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身契》 关于传说-- 传说,太平洋上有个传说之岛,传说之岛有座天然打造的「恋爱花园」,恋爱花园内藏有一座传说之泉,凡喝了泉水之人,将得到至死不渝的爱情。 关于传说之泉,众说纷纭,由于年代久远,故事的原貌早已走了样,不过,大概是如此-- 传说一位凡问女子爱上天神,可是神与人没有未来,天神虽拒绝凡间女子的爱慕,她却依旧痴心等候,日过一日,她的深情终究在渐渐衰弱之中化成滴滴珠泪,最后汇聚成一座泉水。 看着年轻的生命就此消失,爱与美的女神阿芙萝黛缇(aphrodite)为之动容,于是赋予泉水生命,让其握有给予爱情的能力,凡是有缘喝上一口的人,将得着至死不渝的爱情。 这是真的吗?数百年来,听说有许许多多的人为她而来,可是究竟有多少人得到传说中的爱情,无人得知,因为在恋爱花园中除了传说之泉,还有好多座泉水,这其中的差异何在,没有人可以细说分明。 不过有此一说,传说之泉乃由泪珠汇集而成,故泉水是咸的。然而若没有饮上一口,这传说是真是假也只是一个猜测,时至今日,还未有人站出来证实。 据传,传说之岛原是意大利某个达官显要所有,几度变卖转手,最后落到英国贵族之后汉普顿家族手上,直至三年前汉普顿家族最后一位男主人将她赠子远嫁台湾的独生爱女的四个子女--姚骆巍、姚骆艳、姚骆馨、姚骆云。 姚骆巍--gentiana,一如龙胆的紫色是大自然中最美最特别的颜色,恣意展现一种浓艳的美感,他就是这么一个狂烈放肆、非常自我的男人,喜欢握着相机捕捉鲜明的生命色彩,透过他的镜头,看到的是最真实也是最美丽的世界。 姚骆艳--gerbera,如同绽放着灿烂笑容的太阳花,她是一个属于红色、属于热情的女人,当她走上伸展台,她是众人眼中的超级巨星,一举手一投足,她闪耀的光芒连璀璨夺目的钻石都相形失色。 姚骆馨--agapanthus,百子莲又称爱情花,花语是「爱的信息」,散发着浪漫,花型高贵典雅,令人着迷,这就是她,一个集浪漫与优雅于一身的女人,诚如她所设计的珠宝,都是那么教人心动。 姚骆云--trachelium,就像细致轻盈的夕雾,他全身散发着一种蒙-的美感,轻盈飘逸而迷人,握着画笔,他能挥洒出最动人、最浪漫的艺术。 好奇吗?如果你想寻找至死不渝的爱情,不妨亲自来此印证吧! 第一章 打开落地窗,眺望着太平洋的湛蓝,柳净蓝还轻飘飘的犹如置身梦中,她真的来到弥漫着神秘色彩的传说之岛吗? 这里比她想象的还要热闹,不过,这并不会夺走属于她的浪漫气息,面对即将到来的漫长苦难,她可以在这里拥有短暂的假期,倒也是一件值得安慰的事,可是她此行的目的不在于度假,而是想得到具有爱情魔力的传说之泉。 她不相信传说,传说是某个善于幻想的人杜撰的故事,可是为了母亲,她必须相信传说中的爱情魔力确实存在。 还记得那一天,她参加完毕业典礼,拿到了学士文凭-- 「净蓝,这是妈送-的毕业礼物。」柳心华很慎重的递上一个牛皮纸袋。 无视于摆在面前的牛皮纸袋,她慎重的握住母亲的手,「我不要什么毕业礼物,我只要-开开心心、健健康康。」 「这份礼物关系着-的未来,这也是我最挂心的事。」 既然是母亲最挂心的事,她就不得不打开牛皮纸袋,这是一份旅游景点的介绍和行程,地点是她从来没听过的地方--传说之岛。 「妈,这是干什么?」 「-先看看传说之岛的介绍,那里有一座很神奇的泉水。」 难得看到母亲如此渴望的眼神,她好奇的低头阅读手中的资料。 「出国的事妈都帮-安排好了,我希望-去找那座传说之泉,得到传说中至死不渝的爱情。」 这很可笑,可是她看见了伟大的母爱,她不忍心直接伤了她的心,却不能不提醒,「妈,这是神话,-怎么当真了?」 「我相信它。如果-喝了传说之泉,我就没有任何遗憾了。」 「我要一辈子陪在妈身边。」下个月,她们母女就要搬进章家,这是她用卖身契换来的权利,身为情妇的母亲如愿待在父亲身边,而她付出十年的时间伺候章家大大小小。虽然白纸黑字明订十年,可是,她怎么放心母亲一个人待在那里?章家的女人尖酸刻薄,她们是不会让母亲安安静静过日子,如果她在,至少可以代母亲承受一些苦难。 「别说这种傻话,妈没办法陪-一辈子,我唯一的希望就是在有生之年看见-找到幸福,否则我死不瞑目。」 轻蹙娥眉,她不喜欢母亲这种丧气的话,「妈,-会长命百岁。」 「我比谁都还清楚,我这副破身子吃不了多少年,-已经为了妈牺牲十年的黄金岁月,怎么可以再为了妈放弃寻找幸福?」她的女儿聪明优秀,以第一名的成绩毕业于第一流的学府,这些日子,不知道有多少知名的企业争相网罗,若不是因为她这个软弱的母亲,她在事业上会有很好的成就,再凭她的姿色,她想找个好对象并不困难。 「我不在乎……」 「妈对不起-,如果妈不要这么没出息,-也不用受苦。」其实,章家早就默许她的存在,可是当人家的情妇,她是进不了大门,然而,谁不想要有个归属,尤其是一个健康状况每况愈下的人,所剩的岁月当然更渴望留在心爱的人身边,女儿把她的心思点点滴滴收在心里,直到结束大学学业,她再也无后顾之忧,立刻找章家谈判。 原本,她也不赞成女儿和章家的交易,可是契约签了,而且仔细想想,章家常常举办宴会,女儿会有机会遇到好对象,这倒也不是一件坏事。 「妈,我们说好了,过去的事就过去了,最重要的是现在、未来。」 「我不知道有生之年能不能看见-穿上白纱,但是,至少我可以确定-将来会成为最幸福的新娘子,去吧,这是妈唯一可以为-做的事,希望-的下半辈子拥有女神的祝福。」 自己注定一生与白纱无缘,这有如一道诅咒,妈当然害怕相同的悲哀在女儿身上发生,所以她选择顺从,她想,若是妈的心不再有忧愁牵挂,这对她的健康说不定是一种帮助。 秉持这样的信念,她不得不告诉自己,不管传说中的爱情魔力是不是为了促销旅游而搞出来的噱头,她都必须相信传说之泉所拥有的神奇力量。 睡一觉醒来,竟然已经是隔天下午一点了,快快快!柳净蓝匆匆忙忙的起床梳洗更衣,今天她要参观恋爱花园,旅馆专车将于三十分钟后出发,如果赶不上,她就得另外付钱向旅馆租车,很不幸的是,她不会开车,还必须向旅馆借司机,这要付司机小费,她是不缺钱,可是平日节省惯了,她可舍不得花这笔钱。 随手抓起背包冲出房间,她只剩下五分钟,说起来,都是传说之岛如梦似幻的夜色惹的祸,浸淫其间,喝着香醇的咖啡,任由思绪无边无际的飞舞,这是一种难得的惬意,所以等到她困了,天色已经亮了。 欲速则不达,越是心急就越容易出状况,因为跑得太急了,她擦身撞到同时通过大门的男子,虽然撞击力不小,可是仅及肩膀部位,她想没什么大不了,匆匆点个头表示歉意就够了, 「等等,小姐,-出门不带眼睛吗?」虽然被撞的人不是他,可是撞了人没说声对不起就想落跑,这实在教人不爽! 「对不起,我赶时间。」她应该假装听不懂英文,偏偏从小到大所受的教育教她不能不打住脚步,可是时间正以秒倒数计时,她的视线很自然的望向旅馆专车。 瞧她,根本一点诚意也没有!「赶时间就可以撞人吗?」 「真的很抱歉。」看见司机跳上驾驶座,柳净蓝再也顾不得礼貌的飞奔而去。 「喂……」 「姜阎,够了。」「当事人」--克维斯-雷蒙终于开口了,如果这个家伙不要好管闲事「仗义执言」,他根本不会停下来瞧对方一眼。 「老板,那个女人……」 狠狠的朝他的脑袋瓜敲了一记,克维斯的口气好象他是个低能儿,「你没瞧见她在赶车吗?」 「这班车没赶上,还有下班车,这根本是借口嘛!」不过,姜阎越说越小声,老板的表情看起来不太对劲,他有说错话吗? 「这里交给你,我到处走走看看。」 「是,老板。」当老板阴阳怪气的时候,他是很乐意离他远一点。 车平行驶的路上,柳净蓝不停的想着刚刚的插曲,她觉得很过意不去,可是,当旅馆专车驶进最后一站--姚家别墅,她的心思立刻被目光所及的万紫千红给锁住了,阵阵扑鼻而来的花香尤其令人心醉,这里简直是一座花园。 约莫三分钟后,车子停在前庭的喷水池广场,她向司机道了声谢谢,便拿起背包走下车,而姚家别墅的四位主人之一--姚骆巍,已经站在那儿等候她光临。 「-好,柳净蓝小姐吗?」这是姚骆巍第一次负责接待客人,因为恋爱花园负责人--姚骆馨此刻身在欧洲,而对方碰巧来自自己的故乡台湾,他们喜欢亲自接待,于是这份差事就落在他头上。 「我是。」即使很讶异对方会说中文,她的表情也没有丝毫的变化。她就是这样的人,不会让自己的思绪轻易的表现在脸上。 「我是姚骆巍,大家都叫我gentiana。」 「gentiana,你是台湾人?」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像他这么令人炫目的男人,充满了阳刚味,却又展露一种比女人浓艳的美感,她怎么看都觉得他像西方人。 「我有一半的台湾血统,另外一半来自英国。」 原来如此!「难怪你的中文让我觉得很亲切。」 「我是在台湾出生长大,直到三年多前才搬到此地。请往这边走,我现在带-到恋爱花园。」 一路上,柳净蓝忙碌的东张西望,这儿真的很美,教人恨不得多看几眼。 「我们到了,-有一个钟头的时间可以自由参观,如果-忘了时间,我们会派狼犬进去找-,-放心,-们不会伤害-,-只要顺着-们的带领往回走就好。」 「我知道了。」 「我不陪-进去,如果-有任何疑问,现在可以提出来。」 「请问恋爱花园有多大?」 「我们没有真正计算过,没办法给-明确的数据,不过,我可以告诉-,恋爱花园分成左右两部份,不管由左边或是右边进入,约莫一两个钟头可以走完全程,因为每个地方看起来都很相似,-会以为深陷迷宫走不到尽头,-用不着紧张,往前走就一定会到达终点,终点是悬崖,悬崖下就是太平洋,同样的道理,-往回走就是起点,也就是出口。」 柳净蓝点了点头,表示她记住了。 「对了,有一点我必须再跟-强调一次,传说之泉只为有缘人现身。」因为最近台湾的观光客有增加的趋势,他深入了解后发现,旅行社为了促销,刻意忘了告诉客户某些重点,还好,他们通常会事先提醒旅客,就是为了避免惹来不必要的纠纷。 「你的意思是说,我不一定喝得到传说之泉?」这个情况完全不在她的预料当中。 「我想更正确的说法是,恋爱花园中有很多座泉水,可是哪一座是传说之泉,没有人知道答案,不过,即使没有传说之泉,这儿也值得一游,除了夜间必要的照明设备,恋爱花园的一景一物都是天然打造而成。」 其实,她不是真的那么在意传说之泉,再说,她不能期望付了旅馆一块美金的参观费就想喝到传说之泉。 「柳小姐还有其它的问题吗?」 「没有了。」 「祝-顺利,时间到了我会回来这里接。」 走进充满神话色彩的恋爱花园,柳净蓝连眨一不眼睛都舍不得,这儿有着原始之美,也很梦幻,真是一个很不可思议的地方,她相信,如果没有时限,她在这儿转上一天也不会觉得无趣。 脚步不敢稍作停留,遇到泉水就饮上一口,甘甜的滋味令人通体舒畅,直到一抹紫蓝色落入视线,她急促的脚步不禁打住。 这儿怎么会有爱情花?趋向前,她微微倾下身,高贵典雅的百子莲是由许多细致的小花组成一个大花球,紫蓝色的风采摇曳着无限的浪漫和慵懒。 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花香,她想到gentiana先前说的话果然没错,即使没有传说之泉,这里还是值得一游。 满意的打开双眸,她正想站直身子,一道奇异光芒刺中眼睛,那像是艳阳映入粼粼水波之中反射而出的光芒,怔了半晌,她拨开树丛,惊讶的一瞪,没想到这里竟然还藏了一座泉水。 双手阖起变为器皿,掬起泉水畅饮,咕噜咕噜……恶!好怪异的味道,凉凉、咸咸的……等等,这跟她之前喝到的泉水不太一样,难道说…… 再走下去试试看,十分钟后她又碰到一座泉水,味道像之前的甘甜。 折回头,她想确定刚刚的味道不是一时错觉,可奇怪的是,她再也找不到万绿丛中那迷人的姿色,当然,更找不到那座泉水了。 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她记错位置吗? 不过,由不得她深思推敲,狼犬的叫声正一步一步的向她逼近,这就表示她的时间到了。 连着两餐没吃,柳净蓝离开姚家别墅回到旅馆后,匆匆洗了一个澡,窝在餐厅享用悠闲的晚餐,这里的海鲜佳肴真是人间美味。 用完餐,她喜欢来杯咖啡,虽然这里比较流行葡萄美酒,可是除了咖啡的香味,没有任何味道可以让她放松心情。 看着艳阳跌入云层,渐渐往西滑落,湛蓝的海域染上一片金黄,她情不自禁的惊声一叹,好美哦! 这个时候,她好想跟母亲一起分享,念头刚刚一闪而过,她已经伸手从背包取出手机拨了电话,听到熟悉的「喂」一声,她一向清冷淡漠的面孔马上变得柔情似水,「妈,是我。」 「净蓝,-总算打电话回来了,玩得开心吗?」 「妈,-应该跟我一起来,这里真的是一个度假天堂。」虽然旅馆不大,可是设备一流,听说岛主为了让来此度假的旅客得到真正的放松,所以不惜花重金打造这么一个舒适的环境。 「听-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我担心-一个人会觉得无聊。」 「妈用不着替我担心,我不会浪费我的毕业礼物。」她早习惯一个人的生活,因为私生女的关系,她不太喜欢跟别人往来,她将自己锁在书本的世界,空闲的时间,她就到别的科系旁听,虽然父亲不曾在金钱方面亏待她们,她还是希望将来可以靠自己的本事生活。 「-别忘了最重要的事。」 「妈放心,我已经去过了。」回来旅馆的途中,她想过了,她此行的目的就是不想让妈为她挂心,所以,她什么都不必说,就当自己喝到了传说之泉。 「这就好了,-好好的玩。」 「我知道,妈,我不在的时候,-自己还是要每天去公园散步哦!」严格说起来,妈的生活比她还封闭,虽然她不跟同学深交,但是因为课业方面的需要经常有互动,可是除了她和父亲,妈几乎不跟别人说话,看到左邻右舍最多也只是微笑,所以,她每个礼拜都会抽出一天的时间陪妈到公园走走,最重要的目的就是让妈有机会和人群接触。 「我有,我会照顾自己。」 「好啦,妈,我挂电话了,再见!」切断通讯将手机塞进背包,她又跟服务生要了一杯香浓的咖啡,闲下来的时候,她咖啡反而喝得更凶。 旅馆的灯光一盏一盏的点亮,她专注的欣赏慢慢步入夜色的海岸线,完全没有意识到有人在不远之处凝视着她。 「老板,她不就是中午撞到你的那位小姐吗?」姜阎终于搞清楚了,原来老板看上人家了,不过,他一直以为老板喜欢风骚热情的女人,至少他过去交往的都属于这一类型,像眼前这样的女人,美是美,可是全身上下写着「生人勿近」,实在令人提不起劲,然而话说回来,重口味吃多了,难免会想来点清淡的。 没有响应,克维斯还是一心一意的观察佳人。 「老板是不是很想认识她?」 「你认为有这个必要吗?」 「交个朋友也没什么不好。」反正闲来无聊,找点乐趣打发时间,尤其重点是,老板「哈」得要命,身为得力助手的他怎么可以视而不见? 「这倒是,朋友不嫌多。」 「如果老板喜欢她的话,我有办法。」 中午还对人家咬牙切齿,现在却恨不得抱着人家的大腿,姜阎这个家伙真的很懂得见风转舵。 收回视线,克维斯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他转而品尝葡萄美酒。 瞧这情形,姜阎相信老板已经默许他的提议,接下来,就看他如何表现喽! 嘿,简单啦!他招来服务生要了一只空酒杯,然后在酒杯里添上葡萄酒。 站起身,清了清喉咙,他轻快的走过去将葡萄酒送到柳净蓝面前,「小姐,我家老板想请-喝杯酒。」 美好的心情顿时荡然无存,柳净蓝冷冽的转过头来,她看到一张似曾相识的面孔,可是一时半刻,她想不起来自己在哪儿见过,再说,即便有一面之缘,他们还是陌生人,「对不起,我不习惯喝酒。」 「小姐,我家老板没有恶意,他是觉得这样的美景少了美酒相伴很可惜。」 「我觉得这样的美景应该配上咖啡。」 「这可是道道地地传说之岛生产的葡萄酒,数量很少,风味独特,没有尝尝看真的很可惜。」 「谢谢你家老板的好意,可惜我对酒一窍不通,我不想糟蹋美酒。」 如果说,他以为她是在装模作样,这会儿恐怕不敢有这种「痴心妄想」了,看样子,他不得不采用卑劣的手段,否则,他岂不是太没面子了?「小姐,-记得中午的时候在旅馆的大门口撞到我家老板吗?」 原来如此,难怪她觉得他有点面熟,「先生,中午的事我很抱歉,这杯酒应该是我请你家老板。」 这个结果不在预料当中,姜阎一时反应不过来。 招来服务生点了一杯相同的葡萄酒,柳净蓝沉静的看着他道:「请代我向你家老板转达歉意,今天中午是我太失礼了。」 事情演变至此,他也没办法了,不过,他至少可以做一件事。转过身子,他看向克维斯,「如果小姐真心想道歉,还是自己告诉他吧!」 顺着他的视线,她对上那两道狂肆的目光,有一-那,她感觉到一种奇异的压迫感向她袭击而来,陡然,呼吸变得好困难,还好,这时服务生送葡萄酒过来,打散那紧绷的氛围。 「请稍等。」飞快的写了一张纸条,摆上服务生手中的托盘,她伸手指示道:「麻烦你帮我把这杯酒送给那位先生。」 「是。」 送走了服务生,她也跟着站起身,有礼的对姜阎点头致意,「先生,请代我向你家老板表达谢意,晚安。」 酷!这是他怔忡半晌之后唯一的评语,不过,这下子他可糗大了! 走回位子坐下,他赶紧扮无辜,「老板,我也不知道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 「自作聪明!」克维斯不但没有受到打击,甚至看起来非常愉快。 撇撇嘴,姜阎忍不住发牢骚,「我没见过这么不识相的女人。」 「你以为每个女人都是一样无趣吗?」 「我……老板,你是什么意思?」他像是意识到什么事情似的瞪大眼睛。 「不懂就算了。」 可是,他越看越觉得不安,「老板,那种不识抬举的女人不要也罢,再说,你是来这里谈公事,你哪有时间浪费在那个女人身上?」 「是啊。」 这会儿应该可以松口气了,老板并没有忘了正事,可是,身为男人的直觉告诉他,事情恐怕不会就此结束,老板是天之骄子,从小到大受尽宠爱,他这个人一向任性狂妄,不懂得什么叫「妥协」,如果那个女人真的挑起老板的兴趣,老板岂会接受拒绝? 真是的,这还不是他的错,刚刚他不要那么狗腿的跳出来搅和,老板现在很可能还抱着「欣赏」的态度,根本没机会进入「兴趣」的阶段,这下子可好了! 老天爷保佑,但愿是他想太多了,他们的行程可不能耽搁,接下来要去台湾、上海、日本,总裁特别吩咐他一定要盯紧老板,千万别让老板玩太凶了,呜!他只是个小小的助理,哪有本事管得住老板? 一早,姚骆艳好象吃了兴奋剂似的,屁股还没就座,她就大呼小叫的嚷嚷了起来,「gentiana,我都听说了,美国雷蒙集团的执行长找上你了,对不对?」 头依然埋在报纸里头,姚骆巍漫不经心的说:「-的消息还满灵通。」这是昨天下午的事,还下到一天就传进她耳中,如果不是旅馆有她的眼线,那就是她成天打电话到旅馆打探。 「他想干什么?」 「他想找我合作开发传说之岛。」 两眼发亮,她好想大声欢呼,不过,身为公众人物,她有维护形象的责任,「你答应了吗?」 「我没兴趣。」至少目前如此。 「什么?」一时太激动了,砰一声,姚骆艳惊天动地的站了起来。 「这个问题我们在开会的时候就讨论过了,我们都同意好好保持传说之岛的原貌,不是吗?」完全不受影响,他依然悠闲的翻阅报纸。 「雷蒙集团一向很重视环境的维护,传说之岛如果交由他们来开发建设,不但可以维持原貌,还可以财源广进,怎么算都是百利无一害。」越说火气越大,形象的问题完全被她-到脑后,谁都知道若得到雷蒙集团青睐,那儿就会成为热门的度假胜地,甚至有国家为了吸引雷蒙集团前去投资,还主动提出利益交换。 终于放下手中的报纸,姚骆巍懒洋洋的抬起头来,「我,就是喜欢现状,我不想做任何改变。」 「你……你真的很死脑筋!」 「gerbera,生气很容易长皱纹哦!」他并非好意提醒她,实在是她太吵了。 说到皱纹,怒气马上消失了一大半,开什么玩笑,她可是年收入上千万美金的国际名模,「容貌」是她最重要的资产之一,怎么可以任意折损? 深呼吸一口气,姚骆艳重新端坐在椅子上。她要冷静,她要跟他讲道理,「你不喜欢改变,我们就得顺从你的意思,你会不会太自我了?」 「我就是这个样子,习惯了就好。」谁没有自我,他只是比一般人来得强烈,这一点他从来没有否认过。 厚!真是个无法沟通的男人!「你真的很讨厌,自私自利的大男人!」 耸耸肩,他从来不在乎别人的批评。 「刚刚是不是有地震?」姚骆云宛如一阵轻柔的微风飘了进来,他孩子似的揉着惺忪的睡眼。 「trachelium,我们这里没有地震的纪录,你可以安心的回去睡觉。」姚骆巍的口气像是在安抚一个三岁小孩。 「我睡不着了。」他只要被吵醒就很难入睡,虽然,他此刻看起来一副快睡着的样子。一阵摇摇晃晃,他总算找到位子坐下。 按下藏在餐桌下的服务铃,姚骆巍请厨子帮这位神智不清楚的家伙准备早餐,「吃完早餐,你再回床上躺一下,睡不着也要试着睡,你的黑眼圈都跑出来了。」 喝了一口冰冰凉凉的柳橙汁,精神提振了不少,姚骆云终于注意到今天的餐桌上少了一个人,「怎么没有看到agapanthus。」 「她还没回来。」 「她去哪里?」 「欧洲。」 「喔!」从他充满迷惑的表情来看,他显然不清楚姚骆馨何时去了欧洲。 姚骆艳忍不住赏了他一个白眼,这个家伙真的跟他们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吗?算了,她现在没心情管这个家伙。 「gentiana,因为你是老大,这里的一切都是由你作主,可是,我们也是这里的主人,你是不是应该考虑一下我们的提议?」 「下次我们开旅馆业务会议的时候,-可以提出来。」 「那不是要等上三个月吗?」他们一季开一次会,而这一季不久之前才刚开过。 「不到三个月。」 「意思差不多。」她狠狠瞪了他一眼,男人算得那么仔细干么? 「这正是-磨练耐性的好机会。」抓起吃到一半的牛角面包,姚骆巍匆匆的站起身,他已经为了她浪费太多时间,「我去旅馆了,我一整天都会待在那里。」 「gentiana,我话还没说完……gentiana。」可恶!他以为落跑就没事了吗?等着瞧,她不会那么快就死心! 第二章 躺在沙滩椅上,柳净蓝放纵自己接受阳光的洗礼,虽然不习惯以这么毫无防备的姿态曝露人前,还有长时间的曝晒很可能使她从「白人」变成「黑人」,可是,能够如此恣意享受日光浴,这种机会往后很难再有,所以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一个早上就这么过去,这种暖烘烘的滋味让全身的骨头都散了,她最好利用下午的时间上街活动筋骨,买份礼物送母亲,也顺道挑个有纪念性质的东西回家珍藏,否则再继续放任这种闲散的心情,她恐怕没有勇气面对明天就要离开的事实。 慵懒的站起身,她套上一件长度足以遮住屁股的薄外套,拿起背包,准备进餐厅享用午餐,不过刚刚转过身,有人从身后唤住她。 「柳小姐!」 除了姚骆巍,她还没碰到会说中文的人,回身一瞧,果然是他,「姚先生。」 「柳小姐还是直接叫gentiana,我比较习惯。」即使是一身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姚骆巍还是狂艳得像朵态意绽放的龙胆。 「gentiana,也请直接喊我净蓝。」她习惯跟人家保持距离,可是在异乡遇到同胞,这是很难得的事,她又何必硬生生的想划清界线? 「净蓝,-用餐了吗?」 「我正要去餐厅用餐。」 「我也是,一个人吃饭很无聊,不知道能否邀-一起共进午餐?」 顿了顿,她点点头,这两天用餐的时候,总会出现一些小麻烦,如果有人陪她用餐,就可以避免这些不必要的困扰。 来到餐厅,放眼看去只剩下几个零星的座位,他们只能在其中挑个视野最佳的桌位,不过还没走到位子,就遇到-- 「克维斯!」虽然没有合作的可能性,姚骆巍还是很乐意认识这位朋友,就一个摄影师的眼光来说,克维斯是天生的模特儿,因为长相、因为身材,更因为那股傲慢的霸气,他是非常man的男人,不过很遗憾的是,人家是有钱有势的贵公子,肯定不会有兴趣站在他的镜头前面。 「gentiana。」克维斯状似漫不经心的瞥了他身边的柳净蓝一眼,她显然还记得他们上一次发生的事,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有一丝丝的不自在。 「我们这种小旅馆不知道有没有招待不周的地方?」 「旅馆虽小,服务倒满周到,可惜没什么娱乐。」这不是抱怨,而是趁机游说他接受合作计划。 「关于这一点,我们正积极改进当中。」 「你不妨认真考虑我的提议。」 「我不会忘记自己的承诺,若是我改变立场,我第一个就是找你。」 「希望我可以尽快听到你的好消息。」 「今天晚上旅馆的pub正式营业,欢迎你们光临指教。」 「我一定会出席。」 「不打扰了,祝你们用餐愉快。」 「你们也是。」 住在同一间旅馆,旅馆又只有这么一间餐厅,他们当然有机会再一次相遇,不过,他没想到她会跟gentiana走在一起,更没想到自己会那么不开心。 「老板,看样子她已经有护花使者了。」姜阎太高兴事情有这样的演变。 紧抿着嘴,克维斯的目光不自觉的锁住斜前方那对相谈甚欢的男女,他们是什么关系?情人吗? 「老板,我们什么时候离开?」虽然原先预计离开的时间未到,可是他们此行的任务算是完成了,接下来的事不是他们可以作主,而吸引老板流连不想离去的诱因现在又不见了,他们干么还留在这里浪费时间? 不,他们不是情人,否则她为何不住姚家的别墅?那他们是什么关系? 竖直耳朵,他试着倾听他们谈话的内容,因为母亲身上有一半的中国血统,而姜阎是从小从台湾移民到美国的华侨,中文对他来说并不是陌生的语言,不过,只停留在说和听的能力,中文字他认识有限。 「老板,你看看那边那个妞儿,真是超正点!」他知道对一向狂妄傲慢的老板来说,「拒绝」是他所无法容忍的,可是放眼一瞧,多得是比她还有看头的女人,有的还不停对老板-媚眼,老板没必要为一个不识相的女人跟自己过不去嘛! 眼皮动也没动一下,克维斯可是个非常固执的人。 「老板……」 「闭嘴!」 脖子一缩,姜阎立刻像个受虐的小媳妇,不过,克维斯不吃这一套。 「我想离开的时候就会离开,这件事轮不到你来多嘴。」 「是,可是……」 「你再吵我一句,我就在这里住下来。」 张开嘴,赶紧又闭上,他这个任性的老板可是说到做到,他这个人最识相了,吃力不讨好的事绝对不干。 上街逛了一个下午,柳净蓝顺利买到礼物和纪念品,可是晚上参加pub开幕舞会的衣服,她一点收获也没有,倒不是挑不到自己满意的服饰,而是太昂贵了,若说往后有机会派上用场,她会狠心买了,可惜未来十年,她只适合t恤和牛仔裤。 所以,这会儿她只能打开行李箱,试着在一堆路边摊的衣物当中挑选,可是任她挑了一遍又一遍,怎么看都觉得不合适,怎么办?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 阖上行李箱,她走过去看了一眼防盗眼,站在外面的人是旅馆的工作人员,她打开房门,这才看到他手上抱着两个包装非常精美的盒子。 「请问是柳小姐吗?」 「我是。」 「这是-的包裹,请签收。」 接过签收单和笔,她忍不住一问:「请问寄件人是谁?」 「对不起,这个我不清楚,我只是负责把包裹交给梆小姐。」 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她可以拒绝签收,可是,她总不能为难工作人员,所以还是笔一挥,接下两份令人不解的礼物,说下定盒子里面附有卡片或纸条。 「柳小姐,gentiana请-别忘了pub九点的开幕舞会。」 「我不会忘记,谢谢!」 「祝-有个愉快的夜晚!」工作人员深深一鞠躬,然后转身离开。 退回房间,她立刻打开两个盒子,一个是衣服,一个是鞋子,不过,真正令她震惊的是--下久之前她试穿过这套衣服和鞋子,就在街上那家最高级的服饰店。 是谁?她连忙把盒子里的东西全倒在床上,可是找不到任何只字词组。 坐了下来,她想破了头,唯一的可能是gentiana,午餐的时候,他邀请她参加pub的开幕舞会,她一向不习惯热闹的场合,于是随口说了一句没有合适的服装,不过,他也说了,那种轻松的场合用不着在意穿著,他没道理送这些东西给她。 算了,这问题暂且搁下,她还是先洗个澡把衣服换上,待会儿到了pub,她再找gentiana弄清楚,反正不能平白无故收人家的礼物,她要自己付衣服和鞋子的钱。 细肩带上衣配上小喇叭低腰长裤,肚子性感的露出一小截,柳净蓝在黑色雪纺纱的衬托下看起来更加高贵冷艳。 进了pub,她一眼就找到姚骆巍的身影,他正穿梭在摆满乐器的小型舞台上,可是,好似整个岛上的人今晚都挤到这里,她根本没办法靠近他,而且看他忙碌的样子,大概也没时间招呼她,如果她转身走人应该没什么关系吧…… 不行,她讨厌欠人家东西,无论如何她一定要亲手将钱交给他。 硬着头皮挤吧,但也不知道是她太弱不禁风,还是她太逊了,她反倒被人家挤过来又撞过去,东倒西歪,眼看就要被推倒在地,幸好有人及时伸手保护她。 「小心!」性感的男声在她头上响起。 「谢谢。」抬起头来,她淡漠的面孔微微一怔,是他! 「过来这边坐。」克维斯径自搂着她来到角落的座位。 不,她只想跟gentiana打声招呼,把钱拿给他就走……可是,她明知道应该推开他,却连举起双手的力气都没有。 「老板!美丽的小姐!」看到老板带回来的人,姜阎总算明白他今晚坐立难安的原因,看这情形,这个女人对老板的影响力已经超出预期,不过,老板怎么知道她今晚会在pub现身?算了算了,这不重要,他很高兴自己终于得救了,老板再也不会对他摆臭脸了。 「-想喝什么?」无视于一旁刺眼的电灯泡,克维斯狂肆的眼眸直勾勾的瞅着近在咫尺的佳人,他还是逮住她了吧! 「不必了,谢谢。」不自在的垂下眼睑,她从来没有过这种无所适从的感觉,这个男人太霸气也太贵气了,是她应该敬而远之的男人,以往,她会毫不犹豫的表达自己的态度,可是现在,她竟然连抗拒他的勇气都没有。 他还是自作主张的帮她点酒,「姜阎,鸡尾酒,酒精浓度不要太高。」 「是。」临去之前,姜阎不忘对克维斯眨眨眼,暗示他会识相的多给他们相处的时间。 「克维斯。」他自我介绍。 顿了一下,她握住他伸过来的手,「蓝。」 拾起她的手放到唇边轻轻落下一吻,他的视线像在爱抚似的将她从头到脚瞧了一遍,「这套衣服果然适合。」 「嗄?」因为他的举动吓了一跳,他的话来不及进入她的大脑。 「我是说,-是今晚最美丽动人的女人。」 「谢谢!」她慌乱的抽回自己的手,目光不知所措的左右游移,这个男人总是这么放肆的盯着女人看吗? 「前天的事真是抱歉,我只是想认识-,没有恶意,若是姜阎在言语上有冒犯之处,还请见谅。」他可是第一次对女人如此小心翼翼。 「我知道你们没有恶意,我只是不太习惯面对陌生人。」 「如果-愿意给我机会,我们就不是陌生人。」 「我……我只是来这里旅游,我很快就会回去了。」 「萍水相逢还是可以交个朋友。」 现在她应该怎么办?她从来没有遇过这种情况,每次有男孩子想跟她搭讪,她只要直接回绝对方,他们就会识相的走开。 这时,浪漫的华尔滋取代热闹的摇滚音乐,克维斯站起身,非常绅士的向她伸出手,「我可以请-跳支舞吗?」 迟疑了半晌,柳净蓝握住他的手,跳舞应该比坐在这里对看来得自在吧! 三分钟后,她就后悔了,她没有因此喘口气,甚至让自己陷进更危险的情况中,四周都是人,人挤人,她不得不紧紧的靠在他怀里,这不是在跳华尔滋,这是在拥抱,不过真正教人不安的是,他身上有一种令人心跳加速的气息,这大概是属于他独有的男人味吧! 「我喜欢-身上香香甜甜的味道。」害他好想一口把她吞进肚子里。 「我、我没有擦香水。」 「我知道。」手臂一紧,他好象恨不得把她揉进身体里面。 空气好象一下子被抽光,她觉得呼吸变得好困难,双手抵着他的胸膛,她企图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 「别动,-再让我多拥抱一会儿好吗?」他低哑的声音充满了渴望。 心弦一震,她不自觉的软化下来,静静的依偎在他胸前,倾听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好吧,一下下就好。 「-知道我现在想做什么吗?」 「……做什么?」 「我想把-掳到无人的海边,我想吻。」 身子一僵,她的心跳好快好快,她知道这个男人不是说着玩,他会付诸行动。 「我们从这里逃出去好不好?」 好象突然从睡梦中惊醒过来,柳净蓝仓皇的推开他,「不……对不起,我还有事,我得走了,再见!」她再也招架不住了,逃,否则她会万劫不复。 克维斯没有伸手抓住她,而是动也不动的看着她落荒而逃,他不急,他真想要她,她终究会回到他的手掌心,等着瞧吧! 这混乱的一夜,柳净蓝不知道自己最后是如何挣脱恼人的思绪沉入梦乡,等她再度睁开眼睛,时间已经逼近中午了,美好的假期也到了终点。 虽然只有短短几天,可是她已经爱上这里了,如果有机会,她会再来。 该走了,发生在这里的一切都会成为过去式……依依不舍的环视了一眼住了将近五天的客房,她拉着行李箱转身离开。 到了一楼的柜台,首先办好退房手续,接着她必须处理昨晚一直没机会解决的事,「对不起,我有事找gentiana。」 「gentiana还没进来旅馆。」 「他什么时候会来?」 「他没有交代,通常他早上会来旅馆一趟。」 「现在已经中午了,这是不是表示他今天不会来了?」 「这很难说,他偶尔会心血来潮的跑过来看看。」他们的老板可是很随性。 时间有限,她现在也只能退而求其次了,「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必须在离开之前告诉他,如果没办法让我见到他,可以让我跟他通个电话吗?」 「这样子好了,我帮-打电话到别墅问问看。」 「太好了,谢谢你!」 旅馆的工作人员退回办公室打电话,一会儿之后,他折了回来,「柳小姐,很抱歉,gentiana今天出海浮潜,我试过打手机跟他联络,可是手机没人接。」 看样子,她甚至连跟他道声谢谢的机会都没有了,当然更别说「还债」。 「柳小姐,有没有我可以为-服务的地方?」 想了想,她向工作人员要了纸和笔,留下名字和手机号码,「请你帮我把这张纸条交给gentiana。告诉他,如果他有机会到台湾,请他务必跟我联络。」 「我会把柳小姐的话转告gentiana。」 「麻烦你了,再见!」 「柳小姐,祝-一路顺风。」 转身看了大厅一眼,柳净蓝拉着行李箱踏上回家的旅程。 她离开柜台不到五秒钟,克维斯彷佛鬼魅般无声无息的靠了过来,他像是不经意的瞥了一眼工作人员还压在柜台上面的纸条,随口似的一问:「刚刚退房的那位小姐是不是住三○六?」 「是,雷蒙先生有什么需要我效劳的地方吗?」对于住在顶楼套房的客人,旅馆的工作人员记忆特别深刻。 「她来自台湾?」 「是。」 「她是gentiana的朋友吗?」 「对不起,这一点我并不清楚。」 「不打扰你,你忙吧!」再看了纸条一眼,克维斯若有所思的转身准备离开,情况虽然不在他的预料当中,他没想到她会今天离开,不过,那又如何?他的下个目的地不就是台湾吗? 「老板,出了什么事?」姜阎匆匆忙忙的从餐厅出来,用餐到一半,老板突然莫名其妙的丢了一句--「我出去一下。」就跑得不见人影,等了好一会儿,不见老板回去,他只好跟出来。 一路快步往电梯走去,他已经作出决定了,他要马上追到台湾,「你可以开始收拾行李了,我们明天一早离开。」 「嗄?」 「你不是希望我们赶快离开吗?」 「是啊,可是……」老板怎么突然改变主意? 「如果你想在这里多住几天也无所谓,记得随后跟上来就可以了。」 「不不不,老板上哪儿,我就跟到哪儿,我待会儿立刻打电话订机票,还有联络台湾的分公司。」 搬来章家三天了,柳净蓝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这里的人远比想象中的还要容易相处,章家的佣人待她和母亲相当客气,仔细观察下来,她知道这要感谢章家真正麻烦的两个人物--她父亲名正言顺的妻子和她同父异母的姊姊。 这两个女人尖酸刻薄,眼睛长在头顶上,根本不会善待下人,因此她和母亲自然而然就被下人们归为他们那一阵营。 不过,这不表示她在这里的日子就会好过,除了章家母女会找机会刁难她,还有一些无可避免的场面,像现在,他们一家人围着餐桌享用晚餐,她却得站在一旁伺候,这种感觉令人心酸,所幸妈是在房间里用餐,否则情何以堪? 「这个周末我准备在家里办个小餐会,除了邀请一些商场上的朋友之外,最重要是要款待一位美国来的贵客,你们要好好表现。」这是章闵鸿第一次主动在家里举办餐会,他不是一个喜欢把公事带回家的人,以往都是他的夫人和女儿吵着要开宴会,他才不得已把家里搞得热热闹闹。 「爸,什么样的贵客?」章美琪人生最大的目标就是嫁进豪门当少奶奶,所以大学混毕业之后,她就一直窝在家里当米虫,唯一的工作就是陪母亲参加各式各样的交际应酬。 「他是美国雷蒙集团的执行长,我们银行正积极争取雷蒙集团在台湾的投资贷款案,这一次他来台湾的目的之一,就是要决定合作的银行。」 似乎在打什么如意算盘,章夫人一脸算计的问:「他今年多大?」 「大概三十左右。」 「结婚了吗?」 「这个我不清楚。」 「你去打听清楚。」 神色变得有些不安,章闵鸿忐忑的问:「-要干什么?」 「爸,妈是想帮你找个好女婿。」章美琪笑得好象姻缘已定。 「人家是来工作,不是来找老婆,-们别乱打主意。」 「你是什么意思?你认为美琪配不上吗?」章夫人对自己的女儿显然也没有什么信心,否则干么先「不打自招」。 「-别胡思乱想,我只是不喜欢公私混为一谈。」 「你只是把美琪介绍给他认识,又不是叫美琪代表银行去找他谈生意,这怎么可以说是公私混为一谈?」 「我一定会介绍家人跟他认识。」 「还还不够,你要想办法帮他们两个年轻人制造机会,美琪可以当他的向导,陪他四处参观。」 「爸,只要有机会,我就有信心抓住他的心。」章美琪最引以自豪的就是她的外在条件,尤其是她傲人的双峰,没有一个男人抗拒得了。 「是吗?」章凯羿忍不住出声说句公道话,他很清楚父亲的心情,他怎么有脸向人家推销这种娇生惯养、目中无人的女儿?「妈,美琪想钓金龟婿之前,-最好先劝她改掉大小姐脾气,否则给她制造机会,她只会扯爸的后腿,害爸没办法跟人家谈生意。」 「章凯羿,你干么老跟我过不去?」前一刻还娇滴滴的像个千金小姐,这会儿已经变成了母老虎,章美琪最禁不起人家刺激。 「我是为-好,没有几个男人受得了。」他不是存心打击她的自尊心,只是当另外一个妹妹站在他面前,他就忍不住做比较,论相貌、论气质、论谈吐、论涵养……他这个同父同母的妹妹都差太多了,除非是看在钱的份上,否则没有男人会选择她。 「你……」 「如果-不要老像个被宠坏的孩子,-会到现在还没有人要吗?」 「我……那是因为我还找不到满意的对象。」 「-就是帮自己找到几百个烂借口,事实还是如此。」 「美琪,-哥说得对,-的脾气确实应该改一改。」看到女儿那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孔,章夫人连忙出声打断他们的口舌之战。 「妈!」 「-是有身份、地位的名门闺秀,别像个低贱没家教的野丫头。」章夫人刻意瞥了柳净蓝一眼。 章美琪心不甘、情不愿的闭上嘴巴,虽然柳净蓝在她眼中只是路边的杂草,可是内心深处却憎恨的明白,她有着毋需华服衬托的高贵气质,这是她身着再昂贵的名牌服饰也伪装不出来的。 「还有,-的英文那么破,怎么跟人家沟通?」章凯羿又点出一项事实。 「我……我可以从现在开始加强。」 「有用吗?」 「我……你等着瞧吧!」为了当少奶奶,再苦她也会咬牙熬过。 眉一挑,他的笑容毫无诚意可言,「我期待-的表现,加油哦!」 「我的女儿那么聪明,绝对没问题。」章夫人鼓励的拍了拍章美琪的手,随即又转向丈夫,「美琪是我们唯一的宝贝女儿,你难道不希望她找到好归宿吗?」 「我知道了,我会尽可能帮她制造机会。」章闵鸿并不是怕老婆,而是愧疚让他无法在她面前抬起头来,这是他背弃婚姻誓言所必须付出的代价。 第三章 累了一天,柳净蓝回房间第一件事情就是泡个热水澡,虽然她在章家的身份是个佣人,可是她很幸运的拥有自己的卫浴设备,她想,这大概是父亲极力帮她争取的吧! 洗完澡就是读书时间,如果她不希望十年后离开章家,她毫无谋生能力,她最好时时刻刻充实自己,所以即使再疲倦,她还是坚持吸收知识的重要性。 不过,今晚她的时间表被打乱了,因为她房里来了一个不速之客--章美琪。 「-动作很慢,-知道我等-多久了吗?」她显然忘了自个是不请自来的。 「请问大小姐有什么事?」柳净蓝还是一脸的清冷淡漠,她不会浪费时间跟一个没有教养的女人讨论礼貌的问题,不过,她会记住以后房门要上锁,这么一来,她大小姐迟早会养成敲门的好习惯。 「-没忘了明天晚上的餐会吧?」 「明天一早我就会进厨房帮忙准备餐点。」这件事大伙儿天天挂在嘴边,单是菜色的部份,厨房就伤了三天的脑筋,她怎么可能会忘记?不过,她不会笨得以为这大小姐只是来提醒她。 「我是来警告-,别以为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勾引客人,-可是签了卖身契。」 「大小姐别担心,我很清楚自己的身份。」 哼!章美琪嗤之以鼻的道:「我说,狐狸精就是狐狸精,一看到男人就忍不住发春,-不丢我们章家的脸就偷笑了。」 「大小姐太抬举我了,如何施展女人的本钱,我还得向大小姐讨教。」柳净蓝不想跟她争论,可是不给予应对的话,她会像疯狗一样乱咬人。 两眼惊愕的圆瞪,章美琪气得满面通红,看起来好象随时会扑向她,「-这个下贱的野种,-好大的胆子,竟然敢骂我是个骚货!」 「我有这么说吗?」她还是一派的从容冷静,好象完全感觉不到近在眼前的危险,「虽然我是个下人,但是我受过教育,我知道说话要有口德。」 真是气死人了!可是,章美琪一句话也反驳不了,她没有想到这只小狐狸精嘴巴这么利,骂人不带脏字。 「明天一早大小姐还要上沙龙护肤保养,还是早一点上床休息养精蓄锐吧。」 这倒是,章美琪狠狠瞪了她一眼方才转身离去。 感觉像是经历了一场大战,柳净蓝虚弱的揉了揉太阳穴,她真的不适合跟人家耍嘴皮子。 打起精神,她拿了一本英文杂志准备窝到床上,房门边又有动静了,从开门的声音来听,这个人肯定是母亲, 果然,柳心华轻手轻脚的钻了进来,她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很忧郁,「章美琪是不是又跑来找-麻烦?」 「不是,她只是提醒我明天要注意的事。」拉着母亲在床沿坐下,她温柔的拨着母亲的头发,「这么晚了妈怎么还没睡呢?」 「我听-爸说,明天餐会有个很重要的客人,他不但家世好,而且精明能干,这是-的机会,-要好好把握。」 「妈,-怎么会有这种念头?那种有钱有势的贵公子不是我们招惹得起的。」 「如果他看上-,-就有机会脱离这里。」 「我只是个下人,人家怎么可能看得上我?」 「妈相信,如果他是个有眼光的男人,他一定会看上。」 虽然这是不可能的事,但是她怎么忍心泼她冷水?「好,-别想太多了,如果是我的缘份,我会珍惜,如果不属于我,我也勉强不来。」 「妈知道,老天爷一定会可怜-,-为妈牺牲太多了。」 「妈,-别再替我操心了,我不是已经喝了传说之泉吗?」 「是啊!」 「好啦好啦,-赶快回房休息,-明天一早不是还要去花市吗?」因为父亲的安排,章家的园艺工作全落在妈妈身上,看在其它人眼中,妈妈好象变成了下人,不过她知道,爸爸是想让妈妈有个生活重心。 「是啊,-也早点休息,不要把自己搞得像只熊猫。」 「遵命!」慎重其事的行了一个童军礼,柳净蓝撒娇的在母亲颊上亲了一下,然后送她走出房间,目送她回到自己的房间。 这一次,她再也逃不掉了! 「她是谁?」梭巡了一个晚上,克维斯终于瞧见那道冷艳高贵的身影,来到台湾,他就立刻透过征信社找寻她的下落,因为他记下了她留在纸条上的手机号码,她的消息很快就有眉目了,这个时候,他正巧接到章氏银行董事长的邀约,他来,完全是看在她的面子上,否则这种小场面交给姜阎就够,何必浪费他的时间。 咦?章美琪惊愕的瞪大眼睛,他刚刚说的是…… 「-听不懂中文吗?」皱眉、斜眼,他已经受不了这个比跟屁虫还令人讨厌的女人,除了像个花痴似的点头傻笑,她什么也不会,他知道她英文不通,所以故意说英文,就是不想给她说话的机会,可是现在情况特殊,他不说中文不行。 「我、我听得懂啊!」她还没真正从惊吓当中回过神。 反应迟钝的女人!「-应该认识她吧!」 「她?哪一位?」装傻,章美琪夸张的东张西望,怎么看就是没注意到柳净蓝的存在。 愚蠢至极的女人!没瞧见他两颗眼珠子瞪得都快掉下来了,竟然还敢装作「看不见」?没关系,他直接指给她看,这下子清楚了吧!「她,白衬衫、牛仔裤的女孩。」 「呃……她只是一个佣人。」说到柳净蓝,她不自觉的咬牙切齿,她就知道这只小狐狸精是个祸害,她特地把她安排在厨房,她怎么还跑出来? 「是吗?」这倒是挺稀奇,一个佣人竟然拥有比小姐还要高贵的气质,一个佣人的英文能力竟然强过小姐好几百倍,这里头若没有文章,谁会相信? 不行,她不可以让这只小狐狸精有作怪的机会,她得做些预防,「我家的佣人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得罪雷蒙先生?」 「这是我跟她之间的事,用不着向-报告。」 「她是我家的佣人,没有管教好是我的责任。」 克维斯冷眼一射,他又帮这个女人找到一个缺点--不懂分寸,「这是我的事,我讨厌别人插手。」 「我……雷蒙先生有所不知,这个佣人平时手脚不干净,已经有好多客人向我们抱怨过了。」 「既然手脚不干净,你们干么还留着她?」 「呃……我们可怜她嘛!」 「章小姐真有同情心。」 嗯!姜阎忍不住发出呕吐声,这个女人从头到脚怎么看都像尖酸刻薄的后母。 一副难为情的笑了笑,章美琪厚着脸皮继续扮演好人,「我们做人何必赶尽杀绝?说起来她的身世满可怜,是一个父亲不要的私生女。」 私生女?眼神若有所思的一沉,克维斯朝斜后方勾了勾手指头,「姜阎,你陪章小姐聊聊,我去一下化妆室。」 什么?姜阎差一点摔跤,老板怎么可以如此狠心,竟然把这个没什么大脑的女人丢给他,呜!他不要啦! 怔了一下,章美琪不安的提起脚步想追过去,「雷蒙先生……」 虽然有一万个不愿,姜阎还是尽忠职守的跳出来挡住她的去路,「章小姐,我家老板进了化妆室少说也要半个小时,他那个人有很严重的洁癖,没把自己弄得香喷喷的是不会出来。」 「走开!」 「章小姐,我奉了老板的命令照顾-,如果-少了一根寒毛,我很难向老板交代,而且,老板讨厌不安份的女人,我建议-最好在这里等他。」 这下子章美琪可不敢轻举妄动了,她难得碰到这么多金又帅的男人,不能让他有任何机会讨厌她。 她怎么也没想到,他们会在这种情况下重逢! 瞪着突然拦住她去路,接着强行把她拉到阴暗角落的克维斯,柳净蓝整个人傻住了,因为有人不小心摔了一跤,她不得不离开厨房跑到外头帮忙,谁知道这个意外竟然让她再一次遇见他! 「-很惊讶我们又见面了是吗?」不想让他们的对话有机会落入别人耳中,他还是选择用英文跟她交谈。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是惊讶,但是更心慌,她完全没有准备……准备?即使她早就预料到有这么一天,见了面,她还是会手足无措,这个男人的侵略性并不会因为她有所防备而消减,他的霸气、他的贵气依然,甚至变得更耀武扬威。 「我接到主人的邀请。」 顿了一下,她恍然一悟,「你就是美国雷蒙集团的执行长?」 「是,-又是谁?」 因为他的身份,他们之间的距离一下子有如天与地,柳净蓝的神情益发冷漠,「你应该看见了,我是这里的佣人。」 「如果-是这里的佣人,-一定是个身份非常特殊的佣人。」他不管她是私生女还是佣人,这都不会改变他对她的兴趣,他就是要她。 心,差一点停止跳动,这个男人好象一切了若指掌,这怎么可能? 「我可以帮-脱离这里。」 他的反应教她惊讶,他不但不跟她划清界线,还想跟她扯上关系,他难道一点都不在意别人的眼光吗?「谢谢你的好意,我不想平白无故接受人家的帮助。」 「-没必要看得这么严重,我只是提供-更好的工作机会。」 「我在这里做得很好,还不想换工作。」 「人往高处爬,如果有更好的选择,为什么不离开这里?我看-应该是个有本事的人,-不会想一辈子在这里当佣人吧!」 「雷蒙先生太看得起我了,我没什么本事。」 「至少-的英文能力很强,-可以充当我在台湾期间的翻译人员。」 「我喜欢平平静静的过日子,我已经习惯这种用不着思考的生活方式,这也是我们这种身份卑微的人所享有的权利,没有成就伟大事业的包袱,所以,还是请你把这份工作留给别人吧!」 眉一挑,克维斯几乎可以确定一件事,「-不想离开这里?」 「对,我不想离开这里。」她还是直截了当说好了。 「为什么?」 「雷蒙先生,你管太多了。」 「克维斯,我不喜欢-叫我雷蒙先生。」手指轻轻的滑过她嫣红的唇瓣,他俯身再一次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蓝,-的事我管定了。」 身子微微一颤,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浮上心头,柳净蓝小心翼翼的说:「我只是一个佣人,不值得雷蒙先生费神。」 「对我而言,-是我在传说之岛认识的蓝。」 看样子,他准备跟她耗上了,如果她不想引发「战争」,她就得想办法打消他的念头,「你究竟想怎么样?」 眼神转为炽热深沉,克维斯的声音变得沙哑而慵懒,还有一丝丝的兴奋,「-还欠我一个愿望,-记得吗?」 「我,欠你一个愿望?」她觉得很迷惑。 「那天,-在我怀里,我亲口向-许下愿望,现在,我是没办法把-掳到无人的海边,但是我可以吻-,我已经想了好久好久,今天终于可以如愿以偿了。」 惊愕的瞪大眼睛,她忙不迭的像波浪鼓似的摇着头,「你不可以……」 「-有没有看到柳净蓝……柳净蓝……」苦等不到克维斯,章美琪很自然的把他跟柳净蓝扯在一块,她完全不顾形象的四处搜寻。 不安的转头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柳净蓝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慌张得舌头都快打结了,「你……你别乱来,大小姐……在叫我了。」 很显然,克维斯一点也不担心他们的「关系」被别人发现,唇角微微一勾,他很无赖的说:「如果-想走出这里,-就必须实现我的愿望,今天,我一定要吻-,-再也逃不掉。」 她该怎么办?不知如何是好,她无助的看着他的唇一步一步的逼近,终于,四片唇瓣缠上,火花进射,滚烫的热情如波涛汹涌,她不由自主的轻启朱唇,他的唇舌霸道的展开掠夺,尽情享用她柔软甜美的滋味。 许久,两人终于喘不过气来的分开,他捧着她的脸,霸道的做出最后的宣誓,「还没有结束,我们会再见面。」 不……她却无法大声的反驳,看着他转身大步而去,她的心情好沉重,她的预感告诉她,他会把她的世界搞得乱七八糟。 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虽然她很清楚他的危险性,但是在传说之岛,他的表现倒也称得上温和有礼,然而现在的他,就像一只饥饿的老虎,全身散发着致命的攻击性,一旦他看上的猎物,别想逃得掉……现在担心也来不及了,她已经成为他的猎物了。 懒洋洋的仰靠在皮制的办公椅上,克维斯看起来好象一夜没睡觉。 「老板,咖啡。」出门在外,姜阎不得不兼职扮演秘书的角色,其实,台湾分公司很乐意派个秘书给老板,可是老板眼睛长在头顶上,这个看起来不顺眼,那个看起来倒胃口,这是必然,现在他的脑子除了「她」,其它的都是瑕疵品,最后这份差事当然很无奈的落在他头上,可怜啊! 坐直身子,克维斯拿起咖啡一口气见底,可是喝完了,他的眉头也打上好几个结,「你煮的咖啡真的很难喝。」 「我又不是专业的秘书,你也不喝即溶咖啡,你就别挑剔了。」若非他老板嫌弃饭店的早餐吃腻了,他们就可以喝饭店现煮的咖啡。 「你不会找人教你吗?」 「虽然是小事,还是要有点天份,我不行。」 「算了,你只要做好份内的事,对了,事情调查得如何?」 「老板,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她只是一个佣人,根本配不上老板。」明知道说了也是白说,姜阎还是不能不善尽「管家公」的责任,他并不想扮演这种惹人厌的角色,他已经领教过老板的臭脸了,可是老板把所有的心思全放在那个女人身上,他又不能闷不吭声,万一总裁打电话来关心进度,他很难交代。 冷眼一扫,克维斯不悦的道:「我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其它的不用多嘴。」 「我也不想多嘴,可是身为老板的得力助手,我有责任对老板说实话。」他越说越小声,老板的眼神看起来好象要杀人。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用不着你来教训我,如果你希望我在既定时间内完成这边的工作,你就好好配合我,把我交代的事情尽快完成。」 孩子气的撇撇嘴,姜阎心不甘情不愿的道来,「柳小姐是章董的私生女。」 果然如他所料!其实,从章美琪提到「私生女」之时不自觉流露出来的恨意,他就猜到她跟章家的关系了。 「老板,你好象一点都不惊讶。」 「我很惊讶,他怎么会让自己的女儿当佣人?」 「这不稀奇,还有更有意思的事,柳小姐的母亲现在也住在章家,同一个屋檐下养两个老婆,章董还真有本事。」 「哦?章夫人怎么会同意这种事?」如果问他对章家印象最深刻的是什么,那莫过于章董站在妻子身边的样子,虽然称不上懦弱,但是看得出来他在妻子面前总是矮上一截,想想看,他怎么有本事享齐人之福? 抓了抓头,姜阎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这一点我也觉得很奇怪,那个章夫人看起来很精明、很难缠,她怎么会允许丈夫把情妇弄进家里?」 唇角微微上扬,克维斯一脸沉思的说:「如果她在外面搭上别的男人,她还会在意丈夫养了情妇吗?」 「对哦!」姜阎恍然大悟的拍了一下脑袋瓜,「这点我怎么没想到呢?」 「你去查清楚。」 「不过,这也说不太通,如果她在外头有男人,干么不离婚……等等,老板,你刚刚说什么?」克维斯的指示终于进入他的大脑。 「你把她的事调查清楚,你就知道她为何坚持一个支离破碎的婚姻。」 姜阎一副天塌下来似的哇哇大叫,「老板,你有没有搞错,年轻的也就算了,现在还得为一个老女人费神,这太可笑了吧!」 「这件事交给征信社就可以了,用不着你费神。」 这倒是,可是……他忍不住嘀咕,「我们是来工作,又不是来这里管人家的家务事。」 彷佛没听见似的,克维斯自顾自的沉吟,「不过,事情恐怕没这么简单。」 「老板,这又是什么意思?」 「章夫人很可能基于某种理由不在乎丈夫在外头养情妇,可是,你认为她会好心的让对方进门吗?」 抚着下巴,他想了想,摇头道:「女人的心眼比针孔还小,尤其章夫人那种精于算计的女人,她不太可能让自己吃亏。」 「最重要的是,她是一个很爱面子的人,她怎么可能让丈夫的情妇大摇大摆的同住一个屋檐下?我想,柳净蓝会在章家当佣人跟这件事脱不了关系。」 蓦地,全身一僵,姜阎笑得好象脸孔抽筋似的,「老板,你该不会要我继续追查到底吧?」 「不错,反应很快。」克维斯不吝啬的对他竖起大拇指。 双肩下垂,他一副讨饶的姿态,「老板……」 「你别告诉我这太浪费时间了,付了钱,征信社就会给我们满意的答案,你只要负责催促他们办事的进度,清楚了吗?」 虽然很无奈,但他无话可说,「是,可是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工作?」 「你通知所有部门的主管十分钟后开会。」 「开会?」 克维斯好笑的挑了挑眉,「你不是急着工作吗?」 「是啊,可是……」除了刚刚到台湾的时候,他们实地勘查过工地之外,他不记得老板看过任何一份跟投资案有关的资料,这种情况怎么开会? 「你以为我这几天都在游手好闲过日子吗?各部门呈上来的资料我早就仔细研究过了。」克维斯没好气的送上一个白眼,他承认自己很任性,可是,他不会让私事影响到公事,这家伙好歹跟了他三年,怎么连这一点都不了解? 「我怎么都不知道?」 「你是我的助理,不是我的贴身保镖,如果什么事都知道,我会怀疑你半夜不睡觉躲在暗处偷窥我。」 难以置信!「没想到老板会利用晚上的时间工作。」 「利用晚上时间,我不但可以实时掌握股市的信息,还可以跟总公司开会。」 他明白了,怪不得他没有接到总裁关切的电话,原来他们父子常常开会。 「老板,你干么不早说?看着我在一旁干著急,你很乐是不是?」 「这是给你的训练。」 姜阎偷偷做了一个鬼脸,什么训练,老板是故意整他吧! 「还有,你是我的下属,你应该服从我,而不是听从我父亲的命令,这一点你最好认清楚。好了,通知主管们开会了。」 「是,老板。」走到门边,他又停下脚步回过身,「老板,我差点忘了,章董想正式过来拜访你,你要见他吗?」 「我正在等他,你明天在费蒙里欧酒店订位,我要请章董吃饭。」 「老板已经决定跟章氏银行合作?」 「这要看我们的生意是否谈得拢。」 「是吗?」他怎么看都好象觉得事情已经定案了。 不想多作解释,克维斯饶富兴味的道:「慢慢看下去就知道了。」 用餐时间不宜谈公事,否则会消化不良,那就等到享用完丰富的餐点吧! 终于到了饭后甜点时间,章闵鸿迫不及待的切入主题,「雷蒙先生,我们银行很希望……」 「章董,我今天精神不佳,不想谈公事。」克维斯就是这么一个任性的男人,不过说也奇怪,这样的任性并不会让人觉得他有意刁难,反而认为他很坦率。 怔了一下,他小心翼翼的问:「雷蒙先生今天是想谈私事?」 「对,我今天的目的确实是为了私事。」 「雷蒙先生是想谈论我的女儿吗?」 「章美琪吗?不,我对她没兴趣,我是想向章董借一个帮手。」 「帮手?」 「我和姜阎都是大男人,对家务事一窍不通,我们很需要一个佣人。」 「这不难,我可以帮雷蒙先生找个佣人。」 摇了摇头,克维斯笑得好天真无邪,「我要的是章董家的佣人--柳净蓝。」 章闵鸿确实有过这样的念头,看着苦命的女儿任人使唤,他的心很痛,他想,他一定要想个法子帮女儿脱离章家这个串笼,于是他在家里办餐会,虽然他不确定这么做对女儿是否有帮助,但总是个机会,她唯有找到有权有势的男人依靠,他才有跟妻子谈判的筹码。 不过,事情真的按照他的私心发展,他还是吓了一跳,他怎么会看上净蓝?那天晚上,因为妻子在一旁「逼迫」他,他不得不硬着头皮把美琪塞给这位贵客,整个晚上,美琪一直跟前跟后的缠着人家,他应该没有机会注意到其它的女人。 「这对章董来说很为难吗?」 「不是,只是我的夫人很喜欢她,雷蒙先生要不要换一个?」这件事将在家里引起多大的风波可想而知,如果对方不坚持,他很难跟妻子据理力争。 「我需要一个英文能力很好的佣人,否则漏接美国打来的电话,我会很麻烦,你能明白吗?」 「雷蒙先生怎么知道她的英文能力很好?」 克维斯随口回答,「我们无意间聊了几句。」 「我是很乐意帮雷蒙先生的忙,可是……」 「如果章董不肯割爱,我也不敢勉强,当然,章董可以放心,这不会影响我们合作的可能性。」可是,这话听起来怎么有那么点威胁的含意? 章闵鸿了解的点点头,「我回去跟夫人商量,明天给雷蒙先生答复。」 「好,我期待章董的好消息。」 第四章 章闵鸿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他的妻子不会轻易放人,不过,凡事以「利」字为出发点,她一定会妥协。 事情出乎意外的顺利,他的妻子并没有太多的刁难,不知道是她今天在外头受了惊吓,还是有什么事令她困扰,她看起来心神不宁,说起话来意兴阑珊,也就变得比较好商量,不过,他倒没想到女儿的反应会如此激烈。 「爸,这是不是你故意安排的?」章美琪瞪着父亲的眼神好象他们是敌人。 「爸怎么有本事插手雷蒙先生的事?」 「可是,为什么克维斯会挑上她?」那天,她刻意在他面前丑化柳净蓝,她也没向他道出柳净蓝的名字,所以,他怎么可能指名道姓要一个纪录不好的佣人? 「因为净蓝的英文很好。」 说到她最不擅长的英文,章美琪气势消了一半,原本还想要取而代之,这下子行不通了,不过--「他怎么知道她英文很好?」 「这一点我不清楚。」他不能说出实情,否则她一定会找净蓝的麻烦。 眉一皱,她忿忿的道:「我看,肯定是那只小狐狸精去勾引他!」 「净蓝不是这种人。」 「爸,克维斯是我先看上的,我不准柳净蓝跟我抢!」 「美琪,-别胡思乱想,雷蒙先生只是需要一个佣人帮他们做家务事。」 「这是借口!爸,我不管,你绝对不可以答应他。」他一看到那只小狐狸精就两眼发直,他的动机绝对不单纯。 「如果爸不答应他,就等于放弃合作的机会,这是一笔很大的损失。」 「这件事交给我,我一定可以帮爸争取到合作机会。」 叹了声气,章闵鸿真的很扭捏的说:「美琪,事情不是-想的这么简单,-要体谅爸的处境,雷蒙先生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爸不能冒任何风险。」 「爸,你根本是故意袒护那只小狐狸精嘛!」她知道父亲真正爱的人是那只狐狸精,妈对他来说是不能-弃的包袱,当初若不是外公极力帮父亲稳住江山,章氏银行早就落在别人手上,爸对妈的感情是出于感激,否则那个没条件、没姿色的狐狸精也不会有机会介入,进而拐走父亲。爱屋及乌,爸爱那只狐狸精,当然也会偏心向着小狐狸精。 「-们都是我的女儿。」虽然美琪是个被宠坏的孩子,但是手心、手背都是肉,他希望她们都能拥有幸福。 说了半天毫无用处,章美琪转向沉默的章夫人,「妈,难道-也赞成吗?」 「雷蒙先生只是要她去当佣人,-用得着这么紧张吗?」章夫人显然心情很烦躁,口气非常的不耐烦。 「妈,-又不是不知道狐狸精的本事有多高。」妈是怎么了?「小狐狸精」还是妈自己给柳净蓝取的封号,说她看起来就是个骚货,要她防着点。 「她只是个下人,不是妖魔鬼怪,-怕什么?」 「我……」 「-自己要争气,别忘了-是个子金小姐,-怎么会比不上一个佣人?」 「我、我才不怕比不上她,可是近水楼台先得月,这个道理妈总该知道吧!」 「如果从现在开始,-别老是坐在家里等机会上门,而是主动对雷蒙先生嘘寒问暖,他一定很感动,那个丫头就算是近水楼台也没用,再说,我们手上有她的卖身契,-根本用不着担心。」 「可是……」 「好了,-别再烦了,如果-自己没本事,-再怎么争也不是-的,-自己看着办吧!」 怎么可以这样子?章美琪又气又恼的咬着牙,她不甘心,她早知道那只小狐狸精是个祸害,当初若妈没点头答应让她们母女进门,她今天哪有机会危害她?真是个不负责任的母亲! 不管了,她先去找那只小狐狸精算帐。 「砰」的一声,房门惊天动地的震了开来,章美琪气急败坏的冲进房间,一把扯住柳净蓝的头发,「-这个不要脸的小狐狸精,竟然敢勾引我的男人!」 强忍着头上传来的痛楚,柳净蓝冷静的扣住她的手阻止她继续拉扯,口气一如往常的沉稳淡漠,「大小姐,我不懂-在说什么,-还是先把话说清楚再来兴师问罪,否则会让人笑话-跟疯狗没两样。」 瞪大双眼,章美琪气得满面通红,「-竟然骂我疯狗!」 「我只是提醒大小姐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如果有人不小心闯进来瞧见大小姐现在这副德行,我想这对大小姐的形象恐怕不太好哦!」虽然每个人都知道她没有名门千金该有的端庄典雅,可是她自己根本没有这样的自觉。 手一松,章美琪慌张的转头看着房门口,刚刚太心急了,她忘了把房门关上,万一真的被哪个佣人瞧见,肯定会传得满城风雨,这些下人的嘴巴最贱了,他们总是恨不得看主人笑话。 揉了揉被抓疼的头皮,柳净蓝不慌不忙的问:「大小姐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 清了清喉咙,章美琪试着维护她千金小姐的形象,可惜装模作样也无法美化因为愤怒嫉妒而扭曲的面孔,「-只是个下贱的野种,竟然敢招惹我的男人,-不想活了是不是?」 「大小姐说话难道不能文雅一点吗?」她不喜欢多管闲事,可是,她总是她同父异母的姊姊,她不愿意看她把自己搞得如此难看。 「-……」 「还有,我怎么可能有机会招惹大小姐的男人?」 「如果-没有勾引克维斯,他怎么可能向爸爸指名道姓要-当他的佣人?」 「什么?」冷然的面孔终于出现一丝丝惊慌,柳净蓝没想到恶梦这么快就成真了,这几天,她一直告诉自己,他不可能乱来,不管他多么傲慢任性,他好歹是个有身份地位的人,不过,她显然低估了他的固执。 「-以为装傻就没事了吗?-最好给我老实一点,-怎么勾搭上他的?」想起来她就有气,她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不停用身体暗示他可以对她为所欲为,可他连瞧一眼都不屑,而这只小狐狸精根本没有多少机会在他面前作怪,他竟然跟父亲提出那个要求,这教她的面子往哪里摆? 冷静,别慌!「很抱歉,我比-更想知道我怎么勾搭上他的,如果-可以好心的找他问清楚,我会很感谢。」 「如果-没有招惹他,家里有那么多佣人,为什么他不挑其它的人?」 「大小姐,-再问我也没有用,我什么都不知道。」 顿了一下,章美琪狐疑的皱着眉,「-真的跟他没关系?」 「我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可是,他为什么知道-的名字?」 「既然他是-的男人,-为什么不去问他?」说真格的,她也很想知道他如何得知她的全名? 「我……我当然会去问他,可是我警告-,-最好别动歪脑筋。」 「我每天都在这里,哪儿也不能去,我能动什么歪脑筋?」柳净蓝真的觉得可笑极了,这个女人的脑袋是装稻草吗? 「谁知道-这只小狐狸精会不会半夜爬墙出去外面作怪。」 「这一点大小姐用不着担心,我连爬树都不会,更别说是爬墙。」 「我会把事情搞清楚,最好跟-没关系,否则我不会放过。」 她相信!如果可以,她比这大小姐更希望这是一个误解,「时间很晚了,大小姐是不是应该回房间休息了?」 哼!头一甩,章美琪一拐一拐的扭着屁股走出去。 关上房门,柳净蓝无助的靠在门板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还有,他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什么样的女人最令人讨厌?姜阎会回答--目中无人的女人,举个例子,就像他面前这一个,人长得不怎么样也就算了,还没气质、没品味,如果老板看得上眼,那肯定是「目啁给蛤仔肉糊到」,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章小姐,老板正在跟财务部经理开会,请问-今天来有何贵干?」虽然他对这个女人很反感,但他可不是在刁难她哦! 「我等他。」章美琪一副不屑跟他说话的样子。 「我劝-别等他,他一碰到数字就会变得特别难缠,这个会议不会太快结束,有什么事-还是直接告诉我,我会帮-转达。」 「你听不懂我说的话是不是?我要等他!」她越说越大声,越说越生气,这个家伙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 「我知道章小姐不是一个很有耐性的人,不过既然-喜欢等,那-就继续等下去吧,只是我还是好心的再警告-一次,老板大概整个早上都不会有空见。」说完,他转身走出会客室回到自己的办公桌。 这个可恶的家伙,她就等给他看! 可是,十分钟过后,章美琪就没耐性了,她冲出会客室来到姜阎前面,「我现在就要见他!」 白眼一翻,他真的好想揍人,「我刚刚不是说了吗?老板正在开会。」 「你告诉他我有重要的事情找他,他一定会抽空见我。」 哼!态度这么恶劣,还敢妄想他会帮她!「我可以向-保证,老板现在在忙的事情比-的事情来得重要。」 「你不进去试试看怎么知道?」真是个讨厌的家伙! 「-要我进去试试看--行,可是,-总要先说服我是否值得一试,否则老板怪罪下来,我可承担不起。」 这么耗下去对她也没什么好处,她还是妥协吧!「我想跟他讨论佣人的事。」 「有什么问题吗?」 「这个问题很严重,我想亲自跟他谈。」 「喔!」手一摊,姜阎一副爱莫能助的道:「那-就坐下来慢慢等吧!」 「你……」 伸手阻止她发言,他一脸快要抓狂的说:「章大小姐,我可不是闲着没事干的人,如果-想说那些没意义的废话,-去找别人,不要再浪费我的时间。」 章美琪显然是个欺善怕恶的人,她马上识相的摆出低姿态,「如果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不吵你,克维斯为什么要柳净蓝当他的佣人?」 「这种事轮不到-来管吧!」 「柳净蓝笨手笨脚,她只会给你们惹麻烦。」 眉一挑,他语带嘲弄的反问:「难道-想自我推荐吗?」 没错,这正是她的打算,「你们相信我,我一定会做得比她还好。」 哈哈哈!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为了男人不惜把自己列入佣人等级,这该说她可怜,还是说她非常了不起? 「可惜,老板不要。」一语双关,就不知道她是否听得懂。 脸绿了一半,她死撑着面子说:「你怎么知道?」 「我是老板肚子里面的蛔虫。」 「这里在吵什么?」克维斯一头乱发的蹦了出来,他的眼神狂乱得好象要杀人似的。 眼睛陡然一亮,章美琪马上飞也似的黏了过去,「克维斯……」 「-来干么?」眉头一锁,他好象看到臭虫似的甩开她的手。 「章小姐是为了佣人的事来找老板。」 「如果章家连个佣人都舍不得割爱,那就算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说……」 「我没有问-的意思。」 「老板,章小姐想毛遂自荐。」姜阎好心的帮章美琪说出心里的渴望。 「别开玩笑了!」他的表情充满了嫌恶。 「克维斯,如果你肯给我机会……」 「我没时间听——唆,我话说得很清楚了,章董是个聪明人,他知道怎么办,姜阎,你帮我煮杯咖啡。」一眨眼,克维斯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生怕章美琪不死心的冲进去,姜阎快速的往她前面一挡,皮笑肉不笑的问:「章小姐,-还有什么地方听不清楚,需要我解释吗?」 面子都丢光了,这会儿还能说什么?头一甩,章美琪气急败坏的走人。 看着摊在床上的衣物,柳净蓝还半信半疑的以为自己在作梦,章家母女怎么可能放她走?前天晚上,章美琪像个泼妇似的恨不得剥了她的皮,怎么现在一声气也不吭?章家女主人的反应更是奇怪,她最懂得算计,也最懂得刁难别人,这一次为何完全不管事? 其实,她倒不在乎章家母女的态度,她比较担心的是克维斯,他不惜拿生意当筹码逼爸爸就范,安的是什么心眼?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的不安越来越强烈,好象即将要面对的是一场风暴,她此刻的心情就好比站在悬崖边,她很清楚自己一个不小心就会摔得粉身碎骨。 「净蓝,-都整理好了吗?」柳心华的头探了进来。 「还没,再一会儿就好了。」她开始动手把衣服放进行李箱。 「妈来帮。」 「不必了,我很快就好了。」 不过,柳心华还是走进来帮忙收拾,「待会儿司机会送-过去。」 同心协力,两个人不到五分钟就把行李整理完毕,然后在床沿坐下。 「妈,我不在这里的时候,-自己要当心,尽可能离章家母女远一点。」虽然父亲再三向她保证,他会好好照顾母亲,可是现在章家母女恨死她了,她们一定会找机会把怒气转移到母亲身上。 「她们不敢乱来,-别担心。」 「她们没有什么事做不出来。」她对她们的评价真的不高。 「妈不是待在花园,就是待在房间,我们连碰面的机会都不多,她们怎么找我麻烦?-放心,妈会照顾自己。」 这倒是,不过,人家若存心找麻烦,总是会逮着机会,「如果她们欺负-,-一定要打电话告诉我。」 「好,-也要常常打电话回来,让妈知道-过得好不好。」 「我知道。」 顿了一下,柳心华非常严肃的交代,「别忘了这是-的机会,如果那位雷蒙先生看上-,-就再也不用待在这里受苦了,-一定要好好把握,知道吗?」 「妈,-别胡思乱想,我只是雷蒙先生的佣人。」 「如果他不喜欢-,干么费那么大的心思把-弄到他身边?」 柳净蓝哑口无言,她的确不知道他居心何在,或许他只是单纯想帮她,或许……她在期待什么?难道她真的相信高高在上的他会看上她这个身份低微的小人物吗?若真如此,他对她的兴趣又能维持多久? 她想不通,他的目光何以为她这个平凡的小角色逗留?因为她急着从他身边逃走的态度惹他不悦吗?今天,她的际遇若是落在其它的女人身上,她们的心情大概跟中乐透头彩差不多吧! 「净蓝,-知道吗?-就像天上最闪亮的那颗星星,虽然看起来很渺小,却灿烂无比,-要对自己有信心。」 「妈,-把我捧得那么高,我怕会摔下来哦!」 「妈以-为荣。」 激动的抱住母亲,她笑得心满意足,「妈,我真的觉得自己很幸福!」 抚着她的头发,柳心华好心疼的说:「委屈-了。」 「我过得很好啊!」 「我知道不管多艰困的环境-都会甘之如饴,没有什么事可以难得倒-,可是妈宁愿-像一般的孩子一样会抱怨、发罕骚。」 「好,我以后会常常打电话回来发牢骚,-可别嫌我-唆哦!」 「妈对不起-,可是妈真的很庆幸有-这个女儿。」 「我也很庆幸是妈的女儿。」为了弥补对她的亏欠,妈把所有的心力全放在她身上,从幼儿园到高中,妈每天亲自送她上下学,她学画画,妈就跟着学画画,她学英文,妈跟着她学英文,她熬夜读书,妈也跟着熬夜陪伴她……妈无微不至的呵护无非是想让她明白一件事--虽然她没有一个天天看得见的父亲,却有一个深爱她的母亲。 「好啦,时候不早了,-也该出发了,检查看看东西有没有带齐?」 「不用了,最重要的东西带到就可以了,其它的无所谓,反正缺什么再买。」 「也对,定吧!」 这是一家商务活动会馆,看起来跟一般的高级住宅大厦没什么两样,不过,它的业务主要是提供长期商务出差之住宿,游泳池。温泉池、spa水疗池、健身房、撞球间、会议中心……除了不供应餐饮之外,这里的服务跟饭店没什么两样,而这里也是雷蒙集团在台湾的投资之一。 住在这种地方有必要再找个佣人吗?柳净蓝不得不怀疑克维斯的动机,她真的是来当「佣人」而不是「花瓶」? 「欢迎!欢迎!」姜阎笑得好谄媚。 「雷蒙先生。」她恭恭敬敬的扮演自己的角色,不管克维斯是何居心,她认清自己的身份才是最重要的事。 「姜阎,冰箱什么东西也没有,你去采买料理的食材回来。」 「我……」拜托,他对厨房的东西一窍不通。 「如果有本事,你把整个超级市场的东西都搬回来也可以。」言下之意,看到什么就买什么,买一堆废物回来也无所谓,最重要的是,他别在这里当电灯泡。 「是,老板。」偷偷做了一个鬼脸,姜阎很不甘心的出门采买食物,这下子看不到好戏了,可惜啊! 转眼间,气氛变得很紧绷,克维斯像伺机而动的老虎,危险却优雅的看不出一丝丝杀气,柳净蓝则像惊惶失措的小绵羊,虽然极力掩饰却藏不住她的无助。 「我还以为-会临阵脱逃。」自从确定章董接受他的「交易」,他就坐立难安,他雀跃的期待,总觉得时间过得太慢了,而眼看时间到了她还没出现,他还以为她反悔了,她是章董的私生女,她不想来这里,章董不可能勉强她,当然,章董若是那种为了生意宁可牺牲女儿的人,那就另当别论,不过短暂的接触告诉他,章闵鸿不是那种不择手段的生意人。 「我只是佣人,老板调我来这里出公差,我没有选择的自由。」前来这里的路上,柳净蓝做了数不清的心理建设,看到他的时候,她要以平常心面对,可是这一刻真的到来,她还是不由自主的心儿慌慌,他吻她的画面又一次跃上眼前。 「辞掉工作,-不就恢复自由之身吗?」她的出现更确定他的猜测,她有不得不受制于章家的理由。 「说辞职就辞职,这是不负责任的行为。」是她多疑吗?为什么她觉得他在试探她? 「我很高兴-是个负责任的人,这表示我不用担心-会逃跑。」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克维斯的口气转为轻松愉快。 「我为什么要逃跑?雷蒙先生会压榨佣人吗?」 「-主要的工作是准备早餐和晚餐,这会太为难-吗?」 「厨房的工作我还应付得来。」 他夸张的吐了口气,「太好了,这下子我就不会落个压榨佣人的罪名。」 「你用不着在意我的想法。」 「这倒是,我才不管别人的想法,不过,我可不希望-被吓跑。」他还是第一次如此不安,他担心自己将她逼得太急了,她会躲得不见人影,可是一碰到她,那股想牢牢抓住她的意念又会侵占思维。 「如果雷蒙先生谨守老板的身份,我也会当个称职的佣人。」 眉一挑,克维斯似笑非笑的道:「-知道吗?生活若是少了刺激就会显得无聊,我最喜欢别人对我下战帖了,挑战总是让我热血沸腾。」 她太焦躁了,她怎么可以忘了呢?这个男人太霸权了,他是不容反抗的,接下来的日子他们要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她还是少激怒他为妙。 「我没有挑战雷蒙先生的意思。」现在补救还来得及吗? 「-现在不就在做这件事吗?」 「嗄?」柳净蓝一时没意会过来。 脸色阴阴的一沉,他警告似的开口,「我说过了,我很不喜欢-叫我雷蒙先生,-最好改掉这个坏习惯。」 「我怎么可以对老板直呼其名?」 「我说可以就可以。」 好吧,她就顺他的心、称他的意,耳根子还可以乐得清静……可是,他狂妄的态度实在令人恼怒,如果什么都由着他,他岂不是更嚣张?就这样,话还来不及深思就脱口而出,「我跟姜先生一样唤你老板。」 「-跟他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是女人,他是男人。」 这会儿她真的傻眼了,这个回答正确无误,可是重点不在这里啊! 「没意见了,这就表示从现在开始-会改口吧?」 「是……老板,我还是暂时称呼老板比较顺口。」 紧抿着嘴,半晌,克维斯点头了,不过--「我给-一个礼拜的时间,如果-还是无法改口,-就等着接受我的处罚。」 处罚?柳净蓝冷不防的打了一个寒颤,她相信自己绝不会喜欢他的处罚……唉!这个男人不但霸道自我,还善于恐吓威胁,她待在这里的日子肯定是胆战心惊。 第五章 哇!好丰盛的早餐!姜阎垂涎的咽了口口水,他真的太感动了,没想到有佣人伺候竟然是这么幸福的一件事,他必须说--「老板英明!」 「老板,我们可以开动了吗?」他今天要吃两份早餐--一份中式、一份西式--就这一点,他不得不承认老板挑选的女人做事很细腻,不错哦! 「慢着,蓝,-再去准备一份餐具。」克维斯看起来阴阴沉沉,他今天的心情显然不佳。 「是。」即使心里有疑惑,柳净蓝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 「老板,我们有客人吗?」姜阎可不习惯把问题闷在心里。 「没有。」 嘴巴张开又闭上,姜阎突然意识到「静观其变」就会看见答案,反正老板也不会好心的满足他的好奇心,他就捺住性子吧! 不到一分钟,柳净蓝已经摆好了一份餐具。 「-也坐下来用早餐。」答案揭晓了,就因为她太识相的把自己设定在佣人的角色,他看了就一肚子不爽,这个女人刻意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她以为这么做就可以改变什么吗?不,这只会让他更渴望征服她。 「我?」她吓了一跳。 「除了-,我们这里还有人站着吗?」克维斯微微蹙眉,她不是老爱跟他唱反调,就是老爱重复他说的话,「顺服」对她来说真的那么困难?还是因为是他的关系? 「可是我……」 「服从--这是我对-要求的第一件事,我不喜欢人家质疑我说的话,-记住了吗?」他的眼神充满了挑衅,她胆敢再说个「不」字,他会狠狠的吻她一顿。 「是,老板。」她拉开椅子坐下。 「我不吃中式早餐,-以后准备西式早餐就可以了。」他看起来像是故意找她麻烦的坏老板,唯有他自己知晓,他是舍不得她太辛苦了,「佣人」不过是他把她弄到身边的借口,他不是让她来这里受苦受罪。 这怎么成呢?姜阎慌慌张张的想挽救难得吃到的中式早餐,「老板,其实偶尔换一下口味也不错啊!」 「你自己到外头吃。」 「我……」什么嘛,他不过提供意见,有必要那么严厉吗? 「如果嫌麻烦,你就闭上嘴巴。」 嘴巴是闭上了,脸却臭得好象被人家倒了几百万的会,姜阎实在搞不清楚自己说错了什么? 克维斯开始低头享用早餐,半晌,他又蹦出一句话,「蓝,用完早餐后,-准备一下跟我进公司。」 「进公司?」 「不要老是重复我说的话。」 「我只是个佣人,老板带我一起进公司不太好吧!」 不太好?这根本是太荒谬了!这下子人家一定会认为「佣人」只是个幌子,她的真实身份是「情妇」,不过,这些话姜阎可不敢说出口,他岂会不知道这正是老板的如意算盘,目的都还没达到,他怎么可以把事情戳破呢? 「我就是喜欢把佣人带在身边,谁敢有意见?」 这个任性的男人真的有令人咬牙切齿的本领! 「你位高权重,没有人敢对你多说一句话,可是我身份卑微,我恐怕没你那么幸运。」嘴巴长在人家脸上,她倒是不在乎他们说了什么,可是,她有必要让他这个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学习体谅小人物的难处。 这是小事,他一道命令就可以解决了,「姜阎,你听见了吗?如果谁敢议论我的佣人,他就卷铺盖走路。」 「是,老板。」他开始同情柳净蓝的处境,遇到这种霸道的男人真的很伤透脑筋。 「你没必要搞得草木皆兵吧!」这会儿她更慌了,这个男人会不会太疯狂了? 「这是防患未然最好的方法,还是说-有更好的主意?」 「我……」说再多有用吗?他太习惯为所欲为,很难承认自己行为失当。 「没意见最好,赶快吃,我们十分钟后出发。」 无声一叹,她好象不能对他期望太高了,他的傲慢任性已经到了无药可救的地步,如果不想天天跟他闹意见,她最好尽快习惯他的处事风格。 何谓惊奇不断……她现在算是见识到了,昨晚她好不容易相信自己是来当佣人,可是情况演变至今似乎有点荒腔走板,他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眉一挑,克维斯似笑非笑的瞅着一脸怔忡的柳净蓝,「-还站在那里干什么?赶快进去试穿啊!」 「……我们不是要进公司吗?」她相信这家服饰店绝对不是他口中的公司。 「等-治装完毕,我们就进公司。」 「我的衣服已经很多了,我想没必要再把钱浪费在这种地方。」 看了一眼她身上的衣着,他脸上的表情很不屑,「-那些衣服都不适合。」 「不适合?」 「我这个人很重视门面,虽然-只是个佣人,可是,我们常有机会参加交际应酬,-的穿著应该配合我。」 「可是,对一个佣人来说,这里的衣服太高贵了。」几乎每一件衣服都是由五位数字起跳,即使爸给她的零用钱还支付得起,她也不想花在这种地方。 「对我来说,-只要站在我身边,-就是我的人,-代表的就是我。」 「你这是小题大做!」这个男人到底在想什么?试问,谁会期待一个佣人应该有高品味的穿著? 手一摊,克维斯很任性的说:「那又如何?」 顿了半晌,柳净蓝僵硬的挤出话来,「很抱歉,我买不起太过昂贵的衣服。」这下子他应该无话可说了吧! 「我付得起。」 「我不会用你的钱。」 「我给佣人的待遇一向很大方,我会直接从-的薪水扣除。」 「你……你很霸道!」她真的生气了! 不过,不知道是否她生气的样子太没气势了,他完全不痛不痒,甚至嚣张的咧嘴一笑,很狂妄的说:「这就是我,-很快就会习惯了。」 面对这个男人,她真的有一种束手无策的莫可奈何,可是,她又能如何? 「-再不进去,我就亲自帮-换衣服哦!」虽然他看起来像在说笑,不过,绝对没有人会认为他的恐吓只是在耍嘴皮子。 不敢稍有迟疑,她几乎是用抢的夺过店员手中的衣服,转眼冲进更衣室。 看她惊惶失措显然是一件很开心的事,他开怀的哈哈大笑,发现一件事--逗她真的太有趣了! 接下来,柳净蓝像个模特儿展示着一件又一件的衣服,克维斯不但是观众,还是评论家,更是最后的决策者,「不好」、「可以」--他强势的决定每一件衣服的命运,不管她喜欢与否,就像他执意将她弄到自己的身边。 终于试穿到最后一件,她全身的力气已经耗尽了,忍不住嘀咕道:「我根本穿 不了这么多衣服。」 「从今天开始,-每天穿一件给我看。」他说得理直气壮,好象这些衣服的存在只是为了取悦他。 「我以为买衣服是为了必要的公开场合。」她不是质疑,而是提醒他。 「没错,不过,谁知道我什么时候有交际应酬,所以,我认为-应该时时刻刻把自己打扮好。」 「我的薪水恐怕支付不了这么多衣服。」 「我说够就够。」 叹了声气,柳净蓝伤脑筋的说:「你总是这个样子,从来不问人家的意愿吗?」 双手在胸前交叉,克维斯也很头疼的反过来一问:「奇怪,为什么-不能像其它的女人一样顺从我?」 「一开始,我就无意当你的佣人,你用不着忍受我。」 脸色阴阴的一沉,他像是要扭断她的脖子,可是下一刻他笑了,一副拿她没办法的说……「好,我自找罪受,我认了。」 这会儿她反而不知道说什么好,她原本就不善于跟别人争辩,所以,总是选择沉默,可是,今天也不晓得怎么回事,她好象吃错药似的,一心一意想跟他抗争到底…… 不,也许该说,自从他们再度相遇之后,她就没办法冷静下来,她变得心浮气躁,不再是个没有脾气的人,人家刺激她一下,她就不自觉的想反击,天啊!她不喜欢这种失控的感觉! 付了帐,请店员把衣服送回商务活动会馆,克维斯拉着她往外走去,「时间不早了,我们得赶快进公司。」 等等,她身上的衣服还没换下来……算了,他不是说从今天开始就要穿上得体的衣服吗?这个霸道的男人坚持的事,她是不可能争得过他,又何必浪费口舌? 「卖身契?」 笑得花枝乱颤,姜阎好得意的看着克维斯惊讶的脸孔,「老板,这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章家下人口中探到的秘密哦!」 困惑的皱着眉,他觉得很不可思议,「这玩意儿不是几百、几千年前的人在玩的把戏吗?你确定?」 「世界上无奇不有,如果老板愿意出高价,保证一大堆人抢着帮你把那玩意儿偷出来。」老板怎么可以质疑他的办事能力?不过,他显然忘了一件事,他的消息来源全是透过征信社,真假似乎跟他的办事能力没有直接关系。 沉吟了半晌,克维斯摇了摇头,「这倒不必。」 「咦?老板舍不得花钱?」他还以为老板为了那个女人没有什么事干不出来。 「钱已经花了,何必多此一举。」 「什么意思?」 眉一挑,他难得流露出精打细算的一面,「我会白白把心思浪费在章夫人身上吗?她花了我不少钱,现在应该轮到她回馈了吧!」 顿了顿,姜阎夸张的张大嘴巴,「老板,你要我调查她就是为了……」 「凡事多费点心,必要的时候自然会发挥作用。」 「可是,事情还在调查,我们还不能确定她有没有在外头乱搞。」 「这是迟早的事。」 「老板,你倒是挺有信心,万一没这回事怎么办?」 「征信社不是回报过了,他们已经掌握到章夫人的罪行?」 「没错,可是她很小心,还没拍到实际的证据,这样是没办法跟她谈判的。」 耸耸肩,他可没把这么点小困扰放在眼里,「如果她不小心,章家今天占上风的人会是她吗?不急,我们还有时间,百密总有一疏,征信社会有办法让她的狐狸尾巴露出来,你等着瞧吧!不过,征信社那边盯紧一点。」 「我知道,从现在开始,我每两个小时打一次电话。」 「嗯,帮我煮杯咖啡进来。」 「是……不对啊,老板,你不是有个佣人吗?」 「连这点小事你也爱计较。」 「我……我哪有计较,你不是嫌我煮的咖啡难喝吗?」真是的,请佣人不就是为了做这些杂事,难不成要她跷脚纳凉吗?唉!助理比不上佣人,这世界反了吗? 克维斯狠狠的送上白眼,「你少-唆,弄杯咖啡进来就对了。」 「是,老板。」孩子气的噘着嘴,他哀怨的转身往外走,办公室的门一开……吓!姜阎惊吓的看着柳净蓝,好象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他慌慌张张的问:「-、-站在这里想干什么?」 「我在等你。」 哇!这真是受宠若惊!他的手悄悄的把来不及关上的门往后一推,嘿嘿嘿……「-在等我?」 「有没有什么事我可以帮忙?」她早预料到待在这里的时间会很无聊,她想过帮自己准备几本书打发时间,可是带书来「上班」实在不妥,于是作罢,可是那么她要如何打发时间?脑子还在想,她就不自觉的往这里走来了。 睁大眼睛,姜阎好象看到外星人似的瞪着她,「-想帮忙?」 「我不习惯无所事事。」 「这……会客室有一些杂志可以供-打发时间,不过,那些都是财经杂志,对-来说可能有点无趣,看起来也很伤神。」他不是在讽刺她没大脑,本来嘛,女人通常偏爱八卦方面的报导。 「我看完了。」 「不然,-开个书目,看看喜欢什么方面的杂志,我请人帮-……等等,-刚刚说什么?」她的话总算敲进他的脑子,他惊愕的张大嘴巴。 「那些杂志大部份都是过期的,我之前就看过了。」而新杂志只有两三本,她几个小时就看完了,其实最重要的是,她的时间太多了。 他不是瞧不起她,他以为她只是个佣人,虽然她的身世很特殊,可是……好好好,他承认自己不希望她太优秀,他不愿意事情变得太过复杂,如果她只是个草包,老板对她的热度相信很快会变成过去式……算了,人都弄到身边了,他还期望事情简单吗? 「我可以帮忙吗?」 「呃,-还是进去找老板好了,他比我更需要帮手相助。」她的身份太敏感了--一是章氏银行董事长的私生女,二是老板垂涎的女人,前者不宜太过深入投资案,后者连煮杯咖啡都怕累着她,他可不敢麻烦她。 「老板不是很忙吗?我还是别打扰他。」她的反应会不会太明显了?可是一扯上他,她就会忍不住想闪。 「没关系,老板不会在意-打扰他。」何只不在意,他是非常乐意! 怎么办?找他,他会不会以为她想借机吸引他的注意?不找他,她难道就一直坐在椅子上发呆吗? 「进来吧!」克维斯主动帮她作出决定,谁教他们站在他办公室门口说话,有个人还故意不把门关好,教他如何装聋作哑? 「老板在叫-了,进去吧!」姜阎赶紧侧过身子让出路,他的笑容好象准备把清纯少女推入火坑的妈妈桑。 真是的,她在紧张什么?她只是想要点工作打发时间,没有就算了。人往往喜欢庸人自扰,搞得自己忐忑不安似乎是一件很有趣的事,看样子,她也有这种坏习惯,她要改! 这个时候,她应该待在厨房准备晚餐,可是现在她却坐在五星级饭店的西餐厅享用烛光晚餐,这种感觉很别扭,还有一种无法言喻的手足无措,虽然她的衣着高贵得体,而且是因为克维斯今天晚上想在外头用餐的缘故,她才能享受这种待遇,不过,她总觉得自己喻越了佣人的角色,而且只有他们两个,看起来像在约会。 「怎么没看到姜阎?」平时形影不离的人,这会儿突然消失不见,柳净蓝不能不怀疑这是精心安排。 「他今天晚上约了人谈生意。」克维斯答得不慌不忙,丝毫没有心虚的模样。 「喔!」几日相处下来,她发现他对自己的工作非常认真,他是一个习惯掌握状况的人,她想,这大概是他的个性使然,他怎么可能把生意交给助理? 「我要向-抗议。」 「嗄?」 「为什么姜阎的名字-叫得那么顺口,我的名字-到现在还是叫不出口?」 「呃……我们都受雇于你。」 ;这么说,如果-今天的身份不一样,-就叫得出口了,是吗?」 「这、这是当然,可惜我是你的佣人,这是很难改变的事实。」 「这也无所谓,」倾身向前,他笑得好象诡计快得逞似的,「别忘了,我答应给-的期限还剩两天,-还是快点改口。」 下意识的往后一缩,柳净蓝的声音不安的轻轻打颤,「谢谢老板的提醒。」 眉微微上扬,他含笑的唇边挂着一抹挑衅,「少了姜阎,-觉得很不自在?」 「我为什么不自在?」这里又不是四下无人,他再怎么嚣张狂妄也不敢对她乱来,她根本没必要心慌…… 一阵爽朗的大笑,克维斯像是有意松懈她紧绷的心情,调皮的偏着头瞅着她,他取笑似的道:「-看起来很紧张啊!」 「我……我不习惯在这种地方用餐,而且,我想不通老板为何带我出来用餐,这好象不太妥当。」好吧,她确实很紧张,可是她应该掩饰得很好。 「我是为了感谢-这几天的帮忙,因为-的关系,我的工作已经超前了。」 「翻译的工作对我来说很简单,你用不着放在心上。」 「可是雷蒙集团台北分公司没有一个人比得上-,-实在不应该埋没在章家当佣人。」 她应该说什么?现在,她好象说什么都不妥,她还是选择沉默以对吧! 「如果,我希望-一直留在我的身边呢?」他的态度不像在询问,倒像是一种宣誓。 「什么?」 「像-这么好的人才,放掉了岂不是我的损失,我还是把-留在身边好了。」他的表情看起来很认真,可是口气却像在说笑似的。 抿了抿唇瓣,她试着不让他的言语乱了阵脚,「这是不可能的事。」 咦?这好象在质疑他哦!「为什么不可能?」 「我不会答应你。」 「是吗?可是我说,-一定会答应我,不信的话,我们打个赌怎么样?」克维斯孩子气的伸出手指准备跟她打勾盖印。 冷不防打了一个寒颤,柳净蓝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他的态度看起来太有信心了,难道他知道什么吗? 「不敢打赌?」 「我只是个佣人,我哪敢跟老板打赌?」 手一缩,他无所谓的耸耸肩,「我早知道-没胆量跟我打赌。」 她是没胆量,可这不重要,真正令她担忧的是--她有什么理由必须答应他? 除非她的卖身契……不,精明爱算计的章家女主人怎么可能交出来? 彷佛看透她的心思,他信誓旦旦的说:「我想要的,没有人可以阻止得了,-就等着瞧吧!」 今天的传说之岛阴雨绵绵,害人一早睁开眼睛就心情欠佳,尤其看了雷蒙集团在台湾投资的新闻,姚骆艳的情绪更是down到谷底。 「这世上怎么会有人笨得把财神爷往外推呢?」别怪她口气不好,她对老大真的有一肚子的抱怨,没有发发牢骚她会受不了。 僵了一下,姚骆馨缓缓的放下手中的刀叉,「gerbera,-在说什么?」 「我说啊,有些人就是喜欢自命清高,难怪没有赚大钱的命!」姚骆艳狠狠的瞪着姚骆巍,目标非常清楚,不过那个家伙依然悠闲的享用他的早餐,今天厨子第n次尝试中式早餐,虽然稀饭还是煮得又浓又稠,简直像玉米浓汤一样,可是吃起来就是有一种幸福的感觉。 「自命清高?」姚骆馨稀奇的看了姚骆巍一眼,是吗?如果他不爱赚钱,他就不会以商业摄影的路线为主轴。 「我最讨厌自命清高的人,他们以为只有自己懂得爱护这个世界。」 笑了,姚骆馨终于搞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原来有人为了传说之岛无法继续开发而一直忿忿不平。 「我也很爱护这个世界,可是用不着因此跟自己的荷包过不去啊!」 既然知道状况了,姚骆馨选择置身事外,这种事还是由当事人自己解决吧! 「传说之岛这么美的地方如果不让大家一起分享,多可惜……」突然意识到除了自己呱呱呱的声音,餐厅静得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而害她失去形象的罪魁祸首甚至眼皮眨也不眨一下,姚骆艳恼羞成怒的双手-腰,「gentiana。本小姐在跟你说话,你没听见吗?」 眼皮一抬,姚骆巍好迷惑,「-在跟我说话?」 她应该往后一躺昏倒算了,这家伙存心把她当成疯子是不是? 「-想说什么?」他接着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虔诚相。 可是张着嘴,姚骆艳这会儿反倒说不出话来,刚刚说太多了,嘴巴好干哦! 「没关系,-没话说,我有话说,明天我要去台湾工作,半个月后回来。」 「你要去台湾?」她双眼陡然一亮。 「我接了一个广告。」 「雷蒙先生还在台湾,你现在改变主意还来得及。」 「改变什么主意?」 厚!「gentiana,你非要跟我过不去是不是?」 「gerbera,-最近说话嗓门特别大,-是不是工作不顺利?」姚骆巍真的很关心,每次回传说之岛,她总是吵着要开party,最近她对这件事变得很不热中,想想看,除了工作不顺遂,还有什么事可以让她小姐如此无精打采? 「呸呸呸!你干么诅咒我?」不久之前她才成为台湾「项氏集团」今年的代言人,事业正如日中天。 「我看-气色不佳、脾气暴躁,我还以为-工作上遇到障碍。」他所言不差,这正是她此刻的写照。 气色不佳吗?姚骆艳紧张的摸着脸,她昨晚忘了敷脸,因为那通该死的电话,她烦得连基础保养都没做,其它的更别说了。 「-要调整自己的心情,别忘了-可是靠那张脸蛋吃饭,皱纹跑出来,-就得跟灿烂炫目的舞台说拜拜哦!」 这是什么情况?她是训话者,他是受训话者,现在怎么反了呢? 「gentiana,你别吓她,没这么严重。」姚骆馨不忍心看她眉头越锁越紧。 「事先警告总比造成悲剧来得好。」自古忠言逆耳。 「讨厌,我不跟你说了。」姚骆艳气呼呼的起身离席,她要去旅馆做脸部及全身的spa,女人嘛,千万不能让各式各样的丑陋在脸上留下痕迹,这是珍爱自己的首要之务,何况她的身份是闻名国际的模特儿,虽然gentiana的话很讨人厌,但点出的事实对她来说却珍宝无比。 「agapanthus,-知道她现在赶着去哪里吗?」姚骆巍懒洋洋的眼中闪烁着计谋得逞的笑意。 一笑,姚骆馨的口气有着一丝无奈,「你很坏,连自家人的钱也想赚。」 「她赚那么多钱,贡献一点给旅馆也是应该。」 「我看你是故意跟她过不去吧!」 「她别跟我过不去,我就偷笑了。」 「当哥哥的偶尔吃点亏有什么关系?」 「这倒是,我下次会记得她是我妹妹。」他们姚家的孩子从来没有长幼之分,这大概跟那对喜欢四处考古探险的父母有关,连父母都像他们的朋友,兄弟姊妹之间当然也不必太拘束了。 笑而不语,姚骆馨转头看着落地窗外的飘雨,她喜欢下雨天,感觉很浪漫,浪漫是一件很美的事,就像爱情一样。 第六章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和姜阎竟然角色对调?还没下班,姜阎就不见人影,晚上的慈善拍卖会就由她这个佣人陪老板出席,这种情况说得通吗?没错,克维斯早就表示过,她经常有机会陪他参加社交宴会,可是,她以为他们之间会有一个第三者--姜阎,她没想到必须跟他「单独」相处。 今天的慈善拍卖会是在一家五星级饭店的宴会厅举行,出席的都是一些相当有名气、有身份的人,有一些还上过财经杂志,所以她不觉得陌生,可是,这种场面真的不适合她,这是属于上流社会的交际应酬,最重要的是她对拍卖没兴趣,她实在不想继续坐在这里发呆。 「我想去化妆室。」柳净蓝轻轻的靠近克维斯耳边道。 点点头,克维斯似乎一点也不在意她的存在与否,他的目光始终跟着台上的拍卖物打转,看起来像是对它们兴致勃勃,可是说也奇怪,他到现在还没有对任何一样物品出价。 悄悄的离开会场,她进了化妆室洗把脸,一下子,整个人精神都回来了。 既然逃出来了,她就无意重返沉闷的会场,她宁可待在走廊上倚靠栏杆望着饭店豪华的大厅消磨时间。 「净蓝!」 记忆中的声音被挑了出来,她连忙转身迎视,「gentiana!」 「真的是-,我还以为眼花看错了。」姚骆巍显然很开心遇到她。 「你什么时候来台湾?」 「今天中午到。」 「我离开传说之岛时有留言给你,不知道旅馆的工作人员是否有传达给你?」 「有,我原本打算明天一早打电话给-,听说-有要紧的事找我?」 羞赧的一笑,她不好意思的说:「其实,也不是真的那么要紧,因为当时急着联络上你,所以把事情说得比较紧急。」 「我知道,否则-也不会要我到了台湾再打电话给-,-找我有什么事?」 「我是想跟你说声谢谢,还有那套衣服……」 「好巧,我们竟然会在这里遇见!」克维斯无声无息的出现,他的手充满占有欲的扣住柳净蓝的肩膀,这么明白的宣誓没有人可以视而不见。 「克维斯!」姚骆巍似乎一点也不讶异他看到的情景。 「你也来参加慈善拍卖会吗?」 「我是接到主办单位的邀约,不过,我比较喜欢谈情说爱,而不是看那些无趣的古董。」姚骆巍若有所指的看了柳净蓝一眼,这似乎有挑衅的嫌疑,可是他慵懒的笑中不见一丝丝的算计。 手指状似无意的卷起她的发丝把玩,桃骆巍难得如此彬彬有礼的像个绅士,「蓝,-是不是也觉得待在里头很无趣?」 「我不懂古董。」 「既然如此,我们还待在这里干什么?我们到别处谈情说爱。」他亲昵的在她的太阳穴亲了一下,感觉像在烙下他专属的印记。 他的动作着实吓了她一跳,她像是被电到似的全身僵硬。 「gentiana,很抱歉我们没空陪你。」 眼底闪过一抹锐利的光芒,姚骆巍笑嘻嘻的道:「没关系,净蓝,我就住在这家饭店,我会在这里待上半个月,-可以随时打电话给我。」 怔怔的回过神,柳净蓝点头道:「好,我们再联络。」 礼貌性的向克维斯点头致意,他随即离开这个山雨欲来的暴风圈。 转而扣住她的手臂,克维斯冰冷的眼神好象要把她碎尸万段,「我真是太小看-,原来-这么有本事,一会儿的工夫就可以跟别的男人搅和在一起。」 「gentiana……」 「我不管他是谁,可是,-好象忘了自己的身份,-竟然当着我的面勾搭别的男人!」 脸色倏然刷白,他尖锐带刺的话令她难堪,「你在胡说什么?」 「-很喜欢他是吗?」 「你……我没必要告诉你,这是我的事。」 「-是我的人。」 「我是你的『佣人』,佣人没有交朋友的权利吗?」 「-确实没有权利。」 她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老板,你是不是变胡涂了?佣人不等于奴隶,你根本没有资格过问我的交友。」 唇角微微上扬,克维斯的笑容阴森残酷,他的声音比冬天的寒风还冷冽,「我的头脑清楚得很,一点也不胡涂,从今天晚上开始,-不再是个佣人,不过,至于当奴隶还是情妇,这就要看-的选择。」 柳净蓝身子微微一颤,她的心跳得很快,她已经感觉到有什么事情要发生,「这话是什么意思?」 「别急,-很快就会知道了。」 当她看到克维斯手中的卖身契,柳净蓝震惊得说不出话来,这是怎么回事?那纸卖身契为什么会落在他的手上? 「现在,-应该搞清楚状况了吧!-有两种选择,不是当奴隶,就是当情妇,而不管哪一种选择,-都是我的所有物。」此时的克维斯是个冷血无情的商人,她是他买下来的「货物」,他可以珍爱她,也可以糟蹋她,她的一念之间可决定截然不同的待遇。 半晌,她缓缓的挤出话来,「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没有什么事可以瞒得了我。」 「你是怎么弄到手的?」 「提醒-,-是我的东西,不是我的主人。」换言之,她用不着知道这些。 但是,她非要搞清楚这是怎么回事,「章夫人怎么可能把它交出来?」 「我一句话,-母亲就会立刻离开章家,-想试试看吗?」摊开手,他非常乐于奉陪,就怕她没这个胆子。 这下子可慌了,柳净蓝心急如焚的说:「你不可以这么做。」 「-果然是个孝女。」克维斯不是在赞美,而是在讽刺她的无能为力。 「我不知道你跟章夫人之间达成什么协议,可是你凭什么确保章夫人不会突然反悔,她有可能趁着我不在的时候把我母亲赶出章家。」严格说起来,那张卖身契若是闹上法庭,她也不见得可以占到便宜,那她为何相信章夫人会遵守约定呢?这完全是看准她重面子更胜于生命,章家的丑事如果传了出去,她大概会连夜收拾行李逃到美国定居。 「我这里还有一纸合约,章夫人有责任确保-母亲在章家的地位,-母亲不但可以一辈子住在章家,而且没有人敢动她一根寒毛。」 「你是怎么办到的?」她真的很好奇,除非章夫人有什么把柄落在他手上,否则像她那么难缠又刻薄的女人,怎么会做出如此大的转变? 「这是我跟她之间的交易,-不必知道,-的决定呢?」 「对我来说,奴隶比情妇来得有尊严。」 「是吗?」他挑衅的扬起眉,「如果说,一年期限的情妇换十年岁月的奴隶,-还认为尊严有那么重要吗?」 顿了一下,她的心没办法不动摇,「一年?」 「对,一年后-可以得到自由,而且我会保障-母亲一辈子的权利。」 她没想到自己会跟母亲走上相同的命运,可是,这是短暂的,她不会像母亲终此一生囚禁其中,她又有什么好犹豫不决?「好,我答应,我跟你签合约。」 「我们不签合约,我说了算数。」 「你不会突然改变主意?」 「我是有可能改变主意,哪天我不想看到-了,用不着一年的时间,-就必须从我面前消失。」 闻言,柳净蓝胸口泛起一股酸意,她不敢期待自己对他来说有什么特殊的意义,但是她真的没想到自己会沦为交易的商品,他对她一直很好…… 深呼吸了一口气,她不允许这种情绪影响自己的思考,她必须冷静的跟他「在商言商」,「我可以确保一年后你会放了我吗?」 克维斯嘲弄似的扬起唇角,「-认为自己有本事在我身边待上一年吗?说不定我离开台湾的时候,我就不要-了。」 「你高兴怎么样就怎么样,谁说得准?」 「-可以放心,根据以往的纪录,我对一个女人的兴趣维持不了一年,最长是八个月,-有没有那种本事打破纪录,这可难说哦!」 「从什么时候开始?」 倾身向前在她身上吸了一口气,他冷冷的皱着眉,「我讨厌-身上有别的男人的味道,今天晚上把自己洗干净,明天开始搬到我房里。」 「我、我非要搬进你房里吗?」 「怕人家知道吗?」 「不是,我只是觉得这样不太方便。」 「-最好赶快适应新的身份,-是我的情妇,我要-,-就得满足我,-已经没有资格拥有自己的习惯和喜好。」 「我知道了,老板。」最后两个字是柳净蓝刻意补上,明知这样的举止很可笑,可是一时之间,她只想得到这种「抗议」的方法,不管她的身份如何转变,未来的日子,他对她而言仅仅是个「老板」。 克维斯不怒反笑,可是他的笑容不见一丝丝的温度,他执起她的下巴道:「今天我容许-叫我老板,明天我就没有这么大的雅量哦!」 「我记住了,老板。」今天可以,那就多叫几次吧! 这个女人真的很喜欢挑战他……手掌先是一紧,接着松了开来,他就再一次表现他的慷慨,不跟她计较了,「最好如此,我们明天早上见了。」 砰!章美琪惊天动地的冲进父母的房间,「妈,我早就告诉过-,那只小狐狸精一定会作怪,-就是不相信,现在出事了啦!」 「小声一点,-不要一大清早就吵得我耳根子不得安宁。」章夫人懒洋洋的瘫在贵妃椅上,自从她的秘密被「第三者」知道,她就变得无精打采。 如果她的情夫得知此事,他一定急着跟她划清界线,他跟她一样都是有家室的人,他是靠老婆娘家的财力立足商场,绝不容许他们的事有机会传进他老婆耳中,而没有他,她的生活还有什么乐趣?她和丈夫早就是有名无实的夫妻,他不爱她,她也不爱他,她会守住这个婚姻全是因为名声和地位,失去这些,她根本活不下去。 「妈,-一定要替我作主,那只小狐狸精真的太嚣张了!」 「她哪里惹到-?」 「她全身上下都惹到我了……」终于意识到母亲根本没把心思放在她身上,章美琪转而气呼呼的嚷嚷,「妈,-最近怎么了?我跟-说什么,-都心不在焉,现在女儿被人家欺负了,-也不关心,-到底哪根筋不对劲?」 章夫人百般无奈的坐直身子,「-这孩子说话怎么越来越没大没小?」 「-一点都不关心我!」 「我怎么会不关心-?-说吧,到底发生什么事?」 一想到柳净蓝,章美琪根本无心追究母亲的异样,她急着提出控诉,「那只小狐狸精竟然大大方方的跟克维斯出双入对,-说她是不是很不要脸?」 「-不要一点小事就大惊小怪,那又怎么样?她只是个佣人。」 「可是报上说,她是克维斯的情人。」所以,她才会这么火大,「佣人」变「情人」,这口气她怎么咽得下? 「哎呀!那种报纸上的八卦-也当真吗?」 :-是克维斯亲口告诉记者的话,怎么会是八卦?」 「那-想怎么样?」 「我要她立刻滚回来!」 脸色微变,章夫人不自在的道:「这、这恐怕有点麻烦。」 「为什么?」 「我们不能得罪雷蒙先生,-爸还要跟他做生意……」 「可是,再不把她弄回来,她就爬到我们头上撒野了。」 轻声一叹,章夫人难得如此感性的握着女儿的手讲道理,「美琪,老实说,妈觉得外国人对感情的态度太随便了,尤其像克维斯那种天之骄子,他是不会对女人认真的,-把心思放在他身上太不值得了,而且,妈也舍不得-离开身边,-跟他去美国万一被人家欺负怎么办?放弃吧!」 「不要,我不甘心!」她可以得不到,就是不容许那只小狐狸精太神气。 「-真傻,等到那只小狐狸精被-弃的时候,-就会庆幸自己没让他瞧上眼,听话,妈会再帮-找个更好的男人。」 「-每次都这么说,可是到现在,我连个男人都找不到!」说到这件事,她就一肚子委屈,因为连个护花使者都没有,她在朋友面前一直抬不起头来,她都快二十八了,那些女人一定常常在背后骂她老处女! 揉着太阳穴,章夫人终于忍不住说了重话,「-看看-自己的样子,动不动就耍大小姐脾气,连我都受不了-,有哪个男人吃得消?」 「我会这个样子,还不是-教的,-说,女人一定要有自己的个性和脾气,男人才不敢爬到头上撒野,现在,-怎么反过来怪我?」 一时哑口无言,她是教导女儿不能当个弱者,岂知久而久之,女儿就被她纵容成这副德行,这不单单是有个性和脾气而已。 「妈,-已经输给那只狐狸精了,难道-还要我输给那只小狐狸精吗?这口气-咽得下吗?」 看样子情况不允许她再继续隐瞒下去,章夫人缓缓的吐出实情,「她的卖身契我已经转卖给雷蒙先生了。」 「什么?!」高八度的尖叫声几乎可以把屋顶给掀了。 「-别叫那么大声,我也没办法,这还不是为了-爸的生意。」 章美琪急得直跺脚,「妈,-怎么那么胡涂?-给那只小狐狸精翻身的机会,以后我们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万一被她抓到机会,她说不定还会回来咬死我们!」 「雷蒙先生都开口了,我能拒绝得了吗?」 「我们为什么要怕他?难道章氏银行会因为少一笔生意就垮了吗?」 「好了啦,别说这种孩子气的话,-根本不懂生意。」 「妈……」 「如果-有本事的话,-就把男人从她手上抢过来啊!」 气势顿时矮了一截,可是,她怎么愿意承认自己对克维斯毫无吸引力?「我根本没有机会下手嘛!」 「我没给-生脑子吗?-不会想办法吗?」 「我……」她好委屈的嘟着嘴。 「-懂不懂死缠烂打?」 顿了顿,章美琪兴奋的张大嘴巴,「我懂了。」 「好啦,我今天头很痛,-就别再吵我了,去把-的男人抢回来吧!」 「是,妈等着瞧吧!」 当一股熟悉的香气扑鼻而来,柳净蓝心中的警铃就响起了,她对章美琪的香水味印象很深刻,因为那种味道非常浓艳。真的是她吗? 真是麻烦,姜阎不在,她是他的职务代理人,虽然他只是出去几个小时,可是他很坚持职场上的规矩,不过她最头疼的是,他的工作当中有一项是--帮老板挡掉不必要的骚扰。 站起身子,她抱着一丝丝判断错误的期待,可是不到三十秒希望就落空了。 「章小姐-好。」不知道她现在的处境可以称为前有「狼」后有「虎」吗? 扬起下巴,章美琪像只骄傲的孔雀,「我要见克维斯。」 「-有预约吗?」 「什么预约?我可是章氏银行董事长的干金小姐。」 「对不起,我是奉命行事,不论-的身份。」这世上就是有一些人喜欢拿身份地位招摇,殊不知这只会让自己变得更俗不可耐。 「柳净蓝,-故意跟我过不去是不是?」 「我恐怕要令-失望,我没有本事跟别人过不去。」 「-……-走开,否则我对-不客气哦!」 「每天都有一大堆人想见他,如果每个人都像-一样,我如何做事?所以很抱歉,请-别为难我。」 瞪着她半晌,章美琪终于忍无可忍的发动攻击,她粗鲁的推了柳净蓝一把,直接朝克维斯的办公室冲去,「克维斯……」 踉跄的晃了一下,柳净蓝急忙抓住一旁的盆栽稳住脚步,不过,她连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因为章美琪已经打开办公室的门,她忙不迭的提起脚步追上去。 「克维斯,你的佣人好可恶,她竟然不让我见你!」章美琪手脚俐落的展现她的黏功,不过,她毕竟没有无尾熊的功力,只能半挂在克维斯的手臂上。 克维斯瞪了柳净蓝一眼,他是在指责她办事能力不佳,可是她们却做了另一种相同的解读--他是在责备她的待客之道。 「克维斯,这么没有礼貌的佣人,你还留着她干什么?」 唇边滑过一抹算计的好笑,他冷冷的道:「她确实很不懂规矩,还常常惹得我心情不爽,不过倒满好用的,烹调的食物也合我的胃口,我还是将就一点吧!」 「我可以帮你找到更好的厨子。」 「不用了,我可没那种闲工夫适应新的厨子……喂,-还站在那里干什么?-不会帮客人倒果汁吗?」 顿了一下,柳净蓝强忍那股失落的心情点头道:「是,老板。」 也不管第三者是否离开办公室了,章美琪迫不及待的施展媚功,一只手爬上克 维斯的胸前大胆爱抚,「今天晚上,我在费蒙里欧酒店的总统套房为你准备了佳肴美酒,当然,还有我为你表演余兴节目,你喜欢吗?」 偏着头想了想,瞧见柳净蓝已经端着果汁站在门口,他随即笑着问:「什么余兴节目?脱衣秀吗?」 「如果你喜欢脱衣秀,我就跳脱衣秀。」 「听起来好象很不错。」 喜出望外,章美琪连忙说:「我晚上派司机来接你……」 「-还站在那里干什么?果汁放在茶几上就可以出去了,还有,记得关门。」 低下头,柳净蓝匆匆的依着指示行动。 门一关,克维斯就毫不客气的拉开身上的蜘蛛精,「虽然-计划的夜晚很不赖,可惜女主角不合我的胃口,-就另外找观众吧!」 「你只要给我一次机会,就会知道我有多适合你。」 「我用不着给-机会,我一看就知道-不适合我,我喜欢那种会让我火冒三丈的冰山,我讨厌骚味,-还是找个跟-对味的男人。」 「你……我哪一点比不上那个低贱的佣人?」 眼神转为锐利,克维斯不屑的将她从头到脚瞧了一遍,冷笑道:「在我看来,-没有一个地方比得上她,如果她低贱,-就是下贱。」 脸一阵红一阵白,她气得全身发抖,真是丢死人了! 「以后别再来这里骚扰我,我已经有一个比-可爱一百倍的女人,我有什么需要,她都会满足我,她完美到无可挑剔,我用不着-来伺候。」挥手送客,他重新坐回办公桌后,「不见,还有,不送了。」 咬着牙,章美琪气得想放声尖叫,可是她还能怎么办?这家伙就是有嚣张的本钱,她再不甘心还是得走人,不过,这口鸟气她一定会找机会讨回来! 坐在楼梯间的阶梯上,柳净蓝紧紧的抓着胸前的衣服,为什么这么难过?在他眼中,她是一个随时可以被取代的「情妇」,他又怎么可能对她忠实?其实,他到现在还没要求她履行情妇的义务,他不但不碰她,甚至不愿意正眼瞧她,他像在跟她赌气,又像在对她下马威。 「柳小姐?」姜阎询问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慌慌张张的站起身,她迅速整理身上的衣服转过身。 「太好了,终于找到-了。」他大大的松了口气。 「对不起,我有一点困,又不好意思在办公室睡觉,所以跑来这里打盹。」她不知道这个借口能否掩饰得了自己的难堪,可是她总要给个失职的理由,他有事请她代理他的职务,她不应该擅离职守。 「没关系,老板找-,-赶快进去,免得他把办公室给拆了。」她只要搞定那颗不定时炸弹,她喜欢趴在办公桌上睡大头觉,他也不会有意见。 「他不是在忙吗?」他忙着跟章美琪卿卿我我,哪有时间想到她? 「忙……对对对,老板现在很忙。」忙着生气,不过,他实在看不懂老板在气什么,最近这种情形经常上演,他都快怀疑老板是不是进入更年期。 「他找我干什么?」 「-还是自己问他吧!」姜阎傻笑的耸耸肩。他又不是笨蛋,干么自找罪受跑去招惹一只暴躁的老虎? 稍微整理一下心情,柳净蓝快步回办公室报到。 「-去哪里?」克维斯恶狠狠的瞪着她,她竟然让他找不到人! 「我出去偷偷打盹。」 挑了挑眉,他捶着肩膀道:「我累死了,过来帮我按摩。」 怔住了,他急着把她找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吗? 「-还发什么呆?快点过来啊!」 真是的,她有必要这么惊讶吗?这个男人本来就很任性,不管他做什么事都不稀奇,尤其这几天,他好象特别喜欢找她麻烦,譬如要她帮他洗头发、剪指甲……有时候,她会觉得他的举动似乎别有用意,好比那些为了吸引母亲注意而故意捣蛋的小孩子,这种想法很可笑,但至少让她心里舒坦多了。 揉捏着他的肩膀,闻着他阳刚的气息,感觉他们是如此的亲近,先前积压在她胸口的郁闷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没吃饭吗?再用点力!」他的口气像个被宠坏的小孩。 「我不是专业的按摩师,就这么一丁点力气,要不,你可以去美容中心,那里的服务保证令你满意。」 「我说一句,-回了好几句,为什么-就是学不会服从?」他虽然说起话来还是那副讨人厌的调调,可是却没有责备的意思。 「我是给你建议。」 「睁眼说瞎话。」 「我说什么你都不满意,你干脆叫我当哑巴不是更省事吗?」 突然,克维斯扯住她的手往前一拉,她整个人贴在椅背上,接着他伸手扣住她的脑袋瓜,偏着头,阴森森的对她咧嘴一笑。 「你干什么?」 「-的建议挺不赖,可是我养个哑巴有什么乐趣?不过,-倒是给了我一个很好的想法,我直接把-的嘴巴堵住,-不就没办法跟我作对了吗?」 「你……你真的很霸道,连说句真话也不行。」 :逗就是我,-柳净蓝还没认清楚吗?」 张着嘴,她却说不出话来,她可以听见自己怦怦怦的心跳声,好快好快,像是要蹦出胸口似的。 彷佛一个眨眼间,她落入他的怀抱,下一刻,他堵住她的嘴,他的吻来势汹汹,充满了占有欲,像是恨不得将她吞进肚子里,激情狂野的吸吮着她甜美的馨香。 此时此刻,他对她的渴望再也无法压抑,他迟迟不碰她是为了证明自己有本事抗拒,可他又忍不住做出孩子气的举动想吸引她……这些暂时都-到脑后,他现在只想好好吻她。 第七章 今晚似乎特别闷热,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觉,柳净蓝终于放弃睡眠坐起身,转头看着身旁的空位,她的心有一种闷闷的痛楚,他要她搬来这里,却不跟她同床共眠,他想证明什么? 她是一个没有自主权的情妇,他是她的主宰者,今天他不高兴,他就把她晾在一旁,明天他高兴,就把她召到面前,他想用何种方式对待她都是天经地义,她没有选择的权利。 关于「情妇」这个角色,她早就有所体认了,妈总是不停的等待,盼着父亲到来,父亲出现了,她的笑容比太阳还灿烂美丽,父亲失约了,她有如一缕无处可归的幽魂,镇日徘徊在「喜」和「悲」之间--这就是情妇的最佳写照,如果自己无法从其中跳脱,那就认命接受欢喜和悲伤的折磨。 现在想想,她真的很庆幸自己当初的决心,至少,她已经帮助母亲挣脱了身为情妇的悲哀。 走下床,她套上拖鞋离开房间走向厨房,她口好渴,今天晚上真的很闷。 喝完冰水,脑子更清醒了,柳净蓝才注意到客厅有人,除了克维斯,她相信没有人三更半夜还待在这里,这个男人有一个相当奇怪的嗜好,他不喜欢坐在书桌前面工作,而宁可窝在沙发上,姜阎说:这才有回家的感觉。 她无意打扰他,可是她的脚似乎有自己的主张,不知不觉就走过去,没想到,她看到的是这幅景象--他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在沙发旁边蹲下,她情不自禁的凝视那张俊颜,他有一张十分阳刚且非常尊贵的脸,他确实有值得骄傲的本钱,这么出色的男人怎么可能属于她? 一股冲动,她靠上前轻轻吻了一下他的唇,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对这个男人动了心,以后,她该怎么办? 轻声一叹,她站起身转头准备回房,一双强壮的手从身后圈住她。 「做了坏事就赶快落跑,原来-也是个胆小的缩头乌龟。」克维斯兴奋得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小孩,除了沙哑的声音,他实在不像个刚刚从睡梦中惊醒的人。 「我……没有,我想睡觉了。」 「-已经把我吵醒了,-以为逃得了吗?」 身子微微一颤,柳净蓝不自在的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吵醒你。」 「来不及了,我这个人醒过来就很难入眠,-得负责哄我睡觉。」 哄?他是小孩子吗?「我、我不会哄人睡觉。」 「不会是吗?没关系,我还有一个更有效的方法。」俯下头,他将下巴枕在她的肩膀上,他的气息灼热的在她耳际吹拂,「-只要把我搞得筋疲力尽,我自然会乖乖睡觉。」 「我……你到楼下多跑几圈就会累了。」 「-想推卸责任?」他的口气突然变得阴森冷酷。 「不是,我想运动是消耗体力最好的方法。」 笑了,他欣然同意,「对,可是我个人偏爱床上运动,既然是-的错,-当然有责任陪我一起消耗体力。」 现在,她应该如何是好?柳净蓝不知道,她完全没有主张了,其实,这一刻早就注定逃不掉,拖延至今已经是出乎意料,她没有说「不」的权利。 「没有意见了?很好,相信我们今晚都会一觉到天亮。」 谁说她没有意见,她只是……天啊!为什么她的心跳那么快?为什么她的呼吸越来越困难?这是真的吗?她真的要成为他的女人了吗? 不再等候,克维斯抱起她大步的走向房间。 好酸好痛,她全身骨头都在喊救命了,她是惨遭卡车辗过吗?这个形容好象用得不太恰当,如果被卡车辗过,她现在还能活命吗? 轻轻蠕动了一下,柳净蓝终于战胜柔弱无力的身体张开眼睛,昨晚到底做了什么,她怎么会累成这个样子…… 轰!记忆瞬间回流,她想起那一幕幕令人脸红害羞的画面,克维斯激情的吻着她的娇躯,从头到脚,她放荡的发出自己也感到害怕的呻吟喘息,他强悍的掠夺她的灵魂和肉体,她饥渴放纵的拱身迎接……天啊!待会儿她要如何面对他? 「早啊!」克维斯灿烂的笑颜突然在她眼前放大好几倍。 惊愕的瞪大眼睛,她脑袋顿时一片空白。 亲昵的吻了吻她的唇瓣,他沙哑的声音充满挑逗,「-睡太久了,我一个人快无聊死了!」 桃红飞上双颊,她羞怯的闪避他火热的目光,随口一问:「现在几点了?」 「嗯……大概是十点了吧!」 顿了顿,柳净蓝慌慌张张的坐起身,「糟了,你不是十点要开会吗?」 哇!两眼发直,他好想吹口哨,这幅景色美得害人好想流口水,「没关系,姜阎会负责,我们今天一整天都不用进办公室。」 「什么……啊!」赫然发现春光外泄,她连忙拉起被子。 「用不着这么麻烦。」抢下被子,他接着扑倒她,他在上,她在下,嘻!他最喜欢这种姿势的调情过程,看她因为欲望而变化的表情--真是超享受! 「你……你看什么?」 「我肚子好饿,-要负责把我喂饱。」说着,他撒娇的将头埋进她的胸前,像个初生的婴孩吸吮着母亲的乳房,这个大男人真的很像小孩子。 身子微颤,她试着漠视体内渐渐被唤醒的渴望,可是颤抖的声音却清楚的透露出她的慌乱无助,「我、我马上去弄早餐给你吃。」 「这么晚了,早餐也不必吃了,我们待会儿直接吃午餐。」嘴巴尝到的甜头不够,再劳动双手感觉这种奇妙的滋味,她娇嫩的双峰不大却很有弹性,摸起来真是棒透了,不过,他随即又想到另外一个更撩人心魂的地方。 「午餐……我现在就去准备,你想吃什么?牛排?还是……」克维斯强势的侵入让她猛然倒抽了一口气。 「别急,时间还早得很,我们现在先来享用餐前甜点。」 手指紧紧扭住枕头,柳净蓝的目光渐渐涣散,「餐前……餐前甜点?」 「喜欢吗?」他继续奋斗不懈,她好美,真想拿台相机把这样的风情拍下来。 「不……啊……」 「不喜欢?」他笑得好坏心眼,长指更恶劣的侵略她柔弱的嫩地,逗弄得她无助的娇吟,「可是,我怎么觉得-很享受?」 「克维斯……」 「-终于老老实实的叫了。」虽然她早该改口,不过这个女人就是赖皮,她干脆省略什么都不叫,所以也算不上犯规。 「不要了……克维斯,我好难受……」 停止,撤出,他顺从她的意思结束这种销魂的折磨,说不出的空虚失落顿时侵蚀她的四肢百骸,可是下一刻,他像是发现宝藏似的大叫,「我想到一个更好玩的主意,我们换个地方继续。」 「什么?」气息都还没平稳下来,他又来段惊人之语,她脑子转动的速度哪有办法追上? 「这里的浴缸很大,足够我们两个在里头玩游戏,-一定也想尝试看看。」他兴致勃勃的翻身下床,三步并作两步的冲进浴室放水,然后再蹦蹦跳跳的折回来。 「我不要,你别开玩笑……啊!」他突然将她抱了起来,她慌慌张张的圈住他的脖子,「你别闹,我不要玩!」 「-要有冒险犯难的精神。」 「我不喜欢冒险,我不喜欢刺激,想玩你自己玩。」 这个主意显然让他更乐,他非常热情的点头道:「好好好,待会儿-乖乖的不要动,我来玩就好了。」 她完全说不出话来,她好象把情况越弄越糟。 进了浴室,浴缸的水已经蓄满了三分之一,「咚」一声,他先把她扔了进去,接着自己再噗通一跳…… 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下来,柳净蓝委靡不振的挂在浴缸的边缘,克维斯则像只吃饱餍足的猫儿幸福的用脸贴着她的背。 「很好玩对不对?我们晚一点再来一次,这一次我乖乖不动,换-来玩。」 「不要!」 「真的很好玩,我还没有玩过瘾,而且刚刚都是我在努力,应该换-了。」 「我不要,这……这很丢脸。」 「我看-刚刚很享受,还叫那么大声,害我越来越兴奋,哪里觉得丢脸?」 「不要好吗?」 「我不管,如果-不让我玩,我就连续把-操上三天三夜。」 「我……」 结果如何呢?瞧!她越说越小声,越说越无力,任性的男人对上无助的女人,这个答案还没出现就可以预见了。 终于进了厨房,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了,可想而知,两个人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原本,克维斯准备出门觅食,但柳净蓝认为没有这个必要,她觉得自己随便弄一下就有得吃,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我肚子好饿,-煮好了没?」克维斯像只挥之不去的苍蝇一直跟在柳净蓝身边打转,不过,他的工作可不单单吵着要吃,他还负责偷吻,虽然只是蜻蜓点水的啵一下,他也乐此不疲。 「沙拉、开胃菜和汤都端上餐桌了,你肚子饿就先吃。」这句话她已经说了三遍,可是这个男人好象没听见似的,她想,他大概觉得在她旁边转来转去嘀咕个不停比较有乐趣吧! 「我不要一个人吃。」他的任性绝对有逼圣人抓狂的功力。 「那你就再忍一下嘛!」 「我已经忍很多下了。」 「你没看我动作已经很快了吗?」 「我看不出来……我要五分熟,不过要加多一点黑胡椒酱。」 「我知道,你别在这里烦我,我会更快。」 「如果不是我在这里烦-,-说不定等到天黑了才拿东西给我吃。」 没力气反驳了,柳净蓝确定自己说什么都不会让他满意,他就是喜欢找她麻烦……不,应该说,他就是乐于用这种方式跟她「沟通」。 五分钟后,又经过克维斯三番两次的催促,他们总算坐在餐桌上享用美食,今天的主餐有牛排、明虾和蟹宝。 饥肠辘辘的肚子填了七八分饱,克维斯终于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他烦人的力气又回来了,「-怎么会有这么好的厨艺?」 「每天看着我妈研究食谱,久了自然懂一些。」为了爸爸,妈妈费了很多心思在料理方面,一方面因为她是个不方便带出门的情妇,一方面因为她很坚持想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要先抓住他的胃,这个理论用在爸爸身上还真是如此,爸爸很喜欢妈妈煮的食物,他常说五星级饭店的大厨也比不上妈妈。 「我下次要吃德国猪脚。」 「明天一早我去市场买猪脚。」 「我陪-去。」 「你……不用了。」柳净蓝可以想象他跟在身边的样子,他不会安于当个观众,他会有一大堆的问题烦她,这种情况下,她一定会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 表情变得好阴沉,他的口气好象她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想排挤我?」 「不是,你不适合那种拥挤吵杂的地方。」 摆在客厅茶几上的手机响起,克维斯不悦的皱了一下眉,哪个下识相的家伙挑在这个时候吵他? 「我们待会儿继续讨论。」他起身走过去接起手机,「雷蒙。」 「是我。」 「珍妮佛?」虽然他跟这个青梅竹马不太投契,两人很少私下往来,但是她娇滴滴的声音很难让人忘了她是谁。 「对,我们有麻烦了,你最好回来一趟。」于倩柔的口气听起来像是天要塌下来了,而对她来说,情况确实如此。 「我还在出差,怎么可能回去?」他微微皱起眉头,这丫头在搞什么鬼? 「我妈咪已经在跟你妈咪讨论我们的婚事,你不赶快回来处理,你就等着娶我当老婆吧!」别以为她是在替他着想,其实她是在为自己抱不平,她才下想嫁给这种任性傲慢的男人,她喜欢的男人比他优质多了。 「-别开玩笑了,这怎么可能?」他对粗鲁的野丫头可没兴趣。 「你那么无趣,谁喜欢跟你开玩笑?」手机那头的于倩柔很不客气的做了一个鬼脸,笨蛋,她会无聊到打越洋电话开玩笑吗? 「-别担心,我会处理。」 「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还不会回去,接下来要去上海、日本,回去差不多是四、五个月后的事。」 「你不回来怎么处理?」于倩柔几乎是用吼的,这家伙在耍她吗? 白眼一翻,克维斯开始怀疑她是个没大脑的草包,「没有新郎,-就没办法结婚,-有什么好担心的?」 「这……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我还是觉得很不妥。」 「这件事改天再说,纽约现在应该是凌晨一点多,-干么不去睡觉?」 「你还好意思说,我打了很多通电话给你,你都不接,害我没办法睡觉。」她这个人有心事就会睡不着。 「我又不可能马上飞回去,-明天再打也可以啊!」 「你……算了,我不跟你说了。」 「很好,拜拜!」他迫不及待的切断手机。 重新坐回餐桌,他没忘记先前的话题,「明天我也要跟-去市场。」 「随便你。」柳净蓝不明白,她是怎么了,因为一通电话,她就忧心不安,这是不是很可笑? 满意了,克维斯笑得好开心,他又安静下来的享用饭后甜点。 坐在咖啡厅,柳净蓝忐忑不安的等着章美琪,她找她干什么?她当然不会相信章美琪找她是为了增进感情,章美琪对她的憎恨再迟钝的人也看得出来,可是在电话中,她的口气很好,这一点真的教她想不透。 那天,章美琪邀请克维斯共度夜晚,后来证明,克维斯拒绝她了,这件事想必让她觉得受到屈辱,如果没有找机会扳回一城,她怎么会甘心?所以,她--柳净蓝--理所当然成为克维斯的代罪羔羊。 过了大约十分钟,章美琪终于姗姗来迟。 「我要一杯冰奶茶。」她不耐烦的挥动手帕,「真是热死人了!」 怔了一下,柳净蓝无奈的一笑,招来服务生点了一杯冰奶茶给她。 一会儿之后,章美琪终于解了渴,她又叽哩呱啦的抱怨起来,「我最讨厌这种闷死人的天气,害我全身黏答答的,真不舒服!」 「-找我有什么事?」她是趁着克维斯出去巡视工地偷溜出来,她没有太多时间陪她谈论天气。 这才正眼看人,章美琪笑得好虚伪,「-用得着把我当成敌人吗?我们好歹同一个父亲,算得上是姊妹。」 真好笑,究竟是谁把谁当成敌人?「-不是很想跟我划清界线吗?我这个人还有点自尊心,我不想勉强别人。」 「-妈不但毁了我们原本幸福的家庭,还生下-这个臭丫头抢走我在爸爸心目中的地位,我排斥-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不过现在想想,这也不是-的错,我是不应该迁怒于。」 「如果-的心里不再有怨恨,这对-来说是一件好事。」虽然章美琪非常讨人厌,但是她真心希望她活得快乐,人生短暂,太多怨恨会让自己的心无法静下来,那又如何享受生命? 唇角僵硬的抽动了一下,章美琪冷冷的一笑,她随随说说她也当真。 「-可以说了吧!」关系搞定了,她大小姐也应该进入主题了。 「看在我们是姊妹的份上,我就告诉-一件事情,克维斯再过不久就要跟另外一个女人结婚了。」 柳净蓝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她万万没想到章美琪会送来这颗大炸弹。 「那个女人的父亲是美国知名华裔导演,她最近也在美国电影圈崭露头角,她的名字叫什么--对了,珍妮佛-于。」 「珍妮佛?」那天从纽约打电话给克维斯的女人吗? 「他们即将结婚的消息已经上报了,不相信的话,-可以上网查,-的英文不是很厉害吗?我想上网看国外的新闻应该难不倒-吧!」她会得到这个消息当然是从妈那儿听来的,至于妈会知道这件事则是无意间听到的,这该说连老天爷都站在她这一边,她终于可以出那口鸟气了! 缓了口气,柳净蓝试着装作不在乎的样子,「雷蒙先生准备跟谁结婚不关我的事,我只是他的佣人。」 「-是他的佣人,他为什么要买下-的卖身契?」 「他是同情我。」 「他对记者可不是这么说哦!」 「他是个有教养的人,有教养的人是不会拿别人的身份四处作文章。」 厚!瞪着双眼,章美琪气呼呼的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说得很清楚,-应该听得懂,贬低别人的身份并不会让-变得更高贵,如果-想成为真正的干金小姐,-就好好修养自己。」 「-……-这个下贱的野种……」 「请注意-的修辞,难道-希望别人说-狗嘴吐不出象牙吗?我想,一个真正有教养的名门千金是不会说出这么低俗的话。」 张大嘴巴,章美琪气得全身发抖,可是又不知道如何反击,她绝对有本事骂出更难听的话,但那不就等于认定自己是「狗嘴」吗? 「我妈是破坏-家的第三者,可是上一代的恩恩怨怨并非我们可以理解,-不是-母亲,何必把自己困在其中?打击我、欺压我,-就会快乐吗?」 「我……这是我的事,用不着-管!」 「-太抬举我了,我没有本事也没有权利管-,-决定让自己的人生变成什么样子,没有人可以代-作主。好了,我话说完了,非常谢谢-为我费的心思,我必须走了,再见。」放下自己的饮料费,柳净蓝起身离开。 第一次,章美琪觉得好泄气,她是不是闹了一场笑话? 这是什么情况?坐在餐桌上,姜阎一会儿往左边看,一会儿往右边瞧,这两个人到底在玩什么把戏?前几天还打情骂俏的手牵手上菜市场买猪脚,怎么今天已经反目变成了仇人? 想到老板上菜市场的事,他就好想放声大笑,虽然他只是负责开车送他们到目的地,可是单单想着那个画面,他就笑得肚子好痛,傲慢尊贵的雷蒙集团少东像个小跟班似的,跟在一个东方小女子的屁股后面打转,沿途,他很大男人主义的坚持帮她提菜,那模样看起来……哈哈哈! 一记冷箭从旁边射来,姜阎连忙-住嘴巴,他无辜的对着克维斯眨眼睛,他实在是憋不住嘛! 清了清喉咙,他不是不怕死,而是忍不住好奇心,「老板,你心情不好?」 「对,我心情坏透了!」克维斯恨恨的瞪着柳净蓝,想起他们昨晚的对话,他就一肚子火-- 「可以告诉我,你准备什么时候离开台湾吗?」 「干么?-急着赶我走?」他似笑非笑的挑了挑眉。 「你离开的时候,会把我留下来吗?」 「-想留下来吗?」他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好僵硬。 迟疑了半晌,她像是下定决心的说:「对,我想留下来。」 这会儿,他不但脸臭得要死,连声音也很不悦耳,「-好象忘了自己的身份,-必须待在我身边一年。」 「我也记得你说过,你可能离开台湾的时候就不要我了。」 「-好象希望我快一点-弃-?」 深吸了一口气,柳净蓝笑着说:「当然,你越早放我自由越好,免得你怀疑我想缠着你不放。」 「-别作白日梦了,我不会放了-!死都不会放了-!」 可恶!他真想掐死她算了,他怎么会如此迷恋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 「老板,谁惹你生气?」姜阎小心翼翼的追着问,不过这好象明知故问。 「柳净蓝!」 咳!老板干么讲得这么直接?看这样子,老板真的气炸了。 「柳净蓝,-给我听清楚,-是我的女人,如果-胆敢有一丁点想逃跑的念头,我就把-一辈子绑在床上!」 「用餐的时候不要大吼大叫,这样子很没规矩。」她的声音很柔却也很冷。 惊愕的张大嘴巴,姜阎紧张兮兮的左右来回观看,这个女人不要命了吗?她怎么敢这样子对老板说话? 「-不要转移话题,我说的话-有没有听清楚?」 「你叫那么大声,谁会听不清楚?」她头好痛,昨晚他整整在她耳边唠叨了一夜,他怎么一点都不累?她真的不应该提到离开台湾的事情,因为他即将结婚的事情一直在她脑海徘徊不去,她想,他绝不可能带她回美国,而他在这里的工作也进行得差不多了,所以她必须做好他将离开的准备,就这样,她问了他,结果把事情搞得很糟糕。 「-是我的女人,-最好给我乖一点!」 「我知道,你真的很像小孩子。」她好想叹气。 克维斯却笑了,因为她愿意承认她是他的女人,他闷烧了一晚的火气稍微降温。 谁来告诉他,这是什么情形?姜阎看得心惊肉跳,也看得胡里胡涂,这两个人到底在演哪一出戏? 第八章 「对不起,我迟到了。」柳净蓝气喘如牛的坐了下来。 「没关系,我突然约-出来见面,有没有给-添麻烦?」姚骆巍开玩笑似的说,目光像是不经意的落在她身后,他还以为那个家伙会跟来。 摇了摇头,她不好意思的道:「我应该先打电话给你。」 「无所谓,我明天就要回传说之岛,我想应该跟-说一声。」 打开皮包,她取出一个牛皮信封袋放在他面前,「这是那套衣服和鞋子的钱,因为不确定金额,我只是大概抓了一个数字。」 怔了一下,这会儿换他不好意思,「对不起,我不明白什么衣服和鞋子?」 「那一晚我没有合适的服装参加旅馆pub的开幕舞会,你不是派了人送衣服和鞋子给我吗?」她越说越迟疑,她会不会太过轻率了? 「没有啊!那几天我忙得昏头转向,根本没有时间上街采买任何东西,而且我当初设计pub的理念,纯粹是想让客人有个放松心情尽情狂欢的地方,如果衣着太过拘束了反而失去原先的美意。」 半晌,柳净蓝一脸迷惑的挤出话来,「可是除了你,还有谁会猜到我为了那天晚上的衣着伤透脑筋?」 「也许-应该问,除了我,-在那里还认识谁?」 「没有。」 抚着下巴,姚骆巍沉思的问:「-不是在传说之岛就认识克维斯了吗?」 「我……是,可是……」她想起来了,他曾经说过一句话--「这套衣服果然适合。」难道真的是他吗? 「我看得出来,他很在乎。」这么说太含蓄了,那个家伙的表现根本是恨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属于他,谁敢妄想碰他的女人,他会把对方宰了。 她难为情的一笑,「关于那天的事,我很抱歉,他的态度不太好。」 他不在意的耸耸肩,「用不着放在心上,我倒觉得他是个很坦率的人。」 「应该说,他是个不懂规矩的人,总是不顾别人的感受。」不过,她脸上的笑容却因为他而变得甜蜜。 「可是,-爱他。」 她爱他?不是吗?否则,她又何必为了他即将结婚的事心乱如麻?她多么希望这是章美琪无中生有,或许,她会问他何时离开台湾,只是想粉碎「传言」,想想他还没有打算离开台湾,而且接下来准备去上海、日本,他怎么可能近日返回美国结婚? 神情突然变得很凝重,姚骆巍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忧心,「对不起,-有没有告诉他,今天-要跟我见面?」 「没有,有什么问题吗?」 「现在,我恐怕要破坏-的好心情,-的麻烦大了,他正好也在这里用餐。」 全身一僵,柳净蓝有一种天塌下来的感觉,「他在这里?」 「对,他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他这几天脸色都不太好。」她试着放松心情,可是成效不彰,她笑起来好象脸部抽筋。 她的麻烦真的大了,自从那天问他何时离开台湾,他就管她像管犯人似的,他上哪儿,她都得跟着,今晚,她是撒谎欺骗他,说要回章家看母亲,他才点头放她出门,当然,前提是他刚好有个推不掉的应酬,而这个场合正好不宜带她出席。 早知道她宁可偷溜出门,也不要对他说谎,这样子罪名应该会轻一点,不过,她确实回过章家,只是妈不在家,她等了一阵子,就是因为如此,她迟到了,不知道这一点可以帮她减轻罪刑吗? 「-需要我向他解释吗?」 「不用了。」如果他不给她解释的机会,她相信谁说什么都没用,尤其像他个性这么别扭的人,他实在不是一个可以讲道理的人。 「如果-觉得很不自在,-可以先回去。」 「不,不必了,你明天就要回去了,我们难得有机会再碰面,今晚我理当尽点地主之谊宴请你。」 「还是-想换个地方?这间饭店的日式料理还不错。」 「你不用替我担心,他虽然很爱闹别扭,可是他对我很好。」现在她慌慌张张的逃离这里,不就等于证明她做了亏心事吗? 「看得出来他是个占有欲很强的人,万一他打翻醋坛子,-可不好受。」姚骆巍实在不好意思告诉柳净蓝,如果那家伙的眼神可以杀人,他已经碎尸万段了。 「过些天就没事了。」 「其实,-只要让他明白-的感情,他很快就会气消了。」 回以一笑,她沉默了下来,她绝不可以让他知道她爱他,他都快结婚了,她何苦让自己的心更加牵绊? 回到商务活动会馆,时间已经是十一点了,屋内一点灯光也没有,好象没有一个人回来,不过,梆净蓝不敢心存妄想,她知道克维斯百分之百在房里等她了。 深呼吸了口气,她打起精神推开房门走了进去,果然,克维斯一脸凶神恶煞似的坐在沙发上等她。 「-还知道回来,不错嘛!」谁都听得出来他是在讽刺她,她真的很可恶,在和别的男人幽会时看到他,她就应该乖乖的回来听候审判,结果,她却反过来要他等门,「不过,我记得-比我早离开饭店,不是吗?」 「我搭公车回来。」 「做了亏心事,所以故意拖延时间是吗?」 「你有必要把事情想得如此难堪吗?我不是千金小姐,我原本就习惯搭公车。对,我是理亏,可是我也没骗你,我是回过章家,我只没告诉你今晚要跟gentiana一起用餐,因为我知道你不会答应,而我有事非见他不可。」 现在,克维斯听不进任何解释,他心里一直挂记着一件事,「-究竟背着我跟他见了多少次面?」 微皱着眉,柳净蓝不喜欢他的口气,可是,她也知道他正在气头上,她是不应该太过计较,「这是唯一的一次。」 「是吗?」 「你很清楚我的行踪,我有机会溜出去跟任何人见面吗?」 脸色一沉,原本他无意追究这件事,「-那天就趁着我去巡视工地的时候偷溜出去,-以为我不知道吗?」 「我……我那天是跟章美琪见面。」 克维斯冷笑的挑了挑眉,他怎么可能相信?「-偷溜出去就为了跟仇人见面?」 「仇人?」她不曾在他面前说过章美琪一句不是,他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还是说,-突然想跟她培养姊妹之情?」 顿了一下,她终于明白了,「你都知道了。」 「我说过,没有什么事可以瞒得了我。」 是啊,她真是胡涂,他知道卖身契的事,当然也了解其中的关系。 「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那天我真的是跟章美琪见面。」 「-为什么跟她见面?」 「我……」如果她说出来,她就必须面对他即将结婚的真相,他若是承认,她情何以堪?不管怎么说,在消息未得到证实之前,她想用什么态度面对都可以随心所欲,可是一旦确定答案,她只能勇敢面对现实。 「说不出来?」 「她只是想知道我跟你的关系。」 「-说我们是什么关系?」 「我们……我们是什么关系?不就是买卖关系吗?」深呼吸了一口气,她紧接着说:「我是你的情妇,不是你的奴隶,你根本没有权利限制我跟别人见面。」 拳头一握,克维斯气得口不择言,「我真后悔,我应该要-当我的奴隶,而不是我的情妇!」 「你宁可相信我背叛你是吗?」 「如果-没有背叛我,又何必遮遮掩掩?」 苦涩的一笑,柳净蓝突然觉得自己好愚蠢,刚刚干么那么努力替自己脱罪?「你已经认定我的罪,你根本不是真心想听我解释。」 「我也听不出来-有心跟我解释。」 「你……我不想跟你说了!」她真的生气了,他根本有理讲不通! 「我看,-是无话可说了吧!」 「对,我无话可说了。」 好象发疯似的,他冲过去伸出手像是想掐住她的脖子,却猛然将她拉进怀里,低下头恶狠狠的吻她的嘴,野蛮粗暴的吸吮蹂躏,下一刻,他又突然一把将她推倒在地,看着她的眼神好象她有多-脏似的,「进去浴室把-的身体洗干净,如果让我再闻到-身上有别的男人的味道,我会把-杀了!」 她的心在淌血,他怎么可以说出如此伤人的话? 「-耳朵聋了是不是?没听见我说的话吗?」 哀伤的看着克维斯,柳净蓝不知道自己在期望什么,他突然收回自己的话吗?也许吧!可是,他却傲慢的抬起下巴,半晌,她心灰意冷的站起身走进浴室。 其实,他并不像外表这般冷绝,她的眼神令他心痛啊! 可恶!他为什么总是把事情搞得面目全非?他不是怀疑,只是嫉妒,看到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他没办法控制自己,他心浮气躁、焦虑不安,这全是那该死的一年害的,他干么要订下一年的期限?他想把她一辈子锁在自己怀里,她是他的,他不准任何男人碰她一根寒毛……他真是该死! 「北极」和「南极」原本是在地球的两端,可是如果有一天比邻而居,那会是什么样子? 姜阎现在就是生活在「北极」和「南极」中间的防火巷,狭小的空间虽然可以救命,可是待在这里绝对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这里随时会有东西从天上砸下来,居住品质跟臭水沟一样恶劣……谁来告诉他,为什么他会如此倒霉? 不过与其苦恼这个问题,还不如想办法解决困境,他不是一个坐以待毙的人,可是应该从哪边下手呢?毫无疑问,他宁可选择跟柳净蓝沟通,她的脾气绝对比老板好上几百倍。 往柳净蓝办公桌前面一站,他笑容可掬的问:「-在忙吗?」 这还用得着问吗?她两眼空洞的瞪着前方,心思都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怎么会忙呢?眨了眨眼睛,她好一会儿才看清楚前面的人,「有事吗?」 「我可以跟-聊聊吗?」 迟疑了半晌,她一副很无奈的说:「现在吗?」 「对,会客室。」 点了点头,她率先起身走进会客室。 姜阎随后端着一壶几分钟之前煮的咖啡走了进来,「-要来一杯咖啡吗?」 「不用了,谢谢。」 「也好,我煮的咖啡真的不太好喝。」他难为情的抓了抓头。 「你有话直说吧!」 清了清喉咙,他诉诸感性的语言,「虽然我不知道什么事情值得-跟老板闹得这么下愉快,可是,有这个必要吗?人生苦短,干么不开开心心的过日子,非要把气氛搞得这么坏?」 「你应该问的人是他。」 嘿!「我也很想问他。,可是-看他那个样子……」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 颤,如果他敢不识相的跑去招惹他,他很可能会见不到明天早上的太阳。 「他是在跟我生气,他不会找你麻烦。」 「是吗?」他可不会这么乐观,老板那个人最会迁怒了! 「闹脾气的人是他,我也没办法。」 双手合十,姜阎可怜兮兮的摆出低姿态,「柳小姐,-至少告诉我发生什么事,我心里有个底,我就知道如何安抚老板。」 咬着下唇,柳净蓝迟疑了半响,无奈的道来,「说真格的,我也不明白他为何生那么大的气,因为我没有事先知会就跑去见gentiana,他撞见了,可是,他自己不肯心平气和听我解释,我还能说什么?」 笑了,事情远比他想象的还要简单,「老板是在吃醋。」 「吃醋?」 「对,老板他……很在乎。」这个说法太含蓄了,老板根本是掉进爱河溺毙了,一开始,他真的一点也不看好老板对她的坚持度,老板对她的兴趣源于她的抗拒,一旦得手了,她就跟一般的女人没什么差别了,他的热度自然也会随之消退,可是情况的演变完全出乎他的意料,老板根本是对她着了魔,说不定他自己都还没有察觉,然而旁观者却看得一清二楚。 「可是,用得着生那么大的气吗?」 「因为太在乎了,老板很担心-被抢走嘛!」 「我没有权利离开他,他又何必担心?」 「他希望-真心守在他身边,而不是出于情势逼迫。」 沉默了下来,柳净蓝好象没想过这个问题,如果不是因为卖身契,她愿意当他的情妇吗?不,她不会当任何人的情妇,可是,她真的想待在他身边,虽然霸道任性的他总是让她伤透脑筋,却带给了她无法言喻的甜蜜,因为他,她的生命不再孤独寂寞,因为他,她觉得活着真的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柳小姐,老板从小养尊处优,他不是一个善于表达的人,对他,-一定要多些耐性和心思,否则看不见他的心。」 「我还以为自己很有耐性了,」她算得上是一个很有修养的人,不会随便乱发脾气,但是不可否认,一碰到他,她的自我意识就会抬头。 「我不是说柳小姐没有耐性,而是老板太习惯以自我为中心的思考方式,不容易沟通。」不过说真格的,他很怀疑这个世界上有人可以跟老板沟通,他比非洲的上着还「番」,没被他气得口吐白沫就偷笑了。 「你要我怎么做?」 「我不敢要求柳小姐做什么,不过可以的话,我希望柳小姐主动打破僵局,老板这个人比较别扭,-就多担待一点。」 「我知道了,我会试着再找他沟通,可是我不敢保证。」 柳净蓝的附注对姜阎而言显然毫无意义,他似乎已经认定事过境迁了,「柳小姐愿意先向老板示好,老板就会没事了。」 「但愿如此。」 既然承诺了,那还等什么?叩叩叩!柳净蓝推开克维斯办公室的门走了进去。 抬头看了她一眼,克维斯孩子气的转动椅子,变成侧面对着她。 「你知道小孩子跟大人闹脾气,最后低头的人是谁吗?」好气又好笑的摇了摇头,她很无奈的接着道:「大人。」 什么嘛!不理她,想找他谈和就有诚意一点,干么转个弯骂他是小孩子? 「不管怎么说,我欠你一个解释,听或不听由你自己决定。」 克维斯继续保持同一个姿态,好象她不存在似的。 「如果你欠钱没还,你会想办法还对方吗?」 还是不看她,可是他开口回答她的问题,「会啊!」 「所以,这就是我非要跟gentiana见面的原因,我想还他钱。」 顿了一下,他终于转头瞪着她,「-干么欠他钱?」 「我在传说之岛收到一份礼物,我以为是他派人送给我的,我怎么可能无缘无故收人家的礼物?可是衣服和鞋子都穿了,我只好折算现金还人家啊!」 原本僵硬的表情软化了下来,他别扭的清了清喉咙,「他干么送-礼物?」为什么没想到是他?因为她宁可送礼物的人是那个家伙吗? 「我以为他好心想帮我,不过,我显然搞错对象了,是你对不对?」柳净蓝好疑惑的挑着眉,「你出手总是这么大方吗?那个时候我们连朋友都谈不上,你竟然送我那么昂贵的礼物!」 「那是因为。」 「什么?」 「-以为我对每个女人都这么费心吗?」其实,他也不晓得自己怎么会如此冲动,听见他们的对话,他上街的时候又碰巧看到她从服饰店走出来,当时她看起来很丧气,他就不自觉的走进去想把事情弄清楚,最后就在她试穿过的衣服和鞋子当中挑出那份礼物,讨好她,对他来说好象是天经地义的事,没有什么道理可言。 「你干么对我这么费心?」 「……笨女人!」他也想知道自己的心态,因为她挑起他的征服欲,于是他费尽心思想得到她的臣服,事情应该是这么简单,可是,真的是如此吗?其实不知不觉当中,他对她的在乎已经超过了征眼者的角色,他喜欢宠她,他喜欢闹她,他喜欢找她麻烦,他喜欢对她撒娇,他喜欢跟她讨价还价……这是为什么? 「你干么骂我笨?」 「因为-真的很笨,如果是其它的女人,一定会想尽办法死皮赖脸抓着我不放,哪有人像-这样,成天想着要我-弃-,-到底知不知道我的身价有多高?」他真想拿根棍子把她的脑袋瓜给敲醒。 「如果我真的把你当成大肥羊死缠着你,你就会比较开心吗?」 真是的,他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他是……像个小可怜似的瞅着她,克维斯的口气变得有点哀怨,「我不要一年,我要永远。」 怔了半晌,柳净蓝力持镇定的说:「你会不会太贪心了?永远是很久很久。」 「这都是-的错,-不要把我迷得神魂颠倒,我就不会这么贪心。」 咬着下唇,她的心很慌、很乱、很无助,她真的不知如何是好,他的永远究竟是什么意思?一辈子的情妇吗?这是她要的吗?当然不是,可是,他愿意对她说永远,这是不是表示她对他而言意义非凡? 「永远不要离开我,好吗?」这是他第一次摆出如此卑微的姿态。 也许,她会后悔,也许,她会万劫不复,但是她怎么忍心拒绝如此脆弱的他?终于,她莫可奈何的点了点头。 一个转眼,他又恢复主宰者的姿态,站起身,伸手一勾,「过来!」 走过去,她顺从的投进他的怀里。 「还有,以后不准再背着我跟别的男人出去。」这个男人很会得寸进尺。 「好,可是你也不能随便误会我,至少要学会听我解释。」爱上这么霸道的男人,她也只能认了。 克维斯微皱着眉,她的话有语病哦!「如果-不跟别的男人出去,我会有误会的机会吗?」 「难免有一些突发状况……」 「如果-时时刻刻跟在我身边,怎么会有突发状况?」 柳净蓝张开嘴巴又闭上,算了,她注定栽在他的手上,这个男人已经吃定她了! 第九章 母亲的生日快到了,柳净蓝特地挑个时间上百货公司选购礼物,这原本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可是因为他--克维斯,事情就会变了样,如果可以选择的话,她宁可自己一个人逛街,相信她,有个「跟班」绝对不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举个例子来说,那次上菜市场原本只想买猪脚,结果逛了一圈,他们买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原因是他大少爷看到什么都想吃,即使他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她以为男人不喜欢陪女人逛街,可是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兴致可高昂了,好象小孩子要出外郊游,由此可知,他一路上绝对会教她不得安宁。 如何杜绝不必要的麻烦?仔细想了想,她决定事先想好要买的东西,进了百货公司,她就直接到目的地选购。 依照她的计划,事情应该很顺利,可是不到一分钟,她身边的跟班就开始不安份了起来。 「我要礼物。」 「我很快就好了,你再等我一下。」柳净蓝根本没听见他在说什么,她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眼前的工作上,首先她得挑选出几条漂亮的丝巾,再从记忆中寻找妈妈衣柜里的服饰,然后在脑海里想象它们搭配起来的感觉,这要很费心。 为什么女人买东西的时候,男人的命运只有「电灯泡」一途?无论何时何地,她都应该以他为中心点……伸手抓住她的手臂,克维斯很大声的说:「我也要礼物。」 虽然他习惯用英文跟她沟通,可是他这么一吼绝对有聚焦的能力,她连忙回头瞪着那张看起来不安好心眼的俊颜,「你要礼物干么?」 「-还没有送我生日礼物。」他的口气听起来好象在指控。 愧疚感浮上心头,她对他的关心确实很少,「你什么时候生日?」 「一月十日。」 这真是傻眼了,一时之间,她只能怔怔的看着他,可是他显得理直气壮,丝毫没有疑惑。叹了声气,她哭笑不得的提醒他,「我那个时候还没有认识你。」 「我不管,我就是要生日礼物。」 她太清楚这个任性的男人有多难缠,如果她不想成为众所注目的焦点,她就必须妥协,「好,我们待会儿去买。」 「现在。」 「我现在在帮我妈挑礼物。」 「干么这么麻烦?这些全部包下来就好了啊!」 「这太夸张了吧!」 「这份礼物算我一份,我怎么可以送得太寒酸了?」 「这……我看这样子好了,你先去挑礼物,我待会儿再过去。」她不认为他适合掺一脚,毕竟,她只是他的情妇,她更不想让妈妈有任何不切实际的期待。 嘟着嘴,克维斯哀怨的瞪着她,那模样就像个讨不到糖吃的小孩。 揉了揉太阳穴,柳净蓝很无奈的再提出一个折衷的方式,「你给我五分钟,待会儿你想做什么,我都奉陪到底,可以吗?」 神情变了,他笑嘻嘻的道:「-说,想做什么都可以?」 「对,待会儿换我陪你。」如果不是急着打发他,她一定会发现他眼底闪烁着恶魔的光彩。 「成交!」他随即抬起手腕看表,开始读秒计时。 这种情况下怎么办?她只能随手挑几条好看的丝巾交给售货小姐结帐。 可是,两个小时后,她却全身虚脱的瘫在某家饭店的大床上,而她身边的男人笑得好象偷吃到鱼儿的猫咪。 「你不是要生日礼物吗?」 「-就是我的生日礼物啊!」克维斯的精力显然还很充沛,他手脚又开始不安份的往她身上摸来摸去。 「克维斯,我好累,你让我睡一觉好不好?」柳净蓝的眼睛快-起来了。 「不好,我一个人好无聊。」不过,他的手脚倒是乖乖的安静下来,看她累得黑眼圈都跑出来了,他很心疼,她不但要满足他的需索无度,还要帮他工作,烹调美食喂饱他的肚子……从现在开始,他不可以再让她下厨了。 「你也睡一觉啊!」 「不要,我想看。」 「我有什么好看?」眼睛终于闭上,她的思绪渐渐飘散。 「我也不知道,可是我知道,看着-让我觉得很满足、很幸福,我要看着-一辈子。」难得他如此感性的告白,偏偏佳人忙着跟周公下棋,她一个字也没听见。 不知何时开始,柳净蓝已经习惯缩在克维斯的怀里睡觉,因为身体怕冷,天气再热她也不开冷气,可是她的枕边人没有冷气睡不着,她也只能退而求其次靠着他取暖,还好,这个男人喜欢整夜抱着她不放,她就可以舒舒服服一觉到天亮。 不过,今晚她竟然冷醒了,打了一个哆嗦,她很自然的寻找「暖炉」,可是往左往右梭巡了半天,什么也没找着,就在这时,她听见克维斯微微恼怒的声音,「妈咪,-不知道三更半夜扰人清梦是一件很讨厌的事吗?」 「你白天忙,我想你晚上比较有空陪我说话嘛!」 「可是我现在陪-说话,明天就没精神上班,-还是等到早上再打吧!」 「你床上有女人是不是?」 「对,-小声一点,别吵醒她。」克维斯不放心的转头看了床上的人儿一眼,脚步再度往落地窗边移动,妈咪恐怕不会轻易挂断电话。 哪有人这样子跟母亲说话?不过,这就是她的儿子,目无尊长。「你去台湾是为了工作,不是为了玩女人。」 「我很认真,不是玩玩而已。」 「你有多认真,你想跟她结婚吗?」 「我还没有考虑结婚这件事。」他确实没有结婚的念头,不过,如果说有哪个女人可以拥有他一辈子的承诺,他没有任何疑惑,唯有她--柳净蓝--可以为他披上白纱。 可是,他若是老实告诉妈咪,妈咪肯定吵着要他们马上结婚,结婚之后就是生小孩,这绝对不是一个好主意,到时候不但多个人跟他分享他的女人,他也不能天天把她带在身边,所以结婚还是过一段日子再说吧! 「我跟你琳达阿姨说好了,你回美国之后马上跟珍妮佛结婚。」她还不了解他吗?他太享受这种放荡的生活,如果她不帮他作主,他说不定一辈子都不结婚。 「妈咪,-别开玩笑了!」 「你们要结婚的消息都发布了,怎么会是开玩笑?」 「我没有点头,-怎么可以随便发布?」 嘻!她可是有凭有据哦!「这是你自己小时候立下的誓言,长大以后一定要娶珍妮佛,现在我只是帮你兑现承诺。」 皱眉,克维斯不记得自己说过这种话,重点是--「童言童语怎么可以当真?」 「我和你琳达阿姨的确当真,终身大事怎么可以说着玩?」 他的耐性急速下降,嗓门也跟着不自觉提高,「-别闹了,我刚刚不是说了吗?我现在还不想结婚,而且我不会娶那个女人!」 「你怎么可以说出这种不负责任的话?你不认帐,教我怎么向你琳达阿姨交代?」 「珍妮佛都没有要我负责,-们替她操什么心?」 「珍妮佛是女孩子,她当然不好意思开口。」 「这件事我回去再处理,」 「我正在跟你爹地商量,看看你接下来的行程可以改派其它的人吗?」 「这是公事,-可以不要插手吗?」 「你一点也不懂妈咪的心情,妈咪舍不得你在外面吃苦。」 「如果连这点磨练都受不了,我将来怎么接管雷蒙集团?-用不着替我担心,我要睡觉了,晚安!」克维斯干脆关机,以免母亲不死心的继续打来骚扰。 柳净蓝应该假装睡觉,可是听见的每一句话在她脑海嗡嗡嗡叫个不停,他无意娶别的女人这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然而,他却也不想跟她结婚,这本来就不在她的期待当中,她毋需耿耿于怀,但,她没办法不想,她对他来说真的只是一个情妇吗?而在这种纷扰的思绪下,她如何装睡? 他滑进被窝里,看见她睁开眼睛,「我把-吵醒了吗?」 摇了摇头,她缩进他的怀里,「好冷哦!」 「-这么怕冷,以后到了纽约怎么办?」他取笑的捏着她的鼻子。 「纽约?」 「-不知道我们以后住纽约吗?」 「不管住哪里,你都会在我身边是吗?」 「这还用得说吗?」 「那我就不怕冷了,你会当我的暖炉对不对?」 「对。」 睡意再度侵袭她的意识,她满足了,虽然他不愿意娶她,但是他给了她另一种承诺,不管在什么地方,他都会待在她身边。 「还是-煮的食物比较好吃。」离开餐厅后,克维斯一路上下停的发着相同的牢骚,不过,他的口气不像在抱怨,倒像在撒娇。 「我说要自己煮,是你说要吃外面。」柳净蓝不厌其烦的提醒他。 「我知道啊!」 「明天还是我自己下厨吧!」 「算了,我不要-那么辛苦……珍妮佛?」电梯门一开,克维斯就看到坐在住处大门口的于倩柔,而这个小妮子此刻睡得可真是又香又甜。 这个已经深深刻在脑海的名字让柳净蓝全身一僵,她的视线很快的打量着她,她有一张晶莹剔透的脸蛋,不过,她显然是个很率性的女人,这一点从她肆无忌惮的睡姿可以窥知。 几步上前,克维斯蹲下身子摇晃呼呼大睡的女人,「珍妮佛!」 「达令,我好困,你不要吵我好不好?」睡梦中的女人还有如此清晰的口齿,真是了不起! 皱了一下眉头,他转而拍打她的脸颊,试图唤醒她,「珍妮佛,-别睡了!」 倏然睁开眼睛,于倩柔懊恼的对他皱鼻子,「达令,你今天怎么那么不乖呢?」 「喂!-看清楚我是谁?」真想一拳把她打扁。 她很认真的眨了眨眼睛,还对他咧嘴一笑,可是下一刻却眼睛一闭,往他怀里一栽,嘴里不忘喃喃低语,「达令,我好爱你哦!」 他惊愕的瞪大眼睛,「这个女人在搞什么鬼?」 「克维斯,你还是先抱她进去吧!」柳净蓝终于出声道。 「真是的!」他很不甘心的抱起这个睡得像只死猪的女人。 进到屋内,克维斯直接把于倩柔送进另外一间空房,狠狠的往床上一扔,因为太用力了,她整个人滚落到床下,很好,这下子保证醒过来了吧! 一声惨叫响起,于倩柔怒发冲冠的坐起身子瞪着行凶的「罪犯」。 「-终于醒了。」 「你想谋杀你的未婚妻吗?」她没见过这么粗暴的男人! 「我们没有订婚。」 「也差不多了。」 「-是来这里闹事的吗?」 「你必须跟我回美国一趟。」 「我已经跟我妈咪说好了,-也跟-妈咪说清楚,她们就不会再乱点鸳鸯。」 说到这件事,她就气得咬牙切齿,「如果说得清楚,我用得着跑来这里向你求救吗?我妈咪非要我嫁给你不可,除非你出面告诉她,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皱眉,克维斯想不通,「她干么非要-嫁给我不可?她对我的个性好象很不满意。」 嘴角僵硬的抽动了一下,于倩柔皮笑肉不笑的道:「因为你会说中文啊!」 「什么?」尾音上扬,这未免太可笑了! 「你也知道我妈咪的英文很破,如果我嫁个不懂中文的外国人,她怎么跟女婿沟通?」而她的达令很不巧的就是个不懂中文的法国人。 「除了我,还有很多人会说中文,她为什么非把-塞给我……等等,她是不是见过-的爱人?」 塞?干么说得这么难听……咦?「你怎么知道我有爱人?」 白眼一翻,他没好气的说:「-刚刚一直说梦话,把我当成-的达令。」 难为情的一笑,于倩柔不好意思的搔着头,「对不起,我不晓得我有这种习惯。」 「算了,以后别再犯了。」 「就是因为我的达令,我妈咪才会急着要我嫁给你。」 「我会打电话给琳达阿姨。」 「这还不够,我的达令对这件事有点误解,你得帮我向他解释。」 「这关我什么事?」 「他认为我们之间一定有什么暧昧,否则怎么可能论及婚嫁?所以,这就是我为什么非要跑来这里带你回美国的原因。」 眉一扬,克维斯嘲弄似的道:「-不是很厉害吗?怎么连个男人也摆不平?」 双手合十,于倩柔可怜兮兮的哀求,「拜托啦,帮个忙嘛!」 「-真的很会找麻烦。」这种情况下,他不可能带着蓝一起回美国,姜阎这几天又正好代替他到高雄分公司巡视,没有人照顾她,他怎么放心得下? 「你答应了?」 「我不答应,-是不是准备赖在这里不走?」 是,可是正确的说法应该是--「我现在根本不敢回去,我是偷溜出门的,如果没带你回去,我大概会被禁足一个月。」 「好吧,我明天跟-一起回去。」 躺在床上,柳净蓝不安的翻来覆去,这么久了,克维斯怎么还不回房?他们在聊什么?那个叫珍妮佛的女人是来找他谈婚事的吗?克维斯并没有赶她,她又何必故作体贴自动离开?好吧,当时确实没有她存在的空间,她留在那里只会让自己显得很可怜,可是,她现在的处境不也一样吗? 不安之中,她浑浑噩噩的进入梦乡,她看见克维斯一身俊逸的白色西装,笑嘻嘻的站在红毯的另一端向她伸出手……不对,新娘子不是她,而是那个叫珍妮佛的女人…… 「蓝……」克维斯忧心的呼唤声冲破层层的黑暗飘进脑海。 几番挣扎,她终于睁开沉重的眼皮,瞪着近在咫尺的俊颜,他眉头深锁,原来刚刚的一切只是一场梦,她的气息渐渐平稳下来。 滑进她的身旁,他轻轻的将她揽进怀里,「-是不是作恶梦?」 「没有。」 「-流了满头大汗。」他伸手帮她擦去额上的汗珠,除了激烈的床上运动,他不曾看到她流汗。 「我……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梦到你把我一个人丢在机场,自己搭飞机回美国。」她试着让自己的口气听起来很轻松。 「我怎么可能把-一个人丢在机场?不过,我确实有事必须回纽约一趟。」 「你要回纽约?」 「我很快就回来了,如果遇到什么麻烦,-可以打电话到高雄找姜阎。」 点了点头,可是,柳净蓝总觉得很不安心,是因为刚刚的梦境吗? 「怎么了?」克维斯没看过她这么忧愁的神情。 「没事,我只是想到你不在我身边,晚上我会睡不好。」 扬起眉,他笑得好得意,「-现在终于知道我有多么重要了吧!」 抬起头,她轻轻的在他唇上吻了一下,「克维斯,我……」 「怎么不说了?」 「你要快一点回来哦!」 「我三、四天就回来了,-每天都要打电话给我。」 「不要,我打电话给你一定会哭出来。」她从来没有这么无助的感觉,还没分离,她已经开始思念他了,没有他的日子她要怎么过呢? 「为什么要哭?」 「因为太想你了,一听到你的声音就会忍不住想哭。」 「好,那我打电话给。」 「那还不是一样。」 「我没听到-的声音,我会睡不着觉。」 「那我在你的手机录下我的声音,每天睡觉之前你就可以打开来听。」 「这个主意很不错哦!」他的嘴唇贴近她的耳边,像在爱抚似的呢喃,「可是,我要录-做爱的时候发出来的声音。」 两颊瞬间染上桃红,她羞得捶了一下他的胸膛,「讨厌!」 「我们今天晚上别睡觉了。」 「不行,你明天要搭飞机……」 「我有好多天不能爱-,今天晚上我一定要爱个够。」 「隔壁房间有人……」 显然想到什么好点子,克维斯急忙的跳下床,兴致勃勃的拿着被子冲向阳台,不到五秒钟,他又冲回来抱她,「-想不想试试看躺在月光下做爱的滋味?」 瞪大眼睛,柳净蓝慌张的道:「你别开玩笑了,那样子整个会馆的人都会听见。」 「这样子不是很刺激吗?我喜欢!」 「克维斯,万一被人家瞧见了……」 「我们是在最顶楼,不会有人瞧见,-啊,跟着我也有一段时间了,怎么还是那么没有冒险犯难的精神?」 「我就是不喜欢冒险嘛!」 「那我更要加紧努力好好训练。」 「克维斯……」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他狂野的激情已经将她吞噬,她只能淫荡的随他起舞。 第十章 没有克维斯在身边的日子,一分一秒都很难熬,所以他离开的第一天,柳净蓝跑回章家,一来是想趁这个机会送母亲生日礼物,二来是想移转思念的心情,很巧,今天章家的人都下在,她可以尽情的跟母亲聊天。 「妈,我不在章家的时候,她们有没有欺负-?」虽然克维斯说过,章家没有人会动母亲一根寒毛,可是章家的母女真的说不准。 「章夫人现在对我很客气,没有人会欺负我。」 「那就好,前一阵子我回来看-,可是-不在家。」她很高兴母亲不是老关在这栋大宅子里面。 「-爸带我出去吃饭。」 「爸带-出去吃饭?」 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女,柳心华羞答答的点了点头,「我们去饭店吃饭。」 柳净蓝恍然一悟的点点头,「我知道了,顺便在饭店睡一觉是吗?」 「-、-这孩子越来越调皮了!」她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可是,你们怎么瞒得了章夫人?」两个人同时消失,以章夫人的精明怎么可能猜不到呢? 「虽然我跟-爸是分开行动,可是我们没有刻意掩饰,我想她多少知道吧!」 「她都没有说什么吗?」 「最近,我才知道-爸跟她早就是有名无实的夫妻,他们会维持婚姻关系,完全是因为身份和面子问题。」这就是令她心情开怀的原因,想着自己深爱的男人跟别的女人睡在一起,那种感觉很心痛、很郁闷,偏偏那个女人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她什么话也不能说,日积月累的压抑让她常常生病,现在她知道真实情况了,身体的状况也渐渐好转。 原来如此,怪不得妈妈看起来容光焕发,好象变了一个人似的,「可是,她怎么可能甘心把爸爸让给-?」 沉吟了半晌,柳心华老实道来,「女人的直觉告诉我,她一定是在外面有别的男人,否则她怎么可能对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其实-爸心里多少有怀疑,可是,毕竟是我们先对不起她,又何必再深入追究?」 「妈,我尊重-的决定,只要-活得开心就好了,对了,妈,生日快乐!」柳净蓝连忙送上礼物。 「我不是说过了吗?别再买东西给我了,我都待在家里,没机会派上用场。」虽然嘴巴上说不用,其实收到礼物的心情还是很雀跃。 「我想,爸以后一定会常常带-去饭店吃饭,-会用得到的,赶快拆开来看看喜欢吗?」 小心翼翼的打开礼物,她惊喜的道:「哇!好漂亮哦!可是,-怎么送那么多条丝巾?」 「我本来只想买一条丝巾送-,可是克维斯说送-的礼物不能太寒酸了。」因为他坚持,最后付帐的人当然变成他。 「他对-好吗?」 「很好。」 顿了一下,柳心华神情变得有些凝重,她语带迟疑的问:「我听说,他准备跟别的女人结婚,这是真的吗?」 「没这回事,-别操心。」 松了口气,她充满感激的笑了,「我就知道,-喝了传说之泉,一定会得到女神的祝福。」 她都忘了这件事,没想到妈还牢牢的记在心上。柳净蓝想,这是妈确信她可以得到幸福的力量吧! 「妈,-放心,我一定会得到幸福。」因为妈,她也愿意相信这不可思议的传说,因为这份信仰,她会更有勇气追求幸福。 三天不到,柳净蓝就按捺不住的打电话给克维斯,不过,她只给了一句话--「我爱你」,就切断电话了。 早在他离开台湾前夕,她就很想大声的告诉他--她爱他,可是话到了嘴边,却始终没有勇气说出口,她害怕,怕他去了美国就不再回来,怕他真的跟另外一个女人走上红毯,可是传说之泉的祝福给了她一种信念,如果她连追求幸福的勇气都没有,怎么有资格说爱? 这一夜,她睡得比前两个晚上还不安稳,她想着克维斯现在的心情,他听见那三个字之后会作何反应? 清早,晨曦穿过落地窗洒满一室,她睁开睡眼惺忪的双眼-- 「-再说一遍。」不知道何时,克维斯已经躺在她身边等候着她醒过来。 她眨了眨眼睛,她是在作梦吗?「你怎么会在这里?」 「-真的好小气,说一遍就挂断了,害我在那里一刻也待不住,马上街到机场搭最快的一班飞机回到台湾,-赶快再说一遍嘛!」 伸出手,她颤抖的摸着他的脸,他真的在她面前,「你真的回来了!」 「对,我回来了,-再说一遍!」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你喜欢听几遍,我就说几遍。」 「-每天都要说上一百遍。」 「你会不会太欺负人了?」 「我也会说上一百遍,我爱-!」 顿了一下,柳净蓝怔怔的问:「你说什么?」 「我爱-,从现在开始,我每天说一百遍给-听。」 「我不会那么贪心,我只要知道你爱我就够了。」 举起她的右手,克维斯在手指上落下一吻,「嫁给我好吗?」 又是一惊,她有没有听错?「你……不是不想结婚吗?」 「谁说我不想结婚,我只是觉得没必要这么早结婚嘛!」 「为什么改变主意?」 「当我搭上飞机返回台湾的时候,我就想,我再也不要跟-分开了,就是一天也不要,不知道有什么方法可以让我们一刻也不分开,然后,我就想到结婚,想象-穿新娘礼服的样子,-一定是最美的新娘子。」 「你真的确定想结婚吗?」 「我已经告诉所有的人,我找到我的新娘子了。」其实,当他大声的向妈咪和琳达阿姨表明自己的立场,他脑海就萌生了结婚的念头,虽然他害怕有个孩子扰乱他们的两人世界,可是,结婚并不表示马上就要生小孩啊! 「如果你心里还有疑惑,我可以等。」 「傻瓜,这个世界上我唯一想要娶的女人就是-,不过-得答应我,不可以太早生小孩,-是我的,我不准任何人把-抢走。」 「你啊,霸道!」 「我爱-,嫁给我吧!」 柳净蓝幸福的点点头,献吻许下她的承诺。 不过,听说他们一年后就生了娃娃,而且还是一对龙凤胎,可怜的克维斯,他几乎每天都在跟孩子们比赛谁比较任性,猜猜看,谁比较厉害?是青出于蓝更胜于蓝,或者姜是老的辣? 传说之岛。 一大清早,姚家的四位主人难得全部坐在餐厅用餐,而且每个人精神看起来都挺不错,姚家的厨子今天又尝试做中式早餐,不过,除了稀饭和荷包蛋,其它的都是姚骆巍从台湾带回来的酱菜,当然,厨子的稀饭还是失败之作,可是大伙儿却吃得津津有味。 砰!一个佣人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三小姐,不好了,有小偷溜进恋爱花园!」 四个人同时抬起头来,姚骆巍觉得很好玩,姚骆艳感到不可思议,姚骆云大惑不解,唯有姚骆馨依然像平日一样挂着温柔迷人的笑靥。 「恋爱花园又不是拒绝外人参观,干么偷偷摸摸?难道连一块美金都缴不出来吗?」姚骆艳第一个哇哇大叫,她还是第一次听到如此荒唐的事。 「也许这样子比较有意思吧!」姚骆巍显然很高兴生活当中偶尔来点有趣的事情。 「恋爱花园有东西可以偷吗?」姚骆云真的很困惑。 「传说之泉。」姚骆艳的口气相当不屑,她永远搞不懂为何有那么多迷信的人。 「传说之泉可以卖钱吗?」 「嗯……卖不了多少钱吧!」 「既然卖不了多少钱,为什么要偷呢?」 「这……我怎么知道?」 这些都是废话,佣人很清楚这件事谁在作主,「三小姐,现在怎么办?」 「没关系,由着那个人去吧!」 「我觉得应该抓来审问。」姚骆巍提出不同的看法,事情就此结束多无趣啊! 「对,至少应该追讨一块美金的参观费。」姚骆艳最先想到的永远是money。 「我也好想知道那个人为什么要偷不值钱的东西?」姚骆云好奇的道。 「三小姐!」佣人不知道如何是好。 「他们是说着玩的,-就当作没这件事,去忙吧!」 「是,三小姐。」 看了一眼充满失望的三个人,姚骆馨笑盈盈的说:「这个世界上又有一则浪漫的爱情故事要上演了。」 【全书完】 别错过其它传说之泉赐予幸福的爱情故事-- *言沁欢与亚德曼-费蒙里欧的追心情缠,请看艾佟花园春天系列025恋爱花园之一《缠上瘾》 *蓝君纱与瞿影风的霸气追恋,请看艾佟花园春天系列026恋爱花园之二《囊中物》 *沉亚意与项淮日的缠心暗恋,请看艾佟花园春天系列032恋爱花园之三《坏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