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猫西施》 楔子 好渴……“小李,水壶空了,倒壶水来。”才同街坊去“探听敌情”,自外头回来的悦来客栈女掌柜郝凌车吆喝著店小二。 月前,五条街外的醉仙楼像要和她打对台,请来一个说书人,听说吸引了不少贪鲜的客人,今晚,趁著还不太忙,她便陪同前来邀约她的葛府大小姐葛若衣一起去偿鲜。 别的没注意,她有信心自己不会输,只是那说书人的故事还真不错听,难怪近来进帐少了那么一点。“勾践复国”,太教条的、忠肝义胆的她也不爱,但美女细作——西施的机智,她可就称佩了。 [这红条子上写的该不是通缉犯?” 一教书的夫子将上头的字念出来。“杭州城三美——病猫西施,葛若衣;八卦西施,韦语-;臭屁西施,姚采香。” “嘻嘻,这谁写的,真是毒啊!” 郝凌车突然出现,带义笑问:“你们不觉得她们很美吗?” 是,是很美,但相信她们知道后,一定不会感到光荣,而郝凌车这么一搞,万一传出城去,只怕三人更难嫁了。 一年后,杭州城又搬来一户兵姓人家,那大女儿在几天后也被添了个绰号——蛮牛西施…… 第一章 她,葛若衣,今年十六,家住杭州西门,虽说容貌姿色不足以名列杭州第一,但也是闭月羞花,媒人婆理当踏破门槛抢著提亲,实则不然,就因为她生得白皙瘦弱,三不五时会跌倒摔跤,偶尔会突然晕眩昏迷不省人事,看似随时会香消玉殒,因而成了媒人婆眼中的妖魔鬼怪拒绝往来,甚至还获赠“病猫西施”的封号此乃城中“悦来容栈”女掌柜郝凌车所赐…… “小姐……” 还来不及回应,葛若衣已经软绵绵的跌倒在地,而且是在悦来客栈的大门口,她甚至不清楚眼前的情景是如何发生,不过根据往常经验,这是她心不在焉喜欢胡 思乱想惹的祸,走路不长眼睛当然会上演这样的戏码。 “小姐,你还好吗?”果儿惊惶失措的冲过去,她不过贪心看了街旁的摊子一眼,琳琅满目的发簪玉饰实在是太漂亮了,而一时失了神忘了照顾小姐,小姐就出状况,她真是该死! “我……我头好疼。”眉头深锁,葛若衣痛苦的抱著头,脆弱的模样叫人见了心怜,谁会相信这是装模作样,目的是想掩饰自个儿粗心大意造成的糗态,连走个路都会跌倒,这不是很可笑吗? “怎么又头疼了?”果儿更慌了,小姐今天已经好几次犯头疼了。 “我也不知道。” “这会儿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赶紧帮我把你家小姐扶进我房里歇著啊!”郝凌车热心的挨到葛若衣另一侧。 “是是是。”有如大梦初醒,果儿忙不迭的帮著她扶起葛若衣往里头走去,说起来,她也是个迷迷糊糊没什么脑子的丫头。 一刻钟过去了,终于舒舒服服躺在郝凌车的香闺,葛若衣满怀歉意的道:[大姊,谢谢你,真不好意思,总是给你添麻烦。” “哎呀!我们是朋友,干啥如此见外?”揉了一条湿帕子放在她的额头上,郝凌车伤脑筋的看著她略显苍白的脸,“身子不好就应该安安分分的待在家中,怎么你老爱往外头跑?” “我是特地上街挑几块布做衣裳,路过这儿,我想总要进来看看你。” “你每一回来这儿总要吓人,我的胆子早晚会被你吓破。” “对不起,以后我会尽可能不上这儿给你找麻烦。”淡淡的忧愁袭上白皙的脸庞,使她更显娇弱无助。 “傻丫头,你想到哪儿去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你的身子怎么一点起色也没有,你爹不是帮你找了很多大夫吗?” 幽幽一叹,葛若衣柔弱无力的道:“我打出娘胎就是这个破身子,即便是汴京来的名医恐怕也束手无策,我又怎能让我爹再为我浪费钱财?” “这是什么傻话,你爹疼你,怎么舍得见你受病痛所苦?” 抿著嘴,葛若衣闷不作声,什么舍不得,他是害怕她在葛家待上一辈子,不是养不起,而是有个容不下他女儿的妻子……哼!如今的葛夫人一开始也不过是个没名没分的小妾,仗著为官的父亲且还有几分姿色,勾搭她爹进了葛家,然后使尽心机逼死她娘,狐狸精从此成了正室。 这位后娘甚至比她爹还关心她弱不禁风的身子,无非是盼她能够快点嫁人,可惜,她偏要作对到底,她的病……嘿!就是花尽万贯家财,也是无药可救! 误以为她的沉默是灰心,郝凌车心疼的安慰,“你别急,我想一定有大夫可以医治你的病,像你这么美丽又善良的姑娘,老天爷怎么忍心终止你的阳寿?” 神色一黯,葛若衣多愁善感的道:“人生无常,生死不由人。” “你别胡思乱想杞人忧天……” “凌大姊用不著安慰我,红颜多薄命,生死于我皆是命,我早已经看透了,无畏也无惧。”取下额头上的帕子,葛若衣掀开被子起身下床,“我们在这儿打扰太久了,应该告辞了。” “你可以吗?”郝凌车不安的上前搀扶。 “果儿会照顾我。” 守候一旁的果儿用力点头附和,可是瞧她愣头愣脑的样子,似乎连照顾自个儿都有问题,实在叫人放心不下。 “我还是派马车送你们回去吧!” “别费事了,歇了一会儿,我已经好多了,我撑得住,况且闭著眼睛我也可以走回去,你就不必操心了。”葛若衣感激的握住郝凌车的手,凌大姊是她见过最好的人,热心助人,虽然常常帮倒忙,却是女中豪杰,正因为如此,喜欢孤独不爱与人亲近的她才会结交这位朋友。 “那你们路上当心哦!” ****** 天刚亮,睡意未退,果儿就在葛若衣不容署喙的指示下,匆匆忙忙整装出门。 “小姐,昨儿个你还昏倒,我们别出门吧!”果儿忍不住打著哈欠。 “我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若不马上办妥我会死不瞑目。” 冷不防的抖了一下,果儿全身寒毛一竖,顿觉阴风阵阵,她不自觉的拉住葛若衣的衣袖,“小姐,你别老是把那个字挂在嘴边,我会害怕。” “人的终了就是死亡,不管是谁迟早都要面对,这有什么好害怕?” [这……话是这么说,可是也用不著天天念著。” “唯有经常提醒自己生命的可贵,人才不会虚掷光阴,这一点你该好好学学,不要老是迷迷糊糊。” 关于这种人生大道理,她是怎么也争不过小姐,她可不像小姐饱读诗书。 “我们别说这个,小姐究竟赶差办什么事?”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当果儿知道她们的目的地,她差一点昏倒,紧紧抓著葛若衣,她的声音因颤抖而结结巴巴,“小……小姐,你、你……有没有搞错地方?” 微微蹙起眉头,葛若衣好认真的想了想,最后摇头道:“我应该不会弄错,我听说杭州最上等的棺木都在这儿。” 咽了口口水,果儿觉得自个儿越来越虚弱,“小、小姐,来这儿干什么?” [当然是买棺木啊!”她老实不客气的赏了果儿一个白眼,人家悬挂在门口的招牌不是明明白白写著「何家棺铺”吗? 说不出话来了,果儿一副惊吓过度的张著嘴巴,买棺木干什么? “我若不先帮自个儿准备好棺木,万一我早姨娘一步归天,姨娘肯定给我一口桐棺,随随便便把我葬了。” 来个深呼吸,果儿努力找回自个儿的神智,她得打消小姐这个怪念头,“小姐别胡思乱想。” “姨娘的为人如何,你难道还不清楚吗?”姨娘尖酸刻薄乃众所周知,况且视她为眼中钉,她活著都见不到人家的好脸色,死了又怎会受到善待? “这……老爷不会允许夫人……不是不是……”果儿拚命打著自个儿的脑袋瓜,她被小姐搞得头昏脑胀、语无伦次。 “你害怕就待在这儿,我自个儿进去。”葛若衣转身抛下果儿。 这是个好主意,她真的不想进去那种鬼地方,可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突然觉得有一股阴气从四面八方向自己围攻,她两脚发软,身子抖得像寒风中的落叶。 “小、小姐……等我……”许久,果儿才迈开无力的脚步冲进棺材店,不过她怎么也没想到,更吓人的事正在等她。 “老伯,我家小姐呢?”东张西望,她除了张目结舌的店东见不到任何人。 店东还没作出回应,果儿就听见前方的棺木传来敲打声。 往后一跳,她惊骇的指著棺木,“那……那是什么声音?” 此时,棺木的盖子动了起来,接著一寸一寸的被移开,一会儿之后,葛若衣的头冒了出来,她露出难得开心的笑容。 [这口棺木不但躺起来舒服,而且很透气哦!”她又没把盖子完全阖上。 “小姐?”果儿眼睛瞪得好大好大,像是要确定自个儿没有眼花。 “果儿,你要不要进来试试?在这儿睡觉很不错,既凉爽又安静。” 脚一软,果儿整个人瘫坐在地上,说不上来是松了口气,还是吓得周身无力。 “你怎么了?” 半晌,果儿才颤抖的找回自个儿的声音,“小姐,这一点也不好玩。” 耸耸肩,她无所谓的道:“这棺木是我的,你不试也不打紧。” 顿了顿,果儿故作轻松的挤出笑容,“我知道小姐一定是在说笑,你不是真的要买下这口棺木,小姐就别再闹了。” “你瞧瞧这些木雕多么精致生动。”她赞叹的摸著雕刻在棺材上的木雕。 “小姐还是先出来吧!”果儿可没心情欣赏,此时此刻她挂心的是万一小姐突然昏倒了,这可是大大的不吉利。 “我就买这口棺木,你看如何?” “不不不,这个主意一点也不好。” “不过,倒是有点小麻烦,这口棺木摆在哪儿好呢?”葛若衣自顾自的嘀咕著,放在花园风吹雨打,等要派上用场的时候,它说不定已经腐朽不堪使用,可是搁在房理又太占空间,依她对自个儿的了解,一天没绊倒个几回是不可能的事,这一来,天天都得装模作样,那岂不累死她? “小姐,你别乱来。”果儿越来越着急。 “此事关系著我身后的尊严,我怎么可能乱来?” “请小姐冷静一点……” “我很冷静,倒是你看起来不太好。” 听著她们一来一往,目瞪口呆的店东终于回过神来,活过半百,他不曾见过行事如此诡异骇人的姑娘。 举起手,他决定结束她们之间的对峙,“你们都别争了,这口棺木……” “何老爹,我们待会儿再谈,先让我们把话说完。” [这事使不得,小姐要三思。” [我很喜欢这口棺木,你若是不愿意见我死不瞑自,就别再阻止我。” “夫人见了一定会大发雷霆。” 提到那个狐狸精,葛若衣更是没得商量,“何老爹,你开个价吧!” 总算可以说话了,何老爹连忙说清楚状况,“老夫正想告诉姑娘,这口棺木是人家向老夫特别订制。” “可是,我只看得上它,我可以出比对方多一倍的价钱。” “老夫很高兴姑娘如此喜爱我的木雕,这口棺木是老夫的心血,可是老夫不能失信于人,还望姑娘见谅。” “小姐,老伯的这么说了,你就别为难人家,再说夫人也不会允许这种东西出现在府里。” 瞪了果儿一眼,示意她闭嘴,葛若衣说什么也不肯死心,“你不愿意卖给我,我就赖在这儿不走,除非你能说服我买下另一口棺木。” 这实在很伤脑筋,而一旁丫发又极力的向他摇头,何老爹想了又想,终于想到一个好主意,“姑娘,老夫倒是有一口会令你满意的棺木,不过,就是小了点。” “大小不重要,我瞧得上眼就好了。”娇小玲珑的她也用不著太大的棺木。 “姑娘在这儿等等,我去去就来。”何老爹匆匆的转进里头,不到一刻钟,他取来一只紫檀木盒。 “我要这么小的棺木干什么?” “姑娘不是说看得上眼就好吗?”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她真是粗心大意……罢了,自个儿说的话总不好意思反悔,那就打开来瞧瞧,这一瞧,她的目光被锁住了,“好漂亮的棺木。” [一年前,老夫在门外救了一名书生,他原本是想北上汴京科考,岂知离开家乡不久之后就生了病,为了看病他用尽身上的银子,可是因为没有好好的照料,病情却越发严重,最后还落得流落异乡的命运。 “老夫可怜他,请大夫治好他的病,让他在自宅静养了一段日子,还给了他赴京赶考的盘缠,他认为老夫对他有救命之恩,便把父亲留给他的玉棺转赠给老夫,这玉棺的用意是那父亲在提醒自己的儿子要争气,可是经过这样的劫难,就是没有玉棺那书生也更懂得不能辜负自己的新生命。” “我喜欢这个玉棺。” [这位玉雕工匠虽然没没无闻,技艺倒是纯熟。” 跨出棺木,葛若衣直接取出荷包,把里头的银子全倒在案台上,“何老爹,这儿大约有五十两,不够的话,明儿个我再送来给你,我是西门葛府的大小姐。” “原来是葛小姐,这些够多了,当初我帮助那位书生还用不到这么多银子。” “你不嫌少就好了。”阖上紫檀木盒并收进荷包,葛若接向何老爹拱手告辞,便兴匆匆的转身走人,也不管果儿有没有跟上。 得意总会忘形,粗心大意的她竟然踢到门槛,整个人随即往前一栽,下场如何已经是很清楚的事,可是出乎意料,竟然有人及时伸出手抱住她,想当然,除了果儿还会有谁,难得她如此机灵,不过自己还是得假装一下。 “我的头好疼。”病猫西施忙不迭的发挥她的表演天分,完全没意识到保护她的臂弯强壮有力。 “公子对不起,我家小姐身子不好。”果儿匆匆忙忙的趋上前。 公子?浑身一僵,葛若衣缓缓的抬起头,她看到一张比棺材店更舍自己感到阴冷而邪气的脸,却也是一张俊美无俦的脸,莫名的,她芳心翻腾激荡。 眼中闪过一道异样的神采,舜胤人不发一语的抓住她的手腕把脉。 “你,你干什么?” “在下略懂医术。” “用不著你费心,我爹有得是银子帮我请名医。]葛若衣粗鲁的把手抽回来,她知道自个儿的反应过于失礼,可是说不上打哪来的不安,总觉得他会揭穿她的秘密……这实在很可笑,他不过是偶然相遇的陌生人,怎么可能坏了她的好事?再说,那些所谓的名医都对她的身体束手无策,他又能如何? 他笑了,温柔的笑容却诡异得令人胆战心惊,彷佛看穿她的心虚。 [这……有什么好笑?”她想抗拒内心的害怕,可惜效果不佳。 “姑娘头不疼了?” “我……这与你无关吧!”难道他已经看出她的伪装吗? “姑娘说得是。” 不不不,她是怎么了?她怎会如此胆怯软弱?凭她的聪明才智,绝对没有她应付不来的事,她要挺起胸膛……这一动,她才意识到自个儿还亲密的贴在人家胸前,嫣红不禁飞上双颊,“你、你可以放开我了。” 表现得非常顺从,舜胤人不打一声招呼便松开手,她没来得及准备,砰一声,屁股硬生生的跌坐在地上,她惊愕的瞪大眼睛,他却坏心眼的看著她,完全不想掩饰他的举动是出于恶意,两人就这么对峙着。 片刻之后,迷迷糊糊的果儿终于回过神,她赶紧靠过去,“小姐还好吗?” “我不好,头疼,胸口疼,全身上下都不舒服。”推开果儿的搀扶,葛若衣狼狈的站起身,目光须臾不离的向舜胤人发出控诉,没见过如此恶毒的家伙,竟然连她这个弱女子都欺负。 “小姐,你又要昏倒了吗?” 见舜胤人似乎没有悔改之意,还是冷眼旁观的恶劣相,葛若衣当然不肯示弱的继续装模作样,取出手绢轻拭额头,说话时有气无力,[这儿阴气沉沉,再不离开的话,就是活蹦乱跳的人也会吃不消,何况是我这种弱不禁风的身子。” 总算有点反应了,不过舜胤人却是嘲弄的挑了挑眉,彷佛在告诉她,她的演技实在不怎么样。 “小姐,那我们赶紧回去吧!”这正合果儿的心意,此地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不得不结束他们之间的暗潮汹涌,葛若衣赏了舜胤人一个鬼脸,然后高傲的领著果儿走人。 舜胤人脸上再度浮现笑意,淡淡的笑中多了一份真心,这丫头太好玩了。 “少爷,我们是不是该进去了?”贴身小厮武星苦等不到主人指示,终于忍不住上前提醒。 收拾脱轨的心思,舜胤人转身走进棺铺,他可不能为了一个丫头误了正事。 正常人不会喜欢棺材店这种阴气沉沉的地方,舜胤人倒像是回了家似的悠闲自在,他也看上葛若衣相中的棺木,不过,他还没打算为自个儿准备棺木,况且他也不便千里迢迢的带它回家。 从小他就跟“死”这个字牵扯不清,他的玩伴不是年纪相当的活人,而是那些死掉的小动物,偶尔爷爷还会从刑场弄来没人要的尸首,经过解剖研究之后,爷爷再予以厚葬,于是开启了他收藏小棺木的嗜好,这正是他现身这儿的目的。 “舜公子,今日能够得知严公子高中进土,还受朝廷派遣出任金陵,老夫真是欣慰。”看完舜胤人带来的信,何老爹喜忧参半,一年前受他帮助的书生能有如此成就,这当然可喜可贺,然而半个时辰之前,他却卖掉人家的玉棺……这叫他怎么好意思说?万一引起误解,说他贪财,他又情何以堪? “这是何老爹的功劳。” “不敢当,老夫只是不忍见死不救,略尽棉薄之力,严公子能有今日的功名,乃是他寒窗苦读而来。” “何老爹虚怀若谷,莫怪严大人老是将您挂在嘴边。” “哪里哪里,舜公子是为了玉棺而来?” “严大人已经把玉棺转赠何老爹,实在不该索回,但是拗不过晚辈苦苦相求,便修了一封信给晚辈带来这儿,晚辈愿意出五百两白银,不知何老爹能否割爱?” “这玉棺对公子很重要吗?” “当然。] “老夫没什么不能割爱,可是这玉棺目前不在老夫手上。” “不知道玉棺在哪儿?” 顿了一下,何老爹有些不自在的说:“我把玉棺转送给一位朋友,这会儿向她索回,实在难以启齿。] “晚辈为了玉棺远从金陵来到此地,还望何老爹帮忙。”舜胤人拱手一拜。 “这……” [晚辈愿意支付任何代价,补偿那位朋友的亏损。” “好,可否请舜公子给老夫几天的时间,老夫会把玉棺交给公子。” “既然如此,晚辈在此先行告辞,三天后再登门拜访。” ****** 摸著还隐隐作痛的屁股,葛若衣女么想都不甘心,她从来没见过如此恶毒的家伙,他比姨娘还坏,她诅咒他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像他那种人,死了以后一定打入十八层地狱,到时候,她就不信他还有本事摆出那张冷兮兮的臭脸,他痛苦哀号的模样绝对很可笑,不瞧上一瞧实在可惜……呸呸呸!她可不会倒楣的跟著下十八层地狱,虽然她称不上心地善良,可也不曾欺负别人,哪像他……可惜啊可惜,徒有潘安再世之貌,却是恶魔的心肠…… “小姐,你在嘀咕什么?”果儿好奇的脸近在葛若衣眼前。 “我……没有啊!”捂著嘴,葛若衣不自在的坐直身子。 “我明明听见的。” “你、你听见什么?” “好像是什么十八层地狱,还有……哎呀!我听得胡里胡涂,哪记得?” “我看你是在胡思乱想作白日梦。”捏了一下她的鼻子,葛若衣没好气的接著道:“我肚子饿了,你请膳房把夜饭送过来。” 揉了揉鼻子,果儿显得好委屈,不过也不敢抱怨,眼前有比这更重要的事。 “小姐忘了吗?今日府上来了贵客,晚膳摆在花厅。” “今日吗?”她讨厌跟大伙一起用膳,可是又不希望人家瞧出她的心眼,这会造成她的不便,最麻烦的是,她爹每隔几天就会找理由吃一次“团圆饭”,他为何看不出来,除了他自个儿,没有一个人吃得开心? “时候差不多了,我帮小姐梳头。” “不必了,只是吃顿饭,用不著如此慎重。” “不行不行,今日的客人是老爷一位多年好友吴大人,他因为由福州知州转任徐州知州,路过此地特地前来探望老爷。” “爹也真是的,不当个普普通通的古董商,老爱结交那些官员权贵。” “小姐,老爷本来就喜欢结交朋友,他从来不管对方是什么身分。”果儿的口吻充满了崇拜。 偏差头,葛若衣酸溜溜的道:“你对我爹好像很清楚哦!” “老爷的事府里上上下下每个人都知道啊!” 葛若衣嗤之以鼻的冷哼一声,虽然她爹已到了不惑之年,可是依旧英俊潇洒,府里的丫头当然抗拒不了他的魅力。 “小姐好像很气老爷。” “不敢。” 果儿一脸半信半疑的抿着嘴。 [你不是要帮我梳头,还不快点!” “是,小姐。” 虽然乖乖的坐著让果儿为她梳妆打扮,葛若衣脑袋瓜子里却不安分的转著,她得想个法子不要跟那些人用膳,可是想到头都晕了,还是找不到好计谋,除非她一路频频摔倒,走到花厅大伙已经吃饱喝足。 “好了,小姐瞧瞧。” “嗯。”随意瞄了铜镜一眼,葛若衣倏然站起身,只觉眼前暗了一下,身子微微一晃,然后软绵绵的往下坠落,陷入空白之前她最后听见的是果儿的尖叫声。 ****** 看著一道道佳肴摆满桌子,正对面的位子却还是空著,葛夫人终于按捺不住的脱口道:“那丫头在搞什么鬼,怎么还不来?难道又昏倒了不成?” “夫人,若儿身子不好,你就多担待些。”四个儿女当中,葛老爷最疼爱的是元配夫人唯一生下的女儿,这并非心疼她生来瘦弱,而是她不以女子自限的气魄,认真好学饱读诗书。 “我就是看在她身子不好的份上,凡事由著她,可是你瞧瞧她,老爱摆架子,她就是看准我们会容忍她。”葛夫人故作优雅的摇著手中的圆扇,试图降低越升越高的怒火,若非外人在场,她早就大发雷霆了,哪一次全家一起用膳,那丫头不是让他们饿著肚子等她? “若儿不会无理取闹,她一定有事耽搁。” “你就会袒护她,难怪她老是这么任性。” 不想当差外人面前同妻子争论,葛老爷转向贵客,“吴老弟,我们先用膳好了。” 目的达到了,葛夫人开开心心的扮起好主人,她巴结的夹了一块鸡肉放进吴大人的碗里,“吴大人,你可要多吃点。” “谢谢夫人!”享用过碗里的食物,吴大人忍不住一问:“葛兄,小姐究竟出了什么事?” 叹了声气,葛老爷忧心仲仲的道:“小女也不知道生了什么病,不但经常头痛跌倒,有时还会昏迷不省人事,我寻遍许多名医,他们都束手无策,真叫我担心。” 明白的点点头,吴大人随即想到什么似的问:“不知葛兄是否听说过金陵怪医舜胤人?” 摇摇头,葛老爷语带遗憾的说:“我听过金陵神医,可惜他数年前过世了。” [这位怪医正是神医的孙子,他医术精湛,治好无数疑难杂症,因为行踪经常成谜,个性古怪难以捉摸,故有怪医之名。” “既然行踪不定,我如何找到他?” “他总是要回家,偶尔上自家的药铺子看看,你只要差人送一封信前去金陵求见,过些日子就会收到他捎来的消息。” 葛老爷因有希望而笑开,[这实在是太好了。” “葛兄先别急着高兴,你有所不知,舜家在金陵可谓富甲一方,舜胤人习医乃是为了他祖父,志不在悬壶济世,因此不随便替人治病,除非答应他的条件,或者你手上有他想要的东西。” “条件?他想要的东西?” “他的条件没人说得准,他想要的东西老弟也不清楚,说到底,他是一个很难缠的人,处事不按规矩。” [这就麻烦了。] “那倒也未必,葛兄交游广阔,不难打听他想要什么,万一没有著落,就跟他谈条件,葛兄能言善道,也许能够搞定他。” “但愿如此。” “小弟敬葛兄一杯,希望小姐的病能早日痊愈。” [这事若成得了,吴老弟是第一大功臣,我也敬吴老弟一杯。” 第二章 今儿个天色阴沉沉,看起来不是个好日子,果然一大清早,葛府就来了一个吓死人的不速之客,不是因为他的长相,而是他的身分何家棺铺的店东。 虽然何老爹登门拜见的人是葛若衣,不过葛家总管认定这是一件很严重的事,于是自作主张直接上告老爷,这一来当然也惊动了葛夫人,两个人急急忙忙赶来见客,一个是忧心忡忡,一个是幸灾乐祸。 “何老爹请用茶。”不管来的是何许人,葛老爷绝不怠慢客人。 “谢谢葛老爷。” “不知道何老爹今日上门有何指教?” “老夫是来向大小姐买回一样东西。” “小女向何老爹买了什么东西?” “玉棺。” “什么?”葛夫人一副天要塌下来似的尖声大叫。 这会儿葛老爷可无心约束喜欢大惊小怪的夫人,他忙不迭的追著问:“可否请何老爹说得更明白,小女为何向你买玉棺?” “事情是这样子……”何老爹把葛若衣买棺木的经过约略说了一遍。 “老爷,这丫头实在是太不像话了,好端端的弄个死人的东西回来,她是存心触我们霉头是不是?”逮著机会,葛夫人当然要好好的修理“敌人”一顿。 “你少说两句。”葛老爷担心的是女儿的举动有何含意,难道她认为自个儿活不了多久,有意寻死吗? [我一想到府里有那种东西,心里头就直发毛,你说我能默不作声吗?” “你就只想到自个儿,难道不怕若儿想不开吗?” “哎哟!你那个女儿是什么德行,你又不是不清楚,我哪管得住她?” “你……” “葛老爷,我急著要回玉棺,可否让我和大小姐见上一面?”虽然插嘴实在很失礼,可是他没心情听他们夫妻吵嘴,更懒得解释那玉棺还不到一个巴掌大,他们犯不著如此神经兮兮。 “对不起,我不会割爱。”葛若衣像缕幽魂似的飘进大厅,她原本是想上花园栽花,却听见大伙正为了她的事吵吵闹闹,一问之下,原来是何老爹找上门,她毫不怀疑他是为玉棺而来,果然不出所料。 “葛小姐,老夫知道自个儿要求太过唐突,可是老夫……” “何老爹若是赚我给的银子太少了,我可以再多给一些补偿,不过你想要回玉棺,我可办不到,我越看越喜欢那玩意儿。” “老夫不是为了银子而来,甚至还愿意出高价买回它。] “你给我再多银子也没用,我不卖就是不卖。” 瞧她坚定的态度,事情似乎没有转圜的余地,他该面对现实,可是……“葛小姐,你再考虑考虑,老夫希望能等到你的好消息,告辞了!” 何老爹前脚刚刚跨出去,葛若衣跟著后脚就想溜之大吉,当然临走之前不忘了打声招呼,虽然匆忙,倒是尽了该有的礼仪,不过,她还是在最后一刻给唤住了。 “站住!”葛夫人可不会轻易放过她。 按捺住心里的不耐烦,她一副柔弱的回身问:“姨娘有事吗?” “你不把事情交代清楚吗?” “我不明白姨娘的意思。” 葛若衣越表现得可怜无辜,葛夫人的怒火越是高涨,她终于管不了自个儿优雅的形象,“你弄个死人的东西回来想干什么?” 故作惊吓的缩了一下脖子,她小小声的说:“除了摆著好看,还能干什么?” [你……老爷,你也说句话,问她想怎么样?] “只是一个玉棺,姨娘没必要看得如此严重吧!”一样好玩的小东西就把这个狐狸精吓得花容失色,改明儿她若是弄来真正的棺木,肯定有好戏可瞧! “若儿,你别胡思乱想,爹一定会治好你的病,你就把那玉棺扔了。” 胡思乱想……难道他们以为那是真的棺木?嘴边掠过一抹恶作剧,葛若衣漫不经心的说:“它又不吃活人,你们有必要把它当成毒蛇猛兽吗?] “老爷,“这丫头就是这么任性,你说什么都没用,我看直接派人把它送回棺铺换银子好了。” “姨娘听人家说过吗?夜路走多了怕鬼敲门,快死的人怕见到棺木。” “你……” 葛若衣笑得天真,“姨娘别慌,我那玉棺可不是常人住得进去,我保证你不会不小心掉进去。” “老爷,你瞧瞧这丫头……” 不客气的打了一个大哈欠,葛若衣难过的摸著头,好疲倦的道:“我头好疼,想回房歇著,这事我们改明儿再说。” “等等,你给我回来,我们把话说清楚……”葛夫人的大呼小叫对葛若衣根本起不了作用,她一旦拗起来,谁也不放在眼里。 “好了好了,由著她吧!”葛老爷对女儿的溺爱是有目共睹。 “不成,我可不想每天提心吊胆过日子。” “你别大惊小怪……好好好,我再慢慢劝她。”看夫人还想再闹,他干脆改口省事。 “你最好赶紧把这事摆平,否则我搬回娘家。” 听到这样的威胁,葛老爷根本没放在心上,他唯一挂心的是女儿的病。 ******* 苦等不到葛若衣的回音,何老爹再度面对舜胤人时也不能不从实招来了。 “您把玉棺卖了?”其实,舜胤人并不惊讶,因为三天前他已经从他脸上看出蛛丝马迹,可是对他的隐瞒,他毕竟无权过问。 “老夫会卖掉玉棺乃是缘分使然,可是老夫又不知道如何向舜公子解释,原本是想把玉棺买回来,岂知她坚持不肯相让,老夫实在很愧疚。” “何老爹千万别自责,您当然有权处署自个儿的东西,这该怪晚辈来得太迟,不过,可否请何老爹告知晚辈玉棺的下落?” “老夫把它卖给西门葛家大小姐。” “原来是个姑娘。”姑娘家最易对付,简单一点珠宝首饰就可以收买她们的心,再为难一点就是花言巧语伺候。 “舜公子千万别小看这位姑娘,她胆大执拗,不容易应付。” “晚辈决定亲自找她谈这笔买卖,请何老爹给晚辈建议。” “依老夫拙见,舜公子绝不能诱之以利,这只会让事情更为棘手。” “此话何解?” “葛家家财万贯,最不缺的就是银子,再者,葛小姐不但固执还是个很有主见的人,舜公子若逼得越紧,怕是越会激起她的反抗。”这是就他观察。 “何老爹有何高见?” “舜公子不妨从葛老爷和夫人身上下手,他们对玉棺似乎颇有微辞。” “何老爹对葛家的了解有多少?” “老夫听过一些传闻,葛家大小姐是已逝的葛夫人为葛老爷生下的女儿,因为夫人忙著争风吃醋而疏于照顾她,因此从小身子就特别不好,葛老爷觉得有愧于她,便特别宠爱她,还为她寻遍名医,可是不见任何起色,这事一宜令葛老爷忧心,葛老爷甚至向外表示,若有人能治得好他女儿的病,他将赏金万两。” 三天前那张略带苍白的娇颜闪过脑海,舜胤人微微怔了一下,随即头一甩,把那那莫名其妙的联想抛到脑后。 “多谢何老爹指点,晚辈知道该怎么做了。”看样子,老天爷是站在他这边。 向何老爹告辞之后,舜胤人直接带著武星来到葛府。 “晚辈灵胤人拜见葛老爷、葛夫人。” 怔了一下,葛老爷惊喜的喊道:“金陵怪医舜胤人?” “想不到晚辈的声名已经传到杭州。”舜胤人脸上没有一丝喜悦之色,他讨厌盛名,那不过是给他添麻烦,他不喜欢没有隐私的生活。 “老夫正准备修书派人送到金陵给舜大夫,没想到舜大夫就来到府上,这一定是老天爷可怜老夫的心情,真是太好了!” “晚辈听说葛老爷为了大小姐寻遍名医,于是不请自来。” “老夫相信舜大夫一定可以医治小女的病。” “不知道葛老爷听过晚辈替人治病的习惯吗?” “略有耳闻。” “晚辈直言了,晚辈想要大小姐手上的玉棺。” “玉棺?”葛老爷和葛夫人同时失声惊叫。 “晚辈的要求定你们为难吗?” “这……”葛老爷不由得迟疑了一下。 “不不不,你尽管拿去,那种死人的棺木我们可没有兴趣。”葛夫人当然不放过机会好清理掉那个讨人厌的东西。 “玉棺是大小姐的,大小姐不会有意见吗?” “她敢说什么?那种死人的棺木常买得到,可她的病不是随随便便治得好。” 经葛夫人的提醒,葛老爷不再迟疑了,“老夫向你保证不会食言,可是暂时请你不要对小女提起这事,小女很喜欢那口玉棺,若可以的话,我希望能让她首肯。” “葛老爷对大小姐如此用心良苦,令晚辈感动,晚辈当然相信葛老爷的为人,不过,就怕大小姐坚持不肯妥协,所以晚辈有一个请求,一旦大小姐的病情好转,你们就必须把玉棺交给我。” “好!” “为了便于医治大小姐的病,我和我的随从必须在府上打扰一段日子。” “老夫马上帮你们安排一处清幽的院落。”葛老爷随即唤来总管交代事宜后,接著又问:“不知道舜大夫还有什么请求?” “我喜欢清静。” “老夫会传令下去,除了送膳食和打扫之外,不准任何人打扰舜大夫。” “晚辈还有点事得处理,明儿个再上门打扰,告辞了。”拱手一拜,舜胤人起身带著武星走了出去,可是到了门边,他突然停下脚步回头道:“那玉棺没那么大的本事可以装死人,它只是个精致小巧的雕塑品。” 直到他们走了有一刻钟之久,葛老爷和葛夫人才怔怔的回过神来。 [怪不得门房没向我禀告。”当时太心急了,他连这么重要的事都忽略。 “可恶的丫头,她竟敢耍我!”葛夫人气得口不择言。 “夫人,这也不能怪若儿,我们自个儿也太大惊小怪,事情没先弄清楚。” “她害我这几天每晚作恶梦睡不好,你还帮她说话?” “就算是真的,也不过是一口棺木,你没做坏事,何必怕成这个样子?” “你这话什么意思?”葛夫人激动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眼看她就要失控的吵翻天,葛老爷还是识相的赶紧求和,家和万事兴嘛! “好好好,我答应你,找个机会再说说她。” “哼!”她根本不相信他说的话,他宠那个丫头已经到无法无天的地步,无论如何,她要赶紧让那个丫头离开这个家。 ******* 懒洋洋的斜靠在坐榻上,葛若衣手握著书卷,心却不在上头,这几天她老是魂不守舍,说她心里有事,她又抓不到头绪,若说没事,在胸口盘旋的那股郁闷气息又是从何而来? 难道她快咽气了是吗?要死的人通常会有感觉,这肯定就是预兆,可是她还没帮自个儿准备好棺木,还有还有,她不能让姨娘过得太快活了,在她翘辫子之前,她得吓吓姨娘,让她成天提心吊胆过日子。 “小姐……小姐……”果儿咚咚咚的从外厅蹦了进来。 看也不看一眼,葛若书亳无动静的继续窝着。 “小姐,好消息!”果儿兴奋得嘴都阖不拢。 “姨娘要离家出走吗?”葛若衣提不起任何兴致,对她而言,再也不必见到那个狐狸精是唯一的好消息,不过,用她聪明的脑子随便一想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那个狐狸精可不会傻得把这儿拱手让给她。 一时傻住了,果儿显然不明白这两件事如何扯在一起。 “你的好消息若是与我无关,你就省点口水别说了,我对别人的事没兴趣。” “这事当然与小姐有关啊!” “那就说来听听吧!” “老爷请到一位金陵的名医要替小姐治病。” 皱起眉头,葛若衣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这算是什么好消息?” “小姐有所不知,这位大夫人称怪医,听说医术精湛,专治疑难杂症,这下子小姐的病真的有救了,难道不是好消息吗?” “怪医?”葛若衣不自觉的抖了一下,这个人听起来不太好应付,他会不会是一个脾气古怪、习惯不好的糟老头? “小姐是不是很好奇他长什么模样?”果儿一脸讨好的看著她。 嘴角抽动了三下,葛若衣皮笑肉不笑的道:“我看有兴趣的人是你吧!” 羞涩的一笑,果儿好无奈的说:“老爷下令不能打扰他,我想看也见不到。” “住在人家的屋檐下还摆臭架子,这个家伙好像不太讨人喜欢哦!”葛若衣的口气有著明显的不悦。 “大夫是来这儿给你治病,老爷当然不希望大伙打扰他。” 偏差头,葛若杰奇怪的挑了挑眉,“你这丫头怎么胳臂往外弯?” “我……我哪有?” “你该不会喜欢上那个怪医吧?” “小姐,你别胡说八道。”果儿不好意思的红了脸,她承认自个儿听了大夫的传闻,忍不住心生崇拜,可是她很谨守分寸,不敢胡思乱想。 “好歹你也跟著我十几年了,我这么聪明,你当然不至于笨得如此没眼光。”葛若衣近乎自言自语的打消自己的猜测,老头子再怎么英俊潇洒还是老头子。 “嗄?” 手一甩,葛若衣可不想为那个怪医伤神,“没其他的事你可以出去,我不舒服,你别在这儿烦我。” “小姐很不舒服吗?要不要我去请大夫来?”她正好可以看看大夫是否像那些丫头姊妹淘们形容的那般俊美。 斜睨著果儿,她忍不住摇摇头,这丫头真不适合耍心机,什么事全写在脸上。 “果儿,这会儿我需要的是安静,否则我会失控的拿东西砸人,你明白吗?”她说得好轻好柔,可是效果惊人。 “我马上出去。”果儿唯有逃难的时候特别迅速,一眨眼的工夫就不见人了。 终于没有吱吱喳喳的麻雀声,可是,葛若衣反而更不安宁,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个怪医恐怕会是个麻烦。 当晚,葛老爷在花厅摆宴款待舜胤人,藉这个机会向葛家所有的成员引见,不过,葛若衣却在离开卧房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然后就顺理成章的赖在床上不肯出席,她原来就无意跟去凑热闹,再者,她没有必要向那位怪医表达敬意,她越是弱不禁风,他越是英雄有用武之地啊! “小姐,你真的不舒服吗?” “你瞧我的样子像是骗人的吗?”苍白的脸色配上柔弱的语调,谁还敢质疑? 连忙摇头,果儿可不敢对病人不敬,“不是不是,我不是说小姐骗人,我只是想小姐能不能撑着点,等用完膳再回来歇著。” “我都快头疼死了,哪来的胃口?” “可是……” “他是来替我治病,迟早你会看到他,你不必著急。” “我……我没有著急啊!”果儿越说越小声,有那么点心虚的迹象。 “那就别吵我,你不知道生病的人最需要清静吗?” “我……我知道了。” 这时一阵敲门声响起,葛若衣冷笑的嘲讽道:“看样子,我爹一定很重视这个大夫,还特地派人过来请我去。” “小姐,我去打发他。” “你还是把人带进来,我亲自告诉他,免得他跟你罗唆。” 点了点头,果儿走出内房来到外厅,门一开,她惊讶的瞪大眼睛,“是你!” 顿了一下,舜胤人唇边扬起淡淡的笑意,老天爷的安排实在巧妙,想不到他和她会以这种方式重逢,往后的日子想必非常有意思。 “果儿,你见过舜大夫?”负责带路的总管惊讶的一问。 “他就是怪医?” “果儿,不可以对舜大夫无礼,]总管不自在的看著舜胤人,府里的丫头全被大夫俊美的脸孔给迷昏了头,而他可是看得很清慧,大夫不爱说话,全身上下散发着阴冷的邪气,明明白白的告诉别人不要招惹他,否则不得好死。 “对不起,我实在是太意外了。”果儿羞涩的摸著头。 “没关系。”舜胤人友善的回以一笑。 松了口气,总管赶紧办正事,“果儿,大小姐没去用膳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小小的脸儿马上皱成一团,果儿忧愁的说:“小姐头又疼了。” “舜大夫想为大小姐把脉。” “大夫请随我来。” “且慢,我要单独见大小姐,看诊之时我不喜欢有人打扰。” [是是是,我们就不打扰舜大夫。”总管赶紧把果儿拉出来。 房门再度掩上,舜胤人彷佛鬼魅一般阴冷邪恶的逼近葛若衣。 既陌生又记忆深刻的身影毫无预警的出现在眼前,葛若衣吓得跳了起来,一个没留神,整个人滚下床以极丑无比的姿势贴在地面上。 “我是你爹请来替你治病的大夫,我叫舜胤人。” 微微撑起身子,她咬牙切齿的仰起头,正好对上他幸灾乐祸的目光。 “若儿,我知道你很高兴我们又相逢了,不过,姑娘家应该懂得含蓄。” “你,真的是大夫吗?”他看起来根本是从阴间来的勾魂使者。 “你有何指教?” “像你这般坏心肠的人怎么可能是大夫?”她想控制自个儿的怒火,可是破碎的声音证明她的修养有待加强。 “你说我坏心肠?” “你当然不会承认,坏人是不会说自个儿是坏人。” “不不不,”蹲下身,舜胤人笑了,笑得好诡异,笑得令人心里发毛,“我很高兴你是第一个看穿我真面目的人,往后的日子,我们一定会相处得非常愉快。” “我可不认为,好人与坏人是无法并存。” 挑了挑眉,他一脸坏心眼的道:“你的丫头说你犯头疼,这会儿不疼了吗?” “我,我本来是好多了,可是见到你又头疼了。” “我对你竟有如此强大的影响力,真是罪过。”他的声音听起来倒是很得意。 “你若真的过意不去,何不滚蛋?” 两手突然掐住她发嫩的面颊,他恶劣的摇晃她的头,“你真的好可爱。” 啪!啪!左右各一记,她狠狠的打掉他的手,“你不懂得怜香惜玉吗?” “不懂,像我这种坏心肠的人不会知道如何怜香惜玉。”他的神情顿时变得凶狠阴沉,摆明的告诉她,这是她自找的。 “你,你可忘了我这弱不禁风的身子受不了刺激,不小心伺候是会死人的。” “这你用不著担心,我是你的大夫,一定会好好照顾你。”轻轻拍了拍她的粉颊,他阴森森的咧嘴一笑。 冷不防的打了一个寒颤,她害怕的撇开头,他的“照顾”令她不安,好像其中暗藏著残害她的阴谋,说不定她会死在他的凌虐之下……呜!她不要,她可不想死得太难看,人死了也得要有尊严啊! “你脑子这会儿在想什么?” “没有,我什么也没想。” “是吗?” 用力的给他点点头,虽然她不甘心,可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敲了一记她的脑袋瓜,他站直身子,高高在上的睥睨著她,“你这个大礼行得也够久了,可以起来了。” 好痛!恨恨的咬著牙,葛若衣狼狈的爬起身,他是恶魔,她诅咒他不得善终。 伸出右手,他一把抓住她拉向胸前,语气温柔得令人惶恐,“你放心把自个儿交给我,我一定会治好你的病,你会长命百岁。] “就怕你没那么大的本事。”她忍不住想挫挫他的锐气。 “你是在向我下战帖吗?” “如何?”她挑衅的扬起下巴。 左手蛮横的勾住她的脖子,他俯下头,两人的唇瓣仅隔一线距离,他邪恶的道:[若儿小可爱,若是我能治好你的病,你就把自个儿献给我。] “嗄?” “我们就此说定了。”他的唇贴上她的唇,这表示他们的约定成立。 傻住了,谁来告诉她,他刚刚干下什么不可饶恕的事? 第三章 双手抱著胸口,葛若衣很清楚的感觉自个儿急促的心跳,睡了一觉醒来,她还是没法子平静下来,他的唇似乎还贴著她的,噢……正在陶醉的时候,舜胤人那张阴冷恶劣的俊容突然闯入脑海,他对她发出刺耳的嘲笑声,她不禁抖了一下,随即大梦初醒的甩甩头。 她是哪儿不对劲了?她怎能忘了他的阴阳怪气、心肠恶毒呢?还有,他以后就是她的敌人,她得提防著点,千万别以他看出自个儿装病……等等,她怎么可以说自己是装病呢?三不五时头疼许是假装的,可偶尔昏迷不省人事却是货真价实,即使他能拆穿她的谎言,他也不能说她没病…… 不过话说回来,她还是别叫他看穿得好,这怎么说都不保险,万一把柄落在姨娘手上,她绝对有麻烦。 “小姐!”果儿的声音差一点把葛若衣的耳膜震破。 惊吓得跳了起来,她忿忿的瞪著果儿,“你想造反是不是?” “我一直叫小姐,小姐都没听见,所以……”果儿好委屈的嘟着嘴。 “那你也不必靠在我的耳边,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脖子一缩,果儿嘿嘿嘿的回以傻笑,“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自个儿的嗓门这么大,小姐别生气。” “算了算了!”她再度懒洋洋的缩回原来的姿态。 “小姐,你刚刚在想什么?” 仿佛被扎了一针,葛若衣倏然坐直身子,她故作姿态的扬起下巴,冷冷的看着果儿,“连我在想什么你都要管,你不嫌累吗?” “我是小姐的丫头,看小姐怪怪的,怎么可以不管不问?” 顿了一下,她略显不安的反问:“我,怪怪的?” “我从来没看过小姐脸儿这么红,像涂了胭脂似的。” 慌乱的摸著脸,她心虚的道:“我、我一定是著凉了,这会儿全身发烫。” 这下子还得了,天儿慌慌张张的伸手探向她的额头,测量她的体温,“哎呀!小姐真的好烫啊!” 张著嘴,葛若衣不知道如何反应是好,她是随便说说,怎么成了真? “小姐,我这就去请大夫过来。” “等等,你别大惊小怪。” “小姐身子不好,可不能再染上风寒。” “你去弄碗姜汤给我,我很快就没事了。” “不成不成,万一出了什么事,我可担待不起,我还是请大夫过来。” “慢著,我先躺下歇会儿,若是再没起色,你再去请大夫也不迟啊!”跳下坐榻,葛若衣可谓横冲直撞的跑回床上。 “不行,老爷知道了肯定会骂我,小姐就别任性了,我快去快回。”说著,她人已经转身消失在视线外。 一时傻住,她没想到果儿竟然学会违抗命令,这会儿如何是好? 半晌,她恍然回过神来,不能慌,话都说出口了,就得想法子办到……有了有了,她可以把自个儿闷在被子里,最好闷出一身汗,没有十分像,也有七分模样。 正当然整个人蜷缩在被子里面奋战不懈,果儿带著舜胤人走了进来。 “小姐,大夫来了。”果儿轻轻扯了一下被子,可是里头的人根本不予理会。 “果儿,我要帮你家小姐把脉。”意思是她可以滚蛋了。 “是,我会守在房门外,大夫若有吩咐再唤我一声。” 这个主意一点也不好……被子里面的人发出无声的抗议,可惜她的意念传不到果儿的脑子,果儿还是遗弃她。 终于没有观众了,舜胤人一把扯下被子,一副看好戏的瞅著葛若衣,“瞧你全身发抖,病得还真是不轻哦!” 她想躲在自个儿的臂弯里不要见人吗?门儿都没有,他是不会放过她。 抬起头,她粗鲁的抢回被子,非常勇敢的瞪著他,大有慷慨就义的气势。 “果儿说得没错,你脸儿红通通的,来,我瞧瞧生的是什么病。”出乎意外,他好温柔的拉住她的手把脉。 她的气势顿时分崩瓦解,此刻的他摇身一变成了翩翩美公子,少女的芳心情不自禁的为他倾倒。 “你果然病得不轻。” “什么?”她傻呼吁的眨著眼睛。 转眼间,他又回复阴冷恶毒的嘴脸,“你死定了,相思病是无药可救。” 先是一怔,随即恼羞成怒,葛若衣义愤填赛的为自已伸张正义,“你少自作多情了,本姑娘是不可能为你犯相思!” “原来你喜欢的人是我。”他挂在唇边的笑容彷佛在嘲弄她似的,她怎么会如此愚蠢的对他动心? 她慌张的捂住嘴,可是下一刻,她想到自个儿的举动似乎有默认的赚疑,连忙松开手,她应该为自己申诉,“我……我又不是瞎了眼,怎么会喜欢上你这个心肠歹毒的坏蛋?” 俯下身,舜胤人双手分置在她两侧,凶神恶煞的瞪著她。 [你……你想干什么?” “我不但心肠歹毒,我还嗜血如命,若能杀人于无形,那不是很好玩吗?” 寒毛一竖,葛若衣不安的吞了口口水,可是又不愿意表现的太过软弱,“我这种破身子杀了也没什么意思,你想玩找别人,我不奉陪。” 爽朗的大笑出声,他捏了捏她的鼻子,“你真好玩,我随便吓唬你你就相信。” 怔了半晌,她气得全身发抖,“你真可恶!” “你真的好可爱。”眼神转为幽幽的深情,他实在爱极了她活泼生动的情绪起伏,她的反应总是又快又直接,太有意思了! “这,这用得著你说吗?我自个儿比你还清楚。”不好了,她怎么突然心跳得好快好快……不行不行,她要振作一点,这个家伙根本是诡计多端的妖魔鬼怪,这会儿像个人,待会儿又会是个恶魔,变化万千,实在太可怕了! “我怎么可以让如此可爱的人儿生病,你说是不是?”左右开弓,手指往她的面颊一掐,他阴森森的笑了,“所以,我一定会医好你的病。” 好痛!她气呼呼的推开他的手,咬牙切齿的瞪著他,“你不要以为我是个弱女子,你就可以随随便便欺负我,还有,你离我远一点,别靠得这么近!” “不要!”他的拒绝又狠又快。 “你……” “若儿小可爱,我们应该开始培养感情了。”这是他的命令。 “我为何要跟你培养感情?” “再过不久你就会将自个儿献给我,我们必须提早熟悉对方。”他的手随即爬上她的胸口,“你的触感一定很好!” 花容失色,她惊惶失措的打掉他的手,“你,你别乱摸,我可没答应你。” 原本已经死气沉沉的脸这会儿更是吓死人,他像是在拎小鸡似的,一把将她抓了过来,一副准备把她生吞活剥,“你再说一遍。” 咬牙关上眼睛,她激昂的扬起下巴,她认了,他要杀要剐都随便,就是记得给她留个全尸,最好还是毫发末伤。 “你害怕了,知道我很快就会治好你的病?” 土可杀不可辱,她岂是个胆小怕事之徒? “可笑,你别自以为是,谁知道你能不能治好我的病。” “我们走著瞧,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 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冷颤,葛若衣从仰躺转成趴卧,除了帮她把脉,舜胤人什么事也没做,他真的有本事治好她的病吗?看他对自个儿信心十足,事出有因,这其中绝对有阴谋,他准备如何对付她? 万一,他真的治好她的病,他会不会真的要她以身相许……呸呸呸!除非她从此不摔跤,否则她是永远好不了,所以,她根本用不著担心,他想玩什么把戏都随便他…… 仓皇的坐起身子,她深深的皱紧眉头,然后用力吸了吸鼻子,好恶,这是什么可怕的味道? 思绪一转,果儿已经走了进来,她小心翼翼的捧著托盘,上头摆著汤碗。 “那是什么玩意儿?”捂住鼻子,她整个人往后一缩。 这是大夫给小姐煎的汤药。” “他想干什么?”拳头一握,葛若衣一副准备找人拚命的模样。 噗咦一声笑了出来,果儿觉得她的反应很可笑,“大夫当然是给小姐治病。” 是啊,她也未免太大惊小怪了,生病岂有不吃药的道理?可是……咬著下唇,葛若衣非常不安的看著汤碗,那个坏人眼的家伙会不会在里头搞怪? “小姐赶紧把它喝了吧!” “这……待会儿再喝,我怕烫口。” “小姐别担心,这汤药已经不烫口了。” “我……我这会儿肚子好饱,过会儿我再喝。” “小姐,这汤药几口就没了,” “我……我怕苦。” “我去帮小姐准备一碗甜汤。” “甜汤?好好好,你去弄碗甜汤给我,我马上把汤药喝了。” “小姐等会儿,我快去快回。” 葛若衣煞有其事的点点头,可是果儿一离开视线,她立刻贼兮兮的拿起汤碗往窗外泼洒,随即乐不可支的哈哈大笑,她实在是太聪明了,两三下就把这事给摆平了。 “舜胤人,本姑娘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把我的病治好!”当她得意扬扬的自我陶醉时,另一边的舜胤人突然打了一个喷嚏,他唇边扬起淡淡的笑意,似乎知道某个人正自以为聪明的算计他,她实在太小看他了,一旦瞧上眼的他是不会放手。 ****** 躺在床上,葛若衣乖乖的让舜胤人把脉,她有一个好主意,从今以后,她要对他不理不睬,无论他用何种面貌对待她,她都要沉著不慌,如此一来,他觉得自讨无趣就不会老是想欺负她,她是不是很聪明?可是…… 偷偷的看一眼舜胤人,今夭的他异常的严肃,总算有点大夫的样子,不过,她一点也不习惯,她还是比较喜欢他像妖魔鬼怪一样……等等,她疯了是不是?她已经下定决心不理他,她不能轻易动摇…… “我生的是什么病?”该死!她怎么管不住自个儿的嘴巴? “你的脉息非常虚弱,好像快消失一样。” “这话是什么意思?”她惊吓的跳了起来。 “你就像一个行将就木的人。” “你,你在吓唬我。” “你爹不是替你请了许多名医,难道他们一个也没瞧出端倪吗?” “他们什么也瞧不出来,每个都是摇头说自个儿无能为力。” “他们不是瞧不出来,只是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病例,无计可施。”她的脉息虽然虚弱,却不见任何异样,所以没有人摸得著头绪,说她没病,她又好像随时会咽气,说她有病,似乎又无迹印证。 咽了口口水,葛若衣微微颤抖的问:“我,我会死掉吗?” “我不会让你死掉。” 怔怔的看美他,她的心湖泛开阵阵涟漪,虽然她老觉得自个儿随时会香消玉殒,可说不准的事总是叫人容易释怀,一旦得知自己的身体有多么虚弱,那就像一根刺卡在喉头,时时刻刻难以下咽,人生不再因为无法预知而怀抱著些许的奢望,原来,她也是害怕死亡,他的承诺消弭她的不安,令她好感动。 “我都还没玩过瘾,你怎么可以死掉?” 刹那间,所有的悸动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忿忿的咬牙切齿,她应该认清楚他的真面目,他绝对不安好心眼。 倾身凑近她眼前,舜胤人坏心眼的道:“是不是差点就爱上我了?” 惊慌的往后一缩,葛若衣又羞又气,“你……你别作梦了,我又不是笨蛋!” “好可惜,我刚刚还偷偷开心了”下。”站起身,他走到区隔内房和外厅的拱门边朝外头一喊,[果儿过来。” 一会儿之后,果儿恭恭敬敬的来到他面前。 “果儿,你家小姐把药喝了吗?” “喝了。” 床上的人儿不自在的挪动屁股,这家伙怎么会突然提起此事? “你确定?” 顿了一下,果儿的口气有些犹豫了起来,“我想应该错不了。” 咬著牙,葛若衣努力控制那股想骂人的冲动,她的丫头为何不能学聪明一点?确定确定确定,这话很难说出口吗? “这表示你没有亲眼瞧见小姐把药喝了?” “嗯。”怯怯的点点头,果儿不知所措的瞄了葛若衣一眼。 惨了,这下子她有麻烦了,他一定猜到什么,可是,他哪来这种通天本领? “果儿,往后然要亲自盯著小姐把药喝了,记住,小姐务必按时服药,一次都不能少,否则这药效就起不了作用。” [果儿谨记在心。” “还有,往后每天辰时上我那儿取汤药。” “是。” 转身来到床沿,舜胤人好温柔的叮咛,“若儿,你可要乖乖的服药哦!” 寒毛直竖,葛若衣戒备的看著那张太过友善的面孔,她再也不会上他的当,他是诡计多端、变化万千的妖魔鬼怪,他的好不过全是为了方便他行恶。 “你早一点歇著,我明儿个这时会再来这儿替你把脉。”他非常优雅的退场,害她顿时呆滞僵硬,她的防备这时变得滑稽可笑。 “小姐,大夫对你真好。”果儿羡慕的说。 嘴角抽动了一下,葛若衣觉得自个儿好像白痴,从头到尾都被人家耍著玩,她怎么会沦落至此?一直以来都是她在耍著别人玩,如今却……常言说得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小坏蛋遇到大坏蛋不能不甘拜下风束手就擒……不不不,她可不能轻易被他打倒,她应该对自个儿有信心,她聪明过人绝对应付得了他。 “小姐,大夫是不是喜欢你?” 咳……老天爷,这个不好笑,他不来欺负她就好了,喜欢她?这是天要下红雨了,不可能的事……奇怪,为何她有一种闷闷不乐的感觉? [小姐,你怎么了?” “没事,你管好自个儿的嘴巴,不要乱说话。” “我……我只是……” “好了好了,我累了。” “那我不打扰小姐了,小姐早点歇著。” 转眼间,房里重新回到一个人独处的宁静,可是她却感受不到那股平静,舜胤人的每一个表情把她的脑子塞得满满的。 ******** 辰时一到,葛若衣就开始坐立难安,一会儿之后,果儿就会把恶心的汤药送到她面前……舜胤人实在是太坏了,他刻意指定时间,不但害她动弹不得,也让她在焦虑当中煎熬,他这是一石二鸟之计! 不过,她可不是那么好摆平,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有得是锦囊妙计,岂会那么轻易的俯首称臣? 双手合十,她默默的祈求老夭爷,希望她的对策不会出现意外。 想著想著,果儿已经端著汤药走了进来,“小姐,你该服药了。” 等果儿把汤药摆在她的前方,葛若衣甜美的展颜一笑,“天儿,你可以帮我准备一碗甜汤吗?” “这……”果儿防备的看著她。 “等你把甜汤拿来了,我再当著你的面把药喝了。” 虽然得到保证,果儿还是犹豫不决,小姐今日的表现实在是太乖巧了。 “你放心,我不会偷偷把它喝了。”她不耐烦的赏了果儿一个白眼,这丫头越来越罗唆麻烦,这太可笑了,究竟谁是她的主人? “小姐一定要等我。”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不会为难你。”她可不想跟自个儿过不去,老是用同一招,下一次就真的在劫难逃了,她又不是笨蛋。 “小姐知道就好。”果儿终于安心的退出房间。 嘿!这丫头大概不会想到她是利用调虎离山之计,趁机把汤药换成了茶水,她这一招如何?妙吧! 快快快,赶紧办正事,不过,正当她准备往外泼的时候,舜胤人像个幽灵似的无声无息繁荣走到她身后,[你想干什么?” 惊吓的把手收了回来,汤碗因为微微的摇晃溢出一些汤药,葛若衣慌得手脚颤抖,不知道如何是好。 弯身往前一探,他阴狠的问:“你是不是准备把它赏给外头的杂草喝?” “我……我怎么可能干出如此卑鄙无耻的事?”呜!她好悲惨,她竟然已经沦落诋毁自己的地步! “你说是我误会了?” “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反正我管不了。” “那好,你一定不介意让我亲自看著你把药喝了。”往她身边的椅子一坐,他扬起笑容,看起来无比的亲切,可是葛若衣却强烈的感觉到那股“杀机”。 “呃……我……”这下子该如何是好? “喝吧!”他的笑容越来越阴沉。 “我……我要等甜汤。”她放下“烫手”的汤碗。 伸手加住她的脖子拉向自己,他恶毒的看著她,“我来伺候你,我保证你从此会记得违抗我的下场。” “你……你干什么?”用力拉扯他的手臂,可她再怎么努力都是徒劳无功。 手掌转而扳开她的嘴巴,他的蛮横令她无力挣扎,另一只手即刻取来汤药,然后残酷无情的将汤药往她的嘴里灌。 咳……好久好久,葛若衣呛咳到全身虚脱的瘫在桌上。 这会儿他又变得好温柔,轻轻拨弄她散落面颊的发丝,“滋味如何?” 此刻的她好比在鸟儿面前的毛毛虫,他若想吃了她,她也无法反抗。 喘息了半晌,她终于挤出声音,“这里头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川考、荆芥、白芷、甘草、羌活、细辛、防风……” “好了好了,你说得我头都出了。” “这副药专门治你的头疼,相信你的老毛病很快就会好了。” 什么?她这会儿所受的罪竟是为了子虚乌有的头疼……老天爷,这是惩罚吗? 轻抚著她的脸儿,他的手充满爱怜,可是口气却冷冷的.“你若没有多大的本事就安分点,别跟我玩花样,否则你有更多苦头可吃。” “你这么坏心眼,小心天打雷劈!]她的诅咒显得柔弱无力,她喜欢他充满阳刚的气息将自己团团围绕的感觉,他身上有一股奇特的香味,像是药草,又像是一种香料,她也说不上来,反正很好闻就是了。 “你放心,黄泉路上我会拉著你结伴同行,我们生了永不分离。” 全身寒毛一竖,她从自我的陶醉之中回过神来,接着惊惶失措的换坐到另外一张椅子,“我不要!” “可惜,我看上你了,你这辈子那别想摆脱掉我!”往前进逼,他的魔掌色迷迷的探向她的衣带,“你的衣裳都脏了,我来帮你更衣。” 他的攻击来得太突然,她一时之间傻住了,直到衣不蔽体,她才惊醒过来的推开他,紧紧拉著衣裳,“你可我远一点!” “我们迟早要裸程相对,你不必害羞。” “你,你敢乱来,我,我就……” “你如何?” “我会把你碎尸万段。” 挑了挑眉,舜胤人竟然安安分分的拉开他们之间的距莎,这个举动可把葛若衣吓了一跳,他这么快就打退堂鼓了吗? “我们来日方长,你跑不掉。”他的目光带著嘲弄,彷佛看发她的心思,不过还来不及回应,她就听见果儿的声音,她终于明白他的退让从何而来。 “小姐,甜汤来了……大夫,你也在这儿。”果儿显然很开心看到舜胤人,她实在应付不了自己的小姐。 “果天,你家小姐已经把汤药喝了,不过她太调皮了,连喝个药都可以把衣裳弄脏,你帮她更衣吧!” “是,大夫。” “不打扰小姐了。”舜胤人起身温文儒雅的拱手作揖,然后举步退出房间。 说不上来是松了口气,还是怅然若失,她实在搞不懂他安了什么心眼。 像是发现什么,果儿瞪大眼睛,“小姐,你的衣裳怎么……” “呃……这个啊……我刚刚不小心扯到,我进去更衣。”葛若衣狼狈的冲进内房,她的处境似乎越来越悲惨了。 疑惑的皱起眉头,果儿扯了一下衣服,没什么变化,再扯一下试试,结果还是一样,那就多扯几下,好像有点乱了……等等,那究竟是如何拉扯,肚兜才会羞答答的跑出来见人? 第四章 这是一个乱七八糟的夜晚,也不知道怎么了,葛若衣一直呕吐个不停,急得果儿像热锅上的蚂蚁,这种情况当然是立刻找大夫,可是葛若衣不肯,她也只能在一旁干著急,直到葛若衣虚脱的瘫在床上不能动弹,她赶紧趁著出去拿洗脸水的时候找来了舜胤人。 “小姐……”在舜胤人的噤声指示下,果儿安静的闭上嘴巴。 取来湿帕子,他在床沿坐下,小心翼翼的帮她擦脸。 动了一下,葛若衣显然被他惊醒,不过她似乎累坏了,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只是懒懒的喃道:“果儿,我肚子饿了,你去帮我准备一点吃的。” “是。”果儿看了舜胤人一眼,把葛若衣交给他,便悄俏的退了出去。 感觉到身旁的人没有离去的意思,葛若衣疑惑的打开眼睛,岂知落入视线的是舜胤人,他的目光柔情似水,叫她不禁心慌意乱,“你……怎么是你?果儿呢?” “你果然离不开我。”转眼间,他已经换上幸灾乐祸的嘴脸。 顿了一下,她好笑的提高嗓门,“我离不开你?” 捧住她的脸,左看看右看看,他嘲弄的摇摇头,“成天病恹恹的,你怎么少得了我呢?” 打掉他的手,她没好气的回敬他,“你不来,我根本不会搞到这种地步。” 眼露恶狠狠的杀机,他阴森森的问:“你在指责我是庸医吗?” “我……我可没这么说。”她懦弱的见风转舵,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她可不想因为逞一时之快一命呜呼,再说,她也不能昧著良心说他是庸医,至少他有本事对她下药,以前的大夫可没一个做得到。 “那是什么意思?” “我会这个样子,根本是你那碗汤药惹的祸。” “哦?” “不喝你那碗汤药,我身子再不好也用不著如以悲惨的躺在床上,一喝了,麻烦就找上我,你说,这不是你的错吗?”越说越爽,她希望他承认自个儿错了,如此一来,她就不必费神的伤脑筋。 微微偏差头,他露出天真疑惑的表情,“昨儿个喝了汤药没事,今儿个喝了却吐个不停,你的反应也未免慢了点。” [这……我怎么知道?”她好像不该对这个家伙抱太大的期望。 “你当然知道,因为昨儿个你根本没把汤药喝掉,你确实干了卑鄙无耻的恶行。”他咄咄逼人的不容她混水摸鱼。 “我……你是来这儿跟我扯旧帐吗?”一下子就被打垮的滋味不好受,他何必把她说过的话记得如此牢固? “我是来看你是否玩具的。” 什么?鼓著腮帮子,她可不容许自己的人格被型污辱,她刚删经历的灾难可是货真价实,“你以为我闲着没事干,在这儿装模作样吗?” “你的花招可不少。”他一点也不给她面子。 “你倒是教教我,“这种事如何装模作样?” [你只要弄得到瓜蒂。” “我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瓜蒂。” “你只要花点银子请药铺帮忙就成了,何必知道它是什么?” “我……你别含血喷人胡说八道。”他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吗?经过他的折磨,她正想著是否上药铺弄个药方子让自个儿呕吐不停,她都还来不及付诸行动,他却已经算计到了,这太可怕了! “我误会了?” “我又不笨,怎么可能自找罪受?” 伸手勾住她的脖子拉向自己,他捏了捏她的鼻子,嗤之以鼻的讥笑,“我倒以为你擅长任性蛮干,除了胡思乱想,什么也不肯用脑子。” “我……”他把她摸得挺透彻的嘛! 阴冷的一笑,他恶劣的说:“你就别再惺惺作态了,承认你跟我一样坏吧!” 瞪大眼睛,她要为自个儿驳斥他,“呸!你别想把我跟你混为一谈,至少我不会欺负一个弱不禁风的病人。” “你是病人?”他不客气的拍了拍她的脸颊,“你唬得了别人可骗不了我。” “你能不能对我温柔一点?”她好委屈的抚著被打疼的脸。 “你还不是我的女人。” “嗄?” “等你脱光衣服跳上我的床,我就会对你温柔。” “你……”算了,她不想再跟他争论不休,反正她也累了,“你的怀抱借我一下好吗?” 不发一语的把她搂进臂弯,他不著痕迹的在她头上一吻,他无药可救了,这丫头已经侵入他的骨髓。 满足的叹了声气,她闭上眼睛,不知不觉沉沉入睡。 许久,他才将她移回被窝里,守著她直到果儿出现。 果儿一把汤药送进房觐,葛若衣完全没有迟疑的一口把它喝了,就怕舜胤人又跑来这儿折磨她,怎么说自个儿动手还是比较好过,不过服完药之后她还是一样虚弱,仿佛生了一场大病似的。 “小姐,你还好吗?”果儿不安的看着趴在桌案上的葛若衣脸色苍白。 眼睛缓缓的闭上,葛若衣轻轻的说:“不好,我快死了。” “小姐,你别吓我。” “我真的快不行了。” [这……怎么会这样子?”她真的吓到了。 “果儿,等我死了以后,你就把我的珠宝首饰全部变卖,帮我买一口最上等的棺木,还有,我要玉棺陪葬,另外你得帮我打扮得漂漂亮亮,我绝不能让姨娘有机会笑话我……” “不要再说了,小姐不会死的。”果儿终于管不住自个儿的眼泪哭了出来,她跟着小姐也有十几年了,小姐虽然有点任性不好伺候,可是待她情深义重,有时候还会赏她珠宝首饰,说是给她当嫁妆。 “我又不是妖魔鬼怪,怎么不会死?” “小姐,我去请大夫过来瞧瞧好吗?” 跳了起来,葛若衣大声吼叫,“不准不准不准,你再敢去找他,我这一辈子都不跟你说话了!” 怔了半晌,果儿傻呼呼的笑了,“小姐,你没事了。” 这下子馍大了,葛若衣不自在的清了清喉咙,“我好一点了,暂时死不了。” “这太好了,小姐快把我吓死了。”果儿显然没有意识到自个儿被耍了。 “你出息一点,万一我真的进了棺材,你怎么办?” “小姐要活得长长久久,不可以丢下果儿不管。” “每天都得受这种苦,我想长命百岁那是不可能的事,]葛若衣忿忿不平的瞪著前面的汤碗,舜胤人根本是藉机欺负她,不行,她得想想法子。 “小姐,大夫说了……” “你别老是在我面前提到他好不好?” “小姐是不是很讨厌大夫?” “我……没这回事。”目光不自觉的飘向门边,她以为他会来这儿亲自监督她喝药,结果是她自个儿瞎操心了……她在想什么?难道她希望他来吗? [小姐不讨厌大夫,为何一提到大夫就气呼呼的?” “他害我每天饱受汤药荼毒,我当然生气。” “大夫是为了治好小姐的病……” “好了好了,什么都别说了,你帮我梳头,我想上街买点东西。”她决定了,与其让自个儿天天饱受汤药的折磨,还不如受点罪多呕吐个几天,这一回非要舜胤人栽在她的手上不可! “小姐不是不舒服吗?” “就是因为不舒服,我更需要上街透透气,几天没出去了,我都快关坏。” “好吧,不过,小姐可别走得太快害我跟不上。” “你再唠叨,我就自个儿上街。” 连忙捂著嘴巴,果儿可不敢惹火葛若衣。 “还不赶紧帮我梳头更衣。” “是,小姐。” ****** “呕……我要死了……呕……果儿救我……”连续三个夜晚,葛若衣都是死命的抱着痰盂不放,努力的上演这场惊天动地的大戏,不过,她可不是做做样子而已,她是真的吐到肚子空空如也。 “小姐,你告诉我该怎么办?”果儿急得都快哭出来了,小姐天天吐,吐得不成人形,可小姐严厉指示,若她敢偷偷跑去找大夫,以后就不要她这个丫头,害她这会儿只能干着急。 再一阵呕吐之后,葛若衣虚弱的抓住果儿,“我想净脸。” “是,小姐。”果儿转身从早先准备好的洗脸盆扭绞一块湿帕子。 接过湿帕子拭去脸上的汗珠,葛若衣交代道:“你去找我爹。” “老爷?” “记住,你什么都可以说,就是别说我支使你去找他。” “喔!” “还不赶紧去。” “是,我这就去请老爷过来。” 一刻钟之后,果儿急急忙忙的带著葛老爷回来。 “若儿,让爹瞧瞧,你怎么又瘦了?” 可怜兮兮的咬著下唇,葛若衣撒娇的赖在葛老爷的怀里,“爹,我要死了,我快撑不住了。” [你怎么不让果儿去请舜大夫过来?” “爹,舜大夫根本不愿意考虑我的感受,我服不下他的汤药,他不另谋对策,只会逼迫我,害我每天受尽拆磨,我还能相信他吗?” 闻言一怒,葛老爷转而命令道:“果儿,你去请舜大夫过来。” “爹,你想干什么?” [他要爹不过问任何事,放心的把你交给他,可是你却被他折磨成这个样子,他必须给我一个交代,看他究竟是怎么治你的病?” 偷偷的咧嘴一笑,葛若衣幸灾乐祸的等看好戏,这下子换他尝点苦头了吧! 可惜,她忘了如意算盘不能打得太快,世事的转变总有出乎意料之时,何况她想耍弄的人是舜胤人,他岂有任人宰割的份? [舜大夫,为何小女服下你的汤药就一直呕吐?” “葛老爷先别急,请让晚辈帮大小姐把个脉,晚辈再为你解释。” “是,舜大夫请。”葛老爷立刻把怀里的俏人儿放躺在床上。 动也不敢动一下,葛若衣已经开始不安的颤抖,她清清楚楚的看到舜胤人向自己发出来的讯息——你死定了。 把完脉,舜胤人恭恭敬敬的向葛老爷拱手道:“大小姐的身子有转好的迹象,其实呕吐正好帮大小姐排出体内的毒物,这是一件好事。” 转怒为喜,葛老爷满意的点点头,不过,他突然又想到什么似的皱起眉头,“可是,她总不能一直呕吐,我怕她身子吃不消。” “晚辈明白葛老爷的心情,可是晚辈以为大小姐是对汤药心生排斥,汤药苦口难以入喉,一时当然不习惯,过些日子将有所改善,晚辈万万不能在此刻对小姐停止用药,否则数日来的费心将功亏一篑。” “这……” “葛老爷若真的不放心,晚辈可以为大小姐改开另一副药方,相信大小姐不会再难以下咽。” “多谢舜大夫,小女给你添麻烦了。” “葛老爷何出此言?晚辈已经承诺治好大小姐的病,无论有何难题,都当设法予以解决,晚辈总会有对策处理大小姐的问题。” “若儿,你听见了吗?以后别再孩子气了,有什么不舒服就告诉舜大夫,舜大夫一定会好好照顾你。” 呜……谁来救救她,这下子真的死定了,舜胤人绝对不会让她好过……偷偷瞄向他,没想到正好对上他的目光。 他嘲笑她的愚蠢,她竟然以为自己能够摆脱他,门儿都没有。 “大小姐,你一定也希望自个儿可以像常人一样健健康康,你要好好配合我,否则我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你。” “我,我知道了。”不知道这会儿努力的陪笑能否助她转危为安? 不过,舜胤人却用眼神恶狠狠的告诉她,大错已经铸成了,她想要安然逃过此劫,除非天下红雨。 呜……她真的错了,她不应该自不量力,她不过是普普通通的常人,他却是妖魔鬼怪,试问,她如何斗得过他? ******** 一大清早,葛若衣就让下人在花园的凉亭摆上一张贵妃椅,她像个死人一样动也不动的躺在上头,从今日起,她要好好珍惜时光做自个儿想做的事,否则谁知道哪天她会死在舜胤人的凌虐下。 唉!这难道是报应吗?当年,姨娘虚伪的扮演体贴多情的小女人好缠住她爹,害她一向骄傲倔强的母亲抱恨而终,岂知,竟然栽在她这个体弱多病的丫头手上,姨娘和爹爹从此有了隔阂,如今装模作样耍了他人十几年的她,终于轮到舜胤人来欺负她了。 其实,她会把自个儿弄得如此脆弱还不是娘亲造成的,她出生不久之后,爹爹就迷上了姨娘,娘亲不惜病倒寻死想挽回爹爹的心,可爹爹还是连一个关爱的眼神也舍不得给,宣到有一夭她发烧,爹爹竟然担心的出现在娘亲的面前。 娘亲一发现原来自个儿的女儿就是最好的筹码,便想尽办法要她生病,姨娘看出娘亲的计谋三天两头跑来冷嘲热讽,一次次的打击让娘亲终究清楚,爹爹已经不愿意再多看她一眼,从此一病不起。 这一切的一切她看在眼里,也领悟到自个儿的生存之道,三不五时的跌倒给了她启发,一次无意的昏倒更给了她助力,成就了今日的局面。 “若儿,姨娘听说你对汤药反应不佳,特地帮你送来了蜜饯。”葛夫人婀娜多姿的走进凉亭,把手上的小食盒往石桌一摆。 为何美好的时光总是过得特别快?葛若衣心不甘情不愿的起身迎接,“难得姨娘今日起得这么早,还特地给我送蜜饯来。” “还不是怕你又四处乱跑,姨娘想见你一面还真不容易。” “可惜,我不敢吃姨娘的蜜饯。” [这话是什么意思?”虽然来这儿之前已经告戒过自己,不能让这个丫头给激怒,可这会儿还是控制不住,这丫头实在是太不识相了。 “太贵了,我吃不起。” “你葛大小姐哪有吃不起的东西?” “我不像姨娘那么娇贵,太贵重的东西我一向消化不良。] “你……” “姨娘别生气,你的皱纹都跑出来了。” 惊慌的摸著脸,葛夫人最不能容许自个儿美丽的容颜有任何缺陷。 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葛若衣毫不在乎葛夫人知道她的幸灾乐祸,因为不管自己的表现有多好,姨娘都视她为眼中钉,她又何必客气? “你这个死丫头,非要跟我过不去是吗?” “姨娘不也是一样。” “你……果然跟你娘一模一样,没教养!” “你说什么?” “你娘成天只会大吵大闹,像个泼妇似的丑陋不堪,你爹不要她是天经地义,我劝你别学她那个样子,女人一定要温柔体贴,否则你就是病好了,我看也没有一家的公子愿意娶你为妻。” 拳头一握,葛若衣恨不得一巴掌打烂眼前嚣张的嘴脸,可她不能这么做,逞一时之快只会对自个儿不利,像她这样的聪明人应该用更高竿的手段。 “我是你爹的妻子,我为你爹生了两个儿子,你不可能把我从这儿赶出去,你最好认清现实,别再给我找麻烦!” 抱住胸口,葛若衣痛苦的抓住一旁的圆柱。 一惊,葛夫人慌张的问:“若儿,你别吓我,你怎么了?” “我……我的心好痛!”虚弱的口吻叫人更相信她正承受极大的痛苦。 “我……这怎么办?”为了不让丫头们瞧见她们吵闹的丑态,她总是特地遣退贴身丫头自己一个人过来。 [葛夫人,你对苦儿做了什么?”舜胤人心急如焚的冲进凉亭抱住葛若衣,他随即抓起她的手把脉。 “我……我没有啊!”葛夫人害怕的往后退。 “夫人莫怪晚辈直言,若天的身子禁不起刺激,还是请夫人离她远一点,否则出了事,夫人恐怕难以向老爷交代。” “我……我知道了,她就交给舜大夫了。”葛夫人吓得赶紧抽身而退。 “若儿,这儿很痛是吗?”推开她的手,他的魔掌摸上她的胸口,虽然隔著衣裳,那饱满的触感依然令人心荡神驰。 前一刻还为他的英雄救美悸动不已,觉得他也不是真的那么坏,可是接下来他竟然趁机吃豆腐,虽然这种滋味很美妙,但他真的太可恶了,她当然不能愚蠢的上他的当,任他为所欲为。 “你在干什么?”葛若衣几乎是咬著牙把话吐出来,光天化日之下,她不能和他撕破脸,而且引来下人们的关注对自个儿也不好。 “你的胸房好大,摸起来真够劲。”他依然陶醉其中。 “舜胤人!”不知该说气炸了,还是羞煞了,葛若衣一张脸涨得红通通的,她试图挣脱他,不过他像铜墙铁壁似的,她根本拿他没法子。 “我要脱光你的衣服看看它。”夭塌下来他也可以无动于衷,除非他不爽。 这会儿火大了,她再也顾不得其他的大吼,“舜胤人,你再摸我就宰了你!” 顿了一下,他粗鲁的握住她的脸,阴狠狠的道:“你再说一遍。” “我……你摸够了没?”还是乖乖的把音量缩小,她很懊恼自个儿在面对“恶势力”表现的软弱,可是说也奇怪,她好像已经不知不觉养成顺服他的恶习,这大概是因为她熟知反抗的下场通常更凄惨。 “还没。” “你……这儿是花园。”虽然他们面对著树丛,若有人经过也不会瞧见,可是他们这种暧昧的姿势他一只手从背后抱著她,一只手在她脸上作怪,这绝对会招来诸多联想。 “我在替你治疗心病。” “我的心不会痛了,你可以放手了吗?”呜!她刚刚应该说头痛。 “不要。”不但如此,他还让另外一只手加入戏狎行列,左右同时享受真是过瘾。 不能再忍了,他太得寸进尺,他把她当成玩具,随便他怎么玩都可以吗?她必须找回自己勇敢的本性……葛若衣抓起他一只手狠狠咬了一口,他一时没防备,痛得松开对她的钳制,她赶紧退到另一头。 “你完了!”他像个凶神恶煞似的瞪著她。 “你……你欺人太甚了!”她装腔作势的挺起胸膛。 “这是你自找的,谁叫你敢嚣张的爬到我头上撒野,我不给你惩罚,你怎么会学乖?”他一步一步向她慢慢逼近。 转过身,她俐落的翻过围栏,跳进草丛里,想藉著草丛的掩护溜之大吉,岂知他的动作一点也不输于她,很快就从身后扑倒她。 “你饶了我,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将她翻身面对他,他阴沉的说:“闭嘴,否则我把你生吞活剥。” 她马上配合他的指示,这会儿人家是刀俎,她是鱼肉。 “从来没有人敢跟我玩阴的。” “我……我是被你逼迫的。”她知道他说的是昨儿个夜里的事。 “我还真坏。” “你知道就好。” “既然我坏,干任何事都是顺理成章。” “呃……”情况好像有一点不太对劲,她觉得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 邪恶的一笑,他低头攫住她微启的朱唇,舌头霸道的长驱直入,狂野的进行蹂躏掠夺,这滋味他想过千百回,可是没有一回像此刻这么甜美迷惑人心,即便是甘泉和美酒也无法比拟……该死的女人,她怎么可以令他如此迷恋? 他怎么可以……可恶!她头晕了,全身好热,她喜欢他的亲吻……等等,他在干什么? “啊……”不对不对,她应该大声痛斥他,而不是发出这种羞死人的声音,可是,她管才住自己,她抗拒不了这种甜蜜的折磨…… 挺起身子,凝视她娇媚可人的风情,他坏人眼的说:“原来你喜欢我的惩罚,我想直接吃了你,你也应该没意见吧!” 热情顿时一灭,葛若衣气得想揍人,“舜胤人,你去死!” “我死了谁陪你销魂,你舍得吗?” “我……我可以……”她自动自发的将接下来的话收回肚子里。 “你有胆子去找别的男人,我就把那个人阉了!” “我……我又没说要去找别的男人。”她好无辜,她可没说出口。 狠狠的一瞪,他邪恶而残酷的道:“你胆敢再玩我,我就把你绑在床上玩你三天三夜。” “你……你少威胁我!”可是软弱的声音显然相信他不会口出狂言。 捏了捏她的脸颊,他的笑令人背脊发凉,“我随时候教。” 这会儿一句话也不敢说了,她可怜兮兮的看著他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去,呜……她又没去招惹他,为何沦落这种悲情的处境? 第五章 靠在坐榻上看书,舜胤人的目光专注好像没有一丝丝杂念,唯有他自个儿清楚这是假象,他满脑子全是葛若衣,早在第一眼,她就住进他的心房,不过是缘分使他们的人生有了纠缠,他第一次渴望对一个女人使坏,欺负她是他的专属权利,他可不准其他的人动她一根寒毛。 以前,爷爷老说他是个怪家伙,面对越喜欢的事物,就越激起他的劣根性,也许这是一种抗拒,他不想让自个儿陷得太深,确实,他总是轻易的达到目的,记得八岁那年,他看上邻家的小女孩,小小年纪的她就展现出大家闺秀的气质,他认为唯有这样的女子配得上自己,谁知道,他不过是拿了一把刀子在她眼前晃了晃,然后割下她一束发丝,她就吓得沦落收惊的命运,果然,他对她立刻失去兴趣,不过他从此也跟着爷爷四处飘泊,因为舜家是金陵的大地主,为了不让他“胡作非为”惹上恶名,他不宜留在金陵。 这一次他却无法自拔,而她也没被他吓跑……不该这么说,他根本不容许她吓跑,他对她已经上瘾了。 敞开的房门上传来规律的叩门声,武星恭恭敬敬的站在门边道:“少爷,果儿有要事求见。” 坐直身子,舜胤人搁下手边的书册,[请她进来。” 随著武星走了进来,果儿屈膝行礼,“大夫!” “你家小姐又不肯服药了?” “不是,小姐这几天表现得很好。”其实,她家小姐总是拖拖拉拉,等到汤药都冷了,她再心不甘情不愿的喝了,喝完一会儿之后,便凄惨无比的频频干呕,吓得她胆战心惊。 “那是什么事?” 顿了一下,果儿怯怯的问:“大夫,小姐的病不能用其他的法子医治吗?” “你是来替你家小姐求情?” “果儿见小姐每次服完汤药都心力交瘁,实在不忍心,于是擅自作主跑来向大夫求情。” “你家小姐太任性了,受点苦对她来说是好事。” “大夫,你误会小姐了,小姐是有点任性,那是因为她曾经吃了太多苦、受了太多罪,这会儿她不过是想保护自个儿不再受到委屈。” [哦?” “小姐并不是夫人的女儿,她的亲生母亲已经仙逝,小姐在这个家难免孤单寂寞,再加上她身子不好,总会胡思乱想认为自个儿随时会死掉,她想快快乐乐的把握每一刻,以至于老是率性而为。” “这事我会考虑。” “谢谢大夫,果儿不打扰了。” 当房里回复到先前的宁静,舜胤人再度出声道:“武星,这些天你在葛府里应该听到不少闲言闲语吧!” “略有耳闻,就不知道少爷有没有兴趣。”少爷总是对周遭的事物视若无睹,他这个随从自然得眼观四面、耳听八方。 “说来听听。” [大小姐从小受到亲娘凌画以至于身子骨虚弱,如今幸蒙少爷伸手医治,这是老天爷对她的垂怜,不过……” 挑了挑眉,舜胤人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大小姐的身子一旦好转,葛夫人一定会迫不及待的把她嫁出去。” “她总是要嫁人。” 武星摇摇头,“事情没这么简单,葛夫人早就视大小姐为眼中钉、肉中刺,她曾经想把大小姐送到乡下调养身子,最后因为葛老爷放心只下而作罢,府里的下人都说,葛夫人一定会委屈大小姐,随随便便找户人家把她嫁掉。” “葛老爷不是很疼爱大小姐,怎么可能由著她听来?” “葛老爷是个精明的生意人,也是个好人,可惜管不住葛夫人。” “葛夫人似乎不太讨人喜欢。” “她心眼儿多,为人又尖酸刻薄,府里的下人都不太喜欢她。” 沉吟了半晌,舜胤人最后下了一道指示,“武星,你去查清楚大小姐和亲娘之间究竟发生什么事。” “是,少爷。” ******* 双手支著下巴,两眼盯著前方的汤碗,葛若衣希望能用念力把汤药变不见,可是一个时辰过去了,眼前景物依旧,她的沮丧也没有消失不见。 “小姐,汤药都冷了。”虽然每次唠叨总是招来白眼,果儿还是谨守本分。 “喔!” “小姐……” “汤药又不是给你喝的,你管它是冷的还是热的?” “人家是好意提醒小姐。” 嘟著嘴,葛若衣心不甘情不愿的拿起汤碗喝了一口,然后做出一副想呕吐的样子,虽然这汤药的味道比起之前的好太多了,可她就是不喜欢这玩意儿,好像她真的快死掉似的,搞得她神经紧张,真的以为自个儿病入膏肓。 越想,越是生气,她忍不住便脱口而出,“舜胤人,你别太神气了,你以为懂点医术就可以把本姑娘吃得死死的吗?你想得美,我不会永远处于劣势。” “小姐,你在嘀咕什么?” “没什么,我在生气舜胤人为何非要跟我过不去。” “小姐不喜欢喝药又不是大夫的错。” “果儿,你越来越会顶嘴了。” “人家只是……”在葛若衣充满杀意的目光下,果儿乖乖的把实话咽下,小姐最近越来越蛮横不讲理。 “你最好搞清楚,你不是舜胤人的丫头。”真是气死她了,胳臂老是往外弯! 安静了下来,果儿闷闷不乐的看著葛若衣。 [这些汤药我喝了就想吐,我不相信这对我的病情有帮助。” “小姐再忍著点,大夫已经在考虑其他的法子了,也许过不大小姐就不必喝这些汤药。” 顿了一下,葛若衣微微皱起眉头,“你去找舜胤人?” “我见小姐难受,所以……” “谁要你多管闲事啊!” 抿著嘴,果儿觉得好委屈好伤心,可是她能说什么,她只是一个丫头。 叹了声气,葛若衣知道自己把话说得太重了,这都是舜胤人的错,他害她心烦气躁。 [果儿,对不起,我知道你心疼我,可是你这么做只会让他笑话。” “大夫不是那种人。” “你又知道他是哪一种人。” “大夫当然是好人。” “好人?这是最滑稽的笑话。” 疑惑的皱著眉,果儿不明白葛若衣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次算了,以后不准再去找他,栽在他手上,算我倒楣,不过,我不会永远这么没出息,我总会有法子对付他……” “小姐!”果儿突然大叫了一声。 吓了一跳,葛若衣懊恼的瞪著她,“你干什么?” “呃……”眼睛拚命的眨啊眨,果儿相信她聪明过人的小姐一定看得懂她的暗示,不过她家的小姐今天特别不上道。 “你不要说话吞吞吐吐。” 无助的轻轻呻吟,果儿不得不把状况说得更清楚一点,她比了一下葛若衣的后方,“大夫……” 眼睛瞪得像铜钤似的,全身寒毛竖起,葛若衣试著摆出轻松的姿态,可是又笑不出来,“你说……舜胤人?” “是。”舜胤人的声音听起来轻快无比。 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葛若衣仓皇的转过身,“你……何时来的?” “果儿,我和你家小姐有要事商量,可以请你先行离开吗?” 点了点头,果儿立刻起身准备走人。 “果儿,我没有让你离开,你想上哪儿去?” 这下子头疼了,果儿两边来来回回瞧了又瞧,不知道顺从哪一边好。 “我还以为大小姐不是个胆小的鼠辈。” “什么?” “天儿,你可以放心离开,我不会欺负你家小姐。”舜胤人的口气好温和,不过葛若衣很清楚的听出其中其正的含意,换言之,她又难逃被他恶整的命运。 咬著下唇,果儿不确定的看著葛若衣,她的主人毕竟是小姐。 明知这是激将法,可是她总不能承认自个儿是鼠辈,也只能咬着牙点头放人。 总算是松了口气,果儿忙不迭的退了出去,临走之前不忘把房门关上,方便他们好好进行沟通,因为再笨的人也看得出来他们之间气氛紧绷。 “你……你别靠过来,有什么事你站在那儿就可以说了。”背抵着桌子,葛若衣不安的看著一步一步朝她逼近的舜胤人。 “我瞧你刚刚挺神气的,怎么这会儿抖得像只小兔儿?”舜胤人笑著脸,亲切的态度令人不自觉的松懈心房,也许他终于良心发现了……不行不行,他变脸的本事可以活活吓死人,小心为妙。 “我哪有神气?” “我又误解你了是吗?” “没关系,我习惯了。” “那岂不是太委屈你了?” “还好,你记得以后对我好一点。” 在她还未曾意识到之前,他已经贴近她的身边,对著桌上还末喝完的汤药皱起眉头,“可是,你这么不乖,这叫我如何治好你的病?” “那汤药恶心死了,我闻了就想吐,你叫我怎么喝得下去?” “所以,这都是我的错?” “你知道就好。”虽然告诉自个儿不能对他太掉以轻心,可是在没有敌意的威胁下,人总会不知不觉失去警戒。 伸手封住她的腰往怀里一揽,他终于换上阴险的嘴脸,“那好,以后我就亲自喂你喝药,我们同甘共苦,你应该无话可说吧!” [亲自……你……不要开玩笑。]她真的好想故作轻松的咧著嘴笑,可是那张邪恶的俊脸害她连呼吸都觉得困难,她只能为难的强颜欢笑,不过她的技术太差劲了,笑起来比哭哭啼啼还难看。 “你不愿意与我同甘共苦吗?”凶神恶煞的目光明摆著告诉她,她若敢说出一个“不”字,她的小命就不保了。 “我……愿意啊!”谁来告诉她,为何她的命运如此坎坷? [这就对了。”他冷笑的拍了拍她的脸,随即拿起桌上的汤碗。 “你干什么?” “怎么刚刚说过的话你就忘了?我们要同甘共苦。” “我……不敢忘。”她是忘了那碗汤药还没喝完,她的恶梦提早降临。 “这才像话,把嘴巴张开。” 呜……她刚刚为何不要一口气把它喝完?若是早早听了果儿的劝,这会儿她也不会遭此劫难,难道是老天爷在惩罚她吗? “再不快点,就别怪我对你使用蛮力。] 这一招真是好用,葛若衣立刻乖乖就范,甚至她辽闭紧双眼不想面对现实。 喝了一小口汤药含在嘴里,他低下头将汤药送进她的口中,就这么来来回回,直到汤药一滴也不剩。 茫茫的睁开眼睛,她根本忘了自个儿喝的是药而不是酒,她觉得身体轻飘飘的好像要飞起来似的,这种滋味真是美妙极了! “我就知道你会迷上与我同甘共苦的滋味。” 顿时惊醒过来,她一张脸红得像关公似的,“你……你少不要脸了!” “我不要脸?”他的脸色倏然阴沉的吓人。 “你……对,不要脸!”她绝不能承认自个儿没出息,随随便便就让他给迷得昏头转向。 他笑了,笑得又坏又色,“你都这么说,我怎么可以令你失望?” “你……你想干什么?”心跳加速,她不安的挣扎,不过他牢牢的把她锁在怀里,她根本逃不了……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真的想逃吗?她的心甚至有一股雀跃的悸动,她渴望他,他的手可恶的逗弄她的胸房,他的嘴……老天爷,她怎么可以有这种放荡的念头? “你脑子这会儿正在想什么?”他的眼神闪烁著异常的专注,修长的手指轻轻的从她的唇瓣往下滑至胸口,停了半晌,继续下移扯开她的衣带。 看著自个儿渐渐衣不蔽体,刚刚脑海飘过的思绪一一幻化成真,葛若衣心慌意乱羞得不知如何是好。 [这就是你想要的对吗?” “舜胤人……你……不要……” “很好,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将她拉起身,并穿好衣裳,他捧著她红润的脸,在她唇上落下一吻,邪佞可恶的说:“今天先陪你玩到这儿,我们下一次继续。” 终于单独一个人,葛若衣软绵绵的趴在桌上,她的身子还在颤抖,她的心情更是难以平静,怎么办,她发现自个儿好像喜欢上那个坏心眼的家伙……不行不行,若是让他知道了,他又要嘲笑她,她已经被他欺负到抬不起头来,怎么可以连自个儿的心都赔上去?她必须逃……对!逃! 舜胤人从来不会手软,他绝对不可能违背自己的私欲,放弃到了嘴边的猎物,可是他真的这么做了,因为他想正大光明的占有,当他赢得他们之间的约定。 其实,她早晚是他的人,他又何必如此压抑自己?严格说起来,她没病,身子是虚了点,但在他的调养下,她很快就会面色红润,也不会突然昏迷不省人事。 至于她的头疼更是子虚乌有,原本给她开治头疼的药方是想逼她老实招来,虽然她聪明的用另外一种方法反击,但是揭穿她并不难。 他可以有很多理由说服自己不必挣扎,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就是想遵守自己立下的约定,也许,他只是单纯的想给她时间作好接纳他的准备,因为他在乎她的感觉已经胜过自己的欲望。 无声一叹,甩去纷乱的思绪,此刻,他和武星正好经过卖姑娘家发簪饰品的摊子前面,不知不觉双脚就停了下来,东瞧西瞧,他猜想著葛若衣会喜欢何种款式的发饰,太俗气的不适合她,太高贵的也不搭……老天爷,他在干什么?他是上街添购药材,不是来买发簪饰品讨某个姑娘的欢心,可是…… “少爷,我听果儿说,大小姐对什么首饰都没兴趣,只喜欢耳饰。”武星忍不住出声提醒。 “你和果儿可真是无话不谈。”他会允许武星跟在自个儿身边伺候,就是看上他喜欢与周围的人打关系,这正好弥补他不爱向理别人所造成的困扰,对他行走在外总是有很大的助益。 “果儿天天都得上我们那儿,若是来早了难免就要聊上几句。”说起来,他也是为了少爷努力打探“敌情”,以备不时之需。 “你是不是看上人家?” “少爷别开我玩笑。”武星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我不管这事,你自个儿看著办。” 顿了一下,他大胆的说出自己搁在心里的话,“少爷最近心情很好。” 不承认也不否认,舜胤人看起来还是一身的阴冷邪气,可是仔细端详,不难发现他眼中多了一抹生动的神采。 “少爷很喜欢大小姐。” “怎么说?” “少爷变了。” “我变了是一件好事吗?” “少爷开心就好。” “你越来越滑舌。” “我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少爷没发现而已。”以前的少爷最善于点头摇头,一天不说话是常有的事。 沉默了下来,舜胤人终于踏出步伐从珠玉饰品面前走开,继续朝目的地而去,他是变了,他会认识一个人,想关心一个人,曾经视而不见的一切开始有了感觉,他很清楚这都是为了一个少人——葛若衣,说喜欢,不足以形容他对她的渴望,说爱,他是否愿意为她不再四处飘泊? ******** 爹爹: 请恕女儿不孝,与其继续忍受汤药的折磨,女儿宁可寻觅一处无人之地了断残生,女儿以后不能再在爹爹身边伺候了,还请爹爹原谅,来生盼望我们还能以父女再度结缘,女儿定当健健康康的孝顺爹爹一辈子,今后还请爹爹多多保重,切勿为女儿挂心,女儿也将了无遗憾。 不孝女若儿亲笔 “老爷,不好了……”果儿哭哭啼啼的跑进前厅,手上握著刚刚在葛若衣房里瞧见的信笺。 “果儿,你越来越没有规矩了,一早就触老爷霉头,真是太不像话了!”葛夫人恶声恶气的怒斥,“小姐”让她受气,“丫头”当然得受她的气。 “夫人,我……” “你别以为有若儿给你撑腰,你就可以不守丫头的规矩,以后若是再让我听见你大呼小叫,我就把你关进柴房。” “夫人,你先让果儿把话说完,她如此慌张一定有很重要的事。”葛老爷赶紧出声表示意见。 不过,果儿还是识相的看著葛夫人,等她点头表示。 “还不赶紧说。” “是,小姐留了一封信离家出走了。” 葛老爷慌张的抢过果儿手上的信,这一看可把他吓得脸色发白。 “老爷,你别吓我,究竟发生什么事?”葛夫人焦急的问。 把信丢给葛夫人,葛老爷决定赶紧找人商量,“果儿,你去请舜大夫过来。” “是,老爷。”果儿迫不及待的转身退出去。 看完信,葛夫人随手往旁边的几案一扔,开始藉机唠叨,“老爷,我早劝你好好管教若儿,别让她太任性了,你瞧瞧,这会儿出事了吧!她也太乱来,等她回来以后,你可要骂骂她。” “你说这些干什么?我这会儿只想赶快找到女儿,她身子不好,万一昏倒在街上,那可怎么办?”葛老爷越想越忧心。 “你放心,她不是这么命薄的人。”她是在讽刺那个丫头命太好了,否则,自己也不会盼了那么多年还没等到她香消玉殒。 “但愿如此。” “依我看,她这回是在玩把戏,很快就会回来,你不必太紧张了。” “你别把若儿当成三岁小娃儿,她不会任性乱来。” “你就会袒护她。” “好了好了,这会儿我心情烦得很,你别再跟我吵了。” 葛夫人原本想说什么,最后还是闭上嘴巴,她不像那个没娘的死丫头,她是个识大体的大家闺秀,这种时候就要忍让一点。 一会之后,果儿带著舜胤人来到大厅。 “葛老爷,晚辈听果儿说大小姐不见了。” “舜大夫,你先看看这封信。” 接下葛老爷递上来的信笺,舜胤人看了一遍,不疾不徐的说:“葛老爷不必太着急,先想想大小姐有什么朋友?] “若儿身子不好,不爱与人来往,她没什么朋友。” “果儿,你每天跟著你家小姐,你该最清楚她有哪些朋友。” “小姐确实没什么朋友,除了悦来客栈的女掌柜,她为人热心,喜欢帮人家的忙,小姐偶尔会去找她聊聊。” “葛老爷,若晚辈猜得没错,大小姐还在城里,而且就在悦来客栈。” “你确定?” “葛老爷想想,一个姑娘家能上哪儿去?大小姐只是个弱女子,出门在外总有诸多不便,晚辈相信她不去匆匆忙忙的出城。”她的自的不过是想摆脱他,葛老爷若是请他离开,她就可以开开心心的回来,她当然唯有待在城里才能掌握住葛府的一举一动。 闻言频频点头,葛老爷总算平静下来,“我这就去悦来客栈找人。” “葛老爷别冲动,你这么匆匆忙忙的上门找人,万一女掌柜不承认大小姐在她那儿,岂不是打草惊蛇吗?若大小姐一慌张什么也不管的跑出城,我们想找到她恐怕是大海捞针了。” “舜大夫有何妙计?” 沉吟了半晌,舜胤人气定神闲的道:“晚辈想请果儿演一出戏给大小姐看。” 第六章 “别再哭了,我快被你急死了,你赶紧告诉我发生什么事?”郝凌车已经被果儿的眼泪搞得快要跳脚,“这个丫头一进客栈就开始哭,把她带进房里,她还是只会哭,问了老半天,一句话还是堵在嘴里吐不出口。 擦擦鼻涕,果儿支支吾吾了半晌,终于把话挤出来,“我……我家小姐……决定遁入空门了。” “什么?”郝凌车脸上的表情只能用“错愕”两个字形容,那个丫头不是住在她这儿的客房,怎么会变成…… “我……一直都知道……我真的该死,我为什么没有盯紧小姐?万一小姐有个三长两短,我还有什么脸活下去?” 这下子把她搞得更胡涂了,“她不是要遁入空门,怎么又会有个三长两短?” “其实,小姐是因为不想活了,所以要长伴青灯,可是小姐那么娇弱,她的身子怎么受得了那种苦日子?” “这倒是。” “我家老爷为了这事已经病倒了。” “这么严重?”这真是令人胆战心惊,万一出了事,那可怎么办? “小姐身子不好,老爷能不担心吗?” “嗯……我想,你家小姐不会那么想不开,也许,她只是找个地方暂时躲避一下,很快就会回家,你们就别瞎操心了。” 摇著头,果儿忧愁的说:“凌大姊不了解我家小姐,小姐成天把死挂在嘴边,她早就失去活下去的希望,凌大姊知道吗?小姐甚至跑去帮自个儿买棺木。” 眼睛瞪得像铜铃似的大,郝凌车大惊失色的喃喃自语,这不是真的吧!” “我可不敢胡说八道,这会遭天打雷劈。” “你家小姐真的会想不开吗?” 点了点头,果儿好害怕的说:“我担心小姐这会儿已经剃渡了。” “还没还没……”惨了,她好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凌大姊怎么知道还没?” 果儿今天似乎特别机灵。 这……我猜想的,剃渡是要挑时辰,你家小姐刚刚离家出走,“这会儿说不定连尼姑庵都还没走到。” “凌大姊说得对。” “果儿,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事吗?” “我是来请几大姊帮忙。” “你袄我帮什么忙?” “凌大姊人面广,可以帮我打听小姐上哪家尼姑庵吗?” [当然可以,不过这会儿天快暗了,打探的事恐怕得等到明日。” “凌大姊愿意帮忙,我已经很感谢了,小姐的事就有劳凌大姊费心,我不打扰凌大姊了。” 送走了果儿,郝凌车便匆忙转往一间客房,她在门上敲了三下,房门随即打开可供一个人通行的缝隙,她赶紧钻了进去。 “凌大姊,你怎么跑来了?”葛若衣紧张兮兮的问。 “不好了,果儿跑来这儿找我。” “她知道我在这儿?”那个丫头怎么可能聪明的猜到她能在这儿? “不是不是,她是来这儿请我帮忙打探你的下落,她以为你要出家为尼。” “我要出家为尼?”她怎么不记得自个儿信上有此一说? “还有,你爹病倒了。” “我爹……这怎么可能?你会不会听错了?”她逃家都还不到一天的时间,这反应也未免太快了吧! “果儿是这么说,那丫头没道理骗我啊!” “也对,果儿没胆子撒这种谎,若是让姨娘知道了,不剥了她一层皮才怪!”不过,她总觉得此事有些奇怪,果儿那个丫头有多少本事她还会不清楚吗?若没有高人指点,她不可能立刻找上这儿。 “我看,你还是回家去好了,有什么委屈尽可以向你爹哭诉,他不会坐视不管,你何必非要离家出走?” “我不能回去。”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跑了出来,她怎能再自投罗网?若是再落到舜胤人手上,她可真是插翅难飞了。 顿了顿,郝凌车不安的道:“你不会想不开吧?” “嗄?” “你年纪轻轻的,人生还长得很,可别任性寻死。” “我……谁说我要寻死?” “你不是跑去帮自个儿买棺木吗?” [我……是,可是……”哎呀!这事叫她从何解释起呢? “若儿妹妹,我明白你受病痛所苦,对生命难免会心生倦意,可是你想想,你真的一命呜呼,你爹会有多伤心难过。” “我知道,我会努力的活著。”她还是省点口水,别浪费精力为自个儿的行为辩解,那说不定会反过来让事情变得错综复杂。 “太好了,明儿个一早我派马车送你回去。” 真是伤脑筋,葛若衣揉了揉太阳穴,语气坚定的说:“我没说要回去。” “可是……” “凌大姊,我不会在这儿打扰太久,该给你的银子一毛也不会少。” “我们是朋友,何必说这么见外的话?” “这是应该的,我总不能在这儿白吃白住,你愿意隐瞒我藏身此地,这对我已经是最大的帮助。” “好好好,你自个儿再仔细想清楚,若是改变主意,我随时都可以派马车送你回去。” “谢谢凌大姊,我会好好想想。” ********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葛若衣怎么也睡不著,从小到大,她对爹爹确实有诸多埋怨,若不是他的负心,娘就不会伤害她,她不必为了得生病,在寒冷夜风中站上一两个时辰,更不需要为了变瘦弱而一天只吃一顿饭,她可以无忧无虑的长大,不懂人性的自私,不懂生命的悲哀,可是,无论他有多少的不是,他终究是她的至亲,她从来不恨他,如今他为了她病倒,她怎能心安? 坐起身,她犹豫不决的咳声叹气,这可突么办? 不对,葛府有个怪医,他本事大得很,当然可以治好她爹的病,何必她来担心呢? 等等,这事越想越觉得有哪儿不对劲,她爹交游广阔,上至达官贵人,下至平民老百姓,他都有良好的关系,根本用不著请凌大姊帮忙打探她的下落,难道这是一个陷阱? “叩叩叩!”规律的敲门声表示来者的身分,葛若衣立刻抛下纷乱的思绪下床打开房门,不过,她万万没想到从门缝钻进来的人会是舜胤人。 惊吓得连连后退,她花容失色的瞪著他,“你……你……” “我怎么会知道你在这儿是吗?” 怔怔的点著头,她真的被吓傻了,难道他有飞天遁地的本领吗? “我请果儿上这儿演出戏,女掌柜自会不知不觉帮我带路,我轻轻松松找到你的落脚处,就在你对门的客房住下。” 果然!她恨恨的咬牙切齿,“你好阴险!” [这不是你早知道的事吗?” “我……”这可是家务事,她怎么算也没算到他上头。 “你胆子真的很大,一个花招玩过一个花招,你干脆给我提个主意,我应该拿你怎么办?”他的表现出乎意料的仁慈,这完全是因为她吓到他了,他不敢想像他真的会失去她。 “我……我这是求生的本能,哪有玩什么花招?” “求生本能?”他的表情好像对这个说法很感兴趣。 “对对对,我只是想到‘逃’,然后就即刻付诸行动,这是出于本能,没有刻意算计过。”她不过是修书之时用了点心眼,这比起他的恶劣根本不算什么。 “那你为何要逃?” “我……这应该问你,你为什么喜欢欺负我?” “你太可爱了。” 咳!他在说什么?她愤怒的瞪著他,“你可不可以别再玩了?” 脸色变了,他根本无法将她视为一般人,他还是喜欢用自个儿的本性面对她。 伸手抓住她的后颈托起她的头,他拍了拍她的面颊,恶毒的嘲笑道:“我看你倒是乐得让我玩。” “我……我哪有?”她又不是白痴,怎么可能任人家要著玩还很快乐?不过,为何她有一种无比心虚的感觉?回想起来,她虽然嘴巴上老是咒骂他,可是,她其实一点也不讨厌他,甚至被他迷得神魂颠倒,尤其爱死了他在自个儿身上为所欲为……完了完了,她怎么连羞耻心都没有了? “你没有?”他又露出那种令人胆战心惊的笑容,看在她眼中,她顿时有一种可怕的预感,她的下场会很惨很惨。 “我……我当然没有。”当真有那么一回事,打死她也不能承认。 “撒谎是要付出惨痛的代价的。” “我……没有。”她抖得太不像话了,连牙齿都在打架。 突然他一把抱起她,她惊吓的发出尖叫,他大步走向床,亳不留情的将她往床上一扔。 “你最好把这儿的人全部吵醒,我们过几天就可以送进洞房,当一对乐趣无穷的夫妻。”他残酷的提醒马上让她安安分分的闭上嘴巴。 不,她得想法子逃跑,可是还来不及付诸行动,她就沦为他的坐椅。 “你!你干什么?”呃……这种姿势末免太丑了,她又不是马……老天爷,都什么时候了,她还分神担心这种问题,专心!专心! “逼供。” “我,我又没犯罪……等等,你怎么可以脱我的衣服?”她的手慌慌张张的想阻止他拉扯衣带的动作,不过,他只是空出一只手抓住她,她就动弹不得。 他没两三下就解下她的衣带,将她的手架在头的上方,然后用衣带将她双手牢牢捆绑。 [你……我们有话好说,没必要如此麻烦。”虽然见风转舵的行为窝囊得令她想哭,可是这会儿不当墙头草她会更想哭,她还是选择当个识相的人,对他恶心巴拉的陪着笑脸。 “我说过了,你敢再跟我玩阴的,我会把你绑在床上玩上三天三夜。” 咽了口口水,她好谦卑的说:“这个主意不太好玩,你知道我身子不好,禁不起折磨。” “你说得一点也没错,若是不小心把你玩死了,我以后就没得玩了。” 前一刻还小小松了口气,下一刻她很想一头撞死算了,为何她总是忘了这个人骨子里面流的是黑血? “反正,我一个晚上就够用了,明儿个一早就押你回去。” “我……我的头快我死了。”眉头打上几十个死结,她的表情看起来真的好痛苦,她从来没有如此卖力的演戏。 “习医至今还未见识有人因为头疼而死,我真想知道那种死状有多么悲惨。”他眼中闪烁著异常激动的神采,这使得他原本邪恶的面孔更加骇人。 “你……你这是哪门子的大夫?”她的心好痛,她怎么会遇到他?他不应该称为“怪医”,他根本是“邪医”! [你又是哪们子的病人?”他冷冷的嘲弄她自以为是的假象。 一语正中她的死穴,她悲惨的无力反驳。 “喜欢我这么对待你吗?”他的手滑进她衣内肆虐,丰盈的胸房在他的刑罚下立刻苏醒挺立,他恶劣的看著她无助的颤抖。 “不……喜欢。”惨了,她的身子又在发热发骚了,她好喜欢这种美妙销魂的滋味……不行,她要争气,劣势下维持住的尊严更值得骄傲…… “不?还是喜欢?”他更加蛮横的揉捻拉扯她柔软的饱满。 “喜,喜欢。”她受不了,她投降了,这种感觉太诱惑人了! “这就对了,以后还敢再逃吗?”两只手玩不够,干脆松绑肚兜往上一推,直接张嘴含住瑰丽的蓓蕾,一会儿吸吮,一会儿啃咬,一会儿舔弄,他极尽放纵的欺凌她的柔软,逗得她娇喘连连。 “唔……不敢……”受制的双手按捺不住的想挣脱束缚,她渴望抓住他。 “唔……天打雷劈。” 暂时停止欺压,他居高临下睥睨的看著她,狠劲十足的回绝,“不行!] 稍稍回过神,她怔怔的看著他,难道他舍不得她死得如此悲惨吗? [这太便宜你了。”他冷冷的摧毁她刚刚升起的希望。 可恶!她咬牙切齿,这个没良心的家伙,天打雷劈可是她最害怕的死法,死得面目全非,那是非常恶心的! 罢了罢了,像他这个坏心肠的家伙是不会体会姑娘家爱美的天性,她就干脆一点任他处置,“那你说怎么办?” “你让我当马儿骑上三天三夜。” [当马……”全身顿时一僵,她的视线悄悄的往下移动,抵在她两腿之间硬邦邦的是……吓!这不是男人的命根子吗?她曾经不小心偷看到府里的奴才和丫头幽会,当时……恶!他怎么可以提出这种下三滥的威胁? “你不要太过分了,欺负人也应该有个分寸吧!”至少,他也用文雅一点的形容。 “看在你那么可爱的份上,那就换我让你当马儿骑上三天三夜。”他实在爱死了她反应在脸上的表情,像一出生动丰富的戏剧,百看不厌。 深深吸了口气,她认了,孺子不可教也,朽木不可雕也,他根本无药可救,不过,轮他当畜生,她总是比较有面子……老天爷,她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如何?” “我……打死也不敢再逃跑了。”唉!她怎么会招惹上这个惨无人道可怕的妖魔鬼怪……笨蛋,妖魔鬼怪本来就是惨无人道!为何她的命运如此乖舛? ******* 虽然离家出走仅有短短的一天,可是感觉好像过了好久好久,尤其看到一夜之间苍老许多的父亲,葛若衣终于承认自个儿的行为过于率性莽撞,万一父亲真的因为她而一病不起,她岂不是要悔恨终生? “爹!”直到此刻她才明白一件事,爹是真心的关心她,他或许不是娘的好夫君,却是她的好父亲。 “你这丫头怎么如此不懂事?你是爹最宝贝的掌上明珠,万一出了事,你叫爹如何是好?”葛老爷的责备充满了无助,他真的很害怕,这孩子已经受太多苦了,不能再受到任何伤害。 这是一种说不清的感动,平静的心湖掀起了惊涛骇浪,她终于可以从过去解放了,他是真的爱她。 “爹,对不起,”葛若衣撒娇的冲过去抱住葛老爷,父亲的怀抱果然不一样,那么宽阔,那么温暖。 “傻孩子,没事就好。” “以后女儿再也不会让爹操心。” “谁家的父母不替自己的儿女操心?” “爹,女儿是不是很难缠?” “你的性子太倔强了,就像你娘一样,不过,你有一颗包容的心,这却是你娘所没有的,你是爹的骄傲。”能够在扭曲残酷的伤害下,而没有被仇恨淹没,这是多么难能可贵啊! 沉默了下来,她不愿意听见爹对娘的厌恶。 “爹对不起你娘。”虽然他是在疲于应付元配无理取闹的骄纵下投入另一个温柔乡,但是他确实背叛了他们曾经有过的山盟海誓。 “如今说这些都太迟了。” “爹知道,只是希望你能明白爹不是没有遗憾。” “过去的事我不想再提了。”其实,她并不想知道上一代的爱恨情仇,从姨娘对娘冷嘲热讽的话中,她当然听得出娘也有很多的不是,说不定娘会一病不起,就是因为领悟到自个儿的失败,于是失去了再战斗的力量,不过,这些对她而言都不重要,她只是单纯的同情一个失意的女子。 “好,我们不提过去,说说你不想喝汤药的事。” 叹了声气,葛若衣惨兮兮的为自个儿辩解,“爹,女儿真的是忍无可忍。” “爹会找舜大夫好好商量。” 吓!这还得了,那个坏心肠的家伙岂不是又逮著机会的大肆欺压她? “爹,这事算了。] “不行,万一你又受不了离家出走,那可怎么办?” “我……我不会了。” “今儿个说不会,改明儿脾气一来,你又会率性而为,哪天真的想不开遁入空门,爹非要病倒不可。” 完了完了,这下子她具的有好戏可瞧了,不知道舜胤人又会怎么修理她?唉!她真是偷鸡不著蚀把米,倒楣透了! ***** 葛老爷还没找舜胤人商量,他反倒自个儿先找来了。 “葛老爷,晚辈今日是特地要向您赔不是。”若是让葛若衣瞧见舜胤人此时的谦冲有礼,她肯定吓得两腿发软,他这一定是某种阴谋的前兆。 “舜大夫何出此言?” “大小姐会离家出走错在晚辈。” “舜大夫千万别这么说,小女也是太任性。” [就是嘛,哪有人生病不服汤药的道理?”葛夫人没好气的嘀咕,她一想到那丫头回来的时候,老爷还特地把她支开,好像她会破坏他们父女相聚的气氛,她心里就觉得好呕。 尴尬的一笑,葛老爷难为情的提出请求,[舜大夫,我知道小女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可是,能否请你再想个法子医治小女?” “晚辈行医数年,不是没见过大小姐这样的案例,可是在诸多考虑之下,晚辈始终不敢贸然采用另外的法子,岂知大小姐因此离家出走,如今,晚辈不得不提出来给葛老爷论断。” [愿闻其详。” “若是难以眼下汤药,其实可以改用浸泡方式,让药材的效力透过身上的毛孔进入体内。” [这真是个好主意。” 顿了一下,舜胤人显得相当困扰,“不过,这其中倒是有个难题,大小姐必须对晚辈裸裎相见。” 这下子可傻住了,葛老爷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如何答覆。 “葛老爷不妨先琢磨琢磨,毕竟此事攸关大小姐的清誉。” “老爷,我看你也不必琢磨了,直接放手让舜大夫以此方法医治若儿。”葛夫人不愧是个心机深沉的女人,她已经想到可以藉此来个一石二鸟,不但能彻底根除她的眼中钉,还要叫葛若衣落个卑鄙无耻的恶名。 “这……” “老爷,反正也没人愿意娶苦儿,我们不如先治好她的病。” “我想还是先问过若儿的意思。” “老爷就是什么都听她的,她才会越来越任性,还离家出走,所幸紧大夫帮我们找到她,否则若是叫人发现她一个姑娘家住在客栈,这已经有损她的清誉。” 沉默了下来,葛老爷实在找不到话反驳。 “老爷,我们可以安排一处隐密的地方让舜大夫为若儿治病,如此一来,这事就不会传出去,当然也不会危及若儿的清誉。” 想了想,葛老爷点了点头,“这确实可行。” “老爷,你不如暂时把后花园的花屋让给舜大夫治病。” “那是个好地方。”他喜欢养花怡情,于是在后花园盖了一间花屋,他尤其喜爱在那儿读书,累了就躺在床上小憩片刻,在那儿,他是不准别人进去打扰,府里的下人不敢擅闯。 “舜大夫,这事就此说定了,等花屋清理妥当,你就可以进行医治。” “是,晚辈一定会治好大小姐的病。” 第七章 “哈哈哈,你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你敢跟我玩阴的,你死定了……” “我把你的衣服脱光光,看你往哪儿跑……” “不愿意服汤药,我就把你当成药材煎来喝了……” [……] 舜胤人千变万化的面孔一张接著一张出现,葛若衣伸手拚命的想撕毁他的得意,可恨的家伙,就知道欺负她,他这么坏心肠一定会死得很难看! “我死了你也别想活著,我们共赴阴曹地府,当对苦命鸳鸯。”舜胤人恶毒的嘲笑声狠狠的泼了她一盆冷水。 她连死了都摆脱不了他?这不是真的,这是一场恶梦…… “我不要……”葛若衣惊惶失措的从床上坐起身。 “小姐,你终于醒了!”果儿激动的冲上去握住她的手。 “若儿,太好了,你总算没事了!”守候在床尾的葛老爷也快步的靠了过来。 “老爷,我不是说了吗,她不是那种命薄的人,不会有事。”优雅的坐在榻椅上的葛夫人凉飕飕道。 眨了眨眼睛,葛若衣甩了甩头,脑子渐渐清楚的转动,她想起来了,爹和姨娘来找她,他们告诉她,她可以不必再服用汤药,因为舜胤人决定改用浸泡的方式帮她治病,这意谓着,她必须裸程面对他,听到这儿,她气极攻心,眼前顿时昏天暗地,随后她就失去意识了。 “小姐,你还好吗?”果儿担心的看着她呆滞的表情。 “这不是真的吧?”葛若衣充满渴望的看著葛老爷。 “果儿,你先出去。”葛老爷不慌不忙的先清场。 “是,果儿会在外头等候吩咐。” 房里不再有闲杂人等,葛老爷语重心长的道来,“若儿,你服不下汤药,我们也只能用那个法子来治你的病。” “我……”她怎么能说先前的举动是计谋? [这要怪你自个儿没出息,连服个汤药都有麻烦。”葛夫人幸灾乐祸的说。 “若儿,爹知道这于礼不容,可事到如今也只能这么办。” “大不了,我们想法子逼舜大夫娶你为妻。”这正是葛夫人的如意算盘,过些天,她去偷偷的在送往花屋的茶水里面下春药,保证两人干柴烈火一发不可收拾,如此一来,不但可以纠葛若衣扫地出门,舜胤人恐怕也会恨死她了,他一定以为自个儿被设计,这丫头这辈子别想得到丈夫的宠爱。 隐忍住那股恨不得宣泄而出的怒火,葛若衣可怜兮兮的噘著嘴,“我真是不明白,姨娘为何迫不及待的想把我嫁人?我很讨人厌吗?” “若儿,你姨娘是说著玩,你别当真,爹怎么舍得把你嫁了。” 葛若次挑眉的向葛夫人扬起一笑。 “老爷,若儿迟早要嫁人,既然身子给人家瞧见了,舜大夫若是有意娶若儿为妻,这不失为一桩良缘啊!” “姨娘,我的身子可还没给他瞧见。”话虽然说得很大声,她却很心虚,她的身子是没给他瞧光光,可是差不多给他摸完了。 “过几天后花贤的花屋清理好,这话你可就说不出口了。”葛夫人已迫不及待等那天到来。 [我可还没有答应。” [这事老爷已经答应了。”葛夫人笑得好得意。 瞪大眼睛,葛若衣急忙的拉着葛老爷,“爹,我不要!” “爹一定要治好你的病。” “可是……” “我看,你根本不希望自个儿没病。”葛夫人不怀好意的打断她。 “没有人希望自个儿有病。]若不是为了对付她这只狐狸精,她也不想把自个儿弄得病恹恹的,她是个姑娘家,当然也希望媒婆抢著上葛府提亲,虽然她对嫁人没什么兴趣,不过,这是面子问题。 “那就别再任性,当个懂事的孩子。” 葛老爷连忙伸手打断她们的争论,“好了好了,这事以后再说,眼下我只盼著若儿健健康康。” “爹,你要替女儿想想,女儿可是个黄花大闺女。” “我们已经替你想好了,我们不说,你不说,舜大夫不说,没有人会知道这件事。”葛夫人抢著道。 “谁知道姨娘会不会说溜嘴?”她会傻得不知道她这只狐狸精在算计她吗? 举起手,葛夫人慎重其事的发誓,“我若说溜了嘴,夭打雷劈不得好死。” 这下子真的被她狠狠的将了一军,葛若衣只能懊恼的咬牙切齿,为何自己总是处在挨打的劣势? ******* 瞪著屋顶,想到自个儿必须光溜溜的站在舜胤人面前,葛若衣怎么也睡不著,这是个阴谋,姨娘的阴谋,也是舜胤人的阴谋,姨娘当然是想趁机把她扫地出门,可是舜胤人想干什么? 她怎么可以任由他们要弄心机而无力反抗?不,她不能坐以待毙,她要找舜胤人把话说清楚,他怎么可以耍弄这种阴险的小人把戏? 掀开被子起身下床,她飞快的套上外衣,往他居住的院落走去。 门一开,瞧见三更半夜来访的不速之容是葛若衣,舜胤人一点也不惊讶,彷佛早就预料她会出现。 “你……你怎么可以衣衫不整?”一双眼睛盯著他半裸的胸膛,她觉得口干舌燥,心跳快得不像话,不知道那儿摸起来的滋味如何?她想一定很美妙……老天爷,她怎么可以挑在这种时候胡思乱想?不行,她要把持住自己,万万不可叫他迷失了心魂,她要牢牢记住他恶毒的阴谋诡计,这是她来这儿的目的。 “裴家大小姐知道这会儿是什么时辰吗?”他嗤之以鼻的斜睨著她。 “什么时辰?” 一把将她抓进房里,他关上房门,冷冷的道:“子时。” “子时……这么晚了。”背贴门的她不好意思的回以傻笑。 倏然向前倾身,他两手分置她两边的耳侧,像个恶霸似的瞪著她,“我特地为你下床应门,你还敢管我衣衫不整?” “我……我不知道你睡著了,你就当我没来,我不打扰你了。”眼前的处境令人倍感压迫,她已经感觉到一阵阴冷的风从脚底吹来。 “我没听清楚你说什么。”可是他阴冷的神情却明摆著告诉她,她若敢再说一遍,他会让她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我……我说,我长话短说,绝不会打扰你太久。”她讨厌软弱的自己,可是,为何她总是如此自不量力?她怎么会以为自个儿可以向他兴师问罪?在他面前,她根本只有被他玩的份! “你已经打扰到我。”他看她的眼神彷然她是个白痴。 “我……我不是故意的。”她觉得好虚弱,她是来这儿找罪受吗? “废话少说,三更半夜想来诱惑我是吗?” 顿了一下,她愤慨的瞪大眼睛,坚决为自个儿大声辩驳,“你少往自个儿脸上贴金,我为什么要诱惑你?” 两手捏著她的面颊,他恶狠狠的冷笑,“你已经迷恋上我的身体。” 吓!她……她哪有?她刚刚只是不小心偷看了几眼,没有一点点非分之想……好好好,她是不小人偷偷垂涎了一下,又没有很久,他怎么可能看得出来? “瞧你嘴馋的样子,我就让你玩一下。” “我,我哪有对你嘴馋?!” 不发一语的,将她挟持在自个儿的腋窝下,他粗鲁的拖著她向内房走去。 “你想干什么?” 将她安置在梳妆台的铜镜前,他用另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让她望著铜镜中的自己,[看看你这张脸,色欲熏心,还敢嘴硬!” 她却闭上双眼,没有勇气面对自己迷乱的心神。 “你果然是尽辈,连面对自个儿的胆量都没有。” 不要,她只要当畜生……好悲壮的打开眼睛,却让铜镜中的佳人给吸引住了,她不再有苍白之色,面颊透红,娇媚如花,这真的是她吗? “任谁瞧了你这副德行,都不可能相信你会香消玉殒。”除了目光深处闪烁的火热光芒,他脸上尽是戏谑嘲弄。 心下倏然一惊,他是不是看出她的把戏? “说吧,你想怎么玩?” “你就知道欺负我,一点也不好玩,谁要玩你?” “这可是你自个儿说的,以后可别怪我不让你玩。” “你放开我,好痛!” 终于松开对她的钳制,不过他只是改搂住柳腰抱起她,“不想玩就陪我睡觉吧!” “舜胤人,你别作白日梦了,谁要陪你睡觉,放开我……不要不要!”突然想起他们初次相遇的情景,她连忙勾住他的脖子。 “你就承认吧!” “嗄?” “你爱上我的人、我的身体。” 咳……老天爷,差一点害她被自个儿的口水呛死,他怎么老说出一些可笑至极的话……可是,她为何心慌意乱,好像真有那么一回事? “我很开心。”他诚实无欺的把得意写在脸上。 “莫名其妙。”他只过是一时吐出的疯言疯语,她怎么可以随之起舞? 扳开圈住脖子的纤纤玉手,他闹脾气的手一松,砰一声,她屁股凄惨的跌坐在地上,他阴狠的歹笑,“你变得好笨重。” “舜胤人!” “你想改变心意?” 咬著牙,她学他的口气答得又狠又干脆,“不是!” “你可以滚了。”他随即转身往床上一坐。 站起身来,她像只哈巴狗似的靠了过去,“我有话问你。” “对付你这种不老实的鼠辈太费神了,我累得想好好睡上一觉。”脱了鞋,他自顾自的滑进被窝里。 “你为何要改用那种见不得人的方式来替我治病?你就不怕我姨娘趁机设计陷害你吗?”她死缠烂打的坐到床沿。 翻个身背对著她,他似乎打定主意找周公下棋去。 “姨娘一宜苦无机会把我嫁出去,你这会儿把机会送给她,她不会放过的。”她再往前一靠跪到他身边。 他还是来个相应不理,任她自言自语。 “你有没有听见我说的话?难道你想娶我吗?”话刚刚落下,她就被他蛮横的拖倒在床,他随即翻身把她压在身下。 “你真吵。” “我可是好意……” 干脆低头堵住她的嘴,他实在想不明白,她总是有用不完的精力似的,怎么大伙儿都被她蒙在鼓里? 不行了,她脑子昏昏沉沉的,身子则热呼呼的,唯一可以感觉到的是他灼热的唇,霸道横行的舌,他的吸吮纠缠勾走了她三魂七魄,她注定要为他沉沦。 在他们将因窒息而死之前,他终于放开她甜美的小嘴,将头埋进她的颈窝,汲取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香气,他这是在自我折磨,恨不得蹂躏占有的可人儿就在怀里,他却硬要当个谦谦君子,不过,他实在爱惨了紧紧把她抓在手中的感觉。 “喂……舜胤人……”支吾了半晌,她推著他的肩膀,试著抽身离开,“很晚了,我要回房了,不打扰你歇息。” 可是,他却牢牢的把她压制在身下,任她如何扭动都徒劳无功。 “再动,我就一口把你吞了。”狠劲十足的威胁一溜出他的嘴,她马上乖得像只柔顺的小绵羊。 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很可能会在这儿陪他睡到天亮…… 最后,情况果然如她所料,她就在半梦半醒的不安之下睡到天亮,直到他翻了个身,她终于找到机会逃命似的爬下床,她可不能让人家瞧见,否则还没把自个儿脱光光跳到药桶里面,她的清白已经葬送在他手上。 ******* “舜大夫,这是……”葛老爷不解的指著桌上的礼物,于情于理,应该备礼答谢的人是他,怎么他这个贵客反过来先送礼呢? “葛老爷,晚辈有一事相求。” “舜大夫太容气了,你有何需要尽管开口。” 站起身,舜胤人恭恭敬敬的拱手作揖,“晚辈想请葛老爷将大小姐嫁给我。” 怎么也没想到舜胤人是来向自己提亲,葛老爷一时之间怔住了。 [这两天晚辈几番思索,大小姐是个黄花闺女,千金之躯,晚辈怎么可以委屈大小姐?不过,就不知道葛老爷是否舍得将大小姐下嫁晚辈?” [这……老夫当然乐观其成,可是,你若只是为了维护小女的名誉,老夫不能答应这件亲事。”葛老爷虽然乐得成就这桩姻缘,因为舜胤人家世人品一流,是打著灯笼也难以寻觅的好女婿,不过,他总是个通情达理、明辨是非的人,怎能自私的只解决自个儿的难处? “葛老爷,晚辈唯一想保护的姑娘是大小姐。” “你是真心想娶若儿?” “老爷,我看你还是别急著答应。”葛夫人迫不及待的抢在舜胤人前头表示意见,她的如意算盘一下子被打乱了,这叫她怎么甘心? 微微皱起眉头,葛老爷不解的道:“夫人,这可是两全其美的好事。” “就怕若儿不会答应这门亲事。” “你不是老叫我别太纵容若儿吗?”葛老爷显然对她的反常感到不以为然,他真不明白女人为何如此善变?她还没进葛府之前,善体人意、娇媚多情,可是进了门以后,这儿计较那儿抱怨,成了名正言顺的葛夫人以后,更是事事都得顺她的意,否则便吵得天翻地覆。 “我……婚姻不是儿戏,我们当然得问问她的意思。” “你哪一次在乎过她的意见?”葛老爷还是第一次不给夫人面子。 “我……好了好了,当我没说。” “其实,夫人大可不必担心,大小姐不答应,我也会让她点头。”唇边扬起淡淡的嘲笑,舜胤人太清楚她的反应从何而来。 他早就看出这个女人在打什么主意,原本,他倒无意急着打坏地的算盘,可是经过若儿提醒,他仔细深思过,知道这个女人太工于心计了,不当心就会把伤害若儿的机会送给她,这世上只有他可以欺负若儿,她连若儿的一根寒毛都不准碰。 “舜大夫,我当然很高兴若儿能够找到好归宿,可是,你出于好意想医治若儿的病,我们怎么能自私自利的勉强你?” “夫人错了,我很乐意娶若儿为妻。” 一怔,葛夫人怎么也没想到他是出于真心,那个病恹恹的丫头不应该有人看得上眼。 “舜大夫是不是很喜欢若儿?” “是,大小姐聪明可爱,晚辈从见第一眼就对她倾心,葛老爷若愿意接受晚辈当女婿,请直接唤我胤人。” “好好好,胤人,若儿以后就交给你了。” “岳父大人请放心,小婿定会好好照顾她。” 满意的点点头,葛老爷迫不及待的问:“你打算何时把若儿娶回家?” “近日小婿就要著手安排若儿浸泡药澡,婚礼当然是越快举行越好,不过小婿家住金陵,书信往返也要个把月,所以小婿想备份聘礼先在这儿拜堂,改日回到金陵再隆重迎娶一次,不知道岳父大人意下如何?” “虽然于礼不尽完善,不过眼下也只能这么办。” [小婿不愿意见若儿受到任何流言委屈,还请岳父大人尽快挑个良辰吉时。” 事情敲定了,葛老爷反而忧心了起来,“不过,我怕若儿那儿不好说话。” “你不是不管她吗?”葛夫人没好气的问。 “我……”他又没想到婚事会这么急。 “我看,这事就交给我办。”葛夫人如此自告奋勇可谓是一大奇事。 “夫人,还是由我出面好了。”葛老爷生怕她把事情越搞越麻烦。 “你一碰到她就没辙了,我这张嘴巴绝对比你管用。” 事实确实如此,葛老爷无话可说,不过他还是放心不下。 “你放心,我去挑个好日子告诉她,不会随随便便,而且一定会好好的向她分析道理。” “这事怎么好意思让姨娘费心?我还是自个儿来。”舜胤人出声道。 “老爷答应把女儿嫁给你,这事觐当由老爷亲自向若儿说明白,老爷难为,为妻的我当然得替他分忧,怎么说都不该由你出面。” “姨娘说得是。” “我会把事情办得妥妥当当,你们相信我。” 不相信又如何?他不便质疑她的诚信,反正她再怎么耍心机,他都有法子应付他的小女人。 ***** 今天不是个好日子,连抓只蚱蜢都可以摔进草丛,葛若衣的心情简直是坏到了最高点,这两天她可谓诸事不顺,不知道是否因为她自个儿心烦气躁的关系? 趴在草丛里,她一点动的欲望也没有,她的身子其实早让舜胤人看了摸了,可是一想到自己光溜溜的当著他的面浸泡在药桶里,还是觉得不自在,她真不明白,他为何要提出这种烂主意?为了欺负她吗?他随时随地都办得到,何必呢?还是说,他是真心想医治她的病? 算了,她觉得他比较像阴曹地府来的黑白无常,他不过比他们长得英俊潇洒,他啊,不夺走她的命就该偷笑了。 闭上眼睛,让自个儿放轻松一点,她不会如此轻易的被打倒,不过念头刚刚落下,耳边就传来府里丫头们的窃窃私语。 “你们知道了吗?我们府里快办喜事了。” “办喜事?” “大小姐终于苦尽甘来。” “你说清楚一点,到底发生什么事?” “舜大夫就要当我们的姑爷了。” “真的吗?” “我可是亲耳听见的。” “大小姐好幸福哦!” “就是啊,舜大夫不但相貌堂堂,人品家世更是好得无可挑剔,大小姐可是捡到了如意郎君。” [你们别大声嚷嚷,我是偷听来的,这事不可以说出去。” [……] 葛若衣听不清楚接下来她们说了什么,声音越来越小消失了,她慌慌张张的坐起身,这是怎么回事?她是不是听错了?不可能,这其中肯定有哪儿弄错了,她要把这事搞清楚……等等,她不可以太莽撞,弄不好会给人家看笑话,这岂不是丢尽自个儿的脸,万一落个她妄想嫁给舜胤人的罪名,那不是很倒楣吗? 冷静,她得想想看有什么法子可以打听事情的真相…… “小姐,你在哪儿?”果儿的呼唤声打断她的思绪。 对了!葛若衣像逃难似的爬出草丛,“我在这儿。” 吓了一跳,果儿连忙跑过去扶起她,“小姐,你在这儿干什么?” “我不小心跌进去。” “你又头疼了是吗?” “是啊,头疼得快死翘翘了。” “这么严重,我去找大夫……” “没有他,我死不了。” 捂住嘴巴,果儿显得好委屈,她真的不知道自个儿哪儿错了。 “果儿,我问你,你有听说府里要办喜事吗?” “办喜事?”皱了一下眉头,果儿摇了摇头。 “你去找你那些姊妹们打听看看。” “办什么喜事?” “我……我不管办什么喜事,就是府里的马儿生宝宝,你也一五一十向我禀报,这样够清楚了吗?” “是,小姐。老爷请了师傅要帮你量身做新衣裳,这会儿请你过去。” 像是被吓到似的瞪大眼睛,葛若衣慌张的喃喃自语,“做新衣裳?” “小姐,老爷不是每年都会给你做新衣裳吗?”果儿奇怪的看著她。 张了嘴又阖上,她不好意思的一笑,“对不起,我还真的忘了,我们走吧!” 第八章 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葛若衣沮丧的趴在桌上,她从来没有如此焦虑的感觉,果儿连个好消息都打听不到,这反而舍她不安,感觉上好像大伙儿故意对果儿保持缄默,这不等于印证昨日的耳语并非空穴来风。 她何必在这儿干著急,不如直接去找舜胤人问明白,大不了再给他欺负一次,总比看姨娘那张讨人厌的嘴脸来得好,不过,正当她准备起身,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若儿,怎么一个人待在房里呢?”葛夫人手执圆扇,故作风雅的走进来。 “姨娘怎么有空上我这儿?” 优雅的挑了张椅子坐下,葛夫人笑得好虚伪,“姨娘是特地来关心你,顺便向你说声恭喜。” 不知不觉正襟危坐了起来,可是,葛若衣说什么也要摆出最轻松的表情,“我有什么事值得姨娘恭喜?” “终于有人向老爷提亲了。” 难道传闻是真的,而且是舜胤人向她爹提亲?压下心里的焦躁,葛若衣皮笑肉不笑的斜睨著她,[当真有人想娶我,我想姨娘肯定比我还要开心,说恭喜的人也应该是我吧!” “你……我要嫁女儿了,怎么能不开心?”葛夫人却是咬著牙把话挤出口。 “我可不是姨娘的女儿。” “你……你爹已经答应把你嫁给舜胤人,他很快就会向老爷正式下聘。”要冷静,她是来看这个丫头笑话,不可以自个儿先乱了阵脚。 “是吗?” “很难相信是吗?想也知道,正常人是不会看上你这种姑娘。”不屑的把葛若衣从上到下看了一下,葛夫人不怀好意的接著道:“不是我瞧不起你,我还真想不通他究竟看上你哪一点?” 挑了挑眉,葛若衣可也会玩这一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姨娘,我也瞧不出爹究竟看上你哪一点?” 脸一阵红一阵白,葛夫人气不过的颤声道:“我真担心你这么不懂规矩,嫁了人以后怎么办?” “这不劳姨娘费心。” “你一定很高兴,终于有人不在乎你那个破身子。” “这是我的事。” “你……你对这门亲事没有意见吧?” “我就是有意见也应该找我爹说,姨娘还有其他的事吗?” 彷佛听不懂她在下逐客令,葛夫人自顾自的又说:“说起来你也是幸运,舜胤人除了有那么点怪里怪气,倒也算是上上之选。” [姨娘有话直说,何必拐弯抹角。] “你可能不知道,舜胤人是不随便替人治病,他是冲著你的玉棺而来。” 身子微微一僵,葛若衣尽可能不让慌乱出现在自个儿脸上,“我不明白姨娘的意思。” “这是他向你爹提出来的条件,他治好你的病,酬劳是你的玉棺,不过,依我看,你的病不好治,你的麻烦又多,他干脆宣接把你娶回家,这么一来,你的玉棺当然也属于他所有。” 顿了一下,葛若衣激动的抓住头,痛苦的闭上眼睛。 “你,你怎么了?” “我的头……好痛!”砰一声,葛若衣昏了过去。 这下子出事了,葛夫人惊慌的尖声大叫。 ***** 躺在床上,紧紧闭著眼睛,葛若衣一点也不想清醒过来,她的脑子好混乱,她还没准备好如何面对眼前的状况,所以不得不选择昏倒,让自个儿的思绪沉淀一下,可是身旁的人实在是太吵了。 “你究竟对若儿说了什么?”葛老爷的口气出现难得一见的严厉,他实在很懊恼自个儿把那么重要的事交给她。 “我只是把喜事告诉她,其他什么也没说啊!”反正当事者还昏迷不醒,葛夫人自然不会傻得承认自己的错。 “你有没有好好的跟她说?” “我当然有。” “那好端端的怎么会昏倒?” “我怎么知道你女儿如此病弱,突然间头疼,然后就昏倒过去,我差一点被她吓死了!”她这会儿手脚都还发冷。 问不出什么结果,葛老爷不想和夫人再作无谓的争执,转向果儿道:“果儿,你还是去请舜大夫过来一趟。” “老爷,我们还是再等一会儿,否则小姐醒来又要骂我大惊小怪。” “这是我的命令,你尽管去请他过来。” “爹……”葛若衣柔弱的伸手呼唤。 “若儿,爹在这儿。”葛老爷急忙的走过去握住她的手。 摇著头,她气息虚弱的道:“爹,女儿不要成亲,女儿不能连累他人。” “傻孩子,你别担心,他会治好你的病。” “人家可是大名鼎鼎的怪医,怎么会在乎你那个破身子?”葛夫人没有冷嘲热讽说上一句总是不甘心。 “夫人若觉得待在这儿无聊可以先出去,我和若儿有话要说。” “我……我不说话就是了!”气呼呼的脚一跺,葛夫人扭著屁股走到坐榻落坐,她根本不想待在这儿,可是不在一旁盯著,谁知道那丫头会在背后说她什么坏话? “若儿,以后有了胤人照顾你,爹相信你一定可以长命百岁。” 长命百岁?别开玩笑了,她没在那个坏家伙的欺压下提早一命呜呼,她就谢天谢地了,哪敢妄想靠他长命百岁? “你告诉爹,你喜欢他吗?” “我……”她知道自个儿应该清清楚楚的说“不”,爹很可能因此取消婚事,可是她却说不出口,因为她很清楚,那个坏家伙已经占满她的心、夺去她的灵魂,而她的人早就“朝不保夕”,随时会被他吞没。 “你喜欢他,他喜欢你,你说,这还不足以让你嫁给他吗?” “我……我不想拖累他。”越说越无力,她怎么说来说去就只能抓住这一点?惨的是,那个坏家伙是个大夫,而且不是个普普通通的江湖郎中,难道老天爷觉得她过去欺人太甚,如今应该受到处罚吗? “你不如自个儿去问他,他怕你拖累吗?” 这下子有得瞧了,她怎么会把事情搞到这个地步?难道,她真的只能靠那个坏家伙来摆平这件事吗? ******* 兴师问罪?巴结讨好?这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对策,她应该选择哪一个? 葛若衣还没拿定主意,人就等不及的冲到舜胤人面前,没法子,他们即将成亲的消息已经在府埋传得沸沸扬扬,她得赶紧阻止,否则等[喜”字到处张贴,她不想拜堂也不成了。 “舜胤人!”站在房门口,她怯怯的望著坐榻上的俊美男子。 “胤人。”看也不看她一眼,他很专注的看著手上的书。 顿了一下,她想到自个儿有求于人,还是迁就的喊了他一声,“胤人。” “来谢罪?” “嗄?” [还不给我滚进来。”他终于不耐烦的抬起头。 张著嘴,她却吐不出半个字,她有双脚可以走路,何必用滚的呢? 叹了声气,她好无奈的走进去,在他默默的指示下往坐榻的另一边坐下。 看了他一眼,送上一个傻笑,她又正襟危坐的低下头,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突然觉得好难为情,她如何开口呢? “谢罪用不著摆出这么恶心的表情。”他从后面勾住她的脖子仰起她的头,他的脸马上在她的眼前放大到她难以视而不见。 “你别老是对我动手动脚,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她懊恼的扯著他的手臂,今日他怎么尽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 “你不是来谢罪?” “我,我为何要谢罪?”她的质疑好虚弱好无力,好像她真的做了什么坏事,这都是拜他阴狠的目光所赐。 “我陪你睡了一晚,你竟敢不打招呼就走人。” “我……我又没要你陪我睡……不是不是,你哪有陪我睡……不对不对……哎呀!我被你搞得胡里胡涂、神智不清了!” 出乎意料,他毫无异议的放开她,如此和气的表现让她一下子忘了危险,精神又抖擞了起来。 “你可要知道,那天晚上是你硬把我留下来,可不是我要赖在你的床上不肯走人,说起来吃亏的人是我。”她一定要把话说清楚,绝不容许他诬赖。 “我还是陪你睡了一夜。”他一个冷笑就打碎她的振振有词,她立刻泄气的垂下肩膀,在他面前,她果然不堪一击。 “我,对不起你,可以吗?”她好想哭,她怎么总是任他欺负著玩? “没诚意。”他又轻轻松松的让她尝到灰头土脸的滋味。 “那你想怎么样?” [换你陪我睡一夜。” 拳头一握,她真的好想打烂那张得意扬扬的嘴脸。 “记得早一点来,不要拖到三更半夜。” “我是来这儿问你为何要娶我?”她火大了,这个家伙人不识好歹。 “我高兴。”他确实有把圣人逼疯的本事。 “你脑子坏掉了吗?”她气得咬牙切齿,她知道自个儿很任性,可他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他根本是一个做事毫无章法可言的人! 他笑了,笑得好轻好柔,却像恶魔般令人惶恐至极,“我脑子是坏掉了。” 她有一种好可怕的感觉,情况不太妙哦! “你,真爱说笑。”她卖力的陪笑,希望能缓和那股阴森森的气氛。 “我不会说笑,你最好乖乖的嫁给我,否则你死掉的时候,我不但要把你画成麻子脸,你连件肚兜也别想穿。”虽然语气轻柔的像和风,他的威胁却是杀伤力十足,这是武星的功劳,他总是不断把自果儿那儿得来的消息告诉他。 瞠目结舌,他真的把她吓坏了,呜……不要,她最害怕死得没有尊严,光溜溜的不着片缕已经够丑了,竟然变成了麻子脸,那简直是恶梦! “你还想要取消婚事吗?” 她很努力的摇头。 一手握住她的下巴,一手拍着她的脸颊,他温柔的诱哄,“笑一个,像个快乐的新娘子。” 嘻……不对,她在干什么?她就这么轻易的投降吗? “怎么不笑了?” 嘿……笑容再度回到脸上,可这回她却是心怀不轨,“你不担心我这副破身子随时都会死翘翘吗?” “你不相信我的医术?” “我不是不相信,我是怕拖累你,照顾我这样的妻子不但劳心劳力,还要花掉好多银子。”她如此体贴应该可以感动他吧! 可是,他却嘲笑的斜睨著她,彷佛在告诉她不要白痴的杞人忧夭,“你用不著担心,不必个把月的工夫,我就可以治好你的病,还有,我最不缺的就是银子。” “你不怕后悔?” “不怕。” “婚姻不是儿戏,你何必为了逞一时之快而娶我?” “谁说我是逞一时之快?” “你刚刚自个儿说的啊!” [自作聪明。” “什么?” 两手掐著她的两颊,他笑得好邪恶,“你怎么还不懂?!我很高兴可以玩你一辈子,我的日子会因为你变得更有趣。” 这是致命的一击,原来她是他的玩具,这就是她对他的价值吗?可笑的是,她不但不觉得悲哀,甚至庆幸他说的是一辈子,难道她已经无可救药的爱上他? 下一刻,他的目光转为深情火热,低下头,柔情似水的吻着她的眉眼鼻唇,在她耳边轻轻呢喃,“从来没有人可以挑起我的玩兴。” 葛若衣怔住了,这话有何含义吗?他是在告诉她,她对他而言是独一无二吗?这么说来,他是不是喜欢她……怎么办?她心跳得好快,好像快蹦出胸口似的…… “今晚我等你。] “等我?” “你得陪我睡觉。” 一张脸当场涨红,她又羞又气,他总是在她热情如火的时候泼她冷水,她怎么会对他抱着期待? “若儿小可爱,亥时不见不散。” ********* 瞪著摆在床中央的玉棺,葛若衣快要抓狂了,她真的要拿这个东西交换吗? 说起来很可笑,她烦践的不是达不成目的,而是舜胤人若真的答应取消亲事,她就会比较快乐吗?其实,她是很想嫁给他,可是在姨娘的挑拨下,好事成了坏事,舜胤人的动机也变得不单纯,当然,她知道姨娘是存心看她笑话,她不应该自寻烦恼搁在心上,然而一旦有了疙瘩,就是没法子舒坦。 唉!她多希望自个儿能摸透他的心,她对他究竟有何意义?他只要能喜欢她一点点,即使他是为了玉棺而来,她也愿意生死相随。 这时一阵敲门声传来,她连忙的把玉棺塞到枕下,跳下床前去应门。 门一开,她还没来得及瞧上一眼,对方已经拉起她的手往外走去。 “舜胤人,你想干什么?”这世上只有一个人会对她如此粗鲁无礼。 “你再问一遍啊!” “我……”她很识相的把话吞回肚子里,她很清楚他说话的语调,他真正要表达的又是什么意思。 “你写了我今早说过的话?” “我……我为何要记得你说过的话?”她当然记得,她只是忙着发愁,再说她总不能真的去找他,好像她真的很想陪他睡觉。 “很好。”他阴狠的斜瞪了她一眼,待会儿他会好好“伺候”她。 打了一个寒颤,她畏畏缩缩的垂下螓首,她知道“很好”的真正含意是“你惨了”,这次他会怎么折磨她?她要不要找机会落跑?只要她放声喊救命,府里的下人一定会出来救她…… 不好不好,万一没弄好,反倒让大伙以为他们三更半夜不睡觉,跑出来幽会,大小姐和未来的姑爷幽会是天经地义的事,谁会相信她正陷入水深火热之中?到时目的没达到还落人笑柄,最后还可能因此惨遭舜胤人毒手,她最好三思而后行。 就在她忙著胡思乱想的时候,舜胤人带著她来到后花园的花屋。 “我们来这儿干什么?”她不自觉的往后一退。 “进去。” “我比较喜欢睡觉。”她已经闻到一股很恐怖的药味,难道…… “来不及了。” “我们商量一下好不好?”因为成亲的事,她忘了他正在著手进行这个可怕的治病计画……老天爷,这会儿定她毛骨悚然的不是脱光光这件事,而是她即将浸泡在一大堆恶心巴拉的药材里面。 不发一语,他直接把她往肩膀一扛,然后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舜胤人,你放我下来,我不要……” “武星,都准备好了吗?”舞胤人的问话声令她乖乖的闭上嘴巴不敢乱动。 “是,少爷。”看了一眼舜胤人肩上的人,武星忍著那股想大笑的冲动。 “这儿没你的事,你可以回房了。” 武星拱手俏俏退了出去,当房门关上的那一刻,他终于忍俊不住的笑出声。 发出悔恨交加的呻吟,葛若衣好想一头撞死算了,真是丢死人了! 终于滑下舜胤人的肩膀,她咬牙切齿的兴师问罪,“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里头有人?” “你没问,脱衣服。” 没时间计较刚刚的糗态,她想也没想便脱口道:“我有一件事想告诉你。” “你说,我帮你脱衣服。”他伸手一拉,将她困在怀里,接著扯开她的衣带。 “你先听我说,我可以把玉棺给你,你用不着治我的病。” 顿了顿,他并没有停止脱她衣服的动作,只是好奇的一问:“你怎么知道我是为了玉棺而来?” 得到他亲口证实,她反而怔住了,姨娘没有骗她,这么说,他娶她也是为了玉棺吗?想不到,她的姻缘是建立在一个无意间得到的玉棺上,早知如此,当初她就答应卖回去给何老爹,如今她就可以继续当个不识情滋味的女孩,为了一个玉棺,她赔上的将不只是人,还有她的心。 当她发呆的时候,她已经被脱得光溜溜了,他随即把她抱起身。 “舜胤人,你有没有听到我刚刚说的话?” “有。]他却将她往浸泡著药材的澡桶一扔,噗通一声,这下子总算让她闭上嘴巴,不过,她只安静了一眨眼的工夫。 “好烫!”倏然站起身,她两只脚不安分的跳来跳去。 静静的凝视了她好一会儿,他在自己被逼得失去控制之前开口道:“你想诱惑我最好别挑在这个时候。” 怔了一下,她随即发出尖叫,噗通一声,身体立刻沉入澡桶里。 “我有个习惯,我可以跟别人谈条件,却不容许别人跟我谈条件。” “你治我的病不就是为了玉棺,我直接把玉棺给你,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再也不必留在这里,这不是你最想要的结果吗?” 双手抓著澡桶边缘,他倾身向前与她四眼紧紧相接纠缠,“你不会知道我最想要的是什么。” “你、你不是最想要玉棺吗?”她不自觉的向后缩,他的靠近定她心慌意乱。 “娶了你不就等于拥有玉棺。”换言之,玉棺不过是个附属品。 “你果然是为了玉棺娶我。”虽然已经有了认知,这一刻她还是感到无比的心痛,她多么希望他是出于爱而娶她。 “笨蛋!” “你为什么骂我笨蛋?” 转眼间,他不再只是冷冷淡淡,而是阴沉吓人,“你有意见?” “我……没有。”不知道是不是水变冷了,她觉得有点冷。 “记得我早上说过的话,你最好乖乖的嫁给我,否则……” “我记得。”她一直努力忘掉那个恶梦般的画面,千万别再提起。 “你以后不会再提这件事了,对吗?” “我不会再提了。”她点头如捣蒜。 “过来一点。” “你……你想干什么?” “你希望我也脱光衣服跳进去跟你作伴吗?” 他这一招威胁果然管用,她两三下就来到他的面前。 抬起她的下巴,他敲了敲她的脑袋瓜,邪恶的笑道:“你若是再有离开我的念头,我会在你身上所有的地方留下我的记号,还会让你一个月下不了床。” 娇躯抖了一下,她小小声的道:“我知道了。” “站起来。” “干什么?” “我想抚摸你。”不等她反应,他直接杷她从水里捞起来,双手粗暴蛮横的揉弄她的浑圆,逗得她无助颤抖,他随即张口含住吸吮,饱满的上头残留著药味。 “你……你不可以。”她的手却抓住他的肩膀,向前迎接他的掠夺。 “不要吵。”惩罚的在她胸前咬了一口,他的唇舌继续兜著两只玉峰打转,“你这儿有干地黄的味道。” “干……干地黄?”她不在乎那是什么玩意儿,她只知道自个儿爱上了这种甜蜜的折磨,他的手滑进她两腿之间,占领她的私人领地,刺激她的感官,崩坏她的矜持,惹得她娇喘连连。 “干地黄可以帮你补血,润泽你的肌肤,你会健健康康的当我娘子。” 他的话根本进不了她的脑子,因为她已经被那一波波的欢愉淹没,甚至连自个儿何时躺在床上,何时在他怀里沉沉入睡,她完全没有印象。 ******** 斜躺在坐榻上,葛若衣虚软的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她还闻得到残留在身上的药味,还有他蛮横的气息,她更清楚的记得他的嘴和手是如何带给她快乐,她好期待晚上的到来……老天爷,她怎么可以有这种不知羞耻的期待?即使她要嫁给他,她也不该如此乱来,况且,她还没想好是否真的应该嫁给他? “小姐,你今天气色真好。”果儿抱著一个盆栽走进来,摆在葛若衣旁边的几案上,接著她推开窗子让外头的风吹进房内。 怔怔的回过神来,葛若衣不自在的道:“是吗?” “看样子,大夫的新法子一定很管用。” “闭上你的嘴巴!”真是的,哪壶不开提哪壶! 瑟缩了一下,沉默半晌,果儿还是忍不住开口问:“小姐,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我心情坏透了!”葛建衣随口找了一个很烂的理由。 “为什么?” “呃……今晚你就代替我去泡药澡好了。” “小姐,你别开玩笑了,我又不是病人。”顿了一下,果儿好奇的问:“那玩意儿有这么可怕吗?” “恶心死了!”葛若衣心虚的不敢直视果儿,虽然她总是迷迷糊糊不清楚状况。 “可是,这也是为了给小姐治病,小姐就忍著点。” “我……不跟你说了,你不会懂的。” “我是不懂。”小姐应该很努力的想要有健健康康的身子,可是她看起来却不是那么一回事,不知道是否她的脑子太简单了,所以总是搞不懂。 第九章 “桌子、椅子、屏风……这样够吗?”抓著头,葛若衣怎么看都觉得不安心,她已经把能够挡住房门开启的东西全用上了,应该没有人冲得进来,可是她要阻挡的人是舜胤人,他跟妖魔鬼怪一样可怕,这些够应付他吗? “咚咚咚!” 惊慌的跳了起来,她不自觉连连倒退好几步。 “若儿,开门。”爱胤人的声音温和的传进来。 摇著头,她紧紧捂著嘴巴,生怕自己不小心说出话来。 “若儿,逃得了一时,躲不过一世,今晚见不著,明儿个一早也会相遇,你何苦作无谓的挣扎?”他的口气像在对小孩子讲道理似的。 沉著,她万万不可上他的当,她就当自个儿睡死了。 “若儿,你知道违抗我的下场吗?” 点头如捣蒜,她当然很清慧他一定会狠狠的修理她一顿,可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她要坚持到底,不可半途而废。 “既然你不想开门,我们明儿个见。” 过了半晌,确定门外没有任何声音,她终于松了口气,再看看眼前的情景,她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她实在是太可笑了,她都已经把横木闩上,她若不开门,舜胤人根本进不来,她何必搞得如此紧张? “然越来越不聪明。” “我……”全身寒毛一竖,她颤抖的侧过身子,瞧见舜胤人正懒洋洋的靠在拱门边,她惊吓的往后一弹,[你,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那儿。”舜胤人好心的比著内房的窗子,他不会让她死得不明不白。 她想起来了,因为窗前的几案上摆了一个盆栽,她没像往常一样,在就寝之前把窗子关起来。 “我……我们不是快成亲了吗?我想重新把房里整理摆设过。”虽然眼前的情势揭露自个儿的罪行,任她如何辩解都是死路一条,可是她总要试上一试,但愿亡羊补牢,犹未晚矣。 “这么晚?”他很乐意陪她玩上一段猫捉老鼠的游戏,看著她脸上丰富的表情变化是最有趣的事。 “我睡不著。”她确实精神很好,在他的威胁欺压下,她不得不时时刻刻保持警觉,她总要知道自个儿是怎么死的……呸呸呸!她怎么可以诅咒自己。 “那为何不开门?” [这么多东西挡著门,我没法子开啊!”她赶紧远远的退到一旁,将房门边的景观向他完全展示,这可以证明她的清白。 “那你为何不给我回个话?” “我……我刚刚见到一只老鼠在我房里横行霸道,我忙著抓它,没听见你的敲门声。”那只老鼠怎么听起来好像在说她自己? “那你应该记得这会儿是我替你治病的时候吧!” “我……每天都要治病吗?” “治病有不持续的道理吗?” “呃……好象没有。” “我们可以走了吗?” “真的不能休息一个晚上?”她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她只要走出这个房门,灾难就会找上她。 他回以一笑,笑得好真诚,可是他接下来的话却让她清楚的知道,自己逃不过此劫,换言之,她将尝到生不如死的滋味,“你再挣扎只会更凄惨。” “可是,这……”她看了一眼被挡住的房门,希望她今晚的努力可以在尽后一刻发生效用。 “我从哪儿来,我们就从哪儿出去,过来。” 瑟缩了一下,她低著头走了过去,将自个儿的小手放进他伸出来的大掌,准备迎接不可预知的悲惨,希望她可以见到明日的朝阳。 坐在药桶里,葛若衣战战兢兢的看著舜胤人,从过去的经验来看,他绝对绝对不会放过她,她唯一不能想像的是他打算如何对付她,把她压进水里淹死吗?不不不,他不是说要玩她一辈子吗?她淹死了他就没得玩了,他当然不会这么做,那他想干什么?越不可知,越是令人不安,他为何不赶快惩罚她? 可是时间过去了,他还是奇奇怪怪的不说一句话,只是冷眼旁观的盯著她,这种感觉好吓人,像是有什么阴谋正在酝酿。 眼看水越来越冷,全身上下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若再不起身穿衣她很可能会冷死,而他得意的嘴脸开始她在眼前绽现,她终于明了一件事,他是故意让她痛苦煎熬,他要逼她向他投降。 “你……站著不累吗?”她坐著都吃不消,他怎么可以不为所动的站著? 不表示意见,他依然保持同样的姿势背靠著墙。 “你……很生气是吗?”葛若衣已经冷得连牙齿都在打颤。 还是不说话,他彷然正在盘算如何处置她。 “我……没有躲你的意思,我只是……不想泡这个鬼玩意儿,这……味道很恶心。”她很努力控制打颤的牙齿,可是效果不佳。 “你以为我会相信是吗?” “我可以……对天发誓。”为了证明自个儿的诚信,她两只手都举起来。 “来不及了。”他恶毒的冷笑狠狠的打退她的处心积虑。 “那……你要我怎么做?”呜……她好想哭动,她没想到自个儿会死在这种情况下,她一定会被人家笑死了! “很冷是不是?” 点头如捣蒜,她觉得自个儿好虚弱,她真的快死了吗? “那为何不起来?” 对啊,他又没拿著刀子架在她的脖子上,她为何不起来?因为……她努力的陪笑,希望营造友好的气氛,[你……可以转个身吗?” “有必要吗?”他已经把她从头到脚都摸遍了,接下来他会熟悉她的每一寸,他们之间将不再有任何距离,她也不再有任何机会逃离他。 “我……我会害羞。”虽说他们之间有过不可告人的接触,但她好歹是个黄花闺女,她还是有接受礼教规范的矜持。 “那你就准备冷死。”他不留情的狠劲当场把她的矜持粉碎。 “你、你这个心肠恶毒的坏蛋!” “我会好好安葬你。” 她笑不出来,他的好通常是反义,她还是识相一点的摆出可怜兮兮的低姿态,“我们,我们有话好说,我再也不敢乱来……” “你没得说了。”他无情的打断她的求饶。 呜……她认了,谁叫她要自作聪明的跟他斗,算他狠! 咬着牙,她豁出去的站起身,狼狈的爬出药桶,然后背对著他,一步一步慢慢往自个儿的衣裳靠去,可是还来不及碰到,她已经被舜胤人从身后抱住。 “你身子冷冰冰的好像死人。”他的口气听起来很幸灾乐祸。 这种话他竟然还好意思说出口……她真笨,他这种人有什么话不能说?还好她生命力够强,否则早被他活活气死! [这都是你害的,你放开我!”她生气的打著他的手,不过他刚硬的拥抱依然牢固的锁住她,他用行动向她宣誓,他的臂弯就是她停泊的终点。 “既然是我造成的,我就得负起责任。”低下头,他的唇吮吻她雪白的颈项。 “不要……”她知道自己根本抵挡不住他的攻势。 [这就是你反抗我的下场,今晚你将成为我的人。” 他抱起她往花屋的里头走去,把她放在那张提供休憩的床上。随即,他的阳刚狂野的占有她的阴柔,他们紧密的纠缠成一体。 “好痛……”可是,她没有退缩,她喜欢这种与他在一起的感觉,因为在她属于他的同时,他也属于她,此刻的疼痛也变成了一种美丽。 “这是你把自个儿交给我的证据,你跑不掉了了。” 她无法自拔的沉沦了,她热情的回应他,用她的人,用她的灵魂,她爱他,爱得那么不可思议,爱得那么白痴愚蠢,但是,她不会后悔,一辈子当他的玩具也无所谓。 ******* 经过昨夜的火热,葛若衣觉得自个儿应该羞答答的待在房里,一天足不出户,可是当她突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什么矜持,什么含蓄,那些罗哩巴唆的礼教很自然的让她丢到脑后,蹦蹦跳跳的,她马上转进舜胤人居住的院落。 “舜胤人!”她像蝴蝶见到美丽的花朵,忘情的黏了过去。 “胤人,刚刚分开就开始想念我了是不是?” “我……我哪有想你?”一个时辰之前他才送她回房,向还花了一会工夫帮她把房门前那些东西归位,所以严格说起来,他们仅有短短的半个时辰没见面,她怎么可能如此寂寞难耐的想他……呃,他一离开她身边的时候,她确实觉得有那么点寂寞,也确实……不算不算,那是不小心想到。 “那就别来这儿吵我。”他粗鲁的推开她,彷佛她是一只不要的破鞋。 “我……好啦好啦,我是有一点点想你。”这家伙每次说话都好讨人厌。 “一点点?”他嗤之以鼻的斜睨她一眼,完全不屑她一点点的施舍。 “呃……很多很多啦!” 满意的把她搂回怀里,他以难得的温柔轻轻拨弄她的发丝,“你的声音都沙哑了,昨晚太热情了,待会儿我用沙参帮你润喉。” 想起昨儿个夜里的事就羞得想挖个地洞钻进去,可是说到他那些恶心的药材,她可没时间害羞,“我不要,你别想拿那些恶心的东西给我喝。” “你是我的女人,照顾你是我的责任。” “不用了。” “我听不清楚你说什么?”他又搬出那种凶神恶煞的表情。 “我……我什么都没说。”她好委屈的厥起了小嘴。 “你一定会服下我为你煎的药对吗?” 不由自主的点点头,可是下一刻她好像想到什么似的清醒过来,赶紧摇头。 “你又想不乖了。” 咬了咬下唇,她心一横,豁出去的说白,“我,我老实告诉你,我的病是装出来的,我既没有头痛,也没有心病。” 挑了挑眉,他对她的从实招来心存怀疑,“你告诉我这件事目的何在?” “你再也用不著替我治病。” “门儿都没有。” “我是跟你说真的,我这儿痛、那儿痛都是装出来的,我除了偶尔昏倒不省人事之外,其他的全都是骗人的。”她是觉得他们两人如此亲密,她有必要告诉他实话,当然,她不否认自个儿还想测试他,他会不会因此一走了之? “我知道,你以为我会看不出来你玩的把戏吗?” “我不是在玩什么把戏,我这会儿说的都是真心话……等等,你是说,你一直知道我的病是装出来的?” “你装头痛的样子很好玩。” 嘟著嘴,她可笑不出来,他竟然从头到尾把她当成玩笑在看,还有……“那你为何弄那种什么专治头痛,恶心要死的汤药给我服用?” “一个人玩有什么意思,我陪你了不好吗?” “你……你根本欺负人嘛!” 掐住她的粉颊,他恶劣的说:“我就是喜欢欺负你,你有意见吗?” “我……没有。” “你别具的以为自个儿没病,你的身子确实比常人来得虚弱,我让你泡的药澡目的就是在调养你的身子。” “我可以不要调养身子吗?”说穿了,她实在很讨厌那种可怕的味道。 “我说要。] “我不要。” 紧抿著嘴,他的目光阴鸶骇人,她立刻滚到坐榻的另一边,一副誓死抗争到底的瞪著他,这一次她绝对不向恶势力低头。 过了半晌,他却出乎她意料的展现出宽容大度,“好,我们就来玩个游戏,你赢了,我就由著你,我赢了,你就别再玩花样,如何?” “什么游戏?!”她充满防备的看著他。 “今晚我给你一次机会,你若有本事不让自个儿落在我手上,你以后就再也不用泡什么药藻。” 这下子兴趣来了,她迫不及待的追著问:“我可以跑到外头躲起来吗?” “我话还没说完,唯一的条件就是你不能踏出房门一步。” 什么嘛,这一来她还有得玩吗?“那我一定会落在你手上。” [你是怕自个儿受不了诱惑帮我开门吗?” “我……我才不会。] “那你就把门窗关好,再不放心,就找果儿陪你。” 对对对,昨儿个夜里是因为没关好窗子,不小心给他有机可趁,今儿个她绝对不会再犯相同的错误,还有还有,果儿陪著她,她就会把持住自己,不会轻易受他迷惑,不过…… “你怎么变得这么好心?”她不能不怀疑他的动机,他的心肠最坏了。 “我要让你输得心服口服。”可是他邪恶的笑容不见一丝丝诚意。 “你就对自个儿这么有信心吗?” “我要赢得的人是你,我不容许失败。” “你……你别以为说几句讨我欢心的话,今晚我就会手下留情哦!”虽然这称不上甜言蜜语,却叫她心花怒放。 “我没那种闲工夫讨你欢心。”他无情的粉碎她的白日梦。 娇颜当下转喜为嗔,她恨恨的咬牙切齿,“你就不能对我好一点吗?” 将她扯回自己的怀里,他像是在指责她的不知足,惩罚的罩住她的丰满粗鲁的揉搓捻弄,“我对你还不好吗?” “我说的不是……你别玩了,万一被瞧见……” “我就是要玩。”他存心跟她过不去似的,衣带一扯,魔掌就钻进衣内使坏。 “你怎能……如此任性?”她的肚兜和亵裤接连被他蛮横的扯下,虽然有外衣掩护,她却觉得自己毫无遮掩的暴露在他面前,他清楚的掌握她的敏感和脆弱,逼迫她投降。 “你敢说你不爱吗?”他同时解开自己的衣带,抓住她的手贴向自己的肌肤。 “不……爱……”她的手在触摸到那片温热之后便像著了迷似的探索,她不知不觉的学著他,他的阳刚热烈的回应她的抚弄。 “说清楚一点。”他更恶劣的向她进攻,逗得她阵亡。 “啊……爱……爱死了……”蜜津满溢,娇喘无助,她的身心和灵魂彻彻底底为他沉沦。 “很好,你可以领赏了。”在他的指示下,她随著欲望的摆弄放荡的驰骋,她的娇吟和他的低吼随著一上一下的撞击燃烧开来。 春色无边,两人半裸著身子狂野的在坐榻上大玩特玩,连房门何时被掩上都不清楚,反正也没人在乎,谁叫他们眼中只容得下彼此。 “小姐,你真的要我跟你一起睡吗?我先说好,我可是会抢被子哦!”果儿稀奇的看著葛若衣,小姐真的越来越古怪。 “没关系。”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葛若衣温柔的陪著笑脸,一个晚上而已,她相信自己熬得过去。 顿了一下,果儿接著又爆出自己的另一个缺点,“我还会说梦话。] “你会说什么梦话?”这个好玩。 “好像是……你不要吓我,我好害怕之类的话吧!” 呃……这种梦话好像有点冲著她来的嫌疑。 “还有,我会打鼾。” “打鼾?” “可是很小声,不会很吵。” 不过,葛若衣已经笑不出来了,这丫头的坏习惯未免太多了吧! “小姐,另外……” “又怎么了?”她觉得无力,看样子果儿是个麻烦,希望她不要变成祸害。 不好意思的一笑,果儿小小声的说:“有时候我会拳打脚踢。” 瞪大眼睛,葛若衣张著嘴说不出话来,这好危险哦! [小姐,你还要我睡在这儿吗?” 沉吟了半晌,葛若衣牙一咬点了点头,在人家说了那么多之后,她却无情的把她踢出去好像有点过意不去,可是,她好想哭,明儿个一早醒来她会不会发现自个儿鼻青脸肿?老天爷,那她怎么见人? “小姐,我没其他的问题了。”果儿总算松了口气。 葛若衣忍不住翻了翻人口眼,这些问题还不够多吗? 打著哈欠,果儿揉了揉眼睛,“小姐,我们可以睡觉了吗?” “还不行。”葛若衣不安的咬著下唇,好奇怪,舜胤人怎么没来呢?难道他已经聪明的认知到自个儿必输无疑吗? “可是,我好困了。” “那你先睡好了。” “谢谢小姐。”果儿立刻缩进被窝里,好满足的闭上眼睛。 瞧她那个样子,葛若衣也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昨儿个玩了一夜,今儿个又玩上大半天,她真的累坏了,应该好好睡上一觉,可是……推著已经沉沉入眠的丫头,她试著打消睡意,“果儿,你陪我聊聊天好吗?” “嗯。”翻了一个身,果儿顺手把被子抓进自己的怀里。 “不会吧!”怎么这个丫头如此容易进入状况?这么说,她刚刚提到那些坏习惯不就……冷不防的打了一个哆嗦,她好想弃甲投降。 最终,她只能沮丧的叹了声气,认分的躺下来,再卖力的抢来被子的一角盖在身上,老天保佑,希望今晚别过得太凄惨了。 ******** 睡眼惺忪的睁开眼睛,葛若衣慵懒的打了一个哈欠,这一夜睡得好舒服,她竟然完全没有受到果儿的影响……等等,这是什么?抬起横跨在她肚子的长腿,她顿了一下……吓!果儿这丫头的腿未免太粗了吧! 摇了摇头,她把那只粗壮的大腿往旁边一甩,接著坐起身……慢著,她怎么好像看到舜……转过头,她惊愕的瞪著那张俊美的容颜,昨晚这儿睡的不是果儿吗? 还来不及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她又发现另外一件事情,这儿是……逃,蹑手蹑脚的爬起身,她准备以最快的速度逃离,不管她为何出现在舜胤人房里,只要他没有当场逮著她,她都可以死不认帐,这个叫…… “你想湮灭证据?”舜胤人抓住她的脚踝狠狠一拉,她当场跌个狗吃屎。 “你干什么……没有。”当那张阴冷的面孔几乎贴到她眼前,她赶紧换上唯唯诺诺的面具,隐忍著脚踝处传来的疼痛,这个坏心眼的家伙为何总是学不会温柔? “那何必逃跑?” “我……我没有逃跑,我是想……下床活动筋骨。” “好,我就让你活动筋骨,下去。”他粗鲁的打了一下她的屁股。 揉著屁股,她可怜兮兮的嘟著嘴爬下床。 “快一点。”坐起身斜靠在床边,舜胤人一副等著看好戏的睇视著她。 左手甩甩,右手甩甩,左脚踢踢,右脚踢踢……呜!她根本不知道如何活动筋骨,这场戏应该怎么演下去? [你都是这样子活动筋骨?继续,不要停下来。” “嗯。”她僵硬的继续做著重复的动作,可以想像自个儿的模样有多滑稽。 “难怪你身子差。” 迟疑了一下,她恭恭敬敬的请示,“那应该怎么做?” “每天晚上乖乖的给我泡药澡,药效自然会帮你活络筋骨。” “我又没说认输。”她无辜的撇撇嘴。 “我准你停下来吗?”他冷眼一扫,她只能含恨的继续“活动筋骨”。“你不服?” “我不敢。” “过来。”他一声舍下,她乐得脱离苦海,顺便投怀送抱。 “你总要让我知道自个儿是怎么输的吧!” “果儿半夜起来上茅厕,房门就开了。” 皱著眉头,她忍不住要抱怨,[这个丫头果然是个祸害。” “武星昨晚献殷勤,送了一碗绿豆汤给果儿。”换言之,他早就设计好了。 “原来……你好阴险!”她气呼呼的鼓着腮帮子。 “你这辈子汪定听我摆布。] 她还能说什么?她也许输得很不甘心,但是她同时领悟到一件事,她今生今世都离不开他,她属于他。 不过,这可不表示她会任他摆布,她本来就是一个很倔强的人,默默承受不是她的处事态度,即使最终她得得向恶势力低头,可她有得是精力跟他“斗”,说不定有一天她找到一个爬到他头上的法子……嘻!她已经迫不及待的盼著这个日子到来。 看着她脸上丰富的表情,他唇边扬起淡淡的笑,他很清楚她脑子在转什么,他很高兴她的斗志高昂,不过,她最好一辈子都不要发现他只是嘴巴上吓唬她,否则他的麻烦那肯定比现在还多。 第十章 “若儿,你的气色越来越好了,看样子假以时日,你的病一定可以痊愈,这真是谢天谢地。”看到脸色红润的葛若衣,葛老爷一展数日不见的笑容。 “胤人的医术果然精湛。”葛夫人忍不住酸溜溜的说,她以为经过挑拨,这丫头会像个怨妇,岂知她不但病好了,而且幸福得不像话,相对之下,她和老爷之间因此有了心结,老爷好像猜到她对这个丫头使了什么坏心眼。 “爹,你再也不必替女儿担心了。”葛若衣甜甜蜜蜜的一笑,说真的,她不知道是药效在体内产生疗效,还是爱胤人的热情狂野滋润了她,不过在他的照顾下,她确实越来越光彩动人。 “看到你的身子越来越好,爹算是了了一桩心事,可是想到你要嫁到那么远的地方,爹还真的有点放心不下。” “一有机会,女儿就会回来探望爹爹。” “你只要记得常常给爹爹修书信报平安。” “女儿知道。” 实在受不了跛他们冷落,葛夫人连忙拿出自个儿准备的东西,“若儿,你快要成亲了,姨娘特地为你准备了一些首饰。” “姨娘,我不喜欢戴首饰。”葛若衣对她的热情可谓敬谢不敏,谁知道这只狐狸精又在耍什么心机? “就是不喜欢也得留在身边,你可别让人家说我们葛家寒酸。”她会这么做,说穿了还是为了表现给自己的夫君看,其实她是很疼爱他的女儿,她可不希望好不容易盼到这个丫头嫁人了,夫君对她却是越来越冷淡。 “爹爹帮我准备的嫁妆够多了。” [这是姨娘的一点心意,你不收就表示瞧不起姨娘。” “我不是这个意思。” “老爷,你说句话啊!”葛夫人撒娇的摇了摇葛老爷的手。 葛老爷当然看得出来妻子所作的努力,于是开口道:“若儿,你就收下吧!” “谢谢姨娘。”这可是卖给她爹的面子,不过,她得找个机会把这些首饰送给别人,她对当狐狸精没兴趣,又何必戴这些首饰呢? “这是应该的。” “姨娘,我嫁人了以后,你可别老是跟爹爹呕气,好好照顾爹爹。”虽然她们向来不和,可是离开这个家之后,她唯一能托付爹的人毕竟还是她。 “你放心,老爷是我的夫君,我一辈子要依靠的人,我当然会好好照顾他。”葛夫人若是一直像此刻这么和蔼可亲,葛若衣大概不会讨厌她。 她知道姨娘一定会扮演好自个儿的角色,怎么说,姨娘是真心爱着爹爹,只是长期以来,有著她这个“敌人”存在,当“敌人”不再有威胁,姨娘当然不会有那么多的别扭,也不会动不动就闹脾气,这个家想必会更和气,她衷心期待姨娘能够有所转变,府里的下人也可以受益。 明儿个是她的大喜之日,葛若衣认为自个儿应该快快乐乐嫁人,一直以来,她都不敢妄想自个儿可以结婚生子,生命无常,她早就准备好在成亲之前便香消玉殒,可是命运的安排著实奇妙,因为玉棺,舜胤人进入她的生命,最后她无可救药的爱上他,她甚至将成为他的妻子,这是多么不可思议,所以,她更应该欢欢喜喜的出阁,这么说,若心里有疙瘩呢?当然是要铲除啊! “你这一回又想干什么?”舜胤人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好像她这会儿是来胡闹的,而不是有备而来的准备跟他谈判。 “成亲之前,我有一件事一定要搞清楚。”葛若衣努力的摆出最酷的架式,怎么说也不能在谈判刚刚开始就阵亡了吧! “洗耳恭听。”不过,他却显得懒洋洋的,完全没把她的装模作样放在眼里。 清了清喉咙,葛若衣高傲的道:“若是我和玉棺之间你只能选一个,你要哪一个?” 阴冷的笑了,他很不客气的说:“没出息的女人。” “嗄?” “没有人会拿自个儿跟个货物相比。”他当她是白痴似的斜睨著她。 “我……我不管,你一定要选出一个。”她的气势好像有一点弱了下来。 “不选。”他狠劲十足的赏了她一个白眼。 “你……”不行不行,她要坚持住,否则不会有任何结果,她随即解下系在腰上的荷包,取出一紫檀木盒高高的举起,一副敢说敢做的狠劲,这一招是受他耳濡目染学来的,“你不选,我就把玉棺摔破。” 冷冷的眉一挑,他不慌不忙的施予言词威胁,“你胆敢把玉棺摔破,新婚之夜你就等着泡在药桶里。” “你是说,即使我把玉棺摔破了,你还是要娶我?”气势瞬间瓦解了,她已经心花怒放的不知如何是好。 “我不是说过要玩你一辈子吗?”舜胤人实在很会泼人家冷水。 真是令人沮丧!葛若衣咬著牙,真是令人不甘心,她就再重新摆出谈判的架式,“我问你最后一次,你确定不选玉棺?” “你摔啊!”他恶狠狠的瞪着她,仿佛在向她挑衅。 “我……我摔。”她不可以老是被他压制得死死的,她好歹要为自个儿争一次气,不服气的给他瞪了回去,然后她用力的将紫檀木盒往墙壁一扔,砰!这下子玉棺没有支离破碎也只剩下半条命。 眉头皱也没皱一下,他阴森森的道:“你真行。” “我……还好。”不知道是不是大错已经铸成了,刚刚的嚣张跋扈转眼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葛若衣怯怯的往后一缩。 “你会有个永生难忘的洞房花烛夜。” 冷不防的打了一个寒颤,她诚惶诚恐的说:“你……不会是说真的吧?” “我们等著瞧!” “我……我道歉。”若是不小心让人家知道,她的新婚之夜是在药桶里面度过,她岂只是太丢脸了。 “来不及了。” 抿著嘴,苦思了半晌,她撒娇的黏到他身边,“胤人,我爱你。” “我也爱你,这一招没用。” 顿了一下,她惊吓的瞪大眼睛,他刚刚说了什么? 粗鲁的推开她,他迳自拿起书册阅读,彷佛他刚刚不曾表白过。 [胤人,你刚刚说了什么?”她没把他的冷漠当一回事,眼巴巴的又缠上来。 “不记得。” “我记得,你是不是说你爱我?”这个时候她说什么也要死皮赖脸,他刚刚说了很宝贵的一句话,她还以为自个儿一辈子都听不到。 拍了拍她的脸颊,他狠毒的说:“你流口水的样子很好笑。” “我哪有流口水?”她不自觉的用衣袖擦拭嘴角。 [铜镜在里头,你自便。” “胤人,你别那么小气嘛!” “你有法子把玉棺变回原样,我就对你慷慨一点。” “真的吗?” “你不会试吗?” “好,我去试试看。”她热情勤奋的转移阵地,可是一个破碎的玉棺怎么变成原样?作白日梦比较快吧! ****** 新婚之夜,到处张灯结采喜气洋洋,葛府今天每个人都很快乐,唯有葛若衣这个新娘子……呜!那个坏心眼的家伙不但把她泡在药桶里,还恶劣的把这儿当新床使用,她激情的洞房花烛夜从此蒙上阴影,真沮丧! “胤人,我好累,我们回床上好不好?”她肯定是“空前绝后”、“独一无二”的新娘子,悲惨到了极至! “我还没玩完。” 好狠!可她还是得软言软语的哀求,“我们明儿个再玩好不好?” “白日梦。” “人家今儿个是新娘子,你就不能对我好一点吗?” “我还对你不好吗?”他可是陪著她一起泡在药桶里。 她已经从黑夜战到天快要亮,再没力气跟他争辩,还是直接挂在他身上打盹比较干脆,他没有限制她不能在这儿睡觉吧! 当她闭上眼睛,舜胤人竟然抱起她跨出药桶躺到床上,他对她的惩罚够了,她好歹花了一个时辰,很努力的把玉棺变回原状,虽然没什么意义。 下一刻,葛若衣突然精神抖擞的爬了起来,因为她又想到一件重要的事情。 “胤人,我一宣忘了问你一件事。” 他轻哼了一声。 “你今年几岁?” 斜睨了她一眼,他邪恶的予以嘲笑,[这会儿知道只会太迟了吗?四十二。” “不会吧!”她惊愕的瞪大眼睛,能够拥有“怪医”的称呼想必不年轻,可是他看起来不像有那么大岁数的人。 “笨蛋,相反。” 怔了半晌,她忍不住叹了声气,她怎么老是被他耍著玩? “你怎么不问我家中有几个人?” “我是很想知道,可是……” “你只要在乎我,其他的都不必管。” “你一向如此目中无人吗?” “是我行我素,你不也如此吗?” 想了想,她点了点头,不过……“我没你那么恶劣。” “可是你爱我。”他的口气好狂妄。 终于又逮到这个话题了,她马上坐到他的身上纠缠了起来,“胤人,你是不是也爱我?” “白痴。”这还用得著问吗? [这是什么意思?”死缠烂打她也要正正式式的听到一次。 “……] 老天爷,这是什么样的洞房花烛夜?不过,这对夫妻倒是挺乐此不疲。 【全书完】 *欲知兵家老大姊兵兰生与古董商秦夏生之暧昧情事,请看花儿新月缠绵113情人眼里出西施之二《蛮牛西施》 *欲知韦家卖货女韦语-与归乡游子史狄之热闹情事,请看叶双新月缠绵114情人眼里出西施之三《八卦西施》 *欲知姚府小姐姚采香与王爷赵文步之天作之合,请看阳光晴子新月缠绵115情人眼里出西施之四《臭屁西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