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跟班的心机》 楔子 在夜深人静的漆黑夜里,四下一片寂静,悄无声息。 却见一道小小的身影倏地从远处蹑手蹑脚的匍匐前进,才一会儿工夫,那人影已潜伏至一间茅草屋前。 那小人影鬼鬼祟祟的探头探脑,仿佛想窥听自茅草屋内传出的说话声。 而好死不死的,在茅草屋内谈话的其中一人就像是半点防人之心都无,明明是三更半夜,说话的嗓门却大得像是想将全世界的人都吵醒似的。 这让躲在门外的小黑影倒是偷听得津津有味,两条像是毛毛虫般的小八字眉一会儿倒挂、一会儿耸起!仿佛听得不亦乐乎。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阿苓的事就这么办,老子说了算!"一道粗哑的嗓音如是说道。 "……可是……她……如果……"另一个声音听起来则是既模糊又胆怯,净在那儿考虑再三。 "啊——如果什么事都像你这样娘儿们似的考虑这么多,那阿苓恐怕这辈子就只能死守在山寨,一辈子都没有出头的日子了!" 门外的小黑影听了此话,小小的脸蛋上马上浮上一抹心有戚戚焉的笑意,她知道这绝对是她那深具草莽气息的干爹的高见。 事实上,就是他三不五时在她的耳畔告诉她行走江湖的乐趣,并要她找机会下山开开眼界的。 所以,当她一听到干爹在说服亲爹,当下赶紧点头如捣蒜。 "不过……可是……万-……" 她知道另一个始终踌躇着的迟疑嗓音绝对是她的亲爹。 唉!亲爹实在是太小看她了,总当她是个才不过一十又三不知世事的小丫头,殊不知她早就跟着干爹练就一身要得的身手。 "加油!干爹,千万别随便让步喔!"她忍不住在茅草屋外对着上苍祈求起来,还手舞足蹈的又是跪又是拜的,就是希望这回于爹能说服亲爹,让她得以跨出山寨一步,让她看看外面的海阔天空。 更重要的是,她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心愿深藏在心底—— 据说,那个与她无缘的亲娘其实还活在人世,只是行踪成谜,而她……好想趁此机会去寻找她,看能否将娘抓回山寨,陪亲爹一起看夕阳。 免得亲爹老是无所事事,动不动就拿着鸡毛当令箭的总想管死她。 不过,这话她当然不会对她那老古板的亲爹吐实,她只对干爹诉说过她伟大的心愿,而当时干爹听了可是直拍手叫好,说他一定会助她一臂之力。 嗯——看来,干多还真的是个说话算话的英雄好汉呢! 哇,她好期待自己那充满彩色的未来喔! 初遇 擂台上,几名武当派的弟子正急匆匆的收拾着散落一地的刀剑,只因,就在一柱香前,一年一度的武术擂台才刚结束。 而台下聚集的众人此时也已散得差不多,只剩下几名武当派弟子仍意犹未尽的在谈论着先前那最终场的精彩比武招式。 "华师兄真不是益的,他的身手果然凌驾少林寺的雷峰。"其中一名年轻男子满脸欣羡的夸赞道:"不知道我得花多久的时间,才能练到华师兄三成的功力啊!" 另一名个头稍矮,但体型魁梧的年轻男子马上接口道:"是啊!如果我有华师兄的两成功力,那现在早就抱得美人归了。" "唉!" 几乎是同时,留在现场的数人各个都心有戚戚焉的长叹一口气,恨不得自己也能拥有刚才那两名男子口中的"华师兄"的矫健身手。 但他们全都知道一个事实,那就是,练功虽然要靠恒心和毅力,但是……如果没有慧根,就算再苦练个十年、百年,仍是不能与与生俱来的天赋相比拟啊! "切——净在这儿说长道短的,你们是娘儿们吗?"突然,一名身量高挑,面容俊秀,浑身透着一股英气的年轻侠士走了过来,口气不悦的说:"手脚快点,咱们今晚就要回武当了。" "是!华师兄。" 当下,数名年轻的武当弟子立时停止说闲话,手脚并用的快速忙碌起来,才三两下工夫,便将场子收拾得清洁溜溜。 华威翟收起不怒而威的气势,正想先一步离开,却被那个从刚才就一直对他穷追烂打的小人影给骇得当下停住脚步。 "吓!你……你怎么还这样不知耻的净跟着我?"他不悦的皱起眉,眼里挣是不耐。 他已经躲她躲了好一会儿,她却依然如影随形的跟着他。 "什么?你竟然还敢继续污辱我?"一名梳着双髻的小丫头根本不顾自己的立场是不是站得住脚,什么都不管的指着他的鼻头就开骂起来,"好个不知死活的臭家伙,你信不信姑奶奶我会拔了你的毛、砍了你的腿、断了你的根?" 但……说真的,她哪知道从她那张小嘴里吐出来的话语的真正含义啊! 她只不过是个从小在山寨里长大的小土匪婆,在她身边的众人,除了她亲爹,每个人都是出口成"脏",她当然也练就满口的粗话喽! 毕竟,她亲爹成天只会跟在她干爹的身边替他洗脑,一会儿不准干爹有事没事就下山打家劫舍,一会儿又拼命鼓吹山上的土匪群要养成自给自足的好习惯,练习种田耕作……以致压根没半刻时间可以管教她。 呃——最多就是在她临睡前!在她的耳朵旁拼命的碎碎念,所幸那时她总是昏昏欲睡,对亲爹的唠叨向来是有听没有到就是了。 吓!她惊人的话语当场吓得众武当弟子全都停止手边的活,目瞪口呆的直瞅着那语出惊人的小丫头。 她是个有着一双会说话的大眼、一只瑶鼻秀气的挺立,外带一张红菱般樱唇的好看女孩,事实上,从她可爱甜美的俏脸看得出,她其实应该有那么一分淑女的气质,只是……那气质似乎被掩藏,尚未被人发掘。 "看屁啊?"被那么多年轻男子瞪着看的感觉当然不好受,是以,小丫头的心头火当下就烧了起来,"一群不长眼的混球,真是他奶奶的熊,你们是没看过姑奶奶洒野发飙的模样吗?要不要我表演给你们看啊?" 她骂人也就算了,两只小手还鸭霸的叉在腰肢上,两条像毛毛虫的小浓眉竖成倒八字,两颗乌溜溜的大眼睛恶狠狠的瞪着眼前众男子。"你……"华威翟的俊颜上露出一抹深恶痛绝的模样,他生平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像她这种没有教养的人,尤其是女人。 "闭嘴!我从刚才就不断的警告你,一个女孩子家,别老是出口成脏。"看在她年纪小小,他就好心的试着替她的父母稍稍管教她一下。 但他仍是得不断的平抚自己莫名自心底升起的怒火,忍耐、忍耐,没道理他会被一个莫名其妙间来捣蛋的小丫头气得理智全失。 "你才闭嘴!"可那小丫头的气焰却比他燃得更旺、更盛,"你姑奶奶我可不是被吓大的,你他奶奶的熊,要是真惹火了我,看我不把你大卸八块,拿去喂猪喂狗……" "闭嘴!"他真的快被逼得抓狂了。 "你叫姑奶奶我闭嘴我就闭嘴,那我岂不是太没原则了?你这个猪头!别以为你说话大声就了不起!"她愈说愈大声,"啥一一像你这种猪狗不如的臭家伙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就是会两下下三滥的拳脚功夫……" "啪!" 她骂人的话语还没说完,却被一声清脆的响声给截断,而那响声……竟是、竟是华威瞿赏了她一巴掌! 没有人能污辱指导他武功的师父!这是华威翟之所以动手的主因。 但他如果事前知道,随随便便动手竟会为自己惹来莫大的麻烦,那他坚信,就算他再生气,也绝计不会动手的。 他虽然立刻收回手,却还是有那么一点不懂自己怎么会突然失控,竟对一名年幼的小女娃下此重手?! 他是讨厌不懂礼貌的人、他是无法容许他人污蔑他的恩师,可他也从不轻易对人动手,尤其是对女人……呃一一是对小女孩啊! 没道理她的出言相激,竟会让他的脾气失控成这样啊! 呃——可能是因为她还只是个孩子,而他一心认定,这样年幼的她应该还有药可救,所以……他才会想代替她的爹娘稍稍管管她,让她别那么放肆。一定是这样的,华威翟总算替自己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以说服自己脱轨的行为。 "你……"真是自找的,一这么想,华威瞿的怒火才稍稍平息,并打断想对她致歉的念头。 花容失色的小丫头当下小脸变了又变,毕竟,打从她出生到现在,从来没有半个人胆敢碰她一根寒毛,即使是胆敢动这种大不敬的念头的人都没有! 而他,竟敢大刺刺的赏了她一巴掌,她……绝对不会饶过他的! 但看看他那高大的身量、严峻的面容,不怒而威的气势,在在让她知道此人应该不好惹,她恐怕不是很容易报仇的。 她不断的动着脑筋,想着她那大老粗的干爹对她耳提面命的话语—— 阿苓啊!别净耍孩子脾气。记住,凡事要智取,不要强出头,这样才能达到你要的目的。 虽然要她隐忍下心头所有的不爽有点困难,但……哼哼哼!她绝对会让这个可恨的男人为他刚刚所做的事付出代价的。 "耶——"倏地,她已出乎众人意料,如一只小猴般的跳到华威翟身上,两条手臂牢牢的抱着他,"你姑奶奶我活到这么大,还没有人敢动我一下,而你居然打我一巴掌,我……我决定喜欢你了!" 啥?她现在在说虾米?! 众人在听到她这突如其来的爱的宣言后,全都吓得倒在地上,只差没有口吐白沫。 华威翟也被她的惊人言论吓得几乎软了手脚,她……没说错吧?他……该不会惹上一个麻烦精吧? 没错,这个死缠着华威瞿不放的小丫头,正是那个被干爹亲手送下山的阿苓。 就在她偷听到干爹与亲爹趁夜讨论有关她的未来的第二天一大早,她就被叫到雪岭山寨的大厅中—— "阿苓啊!你不是老说想去行走江湖,做个行侠文义的女侠吗?如今有个他奶奶的熊的大好机会,你要不要去试一试身手啊?"她那大老粗干参啥都没想的一掌拍到她的背上,还不断的朝她挤眉弄眼的,仿佛在暗示她赶快谢主隆思吧! "咳咳……"阿苓控制不住的往前一扑,跌了个狗吃屎,还咳个不停,但她的好心情完全没被打扰到,马上从地上爬起,吐出刚才不小心吃进嘴里的泥沙,"要要要!"她急匆匆的叫嚷着,"我要去、我要去!" "没问题,干爹马上就派大毛哥带你下山。"她干爹话才说完,已经顺手扔了个小包袱,砸到她的头上,"我说阿苓啊!江湖儿女出门在外,就不必再忌讳你爹这穷酸教你的他奶奶的熊的那些鬼礼教,凡事凑合凑合就好。" 言下之意就是,他帮她准备的行囊已足矣,千万别再去收拾一堆有的没的,徒然增自己的重量而已。 "嗯——"阿苓立刻点头如捣蒜,还火速奔向站在她干爹身后的一名大胡子的魁梧大汉,"快!阿毛哥,快点上路吧!" 边说她边拖着那大汉往外走。 "等等!" 蓦地,一道低沉的男性嗓音及时响起,让阿苓的脚步很无奈的止住。 她回过头,很没力的发问:"干嘛啦?爹一一人家好想赶快去过侠女的瘾啊!" "你啊!"她亲爹忍不住叨叨念起来,"外面可是个吃人的世界,像你这样单纯的小女孩可是很容易吃亏上当,爹还是觉得此事暂缓……" 可他的话还没发表完,阿苓已经叫苦连天,"人家不要再等了啦——再过两个月,我就满十四,而且,我的本事够,天不怕地不怕啊!" 这倒不是她爱吹牛皮,她可是打从三岁起,就开始跟在她干爹屁股后头硬是吵着要学武,也因此,这十余年下来,她可是个小有功夫的厉害角色,山寨里的一些小喽罗恐怕都不是她的对手呢! "对啊!书幸老弟,你不信阿苓的本事,可你总得承认老子可是武功一把罩的吧?"她干爹赶快抢着做她的靠山。 阿苓一听,马上点头如捣蒜,"嘿咩、嘿咩!" 通常只要他们干父女一联手,她亲爹绝对会甘拜下风,不再罗嗦,可今日情况似乎有点不一样耶! 她亲爹竟冲着她干爹哀哀长叹一声,"阿彪啊!我……放心不下女儿,你难道不知道吗?" "知道啦!"她干爹赶紧朝阿苓使了个眼色,"那——我让阿毛这浑小子一路跟在她的屁股后头好了,这下你总该放心了吧?" 她亲爹都还没点头,阿苓已经急得哇哇叫,"哪有这样的?我才不要!" 拜托!谁听过侠女的身后还得跟着个吃屁虫啊? 她干爹又如她挤了挤眼,"没问题,这事老子说了算,就让阿毛跟。" 她亲爹这才千叮嘱、万吩咐的对着阿毛叨叨絮絮的交代起该怎么照顾阿苓的生活起居。 "阿毛啊!我们家阿苓就像你的亲妹子般,你可得善尽做大哥的责任,天冷时别让她冻着;有好吃的先拿给她享用;路不平,得先替她披荆斩棘,千万别让她摔着……" 妈啊!那她还当个什么狗屎女侠啊? 阿苓跳着脚直冲着她干爹要赖,"不要不要!姑奶奶我才不要让人跟,那多逊啊?传出去我还能做人吗?" 不但扯开嗓门大嚷,她还跳到她干爹的身上尽情的捶打着,"他奶奶的熊,你姑奶奶我才不依呢!" 可她干爹却突然凑到她的耳旁低语,"阿苓啊!你他奶奶的用力的闹没关系,记住等一下再假装被干爹骂得只能乖乖听话,干爹昨晚就已经跟阿毛讲好,一等他送你到山下那比武大赛的地方,他就会回家探亲一阵子。" 呃——阿苓的动作当下停住。 "别停啊!小姑奶奶,你想让你爹操他奶奶的熊的心吗?"她干爹赶紧提醒她别露馅。 "哦——"她赶快再将两只小手招呼在她干爹粗壮的身上,"那然后呢?" "然后你就自生自灭喽!难道还关你干爹鸟事啊?"她干爹没好气的问:"难不成我还得跟在你的屁股后头当你的狗头军师不成?切!" "不用不用!"一想到自己就要出外闯天下,阿苓简直都快乐昏头了,"你姑奶奶我一定会闯出一番成就,回来让咱们雪岭山寨扬名武林!" 她可是个很有理想、很有抱负的有为女子。 "别别别!"她干爹赶紧提醒她,"你此行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去将你那他奶奶的熊的没良心的娘给骗回来,免得你爹老是无所事事,净在你爷爷我的耳朵旁碎碎念,他奶奶的,吵得我的耳朵都快长茧了!" "遵命!"偷偷瞄了她亲爹一眼,果然他还在那对着可怜的阿毛说不停呢! 好不容易,阿苓终于踏出出山寨的第一步。 "爹,千山我独行,不必相送。"她很豪气的与她亲多告别,摆出一副坦荡荡的侠女潇洒姿态。 她亲爹却宠溺的将她搂得死紧,还在她身上洒了无尽的涕泗,"呜呜呜……爹好舍不得啊!" "哦——"全雪岭山寨的土匪们全都不支倒地,这……像话吗?一个大男人竟然这么娘娘腔作风,其是丢脸极了。 但她亲爹一点都不在乎,只想搂着"女大不中留"的独生女,试着让她产生一丝不舍之心而打断出去跑江湖的念头。 但阿苓哪可能受影响? 眼见推不开她亲爹,她只能使出她爹最怕的绝招—— 她用力的在她亲爹的胳肢窝搔痒,等他痒得受不了放手之际,她便拔腿狂奔,深怕被他抓到。 她亲爹只能在她的身后殷切叮咛着,"阿毛,别忘了我刚才的话……" "逃啊——"阿苓心中只有这个念头。 没错,这就是她为何会出现在华威翟眼前的主因。 华威翟则是从一进人旅店后,那两条浓眉就再没舒展过,只因,那小丫头巴着他也就罢了,她她她,……居然还坚持要跟他同住一间房。 而且,不论他如何苦口婆心的劝、如何板起面孔的骂,她都不为所动。 硬是像个小跟班似的他往前走一步,她就跟一步;他走到左侧,她绝对也往左边靠,华威瞿此时只能痛恨自己为何要对她出手,以致现在被她弄得进退两难。 "姑娘——"他好言好语的唤她。 "我的名字不叫姑娘。"阿苓很认真的看着他。 "不——"华威翟只能一面用力的拍打着额头,一面试着向她解释,"我知道那不是你的名字,这只是一种称呼。" "不懂。"她很老实的告诉他。 因为!山寨里哪有人叫什么姑娘的,都嘛是阿猫阿狗的叫啊! "就是……"为什么他的头好痛?"为了表示一个人的基本礼貌,当看到未出嫁的女子,便应称呼为姑娘;看到已出嫁的妇人便称大婶或是大娘;当遇到江湖侠士,就得尊称侠客……"他为何得做这种保母的工作啊? 像是在思索般,"就像是……干爹常说的,你爷爷我。那样的意思吗?"阿苓体悟的问。 "呃——"他可不可以不要再当她的夫子啊?"可以说是吧!" "那你可以叫我女侠,"阿苓很开心的指着自己的小鼻头自我介绍,"我叫阿苓,但我最想当的就是行快仗义的侠女。" 谁理她啊! 华威翟的嘴角无力的抽动着,"好好……啊!阿苓,我是华威翟……" "啊一一你姑奶奶我已经知道了啦!"阿苓却赶紧阻止他的长篇大论,"好累——我想睡了耶!"说完,她就想跳上他的床。 "等等!"华威翟很义正辞严的喝道:"你至少应该懂得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吧?" 看到阿苓眨着惺松睡眼!无神的看着他,他心底的火气更加上升,这是个多不懂礼教的孩子!真不知她的爹娘是怎么教导她的? "这夜半人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成何体统?"她难道这么不知耻? 阿苓试着摇摇头,想确定她没听错他刚才发表的言论,久久,她才像是很同情他似的从床上坐起身瞅望着他,"你……一定是第一次出远门对不对?" 虾米?她现在是在说虾米猜话? 他可是行走江湖多年的年轻侠士,人称"武当一条龙"的厉害角色,她居然敢瞧扁他?! 忍不住,他差点又想给她一点教训了。 但一想到先前他只是想代替她的爹娘管教她一下,就被她死缠烂打的缠成这副德行,他……还是忍着吧! "没关系啦!"阿苓看到华威翟的俊颜一阵青、一阵白,以为他是因心事被她发现而觉得难为情,"我不会笑你的啦!" 可她话才说完,已经很不给面子的从床榻上笑跌到地上,"哇哈哈哈……难怪你不知道,像我们这种江湖儿女出门在外,是不能计较那些礼教的,怎么?你爹娘在你出门前都没教你吗?" 啥——他都二十五了,出门哪还需要爹娘叮咛? 不过,那才不是重点,他在意的是,"你……是谁告诉你这些的?"根本就是在教坏小孩嘛, "啊——"阿苓已从地上爬起,大刺刺的走到他身旁,再爬到椅子上,确定自己已经与他同高,她才以瞧不起人的目光看着他,"安啦!反正我会跟着你,你不会的我教你,你不必太感谢我啦!" 谁、谁感谢她来着? 华威翟忍不住恶狠狠的怒瞪着她。 "你不要老羞成怒嘛!"看到他一脸的不逊,阿苓好心的安慰他,"偷偷告诉你喔!你姑奶奶我也是第一次出来行走江湖,只不过……"她得意的看着他,故意不把话说完。 看到她满脸骄傲的模样,华威翟的心莫名的悸动了一下,她那满脸坏点子的小狐狸样竟让他觉得很顺眼! 这……是怎么一回事,他刚才还在嫌自己捡了个大麻烦,怎么才一会儿工夫,他竟觉得她很可爱、很调皮呢? 不——他一定是头壳坏了。 所以,华威翟用力的摇摇头,接着她的话尾问:"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阿苓笑得好灿烂,那无忧无虑的甜美笑容撞进华威翟向来平静的心湖,掀起了惊滔骇浪。 "我可是有高人指点喔!"她拍拍他的肩,再从椅子上跳下来,爬回床榻,"你对我好一点,我就罩你。" 但现在她累坏了,没空再跟他打屁了。 可就在阿苓人睡前一刻,她心中已有了决定—— 简单啊!从明天起,她就处处骗他,让他误以为行走江湖真的该依照她的方式走,那到时她就能将他整得哇哇叫,以报他赏她一记耳光之仇了。 但现在,她可是得赶紧去找周公爷爷下棋了呢! 直到看着她熟睡,华威翟的思绪都还没回复正常,他到现在仍然不知该拿她如何是好,更不知该如何甩掉她这个小跟班? 但更甚的是,在他的内心深处竟有个声音在呐喊着,别让她跑出你的视线!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天际才刚透着灰蒙蒙的光芒,阿苓已死命的推着正趴在桌上呼呼大睡的华威翟,还大嗓门的叫嚷着,"起床啦、起床啦!太阳晒屁股了啦——" 华威翟坐在椅子上睡得浑身筋骨酸疼不已,现下又发现天才刚透着鱼肚白,忍不住人大的不理她,继续睡他的。 "不行啦!"阿苓才不肯让他过好日子呢。 卯上 在她的想法,她就是要让他吃不饱、睡不暖,要让他浑身都不自在她才甘心,于是,她更使力的推着他,"不行啦——不行再睡,你没听过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吗?" 呃——事实是,她向来早睡早起惯了,是典型的早上一条龙、晚上一条虫。 华威翟发誓,他真的不想任意对别人发脾气,这都是她自找的。 他向来有起床气,平日若没事都会睡到自然醒,他认为这样才能将身上所有的疲累消除一空,第二天才有足够的精神干活。 所以,当他一发觉天根本还不算亮,而她竟然敢干扰他的睡眠,再加上她昨晚明目张胆的抢了他的床,害他只能趴在桌上,这新仇旧恨顿时涌上他的心头,以致他恨恨的以杀人的目光紧紧的、用力的盯紧她,"请问你看我哪儿长得像鸟?!" 真的,他说这话完全没经过大脑,实在只是因为他没有得到足够的休息,思绪并不是很清明。 也因此,他只是就着她刚才的话语提出质疑,希望她能因此而向他道歉,并让他能再休息一下。 毕竟,昨天他才刚结束一场为期近十日的武林大会,而他费心费力的筹办,再加上盯场,以及亲自上阵参加最后一场冠军争霸战,他当然累毙了,需要充分的休息。 可阿苓哪知道他心中真正的想法!她还以为他真的这么孤陋寡闻呢! 咦?他不是男的吗? 那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鸟长得是什么德行? 切——如果他真不知,那他未免就太逊了一点。 人家她过去在雪岭山寨里.成天除了跟干爹练武外,再就是无所事事的东逛西晃,所以,她可是偷看过许多小土匪们洗澎澎的精彩画面呢! 而且,她那时连十岁都不足,看了也不懂那是什么,只知道他们比她多长了一点小玩意儿罢了。 她还记得那些小喽罗们最爱去找干爹告状,说什么她老是偷窥他们的鸟,她那时还拼命的为自己辩驳,说她明明只偷看他们的身体,哪有看到鸟! 是干爹生平第一次红着一张大老粗的脸,细声细气的对她解说,原来男生那多长出来的小东东就叫做小鸟咩! 好吧!虽然她是很想欺负他,将他骗到死,但她却有点不忍心看他这么缺乏常识,这样行走江湖绝对会被人笑到死的。 为了他好,她倒是不介意多教他一点。 而她也可以借着指导他时,偷偷报一点老鼠冤。 于是,她诞着一张讨好的小脸,笑咪咪的跑到他的身旁蹲跪在他的身边,两只小手悄悄的背在身后,不时抬眼看着他那张睡眠不足的俊颜,哇——他的黑眼圈都跑出来了呢! "你难道不知道你的身上有鸟儿吗?"她说得很小声,毕竟,那可是件有点羞人的事呢! 华威翟的神志几乎是在她问出这话时立刻清醒,她……现在所说的话语可与他心中所想的事相同吗?! 不!应、应该不同才对。 他再看了她一眼,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小丫头,没道理知道啊! 所以,他才摆出一副很瞧不起她的模样,"本大侠长得人模人样的,哪里像鸟了?" 不是他幼稚,只能说他睡眠不足,以致说话比较没经大脑思考而已。 他绝对不是被她传染变来了。 "嘻嘻……"阿苓忍不住以小手掩住红滋滋的香唇,小肩膀笑得一耸一耸的,"原来你真不知道!" 没关系,她会教他的。 毕竟,她可是会一直跟着他,如果他的行为太蠢。别人可能也会看轻她,所以,她得自力救济才行。 "你才不知道吧!"看她笑得跟只小狐狸般,他没好气的说。 她赶快摇头,"不——你姑奶奶我当然知道喽!"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迅度将背在身后的另一只手探向他的两腿间,"看你姑奶奶我来帮你抓小鸟喽!" "吓——你、你干嘛?!" "喂!姑奶奶看你往哪儿逃?" 几乎是同时,他俩发出不同的惊声尖叫。 华威翟三步并作两步的跳高桌边,两手也机警的护住自己的重要部位,跌跌撞撞的踢倒了他方才坐着的椅子,再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咦?你知道吗?"阿苓先是一愣,接着就开心的直拍手,"还好还好,我决定喜欢上的人怎么可能这么笨,连鸟都不知道!" 华威翟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让他尸吧!他怎么会惹上这样麻烦的啊! "来嘛来嘛!快点陪你姑奶奶我到外面去玩,不然,等一会儿太阳一出来,就会热得让我头痛。"她立刻什么都不避讳的一把抓起他的大手,死命的拖着他往屋外冲。 因为她好高兴,他毕竟不是个没常识的男人。 华威瞿仍陷在刚才莫大的惊吓中尚未回过神来,只有任她拉着他跑。 但他心中一直在胡思乱想,究竟是什么样的家庭会养育出像她这样的怪胎啊?简宜是吓死人不偿命! 这样思想"怪异"的女孩若是一直跟着他,那他的师娘见到她会如何? 一想到师娘那温柔婉约、秀外慧中、知书达礼、谨守礼教的规矩样,他就不知该如何甩掉这个小跟班。 唉!烦哪! 经过刚才的"抓鸟"事件,华威翟决定尽量与她保持距离,以策安全。 "喂——快点过来陪你姑奶奶我啊!"阿警不断的催促他,"你不陪人家,人家怎么玩?" 去她的,她还真把他当作是她的保母不成? 但为了避免再发生刚才那么尴尬的事,华威翟转念一想,决定跟她好好沟通一番,看看能不能让她高抬贵手,放他一马? "那个姑娘……呃——阿苓,你从哪来?"他得打听打听她的来历,"准备去哪?"再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她送走。 就不信他堂堂"武当一条龙"会斗不过一个小丫头。 阿苓小嘴才张开,正准备将自己的生辰八字、来龙去脉全都摊在台面上,却在下一瞬间警觉的闭上双唇,小脸也浮现一抹提防的神色。 倒不是她聪明!而是她曾经有过切身之痛。 她曾经偷偷溜下山那么一百零一次,那时,她遇上一个长得慈眉善目、看起来憨厚无害的中年人,那人也是这么问她的。 而她不疑有他,一五一十的将自己的身家背景说清楚、讲明白。 那人愈听,脸上显露的表情愈慈蔼,仿佛只要相信他,她就可以得到永生似的,所以,阿苓更是掏心挖肺的说个不停。 在确定她是逃家,且没人知道她要去哪之后,那大好人却在瞬间演出变脸的招数,想将她抓去卖掉。 还好她武功高强,动手将那人打得落花流水,才得以逃过一劫。 而事后,她干爹倒是看得很开,只告诉她不经一事、不长一智,要她从此记住"防人之心不可无"的道理。 于是她眯细眼,双手交叉环在胸前,出言不逊的问:"关你屁事?" 华威翟忍不住想将她压在腿上,好好打她一顿小屁股,让她明白女孩子家说话是不得如此粗鲁的。但他很快就制止这样的念头,因为,先前他才赏她一记耳光,她就死缠着他不放;如果现在他再给她一顿好打,那她……搞不好会出人意料之外的想对他以身相许了! 他还是小心为妙,以免惹来一身腥。 所以,他转念一想,决定找出她的弱点,"一个侠女是不能如此说话,否则,就算武功再高强,也很难取众。" 咦?他在说什么? "哼!你不也是第一次出外行走江湖吗?你怎么知道?"她一脸把他瞧扁的不屑态度,"我听你在盖!"他一听她这么瞧不起人的话语,当下就被激得亮出吓人的身份,"你没听过武当一条龙吗?" 虾米? 那是什么鬼东东?" 为了输人不输阵,阿苓赶快立正站好,还摆出三七步,很骄傲的说:"是没听过……那你又可曾听过白天一条龙、晚上一条虫吗?"哼!就不信她的常识会输他。 拜托!连自己身上的鸟都不知道,她才不信他有多厉害呢! 华威翟闻言,忍不住抱头呻吟,"那……那是什么?" 他行走江湖少说也有五、六年,怎么会没听过这么声的名号呢? "哇哈哈哈……"阿苓立刻夸张的双手擦腰,双腿分开九十度,嚣张的仰天大笑,还用小手点点自己的俏鼻,"就是本使女,你姑奶奶我是也。" 伤脑筋! 华威翟知道如果再跟她这样勾勾缠,他绝对会抓狂而亡,他还是躲她远远的比较安全。 "喂一一好胆甭走!"阿苓一见他想脚底抹油,赶快飞奔而上,"你不是说要陪你姑奶奶我玩耍,怎么开溜了?" 华威翟满心的不悦!却只能深吸好几十口气,以平抚满腔的怒火,"第一,我从来没说要陪你玩;"他伸出食指直指着她的小鼻头,"第二,我这个人做事向来光明磊落,从不开溜。" "是吗?"她一副他在说谎的模样,还用手指着他正想溜之大吉的脚,凉凉的问:"那它们正他奶奶的熊的在干嘛?唱歌吗?跳舞吗?" 唉!跟她说话真的会让他减寿。 华威翟虽然想掉头就走,将她的一言一行行全都抛在脑后,可他知道就算他这么做,她还是会跟在他的屁股后死缠着他不放。 "我——"他以直勾勾的目光狠狠的瞪着她,"我就是江湖上有名的武当一条龙……" "有名吗?"她赶快虚心的问。 她可是个能伸能屈的小女子,如果他是个有名的侠士,那她当然就是跟对人,从这一到限紧他,硬逼他带着她行走江湖,如果他不有名,那她还是会紧跟着他,跟到她报完那笔老鼠冤后,再跟他说拜拜。 这……她居然胆敢问这么瞧不起人的问题。 "废话!"他气得只差没头顶冒烟,"我可是江湖上响当当的大人物。" 哇——好棒! 顿时,阿苓的双眼中绽出炫目的光芒,原来,她赖上了一个宝啊! 不妙!这是华威翟骄傲的介绍完自己的身份后的感觉。 因为,他几乎是在立刻就从她那活灵活现的大眼睛中看到充满算计的眼神!但说实话,他并不后悔,只因,先前不论任何时候她跟他说话,她眼中净是不屑的目光;可现下,她看着他的限光却充满了崇拜与景仰。 而他对被她视为天的那种感觉,莫名的觉得很骄傲。 所以,虽然知道她十有十一成是想算计他,可他却有种"我不人地狱,谁人地狱"的伟大认知。 "说吧!你这样看着本大侠的目的是什么?"算了!既然她想设计他,他干脆大方的将机会摊在她眼前。 天哪!他真是个有名的人物,看来她说到了。 "哇——"她赶快拿出最崇拜的表情,夸张的对他说:"原来你这么捧,这下我更喜欢你了……不!不只是喜欢,我简直是敬畏你、景仰你、推崇你……你简直是他奶奶的熊的棒!" 这是她生平所给予最高荣誉的夸奖。 可华威翟却被她左一句"他奶奶的熊"、右一句"他奶奶的熊"给弄得烦死了。 就在他决定要制止她继续污辱他的耳朵时,她突然跳到他的身上,欢欣鼓舞的叫道:"耶——我不但要尊敬你、仰慕你,我还要一辈子跟着你。" 这样,她就可以永远都不必再回到雪岭山寨,过着无聊的日子,而且可以每天高来高去,跟恶人打打杀杀,过着刺激无比的生活。 "等等!"他实在听不下去了,哪有女孩子家这么的不知耻,随随便便就说要跟个男人一辈子的,他怎么会碰上这么不知羞的人? "谁答应让你跟着我?"还一辈子咧!她会不会想太多了啊? 咦?谁答应? "就是你姑奶奶我啊!"她开心的指着自己的小鼻子说。 华威翟几乎快拿她没辙了,他先将她从自己的身上拔下来,再义正辞严的对她说:"你错了,你想跟着我,那还得看本少侠答不答应。" 哦一一是吗? 阿苓的眼珠子骨碌碌的转了一下,不在意的欢呼道:"好啊!你姑奶奶我又不是不准你发言,来!那你现在赶快说你愿意咩!" 他会愿意她个头咧! "我不愿意。"他说得斩钉截铁,"你可以滚了。" 虾米?她给他面子,他却得寸进尺的想赖帐? 哼!也不弄清楚她是何许人物,在雪岭山寨里数百名大小土匪中,可是还没半个人斗得过她的赖皮功呢! 所以,她也不以为意,只是凉凉的摇着头,"不对不对喔——这是你欠我的,我非跟着你不可。" "是吗?"他可不这么认为。" 他已在心底做好决定,等天色大亮,便交代师弟们先回去,而他则施展一等一的轻功,让她追不着。 "嘿嘿嘿!"她一到胸有成竹的安心模样,"你以为你能赖得过你姑奶奶我吗?"看他一脸不想搭理她的模样,她再接再厉的说:"他奶奶的熊,你忘了你姑奶奶我昨天可是在你的众师弟前说过要喜欢你喔!" "那又怎样?"他向来行得正、坐得端,有什么好怕的? "你当时被你姑奶奶我缠住手,所以没有用力摇手以示拒绝喔!"她试着好心的提醒他,"人家那时候下直讲一直讲,你被人家气得也没有加以澄清……" 也对!他当时被她缠得头都痛了,再加上他打她在先,自知理亏,便没再对她的胡言乱语做出任何回覆。 但那又如何?.! "他们可是以为你同意了哦!"她开心的继续说!"而且,你还偷摸到你姑奶奶我的脸,那你当然就他奶奶的熊的应该对我负责喔!" 啊——失策!当他轻轻给她一巴掌时,他俩的身体便等于做了第一类接触。 "后来——"她吊胃口似的拉长音,慢吞吞的说:"你姑奶奶我还是正大光明的走进你的房间……" 啊——别再说了! 华威翟满心屈辱,却一时想不出该如何为自己解套,只得先将最受不了她的部分提出来当作交换条件,"好一一一吧!我暂时让你跟,但是!我有个条件。" "我愿意。"她想都不想的一口答应。 但那其实是因为,她可是想边银在他身边享受遨游江湖的小心愿,再神不知鬼不觉的偷整他,以报她的心头之恨呢2 呃——跟她的阿沙力相比,他似乎就显得满龟毛的,一点都没有堂堂"武当一条龙"的魄力。 但他深信,这都是因为她太缠人才害他失常,一定是这样的。 而他虽然想将她推得远远的,但他又很想弄明白她究竟是怎样的小女子,这样矛盾的心仍让他感到十分不解。 但他并不想弄明白,只决定暂时让她留在他的身边。 "你……以后跟我说话不准动不动就加上什么姑奶奶,或是他奶奶的熊的那种粗话,一旦违规,我就立刻将你赶回去。"至少那样,他的耳朵不会那么痛。 "啊——那很难耶!他奶奶的……"她赶紧闭嘴。 华威翟以杀人的目光狠狠的盯着她,"不愿意的话,你就立刻包袱款款走人。" "好嘛!你姑奶……呃——我尽量咩!"她吐吐小粉舌,伸伸脖子,一副她会乖乖听话的顺从样。 华威翟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只知当她将那粉嫩的小舌舔在她红滟滟的唇瓣上的当下,他的身体竟起了反应……呃——也就是他的鸟想展翅高飞啦! 可为什么会这样呢? 她只是个还没长完全的小姑娘啊! 他怎能对一名还没长大的小丫头产生邪念? 这让他忍不住一把抓住她,直勾勾的看进她的眼中,想解开自己的疑惑,"你多大?" 呃一一绝不能说真话, 因为,干爹说她的年纪小了点,长相孩子气了点,会遭人嫌弃的,毕竟!谁都不喜欢替人照顾小孩的!所以,她决定虚报年龄,"我已经十六岁了。" 还好还好,以她的年龄,应该到了可婚配的地步,那他对她有反应也就还好,不算亵读了她。 "嗯一一那你准备去哪?"他会将她送到她想去的所在的。 阿苓看着他,愈看愈觉得她应该死缠住他不放,绝不让他这样的"好料"轻易自她的手掌心溜走。 "就……"她本想说他去哪,她就跟到哪,但她转念再想,她最好别得罪他,免得他一发飙起来不理她,那她还跟个屁啊? "我、我……"她赶快低下头,白衣襟内取出一小块玉佩,以很感性的嗓音说:"我要去找我出走多年的亲娘,这是她惟一留给我的信物。" 可一看到阿苓自身上取出的那块翠绿色玉佩,华威翟浑身像是被电到一般,"这、这……,这是……" 阿苓一看他神色不对劲,不禁狐疑的问:"你不会告诉你姑奶奶我你认识它吧?!" 哪有这么好的运气,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我、我……"师娘身上不是也有一块一模一样的王佩吗? 但怎么可能? 师娘是那么的有气质,而她是这般的粗鄙;师娘是那么的温柔可人,而她是这般的粗鲁不文,这两人怎么可能是……母女? 而他又该如何是好? 唉!就带她回武当,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弄个清楚吧! 不解 其实,这么做根本没必要,但他还是做了。 华威翟压根不明白,自己明明是个很有自制力的人,又是师父最最信任的人门弟子,怎么会做出这般出人意料之外的来事呢! 但别怀疑,自从认识她后,他就管不住自己的心。 是以,一大早,他便将师弟们齐聚一堂,要求他们先行打道回府。 "咦?那华师兄呢?"众师弟们不解的问。 "我另有要事。"华威瞿心虚的没敢多看向来信赖他的众师弟们一眼,"你们别管这么多!"话毕,他更是拿出师兄的威严,让他们纵使满腹狐疑,却吭都不敢吭一声。 "是!"众人眼见华师兄不高兴,连忙将自己的嘴紧紧封住。 没错,华师兄可是师父、师娘最疼爱的弟子,如果他们胆敢惹他不悦,回去铁定会被责备到死的。 "等等!"华威霍将其中一名师弟鹰扬拉到一旁,悄悄将一封密函塞给他,并低声交代道:"鹰扬,回去后将这封信交到师娘手中,不得有误。" "这是什么?"鹰扬不解的问:"为何要偷偷摸摸行事?" 华师兄行事向来光明磊落,何时开始做这种偷偷摸摸的小人行径? "你别多问!"华威翟不想解释太多,"叫你做你就去做,管别人家的闲事做啥?你是吃饱撑着吗?" 哪有啊?鹰扬委屈的看着华威翟,"我……我只是有点好奇……" "好奇你的大头!"华威霍顺手赏了鹰扬一记爆果,完全没想到他刚才才央求鹰扬帮他一个小忙,"小心我回去整死你。" "是!"鹰扬虽然满腹委屈,倒也乖乖的领命,没敢有半句怨言。 谁教……唉!华师兄什么都好,就是心眼小了点,无论谁得罪他,早晚都会尝到苦果,而师父及师娘也常因此哀声叹气,直说要是华师兄的心胸不那么狭窄,他早就可以出人头地,扬名江湖了。 但在他还没改善自己的缺点之前,师父及师娘还是没敢让他完全在江湖上行走。 总是会在华师兄一出门没多久,就开始想出有的没的小事将他召回,免得他在外闯祸。 嗯——鹰扬心忖,他自己就是个大刺刺的个性,师父及师娘带怨叹,说什么如果华师兄有他的胸襟的一半就好,嘿嘿嘿!那他就要更加努力,让自己的武艺更上一层楼,说不定到时他就会有出头天的一日,毕竟,他现在可是除了华 师兄之外,在自家师兄弟间排名第二啊! 对!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他会加油的。 因此,他会心甘情愿的替华威翟做小跑腿的。 "那是什么?" 突然,一声娇语打断华威翟与鹰扬的对话。 华威翟赶紧使眼色,教鹰扬不得声张。 "给你姑……呃——我看看!"阿苓正想拿出她鸭霸的本性,却在乍看到华威翟的两道浓眉倏然扬起之际,赶紧改口。 "哪有什么啊!"鹰扬恢复酷酷的模样,朝华威翟打了个揖,"就此告别华师兄,我会遵照您的指示办事的。" "嗯——"华威翟相当满意鹰扬一副上道的模样,顺手在鹰扬的肩上重重一拍,"好样的,华师兄记住了。" "咳咳!"鹰扬虽然很想学武林高手那样双手抱拳。爽朗的说声"小事一桩,何足挂齿"等客气话语,但华师兄实在拍得太用力,害他的脚差点一软,还被口水呛得差点窒息而亡。"咳……我……" 看鹰扬这么不禁拍,华威翟只得一脚将他踹回众师弟那儿,"快点带他们回武当吧!" 别再在她的面前丢人现眼了。 阿苓其实很想将鹰扬抓回来,好好质问一下刚才他和华威翟在嘀嘀咕咕些什么,为什么她一出现,就不再继续说分明,莫非……华威翟是在构思什么诡计,想将她骗离他的身边吗? 哼!作梦! 她可是认定他,要跟着他一起行走江湖的呢! "你为什么不让他说?"于是,她很不客气的指着他的鼻头质问道。 华威翟看着才刚玩得不亦乐乎的阿苓,两颊因跑得气喘吁吁,而显得红扑扑的;小小的鼻翼也因急促的呼吸而一耸一耸的,像是呼吸不够新鲜空气似的:红滟滟的樱唇则一张一合的,他甚至可从中嗅闻到属于她独特的兰花香。 天哪!他是真的被她身上自然散发出来的女性魅力所迷惑。 也因此,他忘了自己应该表现出很不喜欢被她纠缠的样子,反而讨好的将她揽至身侧,"咦?你不是很想要我陪你玩耍吗?" "呸!"他不说她还不气,他一说,她满肚子的无名火都升上来了,她倏地推开他,恶狠狠的怒瞪着他,"你还敢说!他奶奶的熊,你明明说要跟我玩躲猫猫的,为何躲了半天却跑来这里找你的师弟说悄悄话?你不知道你姑奶奶我找得很辛苦吗?" 害她几乎将整个客栈后方的马房、院落全都找遍,走得腿都快断了。 就算以前在雪岭山寨,也没人胆敢让她找得这么累。 所以,她边说,边气呼呼的用鼻孔喷气,小小的、诱人的胸脯一高一低的上下起伏!那景象差点让华威翟失控。 天!她现在这副兴师问罪的模样简直是在引诱他犯罪! 呃——他赶快掩饰好身上某部位的失态,促狭的提醒道:"那个……是不是有人说了不该说的话啊?" 啊——对喔!他昨天可是警告过她,如果她再出口成脏的话,他就不会带着她到处闲逛了,但那又如何,阿苓以挑衅的目光睨着他,他刚才抛开她,自己跑来跟师弟说悄悄话,害她完全被撇到一旁,像个外人似的,这种感觉……她很不喜欢。 所以,她才不要跟他道歉呢! 看到她小脸上的表情千变万化,不知怎么的,华威翟就是知道她的心思正在百转千回。 于是他转过身,一方面是不想让她发现他男性的正常反应,一方面是想逗着她玩,看看她是否会如他猜测的马上弃械投降。 他用有点小声又不会太小声,恰恰好能传进她的耳中的音量说道:"我本来想带你到处去玩个够的,没想到你先犯规……那就只能不再让你跟!不然……就只能小小的惩罚一下做为警戒喽!" 虾米?! 他之所以在跟她玩躲猫猫之际,偷偷回来找他的师弟,全都是因为他想单独带她出去玩个够! 而她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误以为他想抛下她!这……她真是太不应该了。 蓦地,她赶快将臭脸换掉,换成一张笑容可掬的好脸色,再飞奔到他的面前,用力的对他撒娇道:"让我跟、让我跟咩!" 华威翟虽然暗自在内心偷笑,却强力隐忍着,装出冷冷的表情,"可惜刚才有某人不太遵守规则!" 阿苓决定在这一刻来个装傻、装笨、装死,就是不肯承认自己是他口中的犯规者。 "吓!是谁?!"她摆出一副干架的姿势,还边卷起袖子,"就让你姑……呃……本姑娘帮你教训那不知死活的人!" 华威翟确实满佩服她的厚脸皮,但他知道,如果他这么轻易的原谅她,那她日后绝对会乘机爬到他的头上撒野,那还得了! 所以,他努力抑制住笑意,以直勾勾的目光一瞬也不瞬的紧盯着她。 阿苓向来直来直往,有人骂她,她便会以更毒的话语骂回去;有人扁她,她绝对会跟对方打个你死我活,反正在她的观念里,就是不准他人欺负她。 但他却不同! 他明明打了她一巴掌,还是当着众人的面前,让她的面子全失;虽然靠着她的机智扳回一城,死命的缠上他,等着报那一掌之仇,但她的心里似乎有点明白,她……对他的感觉好像很不一样耶!因为,其实任何人都可以带她去闯荡江湖啊! 他不见得是最佳人选,毕竟,他是她目前看过惟-一个胆敢对她凶、对她吼的人啊! 可是,说真心话,她好像很喜欢跟在他屁股后头跑的感觉耶! 也因此,当他以那有点凶又有点复杂的目光死盯着她瞧的时候,她的心莫名的不安。惶恐起来。 啊——他可不可以不要再这么看着她了啦! 她鸵鸟似的举起小手,想也不想的就蒙住他的眼,心想,这样她的心就不会怦怦直跳了。 可他立刻板开她的手,继续以直勾勾的眸光死盯着她不放。 这样也就罢了,他的大手还紧捉着她的小手不放,甚至让两人十指交握。 他……这是在干什么啦? 阿苓也不懂为何当他的手紧抓着她时,她身上的体温会莫名的上升;当他的眼深深的看进她的眼中,她心中的那只小鹿会莫名的狂奔不停…… "我……"她有点不知所措,只得大声认输,"好啦——你不要再看了啦!我……承认就是,可你——人家一定要跟喔!" 看他仍一脸"她想得美"的嚣张模样,她只能退而求其次的摇着被他紧抓着的小手说:"最多、最多……人家接受小小的惩罚就是了咩!" 好嘛!最多再挨一巴掌。 不过,他最好不要太得意,现在她所受的委屈,她全都会在缠着他的时候,偷偷的报复回来。 "这是你自己说的,没人逼你,你不能反悔喔!"就说吧!只要他想要做的事绝对会达到目的,绝对不会凸槌的说。 "好啦好啦!"她现在先认命,日后再想法子报这笔老鼠冤就是。 于是,她将小脸抬得高高的,双眼紧闭,让那长长的眼睫轻轻的覆在她灵动的双眼上,那模样说不迷人是骗人的。 但她真的只是以为,他要再赏她一记耳光以兹处罚,才会摆出这样不设防的模样。 华威翟原本只是想将她按在膝盖上,好好打她一顿小屁股,却没料到会看到她这般迷人的风情。 他一时理智让感情给打败,控制不住的将自己湿冷的唇瓣覆上她香嫩的樱唇,并不停的以舌辗转的舔舐着。 啊——这是什么样的处罚啊? 阿苓的脑中闪过一丝警惕,总觉得这种处分绝对不是他所谓的"小小的",因为,当他吃着她的小嘴时,她的心莫名的起了一阵颤悸,那感觉是她生平从未有过的感受。 "你……"她惊骇的推开他,"干、干嘛?" "呃——"他该如何自圆其说呢?说他是一时心动、一时情不自禁,还是一时兽性大发…… 华威翟正苦苦思索该如何解释自己不当的行为,却被她的话语惊得一时愣在当下。 "你骗人!"她生气的瞪他,像是想用杀人的目光砍死他似的,"你刚刚明明说只要" 小小的"处罚就好,干嘛用这么恶心的方法惩罚你姑……人家呢,一边说她还边用两只小手急急的掩住檀口。 还好,没再说出让他生气的话语,不然,如果他再像刚才那样,乱喂她吃他的口水,天哪!她浑身不禁一颤,好恨自己竟不小心将他的口水吞进肚子里,不知会不会中毒呢? "我……"华威翟还没来得及解释他刚才的行为,她已经又说出让他气得牙痒痒的话语了。 "好啦——人家知道错了嘛!”她一副乖乖认错的模样,"可你不要没事老想用喂人家吃你的口水的方法处罚我喔!那样很恶心耶!"她忍不住做了个想吐的表情。 什么?他生平第一次不嫌弃的吻一个满嘴粗话的小女人,而她竟然还敢嫌? "那好吧!你也处罚完了,我们赶快去闯荡江湖吧!"她不想再待在这里,免得她触景生情,一看到此地,便会想到刚才被他喂食…… 呕—— 华威翟却哭笑不得的看着一心只想看看辽阔天空的阿苓,他不停的暗忖,可恶啊!这小妮子竟完全没有感受到他刚才吻她时的情意,却一味嫌他的口水恶心!吱——天下有多少的女子想尝到他"武当一条龙"的龙涎还不可求呢! 她竟敢嫌弃他成这样。 她到底几岁?有没有人教过她男女之间的事…… 但他一转念,不对,如果她的亲娘真是师娘的话,那……她不解情事也是情有可原的,毕竟她没亲娘在她身边指导啊! 这么一想,华威翟也就勉强收起残存的男性自尊,决定先带她一路慢慢晃,看能否从她口中套出有关她亲娘——也就是可能是他师娘的蛛丝马迹来。 "对呀!就我跟我爹,还有干爹,还有阿毛、阿虎、阿牛、阿大、阿土……他们一大群人住在一座小小的山上咩!"阿苓讲得口都干了,她不耐烦的问:"都说了几百遍了,你到底是听懂没啊?" 他怎么突然变笨了?同样的问题正着问。反着问,问来问去都在相同的问题上打转。 华威翟是想,有可能的话,就先派个人去探探阿苓先前所住的地方,看看那里究竟是个 什么样的所在、有些什么样的牛鬼蛇神,以便他能先替师父打探清楚,或是及早直捣贼窟,免得师娘到时里被人抢走了。 他可是师父最钟意的爱徒,受尽师父的养育恩泽,他是不会坐视他人来破坏师父现有的幸福的。 而师娘,他记得那是在十来年前,师娘误闯进他们的地盘,被师父一眼相中,便死缠烂打的将她留下,从此,她便成为他尊敬的师娘了。 "那你爹是干什么的?你干爹又是以什么维生?其他人呢?"他追根究抵的问。 阿苓却始终顾左右而言他,因为,她知道干爹那一票人最爱做的事就是打家劫舍,但对象却是那些为富不仁的富商,或是欺压善良老百姓的贪官污吏,但她亲爹常说就算那是侠盗的行为,依然于法不容。 是以,他她不断的劝说干爹金盆洗手。 只是,时局动荡不安、贫富不均,那四番哈哈的小老百姓又得缴纳重税,又得面临严苛的法令,实在是民不聊生;而干爹所做的事!当然是将那些富商官府不当得来的钱财再夺回去,部分分给穷困的百姓,部分供山寨里的兄弟花用,这样并无不好啊! 但她仍然知道干爹所从事的行业的真正学名叫做"土匪",而这并不是个很称头或是值得拿出来说嘴的行业。 所以,她绝对不会将雪岭山寨的事说给不相关的人听,免得万一让官府的人知悉,那雪岭山寨恐怕会玩完了。 "就跟你说了咩!他们成天就是做那些洗衣、煮饭、洒扫、应对进退的小事,不然就是拨草、种树、养养小动物,猎猎大动物啊!" 这样说应该不算说谎,因为,她亲爹老是要干爹带头做这些事,趁早洗心革面,不要再到外面去打打杀杀的。 华威翟狐疑的皱着眉,他根本无法从她所说的话语中得到什么结论,"所以说,他们是猪户喽?" 当然不是,阿苓很自然的摇头。 "那是农夫吗?"不是说种田耕地吗? 也不是啦!阿苓继续摇头、"还会跟别人交换一点东东啦!"只不过是拿着刀剑,用人家的性命来交换财物罢了。 "那就是生意人喽?" 应该不是吧?阿苓没停的摇着头。 "那到底是什么呢?"他愈听愈迷湖。 "奇怪!我的家人是做什么的关你什么屁事啊?"终于,她的耐心用尽,怒火也熊熊燃起,不过不能怪她,因为,她被逼问至少两、三个时辰了,"说好了要带你姑奶奶我到处去玩耍的,他奶奶的熊,你就这样带你姑……" 可她指责的话语还没说完,却不小心瞥到他不爽的脸色。 切——她都还没发够脾气,他却给她看他的坏脸色!有没有搞错啊? "你!"她火大的双手擦腰,用力的指着他的鼻子骂道:"怎样?不准我说脏话对不对?屁!你姑奶奶我就是要说,不然你咬我啊!" 不过,此刻的她实在是因为太生气,才会这样口无遮拦的胡言乱语。 她那挑衅的话语将他激得理智全失,他气急败坏的死瞪着她,"哦——是吗?你以为我不敢咬你吗?" 啊——完了! 她忘了之前他曾经做出喂她吃口水的肮脏手段,她实在不该说出那么不理智的叫嚣话语,所以,她赶紧以双手用力掩住自己的小嘴,含糊的说道:"里不要乱来,偶不费让里咬偶的!" 哼哼!她若不这样激他,或许他就不跟她计较这么多,但她老是将他素来引以为傲的理智气得无影无踪,还害他变得跟她一样幼稚,光凭这点就该好好的罚她。 于是,他冷笑的像抓小鸟般的将她一把抓人怀中,再以单手将她的两只小手拔开,让她红嫩的樱唇呈现在他的眼前,"受尸吧你!" 他打算狠狠的将她吻个够,让她从中体会出他对她的浓情蜜意。 可就在他正准备吻她之际,她的一句无心的话语却让他满腔的情意全都付诸东流—— 阿苓眼见逃不掉、躲不过,只能怯怯的提出要求,"那、那……你能不能咬小、小力一点,不然我会痛……" "轰"的一声,他对她的不解风情已经到了无法忍受的地步,他恨恨的叫嚣道:"我偏要大力的咬!" 说完,他控制不住的在她的嫩唇上用力的以牙齿嚼咬了一下。 "哦——"她吃痛的闷哼一声。 华威翟却气怒的在咬她一口后,火大的将她独自抛弃在荒郊野外,一个人怒气冲冲的往后方的树丛走去。 阿苓瞪着他的背影,气不过的直对着他的背影做鬼脸。 "咧——"她忍不住轻轻揉着自己的唇瓣,"又咬姑奶奶我、又喂姑奶奶吃你的口水, 还扁姑奶奶我……你完了啦!他奶奶的熊,等你姑奶奶找到机会,非整得你满地找牙……" 但她却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及时停住话语,并立刻以双手掩住刚说出不逊话语的小嘴,还以骨碌碌的大眼睛四下张望,深怕华威翟会躲在什么地方偷听,并冲出来再处罚她。 看了老半天,她才松了口气,拍拍自己的胸口,"呼——好里加在,没被他听到。" 没想到才不过短短两天,她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恶女竟有了个能制住她的克星了呢! 情动 华威翟冲进树丛里,愤恨不平的拼命握拳又松开,重复十来次,才让满腔的怒火稍稍平息。 他不懂,为何自己会对小小年纪的她动不动就发标! 这不像正常的他啊! 正常的他,肚量大得几乎可以撑船……呃一一除非是让他气极了,才会让那招惹到他的人尝尝苦果,但他真的不是那么常发脾气的啊! 为何一跟她在一起,他就无法控制住自己呢? 唉!干脆直接将她丢弃,不理会她算了。 但才这么想,倏地,她的影象已经清楚的呈现在他的脑海,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像是在指控他似的,怨怪的瞪着他。 突然,他莫名的惊觉到一个事实——其实,她并没有义务一定要跟在他的身边,并不是只有他能陪她行走江湖啊! 但他骇然发觉,他无法接受除了他以外的男人陪在她的身边。 因为,万一别的男人也想做出像他惩罚她的事…… 天哪!他霎时吓得满身冷汗直流,完全无法想象如果她被别的男人怎样的话,他会做出如何疯狂的行为来。 但另一个想法却火速占据了他所有的思绪,他记得在他初见她没多久,便赏了她一记耳刮子,而她出人意料之外的说—— 我决定喜欢你! 对啊!他当然是那个合该跟着她一起行走天下的人喽!因为,她说她要喜欢他啊! 这么一想,华威翟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心头莫名的甜滋滋的,甜得脸上都情不自禁挂上一抹笑意。 她喜欢他,那他呢? 想到她因怕他不带她到处爬爬走,强忍着不说脏话的委屈模样;想到她实在因受不了他的约束,而忿忿的想搞怪的调皮样,他竟愈来愈觉得自己是真的很喜欢跟她在一起。 尤其,她很有可能是他向来欣赏的师娘的女儿! 那她是否会在某些时候,像他师娘一般的温柔可人、贤淑温婉、秀外慧中呢? 哦——他是真的很期待呢! 好吧!那他就不避讳的试着跟她培养一下感情,趁他们回到武当前,除了先将她的底细探个清楚,再观察看看他师娘给他的回应,最后再决定该怎么处置她。 才这么想,瞬间一个念头突然跑到他的脑中—— 完了!他……竟将她一人丢在路边, 这里可是前不着村、后不巴店,她一个小女孩待在陌生的环境,加上天色又逐渐变暗, 她一定怕死了吧! 他怎么这么粗心,竟然因一时气愤而将她丢在那儿。 不成!他得赶快去找她才行。 匆匆奔出树丛,华威翟愣愣的看着眼前空无一人的景象。 她……被坏人掳走了吗?! 还是被野兽叼走了?! 都是他不好,他怎能自顾自的走开,完全没将她的安危放在心上?他真该死! 华威翟不断的自怨自艾,也不停的在附近找来找去,却怎么都找不到她的踪影。 这下该糟了! "阿苓——"他将双手圈在嘴边,大声的唤着她的名;"你在哪?快回答我啊!" 可叫了好半天,也没有任何回音。 怎么办?看来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可是,她不是很吵吗?就算是坏人或是什么凶狠的动物要攻击她,她也会挣扎、惊声尖叫吧? 怎么可能他连半点声响都没听见呢? 再者,眼前的草地上全无挣扎的痕迹,更别说是被野兽叼走所流淌的血迹,那她究竟跑到哪儿去了呢? 唉!再找不到,眼看天色就要黑了。 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的华威翟,不断扩大搜寻的范围,却仍是找不到人。 突然,他感到头顶凉飕飕的。 他一个抬头,正巧对上她澄澈的大眼睛。 "干嘛这么吵?"她完全不知道他找她找得有多辛苦,还怪他的大嗓门吵得她不得安眠,"你站……呃——人家才刚刚闭上眼就被你吵醒了。" 她指控的说,完全没察觉他因找不到她而急得满头大汗。 都是他不好,一大早让他陪她玩躲猫猫,他只跟她玩一下下,接着就开始问一堆无聊问题,累得她一点兴致都没有,眼看他终于嫌自己太烦,躲到一边去闭门思过,她才赶紧爬上树,想好好的眯一下。 谁知,才刚跟周公爷爷寒喧不到两句,就听到他吵死人不偿命的叫声。 华威翟好想一把将她抓下来狠狠的揍她一顿小屁股,她不知道偷偷摸摸的溜走是很不道德的事吗? 她不知道他回来看不到她会担心吗? 可恶! 他本想一把将她从树上拉下来,看她跌个狗吃屎的模样,但又会不得让她受伤,可为了出一口鸟气,他决定吓吓她。 "吓!瞧你身旁……那、那是什么?"他故意惊慌的说。 阿苓立刻忘了自己正在责备她,想跟他口中所说的好玩的东东玩一下,但为了不吓跑那鬼东东,她一动也不动的问:"是什么?在我的左边还是右边?" 她一定要抓来好好的玩个够。 华威霍踩好马步、做好准备,以便她一跌下来,就能跌进他的怀中。 "呃一一是一条好长好大的……蛇啊!"为了制造效果,他还假意满脸惊骇。 "在哪边?"她很心急的问。 "右、右边!" 他才说完,正准备抱住她从树上滚下来的小身子,却吃惊的见她一个反手,顺手往她的右后方一捞,"耶——真的有耶!" 华威翟没接到预期掉落的她,忍不住狐疑的抬头望,这一望,可吓得他当下哇啦哇啦大叫,"阿、阿苓——快、快放手,你、你赶紧跳下来,我会接住你!" 他之所以这么紧张,是因为她手上确实抓着一条又粗又长的大蟒蛇。 "快呀!你——" 阿苓正想好好的跟大蛇建立一下感情!却见树下的华威翟催得紧,便无趣的松手,"好嘛!好嘛!这么吵,那就让你先玩好啦!" 她顺手就将大蟒蛇往华威瞿的头上丢去。 华威翟一见,火速跳离那大蟒蛇三十步远,还拼命的安抚阿苓,"阿苓!你先别下来,我……等我解决掉它,你再下来。" 说着,他赶紧抽出背上的长剑,准备攻击那条大蟒蛇。 阿苓这才倏地从大树上一跃而下,小小的身子勇敢的站在华威翟的面前,摆出一夫当关。万夫莫敌的架式,"不准你伤它!" 咦?华威瞿不解的望着她,"阿苓,你……别动,我来引开它,你快离开那里!" 唉!为了拯救她的性命,他只得奋力一博,将那条大蟒蛇引开,才不致伤到她。 阿苓先是征愣一下,继而笑得乐不可支,"喂——小蟒,他把你当成怪兽了耶!"边说,她还边跳到大蟒的旁边,用力的抱住它的头部,"嘻嘻……看来你的气魄还是满强的呢!" 华威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她她……竟然不怕死的搂住一条那么长的巨蟒?! "你……它……你不怕?"好久,他才问出心中的疑惑。 阿苓摇摇头,"我跟它已经是好朋友了。" "你……认识它?" "哪是啊!"阿苓赶快说清楚、讲明白,"那个……我刚刚爬上去想找地方睡,才跟它第一次见面。" "然后你们就一见如故?"不会吧? "才不是呢!"阿苓一副他很没常识的模样看着他,"拜托!它以为你姑……呃——人家是去踢馆的,本来想一口把我吃掉呢!" 华威翟听得冒出一身冷汗,"那然后呢?" "就跟它说道理咩!"阿苓打了个阿欠,一副想去梦周公的没用样,"讲了好久,它才肯跟我做好朋友。" 像是要取信于他似的,阿苓还求证似的以头碰碰大蟒蛇的头,"对不对?" 华威翟真的不敢置信……他发誓,他竟然看到那条大蟒蛇点了头! "你……"怎么能跟蛇沟通? 阿苓看着他,"你怎么了?为什么全身动个不停?想尿尿吗?那就去咩!" 去她的!他是被那条大蟒蛇吓得发抖好不好,哪是想尿尿? "你……女孩子说话别那么粗野!" "你姑……我才没!"她已经改了很多耶! 他干嘛管她这么多啊? "我好饿,又好渴,你去弄东西给我吃好不好?"她不想再跟他净说些没营养的话,于是提出小小的要求。 华威翟这才想到,他一心只想套她的话,查明她的底细,以致忘了找旅店歇息。 看了看大蟒蛇伴着娇小的阿苓,似乎挺安全的,他这才放心的去找吃食。 好不容易度过漫漫长夜,华威翟几乎是难以入睡。 不为别的,要他睡在那么一大条蛇的旁边,说真的,他简直无法忍受;但阿苓却睡得异常香甜,事实上,她根本就是枕在大蟒蛇的身上一觉到天亮。 好不容易说服阿苓跟大蟒蛇道别离,华威翟才问出他心底的疑惑,"呃——你能跟蛇沟通吗?" "哪是啊!"阿苓以一副他简直把她看得太扁了的眼神觎他,"人家你姑奶奶我啊!跟什么样的动物都能说话呢!" 不能怪她,她实在是太骄傲,以致不小心又说出粗话。 是以,她立刻以两只小手掩住小嘴,含含糊糊的说:"偶不素故意的!" 华威翟这回没计较她的出言不逊,只是对她产生了更多的疑惑。 "你还是不想跟我说清楚你的家世背景吗?"他真的对教育出这样的她的环境很好奇。 阿苓转念想了一会儿,只好拿出昨天对他说过一千八百遍的话,再说一次,"就是我跟我爹,还有干爹,还有阿毛、阿虎、阿牛、阿大、阿土 "够了!"华威翟立刻举手制止她继续往下说。 一听她还是那么说,他就知道她是不会告诉他有关她的事情了。 但就算他套不出她的来历,至少想知道她未来想做的事。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找到你的亲娘后,你有何打算?"坐在坐骑上,他望着她小小的背影问。 "当然是把她抓回去给我爹喽!"在她小小的心中,老是觉得她亲爹很寂寞,可她又不肯陪着无趣的亲爹玩耍,只好让她亲娘尽她该尽的本分喽! 这样应该是天经地义的吧? 华威霍的心震了一下,那万-……为一他师娘真是她的亲娘,他师父该如何是好? 不行!在他没得到他师娘的回覆前,他绝不能带她回去。 "那你知道要去哪找你的亲娘吗?"他试探的问。 "不知道耶!"不过她一点都不担心,因为,她干爹说找得到最好,找不到也没她的事,最多干爹会让她亲爹缠到死。"啊——那不重要啦!" 咦?不重要? 怎么会不重要?她不就是为了找亲娘才外出的吗? "对啊!"她答得理直气壮,"反正我跟定你了,你走到哪,我就跟到哪;如果刚好有机会看到我娘,那你就帮我把它抓回去……" 她话都还没讲完,华威翟就有意见了,"请问我为何要替你把你娘抓回去?万一她根本就不想回去呢?" 啊——她哪管得了那么多! 所以,她一个仰头,看向坐在她身后的大大的华威翟,"因为……因为你是我喜欢的人啊!所以你当然要帮我做事咩!" 呃——有这种道理吗?他怎么从没听过? "是吗?"他莫名的产生跟她斗嘴的兴致,"你不觉得那也得等我喜欢上你,你才能要求我替你做事吗?" "为何?"她听不懂。 不是她喜欢上他、她缠上他,他就只能乖乖的顺着她的意思走吗? "因为——如果我不喜欢你,根本就懒得理你,那样的话,谁还会管你想要我做什么事啊?" 阿苓仔细的思索了会儿,突然大笑出声,"我听你在放……呃——盖!" 华威翟不禁一个持马,不让马匹继续往前走。 "请问我哪儿盖了?"他虚心求教。 "因为现在不论我叫你做什么,你不就乖乖的做什么嘛!"她说得斩钉截铁,"你又没说你喜欢我,只有我说我要喜欢你而已。" 立时,华威翟脸上出现可疑的红晕。 不过阿苓并没有与他面对面,以致没看到他尴尬的反应,仍继续发表高见,"对不对嘛!你只是不小心被我缠上,只能让你姑……呃——我当你的跟班而已吧?" 华威霍在这一瞬间倒是真的很庆幸她只是个年幼无知的小丫头。 "对啦!"他将话语全都含在嘴里,含糊的说:"我确实是个特例,是被你莫名的条件逼迫得无法可想,才会暂时收你为跟班的。" "哇哈哈哈……"阿苓一听到他夸奖她,马上得意的狂笑,"就知道我是史上第一厉害的狠角色,怎样?你有没有很佩服你姑奶奶我?" 啊——完了、死了!又脱口而出了。 她赶紧以双手捂住自己的小嘴,不敢抬头再多看他一眼。 华威翟只知道自己已经不像一开始那样,那么受不了她开口闭口都是粗话,而她也确实有收敛,他不该给她太大的压力才对。 但事实上,在他的内心深处,他却是那么的期待她能一再犯错—— 只因那样,他才能明正言顺、明目张胆的欺负她啊! 所以,他完全没放过这天大的好机会,将她的头轻轻的板过来!"不接受处罚,那就乖乖的滚回家。" "好嘛好嘛!"她心不甘情不愿的将手放下,试着跟他谈条件,"那你不要喂人家吃你的口水!" 华威翟冷冷的哼了一声,"人家想吃还吃不到,你却这么嫌弃。" "那就让给别人吃……"但她的话还没说完,一幅他喂其他女人吃口水的画面浮现在她的脑海,而那画面莫名的令她心中产生一种又酸又涩的难受感觉。 可恶!华威翟气得失去吻她的念头,但他就是好想惩罚她那张不乖的小嘴,于是,他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的长指强行探人她的檀口。 啊——好、好咸喔! 他怎么这么奇怪?老是用那些她没见识过的招数惩罚她? 但她不得不承认,他处罚人的手段确实很高明,因为,他每用一招,她的小心脏就莫名的怦怦胡乱的跳着,仿佛想从她的口中跳出似的。 当他的长指触到她粉嫩的香舌,挑逗似的勾绕着它时,阿苓只觉得自己的身子似乎在瞬间变得软绵无力,只能任他挑勾。 华威翟真的只是想欺负她,让她别再污蔑他对她的恩宠,却没想到会作茧自缚,让自己浑身上下都莫名的疼痛起来。 "呃——"她突然轻声低语。 华威翟只能赶紧将长指自她的口中抽出,呐呐的顾左右而言他,"那个……我们早点上路,还可以到处去逛逛新鲜的玩意儿。" 说完,他替她将头扭回原位,继续骑着马往前行,只是,他的下半身故意离她稍远,因为他不敢让她知道他的身体已经起了反应。 百转千回 走马看花的在大街小巷中穿梭着,他俩一路上虽然没有说太多话语,但两人的心思却是百转千回。 华威翟是害怕愈跟她交谈,就会愈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而产生不想和她太亲呢的念头。 阿苓却是在害怕着,她好怕他再想出让她心惊胆跳的处罚方式,那会让她的心变得怪怪的。 而她之所以跟着他,就是为了报那一掌之仇,可看看她现下沦为多么可悲的情状?她她她……居然被他掴过一记耳光、吃过他一口口水、被他狠狠咬了一下唇瓣,还被迫吃了他的食指…… 天哪!她好怕因为吃了太多不干净的东西而拉肚子呢! 而更可恨的是,她直到现在都还没机会报一咪咪的老鼠冤,她这样真的好吃亏。 所以,她不敢也不想再跟他说话,免得因一时大意,又被他想出的新招数处罚。 眼看天色又逐渐黯下来,华威瞿不想再像昨晚一样露宿野外,便开始寻找旅店。 可他们的运气不佳,所找的每家旅店都已客满,最后好不容易找到了,却只剩一间客房而已。 算了!他心忖,就让她好好休息一晚,他随便凑合一夜即可。 "阿苓,我已经让店小二送热水来让你挣个身,你就先梳洗一番,我先到楼下去点莱,你洗好就下来用膳。" 他之所以避开是因为他没把握自己能当个柳下惠。 "不能先吃吗?"其实她比较饿耶! 他怒目一瞪,"罗唆!" 阿苓眼见他变脸,马上嘟起小嘴,口中轻声嘟嚷着,"专制、鸭霸,他奶奶的熊,你姑奶奶想先吃都不行!" 哪有人会这么管束她的? 人家她在雪岭山寨可是人人宠的宝,放在手上怕她摔着,含在口中怕她融化,哪像他,动不动就管她! 华威翟虽然听得一清二楚,却逃避的假装没听见,"快!我在楼下等你。" 说完,他就飞快的奔出客房,深怕再多逗留一会儿,自己就会做出令人发指的坏事。 阿苓看着那一大盆热水,心中倒是有点蠢蠢欲动一一过去在山上!用水没这么方便,她从没洗过这么大盆的热水,更别说水面上还浮着几片玫瑰花瓣。 她终于克制不住的宽衣解带!扑通一声跳进浴盆中,享受起洗澎澎的乐趣。 那温润的水滑过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将尘埃-一洗净,使她身上散发一股淡淡花香。 天——她到现在才知道,原来净身竟是这般快乐的事。 她现在才开始感谢起华威瞿对她的体贴。 嗯——等一下她一定要好好的表达一下她对他的感激之意。 但现在,她可是要尽情的在偌大的浴盆中游来游去,好好的享受在水中翻腾的乐趣,她可是只典型的旱鸭子,不趁此时在水中玩个够更待何时? 于是,她恣意的在浴盆中悠游着…… 华威翟在楼下边祭自己的五脏庙,边饮了几杯黄汤,自从武林擂台大赛结束后,这还是他第一次无忧无虑的放轻松心情。 可吃饱也喝足了,却仍不见阿苓的人影,华威翟这才觉得大事不妙! 他倏地自椅子上跳起,直接奔往他俩所住的客房。 "阿苓!"他大声呼唤,"你怎么了?" 而映人他眼帘的画面不但让他喷鼻血,也让他的怒火熊熊升起—— 只因,她身无寸缕的躺靠在偌大的浴盆中……睡着了! 可恨哪!她不知道这样会得风寒吗? 华威瞿硬是逼自己大声的在她耳畔唤她,"阿苓,起来穿好衣衫,我带你下去用膳。" 阿苓是个一到晚上就只想用周公爷爷作伴的人,只要谁敢吵她,她就对谁发标。 所以,她啥也没想、什么也不顾,气急败坏的嚷嚷着,"他奶奶的熊!你敢管姑奶奶的事,我就拔了你的毛、砍了你的腿、断了你的根、剪了你的鸟……" 吓!华威翟真是被她打败了。 算了,他心忖,还是先将她从水里捞出来,免得她着凉,到时,他还得负起照顾她的责任,岂不累死? 可真的不是他的眼睛爱乱瞄、真的不是他的手爱乱摸,而是他的身体像是都有了自主意识,不但眼睛吃她的冰淇淋、鼻子嗅闻属于她专有的独特兰花香、唇悄悄膜拜她的嫩颊、大手也抚在不该抚弄的部位…… 好不容易替她拭于身子,将她放在偌大的床榻上,他浑身上下似乎都在呐喊着"我要,我要"。 克制住心底的邪念,他以厚重的被褥将她盖得密实,只露出一颗小小的头颅。 接着,他要求店小二将浴盆收走,又叫了一桌小菜,让她待会儿清醒后能填饱肚子。 可他对阿苓的了解不够,毕竟,他俩也不过认识几日罢了。 所以,他根本不知道如果执意在晚上叫醒阿苓,那个试图唤醒她的人可能有两种后果一是被她一脚踹飞;一是被她搂着与她一起睡。 正常来说,跟她不熟的人,绝对会被她一脚踢到天涯海角;跟她熟的人,当然是指她的亲爹喽!便会被她搂着一觉到天亮。 但就算是她深爱的干爹,若是胆敢扰她清梦,在睡梦中,她也会照样将他踹得远远的,绝对不会脚下留情。 可当华威翟始终不死心的在她耳旁叫她起床之际,她终于伸出两只玉臂,一把按住他的颈子,将他扳倒跟着她一起躺平在床榻上。 这或许是无意识的动作,但华威翟可是条威猛的汉子,哪能承受这样的折磨,尤其…… 她还是个赤裸裸的小女人! 华威翟不停的试着扳开她的小手,想让自己尽快脱离这暧昧的氛围。 但阿苓也是个学武之人,她虽然坠如黑甜梦乡,却仍死攀住华威翟的颈项,就是不让他挣脱。 至于她为何将他视为亲人,这……因为她仍处在深眠中,以致无法确定。 感受到搂住的人拼命的挣扎,阿苓终于克制不住的低咒着,"他奶奶的熊!别动咩——" 华威翟原本一心想从她的束缚中挣脱,可听她都睡得昏天暗地,那张小嘴却还是不停的说着粗俗话语,这让他忍不住想趁人之危。 "你……最好别再说脏话,否则,我就替你刷牙!"他也不仅自己做什么这么无聊,但他就是控制不住他的嘴。 呃一一事实上,他控制不住的还不只是他的嘴而已,他的手、他的嘴、他的身……他无一能克制住。 "屁一一你姑奶奶……"她在朦朦胧胧中觉得有人在骂她,立刻不客气的回嘴。 华威翟真的是控制不住了,"这全是你自找的!" 话落,他的唇已然覆上她柔嫩的唇瓣。 他的长舌也像是有自主意识,不停的轻舔过她每一颗小贝齿。 这……应该只能算是他在帮她刷牙,不能算在欺负她吧? "啊——"她无助的呻吟着,不仅为何自己睡得好好的,却老是有蚊子来亲她。"走开啦!" 华威翟哪肯听话?他食髓知味的以灵舌缓缓在她的唇瓣上画着圈圈,再探入她的檀口中勾绕起她的香舌!让她与他的一起缠绕。 他的大手也克制不住的滑进厚重的被褥,来到她丰润的胸脯。 "恩——"这是什么样的感觉?怎么痒痒的、麻麻的,她情不自禁逸出喃语,"停——会、会……痒……" 够了够了!该停手,该适可而止了。 华威翟脑中不停的响着这样的警语,可他的大脑却无法控制他的四肢,它们尽情的与她的四肢相接触。 "呵——"她好热喔! 阿苓无意识的扭动着小小的身体,想将那炽热的感觉挥去。 "你别……别动啊!"他无力的低呼,心知如果她再这样扭动身躯,他恐怕就要变成罪人了。 "动个屁啦!"她像是突然很生气的发起亲来,很不开心的骂道:"他奶奶的熊!你……我……姑奶奶就是要……" 像是要让他明白她在生气似的,她的两只藕臂突然死命的扣住他的颈项,生气的说:" 不·要·动!" 哦一一这是她每次不小心抱到她亲爹时,总会发出的低语;可华威翟哪受得了这样跟她的娇躯凹凸相契合?! 虽然颈子被她强行按住,可他的双手是自由的、他的双脚是自由的、他的男性……更是呼之欲出啊! "怪不得我啊!"他在内心深处低喃,"这真的不是我自愿的,是……她逼我的啊!" 是啊!她娇小的身躯没有一点缝隙的跟他紧密贴合,怎能不让他血脉债张呢? 就跟她落去吧! 但就在他做出这样的决定时,他告诉自己,或许这样的发展并非不好——如果他师娘真是她亲娘,那他刚好可以以她夫君的身份要求她别带走师娘,让他师父能跟师娘白首到老。 至于她,或是她的亲爹……嗯——他愿意略尽做人女婿的本分,陪着他们到她口中那个怪地方一起生活。 这对他而言,确实是满大的损失,因为,他可是武当门派的首席弟子,但……看了看压在他身下那清纯的小脸蛋,他当下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我会好好照顾你的!"他轻声在她耳畔低语。 接着,他终于克制不住,开始以大手在她的身上上下其手,吃尽她的嫩豆腐。 其实,如果她自己穿好衣服后再上床睡觉,那他绝对会止乎礼的,可她偏偏睡在浴盆中,是他将她抱到床上去的,他根本没想到要替她着装。 他本来的打算是,将她裹在厚重的被褥里,让她一觉到天明。 这样,他绝对不会做坏事的。 可是她自己要强行按住他,让他怎么也挣不开,他只好顺其自然,将他的男性本色表露无遗了…… 好不容易等两人的喘息平息,华威翟稍稍将健实的身躯移开她寸许,想温存的对她说些甜言蜜语、山盟海誓,以便让她明白他对她是认真的。 可他还来不及说出口,她便撂下一句杀风景的话—— "那个……以后、以后不准你他奶奶的熊的这么惩罚你姑奶奶我!" 而她在说这话时,可是非常认真的。华威翟却在听完后一头撞进厚重的被褥中,这一刻,他……是真的好想了算了,是谁找了个这么不解风情的小女子来跟他嗯嗯啊啊的啊? 她有没有搞错?他刚刚可是在狠狠的爱她,哪是惩罚她啊? 愤慨 由于觉得自己根本没犯错,却莫名的遭受他平白无故的惩罚,她真的气到不行,决定不轻易原谅他。 "那个……阿苓,你气归气,饭还是要吃吧?没必要拿自己的肚皮开玩笑,虐待你自己吧?"从一睁开眼,华威翟就没停的劝着她。 可惜,她把他苦口婆心的话语当放屁。 眼看店小二收走昨晚的莱肴,再端上几样刚炒好的小菜,她却连正眼都没瞧一眼。 唉!劝了她近半个时辰,他真的没辙了。 "好嘛!"他举白旗投降了。"那你说,要怎么做你才不会生气?"看她根本没理会他的打算,他只好提出交换条件,"只要你说得出口,我一定照做。" 这样够有诚意了吧? 阿苓这才抬眼瞪了他一眼。 而那一眼还真是令他心生不舍,因为,她的两个眼眶到现在还红红的,眼睛也肿肿的,连小鼻头都还是红肿的! 唉!她昨晚还真哭了一整晚,都是他不好。 "这么想,他也不懂自己为何要这般让步,但他就是想看到她迷人的笑靥、嚣张的鸭霸态度,甚至听她说些登不上台面的粗话。 阿苓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这才眨着灵动的双眼,想着该如何为自己讨回公道。 "那……"她转念一想,"你现在、立刻、马上跟姑奶奶我道歉。" 他讶异的看着她,"道歉?为什么?" 他觉得奇怪的是,照理说,她应该用力的为自己争取权益才对,怎么净跟他计较这些有的没的? "为什么?"她一听他的话,气得马上冲到他身边,抡起小拳头就招呼在他的胸膛上,"我打死你、我打死你!他奶奶的熊,你竟敢趁你姑奶奶我睡觉时偷偷处罚我……我又没犯错,"所以他当然该道歉。 这点她很坚持。 华威瞿抓住她胡乱捶打的双手,宠溺的说:"我……那不是惩罚……"是在爱她,她是懂是不懂用? "是!就是,明明就是!"她气急败坏的指责道:"你还敢赖,他奶奶的熊,再赖,你姑奶奶就拔了你的毛、砍了你的脚……" 他没说话,只是将食指置于唇上,暗示她最好别再胡乱挑衅。 果然,阿苓立刻噤声。 说到底,她还是满忌讳他没事就想出新招惩罚她。 "好——"他息事宁人的前她作了个揖,"我跟你道歉,昨晚很抱歉弄痛你。" "哪是这样的!"她立刻纠正他的话语,"要跟你姑奶奶我说,抱歉,昨晚不该偷偷惩罚你,以后我不会再犯了。" 呃——他其实真的不想这么说,但为了不让她再这么番,他只好勉为其难的照她所说的重说一遍,"……抱歉,昨晚不该偷偷惩罚你,以后我不会再犯了。" 可他完全没想到,如此的话语已在她的心底扎了根,后来为了纠正她的观念,他可是费了好大一番工夫呢。 不过,那是后话了。 阿苓这才收拾起悲伤的心倩,委屈的对他说:"那我也会乖乖的,不会再胡乱说你不爱听的话,好吗?" 看她刻意讨他欢心,华威翟一时简直不敢置信,"你……还好吧?"她这样的反应似乎不太像正常的她。 阿苓也说不出什么原因,她本来是不喜欢他管她的,因为那让她觉得绑手绑脚的,好不自在。 但昨晚被他认真的惩罚过一遍后,她的心莫名变得浮浮的,好像怎么都静不下心似的……不!其实她是无法想象万一他像处罚她一样也去处罚别人,那她会觉得很不开心、很难接受的。 所以,她不得不逼自己做他心目中认定的乖宝宝,可这也是有条件的,"我……很好,可是你……你不能再像昨晚那样去惩罚别人喔!" 华威翟乍听这话,脸上莫名浮现一层光彩,他好开心她这么说,那表示她也在意他,不想让他变成别人的。 嗯——虽然她的思想而幼稚的、感觉也满迟钝的,但会有这样的反应却让他的内心隐隐悸动,期待她能一天比一天发现他对她的心意。 因为,他已经将她视为自己的妻了。 再次走在官道上,华威翟微皱着眉,思忖着放在他袖袋中的那封飞鸽传书,上面是他师娘娟秀的字迹—— 带她速回 这……什么都没多言,果然是他师娘一贯的行事作风。 只是,他怎能做出破坏他师父、师娘幸福婚姻的事呢! "阿苓啊!"他几经思考终于决定将实话摊在阳光下,"我想现在就带你回武当去看看。" "好啊!"阿苓哪会有意见,基本上,任何她没去过的地方她都想去,"那就快点走嘛!" "等等!"他拉住她,细心的打量她那张纯真的小脸,"你记得你这回出远门的最大目的吗?" 她赶快点点头,"就玩咩!" 哪是啊!华威翟气得嘴角发抖,但他知道她就是这么诚实的人,只能试着提点她,"那个……你不是有个玉佩……" "哦——对啊!还要找我娘。"她想到了。 华威翟无奈的看着她天真的表情,想责备她却又不忍心,"那你……应该从小就很想念你娘吧?" 在他的想法,她从小没娘,绝对是生活在很可悲的环境里,才会发下宏愿,要出来寻找她的亲娘。 "不想。"可阿苓却想都没想的直接摇头。 "不想?!"这怎么可能?那她出来找屁用?他忍不住怒气横生:"不想你为什么还要不辞辛劳的出来找人?" 阿苓立刻拿看那种很奇怪的动物的眼神瞅着他,伸出小手探向他的额头,"奇怪?没发烧啊!那为什么净说些你姑……我听不懂的话呢?" 华威翟一把拿开她的小手,"别顾左右而言他,快告诉我你为何要不辞辛劳……" 可他的话还没来得及复述一遍,阿苓已经快速的打断他未竟的话语,"你姑……我哪有不辞辛劳啊?人家我是出来玩的咩!" 啥?!华威翟只是张大嘴,愣愣的看着阿苓。 "就跟你说过,呃一一一我最大的目的就是要出来玩耍,看看能不能做个拉风的女侠,顺便再看看能不能凭着这个鬼东东,找到那个狠心抛弃我亲爹的娘,再把她绑回去送给我亲爹玩咩!"她玩弄着那块玉佩,"他……嗯一一你是听懂了没?" 看她强忍着不说出那些他禁止她说的粗话,华威翟心中感动极了,她是真的将他的话当作圣旨在执行。 这让他忍不住对她更动心了。 但他却是真的听不懂她的话语。 "你不想你娘?"只是为了让她爹有个老来伴?看不出来,她还真是个孝女啊! "当然不想……"她顿了一下,脸上没有惆怅,有的只是迷惘,"因为,我根本就不知道我娘长得是圆、是扁,你叫你姑……我怎么想啊?" 也对!她从小就没见过她娘,怎么会对亲娘有一点记忆或印象呢? 这么想,他就更心疼她了,他简直不敢想象她可怜兮兮的吵着要娘的画面了。 "那就别想了,"他不舍的跳开这个话题,"所以,你是为了让你爹的身边有个老伴喽?" "对啊!"她开心的望着他,像是有满腹的话想跟他说似的。 华威翟没等她说出口,已经体贴的拍拍她的头,"好女孩,真孝顺。" 呃一一孝顺这两个字好像从来没有人将它用到她身上过,那她就欣然接受,反正他很少夸奖她。 "对啊!你姑……我就是孝顺,你知道吗?"她像是恨不得让他尽量了解她有多么优、多么孝顺似的,直皱着秀眉想告诉他她心底对亲爹真正的想法,"就我那个讨厌又烦人的亲爹啊!他烦死人了,没事净在我跟干爹的耳边碎碎念,吵得我们头都痛了!" 什、什么山寨?! 而且!她这算什么孝顺的行为啊?根本就是不负责嘛! 华威翟讶异的望着阿苓,心忖,她……究竟来自什么样的地方?又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呢? 土、土匪寨吗?小女土匪头吗?应该不会吧?虽然愈想愈像! 她仍然继续的叨念着,"我亲爹就是爱念来念去,念得没完没了……你姑……我跟干爹想了好久才想到,他本来应该有个老来伴听他说个不停的……哪轮得到我们去听那些没营养的话啊?呃——就我娘才应该是那个倒霉鬼咩!她不听谁听啊?所以,我这回下山就是来抓娘回去的。" 说完了,她果然是个孝顺的女儿吧? 华威翟却诧异的死瞪着她,久久还不知该如何面对她。 她……真的可能是他师娘的亲生女儿吗? 算了!他已经无法思考,还是将她带回武当,让他师娘自己去跟她谈谈吧! "呃——我知道有个人跟你拥有同样的玉佩,你愿意跟我一起去看看吗?" "我愿意、我愿意。"她马上开心的又笑又叫又跳,小身子还不停的在原地打转,"耶——我终于找到娘喽,这下我可以不用再听爹碎碎念喽!万岁——" 呃一一他无从评论。 突然,她拉拉他的衣角,"那个……你要帮人家将我娘抓回山上喔!" 什么?他才不会做这种事。 阿苓露出可爱的微笑,心无城府的笑望着他,哀求着,"我跟我娘又不熟,搞不好你比我熟,你不帮我谁帮我?" 呃一一他考虑看看。 回到武当,才一踏入地盘,他师娘就出现在华威翟与阿苓的眼前。 他师娘征愣的细看着阿苓,像是想确认她的容貌般,"你说的人就是她吗?" 华威翟点点头,"师娘,您跟她好好谈谈,我先回房梳洗。"他是想让他们母女俩单独谈谈。 但他才转身,却发现自己的衣角已被人拉住。 他诧异的回头,却看到阿苓不太好意思的看着他,"别走!" 真是的,阿苓心想,就跟他说过她跟她娘又不熟,没什么话好说,她当然不想跟她娘独处。 他师娘一看阿苓缠着华威翟的模样,心中已经有数,"翟儿,你先离开,让我们母女说说体已话。" 可她没话跟这个女人说啊! 阿苓也不懂为何她就是不想跟这个女人独处。 华威翟见状,悄悄板开阿苓的小手,态度坚决的对她说:"别忘了你下山的目的。" 阿苓不甘心的小声嘟嚷一声,"就玩咩!" "第二个目的。"他没好气的提醒。 阿苓才委曲求全的说:"好啦——他奶奶的熊!" 虽然很想处罚她,但碍于他师娘在,华威翟总算忍住,偷偷在她耳畔低声说:"等我们独处时,你就等着受罚吧!" 不知为何,一听到华威翟说他等一会儿就会跟她独处,阿苓的心就平静许多。 看着华威翟离开,他师娘轻声的说:"你真是洪书律的女儿吗?"怎么横看竖看、左看右看,都看不出她阿姐的气质? 说话还那般的粗鲁,简直跟……变了性的阿姐一模一样。 洪书律?那是谁……啊一一是她亲爹的名嘛! "你真是我娘吗?"既然知道她亲爹的芳名,那她很有可能就是她的亲娘。 阿苓仔细的打量眼前的女人一眼,嗯——比她高,但比华威翟矮;比她壮,却没华威翟那般雄壮威武,嗯——如果她使计打昏她,华威翟应该可以将她抓回山寨。 "我不是你的亲娘,却是你如假包换的亲阿姨。我叫香苹,你娘叫香莹,我们是孪生姐妹。"香苹缓缓的指着一张小石桌要阿苓坐下谈。 "那我娘现在在哪里?"她什么都不想知道,只想赶快找到正主,再将她抓回雪岭山寨交差。 "你的情物呢?"香苹慢条斯理的伸出手,"我先瞧瞧。" 意思就是要她验明正身。 "什么信物?"阿苓哪听得懂那些咬文嚼字?"我只有这个小玉佩而已。"边说她边从衣襟内取出一枚温热的脆绿色王佩。 香苹一把抢过,口中喃喃自语,"我终于找到你了!" 她从衣襟里同时取出一枚从外表看来几乎一模一样的玉佩,但色泽却大不同,香苹的是乳白色的。 "你爹可曾跟你提过这玉佩的来历?"香苹轻声细语的问,像个关心晚辈的亲切阿姨。 但阿苓就是莫名的不喜欢香苹说话的方式,她总觉得她假假的。 因此,她没接香苹的话语,转头望着其他地方,"这里好大喔——我等一下要怎样才能找到他呢?" 香苹没回答,等阿苓转回头时,才轻柔的说:"当我说话时,你得专心听;轮到你回话时,你得谨言情行,注意一个有气质的女人该有的礼节。" 啊——这她可不会。 看到阿苓诧异的模样,整张小脸写满"我不会"三个字,香中才缓下语气,"没关系,你不会的,我负责教你……" 可她一点都不想学。 阿苓正想回嘴说她没兴趣学,香苹却接口道:"你喜欢阿翟吧?" 蓦然,两片红云一飞上阿苓的两颊。 "可你压根配不上他。"香苹说得斩钉截铁,"你没气质、没程度、没知识、没身家背景……除非你改变自己,否则,他可是有婚配的人。" 阿苓倏地征愣住,她是没想过什么配不配的问题,"他有婚配?" "对!"香苹冷然的说:"不过,他自己尚不知情,因为这桩婚事是我们近日才替他定下的……当然,如果你喜欢他,不是没办法挽回,但你得听我的。" 阿苓想了一会儿,确定自己是真的想缠着他一辈子,马上就奔械投降。"我听、我听。" 对啦,当初她确实是只想缠住他,让他带着她东奔西走,甚至让她没事报点老鼠冤;可这几天的相处下来,她莫名的就是喜欢上跟他在一起时那种被他管得死死的感觉。 她发现自己已经离不开他。 香苹冷冷的笑了,"可以!那回到我刚才的问题,你爹可曾跟你提过这玉佩的来历?" "没——"阿苓老实说:"那还是我用抢的,爹才勉强送给我的。先前!爹老是望着玉佩发呆…… 是这样啊! 看来,那个男人还是对香莹念念不忘。 很好!她要的就是这样,她要洪书律一辈子都活在痛苦的自责中,谁教他拆散她们姐妹情谊,害香莹宁可重色轻妹,她会要那死男人付出代价的。 知道洪书律过得不快乐,香苹就是很开心。 好!现在该整治他的女儿了。 姐啊!想当年,你是那么看不顺眼我的矫揉造作、虚情假意,却没想到我会有机会将你的独生女教养成像我这样的人吧! 哼!她绝对不会让阿苓走上跟她娘一样的命运,她就是要她按照她的债念,做个知书达礼、气质出众、温婉和气的好女人。 她才不要像香莹遇上洪书律后,整个人都变了,变得开朗、变得活泼、变得开心、变得不计较礼节…… 她从来都不觉得女人能活得那般无忧,她总认为女人就是要给予人秀外慧中、蕙质兰心的印象。 所以,她才会因为香莹硬是改变自己嫁给洪书律而发大脾气,甚至做出无可挽回的错事! 但没关系,冥冥中自有定数,老天总算将洪书律的女儿送到她的手中,而她会好好的给她管教的。 "很好……"香苹低喃着,"从今天起,你就跟在香苹姨的身边,我会尽全力教你的。来!先把你的缺点全都告诉我……" 啊咧!可她只想尽快去跟华威翟在一起耶! 像是看出阿苓心中的想法,香苹立刻提点她,"难道你想看着他另娶他人?" 不——阿苓心痛的想,她才不想让他去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呢!"好嘛!你姑奶奶我的缺点就是……" 她一五一十便将自己从头到脚的缺点全都摊在阳光下了。 而就在同一时间,华威翟在阿菩她们谈心的庭院外走来走去,十分担心阿苓会因受不了谈太久而崩溃,所以,他才一梳洗完,便守在这惟一的出口,想等阿苓出来后,带着她参观一下他的地盘。 可左等右等、等来等去,就是不见阿苓那活明乱跳的小身子。 就在他几乎耐心全失,正准备冲进庭院时,他终于看到香苹与阿苓一前一后的朝他走了过来!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个画面怪怪的! 但哪里怪,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许久之后,他才恍然大悟,原来当时的阿苓根本就不像阿苓,只是,这也是后话啦! "阿苓——我带你到处走走。"华威程开心的就想不避嫌的拉起阿苓的小手。 香苹却不着痕迹的将他俩分开。 "师娘?!"华威翟不解的看着一向疼爱他的香苹。 "阿翟,我侄女连日奔波,都累坏了,我看,今晚就让她先歇息,明日你们再聊吧广说完,没等华威翟反应,香苹便拥着阿苓消失在他的视线之外。 这……是怎么一回事? 怀念 由于华威翟知晓阿苓是那种一大清早天都还没亮就起床的人,于是他硬逼自己匆匆爬起床,想略尽地主之谊,带着她玩遍武当各处的名胜。 但他才来到阿苓被安排的居所,却被一名小丫环拦住。 "我来看看阿苓。"华威没好心情的说:"她才刚来,什么事都不熟悉,我想带她看看四周的环境。" 小丫环却露出一到很为难的模样,"可是 此时,香苹已轻移莲步来到他们的身畔,"阿翟啊!你难道忘了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吗?她是个没受教育的野孩子,可你不是啊!你该懂她的行为举止根本不合礼教,你该纠正她,而非跟着她一起瞎胡闹。" "是!师娘。"华威翟这才想起自己所受的礼教约束,"可她……恐怕不能适应。" 说真的,虽然才跟她相处不到一个月,但他不得不说真心话,他早已被她那不拘小节的直率个性所吸引,觉得她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她是我的亲侄女,"香苹轻声细语的说;"我自然会将她调教成一名气质出众、知书达礼、温婉贤淑的好女人的。" 一听到师娘的话语,华威翟心中一则以喜、一则以忧。 喜的是,阿苓不是师娘的女儿,那他就不会破坏属于师父的美丽人生了;忧的是,他简直无法想象像阿苓那么调皮捣蛋的人变成温顺的模样! 那……能看吗? 不知为何,他心中莫名升起一股不舍,不舍让她变得无精打采、不会让她失去神采飞扬的嚣张模样。 但他都还没来得及说出他的想法,要求师娘别试着改变阿苓之际,就被师娘的另一句话惊得整个人都慌了。 "倒是在你出门这阵子,你师父已经替你定了一门亲事,对象就是你一直很心仪的峨媚派掌门黄师父的独生女。" "我……"他没心仪过谁啊! 香苹眼看华威翟闻言后目瞪口呆的惊讶样,又再加上一句,"他们明日就要回峨媚了,你还不趁早去跟他们建立良好的交情!" 他会去的,但不是去建立什么鬼交情,而是要去跟他师父说清楚,他才不要娶峨媚派掌门的独生女呢! "我现在就去找师父!"说完,他急匆匆的奔向主屋。 都怪他,昨晚他太关心阿苓与师娘谈话的结果,以致没有立刻去拜见师父,后来则是因天色已晚,便决定今日再去向他老人家请安。 没想到却发生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事。 看着华威翟急速奔跑的模样,香苹只得在身后轻声喃语,"对嘛!愈看她愈配不上他,哼!我绝对不会让她过得太幸福的。" "翠儿,拿刺绣的工具到她房里。"香苹边交代边往阿苓住的方向走去,她现在就要去用力的奴役姐姐的女儿了。 不顾平日礼教的约束,华威翟连通报都没有,就直接闯入他师父会客的地方,还匆匆忙忙的唤着,"师父、师父!" 千万别随随便便就决定他未来的一生啊! "阿翟,休得无礼!"他师父从未见过华威翟这般失态,竟像个不知礼的毛头小伙子般莽撞,不禁大声喝斥。 而在他师父跟前有两名贵客——一男一女,看似父女的模样,一见到他便立刻露出满意的微笑。 其中那年轻女子更是羞怯的将头垂下,一副羞答答的样子。 "师父,徒儿还年轻,徒儿还不想成亲。"华威翟管不得如此说是否伤人,总之,他就是不想跟除了阿苓以外的女子在一起。 那女子闻言,更是羞得连头都不敢抬。 状似她爹亲的中年男子直笑,"好好!直性子,这个我喜欢。"大有老丈人看女婿,愈看愈欢喜的态势。 "师父……"华威翟更急了。 他师父轻抚着下巴的长须,一副从容不迫的模样笑说:"你这孩子,净说反话,好啦!要不是你师娘今早提醒我,我倒真忘了你也到了该成家的时候了,刚巧你黄师伯也有这个意思,我们正在谈论此事呢! "你来得正好,那就将你的心事直接说出来,好让我们合计合计该如何办这件婚事吧!"他师父开心的征询他的意见。 啥?!是正想谈而已?那师娘干嘛骗他? "师父,徒儿的历练不足,哪谈得到成家之事。"华威习急着去找他师母问个清楚,便急切的拒绝,"就算真要成家,徒儿……也有自己的意见。" 他的意思是,他想赶快将阿苓带来给他师父过目,徵询他老人家的意见。 以他对他师父的了解,师父应该会喜欢上阿苓的不拘小节、直率真诚的个性。 "哈哈……你们瞧,这孩子还会害羞啊!" 就在华威翟匆匆冲出门口之际,他竞听他师父这么对黄家父女如是说。 唉!他哪是害羞,他是避他们惟恐不及,只因他心中已经装了一名叫做阿苓的女子,再也装不下别人了啊! "不对、不对!"香苹又气又急,指着阿苓手中不成形的刺绣成品,"那是个什么鬼啊?你到底有没有认真的听我的指示,要这样子,上一针、下一针,针什距离分明;左一针、右一针,针针绣线要拉直……哪是绣成一团的。" 阿苓苦恼的瞪着绣了快三、四个时辰的鬼东东,心底的不满已然就要漾出,"就告诉过你,你姑奶奶我这辈子没碰过这种小铁钉,更别说要把铁钉穿过来、穿过去的,真是合得他奶奶的熊!" 香苹立时怔住,顺手抄过一支绣花针,恶狠狠的死盯着阿苓,"不是告诉过你,再说这种粗俗的话语,我就要拿针缝你的嘴!" 而她现在就要这么做。 眼看香苹虎视眺眺的直朝她走来,手中还扬着那可怕的"小铁钉",阿苓很自然的摆出杀人的架式,"你敢!" 香苹自嫁给华威翟的师父后,便从没半个人敢不顺她的意行事,是以,当她看到阿苓这般不受教,又加上她自己的心结,当下就想狠狠的给阿苓一个下马威,"你看老娘敢不敢!" 可她没想到的是,阿苓或许在女工上不行,但手脚功夫可是一等一的。 只见阿林一记飞毛腿踹出—— 窗子霎时被震破……呃一一是被香苹的身子砸破的!因为,她只是踹了香苹一脚,就让她从屋内宜飞到屋外十里远! 香苹吐掉满嘴的沙石,气急败坏的再次冲进阿苓的香闺,"你、你竞敢……" 阿苓也满腹委屈的替自己申冤,"谁教你想用那支小铁钉刺我!"她只是出于自卫而已。 咦?那她刚才拿在手上的绣花针呢? 香苹直到这时才惊觉,那支绣花针已在不知不觉中刺入她身上肉最多的部位,她这才发出仿如杀猪般的尖叫,"啊——" 还好那针上穿着绣线,总算将针给拔了出来。 香苹的惨状只有屋内的翠云目击,但她当然不敢声张,否则就得回家吃自己了;可屋外的每个人在乍听到香苹的惊声尖叫,都不禁骇然的心忖,这是他们那素以气质闻名的师娘的嗓音吗?应、应该不会吧! 而同一时间,华威翟仍是站在阿苓住的院落外约十公尺处,在他身前仍有其他的小丫环们禁止他进去见阿苓。 他不禁好怀念那几天跟阿苓一起无忧无虑的幸福岁月。 "今天学弹琴。"香苹站在距离阿苓约莫三尺远,深怕自己再被她所伤。 真的不是她爱说,这阿苓简直是不受教极了…… 教她刺绣,她可以将牡丹花绣成一坨屎;教她绘画,她可以将一幅山水泼墨画画成一团黑压压的四不像;教她下棋,明明跟她说过几百遍车马炮的走法,她却总是"拿象当炮、拿土当车"的胡乱走;教她吟诗,她可以将一首动人心弦。感人肺腑的情诗念得结结巴巴、七零八落,让人恨不得掩住她的口,大呀"哩麦搁念啦!" 而且,每次香苹恨铁不成钢……呃一一是公报私仇时,只要她一想海扁阿苓,那死阿苓总能化险为夷,将自己的拳脚招呼在她的身上,让她痛得咬牙切齿。 但香苹却不放弃。 因为,她向来深信,只要持之以恒,铁柞也会磨成绣花针的。 而且她还有高招能制伏阿革苓只不过她每次都会在被打得哇哇叫之后,才想到拿出高招来威胁阿苓。 "怎样?你不想变得气质出众、高雅大方,做个能匹配阿翟的牵手吗?" 而每回一听到香苹这么说,阿苓满肚子的不爽会立刻化为乌有,转而毕恭毕敬的说:"阿姨,我愿意。" "要我帮你吗?"只有在此时的香苹,态度才是骄傲的。 "请阿姨多多指教。"阿苓会赶快低声下气的表态。 但真的没办法,无论是琴棋书画,她无一样行,其实,她已经好想自动放弃。 只是,一想到放弃就等于再也不能缠着华威翟,她那旺盛的好胜心就会鼓舞着她再加油。 但这琴……她一看就知道自己绝对学不会! 光看上面那么多琴弦,还得用不同的指头拨弄弹奏,她的头就好痛。 香苹今天是有备而来,她指着琴身,"就照我刚才教你的指法练,没练会就不准用膳。"就算多饿她一餐,香苹也觉得甘之如饴。 她还指了指置于一旁的一条状似凶恶的狼犬,"记住,只要你没弹对,它就会咬你一口!" 这只灵犬莱西可是她训练很久的名犬呢! 说完,香苹转身就走,她可不想亲眼目睹阿苓被咬得浑身是血、遍体鳞伤的。 果然,她才走出门,便听到惨不忍睹的琴声伴随着狗叫声,香苹忍不住捧腹大笑。 "师娘,你怎么了?!"从没见到师娘这般失态,华威翟在接连在阿苓的屋外站岗约十来天后,终于等到师娘,只是…… 师娘怎么可能笑得这般嚣张、这般没节制? 香苹没想到自己的模样会被人瞧见,赶紧止住笑,眼一正、嘴一抿,端好身躯,再微微绽放一抹轻盈的笑意,"没事,你怎么还在这里?" 她不是早交代要他别来找阿苓吗? "师娘,我已经快十来天没见到阿苓,我……真的很担心她。"倒不是怕她吃苦受罪,而是忧心她无法适应这种一板一眼的生活。 "你瞎操心个什么劲?阿苓是我的侄女,我会害她吗?"香苹好言好语的说:"倒是你,黄掌门的千金又来了,这两天你该多陪陪人家。" 那关他什么事啊? "我只想看阿苓一眼。"华威翟的语气很轻柔,神情却很坚定,"我对她有责任。" "好吧!"香苹转念一想,她可以用另一招来伤阿苓,而不必再把自己弄得灰头土脸啊!"就明后日吧!" "真的?"华威翟这才露出回武当后的第一个笑容。 "啊——" 这是香苹回到阿苓的住处时所看到第一眼后,发出的惊呼声。 "你你你……"香苹简直不敢相信,屋内除了她先前带来的灵犬莱西之外,还聚集了一屋子的飞鸟、野猫,甚至连不知名的蛇都在阿苓的身旁作伴。 "没法度!"阿苓无奈的耸耸肩,"你姑奶奶我实在是太无聊,手弹得太痛,只好他奶奶的熊的找些伴来陪陪我。" 其实,她最最想找的伴还是华威翟,只是香苹总是派小丫环守着她,还威胁她如果不听话,就要叫那群小丫环们回家吃自己!阿苓只好认分的乖乖待在屋内。 但她的心灵真的好空虚喔! "好好!算你厉害。"香苹决定不再强求阿苓学什么女红,反正这些时日,她也算虐待够阿苓了。 光看阿苓的双手因弹琴、作画、刺绣所产生的大小伤口,再看看她萎靡不振的精神!香苹就觉得报复得够本了。 而明日她还会再安排一场戏,让阿苓好好的观赏呢! "我看明天我带你去看看阿翟好了,"香苹故意说:"唉——这孩子还真善体人意,从他回来后,就听话的忙着跟他的未婚妻建立感情,嗯——明天他好不容易有空,你们也该见个面、好好聊聊了。" 不知为何,在听到华威霍天天跟别的女人建立感情后,阿苓感觉很受伤,但她还是忍不住有点雀跃,因为,她总算能见到他了。 他们已经有十来天没见面了耶! 天——她好想念他叨叨絮絮的念她不准这样、不准那样喔! 满怀期待之心,阿苓连人梦时都忍不住微笑着。 好不容易天色大亮,香苹急匆匆的来接阿苓。 "快点,不然阿翟可能会出去。"香苹不避嫌的拉着阿革,却在拉着她已嫌粗糙的小手时,心中一悸,那些新旧伤痕真的全是她害的吗? 而她的手为何没几两肉!她都没吃饱吗? 忍不住的,香苹问出自见到阿苓后第一句关心的话语,"那个……你跟你爹过得好吗?" 当然好喽!阿苓心忖,除了早年,土匪干爹抢不够山寨里的人吃饱喝足,那时大伙常常挨饿受冻外,这两年已经改善许多,吃得饱、睡得好。 但她才不要跟香苹说体己话,她早看出香苹一点都不喜欢她。 所以,她也不要喜欢香草,就算她是她的亲阿姨也一样。 "他呢?"所以她没理会香苹的问话,急切的找寻华威翟的踪影。 香苹本来有一点良心发现,一见阿苓没领她的情,便没好气的拉着阿苓往前走,"快啦——干嘛拖拖拉拉的?" 她可是安排妥当,万一误了时间可不好。 华威翟与黄丽香站在后花园等着等着,眼看该来的人还没到,不禁有些心浮气躁。 "华师兄,你师娘不是说要让鹰扬来跟我会面吗?"没错,上回她虽然相中华威翟,却在乍见鹰扬后改变心意。 "是啊!"华威翟也是满腹疑云,"师娘明明交代要我们在这儿等的,莫非记错了时辰?" 黄丽香无意识的贴近华威翟,"那个……华师兄,你真的确定阿扬他……他对我有意思吗?" 华威翟自从知道黄丽香将魔爪……呃——眼光放在鹰扬的身上后,便将她当作自己的妹妹看待,"我可以百分百确定。" 而当他俩靠得很近时,确实会让人产生错觉,误以为站在花园中的人儿是在花前月下谈恋爱。 这就是香苹带着阿苓远远看到的情景。 啊一一那女子长得柔弱甜美,果然是他最喜欢的那一型、就是看起来气质出众、温柔大方、秀外慧中、贤淑温婉的那种。 阿苓的心在瞬间似乎遭到万箭穿心之痛。 虽然以她的个性,她应该直接跑上前,好好的将整件事弄得一清二楚,但她却莫名的止步了, 一想到自己在这十来天所受到的打击与不平等的对待,再想到他可能十来天都在跟那貌美如花的姑娘家谈情说爱,阿苓的心就痛得让她无法再在此地多留一日。 所以,她停下步伐,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所有的不平,"我……想走了,这里毕竟不适合我。" 耶一一成功喽! 香苹只知道自己好想大声欢呼欢呼,因为,她几乎明明白白的从阿苓的小脸上看到承受莫大打击的痛楚表情,虽然只是一瞬间而已。 "你还好吧?"香苹边问,边将阿苓往大门外推。 在她的观念,只要将阿苓送走,积存在她心底的愤恨之情就全都得以发泄,她的心结也就算解开了。 "我很好。"阿苓淡淡的回话,虽然心好痛,但她又能说什么、做什么?这里毕竟不是她的地盘啊! 她还是回到从小生长的那片土地,将积在心底的不爽发泄光吧!她深信,只要回去看到亲爹、干爹,跟一堆从小怕她怕得要死的土匪叔叔伯伯、哥哥弟弟们,她应该就会好过很多,至于其他,她都不想了。 留恋的再将华威翟的影像装人她的内心深处,阿苓几乎是用飞奔的离开了…… 属意 "玩够了吗?" 香苹正偷偷掩嘴大笑之际,冷不妨身后一道低沉的嗓音传来,吓得她"砰"的一下跳了起来,"你……" 都知道她在变什么花样?! 华威翟的师父宠溺的点点头,"其实,从她来到这里后,你整个人都变得不对劲,却才开始像个真实的人后,我逐步抽丝剥茧。大概猜到了七、八分。" 香苹疑惑的问:"你不生气?你不追究?" "我有什么好追究的?我又有什么好生气的?如果不是你对你姐夫的迷恋,以及你对你姐姐的怨难,我怎么有机会得到你?" "可是我……"香苹顿生愧疚,便老实招供,"其实……姐姐是被我怂恿才离家出走,后来却不幸染病身亡;姐夫是为了躲避我的纠缠才逃得远远的,但在我的内心处,我一直记恨着他。 所以她是有罪的,她的心里一直都住着别人。 直到刚才看到阿苓深受刺激的痛楚状,她的心结才被打开。 她……真是个坏女人! "但你现在想通了对吗?"他体谅的说:"我从现在开始,才真正有了个能交心的妻对吗?" 香苹呐呐的看着他人久不能言。 "我一直在观察你,其实以前的你并不快乐,也感受不到我的存在,可那女孩出现后,你整个人都重新活过来,你开始行为正常,不再矫揉造作;你开始说话粗鲁,不再刻意轻声细语,我知道真正的你终于活过来了。" "阿风——"香苹哭了,"你不怪我?!" 华威翟的师父摇摇头,"我爱你,当然不舍得怪你,只是……阿翟那孩子爱记恨,他可能会很用力的怪你吧!" "那我……"怎么办? "只好放他去追妻喽!"他们只好找武当排名第二的来接掌掌门人之位了。 "阿风,你对我真好。"从现在起,她要好好珍惜属于她的幸福,再也不去想过去那些有的没的。 至于她的错,就让阿提去替她偿还好了。 没听过"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古语吗?那她是他师父的妻,阿翟当然该替她去偿债喽! 雪岭山寨的气氛最近变得很冷。 倒不是气候变化,因为现下可是暖暖的夏季,虽然他们身处在高山上,还是可以享受到骄阳的温暖。 山寨里冷的是那种莫名的氛围。 只因,阿苓在某年某月的某一日突然奔回山寨,她什么话也没多说,只是哀哀的走到她亲爹的身旁,轻声的交代,"对不起爹,女儿没能替您将娘带回来。" 因为已经带不回来,她已作古了。 可令她爹吃惊的不是这个讯息,而是女儿的用字遣辞。 那个他费尽心力指导的不受教的女儿跑到哪儿去了?怎么跑回来一个长得跟他的爱女一模一样,性子却全然不同的人? 她亲爹真的很不能接受。 "说!你是谁?"她亲爹半开玩笑的一把扯住她的长发,等着她惯常的回他一记过肩摔,但没有耶! 阿苓只是用无神的眼睛看了她亲爹一眼,便不再说话。 就是因为阿苓的阴阳怪气,她亲爹和干爹赶紧召开紧急会议密商。 夜半时分,她干爹刻意将门半掩,以便让阿苓偷听得更清楚。 "不对劲,那孩子好像受到什么刺激似的,整个人都变得无精打采。"她亲爹好烦恼的问:"那死阿毛不知是在混什么吃的!" 如果阿苓依照往例来偷听的话,她绝对会很感动的。 因为,她亲爹一向说话文雅,从不会跟着她干爹说一些登不上抬面的粗话。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太关切阿苓的遭遇,忍不住进出的话语。 "他奶奶的熊!"她干爹则是一掌重击在石桌上,石桌当下裂了一条缝,足见他力道之大,"要是让你老子知道是谁胆敢欺负她,老子非剁了他的腿、拔了他的毛、砍了他的鸟不成!" "阿彪!"她亲爹赶紧制止道:"说话别这么粗鲁。" 她亲爹赶紧探头到门外观察,却没发现向来喜欢偷听的爱女的踪影,"唉——她根本没来偷听!这哪像她?!" 绝对是在外面发生了什么大条的事! "他奶奶的熊!"她干爹恨恨的站起身,"老子这就去问个清楚,看看是谁欺负了她!老子这就去替她报仇。" "阿彪——"她亲爹正想制止。 "阿律啊!"她干爹忍不住跳脚,"他奶奶的熊,搞不好那个欺负我女儿的人,此刻正在欺负别人也说不定耶!你还不气吗?" "格老子的!"她亲爹终于义愤填膺的倏地冲出门,在夜半时分大声嚷嚷着,"阿苓啊!你别怕,爹绝对把那个欺负你的人的毛拔掉、腿砍下、鸟割断……" 对啦!他是为人父母,哪能坐视心爱的女儿遭人欺呢? 一看怒气冲冲的亲爹与干爹手持大刀,一副想去找人把命拼的模样,阿苓就知大事不妙了! "爹、干爹,你们想干嘛?搞笑是?"她赶快制止,免得这两个年纪加起来超过一百的男人下山去胡作非为。 "阿苓,你老实说,这趟下山是谁欺负你了?"她亲爹已经忍不住的将大刀架在她面前的小桌上,"你说,爹会替你做主的。" 做什么主?逼他来找她吗?阿苓思忖,既然自己配不上他,那她就祝福他,她才不会将那段刻骨铭心的回忆拿出来当她爹算账的蓝本呢! "没人。"所以她淡淡的说。 "没人个大头!"她干爹按捺不住,一掌劈在她的小桌上,小桌当场应声而碎,"说!他奶奶的熊,一看你就知你吃亏上当了,还想瞒你老子我!" 阿苓没辙的看着眼前关心自己的亲人,再想到那也算很亲的阿姨却是那般的对待她,生平第一次,她竟控制不住的泪流满面。 "呜呜呜……爹——干爹一一你姑、姑奶奶我-……好、好爱你们喔——" 哼!他禁止她说粗俗的话,可眼前他已管不了她了,她当然可以尽俗的说。 是以,虽然她已经无法将过去朗朗上口的粗俗话语说得轮转,但她仍硬逼自己用力的说,以免忘了怎么说。 毕竟,现在华威翟已不在她身边管她,不会再想出奇怪的招数来整她了! 可她这番感性的话语却将她亲爹及干爹吓得落荒而逃。 毕竟,在他们这群大老粗面前,从来没人将那爱不爱的恶心话语拿来说嘴,那多不符合他们土匪寨的气质啊! 今天早上的雪岭山寨的气氛依旧低迷。 阿苓的亲爹爹对她昨晚的失态感到害怕,怎么也不敢再用人她的屋内一步,免得再被她怪异的言行吓到。 "唉——"久久她亲爹才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阿苓绝对是碰上很烦的事才会变了性。" 许久之后,她干爹终于接腔,"唉一一是啊!想她以前是多么格老子的乖巧,哪像现在他奶奶的熊的怪!" 然后,两个深切关心阿苓的男人只能坐在这里长吁短叹。 "头儿!有名自称是华威翟的侠客求见。"突然,有一名小喽罗前来禀报。 "不见不见。"她干爹顺手一挥,"今日你老子我他奶奶的熊没心情见那些小俗仔,叫他走、叫他走!" "是!"小喽罗下去了。 "唉——" 两个中年男子又继续长吁短叹。 "不得了了!"刚才来报的小喽罗这回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气喘吁吁的,"头儿!那个快上说就是他欺负了阿苓呢!" 吓!这还得了? 当下,她亲爹与干爹双双自坐椅上跳起,火速自墙上取下最利的杀人兵器,杀气腾腾的准备去将那个自动送上门来的始作俑者剁成肉饼。 眼看头儿们这般不理性,小喽罗赶紧连滚带爬的赶去向阿苓报告。 因为,当两个头儿都抓狂时,只有阿苓制得住他们。 华威翟稳稳的站在岭山寨的大门前,若有所思的瞧着。 他想起这一路找来,当他形容起阿苓的言行举止时,众人无不斩钉截铁的告诉他,他嘴里的姑娘绝对就是这土匪寨里的天之骄女。 虽然她几乎没下过山,但整个土匪寨里的人都将她捧在手掌心里疼着,只要他们的人下山,都会绘声绘影的形容阿苓的古灵精怪。 而虽然雪岭山寨是个有名的土匪窝,但奇怪的是!百姓不但不畏惧他们,反而各个竖起大拇指说好! 只有那些官商官吏,才对雪岭山寨的名号闻之丧胆。 这让华威翟不禁对这个土匪寨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现在局势不安,或许只能以雪岭山寨的做法才能稍微照料到无辜的百姓呢! 是以,他马不停蹄的疾奔到雪岭山寨找人……晤——如果有机会的话,他甚至会考虑留下来落地生根呢! "是哪个没长毛的杂碎敢欺负我家阿苓?!"阿苓的亲爹气急败坏的奔到华威翟的身前,连看都没多看他一眼,直接将沉重的大刀朝他身上招呼过去,"吃你爸爸我一刀!" 华威翟连解释的机会都没,迎面就是一记大刀,他只得赶紧回身躲开。 可躲得了前面的攻势,不见得躲得了后方的夹击。 "他奶奶的熊,吃你爷爷的斧头。"阿苓的干爹也不落人后的火速送出一刀。 华威翟两面受敌,却深恐他们是阿苓的亲人而不敢反击,只能一而再、再而三的闪躲,"那个……前辈请听我说……" "说屁!吃我一斧!"她干爹的攻势看来就像在杀不共戴天之仇人似的。 "再尝尝我这刀厂她亲爹像是想跟他拼命似的,奋力的朝华威翟身上的要害攻击。 几次,华威翟都很确定,他们或许没想取他的性命,却百分百想让他绝后! "前辈手下留情!"要命的是,他只能守,不能攻,只好讨饶。 "留你的大头!"大刀与斧头一起在半空中飞舞! 阿苓赶过来看到的就是这样惊险的画面,她的心脏在一瞬间险些挂掉。 "住手!"她用尽力气的喊,教华威翟立时停止躲避,但她那两个参却像是杀得不亦乐乎,更加紧攻势。 阿苓无计可施,只得气急败坏的高喊道:"他奶奶的熊!你们是没听见你姑奶奶我的话吗?" 顿时,刀斧在空中交会,并在瞬间收手,那能置人于死地的武器收回两名凶手的身侧,而更离谱的是,那两名凶手还控制不住的抱头痛哭起来划。 "呜呜呜……我们的阿苓终于恢复正常了!" 天哪!现在是什么情况? 华威翟一头雾水的看着刚才还死命想让他绝于绝孙的两名中年男子无助的模样!不懂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你他奶奶的熊还来干嘛?"阿苓才没空理会他们两个老的哭得丢人,她所有的心思全都放在华威翟的身上,"你不是正在跟你的未婚妻建立感情吗?" 华威翟在来之前,已经听他师父将此事的来龙去脉说一遍,因此,他微微一笑,"阿苓,你误会我了。" 就这样,他微微一晒,对着围观的众人一鞠躬,"让你们看笑话了,不过你们可以散会了。"他才不想让自己的闺房之乐摊在阳光下呢! 不只是阿苓愣住,连她亲爹干爹都愣住了。 "就、就这样?!" 华威翟再次朝众人微笑的解说:"其他的就是我们夫妻俩的事,跟你们无关。" 说完,他走到阿苓的身边,一手揽在她的纤腰上,一边叨叨絮絮的念着她,"你喔——一定没好好吃,变得这么瘦,那我抱起来会很不舒服耶!" 不过,他的音量倒是放得很小,恰恰好让她一个人听到而已。 阿苓听他说出这么露骨的话语,忍不住涨红小脸,想一把推开他,"他奶奶的熊,你……"可她的话还没说出口,推拒的小手已被他紧紧握住。 "啊——"他状似轻叹,"好久没听你这么恣意的说话,听得我的心情好轻松喔!" 真的,在他还没找到她之前,他一直是不安的,不知她能否再次接受他。 直到见到她的那一刹那,原先堆积在他心底的所有不安、担心全都不翼而飞,仿佛她从来都没离开过他,她就是合该属于他似的。 阿苓的心怦怦直跳,没想到他竟会怀念她说粗俗话,这让她不禁将自己配不上他的想法全都抛开。 但他仍不忘责备道:"虽然我很想听你说,但并不能让你随时随地的说,不然,处罚仍是必须的。" 他很坚持的观了她一眼,"就是你最最怕的那种。" 阿苓轰的一下浑身都在发热,他是说那种让她很痛很痛的那种处罚吗?那个她果然会怕,那她还是乖一点好了。 感觉到她的小身子在他的怀中瑟缩,他才大方的说:"不过一一这几天准你说个够。" 阿苓这才放松心情,抬头看进他的眼,"那个你的未婚妻呢?" "她从来都不是我的未婚妻。"华威翟边走边说:"一切的始末等我们回房再说吧!"他带着她走回她的房。 阿苓却忘了问他,他凭什么登堂入室,自动住进她的闺房啊? "就这样?"阿苓的亲爹很不能接受的问。 怎么这环小子不过是对自己的女儿说了几句好话,她就什么都不计较的原谅他了,这怎么成? "他奶奶的熊!"她干爹是没说什么,但满脸的不逊却显示他也是不太爽。 "对!就是这样。"阿苓立刻拿出积极奋斗的精神,"谁有意见就来找我单挑啊!" 谁还敢有意见啊? 于是,所有土匪窝的人都被迫鼓掌欢迎新分子阿苓的夫婚的加人。 "好——就今晚洞房,咱们来个不醉不归。"阿苓的亲爹总算想出一个能整倒华威翟的绝妙好计,"阿彪,由你负责撂倒他。" 她干爹状似诡异的看了正揽着阿苓的纤腰的华威翟一眼,再瞄了瞄阿苓的亲爹,久久才提出他的疑问:"那老子有他奶奶的熊的好处吗?" 阿苓的亲爹像是百般挣扎,终于在众人的面前承认,"好啦——如果你真能灌醉这臭小子的话……" "怎样?"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问,因为,他们很好奇阿苓的爹不过是个文人,连拿刀都很吃力,他能给她干爹什么好处呢?! "就、就……"阿苓的亲爹像是豁出去了,"我就答应跟你了。" "哗——"所有的人都讶然尖叫了。 只有阿革,她先是惊讶的看着对自己最好的亲人,接着,便咽的哀叫着,"呜呜呜……真。真好!我终于有了爹娘了,只是……"她看了看亲爹,再看看干爹,"他奶奶的熊,那我以后要叫你爹还是叫他爹、要叫你娘还是叫他娘呢?" 华威翟虽然觉得事情实在是太出乎他所料,但他无暇关心其他,只想好好的爱阿苓,让她能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 所以,趁着大厅里乱成一团时,华威翟轻声对阿苓说:"咱们溜吧!" 阿苓也很想再次享受跟他独处的乐趣,便毫不忸怩的眼着他回到自己的闺房。 "阿苓——"华威翟感性的望着自己决定钟爱一生的小女子,"现在我们可以开诚布公、坦诚相对了。" 他的言下之意就是,他要行使夫权,让今晚的洞房花烛夜变得很浪漫。 但阿苓却马上老实的自首,"好吧!既然你已经是我的夫君,我当然不能再骗你,我、我……全招了。" 华威翟望着从一相识就让他惊讶连连的小女子,有点惊骇的问:"你……该不会告诉我,你其实是个男人吧?!" 千万不要啊! "哪是!"她笑拍了他一下,"你姑奶奶我叫阿苓,今年一十四,是个从小在土匪窝里长大的小土匪婆。" 她一直很介意自己没能认真的跟他做过自我介绍。 天哪!原来她这么小,但那又何妨,只要他的爱意坚定,他会让她尽快长大的。 所以他没说什么,一到不在意的样子。 阿苓又继续说出心底的真心话,"因为初相见时,你赏了我一耳光,让你姑奶奶我全心全意想找你报仇而死赖着你,我才会有机会慢慢的喜欢上你。" 说到底,她当初之所以跟在他的屁股后头,只是为了还他一耳光就对了。 "其实——如果你那时没扁我,我本来是想跟着那个比你笨一点、矮一点的鹰扬……" 什么?! 华威翟一想到每个先看过他再看到鹰扬的人,都觉得鹰扬比较登得上台面,这算什么?"我不好吗?"他恨恨的问。 "哪是!"阿苓赶紧将自己的想法与他一起分享,"就是因为你他奶奶的熊的太好,才会让你姑奶奶我心生小自卑……" 早说嘛,华威翟的大男人自尊立刻得到满足,欢欣鼓舞的决定让她知道他究竟有多爱她。 "我想你,"他喃喃的说:"就在你身旁却不得近你身的时侯,我才知道自己对你的思念有多浓,甚至到了茶不思、饭不想的地步了。" 多好,他在对她说情话,阿苓满心欢喜的问:"那你为何不来找我?" "师娘看得紧。"加上他不想得罪师娘让师父伤心,毕竟,他可是视师父为亲爹般。 "可我日也想、眼也想,你的影像老是在我的脑海里打转,"他紧紧搂着她娇小的身躯,"当我一听到你竟离我远去,还是有了那样的错误想法……" 他顿了顿,将她的小手置放在他的胸膛,"你可知道当时我的心有多痛?" 他几乎可以体会到那种痛不欲生的滋味。 "我也是……"阿苓前南的说,"那时我的心也好痛……"痛得像是被刀割、被利刃所刺,痛彻心肺。 将他的大手也挪到她的胸前,"那时……心好像都不跳了……" "没事了!"看着她隐隐发白的小脸,他赶紧安慰道:"都过去了,别再想了,今后就只有我们一起……" 阿苓激动的看着他,"你不会计较你姑……我配不上你,我没气质、没水准……" "谁在意那个?"他毫不在意的说出真心话,"看不见你时,我还试着说粗俗的话语来想念你;再说,就算你会说粗话又何妨,我会惩罚你啊!" 但那些都不是重点,"现在先让我来爱你吧!" 对!春宵一刻值千金,他们还是赶快洞房吧! 但才一会儿工夫—— "啊——"是阿苓的惨叫声,只听见她急切的、委屈的叫着,"为、为什么……人、人家又没。没说粗、粗泽……你干嘛处、处罚人家……" 还把她弄得这么疼! 华威翟觉得他真的被她打败了,但那又如何,今晚他就是要行使爱她的权利。 于是,一场叫嚣于是展开…… 尾声 "不要啦一一救郎喔!" 啊一一这就是雪岭山寨每晚都会上演的戏码。 因为,不管华威翟好说歹说,阿苓就是认定她已经尽量谨言慎行,小心翼翼的做到不在他的面前说那些他不爱听的话语,他就不能再拿那些他曾经使用过的处罚方法来对待她。 虽然,跟他成亲这么久,她已经不再觉得没事吞点他的口水,是一件恶心的事;三不五时被他轻咬唇瓣!她也不会再感到发疼;被他含着手指、脚趾,她也逐渐习以为常;连跟他躺在床上摇来摇去,她也不感到那么疼痛不堪,甚至还满欢愉的,但原则就是原则,她没犯错,他就不该处罚她。 没得商量。 华威翟已经讲得嘴破,但她就是不为所动,坚持"说出去的话、射出去的箭",是不能挽回的。 他现在只是好怨叹,当初为何不跟她把话说明白。 不过,他当然也不是省油的灯喽! 在他总是说服不了她,最后只能去求助他的岳父时,他岳父的另一半明目张胆的提点他,该做的,就算硬着来也要做。 当下,他就下定决心,他再不浪费唇舌去跟她说道理,直接用做的就好。 呃——不能怪他,谁教他身边的人都是大小土匪、他身居土匪窝,行为像个土匪也是很自然的偻! 所以,今晚他照样去行使夫君的权利。 只不过,她也照例跑给他追就是了啦t "不要啦——人家今天又没犯错!"她拼命的挣扎,但她个子小,当然只能被他像老鹰抱小鸡般的抬回房。 华威翟局促不安的在屋外直打转。 "他奶奶的熊,就叫你不要再走了啦!"她干爹虽然也很心急,却没像华威翟那样坐立难安。 "可我坐不住……"他紧张万分的将耳朵贴在门上,用力的听着里面的哭泣声。 "呜……我……你姑奶奶再也不敢了啦——呜……他奶奶的熊!限你立刻把这个小兔息子从你姑奶奶的肚子里捞出去……" 呃——那是从紧掩着的门扉里传出来的话语。 "别听、别听。"阿苓的亲爹一副过来人的模样,安慰道:"她娘当初要生她的时候,也是满口的三字经,没事,她只是说说而已。" "我……"华威翟没说出口的是,阿苓的个头那么娇小,怎么可能在肚子里装那么大的娃儿,她一定痛毙了。 "没事,他奶奶的熊,你老子我又不是没看过别的女人生孩子,哪有这么会叫的!"但这话纯粹是她干爹好心安慰华威翟的话语,却没想到引起她亲爹的醋意。 "你……说!你是去哪看别的女人生的?你不是从阿苓两岁开始就跟着我……" 眼看阿苓的亲爹与干爹扭打成一团,华威翟紧张的心情却没有因此而放松,他三不五时贴着门扉听着里面传出的痛呼声。 终于—— "哇——" 一声声洪亮的哭声响彻云宵,所有待在门外等候的人都松了一口气,"生了生了!" 接着,就是一片欢声雷动。 只有华威翟仍然紧张的直拭着额头上的汗水,看着门被打开一条缝隙,产婆累坏的在里面唱名,"孩子的爹进来报到。" 华威翟这才火速奔进屋内,他一眼就瞧见虚弱的阿苓正张大眼盼着他。 "阿苓——"他正想好好的安慰她一番,却见她一反平日嚣张跋扈的坏女孩样,以楚楚可怜的眸光直瞅着他。 "怎么了?"他轻轻替她拭汗,温柔的抚掌着她细嫩的小脸蛋。 "我……再也不敢不乖了!"她很委屈的诉说着,"你……以后可不可以、可不可以……不要再把小娃娃装到人家的肚子里……当、当作惩罚?呜呜……真的很痛……" 说完,她一扁嘴,立刻放声大哭,声音比刚出生的娃娃还大。 这一刻,华威翟满腔的柔情全都付诸流水,他只能无奈的抱着头高呼,"让我尸了吧!" 他他他……怎么会有这么不解风情的小妻子啊?! 救郎喔—— 一本书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