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骗了你》 序 香蕉人 嗨,大家好,又见面了。 《偷偷骗了你》,说到骗,现今社会上是闻骗色变!生活上充斥各式各样的诈骗事件,骗财、骗色、骗男骗女骗老骗少,无所不骗。有天,香蕉人打开电视,新闻报导谁谁谁又被诈骗集团骗了多少钱;打开手机,简讯传来香蕉人又中奖了(真不是盖的,香蕉人中奖起码超过一千次,奖金达数亿);才删掉简讯,就接到一通电话,说是请香蕉人去参加什么鬼东东发表会,会后送lv包包、数位相机等高级奖品;吃了一顿大餐回来,就看见第四台在卖减肥药,声称可以在一星期内从一百公斤瘦到跟竹竿一样…… 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事情,让香蕉人都分不出何者为真、何者为假了。 香蕉人才在怨叹这个社会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纯洁了,大家都以骗人为乐,没想到红杏又来电告知:“香蕉人,命你立刻写一篇序。” 香蕉人弯下腰(香蕉本来就是弯的),卑微的说:“好、好,书名是什么?” “偷偷骗了你!”红杏很自然的回答。 “什么?又是骗……” 香蕉人就这么直挺挺的倒在地上,结束了充满骗的一天。 (什么?这些事都在一天之内发生?) 哎呀,骗你们的啦,这么好骗。 楔子 甄琴真的只是路过此地而已,真的。 可才只是在一刹那之间,她的耳中乍听到彷如爆炸般的巨响,眼前惊见熊熊的火光,随后便是一堆闲杂人等蜂拥而至,一起朝那发生意外的地点涌去。 那混乱的场景几乎让她吓得心跳都快停止。 “怎、怎么了?前、前面是发、发生什么大条的事情啊?” 计程车司机却已无心管她,匆匆跳下车,指了指自己身上所穿义交大队的醒目制服,“小姐,真是对不起,麻烦你自便,我得赶过去帮忙……” 话都还没说完,便一溜烟的不见人影。 甄琴好不容易稳住慌乱的心神,将一双颤抖且几乎已吓得发软的双脚缓缓的踏出计程车。 天哪!她远眺那凄惨的景况—— 几辆大大小小的车全都撞成了一团! 有的甚至看不出车的形状,还有几辆似乎已烧得焦黑,现场已有消防及警察单位的人员围起封锁线。 可她止不住好奇心,也随着那群围观的群众不自觉的往前挤,想看看这场车祸究竟有多严重! 可她走得太近了,竟然在无人注意时,不知不觉的穿过封锁线,走到一辆已有烧灼痕迹的小轿车旁。 突然,毫无预警的,一只焦黑的大手颤巍巍的自车内伸出,五只手指似乎想抓住什么似的在空中颤晃着! 当下将甄琴吓得哇哇大叫。 不止如此,她还听到一道低沉的男性嗓音说起话来。 “帮、帮我告、告诉她……”那焦黑大手的主人情况看起来很不乐观,他的脸上有伤,且血流满面,断断续续的试图说话,像在交代遗言似的,“我、我……只想给、给她一个、个意、意外惊喜……在她、她生日……赶、赶来……没想到……要、要她别难、难过……我好、好抱歉……不、不能陪她……” 甄琴整个人都呆楞在现场,完全不知该如河是好。 她只是个生活单纯,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平凡小女子啊! 她生平从来没见过这种重大灾难的现场,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这名重伤的伤者,但她生性热心助人,虽然此刻的她旁徨又无助,但她就是好想帮帮这个快气绝的男人。 她想给他信心,给他心灵上的支持。 “我、我帮你……”她看着那只不停颤抖且还在流血的手,一时什么都没多想的与他交握,想将自己无穷的年轻生命力传递给他,但她很快就感受到他的力量在消逝。 “告、告诉她……我、我不能……再照、照顾她……”那男人已无光彩的双眼悄悄闭上了…… “不!别走……我会帮你——”甄琴只觉得一股鼻酸冲上脑际,她一向不喜欢悲剧结尾,“先生……撑着点,就快有人来救你了啊!” 可太迟了! 那男子握着她的手已逐渐放松,可他的容颜却不像刚才那样急切,紧闭双眼的他此时看起来极为安详,像是听到了她的承诺般。 甄琴急得大声嚷嚷,“先生!等等,你得先告诉我你是谁,你说的她又是谁,这样我才能帮你啊!先生……” 就在她穷追猛问的当下,那垂死男子的手突然松开,不再与她紧握。 甄琴怔怔的看着自己已沾染上些许鲜血的小手掌,无助的望着已离世的男子,“你别走啊先生,我还不知道你是谁,怎么帮你……” 就算她从懂事以来就立定志向,要以助人为一生的职志,且很愿意身体力行,但对她而言,他到底是个无名氏啊!要她怎么伸出援手? 可她的呢喃声顿时被远处疾奔而来的救护人员所盖过,“喂——那边那位小姐,麻烦你别进到出事现场,妨碍我们的救援工作好吗?快点离开!” “可我……”甄琴试奢想解释自己的立场,却被救人心切的交警赶到一旁。 看着刚才对她殷殷交代的男人被移出车外抬上担架,甄琴轻声的对他做出承诺,“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事就一定会做到的,你尽管放心!” 是的,就算要她上刀山、下油锅—她都会义无反顾的帮助那位不知名的先生,完成他的遗愿,谁教她、她……人家她天生就是个热心助人的好人家的女儿样! 第一章 警察局里,几名员警各个浓眉深皱,一副天就要塌下来的忧愁状。 “喂喂喂!紧急状况,那个女的又来了啦!陈警官,快救命啊!”警察甲不但愁容满面,连番发出求援,还赶紧做出脚底抹油样。 “唉!那些闲闲没事做的死老百姓,就不能停止骚扰我们这群可怜的人民保母吗?”警察乙无力的趴在办公桌上呼天喊地。 警察丙则是趁众人抱怨之际,赶紧躲到桌子底下,一副任谁拉他他都不会出来的坚决样,“管你们说什么,反正,我就是不会去面对她的。” 陈警官看着一屋子的“乌合之众”,既无奈又没辙的直摇头说:“唉!你们……她又不是什么豺狼虎豹,有必要这么长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吗?” 据他所知,那个大伙口中的“牛鬼蛇神”,不过是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好不好! “有!”顿时,室内除了陈警官之外,其余人均异日同声的回答。 “她她她……简、简直比、比那些枪击要犯还要可怕!” 呃——他们最害怕的就是,那女孩不屈不挠、追根究柢的精神,让他们这群警官的头都痛了。 陈警官再次无奈的冷哼一声,才离开这群号称就算要他们空手追捕十大枪击要犯—也不会眨一下眼睛的同僚们,独自去面对他们日中所说的那位恐怖的女孩。 甄琴今天依然将及肩的长发绑成一条马尾—随性的一左一右摇晃着;一件宽松的浅蓝色衬衫,系在一条紧身深蓝色牛仔裤内;肩上则是斜斜背着一个偌大的牛仔包包,从外表看来,就像个无害的年轻女孩。 她的五官长得清清秀秀的,大大的眼、弯弯的眉、挺秀的鼻、棱角分明的樱唇,摆在那张有点图的小脸上,看起来就跟个邻家妹妹没两样,一点都不具威胁性。 可为何警局里那群向来视死如归,没事就爱与道上弟兄们博性命的员警们会如此畏惧她呢? 嗯———其实这是有原因的啦! 因为—她不但有着目前世道上已经快绝迹的古道热肠之外,她的追根究底、她的择善固执、她的重承诺,几乎让每个跟她接触过的员警们气到死。 甄琴一见到陈警官,立刻从座椅上弹跳起身,恭敬的朝他做了个九十度的鞠躬,一副乖巧有礼的小女子模样。 可她一张日,果然狗改不了吃屎,当下就让陈警官的头都痛了! “怎样、怎样?陈警官,你们到底查出来了没?那位先生究竟是什么人?他的联络方式是什么?他是不是有女朋友?我要怎样才能跟她联络上……”她说就说—整个人还激动得跳到陈警官的面前,不避赚的直拉着他的手臂摇晃着逼问。 不过这不能怪她,因为,她可是只打算利用阿娇姨因为市场不景气,决定预放公司五名员工明年度休假的大好时机,来解决这件烫手山芋。 而如今,离意外事件已经过了好几天了,她却连一点进展都没。 拜托!再这样下去,万一阿娇姨要开工,她会没有时间去帮那位死不瞑目的先生耶! 所以,她才会摆出咄咄逼人的态势,谁教那些警官们老是爱随口敷衍她。 “我们正在努……” 不过,陈警官话都还没说完,就被甄琴打断了———呃……这实在是因为她已经听够那些薮衍塞责的话语,并非想对陈警官不敬。 “不会吧!还没查到啊?都已经过了三天又十八个小时了耶!陈警官,不是我爱说,你们警察的办事效率怎么这么差啊?”她都是实话实说。 陈警官的脸色当下像是被抹了屎般的难看,心忖,难怪跟她有过接触的员警们会避她如蛇蝎,她讲起话来还更是不给人留情面。 “甄小姐,”陈警官毕竟也是人,一听到自己及同僚被污辱,当然会不高兴,以致声音也变得冷冽,“请容我提醒你,在我们警察繁重的业务中,好像并不包括替市民提供私家侦探这项服务的。” 她最好别搞错。 再说,他们这几天不眠不休的,不正是在忙着侦办那件重大意外事故的责任归属问题吗?她怎能如此污蔑他们这群劳苦功高的人民保母? 咦?陈警官今天好像吃了炸药耶! 接连缠着警方替她打探消息的甄琴,很机灵的感受到她的“消息来源”今天似乎吃错药了,赶紧见风转舵,“哈哈哈!陈警官,那个……你今天穿得好帅,就跟终极警探里的布鲁斯威利一样有个性呢!” 可陈警官显然是见多识广,并没因她的恭维而昏了头,他只是紧皱眉心,打算跟她画清界线,不想让她再这样三天两头到警局里,假借寻人之名,落实骚扰之责。 “那个….:甄小姐,我们所能提供的讯息就跟两天前告诉你的一样,你可以在xx殡仪馆找到那位死者的家属,如果你真有什么疑难杂症,可以直接跟他们连系。至于其他资讯,请怨我们无可奉告。” 陈警官摆出的是不准甄琴再上门骚扰的坚定态度。 由于他的态度实在太斩钉截铁了,完全不似前几天那么亲民爱民,甄琴只得认份的垂下头,“哦……”了一声,便乖乖的摸摸鼻子走人。 对啦!她其实是可以到殡仪馆去找人的啦! 但说真的,真正的她其实是个很胆小的人,生平最怕那种虚无飘渺、有的照的的鬼东东,如果能离那种阴气此较重的地方远一点,她当然是敬而远之罗! 所以,她才会找软柿子下手,死缠着警察伯伯,要他们帮她把那不幸身亡的男人的住家地址告诉她。 以便她能直接登门拜访,完成他的遗愿。 可她没想到的是,事情的发展不如她所预料,看来,她只能踏上那条“不归路”去找人了。 她只得驼起背、垂下头,心底有点小怕怕的咬着食指,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出警察局。 陈警官直到亲眼看到甄琴垂头丧气的打道回府,这才松了一日气,忍不住好心的提醒道:“甄小姐,人找到后,就怏怏回到你自己的工作岗位,恢复原来的生活吧!” 他是好心提醒她,现在经济这么不景气,工作不好找—她最好别轻易为了不相干的人,让自己的工作飞了。 甄琴却压根没将陈警官的话听进耳里,事实上,她根本就是打算趁这段空档,做到“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的承诺。 *** “呜呜呜……志文,你、你怎么会这么傻……就跟你说过我的生日又不是什么大事……你为何非要赶来……我还嘱咐你别在高速公路上飙车……你为什么、为什么就是不肯听我的呢?为什么啊……”一名素净着脸蛋,直发柔顺的披在背上的年轻女子,看着挂在灵堂上的遗照呢喃着,一次又一次抹着彷如决堤般的泪。 “你教我现在要怎么办?志文,我、我真的好想、好想你啊……”她哭诉着,颤动的肩膀一耸一耸。 遗照中是一名长相斯文清秀的年轻男子,照片中的他似乎欲言又止的想抚慰那名已为他哭到不行的女子。 此时,自那女子的身后走出一名身高颇高的男性,他脸上的表情有点肃穆,明显且突出的五官彷如雕刻般深嵌在他狭长的脸上,深邃的眸光轻轻瞟向那哭得伤心的女人—以低沉的嗓音轻声劝慰道:“好了,玉如—人死不能复生,你就别再伤心了。” “哥……”那叫做玉如的女子闻言,当于转身扑进男人的怀中,“我就是无法接受……他……志文就这么走了……怎么能……他怎么能啊……” 轻抚着玉如如丝的长发,那男人的眼中有着难掩的悲伤,“虽然我们每个人都无法接受……但玉如—这是事实,志文是真的在那场车祸中丧生了,就算我们不想接受,可那还是不争的事实。” 可玉如却不肯接受这样的说法。 她用力挣脱男人的怀抱,“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要那么残忍……为何要夺走他……” “我也想知道啊!—”那男人突然仰天长啸了一声,随即痛苦的以双手紧抱住头,合声喃语,“志文就像我的弟弟一样,我也跟你一样难过……” “哥……”看到那男人难受的表情,“我想他啊!我真的好想、好想他啊……”玉如呜咽的再次扑进男人的怀中,与他相拥而泣。 “我也跟你一样的想他……玉如,可那又怎样?无论我们再怎么想他、念他,他也不可能回到我们身边啊!”男人哑着声说着,像是在劝说悲伤不止的妹妹,却更像是在说服自己接受这个噩耗。 “呜呜……”整间灵堂里所能听到的,就是男女夹杂的悲泣声,不停迥荡着。 就在此时,突然传来两声清脆的敲门声,“叩、叩!” 灵堂内的男女都还没来得及出声,大门已被人推开了。 伴随而来的是一道清柔的女性嗓音,“那个……请问一下,这里是沉志文先生的……呃———常玉如小姐在吗?” “你是……”玉如抹掉泪—从男人的怀中挣脱,狐疑的瞅望着走进灵堂的女子。 甄琴才一进屋,便立刻瞄到灵堂上的男子遗照——正是那个对她提出要求的人.—而她几乎也是在第一眼就感应到,眼前这位哭得两眼如核桃般肿胀的年轻女孩,就是她要找的人。 甄琴什么都没多想,更没有多余的心力去注意周遭的环境,是的,在她的眼里,目前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常玉如。 “你一定就是玉如!”顾不得常玉如的个头比她大,也顾不得常玉如根本还不知道她是谁,更顾不得她在常玉如面前就跟个小妹妹般,甄琴一个笼步冲上前,摆出慈母的姿态,用力的将常玉如紧拥入怀。 “太好了,我终于找到你了!”像是久别的亲人般。 常玉如简百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只能一脸呆滞的任由甄琴紧搂着她不放。 因为直到现在,她还没搞清楚这个死命抱住她的陌生女子究竟是阿方神圣?! 她跟志文又是什么关系?! “嗯咳!”玉如的大哥常皓天看不过去,发出声响以提醒抱在一起的两个女人,“可以请问你是哪位吗?” “对喔!”玉如这才彷如大梦初醒,用力的一把推开甄琴,还控制不住的以愤恨的眼神怒瞪着甄琴,“你是谁啊?你跟我的志文又是什么关系?快说!” 即使两名人高马大的男女站在甄琴面前,甄琴依然面不改色,眼里只有常玉如下人,“啊——你看我急的,我都忘了自我介绍了说,你好,我叫甄琴,我是那位先生……” 甄琴神情肃穆的指了指灵堂上的遗照,瞄到那男人的姓名,百疋他……就是沉志文交代我一定要找到你,他还要我代替他好好照顾你的。” 当下,玉如以极其复杂的眼神看了常皓天一眼,再以无此怨恨的目光瞪了甄琴一眼,再怀着百转千迥的心思看向沉志文的遗照…… 久久,她才由齿缝中迸出一句话,“他……叫你来……照顾我?!” 玉如这话隐含的可是千百万的不信任喔! 也难怪—她从未见过甄琴,也从未听闻过甄琴这个名字—更不知道在沉志文的生命史中有这么一号人物;却在他才刚抛下她,独自走上黄泉路的当下,突然蹦入她的生命中—还敢大言不惭的说要照顾她! 这……这算什么嘛! 示威吗?!好可恨啊! 可甄琴哪晓得人家心底的转折,只是热情有劲的直点着头,“是啊、是啊!你好玉如,我会信守诺言,好好照顾你的,你放心。” 她会放心才怪!玉如突然发出一声惊声尖叫,“啊……”且是久久不能停歇。 “你怎么了、你怎么了……”甄琴慌乱的百问,不明白为何玉如会突然崩溃。 她正想上前搀扶玉如,自己的手臂却已被常皓天抓住,她狐疑的盯着他问: “喂——你又是谁啊?” 可常皓天才没被她要白痴的行迳所惑,直接将她拖出灵堂,毫不怜香惜玉的将她丢到屋外的院子里,看着她跌坐在泥土地上,这才像是警告般的告诉她, “你给我滚远点,没事少来招惹我妹妹!” 说完,他走回屋,准备去安慰伤心欲绝的妹妹。 他用力的将大门带上,以示他的怒意。 那沉重的关门声荡在甄琴的耳中,差点没让她的耳朵震聋了说。 “奇怪!他又是谁啊?那么凶!而且,我要照顾玉如又关他什么事啊?”甄琴叨叨絮絮的念着,不知道自己怎么会遭到这样的对待。 她从地上爬起,顺手拍了拍裤子上沾染的灰尘,信心十足的鼓励自己,“嗯——玉如的心情不好是可想而知的,我怎么能跟她计较这些小节呢!好,刚才不算,我再去向她重新做一次自我介绍。” 在甄琴热心助人的信念里,没有人是天生坏胚子的,有的只是误会与没有适当的构通。 所以,她一点都不对刚才所发生的事引以为杵,反而自信满满的打算再接再厉,因为,从小她最爱唱的一首歌就是“再试一下”! 她最最喜欢那首歌词中的意境,“一试、再试试不成,再试一下……” 啊——那是多么有power的事啊! 她好期待赶快实现她的承诺——好好照顾玉如。毕竟,助人为快乐之本嘛! 而且,她本来就有打算,每年至少做一件善事,而今年……她已锁定目标,就是完成沉志文的托付。 *** 好不容易等到脚麻,甄琴终于看到大门被打开了,而玉如神倩憔悴的自灵堂中走了出来。 “嗨!”甄琴什么都没多想便往玉如的方向奔去,可却因蹲在屋外院子里等太久,以致一时脚麻腿软,才起身便不小心趺了个难看的狗吃屎。 “呃——好痛!”甄琴低头看了一眼被磨破的牛仔裤,摸摸有点流血的膝盖,要自己勇敢些,她只不过是受了点皮肉之苦;可玉如所承受的却是心灵上的折磨。 跟那样的伤痛相比,她这点小伤根本不算什么。 所以,她秉持着愈挫愈勇的精神—不怕苦、不怕痛的咬牙忍耐—还摆出勉强装出来的笑脸,“嗨,玉如,你好点了吗?我能跟你聊聊吗?” 玉如看到甄琴跌倒的锉样,忍不住露出一个微微的笑意;却在一听到甄琴呼唤她的名后,脸色立刻一正,马上又变得愤恨不平。 “你给我离远一点!”玉如恨恨的自齿缝中迸出话来。 “不行啊!”甄琴很是为难的想跟她打个商量,因为,如果要她离玉如这点,那她要怎么做到沉志文的交代——好好照顾玉如啊? 所以,她赶紧将自己的诚意摊在阳光下,“那个玉如啊!你听我说……就是因为这样……所以那样……我我我……” 可她根本还没有机会将她想说的话说完整,已被人从她的背后,像是抓小鸡般的一把持了起来。 常皓天之所以没在第一时间开口赶人,是因为他乍见到甄琴竟能将悲伤过度的妹妹给逗笑了,这让他突然觉得,如果能将这样的搞笑人物留在妹妹的身边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毕竟,他不能任妹妹就这么镇日沉溺于伤痛之中。 可玉如紧接着露出无比愤恨的神采,甚至兴起想揍人的欲望。 “喂——你!我刚刚不是才警告过你,要你别净在我妹妹面前说这些五四三的吗?怎么?你是没听懂还是没听见?告诉你,我可不介意再告诉你第二遍。” 不但如此,常皓天还故意把自己的指关节扳得喀喀作响。 啊——好可怕的声音喔! 一点都不温柔动听,甄琴忍不住在听完颇具威胁性的话语后,暗自打了个哆嗦—— 因为,一直以来,她就只是个很单纯、很守本分的市井小民啊! 她可是乖乖的在国中前,就已经半工半读的往阿娇姨的小公司里担任类似小菲佣般的打杂工作,但那又如何? 阿娇姨一直是照顾她的,让她没有困养母骤逝而沦落到在外遭受风吹雨淋,而她也因此才能自给自足呢! 而国中一毕业,凭她的学历,当然只能继续留在阿娇姨的身边,除了做那些一打杂的工作,还多兼了那种成日与数字为伍的会计工作。 可阿娇姨毕竟是她养母的好朋友,对她颇有怜惜之情,而让她始终在公司里做着内勤业务,不让她接触到肮脏污染的社会大染缸。 但也就因为她一直过着一成不变的呆板日子,以致她从来不知道外面世界的人心险恶。 而她对阿娇姨的感念之情,则是从来没有减少过——毕竟,以她一个没知识的女孩,怎么可能找得到更好的工作呢? 一直以来,她都是对她目前所拥有的一切心存感念,甚至总不忘回馈这个社会呢! 此刻,她忍不住胆战心惊的回头看了一眼. 哦!又是这位不知名人士,他是谁啊?净来捣乱! 但她马上又忆起刚才听进耳里的警语,原来……他是玉如的哥哥啊!难怪这么保护玉如,ok,那眼前的情况她倒是可以十足十的谅解。 但看到玉如忿忿离去,一点都不肯多跟她说一句话,甄琴一时有点不知该如河是好。 想了许久,甄琴还是无视常皓天对她的警告,将两只小手卷成个状附在嘴上,中气十足的叫道:“玉如——你就别再伤心难过了,我会代替志文照顾你的,你放一百二十万颗心好了。” 对!直接叫那苦主的名字,或许可以拉近她和玉如之间的距离。 但对玉如而言,如果没听到甄琴这样的保证,她的心情可能还不会变得这么糟糕,可现在,她又听到那个她根本不认识的女人,说要代替她死去的未婚夫来照顾她—这无异是在玉如滴血的心上再刺上一刀,当下今她心痛欲绝…… 玉如克制不住的转过身,以彷如杀人的目光死瞪着甄琴,“你——去——死!” 甄琴没想到王如的反应会是这般的激烈,一时有点傻傻的不知该如何下台阶,“咦?那a差这么多?事情怎么跟我想的完全不一样呢?” 在甄琴的脑中,其实早就存在一幅画面—— 她深深以为,玉如应该会很感性的在获知她是谁后,与她闲话家常;之后,玉如会跟她称姊道妹一番;再来,玉如就会要她放一百二十万颗心—告诉她她绝对会坚强的活下去。 所以到最后,甄琴只需跟玉如保持联络,两人做个能倾诉心事的好朋友,这样,就算是完成了沉志文临终前的托付——所以,她才会设定以这阵子不用上班的时间,作为她努力的期限;但她完全没有料到,玉如对她竟会这般敌视。 但说真的,甄琴其实也不能责怪玉如——毕竟,有什么人能那么心胸宽大的去接受一个陌生且容貌姣好的年轻女性,她不但大声疾呼,说要代替其已逝的未婚夫来照顾她这个未亡人,还摆出一副跟她很熟的模样。 拜托!玉如很不悦的心忖,她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一头热的女人好吗? 更别说,她直到现在都还在怀疑,那女人是不是沉志文瞒着她偷偷在外面交往的狐狸精呢! 所以!她怎么可能给甄琴好脸色看? 她当然会直接赏甄琴一个有够难看的大便脸罗! “唉!我好像不能以常人的心态去看玉如……”由于心地善良,且深信人性本善的理论,是以富甄琴看到玉如如此不友善的态度—她还是不断的替自己做心理建设。 “她才刚刚遭遇重大的打击,心里一定很难平衡,我该体谅她,不能跟她一般见识。” 对!这才是她该秉持的信念,以不屈不挠的精神找出一条最能照顾玉如的明路来。 以她仅仅受国中教育,甄琴很单纯的这么想。 可她才刚这么想,她的背后已经又传来那几乎今她鸡皮疙瘩掉满地的难听男性嗓音,“喂!你走是不走啊?” 不走的话,就别怪他直接赶人。 甄琴一直眼巴巴的看着前方,直到再也见不到玉如的背影后,才像是终于想起身后还站着个人似的,缓缓的转过身,抬高头,以无比敬畏的眼神看着常皓天,“那个……” 她的脑筋神速的转动着,正所谓山不转路转,既然玉如不能如她所想的,顺利的跟她搭起友谊的桥梁,那她倒是可以来利用一下玉如的哥哥,看能不能藉机先跟他交朋友,以便打进玉如的生活圈。 因为以她刚才的短暂观察,他们兄妹俩的感情似乎还不错,那她岂不是可以……嘿嘿嘿!就这么决定。 常皓天神情冷肃的看着甄琴,突然惊觉到一件事.在她那张小圆脸上的表情,怎么会是这般的千变万化? 彷佛她所有的、心思,全部都写在脸上似的。 而此刻,看她那眼波流转,一副打坏主意的模样,八成……是在算计他! 别问他为什么知道,反正,他就是看得出这女孩对他停有不良企图。 吓!从来都只有他算计别人的份,如今居然有人明目张胆的摆出想算计他的模样,这倒是深深激起了他的兴趣呢! 嗯!她看起来应该还颇年轻的,不知成年了没,但她确实合乎他向来喜欢把年轻美眉的条件。 好吧!既然她这么想算计他,那他不如先下手为强。 所以,他故意以双手环胸,还把头昂得高高的、一副瞧扁她的模样,“怎样?你还不快点滚吗?” 但这当然是反话,在他的心底深处,竟然有个小小的声音正大声的往对他呐喊着,“别让她走、别让她走。” 他不禁讶异的正视起自己的心——他……是怎么了? 滚?她怎么可能滚呢?她可是身负着神圣的使命耶! 甄琴赶紧在心底做好心理建设,告诉自己——蒙上眼睛,就可以假装看不到他恶劣的态度;捂上耳朵,就可以假装听不见他污辱人的言词;再鼓起最大的勇气,厚着脸皮发出“嘿嘿嘿!”的尴尬笑声。 看着她像是有满肚子鬼点子,却又不敢明目张胆的使出来的俏模样,常皓天不想骗自己,他是真的被她激起了想和她一起揽和搅和的念头。 但这也不能怪他,他实在是被近日一连串发生的事情弄得身心俱疲,好想找个机会放松一下心情罢了。 而她,刚好在这样的时机来凑一脚,那他就趁势拿她来玩一玩,打发一下无聊的时间,这样应该没什么大碍。 至于立其他……当然是不会有什么其他罗! “怎么?你还不想走吗?”所以,他故意找台阶给她下。 “对啊!”甄琴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她,马上打蛇随棍上,决定死缠住他不放,“我……嗯!呃——刚好有一件很小很小的小事情,想跟你商量看看……哥哥!”边说还边伸出一只小手,以两根手指比出一咪咪的距离,以示她的要求真的不过分。 而称呼常皓天为“哥哥”,这也是甄琴为人处世的优点,她一向懂得如何跟人拉近距离。 常皓天乍听到“哥哥”两字,不禁好笑的又多看了她两眼,拜托!她还真会籍机跟他攀交情呢! “好啊—.”他的态度依然是冷冷的,但却给了甄琴一个莫大的希望,“那你就进屋里来,我们好好谈谈吧!” 耶——大获全胜! 甄琴什么都没多想,只以为自己已经踏出成功的第一步,开心的跨入常皓天所设下的陷阱而不自知。 她完全忘了一句至理名言,“希望愈大,失望愈大”。 第二章 “咦?你是要带我去哪里啊?哥哥。”哇——这间屋子真的好大! 起先,甄琴还满怀信任的直跟在常皓天的屁股后头走着,可走了许久,却发现他竟带着她在这间偌大的屋内绕来绕去。 虽然不知道是否是她重复走过的厅堂,但她总觉得,正常人家的屋子是不可能设计得如此繁复的。 到最后,她终于兴起了该有的防人之心。 “呃——那个……”他该不是想把她带去卖吧? 常皓天却在她多话的前一秒钟,停在一间小房间门日,他以手指贴在墙上的某个仪器内,没一秒钟,房门便打开了。 “哇——你是在演谍报片吗?”甄琴忍不住问。 却见常皓天回给她一个“你是白痴”的眼神,这让甄琴当下感觉很受伤,马上将小嘴闭得紧紧的。 或许是她此较自卑吧!她总觉得自己连高中都没念,确实会被人家瞧扁的。 而她也深切的感觉到,这个玉如的哥哥应该是真的对她没什么好印象,甚至还像是有点、有点敌意似的——就跟玉如一样! 这样的认知,让她不禁有点心慌慌的。 但转念一想,甄琴又克制不住的扪心自问,她干嘛觉得心慌意乱啊?她不过是想把他当作与玉如做好朋友的跳板而已嘛! 那她干嘛计较他对她的感觉? 可她……就是很介意。 不知为何,甄琴突然觉得自己自进入这间屋子后,就变得有点怪怪的说。 “哥哥……”她再试着跟他拉近距离,以便跟他成为好朋友后,再跟玉如搭上线。 但常皓天根本没理会她,他直接将房门关上—落了锁后,这才好整以暇的将她推坐到房内唯一一张小桌后的一张旋转椅上,再以双手握住扶手,将她锁在狭小的范围内—并以直勾勾的目光盯视着甄琴。 啊——这样被人审视的感觉好不舒服! 而且,眼前的景象好像是那种警匪片中一贯出现的场景——她是犯人、他是警官,而此刻的她正在接受审问一样。 可她不应该被这样对待,她是一片好心,想帮助他人完成遗愿啊! 甄琴急忙想推开他,却意外的发现他力大如穷,即使她已使出吃奶的力量想推拒他,他却依然文风不动。 “那个……哥——” 她直到此时才开始有点急了,对自己莫名的被关在这样的小房间里,又要面对他看似无情的目光凌迟,“你到底想干嘛啦?” 她……可是很胆小的说。 而一旦害怕起来,她便完全无意识的将食指放进小嘴内,开始紧张万分的咬起来。 常皓天是不知她为何要摆出诱惑他的模样,于是他什么都没多想就拔出她的小手,再以直勾勾的目光盯视着她,直到确定她是真的惊慌失措后,才满意的放开椅子的扶手,离她几步远站定,“这样就怕了?那你先前还说想跟我聊聊!” 看到她慌张失措的模样,还真的满令他觉得赏心悦目的,连他近日来烦躁的心情都莫名的舒松下来。 她有这样的功用,他倒是可以多跟她嬉闹一下。 哦——原来是在吓唬她啊!早说嘛!害她吓得腿都软了说。 “我、我哪是怕呀!”她嘴硬的替自己辩解,还赶紧放下手,不想被人发现她的胆小如鼠—却又无法解释为何她连说话的嗓音都变得有点抖音。 “我、我只是……只是不懂你干嘛这样故弄玄虚而已咩!” “是吗?”不知为何,看到她那张小圆脸上冒出紧张的汗珠,他竟恶劣的觉得很爽,甚至还有股莫名的冲动,想为她舔去那薄薄的香汗。 唉!他一定是因为最近发生太多事,压根没时间发泄生理需求,才会变得这么的欲求不满,甚至有点想老牛吃嫩草吧? 不然以正常的他而言,哪可能会有这么奇怪的念头? “是啦!”甄琴一点都不打算跟他算帐,只想尽快切入正题,“可那不重要。我跟你说,我其实是有点小事想拜托你啦!” “我跟你很熟吗?”他一屁股坐在她面前的小桌上,还把桌上唯一一盏小灯对着她圆圆的小脸照射。 就像警匪片中,警官在侦讯室审问犯人一般。 甄琴很自然的伸手遮避那刺眼的灯光,“哥——你别玩啦!人家在跟你谈正事,拜托你认真听我说……” 她又情不自禁的将食指置于软嫩的薄唇上,心底有点小怕怕的。 “不准叫我哥!”常皓天却突然语气一凛,口气很严肃的命令道:“我跟你非亲非故,谁让你动不动就喊我哥的!” 但他其实是在想,如果他真打算拿她来当作打发时间、闲暇消遣的工具,却又三不五时的听她喊他哥哥的,那岂不是像乱伦吗? 他才不干呢! “好嘛!”甄琴却把他的命令解读为,他不准她拉近他俩之间的距离,不过这样的他,让她此较适应。 而且很奇怪的是,只要他不板着脸,她就没那么畏惧他。 由于他看起来此较不那么凶,甄琴便再次放下被她咬得都快发红的食指,但她在心底仍然忍不住偷偷抱怨一下,“真小气、让人家叫两声哥哥会死喔?小气鬼。” “怎么?你对我的规定有意见吗?”他听到了她小声的嘟嚷。 “没有啊!”甄琴赶紧识时务的从善如流,大声的否认,深怕他会将她接近玉如的机会给毁灭;却在心底暗自抗议着,她哪敢啊? “没有吗?”常皓天看着甄琴闪烁的眼神,就知道她十有十一成是在心底骂他,但他就是觉得这样逗弄她满有趣的。 “当然没——呃!奴婢谨遵圣旨。”好吧!为了能达成她的心愿,她就表现得再谦卑些,让他对她不再心存防范。 反正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伎俩她在工作时也用得挺熟的,因为她可是个嘴甜的识时务者。 “嗯!”他对她忍让且谦卑的态度觉得很满意,“说吧!你想跟我聊些什么?” 啊——总算切入正题了。 甄琴这才赶紧将混乱的思绪整理好,必恭必敬的对着常皓天解说起来,“这件事很复杂,我得从头说……” 可她都还没开始起头,就被他冷冷的截断,“说重点。” 哪、哪有这样的?基本上她是觉得故事该从头说起才能让他彻底了解,但……碍于他的淫威,甄琴只能弃械投降。 于是,甄琴只得尽量简洁的说明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因为这样,所以那样……这样你弄懂了吗?我必须做到我的承诺。” 好不容易将那天沉志文临死前对她的托付解释完毕,甄琴满心期待的瞅望着常皓天,等着他对她的善行义举好好褒扬一番。 毕竟,做好事能得到他人的赞赏,是一件“奇檬子”很爽的事。 但没有喔! 她等了许久,唯一得到的就是—常皓天开始以“看到鬼”的眼神死瞪着她。 良久,他才以极为不可思议的口气提出他的第一个问题,“你就是因为志文的一句话……”才会登堂入室来拜访他妹妹,还大剌刺的承诺要替志文照顾他妹妹?” 去——打死他他都不会相信的! “嗯嗯嗯!”可甄琴却很用力的点头如捣一面,一副终于找到知音的开心样, “我是真的一页都这么觉得,因为人跟人的相遇就是要靠缘分,而既然我跟那位先生命中注定要相遇,这就表示我们是真的有缘,所以,我答应的事就一定要做到。” 常皓天忍不住以很狐疑、很不可思议的口气问出心底的困惑,“那么……恕我冒昧的请问一下,你想怎样照顾我妹妹呢?” 总不能替代沉志文娶他妹吧? “哦——关于这个问题嘛!”甄琴思索了一下,认真的看着常浩天,决定不说出她最原始的想法,否则,一定会被他当成是外星人看待的。 “我……本来是想说……我的意思是……我想要做她的好朋友,有事没事就跟在她的身边陪伴她,一直到她不再伤心为止。” 一想起第一眼看到玉如,她当时就像是孟姜女哭倒长城般的哭倒在常皓天的怀里,甄琴就觉得玉如真是可怜极了。 笑话!玉如会同意让甄琴做她的好朋友才怪! 此刻的玉如根本就已经想歪了。 常皓天好心的试着提醒甄琴,“请恕我提醒你一下,基本上……你们两个人根本就不认识,她怎么可能会同意做你的好朋友呢?” 这女孩会不会太天真了? 她……不是已经踏出社会了吗?怎么想法会这么愚蠢?该不会是……现在的新世代人类都这么无知吧?! 莫名的,常皓天忍不住对国家的未来兴起一股无力感! “哦!那不是重点,”甄琴却把常皓天的担心全都看成是多余的,她甚至不自量力的拍拍自己的胸脯,“从来都是只要我想跟谁做朋友,就一定会跟谁做成朋友的,因为,我有着不同于常人的毅力。” 啊——看得出来耶!常皓天突然有种被甄琴打败的感觉,“你会不会……太一厢情愿了?” 他说到重点了! 甄琴满怀信心的小圆脸突然垮了下来,她突然想起刚才玉如对她的不友善态度,顿时连说话的语气也不再是那么的满怀斗志了。 “可那要怎么办呢?我答应人家的事,就一定要做到啊!”可话才说出日,她马上转念一想,她干嘛气馁啊? 她现在不是已经锁定好一个能够大力帮助她的人,而目前,她不是正在对他进行洗脑的工作吗? “嘿嘿!”她立刻笑得很假仙,像是满怀鬼主意似的,“所以我刚刚才跟你说,我想跟你恳谈一下干嘛!” “那你就别浪费我宝贵的时间,快点说吧!”常皓天确实很想听听她的高见。 他有自信,她说的方法绝对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想法,而莫名的,他就是想助她一臂之力,让她在短期内不会远离他的视线。 毕竟,这一阵子他的心情一直是满苦闷的,好不容易天上掉下来一个能让他开心的“礼物”,他没道理不收啊! *** “那个……我看到、我发现……你跟你妹妹的感情看起来好像挺不错的,对不对?”她先采取迂迥战术,试着打探一下常家兄妹平日的感情状况,以便决定她到底该实行“合纵”还是“连横”。 可常皓天却一副欲跟她撇清关系的模样,“关你什么事?” 咦?他的口风满紧的,看来很难从他的嘴里套出实话。 没关系,那她就改变策略,以诚实来应对好了。 “那我就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的说了喔!”甄琴尽量摆出最诚恳的表情,把自己暗自打算的终极目的隐藏住。 “很简单,你只要重新帮我介绍给你妹妹就好。”只要能先让玉如接受她的存在,那她就有办法让两人的友谊向进跨出一大步。 可常皓天听了她的建议后,却很不给面子的仰头哈哈大笑。 “哇哈哈哈……请问你是在说笑话吗?” 那笑声充满嘲讽,笑得甄琴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因为,她完全不知道他笑得这么开心,究竟是要帮她还是不帮她! “喂——”到最后她终于隐忍不住,伸手拉拉他的衣袖,“你等等再笑好吗?你可不可以先告诉我,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啊?喂——你不要一直笑嘛!” 虽然他笑起来比板着脸好看,而她也在此时讶异的惊觉到,玉如的哥哥长得还满帅的耶! 可那不是重点,她现在比较在意的是他的态度。 “你以为只要我肯把你再一次介绍给我妹妹,你就可以跟她做朋友了吗?”她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天真啊? “对啊!”甄琴是真心这么以为的。 “你没感觉到她对你的态度并不友善吗?”常皓天忍不往怀疑甄琴是不是神经太大条,还是感觉迟钝到了家,居然连这么明显的事都没注意到。 “啊.那不是不友善,是你想太多了啦!”甄琴本来还以为他在讲什么大条的事,这么用心一听才知道他净管那些有的没的。 “她只是因为突然遭遇到重大的打击,一时心灵很脆弱,对外界的善意比较无法以平常心去看待。”这就是甄琴在刚才那一瞬间,对玉如不友善的举动做了不同的解读。 嗯!这个女孩果然跟他所接触过的女人完全不同。 她要不是个心肠过度善良,从小就被孟子“人性本善”的理论荼毒甚深的无可救药者,就是个超级大白痴!而且还笨得可以。 而他坚信,她……应该是属于后者吧? “所以咧?”常皓天只好尽量配合,跟着她一起耍白痴。 “所以我要的不多,只要你肯帮我再一次正式的引介给玉如,剩下的我自己会搞定。”不需要他多费心。 看来,她还真是对自己深具信心呢! 常皓天假装思索的摸摸自己的下巴,还把两条浓眉皱得像是两条毛毛虫般,一副活蹦乱跳的模样。 甄琴却误以为这就是常皓天深思的习惯,便一点都不敢发出噪音,以免影响他做出正确的判断。 可等了老半天,她终于忍不住了,“那个……” 常皓天其实一直在以眼角余光观察她,他觉得这个女孩还更是有趣到了极点,明明他们压根不熟,可她却表现出一副对他深信不疑,仿佛他俩已认识了一辈子的模样。 “好——”他如她所愿的说出一个字。 “耶——”甄琴已经什么都不顾的从椅子上弹跳起身,还不避嫌的直握住他的手,上上下下的摇晃着,“谢谢你、谢谢你,我就知道你是个好人,我一定会好好努力的。” 嗯!被她那柔弱无骨的小手拉住的感觉,还真的令他颇为满意的。 常皓天强忍着嘲弄的感觉,不明白她是凭什么理由当他是个好人,但那不是重点,他继续将自己未说完的话完成,“好是好,不过,如果我这么做,有什么好处?” 呃——甄琴这才讪讪的放下他的手,“好处啊?” 伤脑筋,她也不知道自己能给他什么好处耶! “那个……你想要什么呢?”甄琴决定以静制动,先套出他所好,再予以一一击破。 常皓天再次走到甄琴的面前,让她不自觉的跌坐回椅子上,再以双手扶住她所坐座椅的扶手,再次将她锁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 最后,他以直勾勾的眼神贯视进她的眼中,让她感受到他强烈的欲望——男人对女人的欲望。 甄琴被他盯得心惊胆跳,他……该不会是想看出她隐藏在内心深处的真正想法——她只想利用他吧? 她控制不住的又开始咬起手指头,心底的惧意已全数染进她的瞳眸中。 但不行!她绝不能被他看穿。 不然……她深信如果他得知她只是想利用他当作跳板,必定会直接将她一脚踹出他家大门的。 她赶紧硬逼自己镇定,低垂双眼,再伸出怯生生的两只小手想推开他, “你……别靠我太近,这样……我会无法思考的……” 但她真正的用意是,他别靠她太近,以免她因一时不察,会将藏在心底的实话说出日。 可常皓天却误会了! 他以为她是因为他的男性魅力太强烈,以致当他靠近她时,她的思绪便被他的男性魅力影响得无法运作,而这让他的大男人自尊得到很大的满足。 “那就别再思考了,”他用低沉的嗓音魅惑着她,要她不要被传统的礼教束缚,“为何不顺着你的心意走,除了做玉如的好朋友,也同时做我的好朋友呢?” 是吗?她可以吗? “我……”甄琴几经思考,终于呐呐的一咬牙,像是很委屈的说:“好吧!我、我也同意做你的好、好朋友。” “怎样的好朋友?”她的答覆让常皓天不禁在心底嗤之以鼻,吱!他才不要跟她做普通的好朋友咧!他要她暂时做他的女人。 “就、就是……很好、很好的那种。”以甄琴的认知,她对朋友可是充分交心,无话不谈。 为了完成沉志文的遗愿,她愿意牺牲自己的原则,让玉如哥哥这样坏脾气的人也成为她的好朋友之一——虽然一直以来,她对好朋友的界定都很严格。 常皓天当然知道甄琴口中所说的意义,但他刻意扭曲为自己的本意,“这话可是你说的,当我希望好朋友陪伴时,你可得信守承诺。” 这是他设下的陷阱,可甄琴哪会理解? “当然,我一定随传随到。”她赶快拍拍胸脯以示诚意,但心底却深深以为他俩应该是不会有交集的。 “好!”这就是他所要的答案。 常皓天转身拉着她走出这间小房间,边走边交代道:“明天上午十点,你来这里找我,我会正式将你介绍给玉如的。” 哇——任务成功! 甄琴当下兴高采烈的直摇着常皓天的大手,“谢谢、谢谢。” 嗯!与她接触时,他的身体果然会起反应,很好,他会好好享用她的。 这是常皓天内心深处的真正打算,但他聪明的没告诉她,“只是介绍而已,剩下的你得自己去做。”他提点她,要甄琴别以为玉如会这样轻易的接受她。 可甄琴只觉得自己已经成功了一大半,“啊——安啦!我自己会搞定,明天见。”说完,她蹦蹦跳跳向常皓天道再见后,便朝她以为的出口方向走去。 常皓天嘴角隐含着一抹嘲弄的笑意,静静的站在原地凝望着她的背影。 果然没隔多久,就听到甄琴惊讶的呼喊声,“咦?我在哪?怎么不是这样走?那个玉如的哥哥你在哪?快点来救我……我、我迷路了……” 常皓天这才好整以暇的将双手插在裤袋内—缓缓的去救人。 第三章 玉如眨着哭肿的双眼,不敢置信的问:“哥……你真的要我再见她一面?!” 看到常皓天居然还气定神闲的点了头,她忍不住怒意横生,气急败坏的冲到他的身前,不顾一切的抡起拳头就往他的胸膛招呼。 “为什么、为什么……你怎么能这样逼我……”边捶打,她边痛不欲生的悲泣着,她不想去面对那个可能是志文出轨的对象啊! 常皓天这才轻搂住情绪激动的玉如,“玉如,你就尽力的发泄吧!一次发泄个够,别再这样天天以泪洗面,哥会不忍心,要是志文地下有知,他也会不舍啊!” 玉如却忿忿不平的推开常皓天,“我已经不信你、你们了……” “玉如,哥答应你会处理志文的事,你得给我时间。但那女孩……我几乎可以百分百确定她跟志文完全无关,她只是……”常皓天顿往,思考了一下,“她的功能应该只是作为你情绪上发泄的一个出气筒、受气包罢了,你别想歪。” 玉如这才止住悲泣,眨着雾蒙蒙的泪眼凝望着常皓天,“我、我听不太懂……” 常皓天神情肃穆的走到玉如的身畔,悄悄附在她的耳边低语,“玉如,你以为志文出事真的是意外吗?” 玉如整个身子为之一震,却在她张口出声前被常皓天制止了。 “别——王如、你听好,为了不让太多人知道内情,我要你这阵子将全副的心力都放在跟那女孩斗气上面,至于志文的事,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常皓天低声说明,“不过,他们既然能对志文下手,十有八成是已经潜到我们的身边,我们得格外留意,更要提防那群老人。” 玉如闻言,像是吓了一大跳,立刻扫视身旁那些一直跟着他们办事的弟兄,眼中浮现警戒的神色,并赶紧继续做出掩面悲泣的模样,却压低嗓音问出心底的疑惑,“那女孩是哪边的?” “我昨晚已经查清楚她的身家背景,她应该只是个圈外人,不小心闯进我们的生活圈,刚好让我们拿她当作挡箭牌,转移对方的注意力。我决定这阵子就利用她来帮我们大伙调剂一下无趣的日子!”常皓天说这话时是面无表情的,就像甄琴对他而言,只是个可以利用的工具罢了。 但莫名的自他的内心深处,却隐隐传出一种像是想要抗议的感觉,可这样奇异的感受连他自己也不明白。 “那她会不会大无辜了?”玉如到底是个女人,心肠比较软,多少会站在他人的立场做考量。 常皓天却像是突然看到鬼,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有点狰狞,“无辜?!那你以为你就不无辜吗?我难道不算无辜?还有志文呢?他不无辜吗?”他语气不逊的连问了数个问题。 玉如赶紧假装低头擦眼泪,趁势捶了他的肚子一下,再悄声提醒道:“哥,你是不是反应过度了?” 在她的记忆里,常皓天一向冷静,绝独不会为任何人事物而变得激动,这也是他会成为他们这群人的首脑人物的原因。 常皓天这才深吸一口气,掩饰性的抓抓头,轻声低语,“你看,都是志文的事让我变得、心神不宁。” 是吗?玉如却不是这么容易打发,她忍不住多看了常皓天一眼,却在他的脸上看到一丝期待的神色,奇怪!她的哥哥是在期待什么啊? 但她知道,她哥绝对不是在期待抓到害死志文的凶手,因为,他脸上那抹期待的神采就像……有什么好玩的事即将发生般,这可是前所未见的。 最近发生了什么好事吗? 玉如第一次在沉志文出事后,放下悲伤的心情,开始对其他事物有了好奇,但她知道她是不可能去问别人的,只因常皓天刚刚才告诉过她,近日得“保密防谍”,不能对身边的人吐露心事。 唉!她只能靠自己去寻找蛛丝马迹了。 虽然有点难,不过没关系,王如有点坏心的想,反正她哥说那个多管闲事的女孩可以成为她的出气筒,那她只要任何时候心情不爽,就将那不悦的情绪全都出在那女孩的身上好了,谁教她要自己送上门来! 算那个叫甄琴的女孩活该倒楣罗! *** 甄琴满怀信心,抬头挺胸的站在常皓天家的大门口。 在她的内心深处,她已经深深的认定,就在今天,她将会正式成为玉如的好朋友,代替沉志文负起照顾她的责任。 至于照顾的期间要多久呢? 呃——目前会是全职性的啦!她会尽量二十四小时陪在玉如身边,等她必须回到阿娇姨的公司上班时,玉如的心情应该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那她就只需偶尔找个借口去陪陪玉如,不必再分分秒秒的陪着她了吧?因为…… 阿娇姨在平常可是把她管得死死的,除了工作时间,阿娇姨家里的杂事也全都是由她一手搞定;只不过这阵子,阿娇姨出国去张罗资金,她才暂时得以自由。 嗯!这正是甄琴心中所打的如音心算盘。 “铃钤钤!”好不容易等到约定的时间,她中规中矩的按下门钤。 而那大门几乎可说是在她按下门钤的同时被打开了,开门的人正是常皓天! 事实上,他从一大早就在这里恭候她的大驾了。 “你居然给我现在才到!”一打开门,看到他心心念念的甄琴正规规矩矩的站在门日,他立刻克制不住的发起飘来。 “咦?”甄琴被骂得有点莫名其妙,她怀疑的举起手,看向腕上的廉价手表,再蹈起脚尖,透过他厚实的背,看向那挂在屋内墙上似乎颇有价值的挂钟, “我很准时耶!” 她的手表与墙上的挂钟,现在统统指着——中原标准时间十点整啊! 其实,她没那么准时啦! 由于兴奋过度,她早就到了。 只是,“想到要给玉如一个好印象,甄琴特意在屋外的大马路上走了快两个小时,好不容易盼到时间接近,她才来按门钤的。 “准时你的大头,”常皓天无法解释自己为何会因等待她过久,甚至兴起她或许不会来的可怕想法,一时竟无法克制的朝她的后脑勺用力的赏了她一记爆栗,还恶狠狠的警告她,“以后没事少跟我顶嘴!记住,是你有求于我,可不是我要求你。” “哦——好痛!”甄琴赶紧抱住疼痛不已的头壳,躲得他远远的,但确实是她有求于他,只能委曲求全的朝他又是鞠躬又是哈腰的说:“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好例楣喔!早知道她就该在一到他家附近时,就什么都不多想的宣闯虎穴。 玉如听到嘈杂的声响,一时止不住好奇,百奔到门口,恰巧撞见这一幕“打情骂俏”的场景,她顿时愣住了。 在她的记忆中,她哥很少能这么敞开胸怀与人亲近,可这个陌生的女孩却这般简单就突破她哥的心防,还一副没大没小的模样,不知篇何,王如的、心底莫名兴起一股不服气的感受。 没道理她的未婚夫蒙主召见,而她哥的心又装了别的女人的身影,那她呢?她现在是算什么啊? 一直以来,她可是那两个男人捧在手心里的宝耶! 不行!她才不肯让这个女孩这么轻易的再抢走她哥,她目前最需要的就是哥哥全心的关怀。 一这么想,玉如的脸色就变得很不好看。 “你又来干嘛?”她语气不佳的问。 甄琴一看到玉如,整张小脸立刻挤满讨好的笑意,她以生平最最讨人喜欢且卑微到极点的嗓音向王如问好,“那个玉如,真好,我们又见面了,我真的好开心喔!” 然后,她完全不会察言观色的回过头,直冲着常皓天挤眉弄眼的,要他赶紧替她跟玉如做正式的介绍。 可常皓天却是呆住了。 他的出身与一般人不同,从小就受到严厉的管教,根本不可能做出这种不合宜的举动;而他身边的人由于深知他的身分地位,各个均视他为猛虎,以致从小到大,压根没人敢对他这么没大没小的。 连玉如都不敢如此造次。 所以,当甄琴拚命的以新新人类的言行举止与他沟通,说真的,常皓天竟愈来愈被她所吸引。 只不过是凝望着甄琴灵动的双眼,感觉到她像是在以目光要他赶快行动时,他竟浑然不觉的被她亮闪闪的眸光、活灵活现的脸部表情摄住,一时整个人都怔住。 他……突然好想对这样完全不矫揉造作的女孩一亲芳泽。 甄琴不懂常皓天干嘛先是莫名的凶她,接着又扁她一记,现在却活像个木乃伊似的一动也不动的,她隐忍不住的说了,“喂——” 她不顾三七二十一的叫了出来,“你快点帮我们介绍啊!好.朋.友。” 常皓天这才恍如大梦初醒般的回过神来。 “呃——”他非常清楚自己刚才的表现,也接收到玉如和甄琴不解的眼神,但他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向来善于处理这样尴尬的场面。 他顺手关上门,“我们先进屋再说。” 两个满腹不解的女人还真的乖乖的听从他的话,走进布置着沉志文灵堂的厅里。 “喏!”常皓天不避嫌的拉起甄琴的小手,塞给她一炷香,“你先跟志文上个香吧!” “哥——”玉如不满的小声想抗议,却被常皓天的目光所阻止。 甄琴却什么都没想,直接站往沉志文的遗照前默祷,“沈先生,你可以安心的走!我答应你的事绝对会做到的,你放心。” 常皓天站离甄琴很近,近到把她的喃语听得一清二楚,这让他更是放心,至少让她留在玉如身边,玉如是很安全的。 眼看甄琴祭拜好,朝沉志文的遗照行完三鞠躬,常皓天一把将她拉到身畔,再以另一只手拉过小嘴嘟得能挂三斤猪肉的玉如,让她俩站在他的面前。 此时的甄琴,满脸写着兴奋的神采,在她的观念里,她可是在做一件很有意义的大事呢! 可玉如则不然,就算刚才常皓天已说过这个甄琴跟志文没有半点瓜葛,她还是怀疑。 是以,她当然不会给甄琴好脸色看。 常皓天暗示性的在玉如的手掌心轻捏了一下,在看到玉如抬眼望向她时,以眼神向她示意,要她顾全大局。 玉如这才勉为其难的点了下头,视线终于停留在甄琴的小脸上。 玉如终于以正眼看她了耶! 甄琴当下好开心的觉得,自己的努力终于没有白费,她一时激动得直催促常皓天,“喂——你快点啦!”还浑然不觉的猛摇他的大手。 在这一刻,甄琴满心装的都是助人为快乐之本的良善念头,倒是忘了她有多么的畏惧常皓天了。 “嗯咳!”常皓天毕竟不习惯被人以“平等”的方式看待,但他决定隐忍着不发作,反正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会等日后修理这个不知天高的女孩的。哼!居然敢催他,她有没有搞错? 从来都只有他催别人,哪有人胆敢倒过来催他的! 甄琴压根不知道常皓天心中的百转千折,她只知道自己该赶紧把握这大好良机,趁着玉如对她有一咪咪友善的表现时,立刻跟她拉近距离。 于是,她没好气的再催着,“喂你——快啦!你还怀愣在那里干嘛啦?” 常皓天真的决定了,等会儿当他俩独处时,他非得将与他相处的规则告诉她,免得她一再待他的虎须。 所以他强忍下不悦,对着自己的妹妹说道:“玉如,她就是志文临走前……托付的人,她的名字是甄琴,今后希望你能跟她好好相处。” 他故意将话说得有点暧昧不清,以便让玉如对她的印象更差。 玉如知道她哥是要她跟他一起演戏,再加上她本来就看甄琴不太顺眼,便毫不客气的拉下脸,口气很冲的责问:“你以为你是志文的谁!你又凭什么要我听你的?” 甄琴完全没理会常皓天的介绍是否有诈,对她而言,她要的不多,只是要玉如给她一个机会—让她能多跟玉如讲上两句话就好。 而现在,玉如果然在跟她“交谈”,这已让她雀跃不已了。 “啊——我跟你到那边去谈,别让其他闲杂人等偷听到我们的悄悄话啦!”甄琴热络的拉起玉如冰冷的手,“哇!你的手好冰,来,我给你温暖。” 边说她边拉着玉如往大厅的某个角落走去,完全没再理会刚才的“介绍人”! 常皓天不敢置信的发现,自己竟然被甄琴弃如敝屐! 这对他说可是生平头一遭.好!这个大胆的小女人,她就给他走着瞧。 玉如的心却是五味杂陈,在她的生命中,除了志文会对她嘘寒问暖外,从来没人认为她也是需要被疼宠的小女人。 这也是她被甄琴拖到屋内的一角时,没有反抗的原因之一,当然,更重要的是,一来,她哥曾要她尽量配合跟这女人演戏;二来,她对刚才甄琴对待她哥的态度,简直是骇到了最高点! 而且,这个女人以为……她是在跟谁讲话啊? 她是在跟她哥,跟常皓天,跟目前国内某黑道组织的首脑人物说话耶! 她是真的不想活了吗?还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嗯!看来这个叫甄琴的女人的胆识应该算是过人吧!玉如暗忖。 *** 甄琴拿出她一贯对人甜言蜜语的本事,试图拉近她与玉如之间的距离,“哇——你的手好小喔!” 由于正在替玉如的双手取暖,甄琴很快就发现到,“你看,你的个头比我大,可我的手却比你大这么多呢!” 对喔!玉如突然忆起,以前志文最喜欢握着她的手亲吻,还常夸奖她有双可爱的小手。原来是真的! 顿时,过往的记忆让玉如的眼眶又湿了,泪珠就这么悬在眼眶,那模样看起来可说是我见犹怜。 甄琴一看到玉如悲伤的模样,赶紧一把将她搂入怀中,也不顾自己比人家矮上许多,窝在她的怀中其实挺不舒服的。 但玉如实在是一时情绪激动莫名,便不顾其他,兀自偎在甄琴的怀里嘤嘤啜泣起来。 “呜呜……我、我好想他……”她边哭边泣诉着。 甄琴轻轻的拍抚着王如的背,还温柔的顺着她的发丝,语气十分轻柔的说着,“我知道……我懂,你就尽情的哭吧!” 玉如像是突然崩溃了般,放声大哭起来,而且哭得欲罢不能…… 可甄琴完全没加以阻止,只是轻声安慰道:“哭吧、哭吧……把你的愤怒、你的不满、你的委屈全都哭出来……” 她知道积在心底的难过要是不发泄是很难受的,就像她养母过世那晚,阿娇姨连哭都不准她哭一声,就要她直接搬到她家去生活,从此忘了她的过去;记得当时她好想大哭一场,但不能啊! 事实上—她从此再也没哭过,都已经四年多了…… “哇……”玉如闻言,更是止不住涌上心头的哀痛,将这几天积压的悲伤情绪全都发泄出来,她大声的泣诉着,久久无法停歇。 而甄琴听到玉如的哭声,心底隐隐也有股小小的难过在冲击着她的心。 她……也有点心酸酸的耶! 连远远站在一旁的常皓天都快隐忍不住,好几次想冲过去制止玉如这样激动的发泄情绪,他好怕玉如会因此哭到内伤! 但看到甄琴始终如一的搂着王如,完全不在意自己已被王如的眼泪、鼻涕弄满一身…… 常皓天莫名的感觉心底有一股说不出的陌生感觉,从心底扩散到四肢百骸。 他……对眼前的甄琴,兴起一种难解的强烈感触,像是……像是她很可能会是那个改变他生命的人似的! 这样的认知让他浑身为之一震,他不愿接受这样的事实,赶紧转过头不去看她,免得自己的心愈变愈怪异。 唉!他是怎么了? 似乎哭到地老天荒,终于,玉如的哭声渐渐的停歇下来。 而在这段期间,甄琴一直在压抑自己心酸的感觉,她不想影响玉如,让她觉得更悲伤。 等玉如发泄得差不多,她才在玉如的耳边低声询问,“哭够了吗——” 玉如早已哭得不知今夕是何夕,只觉得那埋藏在心底深处的浓重郁闷与哀伤,已稍微得到舒缓,所以,她下意识的点了一下头。 “那就好,”甄琴像个关爱子女的母亲般,温柔的替玉如拨开沾黏在小脸上的发丝,“那从今以后就不要再哭了……” 她的嗓音很柔、很淡,具有温暖人心的作用,“你应该知道,志文也不希望看到你这么伤心的,玉如,你要自己保重——让志文放心,这样他才能走得安心……” 啊——如果在她养母离世时,也能有个关心她的人像这样搂着她,让她尽情抒发情绪,那该有多好啊? 所以,甄琴更是对玉如升起强列想照顾她的念头。 玉如却在听到最后那句话时,猛地一推,以愤恨不平的杀人目光盯视着被她推倒在地的甄琴,“你是谁?凭什么代表志文来管我?!你又凭什么要志文真的离开我!还有,你凭什么叫他叫得这么亲热?” 呃——甄琴一时愣住,想解释她之所以直呼沉志文的名字并无别的用意,只是想拉近彼此的距离而已。 但她根本没有解释的机会,还来不及从地上爬起,就被玉如接下来连珠炮般的指责给震住了。 由于太生气了,玉如甚至控制不住的走到趺坐在地的甄琴身边,动手拉扯起她的马尾,“你……你懂什么?!我就是不要志文走得安心,我要他……你懂不懂……我就是要他一直陪在我的身边……一直一直啊……” 她边哭边骂,手中的力道却是愈来愈小,因为她知道甄琴劝她的话并没有错。 常皓天见情况不对,赶紧冲过来,拉开激动得浑身发抖的玉如,“我带你回房休息,你太激动了。” 留下坐在地上,披头散发的甄琴,满心懊恼的怨怪着自己,“伤脑筋,怎么又被我搞砸了?” 她满心沮丧,连爬起来的力气似乎都没了,只是怔怔的发着呆,看来,她只能再去拜托玉如的哥哥帮她了,可是…… 她其实真的很想跟那个常皓天画清界线的说,因为不知为什么,她对他就是有点小恐惧,总觉得他看她的目光中,彷佛隐藏着算计。 可是……她不找他帮忙,又能找谁呢? 甄琴忍不往将目光移转到沉志文的遗像,“沈先生啊!你嘛帮帮忙,让你的未婚妻别这么难搞好吗?” 唉!果然帮助他人是一门很大的学问,她处心积虑想以助人为快乐之本为毕生的目标会不会太天更了呀?! 第四章 当常皓天安抚好玉如的情绪后,再次回到大厅,映入他眼帘的正是——甄琴一身狼狈的站在沉志文的灵堂前,态度虔诚的祈祷着。 “你以为这样就有用吗?”常皓天忍不住浇她冷水。 甄琴一听到“救星”驾到,倏地睁开眼,也顾不得自己披头散发的模样,小脸上已堆满浓浓的讨好笑意,“嗨!” 常皓天一瞧见她的双眼闪烁着算计的眼神,就知道她又想找他帮忙了。 “你是在祈求志文能够地下有知,助你一臂之力吗?”他强忍着替她整理那一头乱发的冲动,顾左右而言他。 “是啊、是啊!”甄琴老实的回答,“可我最最希望的还是……” 她想要他再帮她一次的请求还没说出日,就被他无情的截断,“我记得你说过你很行,根本不用我多管闲事,不是吗?” “嘿嘿!”甄琴只能尴尬的摇晃着头,“情况有一点点小小的变化啦!” 莫名的,她那有点不好意思麻烦他—却又很想恳求他帮忙的娇俏模样,让他体内产生了欲望。 “免谈!”于是,他当下决定更改原本的计画,不让甄琴只是待在玉如的身旁,而是直接跟在他的屁股后头。 “喂——你不要这么小气啦!帮人家一下会怎样?会死喔?!”更别说她也不是为了自己,她可是想帮忙照顾他的妹妹耶! 常皓天一直以来都是高高在上,怎么忍受得了他人对自己的指责? 所以,当他听到她的小嘴竟又迸出大不敬的话语,他立刻变脸如翻书,马上沉下一张俊脸,还以恶狠狠的目光死瞅着她。 而甄琴本来就没什么胆子,如今看到他板起脸,她又不自觉的将一只颤抖的食指送入自己的樱唇里。 她现在是故意要诱惑他吗? 竟然又摆出这种十足招惹男人的“丑态”,这让他莫名的感到一股怒火从腹中往上升,“是不会怎样,不过……” 他故意顿住话语—唇角露出一个邪恶的弧度—在确认她的确很恐惧后,才好整以暇的说:“我这个人可是从来不做白工。” 咦?那他是要她付出代价罗? “好嘛!我会付费,可先跟你说,我没有很多钱喔!”但若是合理的价码,那她……只好付罗! 常皓天既然已打定主意,当然不会再理会她的胡言乱语,他直接拉起她的小手往内屋走去,“我曾告诉你该付出什么样的代价的。” “好啦!”甄琴一看到常皓天恢复正常,不再摆出一副吓死人不偿命的脸儿给她欣赏,她的一颗心这才稳了下来,“你别拖我嘛!走慢一点啦……” 但她的抗议完全没有获得重视,她就这么被常皓天拖着走向未知的命运。 *** “又要演谍报片啊?”甄琴虽然胆小,但遇到该抱怨的时候,她还是会忍不住碎碎念的。 因为,常皓天又把她带到上回她来过的那间“侦讯室”。 基本上,她很不喜欢持在这间密闭式的小房间里,毕竟,他们可是孤男寡女—万一他兽性大发,那她岂不是逃也逃不了? 所以,她试着为自己争取权益,“等等——我……我们干嘛非要到这种地方讨论事情呢?” 他也不想啊! 常皓天目前最想做的事,是直接将她带到他的房里,对她上下其手…… 只是,他看得出来她只是个涉世未深的年轻女孩,即使已出社会工作,但还是呆呆的,完全不懂人世间的险恶,因此,他不想把她吓坏了。 而这种想要保护她的念头,倒是让他感觉满陌生的。 他这辈子似乎还未产生过这样的感觉,这让他觉得自己变得怪怪的。 但他都已经这么为她奢想,她居然还这么不识相,于是,他故意粗着嗓音问:“不然你想去哪?我房间吗?” 她……她哪会想要去他的房间啊?虽然她书读的不多,但她至少还有些常识,也偶尔会看电视,若随随便便答应跟他回房,岂不是会发生“惨剧”,她又不是头壳坏了说。 甄琴当下把头摇得跟波浪鼓般,“不必、不必。” 笑话,如果跟他进了房间,想当然耳,房里一定会有床。 吱——那还得了!他那么凶,她不被他拆吃入腹才怪! 虽然她已经满十八,已算成年,但她却没有半点跟男生交往的经验,她当然要小心为妙。 “不过……”甄琴忍不住提出她最最期待的想法,“你倒是可以把我带去玉如的房里……” 但她很聪明的没将消想的话语说完,因为,她不小心抬头,又看到常皓天以杀人的目光看她,这让她真的很害怕,忍不往又开始咬起食指了。 常皓天恨恨的拔出她的食指,再一把将她推入小房间,以脚重重的一踢,门就在甄琴的眼前开了起来。 呃——她好怕喔…… “坐下!”常皓天无视甄琴满脸的惊徨之色,在她坐定后,像上回一样将她锁在他的势力范围之内。 甄琴乖乖的坐好,却不敢抬眼看他。 怎么办?她该为了助人而让自己陷入不可知的危险中吗? 值得吗? 好像……不太对吧?! 那她可不可以改变、心意、违背诺言,放弃她对沉志文临终前的承诺,不再跟玉如的哥哥这么纠缠不清…… 可是……背弃自己的承诺好吗?应该吗? 她可是受过这个温暖社会的照顾,不该在她有能力时却不回馈啊! 就在她的思绪百转千迥,忍不住想要放弃她多年以来引以为傲的助人热忱之际,她的耳边突然传进一声低沉的嗓音—— “抬起头看着我。” 由于那声音太过冷峻,胆小的甄琴立刻乖乖听今,怯怯的抬起头,害怕与惊惶的神色全都落入他的眼帘。 他的长相更有这么吓人吗? 常皓天不禁觉得有点无力,他放缓难看的脸色,让自己变得和蔼可亲些。 “我很可怕吗?”他尽量以温柔的嗓音问道。 嗯——只要他不板着脸,甄琴就比较敢说实话。 她几乎是连想都没想,便直接点点头,“对……” 当下,她不意外的看到他的脸又沉了下来。完了!他又要发脾气了,甄琴连忙想改口,毕竟她还要求他再帮她一次耶! 她赶紧摇摇头,但他实在靠她太近,以致她那松散凌乱的马尾竟不小心扫到他的脸庞。 好柔软的发丝!常皓天莫名的心一震,感觉自己的克制力似乎已达临界点了,他控制不住的伸手轻抚着她的发尾。 “不、不是啦!你、你不可怕……”她闪躲着他的触摸,心知自己该多称赞他一下,让他对自己的印象变好些,以便再次得到他的援助,“你……呃——不凶的时候还满好看的。” 这是实话喔!他看起来真的还满帅的。 他的眉浓浓黑黑的,眼睛炯炯有神,睫毛很长,闭起来时还翘翘的;不笑时看起来有点凶,笑的时候看起来温柔无比。 他的鼻很高很挺,有点像刘德华的鹰勾鼻,很有型;他的唇很薄、嘴很宽,乍看给人很冷酷无情的感觉,可当他勾起嘴角微笑时,却又有点调皮样。 嗯.整体而言,他还算是个长得满帅的男人呢! “真的?”总算从她这张一直没吐出过象牙的小嘴里听到点好话,这让常皓天不禁有点飘飘然,“你真的这么觉得?” 呃——但她还更没看过太多的男人呢! 幼时她住在孤儿院,接触到的多是修女,较大后她被人收养—却是个单亲家庭,而自养母弃世后,她就被阿娇姨带走,一直在阿娇姨的小公司里做着内勤的工作,还真的很少接触男性呢! “嗯!”甄琴诚实的又点点头,“至少你是我所见过满好看的。” 但电视上的偶像师哥—她倒是看过不少,所以跟他们比起来,他……勉强算得上是帅的一族。 只是满好看,却不是最好看! 常皓天也不懂自己为何会因她的回答而隐约感到不悦,但他尽量压抑着, “你喜欢看我吗?” 这……哪有可能啊? 拜托!他动不动就摆脸色给她看,她又没有被虐狂,哪会喜欢看他啊? 所以,她立刻摇头,却在摇头时猛然醒悟到,不行啊!她还得靠他帮她搭建与玉如做好朋友的桥梁…… 对,识时务者为俊杰,她赶快又点头。 看她又是摇头、又是点头,常皓天这个身边从不缺乏文人的情场老手,竟然误以为她是因为害羞、不好意思说实话,才会有这样的反应。 “那……”他自以为是的解读她的意思,“换句话说,你就是喜欢上我罗?” 他会不会想太多了啊? 可甄琴知道自己目前还需要他的帮忙,便委曲求全的傻笑了一下,以不回答作为回答。 果然,常皓天又误会了。 “好,我决定了,我要把你收编到我的身边,让你从此跟着我。”他大刺刺的宣告。 这对她而言该是何等的殊荣啊!以他的认知,每个女人都该为能获得这样的殊荣而感到雀跃万分才是。 可他等了好久,还是没等到甄琴的欢呼声。 常皓天忍不住盯着甄琴的小脸,却发现她像是傻了般,她……绝对是因为太高兴,以致不知该如何反应吧? 可他却大错特错了。 甄琴在听到他刚才的建议后,一时陷入天人交战中—— 理智上,她觉得自己该义正辞严的拒绝,拜托!他有没有搞错,她只是想尽力完成沉志文的遗愿而已,可没必要牺牲自己一辈子的幸福啊! 至少,她还得回报阿娇姨的养育之恩呢! 但在情感上,她却迟疑了…… 一直以来,她就觉得自己算是幸运的了。 虽然自小是个弃婴,她却没有受过太多的苦,反而不断受到社会的帮助——有个关爱她的养母将她养到十四岁;为此,她从懂事以来就立定志向,她绝对也要尽一己之力来回馈社会。她要以无比的爱心、耐心及热心,来帮助每个需要帮助的人.就算跟着阿娇姨的四年她过得比较辛苦,每天做牛做马的,忙得连睡觉的时间都不足,但她不介意,谁教阿娇姨在她走投无路时帮了她! 所以,帮助社会上的人,本来就是她长久以来的心愿啊! 怎么办?她该如河抉择? 不!她不该迟疑,她该坚持信念,一直怀着助人为快乐之本的初衷,诚心诚意的帮助他人,这是她这辈子的使命。 常皓天一直在等,脸色也愈来愈不耐,她有没有搞错,他已经决定收她为身边的女人,她竟还不对他谢主隆恩? 真是个不懂事的女人! 但这也勾起了他的兴趣,她……让他产生想进一步认识她的冲动。 等了几乎有一世纪那么久,甄琴突然听到一个很像是自己的声音在说话, “可先说好,我是有条件的喔!” 没错,她已做好决定了,只不过,她也会使些小诈,不见得真的对他言听计从。 什么?他要她,她居然还敢跟他谈条件!她真是太不自量力了。 但为了能获得她的首肯,常皓天愿意暂时委屈一下,他勉强压下火气,决定先让她同意做他的女人,再将规矩一条一条列给她,让她每天早晚朗诵一次,以示惩罚。 “你说。”但他还是有点不甘心,以致声音有点闷闷的。 “我要做玉如的好朋友,我要照顾玉如。”对啦!刚才她虽然心意有点动摇,但经过左思右想后,她还是决定遵循自己最初的原则——她的人生目标就是,助人为快乐之本。 这个好办,由于这阵子他想籍机会清理门户,让她跟玉如在一起,应该会比较安全,“准!” 他言简意赅的告诉甄琴他的旨意。 甄琴讶异的望着常皓天,他……好像真的以为自己是个王者呢!简亘是太臭屁了说。 *** 由于两人已经达成共识,所以,甄琴很自然的要常皓天履行承诺,她试着想摆脱他的束缚,从椅子上站起身,“那个……我们可以去找玉如了吗?” 被他拘束住的感觉怪怪的,彷佛连她四周的空气都被他吸光光,害她无法顺畅的呼吸,胸口直觉得闷闷的。 “怎么可能?”常皓天却以看到鬼的眼光死瞪着她,“要跟着我的规矩,我可是还没跟你说清楚、讲明白呢!” 咦?她又没真的打算跟他怎样,干嘛听他的规矩啊? 可为了尽速挣脱目前他俩这样暧昧的情况,甄琴决定识相的不跟他争辩, “其实你不用跟我说这么多。” “怎么说?”常皓天很不满意她竟没拿出敬畏的态度对“她的男人”说话,忍不住又摆出凶恶的日气。 “呃.我的意思是说……”甄琴虽然很讨厌自己如此的胆小,却又无法克服这个弱点,“以后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这样的话……哪里还用多说什么规矩呢?” “这话可是你说的?”常皓天不禁觉得他确实是捡了块宝,她的天真与信任他的态度,让他的大男人尊严得到无比的满足。 “对对对,是我说的。”甄琴赶紧点头。 但她心中所打的如意算盘其实是,只要她一跟玉如成为好朋友—她绝不再跟常皓天胡搞瞎搞的,所以,就算他有一拖拉库的规矩,她也不介意。 他这才退开两步—双手环胸,以研究的目光深锁在她变化万千的小脸上,不知为何,他有种她在敷衍他,甚至想利用他的错觉。 甄琴迥避着常皓天研究的眼光,急急的从椅子上站起身,“走吧!”她很不喜欢他现在看她的神情,好像她是一只小白兔,而他是一头饿坏了的狼。 但常皓天却阻止她,“就算如此,我仍有几个大原则得先跟你说清楚。” 没错,他得将她先前得罪他的每件事都摊在阳光下,并要求她立时改进,如果再犯,他绝不轻饶。 他真的好烦!但甄琴也只敢在心底嘟嘎,“好嘛!你说,我洗耳恭听。” 不但如此,她还摆出很受教的谦卑模样,“只要是你的命令,我都会很听话的遵守的。” 嗯!他喜欢她这样服从他的态度,仿佛他是她的天、是她的地、是她的一切。 由于太满意她现在这样乖乖牌的模样,常皓天忍不住把他的大原则一点一点的指出,“首先,不管我说的话是对是错,你都不准有意见,照做就是;其次,不管我的所做所为在外人眼中是否有争议,你都不能怀疑,直接遵循准没错;第三,不论我的言行举止在外人眼中是目无王法也好、是嚣张妄为也罢,你都得信任我、敬我,不得有第二种声音……” 甄玲愈听秀眉皱得愈紧,她或许书读得不多!但是非对错还分辨得出。 这男人还真以为自己是天子啊!居然说出这么好笑的话。 常皓天原先只想把大原则告诉她,要她别犯他的忌讳;可看她愈听,两只圆滚滚的眼睛就睁得愈大,仿佛被他那与众不同的诸多规矩所感动似的,这让他愈发不能控制,愈说愈多。 “……不准让我生气、不准杵逆我、不准不尊重我、不准催促我、不准不听我的话、不准不照我的规矩行事、不准对我阳奉阴违……” 他好像讲上瘾了,嘴巴一直说个没停。 直到甄琴很不给面子的在他面前打了个呵欠,但又赶紧伸出两手企图掩饰,常皓天这才发现他竟然犯下生平从未犯过的错误,对着一名无足轻重的人……还是个女人,浪费了他宝贵的时光。 突然,一股莫名的气怒自他的腹中直窜向四肢百骸,让他好气自己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在她的面前破例! “你!”他忿忿的瞪着她,“我说了这么多,你是记住了没?” 而诚实一向是甄琴的美德,在他突然这么一问之下,她当然是摇头罗!“没、没记住……”可他的脸色又在瞬间变得吓人,这让她忍不往又抬起手想咬指头,以纡解紧张的情绪。 见她又“诱惑”他,他连思考都没,便一个箭步冲到她的面前,一只大掌无预警的拖住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则是抬高她小巧的下巴,什么都没说的就将自己的唇印在她红润柔软的香唇上。 他这么做其实是在惩罚她,谁教她这么不把他放在眼里,还明目张胆的告诉他,她完全没将他的规矩听进耳里,是她活该受罚的! 可当触碰到她软软的、嫩嫩的柔唇的刹那,他的心顿时像是遭到雷击一般,有种触电的感觉倏地由他的心头传递到他的四肢百骸,一时激得他血脉偾张。 “吓!”他没打算跟她玩真的,他明明只想将她留在身边,当作打发时间的工具,怎能对她产生这么不一样的感觉? 是以,他像是突然被虫咬到似的,松手将她推得老远。 甄琴被他推得差点趺坐在地上。 她是不是前世欠他们兄妹一屁股价,这辈子才来被他们羞辱的啊?她不禁自怨自艾起来。 她的小手忍不住用力的擦拭了一下刚刚被他亲吻过的香唇,彷佛在嫌弃他般;双眼也克制不住的对他投以控诉的眸光,像是在怪他不该随便偷取她的吻似的。 “你……怎么可以……这、这样呢?!”由于是她的初吻,害得甄琴连责备的话语都说得结结巴巴的。 实在是她指控他的模样看起来很没力,加上她的两颊在瞬间染上两朵迷人的红云,使常皓天虽然有点不知如何控制自己驿动的心,却还是拿出一贯强硬的鸭霸态度,“怎么不行?我们刚才不是已经达成协议,将你收编为我的女人了吗?” 谁……谁跟他达成协议啦? 她只是将他刚才的说法视为一种权宜之计,他真的是想太多了说。 但实在是因她有求于他,甄琴只能委屈的要自己别跟他计较这么多,“随、随你怎么说……”她的嗓音小小的、柔柔的—却很让常皓天心动,“可你答应要让玉如跟我做好朋友,你不能反悔就对了。” 他才不会反悔呢!事实上,常皓天打算好好利用这阵子,跟她做个实实在在的正面接触,以便确认她对他的影响力究竟有多大。 毕竟,他的身分特殊,像她这样平凡又普通的女孩哪匹配得上他? 就算她的心肠好到家,又有够热心助人,但……光是这样的条件够吗? 嗯!他得想一想,他真的该好好的想一想。 第五章 为了理清自己的思绪,常皓天决定先将甄琴交给玉如处置,他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走,我带你去找玉如。”他直接拉起她的小手,牵着她往外走。 甄琴本来不想就这么放弃指控他的恶行,她的初吻耶!就这莫名的被他夺走,还被他推得差点趺了个狗吃屎,换成任何人都不会善罢甘休的。 可无奈的是,甄琴太想在这段时间内完成沉志文的遗愿,以致一听到“玉如”两个字,当下便什么都不想跟他计较,“好啊、好啊!” 连态度都变得谦恭有礼。 唉!她真是个特别的女孩,他忍不住问出心中的疑惑,“你……成年了吧?” 虽然在他的王国里,就算他对未成年少女下手,也没人敢拿他怎样,但不知道为何,他就是不太想让甄琴知道他真实的身分。 而这也是在过去从未发生过的事! 甄琴忍不住翻了一下白眼,“我已经满十八了耶!”甚至故意挺起胸,让他见识一下她凹凸有致的珍珑身段。 “看不出来,”常皓天说的是实话,“可能是你太矮了吧!会让人家产生错觉。” 哼!他提到她满引以为忌的事,甄琴决定更讨厌他一点。 在她这一生中,有两个缺憾让她很介意,一是,她只有国中的学历,这让她相当自卑;二是,她虽然身材不错,却相当的矮小,像模特儿啦、空姐啦等令人羡慕的工作,对她而言都是遥不可及的。 但常皓天还不是普通的讨人厌,他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突然站定身子,害她一个没留神,贡接撞到他硬实的身子。 “哦、好痛!”她的鼻子铁定被撞歪了。 可常皓天连声抱歉都没说,还很恶质的硬把她拉贴近他,以一只大掌按压在她的头顶,一只手则楼着她的纤腰,想测量看看她到他胸前的哪里。 甄琴气得当场好想咬舌自尽,他……怎么可以这样! 但常皓天完全没有顾及她的感受,只是喃喃的低语,“可能连一百六都不到,那……绝对不能让她生下我的继承人,基因会不好……” 喂!等等好不好,她又没要跟他怎样! “以后我们上床,记得提醒我戴套子。”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儿子是个矮冬瓜。 “哼!”甄琴已经被他气到不行,却又讲不过他……呃——是不敢跟他争辩,只能满脸通红,小嘴翘得像能挂三斤猪肉似的。 只是,这哪有用,常皓天根本没有感受到她的怒火。 就在快走到玉如的房门日前,他又拉住甄琴,单手按压在她的头顶上作为支柱,另一手则顺势拉着她一转。 顿时,她就像个旋转娃娃般的跳起芭蕾舞来。 而他,则是以审视的目光研究着她,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嗯——屁股好像也小了点,可能不太会生。” 甄琴真的要生气了,她虽然从小就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小孤女,但一直以来,只要她乖乖做好别人交代的事,她就不会有不受重视的感觉;至少她很会安慰自己,很会排解自己的情绪。 但像这样一点都不被尊重,这还是她活了十八年来的第一遭,她真的很不能接受。 他……以为他是谁,竟然这样的污辱她! 他也不想想她其实算是很伟大的,只因一个陌生人临终前的托付,她就这么一心一意的想完成,而她所要照顾的人还是他妹妹耶! 他怎么可以这么不尊重她! 是以,甄琴向来坚强的心莫名的觉得好委屈,她突然感觉自己的眼眶热了起来。 事实上,从她养母过世后,甄琴就再没哭过。 她会心酸、会难过,但她从来只要眨眨眼,告诉自己要坚强,那种想哭的感觉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像先前她陪着玉如痛哭时一样,她虽也心酸了,但她是可以克服的。 但现在,怎么她克服不了了呢? 怎么她的眼眶愈来愈热,甚至有种潮湿的感觉呢! 难道她这么在意常皓天对她的看法吗? 可不对,她根本就有点讨厌他,觉得他不可一世到了极点,跟她向来欣赏的偶像全然不同,那她干嘛这么在意他的批评呢? 她……不知道耶! “关、关你什么事?”她因为太生气,连声音都在颤抖。 常皓天敏感的惊觉到、他好像把她逗哭了! 而更可怕的是,他在看到她委屈的摸样时,竟好想把她紧搂在怀中,温柔的诱哄,吻去她眼眶中的泪珠。 天!他是怎么了, 但他当然不会让甄琴蔡觉到他的异样,他随口回她一句,“当然关我的事,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女人了。” 他才把话说完—就直接拍起王如的房门。 门几乎是在同时被打开,玉如就站在门口,以敌视的眼光看着甄琴。 而她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她刚才就躲在门后偷听咩! 果然,这个女人不怀好意,她才不是来帮志文照顾我的,而是来抢她的哥哥的! 所以,玉如在心中做好决定,绝不让甄琴如愿以偿。 其实,常皓天那么急着敲门,为的就是……他,竟然会害怕听到从甄琴的小嘴中说出想跟他撤清的话语。 他到底是怎么了? 但目前他还是先别多想,他得先解决甄琴看来有点失控的情绪。 “玉如,看哥的面子,今晚让甄琴跟你一起睡,看能不能培养你们的感情。”想留下甄琴是他的私心,但他却把话说得冠冕堂皇。 “为何?”玉如才张口想抗议,就接收到常皓天的暗示,只得不服气的闭上嘴,但仍忍不住以愤恨的眼光怒瞪甄琴一眼。 甄琴本来情绪已处于失控边缘,但在听到常皓天的“圣旨”后,原本欲哭的冲动全都消失无踪了。 这真是太棒的安排了,让她得以跟玉如同床共枕,甄琴坚信她一定能让玉如喜欢上她的。 “谢谢你!”她太感激常皓天这样的安排,以致忘了他刚才恶质的行为。 “为你服务是我的荣幸。”常皓天说了一句连他自己听完后,都差点呕吐的恶心话语,便赶紧走人了。 他好怕再多待下去—他会控制不住自己的黄色思想,直接将甄琴给掳回他的房中。 *** “你别妄想我会借你换洗的衣物。”玉如等常皓天走远后,关上门,马上不留情的这么告诉甄琴。 可她真的是太小看甄琴克苦耐劳的本事了! 甄琴无所谓的一笑,“没问题,我就这样睡。” 可玉如却大惊小怪的问:“你……不用洗澡换衣服吗?” 甄琴完全没有多想,直接回答,“一天不洗又不会怎样,没关系的,你不用担心我。”但她却忍不住多想起来,“玉如,你人更好,还会关心我耶!” 谁、谁关心她了!她根本是嫌弃她好吗? 想起甄琴竟然想抢走她唯一的哥哥,玉如不禁把话讲得更毒,“我是怕你没洗澡换衣服,会把我的床单弄脏。” “那……”虽然很伤人、但这话既然是玉如说的,她只好忍耐,“我睡地毯上好了。” “随你。”王如才懒得管她。 甄琴一心只想藉机跟玉如建立邦交,便尽量找话题,“那个……玉如,你的兴趣是什么?” “关你屁事!”玉如才不想跟甄琴多说,直接摆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 “哦——”甄琴决定再接再厉,“玉如,你几岁啊?” “你没知识吗?你不知道问女人的年纪很失礼吗?你有没有一点常识啊?”玉如罗哩啪啦的责备。 她……没有恶意啦!她只是想拉近两人间的距离而已。 再说,她真的没读过太多书,是很没知识……或许连常识都不太够吧!甄琴抬眼浏览房里的摆设,这才惊觉到这里的环境跟她所知的差距甚大。 看她闯进什么样的地方了,他们应该是那种有钱人吧! 莫名的,甄琴的自卑感又更重了些。 “对、对不起……我是没读过很多书……玉如,请你别跟我一般见识……”甄琴小心翼翼的赔着不是。 但她的回答却引起了玉如的兴趣,“你没读过很多书?这是什么意思?你几岁?你的学历是什么?快点把你的身家背景告诉我。”玉如不客气的道。 “我十八。”甄琴乖乖的回答。 什么?居然此她还小,她都二十四了说。 “因为我养母的身体不好,没能力再供我念书,所以我只读到国中毕业……我养母死后,我就在我阿娇姨的公司上班。”她一五一十的说。 “好棒喔!居然只读到国中,真幸福。”玉如一想起自己那段成天念书的悲苦岁月,不禁有点嫉妒的问:“不用考试的日子一定很棒吧?” 也、也没她想的那么美好啦!甄琴老实的说:“一开始很好,再也不用担心每天大考小考,可是……慢慢的会发现自己的不足……” 而那是一种很自卑的感受,好像每个人只要知道她的学历低,便忍不住以异样的眼光看她似的。 “去——你根本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玉如忍不住指出甄琴错误的观念, “如果能自己自修,还不是一样能有足够的知识。” 那、那也要有空闲时间才能自修啊! 但甄琴觉得,好不容易玉如对她释出善意,甚至开始跟她闲话家常,她当然不能错过这个大好机会—她绝对要好好的把握。 “是、是啊!玉如,你说的是。”甄琴决定先依玉如的好恶,来回答她的每一个问题。 “那你先把你的身家背景告诉我。”玉如想知道甄琴凭什么消想她哥的青睐。 “哦.我是个父母不详的孤儿……”甄琴娓娓道来她的身世。 由于早已看开,所以她没有悲伤,只是平淡的将自己悲惨的身世摊在阳光下。 什么?! 玉如愈听愈惊讶,这个甄琴只不过是沧海中的一小粒米,却消想得到她那万人之上的哥哥,她是麻雀变凤凰的戏码看太多了是吗? 而且,她哥刚才看甄琴的目光也怪怪的……有点像是志文深情看她的模样! 不要!她不要她哥被这平凡的女人骗走。 那她该怎么办呢? 嗯——她得好好的想一想。 “你打算怎么代替志文照顾我?”玉如没礼貌的打断甄琴正讲到一半的可怜身世,“你又有什么本事帮他照顾我?” 甄琴顿时停住,一时小嘴微张,却发不出声音。 “喂!你是死啦?”玉如才没那种美国时间等她发呆,直接推了甄琴一把。 “哦!”甄琴这才回过神,满脸盛装着感动与欣喜的神采,还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一把抱住玉如,“你终于肯接受我了,我好开心喔!” 神经病! 她哪肯接受她,玉如不悦的心忖,她是在想该怎么让她离他们常家这一点好不好! 所以,玉如不客气的将紧贴着她的甄琴用力推开,还嫌弃的拍拍自己的衣服,“喂!你的衣服上面有很多眼泪眼鼻涕,很脏耶!离我这一点。” 可玉如忘记了一点,那眼泪、鼻涕可是她自己创造出来的。 但甄琴一点都不介意,她心里所想的是——玉如终于要接受她,让她代替沉志文照顾她了。 她真的好开心!原来,帮助人家的感觉竟是这么的美好。 “我会陪着你开心、陪着你难过,直到你受伤的心不再感觉那么痛为止。”而她会加倍努力,因为她好怕她的时间不多了。 “就这样?”玉如才不相信呢! “嗯!”甄琴认真的点头,“等你恢复正常生活后,我可能就没办法像现在这样常来陪你,我刚刚说过,我还得回去帮我的阿娇姨……” 可玉如根本不记得甄琴说过些什么!“你的意思是,只要我不再伤心,你就不会再这么常常出现在我面前?” “对!”甄琴很页诚的说。 “哇哈哈哈……”王如突然像是抓狂似的不停的大笑,“哇哈哈哈……” “玉如……你别这么难过……”这样她看了会难受的。 “我是在笑耶!”玉如大声的驳斥,“你是漫长眼睛吗?你没看到我在笑吗?你不是说我没事你就不会再出现在我的眼前吗?我告诉你,我现在已经完全好了,你快滚,快点滚离我的视线……” “玉如……”甄琴却像是没听见她的话,有点激动的直冲着她喊道:“你别这样,要哭就哭吧!” “我说我在笑,你是没听见吗?”玉如更放肆的大笑,但那笑声中却隐隐夹杂着哽咽,“呜……你是听不懂吗?我在笑……” “玉如不哭,来,我给你温暖……”甄琴赶紧褪下外套,只因那上面曾沾染着玉如的涕泪,她怕玉如会嫌弃。她将哀哀哭泣的玉如搂入怀中,“来……有什么伤心就发泄出来吧!” “呜呜……”玉如也不懂为什么,每次听完甄琴的抚慰,她的心就莫名的放松,而一次又一次肆无忌惮的哭出心底的积郁。 于是,她不再顾忌任何事,将失去未婚夫的悲痛全都发泄出来,好好哭个够…… 好久好久,甄琴发现玉如的啜泣声愈来愈小,这才轻轻的拍抚着她的背, “哭累了就早点休息吧!” 第一次,玉如没有为反对而反对,乖乖的点了头。 甄琴很欣慰的帮着玉如梳洗完毕,并服侍她上床。 玉如在闭上眼前,只记得问了一声,“我的衣柜里还有睡衣,我的盥洗用具也借你……” 边说她边沉入黑甜的梦乡,无力再去管其他事。 甄琴看到玉如终于睡着,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她哭肿的双眼,随后走进浴室,拧了条湿毛巾,覆到玉如紧闭的双眼上。 之后,她蜷缩着身子靠在墙角,将已湿透的衬衫褪下,仅穿着小背心,倚着墙壁打盹。 她没打算真的睡!但或许是因为太累了,以致她才眯上眼,就浑然不觉的睡着了。 *** 玉如毕竟是道上混的人,警觉心很强,她虽然在一开始睡得很沉,却在乍听到一种不正常的细微响声时,霎然惊醒。 她拿掉覆在眼上的毛巾,忍不住瞄了一下房内四周,发现甄琴蜷伏在地毯上睡着了。 本来,玉如应该不会有任何行动才对,但当她不小心碰触到那仍微湿的毛巾时,她一时什么都没多想的拾起一条凉被,就想走近甄琴的身边替她盖上。 就在这一刻,她再次听见那惊扰她清梦的声响! 玉如很小心的转过头,满心期盼她的猜测不是真的,但她的希望落空了,她以眼角余光瞄到她的床下有只毒性甚强的黑曼巴蛇。 看来,真的有人想趁常家混乱之际,对他们下手! 玉如满心紧张,她的双拳紧握,浑身的肌肉绷紧,等待出手的时机。 而那条毒蛇像中也感应到她的敌意,开始昂首吐信,准备攻击。 如果只有她一人,玉如知道她绝对可以全身而退,但眼前却多了个甄琴,虽然她不承认她被甄琴的愚忠所感动,但她就是无法在此时弃她于不顾。 玉如不禁陷入沉思,她该怎么做才好? 此时,她的房门被推开一道细缝,一道熟悉的嗓音唤着她的名,“玉如!” 得救了! 玉如没有移动身体半寸,嗓音也压得低低的,“哥,我在这,房里有‘东西’!” 常皓天踩着轻巧的步伐走进房内,继续以十足低沉的嗓音交代着,“我知道,你别担心。我就是发现有异状,才会赶过来看看你的情形,你别轻举妄动,让哥来处理。” “哦!”玉如听话的一动也不动。 才一个转身,常皓天已经快速的捏住那条蛇的头颈,由于这种蛇非台湾的产物,为了安全起见,他迅速将其带到房外处理掉。 “危机解除。”处理完毕,常皓天才又转入玉如的房间,却在看到睡在地毯上的甄琴时,浓眉不禁深深皱起。 玉如已穿好衣物,顺着常皓天的目光看向甄琴的方向,像个无事人般的问: “接下来要做什么?” 常皓天轻声问:“你跟她就不能和睦相处吗?” 虽然先前是如此,但玉如却没打算将她心情的转变告诉常皓天,只把问题再丢回去,“哥这么介意我能否跟她和睦相处吗?” “不。”常皓天虽然否认,却忍不住走过去,一把抱起身轻如燕的甄琴, “只是今晚有点危险,我得守着。” 玉如顿时像是吃了败仗似的,整个人都垮了下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哥抱着甄琴离开。 随后却听到常皓天的轻声呼唤,“玉如,你还在磨蹭什么,还不跟来!” 耶!闻言,玉如原本愁苦的小脸顿时像是得到滋润,马上蹦跳出去,跟在常皓天的屁股后头,“哥,你的意思是……今晚我可以跟你一起睡吗?” “是跟我们两个一起睡。”常皓天摇晃了一下怀中的甄琴,“今晚不太安全,你们得跟着我。” “没问题。”而她刚好可以测试一下她哥对甄琴的想法。 太好了,那更有助于她确认该如何摆布甄琴这张牌。 第六章 虽然一开始玉如很期待能跟她哥亲近一些,但当她发现情况不如她所预期,内心便十分不满。 “为何是这样?”她很不能接受她哥的安排。 因为,常皓天竟然重色轻妹——三个人一起躺在她哥那张大床上时,他居然选择背对她,却让甄琴能跟他“耳鬓厮磨”。 “她又不知道。”所以,他可以乘机偷点她的嫩豆腐吃。 玉如忍不住提出心底的疑惑,“哥,你会不会觉得你这样有点可疑!你从来不曾给过任何女人特殊待遇,却独独对她这么好,难道她有什么我看不出来的优点?” 常皓天的大手滑过甄琴有点裸露的背上,然后才将凉被覆盖在她的身上,再偷摸了她柔嫩的脸颊一下,这才意犹未尽的轻叹一声。 他翻了个身,脸朝向天花板,像是在想什么心事似的,久久才迸出一句话, “玉如,你不觉得她的心肠很好?” “嗯!可是很蠢。”玉如承认甄琴的某些行为确实让她很感动,可她也很受不了甄玲的部分行迳。 “可她蠢得让人喜欢,又全然无私的关怀不相干的人……”这些在在吸引住他的目光,常皓天轻喃着。 “她既无知又无能,根本配不上你。”这是玉如的结论。 虽然她确责对甄琴的观感小有改变,但大体而言,她还是不能让这样不够分量的人做她的大嫂,那会很丢人的。 “是配不上,”这点连他自己也知道,“可我还满喜欢她的纯、她的好心、她的不矫揉造作。” “哦——那你可能会发现,未来你要走的路上有一堆大石头挡路。”他别忘了他的身分地位! 要想找个能跟他匹配的“代理孕母”,可是会有一堆所谓的大老们抗议的。 “所以……”常皓天思索着,“玉如,你还难过吗?” 他在跟妹妹讨论属于他俩的未来之前,得先确定不会再意她伤心。 玉如沉吟了好一会儿,“说不难过是骗人的,可是……经过今天这样毫无忌讳的发泄后,确实有此较好一点耶!” 但如果她哥要把这份功劳全都归在甄琴的身上,她就算味着良心,也会全力反驳,绝不让甄琴在她哥心目中的分量再加重。 “这样啊!”但常皓天完全没有提到甄琴,只是严肃的坐起身,悄声对玉如提出一个以往他们都认为应是无解的问题,“玉如,志文离开我们已是不争的事实,如果未来……我只是说如果而已……如果你能再找到你的真命天子,你以为你能自由的离开吗?” 以玉如目前的心境,她富然不认为自己可以轻易的忘记志文,她甚至认为自己曾守着志文的遗照过一辈子。 可因为常皓天说话的语气太过正式,以致她不得不跟着自床上坐起,微偏头望着他,“哥……” “我们不是讨论过是否要继续过这样的日子吗?”常皓天说这话时,眼中迸射出企盼自由的神采。 “是没错……”可那是他们未成年,正处于叛逆青春期的言论耶! “你觉得——”常皓天顿了一下,像是下定决心,“如果我们就利用这个大好时机,与过去做一个了断,甚至……废掉它……” 玉如听得目瞪口呆,“哥!你想搞叛变?!” “不!”常皓天解释道:“我想过正常人的生活,你呢?” 玉如顿时像是陷入天人交战中,久久不能言语。 常皓天并没有催促她,因为他知道这件事非同小可,如果玉如也同意,他希望她是心甘情愿的。 于是,在这间偌大的房间,在这张偌大的床上,有一男一女静静靠坐着,全然没有交谈,像是两人都在深思。 如果说这样的画面有什么奇怪的地方的话,只能说—那男人的身边有个女人正睡得不亦乐乎,偶尔还发出轻微的鼾声,像是就算天塌下来也与她无关似的。 而黑暗与寂静则沉沉的笼罩着他们。 直到天际已露出鱼肚白,玉如才轻敌唇瓣,“我支持你,哥。” 常皓天这才深深的吐了一口长气,像是放下心中的大石般。 “可就我们两人的力量行吗?”玉如问出心底的疑惑。 “我已经找了一批死忠的弟兄,他们愿意全力配合。”这就是他何以想藉此机会谋反的主因,“志文的事都已经在调查中,相信很快就会水落石出。” “那我呢?我该怎么配合?” 她问到重点了,常皓天态度慎重的提出请求,“你唯一的任务就是让她……”他指了指仍然沉睡的甄琴,眼中流露出温柔的神采—“随时随地都跟紧你。” “为何?”她不懂。 事实上,她还觉得甄琴有点碍手碍脚的,更别说她还得时时提防甄琴,以免她有机会进驻到她哥的心中。 “她总是个外人,要处理起来,绝对不如处理我们自己人方便,所以,她可以说是你的挡箭牌。”这是主要原因。 但还有个次要原因他没说,那就是他希望自己在进行革命时,偶尔能从她那儿获得此要慰,她不是已答应做他的女人了吗? “好吧!”玉如勉强妥协了。 “还有,昨晚的事别说出去,我不想打草惊蛇。”常皓天交代着。 “懂。”玉如自小生长在这样复杂的环境,哪可能不懂常皓天的忌讳。 *** 甄琴睡得很舒适,她已经好久没这么放松了。 之前她一直担心阿娇姨筹不到资金以解决公司的债务,怕万一阿娇姨的公司倒闭,她得踏入险恶的社会打拚——而她之所以认为社会险恶,全都是因为见识了常家兄妹后,才长了这样的见识。 再加上玉如对她的不友善态度、常皓天的居中作梗,在在让她心力交瘁,她怎么可能睡得好? 她甚至常在梦中惊醒,想着自己该如同讨玉如的欢心呢! 可昨晚—她似乎感受到玉如对她已没有那么大的敌意,这让她几天来紧绷的情绪因而放松下来,再来就是那地毯好软、好柔,她可是从未睡过这么舒适的“床”呢! 她翻了个身,直往温暖的来源钻,心底模糊的想着,如果有机会,她想建议玉如别把冷气开这么强,满冷的说。 常皓天眼看着甄琴自动投怀送抱,当然不会推拒,就这么将她抱个满怀。 而一旦与她没穿多少的娇躯相接触,他这才惊觉,原来她还真的可说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他立刻趁势吃起她的豆腐。 常皓天先用手指轻轻的点了点她水嫩的唇瓣,再将自己的食指往她的嘴里送。 甄琴还在梦中,她看到有只鸡腿送到她的日里,很自然的咬了一口,却觉得味道不太对,似乎有点咸咸的,缺少卤汁的甘美,当下便不给面子的吐了出来。 常皓天也不懂自己为何会在眼看自己的手指被她嫌弃的吐出,还像是不高兴的皱了一下秀鼻后,莫名的将含有她口中蜜津的手指含人自己的口中。 一股甘甜感觉在瞬间充斥他的口内,让他浑身都起了反应。 他再也不想忍,直接吻上她的嫩唇,还不客气的伸长舌,探入她的檀口,悄悄的吸吮着她口中的蜜汁。 甄琴仍以为自己在梦中,便贪恋的想品尝口中的“食物”——毕竟她昨天那么辛苦的陪着常家兄妹,可他们却完全忽视她的基本人权,根本没想到要带她去吃饭! 所以,虽然她的意识仍在梦里,可她的肚子却是真的饿了。 她好想吃! 以致她无意识的咬着日中的“食物”,却发现她咬不动也就罢了,那“食物”似乎还是活的,一直想从她的嘴里逃跑似的,窜来窜去的! 吓!她是不敢吃“生鱼片”的啊! 顿时,甄琴已经从睡梦中惊醒,一睁开眼,立刻被映入眼帘的“庞然大物”给吓得哇哇大叫。 “啊————” 常皓天也被她突兀的反应给骇到,还以为她是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赶紧离开她的柔唇,警戒的四下梭巡着,“发生什么事?你看到什么了?” 由于昨晚才有人企图加害玉如,常皓天很自然的这么联想,当下满脑子的黄色思想全都抛到九霄云外,拿起一个小巧的对讲器吩咐道:“小九,盯紧玉如,我怕有人再对她下手。” 甄琴本想义正辞严的指责常皓天的偷香行为,却被他故作神秘的动作给挑起莫大的好奇心,直到他放下对讲器,她才忍不住将自己满心的疑惑问出日,“那个……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是那种情报人员吗?” 顿时,常皓天带她去那间“侦讯室”的种种记忆全都跑进她的脑海中。 常皓天好笑的望着她,“你觉得呢?” 咦?问她! 她哪知道啊! 拜托!她就是因为自己的学识、知识、常识都不足,才会低声下气的问他,他居然还反问起她来,他…… 简直就是在耻笑她嘛! 由于对自己的出身有些自卑,甄琴更加觉得他是故意要瞧扁她的,因为她深信玉如绝对会把她的低学历告诉他的。 在她的观念里—他们兄妹俩很亲密,甚至是无话不说的。 所以,她决定不再凸显自己的无知,就算她现在有满心的疑问,她也不屑问他! 讨厌鬼! “我为何会睡在这里?”她决定转移话题,先把自己为何会躺在他床上的原因找出来,“玉如呢?你怎么能不经我的同意,就把我带来你的房间?” 她愈说愈生气,忍不住跪在软软的床垫上,对着他兴师问罪起来。 常皓天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原来她刚才的“大惊小怪”其实是因为看到他!这让他更兴起想逗弄她的欲望。 “你还敢说!”他故意胡说八道,“昨晚明明是你自己跑来找我,还说什么你要报答我帮你跟玉如建立良好友谊,决定提早成为我的女人……” “你胡说!”甄琴不敢相信自己竟会睡糊涂,在睡梦中做出这么不知羞的事,她满脸通红的替自己辩解着,“我、我……才不可能做这样的事……” “不信你去问玉如!”常皓天有把握她绝对没胆去问。 “我不理你……”她要去找玉如,毕竟昨晚她俩的友情已经踏出成功的第一步,她必须再接再厉。 她想从软软的床上爬下去,离开他的束缚。 不知为何,跟他这么亲密的躺在一张大床上,让她的情绪很紧绷,心底的小鹿像是就要从口中跃出那般剧烈的奔腾着。 奇怪!她不是应该很讨厌他吗?怎么会产生这么奇怪的感觉? 一定是因为他一直强调“她是他的女人”,害她纯情的少女心也不免对爱情起了幻想吧!毕竟,哪个少女不怀春呢? “哪儿走!”眼看她像躲飞禽猛兽似的欲逃离自己,常皓天莫名的沉下脸,放大音量,想用他的恶势力让她屈服。 呃——怎么办? 她……好怕看他摆着一张臭脸的严肃模样,这让她连腿都吓得软软的。 甄琴只能委委屈屈的问:“那、那、那……你想、想干、干嘛……” 不但如此,她还无意识的将一只食指含入口中咬着,她真的好怕啦! “不干嘛!”很好,他就是喜欢欣赏她被他吓得“皮皮挫”的畏惧模样,他一把拉下她含在小嘴里的手指,还很恶劣的将她湿湿的食指含进自己的嘴里。 “啊——”他……脏不脏、恶不恶心啊? 她想抽回自己的手指,却无法撼动他分毫。怎、怎么办?她会不会就这么被他给那个了啊?!救命喔! 常皓天满意的将她惊骇的神情尽收眼底后,才一改冷峻的态度,有点痞痞的说:“不是跟你说过,我做事都要有代价的?” “那、那又怎样呢?”甄琴直到看到他的表情不再严酷之后,才敢问出她的疑惑。 “简单,先给我个吻当作代价吧!”他说完,连给她反应的时间都没,就直接将有点湿润的唇压住她的,不但如此,他还恶劣的以长舌不停的舔吻着她柔唇的四周。 更过分的是,他吻她就罢了,还用牙齿啮咬她的香舌及娇嫩的唇瓣。 他怎么可以这么过分啊? 终于,甄琴受够了! 她使出吃奶的力气,手脚并用的将他推离,再恨恨的以两只小手轮流擦拭着被他蹂躏得已有点红肿的樱唇。 太可恶了,上回偷吻过她不够,现在还想把她咬伤,他真的太过分了! 就因为她实在是太生气了,以致一时忘了自己未来还是有可能有求于他,气急败坏的想跟他一刀两断,“你……我决定了,就算我先前答应过你什么,可是……” 看她生起气来竟是这么的精神奕奕、活力十足,常皓天对她的兴趣又增加了几分。 “可是怎样?”他怀着欣赏的目光瞅望着她。 “可是我反悔了!”甄琴几乎是闭着眼睛,义正辞严的把决绝的话说出口的。 她本以为他会大发雷霆,而她……十有十一会委屈的、不服气的、被迫的向他低头——谁教她打心底害怕他的凶劲! 可她等了好一会儿,却只听到常皓天以无关痛痒的语气,闲闲的问了一句, “然后呢?” 咦?没发火! 那她就不客气了,甄琴赶紧打蛇随棍上,把自己的如意算盘拨算给他看— “反正玉如跟我已经有点交情了,我、我……根本就不再需要你的帮忙。” “所以呢?” 咦?他居然还是没生气耶! 可能是他今天的心情不错,那她就干脆一次捋够虎须,将两人画清界限,反正她本来就没多喜欢他! 趁此机会跟他说byebye,以后老死不相往来最好。 可不知为河,甄琴一这么想,想到自己跟常皓天或许再没见面的机会,莫名的她的心突然揪疼了一下,但原因为何,她一点也不明白。 她不是有够讨厌他的吗? 她继续往下说:“所以,我根本就是从一开始就只想利用你而已。” “哦--” 还是没生气,甄琴忍不往更大胆了,“哦什么哦?我告诉你,既然我已经用完你了,当然就可以一脚把你踢开。” 常皓天闻言,像是隐忍不住,从吃吃的笑转为放声大笑,还笑还边摇头看着她,“你的说法好像有点不对喔!” “很对。”甄琴不能不承认,她在看到常皓天笑成那样后,内心才开始又有一点小怕怕的;可由于他没有摆出凶凶的脸吓她,她便继续逞口舌之怏。 “不太对,”常皓天一个笼步下床,迅速走到已快溜至门边的甄琴身畔, “首先—我可以很确定的告诉你,你绝对还没有真正用过我,这点我可以跟你保证;其次,从来没有人有本事把我一脚踢开的,因为……向来只有我踢走别人而已。” 虽然他说著有点暧昧,又有点威胁性的话语,但甄琴心忖,她都已经快脱离他的魔掌了,干嘛还理会他! “那、那……关我什、什么事?”甄琴嘴硬的说。 常皓天却半点都没有为难她,还很好心的替她打开房门,做了个“请”的手势,口中却说:“绝对关你的事,相信我。” 甄琴听到这里,腿已经有点软了,浑身像是打摆子般的抖了起来。 常皓天很满意的看着她苍白的小脸,对着站在门口的一名男子叫道:“阿力,带甄小姐去找玉如。” “是”那名一身黑的高大男子态度恭敬的说。 甄琴虽然满心不想让这种一看就像黑道兄弟的人帮她带路,但她曾在这屋子里迷路过,只能胆怯的紧跟在那名男子的身后,连回头多看常皓天一眼都不敢。 但常皓天的低沉嗓音却又传进她的耳中,“哦!对了,阿力,提醒玉如照我的指令行事。” 甄琴其实很想回过头询问常皓天,他的指令是什么……该不会是破坏她跟玉如之间的感情吧?但一来,她没勇气回头;二来,她鸵鸟的心想,常皓天应该不会做出这种小人行迳才对。 但她想错了,常皓天确实是个小人——只有在对待她一人时如此。 第七章 玉如一听到她哥的交代,立刻板起睑,不客气的问甄琴,“你怎么还不走啊?” 唉?玉如昨晚不是已经开始会关心她,怎么才过了一个晚上,她就六亲不认了?“玉如……” “你别再多说,”玉如像是吃了秤铊铁了,“你昨晚不是说过,只要我恢复正常生活,你就不会再死缠着我吗?那我告诉你,我已经完全恢复了,你快点走!” “可是……”甄琴一时竟不知该如河反应,因为她确实说过那样的话,可她很难相信只经过一夜,玉如就能恢复正常。 她一定只是想逼她离开,可一想到如果她听命行事,她就再也见不到常皓天,她不禁迟疑了。 但为何她不想离开常皓天,她却没有多想。 “快走、快走!”玉如不但嘴里催促着,还身体力行的动起手来,把甄琴往房门的方向推。 “好,我走。”甄琴突然感觉心情很低落,她一直以为像这样天时、地利、人和……嗯!就缺人和这项……是老天特地给她机会,让她能认认真真的实现助人的心愿—可她没想到的是,原来,就算她立定志向要帮助人,人家还不见得肯接受她的好意呢! 玉如听到甄琴允诺离开,这才不再推她,却听出甄琴语气里的失落感, “喂!你怎么了?没事吧?” 甄琴本来已经想打开房门,乖乖的走人,却在听闻玉如关心的话语后,又忍不住激起满腔的热情,她回过头,两眼间着希望的光芒,“我没事,玉如,只不过……我不太认得路,你能带我去跟那位沈先生上个香吗?我想我该告诉他一下我的任务已经结束了。” 她甚至体贴的不再呼唤沉志文的名字,免得激起玉如的不满。 玉如有点不情愿,却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好吧!”她勉为其难的说:“不过我先警告你,等上完香,你就不能再缠着我。” 甄琴却在心底喃喃自语,她告诉自己,她得确定玉如是真的已度过情殇,否则她才不肯半途而废呢, 她都已经付出这么多,再说,她做任何事不都以“再试一下”为最高指导原则嘛! 她怎么能没完成沉志文的遗愿,就拍拍屁股走人? 就算是玉如不肯让她照顾,她也非照顾玉如不可,毕竟,她可是还有两天的假期呢! 她才不要浪费,她非要好好把握这宝贵的两天,让玉如的心情尽速平复。而且……她还没看够常皓天啊!但这点她没打算告诉任河人。 “走吧!”于是,她不管玉如的挣扎,拉着玉如的手,跟她一起到灵堂去。 *** 才刚踏进灵堂,甄琴就看到常皓天正好整以暇的看着表。 咦?莫非他算到她会来此?!但看到他的感觉……真的很像说。 甄琴正在胡思乱想,却听到常皓天对着玉如说:“我说你怎么还没来,害我等了老半天。” “还不是她!”玉如的嗓音充满怨惠。 “原来是被她耽误了啊!” 不知为何,甄琴就是觉得常皓天说话的口气怪怪的,像是故意要找她的碴一样,但她没空理他,她要赶紧确认玉如的心态。 所以,她站到沉志文的遗照前,以稍高的音量说:“沈先生,你托付我的事我就要完成了,玉如已经恢复正常,你可以放心的走……” 可甄琴的话还没说完,玉如已控制不住的大声哭嚷起来,“不准走、不准走!志文,我还不要离开你……你别走啊……” 甄琴回头望着哭得跟个泪人儿般的玉如,久久才轻声说:“所以我才说,我还不能走啊!” “你走!”可玉如却像是歇斯底里般的指着甄琴的鼻子骂道:“我就是不要你来照顾我,我讨厌你,你这个没常识的笨女人!” 甄琴对这样的辱骂感到很受伤,可她尽量不去在意那股受伤的感觉,她大人大量的任王如指责,还拚命的安慰道:“没关系的,玉如,我知道你的心里难过,你想找我发泄没关系,你尽量把心中的不满哭出来吧!” 常皓天在一旁无力的摇着头,他可没要玉如这么污辱甄琴啊! 看着甄琴有点委屈,却又故作坚强的模样,他的心都揪疼了。 “我讨厌你……你快走……你走啊!”玉如本来只是照她哥告诉她的剧本行事,可一想到志文已不在她身边,今后再没人能呵疼她、宠溺她;而她哥也可能只关心别的女人,不再把她当作最亲蜜的人,她的满腹委屈就更加泛滥。 甄琴却没将她伤人的话放在心上,还不怕死的想走近玉如的身边,像前两回一样,将她揽人怀中。 可这次,王如的反应不一样了,她突然朝甄琴用力挥出一拳,正中甄琴的下巴。 “砰”的一声,甄琴当下便趺坐在地上,小巧的下巴立时红了。 常皓天只觉心的一角似乎被揪得好疼,他赶紧冲过去蹲下身,将嘴附在甄琴的耳旁询问:“你还好吧?我就说你自己没用,还不是需要我的帮忙。” 甄琴本来就知道欲助人就得抱持著“打落牙齿和血吞”的决心,所以,她对这样的发展并不以为意,可一听到常皓天肯自动自发的帮她,她的双眼不禁因过度讶异而睁得老大,连他说她没用都不跟他计较了。 “真的吗?你真的肯!”就在不久之前,她还污辱过他耶! “得付出代价才行。”常皓天轻声说。 她就知道,狗是改不了吃屎的! 但甄琴此时也只能靠他的鼎力相助了,所以,她悄声的说:“我知道了。” 常皓天于是一把将甄琴自地上拉起,再替她拍掉满身的灰尘,这才回头说了一句,“玉如,你是怎么了?” 玉如正暗自伤心,此时又听闻她哥怪责她,当下控制不住激动情绪的脱稿演出,“怎样?我就是不喜欢她嘛!我就是讨厌她嘛!我就是不想让她待在我的身旁!” 可她才把真心话说完—就稳稳的接收到常皓天冷冽的目光,顿时,她不敢再造次,“呃——我、我……不、不然……就、就让她……” “不用!”常皓天阻止玉如继续说下去,“你在这里好好的想想我之前跟你说过的话。” 说完,他拉著有点狼狈的甄琴往他的房间走。 玉如看着她哥的背影,突然悲从中来,忍不住奔到沉志文的遗照前放声大哭,“呜呜呜……志文,以前还有你会护着我……可你走了,不管我了……我好可怜……连哥都对我这么凶……我怎么办……” 就在此时,没有任河人发现,小九已经接获指令,默默的来到灵堂的暗处,暗地保护玉如的安全。 *** “你、你别拉我啦!我想去安慰玉如……”甄琴被常皓天扯着回到他的房间,一路上,她拚命的抗议着。 可常皓天直到进入房内,关上门后,才好整以暇的问她,“你想去安慰她,可她愿意让你安慰吗?” 好、好像不愿意耶! 甄琴这才丧气的坐在床沿,久久才喃喃自语着,“可我看她的样子好像很难过……我是真的很想帮她……” “你有没有想过,就算你一心想帮助别人,可当别人不愿意,甚至不希罕你的帮忙时,你的一片好心在别人的眼中其实是很可笑的吗?”常皓天趁她专心思索的当下,坐在她的身旁,大手还顺势搂住她纤细的肩头。 可甄琴没发现,她只是陷入沉思—— 是啊!一直以来她就这么一厢情愿的立定志向,只要有机会就帮助他人,这是因为她始终抱持回馈社会的心…… 可万一……万一那个被她帮助的人根本就不要她的帮助呢?她的行为是否就变成鸡婆的、白痴的行为了呢? 于是……我真的是受人之托耶!”甄琴试着为自己的行为辩解。 常皓天没继续这个话题,因为他知道,以后有的是时间纠正她的观念。 他靠她更近,“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她落寞的说。 虽然很想再继续下去,但看到王如刚才的态度,甄琴确实有点想打退堂鼓了,“或许……就离开吧……” 他怎么可能让她离开,他已经决定要将她收归己有了。 “你帮过很多人吗?” 甄琴摇摇头,这一刻,她的思绪全乱了,以致她完全没防备,也没注意到他正对她做出很亲昵的举动。 “玉如是第几个?” “第、第一个……”她老实说。 “所以你才会这么锲而不舍,一心只想完成志文的遗愿,让他走得安心是吗?”原来如此。 甄琴无言的点头。 “你这么喜欢帮人吗?” 她又点了一下头。 “理由呢?”他想知道为什么她会有这种近乎“愚蠢”的志向。 甄琴直到此时才抬起头,看着前方,以梦幻般的语调解释着,“我想回馈这个社会……” 耳中听着甄琴叨叨絮絮的诉说她的理想与抱负,常皓天更加证实她是个难得一见的好心女孩,即使只得到这个社会些微的恩泽,却想把她的一生回馈给社会。 像这样的想法,恐怕只有白痴才会有吧! 但莫名的,他就是想把她这个小白痴留在自己的身边。 他一定是疯了! 不过,常皓天已经不打算去思量自己为何会屈就像她这么微不足道的小草,此刻的他已做下决定,要将她留在身边一生一世。 毕竟,像这样纯真的女孩,在目前的险恶社会里绝对已经绝种,而他向来有个隐藏在心底的小小愿望——收藏“绝种动物”。 “好!”他突然很大声的应允她,把她吓了一大跳,“为了让你能顺利完成你的助人计画,我就再帮你一次。” 果然,她的小脸立刻染上欢愉的神采,那满怀期待的眼神让他的大男人自尊瞬间得到莫大的满足。 “但是,这回我要预收报偿。”他不怀好意的笑了。 甄琴隐约觉得自己不该答应他,因为,她突然想到先前她对他大不敬的态度。 可她还没来得及拒绝,便已被他圈在怀中,“我之前不是告诉过你,你是绝对还没有用过我吗?” 难、难不成他现在要让她“用”吗? 呃——谢谢,但她可不可以不要用呢? “我、我不、不该……之前不该只想利用你的!对、对不起。”甄琴识时务的试图推他,想拉开两人的距离,却无法如愿。 “不不不!”常皓天利用体型上的优势,百接将她压在身下,“此用非彼用,我来指导你。” 可她不想学啦! 甄琴的体型本来就小,如今被高大的他压覆着,忍不住抱怨,“你、你……好重!我、我快没、没办法……呼、呼吸……” “我给你氧气。”他微微挪移身子,却仍然将她压缚住,不让她脱离他的束缚。 真过分,居然又想吻她! 甄琴拚命的将头左右转来转去,就是不肯就范。 她的心跳得剧烈,就像快要喘不过气来,“你、你……走开!” 可常皓天不但没走开,还不客气的腾出一只大手,触摸到她弧形美好的胸部…… “不!不要……”莫名的,她的心跳得更厉害,呼吸也更急促,心底隐隐窜上一种陌生的情愫,她完全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要他不要摸她,还是不要停止摸她! 常皓天本来只是想逗逗她,毕竟,他算着等会儿绝对会有事发生,他是不可能对甄琴做出什么暧昧的事来;可不知为何,触摸到她软软的胸,让他的心跳瞬间漏跳了一拍,浑身的细胞仿佛都在告诉他“摸不够、摸不够”似的,而他的手也很自然的直往下滑…… 这是怎么回事? 他又不是毛头小伙子、怎么会突然产生这么激昂的反应? 他不禁粗鲁的捏紧她红肿的下巴,让她因吃痛而停止转动头部,他便趁势吻住她的小嘴,另一手则搂住她的纤腰,让她跟他之间完全没有空隙。 甄琴拚命的扭动着身子挣扎,却是怎么也挣不脱。 她想大声呼救,可小嘴却被他深深吻住,他还很恶劣的伸舌到她的嘴里,与她的香舌打结在一块儿…… 怎么办?她一定会被他强了去的! 可重点是,此刻的她本该是满心惶惑,尽力想各种脱逃之计才对;问题是,她却愈来愈发觉,她……并不讨厌这样的感觉耶! 被他亲着、抚摸着……让她感觉好像很被人疼宠! 而这样的感觉页的好棒喔! 她从没被人疼笼的经验,而现在她初次尝到,竟深深觉得自己好喜欢……她有点想多留恋一下下……就一下下就好,行吗? 就让她多享受一下下…… 感觉到甄琴的抗拒变弱,常皓天这才放缓力道,开始很温柔的舔吻着她的唇瓣,像是她的唇是很好吃的糖蜜般。 吻完她的唇,他顺着她的小脸,一路由下巴、颈项,贡吻到她的耳后…… “不……”甄琴的意识已有点迷离,推拒的力量愈来愈小。 常皓天几乎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情欲,开始试图替她褪去上衣,却在此时听到到讲器“哗哗”直响。 他的思绪立刻拉回到现实,知道有事发生,他得即刻赶去处理。 看了一眼仍满脸春情的甄琴,他怜爱的再次啄了她的嫩唇一下,让她乖乖的躺在他的大床上,“别乱跑!不然我就不帮你,懂吗?” 甄琴看着刚才才将她吻得七荤八素的常皓天,不解的问:“那你呢?” “我去办点私事,你听话,乖乖在这里等我,我就帮你完成一辈子都能照顾玉如的心愿。”不为什么,常皓天就是不想让甄琴接触到他那不为人知的黑暗一面。 而将她锁在他的房里绝对安全,这是他对她的保护。 甄琴一听到常皓天的说词,立刻想纠正他,“可是我……”没想照顾玉如一辈子啊! 但常皓天只将他略嫌粗糙的大掌抚上她的小脸,“有话等我回来再说。” 交代完,他便离开房间,并从门外落了锁。 留下满心迷惘的甄琴,她不禁好奇的思忖:常家兄妹究竟是不是那种登不上台面的人物,就像黑道或是流氓世家,不然为何行事举止都神神秘秘的? *** 常皓天赶到灵堂时,小九已揪着他们海龙帮的当家大老,一副等他来发落的模样。 一见到常皓天,王如立刻奔到他身旁,“哥,真的被你猜到,昨晚正是于叔下的手!” 被称为于叔的男子,虽然已有些年纪,连头发都白了一半,却仍一副江湖好汉的豪爽样,“既然被你们识破,要杀要刮就随你们,反正二十年后我又是一条好汉。” “是吗?”常皓天冷然的说,浑身散发出一股冷冽的威严气势,跟他与甄琴打情骂俏时的痞子样全然不同。 “当然!”于叔自认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哪会害怕毛头小伙子的威胁? 更别说,这个海龙帮还是当年他们几个好兄弟出生入死,才混到今日如此响当当的局面,而眼前的常皓天不过是帮主常霸天的儿子,他又没为帮里出过力、尽过心,凭什么坐享现成的荣华富贵后,还妄想剥夺他们这几个老人的既得利益。 他就是在知悉常皓天另有所图后,才决定取而代之,将海龙帮收归己有,反正常霸天已弃世—他本来就是海龙帮坐二望一的副帮主。 只不过常霸天太鸭霸,硬是要将帮主的宝座传给儿子。 “其他人也跟你一样的想法吗?”常皓天直接将问题搬到台面上。 “什么其他人?”于叔本以为自己是一时大意,才会落入常皓天这个小辈的手中,却没料到他会这么问,莫非他…… 常皓天冷冷一笑,“于叔,再装就不像了。” 于叔正想义气的扛下所有的责任,以便让其他帮凶能为他完成大事,却在听到常皓天的讥讽后—脸色大变。 难道他们的秘密曝光了吗?不可能! 被小九紧紧拉住的玉如,泪流满面的问:“于叔,其他的事我不管,我只问你一件事,志文的死……是意外还是你们造成的?” 就在玉如问话的同时,于叔惊诧的看着几名与他富谋造反的同伴也被押到灵堂里,他顿时知道大势已去。 “志文那小子本来就是我们的眼中钉、肉中刺,既然他想给你一个惊喜,我们就帮他达成愿望,让你惊喜个够!”所以他也不打算隐瞒,直接将那件意外的真相摊在阳光下。 玉如哀哀的抹泪,“于叔,志文一直眼着你……他可以说是你一手栽培的人耶!” “吃里扒外!”于叔却恨恨的骂道:“从他跟你交往后,他就不再是我钟爱的徒弟!” “那也不用让他死得那么惨吧?”玉如已经获知真相,便不再质问于叔,迳自对着志文的遗照喃语,“志文,你该安心了,今天我哥……会给你个交代!” 于叔眼见灵堂内跟他站在同一阵线的人都已束手就擒,心中已有最坏的打算,“皓天,你该不会动用私刑吧?” 他别忘了,海龙帮里的帮规还是他于叔参与订下的,常皓天应该不会拿来用在他的身上吧? “本来是该照帮规处理的。”常皓天面无表情的说:“不是吗?过去帮里处置叛徒时,不都是由于叔负责祭出帮规的吗?而且……” 他故意拉长音,让那批图谋不轨的反叛份子心生恐惧,“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祸该延及后代子孙吧?” “不!”几乎是在同时,那几名已被擒的海龙帮大老,各个哀嚎起来,“不关他们的事啊!” 海龙帮几名大老的年龄都跟常皓天的父亲相仿,如今常皓天都已近三十,他们怎么可能没有妻小?有的甚至连孙子都有了。 常皓天还没来得及说话,玉如已义愤填膺的回头看着那群害死志文的凶手, “不关他们的事?那就关志文的事吗?” 她无法原谅害死志文的人,一个也不! “帮主饶命……” 紧接着就看到几名大老的家人被常皓天的人一一带出,那群原本谋反的人只能声嘶力竭的哀求着—— “请帮主看在过去的情面上,放过他们吧……” 为了他们的家人,原本意气风发的谋反者,如今各个跪地求饶,只求常皓天给他们的家人一条生路。 “皓天,你就发发慈悲吧!”唯一没有参加谋反的韦叔,拄着拐杖,颤巍巍的自屋后走进灵堂,他是因早年中风而退出大老的行列。 常皓天这才寒着脸,冷然的觎着灵堂内的每一个人,久久才说出他的想法, “要我原谅也可以……” “求求你,帮主……”此时,连版帮的家属们都一起跪在灵堂前,期望常皓天能网开一面,饶他们不死。 “你们都知道海龙帮的帮规,即使身为帮主的我都必须遵从,”常皓天看着那些可能必须接受惩处的反叛者,缓缓说出自己酝酿已久的终极目标,“除非解散海龙帮!” 倏地,灵堂内一片寂静,此时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可以被清楚的听见。 常皓天很满意眼前的结果,“如果你们任何人有异议,就当我没提过这件事,所有版帮之人全依帮规处实,绝不宽贷;但如果你们同意解散海龙帮……阿力!”他唤着自己的心腹。 阿力立刻取来一本厚厚的帐册,态度恭谨的递给常皓天。 常皓天依照上面的分配表,一一宣读着每个人依帮龄所该获得的利益。 当他念毕,再次浏览灵堂内的每个人,“当然,对志文下手的人还是得负法律责任,至于他该有的权益,暂由其家人代理。有意见的人尽管提出来,我绝不勉强你们。” 他把话说得很绝,以致没有一个人敢持反对的立场——除非,他们乐见有人遭受帮规的处分。 常皓天等了约莫一刻钟,才以胜利的笑容看着灵堂内的每一个人,“那就这么决定了。” 而除了谋害志文的于叔,以及他的两名手下被阿力命人带往警局投案外,其余人均乖乖的遵照常皓天的指示,接受解散海龙帮胸建议,领取自己应得的利益。 只有韦叔,他缓缓的走在最后,在看到常皓天时,忍不住调侃他,“你根本就是蓄意的。” 常皓天没有辩驳,只是默不作声。 “你这小子八成是为了自己才想到这一招,”韦叔试着猜测,“该不会是……你的最终目标是想夺回娶妻的权利吧?” 常皓天还是没有回答,但他嘴角微微上勾,似乎在窃喜自己终于达成目的。 而玉如则是放下悲伤,像是想通似的凝望着沉志文的遗照,“志文,终于真相大白了,你可以安心的走了……” 就在这一刻,她突然想通,她不该再沉浸于悲伤之中,是该好好的面对未来了,“志文,你不必再牵挂,还费神的托人照顾我……以后我会坚强的……” 她说这话的同时,肩上突然有只手像是给她力量,玉如知道,是她哥——常皓天。 而她也感觉到,虽然在刚才那一瞬间,她已走出哀伤,但她却又忍不住思索着,那个甄琴未来又会跟他们常家有什么纠葛呢? 如果她还是想缠着她哥,那她……还是搞破坏吧! 谁教甄琴一直不得她的缘,算那个小鸡婆例楣! 第八章 好不容易处理完公事,常皓天急切的想去找甄琴,跟她继续刚才未完的私事。 可玉如却不让他如愿。 “等等哥……”既然海龙帮已经解散,那她哥应该不能时时拿帮主的身分压她,她终于可以跟她哥没大没小,就跟……甄琴对她哥一样吧! 可常皓天归房似箭,没有那种美国闲工夫去理会玉如的无理取闹,“小九,管住玉如。” 可玉如哪是省油的灯? “先说好喔!既然事情已经解决,我就不需要她继续留在我的身边了。我要她立刻走人!”她直接打破常皓天的痴心妄想。 常皓天闻言,一个转身站到玉如的面前,摆出一副他说了算的坚定态度, “所请不准。” “你是不是喜欢上她了?”玉如直接揭穿真相,“你之所以解散海龙帮的真正目的才不是为了让大伙周正常人的生活,你其实只是想争取你的婚姻自主权对吧?” 常皓天却好笑的摇头,“怎么可能?你也知道这件事我许久以前就布好局了。” 也对喔!玉如眼见无法将罗织的罪名安往她哥的头上,只能退而求其次, “好吧!那你究竟要我再忍耐她多久?” “很久吧!”这就是常皓天所打的如意算盘。 虽然顺利的解散了海龙帮,他如愿恢复正常人的身分,但过去的养尊处优让他情不自禁以为,这涸世界的运转还真是以他为中心呢! 他压根没想过“人算不如天算”,更忘了他已不是海龙帮帮主,他的话当然不会再被当作“圣旨”奉行了。 哼!玉如坏心的思忖,她哥想把那个甄琴留下来做牵手,那还得看她这个做妹妹的肯不肯呢!她非用力的搞破坏不可。 看着常皓天得意洋洋的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她立刻告诉自己,心动不如马上行动,她要让她哥连动甄琴一下的机会都没有。 好,跟上去! *** 常皓天推开房门,不意外的看着甄琴已躺在他的大床上补眠。 也难怪,从她踏进他们海龙帮的势力范围后,身心就一直处于紧绷状态,当然得找机会好好休息了。 他遑褪着身上的衣物,边朝大床走去。 由于经周至少两年的布局,还丧失一些得力弟兄,总算在今日一举解决掉他长久以来的希望,他的心情是既轻松又疲惫。 他决定先跟甄琴——这个打动他心的好心肠女孩温存一番后,再好好的休息一阵子。 在他正式恢复为普通人的生活前,他会先帮甄琴稍事改造一番,至少得让她增加点知识,免得配不上他的身分地位。 没错,虽然甄琴有许多地方吸引他,但还是无法跟他相提并论,他下意识就有着瞧她不起的念头。 但却没有恶意,毕竟,他还是会要她一辈子,只是得让她的“资历”能登上台面,而有这样的想法在他认为可是天经地义的。 脱到只剩下一条长裤时,常皓天爬上床,正想与甄琴一亲芳泽,抒解他积郁甚久的身心时,房门却倏地被人推开。 不但如此,玉如如丧考妣的哭声已如魔音穿脑般的传进他的耳中,还将熟睡中的甄琴吵醒。 甄琴迷迷糊糊的张开惺忪睡眼,还来不及问常皓天,他干嘛光着上身跟她靠?得这么近,就被玉如可怜兮兮的模样给吸引住目光,她揉着眼,关心的问:“玉如,你怎么了?” 边说她边从床上爬下,身子还无意识的触碰到常皓天的某个敏感部位,让他立时苦着一张脸。 玉如可是将她哥所有不悦的反应全都尽收眼底,可她第一次这么勇敢, “哥,你别忘了,你已经不是以前的你了!” 常皓天这才想到,对啊!就在不久前他才解散了海龙帮,他已不是那个位高权重的帮主,他妹当然不再怕他了。 唉!他失策了。 “玉如……”甄琴来到小脸上满是湿意的玉如面前,却发现她的脸上好像少了什么表情,她真的伤心吗? 玉如眼看她哥一副咬牙切齿,却拿她没辙的表情,便知道她从此自由了,这让她的脸上更写满欢欣。 甄琴观察玉如的表情,久久总算得到一个结论——玉如一定是因太过悲伤,以致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一定是这样的! “玉如!”甄琴立刻、心疼的又想将比她高的玉如揽入自己的怀中。 但玉如可不想再活受罪——虽然窝在甄琴的怀里哭泣,确实曾经让她哭得很尽兴,也能抒发悲伤的情绪,但事后她的脖子总会酸疼不已。 “呜呜……”她再假哭两声—便赶紧停止,装出一副可怜的模样,“你能不能去我房问陪我一下下就好—我突然好想志文……” 甄琴当然义不容辞的拍胸脯答应,“那有什么问题上她之所以留在常家,就是为了要好好照顾王如啊! 玉如赶紧拖着甄琴离开常皓天的房问,临去前,还示威的朝他做了个鬼脸。 常皓天气得快七窍生烟,但一时又想不到怎么教训他那不受教的妹妹。 唉!他好像不该这么快解散掉海龙帮…… *** 接连两天,每回常皓天想来亲近甄琴,玉如都会在紧要关头来要人。 而甄琴当然是以玉如的需求作为优先考量罗! “玉如!”每每常皓天气得活蹦乱跳,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到手的“肥羊”落入玉如的手中。 不行!他非得想办法解决不可。 就在常皓天苦思该如河对付自己刁钻的妹妹之际,甄琴的假期也即将结束。 她觉得自己的任务应该已完成一半以上,至少这两天她与王如相处之后,她发现王如已能侃侃而谈沈志文生前对她的好,还给她看他俩从前的生活照,述说当时的甜蜜。 甄琴相信,王如应该已经走出失去沈志文的阴霾。 往后,她只要有空时来拜访玉如就够了。 换言之,她已经完成她生平第一次助人的心愿,她不禁扪心自问,这样的感觉好吗?嗯——认真的想想,帮助人的感觉真的好好喔! 现在,她站在沉志文的遗照前,恭敬的行了三鞠躬,“沈先生,你安息吧!我已经替你安抚好玉如,她会没事的。” 由于这回帮助人的感觉很不错,甄琴在内心深处告诉自己,将来她还是会继续助人的。 玉如才刚要进到灵堂,就看到甄琴准备离开,“你要去哪?” “啊、玉如,我正想找你,”甄琴开口说:“我以前不是跟你说过,我能来帮你是因为我的阿娇姨……” 玉如赶紧搔搔耳朵,“拜托!说重点,我没你这么闲。”她才没闲工夫听甄琴叨叨絮絮的说个不停呢! 甄琴早就习惯玉如冷冷的、不甚客气的态度,一听到她不耐烦的日气,赶紧从善如流的改进,“我得离开了。” 玉如闻言心一惊,咦?莫非自己舍不得她离开? 甄琴一看到玉如变了脸色,急着表明自己的立场,“你别难过,玉如,以后我还是会来看你的,我既然答应沈先生要照顾你,就一定会做到……”如果她回去后发现阿娇姨还没筹到资金,那她绝对会再赶回来的。 她会难过才有鬼呢!玉如撇了下嘴角,忍不住挥手赶人,“你快走、快走!最好别再回来。” 但玉如还是止不住好奇,“你……有跟我哥说吗?” “还没……”其实她也好想正式跟常皓天道别,他这两天一直用一种她难解的眼神瞅着她,她真的很想问清楚,他是什么意思。 再说,她……还没正式“报答”他,一想到他俩曾有的亲昵行为,甄琴的小脸情不自禁飞上两朵红云,“你能带我去找他吗?” 不跟他说一声,甄琴就是觉得心里怪怪的。 不!事实上,体会到她跟他之间,日后见面的机会可能微乎其微,莫名的,甄琴的心似乎有好几万只小虫在嗳咬般,痛痛的、麻麻的…… 她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事!玉如睁着不可思议的眼光看着甄琴,心忖,她可是处心积虑的想破坏她哥跟甄琴,怎么可能帮她! “他很忙,你快走啦!”不但如此,玉如还假好心的把甄琴带到屋外,替她招了一辆计程车—看着计程车扬长而去,她才开心的笑了。 要说是常皓天与甄琴真的没有缘分也对,因为,玉如才刚送走甄琴,走回灵堂,便与她哥撞个正着。 “她呢?”常皓天愤怒的问。 “走了。”玉如好整以暇的日答。 但她没想到的是,常皓天调查过甄琴,当然知道该怎么再找到她。 *** 甄琴才回到阿娇姨的住处,就被阿娇姨气急败坏的指责了一顿。 “你是去哪了?怎么都没回家!”她管甄琴管得很紧,为的就是在有必要时,能帮得上她的忙。 “我……”甄琴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不想把这段奇特的经历说出来与阿娇姨分享。 “你没做不该做的事吧?”这才是阿娇姨最介意的事。 “当然没有!”甄琴急急的否认,但她也立刻联想到她曾跟常皓天的亲密行为,赶紧掩饰的想走回屋内。 阿娇姨一听她还是完璧之身,便放下心来,对着甄琴的背影交代道:“那个小琴啊!你准备一下,过两天你就要嫁人了。” 倏地,甄琴诧异万分的回过头,不解的凝望着阿娇姨。“为、为什么……” 阿娇姨赶紧安抚着,“你不是一直说,你最大的心愿就是帮助别人吗?喏!阿娇姨这日没筹到足够的资金,可却碰到一个大金主,他说只要你嫁给他,他就会奉上大笔的嫁妆,那不但可以解决阿娇姨公司的债务,还能让我重新出发……” 看到甄琴满脸的不情愿,阿娇姨毕竟跟她一起生活了四年多,当然知道该怎么说服她,“难道你想看阿娇姨的公司倒闭,看着公司同事们失业吗?” 看甄琴双眉紧紧的皱起,阿娇姨赶紧再下重药,“你看,你古伯伯的二儿子是个智障,古伯伯要是没了工作,怎么养家?还有你最喜欢的陈叔叔,他就要结婚了,却突然没了工作,你以为他还结得了婚吗?” 甄琴低下头,她……好矛盾,该为了帮那些人牺牲自己一辈子的幸福吗? 看到她犹豫的小脸,阿娇姨故意装出哭音,“就算你谁都不想,总该想想阿娇姨对你不薄,从你养母死后,就供你吃、供你注,你难道不该报答一下吗?你不是老说什么助人为快乐之本吗?怎么现在却想见死不救?难道你所说的志向都是假的?” 不是啊!她确实有帮助人的欲望。 可她也不禁想起常皓天曾对她说过的话,如果她帮助的人不希罕,那她岂不是沦为鸡婆?! 他没说的是,如果今天是要她牺牲自己的一辈子去帮助他人,她又该如何是好? 难道……她所立下的伟大志向,其实根本就是大错特错? 心好难过喔…… 阿娇姨看甄琴没有再多说,便当她答应了,“快去收拾一下行李,谭家后天一大早就会来接人。” 甄琴直到踏进自己那间仅有一个榻榻米大的房间前,才轻声问:“那我要嫁的人是怎样的人呢?” “哦!谭老……谭先生他很有钱,在国内开了一家建设公司,在国外好像也有投资,跟他一起,你不会吃苦的。” 甄琴落寞的想,八成是个老头子吧! 她关上门,尽量让自己乐观的想,既然嫁给一个有钱人,那她搞不好就更能做些善事来帮助人,只是未来,她绝对要先想想自己的能力,再决定要不要帮助他人,她不要再不自量力了。 可是……如果嫁人了,她就再也不能跟常皓天见面,这样的想法让她的心突然觉得好痛好痛…… *** 可才不过第二天中午,阿娇姨就开心的来敲她的房门,“小琴啊!你快出来。” 虽然甄琴很想利用出嫁前一天好好沉淀一下自己的心情,但她向来对阿娇姨言听计从,只得打开房门。 “我不知道你竟然认识这样的人呢!”阿娇姨边走边说。 甄琴听得一头雾水,完全不懂阿娇姨在说些什么! “计画改了,”阿娇姨指着坐在简陋客厅中的最佳男主角,“明早你要嫁的人变成他了!” 甄琴一眼就看到常皓天,他高大的身量坐在沙发上,更加凸显她家的渺小。 “你……”来救她了吗? 顿时,甄琴完全没在意阿娇姨刚才的言论,满心、满眼都是欢欣愉悦,“你怎么会来?” 他怎么会知道她遭到危难、他怎么会想到来救她脱离苦海、他怎么会……一连串的疑问她其实并没想要及时获得解答,她只想告诉他,她好感谢他喔! 可常皓天却没露出久别重逢的欣喜样,反而面色不豫的皱起眉,音量也稍微提高,“你是没脑子吗?碰到这样的事还不知道找救兵?” 要是他没来得及找上门,那她就要乖乖听话去嫁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吗? “我……” 可她根本没有发言的权利,因为,常皓天控制整个发言权,“你闭嘴!”他恨恨的说,还气得指着她的小鼻子,“你不要以为你心地善良,我就会原谅你,你这样哪叫做帮助人,根本就是愚蠢至极!” “我……” 但她还是没有抢到发言权,“你什么你!”他愈骂愈顺口,“你真以为你这样叫做助人为快乐之本吗?愚蠢!你有没有常识啊?在帮助他人之前,一定要先想想自己是否有那份能耐,哪有人像你这样呆头呆脑,什么都不懂,还一意孤行!” “我……”她真的有认真思索过,也决定以后不再像这样优优的帮人,可她还是没有说话的机会。 反而是阿娇姨接口,“那个常先生啊!你别怪她,她没读多少书,本来就比较笨嘛!” 常皓天像是很同意似的,还忍不住用力点了甄琴的鼻头两下,“要不是我好心,决定接收你这个小笨蛋,你就等着被人要弄一辈子吧!” 常皓天没有说出口的是,当他一发现甄琴走了,心底的失落感简直升高到他无法容忍的地步,是以他第二天一大早就来找她。 可当他听闻阿娇姨竟然只为了自己的利益,却要牺牲甄琴一辈子的幸福时,整个人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还好,他及时去电,要阿力帮他在最短的时间内筹钱,以两倍的代价让阿娇姨同意将甄琴“转嫁”给他。 而他直到整件事搞定后,心底那莫大的焦虑感才慢慢的解除,但他同时也决定,他非好好教训她一顿不可,要她从此再也不敢自作主张。 他绝对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让她学到如河在这险恶的社会里自保,而如果她学不会,他绝不会让她离开他的视线一步。 他再不要受到像今日这般的惊吓! 一想到她差点落入别的男人手中,他就吓得连手都较了。 但他从来不会对女人甜言蜜语,当然也不可能对甄琴说出他心底实际的想法罗!在他大男人的想法中,她只要乖乖的听从他的命令就好。 而甄琴本来就没什么自信,再听到常皓天与阿娇姨日日声声的说她没知识,下意识那份自卑感又开始作祟。 她其实好想开日抗议,提醒阿娇姨说,她曾经也想继续念高中,可阿娇姨告诉她没钱供应她念书,还说公司里有太多事等着她做啊! 她也有点想告诉常皓天,她……又没求他来救她! 虽然,她确实曾在心底企盼过…… 但他们为何这么不尊重她,她究竟是哪里做错了?没知识、没常识……那并不是她自愿的,她也不希望啊! 就在她的思绪百转干迥之际,她突然像是顿悟了一件事—— 为何她曾在听到常皓天一次又一次污辱她、看轻她时,心底会这么难受;而其他人,甚至是当阿娇姨欲将她当作“货物”卖掉时,她都没那么难受……她应该是爱上他了吧?!不然,她为何这么介意他! 想到他曾给她一种疼宠的感觉……对,她应该是从那时就爱上他了! 而他,之所以会来救她……会不会也是因为,他也喜欢上她了?虽然他是这么的瞧不起她,但他应该是喜欢她的吧! 只不过,被自己喜欢的人瞧不起还真的很不好受呢! 甄琴陷入自己的思绪中,以致没听到他们后来的谈话,只是突然看到常皓天站起身,对她趾高气昂的说:“算你好命,勉强得我的欢欣,乖乖准备好,明早我来接你。” 唉!他一定是认为她一点都配不上他吧? “她一定会准备好的。”阿娇姨巴结的说。 *** 回到房间,甄琴一直是面色凝重的。 她一直在想,为什么她要受到这样的对待呢? 为何从来……从她一出生到现在都没有人考虑到她的想法? 就算常皓天解救了她,让她不必嫁给一个陌生的老男人,可他也没对她说过什么爱啊情的,连那天那种疼笼的感觉也只是她一厢情愿的以为…… 那她在那些天的眼里,究竟算什么呢? 为何她会在一出生就被亲生父母抛弃?是因为她不是在她父母的期盼中生下的吗?所以,他们就有权丢弃她? 为何她的养母要领养她?是因为太寂寞,所以才领养她来作伴吗?可她养母还没将她抚养长大就撒手西归,留下她一个人! 为何阿娇姨有权利决定她的未来?是因为她曾照顾她四年多吗?可她也为阿娇姨做牛做马四年多,她没吃白食啊! 为何那位沈先生能自私的要她去帮他完成遗愿? 为何玉如以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态度来对待她? 为何常皓天可以以救世主的姿态在她面前耀武扬威? 她……从来都没跟他们计较过耶! 想着自己从一出生到现在的逆来顺受,想着自己一直以乐观的想法鼓励自己,想着自己这么用心的抱持着回馈的心来看待事物…… 但那此好像都是她一厢情愿耶! 好像……从来没人对她的行为有所感激,有的只是轻蔑与嘲笑…… 甄琴愈想情绪愈低落,心也愈来愈疼,她忍不住拿起一面小镜子看着镜中的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突然,她看到镜中人的眼眶湿了,紧接着,镜中人的眼里滴下一颗颗数不尽的泪…… 怎么会?!是她哭了吗? 可她……已经很久不哭了耶! 她想伸手接住泪,想告诉镜中人,要她别哭了,可不知为何,镜中的她的泪却是愈掉愈凶,好像止不住似的…… 她是太难过了吗? “不要哭……”她试着安慰自己,却惊觉自己连嗓音都变得破碎。“不要伤心啊!”她轻声说,不敢再看镜中那个就快哭到不行的自己。 她赶紧放下镜子,急急的走到房间外,打开窗,想看看常皓天是不是会派人守着她,以防她逃跑,可没有! 就好像……好像阿娇姨卖掉她是天经地义,好像常皓天得到她是天经地义…… 顿时,她的自卑感再度涌上,已是泪流满面的甄琴克制不住,就这么掉了一夜的泪…… 尾声 常皓天简亘不敢相信,甄琴竟然胆敢在知道她要嫁的人只能是他,且只会是他后,居然给他落跑了! 他气炸了,立刻下令找人,只是他忘了,他已解散海龙帮,不再是那个呼风唤雨的帮主了。 所以,他无法立刻将那个胆小的甄琴“绳之以法”。 由于猜不到甄琴究竟为何“临阵脱逃”,他不禁联想到一直对甄琴怀有敌意的玉如。 于是,常皓天一脚踹开玉如的房间,拿出做兄长的威严,气急败坏的责怪玉如,“说!是不是你教唆她离开的?” 在他的印象里,甄琴应该不敢违背他的意思。 “关我什么事,我连她家在哪都不知道。”玉如说的是实话。 也对,常皓天顿时想起—甄琴的身家资料可是一直锁在他的保险柜里。 “那……你知不知道她可能去哪?”由于玉如是跟甄琴接触最多的人,常皓天只能放下身段求助于玉如。 “我哪会知道!”玉如摆明不想帮忙。 拜托!她本来就不赞成她哥跟那个笨女人有进一步的接触,她哪可能帮忙? 常皓天不气馁,追着阿娇姨逼问,可却得知甄琴的生活单纯至极,活动范围只限于树林这个小镇上。 连她幼时待遇的孤儿院也不见她的踪影。 常皓天只觉得天快塌了,为何他找不到甄情的下落? 由于解散了海龙帮,常皓天只能以电话联络从前帮里的弟兄们,请他们帮忙寻人。 此外,他还在各大报纸刊登寻人启事,结果仍是一无所获。 由于找了怏两个月,还是没消没息的,常皓天的脾气变得异常火爆,每个人都避他如蛇蝎,毕竟,谁都无法忍受一个疯狂的男人。 玉如眼见情势变得难以收拾,只好亲自出马。 她原本打的如意算盘是,如果她哥找不到甄琴,久了自然会忘了她,没想到常皓天竟然像是动了真情,甚至还会低声下气的来询问她女人的想法,他愿意为了甄琴而改变自己。 这让玉如也不禁动容,于是,她只好帮忙了。 *** 玉如在各家报纸的头版刊登了一篇巨幅广告,内容是—— 你忘了你对志文的承诺吗?我现在很伤心!我需要你。 玉如 果然,当天下午,玉如就接到甄琴的来电。 “那个……玉如,我是甄琴……你还记得我吗?” 玉如所在的位置是书房,她的身旁站着常皓天;而屋内则有彷如警方追踪犯人的先进通讯设备。 从她一登报,他们就被迫聚集在这里等消息。 玉如一听到甄琴所问的笨问题,差点想直接挂断电话,却在接收到常皓天彷如杀人的目光后,这才深吸一口气,试着降低自己的标准,跟她一直认定没知识、没常识的讨厌鬼闲聊起来,“我怎么可能不记得你,就是因为记得你,才会登报找你啊!”笨! “啊——也对。”甄琴不好意思的说。“你怎么了?你不是已经恢复了吗?” “恢复后还是有可能再犯啊!而且,你不是答应过我,你会再来看我?”其实她宁可不见啦! 电话那头的甄琴听到这样的邀约,似乎有些迟疑,“可是……这阵子我想了很多,我觉得我的行为可能太一厢情愿了,就算我是一片好意……别人不见得会接受……你哥也曾告诫过我!”所以,她不想再去见他们兄妹。 咦?她终于了解自己的行为很愚蠢,不错,有进步。“你变得比较聪明了嘛!”没那么好骗了。 甄琴顿了一下,决定当玉如的话是夸奖,“那……我就不去照顾你了。”她想要挂电话,切断限过去的连系。 玉如也早就想挂断电话,眼角余光却瞄到她哥不断的朝她比画着,要她再拖延一下,以便追查出甄琴的下落,她只得恐吓的说:“你敢!” “玉如……”甄琴虽然已经“洗心革面”,却无法对她帮助的第一个“个案”太残忍。 “我不管,我要你立刻来陪我,即使是一天或两天都行。” “那……可不可以等你哥不在的时候……”甄琴还想跟玉如讨价还价。 她是真的没打算在短期内跟常皓天见面,事实上,当她坐夜车来到南台湾后,她就下定决心,要以“庄敬自强、处变不惊”的全新心态重新出发。 她当然还是会再去找常皓天的,但那时的她,绝对不会再让他这么瞧不起。 没错,她要充实自己,直到能与他匹配后再跟他相见。 而万一……那时他已成家立业,她也在所不惜。 就算做出这样的决定后,她的心很痛……但她还是义无反顾的朝目标前进。 所以,她找了份勉强糊口的工作,开始她的“新生活” 玉如看到常皓天对她比了个大功告成的手势,知道他已追踪到甄琴的发话处了,便直接跟甄琴结束通话,ok,我们有空再联络。” 其实她真希望的是最好别联络。 甄琴狐疑的望着突然被切断的电话,有点不知刚才两人讲到最后的结论是什么? 怎么她都还没解释自己之所以不想见到她哥的原因,玉如就挂断了? 嗯!那应该表示,玉如根本不需要她的安慰。 看来,他们常家兄妹还是像过去一样喜欢耍弄她,她……就不再多想了。 *** 甄琴页的没料到,当她下班回家,竟然看到一个不可能出现的人出现在她家门口,她吓得赶紧拔腿狂奔。 但她当然跑不过手长脚长的常皓天,才三两步,她就被他像持小鸡般的持回她的住处。 “说!为什么逃?”他气急败坏的摆出凶狠样,非要她说个明白不可。 甄琴当然还是很怕他,小手也不由自主的伸到嘴边,开始想咬起手指。 常皓天却突然叹了一口气,什么都没再多问,只是将她紧拥入怀,力道之大,简直就要把她的骨头给折断。 甄琴试着挣扎,却被他的话语骇住。 “别动!让我多抱你一下。”他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像是紧绷过度似的。 他是怎么了? “我担心死了,你怎么不说一声就跑掉?你不知道我会紧张吗?”他抱怨的轻问,紧搂着她的双臂一点都不肯放松。 她不知道啊! 她只知道他对她真的太不好—还那么瞧不起她、看轻她啊! 可现在被他紧抱在怀的感觉好好喔!她好想在他的怀中多腻一会儿。 常皓天满心全是失而复得的喜悦,“再也别这么做了,知道吗?”他殷殷交代着。 甄琴突然意识到—他好像很在意她耶! 这样的认知让她好开心,先前的难受感觉似乎在瞬间全被抚平了。 她从他的怀中抬起头,怔怔的看进他的眼,“你在意我?” 事实上,就在她被他深深拥住的刹那—她终于感受到他对她的关心、担心与爱。 “我当然在意你,不然你以为我那天干嘛去救你?”听到她居然还在怀疑他,他的日气不禁强硬起来。 “可你没表现出来……”所以,他只是爱她在心口难开,并不是因为她配不上他罗? “你这个笨蛋,连白痴都看得出来我的心意,你居然不明白!”他气得口不择言。 甄琴却是忧喜参半。 忧的是,他果然介意她的知识不足;喜的是,他在意她的程度超过她以为的。 “对不起……”看在他大老远赶来的份上,她决定慢慢再跟他表明她真正的心意,“你先休息一下吧!” *** 好不容易两人坐在她租来的小套房里,甄琴一五一十的说出自己的委屈与想法。 “什么?你竟然只因为我没说那些恶心巴拉的话,就给我逃之夭夭?”听完她的说明,他不禁气炸。 “可那很重要。”直到现在,她还是很思念先前他曾给她的宠溺感觉。 “那哪会重要,你想要有被宠爱的感觉就直说,我直接用做的就是。”他决定当场令她就范。 可甄琴却有意见,“我不要!” “为什么?”他都纡尊降贵的来找她,她干嘛还拿乔。 她想到他以前曾对她说过的话语,“就算你用过我,你还不是会一脚把我踢开!”呜呜呜……他别以为她不知道他曾经很嫌弃她的没常识。 “这话是谁说的!我现在马上就去把那个人砍了。” “就是你自己说的。” 唉!他只能对她超强的记忆力甘拜下风。 “那不然呢?” “我不要自己配不上你……” 这他早就想好因应之道了,“那我带你去找所高中来念。”不是有一拖拉库的补校和补习班吗? 书读多一点,一来能让她长点智慧,别再笨得老是想实助别人;二来,以后也可以教他们的孩子念书,一举两得。 “好!”她的小脸都亮了,独自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她确实试着想找问补校来念,却还没来得及报名。 “上学之后,你就不必担心配不上找了。” “嗯!”她很不得马上就去报名。 可他却有另外的打算,“解决完你的问题,那我们就来做吧!”他还是觉得先要了她比较安心,省得她没事就跟他玩起躲猫猫。 “我……我是想、想等到我配得上你的时候,再跟你做……”她提出她的痴心妄想。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他都快欲火焚身了,她居然还在这里跟他罗唆! “等我高中……”甄琴想了一下,决定再表现出她的上进心,“还是等我大学毕业……” “你想得美!”未来她要念到博士都可以,但现下,他绝不再等。 “呜呜……就说你瞧不起我……”她立刻委屈的想哭。 “我没……”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唉!谁教他当初自作孽,没事就爱逗弄她,甚至嫌弃她,现在好了吧!弄巧成拙,唉唉唉…… 看来他只能先忍一忍了,反正她笨得很,他绝对会找适当机会下手的,他就不信自己得等她个十年八年的……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