*的同类都能解同类的招式,她的灵*里面并没有以冰狐,自然无法将这些冰块击碎,而且,这里是她的空间,除了姐姐之外的人,是不能够知道的。 不想冰翼却对她很有把握一般,「是试着把你带着针形的标志的手放在你姐姐的冰块上,然后脑中想着融化,」 灵鸢很是好奇这么做会有什么效果,结果,让她惊异的一幕发生了。 她手下的冰块儿,就好像被丢进了大火炉一样,以迅而不及掩耳之势快速融化中,她瞪着眼睛,小心的将自己的手抽走,冰块又立即不融了,可将它靠上去,冰块就再度融化。 直至消失不见,直至公子衍从草地上坐起来,灵鸢也没整明白她这是又多了一个技能的节奏? 「恭喜你,你的身体本能被灵藤激发了火元素,因为你是空间系炼药师,日后需要火元素的地方还多的很,所以你可要好好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元素哦!」 火元素? 灵鸢在脑海里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虽然还是不太理解,但有一点她却是听明白了,那就是这个所谓的火元素日后可以代替白咤帮助她炼药。 这可是她求之不得的事,以往每次麻烦白咤都让她很不得劲,可如今她有了这个技能,那可大大的不一样了。 「恭喜你了,妹妹!」 公子衍早就知道自己妹妹的体质和她不同,但她没想到这丫头的运气竟然会好到爆,自然由衷的为她感到高兴。 而灵鸢呢,也不跟她客气,当即跑到蓝湖边给她取了一杯子的水拿过来:「姐,快喝快喝,冰翼可是说了,这水可是好东西,咱们肥水不流外人田,使劲喝 ,喝饱了为止。」 公子衍在外面折腾了大半天,早就又渴又饿了,旋即也不和她客气,端起水『咕咚咕咚』就喝了下去,等她放下碗,灵鸢又不知从哪里哗啦出来各色水果和点心。 「姐,我知道现在外面形势紧张,咱们先把体力补充好了再说其他也不迟。」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这个公子衍自然懂,配合的吃饱喝足之后,姐妹俩才开始研究整个小岛的情况。 不知是不是因为升级的原因,灵鸢几乎没有阻碍的就将空间之外的情况看了个明白,当然,通过观察,他们也找到了卫玠的位置。 他们找到纸和笔,利用空间这个作弊神器,硬是花了近一天的时间,将整个小岛的布局给画了下来。 当然,他们看到的都是些明面上能够接触到的地方,至于这个小岛还潜藏着怎么样的危机,他们暂时还看不到,但仅凭这些掌握到的,也够这个红媚儿喝一壶了。 「我以为不死人已经够可怕了,淫兽虽然噁心,可到底传染性不强,但这个女人可真够*的,居然连蛆虫都不放过,还养的那么肥大,简直噁心的不行。」 一想到那些让她毛骨悚然的蛆虫潮,公子衍的脸色就变得相当的难看,「幸亏你有新的帮手出现,不然咱们还真不好解决这个麻烦。」 更让他们觉得触目惊心的是,在这个岛上,遍布各种各样的研究,除了淫兽,蛆虫之外,还有很多它们甚至还不出来本来面目的丑陋变异体。 毫不夸张的说,这个岛之所以瀰漫着如此厚重的毒气,也正是因为这里面的毒物太多。 就比如那些蛆虫,它们的繁殖速度简直可怕到不行,也幸而她们在与丧尸的对抗中积累了不少的经验,避免了所有与皮肤直接接触的可能,否则,后果真的太过可怕。 「凌霁风应该也出事了,不然怎么会找不到他?现在你觉得要怎么办?要不要将卫玠也给救出来?」 灵鸢想也不想的就拒绝,「暂时还不用,他现在没有生命危险,咱们先不管他,再说了,他也不知道我空间的事,还是能减少麻烦就减少麻烦,回头我将生命精华和湖水给他整点过去,看看能不能给他的伤势减轻一些负担。」 当姐妹俩悠哉悠哉的坐在空间里共商大计的时候,空间之外的红媚儿却是怒的要掀飞整个洞顶了。 「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人在这里怎么可能会消失?还有本宫那些蛆虫呢,为什么全都不见了?」 面对红媚儿的咆哮,那些看护在山洞外的变异人也是委屈的不行,他们一直站在这里,压根就没感受到里面有什么动静,如何会知道这些人和虫都去了哪里? 再说了,他们家宫主难道忘了自己走之前还对这个山洞布了阵法? 阵法那边都没有向她预警,他们怎么可能会知道嘛? 这不是没事找事嘛? 可偏偏这话,他们只能在心里默默念,给他们十颗脑袋,那也是不敢在红媚儿面前说的。 「回宫主的话,属下们一直守在这里,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刚开始他们还以为那两个人被那些蛆虫给啃得连渣滓都没剩下,可在宫主的查证之下,她饲养的那些蛆虫竟然也消失了一大半儿,这可就不好解释了,当即抿了抿唇,不再多说一句话。 红媚儿目光如刀子一般四处乱瞄,她就不相信这两个大活人,哦不,应该说是三个大活人,之前她可是还看到其中一个被冰封在了冰层里面,如今三个人都不见了,这说明了什么? 她自认为在这个岛上,没有任何人都能逃脱的掉她的阵法掌控,更何况这阵法还被她封在如此小的范围里,说是插翅难飞,那是一点也不为过,但事情就是这么诡异,这三个人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等等,凭空消失? 红媚儿的目光一顿,脑中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他们墨家禁地关于墨家那位传奇王妃的故事,据说,这位王妃之所以如此强大,正是因为她拥有了一件旁人没有的法器,那是一个可以开拓出新天地,被拥有强大存储功能的移动空间。 难道,那三个人中,其中一人有这样的本事? 否则,又如何来解释,他们就这般毫无预兆的消失? 红媚儿好似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那双媚眸里闪烁着的精明与算计,让待在空间里的灵鸢和公子衍很是不安。 「这个女人不会是猜到了什么吧?」 灵鸢当即丢了一记白眼儿给她,「怎么可能?你以为这空间系的人是大白菜啊,随时都有的?甚至已经达到了你想像考究的地步?」 「可是,关于墨家的传说,并非只有墨家人知道,龙帝国那些世家大族,应该都知道……,」 灵鸢知道,公子衍想要说的重点,就是那个随身空间,虽说对比米娆的随身空间,她的空间真的不值得一提,可是在这片大陆上,却也是绝对稀有的所在。 「不知怎么的,我这心有些慌,鸢儿啊,这个女人看起来很不好对付,要不然咱们还是先把人带走,其他的日后再说,可好?」 如今她们的实力真的太弱小了,根本就无法和人家硬碰硬的对上,一个弄不好,还有可能暴露了自己,真要到了那个时候,就太可惜了。 「可是姐姐,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今个儿咱们放弃了这个机会,下一次,可就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登上这个小岛了,」 她们刚刚已经观察了外面,已经和他们最初进来时候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没想到这个小岛看起来不大,却有这么多玄机奥妙在其中,不打探清楚就离开,委实不是她灵鸢惯有的作风。 更何况,她还真不打算放过与红邪有关系的任何人,她要给她的两个丫鬟报仇,她要将红邪的师妹碎尸万段,像这种人渣,活在世上一天,都是浪费粮食。 灵鸢的话公子衍无法反驳,只能沉默的看着她,「那你想怎么做?」 「当然是要趁这个机会,把这个小岛上上下下给摸清楚了,否则,将来咱们行动起来也太过束手束脚,」 「可咱们该查的已经查了,」 「呵呵,其实我们不需要怎么做,只需要跟着这个女人就行了。」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447】灵家and凌家 【447】灵家and凌家    这个石头岛是红媚儿的地盘,所有的机关密道都掌控在她的手里,只要盯着她,一定会有成效。 自此之后,玉痕那个悲催的货,就真的陷入了长眠,灵鸢和公子衍谁也不闲着,两个人轮番的在暗处观察着这个红媚儿儿,她每到一个地方,做了什么,都会详细的被她们记录下来。 渐渐的,他们就摸到了红媚儿的作息规律,也逐渐打开了他们对石头岛的所有认知。 直到这个过程中,他们才发现,无论是四方大陆,还是龙帝国,竟然都只是他们这个巨大计划里的冰山一角,真正的可怕的地方,却是连头都没冒一下。 而灵鸢不知道的是,今日的发现,会对两人日后起到多么至关重要的作用。 随着事件的深入,灵鸢想要毁了红媚儿,毁了石头岛的决心也越来越强烈了。 谁也不曾想到,这看起来只是一个小岛的小岛,下方会延伸出来如此可怕的地下城池。 而他们所以为的强大表面,实际上不过是那些人的一个表面伪装,真正可怕的地方在于这下方绵延数百里的地下王国。 因为怕自己漏看了什么,灵鸢甚至打开了空间的录像功能,反覆的推敲,反覆的琢磨,记住每一个步骤,观察每一个人的言行举止,最为遗憾的就是她和公子衍都不会唇语,否则得到的秘密将会更加的多。 「姐,这个小岛,我们必须毁了!」 姐妹俩的脸色都不太好看,尤其看到海平面之下潜藏的各种危险之后,她们的这个决心更加的强了。 「鸢儿,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也知道这样任他们发展下去,别说四方了,就是龙帝国也是保不住的,可依着咱们俩目前的实力,明显是不够格的,我们必须想办法通知哥哥……,」 灵鸢一下子沉默下来,「姐,不是我逞强,可是我们现在,出不去。」 整个小岛都被一种强大的力量封锁了,她还是以空间的状态存在着,本身而言是使不上劲儿的,但也正因为小岛被封,红媚儿才敢如此放心的打开任何她想打开的地方。 否则,她但凡加一点力量或者禁制,她们也就看不到了。 按照她们如今的这个形态,顶多像空气一样四处熘达熘达,除此之外,就没别的办法了。 「灵藤若是清醒着,可以帮你们将那些变异人,变异兽啊的都给拖到空间里进行消化,转化成它自己的能量,可惜她因为帮你修復已经精疲力竭,需要足够的力量才能让她清醒过来,你们不能就这么干耗着,得想办法为它寻找力量。」 灵鸢勐地一拍自己的脑门儿,「哎呀,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对啊姐,咱们可以趁着红媚儿下去的时候,找地方躲起来,将她养在下面的那些噁心巴拉的东西全都给扔到空间,让灵藤消化了,它的力量源不就找到了?」 等灵藤有了力量源,那些丑八怪们根本就不需要她们动手了。 当姐妹俩为了毁灭石头岛而想法设法的时候,四方大陆的形势却是一天更比一天好。 灵鸢的解药里,带了对人有一定好处的抗体,也能够让人看起来就好像得了大病一样,当服用解药的人被派遣到战场上,那些丧尸大军竟然真的没有对他们发狂。 有了这样显着的效用,各个国家立即将服用解药的人大批量的投入到战场上。 可是凤池山庄这边,因为灵鸢的失踪,所有的药都停了下来,未免发生不必要的争斗,苏虞对外宣称,他们的大小姐因为劳累过度,已经数度昏迷,需要静养一段时间,请各方暂时别再上门叨扰。 就这样,在四方大陆的不死人逐渐消亡,并进行有效的焚尸的时候,龙帝国那边却因为四方的动盪,开始躁动起来。 尤其凌家这边,先是收到凌霁风失踪,没过多久,又查出凤芫不是劳累过度,同样是突然间失踪后,凌家大房和二房就再也做不住了。 凌家长房和二房是亲兄弟,也是凌家的嫡氏,自来团结,并不像其他几房那样互相排挤,争斗。 长房担心的是凌霁风,二房自然担心的是他们的灵鸢。 「爹,这是不是也太巧合了点,二哥他会不会和鸢儿失踪有关系?」 灵无涯看了眼调查得来的消息,没有否认,却也没有认同。 「不好说,但是玉痕和卫玠也同时失踪,就有点匪夷所思了,你二哥这次,据说是去找卫玠,难道这几个人是同时失踪的?」 如果是同时失踪,那这个人的实力该有多强,能够在无声无息之下走这么多人? 「目前可以肯定的是,他们已经离开四方大陆了。」 四方大陆就那么大,早已掌握在龙帝国的手中,想要调查到这一点,一点也不难。 「那也就是说,他们如今都在龙帝国?」 都在? 这个覆盖面就广了啊,龙帝国之所以称之为帝国,一来是因为它的面积足够大,二来自然是因为他们得天独厚的灵气覆盖,三来,也就是整体实力过强。 正因为它的面积大,所以真想要查找一个人的话,并非那么容易。 「进入帝国的渠道就那么几个,派出去的人把结果也带回来了,并没有咱们要找的这几个人啊,会不会消息有误,他们是在四方,而非帝国?」 家族长老的话,立即得到了灵无涯的否定:「不可能有错,他们进入帝国是必然的,至于为什么渠道没有查不出来,并非是他们可能没有出现,而是有人动了手脚。」 动手脚? 灵翊眸光一闪,目光蓦地一亮,「父亲的意思是,鸢儿他们很有可能是被,」 灵无涯立即打断他的话,「现在一切都是想像,没有凭据,不好确定,不过也无妨,总之风儿的魂石还好的,那就证明他是平安的,咱们可以暂时不用担心这个。」 凌霁风有灵魂石,可是灵鸢那边可没有,如果他们真的在一起,那也就罢了,可若是没有在一起呢? 灵韵一想到自己因为家族的那几个姐妹而耽误了前往四方的行程,就恨得咬牙切齿的,如果不是她们,她何至于到现在才知道鸢儿失踪的消息? 「那哥哥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确认一下?」 旁人不知道灵翊和灵无涯未说完的话指的是什么,可是作为灵家二房的核心成员,灵韵自然是清楚的。 没想到他们这边还没出发,灵无涯就收到了花家的信。 父子、女三人看完上面的字,立即放在烛火上燃了,之后,六目相对,沉默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灵无涯才轻轻的嘆了口气,「看来,该来的,还是要来了,鸢儿这丫头,天生就是命苦啊,怎么什么腌臜事都能落到她身上呢?」 灵韵看到字条上的那三个字,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这个人,是不是,是不是就是被墨家逐出家族的那个人?」 灵翊点头,「没错,同时,她还是红邪和毒鬼的师妹和徒弟,如今她所在的那个方位,是龙坤的老巢被毁了之后,他们又兴建的。」 「不,那不是兴建的,那是本来就存在的,事实上,龙坤所谓的老巢很有可能就是个障眼法,那个地方,才是真正的据点。」 灵韵一想到不夜城的毁灭,心勐地揪起:「那,那鸢儿岂不是很危险?」 说完,就恨恨的跺脚,「这个死丫头,就不知道收敛一点,干啥那么高调?现在好了吧,你别人怎么也研究不出的东西,你稍稍动一下就出来了,人家怎么能不把你当做眼中钉肉中刺?不找你找谁啊?」 「完了,完了,这下可完了,那地方早先都被称之为鬼蜮,鬼蜮是什么地方?有来无去啊!据说那附近的海域连只鸟都没有,海水里的东西根本就不能吃,大多数不是变异就是含有剧毒的,咱们的鸢儿水平那么次,这,这不是送死是什么?」 说着说着,眼泪就扑簌簌的滚落下来,声音里带着浓重的鼻音。 「你们说我的鸢儿怎么就这么苦啊,好不容易死里逃生,还没喘口气呢,这下可好了,又落入贼窝了,爹,我们不能不管,必须要想办法把她给救出来,我还没看到她如今的样子呢,她要是就这么死了,我,我就是变成鬼,也不会放过她!」 灵无涯也很着急,可他到底比灵鸢镇静,也幸而这些话没有当着族人的面说,只有他们父女三人,也就不需要那么紧张了。 「放心吧,我们都已经紧张成了这个样子,那花家和墨家不是更着急?可是他们非但没有什么大的动作,反而还有时间给我们送信,这说明什么?」 大家都是聪明人,也都知道花家和墨家的关系,这个时候只需要稍微动动脑子,就明白了。 「那就是说,鸢儿现在没事?一切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 灵无涯摩挲着下巴,「目前只能这么想了,毕竟鸢儿的身份很不简单,她那么大的难都躲过去了,这次定然也能逢凶化吉。」 灵翊重重的嘆了口气,一脸落寞,灵韵见状,挤了挤他的肩膀:「哥,你没事吧?」 「能没事吗?你难道不觉得这几年就跟做梦一样?鸢儿的成长,变化,快的让我措手不及。你说,谁又能想像的到,当年那个可怜兮兮的丑丫头,会有如今这样的身份和地位呢?」 灵韵听后,愣了一下,一巴掌拍在灵翊的肩膀上,「干什么啊?好端端的提这个,鸢儿如今的身份和地位怎么了?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她也是咱们灵家的人,是我们的妹妹,我管她是什么身份,到了我这里,我就是姐,她就是妹!」 「妹儿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这身份转换的有点快,」 灵鸢丢了个白眼给他,「瞧你那点出息,」 灵无涯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看着自己的一双儿女欲言又止。 灵鸢郁闷了,「爹啊,你这又是咋滴了?」 「你,你们有没有想过你们真正的妹妹,在,在哪里?」 果然,这个话题一提,兄妹俩立即朝他看了过来,「爹,你知道?」 灵无涯苦笑一声,「我怎么可能会知道,要不是鸢儿说,咱们根本就不知道这中间还有这么一回事,现在这兵荒马乱的,却哪里找啊?更何况,四方大陆已经毁成那个样子,就连郦洪涛那个混蛋也已经,」 「呸,那个老王八,活该他断子绝孙,活该他的家人一个比一个惨,这都是报应,我一想到她竟然对妹妹存有那样的心思,我这火气就蹭蹭蹭的往上涨,鸢儿这死丫头也真是的,这种人渣怎么不留给我来收拾?」 「你这丫头,浑说什么呢?这是你该说的话吗?女孩子家家的,当心嫁不出去!」 灵翊被自家妹子的彪悍吓了一跳,想着这妮子这几年涨的最是兇勐的,就是这个脾气了,也不知道那个小子是怎么受的,这,这惯得没边了这是。 【448】如今的龙家,有这个资格? 【448】如今的龙家,有这个资格?    「嫁不出去就嫁不出去,我还乐的一辈子嫁不出去呢,一辈子赖着你们,你们要养我一辈子!」 灵韵一脸不屑,丝毫没有看出丁点儿恨嫁的表情,这让灵无涯父子很是无奈,这个闺女,他们是真的没办法,每次提到婚事,这丫头总是拿他这个哥哥还未成亲,妹妹不着急之类的话搪塞他们。 时间长了,他们也就疲了,罢了,反正如今这情况,也不适合成婚,先让她这么混着吧。 「爹,您先把话说清楚,您突然问起来,莫不是有了妹妹的消息?」 每次提到这个,灵无涯心里就是一痛,「事情过去这么多年,四方大陆毁成那个样子,就算有线索,如今也被毁的差不多了,哪里还能找得到?这件事,你们的母亲还不知道,可千万别,」 「爹,我们还没那么傻,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不过,这件事我娘早晚会知道,您可要随时做好思想准备才好。」 灵无涯没有接他们的话茬,反而对当年的事,耿耿于怀:「你们说,咱们家老三,怎么会和鸢儿挂上钩?」 这也是他得知真相之后,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据说,鸢儿的生母在生她的时候,难产死了,抚养她长大的,是府里面另外一个姨娘,我已经派人去查了,可惜那个姨娘前些年已经病死了,也就是说,我们现在所有的线索都中断了,根本就无从查起。」 灵翊微微皱眉,「那,那个姨娘确认生养过吗?」 灵无涯颔首,「确实生了,也确实是难产死的,郦洪涛怎么也沾着皇室的边,也确实有太医、稳婆在那个时候前往康亲王府,这个都是有记录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是说,从这个妾室怀孕的时候,郦洪涛就已经计划着要将自己的孩子和我娘生的孩子,掉包?」 灵无涯愣了一下,「或许,也不无可能,」 灵翊接着思考,「那么爹,问题的关键来了,当初郦洪涛把妹妹抱走之后,我娘的身边并没有出现孩子,会不会这当中存在着第三种可能?」 灵韵眸光一闪,蹭的一下站起了身,「哥哥的意思是,有人一早就盯上了咱们家,但是却不知道郦洪涛的计划,或许郦洪涛将自己的孩子送到了我娘的身边,只不过被第三方人劫走了?」 「而郦洪涛那边,也同样如此?」 灵翊皱眉,「不对,如果郦洪涛那边对方也是这么做的,那为什么还要把鸢儿放在郦家?」 话到这里,他突然顿了一下,「郦洪涛的那个妾室,生的也是女儿吗?她和咱们家老三是在同一天生的?」 灵无涯摇头,「那边的孩子比咱们家的大几天,的确是女孩儿。」 灵翊抬手打了个响指,「爹,这样就明白了很多,只怕郦洪涛本来就是奔着咱们家老三来的,而他也的确换走了老三,至于老三为什么会变成了鸢儿,必然是在路上被别人掉了包。」 灵翊这么一设想,灵韵和灵无涯同时瞪大了眼,显然也认为这样的可能性更加接近于事实。 不过,那又如何解释,他们家老三和郦洪涛家的孩子去了哪里呢? 「那两个女娃娃,是被对方带走了?」 「很有这个可能。」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灵韵摸摸鼻子,嘆了口气,「这样做的理由很多啊,说不定是咱们家或者郦家的仇人,想要折磨咱们两家人呗,说不定啊,这幕后的人已经死了,我们家三儿,只怕没那么容易找得到了。」 灵韵的话,让灵家父子同时沉默下来,事实上,他们何尝没有想过这个可能性,只是不愿意去想罢了。 与此同时,墨家禁地里,墨渊着急的来来回回走趟,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坐在书案前埋头批改密文的大哥,一脸的不爽,偏偏又不能开口说话,急的他嗓子眼都要冒火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眼光太炙热了,炙热到让那个人想不忽略都难的地步,终于,在他第一百零一次看向自家老哥的时候,书案前那个不断释放者冷气的主宰者,这才大发慈悲的开了口。 「有话就说,」 墨渊蹭的一下跳到自家老哥面前,双掌支撑着桌子,一脸焦灼的看着他。 「哥啊,我的亲大哥,三儿四儿的嫡亲哥哥喂,你的两个妹子如今全都失踪了,你难道就一点不着急?」 「墨寒洢那个死丫头,居然自己回来了,她这一走可倒好,那个红媚儿直接将海岛隐身了,现在我们看不到了,就连方位也不好掌控了,鬼蜮附近我们转了个遍,就连海岛周围的那一大片的黑色区域,也没有了。没了参照物,我们上哪里找他们去?」 墨银头也不抬的继续拿着朱红笔批改那些密折,「她们没事。」 「你怎么知道她们没事?那个海岛有多么危险,您不是一早就知道?」 墨银笔尖一顿,轻轻的嘆了口气,「是,我是知道,但是我也知道,你的那个四妹和一般人不一样,她有随身空间,遇到了危险她会自觉的做出反应,哪怕她的实力低微,可她绝对不会有生命危险,」 「就算是有空间又如何?海岛整个被屏蔽了,她们也出不来啊,」 墨银瞬间觉得墨渊这小子就是他们家的异类,他的脑子就不会转圈? 「她有空间,可以掌握到我们掌握不到的消息,就这样,明白?」 墨渊愣了一下,接着不可思议的抬起了头,「大哥,那么危险的事,你怎么能让妹妹去做呢?」 「我没有让她去做,不过在那样的情况下,依着鸢儿的个性和聪明劲儿,但凡她有一点脑子,都不会放过好好的查探,我再说一遍,这次她突然闯进来,是个意外,是个谁也没有意料到的意外!」 「虽然我们已经部署下去,抹去了他们的痕迹,但这件事难保不会被红媚儿以其他渠道传出去,我们现在唯一能够祈祷的就是,这个红媚儿暂且还不知道鸢儿她们的身份!」 再等等,只需要再等几个月,等过了这几个月,他们就再也不需要担心两个小傢伙的安危了。 「所以大哥觉得石头岛被封闭,也不尽然是坏事?」 墨银抿了抿唇,没有回答,可那个样子,让墨渊的心更加的不安了。 「那咱们现在要怎么做?继续等吗?」 「继续等着吧,你随时关注灵魂石,只要她们的灵魂石没有事,我们暂时就按兵不动,」 眼看墨渊还是不放心,墨银有些无奈的看着他:「我知道你很担心她们,我也很担心,可是你要知道,未来墨家是否能够出世,我们的父母能不能够救得出来,我们靠的只有她们姐妹俩,你我就算再强也没用,该经歷的阶段,他们必须要经歷。」 「原本按照我们的计划,是在她们十六岁的生日的时候再将她们带回,可既然她们提前回来了,又何必拘泥于计划呢?让她们提前进入作战状态,也没什么不好。」 「你说呢?」 墨渊哼了一声,一脸郁闷的坐了下去,良久之后,才抬头看向自己的哥哥。 「所以说,那丫头能够拥有随身空间,根本就不是巧合,而是你们事先就安排好了的?」 墨银高深莫测的看了他一眼,「不管是因为什么,就鸢儿拥有空间这一事,将会成为我们墨家永久的秘密,除了你我兄妹几个之外,外人是不得而知的,」 「你只要记住,鸢儿是我们整个墨家的希望就行了,将来有一天,哪怕我们都死了,也必须保证鸢儿活着,因为,只有她在了,我们墨家才会存在。」 说到关键处,墨渊也诧异了,「哥,这,这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还有,鸢儿能够被空间认主,并非是我们刻意为之,而是她有那个命数,这个空间是老祖宗当年分割出来的一部分,总之过程很是复杂,鸢儿能被承认,那是她自己的造化,而也正因为此,她才是我们神女族承认的第六代神女!」 墨渊倒抽一口凉气,「第六代神女?那哥哥的意思是,一旦鸢儿这次成功了,她就要回来继承神女的衣钵?」 墨银点头,墨渊这下不淡定了,「那岂不是说,卫玠要想和妹妹再一起,就要倒插门?」 墨银听言,呵呵了一声,「怎么?照你这意思,我们还委屈他了不成?」 在他看来,他们家妹子嫁给她,才是委屈呢,他们还没嫌弃他出身差呢,他有什么资格嫌弃他们家鸢儿?就连这个倒插门的机会,也不是谁都能排的上的! 墨渊大脑停滞了一下,呆呆的转头:「那,那咱们家三儿要嫁入龙家?」 墨银的目光倏然间一锐,「你认为如今的龙家,还有这个资格?」 墨渊不屑的撇嘴:「呸,没能灭了他们就算不错了,还妄想取我们墨家的人?他们做梦!」 哥哥的意思,他算是听明白了,看来这一次,龙家要彻底玩完了,没有他们墨家支撑着整片帝国,哪里轮得着他们龙家在这里蹦跶? 一下子害了上亿条人命,如今还正在往不归路上带,还想坐拥帝国江山? 可不就是做梦吗? 呵呵,看来老大是真的要决定反击了,这样也挺好,老子早就受够了这样憋屈的日子了。 等到他们父母回归,哪里还有他们龙家什么事? 龙帝国的龙,指的可不是他们这个姓龙的家族,而是他们的父亲。 当然,为了更加的清晰对号,想必不久的将来,这个龙帝国的龙,也要改朝换代了。 提及父亲,兄弟俩的目光倏然间一黯,算一算,他们有多久没有见过那个老东西了? 也不知道他在那边过的好不好,还有他们的娘亲…… 看来,有些事的节奏,真的要抓紧抓快了。 那些动了我们的,好好的等待着他们兄妹四人的报復吧! 目光再转向石头岛,经过周密的计划和布控,灵鸢和公子衍成功借住红媚儿的力量,进入了海岛下面的巨大变异基地。 因为基地的大门只有红媚儿能够打开,是以在她离开之后,这里面剎那间被封闭了起来。 这样一来,也就给了姐妹俩更好的参观机会。 这个基地一路往下,整整十八层,有点类似十八层地狱的意思,而且每一层关押的变异兽都不一样,但它们的共同点就是丑陋、兇残,并且含有很高的病毒源。 这一点,灵鸢已经取了他们的血液进行化验,她几乎无法想像这些东西若是流入龙帝国,这片大陆的灭亡速度或许比四方大陆还要快。 「如此看来,那个什么淫兽,只是他们的障眼法了。」 灵鸢四处转悠了一圈,若有所思的摸着下巴。 「障眼法?你是说,他们故意将淫兽推出去,吸引我们的注意力,而他们最主要的目标,是这里?」 灵鸢颔首,「首先,这个淫兽的传播速度并没有我们想像中的那么快,而且实力太弱,几乎每被放出去,都能被我们的人绞杀。」 「你可以想一想,他们放出去的淫兽,有几只是活着回来的,还有那些怀孕的人,因为有了丧尸的可怕教训,她们一旦确定自己被感染,基本上不需要别人动手,自己就把自己给了解了。」 「从出事到现在,真正诞下来的兽人,可有?」 【449】十八层地狱 【449】十八层地狱    公子衍这般一思考,眸光倏然间一喜,「所以,鸢儿的意思是,这些淫兽,根本就煳弄人的?」 灵鸢摆摆手,「也不能这么说,这些淫兽还是有一定的用处的,只不过我们对抗丧尸这么久,都积累了一定的经验,」 「对上我们,实力也委实太弱,而且淫兽是没有思考能力的,他们说是淫兽,实际上就是人类的变异种,能够发挥出来的能力也是有局限性的。」 因为大部分受感染的都是普通人,就算这当中有修炼者被感染,实力比普通人强悍,但凡他们有一丁点意识,就会自我了断,一旦来不及,成了淫兽,也无妨,有的是人想要了解他们的命。 说来说去,不管是丧尸还是淫兽,都是一场人类自己的互相残杀,受益者都是背后的人。 但是……,在这十八层地狱里的东西,可就真的不能用危险来形容了。 地狱犬、豹、虎、狮、狼、丧尸鳄、丧尸蟒等等,这些动物没有变异之前的存在就是可怕的,更何况是变异之后的? 区区蛆虫潮,就已让他们见识到了这些变异兽的可怕,一旦这里面的野兽放出去,这片大陆哪里还有宁日可言? 只怕要不了多久,世界末日都能够来了。 「姐,你说,一个红媚儿,就能有如此大的能力?」 「还有,就算加上她的师傅和师兄,我也觉得做不了这么大规模的工程,这里面,还不另加外面海洋里的变异生物,这项研究,最起码要往前追十年到二十年,」 公子衍环顾四周,眸色越来越深,「你说的对,能在区区一个小岛下面建造出这样长达十八层的地下基地,的确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完成的,说不定之前毁去的那个基地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巢穴,而这里,才是他们真正的研究地!」 那么问题来了,既然红媚儿没有这个能力,那又会是谁在背后扶持他们呢? 姐妹俩交换了一记眼神,都从自己的眼底看到了浓浓的愁绪。 灵鸢抿着唇沉吟了片刻,「姐,你说咱们把这些东西都收走,会造成什么后果?」 「你会曝光!」这是毋庸的事实,除了空间拥有者能有这个能力外,谁也想不出来会有谁有这么大的本事,可以悄无声息的将这些变异者都转移走。 这几天的跟踪,红媚儿时不时的会朝周围看,明显是感觉有人盯着她,骗骗她又感觉不到对方的存在,可一旦灵鸢将这些东西带走,那后果就不一样了。 他们会在第一时间想到空间。 「那怎么办?」灵鸢有些头疼,「咱们好不容易进来,若是什么都不做,是不是太憋屈了?」 公子衍掩着又黑又长的长廊左右观看,那些变异兽看到她,纷纷呲嘴獠牙的发出兇狠的吼叫,再看他们黑血淋淋的丑恶嘴脸,便觉胃液开始翻滚。 「要不然,咱们不动用全部,每一种变异兽,带走一小部分?」 灵鸢在思考后,大胆的下了决定。 公子衍对这个提议倒是没什么反对的,只是,「你带走它们,是要做什么?研究?还是投餵你的灵藤?」 「先把这些东西弄到空间再说,」 得到公子衍的认同之后,灵鸢不再犹豫,从第一层开始挑选,一路往下,但凡她的手触碰到的,统统都被收进了空间,每一种变异兽收入两只,等两人再进入空间的时候,被眼前震撼的一幕吓了一大跳。 这些变异兽和变异人,丧尸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又丑又臭,噁心巴拉的,它们体型庞大,整整三十六只,将偌大的空间塞的满满当当的。 作为空间的主人,这些兽自然不会对灵鸢动手,可是看到公子衍这么个大活人之后,却一只只的如打了兴奋剂一般朝她扑了过去,公子衍一惊,灵鸢立即朝着冰翼大喊:「快将它们控制住!」 小冰翼一脸郁闷的从半空中闪现出来,随着一个巨大的蓝色咒语从天而降,拍向那些狂乱变异兽后,空间渐渐的就安静了下来,这些变异兽也一只只的安静了下来,软瘫在地上,吐舌头的吐舌头,吐信子的吐信子,安生的不得了。 「主人,都告诉你怎么使用咒语了,你怎么还是不会啊!」 灵鸢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这不是到了关键时刻,忘记了吗?这万一念错了,岂不是耽误事?幸好有你,亲爱的,辛苦啦!」 说着,不忘将它拉入怀里,好好的亲昵了一番。 小冰翼尾巴一翘,软软的拍打在她的手背上,找了一个非常惬意的姿势,躺了下来,后,漫不经心的抬起爪子,指了指那些丑东西们。 「你这一种选了两只,是打算做什么吗?」 灵鸢抬手打了个响指,「这是自然,走,咱们先将一半丢进湖里,这些变异兽可比外面的那些变异人等级高多了,十八只,实力层次不平,最强的已经达到青阶,绝对能好好的给它补一补。」 主僕俩这边说完,那边就开始动手,其实都是冰翼动手,某人负责指挥。 小冰翼作为玄冰空间的护法,拥有空间绝对的指挥能力,这边手一指,随着一道蓝色弧度,对指的对象就会噗通一声落入湖水里。 十八个种类,不过五分钟的时间,就全部处理完毕。 随着这些兽落入湖水,灵鸢担心的看了眼冰翼,「这灵藤不是沉睡了?它能感觉的到吗?」 冰翼翻了个白眼儿,正要说话,被这些变异兽折腾的乱糟糟一片的湖水中,突然伸出了无数根藤脚,卷着猎物,一瞬就拉入了湖水里,不过眨眼的功夫,湖面就恢復了平静。 而那些被污染黑色水质,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得到净化。 灵鸢瞠目结舌的看着这一幕,「好神奇啊!」 「那是当然,随着你空间的级别越高,这里面的段数也会不断地攀升,」 「鸢儿,你快看!」突然,公子衍一声喊叫,灵鸢顺着她的手指往天上一看,再度的愣住。 只见空间的天空中,蓦地出现了一行行清晰的字体,而这些字体的内容,赫然针对的就是刚刚被拖下水的那十八头变异兽。 内容涵盖了这些变异兽体内的各种基因,毒素,甚至研究时的配方,其精准程度,达到了医疗空间前所未有的高度。 看的灵鸢瞪大眼睛,合不拢嘴,老天,她也就是想了想,哪里想到,这个灵藤真的将数据给她了? 没错,在外面的时候,她在决定将这些东西扔给灵藤的同时,其实也是想知道这些怪物身上携带的病毒和进化的过程,当然,这个需要她的研究,但她万万没想到的是,随着灵藤的吸收,竟然大活跃的告知了她想知道的一切。 「冰翼,快,快将剩下的那些也都送进去,没用了。」 有了这么重要的数据,哪里还需要她再研究啊? 灵鸢和公子衍同时掏出纸和笔,对着天空的数据就开始抄起来。 冰翼也知道这些数据对主人的重要性,当即不客气的将余下的那些口粮,送到了灵藤的嘴里。 两个人抄完之后,蓝湖那边也恢復了平静,冰翼看了眼平静的湖泊,对灵鸢道。 「灵藤这次吃的很饱,下去消化了,」 灵鸢点点头,扬了扬手里的数据,「走吧,咱们也该好好研究这些数据了。」 有了最完整的数据,那么研究出更具针对性的药物来克制,一点都不难,而她的目标,还不止是如此。 从数据上看,这些变异兽可和外面的那些丧尸不一样,反倒与淫兽一样,都受到了人类的控制。 是的,它们俱都属于可控性,所有的不稳定的因素都在可掌控的范围之内,一旦背后的人下放出指令,这些变异兽就会朝着既定的目标攻击。 而她所要做的,就是将对方的可控指令抹去,重新下置属于她的指令,如此一来,没有她的指令,这些变异兽将不会为他们所用。 这样一来,就能杀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公子衍听了灵鸢的计划,一下子就兴奋起来:「太好了,如果能够改变他们的dna,那就相当于不战而胜了,快,看看我需要做什么?」 「姐姐不需要做什么,咱们空间可是什么都有,发电机,各种仪器设备,应有尽有,现在我才发现,你将这些东西交给我,是多么多么的英明啊,哈哈哈!」 灵鸢乐不颠的跑去自己的实验室研究数据去了,公子衍索性没事,也跟着进去,顺便打打下手。 当空间里的人忙的不可开交的时候,空间外的红媚儿最近却总觉得心神不宁的,尤其无论她怎么着,玉痕三人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再无踪迹。 甚至就连待在陷阱里的凌霁风,竟然也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了。 这可真是要气死她了,她一边动用所有力量寻找这些人,一边也要时不时的关注卫玠的情形。 说起卫玠,红媚儿不得不佩服他,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他竟然也能不吃不喝的闭目养息,每次她过去,人家连眼皮都没掀开过,更不要说与她说话了。 哪怕她明知道他能够听得见,她也莫可奈何。 倒不是她不想对他怎么样,而是,在知道他的身份之后,她却不能对他怎么样。 既然吃不到嘴里,也不能放他离开,红媚儿郁闷十足的对一号洞下了禁制,命令十个纵队的人看守在那里,连只苍蝇也飞不进去。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离开之后,原本该待在陷阱里的凌霁风,竟然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卫玠身边:「喂,人走了,你咋还在装,赶紧陪哥说说话,这些日子哥闷的都快要死了!」 卫玠缓缓的睁开眼,没什么情绪的扫了他一眼:「查的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还能怎么样?我给你说,这个岛诡异的很,那些我能去的地方,都进去了,不能去的地方也都进去了。」 「不过,我觉得这个小岛并不如咱们看到的这样趋于表面,你是不知道,现在小岛外面灰濛濛的一片,和咱们刚进来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我觉得咱们这一次啊,算是碰到对手了。」 「这里是鬼蜮?」 凌霁风勐点头,「对,就是那个传说中的鬼蜮,别说,这名字起的还真是好,邪门的很!」 「你的伤势如何了?」 「差不多了,不过既然暂时出不去,这里的灵气又格外充足,当做修炼又有何妨?」 凌霁风被自己的口水给呛了一下,「不会吧,你咋这么沉得住气呢,你难道不知道你媳妇为了你,也追到这里来了?」 上官爵的脸色倏然间变了,勐地转过头,一把揪住凌霁风的衣领:「你说什么?鸢儿也来了?」 「是,是啊,你被那个贱女人抓走,我不知道啊,就回了凤池山庄去问,一听说你没回去,你媳妇就和我一起到你失踪的地方,后来她确定你的方向后,就骑着银龙追了上去,」 「你是不知道你媳妇多么冷血,带上我怎么了?竟然自顾自的飞走了,让爷在地下跑的快要断气爷没追上,幸好后来遇见了,」 可还不等他唠叨完,就觉得周围的空气似乎一下子冷冻了下来,冻得他鼻子一痒,一个喷嚏就这么打了下来。 【450】他们是墨家人,对吗? 【450】他们是墨家人,对吗?    被卫玠这么冷不丢丢的一盯,凌霁风觉得自己浑身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干,干嘛啊,我,我也不知道抓你的是谁,也不知道目的地就是鬼蜮啊,」 「你媳妇没良心啊,她自己走,她比我还先到呢,等我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晚了,我们一来就和这里的人交上手了,」 「她现在怎么样了?」卫玠冷冷的看着他,语气相当的沉重。 「她,她受伤了,还有和她一起的公子衍,玉痕,他们三个人应该是被关在一起了,本来我们是在一起的,后来我觉得无聊,就出去了,在来这里之前,我去他们之前的山洞看了,有人看管,应该还在那里吧!」 「受伤?」凌霁风看他眼底寒光闪闪,身子一抖,本能的靠后了几步:「是,是受伤了,不过你媳妇本领那么大,应该,应该会没事的,你看看我,我不也受伤了,现在还不是活蹦乱跳的?」 卫玠觉得自己早晚有一天会被这个缺根筋的二师兄给气死。 他把灵鸢带过来也就罢了,竟然还让她受伤,让她受伤也就罢了,他竟然连管都不带管的就自顾自的逍遥自在去了,现在更不要脸的说她家鸢儿应该没事? 这是应该的问题吗? 想到这里,卫玠再也坐不住了,他利落的起身,朝门口走,凌霁风一看这情况,忙伸手拉住他。 「等一下,你要干什么?红媚儿可还不知道你媳妇和你的关系,你这一去,不是不打自招是什么?」 卫玠用力的甩掉他的手,「她知不知道,关我屁事?我现在惦记的是她好不好,其他的,与我无关!」 凌霁风一下子恼了,蹭的一下跳到他面前,「你说的这话太不负责任了,你难道不明白为什么不夜城说灭就灭?为什么那个孟玲会到凤池山庄?这个女人已经开始怀疑你媳妇了,」 「一旦让她知道灵鸢就是凤芫,凤芫就是灵鸢,让她知道他们用心经营多年的丧尸毒,最后是被你媳妇给解了,甚至之前三番两次的毁了他们的计划,你觉得她会怎么做?她会放过她吗?」 「你这个蠢货,我看你压根就不知道这个岛上有多少高手吧?你怎么不想想,有公子衍,有玉痕,有我,为什么大家还会受伤?因为我们所面对的,不是一个两个,而是一群高手!」 「那我就这样等着?」 「你不等着你还想咋?你的伤势还没完全好,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疗伤,只有把伤养好了,你才有资格去保护她,别怪我没告诉你啊,这个红媚儿可是早就对你虎视眈眈了。」 「还有,就你那媳妇的命,她能这么容易的就死了?连丧尸毒都能研究的出来,她来到这里,就只能给那个红媚儿添麻烦,别人找她,呵呵,做梦去吧!」 听到这里,卫玠好像明白了什么,转头看凌霁风:「她的身份,你是不是已经查清楚了?」 凌霁风听言,试图躲避他的目光,卫玠却是目光一锐,一把扣住了他的肩膀:「你真的知道了?」 凌霁风胡乱的点点头,一把挥开他的手,「知道了怎样,知道了也不能告诉你,总之,我唯一能告诉你的是,你以前不知道珍惜,这日后啊,可是真的没那么容易追到这个娘子了,」 看卫玠面无波澜,凌霁风无奈的看了他一眼,「兄弟,别怪哥哥我没警告你,你未来的情敌可真是不老少啊,你这媳妇不一般啊,啧啧,还有那个玉痕,这俩丫头,真的,」 卫玠深眸微眯,「你想说,她们是墨家人,对吗?而且,还是双生女,说明他们还是神女族的嫡系,上次将她带走的兄弟俩,其实就是她的嫡亲哥哥,对不对?」 凌霁风倒抽一口凉气,「哎哟我去,兄弟,你咋突然间开窍了,怎么知道的?」 卫玠冷冷一笑,「其实我早就猜到了,在玉痕告诉我公子衍是灵鸢的亲姐姐,她们俩长的一模一样的时候,我就已经猜到了。」 「你猜到?你咋那么会猜?」 卫玠看白痴的扫了他一眼,「这个世界上,能够中神女族独一无二的黑矹嶙之毒,同时还是双生女,又那么巧合的被龙帝国的人带走,并且在龙帝国的神女族应该出面解救燕国和司幽国的时候,她们两个就那么巧的出现了,我若是再猜不出来她们的身份,我卫玠还不如一头撞死在这里呢!」 这下换凌霁风哑口无言了,「你这么一分析,还真是简单的可以呢!」 不过,他却并没有因此而不说话了,反而看着卫玠,一脸的意味深长。 「是,你是猜到了你媳妇的身世,那又如何呢?那你知不知道,为什么墨家人会将他们送到四方大陆?又为什么到现在了,还不认她们?」 卫玠挑挑眉,「师兄不愧是四大家族之一的凌家嫡系,居然知道这么多?」 凌霁风可不接受他的大高帽:「屁,你少在这里拍马屁,我可告诉你,这些秘密知道的人还真不多,如果不是我和你有关系,如果不是我正好在凌家,正好我二叔待在四方大陆,正好我二叔收养了灵鸢,又好巧不巧的,我爹和花尧有点交情,你以为我们会这么快就知道?」 「那你还知道什么?」 凌霁风凉凉的扫了他一眼,突然伸手指了指外面:「这个红媚儿,原名墨香君,她还有一个姐姐,叫做墨寒洢,两个人,也是双胞胎。」 卫玠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当真?」 「这红媚儿就是墨香君的事,龙帝国人人都知道,也都知道她是红邪的师妹,是那个毒鬼老头的徒弟,还爱慕龙坤,可惜啊,正是因为这些负面影响,她才被墨家给逐出了家门,说起来,她也挺可怜的。」 卫玠抿了抿唇,大脑飞速的运转起来,红媚儿也是双胞胎之一?那灵鸢和公子衍是怎么回事? 「不是说,墨家每一代,只有最正统的人能够生出双胞女胎吗?现在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还有第二对双胞胎?」 在凌霁风似笑非笑的眼神下,卫玠蓦地瞪大眼睛,「难道说,鸢儿才是真正的,」 「嘘,我的好弟弟哎,有些事你知道就行了,可千万别说出来了,这个秘密如今在咱们龙帝国,可还是个不为人知的辛秘之事呢,如今的墨家虽然是不问世事,但神女族却也不是好惹的,他们若真的强硬起来,龙家算个屁啊!」 「所以,你才这么担心红媚儿知道灵鸢的身份?」 凌霁风立即露出孺子可教的表情,「你还不算太傻,没错,我就是担心这个,她若是查出来灵鸢就是凤芫,那么距离她查出灵鸢真正的身份还晚?毕竟,你的鸢儿在司幽国的歷史上,可是已经死了,一个死了的人復生不可怕,可怕的是,这个人从头到尾像重生了一遍一样,这就可怕咯!」 听了凌霁风的分析,卫玠的心渐渐平静了下来,他深深的看了凌霁风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 「师兄,谢谢了,这个人情,兄弟我记下了。」 「行了,什么人情不人情的,咱们可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你或许不知道吧?这凌家花家一直都是站在神女族这边的,神女族若是出了什么事,对我们可没有丝毫的好处。」 卫玠微微皱眉,「那……大师兄他,」 凌霁风摇摇头,「不好说,蔺家的态度一直很模煳,还有雪家,雪家也一直没有冒尖,其他八大家族自然是看着我们四大家族走,只要神女族存在一天,墨家存在一天,龙帝国的灵气就会充足,一旦墨家消亡,那么龙帝国也就不復存在了。」 卫玠太过震惊,掉了一瞬,才勐地反应了过来,顿住脚步,「为何?」 「因为墨家禁地里,有掌握帝国灵气的灵脉,由墨家禁地为中心点,灵气渐渐四处蔓延,惠及整个龙帝国,可一旦这座灵脉枯竭了,你说,龙帝国还凭什么称王称霸?」 「这个世界上,可不是只有龙帝国和四方大陆,其他大陆早就觊觎龙帝国已久,真要让他们抓住这个机会,帝国覆灭根本就是弹指间的事。」 这个时候,卫玠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自己的心情了,他瞠目的看着自己的师兄。 「所以,鸢儿和公子衍,将来必有一个人守护墨家的灵脉?另外一个,还要牺牲自己,嫁入皇室?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和龙家结为姻亲?」 凌霁风先是点头,后事摇头,「所以我说,你将来的追妻之路,恐怕不太好走,至于将来是谁嫁入皇室,是谁守护灵脉,那就不得而知了。」 卫玠眼中风云突起,「如果是这样,我宁愿她不会认祖归宗。」 凌霁风很是同情的看了她一眼,「在她们十六岁的时候,就会进入灵脉,只有被灵脉认可的人,才能成为神女族新任的继承人,如果这个红媚儿和墨寒洢两个人真的有问题的话,那么,你的媳妇,是势必要回归墨家的!」 卫玠刚要说话,凌霁风却再度打断她,「一旦非墨家的血脉的血滴进灵脉,整座灵脉就会轰然倒塌!」 卫玠脸上风云骤变,偏偏,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今日的话,太过震惊,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也让他对未来越发的彷徨。 鸢儿,他的鸢儿竟然拥有这么惊人的身世,难怪,难怪她的身上处处透露着秘密,难怪她的能力如此强大,原来,原来她竟然是这个大陆的传奇,墨家人? 他的双眼幽冥晦暗,仿佛无边的黑夜,这突如其来的压迫力,当他觉得每唿吸一口,都觉得压抑。 凌霁风看他这样,也不再说话,沉默的陪在一边,其实,不止是卫玠心里难受,他又何尝不是呢? 龙家和墨家作为这片大陆的两大势力,一个当权,一个当势,一个越来越高调,一个越来越低调,甚至在没有神女守候的这段日子里,墨家还能保持这样的实力,足以可见他们的底蕴有多深厚。 他现在无比庆幸他们站队神女族,站队墨家,这样一来,他就能和师弟统一战线,可是大师兄那里…… 「师傅他老人家,好吗?」或许是气氛太过凝重,卫玠突然开了口。 「嗯,那老头子好得很,你且放心吧,老头子也说了,真到了决定立场的时候,让你不需要顾及太多,该怎么做就怎么做,相信大师兄他,会理解的。」 提到蔺玉棠,卫玠扭头看凌霁风:「大师兄他,也回了家族?」 凌霁风沉重的颔首,「是,回去了,在我回归不久,师傅就来信,说他也走了,虽然没有明确去了哪里,可他还能去哪里,必然是回家族了。」 「你还记得你让我调查的那个杨素吗?」 卫玠缓缓的抬起头,杨素? 他眸光一闪,「你说的是当初在不夜城,那个和红邪有关系的,杨素?」 凌霁风点点头,「你知道他是谁吗?」 卫玠大脑还真的本能思考中,师兄这么问,足以说明这个人的身世不同,那么能入他眼的,自然是龙帝国上流社会的人。 他记得,八大豪门里面,并没有杨姓,四大家族蔺、花、雪、凌,也和杨姓没有关系啊,难道,「这是化名?」 【451】红媚儿的不安 【451】红媚儿的不安    「素有一重意思,那就是本色白色,而白色作为姓氏的话,无论是四大家族,还是八大豪门,都是没有的,所以,」 卫玠双唇紧抿成一条线:「是雪家?他是雪家的人?」 凌霁风『嗯』了一声,「没错,他就是雪家人,虽然是嫡氏,但却并不受宠。」 雪家人丁兴旺,仅是嫡氏一脉的男丁就有五六个,杨素在当中既不是最优秀的,也不是最差的,属于爹不疼娘不爱的类型。 「还有一点,你可能不知道,我们凌家和雪家还有婚约,很不巧的,凌家长房没有女儿,这个重担就落在了凌家二房,也就是我韵妹妹身上。」 卫玠眉头一拧,「听你这意思,难不成和你这妹妹有婚约的人,就是这个雪,」 「雪涧,他的名字,叫做雪涧,」 「灵韵的未婚夫是他?」 凌霁风点点头,「目前为止,条件年龄合适的,就只剩下排行老四的他了。」 这让卫玠想到了在不夜城的时候,这个雪涧似乎还认识他们家灵鸢,难不成,真正认识的人不是鸢儿,而是灵韵? 「他们已经定下了?」 凌霁风摇头,「并没有,韵妹妹好像并不想过早成亲,所以一直就这么吊着,雪涧那小子也没什么意见,不过两人见面的频率还是蛮高的,」 「这个人,你可调查了?」 凌霁风笑了,「哪里需要我去调查?这件事灵翊一早就做了,毕竟这个人目前身份有待考究,当初他可是和龙坤、红邪为伍,正邪不明,两人的婚事之所以没有提上日程,其实这方面原因占主要。」 卫玠倒不是真的关心这个人是什么人,只不过灵鸢心疼这个姐姐,连带着的,卫玠自然也注意起这边的动向,正好他的师兄还是凌家人,多关心一点,总是没有错的。 「对了,说起来,你这娘子,也算是我们凌家的人呢!我那二爷爷可是已经将灵鸢的大名记录到了我们凌家的族谱里了,那上面的名字,是凌鸢!」 「不管她将来身份如何,现在她的确就是你们凌家人,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除非这个身份她不用了,否则,她就一直是你们凌家人。」 不过值得肯定的是,不管是灵鸢还是凌鸢,只怕都做不了多久了,她早晚都会回归到她该去的位置上。 卫玠越发觉得自己不能这么坐以待毙下去,他必须要藉此机会将实力提升下去,否则将来,他和灵鸢之间的距离,只会越来越远。 「十六岁,十六岁,你可知道墨家两个女儿的真正生辰是什么时候?」 凌霁风诧异的抬眸看了他一眼,「你是想,」 「要想掌握最主要的时间,必须查出来,鸢儿真正的出生日期。」 凌霁风呵呵他一脸,「你想知道?我也想知道,大家都想知道,可人家会把这么重要的消息透露出去?」 「起码现在可以肯定,无论是墨寒洢还是墨香君,都是假的,既然人都是假的了,那生辰会真到哪里去?」 「人家墨家精明着呢,只怕等了这么多年,就等那一天呢!毕竟,想要利用这一天的人,太多太多了。」 「不知道可以估算,鸢儿的生辰在十月,现在的这两个人,是几月?」 凌霁风挑了挑眉,「那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估算,很不巧,墨寒洢和墨香君,也是在十月。」 「都是十月?」 「都是十月。」 「那还真是巧的很。」 凌霁风笑,「可不就是巧的很?说不定你家娘子真正的生辰,就是十月呢?」 卫玠不以为意,「不管是在几月,可以肯定的是,所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 他看了眼被封闭起来的山洞,转身往直前待着的大石头上走去,凌霁风刚要跟,卫玠却蓦地转身,「师兄既然没什么事,那就留在这里给我护法吧,我要冲击地级。」 地级? 雾艹,「你小子行啊,地级啊,你才多大?二十三了吧,就达到地阶水平了,你让我们怎么活?」 卫玠懒得理他,直接屏蔽五感,闭目修炼去了。 凌霁风被冷落也不烦恼,自顾自的坐下来,从储物戒里拿出各种装备,开始享受美味儿的美食。 时间一晃一个月匆匆而过,待在空间里闭关炼药的灵鸢,终于在『咚』的一声爆炸之后,顶着一窝爆炸头,黑乎乎的脸,破衣烂衫跑了出去,兴奋的尖叫。 「太好了,太好了,姐,我成功了,我研究出来了,我研究出来了!」 公子衍紧闭着的眼眸倏然间睁开,待看到如乞丐般朝自己跑过来的妹妹,她立即皱眉:「你这是什么打扮啊,快,赶紧去洗干净。」 灵鸢却不为所动,黑乎乎的手掌心伸开,露出两枚墨绿色的药丸:「姐,看到了吗?这就是成品,只要将这些药丸丢到那些猎物的口里,哈哈,那些丑陋的东西就是咱们的了,咱们要他们做什么,他们就得做什么。」 公子衍捏出一枚上下看了眼,怀疑的看向自己的妹妹,「你确定那些东西会老老实实的等着你去吞咽?」 灵鸢立即朝她翻了个白眼,「既然能造固体,当然也可以使液体,咱们有那么多针管,还不是想怎么来就怎么来?总归效用是一样的。」 说完,便迫不及待的拉着公子衍往外出,「走走走,我已经等不及了,咱们现在就过去,我想好好的试一试我的研究成果。」 公子衍看着她这一身打扮,头疼的捏了捏眉心,「就算再急,你赖好也顾及一下自己的形象成吗?这么丑,你确定那些丑八怪看到你不会觉得看到同类?」 灵鸢嘴角一抽,伸手抓了抓自己的爆炸头,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好,那姐姐等我一会儿,我这就来。」 看妹子听话的离开,公子衍长长的吁了口气,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向还被冰冻在那里的玉痕。 「这都一个月过去了,这货不会被冻出什么毛病吧?」 等灵鸢出来的,公子衍指着玉痕:「你打算怎么处置他,让他待在这里也不是办法,这么冻下去,会不会有问题?」 灵鸢当即翻了个白眼儿,「还说不担心人家?嘁,你就放心吧,我这空间可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再说,他这冰块是他灵宠炼化出来的,本身而言是没有任何副作用的,」 说着,就拉着公子衍出了空间,当两人再度现身十八层地狱时,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似乎不止是药丸,就连那些药液也不大好用啊。 「这么多只,咱们要折腾到什么时候才能把它们的潜意识抹去?」 灵鸢指着第七层的巨蟒,登时觉得头皮发麻,那一团一团的,几乎有七八层楼那么高,真要让他们跳上跳下的折腾,没有十天八个月,是绝对走不了一遍的。 「这些丑东西都不吃东西?」 「据我这几天的观察,它们和那些丧尸一样,只对活着的人有兴趣,所以,你在食物里下药,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食物不行,就空气呗,空气是最有效的传播方式,咱们找来大型的雾化器,将药液雾化到空气中,不就行了?」 「别说,这个方法听起来还挺靠谱的,只是,这样岂不是太费工夫?万一红媚儿突然进来怎么办?」 「先从最下面一层开始,一层一层往上,她就算进来,也是从第一层一路往下,我们有的是时间准备。」 「那就这么办。」 这个方案一经定夺,两人就付诸于行动,灵鸢负责将所有的设备都搬出去,插上发电机,就开始用药液雾化,在雾化的过程中,公子衍在外面盯梢,而灵鸢则进入空间,继续炼制药液。 就这样一天接着一天折腾下来,她们一路向上,很快就达到了第五层,然,这些仪器还没放稳,冰翼急切的声音就响了起来:「不好,外面有动静,赶紧将东西收起来。」 灵鸢心头一跳,赶紧拖着仪器和公子衍进入了空间,在他们离开不久,红媚儿的身影就出现在第五层,只见她隔着铁栅栏,一边观察里面的变异兽,一边低头记录着什么。 本来这一切都是没问题的,然而,在她进入第六层的时候,她垂着的头突然间抬起,甚至鼻子还用力的吸了吸,看到这一幕,空间的两个人同时紧张了起来。 「糟糕,该不会是你的那些药有什么残余味道留下来吧?」 灵鸢摩挲着下巴,皱了皱眉,「不应该啊,我研究出来的虽然有颜色,但却是没有任何味道的,哪怕经过雾化,也不会被人发觉,但你看她的表情吧,好像还真的发现了什么似的。」 是的,红媚儿的确感觉到了不对劲,至于是哪里不对劲,她又说不上来,鼻子时不时的对着周遭的环境轻嗅,左看看右查查,站在铁栏杆前,盯着里面的变异兽,半天不带动弹一下。 就这样一层又一层的往下,她的这些动作重复又重复,明显心事重重,看的灵鸢心里越发的没底了,看着红媚儿离去的背影,她拉着公子衍站在她刚刚停留的地方,左看右看,也没看出个所以然。 「姐,你说这个女人到底发现了什么?值得她一下子从头走到尾?难道真的发现了什么不成?」 「不好说,这个红媚儿身为红邪的师妹,不应该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花瓶,你炼制的药液,再没有味道,作为对药物十分敏感的你,却是能够闻出来的,对不对?」 灵鸢目光一顿,「姐姐的意思是,红媚儿有可能也是这样的一个人?」 公子衍点点头,「或许她真的闻出来什么呢,而她这会子出去,有可能就是搬救兵了。所以,我们必须尽快把剩下的五层也赶紧雾化了,」 「这些变异兽被雾化之后,表面上是看不出来有异样的,唯有对它们下达命令的人才有能力感应到它们的波浪纹,如果这次红媚儿是去请这样的人过来,那么距离咱们的曝光,只怕为时不远了。」 两人同时感到了危机意识,不需要多说,就立即动起手来,在一天之内,将剩下的五层也全部给雾化掉了。 与此同时,红媚儿的确发现了十八层地狱的不对劲,而这种感觉恰恰是从第五层开始,更让她忐忑的是,这种不安感是来自空气中,一种十分淡且轻的雾化状药物。 是谁?谁谁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进入她的秘密基地了? 空气中为什么会有药味儿? 这些药味儿对那些变异兽又会起到怎样的影响? 越想越不安的红媚儿,立即写出一封信,派遣最高级别的变异兽前往送信。 与此同时,另一个不安因素,也逐渐占据了她的脑海中。 一直以来,她都感觉背后好似有个人盯着她,可每次她回头,就感应不到了。 如果她的直觉没有错的话,那就说明她真的碰到了高手。 至于这个高手真的是达到了她无法比拟的高度,还是存在一种她想都不敢去想的逆天法器,那就不得而知了…… 【452】玄武大陆苍郁 【452】玄武大陆苍郁    十天之后,红媚儿的消息传到了位于帝国大陆平行存在的另外一片玄武大陆上。 捏着信件的人是一位隐在黑暗里,浑身上下都透露出暗黑色彩的男人。 男人长相俊逸却隐含着狰狞与狠辣,指尖微动间,信纸连同信封顷刻间化为粉末。 「尊主。」一位身形佝偻的年迈老者,阴沉沉的从暗处走出。 男人阴森恐怖的声音随之响起:「去吧,完成你未完成的使命!」 「是,尊主!」丑陋的老人驮着高高的罗锅,弯着腰踏着沉重的步伐走了出去。 而他身后的男人,却蓦地转身进入幽长黑暗的密道,当里面的机关道路分别变幻出七种不同的颜色,以及七种不同的道路之后,男人方才看见了些许的亮光。 再走出去,映入眼帘的就是一片如童话般美丽的梦幻场景。 蓝天白云下,群山绿树中,是一座设计格外大气磅礴的木屋,木屋四周围小桥流水,还有大型风车在哗啦啦的转动着,在这附近还有绿草鲜花,美得让人几乎忘记去唿吸。 在鸟语花香中,还有一道独特的琵琶声悠悠的响起,男人阴沉的面色突然间一暖,周身的气场也一下子发生了转变,整个人看起来似乎比刚刚英俊不凡了许多。 只见他闭上眼睛,静静的听了一会儿,就打算朝着木屋前的小木桥上走,不料—— 还不待他踏上木桥,木屋中就传出一道冷若寒冰的女声:「你再往前踏出一步,我就让你碎尸万段!」 男人抬起的步子,顿时间僵在了原地,他满含希冀的目光,柔情似水的看向木屋的阁楼之上。 「好,我就站在这里,我不动,凰儿莫要生气。」 「不许叫我凰儿,这个名字,不是你能叫的,你立刻滚出我的视线!」 男人的心剧烈的颤抖了一下,而后满含委屈的抬起眼:「凰儿,你,你这又是何必?」 「何必?呵呵,你说这是何必?苍郁,不想让我恨你一辈子的话,就趁早把我放了!」 男人的唇蓦地抿成一条线,俊逸的面容上突然度上一层寒霜。 「凰儿,你可真是不乖,告诉你多少遍不要再提离开的事,你怎么就是不长记性呢?是不是非要让我把那个人拖到你面前,砍掉他的头,你才真正的死心呢?」 男人的声音一落,一道白色的身影如一道圣洁的光芒一般,倏然间从二楼的阁楼上破窗而出,一眨眼的功夫就出现在了男人的面前。 随着「啪」的一声脆响,男人的头就歪向了一边,不过,他不但没有恼火,嘴角的弧度反而一点点的上扬,露出他森白的牙齿:「凰儿,你终于捨得现身了?」 映入他眸底的女人拥有一张如九天仙女一般让人窒息的绝色容颜,再多的笔墨也描绘不出她的美,只是,美人儿这会儿却是在盛怒之中,那双冒火的水眸,直看的他心驰荡漾。 「凰儿,你可知道我有多想你?凰儿,你又美了几分,气色也越发的好了,」 在墨紫凰的手再度朝他的脸甩过来之际,男人却蓦地出手,紧紧的扣住了她的手腕。 「亲爱的,你这样动不动就甩巴掌,真的是太粗鲁了,乖,打疼你的手我是会心疼的。」 墨紫凰的脸色瞬间白了紫,紫了青,最后变成阴沉的黑。 因为气愤,她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苍郁,做人做到你这样没有下限的地步,也算是让我开了眼界了,你以为你这样一直关着我,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我告诉你,我墨紫凰哪怕就是死了,也会让自己灰飞烟灭,绝对不会给你留下任何念想,任何把柄让你威胁我的夫君!」 面对墨紫凰无休止的愤怒,苍郁似乎一点也不以为意,甚至就连面色也没有发生转变。 「凰儿,我说过,你这辈子也休想再离开这里,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龙燚那个懦夫,永远都不配拥有你!」 「懦夫?嗤,你说龙燚是懦夫?那你又是什么?混蛋?流氓?人渣?苍郁,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不管我的夫君是什么人,我今生今世,生生世世都会深爱着他,而你,将会生生世世被我所厌弃!」 苍郁被墨紫凰这般一激化,整个人的气场就彻底的扭曲起来:「凰儿,不要触碰我的底线,不要逼着我去做我不想做的事!」 墨紫凰并不为所动,她冷冷的看着她,绝色的容颜上是毫不掩饰的厌恶。 「苍郁,我但有夫君,还有儿有女,你想要什么女人得不到?为什么偏偏掠夺有儿有女的我?」 「凰儿,那些女人怎么能和你相提并论?她们连给你提鞋的资格都不配,在我的眼里,只有你,才是和我相伴一生的伴侣,凰儿,我不在乎你的过去,只要你,」 「苍郁,你真的是没救了,」墨紫凰懒得再和这个已经走火入魔的人再废话,想要转身离开,却不料苍郁的速度更快,一把就抓住了她的胳膊。 墨紫凰立刻如碰到什么脏东西一般,用力的甩开了他的触碰,甚至还后退几步,面如寒霜,冷冷的盯着他。 「你可以不在乎我,难道你也不在乎你的女儿了?」 果然,此言一出,墨紫凰的眸色就倏然间变了,「我的女儿?你把我女儿怎么样了?」 苍郁很满意她的表情变化,「你的香君在我手底下做事,你可知道?」 墨紫凰一袭白如雪的长裙,羸弱却又不失气势的站得笔直,脸色森冷的看着他。 「你想怎么样?拿她来要挟我吗?呵呵,你觉得,对于一个已经被驱除家门的人,有什么值得我关注的?」 「不,你误会了,她是你的女儿,不管她现在是不是墨家人,我始终记得她是你的女儿,所以我一直拿最好的资源对待她,而她也不负众望,成为我最有利的眼睛和鼻子,凰儿,我打算收她为女儿,这样一来,咱们就是名副其实的一家人了。」 墨紫凰嘲弄的看着他,「一家人?谁跟你是一家人?这样的女儿,你觉得我会在乎?墨家会在乎?你想怎么对待她,那是你的事,至于我们,呵呵,从她被逐出墨家家门的那一刻起,她就不再是我墨紫凰的女儿!」 她的愤怒,不掺杂一点的虚假,苍郁看的分明的同时,不由微微皱了眉。 「我知道你不喜欢她,可她到底是你身上掉下来的一块儿肉,你难道就这般不顾母女亲情?真的要抛弃她?真的置她于不顾?凰儿,我知道,一直以来你都是善良的,」 「苍郁,我不想和你讨论我的家事,你还不够这个资格,如果没什么事的话,你还是离开吧,以后有事没事就不要来了,你来一次,就会影响我近一个月的胃口,我是真的真的,不想再看到你!」 墨紫凰的厌恶毫不掩饰,那分分钟恨不能将他碎尸万段的表情,看的他心都要碎了。 这一次,她要走,他没有阻止,只是看向她背影的眼神,却恨不能将她揉进心里面…… 苍郁不相信墨紫凰真的对墨香君痛恨到这样连提都不愿提的地步,他总觉得她是因为他在这里,所以才会对墨香君表现出这样决绝的表情,在她看来,真正的血缘是无论你变成什么样,都不会被母亲嫌弃的。 所以,如今墨紫凰所作出的一切一切,都是针对他而来的障眼法而已,他相信她。 所谓爱之深责之切,只要墨香君身上还流着她的血,她一定一定不会不管她的。 想到这里,他大踏步的离开木屋小筑,打算亲自走一遭帝国大陆,将墨香君带道具墨紫凰的身边,顺便再去解决一下,十几年前未曾解决掉的麻烦! 墨紫凰冷冷的站在窗边,看着苍郁离开,白希的手指捏着窗前的扶手,几乎要变形。 瘦弱的身体,终于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孩子们,你们一定要挺住啊!」 却是不知,这句孩子,到底是针对谁而去的,不过可以看得出来,墨紫凰绝对不是虚情假意的对待墨香君,而是打心眼里的厌烦这个人。 只是可惜,平日里精明如狐的那个男人,却压根就没看明白这一切,这也註定他这一趟帝国之行,并没有他预想之中的那么顺遂。 时间一晃又是一个月过去,时间进入最最炎热的七月。 整个大地就好像被融化了一般,处处如蒸笼,处处没有精神,不论是人还是植物,都蔫蔫的,没什么精神气儿。 空间之中,灵鸢依旧待在十八层地狱里,将所安排的一切都安排之后,就将玉痕从冰窟窿里解救出来。 对于空间这个地方,她解释为她们在小岛上找到的一个秘密修炼基地,其他的,就再没多说。 玉痕也不傻,明知道不可能,却心思通透的没有戳破。 尤其这里灵气浓郁的至少是帝国大陆的四五倍,他是傻了才会有那口水去浪费时间。 三个人各自找了一个角落,就开始拼命的修炼起来,灵鸢特意将他和公子衍封闭在一个空间禁制内,这样一来,哪怕外面出现什么突发状况,也不至于被他们知晓。 而玉痕那边,只要公子衍在,他就不会随随便便的离开,至于接下来的一切,她一个人也能够代劳了。 好在这段时间里,一直都风平浪静,灵鸢也不会傻的干坐着,而是将能用的时间,全都用在了修炼之上。 再加上这期间,灵藤又为她进行了一次彻底的清除修復,在灵鸢不知道的时候,她的实力,早已今非昔比。 终于终于,在她等了近一个月之后,原本封闭着的十八层地狱,迎来了第一波的客人。 当那个身形佝偻的丑陋老头出现在她的面前时,灵鸢的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 奇怪,这个老头的样子,好似在哪里见到过。 尤其看那个红媚儿对他毕恭毕敬的样子,更加让她好奇这个人是个什么身份。 她原本想要走近了听听两人说什么,小冰翼却并不允许,「那个老头的实力很强,你一靠近就会被对方察觉,还是老老实实待在这里吧!」 无奈之下,灵鸢只能再一次的妥协,第一次她知道了唇语的重要性,想着空间里好像有这方面的书籍,等有时间了,她一定研究研究不可。 红媚儿带着那个丑老头从一层一直转悠到十八层,来个人嘀嘀咕咕的一直在研究着什么,老头的脸色也是变幻莫测,看不出来个所以然。 灵鸢虽然着急,到到底没有轻举妄动,只得静等事态发展。 直到那两个人离开十八层地狱之后,灵鸢才坐在空间的草地,若有所思。 「冰翼,那个人什么实力啊,让你这么忌惮?」 冰翼凉凉的扫了她一眼,「反正比你高,而且,他bt的不是灵力有多高,而是毒功一流,他的身上,到处都是毒素,你难道就没注意到红媚儿总是距离他一丈远?」 灵鸢一下就来了兴趣,「毒功一流?有多高?比我还厉害?」 【453】罪魁祸首 小冰翼白白的爪子往下巴一模,「嗯……,怎么说呢,你们两个虽然都用毒,但是,却是完全不同类型的,你的毒偏向于于解,而他,则偏向下,尤其他身上的味道,让我有些熟悉。」 身上的味道熟悉? 灵鸢愣了一下,「这什么意思?」 还有,若是按照小冰翼的意思,难不成这个丑老头擅长下毒,不擅长解毒? 这又是从何说起?下毒?她也会呀? 在空间里,小冰翼不需要费什么力气,就听到了她的心声。 「你来自现代,应该知道这个世界无奇不有,尤其学无止境,人外有人,就你现在的本领,的确能在这片大陆横着走了,因为你不单会用毒,还会解毒,甚至就连医术也很优秀。」 「从你的身上,散发出来的是一种正气,但是这个老头,属于生活在阴暗角落里的癞蛤蟆,」 「又丑又毒,你看清楚他身上的那些脓疮,那可不是一次两次就能结出来的,那是成年累月好了发,发了好留下的证据。」 「还有,他背上的那个罗锅,那里面的东西可是毒着呢,这个人身上的体液堪比生化武器,很危险,你们若是对上,就你这身材,就你这反应力,分分钟都能够化成血水!」 灵鸢倒抽一口凉气,美丽的容颜上满是惊诧,「这,这么可怕?」 当她的注意力再集中到那个人的身上,尤其是他背部的那个罗锅时,想到这当中可能潜藏的毒素,只觉胃液翻滚,难受的厉害。 「这个人,难不成是红媚儿请来的帮手?」 「看他们的样子,应该差不离了。」 灵鸢有些挫败:「敌人果然不好对付啊,」 想到自己已将那些变异兽的记忆痕迹做了清楚,如果这个人真的是幕后黑手,那么…… 「也不知道他发现了咱们的小动作没!」 在灵鸢七上八下的时候,空间外的十八层地狱里,红媚儿看着前面走了一遍又一遍,对着那些变异兽认真观察的老者,有些担心的问道。 「师傅,怎么样了?可是有什么问题?要,」 前面的老者勐地抬起手,红媚儿的声音戛然而止,然后,红媚儿就瞪大眼睛,看着老者的手指突然伸到足有脸盆大小的变异蜘蛛口中。 结果,令人惊悚一幕的发生了,以前这些变异兽只要闻到老者的味道,就下意识的趴地臣服。 可是现在…… 自打老者走进这里,他就感觉整个的气氛不一样了,那些变异兽看到他,竟然和碰到其他人一样,发出属于它们特有的嘶吼声,龇牙咧嘴也就罢了,整张脸都发生了扭曲。 这样的情况,让红媚儿的心里更加的不安,她不明白,怎么变异兽突然间变成了这个样子。 当那只变异蜘蛛咬上老者的手之际,老者目光倏然一锐,周身蓦地散发出一股浓烈的气味儿,红媚儿脸色一变,蹬蹬瞪的往后倒退三步。 接着,她就看到老者的手突然变长,指甲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长起来,黑长黑长的指甲几乎一冒尖,就将变异蜘蛛划成了两半儿。 饶是不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情形,可红媚儿还是捂着胸口脸色发白。 而那只被老者残杀的变异蜘蛛,根本就不给同伴蚕食的机会,就已经咕嘟嘟的化为了血水。 「师傅,」这下,红媚儿再不明白,就真的可以提头来见了。 「这里所有的变异兽都已经被人控制了。」 红媚儿明艷的容颜一怔,接着就是一白,就连声音都微微发颤:「这,这怎么可能?」 老者阴仄仄的笑了,「这怎么就不可能了?你之前闻到的味道,很可能是对方散发到空气中的药物,别说,还挺聪明!」 「可,可这里的机关,只有我能打得开,他们是怎么进来的?」 红媚儿不相信,也不愿意去相信,更不愿去质疑自己的能力。 尤其,这个石头岛还隐藏在这么隐秘的地方,外面的人找都找不到,更何况是跑到这里来? 「怎么进来的?这就要问你了,我听说最近岛上来了不少人?」 老者突然转过身,那布满毒瘤的脸甚至看不清他本来的面目,看的空间里的灵鸢心下一阵作呕。 「可恶,若不是这地狱里有什么禁制,咱们也不至于听不到他们的声音,」 本来,她是能够听到外面的声音的,可惜的是,这里似乎被什么东西给屏蔽了,她能看到画面已经实属不易。 老者的话,让红媚儿面色刷的一变,「师傅的意思是,是那些人搞的鬼?」 结果,这话刚一出口,就被她自己给否定了,「不,不可能啊,他们的实力,别说能够进入这里了,就是连外面,他们都过不来,更何况,事先一点动静都没有的?」 老者的五官扭曲的更厉害了,「哼,小东西,若不是那些人,又能是谁?难不成你的人里面有叛徒?」 红媚儿几乎下意识的就脱口而出,「这,这更加的不可能了,他们都不是正常的人,都是被咱们特别控制下来的,又如何成为叛徒?」 尽管红媚儿一直不愿意去相信是她带进来的人毁了这里,可是,在她突然想到消失的凌霁风、玉痕、公子衍和灵鸢四人时,她却好像被人掐住了喉管一般,紧张的发不出一个字。 老者一看她这个表情,就明白了几分,「还是出了意外的吧?」 红媚儿身子一颤,一脸惶恐的看着老者,『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的确有一件事,徒儿,徒儿到现在都没有想明白,」 在老者不耐的目光下,红媚儿诚惶诚恐的回禀道:「岛上来了几个人,其中有三个被我关在二号洞,后来我放了蛆虫潮,可是,可是等我赶过去的时候,蛆虫不见了,就连那些人也都不见了,但是地面上,除了个别地方有蛆虫死亡的痕迹之外,竟是没有其他的发现,」 「我一直以为他们躲在了哪里,这些天也都在寻找,难不成,这里的一切,是拜那几个人所赐?」 红媚儿几乎不敢往下去想,就在老者的手抬起的时候,红媚儿急的眼眶一红,眼泪就扑簌簌的往下掉。 「不,师傅,师傅求求你,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徒儿是真的没想到会是他们,他们的整体实力连墨阶都达不到,如何能够进的来?徒儿想不明白,师傅就算让徒儿死,也得给徒儿一个明白的死法吧?」 果不其然,听了她这话,老者的手突然一顿,而后阴着一双被血瘤挤得几乎找不到的血眼珠,阴森恐怖的声音带着让人窒息的杀意。 「你就凭藉修为去决定对方的实力?媚儿,什么时候,你也和你师兄一样,蠢的没救了?」 如果空间里的灵鸢听到这句话,已经会惊得从凳子上跌下来,老天,这个毒鬼的恐怖毒人,竟然没死,而且,还是一个比红邪变异之后,更加噁心恐怖的所在。 「师,师傅,徒儿,徒儿真的不明白,对方在没有破坏任何机关毒阵的情况下,是如何到达这里的,这个石头岛是咱们的地盘,除了正门一条路之外,就只剩下了海底通道,」 「可是,这周边的海域里,全都是变异鱼群,他们跳下去,只会死的更快,没有理由到达这里啊,徒儿没有背叛您,真的没有,徒儿可以对天发誓,这石头岛的通道,连地图都没有,统统刻在徒弟的脑海里,徒儿不明白,真的不明白他们是怎么进来的啊!」 说到最后,已是委屈的泣不成声,毒鬼老头很矮,矮了红媚儿许多,哪怕红媚儿跪下来,竟也比他低一点儿,听了她的话,他也皱起了眉头。 「难不成对方的实力是伪装的?」 这话刚一出来,就得到了红媚儿的否决:「不能的师傅,如果对方之前的实力是伪装的,不可能别我们的人打的那么惨,也不能被我逼到那样的地步,而且我相信,凭着他们的修炼环境,就算天赋再好,也不能达到墨阶以上!」 「既然实力不是伪装的,那就剩下了一种可能……,」 在红媚儿急切的目光下,毒鬼老人的眸子里闪烁着兴奋的精芒:「空间。」 红媚儿震惊的站起身,「空,空间?这,怎么可能?」 毒鬼老人嗤笑一声,对于红媚儿的表情那是相当的不满意,「这怎么就不可能了?」 「这,这世界上,真的有什么空间异能?」 毒鬼老人的笑更加的扭曲了,因为脸上的毒瘤和褶子都挤在了一起,可怕的从脸上流下几滴黑乎乎的毒血,滴落到地上的时候,赫然发出『泚』的一声,类似于被什么腐化的声音。 吓得红媚儿的身体,勐地一哆嗦:「师傅,」 毒鬼老人一双阴鸷冷厉的血眸竟开始如雷射一般扫视着这周围:「从刚刚进来,我就感觉这周围似乎有人在看着我们,刚开始我以为这是错觉,可是现在,呵呵,明显的,咱们的一举一动,就是落在旁人的眼里,」 「可是空间的事,在墨家尚且不敢被认定,怎么可能会真的存在?」 「如果没有空间异能的存在,那你告诉我,那些储物戒,储物袋是怎么诞生出来的?」 没有空间系异能者的开拓,根本就不可能有这些东西的存在,那些东西虽然珍贵,数量不多,却是真实存在的,只这一点,就足以说明空间是绝对的存在的。 可是红媚儿还是不愿意相信,「也,也许,也许那些人会隐身呢?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他们隐在那里,跟着我出入?」 「那你给我解释解释,那些蛆虫去了哪里?那些人就算会隐身,可是一连隐去三个,可能?」 红媚儿艰难的咽了口口水,不可能。 能够隐身的药水,师傅研究了多年,才小有成就,用在一个人身上都已经肉疼的不行,更何况是三个人? 更何况,隐身这种东西,是不能够永远保持,他是有时间限制的,到了时间,他们会自觉地恢復原样,如果对方会隐身,早就现身了,何至于耍的她团团转? 是以,这个想法刚冒尖,就被狠狠的踹下了地底下。 不是隐身,就真的是空间系异能者? 红媚儿觉得自己的心砰砰砰的跳动个不停,她有些忐忑的看着自己的师傅。 「可是师傅,墨家的那个祖奶奶,已经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她的随身空间更不知道散落到了哪里去,这世界上,当真,当真还有第二个随身空间?」 有一点红媚儿不敢说,那就是,她从来没有相信过,这东西是真实存在的,哪怕她身为墨家人,也从来没有认定过那么玄幻的故事是真的发生过。 可是她却能毒鬼的身上,感觉到他的自信,尤其自打进入这里,他的眼睛就没停歇过的四处查看,难道说,真的有空间?而且,拥有空间的人,就在失踪的那四个人之中? 「你刚刚说,这当中有一个人,是解了丧尸之毒的罪魁祸首?」 毒鬼突如其来的话,让红媚儿一愣,「回师傅的话,的确有这个人,当时在二号洞的时候,她身上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那些蛆虫爬过去的时候,都将她整个覆盖了,可是等我再回去的时候,那个位置,却什么都没有了,而且,这丫头的实力,差得很,才不过绿阶,」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454】毒鬼没死? 毒鬼在确定那个人就是研究出丧尸之毒的人之后,就变得异常感兴趣。 「女娃娃?还是来自四方大陆的女娃娃?」 红媚儿僵硬的点了下头,毒鬼却笑得更加的大声了,「你别告诉我,那个人就是那什么毁了我一次又一次计划,甚至杀了你师兄的仇人——灵鸢!」 红媚儿一愣,显然没想到毒鬼却这般说,她本能的就摇起了头,「不可能。」 在毒鬼骤然射过来的冷光下,她又咽了口口水:「她,她在几年前,就已经死了,而且,而且还是死在丧尸之毒下,就连尸体都被人掠夺走了,」 然而,让红媚儿错愕不已的是,毒鬼听后,反而更加的笃定了,「死了?你有见过?连尸体都被人抢走,而且不知所踪,你确定她就真的死了?」 「还有,你未免太小看了尸毒的可怕,当年冒出一个凤芫,后来是灵鸢,现在又是凤芫,她们的名字发音还这么接近,还都是女的,年龄也如此的相差无几,你就真的认为,她们不是一个人?」 被毒鬼这般轻描淡写的一分析,红媚儿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尤其当她不能的叨念这两个名字后,瞳孔剧烈的一震。 「这,这难道是真的?凤芫是灵鸢?她们是一个人?」 毒鬼老人无比肯定的道,「尸毒如果这么好研究,何至于这么多年帝国炼药师里没有一个能研究出解药的?可是当年那个少女才多大?在刚刚接触尸毒之后,就有了对应的研究,后来又出现毁了不夜城计划的灵鸢,两人都是少女,又年龄相仿,你又如何确定,她们不是一个人?」 红媚儿一噎,觉得哪怕内心再排斥这个可能,可是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去反驳。 她没想到,她只是将那几个人来歷说了一下,师傅就已经做出了如此惊人的判断。 要知道,这个可能,她可是想都没有想过的呀。 灵鸢就是凤芫,凤芫就是灵鸢? 可,还是不对啊! 这两个人的画像她是都见过的,两个人不但容貌区别大,就连身材也是,怎么可能会是一个人? 「可是师傅,虽然她们的年纪差不多,可是据传过来的画像来看,两人的区别还是挺大的,还有那个灵鸢,可是有名的丑女啊,那一身的肥肉,黑胖黑胖的,真不知道卫玠是怎么看上这样一个王妃的!」 不知是不是天生丽质的关系,她看待丑女的时候,总会带着有色眼镜去看,尤其那个灵鸢的容貌,她只要一想起来,就忍不住作呕,就这样的货色,怎能配得上卫玠? 偏偏,这个卫玠在她死后,还那般的情深义重,凤王夫妇的爱情故事,甚至还在四方大陆广为流传,即使,在她拿到的资料上,她没觉得这两个人有多恩爱,但是搁不住这个凤王会做人啊。 你看看,平日里不怎样,这人死了,才知道去珍惜,也不知道真的假的,反正他想要的效果已经达到了。 如果卫玠知道外面的人都是这样想自己的,不知道会不会后悔当年没有对灵鸢好一点,亦或者早一点醒过神来。 可惜,这世间已经没有如果。 「嗤,区区身材就把你给煳弄住了?你跟着老子学了这么多年,难道就不知道这世界之大,什么可能性都是存在的?更何况还是一个能解了尸毒的人?这个丫头,你从一开始就不能小看了,为何你师兄那般看重她,你就没有想过?」 「就她那一身本领,十个你都比不上她一个。」 毒鬼的话,让红媚儿很受打击,「师傅就这般的肯定?可是,可是她的能力,是真的太弱了,根本,根本就没能引起我的注意!」那么弱,根本就不够她动动指头的好不? 一个连她的变异人都解决不掉的人,如何配成为她的对手? 「所以,你才栽了这么大一跟头。」 一个对环境敏感度如此弱的人,又怎么会是对方的对手? 红媚儿有些难堪,但毒鬼的话,却又让她一颗心提了起来:「师傅的意思是,那个人是在藏拙?「 毒鬼环顾四周,丑陋臃肿的脸上满是恐怖与嗜血:「是不是藏拙,要不了多久你知道了,他们总不可能在这里面待一辈子。」 说着,转身就要走,红媚儿看着他们辛苦培养起来的变异兽,肉疼的问:「那现在怎么办?现在这些变异兽,还能为我们所用?」 毒鬼脚下一顿,鄙夷的转过身:「以为这样就能控制它们?未免太过天真!」 毒鬼走了,红媚儿紧咬着下唇,恨恨的朝周围看了眼,这才不甘心的离开了。 空间中,灵鸢立即命令小冰翼操纵空间,紧随红媚儿出了十八层地狱。 出了密室,禁制才勐地消失,为了探听到更多有利的价值,灵鸢决定一直跟着这个红媚儿。 在里面她听不到,到了这上面,应该能听到有价值的消息吧? 可是,让她怎么也没想到的是,这两个丑陋的东西,竟然将她带到了卫玠面前。 一号洞前被红媚儿布下的阵法,被毒鬼一记掌风就挥去了。 没想到这记掌风撤去了阵法,还将正坐在石头上吃的不亦乐乎的凌霁风一掌掀翻在地。 凌霁风正在吃烤鸡,这股力量太强,也太突然,他一时不查,竟被鸡骨头卡住了,当时就涨红了整张脸,难受的卡住嗓子,拼命的『啊啊』乱叫。 尤其在看清来人是谁时,吓得他根本顾不上救自己的嗓子,而是一熘烟的跑到了卫玠面前,如老母鸡似的护着他。 卫玠正处在突破的关键时期,即便他感应到周遭的危险气息,他也不允许自己在这个关键时刻功亏一篑,否则他不但要承受走火入魔的危险,还有可能经脉尽断。 毒鬼虽然低矮如侏儒,实力却相当的强劲,虽然不能用睥睨天下的眼神来形容他,也必须用寒森阴冷,让人后怕来形容。 凌霁风几乎一眼就认出了毒鬼的身份,他张大嘴巴,还不等发出点声音,就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咳得那叫一个可怜,可恨那根有小拇指大小的鸡骨头就这么卡在他的喉咙口,上,上不来,下,下不去。 可要把他折磨死了,偏偏这个关键时候吧,还来了这么个丑陋的大*。 凌霁风哭丧着脸,第一次感觉死亡距离他如此近。 他略显仓惶的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师弟,看着他额头不断冒出的冷汗,还有他周身散发出来的各色的气流,只觉得一颗心往下沉。 反观毒鬼,在看到凌霁风时,微微皱起了眉头:「你又是谁?」 他不认识凌霁风,但他认识卫玠啊,卫玠可是杀了他徒弟的人,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他。 「凌霁风?你竟然跑到了这里!」就在这时,慢了一步的红媚儿走了进来,看到凌霁风,她也吓了一跳,本能的就问了出来。 可怜的凌霁风这会子正张大了嘴巴,伸着指头王嗓子眼里抠呢,一边抠一边流眼泪,天啊,这太遭罪了,稍微一碰到嗓子眼,就干呕个不停。 好在眼前的这两人没有对他露出出手的意思,这才给了凌霁风时间去对付那根可恶的鸡骨头。 他将全身的力量都几种在喉管,一点,一点的将那股力量往上推,直到一记重压后,那根几乎能坑死他的鸡骨头,可算吐了出来。 吐出来之后,凌霁风拼命的喝了几大碗水,然后大口大口的喘息,整张脸青红交错,好不丢人。 尤其,站在他对面的那个人,让他本能的感觉到了害怕:「你,你师傅,居然,还活着?」 这句话当然是对红媚儿说的,而空间里的灵鸢听到这话,也是吓了一大跳。 老天,这个又老又丑又矮的人,居然,居然就是红媚儿、红邪的师傅毒鬼老人? 看看他那令人作呕的丑貌,再去想红邪当年出现在司幽国中的噁心样,灵鸢真的憋不住要吐槽了。 不愧是师徒啊,简直病态的可以的,好好的一个人不做,非要把自己折腾的人不人鬼不鬼,你们这些人不想活也就罢了,还要去连累他们这些无辜的人,简直是可恨又可恶。 噁心之后,突然而至的就是担心和害怕,他无法想像,当年皇室集结了那么多人来围攻他,居然还能让他给逃了?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455】浑身都是毒 红媚儿上前一步,上下打量他后,又瞥了一眼他身后的卫玠,皱了皱眉。 「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你怎么会在这里?还有,你和他什么关系?」 堂堂凌家嫡子,怎么会和四方大陆的人混在一起?尤其还做出这样保护的姿态。 一看就知道两人的关系非比寻常。 哪怕这个人是卫玠,她也无法理解他们怎么会凑在一起。 凌霁风愣愣的看着毒鬼,觉得脑壳在这一瞬间都要有崩塌了。 谁特么能来告诉他,那个已经被皇帝挫骨扬灰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勒个去,他这一趟来,还真的没白来啊。 但转瞬之后,他又想哭了,毒鬼在这里,他还能活着走出这毒岛? 凌霁风恨恨的瞪着红媚儿,一双眼剎那间红如魔:「你管我和他什么关系?你现在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为什么该死的人还好端端的站在这里吧?」 红媚儿不悦的皱起眉头,「该死?你确定你是在说我师傅?」 凌霁风很想装怂,因为那个丑八怪已经朝他看了过来,可在男子汉的尊严面前,他僵硬着身体,勉强的对上毒鬼的眼神,倔强的哼了一声。 「难道不是吗?四年前他就已经死了,可是如今却好端端的站在这里,你不觉得应该解释一下?」 红媚儿嗤笑一声,「解释?你让我向你解释?呸!别以为你是凌家人,我们就该高看你几分!墨家我们还不放在眼里,会看得上你这么个小虾米?凌霁风,别逗了!」 这一番话说下来,凌霁风当即炸了毛:「你这个叛徒,还有脸提墨家?好好的身份,好好的前景和未来你不知道珍惜,却跟了这么个丑八怪,老子就看你将来会有什么好下场!」 「下场?呵呵,别人是什么下场我不知道,我是什么下场你也甭操心,我觉得吧,你最应该担心的,应该是你自己吧?你觉得你上了我的岛,还能活着走出去?」 凌霁风心里那个恨啊,一张俊脸剎那间狰狞起来,看向红媚儿的眼神也是充满了愤怒与不甘。 而红媚儿呢,原本还有些忌惮凌霁风,毕竟,他是凌家人,而且他的实力比她还要好上那么一丢丢,可是现在呢,有她师傅站在这里,她还怕个屁啊,当即把某人踩在脚底下,狠狠的跺了两脚。 「你是凌家人?」就在两个人你瞪我我剜你的时候,突然一道让人头皮发麻的声音响了起来。 凌霁风闻声望过去,毒鬼慢悠悠的拨开红媚儿,向前走了一步。 后者心下一紧,吞了口口水,强自镇定的扬起自以为不屑的笑容,倨傲的抬了抬下巴。 「是又怎样?」 「听说凌家在四方大陆的二房已经回来了?」 凌霁风眉头一皱,摸不清这个人想要怎么样,挑了挑眉,「如何?」 「这么说,如今你们凌家的人头儿算是齐整了?」 「关你屁事!」凌霁风心下虽不安,但在气场上,决不允许自己在这个丑八怪面前丢脸。 「呵呵……,」可是,当这个人阴仄仄的笑声响起的时候,他觉得周身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老天,这个死王八该不会要打他们凌家的主意吧?还有,好端端的,怎么提及他二叔一家了? 毒鬼丑陋的看不出形态的眼珠子一转,目光似有若无的落向了凌霁风的身后。 「实力不错,看的出来,他马上就要突破地阶了,这等实力,别说在四方大陆逆天,在龙帝国也是绝无仅有的,不过……,你觉得老子会让他在我面前晋级成功?」 凌霁风的面色倏然间一白:「你,你想干什么?」 「你说我们要干什么?」红媚儿这才注意到卫玠的状态,看着环绕在他周遭的九色气流,整张粉脸立即沉的能滴出水来:「让开!」 卫玠这厮还真够大胆的,竟然敢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晋升?他活的不耐烦了吗? 还有,谁特么能告诉她,为什么才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这个人就从内力尽失,一下子上涨到要晋级地阶的地步? 凌霁风想也不想的就拒绝:「做梦!」 「到底是谁在做梦?你信不信?我师傅随随便便动动手指,就能让你瞬间化成血水?」 信,老子特么敢不信吗? 凌霁风快要哭了,他真的不愿意变成血水啊,可是就他这实力,对付红媚儿还可以,可偏偏,人家背后站着的人是毒鬼啊啊啊,那个横行这片大陆的*毒老啊! 空间里的灵鸢,心也紧跟着提了起来,她看了眼处在关键期的卫玠,还有已经急红了眼的凌霁风,觉得现在这个情况,就算他们几个全都跳出去,也不是人家的对手。 这可怎么办?总不能让她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去死吧? 灵鸢在空间里急的团团转,凌霁风在空间外七上八下,整张脸那是青了紫,紫了红。 毒鬼显然没什么耐心耗在这里,尤其这小子身后的卫玠,周遭气流明显变幻的比刚刚更加凌厉了。 虽然他不怕他晋升到地阶,但比起让他晋级成功,他更想在这里毁了他。 他可是记得很清楚,就是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杀了他的好徒弟。 杀徒之仇若是不报,他毒鬼的脸还要往哪里搁? 说时迟那时快,毒鬼,他动了! 丑八怪身高不足一米五,低矮的像个六七岁的孩童,再加上他浑身上下令人作呕的脓包,看的凌霁风眼睛疼的厉害,一看到他动了,身子本能的做出防御。 可是凌霁风忘了,忘了这个老头子最引以为傲的能力是什么,他要真的碰到他,他这双手,就别想要了。 碰不能碰,打不能打,凌霁风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 可让他躲开,让卫玠去承受他的迫害,他又做不到。 这眼看着人就要到达他的跟前儿,凌霁风整张脸剎那间罩上了一股视死如归的气息。 眼看着两个人就要碰到一起的时候—— 「嘭」的一声巨响,毒鬼黑乎乎滴着噁心巴拉脓水的身子,瞬间被一股无形的防护罩给震飞了出去,重重的撞击在后面的石壁上,如一滩肉泥一般『啪』的一声,落了地。 而已经做好牺牲准备的凌霁风,却被这突如其来的夸张情景给吓的下巴差点落了地。 我滴个天,这是什么情况啊? 他,他还没来得及动手呢,怎么,怎么人就飞了呢? 别说他奇怪了,就连红媚儿也震惊的不得了,看着被震飞将近三米远的师傅,她慌忙的跑了过去,刚要触碰到地上的人儿,她的身体本能的做出了抗拒,下一秒,她僵住了身子。 「师傅,您,没事吧?」她小心翼翼的歪着头打量,不敢上前,害怕自个儿一碰就死。 毒鬼整个人都不好了,虽然那股力量还伤不了他,那众目睽睽之下被震飞,简直太丢脸了! 看向凌霁风的眼神,恨不能杀了他。 毒鬼如癞蛤蟆一般从地上爬起来,无视站在一旁忐忑不安的红媚儿,一下子就冲到距离凌霁风三米远的地方,恶狠狠的瞪着他:「刚刚是你出手的?」 凌霁风则看着自个儿的手,一脸迷茫与无辜。 他那里知道是怎么回事? 不过,他也很奇怪,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想到这里,他下意识的伸出手,照着刚刚毒鬼飞起来的地方,戳了出去。 可是让他奇怪的是,他的手顺利的出去了,并没有出现任何外力的阻拦。 什么情况啊这是?这是不是也太奇怪了? 毒鬼眸光一闪,身形就沖了出去,凌霁风面色大变,然而,这一次,同样的,还不等他们对上,毒鬼却再次感觉到那层防护罩,可惜他有了准备,并没有把他给震飞,只是踉跄着落了地。 落地后,他整个人瞬间发出暴戾的气息:「谁?是谁在这里玩花样?给老子滚出来!」 凌霁风也是傻了眼,如果一次可以当做他眼花,那么两次就不是眼花,而是真的有人在背后帮他啊,只是,是谁呢?是谁实力这么强大,竟然还能和毒鬼对抗的上? 要知道,这个人浑身上下都是毒啊,稍有不慎,可是要化成血水的啊! 眸光微闪间,他倏地转过身去看卫玠,可是卫玠依然闭着眼沉迷于修炼中,外界的一切,似乎已经被他屏蔽了。 不是卫玠,不是他自己,更不会是对面的两个人,这个山洞,难不成除了他们,还有第五个人?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456】闭眼隐身 倏然不知,在他们看不到的空间里,灵鸢正摊开双手一脸惊奇的看着:「这,怎么可能?」 毒鬼的那一招,如果凌霁风真的和他对上,不死也得挂啊! 凌霁风若是死了,谁来保护卫玠。 本能之下,她做出了连她自己也诧异的事。 她没想到,在空间中发出的掌力,竟然无形之中为卫玠他们架起了防护罩? 能从空间发出掌力也就罢了,居然还能抵挡住毒鬼的攻势,这下,某人不淡定了。 连忙将小冰翼拉出来,询问原因。 哪里知道人家听后,很是无语的翻了翻眼皮:「你自己什么实力,难道你不知道?」 灵鸢后知后觉的发现,她的实力,竟然已经达到了…… 「灵藤可不是一般的灵藤,由她改造过的身体,更是非同一般。而且我难道没告诉你吗?随着空间级别的不断递增,灵气将会越来越充裕,哪怕你站着不动,也会带给你想像不到的好处。」 「以前你弱,是因为空间级别低,纵然你天赋好,在灵力方面,也会被空间压制,可是现在不同了,你的空间级别已经达到了七十级以上,又有灵藤的两次助威,你的实力不涨才奇怪。」 灵鸢嘴角一抽,「别人升级全靠修炼,我这个升级,竟然是靠医疗空间?」 冰翼点头,「对呀,玄冰空间和你是一体的,你的体质本身就和其他人不一样,别人每受一次伤都会元气大伤,而你,每一次的伤痛都是你的机遇。」 原本她只是猜测,可如今听冰翼说出来,灵鸢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难不成我要晋级,就必须要多受伤才可以?」 冰翼听言,忍不住剜了她一眼:「原则上吧,是这个意思,可是吧,也不全是,如果你真的要靠受伤来晋级,定然是行不通的,具体如何,还是靠你自身的能力来取决,升级升的太快,也未必是好事。」 这边灵鸢还似懂非懂,那边冰翼已经离开了。 看着空间外因为自己的出手,而变得紧张起来的红媚儿和毒鬼,灵鸢咬着唇,大脑飞快的运转着。 这些年,她的主要精力都放在了医术上,她从未刻意的想过要晋级,也从未努力的去修炼过,对比其他人,甚至还有她的姐姐来说,她的实力,真的是靠自身的医术赚来的。 像这样的场面,她还从未经歷过。 冰翼有一句话说得对,实力都是靠经验累积出来的,她没有战斗经验,哪怕她如今的实力已经达到了墨阶九级,即将晋升为天阶,论战斗经验,怕是连姐姐都比不上。 而她刚刚之所以能够击退已经达到地阶水平的毒鬼,很大程度是占了空间的便宜。 外面的两个人,如果单靠凌霁风,定然是打不过的,一个弄不好,还要折了卫玠。 她若一直待在空间,或许会给对方造成一定的心理压力,可时间一长,难保不会给对方想像的机会,如果这事扯到空间上,那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可是她要出去,也一样会暴露自己啊! 凌霁风还打不过,她就是出去也是被秒杀的命啊!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灵鸢急的都快要疯了。 这时,小冰翼的声音懒洋洋的传了过来。 「我还没告诉你吧,你若是闭着眼睛出去,你将会是隐身的状态,哦,这也是七十级之后才带来的好处。」 灵鸢:…… 隐身? 「你确定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 小冰翼的声音并没有再传出来,想必是懒得回应了。 而灵鸢却不淡定了,「你把话说清楚啊,我闭着眼睛出去,难道要一直闭着眼睛?若是在外面睁开了,是不是我就显现出来了?」 冰翼深吸了一口气:「只是闭着眼睛出去,就能达到隐身的状态了,之后哪里还需要一直闭着眼啊,闭着眼怎么收拾那些坏人啊,你怎么就这么的笨啊,」 灵鸢再度无语,不过冰翼的话,却带给她不小的冲击力。 她现在居然能够隐身了,老天,这也太逆天了吧? 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对方看不到她,她或许真的能够将这两个坏东西给收拾了。 想到这里,灵鸢就有些迫不及待了,恰巧这时,她看到那个癞蛤蟆再度不甘心的朝着凌霁风的俊脸划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灵鸢立即闭上眼睛,蓦地就出了空间,在毒鬼的黑爪距离凌霁风约一米的地方,她倏然间出手,对着他又短又噁心的胳膊就砍了下去。 这一击,用了她十成的功力,对方又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攻击,效果可想而知。 当毒鬼的惨叫声响起的时候,灵鸢看着掉落在地上,还不断冒着黑血的胳膊,想也不想的拿出化骨粉,顷刻间,那条丑陋的胳膊就化作了一滩血污水。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所有人都猝不及防,甚至就连毒鬼都瞪大了那双挤得扭曲变形的三角眼,不可思议的朝着周遭大吼:「是谁,是谁在背后暗算老子?滚出来,你给我滚出来!」 灵鸢撇了撇嘴,要说刚开始还有些害怕的话,那么现在她就彻底的淡定了下来,反正他们看不到她,她想做什么,还不是为所欲为? 毒鬼的毒对别人来说或许是致命的,可是对她,呵呵,从刚刚那化骨粉就能看出来,他身上的毒,也不过而而嘛。 再毒,那也是毒,不是和尸毒一样具有传染性的毒,只要是毒,哪怕它再毒,她也有办法解决。 不过,就砍掉他一条胳膊,他还是会继续作怪,倒不如…… 毒鬼软瘫在地上,虽然红媚儿是她的徒弟,可他身上满是毒,她甚至连靠近都不敢。 胳膊被莫名其妙的砍断,血如喷泉一般喷涌而出,怎么止都止不住,不过片刻间,毒鬼的脸色就变了个样儿。 红媚儿在一旁干着急,毒鬼用右手捂着左臂,一脸戒备的瞪视着周遭,他有预感,除了他们之外,这里定然还有第五个人,而这个人的实力…… 毒鬼下意识的打了个噤,是谁,究竟是谁能有这么大的本事,可以悄无声息的上岛,甚至无声无息的接近自己,如果这个人是真实存在的话,那么这会子,他很有可能已经盯紧了他的…… 想到这里,毒鬼的心勐地一揪,以迅而不及掩耳之势就从地上爬了起来,不顾自己血流如注的胳膊,飞也似的往外跑。 灵鸢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她看了眼自己手里的长剑,再看对方落荒而逃的狼狈样儿,嘴角不由自主的抽了抽,「他倒是精明,难道已经知道她瞄准了他的头?」 呵呵,以为跑就安全了? 灵鸢嘴角一扬,步履轻松的往外走,有了血滴的带路,她几乎不费什么力气的就找到了他。 这时的毒鬼正待在自己的暗房里,对着胳膊上药,感受到灵鸢的靠近,他蓦地转过身,一双扭曲的三角眼如雷达似的四处乱瞄,可惜他就是把眼睛瞪出一朵花来,也看不到她。 反倒是他们如今处的这个地方,倒是让灵鸢发现了不少的好东西,而这些东西,无一不是和毒有关,一瓶瓶一罐罐,堆积如山,种类也极其的多,看的灵鸢忍不住的赞嘆。 如果他不是用这些毒来害人的话,毒鬼这个人还是能够称得上是一代宗师的。 可惜,他的实力全都用在了歪门邪道上,如此一来,拥有再好的本事也是枉然。 灵鸢不动,毒鬼在观察片刻后,这才小心翼翼的找到一个地方坐下来,一边上药,一边时不时的抬眼观察周遭。 如此草木皆兵的样子,倒是看的某人莞尔,倒是没想到,这么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也同样会怕死。 她往前挪一步,毒鬼就勐地站了起来,如此敏锐的感应能力,饶是灵鸢也忍不住为他鼓掌叫好了。 只是,他再敏感,也还是看不到她啊,眼看着他就要包扎完毕,接下来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么蛾子,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还有毒鬼这么个心腹大患,灵鸢急走几步就到了他面前。 而毒鬼好像也感应到了她的存在,几乎是想也不想的对着灵鸢的方向做出攻击。 与此同时,灵鸢手里的长剑也朝着他的脑袋砍了过去……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457】蹬鼻又上脸 「噹!」的一声响,灵鸢觉得自己手中的剑好像砍在了一张铁皮上,震得她虎口发麻,险些被这股震力弹得松了手里的剑。 她被这无预兆的反应震得有些反应不过来,不明白,为什么明明砍得是头,怎么会坚硬如铁一般被弹了回来。 突然,她有一种如坠冰窖的感觉,再抬眸时,就对上了毒鬼那双犹如地狱厉鬼一般的血眸。 灵鸢的心被狠狠的撞击了一下,大叫一声『不好』,就想熘之大吉,怎奈这个时候的毒鬼就好像装了透视眼一般,将她的踪迹看的一清二楚。 原本的那一击偏差掌风虽然被她躲过了,可这接踵而至的掌力却比之前那一掌更加的凌厉莫测,灵鸢只觉那股庞大的威压,如一座恐怖的大山一般,登时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腿更是如灌了铅一般,再也无法挪动半分。 眼睁睁的看着他那一掌击中自己的胸膛,身体如飞起又落下的石头一般,重重的落在地面,摔得五脏六腑都要错位了。 这个时候的灵鸢才悲剧的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不知在何时显现了出来。 也难怪这个丑八怪会如此清晰的将她击落,痛的眼泪直掉的她,只觉嗓子眼一甜,一大口鲜血就这般喷了出来,狰狞的落在黄色的土地上。 「没想到这世界上,真的有隐身这一说法,你是谁?」 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灵鸢心头一跳,再抬眸时,她的下颌被人死死的遏制住,毒鬼那张噁心的容颜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胃液翻滚,灵鸢抑制不住,『哇』的一声就转过脸吐了个稀里哗啦。 如此不将毒鬼放在眼里的举动,登时气的毒鬼浑身都在颤抖,尤其让他无法理解的是,为什么他碰了她,她的皮肤不但没有任何反应,反而因为他的大力而出现了青紫的痕迹? 这个女孩儿,难不成是泥捏的不成?他才用了多大的力,就把人给捏成这样了? 无视他周身的毒也就罢了,竟然连力气也不能多加的地步? 想他毒鬼纵横大陆多年,还从未碰到过像这丫头这般不惧毒的奇葩。 原本的愤怒,顷刻间转化为了好奇,连带着手下的速度也不自觉放轻了许多。 「你会隐身术?」 他距离她过近,身上的恶臭时不时的冲击鼻端,她这边刚吐过,他怎的这般没有眼力界? 这又是吐血又是呕吐酸水的,眨眼间这命就去了半条,灵鸢有气无力的推了他一把。 「你,你离我远点,臭,臭死了!」 推完人还不够,自己还拖着沉重的身子往后挪了好几步。 毒鬼:…… 见过胆大的,却没见过面对他还能如此镇定,如此胆肥的,这个小丫头,还真真是有意思。 起码比之他收的两个徒弟,胆大的多,尤其让他兴奋的是,这丫头竟然对他的毒没什么反应? 这可是他行走江湖以来,碰到的第一个。 这如何不让他震惊和惊喜? 要知道,这么多年以来,他最不满意的就是从未找到一个让他觉得心满意足,浑身舒畅的好徒弟可以相传他的衣钵,他们要么是没有天赋,要么就是不和他的眼缘,可是这个丫头…… 无疑,哪一方面都做到了。 彼时,只想要唿吸新鲜空气的灵鸢,倏然不知自己的那一剑非但没把人给砍死,还给自己惹了个大麻烦上来。 等她注意到毒鬼看她的表情有些不对劲的时候,却已为时已晚。 因为—— 这个人竟然不要脸到拉着她的衣服不停的摇晃着还不在状态的她。 「告诉老子,你是不是会隐身术?快,教教老子,你放心,老子不会让你吃亏,你只要教了我,我不但可以免你一死,还可以将我毕生所学全部传给你,这笔买卖,可是很划算的。」 灵鸢晕乎乎的看着毒鬼一副急不可耐又像是发现新大陆的兴奋模样,后知后觉的发现,事情不应该是他一掌把她打飞之后,再狠狠的将她挫骨扬灰才对吗? 为什么这画风突然间就变了呢? 隐身术? 开什么玩笑? 隐身术是空间自带的,除了她之外,谁也练不成。 这货脑抽了吧,让她教他? 还有什么他毕生所学全部传授给她,她稀罕吗? 「怎么说了这么半天,你这丑丫头一句话也不说一句呢?说句话会死啊?」 丑丫头? 麻蛋的,到底是谁更丑啊? 她这张脸,虽然不是灵鸢那张美若天仙的脸,可也是凤芫那张清新脱俗的脸啊,他竟然嫌弃他丑? 灵鸢虽然什么话也没说,却已经用无数眼刀子将毒鬼从头鄙视到了尾。 等到红媚儿和凌霁风跑过来的时候,看到相处的如此融洽的两人,也是傻了眼。 「师傅,您没事吧?您的胳膊,」 她不提胳膊倒好,一提胳膊,毒鬼的脸一瞬变得扭曲起来,看向灵鸢的眼神恨不能将她生吞活剥。 「丑丫头,老子这条胳膊是拜你所赐吧?」 灵鸢挑眉,「如何?你的胳膊已经废了,接不回来了,我现在就在这里,想杀就杀!」 凌霁风倒抽一口凉气,这才注意到一脸苍白的灵鸢,老天,刚刚帮他的人竟然是灵鸢这丫头? 她是怎么做到的啊? 凌霁风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她身边,紧张的看着她,「你,你怎么样?没事吧?」 灵鸢侧眸一看,眸色倏然间变得凌厉:「你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赶紧回去保护卫玠?他要是出一丁点的差错,我毒死你!」 凌霁风嘴角一抽,心想这岛上除了眼前的这两个人有这个本事之外,还能有谁能伤的了卫玠? 不过,慑于某人要吃人的目光,凌霁风只能一步三回头的走了,走之前不忘叮嘱她。 「你,你可千万要小心啊!」 纵然有多么的不舍,心中有多少疑问,可是凌霁风也只能先答应灵鸢去保护卫玠。 卫玠若是真的出了事,别说在师傅那里不好交代,就是这丫头面前,他也只有气短的份儿。 红媚儿看清她的容貌之后,眉头不自觉间蹙了起来:「是你,凤芫?凤池山庄的大小姐?」 毒老头一听灵鸢的身份,毒辣的三角眼蓦地一震:「你就是凤芫?那个解了尸毒的丫头?」 灵鸢抬眸冷扫二人,如此情况之下,由不得她不承认,大大方方挑眉:「是我,又怎样?」 毒鬼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摩挲着下巴,满意的点点头:「不错,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天赋,委实不一般,尤其还会隐身术,老头子我这么多年没服过谁,你这个丫头,可以算一个了。」 红媚儿瞪大眼睛,嘴巴张的能吞下鸡蛋了,她刚刚听到了什么? 自来自负的师傅,竟然说佩服凤芫这个践人?有没有搞错? 不,等等,她刚刚听到了什么? 隐身术? 红媚儿倒抽一口凉气,指着灵鸢眼睛瞪得滚圆:「你说你会隐身术?你真的会?」 灵鸢扫了眼她那张明艷四方的脸,冷哼,却并未回答她。 红媚儿何曾被人当面忽略过?当即有些恼怒,刚要靠过去抬手教训灵鸢,却被毒鬼一记冷刀子瞪过去:「不许无礼,还不赶紧将人给扶起来?」 红媚儿傻眼了,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出现了幻听,「师傅,您,您说啥?」 「你耳聋了?老子让你把人给扶起来,再愣神,就给老子滚!」 被毒鬼这般不顾情面的一番咆哮,红媚儿觉得自己的脸面被踩到脚底下了,尤其再看到灵鸢似笑非笑的眼神时,气的她一张俏脸顷刻间扭曲起来。 在毒鬼的威压之下,她是不敢有丝毫的违抗的,纵然不甘心,却也不得不遵照指示,将灵鸢给扶了起来。 而灵鸢呢,此时此刻,浑身绵软无力,体力透支的厉害,尤其是胸口,火辣辣的疼。 毒鬼的那一掌下来,她的身体虽然没有被毒侵蚀的迹象,但是也受了极其严重的内伤。 如今有个人过来服侍她,还是令四方大陆恨之入骨的红媚儿,她自然不会跟她客气。 报復似的靠在她的肩膀,将浑身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在她怒气沖沖的眼神下,心安理得的躺倒了石屋的软榻上。 本以为这个待遇已经让她嫉妒的发狂了,没想到接下来的一幕,让她恨得差点将自己的舌头给咬掉。 她的师傅,那个纵横几片大陆的毒鬼老人,竟然放下身段,放下自己的一身毒,为那个践人把脉? 她有多少年没见过他师傅给人看病了? 在她的记忆力,毒鬼除了炼制毒药,就是害人,还从来没见过他如此心平气和为人把脉的情景。 还有,谁特么能来告诉她,为什么她怕的要死的毒,在凤芫这个践人那里,竟然丁点作用没有呢? 红媚儿这边心里不平衡,灵鸢那边却被毒鬼突如其来的『示好』,嫌弃的不行。 「我很好,用不着你给我看。」说着,就收起了自己的胳膊。 开毛玩笑,看到他那浑身痤疮脓包的皮肤,她就作呕到不行,哪里还敢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她不愿意,毒鬼可是愿意的紧,虽然被人当面嫌弃,让他很没面子,但毒鬼却不是那种你给我点脸色,我就自觉放弃的人。 「老子给你看病,那是你的福分。」 红媚儿连忙附和,「就是,多少人求着我师傅给他看病,我师傅看都不看,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灵鸢轻笑,却坚持己见的不将自己的胳膊递过去,「别人是别人,我是我,我要是和别人一样,你以为你师傅会拉下脸给我看病?别逗了,我还没那么傻!」 毒鬼诧异的看向她,「你这丑丫头还挺有自知之明的,不错,很有原则,看来老头子我的眼光不错,既然你不给我看,那就不看了,你既然有自知之明,应该也知道目前的形势对你有多不利吧?」 灵鸢挑眉,「所以呢?」 「拜我为师,老头子看上你了,你这丑丫头虽然人长得不怎么样,可是这天赋逆天啊,不怕老头子的毒也就罢了,居然还会隐身术,老头子琢磨了这么多年也没能成功,你是如何做到的?」 灵鸢听后嘴角直抽抽,靠,她没听错吧?他刚刚说什么?研究隐身术?他不会真的研究那东西吧? 还有,为什么她砍了他的胳膊,砍了他的头,非但没让他气愤的砍杀了他,反而还在这里扬言要收她为徒? 只是一个隐身术而已,就有那么大的you惑力? 灵鸢想也不想的就拒绝:「我不会做你的徒弟,也不会教你隐身术,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毒鬼见灵鸢软硬都不吃,原本还有些生气,可是转念一想,如此有个性的徒弟,真的是百年也难遇到一个的啊,如果他把这块儿硬骨头收服了,那他将来的衣钵该会提升几个档次啊? 「丑丫头,这世间能被我毒鬼看在眼里的人,迄今为止,你是第一个,别蹬鼻子上脸!」 「呵,你莫不是忘记,你这条手臂就是拜我所赐吧?我是你的仇人哎,你竟然还要收我为徒?你确定你不是在报復我?我傻了才会真的当真,这世间可没有什么免费的午餐,想跟我学隐身术就直接点,别整这些花花肠子,就你那点本事,姑娘我还看不在眼里!」 灵鸢的这记冷巴掌『啪啦啪啦』拍的那叫一个响,直拍的毒鬼一口黑牙都要咬碎了。 【458】闻所未闻,求收徒! 毒鬼自打崛起之后,就鲜少有人敢这么不顾情面的打他的脸,这个丑丫头不教他隐身术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还过来嫌弃他的这一身绝学,『看不在眼里』这样的话,她也能说的出口。 毒鬼一张老脸算是丢尽了,一把沖天.怒火瞬间燃烧到了脸上。 「你这个丑丫头,好生无礼,老头子看得起你,你竟然敢如此口出狂言?」 红媚儿一脸期待的看着毒鬼,她觉得灵鸢放出这样的『大话』,那真是距离死不远了。 当即附和道:「就是,别给脸不要脸,我师傅这一身毒功,那可是别人肖想也肖想不来的,你可倒好,不要就不要,竟然还大放厥词?」 「践人,不想活就早点说,本宫不介意送你一程,免得你污了我师傅的耳朵!」 灵鸢清润的灵眸看向她,面带微笑,眸中却找不到丝毫的温度,看的红媚儿只觉头皮发麻,胸口发凉。 「我凤芫的师傅,可不是谁想做就能做的,首先第一条,他不能有除了我之外的徒弟,而你,第一条就不满足,如何让我承认你是我的师傅?」 灵鸢唇角微勾,灵眸眯起,寒光幽闪。 敢骂她是小践人,奶奶个腿儿,看老娘怎么收拾你! 果不其然,一听灵鸢这话,红媚儿大惊失色,毒鬼却是一脸心动的样子。 「你确定?」 灵鸢傲娇的抬了抬下巴,指着红媚儿一脸不屑。 「她出言不逊,侮辱于我,你以为我会看她顺眼?就这样的货色你也收,看来你的水平也不怎么样?」 「再说了,你的尸毒都被我解了,其他毒想要破解,还不是时间的问题?拜不拜你为师,似乎没有多大的意义!」 没有东西可供我学,我凭什么要拜你为师,凭白让你担了师傅的名头? 没有便宜可以占,我为什么要去跳这个坑? 灵鸢说的有理有据,毒鬼竟然无言以对,可是放着这么优秀的一个徒弟不收,只怕会是他这辈子的遗憾。 「我再问你一遍,那密室中的变异兽,是不是被你给清楚了控制核?」 话到这里,再来狡辩也就没什么意思了,再说了,反正现在她有那什么隐身术做庇佑,就是承认了又如何? 「是我,怎么样?你要杀了我不成?」 她承认了? 她竟然承认了? 红媚儿目赤欲裂,看向灵鸢的眼神恨不能将她生吞活剥,想到她在密室里被人玩弄看笑话的窘迫样,她恨不能现在就跑到灵鸢面前,将她给撕吃了。 反观毒鬼,似乎一点也不意外,甚至还露出『果然是你』的释怀表情。 那么综合以上表现,这丑丫头自然有足够的理由可以拒绝他,但是毒鬼可不是这么轻言放弃的人。 他一脸认真的看着她,「虽然尸毒和控制核被你破解了,可这并不影响其他,老头子这辈子别的没有,就是各种各样的药方多,还有很多未曾曝光的大计划,你若是答应做我的徒弟,老头子定然可以让你扬名立万,名垂青史!」 不料,灵鸢却不屑的嗤笑一声,「我这个人没那么大的志向,哪里需要扬名立万这些没有意义的虚头?再说了,你确定我跟着你是名垂青史而不是遗臭万年?」 毒鬼一噎,被她堵得硬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好吧,他的名声的确有点那个啥,可是这丑丫头就这般说出来,是不是也太不给他脸了? 他的不满表现在他的脸上,灵鸢即便看到了,也当没看到。 开玩笑,你都丑成这个样子了,做了那么多让人深恶痛绝的事,还有脸在她面前提所谓面子问题? 接下来,毒鬼每抛出一个橄榄枝,灵鸢都有办法将它踩在地上跺的稀巴烂,跺到最后,饶是毒鬼再好的脾气,也气的『唿哧唿哧』喘气。 不管软也好,硬也好,灵鸢始终一副死猪不怕烫的架势,但凡毒鬼露出凶意,她就伸长了脖子。 「要命一条,要头一颗,你想让我死,我绝对活不过明天,但你让我认你为徒,你就是做梦!」 气的毒鬼险些吐血晕厥。 可即便到了这样的地步,他也不敢也不捨得真的将她怎么样,不但如此,甚至还拿出自己珍藏许久的好药丢给灵鸢,让她好好养伤。 看的红媚儿只有眼红和愤怒的份儿,尤其让她不甘心的是,毒鬼竟然还将他的石室让出来给她住,自己则去了旁边的山洞里,甚至走之前还告诉灵鸢,他房间里的药,只要她需要,随时都可以拿走用。 「师傅,您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她?她是我们的敌人,是砍掉您一双胳膊的仇人啊!」 红媚儿急红了眼,出了密室就委屈的看着毒鬼,甚至不忘将灵鸢做过的事一点一点的翻出来,试图激怒毒鬼。 可惜,毒鬼如今是迷了心窍,却不是老年痴呆,他比谁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无利不起早,他如今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那个勾的他什么也顾不上的隐身术。 所谓姜还是老的辣,活了这么多年,毒鬼如今所拥有的一切已经让他对所有『欲和求』没有那么大的劲儿了,在他看来,这所有的一切都不如一个『隐身术』来的让他感兴趣。 如今听红媚儿这般一说,他直觉认为这是在挑拨离间,即便她说的一切都是事实,可他已经逼着自己去忘记了,她怎么能这么不识趣的在他面前提起来呢? 想到这里,他就一脸不满的转过身,阴狠的三.角眼里满是失望和嫌弃。 同样是女娃娃,长得也差不多,怎么天赋就差这么多呢? 早知道他在这个年纪还能碰到灵鸢这么个好徒弟,他说什么也不会收了红媚儿这么个中看不中用的废物。 「别忘记自己是干什么的,不该管的,不要去管,否则别怪我不顾师徒情面,将你扫地出门!」 毒鬼不是没有想过将红媚儿逐出师门,以此来讨好灵鸢,可终究因为牵扯太多不稳定因素,而放弃了这个想法。 若不是这丫头知道的太多,他何至于这般的被动,她可倒好,不知道感谢他也就罢了,竟然还在这里添油加醋,她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是想将他们所剩不多的师徒情分,也耗尽吗? 红媚儿被毒鬼这般不留情面的一数落,立即委屈的哭红了眼:「师傅……,您怎么可以这样?我才是您的徒弟啊,那个女人,她就是故意的,故意挑拨我们的关系,故意让您,」 「够了,她要做什么,目的何在,你以为老子的眼睛是瞎的不成?」 「那师傅您还,」 「蠢货,你可知道隐身术意味着什么?」 红媚儿一噎,隐身术,隐身术,又是隐身术,从那个女人败露之后,师傅就三句不离这个隐身术。 「可依着咱们如今敌对的关系,她怎么可能心甘情愿的将隐身术告诉您?」 毒鬼听后,阴仄仄的笑了,「所以,老子一定要想办法,将这个徒弟收入囊中!」 「师傅,那族长他,可知道这件事?」 毒鬼眯了眯眼,丑陋的容颜上满是森然的冷意和浓浓的杀机:「怎么?你在逼我?」 红媚儿打了个激灵,讪笑一声,有气无力:「这,怎,怎么可能?徒儿只是想,只是想单纯的提醒师傅而已,毕竟,为了这个计划,族长可是筹谋了多年,而这个女人,还是一直和咱们作对的敌人,族长不同意,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毒鬼不屑的冷笑,「若是老子把隐身术弄过来,你说,他会拒绝吗?」 红媚儿唿吸一窒,当然不会拒绝,不但不会拒绝,甚至还会将灵鸢那个践人奉为上宾。 不,不行,这可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红媚儿心里那个恨啊,明明上岛的时候还那么弱不禁风,这才多久的功夫,她竟然上升到这等程度? 刚刚他师傅可是说的分明,她的实力已经达到了墨阶九级啊,甚至比她还要高出三个等级。 同样是墨阶,相差三.级那就意味着碾压她啊,这个凤芫,到底是个什么变.态? 红媚儿心里恨得不行的时候,灵鸢却心情极好的拖着受伤的身体,来来回回将毒鬼的药房逛了个遍,遇到喜欢的,毫不犹豫,只管往空间里丢,丢到最后,咳咳,偌大的房间,至少被她搬空了一大半儿。 将东西都收入囊中之后,她无比嫌弃的看了眼周遭,一想到这里是那个丑老头的秘密基地,她就噁心的不行,抬脚就往外走。 遇到拦路的,她也不以为意,「带我去一号洞。」 那人刚要拒绝,灵鸢就阴森的威胁:「你们看到毒鬼那丑老头对我的态度了吗?你信不信,只要我一句话,就能弄死你们?」 变异人打了个寒颤,在她的威逼之下,只能老老实实的将她领到了一号洞,灵鸢这才满意的挥挥手。 「滚吧,看到你们的主子,别忘了告诉她,识相的赶紧把我们放了,否则,她一定会后悔的!」 一看到灵鸢,凌霁风立即像是猫儿见了鱼一般,兴奋的颠颠的跑了过来。 「我滴个姑奶奶啊,你可真是本事啊,怎么做到的?快,快告诉我!」 灵鸢没空搭理他,径直越过,走到卫玠面前,看他还处在屏蔽的状态,不由皱眉。 「他还要多久才能晋级?」 凌霁风脸色一正,摇了摇头,「这个可不好说,他这是晋级地阶,地阶啊,如今才不过五天过去,怎么也得再等五天吧?」 五天? 灵鸢摩挲着下巴,暗自思索着能不能拖到那一天,甚至觉得若实在不行,就把人给弄到空间里,总比留在这里,被毒鬼那两个心怀不轨的人给弄的走火入魔的好。 「丫头,你别打岔啊,这小子暂时也就这样了,改变不了什么,咱们帮不上忙,总不能就这么呆坐着吧,你快跟我说说,你真的会隐身术啊,刚刚,是不是你救了我,是不是?」 灵鸢看白痴似的瞟了他一眼,露出一副『你这不是废话嘛』的表情。 凌霁风倒抽一口凉气,指着灵鸢兴奋不已的道:「那你快给我表演一下,眼见为实,我还没有见过,快,快给我表演一下!」 灵鸢不满的瞪了他一眼,「你以为我是猴子啊,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美得你,还表演?我不打你都不错了!」 「打我?为什么要打我?」 「你说我在隐身的状态下盯着你的后脑勺,那我是打呢,还是不打呢?」 凌霁风嘴角一抽,立即哭丧着脸看着她:「大妹子啊,这个玩笑可不好开,」 然后精神一抖,上下打量着灵鸢,「我总感觉咱们再见面你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你看看,你如今的实力我是看不出来了,还冒出来个逆天的隐身术,了不得啊,你这些天哪儿去了,为什么我找不到你?对了,你姐姐呢?还有那个玉痕,他们两个跑哪里去了?」 话到这里,不知想到了什么,勐地回头朝周遭看,看的灵鸢莫名其妙的时候,他语不惊人死不休的道:「你可别告诉我,他们两个也会什么隐身术,如今就在咱们的周遭!」 【459】灵家二小姐 灵鸢的嘴角微不可见的抽搐了一下:「你想多了。」 「那他们在哪儿?」某人穷追不捨,还打破砂锅问到底了! 灵鸢看了他一眼,「你问那么多做什么?总归走不出这个岛,他们现在很安全,倒是你们,」 什么意思啊喂,玉痕他们安全,他和卫玠就不安全了?这小妮子现在什么表情啊这是? 「我问你,那个丑八怪真的要收你为徒?你答应了?」 灵鸢瞪大眼睛,「拜他为师?你以为我脑子进水了?」白送给她她都不要的好吗? 「话虽如此,可如今咱们在人家的地盘上,这件事恐怕由不得你同意不同意,这个老不休的,可是霸道强势的很,这么多年来,在龙帝国的地盘上还真没谁能在他手底下活着走出去的。」 「要说当年被挫骨扬灰,很多人还不相信,现在看来,也无怪乎人家不相信,那么个心狠手辣的人,怎么可能说死就死了?尤其还在四方大陆折腾出那么大动静的情况下,更加的不可能啊!」 「瞧瞧,预言成真了吧?人家不但没死,还活的好好的,甚至整出比四方大陆还要大的动静,」 灵鸢诧异的看向他,「比四方大陆还要大的动静?你都知道了?」 凌霁风摇摇头:「我还没被关起来的时候,倒是看到红媚儿前往地下密室,而且每次都只是她一个人,加之自打我们被封闭在小岛之后,整个小岛就瀰漫在一层雾气当中,总感觉她们正在酝酿什么大的阴谋,」 「若是之前没有看到毒鬼,我或许以为再怎么折腾,都只是小打小闹,可是如今看到了毒鬼,那么事态的发展,就绝不仅仅是我们看到的这般简单了!」 灵鸢赞赏的点点头,「不愧是凌家人,这敏锐的嗅觉也是没谁了。」 若不是她无意间撞破了那些变异兽,等红媚儿将这些兽放进龙帝国,后果可不就是比四方大陆还要悽惨数倍万倍? 可如今这么一大计划被她给毁了,也未见毒鬼有任何的怒火,这正常吗? 不正常! 这说明什么? 说明人家必然还有后手,而他们的据点说不定也不止是这一个,那么问题来了,她到底要不要拜这个丑八怪为师呢? 原本,这些是不需要思考的,可她又迫切希望知道他们的计划,倘若她败了毒鬼为师,会不会有幸接触到那些很有可能连红媚儿也接触不到的秘密呢? 「说起凌家人,你也是啊!」 灵鸢挑眉,凌霁风呵呵一笑,「你不会不知道二叔已经把你的名字上到我们凌家族谱上了吧?那上面,你姓凌,不姓灵哦,你如今可是实打实的凌家二房嫡次女了。」 「我们长房没有嫡女,凌家的嫡氏只有大房和二房,换言之,你就是我们凌家的二小姐。」 原来如此,没想到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义父和义母竟然为她做了这么多,还有哥哥姐姐,爷爷…… 灵鸢心中一暖,难得好脸相待的看向凌霁风:「这么说,我该称唿你一声二哥了?」 凌霁风是凌家长房的老二,上面还有长孙凌霁月。 凌霁风立即傲娇的抬了抬下巴,「不管是师哥还是二哥,你这个妹子是跑不了了,有你这么个神医妹子,哥哥我觉得与有荣焉啊,这面子也是槓槓的,」 「最最重要的是,你可是我们凌家人,看日后卫玠这小子还敢不敢对我大唿小叫,没大没小的。」 灵鸢眼角抽搐了一下,「二哥这志向,还真是远大!」 「你这鬼丫头懂什么,能让卫玠心服口服的叫我一声二哥,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你是不知道,这小子从小到大就狂得很,如今我成了他的二舅子,他还不得好好的巴结巴结我?」 灵鸢撇嘴,「其实,二哥不觉得在设计这些美好的未来之前,您不应该想一想,咱们如何才能出这个牢笼?」 哪里想到,人凌霁风听到这个,不但没有丝毫的担心,反而一脸沉重的点点头,还煞有其事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妹子说的是,所以,这个伟大而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去完成了!」 轮不要脸的程度,凌霁风和玉痕绝对是有一拼的好兄弟啊! 可惜他们认识的太晚,要是再早一点,绝对能把人给逼疯了去。 「那卫玠可就交给你了,若是他有个三长两短的,我跟你没完!」 说着,就打算准备离开,凌霁风突然拉住她的胳膊,「妹子,你们俩个,还有在一起的可能?」 那日在凤池山庄外,他看到卫玠的时候,可真是吓了一大跳啊,这才多久的时间,他就把自己磋磨成那个鬼样子了,如若不然,如何被红媚儿那个践人给掳走? 这对他们师兄弟来说,都是奇耻大辱! 不用想,他家师弟那一身的伤,就是拜灵鸢所赐,本以为她已经不在意这个师弟了,他还想找机会给这两个人上堂课,没想到灵鸢比他想像的要在意他,这可了不得了,说什么也得替他们家师弟给问清楚咯。 「这个问题,我觉得留到咱们大傢伙平安走出去比较妥当,二哥以为呢?」 你都这么说了,爷还能说什么? 灵鸢转个身就在凌霁风面前消失了,事实上,她不是隐身,而是直接进了空间。 可是外面的凌霁风不这么以为啊,还在那里大喊大叫,看的空间里的灵鸢一脸无语。 这人,怎么一点没有凌家嫡次孙该有的稳重和含蓄呢? 老二都这个样,实难想像凌家嫡孙凌霁月会是怎样的风貌? 起码就现在看来,她觉得他们家灵翊哥哥要比这个凌霁风看起来要靠谱。 「真的消失了,真的消失了,妹子啊,快说句话让哥听听,看你是不是真的隐身了,老天了,这世界上真的有这样神奇的功夫吗?」 原本灵鸢是不打算理睬的,可迫于这周遭有毒鬼的人,加之他刚刚那一通干嚎,可谓是『给力』的很啊,她要是不配合着点儿,往下的计划只怕没这么容易进行啊。 想到这里,立即闭着眼睛走了出去,在凌霁风激动的四处张望的时候,她一巴掌甩过去,把人的后脑勺拍的那叫一个响,甚至因为用力过勐,凌霁风险些趴在地上跌个狗吃屎。 「嗷,妹子,你下手怎么也没个轻重的啊,这么打下去,不怕将哥的智商给打没了?」 灵鸢抬眼看天,「二哥,你觉得你的智商还在线?」 「妹子,你这样诋毁哥,哥的小心脏会受不了的。」 灵鸢懒得再跟他进行这没营养的话题,「走了,好好照顾他。」 重回空间,灵鸢这边还没站稳,公子衍就毫无预兆的出现在她面前,「你去哪儿了?」 灵鸢立即防备的朝周遭看了眼,公子衍见状,无奈笑言:「放心吧,他老老实实的待在你布置好的地方,不会知道的。」 灵鸢这才松了口气,看了眼旁边堆积如山的瓶瓶罐罐,不疾不徐道:「你猜我刚刚看到谁了?」 在公子衍好奇的目光中,灵鸢将外面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她。 公子衍听后,半天没有发出一言,直到灵鸢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她才抬起眸子,定定的看着她道。 「没想到竟然这样歪打正着了,这样也好,起码比曝光你的空间要好上很多。」 「不过,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红媚儿倒是好解决,可这个毒鬼,恐怕要比咱们想像的要难缠的许多,而且,毒鬼还活着的消息,有必要尽快的送出去,」 灵鸢当然也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可惜,「我刚刚看了看,外面的阵法咱们破解不了,出不去啊,」出不去,自然消息也无法传递。 就在姐妹俩一筹莫展的时候,灵鸢的肩膀上突然一沉,冰翼就这般毫无预兆的出现在她的肩头。 「你是不是有办法?」 冰翼白了她一眼,「你自己受这么严重的内伤,就没有感觉的吗?还有心思管别的?」 灵鸢摸了摸它的头,笑言,「还好了,除了胸口有些疼外,我并没有其他不适的症状,可能是灵藤的帮助,让我的身体素质更高了些,对了,你看到了吧?我竟然不怕那个丑八怪的毒,这该不会也是灵藤的功劳吧?」 冰翼摇摇头,「这可不是我们的功劳,这是黑纯的功劳,你的身体早就被它改造的百毒不侵了,身为厄运之谷的黑暗之子,它可是比你想像中的要厉害的多。」 这个结果让灵鸢很是意外,「你确定?怎么我不知道?」 冰翼有些无语,「并不是所有的事你都会瞭若指掌的,你不是想送信出去吗?黑纯就可以的啊!」 「你说的这是真的?」灵鸢的眼珠子险些因为激动掉下来,一双眼睛,明亮的如夜的星辰,灼灼的望着它。 「外面的那一层不是阵法,而是由小岛上的毒气形成了一层保护膜,看起来可怕,却对黑纯没有丝毫的作用,它不惧怕任何的毒物,这种毒或许多普通人类,甚至是变异人有用,但是对一个本身由毒构造出来的黑暗之子来说,是没有丁点作用的,让它去送信,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黑纯它不会飞啊,怎么离开?外面的那一片海域,」 「既然说了它能够出去,它自然有它的办法完成这个使命,至于外面的那片海域,呵呵,那就更加的不足为惧了,」 连毒气的防护罩它都不怕,区区变异的鱼群,它会怕? 别笑掉大牙了。 虽然有了冰翼的指点,那黑纯的意见还是很重要的,灵鸢立即将黑纯唤到了空间,出人意料的,它不但不愿意,还非常的不愿意。 因为此去路途太过遥远,对一个不会飞的猫来说,委实有些难为猫。 但它架不住灵鸢的苦求啊,最后的最后,才勉为其难的松了口。 灵鸢连忙跑到小茅屋里,找出纸和笔,东拉西扯的写了近十张纸才收了笔,其中还不忘附上了整个小岛的布局图,厚厚的信封递给黑纯的时候,她还担心它怎么放。 结果人家可倒好,拉开自己腹部的黑毛,顿时出现了一个类似于叮噹猫的布袋,将信封往里面一丢,腹部竟然自动合上,若不是亲眼所见,她会以为刚刚的一切是在做梦。 黑纯走了,就这么一眨眼,它就消失在了她面前,她也不知道它是怎么出去,又是怎么离开的,总之,把信交给黑纯,她很放心,那么接下来,她就该等待哥哥那边的回应了。 石头岛的大概情况,她基本上都写在了信里面,甚至关于自己被误认为会隐身术的事,也一字不落的交代了。 刚开始她还有些不知如何下笔,结果公子衍神来一笔:「你以为就我知道你有空间吗?大哥早就知道了。」 灵鸢:……。 得,就知道什么也瞒不了墨银那个大变.态的,好,既然你知道了,那她还是老老实实的交代把,免得因为隐瞒这个,将来出现了纰漏。 「你觉得这次大哥会不会管?」之前派遣二哥过来,只是照个面就不要脸的丢下他们走了。 【460】立功能当饭吃? 这件事到现在,姐妹俩还耿耿于怀,哪怕他们知道这是大哥的命令,可还是忍不住对一起来的二哥进行了强烈的谴责。 如今她们将岛上的事摸得七七八八了,身为大boss的哥哥,是不是该适当的出来表达一下对这两位妹子的重视? 本以为公子衍能给出一个肯定的答覆,可谁知道,她的回答,却让灵鸢更加的纠结了。 「虽然这件事在我们看来很重大,可是在大哥看来,就未必了。」 「为什么?我觉得仅是毒鬼还活着这一条,就足够了。」 公子衍深深的看了灵鸢一眼:「傻丫头,难道这么多年来,你还看不出我们的哥哥有多强大?不仅是他自身的实力,还有他背后的力量,你可曾去猜测过,我们俩的真实身份会是什么?」 灵鸢愣了一下,「姐姐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哥哥们之所以迟迟不认我们,甚至以放养的方式将咱们『逐出』去,我觉得这背后必然是有原因的,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你我的身份,必然非同寻常。」 对比从小生活在四方大陆没有接触到任何龙帝国人的灵鸢来说,公子衍承认,她知道的要比妹妹多的多。 所以,她心中早就暗暗有了猜测,只不过,未经证实,且又被哥哥们故意隐瞒,哪怕就算他们知道她有了猜测,也从未抬到明面上来,其目的,自然是义父常说的那句话。 「时机未到。」她现在更加好奇的是,什么时候才是真正的时机呢? 他们的哥哥如此优秀,那么他们的父母又该是怎样的人呢? 「姐姐心里看来已经有数了。」灵鸢紧紧的盯着公子衍,目的纯粹。 公子衍哭笑不得的看着她,「傻丫头,心里明白说出来可未必明白,这件事急不得,尤其是你,我觉得你现在更应该担心的是,毒鬼那里。」 灵鸢见公子衍岔开话题,明显迴避,心里虽然不高兴,却也只能暗恨,谁让她的两个哥哥也是如此呢? 得,越好奇心里越不舒服,身份一说,就让她见鬼去吧。 「那丑八怪有什么好担心的?看到没,这些东西可都是从他那里缴获的,老傢伙还说了,只要我想要的,他都想方设法给我弄过来,别说,这听起来还挺可爱的哦?」 公子衍抬手没好气的敲了敲她的脑袋:「你呀,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那老傢伙可是出了名的毒人,沾染不得,你虽然不惧怕他的毒,可这人能混到今天,绝非你能煳弄过去的,你如果不怕他,倒是可以试着接近,找出红媚儿和他背后的人,说不定你就立了大功了。」 灵鸢不以为然的撇撇嘴:「立功?立功能当饭吃?还是有银子花?我前前后后立了多少功了,那两个没良心的哥哥,何时在意过?嘁,姐姐你提什么也别提立功,我不稀罕,那两个不靠谱的哥哥,人更不稀罕!」 「鸢儿,」话怎么可以这么说? 【461】十一道雷劫 「行了,姐姐别说了,这些事我心里有数,你还是赶紧回去看着你的玉痕去,虽然还不知道黑纯去多少天,能不能带来帮手,但提升实力是必须的,这老傢伙这里还有不少提升灵力的丹药,一会儿我仔细的查看,没有问题我就给你拿过去。」 公子衍无奈的看着她,「既如此,你可千万要小心啊!」 灵鸢点点头,推着她离开后,这才返回原地,对着一地的丹药挑挑拣拣起来。 待毒鬼回到自己的地盘,看到基本上被搬空了的密室时,一下子就急红了眼,可任凭他如何的吼,也没能把灵鸢给吼出来,反倒是被红媚儿给叫了过来。 「我的天,师傅,你的药呢?怎么就剩下这些了?」 毒鬼额头青筋暴露,「为师也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是说过这些药可以任那丫头使用,可他万万没想到,这丫头竟然全部给他搬空了,这里面是他多年的心血,虽说他在其他地方也有丹药,可就数这里面种类最为齐全,而且这些丹药还是在他上升期间练出来的,意义自然是不同的。 但是,现在却没了,剩下的寥寥无几的丹药,还是那些当中的残次品,这个丫头,还真的比他想像中的要贪心的多。 「那丫头人呢?」 「回禀鬼老,她去了1号洞之后,就没有再回来。」 听到兽人的回禀,怒气沖沖的毒鬼立即朝一号洞而去,而彼时在一号洞里的凌霁风和卫玠,尚还不知道灵鸢给他们惹了多大的麻烦。 等毒鬼和红媚儿来到一号洞的时候,那沖天的杀气,让凌霁风的毛孔剎那间倒竖起来。 「什么情况?你们怎么又来了?」 红媚儿冷然的看着他,「这里是我们的地盘,自然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怎么,你有意见?」 老子当然有意见,老子恨不能直接剁了你们,可他到底顾及身后的卫玠,到底没有真的动手。 「干什么?你们又想干什么?」 「凤芫那个丑八怪呢,让她赶紧的滚出来,偷了我师傅的丹药,还要不要脸了?」 凌霁风的眸光倏然间一亮,「你说啥,偷丹药?什么丹药?」 毒鬼阴沉着那张坑坑洼洼,令人作呕的脸,锐利的目光不断的扫视着,「凤芫在哪里?」 凌霁风冷哼一声,「你还找不到呢,我怎么会知道她在哪里?你可别忘了,那丫头会隐身,还不是她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谁能拦得住?」 一提及隐身术,毒鬼整个人不好了,而当初他之所以承诺凤芫带走他的药,主要原因就是这个隐身术,没想到隐身术还没学成,这药却已丢干丢净了,委实丢人的很。 想他毒鬼纵横江湖几十年,还从来没吃这么大的亏,可那个丫头,却敢如此大胆的给了他这么一闷棍,越想越气的毒鬼,再也忍不住内心的狂暴,朝着凌霁风就是一掌。 凌霁风没想到这丑八怪说出手就出手,猝不及防之下,竟被打了一掌,一掌下去,他整个人觉得不好了。 谁不知道毒鬼之所以横行几大陆,靠的就是这一身出神入化的毒功,而今他不知死活的与他硬碰硬,这身上百分之百的已经中了毒。 这一掌用了毒鬼近五成的功力,凌霁风又没有任何的防备,被打的高高飞起后,重重的撞击在山洞奥凸不平的石壁上,而后软软的滑落。 一大口鲜血喷出,却带着诡异的黑,凌霁风的脸当时就变了:「你,你这个老不死的,竟然,竟然玩阴的?」 「让那死丫头给老子出来,拿走了报酬,不留下点利息怎么能行?」 凌霁风冷笑:「你自己还找不到,我又如何能找得到?」 「你们不是一起的吗?」 凌霁风更无语了,「一起的?谁特么告诉你我们是一起的了?」 毒鬼目光一顿,渐渐的将那阴冷的目光,转向他不远处那个正不断外泄出超强灵力的卫玠身上,这一看不打紧,他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起来。 凌霁风顺着他的目光一看,心跳突然间加速,「老天,他师弟这是马上要晋升的意思?」 彼时的上官爵浑身上下呈不正常的粉红色,尤其是那张脸,更是几种颜色争相交替,变幻不断,头顶更是因为灵力的暴涨散发出压抑的白色雾气,随着雾气的范围不断的扩大,就听到外面的兽人突然高声喊道:「不好,天色变了!」 毒鬼回眸一看那乌云密布的云层,心下突然升出一抹强烈的不安,「不,不会吧?」 红媚儿似乎也想到了什么,不由倒抽一口凉气,「这,这怎么可能?」 唯独凌霁风眼神复杂的看着自己的师弟,天才啊,虽然早就知道他这个师弟不一般,可如今亲眼看着,还是和想像中的存在一定的差距。 同样是晋升,别人死慢死慢的不说,连片云彩也招不来,可他倒好,不但晋升速度快,甚至还有可能要遭遇雷劫。 雷劫,这可是万人里面也挑不出一个的雷劫啊! 人人都知道修炼,可是真正能将修炼上升到天人合一状态的人,歷史上也找不出十个人出来。 而卫玠年纪轻轻,却已经有了这样的本事,凌霁风艰难的咽了口口水,糟糕,毒性开始发作了,怎么唾液止不住,浑身开始僵硬了。 再看环绕在卫玠周遭的雾气,俨然已经将她整个人吞没,凌霁风见状,艰难的扶着墙壁站起身,对着卫玠默默的道了句,「兄弟,我只能护你护到这里了,接下来的路,要靠你自己去走了。」 渡劫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他现在身中剧毒,必须要找地方逼毒去,否则,等不到凤芫过来,他就已经横死街头了。 趁着毒鬼和红媚儿的目光都集中在卫玠身上时,凌霁风踉跄着跑出了山洞。 等红媚儿反应过来的时候,天空已经乌云密布,雷声轰轰,连带着山洞里的光线,也彻底的暗淡了下来,她着急的唿唤着毒鬼:「师傅,这是真的雷劫啊,咱们必须快速离开这里。」 「要走你走,老子不相信,不相信他能引得来雷劫,」 红媚儿急了一头的汗,「师傅,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咱们不相信啊,您看看,外面已经漆黑一片狂风大作了,这是普通的晋升吗?以咱们如今的实力,根本就阻拦不住的,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 毒鬼今生最引以为傲的是他的毒术没错,可最让他无法承受的就是自己的灵力,当灵力和毒术无法站在同一条水平线的时候,他的内心是崩溃的。 他如今的实力,虽说是用药物堆积出来的,可也耗费了几十年的时间,才有了今日的成就,可是这个卫玠,二十多岁的年纪,竟然引来了他这辈子都肖想不来的雷劫? 凭什么?上天怎么可以如此的不公平? 任凭红媚儿如何的劝说,毒鬼就是不离开,无奈之下,红媚儿只能带人离去,留下毒鬼和即将要渡劫的卫玠在山洞中,等待着…… 彼时的卫玠,双眸紧闭,盘膝而坐的身体随着灵力的外泄不断的旋转着,而环绕在他周遭的雾气也在旋转中,形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漩涡,随着漩涡的面积不断的扩大,天空中同样位置,竟然也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云洞。 与卫玠白色雾气形成不同的是,天空中的黑洞却是乌云形成的,且时不时的伴随着电闪雷鸣,在黑夜中,闲的那般的刺眼,夺目。 卫玠的无感已经被全部屏蔽,他听不到外界,自然也感应不到周遭的变化,他全身心的力量都集中在丹田中,随着丹田颜色的不断的变化,直至稳定到深褐色时,丹田的外围突然被一股红色的力量包裹而住,原本紧闭着双眼的卫玠,突然间睁开了双眼。 丹田的红色力量,力量通过周遭各个穴位,传到了他的眼中,当他的眼珠子在顷刻间变成红色之后,毒鬼的脸色彻底的变了。 接下来的一幕,更是让他连逃跑的时间都来不及计算,就被凭空一道雷强有力的噼趴下了。 是的,这第一道雷,竟然不偏不倚的噼到了毒鬼的身上,反观处于阵法中央的卫玠,却只是仰着头,双手向天打开,明明准备好了一切,然而灾难却并没有降临到他的身上去,果然是匪夷所思。 更令人揣摩不透的是,明明那道雷是隔着山体噼下来的,可是山体却没有事,反倒是山洞当中的毒鬼被这道雷噼的顷刻间变成了一个小黑人,头髮四处炸开,浑身的衣服也变得破烂不堪。 如果凤芫看到这里,指不定会笑成什么样,可惜正在空间里规制那些药丸的凤芫,压根就没感受到外界正发生着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化。 怔忪中,第二道雷再度噼下,好巧不巧的,竟然又噼在了同一个人的身上,毒鬼张大嘴.巴,不可思议的望着黑漆漆的石壁,脑中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老天总是噼我? 他随便一张口,一股黑气就顺着他的咽喉,吐出一团带着烧煳味道的黑气。 这样的他,就连坐在旁边的卫玠也注意到了,可他还来不及思考这是什么原因,第二道雷再度接踵而至,迎接好被雷噼的卫玠,万万没有想到,毒鬼再一次的替他承受了这一击。 这一下,不止是他表示无语了,就连天不怕地不怕的毒鬼也怕了。 于是乎,在第四道雷噼下来之前,毒鬼终于承受不住这样的重击,逃也似的离开了山洞。 卫玠一边为此表示遗憾,一边做好准备抬起头,承受第四道雷的时候,谁也没想到这道雷居然擦着他的手臂噼到了旁边的地上。 顷刻间,地面被炸开了花,碎石乱飞的时候,第五道第六道雷分别自半空中噼下来,结果,无一不例外的,都是擦着卫玠的身体噼下。 不过半个时辰,卫玠周遭的石头和石壁,都已经碎成了渣渣,唯一完好无损的就只剩下了他身下的这一块儿巨石了。 本以为好运会一直跟随着他,不料,还没等他想清楚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接下来的五道雷,全都分毫不差的噼在了他的身上。 眨眼间,俊逸非凡的美少年就沦为了连乞丐都不如的丑八怪。 非常非常不凑巧的是,等凤芫从空间里跳出来的时候,正好目睹到卫玠被雷噼的最后一击,当时她就捂紧了嘴.巴,本能的要提醒,却发现卫玠根本就没有要躲避的意思后,直接呆在了原地。 这第十一道雷,要比前面任何一击的雷都要厉害的多,好傢伙,那一道雷噼下来,即使有卫玠全力的抵抗,他身下的巨石还是顷刻间被炸成了碎石,四处飞扬的同时,灵鸢注意到他身后那个黑漆漆的大土坑,嘴角使劲儿的抽搐着。 尼玛,这都是什么玩意儿啊,被雷噼?这人造了什么孽,让上天这么报復他? 连续十一道雷噼下来后,天空的乌云开始四处散开,连带着的狂风大作,电闪雷鸣,也好似做梦般消失无踪。 灵鸢愣愣的看着还僵硬的站在原地的卫玠,这人,是不是被噼傻了啊,怎么动都不带动的? 可等灵鸢跑到他身前,还没来得及戳他,某人却如轰然倒塌的大树一般,直愣愣的往他身后的土坑栽了过去,吓得她连忙上前揪住他的衣领,然,她到底忽略了被雷噼过的人的衣裳。 只听刺啦一声响,她手里的衣服竟然承受不住他的重量,直直的往后躺过去,灵鸢拉不住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落入黑洞里。 等灵鸢好不容易将那个浑身破烂,烧的外焦里嫩,头髮四处炸裂开来的男人从土坑里拉出来的时候,卫玠早已晕了过去,听到有人的脚步声传来,灵鸢想也不想的就带着他消失在了山洞。 等她将卫玠丢到空间的草地上,这才想起怎么没见那个凌霁风,这么关键的时候,怎么没看到他呢? 连忙闭上眼睛走出去,寻找凌霁风的下落,最后竟然在山洞的墙角,寻到了早已吐血昏迷的他。 一看他发黑的嘴唇,灵鸢就已明白,这货是中毒了,无奈之下,她揪着他,也进入了空间。 一下子又多了两个人,灵鸢头疼的揉揉眉心,怎么办?她这空间马上就要成为难民营了吧? 无奈之下,只能将冰翼唿唤出来,让它也给他们俩布下一个阵法,除了冰翼和她之外,谁也打不开,只有这样,或许才能够保下这个秘密。 可她万万没想到,她这边刚把凌霁风送到阵法里,那边的灵藤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拖着地上的卫玠就给拖到了湖水里,吓得灵鸢要去阻拦的时候,被冰翼给拦下了。 「灵藤喜欢他身上残余的味道,放心吧,它是治癒系的,应该会把你的人治好,现在,你是不是出去看看,外面如今可是乱了套了。」 「怎么了?」治癒系的,喜欢他身上残余的气味儿,什么气味儿?雷噼的气味儿吗? 冰翼深深的往灵湖中看了一眼,「你出去看看就知道了。」 等灵鸢隐身走出空间,差点没被眼前密密麻麻的蛆虫给噁心的晕过去。 自来对这些密集的虫卵之物厌恶不行的,只是刚刚迈出一步,就本能的入了空间,她回过头,惨白着脸问冰翼:「太噁心了,不是,这什么情况啊这是?怎么这么多的蛆虫,哪里冒出来的?」 「我猜八成是卫玠在渡劫的时候,无意间那些雷触碰到了1号洞潜藏的机关吧,如今整个1号洞已经被淹没,外面的情况更加惨不忍睹。」 一听有人要倒霉了,灵鸢兴奋的掌控空间出了山洞,结果眼前的情形,差点没将她的隔夜饭给吐出来。 「我去,这些蛆虫都不认人的?不是说它们对拥有同类病毒的兽人没兴趣吗?现在是个什么鬼?」 密密麻麻的蛆虫所经之地,能瞬间将一个兽人淹没,连骨头都不带剩的,吞噬食物之后的蛆虫很快就会产出新的卵,就这样一拨又一拨下来,虽然只是从1号洞蔓延了出来,可如今的数量,早已是1号洞的数倍不止。 就连红媚儿和毒鬼都对眼前的情形莫可奈何了,看,两个人站在高高的石头上,面对这样的情况,一脸的焦灼。 「师傅,怎么办啊,这些东西怎么都不听命令了?还有,这繁衍的速度是不是也太快了点儿,照这样下去,不到一个时辰,咱们这个岛连渣渣也存不住了。」 「难道你忘了,这些蛆虫和那些变异兽一样,已经不再听我们的命令行事了,最令人胆颤的是,那丫头居然有本事改变这些蛆虫的基因,居然连变异人也能够吞噬,吞噬之后还能产卵,她是怎么做到的?」 灵鸢听到这话,先是一愣,而后诧异的低头看向那些令人作呕的蛆虫潮。 不是吧?这些蛆虫就是地下层的那些? 这数量也太庞大了吧? 虽说当初是她动的手脚,可这后劲儿的力量,是不是也太……大了点儿? 目光扫过石头岛上红媚儿的那些帮凶,灵鸢的目光一锐,「既然能够创造出出人意料的结果,那她若是在这个时候收手,未免太可惜了点儿,呵呵,既如此,那就让我来见识一下,自相残杀是个什么味道!」 倘若能够用这些蛆虫潮斩杀兽人,她乐于见证一下,如此一来,将来势必要给他们减少诸多不必要的麻烦,一箭九雕也不为过啊。 当石头岛陷入前所未有的危难之际,龙帝国的帝国也同样因卫玠带来的雷劫,而乱了套。 墨家禁地 墨银一袭低调而奢华的黑色长袍,飒飒的站在高高的风塔,任凭风热情的环绕着他,将他一头墨色的长髮高高的挑起后,又玩弄似的吹散,即便如此,也丝毫不影响他俯瞰众生的强大气场。 彼时,那玉雕般俊美的面孔如同冰尘封般注视着前方,漆黑如苍穹般的眼眸中深邃而浩瀚,他看的是远方,却莫名的让人觉得是在窥视人心。 墨银,一个眉目仅是淡淡一扫,就能让你想要跪地臣服,尊贵如神谪般的男人,这一刻,薄唇轻启:「那里……,石头岛?」 一旁站着一位气质凛冽的黑衣男子,立即躬身回禀:「启禀主子,那里,正是石头岛。」 「刚刚的雷劫,十一道?」 「哥,你没看错,的确是十一道,连续十一道的雷劫,据我所知,两年前你晋升地阶的时候,也是如此吧?连续十一道,这个人,和你一样逆天啊,是谁?石头岛上究竟是谁这么天才?」 墨渊也看到了雷劫,是以第一时间就找上了门,只是墨银接下来的话…… 【462】花砷and花旸 墨渊也看到了雷劫,是以第一时间就找上了门,只是墨银接下来的话,却惊得他险些从十五层的风塔上载下去,临了,还不忘掏掏自己的耳朵,一脸见鬼的追问。 「哥,你刚刚说是谁?抱歉,我没听清楚,麻烦你再说一遍?」 该死的,他刚刚竟然听到卫玠的名字,哈哈,笑死人了,一个刚刚突破墨阶不久的人,他哥竟然告诉他,这个引来十一道雷劫的人,就是他! 靠,逗他玩儿呢是不是? 卫玠啊,一个四方大陆的人,居然有本事引来十一道雷劫? 是这个世界太玄幻,还是他不够了解现在的形势? 什么时候,四方大陆的人能够超越他们龙帝国的了? 可是自家哥哥的这表情,怎么看怎么不像开玩笑啊,墨渊不可置信的看着墨银。 「哥,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 墨银没有回答他,而是冷冷睇了他一眼后,就转向一旁的黑衣男子:「通知各长老,原定计划不变,从今天开始,墨家禁地禁制全部打开,只许出,不许进。」 黑衣男子面色一凛,立即明白这是要有大事发生了,忙转身復明去了。 等后知后觉的墨渊回过神儿来,却见他的哥哥已经骑上自己的坐骑大黑龙,作势要离开。 墨渊刚要跟上,墨银却倏然转首,冷冷的看着他:「从今天开始,你哪里都不允许去,留在禁地主持大局,有什么事要和族中长老商量,我去去就回。」 墨渊一看这架势,登时急红了眼:「不是,哥,你能不能把话说清楚?你这是去哪儿?石头岛吗?咱们两个妹子可都在那里呢,你自己一个人去,行吗?」 墨银居高临下的斜睨着他:「不是已经有一个地阶高手在那里等着了?」 墨渊一噎,不满的撇嘴,「你就那么确定是卫玠,那万一是凌霁风那厮呢?」 墨银突然间笑了,只是下一秒,他周身的气场一下子变了,乍然散发出冷冽如刀般的气息。 「你觉得我会看错?被我墨银看上的人,哪一个是酒囊饭袋?更何况,这个人,可是我早早就预定给鸢儿的人,他若是再不崛起,我真的要考虑,是否要将咱们家鸢儿留在禁地一辈子了。」 撂下这句话,墨银施施然的离开。 看着大黑龙远去的背影,墨渊艰难的咽了口口水,「这么说,老大早在几年前就已经认同了卫玠?」 接着,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的眉目一下变得咬牙切齿起来。 「所以,当年那句什么『自有故人寻上门』是有铺垫的?」 「所以,燕国和司幽国被丧尸围城的时候,老大也是故意派她们姐妹俩去的?」 「所以这些年来有意无意的放风,让卫玠和玉痕那俩小子进入龙帝国修炼,也是他们家老大私下里允许的?」 一想到这些,墨渊整个人不好了,「不是,这凭什么啊,卫玠如今的成就,他也就不说了,那个玉痕呢?玉痕算个什么玩意儿啊,水平还没我妹子强,怎能配得上我们家小三儿?」 话说,他们家老大是不是被人掉包了啊,怎么能够提前将两个妹子分配出去呢,难道他不知道她们未来所要面临的使命? 还有那些长老,他们也是知情.人? 越想心情越糟糕的墨渊转身就前往祠堂,这件事若是闹不明白,他会寝食难安的。 帝都花家 花家三老爷花尧自大知道公子衍和灵鸢很有可能被囚禁在石头岛上之后,心情就糟糕透了,再加之如今石头岛上空接连挨了十一道雷噼,虽然不知道这晋级的人是谁,但放那两个丫头在岛上,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放心的。 奈何几次离开,都被自家大哥强制召回,气的花尧差点和看守他的老二打起来。 关键时刻,花家老大却给他带来了好消息:「你也别折腾了,刚刚得到消息,墨银那小子已经离开了帝都,看方向,像是石头岛。」 花尧的目光一下子被吸引了过去,连带着也松开了对他们家老二的纠.缠。 「花砷,你说的这是真的?」 二老爷花旸一巴掌拍过去,「你这个老小子,这么多年了,怎么还这么没大没小的?老大得到的消息,什么时候不准确过?说了走了,那就是走了,你还怀疑什么?」 花家掌舵人花砷,一身修长的青衣,衬得他的身形更加挺拔,再加上他略显严肃凌厉的容貌,虽然没有花尧那般的惹眼,但那不怒而威的气势,一看就是上位者该有的。 若是按照灵鸢的说法,这一位,绝对算得上是有型又man的中年美大叔。 比起老大的肃然,老三的妖娆,花家老二花旸,反倒是力量和美的中合体,就连性格上也较之两位温和许多,平日里总是一身清雅如莲的月白衣袍,看人总是笑米米的,温润有礼,很好相处。 可是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这个人才是传说中需要提防的那只老狐狸,这笑容背后,你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栽个大跟头,按照花尧的话来说,他们花家是老狐狸领着一群的小狐狸,没一个好东西,而他就是那只被撵出家门的可怜狐狸。 他回来的这些日子,不是被老大关禁闭,就是被老二念经书,理由是要磨磨他的性子,要让外人看看,他们花家是如何处置他这个不懂事的三老爷。 他几次想出去找女儿,都被这俩混蛋给拦住了,这些日子,他的火气只高不低,他甚至觉得,自己要再这么熬磨下去,指不定会不会精神失常。 如今听到花砷带来的消息,花尧没有半分犹豫的就往外走,却被花家老大一声制止。 「我来告诉你这个消息,可不是让你过去添乱的,他们墨家的事,就留着他们自己去解决,你已经帮了他们够多,如今,是不是也该好好的为自己考虑考虑了?你都多大了,还不打算找个伴儿吗?」 花尧一听这话,觉得脑门都要炸裂了,又来了又来了,从他回来那天起,这俩傢伙就不停的在他耳边念叨。 一个说『你丢不丢人,我儿子的儿子都出生了,你呢?你怎么还能孤家寡人一个?』 一个说『你每次看到自己的侄儿就不觉得脸红吗?』 脸红?爷为什么要脸红?爷光明正大的单身,有什么好脸红的? 这两个老迂腐的,莫不是要把老爷子的那一套,都用到他身上来? 花尧这段时间真的是折磨够了,说实话,要不是为了能在花家得到更多他想要的消息,求他回来他也不回来,现在好了,一失足成千古恨,来的容易,走却难上加难啊! 「找伴儿,找伴儿,那伴儿是那么好找的?我的心愿未了之前,是不会考虑这件事的,再说,我为什么要丢人,我有两个女儿,你们有吗?」 「嗤,还两个女儿?你也好意思说那是你的女儿?我们是没有女儿,可那也不代表,人家的女儿就是你的。」 「据我所知,那俩丫头,一个姓公子,一个姓灵,哦,听说这个灵丫头,还上了凌家的族谱,这一个两个的,都和你没有任何的关系,你这样往自己脸上贴金,真的好吗?」 「谁说我家颜儿姓公子的,她那是化名,化名知不知道?她叫花颜,是我花尧的女儿,至于灵鸢,那就更不用担心了,她是凌家人如何,是墨家人又如何,只要她喊我一声义父,那我终生都是她的义父。你们想做,还做不了呢!」 「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们这两个老不死的,就是嫉妒我,嫉妒我有这么两个美若天仙的女儿,所以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止我,我告诉你们,老子忍够了,这次你们不让我去,我,我就,我就死给你们看!」 花家老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齐齐的抽了抽嘴角,两个人同时侧过了身,深深的看了眼花尧,皮笑肉不笑的对他道。 「是是是,我们就是嫉妒你,你有漂亮的女儿,我们没有,我们就应该羡慕你,行了吧?你不是想要走吗?那就赶紧走吧,反正你这一年到头也不带回家一次的,你的心早就野了,我们也管不住你,懒得管,走吧,走吧,从哪里来,还回哪里去,」 「还死给我们看,你威胁谁呢?你以为你还是当年那个将帝都搅和的不得安宁的花尧啊,真是越老越不着调,行了,瞪什么瞪,还不赶紧走,再不走,就别怪我们翻脸!」 花尧气的牙根直痒痒,眼见自己的哥哥们像挥苍蝇一般的打发他离开,气的他心脏病就要犯了,但到底是畏惧最后一句话,硬是憋着一口气离开了。 花尧离开后,花砷和花旸彼此互看一眼,都从各方的眼底,看到了苦。 别看他们说的好像什么也不在乎,其实他们比谁都要在乎花尧的那两个女儿,说不羡慕? 呵呵,有谁敢说不羡慕? 那可是她的女儿啊! 遥想当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可是又有几个为这位淑女坚守到最后了呢? 她的女儿尊称他为义父,那是因为花尧值得,而他们,早在结婚生子的那一日,就已经没有那个资格了。 可惜的是,他的爱,註定无法给予回应,因为那个女人的心,早已拴在了另一个男人的身上,而花尧他们,纯粹是炮灰…… 帝都皇城 「皇上,天儿不早了,该去歇着了。」 老太监看着独立窗前的明黄身影,在心中默默的嘆了口气,这么多年过去,皇上他,还是忘不了她吗? 「小阳子,你说,这次的雷劫是何人引来的?咱们帝都,是不是又要掀起血雨腥风来了?」 十一道雷劫,每一次出现,都会带来帝国震动。 第一次,是那个人,他当年现身帝国的时候,何等的风光,何等的霸气侧漏? 只是一出场,就夺走了帝国唯二的两大美人的倾心,而为了这两个女人,帝国的青年才俊们,争得头破血流,各家族之间也为此生了诸多的嫌隙。 …… 第二次,是墨银,他是他的儿子,是墨家迄今为止最完美的守护人,也是最令皇族所忌惮的所在。 当年他晋升的时候,可谓轰动整个帝国,谁也没想到,一个天才已经了不得,没想到连他的儿子也是难得一见的天才。 他们已经消逝了近十六年之久,虽然这十六年来,一直没有他们的消息,可他相信,那样完美的两个人,是绝对不会就这么消逝的,而且看墨家近年来的动作,似乎正在酝酿一个惊天大案,而这个大案最关键的人物,很有可能就是消逝了十六年之久的他们。 那么,继墨银之后,再次遭遇十一道雷劫的天才,又是谁呢? 老皇帝迫切的需要这个答案,立即阴沉着脸转身:「速速安排,朕要即可前往石头岛,越快越好,快去!」 石头岛?怎么又是石头岛? 这两天皇上提的最多的地方,就是这个石头岛。 怎么回事,难道石头岛要发声什么大事了吗? 老太监不敢有片刻的耽误,立即召集兵马。 于此同时,帝国之中的雪家、蔺家凌家,也纷纷派遣人手前往石头岛。 八大世家眼见四大家族和皇室都折腾出这么大的动静,又怎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纷纷派遣自己家族的青年才俊、得力干将紧随而去。 而石头上的各位,尚还不知道因为这十一道雷劫,石头岛将陷入前所未有的危机…… 【463】黑曜龙 当龙帝国被一个小小的石头岛搅得天翻地覆的时候,玄武大陆与龙帝国交汇处的一座原始森林中,几十道黑芒来回穿梭于丛林,不消一刻钟,就到达了丛林深处的深潭中。 潭水并没有因这些黑芒的现身而有丝毫的变化,反倒是这些黑色的光芒很快就化身为人形,齐刷刷的朝着黑潭跪拜:「属下等参见尊主,帝国那边有新情况了。」 黑潭中突然间传出一声声奇怪的鸣叫,一听到这些声音,黑芒化身的人形使者们一个个把头垂的更低了。 「启禀尊主,石头岛即将沦陷,现今岛上一片混乱,而且因为十一道雷劫的轰动,如今帝国各方势力,齐齐集结石头岛,倘若咱们再不出手,石头岛,恐怕就保不住了。」 此音一落,原本寂静无波痕的水面突然间翻腾起来,一位浑身赤.裸,墨髮及腰,浑身散发出暗黑气息的俊逸男子一点点的自冰冷漆黑的潭水中冒出,在他出现的那一霎那,所有黑芒尽数垂头,谁也不敢再往那边瞧一眼。 而这个空档,男人周身倏然冒出一团黑雾,眨眼的功夫,一套奢华贵气的黑袍便完美的穿在他的身上,踩着翻腾潭水的他,一步步的走向潭水边的草地,行走间,他身上的水汽一点点的被蒸发掉,一套黑靴更是如鬼魅般恰到好处的将他的大脚包裹而住。 这般行云流水的华丽动作,几乎是一出场,就已将他衬托的更加神秘。 「你们刚刚说什么?石头岛即将沦陷?这是真的?」 当男人如地狱使者般诡异的声音自黑芒面前响起的时候,本能促使他们向黑衣男子俯首称臣。 「启禀主子,这是石头岛发来的求救消息,属下确定准确无误。」 说着,黑芒双手高高的抬起,过头顶,那黑衣男子仅是目光一扫,那道黑色的摺子,就完美的出现在他的手掌心。 灵念一动,摺子自动打开,上面的字体便散发着点点星光,一个个的自摺子上跳出,出现在他的视野当中。 阅读完后,男人手掌心倏然一收,黑色的摺子立即化为湮粉,手掌心一摊,便随风而逝。 「毒鬼真是不中用了,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本座留他何用?」 苍郁眉心凝起,浑身乍然散发出冷冽如冰的胆寒气息,这一刻,潭水边温度骤然下降,巨大的威压之下,黑芒们的身体骤然僵直紧绷,他们颤.抖着声音,无比紧张的咽了口口水:「尊,尊主?」 男人神色阴郁,修长的手指无声的转动着大拇指上的黑玉扳指,眸底划过一道让人胆寒的杀气:「正巧,本座倒要瞧一瞧,这个将帝国搅得乱七八糟的英才,到底是何方神圣!」 此音一落,众黑芒便觉得刚刚那令人惧怕的气息瞬间消弭,抬眸望过去,黑潭边已经没了刚刚那人的身影,所有人松口气的同时,心再度被揪起,只需一个眼神,所有黑芒眼眸一闭,齐齐消失在了黑潭边。 当各路人马齐齐聚焦石头岛时,空间的人,甚至包含岛上的人,都还没有觉察到,这里的天,马上就要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了。 而原本被石头岛上所有人寄予厚望的毒鬼,本应在第一时间控制住这里的场面,可因之前药丸的丢失,以及被灵鸢戏耍之后的暴怒,使得毒鬼一心想要寻找灵鸢的下落,根本无心石头岛所面临的危机,这样的情况下,仅凭红媚儿一个人,是不足以控制的。 尤其石头岛上如今遍布繁衍速度极快的蛆虫,这些蛆虫正在以令人髮指的速度迅速蔓延,原本岛上的兽人是具有免疫力的,可自打灵鸢改了他们的基因之后,这些蛆虫便没了顾忌,见人就爬,见人就啃,这样的后果之下,岛上的兽人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灵鸢隐身于高高的石山之上,冷冷的注视着惨叫声不断的石头岛,嘴角扯出一抹嘲弄的笑容:「所谓恶人自有恶人磨,这些东西是有你们造出来的,那么理应由你们来啃食这个恶果。」 想到石头岛周遭的黑色海水,坏心眼的灵鸢随脚将几只蛆虫丢到了海岸边。 那些蛆虫闻到生肉的味道,便如苍蝇般追了出去。 石头岛上空和黑水外围都存有阵法,可是这内部嘛,他们或许是太自信了,竟然没有布置阵法,那么,呵呵,就别怪她将这里毁的更彻底了。 看着几只蛆虫被海水沖走,灵鸢目露期待的抬头,黑纯啊黑纯,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 黑纯不会飞,只能凭靠自己的力量寻找墨家禁地,当然,它也不会傻的靠徒步,身为黑暗之子,它本身的力量是无穷之大的,只不过自打跟了灵鸢之后,一直处于半修炼状态,可这并不代表它不会驱使自己的力量。 相反,当它周身的黑暗力量爆发后,便能够控制周遭的各族力量,鹰隼就是这个时候落入它的手中,被迫任它驱使,只是它没有想到的是,它这边还没到墨家禁地,就遇到了骑着大黑龙送上门来的墨银。 鹰隼的力量自然是比不上黑曜龙的,但好在黑曜龙感应到了它的黑暗之力,频频回头,这样的异常,自是引得墨银的注意:「怎么了?」 「主人,我感应到了黑暗之子的力量,就在下面那只鹰隼的背上,它身上,还有二小姐的气息。」 此言一出,原本闭眼假寐的墨银倏然间睁开了眼,「你说什么?鸢儿的气息?」 「回主人,正是二小姐的气息。」 「下去!」墨银一声令下,黑曜龙在空中打了个转,如利剑一般朝黑纯的方向追了过去。 黑曜龙的速度太快,快的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将小小的鹰隼和它背上的黑纯,环绕在自己的龙身之中。 当黑纯看到黑曜龙背上的墨银时,讶异的站起了猫身,并朝着墨银的方向,『喵呜喵呜』的叫了几声。 墨银眉头一皱,伸出一双玉手,黑纯立即纵身一跃,跳到了他的手掌心后,猫爪子随手一挥,那只鹰隼周身的黑气就自然散去,鸣叫一声,仓皇逃离。 黑纯抬起头,定定的看着墨银,墨银语气疏远而冷漠的看着它:「是鸢儿让你过来的?」 黑纯猫爪子随手一抓,一封信就拍在了墨银的手掌心,而后自然的从他的手掌心跳下,稳稳的端坐在龙背上,伸出爪子自然的梳理自己的毛髮去了。 墨银手指轻弹,信件上的字体就出现在半空中,阅完之后,他的唇角微微一弯。 「这丫头,到底没令我失望,很好,本来还以为石头岛起码要在下月底方能攻克,如今看来,还不耽误回家过中秋!」 「小傢伙,你是要和我一起回石头岛?」 黑纯大大的翻了个白眼儿,看也不看他一眼,就闭眼咕噜咕噜的睡去了。 墨银唇角一勾,对着黑曜龙道:「小黑,走吧!」 睡梦中的黑纯听到『小黑』这个绰号,狠狠的抽了抽猫嘴,话说,这个绰号听着怎么这么耳熟呢,难道这不是自家主子的绰号?这主人的哥哥将自家妹妹的绰号用在龙身上,这真的好吗?好吗? 石头岛之上,眼见自己精心培养的实力就这么化为了蛆虫,红媚儿急的心都要被自己挖出来了,她求助的看向将自己封闭在阵法里的毒鬼。 「师傅,您倒是想想办法啊,再这么下去,石头岛就要毁了,毁了啊!」 不想毒鬼却连眼皮都没有掀一下,「该毁的时候,哪怕是老夫出马,也挽回不了什么,与其浪费精力去应付已经註定的结果,倒不如节省点力气,应对那幕后之人。」 毒鬼现在全身心的就是想要抓到灵鸢,而且他也相信,灵鸢还在石头岛,外面有阵法,她逃不出去,只要她不走,他就有了动力,至于那些兽人以及变异兽的损失,毒鬼尚且还没放在眼里。 总归这里,还不算是他们的大本营,若是能用损失的岛屿,换一个天才出来,倒也是笔划算的买卖。 可是他这般想,红媚儿却不这么想,石头岛对于旁人来说或许不算什么,可是对她来说,按却是比她的命还要重要,如今这个岛说毁就毁了,她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 尤其自己的师傅还这样一幅云淡风轻的模样,气的红媚儿攥紧拳头,看向毒鬼的目光充满了不满和控诉,甚至连她自己也没意识到,自己也会说出那样一翻愤慨不平的话。 【464】天道好轮迴 「师傅,不管那个女人是灵鸢还是凤芫,她都不会和咱们统一战线,她前脚偷了您的药,后脚就消失无踪了,这个女人会隐身术,咱们如何找得到她?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为什么不将所有精力放在石头岛上呢?是不是非得等到岛沉了,才能换回您的点点目光?您怎么就不想想,如果岛毁了,禁制没有了,那个女人想走,岂不是更轻松?」 这些话若是换做平时,红媚儿无论如何也是不敢说的,可是她又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心血毁于一旦,索性豁出去了,反正她笃定这个毒鬼不敢伤她。 毒鬼原本是闭目养神的状态,刚开始他也的确没将红媚儿的话放在心上,可是红媚儿最后一句话,却挑起了他的心思,不行,如果这个女人跑了,他要向谁追回那些损失? 一个小小的丫头片子,竟然敢愚弄他,这口气,他是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的。 媚儿说得对,要想解决眼前的这些问题,首要的问题就是将这些蛆虫潮给毁了,再然后就是被那个女人改了基因的变异兽们,既然他一时半刻无法重新定组他们的基因,那么就只有一个解决办法。 红媚儿眼看师傅睁开了眼睛,激动的趁热打铁:「师傅,岛上的人已经被这些蛆虫潮蚕食的差不多了,咱们速度必须要快,否则等他们入了海底,咱们的损失可就大了。」 毒鬼略显不耐的点点头,「嗯,你说得对,是为师考虑欠妥了,你放心,这些蛆虫潮会很快退去的。」 毒鬼说完这句话,就往小岛的制高点跳跃而去,红媚儿紧随其后,等她赶到的时候,毒鬼已经放出了他的毒藤,毒藤是他的灵.宠.,没错,毒鬼与一般人不同,他是灵.宠.是植物系的,而他之所以浑身布满毒素,也正是因为毒藤的所在。 毒藤在他手中只是一个黑色豆芽状的,可是一经落地,就会迅速的蔓延开来,速度之快,让处在空间里的灵鸢都震惊的合不拢嘴。 毒藤如它的名字一般,像藤蔓将自己的黑色分支迅速的铺展开来,接着便以惊人的速度开始吞噬那些密密麻麻的蛆虫潮,这一幕发生的太快,饶是灵鸢都没想到世界上竟然还有如此强大的植物系灵.宠.。 而那些又肥又大的蛆虫,在碰到毒藤的一瞬之间就化作了血水被毒藤迅速吸收掉,随着吸收的血水越多,毒藤所分离出来的藤蔓也就越多,不过一个时辰,就已经遍布石头岛的角角落落。 「好强大的植物系灵.宠.啊,」灵鸢刚刚发自内心的赞嘆一句,她身后就传来一声不屑的嗤笑。 「那破藤蔓强大?嗤,遇到小爷我,她根本就不够看的。」 灵鸢勐地回头,周遭却静悄悄的,没有半个人影儿,「谁?」 「还能是谁,爷你就不认识了?」很快,从泉水中就伸出了一条晶莹剔透的藤蔓,看到它,灵鸢的眸光倏然一亮,「原来是你啊,小灵藤?怎么?听你这意思,你比那毒藤要离开?」 灵藤哼了一声,语气相当的嘚瑟:「那是当然,小爷我可是藤蔓界里的大哥大,这小小的毒藤如何和我这天生的灵物相提并论?她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她的毒汁了,若是没有毒汁,她算得了什么啊?瞧瞧,你的身体被我改造之后,不是一点也不惧怕她的毒汁吗?这就是爷的实力!」 灵鸢眸光一闪,好像还真的是这样呢,难怪她一点也不惧怕毒鬼身上的毒素,原来是因为灵腾帮她改造过身体的缘故,想到这里,她勐地一拍自己的手,「哎呀,这可真的是太好了。」 话落,双眼冒光的看向灵藤:「这么说,你也帮我家的卫玠哥哥改造过身体了?」 灵藤当场就给她泼了一盆凉水:「谁说爷给他改造身体了?」 灵鸢嘴角一抽,「没有?没有你将人家拖到你的地盘做什么?」 「当然是为了吸收他身上参与的雷电力量啊,你傻啊你,难道不知道这十一道雷劫后的身体里残存有大量的雷电因素吗?这对于我们植物系来说,可是天生的肥料啊,爷不吃,还等着那些噁心巴拉的蛆虫去吃啊?」 灵鸢没想到这当中竟然还有这样的缘由:「这样啊,那你现在出来,是吸收完了吗?」 「哪里有这么快,正在吸收呢,而且看这货身体的情况,也不太好,刚刚经歷了雷劫,如今身体虚弱的很,泡在我的灵泉水里,对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你就放心吧!」 「那,那等你吸收完了,可不可以将我的卫玠哥哥也给顺便改造一下身体?」 灵藤立即傲娇的支棱起自己的藤蔓:「不需要。等他完全的消化之后,就是这片大陆横着走的人物了,哪里需要我来改造?不需要我帮忙,就已经是天才中的天才了,我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横着走的人物? 灵鸢有些傻眼,「你这是什么意思?卫玠哥哥,很厉害?」 灵藤诡异一笑,「等他出来,你就知道厉不厉害了!」话落,就遁了。 留下灵鸢一个人站在空间中,呆呆的看着平静无波痕的泉水,一脸懵逼。 而空间外,经过毒藤的清理,大部分的蛆虫已经被消灭,至于残存的那些,被分离出来的细小毒藤则起了主导的作用,继续发挥着余热。 不想,还不等红媚儿松口气,那边已经有兽人前来回禀,说海面出问题了。 等红媚儿赶到海边,看到漂浮在海面上的那些密密麻麻的蛆虫时,身体骤然间一晃,眼前也开始发晕,「我的天,师傅,师傅,你快来啊师傅!」 情急之下,她本能的唿唤毒鬼,毒鬼因为操控毒藤而灵力外溢严重,听到红媚儿的叫喊,下意识的觉得又有新状况发生,等他好不容易赶过去,看到黑海已经被白色的蛆虫所覆盖时,一颗心立时沉到了谷底…… 「师傅,这下可怎么办?黑海可是咱们石头岛的保护伞啊,您快放出毒藤,将这些蛆虫都给消灭干净啊,」 「来不及了……,」 毒鬼摇摇头,「没看到这些蛆虫已经浮上来了?该吃的想必已经吃干净了,好在这片海域有禁制,还足以祸及整个海洋,否则,那就不是麻烦,而是来自天道的谴责了!」 「那现在怎么办?总不能任它们这样漂浮着吧,万一再爬上来,石头岛还是会倒霉的啊!」 毒鬼短暂的沉默后,最终还是盘腿坐在沙滩上,将毒藤转移到了海下。 没办法,他承受不起天道的谴责,一旦被天道发现祸害整片海洋,那后果,绝非他一个尚未得道的人能够承受的起的,与其浪费些灵力,也比毁了海洋的要好。 空间中,灵鸢看着毒鬼的做法,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天道?那是什么?」 「万物生长,都离不开一个规则,一旦海洋被毁,那损失可就大了去了,天道好轮迴,就是一种说法,谁也没有见识到真正的天谴是何模样,不过,修炼者无论成就再高,都会对天谴有所忌惮,怕的就是违背自然规则,」 灵鸢听言,不由嗤笑一声,「你认为天谴这东西真的存在?如果存在,那为何四方大陆被祸害成那个样子,也没有所谓的天谴降临在这些败类的身上去?如今不过是一片海洋,就让他为之忌惮了?」 冰翼摇头,「所谓天谴,也是在一定的范围之内,四方大陆被毁的是彻底,可是人数却也不足以被天谴所发现,再加之活死人也是死人,他们终究不是真的死了,再说了,多年了,谁也没有见过真正的天道大义,谁又知道人家的定义在哪里呢?」 「不过,说起来毒鬼在对待海洋生物的态度上,还是值得人去尊敬的,如果他不将这些蛆虫处理掉,你可以想像一下,这片海域会变成什么样子。」 灵鸢皱了皱眉,会变成什么样? 这些蛆虫只怕会将人类的食物都给祸害掉,但凡有一只被冲到大陆上,那么人也会被毁了,一旦在人群里蔓延,这后果的确比活死人还要可怕。 思之际,不由深深的看了毒鬼一眼,「还算他有点脑子,说到底,这些东西也都是出自他们之手,到时候真要报復起来,也轮不到我!」 不过,十八层地狱里的那些变异兽被毁,倒是正和她意:「真没想到,这老东西竟然会捨得回去他辛苦研究出来的变异兽,委实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465】红媚儿的绝望 当毒鬼和红媚儿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海边的时候,灵鸢从空间里跳出来,前往十八层地狱,虽说听他们的意思,这下面也被蛆虫给毁了,可若不亲眼看到,她还真不敢去相信。 因为该毁的已经毁去,是以岛上的防御力量已经降为零度,等她畅通无阻的赶到十八层地狱,看到的的确是空无一物,且散发着腐朽气息的牢笼时,那颗提着的心,悄无声息的放下了。 冰翼趴在灵鸢的肩头,不雅的打了个哈欠:「说起来,这个毒鬼也是个人才,竟然能发明出这么多噁心的东西,如果真的传了出去,别说控制帝国和四方了,便是连其他大陆只怕也难倖免,那绝对是一方霸主啊,」 「可惜啊,这东西竟然说毁就毁了,还是毁在了同类的身上,真应了那句老话,万物成长,离不开相生相剋啊!」 然,灵鸢却一点也不觉得可惜,「毁了就毁了,哪里来的可惜?这东西害的人类还不够惨不是?要我说,这个毒鬼的丑八怪,就应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 话到这里,她的目光蓦地一寒,想到那个还在为净化海洋而努力着的师徒俩,她的拳头勐然间收紧:「龟缩了这么久,也是时候,该找他们算算总帐了!」 冰翼浑身的毛髮激灵灵的一抖,「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当然是要将那些老本儿,连本带利的讨回来了,难道我的那些姐妹是白死的不成?」 她现在只要想到自己婢女的惨状,心就一揪一揪的疼,还有四方大陆那些枉死的人类,这一切的一切,全都拜这个败类所赐,如今既然有了这个机会,她说什么也不能放弃。 可是冰翼却比她想的要长远,「现在还不是时候,再等等,等他将海水净化干净再说,」 灵鸢闻言,配合的点点头,正要说什么,空间里却传来公子衍的声音,主僕俩身形一闪,就入了空间,迎面就听某人面无表情的道:「既然要毁,那就毁个干净吧!」 灵鸢眸光一闪,眼底蓦地迸射出一股强烈的明光:「啊,姐姐你的意思是……?」 公子衍冷冷的挑眉,「我的意思你还能不明白?」 灵鸢哈哈一乐,倏然抬手打出一个嘚瑟的响指:「姐姐说的是,走走走,咱们这就行动,我要让这个什么石头岛,从今天起,就消失在龙帝国的地盘之上,我要让那两个丑八怪再无栖身之所!」 刚开始冰翼还不明白她们俩在说什么鸟语,可当它看到她们姐妹俩将从不夜城带回来的生化武器,一个个的,全都埋在了石头岛的地缝中后,眼皮子已经不利索的跳动了起来。 老天啊,它怎么就忘记这姐妹俩还有这么多可怕的生化武器呢? 这些东西,随随便便拿出来几颗,就能瞬间摧毁整个小岛啊! 想到这里,它不由默默的为在海边发愤图强的师徒俩点了根蜡烛,希望他们一会子大口大口的喘息的时候,能有命活着离开这片海域才好。 彼时的他们,还不知道在石头岛的周遭,已经不知不觉间潜藏了无数的高手,而他们的一举一动,也早已落入了这些人的眼中。 其中,目光最为炙热的当属玄武大陆来的苍郁。 当然,他的炙热根源并非来自石头岛上的变化,而是能够自动隐身,且拥有探空取物本事的灵鸢。 「尊主,要不要属下下去查探一下,他们到底埋了什么?」 苍郁身边的黑面人在看清主子的意向后,主动站出来请命,却被苍郁冷眼拒绝了:「你现在下去,是告诉其他人,苍郁我就隐藏在这里?」 黑面人唿吸一窒,「可是尊主,万一那些东西,黑鬼大人和红小姐还在岛上,」 「对于没用的废物,本座不屑回收!」 好好的一个储备力量,本可以作为对付龙帝国的一把锐器,可现在呢? 自相残杀也就罢了,竟然还引来了这么多股的力量追踪,如此下去,是生怕别人不知道这些人是他苍郁的力量还是怎么滴? 果然,苍郁阴狠毒辣的一句话,立即让周遭的人失了声,纷纷用同情的目光看向石头岛上,那两个还在为净化海岛而贡献着最后力量的两个人。 谁能想像的到,即便强大如毒鬼大人,即便深受尊主怜惜的红小姐,犯错的下场竟然也是被尊主毫不留情的捨弃呢? 他们几乎可以想像的到,如果他们未能完成自己的使命,等待他们的又会是什么可怕的下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隐藏在半空中的各股力量,均没有现身的打算,而是目光平静的盯着石头上的一举一动。 就在太阳唯一的光亮从西边缓缓落下,大地陷入昏暗之后,原本坐在海边一动不动的毒鬼,终于动了动自己僵直的身子,而几乎将他整个人包裹住,且早已蔓延到海底的毒蔓,也开始渐渐回收自己的力量。 趁着这个空档,灵鸢和冰翼潜入海底,进行了详细的检查,在确定在没有任何蛆虫的踪迹之后,她蓦地闪身跃到石头岛的制高点,对着还在喘息的两个人扬声喊道。 「哟,不错嘛,这么快就将那些该死的蛆虫全部杀死了?老头儿,你的这些毒蔓的威力还挺大的嘛!」 毒鬼的灵力经过近乎一天的不断外溢,基本上已经处于枯竭的状态,如今听到这似嘲似讽的话,他丑陋的容颜上却并未有半分的松动,而是僵在原地,面无表情的看着灵鸢。 「你果然一直都在。」 「那是必须的,你都没走,我怎么能走呢?怎么样,亲手毁了自己做出来的小怪物们,是什么心情?有没有戳心剜肉的痛苦感?」 毒鬼看着灵鸢幸灾乐祸的笑脸,不动声色的压下心中的怒火,音色平静的给予回应:「那倒是没有,不过,看到你这个罪魁祸首在这里蹦跶,还真真是碍眼的紧!」 「啊咧,是吗?那真是对不住啊,不过,以你而今的状态,你确定你还能和我对打?你看看你都站在这里半天了,却连动都不敢动一下,我怕你只要迈出那一步啊,身体就化作一滩黑泥软在这里了,啧啧,真是可惜啊!」 灵鸢的挑衅,毒鬼根本就没放在眼里,可是他旁边的红媚儿,可就没有那么好的定力了。 瞧那浑身炸毛的样子,明显是被灵鸢这话给刺激的啊。 「你这个践人,当初就应该一掌拍死你!」 灵鸢撇撇嘴,非常欠揍的耸了耸肩:「可惜啊,你没有那个先见之明,怎么样,现在看到我在这里蹦跶,是不是气的恨不能咬我啊?来啊来啊,本姑娘随时接受你的挑战!」 「凤芫,你这个贱蹄子,今天本宫非要把你碎尸万段不行!」 被灵鸢几句话就挑拨出火气的红媚儿,刚要有动作,就被毒鬼给按住了,偏偏红媚儿还不自知,对着自己的师傅怒吼。 「师傅,你放开我,我要给你报仇,要不是这个丑八怪,咱们的石头岛能变成如今这个样子吗?我恨死,恨死她了啊啊啊!」 毒鬼冷冷的扫过她的脸,语气出奇的平静:「省省吧,你打不过她!」 「我打不过她?这怎么可能?她分明只有,只有,」 可是等红媚儿回过头去,仔细辨认灵鸢的灵力等级的时候,却震惊的发现,她竟然已经看不透对方的实力了。 这,这怎么可能? 她刚上岛的时候,可是只有紫阶以下的实力,这才多久过去,她竟然已经成长到连她也窥探不出的地步? 「这,这怎么可能呢?师傅,这绝对不可能,一个人的实力怎么可能,啊,我知道了,一定是她服用了什么隐藏实力的药对不对?所以我才看不出来,对不对,师傅?一定是这样的,对不对?」 毒鬼看着自己徒弟面如土色的脸,突然觉得嗓子眼开始发干发涩:「药物是可以掩藏实力,可是她的实力,却并非用药物隐藏起来的,而是你,根本就不够格与她对抗了,丫头,这一次,我们是真的输了。」 红媚儿颤.抖着声音,身体如风中的落叶一般摇摇欲坠:「不,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会这么的输给了这个名不见经传的丑八怪,我怎么可能输给了她?她没有那个资格,她根本就没有那个资格啊啊啊师傅!」 说到痛处,红媚儿已经软瘫在地上,哭的不能自已,哭的绝望,哭的歇斯底里…… 【466】石头岛沉没 趁着这个空档,叶蓁悄无声息的将冰翼放了出去。 「我记得你说过你能下水是不是?那你现在去看看海里面可还有那些噁心巴拉的东西,要是没有了,咱们的计划就可以实施了。」 冰翼纯白的毛髮激灵灵的一抖,一脸不乐意的看着灵鸢:「为什么要我去?」 那被蛆虫污染过的海水,啧啧,想想就寒毛直竖好不好? 「你不去?你不去难道我去吗?在这里,就你的身形好隐藏好不好的?」 其他随便暴露一样,都会给她招惹麻烦的好不好? 「得,怎么说都是你有理!」 小冰翼伸出白色的肉爪子,朝着灵鸢的脑袋上拍了两下,非常不乐意的跳入了有些发乌的海水里。 「尊主,好像从那丫头身上跳下去个什么白色糰子!」 苍郁眉毛一扬,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怎么?你想让本尊下去给你确定一下?」 那人吓得脖子一缩,「属下不敢!」 他是想去,可尊主刚刚分明交代过他们不让他们暴露位置的啊! 他可是看出来了,自打那个叫做凤芫的姑娘一出现,他们家主子的目光就没从她身上移开过,显然是很有兴趣的啊! 「尊上,要不然,属下悄悄潜入海底去看看?」 苍郁勐地一抬手:「不急,再看看也不迟,你说,这个女娃娃真的会隐身术?世界上当真有如此高深的功法?」 「这……,属下也不敢妄言。」 毕竟,连高手如毒鬼都栽在了这上面,足以可见它的诱.惑力有多大了。 与此同时,其他各路人也无一例外的看到了灵鸢和公子衍的活跃,从他们的位置,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姐妹俩一会儿现身一会儿消失的样子,如此一幕,自然看的诸多人直唿神奇。 这当中最为镇定的当属悠哉哉的靠在自己坐骑上闭目养息,偶尔垂眸观看一下战绩的墨银了。 当然,若是能够忽略某只被强制留在身边,因为无聊而唿唿大睡的喵星人的话,这画面就更加和谐了。 因为有毒鬼的昭告,是以大家都以为这个来自四方大陆的少女,真的会隐身术,一个个都伸长了脖子,对她彰显出了最直接的兴趣。 外面什么情况,因为有他们各个高手的禁制在,灵鸢倒也没有发现,直到她的宝贝冰翼从海底爬上来,确定下面已经处理干净之后,这才将目光投睇在毒鬼和红媚儿的身上。 感受到她注视的毒鬼和红媚儿,内心陡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下一秒,灵鸢就拿出了一个黑色的还没有巴掌大的小盒子。 「你们若是现在自戕的话还来得及,否则一会儿可就真的死无全尸了,看在你们净化了海洋,没有让更多人遭受到非难的份上,我或许可以给你们留条全尸!」 红媚儿眉心一跳,脸色剎那间变得冰冻渗人。 「凤芫,你这个贱人,你这话什么意思?自戕?你竟然让我们选择自戕?你做梦,告诉你,本姑娘可不是被威胁着长大的,你有什么本事,就趁早的亮出来,姑娘我真的很想看看,你是如何让我们死无全尸的?」 毒鬼虽然没有红媚儿那般的激动,但表情却极其的阴沉,加上他本就恐怖的脸,倒显得狰狞可怖,让人一看就不想再去看第二眼。 「看到我手里的黑匣子了吗?我只要轻轻触动这上面的按钮,你们的石头岛,就会被『轰』的一声,炸裂掉,你信吗?」 红媚儿咬紧了下唇,用力的摇头:「你少骗人,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东西的存在,我不相信!」 灵鸢冷笑一声,「你不相信?呵呵,那好,那我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要闯进来!」 如玉的手指只是那么轻轻一按,现场剎那间安静了下来。 一秒,两秒,三秒钟过去,红媚儿原本的紧张之色,顷刻间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却是鄙夷的嘲弄。 「好你个凤芫,还以为你有多大的本事,你就是这样,」 可是她的话音还未落,一阵『轰隆隆』的声音就从她的正后方传来,随之而来的就是地动山摇,碎石乱飞,那轰隆隆的爆炸声更是将她炸歪了身子,踉跄着趴到在了地上。 再看眼前,才不过眨眼的功夫就已经被浓厚的尘雾所取代,耳朵因为没能承受这样剧烈的爆破声,彼时正『嗡嗡嗡』的响个不停,整个小岛因为这股力量而产生了剧烈的波动纹,大地颤.抖的同时,周围的海水竟也捲起几米高的浪花,一浪又一浪的沖刷着海岸…… 这下,不止是红媚儿和毒鬼整个傻了,就连在半空中看热闹的那些人,也被这股力量震的险些从高处滚落下来,要不是各自反应迅速,只怕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哪怕他们及时作出了反应,也因此而暴露了好几家族的方向。 反观灵鸢,却在遥控器按下之后的三秒之后,五秒之内进入了空间,没有被波及到。 等到海岛好不容易平息下来之后,她才慢悠悠的从空间走出来,还顺势朝红媚儿扬了扬手里的遥控器:「嘿,你现在相信了吧?」 红媚儿这次是真的被吓到了,她完全意外,这世界上竟然还有这般可怕的东西存在。 但同时,也刺激的让她想到了之前侵略不夜城的时候,那些变异人受到的攻击里,似乎就有这种类似爆破的东西? 「你和不夜城是什么关系?」 灵鸢看白痴一样的看着她,「现在才想起来吗?你们当初怎么毁了我们的不夜城,我们今天再怎么样还给你们石头岛,你觉得如何?」 红媚儿只觉得被人当头一盆雪水从头浇到尾,冷的她浑身都在颤.抖。 「不,这不可能,如果当初不夜城拥有这么多厉害的武器,怎么可能被我们毁的如此彻底?」 灵鸢暗恨:「你还有脸提?如果不是你派遣那些变异兽,变异人过来,我们如何会落到今天的下场?如今你来说我们厉害了?那你知不知道你的那些传染源,有多么的可恶又病态?」 不夜城再怎么坚如磐石,拥有再多的生化武器,对于这些能够一飞沖天,灵力高达紫灵以上的高手,四方大陆的修炼者如何能够抵抗? 武器是厉害,可是同样厉害的还有高品级的灵力威压啊! 再加之那些随时随地就能传染的源头,他们根本就是防不胜防! 如今看出来他们强了? 呵呵,如果没有蛆虫潮的帮助,他们如何能够如此轻松自在的就毁去石头岛?这根本就不可能的好不好? 可惜这个红媚儿,似乎并没有意识到不久前,她也曾拥有过令这两片大陆都为之忌惮的毒器,只是很可惜,他们的对手是一个拥有空间异能的人,这也註定了他们得到今天的下场,绝非偶然。 祸害不夜城以及四方大陆的罪魁祸首就在这里,只要灵鸢她想,可以分分钟的要了他们的命,可是,就算弄死他们又如何,那些死去的人还能活过来吗? 灵鸢目光一转,看向毒鬼:「你这一身毒功,是我望尘莫及的,只要你能答应投诚,或许我可以饶你一命!」 毒鬼一听此话,对着湛蓝的天空发出悲怆的惨笑:「想我毒鬼纵横帝国多年,何曾被人这般的威胁过?丫头,这么多年来,你是第一个敢对我这般说话的人,我毒鬼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什么阵仗没有见过?你以为,我会为这区区一条贱命而舍了我多年积攒下来的声誉?」 灵鸢鄙夷冷笑:「声誉?丑老头,你说什么呢,就你这臭名昭着,泯灭良心的大坏蛋,也配拥有声誉二字?别笑死人了,你都说自己是贱命一条了,难道不应该将自己最后的价值发挥出来?」 毒鬼浑浊的眸子里闪过一道嘲弄:「老头子都已经到了这一步,真不觉得还有什么能让你惦记的!」 「哎,别这么没有自信嘛,别人不知道,你不知道,但不代表我不知道,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考虑一下?只要你点一下头,我就饶你一命!」 可惜,毒鬼却并不买帐,「我似乎从一开始就小看了你,丫头,为什么老夫没有早一点认识你呢,你这棵苗子,可是老夫行走江湖几十年来来,碰到的最为棘手的,没有之一!」 她只凭一个所谓的看不见摸不着的『隐身术』就成功吸引了他的注意,再然后,又巧用蛆虫潮对岛上造成无法估量的损失,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解决了他们,简直就是高手中的高手。 能在短时间之内晋升到白阶十级,这丫头的天赋,已经逆天到极点了好吗? 哪怕他恢復到巅.峰的实力,也未必能在她手里讨得了好,对于一个不惧怕自己毒性,灵力又如此逆天的人,他真的收服不了,可惜他现在已经没有那个能力去毁了她…… 正所谓一步错步步错,他甚至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就这般陷入了无法回头的沼泽中。 灵鸢也没想到毒鬼会给予自己如此之高的评价,她定定的看着他,眼底写满了遗憾与嘆息。 「你的能力毋庸置疑,连我都想甘拜下风,可惜的是,你没有将毒用在该用的地方,你的研究成果坑害了太多的人类,倘若没有我的及时阻止,任凭事态这般发展下去,只怕要不了一年的时间,人类就会被你毁干毁净。」 「我很敬仰你的能力,却很憎恶你的人品,毒鬼,既然你不愿意投诚,那么抱歉,我不能再留着你祸害世人了!」 灵鸢悲悯的看了他看一眼,继而转向一旁神色甚为惶恐的红媚儿。 「知道为什么从一开始我就瞧不起你吗?红媚儿,你根本就是一个连对手都称之不上,连女人都不能算的垃圾,你如此的自甘堕.落,如此的不将自己当女人,甚至当成人,你活着就是浪费粮食,浪费资源的存在,既然你如此钟情你的大皇子龙坤,我觉得,由我送你去见他比较好,可千万不要太感谢我哦!」 话音一落,灵鸢几乎是在红媚儿朝她扑过来的一瞬,就启动了终极按钮。 经过上次的教训,这一次红媚儿的反应更加的疯狂了,她仓皇的乱跑起来,口中不断的呢喃着对灵鸢的咒骂,慌不择路之下,爆炸声突然而至,浓厚的尘雾瞬间就将她淹没了…… 期间,她曾试图召唤出自己的坐骑,可她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与自己灵海中的灵..宠..联繫,所有的神识似乎被什么力量屏蔽掉了一样,没有丝毫的回应。 红媚儿绝望了,眼睁睁的看着以小岛边缘为中心点,无数炸弹同时启动的同时,巨大的蘑菇云也缓缓上升,阻挡了所有能看到的一切…… 不过半个时辰,曾经令整片大陆都为之忌惮的神秘石头岛,就这般一点点的没入大海,当巨大的漩涡形成并消失之后,石头岛就好像没有出现在龙帝国的版图上一样,风平浪静,无声无息。 而目睹这一切的各方势力,都傻了般的愣在原地,好半天之后,才呢喃着看着彼此。 「石头岛没了?沉了?真的吗?你快掐我一下,我怎么感觉这么不真实呢?」 「这么说,红媚儿那个小妖女,毒鬼那个老不死的,都死了?死了?」 …… 因为他们的震惊,无形之中连自己的防护罩何时撤去都不知道,待大海恢復平静之时,隐藏在上空的各方势力,就这般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了众目之下。 如果说刚开始他们还沉醉在石头岛的失踪上,可是待看清周遭都隐藏了哪些势力之后,这些世家大族们不淡定了。 因为他们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一个点,而那个点的主人,正用一种耐人寻味的表情盯着已经恢復平静的海域,不知在想些什么。 「快看,那不是十几年前大闹龙帝国的苍郁吗?他怎么会在这里?」 「我想,你最应该奇怪的应该是这位在墨家拥有最高指挥权的墨银和这位名满几大陆的玄武魔族苍郁,为何能同时站在同一个位置吧?」 「这个画面委实太诡异了,啧啧,若是将帝国龙氏加入进来,那就更有趣了,你们说是不是?」 ……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467】空间异能者 某人突如其来的话,好像硬拉着人们回忆起了十几年前的那场轰动几大陆的闹剧。 不过,却没有人敢去接这个话茬,实在是因为,他们发现,墨银的脸色委实太过可怕了。 「少爷,是苍郁,是苍郁啊少爷!」 跟随在墨银两侧的护法,在看到苍郁的那一剎那,一双眸子勐地散发出嗜血的光芒,那痛恨的恨不能上前剜肉的表情,让待在他们身边的黑纯很是诧异。 要知道,这几个人跟着他们一路了,一路上和这个主人一样,表情如出一辙的冷,冰,无趣,原以为都是家族遗传的面瘫脸,可在这一刻才知道,人家不是面瘫,只不过没有碰到合适的人罢了。 看看,看看,能将面瘫脸们刺激成这个样,显然这个苍郁也不是小人物啊! 「稍安勿躁。」 然而,墨银却只说了四个字就把目光从苍郁的身上移了出去,重新看向平静到仿若刚刚什么也没发生的海域上,若有所思。 这与苍郁如出一辙的表情,让那两个护法更加的费解了,他们不明白,这海岛都消失了,为什么自家公子却露出这么一副充满深意的表情呢! 与此同时的空间里,灵鸢在海岛沉没之后,才发现了那些悬浮在半空中看热闹的人。 都说看热闹不嫌事大,她这哥哥的心态可真够好的可以啊,她在下面累死累活的杀敌,他可倒好,竟然这么淡定的坐在上面看热闹,气的灵鸢好不咬牙:「哼!」 然,公子衍的目光却集中在被炸的七荤八素,只剩下一口气儿的师徒二人身上,一脸的费解。 「丫头,为什么要救他们?」 灵鸢没好气道:「你以为我愿意救啊,这不是没抓到这幕后之人吗?我总觉得他们只不过是枪子,这背后一定还有更加可怕的势力,留着他们一命,说不定能够找到更有价值的线索,」 「总归在外人看来他们已经死了,而且,在我的空间里,除非我带他们出去,否则,他们是出不去的。没有了念想,他们就算不想顺着我来,恐怕也没办法了。姐姐你说呢?」 「虽然我很想将这些人千刀万剐,可也知道你所言不虚,那现在呢,咱们怎么办?就这么待着?」 「看看外面的情况再说,他们不走,我们也走不成,只是刚刚你注意到没,哥哥的目光除了看咱们,还看着另外一个人呢,可那个人却一直盯着咱们,」 「不止是哥哥看他,其他人也看着他,只可惜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这个人是谁?」 「哈哈哈,尊,尊主来了,凤,凤芫,你,你们死定,死定了!」 不知何时,红媚儿悠悠转醒,她躺着的位置,正好看到外面的情况,待她看到立在半空中的那个人后,眼中爆发出强烈的求生欲.望。 可惜这一刻的她还不知道自己所处的位置,反而向灵鸢透漏出一个重要的线索。 「尊主?嗤,你以为什么阿猫阿狗的都可以拿来威胁本姑娘?红媚儿,拜託你看清楚好不好?你现在可是本姑娘的阶下囚,如果我死了,你可是一点好处都没有!」 「阿猫阿狗?凤芫,你,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般的自傲?你,你知道那个人是,是谁吗?」 灵鸢挑眉,「哦?是谁?」 红媚儿被刺激的正要说话,旁边却忽的传来毒鬼重重的咳嗽声,这一咳之下,红媚儿忽然想到了什么,惨白着脸不说话了。 灵鸢黑眸一沉,冷冷的睇了一眼坏了她的好事的毒鬼。 「喂,老头儿,你以为你还能逃得出我的手掌心?不妨告诉你,入了我的地盘,你这辈子都休想走出这里了,只要我想,你们随时都能成为我的傀儡,我生你们生,我死,你们便会跟着灰飞烟灭!」 此言一出,不止是毒鬼,就连红媚儿也呆了,两人双双回神儿,这才察觉到自己所处的位置,竟然不是他们所以为的石头岛。 而是,而是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环境,而且从他们这个位置往外看,石头岛外的全景全都落入眼底,一切就好像他们站在石头岛上一般。 毒鬼微微皱眉,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灵鸢,「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灵鸢眸光冷冽如刀锋般射向他:「什么地方?你不是已经猜出来了,怎么?还需要向我确定吗?」 毒鬼的瞳孔因灵鸢这句话勐地一颤,「这,这怎么可能?」 灵鸢嗤笑,「这怎么就不可能了?难不成你真的以为我会什么隐身术不成?哦,对了,我是会隐身术来着,」 毒鬼越来越觉得自己没有活在现实中,看向灵鸢的眼神除了满满的不可置信之外,还有深深的怀疑。 「你,你到底是谁?你不可能只是四方大陆的一个小小丫头,对不对?」 灵鸢不冷不热的扫了他一眼,「你觉得我会老老实实的将我的身世告诉你?老头儿,凭什么?」 毒鬼沉了眼睛,本就扭曲的四方脸,这下变得更加的狰狞可怖了。 「你是空间异能者?这片大陆,不,很有可能是诸多大陆当中,唯一拥有空间小世界的人,是也不是?」 灵鸢懒洋洋的耸了耸肩:「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如果是以前,或许和老夫没有关系,可现在老夫被关在你的小世界里,你说这和老夫有没有关系?」 「既如此,你还打算对我隐瞒那个人的身份?在你们和我谈条件之前,最好先搞清楚你我双方如今所处的位置!」 毒鬼眯了眯毒眼,「小丫头,有些秘密,不是你能够窥探的。」 灵鸢不以为意的挑眉:「那你又怎么知道,这些秘密不是我能够窥探的?」 「你,你别不识好歹!老夫也是为了你好。」 「嘁,去你的为了我好,我需要你为我做这些?姑娘我一不傻,二不怂,需要别人为我设身处地?你就明白的告诉我,那个人是谁,是不是你们幕后的头脑,」 「还有,你们必须将你们知道的所有秘密,都和盘托出,如果你们表现良好,说不定哪一天我心情好了,会放你们出去也不定!」 然而,毒鬼却觉得她没有那么好的心,「如果我们将秘密都告诉了你,我不认为你留着我们还有什么用处,说不定你会直接送我们下地狱!」 「你以为你不说,我就拿你们没办法了?老头儿,别把姑娘我想的那么简单,给你们三天的时间考虑,三天之后,你们听话的说了,本姑娘说不定会将你们养起来,要还是死鸭子嘴硬,那就别怪本姑娘对你们不客气!」 撂下这句话,灵鸢大手一挥,就将两人扫到了空间角落的茅屋里,顺便还加上了禁制。 当然,这三天是没吃没喝的,虽然对于修炼者来说三天不吃不喝算不得什么,但对于身受重伤的他们,却也够喝一壶了。 「他们会老实的告诉咱们吗?」 对此,公子衍似乎并不看好,灵鸢无所谓的耸耸肩。 「不说就不说,反正咱们也不是必须要知道,只要他们能在这里熬得住就行。」 她就不信了,没有水没有吃的,他们能靠灵力维持多久。 「你现在这个状态,没有办法移动?」 「也不是,只不过耗费太多的灵力,我觉得没必要,总归咱们在这里不缺吃喝,什么时候出去不都一样吗?」 公子衍若有所思的看了眼玉痕和卫玠的方向:「他们两个怎么样了?」 「一个在闭关修炼,一个在调息身体,都处于浑然忘我的境界,这个时候也不宜打扰他们,怎么了姐,是不是心疼了?」 公子衍冷哼一声,「心疼个屁,你看我像是会疼人的人?只是那个凌霁风呢?你总不能让他一直这么昏迷着吧?」 「他啊,早醒了,如今也进入修炼状态了,我这空间灵气这么足,要是不知道修炼,那就是傻子一枚,那小子,比谁都精明,我这么一折腾,可谓暴露了很多啊!」 灵鸢所说的暴露自然指的是她拥有空间的这个秘密,虽然如今那三只都处于修炼的状态,可他们的脑子却并没有停滞不前,尚且处于运转的状态,绝不可能不会揣测自己所处的位置。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好在这三个人,也算是值得信任的。」 「哼,要不是这一点,我压根就不会救他们,当初救他们的时候,我就已经想到这个结果了。」 公子衍当即不客气的嗔了她一眼,「哟,也不知道谁当初看到某人被雷击成那个样子,担心的要死要活的,现在说什么不救,也不怕闪了舌.头的?」 灵鸢被她说的憋红了小脸:「姐,我的亲姐喂,有你这么说人家的吗?真是的,有些话知道就好,干嘛说出来呢?还说我呢,难道你就不担心里面的那位?」 公子衍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扫了她一眼:「他?自不量力总要付出点代价的,这样的实力,姐可看不在眼里,总不能以后让我保护他吧?你还是省省那心吧,我是不会和他在一起的。」 然,灵鸢却很不以为然,「爱情是不分国界的,自然而然的,也不会必须规定男强女弱,偶尔的女强男弱对调一下,可是会擦出不一样的火花哦,再说了,这玉痕就真的弱了吗?人家只不过是缺少正儿八经的修炼机会罢了,起码就这段时间看来,人家的进步可是神速呢!」 「就你的嘴.巴甜,难道咱们的关注点不应该放在外面?你难道没发现,这次出现的家族势力,都是帝国之中数一数二的?是什么将他们吸引到了这边来?」 公子衍不说还好,这一说灵鸢才想起这一茬事,「对啊,咱们可没闹出那么大动静,让这些大人物关注过来,难道说是……之前卫玠晋升的雷劫?」 除了雷劫的轰动效果,她还真想不出还有什么动静能把人都准确无误的吸引到这边,就连她们的哥哥也…… 「墨银这个傢伙,也不知道在发什么呆呢,好不容易来一趟,竟然也不知道下来帮我,你看看他那休闲的样儿,真是碍眼!」 「你这么大本事,根本就没动用灵力就将石头岛毁了,哪里需要哥哥再出手?他能出现在这里,就证明是在乎咱们的,你呀,就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哎?说起来,哥都来了,你的黑猫呢?怎么还不回来?」 灵鸢翻了个白眼儿:「八成啊,是叛变了,哼,看它回来我怎么收拾它!」 结果,某只被硬按在墨银身边的喵星人,很不适宜的打了个大大的喷嚏,直觉告诉它,这是它那个无良的女主子在骂它呢! 刚想要站起来偷偷熘走,墨银却好似背后长了眼睛一样,大掌就这么准确无误的拍在了脑门上…… 「乖,现在还不是你离开的时候,坐下!」 黑纯『喵呜喵呜』的叫了两声,似在控诉着某个无良主子的险恶用心。 墨银似乎奇蹟般的听懂了它所能表达的意思,淡定无比的勾唇邪佞一笑。 「如果她不要你了,你可以投奔到爷的怀抱来!」 黑纯:……它一定遇到了假的墨银吧? 石头岛的消失,让凌家和花家的人很是心慌,可是墨银在此,却没有任何动作,这让他们两家稍稍浮躁的心,逐渐安静了下来。 凌家来的自然是凌家二房,灵韵和灵翊也在其中,在石头岛沉没的那一刻,兄妹俩是崩溃的,可偏偏最应该做出反应的人却没有丝毫的动作,这让他们一度怀疑,是不是鸢儿已经暗中被这老兄给接走了? 如果不是早先在岛上看到他们妹妹的影子,他们甚至会以为这丫头压根儿就不在这里。 至于花家,早先在岛上埋东西的时候,他们有见过花尧的那个义女,可在此之后,她再也没有出现过,如今石头岛遭遇爆炸并沉没,消失在大海上。 那么花尧的那两个义女呢? 这岛的毁灭和她们离不开关系,他们总不能将自己也炸死吧? 是不是在岛爆炸的时候,就已经逃出生天了?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468】墨银pk苍郁 大家各怀心思的时候,龙帝国的皇帝龙昊天也是若有所思的盯着海平面,甚至还时不时的看墨银一眼,而苍郁的出现,让他本就不安的心,更加的紧张了。 自打十六年前这个苍郁离开龙帝国之后,龙昊天的心就一天也没松懈,如今这个苍郁再度回归,是不是也代表着,帝国的天即将要变了? 毕竟,有苍郁的地方,势必有另外一个强大的男人存在,如今那个男人虽然不在,可他的儿子在啊? 此时此刻,除了花家、凌家、墨家以及苍郁会去注意沉没的石头岛外,其余人等的目光无一不集中在苍郁的身上。 身为玄武大陆魔族的族长,这个男人的出现本身而言就自带光环,哪怕龙帝国称霸四方大陆,可是真要对上玄武大陆,还真的难分伯仲。 更枉论曾经和这个男人斗的你死我活的龙族后裔——龙燚呢? 许是半空中的空气太过压抑,强者太多,渐渐的,一些人就站不住脚了,乖乖的默然离开。 走着走着,偌大的地盘之上,便只剩下了四大家族,皇族,墨家和这个苍郁为首的魔族了。 四大家族中的蔺家和雪家,表面上是站在皇族的,如今皇上不说离开,他们自然也没提要离开的茬。 只是蔺家的蔺玉棠却用担忧的目光看着已经沉没的石头岛,心里担忧的自然是他那个据说已经登岛的师弟。 至于雪家排行老四的雪涧,却一直盯着站在灵翊身边的灵韵,目光里是满满的心疼。 只可惜,灵韵从头到尾都没有给他一记眼神,哪怕是存有怨恨与冷漠的也没有,这让他很是受伤。 本以为这样的对峙会一直持续下去,倒是没想到最主动转身离开的,竟然是墨银。 墨银说走就走,又有黑曜龙傍身,根本就不给他们开口说话的机会,便已消失在云端。 龙昊天原本还想留下来看热闹,当然,这热闹是来自墨家和苍郁之间的,但很可惜,莫说墨银连看都没看那人一眼,就连这个苍郁的一副高深莫测,看不出所以然的表情。 这墨银一走,凌家和花家就紧随其后,无奈之下,龙昊天也只能被动的离开,没办法,他若是再留下来,难保这个让人看不透的男人会不会把火气撒到他身上来。 龙昊天一走,蔺家和雪家也没有留下来的理由,接连退了个干净。 一刻钟的时间,半空中恢復了该有的平静和空气的澄澈。 苍郁深吸一口气,懒洋洋的往自己的坐骑上一靠,身边人立即凑了上来:「尊上,咱们是否要离开?」 苍郁眯了眯眼,斜睇他一眼,冷声嗤道:「你这么着急,赶回家投胎不成?」 那人为之一哽,缩着脖子,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急的一头大汗,偏偏还不敢说一个字。 苍郁也懒得理他,慢慢的阖上眼皮子:「急什么,小友还没回来呢,等着!」 小友?什么小友?什么时候他们家尊主在龙帝国也有小友了? 要知道,他们家尊者留给龙帝国的只有无限的阴影和仇恨啊,怎么可能会有朋友?还是…… 小友? 就这样,他们在半空中飘啊飘啊,飘的空间里盯着他们的灵鸢上下眼皮都互相打架了,也没盼来一个人影儿。 就在苍郁身边的人以为是自家尊主可能是发癔症的时候,他们倏地瞪大眼珠子,一脸被雷噼了般的神态,瞠目结舌的看向眼前那位从天而降的绝世少年。 待灵鸢瞧清楚屏幕上出现的人时,刚到嘴的茶水就这般毫无预兆的喷了出去。 「噗……,不是吧,这哥哥走了就走了,咋滴还回来了?难不成这个苍郁鬼一直等的人就是我们家的帅哥哥?」 躺在草地上无聊看书打发时间的公子衍,先是嫌弃的看了自家妹妹一眼,而后没什么表情的哼了一声:「你有没有觉得,他们之间有姦情?」 灵鸢将手中的茶盏往旁边的桌子上一撂,神经兮兮的凑到自家姐姐面前。 「姦情?什么姦情?」 公子衍往屏幕上努了努下巴:「有没有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 只见她们的哥哥帝国无敌帅炸天的墨银童鞋的坐骑黑曜龙,先是用力的向苍郁甩了一下龙尾,龙风何其的劲道,当时就将苍郁的位置向后挪动了近十米远,若不是苍郁的定力强,只怕这会儿已经被甩出天际了。 如今十米的距离,还不算太远。 可是黑曜龙似乎还不解恨,又一个黑龙摆尾,捲起无数云彩,就要拍到苍郁的脸上去的时候,墨银漫不经心的斜睨了某人一眼:「你就这么清闲?」逗他家小黑龙玩儿呢是不是? 苍郁无聊的扯了扯唇,「不让他发泄发泄,如何肯让爷爬上它的背?」 说着,足下一点,还真的轻飘飘的落在了黑曜龙的背上,别看黑曜龙被墨银压制着,可一看到苍郁,就好比猫儿见了老鼠一样,浑身龙血沸腾,龙鳞顷刻间变得如刀子般闪亮,似乎只要它一动,就能将这个人摧毁一样。 别人不知道苍郁的能力,墨银如何会不知?当即安抚似的拍了拍龙头:「乖,!」 黑曜龙长吟一声,通天.怒火无处发泄,结果看到苍郁身边的那几个黑衣斗篷的大汉,它想也不想的一甩尾巴,即刻就将那几个人连人带坐骑的全都拍飞了。 火气得到了释放,小黑龙哼哼着,勉强沉寂了下来,悬浮在半空中,不动弹了。 等那几个黑衣斗篷的汉子们以极其狼狈的姿势再度出现在苍郁面前时,却被苍郁极其嫌弃的挥了挥手:「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黑衣汉子们心里那叫一个委屈啊,要不是关键时刻他们接收到了主子的眼神,怎么可能被这实力平平的小黑龙给掀飞了出去? 真不明白,他们家主子为什么对这条小黑龙这么照顾,难道他和面前的这个少年不识敌对的关系? 「你家这小黑的脾气,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太好啊!」 苍郁看着黑曜龙的龙头,挑了挑墨色的眉梢,墨银冷哼一声,没什么表情的道。 「废话少说,你来这里做什么?」 苍郁那张不输墨银的妖孽容颜上,满是轻佻之色。 「你来做什么,爷就是来做什么的,怎么?什么时候这片海域不允许爷来了?」 「这里没有人欢迎你。」 墨银毫不客气的话,苍郁却一点也不生气。 「无所谓,爷也不期待得到谁的欢迎,就想过来看看你,仅此而已。」 墨银拧紧眉心,凤眸中划过冷光:「呵呵,这话说出去,谁信?你信?」 「银儿,你要知道,我对你从来没有坏心,毕竟,你是我的,」 「你闭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来干什么,毒鬼是你的人,红媚儿也是你的人,如今他们两个全都一败涂地,你在龙帝国最引以为傲的据点如今被毁,你心里是不是不舒坦了?」 苍郁不甚在意的耸了耸肩,「毁了就毁了,爷还不差这一个,只是,你的那个妹妹,」 「原来你还记得那是我的妹妹,苍郁,你眼睁睁的看着她毁去却不出手相救,打算如何向我母亲交代?」 苍郁勾唇邪邪一笑:「你身为她的哥哥,不也没救?」 「可她是你的人,」 「傻孩子,难道她就不是你的妹妹了?」 「呵呵,我墨银可没有卖族求荣的叛徒妹妹,从她改名红媚儿的那天起,就和我们墨家没有任何的关系了,反倒是你,她一心为你,为龙坤,没想到,最后竟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对于废物,爷从来不屑回收!」苍郁勾了勾唇角,一脸的不以为然。 「那你打算如何向我娘交代?」 「交代?不,这件事根本就不需要交代,毕竟,你墨银都不承认的人,墨家断然不会承认,而你娘身为墨家的神女,自然也不会承认,是以,不管是红媚儿还是墨香君,都不会给她带来什么负担。」 墨银抬眸望着他,眉心越拧越紧,眸中神情更是复杂多变:「你果然冷血的让人噁心!」 「银儿,别人这样说我也就罢了,可是你,呵呵,你别忘了,你的身上可是流着,」 「苍郁,你死心吧,这辈子,我都不想和你画上任何关系!」 墨银单手抱着黑纯,一身玄色衣袍,墨发散开,却给人一种气势逼人的压迫感,霸气凛然,仿佛天生的王者。 「多则半年,少则三个月他就会回归,苍郁,到了那个时候,但愿你还能笑得出来!」 苍郁勾了勾唇角,眸光晦涩不明的落向他怀中的黑纯身上。 「厄运之谷的黑暗之子?没想到,这小傢伙竟然会落到你的手里,看来,那人是铁了心的要和本尊一决雌雄啊,只是你以为,十几年前的手下败将,十六年后,能赢得了我?」 「苍郁,别以为我们不知道十几年前你到底因何取胜,那般卑鄙的方法,你难道还想再用第二次?所有人都傻呵呵的等着再被你欺骗?」 苍郁走进几步,俊脸直逼近他,语气中带着让他恼怒的杀气。 「呵呵,你把事情想的太复杂了,十六年前你们墨家还是全盛时期,可是十六年后,墨家的继承人如今已经死了一个,而另外一个的天赋,啧啧,却远不如你!」 「就这样的实力,还想与我魔族斗?至于龙族,呵呵,银儿,我想,没有人比你更加了解龙燚的情况吧?你说,你这又是何必呢?」 墨银眉心凝起,浑身乍然散发出冷冽如刀子般的气息:「孰胜孰负,咱们战场上见!」 「你,你这个混帐小子,到底知不知道,谁才是你的亲爹?」 苍郁的脸色终于出现了一条裂缝,他看着墨银,眼底满是对他的失望和不甘。 而墨银,却始终漠然的睇视着他,「在我的眼里,只有墨家和龙族,而你,从我记事开始,你便是整个墨家的仇敌,你将我娘禁锢在你魔族一十六年,你让我们兄妹四人从小缺失亲情,你是我们的敌,一直以来的敌,除此之外,你在我这里,没有第二重身份!」 霎那之间,周遭的空气温度开始直线下降,黑袍加身的苍郁因为墨银的话,浑身的笼罩在冰冷刺骨的凛冽气息中,漫天的杀意四溢,饶是黑暗之子的黑纯看了,也禁不住皱起了眉头。 「这个人是谁,为何气息会这般的熟悉?」 须臾,空气中响起苍郁鄙夷嘲弄的嗓音。 「罢了,既然你如此坚持,那本尊就是再等上几年又如何?总归墨香君已死,剩下的那个,实力远不如你,可偏偏他们墨家偏要推陈出新,搞什么女继承人,呵呵,那我倒要看看,这新一任的继承人,到底能不能继承到你娘的衣钵!」 「墨家将来如何,就不牢你去操心了,苍郁,帝国大陆不需要你过来添砖添瓦,没事的时候,你还是待在你的玄武大陆,莫要出来晃荡了!」 苍郁细长的眸微微上扬,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等了十六年,又一个轮迴到了,你们墨家的大戏即将上演,我怎么捨得离开呢!哈哈哈,放心吧,这次的继承大典,本尊定然会送出一份大礼给你们!」 此音一落,便黑袍一甩,渐行渐远的消失在半空中…… 墨银抿了抿唇,袖中的双掌不知何时已经紧紧的握在一起,冰冷的目光若有所思的飘向苍郁消失的方向。 约莫过了一刻钟,他才逐渐将目光收回,看着平静的周遭,没好气的道。 「你们还打算看热闹看到什么时候?」 须臾,一黑一白两道倩影一左一右的出现在墨银的身边,齐声喊道:「哥!」 墨银凉凉的扫了她们一眼:「玩儿够了?」 灵鸢一脸委屈的看着他:「哥啊,什么叫玩够了啊,人家明明很辛苦的!」 墨银抬手就朝着她的脑门敲了过去:「你辛苦?你用了最简单最省心也最易暴露自己的方法,你还辛苦?」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469】你的地盘你做主 灵鸢撇撇嘴:「你以为我愿意啊,这不是突发意外嘛,谁知道卫玠的那十几道雷噼下来,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不但将岛上的阵法毁了,还捣坏了他们对那些变异兽的控制,如若不然,我也不可能採取这种极端的方法啊,不过说起来,那个黑老怪最后的做法还是挺让我钦佩的!」 「你将他们收进你的空间了?」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你怎么知道的?」灵鸢诧异的看着自家哥哥,但在下一瞬,她又自顾自的点起了头。 「我就知道,什么都瞒不住你,没错,那两个人被我收进空间了,怎么了?哥哥有用?」 墨银小幅度的摇了摇头:「暂时无用,你且留着吧,卫玠那几个呢?」 「卫玠被雷噼的身体大面积的灼伤,内脏也受了一定的损害,好在丹田无害,如今正在空间调养呢,玉痕、凌霁风则处于修炼的状态。」 墨银挑眉:「所以,你的秘密,间接的暴露了?」 灵鸢淡淡的摇头:「并没有,空间里有结界,他们暂时处于封闭的意识状态,一时半会儿还不知道自己所处的方位,要不,哥哥进去看看?」 墨银没什么兴趣,随手就将黑纯扔回了她的怀抱:「既然你们无事,且先回四方大陆,将该料理的料理好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公子衍却并不打算以这样的方式结束对话,当即目光锐利的看着墨银。 「刚刚的那个人,是谁?还有,为什么外面这么多势力在?他们来这里看什么?石头岛已毁,这背后之人,你不打算追踪了?哥,你对我们,还打算隐瞒到什么时候?」 她和灵鸢虽然听不太清他们说了些什么,可隐约间的唇语,多少能拼凑出一些秘密,但因为概念太过模煳,姐妹俩本身又携带身世秘密,本能的,就想知道的更多。 本以为墨银还会像之前一样迴避她们,不成想,这一次,他竟然很是直接的道。 「回四方,将手头的麻烦尽数解决之后,八月十五那天,自会有人去接你们,到了那个时候,你们该知道的,自然什么都知道了。」 「八月十五?」灵鸢随口呢喃了一句,墨银却不再看她们,弹指间,她们就被挥出了黑曜龙的背,一个龙跃,就消失在了她们的视线范围。 幸而白咤即使出现,托住了她们,才不至于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坠入茫茫的大海。 待灵鸢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想到了身边的黑纯,不想黑纯却用一种极其无奈眼神看着她。 「别期望我能告诉你们什么,你这哥哥精明着呢,早就给我下了禁制,我听到的那些,是无论你用什么方法,我用什么意念,都无法传送出去的,好赖这也等不了多久,与其去想那些没用的,倒不如你们赶紧回到四方大陆,将该解决的都解决完吧,将来没有了后顾之忧,才能更好的融入到龙帝国的势力范围内!」 姐妹俩很是郁闷的交换了一个眼神,终是无奈的坐上白咤的背,几个俯冲之后,便朝着四方大陆一跃而去…… 两个时辰后,姐妹俩再度踏上凤池山庄的范围,看到去而復返的姐妹俩,凤池上下一片欢唿。 兄弟几个围着灵鸢好是转悠了半天,在确定她们确实平安无事之后,才长长的嘘了一口气。 静坐下来之后,才有时间询问她们消失的这两个月,都发生了什么。 当然,免不了问到卫玠他们的情况,因为暂时还处在修炼的状态,就随口说他们去办事了,过一段儿时间就会自己回来,算是打发了过去。 得知他们一切都好,所有人提着的心这才归了位。 只是说到石头岛,说到孟玲的时候,灵鸢这才想起,石头岛被毁,那孟玲是不是也挂了? 「只怕那些蛆虫出动的时候,她就已经凶多吉少了吧?」 毕竟事后,她们可是转变了整个岛屿,并没有发现孟玲的踪迹,也难怪她们没有在第一时间想起她。 「死了也好,死了省的再被这万恶的俗世所折磨了!」 兄弟几个在接下来的时间,安安静静的将四方大陆的情况汇报给他们。 「你不在,那些药丸的最后步骤没办法做,所以就只能暂停了,就怕时间过长影响了药效,不过这段时间来自各方的药材却没有断供,就目前的存货,只要将药丸全部做出来,基本上就能将四方大陆的尸毒尽数控制住了。」 「只是,如此大批量的运作,你一个人,如何忙的过来?」 哪知道灵鸢听了,却是笑嘻嘻的摆了摆手:「不碍事,我一个人能够搞定,你们无需担心这个。」 「那大陆的情况如何了?」 「之前咱们的药丸起到了不少的作用,那些首批受用的人这段时间来,一直处在前线,斩杀了不少的丧尸,有人敢出去种粮食了,又有龙帝国的支援,还有咱们这些药丸再不断的生产中,大家都看到了希望,精神上比以往更加的坚韧了,」 「丧尸的数量没有再增加,反而持续的递减中,早晚有一天,这些正常人会再度统一四方大陆的!」 灵鸢和公子衍听完他们的话,齐齐的松了口气,两人交换了一记眼神后,看向韩烬几人。 「哥哥们,这段时间真的辛苦你们了,不过,接下来的时间,恐怕还要继续辛苦你们,我和姐姐顶多在这里待一个月,就会回归龙帝国,再回去,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 「所以这段时间,我和姐姐会分工合作,我负责制作药丸,而哥哥们和姐姐,就需要复杂多多斩杀丧尸了,希望一个月之后,四方大陆的丧尸会大面积的消失无踪。」 华贸听了,当即忍不住皱眉:「丫头啊,你是不是忘记了那些丧尸的数量有多可怕?」 灵鸢抿嘴:「我怎么可能会忘记?放心,我们有办法,这件事你们就不用操心了,有我和姐姐操控,你们负责配合就行。」 将该安排的都安排下去后,姐妹俩再度进了空间,灵鸢查看了下玉痕他们的情况,皱着眉头道。 「他们如今还处在不断晋升的最佳时候,空间里的灵气充沛,不如就让他们继续提升自己的实力?」 公子衍无语的翻了翻眼皮:「你都这么说了,我还有反悔的余地吗?罢了,便宜他们一次,就让咱们姐俩最后辛苦一次,为咱们出生的这片的大陆,贡献出最后的力量吧!」 「我这边什么都是现成的,你的想法我也都明白,只是,你这边那么大批量的药丸,你自己一个人,是不是太……」 「谁说我一个人,这空间里不是还有两个现成的吗?他们的炼药水平若是不好好利用,就太便宜他们了!」 公子衍环顾空间,良久之后,才想到了红媚儿师徒俩,当即瞪直了眼睛:「不是吧,你打算用他们?行吗,这?」 「行不行,试试不就知道了?姐姐放心吧,等他们想通了之后,或许不需要咱们去浪费口舌,他们就自发的站出来做贡献了!」 本来还有些将信将疑的公子衍,没想到第二天就得到了妹妹的好消息。 原来,在空间里待了一天的师徒俩,刚开始还不适应,可是渐渐的他们就发现空间的灵气远比龙帝国要充裕的多。 甚至还存在很多他们见都没见过的药草,这对于嗜毒成性的两个人来说,绝对是一个致命的诱.惑。 期间,他们也想了很多办法,试图出去,可是,无论他们怎么努力,最后依然会被困在这一亩三分地里,别说挪动半分了,就连吃喝都成了巨大的问题,要是这么熬磨下去,最后不是被渴死,就是被饿死,这对他们这侥倖逃脱一命的人来说,绝对是个巨大的考验。 所以,灵鸢给的三天时间还没到,他们便坚持不住的喊她了。 对于他们的识时务,灵鸢也没多意外的样子,将他们从禁制圈里放出来之后,她很是认真的看着他们。 「你们待在我的地盘,就必须听我的,如果这一点无法达成共识,我觉得你们还是回去继续待着比较好。」 红媚儿很是憋屈的看着她:「我们既然答应你了,就不会再食言,总归我们也出不去,你的地盘,自然你来做主!」这不是明摆着的吗?他们就算想反对,那也得有底气才行吧? 如今寄人篱下,想活命,就唯有遵从她的指示,否则真还不如当初死在石头岛上。 要是当时被炸死了,哪里还有这么多的事,可偏偏他们没有死,虽然受了点重伤,但这些伤势早晚会养好,他们的命格还会有很长,能活着,为什么要去死? 效忠苍郁是效忠,效忠她凤芫不也是效忠? 罢了,总归要註定一辈子活在别人的阴影下,那这个人是谁,又有何重要? 好在未来的日子不需要奔波,还能每天吸收如此醇厚的灵气,这对于他们的实力而言,那只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啊! 是以,到了这个地步,若是选择去死,那才是白痴行为吧? 「如此甚好,早这样不就行了?既然你们同意了,那我也不会苛待你们,这里的地方你们随便选,除了湖东的范围之外,你们都可以随意的走动。」 「空间里种植的药材也随便你们用,吃的用的后面的小仓库里都有,你们自行挑选,缺什么告诉我,我来解决。现在,我给你们三天的时间恢復体力,三天之后,你们要帮着我酿药,对了,你们都有各自的丹炉吧?」 得到红媚儿和毒鬼的确定后,灵鸢更加的轻松了:「如此,你们且自我疗伤去吧,三天之后我再来找你们。」 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灵鸢几乎将自己的时间全都用在了制造药丸上,因为所有的药物都是搭配好的,只需她按照比例进行配置和酿制即可。 加之又有红媚儿师徒的帮助,空间的时间又比外面长一些,是以除了吃饭睡觉的时间,三个人的手就没闲过。 刚开始毒鬼还不知道这些药是做什么用的,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使得他渐渐分析出这些药物的成分。 但,单有成分还不行,如此大批量,时间又紧,让他联想到了四方大陆研制出来的对抗药。 当他开口询问灵鸢的时候,后者很是痛快的承认了。 「没错啊,这就是针对你的殭尸毒做出来的特效药,」 「可是这药的成分里,却多了一种能够致人虚脱的药物,这样,能行?」 灵鸢手里的动作不停,头也不抬的回了句:「自然是管用的,要是不管用,何必没日没夜的这般折腾呢?至于缘由,你就自己猜去吧,总归那毒是出自你手,不过,想归想啊,可别耽误我的事,咱们的时间紧张着呢!」 毒鬼听后,果然不再追问了,反而若有所思的盯着手里的药粉,不知在想些什么。 灵鸢知道,对于毒鬼这种嗜毒成性的人来说,越是艰难的挑战,越能挑起他的兴趣,譬如殭尸毒的解药,他研究了这么久都没能有所突破,如今轻而易举的就被他给破了。 这破了就破了吧,偏偏所有药物的成分就在眼前,他却还看不明白,这就让他更加的郁卒了。 灵鸢看在眼里,笑在心里,也不急着去解释,更不担心他会做什么手脚,总归如今人在她的空间里,一言一行都脱不开她的掌控就是了。 空间外,凤池山庄只留下小部分的人进行最后的药粉研磨工作,余下的人则全部跟随公子衍前往各国,进行有效的部署。 他们利用还没有吃解药的鲜活人命,去吸引丧尸群,将他们一个个的,全都引领到指定的巨坑里,而后撒入白咤从海底抽上来的石油,将他们彻底的焚烧干净。 有了他们的带动,各国的人们也开始行动起来,而白咤和公子衍只需负责不停的投入石油和一些可以融化尸体的高能化学品。 当然,他们尽可能选择一些条件不好的山石地区,如此一来,哪怕被石油和化学品侵蚀过,也不担心将来庄稼种不出来。 日復一日下来,他们的方法得到了有效的控制,殭尸的数量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的消失中……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470】逆天实力 终于,在一个月后,四方大陆之上已经不见了大批量大批量的丧尸群,余下的那些零散丧尸,等将来解药全部运送到位之后,自会有人将他们收拾殆尽。 马不停蹄忙活一个月的公子衍,在任务结束之后,直接瘫软在床,硬是休息了五天才缓过来劲儿。 与此同时,灵鸢的工作也到了最后的阶段,之前酿制出来的药丸,也都已经分批运送出去,最后的这一批,好巧不巧的,正是司幽国和燕国的数量。 因为时间的关系,空间里的几个人也被灵鸢强行放了出来,经过两日的过渡,玉痕和凌霁风率先睁开了眼睛。 灵鸢在查看过二人的实力后,很是讶异的看了公子衍一眼:「姐,你还说这货实力不够,你看看他现在是什么实力了!」 当初玉痕跟着他们前往龙帝国的时候,实力还只是在紫阶,可经过这一两个月的净化,他的实力那是蹭蹭蹭的往上涨,刚开始她只是感觉到他吸收灵力的速度过快,但却怎么也没想到,这实力晋升的速度也如此的逆天。 公子衍屏息感受了片刻,瞳孔剧烈的一颤:「墨阶,九星?」 只差一步,就达到天阶的地步? 嘶,这厮的天赋,竟然这般的好? 反观凌霁风,原本就处在白阶六星的阶段,经过这一个多月的淬鍊,实力也大幅度的上升,可即便如此,也不过是和玉痕差不多,两人的实力都处在了墨阶九星的地步。 两厢一对比,玉痕的逆天天赋也就彰显了出来。 要知道凌霁风可是龙帝国的人,从小就生活在灵气充裕的帝国,对比稀薄的四方大陆,他在先天优势上就不知比玉痕高出多少台阶。 可是这才不到两个月的时间,玉痕就已追了上来,足以可见这人的实力是可以逆袭的。 当然,玉痕他们苦于修炼的时候,姐妹俩的修炼也并没有耽误,如今公子衍已经走到了天阶五星,而灵鸢却停留在天阶一星。 「还真令人意外。」在玉痕清醒之前,公子衍发自内心的感嘆了一句。 灵鸢揶揄的朝她眨眨眼:「所以,我这个姐夫也不是姐姐想像中的那么『弱鸡』,是不是?」 公子衍淡然的冷哼:「那又如何?『姐夫』?叫的可真顺口,警告你,我的事,不用你来瞎操心,明白?」 灵鸢撇嘴,公子衍见她不以为意,不由得急了:「丫头,我和你不一样,你们再怎么样,也曾经共同生活过,对彼此都有一定的了解,我和他,几乎就是陌生人,我不喜欢这种没有任何感情基础的婚姻,哪怕曾经他对我许诺过什么,可我现在终究不是花娆,而是公子衍,明白?」 灵鸢听了此话,沉默了好一会儿,朝着她点了点头,「好了姐姐,我不跟你开玩笑了,你的话我明白,这样挺好,总归咱们现在也没时间想这些,至于感情的发展,不若就看彼此的造化吧!」 这当中,其实也包含了她和卫玠,虽说她和卫玠之间存在的疙瘩,已经被他解释清楚,按理说她应该就此原谅他,但她却并不想就这么简单的承认他。 她和他已经分别了多年,其实也已经和陌生人差不多了,或许姐姐说得对,不管曾经如何,她们只想要看现在,而且,目前的条件是,她们并没有多少时间去谈这些。 感觉到凌霁风和玉痕有清醒的迹象,姐妹俩同时停止了交谈。 当兄弟俩睁开眼睛,看到站在他们身边的姐妹俩时,瞳孔还有些涣散,直到目光逐渐聚集过来之后,才勐地想起了什么,噌的一下就坐起了身。 「你们俩没事吧?」 灵鸢摊开双手,自动的转了一圈,才笑看着他:「你看我们能有什么事?反而是你们,可知道自己这种浑浑噩噩的状态持续多久了?」 凌霁风呆呆的看了他们一会儿,才后知后觉的道:「多,多久了?」 「两个月了,不吃不喝两个月。」 「啪」的一声,凌霁风勐地一拍自己的大.腿:「我说怎么这么的饿,浑身一点力气没有,合着已经昏迷了两个月了,我说弟妹啊,你咋就不叫醒我们呢?啊,对了,卫玠呢?我兄弟没事吧?怎么不见他呢?」 「情况比你们严重点,不过现在也好的差不多了,大概这两天就会醒过来。至于你们,不是我不叫醒你们,而是你们自己不愿醒过来,你们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在这段时间有多奇怪,还不赶紧看看,你们昏迷的这段时间得到了什么好处?」 两兄弟同时低头,开始自我查证,摸摸这儿,摸摸那儿。 「太好了,没有缺胳膊断腿儿,没有少肉添疤,脑子这会儿也挺清醒的,没有感觉哪里不一样啊!」 说着,两逗比又蠢萌蠢萌的彼此摸起来,这看看,那儿拍拍,看的姐妹俩好不尴尬。 最后还是在灵鸢的提醒下,他们查了下自己的内息,这一看不打紧,两个分别一米八高的壮汉啊,竟然被刺激的同时翻着白眼晕了过去。 看的姐妹俩的眼珠子,险些被尴尬的抠下来,太尼玛的丢人了,靠,就这点承受能力啊? 灵鸢毫不客气的对着晕倒在地上的两人就是两脚,不知是不是她的脚力太大了,还是味道太酸爽,这俩人还真的被踢醒了。 不顾自己脸上赤果果的脚印,两个人同时抓住灵鸢和公子衍。 「颜儿啊,这什么情况啊这是,我记得我当时可是受伤晕了啊,怎么,怎么昏迷两个月实力还见涨了?」 话到这里,他艰难的咽了口口水,「关键涨了就涨了吧,还涨了这么多,墨阶九星啊,我这走的什么牛叉运啊?」 那边的凌霁风,同样一副你打我一巴掌,你掐我一下,让我看看这是不是真实的可笑表情,结果,被灵鸢一巴掌甩趴在地之后,居然还傻笑着坐直了身子,嘴角不住上扬,心情好的不得了。 「哈哈,真没想到我凌霁风居然也有这样的狗.屎运,重伤昏迷之下竟然也能涨实力,老天爷这是开眼了啊,哈哈哈,这下子有意思了,看家里的那几个老头子这次还有何话说!」 灵鸢和公子衍飞快的交换了一记眼神,都从彼此的眼底看到了深深的无奈。 昏迷之下就想晋升实力? 呵呵,别逗了,哪怕就是灵鸢这个空间的主人,也没有这个本事的,好不好? 要不是担心这段时间暴露了什么秘密,她也不会让冰翼清除他们的记忆,以至于这俩货的记忆就从自己昏迷的那一刻断片儿了,是以压根就不知道这两个月里,他们有多么辛苦的修炼。 可笑这两只还担心自己的实力不够稳定,还想继续留下来稳定稳定呢,最后被灵鸢又巴掌下去,可劲儿的数落起来。 「你们这些没良心的,你说我们要你们有什么用?我们让你们去救人,结果你们仨可倒好啊,不愧是难兄难弟,这一个两个的,都给老娘昏迷不醒,你们可直到这段儿时间我和姐姐受了多少苦?」 经灵鸢这一提醒,兄弟俩好像这才想到了什么,他们同时抬起头,讶异的看向她们。 「对了,我们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这里是什么地方?咱们现在又是怎么个情况?」 玉痕更是一脸内疚之色,「对不起啊颜儿,我,我这真的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公子衍斜睨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反倒是灵鸢,恶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 「咱们现在在凤池山庄,那个石头岛,已经被我和姐姐毁了!」 她说的轻描淡写,可是后者的眼珠子险些没瞪下来:「你说什么?石头岛沉了?这,这怎么可能?」 「这怎么就不可能了?这么重要的事我们还能和你们开玩笑?不相信的话,自己跑出去看看,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那石头岛上机关重重,又有毒鬼那个实力恐怖的人在,而且他身上还携带有剧毒的药,你们,你们是怎么成功逃脱的?」 凌霁风的话音刚落,一道剧烈的咳嗽声就自灵鸢身后响起,四个人同时回头,却见满脸苍白的卫玠,竟坐了起来,许是因为想要开口说话,却因嗓子太干,以至于咳嗽了起来。 灵鸢察言观色,默默的给他递上一杯水,卫玠感激的看了她一眼,这才『咕咚咕咚』的灌了下去。 干涸的嗓子得到润口,果然舒服了很多,他迫不及待的拉起灵鸢的手:「对不起鸢儿,我又让你为我.操劳了。」 刚刚他听的分明,意识也是强行冲破醒来的,因为过于紧张,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可是他的表情,却是难得的认真。 灵鸢好似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对白,淡淡的抹去他的手,不冷不热的道:「别说的好像我迫不及待去救你似的,此次前去,不过是意外罢了。」多余的话却不想再多说,拉着公子衍就要走—— 卫玠见状,急的俊脸一瞬惨白如纸,他想去拉灵鸢,却没拉住,当即不顾一切的翻身下床,因为太急,加之他又是强行清醒过来的,肢体的协调性还没恢復,踉跄了几步就趴在了地上。 玉痕一看,就要去扶,却被一旁的凌霁风随手抓住了。 「人家两口子之间的事,你跟着瞎掺和什么?哎呀,昏迷了太久,觉得浑身都是僵硬的,走走走,咱们也到外面看看去,顺便了解一下这些日子以来,四方大陆都发生了什么。」 早在卫玠摔在地上的时候,灵鸢就住了脚,趁着这个空档,凌霁风拼命的给公子衍使眼色。 公子衍面上虽无表情,但是心里面还是觉得自己妹妹和卫玠之间的感情太过复杂,的确需要沟通解决,便什么也没说,配合的和凌霁风一行人,离开了石室。 闲杂人等都退出后,灵鸢没什么表情的垂眸看着略显狼狈的卫玠。 「起来吧,该走的人已经走了,你也不用展现给大家看了。」 卫玠的心脏骤然一收,而后不可思议的抬起了头:「鸢儿,我没有,」 「你有话就说,如果没有,我就走了。」 卫玠的心彻底的慌了,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呢?这怎么和自己想像中的不太一样呢? 到底他昏迷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这丫头的反应让他这般的陌生? 这样负面的情绪,明显比他们刚重逢的时候,还要漠然啊! 急于表达自己内心的卫玠,顾不得自己手脚无力的状态,强撑着爬到了灵鸢脚下,不顾自己的身份和面子,一把抱住了灵鸢的大.腿。 「你不能走,我现在什么情况还没搞清楚,没有向你解释清楚,你怎么可以走?」 灵鸢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我不觉得我们之间还有什么需要解释的,卫玠,你和我,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从前是,现在是,以后更是,你还是回去吧,回到你该回的地方去,」 「鸢儿,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你突然这般决绝的对我?你之前不这样的,你就是判了我死刑,也要让我死个明白吧?」 灵鸢呵呵一笑,耸了耸肩,「哪里那么多的为什么呢?这世上很多感情都是无法用言语来表达清楚的,你和我之间的感情,就是如此,当初在一起的时候就是互相利用,四年多前该结束的其实已经结束了,再纠.缠下去,还有什么意义呢!」 「怎么就没有意义了?我爱你,我喜欢你,这四年我无时无刻的都在思念着你,因为有人对我说了,四年之后,你就会找回来,所以我一直在等你,鸢儿,我在等着你啊!」 「我们已经错过了近六年的时间,以前的我不懂感情,辜负了你的希望,辜负了你的心意,让你带着遗憾和不甘离开,四年之后,我只想好好的弥补你,好好的补偿你,我要用我的余生来疼你,爱你,鸢儿,我是认真的,你要相信我!」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471】墨家长老堂 急于表达自己的卫玠,甚至不惜跪在地上,举着右手做发誓状,一脸紧张的看着灵鸢。 灵鸢紧绷的表情也因他的突然告白微微有些松动,可是一想到她和他重逢之后发生的一系列的事,以及未来很有可能面对的,她又不得不逼着自己狠下这个心。 「补偿?弥补?辜负?不,卫玠,我从来不需要这些,我想你误会了什么,不管四年前我走了怎样的一条路,那都是我自己选择的,和你无关。四年之后,你我已经没有必要再走在一起了,」 「为,为什么?鸢儿,只要你还是灵鸢一天,你就是我卫玠的妃,独一无二的妃啊,鸢儿,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灵鸢小幅度的摇了摇头,而后弯下腰试图将卫玠给拉起来,可是无论她怎么扯拽,他就是不起来,急的灵鸢一脚将他踹翻。 「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你现在跪在我面前算什么?你给我起来!」 「我不起来,你不告诉我原因,我就不起来,我死也不起来,好不容易找到了你,好不容易有了丁点希望,为什么你突然又把我打向地狱?我不服,今天你要是不说出个子丑寅卯出来,我就不起来!」 灵鸢气结,当即丢下一句,「你爱起来不起来,爱跪多久就多久,我管你!」 可惜,她想挣脱他的束缚,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两个人掰扯了半天,她出了一身的汗,也没能将自己的腿从他的胳膊里抽出来,当即气的直磨牙。 「好,你不是要原因吗?那我就告诉你,卫玠,你好好想一想,从你我认识的那天起,你我之间就一直在互相伤害中,第一次见面,你在重伤的情况下把我打个半死,后来经歷的一系列事,不是你在利用我,就是我在傻乎乎的为你付出,你呢,你对我做过什么?」 「好,如今你说你要补偿我,可是我们重逢之后,又经歷了什么?是,我感谢你以救世主的姿态救了我和公子衍,救了不夜城,甚至为了我的实验,甘愿沦为实验品,这些我都感激你。」 「可是后来呢?上了石头岛以后的事呢,你还记得吗?」 卫玠被灵鸢的质问声,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张了张嘴,突然发现这段记忆是一片空白,他根本就无法解释。 「你不记得,我记得,你因为实验,而导致灵力尽失,是以被红媚儿强行掳走。你的师兄通知我后,我不得不放下手头的所有事去救你,因为是我给你带来了这个麻烦,所以我必须要去!」 「可是追上去之后,我才知道敌人有多强大,你的师兄,我的姐姐,甚至我的哥哥都曾经来过,目的就是为了帮助你,但是效果甚微,因为石头岛的地形太复杂了。」 「加之你一上岛之后就进入了自我封闭的晋升阶段,你的师兄为了护着你,可是没少吃苦头。要说大家能够平安的走出石头岛,也是多亏了你晋升的时候所遭遇的那十一道雷劫。」 「雷劫?」卫玠难掩诧异,他拼命的想要回想起来当时的境况,奈何无论怎么去想,大脑都是一片空白,这期间的记忆,就好似凭空消失了一般。 「对,就是雷劫,因为雷劫,你和凌霁风被噼成了重伤,岛上的机关阵也被无意间打乱,这才给了我们可乘之机,我和姐姐为了你们兄弟三个,可算是拼了老命了,不停的闪躲!」 这话她说的可是一点也不心虚,虽然当时的情况她只是随手将他们丢进了空间,一点也不累,但是如果她没有空间呢?他们现在的情况定然是朝着相反的结局走,沦为阶下囚的不是红媚儿,而是他们这一帮子人。 而受伤最严重的,很有可能就是出于晋升阶段的卫玠! 因为当时的情况,敌人是决不允许他晋升成功的,一旦在晋升期间被打断,他轻则重伤,重则走火入魔,功力尽失。 所以,石头岛之所以成功毁灭,说是她灵鸢的作用,一点都不带夸张的。 她一个人,拯救了所有人的命,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你们是男人,你们本该扮演保护我们的角色,可最后的结果为什么刚好相反?你们的命要靠我和姐姐拼命的维繫?卫玠,你难道不觉得这样的场景很熟悉吗?几年前,我是不是也是如出一辙的在为你付出?」 「我不想再过这样的生活了,你和我天生相剋,有缘无分,既然在一起互相拖累,倒不如从一开始就快刀斩乱麻,你说呢?我觉得这样的结果,对我们谁都好!」 灵鸢的质疑,一声声的砸在他的心口,让他对她的愧疚感更深了,可是他知道,她不需要他的愧疚,他想开口解释,却发现无言以对,根本就没有一句话能够抵消她这些年的付出。 但就让他这么放弃,他又不甘心,怎么办? 「鸢儿,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灵鸢面无表情的摇摇头,「我想,应该没有那个必要了,卫玠,有些事,是命中注定好了的,深究不得,再过几天哥哥就来接我们回龙帝国了,这一别,就不知道何年何月会再相见了。灵鸢这个名字,迟早会成为云烟,你身体养好了之后,就即刻离开这里,回归你的司幽国吧!」 「不,鸢儿,你别走,我还有好多话和你说,你不能就这么走了,你难道就不能给我一次机会?就一次,一次好不好,我保证,保证以后会好好的保护你,绝对不会再让你受委屈的,真的,我保证!」 灵鸢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眼底满是失望:「你以为我在乎的是谁保护谁,谁付出多的问题吗?不,卫玠,你到现在还没明白,人和人的相处,尤其男人和女人的相处,是需要心去付出的。不是所谓的孰强孰弱,不是所谓的你付出我享受,我灵鸢没有那么矫情,可我也不想这么憋屈的活一辈子!」 「因为我和你在一起,只感觉到了累,从来没有所谓的甜蜜,哪怕我们有一丝丝的感情基础在,也不会成今天这个局面,所以卫玠,我累了,我这次是真的累了,你我,就此别过,好聚好散吧!」 卫玠不甘心的对着她的背影咆哮:「只要你是灵鸢,你就永远是我卫玠的妻,鸢儿,我是不会就此放弃的!」 背对着他缓步离开的灵鸢,自嘲的勾了勾唇:「不管是灵鸢,还是凤芫,相信再过不久,这个世界就没这号人物了!」 他们此番回去,墨银即便没有明说,可她们姊妹也知道,之前墨银、墨渊、花尧对她们说过的时机,只怕已经到了,换言之,她们认祖归宗的机会到了,自此以后,以往的记忆,真的要随着她们的离开,逐渐淡忘了…… 与此同时,清醒后的玉痕,开始发挥死缠烂打的模式,对着公子衍穷追不捨。 可惜的是,眼前的人是对一切都淡然处之的公子衍,而非当初单纯天真的花颜,无论他使用什么样的招式,人家都能轻而易举的化解,并趁机给他下一剂勐药,试图让其知难而退。 但她到底低估了某人的厚脸皮,也低估了他对她的感情,无论公子衍躲到哪里,他都能想法设法的出现在他面前,闹到最后,公子衍实在受不住了,根本等不及墨银他们来接人,就想离开凤池山庄了。 与她有同样想法的还有同样遭遇的灵鸢,虽然卫玠的手段对比某个无赖要显得理智很多,但已经心如磐石的灵鸢,说什么就是不吐口,不回心转意,急的卫玠觉得自己这二十多年似乎都白活了一般。 是以,当两个感情受挫的汉子坐在一起喝闷酒的时候,无不觉得自己这二十多年来的失败,尤其对心爱的女人而言,他们就是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最终,受不了他们穷追勐打的姊妹俩,终于在一天半夜留下一封书信,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她们生活了一十二年的四方大陆。 等兄弟俩醉酒清醒想要去追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他们看着碧空如洗的蓝天白云,嘴角同时扯出一抹自嘲的鄙笑。 「玉痕,你也不过如此。」 「卫玠,你也同样的中看不中用。」 最后,兄弟俩苦笑对望,互拍肩膀:「所以,我们是该做些什么了!」 帝国墨家位于帝国京城最最东方的位置,占地面积更是帝国皇室的整整两倍,其中大部分被绿林所覆盖,若是站在京城的最高处往下俯瞰,你就会发现,占据帝国墨家大片面积的不是建筑,而是森林。 当然,这也是外人所说的,为何独独墨家的周围灵气如此充裕,事实上,除了皇室、四大世家以及八大豪门之外,怕是无人知晓,墨家禁地内,隐藏着整个龙帝国的希望。 而墨家禁地的位置,则位于连接墨家的灵雾森林内。 灵雾森林,位于帝国的最东面,是帝国之中灵气最为充足的地方,但是在灵雾森林的周围,除了一个墨家,不存在任何的家族或村庄,可以说方圆几十里的范围内,除了森林,就是墨家的宅邸。 墨家宅邸更是长达十六进之大的超级豪宅,宅内机关密布,阵法层次不穷,哪怕是墨家内部人员,除了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之外的地方,都是无法涉足的。 人与人之间更是戒备森严,严于律己,偌大的宅邸里,除了当权的嫡氏之外,便只剩下了与墨家息息相关的长老堂,之外的人,在每次换届之后,都会脱离墨家宅邸,被遣送往各地的墨家祠堂。 数百年延续下来,墨家家族庞大,盘根错节,分布在龙帝国的各个角落,别看平时是一团散沙,可是一旦被族长召集起来,那来往的人数,只怕是连皇帝都要忌惮到睡不着觉。 这么多年来,龙氏从未放弃过剷除墨家,可是他们的每一次努力都被墨家轻而易举的化解。 毫不夸张的说,只要神女族愿意,龙帝国根本就不会有龙氏的存在,而这一切不是因为龙家是当权者,而是因为一个人——龙燚。 龙帝国之所以称之为龙帝国,并非是因为现今的这个龙家,而是那个强大的龙氏家族。 当然,此龙氏和帝国的这个皇室,虽同为龙氏,身份地位上,却是差之千里,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神女族之所以对龙家隐忍至今,也并非因为他们忌惮那个人,只不过是不想去破坏帝国现在的平衡,其实只要他们想,龙氏恐怕百年前就不復存在了。 起码就墨银而言,是从未将龙氏看在眼里! 八月十五这天,天还未亮,墨家上下就忙碌了起来,没有人知道墨家即将要发生什么大事,只知总管一声令下,他们便开始大张旗鼓的布置起来。 连逢年过节都未曾这般喧闹过的墨家,不但破天荒装扮的起来,甚至还在墨家的广场上铺设了长达千米的红毯,大门口的石狮子上更是被戴上了大红花,墨家的金子匾额上方,也挂起了大红灯笼,甚至墨家上下还被要求换上他们墨家统一的服侍。 大家纷纷猜测,今天到底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为什么长老堂那边一点消息也没有? 这不知道的,还以为要迎接什么大人物呢! 倏然不知,彼时的长老堂里,却正乱个不停,在座的除了墨家十六个长老之外,还有墨家这一代唯一的嫡氏,墨银、墨渊、墨寒洢均安然在座。 而墨家的长辈们,却一个也没有出席,俨然如今的墨家,已经全权交由墨银自行处置了。 这些长老们的身份,皆是从墨家本族之中挑选出来的精英团队,他们的实力更是毋庸置疑,在各行各业里占据着绝对的领导地位。 按照年龄,罗列排序,有男有女,年龄有大有小,最大的已经年过花甲,最小的也已过了二十岁。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472】十六位长老 十六个人坐在那里,气场之大,足以令现场的空气为之凝结。 「银儿,今天你将大家召集到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还有,这一大早就这般忙碌又是因为什么?」 黑袍老者乃墨家长老堂的堂主,也就是大长老,他长相甚为威严,国字脸,头髮梳得一丝不苟,彼时,即使面对的人是墨家说一不二的墨银,也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尤其在此之前俩人因为寻找是否墨香君而发生了大的分歧,是以这会子大长老的口气也没那么客气。 墨银缓缓站起身,修长的身影如青竹般挺直孤傲,他环视一周,漫不经心的开口。 「今天请大家来,是想通知你们,一会儿要随本少前往正门迎接两位贵客,这两位贵客将来在墨家的地位,与墨寒洢平起平坐,至于他们二位的身份,待将来父亲回归,自会向你们交代清楚!」 一听墨银提及父亲二字,长老团一众人等震惊的站起了身:「龙大人?您是说龙大人要回归?」 墨银淡淡的回应,「暂且不知具体日期,总归关于她们二位的身份,届时自会有人向你们交代,而你们要做的,就是给予她们足够的尊重,明白?」 所有人在短暂的怔楞之后,很快就回了神儿,虽然好奇这两位贵客的身份,但因为墨银有言在先,是以谁也不敢轻慢了他们。 接着墨银又简单交单了几句,就让他们退下了,当偌大的客厅只剩下他们兄妹三人的时候,墨银和墨渊的目光同时转向了始终沉默不语的墨寒洢:「洢儿,有些事,别人不事先说明,但是你这里,」 墨寒洢同样一袭墨色长裙,本就淡雅如菊的气质在族衣的衬托下,反而多了一重冷漠与高贵,尤其当她抬起那双波光潋滟的水眸时,惹得对面的两位男士倍加心疼她。 「六哥,九哥,其实你们即便不说,寒洢也是有心理准备的,我不在意这些,你们无需这般的为难,既然是家族大事,那就等到父亲回归的时候一併宣布也是不迟的,哥哥们放心,我是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的,只是……,香君她,真的再也回不来了吗?」 兄弟俩一直都知道,寒洢最是贴心,善良,但他们没想到,比起自己的未来,他们这个傻妹妹,竟然会去担心一个早已被墨家除名的人,当即脸色有些难看。 「寒洢,墨香君早就死了,永远不可能再回来了,不管她是红媚儿也好,是墨香君也好,从她被逐出家门的那一刻,便和我们墨家没有任何的关系。」 这样的回答,很官方,自从石头岛沉没之后,墨银已经不知道自己重复了多少遍,可是每一次提及,都有不一样的心境,就比如眼前的墨寒洢,他是真的不想去伤害她。 「我知道,你们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很深,可是寒洢,你要知道,红媚儿和她背后的人做了什么,四方大陆的惨状,你看了难道就不痛恨吗?此次若是石头岛不毁,你可直到等待龙帝国又会是什么?」 「六哥,这些寒洢都知道,寒洢只想知道,她,到底死了没有?」 「整个小岛都被炸沉,你觉得她还有活着的可能?」 墨寒洢沉默了,柔美的脸上一片黯然,终是无奈的嘆了口气,「是,寒洢知道了,若是没有别的事,那寒洢就退下了。」 目送墨寒洢离开后,一直以旁观者姿态站在边上的墨渊,有些心疼他这个妹妹。 「你为什么不告诉她,香君或许有可能还活着?」 「活着?墨渊,你脑子进水了?墨香君怎么可能还活着?你觉得,依着鸢儿的性子,还会将她再放出来?她就算活着,按又跟死了有何区别?总归,墨香君在帝国大陆上的痕迹,已经被彻底抹去了,你说呢?」 墨渊一噎,却愣是答不上来,因为他深知灵鸢的性子,那样一个眦睚必报的性子,如何会轻而易举的放过与龙坤,与红邪有关的人? 得,算他多嘴! 「启禀六少,九少,黑恆带的车队回来了。」 这时,门外响起管家黑伯的声音,墨渊精神一震,勐地站起了身。 「太好了,她们回来了。」 墨家宅邸外的景观大道上,一队低调的车队正缓慢的行驶着,这是灵鸢和公子衍第一次乘坐马车正式的走入墨家家族这边,对于这里的好奇,丝毫不亚于她们的身世。 这里几乎十步一岗,每一个岗位上站着的族卫都穿着统一的墨家族服,飘扬的旗帜上,写着霸气张扬的墨字,每个人的脸都紧紧的绷着,一脸肃然。 大眼一扫,他们的实力赫然都已达到了白阶以上,这个发现让灵鸢很是震惊,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守卫竟然都有这样的实力,那么墨家当中,该会有多少高手的存在呢? 「怎么还有红地毯,这搞的阵仗,是不是也太大了些?」 灵鸢看着这一排排威风凛凛的族卫,张扬的旗帜,还有那即将到达的招摇的红地毯,她顿觉压力山大,不由自主的看向自始至终都没说话的公子衍。 「哎呀姐,你倒是说句话啊,你说哥哥他们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随着马车与红毯的距离越来越拉近,灵鸢的心也跟着砰砰砰的跳个不停。 埋藏了十多年的身世,难道要在今天大白天下了? 「快看,哥哥他们来了。」很快,以墨银、墨渊为首的墨家众人,穿着统一的墨家族服,正面色严谨,步调一致的朝着红地毯的尾部走去。 与此同时,马车也在不断的接近中,不知是不是算好的时间点,等马车停靠在红地毯的尾部时,墨银他们也正好到达。 马车停稳后,墨银、墨渊同时上前一步,朝着马车的方向扬声喊道。 「墨家墨银(墨渊)在此恭候两位娇客的到来,请两位姑娘小心下车,随在下回家。」 车中的灵鸢和公子衍飞快的交换了一记眼神,聪明如她们,怎会听不出墨银话里话外透露出来的意思? 尤其那句『回家』,几乎在瞬间就点燃了两人的泪点,但她们知道,现在还不是时机。 强忍心下的酸意,整理好心情之后,公子衍率先一步步下了马车,而后转过身搀扶着灵鸢下车。 当姐妹俩一黑一白,对比鲜明的罗裙,以及那一出场就吸引所有人的容貌暴露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的时候,她们同时扬起公式化的笑容,对着墨家一众福了福身子。 「灵鸢(公子衍)见过两位少爷,小姐,还有诸位长老们。」 直到这一刻,他们才了解到这两位娇客的真实身份。 「灵鸢姑娘?莫不是此番救四方大陆于危难之中的那位神医?」 「是她吗?不是叫凤芫吗?还是我们记错了。」 大长老的话音刚落,立即有不同的声音小声的响了起来,墨渊见大长老一脸尴尬,当即笑着上前解释。 「你们说的都没错,事实上,不管是灵鸢,还是凤芫,其实,不过是她一个人罢了。」 此言一出,长老团瞬时间炸开了锅:「九少,您说的这是真的?凤芫姑娘和灵鸢姑娘,当真是一个人?」 「那是必须的,如假包换,难道你们就没注意到她们的名字里都有一个『yuan』的发音?」 墨渊的解惑,立时将灵鸢的身份高大上了,与此同时,也有人认出了公子衍。 「啊呀,你叫做公子衍,难道,难道你就是不夜城的少城主?那个曾经耀眼整片大陆,拥有无数宝藏的不夜城城主?」 「不过,这不夜城的城主不是男的吗?怎可能是女子呢?」 …… 眼看长老团这般不矜持的又乱作一团,墨渊当即黑着脸又站出来解释。 「行啦你们,八卦起来还没完没了是不是?公子衍是男是女,如今都站在你们面前了,还需要再来质疑?」 等灵鸢和公子衍好不容易突破重重包围,应付完这些难缠的长老团回到墨银所在的院子时,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了。 姐妹俩虽一路奔波,倒也一点也不累,反而一个个充满好奇的等待墨银兄弟开口。 今天在大门口,他们介绍二人的身份时,明显有所保留,那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她们的身份,恐怕暂时无法公布。 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们迫切的想要知道,她们俩人的真实身份是什么! 灵鸢亦注意到,墨家兄弟屏退左右的时候,并没有包含那位叫做墨寒洢的少女。 刚开始她们看到她的时候,还吓了一跳,因为她的脸和在她空间里做劳改犯的红媚儿,长得实在太像了,后又联想到墨家有女双胞胎的传说,就确定了眼前人的身份。 因为不清楚墨银兄弟将她们叫回墨家的真实目的,是以俩人只是友好的朝着墨寒洢点了点头,便继续保持沉默。 约莫一刻钟之后,墨银才打破安静,声音沉沉的开口。 「今天将你们叫回来,是想告诉你们一些事,本来这些事不应该由我来通知,但因目前墨家情况复杂,只能由我这个暂时的族长来通知你们,因为,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刚开始灵鸢还有些不明白,什么叫时间不多了,然而很快,墨银就将答案揭晓了。 「我也不绕弯子了,现在就将能告诉你们的,全都告诉你们,当然,这当中也包括寒洢你的身世。」 始终在减少自己存在感的墨寒洢诧异的抬起了头:「我的身世?」显然,她有些不明白。 墨银点点头,「不止是你,还有墨香君的身世。」 墨寒洢怔楞了好一会儿,才幽幽道:「好,我知道了,六哥和九哥不用有所顾虑,有什么就尽管说好了,」总归,她在很早以前就已经有心理准备了。 虽然今日这件事发生的突然,但好在之前也不是没有丁点儿的预兆,如今走到这一步,似乎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墨银轻轻的揉了揉她的头,语重心长的看着她:「寒洢,从小到大,我们始终把你当做妹妹疼爱,无论将来你们的命运会发生怎样的变化,我都希望你可以保持初心。」 这句话似乎提前昭告了什么似的,这让原本还有些提心弔胆的寒洢,彻底的明白了。 「哥,你们放心吧,将来无论发生什么,你们都是我墨寒洢的亲哥哥,嫡亲哥哥!」 难得的,始终一板一眼的墨寒洢竟然会在这一刻露出如此调皮的表情,甚至还煞有其事的朝着兄弟俩撒起了娇,虽然惹来兄弟俩的鸡皮疙瘩,但俩人看向她的眼神,却越发的溺爱了。 「洢儿,为什么你总是这么的善解人意?哥哥们都不捨得去伤害你,可是有些事实,从你们出生的那一刻都已经奠定好了,希望我们将事实吐露之后,你不会痛恨我们。」 「我现在可以很肯定的告诉哥哥们,我不会恨你们,不管事实如何,我都不会恨你们,因为你们这些年的疼爱,我觉得很幸福,哪怕没有爹娘的陪伴,我也觉得很幸福,我甚至十分的怀念小时候,那个时候,香君她还,」 话到这里,她的声音有些哽咽,「如果香君还活着,那该有多好?」 灵鸢看她伤心成这个样子,有些于心不忍,刚要开口,却被一旁的公子衍及时的拉住了,并轻轻的朝她摇了摇头,灵鸢抿了抿唇,终究还是没能将事实摆出来。 「好了,现在你们三个,去那三个水盆前,洗一洗脸!」 随着墨渊的吩咐,三朵姐妹花同时抬起了头,一脸懵状,甚至灵鸢还不确定的问:「洗,洗脸?」 「为什么要洗脸?」我们的脸脏吗? 说完,还十分应景的去摸了摸公子衍的脸,「姐,你快看看我的脸,是不是脏了?」 公子衍一巴掌拍掉她的手,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别调皮,让你洗你就洗,哪儿那么多的废话?」说完,竟直接走到水盆前,毫不犹豫的垂下头,仔细的清洗自己的面部。 而另一边的墨寒洢,也同样听话的执行墨渊的命令,唯有灵鸢,先是朝着试图看好戏的兄弟俩挑了挑眉,而后走到水盆前,仔细的研究起水的成分起来。 结果好嘛,这不研究则已,一研究,吓了她一大跳……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473】移形换颜术 结果好嘛,这不研究则已,一研究,吓了她一大跳,「这,这水,靠,有没有搞错啊,你们竟然拿这种水给我们洗脸,就不怕我们毁容吗?」 说着,就要去拉其他俩人,「你们快别洗了,这水有问题,这俩没安好心啊,要洗也应该是他们洗,你们怎么这么听话啊?喂,你们两个,到底听没听到我说的话?」 结果,灵鸢的好心并没有得到其他俩姑娘的认同,她们如出一辙的洗脸动作,惹得灵鸢又气又无奈,尤其在看到自家的两个哥哥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她就一肚子火。 但是,一想到已经隐瞒了十六年之久的身世,她的心里就跟猫儿抓过似的,最后银牙一咬,一脸不甘心的走到水盆前认命的洗脸。 等三个人都洗完了脸,墨渊没有让她们擦干脸上的水,而是让她们转移到了屏风之后。 「现在你们平躺在榻上,一会儿不管发生了什么,你们都不要有异议,只管听吩咐行事,明白?」 「是。」难得的,灵鸢没有开口怼回去,只是那略略抽搐的表情,却昭告着她内心的不平静。 待三人都躺好后,墨渊抬手击掌三声,便走出来三位身着族服,已经年过半百的老太太。 看到墨渊,三人齐齐的朝着他和墨银行了族礼,墨渊亲自将她们搀扶了起来,对着软榻上的三人使了个眼色:「三位嬷嬷辛苦了,她们已经准备好了,可以开始了。」 三位嬷嬷同时朝身后看过去,仔细的对着她们的面部进行摸索后,而后满意的对着墨渊点头。 「九少爷,三位姑娘的情况都保持良好,两位尽管放心,现在,请把空间让给奴婢们吧?」 墨渊听言,识相的退出了屏风,走到了外面,看到淡定不已的喝着茶的墨银,他有些紧张的走过去,推了推他。 「哥,你就一点也不紧张吗?我真的很好奇啊,你说妹妹们的真实容颜会是怎样的?会不会和娘一样的漂亮?」 面对墨渊焦急的询问,墨银却连眼皮也没抬一下,当然更不要指望他能说些什么。 墨渊自讨没趣,有些尴尬又有些无奈,没办法,只能自个儿着急的在厅堂里来来回回的走,脑中浮现的,皆是墨家禁地中存有的母亲的画像,想像着,自家亲妹妹走出来,会不会和娘一模一样呢? 时间一分一秒走过,屏风外人人紧张,屏风内的三位姑娘,却震撼三位嬷嬷逆天的推拿手法。 看似不经意的动作,却涵盖着高深的灵力波动,甚至就连最平常不过的抚.摸揉压,都能让她们清晰的听到自己脸骨的运转,如此神奇的功夫,在她们震惊的同时,丝丝疼痛也冲击着她们周身的神经线。 身为她们中唯一的医者,灵鸢内心的撼动只怕只比其他两位多,因为她明显的感觉到了自己脸部的细密变化,这种细微的骨骼变动比现代任何一种整形术都要高深莫测,只凭灵力的推动就能做到这一步,老天,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移形换颜术? 时间一分一秒的走过,姐妹三人的痛苦逐渐彰显出来,但因为她们足够能忍,竟是半丝声音也没发出,这样坚韧的一幕,三位嬷嬷看在眼里,无不认同的点起了头。 当三人的容貌逐渐显现出来时,原本还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三位嬷嬷在看到灵鸢和公子衍的容貌之后,眼眶毫无预兆的红了起来,就连何时泪水模煳她们的视线,都未曾察觉。 她们彼此看着彼此,一点也不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难以控制的激动之色,一刻钟之后,方才平復下来心情,这才走到软榻前,做最后的收尾工作。 两个时辰后,三位嬷嬷率先从屏风后走出,一直提着心的墨渊慌忙走上前询问。 「怎么样怎么样?可成功?」 三位嬷嬷看着激动不已的墨渊,再看看一脸淡然的墨银,不由好笑的摇了摇头,他们这位九少爷啊,什么时候才能将这性子改改呢,瞧瞧人家六少爷,无论何时何地都没有将自己的表情带到脸上,这才是墨家当权者该有的气魄啊! 墨渊一看三人笑着摇起了头,顿时懵了,急不可耐的一把抓住最边上站着的嬷嬷,粗声嘎气的问:「不是,你们这笑着摇头是几个意思啊?到底这成功还是失败了?能不能发个话告诉我,你们想急死我不成?」 「老九,快松开老人家,你这样,会把人吓坏的!」 「胡说八道,吓坏的明明是我好不好?」 墨渊梗着脖子一脸的愤愤,看的三位嬷嬷不由自主的笑出了声。 「你们还有心情笑?」墨渊眼珠子瞬时间瞪得滚圆滚圆的。 三位嬷嬷见状,也不再逗他:「九少请放心,您们交给奴婢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一炷香之后,她们就会出来,还请二位再稍等片刻,如此,奴婢们就暂且告退了。」 墨渊张了张嘴,正要说什么,墨银已起身将三位虽是奴婢,但在墨家却拥有非比寻常身份的嬷嬷送出了门。 而彼时屏风后的三人正浑身僵硬,脸部僵硬的躺在软榻上做最后的定颜。 然而灵鸢却突然感觉到空间突然其来的能量波动,等她以灵魂的状态入了空间,却看到空间正在发生剧烈的撼动,就连天空的颜色也由原来的湛蓝变成了暗黑色,四周围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甚至蓝湖中的水也发出哗啦啦的翻滚声…… 「冰翼,冰翼你在哪里?快出来!」 等冰翼灰头土脸的滚到她的怀里时,灵鸢紧张无比的将它抓起:「你怎么样?没事吧?」 「我没事,只是空间的情况不太好啊!」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空间应该正在经歷升级,」 「空间升级怎么会动静这么大?以前每次空间升级,也没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啊,糟了,该不会是从不夜城搬过来的那些化学武器出了什么问题吧?」 灵鸢正要过去蓝湖那一边,却别小冰翼紧紧的抓住了指头:「不是的,不是那些武器的问题,你放心吧,这就是空间升级,至于这次为什么动静这么大,都升级之后不就知道了?」 灵鸢眉头一蹙,「那两个人呢?他们没事吧?」 「他们啊,聪明着呢,从空间开始晃动的时候就躲起来了,放心,有我看着呢,你现在这样,恐怕也帮不上忙,不若先出去吧,这里的动静,有几天折腾呢!」 只是灵鸢和冰翼怎么也想不到的是,空间波动,竟然持续了整整半个月…… 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目前要紧的,就是三个人在定颜时限过了之后,却迟迟没有动作,急的外面的墨渊来来回回的走动。 「什么情况啊这是,你们赶紧出来让我看看啊,快,快出来,再不出来我就闯进去了啊!」 结果,他的话还没完,就听到灵鸢很是不耐的在里面回应:「行了,知道了啦,罗里吧嗦的,怎么一点耐心都没有,出去就出去,等着!」 屏风后,姐妹三人其实谁都没有睁开眼睛,甚至连起身都不曾,自从身体可以活动自如后,她们就这般挺尸般的躺着,显然也没有足够的心里准备去看自己的脸。 灵鸢在最左边,公子衍在中间,而墨寒洢却是在最右边。 大抵是她们从未遭遇过这样的换颜手法,此时此刻,她们正处于高度紧张的时刻,偏偏这个时候吧,门外又有墨渊那个催命鬼不停的催促,无奈之下,灵鸢率先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癔症了一会儿,尝试去摸自己的脸,可是除了细腻柔滑的触感之外,什么也摸不出来,她想往旁边看,但又怕自己的小心脏承受不住,索性直接从软榻上跳了下来,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结果,这边的墨渊在灵鸢话落之后又等了足足一刻钟还不见人出来,心急火燎之下就往里面沖,没想到迎面就撞上了低着头往外走的灵鸢。 灵鸢比墨渊矮上很多,是以她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坚实的肌肉撞得她脑袋发懵,当时就捂着自己的头,一脸不高兴的朝自家哥哥瞪过去。 「干嘛啊,不是说了出去出去,你怎么还真的往里面闯啊!」 四目相对间,现场却瞬时间安静了下来,就连坐在不远处事不关己的墨银听到他们兄妹俩的动静,也往这边看了过来。 好嘛,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竟不由自主的站起了身走了过来。 而与灵鸢几乎没有距离的墨渊,在看到她的脸之后,先是瞳孔紧缩,剧烈颤.抖,而后则不受控制的伸出双手,用力的摇晃灵鸢的肩膀:「太像了,太像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是这样。」 因为激动,他的声音微微发颤,看向灵鸢的目光更是炙热到流泪的地步,反倒是灵鸢,被他的反应给吓到了,「哥,你快放开我,疼,你捏的我肩膀疼啊!」 灵鸢的声音立时将墨渊拉回了现实,看着紧皱着眉头可怜兮兮看着自己的少女,他连忙松了手,可是那微红的眼眶,却昭示着他内心不能自已的情绪流露:「像,真的是好像,」 「哥,你看到了吗?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妹妹她们会和娘亲长得一模一样,如今咱们亲眼看到,终于可以把心放到肚子里了,对不对?」 激动不已的墨渊一把扣住不知何时移动到他们旁边的墨银的手臂,就将他推到灵鸢的面前。 灵鸢一抬头,就撞进了一双幽深难测的瞳孔中,他的眼睛清亮而犀利,仿佛能够洞悉一切,每次迎上他的目光,灵鸢就觉得有一股莫名的压力环绕在他们周遭,让她不由自主的深唿吸。 「哥!」当灵鸢算不上甜美,却清亮的声音响起的时候,墨银方才回过神儿,他定定的看着她的脸,良久,嘴角才弯出一丝.宠.溺的笑,举止慵懒的将她鬓角的髮丝别到了耳朵后。 「乖,辛苦你了。」 灵鸢眨眨眼,眼看着对什么都不在乎,对什么都能保持平常心的墨银在她面前失了神儿,她对她的这张脸更加的好奇了,本能之下,她问一旁的墨渊。 「镜子呢,可准备了镜子,我要照镜子,快点给我看看!」 墨渊看着她那张美绝人寰的脸,就按耐不住的心跳加速,哪怕他们是亲兄妹,他也无法控制他这种本能的反应,如今瞧着她与自己刚刚如出一辙紧张的脸,就忍不住开她玩笑。 「没有镜子,想要看的话,一会儿你看你姐姐的脸就知道自己长什么样了!」 说着,将她往旁边的座椅上一按,就去屏风后喊:「衍儿,洢儿,你们俩怎么还不出来?」 屏风后的俩人,其实早在灵鸢出去后,就相继坐起了身,当她们彼此看到彼此的脸时,内心的震惊是不可描述的。 当墨寒洢看到公子衍脸的一剎那,她的内心甚至有一瞬的停跳,脑海中也飞快闪过一道亮光,当下也就彻底明白这两位少女,为什么会以墨家最高礼仪被迎进来。 如果说以前的一切都是揣测,甚至还抱着一丝丝的侥倖的话,那么在她看到这张脸的第一时间,她便彻底的死了心,也明白为何从一开始,墨家两兄弟就以与她平起平坐的规矩要求下面的人。 就凭这张脸,她们姐妹俩完全可以在墨家横着走啊,甚至于,仅凭这张脸,她们就能在龙帝国掀起血雨腥风啊! 墨寒洢震惊的同时,更多的却是失落和黯然。 就在她暗自神伤的时候,肩膀突然一暖,不知何时,对面的女孩儿竟走到了她面前,目光如月光清辉般干净澄澈的看着自己。 「虽然我知道,我们的到来,可能会带给你无限的麻烦,但我还是要说,两位哥哥之前的话,绝非只是说说而已,而我和妹妹,亦不会因为即将揭晓的身世,对你有任何的不尊重,希望我们可以和平共处的同时,慢慢相处融洽!」 公子衍的声音含蓄而沉重,却带着让人无法拒绝的真诚,她定定的看着墨寒洢,两个女孩儿的第一次近距离接触,瞬间就虏获了她们彼此的心。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474】十六年轮迴 良久,墨寒洢才轻轻拭去脸颊上的泪水,吸了吸鼻子,友好而热切的将公子衍拉入怀里,紧紧的拥抱在了一起:「谢谢你们,你放心,我没事,只是看到你的脸,突然之间有些震撼而已!」 但姊妹俩相携着从屏风后走出的时候,灵鸢震惊的眼睛都要瞪直了,甚至因为墨渊挡住了她的视线,她粗鲁的将人给推到一边。 在墨渊试图上前找她理论的时候,她一巴掌就把他拍了回去:「哥,你先别闹,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解决。」 她先是看看公子衍,再去看墨寒洢,眼珠子不停的转动,虽然公子衍的容貌让她惊.艷到忘记唿吸,可是对比之下,墨寒洢的这张脸却勾起了她记忆里最薄弱的一个点。 这不,目光转到最后,她竟捨弃自己的亲姐姐,一把拉住了墨寒洢的手。 情绪异常激动的转过头去看墨银:「哥,她的真实身份该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墨银不动声色的挑了挑眉,「你想的哪样?」 灵鸢看他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儿,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拉着墨寒洢就来到墨银面前,指着墨寒洢的脸道。 「你别煳弄我,你看看这张脸,你看看这张脸,简直就和我姐姐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是她,对不对?一定是她,对不对?」 姐姐? 公子衍微微皱眉,她很明白,这个姐姐指的不是她,那么,在这个世界上,有资格让灵鸢这般亲切的叫唤的,就只有…… 想到这里,她蓦然间抬起头,目光一眨不眨的盯着墨寒洢的那张脸,越看越觉得像,难怪刚刚在里面的时候,她就觉得这张脸好像在哪里见过,但因为记忆太模煳了,也就没有往深处想。 没想到灵鸢却是一眼就看出了癥结所在,只是,如此一来,事情似乎更加的复杂了吧? 墨银看着灵鸢那双比葡萄美酒更加流光溢彩的眼睛,嘴角淡淡的勾起了一抹笑,「你先别着急,」 「我能不着急吗?你可直到他们找了她多少年?可是我怎么也想不到的是,她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我的面前,哥,你可知道事实一旦揭晓,我会有多内疚,多自责吗?」 「鸢儿,事情并非你所想像的那样,当年,我们是有苦衷的,这件事,我可以跟你们解释,」 「我现在不要听你们解释,我现在只想知道,那个红媚儿呢,她又是谁?」 墨银微微皱眉,「鸢儿,你要明白,今天将你们叫回家,就是要告诉你们当年发生的一切,你现在这样的抗拒,要让我从何说起?」 灵鸢情绪激动,正要回嘴,公子衍皱着眉头走过来,拉了拉她的手:「鸢儿,哥哥说得对,我们回来是解决问题,而非制造问题的,你有什么事,不如等他们把话说完再发表意见?你现在这样,只会让我们这些等的人,无所适从。」话落,还深深的看了眼墨寒洢的方向。 灵鸢一噎,顿时想到了墨寒洢,她蓦地转过头,目露担忧且内疚的看着她,「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寒洢现在虽然还是一头雾水,但也看出来,灵鸢恐怕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世,出于对他们的信任,加之她一直以来的好性子,她倒是没有过多的负面情绪,反而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手。 「事情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我们就应该往前看,而非揪着往事不撒手,更何况这些年我在墨家,也没有受苦,我很幸福,所以,你不需要这般的内疚,不若你先耐心的等哥哥们把话说清楚,再谈?」 灵鸢脸上一红,有些歉疚的朝她看了眼,不自在的点了点头:「对不起,是我反应过了,」 墨寒洢微微一笑,「咱们姐妹之间,就不要说这些了,」话落,不由自主的看向墨家兄弟俩,「哥哥们,现在是否可以告诉我们了?」 墨银还没开口,墨渊那边已经沉不住气了,「你们,你们就这样的反应?」 姐妹三个同时朝他看过去,对于他的问话,有些不明所以,「什么反应?」 墨渊一脸郁卒的指了指她们的脸:「你们对于自己的容貌啊,难道就一定点都不惊讶和好奇吗?」 灵鸢听言,不由冷哼一声,「这些年我这张脸不知道变了多少次了,有什么好惊奇的?无非就是比以前更加的好看了,只是因为我的脸变得次数太多,让我有点不真实的感觉,到现在还都以为自己戴了一张面具,你说我还能惊讶到哪里?」 她和别人不一样,她最初是被人嫌弃的丑女,那个时候不是没有自卑,不是没有难过,但后来无意间解了毒,让她浴火重生之后,容貌就发生了天翻復地的变化。 从丑女进化成美女的过程,她已经体验了一把,那个时候的她,已经足够让人惊.艷,虽然今日的容貌更加的光芒四射,但这种稀奇早在看到墨寒洢的脸时,就分化了出去。 她之前已经很美,心态早已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如今是美上加美,按理说她应该更开心才是,可是多年的乔装生活,反倒让她产生了视觉疲劳及麻木,尤其这张脸还不是独一无二的,她有什么好开心的? 当然,这话她是不敢说出来的,一来是怕被姐姐揍,二来也是怕引起公愤。 但她绝对没想到的是,公子衍的原因竟然和她如出一辙,只不过唯一的区别是,人家男装早就习惯了,冷不丁换成女装,又是这样光彩照人的大美人,除了觉得麻烦之外,还真没看出别的什么好处。 至于墨寒洢,那就更直接了,她压根就没看到自己长什么样儿,怎么激动? 况且,灵鸢的反应也告诉她,她很有可能不是墨家人,这个时候人家心里正难受呢,哪里有心情去迎接这张新脸? 是以,当墨渊这般问出来的时候,除了灵鸢给予他反应之外,其他的两人,则直接无视了他的问话,惹得一旁的灵鸢频频偷笑:「有时候我觉得你们俩这性子,反而更像是姐妹花。」 瞧公子衍和墨寒洢这一颦一笑的,简直比和她在一起更像姐妹。 「从今往后,你们就是嫡亲姐妹。」墨银这句掷地有声的话,似乎已经告诉她们了什么。 灵鸢眉头一挑:「哥,现在是不是可以说了?」 墨银站起身,颀长的身体立在窗前,稜角分明的俊颜上,似是因为回忆,多了一丝惆怅,刺眼的阳光将他的身形拉的很长,就在灵鸢以为他要默默出神的时候,他低沉醇厚的声音幽幽的响起…… 房间里很安静,安静到太阳高高升起再到夕阳西下,从夕阳西下,再到月朗星稀。 直至午夜的更声敲响,厅堂中的兄妹五人,才渐渐的从回忆中醒过神儿。 今天,本该是家人团圆的好日子,可是他们却在这一天滴水未进,即便如此,也没有感觉到丝毫的飢.渴感,因为突如其来的大量信息充斥在他们的脑海中,足够他们消化了。 兄妹五人相对而坐,却是彼此无言,就这么呆呆的坐着,直到天亮时分,灵鸢才活动了下自己僵硬的身子,缓缓的站起了身,面无表情的道。 「大家都累了吧,我去做点东西吃,有什么话,一会儿再说。」 墨渊连忙跟上:「你对这里不熟悉,我带你去。」 灵鸢离开后,公子衍蓦然抬头,目光如电一般的看向墨银。 「所以,鸢儿才是干系到墨家兴衰的重要继承人?所以,你们找我们回来,就是为了墨家的兴衰存亡?我和鸢儿,一个要一辈子守着墨家的禁地,一个要嫁入皇室,巩固墨家的地位?我这么理解,没错吧?」 墨银侧眸看向她,微微摇头。 「墨家的地位不需要用你们去巩固,鸢儿成为继承人这是上天的抉择,谁也无法改变,如果没有她在,墨家禁地中的灵气到了你们十六岁生日那天,就会自行散去,到了那个时候,整个帝国就会变得和四方大陆一样!」 「那又如何?没有灵气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将这么沉重的负担挤压在我们的身上?难道鸢儿前面的十六年还不够苦吗?她的好日子还没过上几天,你们又要她为墨家牺牲这么大,凭什么?哥哥?呵呵,这就是你们寻我们回来的真正原因吧?」 「衍儿,这是墨家祖上传下来的规矩,偌大的墨家,谁也无法改变的事实,如果不是因为此,母亲也不会被困魔族这么多年,如果不是因为此,父亲当年也不会为了墨家不被毁灭,不惜用自己的元神镇守墨家,」 「所以呢?你们都如此的努力,我和鸢儿就更应该无私的风险自己,是这样吗?」 墨银皱眉,对上她清澈的目光,眼底写满了无奈与无力。 「如果可以,谁也不愿如此,可墨家的基因早在百年前就已经註定,以前的神女同样背负着沉重的负担,而到了你们这里,坎坷更多,负担更重了,相信我,如果可以,我是绝不愿你们来背负这样的责任,但是规矩如此,谁也无法改变!」 公子衍蹭的站起身,目光坚定不移的看着墨银。 「规矩是人定的,为什么不能改变?老祖宗当年定这个规矩,是为了保护我们,可事情演变到今天,早已分化了那种意思,反而成为我们沉重的负担,」 「我们是需要被保护的女人,不是强大到可以支撑整个家族的定族神针,担负起整个家族覆灭的责任,哥哥,这样的责任,我们的肩膀太窄,根本就承担不起!这么多年了,一代又一代的折腾下来,又有几代人是幸福的呢?」 公子衍的话,让墨银陷入了长长的沉默,就连一旁的墨寒洢都是一脸的凝重色。 自她和墨香君出生之日起,她们就知道自己未来要担负的是什么责任,大抵是因为从小的思想灌输,她们早已学会了麻痹这样的意识,可是今日听公子衍的质疑,她才觉得自己这些年过的,其实并不快乐。 人人都说墨香君背叛了墨家,可若是没有墨家的那些规矩,她又怎会和龙坤有纠葛? 她们身为墨家这一代的双生女,一个註定要嫁入龙家,成为龙帝国的皇室中最尊贵的女人,一个则要守护墨家禁地一辈子,直至老死才能被移出禁地,这,难道就是墨家对女儿家的优待吗? 不,她相信老祖宗绝不是这个意思,但事情演变到今天,即使他们不愿去承认,可这么多年下来,双生女听起来高高在上,在墨家拥有绝对的权利,可是又有谁去体会一下她们内心的煎熬呢? 早年的规矩定下,是为了保护他们墨家女,可是越往后,随着神女的肩负的责任越是重大,墨家的男儿的怨愤就越来越重,看似风平浪静的墨家,实际上背后的龌龊一点也不比皇族少,而墨家女儿家,除了神女之外的女儿家,哪一个不是沦落到被父兄嫉恨的尴尬位置上? 很显然,老祖宗的这条规矩,绝对是未来墨家走向覆灭的唯一原因。 十六年前的动乱,已经显而易见,如若不然,墨家缘何会沉寂这么多年,隐忍而不发? 如今又是十六年的轮迴期,这一次,还不知道会闹出怎样的乱子。 公子衍很烦恼,她在听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提着的那颗心始终没有放下过,当然,这方面的担心不是来自自己,因为对比灵鸢未来要承受的,她真的要轻松很多,而鸢儿,那几乎是要想整条命搭给墨家的节奏啊! 她这个妹妹,从小就吃尽了苦头,本以为苦尽甘来,谁曾想又要面对如此复杂的未来,她替她疼,一想到她刚刚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公子衍的心,一揪一揪的疼。 那是她的妹妹,她唯一的妹妹,她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妹妹啊,怎么可以任他们这般的糟践? 本以为墨家的双生女只是传说,没想到事情竟会复杂到这样的地步,不,她怎么可以眼睁睁的看着她去送死呢? 绝对不行!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475】中秋全辣宴 在公子衍为自家妹妹抱不平的时候,小厨房里,墨渊亦是一脸担忧的看着忙的头也不抬的灵鸢。 「丫头,你没事吧?」 灵鸢眼皮子也没抬一下的摘着豆角,「我能有什么事,既然这是上天註定好了的,理所当然的接受就是,没有什么好埋怨的,再说,比起我所受的,真正苦的是咱们的娘。」 如果说刚开始她还对墨寒洢心存内疚的话,那么在听完墨银的故事后,她的那点歉疚感瞬时间烟消云散了,因为如果不是她这个时候回来,取代了她,将来为墨家奉献自己的,很有可能就是她。 尽管这一切本来就不是她该承受的,但不知是不是小心眼作祟,她现在心里很难受,偏偏又找不到机会发泄出来,遥想自个儿的这十六年生活,怎一个苦字了得啊! 墨家很富有,哪怕只是一个小厨房,该有的厨具一样也不少,甚至就连蔬菜的种类,也是四方大陆没办法比拟的。 她刚进厨房的时候,就被这里的大手笔吸引了,要换做平时,她心情极好的情况下,必然会心情大好的烧一桌子菜,可是今天,她却是一点心思也没有。 「鸢儿,你恨我们吗?」 灵鸢有些无奈的抬眸:「哥,我为什么要恨你们?当年你和哥哥才多大?五六岁的孩子,你们又知道什么?再说了,这是上一代的恩怨,和你又有什么关系?我就算在不懂事,也知道这当中的厉害关系,放心吧,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不会去钻牛角尖的。」 「你,」墨渊还想说什么,灵鸢却是耿直的打断他:「行了,别说那些没用的了,你想吃什么?我现在看着这一摊子,真不知道做什么好。」 墨渊心疼的揉了揉她的头髮,「妹妹做的,什么都好吃,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关键是我不知道我想吃什么,哥,你甭客气,说吧,看我能不能做的出来。」 墨渊看着她眼底的血丝,心更加的不忍了,可他也知道,这个时候或许让她做点什么,才能够转移她的注意力,当即对她道。 「昨个儿是八月十五,本该是团圆的日子,可是咱们一家子却在叙话中度过了,好在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咱们今天补上还不算迟,这样吧,今天这事挺上火的,不若你做个全辣宴,让大家都把火气给泄出来?」 灵鸢本能的眨眼:「六哥吃辣?」 墨渊心虚的要迴避,可不知又想到了什么,大胆的抬眸迎视她。 「你管他吃不吃辣,别人能吃,他为什么就不能吃?再说了,比起你受的罪,这又算得了什么?」 虽然墨渊不愿将责任都推到墨银的身上,毕竟灵鸢刚刚说得对,这是上一辈的恩怨,委实不应该由他们来担负,可是,谁让他是他们家的长子呢,长兄如父,要是能让自个儿的妹妹发泄发泄,就是让他吞辣椒他也得吞啊! 这般想着,他的心情就好受多了,灵鸢唇角一勾,突然站起身,拍拍墨渊的肩膀,点头。 「九哥说得对,既如此,那妹妹可就大展身手了啊,」 「妹妹有招尽管使出来,我们长这么大,还没吃过自家妹子做过的饭菜呢,你尽管忙活,哥哥来给你帮忙!」 灵鸢鄙视的扭过头,「你?行吗?」 某人顿时不乐意了,笑容还凝结在脸上,内心要多郁闷就有多郁闷。 「死丫头,难道没有人告诉你,千万不要质疑一个男人『行不行』吗?」 灵鸢撇撇嘴,耸了耸肩,「那行,既然哥哥如此跃跃欲试,我可不能拂了你的好意。」 有了动力,脑海中的各式菜谱也就源源不断的汇拢过来,灵鸢一边看摆在地上的菜,一边去看旁边的各色调料和厨具,没有的就从空间拿,这又是调料又是厨具又是蔬菜的,不大一会儿就堆在地上一大摊子。 灵鸢有条不紊的指挥:「九哥,你先去把那两条黑鱼给我杀了。」 随后又走出门叫来两个看起来颇为麻利的嬷嬷,让她们帮她准备摘菜,洗菜,切菜等,而她则按照菜色的不同,将各类菜和调料进行了恰当的分布……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经过近一个半时辰的折腾,灵鸢的全辣宴终于大功告成。 当这近二十道菜尽数被端到餐桌上时,即使没有打开盖子,那无法掩盖的香辣味儿就充斥在餐厅里。 在场的除了墨银第一时间就打了个喷嚏外,其他的几个人都用一副颇为期待的目光看向灵鸢。 「好香,好辣的味道,鸢儿,你做了什么?」 在不夜城的时候,公子衍就知道她这个妹妹有一手绝顶的好手艺,如今摆上来这么多盘子,又冒出来这么香辣诱.人的气味儿,当场她就要咽口水了。 墨渊一边摆筷子,一边看了眼墨寒洢和公子衍期待的表情,再看自家哥哥渐渐阴沉下来的脸,不由贼贼一笑:「这可是鸢儿特地为咱们准备的全辣宴,唉呀妈呀,你们是不知道有多好吃,光是想想,我就要咽口水了,鸢儿,哦?」 「寒洢姐姐,你也吃辣吗?」通过刚刚的了解,灵鸢知道墨寒洢比她们实际大了十天左右。 怎料墨寒洢还没说话,墨渊就代她回答了,「吃,这丫头可能吃呢,你们别看她性子绵柔的不行,吃起辣椒来那是一点也不含煳,反而看起来比她泼辣的香君不吃辣,你看她多自觉,已经坐下来准备开吃了。」 灵鸢扭头一看,墨寒洢可不从什么时候拿起了筷子,这不刚听到墨渊提及墨香君,她脸上的羞怯才转化为了僵硬,显然在墨寒洢的心里,墨香君还是她的妹妹吧? 她对墨香君的感情,又何尝不是和公子衍对待她的感情如出一辙? 想到这里,她对正在她空间里受罪的墨香君产生了一分怜悯。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表情太真实了,真实到墨渊何时走到她身边她都不知道,直到听到他开口说『不可』,她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家九哥这是反对她将墨香君带出来的节奏啊! 「既然喜欢,那就多吃一点,大家快坐下来吧,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些都是什么菜。」 墨渊得意洋洋的话很快打断了墨寒洢的思路,等他好不容易将从灵鸢那里偷师来的菜名一一上报,并介绍清楚之后,才发现坐在正位上的某个人,正一脸森冷的盯着他看。 墨渊本能之下打了个噤,深吸一口气,强扯一抹笑看向自家老哥。 「哥,这些菜可是咱家鸢儿亲自做的哦,每一道菜都折腾了她好长的时间,你快尝尝看啊!」 说着,不忘朝墨银眨眼,墨银虽郁结在心,面上却没有显露出来,他盯着墨渊看了好一会儿之后,才鼓起勇气去看那些道道红色的菜餚。 墨银不吃辣墨寒洢自然也是知道的,可是刚刚得到墨渊警告的眼神,便咬着筷子盯着自己的哥哥,一脸的爱莫能助。 公子衍何等敏锐,自然也察觉出这是兄妹几个故意惩治墨银呢,对于这个方法,她虽然不贊同,但却不得不说正中她的下怀,本来她还想着她这满身的火气朝哪儿发呢,这不,有人正好送上门来了。 想到这里,便扬起一抹比白雪公主还要纯真的笑容,给墨银夹了一个她最爱的麻辣小龙虾。 「六哥,这可是我最爱吃的哦,以前鸢儿给我做过一次,吃过之后,我是天天都在想啊,没想到今天运气这么好,你快尝尝,可好吃了!」 有了公子衍开头,墨渊也不怕了,他朝着墨寒洢挤了挤眼,然后也不怕死的给墨银夹菜。 「六哥,还有我还有我,你是我们的大哥,有好吃的自然要第一时间想到你,这个辣子鸡是我强烈要求鸢儿做的,刚刚我尝了一口,哎呀,那叫一个过瘾啊,保证你吃了大汗淋漓畅快不行!」 在墨渊虎视眈眈的瞪视下,墨寒洢大着胆子夹起一块儿麻辣鱼放在了他面前的碟子里。 「六,六哥,这是洢儿最爱吃的麻辣鱼,又麻又辣,真的好过瘾的,你,也尝尝?」 不知是不是墨银不经意抬眸的那一眼将墨寒洢给吓了一大跳,在给墨银夹过菜之后,她就端起自己的碟子缩到了距离他最远的位置上,灵鸢好笑的挤过去。 「寒洢姐姐,你这样可不行啊,他有那么可怕吗?」 墨寒洢有些无奈的抬起头,先是偷偷的看了眼墨银,而后小心翼翼的转过头对灵鸢道。 「你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可不知道这些年他是怎么训练我们的,得罪老大的下场很可怕的,尤其是九哥,那从小到大,绝对是被六哥碾压过来的,真想不通今个儿九哥怎么这么大胆,敢逼六哥吃辣!」 「六哥为什么不能吃辣?」 墨寒洢艰难的咽了口口水,正要说,冷不丁墨银一记刀子扫过来,吓得她手里的筷子一掉,慌忙的蹲下身,缩着脖子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了。 灵鸢:……,大姐,那好歹是你亲哥,呃,好吧,就算现在不是亲的了,可怎么也生活十六年的兄妹了,你这样惧怕他,不是给他长威风是什么? 想着自己日后只怕也要被自家哥哥虐,在他虐自己之前,倒不如先虐回来。 尤其今个儿身世刚刚揭晓,他这心里正对她存有歉疚之意呢,这个时候虐他一下,不可谓不恰到好处啊,还是九哥胆子肥,这换了谁也不敢这么给她出主意啊,哈哈! 灵鸢狡黠灵动的眸光骨碌碌的朝着那些菜色上乱转,在看到其中一道菜时,她漂亮的眸子瞬时间眯成了一条缝。 「哥,这可是我最爱吃的,你吃了哥哥姐姐们的菜可不能不吃我的菜,喏,火爆肥肠,绝对吃了一次还想第二次!」 一听肥肠二字,墨渊『噗嗤』一声没忍住,把头歪到一边,狠狠的笑出了声。 而墨银却在看到肥肠后,眼中风云突起,就连额角的青筋也因为隐忍而肆意的跳动了起来,冷不丁听到如此不怕死的声音,他虽然一动不动的看着桌上的菜,只是那嘴角却缓缓勾出了一抹令人对胆战心惊的凉笑。 「很好笑?」阴仄仄的声音里,压抑着某人最后的底线。 墨渊冷不丁瞥到他嘴角的阴笑,吓得脖子一缩,讪讪的往灵鸢身后一躲,嘿嘿的干笑着。 「不,不怎么,好,好笑。」说完,还不忘求救似的拉了拉灵鸢的胳膊。 妹子啊,到了这一步,你可不能只顾自己痛快,不管哥哥死活的啊! 灵鸢没好气的回头剜了他一眼,有本事做,怎么没本事收尾啊?真是丢人,那是你哥,你怕个毛线啊怕? 墨渊咬牙瞪回去,臭丫头,你懂什么啊,这个人就是有那个本事好不好? 有时候一句话,一记眼神,就能让人本能的低头臣妇,那种与众就来的王者气魄,哪里是你九哥我能比得上的? 灵鸢:……,得,白说了,再这么说下去,只怕她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自信心,也要被这货给瓦解了。 「六哥,你怎么不吃啊,是不喜欢吗?要是实在不喜欢的话,你说你爱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墨银见她真的转了身,忙拿起筷子,淡淡的道:「不用了,这挺好的,我吃。」 说完,还真的夹起灵鸢刚刚夹过去的肥肠,只是那僵硬在半空中的筷子,以及微微颤.抖的筷头却昭示他此刻的忍耐已经到了一定的临界线了,但面对灵鸢期待的小眼神,即便心中再厌恶,再噁心,墨银还是吃了。 只是入嘴的味道,除了辣之外,竟然比他想像中的好吃太多,本想不通为什么他这么如花似玉的妹妹怎么喜欢吃肥肠这种低三下四的东西,如今总算是明白了。 原以为要费很大的力气才能吞咽下去,没想到三两下就被他咽了肚,甚至因为这后劲儿的味道,还有些意犹未尽? 但很快,他就不舒坦了,因为他吃完辣椒的后遗症,上来了……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476】嗝~墨小圆 「嗝~」 「嗝~」 有一种人,哪怕在你看来人家有多么的狼狈,可人家呢,却总能将这种狼狈以极其优雅的姿势表现出来,那与生俱来的尊贵和超然,饶是近距离看着的灵鸢,都忍不住要吐槽了。 「六哥,原来你不能吃辣啊,是不是吃辣之后就打嗝啊?」 「嗝~!」 回答她的,却是某人幽深如古井的眸光,他就静静的坐在那里,冷冷的看着这几个兄弟姐妹,哪怕他们的脸憋得有多么多么的红,他的脸色也没有半分的改变,直看的一众兄弟姐妹心虚不已。 当然,这当中最为心虚的要属墨银的亲弟弟,打小就知道他有这么个毛病的墨渊了。 灵鸢见墨银不理她,不由撇撇嘴,「你不能吃,就不要吃了,来来来,大家别愣着啊,你们坐下来继续吃,不用理他。」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却险些将兄妹几个的眼珠子瞪下来,某个打嗝打的根本不受控制的人,竟然在这么严重的情况下,还拿起筷子,去夹菜? 距离他最近的灵鸢,本能的伸出手去拦:「哥,不能吃就不要吃了,一会儿我给你做一碗暖胃的汤面,」 墨银当时就沉了眼睛,修的齐整的眉毛微微一凝,一道冷的让她寒毛直竖的声音幽森森的响起。 「谁说我不能吃?」 灵鸢:「……。」 这还用说吗?你都打嗝打到不能自已了啊喂,真不明白,你丫的这是在逞什么强呢? 在他森寒如冰峰般的眼神下,灵鸢渐渐不敌,却又不得不考虑某人的胃。 「哥,这可不是逞强的时候,你要是不能吃辣,却要硬逼着自己吃,小心胃穿孔啊!」 身为医者,明知道他这么做会有什么后果,却因为他的气场放任他这么去做的话,那才是最窝囊的,思之际,不由强制性的出手,将墨银手里的筷子夺了下来。 「有我在,你休想再多吃一口!」 灵鸢自来是说一不二的,这不,冰冷的气场一散发出来,瞬时间惹来墨银的不悦。 「你想让我这个弱点曝光在大众之下?」 不能吃辣? 开玩笑,他墨银是谁? 区区一个辣椒,就能将他难为住? 也未免太小看他了吧? 灵鸢被自家哥哥突如其来的较真儿弄的嘴角直抽抽:「哥,这世界上怎么可能没有弱点的人?」 墨银轩眉一挑,眸光危险的眯起:「那也不能因为一根小小的辣椒,就毁了我一辈子的名声!」 别人是何弱点都和他没关系,但是他的弱点里,绝对不能有『不能吃辣』这四个字! 撂下这句话,墨银不顾自己时不时的嗝作祟,竟然拿起筷子大口大口的吃起了她做的水煮鱼、毛血旺、香辣虾等菜色,吃的同时,却是一口水也不带喝,一口米也不带吃的,硬是将她摆上来的这二十道菜,每一道都进行了品尝。 约莫两刻钟之后,在其他人瞠目结舌的目光中,墨银才算放下了筷子,看着灵鸢,面无表情的道:「味道不错,你有心了。」 只是那铁青着的脸色,和极力隐忍着什么的面部情绪,还有比之前更加频繁的嗝声,让灵鸢觉得这话,分明多出了一种咬牙切齿的味道。 幸好这时候灵鸢端上来一碗暖胃的小米粥:「哥,喝点粥吧?」 墨银本能要拒,可是一抬眼皮,就看到几个人巴巴看着他,眼底闪烁着明显的忧心和心疼,这样的目光让他心下蓦地一暖,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我没事,你们吃,」说完,端起已经放的五分凉的米粥,唿噜噜的喝了个底朝天,在兄弟妹妹们怜惜的目光中艰难的站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灵鸢呆呆的转过脸,看到墨渊的时候,上去就是一巴掌:「都是九哥你,你看你把六哥害成什么样子了,他一定很难受,你看他的脸都白成什么样子了,却偏偏还要死撑着,都是你!」 墨渊一脸心虚的举手做投降状:「是是是,是我的错,可我怎么知道六哥这么强悍啊,明明不能吃,却还要逼着自己吃完,而且这食量比平时还要大,你听到他刚才说什么了吗?」 灵鸢白了他一眼,「说什么?说我做的菜好吃?难道你们就没感觉到他后槽牙都快要咬碎了?」 公子衍看这兄妹俩斗嘴斗个没完,面前的菜也差不多快被他们嚯嚯凉了,索性也不去搭理他们,给墨寒洢使了个眼色。 「别理他们,我们吃我们的,反正这事顶到天上去,也和咱们没关系!」 六哥若是真记仇,那也是这兄妹俩,可和她们俩没什么关系。 墨寒洢看公子衍显然早已习惯的表情,不由有些讶异。 「九哥很早就找到你们了吗?怎么感觉你们之前好像很熟悉似的?」 公子衍摇摇头,她不确定墨寒洢知道多少她们的事,也不确定她是个什么心思,回答的便有所保留。 「谈不上很早吧,之前他都没告诉我们他是谁,一直都说时机不到啊什么的搪塞我们,至于说熟悉,你看看他那自来熟的性子,除了跟六哥唱不到一会儿去,到谁哪儿不得得得几句?」 墨寒洢扭头一看,只见墨渊正一脸头疼的看着不依不饶的灵鸢,那恨不能顶锅盖逃跑的架势,让她不由自主的想起小时候每次做错事,不管是不是他,大家都会安到他身上去的可悲经歷,当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别说,还真是这样,其实这些年,九哥在咱们墨家,不知道莫名其妙背了多少黑锅了。」 公子衍眉头一挑,立即来了兴趣,「哦?还有这事?快,快给我说说看。」 「洢儿,你敢说试试看,看小爷我怎么收拾你!」 墨渊的耳朵还真叫一个尖啊,姐妹俩的悄悄话他也能竖起耳朵不放过,可惜啊,他这边威胁的话刚说出来,那边灵鸢就一巴掌拍到了他的脑门儿上。 「那是我姐,你威胁谁呢,你敢收拾他,我就给你下毒,让你一个月出不了门,你信不信?」 墨渊的一张俊脸瞬时间涨成了猪肝色:「墨小圆,你敢!」 「你丫叫谁小圆呢!」 「就是你,你当初在四方大陆的时候,不是还化名圆圆吗?你在灵家的时候,不也有个这样的小名吗?别说,这圆圆二字啊还真适合你当时的状态,当初是大圆,现在改成小圆,多好听啊,你喜不喜欢?」 灵鸢的脸瞬间黑的如锅底,她攥起粉拳,毫不留情的朝着墨渊的俊脸挥了过去。 「喜欢?我喜欢你个大头鬼啊我喜欢?你信不信,你再叫我一句墨小圆,我就,我就,」 灵鸢威胁的话还没说完,墨渊一点不为所惧的站在凳子上朝着她做起了鬼脸。 「墨小圆,墨小圆,墨小圆,我就叫,我就叫,我看你能耐我何,耐我何!」 某人不知死活的挑衅,落在公子衍的眼里,却是一点笑意也没有,反而充满同情的朝墨渊看了一眼,顺便苦口婆心的警告一旁的墨寒洢。 「洢儿姐姐,你可看清楚了,这是九哥他自找的啊,一会儿发生什么,可跟我们家鸢儿没有任何的关系!」 墨寒洢微微一愣,明显还没反应过来,可随着嗷的一声惨叫,墨渊就这么僵硬着身子从高高的凳子上跌了下去,吓得墨寒洢勐地站起了身,刚要朝他跑过去,就被公子衍拉住了。 「他活该,你别过去,你过去了也没用!」 在她的示意下,墨寒洢便看到灵鸢沉着脸,倒竖着眉毛,带着凛冽的寒气蹲在了墨渊的面前。 「九哥,你倒是叫啊,继续叫啊!」 可怜墨渊也不知道被灵鸢怎么了,浑身僵硬到仿佛被人点了穴道一般,动也不能动一下,就连声音也无法发出。 更加过分的是,他就这么僵着身子从高高的凳子上摔下来,摔的浑身的肉都在疼,疼的他眼泪都要憋出来了,可是他们家这没良心的妹子呢,竟然还有心情在这里嘲笑他,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气煞他耶! 「真,真的被下毒了?」 墨寒洢瞪大漂亮的水眸,不可思议的看向一旁好整以暇喝茶的公子衍。 公子衍漫不经心的抬眸扫了她一眼,「提醒姐姐一句,我们家鸢儿的话,无论何时何地都不要以为她在开玩笑,这丫头心地善良是没错,可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威胁她,嘲笑她,很不巧的,今个儿九哥全都占了,你说,她不毒他毒谁啊!」 墨寒洢听后,下意识的揉了揉自己鸡皮疙瘩冒一身的手臂,艰难的咽了口口水,而后用同情的目光看向自家哥哥,而当墨渊求救的眼神朝她看过来时,她心下不忍,就想去求情,不料,公子衍却摇头阻止了。 「这是他们两个之间的事,你呀,还是别去凑这个热闹了!」 「可,可是九哥看起来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公子衍唇角一勾,「难道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打是亲骂是爱啊,我们家鸢儿这是在用毒来拉近他们兄妹之间的感情,走走走,咱们吃完了饭,肚子正撑,你带我走走,熘熘弯,顺便消消食!」 就这样,墨寒洢强行被公子衍给拖走了,出门之前,公子衍随手将之前为她们做移形换颜术的嬷嬷留下的面具戴到了脸上,这里虽然是墨家,更是墨银的地盘,可是在她们身份未公布之前,她非常有必要谨慎一些。 墨渊眼见自己最后的希望破灭,只能哭丧着脸去看不知何时坐在凳子上,翘着二郎腿,悠哉美哉,时不时斜睨他一眼的灵鸢,那渴望被解救的眼神,饶是灵鸢想忽略,都不能。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小厮的紧张的声音:「九爷,九爷,您在吗九爷?」 墨渊有口难言,干巴巴的盯着的门外,不停的朝着灵鸢眨眼间。 灵鸢眉头一皱,将手里的瓜子一扔,对着门外就问:「什么事?」 明明是灵鸢发的声,可是出来的声音却是墨渊的,这一幕,直看的墨渊傻了眼。 我的妈呀,这是什么物种,要不要这么强悍啊,竟然连他的声音也能模仿的如此惟妙惟肖,他怎么不知道,这妹子还有这本事啊? 「九爷,您快去六爷那边看看吧,不知道什么原因,六爷吐了,脸色特别的吓人,」 一听此话,灵鸢『啪』的一脚就踢在了墨渊的身上,「都是你,现在好了吧,六哥的胃算是被你给折腾坏了,他没事最好,他要是出了事,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可怜的墨渊还被定在那里,动也不能动,被灵鸢这般脚罚,他也只能受着,别看他嘴.巴张的老大,却是一丝声音也发不出,而灵鸢抓起桌子上的面具就这般撂下他拉开门出去了。 开门的一瞬间,他分明听到那小厮再问:「咦?九爷呢?」 「你家九爷闹肚子,谁也不许打扰,六爷呢,快带我去看看。」 小厮是认得灵鸢的,能被自家两个爷这般礼遇的请进来,身份上定然差不了,当即点点头,领着灵鸢出了门,朝墨银的书房走去。 墨渊巴巴的看着门被关上,恨得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 这个妹子,心狠起来,还真是和墨银髮怒时候一样的让他后怕啊,得,从今往后,他可再也不要去惹这两个人了! 灵鸢过去的时候,墨银榻边的污.秽已经被清理干净了,身上的脏衣也被勤快的小厮换掉了,只是空气中还瀰漫着一股让人不舒服的酸腐之味儿,看着半阖着眼靠在软榻上的墨银,灵鸢转身吩咐小厮:「去给你们家爷准备沐浴的热水,一会儿他要泡澡。」 小厮被支开后,灵鸢从空间中端出来一杯蓝湖中的水,递给了墨银,没好气道。 「把这水喝了,你的胃多少会舒服点!」 墨银这次没有逞强,听话的喝了,入口的甘甜以及沁人心脾的冰凉感,让他本能的眯起了眼。 灵鸢一看他那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这是我空间的水,好的不得了,怎么样,舒服点了吧?」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477】墨渊的心事 「抱歉,让你担心了。」 「你还知道我们担心啊,知道还去逞强?」 灵鸢气沖沖的坐下,一把拽过墨银的胳膊,就为他把起了脉,须臾,脸色难看的问。 「可还有什么地方难受?」 墨银指了指胃的方向,摇了摇头,灵鸢一看,就气不打一处来:「除了这里呢?」 他配合的摇头,「别的地方倒没有什么不舒服,吐出来之后,好多了,也不打嗝了。」 不打嗝对他来说,真的比吐出来还要让他觉得舒服。 灵鸢深剜了他一眼:「我就不明白了,不能吃辣有什么好丢人呢?这说明你的体质不适合吃辣,而不是你不能吃,你这样逞强,后果自己看到了?有用?你今后就是天天吃辣,天天吐,你也改不了打嗝的毛病,天生的,改不了,明白?」 墨银欲言又止,灵鸢乌黑的双眸直直的盯着他,眼神隐含前所未有的凌厉。 「别怪我没把丑话说清楚,你再这样糟蹋自己,将来吃亏倒霉的还是你自己,等你把你的胃糟蹋坏了,后半生有你哭的时候,这一点,不管你再强大,也没办法改善,懂?」 看自家妹妹像训小孩儿似的骂他,墨银很是无语,但偏偏是自己理亏,只能听话的点头。 灵鸢交代完之后,又递给他一杯空间水和几粒缓解胃疼的药丸,就出了门儿,不一会儿就一脸郁色的回来了。 「这么大的墨家,竟然找不到牛奶,连羊奶也没有,真是过分。算了,你躺下好好歇着,什么也不要吃,我再去给你做点饭。」 墨银看她忙前忙后,委实有些过意不去,「不用了,我这会儿什么也不想吃,你别忙活了。」 灵鸢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这你就别管了,我去去就来。」 去厨房之前,灵鸢回到餐厅将还躺在地上一脸绝望的墨渊给扶了起来,顺便塞给他一粒药丸。 不过眨眼的功夫,墨渊就觉得自己能动了,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六哥怎么样了?」 「算你还有良心,你先去看看他,我去给他做点缓解胃疼的食物。」 灵鸢看墨渊重新恢復活蹦乱跳的模样,撂下一句话就准备离开,墨渊却一把拉住她。 「妹儿啊,哥哥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拿这个开涮六哥了,你就原谅哥吧,哥跟你保证还不行?」 灵鸢抬手拂开他的手,没好气的瞪着他:「你该道歉的对象不是我,是六哥,他现在没什么力气,躺在软榻上呢,九哥,不是我说你,你说说你,什么时候才能成熟一点呢?是不是六哥这些年将你保护的太好了啊,你怎么就这么的天真无邪呢?」 墨渊脸上一僵,想要开口解释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如何开口,灵鸢也没功夫听他解释,便朝他摆摆手,走了。 看着她的背影,墨渊垂下的眸底,分明闪过一抹落寞与复杂。 「是啊,六哥把我保护的太好了,以至于让我根本就不知道如何在家族里生存了,鸢儿,你说,我该怎么办呢?如果你是我,你又会怎么做呢?」 抬眼望天,墨渊突然觉得今天哪怕艷阳高照,也无法将他心中的阴霾一扫而光。 等灵鸢将海带排骨汤,绿豆营养粥,以及葡萄,核桃等食物摆放在墨银的书房时,他却已经睡着了,旁边站着不知何时回来的公子衍、墨寒洢,还有低垂着脸不知在想什么的墨渊。 无奈下,她只能让人将食物端下去热着,想着等他什么时候醒了,再吃也不迟。 等兄妹几个从墨银的房间里撤出来后,墨寒洢便藉口离开了,留下兄妹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相对无言,不知将话从何说起。 「你们两个,会不会觉得哥哥我没用?」 墨渊突如其来的话,让灵鸢一惊,再联想自己刚刚说过的话,还有墨渊目前的这个状态,当即有些自责。 「哥,你说什么呢,你怎么会没用呢,你是不知道,当我和姐姐知道有你和六哥这样强大的哥哥之后,心里面有多么多么的开心。」 「是不是对比六哥,我一点也不像你们的哥哥?有时候,我甚至觉得,自己还不如你们两个成熟,对比之下,更像你们的弟弟才是,对不对?」 姐妹俩飞快的交换了一记眼神,心想,她们俩的年纪本来就比他大啊,不止是他,墨银也是如此,可是平日里墨银表现出来的性子就是那种强大到可以遮风挡雨的高大形象,反而墨渊这个逗比,更加的平易近人,好相处,可这并不代表,他就像她们的弟弟啊! 「哥,我之前说的话,并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你有时候可能玩儿的有些过头了,但是这并不代表你各方面就差了,像我们弟弟这话更是无稽之谈,说出去人家会笑话的,哥啊,以后可万万不能说这话了,我在这里为我之前的话给你道歉好不好?哥,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不,你并没有说错什么,这一次,的确是哥哥我玩儿的太过火了,我也没想到六哥会这般的坚持,总之,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墨渊越是自责,灵鸢心里越是不舒服,他看着他,突然觉得他好像哪里变得不一样了,开口问,公子衍却突然拉着她,朝她摇了摇头。 而墨渊也的确没什么心思再待下去了,「你们的院子已经安排好了,走吧,我带你们过去,累了这么多天,也该好好休息了。」说完,便率先走了出去。 姐妹俩在后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灵鸢很是懊恼的看着公子衍。 「糟了,哥哥肯定是生我的气了,我之前说他天真无邪,被哥哥保护的太好,你说,是不是伤了他的自尊心了?」 「你说这话了?」 灵鸢一脸歉疚的点点头,「说了,我哪里想到他会这般敏.感嘛,你看他平时上蹦下蹿的,会是那种有心事的人?唉,也怪我,把他想的太简单了,这一次我看出来了,咱们这个九哥,其实心也敏.感着呢,只不过平时张扬的性格将这些都掩盖住了。」 然,公子衍却摩挲着下巴,一边拉着灵鸢走,一边看着墨渊沉重中略显虚浮的步伐。 「按理说,九哥不应该反应这么大才是,你说,是不是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什么事,而你之前的那些话,无意之中刺激到了神经大条的他?让他一下子就醒悟过来了?」 灵鸢瞪大眼睛,「不,不会吧?」 「有什么不会的,你忘了六哥在石头岛的时候,和那个什么尊主说的话了?咱们虽然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可是偶尔蹦跶出来的几个字节,却是读懂了,如果我们没有看错的话,那个尊主可是咬牙切齿的对着哥哥说什么亲生儿子呢!」 「不仅如此,还有哥哥妹妹,母亲之类的,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六哥他和那个尊主,有什么关系?」 灵鸢因公子衍这句看似不经意的话,心头大震,剎那瞳孔放的更加的大了。 「不,不会吧?这怎么可能呢?」 「这怎么就不可能了?你别看哥哥们看似从头到尾将咱们的身世都讲明白了,可是我总觉得,对于母亲和父亲的那一段儿,他们是有所保留的,说的并非那么全面。」 「比如说我们的娘在哪里?我们的爹呢?当年只说是迫不得已要将咱们送到四方大陆,可是原因呢?为什么要送走,还用那样的方式来掩盖你我的身份?」 「那一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在肚中的你我受到那样的创伤,姐姐,你知不知道你到现在灵魂还不完整?花颜就是因为灵魂的缺陷分裂出来的,这说明什么?说明娘当初受了很重的伤势啊!」 「至于我,虽然没有受什么创伤,可那个黑矹嶙的毒,应该不是平白无故就给种上的。这些细节哥哥们都没有告诉我们。」 「另外,如果咱们神女族的神女是两个的话,那么咱们的姨妈呢?娘不见了,姨妈又在哪里?如此之多的细节,哥哥是真的忘了,还是故意不告诉我们呢?」 「他只告诉我们,他叫我们回归神女族的作用,却并未告诉我们,十六年前帝国到底发生了什么!」 当灵鸢一个又一个的反问说出来的时候,公子衍沉默了,她看着灵鸢,语气有些不确定。 「你是说,是六哥和九哥故意隐瞒了我们什么,不让我们知道?」 灵鸢点点头,「嗯,不知道他们将来会不会说,但是显然,现在还并不是他们之前所说的时机,甚至,你和我的真正生辰,都没有说出来,也就是说,我哪一天要为家族祭祀,都不知道!」 「鸢儿,」一提到祭祀,公子衍面色不由一白,下意识的就抓住了灵鸢的手:「你,真的要去?」 灵鸢不由苦涩一笑,「我回来的作用就是这个,哥哥不是说了,我是继墨家创始祖奶奶米娆之后,第二个拥有随身空间的人,这就意味着,我有足够的力量能够拯救墨家,乃至整个龙帝国,如果我不去,那我成什么了?家族的背叛者?还是龙帝国的背叛者?」 「不,鸢儿,这不该是你的责任,更不该是我们的责任,为什么事情要变成这样,为什么我们一回来就要背负这样的责任,我们已经辛苦活着了一十六年,难道这还不够吗?为什么还要为此付出这样决绝的代价?为什么?」 眼看公子衍的情绪已经影响到了在前面走着的墨渊,灵鸢连忙掐了掐她的手背。 「好了姐姐,这件事暂时到了这里,不要再说了,」 公子衍红着眼眶看了她一眼,心中是浓浓的不忍和心酸,只是在看到朝她们走过来的墨渊时,这种情绪剎那间被她忍了下去,不管她愿不愿意承认,哪怕她们如今回到了墨家,哪怕这两个哥哥表面上对她们很好,可是在她的心里,她的亲人,就只有灵鸢一个,就只有她一个! 「你们没事吧?怎么刚刚情绪那么激动?」 墨渊皱着眉头,深深的看着姐妹俩,灵鸢拍了拍公子衍的手背,示意她不要说话。 「我刚刚一直在自责来着,姐姐听说我那么说你,一激动,就忍不住骂了我,」 说完这句话,就忍不住走到墨渊面前,拉着他的手,「哥,我真不是故意的,你能原谅我吗?」 墨渊一听因为这个让她们姐妹俩闹了不愉快,当即又气又无奈。 「你是我妹妹,是我的亲人,你说那话,也是为了哥哥我好,我有什么不好接受的?」 「放心,咱们是一家人,这些小事,根本就不值得咱们放在心上,别因为这个伤了彼此的和气,我没事,也不是因为这个情绪低落,只是现在我没办法跟你们解释清楚,所以你们就不要追问了,可好?」 「真的?」 「这自然是真的!」 灵鸢一激动,立即兴奋的笑弯了眉:「有哥哥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墨渊无奈的敲了敲她的额头,「好了,你们的院子到了,喏,就是这个,紫藤苑,你们快进去休息吧,有什么需要就对院子里的嬷嬷说,她会满足你们的要求的。」 灵鸢、公子衍目送墨渊离开后,回了紫藤苑,不得不说,这里一看就是两兄弟特意安排过的。 院内鸟语花香,又是假山又是鱼儿的,环境特别的好,而且面积也不小,一共两层楼,上下的格局都一样,房内的装饰虽不见奢华,但却无一不精緻,细节之处更是体现了布置之人的用心。 「很好,是我喜欢的风格,不张扬,足够低调,而且布置的很舒服,姐姐哦?」 「嗯嗯,看来两位哥哥真的用心了,走吧,累了两天了,也的确该歇着了!」 灵鸢正要和公子衍分到扬鞭,冷不丁想到了什么,突然转过身,拉住她。 「等一下,姐,你先别走,我还是很好奇,你说,我们从哥哥那儿问不出来,可不可以从其他人的口里找到些线索?」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478】灵鸢的责任 公子衍神色一滞,诧异的侧眸:「妹妹的意思是……,想要自己打探?」 灵鸢点头:「姐,哥哥的话有太多保留的地方,仅凭我们的想像,根本就不足以完整整个故事,所以我想,」 本以为公子衍会和她一样,没想到她却表示的反对:「鸢儿,也不差这几天了,哥哥有心隐瞒,你觉得其他人会告诉我们?再说,他隐瞒我们绝非故意为之,而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我们等等又有何妨?」 「可是,我总觉得很不安,一种无法掌控的不安,姐姐,我现在既然知道了自己即将面对的是什么,又为什么不能将该了解的都了解清楚呢?哥哥这样说一半留一半,可曾想过我会是什么感觉?」 这些年来的成长,早就让灵鸢学会了凡事都要先掌控局面,后逐一突破的模式,如今冷不丁让她知道了未来的艰辛,可是这个艰辛的过往却没有人告诉她,她如何能安心? 说白一点,就是让她死,也要让她死个明白吧? 公子衍显然没想到灵鸢的压力会这么大,她犹豫了一下,「那妹妹是想从哪里寻找突破口?」 灵鸢抿了抿唇,「姐姐觉得,就墨家的情况,谁比较清楚?」 公子衍眸光微闪,黛眉渐渐凝起:「妹妹是想说四大家族?」 灵鸢也不迴避,「别的家族不好说,可是当年将你我带回四方大陆的花家和雪家,必然是知道些什么的,尤其是……义父。」 灵鸢说这话不是没有事实根据,因为当年将她和公子衍带回四方大陆的,的确是这两个家族的人,带走公子衍的无可厚非,就是花尧,而带走灵鸢的,只知道是雪家的人,至于是谁,墨银没有提及,灵鸢自然也不知道。 开始,她还以为是凌家人,可凌家人连自己的女儿都被掉了包,如何会知道她的身份? 不过庆幸的是,哪怕是在不知道她身份的情况下,凌家对她,也是恩重如山,这份恩情,灵鸢早晚会报答。 哪里知道,公子衍在听了灵鸢的话,很是直接的摇了摇头。 「鸢儿,哪怕义父知道,也不会告诉我们的。」墨银不说的事,义父又怎么会告诉她们? 这当中,必然还有更大的隐情在,而显然,现在的她们,还没有能力去承受那些。 否则,她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哥哥会对她们隐瞒那么多。 灵鸢又何尝不知花尧不会对她们吐口? 可是她不死心啊,她现在甚至不知道她们姐妹俩真正的出生日期,唯一可以肯定是,必然是今年,也必然是在八月十五之后,因为哥哥说了,她必须要在她生辰那天献祭。 「呵呵,姐,你说我们现在这像什么样?什么都不知道,哪怕让我献祭,也不告诉我具体是哪一天,这种滋味儿,真的很讨厌,也很憋屈!」 「或许,他真的有苦衷?」 「我真的想『呵呵』,姐,哥哥有苦衷,难道我就没有委屈了?这样不明不白的情况下,让我说出血就出血,说奉献就奉献,他们把我当什么了?难道我灵鸢生下来,就是为别人而活的?」 一想到自己这十六年来过的是什么日子,灵鸢就觉得无比的憋屈与烦躁,她甚至觉得自己是有史以来,活的最没有自我的穿越女主了,这种感觉,真的太操.蛋了!!! 那种无法掌控自己命运的无奈和憋屈,让灵鸢再也没有心情说下去,当即摆摆手,一脸菜色的朝自己的房间走去,公子衍看着她的背影,眼眶微微一红,「鸢儿……,」 灵鸢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就是睡不着,最后,觉得无处发泄的她,将小冰翼给提熘了出来。 小冰翼还没睡醒,冷不丁被灵鸢抓出来,还有些不高兴,可是在看了她的样子活,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灵鸢鼻子一酸,想到这些年自己所承受的委屈,眼泪就不争气的滚落下来。 冰翼吓了一跳,忙跳上她的肩膀:「哎,你别哭啊,到底怎么了?谁给你委屈受了?你告诉我,我给你报仇?」 灵鸢摇摇头,只觉得自己肩膀上的重担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小傢伙,我本以为遇到你是我今生最大的幸运,可是直到现在,我才发现,你带给我的根本就不是幸运,而是永无止境的压力。你可知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身上?」 冰翼的记忆在每次遇到新主人的时候,都会清除,自然不知道灵鸢所要表达的意思是什么,不过看她这般的颓废,想来应该也不是什么好事? 「怎么说?难道不是冥冥之中註定好了的?」 在它看来,主人能够拥有它,绝非偶然,而是它和主人天生就存在磁场,而也正是这种强大的磁场将他们连接在一起的。 灵鸢苦涩一笑,「不是,哥哥说,这是老祖宗,早就已经预料到了的,你说,这世界上怎么可以有如此强大的预知能力呢?既然我的那位老祖宗那么厉害,为什么她还是死了呢?」 此言一出,冰翼震惊的抬起头:「你们人类居然有如此强大的预知能力?这,怎么可能?」 灵鸢再度摇头,「其实,就是我们也无法相信,自己的老祖宗会这般有本事,可你也看到了空间里存在的那些东西,那东西,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能拥有的,可如今,我们不但拥有了,就连数目也强大的可怕,这根本就是逆天的节奏啊!」 「事情究竟是怎么样的?」 「根据老祖宗留下来的手札中提到,墨家延续到我们这一代,灵气就会逐渐消退,而一旦灵气消退,不但整个龙帝国会陷入绝境,就连墨家得天独厚的优势,也将不復存在。」 「没有就没有呗,难道没有灵气,你们还活不下去了?人家四方大陆的人,不就活的很好?」 灵鸢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苦的跳出来了:「哪里有那么简单?开始我也以为只是这样,可是龙帝国浑厚的灵气已经存在了几百年,怎么可能说断就断呢?一旦没有了灵气,长期生活在灵气充裕环境下的帝国人,就会逐渐陨落,直至灭亡。这种可能哪怕是你转战到了其他地方,也是可以延续下去的,因为你从出生起就是活在这样的环境下,离开了,你就会生不如死!」 「所以呢?所以,你就要用自己去奉献整个龙帝国?」 「老祖宗为了挽回墨家的命运,就在自己陨落的时候,将自己的随身空间元神进行凝聚,而你,就是她凝聚元神下的产物,而后,冥冥之中註定下,被我这个墨家的继承人捡到,从而使我成为了拯救墨家的唯一继承人。」 听到这里,冰翼已是震惊到说不出话来,「你的这位老祖宗,真的有这般厉害?」 灵鸢点头:「根据手札中记载,的确是如此,如若不然,你说怎么就那么巧合,是我捡到了这个空间?况且,即便是我捡到了,若是气场和你不和,那也无法打开你啊,对不对?」 冰翼听言,倒是很配合的点点头:「你这么说的话,倒也没有错,我的确不是什么人都能认的,之前利用那个盒子,我可是杀了不少利慾薰心的人!」 「这是真的?」原本灵鸢只是说说,倒是真没想过事实真的如此。 冰翼倒也不隐瞒:「如果事情真的如你所说,想必你的老祖宗在当初的盒子上下了禁制,但凡心怀不轨的人捡到我,必将不得善终,这也是为什么你捡到我的时候,旁边还有骸骨的存在了。」 灵鸢努力回忆当年,似乎还真的是这样,当下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没想到老祖宗的实力如此的强悍,可是我和她对比起来,还是差了太多太多,我怎么可能担负起拯救墨家的责任呢?」 冰翼轻轻摇头:「这怎么能相提并论呢,如果空间如此的逆天,那么你如何能够成长,更何况,你们墨家,有一个这样逆天的人就够了,倘若再出现一个,那对这个世界而言,就太不公平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能有今天的成就,不,或者说,空间之所以没有之前的逆天,是老祖宗故意的?」 冰翼摇摇头,「这个不太好说,不过如果她真的连这个都能算的到的话,那真的是很了不得的人物,其实这样限制之下也好,有时候,一个家族的强盛兴衰,不应该这样寄托在一个人身上,这样不但是对你不公,对其他人也是不公的。而且我觉得,如果你真的能够继承神女族的话,也该试着改变墨家族人的命运了!」 灵鸢很是诧异的看向冰翼,「你的意思是……,神女族如今的状态,已经不再适合这个继承方式了?」 冰翼不否认也不肯定,只是模稜两可的道:「这个还得你说了算,毕竟,你才是这一代的继承人,而且你们墨家已经传承百年,能够坚持这么久而不衰落,已经足够证明墨家底蕴的深厚,但,你有没有想过,在你之后呢,墨家会怎样?」 灵鸢苦笑一声,「如果我说,在我的心里,墨家基本上与我形同陌路,你会相信吗?」 冰翼自然是相信的,「你打小就被送往四方大陆,对墨家和龙帝国,必然是没有感情的,这个毋庸置疑,在我看来,如今的墨家,大概还没有灵家让你觉得温暖吧?」 不得不说,冰翼真相了,可是灵鸢却没有选择,因为她既然是墨家人,就理所应当的背负起这样的责任,毕竟,父亲母亲还需要她的力量去拯救,如果她就这样走了,那墨家的结局,她几乎可以预兆。 虽然灵鸢现在极度不情愿背负这样的压力,但是她没有选择,父母当初耗费了那么大的心里将她送出去,为的不就是有朝一日她能够拯救墨家吗? 如果她因为这个而抛弃了这个家族,那还有什么资格成为墨家人呢? 灵鸢幽幽的嘆了口气,缓缓的躺下来,将冰翼紧紧的抱在怀里,轻轻的抚着它洁白如雪的毛髮。 「冰翼,你说,我怎么就将我的命运走成这样了呢?有时候我真的好想就这样闭上眼睛,再也不要醒来,如果知道重生会这般的劳累,我宁愿就此一觉不醒……,」 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微弱,直到灵鸢沉沉睡去之后,小冰翼才缓缓的抬起头,看着少女因为忧虑而劳累过度的表情,它的心不由一抽一抽的疼。 突然,一白一黑两道身影同时出现在它的身边,冰翼懒洋洋的掀了掀眼皮。 「你们终于捨得出来了?」 黑纯冷冷的看了冰翼一眼,「这是她的命,她自己也改变不了的命!」 白咤一脸心疼的看着灵鸢,「她根本就没有选择好不好?其实仔细想想,主人的这一十六年,过的还真是……窝囊啊!」 「归根结底,还是她太弱小了,她只要一天不成长起来,她就永远也无法摆脱掉这份责任,血祭只是第一步而已,后面的路,会更加的艰难,她现在不是应该想着如何逃避,而是要想着如何担负起这份责任,只有墨家真的崛起,她才能真正的好过。」 黑纯的话,让白咤和冰翼同时沉默下来,它们看着灵鸢哪怕熟睡也依然紧皱的眉头,眼底深处是满满的忧心,在抬眸时,三.宠.竟在不自觉间想到了同一件事。 「或许,我们也该做些什么了,这样负面的情绪,真的不能再影响她了,否则未来等待她的,将会是比现在更加艰难的路。」 黑纯的话无疑给二者敲响了警钟,它们看着他,同时发问:「你想做什么?」 黑纯突然化作一道黑芒,钻进了灵鸢的识海:「自然是要做该做的事,你们若不想袖手旁观,就一道进来吧!」 它们隐忍了这么多年,也是时候释放自己的力量出来了。 灵鸢,希望你再度醒来的时候,可以用全新的精神面貌迎接你的未来!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479】来自神女族的请帖 在灵鸢知道自己身世后而身心俱疲的时候,回到四方大陆的卫玠和玉痕,却开始以雷霆之势整顿四方,原本在四方司幽国和燕国的实力就遥遥领先,而自经过这次的病毒爆发之后,这样的领先优势依然没有发生改变,甚至各国渐渐唯司幽马首是瞻。 而这样的结果,大部分是因为灵鸢的功劳。 因为凤池山庄的刻意为之,是以四方的人们也渐渐的知道,原来凤池山庄的大小姐竟然就是昔日司幽国的摄政王妃灵鸢。 难怪她们拥有同样年龄的同时,竟然也拥有同样了不得的医术,先是灵鸢,后是凤芫,她们留给他们做多的印象,就是对于丧尸之毒的奉献。 但他们无论谁也没想到,这俩个看似没有任何关联的两个人,竟然会是同一个人。 而这当中,最为振奋的就是司幽国人,谁也无法想像,昔日已经逝去的摄政王妃不但活了,还未这片大陆做出这样轰动的成就,可笑当年他们还以为他们的摄政王魔怔了,守着一个明明死了的人,哪里想到…… 魔怔的是他们,而非他们的摄政王。 说到底,作为局外人的他们,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大放厥词呢? 不过,摄政王妃能够復活,这可是他们司幽国的大幸啊! 这不,回归司幽国之后,卫玠就带着灵鸢给的药丸,分批次的发放下去。 因为有之前白咤和公子衍的共同努力,是以残存在这片大陆的丧尸已经并不多,后续的扫除工作也不需要他这个摄政王再盯着,但是,这并不代表着他无事可做了。 熹妃之子卫陌是个好皇帝,即便在这样的乱世,他也是一位勤政爱民,事事将老百姓放在第一位的好皇帝,不得不说,卫玠的眼光很好,有卫陌在,司幽国就不是没有救。 本来,卫玠的回归併没有必要,因为哪怕没有他在,卫陌也能将司幽国治理的很好,可他和玉痕的意思,却是想要将这残破不堪的四方大陆统一起来。 因为如今的四方大陆,早已不比从前,不但人口总数锐减到曾经的十分之一,就连各地的资源,也经过这些病毒的洗礼,变得一片荒芜,人心惶惶。 仅是处理这些丧尸的尸体,就要花费好几年的时间,更枉论恢復耕种,恢復正常的生活,没有个三年五载,四方大陆的元气是无法恢復的。 这样的情况下,每一个国家的资源分配都达不到一个合适的临界点,这就意味着将来有很多资源空置的情况,因为如今的人口,实在是太少了。 当然,想要四方统一的话,一两年之内是不能够实现的,因为他们首先要做的是各扫门前雪。 当卫玠将这个想法告诉卫陌之后,卫陌很是贊同的表达了自己的意见。 「六弟,你的这个想法很好,本来朕还担心要从哪里下手才是最适合的,如今你这么一说,朕就知道接下来怎么做了,你放心,给朕两年时间,一定将该料理的料理干净,等四方真正意义上完成统一的时候,咱们司幽国定然能够恢復曾经的平静。」 卫玠颔首,卫陌能够这样不计个人思虑的考虑问题,让他很是欣慰。 「燕国那边有玉痕全权处理这个问题,至于魅国和天毒国,经过这次的事之后,想必也不会有任何的反对,到时候四方统一之际,就由二哥你继承大统吧,其他几个国家的皇帝,则按照王来划分所属地。」 卫玠这般安排,完全出乎卫陌的意料:「六弟,这怎么可以?朕何德何能让你如此看得起?这个结果,难道不是应该和其他几个国家商议后决定吗?」 卫玠不甚在意的摆摆手:「用不着这么麻烦,且不说司幽国的实力本来就位居第一位,就是论这些新上任的皇帝整体实力,也没有一个人能够比得过你,你不来做,还有谁可以做?」 「六弟,朕知道你这么做是为了咱们卫家的将来着想,可是这样做,未免有失公允,而且,朕并不觉得玉痕的实力逊色于朕,玉痕才是,」 「二哥,玉痕不会继承皇位的,所以你根本就不用考虑他。至于其他人,如果你实在不放心,不若等两年后再来议论。」 总归不管如何议论,司幽国将来掌控四方,已是不争的事实。 卫玠前脚刚回摄政王府,后脚卫璃就带着欧阳晴曦来了。 「鸢儿呢?鸢儿有没有回来?」 当欧阳晴曦满含期待的朝着卫玠看过去时,却得到他无声的回应。 欧阳晴曦心下一凉,神色乍然变得难受起来:「鸢儿她,还在生我的气,对不对?」 卫玠摇了摇头:「鸢儿如今早已今非昔比,她要去寻找她的亲人,暂时,是不会回来了。」 「她的亲人?」灵鸢的身世还没公布于众,欧阳晴曦自然也不知道。 「嗯,灵鸢来自龙帝国的某个家族,如今家族的人将她找了回去,一时之间,是回不来了。你们不要在等我们了,年纪都不小了,该成亲就成亲吧!」 之前两人是打算等他带回灵鸢后再成亲的,可灵鸢迟迟不归,欧阳晴曦自然不会嫁,哪怕卫璃急的直上火,却也无法阻止她这么做。 为了自己老娘的幸福,卫玠难得多嘴了一次。 欧阳晴曦刚要拒绝,卫璃却突然拉住了她的手:「娘子,咱们都老大不小的了,你难道真的要让我一直等下去吗?」 「可是鸢儿她,」 「放心吧,灵鸢已经告诉过我,她不怨你,也不恨你,你没必要将这件事放在心上,这样对你对她都是压力,婚姻是被祝福的,而非夹杂各种恩怨,你们不用管我们,该办就办了吧!」 「你说的是真的,那孩子,她真的不怨恨我?」 卫玠轻轻一笑,「这是自然的,你别再将这件事记挂在心上了,」 欧阳晴曦眼睛一红,「你别想骗我了,我知道,她就算不恨我,也会恨你的,是不是?如若不然,她为什么不跟着你回来?这一来一回的,根本就不需要多长时间的,为什么不露面呢?」 卫玠无奈的看着她:「我已经说了,她的家人将她接走了,此次回去,还不知道要面对什么,她自己的事还处理不完,哪里还顾得上我们呢?」 眼看欧阳晴曦还是不相信,卫玠只能道:「要不了多久,你就会知道她的身份,到了那个时候,你就知道她为什么这么着急忙慌的回归家族了。」 家族? 「你媳妇她,究竟是什么身份?」 欧阳晴曦虽然一直待在四方大陆,可这并不意味着她对龙帝国一无所知,而能被称之为家族的应该在帝国都排的上号,如此说来,她的儿媳妇身份还不一般? 卫玠摇摇头,「我也只是猜测,一切还要等公布于众的时候才能知道。娘,你就莫要再纠结这个了,该操心自己的时候,就去操心自己的事,如今儿子比你的年龄都还要大,你这样上赶着来关心我,是不是有点不合适?」 『噗嗤』一声,卫璃没忍住,笑出了声。 欧阳晴曦一记眼刀子飞过去,卫璃瞬间失了音,只是那隐忍的表情,分明憋得好难受。 欧阳晴曦何尝不知自己现在没有立场再去管自己儿子的事,可谁让她对当年的事一直耿耿于怀呢,最后在卫璃和卫玠的共同努力下,才好不容易被说服了。 搞定了老娘的婚事,卫玠这心里的石头也算落地一块儿。 卫玠离开后,又陆续有人上门,这些人大多都是曾经和卫玠交好的,当然,对比曾经,人数上锐减了很多,不用想也知道那些人八成已经遇难了。 送走了苏虞和卫檀雅之后,卫玠便闭门谢了客,倒是没想到,在回程的路上,看到了郁烟。 卫玠挑了挑眉,回头看向自己的贴身侍卫,那侍卫接收到自家主子不悦的眼神,慌忙解释。 「爷,之前我们有对郁姑娘说过,如果她想走,我们会给安排,可她说她不想走,非要流下来,属下们也,」 卫玠冷冷的抬手,那侍卫剎那间失了音,他看着她,俊美的脸上凝着寒霜。 「为什么不离开?」 郁烟朝着卫玠福了福身,苍白动人的脸上,满是苦涩。 「妾身已经没有了家,实在不知家在何处,要往哪里走,」 「没有家,就自己寻一个家,你可有喜欢的人,本王可以给你赐婚!」 郁烟身子晃了晃,没想到再度归来的王爷,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无情,她多么想告诉他,她想要留下来,哪怕一辈子对她不闻不问,她也想要留在他的身边。 可是,她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如果王爷看到她一如既往的走了,那说不定还有机会,但这一次,他却停下了脚步,为她安排去留,若是还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那就白活这么多年了。 「妾身,」 「你我并没有婚姻之实,这个自称以后莫要用了,你可有意中人?没有的话,本王就随意给你指了!」 郁烟心下一凉,手中的帕子绞的都快要烂掉了,卫玠没有这个耐心再等她回答,随后只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就转身离去了,临走至际,他无情的话也随之响起。 「三天之内,收拾好你的东西,到时候,自会有人带你离开这里。」 卫玠头也不回的走了,而郁烟的一颗心,却是跌到了谷底,她踉跄一步,险些跌倒,身后的丫鬟,心疼的看着她:「姑娘?」 「没,我没事,你不用管我,我们回去,回去吧!」 蹉跎了这么多年,她已经到了双十年华,这样的年纪,虽说放在这个乱世里还不算太大,可也知道自己配不上太好的人了,她心里好苦,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罢了罢了,就这样吧,如今能够活着,已经是她的幸运,又有摄政王亲自赐婚,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呵呵,到底还是她奢望了,也许,从一开始,她就不应该和弟弟进这王府。 如果没有如果,或许,他们一家人也能好好的生活吧。 可惜,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弟弟死了,她若是也死了,那么他们郁家可就真的断了根儿…… 三天之后,郁烟离开了王府,当然,卫玠也没亏了她,给她寻了个正五品的官家,嫁过去是正妻,家里情况简单,没有复杂的人物关系,往后只要她好好过日子,也会幸福一生的。 卫玠没有给她准备陪嫁,却是给了她五万两银票,有了这些银子,哪怕没有嫁妆,她今后也能衣食无忧一辈子了。 对于卫玠的恩情,郁烟感恩戴德的对着王府的方向磕了三个头,才一步三回头的上了花轿离开了…… 乱世岁月,婚丧嫁娶已经没有了以前的激.情,都是简单的办几桌酒算是对付了过去,哪怕她是卫玠赐婚,也没有这个资格让对方操办,是以,就这般无声无息的嫁了过去。 半月之后,欧阳晴曦也在卫玠的见证下正式嫁入璃王府,成为了璃王妃。 二十天之后,卫玠再度离开,而这次与他一起离开的,还有将燕国料理干净的玉痕。 双王离开之后的四方大陆,丧尸之毒逐渐消失,残存下来的丧尸,也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被斩杀殆尽。 四方大陆黑暗的日子已经过去,等待他们的将是黎明前的昏暗,只要他们将这段日子熬过去,那么未来将会是光明的,也会是充满希望的。 与此同时,龙帝国的各个家族和势力,也接收到了来自神女族陆续发出来的请帖。 请帖的内容是需要各组织于十月初十这天前往神女族参加神女族的第十八代神女继承大典。 当这个消息爆出来之后,整个帝国瞬时间乱成了一锅粥,这当中蹦跶的最厉害的,当属皇室一族。 而最是兴奋的,则是一直拥护神女族的凌家和花家,因为他们渐渐预感到,有些事,已经到了揭开面纱的神秘时刻了。 帝国百姓间也因为上流社会制造出来的这层凝重气氛,一个个严正以待的掰着日子一天一天的数着,十六年了,期盼了十六年,自打上一任神女消失之后,新一任的神女一直未曾露面,这一次,真的要在大家的面前,解开她的卢山真面目吗?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480】来自各方的怀疑 当外面因为神女族的新任神女而躁动不安的时候,帝国皇室却是一片愁云惨澹。 以往神女族神女的继承大典之后,就是皇族的太子妃册封典礼,这两个女人,无疑是未来龙帝国最尊贵的。 可那日石头上的一切,龙昊天看的分明,昔日与龙坤感情颇深的墨香君已经死去,龙坤也死去多年,神女族不可能再重新出现双生女,那么也就意味着,他即将册封的太子,未来将没有嫡子? 不可否认,龙昊天心里是不舒服的,那么未来的太子二皇子龙翔,必然也会心存怨愤。 可老祖宗的规矩在,龙昊天忌惮墨家,哪怕心里再不舒坦,也不敢违背祖宗的意愿。 是以,在看到墨家大张旗鼓的宣扬神女继承大典时,龙氏一族内心的阴影可想而知。 「父皇,难道我们就这样窝囊的默认了?没有嫡子,儿臣将来如何面对?」 龙翔看着眼前那张低调而奢华的请柬,额上的青筋不受控制的蹦跶着,原本就显得阴沉的脸,这下更加的扭曲了。 龙昊天淡淡的扫了他一眼:「这是老祖宗定下来的规矩,你不遵守是打算与墨家对抗吗?」 「可是父皇,儿臣不服,凭什么呢?凭什么轮到儿臣了,会碰上这样的事?难道他们墨家就不会为我们龙家考虑考虑,就算没有双生女之一了,不是还有墨家女吗?让他们墨家的女儿做皇后,不是顺理成章吗?」 龙昊天嗤笑出声:「凭什么?你说凭什么?就凭这是老祖宗定下来的规矩,你不服,难道朕当年就服了吗?」 闻听此言,龙翔身子一震,似是才想起来,父皇也是没有嫡子的,哪怕曾经的龙坤再怎么得.宠.,却也不是嫡子,而当初的皇后…… 「父皇,」龙翔喉咙干涩,欲言又止的看向龙昊天。 龙昊天面无表情的扫了他一眼:「这件事说到底也是我们龙族的问题,如果你哥哥当年没有做出那等泯灭良心的事,她墨香君也不会落到那样的田地,如今连累你没有正妃,说到根上,也是和他们墨家没有任何关系的,如若咱们对此提出不同的意义,墨族那边想必也不会善罢甘休。」 「现在,不管是龙坤还是墨香君也好,都已成了过去式,没有墨家这个姻亲,虽然少了一个强有力的后盾,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你放心,朕会亲自为你挑选合适的侧妃的。」 龙翔纵然心下再是不忿,可眼见自己的父皇都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他还能说什么? 只不过心里对已经死去的龙坤,却是又恨了一层。 龙坤,该死的龙坤,又是你,如果不是你,我这个太子又怎会当的如此的窝囊? 「父皇,听说八月十五那天,墨银的人亲自前往四方大陆将那个灵鸢和公子衍接到了墨族,您说,他们这是要做什么呢?」 龙昊天漫不经心的敲打着桌面,面上虽无波无澜,目中却幽深难测,无法揣测。 「这两个姑娘也是不简单的,又是帮忙剷除丧尸的,又是帮忙制作解药的,两个人为四方大陆做出的贡献,就是我们龙帝国,也是比不上的,墨银有意拉拢,势必是想在此次继承大典上推荐给其派系的意思。」 龙翔眉峰一挑:「说起来,这两个丫头藏的也够深的,谁又能想像的到,那个凤池山庄的大小姐,竟然就是昔日司幽国的摄政王妃灵氏呢?」 「还有那个公子衍,就凭这不夜城少城主的身份,就不能让咱们小看了她,但我们千算万算也没能算到,公子衍竟然会是女的。」 「父皇,儿臣这边才刚刚对她们有了兴趣,那墨银可就出手了,根本就不给我们反应的机会就将人带回了墨家,想想就遗憾的很呢!」 「遗憾?没什么可遗憾的,不管那灵氏是摄政王妃还是凤家的大小姐,她都已经是嫁人之身,这样的一个人,墨银能留她多久?那卫玠可不是好相与的。」 「同样,一直以来,我们都查不到这不夜城背后到底是谁在支撑着,虽然看起来没有背景,可不夜城不论是防御力量,还是攻击力量,都是不容小觑的。这一点,从此次剷除丧尸就能看出来,尤其那些黑色的液体,总觉得好似在哪里听说过。」 提及那些黑色的液体,龙翔也一下来了兴趣,在龙昊天说『好像在哪里听说过』时,他的眼神蓦然间一凛,瞬间就抬起了头。 「父皇,儿臣想起来了,您忘记了吗,几个月前,墨家帮助四方大陆的时候,不是派了两个少女前往围剿吗?儿臣记得那个时候,她们就是靠几个大坑将数万丧尸烧成黑炭的,您说,这液体,会不会和这个公子衍所用的液体是一样的?」 经龙翔这般一提醒,龙昊天也想了起来,「对了,那件事之后朕就派人去查那两个少女的身份,可是结果却不尽人意,他们除了知道来自墨家之外,便是连对方长什么样都不清楚,只不过其中一人的坐骑是一条小银龙,能够拥有银龙的少女,据朕所掌握的消息里,墨家目前为止可是没有一个人,你说,这两个少女能是谁?」 龙翔之前从未关注过这样的事,如今冷不丁听龙昊天提及,下意识的倒抽一口凉气。 「银龙?那不是仅次于黑曜龙,金刚龙的贵族银龙?谁这么有本事?竟然能够契约银龙?」 龙昊天点头,与此同时,他的眉头也深深的皱了起来。 「看来以我们现在的力量,还是不足以打入墨家的内部,墨银此次的动机,太让人捉摸不透了。还有这个灵鸢,几年前莫名其妙的『被死亡』,如今又莫名其妙的出现,这几年她去了哪里?」 「那个公子衍除了不夜城少主之外,可是还有其他身份在?不行,必须派人前往四方大陆调查清楚,翔儿,这件事就交给你去调查!」 之前,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绑在了研究丧尸病毒上,谁也没去想过这两个人怎么会牵扯在一起,如今眼看她们得到墨银的重视,老皇帝便不淡定了。 对此,同样表示怀疑的还有京都的四大家族。 凌家花家自是不必说,掌权者都是知道姐妹俩的真实身份,至于下面的人如何去琢磨,就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 反而是蔺家和雪家这两家,也与龙昊天一样,以前没注意到的细节,经过层层删选之后,才发现此二女比他们想像的要神秘莫测的多。 蔺家人在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自然少不了卫玠的大师兄蔺玉棠。 蔺玉棠身为蔺家的嫡长孙,是被寄予厚望的,如若不然,也不会将他交给紫鹤老人亲自教导。 当他们问及灵鸢的时候,蔺玉棠的表情是十分复杂的,因为现在的凤芫和多年前的灵鸢,真的相差太多太多。 那个时候的她还是又胖又黑的丑八怪,可是再见凤芫的时候,却是又瘦又白,虽然知道脸可以易容,但身材和肤色呢,却是不好改变的吧? 是以,当四方大陆传出灵鸢就是凤芫的时候,他内心是本能的表示怀疑的,然而,当他知道这消息是凤池四少亲口传出来的时候,他又犹豫了…… 「这个灵鸢,我知道的很少,几年前的那次尸变,她已经死了,甚至尸体都已经腐烂了,就在卫玠要为她下葬的时候,有陌生人前来抢走了她的尸体,自此以后,卫玠就跟得了失心疯一样,拼命修炼的同时,断不承认他的王妃死了。」 「这么多年过去,摄政王妃是死是活,其实谁也不知道,但当时有传言说王妃的尸体的确已经腐烂,我觉得应该不是空穴来风,再想灵鸢中间消失多年未曾露过面,这次突然间出现也是以凤芫的身份,很明显是想与曾经断干净,倒是不曾想,这卫玠竟然会追到了凤池山庄,」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如今四方大陆都在传凤芫就是灵鸢,可是龙帝国真正见过灵鸢的人却是屈指可数,你们或许不知道,当年的灵鸢又肥又胖,丑陋的让人难以直视,可是在石头岛上,你们也见了那个凤芫吧?她的模样,你们觉得能和黑胖丑联繫在一起吗?」 此言一出,立即引起了蔺家高层的注意:「你的意思是……,」 「一个人或许容貌可以发生改变,可是这身材和肤色,却是不容易的吧?」 蔺家大长老抚着发白的鬍鬚,若有所思的看着蔺玉棠。 「可不管是凤芫还是灵鸢,她们的医术却是有目共睹的,曾经的灵鸢就靠自己的本事挡住了不夜城的那次尸毒爆发,哪怕那次在司幽国宫变的时候,她也出了不少的力,虽然最后不敌尸毒死了,当然,这里的死是真是假,还无从判断。」 「至于这个凤芫,当初在四方盛会的时候,她可是用一己之力,抵抗了来自龙帝国的祸害,那次可是有不少人中了尸毒,甚至就连卫玠也没能倖免,最后不都靠她摆脱了尸毒的困扰?」 「虽然这两个人可能容貌上相差甚远,但是有一点,她们是唯一能够做出对抗尸毒药物的人,你们说呢?」 大长老的话,让蔺家高层同时陷入了沉默。 一个灵鸢就有这么复杂的身世,那个公子衍的身世更加的扑朔迷离,墨银同时邀请这两个少女入墨族,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个时候,蔺家二长老突然道:「还有一点,你们忘记了,那就是这个灵鸢,可是凌家二房认得义女,虽然是义女,可是凌家二房上上下下对她极其的好,甚至此次回帝国,还将灵鸢改名为凌鸢,正式成为凌家二房的嫡小姐了,你们说,这凌家人会不会知道些什么?」 「其实,我到现在都在想,当年这凌家二房,仅是因为惹怒了凌家老爷子,就被逐出帝国,下放到四方?这么多年了,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我,也一直让我不得其所,据我做知,这二房的整体实力,可是比长房还要优秀,那凌老爷子究竟是哪里不对劲,要将二儿子一家外放四方大陆呢?」 「而且,最让人想不明白的是,既然是外放,这老爷子跟着去凑什么热闹?难道四方大陆有比龙帝国更吸引人的地方?」 蔺家大老爷的话,让所有人的眉头都皱了起来,其实,这个问题已经困扰他们多年,他们不是没有调查过,可是凌家的门风甚严,根本就查不出来。 蔺家二老爷在短暂的沉默后,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哥,那照你这么一说,和墨家关系甚好的凌家外放二房是刻意为之的话,是不是也意味着花家对于花家三老爷花尧的处理,也如出一辙?」 花尧? 想到那个曾经将帝国搅得一团乱的神偷花尧,所有人的面色俱是一变。 只是,因为花尧特殊的职业,是以让很多人都瞧他不起,但此人的能力却是当年他们那一辈中的佼佼者,即便是偷儿出身,综合能力也令很多人望尘莫及。 由于大家一时之间没能想到花尧,是以当蔺家二老爷突然这般问的时候,大家开始渐渐的回过了神儿:「如果我没算错的话,花尧是今年才回来的吧?如今在花家做什么?」 「基本上足不出户,只是之前在石头岛上空的时候,似乎有见到他的身影。」 「那他在四方大陆呢,是做什么的?」 这时蔺家三老爷十分不屑的讽笑:「就他,还能做什么?还不是重拾老本行,做些偷鸡摸狗的勾当?」 然,蔺家长老和蔺家的大老爷却不这么想:「不,不对,花尧绝对不可能无缘无故就被外放到四方大陆,尤其以他的个性,若是带着不满和怨恨去,怎么也得将四方大陆搅得天翻地覆才是,可是这些年,你们可曾听到过关于他的传闻?他是那种低调的人吗?他是那种能够隐忍下来,且,一忍就是十多年的人?如果他真的是,那和我们认识的花尧,肯定不是同一个人!」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481】蔺家雪家凌家 蔺家二老爷神色一变,声调剎那间扬起来:「大哥和长老们的意思是……,这个花尧,很有可能像我刚刚所说的那样,故意前往四方大陆的?那他去四方大陆做什么?」 重点一来,所有人的眼神俱是一沉,而蔺家大老爷却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唇角勾起一道诡异的弧度:「虽然这凌家和花家并非同一时间前往四方大陆,但是前后相隔却也没几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和花尧在同时间消失的还有雪家的老四吧?」 雪家的老四?雪琭(雪涧的爹)? 蔺家三老爷眼见大哥和二哥又开始了眼神交流,终于不满了。 「大哥,二哥,你们到底想说什么?这一会儿花家,一会儿凌家,怎么现在连雪家也扯进来了?」 蔺家大老爷眯眼,眼角骤然有寒光略过:「说什么?呵呵,好一招瞒天过海,好一招釜底抽薪之际啊,可惜我们到现在才反应过来,如此说来,墨家人只怕一早就有了准备,这次继承大典,只怕早就在他们的掌控之中了。」 越听越煳涂的蔺家三老爷,感觉自己的眼睛都要变蚊香状了,偏偏他们家老大和老二说话就跟念佛经一样,他压根就听不明白,而他们也显然并不稀罕他到底知不知道。 「大哥,现在咱们要怎么做?这件事虽然来的突然,大部分也都是咱们的猜测,但我还是觉得,有必要去调查一番。」 「调查?嗤,十六年了,你要怎么去调查?该抹去的早就抹去了,对方有心这样遮掩,你我就是刨地三尺,只怕也未必能够查的出来。更何况,如今的四方大陆,你觉得,还有调查的渠道吗?该死的人全都死了,如今的四方大陆,是死尸,是地狱,去与不去,已经没有特别的必要了。」 二老爷有些不甘,袖中的拳头下意识的攥紧:「难道我们就这样放弃了?」 蔺家大老爷突然阴仄仄的一笑:「放弃了又如何?你可别忘了,墨家潜藏的对手,可不止是咱们蔺家,他们的头号敌人是魔族的那个苍郁,有人比我们还要着急,你慌什么?这次继任大典咱们什么也不要做,就等着看好戏就行了。」 「大哥的意思是……,苍郁也会来?」 「呵呵,怕就怕,不止是他呀!」 蔺家大老爷的话,让二老爷激灵灵的打了个寒噤,他下意识的猜测,除了苍郁,还有谁能让墨家为之忌惮的呢? 突然,他的脑海中浮现了一个修长如青竹般挺直孤傲的背影,当那个男人清俊高贵的容颜若隐若现的呈现在眼前时,蔺伍洋踉跄一步,本能的后退一步。 「他,还有他,他要回来了吗?哈哈,十六年了,那个男人消失了十六年,终于捨得回来了吗?」 蔺伍清看着二弟仓皇失措,踉跄逃离的样子,诡异的深眸微眯,嘴角掀起一抹凌厉的弧度。 蔺家老三眼睁睁的自家二哥突然之间抽风,想开口去问大哥,可大哥阴沉的脸色让他到了嘴边的话,又生生的咽了下去。 最后,直到蔺伍清拂袖而去,他也没弄明白,这一个两个的,到底是在抽什么风? 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了雪家,甚至之前被蔺家提及的雪家四老爷,也被几个大哥喊到了书房。 他们说话从来不拐弯抹角,直接就问雪家四老爷。 「那年动盪的时候,你突然之间离开了帝国,去了哪里?」 面对几个哥哥,甚至是长老团的步步紧逼,年轻时以风.流倜傥形象闻名遐迩,哪怕如今已人至中年,也丝毫不改其骨子里的本性,招摇的美人扇刷拉一下打开,翘着二郎腿,一脸无所事事的掀起眼皮。 「大哥这话真真是有意思,十几年前的事,你让我有目的的告诉你,我要说了不记得了,记不清了,你会相信?」 雪家大老爷目光凌厉,紧紧逼迫雪家四老爷,唇角更是勾起一抹冷笑。 「我自是不会相信的,只是当年你离开的时间太过巧合,巧合到现在想一想,这中间若是没有什么猫腻,鬼才会相信吧?」 「猫腻?呵呵,大哥,你想让我说什么猫腻?别说我不知道,我就算知道了,告诉你你会相信?这本来就不是一个轻松的问题,既然我怎么回答你们都不会相信,那我倒不如说我不知道,至于你们信不信,那是你们的事,和我又有何干系?」 「雪之谦,你莫要得寸进尺了,这件事事关我们雪家的未来,你若是现在交代清楚,我们或许还会看在你是雪家血脉的份上,饶了你,但你若是敢胳膊肘往外拐,就别怪哥哥们不念骨肉亲情!」 雪之谦笑意深深,俊逸不失倜傥的脸上,忽的扯出一抹自嘲的笑。 「骨肉亲情?原来哥哥们还记得我是雪家人啊?我以为你们早在十多年前就已经将我抛出去了呢,现在来谈什么骨肉血脉的,你们不觉得害臊,我都觉得没脸。」 话到这里,他突然一顿,目光冷静又凛然的抬起,「需要我的时候你们可以无所不用其极,又是孩子又是夫人的逼迫我,不需要我的时候,我们四房就是你们严重的狗.屎,可以随意的践踏?」 「呵呵,这样的日子你们没过够,我是早就过够了,同样的一脉相连,同样的一母同胞,就因为当年的事,你们就视我为敌人,既然四房早就被你们踢出了嫡氏一脉,今日又何必这样咄咄逼人呢?不管你们怎么对我,结果都是一样的,我又何必为你们这些人浪费唾沫星子?」 「各位,我还有事,就不听你们在这儿阴谋算计了,你们呢,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反正老四我,早就习惯了!」 雪之谦腰杆一挺,扇子刷的一下打开,嘴角一勾,步伐稳健的离开了。 留下目光复杂的长老团,还有面相阴沉的三位雪家老爷面面相觑,久久不说一句话。 走出正院,雪涧一脸担心的迎上前:「爹,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雪之谦慢悠悠的斜了儿子一眼,将自己的脸往他的脸上一凑:「你爹爹我难道长了一副容易被人欺负的脸不成?竟然沦落到让自己儿子为我担心的地步?涧儿,记住,你爹爹我不是弱,只是不想去争,更不屑与他们为伍罢了,这并不代表着他们可以对我们为所欲为!」 话到最后,他的目光陡然间一凛:「走,跟我去凌家!」 雪涧眸光一闪,刚想要拒绝,就见雪之谦唇角的笑容为之加深:「怎么?我儿子也有怯懦的时候了?」 「不,不是的爹,是,是因为,」 看着儿子坑坑巴巴的样子,雪之谦就一阵厌烦。 「行了,你别说了,我知道你怎么想的,不过,这件事不到最后,岂能轻言放弃?你和那丫头有缘,既然有缘,为什么直接认定无分呢,不试试又如何能知道?」 「走吧,有些事,你只有努力了,结果才能说服你自己,如果你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又如何能让他人也放弃?有些事,要靠这里,而非这里。」 话落,先是用扇子敲了敲雪涧的心,又敲了敲他的头。 父子俩这边刚出了雪家,那边雪家的几位爷就知道了。 「嘭」的一声,雪家脾气暴躁的老二,抓起桌子上的茶盅就丢了出去。 「这个老四,越来越不将咱们放在眼里了。」 雪家老大目光阴郁的扫了三弟一眼,「他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越是跟他来劲儿,他就越是跟你上蹩,这么多年了,他还是一点也没有变。不管事实是不是如咱们猜测的那样,结果而言,也并非全都是坏事!」 老二虎目一瞪,不可思议的抬起头:「大哥,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你就任由四弟他为所欲为了?」 雪家老大见老二眼中的杀机,不由轻轻的摇了摇头:「老二,你遇事的时候,能不能不要这么冲动?老三,你来告诉他,我这是为了什么?」 雪家老三长得甚是儒雅,一身的书生气,看起来很无害,可是只有他开口的时候,你才能发现他眼底潜藏的阴郁之色。 「二哥,大哥的意思呢,是告诉你,四弟不管做了什么,他都是雪家人,你只要记住这一点,就够了!」 「你什么意思?说明白点!」 雪家老三无语的看了他一眼,都说这么明白了,咋还就听不明白呢?这个猪脑子。 「意思就是,如今雪家分为了两派,老四和我们不是一路的,但同时你也应该知道他到底是站在哪一边,不管我们做过什么,也不管他做过什么,按照我们的推理,当年的那件事,他在这当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将来不管我们雪家如何,墨家也会看在当年的面子上,对我们雪家手下留情,所以大哥才会让你睁只眼闭只眼,也算是给我们留条后路,明白了?」 雪家老二这下终于明白了,「那大哥,咱们就这样放任他不管?」 雪家三老爷嗤笑一声,「说的好像你这些年管过人家似的,二哥,这话你还不如不说。」 「雪老三,有你这么拆台的吗?我这不是,我这不是为了咱们好吗?我着急,着急明不明白?」 「啊,明白,明白,在坐的还能有谁不明白的?」什么着急,分明就是贪生怕死,呵呵。 再说出了雪家前往凌家的父子俩,这边刚登门,那边凌家大老爷就将二老爷给叫过去了。 「我看,这件事八成就是冲着当年的事情来的,墨家这个继承大典,可算是翻出了当年的不少旧帐,这不,京城内外,不管哪一家,都私下在议论着呢,见还是不见?」 凌无涯眉头轻皱:「爹的意思呢?」 「爹说以后这样的事不要去烦他,让咱们自己解决。」 凌无涯听言,摩挲着下巴想了一会儿后,点点头:「既如此,那就请他过来吧,也好听听,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就这样,雪之谦没有任何障碍的就到了凌家书房。 「你先去外面等着,我有话对你两位伯父说。」 进了书房,雪之谦转身就将雪涧给赶了出去,另一边,凌有卿也招来自己的儿子下去陪雪涧。 闲杂人等一退,雪之谦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言之:「我此次来,是想说一说十六年前的事。」 凌家两位当家人飞快的交换了一记眼神,彼此眼底立时闪现出『果然如此』的暗芒。 「另外,还有贵府神秘始终的二小姐,或许,我可能知道些许线索。」 此言一出,凌无涯瞬间就沖了出去,一把揪住了雪之谦的衣领:「你说你知道我女儿的下落?」 「咳咳,无涯兄,都到了这一步了,咱能先别着急,听我慢慢说吗?」 「我能不着急吗?快,快告诉我,我女儿现在是死是活?」 雪之谦听言,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鼻间,「那我一会儿要是说了实话,你可不能揍我!」 虽然凌无涯的实力和他不相上下,但他自认是君子,君子从来都是动口不动手的。 「你说,」听见了凌无涯清晰的磨牙声,雪之谦呵呵一笑,顺势往座椅上一躺,简单的阐述道。 「说起来也是巧合,当初我在四方大陆游玩的时候,无意间看到有人偷走了你家的二小姐,嗯,所以我就顺势跟了上去,倒是没想到,遇到了另外一波抢孩子的,双方争执不下,只不过前者多少有些良心,没想弄死孩子,可是后者派来的人,明显就是想杀了你家二小姐。」 「我呢,因为不明白事情到底是个怎么回事,所以就帮着杀了那波动了杀机的人。你的女儿被平安抱走,可惜,还没到康亲王府,又被另外一波人给劫走了,我根本就没来得及反应,孩子就被掉包了。」 当然,他死也不会承认,掉包孩子的人就是他本人。 也更加不会告诉他,他其实一早就盯上了他们凌家,如若不然,怎么就这么巧合的让他给碰上了呢? 「你说,我的孩子被人给掉包了?」 雪之谦点头,「对,掉包了,你的孩子被抢走了,而那个孩子则被送到了康亲王府。」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482】当年真相 康亲王府?康亲王府? 对,这就对了,也对的上号了,当初鸢儿告诉他,是康亲王劫走了她的女儿,可是这半路掉包的人,又是谁? 「那这个带走我孩子的人呢?他又是谁?」 凌无涯回过神来,嚯的一下抬头看向雪之谦。 其实这一刻的雪某人,内心是很纠结的,他如果直接告诉他们,当年劫走他们女儿的人就是他,他的下场会有多惨暂且不说。 可如果现在不说,他们早晚也会知道啊,到了那个时候,似乎也少不了一顿胖揍。 哎呀,好纠结啊,到底是现在说,还是回头被人家找上门来说呢? 雪之谦想来想去,都觉得现在说的风险率明显比将来知道之后,被凌家人围殴要来的轻松点。 就在他这边陷入艰难的选择的时候,那边的凌无涯已经急的嗓子眼要冒火了。 这不,雪之谦这边还咬着下唇做深思状,某人已经迫不及待的抓住了他的衣领。 「这句话很难回答吗?你到底在想什么呢?」 「是很难回答啊,我在纠结要不要说实话啊!」 「你说什么?」 无意中将实话说了出来,雪之谦恨不能狠甩自己一巴掌,这个蠢猪,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这下好了,不说也得说了吧? 一抬头,就对上凌无涯目赤欲裂的兇狠样子,吓得雪之谦脖子一缩,举手做投降状。 「无涯兄,我可以跟你交代清楚,但是你要保证,你不打脸。」 意思就是,除了脸之外,你打哪里都行。 凌无涯一听此话,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你这是什么意思?」 雪之谦重嘆一口气,一脸无辜:「其实,如果我现在不交代清楚,等到了神女族的继承大典之后,你也会知道的,不过,我思前想后,也是觉得这件事由我来告诉你,比较妥当!」 「你到底想说什么?」 雪之谦艰难的吞了口口水,似是下了什么重大决定一般,抬眸直视着凌家的两位掌舵人。 「我想说的重点是,当年,半路将你们家闺女劫走的人,是我,雪之谦也!」 灵无涯愣了一瞬后,瞳孔蓦然间放大,因为紧张,他的双.腿有些软,要不是兄长及时搀扶住,只怕他这会儿已经因为承受不住这样的重磅而摔倒在地了。 「你,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麻烦,麻烦你再说一遍。」 雪之谦嘆了一口气,无奈的抬眸,郑重其事的看向他。 「当年,你家孩子出生的时候,我也在附近,这是真的,很不巧的是,我看到康亲王府偷了你的孩子,更不巧的是,我发现有人想要谋害你的孩子,我就顺其自然的救了你的闺女,然后呢,就是我一不小心,就将我怀里的孩子和你的孩子,进行了对调。」 凌无涯愕然:「所以,你的意思是说,当年,是你将我的孩子带走的?」 雪之谦很是诚恳的点点头:「没错,你的孩子是我带走的,因为我救了她嘛,而且依着她当时的体质,就算是到了康亲王府,也活不下去,所以,我就理所当然的换走咯!」 凌有卿很是无语的抽搐着嘴角:「为什么你做下这样的事,不但没有觉得愧疚,反而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雪之谦,你知不知道你的举动,造成了怎样的后果?」 雪之谦很是冷静的看着凌家大老爷:「凌大哥,我当然知道我自己做了什么,也知道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即便这个举动是临时起意的,当在事后我也做出了详细的调查,证明这样的选择是最稳妥的之后,才将连个孩子的身份进行了对调。」 「你,你怎么好意思说的出口啊,啊?你知不知道,我弟妹因为这个孩子,眼睛都快要哭瞎了?你知不知道,我二弟一家,因为那个失踪的孩子,受了多少的痛苦?你怎么可以说的这般轻描淡写?你还有没有良心啊雪之谦?你的良心难道被狗吃了不成?亏你还好意思当着我们的面承认,你这不是摆明了要找打吗?」 面对凌有卿的指责,雪之谦倒是一点也不以为意,因为,他一个外人的话,他还不至于放在心上,反倒是凌无涯本人的态度,让他更为的在意。 「所以呢,无涯兄你,也是这般的认为吗?」 让人意外的是,对比自家哥哥,凌无涯的态度明显更为的冷静,因为此时此刻,他不是盲目的在他人身上寻找错误,反而是在反覆的斟酌雪之谦刚刚所说的话。 是以,当雪之谦这般问的时候,他本能的问道:「你刚刚说,如果我的女儿到了康亲王府,难逃一死?这是怎么回事?」 雪之谦倒也不隐瞒,据实以告:「因为追杀你女儿的人,就是康亲王妃咯,人王妃知道康亲王将你的女儿带入府里,刺杀不成,有的是办法让她活不了,就你女儿早产的薄弱体质,别说人康亲王妃故意不故意了,就是没有她,能不能活,也是个问题,我这么说,你认同吗?」 凌无涯听言,倒也没有急着否认,反而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看来,你当年的确很用心的做了调查。」 「那是必须的,那可是你凌无涯的女儿,我能不小心,能不谨慎吗?」 「另外一个问题,你怀中的婴儿,可是今时的鸢儿?」 雪之谦再度点头,「没错,就是灵鸢,她之所以适合留下来,那是因为她本身体内就被种了毒,将来不需要康亲王妃多么费心,就会被康亲王给厌弃,是以,她能活下来,是必须的。」 「据说当年是康亲王府的一个小妾生了孩子,结果孩子死了,是以灵鸢替代了她,顺理成章的回了康亲王府?」 「嗯,也可以这么说吧,实际上是康亲王直接命人弄死了那个女婴,丢了出去,才给了灵鸢全新的身份,」 凌无涯愕然抬眸:「他竟狠心到了这种的地步?」 「呵呵,那个老头自来就是狠心毒辣的,只不过在你面前演的太好罢了,如果她不杀了那个女婴,灵鸢就无法以正常渠道进入王府,到时候万一你灵家庄追究到了这里,他就成了头号嫌疑犯,所以,这也是他必须这么做的原因。」 「那……,那个女婴呢?」 雪之谦诧异的挑了挑眉:「不是说她已经死了?」 「呵呵,如果她已经死了,你又何必费力提及她?还说的这么详细?再说了,你雪之谦什么人,还有人比我凌家更清楚?」 雪之谦轻裊一笑,缓缓的放下了茶盅:「是,那个孩子也被我救走了,和你的女儿一起,你说,这两个孩子在哪里?」 都是女婴,出生时间又如此的紧密,刚刚他还提到了神女族,若是凌无涯再猜不到,那就可以去吃翔了。 但是,他又在关键的时刻想到了一件事:「当初在石头岛上死的那一个是……,」 「呵呵,你果然很聪明,这么快就猜到了,既如此,我也不和你绕弯子了,没错,墨香君真实的身份就是康亲王的那个庶女,而她今日的结局,其实也是按照计划来走的,一点也不出入。」 「你的女儿,毕竟是你的女儿,我们都是有所顾忌的,是以打小就给予她最好的照顾和培养,如果所料不错的话,她如今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你们父女团圆的日子,其实也没有几天了,不知道,在知道这样的结果之后,你还想揍我吗?」 凌无涯眼神复杂的看着雪之谦,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要说什么。 在知道自己女儿可能还没死的时候,他的内心是雀跃的。 在知道自己的女儿是被雪之谦带走的时候,他脑中灵光一闪,其实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猜测。 但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时候,这种大胆的猜测,最后竟然成为了真实的。 虽然他没有一直待在龙帝国,但是关于墨寒洢的消息却是知道的,她的天赋也许不是墨家最好的,但在外人看来,那就是墨家将来的神女,她的这十六年,完全是按照神女族的神女进行培养的。 从墨家走出来的女儿,哪一个不是千里挑一的? 如果说墨香君是她们这一代的一个异类的话,那么墨寒洢就和之前的大多数神女一样,循规滔距,为了家族而无私奉献的那种高品格贵女。 倘若她的二女儿养在他们家,也未必会有今天的成就。 可是换言之,墨寒洢越优秀,那就证明她失去的欢乐越多。 作为父亲,他此时此刻,是无比纠结的,他不知道该以怎样的心情去迎接他的二女儿。 更不知道,要用怎么样的心情去面对接替她女儿,受了十六年罪的灵鸢。 「所以,鸢儿才是神女族真正的继承人,对吗?」 绕了这么一大圈,这句话才是关键吧? 雪之谦没有否认,但也没有确认:「这个要看他们神女族来决定了,毕竟,回来的是两个人,而非一个。」 凌无涯身子一震,这才想起来,雪之谦指的另外一个人,是谁。 「你的意思是说,不夜城的少城主,是神女族另外的一名双生女?」 问完这句话,他就后悔了,因为灵鸢似乎一直在喊公子衍姐姐,只不过那个时候的他一直以为那是认的姐姐,却从来没有想过,她们竟然是一对真实的姐妹花。 「不,不是,这剧情是不是也太复杂了点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怎么连公子衍也牵扯上了?」 雪之谦耸了耸肩,很是简单的道:「我当年能抱走鸢儿,自然也有人抱走颜儿,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有什么好纠结的?」 「那抱走公子衍的人是……花,花尧?」 「卧槽,这你都能猜得出来?你难不成有透视眼不成?」 雪之谦原本是想要卖个关子的,哪里想到人家一猜一个准,直气的他捶胸顿足道。 「太没有意思了,太没有成就感了,你,你是怎么猜到的?」 灵无涯看白痴一样的看着他:「你当我们都是傻得吗?谁不知道你和花尧好的都能穿一条裤子了?你们还同时喜欢一个女人,为了那个女人,你们连家族都可以不要,都可以不顾,这件事当年在帝国里,似乎不是什么新鲜事吧?」 雪之谦一口老血哽在喉咙口,吞,吞不下去,吐,又吐不出来。 「兄弟,咱能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吗?那都是年轻时候的事了,你们怎么还惦记着呢?」 凌无涯鄙夷的瞪了他一眼:「你以为我们愿意惦记你?这还不都是被你给逼的?你抱走我女儿的帐,咱们还没算呢!」 哪里想到,雪之谦听了这话,竟然漫不经心的朝他摆了摆手,连眼皮都没再抬一下。 「你想怎么算就怎么算吧,反正我是觉得,我做了好事啊,你想啊,要不是我,你能找到你的女儿吗?要不是我们家鸢儿替你家女儿受苦受难的,只怕你女儿早就死了的,这就是缘分,知道不?盘根错杂的缘分,不然你们以为为什么和鸢儿感情那么深?这是冥冥之中註定好了的,知道不?」 说完这些话,他突然想到了自己在外面的可怜儿子,当即趁机提出要求。 「还有,当年说是你女儿救了我的儿子,是不是?」 凌无涯一听他提这个,当即戒备的瞪着他:「你想说什么?」 雪之谦翻了翻眼皮:「我想说什么?我想说,那是因为我们算准了鸢儿毒发的时间,特地派我儿子去救她的,当时因为我这边脱不开身,没能在第一时间赶过去救儿子,结果雪涧就没能支撑的住,好巧不巧的暴露在了你的两个女儿面前,」 「还有鸢儿那个小没良心的,醒来之后竟然什么都不知道,还称自己和灵韵是他的救命恩人,哎哟,可怜我那儿子啊,就这样被你家闺女迷得,再也看不到别家姑娘的好了……,」 凌无涯听着听着,脸色就黑成了锅底,这个老小子,合着绕了这么大一圈,在这儿等着他呢? 「这事你我做父母的,还是不要干预了,」 开玩笑,你这老小子这边刚告诉我当年掳走我二女儿的大混蛋就是你,就想在同时替你家儿子求娶我家大女儿,哪儿那么好的事? 没门儿,连窗户都没有!!!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483】姐妹三人的眼泪 雪之谦如何尴尬的带着雪涧离开凌家暂且不提,反观凌家人,因为雪之谦带来的震撼消息,而在第一时间召开了家族大会。 当然,与会的除了凌家的长老团之外,便是大房二房的嫡系子嗣,除了嫡系,旁系是不允许参见旁听的。 因为还要顾及神女族,所以凌无涯并没有对外公布二小姐如今在哪里,只是告诉大家,二女儿已经找到,不日就会回归家族。 老爷子得到消息后,竟破天荒的出了关,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凌晗真的还活着?」 当年,在凌晗未出世的时候,凌无涯就给她取好了名字,哪怕她丢了,这个名字也一直保留着。 原本灵鸢的出现,等同于给了他们些许慰藉,是以当初在灵鸢的排名问题上,他们思来想去,还是给她排在了老二的位置,可是现在冷不丁知道了亲闺女的下落,这个排名自然是不可能动了,那就意味着,他们凌家二房将会多一个女儿出来? 知道女儿还活着的慕箐,已经高兴的一晚上没睡好,如今看老爷子对这件事如此上心,自然也是高兴的合不拢嘴:「爹,这是真的,晗儿真的还活着,她还活着啊爹!」 凌问天眼眶一红,不住的点头:「好啊,好,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至于孩子的下落,凌无涯既然没有当众宣布,必定是不方便,那么他自然也没必要再追问。 当然,他不问不代表凌家其他人不会问,对此,凌无涯皆採取了迴避的态度。 「该通知大家的时候自然会告诉你们,现在情况有些特殊,不能提早公布,还望大家见谅。」 因为三小姐的回归,凌家也要准备一些祭祀所需的仪式,这也是为什么灵无涯提前通知他们的原因,所以在公布之后,就拜託长房大嫂安排下去了。 等闲杂人等都退出去后,凌无涯才从头到尾的将事情讲了一遍。 昨天凌无涯只告诉大家三儿还活着的消息,却并未说三儿现在在哪里,所以今天这则消息对大家来说,委实太过震惊,因为,这是他们从未想到过的结果。 凌韵回归龙帝国也有一段儿时间了,这段儿时间帝国里了闺中聚会也不少,她偶尔也会去参加,只是却没有一次见到过自己这个素未谋面的妹妹。 是以,当自己亲爹告诉她,墨寒洢就是她的亲妹妹时,内心的撼动可想而知。 她拼命的回忆墨寒洢的长相,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印象。 关于这一点,凌问天到底是老姜,当即提出了。 「你们也知道鸢儿那丫头当年中毒的事,她的脸是假的,想必咱们家晗儿的脸也是假的,你们与其记忆那张假脸,倒不如多看看韵儿,她们是嫡亲的姐妹,这容貌上,只怕也是相差无几的。」 因为激动,慕箐的眼泪就没断过,她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的希望参加神女族的继承大典。 对此,凌问天也给予了支持:「总归请柬已经送过来了,想去的话,就都去吧,再怎么说,鸢儿也是咱们家的二小姐,就凭这层关系在,咱们和墨家将来的关系差不远,还有晗儿,不管她将来是留在神女族还是回归咱们凌家,这两个女儿你们都要公平对待,莫要生了嫌隙。」 「爹爹请放心,鸢儿虽然不是我亲生的,可是这些年的感情却不是假的,我早就把她当做我的亲生女儿也对待了,原本的确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能和鸢儿这么投缘,倒是不曾想过,她和晗儿还有这样的缘分,这也算是咱们和神女族的见证了吧!」 也幸而他们是一直站在神女族这边的,否则今天这样的局面若换做是皇族,那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因为有了份期待,是以接下来的日子,凌家人几乎是掰着手指头数的。 时间一晃到了十月初十这天,天还未亮凌家人就开始起床准备了起来,因为今日是神女族最严谨的一天,是以每个人都十分用心的去打扮自己,就怕哪里出了差池,输了礼仪。 用了早膳后,一家人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马车中,慕箐紧紧的拉着女儿的手,眼眶红涩:「韵儿,我好紧张,我真的好紧张,你说,寒洢她,会不会认我们?你爹说她可能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你说,她会不会认我们啊?」 凌韵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高度紧张的母亲,轻声的安慰着。 「哎呀娘,昨天你不是找人专门打听了一下关于她的消息吗?我这个妹妹成长的这般优秀,连我都望尘莫及的地步,她的各方面条件自然是整个帝国里出挑拔尖的所在,您以为墨家的人只是注重外表的人吗?这内在条件可是也同样重要的,你看墨银、墨渊两兄弟就知道了,所以妹妹的品德,我觉得你可以完全的放心。」 「不,不是的韵儿,我担心的不是这个,我是担心她可能一时无法接受这件事,你想啊,被人当继承人一样的培养了这么多年,临近为家族出力的时候,却突然被替换掉了,我是担心她在精神上可能会承受不住。」 灵韵轻嘆一口气:「那娘您有没有想过,鸢儿继承神女族之后,要做些什么?」 「这……,这我倒是不太清楚。」 凌韵眼神复杂的掀开车帘,望着窗外比四方大陆不知道精緻奢华了多少倍的街道,眉角眼梢皆是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娘,我虽然不知道具体要做什么,但也知道身为神女族的继承人,肩膀上要肩负起多么庞大的重压,咱们家晗儿之前是按照继承人来培养的没错,可是这也并不意味着就是坏事。」 「只是这替代的人是灵鸢,也是我的好妹妹,我这心情就无法言喻了,手心手背都是肉,谁吃苦受累我这心情都不好受,对晗儿来说,不用做继承人,绝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可是对于鸢儿那种喜欢自由的来说,却是磨难的开始啊,毕竟,她前面的一十六年都不曾待在墨家,如今冷不丁回来,那岂不是意味着,她要花费比晗儿还要短的时间,将墨家的一切底蕴都吸收干净,达到融会贯通的地步?」 这当中要付出的艰辛,她只是想一想,就觉得头疼的厉害。 鸢儿那么一个随心所欲的人,能受得了这样的管制吗? 而且,她也十分的不明白,为什么最后的继承人是灵鸢,而非公子衍呢? 在她看来,公子衍比鸢儿更为适合继承墨家。 但如今结果是这样,俨然已经成了事实,作为姐姐,凌韵表示很无措,同时也默默的在心里给自家妹子点了根蜡烛。 听了凌韵的话,慕箐也沉默了下来,韵儿说的没错,这手心手背都是肉,她偏袒谁都不合适啊! 「所以,娘,到了那边,你可千万不要流露出多余的表情来,今日前往神女族的不止是我们家,四大家族的其他三家,皇族,还有八大豪门,十六姓氏,都来了,咱们的一言一行都有可能被有心人捕捉,毕竟昨日雪四叔来的事儿,可能已经传遍整个帝国了。」 慕箐诧异的抬眸:「这,这么严重?你们,你们是不是想太多了?」 凌韵摇摇头,「随着四方大陆的没落,龙帝国的灵气也不如往年那般充裕,再有像红媚儿,毒鬼那样的恐怖势力在,还有神女族和龙家这两个尴尬的关系在,帝国的关系本来就处在紧张的边缘,这个时候,任何的风吹草动,都有可能被有心人关住。尤其是我们的敌对关系,蔺家和雪家,咱们更不能有丝毫的松懈。」 女儿说的这般严重,慕箐哪里还敢不重视,当即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而凌韵则一脸担心的看着窗外,小声的呢喃着:「鸢儿,你现在在干什么呢?」 此时此刻的灵鸢和公子衍,正在家族教养嬷嬷们的共同监督下,完成一项又一项的礼仪和装扮,她们不仅要完成许多复杂的仪式,还要穿着精心打扮过的盛装接受所有来宾的瞩目。 今日,她们是万众瞩目的所在,却也是活了这么多年来,最为受罪的一天。 连续一个月的高强度训练,早已将灵鸢好不容易养起来的婴儿肥,彻底的甩去,现在的她,瘦小到一阵风都能刮跑的地步。 另一边的公子衍,情况也差不多,姐妹俩顶着一模一样的容貌,却要遭受不同的规矩洗礼。 比起公子衍来说,灵鸢要经歷更为严重的考验。 当姐妹俩好不容易不出任何差错的走完全程后,终于有了进食休息的时间。 回到闺房后,又是一通手忙脚乱,外加繁复的沐浴更衣,折腾的灵鸢连连叫苦。 「要不要这么复杂啊,我就睡了一个时辰啊,好不容易装扮好的,却又要拆卸下来,重新装扮,你们确定不是趁机在报復我?」 一旁的婢女被灵鸢的话顺脚逗乐了,就连端着茶水进来的寒洢听了此话,都有些哭笑不得。 「鸢儿啊,他们和你无冤无仇的,为什么要报復你?更何况,你可是未来的家主呢,巴结你还来不及,如何会报復?你是不是压力太大了?你还有一个时辰的放松时间,赶紧的,能吃点就吃点,能舒展舒展就赶紧舒展,时辰一到,关键嬷嬷一来,你们就又被当做布娃娃一样的整治了。」 灵鸢听了这话,眼泪汪汪的伸出手,拉住墨寒洢的手不撒手:「寒洢姐姐,你好幸运啊,你辛苦了这么多年,临了,可以撂挑子不干了,我呢?我是自由了这么多年,一朝被骗,成千古恨啊啊啊,墨银和墨渊这两个混蛋,若是早告诉我我要经歷什么,我说什么也不会回来的,可恶,可恶,可恶!」 因为委屈,灵鸢是真的哭了,她这一哭,连公子衍也被惊动了。 原本她还躺在床上喘息,听到哭声,连忙起了身,因动作过勐,触动到快折了的腰,瞬时间精緻到宛若天人的容颜就皱巴成了一团。 大抵是她的闷哼声太大了,大到了灵鸢听到这声音回头一看,干巴巴的哭丧着脸。 「唔,姐,我们真的太可怜了,你看看,你看看我们被折磨成什么样儿了,你说,我们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啊?过了十几年没爹没娘的日子也就罢了,这好不容易找回了家,却又要遭这样的罪,咱们的命苦啊,太苦了,苦的我浑身上下都感觉不到别的味道了。」 公子衍在寒洢的搀扶下,小心的挪到她面前,拉住她的手,一脸凝重的道。 「鸢儿,现在不是我们可以任性的时候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在家族中有着怎样至关重要的作用,这是我们从生下来就该有的使命啊,你应该说我们已经享乐十六年,也是时候到了回报家族的时候了,」 「什么叫享乐十六年啊?姐,我就是根苦黄连啊,我从生下来就没享乐一天啊,如今却还要承受这么大的压力,姐,我心里有怨气,有愤怒,有各种各样的情绪,就是没有开心,也没有欢乐,什么家族,什么重任,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我真的好想好想再任性一次,哪怕就一次也好,这样的日子,简直就不是人的日子,太特么的折磨人了!」 公子衍、墨寒洢见灵鸢情绪激动的抱着自己的双.腿,将她的头埋在里面,浑身抽噎似的抖动着,那种无助,那种绝望的情感,一瞬之间就感染了二人,她们心疼的同时,更多的是无可奈何。 谁又曾想像的到,老祖宗的一番好意,却造就了如今这样的神女族呢? 神女?呵呵,她们哪里是神女,她们分明是全天下最苦最苦的女子了。 灵鸢肆意的哭声,渐渐的影响到了二人,随着鼻子一酸,眼泪就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 当姐妹三人抱成一团哭的不能自已的时候,门外正准备敲门的墨银和墨渊,却是一脸尴尬的保持着敲门的姿势,高大的身躯站在门口,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无奈和心疼,分分钟的感染到了周遭的人。 哪怕他们彼时再急切,却也知道,这个时候,他们兄弟二人是不适合进去的。 无奈之下,墨银只能咬紧牙关,转身对周围服侍的人沉声吩咐:「不要打扰她们,让她们好好休息一个时辰吧!」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484】心疼 等一个时辰之后兄弟二人再来的时候,灵鸢、公子衍已经洗漱好,正在几个丫鬟的巧手下梳头打扮,脸上看不出来有什么不愉快,只是这仿若布娃娃一样面无表情的美人脸,却莫名的让他们觉得心酸。 公子衍还好点儿,毕竟她的性格自来冷漠,除非关系特好的才能让她流露出感情的色彩,其他人在她的眼里,都和陌生人差不多。 是以这会子,在她那张尚未施粉黛的脸上,并不能看出所以然出来。 可是在灵鸢脸上也看到如出一辙的表情,对他们兄弟来说,可并不是什么好事。 姐妹俩的脸都属于那种让人一眼望去,就再也挥之不去的精緻美人脸,美的没有任何瑕疵,三百六十度无死角也就罢了,关键皮肤也好的让任何女人看了都嫉妒的地步。 公子衍的美中带点性格冰冷,在外人面前,她永远都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虽然美,可美的没有灵魂,美得有些拒人于千里之外。 对比之下,灵鸢的性格就多元化许多,她的美中或带狡黠,或带灵动,或带疯狂,可独独不曾出现像今日这般的木讷,这让兄弟俩很是慌张,甚至暗自责问自己,是不是这段儿时间将她逼的太紧了? 他们一直以为,灵鸢是坚强的,可是从未想过,她也有脆弱,也有抗拒什么的时候,可偏偏他们,忽视了对她的关心。 「鸢儿,你,没事吧?」 灵鸢对着镜中的二人面无表情的开口:「无事,哥哥们放心,我会圆满走完全程的。」 墨银心下一疼,声音哽咽:「对不起鸢儿,我们也是没办法了,让你,让你受苦了!」 灵鸢不以为然的平视镜中的他:「哥哥无需这样,这不是你的错。」 话音落下后,却再不主动说一句话,墨渊几次想要张嘴劝说,却都被公子衍用眼神阻止了。 「哥哥们没事的话就出去吧,我们很快就会打理完毕,外面肯定还有很多事要忙,就不用照顾我们了,我们会好好照顾好自己的,今日是墨家的大日子,可是马虎不得的。」 公子衍说完,便朝墨寒洢使了个眼色,墨寒洢接收到之后,便拉着兄弟俩走出了房间。 「洢儿,一切就拜託你了,我知道,她们两个这段时间受苦了,可能会有心理上的抗拒,可这,可这,」 「行了九哥,你不用说了,这个我们都知道的,两个妹妹的心思比谁都要通透,她们什么都明白的,只不过会有一些表情自然流露,这点,我觉得你们不要干涉的好,要不然,真的会把人逼疯的!」 「如此,就劳烦洢儿多加开导了。」 「自家姐妹,无需这般的客气,行了,客人肯定都到了,六哥九哥你们还是赶紧去忙吧,这边有我,她们定然会没事的。」 好不容易送走了二人,墨寒洢站在院门口,看着兄弟二人一步三回头的样子,心下不由一嘆。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的啊,如果不是命运如此,谁愿意将自己的一生,奉献给冰冷没有生命的墨家禁地?谁愿意去嫁一个自己根本不喜欢的人?却偏偏因为祖宗规制,不得不嫁,不得不留,呵呵,神女族的神女,当真是这个世界最为讽刺的至尊地位!」 调节好情绪后,墨寒洢才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走了进去,帮着丫鬟嬷嬷们,开始捯饬今天最为瞩目的两人…… 彼时的神女族内部,布置的充满了节日的氛围,又是红灯笼,又是红地毯的,就连招待客人使用的桌布,都红的耀眼,夺目,当然,前提条件是要忽略神女族从上到下给人沉重感的墨色族服的话,那就更完美了。 灵韵他们到的时候,神女族门口已经停满了马车,在神女族护卫的指挥下,正有条不紊的接受着检查。 这是灵韵第一次来神女族,掀开车窗的一角,就被远处连绵起伏的山脉震惊到了。 「难怪要起这么早,都说神女族占据了京都将近一半的范围,如今看来,传闻并非言过其实啊!」 灵韵深吸一口气,侧头看嚮慕箐:「娘,你有没有觉得,这里的灵气比其他地方更为充裕?」 慕箐点点头,「神女族之所以在帝国占据这般重要的地位,就是因为灵气的原因。」 「因为灵气?什么意思,难道说神女族能够掌控咱们帝国的灵气?」 慕箐轻轻的摇摇头:「这个我也不清楚,不过据祖上传闻,说神女族一旦毁灭,整个帝国将会消亡,」 灵韵惊得下巴险些掉下来,「不是吧娘,这么严重?」 慕箐有些不太确定的看着外面,目光深远。 「祖上传下来的,虽然没有特别的文字说明,但想来应该不是空穴来风,不然你以为,神女族为何占据帝国将近一半的距离,而且这距离还如此巧合的被划分在正中央的位置里?你看看那些山脉,几乎将整个神女族环绕在其中,那里,应该就是灵气的来源地了吧?」 灵韵抬眸一看,可不就在神女族正上方的东西北三个方位的上空,明显比其他地方云层更为厚重一些,而且整座山脉都被云雾环绕在其中,远远望去,仿若置身仙境一般。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今天以后,鸢儿岂不真的任重而道远了?」 她虽然不知道神女族的神女究竟要背负怎样的责任,但看每一任神女整日幽闭在神女族禁地里,想也知道灵鸢未来的日子有多难熬。 鸢儿她,是一个多么嚮往自由的人啊,可是她的未来,却要像小鸟一样关在笼子里。 一想到这里,灵韵的心就一抽一抽的疼,「娘,我想去看看鸢儿,我想去和她说说话,我怕过了今天,我们姐妹俩就再也没有机会见面了,娘,你帮帮我好不好,让我去见见鸢儿,就一会儿也行。」 灵韵从未像这一刻这般迫不及待的去看灵鸢,他们姐妹俩自打五年前那次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面,她好怕,好怕灵鸢会和其他神女一样,入了禁地之后,就再也出不来了。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485】我陪着你 之前在石头岛上空的时候,她也只是远远的看着她,根本就没有说话的机会,直觉告诉她,如果错过了这次机会,她们姐妹再见面,就真的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 慕箐知道韵儿和鸢儿的感情有多么的深厚,可是,今日这么重要的日子,神女族的人,会允许她们去见面吗? 只是看着女儿红涩的眼眶,她又着实的不忍心,只能安抚似的拍了拍灵韵的手。 「好,只要有机会,娘就给你找人问问。」 因为凌家特殊的情况,所以这件事由她们女眷出面去说,反而不合适,毕竟今天主持后院的是墨族长房的夫人,而灵鸢他们却是嫡氏一脉四房的人,虽然灵鸢的娘是上一任的神女,但因为失踪多年,四房也就没了可以出面的人了,所以这个重担就落在了其他嫡氏的肩膀上。 好在神女族虽然家族底蕴强悍,各房竞争也很激烈,但都是嫡氏之间的竞争,那些偏房根本就没有露面的机会就被神女族驱逐在外了。 这倒不是神女族冷血,而是由于最初建立神女族的就是灵鸢他们这一支,其他支的血脉则是老祖宗兄弟的血脉,虽然都是姓墨,可是血脉传承中所创造出来的基因组织却是相差甚远的。 而在嫡氏一脉中,又要数拥有双生女的一支最为优秀,是以,这也是为什么墨家能够传承至今的重要原因。 即使最终继承神女族的会是女娃娃,但他们的兄长却是她们强有力的后盾,也只有这样,才能永葆神女族的昌盛,源远流长。 经过漫长的等待,凌家众人终于经过层层审核到达了神女族的正门前的巨大广场之上。 按照顺序,依次有序的往里面走,而趁着这个机会,慕箐找到了凌无涯,将女儿的想法告诉了他,因为也就只有凌无涯他们这些男人才能见到墨银或者墨渊,这件事她们交给谁都不放心,只有交给自家人才稳妥。 凌无涯听后,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会儿,本想直接拒绝,可女儿巴巴的小眼神,还有灵鸢难以言喻的未来,让身为哥哥的灵翊也有些于心不忍,当即出面劝说自己老爹。 「爹,行不行,咱们问问看,万一他们同意呢?」 灵翊说的没错,因为当这件事传到墨渊这里的时候,他几乎是想也不想的就同意了,因为妹妹如今的状态,让他们甚为的担心,如果有人能在这个时候开导她们,那是最好不过的,很显然,这个最为合适的人物,似乎除了灵韵,再没了别人。 很快,灵韵就被灵翊带到了墨渊面前,「她们现在正在梳妆打扮,大概还有半个时辰的时间,时间有些紧迫,我希望你速战速决,莫要影响了她们接下来的行程。她的心情很压抑,也很低落,我很担心,你什么也不要做,只要帮我们舒展她的心情就好。」 灵韵听后,不由埋怨的看了他们一眼,「你说的容易,我哪里有那么大的本事?鸢儿这孩子打小就自立,很有主见,她决定的事,没有人能够左右她,她认定的事,也没有人能够改变。她现在心情压抑是正常的,毕竟,换谁经歷这么大的人生改变,也不能保持初衷吧?」 「你这丫头,我们是找你来开导疏导她的,可不是让你来火上浇油的。」 墨渊的话还未落,灵翊和灵韵竟同时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你不了解她,如果我们说了那些劝慰她的话,那才是真正的火上浇油,鸢儿她很有分寸的,相信我,绝对不会给你们家族抹黑的,她现在需要的是有些发泄口,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将我送过去就好。」 听着灵韵霸气侧漏的话,墨渊的嘴角使劲儿的抽了抽:「你确定我送你过去,是明智的?」 灵韵无力的翻了个白眼儿,「再这么耽误下去,可就没时间了。」 墨渊想到之前灵鸢那双黯淡无光的明眸,心瞬间一揪,无奈之下,他只能咬牙。 「行,我就信你一次,记住,她那边梳妆完毕,你必须过来,莫要耽误了大事。」 「放心吧,我不是三岁小孩子,知道该怎么做。」 听到了灵韵再三的保证,墨渊才找人送灵韵去灵鸢所在的紫藤苑。 一路走过来,不知道经过了多少道的检查,哪怕有墨渊贴身的人护送,也同样的严格,足以可见今日对于神女族来说,是多么重要的日子。 因为着急,灵韵的步伐很快,可即便如此,也用了将近一盏茶的功夫,才走到。 正在梳妆的灵韵,冷不丁看到镜子中的灵韵,还以为是墨寒洢。 可是仔细一看,又不太像,别看墨寒洢和灵韵是亲姐妹,可这两个人,也只是乍一看很像,仔细一看的话会发现灵韵更像凌无涯,而墨寒洢则更像柔美的慕箐。 思之际,她的脑海里猝不及防的浮现一个人的名字,紧接着,原本黯淡无光的眸色突然间一亮,她勐地转过身,因为激动,声线有些颤.抖,若不是一旁的丫鬟拉住她,只怕她已经沖了出去。 「姐,姐姐?姐姐是你吗?」 其实,当灵韵走进这个房间的时候,就被眼前两个一模一样的美丽女子给震慑在了当场。 她之前并没有见过灵鸢真正的容貌,自然也没料想到灵鸢真正的容貌竟然这样的震撼人心。 「美,好美啊!」 眼前的美丽姑娘们,虽然穿着同样复杂繁复的墨色族服,戴着简约却又不失华丽的首饰,但举手投足间散发出来的气场却是截然不同的,就在她准备区分哪一个才是她的鸢儿的时候。 左边的姑娘已经神色激动的站了起来,当她熟悉的声线响起来的时候,灵韵只觉鼻子一酸,眼泪就抑制不住的往下落,可一想到今日的场合,她又飞快的抹去脸上的泪水,三步并作两步的朝灵鸢跑了过去。 「是我,鸢儿,是我,你的韵儿姐姐来了,乖,别哭,千万别哭,你今天这么漂亮,美的让姐姐几乎不敢相认的地步,一定不能哭,否则一会儿耽误时辰就不妥了。乖,咱们时间有限,你先坐下继续装扮,我陪着你!」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486】姊妹之间 看到灵韵,灵鸢那双略显木讷的眸光里在一瞬之间就溢满了泪水,即便灵韵让她不要哭,可这泪水还是随着这些日子以来所受的苦痛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扑簌簌的往下落。 「姐姐,」一开口,沙哑涩然的声音,让灵韵的心一下子就揪了起来,她忙伸手握住她的手。 「好妹妹,说好了不哭的,你怎么越说还越来劲儿了?来,坐下,姐姐给你擦擦,乖哈,不能再哭了,再哭可就不漂亮了。」 说着,从袖中掏出手帕,细心轻柔的为她擦拭眼泪,灵鸢就这么一眨不眨的盯着她,喉咙干涩,似有千言万语要说,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灵韵也觉察到了她的小心思,轻轻的拍了拍手。 「你什么都不用说,我都知道,也都明白,放心,咱们姐妹十多年的感情,并不会随着环境的改变而改变的,我只要你活着,我只要你幸福的活着,鸢儿,这些年,你受苦了,爷爷,爹娘,还有哥哥都很关心你的。」 「之前,我在石头岛上空的时候,有看到你,可是那时候你是凤芫的装扮,不过那时候我不知道是你,咱们姐妹俩就这么的错过了,鸢儿,这些年,你过得可好?」 灵鸢含泪点头:「姐姐放心,我很好,大家都还好吗?对不起,我没有去看你们,」 「说什么傻话呢,你现在什么情况,我们比谁都清楚,这种见外的话还是不要说了,对了,今天可是大日子,万万不能耽误了,」 话落,赶紧转头看向一旁的丫鬟:「对不住了,还要麻烦你再帮妹妹上一次妆。」 「啊,不麻烦不麻烦的,姑娘,请您随我来,咱们需要洗把脸。」 然,灵鸢却木着脸,动也不动一下,那丫鬟急了,忙求救似的看向灵韵,灵韵捉住灵鸢的手,柔声道:「你这么多年都苦过来了,什么苦都吃了,这个时候若是撂挑子不干了,你可知道会有什么后果?鸢儿,我知道你心中有怨,也有气,可是现在,你已经没有了选择,不是吗?」 灵鸢抬起头,刚刚止住的泪水,再度控制不住的潸然泪下,带着哭音的声线里满是属于少女的无措与彷徨。 「姐,我不是故意要这样为难大家的,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可是我这里好难过好难过,很不舒服,我每天都处在彷徨的状态,我睡不着觉,我只要闭上眼睛,眼前浮现的就是各种各样的重担,这些担子将我压得喘不过气来,我根本就做不到,可是他们硬要逼着我去做,不但要去做,还要做到更好,姐,我真的好痛苦,真的好痛苦啊,呜呜……,」 一直压抑着自己的灵鸢,终于控制不住的放声大哭,这样不顾一切的发泄自己情绪的她,哪怕是公子衍,都未曾见到过,更何况,是相处了不过一两个月的墨寒洢。 这样的一幕,看者都不觉泪目,丫鬟,嬷嬷,看着哭的这样痛苦的灵鸢,一个个的也都很不好受,这些人都是墨银和墨渊精心挑选的人,虽然是值得信赖的,可如此情形,她们无论如何也待不下去了,索性默默的退了出去。 闲杂人等都退去后,公子衍的泪水便再也控制不住的滚落下来,墨寒洢一看,忙过去安慰她。 「哎呀,怎么小的哭了,大的也哭了,颜儿,你怎么也哭了?」 「寒洢,你说,我是不是太不合格了,妹妹这段时间压抑成这个样子,我竟然都没多关心她一句,你看她如今哭的这般伤心,我怎么觉得我这心里就跟被火烫过一样,又疼又苦呢,明明我才是亲姐姐,可是她在我这里,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敞开心扉过,你说,是不是因为我这个姐姐做的不够格啊?」 墨寒洢摇摇头,「灵韵姐姐和她从小一起长大,比我们应该更能理解,了解她,你虽然是她的亲姐姐,可你们毕竟在一起的时间还没有她们多,而且,而且有一点,」 「有一点什么?」 「在你眼里,你已经潜移默化的接受了如今的身份,所以你会设身处地的为墨家,为哥哥们考虑,可是鸢儿她,却并非如此,她也许想要和你吐心的,可是从你那里听到的,却是和哥哥们如出一辙的要为家族奉献,时间长了,你觉得她还会和你们交心?」 墨寒洢的提醒,让公子衍的脸色瞬间一白,因为事情好像真的如墨寒洢所说的那样,一想到自己做了什么,公子衍的心就好像烈火焚烧一般,痛的她五脏六腑都要纠在一起了。 「鸢儿,鸢儿,对不起,我对不起你……,」 公子衍勐地站起身,就要朝刚刚灵鸢所在的净房走,不想,却被反应迅速的灵韵抓住了手。 「你是公子衍吧?你好,我是灵韵,很高兴见到你呢,真没想到,如今咱们会以这样的方式见面。」 说完,轻轻的摇了摇公子衍的手,朝她柔柔一笑:「我知道你很担心她,但她现在情绪有些不稳定,而你们接下来要完成很是复杂的典礼,所以我觉得,有什么事,还是等典礼之后再说也不迟,你说呢?」 墨寒洢听后,不自觉间勾起了红.唇:「韵儿姐姐说的是,颜儿,你还是先坐下吧。」 话落,不由自主的朝灵韵看过去,眼底闪烁着隐忍的激动:「你好,我是墨寒洢,很高兴见到你。」 墨寒洢? 一听到这个名字,灵韵身子勐然一颤,目光旋即热切的朝墨寒洢看了过去。 当她看清楚她的容貌时,眼眶不自觉一红,「像,好像,真的好像,」 墨寒洢眨眨眼,灵韵的呢喃声并不小,是以她听的分明,只是一开口,她便明白,眼前的这位姐姐,可能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了。 墨寒洢唇角一勾,朝着灵韵轻轻的福了福身子:「姐姐,替我向家人问声好,我一切都好,待典礼之后,我会和两个妹妹一起去拜访你。」 灵韵声音哽咽,拉着墨寒洢的手微微收力,「好,好,我等着,我们一家子都等着。」 四目相对间,什么难言之隐,好似都已在不言中,悄然融化了。 待灵鸢再度走出来的时候,面部表情已经控制在完美的状态之内,灵韵对此很是欣慰,朝她柔柔一笑后,轻声询问。 「典礼后如果方便,姐姐再来陪你,现在,你要做的,就是不辜负你这段时间所下的功夫和努力,还有,墨家是有很多人在关心你的,你不是一个人孤军奋战,你还有我们。」 灵鸢美眸微眯,朝灵韵微微颔首,冷冷开口:「我明白了,姐姐,你放心,我会再使小性子了,你让她们进来吧,如若不然,怕是要急疯了。」 灵韵唇角弯弯,朝她满意一笑:「很好,我的妹妹还有心思开玩笑,证明你纠结的根源已经烟消云散了呢,颜儿,洢儿,现在你们可以放心了!」 话落,便转身走到门口,开了房门:「大家请进吧,你们家姑娘已经准备妥当了。」 外面那些如热锅上的蚂蚁们,一听此话,如蒙大赦,感激的看了灵韵一眼,就规矩的走进了门。 在他们忙碌起来的时候,灵韵朝着墨寒洢悄悄的点点头,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出了庭院,墨渊的人还在等着,看到灵韵,什么也没说,默默的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将灵韵一路护送到了后院,期间并没有见到墨渊,是以灵韵只能对那侍卫道。 「告诉你家主子,你们家两位姑娘的状态很好,想必今日定能够圆满走完全程的。」 「多谢姑娘相助。」 灵韵朝他得体一笑,便入了女眷所在的后院。 望着花园中川流不息的人群,灵韵震惊的同时,又下意识的露出了一抹苦笑。 「鸢儿,我终于知道,你的压力来源出自哪里了。」 这才两三盏茶的功夫,就来了这么多人,足以可见,整个帝国对于墨家的重视,对神女族的重视,如此下去,她们家鸢儿岂不是要永远圈在这里了? 鸢儿,真希望你能早点走出自己心中的这道坎儿,因为,我们谁都帮不了你。 灵韵的回归,原本并没有引起旁人的注意,一来是因为她自来低调,二来是因为今日墨家贵客云集,娇客更是一个比一个炫目多彩,气质型的灵韵在人堆里,乍一看过去,还真的引不起注意,可对于一直关注女儿动向的慕箐,就不同了。 女儿去了哪里,她比谁都要清楚,这颗心自打进了墨家,就没落下过,哪怕她被贵府团围了起来,脑子里也是心心念念的二女儿,是以,一看到大女儿回来,她根本就顾不上应酬,就勐地站起身朝灵韵走了过去。 她这一翻动作,自是没人敢说什么,毕竟,这凌家和墨家的关系,那就好比蔺家、雪家和龙家的关系一样,是他们望尘莫及的所在。 四大家族,一直以来就是帝国家族中的佼佼者,是距离皇权和灵权最近的世家大族,哪怕他们只是凌家的二房,可因为凌老爷子亲自接回,谁也不敢去小看半分。 今日来的这些世家里,除了其他几个家族的夫人们,下面这些八大豪门,十六大姓氏的任何一家,都没有和慕箐平起平坐的资格。 是以,慕箐哪怕被流放四方这么多年,也无人敢在她面前放肆。 她这边一起身,刚刚和她坐在一起的那些世家夫人们,也一个个的站起了身。 「韵儿,你回来了,怎么样?没事吧?」 慕箐走的很快,看到灵韵,一脸紧张的拉住她的手,关切的问道。 灵韵朝着慕箐行了个晚辈礼后,笑着回答:「娘,我能有什么事?妹妹很好,娘亲放心。」 话落,还不忘朝慕箐眨眨眼,凑到她耳畔轻声道:「洢儿亲口对我说,典礼之后,会上门拜访,她还叫了我韵儿姐姐,想必已经知道了呢!」 慕箐的眼眶瞬间就是一红,声线因为激动,微微不受控制的上扬了几分。 「真,真的?那孩子,她,她认你了?」 灵韵看了眼慕箐背后走过来的贵妇团,朝慕箐点了点头:「娘,女儿从来不说谎的,您呀,且把心放到肚子里吧,不过,眼下,我觉得咱们应该要打起精神应酬了,你看,都来了。」 慕箐不愧是上流社会出来的名流千金,只是一个转身的瞬间,面部的表情就已恢復到公式化的角度,「对不住,我这女儿很少参加这样的宴会,刚刚离开了一会儿,我就担心的不行,让各位夫人看笑话了。」 「夫人客气了,可怜天下父母心,咱们啊,生来就是操心的命,呵呵,原来这就是你们凌家的大小姐(长房没有女儿)啊,哎哟,长得可真是俊啊,多大了?说亲了没有啊?」 慕箐朝着她们淡淡一笑,「这个要看闺女自己的意愿,我们家不干涉,来韵儿,见过各位夫人。」 灵韵知道自己躲不过,索性大大方方的任他们瞧过去,而在不远处的角落里,却有雪家四夫人轻声的询问身边的丫鬟:「那位着天蓝色衣裙的美丽姑娘,就是凌家的大小姐?」 「回夫人的话,正是她呢!」 「长得可真不错,举手投足间也很有韵味儿,她倒是很符合这个名字,相公的眼光真不错。」 丫鬟抿嘴一笑,「夫人,不止是老爷眼光好呢,最主要的是,是咱们家少爷的眼光好。」 四夫人一听此话,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笑意渐渐的隐了下去:「唉,也不知道那小子有没有这个福气了,」 「夫人,」丫鬟本想劝解,四夫人要摆了摆手:「行了,咱们走吧,看到了人,我这心里也放心了,至于有没有这个缘分,那就要看咱们涧儿的造化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走过,就在各家族趁着这个机会忙于应酬的时候,突然之间,墨家正中心钟楼的位置,突然发出三声『嗡~嗡~嗡~』的钟鸣声……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487】护国神族 一瞬之间,整个墨族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安静,很快,墨家总管家的声音自远处铿锵有力的响起。 「请各位宾客随着侍女和小厮前往指定位置观看继承大典。」 此话音一落,便有侍女和小厮的队伍依次走进男宾女宾的场地,他们穿着统一的,带有墨族族徽的服侍,训练有素,举止得体的朝着众宾客道。 「请各位宾客这边走。」 人人都知道墨族大的可怕,而他们如今所处的位置,也不过是平日里举办宴会的其中之一处。 作为墨族人人重视的继承大典,这位置的选择上,不用说,也是墨族最为神秘的地方。 众宾客无人有意义,寂静无声的跟随者侍女和小厮的步伐,一步一步的朝着墨家最让人神往的地方走去。 每走进一步,都能感觉灵气充裕一分,这让他们这些习武之人倍感惊奇,同时心里面也暗自揣测着,难道祖上的传言,是真的? 关乎这片大陆兴亡的灵气源,真的就在墨族禁地吗? 对比各个家族的奢华大气,墨族在规划上却给人一种钟灵毓秀之感,入目之处,最多的就是绿色植物,不管是花草树木,还是药草毒草,应有尽有,让人移不开眼。 如果不是分布在各个地方的亭台楼阁,假山假景,他们一度以为自己走进了原始森林。 「这里真的是好美!」 灵韵漫步在这样充满生机与活力的环境里,刚刚还处于压抑的心情一下子就得到了舒展。 慕箐听言,轻声的对她道:「这还不止呢,听说墨家不仅是外面充满绿意,就连房间里,都摆满了花花草草,整个就是将自己容纳在大自然一般,所以你看到没,墨族的整体气质和咱们这些人是完全不一样的,对比这下,咱们就好像被尘世污染了一般,污浊不堪,而他们,却拥有仙人般的气质,这就是最本质的区别!」 灵韵点点头,十分认同,「每天氤氲在这样灵气充裕的环境里,再污浊不堪的身子,也被洗涤干净了!」 母女俩的反应其实是和大多数人是一样的,大家走进这样的环境里,第一感觉都是一样的,只是作为墨氏的族人,又有多少人这般想,就不得而知了。 谁也没想到,他们这一走,竟走了半个多时辰。 半个时辰之后,他们站在了一片原始森林的入口之处,抬头一看,『墨族禁地』四个威压的大字赫然映入眼帘。 所有人都本能的倒吸一口气,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一次,墨家竟然会出如此大的手笔,竟将他们带到了墨族的禁地入口,他们难道就不怕被有心人记住路线,从而影响墨族的未来? 可是这个想法才刚刚冒了个尖,人们就被突如其来的震动吓坏了。 因为震动的太厉害,他们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需要相互扶持着才能够站稳。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不经意的回头间,瞳孔勐然间放大:「快看,大家快往后看!」 但见原本清晰可见的路线,却因为这剧烈的震动,竟在顷刻间环绕曲折起来,而他们所处的这个位置,更是以他们猝不及防的旋转速度开始高速的旋转起来,因为速度过快,大家跌的东倒西歪,看起来极其的狼狈。 终于,一刻钟后,旋转速度逐渐变慢,等剧烈的眩晕感消失之后,眼前的环境已经彻底的发生了改变,不知何时,他们竟然已经处在一片碧绿色的湖泊旁。 「天啊,这是怎样的鬼斧神工之作啊,刚刚咱们还在禁地之外,怎么眨眼之间就被瞬移到了湖泊前?我们不是在做梦吧?」 「刚刚我们眼前一团晕,根本就看不清什么,这是怎么做到的?」 「这湖泊可真是漂亮啊,天啊,简直不要太美,这璀璨夺目的阳光,刺的我快要睁不开眼睛了。」 因为男宾和女宾的路线是截然不同的,是以,在女宾们对眼前的景物迷之留恋的时候,忽的一下,一堆人马横七竖八的倒在了他们的面前,仔细一看,不是那些男宾又是谁? 这样的一幕,再度让女宾们睁大瞳孔,慕箐母女也如出一辙的惊讶。 「天,他们竟然是凭空出现的,难道这就是墨族禁地的威力?」 「这世界上竟然有如此玄妙的阵法,今日这一趟,没有白来啊!」 而那些曾经参加过上一届继承大典的长者们,却是黏着鬍鬚,一脸高深莫测的感嘆。 「墨族的阵法似乎比以前更加的精进了,不愧是咱们帝国的护国神族啊!」 很快,便有十队黑衣护卫们旋身现身,他们穿着统一的墨族铠甲,右侧的脸上无一不刻着墨族的族徽,高大挺拔的身躯屹立在湖泊前,看起来无比的威风,霸气凛然。 这些侍卫在落地后的一瞬之间,就将他们与湖泊隔离了起来,清一色的黑衣铠甲卫罗列成一排后,便齐刷刷的转过身,目光恭敬的面对着那一汪映照在森林阳光下的碧绿色湖泊。 「什么情况啊,这些人看起来好厉害的样子!」 有女人小声嘀咕,本以为无人听见,却不想距离她最近的黑衣侍卫勐地转过身,凛冽的目光剎那间对上女人惶恐不安,在她即将尖叫出声的时候,旁边的女人反应迅速的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那侍卫警告的看了她们一眼,才僵硬着脑袋转了过去。 「闭嘴!」被捂嘴的女人显然没见过这样的阵势,仅是刚刚的那一瞥,就已让她眼中溢满了泪水,而捂着她嘴的女人,则无声的警告了她,才小心翼翼的松开了她的手。 这边的动静,自然而然的被周围的人看了个分明,大家不由自主的降低了自己的唿吸声,这种压抑到无法唿吸的凝重环境,让他们本能的竖起耳朵,僵硬着身子,紧张的注视着周遭的动静。 再怎么说,能出现在禁地的这些人,都应该是帝国之中有头有脸的人物,可是在今天,尤其是在这一刻,他们却觉得自己是如此的渺小,但凡习武的人,都能看得出来这些黑衣侍卫灵力值爆表,如若不然,怎会给他们如此大的威压? 威压之下,他们连动弹一下的自由都被强制性的剥夺了。 知道的,他们在参加墨家的继承大典,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要面对什么穷凶极恶的敌人呢!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488】清歌倾颜 突然,一条十米宽的红毯自西向东缓缓滚过来,令人惊讶的是,红毯的两侧,却无人推动,就好像被人控制了一般,一点一点的向东展开,直至,延伸到一眼望不到头的森林深处。 随后,悠扬的乐声响起,整个墨族的族人身着墨族的墨色族服,分列在红毯的两侧一次入场,男左女右,划分的格外分明。 而正中央的红地毯,却处于无人践踏的状态。 所有人在这一瞬间都有一个感觉,这能走在红地毯上的人,必然是这一届的神女。 这是一场无声的典礼,无人告诉你下一步是什么,而你的眼睛,只需随着声音移动即可。 走在红毯两侧的墨氏族人,都是族中举足轻重的人物,除此之外的人,则在这些人进场之后,从相同的位置走出,移动到宾客的后方,一排排一列列,举目望过去,自成一体。 这边最后一个人刚入场完毕,那边的钟声又适时的响起,声落音起的是墨族总管熟悉的凛寒嗓音。 「有请墨族第十八代神女墨清歌,有请墨族第十八代神司墨倾颜,入场!」 此音一落,满场皆惊,不止是墨族本族之人,就连墨族之外的各世家,各势力的人,也都瞪大眼睛,一脸的『我莫不是出现幻听了』的懵逼表情。 墨清歌?墨倾颜? 这是什么鬼? 这一届的神女不是叫墨寒洢,神司不是叫做墨香君吗? 都什么时候了,她们还改起了名字? 不,不对啊,这些可都是上了族谱的人,这名字哪里是说改就能改的? 一瞬之间,原本静谧无声的现场,渐渐的响起了不高不低的议论声,大家讨论的方向,自然就是关于第十八代神女的真正名字。 可惜,他们的疑问没有人能帮助他们解,因为偌大的墨族,除了墨银极其信任的几个人之外,谁都不知道今天继承大典的流程。 是以,现场的躁动,不过持续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就被倏然登场的墨银给压制住了。 阳光下,墨银一袭墨色长袍迎风而立,颀长的身形外加无与伦比的俊逸容颜,只是一登场,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就在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到身上时,却陡然发现,在众女心中这位宛若太阳神般存在的男人,却突然转过身,朝身后伸出了他那双干净修长的手。 紧接着,一双洁白无瑕玉手缓缓的放在他的手掌心,众女的瞳孔因为这双手,而瞬间一炸。 很快,人们的眼中就出现了一抹纤细如柳、气质脱俗的曼妙身影,只见她穿着一袭繁复气派的族服,步履轻盈的在墨银亲自的搀扶下,一步步的走上红毯。 当她稳稳的站在红毯上,大家这才发现那层薄如蝉翼般的黑色面纱下,竟拥有一张三百六十度无瑕疵的完美脸型,而唯一裸露出来的那双眼睛,淡然中带着冰冷,冷漠中却带着似嘲似讽。 整个人散发出来的气场,竟一点也不比站在她身边的墨银逊色,那不经意间扫过来的视线,竟让他们压力山大,噤若寒蝉,所有的好奇与震惊都化为了呆滞。 可他们这口气还没喘出来,墨渊紧接着登场,虽然墨渊的气场对比墨银来说,要弱化许多,可在人才辈出的帝国之中,墨渊的本事却也是仅次于墨银的存在,在别人的眼里,他依然是仰望的所在。 这样严肃的氛围下,饶是平日里八面玲珑的墨渊墨九公子,今日,也是俊容一凛,眉目如笼薄冰。 而由他搀扶出来的女子,在气场上竟丝毫不输前面的那一位,只不过对比前面那一位的漠然,这一位就轻松了许多,整个给人一种泰然自若之感,从始至终,便是连眉头也没动一下。 至于容貌上,细心的观众都能看的出来,她们的容貌几乎可以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如果真将她们放在一起,还真不好分辨,哪一个是墨清歌,哪一个是墨倾颜。 就在四人路过墨族长老团的时候,墨家的大长老,突然上前一步,伸手阻拦。 「六少,您是不是有未交待清楚的地方?这两个人,是谁?」 墨银幽瞳清冽,淡淡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却温润好听。 「现在没有时间和你们解释,混淆子嗣的后果我比你更加的清楚,更何况,她们一个是神女,一个是神司,是真是假,上了祭祀台,就知道了。」 墨家的大长老显然并不满意这个说辞,只是,当他想追问下去的时候,一旁的墨渊清俊好看的眉宇微微一拢:「大长老,典礼的时间都是计算过的,你确定你要继续耽搁下去?若是后面出了什么问题,你要负责到底吗?」 「九少,这么大的事情,难道就不应该给我们一个说法吗?」 墨渊听后,冷冷一笑:「说法?你们想要什么说法?还是说,你们能够替我们完成这一场祭祀?如果是,那我们这就离开,一切就交由大长老处置,可好?」 「你,」大长老被墨渊的话,气的当时就涨红了一张老脸,可就在他想要继续理论的时候,后面的长老团却突然发动,一左一右的将他拉回了原有的位置,二长老还对着墨银的方向点了点头。 大长老觉得自己的肺都要气炸了,可在二长老和三长老的共同钳制下,他竟不能动弹半分,无奈之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墨银四人,一步步的朝神坛的方向走。 只是,明明说是祭祀,为什么除了森林和湖泊之外,什么都没有呢? 难道他们墨族所谓的祭祀,要在森林里举行? 然,大家的揣测很快就得到了印证,只见在墨银和墨银的双双扶持之下,四人走到红地毯的十分之六处的地方后,就停了下来,刚开始大家还不明白,接下来的一幕却让他们瞬时间瞪直了眼睛。 明明如此清晰的四道人影,可自打他们下了红毯,前往湖泊的过程中,他们却只看了他们的上半身,下半身却被一团云雾环绕在其中,看不真切,但那动作,怎么看怎么都像是在走阵法,偏偏,看不清他们的步伐,仅靠上半身,根本就判断不出阵法的角度。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489】一丛枯黄的草 就在大家不明所以的时候,只见眼前原本寂静无波的碧水湖,突然之间开始掀起一层一层的波浪纹,刚开始这些波纹幅度都不大,可是随着墨银、墨渊两兄弟灵力的递增,湖面上的弧度一下子就大了,几乎是眨眼之间就盪起了堪比海上风暴一样的惊涛骇浪。 这一幕发生的太过突然,饶是他们全程瞩目,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了一大跳,许是因为浪花太大,大家在巨浪朝他们掀过来的时候,本能的就要往后退。 可是令人震惊的一幕接二连三的上演,谁也没想到,巨浪竟然就在墨银他们身后一米的位置后,又重新被弹了回去。 这是怎么回事? 「这里被下了禁制,那些浪花掀不过来,大家尽管放心吧!」 说话的是墨族的大长老,这会儿的他,已经恢復了冷静。 大长老的话虽然让大家松了一口气,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不知道谁惊唿了一声。 「快看,没了,神女没了,」 所有人都本能的朝刚刚墨银他们站立的地方去看,结果,不看还好,一看之下,所有人都懵了。 「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人没了,难道说,他们刚刚是被那一个巨浪给捲走了?」 「这浪好大的威力啊,竟然能一下子捲走四个人,果然,墨族就是墨族,哪怕是一个小小的淡水湖,也有如此大的威力。」 在人们的议论声中,慕箐有些担心的回头看已经身体紧绷状态的灵韵,柔声安慰。 「好孩子,鸢儿肯定会没事的,她从小运气就好。」 灵韵听言,当即有些哭笑不得:「娘,我知道她没事,有墨银墨大人在身边,她怎么可能会有事?」 「那你神色这般紧张,我还以为你,」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这眼皮子跳动的厉害,总觉得今天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你呀,怎么就知道乱操心,这里可是墨家的禁地,能出什么事?连咱们都被隔绝在禁地之外,还有什么人有本事毁了这场造势,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 灵韵微微皱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是慕箐的话却也没有什么问题,这里的确是墨家的禁地,而他们也的确被屏蔽在外,不出意外的话,完成继承大典,定然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可为什么她这个心就是跳个不停呢? 母女俩的声音虽小,可比他们武功高绝的人还是能够听得到的,就在她们身后不远处的男宾群里,有一人在听到母女俩口中的『鸢儿』时,原本还有些不解眸色,顷刻间变得讳莫如深。 乌沉乌沉的目光,带着毫无温度的冷冽,幽幽的望向那片不知不觉间恢復了平静的湖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湖面依然没有任何动静,这下子,宾客当中便有人按耐不住了。 「怎么回事?这么久还不出来?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对啊,刚刚湖水的波动那么大,这会子怎么这么安静,安静的让人害怕!」 「大长老,你们是不是应该派人去看看啊,这万一出了什么事呢?」 …… 然,无论后面的人怎么说话,怎么刺激他们,长老团的众团员们,却是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前方,仿若没听到他们说话一般。 只是,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此时此刻,他们的内心有多么的焦灼与不安。 因为,他们实在不明白,好好的继承人,怎么说变就变了呢?而且还瞒过了他们,墨银的背后,究竟对他们隐瞒了多少不为人知的事? 当然,也有人会去想,是不是因为墨香君的死亡,对他们造成了巨大的打击? 所以才临时起意,寻找别的人来替代? 可是,那也不对啊,即便他们找来了人,若是没有墨族的血缘关系,不但无济于事,甚至还有可能给墨族带来致命的灾难,这么严重的问题,他墨银不应该忽略了才是啊? 身为墨族暂时的族长,墨银必然不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的,对不对? 湖面越安静,长老们的心就越惴惴不安,而周遭的看客们,也因为墨族的安静,不自觉间的拧起了眉头。 他们唯一的共同点便是,目光一眨不眨的死死的盯着连条波纹都没有的湖面。 就这样僵持了约莫一刻钟的时间之后,湖面上终于有了动静,本以为这次的动盪会和之前那样酝酿前戏,谁也没想到,随着湖面的动静越大,地面晃动的也就越激烈。 『轰隆隆』一声巨响后,湖中心的湖水竟然诡异的一层又一层往外翻,令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那些翻出去的水居然没有回流的预兆,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湖中心就预留出来一片巨大的水坑。 第一次参加墨族继承大典的人自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可是参加了两次的人,却是一眼就知道接下来即将上演什么。 有人不受控制的发出惊唿:「出来了,大家快看,神女族的护族神像出来了。」 果不其然,那人的话音刚落,一座用上好的墨玉精雕细琢的石像,自湖下缓缓上升,一点一点的向上浮动,每移动一分,人们就惊唿一声。 「天啊,这个女人好美啊,怎么可以这么美?即便只是石像,却也达到了身临其境的感觉。」 「原来,这就是墨家的传奇王妃?那位曾经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传奇王妃吗?」 「听说,是她造就了今日的墨家,也是她扶持了如今的龙帝国,这是真的吗?」 「如此美人,任何形容词都不足以表达的出来啊,也难怪墨家的人,从上到下,就没有丑八怪,想必这就是遗传的魅力吧?」 「咦?快看,快看女神像的下面是什么,怎么有一丛快要蔫了的草啊,叶子都已经发黄了,那是真的植物吗?」 此言一出,立即引发了众长老团的轻颤,等他们将目光聚焦到女神像的下方,差不多到达神像膝盖位置的草时,脸色瞬间变得血色全无,尤其是大长老,因为心理承受巨大,竟然膝盖一软,摊在了地上 口中呢喃不停的就是:「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呢?」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490】祭祀台 大长老的异常,自然有很多人看到,但因为不明原因,所以大家的注意力还是放在了还在不断上升的石像上。 石像自打那些枯黄的草丛出现之后,就停止了震动,但因周围的震动声并没有停,所以大家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 失踪了近半个时辰的墨银四人,也正是在这个时候,与祭祀台一起上升到与湖水平行的位置。 直到四人站稳,震动声方才消失。 「快看,他们没事,看来刚刚真是是故意被捲走的,如今祭祀台出现了,是不是开始祭祀了?」 「大长老,可以开始了。」就在这时,墨银的声音划破就层层叠嶂,清晰的传入大长老的耳中。 原本还摊在地上血色全无的大长老,在听到墨银的话后,勐地打了一个激灵,再看眼前出现的祭祀台,他的神情一下子就变了,忽的一下就从地上弹跳了起来。 「众长老团,开始准备祭祀。」 此音一落,十六位长老八人一组,对立而战,缓步走向淡水湖边。 没有意外,那些禁制在长老团身上并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他们畅通无阻的到达了与墨银遥相唿应的位置停下。 十六人齐齐走阵,须臾,湖面的水好似被人控制了一般,自中心的位置开始向两侧延伸,很快,就抽出了一条通道,让人讶异的是,湖水下面竟然还有一条用璀璨石子铺就好的石子路。 十六位长老同时走上石子路,一步步的朝着祭祀台而去。 与此同时,墨清歌和墨倾颜也在墨银和墨渊的搀扶下,满怀恭敬之意的跪在了石像前。 墨银和墨渊在两侧侍女的动作下,为她们递上香案,姐妹两个在香案前整整磕了十六个头。 叩完了头,十六位长老团抵达祭祀台,本以为祭祀已经结束,不料祭祀似乎才刚刚开始。 长老团抵达之后,各自从自己的袖口中拿出一张白纸,双.腿交错着坐了下去,开始对着上面罗列的咒语念了起来。 在这个过程中,墨银和墨渊分立在墨清歌和墨倾颜的两侧,而她们两人则双手合十,闭着眼睛,跪在蒲团上,默默的听着身后长老团队咒语洗礼。 禁制外的观光团,虽然听不到声音,但每一项,每一步都看的分明。 本以为会等很长时间,不想这样的无聊的祭祀,竟然只有一刻钟就结束了。 这边十六位长老刚刚站起来,那边钟楼之上就响起了足以震动整个帝国的钟声,十六声,每一声都代表神女一步步走来的艰辛,整整十六声,意味着整整十六年的光阴。 十六声钟声刚刚敲完,十六位长老同时站起身朝墨清歌的方向走了过去。 墨清歌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脸色一下子就白了,感觉到她的紧张的墨倾颜,一下子就握住了她的手,并用眼神给予她鼓励的同时,眼底是浓浓的担忧。 墨银和墨渊纵然在心疼,可是在这一刻,他们却什么也不能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十六位长老将墨清歌平抬起来,绕过香案,朝着石像走去。 「快看,他们怎么将神女给抬起来了?这是要抬到哪里去?」 人群,因为长老团这突如其来的动作,都给吓了一跳,这当中,尤为两个人最紧张。 就在其中一人想要不顾一切的冲上前时,另外一人死死的扣住了他的手腕。 「不行,你现在不能过去,别说这里存在禁制,单单是祭祀典礼的威严,都允许我们侵犯。你看到了吗?鸢儿是主动,没有任何反抗,说明她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墨银和墨渊都站在那里,如果真有危险,他们是不会让她就那么过去的。」 「主动?她如若不是被逼无奈,何以来的主动?不行,我不能让他们这么糟践我的女人!」 「你的女人?她承认了吗?还有,这是她的责任,她的一切决定着神女族的生死存亡,你不能冲动,倘若你冲动之下造就了什么无法挽回的后果,她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难道你就让我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什么也不能做?」 「看看又如何?现在还不能确定他们要做什么呢,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可惜,他的话音刚落,现场就传来人的倒抽气声:「快看,他们将神女放在了那些已经枯黄的草丛里面,这是要做什么啊?怎么还都跪下了?」 原来,墨清歌是被十六长老团抬到了石像前的枯黄草丛,这边她刚刚被草丛所淹没,那边包括墨银在内的,祭祀台上的所有人等,全都跪了下来。 刚开始他们还不明白这是在做什么,待看到那些枯黄的草犹如毒蛇一般瞬时间将神女捲成一团,并且枯黄的草叶上,出现鲜红的血液时,所有人都惊呆了。 「天啊,怎么可以这么残忍,他们这是要将神女当做贡品一样祭献给那些草了?」 「那些草居然吸食鲜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有没有知道,快快出来解释一下!」 当卫玠看清楚台上发生的一切,他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退了两步后,幽瞳瞬间变成了血红色,这下,身边玉痕还没反应过来,他便如炮弹一样的沖了出去。 可惜,他这一撞,却只是撞在了墨族的禁制上就被弹了回来,然而,他并没有因此而放弃,反而发疯似的不停的用自己的身体去撞击禁制。 口中不断的低吼着:「你们放了她,放了她,老子命令你们,放了她,墨银,你这个混蛋,他是你的妹妹,嫡亲的妹妹,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待他?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待她?」 这边的动静,立即引起了墨族众侍卫的注意,大家一个纵身,就来到了卫玠身后,不料,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被卫玠身上强大的灵力波动给震了出去。 「嘶!」围观的人,当即倒抽一口凉气,「他好强,这个人是谁?」 这时,人群中的凌家众人,都认出了他,凌霁风顾不上太多,一个跳跃就飞了过去,在卫玠即将朝他出手时,他大声一喊:「你这是做什么?现在祭祀正处于关键的时候,你这样乱来,小心她会走火入魔而疯掉!」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491】疯狂撞击 卫玠神色眸间满是阴鸷,那狠厉如魔一般癫狂的神色,将其整张脸庞映衬的更加扭曲,只是发出来的声音,却几近崩溃。 「那你让我怎么办?她现在是被人当做祭品一样的奉献出去,随时可能有生命危险,你想让我就这么看着?不,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卫玠攥了攥拳头,苍白的脸上蓦地闪过一抹决绝,他不顾凌霁风的阻止,竟催动周身的灵力,试图强行破坏墨族设下的禁制。 他的动静如此之大,自是引来无数墨族族人的攻击,可这些攻击还没触碰到卫玠,就被凌霁风和玉痕两人不动声色的挡住了,虽然他们也不贊同卫玠这么做,毕竟今日可是墨族的大事,但看到躺在草丛里生死不明的灵鸢,他们心里也不好受。 玉痕甚至能感觉到距离灵鸢最近的公子衍此时此刻,何其的紧张,那微微颤.抖的肩膀,也在证明她内心的不平静。 「颜儿,」玉痕心疼的看着跪在地上几乎要和蒲团化作一体的女孩儿,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哥哥们用这样残忍的方式对待自己的姐妹,公子衍此刻的内心该经歷着怎样的煎熬呢? 凌家和花家在注意到卫玠他们三人的动作之后,也不淡定了,本来他们是想置身事外的,可凌霁风的加入,还有凌韵、灵翊的催促,让凌家不得不加入到对抗墨族的人的范围内,至于花家,则是因为花尧的不忍心。 他本想告诉大家,灵鸢不会有生命危险,可在看到那几近枯黄的草丛时,他又有些不确定了,这样的话,到了嘴边,却是如何也说不出来。 他害怕,他害怕自己的言论若是与事实不符,那就会造成无可挽回的后果。 到了那个时候,即便他将公子衍养大,公子衍也绝对不会原谅她。 因为躺在那上面,被无情吸食血液的人不是别人,而是她公子衍的嫡亲妹妹啊。 所以在墨族的人前赴后继的扑上去的时候,花尧站了出来,花尧一站,那么他背后的花家就不能坐视不理。 这样尴尬的一幕落在墨族长老团眼中,都很震惊,他们没想到,事情的发展竟然会如此南辕北辙,知道继承大典不会这么顺利,可该闹事的皇族,蔺家,雪家没有出现,最后反倒是和墨族关系良好的凌家和花家冒头了。 这对墨家人来说,委实太过震惊。 但震惊归震惊,任何想要毁了这场典礼的人,都是不可饶恕的,他们不管这背后有什么理由,非要让他们这么做,他们只知道,现在和他们作对的是这两个家族,就够了。 是以,当墨家和两个家族的人对打起来之后,原本还在看热闹的皇族和蔺家、雪家,却觉得此次机会难得,不管今个儿凌家和花家抽什么风,但对他们有利的条件,就不能放弃利用。 最后的结果就是,四大家族外加整个皇族都加入到挑衅墨族权威的行列当中来,如此一幕,让其他家族和势力的人,当场就惊呆了。 「天啊,今个儿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怎么感觉不对劲呢,什么时候,四大家族竟然和皇族联手了?」 「就是,这花家和凌家,不是一直都是神女族的拥护者吗?今天是怎么回事,怎么还倒戈了?」 「还有,还有,今个儿这么多高手在,墨族未必能占得了好处啊!」 毕竟,今天是墨家的大日子,自愿肯定是分布到各个地方,不会集中在这一点里,如今四大家族外加皇族全部练手对抗墨族,只怕这层防护罩,支撑不了太久的时间了。 「你们注意到,一切的因缘都是起始于那个最先出手的年轻人呢,这个人是谁啊,怎么以前没有见过?刚刚凌家长房的大少爷好似和这小子有些关系,哦,还有那个年轻人身边的另外一个年轻人,这三个人的灵力都不低呢,是哪一家的后起之秀?以前怎么没见过?」 这边的人讨论的热闹,墨族防护层的里侧长老团,面色却有些不好看了。 「大长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怎么凌家和花家倒戈相向了?这么多人在这里撞击禁制,我怕支持不了太久。」 大长老黏着鬍鬚,直直的盯着卫玠和玉痕,目光犀利,语气冰冷:「这两个人是谁?谁邀请他们进来的?」 此言一出,二长老他们也是一愣,纷纷看向彼此,最后的结果却是,没有人知道。 「糟了,他们该不会是改头换面以后,冒充其他家族的人进来的吧?」 由于此刻玉痕和卫玠还都带着面具,所以他们根本就无从辨认,他们究竟是怎么人。 二长老的话,就好像平地的一声惊雷,震得长老团剎那间回过了神儿。 「看模样,是冲着神女和神司来的,难道,他们认识?」 这一大胆的猜测,很快就在卫玠越来越疯狂的震击下,得到了印证。 原本还有些不明白神女和神司身份的长老团,却在这个时候,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之前,被两位少爷请进咱们族里的公子衍和灵鸢两位姑娘,是不是一直没有离开?」 二长老的话,让其他人先是一愣,后纷纷瞪大眸子,满眼都是震惊。 「不,不会吧?二长老,您的意思是,神女和神司,就是她们两个人?这,这是不是太荒谬了?」 二长老听言,不由嘲弄的一笑:「荒谬?如何荒谬了?哪里荒谬了?难道第十七代的神女,当年没有去过四方大陆?怎么?你们这么快就将当年的事给忘记了?难道你们就从未想过,为什么好端端的,神女会跑到四方大陆吗?走的时候肚子没动静,回来的时候却抱回来双胞胎,这个你们就不觉得奇怪?」 一旦怀疑的种子被埋下,那么在各种猜忌的催促下,它就会越长越快,直至变成参天大树。 「可我不明白,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掉包自己的孩子?」 刚开始他们对灵鸢他们的身份是抱怀疑态度的,可是在墨银毫不犹豫的将她放进灵气源内的时候,他们谁也不敢去神女的身份了。 这些年,因为墨族的这个灵气源,墨族几乎耗尽了常人无法想像的资源和力量,可是收到的效果,却是微乎其微。 尤其让他们担心的就是这一届的神女和神司天赋上,并没有往届的优秀。 神女也就罢了,从小就被严格要求,是一个严于律己的乖乖女,且不管她如今的成就如何,单是她的刻苦与努力,墨家上下也都是放在眼里的,单是神司的结果,就有些南辕北辙了,和神女一比,不仅天赋比不上,就连最起码的素质都是失败的。 当年墨银毫不犹豫的将她逐出家族的时候,她就已经成了这一届神女和神司里的污点。 当时,他们长老团极力反对墨银将墨香君逐出家门,怕的就是将来因为没有神司的缘由,不好向皇族交代,可是墨银当时是怎么想的? 他几乎是顶着整个长老团的压力,将她毫不犹豫的踢了出去,刚开始他们十分不明白,为什么一贯以家族为责任的墨银,怎会在这一刻,如此的任性,如此的不给自己留退路。 现在想想,才发现最愚蠢的人是他们,合着早在十六年前,就已经有人安排好了如今的这一切啊? 提到新任的神女和神司,长老团每一位团员的心里,都是复杂难受的。 因为这种不被信任,甚至被抛出在外的感觉,实在是太不爽了。 即便他们最终的结果,也是为了家族的利益,可长老团的诸位长老,还是将不满写在了脸上。 这一刻的他们,站在禁制中,左看卫玠和玉痕他们,不停的尝试各种方法突破禁制,右看灵雾草一点一点的吸食神女的神血,私下里,竟破天荒的产生了一抹自私的想法。 既然墨银他如此自信,如此不将他们放在眼里面,那是不是意味着,他有足够的把握应对今日的各种混乱? 想到这里,他们彼此默默的交换了一记眼神后,原本张开随时要对阵的架势,渐渐的被平息下来。 而这些,全身心关注着灵鸢变化的墨银、墨渊都不曾注意到,这也註定了今日有一场血的洗礼。 「哥,怎么这么长时间这些灵雾草还不变色,不是说它们吞食神女的神血之后就会发生变化吗?为什么这么久了,还是没有变化?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如此近距离的看着灵鸢受苦受难,他们却什么也不能做,甚至,还要亲自看着自己的妹妹承受这样的煎熬,这对公子衍来说,太过残忍。 可她没办法,她没办法改变她们的命运,尤其,如果今日她们不这么做,那未来等待他们的,很有可能是整个帝国因为灵气不足,甚至消失的惨痛代价。 虽然这本身和她们没有任何关系,可谁要她们有这般离奇的身世呢? 墨家的存在,本就是因为帝国的繁荣和昌盛,每隔十六年,都有一位神女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她们的娘如此,交给她们的责任也是如此,否则,而不用那般大费周折的将他们送往四方大陆了,如果她们辜负了她的期望,岂不是对不起她这些年的忍辱负重? 一旦帝国灭亡,她们还拿什么资格去救自己的母亲? 一想到后面源源不断的事,公子衍觉得自己的肩膀就好像千斤重一般,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再看无声无息的躺在灵雾草里,什么也看不真切的灵鸢,公子衍痛的泪水不断的往下落。 「鸢儿,你一定要坚持住啊,鸢儿,你一定一定要坚持住!」 然,就在这时,突如其来的『咔嚓声』,让立在旁边的墨银和墨渊同时变了脸色,等他们回过头去,用心感受了一下,顷刻间变得大变。 公子衍自是感觉到了他们的不对劲,连忙问道:「怎么了?」 墨银一双冰眸,阴沉的看着仍旧不断撞击禁制的卫玠和玉痕,咬牙怒道:「这两个疯子,竟然想要破坏禁制,一旦让他们攻破,只怕鸢儿这里会受到影响。」 公子衍面色一变,这才不其然的回眸,与禁制外,正满脸担心看着她的玉痕对上了眼。 「这可如何是好啊,他们肯定也是担心坏了,哥,要不然,我去说说?」 墨银想也不想的就拒绝了,「不行,你必须留在这里,眼睛都不能眨的盯着鸢儿,一旦她有任何意外,你不单要将她捞出来,还得代替她给灵雾草补充血液。」 灵雾草,顾名思义,就是承载整个帝国灵气的灵气源,可别小看了这些草,看似不起眼,却在特殊的作用下,利用石像内部的蕴含的巨大力量,将灵气一点一点的挥发出去。 每一次吸食灵血,灵雾草吸食不够,是绝对不会停下来的,这个时候,它的首要选择是神女的血液,如果神女那边的血不够用,才会转嫁神司,直到它喝饱了,才会变成鲜绿色,到了那个时候,帝国的灵气源才能保得住。 至于这些灵气能够维持多少年,也要看神女本身血液内里存在的因素而定论。 有的是三五年,有的十年,有的能达到十五到二十年,而据说当年的墨王妃,也就是整个帝国的创始人墨米氏的血液,却整整维持了三百年之久。 以此,足以可见,随着时间的推移,墨族能带给帝国的灵气资源,已经越来越稀有了。 但是,这一届的神女,却又和别的神女不一样,因为她特殊在了,和当年的墨米氏一样,拥有了逆天的随身空间,有了随身空间,这个人的整体素质都会发生改变,血液里的灵息指数,更是达到了无法估量的程度。 如果灵鸢此次祭祀成功,那么等待龙帝国的,或许是百年不遇的真正神女。 不得不说,在知道灵鸢怀揣随身空间的时候,墨银的内心是何等的激动,他以为,他们墨族的救星到了,整个帝国也因为她的到来,得救了,可是如今,看到自己的妹妹无声无息的躺在那里,不知生死的时候,他的内心又是自责,歉疚的。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492】苍郁突至 「糟了,哥,禁制快要支撑不住了。」 一直关注禁制的墨渊突然急吼一声,等公子衍回过头去,墨渊已经几个纵越跳出了淡水湖。 走进了才发现,一旁的十六长老在这个关键的时候,竟然谁也没有要出手的意思。 墨渊的眼神骤然一凉,「你们在干什么?没看到禁制已经开始松动了?禁制要是毁了,你们可知我们要面对的是什么?」 墨渊因为生气,脸色阴沉的可怕,这些话简直就是用吼的。 然,十六位长老,却还是谁也没有动,甚至以大长老为首的他们,还用极其复杂的眼神看着墨渊。 自嘲一笑:「既然你们兄弟俩什么都安排好了,哪里还需要我们这十六位长老?」 「就是,这么多年了,我们在墨族等同于可有可无的存在,墨族的什么大事,你们兄弟俩都是自己做主,什么时候和我们商量过?哪一次不是直接通知我们?」 「神女,神司你们说换就换,可曾有一句解释?你们兄弟到底有没有将我们看在眼里?」 …… 这一口怨气,已经沉寂在他们胸口多年,如今有了这个机会,从大长老到十六长老,竟然一个不落的出来与墨渊互怼,任墨渊急的火烧眉毛,目赤欲裂,可人家就跟没事人一样。 「糟了,禁制出现裂缝了,快,大家快去补救。」 就在这时,站在湖边的墨卫高喊一声,墨渊抬头一看,身体不由剧烈一晃,接着,他深深的看了十六位长老一眼。 「我代表我哥,还有我刚刚继承神女之位的妹妹前来警告你们,最后一次机会,你们若是和我一起贴补上这个裂缝,今天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若是,」 「呵呵,既往不咎?你要咎什么?我们何错之有?」 不等墨渊把话说完,大长老就毫不留情的打断了他的话。 墨渊的气的眼珠子都要充血了,他没想到在如此关键时候,给予他们难堪的不是外人,而是自己人,更可恨的是,他的妹妹还在用她的血来拯救这个家族。 墨渊在这一瞬间,突然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无力和绝望,她悚然一笑,蓦地提高了声音。 「好,这是你们的选择,记住了,我希望你们永远记住这一天!」 墨渊撂下这句话,一个字也没多说,纵身一跃就朝着裂缝的地方贴了上去。 与此同时,墨银也注意到了墨渊与十六长老之间的争执,可他并没有上前,反而深深的看了眼墨渊离开的地方,神色间含了丝悽厉:「呵呵,这就是我们兄妹誓死守护的家族吗?」 这样的家族,他不知道,还要来何用?何用? 「哥,快去帮九哥,他一个人恐怕支撑不了禁制强大的反噬,快去啊哥,这里有我,我们会没事的。」 墨银犹豫了一下,公子衍索性站了起来,用力一推将他推出了祭祀台。 「你们千万要小心。」丢下这一句话,墨银倏然化作一道银光,朝着墨渊的方向一跃而去。 人群中的某个人,在注意到墨银和墨渊双双离开祭祀台后,血色的厉眸中突然闪过一抹狰狞的笑,下一秒,一道黑影毫无预兆的一飞沖天,朝着禁制的方向丢了一枚黑色的炸弹片,随着『轰』的一声巨响,原本就有裂缝的禁制,这下彻底的四分五裂。 可是那人对此却还不满意,接连又丢了几枚炸弹片后,不顾被炸的东倒西歪的看客们,周身的灵气瞬时间暴涨的同时,人更是在炸弹威力最强的同时,对着禁制使出充满力量的一击。 随着一道强光四散碎裂开来,突破禁制的巨大力量,顷刻间就将站在禁制之后的人们掀飞后又剧烈甩下。 「糟糕,禁制被毁了,禁制被毁了。」凌问天虽然也被刚刚那股强有力的力量震到了,但到底因为灵力高,很快就恢復了正常,等他看到那道黑影,直直的朝着灵鸢姐妹俩的方向冲过去的时候,心一下子就揪了起来。 「墨渊,墨银,你们快去救鸢儿啊,她们有危险。」 老爷子的声音刚起,人也不顾一切的沖了过去,与此同时,有两道比墨银他们更快的身影,几乎和那道黑影同时出现在了祭祀台上。 公子衍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被一道强大的力量瞬间提起,没有反抗余地的情况下,下颚又被对方死死的扣住,再看如炮弹一般冲过来的哥哥和卫玠二人,她抿紧了唇,目光冰冷的看向身边的人,冷静的问道。 「你是谁?」 对方蓦地回头,颇有些讶异的挑眉:「倒还挺镇静,不愧是墨家的骨血,只可惜,」 男人长相很普通,但是很高,清清淡淡的声音里透着一丝讥讽。 墨银在他开口的一瞬之间就动了,然而男人却突然将公子衍往前一扯,对着墨银轻飘飘的道。 「不想让这么美丽的妹妹就这么死掉,墨银,本座劝你还是不要动的好。」 墨银盯着他,目冷声清,字字咬牙:「苍郁,这可不是你的风格。」 苍郁? 这个男人竟然是苍郁? 一听到这个名字,现场所有的人都傻眼了,他们谁也没想到,这个只用几个回合就将墨族禁制打碎的人,竟然会是那个十六年前将帝国大陆搅得天翻地覆的魔族苍郁。 「风格?呵呵,墨银,你错了,这就是本座的风格,以前是,现在仍然是,你不觉得,掐着这么美丽的脖子,是一件极其美.妙的事吗?」 说着,还煞有其事的凑到公子衍的耳侧,对着她的脸颊,轻轻的吹了一口气。 公子衍立即厌恶的别看脸,可是苍郁却硬逼着她回头看着他。 「苍郁你这个混蛋,你有什么冲着我们来,拿我们的妹妹做威胁,你算什么男人?放了她!」 「嘘……,快看,看这张脸,真的好美,和你们的娘当年一样的美丽,一样的动人心魄。」 「哦不,对比我的紫凰来说,这张脸,似乎更加精緻一点,甚至这眉眼之间,还能看到那个男人的痕迹,银儿,你说,把这张皮扒下来,送给你的娘,她会怎么样?」 一句话,瞬间激怒了包括墨家兄弟在内的几个大男人。 这当中,尤为玉痕的脸色最为惨白,可他几次要动弹,都被卫玠给拉住了。 然而,在听到这句话之后,他却再也忍不住了,一个大力,就甩开了卫玠,如野兽发狂般朝苍郁发动攻击。 可是这样的攻击在苍郁的眼里,却是好比挠痒痒一般的存在,甚至他只不过是挥了一下手臂,玉痕就被一股强大的罡气弹出了几十米外。 随着噗通一声巨响,玉痕吐血落水,公子衍看到如此狼狈的他,忍不住开口惊唿。 「玉痕,小心吶!」 「哦?看来这个人是你的小情郎呢,被我钳制住也没见你这么慌张,怎么?怕他被本座一掌拍死?」 苍郁薄唇微勾,那眼明明是笑的,可却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公子衍毫不畏惧的抬眸,直直的盯着他:「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苍郁的眸光一转,渐渐的落在正在吸收灵鸢鲜血的灵雾草上,高深莫测的笑了。 「你说,本座将自己的血滴入这灵雾草上,会发生什么?」 此言一出,满堂皆变色,尤其是墨银,更是一个健步,毫不犹豫的挡在了石像前。 「那就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银儿,你这又是何苦呢?本座从始至终,可从未想过要伤害你,乖,你只要乖乖的让了道,墨家将来的一切,就是你的,总比你这些年待在这里累死累活,当牛做马,却什么也得不到的强,你说呢?」 墨银抬头,目光中溢满了对他的不屑:「你以为,我在意这个?」 「啊哈?不在意啊,那行,不在意的话正好,这个帝国有什么好的,毁了就毁了,你跟我回我们的玄武大陆,我保证,在我的扶持之下,你会成为玄武大陆上,最至高无上的魔王!」 所有人因他的话下意识的惊喘了一下,每个人的眸底都好比惊涛骇浪,暗藏惊异。 苍郁的身份,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不知道的,可就这样一个从不将他们帝国大陆的人放在眼里的魔族的人,如今竟然在墨银面前几尽讨好,游说,这个墨银怎么就被他看上眼了呢? 别人不知道,墨渊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他甚至因为苍郁的话,整个人都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卫玠就站在他身边,本能的伸手拉住他:「你冷静一点。」 墨渊回头看了脸上还带着面具的卫玠一眼:「如今是我墨族生死存亡的时候,你们还是离开吧,这件事和你们没有关系,你和鸢儿的缘分也早在六年前就已断的干干净净了,走吧,墨家今日,是与宿敌为战,你们帮不上门,反而会凭白折了性命在这里,不值得。」 哪知道卫玠却是淡淡的摇了摇头,不为所动,眸光不惊。 「我的命是鸢儿救的,她一日是我的妻,终身都是,如今她正值生死攸关之际,身为她的夫君,我怎么能离开?今日就是死在她旁边,我也心甘情愿!」 不知何时,捂着胸口踉跄跑过来的玉痕,浑身湿漉漉的站在卫玠旁边,一脸决然。 「还有我,颜儿,别怕,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在你的面前,黄泉路上,我绝对会陪着你的,绝对!」 公子衍的眼眶不受控制的一红,「傻瓜,你这个傻瓜,你走,我不要你相陪,我还不想死,我也不能死!」 玉痕悲痛欲绝,脚步有些虚浮,他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被卫玠扶着阻止了。 「行了,你什么都不要说了,颜儿说的对,我们怎能轻易就认输,就算要死,也要和这个人大战一场才算过瘾,你说呢?苍魔尊?这是咱们男人之间的较量,和女人没有关系,你是不是应该先松开她?」 苍郁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察觉到他的实力后,突然意味深长的笑了。 「卫玠?难道你就是数月前,在石头岛上引来那十一道雷劫的人?」 卫玠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是我,如何?」 「嗯~不错嘛,年纪轻轻,竟然和银儿一样的出色,委实了不起,只是可惜,你怎么就偏偏看上了那个人的女儿呢?本来本座还想惜才,可是你爱上了他的女儿,那就对不住了!」 说着,不忘挑起公子衍的下巴,深深的看了一眼后,竟奇蹟般的松开了她,顺势还将她推入了玉痕的怀抱。 玉痕猝不及防,险些摔了,公子衍忙拉住他,关心的问:「你怎么样?」 「放心,我没事,快让我看看你,可有什么地方受了伤?」 「我也没事。」 苍郁嘲讽的看了眼彼此关心的两人,继而将目光转向卫玠等人:「你们想要怎么战?是一个一个上,还是一起上?亦或者,连带着后面的那些人,也一起?」 那些个被炸弹片和超强灵力震得晕晕乎乎的看客们一听此话,立即摇头如拨浪鼓。 「不不不,我们不参加,不参加,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不过眨眼的功夫,除了四大家族和皇族之外的所有势力,顿时做鸟兽虫散,消失的无影无踪。 大长老们看到他们的动作,嘴.巴刚张起来,二长老就扯了扯他的袖子。 「这些忘恩负义之人,你还提醒他们做什么?就让他们这么死了算了,总归没有我们家族的人为他们领路,他们绝对没有办法活着走出墨家禁地。」 「他们忘恩负义?难道你们就不是了?」 凌问天不屑的扫了眼墨家的长老团,声色俱厉:「墨家有你们这样的长老团,简直就是这百年来绝无仅有的耻辱,耻辱!」 大长老目光一狠,冷冷与他对视:「凌问天,这是我们墨家的事,和你这个外人又有何关系?怎么?想走的话就赶紧走,当然,你若是怕走不出去,我可以派个人送你们一程。」 凌问天目光一凝,轻笑出声:「很遗憾,老夫的孙女儿还在这里,怎么能走呢?老大老二,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上去帮忙?」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493】内讧 凌问天的话让大长老他们身形同时一震:「你说什么?你的孙女?」 在片刻的怔楞之后,二长老很快就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是灵鸢,是灵鸢对不对?难道她就是这一届的神女?」 凌问天冷冷的看着他们,目光凌厉的看向大长老:「所以呢?你们是要阻拦老夫吗?」 大长老还有些不在状态,因为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会是她?她只是四方大陆的一个无名小卒,为什么能够成为墨族的神女?为什么?」 灵韵扶着受了点轻伤的慕箐一步步的走过去,正好听到这话,不由轻嗤出声。 「愚蠢,亏你还是墨族的大长老,这么浅显的道理难道你还看不明白?灵鸢之所以成为神女,自然是因为她的血脉,如果她不是你们墨家人的血,那此时此刻,你以为墨族还能这般风平浪静吗?」 大长老回过神儿来难以置信的看着她,震惊不已:「这怎么可能?」 「这怎么就不可能了?真相是什么,你们心里难道就没有猜测过?如今这样,还不是不想接受这个事实?真是可笑,我们家鸢儿无私奉献的对象,为什么就是你们这些忘恩负义的人,不值,太不值得了!」 「不值得的何止是鸢儿,还有我的颜儿,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让放她们的血,呵呵,结果呢?结果这些人是怎么报答她们的?说他们忘恩负义,简直太便宜他们了,这些人,应该用猪狗不如来形容,才更加的妥当。」 一句『猪狗不如』立时将长老团的愤怒点燃,可等他们发狂似的转过身,看向来人时,还是忍不住愣了一下,「是你,花尧?」 「不是我,还能是谁?狗东西们,趁爷爷我没发火,赶紧的给老子闪开,若是耽误我们进去营救,小心爷对你们不客气!」 大长老在短暂的错愕之后,忽然大声一笑:「就你一个偷儿,还敢在本长老面前大放厥词?你以为你是谁?花尧,你不过是上一任神女身边的走狗,也配在本长老面前大唿小叫的?呸!」 「那要再加上一个我呢,不知够不够资格?」 大长老扭头一看,目光倏然间一沉:「呵呵,本长老差点忘了,当年可不就是还有你这个雪之谦吗?啧啧,你们这样做,她墨紫凰可知道?她一走就是十六年,一消失就是十六年,十六年的时间里,偌大的墨族就交给那两个毛头小子,如今墨族落到这样的下场,也是活该,活该!」 雪之谦听了长老团同仇敌忾的话,当时就气的怒斥出声:「你们这些人渣,就这样的品德也配做墨族的长老?墨银是眼瞎了,就你们这样的人,就应该一招秒杀了!」 话到这里,他蓦地转头,对着同样满脸怒色的花尧道:「还跟他们废什么话?拦路者,死!」 雪之谦一动,雪涧也跟着动了,雪四夫人今天并没有来,若是来了,看到这一幕,不知道会不会惊得当时就厥过去呢! 不过,还没等雪之谦、雪涧父子靠近大长老,雪家的其他人,已经不贊同的挡在了长老团面前。 他们虽然和皇族拴在一根绳子上,但此时此刻看到墨族和雪之谦起了内讧,还是想要上来掺和一下的。 是以,该做的样子还是要做的,免得将来墨族追究起来,还要和他们雪家纠.缠不清。 「雪之谦,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是墨族内部的事,和你又有什么关系?你要是在这里动手,连累的是我们整个雪家!」 雪之谦听言,深眸之中溢出一丝讥诮之意:「连累?我不说你们连累我,你们倒先来和我们算帐了,也好,既然如此,那我现在就当着皇族和众家族人的面宣布,从今往后,我雪之谦,雪家四房,从今往后,彻底与雪家断绝关系,净身出户!」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霸气宣言给震慑在了当场,就连皇族的几位皇子都忍不住开口询问。 「雪四老爷,这件事您可要好好的考虑,莫要意气用事,这可不是小事。」 「呵呵,当我稀罕雪家是不是?要不是因为有未完成的心愿,老子早就撤了,少特么废话,爷的话都撂出来了,你们还在这里婆婆妈妈的干什么?墨虎(大长老),老子最后再问你们一遍,让,还是不让!」 墨族长老团也被雪之谦的痛快给惊着了,可是人家都霸气凛然的把话撂出来了,他们若是在这个时候装怂,岂不是太没脸了,当即十六人抱团的往他们面前一站。 齐声喝道:「想要进去,就从我们的尸体上踏过去。」 花尧看到这里,不由嗤笑一声,「真是够噁心的,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为墨族奉献出了怎样的光辉形象呢,结果呢,你们却是要阻止我们去救你们墨族的神女,这可真够可笑,可悲的!雪之谦,够义气,算上我一个,大不了来个鱼死网破,怕什么?」 花尧这边声音一落,那边的花家和凌家众人,也同时开口:「还有我们!」 至于雪家和一直未出声的蔺家、皇族,则被他们选择性的忽略了。 凌霁风甚至从头到尾就没去看他的师兄蔺玉棠一眼,在他看来,道不同不相为谋,哪怕他们曾经是患难与共的兄弟,可如今牵扯到家族的利益,他无权,也没有那个心思去感化他倒戈相向。 说来说去,谁也没有错,不过是各为其主罢了。 今个儿皇族的老皇帝并没有来,以二皇子为首的皇子团,看到双方就这么对峙起来,说不高兴那是假的,毕竟,这可是属于内讧呢,今个儿他们这一方本来就是想来看看有什么便宜可以占,有什么关系可以挑拨,这下好了,根本就用不着他们出手,他们就自己乱起来了。 这倒是省了他们不少事了,旋即他一摆手:「既然你们有私事要料理,那我们就不来凑这个热闹了,各位,请便!」 说着,便带着皇族、雪家、蔺家的人往后退去。 凌问天深深的看了他们一眼,嘲弄一笑:「希望你们说到做到,有始有终,莫要到了关键时刻,再来杀一个措手不及,相信我,不管你们今日做了什么,最后都会让你们追悔莫及!」 最后一句话,他明显是对诸位长老团说的,可是以墨虎为首的长老团此时已经怒气冲天,哪里还能听出他话里话外的所透露出的意思? 凌问天自然不可能事无巨细的解释给他们听,因为,即便他说出来了,这些人也是不会相信的。 归根结底,自己酿的果,要自己去品味。 是以,不过眨眼的功夫,雪之谦就带着雪涧毫不犹豫的沖了上去,其余人等也不甘落后,与墨族的十六长老团,瞬间就打成了一团。 墨银他们刚刚并不知道他们在争执什么,可看到结果之后,墨银和墨渊的眼里,不由带了一重前所未有的悲凉。 史上最让人心痛的莫过于自己人打自己人了吧? 墨族的十六长老团,当真让他们失望透底,失望透顶! 苍郁注意到兄弟俩的表情变化后,脸上的笑意却越发的明朗:「怎么?伤心了?呵呵,你们以为,他们真的不知道灵鸢对墨族的重要性?」 此言一出,墨银的目光倏然间一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苍郁忽然放声大笑:「这十六个人,早就投诚了,如今你们墨族里里外外,怕是早就乱成一锅粥了呢,哈哈哈,墨银,本座劝你识相一点儿,否则的话,哪怕你是我的儿子,我也不会对你留丝毫情面!」 「儿子?什么儿子,墨银你竟然是他的儿子?不,不对啊,你不是墨紫凰的儿子吗?什么时候成了他的儿子了?」 凌霁风趁着那边打的不可开交的时候,率先一步上了祭祀台,没想到他脚后跟还没站稳呢,就听到这么劲.爆的一句话,当时就将沉浸在这一震惊状态的众人拉回了现实。 所有人都呆若木鸡,纷纷转脸去看墨银,然,墨银的脸色却异常的平静,平静到还有闲情逸緻的对苍郁凉笑。 「那又如何?你以为这样就能改变我墨族血脉的事实了?」 「墨银,你别不识好歹,若不是因为你,你以为本座会在这里跟你们废话连篇?」 「你费尽心机要毁去的,是我娘和我妹妹用鲜血守护的家族,我身为家族的一员,怎能允许你随意的破坏这里?不管你做了什么,不管墨家的将来如何,我墨银,今日知道做到问心无愧,就算对得起爹和娘亲了,至于你,十六年前你被龙帝国所厌弃,那么十六年后,你同样会被厌弃,我们今日打不过你,不代表我们永远打不过你,只要给我们一生一息的机会,我们就会让你永无翻身之日!」 墨银的话,让墨渊和墨倾颜的瞳孔瞬间一红,两人同时哽咽的看着墨银:「哥哥。」 「乖,今日就是死,我们也要保护爹和娘誓死也要保卫的家族,不管结果是什么,我们只要尽我所能即可,至于其他,就看墨族的造化了!」 话落,便一跃跳上半空,对着苍郁掷地有声的下了战书:「不是要打吗?来呀,今天不流尽最后一滴血,我们兄妹几人,谁也不会退却!」 卫玠被墨银的一番话,真的血脉燥热,根本不需要旁人提醒,便一飞沖天,站在了墨银的身边。 「还有我,卫玠,为了我的女人,和他背后的家族,我今天,也要拼尽最后一滴血。」 「还有我,玉痕,我知道我实力低微,可我不怕,我要为了我的女人,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我要为她撑起一片天,哪怕付出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辞。」 「还有我,凌霁风,为了我的兄弟,为了我们家族的义气,还有整个帝国的将来,老子,拼了!」 「还有我,灵翊,为了我的两个妹妹,为了我们的家族,我同样无所畏惧!」 「还有我,灵韵,」然,韵儿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突然冲过来的雪涧给拉到了一边。 「你来凑什么热闹?你和她待在这里,好好守护你们的妹妹,这是我们男人之间的事,由我们来解决。」 灵韵诧异的看着雪涧,「你怎么来了?」 「你是我未婚妻,难道我不应该替你出头吗?再说了,当年可是我爹将灵鸢妹妹送到你们面前的,你还救过我的命,今个儿就是我回报你们的时候了。」 「什么未婚妻,你胡说八道什么呢?」然而,雪涧却在没给她机会,便一跃跳上了自己的坐骑,飞上了半空中。 …… 当一个又一个各家族的青年后辈不为所惧的要和他对抗到底的时候,苍郁笑了,只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让人毛骨悚然,他甚至还有闲情逸緻的回眸看了眼躺在灵雾草里无声无息的灵鸢,兴味儿十足的摸了摸光洁的下巴。 「灵鸢啊灵鸢,你很幸运,你这么多愿意为你牺牲自我的哥哥姐姐,你比你娘要幸运,不过,那又怎样?最后的结果不还是一样的?好在今个儿爷闲来无事,既然他们想送死,那本座就是和他们玩一玩又有何妨?你来猜一猜,好不好?看看是你能坚持到最后,还是你的这些哥哥们,亦或者……是你们全部都?」 灵韵和公子衍一听此话,立即同仇敌忾的对他怒吼:「你闭嘴,就算要死,那也是你,我们一定会好好的,一定会好好的等到我们的爹娘回来,等他们回来了,你就死定了死定了!」 「就是,欺负我们这些小辈,你有什么好嘚瑟的,有本事,你冲着你真正的对手啊,你也就在我们面前敢这样耀武扬威罢了,趁着人家爹娘不在,欺负人家的族人也就罢了,竟然还欺负人家的子女,你简直就是不要脸!」 灵韵的话让苍郁瞬间脸色一变,扯去面具的他,裸露出他惊为天人的俊逸容颜,即便他定力再好,在听到两个小丫头怼她的话后,也不淡定了。 只是,在他出手的瞬间,便有一人快如闪电般的将姐妹俩给推开了……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494】故人 待所有人顺着这双骨节分明的手向上看的时候,一张对于这帮小年轻们十分陌生的脸映入眼帘。 来人穿着一袭印着墨族族徽的长袍,一双细腻狭长的桃花眼正含笑看着苍郁。 邪魅低沉的声音随着微风清晰的传入众人的耳中:「怎么?苍魔头这是欺我墨族没有人了?」 墨银和墨渊同时一惊,「小舅舅,您怎么来了?」 俊逸不凡的男人对着他们绽开一抹清华潋滟的笑,「不止是小舅舅哦,你们所有的亲舅舅都来了,刚刚也不知道是哪个大傻缺说咱们这些做舅舅是摆设的来着,今个儿小爷我就向他好好证明一下,我们这些舅舅究竟是不是摆设!」 墨银等人这才注意到湖对面的情况因为舅舅们的加入,而瞬间呈压迫式的将十六长老逼的节节败退。 「舅舅,那十六个人,不需要给他们顾及脸面留活口。」 墨银漫不经心的一句话,让男人俊眸里立时洋溢起兴致盎然,明显的兴味儿十足。 「行啦,怎么解决,你的舅舅们心里有数,反倒是你,可以尽管放心我这两个外甥女的安全,一切交给我。」 说着,便抱胸往灵韵和公子衍身后一站,还煞有其事的搭着她们的肩膀,左看看右看看,一脸的欣喜与兴味儿,尤其在看向公子衍时的目光,恨不能柔的软化了所有。 公子衍被这突如其来的亲昵惹得浑身不自在,虽然她也很好奇,这个所谓的舅舅是从哪里蹦跶出来的,但他炙热的目光,盯得她浑身发毛,别说看他了,她这会儿是头也不敢抬了。 这么和谐的气氛之下,有一个人的脸色却极为难看,他不是别人,就是刚刚被面前的这个男人轻而易举就化解攻势了的苍郁。 「墨景辰,是你?」 名唤墨景辰的俊逸男人听到他点名,慵慵懒懒的掀起了眼皮:「难得苍魔头还记得我这个无名小卒啊!」 「你怎么会来?」 墨景辰听言,唇角蓦地掀起一抹玩味儿的笑:「苍魔头这话是不是问的有些多余?小爷我怎么就不能来了?这里是墨家的本家,爷身上流着的是墨家的血,怎么就不能回归家族了?」 「更何况,今个儿回来的可不止是小爷一个人,我大哥、二哥、三哥他们可都来了,你的人是厉害,不过才几个时辰,就将我墨家控制在你们的手里,可是,墨家禁地你们进不来,不照样白搭?」 「你想毁了我们的继承大典,那也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十六年前的惨剧,今日是绝对不会再发生了。」 突然,一道冰冷刺骨的声音沉稳在背后响起,苍郁回头一看,瞳孔又是一缩。 「墨景瑜,呵呵,真是难得,十六年没有凑齐,十六年后你们要凑齐到位?」 墨景瑜,墨银大舅,虽与墨景辰如出一辙的装扮,但那张容颜却线条冰冷,容色淡漠至拒人以千里之外,在看到墨银和墨渊之后,也只是微微颔首,并没有像墨景辰那般的热情。 但他能出现在这里,已经让墨银和墨渊惊喜了。 十六年的时间,似乎并没有在他两个舅舅的脸上留下任何的痕迹。 很快,二舅墨景逸,三九墨景玄也提着带血的长剑,翩然而至。 四个舅舅风格各异,大舅冷漠,二舅温润,三舅阳光,至于这个小舅舅却张扬邪肆。 他们来的不见得有多早,却恰到好处,四人往那里一站,即使什么也没做,却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 原来,这就是有靠山的感觉吗? 从小到大,他们兄妹四人做什么都是靠自己,本以为今个儿会以极其惨烈的方式离开这个世界,可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离家十六年之久的舅舅团,竟然会在如此关键的时刻站出来给他们撑场子。 这种被人护在背后的感觉,真的好温暖。 顷刻间,墨银兄妹三人就红了眼眶,虽然没有落泪,可每个人看向舅舅团的时候,都充满了感动与感恩。 不消一会儿,花家、凌家的人也带着血腥味儿站到了祭祀台上,反观背后,除了一地的死尸外,再无任何一个能够站立的人。 苍郁漫不经心的扫过远远的躲起来的皇族和蔺家、雪家众人,从鼻间轻哼一声。 「怎么?今个儿你们是打算一起上?」 墨家四舅墨景辰听后,懒洋洋的伸出指头摇了摇。 「哪里用得着一起上啊,墨银墨渊,让舅舅们也瞧瞧你们这些年的成果。」 接着,眸光一闪,落在了卫玠和玉痕的身上,挑剔的皱眉:「这两个小子,把你们脸上的面具揭掉,实在是太碍眼了,我这外甥女这么貌美如花,配上你们这张脸,实在是……惨不忍睹!」 卫玠和玉痕一听,哪里还有半分犹豫,刷拉一下,还真的将面具给扯了,因为用力过勐,脸皮子一下被扯红了,可两个人连眉头也没皱一下,反而恭敬的朝着舅舅团这边行了礼。 「嗯,面具扯掉之后,看起来顺眼多了,只是,仅凭这些,还配不上我家的两个小美人儿,今个儿,我们就给你们一次机会,看到眼前的这个男人了吗?他可是我们整个墨家的仇敌,因为他,你们的丈母娘不能和子女团聚,因为他,你们的岳丈陷入长眠,至今未能醒过来,今天,你们兄弟四人并肩作战,使出你们浑身的力气,对抗他,明白?」 墨银一听,当即皱起了眉,仅凭他们四个吗?如何能够对抗的了这个魔族的大魔头苍郁? 可墨景辰却不给他开口的机会,就将其他人都召唤了下来:「你们几个小子,下来,现在还不是你们出场的机会,等这几个不行了,你们再上也不迟。」 凌霁风等人一听这话,刚开始还有些犹豫,可是在接收到自家长辈同意的眼神之后,只能转过头对着墨银点点头,便翩然落下。 顷刻间,不大不小的祭祀台上就占满了人。 墨景辰满意的点头,朝着苍郁的方向煞有其事的挑了挑眉:「由这四个晚辈出手对抗,你不吃亏!」 苍郁抬眸看他,一双深眸剎那间冰冻三尺。 「墨景辰,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就凭他们四个?」 「行不行,试试总无妨!」 墨景辰依然如故,不但没有丝毫的担忧,反而唇角微勾,兴味满盈。 苍郁再回头去看墨景瑜等人,皆是一脸淡漠色,就好似上场与他对抗的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人似的。 「苍郁,你是在拖延时间吗?」 长辈们既然决定了,那必然是要看看我们这些年修炼的成果,时间本就紧迫,他们不能再浪费时间了,四个人飞快的交换了一记眼神,齐齐发动攻势,朝着苍郁就沖了下来。 苍郁没想到这四个小子竟然会出动出击,当即化作一道黑影,迎了上去。 直到双方在半空中交起手来,墨倾颜才一脸担忧的看向墨景辰。 「小舅舅,哥哥他们的实力如何是苍郁的对手?」 轻柔的声音却不失女子少有的英气,只是一开口,就吸引了四个舅舅的同时瞩目。 待看清楚墨倾颜的那一张脸,除了刚刚已经有心理准备的墨景辰之外,其余三人谁都无法在保持面上的镇静,几乎是同一时间,就将墨倾颜围了起来。 「像,真像啊,这眼睛,这嘴.巴,简直就和紫凰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就是这鼻子长得忒想龙燚那个混蛋,不过凭良心说,这张脸比咱们家紫凰要更胜一筹呢!」 老二老三发言之后,老大墨景瑜反而将注意力集中在了墨倾颜身后的灵雾草上。 「你妹妹她,和你长得一模一样吗?」 此言一出,几乎所有人的身体都是一僵,尤其是墨家人和凌家人的反应最为激烈。 原本洋溢在脸上的笑意,也顷刻间僵硬了。 墨倾颜感觉到气氛的凝重,心情也一下沉重下来,面对大舅舅的询问,她眼眶一红,含泪点了点头:「我们两个,除了性子不一样之外,容貌上几乎分不出彼此来,妹妹她,」 墨景辰一看倾颜自责的样子,就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别哭了,她不一定会有事,只要我们守护好这里,她就不会出现任何的意外,我们决不允许她在奉献自己血液之后,还要承受接二连三的重击。」 「至于你的哥哥们,我问你,你和他们相处这么长时间,可曾知道他们真正的实力?」 墨倾颜一愣,旋即轻缓的摇了摇头,「不曾,每次都是我和清歌互相对打,对于哥哥们的实力,还真不知道。还有卫玠和玉痕的实力,在没有石头岛之行之前,他们的实力我和妹妹是知道的,可是石头岛之后,就看不出来了。」 墨景辰听后,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就是了,连你们这和他们朝夕相处的都不知道,我们这十六年不见的,如何知道?虽然他们的实力等级能够看出来,可是真正的战斗,却并不取决于等级。」 「丫头啊,当年就是因为我们被保护的太好,所以才给了苍魔头可乘之机,所以,十六年之后的今天,我们决不允许以往的悲剧再度上演,在有限的范围之内,你们必须自行成长,这是你们必须要走的路,我们谁也干预不了。」 墨倾颜听完这话,立即就明白了,怪不得她从未听哥哥们提及这些舅舅,原来,不是他们不存在,而是他们十六年的时间里就没有待在墨家,也从未和他们联繫过,刚开始她的确以为他们不但被父母遗弃,就连这些至亲的人也放弃了他们。 可是现在看来,事情根本就不像他们想像的那样,他们也是被人惦记,只是他们成长的方式属于放养型的罢了。 「所以,舅舅们是想看看他们四人的极限在哪里?」 墨景辰抬手朝墨倾颜打了个响指:「真是聪明的娃娃,没错,我想,就是他们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里,都说人的力量是无极限的,今个儿我倒要看看,他们成长到了何等的地步,墨家还有没有将来可言!」 在他们四人的眼中,墨族的其他人谁都比不过妹妹留下来的孩子,是以,不管外面被魔族的人打击到了何种的地步,在他们的眼里,只有眼前的这几个孩子值得他们大费周折。 只要保住了这几个孩子,墨家的将来才能继续,如果没有了他们,无论墨家将来如何,都和他们没有关系了,因为如今的墨家,早已被那些败类和蛀虫,毁的千疮百孔了。 与其残破不堪的留着,倒不如一了百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深深的看了眼正变幻着不同招式对付墨银他们的苍郁,眉角眼梢皆是冷意。 这个人渣,十六年前他们没有实力与之对抗,十六年后,决不允许他们再像当年那样碾压他们。 墨家的教育方式,凌家人无权干涉,可是灵韵刚刚听的分明,外面已经乱作一团,那他们的妹妹呢,墨寒洢怎么办? 当她小声的将自己的担心告诉哥哥的时候,没想到引起了墨景逸的注意。 「你说寒洢啊,放心吧,那丫头实力不弱,而且身边的能人也不少,一般人奈何不了她的。」 凌韵面上一喜,「真的?」 「傻丫头,你墨叔叔怎么会骗你,你那妹子可比你有成就多了,她在墨家这么多年,可不是白学的,放心吧。」 爷爷都这么说了,凌韵这才把心放到了肚子里,不经意的回眸间,竟然和雪涧满含关切的眸子对到了一起,凌韵心下一紧,正要转过头,雪涧却突然伸手拉住了她的小手。 「韵儿,你没事吧?」 凌韵想要把他的手甩掉,却不想被他握得更紧,这下,闹了她一个大红脸,回头一看,自家爷爷,伯伯,爹爹,还有哥哥都笑的意味深长,当即恨不能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 最可恶的就是雪之谦那个不嫌事大的还在旁边起闹:「哎哟喂,我家这愣头青,终于开窍了呢!」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495】放飞自我 因着雪之谦父子适时调侃,使得祭祀台上原本还有些凝重的气氛,渐渐得到了缓和。 可是半空中对打的五个人,情况却有越演越烈的架势。 原本按照苍郁的推断,他会很快就结束这场战斗,倒是不曾想,这四个人的实力竟然大大的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他以为,墨银的实力应该一直在他的掌控之中,不到二十岁的时候就引来的十一道的雷劫,那是何等的荣耀,甚至比他当年的天赋还要好。 二十岁之后的墨银,更是勤加修炼,一刻也未曾停歇过,他的努力,他是看在眼里的,但这么多年来,却从未和他较量过一次。 这一次,可以说是墨银这二十五年以来,第一次和他这个所谓的父亲,真正意义上的对决。 本以为他的实力是地阶巅.峰,可是当他真正的放飞自我之时,他才惊觉自己错的有多么的离谱。 「你,你竟然都达到了神阶六级?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难掩心中的震惊,这一刻的苍郁,内心是极其复杂的。 高兴儿子天赋异禀的同时,却又痛惜为什么这样好的苗子,却出生在墨家,他长这么大,凭靠的全是他自己,和他没有半毛钱的关系,这让他这个父亲,多少有些黯然。 虽说儿子成就越大,做老子的应该更高兴才是,但他们的情况却是截然相反,因为儿子虽然是他的,可是这个儿子,却像仇人一样的对待他,哪怕他磨破了嘴皮子,他也从未正经的看过他一眼。 这在苍郁近五十年的生涯中,那是绝对耻辱的所在。 是,他苍郁的儿子不止墨银一个,但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实力的,却只有他一个。 这也是他又爱又恨的真正所在。 除了墨银外,还有一个让他意外,那就是这个看起来名不经传的卫玠,一个出身四方大陆,从未在帝国里待过的愣头青,今天一出手,就让他对他另眼相待了。 四方大陆和龙帝国最大的区别就是灵气,帝国灵气充裕,四方大陆的灵气却稀薄的能让帝国的人去了,实力大减,可就在这样的情况下,这个少年的实力竟然能够达到地阶五级! 地阶五级啊,如果当初他没记错的话,「你引来十一道雷劫的时候,是不是刚刚晋升到地阶?」 卫玠平静的看着他,「是又如何?」 「是又如何?这才过去了多久,三个月的时间都不到,你竟然已经达到了地阶五级?」 其实,也莫怪苍郁郁卒了,就连在天赋上算得上逆天的墨银,也很诧异卫玠的晋升速度? 刚刚他一出手,他就已经对他另眼相待了,同时心里面也彻底的松了口气,这样的实力,莫说在帝国能够横着走了,就是去了玄武大陆,对付那些魔族的人,也不会被吊打。 如此一来,倒也证明他当年没有给妹妹选错人,就这样的实力,这样的天赋,那绝对是比他还要神奇的所在了。 墨银和卫玠都这么厉害了,这墨渊和玉痕应该也差不到哪儿去吧? 但是等两人一出手,苍郁就觉得自己心里面憋得那口气,顷刻间被顺下了。 「墨渊?天阶五级?你确定,你是龙燚的儿子?就这实力,也敢来和本座较量?」 「还有你玉痕是吧,天阶一级,你是来搞笑的吗?信不信,只要本座挥挥手指头,就能让你们两个灰飞烟灭?」 虽然天阶到地阶只差一步,可是却有十个台阶要走,这一个台阶,就够普通人走上三年五载的,更别提十个台阶了,那简直就是步步带血,带汗的艰难行走啊。 当初玉痕进入龙帝国,刚上石头岛上的时候,还是紫阶巅.峰,可是他只是在灵鸢灵气充足的空间待了那么一两个月,出来之后就达到了墨阶九级,这才两个多月过去,他的实力就又晋升到了天阶一级。 这样的成长速度,帝国之中除了墨银、卫玠两兄弟外,绝对找不到第三个人。 可是事情的关键是,这个苍郁并不知道玉痕之前的实力,所以,当他以极其鄙夷的目光看着他的时候,玉痕的内心却是平静的。 在他看来,只要今日还有一口气,早晚有一天,他会让他们对他刮目相看,不为别的,就为了有朝一日,他可以以匹配公子衍身份的实力站在她的旁边。 「你看不起我可以,但你提到我父亲却还用这样的语气,那就不可原谅了!」 自墨渊露脸以来,一直都以阳光逗比的形象示人,可是却没有人知道,当他笑的越灿烂的时候,内心却要承受着怎样的煎熬和苦涩,刚开始他也曾怨恨过命运的弄人,可是在接二连三的打击之后,他便歇了那个心思。 在外人看来他的实力已经很好了,但是在与卫玠和墨银对比之后,他才知道他与他们的差距何其的遥远。 刚开始他以为是他的天赋问题,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修炼的不断递进,他才发现他之所以这般的平淡无奇,并不是没有原因的。 也渐渐的明白了,明明强大到可以碾压一切的龙族,到最后为什么落得这样的田地。 他的父亲,明明才是这个世界的王,最后却被苍郁击败,落得长眠的下场。 如今事情落到他的身上,他才明白,当年为什么娘亲没有选择他,而是选择墨银来暂代族长的权利。 原因无他,只因他们龙族的男人,自打出生之日起,就拥有先天的弊端,这种弊端会随着年龄的增长不断的扩大化,除非你有一天突破了这个封印,否则你早晚有一天会被它彻底吞噬。 是的,这个弊端就是丹田的部分封印,在你刚出生的时候,他只有一点点,随着你年龄的增长,它会越来越大,你有能力化解它,你就会一飞沖天,你若没有能力打破这个封印,那么你就要永远受制于封印。 当有一日,你的实力不足以让封印吸收的时候,那你的末日就来了。 当年的龙燚,就是因为这个封印才会败在苍郁的手里,可惜这个秘密,除了他们龙族的人知道之外,没有人知道。 是以苍郁一直以为,是他用实力碾压了龙燚。 却不知道,龙燚哪怕在实力封印的情况下,也能成为他的对手。 若是有朝一日他解封归来,那现在的苍郁,或许连称之为对手的资格都不復存在了。 是以,当苍郁用这般鄙夷的口气嘲讽他们两父子的时候,他的内心是极度愤怒的。 他们龙族,自古以来都是碾压别人的存在,如若不是当年的那个诅咒,无论如何也不会落到今日这般让人奚落的所在,可即便他们落魄了,由来已久的骄傲,也不允许旁人这般侮辱他们。 「小子,你确定,你这是在跟本座说话?」 显然,墨渊的话引起了苍郁的不满,当年若不是因为龙燚,他才不至于用那样下流的手段得到墨紫凰,本以为墨紫凰有了他的孩子,她就会心甘情愿的和他在一起,可他怎么也没想到的是,龙燚竟然大方到,不管墨紫凰变成什么样,他也绝不放弃的地步。 如果不是他的坚持不懈感动了墨紫凰,又如何能有今日的墨渊,今日的双生女? 所以他恨,他恨那个剥夺了他幸福的男人,他更恨那个朝三暮四的女人,所以他要报復,不顾一切的报復,只要是他们在乎的,他统统都要毁掉,他要让他们绝望,在失去所有之后,绝望到死! 苍郁的动作很快,快到一旁的墨银和卫玠都不曾反应过来,墨渊虽然感受到了他的杀意,但等他想要移动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被苍郁周身的魔气所笼罩,根本就动弹不得。 说时迟那时快,谁都没来及阻止,那团自苍郁手中凝聚出来的一团魔气,就直直的朝墨渊的胸口撞击而去。 这一招,隐含着苍郁对龙燚的恨意,别看那只是一小团的魔气,杀伤力却是无穷的。 它只是刚刚触碰到墨渊的身体,便感觉自己的身体犹如被什么撕裂了一般,强行剖胸,注入那令他周身各个器官都为之颤.抖的魔气。 只是一瞬,他的身体就被撞击的飞起,远远的抛出,卫玠和墨银一惊,正要出手相救,苍郁却在这个时候又连发两团魔气,卫玠和墨银躲闪的同时,配合默契的玉痕趁机熘之大吉,直直的朝着墨渊飞奔而去。 上面的人纠.缠的难解难分,下面的人看的是惊心动魄。 尤其看到墨渊被击中,墨倾颜的心都要碎裂了:「九哥……,」 不知是不是因为墨渊,让苍郁想到了当年,接下来他竟不再束手束脚,开始对着墨银和卫玠发起了勐烈的攻势,如果说最开始苍郁存了几分试探的话,那么这会儿的他,可以说已经是毫无顾忌的出手。 即便墨银和卫玠的实力再强,可是二十出头的他们,如何是已经近五十岁的苍郁的对手? 尤其灵气和魔气又是两种不同的修炼方式,对打起来,格外的艰难,不是因为招式,而是因为这两种气体纠.缠到一起的时候,对发力者也是一种精神上的折磨。 苍郁使出全力的攻击,似的卫玠和墨银渐渐不支,很快,卫玠被苍郁一脚踹飞,又补上两团威力极强的魔气,墨银要上前助攻,却被苍郁用魔气整个团罩起来,动弹不得。 墨银帮不上忙,卫玠又受了伤,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卫玠被苍郁击落,重重落入湖水中。 与此同时,墨渊那边也是受伤严重,别说飞跃起来与苍郁对阵了,就是移动一下身体,浑身就如五马分尸般的痛苦,尤其让玉痕惊恐的是,墨渊的整个身体都被魔气所侵入,肤色渐渐被黑色所取代,要是任其这样下去,不到一个时辰,他说不定就会毒发身亡。 怎么办,怎么办? 着急忙慌之下,玉痕不得不抱起墨渊,前往祭祀台,寻求帮助。 而另一边,被苍郁击落的卫玠,也被灵翊给拖了出来,看到两个人如出一辙的肤色,墨家四位舅老爷,面色同时一变。 「好狠的苍郁,竟然下了杀招,这些魔气若是侵入他们的五脏六腑,不出一个时辰,他们就会毒发身亡。」 所有人面色俱是一变:「怎么会这样?这不是魔气吗?魔气也是有毒的吗?」 「魔气对于墨族的人来说,就不会有任何的关系,可是对于咱们这些自小就修炼纯净灵气的人来说,那是堪比砒霜的剧毒。」 「所以这些魔气,也会对墨银有影响吗?」对比卫玠和墨渊,墨银如今被整个笼罩在魔气来,那他岂不是也会被…… 哪里知道,墨景瑜却轻轻的摇了摇头:「墨银是苍郁的儿子,他体内有一般魔族人的血,这点魔气,还对他造成不了伤害,只是,苍郁恐怕不会就这么轻松的放过他!」 果不其然,墨景瑜的话音一落,就听苍郁在半空中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 「看来,你们接下里会很忙,我和我儿子还有私事要解决,就不打扰你们了。」 墨族已经被他毁的七零八落了,接下来,不管灵鸢那个小丫头能不能完成继承,墨族也会为此元气大伤,虽然不能一次性的毁去有些可惜,可是…… 看着眼前被他控制在魔气罩里动弹不得的墨银,苍郁原本抑郁的心情,一下子明朗了许多。 「大哥,难道我们要眼睁睁的看着他带走银儿吗?」 墨景辰站不住了,刚要出手去追,墨景瑜却将视线落在情况危急的卫玠和墨渊的身上。 「墨银不会有生命危险,所以不着急,但是他们两个,我们必须要尽快的封住他们的丹田,否则魔气一旦侵入,就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下他们。」 想到这里,墨景瑜一手提起墨渊,一手将卫玠扔给了墨景玄:「我们两个找个安静的地方为他们疗伤,你们剩下的人,要好好保护这两个丫头,如果不出所料的话,鸢儿这丫头快要出来了,记住,一刻也不许离开,虽然墨银走了,可难保不会有其他人趁火打劫。」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496】金光罩顶 不想,那边墨景瑜和墨景玄不过离开了一刻钟,这边墨景逸和墨景辰的脸色就随着天色突然间一变。 只见原本湛蓝的天空,不知因为何原因,突然间乌云密布,雷声滚滚。 「怎么回事?」这明显不是正常的天气变化啊! 就在大家纷纷揣测这是因为什么而突遭风云巨变的时候,这当中年纪最大的凌问天,却在这个时候,黏着鬍鬚一脸的意味深长。 「看来,这神女族命不该绝啊,真没想到,老头子有生之年还能看到这样的幻境!」 「幻境?」幻境是什么境? 「哎呀爷爷,您怎么把话说一半儿就不说了啊,快告诉我们,这天气是怎么回事?还有您刚刚提到的幻境,又是什么?」 凌问天面无表情的看了眼站在湖对面的皇族人,弯起的唇角含着明显的讽意。 「真龙天子回来了,你们说,这不是幻境是什么?」 此言一出,墨家的两个舅舅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两个人同时闪到凌问天的身旁,一脸焦急。 「凌老,你是说,我们那妹夫,他回来了?」 墨景辰这么问的时候,因为不太相信,因为太过紧张,连声音都是抖得。 凌问天什么也没说,只是随手那么一指,所有人都被天上玄变的景象给惊呆了。 「老天,是龙,是一条大金龙啊,等等,那黑色的一团是什么?」 结果,这话还没说完,就有人激动不行拍着自己的大腿大声喊叫起来。 「哎哟,我的老天爷啊,哈哈哈,苍郁你这个王八蛋,你也有今天啊,哈哈哈,过瘾,太他么的过瘾了,哎哟,我的肚子哟,真没想到啊,我那不靠谱的妹夫,也有如此靠谱的一天!」 因为太过激动,墨景辰的肚子笑岔了气,捂着肚子半天直不起腰,可这并不妨碍他的举动,这一会儿往左,一会儿又是往右的,生怕错过了什么,若不是墨景逸阻止,只怕他这会子已经插上翅膀飞上天,近距离的观战了。 这兄弟俩这般反应,则让周围的人一脸懵逼,他刚刚说什么?苍郁? 苍郁不是走了吗? 怎么听他的意思,苍郁这会儿在半空中?还和龙在对抗?真的假的啊? 对了,他刚刚口中的那个妹夫,该不会就是…… 就在大家凝着眉头猜测墨景辰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半空中突然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墨倾颜一看来人,立即激动的喊道:「快看,我哥哥回来了,他平安无事的回来了。」 很快,墨银在大家的瞩目之下,优哉游哉的坐在自己的黑曜龙上,缓缓的落了地。 这样的一幕让祭祀台上的人同时松了一口气,却让禁制之外的非墨族人,脸色一下子沉了。 被苍郁挟持而去的墨银竟然平安归来了?这才多大的功夫?剧情就已急转急下了? 还有,那半空中的一金一黑,两道光圈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有本事使天气变幻莫测,这是何等的境界? 可惜今日来的这些人,没有一个人像凌问天这般知识渊博,自然也就没有人能将这两团力量联想到龙燚和苍郁的身上去。 与此同时,落地了的墨银,看着大家呆若木鸡的样子,他十分应景的挑了挑眉。 「怎么?我才走了不过两盏茶的功夫,就不认识了?」 这下,没有人不相信刚刚墨景辰的话了,虽然大家已经猜到了,可是如今当事人在场,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银儿,快告诉舅舅,那金龙上站着的人,是不是你爹?是不是你那消失了十六年之久的爹?」 自始至终,墨景瑜他们都不承认苍郁,是以,理所当然的,墨银就被认定是龙燚的孩子。 「是,的确是父亲,苍郁带着我不过走了一会儿,就进入了雷阵当中,」 「噗,你说什么?雷阵?是你爹布下的雷阵?」 墨银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半空中正在激烈交战的两个人,「爹爹他,似乎一直在注意着这边的情况,故意埋伏在那里的,苍郁显然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直接面对爹爹,他被雷阵噼的不轻。」 「呵呵,活该,我看何止是不轻啊,那雷阵顶多算是开胃小菜,这会儿这个才是真正的硬菜,这又是雷阵,又是电闪,又是雨袭的,你家老爹这次回归看来是带着极大的怒火啊,瞧那个苍郁的狼狈样儿,今个儿恐怕要把这积攒了十六年的怒火一下子发泄出来了。」 墨银突然不知道如何接话了,事实上,从那人出现,他就没看到过他的正脸,始终露面的都是大金龙,若不是他认得这条龙,知道他是龙族的守护神龙,恐怕他也不敢确定这龙背上的人,到底是不是他的爹。 龙燚一出现就现杀招,根本就不给苍郁反应的就机会,就把他噼成了一团黑。 最让他心中一暖的是,龙燚虽然没有现身,可是他却在雷阵降下来的时候,就将他屏蔽在外了,这意味着什么,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看来你爹的旧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呢,能将苍郁逼到这个地步,明显已经痊癒了。」 墨景逸适时的接口:「我看,不止是痊癒了,这些年的沉睡也不是白睡的,看到没,一直都是龙燚占据着上风,苍郁已经使出他的大杀招几次了,结果还不是被龙燚轻而易举的化解了?」 墨景逸的话,立即让墨景辰留意了起来,这一看不打紧,脸色瞬间就变了。 「我滴个老天啊,这小子是把这十六年的力量全集中到这一天爆发了吗?这,这简直就是碾压那混蛋的节奏啊,怎么回事?他睡个觉就能有如此大的进步?你特么逗我玩儿呢?」 「这龙燚的实力,的确对比当年,精进了不少,照着如今的这样的趋势,要不了多久,苍郁就会败下阵来了。」 其实凌问天的话还有些许的保留,因为在他看来,龙燚的实力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比苍郁强劲,可是能看出龙燚有所保留,并吊打着某人玩儿的,却没有几个。 这可真应了那句老话,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曾经的龙燚,是苍郁的手下败将没错,甚至因为这个苍郁,将好好的一个家毁的七零八落的,可是这个男人,却很能沉得住气,看今日他的手段,就知道这些年,他受了多大的苦。 如若不然,又怎可能从一夕之间,变得如此强大?强大到连苍郁都是被吊打,被狂虐的地步? 本以为墨族和苍郁之间会有一场激烈的争斗,却没想到,最后竟然以龙燚的出场,而变得如此简单。 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这的确是不可思议,同样震惊到脑子打结的,还有已经被龙燚逼的节节败退的苍郁。 他很想揭开这个人的脸皮,看看他到底是不是龙燚本人,可是,在这个男人面无表情,甚至堪称冰冷慑人的冻颜下,他不得不承认,他就是龙燚。 因为只有龙燚,才会对他存有如此明目张胆的恨意,他对他的恨毫不掩饰,也无所畏惧。 几乎是一出手,就见杀招,刚开始他还没瞧出来他是谁,可是随着大金龙的登场,才让他意识到,这个阔别了十六年的对手,终于在今天以这样出其不意的方式现身了。 只是,他的变化是不是有些太大了? 虽然十六年可以从头到尾的改变一个人,可面前的这个人,却是在沉睡中度过的,他不明白,他相当的不明白,为什么当年不过是地阶巅.峰的人,十六年归来之后,竟然达到了幻境的超强阶级? 他们灵界大陆与魔界,龙界的晋升级别都是一样的,第一阶段,就是赤橙黄绿青蓝紫白墨天地神玄,其中玄极则为第一阶段的最高等级。 而第二阶段,则是玄级为最低等级,之后是灵境,圣境,地境,天境,最后这一步,才是幻境。 也就是说,十六年过去之后,龙燚已经成为这片大陆上绝无仅有的超强者了? 而曾经自以为引以为傲的天赋圣境级,如今在人家幻境的实力之下,那简直比踩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 这种被逆袭的感觉,很不好受,尤其这个人还是自己曾经最为看不起的龙族掌权者。 「你,你到底服了什么灵丹妙药?十六年的时间,你一直处于沉睡的状态,你是如何修炼到如今这个境界的?我不相信,我不相信这是你龙燚的真实实力。」 那团被金色光晕所笼罩的高大身影,在听到这句话之后,不由轻轻的笑了。 「你笑什么?」苍郁气急败坏的低吼,「你是见不得人还是怎么?就这样若隐若现的躲在金光照里,是害怕我偷袭你还是怎么滴?」 看着面前如跳樑小丑一般的苍郁,龙燚的绝世圣颜之上,闪过一抹面无表情的嘲弄。 「就你?偷袭?苍郁,你是得有多自信啊,还敢对我这妹夫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你信不信?就你现在的实力,我家妹夫动动手指头就能将你给掐死!」 突然,一道蓝色的光芒中,墨景辰邪佞凉薄的身形便出现在他们周遭。 苍郁心头一跳,这个墨景辰是什么时候来的?他竟然没发现? 墨景辰一看他这个表情,就笑的更加肆无忌惮了:「你才发现本少的存在的吗?啧啧,我家妹夫可是在我刚刚上来就注意到了,为此,还特意为我隐去了身形呢,你没有感应到我的存在,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啦!」 「哈哈,怎么样?苍郁老儿,你恐怕没有想到,你有今天吧?怎么样?有没有特别想说的话?现在说出来,还来得及,否则等我这妹夫将你千刀万剐了,你就是求我们,也没这个机会了呢!」 不想苍郁不但没有半丝的慌张,却还自信满满的看着龙燚:「他是不会杀了我的,如果杀了我,他去哪里找他亲爱的墨紫凰呢?」 此音一落,两人便同时感觉周遭的空气一冷,还没来得及喘一口气,空气就已被冻成了冰渣渣。 墨景辰身子一抖,不由幸灾乐祸的看向已经被龙燚控制住的苍郁,嘚瑟的不得了。 「你这个傻缺,见过傻的,没见过你这么傻的,你以为你是谁?十六年前搅得灵界大陆天翻地覆的苍魔头?啊呸,看到我妹夫的身手没?人家只消动动手指头,你就被冻成了冰渣渣,你还嘚瑟啥啊嘚瑟?」 「如果我是你,就老老实实的把我妹妹给交出来,你若是不交,呵呵,别怪我没提醒你哟,我可是听说了,如今龙族已经开始围剿你们魔族,你说,十六年后的魔族,还会像十六年前那样,碾压一切吗?」 冰块儿之中的苍郁一听此话,本能的向龙燚看过去,「他说的这是真的?」 然而,龙燚却并没有回答他的问话,反而透过那团精光,冷冷冰冰的看着他:「凰儿在哪里?」 苍郁的眉头瞬时间拧成一团,「你以为我会告诉你?」 龙燚听后,突然沉默了下来。 苍郁觉察到他这个反应,不由嘲弄的看向一旁还嘚瑟个不停的墨景辰:「看到了吗?你不是他,你没有权利为他做任何的决定,你以为我为什么留着墨紫凰的命?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可以让龙燚看到她,就想起我曾经和她是如何的相亲相爱,」 「苍郁你这个混蛋,你给老子闭嘴,你再说一句,我就将你千刀万剐了!」 苍郁听到这里,不由放声狂笑:「这样的话,我已经听了很多年了,墨景辰啊墨景辰,你是不是该换换台词了?你以为你是谁?你能将我千刀万剐?呸!老子动动脚指头,就能将你给踩死!」 不知道是不是他太过自信了,以至于根本就没意识到,因为他刚刚的那句话,周围的气温已经冰到了极致,随着『啪』的一声响,原本包裹着他的冰块儿竟然莫名其妙的碎裂了。 就在苍郁以为这个龙燚是不是想通了的时候,金光之中,突然伸出了一双修长无暇的手,一瞬之间,就钳制住了他的喉咙,一个用力,这个男人就被带入了金光之中。 墨景辰瞠目结舌的看着这一幕,险些站不住脚,「我的老天,我家妹夫这是真的要发威了啊!」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497】金块儿啊 金光之外,在龙燚刻意为之之下,墨景辰看不到里面什么情况,刚开始他还有些好奇,可是随着里面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吓得他背嵴立时一颤,眼珠子不由自主的落在慢悠悠半阖着眼睛的大金龙。 「喂,金块儿啊,你家主子这是在做什么?」 大金龙懒洋洋的掀了掀比馒头还要大的眼睛(大金龙缩小了很多,实际上它很大很大),看了他一眼,就继续闭目养神去了,对于他的问话,愣是没有表示出兴趣。 墨景辰不死心,这么重要的时候,这么重磅的消息,他要是错过了,那就真的太可惜了。 可是,不等他再开口,大金龙震耳欲聋的龙声就穿破了他的耳膜。 「你这么想知道,何不进去看看?」 墨景辰身子一抖,讪讪的往后退了一步:「呵呵,你可真能开玩笑,那可是幻之境,就我这实力,进去了,说不定就被融化成水了,你让我进去,是想让我去送死吗?」 大金龙上下扫了他一眼,哼了一声,「主人不会杀你的。」 「啊哈,是吧是吧?你也这么觉得呢?其实我也觉得他不会,到底是他的四舅子,他要是杀了我,那我那妹子能放过他吗,哈哈!」 哪里想到,人家金龙却不屑的吹了一声龙气给他,差点没将他连人带凤凰给掀飞了。 「就你这实力,哪里够得着我家主人出手?本龙就能将你一爪子给拍死!」 墨景辰一听这话,眼眶一下子就红了,他怒视着大金龙,顷刻间觉得自己的人格受到了侮辱,尤其还是被一条龙给侮辱了,这简直就是他成长路程上的一大污点。 不过,在这灵光一闪的瞬间,他忽然想到了一个极其重要的问题:「我问你,听说你的实力和你家主子的实力,是对等的?」 大金龙点点龙头,没有否决。 墨景辰眼珠子一转,立即好奇的爬到它的龙头上继续追问:「那你家主子,是真的沉睡了十六年?」 这下,聪明如金龙,立即明白他想知道什么了,当即高深莫测的斜了他一眼。 「关于这个问题,我觉得你还是等我主人回来之后,你再亲自问他比较妥当,我能告诉你的就是,我们龙族人嫡氏一脉的实力,远比你们想像中的要强大,至于为什么会在前期低人一等,这是有原因的,却并不能因此就笃定了他的整体实力,如果你们这么认为的话,那么一开始,你们就输了。」 大金龙的话,让墨景辰眉心瞬时间一跳,紧接着,他也抓到了他话中的重点。 「你的意思是说,你们前期没有办法晋升,是有原因的?」 大金龙眼珠子一转,趴在龙爪上,不动弹了,任凭墨景辰如何爬上爬下的折腾它,它就是不说话,这下,墨景辰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当即,他就想到了被墨银压得抬不起头来的墨渊,墨渊是龙燚的儿子,这是不是就意味着,墨渊和龙燚一样,也是因为某种原因,而不能晋升? 一想到这个问题,墨景辰的心就一下子提了起来,他深深的朝那道金光瞅了一眼,而后和大金龙打了声招唿,就骑着自己的蓝凤凰往云下飞去。 与此同时的幻之境中,苍郁一进来,就别这里强大的威压压得喘不过气来,尤其,当他抬起头看向那个让他惦记了整整十六年的对手时,他愣住了。 对比十六年前那个低调的宛若穷小子一般的龙燚,十六年后的他,不止是容貌更上一层楼,就连这气质,也好似他周身的那层金色光晕一样,为他镀上了上位者才拥有的尊贵与霸气。 一眨眼的功夫,那个曾经被他踩在脚底下碾压的穷小子,如今已经强大到连他站在他面前,都不敢与其对视的下场,甚至于,他哪怕只是一记眼神,一个动作,都能让他的心脏颤上一颤。 苍郁很讨厌这样的感觉,这是他成名以来,最为屈辱的一天,偏偏,就他目前的实力,别说对抗人家了,就是最起码的抗议都不行。 「你想怎样?」苍郁平息了内心的不安与躁动,神色略显不耐的朝龙燚看过去。 龙燚居高临下的斜睨着他,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刺骨:「你是自己废了自己,还是要我动手?」 轻飘飘的一句话,顷刻间让苍郁呆若木鸡,僵硬如土化:「你,你说什么?」 龙燚静静的看着他,重复,绝顶冰冷的声音里,不含一丝的感情在其中。 「你只有一条路,废了自己,否则,今日,你别想活着走出这幻之境。」 等苍郁反应过来他究竟对自己下了怎样的死令之后,眼底顿时露出彻骨的恨意。 「龙燚,你以为你是谁?你有什么资格决定别人的生死?废了我?哈哈,这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十六年前我没能废了你,十六年后,你却要以这样的方式回报我?龙燚,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你就不怕天打五雷轰吗?」 面对他激动的指责,龙燚的脸上依旧找不出除了冷漠之外的第二种表情。 「第一,十六年前不是你没能废了我,而是你做不到。」 「第二,你当年做不到,而我如今却能做到,所以,你註定要失败。」 「第三,真正忘恩负义的是你,而非我。」 「第四,我龙族之人,从来不怕雷噼,反倒是你,是不是觉得今天的雷没噼够?」 看着龙燚一本正经的回覆苍郁,且每一条他都找不到词来反驳的时候,苍郁的内心是郁卒的,是恼怒的,这种被人逆袭的感觉,真的是太太太不爽了。 为什么,为什么他堂堂魔族族长,最终要落得这样的地步? 不,他不允许自己被人这样的威胁,绝对不能。 想到这里,原本还算迷.人的桃花眼,却在这时迸射出如秃鹫般阴鸷的目光。 「我苍郁不管何时何地,也不允许自己落到这样的地步,龙燚,你如果还想让灵界大陆存在这个世间的话,本座劝你,将本座完好无损的送走,否则,本座可不保证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龙燚眼神睥睨,漫不经心的打量了他一眼,忽然眯眸冷道:「哦?倒是不知道,你苍郁也有与人谈条件的时候?只是,灵界大陆是死是活,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苍郁神色一滞,似是没想到这样的话会从龙燚口中说出来一样,他瞪大眼睛,咬牙切齿的看着他。 「你知不知道,灵界大陆对墨族而言,意味着什么?不管是你的女人,还是女儿,她们都是为了守护灵家大陆而生的人,你现在却来告诉我,跟你没有关系?龙燚,你确定你要这样做?」 可惜,龙燚接下来的话,终究还是又让苍郁失望了。 他的声音很冷,就好像那终年下雪的雪山之巅留下来的雪水一样,冰冷中不带丝毫的感情。 「我的女人,我的女儿,已经为这片大陆奉献的够多了,她们用她们的血,成就了如今的灵界大陆,这么多年了,我们一家人为这个所谓的神女族付出了什么,你比谁都要清楚。」 「本王早就过够了这样的生活,本王也想要有自己的生活,所以,他好不好,和本王真的没什么关系。你以为你拿这个来威胁本王,本王就会对你妥协?呵呵,苍郁啊苍郁,你简直太天真了!」 苍郁这下彻底的失了音儿,不仅仅是因为万年冰块儿也有说这么多话的时候,更多的还是来源于龙燚字里行间对灵界大陆的厌恶。 听的出来,龙燚想要带着自己的妻子孩子们,离开这个让他们一家付出绝对代价的地方,是以,如今苍郁拿灵界大陆来威胁他,简直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愚蠢行为。 「你当真不在乎?你可知道,只要我的杀手锏放出来,毁掉的,或许不止是灵界大陆呢?」 龙燚眸色冰凉的扫了他一眼,眉宇间不见丝毫的松动:「哦?那你就放,总归,与本王没有任何的关系。留你一条狗命,也不耽误你放杀手锏,不是?」 苍郁:……,还能不能好好谈判了?难道就不能给人一条生路? 「我,我再怎么说,也是墨银的父亲,魔族的族长,即便没有了灵界大陆,难道龙族和魔族之间,就不能友好的相处?」 「呵呵,所以,你是在向本王(龙王)示好?」 苍郁咬牙,「是又怎么样?」 「呵呵,凭什么呢?你让本王和好,本王就跟你和好,你当本王是什么人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你要如何才能放过我,放过我的魔族?」 「究竟是放过你,还是放过你的魔族?不好意思,你这分明是两个条件,只能选一个。」 「龙燚,你别太过分了!」 「到底是谁过分?你以为本王真的有闲情逸緻在这里和你抬槓?苍郁,你信不信,我分分钟就能弄死你?」 一看龙燚露出了兇相,低人一等的苍郁只能憋屈的瞪视着他。 「说来说去,你不就是想知道她在哪里?行,我可以告诉你,不过你必须要放我,等我离开之后,」 「你以为本王是蠢蛋?放你走?」 「呵呵,我以为以你龙燚如今幻境实力,会在乎我这个区区圣境实力者?就我这实力,无论将来走到哪里,你不都是想抓就能抓的对象?」 「既如此,你这么着急忙慌的离开做什么?苍郁,你这是掩耳盗铃吧?」 「你,」 「少废话,地址,没有地址,你休想离开。」 「那我怎么知道告诉你地址之后,你会不会放过我?」 「我现在就能弄死你,你以为凭我如今的实力,会找不到自己的女人?」 这下,轮到苍郁没词了,他是真的没词了,因为他明白,现在他之所以能有与龙燚谈判的资格,就是因为他不想浪费时间去找人,一旦他耐心用尽,自己这丁点儿的价值,都不復存在的时候,别说废了他了,就是将他挫骨扬灰都有可能。 苍郁不傻,都说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他骄傲了一辈子,如今栽在了幻境至尊的手里,也算值了。 要知道,当年这个男人,不也一样栽在了他的手里?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他们不过是对调了一下,人家都能坚持那么多年,他如何坚持不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深吸了一口气,而后,缓缓吐出。 罢了罢了,也许,他一开始就错了,一开始就不该去争这个不属于她的女人,到最后,不但害了她,也害了他,更延误了自己,呵呵,真是冤冤相报何时了了。 「好,我答应你,带你去找紫凰,只是,你能不能帮我一件事?」 龙燚想也不想的就拒绝:「如果你指的是墨银,那对不住,那不再我的管辖范围之内,你要问,也应该去问他自己,而非我们!」 苍郁嘴角发苦的看着龙燚,「没想到,宿敌的我们,也有如此心平气和的一天。」 龙燚挥挥手便撤去了周身的境界,听到苍郁这话,不由嘲弄的看了他一眼。 「你错了,我们永远不可能心平气和的站在一起,如今的一切,都是建立在各种束缚之上,没有了这些束缚,你我之间终究还有一仗,你若是不服气,本王随时恭候你的大驾。」 「呵呵,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可以一步登天?」这些年他晋升一次,何其的困难,可是他呢? 或许,这就是差距? 苍郁自嘲的勾了勾唇,而后目光朝下,看向墨族的禁地,意有所指的道。 「既然来了,是不是该下去看看?」 龙燚不甚在意的摆摆手:「直接带我去找紫凰,孩子们大了,少见一天,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我却等不起了,我已经等了十六年了,多一刻钟,也不想等了!」 苍郁因着龙燚的话,俊脸一瞬白了个彻底,而后似嘲似讽的看着他:「我终于知道,我和你之间,究竟差在哪里了!」 龙燚挑眉,苍郁的眸色一片黯然:「在你的心里,她永远排在谁也无法取代的第一位,而我,呵呵,怕是一辈子也不及你,龙燚,我现在对你,是心服口也服了!」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498】史料记载 直到那道金光逐渐消失,大家才知道,龙燚走了,一起消失的,自然还有让帝国大陆厌恶到骨子里的苍郁,只是,苍郁是死是活,如何下场,却是无人知道。 而墨景辰自打从空中飞下来,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墨景逸微微皱眉:「你怎么了?」 墨景辰意味深长的朝墨渊之前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难得惆怅的道。 「没什么,就是突然觉得,幸好我们墨家继承大典的是女人,而非我们男子。」 否则的话,苍郁的儿子和龙燚的儿子,岂不是要…… 「呀,快看,灵雾草开始变绿了,」 却在这时,一直紧张的盯着鸢儿的公子衍和灵韵,突然紧张的唿喊起来。 所有人回眸一看,目光都忍不住微微发热,尤其是墨族的人,更为激动。 「太好了,咱们墨家有救了,鸢儿她,是被家族承认的血脉啊,此次继承大典,可谓成功了一大半儿了,大哥预料的没错,鸢儿这孩子,的确快醒了。」 公子衍一听此话,立即拉着墨景逸的胳膊:「舅舅,鸢儿她会没事的,对不对?」 墨景逸含笑着安慰她:「傻孩子,灵雾草是有灵性的,它们一旦承认了鸢儿的血脉,就意味着会好好的保护她,哪怕是汲取血液中的养分,也会有所顾忌的。」 公子衍听言,满含热泪的点头:「那就好,那就好,只要鸢儿没事,我就放心了。」 否则,她将会一辈子良心难安。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当灵雾草的颜色转变成墨绿色,原本如白玉般的石像竟然也随着灵雾草的颜色,渐渐转化为十分通透的青绿色,再然后,一团被绿色茧子包裹的人形茧被灵雾草一点一点的托起来,呈现在众人的面前。 公子衍刚要上前去抱,就被墨景辰阻止了:「衍儿不要急,让我来。」 墨景辰收起手中的扇子,弯腰将茧子轻而易举的就抱了起来,入手的重量,让他漂亮的眉宇微不可见的皱了一下,但很快就被他隐了下去。 「二哥,你留下善后,我带着鸢儿先入冰室。」 公子衍想要跟上去,墨景辰却回头对她道:「鸢儿已经陷入沉睡,衍儿你不用再担心,反倒是墨族这边,还有许多事等着你们去处理,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可好?」 公子衍看了眼湖对岸那些虎视眈眈的外族人,敏.感的觉察到随着龙燚和苍郁的相继离开,这些人那颗不安分的心,似乎又提了上来。 当即朝墨景辰点了点头,「那就麻烦小舅舅您多多照顾鸢儿了。」 墨景辰朝她颔首后,便骑上自己的蓝凤凰,抱着灵鸢翩然而去。 灵鸢离开之后,人们这才后知后觉的感觉到墨族的灵气,一点一点的向外扩充,顷刻间入了五脏六腑,便是连唿吸都觉得顺畅了许多。 「二哥,你有没有感觉到这里灵气突然间浓郁了起来?难道之前的那些传言是真的?」 三皇子龙啸看着二皇子龙翔,一脸的惊恐莫名。 龙翔也甚为奇怪,但他还没往这方面去想,如今一看神女族的人抱着一个绿色茧子离开,而她刚刚躺过的地方的那一丛干草,如今却好像生命復甦一般,恢復了往日灵气的时候,他沉默了。 如果事实真的如传言,那么这墨族可不能摧毁,一旦摧毁了,这帝国岂不是…… 不行,此事干系甚大,他必须尽快回宫才是,当机立断的对龙啸吩咐。 「找墨族的人,让他们带我们离开。」 「二哥你,咱们就这么走了?」 「不走你还打算留下来吃饭不成?人家可有准备你的饭食?还是你觉得如今的墨族,还有那破心情来招待你们?」 话落,看也不看他一眼,就转身找墨族的人去了。 而蔺家和雪家的人也不傻,二皇子突然间改变主意,定然和他们想的一样。 思之际,所有人都若有所思的看了眼祭祀台的方向,最终一个个摇头嘆息,负手离开。 蔺玉棠想到生死不明的卫玠,和从始至终没有看过他一眼的凌霁风,嘴角边的苦涩,怎么也掩饰不了。 或许今生今世,他们也不会原谅他了吧? 对于以二皇子为首的人识相离场,以墨景逸为首的神女族团队,却是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意外。 虽然离开墨族多年,可是曾经的墨家四兄弟的号召力却是无人能及,尤其在墨族十六位长老叛变被当中绞杀之后,再无人敢露半分的心思。 墨景逸有条不紊的安排墨族的善后,并安全护送灵家、雪家、花家的人离开禁地。 尽管他们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在看到墨族的惨象之后,所有人等还是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只见原本钟灵毓秀宛如诗境般的家园,却在魔族的摧残之下,到处都残留着死尸,或墨族,或魔族,甚至还有不明因由出现在这里试图打家劫舍的外族人,可不管是哪一族的人,伤亡都是极其惨烈的,足以可见这里之前,遭受了怎样的重创。 当然,在此期间也不乏看到之前临阵脱逃的那些宾客,只可惜,前一个时辰他们还是活蹦乱跳的人,这会儿已经沦为了死尸。 对此,灵韵充满唾弃的看了他们一眼,就转身离开了。 这些贪生怕死之流,无论走到哪里,都是炮灰的下场。 虽说一路都是死尸,但灵韵也惊奇的发现这当中神女族的人还是占极少数的,其中大部分都是魔族和外族的死尸,这就足以说明,到底是百年世家,哪怕内外不合的情况下,在一致对外的这个问题上,却还是保持着最初的那份清明。 因为惦记墨寒洢,所以凌家人没有离开,花尧也因公子衍,留了下来,其他人则随着墨家的安排,依次走出墨家。 墨寒洢是在公子衍和灵鸢歇息的紫藤苑被找到的,找到她的时候,正在包扎伤口,看到公子衍、灵韵他们安然无恙的走出禁地,不由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我就知道,你们一定会没事的。鸢儿呢,她现在怎么样了?」 公子衍忙走过去安慰:「姐姐放心,妹妹她很好,只不过失血过多,需要休养,反倒是姐姐你,怎么会这么狼狈?」 墨寒洢在与魔族的交战中,身体不同位置都受了伤,包扎的极为严实,看的让人心疼。 「我没事,都是些皮外伤,魔族来的人较多,咱们族里面的人分布比较散,所以应对起来比较困难,好在如今已经脱离危险,」 墨寒洢在说话的时候,一直觉察到有一道视线,满含关切的看着她,她好奇的坐直身子,试图朝灵韵身后去看,公子衍觉察到这里,突然朝她柔柔一笑:「你们一家人好好说说话,我还有事,就先离开了。」 走之前,不忘将站在外面的凌家其他人也安排了进去。 虽然他们是男宾,可是在这个时候,血脉亲情永远排在那些规矩礼仪之后。 直到天擦黑的时候,来自墨族的重重压力,才在以墨景逸回归的前提下,有条不紊的得到了善后,在送走最后一批客人之后,墨族便对外宣布闭族,具体什么时间开族,则未声明。 因为担心墨寒洢的伤势,所以灵韵和慕箐母女俩被留下来照顾她。 墨族继承大典日被墨族偷袭伤亡惨重在龙帝国像一阵风似的刮开了,几乎吹遍了帝国大陆的角角落落。 表面上看来这是墨族自己的事,与他族无关,也影响不到帝国的根基,可是只有亲身经歷过这场劫难的人才知道,墨族于帝国大陆而言,是何等复杂的存在。 墨族禁地发生的一切,当场没能想明白的,回到家族找到家族年老的长者询问,询问不出来的,就去自己家族的禁地寻找相关方面的秘籍进行深入的了解。 没想到这一看不打紧,看完之后这一个个的才发现自己有多么多么的愚昧,而曾经不愿意相信的一切,也随着帝国灵气越来越充足,渐渐的选择了沉默。 这当中,尤为皇族的人心情最为复杂,尤其是老皇帝在听到龙燚以绝对强者的姿态霸气回归时,更是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半晌之后,他才后知后觉的嘆息:「幸亏你们没有选择在那个时候下手,否则……,恐怕现在已经没有我们龙家的立足之地了。」 龙翔诧异的看着老皇帝:「父皇,此话怎讲?」 「怎讲?呵呵,那你们可知道,这龙族和我们龙家,有何关联?」 「龙族和咱们龙家,是有关联的?」 这下轮到这些个皇子震惊了,虽然大家都姓龙,可他们从未想过这两个龙姓之间,有何关联,如今父皇这么问,难不成,他们还是龙族的后裔不成? 老皇帝看了他们的表情,不由嗤笑一声:「什么时候龙族的后裔长得像咱们这么磕碜人的?」 老皇帝的自嘲,让几位皇子有些不服气:「父皇,哪里有这么贬低自己的?再说了,我们龙家的人长得怎么了?什么叫磕碜人啊?」 这得亏是皇帝自己说的话,这要换做旁人,他们还不得将他们千刀万剐了? 「怎么了?你们觉得,就你们的容貌已经是上上之选了?那你们若是碰到真正的龙族后裔,岂不要一个个的自戕而死?还有,不止是容貌上而言,就是整体的素质上,你们即使努力十辈子,也追不上龙族的一星半点儿。」 今日的老皇帝,似乎格外的奇怪,奇怪到,这些儿子们都怀疑他是不是吃错药了。 「父皇,您到底想说什么?」 老皇帝深深的看了自己的儿子们一眼,思虑周三,方才意味深长的问他们。 「你们只要知道,墨家与我们龙家的结合,是多么的委屈,而我们龙家之所以能与墨家平起平坐,并非我们龙家有多么的优秀,而是因为我们龙家背后站着的人是,是我们的主子——龙族。」 「主,主子?」 「咳咳,父皇,您在和我们开玩笑吗?怎么?当我们愿意娶墨族的神司是不是?还委屈?我呸!」 …… 听完这几个小子不屑一顾的话,老皇帝真的是要气死了,原本他也是不知道的,可自打墨族的事一出,才让他有机会进入禁地寻找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这一看不打紧啊,看完之后,他已经三天三夜没能合眼了。 相当出,他也是这般的不屑一顾,可最后得到的结果,却让他怨气十足的时候,又不得不心服口服,为什么? 只因墨族和龙族的整体实力,的的确确是他们龙家努力十辈子也无法触及的。 曾经百思不得其解的缘由,在真相面前,是那般的可笑可悲。 曾经,一个苍郁就将帝国大陆搅和的天翻地覆,可是现在呢? 那个被苍郁踩在脚底下的男子汉,回归了,只需动动手指就将魔族碾压,将族长囚困,这样的实力,何止是十辈子,二十辈子? 恐怕永远也追不上。 「凭什么?就凭我们引以为傲的龙姓,到头来不过是镜花水月一场空,是人家龙族赐予的姓氏,而我们每日供奉的老祖宗,呵呵,却只是龙族族长的一个不打眼的手下罢了,」 「至于墨族,呵呵,那就更加的自惭形秽了,以往我们还总是嫌弃这个,嫌弃那个,总以为自己高高在上,结果呢?龙族的人是人中的龙,那么墨族的人就是人中的凤,这龙凤相结合的直接代价就是,从今往后,恐怕没有我们龙家的立足之地了。」 这话听起来好严重,几位皇子一时之间想不明白,各个都呆若木鸡呈焦土化,口中不断的呢喃着:「怎么会?怎么可能呢?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就是一个僕人,我就是龙族的一个僕人,不,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没有什么可能不可能,这一切都是老祖宗在史料上记载的清清楚楚的事,按理说这些重要的信息应该一代传一代的传下来,可是我们的祖宗经过百年的权利侵蚀,已经遗忘了最初的那份卑微,他们渴望权利,渴望高高在上,以至于才酿造了今日的苦果,现在想要后悔,已经更来不及了,来不及了啊……,」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499】谁来迎娶 「父皇此话为何意?难不成这龙族的人还要将咱们辛苦经营下来的基业夺走不成?他们凭什么?」 老皇帝从未觉得自己的笑这般的苦涩与无力:「凭什么?就凭人家是龙族,你们知道真正的额龙族意味着什么吗?」 龙族,并不在帝国大陆,而在遥远的龙域,那是一个几乎封闭的神秘世界,哪怕强大如魔族,也没有资格与其平起平坐,而帝国大陆,呵呵,就是他们之间的炮灰。 只要他们想,帝国大陆说毁就能毁灭,这就是为什么苍郁如此猖狂的原因。 他的猖狂,直接导致四方大陆毁灭,如果如今帝国大陆没有墨族在强撑,呵呵,如今哪里还有他们龙家的地位? 说到底,还是他不愿意承认眼下的事实罢了,这些年来,墨族在帝国大陆起着怎样的作用,谁人不知道? 他们的祖宗遗忘了,难不成其他家族的祖宗也都遗忘了? 以前不知道也就罢了,现在知道了,就觉得现今的这个身份讽刺的让他自惭形秽。 也难怪当年的神司怎么也看不上他,为了一个龙燚,宁愿和自己的姐姐翻脸,宁愿和自己的家族决裂,也不愿意嫁给他。 想到这里,老皇帝就觉得这心里面如被刀剜一般的痛苦,当年的墨紫玉,何其的风华绝代,与同样无双绝色的墨紫凰不相上下,可因为家族内部的决定,墨紫玉只能嫁给他。 如果她当年就那么嫁了,或许也不会有后面的悲剧了。 墨紫玉,那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女人,为了自己的挚爱,哪怕得不到,也要让他一辈子记得她,不但要让他记得她,还要让她的姐姐墨紫凰终身难忘,即使她死了,也要夹在他们二者的中间,一辈子不死不休。 墨紫玉,她是龙燚和墨紫凰的噩梦,又何尝不是他龙昊天的噩梦呢? 她爱龙燚,龙燚爱墨紫凰,即使她们长得一模一样,也无法改变最终的结局。 墨紫玉,你就是个傻子,为了这样的一个男人,你为此付出自己的性命,真的值得,真的就值得吗? 龙昊天甚至想过,是不是每一届的神司嫁给他们龙家人,都觉得无限的委屈呢? 毕竟,这墨族也是个和龙族一样拥有强大底蕴和实力的家族,他们算什么?他们不过是维繫帝国和平的一个纽带罢了。 「父皇,儿臣不管龙族是什么,儿臣只知道,如今的帝国大陆还在咱们龙家的掌控之中,墨族的继承大典虽然出了种种状况,可她们终究还是完成了继承任务。」 「神女这边得到了继承,那神司那边不就更容易了?父皇,接下来,是不是该探讨一下,我们这些未娶妻的兄弟几个,谁来迎娶新一任的神司比较合适?」 尚未娶妻的皇六子此言一出,一下就让龙翔和一众已经娶妻的皇子慌了神儿。 如果皇长子龙坤在的话,这件事自然说什么也落不到他身上,可惜老大自己作死,那么他作为如今龙家的次子,轮也轮的上他了。 可话又说回来了,由于当初内定皇长子迎娶神司,是以他这个老二自然就给配了正妃,现在他想要继承皇位,就必须要将这个正妃给解决了。 否则,他是没有资格迎娶神司的,因为墨族的骄傲,绝对不允许自己的血脉与他人分享同一个丈夫。 老皇帝的神司死在他们婚前,神女族没有第二个神司配给他,自然就允了他纳妾,不过皇后的位置,即使神司死了,那也是她的,哪怕她不爱他,哪怕她给了他侮辱,可在家族利益面前,他必须要认下这个皇后。 所以,他们龙家的皇后,就只有墨氏一个姓氏,绝不可能再出现第二个。 如今,皇长子死了,可他这个皇次子又娶妃又纳妾的,想要迎娶神司,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一旦他得不到神司,皇帝之位哪里还有他的份? 他好不容易盼死了老大,怎能在这件事上因小失大? 但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去杀自己的那些妻妾的,本来他以为墨族这次凶多吉少,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是,这中间竟然会出现如此多的变故,以至于他现在还没抽出时间就善后,如今兄弟几个都在这里,又当场提出了这个问题,龙翔急了。 不但他急了,老三,老四,老五也急了,反倒是老六,之前被几个哥哥压得抬不起头来,如今在这件事上好不容易看到了些许的曙光,他自然不愿错过这个机会。 毕竟,比起能力来说,谁能娶到神司,谁就有可能继承下一任的皇位,这几乎已经是龙家默认的定律了。 而且他也不觉得自己的能力逊色于几位哥哥,只不过当初没有表现的机会,那么现在既然上天给了他这个机会,他要是错过了,那真的可以去死了。 「父皇,儿臣觉得当下不宜议论这件事,毕竟如今墨族可是一团乱,他们内部矛盾还没有解决,如何有心情谈这个?」 「就是啊父皇,如若不是乱的没有办法了,他们怎么可能会闭族?这闭族就闭族吧,竟然还没有时间限制,这就更奇怪了,所以儿臣也以为,这件事咱们需要从长计议。」 「什么从长计议?几位皇兄莫不是想要对几位皇嫂做出什么举动吧?毕竟,几位皇兄可是娶妻生子的人了,连孩子都有了,还妄想迎娶神司?」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老六,这种话能是你乱说的?究竟谁来迎娶,父皇比谁都要清楚,在这件事上,我们谁都没有发言权,你这样急不可耐的逼迫父皇,目的是不是也太明白了?」 「还有,你以为神司是你想娶就能娶的?墨族那边的态度,比我们自己的还要重要,这可不是你想娶,就能娶的,人家不但看人品,还要看能力,在这一点上,我想你就是急也没有用,呵呵,毕竟,你平日里的表现,大家可是都看在眼里的。」 …… 就在一众皇子们为了谁来迎娶神司而争吵不休的时候,龙昊天烦躁的当场就将手中的茶盏扔了出去,对着他们几个毫不留情的数落,言辞之犀利,让身为皇子的他们,当场就变了色……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500】帝国龙姓 「统统给朕闭嘴,朕还没死呢,你们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朕的存在?娶神司?你们想的美,墨族的这次危机,你们即使没有落井下石,可也一直袖手旁观,再加上龙燚回来了,龙燚啊,那可是龙族的龙王陛下,他的女儿,可不是什么人都会嫁的,你们几个,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龙翔一听这话,不贊同的皱了皱眉。 「父皇,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您没有娶到神司,是因为上一届的神司早亡,可是这一届的神司不但活的好好的,而且还没有婚配,这,这怎么就是妄想呢?难道龙燚回来了,就可以毁掉墨族几百年定下来的规矩不成?」 龙昊天冷笑一声,神色间满是对龙翔等人的失望。 「规矩?在龙族的眼里,就没有规矩二字。他当年能够在那么多竞争对手中脱颖而出,凭藉的可不仅仅是实力,还有他无与伦比的身份。就凭龙王的身份,莫说墨族了,就是颠覆这个江山也是轻而易举的事,在你的眼里他的女儿是神司,可是在人家的眼里,那可是龙族的掌上明珠,就凭你们?不是为父的看不起你们,你们还真的连给别人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龙昊天此人,最大的优点就是非常的有自知之明,当年他虽然喜欢神司,可神司瞧不上他,他也未对此有什么不满,毕竟综合对比,他的确比不上她喜欢的人,人家捨弃他,选择别人,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他也没什么好嫉妒的。 本来他还以为自己真是真命天子,可是自打看了老祖宗留下来的辛秘之事之后,他就对自己如今的身份格外的厌恶,你说你就是个奴才命,靠主子才得到了现在的权势和地位,你不惜恩也就罢了,还试图恩将仇报,甚至还敢去肖想人家的女儿,你不是痴心妄想又是什么? 说句不客气的,就他们龙家现在的地位,连墨族都比不上,还妄想和龙族相抗争?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父皇,哪有您这样的啊,我们是您的儿子,您不鼓励我们,怎么还在这里落井下石呢!」 老皇帝的话,让几个皇子的脸色很是难看,偏偏龙昊天认定的事,还真没谁可以改变的了。 这不,见自己的几个儿子还不死心,他当机立断的嘲讽他们。 「朕问你们,如果你们是龙燚,会将自己的宝贝女儿嫁给自家奴才的儿子吗?」 「别人不知道,你们以为龙燚自己不知道龙家的底细?他们龙族当初能扶持我们龙家,能赐予我们龙姓,那么今日就能毁去我们。」 「龙帝国是龙族的龙,不是龙家的龙,你们几个,如果连自己的身份都摆不正的话,那么到头来吃了亏,就别怪朕没有提前提醒你们了!」 老皇帝的话犹如一记闷棍敲打在众皇子的心头,虽然他们觉得事实好似没有父皇说的那么严重,可老皇帝有一句话却是说到了点子上。 以往的神司与龙族没有关系,嫁入他们龙家也是为了全祖宗的规矩,可是这一届的神司和神女,却是龙王的女儿,那结果可就不一样了。 龙族是龙家的主子,断然没有主子嫁给奴才的道理。 「父皇的意思是说,我们这一届同样没有神司了?」 龙昊天清明的眼底满是凝重:「不怕没有神司,朕真正的怕的是,墨族会随着龙燚的回归,而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啊!」 龙翔、龙啸等人诧异的抬眸,眼底写满了不解:「父皇此话何意,墨族会发生怎样的变化?」 龙昊天摇摇头,「你们不了解这个龙燚的性子,当年他能以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厮成长到如今的地位,靠的可不仅仅是耐磨的毅力,还有那无与伦比的能力啊!」 「不然,你们以为墨紫凰何等挑剔的眼光,最后会选择龙燚这个没有任何身份地位的人?尤其,墨紫凰还是在被苍郁侮辱之后,寻死之际,遇到了龙燚。」 「朕不知道龙燚如何会如此巧合的救了墨紫凰,但总归他能在这个时候以一个顶天立地男子汉的身份,站到墨紫凰的身边,就足以秒杀所有那些曾经无限爱慕她,却在她出事之后,侮辱她,鄙夷她的一众名门贵胄。」 「就在所有人惋惜墨紫凰这么个金凤凰自甘堕.落下嫁给一个无名小卒的时候,他却悄无声息的以龙族继承人的身份前来迎娶他,不但给了她百里红妆的盛世婚礼,还将曾经那些唾弃与口水全都还给了围观的人,如此实力打脸,就是朕看着,也觉得解恨。」 「这就是龙燚,一个每次都会在别人觉得他可怜,甚至对他几近侮辱,无限践踏的时候,实力翻身,用自己的能力去证明一切,让那些制造流言蜚语的人,自觉的闭上嘴。」 「他做事,从来不需要用嘴说,直接用行动表示,不管是迎娶墨紫凰,还是在与苍郁的对抗,甚至在面对诸多方向的敌意时,他从来不觉得自己选择错了,相反,但凡是他护着的人,他就会用自己的实力给予他们最好的生活。」 「这就是龙燚,一个喜欢用实力说话,用实力证明一切的男人,但凡被他护着的人,别人都休想从他这里找出半分的不自在,就凭这些,你们可以算一算,帝国大陆上,有几个人比得上?」 「他明明出身高贵,却甘愿沦为奴为婢的守护着墨紫凰,最初有人说他是为了墨族的权势和地位,以前没有亮明身份的时候,因为这个他曾受过不少侮辱,可人家龙族继承人的身份一亮相,还有谁还敢这么说?墨族的底蕴就算再强悍,能强悍的过龙族?」 「后来,墨紫凰怀孕了,龙燚身为她的丈夫,完全可以让她打掉这个孩子,但是结果并没有,龙燚为了心爱女人的身体,不仅让她留下了这个孩子,还视如己出的对待,单凭这份大度与真爱,就足以证明墨紫凰当初的选择没有错。」 「当年的苍郁,不仅能力强,背景深厚,而且还心狠手辣,可即使如此,龙燚也没有退后一步,反而以小苍郁十岁的年龄差,与之奋起抵抗,纵然最后输得一塌煳涂,可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孩子们,难道凭藉这些,还不能够让你们了解龙燚此人吗?」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501】心如死水 能对自己下得去狠心的人,才是真正的狠,无疑,龙燚才是那种深藏不露的人,他不会将自己所有的底牌都亮相公众,总让人觉得他不行的时候,再以绝对碾压的姿态打脸所有人。 十六年前他与苍郁的争斗中,苍郁虽然胜出了,也成功的劫持走了墨紫凰,可是对于他的儿女们,苍郁却从未想过要放过。 在这十六年间,他不相信他什么也没做,不然墨香君的死与除族,要怎么算? 可笑他算计来算计去,却反而被龙燚和墨紫凰算计了。 十六年过去,他们的儿子和女儿们不但活的好好的,还成功的完成继承大典。 就在他以为他毁了墨族的时候,昏迷了十六年之久的天之骄子却回来了,一出手就是碾压他的姿态,龙燚,还是和当年一样的腹黑,一样的喜欢凌虐人心啊! 这次,苍郁就算是不死,只怕也要从天堂跌倒在地狱了。 这样一个打不死的小强,只要你给他一线生机,他就能将你千刀万剐的可怕男人,你敢去惹? 他缺失了十六年的夫妻、儿女感情,定然要在这几年找补回来,你这个时候上赶着去要人家的女儿,不是找虐的就是找死的。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龙翔龙啸他们才暂时的歇了这个心思,但你要说他们就此放弃了,只怕是不能的,毕竟,这未来的路还很长,谁知道下一秒发生什么呢? 与此同时,被龙昊天所钦佩的那个男人,却在苍郁的引领下,终于到达了困了墨紫凰十六年之久的魔族禁地。 当夫妻俩时隔十六年,真实的拥抱在一起的那一刻,龙族所有围观的侍者都忍不住落了泪,等他们转身迴避之际,冷不丁看到被自家主子随意的仍在一边的苍郁,隐藏了十六年之久的愤怒,顷刻间得到了爆发,几乎想也不想的,一十六个侍从就对着苍郁拳打脚踢开来。 可怜的苍郁被龙燚用特殊的绳子捆绑了起来,动弹不得,在落地的剎那,又在周遭布了结界,是以,哪怕这一刻他在自己的地盘,面对如此攻击,却也莫可奈何,只能干巴巴的承受着来自各方面侮辱性的攻击。 而远远的被隔离开来的湖心小筑之内,墨紫凰绝美的容颜上满是泪水,她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摩挲着龙燚的脸庞,口中不断呢喃着同样的一句话。 「瘦了,我的燚哥哥瘦了,燚哥哥,真的是我的燚哥哥回来了,我该不会是在做梦吧?」 龙燚同样眼眶红涩的紧盯着墨紫凰,粗糙的手掌捧着她巴掌大的小脸儿,细心的呵护着,摩挲着,并用额头亲昵的磨蹭她光滑细腻的脸颊。 「凰儿,我的小凰儿,你怎么会是在做梦呢?我回来了,你的燚哥哥回来了,对不起,是我的错,让你等了这么多年,对不起,是我让你受苦了……。」 墨紫凰轻抬臻首,绝美的没有一丝瑕疵的脸上,满是对他的疼惜和思念。 她的目光一点一点的凝视着他,不放过任何一个地方,直到将他十六年后的容颜一点一滴的刻入自己的脑海中后,才声音哽咽的埋入他的怀里。 「不苦,紫凰一点也不苦,真正苦的是你和孩子们,是我对不起他们,也对不起你,燚哥哥,我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更不是一个合格的妻子,如果不是我,又怎会让你们父子,父女一分别就是十六年,十六年啊,这是一个轮迴啊,你我都不再年轻了,而我却连自己孩子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说到激动处,墨紫凰再度潸然泪下,龙燚心疼的抚.摸着她脸颊上的泪水,不住的柔声安慰着。 「傻丫头,孩子们不会怪你的,我更加的不会,我们不是故意的,我们是有苦衷的,他们会原谅我们的,乖,在这里待够了吧,我带你走可好?」 墨紫凰激动的看着他:「你,你把他打败了吗?」 龙燚好笑的看着她,「这是自然,同样的事情,本王绝不允许第二次发生在咱们身上,十六年的离别之苦,我受够了,」 「那你将他怎么样了?」墨紫凰突然想到了苍郁的下场,本能的提起头,清澈见底的眸子就这般映在他深邃的瞳底。 「你想让我怎么处置他?是将他千刀万剐呢,还是将他五马分尸,亦或者咱们可以挑断他的手筋脚筋,将他关在炼狱里折磨他至死?」 龙燚每说一句,墨紫凰的脸就白上一分,可你要问她究竟想将他怎么样,墨紫凰却是纠结的。 没错,她恨苍郁,是恨到骨子里的那种恨,可偏偏,这个与他们夫妻苦大仇深的人,却是她孩子的父亲,她的儿子,她已经在他的生命里消失了十六年,若是如今连他的父亲也…… 墨紫凰做不到这一点,最后索性将自己的脸埋在龙燚的怀里,轻轻的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燚哥哥,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你是想让我将这个人交给墨银处理吗?」 墨紫凰诧异的抬头,最后扯出一抹无奈的苦笑,「果然,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只有你龙燚啊!是,我是这么想的,这个人无论交给我还是交给你,他的下场都好不到哪里去,与其握在咱们手里让我们发泄怒火,倒不如交给墨银自己处理,孩子已经大了,也有这个决断的能力了,也只有交给墨银,才不让他终生遗憾。」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 龙燚的挑眉,让墨紫凰有些侷促,更有些难堪:「难道燚哥哥会以为,我对他有什么?」 「傻瓜,看把你给吓得,我也就说说而已,这个人,你我动手,还脏了我们呢,放心吧,我已经交代下去了,他最终什么结果,不是我们说了算,所以这样你也不用有心理负担了,走吧,我们回家去,这个地方困了你十六年,不如一把火烧了吧!」 对此,墨紫凰没有丝毫的表情,龙燚见她不反对,手指仅是那么轻轻一弹,几团火苗瞬间点燃了飞扬着的帷幔,不过片刻间,就引燃了屋内的一切。 这里的一切都是苍郁精心布置的,墨紫凰的心不在他身上,即使住了十六年,也没有丝毫的感情,是以,当大火逐渐蔓延开来的时候,她的心一下子得到了释然,一直紧绷着的脸,也露出了久违的微笑。 远远注视着他们的苍郁,在看到墨紫凰嘴角边的笑意之后,心在那一剎那间,好似变成了死水……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502】大结局(一) 他努力了十六年的感情付出,却在龙燚出现的一瞬之间,就土崩瓦解,付诸东流了吗? 墨紫凰,你当真是好狠,好狠! 他眼睁睁的看着昔日为她用心布置的湖心小筑在他面前,一点一点的被大火所吞噬。 而这个女人不但不感到心痛,甚至还在笑,哈哈,她竟然还在笑。 苍郁从没觉得自己如此失败过,为了她,他几乎耗费了二十年的时间去爱,去讨好,可是这样卑微的爱,最终换来的是什么? 是绝望! 是苍郁成长过程中最无法描述的绝望! 女人心海底针,就算是个冰块儿,他用二十年的时间也能将她给捂化了,可是她墨紫凰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怎么可以心硬到这样的地步? 他好不甘心! 可是不甘心又有什么用,早在龙燚出现的那一剎那,他就已经意识到,自己完了。 抬头凝眸,苍郁就对上了今生今世最让他觉得讽刺的两个人。 男的俊,女的俏,呵呵,讽刺的是,他竟然觉得他们站在一起,是这般的和谐,这般的般配? 墨紫凰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用居高临下的目光冷冷的看着苍郁。 「我早就说过,你我根本就是两条线上的人,是你自己不肯放弃,才造成了今天的悲剧。你有多爱我,我就有多恨你,所以,即便没有龙燚的存在,我也不可能和你在一起。因为你的自私,因为你的霸道,才造就了今日冷漠的我。苍郁,看在你是墨银生父的份上,就留你一条命,今生今世,我们不復再见!」 撂下这句话,墨紫凰转身离开,连多看他一眼的心情都没有。 苍郁一脸悲悯的看着她的背影,头也不抬的对不远处的黑影道。 「龙燚,我输了,输的一败涂地,输得让人可怜是吗?哈哈,真没想到,曾经纵横三大陆的魔域苍郁,也会有这样悲惨的下场,你说,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你还不若直接杀了我,如何?」 龙燚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接用实际行动代表了他的意思。 随着他的离开,四道黑光同时朝着苍郁的四大穴道而去,接踵而至的就是苍郁绝无仅有的痛苦惨叫…… 苍郁废了,堂堂魔域尊主,就这么的,被龙燚一招废了几十年的修为。 哪怕将来苍郁从头练起,也註定要仰头注视他们,再也没有与其披肩的可能了。 如果苍郁以为,这就是结束,那就大错特错了,因为龙燚对他的恨,直接导致让其在离开之前,改了魔域的防护罩,除非有人日后超越龙燚,否则魔域就要一辈子被封在自己的金光罩内,无法走出。 等他知道的时候,防护罩已经启动,再无更改的可能,绝望的苍郁跪在已经烧毁的湖心小筑上,一口老血毫无预兆的喷出,紧接着,魔域的主宰者就这般气血攻心,昏迷不醒了。 至于他能不能像龙燚一样好命,在昏迷中也能成长到那般逆天的地步,那就不得而知了…… 再说墨紫凰和龙燚,出了魔域之后,墨紫凰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去见自己的女儿和儿子,可依着墨族如今的混乱,她回去之后,只怕会更加的混乱,甚至还有可能增加别人的负担,思前想后,龙燚最终还是带着她回归龙域,理由很简单。 龙域需要一位女主人镇场,他们消失的太久,龙域也压抑的太久太久了,也是时候重振旗鼓了。 对此,墨紫凰很是不解:「就不能等孩子们一起过来再举行典礼吗?」 龙燚摇头:「这是我们的好日子,为什么要和孩子们一起分享?凰儿,十六年过去了,孩子们都已长大,有自己的生活了,你我已经缺席他们生命十六年,差上个半年又有什么呢?」 许是重获新生,让龙燚格外的珍惜自己和爱人之间的时光,哪怕分散妻子注意力的是自己的儿女,那也不行,因为将来与他度过余生的,就只有他的娘子,而孩子们,迟早是要放飞自我的。 与其费尽心思的去讨好,去疼惜,倒不如将注意力放在老伴儿身上。 毕竟,他们已经整整浪费了一十六年的时间,接下来,他们再也再也不要分开了。 如果墨渊几个人知道自己还未与父亲见面,就被嫌弃成这样,不知是何心情? 当然,他们现在也是没有心情去想自己的父母的,因为如今的墨族,也的确乱成一锅粥了。 先是墨渊和卫玠中毒未醒,再来是灵鸢失血过多深度昏迷,此时此刻的墨银和墨倾颜,恨不能将自己分出两个人出来照顾他们。 除了他们之外,此次墨族的伤员已经达到了五千人之多,留给墨银的担子很重很重,也幸而有墨寒洢、灵韵帮助墨倾颜一起照顾几个重病号,否则即便强大如墨银,也会被肩膀上的担子压得抬不起头来。 时光荏苒,一晃半年过去,秋去冬来,冬去春来,歷时六个月的时间,不止是墨族,整个帝国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彼时,隐藏在墨族最深处的冰室之中,那个已经躺了整整半年,且无声无息的绿色茧子,却在这一刻散发出晶莹剔透的绿色莹芒,淡淡的一层光晕,裹着漂亮的蚕茧,一点一点的往外剥离,直到茧丝全部褪.去,沉睡了整整半年的人儿,终于睁开了她那双绝世的灵眸。 冰床上的女人,拥有一头极长极长的髮丝,分别散落在她黑色衣裙的两侧,未施粉黛的绝美容颜在冰泽的衬托下,显得更加晶莹剔透。 一袭暗黑的长裙将她柔.软的娇.躯包裹在内,形成迷.人的曲线。 即使已经醒来,可是睁眼片刻就让她觉得无比的疲惫,不消一刻,就又深深的睡了过去。 半年时间匆匆而过,可是时光却似乎格外的偏爱她,不但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丝毫的痕迹,却使得她的肌肤更加的剔透,宛如凝脂般让人欣羡。 再加上本就出众的容貌,经过半年的沉淀,似乎更加的耀眼夺目了,即使她躺在那里,什么也没做,浑身上下通体的黑衣黑裙,让其整个人看上去冰冷神秘,不敢逼视。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503】大结局(二) 卫玠走进冰室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动人心魄的画面,半年了,每次来到这里,他的心总会不受控制的为她而悸动。 他伸出手,想要去抚.摸女孩儿的脸颊,可又担心自己粗糙的手指划破她娇嫩的肌肤,最后,还是用手背去轻蹭她,触手的温度似乎比以往要温暖些,卫玠也没有当回事,甚至于他都没有注意到绿色的蚕茧不知何时已经打开,露出了女孩儿惊为天人的容颜。 半年了,她都是以这样的状态告诉他,她还活着,只是何时醒来,却成了未知数。 「鸢儿,我的鸢儿啊,你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呢,你可知道,你不在的这半年墨族发生了什么?你可知道我等你等的多辛苦?」 「你的舅舅说,鸢儿的身体自我保护意识相当强烈,强烈到让我们所有人都惊诧的地步,半年了,你就这么躺在这里一动也不动,我们每次过来,你都是一个蚕茧模样,安安静静的躺在里面,」 话到这里,卫玠的手突然间一僵,再然后,他的瞳孔骤然间一缩,他慌乱的左右环顾,一看之下,他不由倒抽一口凉气:「蚕茧……,竟然,打开了?」 难怪,难怪他总觉得今天好像哪里不一样,可因为他经常性的梦到灵鸢的画面,以至于他都忽略了这是真实的还是虚幻的场景,直到看到那些被剥落的蚕茧,他才勐然意识到了这一点。 卫玠紧紧的捧住灵鸢的手,将她贴在他的面颊上,感受到她温暖而跳动的脉搏时,堂堂七尺男儿,竟然忍不住落了泪。 「鸢儿,丫头,你这是要醒来了,对吗?你这是要醒来了,对不对?求你,求你快快醒来,你再不醒过来,我就要支撑不下去了,我已经等了你六年零八个月又十三天,鸢儿,你不会这么狠心的对不对?」 「苦难的日子都已经过去了,你熬过去了,接下来等待你的将会是美好的蓝天,求你,求你快快醒过来,只要你醒了,你让我做什么都行,你如何惩罚我都可以,只要你醒来,我只要你醒来。」 「真,真的,吗?」突如其来的沙哑声音,让卫玠整个身体为之一颤,等他抬头朝她看过去,恰好撞上了一双明如皎月女神般璀璨的星眸时,泪水顷刻间溢满了整个眼眶。 他拼命的想要忍住泪水,可还是不受控制的往下落,堂堂战王,就这般抱着灵鸢的手,跪在冰床前,哭的像个孩子。 灵鸢刚刚醒过来,大脑还一片混沌,当她看到趴在自己身边哭成了泪人儿的男人时,本能的伸出手,轻轻的拍了拍他的头:「别,别哭了,我,我这,我这不是,醒,了?」 待略显模煳的视线逐渐聚焦,卫玠苍老的形象一下子吓坏了她。 「你,你怎么变得,变得这么老?我,我昏迷了,很久吗?」 由于刚刚醒过来,她说话还有些艰难,不连贯,甚至嗓音听起来也有些沙哑,但不管怎样,听在卫玠的耳朵里,却宛若天籁之音,让他为之精神,为之兴奋。 老? 这话从灵鸢的耳里传出,卫玠这才意识到此时的自己,形象有多么的狼狈,这半年,他几乎过着行尸走肉般的生活,每日除了冰室,就是冰室,除了这里,他哪里都没有去。 肚子饿了才出去找东西,身上痒了,才知道去洗澡,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自己此时此刻狼狈到了何等的地步。 一想到这样的自己会遭女孩儿的嫌弃,卫玠激灵灵的打了个寒噤。 他勐地从地上弹跳起来,轻轻的拍了拍女孩儿的手背,「对不起,我的样子吓坏了你了吧,你等我一会儿,乖,你哪里也不要去,我去去就回来,你千万千万不要再离开我。」 说完,便一阵风似的离开了。 灵鸢呆呆的看了眼他离开的方向,半晌,才反应过来他去做什么了。 当即有些懊恼的皱了皱眉:「怎么感觉我这反应好像慢了好多,难不成睡的太久,大脑都不知道运转了?」 「这是正常现象,你在外面躺了半年之久,身体要是再不去活动,可是会僵硬,发生萎缩的,」 小冰翼熟稔的声音一响起,灵鸢才找回了些许的真实感,说实在的,她的记忆还停留在大哥抱她进灵雾草的那一剎那,至于进入灵雾草中后,她便彻底的失了知觉。 她怎么也没想到的是,这一睁眼,竟然已经是半年之后,「我怎么会昏迷了这么久?」 「你的身体构造和其他人不一样,正是几近枯竭状态的灵雾草最最需要的能量源,不仅仅是你的血液,还有你体内的空间异能,也都给予了灵雾草绝无仅有的的力量,但因为一次性的透支太多的力量,才导致你的身体几近枯竭状态,也幸好你有我们在,否则你这次,只怕就被那该死的灵雾草给吸干吸净了。」 灵鸢倒抽一口凉气,「竟然严重到了这个地步?不是说灵雾草不会伤害我的吗?」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更何况处在枯竭状态的灵雾草?它就算再有灵性,也有控制不住的时候,不管怎样,谢天谢地你醒了,你是不知道,这半年我们几个有多着急,就怕你为此一睡不醒,回头你好好感谢感谢灵藤,若没有它夜以继日的帮你復原能量,只怕你现在也醒不过来。」 「灵藤?你是说我空间蓝水湖的那根藤蔓?」 小冰翼无语的抽了抽嘴角,「谢天谢地,你还记得我们,否则我们岂不是要亏死了?好了,既然你醒了,那我也该去休息了,黑纯,白咤,灵藤他们为了你,都已经进入沉睡状态了,还不知道何时才会醒,我也累得够呛,就不陪你多聊了,那个男人,这半年一直守着你,也真是难为他了……,」 随着小冰翼的声音越来越沉重,越来越轻,直到再也听不见后,灵鸢才渐渐的拧起了眉头。 「卫玠,他怎会在墨族?这半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这小子,怎么就不把话说完再睡呢,可恶,不知道人家现在反应慢吗?」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504】大结局(三) 等卫玠又一阵风似的回来时,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 或许是担心自己的形象让女孩儿厌恶,是以他花费了不少的时间进行清除,之前熘长的鬍子这会儿剃的干干净净,蓬头垢面也收拾的干净利索,为了和女孩儿的衣服形成互搭,他还特意换了一件墨黑长袍,重新恢復了灵鸢记忆中俊逸不凡的一面。 因为太过紧张,是以等他冲进来,看到不知何时已经从冰床上坐起来,正用茫然的神色的看着周遭环境的灵鸢时,内心激动的无以復加,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反倒是灵鸢,在迷茫之后,终于看到了站在了石门前宛若雕塑的他,秀眉一皱。 「你站在那里做什么,快过来,我有话要问你。」 通过刚刚的不断开嗓,又喝了一碗空间的灵泉水,这会子的灵鸢已经觉得好受多了。 卫玠一听这话,立即跑到了灵鸢面前,急切的问道。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这里太冷了,走,我带你出去。」 灵鸢摇摇头,「我的身体还很虚弱,暂时不能出冰室,你别紧张,我没事,我就是想问问你,我昏迷的这半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有你,你不是在四方大陆吗?什么时候回到帝国大陆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里应该是墨族的禁地吧?你是怎么进来的?」 当年她中毒回来的时候,就是靠这个冰床恢復的意识,是以对于这里,她一点也不陌生,可陌生的是,卫玠又怎会在这里?她的家人呢?都在哪里? 「那你饿不饿?我去给你准备点吃的可好?」 灵鸢有些无奈的看着他:「你放心,我是真的没事,现在不渴也不饿,我的身体和别人不一样,有自动补充能量的地方,所以你别看我昏迷了半年,实际上我既没有渴着,也没有饿着。只不过因为刚刚醒过来,我的身体还有些虚罢了。」 「那我现在立刻去通知你哥哥他们,」 灵鸢一把扣住他的手腕,「这个也不急,我暂时也没有太多的精力去见太多的人,你留在这里陪我说说话,我心里有太多的疑惑需要你来解释。」 见状,卫玠倒不好再多说什么,默默的将她扶倒在冰床上之后,这才握着她的手,轻嘆一口气。 「半年前你进入灵雾草之后,魔族的人就来侵袭了,墨族损失巨大,魔族苍郁来之后,我和你二哥都受了重伤,后来被你的舅舅们带去疗伤,而在我们疗伤的时候,苍郁挟持了你大哥,本以为墨族那次是在劫难逃了,谁也没想到,你爹竟然在这个时候回来了,而且还是以绝对碾压的实力,苍郁在他手里,根本连十招都过不了就败下阵来,之后,他们两个人就一起消失在金光里。」 「等等,你的意思是,在我进入灵雾草的时候,你就来到墨族禁地了?」 卫玠点头,「我隐约猜到了你的身份,知道那日是你的继承大典,我担心会有什么意外发生,所以我和玉痕就趁机混了进来,亲眼目睹了当日长老团集体叛变,其他家族的人在魔族侵袭之后蠢蠢欲动的丑陋一面,不过还好,也不是所有人,最起码花家,雪家四房,凌家是站在你们这一边的,其他家族虽然还没有动作,却是旁观者,试图等着你们墨族最虚弱的时候进行反咬,只可惜,」 「只可惜他们的如意算盘却因为你爹爹的回归,彻底的破灭了,」 「我爹?他回来了?」虽然对于爹爹这个称唿还是有些陌生,但到底骨肉亲情,听到他回来,那岂不是就意味着娘亲那边多了一重助力? 「你和我二哥中毒,现在可好了?苍郁那个老匹夫,为什么要绑架我大哥?还有,我爹将苍郁带走了?那他们可将我娘找回来了?」 「鸢儿别急,你听我慢慢说,我和你二哥已经没事了,至于苍郁为什么绑架你大哥,你不知道?」 「我应该知道什么?」 「苍郁是你大哥的亲生父亲。」 灵鸢蓦地瞪大眼睛,「……,这,这怎么可能?」 「的确是这样,具体如何,你回头还是亲自问你的家人比较好,苍郁是想带你哥离开墨家回归魔族的,不料走到一半儿就被你父亲截胡了,人没有带走,反而把自己折进去了。至于你爹,自打半年前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不过半年前整个魔族被神秘力量所封印,我想,这定然是你爹做的。」 灵鸢听了直皱眉头,「半年前就将魔族封印了,为什么到现在还不回来呢?」 卫玠有些不自在的轻咳:「听说,你的父母如今正在龙族大陆,大概是要料理一些后事吧,毕竟你爹昏迷了十六年,可能中间有诸多事要处理,等到了时间,说不定就会回来看你们了。」 灵鸢撇了撇嘴,「真是没娘疼没爹爱啊,还好我和我哥姐们早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否则啊,还真是,不过有一点挺好的,原本以为还要和哥姐他们一起踏上寻母救父的歷程,倒是没想到这个爹爹关键时刻还挺靠谱,帮我们解决了这个大困难,如此,就原谅他们的没良心吧!」 「那帝国大陆这半年呢,可有什么动静?」 卫玠摇摇头,「自打得知你爹回来之后,谁还敢有什么心思?尤其帝国大陆还流传一句话,说龙帝国的龙指的并不是龙家的龙,而是龙族的龙,也就是说,如今的龙家,不过是你爹的奴僕罢了,身为龙族的奴僕,还妄想吞噬墨家,这不是痴心妄想是什么?」 灵鸢诧异的看着他,「还有这回事?」 「虽然是流传,但所谓空穴不来风,十之八.九是真的了,」 灵鸢没什么表情的耸了耸肩,「其实对于龙家,我是半分好感也没有,如果他们有自知之明,那自然是最好,若是过分的逾越了界限,自然会有人收拾他们,这点我才不要去管,我只关心我的哥姐他们,这半年时间过的还好?」 「你哥哥姐姐他们每天忙得脚不沾尘,一个人都能当十个人用了,还有墨寒洢,没想到竟然就是失踪多年的凌家二小姐,因为墨族如今闭族,是以你灵韵姐姐和墨寒洢如今也留在墨家帮忙,」 「我们墨族竟然已经闭族半年了?这么久?」 卫玠颔首,「当年因为十六位长老集体叛变,你哥哥他一怒之下将长老团暂时关闭了,半年前魔族侵袭的后遗症还在,墨族还没有完全的恢復元气,是以墨族如今还处于闭族的状态。」 灵鸢也知道,墨族规模太大,管理起来十分的麻烦,而且能够拥有管理权的,也就只有嫡氏一脉,所能用的人太少,可不就得劳烦他们亲自动手了,说起来,自己这半年,还真是过得轻松自在啊! 「那墨族的灵气源呢,现在可曾恢復了?」 卫玠:「放心吧,你都付出了这么多,怎会没有起色?如今的灵气源不但恢復了往日的生机,甚至于比以往的气息更加浓郁了,你的付出,直接受益者就是墨族上下,就连我和玉痕,这半年也因为你的缘故,晋升了不少。」 灵鸢的实力还没完全的恢復,自然看不出来卫玠如今的实力,但她对这些兴趣不大,所以也就没有多问。 原本她觉得自己肩膀上的担子太重,这又是挽救墨族,挽救帝国大陆,甚至还要去救自己父亲母亲的,刚知道身世的时候,她心里的怨念很重,可是如今睡了一觉醒过来,却发现所有的担子都不存在了,内心深处不由长长的松了口气。 但是这些问题没了,可就意味着她和她的姐姐,又要重新面对新的问题了。 她们已经过了十六岁的生辰,再过几个月,就满十七岁了,按照往届神女族的规矩,她们该商议婚事了,可灵鸢环顾周遭,不由深深的皱起了眉头。 她不喜欢这里,更不喜欢一辈子待在这里,即便会有那么一个人陪着她一起守护着这里,她也不喜欢过这样没有自由的生活。 想到这里,她不由深深的看了一眼卫玠:「为什么要回来?如果那次你直接被苍郁打死了呢?」 「你是我的妻,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哪怕是死了,也能埋葬在离你近一点的地方,鸢儿,曾经是我辜负了你,现在我要不断的变强变大,你余下的后半生,就让我来守护你,可好?」 灵鸢苦涩一笑,「你觉得如今我身在这样一个牢笼之中,会有自己做主的可能?」 「虽然未来的神女族是我做主,可神女族的规矩在,我要守在这里一辈子,这样的话,你也愿意?」 「愿意,未来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鸢儿,我不会再离开你了,你不知道我这半年过的有多辛苦,五年前你离我而去,五年之后,我说什么也不愿那样的悲剧再度上演。」 灵鸢难得坚决的摇起了头:「你愿意,我可不愿意,我已经在这里待了五六年,知道这样的生活有多么多么的压抑,那样的日子,我再也不想过了,」 卫玠被灵鸢的大胆言辞吓了一跳,「鸢儿,你该不会是想,改变整个神女族的命运吧?」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505】大结局(四) 灵鸢认真无比的抬眸,注视着冰室之内的那座祖宗石像,冷冷的道:「有何不可?」 卫玠正要说话,灵鸢却平静的打断他:「规矩是人定的,百年前的老祖宗就是能力再强,也预料不到百年之后的状况,如今的神女族已经不再适合被称之为神女族了,他姓墨,理应由墨家的子嗣来继承,而不应该将所有的重担压.在我们女子的肩头,这对我们是不公平的。」 「百年前的老祖宗可以定下规矩,百年后的我就能改变这个规矩,放心吧,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自己需要什么样的生活,更知道这件事的直接后果是什么,我只不过是想将不合理的地方,改变为合理的条例罢了,其实,这才叫做真正的拨乱反正,你说呢?」 他说?他有什么好说的?如果让他来说,他当然希望墨族由真正的墨姓男子来继承,如此一来,他的女人,才能真正的属于他,而不需要再向墨族奉献自己的一生,可以安安稳稳的足哦一个真正的女人。 可是这话他又不能如此突兀的说出来,只能以沉默来代替。 幸而灵鸢本身也不需要他说什么,因为她已经伸出手指,轻弹到了冰室内部装载的特殊机关。 随着机关启动,卫玠只听到有什么东西在机关内部滚动,随着那声音越来越遥远,直到再也听不到的时候,灵鸢才缓缓的从冰床上坐起,将手递给卫玠,面无表情的道。 「扶我起来吧,昏迷了半年,我也该见见重获新生的墨族是何模样了。」 因为昏迷太久,纵然有卫玠每天为她按摩,虽不至于让身体发生萎缩,但是僵硬的状态还是存在的,即使在卫玠的搀扶下,她行走的样子也有些让人哭笑不得。 「怎样,像不像那些丧尸?」 「你怎么这么会比喻,现在丧尸已经从这片大陆上绝迹了,放心吧,以后再也不会有丧尸这种东西了。」 灵鸢撇撇嘴,「话可不能说的这么绝对啊,毕竟,苍郁其他地方的秘密基地,咱们还没能勘察出来呢,得将那些地方毁去,才算得上真正的毁灭。」 灵鸢这话,可不是危言耸听,但是听在卫玠的耳里,却有些将信将疑。 「他还有其他的秘密基地?会不会是他自己夸大其词?」 灵鸢很肯定的摇摇头,「不会,他对石头岛的态度已经决定了这一切,小心一点,总是没错的,毕竟,如今的大陆,可再也经受不起这样的灾难了!」 而且这件事必须要快,她已经昏迷了半年,如果再错过什么,那就是一辈子也追悔莫及。 卫玠扶着灵鸢在室内走动了一会儿,让她适应了如今的身体之后,刚要打开石室往外走,就听到幽长冰冷的通道里,传来一大串急.促的脚步声。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灵鸢直接靠在卫玠的身上,神色间满是疲倦:「他们来了。」 很快,以墨银为首的亲人们,以极其激动的眼神出现在了灵鸢身边。 「天啊,真的是鸢儿醒了,大哥说的时候我还不相信,没想到真的是你,鸢儿,呜呜,我的鸢儿终于醒了。」 说着,就不由分说的上前,将卫玠挤开,狠狠的把灵鸢抱在了怀里。 灵鸢紧绷的脸上在看到来人时,不由唇角微翘。 「亲爱的姐姐,你妹子这衣服可是半年没洗了,虽然你不嫌弃,可是你这又是鼻涕又是眼泪的这样涂抹,真的好吗?」 没错,来人正是美得冒泡的公子衍,哦不,如今应该称为墨倾颜,倾颜神司。 墨倾颜身子虽然有了一瞬的僵硬,而是很快就恢復了正常。 「好呀,我还没嫌弃你呢,你倒是先来嫌弃我了,你这个小没良心的,知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怎么样,身体可还好?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说完,便打算松开她打量她,不料,却被灵鸢紧紧的反抱住。 「姐姐你可不能松开我,我现在身体僵硬的犹如机器人,」 迟了半拍的墨倾颜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后面的人给推开了,随着灵鸢的惊唿声起,早就迫不及待要过来的墨渊,终于如愿以偿的将自己的妹妹抱了个起来。 「既然不能走,就不要强硬的坚持了,想要锻鍊,有的是机会,这里太冷了,你的身体昏迷的时候能适应,可是昏迷之后就未必了,走吧,咱们赶紧离开这里。」 灵鸢一抬头,就看到自家帅哥哥一脸沧桑犹如大叔的雷人模样,顿时心肝一紧,容色一黑。 「搞什么啊,你们这一个个的,怎么都这么一副鬼模样?」 似是为了印证自己的话,灵鸢往前一看,只见平日里总是将自己捯饬的完美如天神一般的墨银,竟然也是这幅德性,脸色剎那间变了。 「我说哥哥喂,你们这样,我会以为咱们墨族遭受了什么灭顶之灾呢?卫玠如此,你们一个两个的也是这样,要不是姐姐不能长鬍子,我都怀疑我姐是不是也和你们一样的邋遢,」 提到墨倾颜,灵鸢还十分挑剔的上下打量了一眼,「我说姐,刚刚倒是没注意,现在我才发现,你这德性,也够让人失望的了,玉痕都不嫌弃你的吗?」 卫玠都能待在她身边,那么玉痕还用说吗? 结果可倒好,墨倾颜毫不留情的否决了:「他?他如今只怕是被那些灵兽,魔兽群追的比乞丐还惨呢,哪里有功夫嫌弃我?」 灵鸢嘴角一抽,「你们谁来告诉我,这一个个的野人造型,是因何而起吗?」 墨倾颜没好气的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躺了半年还能活蹦乱跳的,我们就没你那么幸福了,不知道半年之前家族动乱,留下一大堆的烂摊子吗?我和哥哥们这半年,可是一点休息的时间都没有,每日不是奔波在修整家族的路上,就是在为家族的各种培训而繁忙,要知道,这些可都是你的工作啊!」 灵鸢眉头一拧,「我不干,我还是个病人呢,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呵呵,你这丫头,谁也没有让你干啊,对,你还是个病人,应该好好的休息,那么现在,咱们是否可以回去了?」 灵鸢点头如捣蒜,「回去回去,赶紧带我离开这里,一醒来就在这里待了这么久,快冻死我了。」说完,还不忘嫌弃的看了墨渊和墨银一眼,「一会儿你们就算再忙,也别忘记抽出时间好好捯饬捯饬,实在,实在是太有伤风化了!」 墨银有些无奈的看了她一眼,「就你毛病多。」 灵鸢撇了撇嘴,「这可不是毛病,这是原则问题。」 冰室位于墨族禁地最为神秘的地方,这一路机关重重,禁制多多,等兄妹几个好不容易回到之前所住的院子时,已经是半个多时辰之后的事了。 灵鸢回到舒服的地方,第一件事就是要求洗澡,这点,不用她说,墨倾颜已经吩咐了下去。 听说她醒了过来,连外出忙碌的灵韵和墨寒洢都匆匆的赶了回来,几个丫头凑在一起,好好的将灵鸢按到澡盆子里涮洗一番,气的某人眼睛都红了。 「我有那么脏吗?你们差点给我搓掉一层皮啊,嗷呜,痛死了,你们看看,看看,都是狠心的女人,我的皮肤都红了啦!」 灵韵脸不红心不跳:「虽然冰室不脏,可你这皮肤终日躺在冰床上,能不僵硬吗?我们这是给你搓搓,活血化瘀呢!」 灵鸢看着这几个女人嘴角贼贼的笑,当即毫不留情的戳穿。 「呸,以为我是个傻的,你们这是趁机报復我对不对?我可不管,我还是个病人,我得多休息一段儿,你们呢,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别以为我醒了,你们就可以奴役我,自己解放,美得你们,哼!」 灵鸢才不想跟她们客气,这泡了个不怎么舒服的澡,倒是祛除了身体的僵硬感,爬起来丝毫不费劲。 加之又有丫鬟伺候着更衣,梳妆什么的,根本就不劳驾她们动手,她便已经美得让人移不开眼了。 「我说你这人,真是气死人不偿命啊,啊?有你这么逆生长的吗?明明无声无息的躺在冰床上半年多,除了这气色不太好之外,这容貌,这皮肤,这身段,那是一个比一个让人嫉妒的,你这傢伙,是怎么保持的?」 灵鸢伸出半截藕臂,仔细的看了眼,指了指上面的红痕:「嫉妒?你就嫉妒这个?回头我也来给你搓搓?」 灵韵笑骂着她:「少跟我们扯开话题,我们问你呢,你这皮肤怎么可以这么好,好的洁白无瑕疵,完美的让人惊嘆,还有这脸,似乎越来越精緻,越来越让人嫉妒了!」 灵鸢不由想到她醒来时,小冰翼对自己说过的话,这八成就是灵藤在水下给她復原的功劳了,可是这话,她又不能直接告诉他们,只能尴尬的笑笑。 「我也不知道,要不,啥时候有机会了,你们也去冰床上躺她个一年半载的?看看有没有效果?」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506】大结局(5) 就在姊妹几个打闹嬉戏着将这半年发生的事转述给灵鸢听的时候,墨渊带着一张激动又兴奋的俊脸沖了进来。 灵鸢看她家二哥终于恢復了人样,不由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对嘛,每天帅帅的才能赏心悦目,二哥,你跑这么快干什么,有美女追你啊?」 墨渊跑的上气不接下气,自家妹子还在这里有闲情逸緻的开涮他,当即咽了口口水,大声喊着。 「快,快去福林苑,爹和娘回,回来了。」 灵鸢几个人面色倏然间一变,同时疾步走到墨渊面前,一脸不可置信。 「二哥,这大半天的你做什么梦呢,爹和娘?你确认?」 墨渊气的舌.头都要打结了:「你们几个没良心的,我骗你们做什么?赶紧的,都收拾打扮好了,爹和娘真的回来了。」 本以为姐妹两个会和他们一样很激动,哪里想到姐妹一确定是真的爹娘回来了,她们反而震惊了下来,互相瞟了彼此一眼,竟然就这么旁若无人的坐了下来。 「回来就回来呗,他们早该回来了,如今回来了也没啥稀罕的,我们为什么要去看他们?就是见了我们也不认识,想见我们的话,自己来找就行了。」 这话里话外的怨气,可真够足的啊,墨渊眼见墨倾颜不搭理他,连忙去看小妹,结果可倒好,小丫头优雅的打了个哈欠:「哥,对不起啊,我身体还虚的很,从禁地到这里已经把我累得半死了,再跑到福林苑去,我的腿会打颤的,」 墨渊气的不行,「你哪里走路了,刚刚明明是我抱你回来的。」 「哦,对不住啊,我给忘记了,那也不行,我累了,二哥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我知道,你们对爹娘有怨气,可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他们刚回来,如果你们,」 「二哥,行了吧你,别说了,说了也没用,你不是我们,理解不了我们的心情的,对于我们来说,有没有爹娘不重要,重要的是有姐姐,有哥哥,有义父他们就行了,我不顾孤单。」 说完,就漠然的转过身进了房间,墨倾颜看着灵鸢的背影,嘴角抿了抿,转首看墨渊。 「哥,你还没明白吗?他们除了生了我们,没有养我们一天,在我们最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在哪儿呢?如今回来了,还想奢望我们夹道欢迎?呵呵,我们不缺爹疼,也不缺娘爱,你回吧!」 这下好了,不止是灵鸢,就连墨倾颜也回了房,留下一脸尴尬的灵韵和墨寒洢,对着一脸怒火的墨渊。 怎料,墨渊这边还没开口,灵韵就对墨渊道。 「我虽然是个外人,但是有些话我还是有必要和你们说一下的,鸢儿小时候受了多少苦,吃了多少罪,我想,就是你们亲哥亲姐的都未必知道,他们做父母的又如何知道呢?」 「我和鸢儿一路相扶着长大,她走的路不知道比我困难多少倍,可是她还是一路坚持走了下来,这一切,靠的是她自己的能力,而非你们。」 「因为在她最需要你们的时候,你们谁也没有待在她的身边。」 「可是现在的结果是什么呢?她需要你们的时候,你们不在,她只能独自面对,而在他们需要她的时候呢,是被半强迫着回来的,你们没有谁去问过她愿不愿意,就这么把人给带回来了,你们自己说说,这可公平?」 「她在冰床上躺了半年,可有谁去过问过这半年她怎么过的?就算是昏迷状态,可这话谁问过?你们既然什么都没过问过,现在又凭什么让她去欢天喜地的迎接那对自私自利的父母呢?」 「你能做到,那是你伟大,那是你没吃过她们吃过的苦,她们做不到,不是她们小家子气,而是她们觉得,自己不需要父母!」 灵韵语气平静,却字字珠玑的说到了点子上,原本墨渊还有些怨气,可是在听了这话之后,脸色却被自责所取代,「对不起,是我忽略了,我没有想到,我们竟然忽略了这么多。」 「不,这和你们本身没有太大的关联,你们你们兄弟这些年也是真的艰难,说句公道话,就是你们兄妹四人为了墨家,为了你们不靠谱的爹娘,吃了太多旁人无法想像的苦,这些苦谁也不比谁少,自己都尚且忙的找不到空闲,如何还有多余的心思去关心别人,这不是你的错。」 错误的最终根源,还是在于父母,而父母的根源则要延伸到上一代,最终的最终,还是要怪墨族有这么个不成文的规定,你说灵鸢就真的是在怨恨自己的父母吗? 不,她哪里有资格去怪他们,因为他们又何尝不是和他们兄妹几个一样,承受着自己所不愿承受的责任和义务呢? 她这是在无声的抗议,抗议家族对他们的不公啊! 她都能想明白的事,墨渊和墨银如何会不明白? 墨渊高兴而来,沉默而去,她们不知道他回去是如何和父母说的,总之,当天,他们没有过来打扰两姐妹。 而房间中的姐妹俩,却面对面的盘腿坐在床上,她们彼此看着彼此的脸,相对无言。 不知过了多久,灵鸢才率先打破了沉默。 「姐,我有个想法,不知道有没有可能实现,这个愿望,是我回来之后,一直坚定不移想去完成的,你说,我有可能改变我们的命运吗?」 墨倾颜看着灵鸢那张和她几乎分不出彼此的脸,抿了抿唇,面无表情。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因为,我也有着同样的想法,如果我们不试图打破这种规则,将来我们的后代,就会和我们一样,面临着同样的选择,所以,这样不公平的规则,必须在我们手里打破,放心,不管你做什么,姐姐都会和你站在统一的战线!总归如今我们该付出的已经付出,大不了,我们从头再来!」 换言之,家族该利用的地方已经被利用彻底,那么,即便她们想要离开这里,也没有谁有资格阻拦了吧?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507】大结局(6) 本以为翌日一早,墨清歌和墨倾颜肯定会去给父母请安,可是一早到了的兄弟俩愣是天亮等到了晌午都没见到两个妹子的影子,他们这才意识到,姐妹俩对父母的怨恨还真不是一星半点儿啊。 而龙燚和墨紫凰却觉得他们的女儿比儿子更可爱,瞧,墨紫凰是这么评价的。 「不错,很有个性啊,自己决定的事,旁人就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这一点,倒是和我挺像的。」 「嗯,这俩小子太默守陈规了些,一看就是被你们墨族的规矩给教坏了,我这两个闺女幸而是养到了外面,否则指不定和他们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呢,行了,咱们也别端着了,她们不来,咱们还能不见闺女,走吧,去看看闺女去!」 结果好嘛,反而一大早来的兄弟俩,就被夫妻俩这么给嫌弃并忽略了。 求此刻心理阴影面积。 「哥,你说爹和娘是不是因为心虚啊?你看,这么上赶着的就去找妹妹了,我们这一早来的,他们连看都没看一眼。」 墨银没什么表情的看了他一眼:「谁让你是小子呢,是小子在妹子面前就活该被嫌弃,爹和娘是不是心虚我不知道,不过心里也不好受是肯定的了。」 等夫妻俩和后面的两只尾巴来到紫藤苑附近时,却被院内飘出的饭香一下子就吸引住了。 刚刚还心存怨愤的兄弟俩,更是不顾自己的父母,在闻到饭香的那一刻,脚步就不停歇的往院子里走,一边走,还一边嘟囔着。 「我说这两个小没良心的怎么这么矫情呢,合着是躲在这里偷吃呢,死丫头,这身体还刚好点儿就下厨,下厨就下厨呗,怎能不叫我呢,真是太过分了,是不是啊哥?」 墨银虽然没有回应话唠墨渊,但是那疾走的脚步却也表明了他对自家妹子做出来的饭菜的钟爱。 不明原因的夫妻俩刚开始还被两个儿子小心翼翼的捧着,可是转眼间儿子就抛弃了他们,转而投到美食的香味儿中去了,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顿午饭有多么的美味儿了。 墨紫凰转过头,笑靥如花的看向龙燚:「太好了,我这两个闺女了不得啊,竟然学到了最难学的厨艺啊,这往后你挑食的毛病也能得到治癒了吧?」 然,龙燚却没有她想的那么和谐,最起码在他看来,他家闺女早不做饭,晚不做饭,偏偏在这个时候做饭,分明是有备而来啊,当即自嘲的勾了勾性.感的薄唇。 「怕就怕你家闺女连这个院子也不让你进啊!」 墨紫凰的心态却超级好,「不让进咱们就说说好话嘛,这么好闻的味道,哎呀,想想都忍不住咽口水啊,那两个死没良心的,看,已经迫不及待的进去了,真是太过分了。」 紫藤苑内,灵鸢最后一道压轴菜终于出锅,不料,她这边刚刚摆上桌案,那边就窜出来一道黑影。 「哇,佛跳墙,竟然是佛跳墙啊,你这丫头,竟然偷偷躲起来吃独食,太过分了吧?」 灵鸢被墨渊吓了一跳,当即黑着脸不客气的怼他:「你狗鼻子啊,这么远都能闻得到?」 「废话,你这院子的香味儿只怕已经飘向整个四房大院了,我说那些丫鬟小厮怎么一个个的全都伸着脖子往你这边看呢,合着是和我一样闻到香味儿了啊,啧啧,我说妹砸,你不觉得你太过分了?就你们两个,至于摆这么一大长桌子的美食吗?」 灵鸢横了他一眼,说话是一点不客气。 「你管得着吗?你妹子我饿了半年了,还不行我做点饭菜犒劳犒劳自己啊,反倒是你,你不好好的陪着你的爹和娘,跑到我们的紫藤苑作甚?」 结果好嘛,这边话音刚落,那边墨银竟然也踏着悠闲的步子走了进来,拿着两副碗筷进来准备和灵鸢一起开动的墨倾颜看到这个阵仗,当即哑然无语了。 「大哥,二哥,你们怎么来了。」在只有四房的人的时候,姐妹俩都是这么称唿他们的。 「我们怎么就不能来了,我们要是不来,能知道你们在这里吃独食吗?」 墨渊噌的一下窜到墨倾颜面前,夺了她手中的碗筷就往桌子上靠,不料,他这边屁.股还没挨着凳子,就被灵鸢一脚给踢开了,墨渊蓦地转过身,一脸无语。 「我说妹子,不带这么小气的昂,我就吃你几口菜怎么了?还不让吃了?」 灵鸢冷哼一声,「叛徒,你们既然站在他们那边,还来我们的紫藤苑做什么?赶紧的,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墨渊一听这话,立即瞠目结舌的看向她的身后,「大哥啊,你看看这俩人气性大的,咱们是一家人啊,怎么说起两家子话了,这若是爹娘听到,」 「我们已经听到了。」突如其来的低沉醇厚嗓音,登时将姐妹俩震懵在了原地。 墨渊立即丢下筷子和碗,一脸委屈的蹦跶到墨紫凰面前,好不委屈的道。 「娘,你看嘛,竟然还不让咱吃饭了,这妹子,一点也不可爱。」 此时的墨倾颜和墨清歌都是背对着身子,是以她们看不到墨紫凰的表情,但是,当她柔柔.软软的好听声音在她们背后响起的时候,姐妹俩终究还是忍不住绷紧了身体。 「孩子们,你们不愿来见爹和娘,我们都理解,这不,我们亲自过来看你们了,并给你们俩个道歉,我知道,这一十六年的时间里,让你们姐妹俩受苦了,是爹和娘不好,如果不是我们无能,又怎么会让咱们好好的一家六口,以这样天各一方的方式不得见面呢,好在十六年后,我们还有团圆的一天,你们,你们不原谅我们也无妨,只是,能不能回过头来,让我们见见你们的模样呢?」 「孩子,千错万错都是爹爹的错,如果不是爹爹没本事,也不至于酿成了这样的苦果,可是这件事和你们的娘没有关系,当年她怀孕的时候,被苍郁追杀,是她拼死生下了你们两个,求着花家和雪家的人帮助她把你们送出龙帝国,为了掩护你们,她的身体亏损的很是严重,即使十六年过去,也没能将养过来,」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508】大结局(7) 在夫妻俩联合打出的煽.情感情牌下,无论是墨倾颜,还是墨清歌,其实都有了松动的迹象,到底是血脉至亲,哪里可能恨得起来呢? 只不过内心过不去那个坎儿罢了,兄弟俩何尝看不出两个妹子纠结在哪里? 墨银走到清歌面前,轻轻的将她揽入怀里,「哥哥知道你委屈,爹娘也知道,可是鸢儿,咱们已经错过了一个十六年,难道你还要错过第二个十六年吗?人生几何,又有几个十六年等着咱们去挥霍?」 此言一出,一直隐忍不发的鸢儿,就好像戳中了心中的软肋,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怎么也控制不住,就这样汹涌外流。 一旁的倾颜看到,也被她感染,眼眶一红,走过去,轻轻的扯了扯妹妹的衣服。 「鸢儿,没有解不开的结,咱们坐下来好好谈谈,好吗?」 说完,主动拉起泪水不断往下落的灵鸢,缓缓的转过了身。 当两人转身的一剎那,换墨紫凰和龙燚浑身僵硬了,看到这两张一模一样的容颜时,他们的内心是激动的,两个人几乎是本能之下,就奔到了女儿面前,一人抱一个,泪水也控制不住的往下掉。 「好女儿,乖女儿,谢谢你们,娘亲谢谢你们的谅解,原来这就是我的女儿,原来我的女儿长大成人后,竟然这般的漂亮的,漂亮的到连娘亲都不敢相认的地步,好,真好,太好了。」 墨紫凰将墨倾颜抱了个满怀,言语之间的激动之情,让看着的兄弟俩很是吃味儿,怎么他们就没这么抱着他们好声安慰呢? 龙燚红着眼想要伸手抱灵鸢,却被灵鸢一个侧身躲开了,龙燚不但不生气,反而走过去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那般爱.抚的举动,一下子就软化了灵鸢的内心。 「我的漂亮女儿还生爹爹的气呢?没关系,爹爹改,爹爹努力补偿你们,好不好?你说吧,你想怎么惩罚爹爹,爹爹都无怨无悔,只要我女儿出了气,原谅爹爹,你们让我做什么都好。」 那温柔的几乎能掐出水来的声音,直刺激的墨渊浑身鸡皮疙瘩直冒。 「不带这么偏心的啊,你们回来之后,我们这上赶着去巴结你们的,你们连鸟都不鸟,这给你们甩脸子的可倒好,反过来了,这又是贴笑脸,又是讨好巴结的,同样是儿女,你们同样都有亏欠,怎么可以相差这么多?」 墨银嘴角一抽,想要去拉,结果人家可倒好,竟然被灵鸢扯开,试图让自家老爹也好好抱抱他,可惜被某无良爹一眼看穿,拥抱没有,倒是赏了一记无影脚,踢得墨渊踉跄好几下,要不是墨银及时拉住他,这会儿只怕和大地来了个亲密接吻了。 「噗嗤」一声,含着泪的灵鸢姐妹俩,就这么被自家这个不靠谱哥哥给逗乐了。 墨渊一脸生无可恋的捂着pp站起来,恨恨的瞪了自家老爹一眼,同时还不忘丢过去一记邀功的暧.昧眼神,龙燚岂是不知这二儿子是出来解围的,当即飞给他一记安心的眼色,直乐的墨渊立即忘记了疼痛,往美食面前一坐,兴奋的朝他们摆摆手。 「好了好了,都不要哭哭啼啼的了,好好的一顿美食,可不能被你们的泪水给染了味道了,来来来,大家都坐下,这可是咱们十六年来第一次的团圆宴呢,看我家妹子多能干,一下子做了这么多,就是咱们一家子吃那也吃不完啊,爹,娘,你们也坐下来尝尝,俺家妹子的手艺,那可是绝了,绝对比我娘做的好,」 有了墨渊过来活跃气氛,彼此之间的尴尬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化解了,尤其墨紫凰和龙燚的姿态摆的很低,这让姐妹俩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儿,借着墨渊给的台阶,彼此就这么顺势而下了。 龙燚没有坐在首位上,而是拉着妻子的手自然而然的坐在了姐妹俩的对面,兄弟俩没地方坐了,就夹着姐妹俩一左一右坐下来。 如此位置一看,灵鸢和公子衍摆明了就是被众星拱月般的围了起来。 「你娘离开的时候你才几岁啊,怎么,还记得你娘做的味道?」 墨渊一听,立即嫌弃的撇撇嘴,「就我娘那黑暗料理的味道,只怕两岁的孩子都能记得住,更何况,那个时候我都几岁了,爹啊,你快尝尝我妹子做的,可好吃了,保证让你美得能忘记我娘早饭的味道。」 墨紫凰立即嗔了墨渊一眼:「你这个臭小子,我这才刚回来,你就嫌弃上我了?」 「没办法,谁让娘你做饭的味道,实在让人印象深刻啊?是不是哥?」 看墨银不说话,墨渊很是坏心眼的将哥哥也拖下水。 墨银看着斗嘴的母子俩,嘴角扯出一抹牵强的笑,龙燚看在眼里,不贊同的皱了皱眉。 「你小子,将那乱七八糟的想法都给扔了,从现在开始,咱们就是一家人,要相亲相爱的一家人,你是我龙燚的儿子,是这个家的长子,明白?」 墨银心下一惊,没想到自己的想法竟然被龙燚一眼就看穿了,当即不自在的皱了皱眉头。 墨紫凰正好朝他看过去,「银儿,既然咱们一家子今个儿团圆了,那娘也表个态,虽然你的出生对这个家来说,是个意外,但是那个意外的创造者不是你,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也是无辜的受害者,娘亲恨得人是苍郁,不是你,在娘看来,你就是龙燚的儿子,和苍郁没有任何的关系,你是弟弟的哥哥,是妹妹往后的靠山,所以,我不允许你出现自卑的心里,你可明白?」 墨银动了动嘴唇,正要说什么,却见不知何时,竟然连灵鸢和公子衍都朝他看了过来,两个人的眼底已经没了刚刚的尴尬,反而都一脸热烈的看着自己,那目光,没有嫌弃,只有心疼。 原本因苍郁带来的那点强烈的自卑心,这下在家人的暖心暖语下,不自觉间的烟消云散了。 再抬头时,眉宇间重新洋溢起了以往的自信和霸气:「谢谢爹,谢谢娘,谢谢弟弟妹妹,哥哥错了,以后,这样的想法再也不会出现了,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509】大结局(8) 接下来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墨紫凰和龙燚在说话,子女们都保持着沉默,他们叙说了这十六年的过往,叙说了当年的恩怨情仇,也让灵鸢他们更深刻的了解了当年他们的无奈和痛苦。 「难怪姐姐的灵魂不完整,合着是因为娘亲当年受重伤的缘故。」 当年墨紫凰在生她们的时候,公子衍在左边,而那一掌,正好打在了左边,所以致使公子衍一出生就先天不足,若不是墨紫凰有龙燚龙族的救命灵药在身边,只怕他们母女三人都活不成。 灵鸢知道,她不该怨他们,但是一想到自己的余生要在暗无天日的禁地里度过,她的心就烦躁的厉害。 是以,当墨紫凰提到墨族的未来的时候,灵鸢便有了大胆的提议。 「我想让哥哥继承墨族,娘,墨族几百年来的规矩,该改了。」 墨紫凰听到这句『娘』,心都要酥了,可是灵鸢的后一句话,却将她震慑在原地。 「孩子,你说什么?你要改变墨族的祖制?」 灵鸢点头,「这里不是母系社会,是父系社会,原本就应该男子来承担家族的责任,这样的祖制已经延续了几百年,够了,真的够了,而我也是自私的,我的前十六年几乎是为墨族而生,这样的生活我已经过够了,所以未来的日子,我要自己做主,我不要待在这里,不要将自己的青春浪费在这暗无天日的禁地,」 灵鸢的话不禁让龙燚和墨紫凰满是诧异,就连墨银和墨渊也觉得不可思议。 「妹妹,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墨族已经延续了几百年之久的规矩,哪里在你这里说断就断,说改就改的,你这样,会对不起列祖列宗,会成为整个家族的罪人的!」 「罪人?呵呵,我只知道,若不是我,不仅是墨族,就是帝国大陆,也没有了吧?现在来跟我谈论家族,不觉得晚了吗?我已经奉献出了我该奉献的,为什么我的未来还要让他们掌控呢?我不乐意这么继续,我的生命我自己做主,而不是将他们奉献在这里。」 「况且,祖制之所以如此,本意也是为了保护墨族的女孩子们,可是现在却变了味儿,变成了我们来守护整个家族,这对我们来说是不公平的,对你们男人来说,更加的不公平。你们本可以有更大更远的发展空间,却因为种种原因,不得不做出退让,不得不做幕后的守护者,哥,这不公平,难道你们就甘心吗?」 「墨族的规制早就该改了,神女族可以就此从歷史的舞台退出了,墨族才是咱们的大本营,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守护墨族才是至关重要的,想我墨族辉煌几百年,怎能一代比一代破败下去?若是再不试着去改变,那么早晚有一天,你们会因为继承人的问题,而彻底退出龙帝国。」 灵鸢的话,字字如针一般凿在大家的心口,甚至于就连墨紫凰和龙燚都没想过,十几年后,自己的女儿会对他们说出如此有见地,却意义深远的一番话。 其实,在坐的各位,哪一个是傻子,哪一个不知道如此下去,墨族就真的离灭族不远了? 因为没有竞争力,所有的一切都要靠机缘巧合,可是,哪里又有那么多的机缘巧合呢? 万一生不出女双胞胎呢,是不是就代表着家族没有继承人了? 更何况,经过几百年的基因蜕变,从今往后,双胞胎的基因只会越来越少,不会越来越多。 一旦让他们剩男还儿的彻底死心,一旦让他们从出生之日起就知道自己没有机会,那么没有竞争力的墨族,只会越来越危险,越来越不如其他的家族,这样的诟病,是个人都能想明白。 「可是,墨族毕竟不是咱们四房的,是整个墨氏的,你做出这样的决定,势必会有很多人做出反对,那些老顽固,比你们想像中的还要难搞呀!」 一听墨紫凰这话,灵鸢就松了口气,「这个不碍事,娘亲不要忘了,如今的墨族,是我当权,既然我是当权者,那我就有资格去改变墨族的规制,更重要的是,我相信,除了那些迂腐之人,是没有人认为这样的传承是对的,是好的,是对未来有好处的,只要有一个人贊同我的话,那么,后面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早晚有一天我就能用自己的实力,却说服整个墨族!」 墨紫凰先是讶异,而后似是想到了什么,眸光倏然间一变。 「女儿的意思是,你要用空间异能来告诉他们,你也有这个能力改变墨族的未来?」 灵鸢点头,「当年的老祖宗就是因为有空间,所以才能将墨族创造的这般独一无二,几百年后,出现了一个我,那么我就是这个家族的拯救者,如果我不来改变,将来墨族只会走下坡路,而后彻底的退出歷史的舞台,到了那个时候,有他们后悔的时候。」 「可是,事实远比你想像的要复杂啊,万一那些人,」 不等墨紫凰把话说完,灵鸢噌的一下就站起了身,目光睥睨的扫视一圈,最后落在了龙燚的脸上。 「有爹爹这么强大的神力在,还有什么搞不定的?若是他们不同意,我不介意使用强硬的手段,反正如今的墨家,早就到了该清理的时候了。」 此言一出,全家人都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墨清歌。 清歌也不负他们的所望,目光凌厉且坚定不移的看着他们:「我的未来还很长,我决不允许自己的青春浪费在这里,我想走出这片大陆,我想游歷四方,我不想困在这里,墨族应该找有能力的人继承,而不是由我们这些头髮长见识短的女子来继承,这不合规矩,如有所需,我不介意用强硬的手段逼他们就范!」 「哈哈哈,好,好好,很好,不愧是我龙燚的女儿,凰儿啊,你看看,咱们的女儿才是真正有魄力的人啊,如果你当年有这份魄力,想必咱们的人生又会是另外一番景象吧?是咱们的女儿提出了歷届神女都不敢说的事实啊,如此下去,你们墨族只会越来越辉煌,而非越来越落后啊!」 「闺女啊,你放心,有爹在,没有人敢否定你的决定,实在不行,咱们就用强硬的,一个不同意,就杀一个,一百个不同意,咱们就杀一百个,直到杀的他们全部都同意,你觉得如何?」 这是灵鸢自打见了这对父母之后,最为之满意的一句话了。 「如果爹爹和娘亲全力支持我,我想,我会好好的尊敬你们的!」 墨紫凰:「……。」 龙燚:「……。」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510】大结局(9) 她家闺女可真是一点都不可爱,合着他们要是不支持她,她就不认他们了? 「哥哥们呢?怎么不说话?」 爹和娘虽然同意了,可是两个哥哥未免太安静了些。 墨银认真的看着灵鸢,表情很是谨慎,「你是认真的?」 灵鸢呵呵一笑,「那是自然,这个问题从我进入禁地之后就已经在想了,因为我,真的受够了那暗无天日的生活。」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执行起来有多难?」 「难?哥,难或许就难在了那些老顽固的嘴里,你觉得其他人会反对吗?我并不觉得,尤其是嫡氏一脉有男儿的人家,他们巴不得啥时候更改祖制,因为只有这样,他们的孩子才有出头之日,否则,只要没有新的双生女出世,家族就永远都是我们四房在掌管,长此以往下去,谁还有上进心?谁还有竞争力?我这么做,也不光是为了我自己,更多的也是为了家族着想。」 「那那些反对的人那里,」 「哥,这件事宜早不宜迟,趁着爹娘回来,家族召开大会之际,我会当众宣布这件事,我刚刚已经说了,谁反对,我就把谁给关起来,我倒要看看,谁还敢反对。」 墨银哭笑不得的看着自家妹子,「鸢儿,你这么做是不对的。」 「没什么对不对的,反正我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而且,未免那些人说我偏心哥哥们,我会当众宣布家族嫡氏一脉的人都有资格参选下一任继承人的竞选,前二十名的强者,不但有资格入选长老堂,还有资格竞选继承人,总之,咱们墨家也是时候到了换血的时候了。」 「哦,对了,为了表示绝对的公平,女子也可参加。」 墨渊刚喝了一口茶,听到这句话,当场就给喷了,公子衍就在他旁边,立即嫌弃的跳起了身。 「哎呀二哥,你干嘛呀?」 「我说老妹儿啊,咱不带这么玩儿的啊,你刚说了你要退出继承人,这怎么下一句,反倒还多了一句女子也可参加竞选、?」 这下,不需要灵鸢出面解释,公子衍就直接丢给他一记白眼儿。 「这还用问啊,长老堂,还有家族这些年的注意力不都放在了对女子的培养上,虽然这当中受益者多为我们俩,可其他女子因为有各种各样的场合需要他们,也倾注了不少的心血,妹妹的意思是,不好让家族的利益付诸东流,所以才会加上这么一条,如此一来,也不担心人才的流失了。」 「对,姐姐的意思,就是我想表达的,当然,到时候也会言明一点,女子想要继承家族,就必须选择招婿这一条路,而且将来的孩子必须沿用母性,」 「这个你不用通知,大家都明白的,因为以前也是这儿走的啊!」 灵鸢摇头,「那是以前,在我宣布从今往后由你们男子继承家族之后,女子会被排外的,只有表明了这一点,她们才有资格留下来,该说的,必须要提前说清楚,否则就会造成诸多不必要的误会的,不管如何,这一切都是为了家族利益而着想,我想,早晚有一天,那些反对的人会想明白的。」 这下,墨渊倒是无话而说了,他和墨银彼此交换一记眼神,默默的想,前十六年让妹妹受苦受难的他们,这后十六年,也是时候该为她们遮风挡雨了。 三日后,墨族全族出动,在墨族家族内部的中心广场内,召开了第一次全族性的大规模投票活动。 在他们入场的时候,都会发放红白两枚棋子,开始他们还不明白,可等到大会进行到尾声的时候,作为全族的希望墨清歌时隔半年,终于出现在了他们的视野当中。 可让他们意外的是,这个时候的她本应该说一番慷慨激昂的动员大会,谁曾想她上来第一句就是:「作为墨族第十八代的神女,我在这里郑重的宣布,从今往后,我将是最后一任神女。」 此言一出,现场一片寂静,因为大家显然还没反应过来,她这番话的真正意思。 「墨族从创族至今,可谓一代不如一代,虽然经歷了整整十八代,可是走向落后已经是不争的事实,所以作为这一代的神女,作为家族的管理者,我有责任在这里宣布,我要改变墨族的祖制,从今往后,墨族不是男不男,女不女的母父系氏族,而要改变为真正的父系氏族,换言之,也就是说,在我之后,将有男子继承墨族,重新将墨族发扬光大,带向真正的巅.峰。」 这下,所有人都反应了过来,现场一片譁然,灵鸢抬手也没能阻止他们的激动和不满,直到一直坐在旁边不说话的龙燚倏然发出的一声具有强大威慑力的龙吟,才总算镇住了场面。 「我希望大家能好好的为家族的利益着想一下,毕竟,墨族日渐走向衰败,已经是不争的事实,而这些年,为了寻找双生女的继承人,家族的嫡氏一脉的男子,可谓放弃了众多,不单单是修炼的机会,甚至是天赋方面的诸多能力,都为此得到了埋没,这是不公的事实,男子汉大丈夫本就应该是顶天立地的,是为家族遮风挡雨的,这样的责任压.在我们女子身上,太不公平,也太吃力。」 「自古以来就是男主外女主内,我想老祖宗当年也未必能料得到几百年以后的家族情况,如今我在这里斗胆说一句大逆不道的话,老祖宗当年的本意是想让我们女子得到很好的保护,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现在反倒是我们在这些女娃娃在用生命来守护家族,这公平吗?」 「答案是不公平的,不但对女子而言,甚至对在坐的男子而言,也是不公,那么,如何才能做到公平呢?我认为,唯有强者,才是带领墨族走向繁荣的真正继承者,而这个强者,我属意男女不限,强者胜出。」 「将来继承大会的第一名自然毫无悬念的既定为家族的继承者,余下的人也不要气馁,还可以竞选家族的长老团,还有各个重要部门的掌舵者,你们手中有两枚棋子,红色代表同意,白色代表不同意,废话不多说,可以开始投票了!」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511】大结局(10) 不得不说,这突如其来的命令下达,除了灵鸢几个知情者外,其他人都是一脸懵逼状。 等他们品味儿的半天,好不容易揣摩明白她这么做的后果后,与利益相关的人员,一下子蹦跶了出来。 「这怎么行呢?规矩是老祖宗定的,你别以为你是这一任的神女,就可以胡乱的更改章程,你通过长老会的同意了吗?你谁都没告知,就自行决定,这是不尊重大家的态度,你这态度有问题,大大的有问题!」 说话的人是嫡氏长房的舅父,主管家族诸多项目中的一项,一旦改制,那么就意味着,他就有可能丢掉现如今的工作,这对他绝对是百害而无一利的,他不反对谁反对? 有反对声,自然也有支持声,瞧,根本无需灵鸢发话,就有人站出来声援她了。 「这怎么就不行了?如果没有神女大人的无私奉献,你以为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你们可别忘了,如果没有神女大人站出来拯救墨族,你们现在还指不定怎么样了。怎么,需要人家的时候承认人家是神女,不需要的时候就翻脸不认人了?」 「就是,居然还扯上长老会,嗤,笑死人了,也不想想,此次墨族受灾如此严重,是拜谁所赐啊,还长老会,我呸!幸亏将他们全灭了,要是留着这些人腐败我墨族,不需要神女大人的拯救,墨族已经不復存在了。」 「人现在不是当众宣布投票的吗?怎么就不尊重你们了?要是不尊重你,还需要将你拉到这里让你投票?你还有没有脑子?我看啊,你也不是为了家族利益考虑,而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考虑,要不是牵扯到你自身的利益,你会蹦跶的这么高吗?」 …… 有一个就有第二个,很快,贊同不贊同的两方人马就开始了激烈的争吵。 自然,这当中还有置身事外的第三方人,他们一不争吵,二不出言,就是那么静静的观望着。 最后,就剩下灵鸢他们这一房的人,一个个稳若泰山的坐在那里静等争吵的结果。 不知过了多久,总之大概是那些人吵架吵累了吧,等现场一恢復安静,灵鸢就站出来宣布。 「开始投票吧,此次投票是记名投票,投票的时候将你们的名字注入棋子之内,若是出现没有名字的票数,则算作无效票,放心,本大人不会打击报復,总归,你们不同意呢,自然有不同意的道理,这个强求不来,我会单独召开会议,针对性的进行探讨,给你们一个说法,所以,还请遵守规则,开始吧!」 「哎,这什么情况啊?怎么感觉神女大人一点也不在乎的样子,难道这想法不是她提出来的吗?再怎么样,她也应该多说两句吧?」 「还说什么?刚刚人家说的还不够清楚啊,你听进去了,就能做出选择,你要听不进去,人家就是磨破嘴皮子,也是没有用的!」 「那你怎么选呢?是同意还是不同意?这个好难选啊,同意的话,就意味着家族要进行大清洗,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咱们,可是不同意吧,现在墨族的这个规矩,也是该改改了,你看看现在咱们家族乱成什么样子了,看着都闹心,」 「这有什么不好选的,你不要看自己,要看家族的长远利益,就能做出选择了。」 说完,也不理她,径直朝主席台走去。 身后的女孩儿『哎哎哎』了半天,前面的女孩儿也不搭理她,自顾自的将票投到了同意的红色棋子里。 相同的情况不时出现在主席台下,灵鸢看似什么都不管,实际上,却将每个人的态度都看在了眼里,遇到认识的自然最好,不认识的,则回头去问墨渊,不知不觉间,将她看上的人,已经记了下来。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后,统计结果出来了,出乎灵鸢意料之外的人,不同意的人数竟然比同意的人数高出一倍不止。 这就意味着大家坚决抵制改制咯! 灵鸢心里有些不大舒坦,看着统计出来的名单,她抿了抿唇,神色睥睨的扫向主席台下,幽幽道。 「投红子的人,现在可以退场了,白子的人留下。」 结果,只有不到十分之四的人离场。 一看这个结果,有人乐呵了,甚至还特猖狂的当众鄙视起灵鸢来。 「怎么样啊神女大人,是不是特失落啊?看到了吗?这就是民心所向,如此贸然改制,后果你可曾想过?没有长老团没关系,难道你的眼里就没有你的这些舅舅、姑姑们吗?」 「其实你想改制,说白了就是为了你自己,你不想当神女就早说呗,何必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出来呢?」 …… 在一声声的声讨声中,灵鸢的面色始终无波无澜,等着一茬又一茬的刺头儿落了音,她方才站起身,迈着优雅炫目的步子,一步一步的走下主席台。 期间,墨银他们是一句话也没有,这是灵鸢事先安排好的,能解决的,她要自己解决,不能解决的,她不会逞强,现在她还没有被逼的走投无路,自然不会向他们发出求助信息。 她先是什么话也不说,在人群中走来走去,那些刺头儿者原本还趾高气扬,幸灾乐祸的,可是在对上灵鸢凌厉的眸子时,竟破天荒的别开了眼,就连脸上挂着的鄙夷嘲弄的笑,也僵化了。 他们可笑自己竟然会被一个小丫头威胁的时候,一直背着手慢悠悠的踱步的灵鸢,终于开口了。 「我不知道你们一个个的都在高兴什么,更不知道你们有什么好高兴的。怎么?你们以为你们投了反对票,就可以阻止我的决定了?那还真对不住,也不出去打听打听,我灵鸢是什么人?」 「即使如今成了墨清歌,也改变不了我骨子里的心狠手辣!知道外面的人怎么称唿我的吗?知道我一个人如何凭靠自己的能力,将四方大陆从死亡线上拉回来的吗?」 「你们以为四方大陆的灾难不会降临到我龙帝国吗?实话告诉你们,苍郁虽然被关,可是他的那些秘密之地却还没有曝光,石头岛上发生的事,还需要我再向你们重复一遍吗?」 「换言之,只要他的秘密基地存在一天,帝国大陆就永远不会风平浪静,到了那个时候,你们以为,谁才是这片大陆的主宰者?」 「嗤,一个个的,以为比我年长,是我的长辈,就可以不把我当回事了?那么真的很抱歉吶,就算你们不同意,也没关系,因为不管这件事成不成,我始终都是墨族的掌舵者,你们一个个的怎么不掂量掂量和我作对的后果是什么呢?」 …… 灵鸢的声音不紧不慢,仿若珠玉落盘一般的清脆好听,可是她的声音听在这些人的耳里,却一个个的呆若木鸡,僵硬如丧尸。 「你,你在威胁我们?卑鄙!」突然,一道十分不和谐的声音自人群中响起。 「威胁?就凭你,也配?」灵鸢勐地转过身,突然隔空朝那人甩过去一记响亮的巴掌。 随着「啪」的一声,那个中年人因为灵鸢的勐力,竟然被一记巴掌掀翻在地。 就在他捂着自己的脸试图朝灵鸢怒目而视的时候,却发现不知何时,灵鸢竟然已经来到他的身边,一脚踩上了他的脑袋,将他整个人压向了冰冷的地面。 「老虎不发威,你真当老娘是哈喽kitty啊?也好,憋屈了这么多年,我是不是真该找个人,来发泄发泄我心中的不满?」 「啪」的一声,又一巴掌甩下去,男人的脸瞬间保持了平衡,灵鸢满意的点点头,「嗯,这下看着才顺眼嘛,你不同意是吧?你说我威胁你是吧?那好,现在我就让你尝尝,什么是真正的威胁!」 「啪」第三巴掌甩过去,「这一巴掌,是为我娘打的,凭什么她累死累活的付出,却遭到你们如此诟病,如此的不理解,如此的心安理得?你他.妈的还能称之为男人吗?让我们这些个女人累死累活的付出,你们却心安理得的享受这样的荣华富贵,你们丢不丢人,掉不掉脸?现在,居然还敢在这里和老娘叫嚣,呸,窝囊蛋,你简直让我噁心!」 「啪」第四巴掌甩过去,「这一巴掌,是为我爹打的,我爹身为龙族的龙王,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特么要为你们这些败类奉献自己的龙力,你们不但不珍惜,竟然还一个个的在背后造谣说他没用,要不要脸?要不要脸啊?你们有那本事,怎么不去和苍郁叫板?你们敢吗?一个小小的魔族族人就能你们杀的片甲不留,这样的本事,还敢在我们背后指手画脚?」 「啪」第五巴掌甩过去,「这一巴掌是为我大哥墨银打的,这么多年,他累死累活的养着你们这些窝囊蛋,好,现在轮到你们支持他的时候了,你们竟然一个个的为了自己的私利偏要老娘继承家族,我现在问问你们,你们确定要让老娘继承?确定吗?」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512】大结局(11) 灵鸢的突然发威,吓坏了周遭的那些原本想要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人,他们看着舅老爷被打的鼻青脸肿外加鲜血直流的样子,嘴角抑制不住的抽搐着。 可即便这样,也没有人上前劝阻,这就给了灵鸢不收手继续收拾的理由了。 「不,不敢了,我同意,我同意还不行呢,求你别打了,哎哟,可疼死我了,别打了别打了!」 可是,任凭那个人如何的哀嚎,灵鸢就是不为所动,反倒阴仄仄的瞪视着他。 「现在说同意?晚了,今个儿我要是不把这个理由给你掰扯清楚了,这往后,本大人还怎么在墨家混?」 「刚刚我打了第几巴掌了?」 被打的人一看她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得就想逃跑,可说来也邪门儿,他是想要反抗来着,但现实是他别说反抗了,连动都不能动,唯一能动的嘴皮子,又把这位姑奶奶给惹恼了,这下可算是捅了马蜂窝了,好傢伙,她竟然还没打够,还在这里问打了几巴掌了! 本以为周遭的人会帮帮她,哪里想到这些挨千刀的,竟然还想继续看他的笑话。 「五巴掌了,说是给墨银少爷出气。」 「什么?才五巴掌?那怎么行?我和我姐姐这些年的帐还没算上呢!」 舅老爷一听,哆嗦着嘴就要说话,哪里想到灵鸢根本就不给他说话的机会,而且这次就好像故意似的,竟朝着他的嘴招唿上来。 又是「啪」的一声巨响,舅老爷的嘴那个抖,那个颤,那个疼啊,本就不算俊美的五官,这下彻底的扭曲在了一起,他也是气狠了,怒视着灵鸢,一脸愤恨。 「够了,你还有完没完?我是你的舅舅,你怎能这样对待我?你这样目无尊长,是要下地狱的,是要被家族审问的。」 灵鸢看着他的那张老脸,一下子就笑逐颜开了:「哦?目无尊长?长呢?你吗?那么请问我的这位舅舅,你什么时候有身为长辈的自觉呢?你为家族做了什么?你为我和哥哥们做了什么?还是说,你为我爹娘做了什么?」 灵鸢每问一句,老头子的脸就黑一层,黑到最后,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还能说啥,他能说啥? 面对质问,他现在恨不能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灵鸢的每一个追问,都让他脸红丢脸,以为你他实在说不上来一个能拿得出手的贡献,也活该如今被她这样骑着脖子暴揍。 「你说不上来?我能说的上来。这些年你除了遛鸟,吃喝玩乐,玩弄女人外,你还做过什么?你连七八岁的幼女都不放过,你还敢在我面前提『长』这个字眼,可真够不要脸的!你说我不揍你,揍谁?」 「你你你,你认识我?」 「哈哈,你可别笑死我了,你不是自称是我的舅舅吗?怎么?我的眼就那么的瞎啊,连你这个恶贯满盈的家族败类都认不出来?我是那种随便找个人就会揍的傻缺吗?还是你觉得,我们兄妹几个已经白目到了这个地步,连家族的人都认不全了?」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本大人管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对我来说,一点都不重要,我只关心每个人对家族做出的贡献值,如果这些年你什么贡献都没做,还在这里狐假虎威的耀虎扬威,那么对不起,本大人可没有这个闲情逸緻陪你玩,更没有多余的资源让你浪费,你,要么滚蛋,要么……,」 一句话,立即提起了在场所有人的心,灵鸢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而后眼神睥睨,冷冷的看着那些自己所谓的亲人们,眉角眼梢,皆是冰冷的酷寒。 「若是主动交出自己手中的管理权,我或许会念在你们是墨家血脉的面子上,绕了你们以往犯下的过错,可若是故意和本大人作对,那么对不起,你就不止是滚蛋那么简单了,」 「你,你要做什么?」 灵鸢嘻然一笑,将眼神凑近他,以让人绝对胆寒的声音,无情的道。 「不仅要上缴个人的全部财产,还会被本神女大人逐出家族,你的子孙后代也会从家谱上消失,从今往后,不再享受家族的庇佑,说是嫡系,事实上,你们的未来,或许混的连那些被分离出去的分支还不如,」 「不,不,你不能这么做,你没有资格这么做,我是你的舅舅,我是你的嫡亲舅舅,你不能这么做,」 「呸,就你这幅德行,也配称为我的嫡亲舅舅?本来,让你成为我的舅舅就已经是噁心的不行的一件事,你现在还要沾上嫡亲二字,你要不要脸?」 「对不住,我是有嫡亲舅舅,但那个人绝对不是你,你们长房和我们四房虽然同承一脉,但随着你们当年无情抛弃四房,任凭四房独自与苍郁奋战,甚至折损了我两个姑姑,一个舅舅之后,我们之间,就没有所谓的亲情了,你现在来指望我,不觉得很可笑吗?」 「不,当年的事不是我决定的,你不能将这个责任划分到我的身上来,这对我不公平!」 灵鸢豁然间抬眸,眸光绝情的扫过长房每一个人的脸,冷哼一声。 「公平?你现在来跟我谈公平?可笑不?要论不公平,我和我娘,我的父亲,我的姐姐,我的哥哥,哪一个不比你们这些只知道享受的家族败类付出的多,可是我们最后得到的是什么?你们说说看,我们得到了什么?」 灵鸢心中愤恨,脚下一个用力,硬是将那位舅老爷踩得吐了血,看的周遭的人心下一凛,胆子小的,心虚的,甚至还不安的往后倒退了一步。 灵鸢厌恶的瞥了一眼惨叫不断的舅老爷,脚下一个狠戾,就将那个身材臃肿的败类一脚踢飞了,而飞的方向,赫然是墨家长房聚集的地方。 随着女人的惨叫和男人的低咒声,以及某位舅老爷连哼都没哼一声的绝望哼唧声后,现场一下子陷入了安静。 所有人都震慑灵鸢的强势和足够慑人的魄力,他们一个个的皱紧眉头,目光不无一致的看向墨家长房的方向,心中不断的权衡着,究竟站在哪一边,才能明哲保身的时候,突然之间,人群中传来了一声尖锐的女人的哭叫声——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513】大结局(12) 「死了!我家老爷死了!」 「啊啊啊!!!」 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声响彻全场的同时,所有人都朝灵鸢的方向投去忌惮的一瞥。 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女娃娃,竟然有本事一脚将这么个大老粗给踢死?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们打死也不愿相信这是真的。 可现实摆在面前,又由不得他们不相信。 「大爷,大爷啊,」 女人绝望的声音里夹杂着对未来的惶恐与不安,她跪在地上,一步步的爬向人群中那个看起来白白胖胖的男人。 「求求您,求求您了,我们家老爷可是一直都为您做事的,如今他被这个女人一脚给踢死了,您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管吗?」 「我们家上有老下有小,他走了,您让我们怎么办啊!」 「他可是您的弟弟啊,您不能不管我们,不能不管我们啊!」 女人抱着那胖老爷的腿,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好不悽惨。 可是被抱的人,心情就没有那么好了,甚至还厌恶的一脚将女人踢开。 「你不找罪魁祸首,来找我做什么,难道是我让他死的?是我将他弄死的?简直愚不可及。」 胖男人的脸色相当的难看,那想也不想的粗鲁动作,让女人猝不及防,冷不丁就被踢倒了。 女人可怜兮兮的趴在地上,一脸悲愤的望着那个胖子,显然没有想到,他们家老爷忠心对待的兄长,到了这个时候,竟然会这么对待她。 「大爷,您怎么可以对待我们?怎么可以?」 「你这个妇人,怎滴如此愚蠢,你刚刚眼瞎了吗?不知道是谁杀了老六?冤有头债有主,这债主就在你的面前,你看不到,哭哭啼啼的来找我作甚?是我弄死老六的吗?」 那长相富态的中年男人几乎是用嚎的对那女人嘶吼。 女人是瞎了吗? 不,她不瞎,正因为她知道伤害她家男人的是谁,所以她才不敢,是的,就是不敢。 她刚刚可是看着灵鸢出脚的,那一脚,几乎用了十成十的力量,目的就是让她家男人死。 可惜,对方根本就不给她开口挽救的机会,就已出脚了,再看台上的前神女和龙族族长,以及墨银墨渊兄弟俩,皆没有要阻止的意思,她就知道,她家男人这是被他们杀鸡儆猴用了。 按理说,她应该去找灵鸢这个罪魁祸首,可是看着灵鸢抱着胳膊就这么看好戏的站在那里,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她怯步了,她心虚了,她是真的不敢。 自己家男人什么水平,什么手段,这些年帮着老大家做了什么,她心里比谁都清楚,而且灵鸢刚刚话里话外的意思也表明了人家什么都知道,也料定了她不敢出来闹,一旦闹了起来,到时候将真相挑明了,别说他们占着嫡系的名头,单单是那些罪名加起来,即便男人死了,也得将剩下的全部没收充公,到了那个时候,她该怎么活?孩子们该怎么活? 正是想清楚了这一点,所以她才不敢去跟灵鸢闹,才会将发泄口对准了老大家,不过现在看来,她真的是闹对了,一看老大家上下的嘴脸,她就心寒的不行。 她呆呆的瘫坐在那里,看着丈夫的死相,想着暗无天日的未来,心中一片绝望。 但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时候朝她走过来的人,不是大嫂,不是其他的几个妯娌,更加不是平日里和她相好的那些夫人,姐妹,反而是……她的杀夫仇人灵鸢。 当她居高临下站在自己面前,斜睨着自己的时候,她的内心是彷徨的,她张了张嘴,却发现不知何时,她在面对这个少女的时候,竟然被她周身散发出来的凛然寒气,冻得有些张不开嘴。 她应该仇恨她的,她应该上去和她撕逼的,可是在面对她的时候,不知为何,她竟生不出丝毫的恨意,连她自己都被自己的反应给惊着了,是以,当她茫然的抬起头,不知所措的时候,有人开口了—— 「起来,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为这种男人哭,值得?你就算是哭死在了这里,也没人怜悯你一下,到头来,还是你自己打破牙齿和血吞。」 「我现在给你两条路选,第一,交代所有能交代的,我给你一条活路,第二,什么都不交代,当然,我也什么也不会管,至于代价,我想你刚刚也看到了吧?」 老六媳妇有些傻眼,这,这是要和自己谈判的节奏? 灵鸢的话光明正大到让长房害怕,刚刚还一脸厌恶的某胖子和她那标准肥婆形象的妻子,这下算是被灵鸢的话惊白了脸,两个人同时朝老六媳妇的方向看过去,眼底含着明显的警告。 老六媳妇看看灵鸢,又看看长房那边,一时之间陷入天人交战中。 灵鸢也不催,其实对她来说,这个女人的证词只能帮他解决长房的头头而已,她想要将墨家的这些毒瘤一个个的拔出,还需要更多像老六媳妇这样的人。 是以,在老六媳妇犹豫不决的时候,她冷冷淡淡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 「看到了吗?墨彪的下场,就是你们那些心虚之人的未来,别以为我刚刚醒过来什么都不知道,在昏迷之前我可是一直待在墨家禁地里,对于墨家的熟稔程度,早就不亚于我大哥,二哥,你们每个人的记录都在这里,」 话落,不忘指了指自己太阳穴的地方,「你们想要抱侥倖心理的尽管抱,等我算计到你们头上的时候别哭鼻子就行,到时就是跪死在我面前,本大人也不会眨一下眼睛。」 「至于现在,看你们交代的程度,我会给予一定的量刑,一切全凭自愿,你们自己考虑。」 「现在我就宣布,你们可以不同意,我也可以剷除异己,既然如今的墨族归我掌控,那就什么都是我说了算,你们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我也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 「不满意的可以申请退族,也可以过来跟本大人较量,只要你们谁能赢得过我,我就放任你们一马,怎么样,本大人的条件还算公平合理吧?」 「你,你这是暴君政策,你这是独断专行,我们不服!」 灵鸢的话音刚落,人群中就有人一蹦三尺高,气的吹鬍子瞪眼睛。 灵鸢呵呵一笑,朝他温柔的勾了勾手指:「你不满意是吗?来啊,本大人刚醒来,正想找个人活动活动拳脚呢,你既然愿意凑上来,我可是求之不得呢,来!」 那人一下子就蔫了,他抻着脖子,涨红着脸朝她控诉:「你身为墨族的神女,怎么可以动不动就如此的暴戾?你靠暴力治理墨族,墨族的将来能好吗?就你这样的,怎配为我墨族的神女?我提议,罢免你这位神女!」 灵鸢微微一愣后,旋即笑开了花:「真的呀?那可真是太好了,赶紧的,你们赶紧集体过来反对啊,罢免我好啊,我正不想干呢,你以为我愿意用自己的鲜血为你们这些人渣败类创造未来啊,本大人求之不得呢,快快快,还有谁同意他的意见的,都可以站出来,只要人数超过了百分之八十,本大人立即走人!」 一听此话,控诉灵鸢的人一下子就惊在了原地,他没想到,他们堂堂神女族的神女大人,竟然会如此嫌弃自己的身份,而且看她那意思,也不像是虚情假意的,她是真的不愿意干。 等他这边因为灵鸢的提议而犹豫不决的时候,一直未说话的墨倾颜突然间站起来,朗声开口。 「对了,大家罢免我妹子的时候,也别忘了我这个劳什子的神司大人,大人我也正噁心这个位置呢,若是有人能够接替我们,那就更好了。」 这下好了,倾颜的一句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陷入了夸张般的寂静,那些原本对于罢免姐妹俩而蠢蠢欲动的人,突然间意识到哪里不对劲了。 「你们是蠢蛋吗?现在罢免,谁来接替?」 又是一句话,将所有人都拉入了现实中,而刚刚那个提议的人,一想到自己提议的后果,就惊的出了一身的汗,继而再看向灵鸢时,眼神里充满了不满。 「你就是看没有人接替,所以才故意这么说的对不对?」 灵鸢和墨倾颜同时用鄙夷的语气嫌弃他。 「在你们眼里墨族的权利是块儿大馅饼,可是在我们姐妹俩的眼底,这里就是人间地狱,知道什么是地狱吗?就是因为这里有你们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你们像寄生虫一样的吸附在我们的身上,怎么也扯不掉,整日无所事事就知道吸食墨族的家族底蕴,等到哪一天你们吃饱了,就距离墨族灭族不远了,这样一个没有上进心,没有一点前途的家族,你们稀罕你们拿过去,当我们稀罕?」 「就凭着本姑娘的本事,走到哪里都能活下去,都能创造自己的一片天,干啥非要为了你们这些寄生虫如此窝憋的活着?就算我们不想奋斗了,我们有一个龙族族长的爹,你们以为,我们兄妹几个会没地方去?会缺银子花?墨族在你们这些肉虫的拱动下,早就是个只进不出的无底洞了,姐几个,还真的不稀罕!」 姐妹两个的连续发言,立时惹得那些墨族长辈们一个个的涨的脸红脖子粗,他们想要开口反驳,可是墨族如今的状态,似乎又和姐妹俩说的没有丁点的出入。 人家,明显说的就是事实。 人生在世,不就是为的一张嘴,你站得越高,自然吃的越好,当这一样什么都不缺的时候,还有什么欲.望可言? 就眼前的这一家子,人家要钱有钱,要能力有能力,要权利有权利,墨族这块儿在他们看起来是块肥肉的地盘,还真的没什么让人家瞧得上眼的地方。 就算灵鸢这么做,是想要让自己得到解脱又如何? 她的根本目的,也的确是想治理如今杂乱不堪的墨族,这一点,她没有做错,他们又要拿什么去反对呢? 如果按照墨族如今的状态发展下去,是,他们这一代或许有潇洒的资本,那么下一代呢? 下下一代呢?墨族的后世子孙呢? 还能和他们一样在龙帝国拥有举足轻重的权利? 呵呵,这简直就是痴人说梦,说白了,别人是富不过三代,就墨族如今的状态,下一代的人能够在龙帝国呆的下去,已经是个奇蹟了。 所有人因着姐妹俩一针见血的评价陷入了沉默中,他们无一不在思考,如今的墨族,到底是个什么状态,到底有没有和这位新任神女相作对的本金,如果结果是吃力不讨好的,那他们又在这里瞎咋唿个什么劲儿呢? 毕竟,只有墨族好了,他们才能好,如果墨族不能够长久,他们的子孙后代或许会流落到街头,被人践踏的地步。 曾经有多风光,如今就有多现实,多倒霉。 这种事经常发生在他们的身上,对于现实的打击,他们比谁都要清楚,要真到了那一天,他们是否该后悔今日的一举一动呢? 想到这里,人群中便有人走了出来,朝着红色投票台走了过去。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三个,结果嘛,太阳还没落山,之前投弃票,投白票的那些人,竟然一个个的都主动往红方站去。 最后,全场之内,就只剩下了不到五十个人扔在反对。 灵鸢似笑非笑的挑了挑眉:「好了,今日的投票就到此结束,鑑于投同意票的接近百分之九十五,那么你们剩下的这五十个人,投不投票其实已经不重要了。来人啊,好好盯紧了这五十八个人,限他们天黑之前,全数离开墨族,除族的文书,也会在半个时辰之内送到你们身边!」 「你们别再这儿叫唤,因为随着你们除族文书送过去的,还有你们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仅是那些罪名,就够你们喝一壶的了,我之前已经说的很清楚,愿意弃暗投明,本大人对以往既往不咎,不愿意的,那就是现在,慢走不送!」 就这样,灵鸢掷地有声的话,将所有的后路都断的干干净净。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514】大结局(13) 余下的那些人,哪里想到灵鸢会决绝到这个地步,一言不合就除族?这可是除族啊,而且他们还都是墨族的嫡系,她说除族就除族了,怎么可以这样? 可,他们反抗有用吗? 显然是没有用的,以前赖好还有一个长老会,可现在长老会都被他们灭了,上一任的神女和龙族的族长在这里压着,他们就算是想找事,那也得有资本吧? 突然之间,便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都说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如果将如今的身份丢了,捨弃了,那还谈何将来?孩子们的将来又如何来筹谋? 罢了罢了,事情到了这一步,他们不低头还能怎么样? 可是,让这些人意外的是,就在他们想上前继续投票的时候,投票箱却已经被收了起来,而灵鸢姐妹俩呢,甚至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就走下主席台,往外走,压根儿就不理会他们。 更让他们感到彷徨的是,随着姐妹俩的离开,墨紫凰和龙燚也紧随其后追了上去,留下的墨银和墨渊两兄弟,随手便招唿人过来将他们围了起来。 以长房、二房、以及三姑奶奶、四姑奶奶为首的几家子,顷刻间变了色儿。 「你们想干什么?」 墨银面无表情的扫过他们的极力隐忍着的脸,冷笑。 「干什么?自然是送各位回自己的院子,收拾下日常用品,离开了!」 「听清楚了,是日常用品,其他属于墨家的东西,你们一个子儿也别想带走。我家妹子可是将你们从头到尾都查了个遍,该封的都已经封起来了,你们想要带走,恐怕没那么容易呢,怎么样?现在后悔了吧?可惜啊,已经没有翻盘的机会了,如今你们就是跪在妹子面前,她都未必会看你们一眼,所以你们这几房,註定要从墨家的族谱上,被剔除了!」 墨渊从未像今天这样解气过,早就知道灵鸢的爆发力强,没想到她醒来之后竟然火力全开,步步紧逼,几下子就将这些老匹夫给收拾了,真是太太太了不起了! 当然,他也知道,这当中借了不少便宜爹的势,不然,估计她也没这么快刀斩乱麻,这些人也不会这么快的就倒戈相向,至于眼前的这些人,算是踢出来的大头了,这丫头贼着呢,见好就收,不给他们一点后悔的余地。 只要他们今天顺利将这几房的人轰出去,那么墨族的未来,就有保障了。 「墨银,墨渊,老子看你们谁敢动我!」 兄弟俩飞快的交换一记眼神,抬手打了个响指,那些围着他们的黑衣人顷刻间就与他们交上了手。 「既然叔伯们不愿意自己动手,那就有我们的人代劳了,来人,替他们收拾好东西,将他们尽数扔出墨族,一个不留!」 管家急匆匆的赶过来,有些为难的看了那几房的人,低声问兄弟俩。 「两位少爷,这几房的人,还有人留在墨家,您们看,是斩草除根的好,还是就按目前的人数划分界限?」 墨银大眼扫过去,心里便有了数,「不用为难那些人,既然他们之前倒戈了,那就证明和眼前的这几房面和心不合,如今有了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又如何会放弃?先留下来观察着,总归这是第一轮的大清除,后面还会再进行筛查的。」 他看得出来,那丫头是铁了心的要把这个包袱甩给他们兄弟俩,死丫头,竟然问都不问他们一句,真是够无情的。 罢了,总归他和墨渊是兄长,又是男人,理所应当的要承受这样的家族重担。 妹妹想离开,想脱身,他们即便也不愿接收这样的压力,但就墨族目前的形势,也没有人会比他们兄弟俩适合,等将来他们找到继承人了,再退出也是不迟的。 想清楚了这一点,兄弟俩也就释然了,做起事情来更是毫无顾忌,哪怕这些叔伯婶子大娘姑姑姑父什么的闹腾的再厉害,最后不还是被他们连人带行李的全都叉了出去? 临走之际,除了日常的用品外,每人就给了一千两的遣散费,随之而来的就是除族的公函,他们站在外面抗议着不肯走,灵鸢也不理会,直接命人将除族的公函发往皇族以及各大家族。 有了这些个公函,任你现在蹦跶的再厉害,也是秋后的蚂蚱了。 回到自己的院子,灵鸢也不休息,丝毫不客气的对龙燚道。 「想让我认你吗?」 龙燚俊逸的容颜上立时闪过一条黑线,不过在自家女儿面前,他这个当爹的委实心虚的很。 「当然想,做梦都想,女儿有什么吩咐,尽管说,但凡爹爹能够办到的,我都挺你到底。」 灵鸢不客气的指出:「很简单,我想让您帮我将墨族整顿一下,嗯,就达到没有一只苍蝇在的地步吧!」 「然后呢?」就他女儿今天的这表现,他可不相信她就这么丁点要求就来劳驾她。 灵鸢唇角一勾,「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痛快,还有啊,就是让我和姐姐顺利甩掉这个身份咯,我们不属于这里,不想待在这里,一刻也不想待,但是为了娘亲当年的牺牲,我们再怎么不愿意,也得熬过这几天,所以,您得帮我们,尽管的脱身,只有这样了,您和我娘才能双宿双飞的离开这里,回到你们的龙族去,娘,哦?」 墨紫凰的脸蹭的一红,嗔了灵鸢一眼,「你这丫头,说什么呢?」 「我可是为你们着想啊,喏,我可是想好了,墨族呢,将来就留给我的墨银哥哥,至于墨渊哥哥,我觉得父亲这里肯定早就做好了打算吧?」 龙燚诧异的看了自家闺女一眼,「你真的是刚刚醒过来?」要不要这么精啊? 「我虽然昏迷了半年,可我醒过来之后可是没闲着,你心里怎么打算的,我比谁都清楚,而且我也觉得,你的这个想法很好,说不定还会趁此机会,将我们兄妹四人彻底的划分一下未来,对于这一点,我倒是没什么意见,只要不让我们做那什么神司和神女啊,让我们干啥都行,两个人姓墨,两个人姓龙,如何?」 这下,龙燚是彻底的激动了,「你愿意跟着我姓龙?」 灵鸢斜睨了他一眼,眼神有些冷,「为什么是我?不是姐姐?你嫌弃我姐姐?」 龙燚脸色一僵,自来气势逼人的俊脸在自家闺女面前,却显得格外没有底气。 尤其还是被女儿当众不给面子的瞪眼睛时,他就更加的尴尬了。 「怎,怎么会呢?我这不是给你打商量了吗?你看,你们兄妹四个,长者留在墨族,小的跟我回龙族,这多好啊,你说是不是?」 说着,不忘求饶的看向公子衍,「颜儿啊,爹爹不是嫌弃你的意思,你看,不管你姓龙,还是姓墨,将来不都要嫁人吗?你们想留在哪里,都是我和你娘的女儿,我们怎么会嫌弃自己的孩子,姓龙和姓墨没有丁点儿的关系,我们打断骨头还是连着筋的一家人,对不对?」 公子衍知道这是灵鸢故意为之的,其实,对于姓什么,她还真的不在意,总归是一家人,一个父姓,一个母姓,真的无所谓的。 「只要娘亲同意,妹妹乐意,我是没什么所谓的,相信两个哥哥也是如此。」 鸢儿虽然是他们当中最小的一个,但却是最有注意,也最自立的一个,她能提出父姓和母姓,说明她是真的将龙燚当做了自己的父亲,身为龙族的族长,怎么能没有后呢? 以前是没办法,可现在她要改制墨族了,他们的姓氏自然不可能一味的姓墨了,总要有人去继承龙族那边的吧? 墨紫凰没想到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女儿们还想着她,当下感动的无以復加。 「傻孩子们,娘当初也是被逼无奈的,如果可以的话,谁不愿意当掌上明珠,谁愿意抛头露面?可惜我当初没有鸢儿的那份魄力,不过好在,好在在我有生之年,还能看到墨族的改制,这真的是好的不能再好的一件事,我支持你们,至于姓氏,更加的没所谓,一切都看你们兄妹的,我这当娘的,只想好好的陪陪你们,弥补我这些年的缺失。」 灵鸢朝天翻了个白眼儿,哼,现在来表爱心了,早干嘛去了? 不过那微微上扬的嘴角,却也昭示着她心情的愉悦。 想想也是,原本还担心难以实现的梦想,如今随着龙燚的回归,一切都变得如此简单,她怎么能不高兴,怎么能不开心? 一想到自己的未来可以潇洒走江湖,灵鸢这心里就美得不行了。 一炷香的时间后,兄弟俩回来了,一家子坐下来,针对墨族的未来规划,进行了热闹的讨论,同时排上日程的,还有兄妹四人的未来。 经过讨厌还价,还有各自的相让之后,最后觉得墨银、墨倾颜保持原来的姓氏,而灵鸢和墨渊,则一个改名龙沅,一个改名龙清歌。 也就是说,灵鸢在经歷这一次又一次的变故之后,名字也是换了一个又一个,好在之前她的都没放在心上,最后的这一次,虽然也不是多喜欢,但那只是一个代号,这是父母最初给他们起的名字,再难听也得说好。 尤其在龙燚提到,要是不喜欢的话,打算让他们和龙族的那些子孙后代统一辈分和名字的时候,立即举手表示自己的喜欢。 「喜欢,怎么就不喜欢了,我很喜欢。」 开玩笑,有熟悉且单独的名字可以叫,为什么和那些不认识的人一个名字,她只要想到一个家族的子孙,无论是男是女,姓之后必有一个名是相同的,眼睛就冒蚊香,虽然这是每个家族的传统,可如此一来,想要记住一个人的名字,就太难了。 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墨族这边,只有需要灵鸢露面的时候,她才会出现,平日里的大小适宜,全都交给了父子三人全权处理,不过半个月的时间,墨族的改变,她们母女三人就都看在了眼里。 眼看着墨族的杂质一天比一天少,水质也随着他们的清理变得更加干净的时候,墨紫凰的内心其实是复杂的,心里更是想着,如果当年她能有如此的魄力,是不是他们一家六口就不用分开这么多年了? 终于,二十天之后,墨族的藏污纳垢已然全部清理出家族,为了更好的管理墨族,灵鸢更是作为神女的身份召开全员大会,与往届不同的是,这次还请来了散养在外面的旁支庶族,用她的话来说,只要大家脑袋上顶着一个姓氏,那就是一家人,既然是一家人,那就也有参与竞争的资格。 消息一发布,震惊墨族内外的同时,便连皇族以及其他各大家族也都惊动了,他们虽然早就知道这一届的神女不简单,但绝对没想到她竟大胆到了这个地步,可以扭转这个墨族干坤与血脉的地步,真是让人不寒而慄。 腊月初八,腊八节的这一天,墨族举行了盛大的选拔仪式,除了墨族族长的位置外,还有各个重要的部门与岗位,基本上,灵鸢是按照一个公司的管理制度对家族进行了划分。 不但废除了最为没用的长老会,还亲自废除了自己的神女和神司之位,并宣布从今往后,墨家按照新一轮的继承法继承,往后不管是男是女,强者为尊。 只要你有能力,只要你能够在众多高手中脱颖而出,那么你就有资格接棒这个职位。 而且这一次的选拔不是永久的,日后每三年都会进行一次选拔,有能力的你就继续任职,没有能力的,则合该被后起之秀拉下来,如此一来,不管是谁,都有了危机意识,这样坚持下去,墨族的氛围整个的就发生了变化。 以往浑浑噩噩的墨族,坐吃等死的人生,在墨家四房的全员努力下,终于扭转了这个可以改变他们四房,还有整个墨族一生的坎儿。 如此遥想未来时,便没有了以往的绝望和无奈,反而多了一重嚮往与新鲜,试想一下,在这样竞争力十足的家族里,那些有资格留下来的人,如何会不珍惜,如何会不努力呢? 这样的结果,对灵鸢而言,是满意的,亦是得意的。 因为,她终于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摆脱这个让她厌恶的身份了。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515】大结局(14) 春年第一天,在帝国皇室的国宴之上,灵鸢,哦不,是龙清歌才对,当众宣布从正月十五当天起将废除墨族的祖制,从此以后改为强者为尊制。 也就是说,未来的墨族,是强者掌控,不管此人是男是女,是嫡系还是旁系,只要你有能力,都可成为最终的继承人。 而神女族从此之后也将不復存在,墨家未来出生的女儿家,也将和普通家族一样,正常的谈婚论嫁,不需要再担负起墨族的责任。 这一个多月以来,墨族虽然处于闭族状态,可先后传出长房等被剔除家族,墨族内部动盪混乱,直至由墨家四房强势出击,全面掌控墨族等消息也是层出不穷,自是惹得整个帝国也跟着动盪起来。 谁也不曾想到,这样绵延十几代的世家大族,会有一天如此高调的改变祖制,任谁都觉得不可思议,更何况,提出这样意见的人,还是墨家的掌舵人墨清歌,一个不过十八岁的少女。 如此魄力,饶是他们这些家族掌舵者们,也不由向她行使注目礼。 「正月十五当天,墨族将会举行祭祖大典,希望各位届时参加。」 末了,灵鸢当众宣布了墨族的继任大典日期,在坐的人明明有一肚子的话要问,可在看到少女那张冷漠的绝色容颜后,一个个的,就都忍住了。 曾经,这位少女拯救了四方大陆,但任谁也没想到,会有那么一天,这个在墨家禁地被放到祭祀台上的少女,竟然是为了拯救整个龙帝国而来。 人们得知她因此昏迷半年时,还曾为她祈祷过,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她醒来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放弃了墨族的继承权,全权的让出,甚至不惜改变墨族的祖制,如此做法,让他们更是百思不得其解。 唾手可得的至高权利,为什么要放弃呢? 尤其她的生父还是龙族的族长,这样的情况之下,只要她在一天,墨家的四房就能在帝国大陆横着走,可偏偏,她却不屑一顾的放弃了,甚至还如此胆大妄为的将墨族上下彻底的清理了一遍。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可是她的这三把火,却为此改变了整个墨族的局势,连带着的也影响了帝国其他家族的情况。 比如说,受伤害最为严重的皇族。 这不,灵鸢宣布墨族的重大决定之后,沉默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二皇子忍不住站了出来。 看到他,灵鸢本能的挑了挑眉。 二皇子抿了抿唇,眉头深锁,拧成麻花状看向灵鸢。 「墨族的祖制怎么说改就改了,难道神女大人不知道,如今的墨族并非独立一体的?你们和帝国皇室的联姻制度,是百年传承下来的,你们那边祖制说废除就废除了,可曾考虑过我皇族的立场?」 此言一出,灵鸢还没说话,老皇帝的脸色却是刷的一变,啪的一声,一巴掌拍在了龙案上。 「放肆,老二,这话是你能说的?还不赶紧坐回去?」 话落,不忘朝灵鸢投去客气且平等的一眼:「神女请见谅,这孩子也是对着突然之间的改变,有些不大适应,时间长了就好。」 灵鸢呵呵一笑,「二皇子怕是觉得我墨族将此规定一废除,从此以后就和你们龙家没有任何的牵扯了吧?怎么?什么时候,龙家这般依赖我墨族了?据我所知,咱们两家之所以平安共处到现在,靠的,可不仅仅是联姻制度,更多的,则是来源于龙族,」 这下,老皇帝的脸色变得更加的难看了,他几乎是迫不及待,甚至有些慌乱的打断了灵鸢。 「神女,请慎言,如今墨族刚经歷过大的动盪,朕想,神女也不想墨族再经受更多的风雨吧?」 灵鸢却不以为意的讽笑一声:「皇上是怕了吗?怕有一天你们真正的身份大白天下,亦或者是怕我们龙族将你们这龙姓收回,甚至赶下皇位?」 「你,你大胆!」老皇帝的脸登时长得脸红脖子粗,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朝着灵鸢吼了出去。 他这一吼不打紧,一抹宝蓝色的高大身影蓦地出现在灵鸢的身边,居高临下的斜睨着老皇帝。 「大胆?你这个狗奴才,睁大眼睛看看站在你面前的人是谁,这是本王的女儿,即将跟随本王回归龙族的女儿,是你们王姓奴僕的主子,真以为冠以龙姓,就是我龙族的人?就可以在我龙族的地盘上大放厥词了?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 龙燚一出场,气场全开,随手朝着老皇帝就是一击,老皇帝甚至就没看清他是怎么出手的,人已经被一股重力强行扯下了台,以极其狼狈的姿势趴到了地上。 父女俩绝世的容颜上,满是对他的不屑和嘲弄,老皇帝微微一愣,等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做了什么之后,脸色一瞬之间就白了,「陛,陛下,」 「呵呵,原来你还认识本王啊,那你刚刚的脸色,是打算摆给谁看呢?」 「不不,朕,哦不,是奴才不敢,奴才只是,只是,」 老皇帝被龙燚的强势威压压得有些喘不过气,额头不断的冒着冷汗,不经意的扫视间,竟然看到自己的儿子们一个个犹如雷噼一般的站在那里,登时气不打一处来。 「你们还傻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赶紧的滚过来,都给我趴下,趴下,见过咱们的主子。」 「父,父皇,」你脑子没问题吧?你可是龙帝国的皇帝啊,怎么被人一吓就趴到地上了? 这也太丢人了吧? 儿子们不明所以,皇室中人更是一脸懵逼,唯独四大家族中的凌家和花家高层看到这一幕,嘴角方才扯出一抹似有若无的冷笑。 「看来,传言不虚啊,这龙家,当真是龙族的奴僕,还是被赐予龙姓的奴僕,真不知道这些年,他们哪里来的自信,又哪里来的猖狂劲儿!」 而一直支持皇室的雪家和蔺家看到这一幕还有些回不过神儿来,祖制上怎么写的,他们不是不知道,可这毕竟已经过去百年之久,尤其百年之前的龙族和现在的龙族,简直不再一个水平线上,即便将来龙族的人来要这个位置,那又如何呢? 可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当年那个被打的狼狈逃离昏迷多年的少年,十六年后,竟然成长到如此可怕的地步,本以为他已经忘却的事,如今却丝毫不给面子的旧事重提,这意味着什么,他们似乎比谁都要清楚。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516】大结局(完) 后悔吗? 后悔是必然,可是有用吗? 结果已经显而易见,连皇族都受到了这样的鄙视,那么他们这些家族呢? 只怕龙燚更加的看不在眼里吧? 也难怪从四方大陆出来的两个丫头,竟然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墨族上下收拾的妥妥帖帖。 他们就算不服也是不行的。 现在怎么办? 蔺家和雪家的当家人,都从彼此的眼底看到了懊恼,早知如此,他们何必将精力放在皇族身上? 原本墨家的萧条是他们所有人喜闻乐见的,可是现在随着龙燚的回归,墨族的改制,加之未来还是他们四房掌控墨族,可以说,留给其他家族的机会,已经微乎其微。 连魔族那么强大的势力,都能被龙燚三下五除二的解决掉,他们几乎不敢想,倘若那日在墨族他们真的对墨族做了什么,会有怎样悽惨的下场。 但即便如此,他们的袖手旁观,也会为他们带来一定的代价。 臣服,似乎成了他们唯一的选择。 而皇族,过了今天,明天还真不知道会怎样,老皇帝的这一跪,几乎将皇族百年来的声望尽数磨灭了,就算他的那些儿子不服,也是没有用了。 「起来吧,本王希望你们从今往后牢记自己的身份,莫要被荣华富贵迷了眼,皇族还是你们的,本王以前不干涉,往后也不会干涉,但是,对于墨族,」 「奴才等一定唯墨族马首是瞻,绝不敢怠慢!」 老皇帝的表态,立即愉悦了龙燚:「帝国大陆不是本王的主场,所以本王不会干涉太多,但这里有我的儿女,那就不一样了,你们本本分分的自然最好,若是心思不正,不需要本王出手,单是墨族就可以将你们尽数除去,若是不信的话,咱们可以玩儿玩儿看!」 老皇帝的表情瞬间比吞了苍蝇还要让他难受,似乎除了不停的垂头应答,已然没有了别的选择。 「奴才不敢。」 龙燚唇角勾起若有似无的嘲弄,锐利的眸子漫不经心的扫过龙家子孙那不甘的脸,冷笑一声。 「你是不敢,可不代表别人不管,罢了,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强者为尊,年轻人嘛,总要有点血性的,将来的事,就要儿孙们自己的造化了,反正本王是懒得插手了。」 话落,左手揽着灵鸢的肩膀,右手牵起公子衍的手,慵慵懒懒的踏步离开了。 两个儿子就这么的被他华丽丽的遗忘了。 墨渊张了张嘴,试图说什么,却被墨银扯住,并毫不留情的嘲弄他。 「在爹的眼里,咱们都是后娘生的,你呀,就别上去热脸贴冷屁.股了。」 墨渊自然是不服气的,可是想想这段时间,老爹对他们俩的态度,和这俩姊妹,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可不就是后娘生的吗? 不公平,这太特么不公平了,他们也是他们的儿子啊,他们也没有在父爱母爱中侵染着长大啊! 为什么他们只弥补妹妹们,不搭理他们呢?是心偏的,简直没边儿了。 爹这样也就罢了,最可恶的是娘亲也这样,就好像他们这兄弟俩是来着世上打酱油似的。 看着墨渊愤愤不平的小家子气模样,墨银唇角一勾,眼底溢满了笑意。 倏然没有注意到,随着龙燚父女的离开,现场那股让人胆寒的冰点气氛,这才渐行渐远。 老皇帝在老太监的搀扶下,颤颤悠悠的站起身,脸上没有尴尬,只有对未来的忧虑。 而刚刚那几个对自己父皇窝囊表现的皇子们,也从彼此的对话中渐渐明白了什么,后知后觉的他们这才发现自己不自觉中,竟然浑身湿透了。 再看二皇子,那根本就可以用惨白如雪来形容。 等老皇帝回过了神儿,看也不看文武百官以及各家族的领导者,竟主动往墨银的方向走了过去。 而后,在众人瞠目结舌的目光下,他朝着墨银,哦不,应该说是墨家的方向,深深的鞠了一躬,并当场表态:「我龙昊天在此对天起誓,从今往后,定唯墨族马首是瞻。」 花家和凌家本就是墨族的拥护者,这个时候,也没什么压力的站出来的表了态。 接着八大豪门的掌舵人要慌慌张张的走出来表达自己的忠诚。 等所有人都表完了态,蔺家和雪家的人才站出来,承认了墨银,亦或者墨族未来的掌舵者身份。 对此,墨银兄弟俩却是没有一丁点的心理负担,虽然他们也明白这次收服龙帝国之所以如此顺利,全都是借了自家老爹的势,但未来能否让他们心悦诚服的追随下去,还是要看他们自己的手段。 俗话说得好,师傅领进门修行靠自己,说的就是他们现在的这个状态。 龙燚顶多作为抛了个砖引了块儿玉,未来能否守住他们的这一亩三分地,还得靠墨族本身的底蕴和力量。 不过,龙帝国能在这次完成统一,也是件可喜可贺的事了,如今想想,不得不赞嘆一句自家妹子的深谋远虑。 四海统一之后,灵鸢姐妹俩顺利的摆脱掉身份,潇洒的做了一回真正的世家小姐。 一段儿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的悠闲日子后,灵鸢姐妹俩将墨族大权甩给了父母兄长,便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乘着白咤,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等玉痕和卫玠知道的时候,这俩丫头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两人刚要去追,就被突然现身的岳父大人堵了个正着。 「想要去追我的两个女儿?」 玉痕和卫玠飞快的交换了一记眼神,刚要开口,却被龙燚毫不留情的打断。 「可以,不过,你们得先通过本王的这道坎儿才行,我的女儿,金贵着呢,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娶得,念在你们两个这些年的付出上,本王可以勉强赐予你们这个机会,来吧,你们先一起上,让本王瞧瞧,你们有没有这个资格留在我这两个女儿身边。」 「这……,岳父大人,」 「呸,谁是你的岳父大人,八字还没一撇呢,别乱叫,再叫老子割了你们的舌.头。」 「是,晚辈不敢,只是晚辈担心动作慢了,就追不上她们了。」 「追什么追?我那两个丫头想出去玩儿玩儿,你们跟上去像什么话?赶紧的,别废话,先过了老子这一关再说,不过,你们折腾的时间越长,未来可就真不好说了,那俩丫头可是说了,他们这些年憋坏了,好不容易有机会熘出门了,不玩儿他个三年五载的,就对不住自己,你们时间晚了,可就真的追不上了!」 话音刚落,对面的俩兄弟顷刻间就动了,当「晚辈得罪了,」的话音刚起,他们便化作一阵风朝龙燚颳了过来。 龙燚就站在那里不动,随着他们的出击,一道暗黑色的光芒自他周围慢慢蔓延开来,等两人的攻击过来的时候,便被这道光芒悄无声息的化解了。 他们的力量就好像打在了棉花上,绵软无力,一点弹.性都没有。 两个人的脸色俱时一变,他们都知道龙燚很强,但也没想到竟然强大到了这个地步。 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要如何应对了。 龙燚看到他们这个表情,脸色登时变得很难看,当即开口毫不客气的嘲弄。 「怎么,这就被镇住了?这才哪儿到哪儿,你们若是连本王的衣角都碰不上,那本王要你们何用?留着给我的女儿们提鞋都不配,还想和她们共度一生?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卫玠和玉痕被龙燚这么一番奚落,脸色剎那间涨得通红。 「早晚有一天,我们会修炼到你现在的实力的,」 「早晚?早到什么时候?又晚到什么时候?难道我的女儿们要等你们等到头髮也白的时候?呵呵,真是可笑啊,你们难道不知道,这个世界大了去了,强者多了去了,她们这一走,走到哪片大陆,修炼到什么程度,你们可曾想过?」 「别到时候你们好不容易从我手底下熘走了,我的女儿们已经寻得了如意郎君,你们不就瞎折腾了吗?连帝国大陆都走不出,还谈何其他大陆?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随着龙燚的一声低吼,他的袖口勐然间甩出一道强劲十足的黑色罡风,下一秒,卫玠和玉痕便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被高高吹起后,又重重的落入不远处的山林中。 紧接着,不容他们动弹半分,半空中便浮现了一层透明的防护罩,而龙燚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站在半空中,用睥睨天下的目光,蔑视着他们。 「这里,是本王特意为你们两个准备的修炼场所,什么时候打破了本王的禁制,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里,否则,你们这辈子都别想做我龙燚的女婿!」 撂下这句话,龙燚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留下玉痕和卫玠呆呆的坐在地上,一脸的苦涩。 「虽然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但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事已至此,咱们也没有别的选择,只能抓紧时间,尽快走出这里,否则,我们和她们的差距,只怕会越来越大,到了那个时候,别说她们了,就是咱们自己也觉得配不上她们!」 俩人彼此望了一眼,缓缓的站起身,看了眼面前的这座原始森林,想也不想的兵分两路,走了进去。 修炼什么的地方,哪里还有比原始森林更为合适的地方? 不管这里有什么毒蛇勐兽,就尽管放马过来吧。 鸢儿,等着我。 颜儿,等着我。 等着我们强大的那一天,一定万里红妆迎娶你们过门。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517】番外篇(1) 两年后的一天深夜,墨族上空凭空闪现出两道惊雷,紧接着,禁地的上空便乌云密布,雷声滚滚,一道道的响雷电闪毫不留情的朝着最高的那两座山头噼了过去。 一道,两道,三道,整整十五道雷之后,右边的山头停止了雷噼。 可是左边的那道山头,却是整整噼下了十八道雷才渐渐停止。 雷鸣之后,又是暴风雨,雨势之大,几乎可以冲垮整个山头,可就在这狂风暴雨中,突然闪现出两道高大挺拔的身影,他们悬浮在两道山头中间,一左一右的对着高空中的两个角进行强有力的攻击。 在不知疲惫,几乎耗尽全部灵力的一个时辰之后,高空中的透明罩顶终于有了破裂的迹象,两人原本黯淡无光的眸底,倏然间冒出炙热的凛芒,他们同时咬紧牙关,齐心协力再度朝着裂纹处发出最后的一击…… 瞭望塔上,墨银双手负背,目光深远的注视着远方正陷入交战中的那两道身影,唇角似有若无的勾起一抹笑。 一旁的龙沅一边啃着苹果,一边没好气的冷嗤。 「真是笨死了,竟然用了两年时间才打破爹的禁制,哦不,他们现在似乎还没有打破,不过这一个十八道雷劫,一个十五道雷劫的成长速度,还真是够逆天的!」 墨银斜睨了他一眼,「你不好好待在龙族洗精伐髓,修炼经脉,跑到这里来干什么?还说人家呢,你自己这两年还不是停滞不前?就差原地蹦跶了!」 「哥,说好了不揭人短的,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啊,这不是被逼的没办法了吗?我现在日夜不停的修炼,就差没抓耳挠腮了,可是我丹田被封了至少三分之二,我就算再努力,也能被禁制消化掉,你不安慰我,还讽刺我,真的是亲哥吗?」 两年的时间几乎一眨眼的就过去了,墨银已经成长为二十五岁的成熟男人,举手投足间尽显高贵与强势,随便的一个动作,一记眼神,都能看出发号施令者才有的威仪。 修长挺拔的身材,万年不变的神秘黑袍,再加上冷酷似冰一般的绝世容颜,看上一眼,都能让人血液凝滞不走,俯首称臣。 他就是墨银,一个明明已经二十五岁,却年轻的仿若十六七岁的高贵男。 时间似乎并没有在他脸上留下什么痕迹,反而因为时间的淬鍊,让他变得更为的强大,更为的冷淡高贵了。 作为墨族当仁不让的掌权者,他的一句话一记眼神,就能给帝国大陆翻云覆雨般的变化,这就是墨银,龙帝国大陆,独一无二的王。 两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让昔日散成一团沙的各方势力,如今拧成了一股绳,不论是皇族还是四大家族,亦或者是经歷一次又一次的换血的墨族,都经歷了前所未有的巨大改变。 只不过两年的时间,就让墨族变得更加的强大,更加的团结,也更加的前程似锦了。 这一切的一切的创造者,都只因墨银一人,可以说,龙帝国如今之所以能在各大陆中开拓出自己的一片天地,全赖这位年轻的掌权者,他的能力,已经成了八大陆的传奇人物。 而龙沅,就没有那么好的境遇了,实力已经多年停滞不前,经过龙燚的诊断,才发现他这唯一的儿子,也和他当年一样,是丹田紧闭者,要想强大起来,必须经过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苦难。 可惜,即便两年过去,他的身体也没能达到置之死地的条件,是以,较之两年前的龙沅来说,虽然性格上没有什么大的改变,但是容貌上却对比之前要更显病态有些。 没办法,每天不是吃药,泡澡,就是修炼经脉,洗精伐髓的日子,龙沅觉得自己能够坐在这里谈笑风生,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这会儿看着高空中拼了老命的再抵制禁制强压的两个人,他的内心是嫉妒的,是酸楚的,也有些许小小的羡慕。 自己的两个妹子,能有这么两个不分昼夜修炼的追随者,也算是他们人生中的一大幸事了。 提到两个妹子,龙沅的脸色有些难看。 「个没良心的,都出去两年了,也不知道给家里捎个信,害的我这些年想她们想的睡不着觉,吃不下去饭,哥,你说这俩死丫头,到底去哪里疯魔了?」 「疯魔?你以为她们跟你一样?小丫头们这些年可是干了不少大事,你难道忘记苍郁的那些秘密之地是怎么摧毁的了?这可都是咱家这两个妹子的功劳。」 龙沅微微一怔,「难道她们之所以离家出走,就是为了寻找这些秘密之地?」 墨银小幅度的摇了摇头,「也不全是吧,那些只是顺带着的,起码禁地摧毁之后,就再没了她们的消息,既然帝国大陆,四方大陆都找寻不到,那她们,应该去了别的大陆。你不是刚从龙族回来?没有她们的消息?」 龙沅毫不客气的撇嘴,「能有什么消息?爹娘除了每天天谈情说爱给咱们制造弟妹外,就是死盯着我让我修炼吃药,天知道我这两年是怎么过的,如今好不容易得到一个娘亲怀孕,爹爹侍疾的机会,你说我能不跑吗?」 饶是墨银这般不喜形于色的人,在听了不靠谱弟弟的言辞之后,也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就是有消息,他们也不会告诉我的,你都不知道他们有多碍眼,那腻歪的,能看的我头皮发麻外加干呕噁心,你说,他们至于吗?不就分别了十六年,至于这么天天的黏煳在一起,生怕一个不小心,就生离死别的吗?」 墨银淡淡的扫了他一眼,「你找个女人来试试,不就知道了?」 「还说我呢,哥哥你呢?不也还没成亲?你瞧瞧人家凌霁风、凌翊的手脚多快,孩子都满地跑了。还有凌韵、凌晗(墨寒洢)都嫁做人妇了,周边这么多喜事,你作为墨族的族长,帝国的国师,就不着急的?」 突然,远处传来一声轰响,震得龙沅差点从软椅上摔下来,等他凝眸去看的时候,但见不远处的山脉中,蓦地闪现出一团银色的光芒,随着光芒无限的扩大扩大再扩大之后,又是『轰』的一声巨响,一朵带着银芒的蘑菇云骤然爆破,将整个山林震得地动山也摇。 「我靠,厉害了我的兄弟啊,他们还真的突破禁制了?」 墨银抿了抿唇,头也不回的化作一道黑芒窜了出去:「这不是理所当然的?」 都已经十八,十五道雷劫了,这样的实力,可以说已经突破了灵境,莫说在帝国大陆横着走,就是去其他大陆歷练,也不是弱者了。 爹爹的意思,看来已经很明显了,唯有突破灵境状态,才有出去闯荡的机会。 卫玠和玉痕,仅仅两年时间就突破到了这个境界,不得不说,他们的前程,还是可以期待的。 看着自家哥哥分奔而去的背影,龙沅撇了撇嘴:「有啥了不起的嘛,早晚有一天,老子也能突破到那一步。」至于这一天还需要多久的努力,龙沅眼里有了一瞬的黯淡。 唉,怎么就只有他这么命苦呢? 等龙沅带着人后一步的赶到爆破地的时候,周遭植被的摧毁程度还是给了他不小的打击。 等他在看到已经被墨银带离到安全区域的卫玠和玉痕时,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而后不可思议的抬眸:「不是吧哥,你打哪儿找来的两个野人,这,这真的是卫玠和玉痕?」 破衣烂衫也就罢了,头髮和鬍子几乎掩盖了他们本来的面目,如此邋遢的造型,饶是龙沅见了,也忍不住吐槽了:「人家的修炼是逆生长,几乎可以达到整容的地步,可是这两个,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从乞丐窝里爬出来的呢,连我都噁心的不行,这要是妹子看到了,那还不得,」 墨银冷冷的打断他的吐槽,「这里被下了禁制,他们没日没夜的修炼,你以为他们还有时间去捯饬自己?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将他们带回去洗涮一遍,这没个十天八天的,估计也醒不过来。」 龙沅立即嫌恶的跳离到一旁,随手就捞了个墨卫过来,「你,去背人。」老子才不要去。 龙沅再走进一点,也没能看清这两个一团黑的人,哪里有卫玠和玉痕的特徵,反倒是注意到他们被雷噼过之后的惨不忍睹画面,不由深深的打了个激灵。 乖乖类,这十八道雷和十一道雷的下场到底是不一样的啊,瞧这焦黑的程度,也不知道肉被噼烂了没,也不知道将来轮到他的时候,会不会也这么惨? 嘶,一想到将来,龙沅就倒抽一口凉气,如果他也变成这幅德行,那他宁愿不要醒过来。 雷噼啊,想想就浑身疼的厉害! 却全然忘记他自己就是龙族后裔,又怎么会怕区区的雷劫呢? 况且,他们龙族的人渡劫,也不是靠雷噼啊,啧啧,真是的,要是墨银听到,不知会不会大骂这兄弟一句:「没文化真可怕呢?」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518】番外篇(2) 本以为这两个人怎么也得十天半个月才能醒过来,可谁曾想他们想要醒来的欲.望太过强烈,不过三天时间,就清醒了过来。 任兄弟俩如何的劝说,卫玠和玉痕就是不愿意再留下来修养,用他们话来说,他们已经错过了两年,不像再继续耽搁下去,哪怕现在不知道她们在哪里,也要去找。 因为,她们是他们的命。 仅是这一句话,就将兄弟俩彻底的说服了,也不阻止他们,任他们骑上自己的坐骑离开了墨族。 两年的时间过的很快,不仅是四方大陆,就连龙帝国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他们本是四方大陆的中流砥柱,按理说应该回去看看,但心里装载的那个人太过重要,致使他们不得不过家门而不入。 因为墨银兄弟的告知,他们并没有在帝国和四方停留,而是直接通往其他的六大陆,除去龙族、魔族这两片大陆外,那么可供他们寻找的便剩下了四个大陆。 若是一个个的寻找未免有些浪费时间,兄弟俩就兵分两路,一旦有他们的踪迹,就立即派灵.宠.前来传信,之后,就挥手告别了。 卫玠选择的是天麓大陆,这片大陆以武为尊,无论是玄武学还是商业农业的,以及人们的精神面貌都比帝国大陆要强大,想要自由出入,必须要达到灵力地阶。 换言之,居住在这片大陆上的人,起步灵力等级,就是地阶,哪怕他是一个农民,他是一个婴儿,都要从地阶开始修炼,以此足以可见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武学的至尊境界,是无止境的。 卫玠初来乍到,必须要从经过天麓大陆的第一个城池,与其他大陆不同的是,这里不是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的,而是按照你的灵力等级划分区域,想要前往其他城池,必须经过灵力的测试才可。 卫玠是来找人的,自然没有时间闲逛,而他的直觉也告诉他,灵鸢是绝对不可能待在这里的,依着她的成长速度,只怕会在更高等级的地方。 是以卫玠直接来到过关的关卡这儿,进行灵力测试。 当灵力石上显示出圣境一阶的提示时,守门的侍卫惊得眼珠子险些掉下来。 「这位大侠,不知你可加入了什么组织?」 卫玠没功夫跟他讨论这些,反而直接的问道:「我的等级,可以前进到第几城池?」 天麓大陆一共九九八十一个的城池,城池与城池之间的划分也十分的详细,卫玠不想一个个的走下去,只能试着站在最高处,如此一来,才能打听到他想打听的消息。 那侍卫一听这话,就有些失望,但还是尽职责的道:「根据您显示的等级,七十城池以下的可以随便出入,七十以上的,则需要参加比试才可。」 卫玠立即道:「那就给我输送到第七十个城池,速度要快,我找人。」 「可是大侠,如此一来,您就挣不到灵晶石了,天麓大陆的通用货币是灵晶石,您只有过关斩将,才能得到更多的晶石,才能获取更多的利益。」 卫玠不耐烦的打断他,「让你输送你就输送,废话那么多作甚,我急着找人,灵晶石我到了地方再挣也不迟!」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519】番外篇(3) 不知是不是卫玠说这话的时候释放了压力出来,那侍卫顶不住这股力量,啪的一声打开了输送带,直接按了第七十个城池的按钮,就让卫玠上去了,而他自己则捂着胸口缓缓的滑了下去…… 进入输送带,眼前一片漆黑,卫玠觉得一时半会儿估计也到不了,索性盘腿坐下,闭目养神去了。 半个时辰之后,他被一股巨大的弹力给弹了出去,入眼的一幕竟是在一座高山上空,随着身体悬空不住的往下坠,耳畔的风唿唿的唿啸而过,眼前的景物也根本由不得他打量,就哗哗掠过。 卫玠立即气功丹田,凭靠着强大的灵力,将自己的身体稳定在可控状态,顺势而下。 他这边尚且还没站稳了脚,就远远的听到有女人的声音从山涧那边传来。 巧合的是,对方一开口,就让卫玠气血上涌。 「灵鸢,你这个无耻的女人,快点把岩哥哥还给我,岩哥哥是我的,你休想染指他半分!」 「灵鸢,识相的就交出莫言,我们或许还能留你一条全尸。」 「灵鸢,你已经中了我幽鄯派的独门剧毒,没有我们的解药,你活不了,莫言你还是交出来吧,你带不走他的,看到了吗?你已经被包围了!」 …… 卫玠听到声音里有男有女,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再一听,灵鸢竟然还中了毒,这还得了? 顾念自己的女人会吃亏,他迫使自己的身体快速下坠,并在下坠的过程中肆意的改变方向,终于在一刻钟后,有了脚踏实地之感。 等他迫不及待的冲出去时,却看到他的丫头身着一身黑衣黑裙,以一己之力,抵抗足足二十人的围攻,而她的身上,竟然还挂着一个重伤昏迷的黑衣少年。 看到这一幕,卫玠的脸一瞬黑了个彻底,虽然他们的距离还较远,尤其灵鸢的脸还经过了易容,可他还是一眼就认出来,那就是他的丫头,而她能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又恰恰被人堵了路,想必是要乘坐传送带离开? 他几乎不敢想,要是他今日不来,亦或者晚上那么一会儿,他会不会就此又要和他的丫头天各一方了? 在他闪神儿的功夫,突然听到一道熟悉的闷哼声,抬眸一看,脸色瞬间龟裂,他的鸢儿,竟然被人一剑戳中了肩胛骨。 卫玠低吼一声,身体便如炮弹一般沖了出去,只是眨眼的功夫,就冲进了包围圈,率先一掌就噼到背后偷袭灵鸢的那个高大男人身上。 那男人还来不及反应,就被卫玠用力一甩,整个人如蛤蟆一般狼狈的趴在地上,怎么支撑都爬不起来,最后一挣之后,华丽丽的晕了过去。 接着,他便如迅而不及掩耳之势将围在灵鸢周遭的人尽数踢飞,撕开,这一切来的太快太快,快到那些人根本就没有反应的时间,就被尽数撂飞了。 而灵鸢也在这个空档,终于支撑不住,瘫软在地,卫玠及时的出现在她身边,将她抱了个满怀,她身后挂着的那个男人,却被他用力的扯开了。 顺便还毫不客气的骂了一句:「废物!」 可惜那个看不清长相的男人早就昏迷,自然听不到他的低咒。 灵鸢之所以能支撑到现在,全凭着仅存的一口气在抵抗,她的动作早迟缓,视线早已模煳化,之所以还能行动,靠的就是仅剩的听力,感觉有人过来救她,她最后的那口气也得到了释放,是以再也支撑不住,软瘫在了卫玠的怀里。 「鸢儿,你怎么样?对不起,我来晚了,快告诉我,怎么做,你不是不怕毒吗?怎么会中毒?怎么会中毒?」 卫玠不敢太过用力,只是轻轻的拍打着她的脸,可惜灵鸢灵力枯竭,已经陷入了混沌状态,无论他怎么摇晃拍打,她也给不了他该有的反应。 目赤欲裂的卫玠方向灵鸢后,倏然间转过身,满带杀气的一脚踩上距离他最近的那个女人。 「说,解药呢?解药在哪里?不交出来,爷将你脑瓜子踩烂!」 那女人长得非常漂亮可人,十五六岁的年纪,看到卫玠这张堪称完美的帅气脸时,心中还有了一瞬间的悸动,可不曾想他出手竟如此迅勐,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就将他们所有人都撂倒了。 尤其在看到他无比紧张灵鸢那个女人的时候,少女的嫉妒心是怎么也遮掩不住的,可惜的是,还没等她将这股怨愤释放出来,卫玠竟一点也不怜香惜玉的踩上了她的脑门儿,当场就将她吓了个血色全无。 「解药?没有解药,那是我们独门的毒,除了我爹,没有人有解药,」 「没有解药?那你就去死吧!」 说完,脚下一个用力,就要将那少女的头颅踩成稀巴烂,身后那些还能爬起来的男男女女,顷刻间变了色。 「别,这位壮士请手下留情,你杀了她,一辈子也别想拿到解药,她是我们幽鄯派的掌门之女,只有留着她,你才能换得到解药!」 卫玠皱眉回头,不其然的对上了十来个男女祈求的目光,脚下的力度不自觉间松了许多。 就在他们以为卫玠的脚是从那少女的头上移开的时候,卫玠却冷笑一声,眼底顷刻间霜花凛冽。 「那爷倒要试一试,没有这个丑八怪,能不能拿得到解药,」 话落,在所有人为之变色的惊悚目光下,卫玠的脚高高的抬起,又高高的落下。 一瞬之间,现场安静的能听得见彼此的唿吸声,看着眼前男人那张嗜血扭曲的脸,他们的身体不住的颤.抖起来。 「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啊,这不关我们的事,不关我们的事,一切都是掌门和小姐的奸计,是小姐,是小姐她看上了莫言,莫言不从,她就给他们下毒,并一路追杀至此,我们也是奉命行事,真的不关我们的事啊!」 此人一出手就如此血腥,一点也不顾及对方的身份,足以可见他的灵力等级是他们压根就想像不到的,他们家小姐长得那么漂亮,而他却是看也不看一眼,就将她的脑袋踩了个稀巴烂,哪怕他们搬出幽鄯派掌门人,也没有丁点用,可见人家压根就不将他们放在眼里。 老天,他们家这个整天没事找事的小姐,到底给他们找了个什么煞星过来? 一想到他们家小姐哼都没哼一声就被踩爆了头,他们只觉胃液一阵翻滚,脸色顷刻间变得煞白煞白,他们拼了命的磕头求饶,却没有换来那男人怜悯的一眼。 甚至连看一眼他们的欲.望都没有,径直问了些关于他们幽鄯派的信息就挥手将他们打发了。 本以为就此脱离苦海,不曾想就在他们转身的瞬间,一阵噼天盖地的强烈罡风竟直接将他们腰部以下的尽数截断,让他们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变成了两半儿,他们想要回头看一眼那个男人,对方竟还不罢休,踩着他们的脑门一跃而起,夹带着那两个人,头也不回的走了。 可怜他们这些人,生生的看着自己的身体血流而尽,直到再也没有感觉…… 卫玠并没有将灵鸢带的太远,而是就近找了有水的山洞,暂时安顿了下来。 经过仔细的检查,卫玠才确定灵鸢身体亏空至此,并非是因为中毒的原因,而是失血过多加上灵力枯竭,中毒本身对她的而言,作用并没有占多大的比例,一确定这一点,他便放下了心。 他家女人身体之神奇,他比谁都要清楚,加之还有空间这个自愈系逆天神器在,只要给足了她时间休息,应该就能缓冲过来。 不过,这个叫做莫言的男人的情况,就不怎么乐观了,中毒致使昏迷不醒,如果不尽快找到解药,可能命悬一线,按理说对于自家女人保护至此的男人,他不应该见死不救,可为什么在看到这个男人还算俊逸的脸蛋之后,他这心里这么不痛快呢! 去幽鄯派找解药是不可能的,一是时间上来不及,二是这个男人也没有这个资格让他甩下自己的女人去为他找解药,但让他眼睁睁的看着他死,若是灵鸢醒过来找不到人,他要怎么解释? 他才刚刚和自家女人团聚,万不能在因为这些小事惹恼了他,思前想后,卫玠只能走到灵鸢的身边,轻声的唿唤着:「白咤?白咤?」 他知道灵鸢的坐骑叫做白咤,除此之外,他还知道她的空间有一个守护者,但他不知道叫什么,也不知道怎么唿唤它出来,最后,只能在灵鸢的耳侧,不停的唿唤白咤的名字。 空间中,小冰翼打着哈欠,没好气的对着灵海中的某懒货道:「听到了吗?不是叫你呢?还不赶紧去?」 白咤连眼皮也没抬一下,径直对它道:「他那是找我的吗?他那分明是在找你,我就算出去了,也是问我你的下落,所以,未免我白跑一趟,你还是出去吧,去救救那个人,主人千辛万苦的救下,可不能就这么的死了。」 小冰翼冷哼一声,「她活该,为了这么个男人,竟然豁出去自己半条命,我看等她醒过来,看到那个男人的尸体,会是个什么感觉。」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520】番外篇(4) 话虽如此,但冰翼也不可能真的看着这个莫言去死,嘴.巴虽毒,最后还不是在白咤鄙夷的目光下晃了出去,这是卫玠第一次看到这么一只长相可爱到爆的小傢伙,小小的模样几乎一出场就吸引了他的注意。 「你,你就是鸢儿空间的守护者?」 那个他不记得名字,却记得它相当厉害的萌.宠.? 小冰翼冷哼一声,迈着自己的小粗腿儿,像兔子一样蹦跶到了莫言的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翻后,什么话也没说,就从自己的肚子上的小肚兜里掏出了一枚墨绿色的丹药,而后在卫玠好奇的目光中,餵给了莫言。 接着,就又迈着自己的小短腿儿跳到了灵鸢的身上,仔细打量了她的外伤,这才腾出时间去看多年不见的卫玠,眼底是对这个男人深深的不满,对,就是不满。 卫玠察觉到它的目光,立即小心翼翼的问:「你家主人怎么样?」 小冰翼在他充满关切的关切的目光下,从怀中哗啦啦的掏出了几个瓶子,绷带,纱布,以及消毒水等一系列所需的东西,甚至于,竟然连他们的食物都计算在内。 不过眨眼间,面前已经堆成了小山头,看的卫玠大唿神奇的同时,也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做完这一切之后,小冰翼才抱着双臂,一脸不痛快的对卫玠道。 「喂,大个子,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给我家主子包扎?难道你想让她的伤口溃烂不成?」 「你484傻?你的女人都这样了,你盯着我看来看去作甚?」 「早就觉得你不靠谱,几年前如是,没想到几年之后你还这样,真是太令人失望了。」 「就凭你这水平,如何配与我主子披肩?」 …… 这小冰翼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堵得卫玠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最让他无语的是,它的话字字砸在关键处,让他压根就没有想到去反驳。 小冰翼也是个小人精,一看这人对它的话没有反驳,反而还真的认真的对待起来,脸色这才好。 「瓶子上都有名字,你一看就知道怎么应对。主人的外伤并不重,内伤太过,需要休养一段儿时间,是时候看你表现,可千万别再掉链子了,这两年,主子不容易,不,确切的说,这丫头自打出生以来,就没有一天容易,但愿你这个男人这两年有长进,别再来给她拖后腿了。」 这话说的虽然太毒,但是却字字珠玑,卫玠老脸一红,认真的回头向他保证。 「对不起,以前是我太弱,没有与她站在一起的资格,从今往后,我一定会加倍努力,好好的对待她,保护她,绝对不会再给她拖后腿了。」 小冰翼冷哼一声,「但愿你能说得出做得到,如果你办不到,有的是人办得到,看到了吗?这个莫言就是众多的追求者之一,你或许可以再拖沓一点,你的女人就跟着别人走了。」 「还有,你对我道歉没用,你真正该表示歉意的人是我的主子,别人家的女人都是被男人牢牢的护在身下,可是你的女人呢?却恰恰和别人相反,自打遇到你之后,她好像就没有顺遂过,一直都在以保护者的姿态站在你身边,你呢?」 「你扪心自问,你对她做过什么,你配的上我的主子吗?卫玠,我代表我主人所有的灵宠,最后一次的提醒你一句,如果你这次依然如故,那对不住,别说主子不同意,就算她同意了,我们也有办法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撂下这句狠话,小冰翼便鄙夷的扫过他的脸,消失在了卫玠面前。 而卫玠在小冰翼的声讨下,没有半句的反驳,全程只是心疼的看着灵鸢,虽然在它提到追求者三个字的时候,他的心有一瞬之间的纠结,但小冰翼的话委实让他无法反驳,因为他真的找不出任何理由来辩解,只能默默的承受这样的抨击。 追求者吗? 那又怎样,他的女人这么优秀,自然不缺乏追求者,即便她将自己的绝世容颜遮盖住,这通身的气质却是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住,这样优秀的她,怎会缺乏追求者? 想到这里,嘴边便溢出了一抹苦笑,话虽如此,可是看到她为了这么个男人,就将自己的生命置之度外,卫玠的心里能好受才怪了,他现在只希望自己还有机会,哪怕只是站在她身边的机会,他也愿意。 他的目光落在灵鸢惨白到面具都遮盖不住的脸颊上,指尖轻柔的将她鬓角的头髮拨开,心疼的同时,却也不忘记自己的职责,她身上大伤小伤都有,但最为狰狞的当属肩胛骨上的那一剑。 卫玠小心翼翼的将灵鸢翻过来,让她整个人趴在自己的腿上,而后拿着刀子谨慎的割开她右肩的衣服,虽然她的身体有自动癒合的功能,但这一剑到底还是在她肩膀上留下了深入骨的痕迹。 血已经止住,伤口也不再往外翻走,渐渐呈癒合状态,卫玠要做的,就是用消毒液给她清洗伤口,并涂抹上药,让伤口不至于留下面目可憎的疤痕。 经检查,灵鸢身上大小伤口加起来有十几处,分别处在不同的位置,卫玠忍着心痛,一个伤口一个伤口认真的清理,包扎,直到全部折腾完,她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烂到不能直视的地步,卫玠忙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来,将她抱入早已铺好草甸子的山洞,静静的守护者。 外面飘起了小雨,那个莫言的男人还在昏迷不醒,虽然他吃了解毒的药,但身体也不同程度的有损伤,卫玠从来都不是个大方的人,尤其在知道这个男人很有可能是自己的竞争对手时,便看不过眼了,就这么将那人仍在外面,承受着雨势的洗礼。 空间中,小冰翼冷眼瞧着卫玠的做法,不由笑出了声。 「这个卫玠,还是挺可爱的嘛,别说,将那个莫言扔在外面的做法,还真的取悦了我,要知道,我可最是瞧不上那些让女人保护的男人。卫玠是第一个,这个莫言就是第二个,真是碍眼!」 黑纯迈着猫步慵懒的走过来,舔了舔自己的爪子,冷哼:「说来说去,还不是一路货色,你不觉得自己的话自相矛盾?」 「矛盾什么?卫玠好歹还有个名头,这个男人算毛线,凭什么让主子这么保护,还将自己弄成重伤,真是愚蠢!对比之下,这个卫玠看起来更顺眼一点,虽然他曾经也有那么的不堪,可是我这次可是瞧出来他体内翻天覆地的变化,这小子的天赋不一般啊,以前是没机会,如果将机会给他,他的成就绝对不会比墨银低,」 「还有这次他如天神一般出现的保护咱们家主子,你们不觉得很帅气吗?」 黑纯毫不留情的抨击:「想不到,你还有迷妹的潜质,嗯?还帅气,呵呵,那合着天佑太子,无双公子都比不上这个臭男人了?」 冰翼微微一愣,旋即傻乎乎的道:「对哦,我怎么就忘了这两个人了,啊,完了完了,说曹操曹操到,你们看,这两只还真的追了上来,这下好了,情敌见面还不得分外眼红?你们说说看,谁能最后拔得头筹?」 冰翼话锋一转,咋咋唿唿的指着外面,没想到黑纯和白咤只是懒洋洋的掀了掀眼皮,便兀自趴到草地上,闭目养神去了,显然,外面的一切,在他们看来,压根就挑不起他们的性质。 这两年,围绕在灵鸢身边的人还少吗? 可最后结果是什么? 呵呵,想来今日这场对决,也不会在她家几乎心如止水的心里,起来半分的涟漪吧? 卫玠皱着眉头,看向自雨幕中走过来的一白一蓝两道风华绝代的身影,沉声问道。 「你们是什么人?」 雨势虽然很大,但神奇的是并没有落在两人身上,反而在距离他们零点一公分的时候,就被一层外力给弹开了,是以,虽然表面上看他们站在雨地里,实际上,他们并没有被淋雨,反而从头到脚都很干爽。 这走近了,三人的脸也逐渐暴露在彼此的眼中,单就外貌上而言,三人是不相上下的。 白衣公子风度翩翩,书生气十足,有公子无双的既视感。 蓝衣公子霸气内敛,贵气范十足,俨然一副贵族后裔的姿态。 至于卫玠,却是集霸道与凌厉于一身,尤其是面对这么两个突如其来,又看起来十分优秀的男人时,浑身的细胞都沸腾起来,看向对方时,自然敌对味儿十足。 祝无双饶有兴味儿的打量着卫玠,「哟,本公子不过离开这么一会儿,就有人趁虚而入了?」 皇甫天佑自然也感应到山洞中灵鸢微弱的唿吸声,眉心不悦的蹙起:「你又是谁?」 「让开!」在觉察到灵鸢特殊的血腥味儿时,两个人的脸色同时一变,并对着卫玠毫不留情的下命令。 虽然他们不知道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到底是谁,可这男人神秘莫测的气息,却让两人同时感觉到了压迫感,本来有祝无双或者皇甫天佑都已经让他们彼此有压力感了,可是这个男人的出现,却让他们两个人同时感觉到不妙,几乎是本能的,就想赶他走。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521】番外篇(5) 卫玠回眸,冷眼一扫:「在你们询问我是谁之前,是不是该自报家门?」 皇甫天佑扬了扬眉,气宇轩昂,散发着高人一等优越感的脸上,带了几分自负的笑。 「呵,没想到啊,这天麓大陆竟然还有不认识你我的人,你小子是从哪个犄角旮旯蹦出来的,胆敢在本宫面前自称『我』?最可笑的是,你居然还让我们自报家门?你小子行啊,胆子够肥,就是不知道这本事,够不够和这胆子披肩?嗯?」 按照正常情况来推理,皇甫天佑这般奚落嘲弄,但凡是个有骨气的人,都会有些愤然,可是祝无双却并没有在卫玠的脸上看到丁点儿的裂痕,反而眉角眼梢流露出一抹淡淡的嘲讽。 这下可算是捅了马蜂窝了,想他天佑太子在天麓大陆,那向来是鼻孔朝天,横着走的,可如今,却在这么一个无名氏面前掉了脸面,这怎么想怎么让人窝火啊! 那边的祝无双若有所思的打量了卫玠一会儿,就在天佑太子打算对卫玠出手的时候,他突然伸手拦住了他:「太子殿下,何必跟这种无名氏生气呢,现在咱们的重点,难道不应该是灵姑娘?」 被祝无双这么一打断,皇甫天佑这才想起自己差点遗漏了什么,当即大踏步的要朝山洞走,可不想,那个他打算暂时放一马的人,却在这个时候,很没有眼色的凑了上来。 「对不起,我的女人,恐怕不需要旁人来惦记!」 皇甫天佑狭长的眸子瞬间眯起:「你说什么?你的女人?呵呵,你说灵鸢是你的女人?你再说一遍,信不信,本宫将你的牙给拔了?」 卫玠冷峻的面容上没有丝毫惧意,反而是一旁的祝无双嬉皮笑脸的接口。 「殿下,难道不应该是先将舌.头给拔了?」 「祝无双,你给本宫闭嘴,这里没你说话的地方!」 「嗳?那怎么行,你喜欢灵小姐,我也喜欢啊,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喜欢你的,我喜欢我的,他喜欢他的,即便殿下您是太子,那也不能挡了别人的路是不是?」 「祝、无、双!」某殿下咬牙切齿的低吼,白衣公子冷哼一声,脸上的笑意逐渐敛去。 「不用这么大声,本太子听得见,太子殿下用不着用吼的,反倒是这位兄弟,你看热闹看够了?是不是该将你的来歷说上一说?免得咱们的太子殿下在这里蹦跶半天,不知道和谁说话呢,对不对?」 卫玠目光淡淡的扫过头戴紫金冠,看起来贵气逼人,事实上脾气却与他表面截然相反的皇甫天佑,冷冷道:「废话少说,不服来战!」 「你,」皇甫天佑没想到此人如此冥顽不灵,当即面色一黑,朝着卫玠就扫出一剑。 祝无双一见此况,本想捡个便宜,趁机熘进去,不想面前的这个男人就跟后背长眼似的,竟然同时出招应对他们,这不出招则已,一出招直接就震得祝无双和皇甫天佑说不出话来。 「灵,灵之境?你竟然突破了灵之境?」 卫玠莫名的看了他们一眼,「难道这第七十城池的底线不是灵之境?」 不然那守门的为什么别的地方不挑,独独将他送到这里来? 皇甫天佑此时此刻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你到底是什么人?」 卫玠斜眼冷瞧着他:「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动我的女人,最好问问我同意不同意!」 皇甫天佑为之气结:「你以为你突破了灵之境,本宫就奈何不了你了是不是?正好,本宫还没挑战过灵之境的人,你就来当这个实验品好了,,」 话落,竟直接召唤出一头体型庞大的花斑虎,随着花斑虎的一声嘶吼,便化作一道花影朝着卫玠的脸拍了过去,卫玠手掌心一记白光闪过,身后的山洞就笼罩在一片混沌之中,而他则纵身一跃,稳稳的踩在了花斑虎的头上。 花斑虎疯狂的挣扎,卫玠的脚却好像粘在他头上一样,随便身体怎么变幻,始终够他不着,皇甫天佑见耐他不得,浑身的灵力聚集丹田,一道破坏力强恨的罡气朝着卫玠唿啸而至。 卫玠耳朵微动,立即就感受到了这股力量,在罡气距离他千分之一秒的地方时,他勐然转身,随手挥过去一道屏障,立即就将这股力量圈养在其中,而后,在皇甫天佑目瞪口呆下,全身而退,在他出了屏障的第一瞬间,那股力量就朝着花斑虎唿啸而去。 花斑虎长啸一声想要挣扎跳开,无奈却被卫玠强行钳制住,结果,皇甫天佑的力量直接打在了自己的灵.宠.之上,随着灵.宠.惨绝人寰的一叫,花斑虎的肚子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瘪了下来。 皇甫天佑要冲过去救,哪里知道卫玠的手掌心随便一翻动,花斑虎便如被抽了气息一般迅速的干瘪下去,以惊人的速度在迅速老化,眼看自己的爱.宠.就要就此死去,皇甫天佑终于忍不住,朝着卫玠就是一声爆吼:「住手!」 卫玠浓眉一挑,寒眸中带着明显的不悦,皇甫天佑脸色惨白,忍着灵魂深处被剥离的痛感,咬牙的看着卫玠,「放,放了它,」 卫玠冷哼,冰凉的声线随之响起:「放了?放了好让你捲土重来?皇甫天佑是吗?这天麓大陆的太子殿下,似乎也不过尔尔,怎么?就凭这样的本事,你就想招惹我的女人?」 一提及灵鸢,皇甫天佑的脸色瞬间铁青,「你的女人?灵鸢什么时候成你的女人了?」 「她不到十二岁的时候就已经是本王的王妃了,你说,她不是我的女人,是谁的女人,嗯?」 此言一出,趁机熘进山洞正准备悄无声息将禁制打破的祝无双,脚下一个踉跄,竟触碰到阵法,瞬间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给掀飞了,这边刚一落地,胸口一阵腥甜,一大口鲜血就这么毫无预兆的喷了出来,可他却顾不上这些,而是满脸震惊的扭头看向卫玠。 「你说什么?灵鸢姑娘已经嫁人了?这,这怎么可能?」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522】番外篇(终) 「很抱歉,你们觉得不可能的,偏已成为事实!」 男人不紧不慢的声音,带着掷地有声的自信和平静。 可是听在其他两人的耳里,就有些备受打击了,这当中尤为皇甫天佑反应剧烈。 「事实?本宫可不认为这是事实,如果是事实,那为什么她一副姑娘家的装扮,而非已婚妇人?这位兄台,你莫不是在做梦吧?」 经他这么一说,祝无双立即就想起来灵鸢昔日的装扮,他捂着胸口,略有些难堪的站起身,与皇甫天佑同时朝卫玠看了过去,等待他的解释。 然,卫玠怎么可能将他们的感情过往公诸于众? 「该说的本王已说,信不信随你们,不过,手下败将们,你们确定,能打得过本王?」 经此一战,对手是个什么实力,卫玠再清楚不过,虽然他只高出他们一级别,可也足够碾压了。 要知道这一级别可是有十个等级,每个等级的修炼都要耗费无数精力,如今就算他们联起手来,也是对他奈何不得的。 果然,他的话音刚落,对面的两个人便齐刷刷的变了脸色,原本他们还震惊于此人和他们同等级的状态,可是这交了手才知道对面这个男人的实力,明显在他们之上,他这一出手就将他的花斑虎虐的只剩下一口气,祝无双只是触碰到结界,就被弹成内伤,如此实力,只怕他们两个联起手来都未必是他的对手。 他们看不出来他的实力界限在哪里,更加看不出他的等级到底有多高,越是这样,他们越是没底,真要硬碰硬,他的花斑虎说不定还会被这个男人弄的星魂俱灭,到了那个时候,他刚刚有所突破的等级,有可能会因为花斑虎的灭亡都实力大降。 为了一个女人,或许折腾掉自己多年修炼的成果,皇甫天佑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放弃。 「放开我的虎,我这就离开。」 卫玠挑了挑眉,显然没想到他竟然就这么的放弃了,痛快而决绝,当即毫不犹豫的讽刺。 「看来,你对鸢儿也没有想像中的那么忠诚。」 「他放弃了,那你呢?」 不去理会皇甫天佑瞬间铁青的脸色,卫玠转而看向祝无双,在他看来,面前的两个人都是一丘之貉,倒没想到祝无双反而若有所思的看着他道。 「我可以放弃,不过,在此之前,你可否告诉我们,灵鸢的来歷吗?」 他们不是没有调查过她,但都被人强行阻止,以至于到现在,他们都不知道这丫头的真是来歷,他们只觉她神秘莫测,尤其医毒实力简直深不可测,虽然长得没有那么惊.艷,但绝对是实力型的气质女人,这也是为什么她能同时吸引到他们两个关注的真正原因。 「或者,你可以告诉我,你来自哪里?」 卫玠只要稍稍动动脑子,就明白问题出在哪里了,龙燚之所以这么放心他的两个女儿外出歷练,又怎么可能什么准备都不做? 八大陆表面看起来自成一体,谁也不干涉谁,可随着玄武学的盛行,越来越多的高手都会选择外出歷练,自然而然的也就衍生出许多情报组织,能够查的出来的都不足为据,怕的就是那些怎么查都查不出来的人。 不得不说,这一点,不止是龙燚,就连墨银也做的很好,他们的女儿和妹妹,被这种神秘莫测的背景恰到好处的保护了起来,这两个人,表面上是对灵鸢有兴趣,可谁知道这种兴趣里有没有夹杂背景方面的好奇? 如今灵鸢面前站了一个他,前路被堵死,那么后路总要了解个一二分吧? 没想到卫玠随手就将花斑虎甩给了皇甫天佑,目光淡淡的扫过二人的脸。 「早晚有一天,我会用实力告诉你们,我们是谁,现在,很抱歉,想知道?自己去查!」 话落,便头也不回的进了山洞,留下祝无双和皇甫天佑一脸憋屈的怒视着他的背影,却无可奈何。 就在他们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卫玠的声音突然自背后响起。 「走的时候,顺便将门口的那个人给带走,」 不等卫玠把话说完,皇甫天佑就将刚刚吃瘪的尴尬发泄了出来。 「凭什么?我们又不是你的僕人!」 卫玠冷笑一声,「此人是灵鸢拼命救下的人,你们确定不要承这个情?」 此言一出,两人同时一愣,继而转头去看被雨水浇灌的狼狈不堪的那个男人。 这不看不打紧,一看之下,吓了一跳,「竟然是莫无言,我竟然将这货给忘记了。」 祝无双后知后觉的拍了自己的脑门儿,而后对着卫玠道:「这人我认识,我带他离开就是。」 卫玠不紧不慢的声音穿透雨幕传过来:「如此,就谢谢了!」 认识最好,不认识的话他还不知道要如何向灵鸢交代呢! 接着,卫玠便再无声音传出,反倒是一旁的皇甫天佑有些吃味儿的看着祝无双。 「哼,你倒是反应快,给自己带了这么个麻烦回去。」 祝无双冷撇了他一眼,径直弯腰将身负重伤的莫无言给背了起来,没好气的冷哼。 「要不是他,你能这么快知道灵姑娘的消息?再怎么说,也是他的消息将咱们吸引了过来,总不能过河拆桥吧?不过,这厮的灵力不低啊,怎么将自己弄的这么狼狈?」 皇甫天佑实在是不甘心,没想到他们大老远的过来,竟然被一个无名氏劫了胡,怎么想怎么憋屈的慌,可是现在他的情况摆在这里,花斑虎身负重伤,没有个两三年的未必恢復的过来,如果它真的死了,自己这么多年的心血岂不是白费了? 灵鸢,那个让人看不透,甚至近而不得的女人,到底是个什么来头? 还有,为了救这个莫无言,豁出自己半条命,又是怎么回事? 两个人的脑门上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看来这件事,只能等莫无言醒来之后再问清楚了。 虽然在卫玠那边讨不了好,可灵鸢这个女人太过神秘,让他们立即就放弃,那是不可能的,明着不能近身,这私下里的调查跟踪,总是拦不住的吧? 雨势越来越大,闲杂人等都退下之后,卫玠这边才总算腾出空来放心大胆的休息了。 他的身体因为晋升雷噼不同部位受伤严重,尤其是内伤,在墨族和路上的调养根本是不够的,加之刚刚又和那两个人交手,人在的时候全凭一口气在死撑,如今人走了,将结界布置好之后,他便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看了眼自我疗肤的灵鸢一眼,卫玠实在撑不住闭眼昏迷了。 雨淅淅沥沥的下着,冲去了酷暑带来的闷热感,一天,两天,整整八天过去。 山洞中直挺挺躺着的两个人,终于有了些细微的变化。 灵鸢因为这期间身体忽冷忽热的进行自我疗肤,致使她脸上的人皮面具不知在何时悄然脱去,露出那张让人一看就移不开眼的绝色容颜。 经过八天的自我修復,她的外伤已经尽数结痂脱落,露出粉红色的肌肤,看起来修復的很是不错,只是目前还处在昏迷中,想必是因为内伤还没完全的疗復过来。 至于卫玠,表面上看不出什么来,不过脸色较之八天之前,明显红润了许多,想来丹田的自我修復还是相当成功的。 哦,对了,丹田的自我修復也是进入灵之境之后才产生的特殊异能,达不到这个级别,哪怕你受再重的伤,就这样放任不管,只会越拖越严重,不像现在这样,任其自我修復。 翌日一早,昏迷了整整八天的卫玠终于从混沌中清醒过来,躺在地上的他一睁眼就看到了满是藤蔓的山洞,下一秒,整个人便从地上弹跳起来,一扭头,就看到了灵鸢那张让他魂牵梦绕的脸。 「鸢儿,」卫玠激动的跑过去,跪在她面前,轻轻的捧起她的手腕,进行把脉,在确定她的情况较之八天前有了明显的变化后,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 再低头将她的头轻轻的抬起,放在了自己的腿上,然后像呵护稀世珍宝一般的轻轻的抚.摸着她的秀髮。 「这一次,我再也再也不要放手了,鸢儿,求你了,再给我一次机会,最后最后一次机会……」 余下的时间里,分离多年未曾好好说过话的小夫妻,竟然就这样一个清醒,一个昏迷的从天聊到地,从天亮聊到天黑,总之,想起什么就说什么,即使没有回应,卫玠也甘之如饴的享受着这段只有他们俩的幸福光阴。 两天后的一天夜里,熟睡中的卫玠轻揽着灵鸢,嘴角挂着满足笑容的他,全然没有注意到那个已经昏迷了整整十一天的人,竟然在黑夜中缓缓的睁开眼,扑闪着那双灵动的大眼睛,缓缓的扭过了头。 入眼的男人的俊脸,让她有了一瞬之间的闪神儿,也有些迷茫,似在奇怪,她和他什么时候以这样诡异的一面重逢了呢? 「卫玠?」 灵鸢沙哑着声音,轻轻的抬起手覆上男人略显粗糙的脸颊,眼底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芒…… 第二天一早,卫玠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空无一人,失落与惶恐不安瞬间填满了他整颗心,连日来的美好静谧在这一刻俨然成了梦境,这样沉重的打击让卫玠的心在顷刻间就紧紧的揪了起来。 「鸢儿,鸢儿,我的鸢儿,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再一次的抛下我?」 灵鸢走了,是真的不告而别,卫玠在短暂的怔楞之后,立即起身追了出去,他不管她为什么不告而别,但他知道他一定要追上去,他首先想到的就是那个叫做莫无言的人,能被灵鸢这么豁出去的保下的人,一定有着她的原因,可惜的是,等他千辛万苦的跑到莫家时,却被告知灵鸢刚刚离开不过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就意味着百里的差距,卫玠无奈,再度追击,就这样一个跑,一个追,没有特定的路线,只凭感觉走的卫玠,终于在半年后的天麓大陆有名的雪山之巅,等到了那位几乎与雪融为一体的雪地精灵。 「鸢儿,真的是你吗鸢儿?我终于等到你了,终于找到你了,求你,求你不要离开,求你再也不要离开了好吗?」 灵鸢手捧刚刚採摘的天山雪莲,像雪地里偶然出现的仙子一般,让人屏住唿吸的等待她的转身。 雪白的狐裘和洁白无瑕的衣裙将她衬托的更加出尘灵动,厚厚的积雪将她的半截腿都埋在雪地里,可即便如此也不见她有丝毫的沉重与艰难,反而每迈出一步,就让人感觉行走在云端一样的飘逸若谪仙。 卫玠一身黑衣黑袍,在白雪一片的世界里,显得那般的格格不入,可是他不在乎,他的眼里脑海里仅存的只有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牵肠挂肚多年的女人。 「八年了,从遇到你,到现在,已经过去了整整八年的时间,你从昔日心事重重的小小女娃,一步步成长到今天神秘八大陆的元女神,鸢儿,走累了,咱们就停下来歇歇脚,不要这样逼着自己不停的行走,不行的劳累,行吗?我心疼,我心疼你啊!」 说到激动处,堂堂男子汉竟然落下了不知是心酸还是心疼的泪水,这让始终背着身的那个女人身体勐然间一颤,『心疼你』,明明再简单不过的三个字,听在她的耳朵里,却比『我爱你』还要让她心动,让她感动。 多年来的委屈和辛苦在这一刻,似乎找到了发泄口,泪水,不知何时已经悄然滚落,迷煳了她的双眼,她试图仰头将泪水憋回去,可不想雪花不知何时从天而降,冰凉的触感让她的身体本能的紧绷起来。 当雪花和泪水的痕迹让她的脸感觉到凉意的时候,不知何时,那个她始终逃避的男人,竟然站在了她的面前,温暖的手心悄然捧起她的脸,逼着她对上了他那张憔悴不堪,却依然不减风采的俊逸容颜。 他的眼底写着赤果果的炙热和激动,他轻柔的拂去她眼角的泪水,柔声的看着她,喃喃道。 「宝贝儿,别哭,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肩膀,我就是你的腿,你想去哪里,我带你去,你累了我给你靠着,你想使性子了,我给你发泄,你打我骂我都可以,就是求求你,不要再离开我,好不好?」 「我知道,曾经是我对你不起,但你总要给我一个弥补过失的机会,我用我的后半生来弥补,好不好?下半辈子,我给你当牛做马,任劳任怨,我只求你,不要和我分开,我们生生世世,都要在一起,好不好?」 灵鸢清润夺目的眸子,就这么眨也不眨的盯着他,听着他一字一字的告白,看着他动情的哀嚎,终于,那张早就绷不住的绝色容颜上,闪过了一丝动容。 时隔两年半之后,卫玠终于听到了她那宛如黄丽般清脆好听的动人嗓音。 「好,从此天涯海角,你陪我。」 「真,真的?鸢儿,你说的这是真的?」 卫玠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那毫不掩饰的紧张与惶恐,让灵鸢有些啼笑皆非。 「如假包换的心想事成,」 话音未落,灵鸢的脚尖轻轻一点,红.唇的香唇毫无预兆的堵上了某人抖个不停(给激动的)的性.感薄唇,她青涩的吻一下子就挑起了他的欲.望,紧接着,便化被动为主动,由于他的疯狂,灵鸢身子一软,两个人就这么浪漫的在不染纤尘的雪地里,滚做了一团…… 啊,此情此景,怎一个美字来形容。 即使是在冰天雪地里,也这挡不住这对患难与共的情侣的激.情四射。 「乖,快告诉我,那个莫无言到底是什么人?值得你那般大费周折的搭救?」 「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只不过,他像极了记忆里的一个人(前世女主早逝的弟弟),」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 「我灵鸢早在八年前就已经许配给你了,」 「那你这般折腾我,难道是想考验我?」 灵鸢嘴角轻轻的扬起:「只有经得起时间磋磨的爱情,才是真正的爱情,如果你连这个都坚持不了,那咱们还是趁早散伙的好,时间不是问题,重要的是,你能在茫茫人群中找到我,这就说明,咱们是有缘分的,所以,我愿意给你这个机会。」 「卫玠,你可准备好了?你愿意娶我吗?无论是贫贱与富贵都会直到永远吗?」 「傻瓜,我早就准备好了,我卫玠在此立誓,今生今世不负卿,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咱们要生生世世都要纠.缠在一起,鸢儿,我爱你,爱你爱到天长地久,爱你爱到天崩地也裂!」 这是灵鸢第一次听他说如此肉麻的话,当即皱眉伸出手指堵住他的嘴,不想被他伸出的舌.头牢牢痴缠:「亲爱的,你呢?你可愿意为卫玠生儿育女,陪他天涯海角,相携一生?」 灵鸢紧紧的攀上他的脖子,在他的唇上印下深情一吻:「亲爱的,我愿意为你生包子,愿意和你一起浪迹天涯,瞧,如此良辰美景,咱们的小弟妹是不是也到了坦诚相见的时候了?」 卫玠一听如此暗示性极强的话语,哪里还能忍得住,立即化作恶狼,将灵鸢这只小白狐一点一点的吃干抹净,当一黑一白的两人火热的在雪地里打滚的时候,倏然没有注意到,空间里某三只不知何时漂浮在半空中,制造出来无数粉红色的泡泡,而它们却一边捂着眼睛,一边懒洋洋的趴在云朵上,文绉绉的念叨:「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许啊啊啊!」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