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婚换良夫》 第一章 “砰!” 一声巨响,某幢私人别墅的大门被人用力推开,匆匆忙忙闯进来的女子,年约三十岁,美艳动人,身材凹凸有致,穿着打扮更是高贵优雅。 唯一与这一切不符的就是—她的怀中居然抱着一只小巧可爱的泰迪犬,小家伙的耳后还别了一个粉红色的蝴蝶结。 身为管家的朗奕,见到此人一脸怒气的闯进家门,忙不迭地迎上前。“大小姐,你回国啦?” 对方不客气的瞪他一眼,“我才出国几天,家里就发生这么大的事,那个苏慕纱到底在搞什么?难道她不知道三天后就是她和容天的婚礼吗,居然敢在这个时候给我落跑,容天呢?叫他出来见我。” “小少爷正在工作室忙着创作,他说这几天都不见客……” “岂有此理,都什么时候了,他居然还有心情搞创作,难道他不知道他的未婚妻都和别人私奔了吗?” 聂晶晶暴跳如雷,连同怀里被她抱着的小泰迪犬也被主人吓得呜咽一声,好不可怜。 朗奕被她大姊大的气势吓得直缩肩膀,可爱的娃娃脸上也满是畏惧。“关于少爷的未婚妻突然落跑一事,少爷说无所谓,刚好他最近忙着创作,也没有时间去结婚……” “你给我闭嘴!那家伙脑袋不正常,你这个从小在他身边伺候的人脑袋也不正常了吗?”聂晶晶将怒气转移到他头上,“朗奕,当初容天坚持要搬出聂家大宅的时候,我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要你一定给我把他照顾好,结果咧,你是怎么给我伺候你家少爷的” 朗奕一脸哀怨,苦哈哈的直点头,“大小姐教训得是,都是我平日没把少爷照顾好,还请大小姐息怒。” “少来这套,快点把容天给我叫出来,你们俩真是没一个让我放心的,容天、容天—” 正吼着,就见一个年轻俊美的男子出现在二楼楼梯口。 他过于精致漂亮的五官绝对是世间少有,高精瘦的身材比模特儿更像模特儿。 但此时他却阴着俊脸,皱着浓眉,不耐烦的瞪着楼下的人,只不过目光不是落在大声嚷嚷的聂晶晶身上,而是旁边被教训得直点头哈腰的朗奕。 “我不是说过这几天如果没有我的同意,不可以随便让外人进来吗?朗奕,你这个白痴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了是不是?” 被点到名的人立刻紧张兮兮,“可、可她是大小姐耶,不是什么外人吧……” 朗奕觉得自己很可怜也很无辜,大小姐和少爷每次吵架,他一定是那个夹在中间两面不是人的倒霉蛋。 说起聂家,几乎没有人不知道他们在商场上的地位— 这个拥有庞大经济背景的世家大族,在很多年前以金融业起家,历经百余年后的今天,聂氏集团已将旗下的产业多元化发展,涉足通讯业、广告业、影视业、大型酒店连锁超市等。 目前掌管聂氏集团的,不是聂家长子聂廷聿,也不是聂家次子聂震扬,更不是聂家么子聂容天,而是眼前这位怀中抱着泰迪犬,作风干练的聂家大小姐聂晶晶。 提起聂晶晶,所有人都知道这女人是商界的神话。 她自幼就被当成菁英栽培,六年前聂家二老相继病逝之后,庞大的家业就落到刚从美国留学回来的聂晶晶手中,她头脑聪明、手腕一流,管理起家族企业更是得心应手,绝不拖拉。 但身为大姊,她不但要管理好公司,还要照顾三个弟弟,本以为大弟学业有成之后,会回国接管家族事业,可那家伙不愿意坐享其成,一个人在美国奋斗,短短几年,便闯出极好的成绩。 二弟聂震扬是个风流花心种,常年行踪不定,这人不提也罢,每次提他,聂晶晶都会被气到快要吐血。 而眼前这个么弟聂容天,聪明俊帅得一塌糊涂,也是她从小疼到大的宝贝弟弟,即使她现在结了婚有了小孩,可在她心目中,除了怀中的小泰迪犬,地位最高的就是他了。 本以为他会是个做生意的好人才,可万万没想到,上了大学之后,这个祖宗竟然迷上了音乐创作。 在听到姊姊要他回家接管公司的提议后,很不客气的奉上一句,“这公司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接管它?” 聂晶晶听了瞬间暴走加无语,她真的不懂,她怎么可以有三个这么不孝的混蛋弟弟? 楼上那人露出傲慢的表情,冷冷的瞪着朗奕,“很不幸的通知你,你被解雇了!” “大小姐,你可要帮我说说话啊!”朗奕真的觉得自己好委屈。 见到弟弟温吞吞地从楼梯上走下来,聂晶晶忍着刚刚被他指责自己是外人的不快,抱着心爱的小泰迪犬没好气的瞪着他,“容天,你居然还有心情给我胡闹,还有三天就是你和苏慕纱的婚礼,可你的老婆现在却跑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优雅踱到客厅的聂容天,不客气的瞪了她怀里的小狗一眼,“姊,我已经警告过你很多次了,不要把这种脏兮兮的毛皮动物带进我家。” 可怜的小泰迪犬被这个家的男主人厌恶,立刻将毛茸茸的小脑袋塞到自家主人怀里,聂晶晶忙安抚的拍了拍小宝贝的头,恨恨瞪着弟弟。“你少给我顾左右而言他,你和苏慕纱到底怎么了?” “还能怎么了,不就是你知道的那样。”优雅的坐到沙发上,表情从容得就像在谈论今天的天气,而非自己的婚姻大事。 “那三天后你的婚礼……” “取消!”满不在乎的耸耸肩,“朗奕,一杯蓝山。” “是!”某个刚刚还被威胁要被解雇的小管家立刻转身飞奔进厨房。 聂晶晶被弟弟那无所谓的样子气得直瞪眼,“你说取消就取消,那我们聂家的颜面要放在哪里?别忘了,喜帖都已经发出去了,而且媒体也都知道聂家老么即将结婚的消息……” “关我什么事?” “怎么不关你的事,你可是这场婚礼的男主角。” “那又怎么样?”聂容天翻翻眼皮,好像自己姊姊说了一件多么无关紧要的事情一样。 聂晶晶快要被弟弟气死了,不客气的坐到他身边,伸手指了指弟弟漂亮的额头,“现在和别人私奔的那个女人,可是你的未婚妻。” 不客气的拍掉对方纤细的手指,“未婚妻这个身份是你们定的,和我无关。” “那你当初为什么把她带回聂家?” “我刚好忘了车子后面还有一个女人而已。” 对于这件事,聂容天一直懒得解释,苏慕纱只是他的大学同学,两人一向没什么交集,如果不是那次同学会,他几乎忘了这号人物的存在。 结果同学会结束后,她求他送她一程,上车后没多久他便睡着了,司机也没多问什么,便把两人一起载回聂家,他也是醒来后才知道的。 聂晶晶看到车子里突然多了一个女人,以为一向清心寡欲的弟弟终于开窍了,自作主张地将苏慕纱当成是他的女朋友,不但热情的招呼,还硬是把人家祖宗八代都打听得清清楚楚。 对此,他懒得解释,反正他这个极有联想力的姊姊每天都在盼着他早点成家立业。 只是没想到,事情过了一个月,他那唯我独尊惯了的大姊居然自动对外宣称他要结婚了。 其实认真说起来,苏慕纱也没什么不好,五官漂亮、身材曼妙、家世优越、能言善道,总之好女人该有的条件她全有了。 至少外表看起来是这样没错。 而且她很主动,整天对他嘘寒问暖的,没事便跑到他家献殷勤,还有,她很包容他的坏脾气。 凡是听过聂容天名字的人都知道,这位被外界称为容三少的人,脾气只能用坏到极点来形容。 如果不是有一个庞大的家世给他撑腰,不知道他已经被人宰了几次了。 总之,婚事就这么被莫名其妙的定下来了,他自然不可能会为了这个女人搞浪漫,也不会为了这个女人花费太多时间。 如果她要的仅仅是聂家三少奶奶的名份,他不介意把这顶帽子赐给她。 可万万没想到,就在婚期将近之时,那女人居然和别人私奔了!具体情况他不清楚,私奔这件事也是朗奕告诉他的。 得知未婚妻和别的男人跑了,他就像听到一则新闻快讯一般,惊讶了一下,但很快便将这件事抛诸脑后。 可显然有些人并不像他这么沉得住气,比如他的大姊。 “我怎么知道她根本就不是你的女朋友,更何况你向来很少带女孩子回家,这都要怪你事后没向我解释清楚。” “我说了我懒得解释。”欠扁的回答。 聂晶晶终于抓狂了,“总之,婚礼就在三天后,我们聂家是绝对丢不起新娘落跑这个脸的。” “那是你的事,你自己解决。”说完,聂容天立刻起身,不客气的向楼梯口走去。“噢,对了,最近不要再来打扰我,我很忙。” “你给我站住,我话还没讲完……” “下次不要再让我看到你的蠢狗。” “牠叫露菲,不是蠢狗。”平时在商场上修养一百分,被外人称为女强人的聂晶晶,终于再也忍不住破口大骂,“臭小子,我真想宰了你!” 捧着一杯热腾腾的蓝山咖啡走出厨房的朗奕,茫然的左右张望一圈,“咦,少爷咧?” 不过他的问话马上换来聂晶晶一记阴狠的瞪视。 他连忙缩起肩膀,“呃,大小姐我会自动消失的!”说完,便溜得不见人影。 偌大的客厅里,此时只留下咬牙切齿的聂晶晶,和她可爱无敌的小泰迪犬。 该死的聂容天!该死的朗奕! 最最该死的,就是那个突然落跑的新娘苏慕纱。 哼!既然这场祸事是由苏家挑起来的,那么后果,自然也该由苏家来承担! 直到现在,苏慕情都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没长相没身材,顶多只会被好心人形容成清秀善良、脾气温驯,顶着二十五岁高龄处女的名声,感情历史可以被一张白纸所取代的苏慕情,居然……结婚了? 仔细回想事情的经过— 那天是父亲生日,已经久未踏进家门的她,为了不被外人批评是不孝女,便提着在父母眼中不算多丰厚的礼物回到曾经生养她的家里。 父母都是教育界名流,按常理来说,身为幼女的她应该是备受宠爱的宝贝,可事实并非如此,原因当然只有一个,因为苏家除了她,还有一个长女苏慕纱。 老天真的很偏心,把美貌与智慧都给了苏慕纱,所以,她这个苏家小女儿,从出生的那一刻起,便成为姊姊耀眼光环下的牺牲品。 每次父母带她和姊姊到亲戚家时,姊姊总能赢得所有人的关注和疼爱,她则被众人冷落,一个人窝在角落自己吃、自己玩。 而且当姊姊每次都拿着第一名的奖状到父母面前炫耀时,她只能拿着刚好及格的成绩单,承受父母的怒气。 随着岁月的流逝,姊姊越长越美丽,而她则越长越平凡。 姊姊身边的王子越来越多,她却只能每日与书本对抗;当姊姊享受着被人追捧的日子时,她却只能躲在房间里看偶像剧;当姊姊被父母亲戚夸赞的时候,她却只能站在一边当绿叶,承受父母的指责、亲戚的白眼、长辈的哀叹。 二十岁那一年,她不想再生活在姊姊明艳的光环下,而她只能当陪衬的小丑,于是她搬出苏家。 没有高学历,没有好容貌,这些并没有阻碍她的人生发展,反而在真正搬出去后,她突然觉得自己彷佛脱胎换骨了。 拿出多年积攒的零用钱,在一个不算太繁华的地段租了一间店面,开始经营起自己从小到大的梦想—宠物店。 每当她不定期回到家里时,都会听到一些关于姊姊的消息— 比如姊姊顺利从某某有名大学拿到学位;姊姊回到台湾后,在一家大公司中找到合适的职位。 姊姊很快便踏入上流社会,身边围绕的朋友和追求者,不是名媛千金,就是富家小开。 没多久,她从父母口中得知姊姊居然订婚了,未婚夫竟然是她们怎么也没想到、也高攀不起的聂家小少爷。 虽然她从不看财经新闻,也没兴趣幻想麻雀变凤凰的情节,但对于聂家,她还是有一些粗浅的了解。 她知道以姊姊的条件,能找到这种长期饭票是早晚的事,只是万万没想到,台北赫赫有名的聂家男儿,也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当然,这些新闻对苏慕情来说,都是一些小插曲,毕竟姊姊从小和她就不亲,父母待她又有一种放羊吃草的感觉,所以她从不把这些事放心上。 关于姊姊的事,她看在眼里,回头即忘,反正就算有朝一日姊姊真的嫁入豪门,那也是她的事,和自己无关,她只是姊姊生命中的绿叶兼路人甲而已。 所以那天当她提着礼物回到家里,看到屋子里的陌生人时,本能的认为自己的突然出现是不是有些多余。 “这个女孩是谁?” 一个看起来十分厉害的女人挑剔的打量着她,眼睛就像光一样可以把人看透。 脸色不怎么好的苏家父亲似乎不太敢得罪对方,沉着声回道:“这位是我的小女,苏慕情。” “没想到你们家居然有两个女儿!”讲话的女人不客气的走到苏慕情面前,用一种研究古董般的眼神打量了好一会儿。“不过两姊妹怎么差这么多?” 苏慕情一听,嘴角忍不住微微抽搐,拜托,这句话她已经听了二十五年了,可不可以换个说法啊? 女人仅研究了十几秒,便傲慢的下达命令。“既然这个祸是由你们苏家闯出来的,自然也该由你们苏家来弥补,两天后,婚礼照常举行,新娘……就由这个女孩代替好了。” 从那之后,苏慕情原本平静的生活,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段期间,姊姊居然与自己的学长高伟森往来甚密,还向公司递了辞呈,更是在婚期将近之日,与高伟森私奔。 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意外,她除了震惊,更多的还是不可思议。 聂家已经对外宣布了婚期,宴请了四方亲朋好友,结果在婚礼前竟发生新娘落跑这么夸张的事。 为了弥补面子,聂晶晶临时起意,将新娘的妹妹抓来当替代品。 短短两天的时间,苏慕情不断在猜想自己是不是在作梦,而且她都要嫁人了,却还没见过新郎一面。 按照聂晶晶的说法,“容天很忙,我想在婚礼之前,他都没有办法来见你,不过我想婚礼当天,你们应该有机会能见上一面的。” 应该能见上一面?对于这种说法,苏慕情真是崩溃加无语。 为什么都没有人来问问她的意见?她有答应要给一个陌生男人当老婆吗?她有答应过同意接受姊姊留下的烂摊子吗? “小情,对于这件事,我们也感到很意外,不管怎么说,聂家我们得罪不起,这次你姊姊的确做错了,可为了不让聂家报复我们,你……就替你姊姊嫁了吧。” 活了二十五年,这是她第一次听到母亲用一种近乎哀求的口吻来寻求她的帮助。 一时心软的后果就是—她迫不得已穿上那套据说是专门替姊姊量身订做的白纱,以新娘子的身份,出现在盛大奢华的婚礼现场。 现场的宾客数不胜数,看起来似乎都是名流贵胄。 她很紧张也很害怕,虽然有聂晶晶坐镇,可直到现在,她都没见到所谓的新郎到底在哪里。 当然,众宾客也很想知道,如此盛大华丽的婚礼现场,新娘的身边却没有新郎,这种情况还真是空前绝后的怪异。 而更让宾客们意外的是,本应该出现在婚礼上美艳的苏慕纱,为何会突然变成平凡的苏慕情。 聂晶晶的解释是—自家弟弟之前虽与苏慕纱有婚约,但交往的过程中才发现,原来苏慕纱的妹妹苏慕情,与自己更加契合。 对于这种牵强的说法,外界虽然感到不可思议,但年轻人之间的感情本来就千变万化,再加上他们今天之所以会出席,冲的也是聂家的背景,只要聂家以后能多关照自己一些,谁在乎新娘是谁。 就在苏慕情以为可能没机会见到所谓的老公时,会场外传来一阵骚乱,然后,她便看到活到现在都没见过的一个绝世帅哥。 光用言语实在无法形容他优越夺目的长相,那是上天的恩赐,人类的奇迹,绝无仅有的精工雕作。 她从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居然有男人可以俊美到这种地步,身材高大修长,五官精致如玉,一身贵族之气,原本嘈杂的婚礼现场顿时鸦雀无声。 俊美而不柔弱,刚毅而不尖锐,说得大概就是像他这种男人。 他表情很臭的直走向苏慕情,聂晶晶一看到自家弟弟终于出现,顿时松了口气,忙迎上前,“容天,你来啦……” 他不客气的打量身穿白纱的苏慕情,“姊,你说的新娘就是她?” “是啊是啊,你这两天一直很忙,所以你们两个没什么见面的机会,我来给你们介绍……” “不必了!”他漫不经心的瞟了被白纱盖住头的苏慕情一眼,“仪式什么时候举行?我还有很多事要忙,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苏慕情就是在“老公”不耐烦的催促下,仓卒的完成了一生一次的人生大事。 以史上最快速度举行完结婚仪式后,聂容天就以光的速度闪人了。 幸好有聂晶晶这个超级女强人在婚宴现场主持秩序,才不至于造成混乱。 在商界混的人都知道,聂家老么聂容天,就是聂家的祖宗兼皇帝,说一不二,性格古怪、脾气火爆,却没有人敢对他傲慢表现出一点不满。 原因很简单,有聂家的大哥大姊替这家伙撑腰。 婚礼过后,苏慕情被带到聂容天住的私人别墅。 这幢三层楼别墅,坐落在半山腰一处风景极好的地方,听聂家大姊说,聂家祖宅比这至少宽敞十倍。 可惜聂容天却天生叛逆,讨厌住在那种上个厕所也要走五分钟的地方,所以在两年前便搬出聂家,自立门户。 别墅的设计很新颖,据说是聂晶晶亲自找室内设计师帮忙设计的。 一踏进这幢别墅,苏慕情第一个见到的不是她的老公聂容天,而是一个有着很可爱娃娃脸的亲切年轻男子,听完对方的介绍,她才知道原来他是这里的管家。 在她的印象中,管家大多是五十几岁、表情严肃的大叔或大婶,而他看起来绝对不会超过二十五岁,说起话来眼睛也跟着笑,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不会把他和管家联想在一起。 他很自然的叫她少奶奶,还把她带进这间装潢很奢侈也很浪漫的新房,“少爷最近整天忙着工作,晚上通常会熬通宵,当然也有例外的时候,只不过他在工作时,是拒绝任何人去打扰的,我相信少奶奶忙了一整天,肯定也累坏了,不如洗个澡早点上床休息,等少爷比较不忙的时候,我想他会亲自召见……呃,我是说他会说要见你的。” 朗奕的这番话,将苏慕情在这个家里的地位做了最直接的阐述。 召见?她忍不住皱眉,姊姊这个未婚夫到底是个怎样奇怪的男人? 不管了,忙了一整天,她的确是累坏了,在朗奕掩门离去后,她踏进宽敞明亮的浴室,洗了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暂时抛去心中的烦恼,打算一切等养足了精神再说。 当她躺上那张柔软豪华又铺着上好棉被的大床,关了灯,没多久便疲惫地梦周公去了,完全忘记自己已是个有夫之妇。 她的另一半,也就是聂容天,在凌晨两点半拖着劳累的身子回到房间,连澡也没力气洗,便将自己用力抛向那张熟悉的大床上。 他想他最近真是累坏了,突如其来的灵感,让他已经不眠不休的在工作室忙碌了整整一星期,只为了一首曲子。 外界盛传的音乐奇才容三少,从出生那天开始,就注定他拥有无数可以任之挥霍的财富,可他偏偏为了自己唯一的爱好,在音乐领域上一次又一次的挑战自我。 现在的聂容天,对外界来说,是神秘与诡异的代名词。 即使很多人私底下把他形容成一颗不定时引爆的原子弹,却没有人否认他在音乐上的绝顶天赋。 当他将自己的身子甩到床上时,并没有预期中的舒适和柔软,身下的是什么东西? 聂容天心一惊,慌乱的在床上打了个滚,修长的手指不经意抓到了什么,软绵绵的一团。 那是他完全不熟悉的触感,偏偏黑暗之中,却惊人的勾起了他欲望。 “啊……好痛!” 某个不该出现在他房中的声音适时的响起,他急忙扭开床边的台灯,看到一个陌生的女人,慌乱的从床上爬起来,手忙脚乱的将刚刚不小心被他扯开的睡衣扣子扣好。 他的脑袋嗡地响了一下,难道刚刚被他不小心抓了一下的地方,是她的……胸部不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你哪位?怎么会在我的床上?你是穿越时空来的还是梦游来的?朗奕……朗奕你给我滚过来!”一连串的问题问出口后,聂容天开始吼着管家的名字。 还没清醒的苏慕情有些不明所以,她明明就睡得正熟,竟突然被不明物体用力撞醒,最糟糕的是,某个人的手还狠狠抓了她的胸部一把,那种真实的痛感让她难受极了。 她茫然的跪坐在床上,和眼前那帅得没有天理的男人四目相对,见他浓眉微蹙,她猜想搞不好这家伙已经把和她结婚的事给忘了,她虽然很无言,但还是有必要把她的身份立场向他说明一下…… “那个……我可不可以稍微打断一下你丰富的想象力,我既不是穿越时空来的,也不是梦游来的,我的名字叫苏慕情,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今天白天,我们似乎刚举行过一场很隆重的婚礼。” 聂容天过了好一会儿才猛然想起,白天他的确在姊姊的夺命连环call下,去到了婚礼现场,象征性的和一个他连长相也没仔细瞧上一眼的女人举行了那见鬼的结婚仪式。 早在两天前就接到姊姊打来的电话,聂家的婚礼不会取消,就算找个替代品,她也要让婚礼如期举行。 当时他只认为姊姊的想法很幼稚,没想到她果真很前卫,给他找了个临时替补的。 仔细打量了眼前女人一眼,柔黑的长发柔顺披在两肩,五官很平凡,唯有一双黑眸,看起来无比纯真。 虽说他对女人的长相向来没什么看法,但姊姊找来的这个代替品,品质是不是也太差强人意了? 此时他眉头皱得更深了,睡眠被打扰,床上突然多了个奇怪的生物,这让聂容天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砰砰砰……”一阵敲门声,朗奕穿着睡衣迷迷糊糊的闯进来,“少爷,你叫我?” 聂容天没好气的瞪过去,不客气的伸手指向苏慕情,“这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会在我房里?” 朗奕愣了一会儿才意识过来,“她是你的妻子,当然要住在你房里。”虽说他还没娶老婆,但也知道夫妻要住在同一个房间的好不好。 聂容天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谁规定我妻子就一定要和我住在同一个房间里?而且你把她安排在这里,都不用问过我吗?” “可是……”朗奕刚要开口。 “那个……”苏慕情也想插话。 “我怎么知道她身上有没有传染病,还有,她睡觉如果会打呼放屁怎么办?我最讨厌身边躺着奇怪生物的感觉了。” 苏慕情听了差点没晕倒,虽然早在踏进这个家门前,聂晶晶就不只一次告诉她,聂容天是个脾气很坏、嘴巴很毒的家伙,但她怎么也没想到,他还是一个超级不讲理又完全不懂得尊重别人的怪胎。 朗奕也惊了一下,少爷一向很嚣张他是从小就知道的,但少奶奶初进家门,好歹也要给人家留点面子嘛! “给你五分钟的时间,把这里给我处理好,我再回来的时候,希望某个奇怪的东西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可是……” “你再多话,我保证会立刻解雇你!” 第二章 就这样,被当成是奇怪东西的苏慕情,很可怜的被自己的老公轰进了客房。 苏慕情很尴尬,但朗奕比她更尴尬。 “对不起啊少奶奶,这次真是让你受惊了,我以为少爷应该不介意你们同房才对,没想到却害得你被他奚落,其实少爷只是脾气有一点怪,人品还是不错的……”说到人品,朗奕的表情僵了一下,语气也有些牵强。 “没关系。”比起那间豪华的主卧室,苏慕情觉得这间看起来很温馨的客房更适合她。“该说抱歉的是我,害你被骂,还差点因为我而被解雇。” 朗奕笑着摆摆手,“没关系啦,少爷说要解雇我,已经说了很多年了。” “你很小就在这里当管家?”横看竖看,朗奕也不像超过二十五岁,怎么说得好像当管家当很久了。 “也不是啦,我爸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九岁那年,是老爷把我从育幼院里领出来,给少爷作伴的。” 他当然不会告诉她,老爷当年之所以会找个和自己么子年纪差不多的男孩子陪他玩,是因为聂容天的脾气实在烂到极点。 同年纪的小朋友都对这个聂家小少爷敬而远之,老爷害怕自己的宝贝儿子变成自闭儿,才万不得已从育幼院中收养一个孩子给儿子当朋友。 在聂容天身边伺候这么多年,虽然少爷的坏脾气众所周知,但对他却非常信任。 苏慕情听朗奕这么说,便已大概猜出其中原由,只是不太好多加探问。 朗奕也不好意思在少奶奶的房中多做逗留,交代几句聂容天平日的忌讳,道了晚安便快速离去。 折腾了好一会儿,终于又躺到床上的苏慕情却怎么也无法入睡,实在是最近这几天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太多了,先是意外的与一个陌生男人结婚,意外的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摇身变成豪门贵妇,又意外的发现她老公还是个帅到没有天理的怪癖男…… 这一连串的意外,搞得她应接不暇。 依照她对姊姊的了解,这样一个有钱有势又英俊的男人,的确是她的老公首选,可为什么她会在婚期将至之时,与高伟森私奔呢? 辗转反侧,思绪不停跳跃,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累到没体力继续想下去,她慢慢陷入梦乡。 翌日清晨,她是被闹钟的铃声吓醒的,疲惫的抓来床头的闹钟一看,接着不情愿的起床。 熬夜晚睡,对于生理时钟一向很规律的苏慕情而言实在是一种非人的折磨,可她没有赖床的习惯,况且她又不是很闲,可以把时间浪费在床上。 梳洗打扮一番之后,才刚走出客房没多久,就看到朗奕一身神清气爽,笑咪咪的迎上来。“少奶奶早安。” “早安。”看了看时间,今天的早餐恐怕不能在这里吃了。 “咦?少奶奶,你很赶时间吗?” “是啊,今天起得有些晚,我要出去工作了……” “可是……少爷说如果你起床了,最好先到他的书房一下,他有事情要跟你说。” 苏慕情呆了一下,你家少爷不是看到我就像看到鬼一样,还怕我身上有传染病,现在干么又要召见我?心底虽然有千百个不解,但她却不好意思当着朗奕的面问出来。 算了,店里还有惠惠和小洁打理,晚去一个钟头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于是她向朗奕点了个头后,便让他领着她来到书房前。 门没关,苏慕情可直接看到这个宽敞的空间,随即便被这十分雅致的布置所吸引。 而让她感到意外的是,书房里的大书架上,摆的不是经济学,不是哲学,更不是心理学,而是包装精美的限量版漫画。 她怎么也没想到,聂容天的品味……居然这么有趣! 此刻的聂容天,穿了一套浅色的居家休闲服,正坐在一张很精致的水晶餐桌前,优雅的吃着早餐。 他听到她敲门而入,只是象征性的掀掀眼皮,“吃过早餐了?” “呃……还没。”急忙收回视线,如果不是因为上班快迟到了,她是不会虐待自己的胃的。“我听朗管家说你有事情要和我谈……” 本以为这人会好心的问她要不要吃,可等了好一会儿,那个拥有天赐容貌的男人,似乎完全没意识到她的期待。 “你没看到我正在吃饭吗?食不言寝不语,你父母没教过你?” 他嘲弄的口吻险些将苏慕情气死,他既然知道食不言寝不语,那他怎么就不知道尊重和谦虚? 好不容易等到他大少爷用完早餐,慢条斯理的拿起餐巾擦了擦嘴,时间已经过了整整二十分钟了。 “我想,在你嫁进聂家时,我姊姊应该已经介绍过我的名字了。” 终于,这个比王子还喜欢唱高调的家伙开了尊口。 “所以,我就不必再自我介绍了。”傲慢的瞟她一眼,“你是苏慕纱的妹妹?” “呃,对。” 他直勾勾的目光打量了她好一会儿,不着痕迹地掀掀唇瓣,“那么你的长相是基因突变后的结果吗?” 有那么一瞬间,苏慕情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着潜藏的暴力因子,否则她怎么会有一股想要一拳挥向他俊脸的冲动。 但她只是尴尬的笑了笑,没点头也没摇头,再次切入正题,“你找我来究竟想和我谈什么?” “我只是有些意外,我姐居然会想出这种烂方法。”不屑的哼笑一声,“我猜她肯定是病急乱投医,找了个次等品来充数,因为你的形象……实在有些差强人意。” 忍!苏慕情告诉自己千万别和这种没见识的家伙斗气。 她就是没有姐姐长得漂亮怎么样?她就是平凡又普通,不行吗?又不是她哭求着嫁给他的,他跩个屁啊! “苏慕纱在婚礼前居然和别的男人私奔,我真的很怀疑她的人品,还是说你们苏家不重视小孩的教育?”不客气的看了她一眼,“不知道你的人品和你姐姐比,是不是会更糟糕?” “喂——” “我让你插嘴了吗?”俊容一冷,浓眉一拧,“你最好搞清楚你在这个家的地位,虽然你是我名义上的妻子,可我们之间并没有任何感情,你之所以会嫁进来,是因为我们聂家不想丢这个脸,不得已才找你来充数。” 不理会她难看的脸色,他又续道:“当然,不想丢人的只有我姐那种爱面子的人,和我可没有半点关系,我只是不想让她太为难,才意思一下和你举办了这场婚礼。” 一番话说得无情又刻薄,同时又将他自己的身份抬到了最高点,如果前一刻苏慕情还会因为他的话而感到愤怒,那么听到后面,她竟开始觉得这个男人很搞笑。 说好听一点,这家伙是脾气坏性格烂,说难听一点,他倒是像极了被宠坏的孩子,在幼稚的宣告着自己在这个家的主权地位。 “虽然我姐今天早上派人送来了两张去夏威夷的机票,但你别幻想我会和你这种见不得人的女人去度蜜月,另外,如果你够聪明的话,就给我乖一点,反正家里多养一个人,和多养一只狗没什么区别……” 说了半响,聂容天发现坐在离他不远处的女人,一直都没什么回应,只有他一个人在自言自语,一种被人忽略的不满,惹得他一怒,脾气又上来了,“喂,你是哑巴啊,怎么不讲话?” 她无辜的耸耸肩,“是你刚刚说不准我插嘴的。” 他一恼,恶狠狠道:“那么现在你可以插嘴了。” “噢,那你要说的都说完了吗?” 他拧眉瞪她,似乎在等待她的下文。 “你的话我都记住了,我也会谨守本份,不会随便乱来,更不会大肆宣扬我们的关系,也不会四处招摇说我就是聂家三少奶奶让你丢脸。”她像一个被家长教训的孩子,迫切的表明自己的立场。“呃,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可以离开了吗?” “你有事要忙?” “我要上班。” “你有工作?”他像是听到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我不能有自己的工作吗?”苏慕情忍不住怀疑他们两个是不是有沟通障碍。 “什么工作?” “我……我自己开了一家宠物店。” 他皱起眉,“那岂不是很脏?你每天都和那些讨厌的毛皮动物打交道?” 她偷偷在心里大骂他没爱心,脸上却依旧挂着温和的笑,“我很喜欢我的工作。” 聂容天的目光在她脸上转了好一会儿,似是在研究她话中的含义,过了片刻,他转过身,不耐烦的挥挥手,“随便你!” “好多宝”宠物店是苏慕情大学毕业后,用自己积攒多年的零用钱开的一家小店,坪数虽然不大,但经过几年的精心打理,内部的设备十分齐全。 店面临街,虽然不是在繁华地段,可来往的客人还不算少。 想当初家人知道她开宠物店之后,没少给过她白眼,为了避免和家人发生过多的冲突,早在几年前,她就在宠物店附近租了一间单身公寓。 如果不是姐姐突然逃婚,害她跟着遭殃,她的日子还是可以像以前一样,过得十分简单快乐。 店里的小猫小狗们大都是她从外面捡来的流浪动物,她实在不忍心那些小家伙们每天靠着垃圾堆里的饭菜为生。 为了照顾这些小可爱们,她还请了惠惠和小洁这两个同样有爱心的工读生帮忙,她们的个性十分活泼,对于照顾这些被人抛弃的小猫小狗也极有耐心。 “慕情姐,前两天你都没来上班,是不是想趁我们不注意,替我们找个姐夫啊?”帮一只白色小猫洗完澡,送进烘毛箱后,惠惠开始打探起老板的私生活。 好笑的瞪了她一眼,苏慕情依旧利落的擦着货架上的物品。“你们这些小丫头的脑袋里整天就是情啊爱的,谁规定我没来上班,就是找男朋友去了?” 她不得已闪电结婚这件事,她是打死也不会告诉这两个小八卦的,何况她和那个聂容天根本连交情都谈不上,产生感情的机率更是微乎其微,对于这种建立在闹剧上的婚姻,她也没兴趣四处宣扬。 “是我爸爸过生日,所以在家多陪了他两天。”她随便找了个借口敷衍过去,免得两个小八卦继续问东问西的。 拥有一张娃娃脸的小洁调皮的冲着她挤挤眼,“虽说慕情姐没有慕纱姐长得美,但在我心中,慕情姐的魅力可是在慕纱姐之上哦!” 两个工读生都知道苏慕情的姐姐是个超级大美女,也多少知道苏慕情并不得父母的喜爱,但与苏慕情相处久了,两个小女生便会不由自主地被她身上那种温暖气质所吸引。 苏慕情就像炎热夏季里的一阵清风,轻轻吹过时,会留给他人一阵凉意,让人从里到外畅快舒服,也正因为如此,即使她的长相和姐姐天差地远,但她却更容易被旁人接纳。 “是呀是呀,我也看好慕情姐,还记得上次那个帅哥吗?条件很不错哦,当时还想追我们慕情姐呢!” “你说的是那个摄影天才高伟森?” 一听到这个名字,苏慕情猛然一愣,“高伟森?” “咦?慕情姐,你这么快就把这个人给忘啦!他可是直接来店里,公开表明想要和你约会耶!” 苏慕情不由得心底一跳,提起高伟森这个人,和她也有一段小小的孽缘,高伟森是她高中时大她两届的学长,因为他各方面都很优秀,很快便成了学校的风云人物。 本来像她这种默默无闻的小人物,与那种闪亮型的男人是八竿子也打不着的,可在一次校园舞会上,那个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金灿光芒的男主,居然当着所有人的面,邀她跳舞。 她记得自己当时还偷偷窃喜了一下,毕竟被公认的帅哥关注也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 可窃喜归窃喜,该有的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 虽说那场舞会是她人生中唯一一次成为焦点的机会,可她并没有因此沾沾自喜,舞会结束后,大家该怎么过就怎么过,高伟森继续他白马王子的灿烂生涯,她则继续自己乏人问津的平淡生活。 直到两个礼拜后高伟森突然到班上找她,对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学妹,你是我见过的女生中,唯一一个让我欣赏的。” 事后她才知道,高伟森之所以会在舞会上邀她共舞,完全是因为他和同学打了赌。 打赌的方式很简单,就是他的狐朋狗友想证实一下的魅力,看他能不能因为一支舞,就让全校最不起眼的女生死缠烂打倒追他,而那个不起眼的女生,很不幸的就是她苏慕情。 高伟森本以为在舞会上和她跳过一次舞,她就会像哈巴狗一样巴着他不放,可万万没想到,舞会过后,她又回到自己的世界中,完全把当时的风采,以及他这个大帅哥遗忘到海角天边。 高伟森会在舞会后的两个礼拜,很诚实的坦白自己当初的目的,完全是被她的自知之明所打动。 她就说嘛,像她这种长相平凡的女孩,怎么可能会吸引像他那种帅哥的关注,原来是有阴谋的。 高中毕业后两人也断了联络,之后她才间接听说高伟森选择走摄影这条路,一心一意的去做他的艺术家了。 很多年不曾联系,再见面时,他已经变成了一个英俊又有魅力的性感男人了,听说他毕业后不但混得很不错,还被誉为摄影界的宠儿。 因为他想挑一只可爱的猫咪陪伴外婆,不经意逛到她的宠物店,再次碰面,两人不例外地谈起了往事。 高伟森当时还开玩笑的问她,“那个时候的你,为什么就不主动来粘我一下呢?搞不好你一粘我,我真的会选择你当我的女朋友哦!” 苏慕情没好气道:“像我这种长相的女孩,怎么可能会有这种好运,就算真的有艳遇,那也是我姐姐的专利。” “你姐?你说苏慕纱?” “咦?你认识我姐?” “以前接过一个case,帮她做过造型,说起来,你姐的确是个可人儿。”说这话时,高伟森的目光突然变得幽深。 苏慕情笑道:“虽然我姐以前的裙下之臣有很多,可她现在已经名花有主了。” 他邪气的勾起一个笑容,“名花有主又怎样,如果我出手,搞不好你以后还要叫我姐夫咧!” “别臭美了,我姐才不会选择你。” “那你要不要和我赌一下?” 赌一下? 苏慕情突然意识到一个很可怕的事实,难道……难道是自己的这句话,才会导致姐姐和那个人私奔的后果? “你们快看,那边有一只小猫!” 就在她陷入回忆的震惊中时,小洁指着玻璃门外的路边,一只瘦瘦小小的黄毛小猫正瑟瑟发抖的趴在一只垃圾桶上,样子好不可怜。 苏慕情最不忍心看到这种画面了,忙迭收拾起思绪,推开店门直奔向那只可怜的小家伙。 走近一看,才发现这只小猫瘦得可怜,身上的毛因为粘到脏东西而纠结在一起,两只眼睛一片混沌,眼角还有两坨黑黑的眼屎,明明是炎热的夏季,可小家伙的身子却不停的发抖。 她心底一痛,轻柔的将小家伙捞起来,抱在怀中,小东西似乎受到了惊吓,挥舞着干巴巴的小爪子拼命抗拒着。 “乖乖,不怕不怕,姐姐不会伤害你的。”她柔声哄着怀里因紧张和害怕而不停挣扎的小猫,手指轻轻来回抚着它的下巴。 大概是她的动作过于温柔,脸上的笑容过于真诚,原本惊吓过度的小家伙慢慢冷静下来,窝在她怀中,享受这突来的善意。 阳光下,一个外表平凡,脸上却挂着温暖笑容的女子,怀里抱着一只瘦小可怜小猫的画面,看在所有人眼里都再正常不过,可却吸引了不远处豪华车内男子的目光。 他饶富兴味地望着这一人一猫,身着制服的司机从后视镜中看到他的表情变化,忍不住笑道:“没想到少爷也会对女孩子产生兴趣啊!” 男子优雅的收回打量的视线,端起桌上的酒杯轻啜了一口,“你错了,我感兴趣的不是那个女人,而是被她抱在怀里的小猫。”说完,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难道你没发现,那只小猫,和我寄养在容三家里的那只小猫很像吗?” 接着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眼底闪过一抹促狭笑意。 “这次回国,我也该去看看我的小猫了。” “没想到你容三也有被家人逼婚的一天,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噢对了,新娘子在哪,怎么不叫出来给我瞧瞧?” 季子维——乐坛力捧的偶像派男歌手,是无数女孩子的萝中情人,同时也是季氏集团总裁的二公子。 多重华丽的身份以及优越的外表,给了这个男人足够的发展空间。 而聂家与季家的交情早在两人父母那一辈,就已经奠定了稳固的基础,这也是季子维有胆在聂容天面前如此肆无忌惮的主要原因。 不久前他为了专辑到泰国拍外景,所以没赶上聂容天的婚礼,不过他的消息却很灵通,好友的新娘在婚礼前临时换人。 这件事虽然被聂家大姐用“其实是这个女孩子才是我家容天的真命天女”这种俗烂的借口掩饰过去,但还是有人将真相传到了他的耳里。 聂容天瞪着这世上自己唯一,也很有可能是最后一个朋友的俊脸好一会儿,才冷冷开口道:“季二,你皮在痒了吗?” 季了维依旧笑得没心没肺,“真是!都这么多年了,你依旧是那副死人性格,连一点玩笑也开不起。”他优雅的啜着杯中的清茶,四下张望了一下,“我的小猫呢?刚刚还看到他鬼鬼崇崇的躲在厨房里。”说完,便朝着厨房的方向喊了一声,“小猫,你别躲了,哥哥我已经看到你了。” 被称做小猫的朗奕,所以气恼的从厨房里走出来,恨恨瞪着那个笑得嚣张的家伙。 “少爷,这变态到底什么时候才要离开?”看了看时钟,“他已经在这里打扰了整整一个半小时了。” 看到朗奕现身,季子维顿时大乐,像在叫小狗一样朝他勾勾手指,“一个月不见,我家小猫居然越长越可爱,快过来给哥哥摸摸,让哥哥好好疼你。” “你这个变态,给我死远点!”朗奕气得面红耳赤,大吼出声。 天底下最不要脸的男人就是这个季子维了,仗着脸蛋长得漂亮,身家背景吓人,便为所欲为,欺压他这个良家少男。 从小到大,只要见到这个该死的家伙,他就只有被调戏和欺负的份。 小时候也就算了,谁让他长了一张娃娃脸,身材又比自家少爷矮一个头,眼睛圆得就像小鹿斑比,总是水汪汪的勾引人。 可是长大之后,这该死的季子维居然还把他当女人一样调戏,真是气死他了。 偏偏这个季子维是典型的死猪不怕开水烫,早在几年前刚出道没多久,就很嚣张的向外表明他的性向。 他喜欢男人! 本以为这会影响他的明星地位,没想到现在腐女当道,粉丝们在得知季子维的性向后,不但不排斥,还在网路上用力po文,希望他早日找到他心目中的小受受。 而可怜又不幸的他,十分倒霉的成为了季子维这头狼的头号目标。 面对朗奕的怒吼,季子维一点也不怕,反倒开心得很,“几日不调教,小猫的爪子居然变得这么锋利,过来,让哥哥给你的小爪子修理一番,免得你到处抓人。” “你……你这个混蛋!”朗奕恨恨的咬着牙,“少爷,你为什么还不把这个变态赶出去?如果你不好意思赶,没关系我替你赶,赶不走,我就用扫把把他轰出门!” 他越骂,季子维笑得就越嚣张,一把将那个气红了脸的男人扯到自己怀中,霸道的吻住他喋喋不嘴。 聂容天似乎对这样一幕早就习以为常,而被人揪进怀里进行非礼的可爱小管家却疯狂地挥舞四肢,“放开我放开我,你这个人渣、臭虫、死变态,少爷救我、少爷救我……唔唔……” 这惊心动魄的一幕,落在刚回来的苏慕情眼中,说有多震撼就有多震撼。 当她的脚步声打断室内的暧昧时,又羞又气的朗奕,用力推开季子维的掌控,躲到聂容天身后。“啊……少奶奶你千万不要误会,我和这个变态没有任何关系,我是我家少爷一个人的。” 这句话一出口,不只是季子维眉头紧拧了一下,就连一向懒得去管闲事的聂容天也不悦的皱起眉。 苏慕情张着嘴,震惊了好一会儿,目光从朗奕身上移到季子维身上,又从季子维身上移到了聂容天身上。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露出尴尬的笑,“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她眼中的震惊与尴尬,令聂容天怒气攻心,“什么叫不打扰?你已经打扰到了。” 见鬼!他不是同性恋!可显然那该死的女人把他和季子维归成同一种人。 只不过他气急败坏的低吼,只是让误会越来越深。 苏慕情觉得自己很冤,她都没搞清状况,就被这家伙吼,关也什么事? 她忍不住退了几步,苦哈哈笑道:“不好意思,我只是不小心经过这里的路人甲,你们继续……继续哈!” 聂容天突然有股想把那女人拎过来,活活掐死的冲动。 倒是季子维仔细打量了对方很久,忍不住陷入沉思,“这位小姐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如果他没记错,下午那个从垃圾桶上抱起一只脏兮兮小猫的女人,就是她了。 “你这个死变态不要到处放电,她可是我家少奶奶。” 季子维优雅一笑,投给他一个迷死人的表情,“亲爱的小猫,我只会对你一个人放电,你不用吃醋。” “你……我……”朗奕被气到快要吐血,真希望有个人能来告诉他,什么方法杀人不犯法,因为他真的很想宰了这个不知死活的男人! 这时,苏慕情也注意到了季子维的长相,忍不住走近几步,一脸惊讶道:“你……你不就是那个……”她用力抓着头发,拼命回想这张熟悉的面孔究竟在哪里见过,想了半响,终于一脸恍然道:“你不就是那个唱‘寂寞长夜’的歌手?” 她此话一出,不但季子维呆了,就连一向不把她放在眼里的聂容天也愣了一下。 “寂寞长夜”是季子维当年进入歌坛时的第一首成名曲,从那之后,就奠定了他在娱乐界不可侵犯的王者地位。 唱“寂寞长夜”的歌手?季子维忍不住失笑,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看到他,不是极为兴奋的高喊他的名字。 他饶富兴味地打量着五官不怎么出色的苏慕情,“没想到你就是容三新进门的妻子,唔……的确够另类。” 苏慕情的确没有与这种光鲜耀眼大明星接触的机会,不过就她的观察来看,这个人好像与聂容天交情匪浅。 她不理会聂容天怪异的脸色,好脾气的笑了笑,轻声道:“因为我很喜欢那首歌,无论是曲风还是歌词,都有一种意境美,音律很有特点,仿佛在彰显作曲者内心深处无法向外人表达的某种愿望。” 季子维怔了一下,随意将目光调到聂容天脸上,只见对方皱起了眉,仿佛被说中心事一般,表情不是普通的难看。 或许只有聂容天自己知道,当她说出那样的评论时,他的心猛然一跳,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了。 这个女人明明外表这么不起眼,可透析力却强到令人无法忽视的地步。 季子维淡然一笑,“容三,不得不说,你太太的这番话,的确很有说服力。” 冷冷一哼,聂容天一脸不屑,“她懂什么叫意境美,明明什么都不是,还在那里胡说八道,简直笑死人了!” 苏慕情没指望能得到这个男人的肯定,面对他刻薄的指责,她依然回以好脸色,“是啊,我的确不懂音乐,刚刚那番话也不过就是随口说说,呃,你们慢慢聊,我先回房间,不打扰了。”说完,留下一道温和的笑容,便转身二楼走去。 死盯着她离去的背影,聂容天的心里有说不出的复杂。 朗奕也望着她慢慢消失的身影,忍不住道:“少爷,人家好歹也是女孩子,你温柔一点好不好。” 季子维却趁机再次把朗奕扯回自己怀中,笑得十分欠扁,“亲爱的小猫,如果你跟了我,我绝不会像你家少爷这样,一定会好好疼你的。” “你……你给我去死啦!” 第三章 “无论是曲风还是歌词,都有一种意境美,音律很有特点……” 这句话直到吃完晚饭,还在聂容天的脑海中盘旋不去。 他怎么也不敢相信,那个长相很平凡,看起来也没什么个人特色的女人,居然对那首歌有这样的感觉。 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来着?噢对了,听朗奕说,她叫苏慕情,是小了苏慕纱整整两岁的妹妹。 说起来他和苏慕纱之间的恋情,不,也称不上是恋情,因为从头到尾只是她一厢情愿,而他则是完全被动的牺牲品。 婚姻对他来说,根本不具有任何概念,所谓的神圣和幸福,似乎与他毫无关系。 所以当大姊对外宣布这场婚事的时候,他才保持缄默,无动于衷的由着事态能静静发展。 也正因为如此,苏慕纱在婚前突然与人私奔一事,根本无法触动他的任何情绪。 没有爱情,哪来的恨意!他不恨苏慕纱,仅仅是因为那个女人在他面前根本毫无存在感。 他本来很想将那个代嫁的女人当成空气,可显然她的存在感比苏慕纱耀眼了一些,否则他怎么会因为她无意的一句话,心绪纠结了这么久。 在私人工作室里弹了一会钢琴,脑袋里却不断重复着那句话—— “仿佛在彰显作曲者内心深处无法向外人表达的某种愿望……” “咣!”他十指突地用力敲打着琴键,发出震耳的嗓音,接着他恼怒的盖上琴盖,无心留在这里继续发呆。 当他起身离开工作室,竟隐约闻到一阵饭菜香,循着香味来到厨房,才看到那个影响他心情好一会儿的女人,现在居然坐在餐桌前狼吞虎咽的吃着东西。 看她吃东西的模样,仿佛被饿了三天似的,毫无形象可言,聂容天忍不住皱紧眉头,讽刺道:“我们家的佣人虐待你的胃了吗?” 吃得正香的苏慕情,突然听到有声音从头顶传来,忙不迭地抬起头,看到某个闪亮的生物体正以一种睥睨天下的姿态打量着自己,她吓了好大一跳,急忙捧过一旁的温水猛灌了好几大口,才顺利把食物吞进肚,“刚刚在房间里写工作计划,晚饭忘记吃了。” 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他眼中尽是嘲弄,“一个养猫养狗的破地方,也需要写工作计划?” 她已经懒得和他计较了,况且她也没奢望过这个人会懂得在言语上尊重别人,于是又开始吃起饭来。 她的宠物店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各种商品的批发价和零售价都要定得合理,每天上多少货也要做个记录,身为老板,这些事她当然要在工作之余处理好才行。 见她不理会自己,聂容天有些不满,本想转身离开,可她身上仿佛又磁性似的,引得他坐到离她不远的位子上。 这也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着她,并不出色的五官中,唯一吸引人视线的就是她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眼角微微上扬,好像无时无刻在对人微笑一样。 长发随意而张扬,额前还飘着几缕顽皮的发丝,遮住了她两道若隐若现的弯眉。 时值夏季,她只穿了件简单的圆领t恤,他的目光顺着她的喉咙,随着她吞咽的动作,不小心落到了她的胸前…… 他猛地想到那天晚上,虽然隔着衣服,但那清晰柔软的触感,居然害他产生了不可抑制的冲动。 苏慕情似乎感觉到他炽热的目光,不解的看向他问道:“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几乎在同时间回过神来,聂容天绝不容许自己在这个女人面前丢脸,只好说些讽刺她的话来掩饰自己奇异的感觉,“我只是觉得奇怪,你和苏慕纱既然是亲姊妹,为什么长得一点也不像,你是你爸妈从外面抱回来的吧。” 这家伙还真是……苏慕情暗自翻了个白眼,但随即轻笑道:“你的怀疑我爸妈也同样怀疑过,甚至在我国小第一次考试不及格时,拉着我去医院验dna,我猜那时候他们一定也想过搞不好真的抱错女儿了,这样他们就不会因为我这个无能的女儿而感到丢脸了。” 她顿了顿,看了他一眼,“可惜的是……”蹙眉笑了笑,“经过医生反复证明,检验结果都是肯定的,所以最后只能用医学的角度来解释,那就是我的体内的确产生了基因突变。” 听她说得云淡风轻,一点也没有因为自己长相平凡而悲天悯人,甚至在她父母怀疑她是否是他们的亲生女儿时,也没露出半点难过的表情,反倒让他的心狠狠刺痛了一下。 有那么一刻,他甚至为了自己刚刚说出口的话而感到自责和愧疚。 其实她虽然比不上美丽动人的苏慕纱,但五官清秀精致,而且她的皮肤似乎保养得不错,双颊粉嫩,完全看不到毛细孔。 裸露在外的手臂光滑白皙,捏着筷子的手指又白又细,最吸引人的是她指甲的形状很漂亮,而且修剪得十分干净,并不像其他女人那样涂满了颜色,自然的透着粉红色的淡淡光泽。 就在他过于着迷之际,突然瞥见那双好看的手伸到他眼前,指尖轻轻划过他的脖子上,他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本能的扬手一拍,“啪”一声脆响,让两人顿时一惊,皆停止了动作。 抚着手背,苏慕情觉得自己很委屈,“你……你衣领上刚刚有一只蚊子,而且还是那种只要被叮一口,就会肿很大的蚊子。” 聂容天的脸色很难看,对于她突然的碰触显得十分忌讳,但当他听完她的解释后,又觉得自己刚刚那个下意识的动作有些过于激动。 只不过他一向自大惯了,就算明知道自己冤枉了人,也绝对不会表现出半点歉意。 “以后不要随便碰我,我不喜欢。”他僵硬的为自己找了个借口,试图掩饰眼底的慌张,也许只有他自己知道,刚刚那一刻,他的心跳竟然意外的狂乱。 “喔!”她傻傻的点头,随即又想起昨天在客厅看到的那一幕,这回她拉长了声音,表情了然,“喔——我知道了,刚刚是我不小心,对不起。” 聂容天似乎听出她那一声“喔”又不寻常的意味,立刻不满的站起身,低吼道:“喂,你随便喔什么,我不是同性恋!”接着便火大的转身离开。 “啊……少爷你的脸色怎么怪怪的,发生什么事……” “滚开!”不远处传来一道低吼,随即是用力甩门的声音,“砰!” 苏慕情维持着僵硬的坐姿,直到甩门声过了五秒,她才害怕的抖了抖。 她……她是招谁惹谁了? 慢慢来到餐桌前的朗奕可怜兮兮的摸摸鼻子,“少爷今天真的很奇怪耶,少奶奶,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吗?” 她无力一笑,“我们之间似乎没有愉快过。”想了一下又道:“我刚刚只不过想帮他打蚊子而已,他就马上变了个人似的,吓死人啦。” “打蚊子?你碰到少爷的身体了?!” “呃……”他又不是易碎品,难道碰不得吗?更何况她的手才碰到他一点点就被打掉了。 “哎呀,这都怪我,没把少爷不喜欢被人碰的忌讳告诉你。” “我以为他不喜欢被女人碰。”说着,还略带暧昧的瞟向朗奕,说起来这个可爱的小管家长得的确很可爱,尤其是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总能勾起别人的保护欲。 她虽然不是腐女,但是她店里可是有两个整天喜欢看bl小说的小丫头,每天听她们吱吱喳喳讨论流行的日本漫画,时间久了,她多少也知道男人和男人其实也是可以谈恋爱的。 朗奕的俊脸顿时红了几分,“少……少奶奶,你可千万不要误会,我……我和我家少爷是清白的。” “没关系没关系,我不会介意的。” “这……这不是你介不介意的问题,而是……”朗奕顿时一副有口难言的样子,“都怪季子维那个死变态啦,明明是他自己性向有问题,现在却害得我和我家少爷也跟着倒霉。” “季子维?你是说昨天来家里的那个帅哥吗?” “哼!他再帅,哪有我家少爷帅!” “大明星耶,我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和明星接触。” “有什么了不起,他唱红的那些歌,还不是我家少爷替他量身定做,帮他作词作曲的。” 这句话,总算勾起苏慕情的兴趣来。“你是说……聂容天是词曲创作者?” “你不知道?!”朗奕超级意外。 “呃……” “老天!我家少爷虽然比较宅,可是那些在娱乐界的人,都知道他是个狠角色,凡是出自他手的音乐作品,无论给哪个歌星唱,都能保证让对方一炮而红。” 提起自家少爷,朗奕的眼中满是崇拜。 “你知不知道,有多少妄想一夜成名的歌手,都排队等着我家少爷帮他们作词作曲,不过少爷生性低调,懒得去应付这些事而已。” “这么说来,那首‘寂寞长夜’也是聂容天写的喽?”难怪昨天她提到这首歌的时候,他的态度会那么奇怪。 “我家少爷在音乐方面的天赋是很令人吃惊的,不过你才刚和他接触,不知道也是情有可原的,等你和少爷相处久了,就会知道少爷其实是个好人,只不过脾气坏了一点而已。” 朗奕的个很健谈的男人,而且这几天下来,他对这个新进门的少奶奶,也有着一种无法抗拒的亲切感。 比起之前那位美艳又嚣张的苏慕纱,他还是比较喜欢眼前这位丝毫不端架子的平凡女孩。 两人就这样东扯西聊,苏慕情才意外的得知,聂容天之所以会养成不喜欢被别人随便碰触的怪癖,和他童年的那段遭遇有关—— 聂容天是聂家夫妇进入不惑之年后产下的幼子,上面有两个哥哥一个姊姊的他,原本应该备受宠爱。 可聂家夫妇都是工作狂,终日飞来飞去处理公事,根本没有时间陪伴这个意外的来的幼子。 聂家其他三姊弟当时年纪也没有很大,所以聂容天就被聂家夫妇交给保姆照料。 上了幼稚园,他过于出众的外表让他倍受小朋友和老师的喜欢,每日围在他身边转的小男生和小女生多得数不清,而其中最喜欢他的,就是刚从大学毕业,很有爱心又很喜欢小朋友的幼稚园男老师。 当他第一次看到比天使还漂亮的聂容天时,他几乎迷失了。 不断的讨好、不断的宠溺,这让从来没有感受过太多家庭温暖的聂容天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疼爱。 就在他真心真意敞开心扉,把对方当成自己亲人一样看待的时候,那个外表阳光,内心阴暗的男老师,居然做出令聂容天一辈子也不愿意回忆的恐怖事情—— 他被自己最信任的大哥哥猥亵了! 年幼的小孩子虽然不懂得猥亵的定义,但也知道从那一刻起,大哥哥原本纯净的眼神变得异常可怕。 回到家,他试图告诉家人这件事,可忙碌的父母根本没有时间倾听幼子的心声,而兄姊们又各自忙于学业,也忽略弟弟不对劲的行为。 彻底被家人忽视的聂容天,为了避免再和那个奇怪的大哥哥有所接触,居然把自己关在家里的地下室,死也不肯出来。 直到家人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才找到在地下室昏迷不醒的聂容天。 医生和心理医生反复检查,证明聂家小小少爷因为那件事,居然罹患了自闭症。 聂家人自责又后悔,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由于自己的疏忽,居然让他承受这么大的委屈和恐慌。 从那以后,聂容天便讨厌与人群接触,对于别人碰触,就算是不经意的,也会打从心里抗拒和排斥。 聂家二老以及兄妹,对于弟弟的转变没有人敢说什么,只能不断用宠溺和忍让来弥补曾经对他的忽略。 听完,苏慕情忍不住同情起聂容天,虽然那个男人拥有别人所不能拥有的,但每个人的内心深处都有一个不想被人碰触的角落。 那么张扬的一个男人,原来也曾脆弱过。 难怪他要用凶恶的态度来对付每一个试图接近他的人,这只是他另类的自我保护方式,来让自己不再受到那样的伤害而已。 隔天晚上,聂晶晶突然出现在家里,家里的佣人忙前忙后的小心伺候着。 对这个女人,苏慕情多少还是知道一点,聂家虽然有三个儿子,可没有一个肯乖乖继承庞大的家业,迫于无奈,聂晶晶只能挑起继承人的重担,成为聂氏集团现任总裁。 今年三十四岁的聂晶晶,八年前嫁给名震一方的大律师乔正业,婚后育有一儿一女,这八年来,他们夫妻的感情并没有因为时间而变淡,反而一天比一天好。 而且大家都知道她很宝贝聂容天这个幺弟,当初他搬出来住,她还担心弟弟不适应,高薪聘请了好几个佣仆来伺候。 从厨房到园艺师,每一个都受过高等教育,还在国际上享有一定名誉的职业级人物。 “姊,你公司要倒闭了吗,否则怎么这么有空,三不五时就来我家?”听到大姊大驾光临,聂容天带着几分不耐烦的表情缓缓从楼梯上走下来。 抱着心爱的小泰迪犬,聂晶晶早已经对弟弟刻薄的问候习以为常。“姊姊来看弟弟,难道一定要公司倒闭才行吗?真是没良心,亏我整天惦记着你,结果却惦记出一头白眼狼。” 他冷哼一声,不客气的坐到大姊面前,厌恶的看着她怀里那只品种优良的小泰迪犬。“你怎么又把这该死的蠢东西带来我家了?!” “她叫露菲,露菲!”聂晶晶受不了自己的宝贝每次都要被弟弟形容成蠢东西,她养了四年的小露菲可是她的心肝宝贝,就算是她最疼爱的弟弟,也不能说他半句不是。 “姊,这是我专门替你泡的玫瑰茶,可以养颜美容。” 从厨房端出几杯泡好的茶,苏慕情和聂容天虽然没有夫妻之实,却有夫妻之名,所以基于礼貌,她还是很尽弟媳之责,殷勤款待。 聂晶晶看了忙前忙后的弟媳一眼,这个女孩虽然面孔平凡,但举止得体,从容大方,丝毫没有因为自己是商界女强人,就摆出献媚的姿态,也看不出她在自己面前有半分轻贱之意。 听她谈吐自如,反而比她的亲弟弟还会待人处事,这让聂晶晶在无形中对苏慕情的好感增加了很多。 她笑着接过玫瑰茶,嗅闻了下,“嗯,味道的确很特别,你亲手泡的?” “是啊,我以前上学的时候学过养生,对一些女性饮品有一些粗浅的研究。”说着,她轻轻揉了揉聂晶晶怀中泰迪犬的头,“小家伙好可爱,叫什么名字?” “露菲。” “名字也好好听。”苏慕情每次看到这些长相可爱的小家伙们,便忍不住爱心泛滥。 坐在一旁的聂容天受不了的冷哼一声,“不过就是只长了毛的恶心家伙,到底哪里可爱?!我倒觉得把他炖来吃,味道说不定还不错。” 聂晶晶狠瞪着弟弟,“你这个没爱心的臭小子,知不知道我的露菲最近这阵子都食欲不振,自从上次带他去一趟美国后,回来他就老是一个人发呆。” “姊,你用错形容词了,那叫一个‘狗’发呆,说明他已经病入膏肓,快要入土为安了。” “你……” 苏慕情却打断聂晶晶正打算脱口而出的怒骂,仔细打量着小泰迪犬的眼神,“他是最近才开始食欲不振的吗?” “是啊,以前一天最少也要吃上三四顿,可最近每天却只吃一餐,而且量还很少,就连平时最喜欢吃的狗食也不太吃了。” “介意让我看看吗?我养了很多小动物,说不定可以大概看得出来他怎么了。” 聂晶晶忙不迭将小露菲抱到她怀里。“我带露菲看过几个医生,可他们都说露菲根本没有生病。” 苏慕情仔细翻看了一下露菲的眼睛,又逗弄着小家伙伸出小舌头,还摸了摸他圆润的小鼻头。“整体看来,小露菲的身体的确没什么症状,我想,他只是心情有些不好罢了。” “呿!一只狗而已,难道也像人一样有心病吗?”聂容天不屑地哼笑。 苏慕情看他一眼,轻声道:“其实动物和人一样,当他们受到刺激,被欺负或遇到困难的时候,也会产生畏怯、害怕或是紧张的感觉。”她这话说得很中肯,仿佛在影射什么,“所以不论是人还是动物,跨不过自己内心的那条防线,就会产生自卑、焦躁、抑郁之类的病症……” 有那么一刻,聂容天的心突然漏跳了好几拍,为什么这女人又一种能将人看透的目光?很多东西,明明被他掩饰在最阴暗的角落,可她似乎却能将一切看穿。 在她面前的自己,不知为何,竟有些无所遁形。 两人之间短暂的目光交会,竟惹得聂容天心绪微乱。 而聂晶晶显然并没有注意到两人一瞬间的变化,自顾自的说道:“可是我的露菲向来被保护得好好的,谁敢欺负他!” 苏慕情很快回神,“你说自从带他从美国回来后,他的食欲就一直不好?” “没错!” “那在美国有发生什么事吗?比如说,换了环境不适应,所以心生恐惧?或是你忙的时候没办法陪他,他误以为自己被抛弃之类的?” “不会的,露菲经常跟着我四处飞,而且我还为了她特地请了一个宠物保姆贴身伺候。” 迅速收回紊乱心神的聂容天,受不了的翻了个白眼,他真的不懂怎么有人会把一只狗看的这么重要,不过……苏慕情认真检查小狗的模样,倒是很吸引他。 就好像那个被她抱在怀里的小家伙,就是她今生的至宝,连动作都是这么的温柔,这么的小心翼翼。 尤其她那双很美的手,好看的指甲颜色,以及指尖轻轻碰触在肌肤上的感觉…… 突地,他忍不住想起那天晚上,当她的手不经意碰到自己的时候,居然让他产生了某种冲动,虽说他本能的拍开了,但……慌忙逃回房间后,他居然很怀念那种陌生的感觉。 “你是说露菲的心理生病了?” 聂晶晶大惊小怪的语调打断了他异样的冥想,接着就听到两个女人的话题围绕着一只狗而吱吱喳喳个不停。 聂容天的视线忍不住被苏慕情的嘴唇所吸引,她的上下唇跟一般人比起来,似乎厚了一点,因为有了茶水的滋润,所以看起来十分粉嫩晶莹,唇启唇闭,洁白的牙齿不时绽现。 永远都给人一种笑眯眯感觉的双眼微微弯起,让人不自觉想与她亲近,她整个人也散发着温暖。 他开始有些嫉妒自己的姊姊,居然可以和她靠得那么近,最糟糕的是,他姊不知道说到什么激动的话题,突然握住了那双被他很欣赏的手。 似乎感觉到了他炽热的视线,聂晶晶忍不住瞥了他一眼,“容天,你的表情很奇怪耶!” 很快,他就像一个被揭穿真面目的偷窥狂,面对姊姊的质问,一时之间根本不知该如何回答。 瞬间,气氛僵凝,他立刻感受到四道诡异的目光直直射向他,让他有一种赤裸裸的无助感,狼狈的想要逃避那充满探究的眼神。 于是他慌忙的起身,露出一贯的刻薄与高傲,“你们女人之间的话题永远无聊得令人恶心。”恶狠狠的丢下话,逃也似的离开了客厅。 聂晶晶皱了皱眉,骂道:“我这个弟弟真是被家里人宠坏了。” 苏慕情不介意的耸肩笑笑,“没关系,其实他只是性格有些别扭而已。” 望着那消失的背影,她总觉得聂容天离去时的目光有些异样,而那异样的目光,竟扯得她的心弦一阵微妙的悸动。 此时聂晶晶终于隐约从小俩口的表情中,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 说起来,这个苏慕情虽然样貌比不上她姊姊,但性格温婉可爱,举止得宜大方。 当初她之所以会坚持举办这场婚礼,最大的原因是担心自己那个难相处的弟弟会孤老一辈子,虽说弟弟无论外在还是内在条件都无人能及,但真正能和弟弟相处的人却少之又少。 季家老二季子维是块滚刀肉,打不生气骂不还口,小时候不知道被聂容天欺负过多少次,依旧很有勇气的当他朋友。 至于朗奕,是爸妈从育幼院领养回来的小孩,多年来被弟弟奴役,现在早已习惯成自然。 除了这两个人,他身边没有亲近的朋友。 聂晶晶也知道苏慕纱求的无非是聂家的名和利,依他对苏慕纱的态度,要不了多久,苏慕纱肯定受不了,最终还是会走上离婚这条路。 说起来,她也是护弟心切,才会在苏慕纱逃婚之后,急忙选了个代罪羔羊给弟弟当老婆,否则依他的个性,怕是一辈子也不会主动追女人。 可让她意外的是,弟弟刚刚那赤裸裸的目光,流露出来的分明就是欲望,那是不是说明……她那个不开窍的弟弟,终于也开始期待春天的到来了? 第四章 一辆火红刺眼的豪华跑车极为流畅地停在一家名叫“好多宝”宠物店店门前。 驾驶座上的男子戴着太阳眼镜,打量着这家极小的店面,犹豫了很久,才打开车门,慢吞吞地下了车。 擦得闪亮的黑色小牛皮鞋,烫得直挺的浅色长裤,一件价值不菲的米白色名牌衬衫,看似简单的搭配,穿在这个人身上却显得格外抢眼。 黑色短发在阳光照射下闪着奇异的光芒,精致俊美的五官,高挺精瘦的身材,惹得经过的路人频频回头投以爱慕的眼光。 男子皱着眉,打量了这家装潢普通简单的宠物店许久,听到从里头不断传来的小猫小狗叫声,惹得他一阵不快。 他不禁开始懊恼自己为什么会在冲动之下,一个人跑来这个地方,难道仅仅是因为她昨天晚上那番莫名其妙的话吗? 想到这里,他不禁回想起昨天那个场面── 他姐像神经病一样抱着那只欠扁的傻狗跑来他家,美其名是来看他婚后生活过得愉不愉快,其实是想满足她自己的八卦心态。 大家一起吃了一顿他觉得气氛很无聊的晚餐之后,他便躲进书房里,接着大概到了傍晚时分,苏慕情居然主动来敲书房的门。 她的意外主动,让他感到相当惊讶。 虽说两人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也不知道是哪里不对劲,每次面对她时,他的眼神都会变得闪烁不定。 “我……可不可以和你谈一谈?” 这是那女人踏入他的书房后,面带温和笑容说出的第一句话。 他有些诧异,心底更是激动不已,但他却很有技巧的掩饰了自己不正常的内心世界,假装一副很忙的样子,“我时间有限,你有话快说。” 但她好像完全不介意他无礼的态度,轻手轻脚的关上门,走到他面前,脸上依旧挂着温暖的笑容。 他发现这女人特别喜欢笑,大概是因为她拥有一双天生的笑眼,即使她可能根本没有笑,但那双眼睛,却给人一种莫名其妙的亲切感。 “我们结婚到现在也有一段时间了,虽说这段婚姻是建立在不愉快的基础上,但你们聂家是名门世家,有些事情即使我们不愿意面对,但仍旧无法避免,比如说面子或是尊严之类的问题。” 她的声音很轻,速度很慢,这让他想起很小很小的时候,幼稚园里那些温柔又美丽的阿姨。 见他一直不回应,她也完全没有恼怒,“我知道你并没有把这段可笑的婚姻放在眼里,而且从我们相处的这些天来看,我也发现,其实你……或许有些讨厌我的存在。” 讨厌吗? 当她说出这种妄自菲薄的话时,他不禁在心底偷偷自问了一声,答案自然不是肯定的,但……好像也不否定,那究竟是什么呢? “呃,我知道和姐姐比起来,我的容貌的确是基因失败的产物,让你对我这样的人产生好感,似乎也太强求了……” 不是的!他的心底大声否认,这与样貌无关,况且,她的这张脸,看久了之后,他竟发现其实也挺耐看的,尤其是那双总是弯弯带笑的眼睛。 “所以,我没想奢望过你会真的把我当朋友或亲人看待。” 温和柔软的嗓音又飘进他耳里,此时此刻,她的声音和话语已经完全他的心思。 “当然我知道,为了两家的面子,就算你再讨厌我,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提出离婚,毕竟刚结婚就离婚,一定会引起媒体的关注的,虽然你姐姐在婚礼现场禁止记者进入,可当时在场的宾客中,肯定有很多人都在猜测,为什么本应该由苏家长女嫁进聂家,结果却变成了我。” “你到底想说什么?”按捺住心底的疑惑,他冷声问。 “这几天我思来想去,终于想到一个不会让你为难的方法,我们先假装维持一下这段婚姻关系,等媒体对聂家的关注渐渐变淡了,你再找借口跟我离婚就好。” 她想了一下,又道:“理由我已经帮你想好了,到时候你可以对外宣称我是个没有教养、完全无法融入上流社会的土包子,也可以说我不解风情,不是个好太太,爱吃醋爱使性子,带出门会让你丢脸……” “总之,只要理由不伤害到你的面子,又能合理解释我们并不适合,我想媒体应该会将婚姻失败的矛头全指向我,这样的话,你就可以轻松解除我这个……呃,基因突变的产物了。” 说到最后,她还小小的幽默了一下,口气听不起来不像自嘲,更没有故意让他难堪的意思,而是像和多年的老朋友随意开着玩笑一样。 聂容天被她的这番话彻底惊到了,这女人是傻了吗,居然连这种方法也想得出来! “你……”他不知道是怎么找到自己的声音的,“你就不怕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按你的说法做了,会对你的名声产生负面影响?” 她却毫不介意的一笑,“影响不影响,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了,既然当初是我姐姐逃婚在先,由我来弥补这个错误,我没有任何怨言,况且……” 她的目光突然变得温和无比,望进他的双眸。 “如果将来爱我的那个人对我是真心的,我想他自然懂我,外表和名声,都只是虚无表面的东西,对方要是真的在意这些,我也不会把时间浪费在这样的男人身上。” 有那么一瞬间,聂容天因为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异样温柔而深深悸动了一下。 他虽然不想承认,可仍旧无法否定,从头到尾,这场婚姻中最大的牺牲者就是苏慕情。 可她却无声的接受这一切,甚至还能为他着想,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可以无私宽容到这种地步? 然而当他意识到她口中那个知她懂她、真正在乎她的男人,很有可能会在某一天出现在她的生命中后,他不自觉的产生一股陌生的情绪。 直到很久以后,他才恍然大悟,那种陌生的情绪,就是所谓的──嫉妒! “这个小乐乐肯定从出生后就被人家虐待过,明明已有七八个月大,体型却小得可怜,全身也没几两肉,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好多宝”宠物店里,小洁哄着苏慕情不久前从垃圾桶上捡回来、后来被取名为乐乐的小猫吃了很少的食物后,不禁对小家伙可怜兮兮的模样产生了同情心。 小乐乐大概是天生胆小,每次只要见到有陌生人出入,小家伙都会畏惧的躲在角落里浑身颤抖,而且抱回来的那天就帮它洗了澡,可它的毛还是没有光泽,不晓得之前到底受了什么苦。 苏慕情心疼的将乐乐抱进怀中,整间店里,小家伙唯一依赖的就是她。 它微微颤抖的缩在她的怀里,一双怯怯的大眼闪着前所未有的勇气,好像只有这个怀抱,才能带来安全感。 这样的目光,让苏慕情心头一紧,小家伙已经被捡回来许多天了,但身子却不见圆润,尤其看到它每次在吃东西时,只要听到突然的声音,便会吓得马上躲在角落里,她更加心疼难过。 她安慰的摸摸它不太顺滑的毛,从它有些污浊的眼睛里,她看到了它的病态,凭借着她看过许多宠物的经验,她知道它似乎病得不轻。 她只能每隔一天帮它打一支营养液来维持它的体力,但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 “叮叮叮……” 店门在这个时候被人推开,门上挂的铃铛发出响声。 “欢迎光……临!”耳边传来惠惠先是亲切,接着变得支吾的问候,“呃……呃……先……先生,您……您好!” 平日说话极为流利的小丫头,居然口吃了,这让苏慕情不禁好奇的将视线从小猫移向刚进门的客人,当她看清来人时,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那个浑身散发着高贵气息,举手投足都与凡人有所不同,比天使还要惹人注目的家伙,为什么怎么看,都像她那个挂名老公。 对方的穿着十分有品,俊美逼人的五官,是那种即使站在人群里,也可以一眼就看到他的异类。 只不过他的表情有些冷,眉头微微皱着,嫌恶的打量着店里的一切。 这样的地方,照理说与这种高高在上的贵公子根本格格不入,可他的出现,却又有种说不出来的和谐。 他打量了店里一圈,直到目光的焦点落到苏慕情的脸上,才带着几分肯定的大步进向她。 而惠惠和小洁早就被他俊美的外表震憾得忘了基本的待客之道,甚至丧失了说话能力。 她们不是没见过帅哥,只是没见过像他这种超凡脱俗的美男子,像他这种长相,应该只会在漫画中出现,没想到现实世界中真有这样的人。 即使每天都可以见到聂容天,苏慕情还是被他的突然出现吓了好大一跳。 “你怀里抱的是什么怪物,丑死了!” 当聂容天看着那只瘦巴巴的小东西,紧紧偎在她的胸前,还将小脑袋埋在她两团柔软之间时,嫉妒顿时翻涌而上。 是的,他的确是在嫉妒,这种感觉很糟糕。 “它……它叫乐乐,是我从垃圾桶上捡回来的小猫。”她机械的回答,随即才猛然意识到,这个以宅出名的男人,怎么会莫名其妙出现在她的店里。 对方狠狠皱起了眉,“你脑筋不正常啊,垃圾桶上的怪物怎么可以随便捡!” “它不是怪物,是一只被主人抛弃的可怜小猫。”这家伙对自己恶声恶气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连一只小猫咪也不放过! “哼!”对方冷哼一声,对她的解释很是不屑。 “对了,你怎么会来我店里?” 他假意四处参观,“我去哪里,需要向你解释吗?”事实上,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来。 早上去娱乐公司谈事情,结束后本应直接回家的,但他的手仿佛有自己的意识般,操控着方向盘把他带到这里来,当他回过神时,人已经出现在宠物店的门口了。 如果一定要找出一个理由的话,他想,她昨晚的那番话,勾起了他积压多年的躁动。 已经有多久不曾对别人敞开心扉?又有多久不曾真切的让别人走进自己的心灵? 就连父母和兄姐,在“那件事”发生之后,也曾试着要将最好的一切都给他,可他却恶狠狠的拒绝亲人的好意,任性而自私的活在为自己打造的密闭空间里。 直到这女人出现后,那原本比铜墙铁壁还要坚固的心房,才慢慢的敞开,看到了一丝奇异的曙光。 当然,内心深处的这些想法,他是不会轻易告诉她的。 他想接近她、了解她、认识她,完全是出于一种本能,或许,这个女人真的可以改变他的命运,至少此时此刻,她散发出来的温暖气息,让他倍觉舒服和亲切。 两个工读生悄悄黏到苏慕情身后,拉了拉她的衣摆,好奇的问道:“慕情姐,这个帅哥是谁啊?” 看上去两个人好像认识,可依她们对苏慕情的了解,她身边应该没有这么顶级的异性朋友才是。 “呃……” 苏慕情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而她也机警的发现,前方那个状似在参观的男人,似乎也在等待她的回答。 于是她僵硬的笑了笑,“他是我……同学的老板,我们……以前有过几面之缘。” 反正依她对聂容天的认识,这家伙今天突然出现,搞不好只是一时心血来潮,所以随便扯个谎,应该不会被揭穿。 男人一听,脚步突然停顿,回过头,目光阴沉的瞪了她一眼。 这让她开始怀疑自己刚刚扯的那个谎,会不会把两人之间的关系拉得太近了,如果她说对方是自己朋友的朋友的朋友的上司,也许会更好些。 同学的老板?! 聂容天对这样的解释十分恼怒,忍不住将怨气发泄到一只正在吃零食的小仓鼠身上,用食指和拇指揪住小家伙的后腿,对方立刻挥动着矮小肥嫩的四肢,吱吱叫了起来。 “喂,你对待小动物可不可以温柔一点?” “我哪里不温柔了?我不过是想看看这只怪物是公是母。” 苏慕情真的很无言,在这男人眼中,似乎所有的动物都是怪物。 接着她又看到他不客气地把小家伙扔回笼子里,顺手捏了一把零食扔到小家伙面前,她急忙将过多的零食捏一点起来,瞪他一眼,“你不可以一下子喂它吃这么多,它会撑死的。” “会有这么蠢的怪物吗?” 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人说话为什么问题这么难听? 聂容天也觉得自己和一只小仓鼠计较,的确很幼稚,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来这里到底想干嘛。 大概是她昨天说的那番话让他的心情一直无法平静,所以今天才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这里。 看着小仓鼠又开始吃起零食,他突然回头,生硬道:“我饿了。” “呃……”她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反应。 他狠狠的瞪着她,似乎对她的沉默表示强烈的抗议。 苏慕情立刻从他眼中看出了怒意,忙不迭道:“我请你去吃午餐吧,不管怎么说,你……你也是我同学的上司。” 最后,她给自己找了这个很烂的理由,也让惠惠、小洁,以及聂容天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你别看这间店的装潢不怎么样,它可是很有名哦!” 二十分钟后,苏慕情带聂容天来到一家烤肉店,大概因为还没到中午吃饭时间,所以店内客人不多,也还算安静,只是不远处有两三桌的客人。 打从两人一踏进这间店,到坐了下来,她明显感觉到那些客人的目光,时不时就会飘到这边来。 她当然不会的自恋的以为那些人是在看自己,她就知道和这种闪亮生物出现在同一个场合,她永远只能当个丑角。 不过无所谓啦,小时候她是姐姐的陪衬,长大后变成老公的陪衬,看来她注定是个陪衬命。 老公?她忍不住在心底失笑,这个陌生的身份还真是挺有趣的。 聂容天虽然对她选择要来烤肉店吃饭没有任何异议,只不过这种地方,他平常还真的不会来。 看着服务生将一盘盘肉、青菜、菇类等食物放上桌,他开始用目光研究这些东西的吃法。 小时候是爹妈和兄姐不让他吃这种东西,就算想吃烤肉,也是去那种五星级的大饭店吃,长大后由于他懒得应酬,出入饭店的机会便无形中缩小了。 所以这位大少爷此刻对这种平民化的烤肉,产生了很浓厚的兴趣。 看着她将鲜嫩的牛肉放在烤网上,油脂滴到木炭上发出滋滋的声音,等烤到差不多七八分熟,她便很快地把肉夹起来,沾了点酱料,一口塞进嘴巴里,满足的咀嚼,他忍不住也吞了吞口水。 看着她有些厚的双唇一张一合,居然让他产生了一股不能抑制的强烈欲望。 “喂,你怎么不吃?” “不会吃。”他很诚实的回答。 “啊?!”她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谭。 不会吃?!比她不要大两岁的大男人,居然说他不会吃烤肉?仿佛被雷劈中的苏慕情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带他来到烤肉店,如果带他去吃一般的简餐,可能就不会这样了。 不过他显然不像在开玩笑,他说不会吃,要是她不帮忙,搞不好他就真的不吃了。 算了,伺候猫狗也是伺候,伺候大少爷也是伺候。 于是她急忙将盘子里的肉和青菜逐一放到烤网上,又拿来一个干净的盘子,将烤好的肉沾了点调料,放上去,递到他面前。“你尝尝。” 对方明显是被伺候惯了,也不道谢,夹起烤好的肉直接放进嘴里,大概味道真的很不错,他居然一口气将烤好的东西全部吃光了。 苏慕情不敢怠慢,急忙又烤了好多放到盘子里,他当然也吃得很理直气壮。 只不过一顿饭下来,一直是他在吃,她则像女仆一样在旁边伺候。 “你吃些青菜,这些蘑菇和白菜、还有胡萝卜,烤了之后味道也很好。” “不要,我最讨厌胡萝卜。”他皱眉,似乎对那种东西很嫌恶。 “可是胡萝卜的营养价值很高,你知不知道我店里的小猫小狗都是我帮它们配的食物?” 话音刚落,就接收到对方疾射而来的凶恶目光。 她急忙调皮的吐吐舌,“我……我当然没有把你当成小猫小狗的意思啦,不过有些青菜的营养价值很高,如果你总是因为不喜欢吃就不吃,会营养不均衡喔!” 她吐舌的小动作,让聂容天不自觉的喉咙一紧,仿佛被她催眠似的,筷子不由自主的夹向那块被烤得很嫩的胡萝卜,放进嘴里,轻轻咀嚼。 她立刻很好奇的将脸凑到他面前,闪着晶亮亮的眼眸,“怎么样怎么样,味道是不是还不错?” 他冷冷看着她,极力掩饰内心的错愕和悸动,嘴巴更是毫不留情,“难吃!” 她的小脸立刻垮下,低叹一声,“唉,你果然和我店里那只最难管教的花花一样,令人头疼。” 聂容天立刻恶狠狠的瞪向她,她却不怕死的冲着他吐舌头。 “我没有说错啊!花花也很讨厌吃胡萝卜呢!” 这女人竟然把他和她店里的怪物划上等号,这让聂容天极高的自尊备受挫折,可令他意外的,当他看到她像老朋友一样与自己开玩笑时,心竟然慢慢软化了。 更让他不可思议的是,他居然很享受这样的亲切的相处方式。 “少爷,难道你没发现,少奶奶是一个很容易让人亲近的人吗?不知道为什么,和她在一起,总会让人倍感舒服。” 这是朗奕的话,曾经他嗤之以鼻,极为不屑,现在,却不得不为这样的发现感到震惊。 “容天?!” 一道陌生的女嗓突然打破这一刻的温馨。 聂容天和苏慕情同时看向声源,一个打扮得很入时的年轻女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两人的桌旁。 她的目光紧紧锁住聂容天的脸,好像苏慕情根本不存在一样,一脸惊讶,“刚刚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没想到真的是你耶!” “你哪位?”他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个喊着他名字的女人,脑袋里对她完全没有印象。 “我是郑美婷啊,上次你姐姐在酒店举办她的生日宴时,我和我哥也有出席,我们有见过面,我还在宴会上和你说过几句话。” “我不认识你!”他毫无感情的回道,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人非常没有好感。 对方的脸色似乎难看了一下,但仍旧锲而不舍道:“前阵子我出国了,回国后才想让我哥介绍我们进一步认识的……” 被直接当成空气的苏慕情表情有些尴尬,不知道为什么,当她看到别的女人主动巴上他时,她的心底竟产生一股微酸的感觉。 虽说聂容天只是自己名义上的丈夫,可别的女人当着她这个准妻子的面向自己老公,只要是人,应该都会受不了。 不过很快地她又想,自己到底有什么资格吃醋呢,聂容天本来就不喜欢她啊! 吃醋?这个想法吓了她一大跳,她为聂容天吃醋?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就在她心绪不稳,思想烦乱之际,听到耳边突然传来一声低吼── “你视力有问题吗?看不到我老婆就在这里?” 苏慕情没想到他居然会当着这个女人的面,说她是他老婆,心底先是一讶,紧接着不由自主产生一丝丝窃喜。 郑美婷脸色一白,“我……我以为她是你的女佣。” 早就听说聂容天是个天之骄子,以前经常跟在他屁股后面伺候的,是一个名叫朗奕的男人,所以她本能的以为苏慕情也是他带出来的佣仆。 苏慕情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穿着打扮一眼,不明白这个女人为何会有这样的结论,她真的很像他的女仆吗? 聂容天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黑眸恶狠狠的瞪着郑美婷,活像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似的,“那现在你总该知道她是我聂容天的老婆了吧?” 郑美婷被吓得抖了抖,“不……不好意思,我不打扰了。” 原来传闻中脾气恶劣的聂容天果然不是好惹的,她不敢保证自己要是再白目不肯走,他会不会当场把她给拆了。 直到郑美婷狼狈闪人,聂容天才没好气地道:“你有病啊,被人家说是女佣,居然还不痛不痒的。” “总比被人家知道我们是夫妻,然后在背后说我们不相配要好吧?”事实上,她也不好受,可生气又不能解决问题。 不过,刚刚他恶狠狠的向那个女人宣布她的身份时,她竟觉得心头甜滋滋的。 聂容天听到她这么说,心里极不是滋味,而最让他介意的是,他讨厌别人用不公平的眼光来看待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 两人沉默了许久,他才僵硬的挤出一句话,“其实,你也挺好的。” 她微微一怔,有些不敢相信的瞅着眼前这个嚣张惯了的男人,俊俏的脸上竟闪过一抹淡淡的别扭。 是她看错了吗?脾气坏又不讲理、骄纵任性的霸王聂容天,居然会称赞她,还露出这么自眨身价的表情? 可他刚刚的举动,算不算是在袒护她?还有,他刚刚那句话,算不算……是对她的一种认同和肯定? 对于这段意外的婚姻,她原本抱持着好聚好散的想法,毕竟像聂容天这样的男人,根本不可能会对她有兴趣,而且姐姐突然和高伟森私奔,她还想找个机会好好问问父母,因为事情看起来似乎没这么简单。 可现在,事情的发展似乎有些出乎意料,因此她突然变得茫然,忍不住想,一旦有一天,当聂容天亲口向她提出解除婚约时,她会不会……坦然的接受? 第五章 “虽然小乐乐的病已经没办法治了,可不管怎么说,自从你把它捡回店里后,它每天都过着被人宠、被人疼的日子,就算它真的走了,也不会有遗憾的,慕情姐,你也不要太难过了。” 即使经过细心的调养和照顾,结果依旧令人难过,瘦弱的乐乐终究逃不过命运的磨难,病情越来越严重,现在已经完全无法进食了。 苏慕情把它捡回来的那天开始,便一心想要将这个被人遗弃的小可怜照顾到健康长大,可最后的结果还是让人十分沮丧。 惠惠和小洁知道苏慕情是真的把店里的小猫小狗都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看待,眼看着乐乐命在旦夕,心中也同样难过。 看着瘦巴巴的乐乐无力的躺在自己怀中,眼中流露出对世界的眷恋,可它却无法与命运抗争,越来越微弱的呼吸,似乎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可这个通人性的小家伙,大概知道抱着它的人有多么难过,伸出小爪子勾住她的衣襟,随即又无力的垂下去。 反复几次,最后它放弃了这个无意义的举动,将小脑袋埋在苏慕情的怀里,汲取着最后的温暖。 看到这样的情景,苏慕情的眼泪立刻涌出眼眶。 一旁的惠惠看不下去,急忙递上面纸,“慕情姐你不要这样,乐乐已经尽力了。” “不,世界总会有奇迹出现的。” 苏慕情不想就这样放弃对乐乐的治疗,可毕竟她能力有限,为了能治好乐乐,她不只一次带它去其他大型动物医院治疗,但结果总令她沮丧不已,那些兽医的回答都一样,就是要她趁早放弃。 惠惠和小洁也知道苏慕情现在根本听不进任何劝,便不再多说什么,只能尽全力给予协助。 就这样忙碌了一整天,晚上当苏慕情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时,竟意外看到屋子里多了几个她根本没见过的人。 两男一女,无论是穿着打扮还是容貌气质,都异常出色,而聂容天和朗奕也在,几个人似乎正在谈论着什么。 最近她和聂容天之间的关系十分奥妙,自从上次她去过她店里一次之后,虽然说话的态度依旧恶劣,但从他异样的眼神中,她仿佛看到了什么和从前不一样的东西。 只不过最近因为小乐乐的病,她的心情一直好不起来,也没有多余的心力去探究聂容天的细微改变,虽然她知道生死自有定数,但亲眼目睹不幸,她还是无法坦然面对。 这个时候,她真的很想找一个体贴她、疼惜她、懂她知她的人倾诉,即使她的外表给人一种温暖大度的感觉,但内心深处的软弱,又有几人能知? 聂容天吗? 看着不远处的那个男人,突然对他产生了前所未有的依赖感,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哪怕和他聊聊天,就算只是坐在他身边,不发一语,似乎也能缓解一下她此刻抑郁的心情。 正在和助手谈论事情的聂容天突然抬起头来,正好撞见她一脸希冀的看着自己,他向来懒得观察别人的脸色,更不是个诉苦的好对象,可仅仅是这一眼,他竟敏感的发现她不太对劲。 他从来没有看过如此脆弱的她,那么乐天又大度的女人,此时给他的感觉,就像一个等待大人嘘寒问暖的孩子。 “容天,你在忙啊!” 即使心底有再多的想法,她也知道自己的立场和身份,不容许她对这个男人有太多的奢求,于是她挂上牵强的微笑,试着让自己表现得更自然一些。 “你们先聊,我回房了。” 算了,这么多年来,她始终都是一个人,从小爹不疼妈不爱,唯一的姐姐跟她之间的感情更是淡得可以。 她孤独惯了也坚强惯了,即使此刻非常迫切的想找个人倾诉,但她相信,只要忍一忍,一切都会过去的。 聂容天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独自走向楼梯,背景孤单又寂寞,他的心也跟着莫名其妙的紧揪在一起。 “有什么事我再让朗奕通知你们,你们先回去吧。” 两男一女皆是聂容天外聘的助理,深知这个老板对工作十分狂热,而且在他们心中,聂容天一向冷情冷血,可刚刚他们却从这个俊美的男人眼中,看到了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这么急着把人赶走,难道是为了刚刚上楼的那个其貌不扬的女人? 老板的私事他们不敢过问太多,人家既然下了逐客令,他们也不好留下来看热闹。 待几人离去后,聂容天几乎是迫不及待的走上楼,来到苏慕情住的客房门前,举起手想要敲门,却又突然犹豫起来,僵在半空中。 他这是怎么了?竟然为了那个女人不经意流露出来的哀伤,改变自己的原则。 可回想起她刚刚明明露出一副对自己有所期盼,却又独自隐忍时的表情,心头莫名一紧。 举了半天的手,终于轻轻敲上门板。 门打开的那一瞬间,苏慕情怔了好一会儿,她没想到聂容天会来敲她的门,他不是还在忙吗? “我……”聂容天率先开口,其实很想问问她怎么了,可又怕自己对她过分的关系,会被她嘲笑,便又佯装冷硬,故意恶声恶气道:“我是想来问问你,今天为什么比平常都还要晚回家?”但话一说完,他又忍不住懊恼。 苏慕情没想到他竟会问出这么奇怪的问题,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答,但从他那别扭的表情,她仿佛瞬间感受到他的心意,难道刚刚在客厅,他……看出她内心的惶恐了吗? 两人就这样一个站在房内,一个站在门外,彼此对望,谁也不知道下一句话该说什么。 聂容天站了半晌,忍不住邪气的挑眉,“你打算一直让我在外面罚站?” 似乎立刻明白了他的调侃,她的双颊不禁染上两抹红晕,急忙侧开身,让他进房,脑中的思绪也开始复杂起来。 “呃……你……你要不要喝点什么?” 聂容天第一次主动来她房间,但其实说穿了,这里是他家,这是他家的客房,他应该很熟悉都对,但房内多了属于她的气味,让他不自觉先环顾四周一圈,才找了个椅子坐下来,“我不渴。” “呃……”她也有些手足无措。 之前没有看清自己内心深处的感情时,还可以坦然面对这个男人,可不知何时开始,当她发现自己竟对他产生了某种依赖感的时候,她才猛然明白,原来在喜欢的人面前,iq会自动变得很低很低。 其实两个都是恋爱白痴,苏慕情紧张无措的时候,聂容天也没有比她好到哪里去。 原本是因为担心她才想来看看她,结果进到她房间之后,才发现他根本就不会关心人,也可以说,他不知道从哪里关心起。 他本来只是很单纯不想看到她流露出来的那抹浓浓的失落,但现在反倒让自己陷入一个进退不得的窘境。 室内一阵安静,最后还是聂容天先受不了,打破沉默。“喂,你怎么不讲话?看你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说出来让我开心开心?” 他的本意是──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说出来,或许我可以帮你分担一点。可不知为何,话不说出口,就变得这么刻薄了。 说完,他自己也很懊恼,但现在改口已经来不及了,索性就被她误会好了。 苏慕情先是一怔,随即看到他难看的脸色以及懊恼的表情,积压的心底的抑郁突然烟消云散。 这个男人……其实是善良的!他只是不习惯向别人表达关切,所以才会这样别扭,这样的他……很可爱。 “说起来,我今天的确是有些不开心……” 隔天下午,“好多宝”宠物店门前,便停了两辆豪华房车,几个看起来很有气势的外国人纷纷下了车,看着眼前这家小小的宠物店,目光都有几分不确定。 “没错,就是这里,进去!”完全命令式的口吻,丝毫没把这几个人放在眼里。 苏慕情和两个工读生不解的迎上前,看到这样的阵势,三人都感到相当不解。 直到聂容天的面孔出现在眼前,她才困惑地问道:“容天……发生什么事了?” 不理会她的诧异,傲慢的越过她往店里头走去,鹰一般的双眼梭巡了一圈。“那支快要断气的臭猫呢?” 这样阴狠的开场白,吓得两个工读生心一惊,无助的望向苏慕情,苏慕情也有些意外,她不晓得聂容天现在到底是在发什么疯! “喂,你不是说那只快要断气的猫很可怜,你舍不得它就这么离开你吗?现在我把国际知名的兽医都找来了,如果你不想让那只臭猫上西天的话,还不快点把它交出来?” 聂容天是个懒得解释任何事情的人,不过当他发现苏慕情一脸防备的瞪着自己,虽然心底不快,还是硬着头皮解释了一番。 苏慕情恍然大悟,忙不迭指向角落,只见那只小猫正趴在小垫子上,瑟瑟发抖。 聂容天向身边几个人打了个手势,几个人立刻了然,但还是对这只猫的外形和品种有一丝怀疑。 “容少,您确定就是这只……小猫生病了吗?” 他们都是国际盛名的宠物医生,凡是经手的动物,几乎都是名贵的品种,哪里见过这么……难看的混种小猫。 聂容天目光一闪,带着几分警告意味,几个人便不敢再吭声,急忙上前如珍宝般地捧着小猫,放到宠物台上,手脚迅速的打开随身携带的医疗箱,开始替小猫诊治。 如果前一刻苏慕情还对此有些许疑惑,那么接下来,她已可以猜到来者的身份。 几个来自国外的宠物医生在治疗过程中忍不住惊叹,“这只小猫能活到今天真是不容易,看得出来它得到很好的照顾……” 就这样,奇迹出现了。 直到几个医生拍胸脯保证,小乐乐至少还有十年的时间好活,聂容天才满意的点点头。 看到这一切的苏慕情忍不住走到聂容天身边,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小声开口问道:“你是特意为了我,才找来那几个兽医的吗?” 回想起昨天晚上,她竟然对他大吐苦水,而且在说到小乐乐快要死掉时,忍不住痛哭失声,这个男人也第一次对她做出了亲密的举动,将她用力的揽进怀里,轻拍她的背,试图安慰。 她无法解释她为什么会在他面前流露出脆弱的一面,但她真切的感受到,被他拥住的那一瞬间,她的内心深处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满足。 后来是朗奕在门外喊着吃晚饭了,两人才尴尬的分开。 只不过吃晚饭的时候,彼此之间的气氛始终都很奇怪,搞得朗奕不停地问东问西,而她的脸也越来越红。 直到今天早上来店里时,她都还在回想昨天晚上的那一幕又一幕。 聂容天当然不想这么轻易承认自己这番举动,完全是为了搏她一笑,便耍酷道: “佛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只是不想让那个小东西这么快死掉而已。” 其实他还有很多话想对她对,可此时店里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他,就算有话,他也不好意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口。 看到那几个兽医已经收拾好医疗人,将小猫安稳地放回小垫子上,他才目光复杂的瞅着她,“我还有事要忙,有什么话……晚上再说。”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宠物店,坐进一直等候在外的私人房车,扬尘而去。 苏慕情和两工读生表情都呆呆的,一时间还反应不过来。 “慕情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呃……”望着消失的车身,苏慕情的唇边不经意扬起一抹甜蜜的笑,“我想,有些人只是太过害羞了,才会表现得这么可爱。” 直到傍晚回到家,才从朗奕口中得知,原来今天去她店里的那几个外国医生是聂容天专程打电话从国外请来的。 而原因从朗奕口中说出来,自然是他家少爷不忍少奶奶因为一只小猫心情难过,所以才花费大笔金钱只为博伊人一笑。 可依照苏慕情对聂容天的了解,那个高傲的家伙如果听到朗奕这么解读,肯定会当场杀了他。 晚餐的时候,聂容天没有下来吃饭,朗奕说他最近在赶一首曲子,工作有点忙。 她虽然知道聂容天在工作时非常讨厌别人打扰,但用完晚餐后,她还是想去跟他道谢,便拿着一杯热牛奶来敲他工作室的门。 自从知道他就是“寂寞长夜”这首歌的作词作曲人之后,对他的好感无形中又多了几分,有些崇拜也有些惊讶。 虽说有聂家让他做后盾,可他今天的成就,完全是自己一手创造出来的。 她知道他对音乐有着一种偏执的热爱,虽然他到现在只做过九首歌曲,但这九首歌受欢迎的程度,连她这个外行人都知道。 听到敲门声,聂容天本以为是朗奕这不知死活的家伙来打扰,开门的同时正想要破口大骂,但一看到是苏慕情,他马上收口,虽然心里很高兴她的出现,又不好意思被她看穿,只好假装冷淡的问:“有事?” 苏慕情见他似乎没有赶她走的意思,便跟在他身后走了进去,这是她第一次来到他的工作室,里头很宽敞,放置了各种乐器。 她望着他,不自觉牵起微笑,他就是那种典型面冷心热,明明有一肚子的话想说,可偏偏在别人面前,却表现得十分冷傲孤僻,好维护自己的形象和尊严。 与他相处久了,她也渐渐摸清了他的脾性,嘴巴坏归坏,心地却很善良。 她轻轻的将门关好,不理会他的冷漠,将牛奶举到他面前,“这是吴婶让我端过来的,她说你今天晚上的牛奶还没喝。” “什么时候你沦落成这个家的佣人了?”嘴里虽说着嘲弄的话,但心底却是暖的,毫不犹豫地接过那杯热牛奶。 她笑了笑,一点也不介意他的态度,反倒觉得他口是心非的模样很可爱,“我知道你为了工作,每天忙到焦头烂额,但有句话说得好,健康的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你别把自己累坏了。” 这句简单的叮嘱,说得他心头一震,虽然从小到大这种话他听过很多了,可却没有一个人能像她这样,给自己带来这么大的震荡。 “你来打扰我的工作,就只是想送热牛奶来给我?” “呃……我还想对你说声谢谢,谢谢你求了乐乐!” “乐乐是什么鬼东西?”他故意装傻。 “乐乐就是那只快要断气的小怪物。”学着他的口吻,她幽默道。 “哼!我才没那么好心,你不用谢我,又不是我把那怪物救活的。” 听到她和自己开玩笑,聂容天突然很享受彼此之间这种和谐的扬,与她聊天是种莫大的享受,她很懂分寸,也知冷暖,知道他什么时候开心,什么时候不开心。 即使有时候他为了面子故意说些不好听的话,她也从来不与他计较。 这种微妙的默契让他很舒服,一颗心也被她搅得有点失了序。 现在的自己就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就算只是和她相处短短一秒,心情都会不由自主的愉悦好久。 这女人到底有什么魔力?明明普通又平凡,可每次和她靠近,他都会被她搞得方寸大乱。 又来了……那双好看的手轻轻搭在钢琴上,好看的指甲颜色,粉红而晶莹,修长细腻的手指,不知道含在嘴里会不会像白巧克力一样柔滑。 轻薄的水蓝色t恤,衬出她姣好的身材,酥胸随着呼吸起伏,让他不自觉回想起那双脑袋只有巴掌大的臭猫,曾经撒娇的把头埋在她的胸前,让他好生嫉妒。 想着想着,身体的某些地方竟发生了奇异的变化。 尤其当他望着她的双唇一张一合,不时还会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时,更是让他产生了一股想要把她瞬间扑倒的强烈欲望…… 似是突然意识到自己竟出现这不该有的遐想,他猛地站起身,有些尴尬地问道:“你……还有什么事吗?” 苏慕情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接着看到他俊脸微红,语气非常不自然,不禁有些好奇他到底是怎么了,想问,但又不好意思问出口。 “我……我只是来向你说声谢谢,如果……如果你很忙的话,那我就不打扰了。”离开前还不忘柔声叮嘱他,一定要趁热把牛奶喝掉。 怔怔站在原地的聂容天,一看到她走出工作室,马上就开始懊恼,他明明不是真的希望她离开,可他又想不出理由再把她叫回来。 笨蛋!他真是一个大笨蛋! 每次和苏慕情接近,心中都会不由自主产生想要把她狠狠蹂躏一番的欲望,最糟糕的是,好几次他还梦到和她在床上缠绵…… “少爷,少爷?” 不解的叫唤突然让他拉回神志,他吓了好大一跳,这才看清楚原来是朗奕。 “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朗奕被他吼得很委屈,“少爷,我已经进来快有五分钟了,你不是现在才注意到我的存在吧?” 聂容天似是被说穿了心事,气急败坏地狠瞪他一眼。 对方嘻皮笑脸的将自己可爱的娃娃脸凑到他面前,“少爷,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你刚刚的表情很有侵略性。” “侵略性?”聂容天不解。 “就是一个男人有欲望时,所表现出来的情绪啊!” 二十七岁的聂容天,因为幼时那可怕的经历,导致他潜意识中对男女恩爱产生一种莫名的恐惧,甚至只要想到那个画面,他都会忍不住作呕。 可为什么当对象换成是苏慕情的时候,作呕的感觉竟会莫名其妙的消失呢? 他边想,边优雅的坐到钢琴前,修长的十指在琴键上流畅的敲击着,表情十分认真,“你说的欲望,是指男人和女人做爱?”这话问得很露骨,可如果被问的人是朗奕,他也就没什么好介意的。 朗奕忙不迭的点点头,“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少爷你对少奶奶的态度很不一般。” “我对她的态度一不一般,关你屁事?” 对方嘿嘿直乐,“是是是,这是少爷你和少奶奶的私事,当然不关我的屁事,我只是好心的提醒少爷一句,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啊!”说完,还暧昧的挤挤眼。 聂容天这次倒是没骂他,而是很谦虚的将俊脸靠近他,小小声问道:“那种事……真的很舒服?” “当然喽!” 见自家少爷终于对这档事产生了兴趣,朗奕就像发现了新大陆,兴奋的开始向他宣传这件事有多美好,最后,还拍胸脯保证,性生活绝对可以让人达到欲仙欲死的绝妙境界。 聂容天被他说得心底直痒,某个部位更是不受控制的昂扬挺立起来,可他显然不想在朗奕面前丢脸,冷哼一声,“季二的能力不晓得好不好?” 朗奕一听,双颊当场涨红,没多久连耳朵脖子也都红了,大大的满足了聂容天故意使坏的心。 直到朗奕逃离他的工作室,他才慢慢收回恶劣的心态,开始思索着某些计划。 看来,有些事情的确应该亲自尝试一番,才能断定结果到底是好是坏。 结果当天晚上,苏慕情正在自己的房间里看睡前杂志时,房门突然被人不客气的打开,看着身穿一套纯白色丝质睡衣的聂容天直挺挺的站在房门口,她讶异了整整三秒钟。 “来我卧室。” 不理会她的惊呼,某个完全不懂得什么叫怜香惜玉的男人,大剌剌地走到床边,一把扯过她的手腕,半拖半拎的把她带到自己奢华宽敞的卧室内。 这个房间苏慕情只有在结婚第一晚有幸出入过一次,欧式的设计风格,但她最喜欢的,还有那张舒服的大床,不过现在好像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喂喂……容天,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被某人用力甩坐到床边,她开始检讨自己是不是又不小心得罪了这位大少爷,因为他此时的表情绝对可以用恐怖来形容,难道他突然觉得自己碍他的眼,想杀人灭口?! “做爱!” 铿锵有力的两个字,从他的嘴里吐出来,丝毫不会让人觉得淫秽,反倒有几分可爱。 当苏慕情意识到这两个字背后的意义时,震惊得不知所措。“你……我……这……” 他目光灼灼的死盯着她,“你不是说想谢谢我救了你那只小怪物吗?既然想向我表达谢意,那就直接一点,以身相许好了。” 发表完这番幼稚的言论,连聂容天自己也忍不住鄙视自己,事实上他根本不是这个意思,他只是……很单纯的,对这个女人产生了“性趣”而已。 可从来没有追过女孩,更没有恋爱经验的他,根本不知道到底什么话才是女生喜欢听的,所以干脆直截了当的表明自己的用意。 苏慕情花了好一会儿的时间才消化这个事实,呐呐道:“可……可你不是说,我们只有夫妻之名,没……没夫妻之实的吗?” “那是你说的,不是我说的。” 僵硬的说完,他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当两副身子紧紧贴在一起时,他试着寻找让他作呕的感觉,可她柔软的娇躯和身上的馨香,却让他不由自主的抱得更紧。 接着他轻轻吻着她的耳垂,发丝,娇嫩的双唇,竟发现自己对这种接触居然欲罢不能。 苏慕表此刻完全傻了,她怎么也没想到,事情竟会发展到这种地步,他的吻很轻很柔,就像一只可爱的小猫,没有目的的东舔舔西舔舔,而且他抱着她的方式也很青涩,隐约也能感觉到他在轻轻颤抖。 这个发现让她极为震惊,难道他在这方面没有经验? 据她所知,这些上流社会的大少爷早在读书时,就已经纵横花业中,尤其像聂容天这个年纪,如果说他还没有过经验,那就真的是天方夜谭了。 可她随即又想到朗奕和她说过的那些事,他讨厌和别人肢体接受,那么他现在对自己又是怎么回事? 心底有震撼、有激动、有害怕…… 太多情绪涌上心头,她忍不住开始猜测,自己在他的心里,是不是……也有一点点与众不同。 可她随即又推翻了自己的想法,她怎么能期待自己在他面前是特别的,毕竟从小到大,她一直都不是幸运的那一个。 面对他越来越浓重的喘息和热吻,苏慕情被他搞得芳心大乱,下意识的回应着他。 两人又是吻,又是啃咬,就像两个执着的孩子,紧紧拥着对方,好像一松手,这种奇异的感觉就会消失一样。 直到他腿间的灼热慢慢胀大,他才红着脸,生硬的问道:“我们是不是该把衣服都脱了?” 苏慕情也红了脸,娇羞欲滴,“应……应该是吧。”她也没有经验好吗? 怎知话才刚说完,聂容天却突然放开她,把她一个人扔在床上,自己却下了床。 “你要去哪里?” “我去把笔记本电脑拿过来查资料,我们一边学一边做。” 第六章 第二天一早,聂家的下人看到了一个令人非常惊讶的画面,那就是一向冷酷的聂容天,居然是笑着从房间里走出来。 更不可思议的是,他还在用人递给他一杯刚泡好的热茶时,很和善的说了一句谢谢。 对于这个灵异事件,佣人只好奇了不到二十分钟,就从主卧室走出来的苏慕倩身上找到了原因。 所有的人都看到少奶奶的脸上明显挂着被疼爱之后的羞涩。 “我让吴婶熬了些清粥,还弄上了些可口的小菜,一会儿你多吃一点。”假装看着早报,聂容天漫不经心的在苏慕倩下楼后,这么说道。 “好,你也一起吃啊。” “嗯,一会我陪你!” 直到苏慕倩在家里佣人“关切”的目光中离开家后,脸上不正常的红晕还没有完全消失。 而聂容天的心情好到不能再好,他怎么也没想到,昨天晚上那番激战,居然真的给他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快乐。 虽说他是个生手,可第一次快感带给他的兴奋,到现在还回味无穷。 “少爷,我可不可以大胆的猜测,你的春天已经来了?” 饭后,朗奕这个昨天才被狠狠欺负一顿的家伙,一点也没有自觉的再次捋虎须,这都要怪他拥有一颗七巧八卦心,也想成为第一个从少爷口中听到第一手八卦消息的人。 想想,大小姐特意把他这个小奸细安排在少爷身边,目的可是很明显的,大小姐还说,如果他能爆出好料,奖赏绝对少不了。 为了那份奖赏,他也要有不怕死的勇气,一定要挖到第一手劲爆新闻才罢休。 聂容天心情好,态度自然也不差,所以面对朗奕这个小八卦的时候,脸上依旧挂着满足的微笑。“你的猜测很正确。”突然想到了什么,又道:“朗奕,等一下你上网帮我找些资料,呃,就是那种看着很有感觉,而且还会有各种姿势可以学的东西,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朗奕忙不迭点头,笑得眼睛都快要眯起来了,“明白明白,少爷是想多学一点技巧吧?” 想到自家少爷终于开窍了,朗奕真实又激动有开心,如果大小姐知道这件事,哈哈……光想都觉得很乐。 “喂,你干嘛笑得这么奸诈,我警告你,这件事你敢给我八卦出去,看我不扒了你的皮才怪。” 朗奕急忙用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忠诚地保证,“放心吧少爷,我口风很紧的,而且我电脑存放的宝贝,绝对会让少爷你耳目一新。”一口气说完,他乐呵呵的跑上楼,急着邀功去了,所谓的口风很严紧,当然只是……诓他们家少爷的。 聂容天心情很好的一边看报纸,一边回味着昨晚的激情,想到苏慕倩在他怀里呻吟娇喘的模样,真实让他龙心大悦,乐不可支。 嗯,他应该趁机多学些招式,今天晚上好一展雄风。 当他正陷入自己的幻想之际,手机突然响起,他一接起来,便听到大姊雀跃的嗓音—— “容天啊,听说你和小倩……嗯,你要努力点,让小倩快替咱们聂家生个漂亮宝贝,啊,我一分钟后还有会要开,先不跟你说了,就这样,有空聊。” 聂容天的脸色因为接到这通电话而沉了几分,又想到一定是“某人”告的密,刚想将手机扔出去,上楼砍人,哪晓得荧幕再次亮起,这次打来的人,居然是好几天没来骚扰他手机的季子维。 一接起电话,就听到对方痞痞的怪笑声。 “季二,你被白痴附身了吗?”那笑声让人忍不住想扁他。 对方笑了好一会儿,才停止,“容三,没想到你居然纯情到这种地步,活了二十七年,昨天才终于除去你的处男之名,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下,聂容天的脸色可是难看到了极点,可他不想在季子维面前丢人,所以故作潇洒道:“我只是本着宁缺毋滥的原则,以挑剔的眼光来面对全世人,和你这种下下流胚子是完全不同的层次。” 他发誓只要一挂断这通电话,他就把朗奕那混蛋揪出来凌迟一番。 对方依旧嘿嘿直乐,“极品啊极品,容三,你可真是让我跌破眼镜了,还以为你在结婚当晚就把人给搞定了,结果竟然拖到昨天晚上,哦呵呵呵……” 聂容天气恼的咬牙,冷笑一声,“我再极品,又怎么比得过你家大哥啊,那才是极品中的极品,和老婆结婚那么久,不是也过着相敬如宾的生活?” 说起季子维的大哥季哲男,上流社会的人几乎没有不知道的,自从两年前他结婚之后,和老婆便过着分居式的生活,是对真正有名无实的夫妻。 “我大哥和大嫂,只是比较前卫又另类而已。”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季子维才在电话那头道:“噢对了,晚上我会去你家,有事情找你……老婆谈,记得要准备好酒好菜招待我哦!”说完便马上挂断电话,很聪明的不给聂容天质问的机会。 聂容天咬牙切齿的捏着电话,这该死的季二,找他老婆……干嘛?! “拍mv?我是女主角?”这个请求肯定是苏慕倩从小到大,听到过最具戏剧性也是最意外的一个要求,当然,代替姊姊嫁人这件事不包括在内。 就连聂容天也因为季子维提出的这个要求震惊了好半天,“季二,你脑袋没问题吧?今天不是愚人节。” 季子维优雅一笑,“你们当然没听错,今天我来这里的主要目的,就是想和慕倩谈一下拍mv的事。” 聂容天皱眉,这该死的家伙居然直接叫他老婆的名字?这么亲昵的称呼他都还没叫过呢! 可显然季子维并没有把他的不爽放在眼中,续道:“慕倩,你还记得上次我说过我们以前好像见过面吗?其实那天在我容三家之前,就在你的宠物店门口看过你,当时你正从一个垃圾桶上将一只廋巴巴的小猫抱起来,表情看起来让人觉得很温暖……” “呃……”虽然这是事实,可直到现在。她仍旧有些搞不懂季子维此番前来的目的。 “最近我接了一个case,为了庆祝某个动物保护协会成立六周年,特地拍摄一个很有意义的mv,词曲都已经准备好了,唯独却少女主角。”在mv未完成之前,不宜透露该协会的所有事项。 “公司里那么多女艺人,只要你勾勾手指,随便都有人愿意当你的mv女主角。”聂容天就是非常不爽他把主意动到他老婆身上。 季子维却似笑非笑道:“这么说是没错,但这个mv的意义与以往不同,我和导演也曾找过公司几个女艺人来试镜,但都无法找到歌词里表达的那种感觉。” 说话间,他的目光移动到苏慕倩的脸上。 “今天在试镜的时候,我猛然想起上次看到慕倩抱着那只小猫时,脸上所流露出来的温柔和笑容,和这个mv里要求的一模一样,所以才提议……” “no!”未等季子维将话说完,聂容天已经毫不客气的一口拒绝。“我们聂家的媳妇,还没沦落到要出去抛头露面的地步,你不想死得很难看,就别把这种馊主意打到她头上。” 他是绝对不会容许自己的老婆让这么多人一起观看,况且季二说得对,苏慕倩的气质很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温柔和气息,的确会让人觉得十分舒服温暖,他可不想与别人分享这种美好。 “慕倩,你怎么想?”根本不理会聂容天单方面的拒绝,季子维直接将问题抛给她。 苏慕倩到现在都有些晕眩,拍摄mv耶,而且与她合作的对象,还是当红偶像男歌手季子维,怎么说,都觉得很不真实。 “我只会养猫养狗,哪懂得怎么拍mv!” “放心,其实这支mv的主要特点就是以宣传保护动物为主,你不需要什么演技,只要在拍摄时,适当的与那些小动物们互动就ok了,另外……”不给苏慕倩说话的机会,他又紧接着说:“这个mv拍完之后,公司还会举办一场慈善义演,主题同样是以保护动物、善待动物为主题吗,你不是开了一家宠物店吗?店里应该有很多小狗小猫在等待好心人收养,所以我保证这个mv拍完之后,一定会引起不小的回响。” 这番话终于勾起了苏慕倩的兴趣,说起来她虽然不指望宠物店赚钱,但却是打从心底希望店里的小可爱们,都能找到真心疼爱他们的主人。 “而且你也知道我在娱乐界的名气有多响亮,只要我帮忙宣传,你的小店肯定会一夕成名的。” 她是没有这种想法啦,但如果真的可以透过这种宣传途径,帮助店里的小家伙们找到归宿,倒也不错。 见她似乎有点心动,在一旁久久未吭声的聂容天不客气的冷哼一声,对季子维怒道:“拍什么拍?这种无聊的东西你自己去拍就好了,干嘛要扯上我们聂家的人?这女人不过就是养了一堆无聊的动物,要长相没长相、要身材没身材,真上了镜,还不给我丢人现眼!” 他这番冷嘲热讽,苏慕倩现在听起来,已经不觉得那么刺耳了,反而让他有一种这家伙在吃醋的感觉。 季子维何其聪明,又怎会不知好友心里在想什么,他微微一笑,“容三,别忘了星艺娱乐是你们聂家的产业,如果这支mv红了,赚钱的可是聂家大老板,我不过是个小职员,你可要想清楚了。” “赚不赚钱关我屁事,总之我是不会同意她去拍这种无聊的东西的。” “先不要那么急着下结论,今天我来的目的,就是想和你们商量一下,至于要不要答应,你们夫妻俩好好考虑考虑。”说完,他急忙起身直奔二楼,“我先去看我家小猫,话说这个小可爱每次看到我来都要躲起来,等我抓到他,可有得他受了。” 此刻,躲在房间里死也不肯出来的朗奕,猛地打了个冷颤,他有不好的预感啊! 自从两人发生亲密关系后,在聂容天霸道的命令下,苏慕倩被迫搬进主卧室。 本来嘛,夫妻就是要住在同一个房间里,躺在同一张床上,才可以称之为夫妻。 聂容天恨自己为什么不早点发现夫妻之间相互缠绵的美妙,浪费了那么多的时间,真是不应该啊! 所以天黑之后,他便拖着还在为拍不拍mv而困扰的苏慕倩进了洞房,呃…… 昨天两人已有过肌肤之亲,感情在无形中增进了不少,由于都是初尝情事,对于探索彼此身体是既害羞又期待。 夜深人静时,再次攀登情欲高峰的小夫妻,终于决定暂时休息一下,两人静静的相拥,感受彼此的存在。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苏慕倩才真正觉得两人之间的距离是如此的近。 她将脸贴着他精瘦的胸膛,他身上的味道很好闻,清爽干净,总会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薄荷香,他的身体很温暖,在这有些微凉的夜里,能带给她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容天……”黑暗中,她唤着他的名,很柔很轻,就像一根羽毛,在平静无波的湖面上稍微拨弄了一下,漾起丝丝涟漪。 “嗯?”充满磁性的鼻音回应着她,大手不安份地在她身上慢慢游移,似乎正在酝酿体力,准备下一次的进攻。 “你今天的技术比昨天好了很多哦!”说着,她亲昵的在他的脸上印下了一吻。 这个小动作,以及发自内心的夸奖,令聂容天心情大好,恨不得能马上使出浑身解数,来讨好怀里的小女人,他微微一笑,更加热情的亲吻她的全身。 被他吻得很舒服的苏慕倩一边娇吟,一边讨好道:“唔,其实你应该多笑的,你笑的样子很好看,也……很亲切,呃……” 某人突然轻轻含住她胸前的红缨,惹得她一阵颤抖,娇喘连连。 “那我以后会在你面前多笑。” “我很荣幸……” 然而就在两人缠绵之际,她突然道:“容天。关于季子维今天提议拍摄mv的事,我想去试一下。” 亲吻瞬间停了下来,原来黑暗的卧室也一下子亮了起来。 “你说什么?”某人皱着眉,脸色很不好看。 她急忙讨好的捧住他的俊脸,用商量的口吻好声好气道:“你不要生气嘛,我当然知道你不想让我抛头露面,但季子维提出的条件很吸引我。” “你知道店里那些小动物,大多都是被主人抛弃的可怜孩子,虽说它们在我的店里可以得到良好的照顾,但如果可以,为什么不帮他们找一个真正属于它们的家呢?” “我对成名没有兴趣也从来不奢望用这种方赚钱,我只是很单纯的希望那些无家可归的小家伙们,可以得到幸福。” 见聂容天依旧没有任何反应,苏慕倩好脾气的笑了,摆了摆手。 “呃,当然,如果你真的不希望我去,我会尊重你的决定,毕竟我的外表真的很平凡,和那些大牌女星比,我去只会丢脸,万一在镜头钱出糗,那就真的贻笑大方了。” 她贬低自己一番后,果然看到聂容天皱着眉头,一脸不爽,“你总是这样妄自菲薄,我又没说你长得很难看,平凡就平凡,平凡无罪。” “那你是同意我去咯?”她顿时笑容满面,用力抱住他的脖子,在他的脸上猛亲一口,“容天,谢谢你。” 他……他什么时候答应了?这女人还真是狡猾,先是把他夸得飞上了天,又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最后竟然以退为进逼他就范,她还真是…… 见她笑得一脸狐狸样,心头不禁一颤。 是啊,就算被这只小狐狸拐了又怎么样,这个女人早在不知不觉中让他失去了理智,傻傻的被她牵着鼻子走了。 只不过被她算计的感觉很糟糕,他要用别的方式报复回来—— “去吧去吧,你想拍就拍好了,我才懒得管,不过……”他双眼一眯,露出一个阴险的表情,“为了惩罚你算计我,今晚你别想睡了……” 结果当天晚上,聂先生和聂太太的卧室里,真实的上演了一整夜的激情大战…… 一个星期之后,季子维打电话来,要苏慕倩去星艺试镜。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苏慕倩虽然外表并不出色,可是呈现在画面上的感觉却很好,试拍了几个镜头后,导演也非常满意。 最难能可贵的的,就是现场找来的那些小动物,在苏慕倩的带领下,居然十分听话。 导演和摄影师都十分开心,当下便决定由她担任这个mv的女主角。 事后,苏慕倩又听导演大概讲了一下mv的剧情,因为这支mv主要是以宣传保护动物为主,所以其中参与最多的,还是扮演的男主角,因为各自养了一只小狗当宠物,所以很狗血的,两个因宠物而相识。 之后两人的宠物不小心走丢了,他们便在寻找各自的宠物的过程中,对彼此产生了好感,最后当然是个happyending,有情人终成眷属。 词曲都已经做好了,苏慕倩听了两遍,非常喜欢,这让她对拍摄mv一事更加认真。 她和季子维相处的时间因为拍摄的关系而变多,她也比较了解他这个人—— 虽然他现在是星艺娱乐的签约歌手,可他跟聂容天一样,都有十分显赫的家世背景。 季家是从商的,他有一个比他大两岁的哥哥,也就是赫赫有名的季氏集团的总裁季哲男。 顶着季家二少爷这个见识的光环,他本该傲慢又嚣张的,可是在剧组试拍的时候,她却看到他对工作认真负责的一面。 平日他虽然总是嬉皮笑脸,一脸吊儿郎当的模样,可一旦面对工作,他却极为细心谨慎。 他对自己的要求极高,只要录音时有一点点不满意,他都要重新唱过。 慢慢的,苏慕倩被季子维的认真所打动,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会尽力配合他,绝不成为累赘。 两周后,mv正式开拍。 大清早刚起来,聂容天便漫不经心的丢下一句话,“等会吃完早餐,我和你一起去星艺。” 这个决定不只令苏慕倩吃了一惊,就连娱乐公司的工作人员,看到传闻中的魔星出现,也都全都吓呆了! 其实工作人员对聂容天并不陌生,这个传奇性的人物,偶尔也会来录音室试听歌手录唱的状况,而且星艺娱乐是聂家的产业之一,大老板聂晶晶对这个小弟可是极尽宠爱。 当然,披着聂家外衣的聂容天如果是个扶不起的阿斗,他们这些工作人员还可以在背地里偷偷鄙视他一下,可他所做的词曲,每年带给公司的效益,绝对让其同行眼红妒忌。 所以在不知不觉中,众人便自动将容三少与魔星划上了等号,一方面感叹他的才华,一方面又害怕这个三少爷的出现,总之有他存在的地方,欺压绝对会低到令人窒息就是了。 “他怎么会来?”只有季子维不怕死,问出众人心底的以为。 苏慕倩尴尬的耸耸肩,“他说他想看拍摄现场。” “容三,如果我没记错,你对拍摄现场可是一点兴趣也没有。” 聂容天冷哼,“星艺娱乐是我们聂家的产业,身为股东之一,我来个突击视察不可以吗?” 别说是股东之一,只要他一句话,要他姊把公司双手奉上也行。 季子维有些无力的皱眉,压低嗓音道:“你搞突击视察当然没人反对,但今天可是开拍的第一天,像你这种大人物莅临,那些工作人员肯定会异常紧张。” “这足以说明他们的工作历练不够。” 两人小声争吵着,苏慕倩有些看不过去,今天是拍摄第一天,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准备妥当了,她不想因为聂容天的突然出现,而影响整个拍摄现场, “你们两个别吵了,怎么说容天也是公司的股东,如果mv拍摄成功,他自然也与有荣焉。”言下之意就算告诉季子维,他再怎么不讲理,也不会让mv拍不下去。 可季子维不像她那么乐观,对于好友吹毛求疵的个性,别人不知道,他可是一清二楚。 果然,在导演和摄影师神情肃穆的准备开拍之际,坐在一边的聂容天便开始刁难人。 “等一下再拍,我要看一下剧本。” 导演自然不敢说不,急忙双手奉上剧本。 随便翻了几页,容三少立刻不满的皱起眉,指了指里面的文字,“把这几个地方改掉,我不想看到mv里有任何过于亲密的镜头。” 导演很是不解,依他对这支mv剧情的了解,里面根本没什么夸张的地方。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你们是怎么做事的,不是说是以宣传保护动物为主吗,怎么会有这些俗烂的剧情?” “可……容少,这些剧情并不过分啊……” 不过就是男女主角因为互相喜欢的关系,结尾的时候,为了配合效果,轻轻拥抱一下。 “改掉!”不容反抗的命令。 就算聂容天心里明知道季二的性向,可依旧无法容忍自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有任何肢体上的接触。 “容三,你要不要这么变态?现在都什么年代了,牵牵小手,抱一下,不算很过分吧?”季子维忍不住抗议。 聂容天立刻瞪回去,“我老婆为什么要给你抱,你哪位啊!” 话音刚落,所以工作人员纷纷将奇异的目光投向苏慕倩。 老婆?!这个女人!? 虽说有些人早已听说容三少不久前结婚了,可都没有机会见到新娘子的真面目,只听说新娘子在婚礼现场临时换了人,最后聂晶晶还放话,说其实真命天女另有其人。 上流社会这些公子小姐们的感情世界,本就扑朔迷离,他们这些小人物不过就是在一旁看看热闹而已。 两周前,季子维带苏慕倩到公司面试,工作人员也没想太多,只觉得这位苏小姐虽然长得有些平凡,但为人十分谦和善良,谈吐风趣幽默,待人亲切有礼,而且在试镜的时候,不管导演提出怎么样的要求,她都谦虚的一直接受。 但怎么也没想的哦啊,她居然就是容三少的老婆! 这个实事简直让人太震惊了,就连苏慕倩也吓了一跳。 这让她既有些幸福,同时也开始担忧,一旦这些人知道她和聂家的关系,那以后岂不是会用有色的眼光来看待她?她不想搞特殊,也不想被人特别照顾。 “总之,这几个地方你们必须改掉,如果不改,mv就别拍了!” 聂容天的话就是圣旨。就算他的要求再怎么不合理,也没人敢吭声。 导演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一旦剧情改了,岂不是会影响整体效果?身为艺术家,追求的就是最完美的结果,如果由他亲手执导,却拍出连自己都不满意的作品,一旦传了出去,他的面子要往哪摆…… “容少,这几个地方实在不太好改……” “怎么不好改,把拉手的地方换成四目相对,把拥抱的地方换成背对背,中间插入夕阳背景,至于那两只狗,它们爱怎么亲就怎么亲,出来的效果一样不会差到哪去。” 现场气氛突然变得尴尬僵凝,苏慕倩脑袋一转,急忙拉了拉慕容天的衣袖,好言好语说道:“没想到你的才华不仅在音乐方面,就连戏本创作上也这么有天赋。” 她先是满脸崇拜的一阵夸奖,随即又道:“不过你的这些构想,虽然也可以产生很美的画面,但似乎少了实质意义,如果你介意这样的镜头,也可以采用折叠镜头,这次宣传的主题……” 接下来,苏慕倩开始晓以大义,以及其温柔的口吻轻声细语的一边安慰聂容天的脾气,一边讲述着这次宣传的目的。 最后,容少爷紧绷的俊脸终于松动了几分。“随便,你们爱怎么拍就怎么拍,不过……”某人虽然不忍心再拒绝爱妻的劝慰,还是很邪恶的将嘴唇凑到她耳边,低声道:“你晚上可要好好补偿我,否则……哼哼!” 苏慕倩双颊倏地一红,羞怯的凑到他耳边笑骂,“知道了,老公!” 那个亲昵的称呼,令聂容天的心情立刻愉悦起来,拍摄工资也得以顺利进行。 众人都不敢相信,苏慕倩只不过随便说了几句话,态度强硬的容少爷竟然就这么轻易的妥协了。 看来这个魔星,终于也遇到他生命的克星了! 第七章 这首名为“我们和它们的爱”单曲上市之后,让原本已经红的发紫的季子维再创高峰。 他是个天生的演员,歌声更是充满有诱人的磁性,而这支mv里的女主角,在单曲推出后,也受到媒体关注。 几乎所有人都被荧幕里那个抱着一只白色小狗,在花丛中嬉笑的女人所迷惑。 镜头里的女人称不上美丽,也没有惹火的身材,唯一吸引人的,就是她那充满阳光的无私笑容。 也许就连苏慕情自己也不知道,她灿烂的微笑经常会在无形中让男人产生幻想。 无论是事业成功,奔波劳碌还是流连花丛的男人,在工作了一整天之后回到家,都想像过一种画面—— 晕黄的夕阳中。一个身穿粉色短裙的女子,面带温柔的笑容,从开满美丽花朵的庭院中走出来迎接自己,她身后还跟了一只顽皮的小狗,不停地摇尾巴。 女人亲切的帮男人拉开车门,挽着男人的手,边走进家门,边讲述一整天发生的趣事,让男人在工作紧张之余,能够深刻体会这一刻的温情和浪漫。 导演绝妙的拍摄手法,成功的将苏慕情塑造成一个温柔贴心的好太太。 所以歌曲上市之后,很多人都对mv里那个陌生女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为了宣传,画面中无意出现“好多宝”宠物店的字样时,苏慕情的小店也跟着红了。 事实上这首以宣传保护动物为主题的mv,的确备受媒体关注,很多养了宠物,却不关心它们的主人们,纷纷开始检讨自己的行为。 甚至还有人在网络上连署,呼吁人们要善待小动物,不要随意弃养,虐杀。 更有大部分人“好多宝”这家宠物店产生了浓厚的好奇心,纷纷到店里一探究竟。 而老板苏慕情则热情招待,不管对方是抱着什么目的而来,她都极有耐心的向客人介绍着。 短短不到一个礼拜的时间,大部份的客人被她的热情和真挚所打动,收养了好多小猫小狗。 这些客人中,有一个男人比较特别,看起来大概三十岁左右,长相斯文儒雅,干净整洁。 第一次来店里的时候,便自我介绍叫徐越风,是某动物保护协会的工作人员。 当他听到“我们和它们的爱”这首歌之后,不但被这首歌的旋律打动,更被mv所震撼。 “形象大使?我?” 苏慕情没想打对方提出要与自己谈一谈的时候,居然是希望她能当形象大使。 “没错!”他面带微笑的点头,“这几天我们的工作人员反复看着那支由你担任女主角的mv,结果大家一致认为你的形象很符合我们动物保护协会的要求,温柔、和气、笑容甜美,让人不由自主的就想亲近……” 他一连串的夸赞,让苏慕情非常不好意思,脸瞬间涨红。“其实那支mv,我也是受朋友所托,随便拍着玩的,没想过要借机成名,至于你刚刚说的形象大使,我……我恐怕不适合,毕竟……” “苏小姐太谦虚了,我们真的很有诚意的提出邀请,希望你能好好考虑……” 苏慕情还来不及答话,小洁便急忙推开宠物店休息室的房门,神情非常慌张:“慕情姐,你……你那位同学的上司来了,进门没有找到你,脾气突然变得很暴躁……” “发生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吗?” 伴随着一道不满的声音,聂容天带着一股冷空气出现在小洁身后,当他看到狭窄休息室里的一男一女时,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苏慕情几乎马上从椅子上弹跳起身,她当然不是做贼心虚,而依她对聂容天的了解,这家伙不但脾气大的吓人,而且超级爱吃醋。 当初和季子维拍摄mv的时候,他就对工作人员摆了好几天的臭脸,稍微有一点点亲昵镜头,他也要不爽老半天,她可不想再引起什么不必要的误会。 “容天,你怎么来了?” 聂容天犀利的目光在两人脸上来回审视,不悦道:“我的出现打扰到你们了?” “当然不是,只是有些意外你会突然出现在我的店铺。” “显然你并不欢迎我的突然出现。”他很恼,而且十分后悔当初答应让苏慕情去拍摄那见鬼的mv。 现在几乎所有人都在传唱这首歌,而且歌里的女主角更成了人们津津乐道的传奇人物。 最见鬼的就是,今天新闻早报的巨幅头版,居然把苏慕情和季子维手拉手的画面翻拍出来,竟然说照片里的女子,在很短的时间内,被评选为男人梦想中最佳妻子人选。 试问,他怎么能不气?!他那个原本默默无闻的老婆,居然在一夜之间变成众男人都想娶回家的梦中情人,他就不信有哪个男人可以接受。 “他是谁?”聂容天的口吻很傲慢。 “他是动物保护中心的徐先生……” 聂容天冷哼,“你们在谈很机密的事?” “我们只是……” “机密到需要躲在这狭小的空间里,甚至还在外面安排了两个站哨的?” 苏慕情的表情很尴尬,“容天,我想你误会了,之所以会把徐先生请到这里来,实在是外面的空间太小了,而且最近的客人也很多……” 徐越风看得出来气氛有些紧张,连忙好意解释道:“这位先生,虽然我不知道你和苏小姐是什么关系,但我想你真的误会我的苏小姐了。”说完,他掏出自己的名片,“我姓徐,徐越风,今天来这里,主要是想请苏小姐担任我们动物保护协会的形象大使……” 聂容天居高临下,不屑的瞟着对方双手奉上的名片,露出一丝冷笑,“她不会答应你的。” 形象大使?去他的!他已经忍无可忍了,他讨厌极了自己的老婆整天被人围观的感觉,如果这群家伙在没完没了的揪着这件事不放,那么他不介意用极端手段来停止这场闹剧。 徐越风想到自己的一番好意,竟被冷言相待,他讪讪的收回名片,“我想两位可能有话要说,我还是先离开好了。”说完,也不等苏慕情答话,便立刻离开这个令他受辱的地方。 苏慕情也没好哪去,虽然她已经习惯你容天恶劣的臭脾气,可这不代表他可以用这种方式来对待她的朋友。 “容天,你不觉得自己刚刚的态度很过份吗?” 她试着想和他讲道理,可听在聂容天耳里,却变成她为了别的男人而指责他,让他原本就不怎么好的心情,再次跌落谷底,语气也变得更加蛮横。“你为了刚刚那个男的指责我?” “他姓徐,叫徐越风,一个诚心来邀请我当形象大使的客人而已。” “去他的形象大使!”他愤怒的低吼,“苏慕情,你不过是拍了一支mv,该不会这点小小的成就,就让你天真的一位自己是女王了吧?” “我觉得我们在沟通上可能有点问题……” “是你太自以为是,太自视清高了!”坏脾气一旦被挑起来,他便无法控制的说出难听的话来,他也不管会不会伤害到别人,这就是他与人交流的方式。 “容天,无论你对我说什么难听的话,我都可以不和你计较,但我希望你能知道自己的缺点,不是每个人都应该忍受你的坏脾气,你可以不尊重我,但我希望你多少尊重一下我的朋友。” 这是苏慕情第一次用这么严肃的语气和他讲话,也是她第一次敢在他发脾气的时候,不怕死的呛声。 “总之,你今天的行为让我很生气,我想我们需要冷静一下。” 当然,后来苏慕情还是打了通电话给徐越风,很真诚的向他道歉,希望他可以不要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并用极其委婉的方式拒绝了担任形象大使的提议,毕竟她实在不习惯变成公众人物,而且她也不想增添聂容天对自己的不满。 谁让这家伙是个超级小气鬼,稍有一点不合他心意,他就要大发雷霆。 其实她也知道他会那么生气,是因为嫉妒心作祟,想到他这么紧张自己,说不感动那是骗人的。 但吃醋归吃醋,如果一定要用这么任性的小孩子方式来解决问题,那就真的不太可爱了。 所以事发之后整整三天,苏慕情很有个性的和那家伙展开冷战。 前几天这对小夫妻还甜甜蜜蜜的,在佣人面前大唱恩爱戏,如今却相对两无言,为此,苏慕情还很有骨气的搬回自己原来住的客房。 这个举动让聂容天气得牙痒痒的! 可恶的坏女人,居然因为那么一点小事就和他摆脸色,很好!谁怕谁?他就不信她能撑多久。 这天傍晚,共有三人一起坐在餐桌前吃饭,聂容天坐在首位,苏慕情坐在他对面,而可怜的朗奕则被两人夹在中间。 已经忍了三天的聂容天,看到沐浴后苏慕情披着黑直的长发,浑身散发着清新诱人的茉莉花香,双眼便忍不住在她身上瞟来瞟去。 想亲她的唇,想吻她的羽睫,想抱她细腰,想揉她的酥胸,想和她…… 见鬼了!他气急败坏的收回视线,在心底暗恨自己的自制力为什么这么低,她不过穿的薄一点,皮肤白嫩了一点,他就人不住心神荡漾,真是没用! 想到苏慕情现在比从前不知受欢迎多少倍,他就忍不住气恼,假意吃了口菜,将不友善的目光瞟向对面的女人,然后恶狠狠的喊着被夹在中间的可怜虫,“朗奕!” 朗奕立刻颤抖了一下,“少爷有什么吩咐?” “你……告诉那边那个女人,那该死的mv已经拍完了,就给我乖乖一点,不要整天出去招蜂引蝶,破坏聂家的形象。” 苏慕情被他这话气得噎了一下。招蜂引蝶?于是她也恼怒的回瞪聂容天一眼,喊道:“朗奕!” “啊?少奶奶有何吩咐?”拜托,他们闹别扭,别牵连无辜胆小的他好不好? “你告诉那边那个男人,不要扭曲事实,无中生有,恶意抹黑。” “朗奕,你再告诉那个女人,她已经是个有妇之夫了,当那些图谋不轨的雄性生物靠近时,她要用脑袋想一想自己究竟是什么身份。” “呃……”朗奕紧握着筷子不知所措。 他这个可怜的小管家肚子很饿了,只想好好把晚餐吃完。 “你再告诉那个男人,他自己想当宅男没人管,但不是每个人都想像他一样把人际关系搞得乱七八糟。” 聂容天被气得用力一拍桌,倏地站起身,“苏慕情,你要知道,就算你拍了这支mv,也不会因此变成大明星,别忘了你从头到脚,一点本钱都没有!” 他也知道这番话有多伤人,但他还是不由自主的喊了出来,他就是一定要让大家都听他的,习惯所有人都对他卑躬屈膝。 尤其是这个女人,他更希望她从于自己,把他当做是她的天,她的神,哪怕要用最卑劣的方式,他也想固执的把她绑在自己的身边。 他心中明明希望她能再和他亲近一点,可每次事情都被他无法控制的毒嘴搞得一团糟。 直到今天,聂容天才真正认清了一个很可怕的事实,那就是——他和人的沟通确实有问题。 心底很矛盾,他本想找个借口和她言归于好,可现在……看到她眼底闪过的受伤神情,他再次懊恼自己因别扭而产生的心虚。 “总之……你好自为之!” 狼狈的丢下话,他不想再留在这里继续和她吵,因为他怕如果再吵下去,他会说出更伤人的话。 偌大的饭厅因为聂容天的离去,而恢复安静,始终被当成炮灰的朗奕,小心翼翼的将身子凑到苏慕情身边,“少奶奶,拜托你别再和少爷斗下去了,最近家里的气氛实在很不好,我们这些当下人的也不好做。” “其实少爷对你真的没什么恶意,我从小和他一起长大,不知道听过多少他的谩骂和斥责,记得小时候,我不过是很不小心弄坏少爷的一支钢笔,他就气得把我狠狠骂了一顿,还扬言要将我赶出家门……那个时候我真的以为自己一定会被少爷赶出去,可是第二天一觉醒来,少爷便把这件事给忘了。” “外人也许会觉得少爷是个脾气坏,难相处的人,但和他认识久了,就知道他只是嘴巴坏,心底却非常善良……” “我还记得那年我十二岁,不知道少爷收了什么刺激,居然说想去山顶看星星,我这个小跟班自然也要通行,结果当晚没看到星星,还下了好大的一场雨,我们俩浑身都湿透了,我还在下山时摔断了腿,但因为山上手机收不到讯号,求助电话又打不通,少爷便背着我,一步一步的走下山,整整走了三个小时。” 听到这里,苏慕情的心猛然一跳,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画面——一个倔强的漂亮少年,背着一个比自己小三岁的男孩,在阴冷的雨夜中蹒跚而行。 其实,她又和何尝不了解他的性格,他就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极品怪胎一个。 如果真让他像电视剧里那些男主角,老是说些好听话,她说不定也不会喜欢他。 想到向这里,她豁然开朗,几乎是立刻打消了继续冷战下去的念头,只是,她该如何扭转今天这种僵持的局面呢? 苏慕情正为两人如何和解感到头痛之际,聂容天也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纠结之中。 完全没有任何恋爱经验的自己,对于如何哄,如何宠女人,根本没有任何概念。 明明她之前就很包容他的,就算他真的发脾气,说了些难听的话,她也只是笑,不会真的生他的气,但现在…… 聂容天苦恼的抓了抓头发,他发现自己完全陷入了一种自我矛盾中,一边想要保持这自己傲慢的态度,一边又在拼命给彼此找台阶下。 “爱情啊,是个很悬疑的东西,它的前世,定是九曲黄河阵,陷入阵中的人,不死也残!” 这是季子维那个混蛋不久前故弄玄虚,自以为是说出来的“至理名言”,当时他听了只觉得可笑,还狠狠地嘲弄了他一番。 如今,当自己面对这种局面的时候,他才发现爱情的确可怕,时而让人欢喜,时而让人悲伤。 当初姐姐自作主张让他和苏慕纱结婚时,他只觉得婚姻是个没有意义的装饰品,就像苏慕纱一样,完全没有存在的价值。 可是苏慕情不同,她的知书达理,她的谦和忍让,她的善解人意,她的一颦一笑,彻底颠覆了他对爱情的理解。 突然,手机铃声打断他纠结的思绪,虽然此刻烦躁的心情让他完全不想接电话,但他还是不由自主的按下接听键—— “容天,真的假的,你居然为了小情店里那只快要死掉的杂毛小猫,花费巨资将美国‘史克兰’宠物研究所的菁英全都请到台湾来?!”电话里的聂晶晶大呼小叫,“我才出国不到一个月,家里就发生了这么多趣事,听说小情还和子维合拍mv,而且效果超级好,我有命人寄原版光碟给我看哦……” 听着姐姐噼里啪啦说个不停,他不耐烦地打断,“如果你今天这通越洋电话是为了向我炫耀你的八卦消息很灵通,我想我们已经没有交谈的必要了。” “容天容天,别挂我电话,你也知道姐姐最近因为工作真的很忙,都没有时间留在台湾关注你和小情的发展,所以只能在你身边安插眼线,随时向我报告……” 聂容天的脸黑了几分,“那么你得到你想要的消息了吗?” 对方阴恻恻的一笑,“当然咯,不过我听线人说你最近情况很糟糕,连自己的老婆也搞不定,容天,要不姐姐亲自传授你几招?” “无聊!” “欸欸,你别挂我电话,听我说完啊,其实有时候适当听取别人的意见,对自己还是很有帮助的,我……” “啪!”不耐烦的切断电话,他懒得再听那个女人继续发神经。 不过转念一想,他本来就是个感情白痴,大姐刚刚说,适当听取别人的意见会有帮助,虽然这么做有损他的颜面,但也不是为一个好办法。 于是他马上把季子维call来,谁让这家伙阴谋诡计最多! 当季子维听完他的状况之后,先是很不客气的狠狠取笑他一顿,并狠狠贬低他的人品,心满意足了,才假模假样道:“其实女孩子很好哄的。” 季大情圣摆出一个迷死人的pose,一双桃花眼顺便很暧昧的冲着端着咖啡缓步走来的朗奕眨了眨眼。 朗奕一接收到他不怀好意的目光,先是夸张的打了个冷颤,随即假装没有看到一样,理也不理他,将热咖啡放到聂容天面前。“少爷,你最喜欢的蓝山。” “小猫,我的呢?” 朗奕不客气的将另一杯重重放到他面前,“猫屎狗尿的结合物,你爱喝就拿去!” 季子维嘿嘿直乐,端起咖啡,优雅的轻啜,“只要是小猫你亲手泡的,就算是毒药我也喝。” “变态!” 聂容天看不下去了,“喂,你们两个要打情骂俏,等忙完了我的大事再说,现在都给我正经一点。” “容三,你急什么?其实你和慕情的事情很好解决,一般女孩子都喜欢浪漫,只要你拿着心爱的吉他,当着她的面唱一首情歌,我保证她马上就会投降了。” 见对方露出一脸鄙视,他又继续道:“当然,如果你觉得这个方法比较土,也可以去花店订九千九百九十九朵玫瑰,摆到她宠物店门口,再挂上一条布条,上面写着——亲爱的小情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 强忍着爆笑,季子维还嫌捉弄的不够,又假装严肃道:“这个方法也无法让你满意的话,那么只能采取怀柔政策了,比如你可以去大街上捡流浪猫、流浪狗,努力培养自己的爱心,慕情看到你这样说不定就会飞奔进你温暖的怀抱里……” 慕容天阴着俊脸,险些将手中的杯子捏碎,“季二,你脑细胞最近供血不足吗?智商怎么退化到这么可怕的地步?” 季子维对他的讽刺不为所动,“其实我也没有太多追女孩子的经验,因为自始至终,我只对我的小猫感兴趣,当然,如果是我家小猫和我冷战的话,那么我对付他的方法很简单,只要把他灌醉,剥光他的衣服,然后拎到床上,拿绳子绑住他的手脚,直接办事就好了。” 朗奕的脸色瞬间变得超级难看,“季子维你这个心理变态的sm狂,我家少爷那么有诚意的把你这个人渣找来谈正事,你居然给我顾左右而言他……” 说起来朗奕这辈子最倒霉的,就是认识眼前这个整天嬉皮笑脸的季子维了。 这就是所谓的一物克一物吗? 狠狠地将不停搞怪的季子维骂了一顿后,朗奕坐到聂容天身边,安抚道:“少爷啊,其实我觉得还是含蓄点的方法比较好,你可以写情书给少奶奶啊,现在网路上有很多浪漫的句子可以抄,只要少爷你一句话,我马上去帮你找资料……” 被这两家伙一顿恶搞,聂容天已经完全没有心情再讨论下去了,他站起身,黑着脸对着季子维道:“你不是说要他灌醉,脱光后绑到床上吗?那么你现在可以尽情享用了,记得把门窗关好。”说完,容三少便潇洒离去。 “谢啦哥们,我会照你的话,好好享用的。”边说边动手,很快便将大呼小叫的朗奕囚禁在自己怀中。 “少爷,少爷你是不是太没人品了?该死的季子维,你给我轻一点,唔唔……混蛋……” 第八章 季二和朗奕两个王八蛋在他眼皮子底下大唱恩爱戏,聂容天的一颗心也被搅得痒痒的。 正想着该找什么理由去接近苏慕情时,两个人居然在楼梯的转角处不期而遇。 四目相对,气氛异常尴尬,谁也没有先开口,似乎都在等待对方主动一点。 而聂容天表面故作镇定,脑袋里却疯狂地回想着季子维刚刚传授给他的那些泡妞招数。 弹吉他唱情歌?逊! 送花大喊我爱你?逊! 去大街上捡流浪猫狗?更是逊上加逊! 看来着季子维来商量,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可他真的不想再和她继续冷战下去,就算要他先低头也好,先道歉也罢,总之,她不理他,他整个人都不舒服,想到这里,他忍不住上前一步。 而此时的苏慕情心绪也不平静,不得不说,昨天晚餐时,朗奕对她说的那番话让她顿悟,所以今天下午早早回家,打算找他好好谈一谈。 算了!反正两人之间总该有个先让步,她可从来没指望过聂容天这个被人宠坏了的大少爷会先低头,况且冷战的这几天,她心里也不好受,与其没完没了地闹下去,为什么不好好过日子? 想通了之后,她豁然开朗,“容……” 未等她唤出他的名字,他已经嚣张地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表情很怪异。“你……” 没想到他居然会主动开口,这让苏慕情的心立刻提到了喉咙处,天真的期待他能说出什么感动人的话,可等了半响,却迟迟等不到下文。 就在她以为这家伙不会再开口说话时,只见他慢慢涨红了俊脸,咬牙切齿道:“你已经三天没陪我上床了。” 话一出口,两人同时怔在原地。 事实上,就连聂容天自己也没想到,他会当着这个女人的面说出这么没品的话,可现在已经来不及收回来了,况且他刚刚说的,就是他此时此刻内心所想的。 这女人是个恶魔,明明知道他很需要她,还故意和自己冷战,害得他每天晚上都睡不好,饭也吃不下,现在还把自己变成了一个大白痴! 总之,一切都是她的错! 恼怒的瞪她一眼,也不理会她惊愕的表情,蛮狠的直接将她打横抱起,大步走向主卧室,“我不介意你和我继续冷战,但你冷战你的,我做我的,完全没有冲突……” 他一脚踹开房门,再抬脚一带把门锁上,接着将自己和怀中的女人同时抛到床上去,不给她任何机会发表意见,忍耐多日的他随即霸道的吻上她的唇。 这种戏剧性的和解方式,真是让苏慕情大开眼界外加震惊不已,她完全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这么直接,直接到她突然发现这个把自己紧搂在怀中,急欲行“凶”的家伙,竟可爱的让人无法不爱他。 闹了几天小别扭的小夫妻再次和好,爱火燃烧得更加炙热,在如此阳光明媚、天气晴朗的午后,躲在卧室里,用身体尽情宣泄对彼此的想念。 直到傍晚天色渐暗,两人才疲惫的拥抱着对方,让热情慢慢冷静下来。 临睡着前,聂容天突然在她耳边轻语,“我很抱歉之前说了这么多伤害你的话,我只是想把你霸占在自己的身边,不愿意看你和其他人太过亲近而已……”说玩这番话,他便陷入梦乡。 而苏慕情却因为他的这番发自内心的告白,久久不能平静。 这个男人爱她,只不过他是用他特有的方式来爱她。 这个事实令她欣喜,同时也为自己和他冷战而感到有些自责。 此刻,阴暗的卧室内散发着淡淡的茉莉花香,厚重的窗帘垂落在地,昏暗的灯光让整间卧室变得极有情调。 她转头望向趴在她身边熟睡的他,他光裸着白皙的后背,被单只盖住他的臀部,他双眼轻闭,又卷又长的睫毛好看的向上翘,这个男人真是让人怎么看也看不腻。 这人是她的老公,世界上最亲最爱的人呢!想到这里,心中不禁涌出甜蜜,有些窃喜,也有些担忧。 如果当初苏慕纱没有逃婚的话,那么此时躺在他身边的女人,是不是就不是自己?当她无意间产生这种想法时,心底竟滑过一次刺痛。 “你不累吗?睡一会儿吧,晚点我们一起下楼吃饭。” 聂容天突然转醒,就看到身边的女人正目不转睛的瞅着自己,他懒洋洋的换了个姿势,在她的脸上印上一个轻吻,便霸道的把她揽入怀中。 他喜欢重新拥有她的感觉,或许只有失去过,才懂得如何珍惜,他再也不要和她吵架,因为这样只会让他的心情变得更加不好。 扯过被单,将两人埋在被子里,习惯性的把头贴着她的颈窝,汲取着她身上好闻的茉莉花香。 露出满足的微笑,他下意识的低喃,“还是女人的身体好,柔软又细滑,真不明白为什么天底下还有那么多同性恋。” 被他习惯性的依赖着,她眼底闪过纵容的笑意,“其实爱情无关性别,重点是喜欢的那个人。”她边说,边下意识的轻轻拨弄着他的发,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发现他居然很享受她的这个小动作。 聂容天舒服的哼哼两声,长臂更是亲昵的在被子里揽住她的腰。 这男人对外是个天生的王者,可到了床上,就变成了喜欢撒娇的小孩子。 “我又没说我反对同性恋。” 因为季子维和朗奕这对欢喜冤家,根本就是从小斗到大,别看朗奕每次看到季子维都要破口大骂,关起门后,他们可恩爱得很。 “不过……”猛然想到了什么,他的口气顿时一冷,“有些心理变态的家伙,还是趁早从人间蒸发比较好。” “你说的心理变态,是不是……那个曾在你幼年时伤害过你的……” 经过一阵短暂的沉默后,聂容天表情不善道:“又是郎奕那个家伙说的?” 她安抚的笑了笑,“其实每个人的心底都有一个不想让人碰触的角落,谁都有不想提起的过去……”她声音很轻,“就像我小时候,姐姐因为漂亮又聪明,每一个长辈看到她都很喜欢她,而我呢,说好听一点,是可以点缀姐姐这朵红花的绿叶,说难听一点,我就是个不合理的存在。 “所以,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曾经偷偷诅咒过,如果她不存在就好了,只要她不存在,或许我就会成为父母眼中的宝贝。 “直到有一天,姐姐的学校打电话来说,姐姐一整天没去上课,爸妈听了非常担心,还请所有的亲戚朋友帮忙找人,那个时候我很害怕,很担心是不是自己的诅咒成功了,才会害得姐姐莫名其妙地消失。 也是到那一刻我才发现,其实我很怕姐姐真的就这样离我而去……不过三天后,姐姐突然回家了,笑嘻嘻的对爸妈说,她只是突发奇想,想感受一下离家出走的乐趣。 “经过这件事,我为自己当初的诅咒而感到害怕,所以从那时候开始,我便一直将这个秘密埋在心底,我害怕说出来,会被别人当做是坏小孩……” “不,你一点也不坏!”他难得温柔的安抚她。 “容天,我只是想说,有些事憋在心里并不能改变现状,既然都已经发生了,说出来也没什么了不起,我只是不希望你因为一些难堪的回忆,而让自己活得很辛苦。” 室内又是一片安静,两人都没再说话,只听得到彼此轻缓的呼吸声,和时钟滴答的规律声响。 苏慕情本以为他还是不愿意说,没想到他突然用略微沙哑的嗓音徐徐说道:“那个时候,我是真的把他当成除了亲人以外,最值得依赖和相信的人……” 这段难以启齿的回忆,这么多年来始终被他深埋在心中。 猥亵!这个阴暗的字眼,他怎么也不敢相信会出现在自己充满阳光的童年生活中。 有很长一段时间,他只要一闭上眼,就会出现那变态的面孔,那双罪恶的手,在一个无辜的小孩子面前,做出下流而肮脏的举动。 他是那么的信任他、依赖他,喜欢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清新味道,喜欢看他灿烂温和的笑容。 因为父母平常都很忙,无形中,他将对父亲的全部期望都寄托在那个人身上,可结果呢,换来的竟是对方如此下流的行为。 发生那件事之后,父亲的愤怒可想而知,那人的下场据说很不好,不但丢了工作,还落魄到得远走他乡。 他不是不知道家人有多么焦急想要补偿他,但他没有勇气再轻易相信任何人,事件一久,他便很习惯把大家排拒在心门之外。 “或许你说得对,有些话说出来,真的比埋在心里舒服多了。” 断断续续回忆着往事的聂容天突然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竟不自觉说了这么多心事,又看到苏慕情眼睛含笑的模样,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在闹别扭的孩子,这感觉让他十分恼怒。 “喂,是你引诱我说的,别以为我真的很想和你聊这种没营养的东西。” 她无比从容地用双臂勾住他的脖子,“是是是,都是我不好,是我引诱你。”一记轻吻落在他的唇上,“这个吻就当作是我向你赔罪。” 本来无意识的一个吻,却让聂容天开始想入非非。 “你想让我碰你,直接说就好了,何必用这种方式暗示?我个人比较喜欢直接一点,所以下次如果你想要,用说的就可以了……” 说完,某个自以为是的男人很不客气的翻身把她压在身下。 “我会好好满足你的……” 喂,人家根本就不是这个意思啦! “啊!慕情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今天应该是你的生日吧?” 这天像往常一样,和聂容天吃过早餐,她便急匆匆来到宠物店,准备开始忙碌的一天。 上次的那只mv播出之后,宠物店的生意一直不错。 这大概就是媒体效应,很多年轻的男孩和女孩,为了追求时尚,时常会光顾她的小店,还很虚心的向她讨教如何饲养宠物。 店里的宠物被一个个好心人领养走,猫粮狗粮,以及那些穿在宠物身上的小衣服小鞋子小帽子,自然就成了畅销品。 苏慕情求学时的成绩虽然没有很好,但那并不代表她没有做生意的手腕,和顾客打交道久了,自然知道对方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所以很多人来过一、两次后,变成了忠实顾客。 她这边忙着店里的生意,聂容天也在制作新歌,所以两人除了晚上同住一房,共做一事之外的时间,几乎都是各忙各的。 至于生日——那是什么东西? 小时候她也期望父母可以在她生日那天给她一个惊喜,哪怕只是一块生日蛋糕,她也会很开心,可是爸妈总是只记得姐姐的生日。 一日盼一日,一年盼一年,在不断被遗忘的岁月里,她早已经放弃了这种幻想。 如果不是惠惠突然想起,她会一直将这个日子忽略下去。 “慕情姐,没想到今天居然是你的生日,看你从早上到现在都表现的这么冷静,是不是晚上已经安排好节目了?” 苏慕情笑瞋了对方一眼,“不要把你们这些小女生的浪漫幻想加诸到我的身上,我都一把年纪了,早过了天真浪漫的时代了。” 两个小女孩同时向她努努鼻子,不约而同道:“慕情姐,你只比我们大三岁好不好。” “心里年纪已经很老喽!” 此时手机突然想起,苏慕情收起和两个小丫头开玩笑的心情,接起电话,竟是聂容天打来的。 “把电视打开,转到娱乐频道!” “怎么了?” “乖乖照我的话做,快点!” 不等她回应,他便快速的挂断了电话。 苏慕情虽然不知道聂容天到底在搞什么鬼,她还是很听话的走到休息室,打开平常几乎没在使用的老旧电视,转到娱乐台,随即便听到优美的旋律在耳边响起,更让她震惊的是,画面中正在弹钢琴的男人竟然是……聂容天? 就连惠惠和小洁也完全被吸引住目光,两个小丫头好奇的挤到她身边,兴奋地指着电视画面,“慕情姐,这个帅哥不就是……” 画面中,聂容天穿着一身米色西装,神态优雅自然的弹着钢琴,灯光照在他俊美的脸上,性感的薄唇缓缓唱出—— 爱情是一场悬疑的对垒猜不透结果谁输谁赢 深陷其中的我们是否能体会未知的美好 每天每夜的每个梦里你与我共同编织着童话 或许你认为这不过是场游戏而我今生已认定是你…… 这是苏慕情第一次听她唱歌,他的声音很低很低柔,嗓音磁性动听,如同遥远的天籁,却又近在咫尺。 修长的十指敲击着琴键,双目紧盯着镜头,视线紧紧随着荧幕前的苏慕情。 随然两人向远隔数里远,但她深切的感受到,他专注的眼神看的就是她,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几分,仿佛他就在她面前般真实。 惠惠和小洁的惊叹已经被她抛诸脑后,她怔愣的看着电视里那个边弹边唱的男人,用眼神传递着彼此的心领神会的爱情。 仿佛有什么正在循着她无法预知的轨道行走。容天,我可以任性的猜测,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为了我而精心准备的礼物吗? 眼前浮现一层簿雾,喉咙有点酸涩,这份突如其来的惊喜,让她惊慌又不知所措。 她觉得似梦似真,整个人轻飘飘的。 直到优美的旋律唱完毕,她才恍惚回神。 这时,娱乐台当红主持人拿着麦克风,走到钢琴前,“聂先生,很高兴这次的节目能够采访到你,能不能向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介绍一下,你刚刚自弹自唱的这首歌的歌名是……” 只见聂容天优雅地从琴凳上站起身,对着镜头,简短的答道:“爱的礼物。” 主持人笑眯眯的道:“很多人都知道当红男歌手季子维,当年以一首‘寂寞长夜’红遍华人音乐市场,之后又接连出了两张专辑,专辑里的每一首歌都可以堪称季天王的经典之作。 “而无论是外行还是内行人都知道,季子维能有今天的成就,最该感谢的,就是他专辑的词曲创作人聂容天。 “聂先生,早在几年前季子维出道时,就有媒体试着采访你,可那时你却以不想抛头露面为由,拒绝任何媒体,那么今天,请问聂先生为什么又突然改变初衷,还愿意亲自为大家表演呢?” “因为今天是我妻子的生日,我想在这个特别的日子里,送她一份特别的礼物。” 电视前的惠惠已经双眼冒出爱心,激动道:“好浪漫哦……” “这首‘爱的礼物’是我为她而写的,不管她能不能理解歌词中的爱意,我都只想告诉她,慕情,祝你生日快乐!” 但他一说出这个名字,首先回过神的小洁很夸张地向早已刹住的苏慕情,“是不是我出现幻听了,你那个同学的上司,他……他刚刚居然喊出你的名字耶!” “慕情姐,那个聂容天是你的老公?!”惠惠也超级惊讶的。 “怎么可能!慕情姐结婚,没道理不告诉我们啊!” “对方是聂容天耶,老天!那个替大明星季子维作词作曲的聂容天,虽然早就听娱乐新闻报道,但没想到他居然就是慕情姐同学的上司……” “不是啦,他明明就是慕情姐的老公。” 苏慕情此时早已经听不到两个女孩子在争论什么,脑子里充斥着的全是聂容天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布他对她的爱。 爱的礼物! 那首歌的歌词,虽然她只听了一次,可从字里行间,却感受到他想要表达的美好。 容天,这一切……都是你为我而做的吗? 内心感动的同时,时间也在慢慢流逝。 她不知道电视画面是何时切换到别的节目的,也不知道此时此刻的自己的到底该作何感想。 直到听到外头一阵骚动,才发现宠物店内竟围满了人。 她不敢相信的是,刚刚还在做直播节目的聂容天,现在竟出现在她的面前,身上穿的还是刚刚在节目中的那套衣服,更让她意外的是,他的手中还拿了一束漂亮的粉红色玫瑰花。 不理会呆掉的客人,和店里两个吱吱喳喳的小女孩,他手拿着鲜花,皱着眉走到苏慕情面前。 就在众人期待着这个刚刚出现在电视上的男主角,会说出什么令人脸红心跳的暧昧情话时,他只是很不客气的问道:“那首歌你听到了吗?” 苏慕情呆呆的点点头,“嗯……” 接着一大束的粉红玫瑰被强硬塞到她怀里,某个明明长得很帅,却一脸别扭的男人皱着眉头抱怨道:“这些破花真是扎手,不知道你们女人为什么会喜欢这种无聊的东西。” 话一出口,众人差点没晕倒,有人这么表达爱意的吗? 只有苏慕情突然露出甜笑,不理会对方挤眉瞪眼的别扭表情,一头扑进他怀中,“容天,谢谢你!” 聂容天现实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好大一跳,可下一秒,他的唇便微微勾起一抹笑容,“你喜欢就好!” 很快聂容天透过节目向老婆示爱的这段现场直播,被媒体炒得沸沸扬扬。 众人怎么也没想到,大明星季子维背后的那个创作者,竟然是个俊美到不像凡人的大帅哥。 这更增加了人们对聂容天的好奇,而另一个被关注的对象,自然就是不久前与季子维合拍mv的苏慕情。 众人怎么也没想到,聂容天和苏慕情居然是夫妻,虽然当初聂家三少的婚礼很豪华,但众人只知道当时聂容天的未婚妻是众所周知的大美女苏慕纱。 换妻一事聂家本已成功压下,大家也都淡忘了,没想到聂容天居然会在节目中直接喊出慕情这个名字。 现在娱乐新闻每天报道的依旧是聂容天和苏慕情的新闻,很多人也得知,那个曾经被他们认定是最佳妻子人选的苏慕情,如今已嫁做他人妇。 就是说嘛,好女人怎么可能会呆在家里等人挑选。早就在几百年前被优秀者拐走了。 某日下午,朗奕抱着电话对季子维感叹道:“我家少爷这次还真是豁出去了,连这么浪漫的事情都做得出来,真是让人感动啊!” 另一端的季子维先是逗弄了主动打电话给自己的小猫一顿,才邪笑道:“你太小看你家少爷了,他的这个作法,背后显然隐藏着很大的目的。” 别人或许会把聂容天视为一个单纯浪漫的男人,但他可不! 从小和容三一起长大,他虽然在别人面前总是扮演着单纯的坏脾气小孩,却从来没人知道他的另一面,那家伙绝对是一个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男人。 一向讨厌媒体的容三之所以会有这番举动,目的当然只有一个,就是他想用这种高调的作法,来宣誓他和苏慕情之间的夫妻关系。 想到这里,季子维悠然一笑。 看来容三这家伙,这次还真是陷进去了! 机场的出口,一个身材高挑的美女,提着一只小型的lv行李箱,随着人群缓缓移动脚步。 她的美艳,令周围随行的男士频频投去爱慕的眼神。 面对那么多异性的倾慕和窥视,苏慕纱高傲的维持着惯有的冷漠笑容,不屑地将那些根本登不了大场面的男人踩在脚底下。 她集美貌才智于一身,所以她一直坚信自己一定可以拥有最好的。 前任未婚夫聂容天,有着英俊的外貌和庞大的家世,可就在她即将嫁入豪门之际,事情突然发生了变化,想到那个让她伤心又痛苦的高伟森,她恨不能剥他的皮、拆他的骨。 为了他,她连聂容天都可以抛弃,可那个混蛋带给她的又是什么? 当她不顾一切爱上他之后,他居然很痞的对她说:“慕纱,其实当初之所以会追你,完全是因为我和你妹妹曾经打过赌。” 高伟森这个摄影界的宠儿,不但拥有知名度,本身条件也十分优越,当然这些都不是吸引苏慕纱的地方,真正让她对他死心塌地的原因,是他的浪漫以及他的多情。 同样是搞艺术的男子,聂容天和高伟森就没得比,聂容天刻板又无趣,脾气也大得让人受不了,而高伟森就不同了,他懂得如何讨女孩子欢心,也懂得利用自身的条件让别人不顾一切的爱上他。 高伟森这个人虽然看起来闲散,但其实他活得比谁都真实,他欣赏苏慕情的大度和温柔,却不代表他也欣赏她的姐姐苏慕纱。 会追苏慕纱,除了那个赌注外,仅是因为苏慕纱拥有一副好相貌。 但这种外在优越,内心贫瘠的女人,相处久了自然会让人感到乏味,所以他才在得手后没多久,又将她甩掉。 当然,他是个负责的男人,分手前,他先是郑重其事的剖析苏慕纱骄纵的性格,最后才说出当初追她的真正理由。 得知真相后的苏慕纱气得狠狠捆了高伟森这混蛋一耳光,可对方却笑着揉揉脸,痞痞道:“这一耳光,应该会让我和你之间断得更彻底吧。” 短短几个月中,苏慕纱经历了被爱与被抛弃,完全将台湾这里因为她临时落跑而一团糟的情况抛诸脑后,就连父母,在这几个月中,她也完全没和他们联系。 第九章 她不否认自己是个自私的女人,可那又怎样?谁让她拥有足够自私的本钱呢! 她告诉自己,像高伟森这种烂人不过是她生命中的一个过客而已,台湾还有一个等待她的未婚夫。 依她对聂容天的了解,那个一心将全部时间投注在音乐创作上的怪家伙,脑袋里想的只有他的五线谱。 只要她随便编造一个借口,假装自己很可怜,她相信他应该不介意她当初在婚礼上放他鸽子。 带着这种信念回到台北的苏慕纱,一心做着和聂容天言归于好的美梦,当她踏出机场,坐进计程车后,无意中看到司机放在副驾驶座上的报纸,上头刊登了一张放大后的双人照片。 她很震惊,因为照片里姿态亲密的男人和女人,正是她的未婚夫聂容天,以及她的妹妹苏慕情。 旁边还附上醒目的大标——“音乐天才聂容天火爆亮相,为爱妻精心准备生日礼物”,接着便是一段详细的报导,描写两人极为恩爱的感情。 苏慕纱难以置信,一把抢过报纸,狠狠瞪着两人的照片。 是她眼花了吗?聂容天和苏慕情?他们两个……怎么可能结为夫妻?! 她连忙拿出手机打电话回家,接电话的正是苏母,“妈,我是慕纱,我回台北了……” 电话那头随即传来一道亢奋及激动地叫声。 但她此刻毫无心情回应母亲的热情,只是冷冷的问道:“我想知道,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慕情姐,后门、后门。我帮你掩护,还有,这几天你就不要再来店里了,我和惠惠会帮你照顾好这里的……” 最近“好多宝”宠物店外异常热闹,几乎每天都有十几个娱乐记者守在门口,等着要采访苏慕情。 然而这群记者锲而不舍的精神,却搞得苏慕情心力交瘁。 如果说之前和季子维合拍mv,引起一段小高潮,那么自从聂容天在媒体当众宣布两人的夫妻关系,还深情写歌送她,她就彻底成了名人了。 有时候她不知该感激聂容天为她所做的一切,还是该憎恨那家伙现在带给她的困扰。 她只不过是一个小小宠物店的老板,每天吃饱穿暖,和老公过着平淡幸福的日子就好,从来也没想过,如此平凡的自己,居然会成为媒体追逐的焦点。 每天都被记者紧迫盯人,心情实在很不爽,这种状况已经完全打扰到她原本正常的生活了。 在惠惠和小洁的掩护下,她成功的逃过记者的追踪,看来短时间内,是没有办法再来宠物店上班了。 而且她的照片上传到网络上,恐怕现在就连走在路上,也会被人认出来吧。 想到这里,苏慕情不由得感到沮丧,与聂容天这种闪亮生物牵扯在一起,她的生活注定没办法安稳。 不敢在街上多加逗留,她只得快点回家避难。 看到她灰头土脸的回来,还表示未来有好长一段日子恐怕都无法出门了,悠闲看着报纸、喝着咖啡的聂容天,不禁笑得很得意。 嘻!看来他设下的计谋果然成功了。 没错,造成今天这种局面的始作俑者,就是他自己。 谁让这女人放着豪门少奶奶的安乐日子不过,非要跑去当什么宠物店的老板。 她去店里照顾那些小动物他当然不会说什么,可他无法忍受的是,有许多居心不良的客人,分明是打着买宠物的口号,意图接近他老婆。 他不能整天守在她身旁,监视着她都与哪些人接触,也不想夫妻之间因为不相干的人而产生猜疑。 那么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把她锁在自己身边,让她哪里也去不了喽! 所以向来讨厌媒体的聂容天,才会选在她生日当天,把事情搞得那么大。 目的显而易见,如今他果然成功了。 还在为记者整天追着自己跑而烦躁的苏慕情,看到聂容天露出诡异的笑,忍不住凑到他面前,“容天,你都不想说点什么吗?” 对方挑挑眉,懒洋洋地看着她,“我该说什么?你现在很出名?身为老公的我应该感到很有成就感?” 她眯起眼瞪他,“若要说出名,自然是你比我有名,如果你不是聂容天,不是音乐奇才,身为你老婆的我,怎么可能会这么倒楣成为焦点人物?” 他虽然心里乐得很,可脸上却装出一副冤枉的表情,“你这是在指责我喽?” “我只是觉得沮丧,我恐怕有好一段时间都出不了门了。” “那就留在家里不要出门啊,你不出去赚钱,又饿不死。” “这根本就是两码子事……” “少爷,季子维的电话……”朗奕拿着行动电话,急忙从楼上跑下来,“是找少奶奶的。” “找我?” 苏慕情不解的接过电话,季子维在电话那头劈里啪啦讲了一大串。 “出席记者招待会?” 当她终于听到对方讲到重点后,忍不住惊呼一声,同引起聂容天和朗奕的好奇心。 “可是我现在真的很怕那些记者耶!”最近她连作梦都会梦到被记者追。 “这是公司的意思,最近你和容天的话题性都很高,而且我也听说你被记者追得很惨,刚好明天我要为自己的新专辑做宣传,你不如趁机出席,反正你只要露个脸,满足那些记者的好奇心,我相信这个新闻的热度很快就会过去的。” 苏慕情一脸犹豫,不知该怎么回答。 “放心啦,有我陪你一起应付那些记者,他们不敢刁难你的。”季子维信誓旦旦的保证,极力劝说她一定要来参加记者会。 当苏慕情结束通话,把手机还给朗奕后,脑袋还有些晕眩,仿佛还无法完全理解季子维在说什么。 “季二又出了什么馊主意?” “他希望我明天和她一起去参加记者会。”她颤巍巍地回答。 聂容天冷哼一声,“看来这些记者还真有耐性,非逮到你不可呢!”优雅的品尝着杯中的咖啡,似笑非笑道:“不过这又能怪得了谁,当初我已经告诉过你别去拍那个见鬼的mv了,现在终于尝到苦果了吧。” 原本苏慕情还期待他能好言安慰自己几句,没想反被他冷嘲热讽看笑话,她一气之下,扑向他,狠狠咬了他的脸颊一口,“你再落井下石,小心我一星期不和你上床!” 这回,聂容天总算变了脸色,捂着刺刺痛的脸颊,呛声道:“你……你敢?!” 这女人存心要破坏他的“性”福吗? 怒瞪他一眼,“你看我敢不敢!”说完便快步离开客厅,不想再理他了! “喂,苏慕情你给我站住,你要去哪里……”嚣张的聂容天见她不甩自己,立刻气急败坏的追上去,“几天没修理你,你的胆子倒是大了不少,叫你站住,你这女人听到没有……” 两人的吵闹声逐渐远去,一旁的朗奕则忍不住偷笑。 说起来啊,最近他家少爷和少奶奶之间的恩爱程度,还真是越来越让人羡慕了呢! 即使苏慕情再怎么不情愿,她还是答应季子维出席今天的记者会。 “你放心,有我在身边,那些记者不敢为难你的,你只要稍微满足一下他们的好奇心,要不了多久,事情都会平息的。” “但愿如此!”她还是有些不放心,总觉得这次的记者会会有什么意外发生。 “还有,有些记者嘴巴很毒,如果他们问你什么敏感话题,千万切记别慌张,别让他们逮到小辫子,如果有回答不出来的问题,就在桌子底下偷偷给我一点暗示,我会帮你的。” “谢谢,我会尽量保持冷静的。” 没多久记者会终于开始了,在会场等待已久的记者们,终于看到大明星季子维,和最近的话题人物苏慕情。 为了增加宣传效果,娱乐公司也派了几个高层代表出席今天的招待会。 首先,记者针对季子维的新专辑做了一番详细的采访—— 虽说当初他很大胆的直接透过媒体宣布自己的性向,曾引起轩然大波,但随着人们渐渐接受这个事实之后,季子维在粉丝心目中的地位,反而比以前还要高,大家都极力赞赏他真诚的面对自己。 本来嘛,明星就是人么茶余饭后的消遣和谈论话题,如果一个明星太过于中规中矩,人们很快就会对这个人失去兴趣。 季子维是个聪明人,也很懂得怎么制造话题,所以他一方面提高了知名度,另一方面,又轻易解决了一个大难题。 所以现在他很开心,工作之余可以到聂容天家,和小猫恩爱一番,工作爱情都不耽误。 问他为什么不把朗奕接去和他一起住,其实他不是没想过,只是他很清楚,一旦朗奕的身份被公开,那么随之而来的,又是一个爆炸性的新闻。 他不想让爱人成为媒体关注的焦点,更不想让他因为自己而背负太多压力。 很多事,他有自己的打算,现在会当明星,不过是他一时贪玩,再过两年,他会慢慢退居幕后,直到淡出娱乐圈。 等到那个时候,他再考虑把朗奕接到自己身边,找个不错的地方,好好过着两人的甜蜜生活。 季子维就是这种表面嘻嘻哈哈,心思却极为细腻的男人。 面对记者一个接一个的问题,他也答得镇定从容。 直到一个三十出头的女记者将话题跳到苏慕情身上时,众人才把目光移到她头上。 “聂太太,自从不久前聂容天先生在节目上亲自演唱为你所作的歌曲,我们才知道你们居然早已经结为夫妻,可据我了解,当初聂氏集团的总裁聂晶晶对媒体宣布聂容天即将结婚时,他未婚妻的名字好像叫做苏慕纱,而不是你,很多人都在传,新娘子突然换人,是你在背后搞鬼,抢了姐姐的未婚夫,你对这样的传言有没有什么说法呢?” 这问题一问出口,立刻惹来一阵骚动。 苏慕情没想到这个记者的问题居然这么锋利,一时间,她不知该如何回答。就连习惯和记者打交道的季子维,也来不及反应。 虽然这个女记者提出的问题,引起大部分人的好奇心,当她看到苏慕情被自己问倒时,眼底闪过一抹得意之色,语气更是咄咄逼人。 “当初聂容天的结婚对象并不是你,而是你姐姐苏慕纱,可是在两人结婚前夕,苏慕纱突然与一名神秘男子私奔了,这件事虽然被聂家强大的势力压下来,但根据可靠人士透露,当初那个指使神秘男人带走苏慕纱的人,就是你,苏慕情。” 听着女记者的口气分明就是指责谩骂,苏慕情既震惊又错愕。 虽然事后她也曾猜测过姐姐为什么会与高伟森私奔,也曾怀疑过高伟森会不会把两人玩笑的赌注当真,但她相信姐姐是个聪明人,不可能被高伟森那种人骗走,虽说私奔是事实,但真相她却不甚了解,也有可能他们两个之间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再说,是高伟森单方面想赌,她从来没有这样的念头,更何况她和高伟森也不是很熟,若不是那次在宠物店遇到,她几乎已经忘了那个人了。 可眼前这又是什么情况?这个记者居然借题发挥,难道为了制造话题,记者就可以不顾当事人的心情和立场,任意指责吗? 外人或许不明白其中的真相,可季子伟又怎么不知道苏慕情是怎么嫁进聂家的。 这个记者实在太可恶,居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刁难聂容天的老婆。 就在他起身想要怒斥对方的时候,现场突然一阵骚动,所有人都一致的看向现场入口,不敢相信一样厌恶出席任何记者会的聂容天,竟在几名保镖的保护下,西装笔挺的出现在现场。 他身上散发着一股很强烈的气场,明明样貌俊美,可无形中总会带给人一股强烈的压迫感,原本骚乱的会场因为他的出现,慢慢安静下来。 他表情邪恶的盯着刚刚刁难苏慕情的女记者,眼底闪过一抹奇异的光芒,这个不明的眼神,几乎令在场一半以上的记者感到害怕。 “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精彩好戏?” 他径自走到苏慕情身边,不客气的朝坐在她身边的一个娱乐公司高层打了个手势,对方很有自觉的站起身,将位子让给他。 “那位记者小姐,能不能把你刚才的问题再说一遍?” 这么明显的挑拨,就连白痴都听着出来! 女记者的脸色则是一阵青一阵白,表情十分僵硬,可是今天这样的场合,如果她真的被吓到了,以后在这行她要怎么混下去,于是她硬着头皮,又将刚刚的问题重新说了一遍,只不过气势顿时弱了好几分,甚至有点卑躬屈膝。 “其实这些事,我也不过是听说而已。” 她当然不会在这里说明白,自己之所以会提出这样的疑问,完全是因为昨天接到不明信件。 信件里很明确的告诉她,苏慕情和苏慕纱是姐妹,还指出当初苏慕纱之所以会在临阵逃婚,完全是自己的妹妹一手指使的。 这个消息对于身为记者的她来说,可是一则大新闻,况且她不久前才刚从日本回到台湾,因为急于想有一番表现,她便大胆的问出口了。 聂容天玩味的坐在桌前,好看的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姿态慵懒不屑。 “这么说来,你刚刚问的都是道听途说来的喽?” “呃?” “事实上我倒很想和告诉你这些小道消息的人好好聊一聊,那个人有什么证据证明当初逃婚的苏慕纱,是被我妻子指使去的男人所带走的?” “呃……” “另外,你都还没有查证过,就敢当着媒体的面,对我的妻子进行人身攻击?!你知不知道我可以对你提出告诉,因为你已经严重损害我妻子的名誉。” “我们聂家的地位和势力,我想你并非不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身为一个记者,你难道连这点最基本的认识都没有吗?” 聂容天的语气越来越严厉,记者们也被他的气势吓得纷纷后退,极力与那个女记者保持距离,以免被波及。 季子维则坐在原位,好笑的看着好友修理那个女记者。 而苏慕情已经呆掉了,事实上她现在仍沉浸在聂容天会突然出现在这里的震惊之中,不过听到他对那个记者越来越严厉的质问,忍不住在桌子底下扯了扯他的手臂。 聂荣天回握住她的小手,安抚的握了握,接着他慢慢收回刚刚的怒气,俊脸扯出一抹镇定的笑容,看向台下的众记者们,徐徐说道:“如果大家对我和慕情之间的爱情有什么疑惑,直接问我就好了,何必将事情搞得这么复杂?” 转身,他温柔的看了看身边的女人一眼,又续道:“其实刚刚那位记者小姐有一部分说的没错,当初我的未婚妻的确是慕情的姐姐苏慕纱,至于后来新娘为什么会换人,我想我有必要向大家好好解释一下。” “在我和慕情结婚之前,我完全不了解她这个人,事实上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在我们的婚礼上,说起来她也很无辜,之所以会嫁进聂家,完全是因为她姐姐在婚礼前与别的男人私奔了……” 说到这里,台下不禁发出一阵欷吁,而刚刚那个提出问题的女记者,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有些奇怪。 苏慕情不解的看着聂容天,不懂他为何会将这种家丑说出来,但他只是回她一个温暖的微笑,握着她手的力道也不由得加重几分。 “或许也可以说,苏慕纱并没有那么爱我,她能在婚礼前夕找到自己的真爱,我当然会祝福她,但是……慕情是无辜的,她是我姐姐当初为了掩盖这件丑事,强迫嫁进我们聂家的替代品。” 这次欷吁的不仅是记者了,就连季子维都开始好奇,聂容天接下来要说些什么。 “对于姐姐强塞给我的这个妻子,起初我并不是那么喜欢和在意,可没想到,在和她相处的过程中,我慢慢发现她真实和善良的一面,她脾气很好,能够包容我的所有缺点,她知书达理、善解人意。进退得宜。” “或许你们会觉得她的容貌比起她姐姐稍微平凡了一些,可美丽的容貌迟早会老去,慕情真正吸引我的,是她的心、她的个性,不管之前我的未婚妻是谁,我只知道我现在的老婆叫做苏慕情。” 这番深情表白,令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到说不出话来,在众人的印象中,聂容天是一个任性骄纵的公子哥,可今天坐在他们面前的这个男人,不但拥有俊美倜傥的外貌,更有着无可匹敌的气度。 不管之前女记者怎么刁难,此时此刻都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最后,苏慕情是在聂容天的维护下离开会场的。 所有人都好羡慕他们,他们之间的爱,似乎感动了所有人。 季子维真的很想因为这样奇怪的场合爆笑,他就说嘛,容三绝对是一个搞噱头的天才。 瞧。他就这样轻而易举的将这场批斗大会,变成爱情告白现场。 苏慕情则在震惊过后,终于明白聂容天之所以会出现的原因,回想着他刚刚为自己解释的那一幕,心底不禁涌出无限感激。 这个明明不会说什么好听话的男人,今天竟然带给她这么大的震撼。 回家的路上,苏慕情显得很安静,她此时的心情很复杂,知道现在,她还是无法忘记那个女记者说的话。 为什么她会提出那样的问题?为什么自己会成为破坏聂容天和姐姐婚姻的第三者? 难道那个高伟森当初接近苏慕纱,真的是因为那个玩笑赌注吗? 此时,她的手突然被一股蛮力用力抓过去,耳边随即响起一道不满的声音—— “你在怕什么?平常胆子不是很大吗?难道几个记者出现,就把你给吓傻了?” 刚刚还一脸深情的男人,在离开那个鬼地方之后,很快便恢复恶霸的真面目。 其实当初他是真的很想揪住那个该死的记者,狠狠骂她一顿,可他又怕自己的刻薄会让慕情难堪,才逼自己表现出一副现代好男人的嘴脸。 也许就连他自己也不敢相信,自从和慕情在一起之后,他的坏脾气已经在无形中得到缓解,至少当他想发脾气骂人的时候,会考虑一下她的感受。 “容天,你怎么会来这里?你不是说……你最讨厌出席这种场合了吗?”虽然他帮自己解围,她很感激,可她很怕这样的场合让他心情烦躁。 很快,她便看到聂容天嚣张的俊脸倏地变红。“你……你不是威胁我说,如果我不帮你,你就一星期不让我碰吗?”他牵强的为自己找了这么一个见鬼的理由,最后理直气壮道:“为了我的幸福着想,我怎么可能真的对你这个笨蛋置之不理。” 原本阴霾的心情因为他的这番话而烟消云散。 这个家伙,明明很在乎她,偏偏又喜欢在她很感动的时候说出这种违心之论。 不过……这样的容天,才是那个让她爱着,又让她依赖着的容天啊! 两人在车里一阵嬉笑打闹,仿佛刚刚那场令人不舒服的记者会,从来都没有存在过一样。 直到下午,苏慕情接到一通电话,这份好心情才彻底离她而去。 第十章 快要天黑时才回到家的苏慕情,始终一脸忧郁,她怎么也没想到,苏慕纱居然回来了! “没想到我这一走,倒便宜了你,居然让你这个丑八怪有机会嫁入豪门。” 这就是她的亲生姐姐,在消失整整四个月之后,对她说出的第一句话。 姐姐的表情依旧那么嚣张,气势依旧那么张狂。 在姐姐的眼中,她永远是上不了台面的丑八怪! 噢对了,她差点就忘了这个从小跟着她长大的绰号了,那是姐姐帮她取的,因为在姐姐眼中,她的确是个连看一眼都觉得多余的“丑八怪”。 无论她怎样讨好,怎样忍让,姐姐也不会对她表现出一分亲情。 说起来她们苏家的相处模式还真是有够另类,在那个家中,从来没有她存在的价值。 就在她以为自己的人生完全被黑暗所取代的时候,是聂容天一次又一次的给了她勇气,让她知道自己是美好的,值得人重视的,可以被爱的。 在这四个月的时间里,她已经习惯拥有这份幸福。 就在她天真的以为王子和灰姑娘可以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时,姐姐的出现,如同一枚炸弹,将她虚构出来的童话,炸得支离破碎。 “苏慕情,容天是我的未婚夫,不管你当初抱着怎样的想法嫁给他,我都可以不计较,但现在,你必须把我的丈夫还给我。” 耳边不停回荡着临走前姐姐对她的恶狠狠命令。 这让她开始心虚,开始害怕,姐姐说得没错,原本她是个完全不相干的存在,只因为姐姐在婚前离奇失踪,为了保全两家的面子,她才成了这场婚姻的替代品。 她也以为迟早有一天,她会和聂容天解除这段婚姻关系,可是现在,四个月的相处,已经让她深深爱上了那个男人。 她忘不了姐姐说要把老公还给她,还?怎么还?难道要她和聂容天离婚? 当离婚两个字闯进脑海时,她才深切的体会到什么叫刺骨的心痛。 一向开朗乐观的苏慕情不得不承认,她变得患得患失,晚餐根本吃不了几口就吃不下了。 聂容天没有遗漏她反常的行为,警觉的发现她有些不对劲。 “聂太太你最近便秘吗?脸色那么差,就像一只被剥夺了七情六欲的小狗,走路都会撞到人。” 这是在苏慕情不小心撞到聂容天时,他很不客气的调侃,她有点想笑,但听到他那声聂太太,她的心不住一颤。 这还是她第一次听他这么正式的叫出自己的身份,她有些受宠若惊。 名份对她来说并不重要,可是被自己最在乎的那个人承认自己的身份,却让她格外感动。 “今天下午你出去做了什么,怎么回来后就变得这么奇怪?” 苏慕情一听,突然有股冲动,想和他坦白一切,亲口告诉他,他的前任未婚妻从国外回来了,而且现在还想把他讨回去,可话至嘴边,她又硬生生咽下。 虽然自从两人结婚以后,聂容天从来没有在她面前提起过姐姐,甚至她也隐约得知,这对前任未婚夫妻之间似乎没有什么感情可言。 但不管怎么说,她还是一个介入别人的第三者。 她在害怕,怕聂容天知道姐姐回国后,两人原本和谐的感情,会因此生变。 呵!苏慕情不禁开始嘲笑自己,原来她也是个自私的女人啊! “喂,你怎么了,是不是还在因为那些记者的话而不开心?” 面对眼前这双真诚又单纯的眼眸,她觉得自己很龌龊,突然一头撞进他的怀里,身体不自然的微微颤抖,“容天,我们做爱吧!”或许只有疯狂的性爱,才能暂时麻痹她的恐惧。 聂容天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他紧紧抱住她,仿佛能感觉到她在害怕些什么,但他没有继续追问,而是将她打横抱起,直奔卧室。 到了床上,聂容天非常霸道,一次又一次的占有,一次又一次的侵袭,直到她疲惫的沉睡在自己怀中,他才小心翼翼的拉过被子替她盖好,接着悄无声息的走出卧室,拿出手机迅速按了一组号码—— “姐,把你手下最得力的侦探介绍给我,我要派他去查点事,对,越快越好!” “小情,这么急着把你叫回家,你一定感到很意外吧。” 这天,苏慕情突然接到许久未曾联系的母亲打来的电话,如果不是这通电话,她几乎都快忘了自己还有个家了。 自从几个月前,母亲怕逃婚的姐姐会引起聂家的报复,有生以来第一次在她面前说出了“求”字。 虽说父母应该是她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亲人,可从很小的时候她便知道,她并没有资格拥有这份亲情。 她永远都记得被迫成为新娘的自己,并没有得到家人的祝福,因为在父母眼中,她不过是姐姐的替代品,甚至在婚礼当天,父母也没有出席,大概觉得出嫁的不是让他们有面子的大女儿,而是毫无特色的小女儿,他们不想丢脸吧。 婚礼过后,她和聂容天的关系根本连认识都称不上,更没有所谓回娘家这个举动,尽管事后两人的关系逐渐亲密,可她知道聂容天不是那种会顾及世俗礼教的男人。 况且真的把他带回家,搞不好还会让双方都觉得尴尬。 当初苏慕纱留下的这个烂摊子,最后只能由她来收拾,四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这段期间她甚至没接到过父母打给她的任何一通电话。 她必须老实说,她对亲情彻底的绝望,可当她早上无意中接到母亲打来的电话时,心底还是莫名产生一丝期冀,说不定家人突然意识到,苏家还有一个幺女名叫苏慕情…… 但回到家,她才惊觉姐姐居然也在。 昨天两人一场不愉快的谈话之后,再见面时,她明显感觉到姐姐对自己的敌意和怨怼。 她忍不住觉得好笑,当初选择放弃的明明就是姐姐,现在却摆出一副是她这个第三者介入的哀怨表情。 有时候她真的很想大声问——姐,我和你到底是不是亲姐妹? “妈,这么急着叫我回来,有什么事吗?”她难得看到母亲高傲的脸上显露出几分为难。 苏母支吾了几声,才故作优雅道:“当初为了顾及聂家和苏家的面子,仓卒之下让你和聂容天结婚。这件事我每次只要一想到,就觉得对你有愧……” 只要起了个头,接下来就不难了,苏母发挥她投身教育界多年的长才,用极为委婉但不容拒绝的方式表达她所谓的歉意。 “我知道在婚宴现场时,聂容天骄傲的姿态曾让你觉得难堪……” “这些都已经过去了,现在我和容天处得很好。” “哼!”苏慕纱冷笑一声,眼底满是不屑。 苏母用眼神警告了大女儿一眼,又装慈祥道:“小情啊,虽然我不知道你和聂容天之间到底发展到什么地步,但他好歹曾经是你姐姐的未婚夫,当初她之所以会一时冲动逃婚,完全是被人蛊惑,现在既然她已经知道错了,我们为什么不给她一个改过的机会?” 苏母又试图动之以情,“小情,我知道你是一个懂事的孩子,我也知道很多时候你为了顾全大局而受尽委屈,这些年来,妈妈和爸爸疏于关心照顾你,为此,我们都感到很愧疚。” “只要你答应离婚,把聂容天还给你姐姐,我可以向你保证,在未来的日子里,我会和你爸爸一定会好好补偿这么多年来我们亏欠你的亲情。” 听到这里,苏慕情原本对这个家还有一丝希冀的心,瞬间绝望了,虽然她已经做好了母亲很有可能提出不合理要求的心理准备,但亲耳听到,心还是痛得像在滴血。 “妈……我好歹也是您的亲生女儿吧?就算从小您就不喜欢我,可是我身上流着毕竟是您的血,您用这种方式对待我,真的……很残忍……” 苏母的脸上闪过一阵难言的尴尬,她又何尝不知道自己提出的这个要求很过份,可在她心中,最重要的还是大女儿,如果两姐妹一定要有一个受到伤害,她……会不顾一切的伤害在她心中不是那么重要的苏慕情。 “哪里残忍了?苏慕情,当初你要那个高伟森来勾引我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自己会有今天这种下场?” “我……” “你以为聂容天真的把你当宝吗?别忘了,你不过就是我的替代品,没有我,你永远也不可能和那个男人扯上半点关系。” 对于伤害这个妹妹,苏慕纱从小到大早已驾轻就熟,反正一直以来她嚣张惯了,仗着父母对她的宠爱,她可以无止境的骄傲任性,甚至无止境的伤害别人。 “砰!” 突地,苏家大门被狠狠推开,发出一声巨响,带着满脸怒气闯进来的,居然是谁也没有料到的聂容天。 他的表情很可怕,右手不客气的扯下塞在耳朵里的窃听器,当着三个女人的面,用力摔到地上。 看到他出现,苏慕纱立刻收起嚣张的面孔,带着几分讨好迎上去,“容天,好久不见啊,你是特意来找我的……” “走开!” 粗暴的吼声,非常野蛮的将苏慕纱喝退好几步,他气急败坏的走到苏母面前,居高临下的瞪着这个传闻中的苏家女主人。 “你确定你是慕情的生母吗?我觉得你们有必要去验一下dna,因为我有合理的理由怀疑,你们根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要不然……”他咬牙切齿的瞪着她,“怎么会有你这种狠心的母亲,不顾女儿的幸福,提出那么变态的要求。” “容天……” 苏慕情想制止他的怒气,可显然盛怒中的男人根本听不进去半点劝阻。 “你到底把慕情当什么?当初为了面子,你不顾她的感受,逼她嫁入聂家,现在又厚颜无耻的要求她和我离婚?” 苏母似乎从未被人这么狠的教训过,脸色阴晴不定,难看到了极点。 苏慕纱又再次走向他,轻轻拉了拉聂容天的衣袖,“容天……” “滚开,我和你很熟吗?”他吼得很大声。 “我……我是慕纱,你的未婚妻啊。”她试图装可怜勾起他的同情。 想当初她是故意找机会踏进聂家的大门,就被聂晶晶误以为是弟弟的女朋友,不久之后就宣布了两人的婚事。 当时聂容天根本没有反对,这让她不仅意外,也变得大胆起来。 求学的时候,聂容天就是全班女生暗恋的对象,可他性格太冷,待人又很无礼,就算真的有女孩子喜欢他,最后也被吓得不敢再靠近他。 如果不是那场聚会,她也没有理由可以接近他,其实她也知道,在他的心中,爱情可能一点也不重要。 每次看到他对自己冷冰冰的态度,她恼过怒过,怨过恨过,可为了能够顺利嫁入豪门,她选择忍受,依她对聂家的了解,只要她安份守己,便能稳坐聂家三少奶奶的位置。 谁想到中途却跳出来一个高伟森,他英俊又多金,还是个调情高手,就连她这个从小备受异性宠爱的天之骄女,也不禁拜倒在他的西装裤下。 试问,哪个女人不想被人宠,哪个女人不想成为对方的公主! 高伟森是个情场高手,他轻易的就把女人哄到梦想中的天堂,为了这份突如其来的爱情,她毅然选择放弃根本没正眼瞧过她的聂容天。 本以为和高伟森离开台湾后,就可以这么快乐的生活下去,可没过多久,那家伙便很残忍的告诉她,她根本就不是一个值得别人爱的女人,他也很坦白的说,追她,不过就是想证明自己的魅力而已。 虽然她很清楚自家妹妹根本做不出当人家第三者、抢夺她未婚夫这种事,但她现在的情况很惨,所以她必须制造一些麻烦,让某个过得很好的人,比她更惨。 说她无理取闹也好,不分是非也好,她有任性的本钱。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她当初放弃的婚礼居然如期举行,新娘子还是她的丑八怪妹妹。 更夸张的是,一向清高冷傲的聂容天,还为了妹妹,做出一连串惊人的举动。 聂容天没好气的瞪她,“我已经有老婆了。” 苏慕纱的神色复杂,“她……她只是我的替代品而已。” “你是不是脑袋有问题?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谁能够代替谁,况且我和慕情的婚姻是合法的,倒是你是哪位啊,凭什么说是我的未婚妻?” “你——”苏慕纱被他气得一张俏脸红白交错。 不理会她浑身颤抖的不堪模样,聂容天一把将苏慕情扯迸自己怀中,即使动作粗暴,可长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他对她的担忧和紧张。 “我警告你们,你们可以不把她当女儿、当妹妹,但我不会不把她当成我最宝贝的老婆,从今以后,不管你们谁再从中作梗,试图破坏我们的婚姻,我都饶不了你们!” 他顿了顿,眼神犀利地扫过苏慕纱和苏母。 “还有……”他瞪向苏慕纱,“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你,当初婚讯是我姐自己公布的,后来你不顾两家的面子和男人私奔,为了弥补这场错误,也是我姐决定由慕情来完成这场婚礼,你有什么不满就直接去找我姐,不要再来骚扰我老婆!” “我……” “另外,当初因为你和别的男人私奔害得我们聂家差点成为笑柄这件事,看在慕情的份上,我不会和你计较,但如果你再在背后搞小动作伤害我家慕情,就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他阴森森的死盯着苏慕纱,“你以为我不知道就是你把消息放给那个记者的吗?” 苏慕情怔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的姐姐。 苏慕纱的表情十分扭曲,有种阴谋被人拆穿的窘迫与不堪,尤其看到聂容天对妹妹如此维护,她更是妒火攻心。 “聂容天,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当初如果不是她让那个高伟森来勾引我,我怎么可能会……” “你是一只花蝴蝶吗?怎么人家一勾你就跟着走?还是说慕情是上帝,那个高伟森是上帝面前的小跟班?我怎么不知道我家慕情这么有本事了,叫别人去勾引谁,就去勾引谁,既然你那么配合,那我家慕情让你去大街上跳脱衣舞,你去不去?” “够了聂容天!” “不够!比起你们对我家慕情造成的伤害,这些根本不够!” 他冷冷瞪着苏慕纱,“不要把自己的恶行怪罪到别人头上,你以为你随便安插一个罪名给慕情,就能轻易让她离开我吗? “苏慕纱,不要把所有人都当傻瓜,从头到尾,你安的是什么心,我早就一清二楚,替自己留点尊严吧,不要让人觉得你是个小丑,还有,我希望你能记住,我聂容天从头到尾都没爱过你,我到现在,以及今后的每一天,只会爱着一个女人,那个人就是苏慕情。” 说完,聂容天也不理会苏家两母女的脸色有多难看,搂着呆愣中的妻子快步离开这个让人窒息的鬼地方。 当两人走到屋外,他才绷着脸,没好气的对身边的女人吼道:“你是白痴啊,被人家欺负到这种地步,居然还不给我反抗?是不是非要等到她们把你逼死了,再来找我哭?” 这家伙明明吼得很大声,可苏慕情的心却甜滋滋的。“我怎么会想到她们会向我提出那样的要求,还有,你怎么会突然找到这里来?” “你不肯告诉我出了什么事,难道我就不会派人去查吗?” 说着,他翻起她一边的衣领,从上面扯下一个小型的窃听器。“我真后悔在你身上装了这个该死的东西,居然让我听到那么无耻的对话,从今以后你都不准再回到这个家,也不要再见她们了。” “我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母亲,她根本完全不爱我。” “是谁说母亲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人?放屁!自从认识你老妈后,我可以彻底推翻这个理论了,太欺负人了!气死我了,真是气死我了!” 见他骂得这么用力,苏慕情突然开心一笑,踮起脚尖,用双臂勾住他的后颈,一脸幸福的看着他,声音却有点哽咽。“容天,谢谢你这么维护我,我以为……我一直是孤单的,没想到这个世界上也有一个人肯为我打抱不平……” 看着她可怜兮兮的模样,他嘴硬道:“我……我只是不能忍受除了我以外的人,用那种见鬼的方式欺负你,你这个笨蛋!” 她知道他嘴硬心软,此刻一定别扭极了,可她还是忍不住逗他,“你刚刚当着我妈和我姐的面说你爱我……” 聂容天的脸随即涨红,那种话在认识她以前,他一直是很不屑的,不过刚刚也不知道怎么了,居然这么轻易的在外人面前承认对她的感情,想到自己像个傻瓜一样向她告白,他就觉得很糗。 “分明是你先爱上我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早就已经爱我爱得根本舍不得离开,哼!反正我已经派人查得清清楚楚,你没办法否认了,我是看在你这么爱我的份上,才十分勉强的稍微爱你一下的,不然对你多不公平。” 苏慕情完全被他可爱的样子逗笑了,一头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 不管从今以后再发生任何事,她都不会再对这段感情产生愧疚和犹豫了。 她爱聂容天,已经是个不争的事实。 发生这么多事后,她要是再犹豫自卑,那就真的太对不起他的一番深情了。 不管她和她的家人以后将会走到何种地步,甚至被那个家彻底遗忘,她都不会再感到孤单了,因为她现在有了属于自己的家,有了自己深爱着,对方也同样爱着她的男人。 她将会开始新的生活、新的人生,或许不久的将来他们还会有自己的宝宝。 生活,真的可以很简单、很美好。 聂容天对她主动投怀送抱感到很开心,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很是认真道:“从今以后,就由我来保护你这个笨蛋吧。” 尾声 “真是可爱啊,和少爷小时候一模一样呢!” 一年之后,聂家欢天喜地的迎接一个新生命的到来。 自从苏慕情在两个月前,成功为聂家产下第一个男孩之后,聂晶晶开心到不行,送了宝贝侄儿好大一份厚礼,还替他取名为聂平安,希望小家伙可以平平安安的长大,一生平坦顺遂、快乐幸福。 当然,除了小家伙的父母和聂家兄姐之外,最疼这个小可爱的,自然就是小管家朗奕。 他很喜欢小孩子,自家少爷和少奶奶生的宝贝,更是被他疼到了心坎里。 现在他已经是家里的标准奶爸,将小家伙喂养得白白胖胖的。 见他在婴儿房里逗弄着那个小娃儿,备受冷落的季子维不屑的撇撇嘴。“你家少爷这么大的时候,你连一颗精子都不是呢,怎么可能会知道这小娃儿和容三长得像?分明就是胡说八道。” “喂,季子维,我有让你进来吗?滚出去,我不想见到你!” 对方好脾气的欺向他,笑嘻嘻道:“小奕啊,你不会还在生我的气吧?” “哼!我可没有那个美国时间。” “哎呀,说起来我们家小奕最近的醋劲可真大啊,我不过就是和那个女模特儿拍了几组照片,你就以为我们之间有奸情……” “滚!” “你听我把话说完嘛,我可以对天发誓,我真的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从头到尾,我只喜欢你一个……” “走开啦!” “小奕你别不理我,你知道你不理我,我有多难过吗?来,给哥哥亲一下,亲一下就好……” “季子维你这个混蛋,你到底有完没完?” “别气别气,虽然你不是女生,可生气对皮肤也很不好哦,你知道我最喜欢你摸起来又软又滑的皮肤了,当然,你的屁屁可是全身上下最性感的地方……” 某人被气到大抓狂,在婴儿房里就开始教训起人来了。 门外,正要敲门的聂容天夫妇很有默契的收回手,互看一眼。 “这两个死家伙居然在我儿子房里说这些有的没的,真是太欠扁了!”阴着脸说完,前一刻还是贵公子的男人,立刻化身成大野狼,将亲亲老婆打横抱起,随即露出一个邪魅的笑容。“既然今天天气这么好,那我们也回房去找一下刺激吧!” “喂……喂……明明说好是要来看儿子的。” “儿子随时都可以看。” “聂容天,你——唔……” 一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