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甲妹纸修真记》 第1章 飞船失事 飞船失事 阿尔法76星域,一艘月白色半月形宇宙舰正行驶在一处小行星陨石圈外,灵活地规避着不小心脱离陨石轨迹而飞向飞船的陨石,舰身两侧两排小型的激光炮一直处于激发状态,不时地射击将飞向舰身的陨石炸裂。 漆黑的夜空中随之不时地爆发出一团火光,宇宙舰平稳地穿过碎星带,即将驶入前方空间跳跃点。 舰身两侧的激光炮也尽数收了起来。 宇宙舰内,舰艇工作人员有条不紊地继续着手头的工作,星月机战团的队长则从驾驶室走向了舰艇中部的一间改装室,虹膜认证后,改装室的门自动打开,里面散布着许多机甲的残肢断臂,还有零件什么的,几乎让他无从下脚。 “博士。”这一路行来,他早就习惯了vk博士的习惯,也就见怪不怪,沉声冲着偌大的改装室喊了几声。 果然半晌之后,在改装室最里边的角落里,一个只有上半身的机甲动了动,然后从里面跳出来了一个娇小的身影,两手上都是漆黑状不知道是什么的液体,身上那件白色的工作服也早就变得比垃圾星的垃圾还要脏污。 星月机战团的队长虽然早就见怪不怪,但还是忍不住皱了起来英挺的眉头。 “找我做什么?”被他叫做博士的人已经走到了他面前,仰着头也皱着眉看着他,显然被打扰了令她有些不爽。 星月机战团队长有些气苦,原本他以为护送vk博士去中央星会是一件无比轻松的事,当然这需要和他以往执行的任务做对比才能说这是一件无比轻松的事,只不过现实却给了他一个迎头痛击。 眼前这个身材娇小面色不善的女人,真是一个不容小觑的存在,当然这不是说她的机甲制作水平太高,这是整个联邦公认的,都不需要他再来置喙,他想说的是她的性格,星月机战团队长有时候觉得和vk博士对话简直就跟和另一个物种对话一样,完全不在一个生物波频上。 而且这个人居然连生活都不能自理,每当她沉浸在研究中的时候,就会忘记吃饭忘记睡觉,甚至六亲不认——前段时间,vk博士为了给新做的机甲配置上一架她满意的光脑,毫不留情地把跟了她大半辈子的智能管家拆了——于是,后果管理vk博士起居的事情就落到了他的头上。没有办法全舰艇上就没有一个人愿意承担下这项任务,最后大家推出了他,理由是:身为本次护送vk博士去中央星的护卫队,理所当然地要承担照顾vk博士的责任,因为任务发布的时候就说明了,要保护vk博士的安全,所以避免vk博士因为研究而饿死在舰艇上,这也属于星月的责任,身为星月机战团的队长,怎么可以逃避这样的责任!! 于是,我们的机战团队长就被迫承担了下了这项责任。他低头看着眼前个子娇小,不修边幅还对他摆出一张不耐烦冷脸的女性(?),不由得很想对她大喊一声:果然是38岁都没有嫁出去的老女人!大婶,可是你即使知道自己这辈子都嫁不出去了,你以这样一副模样出现在中央星的全息影像上,最后传播到全宇宙的每一个角落,这样真的可以吗?!可以吗?! 内心咆哮着的机战队长深呼吸,“博士,您已经连续48星时没有睡觉了,还有最后的72星时,我们就会进入中央星统辖范围,到时候您肯定没有足够的休息时间,现在能不能请您暂时移驾休息室,营养仓已经为您准备好了,只要12星时,您就能回来……” “啰嗦!”然而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站在他眼前的女人一口打断了,面无表情地转身又朝着她来时的方向回去了。 机战队长几欲抓狂,他真的是忍无可忍了!“博士——”他伸手拉住了她细瘦的胳膊,“如果您不把自己的生命当回事,作为负责您生命安全的本次护卫队队长,我将不惜动用强制措施!”他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如果vk博士还不配合的话他就绝对会按着自己说的那样去做。 然而不幸的是,他还来不及做任何事情,飞船内的灯就突然间全数熄灭了,然后瞬息之间,飞船剧烈地摇晃起来,下一秒,这一艘半月形的月白色宇宙舰就化为了漆黑的宇宙中一束亮丽的火花,湮灭无声了。 联邦历史上近两百年来最杰出的最年轻的机甲制作大师vk博士不幸遇难! 第2章 初到贵星球 初到贵星球 铁牛村是扶风山下一个非常普通的小山村,村里统共也就那么十几户人家,但凡东家有事西家也必定知道。 铁牛村村尾住着一个老木匠,早年丧妻又丧子,娶了两次,妻子都没过几年就死了,后来便有流言说这人命硬克妻又克子注定是个鳏夫命,于是久而久之就没有媒人上门了,再加上老木匠瞎了一只眼,据说是在镇上做木工的时候被东家打伤的,不管原因是什么,总之老木匠变得更加面目可憎起来,就连村里最调皮的小子看见了老木匠都吓得调头就跑。 老木匠已经五十多了,这样的年纪在别人家早就儿孙满堂是享福的时候了,老木匠却还要自力更生去地里刨食。 老木匠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会孤独终老了,村里人也都是这样认为的,然而有一天,他却在自家地里捡到了一个四五岁的女娃娃回家。 上天垂怜,老木匠终于后继有人了,女娃娃长得就像年画上走下来的娃娃一样,说不出的可爱漂亮,老木匠就把她当做自己的女儿一样养着,如珠如宝地疼着。 闻风而动的街坊领居左邻右舍都跑来看老木匠捡回来的女娃娃了,白肤黑发,唇红齿白,又眉眼精致,这样的小女娃怎么看着都不像是普通人家能养得出来的,可是是官家小姐?但,又哪有小姐会被丢弃在荒山野地里的? 大家七嘴八舌地讨论着,百思不得其解,还有人提出来,这么漂亮的女娃娃不会是妖精变的吧?众人立即嘘他,妖精变的能搁这儿让你参观?!妖精变的咋不变个大点的?!话本故事里专门引诱才子书生的妖精可都是变做了美娇娘,可不是这样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女娃子。 那好,你们说不是,你们问她啊,到底是哪里来的,又是什么?! 见着众人说的话越来越不中听,老木匠脸孔一板,要赶人了,可是这会儿大家兴趣正浓,哪里有离开的道理。只一个个把女娃娃围住了,这个摸摸她头上的发髻,那个捏一捏她身上这套衣服的料子,还有想拉着她小手说话的,只是被她躲开了,当然无论她们怎么问他,这女娃娃是一概不出声,只拿着她那双乌黑的大眼一错不错地盯着你,谁说话盯谁,谁碰她盯谁。 渐渐地众人也发现了女娃娃的怪异之处,怪怪,这女娃娃这双眼睛可真黑,就像无底洞似的,被她盯上那么一会儿整个人就跟大冬天的被浸到了冰窟窿里似的,可真是冷呢!都忍不住打寒战! 原本还对她各种放肆的七手八脚瞬间收了回去,这个说要回家奶孩子,那个说要跟谁谁谁去学纺布,还有的说要回家喂猪……总之什么样的借口都有,不一会儿就全散了,老木匠漆黑的屋子里又恢复了空旷。 老木匠看着没有一丝表情变化,只坐在破床上的女娃娃,唯独剩下的那只眼闪过一丝担忧,抬起枯树枝一样的手想要摸摸女娃娃的脑袋,但手伸到一半又收了回去。早在捡到这个孩子的时候他就发觉出了她的不对,怎么都不肯说话,他原以为这孩子是害怕他的样子才不肯说话的,然而现在他却隐隐证实心中另一个猜测,这个漂亮的女娃娃恐怕是个哑巴。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转身出了东屋,到灶台底下的瓦罐里摸出了一个鸡蛋,给她蒸了一个蛋羹。 vk看着送到她眼前的蛋羹,也没有立刻就吃,而是拿着黑色的大眼纯然好奇地看着面前的这碗东西,这是什么?能吃么?她抬头看向老木匠,仿佛是在问这样的问题。 老木匠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眼前的女娃娃虽然不会说话,可是从她的眼睛里,他就能看出来她在说什么。老木匠心里一暖,终于鼓起勇气摸了摸女娃娃的发顶,把盛着蛋羹的碗又往她面前推了推,说了声“吃吧!” vk低头,试探性地拿起勺子从碗里舀了一勺放到嘴边,闻着有淡淡的土腥味,可是看着样子却还不错,她还是选择了相信眼前这个老人,他眼里的慈爱可不会骗人,应该不会像之前的那个女人一样给她吃有毒的东西,但毕竟初到这个星球,她就遭到了一次毒害,所以即使是相信眼前的老人,她还是持着谨慎的态度,先小小地尝了一口,等了一会儿觉得没有问题才接着一口一口把碗里的东西吃光了。 终于饿了两天,肚子里第一次有了一点存货,vk的心情好了许多,脸上的表情也柔和了一点,她冲着老木匠略微点了点头。 老木匠得到vk的回应,已经笑得合不拢嘴了,那张满是橘皮的脸皱成了菊花状。 就此,vk在老木匠家住了下来。 老木匠只管对女娃娃好,无论是去哪里都带着女娃娃,女娃娃也不怕生就让老木匠牵着她的手在村子里转来转去,一开始还有些人对着他们探头探脑的,似乎是想探听情况又在畏惧着什么不敢近前,后来,过了一段日子,他们也没觉得这女娃娃有那么可怕,觉得当初把这女娃娃当做了妖怪来害怕可真是笑死个人,于是也就一个个地又跑到了女娃娃面前,没办法谁让他们就没见过长得这么好看的女娃娃。没见到村里的皮小子们在这女娃娃面前都比平时乖了不止一星半点么?! 哦,对了,老木匠叫这女娃娃妞妞,所以这女娃娃的名字也就定了下来,老木匠姓沈,随老木匠的姓,女娃娃就叫沈妞妞了。 一开始呢,村里人觉得这妞妞是个安静又乖巧的孩子,无论你对她说什么,她都会拿着那双黑珍珠一样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你,听你絮絮叨叨,从不会出口反驳你一句,但是久而久之,人们就发现了“真相”——原来沈妞妞根本不会说话,不会说话还是次要的,她甚至连他们的话都听不懂,所以这才是她被抛弃的真相吧?!因为脑子有问题才会被抛弃,不然的话富贵人家的孩子怎么可能会遭到这种待遇。 自认为真相了的人们开始以同情异样的眼光看待沈妞妞还有老木匠,前者是觉得她可怜后者却是觉得老木匠本以为能得个丫头养老送终,看来结局却是被这丫头拖累了。 同样从母亲奶奶七大姑八大姨嘴里得知了真相的小子们心里第一次集体出现了怜香惜玉的情绪,以往上山捉野味摘野果用以补贴家用的小子们全将这些个东西送到了老木匠家里,硬着头皮在老木匠不善的眼神下,把手里的东西递到沈妞妞手里。 vk一概不客气地收了,在她的人生里还从来没有客气这两个字,一贯只有别人求着她的份,即使是到了这陌生的星球,一时半会儿她也不可能改变她的性格。 老木匠却是吹胡子瞪眼睛地生气,这帮臭小子别以为他看不出他们对妞妞的企图!真是癞□□想吃天鹅肉!白日做梦!只是老木匠虽然这样想着,却没有阻止这帮小子的行为,他也想给妞妞多吃点肉。 一同生活了一个来月之后,老木匠欣喜地发现,原来妞妞是会说话的,只是她不知道之前遭遇了什么变故,才会忘记了怎么说话的,他现在就慢慢地一点点地教她说话。 vk当然不会拒绝这样的机会,莫名其妙来到这个陌生的原始星球后,她就发现自己居然进入了一个土著幼童的身体里,她虽然想不通怎么会变成这样,但对于精神转移附着这样的研究也略有耳闻,不管真相是不是这样,她的目标就只有回到星际联邦。所以现在,她需要尽快适应这个星球,了解这个星球的情况,然后找出回到联邦的办法,或是找到能和联邦通讯的办法,让联邦派人来接她。 虽然在这样一个原始的农耕文明星上,想要回到联邦绝对是一件很遥远的事情,或许根本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目标,但这并不代表vk会放弃,一个能在星际联邦被尊称为机甲制作大师的人,怎么可能没有一颗坚毅的心脏。 所以不管前路如何坎坷,她现在只需要以最快的速度了解这个星球的情况,所以第一步就是学会这个星球的语言。 作为星际联邦顶尖高智商人员中的一名,对于vk来说学习这个星球的语言不难,难的反而是这群土著的发音,与星际联邦通用语完全不一样的发音体系,让她的舌头总是打结,再三尝试后都不能很好地纠正,这便让曾经的天才忍不住暴躁,索性闭口不言,只要能听懂,不会说只是其次的。 当然在vk嫌弃土著星人发音奇怪的时候,土著星人中的一员——老木匠也在担心怎么纠正她奇怪的腔调,这种说话的时候总是带着嘶嘶的声音,像蛇类一样的感觉,总会让人不寒而栗不是,尤其是晚上的时候。当然老木匠也不敢操之过急,只想着慢慢地教导她,总会变好的不是。 第3章 仙人飞人 仙人飞人 许媒婆是铁牛村附近十里八乡都熟悉的媒婆,不过在作为媒婆的同时,她又身兼人牙子的职责,哪家有个三灾病痛的,家里的小子或丫头长得还不错的,许媒婆都能闻风而动寻上门去,凭借她那三寸不烂的舌头硬是忽悠得人家卖儿卖女。且许媒婆也从来不怕今后会遭遇个什么因果报应的,她有个干儿子在扶风镇上,是那里的一方恶霸,一般人轻易都不敢惹,也因此,许媒婆敢把好人家的孩子往青楼妓馆这样腌臜的地方送。 当然她的名声也是极臭的,一般人都不愿意同她往来,只有那起子识人不清,或者心底也存着恶心思的人才会与她交好,而偏偏许媒婆的老家就在铁牛村上,她隔三差五地会回村里一趟,所以,老木匠家里捡了个特别漂亮的女娃娃的消息也漏不过她的耳去。 她特意远远地看过沈妞妞几眼,当下就起了坏心思,谁让这女娃娃长得实在精致漂亮,倘若卖到勾栏院里去铁定是一笔不小的收入。是夜,她就登上了老木匠家的门。 从自家挨着老木匠家的那块地说起,说到自己忙也没有时间打理,想找个人租种什么的,这话当然对了老木匠的胃口,为了能好好地养活妞妞,他再苦再累都值得。 只是许媒婆说着说着就把话拐到了一旁坐着的妞妞身上,再不提那块地的事儿,又说什么可惜了这样漂亮的女娃子,可惜是个哑巴又是个傻子,倒是难为了老木匠要养着他,这可得花不少的心思…… 老木匠听着听着也听出了许媒婆话里的意思,这是想让他把妞妞卖了,老木匠登时翻了脸,要赶许媒婆出去。 许媒婆目的没有达到怎肯走人,当即纠缠不休。 老木匠怒了,抄起凳子威胁许媒婆如果再不走就不要怪他不客气。 许媒婆以为这老头子只是作作相而已,哪敢真打她,索性把话说开了,说什么一个丫头片子而已,哪里能给他养老送终,还是个哑巴外加傻子,怕是他这把老骨头熬死了,都找不到一个好婆家把她嫁出去,还不如让她把她带走,卖到教坊里去,姑娘家家的既能吃好的穿好的,还不会被人嫌弃身有残疾,而老木匠也可以拿着卖掉妞妞的钱去买个小子,真的寻个能养老送终的,只要他把妞妞卖给了她,她就保证给他弄个小子来…… 听了许媒婆这话,老木匠哪里还忍得住,当下抄起凳子冲着这没脸没皮的黑心妇砸去,许媒婆被打得嗷嗷直叫,“杀人了,沈瞎子杀人了!!”这样的喊声叫的整个村子的人都能听到,不一会儿就全围到了老木匠家门口。 许媒婆一看来人了,有人把老木匠拦住了,顿时腰杆子又硬了起来,骂骂咧咧地说着各种难听的话,指着老木匠的鼻子骂。 vk透过人群直直地看着许媒婆,黑洞洞的眼睛里不知道在闪着什么光芒。 许媒婆咋一对上vk的目光就觉得脊背一寒,心吓得漏跳了一拍,等她回过神来立即冲着vk瞪了回去:“看什么看,小贱婢,就是个傻子哑巴,和这个克妻克子克全家的死瞎子在一起总有你死的那一天!” 老木匠闻言双目赤红,又欲打人,许媒婆这会儿却不再怕老木匠,骂得那一个叫欢实难听,各种不堪入耳。 老木匠终于爆发了,把许媒婆连同村里的一竿子来围观的人都赶了出去,院子门落上锁就再也不管外面的狗叫声。 回到屋子里,vk还如一开始一样乖乖地坐在凳子上,仿佛完全没有被刚才的事情吓到。 老木匠抬手摸了摸她的发顶,喊了一句“妞妞”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倒是vk伸手主动拉住了老木匠的手,仰着漆黑的小脑袋,用她那一双漆黑的眼睛定定地看着老木匠。 春去秋来,一年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腊月时节,为了让沈妞妞能过上一个好年,穿上新衣服,老木匠又重操旧业,在院子里做起了木活。 vk就蹲在一旁,看着老木匠敲敲打打,把几根木头几块木板做成一把椅子。她看着老木匠完成的作品,黑黝黝的眼睛忽然亮了亮。 几天后,她用老木匠的工具做出了一个木头小人。块状的身体由许多部分拼接而成,四肢格外的粗壮,关节处还灵活可动……这个小人不得不说做得非常的精妙,就是老木匠看到都着实地惊讶了一番,拿着手上的小人,依旧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面前面无表情的小脸:“妞妞,这、这是你做的?!” 从vk黑黝黝的眼睛里根本看不出任何情绪,她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老木匠对着vk的答案愣怔了一会儿,却还是很快地反应了过来,“我们妞妞真厉害!”他满脸都是毫不掩饰的喜悦,他一直相信妞妞是个非常聪明的孩子,虽然这个木头小人的模样着实有些怪异,但这不能抵消vk做的这个小人是真的很精致,很巧妙。 当然如果老木匠生活在星际时代就绝对不会觉得这个木头小人怪异了,因为这个小人分明是一架人形机甲的雏形。 vk伸手从老木匠的手里拿回了这架她用木头拼装而成的机甲模型,白白嫩嫩的小手掰扯着机甲模型的关节,黝黑的眼底似乎闪着不满意的色彩,当然,作为严谨的机甲制作大师,怎么可能对这样一架连最低级的儿童玩具模型都比不上的机甲模型满意,三两下手里的这架机甲模型就变成了一堆散落的小木头块。 老木匠看得有些目瞪口呆,难道他家妞妞是鲁班转世?!老木匠觉得自己这完全是想多了,只是因为他家妞妞非常聪慧而已,他定了定神问道:“妞妞,这做的人是干什么的?” vk头也没抬,说了一个“飞”字。 老木匠闻言却是一愣,而后脸上浮现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他想起了自己年轻时曾有幸见过的“仙人”,原本只以为那人是哪家出来游玩的公子,贵气逼人得让人不敢直视,然而下一刻这还站在闹市之中的人却忽然飞到了剑上,然后像流星一样,一下子掠过了整个镇子,飞向了天际,快得没有一个人看得清……至此之后,老木匠才深信老人所说的,这个世上是存在着仙人的。 他回过神来望向了还在捣鼓小木头人的女娃娃,不由得想到:难道妞妞是想成为仙人?!“妞妞,你……是想成为仙人吗?” vk听到了一个陌生的词汇,不由得抬头望向老木匠,“仙人?” 老木匠指了指vk手中的木头人,“妞妞做这个不是想飞吗?在这个世上只有仙人才会飞!” vk闻言,漆黑的眼睛里忽然闪过了两道亮光,难道她原本以为的落后原始星球其实还是有高科技的存在的?!只是她现在所处的地方接触不到而已?!“做仙人!”她立马肯定地答复了老木匠。 老木匠看着vk的目光变得复杂起来,他想起了之前许媒婆的话,她虽然说的不中听,但是有些话却是事实不假,他已经是大半截身子入了土的人,还能抚养妞妞几年,如果他突然就这么去了,又让妞妞该怎么活,许媒婆那恶妇也是绝对不会放过妞妞的,那人可是来闹了不止一次了,可见贼心不死。如果妞妞真的能跟着仙人走,哪怕不能成为仙人也一定不会比现在更糟糕。 老木匠下定了决心,狠狠地咬了咬牙,对着vk道:“好,阿爷一定会想办法让妞妞成为仙人的!” 不知道世上是不是真有这样巧合的事情,大年夜的前一天,老木匠到扶风镇里交割东家要的椅子,下人们让他在一处角房里稍等片刻,老木匠却是因为紧张喝多了水,那让他稍等的人也迟迟没有回来,实在憋不住了,求人给指点一下茅房所在,那下人也很不耐烦地指了一处,老木匠就冲着那方向奔了过去,却不想自己竟是走错了地方,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忽而听到了两个声音,在说什么后日会有仙人到郑员外家挑选仙门弟子,不管他们家瑞生福安有没有灵根,后日一定要厚着脸皮去郑员外家,让仙人给测测,如果这一次他们家瑞生福安有机会拜在仙人门下,那可就是不得了的富贵…… 老木匠是不知道瑞生福安是何人,也不知道什么叫测试灵根,可是他却知道了后日在郑员外家会有仙人到访,还会有选拔弟子的测试,老木匠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妞妞,无论如何,他都要把妞妞送到仙人的面前,哪怕这一次会付出他的老命。 当晚回到铁牛村,老木匠就整理出了所有的家当,背着妞妞向着离这儿颇有一番距离的郑员外家走去,足足赶了一天两夜,才在晨光熹微的时候赶到了郑员外家大门口。此时,天上忽而掠过几道红光,落在了郑员外家的宅子里,等待着的人都知道,这就是仙人了,他们的眼底均露出了敬畏和热切的渴望。 vk看着那几道一闪而逝的红光,却是陷入了沉思,如果是一般的飞行器,类似于飞车这样的东西,断是没有这样快的速度的,如果是飞船,也不可能有这样小的模样,那么,会是机甲吗? 第4章 仙门测试 仙门测试 像老木匠一样领着小孩站在郑员外家门口的有不少人,粗粗一看,竟是差不多有五六十个小孩,都是总角的孩童,虽然也有豆蔻的女孩子,但是毕竟是少数。 老木匠看着这许多人,才惊觉,或许他不小心听到的秘密或者其实并不是秘密。 事实上这事确实不是秘密,郑员外早就通知了他家附近的所有庄户人家,今日会有仙人到他家收取门徒,到时候,便要大家领着自家孩子来给仙人看,有没有这个福分成为仙人的弟子。 只是大概是出于如果来参选的孩子少了,自家的孩子被仙人选中的机会就可能变大这样的心思,得到了消息的人家全部都捂得严严实实的,不让旁人知道,如果不是老木匠的那一家东家有亲戚在郑员外家做管事,把这事儿告诉了他们家,他们又如何能知道这事儿,而老木匠又恰巧听到这个消息,这简直能称得上是天注定。 等到头顶忽然闪过两道红光,知道是仙人驾到了,门外等着的人们便纷纷骚动起来。 vk原本还在盯着那两道红光划过的天际,想着这所谓的“仙人”到底是用的什么飞行器,只是还没等她想出点苗头,就被大门口出现的小厮打断了思路,那小厮冲着门外的人扯开了嗓子喊道:“进来了,进来了,进门之后不准说话不准吵闹,谁要是惹到仙人生气,谁就等着被叉出去!” 门外的人群瞬间噤若寒蝉了,倒不是怕了小厮,而是怕惊扰了仙人,仙人,那是多么让人敬畏的存在。 老木匠也没有想到,这一次见到仙人竟会变得这么简单,直到小厮领着他和妞妞进入郑员外家的大门,来到一处空旷的院子里,他还有些做梦似的。 当然仙人是不可能出来让他们这群凡人观赏的,来到院子里后,大家都恭恭敬敬地站着,不敢有一丝逾矩的行为,不到一刻,便有一管事上前,让每家每户的孩子都排成一排随着他往花园旁边的一处角门走去。 往日里皮猴似的孩子现在都跟个鹌鹑似的,恭恭敬敬地不敢发出一声声响,排排站队,有几个身子还微微地颤抖着,不知道是激动还是害怕。 老木匠轻轻地摸了摸vk的脑袋,让她也去排队。 vk黑漆漆的双眼看了一眼老木匠,点了点头就走进了队伍里,夹在参差不齐的小萝卜堆里,不是很显眼。 倒是站在她后面的一位,是个十来岁的女孩,跟其他的孩子比起来,大了不少,身高当然也高了不少,在队伍里颇有点鹤立鸡群的味道,招来其他孩子以及大人不少若有似无的目光,无他,年龄大了点而已,只是仙人虽说招收的是童子,但是也没有规定不允许人家即将豆蔻的女孩子来参选啊,所以,即使多了点异样的目光,也没有说什么。 不过这少女,由始至终落落大方地面对着众人的视线,即使粗布麻衣,也没有半分畏缩自卑的模样,一双眼睛里平平淡淡的是宠辱不惊,清秀干净的小脸上也没有什么多余的神色。 vk默默地盯着少女的胸部,她这个高度略微抬头正好可以看到这个地方而已,少女胸前鼓起的弧度让vk有点怔然,因为在她还是vk的时候,就是到了38岁,她也没有拥有这样弧度的包子,所以眼前的女孩子究竟是吃了什么才能长成这样的呢? 或许是vk的目光实在是太过灼热,也是她转过来盯着少女的时间过久了,少女终于发现了vk的目光,顺着对方灼热的视线看向自己的身上,少女的身体不由得一僵,不是她想多了,而是眼前这个小不点的目光让她自然而然地想起了家里那个三四岁还没有断奶的弟弟,每当他饿的时候,也会用这样灼热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胸前。 少女不自然地缩了缩肩,上一辈子她是萌大奶,但是她也只是想要个比一般人稍稍大点的就好,可没有想过要傲视群雄,哪晓得这辈子这具身体,不到十岁就开始发育了,胸前的两个包子就跟吹气球一样疯狂地长了起来,现在目测都有b了,少女其实自己也有点忧心,你说她现在才十一,就有b了,这就是搁在二十一世纪,也是妥妥的早发育啊,照着现在这速度,她觉得f和g那就是站在她面前在向她招手啊!唉,平胸的时候有烦恼,怎么大胸的时候也烦恼,摔! 咳咳,少女掰回了自己跑远的思路,对上vk乌黑乌黑的眼珠子,脸上挤出了一个尴尬的笑容,对于眼前这个漂亮干净的女娃娃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是对她吼:不要盯着自己的胸,她没有奶!还是温柔地跟她说:喂,小妹妹,即使你盯着姐姐的胸,姐姐也没有奶给你喝! 妈蛋,无论怎么说都是妥妥的一脸血啊! 不过很快,少女的尴尬就被解除了,原因是轮到vk进去房间里测试了。 vk一言不发默默地转身走进了房间,装饰得富丽堂皇的房间在她眼里自然是跟老木匠那间破房子一样的存在,她没有像之前的小孩子一样畏缩得不敢抬头,也没有东张西望地看房间里的摆设,而是直直地看向了里间坐在椅子上的一男一女。 男的俊朗女的美貌。 男的二十来岁的模样,着了一袭月白色长袍,更衬得他的人朗月风清,唇边若有似无的温柔笑意,看上去那样的无害而令人心生亲近,若是情窦初开的女子,咋一遇见这样的男子,必会怦然心动,而后为他魂牵梦萦,不惜为伊消得人憔悴。 而女的十五六岁的模样,着一身绿色裙衫,看上去就像是深山里那最清冽的一泓清泉荡起的涟漪,水一样的明媚而温柔,只见她,杏眼桃腮,明眸善睐,乌压压的云鬓高高挽起,结成精致的发髻,一双美目似乎总笼罩着烟雨一样朦胧的水色,正笑意盈盈地看着来人。 这样的男人这样的女人,放在这凡人世界当然是如天仙一般的存在,前面进来的孩子看着两人都是痴痴地连话都说不出来。所以当他们看到vk呆呆地走进来,一双乌黑的眼睛也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的时候,并没有感到一丝违和感。 “过来,不要怕。”女子向着vk招了招手,脸上的笑意在看到vk的容貌之后,浓了几分,就连旁边的儒雅男子,脸上的神色亦柔和了几分。 vk如言地走了过去,倒不是被两人的容貌吸引,而是想要近距离地看看这两个所谓的“仙人”身上有没有类似空间钮一样的东西。 “没想到这小山沟里竟然会有长得这样漂亮的孩子,”那个女人伸手摸了摸vk的脸,vk本能地想要躲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没有躲过女人的手,女人却只是摸了她一下就扭头看向了男人,笑着道,“师兄,看来你们中不知道有谁又要有福了。” 男子也笑了笑,道:“师妹说笑了。” 女人脸上的笑意不变,但眼中的笑意却淡了不少,似乎是她刚才说的话有什么不妥之处。她扭回头来看着vk,伸手牵起了她的手,然后让她握住了一根似是玉石做的棒子。 vk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手里的这根东西,想要知道这东西到底是什么或者有什么奇特的地方,但是以她常年接触挑选从星际各处搜罗来的不明材料的目光来看,手上的这根东西,怎么看来这都是一块普通之极的矿物岩,密度不够,硬度不够,韧性度也不够,对于制作机甲而言,初步判断就是这是一块废料,无论是机甲外壳还是关节都不能使用,就更加不用说作为武器了,只是或许它其中还有什么奥秘存在?但是要做进一步分析的话,就必须用到精密的仪器,测定光谱,量子结构,放射状态……只是她现在根本不具备这个条件。 vk这样想着,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一双本就漆黑的眼睛变得更加的黑亮,完全已经置身研究思索的空间里,将对外界的感知都屏蔽了。事实上,这就是vk,在研究思考或是制作机甲的时候,她就会变得这样一心一意,全身心地投入其中,完全感知不到外界。 不过这里可不再是她自己的研究室,她也早就不是受人尊敬的机甲制作大师。 看着迟迟没有反应的玉棒,女子的美目中闪过一丝恼色,男子的脸上似乎也露出了些微遗憾可惜之色,只是还未等他们做出什么或者是说什么,vk手里的玉棒忽然间亮了起来,火红色的光芒从微弱到越来越盛,顷刻间就亮成了明黄色。 女子脸上掩饰不住地现出了惊异的神色,男子也有些吃惊,但是他比女子沉稳了许多,很快就恢复了常色,看着vk的眼神里倒是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热切。 第5章 灵根体质 灵根体质 女子脸上惊异的神色过后,却是极快地闪过了一抹嫉恨之色,不过转瞬即逝,就又被最初的那一张笑脸取代了,甚至看上去比之前笑意更甚,原本清冽如泉的样子,现在却像是一树盛开的桃花一样灼灼风华。“师兄,没想到这样小的地方,竟能遇到这样好资质的孩子,看来师妹我当初出的这个主意还真是不错呢!” “都是师妹的功劳!”男子自是没有放过女子眼底的那一丝嫉恨,当然他也明白她为什么嫉恨,单系火灵根,这样的资质就是放在那些修仙大派都是抢手的资质,如今不想却居然被他们误打误撞地碰上了,只是可惜了,竟然是火灵根,想来是纯阴之体的可能性是完全没有了。 女子显然对于和男子扯皮也没什么兴趣,呵呵地笑了两声,就扭头看向vk。 vk捧着手里的玉棒,还不明白为什么它会突然亮起来,甚至在她手心里还发出微微的热量,原本对于这块不明矿物仅有的一点好奇心竟是被瞬间激发到了极点,真是恨不得立时切开来,拿到分析仪下面去,把它“解剖”了,她心里有个想法,这块矿物岩内里可能蕴含着巨大的能量,如果能够将其弄清楚,很可能将会发现一种新能源,不管将来能不能取代现在的能源体系,如果能够制作机甲的能量节……vk眼里的亮光已经都快忍不住转绿了,只是马上这两簇火苗就像是被泼了一大盆水一样熄灭了,你问为什么,废话,她现在根本没那个条件,这一切都只能搁在心里空想。 只是想归想,vk的双手却是紧紧地拽着手里的玉棒,完全没有再放手的意思了。 就在她脑洞大开,想着如何如何“解剖”这块能量石——vk已经自动将这根玉棒归类为能量石的范畴了——的时候,女子掩饰得很好的带着阴霾与恶意的目光却是停留在她的脸上,心里忍不住阵阵冷笑。 她原本只是不耐烦去一个个地找门徒,还要顺带收拾选中孩子的父母什么的,收拾干净了之后,还得防着那些名门正派的追杀,真是无穷无尽的麻烦,所以才会出了这样一个主意,大摇大摆地来此等偏远地区挑选所谓的仙门弟子,本就是想着这里远离各处修仙门派,愚民不知,根本不会怀疑他们的真实身份,到时候等待着这些孩子离了此处,又有谁会知道他们是哪儿来的,当然她也完全没有想过,这一趟能够收获多少“好苗子”,只要能向上头交差便好。 只是不想,却居然被她遇上了这样资质的孩子。一想到这孩子天灵根的资质,绿姚心底就忍不住泛起阵阵寒意,羡慕嫉妒痛恨,各种感觉都浮上了心头,真恨不得当下就一掌结果了这孩子,只是她不能这么做,现下她这个所谓的师兄就在身边,她如果杀了这个女娃娃,就相当于是断了将来他享用进阶的一个机会。 这孩子是天灵根,即使不是最适合做炉鼎的体质,将来修炼起来也必定迅速,她所谓的师兄柳辕逸作为领着这孩子进山门的“引路人”是有优先权摘取这女孩元阴的,他怎么可能允许她剥夺他这样的机会。 不过,也许现在留着她的小命更好,绿姚心底只转了一瞬就又想到了另一个更加恶毒的设想,这女娃娃本是天灵根的资质,原有机会去到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中成为亲传弟子,得到唾手可得的各种资源供给,但现在,她却要入她巫仙门,成为一双玉臂千人枕的女修,若是混得不好,便只有被当成炉鼎吸干的份,若是混得好了,哼,那也是正道门派人人喊打喊杀的魔女妖女,为了抢夺那一点可怜的资源,出卖身体,互相残杀,四处逃亡,永世不得安宁! 她现在,倒是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将来等眼前的女娃娃成为了这样的妖女之后,在知道了自己浪费了自己这一身的资质,会陷入怎么样疯魔的状态,哼哼~她那时一定会笑着看她痛苦的样子! 绿姚看着vk的目光闪烁不定,脑海中闪过了这样许多恶毒的念头,但事实上也只是一眨眼的时间,她便恢复了正常,开口让vk到门外等候。 vk当然是不知道眼前这两个男人女人究竟在干什么,当然也兴趣缺缺,她听话地转身就往外走,只是手上拿着的那根玉棒却是丝毫没有还回去的意思。 绿姚见状,也不阻止,只是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讽的弧度,她旁边的柳辕逸也没有阻止,就那么看着vk出去。 接着进来的是跟在vk身后的那个大胸妹纸。 看到她明显超出前头孩子的身高水平,绿姚和柳辕逸眼中都不由得划过一丝不满,这丝不满在看清楚女孩只是相貌清秀的脸蛋后,更是变成了不悦。但倒是没有直接把女孩赶出去,而是敷衍似的说了两句,然后递给女孩一根玉棒。 测试的结果,却是让绿姚和柳辕逸都忍不住有些吃惊,水木双灵根,虽然资质比不上之前的女娃娃,但是这样的灵根也是较为难得的,尤其还是水灵根,巫仙门的女子最钟意的便是水灵根。 柳辕逸看着眼前低眉顺目却干净清秀的女孩子,刚才心里的那丝恼意也散了去,在对上女孩小心翼翼抬头咨询的眼神后,对着她和颜悦色地点了点头,就见眼前的女孩又迅速地低下了头去,眼底划过的那一丝喜意和解脱却没有逃过柳辕逸的双眼,那双灵动慧黠的眸子让柳辕逸心里一动,而后鬼使神差地他想到了从岐止老头那里得到的那张符,指尖微动,符就散了出去,一道光芒打到女孩的身上,没入她的身体后,不一会儿就反射回来一道紫色的光芒,没入他的袖中。他的神色微微地变了变,看着女孩的眼底划过一道极为迅速的炙热,只是很快就被他掩饰住了。 这点小动作,柳辕逸做得极为隐蔽,就是他身边的绿姚也没有看到,因为那两道光芒只有持着符箓的人才能看到。绿姚只看到柳辕逸的目光微微地变了变,她虽然不知道这师兄想的是什么,却本能察觉到和眼前的女孩子有关,于是心里也对面前的这个女孩子多留了一分心眼。 测试很快就结束了,当结果宣布出来,来测试的五六十个孩子里竟然只有五个能拜入“仙门”,vk算一个,她之前注意过的那个大胸妹纸算一个,还有一个不认识的黑得像煤球的一样的男孩,偏生取名叫黄豆,剩下的两个,就是老木匠的东家家的两个孩子了,陈瑞生和陈福安,这是一对双胞胎男童,长得机灵可爱,看上去白白胖胖的很圆滚。 等到五个孩子拜别自己家人的时候,那个黄豆好像是个孤儿,根本不需要拜别,那个大胸妹纸只是冷静地和一个面黄肌瘦的妇人说了几句话,而后就默默地走回了柳辕逸和绿姚身后,老木匠一路上都在叮嘱着vk这个那个,真到了分别的时候,摸着vk的头却是说不出话来,最后就只剩下了陈瑞生和陈福安,也许是自小被娇宠着长大,一听说要从此离开爹娘,当即扯开嗓子大声嚎起来,后来被他们的爹狠狠地骂了,才委委屈屈地不敢再哭了。 vk最后给了老木匠一个拥抱,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木头人形机甲,这个已经比她之前做过的那个好了很多,即使在vk眼里依旧是那么不堪入目,但是她也再没有其他的东西能够送给老木匠了,这个老人在她最初来到这个星球,茫然无知的时候帮助了她,照顾她,教她说话,她心里其实是很感激他的,但是因为知道自己总有一天要离开,她也不敢过多地表露自己的感情,怕老人受不了也怕自己到时候舍不得,只是她也没有想到离开的这天来得这么早。 “阿爷再见!”登上绿姚和柳辕逸抛到空中的小舟后,vk只来得及跟老木匠说这样一句话,而后,载着他们的小舟就嗖地一下升到了碧空之上,只看得见底下巍巍的青山和朵朵的白云,再看不见一丝城镇的痕迹了。 vk的情绪有些失落,蹲在小舟的船舱里,甚至连研究小舟的兴趣都是那样的缺缺。本以为自己不在意的,可是真等到了离开之后,才发现心里的不舍,她似乎总是这样迟钝,在拥有的时候,她觉得那样的不在意,可是一旦等到失去了,她才会钝钝地感到心里闷闷的难受,然而等她终于回过头想要再找寻的时候,却怎么也找不到失去的东西了,就像她的第一场也是唯一一场恋情一样。 那个时候,是那个人主动接近的她,告诉她他愿意照顾她一辈子,她也曾拒绝他,明确地告诉他自己追求的是机甲而不是人类的感情,他总是笑着说不在意,只要能天天看着她就好,后来的后来,她默许了他的存在,自己却是仍旧忙着自己的事情,只是不经意间,她也总会抬头望望他,或者在梦里梦见他一次两次。 她觉得这样似乎很不错,两个人也很安静,她可以全身心地投入到自己的梦想之中,而每当她抬头的时候又随时能找到他的身影,她以为他们会这样过一辈子。只是,后来……后来他留下了机器人管家,他走了…… vk一直记得他走的时候,对她说的那句话,他说:薇薇,对不起,我累了! 那个时候的vk甚至还没有意识到他说这话的时候是什么意思,她只是呆呆地看着他走出自己的视线,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一宇宙年,二宇宙年……然后,她就不知道过了多久了,那个时候,她的心也是难受过的,只是后来,每当难受的时候,她就更加投入地研究机甲制作机甲,这样她就会忘了这种难受的感觉。 只是她也没想到,本来早就被她压在记忆深处的事情,竟然又会再一次被挖掘出来,可是这一次,她却连制作机甲的机会都失去了。 第6章 入巫仙门 入巫仙门 vk黑漆漆的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她身前的一块木板,看上去那样的空洞,她就蜷缩在飞舟的一角,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动物一样,既呆笨又可怜,无端地引人心疼。 云梓情看着vk这样,到底还是心软了一下,上辈子,她是家里的独生女,受尽宠爱,她小时候也挺羡慕旁人家的孩子,有个姊妹或是兄弟,两个人玩总比一个人来得开心,所以她央求着父母给她寻一个弟弟或是妹妹,然后在她的要求下,他的父母给她领回了一个像洋娃娃一样精致漂亮的妹妹,会怯怯地拿她那双大眼睛望着她,躲在爸爸身后,像小猫咪一样小小声地叫她姐姐。 她几乎是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妹妹,因为她长得这么可爱又漂亮,而且柔柔弱弱的,一下子就激起了她的保护欲,她把她带进了她们的圈子,向她的朋友们介绍这是她的妹妹,以后有她罩着,谁都不能欺负她。 然后,一年又一年,她始终记得自己当年幼时的承诺,对她好,保护她,不让她受一点委屈……可是她却从来不知道,自己在她眼里其实是个多么彻头彻尾的傻子,直到她死的那一天,她的这个她一直承诺要保护的妹妹都依然笑得那样柔弱而惹人怜惜,巧笑倩兮地对她说:姐姐,你真是我的好姐姐,这一辈子我都会记得你的!她说着这样的话,脸上似乎还带着对她的感激,然而却一点也没有犹豫地伸手拔掉了她的氧气。 云梓情在惊怒交加的痛苦中死去,只是她也没有想到自己的人生会有重来的一次,这一次她不再是富家小姐,也不再是独生女,这一世的父母有许多孩子,她也只是其中一个,只有男人才能传宗接代的思想,让这一世的父母生了许许多多的孩子,即使家里穷得揭不开锅了,他们依旧要生儿子。 最后终于盼来了一个儿子,这一世的父母自然是把这个独苗高高地捧在手心里,而她们这些姐姐就都成为了家里吃干饭的累赘,先是大姐,而后是二姐,再是三姐……她们一个个不是被人牙子领走再也见不到也不知道去向,就是早早地成了别人家的童养媳…… 云梓情初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心里全是对云惜情的愤怒和不解,她一次次地回顾自己上一辈子短暂的人生,想要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地方对不起她了,而让她兴起了要杀了她的念头,又是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念头,可是云梓情上一世活得太轻松也太自我,从来不去在意这些小细节,所以,她想破头都想不明白,究竟是她太愚笨,还是她伪装得太好。 云梓情多么想回去质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杀她?!可是都不可能了,她哪里还回得去…… 然后,生活的困境终于以另一种方式把她从对往事的愤怒中拉回到了现实,常年吃不饱饭,每天有干不完的活,挨不完的打骂,接着又越来越逼近被卖掉的威胁,为了活下去,为了活得更好,云梓情不得不抛开那些“往事”,而这一次能够来参加这场仙门测试,也是她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她不想落得像前面那几个姐姐一样的下场。 只是她没有想到原本早就被她遗忘的往事,竟然会因为眼前的小女孩而再度从记忆里苏醒,原本有些软下的心又因为那个人而硬了起来,她捏了捏拳头,把头扭转向了另一边。 飞舟飞行得非常快,只半日时间就不知道穿过了多少名山大川,来到了姑媱山地界。 姑媱山又叫巫山,它的由来,源于一个传说,相传炎帝的第三个女儿,名叫瑶姬,在尚未出嫁的时候就死了,死后葬在巫山之阳,成为巫山女神,她的精魂幻化出了蘨草,这种草的叶子重生,开着黄色的花,结出的果子和菟丝子的果子十分的相似,据说,女子服用了这种草就会变得漂亮而讨人喜欢,男子服用了这种草就能在梦中和瑶姬相会。 或许正是因着这个传说,巫仙门的开派祖师将山门立在了姑媱山。 当飞舟缓缓地落到巫仙门山门前,柳辕逸和绿姚便把vk她们一行人领了下来。 在飞舟上的时候,云梓情他们并没有觉得姑媱山是何等的高危,然而当真正站在山脚下,仰望着高耸入云看不到山巅的姑媱山,他们才切实地感受到了这种扑面而来的威压,不由得肃然起敬。 即便是在现代见过许多名山大川壮丽奇景的云梓情都不由得有些叹为观止,只有vk抬头看了一会儿姑媱山,依旧面无表情,而后扭头望向了柳辕逸和绿姚,漆黑的眼底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有她自己心里知道,她对这两个人起了戒心,因为在飞舟上的时候,有什么东西试图影响她的情绪。 vk一瞬间就想起了人类与虫族大战时期,虫族里的一种金色的小虫,它的个头极小,完全不适合参加战斗,但是它却有一种让人类毛骨悚然的能力,它能发出一种奇异的波频,影响人类的情绪,让人类在战斗的过程中突然失去战斗的意志,或是直接让人类失去意识,而任虫族宰割。这还只是这种虫族没有进化之前的能力,等到战争后期,这种虫类的能力已经比一开始恐怖了不知道多少倍,它们居然已经进化到能修改人的记忆,从而控制这些人类的行为。 正是因为这种虫类进化出了如此恐怖的能力,导致战争后期人类大规模范围地败退,人类差点陷入绝望的境地,因为已经没有人愿意再到战场上作战了,谁也不能保证自己后方的队伍中有没有成为虫族的“间谍”。 如果是虫族将人类逼到了极限,有一批不甘受虫族控制的人类自身进化了精神力摆脱了虫族的控制,让人类终于找到了生存下去的出路,或许就完全不会有现在的星际联盟时代。 作为从这一场浩劫中生存下来的人类的后裔,联盟时代的每一个公民自小都被要求锻炼精神力,因为这不光是为了抵御可能再次出现的虫族,也是为了自身的发展,人们发现精神力越强大,个人的意志力也越坚定,无论是学习能力还是理解能力都会得到大幅度的提高,当然,还有一点就是不会轻易地再受到外界的影响。 vk能成为星际时代近两百年来最伟大的机甲制造大师,她的精神力自然是毋庸置疑的,即便是换了一具身体,削弱了许多,但是对于外界的感知还是异常的敏锐。 但是在飞舟上的时候,她却居然轻易地被影响了情绪,这让vk如何能不警惕,星际联盟时代,人们最忌讳的一件事情就是被外来事物影响自己的精神力,这简直等同于挑衅。 在察觉到自己已经被影响之后,vk心底怵然一惊,连忙沉下心来,抵挡这种影响,等到下了飞舟的时候,她才觉得那种影响突然减小了不少,这时往其他几个小孩那边一看,就发现这几个人都是一副茫然无措的样子,眼底瞳孔微微放大,显然也受到了影响,只有这个年纪最大的女孩似乎受的影响不太大,她不着痕迹地往她身边站了站。 事实上,绿姚和柳辕逸确实在飞舟上做了手脚,点燃了*兽的粪便所制成了*香,这种*香有一个特殊的功能,就是能影响人的神智,绿姚通过巫仙门特殊的手法,企图消去这几个孩子在俗世的记忆,自然是不希望将来出什么麻烦,只是他们却没有想到自己这一次搜罗的几个孩子中居然还有两个特殊的存在。 和其他孩子已经被模糊了俗世的记忆不同,云梓情和vk只是被引出了上一世的记忆,情绪波动了一下而已。不过绿姚和柳辕逸自然是不会发现这一点,也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特例。 vk的情绪隐藏得极好,柳辕逸又先入为主地觉得这孩子有点呆,自然对于她也没有什么戒心,当看到她仰头望着自己,黑漆漆的大眼睛一眨都不眨,白皙的小脸在姑媱山漫山遍野的小黄花中衬得越发晶莹剔透,心底不由得微微一动,这孩子虽然现在年纪小了点,人看上去也木讷了点,但是胜在生得好,将来长大了绝对是一个顶级的美人,灵根资质又不错,或许在那个纯阴体质的女孩之外,他还可以把这个女孩收到自己的身边。 这样想着,柳辕逸对于vk的眼神立即柔和了下来,vk原本面无表情的注视在他眼里也变成了对他的依赖,登时脸上露出了一个如沐春风一般的微笑,伸手在vk头顶上摸了摸。 vk下意识地想躲,但是就像之前一样,她没有躲过对方的骚扰,明明是平常得不再平常的举动,为什么她就是躲不过?!vk心底对柳辕逸和绿姚的警惕又上升了一分,在柳辕逸收回手后,不着痕迹地又朝着云梓情靠近了几分,几乎躲到她身后。 绿姚看着眼前这一副场景,嘴角勾起了一点讽刺的弧度,不过也只是一闪而逝,转而脸上就挂起了甜美的笑容:“师兄,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上山吧。” 柳辕逸听到绿姚的话,想到还要带着这群孩子爬登仙阶,确实不好在山下耽误时间,便点了点头。 第7章 果然歪道 果然歪道 登仙阶是开凿在崖壁上的一条直入云霄的小路,宽的地方能并行三人,而窄的地方甚至只能由一人面贴着崖壁小心踏过,脚下是深不见底的深渊,而头上是高不见顶的崖壁,这样一条登仙阶,让人望之即生畏。 知道自己要踏着这条登仙阶才能进入巫仙门,同vk他们一道来的那两个双胞胎脸上立即露出了恐惧之色,“蹬蹬蹬”地往后倒退了几步,看他们的样子,似乎只要再往前一步,就会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跑。 绿姚看着这对双胞胎畏惧的神色,眼中分明闪过了一丝鄙夷的神色,脸上却还是露出了如沐春风一般的笑容,红唇轻启,对着五个孩子道:“不要怕,这只是一道小小的考验,只要能过了这登仙阶,你们就能正式拜入我巫仙门下了,学了仙人的法术,以后便再也不需要走这登仙阶,苍茫云海,任由你们遨游飞翔。” 绿姚说这话的时候自然是运用了一点小小的安抚力量,那对双胞胎虽然依旧眼底透着恐惧,不过已经不再瑟瑟发抖。 “那么,谁先来?”柳辕逸看着五个孩子。 云梓情心里不说害怕那是不可能的,只是现在这个情况,她就是想走回头路都不可能了,只有咬着牙闭着眼睛拼一次了,她扫了一眼其他四个普遍比她小的孩子,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要怕,只要小心点,不要往下看,她一定能成功的!” 她刚迈出了一小步,却已经有个身影比她更快地蹿到了登仙阶上,是那个叫黄豆的瘦小孩子。 vk跟在云梓情的身后也踏上了登仙阶,相对于其他人来说,她的心情自然是异常的平静,这个什么登仙阶在她眼里真的算不上什么,她更在意的是刚才绿姚说话的时候,所散发出的那股能够安抚自己精神力的能量,让她不由得怀疑起在飞舟上的时候,那股想要影响她精神力的能量是不是这个女人所散发出来的,因为这,她对绿姚越发地戒备起来。 两个双胞胎小子跟在vk身后,战战兢兢地迈上了登仙阶,因为他们体型略胖,走这条登仙阶更是比之别人艰难了许多,不多时便远远地落在了vk身后。 云遮雾绕的崖壁间,vk偶尔扭头望去,已经看不到那两个小子的身影了,往前看去,却是还可以看到那个瘦小的男孩黄豆的身影,还有被她紧跟着的云梓情的身影。 他们已经不知道爬了多久了,头顶缭绕的云雾一直在加深,脚下的高度不敢去看,手脚都有些发麻发酸,有时候甚至不由自主地会微微地颤抖起来,发间额头上,还有后背全是湿漉漉的一片,不知道是汗还是被过重的水汽所浸染的,只是谁也没敢放松。 vk虽然汗出得比黄豆和云梓情少,神色也还是一如既往的镇定,不过她其实也不好受,她的灵魂虽然是星际时代经过了精神力锻炼的灵魂,可是她的这具身体却还是普通的身体,如果不是运用精神力强力地透支着这具身体的极限,她怕是也要一头栽倒下去了,就是不知道这路究竟还有多远。 vk咬了咬牙,尽力让自己跟上云梓情的步伐,她刚踏上又一阶台阶,身下远远地就传来了一声害怕到极限的尖叫,vk一听就知道了这个声线是那两个双胞胎中的一个。 云梓情也听到了这一声尖叫,当下脸色一白,手脚也是一软,她当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她趴在岩壁上,重重地喘着粗气,心跳如擂鼓一般,双脚却是怎么都再迈不开一步了。 vk蹙起了眉头,如果这个时候停下来,待会儿再接着爬的时候,肯定是越发艰难了,“不要停下!往前走!”她冲着云梓情道。 云梓情虽然一直知道这个叫做沈妞妞的小女孩跟在自己身后,但是她却从没有回头看过一眼,乍然听到她近在咫尺的的声音不由得惊讶了一下,自然是因为这么小的女孩居然一直不缀地跟在自己身后,惊讶的同时,听到对方冷静的语调,云梓情一颗狂跳的心也被渐渐地安抚了下来,是啦,就连这么小的女孩子都能冷静下来,她怎么可以认输。 云梓情咬了咬牙,再度努力地往上攀登。 巫仙门坐落在姑媱山的万丈悬崖之上,大殿副殿等建筑群全数镶嵌在崖壁之上,站在巫仙门的建筑群内,无论从何处都能望见一望无垠如波涛一般翻滚的云海,日出东方,金芒万丈,这个时候的巫仙门便会尽数被金芒笼罩,一片熠熠生辉,当然此时的灵气也是一日之中最为浓郁的时候。 九州大陆,能媲美得上巫仙门这样灵气浓郁的福地,不出十个,然而世间知道巫仙门存在的人却是少之又少,盖因巫仙门的护山大阵实在是霸道无匹。 这里其实原不是巫仙门的所在,而是另一个似乎已经没落了的门派的山门。无意中被巫仙门的开派祖师发现,便生出了夺了这洞天福地作为自己开宗立派门庭的念头,然而她有运道,却是不够旺盛,虽夺了这门庭,却参研不透那个没落了的门派还残留在山上的七零八落的护山大阵。 不能掌控这个护山大阵,巫仙门的开派祖师自然是不敢轻易在此地开宗立派,若是被人闯入,那可就成了一个笑话了,她在山上参研三百年,等了三百年,没有等到一个修真者归来,更是不见一个修真者路过此地,她遍搜这山门之中的线索,才慢慢地通过七零八落的线索勾勒出了这个没落门派的一些情况,还有知道了关于这个护山大阵的奥秘。 这个湮没的门派是早在上万年前便湮没了,似乎是因为什么浩劫,但这个浩劫究竟是什么,巫仙门的开派祖师没能找到更多的线索,但既然已经湮没了上万年,这个门派想必已经不可能存在什么后人了。 至于这个护山大阵,却原来是一个上古幻阵,若没有相应的法门,怕是连化神期的大能都不能发现此阵,更别提闯入了。一枚残破的玉简中有记载到关于护山大阵的一点只言片语的信息,教人如何简单地操作此护山大阵。 知晓了这一切,巫仙门的开派祖师对于占据这块福地开宗立派也就安下了心来,对于这个护山大阵更是满意得很。一个即便无人守护,且又有些被残破了的护山大阵,竟然还能自行运转上万年,她如何能不满意,若不是那一次自己无意中闯入的时候,恰巧碰上了此护山大阵千年难得一遇的失效期,她怎么可能发现这个洞天福地,真是简直如有神助一般。 巫仙门的开派祖师便将门派立在了此处,一代代积累下来,如今巫仙门也已经绵延了两三千年之久,不过,这样的资格在修真界来说还是太过年轻。 巫仙门的开派祖师原是一个被人豢养的炉鼎,只是她不甘屈服,性情坚忍,又果断狠辣,初时她隐忍不发,受尽屈辱,一朝寻到时机便结果了害她之人,而后独自一人在修真界艰苦生存,直到无意中得到大机缘,自身实力得到大幅度的提升,这才逐渐摆脱了和人争夺天才地宝,时刻算计,朝不保夕的生活。 后来更是因为寻到了这一处好地方,才真正地安逸下来。不过她深知修真界的残酷,自身实力又不是站在修真者的顶尖,既然这姑媱山上有此等福地,灵气浓郁又多有天才地宝,自然是熄了再去外界争夺的念头,便一心在姑媱山上修炼。 两百年下来也陆陆续续地收了几个徒弟,有男有女,不过这些人多数都是因缘巧合之下被她救助的低阶修真者,有的甚至连筑基都没有过。 巫仙门的开派祖师也不嫌弃,将自己的修炼功法尽数下传,只是她所修习的这一部功法是双修的一种,当初她也是机缘巧合之下得到的这部功法,虽说算是机缘巧合,过程却也是凶险万分。 《巫仙诀》便是她为之取的名字。《巫仙诀》分三部,女修篇,男修篇,以及双修篇。因着这一部功法,入她巫仙门的弟子便需要阴阳交合来修习。 巫仙门的开派祖师生怕门下弟子误入歧途,做出采阴补阳或者采阳补阴的措施,而致使巫仙门落入邪门歪道,成为正派人士喊打喊杀的存在,便一直严令山上弟子下山,每百年收入门中的弟子也是少之又少,所以一直以来,巫仙门在修真界几乎处于隐匿的状态,当然也因为这样,巫仙门安安稳稳地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只是好事不长久,自一千五百多年前巫仙门开派祖师陨落,之后巫仙门虽然依旧守着开派祖师的命令,尽量不在修真界惹出事情来,但终究因为首批弟子资质不佳,后继收入的弟子也资质不佳又数量稀少而渐渐衰败,到了后来更是连弟子都难以找寻了,原本鼎盛时期到过千人的巫仙门,居然到后来只剩下了五六十人。 他们知道如果再这样按着开派祖师的命令行事下去,巫仙门必将湮没。 已经到了不得不变的时候了。 至此之后,巫仙门开始了放宽下山的限制,甚至每年都会让弟子去山下寻找有灵根的孩子带回山中。于是,巫仙门也在这样的变化中逐渐变了模样。 到了这一届掌门时期,如今的巫仙门与那些采阴补阳采阳补阴的魔门邪派已经无多少差别了,门中弟子急功近利,更是将此等事情当做理所当然,寻回山中的弟子,说是弟子,更多的却是成为高阶弟子的炉鼎存在。 对于修真界,他们倒是谨慎得很,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行踪和山门,常常装作魔门行事,掳走有灵根的孩子之后,便将那里大肆屠杀一番,不留一丝痕迹。 第8章 更高级别的文明 更高级别的文明 vk和云梓情也不知道自己还要往上攀爬多久,这一条登仙阶又是否会有尽头,现在这具身体,能量早就透支,全是凭借着意志力两人还能机械地往上爬,然而越往上,这路就越难走,不是说这登仙阶越变越窄,而是身边的浓雾越来越稠密,几乎到了两人见面不识的地步,每呼吸一口,灌进胸腔的都是满满的湿气,四肢就像是穿着厚重的棉袄却浸了水一样,想要抬起来,如缀千斤。 然而即便是这样云梓情和vk终究是坚持了下来,当两人终于登上了最后一阶台阶,就看到眼前原本狭窄的小道突然被一块汉白玉石雕刻成的形如莲花的一方平台所取代了。 这一方平台也不大,左右不过两三平米,对于云梓情来说却是有种死里逃生的感动,本就体力透支的身体,顿时瘫坐了下去,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没有搞清楚眼前的境况,vk却是不敢立即放松警惕,即使四肢又刺痛又酸胀,几乎不能控制,她还是直直地站在莲花台上,黑漆漆的双眼抬起,打量周围的情况。 莲花台附近却全被浓雾笼罩,除了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见,而她们来时的那条登仙阶也不见了踪影,vk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不是单纯地因为刚才眼前的景色一瞬间的转换,而是她觉得这个世界真的是太奇怪了。 看上去完全是用普通木材制作的飞舟,能够通过声音影响他人精神力的女人,还有刚才让她看不出一点破绽的景色的瞬间转换,即便是全息影像,也不该是这样…… vk觉得这个世界真的非常的诡异,让她不由得不从心底升起戒备同时,也有了不一样的揣测。 在还没有来到这个星球之前,她不是没有听说过人类发现新的星系,偶尔会在其中发现一两个显得特别奇特的星球,那些星球中有全是变异植物的星球,也有充满了变异动物的星球,但是还没有发现,有哪个星球的人类已经进化得比联盟内的人类更高级的存在。 先不论这个星球的科技如何,vk判断这个星球的人类进化得比联盟内的人类更高级的标准就是绿姚对于精神力的操控。 在联盟时代,人类虽然已经发现了精神力对人类的好处,也通过各种研究总结出一些锻炼精神力的方法,但是或许是因为和虫族大战时期,人类只开发出了如何提升自身精神力抵御虫族精神力影响的能力,而没有想过像虫族一样,能够将精神力外放,从而去影响他人,当然,也许,那时候也有人类想到过,但是直到联盟时代,到她离开的时候为止,她敢保证,联盟里还没有人能够做到精神力外放,去影响别人的意志的程度。 一开始,vk也没有想到那个把他们领到这里来的女人到底是用了什么方法才能够通过言语影响他人的精神力,她想过是不是通过声音的频率,或者是某种次声波,但是她又自己否定了这种可能,在飞舟上的时候,她并没有听到这个女人说话。 当然,如果说这女人手上有能够影响他人精神力的装置,这也绝对是比联盟科技更为进步的存在。不过对于这种假设,vk直觉地更倾向于认为是此间的某些人类进化得比联盟时代的人类更为先进。 因为让她这样觉得的证据不止这么一点,那个男人几次摸她的头,她想要躲避却两次三番地躲不过去,而且那种看起来明明很缓慢的动作,却为什么能够产生那样的效果?! 至于关于这个星球的科技水平,想到那只看上去完全像是木船的飞舟,还有现在转换得悄无声息又不落一丝痕迹的影像,vk有理由相信,这个星球就算是科技也可能已经大大地超越了联盟时代。 她心里对这个星球的判断,已经在短短的时间里从一个落后的土著星,升级为了一个存在着比联盟时代更为高等智慧生命体存在的神秘星球,这也使得她对自己眼见到的事物和人更多了分戒备和观察。 在一个低等星球上她尚且要小心翼翼保持低调,不暴露自己的异常,在一个高等星球上,她更是不能暴露自己的异常。 就在vk思索的这段时间里,缭绕在她们身边的浓雾似乎已经消散了许多,隐隐约约地能够看到周围的一些景色。当云雾变得越发稀薄,vk和云梓情也惊奇地发现了在她们不远处还有好几个这样的莲花台,莲花台上坐着一个两个和她们差不多的孩子,一眼望去,大约有百十来个左右。 vk的眼神极好,也不知道是因为她进入了这具身体,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总之随着时间的转移,她觉察到她以往灵敏的五感在逐渐地加强,对于这具身体的操纵也在逐渐变得灵便,力气的增长就是最直接的一点。也正因为这样,这一次她才能够通过登仙阶的考验,爬到莲花台上。 vk看到了那个同她们一道来的叫做黄豆的瘦削的男孩也在一处莲花台上,而原本跟在她们身后的双胞胎之一居然也爬上了莲花台,只是她找来找去只看到一个,瘫软在莲花台上,伏着身子,肩膀一耸一耸地颤抖着,似乎在哭泣,因为只有一个背影,她也辨不清这个是双胞胎中的哪一个。 当空中的雾气终于彻底消散的时候,莲花台上的孩子们看到了一片漫无边际的云海,就在他们脚下,在他们眼前,遥远的东方的云层中,突然迸~射出了一束金芒,然后就像是天地被瞬间点亮了一样,一个金光熠熠的世界就在他们眼前拉开了帷幕,东方天际上,一轮金日徐徐地从云层底下升起,跃出厚厚的云层,霎时光芒万丈,将一片茫茫无际的云海染成了金色,金色的云层在流动,在翻滚变幻,从那一头像梦幻一样流向他们,然后到了他们身边又像是化作了一缕青烟一样,就这么从他们指缝间流过去。 就在几乎所有人都痴了的时候,突然不知道是哪里传来了一声尖叫,随着这一声尖叫落下,他们身后响起了一阵飘渺的音乐,这音乐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就在你耳边响起,让人不由得随着这音乐心醉神驰。 就像所有人一样,vk和云梓情也扭头往身后看去,然后她们看到了一座镶嵌在崖壁上的金色宫殿,层楼叠榭,勾心斗角,飞阁流丹,辉煌金碧。沐浴在东方金日的辉煌之中,看得人目眩神迷。 居中最高的金殿正中,忽然飞出了几只仙鹤,引颈长鸣,叫声清脆而又悠长,洁白的羽翼展开在天空中显得格外的优雅高贵。 仙鹤之后又有两排数名云鬓高挽,仙衣飘飘,貌美如花的女子凌空飞来,像是从枝头飘落的花瓣一样,袅袅地落在一个个莲花台上,然后接起莲花台上或呆或傻的孩子向着她们来时的路飞去。 或许在别的孩子看起来,这样的场景真的是如梦似幻一般,他们一定是来到了仙境,而这些美貌的女子一定是仙界的仙子。 然而,这样的场景看在vk和云梓情眼里却是有点变了味道。 vk心底的警报又拉响了,黑漆漆的双眸直直地盯着飞在半空中的“仙女”的脚下,她们脚底下踩着一朵形似玉莲花一样的东西,她情不自禁地想着,这应该就是她们的飞行器,倒是和飞行滑板有几分相似之处,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同样的原理构造,她以后是不是有机会弄来看一看…… 而云梓情呢,看着衣袂飘飘的这些个仙女,眼中却是划过了几道古怪的光芒,事实上,不是她不欣赏这样的景色,而是她实在欣赏不来,套用一句话来说,就是这画面太美,我不敢看! 实在是现代电视剧里俗到爆的场面让她不由得从心底里感到古怪,这样出场前需要仙童侍女开路,又撒花清道的场景,让她不由自主地就想到过会儿是不是会有一个貌美如花或是一袭白纱蒙面,神秘又高端大气上档次的角色最后登场。 不过没等云梓情以为的boss登场,两个看上去非常漂亮的“女仙”就在她们的莲花台上落了下来。 vk不动声色地把自己又往云梓情身后藏了藏。 只是还是被云梓情察觉到了,她皱了皱眉头,然后往旁边站了一步,不是她没有想到在登仙阶那段路上,正是因为这个小女孩一直陪伴在她的身边,还在她心神失守的时候出言惊醒了她,才让她坚持到了最后,她对她也不是没有感激。只是这份感激并不够她放弃自己一早就打定的主意,她宁可永远孤独一辈子,也不会再轻易地相信一个人,因为她始终不能忘记上一世她那个“好妹妹”对她做的事情,她这一世根本不打算再做包子。 vk抬头,黑漆漆的眼睛直直地望着云梓情,她其实没有什么想法,只是在奇怪她是怎么发现自己的小动作的,不过这样的眼神看在云梓情眼里就有些变味了,她有些不自在地把头往旁边一扭。 正巧,两个“女仙”落在了她们的莲花台上,她们也不说话,手一挥就把云梓情和vk分别放到了自己脚下的玉莲花上。那一朵原本只有一人可站的玉莲花,也在她们踩上去之后,倏然变大。 vk看着脚底下一瞬间变大了的玉莲花,黑漆漆的瞳仁里划过了一道异样的光芒,飞行滑板虽然也有可折叠的,可是却绝对没有现在她踩在脚下的这款飞行器看上去来得那么天衣无缝。 她觉得眼前的这一切都在不断地印证着自己之前的猜测,这个星球上的人类很有可能自身进化程度已经比联盟时代的人类更为高级,虽然这一点她还需要更多的佐证,但他们的科技已经超越了联盟时代已经是毋庸置疑了,不论是之前的飞舟,还是现在的飞行器,这些都是有力的证据! 第9章 修行伊始 修行伊始 几千人的广场上跪了百十来个孩子,这百十来个孩子便是通过了登仙阶测试,被收入巫仙门的新一批“弟子”。 “从今日起,你们便是我巫仙门下弟子……”柳辕逸站在正殿外的高阶之上,俯视着跪在广场上的百十来个孩子,开口道,他的声音虽不重,依旧温温和和,然而却能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孩子的耳中,带着一股自然的威压。 听到他的话,底下的孩子们立即便是一阵激动,有的细细地抽泣起来,有的激动得拼命磕头。 云梓情和vk就跪在这群孩子中间偏后的位置,算是比较不起眼的位置。 这位置是云梓情刻意而为,目的自然是不想引人注意。上一世,她不是没有看过网上泛滥的各种穿越修真小说,里面的穿越女,重生男,命定的女主,翻身的女配……一个个仿似都能在修真界混得风生水起,不管一开始有多惨,但最后总能化险为夷,运气加身,收灵宠,得传承,天才地宝不要钱似地送上门,修真境界更是如跳级一般,一级级地轻松成长。 然而这种意吟小说便只是译音小说,云梓情能够非常清楚地认识到这个世界不是什么小说世界也不是什么电视剧,她所生活的世界是一个真实的世界。 即便她对这个世界知之甚少,在这一世父母身边的时候,她就只知道那么一个小小的山村,出了这个小山村,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对于这个突然接触到的修真界,她更是仅知道一点小说上的东西,而小说里的东西,是不是真的可以作为参考,更是需要她亲自去验证,严格来说,她对这个世界,根本就是一无所知。 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更需要低调行事,默默地去观察这个世界,枪打出头鸟的道理,她当然是知道的。她性格中最大的优点之一,便是有自知之明,断不会不知天高地厚地就认为她是什么译音小说里的女主角,穿越而来,便是为了征服这个世界的。十来年辛苦挣扎的底层生活,早就让她摆正了自己的姿态。 看到周围的孩子不是磕头就是哭泣的反应,云梓情默默地伏低了身子,额头抵着石板,做出了一副虔诚的样子。 vk就跪在云梓情的旁边,看到云梓情的动作,如同她一样,伏低了身子。因为觉得这个星球存在的文明是比联盟时代更为高级的文明,vk就更加不敢大意了,她需要好好地伪装自己,不让这个星球的人类发现自己的异样,所以她需要一个人作为自己学习模仿的对象。而这个人,她选择了云梓情。 只是云梓情和vk虽然都有心掩藏,但是早在一开始测试灵根的时候,她们就已经各自成为了别人的目标,逃不开了,或者说当初入了这巫仙门,就已经没有她们选择的机会了。 柳辕逸宣读着入巫仙门首要遵守的规则,目光却是轻轻一扫就锁定了云梓情和vk两人,眼底光芒微动,只一瞬就又移开了视线,面上不显丝毫情绪。等到这一批孩子被低阶弟子领了下去,他才回到正殿之内拜见掌门师尊和四位巫仙门的长老,汇报此次搜寻来的这一批孩子的情况。 正殿内静坐着三男两女,五人俱是男的英俊女的美貌,居中为首的女子看上去仅二八年华,实则是早已活了有近千年,修为已至元婴后期的老祖,也是柳辕逸口中称的掌门师尊,巫仙门现任掌教。 而这个女子左右下首坐的三男一女,则是巫仙门的四位长老,修为也都到了元婴期,只是比之掌教自是差了一层,最高的严朔长老突破元婴已有400年之久,却至今仍徘徊在元婴中期,最年轻的严阳长老,结婴才百年之久,然而他也才只500岁而已,如今亦是元婴中期的修为,剩下的严奎长老和纪灵长老则要差些,突破元婴也有两三百年之久了,但是修为却一直只徘徊在元婴初期。 这四位长老中,严阳长老最有潜力,也最被人看好,严朔长老已经不太管门内事物,只一心想要进阶,而严奎长老,柳辕逸接触得最少,因为这一位长老性情较为古怪,亦不喜在门内活动,今日能在正殿看到这位长老,他还有些意外。至于最后的纪灵长老,柳辕逸却是最想敬而远之,美人如蛇蝎的典型便是这位长老的写照,她心思多样,又最擅长使些阴私手段,行事总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即便是自己门内中人,栽在她手上的也不在少数。 那一次若不是师尊出手,他的元阳怕也要失在这位身上,他当然不是怕元阳被吸,而是怕自己被这位给吸废了。 对这大殿之上坐着的五位,他自是不敢有一丝不敬,神色恭敬地给掌门师尊和各位长老行了礼,这才开始汇报这次大家下山收拢“弟子”上山的情况。“回禀掌门师尊,此次一批入山弟子共有一百二十一位,多是三灵根四灵根的资质,双灵根的有十五位,单灵根的有一位。” “单灵根?”听到这个词,原本闭目养神的巫仙门掌教睁开了眼睛,而其余四位长老也终于有了一点反应,俱都转头望向柳辕逸。 “是,师尊,是我和绿姚师妹带回来的一个小女孩,是单系火灵根。”柳辕逸低眉顺目地回答着,却不知道他心里究竟在想着什么。 听到柳辕逸的回话,巫仙门掌教轻轻地“嗯”了一声却不再说话了,睁开的双眸也重新闭上了,因为一个单系的火灵根女孩,对于巫仙门来说更加像是鸡肋一般的存在,单系火灵根男孩很可能是纯阳体质,单系水灵根女孩便很有可能是纯阴体质,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对于巫仙门来说,才是难得一遇的良才美质,而一个单系火灵根女孩,作为炉鼎而言,其将来的元阴必不可避免地会带上火属性,这对于想要吸取她元阴的人来说,要剔除里面的火性会是一件比较麻烦的事情,一个不慎还很有可能着道。 而且既然是个女孩,这事更与她还有纪灵便没有了多大关系。 不过,因为毕竟是单灵根体质,虽然可惜是火灵根,但这个孩子的资质不可否认,将来的修炼速度也定然不弱,吸了她的元阴虽然会有一定的风险,但是对于修为上的助益还是很有用的,所以,一直想要进阶的严朔长老,不免露出了几分意动。 严阳和严奎自然也是把严朔的意动看在了眼里,虽然他们没有严朔那样急切,但是白白将一个好处送出去,让别人得了,他们也没有这么慷慨。 严朔自然也是知道这个道理的,当下又按捺了下来,如果他这时同掌门和纪灵讨要这个女孩——因为绿姚是纪灵的弟子——严阳和严奎必定会出来搅局,所以这事他还得徐徐图之。 …… 云梓情和vk被分到了一个房间,原因是一路过来vk都紧紧地跟在云梓情身后,寸步不离。 起初云梓情还有些恼怒,但到真分好了房间,她发现,她确实宁可和这个显得有些呆傻的孩子一间房,面对其他或激灵或可爱或楚楚可怜的女孩子,她实在是没办法放下心底的排斥,她们会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上一世那个令她恶心的妹妹,而面对vk的时候,起码不会让她回忆起那些不想回忆起的记忆。 在一起住了几天之后,云梓情更是发现了vk的一个好处,就是这孩子很安静,她安静到甚至可以一天不说话,这让云梓情愿意和vk住在一起的理由又多了一条。 随着时间的转移,她也慢慢地习惯了自己身后总跟着一条安静的小尾巴。 …… 在巫仙门学习的日子,他们每天都需要早出晚归,每日一早都要早早地起来,去上早课,这早课不是立时就教她们如何进行修炼,而是要先教给他们认字,先上两节识字的课程,再有低阶的弟子来给他们讲解什么是修真,为什么要修真,修真又是为了做什么,就像是大学上课之前,大一的新生总会被上那么几堂专业入门课一样。 这样引导了他们,让他们知晓了一个概念之后,他们的识字课也上得有点基础了,才会有人来给他们讲解如何练气入门,进入实践的阶段。 这样的识字课和理论课上了将近两月,云梓情才真正意识到修真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情。对于完全没有接触过修真这门玩意儿的人来说,那些所谓的修真典籍到底有多像是天书一样难懂。而那种修真小说中只要贴于额头就能读取的玉简,对于他们来说更是痴心妄想,因为那些玉简是需要神识读取的,而现在他们这群孩子完全只是普通的孩子而已,哪里会有什么神识。 除了乖乖听课之外没有其他选择,想要走捷径,那更是不可能。 听到讲课的人说到今天为止,他们的理论课就要告一段落了,而从明天开始他们需要开始练习如何引气入体。 云梓情的表情就像大多数人一样,变得有些难看,因为这所谓的理论课,听上去是那样的玄之又玄,难以理解,所谓的引气入体,他们听了近半个月,但是却只能理解其中的一星半点,现在如果问他们什么是引气入体,他们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这样的情况,让他们怎么实践。 几乎在讲课之人宣布完这个消息之后,听课的孩子们脸色都变得不好看起来,只有vk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睁着两只黑漆漆的大眼睛,恍似根本没有听到讲课之人的话一般,低着头,翻看着放在她面前小几上的书籍,脑子里在飞快地运转着。 第10章 天赋异禀 天赋异禀 子夜时间,是天地间阴阳转换,气息涌动最为明显的时刻,为了让这一群孩子能更早地感受到天地间的“气”,引气入体,这第一天练习实践的时间就被定在了这个时候。 早早地才刚睡下的孩子们又纷纷被从被窝中喊起,裹上厚厚的棉衣,睡眼朦胧地跟着队伍爬上一级级的台阶,朝着巫仙门山门内一处最高的坪地进发。 这一处坪地没有开凿在姑媱山崖壁之上,而是在转过了山门崖壁之后的一处山坡上,这处坪地四野没有任何高大的树木遮住视野,一眼望去皆是一片绿草如茵,站在坪地上,往上看背后是黑魆魆高不见顶的姑媱山,身前则是一片浩瀚无垠的璀璨星空,星空下是同样一片看不见摸不清的黑色云海。 孩子们按着自己的喜好在坪地上随意选择了位置坐下来,按照白日里教导的法门,开始感受气的存在。 vk和云梓情也同大家一样,选了一处地方坐下来。只是vk选择了坪地的边缘,最靠近星空的位置,云梓情则是已经习惯了和vk在一起,就在她的旁边坐了下来。 vk虽然摆出了打坐的姿势,却没有立时闭上眼睛,去寻找天地间所谓的“气”,而是微微仰着头,黑漆漆的眼睛倒映着美丽的星空,目不转睛地盯着天上亿万的星辰。她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就像是一个孩子在看着星空发呆一样,只是如果有心思敏锐之人又能够细心去感受的话,就会发现她身上弥漫出来的那股淡淡的怀念和向往。 云梓情闭着眼睛,努力地想要去感受到那种所谓的“气”,但是感受了许久,她都没有感受到这种在她看来根本无形无影的存在,她能听到草丛中的虫鸣,感受到在她身边缓缓流动的山风,能在脑海中勾勒出头顶璀璨的星空,只是却怎么也没法找到那一股所谓的“气”。 她努力地去放空脑子里的东西,只是在她看来,这更像是让自己进入睡眠状态。她也不知道自己努力了多久,只知道到后来,她的心变得越来越烦躁,也越来越难以静下来,就连想要找回那种把脑袋放空的状态都找不回来了,无果,她只好睁开了眼睛,长长地吐出了胸中的一口浊气。 她偏头看了看坐在自己不远处的vk,看到这丫头正仰着头看着天上的星星发呆,心里升上来一种“果然如此”的感慨,她又回头看了看身后附近的几个孩子,有大半都歪着头早就陷入了睡眠,突然又觉得vk还能看着星空发呆,已经很不错了。 她也不由得随着vk的动作,抬头仰望星空,璀璨的星子,镶嵌在墨色的夜空之中,散发着一种别样的美丽和神秘,看久了,就让人不由得心生向往。 云梓情第一次发现原来看星星也能让人陷入痴迷,她从小到大一直生活在大城市之中,从没有看过这样干净美丽的星空,那个时候的自己,即便是有机会去山上野营,也没有过一次静静地看星空的经历。却不想,会是在这一世,这样的情况下领略到星空的魅力。 在云梓情看着星空发呆的时候,vk却是在思考着她人生的方向。 她来到这个星球两月有余,通过这两个月的学习,终于大致了解了这是一个怎么样的星球,她原以为的高级文明,其实更确切地说是另一种文明形式。 联盟时代的人类,虽然也注重自身的发展,但是还是更注重科技的发展,人类依赖科技的进步,才能跳出一个星球的限制,在茫茫宇宙之中生存,发展,穿梭,拓展。 而这个星球的一些人类却更注重自身的发展,并且还掌握了一种能将游离在天地间的能量转化进自己身体内储存的方法,又能利用这些能量一步步改造自己的身体乃至精神力,使自身变得异常的强大。 只是这些人类只占这个星球人类中的一小部分,大部分人类不能掌握这种方法,按着这里的说法,就是只有有灵根的人类才能修真,而灵根的优劣又决定人的资质。 vk不是觉得这种文明形式不好,只是相比于科技的普遍性与适用性,这种发展形式明显更具有局限性。想到她一开始生活的地域还处于落后的农耕文明时期,而这里所谓的修真者中能够凭借自身实力离开这一界的大能,又几乎只是存在于传说中的人物,寥寥无几……更是没有听说过,离开这一界的人还能回来的。 vk不能确定,“离开这一界”的意思是不是说能够离开这一个星球,到达宇宙中去,她也没法去问这里的人,因为这两个月的学习已经足够她了解到,这里的人类完全没有星际的概念,他们也不知道什么是星球,对于大地的认知还处在天圆地方的认识之中,甚至,他们不知道什么是引力,没有跳出这个星球的眼界,这里的人便更不知道他们口中所说的星辰是什么…… 这些,在vk看来,对于这个星球的文明判断更符合一个落后的农耕星球标准,即便,这个星球上有着一群特殊的修真者。 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她要想离开这个星球,回到宇宙中去,如果单纯只是学习这里的人类修真,她一来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这些人无一不是修炼了上千年,二来,就如之前她所想的那样,对于所谓的“飞升”她不能确定是不是真的能回到宇宙中去,即便跳出了这一颗星球,她是否又有能力找到联盟回去。因为这一颗星球的文明形态实在是同联盟时代的太过迥异,在她看来,这一颗星球必定是离着联盟的边缘都很远的距离。所以,想要通过单纯的修真离开这个星球,回到联盟中去,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另一条路便是坚持最初定下来的计划,研究制造机甲,甚至可能的话,再制造出宇宙舰,然后回到联盟中去。原本,对于这一计划,她抱的希望并不是很大,毕竟那个时候,在她看来,这只是一颗原始的农耕星球,要达到制造机甲甚至宇宙舰的条件,真的是非常的苛刻。 不过,或许这就叫做天无绝人之路,她接触到了修真界,修真者虽然注重自身实力的提高,但是也会制作一些他们称为“法宝”的东西,例如她最先见到的“飞舟”,还有刚入山门的时候,看到的那些迎接他们的人脚底下踩着的飞行器,在她看来,这些东西便能算作变相的科技发展。 vk自然是盯上了这些东西,如果能够学习到制作这些的原理,将来对于她制作机甲应该会有很大的帮助,不过想要学习制作这些,vk知道,她首先就要成为一个修真者。所以,事情又绕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 vk闭上了眼睛,按着教授他们知识的人所说的那样去寻找游离在空气中的能量,她的精神力强大,感知能力也强,却也从来没有过运用精神力去探知周围能量的尝试,因为在联盟时代她还不知道人类还可以利用这样的方式,从宇宙中攫取能量化为自身所用。 一开始,她也只是感受到了周身都是一片漆黑的寂静,什么都没有,不过她没有气馁,而是继续凝神静气,寻找能量的蛛丝马迹,她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似乎“看”到了身边萦绕着一层薄薄的白雾,与她保持着若有若无的距离,当她“看”过去的时候,它们便散开一点,当她转向了另一边,它们好像又慢慢地开始聚拢了起来。 难道这些就是所谓的“气”?!vk似乎有些明白了,她想要把它们引到自己的身边来,但是尝试了几次却都没有成功,她当然不会放弃,再接着一次次尝试……然后,终于有一缕“气”顺着风飘了过来,只是她还来不及把这缕“气”引导到自己的体内,一声鹤鸣就将她从这样玄妙的境界中拉了出来。 vk睁开了眼,东方天际的太阳已经升了起来,头顶的一片星空也早已被白昼所取代,而原本黑暗看不清的云海,此刻正翻滚着白色的浪潮,有几只头顶朱色的丹顶鹤在云层间飞翔,引颈长鸣。 时间居然过得这么快?!vk有些惊讶,她扭头看向身旁,云梓情枕着胳膊睡在草地上,看上去好梦正酣,而她们身后,同她们一道上来的,原本应该打坐的小孩们也都睡得东倒西歪的一片,有人揉着眼睛,似乎也才刚苏醒过来。 有一只丹顶鹤拍着翅膀在vk身边落了下来,歪着颈子似乎在看着vk,灵动的小眼珠转过来转过去。 vk也和它对视着,黑漆漆的眼睛比黑曜石还闪亮。 终于,似乎是这只丹顶鹤败下了阵来,它又引颈长鸣了一声,然后一扭头,拍着翅膀继续飞到了天上去,这一声鸣叫,却是吵醒了vk身后还睡着的云梓情。 第11章 白莲作妖 白莲作妖 vk她们这一批人,虽然已经被承认了是巫仙门的弟子,但是这个弟子也是分两类的,一类是杂役弟子,另一类就是正式弟子。用修真界普遍的说法来说,就是外门弟子与内门弟子的区别,不过因为巫仙门弟子稀少,所以也不像其他大门派一样,会将外门弟子与内门弟子严格地区分开来。 能通过登仙阶进入巫仙门的孩子都会被承认是巫仙门弟子,能够在姑媱山地界生存,不过登仙阶只是最基础的一道测验,进入巫仙门之后,这些孩子就会被集体教授如何引气入体,能成功引气入体的孩子,才会有更进一步的可能,这时候他们也成为了巫仙门的低阶弟子,就能得到最基础的修炼法诀。 一般的孩子,只要资质不是太差,又能成功引气入体的,过个十来年也能练到练气十层的样子,机灵一点的孩子,这个时候就会主动去找高阶弟子靠拢了,承诺筑基之后会献出自己的元阳或者元阴。 高阶弟子自然是不会拒绝这样的请求,双方达成意向之后,接下来到这个练气的低阶弟子筑基为止,这段时间内,这个高阶弟子都会照拂这个低阶弟子,或是带他/她出去历练,或是指导他/她修炼,俨然一对形影不离的道侣,不过这可不是一对一的关系,而是一个茶壶配许多茶杯的的关系,因为一个高阶弟子是不会满足于只有一个元阳或者元阴可以吸收的。 这种关系自然是不可谓不乱,尤其优秀的高阶弟子身边的竞争更为激烈,因为如果跟了他们,得到的好处自然会更多。 当然,说这些,对于现在还没能成功引气入体的vk他们这一批弟子来说,还太遥远,不过对于像vk,云梓情这样资质还不错的孩子,只要将来不是太疏于修炼,几年过去,她们自然会在新人之中崭露头角,引起高阶弟子的注意,这些高阶弟子也会主动朝她们伸出橄榄枝。 巫仙门的规定是只有成功筑基的弟子才能被授予《巫仙诀》,这之后,无论是找谁人双修,找谁人结成道侣,亦或者成为谁人弟子,巫仙门内对于这些都没有什么严格的规定,还算自由,当然,那些早早就被上层看中的弟子除外。 不过,就像所有的修真门派一样,在巫仙门内,除非是到了金丹期的修士,只要是金丹期修士以下都需要完成门派任务,即便是才刚入门,甚至还没能成功引气入体的孩子也需要完成任务。 像vk他们这样,往往是半天的学习时间,半天的劳动时间。今日他们早早地爬起来,感受引气入体,到朝阳升起,结束修习,却还不能回寝室休息,而要跟着杂役弟子去完成任务。 巫仙门的杂役弟子不是没有修为的人,而往往是资质不佳,修炼许多年都不能寸进一步,始终不能筑基的弟子,他们带着一群还没有任何自保能力的弟子自然是不敢去危险的地方,所以带着他们去完成的任务也常常是最为普通的采集任务,只在姑媱山靠近山门的一些安全的地方。 vk他们人手一本《植物图鉴》,要按着植物图鉴上的要求寻找里面的这些植物。 这个任务对于vk而言自然是最轻松不过,一本一寸厚的书籍,她只需要翻过一次便能将里面的植物都记在脑中,寻找的时候根本不需要再时不时地将图鉴摊开对比查看,效率自然是比其他的孩子高上不少。 云梓情也不是第一次知道vk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但是知道归知道,羡慕嫉妒还是会生出些许,不过云梓情并没有被这种感情所左右了自己,天赋从来不是别人能羡慕嫉妒来的,她能做的只有勤能补拙。 只是这些孩子中,能像云梓情一样看得开的并没有多少人,面对vk这种来自天赋的威胁,他们更多的是选择孤立,小孩子表达恶意的方式不是打架欺负,便是孤立,前者他们不敢,后者却是不需要顾忌什么的。 云梓情好歹活了两次,这些小孩子还掩藏不住恶意的眼神还有他们刻意而为的举动,她自然是看得一清二楚,事实上这种排挤在一开始上课,vk表现出了自己的不凡之后,就开始了。 对于他们,云梓情的感觉就只有一个,厌恶,上一辈子她便是个嫉恶如仇的人,临死又被所谓的“好妹妹”阴了一把,这辈子就更不能忍受一丁点的“虚情假意”,所以等到这些一开始孤立vk的孩子,在察觉到只要跟着vk采集药草就可以轻松许多之后,凑上来讨好之人,云梓情自然是没有什么好脸色。 云梓情在他们当中的年龄偏大,vk又一直以云梓情尾巴的形象出现,这一来二去,这一批弟子里就传出了谣言,说沈妞妞不理他们不愿意帮他们的忙就是出于云梓情的授意。 面对这些人异样的眼光,还有特意跑到沈妞妞和她面前说的那些个阴阳怪气挑拨的话,云梓情既生气又觉得可笑,他们是怎么看出来她一直在哄骗着沈妞妞,让沈妞妞对她言听计从的?! 往日里不论是云梓情还是vk对于这些阴阳怪气的人都是视而不见,然而今天,也许是领着他们来的杂役一时不在,这群往日里阴阳怪气的人竟是有胆把云梓情和vk围了起来。 “云梓情,你这个女人实在是太恶毒了,你不光连一点同门之谊都不顾,你还嫉妒沈妞妞的天赋,你看似是在照顾她,实则是看她呆容易哄骗,也不知道你这女人用了什么手段把她哄得这么贴服,你不让她和我们相处,这分明是想要一个人好把她从头到尾利用到底,今天大家伙都在这里,你是不是该给大家一个说法?!”将云梓情和vk围住的孩子约摸有二十来个,多半是男生,还有两三个女生,这个首先跳出来指责云梓情的是一个叫段天衡的孩子,个头在这二十来个孩子中是最高的,看上去长得也是最好的,这性子当然也是最厉害的。 他的这一番话,乍一听上去煽动性极强,既能调动周围人对云梓情的厌恶,又能离间云梓情和vk的关系。这不,他这话一说完,跟在他身边的孩子看着云梓情的目光立时又愤怒了许多,只是站在云梓情身边的vk却静静的没有丝毫反应,只拿那双黑漆漆的眼睛看着段天衡。 云梓情嗤笑,段天衡的这一番话从细节上根本经不起推敲,尤其他不知道的是,她和沈妞妞之间有时候一天都甚至不会说上一句话,在寝舍的时候,也是你做你的,我做我的,除了平日里出入在一起外,她们之间几乎没有任何交流,唆使,更是无从说起,所以她便是看一眼vk都没有。 云梓情嘲讽的眼神让段天衡气息一滞,满脸涨红,立时又提高了声音对云梓情喝道:“你笑什么?!” “当然是在笑某人蠢,被人当枪使,自己不光一点都不知道,还乐得犯蠢!”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一世死在毒莲花手里,云梓情现在对于这些“白莲花”一样的女子几乎拥有了一种能直接看穿她们本质的能力,对于站在段天衡身后的那个娇小身影,哼,这几次事件中,她可从来没有错过这个看似怯生生的女孩在背后推波助澜的表现。 云梓情的话,不光让段天衡愣怔了一下,也让藏在段天衡身后的女孩越发瑟缩了身子,她藏在袖子底下的双手十指掐进了掌心,心里恨得要死,脸上却是露出了泫然欲泣的神色。 段天衡下意识地就顺着云梓情的目光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陈萱,看到的自然是一张莹白如玉的小脸上全是委屈和敢怒不敢言的神色,如烟笼月洒一般的眸子里全是他的身影,是对他的依赖和信任,段天衡心中的豪气顿时又猛地一涨,扭过头来继续怒瞪着云梓情,“云梓情你真的是太无耻了,竟然到了现在都还想着陷害别人!” 云梓情却是连看也不想再看这群脏了她眼的家伙一眼,她转身就走。 vk跟着云梓情也转身就走。 vk不说话,不愿同别人交流,并不是她傻,而是她觉得没必要,也不想同这个星球的人类有过多的交流,因为这会增加她暴露的可能性,呆在云梓情身边一直是她认为的自己做得比较正确的一件事情,尤其还是见识到了这个星球的人类中,还存在着这么多总是自以为聪明,却把别人都当成傻子的人,云梓情冷淡的性子,反而让她觉得她越发的好。 对于这群人类对云梓情的刁难,vk不是没想过需不需要自己站出来澄清,但是这个念头只在她脑海里闪了一下就被她抛弃了,跟着云梓情这么久,她自然是知道她根本就是不屑于和这群人理论,既然她都不在乎他们的挑衅,她又何必主动站出来。 “让开!”云梓情冷着一张脸,对着段天衡呵斥了一声,她毕竟有过两世的经历,心里还存着对云惜情的恨,她的目光自然不是这些孩子能够抵挡得住的。 段天衡虽然想要顶住,却还是不由自主地给她让了半边路。 云梓情撞开他,毫不犹豫地越过他往前走。 vk看也没有看他们一眼,跟在云梓情身后也走人。只是没想到,她还没走几步,一只袖子就被人拽住了。 “妞妞……”陈萱拽着vk的袖子,声音软软地叫着vk。 第12章 练气一层 练气一层 vk黑沉沉的眸子直直地盯着陈萱,里面就像是两个透不进一丝光线的万年冰洞,死寂寒冷。 被这样的一双眼睛罩住,陈萱由心底里泛起了心悸的感觉,只觉得脊背都激起了一阵寒凉,原本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一张小脸自然也再维持不住表情,而流露出了害怕的神色。 vk什么话都没有说,从陈萱手里抽回了手,转身就跟着云梓情离开。 段天衡看着vk离去的背影,目光里闪烁着不定的光芒,刚才vk的眼神虽然针对的是陈萱,但他就站在陈萱的身边,自然也看到了vk那种让人从心底感到寒凉的眼神,原本他们都以为这个只会跟在云梓情身后的女孩,就是一个闷葫芦,不会说话的胆小鬼,但是现在,他知道他们一开始的认知错得有多离谱,那样的眼神根本不是一个胆小怯弱的孩子的眼神。 段天衡捏了捏身侧的拳头,沉默下来不说话,他虽然性子鲁直,却并不是说他就没有一点头脑,今天会纠集一群人堵住云梓情和vk,他一开始抱着的念头是借此机会在这一批弟子中树立起自己的威信,讨好陈萱只是顺带的。 他原本以为云梓情和vk会是最软的柿子,因为她们是这一批弟子中最不合群的两个人,平日里甚至不跟其他人有什么交流,在流言日甚的时候,也不见这两人出来反驳。只是,他没有想到,他还是太嫩了,也太着急了,原本以为的软柿子竟然变成了硬骨头,即便不是硬骨头也不是容易啃下来的骨头。 段天衡没有狂妄自大到不知天高地厚,也不是个会死磕到底的性子,撞了墙,他自然会退后一步,从旁边绕过去,或者去找来工具,再将这堵墙铲平。 所以,这次事件后,云梓情和vk的生活又恢复了一开始的平静,没有那等聒噪的人再到她们耳边说事。 云梓情看着不远处静坐着已经开始冥想的段天衡,眯了眯眼睛后收回了视线,这人也不算傻到家。她抬头看了眼头顶依然璀璨的星空,深吸一口气也开始冥想。 vk早就进入了状态,她现在已经能够很容易地就感受到身边的“气”了,只是要将这些“气”吸纳到自己的身体里她却还没能做到,这些“气”非常的飘渺,难以引导,就像是雾又像是风一样难以捕捉,等好不容易引导到她身边之后,又会像游鱼一样从容地溜走,根本不给她捉住它们的机会。 vk尝试着捕捉它们已经失败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即便是她心性坚定,从来没有气馁过,这样却也非常的耗费心神,她睁开了眼睛,东方的天际已经露出了一丝的灰白,一夜的冥想很快又要过去了。 vk抬头看向了天上的星子,它们已经不复深夜的明亮,暗淡了光芒,一缕山风吹了过来,扑到了她的脸上,把她厚厚的刘海吹开了一些,她深吸了一口气,这缕夹带着山间凉意的山风就灌入了她的心肺,让她从头至腹部都感受到了这一丝沁凉。 vk的眼睛忽然亮了亮,她好像有了一丝感悟,也许……她再次闭上了眼睛,这一次她再没有刻意地去捕捉这些“气”而是就像刚才吸进那一缕山风一样,静静地坐在原地,什么都不做,而是等着这些“气”主动地流到她的身边,她放松了精神,缓缓地呼吸,全身上下所有的毛孔都像是开始了呼吸一样,一张一弛,一缩一放,原本流过她身边的“气”,竟然顺着她呼吸的节奏,有那么一点点进入了她的身体。 vk并不知道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她只是觉得精神一片空冥,不过她却能够感受到来自身体的愉悦,让她越加地放松。渗透进她身体的气在慢慢地积累,停留在她身边的“气”也在逐渐变得浓厚。 云梓情就坐在vk的不远处,她原本过了这么多天都没有感受到“气”的存在,然而今天她却好像感受到了什么。 一轮金日自云海之上跃出,光芒普照,一群仙鹤又开始在云层之中嬉戏鸣叫。有一只仙鹤飞得最高,身姿最为优美,它的每一个动作都引得其他的仙鹤争相模仿,它似乎对这样的追捧非常的受用,在空中一连变换了好几个身姿,优美颀长的颈项高高地舒展着,一声清亮悠长的鸣叫美妙如歌声一般,划破了清晨的宁静。 观星坪上,静坐冥想了一夜的弟子又被这只仙鹤的鸣叫从入定中喊了回来。 vk和云梓情也是。 一声鸣叫让她倏地睁开了眼,她一眼就锁定了云层中正向她俯冲下来的那只仙鹤,这一次她甚至能看到仙鹤翅膀上有几片羽毛被劲风掀起,随着仙鹤的俯冲姿势在风中颤抖,仙鹤的俯冲速度非常的快,然而在她视野里,她却能看清楚它的整个身子。 在旁人的一声惊呼中,这只仙鹤已经俯冲到了vk头顶,长长的翅膀直接划过她的脸颊收了起来,她额头上的刘海被吹得纷乱,在旁边的人看来都以为vk被仙鹤的翅膀打到了脸上,只有vk自己知道,这只鸟的翅膀收得非常及时,根本没有抽到她脸上。 就像一人一鸟第一次见面一样,这只仙鹤这一次仍旧站在了vk面前,歪着头像是在打量她,vk也在打量着这只奇怪的仙鹤,不过她的注意力没有在思考这只仙鹤究竟要做什么上,而是注意到了和上次同样的距离,然而这一次在她眼中的仙鹤却更加清楚了。 仙鹤的小眼睛滴溜溜地转了几圈,注意到旁边有人在偷偷摸摸地靠近它,它向着vk叫了一声,然后扭头看了看那个试图偷偷摸摸靠近它的人,再接着扭头望向vk。 vk没有眨眼也没有顺着仙鹤的动作扭头去看,她只是睁着黑漆漆的双眼,定定地望着仙鹤。 仙鹤急促而短暂地叫了声,就像是在埋怨vk一样,结果看到的还是vk一动不动的模样,它就像是突然恼了一样,迈着两条纤细的长腿,快步朝着vk走了两步靠近,然后用长长的喙闪电般地啄了一下vk,啄完之后马上拍着翅膀飞到了天上,还在vk面前盘旋了几圈,伸长了脖颈悠长地鸣叫了几声,它的叫声落下,立即有其他仙鹤的叫声附和起来。 然后,事情的发展就有些让人目瞪口呆了,天上的群鹤居然一只只地排着队伍朝着vk俯冲了下来,它们没有像领头的那只一样停留下来,而是趁着俯冲到vk头顶的时候,啄了她一下,啄完之后立马又飞到天上去。 一只仙鹤可以容忍,那么一群仙鹤呢?!一只仙鹤都躲不过,那么一群仙鹤呢?! 所以最后的结局就是vk被一群仙鹤啄得到处乱窜,观星坪上两百年内都没有出现过这样热闹的场景了,所有的弟子,或多或少地都遭受了殃及,原本就不招人待见的vk这一次算是把所有人都得罪了,自己还顶了满头的包,她自从能独立制作第一架机甲以来,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有这么狼狈过了。 但是vk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一个人,她大约知道这群长腿鸟为什么会这样欺负她,原因就是她在联盟时代的时候,就不招动物的待见,或许她最后成为了一名机甲制造师,也有部分的原因应该归结于她不合动物眼缘的特质?!联盟时代,两个最有前途的职业方向,一个是机甲,另一个就是研究动植物。 随着修炼的进行,vk发现自己的五感越来越灵敏,对外界的感知也在变得越来越强大,精神力更是突飞猛进,每一天晚上修炼过后,她都不会再感到一丝疲惫,反而更加的精神奕奕,身体里似乎有着用不完的力量。 vk没法形容这种感觉,不过却很享受,她觉得或许她有必要多学一点关于“修真”的知识,如果能够回到联盟中去,能够把这种方式教给全联盟的人类,她想人类的发展一定会更进一步,至于这颗星球,如果有可能她也会尽自己的力量,让他们发展科技。 只是这些对于vk来说绝对还很遥远,她每次趁着采集的机会寻找着能够制造机甲的材料,然而除了捡回来一些成分不明的矿物岩,她至今没有采集到过任何金属,甚至是含有金属的岩石,巫仙门内虽然也有一些金属的存在,但是使用的范围却非常的狭小,哪怕是作为那些修真者的法器,他们也更喜欢用一些非金属材料,绸布,植物,岩石,甚至是动物的骨骼,皮毛…… 这让vk多少有些失望,心里甚至隐隐地觉得,这个星球是不是一个金属稀缺的星球,不过短时间内vk还没有机会找到这个答案,因为他们这一批弟子,在巫仙门内虽然也有一定的自由,但是活动范围还是被圈定限制住的,她只能想着尽快修炼,等到自身实力够了,就离开巫仙门去这个星球的其他地方看看,能不能找到制作机甲所需的材料。 只是vk习惯了联盟时代的教育模式,却从来没有想到过在这个星球,入了一个门派是不能随意脱离的,而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巫仙门真正的一面还远远不到时机暴露在他们面前,等到他们发现了巫仙门的真实面目,又是否能有机会离开此地。 第13章 狩猎珠豚 狩猎珠豚 看着东方天际发白,vk和云梓情各自从入定中醒了过来。 从半年前开始,她们便不再需要集体去观星坪上修炼了,而是可以依照自己的意愿随意找地方修炼,这也是因为他们这一批弟子差不多都已能够引气入体,既然能够引气入体了,那么入门的课程也就结束了,不会再有教习来指导他们,即便还有一些弟子没能引气入体,也不会再有人来管他们。 vk和云梓情虽然是最早能够引气入体的几个,但是她们很有默契地都没有暴露自己的资质,而是等到观星坪的弟子走得差不多了才离开。 离开观星坪,也意味着他们可以开始接取山门任务了,当然,他们能接取的山门任务也是最低等的,一般的还是会去做一些采集任务,饲养,种植等简单又安全的任务,随着能力的提高,他们才会慢慢地去接取一些外出狩猎的任务或者更高级的任务,但是毕竟是没有筑基的弟子,他们的活动范围还是局限于山门附近这一块,后山边缘,有些胆大的弟子会去冒冒险,但是大多数的人还是会选择爱惜小命。 vk和云梓情从管事处领取了任务牌之后便径直往后山去,她们这一次接取的是二级的狩猎任务。 vk已经到了练气十二层,只差一步就可以筑基,所以她需要一颗筑基丹。然而想要换取一颗筑基丹,所需的山门贡献点却是不低,即便vk和云梓情两人合作,每日所获的贡献点已经可以媲美一般的筑基弟子,但是要到达换取一颗筑基丹的贡献点却还远远不够。 一年的时间,也足够云梓情了解到巫仙门究竟是怎样一个门派,在知道巫仙门就相当于前世那些修真小说中的那些个“合~欢派”之类的东西后,她心里是说不出的恶心,想要逃下山去,然而以她的能力却根本做不到。 成为别人的炉鼎,亦或者努力修炼成为巫仙门的高阶弟子,这两条路都不是她愿意选择的。 这个时候,云梓情看到了vk。 一年多的相处,让云梓情多少了解了vk的性情,这个总是跟着她的小女孩沉默寡言,看上去鲜少有情绪,甚至有些呆,但事实上她的心思深沉,只是从不浮于表面,即便是和她相处了许久的云梓情,都不能知道她心底想的到底是什么,她看上去根本不像是一个正常的小女孩。 云梓情也想过,vk会不会同她一样,是一个“穿越人士”或者“重生人士”,只是这种推测很快又被她自己推翻了,因为vk表现出来的无知,实在让她没法相信这会是一个重生的人。最后,云梓情只能把vk的异样归结为天才的怪癖。 vk的修炼速度,在云梓情看来就像是乘着火箭一样的速度,她自认自己的资质也不差,平日里修炼也是极其刻苦,在这一批弟子中修炼速度也是属于最快的几个,然而和vk比起来,就实在有些不够看了,一年下来,对方已经是练气十二层,她却还只有练气六层,这种落差多少会影响到一点云梓情的心智,不过很快就被她自己调整过来了。 在离开观星坪之后,云梓情和vk就开始了组队完成任务,从一开始只是试探着接取一些简单的采集任务,到一点点接取一阶任务,二阶任务,她们现在已经能轻松地捕获猎杀一些一阶兽类,有时候偶尔也会接取捕获二阶兽类的任务,不过这样的任务她们往往还需要多做一些准备才敢接取,毕竟二阶的兽类,对于练气期的弟子而言,还是非常的勉强,一般这样的任务是筑基期的弟子带着练气期的弟子一起去完成的。 只是云梓情和vk的情况特殊,云梓情并不愿意同巫仙门的其他弟子来往,尤其是筑基期的弟子,了解了这里的规矩之后,她更是对这些筑基以上的弟子避如蛇蝎,而vk她也知道了自己的修炼速度实在是很打眼,这不符合她想要保持低调的原则,另外对于巫仙门,她也没有一丝好感。 vk和云梓情两人虽然谁都没有明说,但是经过长期的相处,已经彼此默契地达成了协议,在巫仙门内,她们会互相帮助,直到寻到时机离开这里。 而现在,vk已到练气大圆满,她们需要一枚筑基丹。为了能够尽早攒够换取筑基丹的贡献点,她们不得不多接取一些能够换取更多贡献点的任务,当然,相应的这些任务也会更加地危险。 今天她们接取的任务就是猎杀一种二阶的异兽——珠豚,珠豚又名狪狪,是一种形状似猪的异兽,只是奇特的是,它们体内孕育着一种会发光的宝珠,这种珠子粗看像夜明珠,也可以用于照明,不过真正的作用却是用来炼制空间道具,巫仙门的女弟子,很喜欢用这种珠子做装饰品,手镯,项链,亦或者珠花,看似很普通的首饰,内里却往往藏着她们的武器,让人防不胜防。 vk和云梓情要做的就是取十粒珠豚体内的宝珠,每一只珠豚体内最多只会孕育两颗宝珠,一般的只会有一颗,想要凑齐十颗,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过幸而珠豚是群居动物,找到一只珠豚就能找到一群,只是也因为珠豚群居,猎杀起来又会增加难度。 对于修真者而言,猎杀十只左右的珠豚,最少也要两个筑基期的修士。 以vk和云梓情的能力想要成功猎杀十只珠豚而毫发无伤,几乎是不可能的,不过抵不过她们手里有对付珠豚的好东西。 前几天追踪珠豚的时候,vk和云梓情无意之中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有几只珠豚跑到了一处悬崖边上,啃吃了一种叶子很尖只有一寸来长的小草,在啃食完这种草之后,这几只珠豚就像喝醉了酒一样,摇摇晃晃地向着巢穴回去,回到巢穴后就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看上去真像是醉汉。 vk和云梓情特意回到那处悬崖边上,采集了一些这种不知名的小草,然后去捉了只野兔用于试验,野兔被强行塞下这种草之后,反应和之前看到的珠豚十分相似,也是摇摇晃晃地,像是喝醉了酒一样,在地上蹦跶了几下,就彻底倒了下去,接下来,无论你怎么拨弄它,它都随你的意了。 vk和云梓情对视一眼,立马去那处悬崖边上采集了许多这种小草,这一次她们敢接取这个任务,也是因为发现了这种草的作用。 vk和云梓情到达后山后,便向着东南方向的山腰小心翼翼地前行,前天她们发现珠豚的巢穴就是在这一带。大约走了一刻钟,转过一道石柱,她们就看到了一群在小溪边喝水休息的珠豚,不过数量却和前几天观察到的不一样,居然有十六只之多。 vk和云梓情看了看背包里的小草,这个量不够喂十六只珠豚啊! 再回那处悬崖边去采肯定是不行了,那么就只能药倒几只算几只了,vk拔出了腰间的两把长匕首,冲着云梓情做了一个抛,然后分头行动的动作。 云梓情立刻领会了vk的意思,冲着云梓情点了点头,两人分头从两边小心翼翼地接近珠豚。 冲着珠豚们抛出那些草之后,就接着伏趴在草地上,静静地等着珠豚反应。 过了一会儿,有几只珠豚发现了抛到它们不远处的那些小草,用鼻子拱了拱,嗅了嗅之后,就开始吃起来,看到那几只珠豚在吃,旁边又有几只珠豚凑了上来。 云梓情的目光闪了闪,里面有几丝志在必得的光芒。 vk则紧了紧手里的长匕首。 小溪边的珠豚已经大部分都吃下了那些小草,行动开始变得迟缓起来,只有两只珠豚一直在水中嬉戏,没有上岸。 vk和云梓情看差不多了,远远地冲对方点了点头,打算直接上去解决那两只珠豚,然后再解决岸上已经“醉倒”的那些珠豚,然而不等她们冲出去,却是变故突生。 对岸突然蹿出来四五个身影,两个向着水里的两只珠豚冲了上去,剩下的几个一气来到了岸这边,开始屠戮地上已经醉倒的珠豚。 vk和云梓情看到这一幕,瞳孔剧烈地收缩起来,心里的怒意一下子涌了上来,这群人分明就是趁火打劫。 “住手——”云梓情大喊了一声冲了上去,vk也紧随其后冲了上去。 陈萱又是一剑杀死了一只珠豚,看到冲出来的vk和云梓情,目光闪了闪。 小溪里正和珠豚相斗的段天衡祁戚也看到了突然冲出来的vk和云梓情,段天衡当即瞥了一眼陈萱的方向,不过立马又收回了目光,专心对付冲上来的珠豚,祁戚则是快速地杀死了眼前的珠豚后,拖着那只珠豚上了岸。 岸上的几个原本在屠戮珠豚的小子,看到vk和云梓情冲出来,皆是愣了一下。 祁戚施放了一个群体性攻击招数,将剩下的几只珠豚全数杀死了。 第14章 刻意接近 刻意接近 vk和云梓情看到祁戚施放群体性攻击法术杀死了剩下的珠豚,又看清了对方身上非制式的服装,当即默契地对视了一眼,按捺下心头的怒意,在原地站定。 祁戚看着刚才还怒气冲冲的两个女孩,转瞬就收敛了身上勃发的怒意,转而戒备地看着自己,眼底划过了一丝玩味的色彩,还有满意,尤其是对于左手边的云梓情。虽然样貌只是清秀而已,不过这身材却不是一般的女孩子中能够寻到的。 “两位师妹不知道突然冲出来是有何事?”祁戚露出了一个温文尔雅的笑容,主动开口询问道。 云梓情却是被祁戚的无耻狠狠地膈应到了,真想一剑抽出来砍翻眼前的男人,然而却只能忍耐,因为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个筑基期以上的修士。云梓情的目光划过了站在祁戚身后的陈萱和段天衡,前者低着头,只看得见一个尖尖的下巴,后者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们,一时间看不出来他究竟是什么心思。 vk也皱起了眉头,她脸上甚少有表情,然而这一次也忍不住升起了厌烦的感情,“珠豚,是我们的!”她直接对着祁戚开口道。 vk的直接倒是让祁戚心头愣了一下,他原以为这两个女孩已经看明白了形势,会主动退下的,到时候他再做出一番大方的姿态,将这几只珠豚给她们……然而,他却是没有想到这个黑发黑眼的小女孩居然这么直愣愣地开了口。 vk当然不是看不清楚形势,她只是实在讨厌这几只中途冒出来的苍蝇,她虽然希望保持低调,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她就需要忍气吞声,更多的时候,对于挑衅者,她只是采取无视的态度,如果对方触及了她的底线,她就一定会还以颜色,而动了她的东西,这就是踩了她的底线。 她也看得出眼前这个男人是筑基期修士,但是她并不认为如果和对方起了冲突,对方就一定能从她手上讨了好去,她紧了紧捏在手里的长匕首。 对于vk的反应,在场众人皆是一愣,一愣之后,可就心思万千了,祁戚自然是恼怒,段天衡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陈萱敛着双眸,嘴角却是勾起了一丝隐晦的嘲讽,还有几个跟着来的练气弟子看着vk就像是在看一个傻瓜一样,只有云梓情不动声色地向着vk靠拢了一步。 “这位师兄,这些珠豚确实是我们的,”云梓情向着祁戚行了一礼,“想必众位对于珠豚的战斗力都清楚,但是缘何在岸上的这几位能够这么轻易地杀死珠豚?我想众位应该是不会以为自己的实力突飞猛进,能够轻易地杀死一群珠豚了吧?毕竟你们不像这位师兄一样,已经筑基了。” 云梓情的话引得这几个跟着来的练气期修士一阵恼怒,不过却又不敢发作,不然,这不是跟祁师兄作对么,只好用眼瞪着云梓情。 被云梓情拿话奉承着,祁戚的脸色好看了许多,对于云梓情在他面前耍弄的这一点小聪明,也觉得算是可爱,“那么师妹要怎么证明这些珠豚是你们的呢?”他本来就看不上这几只珠豚,会听从陈萱的话来半路劫道,原就是打着借此机会收用云梓情和vk的目的的,既然面前的这两个女孩坚持,那么他不妨就顺着她的意思来,就当是哄她一哄。 云梓情蹲下~身去捻起了几根珠豚还没有吃完的那种草,“师兄请看,这种草吃了之后可以让珠豚陷入昏睡,失去战斗力,这一点,想必刚才杀死这群珠豚的几位同门都已经体会过了。我们两个练气期的弟子之所以敢来这里猎杀珠豚,就是因为无意中发现了这种草的作用,才会特意采集了这些草过来对付珠豚的。我们打算的便是等这群珠豚先陷入昏睡,然后再好出来杀死它们,只是——却不想师兄你们会突然出现。” 说到这儿云梓情停了下来,抬眸看着祁戚,如果这人硬是要霸下这几只珠豚,那么她和妞妞就只能忍了这一次,如果对方还能讲点道理……当然,对于后一种可能她不抱多大的希望,有陈萱在此,这件事到底是巧合还是早有预谋,恐怕后者的可能性要高很多。 陈萱也注意到了云梓情朝她投射过来的目光,雾蒙蒙的眸子冲着云梓情眨了眨,面上依旧是那一副楚楚可怜的小模样,云梓情却是从对方的眼睛中看懂了她的意思,果然这一次又是她在作妖。 是的,对于云梓情和vk,陈萱没有想着要掩藏自己,因为无论她怎么掩藏,云梓情都能一眼看穿她的恶意,至于vk,这个让人看不穿摸不透的奇怪丫头,早在明白这人对云梓情的“钟情”之后,她就也熄了拉拢对方的念头。 云梓情扭过头的动作,让那几个跟过来捡便宜的练气弟子一阵恼怒了,心虚之人自然是把云梓情的目光理解为了别的意思。 “你这样说,便是这样了吗?谁能证明你说的就是事实?!” “这些草到底是不是像你说的那样起作用,你能怎么证明?!” “我们可没有看到你们向珠豚投喂这种草,谁能证明这些草是你们特意采来投喂的?如果是这几只珠豚自己吃了的呢?你们只是和我们一样碰巧遇到了而已,结果出手还没有我们迅速!” “这几只珠豚是我们杀的这是事实吧?!” …… 有一个人开口,就像是点燃了一把火一样,噼里啪啦一下子燃烧了起来,或许一开始是心虚,然而说到后来却是越说越理直气壮。 云梓情和vk的脸色全都沉了下来。 祁戚并没有马上阻止,而是看他们说得差不多了,才抬手阻止了他们再接着说下去,“不要再说了!”他转过头看着云梓情,“师妹,我想既然你这样说了,应该也是能够证明一二的,虽然我个人愿意相信你的话,但是对于他们毕竟不好交代,烦请你能稍稍证明一二。” 看着祁戚装模作样的嘴脸,云梓情只觉得一阵反胃,一个人竟然可以无耻到这样的地步,她倒是宁可刚才没有和妞妞站出来,只是现在她们却连退出都不能了,不然还真让这群无耻的人以为她们才是半途劫道的那一方,颠倒黑白,是可忍孰不可忍。 云梓情忍着厌恶,掏出了这一次领取来的任务牌,“师兄,这是我们今天领取来的任务牌,还有,这种能致珠豚昏迷的草,只生长在紫阳坡的断崖之上,紫阳坡到这里的距离,想必师兄清楚,如果你们还怀疑这种草的作用,我们这里还有一些这种草,可以提供给各位亲自去试验一下。”云梓情断定,他们该是不知道珠豚的这种习性的,也没有脸从她们这里要这种草去做什么试验,才敢这样说。 vk立时理解了云梓情的意思,伸手做出取下腰间储物袋子的举动。 果然云梓情这么一说,让原先还理直气壮的几个练气弟子变了脸色。 祁戚也被云梓情的一番话给堵得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不过终究他的脸皮要比几个练气期的弟子厚上许多,并且这一趟的目的也不是为了这几只珠豚,他当下朝着云梓情和vk露出了一个歉意的笑容,并且拱了拱手,“抱歉,师妹,这一次看来是我们莽撞了,我代他们向你们道歉,既然这珠豚真是你们的,那么我们自然是不会和你们争,希望师妹不要因为这一次误会,恼了我们。” 云梓情心里厌恶,却又不能表现出来,只好虚与委蛇地道:“怎么会,虽然只是个误会,但是毕竟就像刚才这位道友说的一样,这些珠豚确实是你们杀的,我们也不需要全部取走,只要十颗宝珠能完成任务就好。” “如此,那就谢过师妹了!”祁戚指挥着几个练气期的弟子取了珠豚体内的宝珠,又把十颗宝珠送到云梓情手上。 云梓情也不客气,拿了宝珠向着对方道了一声谢之后拉着vk就走。 祁戚看着云梓情和vk离去的背影,褐色的眼底异彩涟涟,他对云梓情倒是真起了兴趣,将来若是她识相,倒是不妨收她做侍妾。 陈萱看懂了祁戚的心思,嘴角勾起了一个讽刺的弧度,自然这一抹讽刺不是针对的祁戚,而是针对的云梓情和vk。 段天衡注意到了陈萱唇边的这一抹讽刺,眼底闪过了一丝厌恶之情,不过他却把这种情绪掩藏得很好,一年多的时间足够他从一个莽撞稚嫩的傻小子变成一个懂得掩藏自己情绪,能够与人虚与委蛇的人了。尤其还是在经历了多次被人当枪使的经历之后。 当晚,云梓情和vk回到寝舍之后,夜半时分收到了一颗从窗外弹入的纸条。 小心祁戚陈萱。 云梓情和vk看到纸条上的内容,对视了一眼,虽然不知道这个送纸条的人到底是谁,但是这张纸条上的内容应该不会错,这个祁戚,想必就是白日里的那个筑基期修士了。 “妞妞,等到你筑基了,我们就想办法下山吧!”云梓情对着vk道。 vk点了点头,她们有半年多的时间看似是不断地接取任务,实则很多时候都是在寻找下山的道路,而现在,对于下山她们确实有了点眉目。 第15章 引祸山门 引祸山门 邑门山下沂水河边的一个小镇上有妖孽为祟,接二连三有妙龄女子失踪,后一月,山中猎户于山中狩猎之时,偶然发现了一处虎穴内有数具干尸,从穿着佩戴上来看,因是女子无疑。 猎户早年不是没有遇见过妖孽作祟的事情,疑山中有虎妖作祟,当即下山将此事告诸村民,村民又将此事传至整个小镇,一时间,小镇人心惶惶,未入夜便家家闭锁大门,家中有女儿人家更是分外小心翼翼。 然而逾一旬,镇上依旧有女儿失踪。 正元宗弟子青峰与青奕便是为此事而下山。然而不到五日,青峰与青奕便传讯上山,言之沂水镇上之事并非是虎妖作祟,而更像是有魔门中人为修炼邪术而采取女子精元所致。 事既牵扯到魔门中人,正元宗便不可再轻忽,遂派了掌门弟子宁狄下山,然而宁狄还未赶到沂水镇,就收到了青峰和青奕的求助讯息,讯息来自于邑门山山中,宁狄当下朝着邑门山飞去。 只是从他收到讯息,赶至当场,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青奕已遭毒手,青峰也是身受重创。 “师叔,快追,不要……让那两个妖孽跑了!”青峰捂着胸口,看到宁狄赶至,顿时一阵激动,刚才那两人突然收手也定是感受到了师叔的气息。 宁狄却是没有听青峰的话,用神识收索了一下之后,挥了挥衣袖,自袖间飞出一只小黄鸟,小黄鸟朝着宁狄绕着飞了三圈就朝着一个方向飞了出去,正是青峰口中的两个妖孽逃跑的方向。 “青峰先不要说话!他们跑不了。”宁狄用神识扫了一眼青峰和青奕,当即拿出一粒固元丹药给青峰服下,“你先自己疗伤,青奕的情况不太好。”他说着这话,清俊温柔的脸上也露出了丝丝愤怒和痛惜的神色。青奕的情况哪里是不好,根本已经是一身修为被废,精元也已被吸了个干净,即便这一次有命活下来,也再不能修仙,除非找到那等天才地宝。 宁狄却依旧给青奕服下一粒丹药后,立即坐到他身后为他疗伤起来。又一只小黄鸟从他袖子中飞出,自动担任起了警戒的任务。 大约两个时辰之后,青奕原本面如金纸的脸上也终于恢复了一丝红晕,轻咳了一声转醒过来。 宁狄收回了手,扶住青奕的身体。 “师叔。”青奕虚弱地叫了一声宁狄,脸上露出了悲苦的神色,他自然是知道自己的情况。 “不要说话,会有办法的。”宁狄摸了摸青奕的发顶,柔声安抚道,他是看着青奕和青峰长大的,这一次青奕青峰遭遇到这样的事情,他心里又怎么会好受。 青奕虽然心里悲苦,可还是坚强地将刚刚流露出来的脆弱表情收了起来。 飞在空中的小黄鸟飞了下来,停在了宁狄的肩头,冲着他叽叽喳喳地叫了几声,宁狄双眉微微蹙起,听着小黄鸟的汇报,等小黄鸟汇报完之后,才对着青奕和青峰道:“我们先回镇上。” 另一边,绿姚正带着一个年轻男子奔逃,感受不到宁狄追上来的气息之后,依旧不放心,带着年轻男子往邑门山深处又行了大约一个时辰才在一处溪谷停了下来。她把拎在手上的男子往地上一扔,就自己择了一处青石坐下打坐。她吸了青奕的元阳和精气,正是需要炼化的时候。 年轻男子不敢打扰绿姚,佝偻着身子也到一边寻了一处地方坐下来打坐。 这年轻男子亦是巫仙门弟子,不过修为却只在筑基期而已,前次因行事不慎露了马脚,被正道中人打伤了一次,好不容易逃了出来,跑到这沂水镇上,便想借用虎妖伤人为掩饰,吸取镇上女孩阴元来疗伤,却不想被下山探查的青奕和青峰看出了破绽,又是打伤了一次,幸而同门师叔绿姚就在这附近,年轻男子立即向绿姚求助。 青奕和青峰已到了心动期,然而比起绿姚来却还是差了一层,绿姚已至灵寂期,单独地对付一个心动期修士,自是没有问题,对付两个则有些吃力。于是便使计让年轻男子引开了青峰,自己对付青奕,青奕不慎中了绿姚的*术,和她做出了那等事情。 等到青峰察觉到不对,返回的时候,青奕已被绿姚吸得差不多了,青峰悲愤上前,又不敌绿姚,被打伤,若不是中途释放了求救信号,宁狄又及时赶到,怕是连青峰都要惨遭绿姚的毒手。 宁狄听完青奕和青峰的汇报,沉吟了一会儿,只让青奕和青峰好好在镇上休息,他已经将此事禀告了山门,不日就会有人下山来接他们,至于他自己则是循着小黄鸟给他留下的讯息,进山去找绿姚和那个年轻男子的踪迹。 绿姚吸收完青奕的精元,只觉得修为又提升了一大截,隐隐有触摸到金丹边缘的感觉,心里不由得一喜,以往即便是吸取四五个巫仙门内筑基期弟子的元阳都没有这样的效果,名门正派果然是名门正派。这一次得手,竟是让她都不由得起了对这些名门正派弟子的觊觎,不过她很快就又清醒了过来,对于这一次的事件实在说不上是侥幸还是不幸。 巫仙门的弟子为怕惹祸上身,原本对于这些名门正派的弟子采取的态度便是能避则避,尽量掩藏自己的身份,若是真到了避无可避的地步,也务必将这些弟子一击击杀,而不留丝毫痕迹。 这一次绿姚本以为自己的计划本不会出什么差错,青奕也确实被她吸走了元阳,却不想半途还是杀出来一个金丹期的修士,绿姚自知不敌,当即带着门内筑基期的弟子逃离。虽然那人一时没有追上来,她却知道对方定不会罢休,她吸收的那个弟子年纪不大,却有了这样的修为,资质自然是没法说的,在山门内也肯定不是普通的弟子,更重要的是这个弟子的道服她认得,正是修真界第一大门派,正元宗的弟子。 惹上这么大一个麻烦,绿姚心里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对于那个金丹期的修士,她更是忌惮不已,只是不知道那人何时会追上来而已。 此地不宜久留!绿姚从冥想中醒来,便立即决定带着筑基弟子赶紧离开此地,要躲回山门之中。巫仙门能在修真界中隐藏这么多年,绿姚自是知道自家山门的那处护山大阵有多厉害,有多少弟子被追杀的时候逃进山门内,山门外追杀之人却不知道这人去了何处,遍搜无果之后只得离去。 绿姚也不做那些遮掩的动作,去其他地方绕几圈再回巫仙门,在金丹期修士的追杀下,还想着耍花样,简直就是找死,现在她需要做的最保险的事情就是一气回到巫仙门内。 “刘岩,过来!”她冲那个年轻男子启唇道了声。 “绿姚师叔!”被唤作刘岩的男子恭恭敬敬地站到绿姚面前,心里其实非常的忐忑,他就怕绿姚丢下他。 绿姚眸子微抬,也知道自己若直接表明要丢下对方,对方是绝对不肯的,到时候反会徒生事端,她伸手从头上取下了一朵珠花,递给刘岩,“这里面有一艘飞舟。” 刘岩听到绿姚的话,心里已明白了几分,这是要丢下他的意思,不过他也不敢反驳,绿姚师叔的手段他不是没有见过,这一次还能给他一艘飞舟,他便应该庆幸了,他伸手接过绿姚递过来的珠花,“绿姚、师叔……我明白了。” 对于刘岩的识相,绿姚点了点头,“那人既然之前不追过来,定是在照顾那两个受伤的弟子,应该一时半会儿还不会追上来,现在,你我分两路走,你用这飞舟,能逃过那人的几率还是很大的。” 刘岩紧紧地握着珠花,眼底闪烁着挣扎的神色,最终还是咬了咬牙道了声“谢谢师叔,刘岩知道了。”而后便和绿姚道别,向着东南方向飞去。 绿姚看着刘岩离去的方向,深深地看了几眼,感受到刘岩并没有阳奉阴违,而是真的朝着东南方一路疾飞而去,才往空中抛出了一朵玉莲花踏上后向着西南飞去。 偷偷跟着他们来的那只小黄鸟,歪着头看着这一幕,等到绿姚离开后,对着空气叽叽地叫了几声。 正在往这边飞来的宁狄听到小黄鸟的报告,对着小黄鸟下了一个命令,让它跟上绿姚后,便催动脚下的长剑流星一般向着绿姚的方向追去。 绿姚也是飞了不久之后,感受到了身后逐渐逼近的气息,不由得怵然一惊,该死的,明明她在那飞舟上做了手脚,这人却是怎么还会朝着自己追来的?!当下,绿姚降落了下来,在身后故布下疑阵,做出自己隐匿在山间某处的迹象后,再接着催动身下的法器,拼命往姑媱山方向逃去。 宁狄收到小黄鸟的传讯,自然是知道了这是绿姚故意为之,不过,他沉吟了一下,却仍是从飞剑上降了下来,装作被一时羁绊住的模样,查看山间的诡异。 绿姚感受到身后宁狄的气息远了下来,松了口气,却仍旧不敢大意,连连催动身下的法宝向着姑媱山飞去。 宁狄感觉差不多了,便又起飞,开始追赶。 如此两人一追一逃,反复地降落起飞,两三次后已经逼近了姑媱山地界,这时绿姚也隐约察觉到了宁狄的真正意图,索性也不再做之前的那些个蠢事,只一心飞往姑媱山,他既然敢来,便要叫他不能再回去,否则哪里去出这一口自己被几番耍弄的恶气! 第16章 小黄鸟 小黄鸟 到了姑媱山地界,绿姚心里原本对宁狄的九成惧怕也已去了大半,知道宁狄是一直在戏耍自己,这一口恶气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进入姑媱山地界后,便立即向师傅纪灵传讯,又做出一副灵力衰竭,想要在姑媱山中藏身的姿态,希望引得宁狄上钩。 宁狄不是那等莽撞之人,本就心思细腻,洞彻明非,早在进入姑媱山地界之前就察觉出了绿姚若有若无的逗引,靠近姑媱山地界之后,心头便是一跳,这是他与生俱来的能力,对于危险能够提前预知,随着修真境界的提高,这种预知的能力也越发强大,他当下便停下了追逐的脚步,只让小黄鸟继续跟着绿姚。 小黄鸟不是普通的小鸟,而是他一百多年前在垝垣秘境中所带出来的一窝小鸟,一共有四只,宁狄亦不知这小鸟是什么品种,一开始也只是当成普通的宠物饲养,然而后来却偶然发现了这小鸟对于一些下了禁制之地竟然能毫无阻隔地自如穿梭。意识到这几只小黄鸟的非凡,宁狄便去寻了许多《异兽志》之类的书籍查看,却始终没有看到任何关于此种小鸟的记载。 既然找不到现存的记载,宁狄便索性自己探索这小黄鸟的本领,这越是探索越是叫宁狄吃惊,小黄鸟不光能突破禁制还能勘破幻境,瞬息千里,隐匿无形,即便是元婴期的老祖都不能察觉到小黄鸟的跟随,四只小黄鸟之间还能互相联系,如此,这小黄鸟自然是被宁狄当成了分外倚重的小助手。 小黄鸟得到宁狄的吩咐,“叽叽”叫了两声便跟紧了绿姚。 绿姚进入姑媱山地界之后就察觉到了宁狄不再跟进的气息,不由得心头暗恨,却又无可奈何,只好咬碎了一口银牙一气奔回了山门,她是没有胆再出山门去引诱宁狄。 宁狄在姑媱山外寻了一处溪谷,布下阵隐匿了下来,只等小黄鸟传过来的讯息。 绿姚一回到巫仙门,便被纪灵传了过去,她原是想哭诉这一次自己受的委屈,希望纪灵能出手弄死宁狄,却是被纪灵一袖子挥到了柱子上。 “蠢货!”纪灵神色俱厉地看着绿姚,身上散发出来阵阵威压让绿姚难受之极却只能匍匐在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凡是大门派嫡传弟子,出门在外俱会在本门内点燃一盏命灯,这盏命灯不光预示着该弟子在外是否安好的状况,更是有一个不为一般人知的功能,若是这个弟子一旦遇难,命灯便会将该弟子临死前的最后一幕呈现出来。有多少杀人夺宝的散修或是魔修因此而被大门派不停地追杀至死。 按着绿姚口中的描述,那男子已至金丹期,断不可能山门中还不为他点燃一盏命灯。 巫仙门近百年来虽然已经抛却了一开始的原则,而变成了一个藏污纳垢更接近于魔门的门派,但更是因为如此,他们在外行事才更需谨慎,不能暴露自己的踪迹,巫仙门虽有强大的护山大阵,然而一旦被所谓的正派人士发现他们的存在,难道要就此永远龟缩在山门之内吗?! 绿姚听了纪灵的训斥也知道了自己究竟惹下了多大的麻烦,伏跪在纪灵面前求师尊能够救她一命。 纪灵对于绿姚虽没有多少师徒情分,但好歹是自己名义下的弟子,给了绿姚一个逃命的法宝之后便将她丢出了巫仙门,让她去将自己引回来的祸端再带走。 绿姚自是不敢违抗师尊的命令,咬了咬牙向山下赶去。 宁狄通过小黄鸟,自是得知了这一切,对于小黄鸟传过来的关于巫仙门的讯息,他更是感到震惊,姑媱山中竟然隐藏了这样大的一个门派,修真界却居然无人知晓。从小黄鸟传来的讯息中,他也初步知道了这巫仙门究竟是一个怎样的门派,对于这些邪门歪道,他的眼底露出了一丝杀意,吩咐小黄鸟继续在巫仙门中探知虚实之后。 配合绿姚上演了一场好戏,追着绿姚出了姑媱山地界,往东海而去,追过四五道山脉,才将她杀死。 纪灵亦是在给绿姚的法宝上做了手脚,得知绿姚陨落,自己下在那法宝上下的手脚被抹去,她悬起的心才大半落回了肚子里。 然而她以为已经离去的小子却是又偷偷地潜回了姑媱山外围,有小黄鸟的帮助,他想要隐匿自身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 vk和云梓情自是不知道离开巫仙门的机会即将到来,她们还在为无耻之人的刻意接近而厌烦之极。 “梓情师妹,真巧,竟是又遇到你们了。”祁戚带着身后一串葫芦拦住了vk和云梓情的去路。 云梓情很想一巴掌拍开祁戚故作温柔的笑颜,但本着离开之前不想惹出事端的想法,只好忍着厌恶与眼前之人周旋。“祁师兄。” “梓情师妹是又要去后山么?不晓得这一次梓情师妹领了什么任务?”事实上在领任务牌的时候,祁戚就已经知道了云梓情和vk要去做什么,现在也只是故意询问而已。 云梓情眉头微皱,眼中划过一丝不耐,“只是一个低级的采集任务而已。” “师妹真是谦虚。”祁戚自是知道云梓情领的是什么任务,听到她这样说,不由得眼神一闪,心底不屑地哼了一声,他能看上她是她的福气,居然还想跟他耍心眼。 vk一直睁着漆黑的眸子定定地看着祁戚,察觉到对方眼中的不屑,漆黑的瞳仁微微地闪了闪,从腰间掏出了一枚任务牌,是采集一千株蘨草的任务。 蘨草在姑媱山上随处可见,巫仙门的女修最爱用这蘨草炼制养颜美容的丹药,不过这蘨草虽然随处可见,然而采集起来却颇费功夫,只因采集起来有许多的讲究,若是女修门用来炼制丹药,则需要采集那种新开小花,植株上未有结籽的蘨草,若是男修们用来炼制那种提高自身能力的丹药,则需要采集植株上花已开败,结籽未落的植株,所以这一千株蘨草的任务,看似轻松,实则非常的耗费时间。 他一个筑基期的弟子自然是不可能拉得下脸来跟着一起去做这样的任务。 祁戚看着vk手中的任务牌,脸色自然是沉了下来。 “咦~梓情师姐不是领了去后山收集云雀尾翼的任务么,难道是我不小心看错了?”陈萱并不想这个时候就和云梓情对上,只是收到了祁戚的眼色,不得不装出一副天真的模样向着云梓情问道。 云梓情眼底的神色又冷了几分,直接无视了陈萱,对着祁戚拱了拱手道:“祁师兄,时间不早了,请恕我们不能再奉陪了。”云梓情说完也不再看祁戚一眼,转身就走。 vk黑洞洞的目光扫了一眼陈萱,看得她瞳孔一缩后,在始终一言不发的段天衡身上停留了一两秒,才转身跟上云梓情的步伐。 “妞妞今天就去采集蘨草吧,到时候尽量靠近南门。” “嗯。”vk点了点头。 她们采集蘨草是假,靠近南门查探才是真。当初进入巫仙门的时候,她们是通过登仙阶上的山,登仙阶并不是一直存在的,而是十年才会开放一次,又在山门正前方,想要通过登仙阶下山,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而另一个下山的方式就是从南门下山,只不过从南门下山必须得到下山的手令,而要得到这份手令,首要一个条件便是须得筑基以上,且已失了元阳或者元阴之人,第二便是成为了门内的高阶弟子,既然成为了门内的高阶弟子,便不太可能再背叛巫仙门,因为他们修习了《巫仙诀》便需要与人做那等事情,吸取元阳或是元阴。这在修真界的正道人士眼中自然是人人容不下的魔修行径,除了巫仙门他们便没有更好的去处,成为散修,这绝对是他们承受不起的。 vk和云梓情自然是等不到那时候,也不能接受那等条件,到南门查探自然是想要知道更多情况,以备将来万一到了只能用武力闯的时候能有更多的把握。 两个练气期的小弟子在南门附近采集蘨草,看守南门的几个高阶弟子并没有把她们放在眼里,只是随意瞟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等到vk和云梓情接近南门只有十来米的距离,他们之中才走出来一个人驱赶vk和云梓情。 “走走走,这里是不是你们能来的地方,要采集到别的地方去采集,不然就将你们当做要私闯下山的抓起来!” “对不起!我们不知道,求不要抓我们,我们马上就离开!”云梓情立马牵住vk的手装作一副受惊的模样,要带着她离开。 vk原本乖乖地被云梓情牵着要走的,回头的一瞬间却是忽然像是发现了什么一样大喊了一声,“我的小鸟!”她手指着停在南门边上一棵松枝上的小黄鸟,神色激动地要冲上去,“那是我的小黄,梓情姐姐,我要我的小黄!” 那个过来催他们离开的高阶弟子自然也是顺着vk的手看到了树枝上的小黄鸟。 “梓情姐姐,我要我的小黄,小黄,你快过来,小黄——梓情姐姐小黄听不到我在喊它,它是不是不要我了……”vk大大的黑眼睛瞬间涌上了水花,配合上她精致的小脸,看上去绝对的惹人怜惜。 “妞妞,不要哭,等等,姐姐一定会让你的小黄回来的。”云梓情安慰着vk,摸了摸她的发顶,脸上却全是为难的神色。 vk却装出一副不相信,一定要马上把小黄鸟招回来的模样,不依不挠地拽着云梓情的袖子,大大的黑眼睛里挂着两泡要掉不掉的眼泪。 如果这个时候,看到vk和云梓情这等模样的是知晓她们性情的人,怕是下巴都要惊得掉下来,然而现在面对着她们的却是一个不认识她们的高阶弟子,被vk这样一哭,云梓情这样楚楚可怜的目光哀求着,这心里就先荡了三分,接着手心一软,却是云梓情把软糯的小手伸到了他手心里。 第17章 美人计萝莉控 美人计萝莉控 “这位师兄,能不能行个方便让我妹妹过去一次?”云梓情微微仰起脸,哀求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微微抿起的红唇,脉脉含情的一双杏眼,配合上鼓鼓的胸脯还有香软的小手,让握着她手的男人瞬间酥了半边身子。真是邪门了!那男人在心底喊了一句,以往也不是没有姿色更佳的妹妹主动投怀送抱,但却都没有今天这样来得有感觉,只是一眼,一握,就让他不由自主地抬了头。 他眼神不由得一暗,目光落在了云梓情鼓鼓的胸脯上,握着香软小手的大手刚要收紧,却是手心一空,香软的小手已经收了回去,手心里却是多了几颗丸子,男人自然是认得这是什么东西,是蘨草炼制的‘良宵丸’,这东西虽然值不了什么东西,但是对于巫仙门的男人而言却绝对不会拒之不收,因为送这丸子还代表着另一层隐晦的含义。 男人看着云梓情的眼神越发深邃了,云梓情却是垂下了头去,面上飞起两抹红晕,羞得连脑袋都快埋进自己鼓鼓的胸脯里了,声音也是细若蚊蚋,“师兄,能不能让我妹妹过去唤一下小鸟,就是唤不过来,我们也不会再纠缠的,师兄,我们只是练气期的弟子,即便是心怀不轨,在你们面前也根本什么都做不来……”说到“心怀不轨”的时候,云梓情匆匆地抬头看了一眼眼前的高阶弟子,水汪汪的杏眼中就像是凭空多了只钩子一样勾得男人内心火热,然而只一眼就又垂下头去,却是可以看到她脸上的绯色更艳了。 男人的喉头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目光瞥向了一边也仰着头定定地看着自己的小丫头,小丫头的脸蛋比她姐姐精致多了,将来长大了必定是个绝色的小美人,只可惜还太小,无论是身子还是脸蛋都没有长开,一双黑漆漆的大眼还什么都不懂,但就是这样看上去懵懂清澈的小女孩,竟然学着她姐姐的样子把手伸到了他的手心里。 男人一愣,这只更加小巧精致的小手已经收了回去,他的手心里又躺了几枚‘良宵丸’。 “师兄,可不可以让妞妞过去一次?妞妞很想把小黄带回来,小黄是我最好的朋友!”小女孩的声音清脆得就像是枝头鸣叫的黄鹂鸟,带着小小的哀求软软的,让男人拿着‘良宵丸’的手不由得一紧,他目光直直地看向了眼前的小女孩,这丫头到底知不知道送给一个男人‘良宵丸’的意思?!当他的目光落在vk粉嘟嘟还带着婴儿肥的小脸上,对上她一双清澈得看不出任何一点其他心思的黑眸,男人知道了这个小女孩必定是不知道她在做什么的,她只是单纯地想讨好他。 男人没有失望,反而是心头一动,看着vk的眸子深处燃起了两簇火苗,他以前可是从来没有注意过这样小的小女孩,但是这一次,真真是邪门了,无论是对于这个只是清秀的女孩还是这个根本还是懵懂无知的小丫头,他竟然都起了念头,甚至更加渴望这个小女孩,脑中不由自主地就开始了对于和vk那个那个的脑补。 云梓情看着眼前的男人,眼中闪过了一丝厌恶的光芒,这人竟然是个恋~童~癖!不过却还要装出惶恐又害羞的模样,“妞妞,”她拽了拽vk的手,羞红了脸望向男人,“师兄,对不起,妞妞还不懂事,她、她不知道……” 男人重又被云梓情吸引过了目光,刚想开口问问时间地点什么的,他身后却是又走来了一个看守南门的高阶弟子,“秦梁,你磨磨蹭蹭的在干什么?!叫她们离开需要这么长的时间?!”新来的男人声音里充满了不满和鄙夷,一双眼睛却是在vk和云梓情身上溜了一圈之后盯在云梓情的胸脯上,那种感觉就像是能够看穿衣服直接看到里面一样。 云梓情心里一怒,却是发作不得,弱弱地喊了声“秦梁师兄”就拉着vk躲到了这个被叫做秦梁的男人背后。 秦梁,也就是收了云梓情和vk‘良宵丸’的男人顿时涨红了一张脸,脸上现出了愤怒的神色,“袁琦你滚过来干什么?!” “哼,我当然是来看你玩忽职守的!”被叫做袁琦的男人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做出了一副不屑的模样,一双贼眼却还是拐着弯往秦梁的背后看去。 这个袁琦明显和秦梁有隙,此刻又做出了一副觊觎云梓情和vk的模样,让秦梁更是怒火中烧,他扭头对着云梓情和vk道:“你们跟我来!”说完便带着她们往那小黄鸟走去。 vk和云梓情也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意外之喜,当即紧紧地跟牢了秦梁。 那个袁琦一看无论是秦梁还是两个小美人都不理他,眼底当即闪过了几道阴郁之极的光芒,嘴里喊着“秦梁,你做什么?!你是想违反门规吗?!”脚下却是一刻不停地跟了上去。 小黄鸟停在枝头上歪着脑袋看着vk,没有飞走也没有鸣叫,任由vk在枝头下仰着脑袋对它喊“小黄,你快下来,小黄你不要我了吗?……” vk在卖力地演出,云梓情却是悄悄地观察着这南门的情形,感受到禁制的存在,眼底瞳孔不由得一缩,旋即低下头去,怕被人发现了自己的异样。 小黄鸟继续歪着头看着vk,半晌叽叽地叫了两声,倒不是在回应vk,而是在同宁狄交换信息。 宁狄感受到小黄鸟传回来的画面,沉吟了一下就对小黄鸟下了命令,让它冒充那个黑发小女孩的宠物。 小黄鸟又叽叽地叫了两声,忽然从枝头飞了下来,落到了vk的肩膀上,然后拿喙轻轻地啄了啄vk的颊侧。 知道所谓的宠物鸟小黄根本就是一个借口的vk和云梓情都不由得一愣,不过站在她们身边的秦梁没有注意到,他的注意力都被纠缠上来的袁琦吸引了过去。 “谢谢秦师兄!”vk上前拉了拉秦梁的衣角又迅速地收回了手,十足表现出了一副胆怯小女孩的模样,引得原本把目光都瞟向云梓情的袁琦又把目光投射到了她身上。 秦梁一见袁琦的目光转向,心里的火更是上升了一层,扭头对着云梓情道:“师妹既然已经寻回了小鸟就赶紧离开此地吧!”来日方长,不必急于一时,更何况现在有袁琦这厮在,他宁可放弃这两个女孩,也不愿这厮染指这两个女孩。 “谢谢秦梁师兄……”云梓情又含情脉脉地看了秦梁一眼,低头道谢,然后拉着vk要走,却是被袁琦拦住了去路。 “两位师妹这就走了吗?怎么只谢了秦梁却不来谢谢我呢?” 云梓情和vk装出被袁琦吓到了一样,倒退了几步。 秦梁眸光一凛,上前一步伸手拉开了袁琦,厉声道:“袁琦,你是想上戒律堂领罚么?!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袁琦被秦梁这样一喝,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他也是被秦梁这厮一时激得失去了理智,恨恨地瞪了眼眼前之人,他收回了手。 云梓情和vk赶紧又谢过了秦梁后离开了此地。 这接下来的几天,vk和云梓情都安分了许多,甚至不再去领取任务牌,而是一心窝在房内修炼,南门的禁制让她们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为了躲避麻烦也是想要低调,自然是越少出现在人前越好。 那只跟着vk回来的小黄鸟却是又飞走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偶尔回来一趟,vk和云梓情就喂它些食物,吃完了又不知道飞去哪里玩耍了,vk和云梓情倒不在意这只小鸟。 宁狄却是通过小黄鸟已经基本打探清楚了巫仙门的状况,从元婴老祖的实力到山门禁制,还有门内弟子的情况,他把小黄鸟继续留下了,自己则是返回了正元宗山门。 “师尊,弟子所言句句属实,请师尊定夺。”宁狄恭敬地站在乾一真人下首,将自己此番探查到的事情一一回禀。 乾一真人手捻着长长的胡子,眸光微沉,半晌才道:“此事事关重大,为师需要召集门内长老先行商量,你先回去休息吧!” “是,弟子告退。”宁狄转身出了大殿,向着青奕青峰的寝舍行去。 青奕青峰是乾一真人大弟子也是正元宗大师兄魏无欲到现在为止收的唯二两个弟子,魏无欲要打点宗门一切大小事务,时常忙得抽不开身指导这两个弟子,宁狄身为魏无欲最小师弟,又年纪最幼,便时常被魏无欲抓来与青奕青峰授课,这一来二去,宁狄于青奕青峰来说便有半师之谊。 对于青奕此番遭遇,宁狄心中十分难受,虽然已杀了那祸害了青奕的妖女,但是青奕的修为身体都已遭到了迫害,无论将那妖女如何千刀万剐都不能再挽回。 宁狄这人,表面上看上去最是温和有礼,如翩翩君子温润如玉,对于他人表现出的总是一副随和而淡然的模样,然而其实骨子里却最为执着,就如现在,巫仙门伤了一个青奕,他便一定要整个巫仙门来抵消。 “师叔!” “师叔!” 看到宁狄出现在院子门口,青奕和青峰都惊喜地叫了一声。 站在青奕身边的一个十一二岁穿着一袭嫩绿色罗裙的小姑娘,听到青奕青峰的叫声,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到了出现在院子门口的宁狄,抓着篮子的手不由得一紧,桃花色的眼底掠过了一抹极快的光芒,她在心中道了一声:终于来了! 第18章 云惜情(上) 云惜情(上) “青奕,青峰。”宁狄走上前,端详着青奕,看他尚算精神,眉宇间虽然仍有郁结之色,却少了几分晦暗,不由得点了点头。青奕虽然遭此大难,但于心境上倒是提升了不少。他已经决定了,等过几年北辰秘境开启了,他就去寻那火灵芝来,定不会让青奕就这样下去。 云惜情并没有在一见到宁狄的时候就贸贸然开口向宁狄行礼,而是等到宁狄给青奕把了脉,点了点头后才小小声地喊了一声“宁狄师叔”。 宁狄自然是早就注意到了站在青奕身后的这个小姑娘,看着她微低着头,只露出一个光洁的额头,一点小小的鼻尖和尖尖的下巴,大半个身子都快藏到青奕身后去了,便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他虽然看上去性子温和给人一派如沐春风的感觉,但其实对所有人都带着几分淡淡的疏离,只是恰到好处地让人不易察觉罢了。事实上,他是除非对着自己认可在意的人,才会主动亲近。自然,对于出现在青奕青峰院子中的陌生小姑娘是不会主动搭话的。 听到对方叫自己师叔,也并不在意,只淡淡地“嗯”了一声,乾一真人至今只收了四个徒弟,大师兄魏无欲,二师姐秦清绘,三师兄刘袁昶,大师兄百年来只收了青奕青峰两个弟子,即便是这样都腾不开手来教导他们,断不可能再收弟子,二师姐和三师兄都近一个甲子没有回山门了,自然是不会收徒,既然眼前的小姑娘不可能是任何一个师兄师姐的徒弟,宁狄的态度便不需要热络。 云惜情这一声软软的轻呼换来的只是宁狄如此冷淡的一声回应,她心下闪过一阵懊恼,面上却装出了一副小兔子受惊一般的模样,怯怯地抿了抿唇,头又低了几分。 青峰从侧面看到云惜情这副模样,心底不由得升起了一丝懊恼之色,惜情师妹胆小羞怯,他刚才竟是因为见着师叔太过开心而忽略了她的感受,“师叔,这是丹霞峰的云惜情师妹,是云微子师叔新收的弟子。”他立即略带急切地向宁狄介绍了站在青奕身后的云惜情。 云微子的徒弟?!宁狄闻言不由得多看了云惜情几眼,云微子这样的人也会收徒?! 说起云微子,宁狄和他之间还有一段不小的渊源。 当初他和云微子两人差不多时间入山门,两人虽然都是天灵根体质,但却有巨大的差别,他只是单属性木灵根,而那人则是变异雷灵根,变异雷灵根比单属性木灵根好了不止多少,尤其是在面对雷劫的时候,有着先天无法比拟的优势。 一般的修士面对雷劫的时候,不光要面对雷劫的威胁,还要勘破幻境,自然是精疲力竭,十去九八,而换做雷灵根体制的人来说,雷劫反而是他进补之物,可以在面对雷劫的时候直接吸收淬炼身体,所需要面对的只是“问道”一关,心志坚定之辈,自然是不虞担忧,如此资质,便是在大荒之内也是千年难觅。 乾一真人自然是不想错过这样的弟子,只不过当初他先入门,拜在了乾一真人坐下,而后入门的云微子,乾一真人虽有心收徒,却也拗不过丹霞峰初阳长老的纠缠,还有其他一众长老的施压,便只能让云微子拜在了初阳长老的坐下。 在他人看来宁狄与云微子既是正元宗近百年来,更可能是近千年来最优秀的弟子,因为两人都是在两百岁年纪便凝结出了金丹,又是当仁不让的竞争对手,因为两人的修为境界一直在齐头并进,一方修为提升一阶,另一方定是紧随其后,直到两人结丹,这种状况才有所改变,宁狄慢了云微子一步结丹,而后又慢了云微子一步进入结丹中期。进入结丹中期之后,宁狄的境界迟迟不见提升,云微子到了结丹后期之后却是太过心急冲击元婴,结果冲击失败,修为倒退回了金丹中期。如此,好不容易拉开的距离又重合在了一起。 在正元宗许多人看来,宁狄与云微子是不能两立的,对于云微子的失败,阴暗的人便觉得宁狄一定是心悦不已,但事实上,对于云微子,宁狄心中真是没有多大感触,灵根资质这种东西羡慕不来,若是真想洗出更好的灵根,也得有机会得到那等极其难得的天才地宝,机缘是可遇而不可求,至于悟性,他自认为自己悟性不差,几次进阶都是因为己身有所感悟才成功进阶,如此他还有什么可求。 修道之人,虽然是逆天而为,与天争命,但亦需要顺应自然,不可急于索求,说他与云微子一争高下,这道真是有些无稽之谈。 他与云微子同入山门两百多年,见过的面却只寥寥无几,更多的是从旁人口中听到的一些传闻,没有亲自了解过对方,宁狄自是不会把旁人说的话当真,在他看来,云微子这人虽然有些狂狷自傲,但于修炼一途上却是心无旁骛,虽然有些急于求成,但想必经过这一次失败,以后心境便会稳定许多。 只是这样的人竟然会收徒,倒是让宁狄有些错愕,他不由得定神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小姑娘。 青峰看自家师叔打量云惜情,连忙又急切地补充道:“师叔,这段时间以来,都是惜情师妹给青奕送的丹药,也是惜情师妹时常和青奕说说话,才让青奕心中开阔了不少……” 在宁狄看来,云惜情看上去娇娇小小的一只,年龄虽小,眉宇间还透着一股稚气,但胜在五官精致,一双桃花眼更是生得漂亮,桃花眼儿本多情妖娆,在面前的小姑娘身上却只有纯美灵动之感,眼角微微下拉,更是给人一种无辜感,让人不由得心生怜惜,也难怪青峰这样急切。 宁狄若有所思地看了青峰一眼。 青峰对上宁狄像是看透了他心中所想的目光,不由得住了口,脸上也浮现出了两抹不自然的红晕。 宁狄眼中微露笑容,心中有些觉得有趣,云微子这样冷然的人居然收了一个这样娇滴滴的小女孩为弟子,青峰这样单纯的家伙百年木讷却是被这样一个都没有长开还懵懂无知的小女孩动了春心。 云惜情虽然低着脑袋,装着一副羞怯的模样,脸上升起了两抹淡淡的红晕,心里却在快速地盘算着,她听到青峰为自己说话,有些喜悦又有些懊恼,她虽然需要青峰的好感,但是这样近乎直白地在宁狄面前表露出对她的心意,却是让云惜情心中有些恼火,青峰这样,让她怎么赢得宁狄的好感,即便产生了好感,这多半也不是自己想要得到的那种。 是的,云惜情想要得到宁狄。 上一世她为了得到云家,使尽了千般算计,云梓情死了,云老头瘫痪在床,云夫人对她言听计从,云梓情的未婚夫为她神魂颠倒,她原本以为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她只要再等几日,等云老头体内的药物起作用,她便可以真正地得到云家,云家的一切。 然而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在这样的形势下,自己竟然会被一场车祸夺去了生命,云惜情到死都不相信这会是一场意外。 只是无论她有多么不甘心,等她醒来,她已经变成了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来到了这样一个修真~世界,她的父母是一对小门派的修真者,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被人追杀,他们带着她逃跑,却是最终没有逃过那群追杀他们的人,双双被杀,只有她当时被他们藏在了一处瀑布之后,逃过了一劫。 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面对莽莽榛榛的山林,又不敢去山外围,怕那群人没有离开,就只好硬着头皮往山里闯。 就这样在山里走了不知道多少天,饿了就吃便宜父母给她的储物戒里的食物,渴了就在山涧里喝点泉水,原本她以为这样莽莽榛榛的山林里必定是有数不清的野兽,却没想到自己一路走来竟是没有碰到一只。 大约一个月前,她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什么地方,来到了一处温泉潭水边,她原本只是想泡个澡,却发现了潭子中心开了一朵紫色的莲花,散发着一种让她着迷的香味,她脱了衣服下水,朝着那莲花游去。 近距离看那紫色莲花,更是美丽,花瓣上散发着一种让她目眩神迷的七彩神光,碗大的紫色莲花旁边还有一个莲蓬,莲蓬上有七颗青色的莲子。 云惜情心中一动,自然是明白了这紫色莲花和莲蓬定是那种天才地宝,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的运气是不是有点好到不可思议,为了迎合圈子里的几个大族人家的女孩,她也在机缘巧合之下看过几本穿越修真的书籍,不免便想起了其中穿越女主的角色。 初初来到这个世界,父母双亡,自己本该命途多舛的,却是被上天眷顾,得到了改变自己一生的天才地宝,而后便是虽有波折却顺遂的生活,女主光环,大运道加身,无论是灵宠灵药还是男主都一个个往她身边送…… 云惜情摇了摇头,甩掉了脑子里关于穿越女主的想法,真是可笑之极,若是她真的天真地以为自己就是这穿越女主,怕是到时候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她的人生信条里从来没有什么东西是乖乖会自己送上门的,都是她自己争来的,即便现在偶然遇到了面前这紫色莲花和莲蓬,她也不会改变心中认定的想法。 云惜情伸手向着那紫色莲花的花~茎伸去。 第19章 云惜情(下) 云惜情(下) 云惜情伸手向着那紫色莲花的花~茎伸去。 她没想到指尖触碰到的一瞬间,那朵紫色莲花就化作了一道流光从她的手心蹿入,延着手臂就像是过电一样瞬间传遍了整个身体,然后下一瞬身体就像是被扔在了大火中灼烧一样,从里面开始烧起,她还来不及思考,就因为承受不住这样的剧痛陷入了昏迷。 等再次醒来,人已经来到了正元宗,成为了云微子的徒弟。 中间发生了什么云梓情自己也不知道,她向着照顾她的几个杂役弟子套话的时候,对方也是什么都说不出来,她只知道自己莫名其妙地成为了云微子的徒弟。 云微子,云惜情从杂役弟子口中问了许多关于他的事情,总结起来就两句话:云微子很厉害,云微子很可怕。 云惜情一开始对于传言中可怕的便宜师傅并没有多少敬畏之心,甚至对于杂役弟子对云微子闻之色变的反应嗤之以鼻,她虽然有着自知之明,清楚地给自己定位,绝对不是那等小说中加了光环的女主,然而作为一个现代人的优越性还是让她不能适应这些杂役弟子的态度,更何况,在现代,她也不是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耍弄人心,玩弄心计,将那些生来就高高在上的公主王子拿在手心里把玩,她其实从本质上来说,亦是一个非常自傲的人。 然而,和云微子的第一次见面就结结实实地一下子打掉了她的这一份自傲,对方只是轻飘飘的一个眼神,她却几乎当场跪了下去,直到对方离开,她心里依旧弥漫着无限的恐惧,瘫软在地上站不起来,冷汗湿透了衣衫,回想起来,她却连云微子究竟长什么样子都没有看清。她终于明白了杂役弟子为什么一提到云微子就会露出那样一副惶恐的神色。 经过这一次,在云微子面前,云惜情完全收起了自己所有的自傲,变得乖顺异常,甚至不敢动一点小心思,她在他面前总有种什么都会被看穿的感觉,以前的手段更是一点都不敢使出来。 果然在之后的见面中,她没有再受到第一次那样的待遇,那种深入灵魂的怵然也没有再出现,云惜情自然是知道自己赌对了,不过她可不敢因此而放松,对待云微子的态度只有越发恭敬,因为在云微子面前,她总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她对他的恐惧似乎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深入了骨髓。 幸而云微子对她的态度也非常的冷淡,虽说指导她修炼,但事实上他只一指将一道修炼法诀打入她脑中之后就不再管她,这反而让云惜情松了口气。 之后的日子,她自然是拼命地按照脑中的法诀修炼,有空的时间也是不动声色地从别人口中打听修真界的事情,打听正元宗的事情。 大荒大陆三大修真门派居首,师傅云微子是正元宗最杰出的弟子,她是云微子唯一的弟子,这些情报对于云惜情而言都很满意,当然,若是她的师傅能变成宁狄,她会更开心,宁狄的温文尔雅,和云微子不相上下的天赋,掌门最小的弟子,正元宗人缘最好的弟子……这些都让云惜情怦然心动,在她眼里宁狄显然比云微子更适合成为她的借力,云微子一心痴迷修炼,不管他事,给人的感觉淡漠异常,其实最让云惜情放心不下的就是云微子给她的感觉实在是太过可怕,对于自己为什么会被他带回正元宗,她至今不敢询问缘由,而这件事情,几乎就成为了她心中的一个结,她想脱离云微子的掌控。 当然,她知道这事绝对没有这么容易,所以她一直把这个念头压在心底最深处。直到一次云微子主动派她去给青奕送药,她才敏锐地察觉到云微子和宁狄的关系并没有传言中的那样对立。 这次事件也给了云惜情一个契机,接近青奕青峰的机会,之后她也试探着在没有云微子吩咐的情况下主动给青奕送过药,她忐忑地等着云微子的反应,对方却没有任何反应。 至此,云惜情开始了接近青奕青峰的行动,不过她做得非常的隐晦,去的次数并不频繁,每次也只是在他们院子里呆很短的时间,一开始的时候,更是几乎放下药就跑的那种,她把一个年龄小,心地善良,又害羞的小姑娘演绎得淋漓尽致。 青峰很快就对她产生了那种心思,云惜情说不得意不可能,毕竟对于青峰她根本就还没使任何手段,只能归功于这一世的皮囊,当然,对于这副皮囊,她真的是满意得不能再满意,尤其是这一双眼角微微下拉的桃花眼,有时候看着溪水里的倒影,她自己都不由得会被里面的这张脸欺骗了。 这许多的心思,在云惜情心中闪过也只是短短一瞬而已,她很快就做出了抉择,小小声地对着宁狄和青奕青峰道:“宁狄师叔,青奕青峰师兄,药已经送到了,惜情该回去了!”她已经见到了宁狄,果然如传闻中的一样温润如玉,不过也带着对人的淡淡疏离,她自然是知道,这样的男人虽然看上去温和亲切,实则也是十分难接受他人的人,如果她表现得太过殷勤,反而会引得对方不喜,再加上青峰近乎直白的心思,她更是不能多留,所以她才在这个时候提出了告辞。 听到云惜情要离开的话,青峰脸上立即流露出了一丝急切,有点想要开口挽留,但是看到自家师叔对着云师妹点了点头,他只好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看着云惜情离去,宁狄心中倒是对这个小女孩升起了一分好感,起码这个孩子是个知道进退的人。 “师叔……”青奕早就看出了青峰的心思,不过他并没有对青峰说什么,即便他们亲如兄弟,感情这种事情也不是他能置喙的,更何况,若是青峰真有心同惜情师妹结成道侣,这时间也还早得很,而且,惜情师妹是云微子师叔的弟子……这件事情总归不是那么容易的。 经过这一次磨难,他看待事情再不像以前一样单纯冲动了,而是多了几分思考,更加透彻了,为了给青峰解围,他主动向着宁狄道。 宁狄在心中暗暗点了点头,便给两人说起了这一次他追踪的所见所闻。 …… 正元宗作为大荒大陆地位最高的门派,自然是有号召其他修真门派的能力的,两日后,正元宗掌门乾一真人就通过密讯向其他门派传达了希望能到正元宗一叙有要事相商的简讯,并要求保密。 正元宗的威信立来已有千年之久,自是没有人做出什么蠢事来捣蛋,当然,能让乾一真人发出简讯的门派也都是对正元宗心存敬意的门派。 乾一真人让宁狄详细地对这些前来的长老叙述了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着重描述了他所知道的巫仙门内的情形。 一开始这些人对于攻打一个山门还存在着犹豫,但听着宁狄的报告,将巫仙门内的情形摸得如此透彻,都不由得心动起来,毕竟这事只要参与了,就能够得到好处,在得到了正元宗会解开巫仙门的护山大阵,并且出手对付那几个元婴长老的承诺之后,攻打巫仙门简直就变成了一件大家一起捡鱼的盛宴,这样的便宜不占,这不是傻子么?巫仙门在修真界隐匿了这么长的时间,若说山门里没有积累些好东西,那是不可能的。 为了不让自己的嘴脸太过难看,大家推诿矜持了一番就表了决心,然后就是争取自己的山门利益了,纷纷表示自己的门派可以出多少人,这一场争夺倒是激烈得多了,尤其是在正元宗表明自己方面只会出两个出窍期的长老和几个弟子而已,既然正元宗主动不要分一杯羹,那么他们就没有什么好矜持的,最后吵来吵去,得到的结论就是前期大家听从正元宗安排,如何攻山,等到山门一破,接下来的事情就是抢到谁的归谁的,谁也没有不服气的。 乾一真人只在第一次会见这些人的时候露了一下面,之后便全交给了魏无欲和宁狄去管,对于这群人的嘴脸,无论是魏无欲还是宁狄都是厌恶与鄙夷的,不过却任由他们这样下去,如果这些门派不贪婪,巫仙门又怎么能够得到惩罚,他们已经能够想到,等到巫仙门破,元婴长老被击杀之后,剩下的巫仙门中人会有怎样生不如死的下场。不过,这些都是他们咎由自取的。 三日之后,这群人便召集了门中之人按着商量好的方案,在自家长老或是掌门的亲自带领下朝着姑媱山前行,自然这一路也是做了伪装的,在正元宗弟子没有通知他们总攻之前,是不会贸贸然进入姑媱山地界,打草惊蛇的。 宁狄辞别了门中长老,先行进入姑媱山地界,在小黄鸟的帮助下偷偷潜入了巫仙门,他首先要做的就是由里而外地掌控护山大阵,到约定的时间,使巫仙门的护山大阵失去作用。 第20章 巫仙门破 巫仙门破 vk和云梓情完全没有想到一场变故会如此突然地降临到巫仙门头上,一夕之间山门内涌入了许许多多见人就杀的修士。 当她们惊醒这是有外门修士闯入的时候,自身已经被卷入了这场乱祸之中。不过,这场乱祸于她们而言,既是危险又是一次机会,一次趁乱离开巫仙门的机会。 “往南门走!” “走南门!”几乎是同时,两人都想到了这一层,开口道,对视了一眼之后立即借由小树林的掩护向着南门奔去。 然而她们却是错估了形势,越接近南门,才发现这群见人就杀的修士身影更多,原来这些人竟是从南门闯入的。 “我们出不去!”vk扭头望向云梓情,南门周围约有百米的距离,是没有任何东西掩护的,以她们现在的修为,想要通过这一段空旷的地段,跑出南门去,根本不可能,这些闯入的修士,每一个修为都比她们高,一路跑来,她们已经看了不下好几个巫仙门筑基期修士被秒杀的场景,更不用说那些练气期弟子了,这群人随便一挥手,就能收割一片。 云梓情嘴唇抿得死死的,面上是完全的不甘心,明明近在咫尺的机会,只有百米的距离,然而却没法得到。她最终咬了咬牙果断地道:“去后山。” vk立即点了点头,这群闯入的人明显是要将巫仙门灭门,根本就下手狠辣不留一个活口,以她们的修为几乎是连还手的力量都没有,唯一能做的就是藏起来,不被发现。这就是弱者在强者面前的悲哀。 巫仙门正殿建筑群是这群修士首要进攻的地方,她们自然是不能回那里去,所以这个时候唯一能去的地方就是后山。而后山深处,对于她们来说又太过危险,进去等同于送命。 “去紫阳坡。”vk开口道,紫阳坡就是当初她们发现那种生长了可以使珠豚吃了迷醉的小草的地方,紫阳坡虽说是个坡,事实上却是一处悬崖,悬崖下方离着地面四五米处却是有一处山洞,平常断崖下云雾缭绕,浓密异常,站在断崖上往下望去根本不能发现这处山洞,若不是有一次那只总是喜欢捉弄vk的仙鹤把她从悬崖边拍打了下去,她抓住了附在悬崖上的藤条,怎么可能发现这处洞穴。 这处洞穴毫不起眼,洞穴外面全被藤蔓遮住了,洞口又只有一张桌子般大小。vk和云梓情壮着胆子进去之后,发现这处洞穴里面其实也异常的简陋,一个不大的石室,只有一张石床,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其他东西。 vk和云梓情爬上来以后就再没有下过这处洞穴,没想到这一次却是要倚仗这一处无意中发现的洞穴了。 两人一路小心翼翼地躲避着闯入的修真者,往紫阳坡奔去,或许是幸运,两人虽然也遇到了几个闯入的外门修真者,不过不是那几人在和门内高阶修士争斗就是不屑于她们这样的小虾米,匆匆往巫仙门正殿方向赶去,她们得以逃脱跑到了紫阳坡。 下到洞内,vk就立即从储物袋里掏出了几枚绿笼果,绿笼果是一种姑媱山上常见的植物,结出的果实有成年男子拳头般大小,白日里看着没有任何异常,在夜晚的时候却会发出光芒,比之一般的烛火都不弱,又味道酸甜,十分甘美,虽然对于修行没有任何用处,但vk还是十分青睐这种果子,就收集了许多,这个时候自然是派上了用场。 安定下来后,两人商议了一番,现在外边是决计不能去了,这群冲进山门的修真者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来历,但是显然实力很强,巫仙门内的人很少能有抵抗之力,往往遇上便会被杀,她们一路跑来,遇见的绝大多数同门都在溃逃,而这场杀戮看上去还只是开始,巫仙门的下场,很可能就是全灭。 她们躲在这里,若是能等到那群闯入者退去,倒是有可能至此离开巫仙门,不过这处洞穴虽然足够隐蔽,但也有弊端,就是不能知道上面的动静。 “不管怎么样,现在还是先静心呆在这里,等过两天,我们再上去看看。”云梓情对着vk道。 vk点了点头,表示认同云梓情的意见。 两人等在此处,除了修炼什么也不能做,再加上今天所见的一切,让云梓情和vk本质地认识到现在的自己有多弱小,以后想要活下来,就只有让自己变得更强,当下两人便闭上眼修炼起来。 只是相较于vk的迅速入定,云梓情却是心绪难宁,久久不能凝神。不同于vk见识过星际最凶残的海盗,云梓情的上一辈子生活在和平年代,这一辈子也一直生活在虽然贫穷却还算安稳的世界,这样直观地看到杀人还是生平第一次,上一世的道德观冲击着她的心灵,让她想静下心来打坐,脑海中都充满了之前看到的一幅幅血腥杀戮的画面,搅得她心神不安,难以入定。 她叹了口气,放弃了入定,睁开眼睛扭头望向身边的vk,看着vk风雨不动的模样,不由得目光复杂地出了神,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时间对于修道之人来说,过得异常的快,眨眼之间,山洞外的天色就暗了下来。 vk睁开了眼睛,漆黑的眸子在那一瞬间爆发出了一阵亮光,不过一闪而逝便内敛了下去。 云梓情看着vk却是察觉到她身上的气息有点变了。 vk抬眼,对上云梓情疑问的目光,点了点头,“我快要筑基了。”她之前其实并不是在修炼吸收灵气,而是在梳理压制体内的灵气,因为她体内的灵气已经积攒到了一个顶点,量变引发质变几乎就是在一瞬间的事,但现在她却绝对不能筑基。 练气期大圆满即将筑基的时候,往往体内积攒的灵气会止不住地外泄,这种情况当然是不能逆转也制止不了的,云梓情感受到vk的变化,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一般在这个时候,修士们都会选择马上筑基,不然随着体内灵气一点点流逝,等到筑基的时候,灵气便会不够用。 筑基需要大量的灵气,对于一般练气大圆满的修士来说,蕴藏在体内的灵气往往是不足以支撑自身筑基的,这个时候,就需要服下筑基丹,筑基丹的作用就是在那个关键的时刻提供足够的灵力,来帮助人成功筑基。 按说,现在vk手上没有筑基丹,既然已经到了非筑基不可的时刻,便应该立刻筑基,而她却要压抑,这就是因为她们现在所处的境地。筑基会引发灵气的动荡,动静不大却也不小,她们藏在此处,若是她筑基,很有可能就会被那些闯入山门的人察觉到,一旦被发现,下场自不必说。 云梓情自然也是知道这个原理的,一开始觉得vk身上的灵气突然浓郁起来,只是一时间没有想到原因,现在听到vk这样说,立即便明白了她的意思,看着vk的目光不由得更加复杂了起来。在她看来,vk的这一次筑基定当会失败了,即便是天灵根体质,不服用筑基丹筑基也是不易之事,百人里面成功的仅有一两个,而这些成功的人又有哪一个会在自身灵气外泄多时之后筑基。 外面的形势不明,也就是说vk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筑基,而灵气外泄又是一旦开始就停不下来的,这个时候又不能打坐修炼,因为一旦运转体内的灵气,就会引发筑基。vk陷入的境地,几乎是无解的,只能期望外面的形势能够尽早安定。 vk自然也是知道自己的情况的,不过她却比云梓情更为平静,在她还在星际联盟的时候,为了成为机甲制造大师,她遭遇过的失败不知道有过多少次,对于这一次,如果不能筑基,虽然也会感到些许遗憾,却不会觉得遭受到了什么巨大的打击。 她淡定地从储物袋里又拿出了几个绿笼果,捧着吃起来,等了一会儿,也没见云梓情伸手一起吃,不由得抬头望向她,黑漆漆的眼睛里直直地映照着两个云梓情,“你不吃吗?”她问道。 云梓情看着这样的vk,嘴角不由得轻微地抽了抽,她果然是自作多情,白替她担心。 此时,就在紫阳坡上,一个身影捂着胸口正踉跄地往悬崖边跑来,原本的风度翩翩此刻都变作了狼狈,一头束得整齐的头发,现在也有几丝凌乱,胸口的衣襟上更是沾染着一滩暗红色的印迹,这人正是柳辕逸。 巫仙门护山大阵突然失去作用,他被师尊派出去查看情形,却是正好遇上了宁狄,两人交手片刻,他便被打伤,若不是他施了手段逃离,这会儿怕是早就元神俱灭了,他一路奔回大殿,还没有靠近大殿就感受到了两股极为恐怖的气息,这气息比师尊都要可怕,柳辕逸向来心计多,几乎瞬间就知道了是怎么回事,巫仙门的所作所为终于被正道人士寻上了门。 他转身就往南大门逃逸,这一次巫仙门定是靠不住了,那两道极为恐怖的气息让他瞬间就打消了留下来抵抗的念头,不过他的出逃并不是那么顺利,南大门已被这群闯入的正道人士所控制住,他不得已又只能往后山而去。 半途却是想起了云梓情,对于纯阴体的渴望,让他又掉头朝着云梓情她们的寝舍奔去,结果自然是扑了个空,这么一耽搁就被后来冲入巫仙门的修士们围住了,这些修士修为虽然大多都不如他高,但奈何不住群起进攻,他受了好几下,最严重的一下,几乎震碎了他的丹田。 形势不对,他若是再不能摆脱这群修士的纠缠,定然会落得身陨魂灭的下场,也幸好他还留有一手,从包围圈中跑了出来,他身受重创,想要安然无恙地逃出巫仙门根本不可能,只好朝着后山逃来,紫阳坡悬崖下无意中发现的那一处洞穴倒是可以暂且藏身。 第21章 潜伏危机 潜伏危机 “是谁?!”洞口突如其来的一阵响动,让云梓情条件反射地高喊了一声,整个人蓦地紧绷了起来。 vk虽然没有开口,却是一下子抽出了腰间的双刀,漆黑的双眸紧紧地盯住了洞口。 微弱的光芒中可以看到一个黑色的高大身影站在洞口,他向前走了一步便停下了,刚好露出自己那张脸来。 “梓情师侄,沈师侄,是我!”柳辕逸控制着脸上的表情,尽量不让自己露出过于欣喜的神色。原本他只是到此处山洞内躲藏,却不想会在这里看到云梓情和沈妞妞,这种事情真真简直可以说是老天都在帮他。 “……柳师叔?!”云梓情认出了柳辕逸,vk也是,她们对视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底的戒备和提醒。对于这个带她们进入巫仙门的男人,她们自然是没有多少好感,应该说对于巫仙门的人,她们对谁都没有好感,尤其是当初带她们误入山门的人,不过现在却绝对不是撕破脸的时候,要知道眼前的人可是灵寂期的修士,只差一步便能结丹,她们小小练气期的修士,在他面前简直如蝼蚁一般。 虽然惊异于对方怎么会找到此处地方,不过这个问题却不是她们现在需要关注的重点。 云梓情和vk都收起了身上戒备的气息,vk虽然依旧瘫着一张脸,动作上却是收起了双刀,云梓情颤抖着声音喊了一声“柳师叔!”面上现出了一副又激动又害怕又有些无助的神色,看上去就像是受到了惊吓的小孩子终于见到了能够依靠的家里长辈一样。 如果是一般人可能很容易就会被她们骗了,但是她们遇到的却是柳辕逸,几百年的时间,即便是没有神识,也足够他将一个女人看穿,他掩在暗色里的眸子闪了闪,把云梓情和vk眼底的戒备不动声色地收到了眼底,人却装着丝毫没有看出来的样子。“梓情师侄,沈师侄,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柳师叔,我们不知道外面到底是怎么了,山门里突然闯入那么多的修士,看见人就杀,好多人都被杀掉了,我和妞妞想要逃跑,却不知道往哪里跑,后来有个修士追我们追到了这里,我和妞妞不想被他杀死,就跳了下来,我们以为死定了,却没有想到跳下来的时候抓住了外面的藤蔓,然后我们发现了这里竟然有个山洞,所以,我们就躲在了山洞里,已经躲了一天了,我们不敢出去,也不知道外面怎么样了……”云梓情半真半假地说着,脸上露出了一副惊恐后怕的神色。 vk也配合地抓住了云梓情的手臂。 柳辕逸直直地盯着云梓情,对于云梓情的这一番话他也一时间判断不出她说的是真是假,不过对于判断出云梓情这番话的真假,他更需要趁着此时考虑好接下来要怎么做,因为云梓情和vk的反应完全在他的预料之外。原本他以为两个小姑娘看到他的出现应该是欣喜异常的,然而眼前的这两个丫头表面上装着欣喜,实际上却是对自己充满了戒备和敌意,这戒备和敌意又是从何而来? “柳师叔,外面怎么样了?我们会不会被发现?该……怎么办?”相较于柳辕逸一眼就看穿了她们真正的心思,云梓情和vk却没有察觉出来柳辕逸的心思,不过幸而她们由始至终都不会放下对他的戒备。 “梓情师侄不用担心,此处山洞十分隐蔽,轻易应该不会被人发觉,只是……沈师侄的情况却是不好。”柳辕逸说着皱起了眉头,目光转到了vk身上,盯着vk看了半晌,然后眼里流露出了丝丝惋惜的色彩。 “妞妞她……”云梓情看着vk哽咽得有些说不出话来,下一秒她却忽然就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望向了柳辕逸,眼里是满满的希冀,声音里都是焦急,“师叔,求求你,帮帮妞妞,师叔你一定有办法的!师叔,妞妞她那么努力……” vk也配合地望向柳辕逸,脸上露出了失望痛苦中又带着不肯湮灭的希望之色。 柳辕逸没有立马开口,而是看着vk,露出了一副沉痛的模样,就像是已经没法挽回了一样。 “师叔,求求你……”果然云梓情乞求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这一次柳辕逸心中颇为满意,这两人感情越深,他的砝码就越大。 自从将云梓情和vk带入巫仙门,虽然表面上他从来没有去接近过二人,但事实上,对于这两人的情况,他却是都知晓的,定期有人会给他汇报两人的情况,他自然是知道两人感情好,就连vk近乎逆天的修炼速度,他也知道。不过即便如此,他也没有想到,vk居然会在这个时候达到了练气大圆满。 对于vk的资质,柳辕逸说不嫉妒不可能,不过一开始他并没有把这放在心上,他性格里有着自傲和自负,也不觉得一个还是练气期的小女孩即便资质再优异,就能对他产生威胁,毕竟他的修为已至灵寂,升到金丹不过是一步的距离,而在vk长成之前,她根本不可能达到和他一样的高度,而等她长成,他吸了她的元阴,她对于他就更加没有威胁。 不过现在虽然脑子里的理智告诉他以上的假定还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然而他心底对于vk却还是升起了一丝忌惮,让他自己都感到有些诧异,脑中不由自主地浮起了一个念头,是不是要趁着这个机会废了她! “师叔!”云梓情又叫了一声。 她的这一声把柳辕逸从自己的思绪里捞了出来,看着vk的眼底深处极快地闪过了一抹杀意,他已经作下了决定,不管如何,危险就该防范于未然,他从来不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柳辕逸虽然对vk升起了杀意,不过他却不会贸贸然对vk出手,现在外面那群所谓的名门正派还在大肆地搜捕,如果这个时候他对vk出手,不出手则矣,一出手必定是要将她一击毙命的,不然若是引起她的反抗,引动体内灵气筑基,这个地方就很容易曝光,若是只他一人,也没有关系,但是他若是还要带走云梓情,这难度就不是上升一星半点了,更何况,他现在经脉受损,丹田不稳,现在风淡云轻的样子也是装出来的,不然他也不需要躲到这里来。 想到这里,他不免又把目光落到了云梓情身上,查看了一番云梓情的修为,虽然还未筑基,但也已经到了练气七层了,现在取了她的元阴,对自己的补益也是非常大的,起码能让他的伤势尤其是丹田得到滋润许多,柳辕逸看着云梓情的目光不由得深了深。 不过,他虽然想,现在却不是一个好时机,最起码摘取云梓情的元阴前,他需要先解决掉vk。 短短的几瞬之间,柳辕逸已经把眼前的现状分析了个透彻,其实心里也已经有了计较,vk已到了筑基前灵气饱和外溢的时刻,却碍于外界威胁不能筑基,这对于他来说,不得不说是一个十分有利的局面,他现在倒是有些期待外面的那些修士能晚些撤退,这样,vk筑基成功就更加不可能,到时候要杀死她就更加容易了,是的,他的计划里,等到那些攻上巫仙门的修士撤退,就是他能够对vk下手的时刻,所以现在,他自然是不会打草惊蛇。 他看了一眼眼眶有些红的云梓情,收敛了心思,沉声道:“梓情师侄莫怕,我这里正巧有一颗筑基丹,以沈师侄的资质,有了这颗筑基丹,一定能够筑基成功的。”柳辕逸说着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黑色的约有一个手掌大的小盒子,走到云梓情面前递给她。 云梓情被柳辕逸的举动弄得一愣,她原本只是想以此来试探柳辕逸,可根本没有想过会变成这样的结果,看着递到她眼前的盒子,她愣是直了眼,筑基丹!他竟然就这样拿出了筑基丹?! 同云梓情一样,vk也对于柳辕逸的举动感到了震惊,不过震惊之外,她更迫切地想知道这人手中的筑基丹到底是真是假。 对于云梓情和vk的反应,柳辕逸心底很是满意,他伸手又把盒子往云梓情面前送了送。 云梓情迟疑着伸出了手接过柳辕逸手中的盒子,下一秒却是迫不及待地打开了盒子,盒子中心放着一颗呈玉色的丹药,拇指指甲般大小,隐隐散发出一股兰花的清香,结合她们所学的鉴赏书中的介绍,云梓情和vk都明白,这确实是一颗筑基丹。 两人脸上均不由得浮现出了两抹红晕,自然是因为激动。 “谢谢柳师叔!” “谢谢师叔!”vk和云梓情按捺下心里的激动,异口同声地对着柳辕逸道谢。虽然得到这筑基丹算是一个意外之喜,不过她们并没有因为这个就对柳辕逸失了戒备,不管这人是有所图还是真的看在同门的份上拿出了筑基丹,她们自然是更相信前者。 第22章 筑基失败 筑基失败 一夜很快过去,山洞口透进来熹微的晨光,照亮了洞口的一片土地。 山洞内却依旧静悄悄的,vk和云梓情守在山洞的一角,柳辕逸盘坐在靠近洞口的另一边。 vk最先睁开了眼,伸手推了推云梓情,云梓情“唔”了一声也醒了过来。“天亮了?”她似叹非叹地说了一声,目光不由得投向了还在打坐的柳辕逸,不过瞬间就收回了眼神。 vk从储物袋里拿出了绿笼果递给云梓情。 云梓情接过绿笼果,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张嘴咬了下去。 vk默默地咀嚼着绿笼果,一夜未睡的脸显得有点苍白,灵气的不断外溢也让她身体有些不适,不过她却什么也没有说。 云梓情的脸色也不是很好,因为防备着柳辕逸,她也不敢睡着,只快凌晨的时候,实在忍不住眯了一会儿。 柳辕逸却是安安稳稳地一夜打坐到天亮,许是vk和云梓情醒来的声音打扰到了他,差不多她们吃完绿笼果的时候,他也从入定中醒了过来。感受了一下身体的状况,一夜的疗伤,让筋脉和丹田都修补了一些,却还是远远不行,这让他的眼神不由得晦暗下来,不过也只是一闪而逝。嘴角惯性地勾起温和的笑容望向vk和云梓情,自然这目光多数还是落在云梓情身上的。 “师叔,你醒了。”还不到撕破脸的时候,云梓情还是很能忍地主动打了一个招呼。 柳辕逸点了点头,主动开口道:“待会儿我先上去看看情况,你们呆在这儿等我消息。” vk和云梓情一同向着柳辕逸点了点头,等到柳辕逸上去的时候,云梓情还特意将他送到了洞口,道了声“师叔小心。”看着柳辕逸消失在崖壁上,确定他已经登上紫阳坡,云梓情才扭回头望向站在她身后的vk。 vk漆黑的眼睛定定地和云梓情对视着。 半晌,云梓情咬了咬牙道:“我们也上去看看。” vk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同时补充道:“如果没有人,我们离开!”对于柳辕逸这个人,她直觉地察觉到了危险,更何况原本她们就是想要脱离巫仙门的,如果还和柳辕逸在一起,即便是离开了姑媱山也脱不开巫仙门了。 云梓情自然是明白了vk话里的意思,当即点了点头。两人又等了约莫一刻钟后,攀着垂在崖壁上的藤蔓向着悬崖上爬去。 此时的柳辕逸已经小心翼翼地回到了巫仙门正殿,一路行来并没有遇到所谓的正道人士,看到的只是满目疮痍,巫仙门的弟子一个个横躺在地上,有的衣衫不整,有的面目全非,更有四肢不全的,整个巫仙门建筑群更是像被洗劫了一番一样,若不是这些建筑还有阵法保护,估计现在肯定是被那群人烧成了一堆灰烬。 柳辕逸嘴角勾起了一个嘲讽的弧度,呵~这就是所谓的正道人士,突袭而入,手段残忍,贪婪不知足,和魔道又有何区别!他看着被洗劫一空的正殿,脸上原本讽刺的面容渐渐变得扭曲暴戾,垂在身侧的手也紧握成了拳头。 他不是恨这群正道人士毁灭了巫仙门,杀了他的师尊,呵,他只是单纯地恨这所谓的正道人士,终有一天,终有一天,我会要你们这些所谓的正道人士全部陷入十八层地狱。 柳辕逸最后看了一眼大殿,飞身从大殿最正中的房梁上取下了一物,收到腰间之后便转身向着紫阳坡赶回去。 vk和云梓情已经回到了紫阳坡上,原本两人还小心翼翼地掩藏自己的身形,待走了一段之后,看到的只有横七竖八的尸体,再没有了昨日那群嗜血的修真者,顿时明白,那群人怕是已经离开了。 两人对视一眼,当即飞快地向着南门跑去。 南门果然也没有人了,就连原有的禁制也不再了,vk和云梓情毫不犹豫地跑出了南门,向着姑媱山下跑去。 原本往紫阳坡而行的柳辕逸突然停下了脚步,脸上的神色狠狠地沉了一沉,他下在那枚筑基丹盒子上的跟踪印迹告诉他vk和云梓情果然离开了紫阳坡下的山洞,正在向南大门跑去,他当即调转了方向向着南大门飞去。 vk和云梓情几乎是拼了命地往山下跑,为了不引人注意,更是尽量往小路上跑,只是她们的这番良苦用心,却抵不过柳辕逸做的一个跟踪印迹。当她们刚从一处小树林里钻出来,抬头就被一片阴影笼罩了。 “你们要去哪儿?!”柳辕逸踩着一把飞剑,居高临下地看着云梓情和vk,因为背对着阳光,他的脸都隐藏在阴影之中,看不清神色,却可以听得出他的声音有多阴暗。 云梓情和vk立时神色都变了。戒备地抬头看着柳辕逸,两人却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柳辕逸心里的怒气又涌上来一层,毫不掩饰地散发出了杀意,“不是说让你们好好地呆在山洞里吗?为什么不听话?!” 灵寂期散发出来的威压压在两个练气期的身上,自然是如泰山压顶一般不可抗拒,毫无准备的云梓情和vk顿时闷哼一声,差点跪下,下意识地调动体内的灵气抵抗,这一调动,vk却是蓦地惨白了脸,体内的灵气因为这一调动,霎时开始不受控制地“沸腾”起来,这是——要筑基了! 筑基的过程根本不可逆转,要么失败要么成功,只这两个可能。 vk知道自己这是被算计了,柳辕逸用威压一压,她下意识地调动了体内的灵气,处于筑基前期,灵气饱和外泄的时候,任何调动体内灵气的行为就相当于是给了身体一个信号要筑基了,这个时候灵气就会开始不受控制地在体内沸腾起来,若是不配合梳理,就只有一个爆体而亡的下场。 vk已经顾不上任何,当即盘腿坐了下来。 柳辕逸看目的已达到,当即收回了威压,他的伤还没有好,这一下对他也颇有损伤。 云梓情是聪明人,一看vk的情形就知道了柳辕逸这一下施压的目的是什么,她抬头看向柳辕逸。 柳辕逸已经从飞剑上下来,飞剑也被他收回袖中,他低头看着云梓情,眼底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云梓情咬了咬牙,忽然从地上冲了起来,抽出背后的剑向着柳辕逸刺去。 只是灵寂期和练气期的实力实在是差距太大,即便云梓情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她的剑在对方手上就像是树枝一样轻飘飘地被握住,然后,也不见柳辕逸有什么动作,她却整个人都不受控制地往后飞去,重重地撞在了一棵树腰上。 云梓情只觉得背后猛地一阵剧痛,痛得她连眼前都是一黑,还不等她呻~吟出声,人已经重重地扑倒在地上了,有那么几分钟,她甚至痛到连动弹都不能动弹,好半晌,她才蜷曲着身体想要从地上爬起来。 柳辕逸一步步向着云梓情走来,看着她在地上挣扎,心底却是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轻松愉悦,他举起了手中从云梓情手里夺来的剑,朝着云梓情的身体快速地划拉了几下,眨眼的功夫,云梓情身上的衣物已经尽数脱落,变成了一堆碎布。 云梓情连一丝反抗都做不出地被柳辕逸采取了元阴,那种感觉,从一开始的忽冷忽热,到最后如坠冰窟一般的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不断从身体里流了出去一样,令她的脸色一次比一次苍白青灰下来,额头布满了汗珠,她张着嘴,甚至不能再呼吸,脑袋里已经一片空白。 同她相反的是,随着云梓情的阴元被逐渐吸收到体内,滋润丹田经脉,柳辕逸的脸色却是越发红润,他的眼底发散着炽热的光芒,抓着云梓情的双手几乎要把她捏断,纯阴之体的阴元果然令人疯狂,他甚至不能克制自己,想要就这样一次性将她吸干,不过最后他还是保留下了一丝理智,在彻底将云梓情吸干之前停了下来。 云梓情已经陷入了昏迷。 感受到体内已经被治愈得七七八八的伤势,柳辕逸看着云梓情的眼神柔和了一些,从袖中的乾坤袋里拿出了一件袍子给她披上,而后转身向着vk走来。 vk是被柳辕逸一激,蓦地进入筑基过程的,自然是连那颗筑基丹都来不及吃,再加上身体里的灵气外泄了好长时间,几乎是筑基过程刚开始,她就感受到了体内的灵气不足,她虽然竭力吸收周围的灵气,但是山间的灵气稀薄得可以,根本就是杯水车薪。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额头源源不断地渗透出冷汗,就连夹衣都湿透了。 筋脉拓展,皮肤崩裂,却得不到灵气滋润修复,几乎是片刻的时光,vk就变成了一个血人,远远地看上去十分的可怖,这种疼痛,是血肉重铸的痛苦,筋脉重塑的痛苦,自然是远非一般的痛,若不是意志坚定,精神力远超于一般人,此刻的vk早就陷入了昏迷,不过即便她现在不陷入昏迷,她的情况,若是没有人救助,也必定难度过此关。 第23章 上古炼器宗 上古炼器宗 在山门两位出窍长老将巫仙门四位元婴长老包括巫仙门掌门击杀之后,宁狄原是要随着两位长老直接回正元宗的,奈何他的那只被他派遣过来打探巫仙门情况的小黄鸟却是在这个时候不知道闹了什么脾气,一直绕着他飞,不让他寸进一步。 宁狄的四只小黄鸟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只有他自己能将他们分清,而现在这只绕着他飞的小黄鸟是四只小黄鸟之中的老大,宁狄不是个附庸风雅的人,有时候偶尔喜欢偷偷懒,在给小黄鸟取名的时候,他就很好地偷了懒,四只小黄鸟,他干脆地叫他们小一、小二、小三、小四。自然,这名取得十分没有水准,小鸟们集体抗议过,不过效果嘛,就是如今宁狄依旧叫着它们小一、小二、小三、小四。 四只小黄鸟中,老大是最调皮的,也是最机灵的,有时候宁狄不陪它玩耍,它觉得无聊了,就会捉弄起正元宗的门人,不过往往这群人被捉弄了,却从来找不出罪魁祸首,当然,宁狄也不会巴巴地凑上去,告诉被捉弄的人,对不起,捉弄你的是我的小黄鸟,这对他的形象不好。 宁狄虽然表面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不过本质上也算得上是一枚隐形腹黑,所以对于小黄鸟的恶作剧,他从来都是听之任之,只要不是做得太过分,他都不会制止。不过小一熟知它主人的尿性,总能恰到好处地捉弄了别人,娱乐了自己,同时让自家主人看一场有趣的小戏,所以,说了这么多,想要说的就是,宁狄对于如此贴心可爱的小黄鸟是非常宠的,尤其是对于小一。 小一一闹,宁狄便妥协了,辞别了自家长老,让小黄鸟带着他不知道往哪里去。 小黄鸟在前面飞着,不时地悬停在半空中,对着宁狄传达着信息,让他“快跟上,快跟上!” 宁狄无奈地笑了笑,索性御剑飞行。 小黄鸟一看宁狄踩到了飞剑上,当下不再保留速度,一闪眼就向着南面飞去。 从巫仙门正殿出来,南面正是当初vk她们走过的登仙阶。 小黄鸟在上空盘旋了几圈,对着宁狄叫了几声,传达了“下面,下面”的意思后,就不再停留,自己倏地收起了翅膀,像一个锥子一样,几乎贴着悬崖坠了下去,刺破重重云霭,倏然间就不见了踪影。 宁狄知道这小家伙又是忍不住玩耍了,不由得有些失笑,不过他对于小黄鸟付出了百分之百的信任,看它坠下去之后,自己也毫不犹豫地调转了脚下剑的方向,变为垂直向下,如同小黄鸟一样猛地刺了下去。 姑媱山主峰有多高,即便是站在山腰上向上望去,都不能见到山巅,而这一处悬崖却像是无底一般,宁狄深觉他往下的深度都能抵得上去到山巅的距离了,然而周围除了雾气变得更浓厚以外,前方丝毫不见到底的情形,他将灵力运用于双目,看到的也只是层层的云雾。 差不多又一刻钟后,他终于听到了小黄鸟传来的讯息,让他停下,他听从小黄鸟的讯息停了下来。 小黄鸟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飞回到了他的肩头,用尖尖的喙啄了啄他的侧颊,而后“叽叽”地叫了几声。 宁狄放出了另三只小黄鸟。 那三只小黄鸟一从宁狄袖子中出来,就围着宁狄叽叽喳喳地叫了几声,声音欢快极了,站在宁狄肩头的小一,对着三只小黄鸟叫了几声,看上去就像是在吩咐什么似的。 宁狄自然是听不懂鸟语的,能与小一它们交流也是它们将意念传达到了他心里,所以看着小一吩咐小二、小三、小四,他并不用意念询问,只是静静地等着它们交流完毕。 小一吩咐完自己的兄弟,就扭头对着宁狄叫了两声。 宁狄会意,往崖壁前靠近了几分,伸手贴上了崖壁,原本该是粗糙不平的崖壁,摸起来却是如水一般顺滑,他的手穿过了崖壁,伸到了里面。 饶是宁狄心性坚定,眼底也不由得露出了一丝惊异之色,接下来,整面崖壁就像是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粒石子一样泛起了涟漪,以他的手为中心,层层扩展开去,约莫扩展开了一个恰好有一人高的洞口,灰色的岩石也渐变成了透明的水色,只是里面何等情形是看不清的。 小一又冲着宁狄叫了两声,便招呼着自己的兄弟首先穿过这一面崖壁飞了进去。 宁狄深吸了一口气也抬脚踏了进去,一进入山洞,眼前便霎时一暗,宁狄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剑,静待了一会儿,等眼睛适应了黑暗才开始打量自己所处的环境,这是一条平凡无奇的甬~道,没有任何装饰,甚至可以说是开凿粗糙,长长的甬道却是直直地通向前方,以他的目力竟然看不穿前方的东西。 小一却是给他传递了一个“安全”的讯息。 宁狄没有再迟疑顺着甬道前进,大约走了百米远的距离,甬道便到了尽头,是一扇依旧平平无奇的石门,石门上没有任何雕饰。 宁狄没有贸然上前推门,小一不知道又突然从哪里飞了出来落到了他的肩头,冲着他的脸颊又啄了几下,催促他去推门。 宁狄有些失笑,不过相信小一,所以没有迟疑上前退开了石门,石门很容易就被推开了,只是推开的时候扑簌簌落下的灰尘兜头兜脑地掉下来,让他不由得眯了眯眼,拿手一挡。 然而就在他动作的这一片刻,漆黑的门内,应该是有很长一段距离的远处,忽然亮起了两点红芒,看上去很像是某种动物的两只眼睛,紧接着一声透彻嘹亮的尖啸响了起来,那两点红芒伴随着由远及近的鸣叫,猛地向着宁狄冲了过来,瞬息之间,在他还来不及提起手中的剑格挡的时候,那两只眼睛已经扩展燃烧成了一团火光猛地扑到了他身上。 宁狄只觉得一阵热浪袭来,那一瞬间就像是被扔进了熔岩中一样,灵魂都有种被燃烧了一样感觉,不过这种感觉也只是转瞬即逝,看着空中零星还闪烁着的几点火星,宁狄嘴里不由得轻吐出了两个字“火凰?!”他的眼底深处还印着刚才一瞬间所看到的景象,那只浑身燃火的大鸟,朱红色的眼睛,绚丽的红色羽毛,就那样在他眼底燃烧着,然后瞬间涅槃! 火凰燃尽后,下一瞬眼前又燃起了一片火海,照亮了整个山洞。 宁狄已经震惊得无以复加,因为火海正中敛翅低头的身影,正是他刚才所见的那只火凰,庞大的身形,燃烧的身躯,朱红色的眼睛,此刻正与他对视,从那双眼睛中,他似乎看到了上古的神彩,移山填海的能量,操纵星辰的力量,恐怖的九天雷劫,死寂的众神战场…… “叽叽”,小一在旁边看着自家主人有陷入迷离的征兆,连忙叫了两声,唤回了宁狄的神智。 宁狄定了定神,收敛了心神,只是心底的震撼到底还留有余韵,他定定地看着火海中缓缓展开翅膀站起来的火凰,直到这一刻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见。火凰乃是上古神兽,早在上万年之前便早已灭绝,如今只是存在于传说之中的圣兽,然而这样的存在现在却真真实实地出现在了自己眼前,这让他如何能不震惊。 火海中的火凰已经站了起来,抖了抖身上的羽毛,歪着脖子似乎在观察着宁狄,朱红色的眼睛骨碌碌地转动着,看它的样子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过了一会儿,它冲着宁狄鸣叫了一声,而后伸展开了翅膀,向着身周扇动了几下,原本熊熊燃烧的火焰顿时熄了下去,只剩下了小小的一圈围在山洞两边,而火凰脚下,原本燃烧的火焰退去,却是露出了红褐色的地面。 火凰收起了翅膀,又冲着宁狄鸣叫了一声,朱红色的眸子死死地盯着宁狄。 宁狄终于似乎看懂了火凰眼底的意思,迟疑地向前迈出了试探的一步。 火凰又鸣叫了一声,像是在鼓励他一样,翅膀微微扇动,带起了几丝火苗。 宁狄这下真的理解了这只火凰的意思,它对自己并没有恶意,他一步步朝着火凰走去,越走近,就越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炙热气息,他调动了体内的灵力来缓解这股灼热,他终于走到了这只火凰的面前。 在洞口的时候,并不能直观地感受到这只火凰的庞大,然而真正走到了它面前,如此近距离的对比,宁狄才真切地感受到自己在这只火凰面前有多么的渺小,对方的身躯就像一座小山一样,一条腿甚至比他的人还要高,它低下头来,庞大的脑袋,逼得他不由得后退了几步。 火凰却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它低下了脑袋,用喙啄了啄宁狄的脑袋,在火凰的喙碰触到宁狄发顶的那一刻,有一道白光从它的嘴里吐了出来,进入了宁狄的脑袋中。 在这道白光没入宁狄脑袋之后,原本生动灵活的火凰就像是突然被定格了一样,朱红色的眼睛暗淡了下来,原本艳丽多姿的羽毛也不再燃火,它从一只真切的火凰瞬间变作了一只由木头制造的机械大鸟。只是这样的变化,正闭着眼睛吸收脑海中记忆的宁狄却是没有看到。 第24章 传承与仙魔大战 传承与仙魔大战 宁狄静静地站在大鸟面前,一动不动,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了他一人而已,衣袂无风自动,宽袍大袖在翻卷,他却像是屹立于天涯海角的擎天柱一般岿然不动。不知何时起他周身的风不断变大,已渐成漩涡直至将他整个人包裹,微微的白光从他身上透出,那些白光之中似乎蕴藏着某种玄奥,飘忽而难以捉摸却又隐约可瞥见其中吉光片羽的奥秘。 宁狄的面容看上去异常的平静,然而他的识海中却是在燃烧着熊熊的火焰,血色的火焰将巨大的火凰包围,然后一点点吞噬,就像是重复之前他看到过的那一幕一样,火凰在火海中引颈长鸣,振翅而起,血色的火焰却是猛然蹿升将它淹没,所有的火焰就像是突然找到了目标一样,向着火凰蹿去,将它牢牢包围,转瞬之间,宁狄除了血色的火焰,已经看不到一丝火凰的身影,火球在越聚越拢,火焰在变得越发耀眼,终于在一声贯彻天地的长鸣之后,火凰涅槃了,只留下了一堆灰白色的尘土。 意念一动,宁狄已经来到了那一堆灰烬之前,他伸手从灰烬之中取出了一根血色艳丽的尾羽,明明就连火凰都被这火燃烧成了灰烬,然而这根尾羽却完好无损,甚至变得更加瑰丽耀眼。 宁狄垂头看着摊在手心的这根尾羽,他的双眸之中倒映的只有这一抹艳丽的色彩,躺在他手心的这一根尾羽却是开始微微地发热,然后忽然化作了一道火红色的流光没入了他的手心,就像是一滴染料滴入了一掬清水之中一样,瞬间遍染。 宁狄闭上了双眼,感受着温热的暖流流遍全身,他感受到有种极其玄妙的东西融进了他的灵魂,似乎在改变着什么,他却并不抗拒,只是顺从这股暖流,随着这股暖流流遍全身,那种玄妙的感觉变得越发明晰,似乎下一秒随时都会呼之欲出,然而却又始终没有突破,他抓不住这一种感觉。 宁狄虽然很想抓住这种东西,因为他本能地感受到这种玄而又玄的东西,就是他所追寻的道,只是“道法自然”,强求而不得,随着这股暖流彻底融入他体内,这种感觉也退了下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从识海中退了出来,睁开了眼睛,然后长长地喟叹了一声。虽然人依旧是原本温润如玉的人,只是终究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似乎少了一分清冷,多了一分温暖,又少了一分平易近人多了一分傲气,也让人更加的看不透了。当然,这些变化十分的细微,若不是非常熟悉他的人自然是不能察觉到他的这一分变化。 宁狄抬起了头,看着眼前已经恢复了本真的火凰,眼底露出了复杂的神色。这只火凰的制造者为他留下了一段记忆,以及一个他想都不敢想的历史真相。为什么这里会有这样一处废弃的地宫,为什么上古时期的那许多门派到现在只留下了这么零星的几门,以及现在修真界,为什么真正能够飞升的人越来越少,甚至到了几不可闻的地步,而天灵根资质的弟子也是变得越发稀少…… 这一切都是因为一场仙魔大战,那场原本只应该存在于仙界与魔界的大战,因为无尽的欲~望造成了战争的扩张,从上界开始蔓延到下界,人族与妖族都加入了战争,然后随着战争的升级,这场战争就变成了一场波及人妖魔仙各界的混战。妖族和魔族结成了暂时的联盟,共同对付人族与仙庭。 战争异常的惨烈,无论是人族妖族还是仙魔都在源源不断地死去陨落。 作为四者之中力量最小的人族自然成了战争过程中最大的牺牲者,人族中有多少人类修士甚至是一个门派都如蝼蚁一般全灭在了这场战争之中,许许多多的传承断绝,一个个门派消亡,到最后存活下来的只剩下那么零星几个。 妖族虽然实力比人族强大,然而他们却不像人族一样团结,在面对人族十多个人甚至是一个门派的围攻时也往往吃亏,死伤亦是不计其数。 而仙与魔的战争却因为力量相当而久久相持不下,最后只能来一场约战。 虽然最终,是仙战胜了魔,魔重新被封印进了魔域,然而对于仙界来说,这也是一场惨胜,仙界的力量近乎损失了三分之二。 而更为严重的是,这场仙魔大战,他们聚集的力量实在是太过庞大,而当时作为战场的人界根本不能承受,人界的灵力平衡被打破,天地间的灵力循环再不能生生不息,只会变得越来越少。原本可以说遍地都是的天才地宝从此不见了踪影,人类修士修行的难度自然是增加了不知凡几。 仙界为了自身的安危利益又合力封闭了上下界之间的通道,使得想要进入上界的修士,就只能通过历劫飞升这一途径。 至此,修真界便彻底陷入了不断争斗的局面,为了一株灵草或是为了一只灵兽,可以相互残杀用尽手段。这使得原本就因为仙魔大战而近乎损失殆尽的人类修真界更是陷入了绝境。 最后,还是上界的一些仙人合力利用自己的法宝,或是那些在仙魔战场上陨落的仙人留下来的法宝,在人界开辟出了一些秘境,每十年或是百年,开放这些秘境,让人类修真者进入,寻找天才地宝和机缘。 这样才阻止了人类修真者再继续无休止地残杀下去,然而即便是如此,如今的修真界对于天才地宝的抢夺依然激烈而凶残,只是维持着表面上的平和罢了。 面对这样一段沉重的历史真相,宁狄除了一声叹息之外也升起了一丝向往之意。那样一个辉煌而精彩的时代,如果没有那一场仙魔大战,如今的修真界又会是什么样子? 然而如果只是如果而已,就像这一处地宫的主人一样,依旧湮没在了历史的长河之中。 他定了定神,收回了思绪,开始看眼前的这只火凰,这只由上古炼器宗门留下来的法宝。用万年梧桐木制作,将火凰残魂炼化为器灵,最后炼制而成,可以如灵宠一般战斗的法宝。 他按着那段传承中的记忆打了一个手诀,眼前巨大的火凰真的再次活了起来,缓缓地舒展开了翅膀,梧桐木的身子开始发出灿灿的红芒,犹如火焰一般…… 柳辕逸看着面前已经成了一个血人的vk,在对上她那双由始至终漆黑得不见底也看不出任何情绪的双眸时,下意识地紧了紧手中的剑,脚下的步伐也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一股怪异之感从他心头升了起来。 他盯着vk皱起了眉宇,半晌才明白了这股怪异之感从何而来,原因就是对方过于平静的反应。 在这样的情况下却能仍够露出这样平静的反应,由不得他不感到诡异,进而怀疑起对方是不是藏着什么后招。 就在他犹疑不定之际,他的心头突然跳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vk身后的山谷,而后立即转身进了林子,抱起还躺在地上的云梓情就头也不回地御起法宝离开了。 待到柳辕逸离开,vk也再坚持不住,扑倒在了地上,鲜红的血液开始从她的眼角鼻腔和嘴巴里流出来,意识也逐渐地模糊了。 在她身后的灌木丛忽然摇动了几下,而后冒出了一男一女,虽然有些衣着狼狈,但是身上看上去却没有受什么伤,这两个人却是巫仙门内正好与vk和云梓情有隙的段天衡和陈萱。 “这里有人!”段天衡出声提醒了陈萱,自己则执剑警惕地慢慢靠近vk。 “怎么是她?!”当看清楚地上的人是谁时,陈萱忍不住惊讶地叫了一声,眼中也极快地掠过了一丝痛快,不过她马上就又抬起头来看了看四周,“云梓情怎么不在这儿?!” 段天衡没有理睬陈萱,而是蹲下~身去探了探vk的鼻息,感受到vk还有微弱的呼吸后,立马伸手将她扶了起来倚靠到自己怀中。“沈妞妞,醒醒!” “她还没死?!”看到段天衡的动作,陈萱忍不住皱起了眉,眼底划过了一道阴晦的目光,质疑地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段天衡没有回答陈萱的问题,而是自顾自从储物袋里掏出了几粒丹药喂进了vk嘴里,看到她无意识地吞下,眼底才闪了闪。 陈萱却是突然爆发出了尖利刺耳的叫声:“段天衡,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我们现在带着她根本就没法上路,她只会成为我们的累赘,你是想死吗?!我不允许你救她!” “是我要救她,不是你救!”段天衡抬起了头,皱着眉面沉着脸回视着陈萱。 陈萱本就扭曲的面孔这会儿变得更加丑陋了,看着段天衡小心翼翼的动作,她咬了咬牙,蓦地拔出了手中剑,就向着vk刺去。“那我就杀了她!” 段天衡没防备陈萱会出手,看到陈萱刺过来的剑下意识地用自己的身体挡了一下,剑锋擦着他的肩膀过去,留下了一道血痕。“陈萱!”他惊怒交加地喊了一声。 陈萱却没有丝毫要停下来的意思,一击不中立即又刺出一剑。 段天衡自然维护的反应让她越发红了眼,她倒是没有想到段天衡居然会对着这样一个青涩的小丫头起了心思。如果说之前她只有十分想要杀掉vk,那么现在就变成了二十分。因为vk现在已经成了她生存下去的巨大威胁,有了她在身边,段天衡势必不会只照顾她一个人,而且依照vk现在的这副模样,带她上路绝对会让他们处于越发危险的境地。 第25章 宁狄与VK的初见 宁狄与vk的初见 “段天衡,你可真是叫我意外,居然对这样一个小丫头起了心思!”避开段天衡刺过来的一剑,陈萱转身就想走,只是却被对方又一剑封住了去路。 “闭嘴!”段天衡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看着陈萱的眼神也多了几丝真实的杀意,出招更是越发地不留余地。 “段天衡,都说一夜夫妻百日恩,你我做夫妻也不是只有一夜,你现在居然为了那个丫头想杀我,就是不知道你救了她,她会不会领你的情。”陈萱此时眼底也闪过了一丝悔意,不过现在她却是骑虎难下,段天衡想杀她的意思已经很明显,而她除了勉力招架,根本就无力还手,只能不断地用言语进行挑拨,分散他的注意力,然后伺机接近vk。 “找死!”段天衡也看出了陈萱的想法,顿时红了眼暴起。 陈萱眼底却是流过了一丝狠意,拼着自己手臂受了一剑来到了vk身边,“住手!你再敢上前一步我就一剑刺死她!” 段天衡此刻眼底的杀意已经浓得不能再浓,如果目光能够杀人,陈萱在他眼中早就被碎尸万段了,然而面对陈萱紧贴着vk喉咙的剑,他却只能停下脚步。 “哼~”陈萱冷笑了一声看着段天衡,“段天衡,你说如果我这把剑要是不小心往上偏上那么几分,在她的小脸蛋上划上那么几道,你是不是还会像现在这样在意她?!” “陈萱!”段天衡蓦地提高了声音,目光直直地盯住对方的双眸,“你放下剑,你走,我不杀你!” 陈萱同样死死地盯住段天衡,不放过他脸上一丝细微的表情,似乎是在判断他这话有多少的可信度,半晌,她爆发出了一阵尖利的笑声,“段天衡,你会吗?你觉得我会相信你这话吗?!” 段天衡紧了紧手中的剑,确实他不会!他最恨的就是被人威胁! 宁狄也没有想到自己刚出地宫就会遇见这样一幕,目光掠过段天衡陈萱后自然地往地上的vk看了过去,待看清她的模样不由得惊讶了一下,倒不是因为vk的年纪,而是因为小一,当初小一上山打探的时候,跟着的就是这个女孩子。 就这一眼,宁狄也发现了不对劲,原本活泼可爱的女孩,这一会儿却是生机近无浑身是血地躺在地上,他不由得微微皱起了眉头。 原本飞在他身后的小一却是呼啦一下飞向了vk,停到了她的脸颊边,然后用喙啄了啄她的脸颊,叽叽地叫了几声,在没有收到任何回应后,又扭头冲着宁狄叫了几声。 对于突然出现的宁狄,段天衡和陈萱都陷入了停滞和戒备的模式,警惕地看着眼前这个一身干净雪衣,面容温润气质脱俗又完全看不出深浅的男人。 宁狄却是一个眼神都没有再留给段天衡和陈萱,对于小一传给他的讯息,他倒是颇有些哭笑不得,什么叫“这是它的人”,“他要负责帮它把人捡回去”?! 前面也说过,宁狄这人对他的这四只小黄鸟是宠得不行,基本上是只要这四只提出了要求他都会尽力去满足,所以面对小一现在的这个要求,他也没有一下子拒绝。 他虽然厌恶巫仙门,却也知道巫仙门的这些弟子大多都是被他们掳上山门,而后又没有选择的余地,才走上那样的道路,他可以对已成年的巫仙门弟子毫不犹豫地下手,却不代表他也能对这样一个还来不及做什么的小女孩厌恶得起来,对于这样一个小女孩,他更多的是没有任何喜恶的感觉。 不过要带这样一个巫仙门的小女孩回山门,却让宁狄微微地皱起了眉头。 段天衡和陈萱自是不知道宁狄心里想的是什么,见对方皱起了眉头,心便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简直比对方一出现就对他们出手还让他们感到紧张。 “这位前辈……”最终还是段天衡鼓起了勇气,他也是看出了宁狄身上并没有多少对他们的杀意,而是从头至尾都采取了一种无视的态度。 听到段天衡开口,宁狄这才扭头看了他一眼,顺带也扫了陈萱一眼,这一眼下来他却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眼底也带上了丝杀意,以他的能力自然是能看得出这两人已经练过巫仙门的那种功法,尤其是陈萱身上,那种味道更是浓郁。 陈萱绝对想不到,当初自己千方百计甚至献出了元阴提前弄来的《巫仙诀》功法,此刻却成了她的催命符。 宁狄人未动分毫,身上属于金丹期修士的威势却是瞬间释放了出来。 面对金丹期修士的威压,段天衡和陈萱立即便苍白了面孔,陈萱手中的剑更是差一点就握不住掉到地上。 “自废修为或是死!”宁狄冷冷地对着两人吐出了这样一句。 听到宁狄这话,段天衡和陈萱两人俱是浑身一震,不过两人的反应却是不同,段天衡自知以自己的能力根本不可能在一个金丹期修士手下逃走,若是对方存了心想杀他,无论他做什么都逃不过一死,而现在对方给出了两个选择。虽然不甘心,他却仍是咬了咬牙果断了废了自身的修为。 而陈萱则显然没有段天衡这样的魄力,即便知道自己不可能在一个金丹期修士手中逃脱,她还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转身就跑。 自然,她人还没跑出几步远,就一声惨叫倒在了地上,立时气绝身亡。 宁狄仿佛至始至终都没有动过的样子,就那样风淡云轻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对于段天衡毫不犹豫自废修为的行为倒是多看了一眼。事实上,他刚才的那一句话只是对他们的一个试探,段天衡的举动倒是让他想留他一条性命。 宁狄也不说话,看了一眼单膝跪在地上的段天衡后就向着vk的方向走了过去。 他的举动倒是引得段天衡忍不住叫了出来,“前辈……” 宁狄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自顾自走到vk身前,蹲下~身,用神识查看了一下她的情况,原本清朗的眉头不由得皱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又伸手在她腕间探了探,而后掏出了两颗朱红色的丹药喂进了她的嘴里,手在她胸口一拍,输入一股真元力助她化开药力。 段天衡一直紧紧地盯着宁狄的一举一动,当看到vk在他的手下原本苍白的面色恢复了两分红晕之后,提着的心才放下了大半,只是眼中的疑惑也更甚了。“前辈,她是我妹妹……”他试探着开口道。 这时在宁狄手下的vk却是轻咳了一声,正好醒了过来,一睁开眼就对上了一双平静温和的眸子,在与这双眼睛对视片刻之后,似乎是没有感受到什么威胁,然后缓缓地放松了自己刚才一瞬间紧绷的身子。 宁狄也在观察着vk的一举一动,小女孩乌溜溜的犹如小兽一般的黑眼睛,还有小兽一样敏锐的直觉,让他不由得感到了一丝愉悦,不过他面上却是不显,而是转头看了一眼段天衡的方向。 vk也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 “他是你哥哥?” vk好像根本没有看到段天衡看着她的复杂眼神,摇了摇头。 “你走吧。”宁狄没有再看段天衡一眼,直接命令道。 段天衡不敢反抗宁狄的命令,只最后深深地看了vk一眼,然后强撑着站起来,摇摆着一步步走进了灌木林中。 宁狄继续盯着vk,vk也回视着宁狄,一刻,两刻……两人就像是约好了比谁先眨眼一样,却是没人先示弱。 最终还是小一不甘寂寞地停到了宁狄的肩头,叽叽地叫了两声,以显示自己的存在。 看到宁狄肩头的小黄鸟,vk黑漆漆的眼睛不由得眨了眨,她自然是认得这只小黄鸟,那么现在在她面前的这个人是这只小黄鸟的主人? 似乎是为了回应她的疑惑一样,宁狄伸出手指点了点小黄鸟的脑袋,然后惹得对方直接扭头给了他一嘴。 小一继续叽叽叽地冲着vk叫着,表达自己的意愿,只可惜在场懂鸟语的就只有宁狄一个,vk就只是睁着乌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一人一鸟的互动。 宁狄从容地收回了手指,丝毫看不出有那么一星半点的窘迫,“愿意跟我走吗?”他问道。 vk没有立马开口回应他,而是定定地直视着对方,直白审视的目光让宁狄有种久违的被挑剔的感觉,不过却并不让他反感,因为看着他的这双眼睛非常的干净,即便明明黑得深不见底却还是让人觉得不含一丝杂质,看着这样一双眼睛,就像是看到了雪山顶上的夜空一样,让人忍不住赞叹向往。 宁狄突然动了收徒的想法。 vk自然是不知道宁狄心里的想法,只是默默地在考虑着自己现在的处境,顺便一眨不眨地盯着宁狄,过了良久她才点了点头。 第26章 宁狄收徒 宁狄收徒 正元宗,落青峰紫宸大殿内。 乾一真人坐在大殿正上方的座椅上,面容严肃地看着站在大殿正中的一高一矮两个身影,目光先是在徒弟身上停了停,看着他从头至尾一派风淡云轻的模样,看不出一点情绪,不由得心里一堵,把目光转向了站在他身边的小女孩。 站在宁狄身边,原本正在默默地打量殿内装饰的vk,一感受到乾一真人的目光射过来立马就直觉地“捕捉”住了“目标”,然后直直地回视过去!那一刹那的感觉完全就像是一只直觉敏锐的小兽。 乌溜溜毫不示弱的眼神也很像! 站在乾一真人右侧下首的青年男子看到这一幕,温润的眼底不由得划过了一丝笑意。 这人正是宁狄经常忙得不见人影的大师兄魏无欲,平日里就连教导自己的弟子都抽不出时间,这一次却是为了他收徒的事情特意挤出了时间来。 看到大师兄眼底的笑意,以及师尊越瞪越大的眼睛,宁狄脸上也不由得露出了一丝无奈的笑意,侧头看看vk黑色的发顶,想也知道这丫头现在肯定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直直地回视着师尊大人,深知师尊大人的脾气,宁狄当下伸手按了按vk的脑袋。 这孩子当初刚见的时候明明觉得是个很有灵气的孩子,只是真正接触了才发现,这孩子其实有点呆,不懂人情世故,又喜欢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果然,宁狄的一按让vk收回了目光,改为抬头看着他。 宁狄当然不能直接对vk说,你这样看着师尊是十分不礼貌的,这样,估计他的师尊大人只会更生气。于是,他只好不顾vk询问的眼神,对着乾一真人道:“这孩子有点怕生。” 听到宁狄的话,魏无欲嘴角的笑意忍不住深了几分,想起刚才vk睁着黑漆漆的大眼睛面无表情地和师尊对视的模样,从头至尾没有哪怕一点胆怯的样子,反而有种理直气壮的感觉,倒是很有气势。怕生?小师弟的这个形容也用得着实牵强了点。 果然,听到宁狄的话,乾一真人隐在胡子底下的嘴角忍不住细微地抽搐了下,饶是修炼到他这个程度,心境之坚定,也不是总能受得住弟子们一个比一个强大的睁眼说瞎话的本事。 宁狄自然也知道自己刚才的话很牵强,于是紧接着就又拍了拍vk的脑袋道:“妞妞,去给你师祖和大师伯见个礼!” vk其实很不喜欢宁狄拍她脑袋的动作,不过生活在星际联盟的她自然深知什么是强者为尊,现在的她根本躲不过宁狄的这一招,自然就只有受着,何况现在这人也变成了她的师父,所以虽然不喜,她还是会尽量忍着,对于他说的话也会遵从。 “师祖!大师伯!”vk走上前,遵照宁狄的指示,瘫着一张小脸,给乾一真人和魏大师伯见了礼。 魏大师伯一脸和煦地给了见面礼,是一件火属性的防御法器,做成了折扇的模样,合起来时只有一只手那么大,展开来也不大,扇面上画着几只可爱的火狐,活灵活现的看上去十分的精致可爱。 乾一真人虽然从头至尾严肃着一张脸,不过出手就是一只高阶的储物袋。 这一回,vk很有自觉地没有当场打开,谢过两人之后就乖乖地走回了宁狄的身边。 乾一真人捋着胡须看着vk和宁狄,对于徒弟找回来的这个孩子倒是挺满意的,单系火灵根,这样的资质,就是三大门派中,现在也找不出多少人,虽然是从巫仙门带回来的,不过以他识人的眼光也不是看不出这孩子心性之澄净,虽然有点呆,但是还是可以调~教的,至于将来会不会变坏,对于他小徒弟的能力他还是很相信的。 其实最重要的是,他这一生收徒有四,大弟子魏无欲在收了青奕和青峰之后坚决不肯再收,二弟子和三弟子结成道侣之后都近一个甲子没有回山门了,除了偶尔报个平安回来,根本就是再无消息,何谈收徒,至于最小的弟子就是宁狄,在这之前也是没有任何收徒的打算,这样算来,他落青峰二代弟子就只有青奕和青峰两个,委实是有些凋零,难得小弟子愿意收徒,资质还不错,他自然是没有一句反对的支持。 “嗯,先把身体调养好,也不用急着修炼。”想起之前小徒弟禀告时说的情况,乾一真人又补充了一句,他作为师祖也还是要表现出师祖该有的关心的不是么,而且这还是他现在为止的唯一一个女徒孙。 乾一真人说完又去捋他的胡子,不过刚捋了没两下,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回过头来看着宁狄有些不确定地问道:“这孩子叫什么来着?” “……叫沈妞妞。”对于vk的这个名字,宁狄也是有种无力的感觉。 果然,一听到宁狄这回答,乾一真人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既然入了我正元宗,这名字就得改一改,青奕青峰他们都带着青字,那么既然是个女孩子就叫红什么吧!” 红什么吧?!魏无欲和宁狄闻言,都不由得抽了抽嘴角,师尊你嫌弃人家名字不好听,但你取的就好听了?!这“红什么吧”一旦定下来,以后落青峰的二代女弟子可都要叫“红什么”了,这可真是绝对不行! “师尊,其实弟子话还没有说完,星辰她从前的名字是叫沈妞妞,不过在带她回来的路上我就已经给她新取了名字,叫做沈星辰!”宁狄连忙赶在乾一真人想出名字之前,急智地取了一个。 乾一真人又是一噎,虽然明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徒弟都已经这样说了,他也不能够再强行给改名字吧,正元宗其实并没有强制入门弟子取新名字什么的,不然,大徒弟叫魏无欲,二徒弟叫秦清绘,三徒弟叫刘袁昶,最小的那个叫宁狄又是怎么来的。 “星辰就星辰吧!”乾一真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可以走人了。 宁狄和魏无欲对视了一眼之后就带着vk一起退出了正殿,对于师尊大人这脾气他们也是熟悉惯了。 出了正殿之后,宁狄又和魏无欲聊了几句,魏大师兄就又匆匆离去,忙着去处理宗内事物了,倒是临走时没忘记惦记他的那两个徒弟,让宁狄带着星辰去给他们看看,作为师兄,见到师妹也该给点见面礼什么的。 “妞妞。”宁狄侧头看了vk一眼。 vk抬头用询问的眼神看着宁狄。 “你觉得星辰这个名字怎么样?” “当然,如果你不喜欢,我们以后还是可以改的,等到你结丹之后可以再取一个道号。”宁狄顿了一下之后补充道。毕竟刚才的情况也是情急而为之,事先没有征求人家的同意也不是那么地道,他怕小姑娘有抵触的情绪,当然其实他内心里认为,这孩子是不会在意这种事情的。 果然,这孩子用黑漆漆的双眼盯着他半晌之后,点了点头。 “嗯,星辰。” “那么从现在开始以后师父就改口叫你星辰了。”在再次得到vk的点头同意之后,宁狄又手顺地在她发顶上按了按,“那么为师现在就带你去见见你青奕青峰师兄,然后我们再回师父的住处,嗯,你现在开洞府也还太早,就先住在为师那儿,等筑基之后再寻一处地方开洞府也不迟。” 宁狄想到一点便叮嘱一点,丝毫没有发觉自己不知不觉间就已经破坏了长久以来维持的形象,变得啰嗦起来,幸而这周围没有人看到这副情景,不然怎么可能接受得了仙风道骨师叔突然变得如此接地气。 “青奕,青峰。” “师叔!” “师叔!” 看到宁狄过来,青奕和青峰都惊喜地叫了一声,不过旋即就看到了站在宁狄身边的小女孩,脸上不由得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宁狄也没有让他们猜多久,直接介绍了vk的身份,“这是你们的小师妹,我刚收的徒弟,叫星辰,星辰,这是你青奕青峰师兄,去给他们见个礼。” vk微微抬头看着站在她面前的青奕青峰,定定地看了一会儿才上前喊了一声“青奕师兄,青峰师兄。” “……嗯,小师妹好。” 青奕青峰面对新鲜出炉的小师妹,却是有点手足无措,盖因小师妹这一上来就盯着他们猛瞧的行为实在是让他们有点吃不消,而且小师妹那眼神,看上去真的很有威力,就像是要把你看穿一样,明明他们两个都穿了衣服,可是在小师妹的眼神下却好像是被剥掉了一样。 宁狄自然是看出了青奕青峰的尴尬,在心底无奈地失笑了一声,上前敲了敲vk的发顶,“星辰,为师说过多少遍了,以后看人的时候隐蔽点。”不要用那样露骨的眼神,嗯,就是露骨。 青奕青峰闻言,原本就有些尴尬的脸色顿时变得更加奇怪了,师叔果然不是常人,虽然还不知道小师妹的性情究竟怎么样,不过就现在这一会儿看来,小师妹也绝对是个非同寻常的人物。 vk从善如流地收回了眼神,事实上是她已经观察好了青奕青峰两个,把他们记到了脑子里,自然不再需要观察,至于宁狄的叮嘱,她还做不到那种偷偷观察别人的行为,她有她的骄傲,作为星际联盟时代杰出的机甲制造大师,她绝对不允许自己不能用目光正视他人,大不了今后,观察别人的时候速度快一点,让人看不出不妥罢了。 vk这样想着,就立即付诸了实践,黑漆漆的双眸迅速地扫了青奕青峰一眼。 被vk那样地一眼扫过去,青奕青峰只觉得那一瞬间脊背一寒,小心肝都忍不住颤抖了一下,什么叫做不寒而栗他们算是体会到了,师叔,够了,他们宁愿被小师妹用之前那样的眼神盯着也不要这样“隐蔽的一眼”。 宁狄自然也察觉到了这一幕,对于vk的不通世故他也是无力了,看来也只好以后慢慢地让他们接触了解了,今天就先这样吧。 在收了青奕青峰的见面礼了之后,宁狄就立马带着vk回自己的洞府去了,星辰她还是需要好好地教育一番才能出来见人。 第27章 徒弟难教 徒弟难教 宁狄把vk的住所安排在了他的小院里,理由是她筑基失败身子还需要好好调养,他这做师父的必须负起责任,就近照看她。 但事情的真相其实是,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他对于vk的性子已经感到了深深的担忧(头疼),就想趁着她年纪还小,放在身边好好地调~教一番,也许还能把她的性子扭转回来,即便不能彻底改变,好歹也让她通点世务。 只是愿望是美好的,现实却很骨感。 在宁狄给了vk一些疗伤的丹药和一小瓶辟谷丹后,这丫头就乖乖地回了自己的房间,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这丫头在房间里一呆就是十来天,而且丝毫没有要出门的意思。 宁狄无奈,只好亲自上门去把她叫出来。 他刚伸手要去敲人家的房门,房门却是“吱呀”一声开了。 vk就那么仰着脑袋,黑眸一瞬不瞬地盯着门外的他。 “咳~”宁狄轻咳了一声故作镇定地收回了手,“怎么样,这几天身体好点了吗?” vk点了点头,宁狄给的丹药药效很好,而且这儿的灵气也很充足,只是这么几天,她身上的伤就好了七七八八,而且原本因为筑基失败被撑破的经脉,经过这一次反而变得更加广阔了,能蕴藏的灵气多了不少,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灵气变得越发充盈,身体也更加的强壮,vk对于这样的状态非常满意,一个优秀的机甲制作师不光要有出色的头脑,强大的精神力,更是要有一副充满力量的身体,不然制作机甲根本无从谈起,甚至连处理材料都会受到限制。 所以她现在非常享受这种变强的感觉,根本就不想停下来,只是这么几天下来,她手上的辟谷丹却是吃完了,她只好不高兴地停了下来。 对于辟谷丹,vk有着强烈的好感,这么一颗小小的丸子,就可以顶一天的饥饿,甚至比联盟时代的营养液还要方便,她实在是很想多囤积一点,如果能够知道它的制作方法,等将来回到联盟的时候,她还可以将这方子公开,这绝对会变成整个联盟历史上的食物改良革~命。 她抬头,第一次带着期待的眼神看向宁狄,然后伸出了小手,“辟谷丹,吃完了。” 宁狄看着vk由始至终瘫着的小脸,有种忍不住想要狠狠蹂~躏一番的冲动,他真是高估对方的觉悟了。 “星辰。”他严肃地看着她,语重心长地道,“勤奋是好事,但是修炼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一张一弛才是正道,况且你才刚刚筑基失败,身体也没有痊愈,更是不能这样一刻不停地修炼,所以辟谷丹,我现在不能给你,你懂我的意思吗?” vk直直地回视着宁狄,半晌点了点头,然后收回了手。 宁狄正想松口气,却不想vk就给他来了一句“那什么时候能给我?”直接把他的这口气又给塞回去了。 宁狄算是终于体会到当初乾一真人面对他们时为什么总是屡屡暴躁的原因了,这事无论换了是谁,面对一个不省心的徒弟,都由不得他风淡云轻好吗?!和青奕青峰一对比,宁狄更是体会到了像青奕青峰这样的弟子到底有多听话。 事实上,vk不是听不懂宁狄的意思,只是对于他的观念,她不能接受而已。 星际时代的人追求的目标永远只有不断地变强,决不允许自己停留在原地,更是不能容忍懈怠和放松,因为一旦人类停止前进,在不可预知的未来,他们生存的几率就会被大大的降低,不管是现在暂时销声匿迹的虫族,还是更多还没有出现的危机,都在时时刻刻提醒着他们,永远不能懈怠。 这种信念是星际时代的人类在度过无数次灾难与困境之后,深刻到骨子里的东西,根本不可能动摇也不能被改变。 宁狄自然不可能懂vk这样的信念,不过他却看得见她眼底的执着,这是一个没法轻易被人改变想法的孩子,宁狄认识到。 “星辰,你知道筑基意味着什么吗?”他只能换一种方法来引导她。 vk眼中露出了询问的意思,在巫仙门的时候,那个当初教导他们引气入体的人虽然告诉过他们筑基才能算是踏入修真的门坎,引气入体什么都不是,但是听宁狄的意思,显然应该有更深刻的含义。 宁狄伸手摸了摸vk的发顶,虽然明知道小徒弟不喜欢他做这个举动,但是他很喜欢。“呐,筑基就意味着在将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内,你都只能保持在现在这个身高了,再也不会长大了,你知道吗?除非你能在修成元婴的时候,忍受住经脉肉身重组的痛苦,这样还有一次改变自己面貌模样的机会。” vk仰着脑袋,黑漆漆的眼睛里映着宁狄“慈爱”的笑脸,总是瘫着的一张小脸,这会儿也忍不住露出了纠结的神色。 要在修成元婴之前都保持现在这副短小的身材?!她自然是知道资质一般的人可能这辈子都不能修成元婴,而即便是像她这个师父这样在修真界已经算得上绝好的资质,到现在也都只是金丹中期,离结婴少说也还要百来年的时间。 如果她也按照这个速度来算的话,也就是说,她最少要三百年别想长大了! 宁狄很满意vk现在的表情,又手顺地摸了摸她的发顶,放柔了声音道:“星辰现在还小,根本不需要着急,筑基的话,还是等过上几年,长成了漂亮大姑娘再进行的好,这几年你可以修炼一些火属性法术,待你筑基后,为师也会替你去寻一门上乘的火属性功法。另外,你是我落青峰的弟子,自然剑之一道也不能落下,所以从明天开始就去习剑坪习剑吧。” 宁狄的本意是让vk能够在习剑坪上多与人交流,学会相处之道。 不过这话到了vk的耳朵里就变成了另一番意思了,她虽然不能在这几年里筑基,但是也不能松懈,需要修习剑术,法术。这与她的理念相符,她自然是点头同意。 看到vk点头,宁狄脸上也终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又手顺地顺了顺她脑袋上的毛,接着道:“嗯,星辰怕是连习剑坪在哪儿都还不知道吧?落青峰这么大也还没来得及逛过,那么今天为师就先带你熟悉一下落青峰的环境吧。” 于是,接下来的时光里,落青峰上上下下就那么瞪大了眼睛目睹了让他们瞠目结舌又忍不住眼红羡慕的一幕——宁远真人竟然亲自带着他新收的小徒弟逛落青峰。 原本在他们眼里如谪仙一般高高在上与他们如隔着云端的宁远真人,在小徒弟面前却居然会露出那样温柔好看的笑容,还会用那样轻柔悦耳的声音细细地叮嘱。那是宁远真人啊,他们只能崇拜和仰望的存在,那还是他们可望而不可即的宁远真君么?! 宁狄神识强大,这一路过来自然是把各处的目光都尽收眼底,不过他的反应就是继续一如既往地带着小徒弟逛落青峰,偶尔还顺顺小徒弟的毛,问她一声“可记住了?” 至于vk,就更是心无旁骛,只全神贯注地记着落青峰的地形地势,就连宁狄时不时搭在她脑袋上的手都不再顾及。在宁狄问起“可记住了”的时候,郑重无比地点了点头,她确实是记住了,就连哪座山头有几棵树,几幢房子都记得清清楚楚,就更加不用说这块地儿叫什么名字是做什么用的这样最基本的问题了。 甚至这家伙还通过地形地貌以及山上的植被状况等初步判断了这块地底下是否存在金属非金属矿藏,暗暗地在心底记下,等着有机会就来挖掘一番。 幸而宁狄不知道她心底的想法,也没有接着追问她记到了何等程度。 当日落西山,红霞满天的时候,宁狄才带着vk返程。 vk就那么站在宁狄身后,拽着他的腰带,任由他带着自己穿梭在层层叠叠的云层之中,此时的夕阳正从云层里照射出成片的金红色光芒,映照着大半的天空,也照进了她漆黑的眼底。 在他们脚下,原本蓊蓊郁郁的落青峰此刻也如同披上了一层梦幻的金纱。 这一刻的景色很美,美得让vk甚至不由得想起了遥远记忆里的一天,那时的她终于制作成功了人生中的第一架机甲,他牵着她的手一起到海边试飞,他就是驾驶着机甲在这样绯色的天空中飞翔。 她已经快记不清楚那时的欢喜究竟是怎么样的一种情绪,也开始回忆不起那个人的模样,可是她却一直记得当时的天空,也是像现在这样美丽温暖。 当她回过神的时候才发现他们已经站到了一处小山坡上,原本耀眼的夕阳也已经渐渐地沉入了远山之中。 vk说不出这一刻的心底到底是一种怎么样的感受,却感觉得到自己的心情沉沉的。 “傻丫头,终于看回神了?”宁狄看着vk终于舍得收回了目光,不由得又笑着敲了一下她的头顶,看着她依旧呆呆的,没有什么反应的模样,脸上的笑意忍不住又深了几分。 正当vk和宁狄对望之际,他们身后却是传来了一声略带惊讶的呼声“师叔!小师妹!” vk和宁狄循声望去,就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青峰,还有他身边的一位穿着浅粉色衣衫的少女。 第28章 与云惜情的初见 与云惜情的初见 “师叔,小师妹。” “宁狄师叔,这位师妹好!”浅粉色衣衫的少女随着青峰走上前来,对着宁狄行了一礼,也向着vk露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容。 宁狄只是对着少女淡淡地点了点头,而后就把目光放在了青峰身上。 vk则是飞速地瞅了人家一眼,然后瞥开视线,至于人家的问好,她在心底想了想,发现不知道说什么好,于是就假装没听见。 “师叔,这位是丹霞峰云微子师叔的弟子,云惜情师妹,上次来给青奕送过药的。”面对自家师叔明显已经不记得的行为以及自家师妹颇为冷淡的态度,青峰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了一丝尴尬还有歉意,连忙再次向着宁狄介绍了一番。 宁狄闻言这才想起来那一次的见面,于是再次对着云惜情点了点头,顺带拍了拍vk的脑袋。 vk面无表情地喊了一声“师姐好!”虽然宁狄没有开口说话,不过对于已经经历过多次这样情形的vk来说,她自然知道自己这位师尊的意思。 “惜情师妹,这是我星辰师妹。”青峰赶忙又向着云惜情介绍了vk。 云惜情脸上的笑容始终都没有消失,面对青峰担忧歉意的眼神,也立即回了他一个安抚的笑容,而后转过来看着vk道:“星辰师妹,初次见面我也没有什么好送你的,这是我自己制作的一些养颜丹,希望你能喜欢。”她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玉制的小瓶递给vk。 vk扭头看了一眼宁狄,看他点了点头才从云惜情手里接过玉瓶,然后说了声“谢谢!” 直到这个时候,宁狄才开口说话,问的却还是青峰,“你们这是去哪里?” “惜情师妹给青奕送药过来,让我代他送送她。”青峰回答宁狄,这话却是说得连他自己都忍不住脸色一红。 宁狄点了点头,对于青峰的心思,他从上一次就看出来了,所以也没有什么惊讶的。 至于云惜情,刚才她的表现他也看在眼里,虽然难免一瞬间的尴尬之色,不过也马上就被她自己掩藏了起来,由始至终都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对于星辰,他和青峰的态度也没有什么可以挑剔的,看起来倒是个知礼懂事又聪明的孩子。 他不由得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只见她头上挽着简单的小髻,没有任何装饰,乌鸦鸦的长发直直地披散在肩头,衬得本就莹白如玉的小脸更加的干净明亮,那一双仿佛天生带着笑意的桃花眼,更是让她显得特别甜美可人,让人不由得想起漫漫的桃花雨。不过脸上还带着懵懂的稚气,显然对于男女之事还不到知晓的年纪。 收回目光,宁狄也无意戳穿青峰的小心思,说了声“那你们去吧,我和星辰也该回去了”之后就带着vk再次御剑而起。 情缘这种事情端要看缘分,个人自有各人缘法,也不是他们这些做长辈的应该操心的,即便将来有需要,那该操心的也是大师兄和云微子,他现在只要教好自己的小徒弟就好。 至于星辰,宁狄低头看了一眼只到他腰眼高度的小脑袋,无声地笑了起来,就她这性子,即便几年后长成了大姑娘,恐怕也是个只知道修炼而不解风情的木头,怕是这辈子都很难有道侣了吧。 宁狄带着vk御剑飞行离开,留下了云惜情和青峰。 云惜情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眼底飞快地闪过了一道微不可见的寒芒,不过很快就被她收在了眼底,再也不见,她脸上还是那派天真的模样,带着羡慕的口吻轻轻地赞叹了声,“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也能御剑飞行。” 青峰听到这话,心里一动差点就脱口而出,“我也可以带你御剑飞行”,不过还是被他及时地咽了回去。“惜情师妹不用着急,只要等到筑基后就可以御剑飞行了,很快的。” “嗯,我知道的,其实我只是羡慕星辰师妹,宁狄师叔待她很好的样子。”云惜情歪着头看着青峰笑得一派天真。 青峰却是不由得想起了云微子的性情,云微子师叔只是严厉了点,他想说点什么安慰一下对方,却又觉得自己这话不妥,于是只好呆呆地看着云惜情,说不出什么来。 云惜情脸上却是忽然闪过了一丝懊恼,然后嘟着小嘴小声地道:“我刚刚,刚刚并不是……我只是觉得宁狄师叔对星辰师妹很宠溺的样子。”她说着咬了咬嘴唇,白净的脸上因为窘迫飞起了两抹红云,“青峰师兄,我先回去了,谢谢你送我到这儿。”说罢她就转身跑了。 青峰看着云惜情快速离开的背影,只觉得心里有一块地方越发塌陷了,柔柔的软软的,就像是躺在云朵上一样,惜情师妹她真的很好! 云惜情回到丹霞峰后,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她拉住了一个在云微子殿外执勤的弟子,“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师父有找过我么?” “没有,惜情师姐,”对方摇了摇头。 云惜情松了口气,给了那弟子一瓶丹药后就挥了挥手让她离开了,自己则整了整表情,然后进了殿内。 “师父。”她躬下~身,冲着在殿内打坐的云微子恭敬地行了一礼。 云微子早就感受到了她的到来,却是一句话都不说,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过了良久才睁开眼向着云惜情看来。 云惜情一直维持着刚才的姿势,不敢出声也不敢大声地呼吸。 “今天的丹药已经炼完了吗?”云微子的声音清冷,也没有丝毫起伏,听不出任何情绪。 “已经炼完了。”云惜情根本猜不透他的喜怒,也不敢抬头看他,只恭敬地从储物袋里拿出了自己今天炼制好的丹药,呈到他面前。 云微子扫了一眼,然后微不可察地“嗯”了一声,抬手又将一道神识打进了她的识海中,“聚灵丹你已经能够炼制了,只是还差点火候,以后只需要多加练习就好,这是蕴神丹,你从明天开始就学着炼制吧。” 云微子说完便又闭上了眼睛,恢复了之前打坐的模样。 云惜情知道这是云微子已经吩咐完毕,便强忍着脑袋里刺痛的感觉,恭敬地退了下去。 回到自己的住处之后,她立即给自己喂了一把蕴神丹下去,盘腿打坐,将蕴神丹的药效化开,识海里刺痛的感觉才稍稍地缓解了下来,饶是如此,等到她化解完药力,睁开眼的时候,身上的里衣也已经湿透了。 云惜情苍白着脸,定定地看着手里的玉瓶,原本总是带着笑意的双眼此刻却是闪着透骨的寒芒,脸上也再看不见一丝天真活泼,覆上了一层浓浓的阴霾。 她从来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会活得这样憋屈,即便是当年在孤儿院的时候,在刚进云家对着所有人都要卑微讨好的时候,她也没有像现在这样活得憋屈。 云、微、子!她咬着牙在心底一字一顿念着对方的名字,握着玉瓶的指节也因为过度用力而扭曲错位,她却浑然未觉,心里只有对这个男人的惧怕和恨意,惧怕从见到他的第一次就开始深刻到她的心里,恨意则是在成为他的弟子后一天天累加。 她至今不知道,他带她回正元宗的目的是什么,她也不敢去问他那一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又是怎样把她带回正元宗的,甚至,他为什么要收她为弟子?! 他对她根本不像是一个师父对弟子,而更像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大人随手养着的一只蝼蚁,只要他想,随时都能将她碾死。 他可以给她亲传弟子的名义,可以给她珍贵稀有的修仙资源,教给她上乘的功法,可是他却连与她多说一句话都不愿意,他也可以毫无顾忌地往她识海中植入信息,却全然不顾她是否能够承受,每一次都像是撕裂灵魂一样的痛楚。 云、微、子,终有一天,我会把自己所受的这一切千百倍的还给你,你不是骄傲吗?!那么我便要你像一只狗一样匍匐在我的面前,你不是一心只想成仙么?!那么我就让你失去现在所有的一切! 云惜情眼底迸出了强烈的恨意和战意,她整个人都忍不住战栗起来,然而下一秒,她就闭上了眼睛,强制自己把一切情绪都收敛起来,等到她再次睁开眼睛,她的脸上已经恢复了平静。 她会忍下去,无论还会遇到怎样的困难和羞辱,只有笑到最后才是赢家。 云微子,丹霞峰,正元宗,甚至整个大荒大陆,她也未必不能像穿越女主一样成为绝对的强者,统治这一片领域。头脑,她有,资质,即便她现在只是土火双灵根,她也相信她一定会有机会得到那等洗筋伐髓的天才地宝。 而现在,她只要一步步慢慢来,算计好每一步,利用好每一个对她有用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一只不同于一般女配路线的女配,她的目标是当女王!! 第29章 青晏 青晏 落青峰主峰高可万仞,峰顶穿云而过不见其貌。而习剑坪就在落青峰主峰之巅。 每日朝阳从云海中升起的时刻,就是习剑坪上的弟子们开始早课的时间。 少年们站在矗立在云层之上的山巅,沐浴着初升朝阳,提着剑整齐划一地呐喊,挥动,这样的景象是何等的让人激动而心向往之。 然而这样的景象却早在十多年之前就已经看不到了,自从习剑坪换了授剑师兄之后。 现在的情况是,太阳还未升起,十来个从七八岁到十二三岁大小不一的男孩子就在山腰集合在了一起,然后在一个青年的带领下,开始一路从山腰抄着崎岖的小道跑向山顶,等到所有人都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地跑到山顶的时候,朝阳便正好破云而出。 他们看着太阳升起,脸上露出胜利满足的笑容,然后就开始动手解腰带,脱光光,当然不要误会,他们只是因为跑得满身是汗才需要脱掉身上已经汗湿的衣服,然后换上干净的衣服。 只是这一次,少年们集体抓着腰带的手却忍不住抖了起来,有几个手脚特别快的,已经脱得露了肉的更是突然就吊高了嗓子尖叫了一声,然后整个人就像是一只龙虾一样红透了!要晕过去了! 原因是山顶上突然多出来了一个女孩子! 怎么会有女孩子?!习剑坪上怎么会有女孩子?!少年们揪着衣襟,欲哭无泪!能藏的赶紧藏起来,不能藏的捂着脸赶紧穿衣服。 带领着少年们上山的青年看着站在不远处毫无避忌,睁着大大的黑眸看着他们的小女孩,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好吧,他想起来了,昨晚上他有收到宁远真君的传讯符,说是要把小徒弟送到这里来和大家一起习剑。 当时他在干什么来着?嗯,正在偷喝云老头酿的槐花酒,所以这张传讯符就顺手给丢了,然后的然后就是酒酣性尽回去睡觉了,至于这事,也就理所当然地抛在脑后了。 “嗯咳咳~你是宁远真君的弟子,叫星辰是吧?”青年看了身后的少年们一眼,顿时收获一大堆幽怨的眼神,“那个,我是习剑坪的授剑师兄,你可以叫我潮声师兄。” “……” “……星辰师妹来得还真是早哈,哈,哈……” “……” 面对着vk一眨不眨望着你的黑眸,青年也终于感到说不下去了,于是只好讪讪地转身,然后对着身后正目不转睛看着他们的少年们突然大喊了一声:“小子们,还不赶紧给我操练起来!” 于是,vk在习剑坪习剑的日子就由这样一个算得上是“别开生面”的开场而开始了。 宁狄送vk去习剑坪的初衷是希望她能在这里交到小伙伴,但是只是在两百年前来过这里寥寥数次的宁远真人却忽略了一件事,落青峰已经有近十来年没有过新收的女弟子了,所以现在在习剑坪上习剑的都是一群活泼可爱的小子们,所以他心爱的小徒弟,即便是找到小伙伴,也只会找一只“小子”回来。 而当这事真正成为既定事实的时候,才刚知道事情真相的宁远真人已经来不及挽回了。他心爱的小徒弟早就已经被玉池峰云渺长老的孙子青晏勾搭走了。 青晏其人,年方九岁,是玉池峰云渺真人唯一的孙子,身具风火双灵根,资质不错又悟性上佳,人也是长得虎头虎脑,浓眉大眼,十分的可爱,原本这样的孩子应该是受到长辈们一致的喜爱,然而事实的真相是,对于青晏,落青峰上下包括玉池峰上下,只要一提到他,就忍不住皱眉头疼,这孩子闯祸的能力实在是太强大了,今天可以一不小心烧了这殿那殿,明天又可以再不小心弄坏哪位长老的宝贝,甚至连云渺真人的炼器堂都难以幸免,被他炸过许多次。 然而面对这样调皮捣蛋的青晏,正元宗上下却没人能狠得下心去惩罚他。 九年前林平原兽潮暴动,作为就处在林平原东侧的正元宗是首当其冲地成为了兽潮冲击的前哨,青晏的父母,玉池峰的归云真人和落青峰的明玉真人就是在这次兽潮冲击中,为了保护门内弟子在和九阶妖狐战斗的时候不幸双双陨落,之后,甚至是连尸骨都未能找回,只留下了青晏一个未满月的婴儿。 作为玉池峰的长老,云渺真人一边要忍受儿子和儿媳妇双双陨落的沉痛打击,一边要安抚重建玉池峰的秩序,对于当时还只会嗷嗷啼哭的青晏自然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所以那时候的青晏就开始了在玉池峰和落青峰辗转的生活,今天给谁抱一天,明天又由谁带一天,就连掌门乾一真人都没能逃过一手抱着孩子,一手处理事务的经历。 青晏还不会走路那会儿几乎可以说是由玉池峰和落青峰下上一齐带大的,面对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大家自然都忍不住宠着他,要星星不给月亮,要月亮不给太阳。 只是世事难料,谁也没有想到,当初还会窝在你怀里,抱着你大腿,甜甜地叫着你师叔、师兄、师姐的孩子,转眼就能跑会跳变成了捣蛋鬼,今天揪你胡子,明天剪掉你头发,后天把你的裙子给烧个洞出来。 面对青晏这样小小的恶作剧,除了“受灾”的人群,其他人更多的是乐见其成,有时候甚至还会“组团围观”。 如此更是助长了青晏捣蛋的气焰,闯的祸自然一次比一次大了。 只是当这些迟钝的家伙终于有一天醒悟的时候,青晏已经变成了不可战胜的“小魔头”,没有人能够制得住他了,落青峰上下乃至玉池峰上下只能自己种的果自己吃。 好在青晏虽然经常捣蛋,但是每一次闯祸都克制在引起公愤的边缘,所以大家也就这么一路过来了。 至于青晏是怎么勾搭走宁远真君的小弟子的,这就要回到那一天现场了。 要知道vk虽然整天面无表情,瘫着一张小脸,也从不主动和人搭话,但是就外貌而言,她还是一只非常可口喜人的萌萝莉,尤其是认真挥舞着小胳膊小腿跟在大家身后努力学剑的模样,更是萌得人一脸血。 大大的黑眼睛怎么能这么亮,白白嫩嫩的脸蛋浮着两抹红晕,就像是最好吃的胭脂糕沾着花蜜,怎么看都有种让人想扑上前咬一口的感觉,而且她还一点都不怕生,只要你看过去,她就会第一时间回头,一错不错地回视着你,直到你自己受不住,错开视线去。 在习剑坪上的小男子汉们都有多少年没有见过比他们还小的女孩子了,还是这么“可爱”的女孩子。虽然开始不怎么美好,但是就因为这么点小事,他们就要放弃和女孩子搭讪的机会吗?!答案当然是“不”! 人家女孩子都没有害羞,他们男子汉害什么羞?! 作为想要和女孩子搭讪的男子汉的一员,青晏自然是鄙视大家挤眉弄眼想要上前和vk说话,却又推推挤挤的行为,给了大家一个“你们看好了的眼神”就昂头挺胸地向着一边还在一招一式认真比划的vk走了过去。 “嗯哼~”他走到vk附近后,先是清了清嗓子,以示自己的存在,然后抬起自己有点肉的下巴,转到了她正前方,特意学着掌教师尊每次在宗门大比上说话的语气道:“这一招错了,手应该再抬高点,身子往后倾一点。” vk没有扭头看他,却是从善如流地按他的指点抬高了手,后倾了身子,做完了动作之后才扭头看着他,自然是在等他的点评。 青晏却是早早地就忙着扭头给小伙伴一个得意的眼神,等回头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刚才的行为可能已经被vk看在了眼里,顿时难得地羞窘了一下。不过,他是谁,他是落青峰和玉池峰的“一霸”怎么可能连这点脸皮都没有。 他立马就收拾好了表情,冲着vk摆出了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点点头道:“星辰师妹是吧?你可以叫我青晏师兄。” 青晏的脸上满满地写着“快叫吧,让你叫我是你的荣幸”这样的表情,但奈何vk不能理解啊,她只是觉得眼前的小男孩长得虎头虎脑的,两条粗粗又黑黑的眉毛很像她以前养过的一只疾风狼,她给它取名为“黑子”。 完全不知道vk脑洞已经开到什么地方的青晏,并没有如愿听到他想听的“师兄”两字,却是终于被vk毫不掩饰直白的眼神看得慢慢红了脸,好吧,在之前的时候,他也是脱衣脱得最快中的一员,虽然他是个男子汉,不应该有羞涩这种情绪,但是,但是他的身体只能由自己未来的道侣看到啊!现在被看光了,将来他要怎么向未来的那个她解释?! “黑子!”就在青晏纠结的时候,vk却是突然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就像以前抚摸自己养过的那只“黑子”一样,只因为刚才青晏纠结的那个眼神和黑子实在是太像了,让她有一瞬间的情不自禁。 虽然她很快就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收回了手,但是她的举动还是惊呆了在场的一众小伙伴,尤其是被抚摸了的青晏,他看着vk的眼睛都快从眼眶里突出来了,以他有生以来最傻的表情瞪着她不动声色的小脸蛋,然后,慢慢地,慢慢地,一张脸彻底红成了大苹果。 作者有话要说:青梅竹马什么的最有爱了,哈哈! 三更完毕,已累成狗!otz~ 下礼拜考试神马的,真当不开森!╭(╯^╰)╮ 不过考完就可以好好休息码字了,又觉得开森,嘿嘿~~ 第30章 玉池峰 玉池峰 他,他这是被调戏了吗?!青晏用不可置信加震惊的目光看着vk。 vk却是在和他对视了片刻之后面无表情地缓缓背过了身去,只留给了他一个相当高冷的背影。 “噗嗤——”身后看着这一幕的其他小子们终于忍不住捂着嘴笑了起来。 青晏原本通红的脸顿时青了绿,绿了又黑,回头狠狠地瞪着敢嘲笑他的那群小子们。同时,连带着vk也被他恼恨上了。这个时候的小男生可是最要面子的,他怎么能放过敢调戏他的人! 所以接下来的时间里,vk被孤立了,没有一个人再和她说话。 不过这对于vk来说根本就不是什么事儿,她就那么淡定地一个人练习潮声师兄所教的剑术,期间无视青晏火辣辣的目光数次,然后在习剑课程结束之后,把长剑往身后一背,就那么干净利落地转身走下了习剑坪。 青晏眼睁睁看着vk走下习剑坪,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他长这么大第一次被无视得这样彻底,明明是他被占了便宜,该道歉的应该是vk,可是她从头至尾却连个表情也没有丢给他,现在还干脆这样一走了之了,青晏恼怒之余,心底还升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委屈之感。 “你别走——你给我站住!”他大叫了一声摔了手里的剑追了上去。 已经走下习剑坪的vk也听到了身后的呐喊,不过却没有停下脚步,依旧一步步稳稳地踩在石子路上。 青晏也跑下了习剑坪,看到vk依旧头也不回地向下走着,顿时只觉得一股气从脚底冲到了头顶,三步并作两步就冲了下去,然后一把抓住了vk的手臂冲着她吼道:“你站住!我让你站住,你怎么不站住?!” 你没有叫我。vk直直地看着青晏,想要回这么一句,不过在看清拉住她的人是谁后就又把这话咽了下去。 “你干什么不说话?!”青晏皱着两条黑黑的眉毛凶巴巴地瞪着vk,一张脸更是鼓成了包子状。 vk却是看了一眼青晏抓着她胳膊的那只手,然后用另一只手从储物袋里取出了一个东西递到了青晏面前。 “你……这是什么?!你这是什么意思?”青晏看着递到他面前的木头小人,姑且称之为人吧,有些愣愣地看着vk,实在是这个转折有点大,他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这是赔礼?”他问着vk。 vk看着他点了点头,然后说了一句“机甲模型。” 青晏脸上的怒气早就在vk拿出木头小人递到他面前的时候就变成了惊疑不定,这会儿在得到她肯定的答复后,自然是消失得无影无踪,甚至心里还生出来那么一点不知道从何而来的窃喜,至于vk的那句话,他只能暂时把它理解为这是她给这个木头小人取的名字。 他伸手接过了vk手中的木头小人,佯装矜持地对着她道:“你……我原谅你了,星辰师妹,不过以后不准再无视我,也不准再假装听不见我的话了。” vk从善如流地点了点头。 青晏的气来得快也去得快,这会儿看vk又觉得她很可爱也很听话了,虽然她送他的这个木头小人丑了点名字也奇怪了点,但是好歹也是一份心意,他也应该回送她什么东西。他伸手往随身携带的储物袋里掏了掏,却是一时间不知道该送什么东西好。 “你跟我来!”他扭头看了一眼路边的空地,就拉着vk过去,然后直接把储物袋里的东西往外一倒,指着小土堆高的东西对着vk道,“礼尚往来,你送了我东西,作为师兄我也应该送你东西,嗯,这里的东西你喜欢什么就拿走什么吧!” 青晏这会儿身上满满的都冒着土豪气息,若是其他弟子看到这一幕肯定是羡慕嫉妒到眼红,要知道青晏可是玉池峰长老的孙子,妥妥的仙三代,宗门里从上到下又有那么多人宠着他,他收到的好东西自然是数不胜数。 也确实,其实这个储物袋里的东西只是他新近收到的还没有玩厌的东西,以前收到的那些早就被他不知道扔在屋子的哪个角落里了。 不过青晏这么土豪的行为对于vk来说却没有多大影响,理解了青晏的意思之后,vk想了想就对着他道:“辟谷丹,可以给我吗?一瓶。” “唉?!”青晏有些傻眼,就想不明白vk怎么会不要这些东西而要那么普通的辟谷丹,“这些你都看不上吗?这个是避水珠,这个是龙船花,璃香球,嗯,紫玉剑,这些都不喜欢吗?”他不死心地问着vk。 vk却是看着青晏摇了摇头,她现在什么都不缺,就只想要辟谷丹。 对上vk黑亮亮一眨不眨的眸子,青晏烦躁地抓了把头发,道:“辟谷丹,辟谷丹我现在身上没有,要不你跟我去玉池峰找,我那儿肯定有很多。” 面对青晏的提议vk自然是点头同意。 青晏却还是觉得不够,如果被别人知道他送人回礼就只送瓶辟谷丹,那他以后的面子要往哪儿搁,这也显得太小气了,所以他把之前展示给vk看的那几样东西都收到了一只储物袋里,递给她:“这些也送给你。” vk是从来都不知道客气是什么的人,自然别人给了就伸手接过来。 不过这个举动却正好合青晏的心意,他顿时看vk更顺眼了,连带着她送的那个在他眼里其丑无比的机甲模型也变得好看多了,郑重地收到储物袋里藏好。 玉池峰在落青峰的北面,两座主峰相距着五六个山头,青晏日常往来都是驾着飞舟,一来一回也就不到片刻的功夫。等到宁狄从自己洞府来到习剑坪打算接vk回去的时候,习剑坪上早就没有了两人的身影。 青晏就像是入室的强盗一样,把自己的住处几乎给翻找了个底朝天,给vk找出来了差不多有上千粒的辟谷丹,玉瓶都装了几十个,全都卡巴卡巴装进一只储物袋里拎给vk。 vk拿到储物袋的时候,看着青晏的眼神都有了明显的变化。 因为给了这么多的辟谷丹,青晏也觉得自己又变得有底气多了,既然vk已经来到玉池峰了,那么他好歹也要带着她参观参观。 正元宗有三大主峰,落青峰,丹霞峰和玉池峰,落青峰又名剑峰,入落青峰弟子皆以习剑为主,丹霞峰主炼丹,而玉池峰则重炼器。青晏带着vk参观的自然也是自家祖父的炼器堂。 云渺真人在正元宗的主要职责是炼造飞剑,不过到了他这样的地位,根本就是凭着自己的喜好炼制,若是寻不到让他有兴趣的材料,绝不愿去开炉,平时的时候他心血来潮也会炼制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以满足自己研究的欲~望,不过更多的时候,这老头现在就是喜欢出门去会各种老友。 果然,青晏带着vk来到炼器堂的时候,炼器堂内就只有云渺真人的大弟子齐玉在。 齐玉这个名字乍一听上去会让人想到风度翩翩的佳公子,但事实上,齐玉是个身高就有九尺的大汉,脸膛黝黑,浑身肌肉鼓鼓,粗胳膊粗腿,看上去就像一座黑塔一样,不过就像他的名字和他的块头一样,他的个性又和他的长相分成了两个极端,憨厚,温吞,老实,就像大黑牛一样,任劳任怨。 青晏严重怀疑当初云渺真人收他做弟子就是看中了这一点。 齐玉的资质并不算好,是金火土三灵根资质,所以到现在为止近四百年过去,他也还停留在灵寂的阶段,没有结丹。不过齐玉并没有因此而自暴自弃或者拼着一死冲击结丹,他只是顺其自然,然后把大多数的精力都花费在了炼器上。 vk他们进来的时候,他正好在炼制一把飞剑,粗重的剑坯在他手中一点点成型,古朴厚重,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深山寺庙里的大钟一样,仿佛只要敲击一下就能发出那等浑厚深沉又能传至远山的钟声。 vk自进门起就一眨不眨地盯着齐玉的动作,漆黑的眼底在这一刻爆发出了灼灼的光芒,亮得惊人,现在的她就像是迷路在沙漠里的旅人突然遇见了绿洲一样,表现出的样子十分的饥~渴。 当齐玉缓缓收起手上真火,将那柄已经炼制好的玄铁飞剑搁到架子上时,对上的就是vk那一双黑亮得仿佛能发光的眸子。 虽然他已经四百来岁了,但是被一个小女孩这样灼灼地盯着,还是让他感到了不自在,看到小女孩身边的青晏,他顿时如释重负地喊了一声“青晏,你来了!” “齐玉师叔,这是我在落青峰的师妹,你叫她星辰就好。”青晏对着齐玉喊了一声之后就向着他介绍身边的vk,然后又拉了拉vk的手让她喊人,“星辰师妹,这是我齐玉师叔,你也要喊他师叔。” 只是他等了半晌却没有听到任何声音,扭头一看,就看到vk还在目光灼灼地盯着齐玉——他身前的剑。 齐玉自然也注意到了vk的视线所在,憨憨地摸了摸后脑勺,对着青晏说了声“没有关系”,然后就对着vk道,“你是在看它么?” vk意识到对方是在和她说话之后,对着齐玉点了点头,目光却还是没从这把飞剑上离开。 “你觉得它怎么样?”齐玉问道。 vk沉默了半晌,然后抬头看着齐玉认真地道:“我能看看它吗?” 作者有话要说:嘤嘤,终于等到vk接触炼器了,以后就可以不再可怜巴巴地雕刻木头机甲模型了,真是可喜可贺! 其实这一章的题目也可以叫做“和土豪做朋友”哈哈!! 谢谢阿姜的地雷,嗷呜~好开森,我要把你捕捉回家,好好舔!灭哈哈哈哈—— 还有所有支持我的妹子,要一个不落舔下来,→_→这人是色魔,鉴定完毕! 第31章 齐玉赠剑 齐玉赠剑 “当然可以。”齐玉笑着对vk道。 得到齐玉的同意,vk走了上前,她漆黑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着剑,仿佛在这一刻她眼里就只剩下了眼前的这把剑。 看着vk这样专注的模样,齐玉和青晏都不再说话。青晏也不由自主地看着剑。 这把飞剑剑宽约二寸,长三尺三寸,剑身厚有一指,剑锋未开,而光泽内敛,相较于一般的飞剑,它显得实在太过笨拙而巨大,拿人来比喻的话,这把剑就跟齐玉是一个属性的,都属于少有的大块头行列,是一把重剑。 青晏忍不住问道:“齐玉师兄,这是你给自己炼制的飞剑?”他实在是想不出来,玉池峰加上落青峰下上还有谁会使用这样的飞剑。 齐玉摇了摇头道:“不是,只是正好得到了这块不错的玄铁精晶,就忍不住拿来练手了。” 青晏闻言不由得满头黑线,玄铁精晶,这么大一块都拿来练手,齐玉师兄的作风真是和祖父越来越像了,难道他们玉池峰已经在他不知道的什么时候富有到这样的地步了吗? 这么大一块玄铁精晶如果是纯拿来炼制一般规格的飞剑,怕是少说也能得六七把,更何况一般人炼制飞剑都是把玄铁精晶加在剑锋处,根本就没人会拿整块玄铁精晶来炼制飞剑,这样的行为看着就很傻好不好?! 若是出门在外,一遇事,就拔出这样一把剑,分明就是在告诉大家,他很有钱,身上有很多的宝物,明摆着叫人来杀人夺宝好不好?! 青晏很想吐槽两句,不过想到终年都不出门只呆在玉池峰上的齐玉师兄,就又把话咽了回去。 青晏身边的vk却完全不知道这样的情形,她也不知道什么是玄铁精晶,看着漆黑寒冷的剑身,只知道这又是一种她在联盟里从来没有见过的金属,从外观上她也根本看不出这金属的属性如何。 她忍不住仰头看向齐玉问道:“我能摸摸它吗?” 齐玉点了点头。 vk伸手摸了摸剑身,指尖微凉,传来的就是金属给人的特有的感觉,只不过这块金属更加的寒冷,从指尖接触的那一瞬间就好像有一股寒气从里面渗透进了手指里一样。 vk忍不住想要把它拿到手里,她握住剑柄举了举却是一下子没有举起来,这把剑出乎她意料的沉重,即便她已经事先加大了力道,她只好再用力,这才把剑举起来。 青晏在旁边看得颇有几分目瞪口呆,只因为他知道玄铁有多重,这把玄铁精晶铸造的剑更是最少也有上百斤重,就这样看着vk轻轻松松地举了起来,这落差感不要太大,即便他知道他们都是修真者,而且最重要的是,这把剑剑身就有vk大半个身子那么高,剑宽更是比她的胳膊还粗,让一个娇娇小小的小女孩举着这样的一把剑,视觉上还是相当有冲击的。 只不过让他一时间不能接受的事情还没有结束,一旁的齐玉看着vk举着剑的模样突然说了一句话:“星辰喜欢这把剑吗?若是喜欢,这把剑就送给你了。” vk愣了一下,然后淡定地点了点头,还对着齐玉道了声“谢谢!……齐玉师叔。” 青晏却是一下子没从这一幕中回过神来,看看vk又看看齐玉,张了张嘴却是不知道说什么。 齐玉和vk就像是一起无视了青晏的存在一样,齐玉说了声“等我再炼制一把剑鞘。”就转身去寻了材料开始炼制,而vk则是提着剑一眨不眨地看着齐玉炼制剑鞘。 齐玉用雪晶兽的皮炼制了剑鞘,和玄铁剑剑身漆黑的颜色不同,雪晶兽的兽皮是银白色的,自然炼制成的剑鞘也是这般颜色,齐玉还在其中加入了蓝色的碎星石用以加强雪晶兽兽皮的韧性和防御能力,所以最后炼制而成的剑鞘看上去十分的耀眼,银白色的底,配上星星点点的蓝色光芒,简直比修真界女修最喜欢的织云锦还漂亮。 这样的剑身和剑鞘组合在一起,青晏已经无力再说什么了。 齐玉和vk却还一无所觉的模样。 “星辰师侄给这把剑取个名字吧。” 取名?vk眨了眨眼,看着手中的剑不由得想起了自己拥有的第一架机甲,“¥%@#”她不自觉地用联盟通用语说了声。 齐玉和青晏自然是听不懂这是什么东西,都不由得用疑惑的目光看着她。 青晏更是面露怪异之色,纠结地问道:“你说的是什么?”那种像蛇一样嘶嘶的声音,有种让他很不舒服的感觉。 “勇者的意思。”vk扭头看了一眼青晏然后收回了眼神。 青晏却是被vk这一眼看得有那么一瞬间心惊肉跳,虽然由始至终vk的眼神都淡淡的,但是他就是有种后背发凉感觉,不过即便是如此,他还是没看懂vk那一眼的意思,还试图模仿她的发音,“嘶、嘶什么嘶?”结果没发出一个音节就觉得自己舌头打了结,两条粗黑的眉毛也纠结了起来。 vk却闭口怎么都不再说话了。 任由青晏挤眉弄眼。 齐玉笑了笑挽回气氛道:“勇者吗?这名字也不错啊!” vk认真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青晏两条眉毛纠得更紧了。 …… 青晏蹲在炼器堂门口看着外边已经快要黑下来的天色,回头再看了看还在认真地一问一答交流的vk和齐玉,揉着咕咕叫的肚子没了辙,就连想吃一颗辟谷丹都没有,谁让他之前把所有的辟谷丹都给了vk。 他是怎么都没有想到,原本他是想带vk参观一下祖父的那些无聊时炼制的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的,结果他新收的小师妹却被齐玉师叔一柄玄铁飞剑给收买了去,接下来的时光里都只顾着看齐玉师叔怎么炼制东西,连一眼都舍不得挪开,对他则变成了爱理不理,齐玉师叔也像是把他忘记了一样,只顾着和vk说话。他就差郁闷地蹲在墙角数蚂蚁了。 他们两个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会停下来啊?!青晏又幽怨地看了vk他们一眼,然后仰头接着看外边,不过这一次他却眼尖地看到了一个正在朝这边御剑而来的身影。 “宁远师叔?!”青晏终于想起了自己把vk往玉池峰一拐就是一整天这件事,虽然后面星辰师妹都是在和齐玉师叔交流,根本就没有理会他,但是“罪魁祸首”还是他好吗? 只是还没等他做出什么反应,宁狄已经降到了他面前。 “宁、宁远师叔!” “青晏师侄,听说星辰和你过来玩了,她在这里吗?”宁狄还是那一副风度翩翩温润如玉的模样,就连问话的声音也一如既往的温和。 青晏却是觉得脊背发凉,忍不住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要知道其实玉池峰落青峰上下这么多人,他就连掌门师尊都不怕,然而他却独独怕这位宁远师叔。在他眼里,宁狄的危险程度甚至比丹霞峰的云微子都更甚,只要一想起两年前那次被宁狄调~教过的经历,他都忍不住浑身发颤。 那次之后,他足足有一年多的时间是闻宁狄色变,也是从那一次之后,他算是彻底认清了在宁远师叔这一副温和面具下到底藏着怎么样可怕的面孔,然而真相全正元宗上下恐怕却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即便他告诉别人,也没有人会相信他,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更觉得宁远师叔可怕。 “星辰、星辰师妹她就在里面,和齐玉师叔,嗯,在向齐玉师叔学习。”青晏没敢直视宁狄,虽然已经时隔这么久,但是童年的阴影这种东西不是那么容易消除的,他扭头冲着里面看了一眼又立马转回了头来。 炼器堂内,刚把齐玉给的重剑在身后背好的vk就像是突然感应到了什么一样回头往外看了一眼,然后只一眼就和站在门口的宁狄对上了双眼。 宁狄含笑看着vk一眨不眨盯着他的模样,施施然走进了炼器堂内,“齐玉师兄。”他对着齐玉行了一礼。 “宁远师弟。”齐玉回了宁狄一礼。 宁狄看了一眼一旁站着的vk道了声:“小徒顽劣,给你添麻烦了。” 齐玉立即摆了摆手,道:“没有,星辰很听话也很聪明。” 宁狄闻言,脸上的笑意立即深了几分,伸手又习惯性地摸了摸vk的发顶,然后解释道:“我是见她这么晚都不回去才来寻她的。” 齐玉听到宁狄的话脸上露出了一丝错愕,抬头朝外边一看天色,顿时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原来都已经这么晚了,这倒是我没有注意到。” 宁狄微笑着没有说话。 “对了,宁远师弟,有件事我想跟你说,以后可以让星辰跟着我炼器吗?”齐玉看看vk又看向宁狄道。 宁狄闻言脸上不由得闪过了一丝诧异,不过很快就不见了,他低头看了看vk,正对上她黑黝黝睁圆了的眼睛,“星辰愿意吗?” vk自然是立即点了点头,事实上这事就是她先向齐玉请求的。 “嗯,那么以后星辰每天习剑结束后都可以来玉池峰和齐玉师叔学习炼器,师父会每天都在这个时候来接你回去。”宁狄看出了vk眼里的期待,笑着又摸了摸她的头,虽然没想到小徒弟会对炼器起了兴趣,不过想到学习炼器也能分散她的注意力就同意了下来,“但是星辰要答应师父,跟着齐玉师叔炼器要认真地学习知道吗?” “嗯,认真学习。”vk看着宁狄郑重地点了点头,漆黑的眸子里闪烁着亮芒。 作者有话要说:~~~~(>_<)~~~~ 刚才发文的时候,*又抽了,发一半给清了,即兴写的小番外都米有了,哭! 谢谢苏苏,木木你们投的地雷,虽然你们的马甲变来变去,不过我还是认识马甲下的你们,哈哈,我可是靠手感来辨别的,还有阿姜,南锦妹纸,我打算今晚来个n飞,就是磕药,我也得生猛起来,不过像我这样的体格,根本就不需要嗑药就可以分分钟满足你们,木呵呵呵!! 在写一次小番外 宁狄:星辰,每天的这个时候为师都会来接你回去的。 青晏:宁狄师叔,我可以每天送星辰师妹回去的。 宁狄:这样吗? 青晏:没,我什么都没有说。 角色设定,青晏这货以后就是被宁狄师徒俩虐的,哈哈,所以不要太酸爽! 第32章 学习炼器 学习炼器 宁狄带着vk从玉池峰回到落青峰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不过今夜的星空却是格外的璀璨,即便是用肉眼去观察,可见的星辰也比平日里多了一倍不止。 只是即使是这样,vk也还是不能从这漫漫的星辰中搜寻到一颗自己所熟悉的。 宁狄看着仰头望着星星,黑色的眸子里倒映着星光的vk,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vk收回了看星星的目光,转而看向宁狄。 对上vk黑亮亮的目光,宁狄忍不住笑了笑,道:“回去休息吧。” vk愣了一愣,对于今天的事,她本以为他会问什么的,不过既然他没问,那么她自然也不会主动说什么,对着宁狄点了点头后,就转身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宁狄早就习惯了vk的少言寡语,她这样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一直看着她走进房间关了房门才转身回自己的屋子。 vk回到房间,解□后的重剑,把它放在了床头,然后自己也盘腿坐到了床上,合眼凝神,就像以前一样开始修炼,源源不断地吸收天地间的灵气汇入体内,让它们充盈经脉。 一夜很快过去,再睁眼便是白天。她跳下床,吃了一颗青晏给的辟谷丹后就再次背上那柄重剑,出门朝着习剑坪走去。 早晨的习剑课结束之后,就是跟着青晏去玉池峰和齐玉学习如何炼器。 第一天开始学习,齐玉并没有急着就教vk如何炼器,而是给了她一本自己总结的关于炼器方面的基础知识,让vk先熟悉什么是炼器,在这之上记住千百种最基础的炼器材料,它们的作用、属性,以及收集到这些材料的时候要如何处理,最后才教她如何掌控真火炼制材料。 vk就像是一块海绵一样迅速地吸收着这些知识,在真正了解什么是炼器之后,她才发现,炼器虽然和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样,但同她制作机甲还是有不少异曲同工的地方,例如对于材料的选择、辨别及处理这些步骤,这些都是必不可少的。 不同的大概就是两者对于材料的处理方式,炼器用的是真火来炼制,而机甲材料的处理手段却是千变万化,从简单的金属切割,到复杂的植物调培液浸泡,甚至仅仅一种材料就需要用到十几种处理方式,所以一个优秀的机甲制作大师,往往也是一个优秀的植物调培师。 以及在组装上,炼器甚少用到组装这一步,更多的是在炼制的过程中浑然成型,而制造机甲却需要完成上千乃至上万个或大或小零件的制作处理,到最后才将它们组装在一起。 这样粗粗一对比,看上去貌似制造机甲要比炼器复杂得多,然而事实上却并非如此,炼器考验的是人对真火的控制,对神识的锻炼,炼器时必须由始至终都保持高度的精神集中,容不得一点的失误,往往只是一点细微的差错,就会导致整件作品的失败,而制造机甲却不会如此,一个零件的失误或者损坏,还可以再制作一次来代替弥补,在机甲遭受外力袭击损坏了之后也往往可以修复。 来到这个陌生的星球上之后,vk接触的无论是植物还是动物再到金属矿石,有许许多多都是她从来没有接触过,听说过的,不熟悉它们的属性也不知道它们的用途,要在这样的前提下挑选出合适的材料制造出一架机甲,这几乎就是一件遥远到不能再遥远的任务,即便她有毅力一遍遍去测试,要完成一架机甲所有材料的收集也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 vk虽然从来没有放弃过这一想法,但是也知道摆在自己面前的是个怎样巨大的难题。 然而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接触到了炼器。在了解了炼器的基本常识之后,她几乎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自己可以用炼器的手段制作出机甲零件,只要制作出的零件符合参数要求,就一定可以制作出机甲。 她如饥似渴地跟着齐玉学习炼器。 她的进步也让宁狄等一干人感到惊讶,教导她的齐玉更是觉得vk有炼器的天赋,恨不得vk能够转投玉池峰,不过这样的想法,在宁狄每天都不落地准时接送vk回落青峰的举动下,让齐玉自动打消了这个念头,抢人家的爱徒这种事情,他做不出来,更何况宁远师弟对星辰师侄这样喜爱。 对于vk在炼器方面的表现,宁狄其实也有着不小的惊讶,不过他很乐意看到vk在谈到炼器的时候那种亮闪闪的目光,可以看得出她是真的喜欢。 在vk跟随齐玉学习炼器的这段时间里,宁狄也开始教导vk一些阵法符箓方面的知识,正元宗虽然没有专门教导弟子学习这方面的知识,典阁中却也藏着许多关于这方面的玉简,有兴趣的弟子就可以去学习。 当初宁狄就是因为兴趣所学,却因此幸运地在那一次秘境中得到了小一小二小三小四,在小一小二小三小四他们的帮助下,他对于阵法符箓方面的研究更是进了一步,现在如果给大荒大陆上研究阵法符箓之人来一个排名,他大约算得上是站在前十的人之一。 只不过这事没法去验证比较,宁狄也不是个喜欢炫耀之人,正元宗内虽然有不少人知道宁狄对于阵法有些研究,却也不知道他到底到了何等的水平。 vk对于宁狄的水准就更加没有概念了,和符箓相比,她更喜欢阵法,她可以在炼器的过程中把它们刻到那些材料上来加强它们的属性,就跟用植物调培液浸泡来加强材料的属性一样,在没有找到合适的植物用以调制调配液的情况下,往材料上刻画阵法显然更加的方便有效,虽然刻画阵法和用调配液改造材料所达到的效果有着一定的距离,但目前她也只能做到如此。 时间不知不觉就进入了又一个冬季,飘飘的鹅毛大雪将大地变得银装素裹,落青峰主峰峰顶更是盖上了一层厚厚的积雪,峰顶上的习剑坪自然也被积雪覆盖,就连上习剑坪的那一段山路都湮没在了皑皑白雪之中。 早晨的习剑课早就停下来了,原本vk还要跟着齐玉学习炼器,也因为这段时间齐玉要辅助云渺真人炼剑而停了下来。 vk一下子从忙碌的状态中解放让她颇感不适。 青晏却是正好相反,开心地拉着vk要去山上冬猎,即便捕捉不到什么大型猎物,就是能捉几只藏进树洞里的松鼠也是好玩的。 vk原本不想去,想在房间里修炼,却是被青晏硬拉着出了门。 相处一年多,已经足够青晏掌握vk的性子,对症下药了,在他看来对付星辰师妹其实只要一招软磨硬泡就可以解决,只不过很多人都被星辰总是瘫着的那张小脸给欺骗了。 青晏有时候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拥有看穿人心的能力,不然为什么他总是能发现别人不能发现的真相,比如宁远师叔其实是个“大魔王”,星辰师妹其实“呆得很可爱”。 不过这样想着的青晏可能永远不会知道,宁狄当初就是故意在他面前露出自己腹黑的一面,用意不过就是希望能制一制他越来越无法无天的性子,至于vk,则是因为“黑子”,青晏无论是从眉毛眼睛到性子都和她以前养过的那只疾风狼非常的相像,会撒娇,会闹别扭,性子傲娇又多变,不过给人的感觉却很温暖。 在面对青晏的时候,她无形之中就对他多了几分信任,放宽了要求,一年多的相处更是让她把他放入了“不是外人”的行列,所以青晏才会越发觉得vk好说话,只是青晏没有察觉到的是,对于别人,vk几乎都是连眼神都不多给一个的。 暗自沾沾自喜的青晏打算拉着vk到落青峰次峰的南坡靠近山脚下的那一块儿狩猎,那里生长着一片松林,林子里也没有什么大型的猛兽,平常只有山鸡兔子松鼠之类的小兽在这一带活动,玩耍的话,确实是个好地方,而且那附近还有一个小山谷,山谷里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温泉,因为这一眼温泉,山谷里的气候比外边可要暖和多了,温泉边上即便是到现在,都盛开着鲜花,他觉得vk肯定会喜欢那个地方的。 在无意中发现了那一处之后,他早就盘算着要带她去玩了。 他祭起飞舟,拉着vk站了上去,然后打了个手诀就朝着南边飞去。 冷风呼呼地在耳边掠过,虽然飞舟上已经刻画了避风的阵法,不过还是有些冷。 青晏看了一眼vk单薄的穿着,就皱起了两条黑黑的眉毛,“星辰师妹。”他叫了一声。 vk闻声扭头看他,等他下文。 青晏却是突然上前一步,皱着眉,表情十分严肃地道了一声“你穿得太少了。”然后边说边展开了自己身上的披风把她裹了进去。 vk猝不及防地就被青晏拉进了怀里,少年温暖又清新的味道迅速把她包围,让她有一瞬间的怔忪。 一年半的时间,青晏已经长高了许多,vk却好像还停留在刚到正元宗那个时候的身高,现在的青晏已经比vk高了一个脑袋了,他只要微微低头热热的鼻息就正好喷在她光洁的脑门上,他还能清楚地闻到她的发香。 不过青晏没敢低头,他其实现在整个人都是僵的,心跳也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虽然明明外边的风很冷,可是他却觉得自己就像是个煮开了的茶壶,耳朵是热的,脸是热的,就连脑子也是热的,他也不知道自己刚才到底是怎么冲~动的就做出了这样冒失的举动。 他很怕下一瞬星辰就推开他然后给他一掌,却又忍不住期待,然后身体僵持住。 不过他忐忑不安地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vk的那一掌。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够粗长吧?! 哈哈,谢谢阿尔法妹纸的打赏,让本王好好地宠爱你!噗噗~ 嗯,这一章米有虐,很有技术含量,如果有疑惑请妹纸们积极发言提问。→_→我绝对不会承认我是在变相地求评,咳咳~ 还有,阿尔法妹纸不要担心虐不虐的问题,虽然有些东西难以避免,但是要相信我最后一定是hd的啦!么么哒~ ps:最后道一声,明天作者菌会来不及更新,因为考试,qaq不过后天我应该会回来更新的。 第33章 意外相遇 意外相遇 小松林里的雪下得也有一寸多厚了,枯黄的草叶只在雪面上露出了一小截,被白雪覆盖的松枝垂得低低的,好像原本的松树都矮上了一截,整个小松林里都静悄悄的,只有偶尔的雪突然扑簌簌地从松枝上落下发出声响。 vk和青晏踩着咯吱咯吱的落雪慢慢地前进着。 因为是昨夜下的雪,所以留在雪面上的脚印并不多,只有寥寥的几串山鸡的小脚印,看来昨晚的那一场雪让许多动物都躲在了窝里不出来。 原本说好带着vk来冬猎的青晏,这会儿却是一副严重神思不属的模样,他不自觉地咬着唇,一对黑黑的眉毛也牢牢地纠结在一起,时不时地偷看一眼vk又马上转回头去假装看着前面,实则却是两眼无焦距。 他心里这会儿又是懊恼又是纠结,不断地回放着在飞舟上的时候,vk淡定地推开他跟他说她不冷的那一幕,他有些委屈有些后悔,可是又放不下那一瞬间把她抱进怀里的感觉,他纠结想不透,她是不是因为他的举动生气了,可是从她脸上他又看不出一点端倪。 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做什么好,不能道歉,道歉就意味着承认他那个时候是故意的,可是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那万一其实星辰心里是生气的呢?她只是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青晏觉得自己都快哭了,他到底该怎么办? 青晏的异样这么明显,vk自然也早就注意到了,不过她却完全没有想到会是因为她,她这会儿正专注地看着松林里静悄悄的雪景,闻着空气里极细的那丝松针的香味,还有雪后初霁的那个味道,心里似有所动,身体内的灵气好像突然间活跃了起来一样,缓缓地流动起来,她不知道这种感觉就是有所顿悟,只是凭着本能闭上了眼睛,然后去观察身体内还有周围的那些灵气的流动。 只不过这种玄妙的感觉只持续了那么短短的一瞬,很快就消失于无形了,就是她再想去抓住也找不见一丝踪影了。 这一次顿悟的时间非常的短暂,纠结于心的青晏根本就没有注意到,vk自然也没有说什么,一切就跟之前一样,只有vk眼底的神色微微地变了变,原本垂在身侧的手也抬起来按了按胸口的位置,然后放回原处。 vk和青晏都良久没有动弹,惹得原本藏在他们头顶树洞里的小松鼠都忍不住探头探脑地从里面望出来看着他们,蓬松的大尾巴遮掩着自己的小脑袋,一点一点地往洞外挪,颇有几分滑稽的小模样。 看着vk和青晏还是不动,它的胆子似乎又大了许多,再往外挪了挪,然后突然一个起跃就从树枝的这端跳到了另一棵树的树枝上,自然这边扑簌簌的雪就瞬间就从桠杈上落了下来,青晏兜头兜脑地就被落了一身,vk则早就在雪落到身上的前一秒就移到了旁边。 青晏被这雪一浇倒是瞬间清醒了,不过任谁大雪天的还被淋一头的雪都要愤怒,他马上就锁定了罪魁祸首,怒瞪着那只还蹲在另一棵树上睁着黑溜溜的眼睛看着这边的松鼠。 vk见状默默地从储物袋里拿出了一条绢帕递给青晏。 青晏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绢帕,愣了一下,然后眼底快速地划过了一道震惊,就连被淋了一头雪的恼怒都忘记了,“星辰师妹……”他又是有点激动又是有点惊疑不定地看着vk。 “什么事?”vk却是一如既往淡定地回视着青晏亮闪闪的目光。 “……没事,谢谢。”对上vk直白平静的目光,青晏蠕动了两下嘴唇又说不出话来了,默默地地收起手上的绢帕后从储物袋里摸出一块汗巾。星辰师妹她到底知不知道送别人绢帕的含义?如果她知道……他,是不是就是说……她对他也不是很讨厌,可是如果她不知道,那,那以后等她知道了,也……应该……不管怎么说,他都会好好地收着这块帕子的。 暗暗地下定了决心,青晏拿着手里的汗巾随意地擦了擦,然后就开始怀着一种既忐忑又喜悦的复杂心情带着vk在小松林里冬猎,鉴于之前那只小松鼠阴差阳错地帮了他的忙,他没有再祸害小松林里的松鼠群,而是捉了几只锦鸡,然后又意外捡到了一只瑟瑟发抖的小兔子。 看上去才出生不久的小兔子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从兔子窝里跑了出来,却又找不到回去的路了,这会儿蜷缩在几棵枯草中间,睁着一双红彤彤的眼睛瑟瑟发抖,在被青晏他们看到之后,也不逃跑,就那么可怜巴巴地看着他们。 青晏也回视着小兔子,没有动作,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然后在一人一兔对视一会儿之后,他突然伸手捉住了小兔子的两只耳朵把它拎了起来。 小兔子蹬了几下腿之后,像是认命一样不再挣扎,转而看着vk。 vk面无表情地回视小兔子的目光。 青晏看看vk又看看手里的兔子,好像突然醒悟了什么一样,不再拎着小兔子的耳朵,而是把它抱到了怀里,“星辰师妹,它好像快冻死了。”他转头看着vk,眼底带着点小小的期待。 “嗯。”vk却是好像全然没有看见青晏眼底的光芒,淡定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额……”星辰师妹,你……对于vk不在他想象中的反应,青晏又被噎了一下,虽然早就应该想到星辰师妹不同于其他女孩子,可是他还是不死心地道,“星辰师妹,我知道这旁边有一个小山谷,山谷里有个温泉池,我们把它带到那边去吧,在这里它会冻死的。”青晏蓦然意识到这是一个一举双得的决定。 vk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虽然不是很理解青晏救这样小的一只兔子的行为,不过她也不会去阻止。 “星辰师妹,这边走。”青晏抱着怀里的兔子,领着vk往小山谷走去,心里却在不断地想着等看到那满谷的鲜花vk会有什么反应,是惊喜还是开心。 只不过他开心得太早,没有考虑到意外这种情况,这个小山谷也不是他私人的领地。 才刚进入谷口,两人就看到一个人影已经霸占了山谷里的那个温泉池,还脱得跟个白萝卜似的泡在温泉池里。 青晏的第一反应就是生气,不过在看清那个泡在温泉池里的人是个女人之后,脸色又瞬间爆红,“星辰师妹不要看!”他大叫了一声就去捂vk的眼睛,自己也赶忙背过身去。 原本闭着眼睛泡在温泉池里的云惜情听到青晏的这一声也猛地睁开了眼睛,朝vk他们这边看了过来,待看清背对着她的两个身影之后,就立马收起了刚才眼底一瞬间爆发出的犀利的眸光,恢复了楚楚可怜的神韵。 她拿过池边放着的衣服挡在胸前,把身子往水下沉了沉,红着一张小脸,摆出一副既惊又恐却还要竭力保持镇定的模样,颤抖着声音朝着vk他们喊道:“是星辰师妹么?” 听到云惜情的声音,青晏捂着vk的手顿了顿,是认识的人?他不禁在脑子里盘算着这个声音是谁的。 vk却已经扒开了他的手,朝云惜情看过去。 青晏愣了一愣,而后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其实这里需要捂住眼睛的就只有他一个人。 vk看着云惜情,打量了几眼,发现自己并不认识对方,所以她只是淡定地点了点头,说了一声“我们马上离开。”然后就转身拉着青晏走。 来到正元宗差不多一年半的时间,她记住的也只有青晏、青奕、青峰、齐玉、云渺真人等寥寥几人,还有一起在习剑坪上习剑的那群小子们,至于其他人,她即便是见过也没有记在心上,因为如果需要记住,那么她不会在第二次见面的时候还认不出对方。 既然是没有必要记住的人,又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自然没什么好说的。 青晏任由vk拉着离开,脸色臭臭的,相当的不爽,原本想要给星辰师妹一个惊喜的,却没有想到变成了这样,他还愣是想不起来那个声音是谁的,落青峰和玉池峰上下都被他排除过来了,也没有对上号的。 最后他还是没忍住,问了vk,“星辰师妹,那个女人是谁?” vk的回答就是一句“不知道。” 小山谷内,看着vk和青晏的背影消失在谷口,云惜情缓缓地收起了之前脸上挂起的那一副受惊的模样,一双犹带笑意的桃花眼底已经变得一片冰凉,她的嘴角也勾起了一个冷笑,然后一言不发地从水中跃上了岸,也不顾自己湿~漉漉的头发,和身上的水渍,披了一件粉色的外衣后就赤着脚踩着生长在温泉池边的这些鲜艳的花朵,走到了原先vk和青晏站过的地方。 她伸手从地上捡起了一只看上去十分普通的储物袋,储物袋的右下角却绣着俊秀飘逸的“沈星辰”三个字,这三个字的字迹,她在青奕青峰那里看到过,知道这是宁狄的字迹。 看着这三个字,云惜情的眼底闪烁起了几缕异样的光芒。 作者有话要说:阿拉,我来更新了,qaq 从今天开始接下来都是每天一门考试,我又能挤出时间码字了,qaq 先更完这一章,我再去准备明天考试的资料,噗,我已没救!! 谢谢小闲的地雷,有了你的地雷,感觉自己整个人萌萌哒,我会努力更新的!!抱住,舔~ ps:这章,妹纸们该关注的重点是什么?哈哈,当然是师父给vk在储物袋上绣的字啦,哈哈~~ 肿么破,感觉楠竹候选人要再加一个师父了,otz~这样真的可以么? 第34章 再次冲基 再次冲基 vk和青晏回到落青峰的时候,非常不巧地撞上了同样正好会友而归的宁狄。 看着宁狄长身而立清俊无匹的模样,青晏只觉得心头一紧,他干巴巴地上前叫了一声“宁远师叔……” 宁狄还是那一副温润平和的模样,看上去没有任何的变化,只不过目光在扫过vk身上的披风时,却是几不可察地停留了那么一瞬,然后对着青晏点了点头,又对着vk问道:“出去玩儿了?” “嗯。”vk看了一眼青晏,点了点头。她这一眼纯粹是奇怪青晏突然僵硬的反应,不过看在宁狄眼中就多了那么一丝别样的味道。 青晏瞬间觉得周身的空气又凛冽了几分,感觉快哭出来了,“宁、宁狄师叔,星辰师妹,我还有点事,我先走了。”他就连合适的借口都没有找一个就落荒而逃了,那只原本还想着要送给vk养着的兔子也被他一并抱着走了。 看着青晏迅速消失在天边的身影,宁狄走上前伸手摸了摸vk的脑袋,嘴角勾起了一个淡淡的笑容,“前天为师出门的时候,给你布置的符箓画完了没?” vk的脑袋僵了僵,沉默了半晌后才缓缓地吐出了两个字“没有。” 宁狄闻言嘴角的笑容却是越发勾了起来,星辰一直是个很勤奋的孩子,天赋也佳,他从来不担心她会做出偷懒这样的举动,只不过这些都是在她开始学画符之前。 关于画符这件事,就像有的人天生不擅长什么事,后天无论怎么努力都不能寸进,对于星辰来说,画符就是这样一个存在。不过宁狄从来没有因为这就放宽对她的要求。 “既然还没有完成,那么就到师父那儿去接着画吧。” vk抬头看了一眼宁狄依旧笑得风淡云轻的脸,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的变化,不过漆黑的眼底却微微地闪烁着光芒,如果说刚认识宁狄的时候,她觉得他是一个温柔又好脾气的人,那么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她也逐渐地认识到了他在人前不一样的一面,就像现在这样。 虽然如此,vk还是点了点头,转身打算跟着宁狄进院子。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他们身后却是传来了一声呼叫,“宁狄师叔——星辰师妹——” vk和宁狄同时停下了脚步回头望去,就见一道白色的身影由远及近赶了过来。 “宁狄师叔,星辰师妹。”云惜情从一个菱形的飞行法宝上降了下来,对着宁狄行了一礼,然后望向了vk。 宁狄对着她点了点头。 vk则是盯着她的脸认真地看了看,才想起这张脸的主人是谁,就是之前她和青晏在山谷里看到的那个女人。 “星辰师妹,”似乎是因为被vk这样直白的目光盯着瞧,云惜情的脸上浮起了两抹红晕,神色也变得有些不自然起来。 vk还不至于忘记才刚发生过的事情,表示理解地点了点头,然后收回了目光,问道:“什么事?” “星辰师妹,这是你的储物袋,在那个山谷外面……我捡到的。” vk看着云惜情递过来的储物袋,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腰间,果然那里已经空空如也,“谢谢!”她接过了储物袋,对着云惜情道了声。 “这没有什么的。”云惜情脸上露出了一个略带腼腆的笑容,摆了摆手道,“星辰师妹,我还有点事,要回丹霞峰,就先告辞了,宁狄师叔,告辞了。” vk和宁狄对着云惜情点了点头,她就再次祭起飞行法宝向着丹霞峰的方向飞去。 看着云惜情离开后,vk低头看了看手上的储物袋,眼底带着点思索,不过,她确实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掉的了,甚至没有察觉到。用神识检查了一下里面,也没有发觉什么异样后,就把它再次挂在了腰间。 宁狄也用神识扫了一下vk的储物袋,在没有发觉到异样后就没有说什么。 接下来的时间里,vk都呆在宁狄的跟前苦着一张脸画符,她面前的桌子上还堆着一叠厚厚的符纸,地上却已经堆积了一堆差不多分量的报废符纸,右手边勉强画成功的就只有那么孤零零的一张,窗外的天色已经逐渐开始暗下来了。 vk深吸了口气,又提笔悬腕,想要下笔,脑子里却乱糟糟的一团,连这枚符箓的步骤都理不清楚,她下意识地皱起了眉毛。 宁狄看着vk这副模样,不由得失笑地摇了摇头,走到她身后,俯下~身握住了她提笔的手,在她耳边道了一声“凝神。”就开始引导她下笔。 vk顺着宁狄的手,缓缓地让身体内的灵力跟着宁狄的引导通过手中的狼毫均匀地汇聚到符纸上,朱红的笔墨在黄~色的符纸上一点点地成型,当最后一点落下,符纸上的朱色符文发出了一点微微的亮光,又迅速暗淡下去,这张符纸却是成了。 看着终于成功的第二张符箓,vk的目光有点发直。 宁狄却是笑着敲了敲她的脑袋,说了声“跟着刚才的感觉走,再画一张。” …… 月出东山,当vk终于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她体内的灵力都差不多被画符给消耗尽了,虽然成功的概率低得令人发指,不过对于宁狄来说这点材料他还是浪费得起的。 vk盘腿坐到了床上,稍一凝神就入定了,像往常一样开始吸收身边的灵气,只是这一次却好像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那种在小松林里一闪而逝的玄妙感觉似乎又渐渐回来了,vk觉得这一刻她对灵气的感应变得更加的灵敏清晰,把这些灵气纳入身体也变得更加容易顺畅,就好像逆水行舟之人突然得到了一股顺风,大量的灵气在经脉里流转,从身体外不断浸入。 vk突然睁开了眼睛,神识探进储物袋里拿出了一个盒子,打开盒子,盒子中心放着一颗呈玉色的丹药,隐隐散发着一股兰花的清香,是一颗筑基丹,还是当年柳辕逸给的那颗筑基丹。vk曾找齐玉看过,这颗筑基丹并没有什么问题。 她将它服了下去,筑基丹甫一下到腹中,一股庞大的灵力就开始从丹田升起,向着四肢百骸行走,她立马凝神,让这些灵力开始一遍遍冲刷自己的经脉身体,骤然暴涨的灵力强行扩张着原本纤细的经脉,有一种撕裂的痛楚,vk却只是皱起了眉头,继续冲击。相比于第一次筑基失败时的痛楚,现在这点根本不算什么。 这一次筑基对她来说既有些突然又在意料之中,虽然宁狄希望她能等再过几年再筑基,不过她却不能等,从来没有放慢过修炼的脚步,如果不是上一次筑基失败给身体造成的伤害,她可以更早地筑基。她需要尽快变强,即便不能长大。 vk的眼神变得异常坚定。 另一边,宁狄房间内,感受到灵气的异动,宁狄立即从入定中睁开了双眼。几乎同一时刻,他就锁定了这个筑基的人正是自己的小徒弟,他脸上露出了一个严肃沉重的表情,不过下一瞬这个表情就被狠狠打破,变成了惊怒急切,他从床榻上一跃而起向着vk的房间奔去。 在此前一秒,vk身体内原本源源不绝的灵气骤然一空,就像是水流突然被抽干了一样,尤其是丹田处,更是空空如也,汲取不到新的灵气补充,原本被冲破的经脉纷纷绽裂开来,只不过瞬息之间,她就变成了一个血人,情况比之上一次筑基失败时更加危急,她却没有任何的办法。 宁狄一冲到vk的房间内就看到了扑倒在床~上的vk,他叫了一声“星辰”后就立即跃上了她的床,坐到她身后,将她扶起,双手贴到她背后开始将自己体内的灵气补充到她体内。 当他的灵力甫一进入她体内,他就狠狠地皱起了眉头,vk体内空空如也的状态让他心惊,他自己经也历过筑基,还看过许多人筑基,但却从来没有遇到过现在这种情况,是什么原因可以让一个人体内的灵气被瞬间抽空? 宁狄的双眉紧紧地皱起,不过这会儿却没有什么时间让他来思考这个问题,他全神贯注地将自己体内的灵力源源不断地输入vk体内,修复她受损的经脉。 vk的神智也逐渐地恢复,开始配合宁狄的动作,催动这些灵力在身体内行走。 整整一夜的时间,当东方天际微明的时候,宁狄才收回自己的灵力。 vk瘫倒在宁狄的怀里,脸色苍白异常地仰头看着他,蠕动了两下嘴唇,似乎想说什么,却还是在没说清楚前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宁狄低头看着vk累极的模样,眼里既有疼惜又有责备,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把她脸上的一缕头发捋到耳旁,然后动作轻柔地放她在床上躺好。等他再抬起头来,他眼中的神色已变,开始变得犀利而危险,就像当初青奕受伤时候那样,甚至比那一次看上去更加的可怖。 现在他有时间来回想星辰筑基失败这件事了,为什么她会突然筑基,筑基的时候她体内的灵气又为什么会突然一空,他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到了躺在床沿上的一个小木盒子之上,他伸手拿过了木盒子,打开,看着已经空了的盒子,闻着那一丝若有似无的残留兰花香味,双眉越发狠狠地皱了起来。 筑基丹,星辰哪里来的筑基丹?! 作者有话要说:感觉撸完这章之后,就猜到了你们想打我的结局,_(:3ゝ∠)_ 于是,我能顶着锅盖跪求大家包养我么?戳一下我的专栏,进去收了我, 作收和评论是我努力前进的动力,也能增加我码字的士气!!_(:3ゝ∠)_ 我确定,我不是在作死,真哒~~ 明天见~我的小妖精们!! 第35章 六年 六年 就在vk筑基又再次失败的这一个夜晚,丹霞峰火云殿中。 云惜情静静地跪坐在丹鼎前,娇小的身子和巨大的炉~鼎相比显得十分的不起眼,她手上执着一把扇子,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炉~鼎下跳跃的地火。她的脸被火光映照得红红的,神情却严肃而沉静,双眸一眨不眨地看着地火,看上去就像是在全神贯注地炼丹。 然而事实上却并非如此。 她的脑中正在一点一滴地回忆今天白天发生过的每一幕,从山谷里的温泉池开始到她送回那只储物袋为止,这一切都只是巧合,碰巧的相遇,碰巧掉落的储物袋,还有碰巧捡到的她。 那只没有任何被动过迹象的储物袋,还有同样没有人检查得出异样的筑基丹。 云惜情一眨不眨盯着火苗的双眼忍不住微微地眯了起来。 有谁能够想到,今天的这一个个巧合,早在半年前就开始布局,从她无意中得到的一个玉简上的丹方开始,从她在机缘巧合之下得知沈星辰手里拥有一颗筑基丹开始,她一点点布局,才终于在今天将那一颗“毁基丹”送到她身边。 从现在开始,她只需要耐心地等待,等到那一颗“筑基丹”发挥它应有的作用。 云惜情执着扇子的手蓦地收紧了起来,扇柄在她手中折断,她却像是毫无所觉,双眸紧紧地盯着眼前跳跃的火苗。 她怎么能容忍又一个人比她命好的人,那么轻易地得到她得不到的东西,享受她没有拥有的一切…… 只是这一次,她却没有想到成功会来得这样迅速而又简单。 …… 落青峰。 当vk再度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宁狄关切的眼神,看着这双让人从心底感到温暖的眼睛,她黑色的双眸不由得微微地闪了闪,昨夜的情景一幕幕地在脑海中浮现。 宁狄看vk醒来,脸上也终于露出了一个略略放松的笑容,他伸手抚了抚她的额头,轻声问道:“感觉怎么样了?” vk一眨不眨地回视着宁狄,感受着自他手心传递过来的温度,下意识地蹭了蹭。 宁狄却是对于vk这个像小猫一样的动作不由得愣了一愣,不过很快他眼底就浮现起了满满的笑意,原本正要离开她脑袋的大手索性留了下来,“身上还疼吗?”他问道。 vk已经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举动,眼底难得地闪过了几丝尴尬,不过她还是认真地对着宁狄摇了摇头。 宁狄收回了手,替她捏了捏被角道:“不要担心,已经没事了,只是从现在开始你需要好好休息,这一次为师也会一直在旁边看着你,绝对不会让你再这样乱来了。”宁狄这话是对vk说的,也是对他自己说的,不论之前vk自己的选择是什么,她现在再次筑基失败,作为她的师父,他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宁狄的话让vk心里涌起了一丝闷闷的情绪,她感受到了对方语气里的自责,“不是你,是我自己。”她冲着他摇了摇头,认真地看着他道。 宁狄无声地叹了口气,摸了摸vk的脑袋,低头亦同样认真地回视着她的双眼道:“星辰,你要永远记得,我是你师父。” 四目相对,vk沉默了下来。 良久她才垂下了眼睫,然后任由胸口涌起的那种酸酸涨涨的感觉淹没自己。 对于vk的反应,宁狄没有感到意外,而是有些心疼,他一直知道这个孩子试图把自己牢牢地裹在一个人的世界里,不愿同外界接触,也不去接受任何人的进入,固执地一个人默默努力完成她的目标,没有一点小孩子应有的活泼欢乐,只有沉闷和努力,就像她习剑时候那样,永远是用一样认真的眼神,一招一式没有停歇地练习。 虽然这一年多时间相处下来,他能感觉到她对他们也是在慢慢地接受,可是她的接受,却还是过于被动,即便是对他,她也依然不能彻底地敞开心扉。 他又是无声地叹了口气,“好好休息,为师就在这儿,什么事都等你把身体养好了再说吧。”他希望她能更多地依赖他一些,也更多地愿愿意在他面前表现出活泼的一面,不过这些都没办法着急,只能慢慢来,将心比心,相信总有一天她会愿意彻底地信任他。 vk对着宁狄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 宁狄又在vk的屋子里待了一会儿才起身离开。 他走回自己的房间后,从衣袖里拿出了那只已经空了的木盒子,看着这只只有手掌大的黑色木盒子,他脸上的神色却是变得越发凝重,尤其是在看到盒子底部那一朵象征巫仙门标记的墨莲后,他总是温润平和的眼底蓦地爆发出了一阵杀意。 …… 六年后。 落青峰习剑坪。 滚滚云海之上,一道青色的身影与一道紫色的身影正缠斗在一起,银色的剑光与墨色的剑影不断相~交,发出金铁交鸣之声,从云海的这一边一直打斗到云海的那一边,金色的朝阳熠熠生辉,却没有两人的打斗更加让人移不开目光。 习剑坪上,一个浓眉大眼的青年双眸一直紧紧地跟随着那一道紫色身影,为她的一招一式屏息凝神。 终于那两道身影重新回到了习剑坪上。 浓眉大眼的青年立即向着那道紫色的身影迎了上去,喊了一声“星辰!” 那道紫色的身影却是没有回应他,而是提着剑对着青色的身影恭敬地行了一礼。 青色身影看着青年紧张的模样,脸上露出了一个与刚才比剑时严肃表情完全不一样的戏谑笑容,不过针对的却不是紫色身影,而是对这个满脸紧张的青年。 这三个人正是夕日的青晏、vk和习剑坪的授剑师兄潮声师兄。浓眉大眼的青年是青晏,那道紫色的身影是vk,那道青色的身影则是潮声师兄。 六年的时间,当年萝卜丁一样的小孩已经纷纷长大,青晏从一个毛头小子变成了一个身材高大,剑眉星目的青年,vk也从一个长相精致的小萝莉变成了一个美丽出尘如雪莲花一样干净纯洁的窈窕少女,不变的是她依旧那样黑那样亮的双眸,还有她沉静不愿多说话的清冷性子。 潮声师兄看着眼前的这一对,只觉得十分有趣,青晏师弟想要赢得星辰师妹的芳心恐怕还有许多路要走,即便如此,要过宁远真人那一关,也是够呛,只可惜,他大约是要看不到了,唔,真是可惜啊!不过又可以开始教新一批小萝卜头,似乎也不错的样子。 他摸了摸下巴回神,对着vk道:“星辰师妹,你的剑术通过了。” vk闻言亦对着潮声师兄点了点头。 潮声师兄接着道:“那么,从今天开始你的习剑课程就结束了。” 结束了?vk闻言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剑又抬头环视了一圈整个习剑坪,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似乎有一瞬间的空落,不过很快她的眼神又再次坚定了起来。 “谢谢潮声师兄。”vk抬头看着潮声师兄认真地道谢。 “不用客气,这是我应该的。”潮声师兄也认真地回望着vk,对她这六年如一日的认真露出了赞许的目光。 在一旁的青晏看着vk和潮声师兄相互对视的这一幕却是突然觉得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潮声师兄虽然爱喝酒臭毛病又多,而且还比他们大了一百多岁,可是修真之人一百来岁算什么?!潮声师兄筑基的时候也才二十来岁,如果刮掉脸上多余的胡茬,把头发好好地梳理梳理,还有身上的衣服也换一身更精神的…… 青晏看着潮声师兄的目光瞬间犀利了起来,扭头对着vk道:“星辰师妹,时间不早了,我们是不是该走了?” “嗯。”vk闻言对着青晏点了点头。 潮声师兄却是明明白白从青晏刚才的一眼中接受到了防备的敌意,顿时不由得失笑地摇了摇头,唉,毛头小子就是毛头小子啊,即便是长了个子,性子还是这样毛糙,看来他对于他能成功赢得星辰师妹青睐这件事的估计又要往后再延上几年了,就是不知道一百年够不够,嗯,或许,还要再加上一甲子。 潮声师兄这样想着,目送vk和青晏并肩离去。 下了习剑坪,vk难得主动地对着青晏说了一句“你和我去玉池峰。” “去玉池峰?”青晏闻言愣了一愣,不过还是立即开心地点了点头。 vk却不再说话,青晏也没有问去玉池峰做什么,反正只要能和星辰在一起,就是龙潭虎穴他也愿意去。 两人驾着飞舟一路奔向了玉池峰璃炀坡,齐玉的洞府。 早就等在院子里的齐玉一看到青晏的飞舟过来,就从院子里走了出来。 “齐玉师叔。” “齐玉师叔。”vk和青晏下了飞舟后对着齐玉行了一礼。 “青晏师侄,星辰。”齐玉亦对着青晏和vk点了点头,然后扭头有些欲言又止地对着vk道,“星辰,你说的那个铁、额,机甲,我已经按照你给的图纸最后组装了起来,”他说到这儿,脸上的神情变得有些古怪起来,脑子里已经忍不住浮现出了那个似人非人的庞大又古怪的铁甲人,嗯,他还是习惯于叫它铁甲人,然后忍不住问了一句,“你,真的确定要用它来参加宗门大比?” vk睁着漆黑的双眼一眨不眨地回视着齐玉,然后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接着转头看向了身边的青晏,道:“是他,不是我。” “我?!”青晏茫然地瞪大了眼睛。 第一架机甲 第一架机甲 “我?!”青晏茫然地瞪大了眼睛。 vk点了点头却没有解释什么。 齐玉看了一眼青晏,也没有说什么,而是对着vk说了声“那我们现在过去看看吧。” vk点了点头跟着齐玉转身向后院走去。 青晏瞪圆了眼睛猜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跟了上去。等到他看到矗立在后院空地上的庞然大物,忍不住目瞪口呆,因为站立在他面前的这个似人非人的铁甲人足足有落青峰正殿那么高,一条胳膊比他腰身还粗,浑身上下都被玄铁包裹,看上去异常的怪异又冰冷,给人一种看着就发憷的感觉。 “这傀儡……不,这是那个机甲模型?”虽然因为眼前的东西太过巨大,青晏有短暂的愣神,不过很快他就将vk送给他的第一份礼物想了起来,这两者都是这样风格的怪异。 “是机甲,不是机甲模型。”vk纠正青晏。 不懂什么是机甲也不知道模型是什么概念的青晏,自然分不清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区别,不过他没有接着追问,星辰说的话有很多他都听不懂,只能大概猜个似是而非,他都已经习惯了,况且让星辰解释,星辰也根本就不会给解释。他更关心的是另一个问题,“我要带着它去参加宗门大比?” “嗯。”vk点了点头。 “但是……”青晏有些欲言又止,他实在是没法想象作为一个剑修,他不带着剑去参加宗门大比,而操纵着这么大一个傀儡去比赛,这样真的好吗?虽然比试场在天门台,那边有足够的空间,可是带着这个傀儡去比试的话,还是会显得很怪异吧? 青晏没办法对vk说“不”,就只好尽量委婉地表达自己的意见,“星辰,但是,我是个剑修,我,它,它没剑啊。” “有剑。”vk闻言,不解地看了青晏一眼,然后就直直地看向了机甲的肩头。 青晏顺着vk的目光望去,也看到了机甲肩头露出来的一截巨型剑柄,顿时整个人的感觉都有点不太好,刚才vk的那单纯不解的一眼在他心里也变了味道,“星辰……” “嗯?”你还有什么要求? “没,没有。”青晏自动脑补了vk那一声“嗯”背后的意味,顿时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虽然青晏的反应有些诡异,不过vk却不在意,继续抬头看着阳光下泛着漆黑金属光泽的机甲,同样漆黑的眼底闪烁着只有她自己能懂的情绪。良久,她才收回目光朝着这架机甲走去,走到近前之后,轻轻跳跃几下,跃上了机甲的肩头。 青晏和齐玉都睁眼看着vk的动作,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却见机甲胸口缓缓地打开了,露出了里面大约能并排站两个人的一把怪模怪样的座椅,还没等他们看清,vk已经轻轻一跃,坐了进去,然后向上掀起的那块玄铁“门”又缓缓地合上了,机甲人恢复了原先的模样。 青晏已经差不多完全呆住了,“星辰、星辰……”她到底要做什么?他扭头看着齐玉。 齐玉却是一副沉稳没有任何惊异表情的模样,其实他心里是一种“原来是这样的”的感慨,这机甲是他亲手组装的,对于这个位于铁甲人胸口的空间他当初也十分不解,不过现在似乎可能有点猜到了星辰想做什么。 果然,原本静止的机甲忽然动了起来,粗壮的机械手臂抬了起来,然后拔下了背后那把剑,朝着青晏他们做了一个起手式。 青晏已经惊讶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下巴直接脱臼,然而这还只是开始。 vk操纵着机甲灵活地开始演练剑法,一招一式没有丝毫滞涩,这把泛着微光的大剑带起的剑风把后院这一块的落叶都扫了起来,就连青晏和齐玉站着的地方都感受到了剑锋的凌厉。 青晏脸上原本惊异的神色褪去,逐渐变成了严肃凝重,因为眼前这个铁甲人已经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看着铁甲人的一招一式,他看到的仿佛就是每一天星辰师妹在习剑坪练剑时的场景,甚至这一次铁甲人的剑招里更多了几丝“战”意。 他突然想到了之前星辰说的话,她说要他用这个铁甲人来参加宗门大比。眼睛牢牢地盯住人形机甲的一招一式,青晏觉得体内有什么东西燃烧了起来,他的目光也不由得热切起来。 虽然他对宗门大比一直有信心,不过现在如果再带着这个大家伙上场,他相信他能赢的机会一定更大,甚至可以考虑一下越级挑战,这大家伙的块头起码能在一上场的时候就震慑住不少人,还有,他还可以让齐玉师叔在这个大家伙身上装上更多的“秘密武器”。 青晏的态度转换得不可谓不快,从一开始的抗拒到现在主动想办法给人形机甲增加武力,就只是在这短短的几息之内,事实上,青晏之所以能接受这个机甲的原因只是因为他的求胜欲终于占据了完全的上风。 一开始要他带着这么个古怪的东西上擂台比拼,他自然首先就想到了自己的形象问题,不过在看到vk的演示之后,静下心来想想,这货就发现了带着这个怪家伙上场的好处,这么大一个家伙就是一上场都能把人给唬住,尤其是站在它面前,看着星辰耍剑的时候,那种气势能直接扩大许多倍,给人以直观的压迫感,在宗门大比中自然是相当有利。 而且看星辰的操作,这大家伙虽然块头大,但动作还是相当的灵敏,玄铁的外壳更是自带的强大防御,就是被砍上一剑两剑也绝对没有任何影响,可能还要震得对方手麻,那柄泛着微光的大剑,虽然还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制作的,但看着就觉得很有威力的模样。 青晏现在都忍不住眼冒绿光了,脑中更是自然地浮现出了在宗门大比赛场上,他的对手一个个仰视着他,面对这么个庞然大物却无从下手的苦逼脸。 vk坐在机甲内,用神识操纵着机甲,虽然可以轻易地感受到外界的情形,她却没有把注意力放在青晏和齐玉身上,而是在演练完剑招之后,开始了练习久违的格斗术,长剑被她放回机甲身后的剑鞘,她从机甲的腰间抽出了两把短匕,突刺,格挡,回旋,侧滑……一个个动作被她做得快得只能看见几个残影,等她慢慢熟悉之后,就是连残影都快消失。 而在外边,青晏和齐玉看来却是原本只是一个的机甲突然分化出了几个分~身一般,定睛一看才能再次看清楚它的运动轨迹。 青晏眼中已经露出了明显的狂热色彩,齐玉则是惊讶继而期待。 vk酣畅淋漓地练完了这一套格斗术,在原地站立后抬头看了一眼驾驶舱内的电子表,不对,现在已经不能叫做电子表了,它除了计时的功能外,已经完全不是用电来维持显示,而是用的灵石,但是想想“灵石表”这个名词,vk不由自主地皱了一下眉头。 好吧,现在的重点不是这个,三分零二秒。 vk不由得小小地惊讶了一下,不过马上她就找到了原因。这是因为机甲的不同,还有神识操纵。 使用炼器的方法制造出来的机甲,不再需要光脑,也不再需要操作台,神识这种类似于精神力却比精神力更加强大的东西可以直接操纵机甲,随着自己的意念而动,更像是直接把自己融入了这架机甲之中。 这在联盟时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即便那时候已经产生了直接精神力控制机甲的先例,对于外界的感知上还是要依靠光脑的回馈,然而现在却可以省掉这一环节,自然可以极大地提高反应速度。这也是她刚才那一套格斗术做下来,为什么成绩会比自己以前在星网里的最高纪录都要好的原因。 不过vk却还是皱起了眉头,因为神识操纵,也有它的弊端,和真正的机甲比起来,现在的这一架与其说是机甲,不如说是傀儡,它没法像真正的机甲一样冲出这个星球,即便她找到了办法用灵石代替能量节,制作出了动力较为强大的马达,可是这样的输出还是不够,机甲的速度不足以达到冲出这颗星球引力的速度,并且没有光脑,即便是将来她能够冲出这颗星球的引力,到了茫茫宇宙之中,她也没有办法准确定位,下场只有一个,就是迷失在浩瀚宇宙之中,在携带的能量节用尽之后,成为宇宙垃圾。 vk的眼神暗了暗又转为了坚定,她唇角紧抿,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青晏后朝着他走去。 巨大的机甲像小山一样一步步走过来,站到青晏面前后,蹲下~身冲着他伸出了一只手。 青晏抬头看了看机甲又扭头看了一眼身边的齐玉,犹豫了一下之后站了上去。 机甲捧着他来到胸口驾驶舱的位置,然后缓缓地打开。 “进来。”vk冲着还在愣神的青晏说了一声。 即便是受到vk的召唤,青晏还是有些神不守舍,进了驾驶舱之后看着满目都是怪异的设备一双眼睛根本就不够使。 vk却是不管,驾驶舱门重新合拢之后,果断地命令青晏坐到座位上去。 青晏不敢不听vk的话,只能按捺下巨大的好奇,略有些无所适从地坐到了驾驶座上,结果他刚坐下,座椅背后就忽然自动地伸出了两条带子,“咔哒”一声将他固定在了座椅上。 “啊!”青晏被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立即挣扎着要起来,奈何这两条固定带根本就不是他能够挣脱的。“星辰师妹……”青晏的声音都变了。 vk却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然后道了声:“坐好,别动。” 第37章 天门宗来人 天门宗来人 “用你的神识操纵它。”待到青晏终于冷静了下来,vk才对着青晏道。 青晏愣了一下,然后乖乖地按着vk的话去做。操纵这架机甲并不难,就像平常操纵飞剑飞舟那样,青晏也尝试着拔剑,做了几个基础的动作。 vk对着青晏点了点头,用神识操纵机甲还有最大的一点好处就是驾驶它的人几乎不需要训练,就能轻松地操纵它,只不过这还远远不够,他必须像是熟悉自己的身体一样熟悉这架机甲,还有格斗术,他也必须学会。 在vk看来,驾驶机甲就绝对不能抛弃格斗术。即便是在这个迥异于星际时代的修真~世界,她从来不认为,格斗术会比剑术差。 机甲格斗术是人类自机甲诞生以来通过不断的实战一次次总结经验去芜存菁得来的成果,它的每一招每一式都以最直接最有效和最致命为目标,快和攻击力是它最显著的特点。 联盟里也有流传下来的古武世家,但这些子弟在驾驶机甲的时候虽然会融入自己派别的古武动作却也最终绕不开机甲格斗术,而是选择将这些古武招式融入这一套格斗术之中。 vk对青晏的要求就是将剑术融于机甲格斗术之中。 还在做着基础动作的青晏完全不知道此刻站在他身边的vk在想什么,若是知道了,恐怕他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新奇有趣了。 vk也并没有立刻就告诉青晏她的决定,只是在一旁默默地辅助青晏熟悉这架机甲。 为了提升机甲的速度,她还在机甲的四肢都增加了助推器,这个助推器自然不是像星际时代的机甲那样,是喷气式的助推器,而是借鉴了飞舟的动力系统制造出来的助推器,变得更加隐蔽,不过速度上没有丝毫降低。 青晏发现了这个之后,更是两眼冒光,意念一动就让机甲悬地而起,看着地上越来越小的齐玉师叔,青晏几乎乐得找不着北,星辰师妹实在是太厉害了,有了这个他都不需要再驾驶飞舟了,直接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vk看着青晏兴奋得不能自己的模样,没有马上泼冷水,离宗门大比还有半年多的时间,时间上来说还算充裕。 青晏兴奋归兴奋,但总算还保存了一点理智,在天空中飞了几圈后就马上降了下来,自然不是他不想炫耀,而是他想到这个机甲他要作为上场时候的秘密武器,不能太早曝光。 回到齐玉师叔的后院后,vk从机甲里下来,和齐玉师叔探讨还需要改进的地方,青晏则依旧兴奋地驾驶着机甲在院子里蹦跶,vk和齐玉师叔都有意地忽视了这已经癫狂的娃。 “这个……我需要试试看,不过不一定能做得出来。”齐玉师叔沉吟片刻对着vk道。 vk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当青晏终于过完瘾从机甲上下来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 “我要回去了。”vk对着青晏和齐玉道。 “我送你回去。”青晏立马道。 vk却是摇了摇头,“我自己回去,你继续熟悉它,明天我再过来。” 青晏还想说什么,vk却已经自己祭出了飞舟,轻轻一跃而上。 青晏目送着vk离开,直到看不见才收回目光,回头望了望站在他身后巨大的机甲,突然像是灵光一现一样问了句:“星辰说让我用它参加宗门大比,那她呢?” “这事你应该去问她而不是问我。”齐玉丢下这么一句之后就转身走人,徒留下青晏瞪大了双眼。 落青峰宁狄洞府。 vk站在宁狄面前,漆黑的双眼直直地和宁狄温润的双眸对视。“师父,我想要筑基了。” 宁狄闻言,沉吟了一下而后点了点头,道了声“好。” 面对宁狄的干脆,vk倒是微微一愣,她以为他是不会这么轻易同意自己筑基的。 宁狄没有错过vk眼底的那点小惊讶,虽然小徒弟由始至终都是那一副面瘫脸,但毕竟是从那么小一点养到现在,朝夕相处,对于小徒弟掩藏在面瘫表情下的内心活动他还是能够猜中个五六分。 所以对于她的这点惊讶他也大致知道原因。 自那次筑基失败之后,他就把她接到了自己身边,同他起居一道,几乎算得上是严密监管,白天安排好她所有的时间照着他的要求学习,晚上除了疗伤的时间,其余的时间都不允许她修炼,而是督促她睡觉。他的态度自然是立场鲜明地表明了不允许她再筑基。 直到半年前的一次令人尴尬的意外,他才突然意识到原本的小丫头已经彻底长大了,不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女孩,他这才让她搬回自己的房间,不过在她走之前,他还和她做下了约定,若要筑基,必先告诉他。 宁狄看着已经及他肩膀的小女孩,脸上虽然还犹带稚气,五官却已经长开,身量也早就不是当初那个短短的娃娃身,心里多少升起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慨。 不由得走上前,摸了摸她的发顶。其实早在三年前,vk身上因那次筑基失败留下的伤就已经好了,只不过是他怕她再次莽撞急切,这才一直压着。 vk早就习惯宁狄的这一动作,没动,顺从地让他顺毛。 接下来的时间里,vk先是给青晏制定了严格的计划,督促他学习机甲格斗术,等到青晏能初步吸收这一套动作之后,就把督促这一工作丢给了齐玉师叔,而自己则开始在宁狄的看护下再次冲基。 正元宗上下一下子开始热闹了起来,就因为这一次宗门大比。事实上,确切地说是因为这次宗门大比之后的玄天秘境。 玄天秘境百年开启一次,允许筑基以上金丹以下的弟子进入寻宝,因着玄天秘境的开启入口就在正元宗附近,所以,每当秘境开启前一段时间,大荒大陆上便会有许多门派携带子弟上门。正元宗是大荒大陆修真三大门派之首,又处玄天秘境之旁,自然每年玄天秘境开启事宜就由正元宗来主持。 对于适逢此次玄天秘境开启的正元宗弟子来说,这一次宗门大比意义可就同以往的区别大了。 这一次宗门大比,不光是在其他宗门面前展示正元宗及自身实力的机会,更是通过此次比试,得到进入玄天秘境名额的机会,因为玄天秘境虽然只允许筑基以上金丹以下的弟子进入,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每个弟子都有机会,各宗门还是有名额限制的,正元宗也只有两百个名额,若要争夺这两百个名额,还是需要费一番功夫的。 所以,为了这次宗门大比,正元宗上下各个山头可都是摩拳擦掌各自准备。 只不过这一次却没想到有一个宗门会来得这样早。而且这人数,这目的,就连掌门乾一真人闻言都有些站不住。 天门宗是比正元宗更加古老的宗门,立宗近万年,实力雄厚,天才辈出。不过这些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虽然到现在为止,天门宗还是大荒大陆三大修真门派之一,不过事实上,天门宗全宗门上下就只剩下了三个人。 二十二代的老祖五百年前渡劫,渡劫之后却没有选择飞升,而是留了下来,留下来之后却又不知道去哪儿逍遥了,至今已经五百年没有露面;二十三代的掌门承天真人性格跳脱,言行古怪,整个一老顽童似的人物,不过比老顽童有智慧多了,实力上也已接近渡劫;剩下一个二十四代的弟子,叫做君彦行,长得一表人才,高大英俊,年仅二十,早已筑基,变异冰灵根更是世间少有的资质,还是承天真人的嫡亲孙子,这条件是好得不得了,只除了性格上看上去和他的灵根如出一辙的冷。 说了这么多,重点终于来了,就是承天真人欲在正元宗为君彦行寻一道侣。 结亲啊?乾一真人捋着胡子,习惯性地颔首,只不过下一瞬,这脖子就僵住了,“结亲?!”他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朝着承天真人看去。 承天真人丝毫没有顾及站在他身旁,脸色已经黑得发青的自家孙子,对着乾一真人点了点头,严肃着脸道:“是啊,彦行现在年纪也不小了,是到时候寻个志同道合的道侣了,你正元宗的弟子向来不错,所以我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与你联姻。”承天真人自然不会告诉乾一真人真正的原因是因为天门宗现在人实在是太少了,需要小彦早点娶个道侣,多多地生些小娃,好开枝散叶早日恢复我天门宗的繁荣,还有就是他已经等不及了,不管将来渡劫能不能成功,总不能到走的时候只留下小彦一个人守着天门宗,如果小彦能力强的话,也许他还能在渡劫前看到曾孙子的出生。 承天真人打的一手好算盘。 乾一真人已经速度地收起了脸上那一瞬间的失态,重又回到那一副严肃而又高深莫测的神态,只不过他的心里却完全不是这样。 骗鬼哟!他只想对承天真人这样吼一句,他和这老头认识都不下千年了,对于这人死要面子的性格更是知晓得一清二楚,稍微琢磨一下就差不多猜到了这其中的缘由,虽然“同情”天门宗人才凋敝,(同情个鬼哟~谁让天门宗不收外来弟子,就靠自个儿生自个儿养,能不凋敝才怪!)但“同情”归“同情”,他天门宗的想打他正元宗弟子的主意,作为正元宗的掌门师尊,他怎么着也得有所作为。 第38章 君彦行 君彦行 乾一真人沉吟了片刻,缓缓地开口道:“只怕要让承天真人失望了,我正元宗上下恐怕一时间找不出适合的弟子,我们这些老家伙的弟子年纪都不小了,新近也没有再收什么小弟子,至于更小一辈的,年龄上倒是有合适的,只不过辈分上却是不对。”乾一真人脸上的为难不似作伪。 承天真人却是嗤之以鼻,当然这是在心底,表面上他还要摆出一副理解的神色,“小一辈没有关系,彦行虽然是我天门宗二十四代弟子,不过他还是我孙子,从这一方面来说也没差,乾一真人完全不用太过在意。” 我在意,我在意个鬼哟!乾一真人脸色迅速地扭曲了一下,不过幸好没有失态。 承天真人却接着道:“啊,那么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吧,要劳烦乾一真人多多关照,如果有合适的人选,希望能早点介绍介绍,给彦行和她们多些相处的机会,到时候嫁到我天门宗也不会觉得太过离别难舍,彦行这孩子虽然看上去冷了点,不过心思还是很细腻的,对待女孩子也温柔,所以完全不用担心会受什么委屈什么的……” 承天真人还在滔滔不绝,乾一真人和君彦行的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不过一个是要保持自己正元宗掌门的风度,不能暴躁地喊停,一个则是有口难言,早在出天门宗的时候就被承天真人贴上了傀儡符,一言一行都受着控制,根本就没法反抗。 “承天真人,这事不急,远道而来,还是先稍作休息。”乾一真人终于找到了开口的机会喊停。 承天真人顿了一顿,看了一眼身边已经快要出离愤怒的自家孙子,有些担心这孩子会做出宁可折损修为也要冲破这傀儡符的举动,还是不要刺激太过的好,反正都来到正元宗了,于是从善如流地闭了嘴,点了点头道:“啊,也好。” 早就在一旁等候多时的魏无欲马上上前,引着两人下去安排住所。 等到这两人离开,乾一真人这才头痛地皱了皱眉。 和天门宗联姻,这事不是不可行,而且以天门宗的实力而言,联姻对于正元宗来说绝对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另一方面,君彦行这孩子,虽然一下子还看不出品行如何,不过承天老头教出来的孩子也不可能差到哪里去,变异冰灵根的资质更是好得没话说,如果是选择道侣,确实是一个好人选,只不过…… 乾一真人算了算,他们落青峰若说合适的人选,就只有小弟子的徒弟这么一个,自家小弟子对这徒弟宝贝得很,能同意才怪,而且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孩子是单系火灵根,这水火还不相容,更何况冰与火。 至于其他女弟子,有是有几个,但并非亲传弟子,资质上也没有出众的,所以这事儿……看来,他还得问问丹霞峰或是玉池峰,落青峰还是算了吧。 乾一真人的烦恼暂且不表,我们回头来看承天真人和君彦行这一边。 魏无欲带着两人一路来到正元宗客居之所,因为落青峰,玉池峰,丹霞峰,三座主峰以品字形坐落,所以这客居之所就建在了这品字形的正中,正元宗进行宗门大比的场地——天门台也正好在这座山上。 魏无欲恭敬又不失礼节地安排好两人的住所,就转身回落了青峰,他是中途被掌门召唤,可是还留着一大堆事情没有处理。 等到魏无欲离开,承天真人就皱着一张老脸看着君彦行。 君彦行也回视着承天真人,不过一双幽深狭长的双眸中却满是翻滚的怒气,加上他浑身透出来的那股冰冷气息,着实让屋子里的温度都下降了好几度。 “小彦啊,”承天真人拖长了声音叹了口气,“这事你也不能怪爷爷啊,依着你的性子,如果爷爷现在不给你找个媳妇儿,怕是等爷爷走了,咱们天门宗就真的要绝后了,如果是这样,爷爷就是走也走得不安心啊,又谈什么渡劫,你父母走得早,爷爷一手把你拉扯大的,爷爷最放不下就是你,你也知道,爷爷的时间不多了,不管渡劫能不能成功,爷爷都不可能在这一界留下来了,爷爷可不能留下你一个人孤孤单单的。” “所以这一次,爷爷是第一次不尊重你的选择。小彦啊,爷爷也知道你一心修道,没有什么谈情说爱的心思,不过这一次爷爷恳求你暂且谈一次好不好,就当是修心也罢,爷爷不会逼你马上做出选择,你可以先在这儿选几个姑娘处处看,如果有中意的咱们再定下来,如果真的没法接受,那么爷爷再带你去别处寻寻,这一次就依爷爷一次好不好?” 听着承天真人这一番话,看着他脸上真切恳求的神情,君彦行眼底的怒气一点点地消弭了下去,幼年时被手把手教着写字,习剑的一幕幕场景浮现在他脑海中,让他的心不由得软了下来。 他自幼时起就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是承天真人一手带大,于他而言,承天真人就是他除了修真之外唯一在意的存在,所以明知道这一次他的要求这样的无理取闹,他也没有办法对他生起气来。 他垂下了眼帘。 承天真人一看君彦行这反应,心底顿时舒了一口气,还好小彦这孩子只是看上去冷冰冰的,心底还是柔软的,这一番话的目的也算是初步达到了。他当然没指望自己这番话一说就让小彦真的乖乖地娶个道侣,这番话的目的只是做暂时安抚之用,对于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那点心思他怎么可能猜不透,所以刚才的那一番话他也没有说死,而是等着小彦主动实施“拖”字诀,只要小彦肯配合,这过程这结果可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的。 “小彦。”承天真人拖长了声音叫了一声,然后给君彦行解开了身上的傀儡符。 君彦行恢复自由后,没有和承天真人说一句话,只是冷着一张脸走了出去,回到他的房间后把门一关就下了禁制,然后这一闭关就是半年之久,就连承天真人都拿他没办法,只能看着他的房门叹气,说好的早点来和人家小姑娘可以多相处相处呢?! 天门宗来提亲这事儿,也不是什么秘密,虽然没有人见过这件事的主角——君彦行,不过承天真人正元宗上下见过的人却是不少,所以关于结亲这事儿大家也知道得差不多了。 相比于很多怀春少女的浮想联翩,落青峰宁狄和vk这儿却像是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 自然宁狄和vk也不是没有风闻这件事儿,不过一个是打定主意不会让自家小弟子嫁出去,一个则是丝毫没有把这件事对到自己头上。 半年时间一晃而过,宗门大比也即将开始,被vk折磨得欲~仙~欲~死的青晏终于在她的颔首下勉强通过了测试,得以从机甲上下来,如果说一开始接触到机甲他是兴奋新奇的,那么在连续不断半年之久的高强度训练之后,青晏已经到了看到机甲就油然生出一股敬畏的情绪。 “呼——”每日练习完毕,青晏把机甲收入储物戒中,没办法,在现在这个状态下vk是没有办法制作出空间钮的,所以只好用储物戒来代替。 青晏刚收起机甲打算去找vk和齐玉师叔,就听得后山突然传来一阵巨响,伴随着脚下震颤的大地,不由得睁大了眼睛,“这是——九天玄雷?!”除了这个他想不到其他的。 伴随着这声巨响,玉池峰上下许多目光都不由得朝璃炀坡望来,在发现是齐玉师叔(师兄)的洞府所在地后,又淡定地收回了目光,这就叫习以为常。 青晏则是迅速地祭起飞剑向着后山驶去。 后山,vk和齐玉师叔站得远远地看着山坡上巨大的坑洞。 vk淡定地收回了目光。 齐玉师叔则是对手上这个只有一手臂粗的黑筒啧啧称奇,明明是普通的人间材料,没想到却居然可以制作出威力如此巨大的武器,虽然还比不上九天玄雷,不过也不远矣。 齐玉师叔点了点头,又突然想到了什么扭头对vk道:“星辰,你是打算带着这个参加宗门大比么?” vk摇了摇头。 “嗯,也对,这东西不好向外流传。”九天玄雷制作可比这个复杂多了,而且许多材料不是一般修真者能够获得的,所以虽然大家都知道九天玄雷威力巨大,不过修真界中拥有九天玄雷的人却不多,而现在在他手上的这个东西却是制作简单,材料又普通,一旦流传出去,绝对会给修真界造成一番动荡,若是落到魔门手中,更是危险。 vk完全没有想那么多,只是因为不能制作激光武器和光子武器,这才捣鼓出这么一把原始的火药武器,这样的威力在她眼里还远远不够看。 师侄两个还没来得及进一步交流,就听得远远地传来了一声呼喊“星辰——”不用扭头就知道是谁。 “星辰。”青晏一落到地上就径直朝着vk而来,这种眼底就只有师妹,没有师叔的行为让齐玉又好气又好笑,不过憨厚如他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含笑看着两人,青晏的心思,他当然知道,不过——齐玉突然想起来了一件事,天门宗结亲这事儿,青晏一直忙着训练,怕是还不知道吧?就连他也是最近才听说的,倒是,那承天真人似乎有意星辰?这事儿不知道是真是假。 第39章 情敌见面 情敌见面 青晏得到天门宗来结亲的消息根本没有用多少时间,就只是那样去外边逛了一圈就听了一耳朵,什么承天真人,什么君彦行,他都不知道,脑子里只回响着一句话,就是他们有意让星辰嫁过去。 青晏哪里还能淡定,瞬间红了眼,一把扯住了那个还在谈论的弟子,要他把事情说清楚。 不过那弟子早就被青晏狰狞的气势吓住,哪里还说得清楚。 事实上他也没说要让vk嫁过去,只是说星辰是个合适的人选而已。 青晏看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丢开人后就立马御剑朝着落青峰飞去,就连夜间的冷风都没能把他发热的头脑吹冷下来。 vk正在修炼,就被青晏打断从房间里喊了出来,“什么事?”她看着他道。 青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恐慌里,理智早就被狗吃了,前所未有大胆地一把紧紧地抓住了vk的双肩,低下头,脸几乎贴到她脸上,焦急地道:“星辰,星辰你不能嫁给那个天门宗的小子!” vk闻言自然不由得愣了愣,她甚至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青晏。 然而她这片刻的沉默却是加剧了青晏的恐慌,在他看来简直就像是默认一样,不是晴天霹雳胜似晴天霹雳,“星辰,你不要嫁给别人,要嫁就……”嫁给我! 青晏一句“嫁给我”就那么差点脱口而,然而就这么短短的三个字却是被及时出现的师尊大人给活生生掐死在了喉咙里。 “青晏师侄,这么晚来找星辰有什么事吗?”宁狄翩然从屋檐下走了出来,脸上的表情依旧是那样温和,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如往常一般温润,然而听在青晏的耳朵里却像是惊雷一样恐怖。 青晏的喉头不由自主地上下滚动了一下。 宁狄已经走到了两人身边,不着痕迹地把vk带到了自己身边,动作亲昵地摸了摸她的脑袋,然后看着青晏。 在宁狄面前,青晏终究还是稚嫩了许多,气势上被压得死死的,明明就那么短的一句话,明明应该一鼓作气鼓起勇气在宁狄师叔面前向星辰求婚,他却是如鲠在喉,怎么都说不出口,垂在身侧的拳头紧了又紧,最后还是沙哑着逼出了一句“宁狄师叔,我,我听他们在说,要把师妹嫁给天门宗来的那个小子……” vk闻言,也抬头看向宁狄。 宁狄摸了摸vk的发顶,对着青晏道:“我倒是不知道还有这样的事。”言外之意自然是不可能,作为星辰的师尊这种事情是不可能绕过他的。 青晏闻言心里又是喜又是忧,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宁狄却是接着道:“流言不可信,青晏师侄以后还需稳重一点,夜深了,青晏师侄还是赶紧回去吧,莫要让人担心。” 宁狄这话一说,青晏好不容易鼓起的那点勇气,又像气球一样被戳爆了,张了张口又闭上了,最后深深地看了vk一眼,才转身离去。 青晏走后,宁狄摸着vk的发顶道:“星辰还小,这种事不需着急,况且,修真界虽然也有不少人结成道侣,不过大多都是因为需历经情劫,以求渡劫时能够不受情爱所惑,坦然度过,只是从古至今能坦然放下一切的终究是在少数,反而多数人因此而不能渡劫。” 宁狄低头认真地看着vk的双眸,接着道:“你心性坚定,其实不需此种方式来历练心境,不过不管将来你的选择如何,为师都希望你能慎重考虑。” 事实上,宁狄自己就是选择的这一条路,为追寻大道,摒弃一切的情爱。 他不知道这一刻自己是出于什么样的缘由才和她说的这一番话,究竟是为她好,还是夹带着一点其他的说不清道不明的私心。 vk亦直直地看着宁狄的双眸,良久她才认真地点了点头,“不会的,我不会嫁人。”因为她的目标是回到星际,在这个星球上经历过的这一切都可以成为美好的回忆,却不会成为永远,以前的她从来没有过思乡这种情绪,可是现在,即便这里再好,都不能给她归属感。她更不能给自己留下羁绊,这会消弭她回去的意志。 宁狄看着vk回房,目光久久地停留在她的房门上,心里的那点异样又被他压回了心底,眼前却仍旧不能拂去vk说着“不会”时候的那个眼神。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这边vk和宁狄是各自怀着不同的心思回了房间。被宁狄一句话打回原形的青晏却是一口气飞到了习剑坪上,大晚上地在习剑坪上发疯似地耍剑,恨自己胆小,懦弱,不丈夫,为什么那个时候就是不敢开口,为什么这么缩手缩脚的,如果那个时候开了口,如果那个时候表明了自己的心意,就是宁狄师叔不同意,他也可以从此光明正大地追求星辰了,那样好的机会却因为他的懦弱胆怯放弃了。 他真是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而且虽然可能性很小,但是宁狄师叔也许也不会反对。 “啊——”青晏发泄似地大叫了一声,丢掉了手里的剑,把自己仰面摔到了地上,看着头顶满苍穹的星辰,喃喃自语地念着,“星辰师妹,星辰,我喜欢你啊,星辰——”到最后索性大声喊了出来,因为这里只有他一个人他可以尽情地发泄。 只是,这世间上总是会有那么多的巧合。 君彦行抱着剑站在云海边上,就那么冷眼看着青晏发了一通的疯,事实上,这地方,他比他来得更早,因为受不住承天真人的念叨,这才避出来,却没有想到原以为没有什么人来的地方竟会遇上这样一个蠢货。 青晏还在叫着,这会儿已经变成了“我绝对不会让你嫁给天门宗的那个小子的!” 被指名为天门宗小子的君彦行,身上的寒意瞬间又浓重了一重,双眸像是利剑一样朝着青晏射了过去,抱剑的双手改为提剑,一步步朝着青晏走过去。 这会儿青晏也终于注意到了君彦行的身影,顿时感到有些尴尬,倒不是因为刚才自己的行为有多不顾形象,而是自己的心思被窥破之后的羞赧,毕竟是情窦初开的男人,对于这种事情,脸皮还没有厚到一定的境界。 君彦行却完全不顾青晏复杂的脸色,居高临下地用剑鞘指着青晏的胸口,冷冷地道了声“拔剑!”事实上,他刚才之所以没有出声,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在看青晏的剑法,虽然在他眼里青晏的一招一式幼稚又绵软,根本看不入眼,然而剑招中透出的剑法却是让他不由得正视,起了过招的想法。 青晏还在愣神,任谁遇到这样的情况都有些一时间转不过弯来。 虽然夜色朦胧不过这星光已经够青晏看清楚眼前这个居然敢拿剑指着他的家伙是个生面孔,生面孔意味着不认识他也不知道星辰是谁,青晏刚刚升起的尴尬全无,然后就尽数转化成了被挑衅的怒意。 伸手拂开指着他的剑,青晏冷着脸站了起来,“你是谁?我从来不和没有名字的人过招,要和我比剑,就先报上名来。” 君彦行也不恼青晏这副目中无人的样子,冷冷地吐出了自己的名字“君彦行。” 君彦行?根本没听说过。青晏看着君彦行比自己还要长得好看的脸,今晚不爽的心情有了发泄口,既然敢挑衅,那就让你知道一下正元宗弟子的厉害,连宗门都不敢报上来的小子。 “正元宗,霍青晏,请多指教。”青晏冲着君彦行抱了抱拳,而后取剑,手摸到背后却是摸了个空,他这才想起来,刚才自己发泄完之后把剑丢了的事情。 君彦行由始至终冷眼看着青晏逗比。 青晏却是恼羞成怒,一个手诀召回剑后,立马恨恨地瞪着君彦行,“作为东道主,我让你三招。” “没必要。”都是有自己骄傲的人,听到青晏这话,君彦行的眼神也立马冷了下来,决定好好地教训教训眼前的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青晏自然也是同样的想法,所以两人一触即发。 气势和决心上谁都没有比谁弱,剑招上,正元宗与天门宗也是斗了数千年,没分出个上下,青晏和君彦行虽然都打算给对方一个教训,不过都没有一上去就拼命,而是相互试探,几招过后也各自收起了轻视之心,认真对待。 一时间,习剑坪寂静的星空下人影交错,剑光闪烁,两人也是斗了个旗鼓相当,不过到了后来却是青晏渐渐地先落了下风,虽然他倔强不肯服输,但不得不承认,修为上确实是君彦行比他更高,即便两人比剑的时候都有默契地只是纯过招,但是论持久力,青晏比不上君彦行,剑招上也比不上对方更犀利。 “承让。”君彦行收起了剑,冲着青晏抱了抱拳。 青晏心塞到不行,还是回了一礼,心里却是不服气,想着总有一天找回场子。 君彦行自然是不介意。 年轻的雄性总有那么多多余的精力,需要找个方式发泄,发泄完之后自然是万事顺遂。 两人没有一句废话地默契转身离开了习剑坪。 第40章 宗门大比 宗门大比 青晏的低落没能持续几天,正元宗的宗门大比就正式开始了。 作为现在大荒大陆修真界的三大门派之首,对于正元宗的宗门大比,这些因为玄天秘境而到来的门派,自然是会选择围观,尤其是对于筑基期到金丹期弟子的对擂,没有谁不想看一看正元宗弟子的实力究竟如何,因为进入玄天秘境之后,和他们争夺资源的就是这些人。 比赛是按修为境界来划分层次,从筑基到开光,到心动到融合,再到灵寂,每一层都有各自的比赛安排,初期不设擂台,而是在随机抽取对手后,就可以在指定场合自行比试,胜者出,败者落,直到那一层所剩弟子留下一百人,才会开始擂台赛。 擂台赛会比自由比赛更规范一点,时间上也有所限制,每天只设两到四场,依具体情况而定,并且上场时间也会有所安排,不让出现一人一天战多次的情况。并且比赛规则也不再像一开始那样,一局定胜负,而是一人需战三场,三局两胜才有进入下一场的资格。 除此之外,还设有越级挑战,不过这个挑战只在大比最后阶段,每一层境界决出三甲之后,这前三名才会有越级挑战的资格。 初赛的时间过得很快,尤其是像vk和青晏这种一天能够挑战上四五场的家伙,所以基本上两天之后,他们手上的十来只签就已经全部标红,在找到专门记录比赛情况的人员后,就轻松进入了大比第二阶段。 为了能够和vk有更多的相处机会,青晏自然是以观察对手为借口,拖着vk去赶场子,然后在vk认真看着人家比赛的时候,只顾着看她。 闭关深藏了半年之久的君彦行也被承天真人赶出了房间,要他好好去看人家比赛,当然这只是借口,实质是想通过这种方法观察合适的孙媳妇人选,看看大比上是不是会出现出众的女弟子,他已经不再对乾一真人那个吝啬老头抱有希望了,左右推脱,偌大个天门宗居然会没有一个合适的人选,真是骗鬼呢! 既然如此,那么他老人家索性自己找,然后让小彦上去搭讪,凭借小彦的样貌和资质,还有天门宗的地位,他就不相信哪个女修能不拜倒在小彦的脚下,当然,只要这小子能稍微花点心思哄女孩子,不要这么一副谁都欠了他灵石的模样。 虽然天门台是挺大的,但是其实说大也不大,到处逛的两队终于不期而遇了。 青晏看到君彦行就是眉头一皱。 君彦行看了一眼青晏之后,没有丝毫回应,依旧端着高冷的姿态。 vk则是第一时间看着一个劲儿盯着她的老头。 承天真人则是打量着vk精致的脸蛋,一个劲儿地颔首摸胡子,以他的修为自然是一眼就能看透vk的年龄还有修为,小小年纪就能筑基的女娃娃,想必资质肯定也不错,而且能够在他的目光下毫无畏惧地直视,可见勇气也上佳,又长得好看,完全比得上自家孙子,承天真人几乎是一眼就相中了,就差再打听一下这女娃娃的师父是谁了。 vk自然不能理解承天真人眼里的意思究竟是什么,看了一会儿没啥意思之后就收回了目光,她还是秉承着不认识的人不需要记住的原则。 青晏在对着君彦行瞪了一会儿眼之后也发现了对面老头“猥琐”的目光,顿时更加火了,出于近墨者黑的理念,果断地对着vk道:“星辰,我们去那边。” vk没啥意见,任由青晏带着往旁边绕去。 君彦行却是在听到青晏的那一声“星辰”之后条件反射地朝vk投去了一瞥。 这一瞥自然是被承天真人收在眼底,然后脸上的笑容越发和蔼了,当然没有人会对承天真人解释,他对君彦行刚才的那一眼理解错误了。 在打听到vk的身份之后,承天真人是更加满意了,乾一老头小弟子的宝贝徒弟,又跟着玉池峰学习炼器,于炼器一途上也颇有天赋,难得的是这孩子还很“乖巧”,至于火灵根,哼,哪里来的什么水火不相容的说法,明明是正好让两个孩子互补,至于年纪小,十五岁也不小了,可以出嫁了,而且又不是要人家立即就嫁给小彦,还是可以让两个孩子先相处几年的,至于师父舍不得,呀,嫁到我们天门宗这么好的条件,还能舍不得,这是耽误弟子前途呢! 乾一真人被承天真人这理直气壮的言语挤兑得脸色铁青,不过最后愣是咬着牙没有应承下来,而是说要和小弟子先说说这事。 承天真人其实也不是非要一次性得到乾一真人的承诺,毕竟自家孙子那儿还没说定,只是前期来探探口风而已,所以也就没有过分“相逼”,硬是绷着一张老脸,假装生气地甩袖离去。 宗门大比的第二阶段已经开始,相比于第一阶段的轻松,第二阶段的比赛几乎是一场比一场艰难,因为在第一阶段中胜利下来的人,大家都会事先去了解对手的招数,然后进行专门针对的准备。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到现在为止,青晏都没有把机甲给召唤出来。 只不过即便是如此,在筑基组内,青晏和vk都渐渐展露出了锋芒,尤其是vk有别于一般斗法的剑术,招数总是出其不意又犀利之极,往往在对手愣神的时候给予致命的一招,速度之快,角度之刁钻让人防不胜防。 其实vk所使的招数正是她将星际时代的格斗术与剑术融合之后所创出来的招数,不过只是这样就让她的很多对手叫苦不迭,因为她喜欢近身战,这让许多习惯了控制着飞剑远战的对手往往在被近身之后就反应迟钝,还手无力,然后就是被削得狼狈之极。 之后也有弟子千方百计不让vk近身,但是vk并不是只会近身战,她只不过是喜欢这种方式而已,所以坚持远战的对手,事实上也没有讨到什么便宜。当然这过程中也有能够同她近身战的,不过在对上vk既华丽又土豪的玄铁重剑时,自己那宝贝已久的剑往往不是被一剑磕飞就是拦腰斩断,最后只能垂头丧气地下场。 自然,这一厢娇滴滴的小姑娘却一路下来都是刺刀见红的打法,还有层出不穷的让人招架不住的招数当然是吸引了很多目光,就连原本把大部分注意力都集中在更高级擂台赛上的君彦行也随着人群开始一场不落地关注着vk的比赛。 承天真人见此,眉开眼笑,不管孙儿是因为孙媳妇的剑法才去围观还是因为她这个人才去围观,他都是乐得看在眼里。 另一边,青晏的擂台赛也吸引了不少的注目,虽然他在比赛的时候还是习惯于用传统的斗法方式,不过即便是传统的斗法方式,他也是一路凯歌,又加上长得也十分不错,自然吸引了不少女修的注意力,还有他强大的人缘,从玉池峰到落青峰为他应援的可不在少数。 筑基期还有一个出彩的弟子,就是丹霞峰云微子真人的弟子云惜情,比宁远真人弟子更娇滴滴软绵绵的漂亮女修,实力也完全不容小觑。一条缠在她纤纤细腰上的朱红色软鞭,被她耍得如同跳舞一样好看,然而偏偏就是这样一条鞭子,让许多对手都不慎败北。不管是因为对方那张楚楚可怜的脸而起了怜香惜玉之情,还是因为其丹霞峰弟子的身份起了轻视之心,总之,这样漂亮的美人也一路进了前十。 围观她擂台的男修最多,因为她的美貌而在心里打主意的男修更多,但是想起对方的身份,打退堂鼓的也不少,不过将心思埋得更深的也不是没有,尤其是围观的别派弟子,要知道进了玄天秘境之后,即便是大宗门里出来的弟子,也不再有师尊这层保护膜的存在,所有一切都要依靠自己,不过考虑这些还为时过早。 比赛越到最后,留在场上的人越少,筑基期这边虽然人数最多,但是赛事进程却比其它几处要快得多。现在已经到了四进三的场次,vk,青晏还有云惜情,奇迹般地没有在此前碰到过一起,不过这一次却不可能再躲得过去了。 现在留在场上的人有四个,除了他们三人之外,还有落青峰的一个筑基大圆满的师兄,按修为来算,自然是这人最高,青晏和云惜情都在筑基中期,倒是vk最低,才筑基初期。不过能凭借着筑基初期的修为一路闯到这一步,在场的人自然没有一个会轻视她。 比赛依旧是三局两胜,所以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至少会和其余的两人交手,不过在选择对手上自由了许多,不再由抽签决定,而是自行协商决定。 vk自然是不会选择青晏。 青晏看了一眼云惜情又看了一眼姓刘的师兄,对比了一下两边的体型差距和修为,刚想开口对vk说,他先来和刘师兄战,vk已经先他一步走到了刘袁启面前,向人家发出了挑战。 刘师兄很干脆地点了点头,所以这一对定下之后,青晏就只能和云惜情战了。 云惜情见此,盈盈地走上前,向着刘袁启和青晏行了一礼,轻声细语地道了声,“袁启师兄,青晏师兄。”然后转头又对着vk喊了一声“星辰师妹。” 刘师兄和青晏都有礼而疏离地回应了云惜情,只有vk态度冷淡地点了点头,然后径直转身下了擂台。 第41章 最毒妇人心 最毒妇人心 vk的反应其实和平常一般无二,在熟知她性格的人看来自然是十分正常。可是现在,在场的人只要是细心一点的都觉得她的行为多少有些失礼,因为云惜情脸上快速地闪过了一丝错愕尴尬,然后掩饰的情绪。 面对别人投射过来的异样目光,vk根本就没有在意,只是继续走自己的路。 青晏却是不能忍受,皱着眉环视了一圈之后就向着vk追了上去,“星辰,等等我。” 还站在擂台上的云惜情,看着vk和青晏离去的方向,脸上原本明显挤出来的笑容终于再也维持不住,变成了焦急又带着歉意的神情,两弯颦蹙的峨眉,一双带着急色的水眸,看上去那样的惹人怜惜,让所有人都觉得这两人之间有故事。 “星辰师妹——”眼看着vk和青晏越走越远,云惜情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一样,追了上去。 听到身后追上来的声音,vk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起来。 云惜情却已经一个跃身之后轻盈地落到了她跟前。“星辰师妹……”她欲言又止地看着vk,一张巴掌大的脸上满是为难歉疚之情,下拉的眼角让她不说话就有一番无辜之态,再配上她一副的楚楚可怜的表情,越发地惹人怜惜。 vk的唇角不自觉地抿了起来,心里涌起一丝不舒服的感觉,黑眸却是直直地看着云惜情的眼睛。 云惜情非常不喜欢vk的这双眼睛,在这双眼睛之下,她总有一种被看穿了的错觉,那种感觉就像是将心里所有难言的阴暗都暴晒到了阳光下,让她恨不得把这双眼睛挖出来,然后用那种极细的绣花针在这双眼睛上扎下成千上万的孔。 她心里泛滥着这样怨毒的心思,面上却是不显一丝,就连那双桃花眼中也由始至终是歉疚和真诚,“星辰师妹,对不起……”她说了一声对不起之后,又像是有口难言般地说不出话来了。 四周的人都将目光集中到了两人身上。 vk原本只是一分皱起的眉头皱起了三分,“你有事?” 云惜情被vk冷淡之极的态度差点激得维持不住脸上的表情,“星辰师妹……青峰师兄他……” 戏肉来了,围观人群瞬间竖起了耳朵。 “闭关了。”vk眼里的冷意又重了一分,说完之后就向旁边走了一步,绕开了云惜情,接着往前走,一副完全不想理人的姿态。 事实上,vk确实不想和云惜情多说一个字,初衷不是因为青峰的事情,而是因为自己那次筑基失败。原本对于云惜情,她的态度只是一个不需要认识的人,现在却成了需要警惕疏远的对象。 齐玉师叔虽然是炼器的,却还不至于连一颗筑基丹都不能辨别真伪,那只还回来的储物袋上,虽然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但是事后细推,却不得不怀疑她为什么会正好在她和青晏去的那个小山谷里洗澡,她的储物袋又掉得这么巧合。 这件事上,虽然柳辕逸的嫌疑最大,却不代表vk会放过云惜情,没有证据她不会做什么,不过却不妨碍她今后将此人列为拒绝往来名单。 在了解了整件事情的经过之后,宁狄的态度和vk一样,也是摸着她的头让她从此以后不需要再搭理云惜情。 对于修真界的这些手段,其实宁狄比vk知道得多许多,因为嫉妒暗害同门师兄弟的事情也是屡见不鲜,这也是为什么每一个门派,对于加害同门的惩罚永远判得这么严厉的原因。 宁狄也没有查到云惜情在这之中做了什么手脚,如果是其他门派子弟,他可能就会用上一些手段来查找“真相”,因着对方是云微子的弟子,他才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吩咐自家小弟子从此远离对方。 青奕需要的丹药也派了专人去丹霞峰取,不再需要云惜情送来。 只是这件事情却不好对早已泥足深陷的青峰说,只能希望借着来往日少,他能放下这段情。魏无欲那边,宁狄也隐晦地提了“不适合”这份意思。 魏无欲没有问为什么,却是相信宁狄,自此之后,特意将青峰带在身边,协助他处理宗门事务,希望忙碌的事务能够冲淡他那份心思。 不过青峰也是个执着又倔强的孩子,慢慢地察觉到了师叔师尊们的心思之后,也没有立即就反抗,而是默默地将这份心思压到了心底,在两年后大家都以为他已经放下了这份心思的时候,却突然向魏无欲提出了求亲的意思。 青峰态度坚决又恳切,魏无欲最后还是厚着脸皮去丹霞峰提了亲,却被云微子连回辞都没有一句地拒绝了。 青峰自然以为是云微子不同意,在云惜情避而不见之后,去求了云微子,云微子却是连见都没有见青峰一面,任由他傻傻地跪在丹霞峰上,一天一夜后还是魏无欲怒气中烧地把人给揪回来。 魏无欲脾气再好也咽不下这口气,差点和云微子打起来,这事闹到了乾一真人和云微子师父初阳长老那儿,各自护短的两个老头也争得面红耳赤,不过因为这事还是云微子理亏,所以最后,云微子让云惜情在落青峰跪了两天两夜,权当回敬。 这事之后,落青峰和丹霞峰的关系自然是更糟。 青峰也自此之后选择了出门历练,一去就是四年,直到去年才因为宗门大比才回山门,出去历练了一趟的青峰整个人看上去都成熟稳重了不少,心性坚定修为也见长,也不知道是得到了什么机遇,修为一举到达了融合期,又在这次宗门大比上突破了瓶颈,闭关冲击灵寂,灵寂之后便是结丹,一下子从原本资质中上的弟子成为了落青峰又一个耀眼的存在。 青峰的经历,和vk其实也没有多大关系,只不过毕竟双方的关系还算亲近,加上这件事,vk对于云惜情的感官自然是更差,她虽然不懂感情,从旁观者的角度来说,还是觉得青峰从头到尾被耍弄了。 现在云惜情又主动贴上来询问青峰的事情,vk能有好脸色才怪。 云惜情的心里不甘和怨毒的情绪又增加了一层。 当初她接近青峰是为了借此接近宁狄,vk的到来却是打破了她原有的计划,那次的“筑基丹”事件她自认为做得天衣无缝,宁狄对她的态度却是忽然转变,不再需要她拿丹药到落青峰,她不相信这事背后没有他的意思。 再次碰到宁狄后,原本这个几乎都没有好好地和她说过几句话的宁远真人,那一次却是用那样探究有如实质的目光看着自己,甚至还用上了威压。至此她就几乎熄了再接近对方的想法,她在丹霞峰也渐渐适应了下来,而且炼丹这种让她可以杀人于无形的方法也让她感到十分的满意。 最重要的是,她终于知道了当初云微子为什么会收自己为徒的原因,却没想到竟然是因为这具身体里流着的血。世俗界云家人的血脉印迹,虽然不知道自己和云微子究竟是什么亲缘关系,不过只要知道这一层就够了。 在现代淡薄得很的宗族血缘关系在这里却是几乎比师徒关系还要紧密的存在,云微子再怎么冷漠也还是被这个时代的观念所影响着,不然也不会把她捡回来。 有了这一层,云惜情自然是更安心地呆在丹霞峰,而且云微子在物质上可是从来没有亏待过她,不然以她的资质,就是再努力,修为增长也没有这么快,除此之外,还能有大把的丹药去收买人心,如果是在落青峰,她哪里有这条件。 剑修的实力确实比一般修真者都要高,越级截杀也是常有的事情,但就像云微子一样,不是说不是身为剑修就没有强大实力的,况且在逐渐深入学习炼丹之后,她也才知道原来真正强大的炼丹师能强大到何种地步,就像是现代的生化武器一样,完全可以以一丹屠戮一个中等的门派。 云惜情沉下心来学习炼丹,增加修为,却是没有想到,自己的魅力竟然有这么大,即便是不再刻意接近,还会有男人对她念念不不忘到这种地步,揽镜自照的时候,看着里面这副比自己上辈子还要美上许多的皮相,她露出了一个讽刺的表情。 云微子询问她嫁不嫁的时候,她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不过嘴上自然是说一心修道,无心情~事。 云微子性格孤傲,又不善与人交际,既然云惜情说不同意,那么就直接地回绝了魏无欲,连句解释也没有,可见这人不善交际到了怎么样的地步。 云惜情这时倒是觉得云微子这性格好极了,因为这样一来,做恶人的就不是她了。只是让她再一次没有想到的是,青峰居然上门来求。 等云微子再次问她选择时,她还是那套说辞,脸上的表情歉疚而坚定,心里实则是暗暗地把青峰恨上了,之后云微子罚她去落青峰跪着的时候,她更是恨得想杀人,在心里暗暗发誓,将来不会让整个落青峰好过。 没想到时隔四年之后,原本根本就不被她放在眼里的人却是再次出现在了她面前,而且还是以那种逆袭的姿态,他在场上看她的那一眼,平静之极,再也不见以前小心翼翼的讨好和爱慕,这样的反差让她心里升起了浓浓的不甘。 甚至忍不住想在这场大比上做点手脚,一举废掉沈星辰。她却没有沉住气,追了上来,想给对方一个难堪。 第42章 君彦行的选择 君彦行的选择 看着vk和青晏离去的背影,云惜情藏在长袖底下的手,十指忍不住嵌进掌心,不甘心,这种不受她控制的感觉,让她心底翻腾如绞。 她快走两步又绕到了vk和青晏身前。 “星辰师妹,当年的事是我对不起青峰师兄,”她咬了咬唇,脸上愧疚和自责的神情更深了,“只是我,我那时候……” “你该道歉的人不是我。”云惜情还想说什么,vk却是不想让她再说,直接截过了她的话,漆黑的眸子直直地看进她眼底,然后收回,在她怔忪之间,伸手直接把人拨到了一边。 云惜情被vk那一眼看得有种透心凉的感觉,一时间竟没能缓过神来,直到两人御起飞剑,她才从刚才那一瞬的心惊中缓过神来。然而刚才vk那双漆黑到深不见底的眼睛还犹自在她眼前浮现。 怎么会?云惜情蹙起了双眉,刚才那种一瞬间被控制的感觉,怎么可能?!那丫头只有筑基初期,怎么可能用神识控制她?!可是如果不是神识,刚才那一瞬间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她隐藏了修为?不,不可能,就是她资质再好,也不可能有那样的修炼速度。那双眼睛,她一直觉得邪门,从没有人的眼睛能黑得那样纯粹。只是,如果不是人类,又是什么东西? 云惜情微微眯起了眼睛,掩饰住眼底的锋芒,在心底冷哼了一声,不管她是什么东西,总有一天要她现出原形,至于那双邪门的眼睛,哼,既然讨厌,那就先弄瞎她,玄天秘境,她等着,这一次宗门大比就先放过她一次。 虽然刚才一瞬间被震慑住,不过云惜情却没有失去对自己的信心,如果连这点信心都没有,她干脆直接跪到人前,承认自己不如罢了,这自然比杀了她更让她难堪。 早就御剑飞回落青峰的vk和青晏自然不可能知道云惜情的这番心思,即便是此刻还站在她面前,也不能从对方那张楚楚可怜的脸上看出什么来。 “星辰……”青晏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vk,虽然从vk那张面瘫脸看不出什么,不过他还是感觉到了她在不高兴。 想到云惜情那张总是要哭不哭的泪包脸,还有狗皮膏药一样缠上来的劲头,青晏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就没见过皮这么厚的女修,长得也不怎么样,再加上这一副哭丧脸,他还真是奇怪,当初青峰师兄到底是怎么喜欢上那个女人的,真是见面不如闻名。 是了,对于当年那个敢甩青峰师兄响亮一巴掌的女人,青晏只是耳闻却没有目睹过,即便当年她在落青峰跪了两天两夜,他也没有见过,当然落青峰上下还没有哪个人会这么没有规矩,这个时候还上去围观。所以就跟落青峰很多人一样,大多数人对于当年的事情,只是耳闻,知道是云微子的弟子,却不知道是云惜情这个人,事后大家也很有默契地把这件事压了下去。 所以在擂台上的时候青晏完全只是把对方当成了普通的正元宗弟子。直到云惜情突然喊住了星辰,又主动说起青峰的时候,青晏才从莫名其妙中回过神来,然后有一种原来青峰师兄当年喜欢得死去活来的女人居然长这个样,真是瞎了眼的感觉。 对于这个女人,青晏自然没有什么好感,在之后见识到了对方没脸没皮的纠缠之后,更是看不上眼了,反倒庆幸青峰师兄幸好觉悟了,不然落青峰混进来这么个女人,大家都不可能再开心得起来,他也一定会被膈应死。 他一时间想得太多,却是没有注意到星辰的反应,回来的路上一琢磨,才觉得他可能漏过了什么,星辰虽然不爱理人,可是对别人的态度也没有这样的,她明显是不喜欢那个女人。对于vk的不高兴,青晏自动理解成了是因为青峰师兄的事情,他不知道当年筑基那事的细节。 “星辰,我明天用机甲把那个女人打得哭都哭不出来怎么样?”青晏双眸亮闪闪地看着vk,一副求表扬求夸奖的蠢萌样子。 vk忍不住伸手想摸一摸他的脑袋,就像对待她一直没有忘记的那只疾风狼一样,只不过奈何青晏个子比她高多了,所以她只是抬了抬手又放了下来,然后点了点头,道了一声“嗯,”完了又追加了一句“好好干!” 青晏的眼睛瞬间亮了一倍不止,就像是得到了主人夸奖的犬科类宠物一样,就差摇尾巴了。 这副模样,看在君彦行眼中,忍不住鄙夷地皱了皱眉,实在不能将眼前这个蠢货和在擂台上比斗时勉强能入眼的正元宗弟子联系在一起。 开心完的青晏一抬头,就看到了站在一边树下抱着剑看着他们的君彦行,顿时整个人的感觉都不好了。呀,这不要脸的小子怎么跟到落青峰来了?!“你,你怎么在这儿?!” 君彦行当然不会告诉他,他是被自家祖父逼着追过来的,如果不能完成跟vk说上一句话的任务,今夜就把他扒光了丢到人家床上去,他相信这事他祖父是绝对做得出来的,所以即便再不愿意,他还是只得跟上来。 君彦行看都没有看青晏一眼,而是专注打量着vk。他看她比赛不是一天两天了,只不过每次都只是远远地站着看,也从来没有注意过她的模样,今天可以说是第一次看清她的模样。 漆黑的眼睛,干净的小脸,粉色的唇瓣,虽然不是像他娘一样的鹅蛋脸,下巴过尖,不过看上去还勉强能入眼。想起祖父挑明了半是威胁半是恳求的话,君彦行毫无避忌地看进vk漆黑的眸子里,半晌之后才收回了审视的目光,他勉强可以接受,只是生个孩子的话,他这样告诉自己。 不过这一刻,他似乎忘记了一件事,就是以他的性格,如果不是心里有那么一星半点的愿意,是绝对不可能松口的。 承天真人就是深知自家孙子这一点,在几番言语试探之后,发现孙子果然对这个乾一老头小弟子的徒弟关注度越来越高,这才索性对他挑明了说,说他必须在天门宗选一个道侣,这一次不管他同不同意都不会再由他,即便是不同意就用傀儡符控制住他,这一次再禁锢了他的修为,他老人家就不相信一年半载之后得不到一个大胖曾孙。 君彦行也是这时才真正感受到什么叫做姜还是老的辣,在承天真人这个快要渡劫的老头面前,他根本就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以往都是因为承天真人对他留了情才让他可以反抗。 “如果不是和乾一真人小徒弟的弟子结为道侣那就和初阳真人徒弟云微子的弟子结为道侣,”这是承天真人的原话,在看过云惜情那张长得像狐狸一样的脸之后,还有在见识过对方总是楚楚可怜的那副情态之后,君彦行果断皱起了眉头。 承天真人看君彦行这反应,顿时心头一喜,他孙子果然眼光随他,这种胸大屁股小的女人最不容易生养,性格也难以琢磨,坏女人的几率高高的,最重要的是一看就不是能安于室的那种,小彦这么不懂情趣,以后头戴绿帽只是时间问题,他当然不可能挑这样一个孙媳妇儿。 当然他提出这么一个人选,果断是为了刺激自家孙子,有对比才知道哪个好,不想选这个的言外之意就是选另一个,这么简单的道理他老人家还是懂的。果然把这话一撂,原本还抗拒的孙子立马又松了一道防线,他老人家再接再厉,再这么威胁一番,就让自家孙子默认了娶乾一老头小弟子的宝贝徒弟。 承天真人真是忍不住为自己叫一声好。 只不过自家孙子实在是太木讷,看了人家这么多场比赛,竟然连话都没有说上一句,承天真人恨铁不成钢,只好再度使出威胁的招数,不过在看着自家孙子终于追上去了之后,他又忍不住遗憾,小彦刚才如果不答应多好,直接扒光了丢人家床上去,这效率更高啊,这样一来就是乾一老头也没法再拖着了。 真是难为承天真人还记得,自己看中了人家弟子,还没取得人家师父的同意呢。当然这样做的后果,承天真人是绝对不怕的。 所以说了这么多,其实想表达的就是君彦行这次跟上来,是来看看被自家祖父已经打上了自己未来道侣身份的女孩究竟长什么样的,顺便完成承天真人半强迫的要求,和人说上一句话。 vk也一眨不眨地盯着君彦行,以她外星人的眼光自然不是因为对方出众的外表,而是认出了这个人,每次都在她的擂台下看她比赛。这人天生就有一种鹤立鸡群的气场,很容易就可以在人群中一眼捕捉到,vk奇怪的是自己居然能够记住对方。 虽然从来没有打过招呼,不过两人也算是已经互相认识了。vk想了想,还是对着君彦行点了点头。 君彦行由始至终冷着一张脸,在看到vk对他点头之后,也非常矜持地冲她点了点头。 青晏在一旁看着两人两两相望又互相点头的这一幕,怎么看怎么觉得怪异,还有心里浓浓的不高兴,这种无声的让他看不懂的交流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家伙究竟是什么时候和星辰认识的?! 第43章 机甲出战 机甲出战 “君彦行!你跟着我们来落青峰干什么?”青晏直觉地竖起了浓浓的警惕,这是身为男人的自觉。 君彦行却是依旧没有理睬青晏一下,在和vk点头致意之后,干脆地转身就走,除了一个潇洒的背影什么都没留下。 青晏还从来没有被这么无视过,真是被气得三尸神暴跳,如果不是vk还在身边,他铁定追上去打一架,想到vk,青晏又忍不住激动了,“星辰,你和他,你和他怎么会认识的?” vk看了青晏一眼,没有说话。 青晏却是从她这一眼中脑补出了一个意思“你和他又是怎么认识的?”他当然不可能把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说出来,所以青晏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vk看他没有再询问的意思,就转身进了院子。 青晏看着vk离去的背影,心里各种难受,忍不住琢磨刚才君彦行和vk之间的每一个眼神交流,只不过越琢磨,他心里就越不是滋味,躺在床上半宿,他才突然醒悟,姓君的那个小子这是对星辰起了心思。 该死的,难道那个家伙特意跟着他们来落青峰,就只是为了和星辰打个招呼?!这样一想,青晏感觉更加不好了,赤红着眼睛从床上一跃而起,就打算奔着天门台去,找人打一架,告诉他星辰是他的,让他永远也别想再打什么主意。 只是青晏刚冲出房间,就被一脸怒容的云渺真人给截住了。 “臭小子,这么晚了你还要到哪里去?!”云渺真人早就注意到了青晏今夜的状态十分不对,明明是个遇上宗门大比都能好吃好喝好睡性子的小子,今晚却表现得这样焦躁又暴躁,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出来一看就看到自家孙子赤红着一双眼睛,提着剑一副要出门和人干架的架势。忙横跨一步,挡住了他的去路。 “让开!”青晏喊了一声。 “你先告诉我要去干什么!” “你让开!” “臭小子你反天了?!” “你孙媳妇都要被人抢走了,你还在这里拦着我,你是我亲爷爷吗?!” “我不是你亲爷爷,谁是你亲爷爷?” “你让不让?” “我不让!” “好,你不让,你不让我让!”青晏咬牙切齿地往旁边跨了一步。 云渺真人却是比他更快一步地再次拦住了他的去路。 “云老头!”青晏就快彻底失去理智了,冲着云渺真人咆哮了一声,吐了他老人家一脸的口水。 “臭小子,你又皮痒了!”云渺真人抹了一把脸上的口水,胡子都气得一抖一抖的,伸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钳住了青晏的两只手臂。 青晏挣了挣,哪里挣得脱,“臭老头,放开我!” “臭小子,你再敢叫一声试试!” “臭老头你今天要是拦住我,以后别想着有人给你烧香供牌位!” “臭小子居然敢咒我死,你爷爷我还没这么容易死,今天我打不死你就不再做这玉池峰的长老。” “你打死我好了,反正我媳妇都要被人撬走了,我也没什么留恋的了。” “臭小子,你哪里来的媳妇儿?” “云老头你别装傻,连齐玉师叔都看得出来,你怎么可能不知道我的心思。”青晏是彻底破罐子破摔了,他索性把这件事捅破了,再这样藏着掖着,觊觎星辰的人只会越来越多,就是现在宁远师叔到了面前,他也有勇气求亲了。 云渺真人当然不是不知道青晏的心思,他之所以从来不提这个话题,就是因为以他的目光来看,根本就没有从那丫头眼里看到对青晏有一点那方面的心思,如果求亲是那么好求的,几年前落青峰和丹霞峰至于闹出那事吗? 当然他也不是说星辰那丫头一直吊着自家孙子,而是这事在他看来从头至尾都是他家孙子剃头挑子一头热,这事不捅破还好,一捅破,可不就是增加双方的尴尬,宁狄那小子能答应么,星辰那丫头能开窍么?还不如两小无猜地就让他们再这么相处些年月,等那丫头长大了,总会开窍的。 偏偏自家这个蠢孙子就是不懂他老人家的这份苦心,今天看来又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半夜发起疯来了。 云渺真人也不打算再跟青晏废什么话,直接伸手把人给弄晕了,往房间里面一丢,这发疯的状态想必明天一见到星辰那丫头就会自动好转了。大半夜的还不安生,真是闹心。不过听青晏这话里的意思,看来,他是需要和乾一老头去商量商量了,在没有答应自家孙子之前,可不能把那丫头许配出去。 乾一真人大半夜的被念叨,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到了他这个修为居然还会打喷嚏,这不是有人在骂他就是有人在背后说他,会是谁呢? 天门台承天真人和君彦行的住处。 承天真人捋着胡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君彦行,这目光简直就像是要把面前的人给剖开来看个干净。 饶是以君彦行冷淡的性子都被盯得不自在起来,忍不住微微抿起了双唇。 “小彦呐,见到人了?” 君彦行不说话,这就是默认了? “那说上话了没?”承天真人接着问。 君彦行还是不说话,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丝毫的变化,让人看不出一点端倪。 承天真人却是不打算再放过他,不说话算个什么事?!“既然说上了,那说了什么?” 承天真人笑得一脸和蔼,只不过这笑容背后掩藏的意义却是“你如果说不出来,我就当做你根本就没有追上去,说好的扒光了丢过去,你可要想清楚再回答。” 君彦行宁可自己这一刻看不懂承天真人眼底的意思,他终于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冰山脸上也隐见裂缝,“她认得我。”挤出这么四个字对于他来说已经是非常不容易了。这种变相的撒谎在他度过的这二十个年头里绝对算得上是第一次。 得到这个答案,承天真人捋着胡子满意地笑了,他现在就等着小彦一步步让人家小姑娘拜倒在他长腿之下,非君不嫁什么的,到时候乾一老头不要气得吐血。“嗯,做得不错,先回去休息吧。” 君彦行僵硬着表情离开了承天真人的房间,浑身冷气大开,连眼神都又冷了几分,让随侍在这边的小童对君彦行的害怕又升了几分。 第二日,宗门大比。 vk对刘袁启,青峰对云惜情。 双方擂台同时开始。 只不过青晏和云惜情这边却是出了问题,这比赛时间都到了,青晏怎么还没来? 裁判想问一问vk,这时间过去一刻钟可是会被鉴定为直接弃权的。这是在搞什么?不过还没等裁判开口,碧蓝的天空中却是突然冒出了一个小黑点,以极快的速度朝着这边飞过来,而且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大得有点不正常。 卧槽,那是什么东西?!等到在场的人终于能看清楚那个黑点的全貌时,每个人心底都不由得冒出了这样的惊呼。 只有vk连眼神都没有变。 至于云惜情,则是眼皮一跳,心头一瞬间冒出了“外星人入侵?!”这样的念头,不过随即又觉得荒唐之极。 青晏坐在机甲里面看着底下全部仰头望着自己的人群,心里总算舒坦点了,不等大家从惊呆中回神引起骚乱就迅速地降落到了擂台上。“比赛开始吧!”他对着脚底下渺小的裁判说了一声。 这声音是从vk特意制作的扩音器里发出来的,还故意弄成冷冰冰的电子音,青晏对这个非常喜欢。 站在场上的裁判仰头看着连嘴巴都不动一下,却发出了这样诡异又洪亮声音的巨型铁甲人,非常没有志气地觉得自己的腿有点软,因为这震天响的声音就在他头顶炸开,连在场外的人群都觉得耳朵震得发疼,青晏这家伙居然把声音开到了最大。 云惜情很想捂上耳朵,只是要保持形象只能皱眉忍受,而且她现在的心思非常复杂,看着眼前这架机甲。 听到青晏的这一句话后,在场的人也逐渐回了神,虽然多少还有些惊疑不定,不过还是大致猜想到场上的这个巨大的铁甲人恐怕就是青晏这次比赛的傀儡,不过他本人却是在哪儿? 云惜情则目光直接锁定了驾驶舱所在的位置,她不比在场这些地地道道的土著,前世又不是没有看过关于机甲的动漫电影之类,自然能认得出眼前的是个什么东西,但是正因为知道,她的心情才会如此复杂。 修真界会有机甲这种东西存在?!怎么可能?!这群古人能想象得到造机甲?!更是无稽之谈! 所以,除此之外就只有一个解释,这个世界还有其他的穿越者,云惜情根本就没有考虑这个世界还可能曾经有外星人着陆过这样的假定。 那么,另一个穿越者又是谁?虽然驾驶着机甲出现的是青晏,她却是第一时间想到了vk,目光不由得朝vk那边投射过去。 vk敏锐地察觉到了云惜情的目光,漆黑的双眼第一时间对上她的。 虽然隔得远,云惜情自觉也根本就没有被控制住,可是她还是在那一瞬觉得身子一僵。 vk已经收回了目光,认真对待和刘袁启的比赛,裁判已经叫了开始。 青晏更是不管云惜情是不是在走神,巨大的铁臂一抬就向着云惜情砸去,同时右手背到身后,拔出了安置在机甲背上的巨剑,他昨天承诺了vk,今天就一定要做得漂亮给她看。 云惜情冷不防青晏的动作,在巨臂砸下的时候险险地躲了过去,却还是被铁臂砸下时带起的风刮得脸颊生疼。铁拳砸到地上溅起的小石子打到身上,也让她一阵疼痛。 云惜情眼里瞬间冒起了火光,躲避青晏再一波袭击的同时狠狠地瞪了裁判一眼。 负责青晏和云惜情擂台的裁判,张了张口又闭上了,不是他的错,他只是还没来得及喊开始啊!不过现在这种形式下,他还能喊暂停么。果断地转身自己跑下了擂台。 第44章 剑修,剑意 剑修,剑意 宗门大比没有规定参加比赛的弟子能用什么武器,又不能用什么武器。因此参加比赛的弟子往往会选择几样甚至是十几样法宝来上场。 这一次宗门大比,开光组的就有一位玉池峰的师兄,炼了一件千年玄龟龟甲所制的法器,一上场就直接把自己罩到了法器之下,任凭对手怎么挑衅都不出来,愣是让一场原本半天就能结束的比赛拖到了晚上,然后在那一位对手终于暴躁得失去耐心之后,顶着龟甲一次次偷袭,虽然成功的次数远远少于失败,不过最后这位师兄还是凭借自己顽强的毅力,耗死了那位对手,成功晋级。 这样的事情乍看上去非常的有失公正,然而在修真界却是很平常的事情。修真比拼的不是自身实力,而是综合实力,天才地宝是众多修仙者拼尽全力争夺的目标,一件称心如意的法宝更是他们一生梦寐以求。 这一条,只有在剑修身上才不一样。 对于整个修真界而言,剑修其实是一个非常特殊的存在。他们看上去总是那样高傲冷漠,独来独往,一柄寒光闪闪的剑就可以让其他修真者退避三舍,因为剑修们往往实力强大而又冷酷无情,没有谁能保证在惹怒了一个剑修之后,不会被他斩于剑下。因为剑修的实力从来不是按修为来评定的,他们往往可以越级截杀比他们高阶的修士。 他们对于天才地宝的需求少,依靠的是自身的修炼,进阶速度却依然非常迅速,他们的武器只有一柄剑,然而这样一个剑修的培养却不是任何一个门派都能培养得出来的,门派传承是一条,对于心智的要求却更为严格。没有一定的毅力,根本就不可能成为一名剑修。 正元宗之所以能跃居大荒大陆三大宗门之首,最大的实力保障就是落青峰这一群剑修。 vk和刘袁启的战斗就是一场大荒大陆最大门派剑修之间的比斗。 所以在昨天比赛对手定下来之后,因为玄天秘境的开启而来到正元宗的修士们,都已经计划好了要看这一场比赛,希望能更直观地了解正元宗剑修的实力。虽然这只是筑基期剑修的比赛,可是这场比赛已经是四进三,而且无论是vk还是刘袁启在前期的比赛中都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尤其是vk别具一格的战斗方式。 因此,今日围在筑基组这边的修士也是远远多于之前几日,因为相比于筑基组,其它组还远远不到分出最后胜负的阶段。只不过谁也没有想到,比赛一开始,就让大家吃了那么大一惊。 青晏驾驶着在修真界所有人眼中都异常怪异的巨型傀儡人出场,这冲击自然不是一般的大。接下来,这巨型傀儡人又完全简单粗暴地对待娇滴滴的女修,打得对方狼狈之极,完全没有留下一点情面,这画面也是看得场下的修士们有些傻眼,甚至忍不住在心里叫着,这个叫做霍青晏的还是男人吗?即便是修士,对待女修也没有这么毫不留情的啊,不是说都是正元宗的弟子么?这是有仇吗?还是以前发生过什么,因爱生恨了? 擂台外的修士们在脑补着,青晏却是在尽情地享受着这种单方面砍人的过程,剑芒炽盛的巨剑毫不留情地朝着云惜情挥去,云惜情好不容易避过了这一剑,他又迅速地补上一拳。 机甲虽然看上去块头巨大,然而动作却一点都不笨拙,速度快得简直如飞剑一般,修为低点的修士,甚至看不清楚他的动作。 云惜情心里气得吐血,然而对于青晏的攻击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主动攻击,对方是玄铁铸就,机甲的关节处也都有保护设计,根本就是无从下手,想要躲避,这架机甲的速度却是异常快速,她能撑到现在没有被劈两半或是砸成肉饼已经是幸运。由始至终,她除了狼狈的躲避竟然什么都做不了,这种憋屈的感觉让她咬碎了一口银牙。 逼人太甚!欺人太甚! 沈星辰,霍青晏,总有一天要你们付出代价。 再一次躲过青晏的一剑,云惜情眼底闪烁着仇恨的光芒,如果再这样下去,她就只能一点点地耗尽灵力,即便可以吃补灵丹,也绝对是入不敷出。难道她要就这样认输?!不甘心!不甘心!然而除了不甘心她有什么办法?! 青晏却是在这时收起了长剑,换成了两把长匕首,之前的只能算是热身而已,星辰教他的格斗术他还没使出来呢。说到这一点,青晏也没有办法,虽然学会了格斗术,可是他做不到像星辰那样把剑术与格斗术融合,就只能一个一个来。 青晏一个滑步上前就朝着云惜情一刀刺下,在她狼狈躲避的时候,另一只手又断了她的后路,逼得她只有往上躲避。对于青晏来说,云惜情总是在地面转悠,要他老是弯着腰打斗,这也太不爽了一点,虽然他根本不腰酸。 云惜情明知道青晏的意图,可是却没有办法,刚才如果不是有从云微子那里得来的防御法宝护着,她的脸现在说不定已经毁了,虽然这在修真界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但是对于向来把自己容颜看得重要的云惜情来说,这真是无异于将她踩到泥里一般羞辱。她现在是恨不得寝青晏的皮,饮他的血,一寸寸敲碎他的骨头,吸食里面的骨髓。 然而她现在的境况却是比刚才更险峻,对于两把泛着赤芒的匕首,她是完全不敢接锋,就连被带到一点都有皮开肉绽的危险。云微子给的防御法宝虽然厉害,可是却需要大量的灵力运转,她也只敢在避无可避的时候才运转一下,而现在她体内的灵气却是在迅速地流失,而且根本没有机会吃补灵丹。 云惜情目光死死地盯着青晏的长匕首,眼底闪烁着一丝异样的光芒,有一种决绝又拼命的味道,她的唇角却是挂上了一丝谁都看不出的恶毒的笑意。 在青晏的匕首再次刺过来的时候,她忽然折身往下坠去,就像是突然断了线的风筝一样。 青晏见此不由得一愣,还以为对方这么不经打。 快落地的云惜情却是又忽然从机甲下方转到了他背后,高高地跃起,向着机甲迅速逼近。 青晏条件反射地提起匕首往背后一划。 这一划却是出现了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青晏竟然一匕首割裂了云惜情的裙子。 云惜情一声尖叫落到了地上,众人只来得及看到一片白花花的东西一闪而逝,然后就看到了倒在地上的美人,发丝凌乱地簇拥着身上破碎的裙衫,虽然遮掩的还算严实,但是两条光~裸的手臂还有纤长的脖颈上系着的红色细带,还是让人看得一清二楚。 看着擂台上比赛的人全都傻眼了好不好,这种比赛场景只能在话本小说里才看得到,然而现在却是活生生地出现在了眼前,对于虽然不需要遵守礼教,却还是知道羞耻的修士们而言,这已经不仅仅是惊呆了,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擂台上的云惜情,直到云惜情惨白着脸从储物空间里拿出一件披风将自己盖上,还有些修士的目光依然没有从她身上收回来。 青晏也是傻眼了,虽然震惊,却还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他想说“他那一下,他那一下……怎么会……不可能!不应该!”可是让他说,他又说不出口。 云惜情双眼含着泪,明明一副不堪受辱要哭出来的样子,却又忍着没有落泪,冲着裁判说了一声“我输了”之后迅速祭起飞舟,离开了天台门,朝着丹霞峰而去。 留下了一群还在震荡边缘的人群,回味着刚才那一个看上去纤细又坚强的背影,然后“轰”地一声,炸开了。 在青晏这边爆发出阵阵议论声之后,抱着剑一直在看着vk和刘袁启比赛的君彦行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朝着青晏这边看了一眼,没有看到任何实质性内容后就又收回目光继续看比赛。 vk和刘袁启的比赛也已经白热化,双方一会儿远离,又一会儿趋近,剑影交错,剑芒吞~吐,各自的招式变化都非常快,渐渐地竟只能捕捉到一蓝一紫两道身影,迅速地在场上移动。 vk招式刁钻又诡异,每出招都朝着既封堵后路,又不及抵挡的死穴和空挡,刘袁启剑招纯熟,不惧vk近身缠斗,也试图将双方的距离拉远,在逐渐适应vk的攻击节奏之后,也渐渐开始掌握主动,化被动为主动。一开始占据攻击之势的vk则在渐渐地丧失优势。 君彦行的双眉也不由得微微蹙了起来,原本关注两个人的目光也逐渐地多数落在了刘袁启身上。 虽然在这一场比赛中,vk一直都在进步,速度也从没有降下,然而在和刘袁启比斗中却仍是渐渐地处于了下风,这不是因为双方修为的差距,而是刘袁启在这一场比斗中慢慢地悟出了自己的剑意。 剑意,由心而成,以心悟剑,剑之所出,心之所往,剑意,就是一个剑修在习剑的过程中,悟出的自己心中的剑,剑,是为何而出,缘何而在,又是怎样的剑。领略了剑意的剑修,才算是真正的剑修,之后,再出剑,每一招每一式,剑的威力都会恐怖地增长。因为剑意,也可以说是道的一种,道即法则,掌握了法则的剑修,自然是最强大的存在。 第45章 精神力 精神力 幸而,刘袁启的剑意只是初领悟,然而即便只是这样,也让vk觉得越来越吃力起来。 在和刘袁启身形相错的时候,她差点忍不住动用精神力,不过这个念头只是在心头一动就被压了下去。一则,她估计不出要影响到刘袁启,她需要输出多少精神力,二则,她现在身体里所剩的精神力也不多了。而且,对于精神力的使用,她还有诸多没有解决的问题。 至于这个精神力的问题,则要从很早之前说起。 一开始修真的时候,vk并没有将精神力和神识进行区分,甚至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后来她也曾一度将精神力和神识等同,区别只是在于星际时代对于精神力的锻炼还不能做到外放,而神识已经可以。 直到两年前,她才忽然意识到这个问题,精神力和神识不是同一种东西。在修炼神识的时候,她也可以锻炼精神力,它们就像是两条缠绕在一起的绳子一样,同存于她的身体内,只不过精神力的绳子太过纤细,使她一直没有注意到。 如果不是在画符的时候无意中发现,她可能到现在都不会注意到这个问题。 画符的时候,需要用神识引导身上的灵力汇聚到符纸上。在这一条上,她这么几年来成功的次数简直用手指头就可以数得过来,这还是在她每个月都有画数百张符的前提下。 就连宁狄都忍不住放弃,vk还没有放弃。直到有一次,她几乎耗尽了身体里所有的灵力,却还是不肯停下,想用神识继续引导,这才发现了这一丝极细的精神力丝,是的,精神力丝,不是单纯的精神力。 这是星际时代中一个精神力研究大师曾经提出过的概念,关于精神力发展方向的预言,他虽然没有阐明人类将如何从无形无状的精神力过度到精神力丝这种阶段,但是他却是提出了精神力丝的假说,他认为,随着人类精神力发展到一定的阶段,这些精神力终将凝聚在一起,形成更高级的形态,精神力丝就是这其中最初步的一个形态,将来还可能会出现螺旋状甚至是双链状态的精神力。 人类一定可以突破精神力如何外放这个关隘,甚至遥远的将来,人类可能再不叫人类,因为精神力可以强大到脱离肉~体而存在,繁衍问题不再需要解决,永生将成为可能。 发现身体里的这一丝精神力丝之后,vk不由得对这位她甚至不记得名字的精神力大师肃然起敬。不过肃然起敬的同时,又忍不住拍他,这人虽然提出了假说,然而对于如何将精神力外放这一方面却是几乎没有任何提及。 自然,对于体内的这丝精神力丝,她没有任何头绪将它外放。最后只好依照从前的方式,继续锻炼,只不过收效甚微。 不过令她想不到的是,她的神识却是迅速地强大了起来,也是如此她才发现了精神力对于神识的促进作用。 虽然遗憾精神力不能外放,vk却没有停止锻炼。事情的转机发生在她筑基的时候。筑基之后,她的精神力竟然能够外放了,虽然不明白这其中是何缘故,vk依旧很激动。 然而对于精神力的控制,却存在一个很大的弊端,她能够外放,在外放之后却是不能再收回来。 昨日她在云惜情身上试了一次,一下子失去三分之一的精神力,然而效果虽然有却并不显著,她自己却是因为一下子耗损的精神力太多而隐隐有些头痛。这让她现在在面对刘袁启的时候,更不敢轻易动用。 况且从另一方面来说,虽然在这一场战斗中她已渐渐地处于了下风,但是这一场战斗却是让她体会到了酣畅淋漓的感觉,在她眼里胜负虽然重要,她却更为在意自己能在这场比赛中得到什么。 她眼中的光芒越亮,甚至一下子提高了攻击的节奏。 刘袁启差一点被vk这最后的爆发打乱招式,不过还是稳住了形势。 这时场下的人中也有一些剑修看出了其中的门道,在惊讶的同时,也不由得羡慕刘袁启,竟然能够在一场比赛中领悟剑意。 遗憾的是,这场比赛没有再持续多久,vk认输了。 裁判判决后,刘袁启郑重地向着vk行了一礼,因为是在和vk的这场比赛中,他才初步领悟的剑意,不过他眼底也带着些许遗憾,如果比赛的时间能够更长,他对于剑意的领悟应该能够更清晰一重。 vk下了擂台,就看到了不远处站着的君彦行,对他点了点头。 君彦行从树下走了出来,向她走来。“能和你切磋一次吗?”他说着这样的话,脸上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冷酷。 vk愣了一下,看了一眼他手中的剑,然后点了点头,“什么时间?” “宗门大比之后,我随时等你。” “好。”vk又点了点头。 没能赶在第一时间赶到vk身边的青晏,好不容易划开过分热情的人群,来到vk这边,因为他的“威风”一战,无论是让所有人惊呆的机甲还是让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比赛结局,都使得自己在比赛一结束就被包围了起来,这会儿想在第一时间挤到vk身边自然是千难万难。 然而他克服了重重障碍,好不容易挤到vk身边,目睹的却是vk点头答应君彦行的一幕,不管vk答应了君彦行什么,对于青晏而言无异于自己收集的宝贝被盗,不,比这个还严重。 他瞬间燃起了浑身的斗志,目眦欲裂地瞪着君彦行。“姓君的!你……” 只不过他还才刚开口,人家已经转身走了,又是只留给了他一个潇洒的背影,青晏被噎得两眼都忍不住翻白,忍不住咆哮道:“君彦行,你站住!” 君彦行听到青晏的话却是连脚步都没有顿一下,依然故我地往前走着。 vk只看了青晏一眼,也自顾自走了,对于青晏和君彦行之间发生过什么事她一点都不想知道,对于她来说,君彦行就只是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却奇异能记得住的存在。 原本还愤愤不平地想冲上去和君彦行来一场的青晏,一看到vk走了,再也顾不上君彦行,和“情敌”比起来,哪里有心上人来得重要。“星辰,星辰你怎么走了?星辰你等等我……” 回到落青峰后,vk就闭关去好好地总结一下这场比赛中的收获,青晏则是在问不出vk关于君彦行的事情后,好吧,其实是他不太敢问,郁闷地砍了一下午的花草树木,至于今天比赛的事情,早就被他抛在了脑后,他现在满脑子就是想着怎么对付君彦行这个明显对星辰心怀不轨的家伙。 正元宗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虽然从玉池峰到最远的丹霞峰山脉绵延有二三十里,然而驾着飞舟来去也只需要一炷香的功夫,至于消息的传递,那更是迅速,一封传讯符就可以分分钟搞定。 云渺真人知道青晏在宗门大比上做下的事情时,正在修剪着他喜爱的花花草草,听到如此劲爆的消息,手都忍不住一抖,将自己最喜爱的那一株墨菊给咔嚓一剪子给剪去了脑袋。 然而面对孙子做下的事情,他却连心疼自己宝贝的时间都没有。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云渺真人的口水都喷到了眼前弟子的脸上。 然而面对一脸狰狞的云渺真人,可怜的弟子就连脸上的口水都不敢擦,“回师祖,青晏师兄他,青晏师兄在宗门大比上把丹霞峰云微子师叔的弟子云惜情师姐的裙衫给,给砍,嗯,砍,砍……”话说过一遍,再让他说第二遍,就再也说不出口了,这实在是太羞,羞耻了。 虽然当时的情形他没有看到,可是这事儿从师兄们口中传到他耳中的时候就已经变成了青晏比赛的时候忍不住把云惜情的衣服脱光了,这样的话,他在师祖面前根本不敢说,只好说是青晏砍了云惜情的裙衫,只是即便是如此,他也羞得说不出口,更可况还要骗师祖。 “别说了!话都说不清楚!”云渺真人看着眼前弟子涨红着一张脸,结结巴巴的模样,赤红着脸打断了他。这臭小子,混小子!一天不给他惹事,就不停歇! “青晏这个臭小子在哪儿?” 被云渺真人吼了一声,可怜的弟子原本通红的脸色都瞬间煞白了,可是却还要战战兢兢地回答云渺真人,“回,回师祖,弟子,弟子不知……” 云渺真人强忍着怒意听可怜的弟子畏畏缩缩地说,结果却给了他这么一个答案,简直气得是一佛升天二佛出世,恨不得一掌拍死他,然而这是弟子又不是其他什么东西,他只能忍着,简直忍得憋出内伤,“混账,混账东西!” 可怜的弟子已经低得把头都埋到前胸去了,浑身哆哆嗦嗦,为什么这种事情总是他来做,师祖是在骂他还是在骂青晏师兄?! 云渺真人感应了一下青晏的位置就直接御剑朝着落青峰而去。 第46章 初阳真人 初阳真人 “臭小子你真是要气死我了!” “爷爷,你又怎么了?” “我又怎么了,混小子,我还没问你又干了什么混账事!你今天……” 云渺真人一捉到青晏,就忍不住劈头盖脸骂他一顿,然而他这厢还没有来得及开骂,一张来自乾一真人的传讯符就将他召唤了,顺带还捎上了青晏。 虽然传讯符上没有说具体是什么事,不过云渺真人也知道十有八~九就是青晏干的这桩混账事儿,一想到初阳老头那副护短又死要面子的嘴脸,云渺真人的脸色又忍不住黑了一重。 “爷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相处这么多年,青晏自然看得出云渺真人在接到传讯符之后的脸色变化,而且愤怒之中又多了一分凝重,感觉到事情似乎不那么简单,不由得开口问道。 “臭小子都是你干的好事!”云渺真人抬头狠狠地瞪了青晏一眼,虽然想教训自家这个不成器的臭小子,奈何现在不是时候,而且事情已经发生了,他少不得和初阳那个老头来一场。只得强按捺下心头的怒火让青晏把早上发生的事情仔仔细细地一点不落地道来。 另一边,正元宗乾一真人处。 在听完事情的经过之后,乾一真人一张老脸差点绷不住,面对初阳长老那张铁青色的脸,云微子那张从头至尾冷得要死又没有任何表情的冰山脸,还有云惜情那张面色惨白之极红着眼眶楚楚可怜的脸,他只有努力维持着面上的表情才没有把自己内心的苦大仇深给显露出来。 这,这叫什么事儿?! 青晏那个臭小子! 初阳这明显是借着这件事来对云渺老头发难来了,虽然这事是青晏这边理屈,但是依云渺老头护短的个性,那暴脾气,还有和初阳老头只要一对上就是针尖对麦芒没有一次轻易消停的历史,乾一真人真想对着他们吼,这个掌门我不做了,你们来做!我是正元宗的掌门,不是专门给你们调和矛盾的和事老! 而且今天这事儿要是能轻易解决,他就把名字倒过来写。你没看到刚才他给云渺老头传讯的时候,初阳这老头盯得有多牢吗?! 殿内的气氛压抑着沉默,谁都没有开口说话。直到云渺真人带着青晏赶到,有人脸上的表情才细微地起了一点变化。 云渺真人一路上过来的时候已经从青晏口中知道了事情所有的真实情况,包括青晏觉得不对劲的地方。 不过云渺真人并没有武断地就下结论,而是打算看看云惜情再决定要怎么做,他活得够久,有些事情自然看得更加清楚明白,远不是青晏这样的毛头小子可以比拟的,如果这个叫做云惜情的丫头是真的受了委屈,那么他会做出足够丰厚的赔偿,当然前提是初阳这老不死的占不到一点的便宜,但是——如果这事就是那个丫头自己捣的鬼,那么……云渺真人在心底冷哼了一声,敢算计到青晏的头上来那就只能怪她自己不长眼了。 心中有了腹稿,云渺真人大踏步走进正殿,除了看着乾一真人,其他的人是连一眼都不看,更不用说给个正脸了。 青晏却是一进正殿就把目光投射到了云惜情身上,他的目光自然是很复杂,有愧疚,有懊恼,有怀疑,又忍不住厌恶,愧疚的自然是这场比赛中是他让她出了这么大的丑,任哪一个女孩子遇到这种事情都是非常丢脸又损害名誉的事情,懊恼的是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这么巧合,让他不由得去怀疑是不是对方做了什么,一想到这一点,他就忍不住心底的厌恶之情,更何况星辰也不喜欢她,还要加上青峰师兄的事,他想把云惜情往最最恶毒的方面想,可是心里又有一个声音告诉他,没有哪个女孩子会在哪种场合下,把自己陷入那样的境地,所以青晏又接着懊恼。 虽然青晏的这一眼非常的复杂,不过在云惜情身上停留的时间却是非常的短暂,按照祖父说的,一进殿后,他就垂下目光默默地跟在云渺真人身后,除非是必要的时候,也不要说话。 在场之人都是神识极强大之人,除了云惜情和青晏,所以青晏进殿时那目光复杂的一眼还是落在了所有人眼中。 “掌门。”云渺真人向着乾一真人行了一礼,青晏也跟着行了一礼。 “来了啊……”乾一真人点了点头,想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气氛,奈何却是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初阳老头身上的阴气已经弥漫整个大殿了。 “不知掌门召唤所为何事?”云渺真人依旧没有看初阳真人他们三人一眼。 听到云渺真人的这一句,初阳真人立即冷哼了一声。 “……咳咳,这事,这事……据说今天宗门大比上发生了一点事情……”乾一真人有些难以启齿,不过在初阳真人的逼视下,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说,“嗯,因为一点意外,青晏似乎做了一点失礼的事情……所以……”乾一真人说着就把目光转向了初阳真人这一边。 云渺真人这才顺着乾一真人的目光转而看向了初阳真人这一方,把初阳真人,云微子,还有云惜情都审视了过来,目光最后在云惜情身上停留了一会儿。 云惜情由始至终低着头,连表情都看不清楚。 云渺真人开口道:“掌门不用再说了,这事儿我已经知道了,虽然擂台比试从来没有场下讨回公道的说法,但这一次确实是青晏失礼了,老头子愿意做出赔偿,你可以向我提出三个要求,只要不是太过分,老头子都会为你办到。”云渺真人这后半句话却是冲着云惜情说的,这件事先不论事实真相如何,青晏这傻小子黑锅却是背定了,起码在外人看来,既定的事实就是那样,所以这表面功夫他也不是不会做。 而且面对云惜情,他又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一个姑娘家在出了那样的丑之后,不躲在自己闺房里,还跟着师傅师祖来“讨公道”,这品性能好到哪里去,他根本就不需要对这样的人客气。 云惜情没有动也不敢说话,原本就红着的眼眶却是迅速地又红了一圈。站在她身边的云微子正好把这一幕看在眼里,不由得微微蹙起了眉,对于师父初阳真人一定要云惜情来和云渺真人这么侮辱的话都感到了一丝不愉。 初阳真人没有看云惜情的反应,听到云渺真人这番话,却是勃然大怒,“霍不羞,你不要欺人太甚!” “陆小红,你说我哪里欺人太甚,你今天带着徒子徒孙过来,不就是为了从我这里得点好处么?!我现在允诺给你徒、孙好处了,你还想怎么样?难不成你也想我应允你几个承诺?!”云渺真人瞪大了一双牛眼毫不示弱地瞪回去,还特意在“徒孙”两个字上重音,以羞辱初阳真人。 初阳真人的嘴上功夫却是没有云渺真人好,果然立时就被气得面皮都涨紫了。“你,你,你……”了半天却是气得说不出话来。 云渺真人正好接上,“我怎么?!陆小红,擂台比赛从来都是有输有赢,断条胳膊跛条腿的又不是没有,人家也没有怎么样,况且你家徒孙一没毁容,二没受伤,就是掉没掉汗毛你都数不出来,在擂台上发生的事情,我们青晏又不是故意的,当时是什么样的情景,看比赛的人都知道,青晏根本不需要以这样的方式来赢得这场比赛,一开始都是青晏压着你家徒孙打,我看这事儿还没准是你家徒孙自己搞出来的,不知道是为了博同情输得不要太难看还是有其他不可告人的阴谋!” 云渺真人这话一出口,云惜情掩在袖子底下的十指就不由得猛地攥紧,刺进了掌心,如果不是这么多年来一直生活在演戏之中,恐怕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在这个时候失态。 初阳真人在面对云渺真人的时候却没有云惜情这么好的掩藏功夫,当即咆哮道:“放你的x屁!霍不羞,我告诉你,这事儿你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你孙子娶了徒孙,一个就是你孙子去执法堂!”煞气的模样,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怀疑,如果云渺真人说个“不”字,他就立即会和他打起来。 不过对于他的这番话,从乾一真人到云渺真人都不由得惊愕地看着初阳真人,自然是因为他给出的第一个选择。 云微子却是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看向初阳真人的目光中也带上了一点不赞同的神色,对于让青晏娶了云惜情这一条,来之前初阳真人并没有对他提过。 云惜情则是依旧低着头,被睫毛掩盖住的眼底却是露出了一丝自嘲,因为嫁给青晏这一条,就是她自己隐晦地和初阳真人提的,至于初阳真人为什么会答应,则完全是她自作聪明又自投罗网。 云惜情想起了那个时候,在提到云渺真人时初阳真人在她面前毫不掩饰的那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神,她就知道了原因,初阳真人对云渺真人可谓是恨之入骨,而他现在这副斗鸡一样的模样则完全是装出来的,他和她是一样精于演戏的人,而这个老不死的却比她掩藏得更深,所以他才能一眼看穿她,然后毫不掩饰自己意图地利用她。 让她接近青晏只是第一步。 虽然在这之后,初阳真人什么都没有再说,云惜情却是知道,从自己撞到他手上的这一刻开始她的小命就暂时交到了对方手中。 云惜情也怨愤从天门台出来,自己怎么会这么倒霉地撞在初阳真人手中,然而有些事情已经发生了,却容不得她再去后悔,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她只要坚持笑到最后。 不过想到初阳真人的盘算,云惜情忍不住在心底愉悦了起来,这一次恐怕是要让他失望了,霍青晏这小子是绝对不可能会答应娶她的。 果然,就在大家愣神之际,青晏已经激动不已地跳了出来,“我是不会娶云惜情的!”他冲着初阳真人大声道。 青晏的反应太快,就连云渺真人想拉他都没有来得及拉住。 “好,好小子!那就让你去执法堂!”云渺真人眼底闪过了一丝几不可查的阴霾,脸上却是露出了刻意的赞赏,装得就像是青晏的选择正中他圈套一样。 在场中人,除了云惜情知道初阳真人此刻心里并不好受之外,大概所有人都会觉得他很快意。 第47章 宁狄的震惊 宁狄的震惊 “臭小子!”云渺真人低骂了一声青晏,颇有些恨铁不成钢。 青晏却是站了出来对着乾一真人行了一礼坚定地道:“掌门,这事是我失礼,本该受罚,青晏愿意接受执法堂的处罚。” 既然青晏已经这样说了,就是乾一真人也不好再反驳,只好点头同意。 云渺真人又是气青晏莽撞,又是心疼这蠢小子,正元宗执法堂执法向来严明,哪是他一个刚筑基的小子能够抗过去的,而且按照初阳这死老头的尿性,是不折腾得青晏脱层皮绝对不会罢休的。 接下来的这段时间就是云渺真人和初阳真人再次的口水大战,自然是为了青晏量刑的争执。 最后这十鞭“打神鞭”定下来,还是在乾一真人有意无意偏袒下的结果。 初阳真人气得带着云微子云惜情拂袖而去。 云渺真人也气得吹胡子瞪眼,虽然五十鞭变成了十鞭,可是这“打神鞭”打的可是神识,对于一个只是筑基期的修士来说,十鞭的惩罚也已经不可谓不重了,神识的增长可是比修为增长更为艰难。 乾一真人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云渺真人,只好叹息了一声。 青晏接受了这十鞭“打神鞭”自然是不能再参加宗门大比,云惜情也在之后的比赛中弃了权,所以已经分出胜负的vk和刘袁启就不再需要比赛了,筑基组就这样突然地比完了。 第一名是刘袁启,第二名是vk,第三名是青晏,虽然青晏和云惜情都放弃了比赛,不过他们的那一场是青晏获胜,所以云惜情就只能居第四。 vk去了玉池峰探望青晏。 青晏趴在床上休养,打神鞭虽然对神识的伤害为最,不过对肉~体也不是没有伤害,背上丑陋狰狞的伤痕也不是轻易能够消去的,虽然云渺真人不要灵石地往他背上敷了好几种上好的伤药,不过要痊愈也还是需要时间。 vk来的时候,青晏裸着一个背,趴在床上正在和云渺真人吵架。 云渺真人一边帮青晏敷药,一边在不停地数落他,骂他蠢,没脑子。 青晏本就神识受损,头痛得很,被云渺真人这般念叨更是不能忍受,云渺真人说一句,他就回一句,两个人你来我往,连在屋子外边都能听得老远。 对于青晏和云渺真人的相处模式,vk早就习以为常,脚步都不顿地继续往里走。 云渺真人自然是立马就察觉到了vk的到来,青晏却是神识刚受损,不会轻易再动用,对于vk的到来毫不知情。 vk进屋的时候,青晏还在大声地嚷嚷。 云渺真人对着vk点了点头。 vk也对着云渺真人点了点头,不过却没有说话,而是把目光落在了青晏皮开肉绽的背上。 青晏嚷嚷了半晌没得到云渺真人的回应,不由得扭头,这一扭头就对上了vk黑漆漆的双眸,当时就愣住了,愣完之后,“嗷”地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两只手极迅速地扯着被角掩住胸前的春~光,目光东躲西藏地不敢看vk的脸,结结巴巴地说着:“星,星辰,你,你怎么在,在这儿?”声音都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vk却是从头至尾连发丝都没有一根波动,看刚才青晏那一串动作做得那么敏捷利索,不由得点了点头,“我来看看你。” 青晏受罚这事,她当然知道,虽然不是很能理解,好吧,你不能指望一个星际时代的人去理解古代这一套礼义廉耻,尤其是对于穿衣服的尺度问题,而且到了这个星球上之后,根本就没有人教过她什么可以穿,什么不可以穿,她自己的一应衣服都是宁狄给准备好的,她也从来没有过任何异议。 “你,你什么时候,来的?”青晏还是没敢看vk,心里百转千回地搜索着自己刚才有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刚刚。” 刚刚是什么时候?!青晏很想问,却是没敢问。 云渺真人在一旁看着自家孙子一副霞飞双颊,满面羞色的模样,不由得从心底里觉得好笑,不过看vk由始至终淡定的表现,又忍不住在心底摇了摇头,明显这丫头连开窍都还没有,而且在男女情~事这一方面真的不是一般的呆,青晏这小身板虽然还不够结实,但还是有点肉可以看的。 嗯,“咳咳~”小孩子的事情还是让小孩子自己解决,他老头子又能帮上什么忙,“啊,我还有点事,星辰你就在这儿陪着青晏说说话吧,老头子我先走了。” vk点了点头目送云渺真人离去。 青晏收到了云渺真人离开之前的那一个眼色,脸上的表情不由得越发红艳艳了,独处什么的,还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他…… “星辰……”青晏有些羞涩地喊了一声vk。 “嗯。”vk却是丝毫没有注意到青晏的状态是不是有点奇怪,而是在想另一件事情。 青晏这一次挨了“打神鞭”后,她就打算把精神力锻炼的方法教授给他,事实上,这件事她已经考虑很久了,只不过,一则,她自己对于精神力和神识之间的关系都还没有弄清楚,二来要解释清楚精神力是一种什么东西就相当费劲,就像当初她去理解神识是一种什么东西一样,两个完全不同的体系,非同种的文明,要去理解对方是相当不容易的,如果连初步的理解都不能做到,根本就无从谈起如何锻炼精神力。 直到这一次青晏挨了“打神鞭”,她才上门对宁狄说了关于精神力的事情。 vk说的自然非常令宁狄震惊,因为就是他也是对精神力闻所未闻,而且此种名为精神力的存在还能有助于神识的修炼,比神识更加的让人防不慎防,因为按照vk的意思,是只有修炼了精神力的人才能察觉到别人精神力的存在,强大的精神力还能控制他人的行为思想。 面对vk说的这些,宁狄自然是不由得怀疑这是不是某个曾经已经湮没门派的修真秘术,对于vk的真正来历也不由得多了一丝想法,不过他却什么都没有问,只是摸了摸vk的脑袋,她愿意对他说这些,正是对他信任的表现,他只是从心底觉得欣喜。 vk对于宁狄什么都不追问的反应,虽然有些讶异,却又觉得在情理之中,他给她的感觉一直都是这样可以信任依赖,所以对于自己能够坦然地把关于精神力的事情告诉他,她也觉得是这样的自然。 宁狄的悟性很好,vk只是说了一遍,他差不多就理解了,接着问了vk几个关键性的问题。 听到宁狄问的几个问题之后,vk就知道了宁狄对于精神力的理解已经到了什么样的地步,不由得用漆黑的眼睛凝视着对方,眼底有着直白的敬佩。 很少能够从小徒弟眼中得到崇拜目光的宁狄,第一次收到vk这样的目光,不由得失笑地揉了揉她的脑袋,不过嘴角的笑意却是越来越浓。 vk道出了自己的来意,希望宁狄能帮助她研究精神力。 宁狄宠徒弟也是出了名的,对于vk的要求基本上就没有拒绝过,而且对于精神力这种东西,他也难免起了好奇之心,所以在vk的指导下开始锻炼了起来。 只几夜功夫,他就捕捉到了精神力的存在,细细体味一番之后,和vk交流了意见。然后通过自己的分析理解,区分了精神力和神识之间的差别。 宁狄所站的角度不同,自然理解上也和vk有着相当大的区别,不过对于vk来说,宁狄的建议却是非常有用,让她对神识的认识更上了一层。 当然vk也没有忘记青晏,在确定宁狄能锻炼精神力之后,对他说了想要教给青晏的事情。 宁狄闻言,看着vk的目光不由得一怔,心底迅速地划过了一丝异样,然后看着她的目光也不由得带上了一丝探究之意,竟忍不住想从她的眼中看清楚她的心思,想知道她是不是对青晏产生了不一样的情愫。 vk直直地回视着宁狄,漆黑的眸子依旧是那样的干净没有任何杂质,莹白如玉的小脸在摇曳的烛火下带起一圈朦胧的光晕,就那么微微地仰着,面对着宁狄,近在咫尺,让他的心不由得像是被羽毛轻轻地搔动了一下,有些颤动。 宁狄蓦地收紧了垂在袖子下的手,目光从vk脸上收回,落到了跃动的烛火之上,眼帘垂下,掩藏住了眼底一瞬间喷薄而出的情绪,他现在的心里就像是掀起了惊涛骇浪一般,因为就在那一瞬间,他终于清楚地认识到了一件事,原来他一直不希望星辰对青晏产生那样的情愫,竟是因为自己也对她产生了感情,不是该有的师徒之情,而是不该产生的男人对于女人的那种情意。 这对于宁狄来说是多么大的一个冲击,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身体的战栗,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用怎么样的毅力控制住了自己没有失态,又是怀着怎么样的情绪用怎样的表情,叮嘱了vk,她可以教给青晏这个方法,但是却需要让他保密,因为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vk虽然察觉到了宁狄一瞬间的异样,不过她从来不是一个好奇心强的人,面对宁狄的叮嘱只是乖乖地点头应了下来,其实这一点她也知道,所以到目前为止,关于精神力她只打算告诉宁狄和青晏,并且对于宁狄,她可以把自己的疑惑都告诉他,让他帮她解决,对于青晏,她却只打算告诉他锻炼精神力的方法,而不打算再告诉他其他,就是他问这是什么,她也不打算说什么了,因为青晏毕竟不是宁狄。 第48章 玄天秘境开启 玄天秘境开启 所以在教授青晏如何通过冥想锻炼精神力这一事上,vk采取的方式完全就是“我怎么说你怎么做,不要问为什么也没有为什么。” 索性青晏从来不会怀疑vk,而且为了自己的那点“隐秘”的心思,星辰教他锻炼这个叫什么精神力的时候,就是他和她能够独处的时光,他自然不会反抗,而且答应绝对守口如瓶。 青晏虽然悟性不比宁狄,不过也绝对不是那种怎么都开不了窍的榆木疙瘩,所以十天半个月后,他也就初步掌握了这一套锻炼精神力的方法。 vk验收过后,点了点头,就宣布结束了课程。 青晏忍不住露出了不甘的神色,可是他又没有什么理由再把星辰留下来,他背上的伤早就结痂了,至于神识,额,神识居然这么短的时间就恢复了,而且还隐隐有了增长的迹象! 青晏有点呆滞,不过马上他就联想到了这半个月以来,星辰让他锻炼的那套方法,原来星辰……青晏忽然觉得鼻子一酸,没出息地差点流眼泪,星辰对他原来这么好! 他自小长在修真界,又是云渺真人孙子,自然见识得多,这套虽然古怪却可以迅速增长神识的方法,在他看来完全足够大荒大陆上的门派为之疯狂,难怪星辰要他守口如瓶,不过星辰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东西教授给他,青晏又忍不住感动得脸泛红光。 十天半月一过,宗门大比其他组的比赛也都结束了,越级挑战的比赛也开始了。 vk和刘袁启分别选择了挑战开光期的第一名和第二名,让人惊愕的同时又不由得期待起比赛来。 毕竟今年筑基组的表现可是格外的出彩,虽然也格外的出格。 开光期的第一名是开光大圆满期的一位剑修,第二名则是开光后期的一位剑修。 刘袁启自和vk的那一战领略了剑意之后,这半个月都在闭关领悟,他的进步很大,即便是开光后期的前辈,有几次也被他逼得差点跳脚,虽然最后还是人家胜利了,不过刘袁启很满足。 至于vk,在面对已经开光大圆满期的这位剑修时,表现却是糟糕多了,因为这位剑修也是领悟了剑意的剑修,并且他领悟的奥义显然比刘袁启深刻多了。在面对他的时候,vk总有一种面对一座沉甸甸大山的压力,让她每一次举剑都有一种沉重吃力的感觉,而且当对方的剑过来的时候,她会觉得自己的脚步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缀住了一样,让她不能自如地行动。 vk和他的差距从一上台开始就十分清楚地呈现在了围观的群众面前,让原本看过她在筑基组表现的人们也不由得失望起来。 最后这场比赛并没有拖多久,也没有什么让人热血沸腾的大逆转,vk输得很干脆利落。 她还是一如既往面无表情地从擂台上下来。 君彦行从树底下走了出来,不徐不疾地站到了她面前。 vk抬头看他,目光里有询问的意思。 君彦行道出了自己的来意,“我想和你比一场。” vk难得地愣了一下,而后直直地看进君彦行的眼里,“为什么?”她的意思是她已经输了,他为什么不找一个比她更强的对手。 “没有为什么。”君彦行收回了和vk对视的目光,只留给了她一个下巴的弧度,“你答应过的。” “好。”vk不知道这算是什么回答。 统一了意见,两人来到了习剑坪,这里现在空无一人,是个比试的好地方。 vk和君彦行都不是什么废话的人,几乎是一到了地方就开打。你来我往间,vk却慢慢地从君彦行的出招中察觉出了什么,在宗门大比上产生的那种疑惑和相似的感觉让她渐渐有了一个呼之欲出的答案,她不由得紧紧地盯住了君彦行的剑。 君彦行将vk的若有所思看在眼里,手上的剑招却是没有落下,依旧有条不紊地引导着她。 这时的vk也察觉出了对方并不是真正的想和她比一场,而是希望通过自己的剑告诉她什么,她没有感到生气,而是更加认真地体悟着。 落日的晚霞覆盖了习剑坪,也映照在人的脸上,显得格外的绯红,vk眼底的光芒却比此刻的晚霞更加的灿烂夺目。 剑意,即是心中之剑,代表着一位剑修对剑的最高理解,也是他心中信仰的体现,剑可以大无畏,可以杀伐果断,可以胸怀天下,也可以只是为了强大。然而首先第一点就是需要明白,你的剑是为何而出,你心中的是一把什么样的剑。 “谢谢你,君道友。”她郑重地对着君彦行行了一礼。 “君彦行,不用叫我君道友。”君彦行不闪不避地受了vk这一礼,然后依旧顶着那张面无表情的冷脸提出了要求。 vk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喊了一声“君彦行。” 君彦行点了点头,却不再说话,也转头避开了vk的目光。 然后两人就这么一路沉默着下了习剑坪,一个回了落青峰,一个回了天门台,就仿佛在习剑坪上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什么事一样。 接下来的日子里,vk安静地呆在了落青峰体悟君彦行所告诉她的剑意,青晏还被云渺真人拘在玉池峰,不让他出来,即便他宣称自己已经完全好了,也不许。至于君彦行,则是呆在天门台自己房间里,任由承天真人念叨得耳朵起茧也不理他一下。 直到宗门大比结束,玄天秘境开启。 这三人才再一次聚到一起。 这一次玄天秘境开启,将进入的修士差不多有五六百人,大大小小的门派却有一百来个,有的门派干脆就只有一个人,正元宗却是有一百三十多人,人数第二多的则是大荒大陆三大门派之一的万剑宗。 万剑宗位于大荒大陆极北之地,那儿常年积雪,天气异常寒冷,恶劣,人迹罕至,万剑宗却还将宗门开辟在极天之高的雪峰之上,只为了锻炼剑修的意志。 万剑宗,顾名思义,它是一个纯粹的剑修门派,从万剑宗出来的剑修,一个个都穿着统一的白色衣服,端着一副冰山面孔,凛然一副不可侵犯的模样,即便是身上的气息也是一样的寒冷,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那苦寒之地呆久了才会变成这样。 集中进入秘境之前,万剑宗的这一群冰山弟子就挨着站在正元宗的旁边,因为除了正元宗的人,谁都不愿意站在这么一群移动冰山身边。 青晏嫌弃君彦行为什么会跟在他们队伍中,不由得用言语挑衅他,要他去跟万剑宗的人站在一起。这话不巧被对方的人听见了,当即就有几道冰冷射线射过来,看得青晏脊背一凉,然后讪讪地闭了嘴。 君彦行却是从头至尾只淡淡地扫了青晏一眼,丝毫没有任何把他放在眼里的意思。 vk扫了这不消停的一对一眼,确切的说是青晏单方面的不消停,就直接跟上了前面之人的步伐,跟着进入玄天秘境。 君彦行紧紧地跟住vk,前脚后步地跟着进了秘境,青晏却是一愣,等他回神追上去,虽然只是差了一步的距离,进入了秘境之后,他眼前却是不见了vk和君彦行的身影,就连自己正元宗的弟子都没有见到一个,站在他面前的十来个人竟全是万剑宗的弟子。 “星辰?星辰——”看不到vk的身影,青晏立即着急了起来,“怎么会不见了?!”他瞪大了眼睛四处搜索,可是在他面前的是一望无际的草原,除了蓝天白云草场,就连一个活物都没有。当然站在他身边的这几个万剑宗的人不算,哪里有什么星辰。 “该死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青晏懊恼地骂了一声,明明只差了这么一步,怎么会变成这样? “安静点。”一个万剑宗的弟子冷声斥责了青晏一声。 青晏没来得及反应就又听到另一个人说了一声“不是幻境。” 不是幻境?!青晏忍不住竖起了耳朵。 “保持警惕,这里有些诡异。”十来个万剑宗弟子中一个领口露出一截红色里衣的家伙开口说了话,然后剩下的几个都点头应了声“是”,显然这个人在他们中间的地位比较高。 他说完之后,就把目光落到了青晏身上。“正元宗的弟子?” 接触到对目光,青晏本能地脊背一直,从对方身上隐隐散发出来的气息,他就知道对方的修为比他要高许多,不过面对对方有如实质的目光,他却是丝毫没有退缩,主动报上了自己的名字,“正元宗,落青峰,霍青晏。” “万剑宗,虞剑銘。”审视,对视,两人的目光在空中针锋相对许久才缓缓收回。 这广袤的草原上,安静得过分,就连风都没有一丝。 另一边,vk和君彦行看着眼前的场景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第49章 桃花迷障 桃花迷障 玄天秘境百年开启一次,也就意味着进入秘境之人要在其中待上百年才能再次出来,百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却也不短,对于修真闭关者而言,只是眨眼的时间,然而对于心有所念者,百年却足够相思成疾。 宁狄站在院子里,怔怔地看着vk的房门,眼底的神色显得那样复杂,也不知道他心中此刻在想着什么。 直到斗转星移,满苍穹的星子都被掩去了光芒,东方天际,隐隐发白,他才长长地闭了闭眼,百年的时间,是会让他放下,还是执念更深? 拂去衣摆凝结的水珠,他敛去了眼底的神色,然后向着乾一真人的大殿御剑而去。 “师尊,弟子想要去迷幻海一趟。”宁狄站在乾一真人面前说道。 乾一真人闻言,捋着胡子的手不由得一顿,“怎么会想到要去那里?” “一则弟子想去为青奕寻一寻火灵芝,二则,近年来听说迷幻海那边有些异样,弟子想去打探一番。” 乾一真人沉吟了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道:“你自己要小心。” “是,弟子明白。” …… 玄天秘境内一处孤悬在悬崖边的平台上,忽然凭空冒出了二三十个男男女女。这些人正是此次进入玄天秘境的各门派修士中的一批,也不知怎么的就被秘境送到了这一处来。 这个孤悬在悬崖上的平台是突兀地从山壁上延伸出来的,上不着天,下是深不可见云雾弥漫看不清情形的崖底。光溜溜的山壁上更是连根藤蔓都没有。 不过现在没有多少人关注这一点,在最初的惊讶慌乱过后,都开始或光明正大,或偷偷地打量身边的人。虽然刚刚只是眨眼之间,原本和自己一起进来的人就都不见了,变成了不认识不相干的人,不过大家都是修士,心智上也不是什么小孩子,立即就明白了这是玄天秘境搞的鬼。 进入秘境的人都知道一个道理,固然秘境变幻莫测,危机四伏,不过在秘境中最需要防备的却是人心,所以,先估摸清楚身边修士的实力是首先要做的一件事。 vk和君彦行进入秘境前也被宁狄和承天真人念叨过这一些,两人都略略扫了眼这些修士的情况。 没有正元宗的弟子,也没有万剑宗的弟子,这些人也都不是他们所知道的哪个门派的弟子,看上去很杂,修为上除了几个筑基期的外,其他的都看不出来,不过对于他们应该是没有什么威胁,因为他们两个竟是这里唯二的剑修。 果然在看到vk和君彦行背上的剑之后,有几个本来站在他们身边的男性修士,立即就往旁边走了几步,顺带对着vk和君彦行露出了警惕的目光,尤其是对君彦行。 君彦行没有理会这些人的举动,而是索性朝着vk走近了两步,将她纳入自己一手可以触及的距离范围。 看到君彦行的举动,几个因为秘境的原因,失去庇护的美貌女修,都不由自主地朝着vk他们靠近了几步,她们都明白,在这样的秘境中,如果失去了强大的庇护,那么能死得干脆一点都可能变成一个奢望。 她们之所以朝着vk和君彦行靠近,只是为了寻求一点看不见的庇护。 果然在她们主动接近vk和君彦行之后,原本落到她们身上的不怀好意的目光落就收敛了许多。 vk没有过多在意这些暗潮汹涌,打量了一□边的人后就把目光落到了悬崖下的这一片浓雾之上,这一片诡异的浓雾竟然阻挡了她神识的探入,她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君彦行顺着vk的目光也发现了这片浓雾的诡异。 不过在更多人发现浓雾的诡异之前,有人突然惊叫了一声,“上面有禁制。”那人指着悬崖上方的天空,一脸惊恐,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一个粉色的禁制图案出现在了天空中,过了一会儿才渐渐消散。 vk这几年来可没少跟着宁狄学画符阵法,然而对于天空中的这个禁制,她却是看不出任何门道,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有人祭出了一只傀儡小鸟,朝着那禁制试探着飞去,那傀儡小鸟刚飞起没几丈高,那消失的禁制又重新出现了,那傀儡小鸟还没碰触到那禁制,就跟一阵水汽似的,突然消散得无影无踪了。 看到这一幕的修士们,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仿佛看到那个瞬间消失的傀儡小鸟就是自己。这是什么禁制?!如此厉害! 有这个禁制在,往上走根本就是一条死路,他们不由得都把目光转移到了悬崖底下的这一片雾海之上。 很快就有人又大喊了出来,“神识根本就探不进去!” 发现了这一情况的很多修士都沉下了脸色,虽然在进入玄天秘境之前,大家都有心理准备,然而谁也没有想到情况会这么超出想象的糟糕。站在平台上的修士们都不由得沉寂了下来。 vk却是在这个时候突然往前迈了一步,走到了这处平台的边缘,她的这一举动自然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vk自顾自蹲下~身去,从平台边缘的草丛里捻起了两片粉色的花瓣。 “桃花?”君彦行看着vk手心的两瓣花瓣,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丝惊讶。 围观的修士中也有人惊讶地道了一声“哪儿来的桃花?” vk把目光再次落到了山崖下的这一片雾海之上。 这时,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吹来了一阵清风,吹开了vk额前的刘海,不过这会儿却没人在意,因为他们脚下的这一片雾海开始出现了变化。原本浓稠得如天上云朵一样的雾海随着这一阵清风开始缓缓地流动,然后变得稀薄,隐隐约约可见雾海底下一片粉色的世界。 “桃花,竟然全是桃花林!” “好大一片!” “根本就一眼望不到边!” 等到雾海彻底散去,看清楚悬崖底下的风光,修士中有不少人忍不住惊呼了出声,就是男修中也有人忍不住赞叹“桃源仙境”,更不用说已经被迷了眼的女修了。 这样一片无边无际的粉色海洋,就徜徉在脚下,鲜活灵动又如梦似幻,就连在花海上打旋的清风都被染成了粉色,变得云蒸霞蔚,蔚为壮观。 不过,虽然这一片桃花海固然让人不由得一时失神,片刻后人们也全数收回了心神,在场的没有谁不知道越美丽的东西往往越危险这个道理,他们开始打量起雾海散去后,周围变化了的景色。 有人发现神识又能重新探入这一片花海了,也有人看到了悬崖壁上凿出的狭窄阶梯,自然,这阶梯的意思就是让他们从这一处平台上下到下面的桃花海中。 神识可以探查到悬崖底下的这一圈桃花林内并没有任何异样,至于花海深处,他们这里还没有人能探得那么远。 只是虽然在场诸人都明白,他们只有下去这么一个选择,但在面对谁先下这个问题上,自然还是希望别人先下去探探情况。 vk还没动作,就被君彦行在底下拉住了手腕。 vk看了一眼君彦行的侧脸,然后收回了目光,没有动,看着人群。 人群中已经有不少人将目光投射到了那几个落单的筑基期女修身上。 被盯住的女修们忍不住眼底露出了哀戚的色彩,有一个可怜巴巴地转头望向君彦行,似乎是想博取一下他的同情。 不过君彦行只是冷冷地瞥了那个女修一眼,就让对方身体一僵,然后收回了目光。 毫无怜香惜玉之情。 就在大家几乎都默认要让这几个女修先下去的时候,有一个穿着月白色长衫的男子站了出来,看着这几个女修的眼中似有着不忍之情,最后自告奋勇地打算第一个下去探路。 大家当然会满足他的要求。就那么站在平台之上看着那人一步步走到崖底,见到他安全到达,有人嘴角忍不住露出了一个讽刺的笑意,也有人啐了一句“算他小子走运”。 引得刚才那几个对着那个名叫轩辕傲天的男修满怀感激的女修立马狠狠地瞪了过来,然后一个个地迫不及待地也跟着下去了,一下到崖底后,自然就是围到了那男修身边,不一会儿就听得一阵“傲天哥哥长傲天哥哥短”地叫上了。 让这个名叫轩辕傲天的男修一下子就变成了人群的焦点,谁让那五六个落单的女修全都聚集到了他身边。 这情形,让有的男修忍不住说了声“小白脸一个,待会儿也不知道怎么死的”,立即又引得这群女修集体向他投射过来眼神威胁。 原本分散零落的这几个落单女修倒是因为这么一个小子一下子团结在了一起,再不好轻易下手,让隐藏在人群里的某几个男修眼神瞬间阴郁了起来,盯着轩辕傲天的眼神自然不善起来。 vk和君彦行自然不会多管这等闲事,一下到崖底之后,两人就警惕地观察着面前的桃花林。 这一片桃花林种得密密麻麻,毫无规律可言,偏偏每一棵桃树都长得非常茁壮,躯干高大,枝条密集,桃花亦开得密密麻麻,甚至有些不见天日,桃树底下铺了厚厚一层花瓣,像是美丽的花毯一样,然而仔细看去,每一棵桃树枝头的桃花都开得非常旺盛,没有丝毫凋谢模样,当真是奇特。 不过最最奇特,也是最诡异的是,这里的桃树没有一棵是单独生长的,每一株看上去是一株的桃树,其实都由两棵桃树缠绕着生长而成,如果只是一株如此,那还不算什么,但是所有的桃树都是如此生长,就不由得人不多想了。 慢慢地其他修士自然也发现了这一奇特的现象。 第50章 君彦行的异样 君彦行的异样 “这桃树怎么……”一个修士惊讶又疑惑地看着全是双生的桃树林,只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来形容眼前的状况。 其实大家和他的感想差不多,只不过对比这些双生的桃树,他们更在意另一个问题。这么大一片桃树林,他们要穿过去吗?又要怎么穿越过去? 飞过去,当然是最好的选择,只不过因为在悬崖上的那一幕还清晰地留在脑子里,所以众修士没有一个人敢直接飞上天去。 那个牺牲了一只傀儡小鸟的修士咬了咬牙又祭出了一只小鸟,这一次,这只小鸟才飞到桃树树冠上,就被一阵粉色的花瓣吞噬了,眨眼之间,画面依旧唯美梦幻,然而结果却比那个禁制更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如果不入桃林沿着崖壁走?”有人提出了另一条路。 虽然神识查探出,眼前的桃林没有什么异样,不过大家还是本能地不想进入这片桃林。沿着崖壁走,尽管可能会多绕一点路,不过却可以避开这片诡异的桃林。 没人有什么异议,君彦行和vk也跟在众人身后一路沿着崖壁向前走,同时谨慎地注意着一侧桃林的动静。 桃林一直安安静静地盛开着,除了在微风中摇曳着花枝,卷起一阵阵粉色的花旋,直如一个安静温柔的女孩。 一直前进着的队伍却是终于停了下来,每个人脸上的神色都不太好看。 他们已经走了不知道多长时间了,前面的路却还是没有任何变化,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崖壁和另一边盛开的粉色桃花。 有人忍不住爆了一声粗口。 “真是见鬼了!”他们的速度也不慢,照着估计,横穿的话,就是这片桃花林也够他们走出去了,而现在,却还是千篇一律的崖壁。 虽然头顶上的天色没有任何变化,不过大家都心里有个谱,他们走了也差不多有一天一夜的功夫了,怎能不叫人心生焦躁,而且现在还有谁不明白这片桃花林就是他们需要克服的第一个障碍。 “这样下去不行。” “不就是进这桃花林吗,现在我们除了不进还有其他选择吗?!” “也许再坚持一段就能走出头了呢?” “见鬼的再坚持一下,这话是第几次了?” …… 吵吵嚷嚷地闹做一团,最后众修士还是决定进桃花林。 因着这一片桃林的诡异,一进桃林大家就都提起了十二万分的警惕,神识没有一刻放松地盯着桃林内任何一点风吹草动。 君彦行也紧紧地跟在vk身边。 桃花林里其实最容易遇上的就是桃花障,所以一开始大家就都做了准备,一手丹药一手武器,随时准备着应对突发情况。 当然也有人一路做了标记,不过这标记也就是看看走一段路之后,他们会不会绕回原来的地方,事实证明没有,所以到后来这标记也就不再做了。 修真队伍里不是没有聪明人,有人提出要按直线走,所以这一路走来,大家都是按着直线前进,如果遇到前方有树,不是绕过去而是毫不留情地砍断。 大约又走了差不多将近一天的时间,因为要时刻堤防着突发情况,大家的消耗都不少,所以就停了下来,略作休整,自然一半人休整的时候,另一半人警戒。 像vk和君彦行这样一对的人,则是被要求其中一个休息的时候,另一个需要担负起警戒的任务,这自然是平衡之道。 不过vk和君彦行并没有什么异议。 前半段时间是vk休整,后半段时间就换成了君彦行。 vk并没有离开君彦行多远,就站在他身边凝神关注着这一片桃花林。用神识查看不出这一片桃花林的异样之后,她闭上了眼睛,打算再用精神力查看一番。片刻之后,她睁开了眼睛,朝着离自己最近的一棵桃树走了过去。 她凝神看着这棵纠缠在一起的双生桃树,眉头缓缓地皱了起来。 君彦行恢复灵力的同时也分出了一缕神识在vk身上,看她似乎发现了什么的样子,不由得睁开了眼睛,起身,然后走到了她身后。 vk感受到是君彦行的气息,就没有回头,而是忽然伸手贴上了桃树的树干,像是在感受什么。 君彦行没有出声打扰vk,也用神识查探着眼前这棵桃树,只是他却没有感受到任何异样。 vk收回了手,转头看向君彦行,“我感觉到,这棵桃树有心跳。” “心跳?!” vk点了点头,绕着树根走了一圈,转到了另一边,然后伸手再次贴上树干。 君彦行也学着vk的样子,把手贴上了树干,只是他却没有感受到vk所说的心跳什么的。 “这里。”vk握住了君彦行按在树干上的手腕,将他拖到了自己刚才按过的地方。 君彦行没有想到vk会突然对他做出这样的举动,手腕上温暖细腻的感觉让他不由得一时失神,然后紧接着就有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从他的心里升了起来,迅速地蔓延到全身,那只被对方握住的手哪里还能感受得到什么树干的“心跳”,全是他自己的心跳。 君彦行觉得自己应该马上抽回手,可是这一刻他的手却不听他的话了,明明之前在悬崖上的时候,他就牵过一次她的手腕了,那个时候,虽然心里也有一瞬间的异样,不过他还是能够镇定地忽略心里的那点异样,怎么现在却不行了?! vk也感受到了君彦行的手迅速上升的温度,不过她没有在意这一点,她只是想知道君彦行有没有感受到了这棵树的异样,她转头望向了君彦行,眼底带着询问的目光。 君彦行一对上vk的目光,却是有种被一瞬间拖入这双眼睛的感觉,让他心神忍不住又一阵恍惚。永远抿成一条直线的双唇微微地张了开来,脸上的线条也柔和下来,闪着微光的双眼更是直直地凝视进vk的双眼。 他这副模样,在旁人看来,完全是一副深情凝视爱人的模样。如果让承天真人看到,绝对会哇哇乱叫,不敢置信这会是他那个又冷又硬的孙子,分明就是个顶着张俊脸,装成一副深情款款模样,欺骗小姑娘的登徒子。 所以,看着君彦行这副模样,vk也忍不住微微蹙起了眉头感到怪异。 君彦行看着vk蹙起的眉头,却有种想要倾下~身去吻平她眉心的冲动,这个念头一起的同时,他就反客为主地抓住了vk原本握着他手腕的那只手,然后上前一步逼近了她,凝视着她的双眸,一点点地忍不住向她俯下~身来。 vk这个时候虽然不知道君彦行想干什么,不过也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于是就用另一只手迅速地在君彦行抓着她的那只手上敲了一下,就敲在他的手肘麻筋上。 君彦行只觉得手肘一震,就放开了vk的手腕,他眼底也迅速地恢复了清明,只是意识到自己刚才想做的事情,忍不住一阵热气从脚底轰地一下冲上了头顶,他的脸是黑的,耳朵却没办法变黑,红彤彤的冒着热气。 他刚才……怎么会……起了那样的念头?!他不敢看vk,却还是能够感受到vk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他的脸忍不住又黑了一层。 vk张了张口,刚想问君彦行刚才是怎么了,却是忽然不知道从哪里吹来了一阵裹挟着不少桃花花瓣的风,扑面而来,让人躲避不及。 她和君彦行都被兜头兜脑地罩了一身的花瓣。 君彦行身上的煞气更浓了。 vk却是注意到了空气中陡然变浓的香味,从进入这片桃花林以来,就一直能闻到这股淡淡的桃花香,不过没有人过多地去注意,如果这里的桃花开得这么旺盛,闻不到桃花香才该让人觉得奇怪。 只是这股淡淡的桃花香怎么忽然就变得浓烈起来了。 vk的目光还落到了君彦行的肩膀上,刚才被他拂掉的桃花没有全部掉光,还留下了一片在他肩头上,那一片桃花花瓣的颜色,不再是桃花原来的粉色,而是变成了嫣红的颜色。 君彦行顺着vk的目光也看到了他肩头的这瓣花瓣,红色的花瓣落在他墨色的衣服上显得格外的突兀,让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伸手拂落,自然看到了地上散落了不少这个颜色的花瓣,星星点点的红色洋洋洒洒地散在粉色花瓣铺就的地面上。 vk和君彦行看着这些红色的花瓣都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之前站在悬崖那处平台时俯瞰整个桃花林的场景,虽然那时站得高,但也绝对没有看到过有开着红色桃花的桃树。 那么这些红色的桃花是哪儿来的?是刚才那阵风。 vk和君彦行对视了一眼,心里都升起了一个念头,终于要来了吗?他们这一路过来得实在是太过顺畅了,顺畅得都让人不由得越发绷紧了神经。 “小心。”君彦行已经顾不上自己的尴尬,站到了vk身边,对于自己刚才差点失控的行为,他自然已经察觉到了异样,刚才那一瞬间虽然不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了心神,但绝对是被趁虚而入引导了,利用他一瞬间的失神,让他做出了这样孟浪的举动,他身上升起了煞气,对于这戏弄他的东西,等他抓到,一定要让“它”好看。 vk审视了两眼君彦行,关键是看他的眼睛,看他恢复了清冷这才点了点头,道了声“我们先回去。” “嗯。”君彦行黑着脸应了一声,心底却是对于vk不再追问刚才的事而松了一口气。 两人从树后转出来,本以为会看到依旧在休整的众人,却没想到看到的却是一片空地,刚才还在这里休整的众人,竟然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悄无声息地都不见了踪影。 vk和君彦行对视了一眼,脸上的神色都不由得凝重了起来。 第51章 桃花妖 桃花妖 vk和君彦行立即展开神识查探起来。这一查探就让他们发现了非常破廉耻的事情。 却原来刚才还在这儿的人不是消失不见了,而是全部成双结对地滚到了桃树后面,迫不及待地在行那等男女之事。 那个叫做轩辕傲天的现在更是一人对付五六个女修,对付不过来,反被这些女修压倒在地上扒衣服蹂~躏。 君彦行的脸色十分的不好看,难得的冰山脸上快速地划过了一丝羞愤之色,联想到刚才自己那一瞬间失神被引导的事情更是寒气四溢。想要阻止vk再查探这些东西,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vk的神色则比君彦行淡定多了,星际时代为了鼓励生育,对于这种教导人类如何繁衍生息的影片早就没有了限制,甚至一度鼓励出品,她虽然没有亲身经历过这种事情,不过对于这种事情也早就习以为常。 她注意到的是空气中越来越浓厚的桃花香气,和周围越来越升温的空气,还有此起彼伏的男女呻~吟让她的心底也不由得升起了一股陌生的燥热情绪。 vk握着剑的手紧了紧,立即开始运转身上的灵力,想要保持灵台清明。 君彦行也是一样。 不过两人的效果却是截然相反,君彦行本身就是冰灵根属性,修炼的玄冰诀自然有清心寡欲之功效,用来对付这种情况正好,vk却是单属性火灵根,运转身体内的灵力非但没有让那丝燥热退去,更是如同火上浇油一样,瞬间燃烧了起来,原本白皙的脸蛋,蓦地变得如同这盛开的桃花一样绯红。 “你……”君彦行也注意到了vk的异样,墨色的眼睛既担忧又不敢直视vk的双眼。 “我没事。”vk抿着唇,不再运转身体内的灵力,想要仅靠意志来排除杂念,只是效果却是不大。四周源源不断的粗~喘娇~吟声一声声清晰又明白地传入她耳中,还有水渍声拍打声,简直就像是贴着她的耳朵发生,一股酥酥麻麻又痒痒的奇怪感觉不可抑制地从她心底升了起来。 君彦行看着vk的脸红得就像要滴血,一双总是清澈明白的眼睛此刻也如同蒙上了水雾一般变得潋滟,原本因为运转玄冰诀静下来的心又蓦地起了波澜,呼吸也霎时紊乱了一下,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地想要上前对她做些什么,只不过幸好他还是控制住了心底的那股念头,强硬地撇开头去,深呼吸一口气后,继续运转玄冰诀。 躲在不远处一棵桃花树上的一个妖冶男子,倚靠着一根细细的桃花枝,眯着狭长的眼尾,斜睨着桃花林里纠缠的男男女女,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个有趣而餍足的笑容,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捻着一朵桃花,那朵原本粉色的桃花,在他的指尖一点点变得嫣红。 当他的目光流转到vk和君彦行身上的时候,这个妖冶男子脸上的笑容就隐去了,定神看了一会儿vk和君彦行之后,他脸上才再度出现了一个饶有兴味的表情。 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身上原本就只是松松垮垮搭在肩上,在腰间随意缠了根金色绳子露着大片胸膛和大腿的外袍就那样一瞬间化作了一堆红色的桃花瓣,卷成了一股风,向着vk和君彦行的方向吹了过去。 君彦行的心颤了颤,身上那股被压下去的燥热又开始不安分地动了起来,让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vk眼底的清明则好像已经完全失去,她蓦地转身抱住了君彦行的侧腰。 娇软的身体贴上来,君彦行被猛地吓了一跳,下一瞬心脏就不可抑制地剧烈跳动了起来,“星辰……”他喑哑着声音喊了一声,没敢回头看vk,双手按住了她抱在他腰间的两只手,明明是想把她的双手掰开,可是当握住她的手后,他的两只手却怎么也不再听他使唤,反而越握越紧,他的整个身体都像是被突然扔进了炽热的岩浆里一样烧起来。 “抱我。”vk的声音也失去了一贯以来的清冷,变得娇软无力,细细软软的声线就像是两只柔软的小手一样撩拨着君彦行的心脏。 君彦行以为自己会妥协,不过他还是在最后关头猛地咬破了舌尖,然后一把推开了vk。 vk被毫不留情地推倒在地上,不由得一声闷哼。 君彦行条件反射地回头,正对上vk迷离的双眸。她的眼底就像是两个漩涡一样,一直要把他整个人都吸进去。 君彦行几乎是失神一样蹲到了她身边,然后把她抱到了怀里。 vk仰着绯色的面颊,定定地看着君彦行,两只手忍不住攀上了他的脖颈。 君彦行的目光已经完全被vk微张着的两瓣唇瓣吸引,想要狠狠地吻下去,他墨色眼底的光芒再度暗了暗,凸起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终于战胜了理智,低下头,想要吻上去。 就在他的双唇要贴上vk的时候,vk却是突然转头埋进了他的胸口,整个人也钻进了他的怀抱,紧紧地贴在他的腰身上,两只纤细的手臂力道大得要勒断他的腰。 君彦行眼底难得地恢复了一丝清明,刚要松开vk,却听得埋在他胸口的人娇软又乞求地对他说了一声“别停”。 君彦行几乎就要投降在她的这一声乞求下,抱着她的手忍不住本能地收了收,不过他还是咬着舌尖,箍着她的腰身把她往外推了推。 vk迷离的眼底迅速地闪过了一丝懊恼,对于自己刚才发出的声音,这不是她的本意,只不过她现在虽然还能保持住理智,可是身体却已经不太受她控制,到底要怎么暗示君彦行? vk的精神力在高度地运转着,锁定住不远处的一棵桃花树,人已经主动扑倒了君彦行,背对着那个方向骑在君彦行身上。 君彦行猝不及防下被vk推倒,脸上露出了极度惊愕的神色,在vk伸手解他腰带的时候,更是大惊失色,忍不住喊:“星辰!星辰,住手!” 倚在花枝上,看着这一幕的妖冶男子脸上露出了一个比身边的桃花还要美丽的笑容,虽然君彦行到现在都没有彻底入了迷障,让他有些不满意,不过事情发展到这一步,看着个子小小的女子把这么一个大男人压在身下,扯着腰带衣襟,欲行不~轨的模样,难得地愉悦了他,让他不由得收回了手,还想继续看看下面会怎么发展。 vk想要君彦行配合,可不是想要他引起注意,他这样叫自然不行,没有奈何,她只好俯下~身去想要在他耳边说让他配合她。 君彦行却不知道她的意图,正要起身推开她,当下一个俯下~身,一个抬头,两颗头颅撞在了一起。 四目相对,鼻尖相抵,呼吸间萦绕的尽是对方的气息,君彦行住了嘴,不过好不容易找回的理智却一瞬间崩塌了,vk柔软又馨香的唇就和他的唇隔着一指的距离。 男人从来都是欲多过于感情,即便有些男人能够一时克制得住,那也只是因为他们所受的诱惑不够,或者这一份冲动还不能夺去他们的理智,当这一份冲动被无限放大之后。 君彦行吻了上去,原本放在vk腰间想把她推开的手猛地圈紧,把她牢牢地按在了他怀里。 双唇相接,vk蓦地瞪大了眼睛,想要推开君彦行,然而早就被桃花香气熏染过的双手却没有什么力气,只是软绵绵地搭在君彦行胸口上,她高估了他的自制力,也低估了自己这具身体被影响的程度。 君彦行只知道用力地吸着vk的唇瓣,一手箍着她的后腰,一手按着她的后脑勺,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叫嚣着要他吃掉她,可是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吃,急切焦躁又不得其门而入,然后蓦地,之前用神识看到的那群男男女女的动作在他脑海里浮现了出来。 他的手按到了vk的束腰上。 腰间一松,vk眼底的神色变了变,然后张开了双唇。 君彦行立即循着本能钻了进来。 vk毫不客气地狠狠咬了下去。 疼痛一下子激醒了君彦行,认清自己正在对vk做什么的君彦行,瞳孔骤然收缩了起来。 vk离开了他的双唇,却还紧紧地贴着他的身子,利用口型对他说了一声“有人在看”。 嘴巴里满口的血腥还有舌尖的疼痛让君彦行暂时保留了理智,他僵硬地抱着vk,垂下眼不敢看她的眼睛,努力地运转玄冰诀想要消除身体的躁动,却是冰火两重天,尤其vk柔软的身子还伏在他身上,她唇瓣上的味道还犹自留在他舌尖。 君彦行指尖一动,在手心划了一道口子,然后毫不犹豫地用指甲刺入。 想要看一出别样游戏的妖冶男子看着没挣扎多久就从了的君彦行,眼底不由得露出了一点失望之色,然后一声只到一半的惊呼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霎时从一棵桃花树上飞到了另一棵上,行动间只如一阵轻风一般,只有微微颤动的几根桃枝和几瓣落花昭示着他的行动。 那声惊呼传来的地方,两个滚做一团的男女从双脚开始,化作了树根,扎到地下,原本纠缠在一起的身体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地变成了树干,然后是手是脖子到脑袋,眨眼之间这片茂盛的桃花林里就又多出了两棵交缠在一起的双生桃花树。 第52章 身陷危境 身陷危境 变成双生桃花树的修士越来越多,此起彼伏的惊叫在桃花林里响起,不过沉浸在情~欲中的男女没有人会去注意这个情节,vk和君彦行却是忍不住瞳孔收缩。 vk也终于知道了为什么她会在桃树上感受到心跳。 两人依旧维持着搂在一起的动作,不过旖旎的氛围早就散去。 君彦行默默地握紧了手中的剑,随时准备对妖冶男子发作。 vk通过君彦行度过来的冰属性灵气也在慢慢消除那些桃花障气对身体的影响,同时精神力依旧牢牢地锁定着那只妖冶男子的动向。 化作双生桃树的修士越来越多,vk的精神力在掠过这些桃树的时候,发现了一点,这些刚刚化成的双生桃树树冠顶上都会产生一缕极细的粉色线条,然后这缕不知道是什么的线条竟全是朝着一个方向飘去。 注意到这一点,vk的精神力自然而然就跟上这些粉色线条查探过去。 距离并不远,她的精神力就发现了一棵巨大的盛开着红色桃花的桃树,那些粉色的线条尽数汇集到了这棵桃树的树冠上,然后一缕缕钻入,每当几缕粉色线条钻入树冠的时候,这棵红色的桃树就会赤艳上几分。 vk的精神力想要跟着钻进树冠看看,然而这一次无往不利的精神力却是被屏蔽在了树冠外,不能进入。 她试着突破了几次都不能,自己的额头却是渗出了细密密的汗水,只得收回了精神力。 君彦行看到vk鼻尖渗出的汗珠,目光中不由得露出了关切的神色。 vk对他摇了摇头,刚想开口把自己刚才的发现告诉他,右侧的桃花林里却是忽然传来了几声尖叫夹杂着惊呼。 却原来是那个叫做轩辕傲天的男修和围着他的一票女修。 轩辕傲天再怎么样都只能同时和一个女人做,所以当他和其中一个女修化作桃树的时候,其他的女修就眼睁睁看着两个活人生生化作桃树,这几个女修惊恐之极,身上的情~欲霎时间就跑光了,然后她们也就自然发现了自己身处什么样的境地。 原本满意地看着一对对修士化作双生桃树的妖冶男子看到这一出意外,脸上的笑容顿时隐去了,自然不能让这几个女修破坏他的计划,目光中厉色一闪就从桃树上飘落到了她们面前。 vk抓住这个机会,立即拉着君彦行站了起来,“跟我来。”她本能地觉得契机就在那颗红色的桃树上。 vk和君彦行身形一动,妖冶男子就察觉到了,没想到竟然还有两只漏网之鱼,脸上的神色顿时越加不好看起来,尤其还是在察觉到他们的意图之后,他双眼一眯就化作了一阵桃花朝着vk和君彦行追去。相比于这几个意外幸存下来的女修,自然是能克制住他的桃花迷障,不被影响的人给他的威胁更大。 不过已经好久没有碰到能这样引起他兴趣的人了,他决定先陪他们好好地玩玩,他实在是太寂寞了。 vk和君彦行没跑几步就被地面上突然生长出来的桃枝拦住了去路,然后紧接着一个红色身影就从天上徐徐地降落了下来,伴随着漫天飞舞的红色桃花,落到了vk和君彦行面前。 君彦行差一点就条件反射地去捂住vk的双眼。 因为这个落到他们面前的红色身影从里到外就只披了一件红色的宽敞外衣,不光露着大片的胸膛,下边也露着两条白皙修长的大腿,当他从天上飘落下来的时候,自然是什么都露出来了。 君彦行本能地上前一步挡在了vk面前,不让她看到不该看的东西,也做出保护的姿态。 vk倒是比君彦行还要淡定,只眸光平静地评估着这个终于露面了的敌人。 妖冶男子也在审视着君彦行和vk,魅惑众生的脸上挂着一个妖异的笑容,一双闪烁着异样光芒的眼睛打量了一番君彦行之后,缓缓地落到了vk身上。 君彦行身上发出了凛冽的寒意,神经紧绷着,握着剑的手在对方的审视下越捏越紧,墨色的眸子更是死死地盯着妖冶男子,随时准备发起攻击,对于这个他看不出一点深浅不知道是人是妖的东西竖起了最高的警戒。 妖冶男子却好像一点也不在意君彦行和vk身上的战意,态度依旧散漫,红唇微微地勾了勾,眸光流转了一下又回到了君彦行身上,然后道:“冰灵根,原来如此,不过可惜了,以后可是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这样的机会自然是指推倒vk的机会,君彦行眸色又是一寒,尤其是在妖冶男子将目光凝注在vk身上之后。 vk直直地凝视着妖冶男子,然后在他的注视下从储物袋里掏出了一样东西——宗门大比前齐玉师叔和她一起制作的那只单臂火炮。 妖冶男子神识扫了一眼vk手中黑黝黝的东西,除了看出来是玄铁制作之外就是一个完全没有灵力的丑东西,那么她要用这个东西做什么?难道是用这个东西来砸他?妖冶男子自己都忍不住笑起来,这可真是荒唐。 虽然对于这两人是怎么发现的那棵红色桃树心中有些介意,不过在查探过两人的修为之后,他就把这当做了意外,一个开光初期,一个才筑基初期,他还不会认为这样的修为能在这里翻起什么风浪来。 vk可不管妖冶男子在想什么,拿好炮筒之后,直接对着君彦行说了一声“拖住他”,然后自己就向着那棵红色的桃树掠去。 妖冶男子目光一凛,要劫下vk,君彦行的剑却已经递到了眼前,早在vk身形一动的时候,他就紧随着她动了起来。 妖冶男子长袖一挥,挡开君彦行的剑然后一掌朝着vk后心拍去。 vk早就有所防备,脚下步子一闪就一个z字形滑步躲开了妖冶男子的那一掌。 君彦行的剑又紧接着而至。 妖冶男子眼睛眯了眯。 vk已经精神力锁定了那棵红色的桃树,举起手中的炮筒,对着那桃树一炮轰了过去。她其实一开始就是打的这个主意,刚才特意出声只是为了试探妖冶男子对那棵红色桃树的在意程度。 手炮倏然而至,堪比九天玄雷的威力,“轰”地一声准确炸在了那棵红色桃树之上,红色桃树剧烈地晃了晃,抖落了一地的花瓣,颜色也瞬间黯淡了许多,不过却也只是如此而已。 妖冶男子的脸色蓦地变了变,盯着vk手中的火炮眼中倏然划过了一抹杀机。兔起鹘落间猛地朝着vk扑了过去。 vk转身提剑格挡,虽然早就有所准备,还是被妖冶男子的袖风给打得后退了几步,额间的一缕头发也被斜刺里横飞过来的桃枝给截断了,在眉毛上方留下了一抹划痕,血珠立马渗了出来。 “星辰。”君彦行见状,心中一急,指挥着飞剑全力砍向妖冶男子,却是被对方轻轻一挥袖给瞬间打飞斜插~到地上。 剑柄兀自摇晃,君彦行却是胸口一滞喉间涌上来一股咸腥的味道,看着妖冶男子的眼中露出了一抹骇然,一击就打断他与飞剑的联系,这人…… “星辰小心。”君彦行咽下了喉头的这口血,打了一个手诀召唤回飞剑,顾不得体内翻腾的血气朝着vk靠近。 vk也感受到了眼前这个男子前所未有的强大,这种距离不是一般的大,而是像星辰大海一样的距离,她的目光也变了变,然后,闭上了一只眼睛,眉上的血流下来已经妨碍了她的视线,她手里的炮筒对准了妖冶男子。 妖冶男子也停下了动作,回视着vk,他冲着她挑了挑眉,道:“真是可惜了,一个这么有趣的小美人,原本是想让你们多陪我几天的,不过为什么要这么聪明呢?” 妖冶男子话音未落,脸上的神情就又是倏然一变,抬手做了一个抓的手势,四面八方就突然从地下蹿起来许多桃枝向着vk射过来。 vk目光一凛,立即向上跃起,右手的重剑砍落许多桃枝的同时精神力锁定那棵红色桃树,左手的火炮当即发射。 不过这一次她的炮弹却是在中途被妖冶男子给拦截了下来,妖冶男子袖子一卷,把炮弹丢回了vk面前的地上,“就是这么个东西么?”他略微压低了眉眼,似笑非笑地看着vk,“小美人刚才就说过让你不要那么聪明,你怎么就是不听呢?你不听,让我怎么办呢?”显然他刚才所为也是出于试探。 弄清楚了vk手中的炮筒不能对他产生什么伤害之后,妖冶男子已然失去了再和他们玩下去的耐心,即便要玩也要等捉住了再玩不是么,不然就太不听话了。 vk和君彦行都感受到了妖冶男子身上的气势陡然一变,庞大的威压让他们身体为之一滞,瞳孔亦是骤缩。 第53章 心仪 心仪 妖冶男子周身无风自起,衣袂翻飞,落了一地的桃花花瓣更是以他为中心开始旋转飞舞,每一片柔软的花瓣在他的操纵下都变成了足以使人致命的武器。 君彦行紧紧地盯着妖冶男子,人却护到了vk身前。 vk承君彦行的好意,却不会躲在他身后,上前一步站到了他身边,她要的是并肩战斗。 君彦行因为vk的动作,心里荡起了一点涟漪,墨色的眸子看着妖冶男子的目光却是更加坚定了。 “去”妖冶男子一挥衣袖,原本围绕着他飞旋的花瓣就全数朝着vk和君彦行疾射而去。 vk和君彦行用剑护住周身,然而这些花瓣如此密集,两人身上的伤痕还是越来越多,尤其是君彦行身上,他想要尽可能护住vk,自然冲到了前面。他一身黑衣,乍一看看不出什么伤痕,然而他脚下的那些桃花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被染红。 vk冲到了君彦行身前。 君彦行眉宇深皱,企图再度护到vk身前。 两人争着送死的举动让一旁好整以暇的妖冶男子不由得挑了挑眉,不过当他的目光无意间落到地上,被君彦行的血染红的那一堆花瓣上时,他的脸上先是一愣然后是一惊,继而变成了又喜又恼恨的情绪,他袖子一挥,更多的花瓣以更快的速度朝着君彦行飞了过去。 君彦行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原本只是滴落的血液变成了流淌,他身上已经没有多少地方是完好的。 妖冶男子看着君彦行狼狈的模样,心中那口憋了近千年的气才终于稍微舒展了一点,不过也只是那么一点点而已,还远远不够,想到自己被困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近千年,妖冶男子就恨不得君彦行这一身的血都流干了才解恨,不过如果任由君彦行就这么流干血死在这儿,他又不知道还要等多少年才能再等到下一个拥有圣灵血的人了。 他等得起吗?当然等不起。 妖冶男子咬牙切齿地看着君彦行,却还是只能一挥袖子,任由那些上一秒还致命的花瓣下一秒就重新变成普通的落花飘落到地上。“哼!” vk和君彦行都惊疑不定地看着妖冶男子,不明白他突然收回攻击是怎么回事。 妖冶男子看着君彦行也不管身上的血还在不停地往下滴落,而是一门心思戒备地看着自己,顿时情绪上又暴躁了一层,“看什么看,本座只是突然决定留你们一条小命而已,本座身边正好缺个伺候的小童。” 态度转变得这么快,vk和君彦行自是不会轻易相信对方的话,依旧全神戒备着。 妖冶男子看这情形忍不住胸口一滞,差点保持不住自己那等风流姿态,他索性一甩袖子消失在君彦行和vk面前,先去解决桃花林里那几个东西再说。这没处发泄受的气,正好撒在别人头上,霎时桃花林内就传来了几声闷哼。 vk和君彦行对视了一眼,虽然都不明白刚才这个妖冶男子究竟想要干什么,但他大概确实一时间没有杀他们之心,不然也不会故意离开,还到林子里弄出这样大的动静。 “先止血。”vk果断拿出了两粒止血丹,塞了一枚进君彦行嘴里后自己也吞下一枚,然后运转体内的灵力化开止血丹。 君彦行身体机械地动着,运转体内的灵力去化开止血丹,神思却忍不住有一瞬间的恍惚,只因为刚才vk喂他吃止血丹时指尖不小心触碰到了他的嘴唇,然后他又看到她用同一只手喂自己吃下一枚止血丹。 君彦行的脸忍不住浮起了淡淡的红晕,虽然因为失血过多,脸色本就苍白,看不出什么,不过君彦行自己心里却是清楚,他好像心仪上沈星辰了,不是一开始那种淡淡的好感,只是因为不想反驳祖父顺势应下来,而是变成了主动的情不自禁地想要亲近她,保护她,心思被她的一举一动甚至一个眼神所牵引,会因为她的一点无心的亲密举止而脸红心跳患得患失。 虽然他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那份淡淡的好感变成了心仪爱慕,可是他现在却可以明确地确定自己的这一份心意,从之前她挺身护到他身前,到刚才她喂他吃药他心里的悸动,不是因为桃花迷障的影响,而是完完全全出自他的真心。 甚至之前两人在林中更亲密的举动,他对她的冒犯,虽然其中被蛊惑的成分有,可是他心底其实也是想的,承认这一点并不难,君彦行觉得坦然的同时又忍不住有些自责,他心里冒出来两个声音,一个责怪他冒犯了心仪之人,一个又告诉他他必定会娶她对她负责,他这样做反而有利于自己从今以后光明正大地照顾她,还可以借此踢掉碍眼的人。 君彦行心中一时思绪纷杂,竟忘记了自己身处何方。 vk一抬头就对上了君彦行直直地望着自己的眼睛,他墨色的眼底有些乱也有些她看不懂的东西,不过她没有开口询问。 “星辰……”君彦行看着vk的脸,张了张口,差点把自己的心意就这样莽撞地对她说出来,不过幸而到了嘴边后又被他咽了回去,换成了一句“我会保护你的。” 这一句是承诺其实也是变相的告白。 虽然现在前途未卜,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保护她到何时,不过他会努力实现自己的承诺,保护她到最后一刻。 君彦行说这话时的眼底只剩下了坚定和暖光,vk看着他这一双眼睛,心底不由得涌起了一股暖流,虽然她认识他的时间甚至不足半年,但他已经成为了她心里可以将后背托付的可以信任的战友,“嗯。”她对着他点了点头,不过她更愿意和他并肩战斗。只是她这话没能说出口,发泄完闷气的妖冶男子又飘回了他们身边。 vk和君彦行立即动作一致地防备起来。 妖冶男子一看两人这样子,刚降下去的火气又站了起来,不过他却仍要按捺住情绪,他想要自由,还得依靠这个拥有圣灵血的小子,而且一想到能够离开这里的条件还要给这小子当上两百年的契约兽,妖冶男子真是鼻子都快气歪了。 想他当年是何等的威风八面又逍遥自在,想调~戏雉鸡精绝对不需要去撵鬣狗妖,想要美人,一个眼神下去就有多少女妖前仆后继,跪求他怜惜,在整个灵界,他从来不需要给人让道,永远都是横着走,还有那么多妖跪在他身后恭送他离开。 而现在,他却被困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整整一千年,还要屈尊降贵地伪装成一棵桃花妖,想要离开这个鬼地方更是要去给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做契约兽,说得好听是契约兽,说得难听就是灵宠。 见鬼的,他这样高贵的身份居然沦落到这样的地步,如果被灵界的那个家伙看到,一定会毫不留情地嘲笑自己,想到那个家伙,妖冶男子眼中快速闪过了掩饰不住的仇恨,如果不是那个家伙,他也不会沦落到这样的地步,只会背后出手不敢正面对决的小人,他一定会回去报仇的,取回自己的本体后,他一定要折磨得他生不如死,下场比他凄凉一万倍,否则难消他心头的这口恶气。 妖冶男子想着自己的仇敌,脸上的神色不由得狠戾起来。 看得vk和君彦行面上不由得越发凝重。 “小子,如果想要活着出去,本座可以给你们一个机会。”妖冶男子暂时压下了心底的愤恨,恢复了之前妖孽又不可一世的模样对vk和青晏道。 虽然这千年来他没少想过将来要如何报仇,怎么回报那个家伙,不过当务之急却是怎么从这里解脱,而且能不能骗得眼前这小子主动乖乖地给他去献血,又不需要订立那个该死的契约。 他的目光不由得暗暗地落在了vk身上,刚刚那一幕他可是在旁边看得一清二楚,这小子对身边这个女孩的心思简直就是昭然若揭,他如果需要利用…… “她是你什么人?”妖冶男子忽然用细长的眼尾扫了一眼vk,问君彦行道。 君彦行皱起了眉头没有回应,他不想回答星辰只是他的道友,可是另一个答案,他现在还没有资格说出口,而且凭什么他问他就要回答?! 妖冶男子见君彦行半天不做声,心里其实早就恼了,恨不得一掌劈死他算了,只不过他现在只能咬牙隐忍,他紫狐何曾受过这样的气。“那么他又是你什么人?”他强忍着眼底的寒意,扭头问向vk。 vk也只是皱眉戒备地看着妖冶男子,不做声。 妖冶男子简直被这两个不把他放在眼里的人类给气笑了,他冷笑了两声,也不说什么,在vk和君彦行面前踱了两步,然后突然长袖一挥,粉色的桃花花瓣从地上卷起,遮掩了两人的视线,等到桃花花瓣重新落下,他们发现自己已经被挪了地方,来到了那棵巨大的红色桃花树下。 vk和君彦行对视了一眼,眼底都有些压不住的震惊。 妖冶男子看着vk和君彦行,细长的双眼中快速地划过了一丝异色,他刚才那一手确实就是为了震慑两人,他看着两人眼底的震惊,妖异的红唇勾了勾,徐徐开口道:“你们身后的这棵桃花树,相传是一对恋人一起种下的……” 第54章 中计 中计 “这对恋人倾心相许,彼此钟情,原本该是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只不过他们的身份却不允许他们正大光明地在一起,一个是魔一个是仙。为了在一起,他们只好舍弃自己的身份,隐匿生活。然而欢乐的时光并没有过多久,他们的事情还是让仙界和魔界知晓了,那个时候又正值仙魔大战,这对恋人的处境自然是越发艰难。” “仙界通缉了那个男仙,魔界却是偷偷劫走了魔女,然后利用男仙对魔女的爱,逼迫他加入对抗仙界的队伍,为了爱人,男仙只好妥协,而且他对于仙界其实也并没有多少的好感,他杀了许多仙界的人,彻底成了仙界的眼中钉肉中刺,又是一个令他们既痛恨又畏惧的对象。” “对魔族来说,他们也同样不欢迎男仙,忌惮他,畏惧他,又要利用他。在仙魔大战进入高~潮的时候,魔族曾一度打上仙界,就在魔族中有人目光短浅觉得胜利在望的时候,那人忍不住对男仙出手了,利用魔女和她肚子里的孩子重创了男仙,男仙被幽禁在了魔渊,日夜受折磨。魔女为了救出男仙甚至不惜委身于设计了她丈夫之人。” “仙魔大战持续了近千年,男仙被囚禁在魔渊近两百年,直到魔女替那人生下了孩子才令那人稍稍放松了对她的警惕,魔女才终于找到机会将爱人从魔渊中救出来,然后他们逃离了魔界。此时的仙、魔、妖、人四界都卷入了这场大战,仙界与魔界又全在通缉两人,天大地大却没有两人的容身之所,幸而天无绝人之路,他们无意中发现了一处还没有被发现的上古大神创造出来的秘境。” “魔女和男仙终于有了一段短暂安稳的日子,男仙在秘境中养伤,魔女照顾他,可是魔女心中一直没有放下那个她只见过一眼的被她藏到人界的孩子,她不愿在男仙面前提起他们的这个孩子,让他伤神,只好偷偷地一趟趟去人界寻找儿子的踪迹。出现的次数一多,自然被人发现了行迹,仙界有人盯上了魔女,跟着她找到了他们藏身的秘境。” “男仙在魔渊受刑两百年,之前又被重创,废了一身的修为,能够活下来都是艰难,魔女为了孩子和爱人心力交瘁,面对仙界的劫杀时,两人根本没有多少反抗的余地,魔女和男仙终究双双陨落,他们死的时候,精血落在这棵桃花树上,染红了它的花,也催生出了它的灵智,经过数千年的修炼它终于修炼成妖。” 说到这儿,妖冶男子终于短暂地停了停,以让vk和君彦行消化他的这个故事。 vk和君彦行并没有因为妖冶男子费了这一大段口水替他们讲了一个故事就对他放松警惕,反而越发警惕,因为不知道对方究竟要做什么。 vk是完全不知道什么关于仙魔大战的事情,她抓住的只是妖冶男子最后的那几句话,他在暗示他就是那只桃花妖吗?至于前面一大段的故事,她自然认为这人是在解释自己的来历。 至于为什么要用这么一大段来解释自己的来历,vk是见怪不怪,星际时代人类发表一点关于自己的研究发现,总是会连篇累牍地用很长一段话去解释一个其实十分简单的道理,就好比一个人如何生孩子,研究者会上溯从男女之间什么时候互相吸引开始一直讲,讲到他们如何分分合合,历经千难万险,最终结婚,又如何度过怀胎十月,直到文章差不多完结才会讲到一开始的那个问题——如何生孩子。 所以习惯了这些东西荼毒的vk早就学会了如何挑重点来听。 君彦行则是听着妖冶男子讲述的同时,迅速翻找着记忆里关于自己所看到过的自家典籍里提到的关于仙魔大战的一些事情,然而结果却是他完全没有想起任何和这件事相关的记载。 这个故事里的男女主角,尤其是那个男仙,为了一个魔女叛出仙界,与仙界为敌,还诛杀了仙界许多人,显然不是一个易与之辈,这样一个能搅动风云之人,在自家的典籍里竟然没有丝毫的记载,即便关于仙魔大战的事情,所记不全,但也不该会是没有只言片语记载的。 除非——是仙界后来做了什么手脚,要么就是这个故事根本就是个捏造的故事。 君彦行更倾向于后者。 当然这一考量只在他脑海中短暂地过了一遍,他也不会认为对方花费这么多时间就只是为了给他们讲一个故事而已。 vk和君彦行冷淡的反应,妖冶男子看在眼里,却是暗自恼怒在心里,这个故事虽然被他篡改了结局,隐去了许多旁旁枝枝什么的,但是这个故事大部分都是事实,他费力费时讲了这么久,换来的却是这样的反应。 他要的是两人被他曲折离奇的故事所吸引相信,然后接下来才会乖乖地照着他说的去做,这两只明显怀疑不信的眼神自然是让妖冶男子恼怒。 不过他都讲了这么多了,即使他们怀疑他也只有继续讲下去,若是实在不行,他的目光不由得隐晦地扫了一眼vk的方向,他就只能捉了这女的,让这小子乖乖地给他放血,自愿,被胁迫的自愿也是自愿,无论如何他都要离开这个鬼地方。 妖冶男子调整了一下脸上的表情,继续道:“修炼而成的桃花妖,因为是托庇于这一仙一魔的精血才生出的灵智,所以他也就继承了这一仙一魔临死时的恨意,对于他所遇到的修真者,他从来都是毫不留情地杀死,吸取他们的精血为己所用。” “不过也有一种情况例外,那就是——如果他遇到的是一对恋人,他就会给他们一个机会离开这里。”他说完这一句就好整以暇地看着vk和君彦行,尤其是注意着君彦行,“那么现在你们想好了,你们是什么关系?” vk和君彦行谁也没有想到这人绕了这么一大圈最后问出这样一句,都不由得一愣。 君彦行对妖冶男子的戒备从没有下降,对他说的也不全然相信,不过在面对这个问题时,他的心还是忍不住颤动了一下。 他没有看vk,那张脸也依旧是没有什么裂缝的冰山脸,甚至连他的声音也还是一样的清冷,然而他却突然向着vk走近了一步,伸手牵住了她的手,然后一字一句地道:“我心慕她。” 妖冶男子闻言,脸上的表情不变,心里却是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这个钩,他就不信他不会咬,果然。 “那么你呢?”从君彦行这里得到了答案,他接着转过头来问vk。 君彦行牵着vk的手不由得紧了紧。 vk看了眼自己被紧紧握住的手,漆黑的眼底快速地划过了一抹恍惚,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以为君彦行是在向她表白,就像最后离开她的那个人当初那样,牵着她的手,郑重地对她说喜欢她想要照顾她一辈子,然而结果…… 她低着头,长长的眼睫覆盖住眼睛,看不清里面的情绪。 君彦行紧张得屏住了呼吸,明明只是短暂的片刻,他却觉得比他的人生还要长。 vk抬头望向了妖冶男子,然后点了点头,她已经摒除了刚才那些不合时宜的情绪,配合君彦行的行动。 妖冶男子妖孽地笑了。 君彦行看到vk点头,面上虽然依旧保持冷静的模样,心跳却已然乱了。 “既如此——那么你们有一个机会离开这里。”妖冶男子说着冲他们头顶的红色桃树挥了挥衣袖。 红色桃树忽然扑簌簌地抖动起来,抖落了一地的花瓣,不过它的花依旧开得那么繁密,巨大的桃树树干缓缓地裂开了一道口子,露出了一个碗口大的洞。 妖冶男子道:“只要你们其中一个人愿意为另一个人流干身上一半的血,我就可以放你们离开。”他自然是不虞这小子会让心上人来为他流血。 vk闻言却是猛回头盯着妖冶男子,眼里直直地表露了出她的质疑。 妖冶男子早就想到了这一点,不然他之前也不会故意表演那么一大番,“哼,”他冷哼了一声,做出了一副不屑高傲的表情,“我要杀死你们只是轻而易举。”话外之意,自然是如果要杀死他们他根本不需要如此大费周章。 vk依旧直直地盯着妖冶男子的脸,想要从他脸上看出什么端倪。 君彦行也皱着眉看着妖冶男子,但他此时心底对于他的话却比vk的接受度更高,更是出于另一个私心,他愿意为她流干身上一半的血,他的心意,他想通过这样的方式告诉她。 妖冶男子敏锐地察觉到了君彦行心底的这一丝动摇,也是算准了君彦行的心思,所以他只是和君彦行对视了一眼,然后不着痕迹地递过去了那么一点暗示,推了一把,君彦行就做出了选择。 他转身朝着树洞走了过去。 “君彦行。”vk拉住了君彦行的胳膊,漆黑的眸子直直地看进君彦行的眼中,自然看到了他眼中的决心和坚持,手下濡~湿的感觉让她双眸闪了闪,“让我来。”她对着他道。 君彦行回视着vk的眼睛,看到她眼底毫不掩饰的担心,苍白的脸上忽然露出了一丝浅浅的笑意。 一个总是不笑的人乍然笑起来往往能令看着他的人一呆,何况君彦行本就生得好看,vk自然是被他这一笑笑得一呆。 君彦行却是已经趁着这短暂的功夫在手臂上割了一剑,然后迅速将手伸进了树洞之中。 妖冶男子看着这一幕,唇角的笑越发勾起来了,一双细长的眼睛简直眯成了狐狸眼。 第55章 一只妖宠 一只妖宠 君彦行的血顺着树洞一直流进了这棵红色桃花树的树冠处,那里有一个金色的禁制慢慢地被他的血染红,等到最后一点金光被血水浸染,这个禁制忽然就暗淡了下去,然后那些血开始迅速地渗透进禁制中,源源不断地从君彦行的身上抽取出来。 君彦行的脸色蓦地又惨白了几分,就连紧抿的唇也没有了一点血色。 vk紧皱着眉头,立即伸手要把他的手从树洞中拿出来。 妖冶男子怎么可能让vk破坏他的自由计划,当即眸色一厉,vk脚下倏地冒出来几根树枝,缠绕住了她的双手双脚。 “星辰……”君彦行担心地喊了一声,立即想要收回手提剑砍去vk身上缠绕的枝条,不过这时他才蓦然发现,他的手被禁锢在了树洞里拿不出来了。 “你?!”他脸色一变,猛地扭头朝着妖冶男子看去。 妖冶男子淡定地回视着君彦行又惊又怒的眼神,脸上丝毫没有那种骗人上当之后的得逞笑意,而是抬头看着天空。 君彦行和vk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天空,才发现天空中不知道什么时候现出了一个红色禁制,巨大的禁制泛着微微的红光,静静地罩在天空中央,桃花林里蓦地刮起了一阵强过一阵的风,每一棵桃树的枝条开始剧烈地抖动起来,那些繁密的花瓣统统落了下来,然后像是一条粉色的烟一样飘向了那个红色的禁制,融入其中。 只有他们头上的这棵红色桃花树例外。 妖冶男子眼底露出了抑制不住的激动神色,vk和君彦行却是忍不住骇然,尤其是在片刻之后,原本繁密的桃花林眨眼间就变成了一片萧索,所有的桃花都从枝条上剥落了下来,化作一缕缕粉色的烟飘向了那个红色的禁制,失去了花瓣的桃树更是在一瞬间就化作了飞灰。 这一切就发生在眨眼之间。 随着那些粉色的烟融入其中,那个红色的禁制开始一闪一闪地变大,黑云压城一样从天空中压下来,让人从心底升起一种窒息的压迫感。 妖冶男子眼底的激动之色越来越明显。 那个红色的禁制终于似倾城一样压到了红色桃花树的顶上,然后还在继续压下来,旋起的风越来越大,刮得人睁不开眼睛。 直到这个禁制和红色桃树树冠上的那个禁制重合,这股风才停了下来。红色桃树如同呼吸一样一收一放地吸取着原本巨大的红色禁制,使它越变越小,直到被尽数吞没,然后这个禁制在眨眼之间顺着树干一下子进入了君彦行的身体中。 君彦行只觉得一股庞大的力量猛地从他伸进树洞的手心闯入,然后就像洪水一样沿着他的经脉一路冲进丹田,由于这股能量实在是太过庞大,而他的经脉相对于这股能量又太过狭窄,体内的经脉被这股能量一冲击,立即就涨破爆裂开来,经脉崩裂的剧痛一瞬间从四肢百骸袭来,比之筑基失败要疼痛不知多少倍,君彦行甚至忍不住低吼了一声,一张冰山脸也因为剧痛而彻底扭曲了。 “君彦行!”vk看着君彦行这模样吓了一大跳。 另一边原本神色激动以为终于能够重获自由的妖冶男子却是蓦地脸色大变,一双狭长的双眸死死地盯住君彦行的脸,眼底是掩饰不住的暴戾和愤恨,杀意汹涌,他猛地从原地跃起,向着君彦行扑过来。 “君彦行——”vk猛地挣脱了桃枝的束缚,挡在了君彦行面前。 妖冶男子锋利如刀刃一样的双手和vk的玄铁重剑碰在了一起,一声金铁交鸣声之后,vk被击得倒飞了出去,后背重重地撞在粗大的树干上,她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血腥味涌上来,唇边溢出了血来,她双手仍旧牢牢握着玄铁重剑,指缝间却有血一点一滴地流出来,蔓延到剑上,然后再滑落到地上。 “星辰!住手——”君彦行的眼睛瞬间红了,扭头杀意浓重地怒瞪着妖冶男子。 妖冶男子脸上随着君彦行这一声,露出了一个古怪之极的表情,痛苦、不甘心、愤怒、杀意夹杂在一起生生让他扭曲了面容,看得出来他很想杀了君彦行,但是身体却像是被什么阻止了一样,他突然大吼了一声,还想向着君彦行下手,结果却是身子蓦地掉了下去,重重地摔到地上,吐出一口血之后,就双眼一闭,像是死去了一样,头砸到地上。 君彦行也闭上了眼睛盘腿坐到地上,他的手也已经从桃树树洞里拿了出来,红色的桃树在他的手离开之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地枯萎下去,嫣红的桃花纷纷落下,树干如同其他桃树一样眨眼之间化作了飞灰。 vk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向着君彦行走过来。 君彦行脸上时隐时现地泛起了红光,身周的灵气在疯狂地涌动,这迹象分明是要突破了。 vk明白了这是他的机遇,自然不会去打扰他,用剑挑了挑倒在地上的妖冶男子,感觉不到他的生机后,略略放松了一口气,虽然不明白这个男的怎么会突然就死去,不过既然已经死了,就没有什么好关注的,她用剑一挑,就将妖冶男子的尸体丢到了远处,然后自己坐到离得君彦行不远处,一边疗伤,一边替他护法。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君彦行周身涌动的大量灵气才蓦地一收。 片刻之后,他睁开了眼睛,眼底的精光一闪而逝,他脸上也早就不复最初的苍白,恢复了红润光泽。这一次突破,他一举从开光期突破到了灵寂期,直接越过了心动和融合,只一步就可以结丹,身体里的经脉更是被拓宽了一倍不止,就像是原本的小溪变成了大江大河,大量涌动的灵气甚至有液化的趋势。 这样的突破简直骇然,君彦行自己也是震惊,不过震惊过后更多的是怀疑和不解。 他这一次的突破有很大原因都是因为那个禁制,那个奇怪的禁制在进入他的身体之后,就化作了大量灵气冲击他的经脉,可以说是强行提升了他的实力,如若不是他意志坚定,没有在这过程中因为剧痛而有所松懈,他的下场很可能就是爆体而亡。 先不论这中间的九死一生,单说这个诡异的禁制,君彦行就不知道这对他来说是好是坏,他虽然提升了修为,但是这种方式提升的修为,往往容易境界不稳,还有识海里因为那个禁制突然多出来的灵宠契约。 “你醒了。”vk早在君彦行周围灵气剧烈变化的时候就停下了修炼,转而看着他等他醒来。 “嗯。”听到vk的声音,君彦行先把这些思考放了下来,转而定定地看着vk的脸,看了好一会儿才佯装镇定地移开了目光,然后把自己突破的事情和她说了一遍。 vk听着君彦行的描述微微皱起了眉头,对于这样可以转换成大量灵力的禁制,她也没有听说过,只得摇了摇头,然后道:“我也没有听说过,除了修为提升外,你身上还有什么不适吗?” “没有。”君彦行摇了摇头,目光无意中扫到被vk丢弃在远处的那个妖冶男子的“尸体”时不由得停了下来。 vk也顺着他的目光望了过去,顿了顿然后道:“他死了。”对于这个莫名其妙死掉的桃花妖,她也有着不解,但是之前神识查探的时候确实已经生机断绝了。 君彦行却是定定地看了一会儿后朝着那桃花妖的“尸体”走了过去,他想他是明白了识海里的那个灵宠契约是怎么回事。 因着君彦行的举动,vk神识再次扫了一遍桃花妖的“尸体”,查探到对方已经断绝的生机又重新续上了,而且现在看上去只是陷入了昏迷状态,她忍不住“咦?”了一声。 君彦行看着地上的桃花妖,眼底的神色有些奇怪,他虽然不知道这个灵宠契约是怎么回事,怎么来的,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这个桃花妖就是他识海中灵宠契约的对象。看着地上的桃花妖还没有一点苏醒的迹象,君彦行扭头把这个和vk解释了。 vk点了点头,道:“那么说来,他之前想攻击你又突然那样也是因为这个灵宠契约了。” “嗯。”君彦行点了点头。 “那么等他醒来就可以问问他那个禁制到底是怎么回事。” “嗯。”君彦行又赞同地点了点头。 而此时的灵宠君呢,正趴在地上做着香甜的美梦,梦到他终于摆脱了这个该死的鬼地方,回到了妖界,而且换回了自己的本体,杀进了妖皇殿,把那个害得他落到这番地步的蛇妖给抽筋扒皮,砍成了百八十段,吞了他的妖丹,还把它的妖魂也给祭炼成了妖魂幡,每天都让他饱尝被十万妖魂噬咬的痛苦,然后他就在一边,看着笑着,抱着漂亮的女妖,享受着灵界所有妖类的朝拜。 他摸着身边漂亮女妖光洁的玉臂,吃着她喂过来的葡萄,然后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抱着她进寝殿,红纱帐落下,他张开了双臂让女妖替他宽衣,女妖口里叫着大王,凑到他跟前,先是在他脸上落下了一个轻轻的吻,然后就拉着他的手放到她胸口,他睁开了眼睛正要扑倒女妖,然而看着近在眼前的这张脸却是猛地瞳孔一缩,一声颤抖的尖叫冲口而出,“怎么会是你?!” 君彦行看着醒来一脸震惊看着自己的妖冶男子,微微皱起了眉头。 第56章 提升修为 提升修为 妖宠君看着君彦行俊逸的脸,脸上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变得说不出的古怪,好半晌他才恢复一派冷艳高贵的模样。 因为他终于把刚才的说不上是美梦还是噩梦的梦境和现实区分开来了。 站在他面前的这个不是当年把他禁锢在这棵桃花树上的混蛋,而是和他长着同一张脸身体里流着同样血的那个混蛋的后代,而现实是,在时隔一千年之后,他又再一次被那个混蛋设计了,他高贵的紫狐竟然成为了一个修为如此低下的人类的灵宠,还不是当年那个混蛋跟他说的两百年时间的契约,而是变成了以血为誓的生生世世的妖宠契约。 这简直让他一瞬间有种毁天灭地的冲动。 不过他终究还是冷静了下来,比现在更惨的地步他也不是没有沦落到过,虽然愤怒忌恨依旧难消,不过他也看得清现实,他的目标是回到灵界,去弄死那只蛇妖,而不是现在就因为一时愤怒丢了性命。 虽然被设计成了一只妖宠让他的尊严受到了严重的侮辱,但是起码他也得到了机会离开这个鬼地方,等他潜回灵界,拿回自己的本体,他自然也就可以摆脱这一份灵宠契约,所以不管怎么说,他现在就只能忍气吞声。 妖宠君虽然心里将利弊分析得明明白白,但感情上还是一时难以接受,所以冷着一张脸看也不看君彦行和vk一眼。 君彦行当然能理解妖宠君现在这副姿态是出于什么原因,不过他可不会为了一个曾经想要杀了他,现在却反而变成了他妖宠的桃花妖着想。他冷冷地开口道:“我需要一个解释。” 灵宠的小命就掌握在主人手中,身为一只灵宠是很难去违背主人的意志的,所以虽然不情愿,妖宠君还是黑着一张脸回答完了君彦行的问题。 只不过在自己的来历上,做了手脚。他自然是不会告诉君彦行他原本的身份,只是误导君彦行他就是一只为非作歹的桃花妖,被君彦行的先祖给禁锢在这一块地方,只有拥有同样圣灵血的人心甘情愿地献出自己的血才能解开这个禁制,他本来只是想骗得他主动放血,然后脱离禁制的禁锢,却没有想到君彦行的那一位先祖还在禁制上做了手脚,他不光被算计定下了灵宠契约,还被夺去了一半的修为转换成了灵力助君彦行提升修为,所以之前他才会那样愤怒,想要杀了君彦行。 君彦行并没有听说过圣灵血的事情,对于一千年前有这样一位祖先也是没有任何印象,不过他并没有怀疑妖宠君这番话的真实性,订立了灵宠契约的灵宠和主人之间是有感应的,君彦行虽然不能得知妖宠君心里的想法,却可以感知他是不是在打什么歪主意或者有没有说谎。 妖宠君自然也是知道这一点,所以他说话的时候非常的注意技巧,说一半留一半,剩下一半让君彦行自己去推敲,而且狐族天生狡猾,善于伪装,妖宠君虽然现在变成了一只桃花妖,但他本质上还是一只狐狸,自然深谙此道。 君彦行问完了自己想知道的东西之后,就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妖宠君,给了他一记警告之后就不再纠缠于这些问题。 “桃花。”他冷冷地冲着妖宠君丢下了这么一句。 “什么?!”妖宠君不明所以地看着君彦行。 “以后你就叫桃花。”君彦行转身不再看妖宠君一眼,却还是给出了解释。 妖宠君脸上的表情瞬间扭曲了,“见鬼的,本座有自己的名字,本座才不要叫这么愚蠢的名字。” 只是他的尖叫无论是vk还是君彦行都没有给予任何回应,而是头也不回地并肩离开这个地方。 妖宠君看着vk和君彦行离去的背影,脸上一片阴郁,毫不掩饰地释放着身上浓浓的杀意。 君彦行自然是感受到了,不过他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妖有野性,更何况是一只野生的还实力强大的妖,又是被迫成为灵宠,自然不能对他这个主人驯服,他也没有指望这只妖对他百依百顺,既然订立了契约,他下达的命令对方不可能不遵从,这就够了。 更何况对于这只从头到脚都散发着妖孽气息的妖宠,他连一分好感都没有。 …… 雨后初晴,碧空如洗,山谷里一片新绿,放眼望去,让人有一种心旷神怡之感。 君彦行抱着剑站在一片山坡上,目光静静地注视着一个方向,总是冰山般的脸上难得地流露出了一抹温柔之意,衬着身后盛开着的大片万紫千红的不知名野花,给人一种君子如玉的错觉,当然如果他能换掉身上那一尘不变的黑色衣袍就更好了。 一个红色身影突然出现在了他身前,一张妖孽脸上挂着轻嘲的神色,斜着眼看着君彦行,“你有耐心在这里站上两天两夜等她出关,就连告诉她自己心意的勇气都没有?那丫头那么迟钝,你这样就是再过个百八十年,她也未必知晓你的心意,要本座说不如直接推倒了事,如果那一次你没有像个懦夫一样非要装什么正人君子,没准这会儿那丫头肚子里早就揣着你的孩子了,哼,你这样真让本座怀疑,你是不是不行……” 自这个红色身影出现在身前,君彦行脸上那一点温柔就收了起来,在听到对方这一番话后,一张脸是黑得不能再黑,望着红衣男子的目光更是寒气四溢,尤其是到了后面几句,他眼底的警告意味已经变成了杀意,原本抱在怀里的剑也被他提到了手上。 红衣男子不满地冷哼了一声,却还是识相地闪人。 这个红衣男子就是当年被迫和君彦行订下灵宠契约的妖宠君,自离开那片桃花林之后就一直跟着君彦行和vk打怪升级,确切地说是充当地图的功能带着君彦行和vk打怪。 妖宠君毕竟活了那么多年,自然见多识广,他虽然被困在桃花林里一千年之久,但是在还没被困住之前,他也是在秘境里游荡了许久的,所以对于秘境的一些地方也相当熟悉。 出于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其实是妖宠君想明白了,凭他现在一个人的力量想要偷回自己的本体胜算渺茫,所以他需要帮手,既然君彦行成为了他的“主人”,那么他自然有帮助他迅速提升实力的义务,至于将来,将来自然是好帮他去夺回他的本体,至于君彦行和vk愿不愿意这回事,他根本没有考虑过,到时候他自有办法让他们为他出力。 所以这十年时间他一直带着君彦行和vk到处打怪升级,对于提升两人的修为甚至比两人还要热切。 君彦行早在一年前就到了灵寂大圆满,只剩一步结丹,不过因为前期修为提升得太快,境界不稳的问题还是出现了,所以这一年来他都在提升境界,而没有急着结丹。 至于vk,她的修炼速度更是让妖宠君都忍不住瞠目结舌,想把她好好地解剖开来看一遍,明明是单系火灵根,还不是变异天灵根,怎么就修炼得如此之快,十年时间就从筑基初期修炼至融合大圆满,他活了这么久就没有听说过这么骇人的事情。 虽然这一路上,他没少找一些天才地宝喂给两人,但是即便是如此,也不可能有这么快,如果修仙都是这么容易的事,哪里还有人会因为迟迟不能突破老死。 可是事实摆在眼前,妖宠君就是想不承认都不行,这一次vk再度闭关,如果冲击成功,就是灵寂期了,都快赶上君彦行的修为了,要知道,她还只有二十多岁,这样的年岁,别的修真者很多人都还只是筑基,甚至练气。 如果站在人类的角度来看vk,妖宠君真想对着她尖叫一声“你到底是何方妖孽!” 只不过无论是君彦行还是vk对此的态度都十分淡定,倒是显得他没见过世面一样。 妖宠君自然不会知道这其中的原因,vk虽然不是什么妖孽,不过对于这个星球来说却是一只最特殊的天外来客。 自从她发现体内的精神力凝结成了精神力丝,精神力又对神识的修炼起到很大的辅助作用之后,她就越发注重精神力的锻炼,随着精神力丝的不断增长,她的神识有了大幅度的提升。进入玄天秘境后,一次机缘巧合之下,她在修炼的同时冥想,又发现了精神力的又一个作用,修炼的同时冥想,吸收灵气的速度竟可以比平常增加一倍不止,并且精神力越强大,对灵气的吸收帮助越大。 正是因此,vk的修为才能增长得如此之快,而且精神力越发强大之后,她的自控能力也越来越强,意志坚定,对于提升境界自然也是有莫大的益处。 vk本身资质又好,自然这么多重原因的叠加,她才能够在短短的时间内突破到灵寂期。 至于君彦行为什么也这么淡定,则是因为六年前vk终于初步整理出了关于精神力锻炼的总结,然后将它们刻在一块玉牌上交给了君彦行,君彦行自然是不可能把这东西给妖宠君看到。 他也尝试着锻炼精神力,不过相比于vk的轻车熟路,他只是在这六年之中凝结出了不到一米长的精神力丝,虽然这一丝精神力丝只有这么点长,但对于君彦行来说也是受益匪浅,无论是神识还是境界都提升了不少,只不过相对于他的修为来说还是不够,因此才会慢下脚步,没有急着结丹。 第57章 黑蛟 黑蛟 小山谷内灵气骤然一缩,随即又疯狂地涌动起来,山峦上,山谷外的灵气如同奔腾的流水一样源源不断地涌进山谷内,汇聚到一棵巨大的梧桐树下,直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才停下来。 君彦行原本紧抿的唇角终于露出了一丝轻松的弧度,不过也只是一瞬,下一秒他的双眉就不自觉地皱了起来,他神识强大,远远地就察觉到了有十多道气息正从四面八方在向着此处飞速赶来。 君彦行立马就知道了这群人是来干什么的,星辰晋级动静过大,大范围涌动的灵气必然是惊动了这附近的修士,以为有什么异宝出世,前来夺宝。 他眼底的神色不由得冷冽了几分,尤其是在这群修士陆陆续续地赶到之后。 最先到达山谷的是一男一女一对修士,那个女修一赶到就火急火燎地要跑到梧桐木那边去查探情况,却是被她身边的男修制止了,那男修早就注意到了小山坡上君彦行的存在,虽然一时探不出君彦行的修为如何,他也不敢贸然用神识查探君彦行的修为,不过看到君彦行和他手中的剑他就谨慎地先拦住了莽撞的师妹。 而其他修士可就没有这么有眼色了,如狼似虎地冲着梧桐树飞去。 君彦行顿时神色一凛,释放出了灵寂大圆满期的威压,警告那一群不知死活的修士。 那原先拉住师妹的男修看着君彦行的目光顿时一闪,然后拉着师妹冲着君彦行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道:“前辈,我师兄妹二人因感受到此处灵气异常,这才忍不住过来查看一番,不知前辈在此,多有得罪。” 君彦行没有看他们一眼,而是依旧用威压震慑着其他修士。 那些修士中修为最高的也只不过灵寂初期,在一位灵寂大圆满期的剑修面前,根本是看也不够看,虽然心里十分不甘,但还没有人敢挑战君彦行,只得纷纷止住了脚步。 不过还是有人忍不住上前,“前辈,灵宝出世,有德者居之,前辈如果想一人独吞,我们这群人修为虽不如你,不过也还是能够合在一处同前辈争一番高低的。” 说话这人颇有几分小聪明,这两句话下来,就把原本根本不认识的一干修士都纠集到了君彦行的对立面,话里话外也都对君彦行透露了出一丝威胁的意思。 若是其他修士面对这种情况还要衡量一下,毕竟双拳难敌四手,不过君彦行却是依旧冷着脸看也不看那说话的修士一眼,直把对方弄得脸色赤红,显然是觉得自己受到了极大的羞辱。 君彦行这态度被其他修士认为是他不愿意给大家公平抢夺异宝的机会,自然瞬间拉起了仇恨值,一个个敢怒不敢言地看着他,捏紧了手里的武器,就像刚才那人说的,虽然君彦行修为比他们任何一个人都高,但他们集合起来也未必不能将他打败。 就在这群不甘心的修士心里激烈挣扎着要不要向君彦行下手的时候,梧桐树周围凝聚的大量灵气忽而一荡,然后猛力地一缩,原本因为太过浓密而呈现白色如同雾气一般的灵气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小了,最后露出了灵气中心的vk。 vk其实早就察觉到了外面的情况,不过她相信有君彦行在,这群人打扰不到自己,就专心地吸收完周身的这些灵气。最后感受了一下身体内的灵气和精神力的状况,她就睁开了眼睛。 这时那群以为是异宝出世的修士们也都明白了这不是异宝出世而是有人晋级,看情形还是君彦行的同伴,随即都不由得面露难看之色,尤其是最先鼓动大家的那个修士,目光一闪就想逃离。 君彦行和vk还没有那么无聊到对这种人赶尽杀绝,也就看也不看随他们各自离去。 倒是原先的那对师兄妹还站在原地没有离去。 那个男修在vk目光移过去的时候,对着她也行了一礼,然后礼貌又诚恳地向君彦行表达了自己和师妹想要与他们结伴同行的意愿。只不过,君彦行和vk这么多年来都习惯了只有两个人,而且他们有妖宠君的带领,自然不适合带上一个外人,于是就拒绝了那个男修的请求。 那个男修也没有露出什么不满的神色,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后带着师妹离去。 早就躲在一边装成了一棵桃花树的妖宠君,在两人离开后就马上迫不及待地跳了出来,重新化作了人形,跳到vk面前,“又晋级了?!”他说着这话,脸上的神情说不出的古怪。 vk“嗯”了一声,没有嫌弃他这是废话,这样的情形发生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好吧,妖宠君觉得自己也早就该麻木了,可是明明修炼到越后边,晋级越难,而vk却是一反常态,反而晋级的时间间隔越来越短,这让他如何还能淡定,只不过他也知道想要从vk和君彦行口中问出什么话来,简直就是做梦,这两人一个比一个话少,一天能和他说上一两句话就是“恩赐”了,更是从来不会同他解释什么东西。 他好奇得要死也郁闷得要死,不过面对两人却没有任何办法。 “接下来我们去哪儿?”君彦行扭头打断妖宠君。 他不喜欢他围绕着vk,妖宠君虽然只是一只妖宠,但他也是一只男妖,而且长相妖孽,对于妖宠君的着装,他更是强制让他换掉当初那一身“破廉耻”的衣服,要他穿上一身和自己一样黑色的裹得严严实实的衣服。 妖宠君何时穿过这样黑漆漆如同“老鼠装”一样的衣服,所以他极力抗争,这才还能穿着一身红衣,虽然衣服的款式已经变得相当的保守。 对于君彦行的这点小心思妖宠君怎么会察觉不到,所以每当他对君彦行不满的时候,他就总是到vk面前去刷存在感,献殷勤,抛媚眼,卖弄风骚,只不过以前总是无往不利的妖宠君在vk面前却是屡屡碰壁,妖宠君无数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媚眼抛给瞎子看。 不过这一招他还是时不时锲而不舍地在vk面前使用,虽然明知道对vk没有用,可是对君彦行有用就好,能让君彦行心里不舒服,他就舒服了。 当然在这过程中,妖宠君也摸清了君彦行的底线,相当地懂得见好就收。 看君彦行的脸色不是太好,他立即就收敛了想在vk身上戳个洞的视线,虽然这一次他并不是存了什么歪心思,而只是忍不住想把人解剖了看到底是为什么修为提升得这么快。 离开了小山谷,妖宠君就带着君彦行和vk一路西行,越过了两座险峻的山脉,直到在一处不大不小的河流边停了下来。 这一处河流水面平缓,河水青青,两岸青山更是倒映水中,风景如画。 不过君彦行和vk都不是会欣赏风景的人,神识立即查探着周围的情况。 妖宠君却是指着河面道:“不用查探了,那东西在水里。” “水里?”君彦行和vk闻言都朝水面看去,青青的河水虽然清澈,然而看水深却是深不见底,看不清河底情形。 “这河里我记得有一条小水蛇,星辰不是刚晋级么,正好拿它来练练手。”妖宠君嘴上说得轻松,脸上也一派怡然的模样,其实心里却是有点心虚,不过想到vk和君彦行比普通修士强了不知几倍的杀伤力,还是觉得己方胜算比较大,而且他很需要那一颗妖丹。 听到妖宠君的话,君彦行和vk对视了一眼,都提高了几分警惕,对于妖宠君总是喜欢把那些妖物的等级厉害程度往低了说,这十年来他们经历的已经不知凡几了,自然对于这种情况心里也早就有所准备。 所以听到妖宠君嘴里的小水蛇,两人都不约而同地往比小水蛇厉害几级的东西上想了,只不过这一次vk和君彦行都错估了妖宠君的胆大妄为,他口里的这条“小水蛇”却是一条黑蛟。 蛟,就是一个金丹期的修士在对上一条蛟的时候,都只会选择扭头就跑,何况是还未结丹的修士。 妖宠君因为急切地想要得到这条黑蛟的妖丹,而且觉得自己相当于元婴修士的修为,再加上vk和君彦行抵得上金丹修士的修为,就觉得有一拼之力,所以才瞒着两人带他们来到了这里。 只不过妖宠君却忽略了一点,他是在两千多年前遇到的这条黑蛟,当时他还是紫狐,黑蛟也才刚化形不久。而现在,都两千多年过去了,就连那些他之前带着vk和君彦行历练的妖物过了一千年都统统厉害了不少,这条黑蛟怎么可能还在原地踏步。 不过其实这一点,妖宠君自己也知道,只不过有时候贪婪总是容易蒙蔽理智,因为实在想要得到这枚妖丹,所以他就自欺欺人地觉得即便是两千多年,这条黑蛟也总不可能化龙。 只要没有化龙,他就有胜算。 只不过妖宠君却没有想到一种可能,若是这条黑蛟在这两千年里得到了什么机缘。 “我去把它引出来。”他一个旋身就朝着河面掠去,挥袖,搅动得河面一片动荡,河水被掀起数十丈高又重重地砸回水面,河水动荡,河流两岸的山林都被毁了不少。 这么大的动静,水里的东西就是还想再安静地呆着都不可能了。 很快水面底下就浮上来一条长长的黑影,越接近水面,黑影越粗,越长,完全不是妖宠君说的什么小水蛇。 来了。君彦行和vk心里都响起了这个声音,脸上的表情越发凝重。 第58章 君彦行受伤 君彦行受伤 当黑色的巨大身影冲破水面,一下子冲天而起的时候,看清楚展现在他们面前的东西,无论是君彦行还是妖宠君眼底都划过了一抹震惊。 尤其是妖宠君,看着黑蛟头顶已经长出了一截的角,他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这黑蛟竟然要化龙了。 “离开这里。”他果断转身对着君彦行和vk喊道。 只不过已经被激怒的黑蛟又怎么可能放过他们,尤其是妖宠君,它想要化龙,对于送上门的妖丹自然是不会放过。 妖类修炼不比人类,他们需要花费更漫长的时间,而妖类如果想要迅速地增长修为,最快捷的方法就是吞噬其他妖类的妖丹。 妖宠君现在用的这个身体,虽然修为因为各种原因被削弱了许多,但是这个桃花妖的妖丹却是有上万年之久,这对于黑蛟来说简直就是求之不得。 黑蛟立时腾空而起,猩红的双眼死死地盯住妖宠君,狰狞的头颅蓦地逼近,腥臭的大口张开,猛地朝着妖宠君咬过来。 妖宠君旋身躲避。 黑蛟将身子盘成一圈,长尾重重地击打到水面上,一圈的水柱立时冲天而起,挡住了妖宠君的去路,然后头颅一转,又向着妖宠君咬过来。 妖宠君几次险险躲避,却怎么也逃不开黑蛟的攻击。 黑蛟对妖宠君发起攻击,也只在须臾之间。 vk和君彦行对视一眼,立即拔剑飞身上去。 vk提着剑,直接冲着黑蛟的眼睛刺去。 黑蛟巨大的头颅一动,玄铁巨剑就砍在了它头顶的角上。 vk震得双手一麻。 黑蛟猩红的眼倒映着vk的身影,它甩了甩头,嘴里就喷出了一口黑色的气体,朝着vk扑面而来。 vk一时躲避不及。 君彦行蓦地从一边蹿出,抱着她躲开了这一股黑气。 这股黑气喷到了旁边的山峦上,原本郁郁葱葱的树木霎时如同被腐蚀了一般,化作了一滩黏腻恶心的黑水。 vk和君彦行俱是目光一凛。 妖宠君趁着这个间隙又狼狈地躲开了黑蛟的一爪。 黑蛟的目标只有妖宠君,对于君彦行和vk,在它看来就如蝼蚁一般无关紧要,所以逼退两人之后它又紧紧地缠住了妖宠君。 vk和君彦行也看出了黑蛟的目标是妖宠君,两人对视一眼。 “小心他嘴里的黑气。”君彦行对着vk道了声。 “嗯。”vk点了点头。 两人不再靠近黑蛟,而是操控着飞剑,一左一右地朝着黑蛟两眼刺去。 黑蛟摆动着巨大的头颅,撞击两柄飞剑,两柄飞剑数次砍在它的脑袋上,叮叮当当却是没有一次刺到他的眼睛上。虽然没有对它造成什么伤害,不过也分散了它的注意力,妖宠君得以脱困,从它的包围圈中飞出来。 “走。”他对着vk和君彦行喊了一声。 黑蛟见猎物走脱,顿时狂暴了起来。尾巴一掀,百丈高的水幕就朝着他们席卷过来。 妖宠君立时撑起一个壁罩将三人护在后边。 黑蛟紧跟着水幕追到,血盆大口一张就想把三人都吞入腹中。 妖宠君双眸一厉,用灵力幻化出一根巨木横亘在黑蛟大口中,同时他们身后山峦上的树木也纷纷拔地而起劈头盖脑地朝着黑蛟砸去。 vk和君彦行也抓住时机,召唤飞剑,然后朝着黑蛟的双眼刺去。 黑蛟虽然仍旧躲开了这两剑,不过这一次,两把飞剑却是各自在他身上留下了一道伤口,一道冰冷刺骨,一道炙热无比。黑蛟被激怒了,它仰天长啸了一声,尖利刺耳的声音简直能刺破人的耳膜,它猛地朝着两柄飞剑喷出了一口黑气。 两柄飞剑被这黑气一喷,虽然不像那些树木一样化成了一滩黑水,却也瞬间失去了光泽,从半空中掉落下来,坠入了河流中。 vk和君彦行则是感到胸口一滞,喉间涌上来一股血腥,两柄飞剑已然被那黑气污染,废了。 黑蛟猩红的眼中暗光闪烁,身子高高地竖起,居高临下地俯视着vk三人,然后突然间,它的头颅就像离弦之箭一样朝着vk他们沉了下来,看上去像是被他们激怒了一样,所以想要先解决他们再吞掉妖宠君。 vk和君彦行立即飞身躲避。 却没想到黑蛟冲到一半的脑袋突然一顿,然后转换了方向向着妖宠君而去。 妖宠君也没有想到黑蛟如此狡猾,被逼得往河面坠去。 黑蛟猩红的眼底顿时亮了亮,早就藏在水中的尾巴,蓦地刺破水面向着妖宠君抽去。 “小心——” vk和君彦行的提醒已然来不及,妖宠君被这一尾巴狠狠地抽中,栽进了水里。 黑蛟紧跟着也一头扎进了水里,溅起高高的水柱。 vk和君彦行对视一眼。 “你留在这里,我下去。”君彦行对vk道,他是冰灵根,而vk是火灵根,更何况他不可能让她下去冒险,他说完就头也不回地向着水面冲去。 vk自然不可能让君彦行一个人下去,“一起去。”她跟上了君彦行,同时从储物袋里拿出了一个那个单臂炮筒。 君彦行知道自己阻止不了vk,现在也不是争执的时候,而是要尽快救出妖宠君,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和vk一同入了水。 水下一片翻腾,水流激荡,看不清形势,只有精神力可以探知黑蛟紧紧地用尾巴卷住了妖宠君,一边大张着嘴巴,想要吞掉他,一边拖着他往水底更深的地方潜去。 妖宠君调动全身的灵力苦苦地支撑着,黑蛟卷住他身子的尾巴却是越收越紧,他都能感受到体内骨骼在咯咯地变形。 君彦行立即将身边的水流凝结成一把把冰剑,射向黑蛟大张着的巨口中。 vk的火系法术在水中施展不开,便用精神力瞄准了黑蛟的眼睛,射出了手中的炮弹。 君彦行的冰剑对黑蛟的伤害力不大,vk的炮弹在她灵力的包裹下,射到黑蛟头顶炸开的时候,却是伤到了它的一只眼睛。 猩红的血液顿时染红了水流,黑蛟卷着妖宠君开始狂暴地翻腾,它另一只眼怨毒地盯着vk和君彦行,下一瞬就猛地向他们弹射了过来。 水有阻力,在水里vk和君彦行的行动迟滞起来,对黑蛟却是没有一点影响。 两人不停地躲避黑蛟的攻击,每一次都极险峻。 黑蛟见三番两次都被vk和君彦行逃脱,在水下蓦地一声巨吼,声音震荡激起水流震荡,这股震荡以黑蛟为中心快速地一圈圈向外传播,身在水中的vk和君彦行根本无处躲避,被这股声音一震,只觉得内府震动,压力暴涨,脑袋里嗡地一声,眼前失色,然后七窍都溢出细细的血丝来。 黑蛟却已瞬间近至眼前,利爪朝着vk当胸抓来,被这一抓定然是直接开膛破肚。 君彦行目眦欲裂,身体猛地爆发出潜力,将vk撞开去,自己的后背却是暴露在了利爪之下。 虽然他身上穿着云渺真人给的极品法衣,然而黑蛟那一抓还是直接撕裂了他的衣服,狠狠地在他背上划开了三道狰狞的口子,血水瞬间染红一片,也阻挡了视线。 妖宠君看到这一幕,眼底猛地爆发出了一阵光芒,君彦行如果死在这儿,作为他的灵宠,他也必须陪着他去死。 他狠了狠心,将桃花妖留下的内丹取了出来,自爆。 …… 明明是正午时分,天色却因为低垂的乌云和瓢泼的大雨而黑得如同夜晚一般。 一处颇为隐蔽的山洞内,堆起的火苗正在不停地跳跃着,将不大的山洞照亮,火堆边躺着两个身影,坐着一个。正是好不容易从黑蛟口中逃脱的vk三人。 妖宠君靠着山壁,唇色苍白,双颊浮着两抹不正常的红晕,总是注重仪表的他,现在却是一身凌乱,一头光滑的长发更是失去了光泽,干枯得如同稻草一般,他看上去十分的虚弱,不时地咳嗽,似乎牵动了他身上某处,脸上便露出痛苦之色来。 君彦行裸着上身趴在火堆边上,他还昏迷着,眉头紧皱,脸色同样苍白,却是苍白中带着一抹黑气,背上皮肉翻滚的三道狰狞伤口终于不再流血,伤口边缘因为泡了水而泛白,伤口中间的颜色却是呈现诡异的黑色。 vk坐在君彦行身边,拧着眉头看着他背上的伤,虽然已经用止血丹碾碎了散到伤口上,止住了血,但是明显这伤口还有其他问题。 “咳咳……黑蛟的爪子有毒,你现在需要马上把毒给他吸出来。”妖宠君捂着胸口,气喘地对vk道。 vk闻言,没有犹豫就俯下~身去替君彦行吸毒,从他伤口处吸出来的毒血腥臭难当,还呈现黑紫之色,vk没有丝毫嫌弃。 差不多花了一炷香的时间才把君彦行伤口的毒吸完,她又给他撒上了一层止血丹碾碎的粉末,然后再给他喂下了几颗补血丹和清毒的丹药。 做完这一切,君彦行都没有醒来,只是紧皱着眉头,他脸上虽然看不出痛苦之色,但是放在身侧的拳头却是紧紧地攥着。 vk扶起了君彦行,想要用自身灵力替他化开吃下去的丹药,可是陷入昏迷的人却连坐都坐不住,她只好坐到他面前,用自己的身体撑起他的身体,一手扶住他的肩膀,一手按在他胸前。 随着vk度入身体的灵力一点点化开丹药,君彦行紧皱的眉头终于缓缓舒展开来,然而他的眉峰上却是不知不觉凝结起了寒霜,白色的一层,越来越明显,连额头鬓角都染上了。 vk也感受到了君彦行的身体变得越来越冷,简直如同冰块一样。 她脸色不好看地停下了度气,扭头去看妖宠君,“桃花,他怎么变得这么冷?” 第59章 诡异大雨 诡异大雨 听到vk嘴里蹦出来的名字,妖宠君顿时黑了脸色,有些气急败坏地道:“我说了,不准再叫我那个名字,咳咳~要我强调多少遍叫我殷夏!”他一副你不改正,就休想知道答案的模样。 vk却是不理,只黑眸深深地盯着妖宠君。 妖宠君最终败下阵来,他如今这模样哪里还有力气和vk争这种小事,眯眼看了看君彦行的情况,知道这小子已经死不了,就在心底哼了一声,他没有告诉vk这是君彦行的身体在进行自我保护,当年那个人受了伤之后也是这样,他们家的人都那么古怪,你就是不去管他,随他丢在那儿,估计过不了一会儿,他也会醒过来了。 不过他没有这么说,而是不知道怀着什么心思地道:“他是冰灵根体质,灵气属性寒凉,现在受了伤意识昏迷,体内的灵气有些紊乱,你抱着他,运转自身灵力给他暖暖就好。” vk有自己的判断能力,君彦行体内的灵力确实越来越冷,她也不敢贸然把自己的灵力输入他体内,万一两种不同属性的灵力相冲就不好了,所以只点了点头就真当把君彦行抱在了怀里。 依靠在vk怀里,被她用双手抱住,头就搁在她肩头,君彦行褪去了黑气的脸色依旧苍白如故,耳朵尖上却是泛起了一点点的红晕。 妖宠君和君彦行之间有那个灵宠契约为联系,而且有一段时间他还认真研究过君彦行的表情,所以对于君彦行这么点细小的变化,他自然是察觉到了,他在心底默默地嗤笑了一声,装,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君彦行确实还在昏迷着,只不过他却没有失去意识,只是身体不听他使唤,vk对他做的一切他都感受到了,妖宠君说的那话他也听到了,虽然已经认定了vk,不过在没有结为道侣的情况下,有了这样亲密的肢体接触,他还是忍不住觉得有些不妥。 等到君彦行重新能动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晚上。 山洞外的大雨还在持续不断地下着,这场雨来得凶猛,而且说不出的诡异,神识被这场雨牢牢地阻隔了,就连精神力都只能查探到周围十几米的距离,而且异常的吃力。 雨声很大,山洞外的世界除了雨声就听不到其他一切。 君彦行已经穿起了一身新的黑色衣服,在vk替他包扎好了背后狰狞的伤口之后。 他们三个一连十多天都没有出这个山洞,而是一直在休养。 这一次从黑蛟口中逃脱,除了vk受了点轻伤外,君彦行和妖宠君都损失惨重,尤其是妖宠君,直接失了内丹,现在就是让他去和一个筑基期的磕,他都不知道打不打得赢,一副憔悴到极点的模样。 不过妖宠君可不敢抱怨,因为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如果不是他太过急切,又自视甚高,也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现在是君彦行和vk没有骂他都算好的了。 另一个原因也是这场雨实在是越来越诡异了,已经持续了十多天却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征兆。 山洞外的世界一片暗无天日,山间洪水暴涨肆虐,听得到隆隆的水声,感受得到大地的震颤。 幸而vk他们的这处山洞地势高,在半山腰上,不然还得担心洪水会不会漫进来。 山洞内没有再燃烧柴火,那些柴早就烧完了。现在山洞内的照明,都是vk从储物袋里取出来的几颗绿笼果,她倒是从来没有丢掉这些。 vk第一次拿出来的时候,妖宠君眼底蓦地闪过了一抹惊异的光芒,然后他就状似不经意地咬掉了一颗,赞着这果子味道好,问vk是哪儿来的。 vk看了一眼妖宠君,然后没有避讳地说出了巫仙门,姑媱山。 妖宠君闻言,眼底闪不过了一抹不知名的异色,不过被他掩藏的得很好,“巫仙门?”姑媱山他是知道,这个巫仙门却是从未听说过。 他其实认得绿笼果,因为这种果子是灵界独有的一种植物,除了在灵界界山脚下那一块生长之外,其他地方都没有生长,灵界早在仙魔大战结束之时就和人界彻底切断了联系,那么这种在灵界封闭之后才出现的植物又是怎么传到修真界去的?! 姑媱山,巫仙门,他不由得沉思了起来。 君彦行也知道巫仙门事件,当年乾一真人召集人手杀上巫仙门的时候,天门宗也收到了传讯,不过承天真人可没有什么闲工夫去管这种事情,当下不理,君彦行那时候只不过是个小不点,自然也不会去理会,所以这件事情他就只是如同听到了一个很小的消息一样听过就算。 现在看到vk拿出这么多绿笼果,直接说出姑媱山巫仙门这样的字眼,他也没有去多想什么,也可以说是他不会去怀疑vk什么,因为这对于他而言没有什么意义,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去,他虽然喜欢vk却不会对她的过去穷根究底,她如果说,他会听着,她如果不说,他只会静静地守护住她的现在和未来。 所以相对于妖宠君想不出来姑媱山和灵界会有什么关系之后,就把注意力集中到了vk身上,自然而然对于她怎么会有巫仙门的东西起了疑惑,君彦行表现得太过平静。 妖宠君可不会蠢到这个时候穷追不舍地问vk这个那个,而是识相地闭了嘴,来日方长。 而vk此时也陷入了沉默之中,她想到了云梓情,虽然这几年来她一直表现得很平静,但是对于云梓情她从来没有忘记过。等这一次出了玄天秘境,不管到没到金丹期,她都要回姑媱山去查探一番。 山洞外雨势没有任何变小的趋势。 vk三人虽然没有什么焦躁不安的情绪,不过这诡异的大雨还是有些影响心情。 vk在替君彦行换伤口的布,他的伤好得很快,才短短十几天功夫就已经结痂了,虽然看上去依旧狰狞,毕竟是横亘在背上这么长三条伤口。 君彦行低头看着vk,虽然脸上的表情依旧没有什么变化,不过整张脸部的线条不知道柔和了多少倍,眼底也流动着微光。 妖宠君鄙视地看着君彦行,因为他的闷骚。 vk一开始给他换药的时候,他还总是端着一张一本正经的脸,耳尖却忍不住冒红,而现在,这家伙哪里还看得出一点不自在,是完全毫无顾忌了,只要不是和vk直接对视,他看着她的目光就肆无忌惮,简直柔得能滴出水来。 当然这说法只是妖宠君夸张的说法,不过在妖宠君看来,事实就是如此,君彦行都能直接忽视他这么一个大活人了,毫不掩饰自己那份心思,这简直不把他当人看。 当然事实就是如此,君彦行确实没有把妖宠君当人看,而且已经十多天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了。 妖宠君又气又理亏,索性眼不见为净,闭上了眼假寐。 vk熟练地替君彦行重新包扎好了伤口。 君彦行已经收起了眼底的目光,再次变回那个一本正经的模样,不过不管他怎么维持,对着vk他身上的冷气也开不起来。 而此时,山洞外正有五个身影顶着瓢泼大雨踽踽前行,眼看着就接近了山洞口。 “里面有人。”一接近洞口,他们就都发现了洞里有人,其中一个男修出声提醒道,脸上本就不怎么好的脸色瞬间又阴郁了许多。 剩下的四人脸上的表情也好不到哪里去,任谁在这样恶劣的环境里行了这么久,好不容易看到一处可以躲避的山洞,爬上来的结果却是早就被人占了,遇到这样的情况还能开心得起来。 出声的男修,眼底飞快地闪过了一抹狠意,握在手中的短剑紧了紧,他回头征询地看着队伍里的一个负着重剑气息冰冷的男子。 那男子没有说话,也没有什么行动,只是身上的气息更冷了,甚至让人有种周身十米都浸在寒冰中的错觉。 “剑銘。”这时站在这男子身边的一个个子娇小披着斗篷的女子,伸手握了握这男子的手,然后主动上前对着洞口道,“里面的道友,外面风雨实在太大,我们在山下看到此处有个山洞,便想上来避个雨,不想洞中有人,虽然很是失礼,但还是希望道友能行个方便。” 山洞里一时没有传来回话。 瓢泼的大雨不停地下着,甚至有变大的趋势。 那气息冰冷的男修在看到身边的女修被大雨淋湿垂在胸前淌着水的一缕头发后,目光又是一冷,然后直接拔出了身后的剑拉着女修进洞,把那女修护在身后。 那最先出声提醒的男修目光闪了闪就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 剩下一男一女两个修士对视了一眼之后也跟了上去。 山洞内,vk君彦行和妖宠君其实比山洞外这五人更早一步发现他们,自然也都想到了这五个人定是来避雨的,虽然不知道这五人是什么情况,不过可以肯定此处山洞他们绝对不会不进来,顿时各自皱起了眉头。 尤其是精神力查探到这五人中有一个看上去实力不错的剑修之后,妖宠君一个旋身就变成了一根普通的桃木簪子插到了vk头上。 vk和君彦行都没有问妖宠君要做什么,只是默默地提剑在手,然后盯住洞口。 等到那女修一开口说话,vk眼底迅速地掠过了一丝诧异,是她?! 第60章 迷雾森林 迷雾森林 当一行五人进入山洞之后,目光都盯住了山洞内的情形。 走在最前面的男修,看到君彦行和vk,脸上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 倒是走在最后面的一男一女,在看见君彦行和vk的时候,脸上忍不住露出了诧异的神色,因为他们两个就是之前在vk晋级的那个小山谷中请求过和他们同行的那一男一女。 不过还没等他们做出什么反应,戴着斗篷的女修就惊讶地喊了一声“星辰师妹!” 她摘下了兜帽,兜帽下那张楚楚可怜的小脸赫然就是云惜情。 山洞内又升起了火堆,木柴燃烧时不时暴起火星。 vk挨着君彦行坐着,没有坐在火堆旁边,而是离得有些远。 云惜情坐在火堆旁,她身边坐着那个气息冰冷的男修。 另一个男修没有坐到火堆旁,而是抱着手里的短剑,坐得远远的。 那对师兄妹倒是坐在火堆旁,不过无论是和云惜情他们还是和vk他们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云惜情对vk做了介绍,坐在她身边的人是万剑宗弟子虞剑銘,他在路上救了她,对她颇多照顾。 君彦行和vk都没有忽略云惜情在说这番话时,脸上娇羞的表情,还有从一开始那个虞剑銘就对云惜情的照顾,这两人之间的关系一目了然,不过vk和君彦行都无意探知。 那个坐在角落里的男修叫做谢一刀,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介绍。 倒是那对师兄妹做了自我介绍,一个叫万韩城,一个叫玉秀秀,是沧溟宗弟子,至于这个沧溟宗,vk是没有听说过,君彦行知道的是这是一个在南岭的不大不小的宗门,门内弟子擅长阵法。 “星辰师妹,你……”短暂叙旧之后,云惜情看看vk又看看她身边的君彦行,摆出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而且脸上似还有歉疚之色。 vk被她这目光看得不舒服,不由得微微皱起了眉头,“你想说什么?” 云惜情的目光又落到了君彦行身上,似是在顾忌他,不过犹豫到最后她还是咬了咬唇开口道:“青晏师兄他……”她说了句又停了下来。 “他怎么了?”vk听到青晏的名字,声音终于有了丝起伏。 云惜情脸上还是那副迟疑又歉疚的表情,不过她心底究竟在想什么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你没和青晏师兄在一起吗?” vk直直地看了云惜情半晌,然后才道了声“没有”。 云惜情不喜欢vk的这双眼睛,更不喜欢被她盯住的感觉,她垂下了眼帘,伸手从储物袋里拿出了一样东西,赫然就是一个机甲模型。 vk的瞳色深了深。 “我不知道这个是不是青晏师兄的东西,不过我想除了青晏师兄应该没有人会有这样奇特的东西了。” “你是在哪儿得到的?” “两年前,我不小心闯入了迷雾森林,之后被困在了那里,我是在一个石室里发现的这个东西,但是我不确定是不是青晏师兄的东西,那间石室不大,空荡荡的也没有什么人居住过的痕迹,我当时在石室里差不多住了有大半年时间,不过一次也没有遇见过青晏师兄,后来剑銘师兄来了,我才跟着他从迷雾森林里走出来,所以我也不确定青晏师兄是不是到过迷雾森林,还有他现在是不是还在那儿,如果这真的是青晏师兄的东西,我想可能青晏师兄也已经出了迷雾森林了,毕竟那个石室我住的那段时间,他没有回来过一次。” 云惜情说话的时候,vk全程都在注视着她,然而无论是从她脸上的表情还是从她说的这番话上,她都无从判断她这话的真假,精神力锁定,也不见她的心跳有何改变,不过不管云惜情这番话到底有多少真多少假,vk都决定了要去迷雾森林一趟。 这场诡异的大雨又下了有十多天的样子,持续下来,一月有余。 山洞里的众人都各安其事,自顾自养精蓄锐。 因有外人在场,所以君彦行也不再让vk替他换药,也幸而他背上的伤已经结痂。 天放晴后,云惜情问vk打算去哪儿。 vk回答了迷雾森林。 云惜情却是在这时也说了想再去一次迷雾森林。 她身边的虞剑銘没有出声,显然是随云惜情的主意。 vk其实不想和云惜情一起去,她对云惜情没有好感,更多的是警惕,所以听到云惜情说也要一起去迷雾森林找青晏的时候,她皱起了眉头。不过因为之前是云惜情找到的那个机甲模型,所以她沉吟了一下后还是点头同意了一起去。 万韩城和玉秀秀原本和云惜情他们只是偶然遇见,原本在vk他们都决定去迷雾森林的时候,他们是可以不去的,不过最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也决定跟着一起去迷雾森林。 至于那个谢一刀,他从头到尾没有说话,只是阴沉着脸抱着他的短剑,大家出发的时候,他也跟在了身后。 就这样一行七人开始向迷雾森林进发。 迷雾森林,顾名思义就是一片大得不可思议的终年被迷雾笼罩住的森林。 玄天秘境每百年开启一次,各门派进入玄天秘境的弟子有幸存下来回到宗门的总会将自己在玄天秘境的遭遇复录出来,以供门内其他弟子阅读参考。 迷雾森林的记载,在正元宗的资料中算是多的,所以对于迷雾森林vk他们说不上十分陌生,不过虽然如此,他们也不会掉以轻心。 vk他们一行人到达迷雾森林边缘的时候,正是一天中日头最正的正午时分,然而他们一进入迷雾森林,遮天蔽日的树冠就彻底把阳光遮挡在看外面,森林里一片阴湿寒冷,光线昏暗,*的落叶堆积在地上,一层又一层,树底下随时可见不知名动物的白骨,也有人类的白骨,森林里却是安静得有些过分,除了他们前行的脚步没有其它任何声音。 大家的神经都吊得紧紧的,神识不放过每一个角落地查探着。 他们中修为最高的是虞剑銘,已经结丹,接下来是君彦行和vk在灵寂期,而剩下的人,那个谢一刀融合后期,万韩城融合初期,云惜情也已经到了融合初期,最低的要算玉秀秀,她才心动初期。 所以这支队伍的分配是这样的,虞剑銘在前方开路,君彦行和vk殿后,其余四人就在队伍中间随时防备。 当云惜情听到vk已经灵寂初期的时候,有一瞬间她差点维持不住脸上的笑容,眼底的情绪更是十分的精彩,嫉妒,怨恨,不可置信,还有其他种种不一而足,尤其是在自己为了提升修为,甚至不惜和他人双修,而vk却什么都没有付出,就那么轻轻松松地远远走在了她前面,两者一对比,如何让她不恨,她恨不得一下子撕碎了vk。不过她还是很快就把这种情绪压了下去,收到了眼底最深处,因为过不了多久,不需要多长时间,她就可以永远地解决掉这个心头之恨了,她的修为,她的命都会被她掌握。 盘踞在云惜情识海中的一抹黑影在看到她心底如此的怨恨后,不由得勾起了唇角,猩红的眼睛里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这一切vk和君彦行毫无所觉。 越深入,迷雾森林里的雾气越浓厚,可见度也越来越低,这雾气和那一场诡异的大雨有着奇怪的相似之处,都能阻挡神识的延伸,让大家的神识不能伸展开,查探不到更远的地方。 一个下午,他们前进的距离都不多,虽然这一路上有惊无险,没有遇到任何袭击,不过大家都没有贸然前行而是一直小心翼翼地防备着。 夜晚来临,迷雾森林的雾气越来越浓,神识能探查到的范围被压缩到了极致,只能查探到周围一箭之地。所以大家一致停了下来,寻了一处缓坡背风面,打算等到天明。 “森林里的雾气变浓了,”云惜情道,“我第一次来的时候,这雾气没有这么厉害。” 虞剑銘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听到这话,从君彦行到vk到万韩城再到谢一刀,脸上的神情都不由得凝重了起来。 只有玉秀秀,可能因为这一路上没有碰到什么威胁,又被保护得太好,所以她脸上的神情没有多大变化,不过她倒是提出了一个让众人都不由得陷入思考的观点,“会不会和那场雨有关啊?” “有可能。”沉吟了许久,大家认同了这一观点。 这雾气和这雨水特质如此相像如果没有什么联系才是奇怪。只是无论是vk还是君彦行查找完之前看过的资料都没有发现有关于这一方面的记录,尤其是跟那场雨有关的记录。 大家心照不宣,虽然都觉得两者之间有联系,然而却都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所以最后只得作罢。 “大家明天都要再小心一点。” 安排了轮流值夜之后,就都打坐休息。 后半夜,vk和君彦行值夜的时候,却是出现了异常。 vk和君彦行除了用神识查探外,都在用精神力不时地查探一下周围的情形,就跟那诡异的雨一样,这雾气对神识的阻隔很大,对于精神力的阻隔却没有神识大,所以精神力反而能探知更远的范围。 当感受到一抹黑影以极快的速度接近他们的时候,vk立时就警醒了,让所有人都戒备起来。 只不过那道极速接近他们的黑影却是在离着他们约有百丈的距离时突然一个转身又远离了。因为它的速度极快,隔着的距离又不是非常近,所以vk甚至都没有查探出那道接近他们的黑影到底是什么东西。 直到天明,那道黑影都没有再回来。 第61章 死人 死人 第二天,众人再次出发,路上也遇到了一些妖兽的袭击,不过都被他们轻松地解决了。 云惜情采集了一些可以炼制丹药的灵植,vk则是捡了一些她感兴趣的东西。 因着昨晚的那个黑影的原因,vk守夜的时候提高了几分警惕,并且和众人说了这事。 由于那东西在暗,而他们在明,所以他们除了提高警惕也没有他法。 那黑影在后半夜的时候果然又出现了,不过就跟昨晚一样,几乎在vk他们发现它的同时,它就又转身迅速没入了森林深处。 然后接着数晚,那黑影都如期而至,又迅速消失。 众人的心情都不太好,不光是因为这个神出鬼没的黑影,还因为袭击他们的妖兽越来越多,而且这些妖兽都有些不同寻常。体型变大,速度更快,也更残暴嗜血。 vk感觉就像是回到了星际时代,遇到变异兽潮的时候。 这一天他们又遇到了一群铁噬鼠,原本应该只有人手掌大小的铁噬鼠竟然变得有猫一样大小,身上的毛发像钢针一样坚硬,绿豆大的小眼一双双直勾勾地盯住了他们,里边闪烁着幽绿的亮芒,在黑暗的树根底部一双双亮起,而且数量越来越多。 大家的眉头都不由得皱了起来。 因为铁噬鼠是一种胆子极小动物,而且一般都生活在地下,很少会到地面上来活动,往常一有风吹草动就会躲藏到地下。 然而现在包围他们的这群铁噬鼠显然不是来和他们打个招呼就走的。 这群铁噬鼠的数量在源源不断地增多,简直如同黑潮一般。 “我们离开这里。”虞剑銘说了一声,大家也都默默地点了点头。 “往东走。”vk精神力查探到东面铁噬鼠的数量较少。 他们戒备地盯着缓慢包抄上来的铁噬鼠,试探着向东边移动。 铁噬鼠群跟着他们缓慢移动,并没有像潮水一样一下子涌上来。而是直到众人快要走出它们的包围圈,一声尖锐的鼠鸣响起,整个铁噬鼠群才像沸腾的水一样突然向着众人发起了攻击。 一只只铁噬鼠朝着众人高高跃起,像箭一样射来。 “见鬼!”谢一刀咒骂了一声,将一只明明被砍成了两段还想要咬他的铁噬鼠钉死,没等他拔出短剑,又有几只铁噬鼠冲着他的空挡咬来。 vk顺手帮他解决了这几只铁噬鼠。她出剑迅速,每一剑下去,红色的剑芒就会解决掉几只铁噬鼠,而且炙热的剑芒往往把那铁噬鼠烤成焦炭,没有再攻击的威胁。 君彦行一剑下去则会让铁噬鼠瞬间冻成冰坨,再击碎,铁噬鼠就会如同冰块一样碎裂成渣。 虞剑銘的剑剑气最盛,每每一剑下去,就有数十只铁噬鼠被分成两截,然后剑挥动时带起的剑风直接把这些铁噬鼠抛到一边。 剩下的人,虽然修为不如vk三人,不过在他们解决了大部分冲上来的铁噬鼠之后,对付剩下的铁噬鼠也是绰绰有余。 所以vk一行人还是轻松地突破了这群铁噬鼠的包围圈,只不过摆脱他们却用了不少的时间。 等到他们真正摆脱这群铁噬鼠的追踪,天色已晚,只好在附近找了一个地方然后就地休息。同时查探了一番周围的植物,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差不多进入了迷雾森林的深处。 大家都在打坐休息,万韩城师兄妹摆了一个防御阵法,不过没有一个人敢掉以轻心,依旧牢牢地警惕着周围的情形。 夜间的迷雾森林静得可怕,就连风声都没有,只有缓缓在空气中流动的迷雾。 不过深夜里一声突兀的尖叫却是打破了这份宁静。 几乎同时大家都睁开了眼睛,神识朝着那一声尖叫传来的方向探去,不过重重的浓雾却是阻隔了神识,就连vk的精神力也探知不到究竟是什么情形,所以大家只是皱起了眉头,越发提升警戒,却并没有兴起去查探的念头。 第二天天亮后,众人再接着前进,朝迷雾深林中心出发。 不过当大家行了约一里路之后,就发生了情况。 看着地上七零八落的碎尸,大家的脸色都不太好,尤其是玉秀秀,眼里透出浓浓的恐惧。 君彦行也本能地用身体遮挡住vk的视线,不想让她看到地上的场景。 零碎的尸体,被噬咬得露出森森白骨,那些还附着在尸体上的血肉又如同晒制了千年的干尸一样,黑色干枯,让人恶心,而那几颗滚落在一旁的头颅,脸上恐惧的表情狰狞的意味,更是让人不寒而栗。 这样的场景,就是君彦行他们这群男人看到都能从脊背处升起一股寒意,更不用说女孩子了。 云惜情是强作镇定。 vk虽然皱着眉头却没有什么胆怯的感觉,虫族与人族大战时留下来的那些影像资料比这恶心千倍万倍的场景数不胜数。 躲在万韩城身后的玉秀秀惊恐地看着地上的尸体,忍不住颤抖着问道:“是不是昨天晚上的那件事?” “昨天晚上?那声尖叫……”万韩城本能地想到了昨天晚上的那声尖叫。 只不过,“但是那声尖叫不是这个方向的。”云惜情指了出来。 众人又陷入了沉默,半晌vk道:“这周围并没有打斗的痕迹。” 云惜情也是知道案发现场和弃尸场所这样的说法的,所以听到vk的话,她立即就想到了这一点,目光闪了闪,她却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没有把这话说出来。 “我看不出这是什么东西做的。”万韩城看了半晌地上的尸体皱眉道。 其实在看到这七零八落的尸体之后,大家就都在心底想着会是什么东西做的,只不过搜遍脑海中的资料,都没有找到什么符合的答案。 最后虞剑銘只得说了声“我们先离开这里。” 大家都点了点头,沉着脸离开了这里,没有人去捡地上的储物袋。 接下来的一路,大家的神经都前所未有地紧绷着,因为联系之前的事情,他们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了晚上的那道来无影去无踪的黑影,一种被紧跟住的感觉油然而生,如果真的是被什么东西跟上了。 众人的心情都阴郁了不少,那东西跟着他们迟迟不下手,要么就是有所忌惮,要么就是所图甚大。 而今天碰到的这些尸体…… 大家都没有再想下去,因为什么都有可能,他们能做的就只有更加警惕。 然而这一次,没有再等到晚上,他们又碰到了几具尸体。这几具尸体倒是还没有被肢解,只不过每一具都是干尸模样,而且都痛苦地挣扎过,尸体明显各种扭曲,脸上的表情狰狞可怖,从他们身上完整的衣饰还有随身带着的一些东西来看,这群人很可能是和他们一起进入玄天秘境的那群修士。 虽然仍然看不出这些尸体究竟是怎么造成的,不过有一点却是确定了,之前的那些尸体会变得那样七零八碎显然是这些人变成干尸之后才造成的。 而这一处地方,仍然没有什么打斗的痕迹。 接下来的几天,每天,他们都会碰到几处这样的尸体,有的已经被毁,有的还没有被毁。估算下来,被杀死的修士也近百人了。 迷雾森林很大,死在这里的人很多,但是像这样集中地死了这么多人的情况却很少见,几乎不可能碰到。 而这一次死的人竟然这么多,让大家都不由得怀疑是不是当初进玄天秘境的人都进了迷雾森林,那么这些人又是为什么进迷雾森林?一个个疑团在众人心中升起,不过却除了猜测之外找不到任何线索。 大家的精神越绷越紧,这种潜伏在暗处的未知危险比直接面临的威胁更让人感到窒息。 终于一个夜晚在又一次听到尖叫声的时候,大家相视了一眼后各自拿起了武器朝着那边赶去。队形没有变,依旧是虞剑銘在前,vk和君彦行殿后,而其他人在中间。 他们迅速地向着声源地逼近。 等到看清了眼前的情景,他们都止不住眼底的惊骇。 只见一棵巨大的不知道是什么树种的大树矗立在一块崖壁前,那巨树身上伸出了数不清的有手腕般粗细的枝条,把十多个修士牢牢地缠住裹成个茧子一般吊到树上,还有十几个修士在奋力地砍着树枝,左支右突地想要逃脱这些树枝的围剿,然而却异常吃力。 就在vk他们赶到的片刻间,又有一个修士被牢牢裹住倒吊了起来,然后下一瞬一声痛苦的尖叫就从那个茧子里穿了出来。 看着眼前的一幕场景,vk一行人对视了一眼之后立刻拔剑朝着那些树枝砍去,不是他们不想撤离,而是那些树枝已经向着他们包抄了过来。 vk朝着一根从她身后伸过来的树枝就是一剑,那树枝却像是长了眼睛一般,剑锋未至就迅速地抽离,然后另有两根树枝从她脚底下的土壤里钻上来,想要缠住她的双脚。 vk立即一个纵身跃起,她跃起的同时,又有两三根树枝从她背后疾射而来。 她旋身一剑,这一次终于砍到了那树枝上,手上传回来的力道让她有些吃惊这树枝的坚硬程度。 那树枝被她这一剑削掉了好大一截,立即就像是吃痛一般收缩了回去,不过砍断的树枝口却是有红色的液体瞬间流了出来,空气中弥漫的淡淡血腥味让vk多少猜到了那液体是什么东西。 君彦行,虞剑銘他们也砍断了几截树枝,同样地看到了从树枝口流出来的猩红液体。 第62章 地宫 地宫 “师兄——”玉秀秀一声尖叫就被两根树枝缠绕着吊了起来,疾速地往树根拖去。 “师妹!”万韩城连忙躲避开朝着自己射过来的树枝,一个掠身就要去救玉秀秀。不过,没等他往前飞几步,就有几根树枝射过来挡住了他的去路。 “师兄,救我!”玉秀秀喊了一声后快速地没了声响,已经被裹成了一个茧子。 “师妹——”万韩城目眦欲裂,一个错手也被几根伺机等候的树枝给牢牢地缠住了腰身。 谢一刀用眼角余光瞟了一眼玉秀秀的方向就果断地做出了选择,没有上前去救玉秀秀,只是在保住自身的前提下慢慢地朝着万韩城靠近。 虞剑銘要护着云惜情自然也不会上前救人。 vk和君彦行亦各自被树枝缠住,腾不开身上前救人。况且越接近树干那些树枝就越是繁密。 vk又一剑砍断身后袭击过来的树枝,然后从储物袋里拿出了那个单臂炮筒,她精神力锁定妖树,朝着树根就是一炮。 那妖树显然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因为这炮来得迅猛直接在树干裂开了一道口子就将那炮弹吞了进去,完全不知道什么是消化不良,后果当然是立马就出来了。只听得一声闷闷的炸响,那妖树就猛地一震,树干虽然没破,不过树冠却是喷出了一朵蘑菇云,灰色隐带火光。那些繁密的枝叶扑簌簌地掉落到地上。原本挥舞着各种攻击的树枝也像是瞬间失去了生命一样摔到了地上。而那些将人裹成茧子的树枝也全部散了开来。一个个人形从里面掉落下来,有的已经死亡,有的还剩一口气在喘息。 “咳咳……”玉秀秀惨白着一张脸趴在地上痛苦地咳嗽着,刚才死亡实在是离她太近。 “师妹——”万韩城总算是从刚才的震惊中回了神,立即跑上去扶起玉秀秀。 剩下的人,除了君彦行以外都不由自主地将目光锁定在了vk手上的单臂炮筒上。 vk其实也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效果,不过她脸上不显,只是淡定地把单臂炮筒收回了储物袋里,齐玉师叔给制造的炮弹已经不多了。 从茧子里掉落的人,活着的十个不到。 虞剑銘问了话,原来这些人也是在那场大雨之后进入的迷雾森林,不过他们这一路进来可不是像他们一样有惊无险,这些人结队进来的时候人数都不在十个以下,有的甚至多达二三十个,然而这一路下来,遇到各种袭击,最后好不容易活到这里,已经差不多没有几个人了。 至于这些人是为什么要进迷雾森林,这事则要从那一场诡异的暴雨开始说起。 对于这场来得十分蹊跷的暴雨,很多人都不明所以,不过也不是没有人知道这场暴雨意味着什么的。数百年前的一次玄天秘境开启时,也曾出现过一次这样的情况,只不过那一次进入玄天秘境的人活下来的十不存一,并且对于这一次玄天秘境的探险不是讳莫如深便是全然不知道任何情况,所以关于那一次玄天秘境的情况记载甚少,当然也不是没有人知道。 而这一次这群人不约而同地闯入迷雾森林就是因为他们知道了这个秘密,在迷雾森林中心,一个上古仙人留下来的地宫将会开启。 “地宫?!”vk他们彼此看了一眼,众人眼底的神色不一,不过显而易见大家都心动了。 修仙本就是逆天而为,在这个天才地宝越见稀少的修真界,一个隐藏着机缘的“地宫”对于修仙者而言无异于最巨大的诱惑,更何况这还是一个上古仙人留下来的地宫,面对如此诱惑,即便是飞蛾扑火都在所不惜,更何况所有人都心存着侥幸。 七人之中,vk算是他们中最不热切的,不过面对此种情况,她也决定要去看一看。 谢一刀逼问了关于地宫入口的信息,不过得到的却只是一个含糊的回答,这群人也只知道地宫入口在迷雾森林中心,除此之外一无所知,只是这样都能让这群人冒着生命危险进入危机重重的迷雾森林,可见这个上古仙人留下来的地宫的诱惑到底有多大了。 vk伸手摸了摸头发上的桃木簪子,她能想到问的当然是妖宠君阁下,不过现在这种情况却是不好让他出来。 就在众人沉思之际,云惜情抬眸直直地盯着那一棵妖树,眼底的神色晦暗莫名。这里的人都没有注意到她。 下一瞬,那棵原本已经萎顿的妖树却是再次疯狂了起来,万千的枝条像是报复一般一时间尽数向着众人抽来,猝不及防下,面对如同飞蝗一样的枝条,想要尽数躲避是做不到的,在一根枝条缠上身之后,接下来便是无数的枝条紧接着纠缠上来。 只片刻功夫,vk众人就都被裹成了茧子状,拖向那棵妖树,那妖树同时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陷入地下,顺带着将vk众人也拖入地下。 眼前一片昏暗,脑袋里也涨扑扑的感觉,就像是被拖进了一个旋转的隧道里颠仆了好长一阵一样,身体一时间难以适应这种感觉,胃里翻腾。等到vk适应了这股感觉,站起来观察自己所在环境时,眼底不由得闪过一丝诧异。 她竟然身处在了一处金碧辉煌的宫殿里,金柱、金殿、金座……到处都是金子做成的一切,在头顶夜明珠的光辉下,熠熠生辉,却也刺眼。 vk没有接着仔细打量这座宫殿的情形,而是转眼去寻找君彦行等人,只是这座空空的大殿除了她一人之外就没有其他任何人的身影,而之前那棵将他们拖下来的妖树更是没有一丝踪迹,就像是那棵妖树本没有存在过一样。 vk皱起了眉头,心里越发警惕了,她第一时间就怀疑自己是不是陷入了某个幻境。 插在她头顶的桃木簪子却是忽然飘起了一阵粉红色的光芒,然后下一瞬妖宠君就站到了vk身前。他倒是淡定,挑挑眉,左右环视了一圈之后就丢下了一句“蠢丫头还在看什么?!这里的好东西这么多,又没有其他人还不去抓紧时间收起来!” 妖宠君的意思自然是这里不是幻境。 vk对于妖宠君的话没有怀疑,论幻术这种东西就是十个她也抵不过对方一个手指头,她点了点头。掏出一个储物袋就朝着那把金座走去。 之前没有细看,现在定神一看,她才发现这些金子都不是普通的金子,而是非常珍贵的秘金,对于炼器师而言,这可是梦寐以求的炼器材料,平常在修真界,就是一块拳头大小的秘金都能人能让人抢破头,就连正元宗这样的大门派,秘金的储量估计也就只有这把秘金座椅这般大,现在却是整个殿堂都是用秘金制作,这对于一直致力于搜集各种金属材料的vk而言自然是难以抵挡的诱惑,更何况,在她目前为止见过的各种金属材料对比来看,秘金是最适合制作机甲或是宇宙飞船的材料。 虽然这点秘金对于制作宇宙飞船来说根本不够用,对于制作一架机甲倒是堪堪能够。幸而,她的这个想法除了她自己没人知道,不然恐怕没有一个人能够原谅她这样浪费的行为,要知道拥有秘金的炼器师,就连用一点秘金在器物上增加器物的属性都心疼得很。 vk收完了秘金王座就转而收集其他的秘金物品,秘金屏风、权杖、王冠、矮几、酒具……总之只要是秘金制作的东西,她就统统不放过,当飓风一般搜刮完整个宫殿,vk最后的目光就停留在了支撑大殿的六根巨大的秘金柱子上,还有她脚底根本看不出一丝镶嵌痕迹的秘金地砖。 已经熟悉到能够看出vk这张面瘫脸上表情的妖宠君殷夏眼角控制不住地抽了抽,知道这丫头的德行,他早就在她收集秘金的时候收起了宫殿内其他的宝贝,就连宫殿拱顶上的夜明珠,他都抠得只剩下堪堪能够维持整个宫殿照明的份,只不过他貌似还是失算了一招。 “星辰,地板你可以撬了,不过这柱子你不能动,不然这里可就塌了。” vk点了点头,果断撬了这些秘金地砖,至于大殿内的六根柱子,她没有挖走,只不过这柱子却是结结实实地“瘦”了不止一圈。 桃花妖,“……” “好了,我们去找君彦行那小子吧。”作为君彦行的妖宠,自然和君彦行之间有契约上的联系,所以说如果这里有谁能找到君彦行,就只有桃花妖一个。这也是当初桃花妖选择跟着vk的原因,就是为了以防失散,好寻找。 妖宠君感受了一下君彦行的方向,就主动向着宫殿西侧的一道小门走去,这道门已经被vk收到了储物袋里,所以现在整个甬道都暴露在他们面前。 甬道不长,大约只十来米的距离,甬道两边却是画着许多壁画。 壁画很抽象,画的什么不太容易看懂,不过有两幅壁画上画着一群头上长着犄角的男人正在和另一群人打斗,其中有一个面容模糊的男人,头上没有长犄角,不过却是站在那群长犄角的男人中间,这一点让人颇为费解。 当然这针对的只是vk。 桃花妖殷夏却是瞬间明白了这是在讲什么,这副图正是在讲那时的仙魔大战,而那个面目模糊的男人,就是当初他给vk他们讲的那个故事里为了魔族的爱人而叛出仙界的那人。 殷夏的目光很快从那一幅画上收了回来,然后落到了另一幅画上,那一幅画上画了一群拿着剑的剑修,还有一只体型巨大的九尾狐狸,只不过那只九尾狐却是扑倒在地上,而他身后的九条尾巴却都被砍落。 看到这幅画,殷夏的眼睛有一瞬间变红,脸上的神情也极快地掠过了一抹狰狞,不过很快就被他收了回去,他神情不显,只不过脸上已经没有了平日里那副妖孽的模样。 第63章 魔族痕迹 魔族痕迹 这两幅壁画讲的显然是仙魔大战时期仙与魔的斗争以及妖族与人族的斗争,而当时妖族的妖王正是一只九尾天狐,也是紫狐殷夏的祖先,只不过就像壁画中所描绘的那样,这只九尾天狐在一场大战中被人族所杀,然后连身体都被炼成了法器,这些法器又再度用来屠杀妖族,这也是许多被杀妖族的下场。 殷夏敛去了眼底的异色,简单地介绍了一下壁画的内容。 vk点了点头,对于这场仙魔大战却没有多少触动,她的目光更多地放在了剩下的一幅壁画上。 殷夏顺着vk注目的方向看去,然后微微皱起了眉头,这幅画上画的是一个头上长着犄角的魔,这魔被安置在一具石棺中,这具石棺却又被放置在一棵巨树中,关键是这棵巨树和他们进来之前遇到的那棵袭击他们的树长得十分类似,只是从比例上来看比之前他们遇见的那一棵不知道大了多少倍。 殷夏眼中的神色不由得郑重起来,这个地宫很可能比他们想象的更加危险,而且绝不是什么上古仙人留下来的洞府,很可能是魔族的地盘,而且作为曾经的妖王,殷夏虽说没有见过魔族,但对于魔族还是有几分了解,这个石棺中的魔,是一个魔将级别的大魔。 魔界有十三域,除了魔君之外,这十三域分别由十三个魔将级别的大魔统治,每个魔将手底下又统治着十八万魔族,这十八万魔族还不算上依附于魔族的那些数不清的低级魔物。可想而知一个魔将级别的魔有多么可怕,即便是全盛时期的殷夏对上这样一个魔将也是心里有些发憷。 虽然从壁画上来看,这个魔将已经死亡,但是一个安葬魔将的地宫,绝对不可能简单,而且联想起从进入迷雾森林以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冥冥之中,是否有什么在起着作用。 殷夏将自己知道的和可能的猜测对vk说了。 vk虽然无法直观地感受到魔族的强大,不过从殷夏的态度上也知道了这地宫的危险程度。 “先和君彦行会合。” “嗯。”殷夏赞同vk的观点,不过还没等他点头,一阵突兀的石板磨动声从甬道尽头的宫殿里传来。 vk和殷夏立即戒备起来,目光紧紧地盯住甬道尽头。 然而那声石板挪动的声音却只响了那么一下就再也没有响起。 vk和殷夏对视了一眼,一起戒备地朝着甬道尽头走过去。 另一边,君彦行一行人却是陷入了苦战,数不尽的魔物朝他们不断进攻,而且这些魔物在被他们斩杀之后立刻就化为了一阵黑烟,重新凝聚起来就又变成了魔物,即便是用真火烧,冰冻也是同样的结果,而且这些魔物还在不断地增多之中。 时间久了,众人也就发现了这些魔物之所以变多的原因,竟是通过吸取众人身上的灵力,才源源不断地变多。 魔物不断地变多,他们却不可能一直坚持下去,而且尤其是修为最低的玉秀秀,显然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万韩城为了保护玉秀秀,身上也已经添了许多道伤口。 “我们离开这里。”虞剑銘对着大家道。 众人显然都是这样的想法。 只不过该往哪里走?他们掉下来的时候,就是在这样一片冰洞之中,一块块树立的冰晶,从各个角度折射着影像,就像是误入一个镜子世界一般,让人眼花缭乱,更是看似从哪个方向都是一样的路。 “随便往那边走吧,我们坚持不了多久了。”云惜情一鞭子挥开一只魔物,率先护着玉秀秀和万韩城往一个方向突围。 虞剑銘一直护在云惜情身边,她一动,他自然跟着走。 看他们四人已经向着外边突围,谢一刀和君彦行也只得跟上。 一行众人艰难地前行。 云惜情谢一刀开路,谢一刀每走几步就在附近的冰晶上划下一刀,玉秀秀和万韩城被保护在中间,而君彦行和虞剑则负责銘断后,用剑气逼退那些魔物,不让它们靠近。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那些魔物开始逐渐退去,终于一个都不剩了,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摆脱了那些魔物,但大家的灵力都快不济了,尤其是玉秀秀万韩城几个修为低的,都已经接近极限,云惜情身上的补灵丹也快吃完了,只能暂且调息一下。虞剑銘主动担起了警戒的责任。 大家都没有矫情,抓紧时间恢复灵力。 大约一刻钟后,大家各自停止了调息,开始讨论接下来该如何办,怎么走出这个冰洞。 站在一边的谢一刀一直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却是突然道了声,“这地方我们可能来过。”他脸上的表情十分不好。 “我们来过?!”玉秀秀不可置信地问道。 万韩城看了看周围道:“这周围并没有划痕。”他的意思并不是要否定谢一刀刚才的话。 “嗯。”谢一刀点了点头,他明白万韩城的意思,他开始沿着一块冰晶绕步,“七步半。”等他回到□□他对着众人道,“在坐下来调息之前我沿着这块冰晶走了一圈,却只有七步。” 这些冰晶竟然在增长,而且速度极快。 众人都听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除了君彦行这个面瘫和心性沉稳的虞剑銘,其余的人都不由得变了脸色,一时间讷讷。 “那我们该怎么办?”玉秀秀的声音里透着恐慌。 万韩城拍了拍玉秀秀的肩膀,以示安慰,转头来望着虞剑銘和君彦行的方向。 虞剑銘沉吟不语,君彦行似乎也并没有什么主意。 玉秀秀脸上的恐慌已经朝着绝望一点点倾斜。 谢一刀和万韩城的脸色也并不是太好。 云惜情微垂着眸子,脸色也变得苍白了一些。 “或许我们可以直接劈开这些冰晶出去。”谢一刀紧了紧手中的短剑,提出了一个看似不可能的方法。 “这……”万韩城闻言有些瞠目结舌,这些万年冰晶岂是那么容易劈开的,况且这些冰晶还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增长着,他们很可能耗尽了灵力也出不去。只是,除此之外似乎真的没有其他的方法了。 虞剑銘点了点头道:“我们轮流来,谢道友和我先来,万道友和君道友先行调息吧,玉道友和惜儿就负责警戒。” 对于虞剑銘的安排,谢一刀万韩城几人都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只除了君彦行还是端着一张冰山脸没有任何反应,大家也没在意,只以为他就是这样的性格。 “那么我们选择哪一边?”万韩城追问了一声。 其实选哪一边对他们来说都没有什么差别。 这时云惜情低垂的睫毛轻轻颤了颤,抬起头来似乎想说什么,只是没等她开口,一直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君彦行却是突然间动了起来,直接越过云惜情朝着她身后的那一块巨大冰晶走去,提剑在手,由上到下狠狠地一剑劈下。 那块冰晶在君彦行的一剑之下,竟是裂开了一条一人宽的裂缝。君彦行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直接走进了那条裂缝。 剩下的众人互相看了一眼之后,谢一刀率先随着君彦行走进了裂缝。万韩城对着虞剑銘点了点头也护着玉秀秀走进了那条裂缝,虞剑銘自然是让云惜情先走。 云惜情在走进裂缝之前望了一眼虞剑銘,潋滟的桃花眼中尽是绵绵的情意,然而等她转身走进裂缝的那一瞬间,那双桃花眼中的情意却尽数变成了杀意,那眼眸也有一瞬间被染成了血红色,只不过这番变化却没有任何人看见。 虞剑銘最后一个走进裂缝,他只觉得眼前的光线微微一变,再一看,自己已经身处一间普普通通的石室之中了,君彦行几人也全都在,只不过他们的目光却都一致地望着他身后,他转身看去,就看到一张桌子上放了一个墨色的玉盘,玉盘的中间却是摆放着一块裂成两半的冰晶。然后,那裂成两半的冰晶就在他眼前突然间化为了两撮白色的粉末,只剩下了底下的墨玉盘子。 “这就是我们刚才在的那个地方吗?”玉秀秀牢牢地盯住君彦行,然后后知后觉地问道,“你是怎么发现的?” 这个问题想必在场的人都想知道,于是都将目光转向了君彦行。 君彦行其实一开始并没有发现那块冰晶的秘密,他只是在谢一刀说出这些冰晶都在增长之后,一直在观察周围的冰晶,想要摸清楚它们的增长速度,是不是每一块冰晶增长的速度都一样,然后就发现了那块一直没有增长的冰晶,于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出了一剑。 “那一块没有增长。”君彦行只解释了这么一句就又闭上了嘴巴。万韩城、谢一刀闻言都不由得暗暗佩服君彦行,玉秀秀却是有些尴尬,隐蔽地瞪了君彦行一眼,然后撅起了嘴巴。只不过在场的都是修真者,而且修为都在玉秀秀之上,她的这一眼怎么可能逃得过在场众人的眼睛。 “秀秀!”万韩城呵斥了玉秀秀一声。 玉秀秀更是把头撇到了一边。 “君前辈,真是对不起,师妹她都被师门长辈宠坏了。”万韩城只得向君彦行告罪,又压着玉秀秀让她道歉。 玉秀秀并不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她只是刚从那样的险境脱离,一时间忍不住骄纵了而已,遂认真地给君彦行行了礼。 君彦行自是不会在意,不过还是接受了玉秀秀的赔罪。 “这个墨玉盘……这上边的花纹!”就在玉秀秀给君彦行赔礼的时候,谢一刀等人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围到了那个墨玉盘边上,云惜情更是忍不住小小地惊呼了一声。 “是我们在那个冰晶洞里遇到的那种东西。”虞剑銘道。 第64章 画中三千界 “看来那些魔物就是这个东西搞的鬼了。”谢一刀说着忍不住伸手去拿这个盘子。 云惜情和虞剑铭都没有阻止。 谢一刀看了一会儿之后却是转手抛给了君彦行,能够从刚才的险境中逃脱多亏了君彦行,这个墨玉盘子归君彦行,在场之人没有人有异议。 君彦行也没有矫情,直接收下盘子。 接下来他们该去哪里,这一次倒是君彦行先开口了,“先去找星辰。” 大家互相点点头。 君彦行从契约上感受了一下紫狐殷夏的位置,就带着大家在地宫里左转右转地移动着。 另一边,vk也在紫狐殷夏的带领下朝着君彦行他们的方向移动。只是等他们停下脚步却发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堵墙。 “怎么会是一堵墙?”紫狐殷夏伸出手掌贴在了墙面上。 “怎么?” “别出声。”殷夏冲着vk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双手结印往面前的墙上打了上去。原本石质的墙面却是泛起了如水的波澜,变得如同银色的镜面一般。 殷夏伸出的手轻易地穿了过去,他回头看了一眼vk道:“是幻术。” vk点了点头。 两人穿过面前的墙,进入的却是又一个石室,只是这个石室与其说是石室不如说是画室,偌大的石室内垂挂着许许多多的画作,入眼的是一幅又一幅的美人图,vk和殷夏翻看了几幅,也都是美人图。 不过vk却对其中一幅美人图注目良久,尤其是这个美人的眼睛,给她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只是当她仔细去想又没有了什么头绪。 殷夏也被一幅画吸引了过去,这幅画却不是什么美人图,而是一棵树,同之前他们在壁画上看到的和拖他们下地宫的那棵树一样。 “星辰!” vk听到殷夏的声音转过头看去,自然也被他手中的画吸引了注意。 而这时君彦行也带着虞剑铭一行人进入了这个石室。 “好多画啊!”玉秀秀第一个忍不住惊叹道。 “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画?”万韩城也忍不住疑惑道。 “而且还都是美人图。”玉秀秀已经莽撞地翻看起一幅幅的美人图,万韩城阻止不及,不过幸而没有出什么事情。 谢一刀虞剑铭警惕地站在原地,君彦行却是已经径直向着一个紫色的身影走去。“星辰。”他不轻不重的喊了一声,站到她面前,面瘫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不过刚才略微急促的脚步却是泄露了他的心思。 随着君彦行的动作,众人也都注意到了vk和她身边站着的穿着一身红衣的殷夏,或者说是先注意到了一身红衣的紫狐殷夏。 vk没有解释的意思。 君彦行看上去也没有开口的意思,紫狐殷夏更是抱着胸饶有兴趣地看着虞剑铭一行人,最后还是万韩城先站出来询问殷夏的身份。“这位——前辈,弟子万韩城,是沧溟宗弟子,这是我的小师妹,玉秀秀。”他一直叫vk和君彦行前辈,看殷夏和vk站在一起自然也不好意思叫道友。 万韩城的姿态放得极低,然而对于紫狐殷夏而言却不算什么,他算是勉强对着万韩城点了点头,这还是看在君彦行和vk的面子上,至于剩下的几位他连看都懒得看一眼,伤眼睛。 殷夏这样的态度自然令人不爽,不过除了玉秀秀之外没有谁会把这种情绪表露在外面。更不用说本就心思深沉的虞剑銘了,只是作为万剑宗新一代弟子中的领军人物,虞剑銘也有自己的骄傲,只是对着紫狐殷夏微微点了点头,并没有通报姓名。 云惜情和谢一刀自然不可能如此,谢一刀作为一个散修能修到现在的境界当然明白什么时候该怎么做,云惜情作为vk的同门师姐也不可能无视殷夏,而且对于这个突然出现在vk身边的妖冶人物,她本能地感受到了一丝威胁,自然更需要搞清楚对方的身份。两人都颇为恭敬地向紫狐殷夏通报了自己的姓名。 殷夏没有给他们一个眼神,他早就转回头去接着研究手里的那幅画了。 “星辰师妹……”云惜情转而向着vk道,只不过没等她说出什么,vk也扭头把注意力集中到了殷夏手中的那幅画上。 殷夏似乎是发现了什么,皱起了双眉,将手中的画放下,后退了几步,示意众人也都后退,然后双手结印对着那幅画打了上去,一阵绿光闪过,等众人看清眼前的景色发现已经置身于一棵巨大的树干前,遮天蔽日的树冠看不到一丝光亮。 “这是……”看着眼前的巨树众人都有些目瞪口呆。 vk看了一圈眼前的巨树后望向了紫狐殷夏。 紫狐殷夏眯了眯眼道:“这是‘画中三千界’,我们刚才所在的那间石室才是画中世界,确切地说,这整个地宫都是画中世界。” 这个回答显然出乎意料,听到这话的众人脸上都忍不住露出了惊讶之色。 “那这棵树也是那个什么‘画中三千界’吗?”玉秀秀似懂非懂地问道。 紫狐殷夏很有翻白眼的冲动,“你不觉得眼熟吗?” “眼熟什么?” “师妹。”万韩城拉了一把玉秀秀,你没看到前辈已经很不爽了吗?!经过刚才殷夏露的这一手,他对殷夏的态度自然更是恭敬。 殷夏懒得理他们,事实上他也是刚刚才全部想通这中间所有的关节,从被那棵树拖入地宫开始,其实他们就进入了这“画中三千界”,而刚才他所做的只是将众人从那张“画中三千界”中提出来而已,至于眼前的这棵巨树,呵,这才是它的本来面目,之前那棵拖他们进入“画中三千界”的妖树才是它的幻象。 似乎是知道自己的幻象已经被破,眼前的巨树终于不再无动于衷,散落在四周的巨大枝条开始缓缓地抽动一起来,窸窸窣窣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站在树底下的众人面色都不由得一变,戒备地看向四周,全力运用起神识查探周围的情况,然而他们的神识却像是被什么粘滞了一样,根本施展不开。 这一次就连vk的精神力丝都不能施展开去,不过她还是从这些窸窣声之中捕捉到了几丝液体急速流动的声音,而这声音的来源就是眼前这棵巨树的树干。君彦行似乎也捕捉到了,目光落到了树干上。 这时,谁都没有注意到云惜情眼底闪过的红芒。 “师兄,我们能不能先离开这里?”压抑的气氛使得玉秀秀抓紧了万韩城的手臂。 “走的了吗?!”紫狐殷夏冷哼了一声,费了这么多劲把他们引到这儿来怎么可能轻易地让他们离开。 果然不等他话音落下,四周就蹿出了密密麻麻的令人头皮发麻的暗红色枝条,在他们的四周挡起了一堵墙,这些枝条围而不攻却是不知道打的什么算盘。 谢一刀看了众人一眼之后飞了一刀过去,却只听得“叮”的一声,短剑碰撞到这些枝条上被撞飞却是连一个斫口都没有留下。被砍到的枝条如同蛇一般蠕动了一下又复归于平静。 “前辈……”万韩城望着殷夏。 殷夏脸上的神色也不好,他现在只是一个失了内丹的桃花妖,修为甚至连玉秀秀都不如,难道还能指望他?!而且这东西,就是他现在还是当初的妖皇,对于这东西也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殷夏的态度让万韩城谢一刀心下一沉,谢一刀紧了紧手中的短剑,抬脚上前想要朝这堵树墙砍去。 殷夏却是在他动之前开口道:“我若是你就乖乖地站在原地。” “前辈?” “哼,如果我没认错,这东西可不是我们在场任何一个人能够对付的,你上去只会被它吞噬得尸骨不存。” “前辈……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九渊魔藤,魔族的东西。”殷夏心里想骂娘,这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就连妖族的记载里都只有寥寥几笔,这东西只在魔渊最深处生长,以血肉为食,哪怕是金仙境界,遇到这东西也逃不过去,如果这里葬着的真是一个魔将,也不应该有这东西,因为魔族之中也很少有人会喜欢这东西,这东西是专门用来囚禁用的,传说中那个和魔女相恋后来被魔王囚禁在深渊的仙人就是用这东西来囚禁的。 殷夏没有解释什么是九渊魔藤,不过魔族这两个字就已经能够令在场众人色变了。 “魔族?!这里怎么会有魔族的东西?!”万韩城倒吸了一口气,是魔族不是魔修,在万年前仙魔之战结束后就消失了的魔族。 殷夏没有理睬万韩城,他只是盯着这些深渊魔藤,脑海里还是有些想不明白,难道这里葬的不是魔将,而是那个和魔女相恋的仙人?!但是这怎么可能?什么吸收了魔女和男仙精血而生出灵智变成的桃花妖,这完全是他瞎编的,把他弄成这样的根本就是君彦行的那个混蛋祖先,如果这里是当初那对仙魔恋人藏身的秘境……怎么可能,殷夏自己就先否定了这个猜测,他现在应该想的是该怎么离开这个地方,还有这些魔藤为什么围而不攻,它们在等什么? 众人中唯一没有被殷夏的话影响到的就是vk,她的精神力一直牢牢地锁定着眼前这棵巨树的树干,想要渗透进去,树干内液体缓缓流动的声音在她的感知里变得越加清晰,只是她渗透受到的阻力也越来越大了。 额头见汗,vk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蓦地,她竟然捕捉到了一个微弱的心跳声。 第65章 秘境最后一劫 秘境最后一劫 “树里面有东西。”vk扭头看了君彦行一眼。 君彦行对着vk点了点头,他也察觉到了。 “什么东西?”谢一刀问道。 “不清楚。”事实上vk想到的是之前在甬道里殷夏跟她说过的那个魔将,“是活的,有心跳。”后面半句她是对紫狐殷夏说的。 “怎么可能!”殷夏眸带震惊地看着vk,如果按着他们之前猜测的,这树干里面的应该是那个死去的魔将,既然已经死去又这么会有心跳! 剩下的人不像殷夏一样知道魔将的存在,但是听到vk的话,脸上也尽是惊愕。 “劈开它!”在众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中,殷夏果断地对着君彦行道。 君彦行提剑,对着树干一剑劈了下去,“呲”的一声,吞吐的剑芒在树干上划出了一道浅浅的痕迹,斫口处立即流出了殷红似血一般的液体,君彦行的这一剑也像是打开了什么缺口一样,原本对他们围而不攻的枝条突然间如同疯魔一般向他们攻来。 谢一刀早就有所戒备,然而却不防一根魔藤从他脚底下的地面中蹿了出来,被缠住了右臂,不等他有所反应,整条右臂就被生扯了下来。 站得离谢一刀最近的玉秀秀一声尖叫不及出口就被云惜情一鞭子抽到了后方。“大家小心。” “不要让这些东西近身!”殷夏喊了一声,然后对vk和君彦行道,“接着劈。” vk和君彦行对视了一眼,一个接着劈树干,一个掩护对方,顺带还要保护殷夏。 殷夏一直在观察着这些魔藤,他发现他可能先入为主地认错了什么,这些藤虽然像是妖族志中描述的魔藤,然而实际上完全没有书上记载的那么厉害,所以这些可能并不是九渊魔藤。 君彦行已经在树干上劈开了一个一人多高的口子,树干里掩藏的东西也逐渐露出了它的面目,一个暗红色接近黑色的巨大茧子,悬吊在中空的树干中心,茧子底部伸出许多枝条直插入地面,可以清晰地看到这些枝条一直在往茧子中心输送着什么。 君彦行一道剑气过去,斩断了几根枝条,枝条断口处喷溅出红色粘稠的液体,似乎是君彦行的举动刺激到了它,原本攻击众人的那些枝条尽数朝君彦行袭去,vk的压力陡增,虞剑銘立即上前帮忙,获得短暂喘息的剩余众人立即调息处理伤口。 等到君彦行将茧子底部的那些枝条尽数削断,攻击着vk和虞剑銘的那些枝条在瞬间化为了齑粉。君彦行最后一剑朝着茧子中心直直地劈去,崩裂的茧子向四周激~射出一蓬血雨,然后一具石棺砸到了地上。 暗红色的石棺直直地矗立在地上,极致地诡异。 “这是……”看着眼前的石棺,万韩城等人一时间都有些失言。 殷夏已经确定这就是之前他和vk在壁画上看到的那个魔将的石棺了,石棺上雕刻的黑色壁画更是解释了刚才他们所看到的一切,这个已经死去的家伙竟然妄图死而复生,借助源源不断的精血供养,万年而复生。只是不知道这中间出了什么变故,这家伙到现在也还躺在这石棺中。 听完殷夏的解释,众人的脸色都不是太好看,不过也庆幸这家伙还躺在石棺中。 “那我们现在怎么做?”谢一刀哑声道。 “当然是把他拖出来,一个上万年前仙魔大战时期死亡的魔将,他身上最不济也一定带着他的本命法宝,而且身为一个魔将怎么可能只有这些东西,他的尸骨可还是炼制法宝的好东西。”紫狐殷夏白了谢一刀一眼,“你们随意,我只要他的两根小腿骨。”说罢,他就抱胸站到了边上,显然是等着众人把他要的东西双手奉上。 听完殷夏的这番话,在场众人眼中都流露出了蠢蠢欲动的火苗。他的这番话对他们的诱惑不可谓不大,即便是虞剑銘这样只注重修炼己身不依仗什么丹药法宝的人也免不了有些心动。这可是上万年前仙魔大战时期留下来的东西。更不用说对万韩城这样小门小派的人和谢一刀这样的散修来说了。这样的机会是何等的可遇而不可求。 只是——谢一刀看了看自己失去的右臂,按捺下心思。 万韩城也没有被利益蒙蔽了心智,他还没有忘记之前vk说的那一句“有心跳声”,石棺中的魔将到底是生是死,他没有这个勇气上前。 “我来吧。”虞剑銘沉吟了一下最终道。 没有人有异议。 殷夏嘴角勾起了一抹微小的弧度,他刚才的话其实就是对虞剑銘说的。 虞剑銘抬眼看了一下始终没有什么表情的君彦行,而后收回目光望向石棺。 “等等。”一旁的云惜情抓住了虞剑銘的手臂,抬头满眼关切地看着对方。 “惜儿,没事的。”虞剑銘握了握云惜情抓在他手臂上的手,既然想要得到,自然需要冒险,他不是什么畏缩之人,也不会因为什么未知的危险就退缩,身为一个剑修,早就做好了随时身死道消的心理准备。 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云惜情,似乎是要将她刻印进心底,虞剑銘毅然向着石棺走去。 在石棺前站定,虞剑銘双手掐诀,召唤出背上由师伯所赐的巨剑,悬停在头顶,积蓄着剑势,待剑芒吞吐有一丈长后便以奔雷之势向着石棺斩去。巨剑所携剑势带起一阵剑风,吹得站在旁边的vk等人脸颊生疼。 剑锋撞上沉重的石棺棺盖,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巨响,石棺屹立不动,棺盖却是应声裂成了两半,然后向两边滑落,露出了棺中的景象。只见一个身穿玄色紧身战袍的人静静地站在那里,或者说是躺在石棺中,暗红色的头发,两只黑色的犄角,还有诡异地勾起的嘴角。 这,就是魔族?!所有人心头都升起了这样的念头,然而不等他们有所动作,原本静静躺在石棺中的魔将却是突然睁开了眼睛,红色的眸子扫过在场所有人,在场的人只觉得一阵寒意倏然从脚底席卷过全身,神魂亦有一瞬间被摄取的恍惚,等他们反应过来努力抵抗这种摄取才发现身体已经一动都不能动了,他们中修为最低的玉秀秀更是直接闷哼一声扑倒在了地上,不知生死,紧接着殷夏也抵挡不住扑倒在地,然后是谢一刀和万韩城,不过他们虽然扑倒在了地上,但好歹还保持着一丝清醒。 眨眼之间只剩下了vk、君彦行和虞剑銘还在苦苦支撑,不过三人的嘴角也都流出了血迹,不能站立片刻,跪倒在了地上。 这时他们才发现云惜情一直直挺挺地站着,她的双眸已变得一片殷红,嘴角也勾起了诡异的笑容,她回头看了大家一眼,而后向着石棺中的魔将走去,她踮起脚尖嘴吻上了魔将的唇,一粒泛着青色光芒的珠子从魔将的嘴中升起被她吸入口中,然而不等她咽下这粒珠子,斜刺里飞来了一朵黑莲狠狠地击在了她后心上,那颗珠子瞬间中她口中飞了出去,被一只白皙的手捉住。这只手的主人浑身裹着黑纱,只露出一双眼睛,然而还是可以从她曼妙的身材上看出这是一个女人。 突然出现的黑纱女人什么都没有说,只操纵着黑莲又给了云惜情一击,将她击倒在地,而后飞身到魔将身前,从他脸上揭下了一张面具,黑色的面具被捏在莹白如玉的手中形成了强烈的对比,然而却不能吸引vk的注意,她的目光都被石棺中露出的那张脸所攫取了,那张脸赫然就是她熟悉无比的青晏的脸。 “青晏!” 黑纱女人听到vk的低呼,一双眼睛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而后果断地旋身飞上了树冠,不过瞬息之间就不见了踪影。 失了面具的青晏软软地从石棺中倒了下来,扑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 玄天秘境关闭的时间已经快到,然而今年提前从秘境中出来的人却是寥寥无几,只剩下最后一天时间,等在外面的人不免都有些焦急,云渺真人、承天真人更是忍不住在乾元堂乾一真人处来来回回地转圈,两人的孙子——青晏和君彦行可还没出来,再不出来可还要在那秘境里呆上百年,秘境关闭期间里面的环境会变得极不稳定,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吸入无尽虚空之中,他们怎么能不急! “不行,我要去出口处等。”云渺真人终于憋不住了,转身就朝着殿外奔去。 “哎,等等我,霍老痴。”承天真人也追了出去。 乾一真人有理由相信这两个老家伙,万一青晏他们不按时出来,他们会闯进秘境去,那到时候可是出大事了,只能强忍着头疼也追了上去,好歹要控制住态势。 玄天秘境关闭的最后一刻钟,vk他们终于出现在了出口,然而却是以极其狼狈的姿态,君彦行背着青晏,虞剑銘背着云惜情,vk托着玉秀秀,万韩城扶着断了一臂的谢一刀。 第66章 同行 同行 从玄天秘境回来已一月有余,vk一行人都休养得差不多了,只有青晏还一直昏睡不醒,然而却看不出是什么情况,云渺真人他们检查了又检查,却又检查不出什么来,就像是青晏只是单纯地在睡觉。 云渺真人本就花白的头发更是白了一多半。 vk他们将在玄天秘境发生的事□□无巨细地禀告了乾一真人等,不过对于青晏的情况却没有什么帮助。 来玄天秘境试炼的各门派弟子也都陆续离开了,这一次玄天秘境开启,进入秘境的弟子竟十去□□,令这些门派的长辈震惊又心痛,然而询问出来的弟子却也问不出什么情况来。正元宗的弟子也损失惨重,所以这些门派也不能找正元宗给个说法。 玉秀秀万韩城离开正元宗的时候特地来辞别了vk他们,他们沧溟宗来的本就只有他们两个,也没有什么师门长辈在此,所以正元宗长老们要求他们对秘境中遇到魔族的事情保密的时候,他们也没有什么犹豫就答应了下来,并且以道心为誓,当然他们也从正元宗得到了不少好东西。 谢一刀不知道算不算是因祸得福,得了机会拜在正元宗门下,成为了一名正式弟子,虽然失了一臂,但在正元宗他也有了更大的机会结成元婴,到时候重塑肉身,这手臂自然能长回来。 虞剑銘也于前日带着门下弟子离开了正元宗回万剑宗去,关于玄天秘境中出现魔族的事情他需要尽快禀告师长,毕竟出现魔族这种事情是非常大的一件事。 云惜情则是一回丹霞峰就被云微子丢进了碧霞谷面壁思过,也不管她身上的伤势如何,只是,与其说是面壁思过其实也是一种变相的保护,毕竟在秘境中她的行为不可能不迎来质疑,虽然云惜情称说她自己对于自己最后所做的事情根本没有一丝印象,她是被那个魔将控制也说得过去,但是依然不可能免除所有的质疑,这时候面壁思过倒不失为一种沉默的反击。 现在一切情况只有等青晏醒过来了。 落青峰还是那个落青峰,只不过对于vk而言却多了一丝陌生,空空荡荡的屋舍一如既往的整洁,不落一丝灰尘,然而却少了生气。宁狄在她进入玄天秘境之后就离开了正元宗去往迷幻海,除了头两年有消息传回来过,接下来就没了音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归期。 山顶的风有点大,吹得人衣角翻飞,vk抱着剑远眺着云海的尽头,漆黑的眼中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事实上她已经保持着这个动作一整夜未曾动过了,似乎她还有一直要站下去的意思。 君彦行和她一样抱着剑从昨夜开始陪着她站着,不说话,也不动,和她一般望着云海的尽头,一望就是一整夜。 当太阳从云层中升起,阳光打到身上,vk终于眨了眨眼睛,扭头仰望向君彦行。 君彦行低头看着vk的眼睛,半晌问道:“你接下来要去哪里?” vk眼前闪过了一道身影,裹着黑纱的曼妙女~体,最重要的是那一双眼睛,令她无比的熟悉,她开口道:“要去姑媱山一趟。” 君彦行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两人下了习剑坪回到落青峰,刚到落青峰就收到了一枚传讯符,青晏醒过来了。 vk和君彦行对视一眼朝着玉池峰行去。 玉池峰,醒过来的青晏看着他面前的老头,又望了望周围的景象,眼底全是疑惑不解,“云老头,怎么是你?我娘子呢?这里是哪儿?我怎么会在这儿?难道是在做梦?” 原本守着直到青晏醒来的云渺真人欣喜关切的目光被青晏这一连串的问题问得直接变成了一连串的问号,“什么娘子,什么做梦?!臭小子你终于醒过来了!” “等等,云老头,你这是怎么了?别激动,别激动。”青晏连忙挡住云渺真人想要扑过来的身体,“你先告诉我,我这是在哪儿?” “在哪儿?当然是在玉池峰啊。”云渺真人也快被青晏的反应搞糊涂了。 “嗷,玉池峰啊,但是这里是哪儿?” “还能是哪儿?当然是你的屋子。” “我的屋子?”青晏又扭头打量了一下屋内的摆设,“但是我的屋子不是这个样子啊,虽然有点眼熟。”青晏嘀咕着掀开被子下床四下翻看。 云渺真人跟着青晏团团转,脸上的神色越来越紧张,怀疑是不是昏睡的后遗症。 青晏却是突然大叫了一声跑了出去,在玉池峰上疯狂地跑动,“怎么会这样?!我的房子呢?我和星辰的新房呢?!怎么会不见了?怎么回事?” “臭小子,青晏——你在说什么?你到底在找什么?” “爷爷,我问你,在这儿的房子呢?”青晏抓住了云渺真人的胳膊,激动地扯着他指着一片空地问他,“我和星辰的新房呢,在这儿,就在这儿,怎么会不见了呢?还有,星辰呢,星辰在哪儿?星辰——星辰——娘子——” 云渺真人已经懵了,虽然不知道青晏在发什么疯,但马上让人发传讯符给vk了。 收到传讯符的vk和君彦行立即往玉池峰赶来,不过几息时间就到。 还在抓着云渺真人的青晏一看到vk的身影立即就放开了云渺真人朝着vk飞奔过来。 “星辰——”他冲上来就要抱vk。 站在vk身边的君彦行立即抬手一挡,把vk拉到了自己身边。 “你?你怎么会在这儿?!”青晏看到君彦行的第一时间是惊讶转而立即变成了愤怒,“我跟你说,你别想再打星辰的主意了,星辰已经跟我结为道侣了,你还是滚回你的天门宗去。”他说着伸手去拽君彦行的前襟,只不过被君彦行一把扯住了手腕。 君彦行的眉头也皱了起来,一张冰山脸更是加倍地释放起了寒气。 青晏毫不示弱地瞪回去。 两人对峙时间,云渺真人也从后边赶了上来,看看对峙的两人又看看vk最后狠了狠心,给了青晏一下,然后拖着人回去了。 等青晏再次醒来,已经被云渺真人禁锢在了床上不能动弹,云渺真人让他冷静一下,让他直直地躺了一天才给他放开。这一回青晏终于不再激动了,不过看到进来的vk还是激动地叫了一声“娘子”,令一同进来的君彦行立即黑了脸。 “好好说话。”vk拍开了青晏伸过来要拉她的手,然后转头向云渺真人问道,“他的身体没事吧?” 云渺真人点了点头,示意没什么大碍,“只是有些虚弱,神魂不稳,容易激动。” vk点了点头,转向青晏问他在玄天秘境他究竟遭遇了什么。 “玄天秘境?”青晏露出了疑惑的神色,似乎不是很想得起来了,“你问这个干什么?那么久了,我都记不清了。” “你好好想想!”云渺真人忍不住着急道。 “我似乎——”青晏紧皱起了眉头,努力回忆着,只是脑袋里却突如其来一阵疼痛,而且来得十分凶猛,瞬间,他的脸色就变得惨白,额头渗出密密麻麻的细汗,整个人都忍不住蜷缩起来,朝着床上撞击自己的脑袋。 青晏的情况那么诡异,云渺真人和乾一真人他们却没有什么办法,对于青晏在玄天秘境中究竟经历了什么更是无从知道,青晏自己也根本回忆不出来在玄天秘境究竟经历了什么,他所拥有的记忆是从玄天秘境中出来之后百年之久,按着他的记忆中,他也已经和vk结为了道侣。只是这一切到头来却只是一场梦。 青晏受到的打击不可谓不大,而接下来的事情,vk要去姑媱山,出发的时候,身边多了一人,那人却是他最大的情敌,然而他自己却需要静养。 青晏吃了君彦行的心思都有了,只是并没有什么卵用,vk和君彦行还是一起出发了。 对于君彦行一路跟上vk的行为,承天真人表示了赞同,出发前好好地对君彦行传授了一番追求秘技,也不知道究竟听进去了多少,但至少这小子已经知道要主动追上了,所以承天真人还是很欣慰的。 至于vk,对于君彦行要跟着自己去姑媱山的事情,她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后似乎是默许了。 飞舟稳稳地飞行在高空之上,vk坐在船头冥想,君彦行站在她身后,原本眺望着山川的目光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在了她身上。 他们身后操纵着飞舟前行的殷夏黑着脸十分不爽,对于君彦行让伤都还没好利索的他来做苦力,自己却悠闲地盯着心上人发呆的做法十分不满,落毛的凤凰不如鸡,他怎么能沦落到这等地步。他不开心自然不想让别人好过,操纵着飞舟突然往前面的一座山上坠去。 “轰隆”一声,一阵烟尘四起,飞舟已经撞到了山壁上,然后坠落到山谷底下,虽然看上去还完好,但也彻底歇菜了。 君彦行冰寒着一张脸看着殷夏,vk虽然没有瞪着殷夏,但看着已经歇菜的飞舟也皱起了眉头。 殷夏却是一副一点都无所谓的表情,对着君彦行道:“一不小心手滑了,既然已经下来了,那么就先到山下的小镇歇歇吧,我要吃鸡。”说完挑眉看着君彦行,一副大爷说了算的模样。 第67章 一念入魔 一念入魔 小镇作为南边睢县和北边渝州的交通枢纽,来往行人众多,形形□□的人也不计其数,不过今日出现在小镇中的三位却引得小镇中人不由尽皆注目,实是一身绯衣的某只妖太过风骚,再加上气势凛冽面容俊美的君彦行和一身紫衣看上去神秘美丽的vk,这样的组合自然引得小镇中人人注目。 殷夏却毫不在意,一个劲儿东看西望,vk和君彦行倒是冷着两张脸,尤其是君彦行,身上散发的气势直接吓退了一众想要上前推销商品的小贩,只敢远远看着却不敢上前。 殷夏虽然有种久没有被放出来,一放出来就到处撒欢的劲儿,不过却还没忘记自己的目的,拉着vk和君彦行就上了临街的一座酒楼。 在二楼靠窗的位置坐定,殷夏一口气直接点了五六只鸡,还都是不同做法的。 vk和君彦行对他的行为不作一词,他们早已辟谷,根本不需要再吃这些含有杂质的食物,所以只是在一旁喝着自带的雀枝茶,看着殷夏姿态优美却速度极快地解决桌上的一只只鸡。 vk颇有些无聊地听着酒楼内人们的交谈,其中一桌的交谈却是引起了她的注意。 这两人在歌颂当今王朝的开国□□,文治武功如何达到极盛,就拿这铁牛镇来说,不过短短几十年时间,就从一贫如洗的闭塞小村发展到了现如今商客往来云集的铁牛镇,真真是治世之典范,当今圣上也是一代明君,推行科举,广纳贤才,使得天下有识之士得以施展自己的才华,再不需要结庐深山,至死无人识了。 vk没有再听他们歌颂下去的欲~望,直接起身朝着那一桌走过去。 君彦行看到vk的举动,放下了手中的杯子。 “这里以前叫做铁牛村?”vk站在俩书生的桌前问道。 俩正歌功颂德顺带互相吹捧的书生蓦然被打断,来不及不悦来人的无礼,就看到了vk那张祸祸的脸,顿时傻在了那儿。 君彦行见此立即眉头一皱,起身站到vk身边。 俩书生被君彦行释放的威压一吓,只觉得脊背都软了,就像是独自面对着一只猛兽,两股战战,几欲夺路而逃,只是偏偏两条腿使不上一点劲儿。 君彦行释放气势也就一瞬而已,俩书生还是被吓得有些哆嗦,自然也不敢再看vk他们。虽然修真者很少在人间界活动,但也不是说他们没有人知道这些“仙人”的存在,这两书生恰好知道修真者的存在。想到自己刚才可能对着不恭的是两位“仙人”,顿时额头沁汗,恭敬地站起来对着两人行礼。 “求两位仙人恕罪,刚才因不知仙人身份多有冒犯,请仙人饶恕我俩。”其中一个沉稳些的低着头请罪道。 vk可不是来看这些的,打断另一个的赔礼问道:“这里以前叫做铁牛村?是扶风山下的?” “是,是叫铁牛村,四十年前改名叫的铁牛镇,镇外的山就叫扶风山。” vk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你打听这个干什么?”殷夏抽空问了vk一句。 vk没有回答殷夏的问题只是说了句“待会儿我要去个地方。” “去哪里?”殷夏来了兴趣。 “不知道。”vk却是摇了摇头,百年时间,原本的小村都变成了小镇,记忆中的那个老人更是不可能还在,只是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他的尸骨,原本以为不会再回来了,却没想到还有回来的一天。 站在扶风山山巅,俯瞰着整个铁牛镇,vk的眼底流露出了丝丝迷茫,她忽然对自己的目标产生了怀疑,最初她想要回到星际去,因为那里才是她熟悉的地方,生她养她,而这里只是意外闯入的陌生世界,所以她对于这里的人和事不做留恋,也不敢投入一丝感情,因为一旦有了牵绊,她回去的意志就会削弱一分,只是她的冷漠以对并不能令她彻底阻断和这个世界的联系,她依旧被动地被这里的人影响着。 老木匠、云梓情、师父、青晏、君彦行……这些已不在的,失去联系的,出远门的,留在原地等她的,还有在她身边的人,有哪一个不对她的生命产生了影响,她真的能彻底做到无视他们么?!无视他们的付出和感情,像一个冰冷的机械生命一样活着。 她那样做了,然而却永远地失去了那份温暖,想要找寻却再也不可能找回来,只能彻底地成为心底的隐痛。 那个世界是她所熟悉的归属,然而这个世界呢,也有这么多和她有所牵绊的人,回到星际的目标遥遥无期,即便她真的找到了回去的道路,到时候她又能割舍得下么?!如果放弃回到星际的目标,她所做的这一切又还有什么意义,她存在于这个世上是为了什么,她又该去追寻什么?!长生不死么?还是道?然而道又是什么?她为什么要追寻道?! 一个个诘问在识海中炸裂,她只觉得一股毁天灭地的力量向着她碾压而来,体内的灵力如同沸腾一般从她的四肢百骸蹿逃出去,丹田内更是如同宇宙大爆炸一般轰然向外爆发出一股骇人的力量。 君彦行和青晏就站在vk身边,看着头顶的天空蓦然变色,vk身周的灵力又一瞬间变得□□,都不由得吓了一跳。 “快压制住她!”青晏立即大叫了一声,明白vk这是生了心魔。 然而vk身周□□的灵力旋转起的气流根本不给君彦行靠近的机会,灵力场内vk已经喷出了一口鲜血,意识也已不清,她身周的灵力却变得越加□□,天地间因她引动的灵力更是如同狂风巨浪一般奔涌而来,汇聚到这一方小小的空间。 殷夏已经被这一股力量压倒在地,君彦行也觉得自己的经脉到了一个临界点,随时都有可能被压爆,更不用说灵力场中的vk了,她的眼耳口鼻中已经沁出了血水,身上的气势却在以恐怖的速度攀升。 天空中聚起了劫云,vk这是要入魔了!世人入魔便要经受天道的拷问,入魔是对天道的质疑,天道如何能容得下。 殷夏吐出了一口鲜血,抬头看着天空中聚起的劫云,快疯了!他没想到vk竟是要入魔,而且还引来这样大的动静,劫云一旦形成,这里没有一个人能活下来,包括他,因为他可以肯定君彦行一定会陪着vk去死,而他也只会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怎么办?该怎么办?! 殷夏疯魔般搜寻着脑海中的办法,然而他根本就没有遇到过也没有听说过这种情况,等等,也许——死马当活马医了。 殷夏利用灵宠契约从心底给君彦行传过去了一篇心法。这是狐族一位先祖创造出来的一种双~修功法,这功法被这位先祖创造出来的目的是为了征服一位不乐意和自己交~配的狐族女性,修炼这功法的人可以将自己的神识伪装然后不知不觉地侵入对方的识海,和对方的神识毫无保留地纠缠在一起,这时即便对方察觉,也已经无力回天了。 双~修讲究的本就是灵与身的结合,正常双~修往往是从身的结合到灵的共通,最终做到水~□□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而殷夏的这位祖先反其道而行之,先进行了灵的交融,在对方神识中烙下自己的烙印。灵的双~修本就比肉的双~修更为彻底亲密,在灵的双~修之后,对方又怎么还会不同意身的双~修,如此自然是如了殷夏那位狐族先祖的意了。 当然,殷夏给君彦行这篇功法不是让君彦行和vk去双~修,而是让君彦行用这种方法去安抚vk,唤回她的心智,阻止她入魔。至于顺带双~修了,这就算是福利了,对于君彦行“爱在心口难开”的糟糕表现,他早就看不下去了,人族在这一点上总是比不上妖族果断。 君彦行接收到这篇功法,漆黑的眸子忍不住一闪,耳尖也漫上了红色,只不过这时候不是想那么多的时候,也没有时间给他考虑,只一瞬他就做出了选择,立马按着心法描述的方式运转体内的灵力,然后捕捉vk的灵力,神识探过去,接触,引导,进入识海。 当他的神识一进入vk混乱之极的识海,就只觉得脑中“轰”的一声,自己的识海也差点被vk□□的灵力冲溃,他立马稳了稳心神,去一点点安抚vk的神识,如同温暖的水流般一遍遍冲刷对方,使对方沸腾的水流逐渐降温。 在这个过程中,君彦行也看到了vk所有的记忆,毫无保留地呈现在他眼前,童年时期一遍又一遍独自的练习,从小到大和机械为伍的单调生活,寂静广袤无边无际的宇宙,还有转身而去的那个身影……直到飞船出事,来到他的世界,从铁牛村到巫仙门,又从巫仙门到正元宗。 君彦行明白了vk为什么会一念成魔了,心里都是对她的疼惜,他一遍遍地安抚她的神识告诉她,她对他们所有人的重要性,尤其是对于他的,如果她要回到那个世界去,他便陪她,如果她愿意留在这个世界,他也会陪她,生死相随,不离不弃。 vk的神识就像是一团因为孤独迷茫而要抛弃自己抛弃整个世界的小女孩一样,她一遍遍用细小的声音问他,真的吗?他真的会永远陪着她吗? 君彦行将她的神识包裹起来,温柔地回应着她,他的誓言,永不改变,生死相随,不离不弃,若是有违此誓,便叫他立时身死道消,魂飞魄散。他引导着她的神识去探看他的过去,他的心意,如何一点点对她心仪,“扑通,扑通”听他的心跳因她而加快。 vk的识海终于一点点恢复平静,暴动的灵力也被安抚,天上的劫云也终于逐渐消散,四野恢复了平静,殷夏大大地舒了一口气,无力地趴在地上。 vk身子一软,倒了下来,被君彦行接住抱进怀里。 第68章 云梓情归来 云梓情归来 正元宗丹霞峰,云微子房间。 一缕凝神香幽幽渺渺地从熏笼中升起,在半空中勾勒出一个雪球似的图案,而后又慢慢散去,飘向了一旁盘膝坐在榻上之人。 面容冷峻一袭紫衣的男子紧皱着眉头,不断地变换着手诀,然而眉宇间的郁色反而越重,体内两种交战的力量,就像是要将他撕裂,他终于忍不住闷哼一声,嘴角流出了一丝暗红色的血迹。 “君上何必如此呢?”一个柔媚的女声响起,似是带着心疼,原来房间内还有一个女人。只见一袭绿色的裙衫从屏风后转了出来,走到男子面前,而后坐到了他的腿上,一手抱住他的腰,另一手抬起抹去他嘴角的血迹,她抬起头,看着男子冷峻的面容,一双美目中满是温柔。 男子低头看着怀里的女子,只是清秀的脸庞却散发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无端地吸引着他的心神,“你逾矩了。”他抬手捉住了想要抚上他眉头的一只皓腕,目光却一瞬不瞬地盯着怀里女子的面容。 “君上说逾矩便是逾矩了。”怀里女子轻轻地笑了声,似是根本就不惧男子身上逼人的寒气,转而勾住了男子的脖颈,笑着在他嘴角印下了一吻。 男子的神色终究是变了变,原本如同两潭深渊的眼睛里燃起了两簇小小的火苗,一手勾起女子双膝,一手按在她腋下,将她抱了起来,朝着内室行去。 碧霞谷。 看着镜子里红着眼睛的自己,云惜情突然发泄似的将面前的镜子扫翻,尖声叫了起来:“你给我滚出来——滚出来!不要在我的身体里面!不要在我的身体里面——” 然而回应她的只是空空荡荡的石室。 她抓着自己的头发,发疯似的拽着,最后却徒然地坐倒在地上。 半晌,她才抓起地上被扫落的镜子,拿到了面前。镜子里映照出来的人有着一双殷红的眼睛,脸上挂着若有似无的笑,这笑容却有一股说不出的邪气。 “你究竟想要怎样?!”她掩不住面色狰狞地道。 镜子里的人却是笑而不语。 “从我身体里滚出来,如果我去找我的师尊,你一定不会有好下场。” “你会吗?或者说,你敢吗?”镜子里的人依旧在笑。 云惜情闻言,狰狞的面容退去了全部血色。“你以为我真的不敢吗?” 似乎是看够了云惜情的失态,镜子里的脸终于换了一种表情,无辜地问道:“你为什么要抗拒我呢?我也是你啊。” “不——你怎么可能是我!你是魔将魔里天,你只是想要控制我,想要我为你做事,你就是魔里天。” 镜子里的人表现出了受伤的神情,却依旧还在蛊惑道:“魔里天早就死了,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们是一体的,我是从你的心里诞生的,你为什么不承认呢?” “不!我永远都不可能承认!”云惜情大叫了一声把手里的镜子狠狠地摔了出去。 然而那道声音却没有消失,“你想要的只有我能帮你得到,你想要毁灭的也只有我能帮你毁灭,承认我们是一体的,你将会得到无上的修炼功法,不用再畏惧别人的威胁,也不用再忍受不想忍受的存在,你可以站在这方世界的顶点,毁灭一切你想毁灭的东西,他们都会成为蝼蚁,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站在你的头上,你就是这个世界的神,承认吧,我们是一体的。” “啊——”云惜情抱着头大声叫了出来。 姑媱山。 昔日的风景已经逝去,曾经的巫仙门如今只剩下了几座残破的宫殿,野藤肆无忌惮地占据着每一个角落,将本就荒凉的地方变得愈加荒凉。 vk一行三人来到了原本大殿的位置,君彦行清理出了一块可以勉强歇脚的地方。 升起的火堆不停地跃动着,哔啵作响。 君彦行从戒子里取出了一件披风披在vk肩头,又拿出了一枝杨枝甘露递给她。 vk默默地收下了君彦行的杨枝甘露,喝下之后便盘起双膝修炼起来,几日前的那一次意外,虽然最后被君彦行安抚了下来,然而之前暴虐冲刷的灵力还是给她的身体造成了伤害,经脉破裂,丹田也有了裂痕,只能慢慢地疗养,一点点地恢复,只是这一次事件终究会对vk将来结丹造成影响,若没有天才地宝修复根基。 君彦行默默地为vk护法。 殷夏吃完了手里的最后一只烧鸡,用狭长的眼尾瞥着vk和君彦行,脸上竟是嫌弃之色,他真是看不明白这两个人了,明明都到了这个地步了,怎么还能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处着呢?!君彦行这小子,如果那时候听他的做完全套,绝对不会是现在这个状态啊,这么不上不下的就是他个局外人看着都硌得慌。 “喂,”殷夏凑到了君彦行身边,“她这样恢复多费力气,而且还不能消除隐患,我给你的那篇功法明明才是最好的选择,不仅能快速地恢复她的伤势,而且你们两个的修为也能快速提升,为什么不用?如果是顾忌我在旁边,我可以暂时离开的。” “莫妄言。”君彦行瞪了一眼殷夏,眼角余光却不由自主地朝着vk的方向望去,看到她依旧一动不动地在修炼,心里说不上来是失落还是松一口气。 这回,殷夏把君彦行的心思看得清清楚楚了,这小子明明就是想要的,只是不好意思罢了,他眼睛一转,不知道又打起了什么主意。只不过君彦行的心思真的如他所猜想的那样么?! 月上中天,vk已缓缓收功,原本苍白的脸色多了一丝血色。 君彦行立即抬眼朝她关切地望去。 vk直直地回视着君彦行,眼底多了几丝原本没有的东西。这几天她也想了很多,按照修真界的常识来说,他们已经算是道侣了,虽然事情的起因是次意外,对于她而言结果却并不是那么难以接受,她和君彦行已然是这个世界上最清楚彼此的存在了,没有谁还能比他更了解她,也不可能再有另外一个人会知道她所有的事情了,如果说要在这个世界选择一个共度余生的人,除了他不会再有其他人,只是她一时还没有想好,她是不是要在这个世界上找一个相伴余生的人,她若是答应他又是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她恐怕没有他所期望的那样浓烈的感情。只是,她也不能做到无视他的感情。 君彦行也回视着vk,双眸中不再掩藏对她心意,也看到了她眼中的迟疑和犹豫,他没有做什么,他只是在等她决定,无论她的选择是什么,他都会信守诺言,对她生死相随。 vk看懂了君彦行眼中的意思,心头忽然被触动了一下,就像是浇下了一股热流,通向她的四肢百骸,她忽然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唇,说了句“等回去,禀告师父吧。” 君彦行闻言,一愣,而后眼底便迸发出了狂喜,似乎是因为板着脸的时间太长,他的笑容只是浅浅的,“好。”他温柔地点了点头。 第二日,vk在君彦行的陪同下,凭着记忆将整个姑媱山原先巫仙门的地方查探了一番,然而最终却是一无所获。 两人决定回去正元宗,vk的伤需要休养,宁狄那儿也需要告知,需要通过乾一真人通讯。 殷夏从那晚开始就自动化作了一支桃木钗回到vk头上,他可没有什么兴趣当什么碍眼的存在。 还赖在正元宗做客的承天真人提早收到了孙子的传讯,虽然从君彦行简短之极的传讯中看不出来什么,不过依照他对自家孙子的了解,还有掐指一算,顿时摸着胡子笑得好不得意,他早就给臭小子算过了,这一次出门定能心想如意,果然不出他的所料。 他立即跑去乾一真人处先打前站了,让乾一真人赶紧把宁远真人唤回来。 乾一真人皱着眉打发承天真人走人,承天真人挂着一张笑脸出了乾元殿。 vk和君彦行不到几日便回到了正元宗,青晏已经恢复了活蹦乱跳的状态,vk一回到山门,就迎了上去。只是君彦行怎么还可能让他接近vk,虽然知道vk对青晏根本没有那个意思,但青晏的心思却是昭然若揭,更何况现在她已算得上他的道侣,只差着长辈的承认和一道仪式。 青晏对于君彦行的行为自然是怒目相视。 君彦行没有回应青晏的挑衅,直接牵起了vk的手。 vk没有抽回来,平静地回视青晏。 青晏再怎么迟钝也不可能还看不出两人之间的关系,他难以接受,可是看着他们自然牵在一起的手,无论他再怎么不想承认,这两人之间的关系也不可能像一开始一样纯洁了。 “你们,你们……星辰,你们……”青晏觉得自己的舌头在打结,可是他的心更受伤,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呢?! “为什么是这小子?!为什么会是他?”他忍不住冲着vk喊,“明明我们才是一起长大的,星辰,为什么是他不是我?!” 青晏的大声引来了许多人的注意,君彦行皱起了眉头。 vk却是蓦然间看到了一个身影,眼里霎时闪过震惊之色,毫不犹豫地不再管身后的两个人,向着那个身影追去。 第69章 魂灯微弱 魂灯微弱 vk和云梓情故人相见,却是四目相对久久无言。彼此眼中都带着复杂的神色,打量着对方如今的模样,虽依稀可见当年神色,但终究已有了不小的变化,尤其是云梓情,当年那个略显冷漠严厉的人如今嘴角无时无刻不挂着一抹温柔的笑意,那双眼睛注视着你,便如同一泓秋水盈盈间欲将你沉溺。 回视着这样一双眼睛,vk却是如鲠在喉,一句“你……还好吗?”怎么都问不出口。 最终还是云梓情抚了抚裙摆,道了句“许久不见。” vk有些僵硬地点了点头。 “你还是像从前一样闷。”云梓情道,“或者,你还愿意来我的小院坐坐。” vk点了点头跟在云梓情的身后向着丹霞峰而去。 丹霞峰的人对于云梓情显得毕恭毕敬,甚至都不敢抬头看她一眼,一路下来,所遇到的人无不是低头行礼。 看到这一幕,vk眼中忍不住升起了一丝疑惑,不过很快就被她丢到了身后。 云梓情一路不停,竟是引着vk朝云微子的住处行去,直入云微子微云宫的后院,中途并不曾有一人阻拦。 在后院一处草亭中坐下,云梓情奉上了茶点招待vk。 vk默默地看着云梓情。 云梓情回视着vk,脸上的神色越来越严肃,似是在审视,良久,她才微微一笑,道:“如你所见,我过得很好。”她的话里没有怨憎,没有嘲讽,似是真心实意地认为自己过得很好。 明白这一点,vk才敢开口开口询问,“当年,你……最后是怎么摆脱的?” 云梓情勾起红唇笑了笑,“当然是杀了那人,虽然费了一番功夫,不过也算是手刃仇人了。” 云梓情说得云淡风轻,vk却知道这事不可能那么简单,只是她却不能再问下去。 接下来便是一番无言的对坐,不过两人都没有在意,甚至心底升起了一丝怀恋,当年她们也常常是这样的状态。然而毕竟再回不去当年的状态。 vk也没有问云梓情是为什么会来到正元宗的,只是心中有了决断,只要云梓情有需要,她便会不遗余力地帮她。 眼前的一盏茶未空,青晏和君彦行的传讯符却是双双来到。 云梓情调笑了一句:“似你个木头竟也有人喜欢。” vk没有反驳。 云梓情送她出去,在门口却是遇上了正过来找云微子的云惜情。看到相携而来的两人,瞳孔剧烈地收缩了一下,不过很快便被她掩饰了住,上前对着云梓情行了一礼,“昙幽姑娘。” 云梓情没有回应她,竟像是完全不当这人存在。 云惜情指尖微微一颤,脸上的笑容虽然有些勉强,却还是努力维持着,转而向着vk道:“星辰师妹怎么会在这儿?是来找我的吗?” 云梓情脸上立时露出了一个嘲讽的表情。 vk也没有回话,反而是去看云梓情的表情。 云惜情脸上的笑容似乎终于挂不住了,“既然星辰师妹不是来找我的,那么我先进去见师尊了。”说罢,她转身朝着里边走去。 “不用管她。”云梓情对着vk道,“一条毒蛇罢了。”还是一条忘恩负义的毒蛇。 云梓情的声音不大不小,却恰好够云惜情听到,云惜情低垂的眼帘底下忽然闪过了一道诡异的红光。 云梓情目送vk离去,顺带叮嘱她,让她有空到她这儿来叙叙旧。 vk点头应下。 等到云梓情看不见vk的身影,她身后已经站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云梓情回头,果然是云微子,或者说魔君宗渊,他低头目光深邃地看着云梓情,“你不喜欢她,我便不让她出现在你的面前。” “别啊,没有她出现在我面前我的快乐可是少了许多,看她痛苦我才开心呢!”云梓情状似撒娇地对着云微子道。 云微子盯着云梓情的双眉皱了起来,他知道她有些事情不想让他知道,他也从没有想过去过问她的事情,然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开始对这种情况感到了不满,尤其是对于她迷一样的心思。 云梓情感受到了云微子身上不满的情绪,讨好似地冲他笑了笑,伸手抱住他的胳膊。 云微子却是突然揽住了她的腰,瞬间就将她带至了他的房间,禁制一闪而过,云梓情便被他抛到了床上,俯下~身,紧紧地盯住她的眼睛。 云梓情有些不明云微子这突如其来的怒意是为什么,不过这于她而言并没有什么关系,伸手勾住云微子的脖子,拉下来,吻了吻他的唇角,凑到他耳边暧昧地道:“君上,昙幽想了,君上想了么?” 看着近在咫尺的红唇,还有云梓情渴望的双眼,云微子却是放开了她,从她身上起来。 云梓情拉住了云微子,眼里带着不解。 “本座并不需要。”云微子看着云梓情略带生硬地道,“本座的身体并没有问题。” 云梓情闻言先是微微一愣,而后似恍然般笑了起来,眼波流转,媚意横生,伸手扯住了云微子的袍角,“君上,昙幽想要君上身上的一样东西,只有君上能给,君上愿意给么?” 云微子俯视着云梓情,似乎是不明白她突然转换的话是何意,“是何物?” 云梓情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起来,她攀到了他背上,在他耳边呵气如兰,“君上的身体,君上给么?” 云微子的眉头却是越皱越紧,“这个月已经……” 云梓情不等云微子说完,已欢快地笑出了声,“君上以为做那等事情只有那种用处么?君上可知,还有一种情况,男女之间只是为了寻求快乐,君上难道吝啬于给我快乐吗?” 云微子回过头来看着云梓情。 云梓情已经主动吻上了云微子的唇,原本攀在他腰间的双手也向着暧昧间伸去。 云微子放弃了主动,任由云梓情引导着他。 一室春~光,然而云惜情还跪在大殿之中。 正元宗近来有两件大事,一件是丹霞峰云微子真人要娶道侣,这道侣不是别人,正是云微子真人一次外出英雄救美救回来的女子,名唤昙幽,也不知怎么就得了冷冰冰的云微子真人的喜爱,在丹霞峰养伤了近三个月后,就这样被云微子真人拿下了。不过若不是喜爱,当初也应该不可能会救她这么一个修为平平的女子,大约是一见钟情?知道这消息的人都在猜测,只是也仅止于猜测而已,还没有谁有这个胆去打听云微子真人的事情,看丹霞峰上下对昙幽姑娘的态度就足以证明云微子真人对昙幽姑娘的重视程度了。 不过说到昙幽姑娘,大家对她的印象都是温柔似水,大约也只有这样的女子才能化开云微子真人这个冰疙瘩了。只是真是没想到云微子真人竟然会找到一个道侣,任谁都以为这样的冰冷的人肯定是一心求道,不可能花费心思在男女情~事之上。 真是不怕想不到。 至于另一件事,则是天门宗的下一任掌门要与落青峰宁远真人的弟子联姻,天门宗的下一任掌门自然是君彦行,虽说天门宗从上到下也就只有三个人,不过对于天门宗的底蕴可是没有人敢质疑,与天门宗联姻自然是一件大事,届时必定是要请大荒大陆上所有门派观礼的。 不过这件事毕竟还是要等宁远真人回来再说,想必天门宗的承天真人和掌门乾一真人都是这样想的,只是这事儿被提前捅了出来而已,而让这还没有真正定下的事儿搞得人尽皆知的罪魁祸首则是云渺真人的孙子,霍青晏了。 得知vk真的和君彦行在一起了,青晏怎么可能接受得了,当下就要和君彦行生死斗,君彦行不理便挑衅追逐,总之誓不罢休。 事儿自然闹得不可开交,最后青晏被云渺真人拎回玉池峰强行禁闭了起来。 乾一真人传讯给了宁狄,让他回来一趟,却迟迟收不到宁狄的回讯。 乾一真人掐指一算,得出的结果却是令他深深地皱起了眉头,“怎么会是大凶?!不可能,一定是算错了。”他从芥子空间中取出了九片龟甲,重新卜算,然而其结果依旧是大凶。 乾一真人匆匆地赶去了放置宁狄本命魂灯的地方,但见魂灯微弱,已近熄灭,不由得是又急又怒。唤来守魂灯的弟子问他是什么时候开始魂灯微弱的。 守魂灯的弟子却是啜嗫着说不出话来,他因贪玩,已经数日不曾注意过魂灯的情况了,当下跪倒在地上,“掌门饶命,掌门饶命!” “你自己去刑堂领罚!”乾一真人已不愿再浪费一点时间。 宁狄是他心爱的弟子然而更多的如同他的亲子一般,他立即传召来了大弟子魏无欲,将情况说了。 魏无欲也是一脸震惊,“怎么会这样?!” “为师决定立即出山门一趟。”乾一真人道。 “但是,师父……”魏无欲伸出的手又收了回来。 “为师知道,身为一教掌门不能轻易离开山门,所以为师唤你前来就是要把掌门信物予你,你本就是为师选择的下一任掌门,且代为师管理山门多年,为师相信你能坐好这掌门的位置,你的师弟师妹们我也已传召他们回来,到时候不要再惯着他们,有什么事就叫他们去做,长老他们那儿等为师走后你再同他们去解释,如此,话不多说,为师先走了。”乾一真人说完就不再给魏无欲反应的机会,操纵着自己的飞行法宝向东南方一飞而起。 魏无欲看着东南方的天际,既担忧又无奈,担忧自然是担忧宁狄师弟,无奈则是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向长老们解释。 第70章 风起云涌 风起云涌 乾一真人的离开魏无欲不能阻止,只能给各长老发出了简讯,召集他们来乾元殿一趟。 收到简讯,丹霞峰初阳长老抚须一笑,“那老东西还是这么沉不住气。”他口中的老东西指的自然是乾一真人。“这次事情做得不错。”他回头来看着跪在地上的云惜情。 云惜情低着头,不做声,面无表情,只是她心里却有点怀疑警惕,事情太过顺利,反而让她没底。这话自然是不敢跟初阳长老说的。 “退下吧。”若是平常,对于云惜情的不回应,初阳真人定会不悦,只是这一次他显然心情不错。 云惜情倒退着恭敬地出了火云殿。 待到云惜情离去,初阳真人盈满笑意的双眼中立时变成了一片阴鸷狠厉,这一次,他定让那老东西有去无回。 初阳真人却不知道他和云惜情的一举一动都被一人看在了眼中。 云梓情手中执着梳子梳着颈侧的一缕头发,勾唇看着镜中的景象,脸上的神色尽是满意,如果忽略她眼中那深深的嘲讽。“果然,欲让其灭亡,必先令其疯狂。”初阳真人谨慎了数百年,一朝却是昏了头脑。如果乾一真人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他又何必等到今天,只是谁让她心情好,正好愿意帮上一把呢。 掌门挂职离去这等大事自然不可能耽搁,很快赶到乾元殿的长老们就听魏无欲道完了前因后果,自然大家对于乾一真人的行为都有些不满,只云渺真人提出了建议,让魏无欲正式接掌正元宗掌门一职。 他的提议自然立即引来人反对,掌门接任仪式重大,仓促中怎么可能办理,况且乾一真人离开正元宗的原因又不便透露出去,自然这继任仪式不可能办起来。 自然也有人提议召回乾一真人,只是在场的众人都了解乾一真人的脾性,极端护短又极端执拗,怎么可能召得回来。 云渺真人又道,那么就让魏无欲先接掌掌门之位,至于继任仪式可推后再办。 这主意其实可行,正元宗历任掌门中如此做的不是没有,只是这建议却遭到了初阳真人的强烈反对。 云渺真人愤怒地瞪着初阳真人,就知道这老家伙不安好心,见不得他人坐上掌门之位。 初阳真人嗤笑。 两人针锋相对,一时间,整个乾元殿内剑拔弩张。 看着眼前的场景,魏无欲苦笑一声,师父呀师父,你留下的怎么总是这样的烂摊子。 吵到最后,终于暂时达成了共识,魏无欲暂代掌门一职,至于乾一真人的下落,对外宣布闭关。 初阳真人拂袖离开乾元殿,脸色自不复来时好看,这个结果自然不能令他满意。 宁狄出事的事情瞒得过一般弟子,却瞒不过vk等人。得知了宁狄魂灯微弱的消息,她自是心中一紧,犹如窒息。第一时间便赶到了魏无欲面前。 “胡闹,这事自有师门长辈出面,你又能帮上什么忙,更何况你能用什么办法找到师弟的下落?!”面对vk提出的要去找宁狄的要求,魏无欲顿觉头痛,“我知道你心中担忧师弟,但是以你现在的修为能做什么事,师尊已经去找寻,你只等待消息。” vk不说话,只倔强地看着魏无欲。 魏无欲见vk这等油盐不进的模样更是头痛。 这时,承天真人却是携着君彦行到来。“有老朽两个陪着如何去不得。” 虽然承天真人和君彦行的目的不纯,不过也因为有承天真人在,魏无欲才最终敢放vk去找人,至于知道了消息后,闹死闹活要跟着去的青晏,自然是被无情镇压,一他以什么身份去找宁远真人,二他又以什么身份获得承天真人的保护。 数日后,三人已经坐上了前往迷幻海域的飞舟之上。 vk坐在船头的甲板上,看着船下的云海发着呆,君彦行坐在她身边,看着她发呆。 船舱内,承天真人看君彦行的目光已经从一开始的惊异变得麻木。这孙子竟似不是他养大的一般。呷了口小酒,承天真人收回目光,转而盯着舱内和他同坐的殷夏。 殷夏被承天真人看得起毛,目光不觉地警惕起来,“看什么?!” “我很奇怪。” 殷夏不说话,不想接着承天真人的话,他的动物直觉告诉他承天真人的不怀好意。 “你不好奇我奇怪什么吗?”承天真人显然不准备揭过这个话题。 殷夏给了承天真人一个鄙夷的眼神。 “我在奇怪,你为什么是个桃花妖,而不是个狐狸精。”承天真人呷了一口小酒,正好错过了殷夏眼中一瞬间的情绪波动,“这细长的狐狸眼,尖尖的狐狸嘴,还有这爱吃鸡的毛病,怎么都不像是个桃花妖,而像是个狐狸。”承天真人审视着殷夏全身,目光还朝着殷夏身后看了一眼,做出看看殷夏身后是不是有狐狸尾巴的模样。 “嗤,以你的修为难道看不出来?!”殷夏不屑地轻嗤了一声,然后挑衅地看着承天真人。 “啧啧,就是因为看不出来才奇怪,”承天真人放下了手中的酒杯,“还有你这刁钻奸猾的性子,满嘴谎言的德行,如果你告诉我你是一只狐狸精,我倒是一点不怀疑。” 殷夏不是个傻的,如果这时还听不出承天真人的敲打就怪了,“你到底想说什么?”他皱眉看着承天真人。 承天真人却是笑而不语,扭头望向了舱门,下一刻君彦行和vk拉开了舱门走了进来。 “祖父,孙儿要进阶了。” “好好!”承天真人扫了一眼君彦行后,脸上立即绽放开了一个笑容,短短百年便能结丹,对于孙子这样的天赋,他如何能不欣喜。 当下便寻了一处灵气相对充盈的山谷让其结丹,并亲自护法。 君彦行结丹的过程十分顺利,只不过动静闹得有点大,方圆十里的灵气被一抽而空,山中鸟兽都受了惊吓纷纷四散奔走,幸而当初选择的时候他们选的就是一处深山荒僻之所。 结丹并不是简单的提升修为,更重要的是对道的感悟,事实上,修真之人只有结丹后才真正称得上踏上修真之途,开始对天道的探索,如拨云见日登高远望。 观摩君彦行结丹的过程对于vk而言也是一次难得的经历,看着天边逐渐散去的劫云,她心中也恍若有思。 君彦行顺利结丹后,四人又再次坐上飞舟朝着迷幻海域前行。 这一回,承天真人倒是不再借机敲打殷夏了,只是君彦行却是主动询问起了关于“圣灵血”问题,结丹的过程中,他模模糊糊感应到了来自血脉的悸动,事实上自从从玄天秘境出来,向承天真人交代里面发生的事情的时候,他就询问过“圣灵血”的问题,只是那时因为在正元宗地盘,当时又人多嘴杂,承天真人便没有讲关于“圣灵血”的问题。 承天真人肃着一张脸,似乎在回忆十分久远的事,“天门宗是在仙魔大战结束后建立起来的,但传承却是从仙魔大战前就开始了,天门宗在当时的修真界名声不显,因为由始至终天门宗的传承都贯彻了一条原则,就是只收血缘弟子。” 这一条君彦行明白,因为直到现在天门宗都是如此。 “也因此天门宗极盛时期门内人数也没有超过十人,这都是因为血脉传承的艰难,‘圣灵血’的强大导致了后代子嗣艰难,几乎每一对道侣只能生育一子。” 承天真人的目光开始变得悠远,“‘圣灵血’其实也可以称作‘麒麟血’,开天辟地后,凤凰、龙与麒麟率先占据世界的天空海洋与陆地各自为王,然而随着陆地上妖族巫族的兴起,麒麟因为生育艰难,便慢慢失去了统治地位,在凤族龙族的策划鼓动下,妖族巫族联合起来开始驱逐捕杀麒麟,天道选择了龙族与凤族,麒麟族便只能含恨退出,只是龙族与凤族却贪心不足,想将麒麟族一网打尽,只不过天道虽不仁,却也留下一线生机,龙族与凤族的目标最终没有达成,凤族也因违逆天道逐渐陨落,而龙族也退守海域,再无力在陆上称霸,麒麟族至此消隐踪迹。” “这便是洪荒时期的历史,而后三星证道,巫族大兴,妖皇称帝,人族诞生,直至魔族出世,仙魔大战,天地间竟是再无一丝麒麟族的踪迹,世人皆以为麒麟族自洪荒消隐后便因不明原因而族灭,事实也确实如此,不过麒麟族还是留下了一丝血脉,这血脉却是机缘巧合下被我们的一位先祖所继承。然而因为麒麟血太过霸道,即便只是潜藏在血脉深处,也足够使得我们一族血脉传承艰难了,一旦觉醒更是再无有后代的可能。”说到这儿,承天真人特意停下来看了看君彦行和他身边的vk,眼中的意味实在值得探讨。 “不知道是幸也是不幸,家族记载中,觉醒麒麟血的只有两人,一位就是我说的那位得到麒麟血继承的先祖,还有一位,”承天真人顿了顿,“那位飞升天界后被称为君策上人。” 第71章 君策上人 君策上人 “君策上人?!”殷夏的反应十分强烈,在三人的注视下,脸色还是忍不住变了又变。 承天真人冲着他投过来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殷夏沉默不语,神色有些不明。 相比而言,君彦行就比较正常了,虽然他也有些诧异。他对于君策上人知道的也仅仅是他是一个实力非常出众的剑仙罢了。 承天真人接着道,“君策上人自飞升仙界就以一己之力挑战众多仙家,从无败绩,自然便以实力闻名,成为仙界有名的剑仙,不过大约是高处不胜寒,君策上人一直独来独往,直到遇到尹远上人,两人不打不相识,又实力相当,最后竟成了好朋友。” 承天真人顿了顿,“至于这个尹远上人,就是那个仙魔相恋故事中的主人公之一。” vk和君彦行眼底都露出了诧异之色,殷夏却是反倒镇定了下来,事实上对于这一点他早就在狐族传承的小传里看到过了,他在意的是另一件事,就是那个将他封印在桃树里的人究竟是谁,起初他只是单纯地以为那人是君彦行的某个先祖,只是刚才承天真人的一句话,他们家族记载中记载的觉醒麒麟血的只有两人,而当初将他封印在桃树里的那个家伙能够以麒麟血为契自然是只有觉醒了麒麟血之人才能办得到的,这样一来,也就是说,将他封印在桃树里的只有可能是这两个其中之一,那位初始继承麒麟血的不太可能,毕竟是在洪荒末期,时间太过久远,而君策上人,这个将四界搅得天翻地覆的家伙,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消散了,而且又怎么会变成一个桃花妖?!殷夏觉得这不可能。所以应该是君彦行他们的记载不全,漏掉了某个觉醒了麒麟血的人。殷夏知道这最后一种猜测非常不靠谱,不过他还是不敢相信前一种可能。 承天真人这时却是在观察着殷夏的神色,对于玄天秘境中君彦行用麒麟血解开封印的事,他虽然不知道实情,不过却可以肯定这事儿一定和君策上人有关,这也是他一再试探殷夏的原因,只是殷夏一直咬住不松口,着实让他感到有些棘手。 君彦行和vk自然不知道这两人心里都转着什么心思,君彦行最初也只是想问问关于圣灵血事,却不想竟扯出这么一大串故事。 承天真人收回了打量殷夏的目光,接着道:“尹远上人与魔女相恋的故事你们或多或少都听说过一些,尹远上人因为妻子皆被扣押在魔域,不得不为魔族而战,率领魔族侵入仙界,那时候君策上人其实还在天域外闭关,等他赶回来的时候,仙魔大战已至最高~潮,魔族大举侵入仙界,仙界却是节节败退,退守一隅,他以一己之力扭转了局势,之后又独自一人闯入魔域,寻找尹远上人与魔女,这期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尹远上人与魔女总归是离开了魔域,在一处未曾被发现的衍生界内生存了下来,只不过最后仍是死于仙魔两道之手。” “当时仙魔大战已经搅得各界不宁,生灵涂炭,也因为这场战争导致了四界平衡被打破,这样下去的结果只能是万物寂灭,重归混沌。君策上人因尹远上人之死,原本只是打算冷眼旁观,不过最终还是不得不出手阻止事态的发展,他最先将灵界与人界割裂开来,避免了人界与灵界越来越厚重的杀戮之气激荡催化两界崩溃,而后入魔域,拼死一战后杀了魔王,用魔王的尸身封印魔域,使得魔族再不能出来,最后,不知他用什么方法隔断了人界与仙界的连通,更确切地说是仙界通往其他各界的方法,仙界之人若想进入人界变得极其困难,不比飞升来得更困难,而人界之人想要进入仙界除了飞升一途,别无他法。” “只是很少有人知道,君策上人封闭四界的真正原因。” “真正原因?” 承天真人点了点头,接着道:“四界连通,灵气才能循环往复从而生生不息。仙魔大战打破了四界界壁,使得灵气泄于虚空,君策上人为了不使四界崩溃,只得封闭界壁,于是四界便隔离开来,然而因为四界无法沟通,灵气便不能循环往复,生生不息,天地间的灵气自然越来越少了。所以,随着天地间灵气越发稀少,飞升的人也是越来越少。这一点也是仙魔大战之后不可避免的后果,再过不知道多少年,这世上怕是再不会有一个修仙者的存在。” “难道没有解决的办法了吗?!”殷夏急急地问道,他自然也是强烈感受到了灵气越发稀薄带来的危害,“既然四界连通能使灵气循环生息,为什么不重新打破四界壁障!” “你以为这事有这么简单?!”承天真人几乎是疾言厉色地对着殷夏叱了句,“当年那群仙界的仙人都没有办法解决这事,你以为只简单打破四界壁障就能重新恢复四界的平衡吗?!更何况这四界的壁障是这么轻易能够打破的吗?!只有那等天真愚蠢透顶的家伙才会想着去打破四界壁障,瞪什么瞪,说的就是你们妖族的蠢货,一群不知天高地厚自以为是的蠢妖,如果真的打破这壁障,才真的是死期至了。” 殷夏眼里冒着火光,却反驳不出话来,因为他知道的,妖族确实一直致力于打破灵界同人界还有仙界之间的壁障,妖类修炼成仙本就艰难,自大战灵界被封之后,上万年来更是没有一个成功飞升仙界的妖族,人族中好歹还有人能飞升仙界,他们妖族无论怎样努力,最后的结果却逃不脱两个,不是被劫云轰散就是根本连渡劫都熬不到便寿数终了,他们一直都以为他们不能飞升都是因为君策上人封了界壁的缘故,所以上万年来但凡有一点想法的妖族都一直致力于打破灵界的壁障,然而这壁障哪里是那么容易打破的,修为越是高的妖族更是难以通过壁障来到人界,他当初能从灵界来到人界还不是因为自己失了肉身,只一抹元神逃脱。 只是他对于承天真人的这番话却是不能尽信的,因为自他出生以来,他的认知便是打破灵界的壁障,重新恢复灵界的繁荣,而不是坐着等死。 “既然你是那人的后代,那么难道他就没有留下什么解决的办法?”殷夏双目紧紧地盯住承天真人。 承天真人摇了摇头,“若是有,也不会等到今天了。仙魔大战结束之后,君策上人便带着两个孩子离开了,没有任何人知道他的去向,也没有谁算的出来。” “两个孩子?!怎么会是两个?!”殷夏原本还在因为承天真人的话而愤怒,不过下一刻却是被另一个问题吸引了注意力。 承天真人微微颔首,“确实是两个,一个便是尹远上人与魔女的孩子,另一个却是魔女与魔王的孩子。” 殷夏有些反应不过来,魔女竟然还与魔王生下了孩子,不过很快他就抓住了重点,“他为什么还要带走魔王和魔女的孩子?” “也许是魔女的请求吧,她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再生活在那里。”承天真人的语气有些沉重叹惋。 殷夏却是步步追问道:“真的没有人知道他们的下落?” 承天真人抬眼瞪着殷夏,“没有人知道就是没有人知道,上万年下来又不是没有人在找寻着他,都指望着他来解决四界壁障的问题,可却是连一点蛛丝马迹都寻不见。你呆在玄天秘境难道不是也在找着他的踪迹吗?!”承天真人忍不住刺一刺殷夏,真以为他不知道想要用圣灵血解开封印,这结印之人必定觉醒了圣灵血么! 殷夏回瞪着承天真人。 君彦行也定定地望着殷夏,皱起了眉头,殷夏确实太过可疑了,他知道的太多,而且现在回忆起之前他在玄天秘境时说的那番话,是漏洞百出。“你到底是谁?” 殷夏的嘴唇蠕动了几下,最终还是不能违逆灵宠契约对他的天然压制,咬了咬牙道:“紫狐殷夏,千年前被一个和你长得很像的家伙封印在桃花树上,我不知道那个家伙究竟是谁,是不是那个传说中的君策上人,也可能是你们记错了,你们祖上其实还有人觉醒了圣灵血,只是你们漏记了。” “果然是只狐狸。”承天真人的重点不知道为什么放在了这一处上,“既然是只狐狸,怎么会变成一只桃花妖?如果说夺舍——也不太可能啊,如果是夺舍,我不会看不出来啊,你说封印你的是一个和小彦长得很像的男人,还觉醒了圣灵血,一千年前,这人很可能就是君策上人,只是君策上人怎么会出现在玄天秘境这样的地方,你没有说谎?!” 殷夏对着承天真人恨得牙痒痒,“你问我怎么会变成一只桃花妖,如果你认为把我封印在桃花树里的那个家伙就是君策上人,那么我会告诉你说,在我成为桃花妖之前,你口中的那个君策上人就是那棵桃树上的桃花妖吗?!” 第72章 深鳍岛上 深鳍岛上 “怎么会?”饶是承天真人见多识广对于殷夏的这话也感到不可置信。 “爱信不信。”殷夏哼了一声,起身离开了船舱。 飞舟一路向东,约莫两个多月的时间终于抵达了迷幻海域外围。迷幻海域其实面积极大,由八十一大岛与万千小岛组成,面积最大的岛屿其上国家便有四五国之多,国家人口也都是上了千万的大国。 和大荒大陆其他地方不同,迷幻海域由于临海,物产丰盛,因此人口众多,只不过这些人中多数是普通人,修真者却少有,盖因为迷幻海域海眼众多,灵力紊乱,十分不适合修行,不过也因此吸引了一批特意到这里修行以期提高自己修为的修真者,还有就是自恃修为能力高强者,深入迷幻海探险求宝之人。 vk一行四人最先在深鳍岛落下,这里也是宁狄当初最先停留的岛屿。 深鳍岛并不是很大,不过在修真界却是十分著名,皆因为这里的海市,是整个迷幻海域修真界交易所在地,尤其是那些深入迷幻海的修真者带回来的东西,虽然有许多东西甚至未能辨识,不过最后往往被发现这些东西的极大用处,因此特地到海市来“淘宝”的修真者不可胜数。 深鳍岛的海市分为上市和下市,上市由几家拍卖行掌控,每逢十五便由各家轮流坐庄举行拍卖会。 下市则可以说是天天举行,无论何时无论何地,只要你愿意,便可席地而坐,一卷麻布,摊开放上零零散散的小物件,便可买卖。不过大多数时候,这些摆摊的人都会集中到岛屿东南边的几条街道上,自然是为了远离那几家拍卖行。事实上最初的时候,深鳍岛的海市指的就是这下市,不过后来由于这海市名头日盛,想于此分一杯羹的人便合力开了这几家拍卖行,专门或是收购冒险者带回来的材料或是为他们鉴赏或是拍卖,只不过这鉴赏与拍卖都要收取高额的鉴定费和拍卖抽成,也由此许多交不起鉴定费又不确定自己手中东西真的是个宝物的一般修真者们宁可在东南街摆摊也不愿意送去拍卖行,毕竟在东南街摆摊若是一旦遇上“识货”之人,可就可以有一笔好收入了。 宁狄在深鳍岛的深缘拍卖行拍下了一朵火灵芝,送回山门以治疗青奕之前为巫仙门妖女所害的身体,所以深缘拍卖行就是vk他们此行的目的,不过在找上深缘拍卖行之前,他们需要先找人了解一下深鳍岛的情况,乃至整个迷幻海域最近发生的状况,自然这最好的地方就是东南街了。 承天真人驾轻就熟地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堆东西丢到vk和君彦行面前,让他们去东南街摆摊,当然不是为了摆摊而是让他们去打探消息,至于承天真人自己则不见了人影。 vk和君彦行来到了东南街上,在一片喧闹的环境中,两人如锯嘴葫芦一般的行为显然十分的格格不入,在东南街摆摊的人哪一个不是能言善辩舌灿莲花,vk和君彦行这般模样自然是招揽不到一桩生意,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依旧是那副不动如山的模样,渐渐地反倒是吸引了一些人。 “这个多少?”一个青袍中年修士指着地摊上一块破布问道。 “50。”君彦行眼皮也没有抬一下。 中年修士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干脆地掏出50金珠把那块破布收了起来,然后迅速离去。 周围的人一看那中年修士的反应,有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君彦行和vk的,也有向着那中年修士离去的方向追去的,不过更多的是盯着君彦行和vk摊子面前的东西猛瞧,像是要把这堆东西看个透彻。 有一就有二,不多久,又一个修士上前指着摊子上的一柄破铁剑问道:“这个多少?” “100。”君彦行还是眼皮也没抬一下地答道。 询问的修士皱了皱眉,最后还是买了下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然后揣着破铁剑迅速离去。 围观的人群里传来一阵细细的议论声,然后又有人上前,指着vk面前的一方小印问道“多少”,vk看了一眼君彦行,娇嫩的唇瓣间吐出一个价“200。” 嘶——人群里有人倒吸了一口气。 那个问价的人踌躇着买不买,他身边一个青年修士已经在询问君彦行一盏玲珑小灯的价格了,君彦行直接开出了400的价,那青年修士问也不问,很干脆地付钱拿东西走人。 之前询问vk的那人张着嘴巴犹豫了一下,还是问vk道“能不能便宜点?” “800。”vk还没回应,君彦行已经重新为那东西定了价格。 这下人群中是轰的一声炸开了,在深鳍岛上混了那么久,有谁见过这样摆摊的?!很多人都不解,然而偏偏围上来的人却越来越多,那个想要便宜点的家伙看了看周围的架势,咬了咬牙赶紧掏钱买下了那方小印。 等到日沉西海,vk和君彦行的开价已经到了一万两千金珠了,然而成交率仍旧是高得离谱,围观的人群也一直未有散去,反而越围越多,即便他们中更多的人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想知道最后这开价能高到哪里去,还有就是买下vk和君彦行东西的“傻子”到底是哪几个。 vk和君彦行却是摊子一卷,起身要离开,面对里三层外三层的包裹,两人均皱了皱眉。识相的人群自动散开了一条道来,让两人离去。 也不知道君彦行和vk怎么走的,三两下就不见了人影,原本想要跟着两人的几个身影不得不又逐渐退去。 等到君彦行和vk回到暂时落脚的小院,就见承天真人早就坐在院中,惬意地呷着小酒了。 “回来了。”承天真人道。 vk和君彦行点了点头。 “探听到什么了?” 两人沉默。 “怎么……”承天真人直起了身子,大约是以为两人没有打听到什么,不在意地说,“不急,还有时间,明天接着摆好了。” 于是第二天vk和君彦行接着去摆摊,承天真人也自去做自己的事情,不过很快发生在东南街上的事就传到了他耳中,各方信息一对比,他就知道了是vk和君彦行两个,顿时脸上的神情就扭曲了。他自己的孙子,他以为肯定卖不出去几样东西,却居然是这样的结果,还真是世道变了,人心不古了,最重要的是,那些东西,大部分是他年轻的时候四处历练攒下的东西,对于现在的他来说确实多属鸡肋,然而也都是不可多得的宝物,败家啊败家! 待到承天真人赶到vk君彦行摆摊的地方,密密麻麻的人群看得他头皮一紧,手诀一掐,拨开人群,从里面把两个人拎出来,拎到没人的地方,这才没好气地说:“后天金银阁的拍卖不用参加了,收拾收拾,我们明天出海。” “出海?” “我打听到乾一那老头坐上个月往云海大陆的船了。”乾一真人道。 vk和君彦行对视一眼,君彦行召唤了某个还在外边逍遥享乐的狐狸。 第二天一行四人如约登上了开往云海大陆的海船。 云海大陆同大荒大陆隔着一个迷幻海遥遥相望,相较于大荒大陆门派林立,早已划分了势力范围,云海大陆则是一块未开发的领地,每年都有一批大荒大陆的修真者出于各种各样的目的前往云海大陆探险,只是去的人回来的寥寥无几,一是海上行船危险,二是云海大陆上充满了不可知的危险,只不过风险越高机遇也越大,每年仍是有许多人跟着海船出海。 大荒大陆去往云海大陆的海船,每年也只有两次,在七八两月,其它月份迷幻海海面都会被冰冻,船不能行,从冰面行走,更是会遇到各种凶暴的冰兽,还有来自海底的袭击,所以没有人敢在迷幻海冰冻时期去云海大陆。 vk他们登上的恰好是八月份的最后一班海船。 出海的日子还算风平浪静,五艘大船呈v字形向前行驶,船帆鼓鼓,顺风而行,不时有游鱼跃出海面,溅起朵朵浪花,辽阔的海面,碧蓝的天空还有徐徐的海风,让vk不由得想起了曾经在远征舰上服役的日子,那时的她还不是联盟里令人敬仰的机甲制造大师,还跟着老师身后实习考察,这一切仿佛还在昨日,只是眨眼又恍惚已是前世。 她扭头望向了站在身边的君彦行,漆黑的瞳仁里倒映着对方的容貌。 君彦行也低头回视着vk,冷峻的面容柔和了线条,看着vk眼底倒映着的自己,忽然心中一动,忍不住低下头去,只是最终没有下一步动作。 不远处的承天真人恨铁不成钢地瞪着君彦行,殷夏则是啃完了最后一只烧鸡,把鸡骨头往大海里一丢,然后飞了个鄙夷的眼神给君彦行。 第73章 海难 海难 在海上航行的日子,一开始会觉得新鲜有趣,然而时间一久,一成不变的景色就会叫人感到无趣和烦闷了,不过这对于船老大来说却是最好的消息,在大海中航行,最可怕的莫过于遇上暴风雨,和惹怒“海龙王”,现如今船行已过半,海面上依旧是一片风平浪静,行船的海员们原本紧绷的脸上也不由得流露出丝丝的松快,只希望接下来的时间里,还能这般顺顺利利的,如此还可以提前几天到达云海大陆。 船老大观察过海平面的情况后果断下达了全速前进的命令。 舵手们掌控着船前行的方向,避免偏离了航道,船员升满了风帆,使行船的速度达到了最快,一行五只船如锥子般破开洋面向着前方行进。 vk和君彦行走出了船舱,站在甲板上,迎着海风眺望远方,此时的甲板上站着透气的修士有不少,他们的船只在最前方,回望时便能看到身后破浪而来的船只,船甲板上也站了不少的修士。 有不知名的游鱼从船舷一侧一次次跃出海面,跟着船队前行,吸引了一些飞在天空中的海鸟,俯冲下来叼这些游鱼,不时的有准头不好的海鸟嘭地一声撞在船上的防护罩上,然后啪一声掉到海里,反成为这些游鱼的食物。引得甲板上的看客们一阵轻笑,渐渐地交谈的声音也多了起来。 不过,没过多久,船舷右后方突然传来了一阵沉闷的撞击声,同时船身也是一阵巨颤,甲板上的众人尽皆色变,朝着船右后方看去,却见海面下一片黑色的阴影越来越大,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盯着那一片阴影。 后边跟着的四条船在发现前面的情况后,早就改变了航道朝两边分散开去。 船老大亟令甲板上的众人回去船舱,自己则指挥着船员们加速行船以离开那一片阴影所在。 只是甲板上的修真者有不少不肯离开甲板,紧绷着身体,目光依旧死死地盯着那一片越来越大的阴影。等到终于看清那一片阴影下的是什么东西,众人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那是一只和船身相差无几的龙龟,颀长的脖颈破水而出,高高地俯视着整只船,两只幽蓝的眼睛如无机质般毫无温度地看着甲板上的众人,令所有被盯住的人都觉得背后一寒,不能动弹。 不过船老大冷静多了,立即让身边的人下去准备什么东西,两个船员下了甲板朝着底舱跑去,不一会儿就抬上来一只大箱子,船老大亲自打开了箱子,顿时一阵异香扑鼻而来,让人忍不住迷醉,箱子里是一块似玉非玉有着奇异花纹的石头,说是石头又更像是香脂,认得这箱子中是何物的修真者顿时赤红了双眼,眼底忍不住升起贪婪的光芒。 “龙精香!”有人惊呼了出来。 龙精香昂贵异常,传说是龙族用自己的精血所化,凝结在龙穴之中,用以孵化幼龙,幼龙出世则龙精香溶解。龙精香,对于普通人而言,闻之就可延年益寿,对于修真者而言焚烧可于进阶时除心魔,服用可剔除体内杂灵根,洗练灵根纯净度。然而自仙魔大战之后,龙精香的存在就成为了传说中的东西,皆因仙魔大战期间,最后的龙族也被魔族杀死。 所以,如今,即便是指甲盖一点大小的龙精香就可以引得整个修真界一片腥风血雨,更何况现在,出现在他们眼前的龙精香有这么一大块。 承天真人也盯着箱子里那传说中的龙精香看,不过很快他就摇了摇头,说了句“不是龙精香”,虽然箱子里的东西确实很像是龙精香,不过无论是这香味还是颜色都和真正的龙精香有着区别。只不过在场之人,现在还有谁回去怀疑那不是龙精香。 船老大面无表情地将箱子里的东西放到了甲板最前方,显然是要将这东西献给龙龟,不过甲板上有被龙精香迷了心智的修真者企图冲上来阻止,被早就有准备的船员给制住了,并且毫不犹豫地抛入海中,只听一声惨叫,待到有心人去看,无不觉得一阵毛骨悚然,只见到一片密密麻麻的黑色带状物裹着那人翻滚,片刻后那人就只剩下了一摊衣物,连骨头都不见了踪影,而这黑色带状物还在不停地朝那摊衣物涌来,放眼看去,此时整个海面上都变成了一片漆黑。 这些黑色带状物是一种寄生在龙龟龟壳上的寄生虫,一般修真者沾之必死,几无生还的可能。 甲板上再没有一个人敢大喘。 那龙龟忽然仰天长啸了一声,声波所过之处,海面炸起了好几波水柱,船身被水波炸开带起的波浪推得一阵阵晃动,更要命的是龙龟的吼声如同一把尖刀一样直刺向众人的识海,修为低下者有人直接毙命,vk也觉得识海中剧烈一痛,一口腥甜就涌上喉间,识海一阵嗡嗡震荡,险些让她站不住脚,若不是君彦行牢牢地扶住了她,她或者也已经如旁边的人一般坠入海中,成了那寄生虫的食物。 那龙龟长舌一卷取走了箱子里的东西,又朝着船上的人群吼了一声,而后才缓缓地沉入水中遁去。 船老大的神色很不好,船上剩下的人群神色也很是不好,前半个月的顺风顺水让他们几乎忘记了海上的危险,只是他们更没有想到接二连三的危机会来得这样的快。 傍晚时分,原本还晴朗的天空忽然间就被漫天的乌云遮住,厚重的乌云沉沉地压下来,仿佛要将水面上的这几只船压扁,云层后黑沉沉的威势让船上所有人都不由得窒息。 船老大早就令人收起了风帆,抛下锚,五只船上亮起了信号灯。 海上的风浪越发急起来,漆黑的夜空中只能看到五点昏黄的光在海面上飘摇明灭。 船身剧烈的摇晃令舱内众人都颇为不适,vk他们呆在一处房间,最先受不了这摇晃的殷夏变成了一支簪子回到vk的头上。vk坐在床上打坐疗伤,今日龙龟的那一击让她的识海震荡再次受伤,再加上之前一念入魔时造成的伤还未尽数痊愈,自是伤上加伤。 其实这个时候,君彦行和vk双~修对她的伤最有利,只不过vk和君彦行之间还做不到那样自然地双~修,更何况一旁还有承天真人在。 船身摇晃得越发剧烈了,浪涛声也越来越大,天空中传来了闷闷的雷声,不多久便近了,在众人头顶上炸开,亮如白昼,炸得人头皮发麻,紧接着惊涛骇浪疾风暴雨一齐卷来,五条船便如同浮萍一样被浪头打得东倒西歪,高高抛起又重重落下。 船老大的神色越来越凝重,不过还能镇定地下达指令,他出海多次,遇到这样的暴风雨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每一次都安全度过。 随着时间的转移,罗盘的指针显示船有些偏离了航道,不过这并不严重,到时候还能再回到航线上,主要是五条船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了,肉眼能看到的跟着他们的船只只剩下了一条,其他三条从星盘上看,已经和自己这边隔着不远的距离了,一条向东两条往南。 船老大来不及下达下一条命令,星盘上代表着三号船的红点忽而就闪没了,船老大的脸色立时一凝。 突兀地有人尖叫了起来,“海——海眼!!” 听到海眼两个字眼的船员们尽是心头一跳,然后巨大的恐惧就侵袭而来,有人抬眼看去,只见海船前方乌压压的天空中悬空竖起了一只扁圆的类似眼睛一般的漩涡,漩涡边缘海水闪电乌云飓风都被吸了进去,漩涡中心却是无尽的黑。 有人瘫倒在甲板上,眼里只剩下了绝望,还没有谁能逃过死亡海眼。 看着越来越靠近越来越巨大的海眼,船老大心中也充满了绝望,不过他还没有到崩溃的边缘,一把推开身前已然木呆的舵手,亲自操纵着海船转向逃离,他大声吼叫着让船员们配合他转舵。有一两个心志坚定的船员率先站起来,配合船老大驾驶。对于生的渴望促使越来越多的船员重新站了起来。 船舱内,越来越多人感受到了海眼的恐怖,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惧让他们纷纷从船舱内跑到了甲板上,当看到前方悬停在空中的海眼,每一个人的脸色都如同之前的海员一样,除了恐惧只剩下绝望。 海眼,从来没有人能逃过它的捕杀,也从来没有人知道被吸入海眼之后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因为从来没有人能够从海眼中出来,也没有人能从海眼的吸力中挣脱,只有玉简记载,海眼的对面是无尽的虚空,是上古大战时期被破坏的界壁,一旦海眼扩大到不可弥补的境地,整个修真界都会被虚空碾碎,四界缺了一界,平衡一旦打破,四界就会重归混沌。 玉简记载了海眼的来历却没有给出逃脱的办法。 vk紧紧地盯着悬停在空中的海眼,她的情绪开始变得有些不对,她仿佛感受到了一种来自海眼的召唤,那黑洞洞的海眼中心让她想起了虫洞,她有种感觉,只要穿过了那海眼她就能回到星际联盟。 第74章 机甲出动 机甲出动 面对海眼,有人疯狂,有人绝望,有人直接祭出了飞行器想要逃离,然而那祭出飞行器的刚出了海船的防护罩,就被巨浪吞噬得无影无踪了。 海船还在奋力地调转方向,离着海眼的距离却是越来越近,涌向海眼的骇浪还在一*推着船靠近海眼。 船老大已经赤红了眼,他身边的船员也都赤红了眼。 就在大家都陷入绝望之际,海船终于调转了过来,船身两侧的甲板忽然退开去,伸出了两只巨大的机械翅膀。机械翅膀拍打着水面,在一个又一个高起的浪头中将船拔出了海面。 原本陷入绝望中的人们又陡然升起了希望。 紧盯着两只巨大的机械翅膀不负众望地带着海船艰难脱离了海面,摇摇晃晃地朝着天空飞去。暴风雨还在肆虐,海浪一浪比一浪高,打在船身上,像是从海底伸出的一只只巨大手掌要将海船再次拖回海中。 刚陷入绝处逢生希望的众人很快又发现他们离着海眼的距离并没有拉开,依旧在被拖向海眼的方向。 这样下去不行,只是在海眼面前就连承天真人这样的修为都不能确保自己安全无虞,更何况他又不可能抛下vk和君彦行自己走。 vk已经从刚才一瞬间的恍惚中回过神来,她果断地从空间戒中抛出了一具暗金色的人形机甲。 “我们上去。”她对着君彦行和承天真人说了声就率先几个纵身跃上了机甲,并不在乎甲板上其他人的目光。 君彦行和承天真人对视一眼,也跟着vk跃上了机甲,对于机甲他们并不陌生,在正元宗那一次宗门大比时,青晏的几场驾驶着机甲的战斗可谓是出尽了风头,尤其对于这铁疙瘩的速度,就连承天真人都忍不住叹为观止。他老人家原本以为这一次终于在劫难逃,却没想到还要借着孙媳妇的光多活那么几百年,果然他挑孙媳妇的眼光就是好啊。 当然承天真人的这番心理活动君彦行是不知道的,他紧跟着vk就进入了驾驶舱。 幸而vk的这一具机甲设计了两个驾驶座,驾舱的空间也足够塞下三人,不至于把承天真人丢在外面。等到承天真人也进入驾驶舱,vk早在主驾上坐好,君彦行也在副驾上坐好了,承天真人只好扒在君彦行座椅的后背上,被夹在舱壁和椅背之前。 vk果断地关闭了驾驶舱,启动机甲,在他们进入机甲之后,早就有心思转得快之人也跟着他们跃上来,vk自然不可能同情心泛滥等着这些人为了活命反把他们拖下去。 机甲一启动驾驶舱内就是一黑,然后八块显示屏就亮了起来了,三维立体图像呈微缩景观一般将vk和君彦行包裹其中,不过这只是承天真人看到的景象,于驾驶座上的vk和君彦行而言,则已是和机甲连为了一体。这八块屏幕的作用也不再是单纯观察外界的情况,而是在显示屏上多出了许许多多的虚拟线条,用以计算方位时间锁定动作路线,做出预判等作用,不过对比联盟里真正的机甲,却是相当的落后,只有基础计算的功能。只是,在现有的条件下,她只能制作出这样简单无比的光脑,或者还称不上是光脑。 vk也想过以器灵代替人工智能,模拟光脑,只是以她现在的炼器水平还制作不出器灵来。现在这样的效果都已经是她想尽办法达到的了。 不过也因为在光脑上她无所作为,所以更多的精力被她放在了机甲的动力系统和武器系统上了。上次在玄天秘境里带出来的秘金就被她毫无节约精神地全部用在了这架机甲上面,以至于原本漆黑的机甲都变成了骚包的暗金色。 武器上,vk早就已经淘汰了火药,而是制作成功了原子炮,虽然威力还远比不上电磁炮,不过原子炮在武器诞生史上本就是一道分水岭,联盟久远的历史上就记载着在□□诞生后的几个世纪内,元星上的各个国家就因为摄于□□的威力而相互克制忍让,使得元星保持了几个世纪的和平。 另一方面vk也没有放弃近身格斗的武器,原本的重剑她放弃了,而是在背上换上了两根铁藜木炼制的格斗刺,这两根铁藜木还是她从宁狄留给她的储物袋里找到的,铁藜木本就生长不易,万年才长一轮,质地无比坚硬,又加之有韧性,十分适合来制作格斗刺。宁狄留给她的这两根铁藜木虽然才直径不过半米,生长的年月却早已上了万年之久。 vk可不会去注意什么珍贵不珍贵的问题,在她眼里就只有合适不合适。 此外这架机甲最令vk满意的就是他的动力系统了,十六缸的发动机设计,刻画上具有聚源作用的阵法,六处主助推器,十二处辅助推器,一齐点燃,在速度上甚至可以超过光速,就是进行短距离的空间跳跃都没有关系,只是在没有光脑进行虫洞计算的情况下,她还不可能依靠自己的判断进行空间跳跃。 这也是她到现在为止都依然没有一丝慌乱的原因。她冷静地操作着机甲,暗金色的机甲瞬间便悬停到了海船上空。 海船上的人们看着乌云下阴影中的庞然大物,脸上的神情有惊讶有恐慌有麻木有忌恨不一而足,机甲内的vk他们却看得一清二楚。 要脱离这一处海眼对于vk而言并不艰难,只是如果还要带上这一艘海船却变成了没有把握的事情,不过vk还是决定拉一把,主脑已经计算出了时间,如果她想带着这艘海船脱离海眼的吸力范围,就要在两分钟内起码带着海船离开此地100海里以上。 她果断地操纵着机甲飞到了海船前方,机甲两臂外侧各射出一条玄铁长索“叮”的一声射入船头,牢牢地抓住龙骨,机甲两臂往玄铁索上一绕就拖着海船前行。 海船自身所带的平衡阵法使得海船保持着没有倾侧,vk拖曳的速度却还是让海船上的人们一阵人仰马翻。 承天真人和君彦行对于vk的举动不置一词。 海眼在不断地扩大,vk拖曳着海船堪堪逃离了海眼的威胁,如果不是海船的承受能力有限,速度只会更快,即便是这样,逃离的过程中海船还是折损了一只翅膀。不过绝处逢生的喜悦让海船上的人谁也没空去顾着这些。 暴风雨终于过去,当海面再次恢复平静,朝阳从海的那一侧徐徐升起,海船上的众人也终于看清了昨夜救他们出死地的巨大黑影到底是什么模样,暗金色的金属外壳,无机质冰冷的气息,即便是人形模样也不给人一丝温度,扑面而来的凛冽战意,让人不由得脊背发寒。 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也有人眼底迸射出了贪婪的欲~望,然而更多的却是畏惧中夹带着强烈的恨意,修真界的人,早就在上万年的资源争夺之中养成了极端自利的性格,尤其是这些穷途末路,指望着去云海大陆一搏的人,哪一个不是在大荒大陆待不下去的亡命之徒。 vk、君彦行和承天真人也不打算再回到海船上,vk直接驾驶着机甲冲上了云霄,隐匿在云层之中跟随在海船的身后,她早就在海船的龙骨上钉入了定位装置,自然不虞跟丢了。 看着显示屏上只剩下了一个小小红点,已经完全看不到身影的海船,承天真人还来不及说话,机甲就已经冲出了对流层来到了平流层之上,于是,承天真人的目光尽数被漂浮在他底下的云层吸引了。 vk查看了一下剩余的能量节,脑海中忽然闪过了一个念头,她来到这个星球,还从没有看过这个星球的全貌,不如上去看一看。想到便做,机甲身后的主助推器一下便开了四个,原本悠闲地在平流层中前进的机甲忽然便如火箭一样射向了高层太空。 没有安全锁固定的承天真人一下子如遭重锤,闷得他喘不过气来,不过很快身上又是一松,原来是vk打开了重力装置。 松了一口气的承天真人忍不住叨叨,“我说丫头,你刚才是在干什么?” vk自然不好解释什么叫重力加速度,于是手指一点把一块屏幕拉到了承天真人眼前,承天真人看着屏幕里急剧变小的海洋,陆地,直至他印象中“天圆地方”的地,在他眼前变成了一个“圆”,一双眼睛忍不住越瞪越大。“这……这……” 君彦行的反应比承天真人镇定多了,那一次意外的双~修,他完整地看完了vk所有的记忆,自然也知道了宇宙的概念,只不过亲眼见证还是让他忍不住有些震撼。 机甲已经完全跃出了大气层,进入了宇宙范围,相比于漆黑的宇宙,展现在他们眼前的这一颗星球,呈现出的是一个绿色的星球,vk直接将它命名为了绿星。 第75章 诡异小镇 诡异小镇 跃出了绿星的大气层,vk没有贸然地进入宇宙,而是停下了机甲的四个主助推器,只开了两个辅助推器,用于调整方位,绕着绿星环行,机甲内的主脑通过拍到的照片和vk输入其中的她所知道的星图进行大量的对比,企图找出一两处符合的地方。不过这是个漫长而繁复的工作,需要时间的等待,vk也并没有急于得到结果。 机甲绕行绿星一圈所需要的时间大约要48星时,这是按着联盟时期的计时标准来计算,按着绿星上的时间来算,大约是一天半,所以期间vk以极简的语言对承天真人解释了宇宙的概念,包括宇宙的生成和演变,这自然对承天真人产生了不小的冲击,只是vk所说无论是从情理上还是逻辑上都不存在明显的漏洞,而且机甲内屏幕上呈现的荒凉景色又在明晃晃佐证着vk的话。 承天真人沉默了下来。 vk也没在意说这些是否暴露了自己,她也说不上来自己此时的心态,是因为对君彦行的信任还是不在意,或者兼而有之。 一天半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等到机甲环行绿星一圈,收集完基本资料,vk也已经顺带在环绿星轨道上放置了七颗小型卫星,这样一来,等回到绿星上,她就可以随时对自己定位了。 原本vk还打算到绿星的卫星上放置一架太空望远镜,用以观察太空,不过机甲剩余的能量节却是不够了,只得暂时放弃这个打算。 回到迷幻海上后,vk他们就继续缀在海船的身后,原本出发的五艘海船现在只剩下了这么一艘。 在海上又度过了漫长的十天之后,海船终于靠岸了,vk他们早不动声色地回到了船上,然后跟着船上的人一起登上码头。 码头上有一群穿着玄色道袍的修士在维持着秩序,这些修士的修为大多在金丹及以上,还有起码两个的元婴真人在场,倒是让承天真人都忍不住惊讶了一下,想不通为什么会在码头这样布置,还有这穿着玄色道袍的又是些什么人。 只不过还没等他们多观察一会儿,就有人来推搡着他们往前。 这些玄色道袍的修士并没有为难从海船上下来的人,只在有人不配合的情况下才出手镇压,有个机灵的小子趁着人不多的时候,就往其中一个玄色道袍的修士手中塞了一块中品灵石,舔着脸上去询问。 那修士手法熟练地收起了灵石,然后才一脸施舍地看着塞给他灵石的小子,问道:“你想问些什么?” “谢谢前辈关照,小子就想问问我们这是要去哪儿?”那小子指了指前面一串跟着一个玄色道袍走的人问道。 “当然是去他们该去的地方。”修士没好气地说了一声,想想自己刚才收到的中品灵石还是补充道,“具体是哪里我也不清楚,不过不外乎是通州或者袁州,那两个是刚开发出来的地方,现在亟需人手,所以你们去的不是通州就是袁州,跟着那些袍角绣着梅花的人,他们会带你们去传送阵的,还有,不要试图自己行动,逃跑的后果绝对是你们不能承受的。”修士的最后一句话显然是对所有竖着耳朵听的人说的。 这一句警告让原本抱着各种想法来到云海大陆想要寻找机遇的人都隐隐地觉察到了不妙,事情根本不像他们想象的那样,然而现在的情况又不允许他们做出什么,只好一个个隐忍不发。 vk他们也若有所思地跟着一群人前进,很快就被带到了一个传送阵面前,有一个玄色袍的修士发给了他们每人一块木牌子,牌子上标着编号,编号都不同,牌子上却有两个一样的字——通州。 vk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 发完牌子的修士很快上前安排人进入传送阵,五人一组。 对传送阵对面一无所知的情况让拿到牌子的大荒大陆修士一个个皱起了眉头,抗拒之色再掩不住,有脾气暴躁的更是直接将牌子往地上一摔,想要转身离开,只是不等他走出一步,旁边就出来一个金丹修士一下子便将那闹事的修士打趴下,并且毫不犹豫地将他的元神都捏碎了,同时传送阵旁边猛地多出了几道属于元婴期修士的气势。 这一下震慑令在场的绝大多数大荒大陆修士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继而脊背发凉,再没有人敢反抗,老老实实地走进传送阵,等着被传送到一无所知的地方。 vk、君彦行和承天真人不动声色地上前同另外两个修士进入传送阵,传送阵发动,只眨眼间,等到再睁开眼就发现眼前的景色已经转换,一条不甚宽阔的泥泞土路躺在他们脚下,不知道延伸向何方,三人身边原本跟着他们一起进入传送阵的两个修士却已然不见。 vk和君彦行都没有说话,承天真人皱着眉头眺望着土路尽头,越看一双眉毛皱得越紧,“好浓的妖气。” 三人沿着土路前行,不多时就出现在了一个小镇外,小镇上空弥漫着浓浓的妖气,显得一片乌烟瘴气。进了小镇,发现小镇里的人不是神情麻木就是阴鸷狠厉,一个个毫不避讳地紧紧地盯着vk三人,尤其是放在vk身上的目光,赤衣果,淫~邪,毫不掩饰的古欠望,让君彦行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身周弥漫起层层杀气。 然而被君彦行针对着的几人却晃似一点都没有察觉,肆无忌惮的目光还是不停地vk身上游曳。 vk虽然迟钝却也不是不明白那些目光包含的寓意,也霎时凌厉了眼神。 “小彦,丫头,收心。”就在君彦行和vk都觉得压制不住暴虐情绪的时刻,承天真人的提醒有如当头棒喝一般,让两人的灵台一清。继而才发现刚才两人竟然不知不觉中就被弥漫在空气中的妖气侵蚀了。 承天真人看到vk和君彦行谨守灵台,点了点头,继续往前走,神识却在一刻不停地观察着整街的人,这里没有一个修真者,都是凡人,这些凡人身上却浸满了腐臭的气息,有妖气有鬼气,这样浓重的妖气和鬼气,这些人却偏偏还能活着,除了古怪还是古怪。 忽而承天真人抬步走向了街边的一家饭馆,vk和君彦行也跟着走进去。 饭馆内一个书生打扮的年轻后生正趴在柜台前和掌柜的说着什么,承天真人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扫着年轻后生的背影。 vk和君彦行见状也不动声色地观察起那年轻后生。很快两人都发现了年轻后生的不同,相比于整个小镇人的妖气冲天鬼气森森,这个年轻后生相当的干净,干净的不同寻常。 这时年轻后生和掌柜的争执已经到了高~潮,只见那掌柜对着年轻后生吼了一句“没钱还想住店,滚吧你!”然后就把年轻后生的书箧往外一丢,丢到了店外。 那年轻后生只能立刻跑出去捡书箧,一本本捡着散落到地上的书籍。 大街上站着许多幸灾乐祸的人,看到书生的狼狈,脸上都露出了快意的笑容,人群中也不知道是谁突然喊了一声“没钱住店就只能去睡郊外的寺庙了!”话音一落,原本呈围观状态的人群却是突然作鸟兽散了。 虽然散了,vk他们却还是可以感知到这群人还在注视着那书生。 书生捡好了书,才犹豫着拉住了一个路人追问他:“这位大叔,你说郊外的寺庙,是什么寺庙?在哪里?要怎么走?” 那被拉住的男子原本还想摆脱书生的手,一听到书生这样说,脸上的表情立即变得古怪起来,颇为阴阳怪气地问道:“你真的要去住?” 书生点了点头,“还望大叔能告知怎么去。” “就沿着街出镇,出了镇子往山上走,那寺庙就在山腰上。我可是好意提醒你一句,那山上可是有不少的狼。” “狼啊?那我还是趁着天还早早点去的好。”书生喃喃自语地说了声,而后对着那大叔作了一揖,陈恳地道谢,却是没看到那大叔脸上的表情变得越发的诡异。 看着那书生真当依着那人的话朝着街头走去,承天真人对着vk和君彦行说了一句“我们跟上去看看。”就率先走出了饭馆。 君彦行和vk跟上。 承天真人并没有立即追上那书生,只是不远不近地缀着,看着书生出了小镇上山,慢慢地走进山上茂密的林子。 承天真人停下了脚步,vk和君彦行也看着眼前的林子,皱起了眉头,这片林子上空弥漫的鬼气浓郁得简直能滴水。 三人没有停下多久就跟着进了林子,林子里的古木遮天蔽日,透不进阳光仿若一下子就到了晚上,越往林子里走,寒意越重,鬼气甚至凝结成了白雾弥漫在林间叶梢。 君彦行走在vk身侧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不过一路下来,三人却是没有遇到什么情况,顺利走到了一座荒凉破败的寺庙前,寺庙跟前的一块石碑刚被人拂开落在上面的枯藤老枝,露出了石碑上的字:兰若寺。 第76章 兰若寺 兰若寺 “兰若寺?佛修?”君彦行看着石碑上的字不由道。 “以前可能是,不过现在——肯定不是了。”承天真人眼里,整个兰若寺都陷在一个巨大的鬼气漩涡里,不见一丝生气。 “鬼修?”vk也看出了门道来。 承天真人却没有贸然下结论,而是说了声,“我们先进去看看。” vk和君彦行点了点头,跟着承天真人走进寺庙。 寺庙虽然已经破败,不过通过现在残存下来的屋宇还是可以看出曾经这个寺庙的恢弘,占地极广,屋舍也修得极为精巧。 vk三人并没有仔细去看,只是草草扫了两眼就朝着正殿走去,正殿里的菩萨金身早就坍圮,蛛网密布,几乎没有什么可以下脚的地方。 承天真人直接一袖子挥过去就扫出了一片地儿,然后支使vk和君彦行去后头看看,看看之前那个傻书生还有没有活着。 vk和君彦行穿过大殿,往大殿后走去,大殿后两排房子,左侧的房子里二楼一间隐隐透出一点灯火。 vk和君彦行还不知道承天真人跟着这个书生究竟想干什么,所以没有贸然去找这个书生,而是索性去探查了一下整个寺庙的环境。 寺庙多处地方已经不能通行,坍塌的建筑,还有各种占道的植物。那傻书生所在的厢房后边有一个小湖,湖心有一个亭子。寺庙后边则是一片林立的佛塔,佛塔里自然早就没有什么舍利子,佛塔往后是一片茂密的林子,那林子散发的气息让vk和君彦行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大致探查完整个寺庙的情形之后,vk和君彦行就回到了正殿。正殿里承天真人早就温上小酒,惬意地喝了起来。看到vk和君彦行回来,眼皮也不抬一下,道:“把那只狐狸给我留下,陪我聊天,你们两个今晚就睡到那傻书生的隔壁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看着vk和君彦行离开,从vk头上的簪子变回来的殷夏就抱着双臂鄙夷地看着承天真人,“老头,别以为他们不知道你什么打算。” 承天真人呷了一口小酒,满不在乎地道:“那丫头我也不指望她开窍,小彦心里明白就好,这种事情总要男人来主动的。” 殷夏很不雅地翻了一个白眼。 vk和君彦行隐了身形悄无声息地进了那傻书生隔壁的房间。 上半夜十分的平静,然而亥时一过,事情就起了变化。一道鬼气从湖心亭的方向飘了过来。 vk和君彦行越发收敛了身上的气息。 果不其然那道鬼气径直朝着傻书生的房间飘来,只是到了傻书生门口后却是徘徊了一下又不知道为什么退了回去。 还在房间里就着幽暗灯火看书的傻书生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舔着手指头翻着书页,不过没过多久,一阵似远似近的优美琴音就传了过来。 那傻书生当即听愣了一下,然后就是起身朝着琴声传来的方向寻去。 vk和君彦行对视了一眼,跟了上去。 湖心亭中一个身穿素白衣裙头上梳着蝴蝶髻的美貌女子正素手纤纤坐而抚琴,她的一举一动无不优雅而美丽,清雅秀丽的容貌配上那一双且醉且朦胧的含情美目,直如洛水河边的女神一般让人忍不住心醉神驰,那傻书生看到这样的女子,如何不直了眼,失了神智。 “小……小姐……”他呆愣愣地朝着那女子走去。 隐在湖边看着这一幕的vk和君彦行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只因那湖心亭的女子根本就不是什么人,而是只鬼,明明没有一丝修为,不是鬼修,却不知道缘何还能存在。 这兰若寺里的鬼气这么浓郁自然不可能是这样一只丁点修为都没有的鬼能够造成的。 vk和君彦行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向了寺庙后边那一片密林里。 这时湖心亭里却突然多了一个“人”,一个身着青色裙衫长相美艳的女子从帷幕后突然走了出来,一双眼睛紧紧地盯住傻书生上下审视,转而却是对着白衣女子诘问道:“姐姐,我倒不知道你竟然在这里私会男人,这件事情若是我去告诉姥姥,你看姥姥会怎么惩治你,你可是已经许给了黑山老爷了。” “小青!”白衣女子从这青衫女子从帷幕后转出来起,脸上的神色就很不好看,这会听到她的这番话更是不悦地警告了她一声。 只不过这个被叫做小青的女子却是一点都不在意白衣女子的警告,伸手就去抓傻书生的胳膊,“你这书生如果不想被我姥姥抓去见官就马上跟我离开这里。” 傻书生在小青说他和白衣女子私会的时候就慌乱了心神,一个劲儿想着解释,只不过话还没出口就听到了那一句“许给了黑山老爷了”,顿时如遭雷击,一颗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抓去了一角,痛得他说不出话来,只能期待又彷徨地看着白衣女子,似乎是在等她说出否定的话来,所以当小青威胁他的时候,他还直直地看着白衣女子,根本没有理会小青拽住他胳膊的手。 白衣女子却是在小青抓住傻书生胳膊后立即拉住了小青的手腕,“小青,我的事不用你管。”她盯着小青的双眼,眼中的冷意不容置疑,捏着小青手腕的手也越发的用力。 小青也毫不示弱地回瞪着白衣女子,抓着傻书生胳膊的手忍不住一用力。 傻书生当即叫了一声。 白衣女子听到傻书生的叫声,立即转身用另一只手打掉了小青抓着傻书生的手,然后就拽着傻书生朝湖边飞过去。 vk和君彦行看着朝他们这边飞过来的两人,立即往旁边躲了一下。 “你……你会武功啊?!”终于回到了地面上,傻书生的重点却完全不在点上。别说白衣女子噎了一下,就连vk和君彦行都颇感无语。 “你走吧。”白衣女子对着傻书生道。 “小姐,我……我……”傻书生脸上现出了挣扎之色,不过很快他就下了决定,“小姐,小生宁采臣,家住杭城,家中只一老母,小生……小生对小姐一见倾心,虽然小生知道小生这样说非常的冒昧,不过小生还是想要说,小姐,小生想迎娶小姐,虽然小生家中无多少恒产,不过小生……”宁采臣看着白衣女子的双眼变得越来越亮。 白衣女子也回视着滔滔不绝的傻书生,唇角的笑意越发漫了上来。不过突然,白衣女子就一指封住了他的双唇,“嘘——”她侧头听了一下,喃喃地道了句“是姥姥。” “你快点离开吧,”她转回头来,“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宁采臣却是固执地不肯离去,还是一脸期盼地看着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回视着宁采臣,眼底的神色复杂。 直直注视着白衣女子的宁采臣却是在下一秒突然朝着白衣女子扑了过去,口里喊着小心。 却原来是一条从枝条上垂下来的蛇不知道何故直直地朝着白衣女子掉了下来,宁采臣看见便扑上去舍身相护。 蛇自然是不能对白衣女子产生什么威胁,但是宁采臣毫不犹豫舍身相护的这一份感情却是让她不由得动容了。她看着他的眼神都变了。 “我叫聂小倩,你快走吧。”虽然感动于宁采臣的心意,可是她并没有忘记姥姥的存在。 “我……”宁采臣还想说什么,叫聂小倩的白衣女子却是已经把他一推,旋身飞上了树枝。 宁采臣傻呆呆地看着聂小倩离去的方向,良久才追着喊了一声“我一定会来娶你的——” 他的这一声自然得不到小倩的回答,回应他的只是哗啦啦作响的树叶。 一旁的vk和君彦行却是一致抬头望向了寺庙的方向,寺庙内原本还在斗嘴的承天真人和殷夏也蓦然停了下来。 “走。”君彦行对vk道了一声。 vk点头,两人也不再管宁采臣,旋身朝着寺庙方向而去。 “祖父。”君彦行和vk回到寺内,君彦行以眼询问承天真人发生了什么事。 承天真人微微摇了摇头,“来了,又走了,没有进来。” vk和君彦行没有多问,承天真人却是忽而转头问道:“那傻小子呢?” 自然是被他们丢在湖边了。只是vk和君彦行不可能这么回答。 承天真人看着两人沉默不语的样子,哪里会猜不出是什么情况,只好问道:“还活着?” vk点头,起码他们离开前那个叫宁采臣的傻缺还活着,并且还在幻想和一个女鬼谈恋爱,而且那个女鬼似乎……嗯,也没有要伤害他的意思,还让他离开。 vk自然是不太能理解这一人一鬼究竟是怎么回事,于她看来简直比联盟时代毫无逻辑毫无原则的劣质影视作品更加扯淡。就像是一个人族少年会和虫族少女谈恋爱吗?这个比喻或许不恰当,但她想说的就是物种都不同,怎么谈恋爱。 不过这样的困扰在场几人之中也就只有vk会有了。 还活着的宁采臣这时也已经回到了寺内厢房之中,安然入睡,梦里都是聂小倩,梦到自己娶了她,恩爱一生又儿孙满堂。 回到宁采臣隔壁厢房的vk和君彦行对视一眼都对宁采臣如此的心宽感到不可思议,这傻小子一路走回房间竟然能对楼梯下门板后地板下各处的脏东西视而不见,这份眼神也是清奇。 君彦行微微释放了自己身上的威压,那些原本爬出来的“脏东西”又缩了回去。 第77章 聂小倩 聂小倩 一夜好眠,当宁采臣伸着懒腰打开房门的时候他才蓦然发现住在他隔壁的vk和君彦行,当然这也是vk他们特意让他发现的结果。 宁采臣愣头愣脑地看着vk和君彦行,很长时间才反应过来,口称兄台和尊夫人。 vk和君彦行却是被他的称呼直接给叫愣了,然而看着宁采臣那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开口,更何况两人又都不是什么对什么人都愿意解释的人,也就随宁采臣叫了。 宁采臣也丝毫没有怀疑vk和君彦行的身份,只当是同需要在兰若寺夜宿的伙伴。 vk和君彦行也自然是任他去想。 宁采臣又跟着vk他们去见了承天真人和殷夏,面对殷夏,这傻小子直接连头都直不起来了,即便知道了殷夏的真实性别,依旧不敢拿正眼看人家,气得殷夏想一巴掌拍死他眼里这蠢货。 承天真人当然不可能让他这么干,用他那一副慈祥长者的模样骗得宁采臣乖乖地把自己的来龙去脉交代了一番,家住杭城,来黑山镇收账,可惜路上遇到一场暴雨,淋湿了账簿,以致现在收不到账只能住在这兰若寺中。 从宁采臣口中套出的有用信息其实很少,只有一个杭城,一个黑山镇,这两个地方都是在场所有人不曾听说过的地方,自然不可能从中得到什么有用信息。所以只好让宁采臣先回去抄他的账簿,至于他们自然是接着等。 山中的白日时间格外的短,没多少功夫天就又黑了下来,等到宁采臣终于抄完了账簿,早就已经到了亥时。 想起昨夜的邂逅,宁采臣立马起身,朝着湖心亭寻去。 只不过这会儿的聂小倩根本不在湖心亭中。 宁采臣转来转去地找聂小倩,慢慢地就寻到了佛寺后山那一片林子边缘。 聂小倩听到宁采臣的呼声,打开阁楼的窗就看到了寻过来的宁采臣。“你怎么来了?!” “小倩!我来找你!” “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小倩飞身下去。 “小倩我想娶你,我要告诉你姥姥,不要将你许给黑山老爷,让我来照顾你。”宁采臣目光灼灼地看着小倩。 聂小倩闻言看着宁采臣的目光却是异常复杂,人鬼殊途,他怎么可能娶她,而且——“姥姥不会同意的。”她被姥姥控制着不断地害人,她连清清白白地做鬼都做不到。 “小倩,你怎么哭了?”看着聂小倩突然落下了两行清泪,宁采臣心里一紧。 “我……我不可能嫁给你的,你走吧。”聂小倩别过头去。 “小倩,我知道你哭是不想嫁给黑山老爷,我去跟姥姥说,我一定会让姥姥同意我们的事的,弱水三千只取一瓢,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小倩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宁采臣根本不知道姥姥的身份,小倩又怎么会让他去送死,“你不能去!” “小倩,我一定要去!” “采臣……” 宁采臣和聂小倩纠缠着却丝毫不知道在他们不远处,小青看着这一幕指甲深深地扎进了树干,嫉妒得发狂。 为什么一切都是小倩的,姥姥最喜欢的是小倩,这个傻书生喜欢的也是小倩,难道就因为小倩以前是官家小姐而她只是个青楼女子么?!明明都是一样的做了鬼,凭什么做鬼她都要比别人低一等?! 她摇动了脚踝上的银铃,她要让姥姥看看这就是她宠着的小倩,只有她才是最衷心的。 银铃本就是姥姥用于控制小倩小青她们的工具,小青一摇响银铃,姥姥自然就感受到了,树根飞速地朝着这边伸过来。 小青不再躲藏。 “小青,是你!”小倩和宁采臣自然也看到了小青。 “小倩,这一次我看姥姥还怎么偏心你。”小青回视着小倩,满是恶意地道。 小倩却是连话都不和小青多说一句,一把拉起宁采臣离开此地,“我们走,不能让姥姥追上。” “不准走!”小青又怎么会让小倩他们这么轻易地离开,一个纵身跃到了小倩两人前面拦住去路。 “小青你打不过我的。” “我只需要拖住你就好。” 到这个地步两人自然只有动手。 两人你来我往过了几招,小倩拼着自己受了一掌,以退为进狠狠击在小青肩头,把小青打退后,托着宁采臣往寺庙方向飞去。 姥姥的树舌来得异常快,不等小倩托着宁采臣飞到后厢房,树舌就已经追至。 早就在寺内等候多时的vk他们果断出手。两把飞剑转瞬即至,朝着向宁采臣卷过来的树舌就是一剑,那树舌猝不及防下被狠狠斩下一截,断口处立即喷出一股充满腐臭的粘液。同时,后山那老林里传来了一声尖利刺耳的叫声。 宁采臣看着突然出现的剑,惊诧莫名。 小倩看着两把剑却是抑制不住心底升起的畏惧感。 “小倩,你怎么了?”宁采臣看着小倩突然跌倒在地,连忙动手去扶她。 这时,vk和君彦行也已经赶至,两人早就知道小倩的身份,自然不会做什么,就连看都没有看小倩一眼,而是操控着剑和姥姥斗法。 小倩心里惊疑不定,只好紧紧地抓着宁采臣的胳膊。 宁采臣看清了救他们的是谁之后,倒是马上放松了下来,何况看上去vk和君彦行对付那树舌还显得游刃有余。“小倩,不要怕。” 小倩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他们身后,承天真人和殷夏也走了出来。 承天真人看的方向正是后山那一片老林的方向,他道了一声“来了。”身上的气势就是陡然一变。 原本急速地朝着这边逼近的姥姥感受到承天真人身上散发的气势速度立时就是一滞。不过显然她没有就此返回的打算。还是朝着这边过来。 “好大的胆子,竟然到我兰若寺来放肆!”一阵时男时女的声音自四面八方传来,“小倩,你居然敢背叛我!” “姥姥……”小倩的脸色立时变得惨白惨白。 承天真人斥了一声“装神弄鬼!”就直接朝着一个方向出招。 树妖姥姥虽有准备也没有想到自己的伎俩这么快就被识破,不过也没有被承天真人打到。“哼!”她冷哼了一声,也不再躲闪,直接朝着承天真人攻击。 承天真人正等着她呢,自然是接招而上。 两人须臾间就是数十招,树妖姥姥虽然修行了千年,又为了练功吸食了许多男子的精血,强行提升功力,然而和承天真人比起来,仍旧是差得远,很快就被承天真人打伤,遁回后山那片老林中去。 承天真人也不多加阻拦而是放她离去。他心里自是有几分打算,还有几点疑惑。 树妖姥姥离去后,承天真人他们的目光自然是落到了小倩的身上。 小倩自知自己的身份瞒不住,而且也不知道接下来面对自己的是什么样的命运,自觉站了起来。 “小倩?”宁采臣疑惑地看着小倩的举动。 承天真人终于开口,“小子,你知不知道她是什么身份?” “老伯?”宁采臣当然不明白承天真人的意思,傻傻地问道,“小倩是什么身份?” “让她自己说吧。”承天真人也是无语,这人怎么能这么迟钝呢?! 小倩美目含泪地看着宁采臣,终是撇过头,“我不是人。” “小倩……”宁采臣第一时间没懂这句“不是人”的意思,还伸手去拉小倩。 小倩却是一把拍掉了宁采臣的手,有些奔溃地说着“我不是人的意思就是我是鬼啊,我早就死了啊!” 宁采臣闻言自然是吓了一跳,可是看到小倩脸上的眼泪,他又没法相信小倩的话,“小倩你在说什么?你怎么可能是鬼呢?” 聂小倩这时却不再对着宁采臣说话,而是面对着承天真人他们说话,“我本来出生官宦人家,被奸人害死在路上,家父暂时把我的尸骨葬在一棵老树下,没想到紧跟着家父也被奸人害死了。” “姥姥是一棵千年树妖,她控制着葬在兰若寺附近所有的尸骨,替她勾引男人,吸取阳气,家父那时根本不知道是把我葬在了姥姥的树下,后来他也被奸人害死,就再也没有人能够带我的尸骨离开这里了,我自然也被姥姥控制,只能替她害人。” 听到这一番话,vk他们当然是没有什么反应,对于宁采臣而言却是非常大的冲击,“你……你……”他无法抑制地对小倩露出了恐惧之色。 小倩虽然早就知道结果会变成这样,可是看到宁采臣一脸恐惧地躲到君彦行身后,还是忍不住感到伤心。“你觉得鬼可怕吗?鬼会害人?可是我却是被人害死的,你觉得还是鬼比人可怕吗?可是我害过你吗?” 宁采臣摇头,只是仍不敢从君彦行身后出来。 小倩忍不住别过头去。 这一番人鬼殊途,vk和君彦行并没有太多的感触,倒是殷夏不由得嗤笑了一声,他笑的自然是宁采臣,他们狐族也有不少这样的事例,人妖相恋,初时甜蜜异常,可是一旦人的一方知道了对方是妖之后,只会恐惧害怕,然后想尽一切办法杀掉对方。所以他从来不信人妖相恋能有好结果,自然人鬼之间也不会有好结果。 宁采臣自然也听到了殷夏的这一声嗤笑,他想起了之前他对小倩的信誓旦旦,对比现在自己躲在君彦行身后的行为,他的脸上也止不住地烧了起来。他张了张嘴想喊小倩,可是却发不出声来。 第78章 树妖姥姥 宁采臣想去看小倩,却鼓不起勇气。不过他到底还是为了小倩转向了承天真人,“老伯,你们能不能,能不能放小倩离开?小倩她不是自己想要害人的,她是被姥姥的逼的……” 他的声音越说越小,头也忍不住低下去,不过也由于他低下了头去,所以正好错过了小倩蓦然转头向他看来的眼神。 就连殷夏都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承天真人却似乎对此早有预料一般,丝毫不意外,“哦,你真的想要小倩离开吗?” “嗯。”宁采臣点了点头。 一旁的殷夏却是骂了一声“蠢货。” 没等宁采臣望向殷夏,承天真人就开口道:“可是聂小倩回到树妖姥姥身边就又会被她控制着去害人了。” 宁采臣闻言,条件反射地转向小倩的方向,急急地对她道:“小倩不要回去姥姥身边……”话说到一半他就说不出来了,只呆呆地望着小倩依旧是那么美丽的面容,看着小倩那双蕴含着无限复杂情绪的眼睛。 他忽然撤回了目光,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小、小倩不会害人的。” 承天真人叹了口气,“那么你可愿助小倩离开树妖,去转世投胎?” “我愿意。”宁采臣几乎是不假思索地答应了下来。 听到这里,原本以为自己一定会被打得魂飞魄散的小倩也不由得愣住了。 对上聂小倩不解的眼神,承天真人却无意解释,他们与她之间又不是处于对立的立场,对于一个连鬼修都算不上的幽魂,他们更是没必要做什么,只不过在场之中只有聂小倩和宁采臣不知道罢了,还以为“正道人士”对于鬼怪是遇见必除的。 “是不是只要将你的骨灰从树妖的树底下挖走你就可以摆脱她的控制了?” 聂小倩点了点头。 “那树妖的本根在什么地方?” “在后山那片树林的最中心,那片树林其实都是姥姥的分枝,姥姥从占据了那一片乱葬岗后就不断地延伸自己的枝蔓,最后把一整个山头都变成她的地盘,也是近几年姥姥的力量才发展到兰若寺来的。” 承天真人点了点头,抬头望向后山的方向,“那么我们明天就进那林子。” vk和君彦行点了点头。 就连宁采臣也点了点头,他虽然还是害怕,却依旧想要救小倩,不愿让小倩还在树妖姥姥控制下去害人。 一夜无话,黎明很快就来到。 小倩只是一个普通女鬼,根本不能在白日里出行,天亮了,她也不得不躲藏起来。 vk舀过宁采臣那把破旧的油纸伞,把小倩收进伞内,然后丢给宁采臣让他抱着。 宁采臣有些惶恐地接过油纸伞,对于小倩,他的感情是那样复杂而又难言,喜欢,怜惜,害怕,恐惧,让他一整晚都不敢看她一眼,直到她被收入油纸伞之前,最后和他对视的那一眼,还有那一声没有道尽的“宁采臣”,让他的恐惧退了下去,想要救她离开姥姥控制的决心却是越发坚定了起来。 承天真人、vk、君彦行、殷夏还有宁采臣一行五人进入了姥姥控制的黑树林。 一进黑树林,大家就觉得眼前的光线一暗,遮天蔽日的树叶遮挡了大部分的阳光,地面更是黑黢黢的堆满腐烂的落叶,一脚下去不时还会踩到腐烂的干尸,宁采臣已经好几次□□尸绊倒,有一次更是差点就被拖到陷坑的干尸堆里去。 这些干尸都是被姥姥吸干了精气,尸体不腐,又长年吸收这里的阴气变成的,遇到活人的气息,就自发从地里爬起来。 宁采臣被吓得半死,但事实上,这些干尸根本没有一点本事,阳光一照就会直接灰飞烟灭。不过这对于宁采臣来说是说不通的,君彦行只好直接拎着宁采臣走。 几人走了约有一刻钟时间,承天真人忽然停下了脚步,“我们在打转,这树妖倒是有几分本事。” 殷夏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树木,才道:“这些树都在移动。” 承天真人点了点头,“不光是这些树,地上的这些干尸也在动。” “所以这样下去,可能等到天黑我们也到不了那树妖的老巢。” “小彦。”承天真人叫了一声君彦行。 君彦行心领神会,点了点头,放下宁采臣,然后直接祭出飞剑朝着眼前的几棵树砍去。不过祭出的飞剑却没有如愿以偿地将那几棵树砍断,而是只劈下了一些枝枝叶叶,却原来这几棵树在飞剑劈过来的时候都快速地移动树干躲避开去。 君彦行回头和承天真人对视了一眼。 承天真人点了点头,然后指导着君彦行往哪个方向砍。 vk见状也上前同君彦行一道砍树。 所以,接下来的路程,拎人的就变成了殷夏。殷夏可没有君彦行那样体贴,还经常故意捉弄宁采臣。 面对vk一行人如此直接的暴力行为,树妖姥姥气得发狠,只是为了阻止承天真人他们接近自己的本根,也只能不惜牺牲自己发展多年的分枝,尽量拖延时间,只要等到晚上,黑山老爷过来迎娶小倩,她就一定能联合黑山老爷把这群不知道怎么冒出来的人一网打尽。 依靠着vk和君彦行两人,一行人虽然遭遇到了姥姥安排的各种刁难,还是顺利地到达了姥姥的老巢。 姥姥的本体是一棵树干都需要七八人合抱的千年樟树,樟树从□□的树根到树干,再到遮天蔽日的树冠,都浸润着一股邪气。 殷夏有些怀疑,怎么这么容易就到达了这老妖的巢穴。 承天真人昨晚虽然打伤了姥姥,但是也没有伤到对方的根本,不过——“不管这老妖打的什么主意,大家小心为上,以不变应万变。” vk和君彦行都点了点头。 接着,他们的目光都移到了樟树底下立着的许多墓碑上,这些墓碑密密麻麻的,看得人头皮发胀。 “这里居然有这么多墓碑。”殷夏扭头看着宁采臣,脸上的表情很明白,意思是,你说接下来该怎么找? 宁采臣咬了咬牙,直接上前挨个儿一个个的看过去。 殷夏无语,要他像这个书呆子一样一个个地找过去,他可不干,他扭头,直接假装去研究树妖姥姥的本体。 不过君彦行可不会让他如愿,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然后开口说了句,“时间不等人。”意思就是赶紧干活。 殷夏自然不能违背君彦行的意思,只能不情愿地上前寻找小倩的墓碑,这时已近日中。 也不知道是命中注定还是上天安排,聂小倩的墓碑还是宁采臣找到的,“爱女聂小倩之墓,父……”这后边的字已经不在,不过已经足够确定这就是小倩的墓了。“我找到了,这里,小倩的墓,在这里!”宁采臣一声大叫。 vk他们都看了一眼,然后帮着把坟挖开,然而当第一个骨灰坛子挖出来之后,却是接二连三又挖出了许多同样的骨灰坛子,刨开的土越多,露出的骨灰坛子也越多起来,足足有十数个。大家的脸色都变了。 “怎么会有这么多?” “这要怎么分辨哪一个是聂小倩的?” “宁采臣,把聂小倩叫出来问一问。” “哎?哦。”听到承天真人的吩咐,宁采臣才后知后觉地去书箧里找那把破油纸伞,只是明明被他放在书箧里的油纸伞,这会儿却是不见了踪影。 “怎么了?”看宁采臣半天在书箧里翻找拿不出来,殷夏忍不住不耐烦地问道。 “不、不见了……小倩不见了!我的伞不见了!”宁采臣吓出了满头的冷汗。 “怎么会不见了?” “我、我不知道,”宁采臣的脸色变得一片惨白,跌坐到地上,双眼大睁却是没有一丝神采,“小倩……小倩……” “一定是你个蠢材掉在树林里了。”殷夏忍不住毒舌,却全然忘记了一路上他捉弄宁采臣,让他不知道摔了多少次,大概就是在这个过程中,伞才掉的。 宁采臣闻言却是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朝着树林子里冲去。 “拦住他!”承天真人出声的同时,君彦行已经揪住了宁采臣。 宁采臣挣扎着,“放开,放开我,我要去找小倩,让我去把小倩找回来……” “小倩会回来的,只要你把她的骨灰坛找到,她自然就能找回来。”承天真人不得不开口安抚,不过他这话说的也确实是事实。 “只要找到小倩的骨灰坛,小倩就会回来。”宁采臣喃喃地重复着承天真人的话,这才醒悟他们来这里的目的本来就是来找小倩的骨灰坛的,而不是现在去找不小心掉落的小倩。 “既然不知道这里哪一个才是聂小倩的骨灰坛,那么这些就都带回去再说,里面总有一个是她的。”承天真人开了口。 君彦行点了点头直接一个储物袋收起了这些骨灰坛子。 宁采臣看得目瞪口呆,君彦行却无意解释,看宁采臣的目光一直紧紧地盯着自己手上的储物袋,就直接把储物袋丢给了宁采臣。 宁采臣接住储物袋,感受到根本没有什么重量的储物袋,脸上的表情显得更傻了。 君彦行却无意解释,直接望向承天真人。 承天真人点了点头,“我们回镇上。”有一句话他没有说出来,在兰若寺住了两晚,他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古怪,好像被什么东西在窥伺一样,然而这种窥伺又绝对不是来自树妖姥姥的,也不是来自兰若寺附近的什么东西的,这种古怪让他下意识觉得兰若寺不可久呆。 君彦行、vk他们闻言点了点头。 第79章 黑山老爷 离开前,殷夏提出要一把火烧了这千年樟树妖的本体,不过他们几人也就只有vk是火灵根,然而她还未结丹,想用来烧这千年树妖还颇费力,所以只能先作罢。 殷夏临走时还是放了一把火,不过只是普通的火,这树妖却是直接控制兰若寺附近这一方地方下了一场雨,这场雨一下,原本还有几分亮色的天空也一下子暗了下来。 承天真人皱了皱眉头,他自然看出了这场雨的不同寻常,这不是一般的雨,而是这千年樟树精激发了这方圆十里的阴气怨气,聚拢成云洒下来的,这雨一下,天地间的阴气和怨气立马就浓重了许多。原本还只能藏在黑树林里不敢出来的干尸们,也已经纷纷爬了出来。 “走。”从黑树林里回到兰若寺中,拿了宁采臣的东西后,承天真人立即吩咐vk他们离开这里去镇上。 出山的树林迷障多了不少,原本并不敢出来的几只野狼红着眼睛朝他们疯狂进攻,机械一样,一点都不知道疼痛。这几只野狼显然就是被樟树精驱使过来的。 vk他们不欲多缠,这几只野狼却不是那么容易摆脱,即便被砍下了头颅,还疯狂地冲上来,而且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野狼,数量还在源源不断地迅速变多。 原本不出手的承天真人也忍不住出手。 等到终于摆脱这群野狼,走出树林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vk一行人匆匆回到灯火寥寥的镇上,在镇上唯一一家客栈住宿下来。 vk他们自然不需要用饭,宁采臣也急着寻找小倩,早就忘记了要吃饭。 之前收到储物袋里的骨灰坛子都拿了出来,放到地上,承天真人掐了个手诀,召唤这些骨灰坛子的主人,一个个女鬼从骨灰坛子上显形,其中却没有一个是小倩。 “怎么会……怎么会没有小倩?!”宁采臣的神色激烈,他显然不相信这里面没有小倩,直接扑上去一个个翻看骨灰坛子,这会儿竟也不再怕这些女鬼了。 vk他们也忍不住微微皱起了眉头,眼里有些疑惑。难道是那樟树精料到了他们的目的,提前把聂小倩的骨灰坛子弄走了? 这时原本还在疯狂翻找小倩骨灰坛子的宁采臣却是突然喊了一声“小青!”然后扑到了其中一个女鬼的面前。 那女鬼却好像害怕一样低下头去,不敢直视宁采臣。 “小青,你是小青,我知道你,你姐姐呢?小倩呢?你知道你姐姐在哪儿吗?”宁采臣压根没有在意眼前女鬼的反应,直接拽着她就是一连串的追问。 小青忍耐着自己没有抬头,那天vk他们和树妖姥姥斗法,她就躲在旁边,自然知道了这群人的厉害,她害过人,还害过不少人,自忖落到这群人手里肯定会被打得魂飞魄散,而且还没有另一个宁采臣能替她求情。所以在刚才被召唤出来的一瞬间,她就打算掩藏在群鬼之中,到时候再借机行事,如果能拿到自己的骨灰坛子,离开姥姥的控制,那就更好了。 不过她的打算却被宁采臣打乱了,还一个劲儿地询问小倩的下落,心里的恼恨嫉妒不服终于让她再也忍不住,一把挥开了宁采臣,尖利地叫了一声“我不是小青,你认错了!” 宁采臣看着小倩狰狞的脸,却一点都没有害怕,脸上的神色反而愈发激动,因为自己果然没有认错,“小青,你姐姐呢?告诉我小倩在哪儿?哪一个是小倩……” “她才不是我姐姐,我根本没有姐姐!”小青再也忍受不住,厉声打断了宁采臣,“小倩小倩,你就知道小倩,小倩就有那么好,你们都只会找小倩?!她也还不是跟我一样害人,跟我一样勾引男人,我告诉你,你再也别想找回小倩,小倩早就被姥姥许给黑山老爷了,今晚就是小倩和黑山老爷的洞房花烛之夜,你们根本就不能阻止。” 和宁采臣听到小倩今晚要嫁给黑山老爷的伤心和震惊不同,承天真人、vk他们却是关注上了这个黑山老爷。 “这个黑山老爷是什么人?或者说什么妖?”承天真人询问道。 小青根本不能抗拒承天真人,乖乖地道出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 原来这黑山老爷原本是这黑山的一个山魈,机缘巧合之下得了这黑山的山之精石,山之精石是由大地灵脉孕育而成,万年才能形成,而且一般情况下十万大山中即便有数千灵脉,也不一定有一条灵脉能够孕育出山之精石,得到这一枚山之精石,将之炼化后,这山就相当于是炼化之人的本体,只要他继续不断地炼化周围山脉,就可以将这些山脉也纳入己身中来,自然控制的地方就越来越大。 不过这黑山老妖得到这山之精石的时候,这山之精石还没有完全成熟,他却等不及炼化,所以炼化之后,这黑山老妖虽然实力一下子增幅了许多,但也被限制在了这黑山之中,不能再随意出来,这对于黑山老妖来说自然是怒不可遏,却又没有办法。 为了摆脱这种状况,黑山老妖就需要其他东西来弥补,就是活人精气,他自己不能从山里出来,只好拼命收小弟,树妖姥姥就是来投奔黑山老妖的小弟之中修为最强的存在。 说是小弟也只是一种形容,黑山老妖和树妖姥姥之间更像是合伙人,树妖姥姥在其它地方造下了很大的祸事,被正道人士追杀,只好逃到黑山老妖这里寻找托庇,黑山老妖的实力就连正道人士都不敢轻易踏足此地。树妖姥姥就在这里靠着控制些孤魂野鬼勾引路过的书生旅人,吸取阳~精,以供自己和黑山老妖修炼。 平时还不时进供给黑山老妖一两个美貌的女鬼,以供黑山老妖享乐,不过这些女鬼的下场都不好,黑山老妖喜新厌旧,他腻了的女鬼最后总是被祭炼成鬼幡。 小青能知道这么多,还是因为她在姥姥身边呆的时间最长,几乎姥姥刚来到黑山,她就被姥姥控制着开始害人了,因为她长得不够漂亮,又狠得下去心陷害身边的人,她才一直没有被送给黑山老妖。 小青说这些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都是异常麻木的,就像这些事情跟她其实一点关系都没有。说完这些,她最后不知道是同情还是幸灾乐祸地看着房间里的每一个人,“你们以为你们真的能那么容易地救出小倩?你们恐怕连自身都难保。”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殷夏问道。 “什么意思,你们下楼去看看厨房里煮的是什么,那个看门的店小二是什么,还有这满镇子的人又是什么就知道了。” vk他们闻言越发皱起了眉头,互相看了一眼之后就依言下楼。 厨房里,锅里煮的分明是一个个面色狰狞的人头,缸里的水也分明就是粘稠腥臭的血,柜台上趴着的店小二是个半边身子都腐烂了的骷髅,连守在门口的那条狗都是条骷髅狗。 承天真人的神色不由得凝重起来,他之前进来的时候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 这时,原本清冷的街道上突然就热闹了起来,寥寥的几盏灯笼变成了一片灯笼的海洋,许许多多的“人”不知道从哪里涌了出来,在街道上游玩驻足,几个小孩举着风车、糖人在人群里钻来钻去地玩耍。 街道的那一头出现了一群身着红衣,敲锣打鼓的人,那群敲锣打鼓的人后边是两只舞狮队伍,两只狮子做出各种各样腾挪翻转的动作,追逐着一个绣球。引得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 然而这一切却都诡异地没有一点声响,让人越看越毛骨悚然。 无论是vk还是君彦行,还是承天真人,他们的神识扫过去,也都发现不了一丝异样,就像是呈现在他们眼前的就是真实的一群嬉戏游玩的人群,而他们和这群人之间却是处于两个不同的世界,他们能看到那群人的世界,那群人却看不到他们的存在。 很快,那两只狮子就舞到了他们面前,甚至冲着他们眨眼跳跃翻跟斗,引得几个跟着狮子过来的小孩兴奋地拍手欢叫。 vk一行人的眉头却是越皱越紧,浑身都紧绷了起来。 这时,街道的那一头又出现了一抬轿撵,四个彪形大汉抬着一抬红轿子从街道的那一头朝这边过来,轿子前后都跟着许多身着红衣的丫头,那轿子被薄薄的红纱遮着,可以看见那轿子里头坐着一个身着红衣的新嫁娘,只是看不清那新嫁娘的模样。 为了看清楚那新嫁娘的模样,人群开始骚动起来,一个个伸长了脖子朝着花轿那边挤过去。那花轿就在这样的情况下艰难地到了vk他们面前。 这时,轿上的红纱被一阵风吹起,露出了轿子里新娘的容貌。 “是小倩!小倩,小倩——”宁采臣看到轿中的小倩,立时激动地想要扑上去,被君彦行一把拎住。 “采臣?”小倩听到宁采臣的声音,失神的双眼聚焦起来,她扭头看到了vk一行人,原本无悲无喜的脸上顿时变成了焦急和担忧,她冲着vk他们喊,“你们快点离开这里——离开黑山镇——不要再回来——” “小倩,小倩——”宁采臣叫着。 “快点离开这里——”小倩却已经没有时间再多说什么,那四个壮汉抬着轿子很快就过去了。 小倩趴在轿子上扭头还对着他们喊了什么,然而却被风吹散了,只有隐隐约约的“小心”“黑山老爷”“离开”…… 第80章 姥姥身死 姥姥身死 “小倩,小倩——我要去救小倩,你们放开我!我要去救小倩,她不能嫁给黑山老爷!”看着小倩的送亲队伍离开,宁采臣神情激动地掰着君彦行拎住他后衣领的手。不过他这点力气对于君彦行来说根本不起一点作用。 宁采臣掰又掰不开,挣又挣不脱,干脆解开外衫脱下来,就让君彦行抓着他的衣服,他自己则向着小倩离开的方向追去。 vk他们知道不能贸然行动,那树妖姥姥,黑山老妖这会儿想必正等着他们自投罗网。不过即便他们现在不行动,那两个老妖也一定会找上门来。至于小倩说的让他们离开,他们自然都不会离开,他们还想见识见识这黑山老妖到底是何方神圣,这一番手段又是怎么实施的。 这会儿,送亲队伍离开后,原本鲜活热闹的人群忽然间就像是彩画褪去了色彩,一个个变作了骷髅,穿着褴褛的衣衫,却还在做着惯性的动作。 冲出去追小倩的宁采臣很快就被这些骷髅挡住了去路,这些原本无视了他们的骷髅,在宁采臣冲到他们身边的时候突然间像是被打开了开关一样发现了宁采臣还有vk他们一行人,嘶吼一声,朝着他们聚拢而来。 宁采臣已经被突然在他眼前变成骷髅的镇民吓得摔倒在地上,他大张着嘴巴,却连叫都叫不出来。 君彦行一个跃身已经重新拎起宁采臣,然后飞到了屋顶上,vk和承天真人他们也纷纷上了屋顶。 承天真人看着整个小镇,发现现在整个小镇都包裹在一阵浓浓的死气之中,这死气积累少说也有两三百年之久了,他之前进镇的时候发现的那股笼罩着整个小镇的妖气和邪气,这么说来就是为了掩饰这死气。 vk和君彦行他们也发现了这一情况,不由得面色凝重。 承天真人却还发现从周围的山势地形来看,这黑山镇简直就像是一个黑洞洞的大口,吞噬着一切生命。“我们跟上那送亲队伍。”他马上做出了决断,坐而落网不如主动出击,不管那黑山老妖和千年树妖打的什么主意,他都给他们尽数破了。 vk他们直接祭出飞剑朝着那送亲队伍追去。 那送亲队伍的行动看似不快,实则瞬息就变,缩地成寸,几息之后就来到了黑山脚下。 如果君彦行他们不是御剑而行,自然早就失去了送亲队伍的行踪。 聂小倩也注意到了追上来的vk他们,可是她却被锁在这轿子之中不能出去,“宁采臣——”她冲着轿子外边喊,可是她的喊声却很快被山风吹散。抬着她轿子的四个壮汉猛然加快了速度。 vk他们已经遇到了来自黑山老妖的第一波攻击,原本隐在黑暗中的山头,忽然就变成了巨臂朝着他们挥过来,被他们躲过后,狠狠地砸到对面的山坡上,碎成一堆巨石,隆隆地滚落下去,滚到山下后,这堆巨石就又组合成了一个个巨石怪,继续朝他们攻击。 山头也还在朝他们一个个砸过来。隆隆的巨响响彻了整个山群。 他们已经失去了聂小倩的踪迹。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们在空中受到黑山老妖的袭击,却是连黑山老妖的影也找不到。黑山老妖的本体就是这黑山,他们对付他总不能将这黑山移平了。况且他们还带着一个一点伤害都受不了的宁采臣,只是这么几下躲闪,就已经令他面如金纸了。 “去兰若寺。”承天真人吩咐了大家一声,那黑山老妖的踪迹无处可寻,那千年樟树精却是有迹可寻。 vk、君彦行点了点头驾驭着飞剑朝着兰若寺而行。 此刻的兰若寺一片灯火辉煌,张灯结彩,早不复之前残垣断壁的苍凉模样,树妖姥姥在一众小妖女鬼的环伺之下,一张老脸上也满是笑意,对于vk几人的到来没有丝毫意外,反而是期待万分,她期待的自然是借此机会吃了君彦行几个,自己的功力必然会大涨,即便大头都被黑山老妖拿走,她也绝对受益匪浅。 树妖姥姥在估量着vk众人的味道的时候,vk他们也观察着树妖姥姥的实力,不过殷夏却是突然怪叫了一声,“丑死了!”这声“丑死了”不用说就是在针对树妖姥姥。 树妖姥姥本就是千年樟树精,一张老树皮做脸,自然好看不到哪里去,更兼之这些年吸多了男人,变得不男不女的,说丑死了其实还不算刻意贬低。不过实话可不是人人都爱听的,殷夏成功地一句话就直接激怒了树妖姥姥,树妖姥姥怪叫一声,二话不说就朝着他攻击过去。 殷夏早做好准备,树妖姥姥一动他就往vk身后一躲,他一个失了妖丹的可成不了战斗型人员,做的自然只能是智慧型指挥人员。 vk也早习惯了殷夏这模样,从大荒大陆一路过来,殷夏就是这样每次主动挑衅,出了麻烦就找vk和君彦行动手,君彦行和vk两人也在这样的过程中越发默契起来,不等vk有所行动,他就已经到了她身边和她迅速地站好了位置,然后双剑出动。 承天真人没有出手,vk和君彦行两个已足以对付这树妖,何况,他还要防着那个黑山老妖。 殷夏拽着宁采臣躲在承天真人背后看着vk、君彦行和树妖姥姥的战斗,不同于宁采臣的目瞪口呆,他则是好整以暇如同看戏一般轻松。 vk和君彦行都是喜欢近身战的家伙,还喜欢真刀真枪和人拼,战斗不像大多数修真界人士一样,喜欢用法宝,爱惜己身,绝不靠近战斗,不是实力碾压一切就是转身就逃。vk和君彦行的战斗讲究招式,把握节奏,又配合默契,往往一场战斗下来,如同行云流水一样让人赏心悦目,这当然是两人受到机甲格斗术影响的缘故,不过也跟两人的性格有关。 vk、君彦行和树妖姥姥的这场战斗很快就分出了胜负,树妖姥姥几乎被两人削成了一截树干,枝枝叶叶的掉落了一地,见形势不妙,树妖姥姥直接遁地想要逃走,留下了地面上一身衣物。 vk和君彦行见状一齐掷出了手中的飞剑,直插地下,只听一声嘶吼,那树妖姥姥已经现出了原形,一棵千年樟树拔地而起。 承天真人拎起殷夏和宁采臣就闪退,vk和君彦行却是几个纵身往树顶而去。 树妖姥姥舞动着身上所有的枝干朝着vk和君彦行攻击,君彦行和vk却是从容不迫地斩断近身的树枝。树妖姥姥的妖丹就藏在她的树冠里,他们的神识很快就锁定了妖丹的位置。 两人对视一眼,一个吸引住树妖姥姥的注意力,一个去取妖丹。 等到树妖姥姥注意到vk的目标,她已经阻拦无力,被vk一剑捅了进去,手腕一旋,那妖丹已被搅碎。 只听一声响天彻地的嘶吼,千年樟树庞大的身躯已经倒了下去,整个兰若寺被砸毁。 这时他们脚下的大地猛地颤动起来,就以兰若寺为中心,裂开了一道地缝,这地缝越变越大,不一会儿就把兰若寺,千年樟树精的本体都吞噬了进去,这道地缝却还在不断地扩大之中。 vk他们这时都已经都来到了半空中。 那地缝忽然朝他们喷出了一股黑气,那股黑气迅速地朝他们逼近,看得近了,他们也才发现这股黑气究竟是什么东西,竟是一个个携带怨气的怨鬼头颅,狰狞着神色冲他们飞过来。 裂开的地缝越来越多,每一条地缝中都喷出了数条这样的黑气,无数的怨鬼头颅朝着他们涌来。 就连承天真人都忍不住变了脸色,这黑山老妖究竟吸了多少人才能弄出现在这样多的铺天盖地的怨鬼头颅。 不过现在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承天真人目光一凛,抬手结了一个佛印,将vk他们护住,那些怨鬼头颅瞬息即至,纷纷撞在承天真人打出的结界上面,发出一阵凄厉刺耳的尖叫,而后就化为了齑粉。然而却还有更多数不清的怨鬼头颅冲到结界上来。 承天真人这一手还是当初年轻游历的时候偶然之下和一个佛修学的,不过他却没有学精,琢磨到一点边角能将自身修为转化为佛力之后就丢开手不再研究了,毕竟佛修和道修修行的东西不同,他又不想弃道修佛,而且将自身修为转化为佛力,消耗太大,得不偿失,他自然再没有兴趣研究下去。然而现在,他却恨不得回到那个时候,缠着那老和尚多学几招,然而后悔无用,他现在也只能尽量顶住,不过,他也顶不住多久,还不知道这黑山老妖还有多少手段没有使出来。 这样下去自然不行。vk和君彦行对视一眼,控制着飞剑攻击这些怨鬼头颅,然而他们的飞剑一出结界就像是入了泥潭一样,一瞬间变得迟滞,连控制都吃力上了几分,而且飞剑和他们之间的联系也变得晦涩起来。 “收剑!”承天真人蓦然喝道。 vk和君彦行闻声立时召回了自己的飞剑。然而他们原本流光溢彩的飞剑,此刻已暗淡了许多,灵性也是大失。这是被污了。 承天真人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情况,这也是他第一时间就结印的原因。只是——这一局,难破了!他深深皱起了眉头。 第81章 魔女小倩 怨鬼头颅的数量在越聚越多,密密匝匝地将他们围困,承天真人感受到体内的灵力在快速地流逝,最终他咬了咬牙,拿出了两粒舍利子,舍利子一出,离得他们最近的一圈怨鬼头颅就是化为了齑粉,其余的也纷纷退散,不敢上前,却也没有离去。 这两粒舍利子是当初那位教他佛印的佛修圆寂后托他带回佛门的东西,这回却是要对不住他了。承天真人将一枚舍利子交给君彦行,自己直接吞了另一枚,“你们找个地方去呆着,我去会会那黑山老妖。”说罢,承天真人就御驶着飞剑直接钻进了裂开的其中一条地缝。 这黑山老妖还不能化形,那么他必定还只能藏身在那一枚山之精石里,山之精石又只会在灵脉里游弋,如此一来寻找的范围就一下子小了很多。 承天真人甫一进入地缝,很快就寻到附近一条灵脉,立即往灵脉中穿行寻找那山之精石的踪迹。 那黑山老妖很快就察觉到了承天真人的动静,困于不能化形,他许多神通都不能施展,那源源不绝的怨鬼头颅已经是他自保的一大手段了,却没想到承天真人能拿出两粒舍利子,且又直接向着他的弱点出击,想要抓住山之精石,许是因为太过在意山之精石,黑山老妖的第一反应就是逃跑,所以他立马在灵脉中蹿逃起来,一边蹿逃,一边给承天真人设下障碍,将承天真人所在的那一方土地变为金石,此举虽然能阻挡承天真人一时,却不能完全困住承天真人,反而因为施法,让承天真人更容易察觉到他的踪迹。 承天真人与黑山老妖在地下一阵你追我赶,最终那一枚山之精石被承天真人逼出了地下,vk和君彦行一见,立即上前助阵。 那黑山老妖见怎么都逃不脱,索性想自爆来个两败俱伤。 承天真人当然不能让他自爆,马上出手压制。 这时一直躲在一边的宁采臣身后却是忽然现出了一抹红色的身影。 “聂小倩?!”殷夏第一时间察觉到了聂小倩的出现。 “小倩!”宁采臣闻声立即转身回头,看到小倩,立马激动起来。 “采臣。”聂小倩却是淡淡一笑,任由宁采臣牵住她的手。 看着突然出现的聂小倩,殷夏却是在下一秒皱起了眉头,他直觉地感受到了一抹违和感,果然,不等他做出什么反应,原本抱住小倩的宁采臣就反被对方扣在了身前。 “小倩?”还不明白怎么了的宁采臣想要扭头看聂小倩,被聂小倩一指甲在脖子上划了一道长长的血痕。 聂小倩抬头看着承天真人他们的方向。 这时,已经制住了山之精石的承天真人他们也已经发现了这边的情况,他们不由得皱眉。 聂小倩却是挑了挑眉,对着承天真人道:“把山之精石给我。” 承天真人、vk他们都看着聂小倩不说话。 聂小倩看承天真人他们不给一点回应,转头来看着宁采臣,然后不等宁采臣喊出一声“小倩”,鲜红的长指甲直接从宁采臣的胸膛穿了出来。 “小、小倩……”宁采臣的身子一顿,他低头看看自己胸口透胸而出的五根尖利的指甲,顺着指甲而出的滴落的血液,慢慢又抬起头来看着小倩,脸上尽是不可置信的茫然。 聂小倩却是对着宁采臣露出了一个冷冷的笑,然后指甲一抽,宁采臣的胸口已经空出了一个大洞,而她手上多出了一颗鲜红的心脏,失去了心脏的宁采臣扑地一下倒到了地上,至死,他脸上还是留着那副茫然与不可置信。 聂小倩捏着鲜血淋漓的心脏,对着承天真人他们露出了一个嗜血的笑容,“把山之精石给我,否则我就捏爆它。” 一直盯着聂小倩的承天真人脸色蓦地一变,双眼死死地盯着聂小倩手中的东西,这时,那颗原本血淋淋的心脏已经变成了一个小小的元婴,阖眼盘坐在聂小倩掌心,那模样分明就是乾一真人的模样。 “掌门?!”vk也认出了乾一真人的元婴,脸色一变。 聂小倩完全不在意承天真人几人又惊又怒的模样,脸上挂着轻蔑而恶意的笑,掐着乾一真人元婴的手作势紧了紧,“不要让我再重复一遍,把山之精石交出来。” 一瞬间的惊怒过后,承天真人很快也冷静了下来,很明显这山之精石交出去才真是会让乾一老头没了生路,虽然他完全不知道乾一老头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他紧紧地盯着聂小倩手中的元婴,企图找出一丝蛛丝马迹证明那根本不是乾一真人的元婴,然而那元婴却是实实在在的乾一老头的元婴,也不知道被聂小倩施了什么手段,变得对外界没有任何反应。至于这元婴为什么会是从宁采臣的胸膛里出来,这一点更是让人一头雾水,处处透着诡异,然而此刻却没有什么时间留给人思考的余地。 承天真人暂时收了这些心思,他紧盯着聂小倩,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聂小倩忽而勾唇一笑,身上的红衣一变,变作了一身紧身短衣,脸上的容色也慢慢变得魅惑起来,最紧要的是她的头顶慢慢地长出了两只黑色的犄角,昭示着她的身份——一个魔!还是魔将级别的魔! 承天真人的脸色彻底变了。如此,之前的一切违和都能解释得通了,从进入黑山镇开始,他们怕是就落到了这魔的算计之中,也只有魔有这样的能力了。只是“你图的是什么?”承天真人直言问道。 聂小倩仰头一笑,紫红的嘴唇勾起了一个动人心魄的笑容,却也让人心头一紧,“这就不需要你知道了,你只要知道我们是专门在这里等着拿你们的命就够了。” 她话音刚落,承天真人手中的山之精石蓦地就变成了一个黑色的茧子,茧子猛地喷出一大蓬黑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承天真人裹了进去,vk和君彦行立即拔剑去砍,然而那茧子却是连一根丝都不曾断裂。那些黑丝倒是顺着剑身急速地朝着vk和君彦行手上蔓延上来,逼得两人不得不弃了手中的剑。 vk和君彦行对视一眼,一齐朝聂小倩攻去。 聂小倩脸上的笑意没有丝毫变化,眼中的光芒反倒愈盛。她一招手,那黑丝霎时如黑色的火焰一样朝着他们也蔓延过来,vk和君彦行皆是旋身一躲,避开这些黑丝,这些黑丝却像是有自己意识一般如影随形地附上来。 看着vk和君彦行一时间忙着躲避黑丝,聂小倩终于有空扭头看一眼边上僵硬着身子神色大变的殷夏了。殷夏也确实根本不能动弹一点,早在宁采臣落到聂小倩手里的时候,他其实就已经被制住了。 聂小倩朝着殷夏随意地招了招手,殷夏的身体就自己朝着对方走了过去,他脸上的表情却是各种挣扎。 聂小倩眼神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殷夏,一只手用鲜红的指甲轻轻地刮了刮殷夏的脸颊,还把脸凑到殷夏的脸侧轻轻地嗅了嗅,似乎是在打量一块肉一样,对于殷夏脸上扭曲的表情也丝毫不介意,她张嘴朝着殷夏呵了一口气,笑着道:“一个小狐狸,装在一个桃花树的套子里,真是有趣呐,不知道这样的小家伙吃起来味道怎么样呢。”她特意在“吃”字上咬了暧~昧的音。 殷夏脸上的表情越发扭曲了,聂小倩脸上的笑意却是更深了,她抚摸着殷夏脸颊的手转而顺着他的脖子开始往下,抚过胸膛,刻意在那两点上按了按,她时刻注意着殷夏的表情。然后,嫣红的指甲又往他腰带上一划,腰带断裂,失了束缚的裤子顿时往下滑落,落到脚踝,露出两条光洁修长的小腿。 殷夏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更精彩了。 聂小倩忍不住放声大笑了起来,然而就在她放松的这一瞬间,她手上乾一真人的元婴蓦地挣脱了她的手心,朝着承天真人的方向飞去。 “哼,还不死心!”聂小倩收了脸上的笑容,手一扬,包裹着承天真人的黑茧上又分出了一缕黑丝朝着乾一真人的元婴追去。 这时,包裹着承天真人的黑茧猛地一阵胀大又缩小,然后炸裂了开来,承天真人脸色苍白地捂着胸口,对着vk和君彦行说了一声“小彦你们赶快离开这里”就旋身也朝着乾一真人的元婴追去。 聂小倩冷哼了一声,也纵身朝着乾一真人的元婴和承天真人追去,她是完全不担心vk他们能逃得掉。 聂小倩一离开,殷夏便软倒在了地上,不过也重又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他悲愤地穿着裤子,vk和君彦行也摆脱了黑丝的纠缠,来到殷夏身边。 另一边,乾一真人的元婴,承天真人还有聂小倩已经你追我赶飞出了不远的距离。乾一真人的元婴原本飞得最前,待到承天真人和聂小倩追上来,那元婴却是忽然掉头反冲着聂小倩飞了过去。 承天真人和聂小倩脸上的神色都是大变,乾一真人的元婴一阵异常波动,他这是要与聂小倩同归于尽。 聂小倩追上来,对于乾一真人的回马枪躲避不及,电光火石之间撒出一把黑丝拉了承天真人过来垫背。 轰然一声,乾一真人的元婴已经自爆,自爆产生的冲击瞬间震得整个空间都瞬间裂成了许多块,vk三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黑洞吸走了。 同时,魔域内一面幻世镜也猛地碎裂了。 第82章 来到灵界 云梓情看着面前碎裂成许多片的幻世镜,脸上不知道该有什么表情,这剧本本就是她设定的,只不过发展到后来,和故事本身已经相去甚远。幻世镜塑造的世界,能够由她拟定初设,发展却不由她控制,得到这样的结果,她反而觉得有些失神。 与此同时,魔域最深渊传来了一声又一声悲愤之极的嘶吼,震得魔渊附近的一些低等魔物纷纷抱头打滚,四脚着地地想要爬离着嘶吼声传来的地方,不过却是徒劳无功。 许久,那嘶吼声才低下去,终至不可闻。 云梓情已经命人收拾好了桌上的东西,重新坐回塌上,磋磨着嫣红的指甲。 不一会儿就见一名身材高大的紫发男子大踏步走进殿来,所过之处,侍女纷纷行礼,恭敬地唤着“魔尊”,等到这人走近了才看得清这人的容貌,竟是和正元宗云微子真人一个模样,或者说根本就是曾经的云微子真人,只不过此刻他身上原本凛然不可侵犯的气质这会儿变得黑暗狂暴多了,就如同曾经的人是光明的,那么现在的人是黑暗的,他头上的那一对犄角也表明着他现在的身份,魔族新的王者,魔尊阿斯启。 “君上。”云梓情站了起来,朝着来人蹲身行礼。 阿斯启的神色晦暗不明,即便是对着云梓情也难以缓和下神色。 云梓情主动上前,拉着阿斯启坐下,替他按压额头的青筋。 云梓情温柔的手法让阿斯启渐渐缓和了神色,放松下来,他伸手拉过云梓情,让她坐到了自己怀里。 “君上。”云梓情低唤,“君上何必气成这样,乾一真人的死只是第一步而已,宁远真人心志坚定,乾一真人的死虽然能打击得他一时,却也还不能摧毁他心里的那道枷锁,接下来,宗门的覆灭,还有心爱之人的死亡,才是一步步让他明白他所坚持的根本就是一场虚妄而已。” 魔尊阿斯启听着云梓情柔声地道来,看着她的目光不由得变得一深,里面似有询问的意思。 云梓情又是勾唇一笑,忍不住抬手抚摸阿斯启的面容,“君上,早在遇到君上之前,云梓情就已经死了,在你面前的只是昙幽,只是你的昙幽而已,云梓情的仇人与友人,那也只是云梓情的而已,而不再是我昙幽的了,昙幽的心里现在只装得下一个君上,君上想的便是我想的,君上就是想要我的命我也是毫不犹豫地献给君上,因为昙幽的这一条命本来就是君上赐予的。” 云梓情,不,现在应该是昙幽了,她说着,看着魔尊的眼神就变得越来越专注,仿佛要把自己溺毙在其中。 阿斯启也不由得伸手覆上了昙幽的眼睛。 正元宗。 自乾一真人寻宁远真人去后,大师兄微远真人便代为掌管正元宗一切事务,然而微远真人的这个代掌门却是处处受到掣肘,尤其是以丹霞峰初阳长老为首的势力。 初阳长老先是率领丹霞峰上下对微远真人的号令阴奉阳违,自己又在大殿上多次驳斥微远真人的安排,后更是私底下以丹药供应来威胁利诱一干人等支持于他,正元宗遂逐渐分裂成了两方势力,这两方势力多次较劲,不分轩轾。 然而随着丹霞峰云微子真人结婴,一时间初阳真人一方便占了上风。 祸不单行,云微子真人结婴大典前夕,乾一真人的魂灯却是突然破碎,更是在微远真人这一方人上重重地打上了一拳。微远真人一夜白头。云渺真人也蓦然苍老了许多。 初阳真人的气焰更盛。直欲直接夺取正元宗掌门之位。 不过不等初阳真人做出什么,林平原的兽潮开始暴动了。林平原兽潮百年发动一次,每次兽潮来临,都需要正元宗召集大荒大陆上数得上的门派弟子一齐抵御这兽潮,将这些狂暴的妖兽赶回林平原内,如若不然,暴动的妖兽便会席卷大半个大荒大陆,到那时,损失必然惨重。而首当其冲的正元宗更是可能全宗覆灭。正元宗能得到大荒大陆第一宗门的称号,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正元宗上下对抵御兽潮有着不可磨灭的功绩。 然而这一次,本该在十年后才发动的兽潮却是提前来临了。虽然现在还是小股的妖兽,断断续续地从林平原里冲出来,但很快,林平原深处的高阶妖兽就会奔至。而目前,正元宗上下虽然开始逐渐地为原本十年后爆发的兽潮做准备了,却是还没有给大荒大陆上其他门派发帖让他们赶来抵御兽潮,即便现在发帖,到时候能及时赶到的也只有十之一二,后续赶来的也不知道能不能赶上最大一波的兽潮了,而那时,正元宗是否还能存在都会成为一个问题。 林平原兽潮的到来也使得原本趋于分裂的正元宗又重新捏成了一股绳子,微远真人下令筑基以下所有弟子离开正元宗,筑基以上金丹以下弟子自行选择是否离去,金丹以上弟子则需全部留下留守山门抵御兽潮。 当微远真人命令一出,正元宗的护山大阵当即开启,筑基以下弟子被陆续送离,而筑基以上金丹以下的弟子尽皆选择了留下。为了保护这批弟子,微远真人令这批弟子守于内门,不允许私自去守外门。 正当正元宗上下为迎接即将到来的兽潮做准备之时,vk、君彦行和殷夏三人已经由幻世镜内流落到了灵界。 重回灵界的殷夏简直是欣喜若狂,恨不得跪下来亲吻脚下的土地,他做梦都在想着回到灵界,找回自己的身体,然后弄死那条抢了他妖王之位的菜花蛇,将他扒皮抽筋以报自己的血仇。 这一次虽然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阴差阳错地让他回到了灵界,如何能不叫他欣喜。 不过一旁君彦行的脸色却不是很好,他刚刚才吐了一口精血,为了强行占卜承天真人的下落,然而结果却不容乐观,他根本占卜不出承天真人的情况,虽然血缘上的联系让他能够模糊地察觉到承天真人还活着,但是想到当时的情况,面对一个大乘期修士的元婴自爆,任是你哪怕渡劫修士都有可能陨落,何况承天真人还是被那魔女拖着当挡箭牌,情况自然更不容乐观。 君彦行苍白着脸色,黑色的眼底带着明显的忧色。 vk握住了君彦行的手,看着他抿了抿唇,“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君彦行回握住vk的手,点了点头道:“我能感受到祖父还活着,虽然不知道他现在到底在哪儿,不过只要祖父还活着,他一定能找到我的。” vk和君彦行交流完毕,扭头来看着殷夏,殷夏已经从刚才的狂喜中冷却了一点下来,然后他才发现,以他现在的状况,就是回到了灵界也根本不起任何作用,找不找得回自己的身体两说,至于弄死那条菜花蛇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他扭头来望着君彦行和vk,以他现在的修为,想要在灵界活下去尚且还得依靠着他们两人,更别谈其他的了。他抹了把脸,“我们得先找到狐族的领地,在被其他妖族发现你们两个是人之前。” 大战期间人族和妖族就结下了很大的仇,妖族大多数仇视人类,尤其是人修。灵界自大战结束以来就被困于此界,到如今万年下来,再没有一个人类进入过灵界,他当然不敢冒险直接带着vk两人出现在妖族面前,不然,万一有个好歹,君彦行死,他可就得陪葬。 “所以,不管这方法管不管用,你们都得先做点伪装,不然我也不能保证后果。”殷夏对着vk和君彦行道。 vk和君彦行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下一瞬,殷夏却是从自己的储物袋里拿出了两副耳朵两条尾巴,一条白色一条红色,这是他当初为了怀念自己的身体,在玄天秘境里做的纪念品,来源是两只约有两三百年道行却不幸死翘翘的小狐狸,恰恰一公一母,是一对一起修炼的小情侣。 殷夏唏嘘了一声,把耳朵和尾巴丢给了君彦行和vk,“你们两把这东西戴上,好歹能遮掩一下。” vk和君彦行相互望了望,vk显然比君彦行坦然多了,虽然这东西在她看来多少跟情~趣有些相关,联盟里那些刺激生育的广告真的没少播这些,不过,vk还算是能够接受,她干脆地把红色的那一对耳朵戴到了头上,那两只耳朵很神奇,一戴到头上就跟真的长在了上面一样,她心神一动,那耳朵就跟着抖了抖,非常灵敏。 她好像是得了趣味,抖完了耳朵又干脆地安装上了尾巴,尾巴跟耳朵一样,完全由她的心神控制,左甩一下右甩一下,毛茸茸的刺激得她不由得伸手去抓。 另一边原本看着手中的耳朵和尾巴脸色有些黑的君彦行,这会儿看着vk的一系列动作却是悄悄地红了耳根,指尖不由得动了又动,很想去触摸一下vk头上的那对耳朵。 或许是渴望有些强烈,难免地就从眼神里流露了那么点意思出来,vk察觉到了,就主动上前从君彦行手中接过那对白色的耳朵和尾巴给他戴上。 君彦行低着的身子明显地僵硬了,却是不敢反抗。 殷夏在一边看着,忍笑忍得辛苦,却不敢真的笑出来,他还想拿回自己的身体,夺回妖王之位呢。 第83章 火狐维维 “往哪里走?” 殷夏看着周围的景色,一时间也有些拿不定主意,“先得找个小妖问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 他们运气很好,刚出了掉落的山谷就撞到了一只有五百年道行的犀牛妖。 犀牛妖憨傻憨傻的,挺好说话,而且眼神不太好使,鼻子也不够灵,压根没有怀疑vk和君彦行的身份的意思。 殷夏套了他的话,很快便得知这里是西岐山山脚,距离狐族的老巢青丘还不算远,以他们的速度要不了十天就能赶到。 只是走了一段路之后,殷夏开始不动声色地隔开犀牛妖一直盯着君彦行的视线了,只因为这犀牛妖的眼神总是有意无意地落到君彦行的身上。 殷夏心里不由得一跳,难道这家伙发现什么了?忍不住开口试探,“犀牛兄这是在看什么?”他脸上依旧挂着如沐春风的微笑,不过笑意却不到眼底,背在身后的手还对着vk和君彦行做了一个手势,如果这犀牛妖看出了什么,他们只能先下手为强,弄死这丫的。 犀牛妖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到了危险的边缘,直接指着君彦行头上的耳朵,问道:“白狐兄的耳朵是不是长了跳蚤,还是抽筋了?我看他一直在动。” “额……”殷夏眼角抽了抽,回头来看君彦行。 君彦行则是全黑了一张脸,周身的冷气都能凝结成冰了,因为对头上这对耳朵非常的不适应,他才一直不停地抖动。 这事vk不在意,殷夏又不敢捋虎须,只能眼不见为净。没想到这会儿引来这么一出。“呵呵,没有,他就是觉得有趣。”殷夏只能这么说。 犀牛妖只能怪怪地看了君彦行几眼。 殷夏只能又忙扯开话题哄了犀牛妖几句,然后就找借口和他分道扬镳了。 接下来的路程,就是殷夏带着vk和君彦行朝着青丘赶去,三人一路上尽量避开其他妖类,也不在一地多做停留,很顺畅地就赶到了青丘地。 青丘其实不是一座土丘,而是一方世外桃源一样的小秘境,想要找到并进入这方秘境可不容易,不过这对于殷夏来说自然不成问题,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法,就在一处水潭上轻轻一点,然后这水潭里的水就陷下去了一圈,露出了一处台阶。 殷夏领着vk和君彦行下了台阶,约莫走了二十几级,穿过一道水幕,呈现在他们眼前的就变成了一个阳光明媚的世界,鸟语花香,繁花似景,几只毛茸茸的小狐狸在草地上无忧无虑地扑蝶翻滚。 回到自幼生长的地方,看到同族,殷夏难免有些激动,只是不等他表现一下,那几只原本嬉戏的小狐狸就发现他们三人的踪迹,他们先是呆呆地打量了殷夏他们一会儿,然后仰头用鼻子嗅了嗅,等到辨认出他们三个没有一个是狐狸之后,当下“吱吱”叫着跑开去,声音里满是惊恐。 “喂……”殷夏伸手想要拦截,又犹豫一下,然后小狐狸就立马跑得没影了。 然后下一瞬,伴随着一声娇斥一个火红色的身影就如同一阵小旋风一样向着三人席卷过来,带起一道鞭影,vk和君彦行反应迅速地拿剑鞘挡了一下,退到一边,殷夏却是被那道鞭影直接卷了过去,却原来那鞭影本来的目标就是他。 殷夏根本没能反抗一下就落到了那道红色身影手中。 “维维?!”殷夏结结实实地惊叫了一声,声音还因为实在太过惊讶而显得有些怪异。 那道红色身影却根本没有理睬殷夏,手上牢牢地扣着人,目光却是犀利之极地看着vk和君彦行。 这时,vk和君彦行两人也终于看清了这红衣少女的模样,异常的精致漂亮,气质卓然,就像是最最浓烈的一株凤凰木,这会儿凛然不可侵犯地看着两人,即便是vk和君彦行这样的人都不由得目光一闪,觉得眼前一亮。 “你们是什么人?”她盯着vk和君彦行厉声问道。 不过不等vk和君彦行开口,还被挟持在身前的殷夏就忍不住开口了,“维维,他们是……” “闭嘴,我没问你。”被殷夏叫做维维的少女狠狠地勒了勒殷夏的脖子,转头来恨恨地瞪着他,眼里的冷意让早就习惯了以前小伙伴温柔目光的殷夏都经不住心里一凛。 “维维……”殷夏忍不住又小声地唤了一声。 却是引来了对方更大的反应。她看着殷夏的目光简直就像是要把他吃掉一样,恨,怨,愤,悲,唯独没有一点喜悦,“闭嘴!我让你闭嘴,你听到了没有?!你居然还活着,你怎么还活着?!你怎么不死了?!”少女尖叫着,一声比一声凄厉,然而越到后面,她声音里的脆弱就暴露了出来,那双灼灼的眼睛里滚落了大颗大颗的泪珠。 殷夏看着眼前少女悲愤的模样,也忍不住心头一颤,红了眼眶,一把把少女抱紧在怀,“我回来了,我回来了,我没有死,维维……维维……”他抱着她的脑袋一声声地念着。 埋首在他胸前的少女终于再忍不住心里的悲伤,回抱住了殷夏,“你是个混蛋,你怎么没有干脆地死了,如果不是你无能,那么蠢,长老们怎么会都死了,那么多兄弟姐妹都死了,只剩下了我一个,只剩下我一个守着这里,每天战战兢兢,连觉也不敢睡,我害怕,害怕你真的再也回不来了,害怕你真的死了……” “维维,不要怕,我回来了,我回来了,我真的回来了,我没有死,我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死了。” “太迟了,你回来得太迟了,你知不知道白衣,木头,草草他们都死了,一个都不剩了,你被算计之后,他们就血洗了青丘,如果不是阿妈拼死护住了我,我也早就死了,根本就等不到你回来。” “八岐,我要把他碎尸万段!”殷夏听着维维的话,只觉得一句句就像是敲在他的骨髓上一样,恨意充斥了全身,这个时候的他已经根本不能思考,只想把八岐粉身碎骨,挫骨扬灰。 他冲动地往外,却是被维维一把拽住。 “殷夏,你想去送死,你不要带累我们!” “维维,我……”被维维这么一喊,殷夏才蓦然清醒,就犹如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一样,以他现在的状况就连妖皇殿的侍卫都打不过,更遑论找八岐拼命了。 维维目光悲哀地看着殷夏。 殷夏只觉得心里有一团火在烧,狠狠地烧灼着他的心,痛得连呼吸都不能,他甚至不能再直视维维的双眼,因为羞愧悔恨,如果当时不是他轻信他人,不是他骄傲自大,又愚蠢地自以为是,他又这么会遭人算计,落到这样的地步,他落到这样的地步,是他咎由自取,可是他却从来没想过自己的族人。 “维维,我走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终于艰难地问出了自己一直想着逃避的问题。 殷夏的话一问出,维维的神色就是大变,愤怒到极致,又悲哀到极点,最后只剩下了无尽的空洞,“你死了之后,八岐就登上了妖皇的位置,他谎称狐族的功法能够以采补之道弥补修行上的缺陷,增大渡劫飞升的可能性,灵界想要成功渡劫飞升的人已经想疯了,他们根本就不在乎这传言是不是真的,只想不管如何都要试一试。八岐把这帮老不死的引出洞之后,就纠集了一群心怀恶意的大妖一起来围攻青丘山,长老们都为了保护青丘牺牲了,和那群老不死的拼得两败俱伤,八岐却是趁虚而入,连同各方想着趁火打劫的妖族,洗劫了青丘。” 维维哽咽着继续道来:“青丘所有的狐族都被八岐抓了起来,成为了他们采~补的炉~鼎,不够乖顺的狐族会被一次性采补干净,而性子温顺,能够苟且的狐族则在上面的几大妖王用过之后被随意地赐给手下,最终仍旧是逃不脱一死,青丘狐族现在还活着的族人根本就不足百人了。” 殷夏听得目眦欲裂,就是vk和君彦行在一边听得都感受到了深深的悲愤。 这时之前受了惊吓跑掉的几只小狐狸也慢慢地露了头,看到维维哭泣,都跑了回来,跑到她脚下,对着她吱吱地叫着,着急得不行。 维维俯身把三只小狐狸圈到了自己面前,眼泪不停地顺着她美丽的脸颊滑下,三只小狐狸挣相帮她把脸上的泪舔掉。 “这三只小狐是我偷偷地从那些苟且偷生的狐族同胞那里救下来的,他们还什么都不会,我不知道我如果走了,他们要怎么活下去。” “走,你要去哪里?” “当然是去报仇,杀了八岐!”维维收起了满身的脆弱,站起来,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剑一样耀眼。 “维维!”殷夏看着维维,不知道该用怎么样的目光,想当年一直害羞温顺只知道躲在他身后的少年如今已经变得这样坚韧,一个人抗下所有的痛苦,只是——“维维,你、你——”殷夏蓦地瞪大了眼睛盯着维维,瞠目结舌到发不出一点声来。 维维顺着殷夏的目光低头看了看自己隆起的胸~部还有身上的一身裙装,脸上露出了一个复杂之极的笑容,可是却是那样的好看,她用最动听的声音问着殷夏:“好看吗?” 第84章 殷夏的婚礼 殷夏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维维却已经自己接着说了下去,“小时候我说过想嫁给你,做你的王妃,可是阿妈说我是男的,你也是男的,我不能嫁给你,那个时候我觉得我的世界都一下子灰暗了,伤心到连见都不愿见你,然后再也没有跟在你身后跟着你满山地跑,而你,那时大概也没有真正地在意过我,你不在乎我不再跟着你跑了,你还有很多的小伙伴,等到你成为了妖皇,更是有各种各样美貌的女妖前仆后继地涌到你面前,你大概早就忘记我了。” 维维笑着,笑得很甜蜜,仿佛回忆那时酸涩时光都变成了甜蜜,不过马上她的笑容就隐去了变成了不可言说的悲伤,“现在我终于变成女人了,可是我还是不能嫁给你了。” 殷夏的指尖在颤抖,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一样说不出话来,他从来没想过当年被他像小弟一样护在身后,怯弱腼腆的小竹马竟然对他怀着这样的心思,这份感情在现在看来是那样的沉重,他甚至不能干巴巴地说出一声,我承受不起。 狐族确实有秘法可以改变狐狸的性别,可是付出的代价却是极为大的,寿命当即减掉一半,以后修炼道路上再无寸进,一旦孕育小崽,就意味着母体的生命进入了倒计时,等到生下小崽,母体的生命也就走到了尽头。 “维维……”殷夏的声音嘶哑。 维维却是直接用手挡住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你用不着愧疚,我本来也不抱希望你能回来了,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也不是为了你,能在之前还能见你一面,我已经很开心,虽然你那么混蛋,不过你能依然活着,我真的很开心。” “维维,你要去做什么?”殷夏也不是真的蠢,自然听出了维维话里的意思,他其实也已经猜到了维维想做什么,“你不要去做傻事,我现在回来了,八岐那里我一定会去找他报仇,为整个狐族报仇。”殷夏说着,话里的底气却是不够。 虽说千年不见,但作为最了解他的人,维维怎么会听不出来,而且她还知道,殷夏的身体早就被八岐毁了,而且现在整个灵界都听奉八岐的命令,他又能拿什么去报仇。 “殷夏,你可不可以娶我?”她看着殷夏,算得上是突兀地道,眼底如落了星子般充满了希冀。 殷夏看着这样的维维,竟是一时间说不出一句拒绝的话,良久他才不知道以一种怎样的心思,伸手抱住了维维,“你答应我,不去做傻事,我就娶你。” “嗯。”维维伏在殷夏的胸口,甜甜地笑起来,却是笑中带泪。 殷夏对维维介绍了vk和君彦行的身份,只说了他们是他的同伴,却对两人的来历没有多解释什么,维维看出了vk和君彦行两人人修的身份,却并没有多说什么,如今的灵界,如今他们青丘狐族的境况,哪里还会去在意什么人修与妖族的隔阂,何况这是殷夏带回来的,她看得出他对他们的信任。 虽然答应了维维娶她为妻,可是等到维维真的开始布置起婚房和婚礼的时候,殷夏却是又变得局促不安了,也不是说他想要反悔,他只是有点怪自己当时太过冲动了,怎么就那么答应了维维说要娶他,虽然维维现在早就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女孩子了,可是他的印象里,占据更多的还是维维当年那个腼腆少年的模样,感情上,他也还没能一下子适应。 他这焦躁的模样当然不好在维维面前变现出来,所以他就只能来骚扰君彦行了。 “你不想娶她?”君彦行根本不听殷夏东拉西扯的一大堆,直接一针见血地直戳殷夏的心肝。 “也……不是……”殷夏有些无力地反驳。 “你答应了她的。”vk在一旁毫不留情地补刀。 殷夏直接被噎得出不了声了。所以,不管接下来殷夏到底怎么“婚前恐惧症”,他还是乖乖地娶了维维,虽然婚礼真的非常简陋,宾客也完全只有那三只小狐狸,再加上vk和君彦行两个。 当晚殷夏把自己灌得迷迷糊糊地才敢进洞房,然后自然是稀里糊涂地和维维滚了一通,等到第二天醒来,那种油然而生的荒唐感,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虽然昨晚已经验证过了,维维是个真真实实的女人,但是他还是有一种睡了自己兄弟的感觉。 殷夏狠狠地抹了把脸,盯着床顶发呆。 为了不让殷夏尴尬,维维早就一个人出了房间,回忆起昨晚的温馨,她的脸上露出了甜蜜的笑容,只不过笑完之后是忍不住的悲伤。虽然当时她答应了殷夏不会再去冒险,但是其实她根本没有动摇过去找八岐报仇的心,殷夏虽然说vk和君彦行会帮他们,但是这毕竟是狐族自己的事情,而且以这两个人修的境界,维维根本不相信他们能打败八岐。 殷夏她是更不可能让他去冒险,他失了修为又失了妖丹,现在的境况甚至比不上一只刚化形的小妖,她只希望他能好好地活着。 殷夏没有察觉到维维的这份心思,新婚的生活让他甜蜜又忧伤,虽然成婚当夜是喝多了酒,怎么开始的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不过,凡事有一就有二,一旦迈过了心中的那道坎,什么节操底线都能变成灰灰。 俗话说酒壮怂人胆,上~床前多喝几口酒也就能硬~起来了。或许也是因为有了实质的进展,还有那个婚礼的认证,殷夏很快就发现自己对如今的维维心动了,也很难再把从前的那个腼腆害羞的只知道躲在他身后的小男孩跟现在鲜活的对他满腔爱意的少女联系起来了。 他对她的爱甚至上瘾了,有时候一刻钟都离不开她,或许是因为在玄天秘境的那一千年实在是太过孤单,所以他现在对她离不开了。 只不过美好的生活总是会被打破,尤其是他们现在这样,苟安的情况。 维维虽然舍不得,可她知道这样的日子根本不能持续多久,不说他们能这样躲多久,就说殷夏本人,越是相处,将来等他知道真相就越会痛苦,与她自己而言也是越害怕去死,害怕失去他,更害怕自己会再也没有勇气去报仇,所以那夜夜深人静的时候,安置好了殷夏,她就找到了vk和君彦行面前。 “我知道一条离开灵界的通道。”她一开口就是这么一句。 vk和君彦行也确实想过要离开灵界,不过并没有那么着急,虽然他们没有问,心里对于狐族的事情还是有一份打算的,殷夏的真实身份,和他经历的事情,他们也已经全部知道了,虽然以他们现在的实力没有可能打得过那蛇妖八岐,不过能帮的他们一定会出手,毕竟殷夏还是君彦行的灵宠,跟了这么久也是有感情的。 vk和君彦行还没有开口,维维就接着道:“灵界现在的情况根本不是你们能掺和的,除了八岐他们,还有魔族伸了手,这里的情况只会变得越来越复杂,也越来越危险,我希望你们能带着殷夏离开这里。” “魔族?”vk闻言和君彦行对视了一眼,心里都起了点异样,他们都有种不祥的预感,“他们能从魔域里自由出入了吗?” “我不知道,但是估计是,虽然还不能大规模出入,也应该有通道了,青丘狐族之所以能这么轻易被灭亡,就是因为当时有魔族出手,族里的长老根本没有想到会受到魔族的袭击,根本就是被偷袭重伤,然后魔气入体才没法挽救的。八岐他们跟魔族合作了。” vk两人沉吟不语,维维的表情异常凝重。 “这事我没有告诉殷夏,我怕他冲动,我们青丘狐族想翻身已经没有可能了,”她声音一滞,不过很快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我现在只希望你们能尽快带他离开了,我给他下了狐梦散,没有三五日他不可能醒过来的,还有三只小狐狸,我希望你们能带着他们离开灵界,我能感受到,灵界已经不安全了,那魔族肯定图谋甚大,虽然我现在还不清楚,他们究竟想怎么样。” “那你呢?”vk想起了殷夏这几天脸上越来越多的笑容。 维维笑着摇了摇头,笑容却充满了悲伤,“我要留下来给我阿妈报仇,不杀了八岐我根本不能安心活着,我知道我这样对不起他,也许他还会恨我,不过恨也没关系,这样他就可以一直记着我了。” vk和君彦行都皱起了眉头,他们不是看不出维维眉宇间的坚定,虽然相处的时日十分短暂,不过也已经够他们看出维维是怎么样一个女孩了,他们不可能说服她动摇她的决定,更何况维维现在的做法是什么都不透露给殷夏的情况下,直接下手,然后找上他们两人,没有任何废话,表明自己的意思,如此果决而有主见。 vk和君彦行还在犹豫,维维却不能再等了,她直接道出了离开的路径,“你们去界山,找到界碑,那界碑后有一处去往人界的通道,离开的方法我交给三只小狐了,到了那里,他们自然会带你们离开的,你们不要迟疑,那一处通道现在把守的人不多,但不多久就会重兵把守了,八岐统治了灵界,很早就想要进攻人界了,他也早就想办法控制了人界几个门派,我们狐族的心法,就被他们改成了采~补的功法散播到人界。” 维维看着vk和君彦行,眼里的情绪有几分说不出的复杂,“他大约是想全力进攻人界了,你们早点回去也能通知自己的师门早作准备。” vk和君彦行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两人对视一眼,最终点了点头,答应的维维的要求。 第85章 战斗吧机甲 正元宗。 兽潮已经发动,林平原外围的妖兽已经开始小股地冲击山门,正元宗内金丹期以上的弟子也开始带着筑基期弟子外出猎杀妖兽,这些筑基期弟子也只能在这个时候猎杀妖兽了,等到兽潮真正开始,宗门内是决计再不会让他们外出猎杀妖兽的,因为以他们的修为,在那时对上妖兽,无异于以卵碰石,现在却还是个锻炼他们的好时机。 青晏经过这些年的苦修,修为也已经到了心动期,只一步就可进阶金丹,所以云渺真人也很放心地放他出去祸祸那些妖兽了。 青晏正好精力无处发泄,能出山门猎杀妖兽自然是乐意之至,跟着一帮同样筑基期以上的师兄弟,四处猎杀妖兽,大展风采。不过这样的日子不过几天,这样无休止一成不变砍妖兽的行为就让人感到麻木了,青晏直接召唤出了vk留给他的一架机甲,这架机甲是vk离开之前给他留下的,和vk自己那架同款,不论是外表还是性能都甩之前他得到的那一架一条街,他是爱不释手,这会儿正好拿出来炫耀。 左手一柄乌黑泛金光□□,右手一柄寒光闪闪重剑,青晏驾着机甲冲入兽群,简直如同是羊入狼群,砍飞一大片妖兽的尸体,然后留下一条满是断肢残垣的尸路。 这画面着实凶残得让人不忍直视,许多心理素质不够的弟子,看完青晏的表现,转头就吐了,不过更多的人是对于青晏那架机甲产生了浓浓的欣羡,能驾驶着这样的大杀器真的是非常的炫酷啊,当然前提是这些人知道炫酷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们也很想拥有这样一架机甲,听说这架机甲是星辰师姐特意给青晏师兄做的,他们自然没那么大脸去求星辰师姐给他们给做一个,何况星辰师姐也根本不在宗门内,不过他们没忘记齐玉师叔啊,青晏师兄的第一架机甲可是齐玉师叔给他做的。于是这些见识过了青晏机甲威力的小子们在做完自己的任务后纷纷你追我赶地跑去找齐玉师叔了。 齐玉听完这群小子七嘴八舌的述说,脑子理了半会儿才终于明白他们的意思,听到他们说青晏的功绩,不由得眼睛一亮,立时把这件事情告诉了云渺真人,云渺真人听了也不由得点头,没想到他们一直苦恼的事情,居然还有这样一个解决办法。 云渺真人没有马上报告给魏无欲他们,而是吩咐了齐玉先给这些小子造一批机甲出来,试试效果。 齐玉点头,当初他协助vk制造机甲,虽然说不能造出一架如同青晏现在使用的一样性能的机甲,不过像青晏最初的那架一样的却是不成问题,当下,寻了好几个炼器宗的弟子协助他制造机甲,不出三五日功夫就弄出来五架机甲。 当初来齐玉这里下订单的小子可不止五个,自然是眼疾手快的先得,得了机甲还得学会怎么驾驶,青晏自然成了这帮人的教练,由于这些修真界的机甲全是由神识控制,操作起来可比真正的机甲简单多了,所以在一开始东倒西歪的操作没几日时间,这几个小子就能把机甲玩得溜溜的了,根本不再需要青晏的指导。 短短几天时间内,剩下的那几个没有抢到第一批机甲的小子也通过各种威逼利诱的方式从五人手中得到了不少操作机甲的机会,所以事实上,跟着青晏的这一批小子已经都能玩得转机甲了,等到齐玉趁着青晏教他们怎么操作机甲的几天时间又制造出一批机甲的时候,这群人已经每人都得到了一架机甲了。 接下来,自然是验证这些机甲威力的时候了。 云渺真人见多识广,当初让齐玉制造机甲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如果让这些机甲一齐出动,配合猎杀妖兽会是怎么样的效果,所以这一次测验,当即就让这些机甲一齐出动。 青晏被拎出了队伍,自然是这小子太不服从集体了,怕他中途坏事。 被云渺真人赋予使命的小子们异常激动,一个个眼中跳跃着跃跃欲试的火苗,等到云渺真人一声令下,第一时间就一齐朝着妖兽群杀将下去。 效果自然是立竿见影,所过之处,只留下一地的残肢断臂,没有一个活口,就像是直接被扫过了一样,虽然实在是太血腥可怖了一点,但是谁在乎,咳咳,嗯,大约是那些打扫战场的会很痛恨他们。 云渺真人看着这样血腥的场面却是眯起了眼睛,摸摸胡子,笑得开心,回头笑骂了一声青晏,“臭小子,这回终于算是做了一件对的事了。”然后就转身去找魏无欲商量了。 机甲的出现简直是让整个正元宗上下生生多了一支生力军,原本只能守山门的筑基期弟子一下子就可以凭借机甲跃升到同金丹期弟子一样的战斗力,如何能不让整个正元宗上下欣喜。尤其是在这些弟子配合默契之后,杀伤力更能成倍地增长。 于是正元宗上下一下子就刮起了好一阵机甲风,齐玉带着所有炼器宗弟子日以继夜地制造机甲,第一批驾驶上机甲的弟子也全都成为了教练,教导其他弟子如何驾驶机甲。然后还有落青峰的弟子来教他们如何驾驶着机甲摆剑阵。 不过出于保护筑基期弟子以及最快速度提升整个山门战斗力的目的,这些机甲被最先装备了筑基期弟子,这让金丹期弟子多少有些羡慕嫉妒,虽然说,其实到了他们这个境界,机甲能发挥的作用已经不是很大,但是这种在战场上意气风发的时刻怎么能不凑上一脚,而且任他们修真者再怎么清心寡欲,克制自己,面对机甲这种奇怪的东西,他们心里总有一种蠢蠢欲动的感觉,真正驾驶过机甲的更是彻底爱上了它,迅速提升了机甲在自己心中的地位,和自己的剑同等地位。 既然是自己的亲密伙伴,那么怎么可能还能忍受自己的伙伴和别人的一样,而且还是千篇一律的一样,当下开始装饰自己的机甲。 有能耐的自己改装,脑子机灵的送点礼,求会炼器的弟子帮自己装饰一样,剩下的自己动手,用植物染料画上图案,当然这会儿自然是会画画的占了上风,然后轮到那些不会画画又人际关系不太好的,只能自己动手,然后画一架花花绿绿,东一块西一块像是打了补丁的机甲出来,自然是收到周围很多人异样的眼光。 不过丑也有丑的去处,这弟子直接用武力威胁了一干小弟,和他都画成一样的丑机甲,然后组了一队猎杀妖兽,每当他率领着一群花花绿绿的丑机甲整整齐齐地呼啦飞过去又呼啦飞过来,这气势还真不是盖的,而且真真正正的拉风极了。 原先还嘲笑人家机甲丑的弟子立马笑不出来了,他们怎么就没想到还可以这样。 有了第一支这样的队伍,自然马上就又出了不少跟风的队伍,不过这么丑还能这么拉风的就只有这么一支了,别人学都学不来的。这支队伍里,原本还因为被队长强迫把自己机甲画这么丑而怨念深重的队友们这会儿都不再羞愧了,反而以丑为荣,因为,丑怎么了,你漂亮,但是你有我们这么拉风么! 这些弟子搞出的事一时间让正元宗上下一片哭笑不得,尤其是云渺真人这些长老们,不过大家也是乐于看见这样的事情,兽潮提前爆发的事让正元宗上下之前一片沉重,现在却是轻松多了。 正元宗发生的事,vk和君彦行自然是不知,他们带着殷夏在维维带领下离开青丘就直奔界山。界山离着青丘着实不远,只两天时间就到了。 界山山形如同一柄倒插~入大地的利剑,直直而上,高入云霄,山腰常年云雾缭绕,根本不见山顶,也没有一个人知道界山到底有多高又通向哪里,因为至今没有一人登上过山顶,也没有一个传说讲过界山的来历,就仿佛是开天辟地以来它就矗立在了这里。 很早以前也有人说界山是通往仙界的阶梯,然而一些相信了的人上了山之后就再也没能下来,没有人知道他们是真的到达了仙界还是怎么样了,一些人上了山腰又匆匆退了下来,却对山上的事情讳莫如深。未知的才是最可怕的,久而久之就再也没有一人上山了。 vk他们到达界山脚下之后,维维留下三只小狐狸和君彦行就忍痛离开了。 vk曾开口劝她和他们一起离开却被拒绝了。 维维离开后,他们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在山脚下寻了一处隐蔽的地方先安顿了下来。 界碑那边,虽然守着的小妖并不是很多,但是vk他们为求谨慎,还是打算观察一下再说。 第86章 灵界界碑 入夜,天色很快就暗了下来,界山这里,入夜得似乎特别的快。 天空没有一点星光,漆黑一片,只有界碑边的界河闪烁着一片银色的暗光,照得界碑的颜色泛着幽幽的苍白。 君彦行的目光落在界碑上,界碑上古朴苍劲的刻字给了他一种异样的吸引力,仿佛要将他的心神吸收过去。界河的水缓缓流动,映照在界碑上,使得界碑上的刻字也变得波光闪闪。 君彦行的眼里,那两个原本再普通不过的“界碑”二字,蓦地开始缓缓扭动变幻,然后变成了君策二字。 君彦行心头一震,不等他再仔细一看,他的全副心神已经被吸入了一个不知名的空间。 漫天飞舞全是各种各样的兵器,厮杀,怒吼,震天动地隆隆的巨响,一阵阵刺眼的光芒刺得他睁不开眼睛,耳边有鼓声,有雷鸣电闪,有排山倒海的巨响,却都抵不过厮杀的声音。 等到这一阵声音过去,一切都重归寂静,只剩下猎猎的风声和鼻端环绕的死气。君彦行也终于得以睁开眼,入目的是一个晦暗之极的战场,战场上铺满了层层叠叠的尸体,仙人、魔族,也有妖族和人族。 君彦行反应过来,这是仙魔大战的战场?!他心头一跳,不过不等他做出什么反应,他的目光就被战场上唯一一个站着的身影吸引了,那身影背着光,看不清面容,他只能看到他翻飞的长发和猎猎作响的袍角,他朝着他一步步走过来。 君彦行不由得屏住了呼吸,他有种怪异的感觉,那个人在注视着他。 难道这不是仙魔大战时期留下的一段影像而是真实的战场?!他不由得绷紧了全副心神,手也不由得握紧了掌中的剑,只是——他什么时候拔的剑?君彦行根本来不及思考,那人已经来到了他面前,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紧紧地盯住了他。 君彦行想开口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蓦地他眼前一暗,等到再度看清眼前的情景,已经换了一个地方。 幽暗的天空,血红的岩浆,长着犄角的魔人,肆意生长的九渊魔藤,还有被魔藤死死钉在深渊的人影。 他根本没有看清那人是谁,心头却事蓦然映出了那人的身份——尹远上人。 不等君彦行回过神来,之前那个在战场上的身影就已经如一柄利剑一般向着尹远上人飞去,他将尹远上人从深渊中救出,用手中的剑砍断挥舞的九渊魔藤,生生扯下扎根在尹远上人身体里的魔藤,他背着他出了深渊。 这时,君彦行也终于看清楚了这人的面容,冷毅的面容,棱角分明的轮廓,深邃漆黑的双眼,还有紧抿的双唇,他大概知道这人是谁了——君策上人。而这些影像,记录的也应该是君策上人所经历的一些事情。 果不其然,接下来,君彦行看完了君策上人救出尹远上人的妻子和两个孩子,一个是尹远上人和魔女的孩子,另一个却是魔女和魔尊的孩子。君策上人把尹远上人和魔女带到了一处尚未被发现的密境,在密境里尹远上人和魔女结庐相守,抚育两个孩子。 君策上人在他们的院中亲手种下了一棵桃树,留下了自己的一缕神识。然后他离开,接着参与大战。 神终于战胜了魔,不过自身也是死伤无数。这时,由于大战破坏了四界的平衡,后果也终于开始显现,无数的虚空黑洞开始出现,吞噬神与魔与一切物质。 君策上人得到了远古麒麟一族的传承,明白这些虚空黑洞为什么会出现的原因。世界由混沌起而必归于混沌,不过这份演变的过程却十分漫长,然而当世界的平衡被打破,便会提前回归混沌。麒麟一族当初沦落覆灭说是顺应天道,不如说是为了天下生灵而选择了退缩,不再与凤凰一族与龙族争斗。 仙魔大战再次打破四界平衡,如果想要阻止世界重归混沌,只有暂时封闭四界之间的交流,加固界壁,然而此非大能力者不能做到,为此君策上人激发了身体内的麒麟血。 他加固了界壁,自己却自此之后深陷麒麟血在体内燃烧之苦,他将自己冰封在了灵界界山之巅,然而麒麟血的燃烧却并没有停下,只能暂时让他不至于被烧成灰烬。 这时,隐居于秘境的尹远上人与魔女处却是传来了坏的讯息,魔尊通过那个他与魔女的孩子之间的联系寻到了尹远上人与魔女所在的密境。 尹远上人本就被囚禁魔渊多年,身体被九渊魔藤寄生,差不多掏空,对上魔尊自是不敌。等到君策上人解封了自己,赶到密境,尹远上人与魔女已经双双陨落。君策上人只带回了尹远上人和魔女的孩子,还有那个魔女与魔尊的孩子。 自此君策上人带着两个孩子消失在了四界之内,无人知道他的下落。 事实上,那两个孩子却是被他封印,穿越了万年,然后送到了一户普通农家手中,那农家抚养了一个孩子却是送走了另一个孩子,那个被送走的孩子被一个道人带走了,那道人的模样,赫然就是正元宗的乾一真人。 君彦行骇了一跳,猛地从影像中抽离了出来,再睁眼,看到的依旧是之前的界碑,这时界碑上的字再无一丝变化。 君彦行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消化自己所看到的一切,不过他现在能够确定这些东西就是君策上人留在这灵界界碑上的,却不知道是留给什么人看的。还有——他出了山洞,仰头望着直入云霄的灵界山,这上面,君策上人是不是还在?!他打破时空界壁来到万年之后,那时自然再没有人能寻到他的踪迹,不过他现在去哪儿了,还有如何了?那个被乾一真人收养的孩子是不是宁远真人,星辰的师父,还有另一个孩子,魔尊的孩子又是谁?在哪里?现在魔界的异动是不是那个魔尊之子弄出来的? 这一系列问题终究暂时得不到一个回答。 等到君彦行的注意力回到现实中来,天际已经隐隐发白,一夜已过。 原本只有几个小妖驻守的界碑边,蓦然增加了许多妖兵,甚至出现了一个魔女,那魔女的模样,赫然就是vk他们在幻世镜内遭遇的魔女小倩。 君彦行见了忍不住激动,这个魔女还活着,并且来到了妖界,那么他祖父承天真人呢?!不过君彦行虽然激动,却还没有失去理智。 魔域魔王殿。 此刻的魔尊阿斯启正恭敬地站在一团幽蓝火焰面前,那火焰中燃烧着一张明明灭灭的人脸,那脸看上去有*分和阿斯启相像,或者说是阿斯启的面容有*分类似那火焰中的人脸。不过相较于阿斯启的稚嫩,火焰中的这张人脸苍老了许多也阴鸷了许多。 他猩红的眸子阴沉沉地盯着魔尊阿斯启,喑哑的声音如同石子的摩擦,“我的儿,你来了。” “父王。”阿斯启恭敬地叫了声。 镜子中的人脸没有应答阿斯启,却是转而问道:“那小子还没有觉醒么?” “还没有。”阿斯启回应。 镜子中的人脸闻言,脸上的表情一阵扭曲,厉声道:“如果你再不能让他觉醒,你就抽干他身上的血换上你自己的血。” “是,父王。”阿斯启没有一丝情绪地应下。 镜子中的人脸阴沉沉地盯着阿斯启半晌,最终道了声“你下去吧。” “是,父王。”阿斯启低着头退出了魔王殿,等他抬头已经敛去了眼中所有的情绪。他脚步不停,向着魔渊走去。 魔渊深底,一个瘦削而浑身是血的身影被牢牢地钉在崖壁上,钉住他的正是万年前曾禁锢住尹远上人的九渊魔藤。魔藤一条条从他的血肉之躯上生长出来,吸食着他的精血,他的生命。 破败长袍上露出的两只原本如玉般修长的手早已骨瘦嶙峋,除了一张皮,不见一丝肉,直如一双被皮包裹的骷髅手。他低垂着的脸,一如他的手一般,苍白瘦削得双颊凹陷,再不见当初的温润如玉,也几乎让人认不出他的模样。只他紧闭的双眼似乎还能看得出一丝曾经的模样。 阿斯启站在这样的宁远真人面前,紫色的眼眸内闪烁着让人看不清的复杂神光,半晌,他伸手执起了他的脸,让他对着他。 宁狄慢慢地睁开了双眼。看清楚站在他面前的是谁之后,他又无力地阖上了双眼。 阿斯启看着宁狄的面容,脸上的表情捉摸不定,半晌,他才凑到他面前,低声道:“既然你没法主动放弃那一半的血,那么就让我帮你完成。”他说完,伸手扯下了插在宁狄胸口的一截九渊魔藤,然后扎进了自己的胸口。 那九渊魔藤一进入他的胸口,当即如同有生命一般,把他身上的精血一股股地吸走渡进了宁狄的身体内。 宁狄苍白的脸上多了一丝浅浅的红晕,阿斯启的脸色却是迅速地苍白了下去。 第87章 闯妖皇殿 体内的血被魔血尽数替换,此刻的宁狄身上终于显出了魔族的特性,一头红到呈黑色的发覆盖在他脸上,撩起发丝,他原本俊逸儒雅的脸开始变得邪魅而蛊惑起来,睁开眼,一双墨色的瞳也变成了宝石红,只除了他额头上仍未长出犄角。 阿斯启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因为宁狄还在负隅顽抗,以最后的一点力量压制魔性的觉醒。他蓦地伸手攫住了他的下巴,强迫他面向他,“你还没有死心?!不愿意成为魔族?但是不要忘了你身体里本来就有一半的魔血,你由始至终都是一个半魔之子,你的娘也就是我的娘,她是一个魔族公主。” “睁开眼看着我!你觉得魔族残暴噬杀,但是你不知道那群自封为神仙的人的虚伪阴险,你以为我们的娘是怎么死的?是你那个懦弱无能的连妻儿都保护不住的神仙爹愚蠢地相信了一个神仙,被出卖而死的,那神仙出卖的理由仅仅是为了他能更好地积累声望,为成为下一届仙帝而顺手下的一步棋,你以为他不杀你是为你好,但是你也不看看,你身上的仙骨是谁剔的。” 阿斯启的双眼中泛着黑色的漩涡,直直地对视着宁狄的眼,宁狄的眼眸一如死水般沉寂,不过突然,他的眼底泛起了波澜,开始剧烈的挣扎,一股强烈的不甘从他扭曲的肢体和眼神中传达了出来。 阿斯启从宁狄的识海中退了出来,虽然他没能完整窥伺宁狄的内心,却也已经看到了宁狄心里最大的秘密,他不由得嘲讽地笑了,“呵~这就是你选择做神仙所不得不做的牺牲?!人和神都是那么的虚伪造作,自以为制定了一套道德规范,实际上却是一堆枷锁,狗屁,想要的得不到,伸手可及的不敢伸手,你其实比你那个愚蠢的神仙爹还要可怜,胆小!” 阿斯启说完,转身吩咐了手下,“去把正元宗那个叫做沈星辰的丫头抓来。” 吩咐完,他回身看宁狄的反应,看到宁狄不再空洞无神的眼里透露出了一丝利芒,不由得恶意地笑了起来,“既然你不敢,我就帮你完成一下你内心的渴望,我的,哥哥!” 此时的vk一行人已经暂缓了离开灵界的计划,不仅因为界碑后的通道被严格的把守了起来,也因为看到了魔女小倩,幻世镜里她拉着承天真人抵挡乾一真人的元婴自爆,当时两人都一起消失在黑洞中,现如今魔女好好地出现在了灵界,那么承天真人呢? 君彦行忍不住起了一卦,卦象显示承天真人就在灵界,这让君彦行心头一跳,自然是不能这么直接离开灵界了,他要找到承天真人。不过想要找到承天真人却不是一个容易的事,君彦行和vk都觉得要从魔女身上入手,不过他们两个加起来也不是那魔女的对手,自然需要小心应对。 两天后,殷夏醒来。 vk和君彦行并没有瞒着殷夏维维的所作所为,殷夏当即红了脸,要去找维维。 vk和君彦行当然不可能让殷夏一个人去找维维,自然是陪他去,不过等到三人回到青丘,早已不见维维的身影,殷夏心里有了不好的猜测,“她一定已经想办法去了妖皇殿,找八岐报仇。” “我们也去。”vk突然出声道,她是想到了自己的机甲,虽然他们三个可能加起来都打不过一个八岐,不过有她的机甲在,对于逃跑的把握vk却是颇有信心。 听到vk的机甲,殷夏的眼睛亮了,君彦行也点了点头,表示可行。于是三人安置好三只小狐狸之后,就着手潜进妖皇殿。 殷夏第一次庆幸自己刚当上妖皇的时候还小,玩心重,为了出去和小伙伴玩耍,逃离长老们的监控,偷偷地在妖皇殿下打了通道,这通道却是只有他一个人知道,所以很可能现在的八岐还没有发现这条直通往他寝宫的床底下的通道。 事实是即便过了千年,妖皇宫里所有的陈设都被换了多次,殷夏挖的这一条通道还没有被人发现,因为没有人会想到,当年的殷夏会这样的蠢,会在妖皇宫下挖通道,因为妖皇宫建立的时候,就在宫殿地下地上都设置了阵法,以保护宫殿和宫殿里的人。在宫殿下挖通道无疑很可能触动某一处阵法节点,造成宫殿的动荡。 不过,那时候的殷夏大约真的是天赐的宠儿,以两百岁的稚龄当上了妖皇,明明一天到晚只知道玩耍一点都不务实事,还是有一群衷心耿耿的狐族长老护着他,助他坐稳妖皇的位置。他随便在妖皇宫底下挖了一条通道直通宫外,居然也能成功。 只不过大约那个时候他是把他的气运都一下子花光了,现在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当殷夏带着vk他们进入通道的时候,维维已经被送到了八岐的面前。 八岐打量着被捆绑住跪坐在妖皇殿中的维维,一身火红的衣裙如同一株盛开的凤凰木,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掠夺和欲~望。蛇性本~淫,何况是面对这样的极品,他不由得蹲下~身,捏起维维的脸仔细的端详,“本王倒是不知道,青丘狐族居然还没有被剿灭干净,竟将这样的大美人藏得这么深。”他说着伸手往维维的脸上摸去。却是被维维扭头狠狠地一口咬住。 “嘶——贱人!”八岐倒吸了一口凉气,一脚把维维踹翻在地。“漂亮有什么用,恨我又有什么用,还不是要在我胯~下求着我用力。”他对着维维满怀恶意地说着,还解开了维维身上的禁言术。 维维当即冲着八岐骂:“八岐,你有种就杀了我!” 八岐脸上挂起了恶意的笑容,目光淫~邪地在维维身上来回扫动,“呵~我怎么舍得杀了你,我的小美人,我要你死在我的身~下。”他说着,对着维维挥了一下衣袖。 维维身上原本绑着她的绳子立马扭动了起来,变成了一条条五彩斑斓的毒蛇,呈大字型将她束缚在地上。 八岐俯身到维维上方,阴冷的目光在她脸上逡巡一番,然后伸出开叉的舌尖一点点从她的额头滑到她的唇边,不过他的双眼却没有离开过维维的眼睛,变~态地欣赏着她的屈辱和恨意。 八岐的动作,激得维维几乎忍不住就要出手,又生生被她遏制住,因为她知道她这个时候出手,肯定不能将八岐一击必杀,只会白白搭上自己,她只有在那个时候,八岐真正放松的那一瞬间出手才有成功的可能,她抱着必死的决心,即便那之后,她成功地杀死了八岐,她也不会选择活下去,因为她已经对不起殷夏了,没有脸再见他。 维维猛地扭过头去,避开八岐的触碰,她可以激怒八岐,却不能将他彻底激怒,那样会让她的计划功亏一篑。 她屈辱的隐忍却让八岐脸上露出了一个轻蔑的笑容,“聪明的女孩。”他说的自然是维维这番忍辱负重的表现,以为她为了自己的族人屈服了。他唇角一勾,两条约有手腕粗细的花蛇,顺着维维的脚踝钻进了她的裙底,而他的手也来到了她的腰围,伸手扯下她的腰带。 “八岐——”殷夏刚从地道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他当即赤红了眼,也顾不上自己现在的修为就向着八岐的背后攻去。vk和君彦行见状,立即提剑跟着跃出地道,向着八岐刺去。 八岐显然不会想到自己的寝宫竟然还能进来行刺的人员,不由得一愣,等到看清殷夏的面容又是一愣——殷夏虽然变成了桃花妖,然而他的模样却是依旧是曾经的模样——八岐立即往旁边一滚,避开了殷夏的剑,殷夏的速度于他而言实在是不值一提,他能对他出手,凭的也是之前的突然出现令他错愕而慢了一拍动作。 不过vk和君彦行紧随而来的剑就有些棘手了。虽然vk和君彦行的修为对于八岐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不过他们两人的配合和犀利的剑招也不是没有一点杀伤力。 八岐一时应付vk和君彦行没能顾上一殷夏和维维。 维维此时也不再犹豫,立即从地上起来,和vk他们一起攻击八岐,她红着眼睛攻向八岐,一招招尽是不留一点余地,她现在的心情既是悲伤又是喜悦,喜悦的自然是殷夏的出现,回来救她,悲伤的却是他们回来救她反而破坏了她的计划,可能再不能杀了八岐,反而还要赔上他们全部的性命,所以她现在没有一招是留有余地,她必须杀了八岐。 然而八岐又岂是容易对付的,不过一开始应对vk和君彦行一阵手忙脚乱之后,立马又占了上风,vk、君彦行和维维都受了伤,却还只是割破了八岐的袍角,这境界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更何况,此时,殿外驻守的侍卫此刻也已经涌了进来。 vk根本找不到机会召唤出机甲,即便她召唤出也不能有足够的时间把殷夏他们全部带走。 维维又一次被击飞,殷夏也眼看着就要落入八岐手中,这时承天真人却是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向着八岐出手。 八岐被掌风扫得往后一退,殷夏已经被承天真人拎在手中。 vk就冲着这点时间召唤出了机甲,自己拎上受伤不轻的维维登上了机甲,君彦行紧跟着上了机甲,vk操作机甲把承天真人和殷夏往手里一攥,趁着大殿里所有人愣神的一瞬间就冲破了屋顶,直直飞上云霄。 八岐他们只看得这么一个庞然大物迅速在视野中变小最后消失。 第88章 回到星际 vk一行人逃出了妖皇宫便立即飞往青丘地,带上三只小狐狸之后就火速赶往界山脚下,然而即便他们以最快的速度到达,界河边,魔女带着一众妖兵已经等在那里了。 vk他们对视一眼,这样的情况下,他们也只有硬闯了,留在灵界显然不是一个好选择。 几乎没有什么废话,承天真人迎头就是向着魔女出手。vk几人也纷纷对上一些小妖。 魔女这一次的目标是vk,她根本不在意放不放君彦行几人回去的问题,因为在她看来不管他们去哪里,将来都会是魔族的地盘。所以她根本没有出全力和承天真人打斗,而是在伺机而动。 承天真人虽然有些疑惑魔女的战斗力量怎么比之前弱了,不过他的心思也不在这里,而是想尽快让vk他们离开,所以也就没有真正察觉到魔女的意图。 这时候,vk他们已经打退了冲上来的小妖,打开了界碑后通往人间界的通道。 “走!”承天真人一招逼退魔女之后就迅速向通道靠拢。 维维带着三只小狐狸和殷夏先行,vk和君彦行随后,然而变故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一个男性魔族突然出现在了vk身边,他的级别和魔女一样是一个魔将,所以他对vk出手的时候她几乎没有一点反抗的机会。 “星辰!”君彦行一惊,对擒住vk的男性魔族出手,却是被一掌打在胸口。 承天真人一见,忙掠到君彦行身后接住他。 vk在那男性魔族手上已经被弄晕。 蛇妖八岐这时也带着一群手下的妖族赶到。 承天真人一看,当机立断地道:“我们先离开!” 君彦行紧紧地盯着vk抗拒离开。 承天真人只能强制把他拎走。 出了通道,回到人间界,他们蓦然发现他们身处的地方竟然就在姑瑶山上。 殷夏其实早有猜测,vk曾经拿出的绿笼果原本只生长在灵界山脚下,不过他那时可不敢确定。 “他们抓她不杀她肯定有所图谋,一时不会伤她性命,我们需要谋定后动。”承天真人对着君彦行道,“你现在回去就能救回她?!” 君彦行捂着胸口,脸色十分不好看,却是紧抿着唇不说话,他倔强地向前迈了一步,却是蓦地又吐了一口血,脸色迅速地惨白下去。 承天真人知道自家孙子的性子,不管他说得多透彻,他都要回去。不由得心中叹气,只得伸手打昏了君彦行。 vk醒来的时候,看着头顶熟悉又陌生的景色,好半天都反应不过来,她眨着眼睛,扫视过一地的机械用具和一个半成品的机甲,努力地从脑海中调动着记忆,然而最后脑中仍是空空一片。 突然她正前方,无缝的光滑墙面上弹出了一个金发碧眼女生的影像,一阵电子合成音在屋内响起,“赛琳娜请求进来。” vk下意识地开口道了声“让她进来”,声音出口,带着她自己都觉得有些奇怪的生涩,就像是久不开口一样。那道墙却是应声而开,金发碧眼的女孩子探头进来,有些小心翼翼地看着她。 vk直直地回视着对方。 对方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啊,vk啊,你已经半个月没出屋子了,索菲亚教授让我来看看你,提醒你一下。” “提醒什么?” “额……”对方又噎住了,“索菲亚教授说你不要总是待在工作间,偶尔也需要出去逛逛,不然,不然她会亲自来找你的。”金发妹子脸上的表情完全掩饰不住,明明白白地表明着她很担心她说的这番话完全是无用功。 vk看着对方的脸,半晌“嗯”了一声,反引来对方一脸的惊奇。 vk却是有自己的打算,因为从刚才醒来开始她脑中就维持着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是谁又是从哪里来,然而对于这房间里的摆设她却又有一种奇怪的熟悉感。 金发碧眼的妹子似乎是很怕她,看她答应之后找了借口马上离去了。 vk试着走出了房间,原来房间在地下,她从通道出来回到地面约莫花去了五分钟。她所站的地方已经重新平整成了一个圆形的广场,广场上人不多,广场外的行人却是三三两两的走来走去,天空中也不时有飞车飞过。 vk的熟悉感越来越强,她心随意动慢慢地往前走着,打量着周围的情况,然后她也想起了自己的身份,联盟最高中央学院机甲制作系的一名学生。不过,虽然她还是一名学生,却因为出众的天赋,被导师赏识,拥有了一间自己的工作间,可以自己设计制造机甲。只是,她对机甲的痴迷完全超过了其他任何事,整日只知道沉浸在自己的工作间,这也是为什么之前的金发碧眼妹子需要来定时提醒她放风的缘故。 索菲亚教授就是她的导师,想到索菲亚教授,vk的脑子里也就浮现出了对方的样貌,一个个子小小却看起来十分严肃的小老太太,不过,这个小老太太对她却是相当和蔼。 vk回忆的有点久,等她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一个湖边,湖边三三两两的站着不少人,她在一个角落倚着一棵树站了下来。 然后身后传来了一阵说话声。是两个女生在讨论机甲战斗系新来的导师多么的可爱,害羞又单纯,最重要的是长得特别好看,风度翩翩又文质彬彬,就连说话声音都带着一种让人沉醉的独特韵调。 她们走远后,立马惹得两个男声不屑的嗤鼻。一个说那个导师根本连如何驾驶机甲都不懂,做什么机甲战斗系的导师,这不是误人子弟,这家伙肯定是走后门进来的。 另一个立马就痛斥就连联盟中央最高学院都堕落了,竟然能让走后门的进来,他真想狠狠的揍他一顿,不过这家伙居然能进联盟中央最高学院,还是作为机甲战斗系的导师,背后的能量不知道有多大,不好贸然出手,他们还是尽量在课堂上教训他吧。 vk对于这样的谈话没有多大的兴趣,站了一会儿之后就回去自己的工作间,她已经想起了工作间里的那驾半成品机甲接下来要如何组装,并且有了一个更好的方案。 当vk把工作间里的那架机甲,最终制作完成,激活光脑后,时间已经是十天之后了,她带上了空间纽,打算去测试机甲的性能,她不喜欢在虚拟网络上测试机甲的性能。 等她到达机甲战斗系的训练室的时候,发现训练室里竟然还有人,这时候已经是凌晨一二点了。 vk有些好奇的看着训练室内不知疲倦地练着最基础动作的人形机甲,看他虽然一开始动作笨拙,不过一会儿就找到了感觉,慢慢摸索到动作的要领,一举一动变得流畅起来。等一套动作练纯熟了,就又开始练另一套动作,再一次由生疏到娴熟。 vk很少看人训练,这一次却因为对方堪称神速的学习速度一直看到了结束。 最后机甲里滚出来一个全身是汗,形容有些狼狈的男人,虽然如此,不过,他身上的气质还是让人一见难忘。当看清对方那张脸,vk心底隐隐一动,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涌上心头。 对方也看到了她,和她四目相对,那种感觉就更强烈了,她因为不解微微皱了皱眉头,然后拐进了另一间训练室。她不知道的是,对方在看到她的一瞬间,心底也有一种类似的感觉。 中央学院新来的机甲战斗系的导师是个变态,不是说他精神上有问题,而是他学习进步的速度上简直像个变态,从一点都不会机甲到完虐机甲战斗系这一群天之骄子,他只用了短短一个月的时间,这让许多人直接下巴脱臼。原本出头挑衅的那几个男生,现在看到这个变态都不敢再和他对视了,唯恐对方在课堂上演示实战的时候把他们拎上去作为教材调~教。 这位变态导师的事件原本只在01级战斗系蜚声,然而有一天他在训练室独自训练的视频不知道被什么人上传到了学校论坛,这下顿时整个学校都炸锅了。 这进步的速度简直不能用人来形容,尤其是后期,这位变态导师做出来的动作,恐怕连联盟最强军人都不一定能办到,还有一点非常重要的是,这位变态导师无论做出什么样的动作,总是带着一股和他人一样风度翩翩的味道,姿势又优美之极。 驾驶机甲追求的当然是速度和杀伤力,有谁会因为追求姿势的优美而放弃速度和杀伤力吗?答案当然是没有。所以这位变态导师能以这么优美的姿势一次次完虐上来挑衅的机甲,这不得不说是一件会让许多人崇拜的事情。 随着变态导师训练视频的曝光,慢慢地他的教学视频,生活日常都被传到了学校论坛上面,俊美的面容,超然淡雅的气质,如沐春风的感觉,瞬间拉起了一大批粉丝,在星网和学校里刮起了好一阵风。 第89章 机甲联赛 宁狄这个名字传入vk耳朵里的时候,她已经是第三次被索菲亚教授赶出工作间了,初闻这个名字,她只是觉得有些熟悉,等到看到对方的影像,她才蓦然想起,这个人原来就是几次与她在训练室那边相遇的那个人。她不由得停下了脚步,看着不远处的男人。 那个被许多个女孩子包围着的男人却在vk目光投来的第一时间像是有所感应一样抬头向她望来。 四目相对,彼此心底升起了一点不一样的感觉。 不过vk最终还是对着他微微颔首了一下,然后转身离去。他们虽然算是早已相识,不过却没有过一句对话,只是点头之交罢了。 她离开后,被女生包围的男人目光还一直追着她离开的背影。 vk根本没想过她与他还会有除此之外的交流。 联盟中央星五月的时候,海葵花大朵大朵绽放,星际机甲联赛由此拉开了序幕。星际机甲联赛是联盟机甲最高赛事,赛事五年才举办一次,赛程直接从五月持续到第二年二月,历时整整十个月。联赛对于参赛选手的身份和年龄没有任何限制,即便是在狱中的犯人也可以申请,只不过需要更多的审核而已。 联赛一般以区划分,人少的星球也可以直接以星球为一区,不过像是联盟中央学院这样的地方,就有资格单独列为一区,也就是说,在联盟中央学院胜出的前十只队伍可以直接取得进入联赛的决赛资格。 同时,联赛对于参赛选手的形式也不做规定,可以是团队也可以是个人,不过对于团队最高人数还是会有一定的限制。一般而言,参与比赛的还是以团队为主,因为机甲联赛不是单纯的实战,还会比赛机甲设计与制作,参赛选手需要自己设计制作机甲,然后与其他队伍进行比赛。 vk参与这个赛事的目的纯粹只是为了能获得更多的交流机会,不像很多人一样,渴望通过这个平台展示自己的实力或者天赋,得到军方或者是大师的赏识,从此走上青云之路。 vk报名后不久,她的导师索菲亚教授就领着宁狄来到了她的面前,“你在机甲设计与制造上确实很有天分,但是联赛的比分并不是只有机甲设计与制造一项,还有实战,你在实战上的天赋远远不及你在设计与制造上的天赋,如果想要在比赛中走得更远,只有你一个人显然是不行的。” 对于索菲亚教授的话,vk并没有什么好反驳的,因为事实确实如此。所以她很痛快地答应了与宁狄的组队。 联赛校内赛事一开始,vk和宁狄的亮相就让很多人都感到不解了,相较于宁狄这一学期以来,火爆整个校园论坛的表现,即便他从没有真正地和人打过一架,还是得到了星网上许多知名人士的认可,他的那些高难度训练视频就让很多人都高山仰止了。 vk的实力清楚的人就不多了,除了知道她是机甲制作系二年级的学生,其他的什么信息都不知道了,这个机甲制作系二年级生的信息还是来源于她的报名信息。这也实在是vk太过于低调的缘故。所以很多人不知道她在系里早就拥有了自己的工作间,她的很多作品都被索菲亚教授拿出来作为范例展示过。 索菲亚教授知道vk的性子,也从不在外宣传她的实力。 不过知道vk身份的人还是有的,比如总是被索菲亚教授派去叫vk出来放风的赛琳娜妹子,还有就是当初考核vk进入中央院校的一干老头老太太。 因为不知道vk实力的人居多,所以当比赛正式开始的时候,vk在监控室内以一骑绝尘的速度在规定时间的仅仅三分之一内组装完成一架制式机甲后,所有观看了全息影像的学生都不由得露出了一副惊诧的表情。 只有宁狄由始至终含笑地望着她。 这第一次比赛过后,再没人敢轻看vk。事实也是如此,vk和宁狄的组合几乎就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一路脱颖而出,最先取得了中央学院区前十个晋级名额中的一个。 半个月后,他们前往果里锡星参加决赛,决赛不同于区赛多在所在地区举行,并且有一轮轮的赛事。联赛的决赛只有一次赛事,并且每一次都会选择一颗原始星,给予参赛队伍相同的物资,要求他们在六个月之内带回指定的物品,期间主办方不会伸出任何援助之手,甚至主办方人员也会全数撤离星球,在星球上参赛人员的一举一动都将通过卫星来监控。 也就是说这是一场比赛不如说是一场生存挑战。而且有许多默认的规定,除了不能破坏监控设施以及自行离开星球,为了完成任务你可以使用任何手段,杀人之外。 然而虽然参赛人员不能动手杀死竞争者,但是在充满不确定因素的原始星上,你随时还可能被尚未发觉的潜在威胁夺去生命。 这一次的果里锡星是一颗丛林星,相较于平原和沙漠,丛林无疑更加危险,但进入决赛的却没有一个选择退缩。 经过星舰连续六次空间跳跃,总计48个星时的时间,vk他们终于被投放到了这颗才被探险者们发现不久的原始星上。 vk和宁狄的任务是探测整个星球的矿石分布情况,并查明两处地方星球能量异常的原因。前一个任务可以说简单又不容易,因为果里锡星是一颗二等星,星球体积极大,即便驾驶着机甲要环绕星球一圈,也得花上个把月的时间,更何况他们不能仅仅绕着星球飞行,还要探查矿石情况,这么下来非得四五个月的时间,花去了这些时间,他们还要完成第二个任务就不知道时间上能不能来得及了。所以要赶时间的话,他们最好分开行动,只不过分开行动的风险太大。 索性vk和宁狄的目标根本就不是拿到联赛的冠军,vk会继续参加决赛,只是为了到新发现的星球上寻找新的材料,至于宁狄,他的目标则是vk。 所以他们两个直接朝着那处离他们更近的能量异常点而去了,那处能量异常点在联赛主办方给的地图上显示,是在一处非常庞大的裂谷之中,初步探测裂谷的深度超过2000米,就是浅的地方也有1000多千米深。 vk和宁狄当然不能就这么直接下去,所以到达裂谷边缘后,就下了机甲探测。因为果里锡星过于湿热的气候,到处都是雨林和沼泽,他们不得不加倍的小心。 雨林里有许多新品种的植物,vk却只能收集一些自己认识又可能用得着的植物,她没学植物学系,也不懂得调培,所以对于很多看着眼熟却记不清用途的植物,并没有采集。同时,她还发现,就她认识的那些植物而言,似乎在这颗星球上也有进度不一的进化,似乎植株更大了,植物的颜色也有所变化。而且这种进化,越靠近裂谷,越明显。 两人谨慎地穿过雨林,途中也遇到了一些来自植物和动物的攻击,不过都被他们解决了,没有什么威胁。 他们约莫走了一天后才到达裂谷边上。然后,他们回到机甲上,沿着裂谷飞了一遍,裂谷总体呈南北走向,宽窄不一,窄的地方甚至不能通过一人,宽的地方则有上千米宽度。肉眼可见的裂谷底下生长着茂密之极的植物,有些地方的植物甚至高达一二百米,有些地方却连机甲都不能扫描出来。而他们要去探查清楚的那一处,恰恰是机甲受到干扰最大的地方。 vk和宁狄对视一眼,驾驶着机甲匀速朝峡谷中飞去。这一段峡谷其实不算最深,只有1500米左右,峡谷的宽度却算得上是宽的,约有1000米,他们下降的时候是沿着一侧悬崖壁下降的,打算到了下面再往中间走。 他们越下降至谷底,机甲上的信号就越差了,全息影像总是模糊跳跃,最后只能切换光学模式。 峡谷底下的植物生长可以说是非常茂盛,驾驶着机甲前行甚至比徒步更受阻碍,不过vk和宁狄也不敢贸贸然下了机甲,就他们下到谷底这么一点时间,就见识到了多次致命的危机,一只小小的彩蝶都能让一只大型野兽顷刻间倒毙。 vk想联系宁狄让他小心一点,然而联络器里却是一阵沙沙响,断断续续听不清双方说话。vk只能用机甲对着宁狄比了个前方有异,小心前进的动作。 宁狄看到后也比了个收到的动作,然后主动蹿到了vk的前面去。 当他们穿过又一片特别茂密的藤蔓丛之后,眼前一成不变的绿色忽然就被满眼的粉色所取代了。绿色在这里止步,界线的另一边是一片粉色的海洋。那是一种风媒类植物,植株高达百米以上,花絮呈粉色,风微微一起,粉色的花絮就如同一阵粉色的风一样飘散开去,大多数的花絮落到地上,堆积起了厚厚一层粉色的地毯。也有一些花絮朝着绿色的丛林边缘飘荡过来。 眼前的景色其实很美,即便是联盟如此广大,也没有一个地方拥有这样的景色,所以不论是vk还是宁狄看着眼前的景色都有一瞬间的回不过神来,看着向他们飘过来的粉色花絮也没有躲避,而是让它们就这么飘落到机甲上。 时间只在眨眼之间,vk和宁狄的机甲却几乎是先后响起了一阵能量过低的警告声。 第90章 星石 vk和宁狄同时皱起了眉头,怎么会能量过低?!然而不等他们多思考一会儿,能量过低的警告声就变成了能量不足,机甲马上就会进入休眠。两人当即切换上了备用能量节,然后发现原本满格的能量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继续降下去。检查机甲的能量系统,发现大量的能量从机甲外壳上流失出去。 这些粉色的花絮…… vk和宁狄有了同样的猜测,比划了一下手势,两人先后收起了机甲。 从机甲上下来后,vk和宁狄站在这巨大的风媒花森林面前,就变得异常的渺小了,一朵风媒花的花絮都有他们半个身子那么大,铺满了风媒花花絮的地面究竟有多深,直接走显然不行。 宁狄拿出了一根机械标尺,将它丢进了花海,标尺给出的深度是3米,他们果然不能行走,而且花絮底下的地面究竟是个什么样子,他们更是无从而知,所以从地面走显然是不靠谱的。 “走上面。”宁狄看了一眼风媒花植株,对着vk道。 vk点了点头。 两人在手腕上带上机械弹射抓钩,朝着离他们最近的一株风媒花植物发射,抓钩稳稳地抓住了植株,宁狄双脚轻轻一点,人已经朝着那株风媒花飞去,vk也是如此。他们一路就这么朝着花海中心靠近,身上的探测仪波动得越加剧烈,表明他们走的路线是对的,那东西很可能就在花海中央。 “这里有人来过。”vk忽然停了下来,目光朝着地面投去。 宁狄顺着vk的目光看去,果然看了一架机甲的一角,应该是肩后部的位置,这架机甲是怎么进入到这里的?能量的问题怎么解决?! “我要下去看看。”vk当下道,不管这架机甲是因为配备了超能源还是如同她猜测的那样是架生物机甲,她都要下去看一看。 宁狄对着vk点了点头,两人攀着一株风媒花,朝着那架机甲靠近。 vk先用手中的探测器对着机甲扫描了一番,这架陷在花絮里的机甲外表数据就已经录入了她手中的探测器上,高3.5米,人形,武器系统是两把回旋镖,制作材料只是大型的兽骨,没有添加任何金属,机甲的样式更是简陋之极,vk隐隐地从它身上看到了一点人类刚迁徙出元星进入宇宙探索阶段那时候机甲的风格,但是又有所区别。 翻过机甲后背,她侧着身进入了驾驶舱,驾驶舱的简陋让vk不由得有些发愣,是什么样的人,可以不用重力系统,防护系统,甚至连供氧系统都不需要地驾驶机甲,座驾上只有一根不知名野兽的脚筋,座驾旁边丢着一个动物的膀胱。 vk真的有种被刷新了三观的感觉,不过这架机甲是从内部打开的,说明他的主人当时应该没有出事,她又探查了一下机甲的能量系统,发现机甲的能量供应来自最古老的液态油气,而且储存着的液态油气还剩不少,既然供应能量的是液态油气,也就能够说明它是怎么不怕这些风媒花的原因了,那么当时这架机甲的主人为什么要把它丢弃在这里? vk从驾驶舱里出来,把情况和宁狄说了说,宁狄一时间也沉吟了一下。 “我要把它带走。”vk对着宁狄道,这架机甲根本空间钮都没有设置,所以她只要拿出一个新的空间钮就可以把它带走,这是很轻松的事。 vk和宁狄重新回到一棵风媒花植株上,vk将这架骨质机甲收进了空间钮。收进空间钮的一瞬间,整个风媒花海都泛起了一阵涟漪,风媒花花絮纷纷飘落,不过身在其中的vk和君彦行并没有感受到什么,风媒花花海外,一只金色蚕蛹状的王虫却是蓦地睁开了十六只眼睛,头顶的触角一动,一颗金色的甲虫状虫子就从王虫所在的地底下往外飞去。王虫仰头对着vk和宁狄所在的方向,黝黑细小的眼睛一只只的闪过了一道道冰冷嗜血的光芒。 联盟当初发现这颗星球之后,根本没有在星球上探测到虫族的痕迹。 收起了这架古董机甲后,vk和宁狄陡然发现,风媒花海里干扰他们的能量竟然消失了,两人对视一眼,有些不可思议,甚至能干扰到卫星信号的竟然会是这架古董机甲吗? 他们想了想还是把机甲重新取出来了,果然等这架机甲取出来,那股干扰就又出现了。 vk和君彦行对着机甲检查了一番,最后在驾驶舱里的一个兽皮袋里摸出了一颗星石,竟然是一颗星石!星石来源于茫茫宇宙,蕴含着无穷大的能量,且充满了神秘色彩,因为至今无人知道它到底是怎么产生的,除了作为能量源之外,又有什么用途,因为从联盟成立至今,有资料记载的星石就只有两颗,而且就是这两颗星石,引发了两场人类和虫族之间的战斗。 第一颗星石,人类对它根本不了解,保护的力度也不大,所以这颗星石最后被虫族得了去,人类事后才发现,虫族在短短的三百年间进化了一大截,进化的速度比他们预估的快了不知道多少倍。 所以等到第二颗星石出现的时候,即便还不知道这星石究竟有什么神秘的用处,人类还是拼死不让虫族得去这一颗星石。 虫族对于这一颗星石志在必得,所以那一场人族与虫族的战斗异常的惨烈,不过最终还是人族胜了,在人族被虫族逼得近乎绝望的时候,还活着的人族身上陡然开始了进化,生命得以延长,力量得以增强,就连智力都得到了普遍的提升,这种进化除了当年位于顶层的几个人知道外,就没有人知道了,而且资料也被绝对地保密了起来。 vk能认出星石还得益于她幼年的经历,不过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星石的出现,就意味着又一场人虫大战的开始。 人类把星石放进空间钮等异次元,就不能再用探测仪探测到星石的能量波动,然而对于虫族来说却没有问题,甚至,对于他们更有利,因为虫族之中有一种虫子能够直接破开异次元空间,所以把星石放到空间钮中显然不是好选择。 vk看着手里美丽到令人迷眩的星石,又忍不住开始疑惑,为什么这一颗星石会出现在这里,而且呆在这个谷中这么多年都没有被虫族找到,那架骨质机甲虽然从样式上难以估计年龄,但是舱内的一些物品上还是透露出了这架机甲该有一二百年的历史了。 一二百年的时间,虫族怎么可能还没有找到这一颗星石?! 不对,vk陡然睁大了眼睛,“这颗星球上一定有虫族。”她突然想起了在峡谷边上的丛林里看到的那种让她觉得眼熟的植物,黑色长卷有金丝的虫线草,那种东西,是只有虫族出没的地方才会有的植物,说是植物,其实更是虫族的伴生物,不过至今也还没有人弄明白那金丝虫线草究竟有何作用。 既然有这东西,果里锡星上就一定有虫族,但是联盟的探测仪却探测不出虫族的痕迹,那么这颗星球上很大可能呢就是有一只王虫,因为据上一场大战留下的资料,只有王虫级别以上的虫族才有这种能力,但是也不排除虫族可能已经专门进化出了一种虫子,来隐藏自己的踪迹,因为这种类似的事情不是没有,就如同当年第二次的人虫大战,原本人类以为虫族只有王虫以上级别的虫族才能进行空间跳跃,不多久,虫族就进化出了能专门进行空间跳跃并且具有一定战斗力的王虫护卫兵,自此之后,王虫再不惧孤身跳跃会遇到什么难以估量的危险,带上王虫护卫兵可以在宇宙间横行了,也是这一次进化,差点毁灭了人类。 不过幸而,最后人类也开始了进化,这才遏制住了虫族的进攻,否则那一次之后,人类早就灭亡了。 vk向宁狄介绍了金丝虫线,宁狄听后脸色也变得异常的凝重,“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为什么这些虫族到现在都没有取走这颗星石,不过我们必须尽快向联盟发送信号。” vk点了点头,vk手一翻转收起了星石,以最快的速度向联盟卫星发射了信息:果里锡星上找到星石,这里有虫族潜伏。她发完信息后又立马从空间中取出了星石。 既然取出了星石,这里就不是多待之地,他们最好能以最快的速度离开果里锡星,回到联盟中央,毕竟果里锡星位于联盟星域边缘,于兵力上来说没有与虫族一战的能力。 不过等到vk和宁狄重回到风媒花海边缘的时候,发现花海外沿已经密密麻麻地堆满了虫族,这些虫族每一只的眼睛都呈现出疯狂的血红色,躁动不安地在那里摇摆着身体,尤其是在vk和宁狄出现的时候,这种躁动不安更加厉害了,这明显是因为他们身上带着的星石。 然而诡异的是,这些虫族再怎么躁动不安,疯狂地想要得到星石,都没有朝着风媒花海里踏进一步,甚至在风媒花花絮飘过去的时候,挤挤挨挨地往后后退,vk和宁狄猜到了某种可能。 第91章 虫族大战 这些虫族不是不想拿走星石,而是拿不走,是这些风媒花限制了它们。虽然不知道这些风媒花对于这些虫族究竟有什么影响,不过vk和宁狄很是松了口气,毕竟如果是他们两人对上这些虫族,根本连逃生的机会都不可能有,而现在,暂时他们还能避在这风媒花海里。就是不知道他们之前传的讯号传出去了没有。 事实上vk发的讯息已经以第一时间发送到了联盟主席的联络仪里,然后联盟整个高层瞬间反应剧烈,虽然有人怀疑消息的正确性,但是一切以星石为重,不管消息真假,联盟都需要第一时间派遣舰队到果里锡星。 然而等到联盟第一舰队赶到果里锡星的时候,发现整个果里锡星早就已经被虫族包围,而且源源不断的虫族士兵还在通过虫洞跳跃过来,以联盟第一舰队的兵力完全不是这里这么多虫族的对手。 果里锡星上,虫族对于人类展开了绝杀,参与联盟机甲联赛的人员,存活下来的十不存一,有限的活下来的人也都在vk和宁狄的知会下躲进了风媒花海之内。然而即便是躲在风媒花海之内,他们的情况也是堪忧,因为虫族已经开始不惜牺牲一切地朝着风媒花海挺进。 虫族惧怕风媒花的花絮,因为一旦被这些花絮粘上,它们就会在几息之间被吸干成一个空壳,但是低级的未开灵智的虫族,即便本能地惧怕风媒花花絮,但在王虫的驱使下还是会不顾死亡地往风媒花海里冲,这些往风媒花海里冲的虫族,是一种全新的虫族,他们死亡后身体会化成一滩绿色的水,这些水浇在风媒花植株上,风媒花植株就会在24个星石内枯萎。 短短十来天时间,被这种虫子以自杀式方式捣毁的风媒花已经有很大一片,vk他们就是能躲,也不可能躲得了多长时间了,而联盟的舰队却仍是迟迟未见身影。 其实联盟第一舰队早在六天前就已经赶到了果里锡星外围,然而面对令人头皮发麻密密麻麻的虫族士兵,联盟第一舰队舰长果断地让舰队回航,想要集合了之后陆续赶来的其他几支舰队再来对付这些虫族,然而在回航的途中,第一舰队却是被似乎早有埋伏的虫族偷袭了,整支舰队毁了一大半,只有几支轻型快舰逃了出来,第一舰队舰长也与舰队同存亡,牺牲了。 当这一消息传到其他舰队和联盟中央的时候,整个联盟中央都震惊了。不过也说明了果里锡星上确实发现了一颗星石,为了这颗星石,就是牺牲全部的舰队也在所不惜。如果最后还是得不到这颗星石,那么宁可毁了它。 联盟最高层下了决定之后,一时间联盟所有短时间内能调动的舰队都朝着果里锡星前进。 三天后被围困在风媒花海里的vk众人终于看到了漫天的火光,密密麻麻的星舰和虫族在天空的对峙,然后在极短的时间内,双方都陨落了一大片。尤其在星舰越发接近风媒花海的时候,虫族自杀式的攻击更为猛烈。 王虫在不停地嘶鸣,发出驱赶虫兵的命令。联盟军也在悍不畏死地和虫兵拼杀。 即便vk明白,他们等在风媒花海里等待救援才是对他们来说最安全的选择,但是她也无法看着,联盟的军人这样大的牺牲,无数的机甲从天空中陨落,数十艘星舰爆炸,然而他们接近风媒花海的距离却只有一点点。 宁狄也不是坐以待毙的人,这些虫族的目标也并不是风媒花海里的所有人,而是他们手里的星石,所以在和这次机甲联赛仅剩的几个人商量之后,让这些人先突围出去,而他们为他们吸引王虫的注意力。 果然,王虫的选择是vk他们,突围的人于他而言就像是蝼蚁一般,并未多加阻止,他们顺利地突围了出去,不过刚突围出去,他们的机甲就差不多没能量了,幸而被前来救援的联盟军队救走。 王虫的十六只眼睛这会儿紧紧地盯住了vk和宁狄,那十六只眼睛里的冷光,让两人直觉得头皮发麻。 果不其然,王虫又是嘶吼了一声,原本已经在以不慢的速度消灭着风媒花植株的那种特殊的虫子忽然又不知道从哪个地方涌出了一大波,开始以更不要命的速度销毁风媒花植株,一只虫子的毒液不够,就来两只,极大地加快了风媒花植株的枯萎速度。 王虫踏着这些虫子的尸体,一步步地朝着vk和宁狄接近。 天空的战斗已经进入白热化的阶段,然而vk和宁狄已不能再等。vk拿出了之前收起的那架骨质机甲,虽然这架机甲那么简陋,但是却是他们的秘密武器了,两人迅速上机,由宁狄操纵机甲。 宁狄操纵着机甲,猛拔了两束风媒花植株,护在身周,就朝着天空直上飞去。 王虫见状竟亲自来追。 很快星舰上的人也发现了这里的异状,星舰司令甚至亲自下达命令,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地救回vk和宁狄。当下密密麻麻的机甲和小型战斗艇都朝着vk他们飞去。 王虫也领着铺天盖地的虫兵追着vk他们上来。 宁狄已经把机甲的速度开到了最大,这架简陋的机甲甚至连机身都开始颤抖,似乎快要散架,而这速度也是vk和宁狄的极限了。 王虫眼看着vk和宁狄越发接近星舰舰队,血红的十六只眼睛又是划过一阵无机质的冷光,它猛地嘶鸣了一声,原本肉肉的身子上竟是伸出了一对,不,是三对翅膀。 “它在进化!”舰队总部,司令身边的参谋看着全息屏幕里王虫的变化,惊讶得失态地叫了出来。 舰队司令在惊讶过后脸色也是越发地难看了起来,他一方面吩咐人员将王虫进化的影像传回中央星,一方面又下达命令让那几支用来作为后备的应急战舰也调转电磁炮炮口,瞄准王虫,随时向王虫开火,哪怕会因此让vk和宁狄牺牲,更有可能会毁了星石,他也顾不上了,因为王虫的进化,就是向虫母进化,一旦王虫长出五对翅膀,进化到虫母,虫族的实力就会在短时间内得到极大的扩展,到那时虫族一定会进攻人类,和人族的战争也就绝对会不可避免。 再一场人虫大战,最后的胜负却是个未知数。 舰队司令绝对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这样的结果发生,所以他在等待,一旦这只王虫进化出第四对翅膀,他就会毫不犹豫地下令,所有舰队火力集中向王虫开火。 简陋而古老的骨质机甲甚至连显示器都没有,宁狄只能靠自己的双眼和直觉来判断行动,所以他和vk完全不知道身后王虫的变化。 进化中的王虫在又一声嘶吼之后,终于长成了第三对翅膀,它的头部也开始变化,一条裂痕出现在了它的两条触角之间,然后不多久就蔓延至了全身,金色的虫衣脱落了下来,王虫的身体变成了红色。然后它的背部又一口气鼓起了四个包,那是两对又要长出来的翅膀。 舰队司令已经断定这只王虫要进化成虫母了,然而他看着屏幕中越来越接近舰队的那架破烂的机甲,紧抓着控制面板的手已经扣出了血都不自知,因为由于进化,王虫停下了对vk和宁狄的追击,所以,只要他们再快一点,再快一点,就能逃离电磁炮的直接攻击范围了。 然而时间却是不等人,王虫进化的速度根本不给vk和宁狄逃离的机会,即便他们离着屏幕上的红线,还差那么一点点的距离,舰队司令还是果断地下达了攻击的命令。 一时间早就蓄势待发的所有电磁炮都一瞬间释放了炮口的能量,一束束电磁波朝着王虫发射,其中也夹杂着激光炮。 vk和宁狄虽然已经快要逃离电磁炮的攻击范围,然而毕竟他们还在这范围之中,当电磁炮突如其来地发射过来,宁狄只能本能地操纵机甲躲避,然而这机甲还是被一束电磁炮擦着身体射了过去。 宁狄将vk护在身下,电磁炮的冲击还是在融掉了几乎三分之一的机甲后擦过了宁狄的背,也直接融掉了宁狄的一条腿。 被电磁炮击中的机甲如同一颗火球一样朝着地面坠去。 电磁炮还在不停地朝着王虫所在的中心发射,vk和宁狄却是早已失去知觉。等他们醒来,发现自己已在一艘星舰之上,星舰外是浩瀚无垠的星空,星舰内是明亮又整洁的房间,就像是恍然间回到了最初的平静日子一般。 宁狄的一条腿却已经被截肢,甚至已经安上了一条机械下肢。 舰队终究没能阻止王虫的进化,那条王虫已经成功进化成了母虫,星石却终是交到了联盟手上。 接下来就是一场人族与虫族的战争,整个联盟都不可避免。 第92章 宁狄入魔 人类和虫族的战争火速蔓延了整个星际,无论是有人还是没人的星球,都出现了大量的虫族,速度快得整个联盟都反应不及,到处都是拉响的警报声,到处都是逃难的难民,坠毁的星舰,被虫族摧毁的城市,占领的星球。 没有人能够置身这场战争之外。 联盟中央学院本就是联盟军直属的学院,也是联盟军的后备役,战争甫一开始,整个中央学院的学生都被征召进了军队,实行军管,vk作为中央学院内最出色的机甲制造系学生,自然被分进了军队后勤机甲研制中心,而宁狄,因为其在果里锡星上杰出的表现,被授予了星级上校军衔,直接服役于联盟军第七舰队。 十年时间,宁狄已经从星级上校一步步升上了中将的位置,即便他是一步步提升,他上升的速度也足够让所有人望尘莫及,然而却无人能够反驳,他率领的第七舰队是整个联盟军中战功最为辉煌的舰队,几次保护了中央星,更是数次挫败虫族大举进攻的势头,将原本来势汹汹的虫族一阻再阻,护卫了不知道多少星球不被虫族捣毁。 这是十年以来宁狄得以回中央星的第二次机会,这一次,不仅是因为他将被授予上将军衔,更是他要对vk求婚的时刻。十年时间,他们两人虽然分隔两地,却从来没断了联系,视讯的时候,他们虽然从来没讲过任何一句情话,可两人之间的默契却已经达到了只要对方一个眼神,就能心意相通的地步。 作为联盟现在最耀眼的天才式将领,宁狄的一举一动都牵扯着联盟数百亿少女的心,这一次他对vk的求婚,低调到近乎没有的婚礼还是被人在极短的时间内扒拉了出来,只因为联盟最年轻上将原本温文尔雅总是挂着礼貌性微笑的脸,现在的笑容却灿烂得可以使太阳失色,而军队里也有人曝出了原本总是独来独往的上将先生身边,现在多了一个年轻女性。 联盟最年轻的上将结婚了!这枚炸弹让无数女人碎裂了芳心,却根本没引起宁狄上将哪怕一丝一毫的同情心,因为他从来不关心这方面的问题,他现在除了关心和虫族的战争,心里就只剩下了随他出征的妻子。 直到百年以后虫族再一次被完全赶出联盟星域,直到宁狄上将,彼时已是联盟终身最高元帅也白发苍苍,人们都没能忘记那个被他呵护为宝的女人,忘记元帅和他的夫人挚爱一生的感人故事,即便比起元帅的战绩他的爱情故事只是华彩的伴章,却依旧被人们津津乐道。 关于元帅夫人的来历,有着各种各样流传的版本,有人说元帅夫人是元帅身为中央学院老师的时候勾搭的学生,也有人说元帅夫人是元帅当初在一次剿灭虫族一个王虫巢穴的时候救回来的妹子,还有很少一部分的人知道元帅夫人顶级联盟机甲制造大师的身份,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只是元帅和元帅夫人令人羡慕的感情,尤其是元帅对元帅夫人的爱。 在元帅先一步去世之后,元帅夫人也紧跟着元帅的脚步去了,直到入葬,他们的手还紧紧地牵在一起,没人能将他们分开。所有人都以为是元帅夫人舍不得元帅这才跟着一起去的,然而负责照顾元帅的家庭智脑却记录下了真相,元帅至死也没有放开元帅夫人的手,当发现元帅死后,元帅夫人没有哭也没有笑只是平静地在元帅身边躺了下来,然后不过几息时间,也停止了呼吸。 一生的时间是那么漫长又是那么短暂,当宁狄睁开眼,他已经从那个令他一生留恋心神皆醉的奇特世界回到了魔渊,他还是他,身上斑驳的血迹缠绕生长的魔藤没有什么变化,那样一个真实无比又给了他所有心之所念的世界只是一场梦而已。 然而心口的疼痛却又是那样真实,就像是一颗早就在他心口生根发芽缠绕生长的种子被生生地拔了出来,将他的心脏扯得支离破碎。他长长地闭起了眼睛,许久才抬起头来看向前方。 魔尊阿斯启正站在那儿回视着他。 “你的目的何在?”他嘶哑着声音问他。 魔尊没有回答宁狄的问话,抬起手轻轻地拍了两下。 他身后走出来一个穿着黑纱,身材曼妙的女人,然而吸引了他所有目光的是这个黑纱女子扶着的一个身影,即便她垂着头根本看不清面容,他也第一时间就认出了对方的身份,“星辰!” 宁狄总是古井无波的脸上终于现出了不一样的情绪。他的低吼使得胸腔震动,从他身体内生长出来的深渊魔藤就像是睡熟的蛇被惊醒了一样,一阵扭动,宁狄本就苍白的脸上顿时现出了丝丝缕缕的扭曲之色。 疼痛到极致,他的双眼却由始至终没有离开过vk身上。“你……”他想说话,然而在极致的痛苦之下,他根本再说不出一个字来,只有粗重的喘息。 黑纱女子,也就是云梓情,她伸手抬起了vk的脸,对着宁狄,让他能够更好地看清。 vk的眼睛闭着,身子软软地靠在云梓情的身上,看不出什么情况,宁狄却是忍不住又一阵前倾,扯动他身上的魔鬼藤,胸口的洞又开始往外冒出血液。 阿斯启双眼紧紧地盯着宁狄的双目,脸上的神色不带一丝感情,他的话却充满了诡异的诱导,“你是想和她像在梦里一样在一起还是让她就这样在你面前死去?” 一句死去让宁狄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了vk死时的一幕幕,他顿时忍不住胸口一阵绞痛,眼前发黑,巨大的痛苦如同潮水一样席卷而来,他的心房忍不住一瞬间的失守了。 阿斯启却是瞅准了宁狄心房失守的那一瞬间,将一颗魔种迅速地种入了他的胸口。那紫色的魔种就犹如一条虫子一般,一沾到他的血肉就迅速地钻了进去,然后占据了宁狄心房的最中央。 随后,那颗魔种就生出了千万条的根茎,如同一张巨大的网一样,在极短的时间里沿着宁狄全身的血液占据了他身体的每一处,尤其是牢牢地占据了他的丹田,那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元婴也被这些紫色的茎叶缠住,不一会儿就被吸食了个干净。 宁狄承受着巨大的痛苦,然而却没有昏过去,他的脑海中开始浮现出一幕幕的场景,一个魔女和一个男人带着两个小男孩在一棵桃花树下玩耍,欢声笑语,在落英缤纷之中显得那样的和谐美好,然而突然出现了一个面容冷峻的男子,他手执着一把长剑,对着之前的男人说了什么,之前的男人脸上露出了悲愤的神色,却还是把魔女和两个孩子护到身后。 然而就在这时,忽然一阵风起,吹得树上的桃花纷纷落下也挡住了宁狄的视线,他只是微微眯了眯眼,之前的男人和魔女都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只剩下那个面容冷峻的男人提着剑,看着还懵懂无知的两个孩童。 其中一个孩童抬头朝着面容冷峻的男子看去,这时本该旁观的宁狄却是觉得自己的心神猛地撞进了一双深不见底让人忍不住心神皆颤的眼睛里,那双眼睛就像是一个漩涡,旋转着吞没了他的意识,他却根本无力抵抗,然后他终于是什么都不知道了。 正元宗。 距离兽潮爆发已经过去了三个月之久,然而本该渐渐平息的兽潮却没有丝毫减弱的迹象,形势反而愈发严峻了,大股大股的兽潮开始不要命地冲击正元宗的山门,以往只要被击退就会绕道而行的妖兽现在却像是被什么东西驱赶着一样硬是往山门里冲。 随着时间的推移,兽潮里出现的妖兽等级也越来越高,正元宗的弟子终于出现了大面积的伤亡,即便这些弟子们有了机甲这个大杀器,但是面对九级的妖兽,仍旧弱得如同纸糊的一般。 而且正元宗的长老们也渐渐地发现了这些妖兽的异常,等级越高的妖兽,身上携带的魔气更盛,攻击与破坏力也就越强。 虽然承天真人早就将魔族的消息告诉了正元宗的几个长老还有前帮助抵御兽潮的其他宗门的一干长老,大家都有了心理准备,但是面对这样的形势还是让他们每一个人都变得忧心忡忡。 大战期间,人族也只是和妖族争斗,而传说中的魔族一直是同神仙斗法。现在这些被禁锢在魔域的魔族竟是要入侵人间界,这让这些长老们本能地感到畏惧,甚至有一种无力之感,他们根本不觉得自己能够抵抗得了魔族,然而不抵抗,他们还能做什么?他们根本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一步走一步,而且还要在弟子面前做出一副胸有成足的样子。唯一能让他们寄予希望的神仙却根本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第93章 激发麒麟血 兽潮的形势越来越严峻,对于承天真人他们来说却只能拼尽全力抵御,这一次兽潮背后显然有魔族和妖族的推动。他们不光要抵御兽潮还要时刻防备着妖族和魔族的动静。 然而妖族的出现还是让他们吃了一惊。 短短数月之间,妖族竟不知道用什么手段开通了那么多条通往人间界的通道,几乎是同一时间开始入侵人间界。而此时的大荒大陆各大门派都有不少的弟子在林平原抵御兽潮,宗门有难,竟是无暇顾及,短短时间,正元宗内就接收到了许多携带着宗门陷落噩耗的飞剑。 这显然就是一场针对人间界的阴谋,不,是阳谋,然而很多人却只能咬牙坚忍,宗门已然陷落,他们回去根本于事无补,眼前的兽潮却有愈演愈烈之势。 修真者虽然可以辟谷,也不必需睡眠,然而却也不能坚持一直战斗,抵御兽潮的修士也是一批一批地轮换,以免修士过于疲惫而命丧妖兽之口。 因为vk被捉走,情况不明,君彦行是红着眼睛不肯停歇片刻地抵御妖兽,而且每次都冲到高阶妖兽面前,几次险象环生。 承天真人知道他心中不痛快,也只能任由他发泄,然而最终还是在君彦行又一次差点丧生九阶妖兽之口的时候看不下去,将他打晕拖了回去。 君彦行的意识非常昏沉,就像是沉沉地沉在一潭看不见一丝光亮的深潭底部,他拼命地往上划水,想要挣脱深潭的压迫,却总是吃力异常,也不知道这样被窒息的感觉萦绕了多久,他才终于冲出水面,然后就是一阵刺眼的白光,刺得他睁不开眼,适应了许久,他才能眯着眼看周围的情景,这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冰雪覆盖,除了满山峰的冰雪就只剩下了这一个被冰雪环绕的湖泊。 他从湖泊里朝着外边望,目光不由得被岸边的一座冰雕吸引,那座冰雕里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天然吸引他一样,他透过冰雕看到了冰内冰冻住的一个身影,长发白衣盘坐在冰雕之中,他凝神去看却是怎么都看不清那冰雕中的人脸。 他想朝着冰雕靠近,却是突然从梦中醒了过来。 接下来数日,这个奇怪的梦一直在君彦行脑海中重复,有时时间很久,有时就只是在他打坐时的一瞬,梦中的场景大致不变,然而他却能够一次比一次更接近那座冰雕了,然后终于有一天他看清看了那座冰雕中的人是谁——君策上人! 君彦行既觉惊诧又有一种意料之中的感觉。从那一次在灵界界碑时看到的景象之后,他就觉得自己和君策上人之间隐隐地有了某种神秘的联系。他不由得伸手想去触碰冰封住君策上人的冰块,却是在还没摸到冰块之前就被冰块的寒意逼退了回来,刺骨的能冻结到紫府丹田的寒意让他不由得浑身一颤。 魔域。 云梓情凝望着阿斯启,有些不明白阿斯启脸上的阴霾来自哪里,“君上?”她试探着问了一声。 阿斯启转头来看着云梓情,原本冰冷的眼睛散去了一些阴霾却还是不够好看。他看着她,似乎是在犹豫。 云梓情默默地抬起了阿斯启的手放到自己脸上,贴住。 阿斯启又凝视了云梓情许久,才缓缓地开了口,“父王试图争夺宁狄的身体。”他的眉头皱着,却看不出态度。 云梓情闻言却是瞳孔不由得猛地一缩,她的指尖有些颤抖,“那现在?” “现在,身体里的应该还是宁狄的意识为主,父王操控身体的时间极短,还得在宁狄放松的时候,但是,宁狄的性格已经被父王影响了许多。”阿斯启说着,眼中还残留着之前的影像,就是魔尊斯魅用宁狄的身体对他说话的场景。 云梓情的脸色也不对了,那颗魔种,竟然不是为了控制宁狄,而是斯魅试图复活的种子,“那现在?”她问得有些小心翼翼。 阿斯启的脸色又凝重了几分,“父王吩咐我在他完全复活之前,只要驱使妖族为我们开路就好。”他顿了顿,到底没有把之后的话说出来。 云梓情自然也看出了阿斯启的话没有说完,不过她并没有再问下去。 幽骊殿。 一个白衣广袖,披着一头暗红色长发的男子拥着一个身形娇小的女子躺在一张玄色的大床~上,男子暗红色的眸子牢牢地盯着女子的容颜,他的手指不由得轻轻地抚着女子的长睫,当指尖离开睫毛,他却不敢再往她脸上抚去,最后轻轻地叹息了一声,只敢抚着她的长发。 曾经那样的亲密无间,到头来却只是一场梦。 正元宗内。 君彦行睁开了眼睛,他眼底的神色从来没有这样的毅然决然。下一刻他就突然伸手一掌击向了自己的丹田,灵气直接贯穿了盘坐在丹田之上的元婴,将元婴击碎,然后他猛地调转了全身的灵气,逆行冲击经脉,条条经脉瞬间被撕扯破损,他整个人也瞬间变成了一个血人,再支持不住,躺倒在榻上。只不过即便是这样的剧痛,他也没有因此而失去了神智,他在试图控制体内四蹿的灵气,从头逆行修炼玄冰诀,丹田虽毁,却还有脑中紫府。 只不过,才一废除全身修为,就想凝聚起灵气重新修炼,还是太过着急,他虽然意志极其坚定,却只能隐约调动游丝一般的一点灵力,而且根本不能驱使它在经脉内游走,他撕扯碎裂的经脉也根本再承受不住一丝灵力的冲击。 当承天真人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君彦行浑身是血躺在榻上的模样,他自然是猛地一惊,还以为君彦行遭到了什么样的袭击,“小彦!”他几乎是一步蹿到君彦行身边,扶住他。 君彦行说不出话来,却还是用眼神安抚承天真人。 承天真人一手养大君彦行,自然也很快看懂了他眼中的意思,虽然不清楚君彦行为什么把自己搞成了这样,却只能皱着眉,检查了他一番,喂了他一颗培元丹后立马盘膝坐在他身后为他疗伤。 君彦行借助承天真人的力量努力归拢四散的灵气,不过归拢的过程中他已经在逆行玄冰诀,将灵气输送进上丹田紫府之中。 承天真人也发现了君彦行的举动,不过他还能阻止什么。只能默默地支持灵力运转,等事后再问。 两天一夜之后,君彦行破损的经脉终于勉强被修复,而且他一身灵力的运转方式也已经扭转了过来。 承天真人这才忍不住指着君彦行破口大骂起来,骂他胡闹,到底要干什么,怎么能这么折腾自己的身体,他是不是不想活了! 君彦行一直默默地承受着承天真人的怒火,因为他知道自己确实让祖父担心了,不过他根本不后悔自己的选择,即便明知道自己这样做的后果会变成什么样子,但是他就是等不及了,也不能再等。 承天真人骂着骂着,突然就停了下来,因为他猛然意识到了君彦行到底在做什么,虽然他不能激发麒麟血,但是这不代表他对此一无所知,“小彦,你……” 君彦行直视着承天真人震惊的双目,默认了这个事实。 承天真人虽然知道君彦行是在激发麒麟血,但是他还不知道激发麒麟血会带来怎样的后果,所以他只是指着君彦行半天说不出话来,“你怎么知道的?” 君彦行明白承天真人的意思,他把自己在灵界界碑时看到的东西和这段时间以来梦见君策上人的事说了一遍,只不过隐去了君策上人自己将自己冰封在灵界界山上的情况。 承天真人听后,又是沉吟半晌,他也不明白君彦行怎么就能感应到君策上人,这个他只能将其归结到之前在玄天秘境中君彦行初步觉醒了麒麟血的情况上去了。 事实上,如果只是这样,根本还不足以让君彦行感受到君策上人,真相是玄天秘境中的那一棵桃花树,后来成为殷夏妖身的那一棵桃花树,那棵桃花树其实本就是借着君策上人留在它身上的一缕神识修炼而来,可以算的上是君策上人的一个分~身,然而这个分~身为了镇压想要复活的魔将,才会耗尽了元神,殷夏意外出现之后,就将自己的妖身留给了殷夏,并设下禁制,不让殷夏离开,代替他镇压魔将。 而后来,君彦行出现,用自己的血液解除了禁制,和殷夏定下主宠契约,同时,君策上人分~身也将承袭自君策上人的一部分记忆和联系转嫁到了君彦行身上,这才使得君彦行和君策上人之间产生了不一样的联系。 承天真人看着君彦行,最终恨铁不成钢地骂了一句“臭小子,你就这么乱来吧,我总有一天要被你气死!” 君彦行作沉默状。 灵界界山之巅,一个白衣广袖的男子依旧静静地被冰封在巨大的寒冰之中。 第94章 君策现身 魔域幽骊殿。 已经逐渐蚕食侵占完宁狄肉身的魔尊斯魅猛地出手击倒了他面前的屏风,一张原本温润平和的脸上现在满是暴戾,猩红的眼睛带着满满的肆虐,他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已经将宁狄的灵魂压制到了最底下,就要全部吞噬,可是每当到了最后,总是不能成功。这小子明明已经完全被他消磨去了所有的意志,为什么还会反抗?! 他不由的想到了君策上人,一定是他,他在宁狄身上做了什么手脚,不然他怎么可能会吞噬不了一个区区人间小修士。 魔尊斯魅越想越觉得可能,越觉得可能,内心就更加暴躁,君策上人,又是他,这一次不管他在哪个天涯海角他都要把他找出来,然后让他灰飞烟灭,他还要找出仙界的那一群乌龟,把他们统统杀干净,从此一统四界,他才应该是这四界的主人,而不是只是一个魔族的魔尊。 “我儿,吩咐下去,全面进攻人间界。”魔尊斯魅扭曲着面孔,转身吩咐阿斯启。 他已经不能忍耐,即便还没有真正吞噬完宁狄的灵魂,但是他也已经确实完全掌控了这个身体,虽然他还不知道君策上人究竟躲在哪个角落,不过他知道破开时空究竟需要多大的能量,还有稳固四界的界壁,若是以前,在觉醒了麒麟血的君策上人面前,他确实没有一战之力,但是现在,在经历了那样的消耗之后,再加上激发麒麟血的后果,他甚至都怀疑,君策是不是还活着。 当然他是不可能相信他会这么轻易死去的,不过可以肯定,君策上人此刻的情况一定好不到哪里去,不然,他触动了宁狄身上的禁制之后,君策怎么还可能无动于衷,没有一点动静。 妖族的攻势虽然一开始迅猛又犀利,借着兽潮的影响攻克了大荒大陆上许多门派,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兽潮的退去,各修真门派的团结,渐渐地也不能再推进多少,尤其是在退一步即是万丈深渊的情况下,更是激发了所有修真门派的斗志。 妖皇八岐的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尤其是由于妖族的不齐心协力,人族修士甚至渐渐地都开始扭转颓势,这让他怎么在魔族面前理直气壮地挺得起胸来,就连那几个魔将都能随随便便地不将他放在眼里。 然而让他更加难堪的事情还在后面,一个根本连魔将都不是,甚至连是不是魔族都不能确定的人居然那么理所当然地骑到了他的头上,这口气他怎么能忍,然而偏偏他的一点不屑神色就遭到了魔女的攻击,还被一击打出内伤,这让八岐难堪极了,回到自己的妖皇殿,他就开始后悔他之前的决定,怎么会觉得以自己的能量已经能和魔族平等交易了,但是他现在却是骑虎难下。 先不提八岐的难堪,魔尊斯魅因为一直没法完全地吞噬宁狄,反而消耗了自己的元神,这让他不由得一天比一天暴戾,也再等不下去,为了引出君策上人,直接领着魔族大军现身了人间界。 当青晏他们看到领着魔族大军的魔尊斯魅和阿斯启之后,直接完全震惊了。 一个是失踪遇难的宁远真人一个是在兽潮中牺牲了的云微子真人,虽然两个人现在都有了很大的变化,尤其是云微子真人的额头上还长出了明晃晃的犄角昭示了他魔族的身份,宁远真人的模样也完全大变,但对于熟悉他们的人来说怎么可能认错。 青晏激动地想要冲到宁狄面前去,却是被云渺真人一把拉住。 魔尊斯魅是根本就不屑回答青晏的吼叫,阿斯启则是面无表情地沉默着。几乎没有什么废话,几个魔将就齐齐出手攻了上去。 承天真人等人也只能出手应对。 魔将的实力根本不是承天真人他们能战胜的,即便承天真人与魔女早就有过交手,不过每次都是竭尽全力,魔女却一直游刃有余,所以很快,承天真人他们就败了下来,陆陆续续地也有好几个大乘期的修士上前,但无一例外都被两个魔将打败了。 魔尊斯魅却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竟就这么看着几个魔将轮番打败承天真人这些人,却没有进一步的指示。然后在天色刚暗下来的时候就带着魔兵回去了。 一连数日都是如此,就好像只是单纯的挑衅。 不过这只是表象,实际上,魔尊斯魅的耐性已经快被磨光了,终于在又一次没有逼出君策上人的时候,他下达了屠杀的命令,顿时如山海一般狰狞汹涌的魔族士兵就漫上了整个正元宗。 面对汹涌而来的魔族士兵,正元宗弟子中根本没有多少能抵抗得了的,顿时哀鸿遍野,到处都是惨叫。魔族比之妖族更为残忍,杀死人族修士之后,掏心挖肺生啃噬脑的不在少数。 面对这样的场景,云渺真人他们都感到痛心疾首,然而却是无能为力。 不到一天时间,太半的弟子就都丧生在了魔族之口,就连青峰和青奕都丧生在了魔族之口。每一个正元宗弟子脸上都带上了死灰之色,绝望恐惧攫住了他们的心脏,整个正元宗上下都弥漫上了一股浓浓的死气和魔气。 然而这样的场景却不止发生在正元宗一处地方,整个大荒大陆现在都笼罩在了魔气之下,魔族肆虐,妖族作孽,人族被屠戮。 沉寂在魔尊斯魅体内,几乎已经没有了任何自我意识的宁狄却在这时猛烈地反抗了起来,想要重新夺回身体的控制权,然而却根本没那么容易。 宁狄想要保护正元宗,魔尊斯魅就越想毁灭他。 当他再一次带着魔女和魔将来到正元宗,下达的即是一个不留的命令。 在魔尊斯魅下达命令的时候,阿斯启眼底的神色极为隐蔽地动了动,然而他终究什么都没有说。 就在屠戮的时候,远远的天边飞过来了一道明亮的光线,这道光线越来越明亮也越来越炽烈,炽烈得在场诸人的神识都不能靠近,看不清那道亮光究竟是什么,而魔族中的低级魔物们随着这道亮光的逼近已经不自觉地抬手遮挡,甚至忍不住后退。 魔尊斯魅死死地盯着这道靠近的亮光,他的眉头越皱越紧,脸上却并无一丝意外的神色。 这道亮光也几乎就是瞬息而至,朝着魔族的阵营如同潮水一般冲去,亮光所过之处,那等低阶魔物纷纷化为了飞灰。 魔尊斯魅却丝毫不在意,目光只死死地盯着正前方,正元宗的山门处。 终于白光过去,所有人都能再次睁眼了,他们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投向了魔尊斯魅所注视的方向,因为没法不去注意,那里一个白衣广袖给人感觉异常凛冽却又周身隐隐环绕着白色焰光的男人,就如同神祀一样站在那儿,那样强大的让他们感觉都没法感觉出差距的存在,情不自禁地臣服,明显的来自于等级上的压制。 承天真人心跳得异常的快,看着那人熟悉的面容,一句“小彦”却是怎么都喊不出来,明明还是自家孙子的面容,然而那股气势,那种感觉就连他都不敢认不敢去相信。 长得像君彦行的白衣人根本没有放一点注意力在身后,他从出现就目光直视着魔族阵营,那没有温度的目光,即便是两个魔将遇上也不由得后背一凉。 阿斯启和云梓情自然是认识君彦行的,然而就像青宴一样,他们也不敢确定这个出现在他们面前的人究竟是谁。 魔尊斯魅在长长地审视了白衣人一阵之后,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奇怪的神色,像是释然又像是痛恨,他低哑着嗓音问道:“你终于肯出现了。” 白衣人的表情没有一点变化,漠然地回视着魔尊斯魅,“你做了这么多不就是为了引我出来么?” 魔尊斯魅的脸色变得狰狞了起来,“好,很好,你还活着就好,正好我们之间也该了结了。” “你想怎么了结?” “哼,当然是你自我了结,还有把通往仙界的钥匙交出来。” 白衣人听到魔尊斯魅说到“通往仙界的钥匙”的时候,冰霜一般的脸才细微地皱了一下眉头,但很快又恢复了漠然的神色,“万年了,你还是这么愚蠢自大。” 白衣人的话以及他的不将他放在眼里的样子成功地再一次激怒了魔尊斯魅,他的脸上一阵扭曲,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君策,你……”但最终他还是克制了下来,只是看着白衣人的目光已经如毒舌喷洒的毒液一般,“我可以给你考虑的时间,君策,凭你一个人现在已经根本不能再阻止我,不要以为我现在看不出来你的虚弱,如果是万年前,你根本不会在这里和我废话,或者你可以把那群缩头乌龟叫出来。” 魔尊斯魅恶意满满地紧紧盯着白衣人的面容,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一点破绽来。 然而白衣人的脸上由始至终没有丝毫变化,从头至尾如同看草芥一般看着他,以及他身后的魔族,他的手一直保持着持剑的姿势,似是随时会出手。 魔尊斯魅死死地盯着白衣人,最终他扭曲着脸下达了回去的命令。 第95章 魔域行 看着魔族大军退去,正元宗上下所有人都升起了一种劫后余生的喜悦,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白衣人的身上,希冀,就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下子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白衣人身上。 然而万众瞩目中的白衣人却是连个眼神都没有留给他们,漠然地转身朝着正元宗山门内走去。云淡风轻,又带着一股生人勿进的拒绝。 承天真人看着白衣人离去的背影,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一直跟到他和君彦行的住处,看着白衣人就站在自家孙子屋前的廊下看着他。 那双眼睛虽然依旧深邃,平静,让人看不清其中的神色,可是和他熟悉的自家孙子的目光已经截然不同,这双眼睛里更多的是漠然,寒冷,就像是看尽了世事,再没有一丝波动,更没有了一点温度。 承天真人不由得又踟蹰了,因为只凭着这样一双眼睛,他已经不敢认这是他孙子了,更不用说现在站在他面前的这个酷似自家孙子的人给他的感觉,来自等级上的压制。 站在檐下的人却是一眼就看穿了承天真人在犹疑什么,主动开口叫了声“祖父。” 承天真人的眼睛蓦地睁大了,“小彦?!”他还是不敢相信。 白衣人却是凝视着承天真人再次点了点头确认自己的身份。 承天真人这才敢上前,关切地询问道:“小彦,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君彦行淡淡地看着承天真人,只说了声“我们进去说吧。” 承天真人下意识地跟着君彦行进屋。 君彦行早就在考虑着自己要怎么对承天真人解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然而解释起来还是会有偏差,他直接将自己经历的情景通过神识传递到了承天真人眼前,这些画面当然只包括他想让承天真人看到的。 承天真人看到了君彦行来到灵界界山脚下,从界山山脚一步步登顶,最后在山顶找到了冰封君策上人的万年玄冰以及玄冰内的君策上人,虽然早就知道君策上人的下落,可是看到这样的君策上人还是让承天真人吃了一惊,然而不待他看清楚君策上人的情况,就见君彦行对着君策上人的冰封伸出了手,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那万年玄冰竟在他的手掌下迅速的融化出了一个手掌大小的洞,他的手贴到了君策上人的胸口,然后下一秒,忽然从君策上人的胸口发出了一阵强烈的紫光,那光芒刺的人根本睁不开眼。 等适应了一会儿,承天真人才看清楚,君彦行是从君策上人的胸口取出了什么,一块手掌般大小的莲花型玉璧,这是?!承天真人蓦地瞪大了眼睛,失声叫了出来,“六瓣青莲出世琉璃璧?!” 不过不等他再多看一眼,画面已经又一次掉转回了君策上人身上,失去了琉璃璧的君策上人就如同尘埃一样在空中一阵吹散了。 承天真人原本震惊的脸色瞬间像是受到了莫大的打击一样苍白失色,明显他是不能接受君策上人就这样消散了的事实,之前君彦行去找君策上人的时候,他早就把一切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君策上人身上。 君彦行也知道承天真人不能接受,但事实就是如此。 承天真人看到的画面到君策上人消散在天地间就结束了,之后的事,君彦行并不欲让承天真人知道。 “小彦……”承天真人回过头来看着君彦行。 君彦行对着承天真人颔了颔首。 承天真人沉默了许久才尽量稳定下自己的语气,“君策上人……他……怎么会就这么……” “万年前仙魔大战之后,君策上人为了稳固界壁就已经消耗了太多的能量,之后又强行破开时空,把魔女和他友人的孩子还有魔女的另一个孩子送到几百年前,已经是油尽灯枯,把琉璃璧交给我之后,他就再也支撑不住了。”君彦行说的只是一部分的事实,他选择性地隐瞒了君策上人真正消散的原因,麒麟血一旦激发,就相当于是燃烧生命,无论是大罗金仙还是仙帝仙君,都不能逆转,只有被耗尽生命一条路,君策上人之所以能够支撑到现在,也是依仗着出世琉璃璧,这也是为什么他一拿走那块出世琉璃璧,君策上人就瞬间成灰的原因。 “虽然他已经兵解,不过他把自己的一缕神识和精神烙印封印在了琉璃璧中,现在我融合了出世琉璃璧,也继承了他的这些东西。”君彦行得到的其实不光有这些,君策上人留下来的记忆,他施展神通的手段,如何使用出世琉璃璧的方式,最重要的是,怎样完全激活他体内的麒麟血血统,之前他逆练玄冰诀,其实只是借此能够登上灵界界山山巅,而并没有真正地激*内的麒麟血,直到得到了君策上人留下的这些东西,他才真正完全激活了体内的麒麟血,也真正再没有了回头路,生命开始燃烧,直到殆尽,然而他并不后悔。 因为他有需要他保护的人,也有他需要承担起的责任,就像当年的君策上人一样。 君策上人用仙界所有神仙的命换得了四界界璧的稳固,他现在就要用整个魔域魔族的命来换四界界璧的再一次稳定,只有魔族消失,四界之中才再没有哪一方能够再搅动四界的稳固。 不过这些,君彦行都不打算告诉承天真人。 承天真人一时难以言语。 君彦行等了一会儿,接着道:“我要去一趟魔域。” 承天真人闻言猛地抬头盯着君彦行的脸。半晌,他苍老的脸上才从种种复杂的表情回归勉强压抑的平静,有些事情,早在一开始君彦行提出要去灵界界山找君策上人的时候,他就该有觉悟了,他也根本不能阻止。“小彦,祖父只希望你能平安回来。”最终他能说的只有这么一句。 君彦行望着承天真人郑重地点了点头,“完成好君策上人交代的事情之后,我一定会回来的。” 魔域。 从正元宗回来后,魔尊斯魅就开始变得格外的暴戾,之前他还隐藏着自己的身份,只让亲信的魔女和魔将知道,有什么命令也多是通过阿斯启的口传达,现在他却不再遮掩,自己站到了前台,直接下命令。 这让阿斯启的地位一下子变得尴尬起来,因为事实上,整个魔域一直都在魔尊斯魅的统治之下,当初寻他回来,说是让他以魔尊斯魅继承人的身份登上魔尊的座位,但事实上他并没有多大的自主权,手下听他话的魔将魔族,其实忠于的还是魔尊斯魅,他的情况就像是一个头上还有太上皇的皇帝,而且是一个才刚登基,甚至连皇位都没有坐稳,手下更没有任何力量的新皇。 在魔尊斯魅选择隐居幕后的时候,他的命令还能得到表面上的执行,而现在,他却有隐隐成为隐形人的趋势。魔将和魔女这段时间以来更是对他越来越不恭敬,甚至连维持表面上的礼节都越来越敷衍,这自然让阿斯启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云梓情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君上……”当阿斯启再一次沉着脸从魔尊斯魅处回来,云梓情忍不住上前。 她眼里压着的担心和欲言又止,阿斯启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只是,有些事情,他告诉她也无益。 阿斯启抬手摸了摸云梓情的脑袋,“不用多想,我会解决的,这些事情。” 云梓情抿了抿唇,最后还是选择了点头,没有再追问下去,不过她心里还是多少有了一丝决断。 几天后,当云梓情从拐了好几个弯的消息处得知魔尊斯魅使用的铁线香分量越来越多的时候,她的嘴角不由得浮起了一丝笑容。魔尊斯魅夺取宁狄的身体,吞噬对方的灵魂,并没有那么容易,铁线香的作用就是辅助他稳定自己的灵魂,削弱宁狄的灵魂,不过使用铁线香也有禁忌,一个不好,会适得其反,削弱自己的灵魂,强大对方的灵魂。这个禁忌就是弥草。 当铁线香遇上弥草的时候,效果就会完全相反了。弥草说是草,却是如同蜘蛛丝一般的存在,即便是细看,也很难让人察觉到它的存在,云梓情能知道弥草的作用,还多亏了云惜情,也是因为这,她才给了她一个痛快。 原本她问出弥草的作用,只是为了让vk醒来,现在却是派上了更大的用场。 云梓情抬眼看着魔尊斯魅所在的方向,嘴角勾起了一个冷冷的弧度,转身走向了幽骊殿。 幽骊殿内,vk还静静地躺在床上,看上去没有丝毫的生机,宛然如同一个死人一般。 魔尊斯魅布下的幻境之局无时无刻不在消耗着她的生命,这已经不是她自己能不能走出来的问题,即便她自己能勘破此幻境,她也走不出来,因为只有和她一同入境的宁狄才能把她唤醒,只是现在宁狄自己都被魔尊斯魅吞噬的仅剩下一点点的元神。 云梓情只能以铁线香和弥草来延缓vk灵魂被消耗殆尽的时间,然而……来不来得及,只能听天由命了。 第96章 终章 (一) 云梓情低头抚了抚vk额头的发丝,“对你,我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她从手腕的镯子里抽出一丝弥草,将它缠绕到一束铁线香之上,点燃,然后扭身欲放至一旁的香炉内,只是这时却是变故突生。她伸出去的手一下子被一只冰凉的手狠狠地攫主了。 云梓情倒吸一口气,扭头看到的是魔尊斯魅阴鸷的脸,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她手上的那株铁线草。 云梓情的瞳孔就是一缩。 魔尊斯魅虽然目光紧盯着她手上的那株铁线草,不过却没有放过云梓情脸上细微的表情,疑忌的种子一旦种下,就连黑白都能变色,魔尊斯魅的精神力一集中很快也就发现了缠绕在铁线草之上的弥草,况且这一次云梓情只是草草地将弥草缠绕在铁线草之上,根本没有做任何伪装。 弥草和铁线草还在燃烧,魔尊斯魅很快就察觉到了自己体内宁狄的灵魂又一次波动起来,他如何还能不明白,“贱人!”他顿时勃然变色,一把将云梓情击飞了出去。 云梓情哪里能反抗的了魔尊斯魅,立即就被狠狠地抽到了棱角凸起的黑色玄岩柱上,咔擦一声,她先撞击到柱子上的左手立即便折断了,内脏也很快狠狠地挤压在一起,碎裂,疼痛如潮水一样席卷全身。几乎在那一瞬,她就会晕死过去,不过她还是咬着牙忍了过去。血却是忍不住从嘴里一股股涌出来。 魔尊斯魅却没打算这样结束,他一招手,云梓情就又回到了他的手上,他掐着她的脖子,“贱人,你敢害我!”原本宁狄那张英俊温雅的脸已经只剩下了阴鸷和丑陋。 云梓情根本说不出话来,不管是不停从喉间涌上来的血水还是被紧紧掐住几乎不能呼吸的喉咙。 魔尊斯魅看着她脑海里却是想到了阿斯启,“那个孽种?!是那个孽种让你来害我的!”他的声音忍不住越加暴戾,“果然,即便换上了我的骨,那个孽种还是和他娘一样贱,和他那个爹一样让人忍不住杀之而后快。” 魔尊斯魅说完这句话就扭头向旁边看去,阿斯启已经站在那儿了,早在云梓情受到魔尊斯魅攻击的时候,他就已经第一时间出现了,魔尊斯魅的这句话也是说给阿斯启听的。 只是这句话却不是那么容易懂。 阿斯启虽然很想从魔尊斯魅手里救下云梓情,不过他还是按捺住了,暂时只是直视着斯魅。 魔尊斯魅嘴角勾起了一个诡秘而残忍的微笑,“我儿,魔尊的位置看来在你心中比我这个‘父亲’要重要多了,从这一点上来说,你倒还有些像我,也不枉我剔了你的仙骨,换上我的骨,只是——你终究还是和你那个贱人娘一样背叛了我,我最恨的就是有人背叛我,既然如此,今天我就送你去和你的娘和你那个神仙爹团聚。” 魔尊斯魅说完,嘴角那个残忍的笑就收了起来,然后以电光火石的速度,单手插~进了云梓情的胸口。 “不——”阿斯启根本来不及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只手插~进云梓情胸口,即便他下一秒就朝着魔尊斯魅出了手,可是也已经挽回不了了。 云梓情更是从头到尾只能受着,看着那只手在自己胸口搅动,将她的心脏整颗挖出来,她看着那颗还在跳动的心脏,看着阿斯启越来越近的脸,想要说话,可是张嘴换来的只是更加汹涌而出的血水,不过最终她还是回到了他的怀中。 云梓情笑了,她知道能死在他怀里她已经满足了,只是她不能再和他一起了,也许她死了还会回到曾经的世界,也许这一切都只是一个梦而已,她很早就想过这个可能。 阿斯启看着云梓情可以称得上是释然的笑容,总是冰冷的脸上这会儿也再掩饰不住伤痛,可是无论是被魔尊斯魅狠狠击打在后心口的一掌还是他经历过的魔血在身体里最痛的排斥都及不上现在他心里的痛,她在的时候,他对她有爱,可却根本察觉不到自己爱的有多深,可是现在,知道要失去了,他才发现他有多痛,甚至连自己的生命都及不上,他抱着她的手都开始冰冷下来。 魔尊斯魅这会儿却是顾不上杀阿斯启了,就在刚刚,宁狄的灵魂又开始激烈地反抗了起来,如果刚才不是宁狄的反抗,他怎么可能让阿斯启从他手中把云梓情带走,刚才那一下也怎么可能还留着他的命。 他微微垂着头,捏着额角,将自己最狰狞的一面掩藏在阴影里,不去看底下还抱着云梓情不撒手的阿斯启,召唤了魔将和魔女。 “君上!”魔将和魔女在魔尊召唤的第一时间就出现在了魔尊面前。 “杀了他。”魔尊只这一句话。 魔将和魔女对视一眼,心照不宣,不管刚才听到的是什么,也不管阿斯启的身份究竟是什么,他们只要听从魔尊斯魅的话就可以了。 魔将和魔女一同对着阿斯启出手。 阿斯启虽然在魔尊斯魅面前没有多少还手余地,对比起魔将和魔女的实力来却还是有能力一战,即便他已被魔尊斯魅打伤,还抱着云梓情不肯放手,但时间一久,他就落了下风,在魔将和魔女的默契配合下被狠狠击中了几次,这几次他都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云梓情的身体,甚至可以说是为了保护云梓情的身体,自动送到了魔将和魔女的剑戟之下。 看到阿斯启倒下,魔将和魔女一点都不犹豫地直取他的性命。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个意想不到又可以说是在意料之中的人阻挡在了魔将和魔女面前。魔将和魔女直接被一道剑气击回到了魔尊斯魅脚下。 “是你!”魔尊斯魅看到君彦行,顿时面色大变。 君彦行没有说话,甚至没有看魔尊斯魅一眼,他所有的目光都落到了躺在床上的vk身上,他朝着她走去。 魔将和魔女根本不敢拦住他的去路,向旁边退去。 魔尊斯魅的脸色更是越来越不好看,他感受到体内刚被压制下去的宁狄的灵魂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反抗,并且这一次的反抗来的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汹涌激烈,甚至让他差点站不住,倒退了好几步,倚着背后的灯柱才站稳。 君彦行已经来到vk的床边,俯身单手将她抱起,察看她的情况,然而vk的情况却是让他眉头紧锁,寒冰般的脸上又凝结上了一层寒霜。 “红莲幻境,入境之人没有可能再从其中出来,只会被一点点削弱灵魂,直到死亡,除非布境之人死亡。”阿斯启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起来,他对着君彦行说完,目光就落到了魔尊斯魅身上,眼中的杀意是那样明显。 君彦行的目光也顺着阿斯启的目光落到了魔尊斯魅身上,不过他并没有立即动手,而是定定地看着魔尊斯魅,像是在透过这具身体看着什么。 半晌,他回过头来看了一眼阿斯启,这一眼让阿斯启觉得自己一切的心思都暴露在了这个人面前,不过他根本不在意,他不动手,他也会动手。 君彦行却是在阿斯启动作之前,制止了他。他扔出了一件玉器,将阿斯启云梓情罩在了其中,然后弯下腰,小心翼翼地将vk也放了进去。做完这一切后,他才继续面对魔尊斯魅。 阿斯启发现在这件玉器罩内,他甚至连动作都不能再动作,只能睁眼看着。 君彦行面对着魔尊斯魅,从怀里掏出了一件东西。 魔尊斯魅在看到那东西的时候,脸上忍不住流露出了惊骇的神色,更是直接撞到了身后的灯柱又往后踉踉跄跄地倒退了许多步,直到跌坐在台阶上。 君彦行掏出来的东西就是那块出世琉璃璧,魔尊斯魅显然对其记忆尤深。他已经彻底慌了,之前的所有底气都随着这一块出世琉璃璧的现身而消失无踪。“这……这东西怎么还会留着?!” 君彦行却是根本连回答都不回答,他将手中的出世琉璃璧往前一送,那玉璧便悬停在了半空,然后开始散发出柔和的光芒,那光芒如一阵雾气一般,朝着魔尊斯魅飘了过去。 魔尊斯魅惊骇着后退,嘴里喊着“拦住他!快给我拦住他!”却还是眨眼就被那阵光芒给笼罩住了全身。 魔女和魔将根本不敢上前,出世琉璃璧散发出来的光芒还有它本身的存在就让他们感受到了浓浓的危险,甚至想要转身而逃。 阿斯启被护在结界内也还能够感受到那一阵光芒带给他的威胁。 “吼——”魔尊斯魅在被这光芒包裹住之后就开始了歇斯底里的呐喊,想要逃离,却是不能够,最后抱着自己的头不停地在地上打滚,他脸上的表情直如同次元扭曲一样剧烈波动。 笼罩着他的光芒却是越来越强烈,是君彦行催动了悬停在他身前的出世琉璃璧,那出世琉璃璧已经来到了魔尊斯魅的头顶。 魔女和魔将已经被越来越强烈的光芒照的头冒冷汗,几欲站立不住。 君彦行原本苍白的皮肤此刻也已经渐渐转赤,眼眸更是早一步变成了赤色。 魔尊斯魅脸上的扭曲之色更甚了,一会儿是他不甘的嘶吼,一会儿变成了宁狄平静中带着痛苦的神色。 君彦行这是在用出世琉璃璧的能力将魔尊斯魅从他身体里剥离出来。随着君彦行一再催动出世琉璃璧能量的流转,魔尊斯魅终于再也抵挡不住,变成了一束黑色的火焰挣扎着从宁狄的身体里被剥离出来,吸入出世琉璃璧之中。 第97章 终章 (完) 仿佛还能听到他不甘的嘶吼“不可能——这不可能——” 魔将和魔女看着眼前这一幕,眼中露出了惊骇和退缩之色,就想要逃走,然而却摄于君彦行的存在,一时不敢动作,目光甚至不由自主地投向了被君彦行保护起来的阿斯启处。 君彦行根本没有在他们身上放一点注意力,他还在催动着出世琉璃璧的运转,吸收了魔尊斯魅之后的出世琉璃璧从透明状开始染上了墨色,墨色在琉璃璧上流转又渐渐淡去,琉璃璧散发出的光芒却是大涨。 君彦行走到了宁狄身前,将手放在他额头上方,不一会儿宁狄的额头就开始发出一阵微弱的光芒,渐渐地光芒变盛,在宁狄额前凝结成了一块圆形的散发着光芒的玉璧,这分明和君彦行正在催动的出世琉璃璧一模一样。 若是魔尊斯魅还在,看到这又一块琉璃璧一定会惊异到极致,出世琉璃璧,即便是在仙魔大战之前,知道出世琉璃璧存在的人不少,然而却从没有人知道这世上竟然存在着两块出世琉璃璧,事实上,这个世上知道出世琉璃璧是一璧双生的人也就只有当初拥有它的人君策上人了,现在,则只有君彦行一人。 宁狄之所以能够在被魔尊斯魅控制这么久还没有消散意志,原因都是由于这块出世琉璃璧,当初是君策上人亲手将这块出世琉璃璧放入宁狄的身体之中。 不过现在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从宁狄身体中取出的出世琉璃璧和君彦行手中的这一块渐渐地融合在了一起,两块玉璧的融合,散发出了一阵让人不能直视的强烈光芒,如同潮水一般从幽骊殿内朝着整个魔域席卷而去,被这阵光芒照到的魔族,每一个都在瞬间被溶解,如同流沙一样吹散开去,没有一个魔族逃得过这样的命运,他们甚至连反抗都不能,就在瞬息之间化为了乌有。 直到整个魔域都被出世琉璃璧散发出的光芒照亮,直到所有魔族都消亡,高高悬停在幽骊殿内的出世琉璃璧才旋转着释放出更大的能量,这能量突破了魔域的界限,来到了四界,无论是早就湮灭无声的仙界,还是对此一无所知的人间界和灵界,仙界消亡了,魔域也在消亡,灵界和人间界却在融合,融合成了一个世界。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像是世界的时间在那一段时间里停止了运行,等到这一切结束,所有的改变已经结束。 君彦行收回了两块出世琉璃璧。 幽骊殿早已不在,他,宁狄,还有vk、阿斯启云梓情都只是在他创造的空间之中。 云梓情的胸口不知道怎么已经愈合了,即便她还没醒,可是阿斯启依然能够感觉到生命的迹象,他忍不住紧紧地抱住她,失而复得的激动让他的双手都忍不住颤抖。 宁狄依旧沉眠,只要醒来,他就能够恢复到曾经的宁远真人。 vk也依旧沉睡着,只要等到宁狄将她唤醒,她也还是曾经的那个她。 只有他,麒麟血的沸腾已经将他整个人都点燃,他身周的空间都已经因为这燃烧被扭曲变形,他甚至不能再触碰她一下,只能深深地看着,想要看到生命的尽头,只是却不能够。 他的灵魂都在燃烧,就连记忆都要被烧却,他看着她,却连自己第一次见到她时的记忆都被烧去了,再回想不起来,他终于狠下了决心,一挥手,将他们送出了这个空间。 他的命运只如同君策上人一般,永远将自己冰封在灵界界山之上,直到再也支撑不住,又或者直到这个世界走到尽头。 第98章 后记 后记 仙魔二界消亡,人界与灵界融合,如今这天下就变成了人与妖争夺的天下。 没了界璧的存在,妖族自然是妄想统治整个新世界,他们驱使着那些幸存下来的低阶魔物,侵蚀人族的地盘。蛇妖八岐以妖皇的名义统领着那些本就对人界充满野心的妖族一波又一波地攻打人族的修真门派,抢夺他们的山门,残忍地杀尽一切他们所看到的人类,吸食他们的精血,用以增进自己的修为,来弥补天地间灵气的越发减少,天材地宝的越加难寻。 人族的修士们自然是奋起抵抗,结成同盟。正元宗本就是大荒大陆修真门派之首,这一次又在之前抵御兽潮和抵抗魔族入侵事件上做出了极大的贡献,自然被推举为同盟之首,而回归的宁远真人,即便他什么都不说,但是魔族消失,魔域消解,这事儿和他怎么可能没有关系。而之前他率领魔族进攻人界,也被一致认定了他是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打入了魔族内部,目的就是为了解除魔族的威胁。魔域消解,魔族几乎被消灭殆尽的结果,自然,使得人们推他上了同盟的首座,而此时的正元宗更是需要他,在内乱之后,在经历过兽潮,魔族的冲击之后。 至此,宁远真人成为了正元宗掌门,也成为了修真界同盟之首。带领着整个修真界同大举侵入人界的妖族作斗争。 妖族的反复入侵,修真界一次又一次的抵抗反击,让人们逐渐遗忘了曾经的事件,也忘记了曾经的人,云微子真人、承天真人、承天真人的孙子、宁远上人唯一的弟子……随着新一代弟子一批批进入山门,慢慢地这些曾经在山门内搅动风云的名字,都渐渐成为了传说,甚至不再被人提及。 人族终于在一次又一次的战争中让妖族渐渐龟缩,回到曾经的灵界,以灵界界山一带为边界,不再轻易过此界进入人界为害,而人族修士也在长久的和妖族的斗争中渐渐树立了与妖族势不两立的观念,尤其是在妖族与人族大战期间成长起来的修士,更是因其见过甚至亲身遭遇过妖族对人类的残害,而从此认定妖族必为害,见之即除。这样的大势,即便是如今的宁远上人也不能扭转。 人族与妖族的仇恨,大约再不能消弭了,这样的结局也不知是好是坏。 宁远上人无声地叹了口气。 “哼~得了便宜还卖乖!”一个骄傲的声音从宁远上人身后的屋子里传了出来。 宁远上人并没有立时回头,他早就察觉到了对方的到来。 两个火红的身影从宁远上人身后的屋子里转了出来,是殷夏和维维,现在灵界新一任的妖皇和妖后。大乱之后,人心思定,八岐侵略人间界的行为渐渐得不到支持,更因为人族渐渐在这场人妖之战中得势,追随八岐的妖族自然越来越少。 殷夏凭着自己舌灿兰花的能力,以及前一任妖皇的威信,挑动之前顺从八岐的许多部族,制造舆论和矛盾,终于逐渐地让八岐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最终,在各方势力的共同反对下,将八岐从妖皇的位置上拉了下来,而殷夏也在各方势力相互争斗却一时间不能达成互相满意的利益分配的情况下,又被推上了妖皇的座位。这是各方势力暂时的妥协与退让,在他们看来,殷夏也只是他们推出的一个傀儡而已,只不过殷夏怎么可能如他们的愿。 他也不再是当年那个他了。他一重登妖皇宝座,就亮出了自己培养了许久的势力,让那些原本只将他看做是一个傀儡的妖族面色忽青忽绿,然后下一件事他做的就是杀了八岐,将八岐的残余势力都一清干净。这两件事一做,霎时就树立起了自己的威信,原本不服他的妖族也都暂时偃旗息鼓。 如此算是暂时将整个妖族都稳定了下来,控制住了,然后殷夏便是下命令,约束妖族,不再让他们到人间界掳掠人族,吸取精血。这也是殷夏同宁远上人的协议。事实上,他们的合作早在宁远上人回到正元宗就开始了,不然殷夏怎么可能如此简单地控制住整个妖族。 宁远上人的目光并没有落在殷夏和火狐维维身上,而是将目光落在了他们身后,虽然明知道她没有回来,还是忍不住去想。 殷夏见此,忍不住在心底叹了口气,对于vk和君彦行的结局,这样的结果他是连安慰都安慰不出来的。他抬头望向了灵界界山的方向,“她离开后就去了那里。” 宁远上人闻言,平静无波的眼底终于微微地闪过了一丝微光,只是这波澜闪过太过迅速,没人能抓住,更是没人能读懂,只除了宁远上人自己。 当他们醒来,一切已经结束,再不能改变,也不可能再挽回。 如果可以选择,他宁愿被冰封在山顶的是他,然而,没有如果。有些事情,注定从一开始就不可能,幻境终究只是幻境,梦也终究只是梦而已,他也曾忍不住设想过,如果没有君彦行的存在,他和她是不是能够像在那个幻境里一样生活,然而,事实证明,那依旧只是幻想。 数百年的时间,他们甚至连见面都没有,也从未有过通讯,她避不见他,他也不知道该以何种姿态出现在她面前,这就像是一个无解的结。 灵界界山之顶。 vk已经不记得自己在君彦行的冰封前站立多久了,也许只是一眨眼,也许已经万年,然而冰封里的人,至始至终都不曾有一点的变化,只是静静地闭着眼睛,即便是闭上了眼睛,也还是一如当初他们见面时那般冷着一张面容。 vk忍不住想要伸手去触碰他的脸,然而指尖微动却发现自己的手已僵硬到抬不起来。 灵界界山之巅不是谁都能上的来的,如果不是仗着自己纯净的火灵根,仗着自己如今的修为,她也根本不能上这山巅。即便如此,她也仍是勉强。然而于她而言,这根本算不上什么。 天不知道多少次开始暗淡,她的意识也终于开始涣散,眼前,君彦行的面容也开始变得模糊,她终于忍不住闭上了眼睛。雪花缓缓地从天空中飘落,再不落到她的身周,而是落到了她的肩头,她的发顶,很快,就将她变成了一个雪人,然后淹没。 世界静的如同一幅静止的画,没有了呼吸,也没有了心跳声。 月升上了中天,银色的月光洒在苍茫的白色雪堆上,整个世界变得更加的明亮。时间仿佛就这样停驻了。 一点偏绿的荧光在这白色的世界亮了起来,然后慢慢地变大变亮,甚至能与这月光抗衡了,然后这荧光渐渐升了起来,荧光的中心隐约似乎裹着什么东西,却让人看不真切,这荧光越升越高,竟朝着月亮而去,至于渐渐重合,最后在月光中看不见了。 绿色荧光升起的地方,两块玉璧忽然掉落到了地上,迅速地失去了光泽,变成了一堆白色粉末,在一阵风中吹散了。 联盟一处偏远到不能再偏远的星域内,一颗普通蓝色行星上,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蓦地从宿舍的床上坐了起来,看着窗外蒙蒙亮的天空,看着宿舍内陌生奇怪的模样,不由得微微地皱起了眉头,这是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