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家炮灰偷听我心声,杀疯了》 第一章 穿成痴傻小公主 “给我喝下去——” 手臂上刺痛传来,紧接着脸上也是火辣辣的。 粉雕玉砌的三岁小娃儿呆呆愣愣的。 豆大的眼泪瞬间冒了出来。 穿着深色宫装的女子正掐着小娃儿的脸,手中还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汁。 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姜早“哇——”地一声,扯开嗓子哭嚎出来。 小脸也使劲儿从那女人手中挣脱出来。 那女人的指甲滑过她那小脸蛋,瞬间出现了红痕! 痛——真的巨痛—— 姜早捂着脸,嗷嗷呜呜。 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全是泪珠,啪嗒啪嗒往下掉。 透过这雾蒙蒙的眼睛,姜早浑身一颤。 入目是一片富贵,柱子上攀附着龙纹。 贵妃椅两边把手更是镶嵌了富丽堂皇的宝石。 深色宫装女子眉头紧皱:“闭嘴,吵死了!小贱人,我亲自喂你你都不喝!” 她狠狠地推了一把姜早,药汁被甩到一边! 三岁的小孩儿哪儿能扛得住这大力气。 姜早一屁股墩跌坐在地上,满脸茫然。 她不是在熬夜看小说吗? 这是哪儿? 还没反应过来,从华丽的宫殿之外快步走近一个穿着浅色襦裙的宫女。 她急切的迈着小碎步走到那宫装女子面前:“贵妃娘娘!不好了!” “什么事儿这么着急?水漾,本宫告诉你多少次,不要这么莽撞!” 薛映雪眼睛一瞪,眉眼之中闪过一丝烦躁。 紧接着,眼神恶狠狠盯着跌坐在地上的姜早。 姜早愣神,安?!她幻听了?什么贵妃? 水漾! 那不是她刚看的宫斗小说里那个恶毒贵妃身边的贴身宫女吗?! 姜早抽了口气,抬起小爪子看了看,眼底闪过一丝愤怒:“唔呜呜——” 艹,她竟然变成了那个三岁的小傻子。 连话都说不清楚! 姜早心脏发紧。 那宫斗小说里面的贵妃是真狠毒啊,设计陷害杀了自己的皇后姐姐。 抢占了皇后位置,还勾结奸臣设计陷害皇上。 连皇后三岁的痴呆小女儿都不放过! 姜早满脸震惊,完犊子了,她现在该不会要翘辫子了吧? 不行!这可不行!她可不想死! 哪儿能刚活过来就嘎的! 嘶——姜早水汪汪的大眼睛到处看,思索着如何自救。 刚想大声嚎哭,却发现自己的嗓子像是被人捏住,脸上更是刺痛。 姜早一脸惊恐,她说不出话!只能发出无意识的“啊啊”音节,这小傻子竟然还是个哑巴! “吵什么吵!” 薛映雪抓住姜早的小手,狠狠拧了一把。 她涂着丹蔻指甲的手指再次用力了一些:“小贱蹄子,一同入宫的,凭什么你娘是皇后,我却只是个贵妃,我长得不比那老妖婆好看!?” 姜早泪珠子掉的更快,目光四处游移,既然发不了声音,她得打碎什么东西吸引外面的注意力! “娘娘!皇后娘娘来了!” 水漾着急的恨不得上手分开她俩。 薛映雪浑身一震,立马拎起来姜早,恶狠狠道:“水漾,赶紧去把地上那药清理了!” 像是变戏法儿一样,薛映雪满脸笑意。 往前走了两步,迎接即将到来的皇后娘娘。 “姐姐,你来了。” 话音刚落,一位身着明黄色凤袍的女子款款走来。 她头上端端正正地插着凤钗,霞帔垂挂,尽显高贵气质。 “妹妹,与羽儿玩的可好?” 【不好!一点儿都不好!这女人掐我打我!痛死了!欺负我说不出话,这是个坏女人!不要被她骗了!】 【痛死我了痛死我了,呜呜呜,我真可怜。】 本来面上带笑的薛想容眼神微沉,目光四处看了眼。 最后定格在那个精致的小人儿身上。 小女孩嘴巴没动,她却能听到声音? 这是她宝贝的心声? 姜早对上她的眼神,泪眼汪汪。 薛想容看那精致小孩儿此时委屈巴巴,心中一紧,直接推开薛映雪,跨步走了过去。 “羽儿?这是怎么了?”看到她脸上红痕,薛想容面上闪过一丝怒意。 【娘亲?救我啊!坏女人掐我,还喂我毒药!】 薛想容瞳孔一颤,轻轻抚摸着姜早的脸蛋儿。 羽儿此时眼神清明,水汪汪的大眼睛让人看了心软。 她竟然不痴傻了! 薛想容眼神微沉,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 姜早的小脸蛋上面还有滚烫痕迹。 薛想容心中一疼:“羽儿脸上的划痕哪儿来的?” 【娘!娘!不仅划痕,还有这个!她掐我!痛得很呀!】 姜早不动声色的将小胳膊上的红色掐痕漏出来。 她使劲回想剧情。 书里的娘可疼爱这个蛇蝎心肠的妹妹了,可最后却被这个绿茶害死了。 她一定得让大美人儿看清楚这贵妃的真面目! 想到这,她的泪珠子啪嗒啪嗒不要钱似的往下掉。 薛想容愈发恼怒:“薛映雪!这又是怎么回事!” 薛映雪被吓了一跳,第一次见到自家姐姐发脾气。 她一急,赶紧解释道:“姐姐!我真的不知道啊!许是小傻……乖羽儿不知道撞到哪儿了,是妹妹不好,方才没能好好看着羽儿,姐姐,我错了,您罚我吧!” 她以进为退,也知晓薛想容不会真正惩罚自己,心里正是得意。 却不曾想,薛想容突然站起来。 俯身,一把抓住她的手掌。 薛想容也不敢想自己先前万般信任的庶妹会有如此狠毒心肠! 她得查证清楚了! 【别再说谎啦,还没能好好看着我!分明就是你打的,要不是水漾通风报信,你还不停手呢!看看我这小脸上的指甲划痕,跟你的爪子上的甲套是不是一样!】 薛映雪一脸茫然:“姐姐?” 薛想容拿着她的手对上姜早的脸,一口气差点儿没提上来。 竟然真的是薛映雪! 薛想容心中一痛,眼神死死盯着薛映雪,冷笑一声:“不知道撞哪儿了?这不是撞在妹妹你手上了吗?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到现在还不承认吗!” 薛映雪满脸震惊,“姐姐!您怎么能这么污蔑我,我没做便是……” 薛想容气得胸脯上下起伏:“薛映雪!证据确凿,你还要怎么狡辩!” 薛映雪面皮一紧,再次开口:“姐姐!我这个活生生的大人竟然比不上一个不会说话的小傻子吗!我可是你的妹妹!” 薛想容闭了闭眼,再次睁眼,眼底一片清冷:“我没有你这么狠毒的妹妹!羽儿是我朝长公主,只是暂时无法开口,薛映雪,你不过一介妾身,竟出口辱骂与她,还对她动手?来人啊,好生看着贵妃!三个月不许她出门走动!” 薛映雪瞳孔乱颤,不敢相信薛想容这是要要禁足自己! 可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薛想容一脸心疼抱起来姜早:“我的羽儿,是娘做得不够好!咱们走!” 薛映雪看着她远去,浑身一软,胳膊发颤:“怎么……怎么会……她怎么会发现!?” 水漾一脸担忧,伸手试图扶着她。 薛映雪反手一巴掌:“废物!都是一群废物!” 她按了按胸口,压住那一阵惊慌,这些个宫女都是不顶用的,还是要靠她自己! 不行,她不能让薛想容先跟皇上说这件事情! …… “羽儿,脸可还疼了?” 薛想容带着姜早回到自己的宫殿,满目心疼。 手指轻轻摩挲着姜早的小脸蛋。 “羽儿能张口说话吗?” 姜早张了张嘴,呜呜丫丫没发出来正常音节。 只能委屈巴巴的盯着她。 更觉自己倒霉,穿成了痴傻儿不说,一家都是将来会要死的炮灰。 根据小说剧情,她大哥死于奸臣陷害,二哥死于战场,那不可一世的皇帝爹爹死于谋反。 这也太惨了! 刚刚虽然捡回一条小命,可他们都死了,就凭自己这小身板还能活吗?! 【呜呜呜,宝宝很努力了,可是怎么就发不出声音!】 【本来我是今天该死在那个坏女人手里的,现在看来是老天留了我一命,虽然但是,现在不死,马上这皇朝易主,我不一样要……呜呜宝宝不想离开娘亲!】 薛想容浑身一震,下意识忽略那句大逆不道的话,以为小女儿只不过是刚刚被吓傻了。 心中却有一个疑惑升起。 难道她的女儿不仅不傻了,还有了预知未来的能力! 她下意识抓紧了姜早的小手:“羽儿莫慌,不怕,不能说咱就不说话!” 姜早泪眼汪汪。 【呜呜,娘亲是好人啊,只是掐我的那个女人实在心地歹毒!她后面可能会害娘亲你呢……不行,得想个法子,让娘亲活下去!】 【娘亲绝对不可以被坏女人害死!】 薛想容心里一阵愧疚。 她家羽儿自小痴呆,确实未曾享受过半点皇室好处。 现在好了,第一件事就是挂念着她…… 她心中暗下决心,要好好对姜早。 室内一片温情,可下一刻。 薛映雪娇滴滴带着哭腔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皇上!保重龙体啊!姐姐肯定也不是故意的,羽儿年纪还小,小时候生病,现在也说不出来话,姐姐心里着急肯定是误会了才惩罚的臣妾!臣妾被罚不要紧的,能体谅姐姐看到羽儿说不了话的心情。” 皇帝姜怀靖穿着一身龙袍,明显是刚从朝堂下来。 此时面容冷淡,目光落在身后薛映雪上。 他进了宫殿,看薛想容抱着姜早行礼:“听闻你今早直接禁足了贵妃?我不过昨日宿在了贵妃处,你就吃醋惩罚?你看看你可还有皇后的样子!还不赶紧给贵妃道歉!” 【哇,这坏女人还先告状!不要脸!皇上爹爹为什么不分青红皂白就说娘亲!都还没问娘亲到底是怎么回事,就要来责罚了吗!过分!过分的很!】 【道歉?宝宝脸上被打、身上被掐的痕迹都是摆设吗?看不到吗!她打我还让我娘亲给她道歉?宝宝的委屈找谁去说啊喂!】 皇帝姜怀靖听到声音,脚下步伐一顿,深邃的眸子中闪过一丝震惊。 他下意识看向姜早的小嘴巴。 这声音……他女儿会说话了? 第二章 臭不要脸 看着姜早的嘴巴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姜怀靖面色冷峻威严,剑眉挑起。 他刚刚听到的竟然是女儿的心声?! 姜早满脸疑惑,目光触及到皇上的目光,瑟缩了一下,皇上好吓人,不愧是九五之尊,真龙天子! 【干嘛看我呀!我和娘亲又没做错,冤枉呐!皇帝爹爹你可千万不要是非不分!】 姜早小嘴巴张了又张,只能扑到薛想容怀中。 肩膀耸动,看起来像是哭得凄惨。 薛想容目光凝视可怜委屈的女儿,心中充满了愤怒和悲痛。 又想起刚刚听到姜早的心声,瞬间思绪万千。 从前不曾在意的小细节钻入脑中,那薛映雪一次次陷害被她用姐妹情深遮挡过去。 再不明白岂不是傻子。 她这百般疼爱的庶妹是想要她的命! 想要她乖宝的命啊! 一想到羽儿曾经陷入到那般危险的境地。 她现在恨不得将那毒妇碎尸万段,生吞活剐。 “皇上,您宠幸妹妹,那是兴盛后宫,臣妾高兴还不来不及呢。” 薛想容神色温柔,下一刻转而眸色发冷。 “只不过方才本宫前去妹妹那里,只看到羽儿在哭,胳膊上被掐了一大块,脸上更是有被掐过的痕迹,若说不是妹妹下的手,那贵妃宫殿之中,还有谁敢对您的女儿,这姜朝唯一的公主下手!” 这声音冒出,铿锵有力,着实把薛映雪吓了一跳。 她恨恨的瞪了过去。 姜早更是频频点头,表示赞同。 【么错么错,皇帝爹爹,那个坏女人刚才是想要毒死宝宝我!要给我喝那不知道什么东西的毒药!】 【只是可惜了我这娇嫩的小爪爪嗷!还是好疼!】 皇帝姜怀靖阴沉的目光落在姜早特意露出来的小胳膊上,那红痕很是刺眼。 有理有据,再看不出问题那便是瞎子了。 结合方才皇后说的话,姜怀靖被气笑。 他唯一的女儿方才九死一生!贵妃竟然还血口喷人! “真是大胆!雪贵妃你可知错!” 姜怀靖看了眼明显心虚的薛映雪,面色更冷。 撒谎、虐待、高傲,这薛映雪真是好样的! 薛映雪浑身一震,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皇上!皇上!臣妾没有做啊!” “你是说本宫在诬陷你?薛映雪,本宫何时说过谎话!”薛想容猛地一拍桌子。 怀里的姜早跟着一激灵,她立马心疼的搂住姜早,轻声安抚。 姜怀靖绷着脸,眸色阴沉:“将雪贵妃送回去,俸禄减半,三个月不许踏出宫门!所有送到雪央宫的,全部减半!” “皇上!” 薛映雪满脸惊愕。 她没想到薛想容的几句话,竟然叫皇上信了! 她眼底再次闪过阴毒,装的煞是可怜:“既然皇上不信臣妾,回去就回去罢!” 【呸!大坏人,给你禁足了看你怎么害人,这个爹爹也是好人,只是可惜了呜呜呜,爹也活不久了!】 姜怀靖心中再次一紧,右手摸了摸左手上的玉扳指,微微挑眉,试探的目光再次掠过姜早。 【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爹娘我都要救!但宝宝我该怎么跟皇帝爹爹说,他身边都是奸臣,话不可信呢!】 姜早硬着头皮,和姜怀靖目光撞上片刻,又匆匆转开。 她几乎不敢喘气,可怕,太可怕!比教导主任的死亡注视都可怕! 姜怀靖到底是高位之人,见过大风大浪,微微垂眸,遮掩那眼底一片复杂。 听到心声越来越详细,他眸光凌厉。 他此时确实正在严查奸臣,可他这以往痴傻的小女儿又是如何得知的。 而且,谁敢把手伸到这宫里来,还打他唯一小公主的主意。 怕是不要命了?! 难道真的应验了国师去年的卜算,他会有一场大劫难。 破解之法则是,他的身边的一位贵人相助。 而这位贵人就是他这痴傻多年的女儿?! 姜怀靖沉下脸,起了试探的心思。 恰逢此时,宫女梨儿前来禀告:“皇后娘娘,皇上,大殿下来请安了。” 话音落下,一个清朗的少年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母后!” 一个身穿红色长袍的少年眉目飞扬,人没到声先出。 他从刑部办完事,此时脚下一顿,面上有一丝紧张:“父皇也在啊,孩儿给父皇请安。” 薛想容看了眼并未说话的皇上,声音愈发温柔:“刑部的事儿可都办完了?日后不来请安也无妨。” 姜锦予顿了顿,浑身紧绷,像是在朝堂之上与父皇汇报一般紧张:“办的差不多了,母后不必担忧,孩儿是来给妹妹送拨浪鼓的。” 眼角余光瞄着皇上。 后者看了眼,并未说话。 姜锦予这才放心将拨浪鼓放在姜早面前。 【这是大哥?!】 姜锦予晃着拨浪鼓的手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他是不是听到妹妹的声音了? 还没等姜锦予说什么,姜早小手摇了摇,眨巴着大眼睛,小爪子试探着碰触姜锦予的手背,不自觉地还吐出了个泡泡,那模样着实招惹姜锦予喜欢! 【大哥真好看!不愧是皇帝爹爹和美人娘亲的大儿子!】 【只是可惜,长得好能力又强,就被奸臣虎视眈眈,他们就是看不惯皇帝爹爹培养出来的那么优秀的大儿子,直接派人暗杀!】 【奸臣自古以来,都不要脸!只怕大哥最近就会有劫难!】 姜锦予抓着拨浪鼓的手指瞬间收紧。 他赶紧站起来,把拨浪鼓塞入姜早手中,压不住面上震惊。 姜锦予确实知晓有人在刑部案子里动手脚,但一直未曾找到证据! 【大哥赶紧去查查吧!要是能提前避免就好了,唉,要是我能说话就好了!】 姜锦予更是紧张,摸摸姜早的头:“父皇,母后,孩儿突然想到还有很重要的事情没处理好,孩儿先行告退!” 这可是事关脑袋的大事儿,他得赶紧去查查! 他还要保护妹妹一辈子,怎么能这么轻易的死掉!? 而薛想容看着姜锦予离开,喉头发紧,半晌说不出话。 刚刚女儿的话她也听的一清二楚。 看来大儿子心中是有了自己的考量,但皇上呢……姜怀靖眼底酝酿着风暴,跟着站起身,看着姜早瑟缩的小身影,眸色愈发深邃:“你且放心,我们的儿子和女儿都不会有事,朕也去查查刑部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去帮锦予一把。” 他倒是想知道,到底是哪些不长眼的,当真竟敢这么公然陷害皇室之人! 薛想容闻言,一愣,心思百转千回。 好半天后,才发声喊人去打探消息。 第三章 提心吊胆 姜怀靖父子忙碌不已,薛想容更是提心吊胆度过一夜。 第二日早晨。 宫女梨儿摆好碗筷,轻声呼唤:“皇后娘娘,小公主,请用早膳。” 姜早迈着小短腿扑腾着。 薛想容眉眼含笑,抬手将姜早抱着放在椅子上,笑着将筷子放在她面前:“小心一些。” 【一国之母就是不一样,看娘亲准备吃饭,端庄优雅,看我准备吃饭,我只想快点填饱小肚子!】 姜早抱着专属于她的小碗儿,正打算嘎嘎炫饭。 姜锦予突然匆匆跑了进来! 甚至都没顾得上跟薛想容问好,抱起来还是满脸茫然的姜早,狠狠地亲了两口。 都把姜早的小脸蛋亲的变形了! 姜早一脸蒙,只听到姜锦予带着惊喜的声音,“母后!妹妹也太聪明了!她就是的小福星!不!大福星!妹妹,亲亲!” 说完,又狠狠亲了两下。 姜早捂着自己有些疼的脸。 【说好的大哥在刑部干活就很稳重吓人呢?瞧瞧这没出息的样儿!亲的我脸都疼了!】 薛想容忍不住伸手戳了戳姜锦予的脑袋:“你下嘴这么重,羽儿还是个小孩子,你把她吓到了!” 姜锦予轻轻捏了捏姜早的小脸蛋。 “对不起呀羽儿,哥哥太激动了!” 【发生啥好事儿了能让大哥这么高兴?】 姜早抓住姜锦予的手指,轻轻晃了晃。 薛想容也顺嘴问了一句,姜锦予这才笑着回应:“昨日与妹妹嬉闹之后回到刑部,竟然抓到了一直藏在暗处的乱贼党羽!给父皇解决了一大难题,也让孩儿在朝堂之中立稳了脚步!” 薛想容嘴角也忍不住翘起,她抬起手,姿态优雅:“确实是值得激动的好事儿。” 【哇偶,大哥好厉害!这哪儿是我的功劳,分明是他自己聪明呢!】 【真好,大哥不会死了,但之后也不太清楚还有啥阴谋诡计,得提醒大哥多提防。】 姜锦予抱着姜早,再次亲了两下:“大哥今日真的很高兴,大哥喂你吃饭好不好?” 姜早疯狂点头,大眼睛中满是渴望,那能不好吗?大帅哥喂饭哎! 薛想容用手中帕子遮住嘴角笑意,声音更是带着浓烈的笑:“梨儿,先看看这饭菜是否正常。” 被喊到的宫女浑身一僵,咬了咬牙,拿着一根银针,往前走了一步。 姜锦予早就已经用小勺子舀起来一块土豆,正打算送入姜早口中。 眼睁睁看着梨儿将银针插入。 紧接着,那银针赫然……变黑了! 姜锦予心脏一紧,猛地将手中的勺子扔了! “大胆!何人如此胆大包天竟然公然下毒!” 姜锦予几乎不敢想。 如果不是母后方才小心谨慎一些,他是不是就亲自把自己的妹妹毒死了!? 薛想容更是大惊失色:“梨儿!” 【我的大鸭梨呀!这坏女人又来?不会是想给我漂酿娘亲下毒的,但没想到我没死,又被我撞上了!】 【梨儿梨儿……梨儿不是贵妃娘娘身边宫女水漾的表妹吗?这俩关系可好了,也是梨儿经常送信,要不然皇后娘亲怎么会死的这么快?】 【说起来,这一招还真是狠毒!要是娘亲没上心,大哥就要被冠上毒杀亲妹的名头,依然要被卸去刑部官职啊!】 【呜呜呜,我的大土豆呀!我到底和谁犯冲呀,太倒霉了谁懂!】 姜早圆溜溜的大眼睛在梨儿和姜锦予身上转来转去。 梨儿此时已经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姜锦予听到姜早的心声,眉眼间充斥着疑虑。 他与薛想容对视一眼,皆然看出了对方的想法。 如若上次是意外,那这次妹妹吐露的心声,便证实了。 他这以往痴傻的妹妹可能真的有了预知未来的能力?! 来不及多想,眼看着梨儿慌不择乱的动作,他上前一把抓住梨儿的手腕。 梨儿哭喊了一声:“皇后娘娘!奴婢错了!” 姜锦予额角青筋直跳:“说!到底是谁指使你下毒的!” “皇后娘娘,您待奴婢的好,下辈子奴婢再当牛做马!” 梨儿死咬着牙,大喊了一声。 她口中竟然冒出鲜血,面上带笑。 竟然就这般咬舌自尽了! 姜早倒抽了一口气:【妈耶,梨儿竟然对贵妃娘娘这么衷心!还下辈子当牛做马?可别来祸害我娘了!】 姜锦气的一口气没提上来:“真是好歹毒的宫女!知道自己没命竟然自杀!” 他骤然跪下,“母后,羽儿,你们放心,我一定会调查出来到底谁是幕后主使!” 【这不很明显吗?贵妃啊!贵妃啊!后宫就她和我娘亲,我死了,娘亲悲伤过度,大哥又被冠上毒杀亲妹的名声,皇帝爹爹怒急之下被奸臣陷害,这姜朝就完了呀!】 姜锦予闻言,下意识和薛想容对视了一眼。 心下还是有些许怀疑,可她的羽儿说的在理。 昨日薛映雪对羽儿做的那些事儿,可以确认就是她了。 果然对应了羽儿说的那些话,薛映雪是想害死他们! 但是,他们现在没有证据。 薛想容声音温柔且坚定:“此事非同小可,你去查,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份,还有周围,现在众多人对你虎视眈眈,莫要没脑子。” “母后,您放心,昨日去刑部查了,尚书果然有些小动作,只是现在证据不足,所以不能直接拿下,待过段日子,我跟父皇参上一本,证据确凿,可以将尚书连根拔除!” 姜锦予声音不大,只有他们三个能听到,毕竟隔墙有耳。 梨儿算是薛想容身边最为亲近的宫女,她都能被策反。 更何况其他人? 其实也主要是说给姜早听的。 果不其然,姜早嘴巴不能说话,心里的吐槽一点儿都没停下来。 【这里真危险,宝宝我想离开了!】 【昨日听娘亲爹爹说那个坏女人就是贵妃,尚书又有问题,这二人是还有些牵扯……还有那些个劳什子远房亲戚,唉,带着全家活命真是任重道远啊!!】 姜早嘀嘀咕咕半天,掰着自己的小手指,努力回想着书中剧情。 算着自己要拯救的人,要防备的事儿,再次长长叹了口气。 【我这小小的肩膀上,担着大大的责任啊!】 薛想容低垂眉眼,捏了捏姜早的小爪子,随后小声叮嘱:“一定要小心行事!” “恩!”姜锦予使劲儿点头。 随后他狠狠亲了姜早两下:“给大哥我蹭蹭福气。” 姜早被亲的懵了,捏了捏自己的脸,看着姜锦予小跑着离开,啧啧一声:【逮人就亲,简直流氓!】 薛想容抱着姜早,眉眼泛着温柔:“羽儿还真是娘亲的小福星,羽儿救了你大哥啊……” 这么一会儿,她也想好了,无论她的羽儿有什么特异功能,都是她的女儿。 薛想容的心越发柔软,捏了捏自家乖宝的小脸蛋。 姜早想不明白自己都做了什么。 但不妨碍她和娘亲贴贴! 【娘亲香香,嘴一个!】 第四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薛想容主动和姜早贴贴,又让人重新准备了膳食。 方才那些有毒的都被撤下去了,她觉得甚是可惜。 如今又重新做了,自然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小爪子。 嘎嘎炫了一通,姜早摸着自己已经鼓起来的小肚子。 【好吃啊,好吃,就是炫一顿少一顿。】 薛想容抱着她的手僵硬了一下,眉头蹙起。 原先她是不太想揣测自己的庶妹。 先前姐妹二人感情极好,可如今。 她竟公然对她最疼爱的小女儿下手。 身为皇后,倘若连自己的骨肉都保护不了。 她坐在这个位置上跟傀儡又有什么区别! 姜早正在脑壳里把剧情理清楚。 恰逢此时,新来的宫女匆匆进来禀告:“皇后娘娘,薛府夫人前来拜访。” 薛想容早有预料,冷笑一声。 “羽儿,陪娘亲一起去吧?” 姜早乖巧的点了点头。 【薛府夫人啊,那不是贵妃的亲娘吗?从未见过如此无耻的人,这坏女人这嘴真快,直接告状去了!】 【啧啧,大哥速度不快啊,皇帝爹爹也不行,都让人家告状到娘家去咯!】 薛想容差点儿笑出来。 她抿了抿唇,让宫女将薛府夫人迎接进来。 此时正是午膳之后。 薛府夫人穿金戴银,背后还跟着几个丫鬟。 眉眼之间尽是不屑。 但她很快微微俯身,算是给皇后娘娘请安。 先前薛想容并不在意这些,身为薛府夫人,又是她的后母。 不曾让薛府夫人行礼时端庄尽心。 可如今看来,她的纵容,倒是让薛府夫人如此高傲无礼。 薛想容喊人沏茶,声音清冷:“薛夫人,这午后不休,匆匆赶来所为何事?” 薛林氏脸色一僵,扯出来一个微笑:“听这说的什么话,当娘的想女儿了,自然是进宫看看。” 薛想容冷淡回应了一声。 好在她平日里也是这样。 薛林氏并未起疑,抿了口茶,才轻声叹息:“薛府也就你和雪儿,你们姐妹二人在这后宫之中,理应当互相扶持,昨日听闻雪儿被皇上禁足了,她也不过是不小心碰到了羽儿,怎么的……” 她言语之中皆是对薛想容的不满,还有对薛映雪的心疼。 【好好好,果然是来求情的,不是亲生的还真不心疼,雪贵妃都差点儿弄出来人命,还在这里说她是不小心,真是上不要脸,下也没脸皮!】 【怎么滴,我爹娘不护着我,还护着你啊?倒是你太有心机了吧,帮着贵妃害死皇后娘亲,随便一条都能要了你的狗命!】 姜早哼哼唧唧一声,在薛想容怀中翻了个身。 这老娘们不是什么好人,她不想看到。 殊不知,她这一翻身,却像是被薛林氏抓住了把柄。 “人家三岁都能上学堂了,羽儿这都三岁,太医都来看了,如今还是没有什么好转,你那两个儿子也都已经大了,手里没个底牌,不得和雪儿打好关系?” 薛想容正欲说话,听薛林氏说她家羽儿痴傻,拿捏不了皇室,还会有损颜面。 她瞪了薛林氏一眼:“薛夫人,当初羽儿刚出生时你可不是这般说辞,莫不是欺辱我羽儿痴傻?!如今如此嫌弃,那便别来这里!” 薛林氏心脏一紧,赶紧讨好:“并非如此,只是你和雪儿莫要因为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孩子有了间隙,姐妹二人在这宫中……” 话没说完,薛想容猛地拍了一下桌子! 【真的好笑!真把自己当成我亲姥姥了?当初怎么上位的都不清楚呢!】 【太过分了!我上不得台面?我上不得台面?你们背地里没安好心,根本不为这姜朝着想,一心想着谋权篡位,你们那龌龊心思就能上台面了?!】 姜早着实被气得不行。 她再不济,也是姜朝公主! 薛府也是要仰仗皇后鼻息过活,现在以为薛府是主人了? 薛想容声音更是冷淡:“本宫喊你一声娘,也是敬你,薛映雪想谋害羽儿,若不是本宫及时赶到,羽儿怕是早就与我天人相隔!倘若薛映雪什么都不做,本宫倒是庇护她几分!她如今被皇上禁足,也是她咎由自取!” 【对!没错!就这么骂她!娘亲,骂狠一点儿,不然下次他们还会来挑衅!】 【贵妃没本事生不出孩子怪她自己,薛府现在想只手遮天,就来拿捏你,简直是痴心妄想!】 薛想容抬手捂住姜早的耳朵,声音狠厉:“倘若日后本宫的羽儿再遭受什么伤害,那就别怪本宫不念及往日情分,直接把薛映雪送入冷宫!这等蛇蝎心肠的人,这后宫不留也罢!” 薛林氏被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心里更是嘀咕为何薛想容突然变得如此强势! 不过是一个傻子,竟然能让她这么发怒! 她低垂眼眸,遮掩了眼底泛过的骇然,她被这样的薛想容震慑得,完全不敢对上薛想容的眼神! 薛想容看她并无悔改之意,冷笑:“日后,再来这里,可要好好记着,本宫是一国之母,该有的礼数,一个都不能少!送薛府夫人出去吧!” 薛林氏张了张嘴,硬是被吓得想不起来自己要说什么。 她愣愣的看着薛想容,也只能憋屈的跟着太监出去。 姜早忍不住拍着小手,一脸崇拜的盯着薛想容: 【哇,娘亲真的是酷爆了!】 薛想容嘴角翘起,心安理得的接受了女儿的夸赞。 只是她突然叹气,“羽儿聪慧,只是年纪太小,日后在这宫中,可怎么办啊……” 更让她担心的是。 她这预知未来的灵通,会不会被有心之人利用。 重新提拔上来的贴身宫女轻声安慰:“娘娘过于担忧了,小公主机灵,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日后那是妥妥的福气呢!” 【对滴对滴!这小姑娘会说话,我喜欢听!】 姜早爬到薛想容腿上,小脸主动贴过去蹭了蹭: 【放心吧,娘亲,无论如何,我都会好好保护这个家的!】 和美人娘亲贴完,姜早打了个哈欠,被薛想容送到了床上。 许是这小身板虚弱,姜早足足睡了一个半时辰,才清醒过来。 摸了摸自己已经瘪下去的小肚子,姜早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只小猪。 【吃了睡,睡醒了吃,这不是小猪是啥?】 【但是真的很饿啊,肚子肚子你别叫了,再叫我就……我就按住你!】 薛想容手上一顿,恰巧听到这心声,嘴角忍不住翘起,“羽儿,醒了?娘已经喊人去准备晚膳了。” 姜早伸出手,抱着皇后娘亲,小脸蛋还带着刚睡醒的迷茫,蹭了蹭薛想容的脸。 【我和娘亲心有灵犀!我爱我娘!我娘爱我!】 薛想容嘴角笑意愈发浓烈,正欲说话,眼角余光瞧见一人走了进来。 姜怀靖缓步踏入,一步一步像是踩在薛想容的心上。 她浑身一颤,立马抱着姜早跪下:“皇上,您来了,为何没喊人通报一声?” 姜怀靖盯着她怀中姜早看了片刻,说了声“平身”,转身在凳子上坐下。 【爹爹干嘛这么看我,这眼神,感觉要把我吃了似的!】 【别看了别看了,再看,你的小公主就要被吓哭啦!】 姜早呜呜呜,她也不是故意想哭,本身自己的灵魂就是个二十多岁的大人了,但是皇帝爹爹的眼神真的很可怕! 姜怀靖眸底情绪愈发浓烈复杂。 他昨日去查了刑部,结果出乎所料,但与姜早心中所想一般无二,这小家伙越发让人感兴趣。 薛想容头皮发麻,带着姜早稍稍后退,皇上这般模样,着实骇人。 她轻声开口,打破这一室沉寂可怕:“皇上来这儿是为了……?” “朕来看看汐儿,这几天可吓坏了?” 姜怀靖本是觉得姜早作为皇室唯一的公主,从小痴痴傻傻很可惜,但如今她变得聪明了,小身板比之前机灵许多不说,那心里的话也让人迷惑至极。 想起国师的提醒,姜怀靖的神色更加深沉,意味深长的看着她。 姜早瑟缩了一下。 【皇帝爹爹,不会有坏消息吧!你这么看我,不会是二哥出事了吧!】 【可怜的二哥,都还没和我见面呢!】 【唉,皇帝爹爹是明君没错,但是这次二哥被陷害,他为了稳住民心,只能将二哥赶去边疆,可怜二哥路上就被奸人所害!】 姜早一脸心痛,挥舞着小爪子。 【二哥一生都为了姜朝着想,结果那通敌叛国的信件就这么被人光明正大的塞到他书信里,还是大哥亲自审问的!】 【怎么办,我该怎么跟大哥说那书信是别人仿照着二哥的字写的呢?】 【不然现在就喊皇帝爹爹把二哥从那山上调回来?】 姜怀靖眼底深沉愈发浓烈,老二出去剿匪这事儿整个宫中都知道。 这小丫头,说不定只是凑巧听到了呢? 外面突然传来李公公的声音:“皇上!皇上大事儿不好了!” 姜怀靖皱眉,“什么事情这么着急?吓到了小公主怎么办?” 李公公赶紧闭上嘴巴,凑到皇上身边。 他声音虽小,但是他们一家三人全都听到了。 “皇上!城外山上传来消息,二殿下和山匪勾结,在那山上自立成王,不愿意下山了!” 第五章 重任交给大哥 姜怀靖猛的起身,宽大的龙袍险些甩了姜早一脸。 “你说什么!” 他伸声音中带着难以隐忍的怒意。 李公公不敢抬头,脸色涨得通红,“快马加鞭的密报传了消息回宫,奴才不敢欺瞒!” 【看吧看吧,宝宝说什么来着!】 【还你不敢?呸呸呸!天底下就没有比你胆子还大的!二哥分明是中了匪徒诡计,哪里是什么占山为王!这么一通报,爹爹肯定就要把二哥给……】 【可怜二哥,这会儿也不知究竟如何了。】 薛想容的脸色正要一松,心中却又一紧。 不知如何? 那岂非是生死不明? 她看向怀中女儿,一张小脸苦哈哈的,软嫩的小嘴也紧咬了半边,抓着被褥的两只手也攥的死紧,好似在担忧着什么。 薛想容犹豫着正要开口,“皇上……” 姜怀靖却骤然松开了李公公,挥手让他下去,“让军机大臣在尚书房侯着。” 军机大臣? 这是要把二哥交给他们处置? 此话一出口,姜早的脸色肉眼可见的白了几分。 圆嘟嘟的小脸也没了晨醒时那般粉嫩。 “皇上,臣妾……”薛想容抱紧了怀中的粉团子,正要替自己的儿子分辨,不料被姜怀靖一个眼神震慑住了。 “容儿,后宫不得干政。” 似是预判了她原本要说出口的话,姜怀靖的声音传入耳中还带着几分冷意。 只是那盯着姜早的眼神,却实在没有多少威严剩存。 看来,他的宝贝羽儿,正如国师所说,能力确实脱俗。 前几次的羽儿的心声都一一应验了。 这般能预知未来,便是多说几句也好,让他知晓如何让老二脱身。 【皇帝爹爹这么看着宝宝……到底是为什么。】 姜早缩在娘亲的怀抱中,殿外就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母后!” 姜锦予一席红色长袍带起一阵微风,似是还有几分愉悦。 刚一踏入殿内,他就察觉气氛微恙,见了姜怀靖那算不得愉悦的脸色,更是意识到了情况不对。 他收起了脸上的笑意,快步走进,给姜怀靖行礼。 “父皇也在。” 姜怀靖略微颔首,“皇儿怎的来了?” 随即他的目光就落到了姜锦予身后的太监身上。 “回禀皇上,大殿下心心念念今儿长公主多进了两道奶玉羹,又想着娘娘想吃醉香楼的八宝鸭,亲自动手同御厨学了一日,故而这个时辰才……” 越说下去,小太监的声音就越虚,甚至要在姜怀靖的眼神中跪了下去。 堂堂大皇子,尽学些女子的心思,难保姜怀靖不会治他们一个不出言劝谏的罪名。 姜锦予眼瞧着姜怀靖沉着脸,顺势便转移了话题,“父皇可是有心事?” 他从来做事无需旁人来为自己端这个结果。 更何况,关心娘亲与妹妹,他自觉没错。 姜怀靖回过神,挥退了太监,这才叹了口气,“是你二弟。” 姜锦予听完缘由,神色也沉了下来,“二弟的品行我最清楚,旁的不论,单是背叛一条,就绝无可能!” “还请父皇将此事交于儿臣,儿臣定能还二弟清白!” 见他跪于殿中请命,姜怀靖脸色稍显欣慰。 总算是没有白白培养这个儿子。 姜怀靖起身,轻摁了下姜锦予的肩膀,以示看重。 “我儿如此,深得朕心。” “这件事就交于你,莫让朕失望便是。” 姜锦予将头埋得更低,眉眼间尽是一片凌然,“儿臣遵命!” 恰逢此时,一道软糯的嗓音也如松了口气般轻松了下来。 【太好了,有大哥,二哥也定然能轻松化解!危机解除~】 姜锦予的眼神愈发坚定,看向被褥里那张小脸,也露出了笑意。 有这妹妹这话,他心中更是稳上加稳。 然而正要给姜怀靖谢恩起身,却又听见小小的人儿一声叹息。 【不过……大哥也不容乐观呀,日后美色美酒乱了眼,奏折一本本参,一个字,惨兮兮哦~】 这话太过震撼,以至于姜锦予刚想起身的动作狠狠一顿,身子一斜。 他——会沉溺美色?? 还会因此被参一本?? 霎时间,三道明晃晃的视线都聚集在了被褥中的那张小脸上。 【都看着……宝宝,做什么?宝宝脸上有麻子?】 姜早伸出肉嘟嘟的小爪子,朝自己脸上虚空抓了两下。 她并未触到什么东西。 难道是她们…… 薛想容忍俊不禁的嘴角尚未扬起,眸光一顿。 她不动声色地将视线移开,温柔地喊姜锦予,“皇儿,还不谢过皇上?” 姜锦予似是才反应过来,朝姜怀靖行了大礼,“多谢父皇委以儿臣重任,儿臣定不负所托!” 【不,哥哥,你会负的。虽说你本意不如此,但架不住对家多番出手呀!】 斩钉截铁的语气让姜锦予肩膀再度一斜,甚至险些起不来了。 怎的他在小妹心中,就是如此经不起诱惑吗? 姜锦予颇有些幽怨地对上姜早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 它眨巴眨巴,藏不住任何心事。 可偏生就是这般的眼神,最伤人。 【大哥今日怎的老看着宝宝!虽然宝宝也喜欢大哥!但避免不了大哥被对家暗害呀!宝宝亲你一口,安慰安慰,大哥不哭,咱们再战!】 “咕噜噜。” 与姜锦予的对视中,姜早的肚子很不争气的发出了叫声。 为了姜早不继续想着这茬,姜锦予又把外头侯着的太监给叫了进来。 “时辰也不早了,母后想必还未用膳,不如先传膳?” 薛想容眉眼和蔼,抬手抱起了姜早,“也好,皇上可用膳了?可要留下?” 姜怀靖点点头,看向姜锦予,“正好尝尝皇儿的手艺如何。” 一家子和乐融融,就好似再平凡不过的人家,眼下不过是再平常不过的一顿饭。 姜怀靖率先坐到了桌旁,随口一问,“皇儿可用过了?” 姜锦予心中还细想着姜早的话,拿出八宝鸭的手一顿,下意识便道:“用过了。” 话音未落,他的肚子也传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 姜锦予面上一阵臊热。 还是他贴身的太监替他解了围,“殿下做了八宝鸭适才赶过来,还未来得及用膳。” 姜早抱着自己的专属小碗碗,小爪子在碗里翻拌着奶羹,时不时塞一把进嘴里。 她不过是三岁娃儿,吃的如此含糊,也无人责怪。 唯有干净澄澈的眸子盯着姜锦予。 【喔~大哥不老实~不良作风日益见长!】 姜锦予简直哭笑不得。 他不过是说错了句话,怎的在宝贝妹妹心中便是‘不良’了? “小羽儿乖,哥哥喂你。” 为了避免自家妹妹提早将自己气死,姜锦予主动担起了喂饱她的重任。 【呜!大哥喂太急了!宝宝自己会吃!】 【真是的,总这么着急的话,二哥该救不回来了!】 第六章 带娘亲打坏人 二弟? 姜锦予手中的动作顿了一下。 而就在他正要侧耳细听自家宝贝妹妹有什么办法,能解救二弟时候,并未注意姜早那小爪子早已攀附到了跟前。 等他回过神时,衣襟早已湿了大片——姜早的杰作。 甚至还有两篇菜叶子挂在上面。 姜早那一张小脸早就沉浸在了欣赏自己杰作中,咯咯笑个不停。 姜怀靖单是看了一眼,眸底就盛满了笑意。 薛想容更是嘴角弯弯,帮姜锦予从头顶摘下菜叶子。 “皇儿莫气,羽儿不是有意的。” 【嘿嘿,哥哥怎样都帅气,不愧是宝宝的哥哥!】 姜早一双眼睛亮莹莹的,好似赞同薛想容的解释,猛的点着头。 那软乎乎的小爪子费力伸出大拇指,好似也在宽慰姜锦予。 如此,他还怎能真的生气? 姜锦予紧着便勾起了唇角,只是将粥碗递给了身旁的乳母,让她去盛新的羹汤。 “羽儿年纪尚小,怎能当真?母后,无碍的。” 【大哥好温油,呜呜呜。听说二哥又是不一样的风采,真想亲眼见见~】 【不过二哥如今还在山上,虽说给点时日,也能顺利脱身,但若是爹爹与大哥给点援兵,那就好了……】 软糯的小嗓音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泄露了什么。 而姜锦予与姜怀靖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瞧见了欣喜。 姜锦予更是喜色外露,顺手抱着姜早左右开弓吧唧亲了两口! “真是我的好妹妹!小福星!” 看着姜早小脸都被亲的变形,姜怀靖轻咳两声,面上并未生异。 “皇儿,先用膳。” 姜锦予倒是不在意这些,笑容满面地放下姜早“是。” 而晚膳后。 一道带着军令的圣旨,下达了军机处调起了兵力。 不日,姜朝二殿下占山为王,背刺姜朝的谣言,在城中与宫中,皆破灭。 可雪央宫中,却不似宫中气氛这般祥和。 薛映雪正半靠在贵妃椅上,满是珠翠的脑袋枕着那华丽镶着宝石的扶手上。 她任由身旁宫女将剥好的荔枝送进自己嘴里。 下一瞬,薛映雪赫然睁开阴狠的双眸,狠踹了一下身边的宫女。 “混账东西!” 她将嘴里的荔枝核吐出来,还混杂着一点荔枝皮。 这些个笨手笨脚的,伺候的一点也不周到! 还不如水漾能熨帖她焦躁的心。 如今被困在这雪央宫,就连吃穿用度都缩减了一半。 就连进个荔枝都不顺心! 这帮废物! “水漾呢?让她来!” 小宫女被她踹了,瑟缩在地上颤抖,不敢抬头看她,“水漾姑姑今儿一早就出去接递消息去了,如今尚未回来。” 薛映雪皱紧了眉,不悦之意跳上眉梢。 “怎的这次去了这么久?” 那梨儿的事究竟成了还是没成,也没个回话来! 平日里这种事,水漾不过一刻钟就回来了! 真是愁死人了! 薛映雪没了贴身的人,眉心的郁结怎么也舒展不开。 直至午后用膳时分,才见水漾脸色苍白地从殿外一路小跑着进来。 她脸上还有尚未风干的泪痕,显然是哭过了。 薛映雪敏锐的察觉到了反常之处,“可是梨儿那儿有了什么?” 水漾点点头,擦去眼角泪珠。 她挤开主子身旁的宫女,将怀里的一封信放到薛映雪跟前后,这才动手给薛映雪布菜。 “梨儿自尽了。” “什么?!” 薛映雪狠狠一拍桌,就连桌上的茶盏都给震倒了! 她的胸口剧烈起伏,似是犹嫌不够,愣是将眼前几道菜肴给扫落了才甘心! “没用的东西!” 水漾咬字清晰,也分了轻重,“娘娘切莫动怒,不如先瞧瞧这封家书,是‘老大人’快马加鞭送来的,其中还有些是高家慰问,娘娘可先瞧瞧。” 薛映雪径直将里面那些明晃晃的银票抽了出来。 随着银票掉落的,还有一张小小的字符。 细看的话,上头还有‘锦予’二字。 薛映雪只顾数着手中银票,对那字符是一眼未高看。 “这大皇子,又碍着他们什么事了?” 闻言,水漾边布菜,边行了礼。 “回娘娘,近日那些老家伙吃了闷亏,还是皇上的圣旨,他们不敢不从,尚书高彬高大人沉不出气,只当要被大皇子越过了头去。” “说是要娘娘为他们的仕途……除掉大皇子。” 薛映雪冷笑了一声。 这个高彬,跟他不过是因利而聚。 保他仕途通顺至此,竟还有诸多要求。 偏生此时她落势,还不能跟他翻脸! 不过,如果真的能除掉大皇子,对她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她将银票重重拍在桌上。 “这帮废物,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有什么好忌惮的!倒是本宫在这困了几日,不见他们上心。” “不行,本宫还是得先出去。那薛想容休想就此越过本宫头上去!” 薛映雪眼底愤恨溢出。 她扫了一眼身旁的水漾。 “我要的东西呢?” 水漾心领神会,屏退了小宫女,这才将怀中物件小心翼翼拿出。 “主子……您可得小心着点用。” 薛映雪点头,随即一把将东西夺过。 …… 日落时分。 薛想容在殿内正逗弄着姜早。 她手中拿着拨浪鼓吸引着被褥中小人儿的视线,还不忘专心听着乳母的回禀。 “今个儿小公主可乖了,羊奶羹进的也香。这沐浴时可讨人喜欢了,一点儿也不喊闹……” 恰逢此时气氛祥和,水漾撕心裂肺的声音从殿外传来,“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您快去瞧瞧我们娘娘怎么了!” “自用了晚膳后我们娘娘抽搐昏厥,几次三番口吐白沫,您快去看看吧!” 这几声嘶吼非但让薛想容,就连被褥中的姜早都吓了一跳,小嘴立即就撅了起来。 【又来,又来!这坏女人还让不让宝宝过两天安生日子了!香香娘亲,咱不去!看她能奈咱们如何!】 薛想容眸色微动,细想也是。 “不对劲就去找太医,本宫是一本医术都未曾看过,去看了贵妃又能如何?” 话音未落,贴身宫女正要出去回了水漾,又听姜早迟疑的声音响起。 【这坏女人是真狠,对自己都敢下手!宝宝也不希望娘亲被害,但若是娘亲此时不去看,必定会被她们告状!】 【娘亲要不还是去一趟……不!带着宝宝去!宝宝倒要看她们怎么陷害娘亲!哼!宝宝定要她们美梦落空,保护娘亲!】 薛想容迟疑了一下,与床榻上的宝贝女儿对视一眼。 她心中思绪万千。 这样的场面,她着实不想带羽儿去冒险。 躺在床榻上的姜早似有所感,顿时哇哇大哭起来! 【宝宝要跟娘亲去!娘亲一个人定会吃了他们暗亏!宝宝不要失去娘亲呜呜呜!】 这双重的软糯哭声,简直将薛想容一颗心都哭碎了! 且若是不带羽儿去,她心中也不安生。 虽说她殿中伺候的宫女已经换了一批,但上回下毒一事,已经让她杯弓蛇影。 更何况,她还在!量那薛映雪自顾不暇,也不能对她跟羽儿有所动作! 明晃晃的凤钗在薛想容的发髻之中静静伫立,薛想容唇角紧抿,似是深思,随即她又改了口,叫了那通传的宫女回来。 “慢着。” “去告诉水漾,本宫稍后就到,让太医院先行一步。” 话落,姜早便被裹着被褥抱了起来。 一双晶亮的眸子宛若星辰般耀眼。 软嫩的小爪子在空中挥舞,嘴里咯咯咯的笑声不断。 【宝宝带娘亲打坏人去咯~】 第七章 吓死宝宝了 雪央宫。 薛想容抱着姜早尚未踏进殿内,就听见了一阵哭声。 身后的水漾惊叫一声,径直越过了薛想容身旁,“娘娘!” 她力道极大,险些将薛想容撞了个踉跄! 就连薛想容怀中的姜早都差点跌了下来。 【吓死宝宝了!这么着急……非奸即盗!香香娘亲慢点进去啊!】 薛想容的脚步在软糯的嗓音中慢了下来。 她与怀中软团子对视一眼,紧着便蹙起了柳叶眉,“贵妃究竟如何了?” 大费周章的请她过来,究竟是要上演一出什么戏? 还有……“这殿内什么味道?” 水漾顾不上回答薛想容的问题,倒是端茶倒水的小宫女跪下回禀,“回皇后娘娘,我们殿中用的,素来都是内务府预备的鹅梨帐中香。” “我们娘娘素日并不喜香料,也对此涉足不多,只知道这鹅梨帐中香清新好闻,且果味悠甜,安神用最好。” 薛想容的眉头并未松懈,眼底划过一抹凛然,“雪贵妃何时需安神了?” “且这殿中味道,压根就不是鹅梨帐中香,你敢诓骗本宫。可要细想清楚,这罪名不小啊。” 凤钗在发髻上映衬的女子姣好的面容端庄威严。 雪央宫中一百零八颗夜明珠更是直接将薛想容眼底的审视一览无余地照了出来。 【呜呼~娘亲威武!娘亲好棒!宝宝为娘亲撞大墙!】 那小宫女跪在地上,浑身颤抖,一句话都答不完整。 “回,回皇后娘娘,奴婢,奴婢……” 【结结巴巴的,一看就是心虚!娘亲不要手软,重重的罚!】 薛想容并未让她起身,只是一声冷哼,就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恰逢此时,太医院差人过来了。 “臣给皇后娘娘请安。” 李旭李太医跪在了薛想容面前,算是转移了她的目光。 薛想容一手抱着姜早,轻轻替姜早笼了笼双颊的被褥角,语气平淡,“可是贵妃宫中去请的你?” 【敢说谎就死定了你!宝宝宰了你!】 李旭虽听不见那软糯的声音,跪在地上回话,态度谦卑恭敬,一如过去,“是,皇后娘娘宫中的惜雨来时,雪央宫的小翠刚走。” 这时辰掐的这么好? 薛想容皱了下眉。 如今看来,水漾去求她来看薛映雪前,并未先去找李旭。 薛映雪想害人之心,更藏不住了。 薛想容还是抬手让李旭进去看薛映雪了。 不过一刻钟,李旭身后便跟着哭哭啼啼的水漾走了出来。 只是水漾那双早已哭红的双眼,却在死死盯着薛想容。 为了避免多生事端,薛想容隐忍了这一刻,率先问起李旭,“贵妃如何了?” “贵妃原有哮症,碰上了紫荆花,哮症由此被勾了出来,如今只是喘不上气,昏死了过去。” “臣已经为娘娘施针,娘娘已经好转了。” “且汤药已经熬出来了,给娘娘服下便能大好。” 李旭跪在地上回话。 还没说明那紫荆花是在哪里发现的,身旁的水漾就隐忍不住了。 她红着眼睛盯着薛想容,咬牙呵斥道:“皇后娘娘对我们娘娘罚也罚了,如今还要对我们娘娘动手,不知是何居心!” 薛想容脸色一沉,目露怒意,“放肆!” “本宫是姜朝皇后,对雪贵妃赏罚是按后宫纲纪定论!若有不满,那日你们贵妃也去寻了皇上分辨,竟还有怨言怪到本宫身上来?” “来人!水漾以下犯上!杖三十,丢出宫去!” 【好耶~恶人有恶报~你完蛋了~】 薛想容略带庄严的嗓音回荡在殿内。 就听见薛映雪嘶哑的嗓音从榻中传出,“本宫看……谁敢!” “兰摧,扶本宫起身。” 下一瞬,刚被太医施针便幽幽转醒的薛映雪披头散发,不施粉黛,披着简单的披风被宫女扶着走了出来。 她一露面,苍白的唇动动,装模作样似的用力抱住了水漾。 “莫怕,本宫在这,没人敢动你!” 她说这话时还止不住的咳嗽,眼看着肺都要咳出来了似的。 【吓死宝宝了!这女鬼模样,是要出来害人不成?怕怕。】 就连方才薛想容大声呵斥水漾时,姜早都不曾惊吓。 如今薛映雪骤然出来,面色苍白,眼角处有着乌黑的眼袋。 “娘娘,在如何您也得顾着点自己的身子啊。” 宫女兰摧端着汤药追到身旁,手中黑乎乎的汤药更衬得薛映雪吐气如丝。 这模样看的姜早愣是险些在薛想容怀中一蹦三尺高! 薛想容心疼怀里的小团子,单手握住她两只小爪爪,轻拍姜早的小胸脯。 纵使被水漾当众指责,她都未曾如此愤怒! 而今日明知薛映雪是故意引她来,还吓着了她的羽儿,怒意险些都要藏匿不住了! 身着凤袍的女子一边抱着小团子,一边冷眼斜视地上的薛映雪。 此时她浑身颤抖,宛如风中屹立不倒的小梅花一般,不畏薛想容这个‘强权’。 “姐姐,你就算是要害我,那也是我一个人就够了!何须迁怒于水漾!” 薛映雪面色苍白无比,嫣然病中尚未痊愈。 而水漾哭哭滴滴,同样回抱着薛映雪。 两人主仆相拥,不知情的,只当薛映雪这个皇后蛮横专权,要怎么她们了一样! 薛想容不慌不忙的喝了杯茶,才睁眼瞧她们。 “妹妹此言差异。” “这贱奴张嘴便是诬陷本宫,这样刁钻耍滑的侍女,是万万不能留在妹妹身边的。更别说妹妹此刻还在病中。” 薛映雪不甘示弱地回瞪薛想容:“我为何会发病,旁人不清楚,姐姐还不清楚吗?为着一个呆傻痴儿姐姐要两次对我下手,我还能如何反抗?!” 她说这话时,眼神时不时落在殿门,好似在专程等着什么似的。 【这个小眼神,怎么回事!娘亲快开口罚了她们!咱们先下手为强!还敢咒骂宝宝!呸呸呸!你才呆傻,害人之心昭然若揭,还敢拿宝宝做挡箭牌,凑不要脸!!】 软糯的声音传入耳中时,姜早也跟着激动的险些跳了起来。 薛想容冷着一张脸,抱紧了姜早,缓缓开口,“原想三个月,足够妹妹冷静了。却不想妹妹越发的急躁。” “那就撤走雪央宫所有宫女,水漾,杖毙。妹妹你就好好修养吧!” 话音未落,薛映雪像是被抽干了浑身力气一般,彻底瘫倒在地。 “薛想容!你敢!” “你就是眼瞧着我得宠,才不惜一切代价要害我!如今你敢说你问心无愧,不是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证吗!” 看着她这般疯魔要攀扯自己,薛想容皱了下眉。 正要挥手让宫人先按自己的命令行事,却不料殿外传来了一个威严的声音。 “宫中吵闹,成何体统!” 【坏女人,说不过就知道告状!不过她怎么有机会……】 薛想容心中也存了疑虑。 一大一小的目光朝门外那身着龙袍的身影看去,瞧见了他身旁那小宫女。 那不是……方才给她斟茶倒水的宫女么? 何时溜出去的? 薛想容沉了脸。 姜怀靖的脸色也不好看。 他正跟军机大臣商议老二的事由,骤然被打断了! 他倒是不想来。 但彼时这小宫女当着大臣的面大喊大叫的,薛映雪还是自己的贵妃。若让大臣猜测自己冷心冷情,着实不利于百年名声。 “究竟是怎么回事?” 第八章 贵妃娘娘晕了 水漾抢先众人一步,在姜怀靖面前磕头。 “回禀皇上!皇后娘娘想陷害我们娘娘!” 不等薛想容开口,她就将方才的事一五一十,甚至添油加醋地说了出来。 等说完了,水漾还不忘了看向李旭。 “李太医可以作证!” 姜怀靖不怒自威的目光落在了李旭身上,“李旭,是真的吗?” 李旭是宫中十多年的太医了。 虽说此事事关重大,可他心中也明白,与他无关。 他只需将自己的发现告知即可。 “回皇上,贵妃娘娘实乃被紫荆花诱发了哮症,而这紫荆花是在殿内的香灰之中发现的。” 话落,不待姜怀靖开口,水漾紧着就将香灰炉子双手捧了上来。 “皇上,这便是证物!” “我们娘娘今儿心绪不宁,点了平日里的鹅梨帐中香。” “奴婢们不知这香味甚异,只知道娘娘闻过此香,便昏睡了!直至用膳,也叫不醒……” 姜怀靖听着水漾哭哭滴滴的控诉,抬手示意身旁李公公打开那炉子。 只见赤色青铜象鼻炉子中的香已燃尽,香灰之中掺杂了一点黑色异物。 打开了炉子那香味甚至已经蹿了出来。 姜怀靖皱着眉让李公公把那香灰倒了。 他沉思了一瞬,略带审视的目光看向了薛想容。 “内务府事宜,包括嫔妃起居用具,向来是由皇后做主。” “皇后,朕倒是记得你近日格外喜欢紫荆干花做的香囊。” 薛想容沉默了下来。 难怪羽儿要提醒她尽早对薛映雪惩罚。 原是知晓他们会在此处谋算自己。 如今是自己做这姜朝后宫的主,如何也脱不了干系。 【坏坏爹爹!这么看着娘亲做什么!】 【娘亲虽说是掌了后宫,但最近宝宝一直在闹肚子,这几日的吃穿用度娘亲都没有机会过问呐!】 【哼,爹爹不来看羽儿都不知道,娘亲昨日急得直哭!哪儿还有心思佩什么香囊!惜雨姑姑心细,她肯定知晓!】 软糯的声音不满的抗议。 对姜怀靖几乎定罪般的目光有所不满。 姜怀靖也从善如流地将视线落到了薛想容怀中的小团子上。 那粉嫩的双颊早已气的鼓成了个包子一般,还有一双乌黑的大眼睛瞪的溜圆,仿佛小小的身躯快要容纳不下了心中的怒气。 不过对视一瞬,姜怀靖的心中便像是冰川遇上了烈日,融成了一汪碧洋。 而从薛映雪的双目看去,那不过是姜怀靖怜惜薛想容,给她留了解释的机会和时间。 姜怀靖这是要可怜薛想容? 那不行! 若是这件事被轻飘飘揭过去,她不就白受罪了吗? 狭长的丹凤眼流转着异样的暗光,紧跟着便垂泪哭诉道:“皇上,今日之事臣妾也能想通其中缘由。” 她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吸住了众人目光。 “前几日我看顾羽儿不周,让羽儿受了伤,姐姐心中本就积怨已久,如今借着这个由头发泄……” “妾身一条贱命,死不足惜,惟愿姐姐能出了气才好。” 轻巧的三两句,就将自己做过的恶事撇的干干净净。 将薛想容慈母的帽子扣死的同时还能名正言顺为她寻个借口。 薛想容冷哼一声,唤来了殿外匆匆来迟的惜雨进门。 她声音清冷,不带一丝温度。 “妹妹当真是伶牙俐齿。” “不过真是巧了,本宫也有人证与物证。” “惜雨,你来说。” 身着浅色宫女装的姑娘约摸二十出头,是宫中人人都认得的,薛想容出嫁前就跟着的惜雨。 惜雨先是给在场主子都行了礼,这才拿出了一个香囊。 “请皇上明鉴,紫荆花在这个时节,并不常有,哪怕是皇后娘娘要,也需得告知花房,提前三月培育。” “紫荆花香气浓郁,过去一段时日是皇后娘娘的心头好,也常常缝制进香包中。可近两日小公主肠胃不适,娘娘没有心思去打扮,这些都是由着奴婢收着。” “近日的紫荆花早在十日前用完了,若是还要新鲜的,还得告知花房。且娘娘这两日的香包草药居多。” “紫荆花并不名贵,但胜在培育繁琐,试问若皇后娘娘无需这些物什,又怎会大费周章地任其流落到旁的妃嫔寝宫去?还让雪贵妃受到戕害?” 惜雨声声质问都让水漾和薛映雪抬不起头来。 桩桩件件,比起水漾控诉的,简直详细太多。 姜怀靖单手拿起一旁茶盏,轻抿了一口。 “如此说来,这雪央宫中的紫荆花,倒是格外反常了。” 薛想容面色一沉,狠拍了下茶桌:“贱婢水漾!你如今还有什么话说!” 双双施压之下,水漾的头几乎都要粘连在了光洁的地上。 她双肩都在心虚的颤抖,蠕动着唇瓣却一个字都难以吐露。 好似方才那滔滔不绝要佐证皇后陷害贵妃之人,并不是她。 “皇上,皇上,奴婢也是一时鬼迷心窍了!并不知晓此事另有隐情!” 水漾咬紧了牙,朝姜怀靖求饶。 【呸!你是鬼迷心窍,想害我娘亲!还好宝贝娘亲没事,要不然宝宝要你好看!】 姜早软糯的嗓音还黏糊着,但却十分嫉恶如仇,好似恨不能亲自为了自己的娘亲打抱不平。 【宝贝娘亲快罚他们!狠狠罚!看这个坏女人下次还敢不敢了!】 薛想容看着姜早的目光盛满了温柔。 她一边轻拍着姜早的小被褥,可转而下一瞬看向水漾跟薛映雪的目光骤然就变得冷了。 “皇上以为,此事该如何下定?” 虽说她可以决断,但姜朝唯一的天子在这,她还是给点面子,问上两句。 姜怀靖眸色中怒意盛燃,手中茶盏重重落下,“皇后是朕的发妻,一国之母,谁给你们的胆子你们胆敢诬陷皇后!” 盛怒之下,他狠踹了水漾一脚,将人踹倒在地,“传旨!雪贵妃身体抱恙,在宫中修养半年,把这贱奴给朕杖毙!五马分尸!” 水漾已经恐惧的不能自已了,无助地看向薛映雪。 就连求饶她都没法喊不出口。 就在薛想容朱唇轻启之际,水漾骤然发出了刺耳的嘶喊:“娘娘!您怎么了娘娘!” 而原先尚且还跪着的薛映雪此刻已经瘫倒在了地上,不管水漾如何摇晃,双目死死紧闭着! “贵妃娘娘晕了!” 第九章 国师求见 看着薛映雪那轻颤的眼睫,薛想容冷笑了一声。 “还不快把你们贵妃扶进去?” “李旭,好生瞧瞧贵妃。” 众人应声开始忙碌,这一乱,就足足乱了半个时辰。 薛想容抱着姜早仍旧坐在椅子上,看着众人忙碌。 【宝宝好困嗷~何时才能回去吃牛乳羹啊?亲亲娘亲我们别在这里干等了~】 姜早嘟着小嘴,可怜巴巴地看着娘亲的侧脸。 她原本都要吃上香甜的羹汤了,奈何薛映雪在此时作妖! 她的小肚子都要饿瘪了! 薛想容适才一低头,就瞧见了自家小羽儿捂着肚子眼角带泪的可怜模样。 【这坏坏女人定是想逃脱罪责,保不齐还要演半天的戏,娘亲我们走吧~爹爹那么公正廉明英明神武威武霸气,定是不会让贼人脱逃的~】 软糯的声音夸起人来,那也是一夸一个准,仿佛在她心中,姜怀靖就是如此的英明神武。 薛想容心中莫名的有些想笑,但又碍于身旁帝王。 她悄悄从凤钗垂落的珠帘缝隙中看过去,却恰好对上了那双深邃的眼。 一如他们初见时那般,隐隐含着丝丝缕缕的笑意。 “皇后。” 姜怀靖清了清嗓子,这才唤了薛想容一声。 夫妻十数载,薛想容怎会不知他用意何为。 无非是瞧见小羽儿困了饿了,要让自己带着小羽儿回去了。 可今日这件事,她是苦主。 若是就这么走了,皇后威严何在? “皇上,贵妃昏厥且先不论,这贱婢,该杀。” 姜怀靖斜睨了李公公一眼,“可听见皇后的话了?还不把水漾拉下去?” 原先扑在薛映雪身上的水漾心尖一颤,正要回头求饶,就被侍卫拖了出去! “皇上!皇上奴婢错了!皇上绕奴婢这一次吧皇上!” 听着水漾的惨叫声逐渐凄厉,又沉寂下去。 薛想容暗暗抱紧了怀中姜早,预备着离开这乌烟瘴气的雪央宫。 姜怀靖伸手轻轻蹭了下姜早的小脸蛋。 【哇!爹爹的手好凉好凉!宝宝要被冷哭了!】 粉嫩团子原先还嘟嘟柔的脸颊此刻早已冷的不像话,他眼底掠过一丝心疼来。 “羽儿脸颊冰凉,你且先带着羽儿回去,其余的,朕自会给你一个交代。” 姜怀靖指的,自然是晕过去的贵妃。 薛映雪的罪责自然是要清算。 但她人晕着,自是不能现在就下定。 【耶!宝宝跟娘亲吃香喷喷的奶羹去咯!不过爹爹在这干等着,会不会寂寞呀?】 【不管啦!爹爹从前就让娘亲常常寂寞,如今还是宝宝来陪娘亲好惹!香香娘亲!喜欢~】 薛想容只觉得再不回宫,唇角笑意就要压抑不住了。 旋即还未等姜怀靖话音落,便起身给姜怀靖行了礼。 “臣妾遵旨,这就带羽儿先行一步了。” 注视着那鸣凰凤袍的身影消失在殿内,姜怀靖仍旧久久回不过目光来。 从何时开始,自己冷落了她? 分明从前年少夫妻还是恩爱两不疑的,现如今……“皇上,皇上。” 李公公的声音打断了姜怀靖的思绪。 他抬眼时仿佛又恢复了以往冷清绝情的帝王模样。 李公公咽了口唾沫,暗自腹诽。 方才看主子的神色,这心情不还是挺好的吗? 怎的一转眼又急转直下了? 但容不得他多想,又只能匆匆开口,“国师求见,皇上可要见?” 当今姜朝谁不知晓天子热衷于星象之说。 纵使如今贵妃昏迷不醒,他也不敢不报。 姜怀靖沉思一阵,随即起了身,“去偏殿,让季蕴生进来。” 恰逢此时,雪央宫寝宫中。 薛映雪直至听见李旭先行回太医院去抓药后才坐起身子。 她气息喘的有些凶,甚至顾不上自己因冷而颤抖的身子,径直抓住了身旁的水漾。 “皇上呢?” “水漾呢?皇上有没有说要杀你们?” 薛映雪几近疯魔般摇晃着身旁的兰摧,想从她嘴里听见不一样的回答。 水漾与兰摧是她身边绝不能被处死的宫女! 她们知道的太多。 虽说自己将她当做了心腹,不论何事都要她去做,但真要论起信任,她只信得过自己。 若是这些贱婢为了活命将她供出来,自己可就完了! 而兰摧丝毫不知自己主子心中担忧,只当她实在心疼自己,不免动容,“水漾……被处死了,皇上并未迁怒到奴婢身上,水漾也来不及攀扯您别的,娘娘放心。” “娘娘!娘娘您去哪!您身子骨本就不好,如此下去,病倒了该如何是好,老夫人会担忧的呀!” 兰摧惊叫着追上前面踉踉跄跄的身影。 她流着泪将披风遮盖住薛映雪的肩膀。 薛映雪却推开她,异常坚定,“我不相信,我不信皇上会如此对我!皇上,我要见皇上!” 兰摧浑身震颤,只觉得感动的情愫涌上眼眶。 “娘娘……” 她猛的撞开看守的侍卫,见她疯疯癫癫,也无人敢拦着。 薛映雪一进偏殿,就听见了一道威严的嗓音从里头传来。 她猛的停下脚步。 “国师,朕担心,羽儿此等能力,究竟是福是祸?于姜朝而言,究竟有无益处?” 显然,姜怀靖就在此处! 薛映雪的双眼紧跟着便亮起,好似带着希冀,她快步朝前走去,“皇上,皇上……皇!” 原本欣喜又带着几分可怜的凄厉喊声戛然而止在喉咙之中。 薛映雪的脚步骤然顿住,忽然蹲下,隐去了自己的身形。 兰摧不解,方才还激动的娘娘怎的此刻就畏畏缩缩了起来,“娘娘?” 薛映雪捂住她的嘴,眼神赫然变得凛然起来,“闭嘴!” 兰摧心中一惊,也只得乖乖合上嘴,听着偏殿中的动静。 而姜怀靖在其中丝毫不知。 原先还晕厥过去的贵妃,此时已然偷听着自己与国师的交谈。 “回禀皇上。” 偏殿中,身着深色官袍的季蕴生跪在姜怀靖面前。 “皇上乃是真龙天子,得上苍庇佑,想来是上苍不忍姜朝被贼人侵吞,才让皇上与长公主得此能力。” “按如今的情形来看,长公主可预知来日之事,倒是更有助益皇上。恰巧微臣此前夜观星象,凶星偶放异光,此为凶兆,且正预示二殿下有大险。” 姜怀靖一听这话,顿时从椅上起身,紧盯着季蕴生,“老二被谣传所困,犹嫌不足?” 老二被排出去清剿匪徒前,季蕴生也来禀报过一次。 那时尚未明言是否遇险,如今却又恰逢大难? “是,依微臣看,长公主能预支来日之事,反倒有所助益。” 姜怀靖脸色一沉,心中更是万般千斤重无法喘气。 他的皇儿,怎的就如此多灾多难? 而恰逢此时,李公公奸细的嗓音从门外传来,“哟,贵妃娘娘,您这是做什么呀?” 贵妃? 姜怀靖的脸色骤然一冷。 他快步走到门边,将门锁拉开,骤然一推! 第十章 伴驾 “皇,皇上。” 薛映雪似是没想到姜怀靖这么快就走了出来,还未曾反应过来,只能苍白着脸色喊了两声。 姜怀靖审视的目光落在薛映雪脸上,昭示了心中不悦,“你在这做什么?” 历代帝王,向来不喜被旁人监听。 薛映雪就见过一次。 那王家送进宫中的美人儿,刚封了贵人,却因被李公公查探出偷偷向宫外传递朝政要事,活活打死了不算完,死前还被赏给了太监凌辱……似是想起那令人胆寒的场面,薛映雪双肩一抖,将头深深埋了下去。 “臣妾是来请罪的。” “臣妾深知此事是臣妾不对,让皇后娘娘平白蒙了冤屈。” “臣妾甘愿受罚,只求皇上一点,切莫迁怒旁人。要罚便只让妾身一人领了去就是。” 话落,薛映雪呜呜咽咽地开始抹泪。 她模样生的本就标致,如今凄凄惨惨的请罪,更是有如弱柳扶风的病美人之姿。 这原是姜怀靖平日里最爱的模样。 可她在这跪了这么久,也不出声,也不言明自己的来意。 仍旧不能摆脱嫌疑。 而薛映雪越哭,心中也越是没了底。 姜怀靖这么看着自己,也不让自己起身,显然是并未放松。 她美眸一转,暗暗下定了决心。 看来,只能再添一把火了。 “臣妾自知愧对皇上,让皇上白白来看了笑话。皇上疼爱姐姐,妾身也不愿让皇上百年名声有损,妾身这就了结了,让皇上永无后顾之忧!” 话落,薛映雪立即起身,晃晃悠悠但异常坚定地冲向了雪央宫的柱子! “贵妃!” 姜怀靖心中一惊,沉着脸挥手让李公公上前去将人拦住,“你这又是在做什么?简直胡闹!” 薛映雪干脆撒泼打滚,仍旧哭闹不止,“皇上怨怪臣妾,臣妾难道还不能为皇上分忧,自我了结了么?皇上,你就让我去吧!” 姜怀靖被她嘶喊的耳膜生疼,只能隐忍着呵斥,“够了!” 察觉眼前这九五之尊已经游走在了真要发怒的边缘,薛映雪这才柔柔弱弱地停下哭闹。 “皇上,别人不明白妾身,难道您还不能分明吗?妾身自小便连一只蚂蚁都不忍踩死,若是因为妾身您就杀了水漾泄愤,还不如让妾身去了!” 薛映雪的乘胜追击,成功让姜怀靖沉默了下来。 她若是至此大吵大闹,再去寻羽儿跟想容的麻烦,如何是好? “不杀她,难不成让她苟活着,等待下一回再攀扯皇后吗?!你何时如此不明事理?。” 薛映雪楞楞地看着姜怀靖,眼角的泪多了几分真切的哀伤与愤恨,“皇上,您怎会如此?从前您是最疼爱臣妾的呀,如今不过是为了一个小小的误会,就要对臣妾的宫女赶尽杀绝。” 姜怀靖额角青筋隐忍着,却仍有暴起之势。 他从未觉得自己的雪贵妃如此难缠,如此不通人性。 “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何况是一介小小贱婢。” “你宫中余下宫女虽不曾参与此事,却难逃罪责!一律罚俸三年!” 三年! 这得多少银子! 兰摧一脸心疼,但在姜怀靖的眼神威逼下,不得不谢恩。 “奴婢叩谢皇上不杀之恩!” 薛映雪咬牙,还要纠缠,却听见姜怀靖冷不丁再度开口,“还有贵妃。” “既身体不好。半年内不必伴驾了,好好的治一治哮症。” “无召不得出!省的旁人再被你宫中婢女攀扯,又让你犯了哮症!” 话落,姜怀靖就松开了薛映雪,领着李公公回了养心殿。 “皇上,妾身只是小病,您是知晓的呀!皇上!皇上!” 薛映雪伸手想拽住龙袍的一角,却又因太惊慌失措,踩中了自己裙摆的一角,狠狠跌倒在地! 兰摧心疼自家娘娘,慌忙去扶她,“娘娘,您这又是何苦?其实皇上只要不处死咱们宫中的婢女,就已经很……” “还不如都处死了!” 乍一听到薛映雪咬牙切齿的气话,兰摧愣了许久。 直至眼见薛映雪的扭曲的面容,她才相信,这般不可能舍去自己恩宠的女人,是自己的主子。 以往虽说她们是主仆,但薛映雪与她们交心,从不伤害自己人。 如今……薛映雪似是才反应过来,面上不显,扶住兰摧,又悄然改了口,“他们都是一帮废物,办不成事。” “兰摧,如今本宫身边只有你了,水漾没了便是没了,你留下,也能帮到本宫。” 眼见身旁宫女沉默下来,薛映雪也顾不得她是如何想的了。 “眼下要紧的是,姜早那个小痴儿,方才国师的话你也听见了,这样,你先去帮本宫备下……” …… 是夜。 姜早在专属小椅上乐呵呵地吃着奶羹。 小爪子如今已会抓住小勺羹,挖碗里的食物送进嘴里。 只是吃着不亦乐乎时,姜早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怎么肥事?是哪个好人想宝宝了吗?是香香娘亲吗?是威武爹爹吗?是帅帅大哥吗?】 听着自家宝贝几乎将一家子念叨了个遍,薛想容忍俊不禁地勾起了嘴角。 她抱起快要填饱肚子的姜早,打算亲手喂她,后好给她沐浴早些歇息。 今日她的小羽儿也算是累着了。 她这体弱的孩儿,本就不能经受疲累。 然而惜雨却从殿外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跪在了她面前。 “皇后娘娘!” 薛想容要了她在身边伺候,还从未见过这般模样。 一时间,她也有些好奇,何事会让惜雨慌张成这样? “慢慢说,不打紧。” 她是六宫典范,不论何时端的都是一副温婉模样。 “皇上身边的李公公过来传话,说是——皇上要来,让娘娘预备着伴驾!” 此话一出,薛想容手中的汤勺落在了地上。 【呜呜呜,宝宝的小奶羹……不过是爹爹要来,娘亲这么紧张做什么?哦对,这个坏爹爹已经半年没进娘亲宫中了!】 姜早在薛想容怀中可怜巴巴地盯着自己的羹汤。 薛想容却只有一个念头——姜怀靖要来看自己! 半年了,他怎的会晚上突然要过来? 以往他再晚,也是点了名要薛映雪陪着。 薛映雪宠冠后宫,日日夜夜陪在姜怀靖身旁。 “娘娘!” 惜雨的叫声唤回了薛想容的神识。 只是还来不及有所反应,就听到了李公公那尖锐的嗓音传来——“皇上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