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盛世帝女》 楔子 广德元年春,扬州城的一个名叫梨瑃苑普通三进院落里,太华公主李溪晴趟在梨树下的秋千上,拿着一本书,打着哈欠,慵慵懒懒的晒着太阳,好不闲适。亿柳等人侍立在她的身后,帮她轻轻晃着秋千。 “公主,不好了,不好了!”一个粉衣婢女匆匆跑来,“公主……” 不料亿柳打断她的话,说:“之桃,你怎么还没有改这个跳脱的性子?公主在看书呢,你慢着点说,天塌不下来。” 之桃却不理会亿柳,看向李溪晴,抢着说:“公主,公主,大事不好了,驸马他要另娶了,城门贴了告示呢,你看!”说着便将手里的告示递过来。 李溪晴见提到杨錡,慌忙坐起,一把抢过之桃手里的告示,匆匆扫了一眼,却又不敢相信告示上所写的。上面说皇上为表彰杨錡平叛有功,念其妻太华公主李溪晴亡故多年,圣心不忍,特意赐婚杨錡与万春长公主李溶笙,以示表彰。 杨錡竟然另娶?娶得人还是她维护多年的同父异母的亲妹妹?什么叫她亡故多年? 这些年,她不是为了杨錡才在扬州隐居的吗?杨錡不是说待平得叛乱就接她回京吗?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为了杨錡,这八年在扬州深居简出,更是和自己的亲人断了联系。即便是他的四哥盛王李沐就在扬州本地,李溪晴也没有派人告知他。 李溪晴只是单纯地相信杨錡,她知道她的夫君定不会负她。安排她在扬州隐居,自然是有他的美意。 可是如今,怎么会是这般?杨錡竟然要娶她的亲妹妹,还说她太华公主李溪晴亡故多年? “不!这绝对不是真的!一定不是真的!”李溪晴在心中呐喊! “公主!公主!”见李溪晴痴痴看着告示,半天没有回神,亿柳急忙呼唤。 李溪晴怔了怔,定睛又看了看告示,似乎是相信了这个现实,开口道:“亿柳,吩咐下去,收拾行李,明日回京。本宫定要找杨錡问个明白!”说罢,就摆了摆手手,众侍女便转身退下,准备明天的行程。 一个月后,长安城。 崇仁坊的杨府今夜可以说是宾客云集,听说今天圣上也会御驾来此为新人祝贺,不少长安城的权贵看出了圣上对这场婚礼的重视,为此纷纷盛装而出,生怕怠慢了这对新人。 这杨錡也算是长安城的一个传奇了。大唐民风开放,大唐的公主们更是不拘束自己,关于她们的荒唐事怕是一个月也说不完。在本朝,公主再嫁的不少,甚至还有不少三嫁的,可是,却从来没有听说过驸马另娶的。这是真实新鲜。 何况,这个杨錡这个驸马再娶已经算是传奇了,可他偏偏再娶的还是公主,而且还是和当今皇上关系颇为不错的万春公主,这已经够羡煞众人了。可是,皇上又很给杨錡面子,亲自下旨赐婚不说,竟然还要御驾亲临,特意出宫为这对新人祝婚。这在本朝真的是绝无仅有了。 宾客们依稀记得,这杨錡的前妻太华公主也是颇得盛宠,当初她和杨錡成亲的时候,那真是一个十里红妆,相当气派!这太华公主是先皇玄宗和宠妃武惠妃的小女儿,从小便是被娇宠着长大的。 当时长安城里就有人议论说,谁要是将来娶了这太华公主李溪晴,那一定是前世里修来的福气。因为这太华公主实在是太得宠,先帝对这个小女儿疼爱的紧,从来都是要星星给月亮的,谁若是娶了她,那可不是就前途无量了。 当时,不知道杨錡叫了什么好运,竟是得了太华公主的青眼,将这千娇百媚的公主娶了回去。 当时她下嫁杨錡时,先帝那叫一个重视,特意将崇仁坊的这所宅子赐给她夫妻二人。 这房子可是颇有来历,据说了可是难得一遇的风水宝地,住到里面,可是福运极盛的!据说,当时有两个大臣为了这个宅子的归属权可是抢的头破血流,竟然闹到了先帝那里。 这两位大臣都是位高权重的,先帝看看两人,想着一碗水难以端平,这宅子无论给了谁,另外一人肯定是要闹一闹的。还不如给自己的宝贝女儿做新居呢,这样,耳朵根子还清净些。就这样,这座风水宝地就给了太华公主和她的驸马杨錡做了新居。 相士说的没错,这个宅子还真是风水宝地。刚入住时,杨錡只是个从六品的侍御史,可是,短短几年,杨錡如今已经是正三品的光禄寺大夫了,专管天子膳食,可是真真的天子重臣!你想,皇上要是不相信你,敢让你管膳食吗。你管膳食管好了,皇上胃舒服了,自然就高兴,那什么好处都跟着来了。 杨錡从搬来这个宅子以来,一路是平步风云,可谓是连升六级,风管无限呀! 哎,只是可惜了太华公主,那么娇滴滴的一个人,怎么就英年早逝了。一些宾客到是暗暗感慨。 虽说这万春公主李溶笙是当今圣上的妹妹,在皇上还是太子的时候就和他关系亲近,现在皇上登基了,自是对她不错。可是,却到底没有昔日的太华公主光鲜。 不说别的,太华公主成亲时,正值盛世,足足抬了一千台的嫁妆,抬抬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可谓是红妆十里,羡煞众人!可如今,大唐国力刚刚恢复,宫里主张节俭,这万春公主的嫁妆也就那么几百台,红装十里了,就是一里也够呛。 新郎官杨錡却没有在意众人小声的谈论,只是穿着一身大红的喜袍,挂着得体的微笑,迎接着前来道贺的贵宾。 不同于前院的热闹喧嚣,杨府后院的一个飘着梨花的小院子里却满着阴森沉寂。 一间破旧小屋里,一个浑身是伤女子狼狈地坐在地上,双手费力地撑着地。仿若只要她的手一离地,她便再也起不来了。 而她面前则一前一后地站着两个女子,站在前面的女子衣着不凡,脸山挂着得意的笑,居高临下的扫视着地上的李溪晴,“姐姐,你倒是能躲,我找了你年都没寻见你,若不是你巴巴的来长安自投罗网,还真不好捉到你呢。想不到吧,你也有今天,哈哈,哈……” 李溪晴无声地看着眼前的女子,眼里全是不解。她虚弱的开口,“笙儿,为什么这样对我?平日里,我那么的护着你,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姐姐,我是应该说你单纯,还是应该说你蠢?”万春公主李溶笙颇为不屑的开口,“你可知,我憎恶你,从小到大,我一直都讨厌你!讨厌你的高高在上,讨厌父皇对你的宠爱,更讨厌你有一个出身高贵的母妃!凭什么,你轻易的获得了至高无上的地位,而我,拼命的努力换来的只是别人的嘲讽?是你,是你的存在毁了我,让我一直在你的阴影之下,没有出头之日!” 李溶笙有些歇斯底里,“论才能,论相貌,我都远远高于你,可为什么偏偏是你夺得父皇的宠爱,甚至夺走了七郎。我不甘心,败在你这个蠢货手下,我不甘心!” 继而,她又轻轻抽动红唇,“不过,现在我什么都有了,你就眼睁睁地看着我享福吧。你以前所拥有的一切,都将会是我的,哈哈!”李溶笙又是一阵大笑,大概是笑累了,她凤眸轻瞥,看着地上的李溪晴,“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了,听说杨錡再娶,你那傻乎乎的三哥竟然要到长安给你讨说法,真是不自量力!哈哈,可惜呀,可惜,他还没出剑南,就到阎王殿去报到了。” “三哥,你竟然杀了三哥?”听李溶笙提起三哥李清,溪晴不禁大怔,“三哥可是父皇亲自封的亲王,你这般杀害三哥,不怕父皇的在天之灵难安么?” “哈哈,李溪晴啊李溪晴,那些神神鬼鬼的东西骗骗你这种傻子还可以,我却是不信的。”说着,又笑道,“据说,寿王是万箭穿心而死呢,那场景,想想都过瘾。哈哈!” “你,你这个贱婢!你竟然杀了我三哥,枉我和三哥待你这般好,李溶笙,你不得好死!” 啪!啪!李溶笙最讨厌别人说她下贱,因为生母的分位低,她从小没少受白眼。如今李溪晴骂她贱婢,自然是忍不住了,她弯下腰甩了李溪晴两耳光,狠声说道:“你才是贱婢!本宫可是皇上亲封的长公主,出身可是高贵得很呢,岂是你随意谩骂的!”说罢,又甩了李溪晴几耳光。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李溶笙顿了顿,“还是想想不得好死的是谁,现在你可是在我手里。”又看了眼身后的婢女,“紫瑶,把药给她喂下去!” 紫瑶立马扑过来,双手扣紧李溪晴的脸颊,便把一颗丸药给她喂了下去,待她吃下,便将李溪晴甩开。 李溪晴反抗不及,狼狈地跌落在地上,浑身疼痛难忍,在地上抽搐着。 “这可是我特意为姐姐寻的离魂丹,据说吃了之后浑身如百蚁噬心,让人恨不得离魂而死,却偏偏连求死的力气也没有。折腾百日之后,才会消瘦而死,哈哈,你就好好享受吧。” 见时间差不多了,李溶笙懒懒的打了个呵欠,“时辰不早了,我要去梳妆了。姐姐,你就为我和七郎祝福吧,等我大婚后,咱们再慢慢玩,怎么样?” 说罢,便转身离开,独留一室冷寂。 ------题外话------ 谢谢大家对我的支持,之前删了很多章节,打算重新写。 若是喜欢,不要忘了收藏哦o(n_n)o哈哈~ 第一章 回归 太华山颠,并蒂双莲朵朵盛开在云海之中,一个十来岁的绿衣女娃半倚在一块光滑的石块上,微闭着眼,欣赏着百年难遇的奇景。 花开并蒂,树结连理,这便是自己前世对爱情的期望和向往。可惜,这终究只是一场梦罢了。人皆无情,有情的怕只有这些花草树木吧。 本以为七郎会带给自己幸福,就像所有话本里的幸福结局一样。可惜,她本以为自己是幸福的主角,到头来,却只是个可笑的笑话罢了。 因为她的痴心错付,她不仅输了自己的爱情,还连累了三哥和四哥。她真的好失败。 虽然在这个世界上重生了两年,但是她仍然忘不掉前世所遭遇的种种不幸。若非太华山的灵气洗濯,只怕她早已被这怨气所吞噬。 过了不知多久,一个粉衣侍女匆忙跑来,她气喘吁吁的说,“公主,长公主唤你过去呢。” “姑姑可说是何事?”在太华山的这两年,她的姑姑玉真长公主很是痴迷修仙之术,基本不管凡事,也很少有事找她,今天乍然找她,李溪晴很是不解。 “回公主,长公主说公主到了便知。”之桃也很是疑惑,但她不知道所为何事,只好原话传达。 想必是有什么事吧,李溪晴便也没有再问什么,只是带着之桃返回道观。 岫云观位于太华山的半山腰,自是钟敏毓秀,匠心独到,占尽了太华山的风光。 玉真长公主李持盈一心求道修仙,见太华山灵气袭人,自是修仙的好地方,她便央玄宗在这里给她修了个道馆,以便修行。 玉真公主是玄宗唯一的妹妹,年少的时候又吃了不少苦头。如今玄宗身在高位,自是想为妹妹做些什么来弥补。只是她向来清心寡欲所求甚少。如今听到妹妹有所求,玄宗大为欣喜,花费了不少心思来为妹妹建道观。 回到岫云观之后,李溪晴便直接去了姑姑所在的初云阁,却见玉真公主眯着眼睛在蒲团上打坐,她只好等在一旁。 许久,李溪晴见姑姑慢慢睁开双目,知道她打坐结束了,便有些撒娇的搂着姑姑的脖子,“姑姑,并蒂莲花才刚开,晴儿本想再多看一会儿的,却被你叫了过来,可是有什么事?” 玉真长公主转身抚摸侄女的头发,眼中有些不舍,“之前姑姑给你卜了一卦,卦上说你我二人终是缘浅,姑姑想着,怕是近几**我就要分别了。” “分别,为什么呀,姑姑这里甚好,是修心养性的好居所呢,晴儿还想在姑姑这里多待些日子呢。难道是姑姑厌烦晴儿了,这才要撵晴儿离开?” 想到分离,李溪晴有些不舍。虽然她的心里装满了前世的怨恨,但她还是眷恋这个清净之所。在太华山的这两年,是她两世以来最为舒心的两年。 “你呀,你就别拿这些好听的哄姑姑了。”玉真长公主宠溺的点了点李溪晴的额头,之后目光有些深沉,“两年前,姑姑四处游行,在大明宫看到了你,发现你天生仙骨,只是戾气太重。” “本想带你到太华山,净化你的戾气,引导你修行。只可惜,还是无济于事。既然如此,姑姑便也不拘着你,放你回去吧。过两天,你父皇便会派人前来接你。” 入道修仙?原来这是姑姑带自己来太华山的初衷。只是,现在的自己满腹怨气,又怎能静心修仙。只怕是辜负了姑姑的一番美意了。 “原来姑姑是这般的为晴儿着想,只可惜,晴儿福薄,怕是辜负了姑姑的一番心意。不过,若有机缘,晴儿还是回来太华山寻姑姑的,愿姑姑安好。” 玉真长公主掐指一算,眉眼中稍稍有了喜色,“你也并非没有仙缘,只是时候未到,是姑姑心急了。若是前方无路时,别忘了来太华山一聚。” 前路茫茫,谁又知会走向何方?李溪晴有些迷茫,但又怕姑姑担心,只得笑着说,“晴儿一定不忘姑姑教诲,若有迷津,定来太华山与姑姑一叙。” “如此,也罢。”玉真公主叹了口气,“天色不早,你且回去吧。”接着,便紧闭双目,开始打坐。 李溪晴见状,便径自回了她的竹喧馆。 看着竹喧馆熟悉的摆设,抚摸着这两年姑姑送的书,李溪晴不禁有些不舍。 前世,她的生命在此终结,今生,她又在此新生,这竹喧馆竟然见证了她的两世,这真是奇妙。 窗外龙吟细细,凤尾纤纤,带给她一种格外的清宁和安静,仿若无声地安慰,让她的灵魂得到极大的抚慰,她躁乱的心便也慢慢静了下来。 记得前世,大概也是这几天,父皇派人将她接回宫,由此,她的悲惨人生就此拉开序幕。如今,她将再度踏上回宫的道路,她却要重新谱写属于她的幸福人生。 前世负她的,她将十倍讨之,爱她的,她将百倍还之! 她相信,这盛世,必将是她的盛世,这大唐的欢歌,必将载满她的喜悦! 可是,想着要离开此地,李溪晴还是会有些失落,仿佛这里才应该是她的家一般。 果然如玉真长公主所料,第二天,一队人马便出现在岫云观,来人却是玄宗身边的第一红人,高力士。 这日晌午,李溪晴正在竹喧馆看书,却又见持盈姑姑打发之桃来唤她。李溪晴便放下书,跟着她去了初云阁。 初云阁内,高力士满面欢喜的与玉真谈着什么,只是玉真却有些冷淡,有一搭没有搭的回应着。 李溪晴便缓缓走入初云阁,屈身行了一礼,唤了声姑姑,又对高力士点了点头,便坐在玉真长公主下首。 见她来了,玉真长公主便不再开口,只是闭着眼慢慢品尝新春的雪水。 高力士见气氛有些尴尬,便看着李溪晴,笑说“两年不见,太华公主愈发的漂亮了,竟像是天上的仙子下凡呢。” “阿翁说笑了,溪晴哪有这么美。”李溪晴笑着回应,半响,又问道,“两年不见,父皇母妃还好么?” “陛下自是龙体安康,娘娘的凤体也康健,只是甚是想念公主,盼着公主回宫呢。过半个月,便是咸宜公主的笈礼,咸宜公主也盼着和公主一叙呢。” “两年不见,溪晴也甚是父皇母妃呢,恳请阿翁带溪晴向他们问好。” “怎么,公主不愿回去?”高力士有些吃惊,急忙站起来,“公主,陛下和娘娘甚是想念您。您若不回宫,老奴怎么向陛下交差呀。公主,您就看在老奴年老奔波的份上,移驾回宫吧。” “溪晴又何尝不想回去,只是如今溪晴道心未成,又不舍持盈姑姑一人在深山修行,想多留几日。待溪晴修得至宝,定然回宫拜见父皇母妃。” “不可胡闹!”玉真长公主突然厉声制止,“你我二人缘分已尽,溪晴,你还是快快回宫,免得你父皇惦念。” “姑姑,晴儿想通了,晴儿要随姑姑修仙,不想再入尘世一步。”李溪晴有些坚持,“姑姑说道心永恒,尘世间的情恨嗔痴不过是白驹过隙,短暂的很。晴儿愿意放下人世间的情恨嗔痴,换得长久的仙道。” “你虽天生仙骨,但道心未成,深山清修实在不适合你。更何况,修仙不一定在深山,尘世自是处处有仙道,姑姑希望你下山历练一番。若有所成,便是你的造化了。” “姑姑是厌烦晴儿了?非要撵晴儿不可?”想到姑姑竟然真的不愿自己留在太华山,李溪晴有些委屈,便嘤嘤哭了起来。 “你呀,平时修仙不积极,如今竟然又这般不肯离去,”玉真长公主有些无奈,“刚才姑姑为你卜了一卦,你的修行之所实在尘世,若你真喜欢此道,便去尘世修行吧。”说着,便拂袖而去。 “姑姑,姑姑!”李溪晴连忙拉住持盈姑姑的衣角,泪眼盈盈的说。“姑姑,你别走,晴儿回宫去还不行么?只是一想到要和姑姑分别,晴儿的心里便空落落的,仿佛失去了什么一般。” 玉真长公主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又低声说道,“也罢,今晚子时,你再来此地吧,便送你几句话作为警戒吧。”又抬头看向高力士,问道:“明日出发,可迟否?” “不迟,不迟,明日出发正是好时候,老奴这就去准备。”高力士满脸谄媚。 玉真长公主抬头看了看头顶的艳阳,“那就劳烦高公公了,时辰到了,贫道要打坐了,亿柳,带高公公下去安歇吧。”说罢,便走进内室,开始打坐。 一个十来岁道姑打扮的女孩便上前来,笑道,“阿翁,请随我来。”便伸出手为高力士引路。 李溪晴和高力士便行礼告辞。 回到竹喧馆,李溪晴便吩咐之桃收拾行李,自己做在窗下的桌子上,盯着外面的密竹沉思,子时一叙,姑姑要说什么呢? 第二章 盛情 到了子时,李溪晴便避开众人,悄声来到初云阁。 却见初云阁里面灯火通明,持盈姑姑玉真长公主正与人在里面闲谈。李溪晴趴在窗户上看了一会儿,只见姑姑对面坐了个和蔼的中年妇人,衣饰虽然谈不上华丽,但却十分干净得体。 正要猜测那人身份,却听见持盈姑姑高声笑着说,“晴儿,快些出来,姑姑知道你来了。” 李溪晴无奈,只好走进初云阁。见到玉真长公主,行了礼,唤了声“姑姑”。 玉真连忙让她起来,有让她在身侧坐了,指着对面的中年妇人说,“这是姑姑的道友,你唤她文姑姑便好。想着此去长安,路途甚远,姑姑实在不放心,有文心在你身边,姑姑便也安心。” 李溪晴忙向文心点了点头,唤道,“文姑姑,溪晴不懂事,以后还要文姑姑费心了。” 文姑姑连忙摆手,笑着说,“公主折煞贫道了。”又看了看玉真长公主,文姑姑便起身告辞,“贫道先行告辞,明日公主着人唤我便好。”说罢,便转身离开了。 不久,亿柳抱着个匣子进来了,匣子似有些重,亿柳拿的有些吃力。走到桌子前,她将匣子缓缓放下,十分的小心,似乎里面是什么珍宝一般。 玉真长公主走到桌子前,见匣子打开。李溪晴有些好奇,便深了脖子去看。只见里面是一盏琴和一直笛子,只是琴和笛子浑身通绿,与她平日所见的不同。 见她疑惑,玉真长公主解释道,“这琴名唤清音,是姑姑用太华古桐所制,琴弦是姑姑前几千路经天山之时所搜集的天山冰蚕丝,此琴与人心相通,有安魂舒神之用,用它可以缓解你心中的戾气。这笛名唤竹心,是用上好的蓝田之玉所制,是开元三年一道友所赠,此笛有修身养性之用,但愿对你修行有所帮助。” “姑姑,这琴和笛这般贵重,溪晴实在不敢要,望姑姑将此收回,赠与有缘人可好?”持盈姑姑竟然将这等宝物拿来赠与她,李溪晴感觉自己实在受之有愧,连忙推脱。 “无妨,刚才晴儿说赠与有缘人,可是,在姑姑眼中,此琴此笛的有缘人便是溪晴。你既然有心仙道,姑姑自然会倾全力帮助与你,便也对得起你天生仙骨了。” 姑姑,你怎么这般好骗!我只是想再太华山多待几日,不想和高力士一起回宫罢了。求道修仙什么的都是推辞而已,你有何必当真。 李溪晴真的想将实话告诉持盈姑姑,可是对上姑姑那双满是期待的眼神,李溪晴却怕这番话说出来寒了她的心,可是,她又感觉平白要了姑姑的珍宝,实在有愧,便只好接着推脱。 “姑姑,我……”还未等李溪晴说完,玉真长公主便出口打断,“你什么也不要说了,姑姑此意已决。旁的不说,就当留个念想吧。” “晴儿谢姑姑美意,定当潜心修道,以谢姑姑厚爱。”见推脱不得,李溪晴只好道谢。 “这就对了,”玉真长公主满意的点点头,“明天还要赶路,你且去吧。但愿,太虚镜对你的影响不大。亿柳,你将这个匣子送去竹喧馆。”说罢,便走进了内室。 太虚镜?李溪晴正想询问,却见姑姑已经走到内室,想着天色不早,明天再问也不迟,便只好作罢。 亿柳便跟着李溪晴回到了她的竹喧馆。 只是不知为何姑姑对自己这般好,竟将自己珍藏多年的宝物赠与自己,想来想去,终究没有得到答案,真是百思不得其解。想到明天还要赶路,再不睡明天就要起迟了,虽有万般疑惑也只好暂行放下。 次日清晨,晨曦透过外面的竹林,洒下斑斑澜澜的微光,李溪晴见太阳出升,便慌忙起来。可能是听到她起床的动静,一个侍女连忙进来服侍,细细看来,却是亿柳。 “亿柳姐姐,你怎么在这里,之桃呢?” “之桃还在熟睡,奴婢便先进来服侍了。”亿柳低眉顺目的回答。 “不对呀?”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李溪晴忙问,“姑姑呢,你不应该服侍姑姑么?怎么来了这里?” “长公主见奴婢服侍的周到,便将奴婢赠与公主了。”亿柳拿着一件鹅黄的衣衫,问道,“今日穿这件可好?” 李溪晴点了点头,在心里又默默地谢了谢姑姑。前世,亿柳便是自己身边的得力助手,若没有她,便也不会有那扬州八载的宁静生活。只是前世她却忘了亿柳是怎么跟在她身边的,原来竟是这般。 不久,之桃也进来帮忙。可能是多了一个人手,今天收拾的异常的快。 待收拾完毕出竹喧馆时,却见高力士早已率人等在庭院之中,李溪晴隐隐有些不悦,却连忙用微笑掩饰,“让阿翁久等了。”高力士连道,“不敢。” 环视了四周,却不见持盈姑姑的身影,又问道:”怎么就阿翁一人,姑姑呢?” 显然,高力士也有些疑惑,他望了望四周,并未见玉真长公主的身影。 一个小道士连忙回答,“道长说她要去太华山颠闭关,已经出发了。道长说来日方长,愿各自安好。” 是啊,来日方长,只是知道何时才能与姑姑再见。见准备的差不多啦,李溪晴便与高力士一行登车离开。 走了大概两天,李溪晴和高力士一行终于踏着黄昏进入了长安城。 一个时辰后,他们来到了宫门,看到了早已骑马等在那里的寿王李清。远远看见三哥的身影,李溪晴的眼眶红了红。这就是三哥,是疼她爱她的三哥,知道她今日回宫,便早早的等在宫门。 看到妹妹的马车到了,李清连忙下马,走到李溪晴的马车前,掀开车帘,笑着问道:“两年未见,妹妹可还好?姑姑身体可还康健?” 李溪晴连忙回答:“一切都好。只是有些想三哥,想父皇母妃和姐姐了。记得三哥最喜欢给我买好吃的了。在太华山,想的我都流口水呢。” “你这孩子,是想哥哥呢,还是想好吃的呢。枉我想了你这么久,日日惦念着,都有些形容消瘦了。”李清说着,连连叹气,还假装擦了擦眼泪。 看着“形容消瘦”的哥哥,李溪晴不禁掩口笑道:“这大明宫就是风水好,连形容消瘦的三哥都这般莹润,其他人不知道要胖成什么样子呢。” 对于微胖的李清来说,体重从来都是硬伤。虽说唐朝以胖为美,偏偏李清崇尚魏晋风骨,认为瘦点更有文人气息。然而李清天生微胖,总瘦不下来,他为此愁烦不已。 听到妹妹调侃自己,李清无奈的笑笑,摸了摸妹妹的头,笑着说:“你呀,就会笑话哥哥。” 现在的三哥和自己前世一般,皆是无忧无虑的,只是,后来发生了太多事,特别是寿王妃摇身变为杨贵妃之后,三哥受到接连的打击,愈发变得形销骨立了。 但愿这一世,三哥可以免受那些苦痛,一世无忧。想着前世三哥的种种维护,最后竟然为了她万箭穿心而亡,李溪晴伤心不已,眼泪便不争气地留了出来。 “妹妹怎么哭了,可是受了什么委屈?”李清见妹妹哭了,连忙用手绢为妹妹拭泪。 “没有,只是外面风大,沙子迷了眼。”李溪晴连忙解释。 李清正想追问,便听到了高力士的声音,“殿下、公主,咱们有话进宫再说,别让陛下娘娘等急了。” 想着宫门口确实不是说话的地方,李清只好做罢。亲自为妹妹放下车帘,跳上马车,和妹妹一起向若水宫走去。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李清等人就到了若水宫。听到外面的马蹄声,武惠妃激动地朝外面望着。坐在一旁的玄宗连忙牵了惠妃的手,安慰道:“他们就要回来了。”惠妃连忙说:“是呀,两年了,不知道小溪长高了没有。” 坐在下首的咸宜公主李沁馨连忙说:“待会母妃见了不就知道了。想着妹妹定然高了不少,说不定更漂亮了,母妃都认不出来啦。” 武惠妃指着李沁馨笑了笑,说:“这孩子,就会捡好听的。”李沁馨立马做了个鬼脸。坐在一旁的李沐无奈的看了眼姐姐。 到了若水宫,李清连忙把妹妹扶下马车,拉着妹妹的手,为她一一指引,说道:“咱们若水宫的格局没有改变,你住的映雪阁每日都有人打扫,我依然住在逸清殿,与你相邻。父皇母妃在含冰殿等着咱们呢。”说着,拉着妹妹的手走向含冰殿。 到了含冰殿,李溪晴向父皇母妃见了礼,高力士也连忙行礼,忆柳之桃等人也跪在下首行礼。玄宗连忙让他们起身,惠妃见小女儿回来了,立马站起来,拉着女儿地手,让她坐在身边。 玄宗向高力士问了些路上的消息,又问了些玉真长公主的情况。须臾,就安排高力士等人下去歇息了。惠妃连忙向高力士告了谢,又向倾歌使了个眼色,倾歌连忙将早已准备好的礼物送了出去。 惠妃拉着李溪晴的手,痴痴地看着她。见女儿虽然有些消瘦,但眉眼愈显清秀,眸子愈发清澈,不见先前的浮躁。樱桃一样的小嘴安静的躺卧在稍有些高耸的鼻梁下面,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惠妃笑着说:“两年不见,小溪变了不少呢。愈发的清秀了,母妃差点没认出来,让你姐姐说中了。” 见李溪晴有些疑惑,李沁馨连忙解释道:“就说两年不见妹妹,定然美丽不少,母妃会认不出来了。瞧瞧,我说对了吧。”说着,向李溪晴笑笑。 自从自己进来,姐姐就一直看着自己笑,想必是要主动和解吧。虽然是因为和姐姐发生了口角才害的自己去太华山的,但是当时自己也有些过错。李溪晴虽然有些怨惠妃将自己送走,可是想想自己这两年的变化,想想姑姑对自己的厚爱,便也不觉的遗憾。更何况,这两年她实在参悟了不少,有所改变。 李溪晴对着姐姐笑了笑,说道:“都说姐姐最了解妹妹,这话果然没有说错。” 惠妃有些感慨,女儿真的懂事了。本来还担心李溪晴回来后会和李沁馨继续掐起架来,看来是自己多虑了。持盈真是个好姑姑,竟能让一向不怎么听话的女儿变得如此明理懂事,真要谢谢她。 被晾在一旁的玄宗插嘴道:“你们母女一见面,就把朕给忘了。小溪就只知道有一个疼你的母妃,就忘记心疼你的父皇了。” 李溪晴连忙走到玄宗面前,摇着玄宗的手,说道:“小溪怎么会忘记父皇呢,父皇最疼小溪了。在姑姑那里,小溪天天想着父皇呢。不信,你问忆柳。” 玄宗笑着说道:“天天想着父皇呀,有这么乖巧的女儿天天想着,那朕真是有福气。溪儿这般乖巧,赏你什么好呢?” 李溪晴连忙说道:“父皇,溪儿在太华山跟姑姑修习了琴呢,可是没有好曲子可以弹。听姑姑说父皇作的曲子最是好听,不然父皇就赏溪儿一支新做的曲子吧。” 姐姐爱琴成痴,若是为她讨要一首父皇的曲子作为礼物,姐姐定然会开心的。 “你这孩子,就知道惦记着朕的宝贝。朕公务繁忙,难得闲暇,这曲子一年才做一两支,你竟要朕再新作一支,真是难为父皇。”说着玄宗想了想,说:“朕前几日倒是新作了支曲子,便给你吧。” 第三章 关怀 吃过晚饭后,李清等人和李溪晴一路说笑着,陪着她回了映雪阁。映雪阁位于若水宫主殿含冰殿西北侧,是个单独的院落,虽说不大,但也住着舒适。映雪阁与李沁馨住的蕴音阁相对,隔壁是一个过道,过道旁是李清的逸清殿,李清对面是李沐的沐武殿。好在住的都不远,是以兄妹结伴而行。 到了映雪阁,李溪晴看着熟悉的摆设,眼眶盈盈。母妃果真是爱惜她的,没有在她走之后就将映雪阁废弃,没有破坏之前的格局,一切她喜欢的摆设都俱在,并且没有一丝尘土,一看就知道是精心维护的。 记得前世,她是因为和姐姐发生了口角,母妃认为她不懂事,恰巧持盈姑姑游经大明宫,便将她带去了太华山。她被母妃接回来后,并没有在意这些细节,反而怨恨母妃为了姐姐而抛弃了自己。最后被有心人利用,导致母女不和。甚至在母妃重病的时候李溪晴也没有来看过母妃,为此伤了母妃的心,也让父皇寒了心,对她有些芥蒂。 还好,自己重活一世,一切都有改变的机会。 不多时,忆柳近前来,说道:“公主,娘娘来看你了。” 这么晚了,母妃没有陪父皇,反而来看自己,李溪晴真的有些感动,连忙迎了出去。 看到女儿亲自来迎,武武惠妃有些激动。自己这个女儿从小被三郎惯着,每次来映雪阁看她,都是走进去见她,从来没见她出来迎接呢,女儿看来真的懂事了。 待武武惠妃走近,李溪晴连忙行礼。武惠妃忙说:“好孩子,快别行礼了。外面风大,咱们进去说。”李溪晴立马领着着母妃进了屋,扶她坐下。 “孩子,这两年让你受委屈了。在太华山你受不少苦了,看着比以前瘦多了。”说着,武惠妃摸摸女儿的脸,爱怜的看着。“当时是母妃不好,看着你和沁儿被小宫女挑拨,竟然打了起来,几日也不见你们和好,母妃当时担心急了。正好你持盈姑姑路过,说是你天生仙骨,是个修仙的好苗子。想着你姑姑那里清静些,才把你送过去。你可怨母妃当年的决定?” “溪儿真的不怨母妃。太华山很好,姑姑将溪儿当做亲女儿疼呢。姑姑教会了我不少道理让溪儿明白了很多道理。溪儿真的还要感谢母妃呢,若不是去了姑姑那里,溪儿就不会懂那么多道理,不会很多东西了。以前父皇惯着溪儿,什么都容着溪儿的性子来,是溪儿以前不懂事” “这两年,母妃止不住地想你。每次想把你接回来,又想着在持盈那里也不错,再说持盈一个人独居山里,是清净不少,可是终究一个人太冷清了。想着你也能陪陪你姑姑,让她不至于太孤寂。看到你回来,比以前知礼懂事了不少,母妃真是高兴。” “溪儿以前不懂事,仗着父皇和母妃的纵容,犯了不少事,惹的母妃伤心。溪儿以前不知道母妃的教导是好的,总是不听话,不好好学习,导致什么都不会。还天天喊着母妃偏心,总是和姐姐争着抢着,若是溪儿有姐姐一半的懂事,母妃不知道要少操多少心呢。” 看着女儿含泪的眼睛,武惠妃忙将李溪晴抱进怀中,说道:“母妃的溪儿长大了,也懂事了,母妃真高兴。时间不早了,你刚回来,母妃担心你不习惯,今晚,母妃守着你。”说着便吩咐守在门口的忆柳进来收拾,准备就寝。 忆柳之桃等人连忙进来伺候武惠妃李溪晴歇下。 自重生以来,李溪晴向来浅眠,这一夜竟然在母妃的怀中睡得香甜,一夜无梦。 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扉,洒在熟睡的李溪晴的脸颊上,给她增添了一层华美与纯洁。武惠妃看着睡梦中的女儿,淡淡的笑了。随即轻轻起身,怕惊扰了小女儿的好梦。 半个时辰后,李溪晴才渐渐转醒。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李溪晴不禁感叹自己今天真的起晚了。莫非母妃的怀抱是最好的安神药吧,一向习惯早起的李溪晴竟然比平时晚起了半个时辰。 李溪晴唤来之桃,问清是辰时,想着过一会儿母妃那里该传饭了,连忙招呼忆柳之桃帮忙。简单的洗漱过后,让之桃随便梳了个简便的鬟头后,李溪晴匆匆走向含冰殿。 见到母妃还有三哥四哥还有姐姐早已经等在那里,李溪晴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道歉说自己来晚了。 “快过来坐吧,想着你昨天赶路辛苦了,今天理应好好休息才是”看着小女儿的窘态,武惠妃连忙解围,一把拉过李溪晴,让她坐在身边。 李清等人对李溪晴笑笑,连忙给她夹菜。看着儿女相互礼让,相亲相爱,武惠妃欣慰的笑了。 武惠妃本来有七个孩子,奈何前三个太过漂亮,很是得玄宗喜欢,便招人嫉恨,再加之武惠妃当时年轻,没有保护孩子的经验,让奸人得逞,导致三个孩子接连早夭。 到了第四个孩子,也是李清,为了保护孩子,武惠妃忍痛将孩子送到宁王府,李清才平安长大。当十岁的李清回宫时,武惠妃才接连有了李沁馨、李沐和李溪晴。 可能是前三个孩子早早夭折,武惠妃后悔不已,便对后四个孩子格外疼爱,生怕他们受了任何委屈。如今看到他们相亲相爱,武惠妃舒心不少。 吃过早饭后,李清李沐便去了学堂,李溪晴正在犹豫着要不要离开时,听到武惠妃说道:“溪儿留下吧,一会尚功局的司制女官要过来,你和沁儿挑挑喜欢的发饰吧。” 由于过几日便是沁馨的及笄礼,武惠妃早早吩咐六宫提前准备。今天正好是尚功局送来钗环的日子,武惠妃想着可以给两个女儿多挑些。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尚功局的王司制就带着宫女来到了含冰殿。见到武惠妃后,王司制等人连忙行礼。见过礼后,王司制笑盈盈的说:“承蒙武惠妃厚爱,自从得到您的命令后,尚功局就开始赶工。今天带来的都是新做的,您看看喜不喜欢。”说着,命跟着的宫女将托盘一一打开,上前一步,等待着武惠妃的挑选。 武惠妃略看了下,说道:“这回的比上回强了不少,做工也精致了不少,倒是不错。沁儿溪儿你们挑吧,把你们挑中的给本宫看看便可。” 李沁馨和李溪晴看着这些钗奁,早已心动不已,如今听到母妃的话,连忙起身挑选。 见武惠妃端坐在座位上,没有起身的意思,王司制轻松了不少。武惠妃在宫里是出了名的挑剔,眼光高的不行,整个尚功局做的钗环,让武惠妃满意的没有多少,这也愁坏了尚功局的众人,四处寻找能工巧匠,才让武惠妃勉强满意。 也是,武惠妃本就出身王府,父王战死后,当时的则天皇后将其接入宫中教养。从小司空见惯宫中制品的武惠妃,眼光自是比其他人高了不少。 李沁馨和李溪晴毕竟年少,虽说见惯了不少好东西,可是她们主要关注的是好不好看,至于做工什么的毕竟不是她们的关注点。 不多时,李沁馨挑中了一套紫玉制成的玉兰簪,小巧精致的玉兰散发着紫色的光晕,煞是好看,李沁馨心动不已,便挑中了。然后随便选了个蓝色的蝴蝶步摇,还有一个瑶琴状的玉钗。李溪晴随意看了看,选了个白玉制成的梨花簪,一个碧玉的青凤钗。 看着女儿们挑选的发饰,武惠妃满意的点了点头,就让王司制她们退下了。 “还有五日你就要及笄了,还缺什么,母妃再让六局赶制,保证让你的及笄礼顺顺利利,风风光光。”武惠妃看着李沁馨问道。 “不缺了,什么都不缺了。最近母妃为了沁儿的及笄礼费心费力,沁儿怎么忍心再让母妃劳碌。只是妹妹刚回来,怕是之前的衣服都不合身了,母妃该给妹妹做几身衣服才是。”李沁馨连忙回答。 只听武惠妃笑着说:“这个母妃早有预备,只是现在宫里的布匹不太好。前段日子,莫蓝的家里新开了个绸缎坊,我打发莫蓝跟着去进货了,让她将看着好的直接运进宫,用着放心些,这两日就快要到了。” “怪不得这段时间不见莫蓝,原来是给妹妹选布匹了。也是,宫外的品种多一些,不像宫里的就只有几种花样,看着都烦。”李沁馨说着,拉着武惠妃的胳膊,“母妃,既然宫外种类那么多,您就赏沁儿些吧。” “这孩子,那就勉强赏你些。这可是沾了你妹妹的光。”武惠妃揽过沁馨,笑道“其实这次主要是给溪儿采买的,后来想着出宫一趟不容易,就让莫蓝给清儿沐儿也买了些。等莫蓝回来了,你们选选吧,剩下的再分给其他宫里。” 原来母妃没有只顾着姐姐的及笄礼,还操心着自己呢。想想母妃的关怀真是无微不至,只是自己当年太粗心,没有看到这些,被嫉妒蒙蔽了双眼。 姐姐有时也挺可爱的,知道讨母妃欢心,时常将母妃逗乐,给母妃在寂寞深宫带来了不少欢笑。自己从前真的是不该怨姐姐。 想到前世的种种,李溪晴感叹不已。还好,前世的种种已经过去了,既然重活一世,她就要好好珍惜这份亲情。 想着想着,李溪晴痛悔不已,竟然扑到武惠妃的怀中大哭起来。 “溪儿,”武惠妃见女儿突然扑到自己怀中痛苦,顿时不知所措,只是搂着李溪晴,“溪儿,你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哭了?” ------题外话------ 惠妃娘娘还是关心我们的小溪儿的,有木有感动不要忘了收藏哦,咩咩(~ ̄▽ ̄)~ 第四章 重逢 “母妃,母妃……”李溪晴只是扑在武惠妃的怀中痛哭,轻轻唤着母妃,并未多言。 “许是妹妹太过想念母妃了,如今见了母妃,就变成泪人儿了。”见李溪晴不说话,李沁馨连忙替妹妹解释,又走上前去轻轻拍拍妹妹的背,以表关心,“溪儿,快不要哭了,母妃这就在你身边,定会好好疼你的。再说,哭多了眼睛就肿了,待会儿三哥他们回来,该笑话你啦。” 李溪晴也有些不好意思,忙擦了擦眼泪,慢慢止住了哭声,开口辩驳,“谁说我哭了,只是太想念母妃了,才没有哭呢。”又在武惠妃怀里撒娇,“是吧,母妃?” 武惠妃倒是被她逗乐了,忙笑着说,“是,溪儿只是太想念母妃了,如今风大,又被沙子迷了眼,所以才有些不舒服,是不是?”李溪晴破涕而笑,很是认同地点头。 李沁馨看着母妃和妹妹,无奈的摇摇头,拿着帕子掩着嘴,吃吃的笑着。 不多时,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母妃和妹妹在笑什么呢,说出来听听,让清儿也乐呵乐呵。” 武惠妃三人忙看向门口,只见李清和李沐还有一个青衣少年徐徐走来。 许是第一次见,少年有些腼腆,见了武惠妃等人更加不好意思,行礼时差点出错。武惠妃甚是大度,倒也没有过多追究,便免了他的礼。李沁馨很是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少年。 李溪晴的反应却与母妃姐姐有些不同。许是初次见面,李溪晴的眉眼中闪着疑惑,须臾,却能从她的严重看见深深的恨意,而后恨意又稍纵即逝,很快被笑意所取代,“这位公子很是眼生呢,三哥,你也不给我们介绍介绍?” 李清故作潇洒地摇了摇扇子,解释道,“这位公子姓杨,单名一个錡字,在家排行老七,今天刚来学子监,很是得院首王大人的青眼。三哥看他才学不错,便和他闲谈了几句,结果发现……”李清说道精彩处,突然故作停顿,他抖抖眉毛,看向李溪晴,“溪儿,你猜,三哥发现了什么?” 还能有什么,不就是这个少年是母妃隔了几层关系的表外甥么!李溪晴有些没好气的想着。 “哈哈,就知道溪儿猜不出来,这杨錡可是母妃的表外甥呢!你猜不到吧?”李清颇为得意的说。 “当初只是看着杨錡面善,没想到竟然还是咱们的亲戚,孩儿也很是诧异呢!”李沐在一旁帮腔。 “你家可是弘农杨氏?”武惠妃并未理会儿女的玩笑,只是有些关切的看向杨錡,见杨錡点头,便又问道,“你母亲的身体可好些了?” “多谢娘娘惦念,家母的身体已无大碍。如今父亲回京复职,本想携家母前来给娘娘请安,奈何家母只是大病初愈,还不能远行,打算明年开春再动身来长安,到时再亲自觐见娘娘。”杨錡低眉顺首,回答的很是恭敬。 武惠妃颇为满意的点头,“真是个好孩子,你和清儿在一同读书,既是遇上了便是缘分。你在清儿身边,本宫甚是放心。” 又转身对孩子们解释,“他的母亲可是我的手帕交呢。当时在长安,他的母亲也算是一个传奇了,只是如今身子不大好,到是可惜。” 李溪晴见杨錡很快得到了母妃的认可,满是不忿。呵呵,杨錡还是好孩子,不就仗着母妃三哥好说话么。若他杨錡有一丝一毫的良心,也不会让她一人在扬州痴等八载,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等着瞧,到时候一定要让母妃三哥他们看到你的狐狸尾巴。 回神的时候,李溪晴发现有目光落在自己脸上。抬头一看,确实杨錡满含笑意的看着自己。李溪晴有些恼怒,便毫不客气的瞪了回去。 “沁儿溪儿,离开饭还有些时间,你们和錡儿他们去御花园附近去玩耍吧,到开饭的时候母妃让倾歌去找你们。”武惠妃想让孩子们多接触接触,便招呼他们一起玩耍。 和杨錡一起玩?还是杀了我吧!李溪晴很是不快。前世,就是因为错爱杨錡,害得她在扬州痴等八载,最后却落了个家破人亡的结局。打死她,李溪晴也不愿意和杨錡在一起,何况是一起玩耍! “母妃,溪儿有些不适,先回去了,有哥哥姐姐们陪着杨公子便好”说着,便径自离去了。 “哎,溪儿…”看着李溪晴走远,武惠妃有些无奈,她歉意的看着杨錡,“这孩子自小被本宫惯坏了,錡儿不要介意。” “溪晴妹妹年纪尚小,怎能同她计较?”杨錡含笑回答。 武惠妃更是喜欢杨錡,忙招呼李清李沐二兄弟,“清儿沐儿,你们快带着錡儿在御花园好好转转吧。母妃这里没什么意思,别拘着你们了。” 李清点点头,便和李沐李沁馨还有杨錡一行人走出含冰殿,奔向御花园玩耍了。 回到映雪阁,李溪晴有些烦闷。记得前世明明是在两年后的赏花会上遇见杨錡的,怎么提前了?而且,杨錡竟然已经登堂入室,还取得了娘群和三哥的好感,这可怎么办?若是他有什么歹心,母妃和三哥就危险了。哼,杨錡,咱们走着瞧,我一定要揪出你的狐狸尾巴! 李溪晴正想的出神,却被外面的吵闹声打搅,便有些不高兴,“之桃,不是说让你们安静么,怎么这么吵?” 之桃连忙跑进来,有些委屈,“公主,并不是奴婢们吵闹。只是杜美人带着万春公主来了,说是要看看你。你知道,娘娘一直都不喜欢杜美人,所以推辞说你病了,不想见人。可是,这个杜美人愣是不走,非吵着要见公主呢!真是,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公主您的玉颜岂是她说见就见的!” 原来是杜美人和李溶笙来啦,哈哈,真是冤家路窄!她还没时间去找李溶笙的晦气呢,这就送上门来啦。不给她们点“厚礼”,怕是她们舍不得走呢。李溪晴看向之桃,笑着说:“既然是客,哪有不见的道理,本宫好久没有见过杜姨娘了,快请,快请!” “公主!”之桃有些恨铁不成钢,撅着小嘴,跺了跺脚。这个杜美人每次来都没安好心,不是挑拨公主和娘娘的关系,就是搜刮走公主的首饰。可是自家公主竟是个傻得,甚至对杜美人比惠妃娘母妃近,武惠妃对此也是苦恼不已,巴不得杜美人不要踏进若水宫一步。 “之桃,快去请呀。你要不去,本宫就把你打发的远远的,再也不让你在我身边了。”见之桃不愿去叫杜美人,李溪晴开口威胁。 之桃自然是十万个不愿意,可是她又怕自己走了,公主身边就没个可心的人,到时候公主还不是被人任意欺负? 之桃连忙认输,“公主,您别撵奴婢走。奴婢这就去请杜美人。”说着,便转身跑远了。 “这个之桃,性子虽然有些跳脱,但是本心不坏,公主切勿生气。”亿柳端着一盏茶水走进来,柔声劝解。 李溪晴没想到她竟然当了真,便扑哧一笑,“不过是吓唬她而已,之桃可是母妃给我的,岂能说撵就撵?” 李溪晴接过茶盏,打量着亿柳,前世这个丫头可是深受自己的信任,可是前世落得那般结局,她实在不知道该信任谁,不知今生亿柳值得她信任? 浅尝了两口茶水,李溪晴缓缓开口:“这茶水的味道甚是清冽,倒不像是宫里的?” 亿柳连忙解释,“这茶水自然不是宫里的,是奴婢跟随公主回宫之时,自太华山带来的,这水是奴婢昔日采集的并蒂莲上的晨露,自是清冽非常。” “难得你有心了,所剩还有多少,也该给父皇和母妃送去些,让他们尝尝。”李溪晴随口吩咐,亿柳连忙说还有许多,便点头同意了。李溪晴冷不丁的问道,“对了,你既是在姑姑身边服侍的,可听说过太幻境?” “太幻境?”亿柳喃喃重复,眼神有些闪躲,过了一会儿却又故作镇定,“奴婢在长公主身边只是个普通的侍女罢了,不识得什么太幻境。公主若是有疑惑,不如直接去问长公主,她定然会告诉公主的。” “是么?”李溪晴显然不信亿柳的说辞,玩味的打量着她。亿柳却抬头,递给李溪晴一个清澈的微笑,“长公主这般疼爱公主,定当对公主知无不言。” 见亿柳岔开话题,李溪晴本想追问,却听外面甚是吵闹,便对亿柳说,“你去看看,是何人这般胆大,竟然在此喧哗?” ------题外话------ 新年快乐ㄟ(≧◇≦)ㄏㄟ(≧◇≦)ㄏ 第五章 故人 亿柳正准备出去,只听一个妇人的声音传来,“是谁惹到我的小溪儿了,这般讨厌,应该痛打三十大板才好。” 李溪晴抬头向门口看去,只见之桃引着一个穿着艳红宫装的妇人缓步前来,她仿佛生怕别人不知她的地位一般,头上竟是插满了钗环,只要她一挪动步子,身上便是环佩齐鸣,好不热闹。正是杜美人。她的身旁站着一个大约十岁左右的女孩,穿的倒是素净,一身白衣的她立在母妃杜美人身边,到是十分鲜明的对比。这女孩正是李溶笙。 “这位姑娘可是面生的紧,”说着,杜美人便打量打量李溪晴身边的青衣宫女,见她大约十五六岁,眉目清秀的紧,便有些厌恶,“可是你惹到我的小溪儿了?来人,还不将这个贱人拖走!” 自然没有人前来帮助杜美人将亿柳拖走,李溪晴打了个哈欠,“姨娘,惹到我的可不是这位姐姐,是另有他人。姨娘请坐”说着,便给杜美人让了让座二,又递给亿柳一个眼神儿,“亿柳,还不快去泡茶,让姨娘尝尝太华山的清露。” 亿柳领命,施了一礼,便缓步走去出了。 这个杜美人,前世仗着自己对她的依赖,没少在这映雪阁作威作福,甚是讨厌。只是自己前世和母妃生分,和姐姐李沁馨也很是疏离,便对杜美人依赖的紧,生生的忍了杜美人的无理取闹。 这杜美人从前不过是母妃的一个远房表亲,家道没落之后无处可去,便来到母妃身边当宫女。许是身世可怜,母妃待她自是好于其他的宫女。没想到这个杜美人竟然恃宠而骄,野心磅礴,她见武惠妃的吃穿用度皆是不凡,早就羡慕不已,便趁着玄宗醉酒之后爬上了龙床,摇身一变成了杜美人。 武惠妃自然是不喜欢这个忘恩负义的远房表亲,便赏了她一些首饰,将她远远地打发了。玄宗自是十分后悔,又为了讨好武惠妃,对杜美人自是不问的。 只是李溪晴年纪小,分不清是非善恶,便有一次在御花园“巧遇”了杜美人,听她哭哭啼啼的将自己的身世,便听信了杜美人,时常与她来往。 后来,李溪晴便时常邀请杜美人来若水宫闲坐,杜美人自是厚着脸皮来了。武惠妃爱女心切,不忍苛责,但她又十分不喜杜美人,只能暗自伤神。 想起自己前世的种种,李溪晴只恨自己当时年纪小,是非不明黑白不分,竟然如此的被杜美人玩弄于鼓掌之中。 “小溪儿,想什么呢,竟是这般出神?”见李溪晴不想往常那般热情,如今又这样发呆,杜美人有些疑惑。 “哦,姨娘,”李溪晴连忙回神,“两年没见姨娘,甚是想得慌。刚才见姨娘这般热情,这般维护溪儿,溪儿十分感动。可是,两年不见,不知道姨娘的喜好变了没,溪儿准备的礼物姨娘可会喜欢?” 一听有礼物,杜美人的双眼都亮了,“只要是小溪儿送的,姨娘自是喜欢,是什么呀,快拿出来瞧瞧。” 李溪晴打了个呵欠,有些漫不经心,“之桃,还不快去将姑姑送我的赤金手镯拿来。见到亿柳,问问她茶水可好了,本宫有些口渴了。” 之桃努努嘴,有些不悦,但还是领命出去了。 “之桃姑娘今天怎么了,火气这般大?”杜美人有些尴尬,连忙问。 “你也知道,之桃心眼子小,最是见不得被人比她漂亮。如今这映雪阁里来了个亿柳,她很是生气呢。”李溪晴开口解释。 “不就是一个小宫女,竟这般心性!”杜美人身边的李溶笙有些不屑,“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竟这般作威作福,不知道的,别人还以为这映雪阁的主子是她呢。” 李溶笙向来强调自己的公主身份,她宫里的宫女个个都乖顺的很。如今见一个小小宫女竟是这般嚣张,她自是不忿。 只是她说这无意,却字字打在杜美人的脸上,杜美人自是尴尬不已,羞红了脸。 李溪晴在一旁掩口笑了笑,“两年不见,妹妹还是这般的伶牙俐齿,姐姐佩服。” “还是姐姐温顺善良,是这世间难得的好女子。妹妹这般自是不敢跟姐姐比。”李溶笙见李溪晴夸她,自是高兴不已,却故作谦虚的回应。 不多时,亿柳捧着一个银质的托盘缓步走来,托盘上面放着一套白色的茶具。待走近桌前,亿柳便将茶具在桌子上摆好,给李溪晴三人各倒了一杯。“公主,娘娘请慢用。”说着,便退后一步,站在李溪晴身边。 “这是太华山上好的莲茶,用的是并蒂莲上的晨露所泡,味道自是清冽香甜,溪儿刚回来,还不曾给父皇母妃献上呢。姨娘和妹妹尝尝。”李溪晴做了个请的动作,便自顾自的饮了起来。 一听是太华山来的珍品,杜美人自然是要尝一尝的。轻呷一口,只觉甚是清冽香甜,杜美人不禁多喝了几口,赞道,“果然是好东西。姨娘真是没有白疼小溪儿,竟将这般的好东西拿来给姨娘品尝。” 李溪晴只是笑笑,“若是姨娘喜欢,可以多用一些,亿柳备的多,”又转眼看看天色,皱了皱眉头,“这个之桃,不知又去那了疯了,让她去取赤金镯,竟去了这般久。姨娘稍作,溪儿去看看。” 杜美人点了点头,便让李溪晴离开了。她自是惦记着赤金镯,她平日就爱穿金戴银的,何况这镯子还是玉真长公主送的,整个大唐都知道,这玉真长公主那里最是不缺宝贝。 大约一炷香过去了,李溪晴带着之桃缓缓而归,带着三分歉意,她笑着对杜美人说,“这个之桃真是太过顽劣,竟然这般贪玩,这么久才将赤金镯找到,倒是怠慢让姨娘久等了。” 杜美人倒是不生气,平日里之桃就和她不对眼,她也习惯了。如今赤金镯即将到手,自是不好呵斥之桃,免得让李溪晴不悦。 杜美人忙笑着回应,“不久不久,何况小溪儿这里有香茗招待,说什么怠慢不怠慢的。” 李溪晴到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从之桃手中接过锦盒,从里面拿出赤金镯。只见赤金镯遍体通金熠熠生辉,闪着夺目的光,上面镂空雕刻的莲花更是栩栩如生,竟像是长在上面一样。 对面的杜美人眼都直了,死死的盯着赤金镯,像极了发现食物的饿狼。她的手便情不自禁的伸到前方,就要抓住赤金镯的时候,突然有一双玉手将赤金镯抢了去。 “你!你这个…”杜美人有些微怒,但为了赤金镯便生生忍住了。之桃一脸得意的拿着赤金镯,挑衅的看着她。 “之桃,不可胡闹,还不快将赤金镯给姨娘戴上!”李溪晴呵斥了一句。 之桃有些不悦,但是碍于李溪晴,便只好上前一步,将一支镯子戴在杜美人的左手上。正待给她戴右手时,不知怎的,两脚一滑,便和杜美人齐齐跌倒在地上。 只是颇为不巧,之桃死死压在杜美人的肚子上。杜美人刚才贪恋太华并蒂莲水的味道,不觉多喝了几壶,肚子已是十分的饱了。如今被之桃这般压着,便全数吐了出来。 之桃本来就不喜杜美人,如今见她吐自己身上,便趁着起身的时候,左手使劲压在杜美人的小腹上。杜美人自是疼痛不已,只是之桃她的十分巧妙,旁人看不见,杜美人便只好忍了。 “杜美人,您没事吧,”之桃爬起来后,故作关心的连忙扶起杜美人,又趁着扶她入座的时候暗暗的掐了她一把。 杜美人正欲发作,只见李溪晴颇为关心的看向她,“姨娘可有大碍?”说着便从地上拾起另一支镯子,弯腰为亲自为杜美人戴上。 看见手中的镯子,杜美人哪里记得疼痛,连忙说自己无事。 李溪晴看着一身狼狈地杜美人,满是关心的问,“姨娘如今衣裳脏了,只是溪儿这里实在没有合适的衣裳供姨娘换,不如去母妃那里去取吧。” 杜美人哪里有脸去含冰殿找武惠妃,平日里她就和武惠妃不对付,如今这般狼狈,怕是平白叫人笑话了。 权衡再三,杜美人看向李溪晴,似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小溪儿这里的宫女不少,可是有合宜的衣裳让姨娘换换?” “宫女的衣裳,怕是不合适吧?”李溪晴颇为关心的问,“姨娘身份贵重,怎么能穿宫女的衣裳,岂不是掉了身份?” 杜美人自是看不上宫女的衣裳,只是此一时彼一时,只要咬牙道,“无碍的,你找来衣裳便好。” 李溪晴随即点了点头,“也是,姨娘以前也做过宫女,怕是也无妨。”说着,便走到杜美人面前,将她扶起来,对之桃说,“之桃,你讲姨娘扶去厢房吧,”有对亿柳说,“咱们这里也就你年龄大一些,便给姨娘找件衣裳吧。” 杜美人和之桃一行人便离去了,李溪晴想起今天的种种,不禁轻轻抽动嘴唇,笑了笑。 不多时,武惠妃身边的醉舞匆匆跑来,“公主,娘娘叫你过去呢!” ------题外话------ 新年快乐,新年快乐,祝贺大家新年好\(^o^)/yes! 第六章 前缘 李溪晴抬头看了看天色,见外面的太阳快到日中,怕是马上要晌午了。母妃这个时候找自己,怕是要一起吃饭吧。可是她实在厌恶杨錡,怕是和他多待一会儿,她就会忍不住的想要动手掐死他。 李溪晴实在不愿意去含冰殿,便笑着对醉舞说,“醉舞姐姐,溪儿今天实在身体不适,怕是要姐姐白跑一趟了。” “可是今天上午皇上要来若水宫,若是见不到公主,皇上怕是要劳烦太医前来为公主诊脉了。公主,若是无大碍,您还是去吧,免得圣上惦念。”醉舞知道李溪晴在装病,只得拿太医来吓唬她。记得李溪晴小时候可是怕极了太医,当然更怕太医开的药,每当吃药的时候,李溪晴可是十分难缠,能不喝就不喝的。 拿太医来吓我?还当我是以前的太华公主呢!李溪晴暗想。“醉舞姐姐,实在对不住,溪儿真的身体不适,要不然,您就帮忙请太医吧。”说完,李溪晴便躺在榻上,丝毫不理会醉舞可怜的小眼神。 “不必请太医了,錡平日里最是喜欢翻看医术,自是懂得一些歧黄之术。錡自不量力,帮公主诊断一番如何?”李溪晴抬头望去,只见院子里站着一身青衣的杨錡,他的身旁自然还有三哥李清。 “三哥,你怎么来了?快里面请,”李溪晴连忙从榻上坐起,指着锦塌旁边的一个小凳,甜甜一笑,“三哥,快请坐!” 李清缓步从院子里走来,坐在李溪晴旁边的小凳上。而杨錡却颇为自来熟,径自走进画堂,坐在李清身旁。 “这位什么公子来着,我可没有让你进来,你那啥也太厚了些吧。”见杨錡进来,李溪晴自然是没有好脸色。 杨錡却权当看不见李溪晴难看的脸色,只是拱拱手,“公主适才身体不适,錡自然是进来帮公主诊脉的。” “谁要你诊脉,出去!”想到杨錡竟然要给自己诊脉,李溪晴身上便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虽然她知道现在的杨錡还并未得罪过她,可是一想到前世杨錡所做的种种,李溪晴便记恨上了他。虽然现在的杨錡只是个少年,可是她就是止不住的厌恶。 “溪儿,不得无礼!”李清本就十分欣赏杨錡,如今见到杨錡被妹妹如此对待,他自然是觉得妹妹在无理取闹。自己这个妹妹平日里甚是骄纵,只是没想到如今竟然这般不给他面子,李清有些不悦。 “三哥!”见李清这般维护杨錡,李溪晴甚是委屈,竟然哭了出来,“三哥就会欺负溪儿,溪儿要告诉母妃和爹爹!” “殿下,杨公子,实在对不住,要不您二位先去含冰殿,奴婢在这里哄哄公主。”醉舞想李清和杨錡行了一礼,便开始柔声安慰李溪晴。 李清平日里最怕李溪晴哭闹,若是平常,他自是赔礼道歉的,可是想到如今身边有外人,诸多不便,便起身离开了,杨錡自然跟随李清离开。 回去的路上,杨錡向李清赔礼,“今日是錡唐突了,惹得公主不悦,望殿下责罚。” “说什么责罚,这般见外。今日是溪儿不懂事,还望杨兄海涵。”杨錡摆摆手,也没说什么。二人便一路前往含冰殿。 且说映雪阁,亿柳和之桃听到李溪晴的哭声,便丢下杜美人前往画堂。杜美人今天虽然弄得狼狈一身,但由于捞到了宝贝,便也没有为难。只是说有溶笙帮忙就好,待换好衣服,她就带着女儿离开。 进到画堂,只见李溪晴伏在榻上有一声没一声的哭着,醉舞在一旁轻轻拍着李溪晴的背,柔声说着什么。 亿柳之桃向李溪晴行了一礼,又唤道,“醉舞姐姐。” 见二人来了,醉舞舒了一口气,“你二人来了就好,快来哄哄公主。今日皇上来了,前面在准备午饭,我还要去帮忙呢,公主就交给你们了。” 二人齐齐点头,“姐姐快去忙吧,这边有我们二人便好。”醉舞便转身离开。 “公主,发生什么了,怎么我二人刚离开一会儿,你就哭了。可是有人惹到了公主,奴婢这就去打他!”之桃说着,便挽起袖子,一副要去大家的架势。 亿柳连忙拉着她,“之桃,咱们还是先好好劝劝公主吧,待会儿再收拾人也不迟。”说着,又看了看李溪晴,“公主,先别哭了,倒是说句话呀。” 李溪晴擦了擦眼泪,有些愤恨,“这个杨錡,真是欺人太甚!若有一日,我定要好好收拾他!” “原来是杨錡,公主,奴婢这就去教训他!”之桃向来关心李溪晴,如今知道了是谁欺负她,哪里还坐得住?立马挽起袖子,一副往外冲的架势。亿柳连忙拉住她,又轻声问李溪晴,“公主,这个杨錡杨公子可是弘农杨氏,家在蜀中的那位?” “正是,你认识他?”李溪晴有些疑惑,“你不是自小跟在持盈姑姑身边的,怎么认得他?” “公主怕是忘记了,这杨公子还曾经帮过公主呢!”见李溪晴不解,亿柳只好解释,“也是,公主那日误食了迷迭草,怕是将这件事忘记了。” “记得那日,许是两年前,公主出来太华山之时。那时公主第一次出宫,自然是经常在太华山上玩耍,可是那日不知怎的,公主竟然许久未归,可是把玉真长公主急坏了,自然是打发奴婢和道观中的小道士们四处寻找。” 竟有这事?李溪晴显然忘记了,只好听亿柳讲下去。只听她说: “没想到,天快黑的时候,奴婢们看见杨公子牵着公主的手出现在岫云观的门口,细问之下,才知道那天刚好杨夫人带着杨公子来拜访玉真长公主,只是那天公主不见了,玉真长公主便没有接待他们,只是让他们先住在道观。许是道观里的动静太大,惊动了杨公子。没想到杨公子竟然把公主给找到了。” 呵呵,杨錡会好心找自己?怕是太阳都从西边出来了吧!李溪晴侧首倚在锦塌上,显然是有些漫不经心,“这个故事还真是精彩,亿柳,杨家给了你多少好处,你竟然这样帮着杨錡说话?” “冤枉啊,还望公主明鉴。当时之桃也跟在公主身边,不信你可以问之桃。” “亿柳姐姐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有这件事。”之桃回忆了许久,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公主,奴婢记得那日和公主一起在太华山游玩,当时看到一只蝴蝶甚是美丽,公主便跟着蝴蝶到了一处山谷,那里好多蝴蝶,甚是漂亮。” 之桃顿了顿,脸上带着迷人的微笑,像是看见了什么美景一般。又像是回忆到了什么,之桃有些失落,“也许是玩得太开心了,竟然忘了回去的路。那时太阳已经快落山了,奴婢记得都快哭了。那时,突然见到一个青衣少年,带着明媚的笑容,说是要带我们回家。记得公主那时公主开心极了,还叫他什么“七哥哥”,然后牵着他的手回到了道观。” 虽然李溪晴对亿柳还是有些不相信,可是之桃的话她还是相信的。可是,任凭她怎么回忆,也记不得当天的事。李溪晴不禁皱了皱眉,“为什么本宫却不记得呢?” “这也不奇怪,那时公主许是跑的久了,到了夜里竟然高烧不退,玉真长公主便给公主开了个方子,公主嫌药苦,喝了药便找甜点吃。那时长公主的房子里放了不少迷迭草,迷迭草味甘,便被公主食了几株。” “迷迭草,那是什么?”李溪晴仍是不解。 “迷迭草本是安眠之物,有忘忧安眠之效。可是公主当时服的有些多,可能将一天的事都忘却了。” 李溪晴慢慢闭上眼睛,似乎是看见一个八岁的小女娃,牵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在满是蝴蝶的谷中,甜甜的叫着“七哥哥”,一起在夕阳下奔跑,当然后面还跟着一个七岁的小女娃,喊着“等等我!” 画面这般美好,那个少年,是她的七哥哥,在她最无助的时候,踏着夕阳向他伸出双手。可是,这个七哥哥未必是杨錡,七哥哥那般美好,杨錡这般令人厌恶,定然不是一类人! “那也不能说明,那个少年就是杨錡。持盈姑姑那里时常会有宾客来访,那么多人,姐姐怎么可能记得清。”李溪晴仍然不死心。 “若是其他宾客也就罢了,只是这个杨夫人是玉真长公主的儿时玩伴,她们二人时常来往,奴婢在长公主身边,自是认得的。况且,那日出了这般紧急的事,奴婢怎会记错?” “到时候见了长公主,不就知道这个杨錡是不是当时道观里的杨錡了,现在这般争论也没意思。”听到二人争论,之桃在一旁实在感到无聊,“对了公主,还要不要收拾杨錡呀?” “之桃说得对,管他是不是当时道观里的杨錡。现在杨錡得罪了本宫,就要给他点颜色看看!”李溪晴点头,随后,又缓缓开口,“既然这个杨錡着实得罪了本宫,怎么能放弃报仇的机会。这次的午宴,我去定了!亿柳之桃,给本宫收拾一番,随后咱们就去含冰殿会会杨錡!” 亿柳之桃连忙点头。随即,李溪晴又在之桃耳边低声说了什么,之桃笑得很是开心。 只是之桃的笑容实在有些奇怪,亿柳不禁打了个冷颤,她心里默默说,杨公子,怕是你要倒大霉了。 ------题外话------ 新年快乐,祝贺大家新年好,也希望大家喜欢华舞盛唐,喜欢咱们家的小溪儿(*^—^*) 第七章 礼物 由于要给杨錡点“颜色”看看,李溪晴想着首先不能气势上输了,是以特意穿了一身大红的拽地罗裙,又让之桃给她梳了个好看的飞仙髻,之后戴上大红的珊瑚发钗。李溪晴照了照菱花镜,见镜中的少女一身红装,清纯中又带着些艳丽,似是留恋人间的花仙。李溪晴甚是满意,便带着之桃去了含冰殿。 “溪儿总算是来了,不然父皇又要说三哥了。溪儿,快这边坐!”李清一见到一身红装的李溪晴缓步迈进含冰殿,忙将武惠妃身边的位置让出来,招呼着妹妹做好,这才坐在弟弟李沐身边。又看着李溪晴,满脸笑意的问,“妹妹可是气消了?不然多吃两口菜消消气?今天的菜是母妃特意挑选的,定然和你的口味!”说罢,又张罗着帮李溪晴夹菜。 李溪晴本来就不是生三哥李清的气,只是恼怒他竟然帮着杨錡那个外人,而冷落了自己这个嫡亲的妹妹。见三哥这般殷勤,李溪晴的气倒也消去了大半。 趁着母妃和姐姐给自己夹菜的间隙,李溪晴四周望了望,却并没有见到杨錡的身影,不禁有些泄气。这个杨錡,还未卜先知不成?知道我要收拾她,竟然偷偷溜了,真是过分! 但是父皇在场,李溪晴不好意思直接过问杨錡缺席的事情,只好默默的吃着饭,等着午饭的结束。 待大家有说有笑的吃完了饭,李溪晴急忙把李清拉倒一边,悄声问道,“杨錡那个坏人呢,跑哪里去了,竟然敢玩消失,真是过分!” “原来妹妹这般关心七郎,”李清捂嘴笑了笑,“刚好今天中午父皇来用午膳,三哥还想着把七郎引荐给父皇呢。结果七郎突然接到消息,据说是杨大人身体突然不适,七郎便回去侍疾了。哎呀,若不是杨大人身体有恙,三哥就可以把七郎介绍给父皇了。真是可惜呀!”李清连连感叹,甚是以为遗憾。 “哼,这个杨錡,还想借着三哥巴结父皇,休想!还好老天开眼,不然的话,他的阴谋就得逞了!”李清称杨錡为七郎,李溪晴便想起太华山那个有些模糊形象的“七哥哥”,便十分的不高兴,不过听到杨錡倒霉,她还是有些小小的喜悦。 “溪儿,你怎么能这么说七郎呢?他可是三哥的好朋友。”李清自然是不喜欢妹妹诋毁自己欣赏的朋友,微微有些不悦。 “好了,三哥,咱们不聊杨錡了。”见话不投机,李溪晴连忙转移话题,“还有几天就是姐姐的及笄礼了,你可准备好了礼物?” “自然是准备了,沁儿平日里爱琴成痴,三哥特意为她搜集了一本上古琴谱,到时候沁儿一定喜欢。不过,溪儿,你准备了什么呀?” “溪儿自然是准备好了,不过,”李溪晴笑着眨了眨眼睛,“现在保密!若是三哥想知道,那就等姐姐的及笄礼吧。” “这可是女子一生中非常重要的时刻,礼物自是不可少的。你到底准备了什么?弄得这般神秘”见妹妹不作答,李清到是有些慌忙,“你不会是没有准备吧?弄这么神秘不会是在期满三哥吧?”李清想了想,又说,“你若是没准备,那三哥帮你准备吧?” “三哥,我自然是准备了,只是想给姐姐一个惊喜。若是说给你了,你偷偷告诉姐姐的话,那就没什么意思了。” “溪儿这般信不过三哥?好吧,是三哥自作多情了,以为妹妹会对三哥无话不谈,没想到妹妹竟然这般防备三哥,真是失望啊!”李清对天长叹,一副伤心难过的样子。 见李清这般,李溪晴自然慌了,连忙拉着三哥的手解释,“三哥,不是这样的,溪儿只是想给姐姐一个惊喜而已,溪儿真的没有防备着三哥。若是三哥想知道,溪儿告诉你便是,只是你千万不要告诉其他人。” 李清却笑了,对着李溪晴摆摆手,“三哥开玩笑的,既然是惊喜,自然是要保密的。只是,注意分寸了,别只有惊吓没有喜就好。” “这两个孩子在说什么悄悄话呢,竟然把朕撂在一边。快来说说,你们在聊什么呢?”玄宗见李清李溪晴兄妹二人蹲在一旁,有说有笑的,很是热闹,便有些好奇。 “父皇,”李溪晴跑到玄宗身边,甜甜一笑,“溪儿在和哥哥聊姐姐及笄的事情呢。父皇,及笄礼是一个女孩子重要的事情,很是不一般呢。父皇可是准备了什么礼物给姐姐,让我们几个开开眼呢?” “哈哈,溪儿说这个,父皇还真是准备了厚礼,不过,现在保密哦,”玄宗故意神秘一笑,却并不说要送什么。 李溪晴却是不依,继续在玄宗身边撒娇,“父皇,你就提前透漏透漏,让溪儿开开眼,可好?” “你这个孩子,”玄宗呵呵一笑,“礼物自然是越神秘越惊喜,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李清却在一帮忍俊不禁,“刚才溪儿还在三哥身边故作神秘呢,如今好了,遇见了父皇,你也可以体会体会刚才三哥的心情了,哈哈!” “原来溪儿刚才也是要给沁儿惊喜呢,看来沁儿是有福了,要收到两份惊喜了。哈哈”看到李溪晴和哥哥姐姐和睦相处,玄宗很是高兴,“到时候,溪儿的礼物若是送的好,父皇啊,有赏!” “谢谢父皇,溪儿太感谢父皇了!”李溪晴很是开心,还是父皇对自己好呀。 “沁儿谢谢父皇和溪儿的惊喜,只是要是我喜欢的礼物就好。”见父皇和哥哥妹妹都惦念着自己,李沁馨也高兴不已,“对了,母妃,你的礼物是什么呀,可以先告诉沁儿么?不然都是惊喜,沁儿怕到时候太开心,会失态呢!” “母妃的礼物呀,”武惠妃笑了笑,默默女儿的头,满是慈爱,“若是现在告诉沁儿,只怕沁儿太过高兴,忘了及笄所注意的礼节呢,还是先不要告诉你了。” 李沁馨看看了李清,却见李清但笑不语。她不禁有些着急,“怎么都是惊喜呀,你们呀,真是无趣!” “姐姐,沐儿知道你爱琴成痴,便亲手为你做了一把琴,希望你到时候喜欢。”李沐见大家都故作神秘,又见姐姐焦急的样子,便将自己要送的礼物说了出来。 “还是沐儿好,这次姐姐收到的礼物,出了父皇母妃送的,其他的,随你挑!”李沐这般大方的说出自己要送的礼物,李沁馨自是高兴不已,便也大方一回。 “早知道我就告诉你要送什么礼物好了,这样还能换得姐姐的礼物呢。如今到是亏了。”李溪晴笑笑,“不过,姐姐,你现在还没有收到礼物呢,就这按把礼物拿去送人了,这样不太好吧?” “好你个溪儿,竟然来只怕姐姐的不是,看姐姐怎么收拾你。”李沁馨便笑着跑过来抓李溪晴的痒痒挠,李溪晴平日里最是怕人挠她,便笑着跑了出去。 ------题外话------ 啊,姐姐要收礼物了 亲们收到新年礼物了么? (*o*)哇~(*o*)哇~ 第八章 及笄 李溪晴想着自己前世和姐姐关系是在不是很好,也知道自己太过骄纵,才惹得姐姐不悦,边想着为她做些什么。 于是,这几天便一直往含冰殿跑,和母妃商议着姐姐及笄礼的行程,并提出了自己的一些见解。 武惠妃很是满意,便采纳了一些女儿的建议。 过了几天,李沁馨的及笄礼礼终于要到了,这天,武惠妃等人纷纷早起,为李沁馨的及笄礼忙活着。 李溪晴便早早就来到了蕴音阁帮忙,待梳妆完毕,李溪晴笑道:“姐姐今天好美,不知要迷倒多少长安子弟呢。” “你呀,”李沁馨掐掐李溪晴的小脸,笑了笑,说道:“咱们出发吧,莫要父皇他们等着急了。”说罢,就拉着妹妹坐上了早已备好的轿撵。 太液池沉荷汀,受邀参加咸宜公主李沁馨及笄礼的宾客们早已安坐在各自的座位上,只有主要席位还空着。唐朝的公主们会在及笄礼这一天得到食邑地,甚至有的公主会在这一天挑选合宜的驸马,所以这一天备受瞩目。 由于玄宗说要大办,所以六局甚是重视,不仅将一些稀有的盆栽摆出来装饰宴席,还准备了珍藏的美酒佳肴,更有甚者,将平时不怎么出现的龟兹乐舞也请了过来。 毕竟是玄宗最得宠的妃子的女儿的笄礼,六宫的嫔妃们都不敢怠慢,早早就入了座。放眼望去,整个长安城的青年才俊都来齐了。在座的人中有羡慕的,有嫉妒的,当然也有单纯来祝福的。 李清李沐两兄弟忙着招待男宾客,时不时的和人闲聊几句,寒暄几番。过了半响,众人看到武惠妃扶着玄宗远远走来,连忙起身行礼。玄宗今天似乎非常开心,笑着让大家入座。环视四周,见王皇后的座位空着,玄宗沉声问道:“皇后呢,怎么没来?” “皇后娘娘这几日旧疾犯了,便没有来。”皇甫德仪见玄宗有些微怒,连忙起身小声回答。 “既然皇后病了,就不必出来了,好好待在凤仪宫养病算了。皇后病好之前,六宫事务便交给武惠妃了。”今天是沁儿的好日子,王皇后却不来,让玄宗很是生气。 “陛下息怒,”武惠妃连忙劝慰,并和玄宗齐齐入了座,“今天可是沁儿及笄的日子,三郎可不能在这个日子里生气。不然,臣妾可是不依呢。” 见武惠妃得势,和皇后一向交好的赵丽妃自然不高兴,忙四处张望,却不见李溪晴的身影,“怎么不见沁馨呀,今天可是她姐姐及笄的日子,甚是重要,她不会是睡过头,误了事时辰吧?” 整个大明宫里,几乎都知道李溪晴和姐姐李沁馨自幼脾气不对,听说李溪晴去太华山就是因为姐妹两个起了争执的结果。今天是姐姐李沁馨的及笄礼,却不见妹妹李溪晴的身影,宾客们自然是议论不已。 武惠妃却只是微微一笑,没有搭理赵丽妃和议论纷纷的众人。 不多时,李溪晴领着倾歌等人走来,对玄宗请示道:“父皇,一切准备就绪,是否可以开始了。” 玄宗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开始吧!” 李溪晴向一旁的忆柳点头示意,忆柳忙让人准备。 咸宜公主李沁馨的及笄礼,竟然是由太华公主李溪晴出面张罗的?宾客们自然是不信的,只怕会有什么好戏。宾客们忙伸长了脖子,一副准备看好戏的样子。 不多时,准备好的舞姬们前来表演助兴。当看到龟兹乐舞出场时,有的宾客甚至站起身来欣赏。龟兹乐舞是玄宗的最爱,平日的宴席不怎么让他们出场表演,如今十二舞姬齐聚沉荷汀,自然让大家欣喜不已。 待乐舞表演完毕,歌女们聚在岸边,轻轻吟唱着蒹葭,“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须臾,只听有琴声远远传来,清新空旷,格外好听,弹得正是蒹葭。循声望去,只见荷塘深处,一只载满荷叶莲花的小舟慢慢驶过来,琴声正是从舟内的小舱中发出的,只是小舱上悬着淡紫的珠帘,挡住了众人的视线。 待舟靠岸,侍立在岸边的太监高声报道:“咸宜公主驾到!”舱前的星晓月明两人打开珠帘,披着大型紫色纱巾的李沁馨出了船舱,却不上岸,只是立在小船上,对着玄宗和武惠妃徐徐行礼。纱巾把李沁馨从头到脚遮住,众人只看见到一个朦胧的倩影,不禁心神一荡。 宾客中,一个身着蓝色锦袍的男子慢慢起身,踱步到岸前,“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在下弘农杨洄,恳请公主移驾登岸,让我等一度仙容,如何?” 哪里来的登徒子,竟然这般唐突,竟然生生的破坏了之前安排好的环节!李溪晴颇为生气,放眼望去,只见杨洄站在桌案之前,眼睛直视前方,看着姐姐李沁馨。 姐姐的美貌可是你等说见就见的,李溪晴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听到李沁馨含羞带怯的声音,“今天是沁儿的及笄之礼,沁儿多谢大家前来捧场。只是,之前沁儿和母妃商议过,若是有人写诗写得好,才有机会见到沁儿的。” “这有何妨,小可这就赋诗一首,但愿污了公主的玉耳。”杨洄说着,便踱步做起了诗,“一枝红艳露凝香,*巫山枉断肠。借问汉宫谁得似,可怜飞燕倚新妆。” “好诗!好诗!”众人连连称赞,有些胆子大的更是开始起哄。谁人都知道这武惠妃可是艳压群芳,她生的女儿自是不差,只是这咸宜公主自幼养在深宫,自是无缘得看。本想着今天来咸宜公主的及笄礼可以一睹仙容,结果公主却设了难题,如今终于有人赋得好诗,如今终于可以看见咸宜公主的尊荣了。 李溪晴看着眼前的杨洄,便回想起了一些前世的记忆,却又既不真切。只是感觉这个杨洄甚是眼熟,却又忘了再哪里见过。想想也是奇怪,前世的许多记忆都是和自己有关的,好像其他人的事情却是十分的模糊,这是什么情况? 李沁馨自是很喜欢这首诗,便吩咐星晓月明扶她登岸,之后便打开纱巾。众人看的痴了,只见李沁馨精致的百合髻上横插着紫玉的瑶琴步摇,紫色的罗裙上绣着几朵木兰,衬得她肌肤如玉。一阵风吹来,满塘的荷香飘来,李沁馨的紫衣在风中摇曳生姿,恍若仙子。 杨洄见李沁馨莲步轻移,向着自己缓缓而来,不禁飞红了脸,高兴得不能自已。正待要说几句场面话,却被身旁的青衣少年拉回了座位。 总算是消停了,李溪晴感激的看了一眼青衣少年,却见他正微笑的看向自己。细看之下却发现是杨錡,李溪晴不禁有些生气,便递过去一个白眼。 接下来的流程无非是宾盥初加等传统流程,李溪晴自然是不感兴趣,便入了座慢慢看着。 见李溪晴终于入了座,李溶笙忍不住的凑了过来,“姐姐,今天你可真是辛苦了,可是你却什么也没有得到。你看,你姐姐今天可是收到了不少礼物呢,别的不说,就那把上好的焦尾琴,看着也有几百年的历史了,可是只好几千两银子呢。” 上古的焦尾琴,不正是自己送给姐姐的么?李溪晴并没有理会李溶笙,只是笑了笑。 “姐姐,你就是太好欺负了,才被你姐姐压得死死的。刚才父皇送给她的可是一首新做的【凌波曲】,据说,那只曲子不是父皇打算送给你的么?”见李溪晴不理会她,李溶笙自然是不罢休。 “你说父皇送给姐姐的竟然是那首原本打算送给我的凌波曲?”见李溶笙点了点头,李溪晴有些激动,“父皇真是太过分了!” 看着李溶笙略微得意的目光,李溪晴却问道,“我记得这件事并没有给你说过呀,你怎么知道的?” “还不是听惠妃娘娘宫里的宫女说的,还是母妃告诉我的呢。”李溶笙甚是得意。 母妃宫里的宫女说的?莫非杜美人竟然还在母妃的宫里安了眼线?真是过分! 见李溪晴发呆,李溶笙连忙问,“姐姐,你怎么了?一直不说话,吓到笙儿了。” “没事,姐姐在想父皇竟然将要送给我的曲子送给姐姐当做礼物,太过分了,该怎么办才好呢!” “这还不简单,姐姐你听我说哦,”说着,李溶笙便趴在李溪晴耳边小声说着什么。李溪晴满意的点点头,“还是笙儿关心姐姐。” 李溶笙用帕子掩口而笑,“那是当然,笙儿只是恨不得和姐姐成为亲生姐妹呢。” “你我二人一天出生,自是难得的缘分,在我看来呀,生而自然要比我沁儿姐姐亲近的多。”李溪晴笑着看向李溶笙,只见她的笑容了包藏了轻微的不屑与嫉妒。但是一想到李溪晴要听自己的去对付李沁馨,她便十分的开心。 第九章 密谋 待笄礼结束,李溪晴又自觉地留下来帮忙。 忙活了小半天,终于指挥着宫女太监们把场地清理干净,把笄礼用到的东西收拾入库。 见姐姐的乳母锦姑姑含着笑,指挥着人帮忙把今天李沁馨收到的礼物搬回若水宫,李溪晴不禁打趣,“锦姑姑今天可是辛苦了,帮姐姐收了这般多的礼物,手可还抽着筋么?” “公主取笑奴婢了,不过呀,看到今天公主收到了这么多的礼物,老奴还很是开心呢。”锦姑姑行了个礼,便指挥着人离开沉荷汀回若水宫了。 “溪儿这是在羡慕沁儿收到的礼物多呢,”李清笑着凑过来,“今天妹妹送给沁儿的礼物好极了,父皇那里肯定有赏。想好要什么了吗?” “别提了,”想到父皇送的礼物,李溪晴就有些失落,“父皇分明是拿我寻开心呢。之前明明答应了要送我首曲子,我本来打算借花献佛,送给姐姐的,谁知道竟然被父皇直接当做礼物送给姐姐了,真是过分!” “这也是殊途同归了,总之都是沁儿收到了,没什么的。”李清连忙安慰。 “就是,更何况父皇答应了要赏你,不如那时候多要一些便好。”李沐也在一旁帮腔。 “四哥,你快别说话。谁都知道,姐姐说今天她收到的礼物,除了父皇母妃送的,其他的随你挑呢。你就别在这里寒颤我了。父皇说不定就是说笑的。” “这倒是四哥的不是了,”李沐面带歉意,想了想,便说,“要不这样吧,到时候我把姐姐送我的分一半给你,可好?” “还是四哥好,”闻言,李溪晴便开心的笑了。 “你呀,到底是孩子心性,天天就惦记着礼物。也就沐儿实诚些,竟被你这般欺负。”李清看不下去了,在一旁大笑。 见收拾的差不多了,李沐说,“三哥,溪儿,要不咱们也会去吧,这里交给倾歌姐姐便好。父皇母妃还在若水宫等着咱们呢。” 李清四处望了望,便点了点头,带着李沐和李溪晴回去了。 凤仪宫。 王皇后端坐在寝殿内,慢慢品着茶,听着赵丽妃等人闲话家常,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丝毫没有装病的自觉。 “娘娘,你不知道,今天咸宜公主的笄礼上,皇上竟然给她封了五百食邑,真是过分!记得当初皇上封瑛儿为太子时,也不过只给了三百食邑,而那个咸宜公主,区区一个笄礼便给了五百食邑!”见王皇后对他们的谈话内容不感兴趣,赵丽妃便将话题转移到今天的笄礼之上,“而且,娘娘,今天皇上竟然要禁您的足,夺您的皇后之权呢!” 事关自己,王皇后不禁坐直了身子,“你说什么?” “娘娘,此事千真万确呀,皇上可是亲口说的,嫔妾离得近,自然是听得真真切切的。当时嫔妾还帮娘娘您说了不少好话呢,可是,皇上他不听呀。皇上他,还要惠妃娘娘替您掌管后宫呢!”赵丽妃见王皇后果然对此事十分关注,不禁又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娘娘,您可是一国之母呀。可是,娘娘今天不就是没有出息咸宜公主的笄礼么,皇上竟然这般生气,定然是武若漪那个贱人在底下作耗!” “这个武若漪真是过分!竟然爬到本宫的头上了!”皇上竟然要夺了自己的权利,还要禁自己的足,王皇后自然是气愤不已,便将手中的茶盏摔了出去。 “娘娘息怒呀,皇上并没有真的要禁您的足。现在还不见传旨太监,便说明这事还有余地,您只要想惠妃娘娘认个错,皇上估计就不会责罚娘娘了。”杜美人见王皇后生气,便忙跪下劝慰,顺便添一点活,加一些油。 王皇后果然气愤不已,一直拍着桌子,“还要本宫向她道歉,做梦!” “是呀,娘娘,您可是一国之母,更是整个后宫的主人,哪里有皇后向一个妃子道歉的礼。”赵丽妃平日里甚是讨厌武惠妃,武惠妃如今盛宠,而且还有两个皇子,是李瑛太子之位的最大威胁人。“娘娘,现在这个武惠妃仅仅在你之下,如今又是盛宠,皇上处处护着她,万一哪天…。娘娘,这个武惠妃不除不快呀!” 想到自己的后位被威胁,王皇后更是着急不已。王皇后如今年纪也轻,身边更是没有一儿半女的可以依仗,之所以能在这大明宫立足,不过是仗着皇后之位。若是哪一天后位丢了……简直不敢想象后面呢的情形。只是,如今武惠妃当宠,要除去她,实在是难上加难。 “本宫也不是没有这么想过,只是,这个武若漪得宠多年,除去她甚是不易。” “娘娘,武惠妃之所以这般得宠,除了她自身原因外,便是有几个孩子很是的皇上的心,若是把他们之中的一个除去,武惠妃定然会失神难过,那时,她定然没有心情狐媚惑主了。”赵丽妃在一旁好心建议。 若是能把李清和李沐除去,那么瑛儿的太子之位便可以稳坐了。 “皇后娘娘,丽妃娘娘的主意甚是好呢,两个皇子身边跟的人多,而咸宜公主又整日里待在若水宫,而太华公主,年纪轻不说,还喜欢整日里乱跑,除去她,甚是简单。”杜美人连忙帮王皇后分析,“而且,这个太华公主,平日里对嫔妾言听计从,若除去她,甚是简单。” “除去个公主有什么意思?”赵丽妃剜了杜美人一眼,“若是要除,自然是除去皇子了,没了皇子邀宠,武若漪变什么也不是了。” “还是丽娘说的对,出去一个无足轻重的公主,自然是没什么意思。”王皇后很是赞同的看了赵丽妃一眼。 “娘娘,若是同时失去一男一女,打击更大,说不定能让武惠妃彻底倒台呢。”杜美人在王皇后面前一直没有什么说话权,便总想寻个机会立功,好让王皇后高看她一眼。是以决定拿李溪晴作为她上位的台阶。 王皇后见这个主意更好,便部署了一番。待布置好之后,赵丽妃和杜美人便前前后后的散了。不多时,传旨太监便来宣读圣旨,王皇后便开始了禁足生涯。 可怜今天李溪晴忙活了一天,回到若水宫之后便径自回了她的映雪阁,甚至连晚膳都是在映雪阁用的。待用完晚膳,李溪晴便吩咐之桃和亿柳伺候她入寝。尽然不知有人早已谋划好了如何置她于死地,当然还要置李清于死地。 估计这几天帮忙实在是累得惨了,李溪晴这两天竟然都没有出若水宫,在含冰殿用过膳之后便回到她的映雪阁窝着。 可能平日里李溪晴太过活跃,经两天安静的出奇,到让武惠妃吓了一跳,以为女儿生病了。所以在晚膳的时候,便问起了李溪晴的情况。 “母妃,溪儿真的没事,只是前两天太累了,这几日便不想出门。”对上武惠妃关切的目光,李溪晴不禁有些头疼,“母妃,真的没事,是你太担心了。” “我看妹妹这两天是太闷了,不知情的还以为我们的小活泼生病了呢?”见李溪晴确实没事,李清连忙替母妃解释。 “真的没什么事,只是溪儿这两天却是累了,宫里面又没有什么好玩的,溪儿平日里又实在没什么事情做,所以就想着陈这几天好好养养身子。” “宫里确实没意思,都把我们溪儿闷坏了,”李清想了想,看向武惠妃,“母妃,正好夫子今天请假,估计明天也不回来。不如孩儿带着妹妹在长安转一转怎么样?” “也是,溪儿还是个孩子,整日里在宫里拘着确实不好。记得母妃像溪儿这般大时,也是跑遍整个长安城的玩呢,之后后来……”武惠妃想起小时候的事情,自然是有些伤感,便岔开了话题,“沐儿沁儿明天有空么?不如你们兄妹几个一起去玩玩?” “母妃,沁儿前天刚收到父皇的【凌波曲】,正想着抓紧时间练习呢,就先不出去了。”李沁馨连忙回答。 李沐也连忙推辞,“孩儿还想着多练练剑法呢,以后去玩的时间多得是,孩儿就不去了。” “哼,你们不去就算了,有三哥陪我就好了。”见姐姐和四哥推辞,李溪晴便有些微怒。 “溪儿莫要生气,有三哥陪你去呢。没了他们俩才玩的开心呢。”李清笑了笑,便和李溪晴开始商量明天的出行计划。 “你们俩呀,别玩得太疯了。吃了早膳再走,到时候多带些人,一定要在晚膳之前回来。不然到时候不见你们俩,你父皇要不高兴了。”见小女儿终于恢复了生气,武惠妃甚是开心。 第二天一早,李溪晴和李清匆匆用了早膳,便在武惠妃的唠叨中出发了。 “路上慢点啊,记得到时候去看看你们舅舅,母妃倒是有些想涵儿了,记得把他带进宫和母妃说说话…。”武惠妃还想交代着什么,却被穿着宫女服装的李溪晴打断,“母妃,你都说了十遍了,我们自然是记得的。” ------题外话------ 希望大家喜欢这个故事,祝天天开心 第十章 遇刺 待出了宫门,李清便和妹妹驱车来到舅舅武信家里。 估计是早早收到宫中的消息,刚到武府,便看见管家福叔等在门前。见李溪晴和哥哥下车,福叔立马迎上去,“殿下和公主可算是来了,老爷和夫人在里面等着呢,快里面请!” “有劳福叔了,”李清向福叔笑着点点头,算是打了声招呼,便带着妹妹一行人进了武府。 待到了正院门口,便看见一个十二三岁的粉衣女娃等在那里,“清哥哥,溪儿妹妹,你们可算是来了,涵儿一个人在家里很是无聊呢。待会儿再说吧,你们快进去吧,父亲和娘亲在里面呢。”说罢,便给李清兄妹二人引路。 “清儿,溪儿,你们总算来了,你舅舅刚才还在念叨呢!”李溪晴和哥哥刚踏进房子,祝夫人便起身迎接。 “舅舅,舅母,别来无恙,”李清二人急忙向舅舅武信和祝夫人行礼,又奉上了一对千人人参,“前日里听闻舅舅身子有恙,母妃特意让我带给舅舅的。” “舅舅的身体早就好了,你母妃多虑了。”武信很是高兴。 待闲聊了一会儿,祝夫人便笑着打断舅甥二人的谈话,“老爷,您就少说两句吧,清儿和溪儿还要去长安城转转呢,如今天色刚好,就放他们出去玩吧。待他们玩累了,再回来叙旧也不迟。” 武信拍拍头,“好久不见清儿和溪儿了,竟然忘了这事。你们快去玩吧,玩累了记得回来。” 本来武念涵也要跟着去的,只是李清不答应,她便只好在武府等着李清来接她进宫。 为了掩人耳目,李清和妹妹都换成了平民打扮,只随身带了几个人和十几个暗卫。 见李溪晴后跟着之桃的一个中年妇人有些眼生,李清便问道,“溪儿,这位嬷嬷很是眼生呢,她是?” “你是说文姑姑呀,当初我回宫之时,持盈姑母不大放心,便嘱托文姑姑照顾我。只是我身边宫女不少,便也没有让文姑姑跟在身边。加上文姑姑喜爱修道,是以不怎么出门。只是听闻今天咱们要出宫游玩,文姑姑知道后执意要跟来,便带着她来了。” “原来是文姑姑,”李清想着和文姑姑打个招呼。 待走到集市,李溪晴便被糖人儿、糖葫芦等各色小吃给迷住了,虽然前世她在扬州隐居八载,只是那时候为了防止暴露身份,李溪晴可是不出门的,别说逛集市了。如今见到集市中有这么多好吃的好玩的,自是高兴不已。 李清绝对是一个好哥哥,只要妹妹喜欢,李清是绝对不会吝啬钱财的,不一会儿,之桃和文姑姑以及李清的两个侍卫王虎赵江手上都拎了不少东西。 “这个也很好看,三哥,我还要那个!”李溪晴见一个小商贩卖的面具甚是好玩,又嚷着要买。 “溪儿,你看之桃她们都拿不下了,下次再买可好?”李清见之桃等人满手都是东西,自然是十分体会她们的感受的,便阻止妹妹。 “啊?!竟然买了这么多了?”李溪晴回头看了看四人手里的货物,便有些不好意思,可是她又真的十分喜欢,作了一番斗争之后,李溪晴小声的和三哥商量,“这是最后一个好不好,买完这个,溪儿就不再买其他的了。” “你这孩子,”李清笑着摇了摇头,便拿起荷包准备付钱。 只听见一声大喝,一群黑衣人便从集市的高墙上飞了下来,将李清六人团团围住。 王虎赵江见状,便丢下手中的货物,拔剑迎敌。 跟在李清身后的暗卫见状,便也开始加入战斗,将李清和李溪晴和黑衣人隔开。 李清到也会一些剑术,便拔剑护住妹妹将妹妹护在墙角,勉强接了几招。 见李清抵挡不住,文姑姑便拔剑相助,挥剑便将和李清对招的黑衣人刺死了。 之桃却吓坏了,站在原地开始哭泣。 “之桃,没事的,快不要哭了,有三哥和文姑姑保护我们呢,”李溪晴连忙抱紧之桃,柔声安慰。 显然李溪晴的安慰起了作用,之桃停止了哭泣,抬眼看前方的打斗。 显然,不少百姓被吓快了,急忙撂下手中的东西四处逃命。 前面的暗卫挡住了大部分的黑衣人,有少数黑衣人冲到李清身边。虽然李清的剑术有些生疏,但又文姑姑和他配合,倒也无妨。 没想到,几个黑衣人翻墙而来,剑尖直指李溪晴。李溪晴吓得大叫一声。 只是李清和文姑姑在前方被几个黑衣人缠住,根本无暇来救。 之桃见状,紧紧抱住李溪晴,挡在她的身前。 就在黑衣人的剑落下来之际,李溪晴吓得闭上了眼睛。 只听“锵”的一声,一把剑将黑衣人的剑挡了回去。 李溪晴缓缓睁开眼睛,却见一个锦衣少年在身边和刺客打斗,细看之下,却是杨錡。 “你怎么来了?”李溪晴有些没好气的问。 “在下刚才见一个小姑娘差点命丧黄泉,心有不忍,便拔刀相助,没想到…。”杨錡一边迎敌,一遍回答。 黑衣人却趁着杨錡分神之际,偷袭他的左臂,李溪晴有些着急,“小心!” 见杨錡向右一闪,到是躲过了这一袭,却又有些失望,“怎么叫他躲过了,真是!” “我说公主大人,你是希望在下被刺呢,还是担心在下呢?”杨錡到是被她的话逗乐了。只是对面的刺客招数狠毒,杨錡便也不再废话,专心迎敌。 就在众人体力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长安令王大人急忙带着官兵冲过来。“下官救驾来迟,还望殿下恕罪!” “快别废话,抓住黑衣人要紧。记得留活口!”李清连忙下令。 见情况不妙,几个黑衣人便趁机逃窜。不过,还好大部分的黑衣人被抓。 “不好!”杨錡死死扣住一个黑衣人的下颌,顺手将他的下巴卸下,阻挡了他服毒自尽,随即又找人把他绑起来。只是,其他人阻挡不及,却都服毒自尽了。 “竟然是死士?”李清见服毒自尽的黑衣人,又对杨錡拱手相谢,“多谢七郎出手相救,又及时拦阻,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路见不平当拔刀相助也,能帮助殿下,錡不胜荣幸。”杨錡却含笑推辞,“錡还有事,便先行离去了。”说罢,便离开了。 长安令王大人擦了擦额上的汗水,指挥着官兵仔细检查现场,确保不错过蛛丝马迹。这清殿下可是武惠妃最看重的儿子,还好今天李清没事,若是出了什么事,皇上迁怒下来,他这个头顶上的乌纱帽就保不住了。 见收拾的差不多了,王大人来到李清身边,小心请示,“殿下,这里下官已经带人小心查验过了,这就清理现场,”又看了眼被捆绑住的黑衣人,“殿下,这个人该怎么处置?” “辛苦王大人了,既然这里是王大人的管辖区域,这个人自然是交给大人了。”说罢,又拍了拍王大人的右肩,“这个案子就先麻烦大人了,带本王回宫,自然会言明父皇,到时候再交与父皇定夺。” “殿下放心,下官自然竭尽所能查明背后之人!”见李清对自己颇为信任,王大人自然感激不已,便拍着胸脯保证。 “大人先忙,本王便先回去了。”说罢,李清便整顿人马,打算带着妹妹回去。 “殿下慢走!”王大人等人便恭送李清一行人。 在回去的马车上,李溪晴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喜悦,“没想到文姑姑竟然会武功,还好有文姑姑,不然今天就惊险了。” “老奴平日里主要修习的便是剑法,也正因为如此,玉真长公主才央奴婢前来保护公主。”文姑姑去低眉回答,丝毫没有得意之色,“还好有杨公子相救,若是公主今日有什么闪失,老奴自是无法向长公主交差的。杨公子真是身手了得。” “好端端的提他做什么?”见文姑姑夸起了杨錡,李溪晴自然是有些不开心,“姑姑就不要谦虚了,今日姑姑可是帮了大忙的,回宫之后溪儿就给姑母写信,到时候一定想姑母好好说说今天姑姑的大作为。” “公主快不要折煞老奴了,老奴只是作了该做的而已。”文姑姑连忙推辞。 “哎,三哥,咱们待会是回宫,还是先去舅舅家?”李溪晴敲敲车壁,探出个脑袋,看向三哥李清。 “还是直接回宫吧,估计这会子母妃已经知道咱们遇刺的消息了,咱们就先回去,免得母妃担心。舅舅那里,就让王虎去说一声就好了。” “也好,”李溪晴想了想,“那涵儿姐姐呢?离开时母妃可是说要将她接进宫的” “她呀,就先不接了吧。知道咱们俩遇刺,母妃定然是担心不已,自然是没心情顾忌其他的。再说,若是母妃相见涵儿了,到时候再打发人接也不迟。” “这样呀。”似是发现了什么,李溪晴笑道,“三哥,溪儿发现你好像不是怎么想见涵儿姐姐呢?这是为什么呀?” 李清却不搭理妹妹,加快了速度,跑到了马车的前方。 三哥这是…… 李溪晴不禁掩口偷笑。 ------题外话------ 祝大家天天开心~(~ ̄▽ ̄)~ 第十一章 是谁 李溪晴和哥哥待走到丹凤门时,李清打马知道马车前,“妹妹,三哥先去紫宸殿将今天的事禀明父皇,你先回若水宫吧,免得母妃担心。” “也好,”李溪晴点点头,“宫中不让骑马,溪儿就从东华门过吧,那里距离若水宫近些,可以早点见到母妃。” “也是,那三哥就先从丹凤门走了,溪儿路上小心些。”李清怕妹妹一人路上不太平,“要不让赵江王虎跟着妹妹吧,这样三哥放心些。” “无碍的,不过是沿着宫墙多走几步。再说,这里可是大明宫外,真正的天子脚下,谁人敢在这里行凶?三哥多虑了。赵江王虎是今天的目击证人,今日的案子少不了他们帮衬,三哥就带他们去见父皇吧。何况,有文姑姑保护我呢。” “也好,溪儿你路上慢些,三哥先去了。” “三哥也慢些,”李溪晴朝着李清挥挥手,“三哥,若水宫见!” 李清回头超妹妹笑笑,便一行人打马朝着丹凤门而去。 “咱们也走吧!”李溪晴吩咐道,便放下了车帘。 待走了一会儿,李溪晴有些无聊,便和文姑姑闲聊起来。 “文姑姑今天真是厉害,溪儿很是佩服呢。若那天文姑姑有空,可否教溪儿两招?” “武学本是强身健体之用,若是公主想学,老奴便教几招也无妨。”文姑姑柔声回答,一如之前的低眉颔首。 “文姑姑既然是持盈姑母的道友,可否听说过,听说过什么镜来着?我想不起来了” “公主说的可是太幻镜?”文姑姑回答。 “太幻镜!对,就是太幻镜!”李溪晴忙点了点头,“文姑姑可知道太幻镜是做什么的?” “这个太幻镜本是太华山的一个镇山之宝,玉真长公主进入太华山修行之时偶然得到,有……”文姑姑的声音被一声大喝所打断。 李溪晴怔了怔,只感觉马车的速度仿佛加快了不少,竟是快速的往前冲去。正慌乱间,只见车夫钻进马车,手中的匕首金光一闪,便开始想着李溪晴刺过去,文姑姑急忙将李溪晴拽到一旁,堪堪躲了过去。 车夫见刺空了,便调转身子,向着文姑姑这边刺来。 由于马车里面空间狭小,文姑姑的剑使不出来,便只好赤手空拳的和刺客交战。 外面的马还在疯跑,马车晃动不已。而前方文姑姑却因为使不出兵器而处处受制,手臂已然负伤。这里距离东华门还远,哪里的宫卫显然听不到这里的动静。一种绝望充斥着李溪晴,让她又会想起了重生前的那一个夜晚。 那一晚,她身受剧毒,听着亲人们一个个身亡的消息,她恨透了杨錡和李溶笙,可是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拜堂成亲。 这种绝望让李溪晴难受不已,只能抱着头蜷缩在马车的角落里。之桃看出她的异常,只能紧紧抱住她,尽量克制住心中的害怕,让自己成为李溪晴的安慰。 可惜,尽管之桃努力克制自己,她的身子还是忍不住的颤抖,反倒让李溪晴更加的绝望。 难道,重生一世,却要以这样的结局收场? 李溪晴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 突然,只听一声大喝,马车停了下来,前面的打斗却还在继续。虽然左手小臂负伤,文姑故却仍然坚持了和车夫搏斗。 只见一个人将车夫使劲拽了出去,文姑姑便顺势追出去。文姑姑大概拔了剑,只听外面兵刃交响。 不多时,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传来,一人高声大喊,“在下御林军统领郭东,何人敢在此造次!” 不多时,又听见那个将领的声音,“末将救驾来迟,还望公主赎罪!公主若是无碍,请移驾下车,好让末将放心。” 之桃又抱了抱李溪晴,柔声劝慰,“公主,外面没事了,咱们下去看看吧?” 大概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李溪晴的心稍稍安了安,便扶着之桃的手缓步下车。 “郭统领平身吧,”李溪晴扶了扶单膝下跪的郭统领,“若不是郭统领及时赶到,本宫便不知会如何呢。今日之恩,太华难忘,他日定然在父皇母妃面前为郭统领美言几句。” “末将不敢贪今日之功,若不是杨公子及时赶到,末将也不能前来救驾,公主若谢,便谢杨公子吧。”郭东却不敢贪功,将事情的经过讲了出来。 原来是杨錡的书童及时赶到,将李溪晴遇刺的消息告知郭东,郭东这才前来。 李溪晴点了点头,朝文姑姑那里看去,只见杨錡和文姑姑并肩站在一起,见她看来,文姑姑回答,“今日确是多亏了杨公子,若不是杨公子,老奴还真不知道是否可以抓住这个车夫呢。” 李溪晴便看了眼杨錡,杨錡却笑着向她点点头。李溪晴自然没有给他好脸色,“杨公子不是先行离去了,怎么却到了这里,莫非是来看笑话的不成?” “在下刚才无意间捡到公主的发簪,本想送还,却发现公主已然离开。錡无奈之下,便追随公主而来,好在追上公主,这边将玉簪送回,也算是完璧归赵。”说着,便将一直春梨玉簪从怀中拿出。 李溪晴仔细看了看,却发现真的是自己平日里常戴的那一支,可能是因为掉在了地上,一瓣梨花上面有了轻微的裂痕。可是李溪晴实在不想给杨錡好脸色,便佯装不在乎,“不过是一个破碎的玉簪罢了,这只本是本宫丢弃的,却被杨公子捡了去,可见杨公子真是品味非常,竟然喜欢旁人不要的。” “既然是公主丢弃之物,錡到是感谢公主成全,”说着,又将玉簪收回怀中。 “你!无耻!”李溪晴气急,本想多说他几句,却被文姑姑打断,“公主,老奴感觉这车夫面貌有异,愿公主容许老奴查看。” “姑姑看便是,”李溪晴摆摆手。 文姑姑走到车夫面前,盯着车夫的脸看了一会儿。车夫被她盯着,有些不适,眼睛一直在闪躲。 文姑姑摸了摸车夫的耳朵,却从他耳朵上撕下了一片人皮面具。 车夫竟然是易了容的?李溪晴暗想。 却不料之桃高声问道,“这不是那谁么?” 第十二章 弃子 却不料之桃高声问道,“这不是那谁么?” 李溪晴等人看向之桃,只见之桃走进车夫,仔细看了看,“公主,这不是溶月宫的小德子么。奴婢自是记得,他右面的眉毛下有一个褐色的小痣。你们看!” 李溪晴等人连忙向车夫看去。大概是怕被认出了身份,车夫使劲的低下头,避免大家看见他的真实面貌。杨錡走上前,伸手扣住车夫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来。 果然,车夫的眉毛下面有一个褐色的小痣,正是溶月殿的小德子。 “呵呵,这就坐不住了。”李溪晴哂笑道,她还没打算找李溶笙母女的茬,她们倒好,直接送上门了。 还好自己今天没事,不然,定要她们母女吃不了兜着走! “还不快把他绑起来,”李溪晴吩咐道,继而又看向郭统领,“郭统领,劳烦你跟本宫去一趟紫宸殿,这件事,自然是要禀明父皇的。” “能为公主效力,末将不甚感激!”郭统领拱手作答,想到东华门离还有些距离,“公主,这里距离东华门还有些距离,要不公主在此稍候片刻,末将去寻一辆马车。” “无妨,也就一二百步,走过去便是。”李溪晴摆摆手,又看向杨錡,“这里没有杨公子什么事了,不如快快离开吧。” “公主,您这样似乎不大好吧。”杨錡笑了笑,“今日錡可是接连两次救公主于危难之中,在下不求公主感恩戴德,只是,公主这般过河拆桥却是有些不厚道。” “本宫不厚道,你倒是说说,本宫哪里不厚道?”李溪晴哂笑,“倒是你,一直心怀不轨的跟踪本宫。若是你在纠缠下去,本宫可就状告父皇,告你心术不正、欺辱本宫!” 杨錡到是被她逗乐了,“我说公主大人,不带这样的,我好心救你,你到如此对我。若是清殿下知道了,定然要说你。” 听他提及李清,李溪晴倒有些让步,她实在不想因为一个杨錡而使他们兄妹之间生出间隙。毕竟前世,是她对不起三哥太多。无奈之下,李溪晴摆摆手,“你既然愿意跟着,本宫便勉强允了。” 杨錡连忙跟上,一行人便走向东华门。 一收到东华门外小德子行刺失败的消息,杜美人自然是着急坏了,急忙跑到凤仪宫。 只是凤仪宫外的侍卫们却不放行,说是王皇后正在养病,闲杂人等不能入内。杜美人到是急了,便在凤仪宫外面撒起泼来。 侍卫们无奈,却是奈何不得,只能僵持着。 这时,王皇后身边的佩秋匆匆来到凤仪宫外,见到杜美人,竟有一些恼色,“美人怎么这般糊涂,怎么挑这个时候过来了?” “刚才收到消息,小德子行刺太华公主的事情败露了,我这不是着急么?”杜美人急忙解释。 “如今美人过来,是嫌皇后娘娘的麻烦不多么?若是皇后娘娘倒下了,旁的不说,美人和公主可就没有指望了。” “姑娘的意思是?”关系自身安危,杜美人有些慌乱,忙拉着佩秋的衣角。 佩秋有些不耐烦的甩开杜美人,“到如今这个时候,美人还是拎不清吗?娘娘的意思的是,美人可以不为自己着想,但是多少还要想想溶笙公主的未来。若是娘娘有什么不测,溶笙公主可就没什么未来了。” “这当真是皇后娘娘的意思?”杜美人不相信自己会成为一个弃子,皇后娘娘当初不是说一切都有她担保么,如今却翻脸不认了?“若真是皇后娘娘的意思,那也别怪我翻脸,我这就去找皇上。” “美人还是省省心吧,被抓到的可是小德子,宫外行刺清殿下的人都会写死士,审不出头目的。美人若是去找皇上,只怕皇上会认为是你诬陷皇后娘娘。毕竟,皇后娘娘这几日可是在这凤仪宫养病,闭门不出呢。” “你们太过分了!”杜美人恼羞成怒,便想挥手打佩秋一巴掌出气。不料杜美人的手却被佩秋捉住,“美人还是省省心吧,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相信溶笙公主。”说罢,便将杜美人推到地上,转身走了。 杜美人趴在地上,心中愤恨不已,却听见一个声音传来,“这不是杜美人吗?怎么倒在这里?” 杜美人抬头一看,却是赵丽妃。 这赵丽妃貌似是刚从凤仪宫出来,唇上还沾着点滴玫瑰露,看见杜美人倒在地上,倒是有些不怀好意的笑。 “这人呐,最怕的就是看不清自己,明明只是个草鸡,却非想着飞上枝头变凤凰不可。莲儿,你可要记下了,别拎不清的想着往上爬,却忘了自己几斤几两,到头来,只怕是竹篮打水呢。”赵丽妃平日里最是看不上杜美人这样的,今日见她落魄,自然是要说几句的。 被赵丽妃说的不堪,杜美人自然是受不了,想要争执几句,却被赵丽妃身边的莲儿拦下了,“娘娘,如今这草鸡还不服气呢。” 杜美人却不管不顾,从地上慢慢站起来,走到赵丽妃身边,恨声说道,“是不是你?说,是不是你?” “是我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本宫只是给皇后娘娘提了个建议而已,”赵丽妃挑衅的扫了杜美人一眼,“还好,咱们皇后娘娘是个审时度势的。” “你,贱人!”杜美人愤恨不已,却又无可奈何。 “你最好是把嘴巴放干净些,本宫可是户部尚书之女,而你,不过是个小门小户出来的落魄宫女罢了。”赵丽妃看向杜美人,眼波一横,“现在你可是嫌犯,若是死无对证倒还有个全尸,若是……事情关乎自己的儿女,那武惠妃也不是吃闲饭的。你自己好好思量思量。” 说罢,便带人莲儿等人离开了。 呵,苦苦经营了大半生,竟落得个这样的下场,杜美人自是不甘心。凭什么她们就高高在上,而自己却偏偏低入云端,她不甘心,她实在不甘心!大不了就鱼死网破,她光脚的还怕穿鞋的不成? 杜美人想着,便离开了凤仪宫。 第十三章 母女 紫宸殿。 李清正在想玄宗讲明今天在西市遇刺一事,却听见一个小太监进入大殿,说是太华公主和禁卫统领郭东在殿外恭候,要禀告东华门外遇刺之事。 “快宣!”事情涉及小女儿,唐玄宗自是关心不已,急忙宣他们进来。 溪儿遇刺了?李清连忙回头,只见李溪晴和禁军统领郭东一行人压着一个车夫打扮的人进入殿中。 “溪儿,可有伤着?”李清实在关心妹妹,急忙问道,却忘了这里是紫宸殿。 “我没事,只是文姑姑受了些伤,”李溪晴冲李清微微一笑,却又看向玄宗,“父皇,今日溪儿和哥哥在西市遇刺,本来三哥打算来紫宸殿将此事禀明父皇,而溪儿先行回若水宫。未免母妃担心,溪儿便取道东华门,谁知车夫竟存了歹心,在路上行刺于我。还好郭统领及时赶到,这才救下了溪儿。结果却发现这个车夫竟然是溶月宫的小德子,事情关乎父皇后宫,溪儿多有不便,便前来交由父皇处置。” 玄宗便招来王尚宫,尚宫局的女官仔细辨认之下,发现车夫正是溶月殿的小德子。 “皇上,此人正是溶月殿的小德子。只是,前两日杜美人来报,说是小德子失踪了,没想到小德子竟然在这里。”王尚宫刚被玄宗叫来,尚未分清局势。 “还不快把杜美人给朕叫过来!”玄宗大怒,“高力士,你现在马上带人前去,务必把杜美人给朕找来!”侍立在一旁的高力士得了命令,便忙出去带着人去找杜美人了。 “竟然敢把手伸到朕面前,她真是活腻了!”玄宗身在高位多年,自然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门道。这杜美人真是大胆,竟然敢找人行刺他的宝贝溪儿,这分明是在挑衅自己! 不过,她一个小小美人,哪里来的胆子?自然是背后有人了。这杜美人若是将身后之人供出来倒还好,若是有一丝隐藏,定叫她不得好死! “父皇息怒,这其中说不定是有什么误会,毕竟姨母平日里待溪儿还是不错的。”李溪晴连忙说道,“况且,她一个小小美人,定然翻不起什么风浪的。”若说这次的遇刺一事的背后只有一个杜美人,她自然是不信的,定然是有什么人在背后撑腰,才让她一个小小美人有胆子为非作歹。 也不是没有考虑过李溶笙,毕竟前世的悲惨结局就是被李溶笙害的。只是李溶笙如今不过是一个十岁小童,手中的资源还是有限的。,若真是李溶笙在背后捣鬼,那李溶笙也实在太过可怕,应当早早除去才好。 “溪儿说的有理,这杜美人一个人自然是翻不起什么风浪,只怕是背后有人,才让她有恃无恐,无非作歹!”玄宗点头,又满脸慈爱的看着宝贝女儿,“杜氏实在是蛇蝎心肠,她不配做溪儿的姨母,她不过是你母妃一个远得不能再远的表亲,当初若不是你母妃看她可怜,这才将她接入宫中,没想到她竟然这般歹毒,竟然敢对溪儿出手,真是过分!” 想着杜氏的种种,玄宗越发厌恶,对她仅存的一丝怜惜也不复存在。 “父皇,不知道西市我和三哥遇刺之事可有着落。”想着杜美人还有一段时间才能赶来,而刚才自己的到来打断了三哥的话,李溪晴有些歉意的看看三哥李清,“刚才溪儿打断了三哥的话,三哥继续吧。” “父皇,那些刺客皆身着黑衣,刺杀失败之后直接服毒自杀了,怕是有人私自养的死士。不过,还好杨錡帮忙捉到了一个活口,孩儿将那刺客交给长安令了。”李清回禀。 玄宗看向长安令,长安令急忙回答,“皇上,那个活口确实在下官手上,下官刚把那个刺客关在长安府。此事干系甚大,下官不敢妄动,还没有开始问审,只是派人严加看守。” “你做的不错,事关皇子安危,确实不能轻举妄动”玄宗缓缓开口,带着几分威严,“你协助刑部和大理寺来查这个案子,你先下去查案,朕这就下旨。” 长安令擦擦汗,见皇上没有怪罪,忙领命下去了。能和刑部和大理寺一起查案,对他来说是个机会,若是办的好了,皇上那里的赏赐自然是不少的。赏赐还倒是其次,若是得此机会,让皇上记下他的办案能力,日子自是少不了升官发财的。 不过,这是他第一次查这样的案子,风险自然是少不了的。 倒不是长安令见识少,而是现在正值开元盛世,人人都知礼守法,作奸犯科的实在是少数。而玄宗又身强体健,皇子们还都年少,目前还没有争权夺位的心思,也实在不敢有这样的心思。是以,皇子们都十分的低调,暗箭可能会放一点,但这样当街行刺的事情,却还是没有胆子做的。是以,长安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自然是十分的好管理。 如今竟然一天之内接连发生两起行刺事件,还都是冲着皇上最宠爱的武惠妃的孩子去的,这让皇上如何不动怒,是以,这个案子的风险也很大。 这厢,杜美人离开凤仪宫,正思索着该怎样脱身才好。刚走到太液池边上,不料看见自己的女儿笑着走过来。 “笙儿,你怎么出来了?”杜美人连忙走到李溶笙身边,“可是想母妃了?” “母妃?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美人,也敢自称为妃?”李溶笙却挂着凉薄的笑,看着杜美人,“从我出生到现在,你可为我带来了一丝一毫的便利?你除了有这卑贱的出身,剩下的,你还有什么?”李溶笙逼近杜美人,不理会她的关怀,只是步步紧逼,厉声质问。 “笙儿,你怎么了?你也要怪母妃吗?母妃苦苦经营还不是为了你?”杜美人没想到竟然被自己的亲生女儿这般说,脸面上自然是有些挂不住,“你这样说母妃,让母妃怎么做人呀?” “你还知道什么叫颜面,呵呵,真是好笑,”李溶笙抽动唇角,哂笑道,“你若是有一点点的脑子,也不应该去行刺李清兄妹,至少,也不该是这么明目张胆的。你,让我以后怎么办?” “笙儿,我做的这一切全都是为了你呀!”杜美人大声争辩,“我还不是为了你,才铤而走险的!” “是你自己利欲熏心吧,”李溶笙向前一步,低下头,红唇在杜美人耳边轻启,“你若是真的为了我,现在就应该去死,而不是在这里等待着父皇的怒火!”说罢,趁着杜美人慌神的时候,将她向后一推。 杜美人下意识的向后退,却不料脚下一空,掉到有些微凉的湖水中。 第十四章 情薄 “笙儿,母妃不会水呀,快拉母妃上来,”杜美人在水里挣扎着,她实在不相信自己的亲生女儿会将自己推下水,还见死不救,“笙儿,母妃知道错了,母妃给你认错,你快找人救母妃上岸呀。”杜美人的声音中竟然有了一丝丝乞求的意味。 可惜,她实在低估了她女儿的野心和狠毒,李溶笙只是冷眼看着这水里挣扎的杜美人,竟然没有半分相救的意思。见杜美人脸上的表情由乞求变为绝望,又有绝望变为愤恨,李溶笙却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反而抽动唇角,仿佛是在看什么表演一般。 最后,大概是杜美人口中灌得水太多,慢慢沉了下去。 李溶笙这才满意的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高力士得了玄宗的命令之后,便带着禁军前往溶月殿找杜美人,可溶月殿空空如也,除了几个小宫女和太监,竟然一个主子也不在。找人细问之下,才知道杜美人早早出去了。 高力士只好对禁军做了一些安置,又从别处调了些宫女太监帮忙寻找。大家得了命令之后,便四散开来。 这大明宫说大不大,说笑也不小。可是若要说在这大明宫找一个不愿被找到的人,还是有些困难的。 高力士刚带着一些人走到御花园,就看见李溶笙慌乱的身影,便急忙问,“溶笙公主,你可有看见杜美人?” “是阿翁呀,”李溶笙见到高力士,慌忙停下脚步,对了高力士恭敬的行了一礼,“母妃她怎么了?我也在四处找母妃呢,只是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公主可知道杜美人什么时候不见的?”高力士连忙问。 “我也不知道,本来我一直待在溶月殿,只是后来去向母妃请安,却不见了她的身影,这才四处寻找的。”李溶笙恭敬的回答,“阿翁,母妃她会不会是出了什么事,或者是遇到了什么想不开的呀?” 遇到想不开的?高力士看了看不远处的太液池,隐约之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见高力士蹙眉沉思,李溶笙连忙说,“阿翁慢行,笙儿先去找母妃了。” 高力士正在想着什么,被她一打断,倒是有些不悦,下意识地回到,“那你快去吧,若是找到杜美人了,一定要给老奴递个消息。” “那是自然,”李溶笙含笑回应,便快步跑开了。 遇到什么想不开的?高力士又继续想着,莫非,这杜美人知道事情败露寻短见了不成? 高力士想着,便急忙下令,“你们跟随咱家一起去太液池看看。” 禁军们听令,便想太液池跑去。 不多久,便在沉荷汀附近发现了一个女尸。 待打捞上来,高力士连忙上前查看,大概在水中泡了一会儿,尸体略显浮肿。但细看之下,却发现此人正是杜美人。 “真是作孽呀!”高力士连连感叹,这杜美人本来身世就很可怜,若是他肯安稳一些,到是也可以衣食无忧的过一辈子。可是偏偏是个不安分的,竟然还敢妄想行刺皇上的宝贝疙瘩,如今到好,竟是死于非命! 高力士在大明宫伫立三十年不倒,自然是有他的行事方针的。杜美人这样子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有问题,但是追究下去只是会拉更多人下水,到最后还有可能不了了之。如今这样子,倒还不如说她畏罪自尽的好,到免了不少麻烦。 “快,还不快找几个人把人收拾收拾,这样子实在吓人。”高力士活了一大把年纪了,倒是越活越过去了,如今还真见不得死人, “你们先在这里收拾,记着了,杜美人是畏罪自尽。”高力士吩咐道。 “是!”,跟着高力士来的人自然都是人精,如今得到了高力士的指示,自然都明白该怎么做。 见这几个都不是笨的,高力士倒也放心,便带着一些人回到了紫宸殿。 紫宸殿。 玄宗等人正在等着消息,却看见高力士一人走进殿中,“皇上,老奴办事不利,这杜美人怕是自己想不开,投湖了。” “什么,她竟然敢!”玄宗自然很生气,如今线索竟然就这样断了,他自然是不甘心,“给朕好好查,这杜美人自尽前都见过什么人,做过什么事!” “父皇息怒,”李清见玄宗气得不轻,孝顺的他连忙劝慰,“父皇,既然杜美人自尽了,死者为大,还是好好安葬了吧。” “三哥!这杜美人公然派人行刺于我,按律可是要斩头的。”一旁的李溪晴自然不忿,这杜美人竟然敢明目张胆的行刺于她,自然是没有把她李溪晴放在眼里。且不说前世李溶笙对她的伤害,就算上这一点也足够让杜美人死后难安了。厚葬她,做梦? “溪儿,三哥知道杜美人今日做的实在过分。只是,死者为大,既然杜美人都自尽了,就算了。得饶人处且饶人。” “杜美人这般可恨,清儿当真要替她求情,比可别忘了,她伤害的人可是你亲妹妹!”李清的话自是让玄宗气愤不已,爱女心切的他恨不得将杜美人碎尸万段,如今竟然还有人敢替她求情? “父皇息怒,自古都说入土为安,虽说这杜美人行刺妹妹实在可恶,只是她如今已然身亡,还是将她安葬了吧。若是杜美人的尸身不得安宁,只怕溶笙妹妹的颜面不保,倒不如父皇开恩,给杜美人一个安宁之处。” “荒唐!杜氏如此心肠歹毒,她教出来的女儿定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竟然还顾及她的颜面?你是书读多了,痴呆了不成?”玄宗回绝道。 父皇睿智!李溪晴在心里替玄宗点了一百个赞,果然姜还是老的辣,父皇一句话就道出了李溶笙的本质。自己前世是有多痴傻,才会那般的维护和相信李溶笙?如此想来,李溪晴暗恨不已。 “这件事今天就先议到这,你们都下去吧。”李溪晴怕三哥李清再说出什么话来惹父皇生气,连忙拉着三哥走开。 见众人快走到殿门时,玄宗指了指半天不做声的杨錡,“杨錡,你留下。” 杨錡顿住脚步,向玄宗拱了拱手,恭敬的回答,“是!” 李溪晴看了杨錡一眼,倒也没说什么,就拉着三哥离开了。 第十五章 责问 黄昏时,王皇后看了看天色,有些感慨,“今夜,怕是要不太平呀。” 身后的佩秋忙给王皇后披了件披风,笑着说,“今夜怕是要下雨呢,娘娘加件衣服吧,虽说秋初不太冷,但也不怎么暖和。” 王皇后不禁打了个寒颤,便缩在了披风里,“如今本宫到是真的老了,这才秋初,竟然就开始怕冷了。” 佩秋却不做声,只是默默的站在她身后。 “娘娘,刚才皇上递了话来,说是要到咱们凤仪宫呢!”吟春一路小跑,笑吟吟的过来。 “还站着干什么呢,那还不快去准备!”佩秋自然是高兴不已,赶紧命吟春带人准备。 “是,奴婢这就去传话!”吟春又笑吟吟的跑了出去,外面的宫女太监也被这好消息所感染,都慌慌忙忙的收拾着。 “瞧把他们高兴的,”佩秋自然是听见了外面的热闹,笑着看向王皇后。不料,王皇后的脸色并不见得好看,“他来了,看来,他都知道了。” “娘娘,您在说什么呀,”佩秋显然是被这好消息冲昏了头脑,“娘娘,您还愣着干什么?奴婢这就伺候您沐浴更衣!” “佩秋,他知道了,他都知道了,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王皇后却依然很紧张,抓着佩秋的手,微微发抖,慌乱之中竟然连“本宫”都忘了,只是在说“我该怎么办?” “娘娘?”佩秋看着惊吓过度的王皇后,似乎是慢慢明白了什么,“娘娘指的是,皇上他都知道了?” 王皇后拼命的点头,抓着佩秋的手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娘娘多虑了,如今杜美人自尽了,线索就断了,皇上再不甘心,也只能这样了。皇上就算怀疑,也没有证据。毕竟娘娘是一国之母,轻易动不得的。更何况,这段时间娘娘可是一直在凤仪宫‘养病’的,不曾外出。”佩秋拍了拍王皇后的手,“今晚皇上不过是来探探娘娘的底。到时候娘娘只管装不知道,应付过去就行了。” 王皇后的心渐渐平静下来,脸上恢复了镇静,一脸感激的看着佩秋“还好有你,今天这份情,本宫记下了。” 佩秋却是不敢领王皇后的情,“奴婢的命当初还是小姐救下的,没有小姐自然就没有奴婢,奴婢哪里敢向小姐讨要什么恩情。” 佩秋的这一声“小姐”却是合了王皇后的心意,她方才那般说,不过也就是说说而已,当不得真的。好在这个佩秋是个通透的,不然也不会在她身边待这么多年。 “瞧把你吓得,”王皇后笑了笑,“还不快伺候本宫梳妆,不然一会儿皇上来了,别治本宫一个不敬之罪。” “奴婢遵旨!”佩秋连忙服侍王皇后梳妆。 天刚刚擦黑,便下起了小雨,王皇后一直在思虑这玄宗会不会来。正打算派人去问问,就看见一个明黄色的身影慢慢走了过来。 “臣妾(奴才)给皇上请安!”王皇后见玄宗来了,连忙率领凤仪宫的宫女太监们给玄宗下拜请安。 “地上凉,茹儿快些起来吧,”玄宗挂着温润的笑,亲自将王皇后从地上扶起。 “皇上!”王皇后有些感动的落泪,玄宗的一声茹儿到是让王皇后激动不已,没想到皇上竟然还记得自己的闺名,还亲自将自己从地上扶起,说不感动是假的。王皇后有些恍惚,有多少时候,玄宗没有这样温柔待她了。 “都老夫老妻了,茹儿还哭鼻子呢,”玄宗却是笑笑,拿着帕子为王皇后拭泪,“快别哭了,茹儿再哭,朕可是要心疼了。” “茹儿没哭,只是有些感念,皇上真的好久没有这般待茹儿了。”王皇后一激动,便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顿时有些后悔不跌,自己是一国之后,怎能说出那样小儿女的情话?若是惹怒了玄宗就不好了。 只是玄宗却没有动怒,只是满脸歉意的看着王皇后,“这些年,朕确实亏欠了茹儿不少。让朕的茹儿受苦了,茹儿可怨朕?” “臣妾自然是不敢怨恨皇上,”王皇后的内心此时已经如洪水一般波涛澎湃,只是努力维持着面目的平静,温婉的回答道,“臣妾是陛下的皇后,自然是应该处处为陛下着想的。”说着,便扶着玄宗坐下,将准备好的茶水递给玄宗。一众宫女太监见状,连忙退下,殿中只留了佩秋一人服侍。 “是啊,处处为朕着想,”玄宗放下茶杯,轻轻一哂,“皇后当真处处为朕着想了?” 该来的总是要来,王皇后心中默想,却故作单纯的回答,“臣妾自然是处处为陛下着想,但百密难有一疏,若有不当的地方,望陛下开恩。” “好一个百密难有一疏,你当朕是傻的吗?”玄宗却是有些气恼,挥手将茶杯摔落,“你自己做了什么,你心里清楚!真给你一个机会,若是错过了,就别怪朕翻脸无情了。” 王皇后闻声立马跪下,吓得在一旁服侍的佩秋也跟着跪下。王皇后缓缓开口,“臣妾实在不知自己犯了什么错,竟惹得皇上如此怒火,这几日,臣妾可是一直待在凤仪宫养病呢,不曾外出。” “你倒是聪明,还学会了借刀杀人,如今在朕这里装无辜。”玄宗冷眼看着王皇后,压着怒火,大声质问,“朕到是问问你,溪儿和清儿哪里惹到你了,竟让你眼里容不下他们,非要出去不可!” “皇上,臣妾没有……”啪!一个巴掌声将王皇后的话打断。 王皇后捂着脸,用满是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玄宗,“皇上,你……” 玄宗恨极了她装无辜的眼神,忍不住又挥了一巴掌,“朕念在与你儿时的情分,对你一再容忍,可你倒还好,私下下手不说,竟然还学会了装无辜。杜美人虽然是死了,可是西市的刺客却留下了活口。” 什么?竟然还有活口?王皇后一怔,向佩秋递了个求救的眼神。 佩秋会意,连忙开口,“皇上息怒,娘娘毕竟是一国之母,皇上若是治罪,也该有个证据不是?” “说法,呵呵,朕这里到还真有证据,皇后你怎么解释?”说着,便从袖中拿出一个铁质的标志,扔在王皇后脚前。 王皇后接过一看,顿时愣住了。 ------题外话------ 祝大家元宵节快乐(*^—^*) 第十六章 求雨 “说法,呵呵,朕这里到还真有证据,皇后你怎么解释?”说着,便从袖中拿出一个铁质的标志,扔在王皇后脚前。 王皇后接过一看,顿时愣住了。 这不是他们家族的暗卫标记吗,怎么会在皇上手中,莫非,大哥没有处理干净那些杀手,让人捉住了马脚? “皇上,这……”王皇后本想开口解释,却被玄宗扫过来的眼锋震慑住,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不要告诉朕你不知道这是你家的暗卫标记,更不要告诉朕西市刺杀一案与你没有丝毫的关系!”玄宗冷冷地看着王皇后,“朕可是给你机会的,只是,你竟然这般戏弄于朕,就休要怪朕不讲情面!” “皇上!臣妾……”王皇后想开口说些什么,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毕竟,西市刺杀一案却是是她主导的,只是,她不甘心。 “以后,皇后就不要出门了。”玄宗的声音不冷不淡,却带着一丝威严,王皇后不禁打了个冷颤。 说罢,玄宗便从坐上起身,打算离开。 “皇上,皇上,你别走!”王皇后一把拉住玄宗的衣角,“皇上,臣妾错了,你再就给臣妾一次机会吧!” “机会?朕不是不给你,只是,这么多年若漪一直对你忍让有加,可是你呢,一直苦苦相逼,如今倒好,竟然将手伸到清儿和溪儿那里了。念在多年夫妻的份上,朕只能保住你的名分和王家,至于其他的,休要怪朕不讲情分!”说罢,玄宗便甩袖而去。 “呵呵,到最后,只剩下这皇后的位分和王家了,真是可笑!”王皇后依然跪在地上,眼目无神,只是怔怔的望着玄宗的背影。 良久,她缓过神来来,狠声说道,“武若漪,本宫落的今天的下场,都是你这个贱人害的。不报此仇,我王梦茹誓不为人!” 若水宫,武惠妃和儿女们刚刚吃过晚饭,正在问起李溪晴兄妹二人今日遇刺的事情。 “这个杜美人真是可恶,当时母妃看她可怜,才将她接入宫中,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个不安分的。现在倒好,竟然开始做杀人放火的勾当了,真是过分!……”正说的起劲时,武惠妃突然打了一个喷嚏,到是让李溪晴等人慌了神,齐齐想武惠妃看去。 “母妃,就说让你多加件衣服,这倒好了,着凉了吧。”李沁馨见武惠妃打了个喷嚏,连忙取过一间披风,搭在武惠妃的肩上,“母妃息怒,犯不着为那种上不得台面的人上了自个的身子。” “就是,母妃,那杜氏着实可恶,可是母妃的身子可是金贵的多了,不能因为她让母妃身体抱恙。”李沐也帮忙搭话。 “你们呀,”武惠妃被儿女们逗乐了,含笑看着李沁馨,“母妃不过是打了个喷嚏,至于这么紧张么?”说着,又看了看外面的雨,“这雨到下的越来越大了,不知什么时候才停。” “大概明天就可以停了吧,不然,就不能出去玩了。”李溪晴接过姐姐的话,又含笑看着姐姐,“都说女儿是母亲的贴心小棉袄,这话倒数不假。” “你呀,就知道油嘴滑舌!”李沁馨笑着打了李溪晴一下。 看着李溪晴和李沁馨这姐妹俩的关系越来越好,武惠妃倒是有些欣慰,“沁儿,你别打岔,让你三哥再说说今天遇刺的事情。”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我和溪儿现在不都是平安无事吗。”似乎是想让武惠妃宽心,李清又含笑说道,“不过,今天要真真感谢杨錡,他可是两次救妹妹于凶险之中呢。” “那是该要好好谢谢錡儿,”武惠妃含笑,“若是明天天晴了,咱们便请錡儿过来游玩吧。” “这个主意甚好,”李清非常喜欢杨錡,自然是希望经常见到他,李清又看向弟弟李沐,“四弟,明天不若你也请一天假,咱们年轻人多一些也热闹。” “不就是个普通的谢恩宴,晌午的时候一起吃个饭就是了,还是不要搞得那么隆重,毕竟这里是皇宫,不方便操办大宴席宴请男宾的。”李溪晴听到三哥开始张罗明天的谢恩宴,便有些不开心。 “请一天假倒也不妨,”李沐缓缓开口,“毕竟,这杨錡两次救了妹妹的性命,为他耽误一天倒也无妨。” “四哥,你学业要紧,就别跟着凑热闹了。”怎么四哥竟然也帮着三哥,李溪晴更是有些苦恼。不就是救了自己两次吗,前世自己还因为他丢了性命呢。这次,不过就当他还债好了。 “溪儿,这个杨錡真真帮了你的大忙,四哥确实要好好感谢他。”李沐却没有理会妹妹幽怨的目光,继续说道,“当时听到你和三哥遇刺的消息,当时我急坏了,当时就想,四哥功夫这么高,若是当时在你身边,也不至于这般干着急。还好有杨錡,若是你有什么三长两短,你让母妃和四哥怎么办?” 没想到平日里不怎么爱说话的四哥竟然也这般能言善辩,李溪晴说不过四哥李沐,只好半倚在作榻上,搭耸着脑袋,听两个哥哥商量着明天怎样招待杨錡。 “明天可一定要下雨呀,”李溪晴心里默念。 “溪儿,这杨錡两次救你于危难之中,你怎么就不说两句,表示表示?”李清见李溪晴没精打采的坐在一旁,呆呆的听着大家的谈论,却一声不吭。 “哎呀,这杨錡真是这世上最好的好人,是我的救命恩人,行了吧。”李溪晴有些不耐烦,丢下这两句话,便讪讪的回到她的映雪阁。 “公主回来了,”亿柳见李溪晴回来了,连忙迎上去,“听文姑姑说公主今天接连两次遇刺,可有伤着?”说罢,还颇为关切的上上下下的将李溪晴仔细看了一遍。见她面色不错,便也放了心。便忙帮她将雨衣脱去,又帮她换上一件舒适的里衣。 “若是明天的雨一直下这就好了,”李溪晴看着外面的天色,喃喃道。 “今夜的雨下的这般急,怕是下不长久呢。”亿柳以前在太华山看了些天象方面的书,想了一会儿,便开口回答。 “不行,明天一定要下雨,”李溪晴坚持道。 亿柳却也不搭话,只是是不是的瞅着李溪晴。 见她有话说,李溪晴连忙问,“有什么事吗?” 第十七章 做戏 见李溪晴突然发问,亿柳到是吓了一跳,待缓过神儿,亿柳连忙说,“公主,今日杜美人的死怕是有些蹊跷呢?”说着,便趴在李溪晴耳边,将她今天所见一一告诉了她。 “什么?”李溪晴听见这个消息,猛然一惊,她本来就觉得杜美人的死太过巧合,没想到竟然由这般猫腻? “公主,这确实是奴婢亲眼所见,当时溶笙公主有些紧张,奴婢躲在暗处,没有被她发现。”亿柳怕李溪晴不信,还从袖袋中掏出一块玉佩递给李溪晴,“公主,这块玉佩是奴婢在溶笙公主离开后,悄悄走到沉荷汀发现的。这块玉佩奴婢记得甚是清楚,正是溶笙公主从公主这里顺走的那块。” 李溪晴接过玉佩,拿在手中,仔细端详着。这块玉佩的成色和质地都是上乘,上面雕刻的梨花正是她最喜欢的花。 李溶笙好杜美人到她这里来,每次都少不得要多打些秋风的,李溪晴向来不在意钱财,便也没有在意。没想到,李溶笙竟然会大意的将这块玉佩落在哪里。若是被有心人拾到,少不得要做些文章的。 “今日真是多亏了你,不然,后果不堪设想!”李溪晴感激的看向亿柳。 只是,李溪晴实在没想到,李溶笙竟然这般毒辣,为了自己的前程,竟然会亲手将自己的亲生母亲推入太液池!真是丧心病狂!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李溪晴揉揉惺忪的睡眼,听见外面还淅淅沥沥的下着,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想着这雨一时半会儿还停不了,终于不用见到杨錡那个假惺惺的人了。昨天实在又惊又累,李溪晴便又愉快的去梦中见周公他老人家了。 不知大概过了多久,小宫女梦兰轻手轻脚的走进来,见李溪晴睡得香甜,想了想,便轻轻推着她,“公主,溶笙公主一早来了,跪在外面说是请求你的原谅呢。” “不见,谁也不见!”李溪晴正睡得香甜,突然被叫醒,心里正不痛快这呢,以为是杨錡来了,自然是不想见到他。 “可是,”梦兰又推推自家公主,“溶笙公主说若是公主不原谅她,她就跪在咱们映雪阁不走,知道公主原谅她为止。” 跪在映雪阁不走?这貌似不是杨錡的作风呀,莫非他什么时候改风格了,真是有意思。李溪晴猛然做起来,“你说谁跪在映雪阁不走,是杨錡那个家伙?走,看看去!”说着,竟是要准备下床了。 梦兰连忙拦下她,敢情说半天公主竟是没有听她在说什么,“公主,奴婢是说溶笙公主跪在映雪阁说是要见你,好为她那位母妃道歉,以全她的孝心。外面只有一个溶笙公主,没有杨公子!” 李溶笙?呵呵,这是好笑! 昨天才得知李溶笙为了自己的将来,竟是不惜将自己的母妃推下太液池。今天倒好,一大早的在她的映雪阁做戏,扰人清梦不说,还挡在自家门口,连出个门都行不通了,实在膈应! “既然如此,我要是不会会她,倒是显得不近情面了?”李溪晴讽刺的笑道,“既然是做戏,当然是越真越好了,不然,可不就白白的废了她的一片苦心。” “那现在改怎么办?”梦兰大概也是刚刚起来,还有些懵,一时到没有了主意。 只见李溪晴狡黠的笑了笑,“不用着急,她既然是挑这么个时候,就是想演好她的苦肉计。你就对她说本宫还没有起,先让她候着。” 梦兰领命,便转身退下了。 看着房檐外的雨下的不急不慢的,在映雪阁廊下跪了一个多时辰的李溶笙心中略有些不快。 李溪晴那个蠢货,眼看着都到巳时了,她竟然还没有起身。要是再等下去,都快晌午了! 李溶笙一大早的过来,不过是想演一演苦肉计,好博得李溪晴的同情。毕竟杜美人那个成事不足的蠢货是她现在的母妃,若是她不做点什么,倒是有点说不过去了。想想都倒霉,别人都身份尊贵衣食无忧,她倒好,赶上个这样的出身低贱的母妃,还生生忍了她十几年,真是够了! 还有,李溪晴那个蠢货,凭什么轻而易举的获得了一切的宠爱,还有个出身高贵的母妃,而自己哪里都不比她差,甚至甩出她还几条街,却还要处处看她的脸色。这都到了巳时了,那个蠢货竟然还没有起来。 想想自己在这里跪了一个多时辰,双腿都快麻了。 突然看见之桃的身影,李溶笙连忙叫住她,“之桃姐姐,麻烦你再去看看,现在都巳时了,溪儿姐姐该是起身了。” 之桃平日里就不怎么喜欢李溶笙,如今见她招呼自己,自然是没什么好脸色,“昨天公主受了惊吓,我和亿柳姐姐劝了半夜,公主才慢慢的睡了。怕是没睡多久,溶笙公主就来了,实在是不巧的很。” 知道之桃不待见自己,可是李溶笙今天既然打算来演戏,见不到李溪晴自然不会走的,便舔着脸好言劝道,“之桃姐姐素来受溪儿姐姐依仗,自然是有本事的,笙儿平日里就仰慕的很。姐姐若是方便,不如替笙儿走这一趟,他日定然全力报答!” “呵呵,报答倒不必,你那点儿东西我还看不上。”之桃哂笑道,便转身去了映雪阁。 李溪晴正坐在榻上看书,见之桃没好气的推门进来进来,便问道,“是笙儿叫你来的?” 之桃点点头,“这个李溶笙真是不要颜面,为了说动我帮忙,竟然在我面前自称‘笙儿’,如此做小伏低,真是丢皇家公主的颜面!” 连自己的生身母亲都能亲手杀死的人,丢点儿颜面算什么?李溪晴微微一哂,“她做戏都到这般程度了,本宫再不会会她,到对不起她的演技了,”李溪晴放下书,打了个呵欠,看向之桃,“唤亿柳她们进来吧,本宫这就起身。” 之桃领命出去,不一时,亿柳和梦兰便带着几个宫女捧着洗漱用品进来了。 第十八章 杨洄 大概半个时辰过去了,亿柳缓步过来,忙笑着说,“让溶笙公主等了这般久,真真不好意思。只是我家公主昨晚失眠,睡得不大好,还望公主见谅。”说罢,一脸歉意的将李溶笙从地上扶起。 李溶笙倒也没说什么,不是她大度,而是她已经跪了差不多两个时辰,已然累得不轻,若不是亿柳上前来扶,怕是自己也站不起来。 映雪阁内,李溪晴正拿着一个话儿本子看的痴迷,见亿柳扶着李溶笙进来,将话本往座上一扔,便跑故去扶着李溶笙,还很是关心的说,“妹妹这是何苦,你我本就胜似姐妹,那杜美人固然诸般对不起我,但是溪儿知道,这都是与姐姐无关的。” 说罢,便和亿柳将李溶笙扶到座位上,又在她身旁的位子坐下,又含笑说了李溶笙的诸般好处。 李溶笙却是暗自恼恨,若是知道李溪晴这个蠢货这般看重自己,竟然全然不顾杜美人的刺杀之仇,早知这样,又何必一大早的冒着雨前来做戏?外面一直在下雨,虽说自己跪在廊下,可是跪了这般久,不知道对膝盖有没有损伤。 见李溶笙走神,李溪晴忙推了推她,“妹妹真的不必介意。杜姨娘平日里对溪儿这般好,又是那般惨死,溪儿想着,其中定然有冤情。” 一提到杜美人的死,李溶笙立马脸上苍白,莫非这丫头知道了什么不曾? 只听李溪晴的声音慢慢传来,“溪儿想着,一定是有人陷害姨娘,然后做出姨娘畏罪自杀的假象的。姨娘那般好的人,是绝对不可能会派人刺杀溪儿的,姨娘肯定是冤枉的!” 见李溪晴一脸天真的说出这些话,李溶笙心里的石头便也落下了,连连跟着附和了几句。心里却哂笑不已,这个蠢货,竟然连杜美人派人刺杀她都不相信,那自己还担心什么呢? 不料,李溪晴一把抓住她的手,道把李溶笙下了一跳,连忙看向李溪晴。 只见她颇为认真的说,“笙儿,既然杜姨娘蒙了冤,咱们去找父皇吧。他一定会给杜姨娘平反的。” “这种小事,还是不要给父皇添麻烦了。”李溶笙连忙拒绝。别人不知道杜美人到底有没有做谋杀李溪晴的事,但是李溶笙却是知道的。只可惜杜美人没有成功,不然她也不会害怕牵连,而将杜美人推下水。父皇那等精明的人,定然知道杜美人的死有些蹊跷,若是这么的被翻了出来,若是查出点什么就不好了。 “姐姐,今日笙儿过来就是替母妃想求得你的原谅,既然姐姐这般深明大义,没有怨恨笙儿,笙儿自然是感激不已。至于旁的,就不给姐姐添乱了。母妃身后的事情还等着我处理呢,就先回去了,改天再来看你。”说罢,竟是不顾自己的腿疼,逃也似的离开了映雪阁。 这次就先让你受点小罪,若是还敢再来招惹,就休怪我不留情面了!李溪晴看着李溶笙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转眼到了晌午,这雨竟然就渐渐的停了,不一会儿就放晴了,稍稍有些地面上的雨水竟然稍稍干了。 李溪晴不禁有些苦恼,这雨一停,杨錡那个家伙不就该过来了。 这几天是得罪了谁呀,竟是这般倒霉。这前脚刚送走李溶笙那个前世的仇人,这下午杨錡就要来了。但这一天接连见两个仇人,不管是谁都心里不痛快。 果然,过了不多会儿,含冰殿的醉舞便跑来了,说是武惠妃唤李溪晴过去帮忙。 该来的还是要来的,李溪晴在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便简单收拾一番,带着亿柳之桃,跟着醉舞去了含冰殿。 到了殿中,发现李清李沐以及姐姐李沁馨都在,李溪晴到有些不好意思,连连说自己来迟了云云。 武惠妃倒也没有责怪小女儿,见李溪晴过来,连忙拉着她的手,笑吟吟的说这雨停的真是好时候,再等两个时辰,路面上的水也都要干了呢,真是最适合宴饮不过。 停的一点儿也不是时候,李溪晴撇撇嘴,若是还在下雨,她就可以在她的映雪阁看看书赏赏雨,好不快活。现在好了,不仅要帮忙布置晚宴,还要想破了脑子的去准备面对杨錡的话。她那么的讨厌杨錡,但是今天还得当着大家的面说几句感激的话,想想都觉得难受。 “溪儿,杵在那里做什么,快来帮忙!”李沁馨见妹妹一个人在那里发呆,连忙拉着她帮忙,“今天的谢恩宴本就是因为你的缘故,你倒在这里偷懒,姐姐可不依了。” “这就来!”李溪晴连忙跑到李沁馨身边,见姐姐给自己交代了一些任务,连忙笑着答应了。 不就是来个杨錡吗,至于这般大张旗鼓的吗?李溪晴心中愤愤,却也没有说什么。 由于含冰殿的院落里都铺着青砖,排水倒也方便,虽然昨晚下了一夜的雨,但是太阳一出来,两个时辰之后地面上的水便干的差不多了。 踩在微微有些湿的地面上,杨錡缓步前来,他挂着招牌式的微笑,一面和身旁的青衣公子说着什么,一面又四处寻找着李溪晴的身影。 见杨錡满含笑意的目光扫来,李溪晴没好气的瞪了回去。杨錡却不以为然,竟然带着青衣公子向她走来。 李溪晴自然不想见他,但回头全然不见了哥哥姐姐的身影,只好硬着头皮,说了些欢迎的话,又打量着杨錡身边的青衣公子。 “哦,忘了介绍,这位是我的堂兄杨洄,长宁公主之子。”杨錡见李溪晴看向堂兄,连忙介绍。 杨洄,这个名字怎么这般耳熟? 等等,杨洄…… 杨洄,不就是姐姐及笄那天的登徒子吗!李溪晴不禁想杨洄白了一眼,又看向杨錡,“杨公子越发的将自己当人物了,竟然什么人都敢往含冰殿带!” 杨錡却没有理会李溪晴的嗔怒,反倒对着杨洄笑笑,似乎在说,我就说小公主这一关不好过吧! 第十九章 隐情 待进入含冰殿的会客厅,武惠妃和李清等人自然对杨錡身边的生面孔有些好奇,杨錡连忙含笑介绍。 当得知杨洄是长宁公主和杨慎交之子时,武惠妃到是深深看了杨洄几眼,“原来是阿宁家的公子,没想到竟这般大了!记得小时候,本宫没少和你母亲一起玩耍。没想到,转眼间你们都比本宫当年大了。”遂连连感慨事境变迁,光阴难聚。 “母妃,若是时间一直不走,那就没有我和溪儿了。”李沁馨见武惠妃掉在回忆之中出不来,忙笑语安慰。 “也是,若是时光一直不走,那就没有什么趣味了。”武惠妃笑了笑,用手点点李沁馨的头,又拉着杨洄问了一番,到是将杨錡冷落在了一边。 李清不满武惠妃冷落杨錡,忙拉着杨錡,看向武惠妃,“母妃,今天可是谢恩宴,主角在这里呢。” “瞧母妃这记性,竟然将这件事给忘了。”武惠妃连连抱歉,“母妃这是许久不见洄儿,到是冷落了錡儿,錡儿不要见怪呀。说实在的,本宫真的应该好好谢谢你,若不是你两次将溪儿救下,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情形呢。”又拉着杨錡说了一番好话。武惠妃见李溪晴站在一旁,便看向李溪晴,“溪儿,还不快来谢过錡儿。” “母妃,昨天我都道过谢了,”李溪晴撇撇嘴,万般的不情愿,但还是迫于武惠妃的“淫威”,不得不走到杨錡面前,咬着牙说“昨天多谢杨公子相救,杨公子您真真是世上难得的正人君子,从不谢恩要挟!”然后又在心里问候了杨錡一家。 杨錡却没有生气,只是靠近李溪晴,用只有她一人能听到的声音,含笑开口,“錡还是第一次听人咬着牙说这般好听的话呢,真是罕见呢。不过,我说公主大人,你咬着牙不累吗?” 李溪晴翻了个白眼,“要不是母妃他们喜欢你,本宫至于这般么!” “所以说,这就是我的优势!”杨錡看着李溪晴受挫的表情,顿时得意洋洋,“既然錡现在深受惠妃娘娘喜欢,你还是对我好些吧,否则,别让你的母妃寒了心。” “你!”李溪晴气结,挥手就想打杨錡。 杨錡却捉住了李溪晴挥过来的手,小声说道,“你知道为何惠妃娘娘对我这般热情,昨天,我又对你父皇说了什么吗?” “不就是一些阴谋诡计,我不稀罕听!”李溪晴试图收收自己被杨錡捉住的手,不料杨錡又加大了力度,“你可知,王皇后现在岌岌可危,离被废只剩一步?” 王皇后?虽然李溪晴知道昨日的行刺事件不仅仅只有杜美人一个那样简单,杜美人的背后一定有人,可能和王皇后有些隐隐的关系,但是毕竟没有证据,便也没有向父皇提及。但是杨錡是怎么做到的,竟然如此重挫王皇后,让她的后位岌岌可危? 见她感兴趣,杨錡轻轻一笑,薄唇贴在李溪晴的耳边,“因为,我拿到了信物,将王家训练死士的信物交给了皇帝陛下。如此,你的父皇便深信不疑,于昨夜下了禁令,以后,王皇后的凤仪宫便和冷宫没有什么差别了。” “你为什么这样做?”李溪晴实在想不明白这样做对杨錡有什么好处,毕竟他现在只是太学的学生,还没有入仕。 “因为,”杨錡深深的看了李溪晴一眼,“錡心悦公主久矣。” “无耻!”李溪晴顿时恼怒,正想打骂杨錡,却听见姐姐的声音传来,“溪儿,你们在聊什么呀,开饭了,快过来吧!” “这就来了!”李溪晴回头,见母妃和两个哥哥都不在身边,便丢下杨錡,打算拉着姐姐离开。 李沁馨却丢开了李溪晴的手,含笑走到杨錡面前,“昨日多谢杨公子出手相救,杨公子大义,沁馨难忘。”说罢,便向杨錡行了一礼,又含笑开口,“母妃已经准备好了晚宴,杨公子请这边来!” 这是什么情况?姐姐今天对杨錡莫非有点热情了?李溪晴有些纳闷,之后又暗暗笑笑,大概是自己想多了,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姐姐,你等等我呀!”李溪晴见姐姐和杨錡已经走远,连忙追了出去。 第二十章 相助 李溪晴连忙跟着姐姐走进暖阁,因为今天宴请的是李溪晴的救命恩人杨錡,武惠妃本人又是十分的喜爱杨錡,是以吃饭的时候并没有那么的讲究,便在武惠妃寻常吃饭的地方宴请杨錡,以示亲近之意。 席间,武惠妃不时地问着杨錡一些问题,甚至给他加了不少菜。然后又转向杨洄,嘘寒问暖了一番。到是将李清李沐二兄弟冷落在了一旁。 李溪晴悄悄的凑到李清身边,小声说,“三哥,现在后悔了吧。你看,自从杨錡一来,母妃就没有怎么关注过你,你这叫做引狼入室。” “引狼入室?”李清含笑品味这四个字,继而又无奈的摇摇头,“溪儿,你这也太夸张了吧。杨七郎可是三哥的朋友,母妃待他好,无非是看在我的面子上。” 见劝不动李清,李溪晴不禁万分无奈,小声嘀咕着,“你呀,三哥,你这样太厚道了真的好吗?”李溪晴不禁为他的三哥担心,这年头,像三哥这般厚道的人真的不常寻见了。 突然间,像是什么划过了李溪晴的脑海,但是只有一瞬间,快的让李溪晴抓不住。莫非是关于三哥的?可是饶是李溪晴怎样想,都想不到一丝一毫的关于李清的记忆。 其实说来也奇怪,李溪晴虽然重活一世,但是关于前世的很多记忆她都记不得了。她记得的只是怎样惨死,以及对李溶笙和杨錡的恨意,其他的,竟是记得不真切。不过,有时候会突然跳出来一些片段,就像今天这样。 记得前世,三哥是为了他惨死,可是,之前三哥发生了什么事呢? 突然,李溪晴想起了太华山的那一夜,姑姑提到了太幻镜。 太幻镜?莫非这一切都和太幻镜有关吗?可是,亿柳不告诉她关乎太幻镜的丝毫,只是推说不知道。而文姑姑也是讳莫如深,当她问及时,总是毫无痕迹的将话题扯远。 难道,只有去了太华山找到姑姑才能解开这些吗?可是,现在实在没有什么机会去太华山了,她只能等待,有机会去太华山,她一定找到姑姑好好问问。只是。姑姑会告诉他吗? “溪儿,在想什么呢?”李清见妹妹皱着眉头呆呆的看向前方,不禁有些担心,“遇到什么难题了吗,告诉三哥,三哥帮你摆平!” “没事啦,溪儿只是在想,像三哥这般好的人,会给溪儿娶个什么样子的嫂子呢?”说着,还故作促狭的吐了吐舌头。 “你呀,什么时候竟是学会取笑三哥了,在这般,三哥可就不理你了。”李清佯装生气,李溪晴赶紧道歉。 李溪晴平日里就不怎么喜欢这样的宴会,更何况今天还有杨錡这个外人。她实在无聊,便瞥了对面的杨錡一眼,见杨錡含笑看她,连忙瞪了回去。 “杨公子,你尝尝这个虾仁水晶饺,可是鲜嫩得很呢,”李沁馨忙着给杨錡布菜,见杨錡含笑看向远方,便狐疑道,“杨公子,你在看什么呀?” “錡见这含冰殿装饰的很是华丽,錡便有些好奇,是以多看了两眼。”杨錡收回目光,看到李沁馨给他夹的菜,连忙道谢,“多谢公主盛情,到是辛苦公主了。”说罢,便低头吃菜。 “杨公子客气了,公子是舍妹的救命恩人,沁馨不过是聊表谢意罢了,谈什么辛苦。”李沁馨耳根微红,轻声轻语的回答。 而不远处,杨洄却一边和武惠妃闲谈,眼睛却始终没有离开李沁馨。 这是什么情况?姐姐和杨錡?他们什么时候这般亲密了?还有,那个杨洄是什么情况? 李溪晴揉了揉眼睛,看见姐姐眼中的柔情并非是做戏,顿时就慌了神。前世自己就是因为杨錡才落得那般下场,她自然是不希望一母同胞的嫡亲姐姐被杨錡那个混蛋蛊惑。 姐姐呀姐姐,你怎么能喜欢杨錡那个混到呀,虽说那个杨洄有些孟浪了些,但是也比这个杨錡好多了吧? 不行,一定要阻挡,不能让杨錡那个混蛋得逞。 李溪晴想了想,便走到武惠妃身边坐下,含笑说,“母妃,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不如撤下这些佳肴,移步去画堂吧。这样说话也方便些。” 武惠妃正有此意,便点点头,叫来了倾歌,吩咐了几句,便带着杨洄等人移步画堂。 杨洄正准备和武惠妃多聊两句,却感觉有人拉扯他的衣袖,回头见是李溪晴,便也没有恼怒,只是放满了脚步,跟随李溪晴而去。 到了稍稍偏僻的角落,杨洄含笑问道,“不知公主有什么吩咐?” “吩咐道谈不上,只是不知道杨公子今日来此的目的是为何?”李溪晴到是没有给杨洄笑脸,只是略带严肃的板着脸。 来赴宴之前,杨錡便对他说过太华公主不是可以轻易打发的,想了想,杨洄便实话实说,“洄仰慕咸宜公主已久,便想趁着这个机会一睹芳颜。” “这句话倒是不假,”李溪晴点点头,开口的时候便也温和了不少,“可是,依本宫来看,杨公子的计划就要泡汤了呢,姐姐和你说的话还不到十句呢!”杨洄这性子她喜欢,说话的时候并没有遮遮掩掩,不向他堂弟杨錡那般多的花花肠子。 “公主就不要取笑在下了,咸宜公主乃是天上的皓月,在下只要能看几眼便心满意足了,其他的就不敢奢望了。”杨洄苦笑回答。 “本宫看你对姐姐的心意到是不像假的,不若,本宫帮你达成所愿如何?” “此话当真?”杨洄大喜过望,甚至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便掐了掐自己,又有些不确定,“公主刚才所言都是真的,不是在戏耍在下?” 不是杨洄不相信李溪晴,只是进宫之前,杨錡说太华公主李溪晴这关极其难过,肯定会对他百般刁难。因为李溪晴十分的看重这个姐姐,定然会为姐姐严格把关。怎么,如今这个太华公主不仅没有对他恶语相向,而且还说要帮助他? 见杨洄小心翼翼的看向自己,生怕自己刚才只是戏言,李溪晴不禁笑了,“你倒是很有趣,本宫说要帮助你,自然是真的。” ------题外话------ 以后就下午7点更了哦~ 第二十一章 幻境 得到李溪晴首肯,杨洄喜不自胜,只是一个劲的谢恩,又说了不少好话,生怕得罪了李溪晴。 李溪晴见杨洄这样倒是很有趣,忍不住的想要逗他,只见她故作正经的将手背在后面,正色道,“此事成与不成,全看杨公子的了,本宫不过是帮个小忙而已。若是不能成功,杨公子也勿要怪罪于本宫。” “不敢,不敢,有公主相帮,在下已经十分感激,自然是不敢再要求其他的。”杨洄连道不敢。 “这样,本宫就放心了。”李溪晴微微颔首,又低头交代了一番,然后看向杨洄,“你跟本宫过来吧。”便带着杨洄到了花厅。 “溪儿,你到哪里去了,刚才錡儿到处找你呢!”武惠妃迟迟不见李溪晴的身影,见她一出现,便拉着她问了起来。 “母妃,刚才杨公子有些不便,让溪儿帮忙呢。”说着,李溪晴便向杨洄挤挤眼睛,杨洄见李溪晴叫他,立马上前来向武惠妃问好。 “原来洄儿和溪儿在一起呀,怎的也不说一声,害的本宫好找。” “母妃,下次一定知会你,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么,”李溪晴见武惠妃有些不高兴,连忙插嘴。 “行了,你也别再本宫这里贫嘴了,快去陪陪錡儿吧,他可是你的救命恩人……”武惠妃怕李溪晴不愿去,便开始说起杨錡对她的救命之恩,不料却被李溪晴打断,“母妃,溪儿这就去,你就别念叨了!” “好,那快去吧!”武惠妃第一次见李溪晴这般懂事,便也没有多说什么,又开始和杨洄话起了家常。 李溪晴离开母妃,便四处寻找姐姐和杨錡的身影。只见解决诶和杨錡坐在一处,貌似在闲聊着什么,似乎李沁馨还很开心,时时可以听见她的笑声。李溪晴便有些不悦连忙上前一步,打断二人的谈话,“杨錡,听说你找我?” “那是自然,在下可是公主的救命恩人,公主是不是对錡的态度太过冷淡了些。”杨錡见李溪晴过来,起身作答。 “呵,今年怪事真是不少,竟然还有谢恩要挟之人,真是罕见,”李溪晴轻轻抽动唇角,“不过,杨錡,你说本宫昨日遇刺两次,两次你都恰巧出现救了本宫。是不是太凑巧了些?” 杨錡却但笑不语,李沁馨却有些微怒,“溪儿,杨公子到底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怎么这样说他?还不快向杨公子道歉!” 道歉?呵呵,做梦吧。 姐姐呀姐姐,你怎么就这般相信他呢? 李溪晴想来想去,却始终想不到什么样的好方法,可以让姐姐看清杨錡的本质。但是她又实在不希望因为一个杨錡而破坏好不容易修复的姐妹情。 “姐姐,刚才是溪儿错了,”李溪晴无奈之下,只好向姐姐道歉,“姐姐,溪儿和杨公子还有话说,不如你先回避些?” 李沁馨盯着妹妹看了一会儿,见她没有什么恶意,良久,才说了句,“好!”。这才转身离去,放心的将杨錡交给她。 “杨錡,你竟然敢觊觎我姐姐,别怕我和你不客气!”见姐姐走远,李溪晴这才对杨錡横眉冷对。 杨錡倒有些无奈,“公主,錡实在不知哪里惹怒公主了,竟让公主对錡有这般多的成见。” “成见,呵呵,也不怕辱没了这两个字!”李溪晴冷讽道,“你怀的是什么心,本宫早就知道了。你别以为三哥和姐姐好骗,就开始为非作歹,别忘了,这若水宫里还有本宫呢。” “我说公主,錡到底怀了什么心,竟是让你知道了?”杨錡哭笑不得。 “别在这里装无辜,你敢对天发誓,说你接近三哥没有什么目的?” “目的倒还真有一个,只是……”杨錡话还没说完,就别李溪晴打断了,“看吧,本宫就知道你不怀好心!” “你可知,錡之所以接近清殿下,只是为了寻找一个负心人,可是却寻找不见。后来得知她在京城,无奈之下,才冒死来京城相见的。只可惜,那个负心人竟然转眼就将錡忘却了,还对錡冷言冷语的,想想真是伤心。”杨錡缓缓开口,然后,又深情的看了李溪晴一眼,“公主,你可要为錡做主呀。帮錡找到那个负心人” “呵呵,这个故事不错,本宫都感动的要哭了呢。只是,不知道那个负心人姓甚名谁,家在何方呀?若是告诉本宫,本宫自然会为你做主。”李溪晴冷眼看着杨錡,我让你编,看你待会儿怎么圆。 “公主,那个负心人,她的右手掌心有一颗红色小痣,那棵小痣靠近食指和中指。那人,正是公主殿下!” “你胡说!”李溪晴大怒,因为她的右手上确实有一颗小痣,确实靠近食指和中指,只是,那个地方这般隐秘,除了父皇母妃,其他人皆是不知道的。 “公主,在下所言句句皆是肺腑之言。”杨錡却不退让。 “那本宫到是奇怪了,杨公子实在何处遇见本宫的,本宫可是自小就在这大明宫长大的。”当时李溪晴去太华山本就于理不合,所以玄宗和武惠妃并没有将她在外之事公布,出了她的亲人和死缠烂打的杜美人外,旁的人自然是不知道的。 “公主此言当真?可是錡见到公主之时,却在太华山畔,那时遇到了一个叫‘晴儿’的姑娘,可是像极了公主呢。” “这世人的相貌相似的本就不少,想必是你认错人了。本宫念你是初犯,便不追究你了。”李溪晴故作淡定,虽说她也很喜欢持盈姑母,但是皇室公主在外长大,总不是什么有脸面的事。虽然只是短短的两年,但若是被人传了出去,还是大有文章可做的。 “是在下唐突了,”杨錡见李溪晴不愿意提及在外的事,便拱手道歉。然后,又离李溪晴稍稍近了几步,轻声说,“不知道公主是否知道太幻镜?” 太幻镜?他怎么知道太幻镜?不行,不能问,万一有什么陷阱就惨了。李溪晴故作冷漠,“那是什么,本宫不感兴趣。” 杨錡却不恼,只是含笑看着李溪晴,“公主当真不感兴趣?” 第二十二章 永安 太幻镜?他怎么知道太幻镜?莫非…… 不行,不能问,万一有什么陷阱就惨了。 李溪晴故作冷漠,“那是什么,本宫不感兴趣。” 杨錡却不恼,只是含笑看着李溪晴,“公主当真不感兴趣?” “你!真是墨迹!”李溪晴被吊着胃口,自然是不愉快,“你要说就说,不想说就算了。” “若是公主不想听,錡自然就不会说的。”杨錡含笑,欲言又止的样子,然后又朝李溪晴笑笑,将一块玉佩递给她,“时辰不早了,錡先告退了,若是公主感兴趣,可到西市永安楼寻在下,那时,一定为公主解惑。” “走吧,走吧,本宫才不稀罕听呢。”时间确实不早了,李溪晴倒也没有强留,只是这样被吊着胃口,确实难受的紧。是以,杨錡走后,李溪晴倒也没了兴致,便回到了她的映雪阁。 “公主回来了!”之桃见李溪晴回来,便十分的开心,忙吩咐着。 不一会儿,李溪晴就收拾停当,准备入寝,众人见李溪晴兴致落落,便也没有停留,连忙退下。 “亿柳,你留下,其他人退下吧。” “是!”见李溪晴叫住她,亿柳忙走到李溪晴身边,“不知公主有什么吩咐?” “吩咐道没有,本宫倦了,你且陪本宫谈谈话吧。”李溪晴坐在塌上,随手拿过一本书,说的有些漫不经心。 “好,”亿柳点头答应,便搬了个小凳坐在塌前,“不知公主要聊什么?” “你跟在姑母身边多年,就聊聊太华山吧。”李溪晴的视线并没有离开话本。 “太华山呀,太华山确实很美,那里的道观不多,但是最壮观的就要数玉真长公主的岫云观了。那里虽然道士不多,但胜在景色清幽。尤其是建在太华山的半山腰上,平日里来往的人倒不是很多,但是也不少。奴婢就是在那里长大的呢…。” 一聊起太华山,亿柳很是兴奋,平日里闷葫芦一般的她到是说了不少话。 听着亿柳讲的那些趣事,李溪晴不禁也有些入迷,太华山真的是一个好去处,那里景色宜人,又清幽的很,比这大明宫有趣的多。其实,从心理来说,在太华山的那两年是李溪晴最愉快的两年。 李溪晴手中仍拿着书,看似随意的开口,“若是你不跟着本宫来大明宫,说不定你现在还在太华山逍遥呢。若不然,哪天将你送过去好了?” 亿柳到是慌了,立马跪下,“公主,可是奴婢伺候的不尽心,让您烦了?若是哪里有什么不妥的,公主您尽管吩咐,就不千万不要撵奴婢走!” “本宫知道你伺候本宫很是尽心,但你毕竟是姑姑的人,强留你在身边自然是不妥,更何况,本宫不愿强人所难。” “公主,自从跟着公主以来,奴婢就是公主的人,自然是不敢有贰心的。”亿柳跪在地上,抓着李溪晴的手,“公主,离开太华山的时候,长公主就说和奴婢的尘缘已了,让奴婢尽心跟着您。您若是要撵奴婢走,奴婢能去哪里?公主大人大量,就可怜可怜奴婢吧!” “你起来吧,”李溪晴不冷不淡的开口,手中仍拿着书,只是扫了亿柳一眼,“本宫只是念你思念太华山,这才想着让你回去。既然你愿意跟着本宫,那就尽心尽力的跟着本宫就是了,本宫年幼,身边可心的人确实不多,以后还要多多依仗你。” “谢公主!”亿柳站起来,甚至破涕为笑,“只要公主不撵奴婢走,让奴婢做什么都可以!”离开太华山的时候,玉真长公主交代过,她的任务就是尽心尽力的照顾好太华公主,其他的都与她无关。 “这般大的人了,竟然还哭鼻子,还不快擦擦。”李溪晴递给亿柳一条帕子,缓缓开口,“本宫也没什么事情要你做,不过就是想问你几个问题罢了。” 亿柳接过帕子,慌忙擦着泪,见李溪晴发问,连忙收好帕子,“公主请讲,只要是奴婢知道的,定然不隐瞒。” “你不必紧张,本宫不过是随便问问,”李溪晴搁下手中的书,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关于太幻境,你知道多少?” “太幻境,”亿柳见李溪晴双目盯着她,又想了想,索性也不隐瞒,“公主,奴婢平日在岫云观主要负责伺候玉真长公主的起居饮食,对于这些接触的当真不多。只是听说太幻境在太华山的蝶音谷,听说那里极是凶险,若是侥幸可以在那里窥测一些事情,但是具体在哪里奴婢就不知道了。” “蝶音谷?”李溪晴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个画面,在满是蝴蝶的山谷,一个少年拉着一个小女孩在夕阳中奔跑,小女孩似乎很是开心,她的笑声满了山谷。 “蝶音谷和蝴蝶谷有什么关系吗?” “这,奴婢就不知道了。奴婢只是听过蝶音谷而已,也听一些道友说过蝴蝶谷,但是奴婢当时没有细问,所以知晓的不多。”亿柳歪着脑袋皱着眉头想了半天,“不过,玉真长公主似乎曾下过禁令,不让道士们误闯蝶音谷,至于原因,奴婢就不知道了。” 李溪晴见亿柳的样子不像是有意隐瞒,大概她知晓的不多,便也没有为难。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看向亿柳,“你曾经说杨錡的母亲和姑母关系不错,常常去太华山,不过,那两年本宫怎么就没有印象?” “两年前杨夫人却是经常到太华山,有时杨公子也陪伴着他来,不过那时公主还小,自然是不关注的。后来杨夫人不知怎的就染了病,大概一两个月后,杨大人到蜀中做官,杨夫人和杨公子就跟着杨大人上任了,是以就没有来太华山。” “原来是这样。”李溪晴若有所思,“不过,这样大人上任的时间太巧了些。” “这奴婢就不知道了,毕竟官员上任是陛下任命的。”亿柳低头解释。 “也是,”李溪晴点点头,又打了个呵欠,“本宫乏了,你且退下吧。” 亿柳便慢慢退下,又帮李溪晴关了房门,这才离去。 李溪晴抚摸着手里的玉佩,永安楼,永安楼,要不要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