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上瘾》 楔子 关于传说—— 传说,太平洋上有个传说之岛,传说之岛有座天然打造的「恋爱花园」,恋爱花园内藏有一座传说之泉,凡喝了泉水之人,将得到至死不渝的爱情。 关于传说之泉,众说纷纭,由于年代久远,故事的原貌早已走了样,不过,大概是如此—— 传说一位凡间女子爱上天神,可是神与人没有未来,天神虽拒绝凡间女子的爱慕,她却依旧痴心等候,日过一日,她的深情终究在渐渐衰弱之中化成滴滴珠泪,最后汇聚成一座泉水。 看着年轻的生命就此消失,爱与美的女神阿芙萝黛缇(aphrodite)为之动容,于是赋予泉水生命,让其握有给予爱情的能力,凡是有缘喝上一口的人,将得着至死不渝的爱情。 这是真的吗?数百年来,听说有许许多多的人为她而来,可是究竟有多少人得到传说中的爱情,无人得知,因为在恋爱花园中除了传说之泉,还有好多座泉水,这其中的差异何在,没有人可以细说分明。 不过有此一说,传说之泉乃由泪珠汇集而成,故泉水是咸的。然而若没有饮上一口,这传说是真是假也只是一个猜测,时至今日,还未有人站出来证实。 据传,传说之岛原是意大利某个达官显要所有,几度变卖转手,最后落到英国贵族之后汉普顿家族手上,直至三年前汉普顿家族最后一位男主人将她赠子远嫁台湾的独生爱女的四个子女——姚骆巍、姚骆艳、姚骆馨、姚骆云。 姚骆巍——gentiana,一如龙胆的紫色是大自然中最美最特别的颜色,恣意展现一种浓艳的美感,他就是这么一个狂烈放肆、非常自我的男人,喜欢握着相机捕捉鲜明的生命色彩,透过他的镜头,看到的是最真实也是最美丽的世界。 姚骆艳——gerbera,如同绽放着灿烂笑容的太阳花,她是一个属于红色、属于热情的女人,当她走上伸展台,她是众人眼中的超级巨星,一举手一投足,她闪耀的光芒连璀璨夺目的钻石都相形失色。 姚骆馨——agapanthus,百子莲又称爱情花,花语是「爱的信息」,散发着浪漫,花型高贵典雅,令人着迷,这就是她,一个集浪漫与优雅于一身的女人,诚如她所设计的珠宝,都是那么教人心动。 姚骆云——trachelium,就像细致轻盈的夕雾,他全身散发着一种蒙-的美感,轻盈飘逸而迷人,握着画笔,他能挥洒出最动人、最浪漫的艺术。 好奇吗?如果你想寻找至死不渝的爱情,不妨亲自来此印证吧! 第一章 笑声洋溢,迎着海风,船身终于驶进传说之岛,她是来这里寻找传说中的爱情吗?美丽的传说总是令人期待,她当然也想知道真假虚实,不过,她不是为了自己的爱情而来,她是为了…… 跳下船板,踏上水泥地,蓝君纱嘻嘻哈哈的转身面对言沁欢——她看似优雅沉静,事实上正处在火山爆发边缘。「我们都已经来了,-就别再板着脸好不好?」 「对不起,我不知道自己板着脸。」虽然说得客气有礼,言沁欢的表情却是一点变化也没有,碍于她们「主仆」的关系,即使有意见,她也不能畅所欲言。 一张脸登时垮了下来,蓝君纱的口气像个讨不到糖吃的小孩,「难道-不希望我得到传说中的爱情吗?」 「-相信那种无稽之谈?」 「嘘!」紧张兮兮的左右张望了一下,虽然码头上的人各忙各的,没有人竖直耳朵偷听,她还是很小心的压低嗓门,「小声一点,这可是人家的观光重点之一。」 「这里的语言是英文。」而她们用中文交谈。 「我不管是真是假,我相信试试看也无妨。」她不会错过任何甩掉「跟班」的机会,而除了爱情,还有什么力量可以让小欢别再以她为生活中心?! 「如果-愿意接受某个企业小开的追求,我想会比较实际。」 「-相信那种爱情会至死不渝吗?」虽然她蓝君纱没什么浪漫细胞,可是她很坚持爱情不该夹带任何杂质。 「我认为现实比较重要。」 白眼一翻,蓝君纱只有一句感言,「我觉得-比较适合当我爸妈的女儿。」 「小姐!」虽然在身分上,她们一个是管家的女儿,一个是老爷的掌上明珠,可是两人年纪相同,又没有兄弟姊妹,感情自然亲密,向来少用这种上下分明的称谓,除非,某个家伙说出那种没分寸的话,譬如眼前的情况。 「我知道-不喜欢听,可是,我们两个有没有可能抱错了?」两眼因为幻想而闪闪发亮,蓝君纱真的很希望跟她交换身分。 「我早-半年出生。」言沁欢试着缓和浮躁的情绪,她知道自己太别扭了,可是,她真的不想让别人产生身分上的错觉,她不是「蓝氏集团」总裁的掌上明珠,她是蓝家管家的女儿,不过她也清楚,在外人眼中,她反倒是那个优雅尊贵的千金小姐,而正牌的公主却是个粗枝大叶的野丫头。 也许是母亲早逝的关系,爸爸对她多了一份期待,管教也相对严厉,而小姐因为有夫人的纵容,反倒率性潇洒。 「对哦,这就没机会抱错婴儿了。」她懊恼的敲了自己一记脑袋瓜。 「我们真的不应该扔下工作跑来这里度假。」 眉一挑,目光转向她一路小心呵护的笔记型计算机,蓝君纱没好气的说:「我想这不至于构成问题,-不是把工作一起带出来度假吗?」 「我是总经理的特别助理,总经理任性贪玩,属下只能多担待点。」 「我又不是自己喜欢当总经理。」她皮皮的做了一个鬼脸。 「这是责任,-应该习惯。」 「我为什么要习惯?」 「难道-宁可每天过着自怨自艾的日子吗?」 「我就是因为不想自怨自艾的过日子,所以我要寻找爱情,有了爱情的滋润,我就不会成天叹气,觉得人生乏味,不是吗?」 绕了一圈,她们又回到原点,言沁欢随意的朝四下瞥了一眼,这里的人看起来很有乡土味,她衷心提出建言,「我看-在台北的社交圈寻找爱情会比较容易。」 「-别故意扭曲我的话,此爱情非彼爱情。」 「我看都是一样。」 眉一挑,蓝君纱乌溜溜的大眼骨碌碌的转过来又转过去,似乎想从言沁欢身上挖出什么秘密,「-好象很不希望我得到传说中的爱情哦!」 「我……当然不是,只是我认为-没必要浪费时间。」她怎么可能不乐意见到自己的好朋友找到好归宿?可是不能否认,这趟传说之旅令她不安,说不出这感觉从何而来,总觉得平静的生活将会产生变化。 「请问,两位是从台湾来的蓝小姐和言小姐吗?」一位身着轻便t恤和牛仔裤的白人走了过来。 「我们是。」蓝君纱很高兴有人来终止她们两人之间僵持不下的对立。 「我是哈维,旅馆派来接两位小姐的司机,请两位跟我来。」他恭敬的鞠躬行礼,主动拉过她们搁在脚边的行李箱。 快步跟上前,蓝君纱忙不迭的进行了解,「哈维,这里到旅馆要多久?」 「旅馆在东海岸,离这里大约半个多小时的车程。」 「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参观恋爱花园?」 「-们只要打电话预约,再支付一块美金,就可以参观恋爱花园,限时一个小时,不过现在预约恐怕要排到下个礼拜,如果影响到-们的行程,-们可以等周末岛主家举办party时再当面跟他们情商,他们应该会通融让-们进去参观,可是最好早点到,免得别人抢在-们前头。」 「party?」 「岛主家几乎每个月都会举办party,基本上,旅馆的客人都会接到邀请函。」 「太好了,我最喜欢party了。」蓝君纱还担心来这种地方度假会太无聊了,这个岛不大,一看就知道没什么娱乐消遣,而且岛上就那么一家旅馆,拥有三十六间房,可想而知,设备必不尽理想,她对这个假期已经不抱任何期待,没想到竟然会有这种意外的惊喜。 「-最好别期望太高。」言沁欢轻声的泼她冷水。 回首一瞪,她严正抗议,「小欢,-别再破坏我的兴致好不好?」 言沁欢张开嘴巴又闭上,她的反应好象太可笑了,来寻找爱情的人不是她,她何必对传说耿耿于怀?反正她带了工作出门,相信这个假期不至于漫长难熬。 周末未到,位于传说之岛最北端也是最高处的姚家别墅已经布置得美轮美奂,墙上树上都盘绕着五彩缤纷的小灯泡,当夜色降下,它的光芒连身处南端码头的工人都为之炫目。 「你们对这次的party有何建议?」按例,姚骆艳总要请示一下家中其它成员的看法,虽然她已经将每一件事都安排妥当,然而他们对party也不曾热中过。 「为什么我们要办party?」姚骆馨轻轻抚着她的赛姬——一只优雅高贵的波斯猫,赛姬这名字的由来缘自于希腊神话,其靠着「爱」和「心灵」跟丘比特终成白头偕老的神仙眷属,浪漫的她于是把这个美丽的名字送给她最宝贝的宠物。 「热闹啊!」姚骆艳拢了拢及腰的鬈发,她不愧是个超级名模,一举手一投足皆是风情。 「我们家还不够热闹吗?」狂放的目光慵懒的离开手上的杂志,姚骆巍随意瞄了一眼,到处都有人影在晃动,简直就像公共场所。 「这不一样。」 「不一样吗?」 眉一皱,姚骆艳嗤之以鼻的哼了一声,「不一样,我可不想象你们一样,一回到这里就变成自闭儿,成天关在别墅不跟外面的人接触,这会要了我的命。」 「那-干脆待在外头不是更快活吗?」 「我怕你们太想念我了嘛!」她是这个家的活力泉源,可是她待在家中的时间少得可怜,他们没有她想必很寂寞。 喵!赛姬抗议似的发出声响,究竟是谁想念谁?她以为大家成天待在这里想她吗?拜托,虽然大伙儿待在这里的时间比她多,可是没有人闲在一旁纳凉。 性感的红唇轻轻一噘,姚骆艳娇嗔的白了-一眼,「-有意见吗?」 「我们没意见,可是,请不要把家里搞得好象观光胜地。」一想到家里即将充斥着那些叽叽喳喳的观光客,姚骆馨忍不住蹙眉。 「恋爱花园本来就是这里的观光胜地。」不过,她从来没有搞懂为什么有人相信这么荒谬的传说。 「这是两回事,-别混为一谈。」恋爱花园虽然对外开放,可是他们严谨的控制开放时间和人数,以免人为破坏自然环境的生态。 双手插腰,她懊恼的申诉,「讨厌,你们干么老是扫我的兴?」 「是-自己想问我们的意见。」 无言以对,说起来确实是她自找苦吃,他们摆明对她的party兴趣缺缺,她却拚了命想把他们拉进来凑热闹,明知不可为而为,挫败当然是免不了,不过,这也没办法,她就是这样的人,喜欢把气氛搞得很热络,大家共襄盛举总比一个人唱独脚戏来得有意思嘛! 「gerbera,-不要晃来晃去好吗?」姚骆云轻如和风的声音彷佛从远方飘来似的,他总是让人忘了他的存在,却又轻而易举的能抓住众人的目光。 「我晃来晃去碍着你了吗?」她已经很烦了,怎么连这个家伙也来凑一脚? 「-会挡到我的视线。」他一副很抱歉的口吻,好象他才是带给她困扰的人。 「我……你到底在画什么?」转身一瞧,她找不到任何值得入画的美景。 「垃圾桶……」 「什么?」眼睛瞪得像铜铃似的,她现在有一股想揍人的冲动。 「-别那么激动,我是说垃圾桶后方的维纳斯雕像。」 面颊泛红,姚骆艳恼羞成怒的道:「你可以休息一下,不要成天画个不停。」 「这是我的工作。」他无辜的表情教人看了心疼。 扯着头发,她快要抓狂了,「那你也挑个真实一点的东西画啊!」 「我找不到模特儿嘛!」 这话有污辱她的嫌疑哦!「我不就是现成的模特儿吗?」 「-没办法刺激我的创作欲。」 严重打击,她可是国际知名的模特儿,不知道有多少画家想邀她入画,这小子竟然……太不识相了,若非他们有血缘关系,她还不愿意当他画里的女主角。 「-也知道trachelium作画最重视感觉了。」姚骆馨安慰道。 她当然知道,可是,实在「输」得很不甘心咩!「我会比不上一个雕像吗?」 「如果是我,我不会拿自己跟雕像作比较。」 双肩无力下垂,她的热情活力碰到自家人就会死得特别快,「我要去写请柬,不跟你们这些无趣的人说话了。」 喵!赛姬自动自发的代表其它三个人「送客」,她已经打扰-和主人的下午茶时间太久了。 狠狠的瞪了一眼,姚骆艳头一甩,完全不顾形象的大步而去。 「agapanthus,-的赛姬可以借我吗?」像是想到什么好主意似的,姚骆云非常渴望的望着赛姬。 「-一向有自己的主意,你还是问-好了。」拿起蜡烛座上的瓷壶,姚骆馨为空杯子注入淡雅的茉莉花茶,她每天都会给自己一段下午茶时间,即使出门在外也不例外,她喜欢沉浸在茶香的世界,放逐思想遨游天际。 姚骆云还来不及把他如梦似幻的眼眸瞄准赛姬,姚骆巍就懒洋洋的出声,「赛姬跟你一样讲究感觉,-不会轻易当人家的模特儿,你还是省点力气。」 果然,赛姬头一甩,优雅的跳上主人的大腿,蜷缩着身子进入午睡时间。 「agapanthus……」 「我帮不上忙,赛姬跟你一样,也有属于艺术家的执着,你还不如把希望寄托在周末的party,也许你会找到灵感。」 耸耸肩,姚骆云低下头视线回到女神的雕像,画者若不能跟模特儿产生共鸣,又如何创造出有生命的作品? 望着湛蓝的大海,享用丰盛的早餐,这是多么的惬意,可是,就是有那么不识相的人,完全不懂得珍惜这份美感。 「言沁欢,-可以稍微离开一下-的计算机,欣赏美丽的风景吗?」蓝君纱实在是受不了了,虽然她是被迫出来度假,但是也犯不着糟蹋这么美好的假期啊! 「我再一会儿就好了。」她习惯利用早餐时间浏览今天的新闻,接着收mail,然后回复信件,再下来处理公事……她差一点忘了,她来到一个在地图上找不到名字的地方,她将在此地度过漫长的十二天,也就是说,她将累积十二天的工作量,回到台湾,她恐怕一个礼拜没办法安稳的睡上一觉。 咱!蓝君纱火大的把她的笔记型计算机阖上,「我提醒-,我们是出来度假,请-别破坏这么美好的时光。」 「我只是看一下今天的财经新闻……」 「-少跟我装模作样了,我还会不了解-吗?」上网看新闻不过是起头,接下来她会整个人陷入工作的漩涡当中,就是天塌下来了也拉不开她。 「我保证会……」 伸手制止她的保证,蓝君纱皮笑肉不笑的道:「如果我相信-的保证,我就是天字第一号大白痴,而且我已经计画好了,我们今天上街逛逛,看看有没有适合参加party的礼服。」 希望落空,言沁欢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无精打采的道:「我想,这种地方恐怕很难找到适合参加party的礼服。」 「这可难说。」蓝君纱满意的左看看右瞧瞧,原本以为这间旅馆不怎么样,谁知道里头设备一流,游泳池、spa会馆、健身房……最重要的是旅馆面海,景色迷人,她就是一整天都窝在这里也不会无聊。 「我记得-带了好几件小礼服出来。」当时,她还为此笑话了一番,她想带小礼服来这种地方无疑是英雄无用武之地,可是,她小姐坚持出门一定要带上几件正式的衣服,即使目的地是非洲也一样。 「我是有准备,可是-没有啊!」手一摊,蓝君纱慷慨的接着道:「当然,如果-不介意我的小礼服太露了,我倒是很乐意借-,反正我们两个的身材差不多。」 顿了顿,言沁欢试探性的道:「我……我不想参加party。」 脸色大变,她冷冷的半-着眼,「-说什么?」 「我不想浪费时间……」 「我们又搭飞机又坐船,花了将近一天的时间来到这里,却只是待在旅馆,那才真的浪费时间。」 「我对party没兴趣。」 哈!两眼向上一翻,这绝对是她听过最好笑的笑话,「除了工作,我还没听说过-对什么有兴趣。」 这下子真的答不出话来,仔细想想,她的生活好象全被工作给塞满了。 「难得出来度假,-就放轻松一点,一切听我安排,我保证让-不虚此行。」蓝君纱咧嘴一笑,她的笑蕴含着一丝丝古怪。 忽地,一阵寒意窜过四肢百骸,言沁欢下意识的转头四下张望,餐厅的客人都悠闲的享用着早餐,没有任何目光在她们身上停留。 「喂!-有没有听我说话?」 「我……有啊!」她是怎么了?自从来到这里,她就变得神经兮兮,总觉得好象有什么大麻烦会找上她似的。 「我警告-,-最好听我的安排,否则我就赖在这里不走。」 「我知道了,我会去参加p旱。」 扬起胜利的笑容,蓝君纱迫不及待的拿起皮包说:「很好,我们现在就去帮-挑几件象样的衣服,我一定要给-一个难忘的假期。」 不必了,她不需要难忘的假期,她只希望这十二天快快过去,平静再度降临。 转眼周末到了,别墅热闹滚滚,人人脸上洋溢着笑容,即使是对party兴趣缺缺的姚骆巍和姚骆馨,他们一向擅长扮演主人的角色,不管怎么说,受邀前来的都是旅馆的客人,而旅馆的经营者正是他们姚家,他们理当好好款待客人。 不到十分钟,蓝君纱就跟姚骆艳熟悉了起来,两个喜欢认识新朋友的人当然很容易凑在一块,况且她们有着共同的成长背景——台湾。 「对不起,我们可以参观恋爱花园吗?」蓝君纱等不及的问,这是她们来这里的首要之务。 「-们也是为了传说而来?」 「没有人抗拒得了至死不渝的爱情,既然来了,当然要一探究竟,我们打过电话预约,可是已经排到半个月后,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 「最近观光客比较多。」偏着头想了想,姚骆艳实在拿不定主意,「其实,我是很乐意让-们进去参观,不过恋爱花园归agapanthus管辖,没有她的许可,谁都不可以踏进那里。」 「爱情花?」始终保持沉默的言沁欢不自觉的脱口而出。 「正是,我的英文名字就是来自于百子莲,也就是爱情花。」姚骆馨不知何时出现在她们身后。 「agapanthus,-可以让她们两个参观恋爱花园吗?」 似有意,又似无心,她清灵的目光轻轻一扫的落在言沁欢的身上,「当然可以,不过,-们知道传说之泉只为有缘人现身吗?」 「我听说了,我们想试试看。」蓝君纱信心满满,幸运之神总是站在她这边。 不,她不想试……言沁欢无力的在内心-喊。 「请跟我来。」颔首一笑,姚骆馨优雅的走在前头带路,约莫三分钟后,她在一座漂亮的拱门前面停下,「-们顺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大概十几分钟,-们就会看到恋爱花园的入口。」 「谢谢,请问我们应该注意什么?」蓝君纱迫不及待的直往拱门那一头眺望。 「恋爱花园很像一座迷宫,每个地方看起来都很相似,-们会误以为自己一直在原处打转,其实-们是在往前进,所以想离开的时候,只要转身往回走就行了,还有,除了传说之泉,里面还有好几座泉水。」 「传说之泉长什么样子?」 「我也不知道,祝-们好运。」姚骆馨飘然转身离开。 拍了拍言沁欢的肩膀,蓝君纱比了一个加油的动作,「我们出发了!」 虽然不愿意,言沁欢还是安安分分的紧跟在后,可是十分钟后,她就不行了。 「纱纱,-走慢点,我跟不上-的脚步。」她停下脚步,靠在一旁的树干休息,虽然平时就养成穿高跟鞋的习惯,可是没穿过鞋跟这么细长的高跟鞋,她相信目己迟早会扭到脚。 「到了到了,-快点过来。」蓝君纱的声音似乎从有一段距离的前方传来。 「这句话-已经说了好几遍。」言沁欢几近喃喃自语。 「喂,-有没有听见我说的话?」 长声一叹,她再度提起脚步追了过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刻印在石头上的四个字——恋爱花园,她心头无来由的一震。 「我们两个分开行动,我往左边,-往右边。」蓝君纱兴致勃勃的摩拳擦掌。 顿了顿,她说出自己的想法,「我可以在这里等-吗?」 「不行,两个人一起行动比较快,如果-找到传说之泉,-要记得通知我。」 「可是,传说之泉不是只为有缘人现身吗?」 白眼一翻,蓝君纱非常质疑,「-真的相信一座泉水会出现了又消失吗?」 也对。「这种事只会出现在神话故事。」 「所以,如果-找到传说之泉,-就作个记号,我们回头就不怕找不到啊!」 「我怎么知道哪个是传说之泉?」 「这……」敲了敲脑袋瓜,蓝君纱像是有什么惊人发现似的叫道:「哎呀!我知道了,-看它长得有特色或者奇怪,譬如泉水的颜色不一样,那就错不了了。」 「是吗?万一没有呢?」 「如果没有,我们半个小时后在这里碰面。」 点了点头,言沁欢这下子总算安心了,她就礼貌上参观一下,半个小时后回到这里就没事了。 可是,事情真的会这么顺利吗? 她怎么会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言沁欢真的一点印象也没有,事情就那么发生了,风儿吹动树梢,她吓了一跳,结果扭到脚,整个人扑向草丛,栽进一座泉水。 泉水的味道好奇怪,她相信自己永远不会忘记,冰凉沁人心肺,却带着一股淡淡的咸味,那一刻,她突然觉得很慌乱,她有一种非常不祥的预感,接下来,她脑海只有一个念头——她要立刻逃离这里。 就这样,她匆匆忙忙的离开恋爱花园,同时逃出别墅,可是没多久她就发现自己太冲动了,她们是搭旅馆的专车来到位于山上的别墅,现在她如何下山?这一路上连车子的影子都没瞧见,她就是想大胆的拦车,也找不到对象。 叹了声气,她犹豫不决是否应该折回别墅,就在这时,她瞄见一辆车往山上开来,她赶紧冲出去招手,车子吱一声在她身旁停下,车窗缓缓降下,她怎么也没想到真正的惊吓正等着她。 「三年半了,我们又见面了。」亚德曼-费蒙里欧双手交握靠在窗边。 一颗心差点蹦出胸口,言沁欢怔怔的吐道:「亚德曼!」 「很高兴-还记得我。」他的语气带着嘲弄的调调。 为什么她还记得他?她也不愿意将他留在内心深处,当初,她是拚了命甩掉他这个「梦魇」,可是,女人就是很难忘记…… 「-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唇边噙笑,他显然很高兴看到她如此狼狈,他眼中的她一直是优雅从容的,即使生气也是如此,他很难相信她会陷入这种困境。 「不小心掉进游泳池。」她要镇定,他们的重逢是一个巧合,不具任何意义。 「-不像是这么粗心的人。」 不自在的抱着身体,她还是认命的求他,「对不起,你可以送我下山吗?」 「没问题,我还可以送-回旅馆。」 「你怎么知道我住旅馆?」她警觉的瞪着眼睛。 眉一挑,他语带嘲弄,「-不是岛上的居民,-不住旅馆,还能住哪里?」 这真是难为情……她尴尬的一笑。 「上车吧!」缩回身子,他打开车门。 坐上车,言沁欢战战兢兢的挺着身子,她真的不明白,为何过了这么久,他带给她的压迫感还是未能消除。 「为什么-老是对我那么紧张?我有那么可怕吗?」 对她来说,他的确可怕,他是唯一有本事把她逼疯的男人。 「我不会把-载去卖了,也不会趁机把-关起来,-放轻松,好好欣赏四周美丽的风景,我们一会儿就到了。」 看他毫无攻击性,她却紧张兮兮,这反而显得她很「在意」他,言沁欢放轻松,你们的纠缠早在三年半前就结束了,如今,他只是她认识的一位「朋友」。 他果然没有黄牛,十几分钟后,把她送回旅馆,一句俐落的再见,他便潇洒的再度上路。他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她反而觉得不习惯,以前的他有如一张网,拚了命想抓住她……过去的终究是过去了。 回到客房,换上干爽的衣服,言沁欢缩在单人沙发上,记忆自然而然的倒带,时间重返三年半前,当时她在法国受训…… 第二章 对于言沁欢而言——一个受到严厉教导的人,她是不会躲在暗处偷听人家说话,这是非常不礼貌的举动,可是,这个阳台是她先发现,她也只是占用小小的角落,待在这里享受片刻的宁静应该碍不着别人吧! 是他的错,他干么挑在这种地方躲女人?他直接走人不是更省事……这么说好象也不公平,像她,原本也无意参加这个耶诞舞会,可是今晚的主人是蓝伯伯的好朋友,远在台湾的蓝伯伯请她代替出席,她不得已来了,说不定他的情形跟她相同,留在这里也是身不由己。 这种闹剧要等到何时才能结束?一个接着一个,前仆后继,这些女人究竟在想什么?他都已经说得那么明白了,她们又何必作贱自己找难堪? 无声一叹,还是怪她自己好了,如果她不要精通法文,这会儿就可以把他们的争论声当成夜里的蛙鸣,虽然有点吵,倒是无关紧要。 「谢谢-的厚爱,我今天晚上已经有女伴了。」亚德曼粗鲁的扯开黏在身上的女子,不过,女子毫不气馁,再接再厉的又缠上身。 「在她还没来之前,让人家陪你嘛!」女子卖命的用她壮观的双峰摩擦他的胸膛,正常的男人是无法抵抗这致命的诱惑。 「我不希望引起她的误会,还是请-离开。」因为拥有一半优雅的英国血统,他对女人非常的有耐性,可是,一旦触怒他,他另一半傲慢的法国血统就会冒出头,届时他是不懂得给人留情面的。 激不起火花令人生气,女子垂下勾住他脖子的双手,「亚德曼,你要什么女人有什么女人,你何必受一个女人摆布?」 「这是尊重,我对女伴一向如此。」 「那个女人竟然让你等那么久,根本不给你面子嘛!」 「我想她有事耽搁了。」 「如果是我,没有什么事比跟你的约会来得重要。」 「可惜-不是她。不知道-话说完了吗?」 「我……」 「亚德曼,对不起,我迟到了!」言沁欢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跳出来为他解围,更没顾虑到这么莽撞的举动是否会教人发现她先前窃听的行为,可她实在已经受不了他们没完没了的对话。 「亲爱的,-总算来了。」 眼神突然变得好温柔,亚德曼熟练的伸手将她拉进怀里,亲昵的在她额上落下一吻,她惊吓的微微一僵,他却好象没察觉似的将她搂得更紧。 「纳莉,我的女伴来了,可以请-让我们两个独处吗?」 「亚德曼,我哪一点比不上这个瘦巴巴的小女孩?她根本还乳臭未干嘛!」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她怎么看都比这女孩还有本钱,这女孩凭什么跟她争? 「玫瑰花太多刺,我怕会扎到了,我还是比较适合纯洁优雅的百合花。」目光深情缱绻的落向言沁欢,他看起来就像一个深陷爱河的男人。 气呼呼的脚一跺,纳莉高傲的一扭一扭走进屋内。 「先生,你可以放开我了吧!」言沁欢无意让自己的口气听起来太冲了,可是他真的太过分,她好意帮他,他却趁机吃她豆腐。 「对不起。」他忙不迭的退到十公分的距离外。 「我想,刚刚那位小姐应该不会再来打扰你,我进去了。」 「等等,既然-已经伸出援手,何不好人做到底,暂时充当我的女伴,可以吗?」他恭恭敬敬的一鞠躬,深深表达他的请求。 「你今晚不是有女伴了吗?」 似乎很难为情,他尴尬的一笑,「我承认撒了谎,刚刚的情况-也瞧见了,她根本不接受拒绝。」 「我恐怕没办法帮你。时间差不多了,我要走了。」 双手合十,亚德曼一副可怜兮兮的说:「如果-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待会儿还会有其它的女人出现,-可以再陪我多待半个小时吗?」 「……」 「我还没有请教尊姓大名。」 迟疑了一下,她还是说出自己的名字,「我叫言沁欢。」 好认真的吐了一口气,他试着用中文重述一遍,「言——沁——欢。」 「你的发音还满标准的。」 「我在语文方面特别有天分,而且我学过三年的中文,不过,还是别用中文跟我交谈,其它的语文也不要,我最偏爱的还是法文。」 「因为法国人的骄傲吗?」 「这么说也可以,我是代替父亲前来参加今晚的圣诞舞会,-呢?」其实早在他踏进阳台,他就发现她了,心想,一定又是个对舞会不感兴趣的人。不过既然人家不来打扰他,他当然不介意一起共享这片宁静的角落,没想到她会以救星的姿态现身,一出现就掳获他的心。 「我是代替老板出席。」 「如果我猜得没错,-应该还没有享用主人准备的餐点吧?」他跟主人打过招呼就躲到这里,所以没机会吃到东西,相信她的情形也差不多。 「我还不饿。」 「不饿也不能不用晚餐,我请-,谢谢-刚刚为我解围。」 「你用不着这么客气,我只是顺手帮了你。」 「我一定要谢谢-,否则我会过意不去。」 「如果我接受你的回报,我才会过意不去,这并不是我的原意。」 眉一挑,他状似伤脑筋的说:「-总是这么固执吗?」 「对不起,我还有事,我得走了。」原本她就无意在这里耗上一夜,今晚她还得整理资料拟妥企画书,再过一个礼拜就要验收她受训的成果了。 「我送-……别急,先听我把话说完,这一次-不可以拒绝我,既然-是我的女伴,我们两个当然要一起离开,否则岂不证明我们刚刚在演戏?」 「这……有劳你了。」人家只是好意送她回去,又不是找她麻烦,她别别扭扭的拒人于千里似乎不太妥当。 「不客气。」向前一个跨步,他伸手勾住她的腰,她像是被电到似的一僵,他弯身看着她,戏谑的笑着说:「放轻松一点,否则人家还以为-是遭我绑架。」 「我……不太习惯。」 一抹异样的光芒闪过深邃的蓝眸,他的口气中有着一种宣示的含意,「-很快就会习惯了,我们走吧!」 习惯?多么令人不安的两个字,不过,这一切很快就会变成圣诞夜的插曲,她毋需过度的联想解读。 她错了!如果昨天拒绝他的好意,今天她就不会有麻烦了。 低垂着头,言沁欢试着避开对面那双看似温柔却深沉得令人害怕的目光,然而她还是感觉得到他的注视,她不想跟任何男人有所牵扯,更不想跟他纠缠不清,可是因为他的一束花和一张卡片,她不得不前来赴约。 真奇怪,这个男人明明温文有礼,为什么她会觉得有压迫感?第一次相遇,她就有这种感觉,很荒谬,她没有放在心上,可是这感觉竟然越来越强烈,不知道怎 了,她在他身上看见一股很强悍的力量。 「我还以为女孩子都喜欢花,可是-看起来好象不太高兴。」亚德曼说得可怜兮兮,存心挑起她的愧疚感。 「我……没有不高兴,我只是有点讶异,你为什么要送我花?」 「早上路过花店时,瞧见它们很美,忍不住就把它们买下来,然后-的身影就钻进我的脑海,我想没有人比-更有资格拥有它们。」 一股异样的战栗在体内泛散开来,她有一个非常不安的念头,不过,她宁可做不同的解读,「如果你是为了表达谢意,我接受。」 「如果不是呢?」 「这……我想除了这个理由,你实在没必要这么做。」 微微一笑,他显然有意吊她胃口,不让她得到解答。「现在是用餐时间,我们不应该浪费眼前的美食,有事等我们享用过晚餐后再慢慢聊。」 「我不饿。」 「我饿了。」拿起刀叉,他优雅的享用面前的晚餐。 「谢谢你的花,不过希望以后你别再破费。」他不说,她偏要说。 「-尝尝看,好吃吗?」他突然叉了一块鸡肉塞进她嘴里。 吞下去不是,吐出来更不是,言沁欢就这么僵硬的瞪着他,完全不知道如何是好,如果他的目的是要她闭上嘴巴,他办到了。 「噎着了是不是?我来帮。」起身走到她身后,他状似好意的拍着她的背。 吓了一跳,猛然一吞,她忙不迭的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太好了,没事了。」他不慌不忙的回座,好象真的不知道自己做错事。 顺了顺呼吸,她面红耳赤的怒视着他,「这样子很危险,你知道吗?」 好象发现什么新鲜事,他饶富兴味的倾身向前,「原来-也会生气。」 「我……每个人都有脾气,谁不会生气?」她只是习惯压抑自己,或许是出身背景使然,或许是父亲严厉教导造成,她向来喜怒不形于色,她不愿意看见自己变得软弱,没想到,她竟然如此轻易的在他面前失控。 「没关系,-可以对我发脾气。」 他的包容不会令她感动,只会令她沮丧。她不发一语的低头用餐。 终于挨过晚餐时间,她以为自己可以松口气了,虽然亚德曼很坚持送她,可是幸好他选的餐厅正是她住宿的饭店,这一段接送不到五分钟就结束了,不过理想与现实总会有所出入。 站在房门口,亚德曼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 「我想休息了,你还有什么事?」 「我要追。」他的宣示简单轻快,却深具震撼。 虽然他的态度早就透露了讯息,她还是受到惊吓,「你……别开玩笑。」 抬起她的手放在唇边,他轻柔的一吻,「像-这么令人心动的女孩子,如果我不追,岂不是太笨了?」 微微一颤,她迅速抽回自己的手,试着冷静下来,「如果你是说真的,请你打消这个主意,我不会接受。」 「我对自己很有信心。」 「我是来法国受训,不是来这里玩爱情游戏,请你找别人吧!」 「我忘了告诉-,我这个人也很执着,我想要的就不会放弃。」他不会轻易对女人动心,可是一旦心动了,他就非要占为已有,这是费蒙里欧家族男人的特色。 「你……」 伸手遮住她的嘴巴,他从西装口袋取出一张名片,「这上头有我的手机号码,想我的时候,就打电话给我。」 推开他的手,她很坚决的道:「我不会再跟你见面。」 挑衅的扬起眉,他径自将名片塞进她大衣的口袋,「相信我,-一定用得到,而且过不了多久。我走了,祝-今晚有个好梦。」 瞪着亚德曼潇洒离去的身影,她有一种使不上劲的无力感,突然蹦出的这个男人让她的生活不复平静。 她会陷入这种困境,这都要怪蓝君纱,如果她不要临上飞机的前一天染上流行性感冒,历史就会政写,她不会一个人来法国受训,不会一个人去参加耶诞舞会,不会躲到阳台,不会多管闲事,当然也不会惹上麻烦。 现在,她只能祈祷这个麻烦不会太棘手了。 谁来告诉她,她究竟惹上什么样的煞星? 看着围绕在四周的花卉,言沁欢没有幸福的感觉,反而觉得自己快发疯了,她叫他不要送花,他却把整个花店的花都送来了,他的用意很明显,这是在向她「宣战」,不过他还真狠,一出手就让她招架不住,如果她是那家花店的老板,她一定笑得阖不拢嘴,今天可以不用开门做生意了。 长声一叹,她取出塞在行李箱内袋的名片,撕毁人家的名片不太礼貌,所以她干脆锁进行李箱,她相信自己用不着它,没想到,结果却被他给道中了。 拿起话筒,她沉吟了片刻,缓缓按下亚德曼的手机号码,她行事不喜欢拖拖拉拉,还是速战速决的把麻烦解决掉。 「费蒙里欧。」冷漠不带感情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 迟疑了一下,她不确定的问:「亚德曼?」 声音马上变了一个人,亚德曼热情的说:「我好开心,-这么快就想到我了。」 「你应该知道我打电话的目的,你想怎么样?」这一次她会冷静面对,不会再容许自己失控。 「晚上陪我吃饭。」 「对不起,我没空。」 「这么确定?-要不要查一下行事历,也许-晚上有空。」 「我很确定,我今天晚上没空。」 「那就太可惜了,我发现一家很棒的中式餐馆,我还以为-会怀念家乡菜。」 这个诱饵实在吸引人,她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她已经两个多月没有尝到白米饭的滋味,一来是围绕在身边的人都是法国人,二来是她没时间找中式餐馆,当然没有机会回味一下家乡味。 好似看见她垂涎三尺的模样,他语带调侃的问:「怎么样?-是不是已经闻到那股幸福的饭菜香,要不要改变主意?」 硬生生的把那股渴望压制住,她试着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太过虚弱,「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截至目前为止,我对西餐还算满意。」 「没关系,我可以等-回心转意,再打电话给我,再见……」 「等等,我们话还没说完。」 「我刚刚听错了吗?-不是坚持不改变主意吗?」他的口气似乎很困惑。 「我没有改变主意,我是要告诉你,请你不要再送我花了,它们已经造成我的困扰。」她还是直截了当的把话说清楚。 「-没空陪我吃晚餐,我现在没空跟-谈这件事。」这可是礼尚往来,他这个人是不是很有风度? 「你……」 「等-改变主意,我们再慢慢聊。对了,别忘了好好欣赏那些美丽的花朵,明天它们就得进垃圾场了,再见!」他非常爽快的切断电话。 那一刻,言沁欢只能瞪着电话,进垃圾场?这就表示……眼前这种盛况将继续下去,换言之,他是在威胁她嘛! 没有多想,她很自然的按下他的手机号码。 「没想到-这么快就改变主意了。」亚德曼开口就如此道,听得出来他非常得意,当然,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我来算算看,还不到三分钟嘛!」 闻言,她的脾气忍不住冒出头,「你很卑鄙。」 「这个指控太严重了吧!」他觉得自己好无辜哦! 「威胁逼迫,这难道还不够卑鄙吗?」 「不公道,我只是用我的方法追-,-要不要买我的帐,哪是我能作主?」 张着嘴,她半晌挤不出话来,说得真好,她也可以不买他的帐啊! 她认了,她自己没本事招架,当然由他牵着鼻子走,「如果我陪你吃晚餐,你就不会再有这种无聊的举动是吗?」 「别急,晚上-不就知道答案了?」 「我怎么知道会不会白忙一场?」 「-不来,-连谈判的机会都没有-自己看着办,我可不勉强。」 不勉强?哼!说得还真好听,虽然他没有拿着刀子架在她脖子上,可是意义上差别不大,她都是被迫就范。 「我去。时间?地点?」 「六点,我会去接。」不容许她反驳,他又直接切断电话终止对话。 咬着牙,言沁欢忍住那股泼妇骂街的冲动,这个男人真是恶劣到了极致!可恨的是,她必须受他摆布,真教人生气……她怎么又生气了?这个男人害她越来越焦躁,继续下去,她会变得面目可憎。 现在开始,她务必稳住阵脚,顺利的话,不到一个月她就能跟这里说再见,忍一忍就过去了。 不过是一顿晚餐,这是很容易的事情,而且终于有机会回味家乡菜的味道,言沁欢心情自然愉快,可是她想得太简单了,亚德曼根本是一个花样百出、难缠至极的麻烦人物。 首先,用餐时间他拒谈严肃的话题,没关系,她就等到晚餐结束,这又太天真了,晚餐过后还有音乐会,她可以不去吗?不行,如果她想达到目的,她就得继续陪他耗下去。 她认了,只是多了一场六十分钟的音乐会,这段时间快得让她没机会多看一眼手表,音乐会远比她想象的还要棒,可是她没有因此忘了自己要做的事,不过,另外一个人似乎不这么想,他大概以为她会在那种浪漫的气氛下撤掉心防,这也未免太小看她了。 停下脚步,言沁欢出声唤住他,他正伸手从口袋取出车钥匙,「等等,我们现在可以做个了断了吗?」 虽然车钥匙落回口袋,亚德曼却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态度,「什么了断?」 「请你认真一点,别再跟我拖拖拉拉。」 「我不知道我们之间有什么事需要了断的。」他无辜的眨着眼睛。 「你……我陪你吃了饭,也陪你听了音乐会,你可以停止送花了吗?」她从来没见过这么会耍赖的男人! 「这点小事没必要用到『了断』……好好好,-要了断就了断。」在她不悦的皱眉下,他很识相的顺着她的话,不过,不忘调皮的送上一个鬼脸。 「你还没答应我。」 抚着下巴,他考虑似的沉吟了半响,「-就那么讨厌花吗?」 「我……对。」如果这个答案可以制止他的行为,她扯点小谎也不为过。其实她跟大部分的女孩子一样,也喜欢欣赏美丽的花花草草,不过要她花心思在这上头,她又缺少那股热劲。 耸耸肩,他看起来似乎很干脆,「我可以不再送花。」 「谢谢。现在可以请你送我回去了吗?」 「我话还没说完。」 心中警铃大响,言沁欢充满防备的看着他,「你又有什么问题?」 手指往唇上一比,亚德曼笑得好象有糖吃的小孩,「-吻我一下,我们就成交。」 「什么?」杏眼圆瞪,这下子她想冷静也办不到。 「原本,我还想叫-陪我坐船游塞纳河,可是我怕-太累了,就直接跳到最后一项,一个吻花不了多少时间,-应该还有体力应付吧?」 「得寸进尺!」他根本是吃定她了嘛! 手一摊,他说得可潇洒,「这是交易的一部分,办不到就等于半途而废,-今晚所做的一切将毫无意义,-自己看着办吧!」 咬着牙,她心不甘情不愿的向现实低头,「吻你一下就成交了吗?你确定不会再耍其它花招?」 「我说话算话。」他还拍胸口保证。 「请你闭上眼睛。」 「没问题。」他马上眼睛一闭,不过,他不忘保障自己的权益,「可是有件事我们先说清楚,-不可以偷工减料,否则我要-加倍补偿。」 皱了一下眉头,她双手抓着他的肩膀,脚尖微微踮起,柔软的丰唇轻轻印上他性感的薄唇,时间静止不前,他说不能偷工减料,可是接下来该如何进展? 她还没想清楚,他就接下主导权,火热的舌窜入朱唇中纠缠,他激情恣意的吸吮她甜美的馨香。 天昏地暗,意识渐渐沉沦,她忘了自己身在何处,她知道自己正步进某种无法自拔的情境中,那是一种惊心动魄又甜蜜无比的感觉,她觉得害怕,却不想回头。 彷佛过了一世纪那么久,紧密相贴的身体终于分了开来,亚德曼笑得好满足,「我就知道-是我的绝配。」 羞红了脸,她意图为自己一时的意乱情迷提出解释,可是越想说清楚越显得她心虚,「你别自作多情,刚刚只是交易,对我来说一点意义也没有。」 「我不介意再来一次。」他一脸色迷迷的跃跃欲试。 连忙往后一跳,言沁欢不会让他有机会伸出魔掌,「你别太过分了。」 「-没必要这么紧张,不要就算了嘛!」他委屈的像个小媳妇似的,他的吻无比珍贵,可不会随随便便送人哦! 「防人之心不可无。」 孩子气的撇了撇嘴,他的表情马上变得很严肃,「我不会放弃。」 全身一僵,她瞪大眼睛,「你想黄牛?」 对他来说,「变脸」似乎是一件很轻松的事,他马上又笑嘻嘻了起来,「-别把自己搞得神经兮兮,我当然会信守刚刚的承诺,不过,这不代表一切到此为止,我可没打算打退堂鼓哦!」 「你……你还想干什么?」 吹了一声口哨,亚德曼显然早就打好了如意算盘,「-等着瞧吧!」 第三章 因为亚德曼的「警告」,言沁欢已经做好心理准备,没关系,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自己若能沉住气,她相信没有应付不来的状况,可是事实证明,她太天真了。 重重的叹了声气,她看着堆在茶几上那些包装精美,却是越来越碍眼的礼物。 收到第一份礼物,她可以很帅气的告诉自己不必在意,接着第二份礼物,她也可以忍住冲动不打电话,可是再来第三份礼物、第四份礼物……天啊!这个男人是不是有钱无处挥霍?他想逼疯她,也用不着天天送礼物。 她不得不投降,她招架不住了,这个男人比打不死的苍蝇还可怕,不过,这一次不会按着他的游戏规则玩,她要掌控主导权。 拨了亚德曼的手机号码,言沁欢简单俐落的说:「我要见你。」 「-打开房门就可以见到我了。」 怔了一下,她缓缓放下话筒,走过去打开房门,亚德曼正背靠着门边的柱子,灿烂的笑容让寒冷的冬天变得热情洋溢。 「我们两个真的是心有灵犀一点通,-想见我,我正好来找。」 「我必须付出多大的代价,你才愿意放我一马?」虽然很想稳住自己的情绪,可是他脸上的得意实在教人生气。 「-不先请我进去吗?」前后瞄上一眼,他状似无所谓的补上一句,「我倒是不介意有旁人在场。」 真是的,为何在他面前她老是如此焦躁?侧过身子,她冷着脸道:「请进。」 进了房间,他大大方方的四下打量了起来,「-怎么会住在饭店?」 「这跟我找你来的目的没关系。」蓝伯伯认为女孩子身处异国首要考量是它全,再说饭店服务周到,虽然多花一些钱也无所谓。 目光终于落在茶几上,失望取代了他脸上原有的笑容,「-怎么没有拆礼物?这些可是我亲自为-挑选的。」 「我想直接跟你谈正事。」言沁欢的口气温和却强硬。 「-别那么小气,我们先聊聊嘛!」他轻快的想缓和她的敌意,不过,他的用心良苦终究白费力气。 「你开出条件吧!」 「我们两个又不是在做生意,谈条件太伤感情了吧!」 「我并不想跟你做生意,这可是你逼我的。」 顿了一下,亚德曼眼中闪过一丝丝苦涩,「-先回答我,为什么拒绝我?」 「我对异国恋曲没有兴趣。」 挑了挑眉,他一副很讶异的表情,「想不到-有种族歧视,我还以为西方人存这方面比较严重。」 「这跟种族歧视一点关系也没有。」 「这就太没道理了,西方男子比东方男子还要体贴。」 「我已经回答你的问题,现在你可以开出条件了吧!」 转身走到窗边,亚德曼像是陷入沉思,静静的不发一语,约莫一分钟之久,他缓缓的回过头,「有一件事我想先告诉-,我对-很认真,不是开玩笑。」 心一震,她慌乱的撇开头,她是怎么了?她竟有一种心动的感觉,是因为他的话,因为他眼里的真诚……不,话都已经说出口了,她怎么可以心生动摇?现阶段,她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协助小姐在蓝氏集团站稳脚步。 「我们可以不要再兜圈子了吗?不管你说什么,对我都没有意义。」 「如果我决定坚持到底呢?」 优雅的仰起下巴,言沁欢语带挑衅的说:「如果你身上拥有法国人的骄傲,你就不会做这种自讨无趣的事。」 神情冷了下来,她的绝情令他心寒,也唤醒了他骄傲的法国血统,还有他身为男人的自尊心,一股强烈的渴望由心底攀升攫住理智,他要在她身上留下最深刻的记忆。「-陪我一夜,我以后再也不会对-纠缠不清。」 傻住了,她千算万算也没想到他会开出这样的条件,这会儿怎么办?她一点主意也没有。 「-玩得起吗?」挑衅,他可是比她还擅长。 「我……我没什么玩不起,就怕你不会信守承诺。」 「如果-信不过我,何必跟我谈条件?」 「我……总要考虑一下。」 「-不是讨厌拖拖拉拉吗?要或不要,这是很简单的二选一,一分钟就可以拿定主意,如果犹豫不决,那就别玩了,承认自己玩不起没什么好丢脸。」 「成交。」 「很好,今晚在我的住处进行交易。」 进行交易……不知道怎么了,她突然觉得感伤,为什么他们必须以这种难堪的方式收场?这是她的错吗?如果她可以稳住自己的情绪,别让他逼乱脚步,半个月后她飞回台湾,他自然会放弃。 「-准备一下,晚上我会过来接。」 晚上……她还有时间改变主意,可是……看着冷然离去的亚德曼,言沁欢懊恼的一叹,这会儿她恐怕骑虎难下,她就是拉得下脸求他让步,他也不见得会善罢甘休……事到如今,她就别再胡思乱想,这是她的决定,不是吗? 她,言沁欢,绝不会当战场上的逃兵,一旦下定决心,她就会坚持到底,可是这一刻她真的好想逃,她很懊恼自己的冲动,她怎么会答应他的交易呢?她不是思想保守古板,不过想到自己要跟一个几近陌生的男人上床,总是无法坦然。 「-想退缩了是不是?」亚德曼深邃的蓝眸变得无比锐利。 「我……」下意识的挺起胸膛,她绝不能在他面前承认自己的软弱,「谢谢你的关心,我很确定自己的决定。」 「-现在想改变主意,我也不会答应。」他的骄傲不容许自己在此刻示弱,他真正希望的是她能改变心意。 先来个深呼吸,她好象要上战场似的道:「我们可以开始了。」 走到她面前,他抬起她的下巴,傲慢的宣示他的主导权,「-最好搞清楚,今晚的交易由我开始,也由我结束。」 她不想跟他争论,她只是希望……「你可以快一点吗?」 「-就这么迫不及待吗?」低下头拉近两人的距离,他心存挑衅的接着又道:「可惜,我比较喜欢慢慢来,不是有一句话说——好事多磨吗?」 「你……」气呼呼的瞪着他,她知道自己没必要跟他生气,他是故意跟她唱反调,可是在他面前,她就是管不住自己。 「我有没有说过-生气的样子很可爱?」 撇开头,她还是省点力气别浪费唇舌,否则只是给他机会逞威风。 「如果-求我,也许我会大发慈悲高抬贵手。」 骄傲的仰起头,她却不肯直视他,「我不会求你。」 「看着我说话。」 动也不动,她无意把气氛搞得更火爆,可是又不愿意向他的傲慢投降。 握住她的下巴,他强硬的逼她直视自己,「没有人告诉-,倔强只会让-尝到苦头吗?」 「如果你再不动手,我们的交易就取消。」 「既然-那么猴急,我就成全-吧!」他猛然抱起她走进卧房。 此时此刻,她应该抱着慷慨就义的心情,平心静气面对他的占有,可是她的心却跳得好快好慌,就像情窦初开的少女。 俯下身,两人的唇瓣隔着三公分不到的距离,亚德曼霸气的轻声呢喃,「我会让-永远记得我,记得今晚的一切。」 「过了今晚,我会把你忘得一乾二净。」 抿着嘴,他的声音变得又冷又硬,「很好,我就喜欢挑战。」 不再言语,言沁欢狠狠的瞪着他,明摆着她绝不会向他认输。 粗鲁的扯开她的衣服,他的吻来势汹汹,如狂风暴雨洒向她白皙的肌肤,他蛮横的在她身上留下一个又一个属于他的印记,他要她一辈子惦记着他。 「嗯……」激情冲撞着肉体,他的气息霸道的将她团团围住,她的理智终究在他强烈的攻势下瓦解了,她不再属于自己,她已经变成欲望的俘虏。 狂野的掠夺渐渐转为温柔的纠缠,他可以为她的绝情愤怒,他可以让自尊心驾驭理智,但是,他无法伤害她,他对她的迷恋已经深入骨髓,从第一眼,她清艳优雅的身影以「英雄」之姿现身,他的心就注定为她牵挂,他知道自己永远忘不了这个令他心动、也教他心痛的女人。 「-这个可恶的女人!」亚德曼忍不住发出控诉,缓和的攻势再一次转为凌厉,长指强势探向幽静的花谷,撩拨她脆弱的肉体,他要她深陷欲望的泥沼。 「不、不要……嗯……」他的侵略令她害怕,却又令她炫惑颤抖,她明知自己不应该沉沦,但是身不由己。 「我是谁?」 「你……亚德曼。」 「-怎么可以如此甜美诱人?-究竟在我身上下了什么魔咒?」看着沾满蜜津的长指,她因为情欲而绽放娇媚的风情,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眼神越来越狂野,嗓音越来越沙哑,「告诉我,-要我吗?」 「不……要……」言沁欢抗拒的摇着头,身体却背叛意识,她不自觉的弯膝弓身,像是在乞求他的怜爱似的。 「我要-大声一点,说,-要我。」 「不要,我求求你……嗯……呃……我要你……」在他饥渴的目光下,在他不肯停歇的挑逗下,她不能不宣告投降。 「-这个可恶的女人,我要-!」 粗暴的扯掉身上的衣物,他又狠又快的挺身进入她紧密的甬道,撕裂般的痛楚从她唇边逸出,他丝毫不肯放慢动作,依然故我的在她体内驰骋撞击,一次又一次的深入退出,他要她牢牢记住这一刻,他是将她从女孩变成女人的男人。 「啊……啊……」不再压抑自己的放声吟哦,她紧紧攀住他的身子,随着他一起纵情灿烂夺目的欲望国度。 不知何时,窗外的黑幕已经笼罩大地,言沁欢的思绪也缓缓的退出三年半前的记忆,那一夜之后,亚德曼真的从她面前消失,可是她却经常想起他,不是思念,而是一种时时刻刻呼唤她回忆的印记——那是他留在她身上心上的味道和气息。 时间渐渐流逝,属于他的记忆也应该慢慢淡去,可是内心深处,她深知自己没办法真正忘记他,因为,是他将她从女孩转变为女人,偶尔午夜梦回,那夜热情缠绵的一幕幕依然烧灼她的身体。 砰一声,房门打了开来,蓝君纱气冲冲的走了进来,「言沁欢,-太过分了,-怎么可以一个人跑回来?-想吓死我是不是?如果不是gerbera帮我打电话回旅馆确认,我现在还像个疯子在恋爱花园四处找。」 抬头看了蓝君纱一眼,她淡淡的道:「对不起。」 双手-腰,蓝君纱一副准备开打的架式,「对不起就算了吗?」 「我不是存心放-鸽子,我……我突然想到有一封很紧急的mail没有传回台湾,-也知道我一想到工作,脑袋瓜就再也装不下其它的事情,我不敢告诉-,我怕-不放我回旅馆。」 「不管,这已经变成事实了。」换言之,她有千百个理由也无法弥补罪行。 「-想怎么样?」 「怎么样?-当然要补偿我的精神损失啊!」 「-说吧!」 「我……不急,反正-跑不掉,等我想到了再说。」蓝君纱奸诈的贼笑。 无所谓的耸耸肩,她理亏在先,这会儿当然得由着人家算计敲诈,反正她是人家的属下,人家不来算计她,她还不是乖乖任人家摆布,否则,这会儿她也不会待在这个地方,当然也不会跟亚德曼重逢……他不再是她所认识的亚德曼了,可是为什么她还不能摆脱过去? 两眼突然圆瞪,蓝君纱直勾勾的盯着她,「-有没有找到传说之泉?」 不自觉的一僵,言沁欢试着稳定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没有。」 「没有?」皱了一下眉头,她半信半疑,「-有没有认真找?」 「我有啊!」 「骗人!」哼了一声,她的眼神变得咄咄逼人,「其实-很害怕,-害怕传说是真的,传说之泉会找上-,-根本没有进恋爱花园对不对?」 「我进去了,我也找过了,没有就是没有。」口气转为强硬,言沁欢已经控制不住因为亚德曼的出现而焦躁的情绪。 不太对劲!蓝君纱连忙换上一张天真无害的嘴脸,试探道:「-心情不太好哦!」 「对不起,我还不太习惯这种无所事事的日子。」生活没了工作这个重心,又遇到今晚的情况,她觉得很不安。 「这个我能理解。」生命短暂,怎么会有人不懂得放松心情享受生活呢? 算了吧!言沁欢苦涩的一笑,她小姐眼中从来没有「责任」这两个字,及时行乐是她的人生哲学。 「对了,-是怎么回到旅馆?」 「半路拦车。」 哇!蓝君纱不可思议的叫道:「-半路拦车?」 「-总不会以为我有本事靠两只脚走下山吧!」 「对我来说,-是万能的,没有什么事情难得倒。」 「谢谢-的夸奖。」 「-半路拦车有没有艳遇?」 「-想太多了吧!」 吐了吐舌头,做了一个鬼脸,蓝君纱没好气的道:「依我看啊,像-这么没有情趣的人,就是帅哥自己送到-面前,也激不出半点火花。」 「-自己有没有找到传说之泉?」 「没有,不过我不会放弃。」 「-好象忘了,我们恐怕没有机会再进去恋爱花园。」 摇了摇头,蓝君纱神秘兮兮的一笑,她早知道幸运之神一定会眷顾她。 一阵寒意袭来,言沁欢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摇头是什么意思?」 顿了顿,她故弄玄虚的压低嗓门,「trachelium请我当他的模特儿。」 「夕雾?」 竖起大拇指,她夸张的鬼叫道:「哇!-好厉害哦!他的英文名字正是取自于夕雾,好奇怪,他们姚家的人对花名好象特别偏爱,对了,trachelium是姚家老幺,他是个画家,-昨天没看到他。」 「他怎么会找-当模特儿?」 「我激起他的灵感啊!」 警铃大响,她想到一件事,「所以,-明天又要去别墅?」 嘻!蓝君纱咧嘴一笑,「更正,我们两个明天都要去别墅。」 「我……为什么我也要去?」寒毛直竖,她好不容易逃离那个地方,哪有再回去的道理? 「因为我要当模特儿,没有时间找传说之泉,所以-帮我找啊!」 「-想得到传说中的爱情,-就应该自己去找。」 眼睛微微一-,蓝君纱越笑越阴冷,「-必须帮我,-没忘了刚刚答应要补偿我的精神损失吧!」 张着嘴,言沁欢却无力提出反驳,这个女人平时很散漫,可是算计人的时候,比她还要精明可怕,如果她小姐在工作上也有这样的表现,她就不用当跟班了。 「我知道-一定会很认真的帮我找,-也希望我有幸福的归宿嘛!」这句话听起来有威胁的成分。 「我会尽力而为。」 打了个哈欠,蓝君纱伸了一个大懒腰,「我好累,我要去洗澡了。」 「我去海边走走。」她的心情很乱,她需要让自己冷静下来。 「-一个人?」这个女人今天不太对劲哦!平时总是爱跟在身边监督她,今天却老是单独行动,太奇怪了。 「这里很安全。」 「是啊!」她倒希望多点危险,然后多点艳遇的机会。 「-累了先休息,用不着等我。」 「我知道了,我祝-……有个愉快的海边之旅。」 没心思细想她此话有何含意,言沁欢心事重重的像缕幽魂似的飘了出去。 这真是一个美丽的日子,阳光闪耀大地,微风拂动枝叶,鸟语处处啼啾,花香阵阵飘送……来个深呼吸,入目皆是大自然的生命力。 看着随意坐在草地上的蓝君纱,言沁欢终于知道姚骆云为什么挑上她,她全身散发着青春浪漫的朝气,这是生命中最灿烂的一段。 有时候,她很羡慕纱纱的率性,虽然她的随心所欲总是带给自己不少麻烦,可是她至少活得潇洒,不像自个儿连使性子的勇气都没有;像自己这样的人,说好听是有责任感,而其实是僵硬刻板。 「小欢,-还站在那里干什么?赶快去啊!」瞧她迟迟不肯行动,蓝君纱可着急了,她不会让她有任何脱逃的机会。 「这……我在想,我们是不是应该先征求主人的同意?」前后左右,言沁欢看了一遍又一遍,就是找不到姚骆馨的身影。 「agapanthus已经同意我们自由进入恋爱花园,我们唯一要注意的是避开其它的观光客,观光客参观的时间通常安排在下午。」她可是有备而来哦! 「我知道了。」 「-要认真找哦!」 胡乱的点点头,言沁欢转身朝恋爱花园的方向走去,她无意重游旧地,虽然有违良心,可是她只打算虚晃一下交差了事。 优游漫步,原本十几分钟的脚程却花了她一个小时,站在恋爱花园的入口,她犹豫不决了起来,几度前进又几度后退,她不善于说谎,如果不进去转个一圈,万一纱纱追问到底,她怕自己招架不住。 「-相信传说吗?」 吓了一跳,她慌乱的转过身,「agapanthus!」 「不好意思,我吓到-了。」姚骆馨非常抱歉,大伙儿都说她走路好象幽灵,一点声音也没有,这并非她刻意训练,而是自然而然养成的习惯。 「没有,我以为这个时候不会有人来这里。」 「-相信吗?这里似乎蕴含着一种魔力,不知不觉-就会走近这里,像赛姬,-每天都要来这里转上个几圈。」 「赛姬?」 「赛姬是我的波斯猫,原本我是陪-出来散步,因为半路遇到一个令-非常感兴趣的『朋友』,-就丢下我跑了。」这是她第一次看到赛姬对人家示好,不过最不可思议的是,-竟然愿意陪蓝君纱当trachelium的模特儿。 「-一定是一只很率性的猫。」 颔首一笑,姚骆馨的目光越过她落向恋爱花园,「-想得到传说中的爱情吗?」 「我想,爱情不能强求。」 「传说中的爱情是无法强求,如果-注定得不到,就是走上几百回,也是找不到,同样的道理,如果注定属于-,-想躲也躲不开。」视线再度转向言沁欢,她清灵透澈的眼眸彷佛把人看穿似的。 一股不安跃上心头,她忍不住问:「真的有人找到传说之泉吗?」 「不知道,也许不希望自己的爱情藉助神力,也许无法坚信自己的爱情永恒不变,至今没有人证实传说。」 「可是,却有很多人争相前来这里寻找传说中的爱情。」 「每个人对永恒不变的爱情都会怀抱憧憬,-难道没有吗?」 「我……我没想那么多。」 「不想,并不表示对爱情没有渴望,既然来了,何不进去试试看?千万不要把-的渴望,孤孤单单的锁在心底。」 心一震,言沁欢顿时像个失去依靠的孩子般慌乱无助,她这么说是有心还是无意?其实她跟所有的女孩子没什么两样,她也渴望爱情的滋润,只是,责任的枷锁毫不留情的关住少女的浪漫情怀……这,是她的宿命吧! 「别发呆了,赶快进去吧!」姚骆馨鼓励的微笑道。 「我……我昨天就进去过了。」 「哎呀!我真胡涂,我都忘了昨天是我亲自送-们过来。对了,-有没有尝尝里面的泉水?除了传说之泉,其它的泉水都很甘甜哦!」 身子微微一颤,一阵寒意从脊背窜进她的四肢百骸,言沁欢紧张的抿了抿嘴,试着轻松的问:「为什么是除了传说之泉?」 「据说,传说之泉是咸的。」 咸的……全身僵硬,她真的被吓坏了。 「-怎么了……言小姐,-还好吗?」姚骆馨轻轻拍着她的肩膀。 眨了眨眼睛,她试图稳住自己慌乱的思绪,「我……没事,我只是觉得奇怪,既然至今无人证实,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传闻?」 「我也不清楚这个传闻从何而来,也许是出自于人们的想象力,眼泪汇集而成的传说之泉理当是咸的,不是吗?」 「呃,这倒是。」 「有人相信传说,有人不相信传说,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这不正是人生的写照吗?我想听听就算了,用不着太认真了,是真也好,是假也罢,这都不重要,要紧的是当爱情来临之时,要懂得珍惜。」 看着姚骆馨的嘴巴一张一阖,言沁欢却什么也没听见,这会儿她脑袋瓜只装得下那几个字——传说之泉是咸的。越想越慌乱,她仓皇的道:「糟糕了,我早上忘了打电话回台湾,这会儿大概有人急得跳脚了,我想先回旅馆。」 「-可以使用这里的电话。」 「不、不用了,我还有其它的事得处理,我回旅馆打电话就可以了。对不起,不知道可以麻烦别墅的司机先送我下山吗?」 「没问题,请跟我来。」 第四章 那不过是一个传说,她何必耿耿于怀? 连叹了三声气,言沁欢疲惫的停下脚步。 离开别墅后,她就一直在街上游荡,走了多久,她自己也不知道,一次又一次,她不断问着自己,可是始终无解,她搞不懂自己哪根筋不对,一个从来不相信鬼怪神话的人,这会儿竟然为了一个无法追究的传闻难以释怀。 抬起头来,她的视线正好对上玻璃橱窗上自己的倒影,她看起来有气无力,好象天要塌下来似的。想想真是可笑,工作上数不清的难关和挫折,她都不曾软弱无助,如今却因为虚无缥缈的传说而沮丧。 够了,再不让脑袋瓜休息一下,她会发疯,还是先回旅馆吧…… 「哎呀!」心不在焉通常要付出惨痛的代价,因为转身太急,她扭到了脚踝,痛得跌坐在地上。 她轻轻活动了一下受伤的左脚,没有剧烈的刺痛,歇会儿应该就没事了吧!可是,当她发现高跟鞋的下场比她的脚还要凄惨,眉头可就打结了,这下子她真的动弹不得了。 她就知道自己不适合穿这种鞋子,十公分高……没有摔死已经很幸运了。 一阵短促的喇叭声响起,亚德曼戏谑的笑声传来,「我很好奇-这三年半来是怎么度过的,-总是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吗?」 看样子,今天是她的灾难日。 「真巧!」转头迎接他的目光,言沁欢试着保持礼貌上的笑容,若非行动不便,她还得靠他伸出援手,她会对他视而不见。 「这大概是老天爷的意思,-有意让我当-这位落难公主的英雄。」 「如果你不愿意帮忙可以离开,用不着在那里说风凉话。」为什么这个男人老爱惹她生气? 「-就不能放轻松点,不要火药味那么重吗?」打开车门走了下来,他蹲下身子查看了一下她的伤势,「我想应该没什么大碍,不过最好去给医生检查一下,再吃个消炎药。来,我抱-上车。」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来,用不着你抱我。」粗鲁的推开他,她骄傲的想靠自己站起身,可是逞强的结果是一阵惨叫,她又跌回地上。 瞧她那副可怜兮兮的狼狈相,他忍不住摇了摇头,「-就不能偶尔当个顺从的小女人,不要那么倔强吗?万一伤势加重了怎么办?」 可恶!如果不是因为他,她也不会变得如此焦躁。咬着下唇,她郁闷的不发一语,为什么她会那么在意他?他一出现,她的情绪就有如脱缰野马,完全控制不住,她讨厌这种莫名其妙的心浮气躁。 冷静下来,她比三年多前更刚强,他威胁不了她。 抱起她,亚德曼将她安置在驾驶旁的座位,体贴的帮她系上安全带。 「对不起,可以先送我去买鞋子吗?」 车子再度上路,他戏谑的逗弄道:「-用得上吗?」 「待会儿你不就知道了吗?」 不过,他显然自有主张,他带她来到一家餐厅,「我中午还没吃,-呢?」 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言沁欢只能傻呼呼的任由他抱进餐厅,等她回过神来,她已经落座,「我不想吃,可以请你先送我到鞋店吗?」 「我很乐意为-服务,可是没吃东西哪来的力气?-总要等我填饱肚子吧!」 「你……既然你没空,我另外找人帮忙。」 呵的一声笑了出来,亚德曼饶富兴味的直瞅着她。 「你……笑什么?」她懊恼的皱着眉,因为他的目光而坐立难安。 「-知道自己现在看起来像什么样子吗?-好象急着逃难,我有这么可怕吗?我还以为自己很受欢迎,昨天晚上还有三个女人为了爬上我的床大打出手。」 「我……我只是想早点回去休息。」她早知道他有多受女人欢迎,他用得着向她炫耀吗? 「大白天就躲进旅馆休息,这未免太糟蹋假期了,再说,我们只是吃顿午餐,最多一个小时,我想不差这么一点时间吧!」 哑口无言,这下子她非得陪他共进午餐不可,否则有做贼心虚的嫌疑,不过,就在她好不容易放松心情享用美味的食物之时,他又懒洋洋的蹦出一句—— 「如果我真的想抓住-,-想逃也逃不掉。」 无来由的,心跳猛然加速,她有一种回到三年半前的感觉,他对她的渴望丝毫不减,而这一次他誓在必得……不!她在想什么?时间不会回头,他们不再是当初的他们,历史当然也不会重演。 「你这是什么意思?」别胡思乱想吓唬自己,她曾经伤了他的心,他又怎么可能回头? 「字面上的意思,不懂吗?那-慢慢想,我去对街买点东西,很快就回来。」 言沁欢气恼的咬着下唇,这家伙还是那副讨厌的样子,喜欢故弄玄虚吊她胃口。 大约过了十分钟,亚德曼两手空空的回到餐厅。 「你不是去买东西吗?」这个家伙不会是在要她吧! 「我买了,店家会帮我把东西送到对方手上。」 「礼物?」她干么这么好奇,这是他的事他的自由,可是…… 「我想,-应该不会有兴趣吧!」他的口气很冷淡,显然不想讨论此事。 笨蛋!她干么自取其辱?瞪着他半晌,她悻悻然的道:「你吃饱了没?」 「-也看见了,我比较喜欢慢慢品尝,囫图吞枣只会失去食物的美味。」亚德曼嘲弄的瞥了她的餐盘一眼,连残渣都不剩。 如果不是他跑去买东西,她会有心情把所有的食物吃光光吗?说什么慢慢品尝,他是存心跟她过不去吧!「可以请你快一点吗?」 冷冷的挑起眉,他看她的眼神好象她是一个未开化的蛮子,「-不觉得自己很残忍吗?」 「我,残忍?」言沁欢一脸迷惑的眨着眼睛,大脑跟不上他的反应。 「人家办不到的事,-硬是逼着人家去做,这难道不残忍吗?」 「我……我……」支吾了半晌,她还是无话反驳,她确实强人所难。 「-一直都这么没耐性吗?」 「我……这是因人而异。」 显然心情又好转了,亚德曼扬起灿烂得意的笑容,「原来是因为我的关系,这么说起来还真是我的荣幸。」 「什么意思?」他的愉悦令她忐忑不安。 双手交叉靠在桌沿,他倾身向前,声音变得性感低沉,「这证明一件事,我可以轻易左右-的情绪,我对-的影响力竟然如此之大,这真是令人愉快极了。」 娇艳的羞红染上双颊,言沁欢又恼又气又无奈,她完全无法反击。 转眼间,他又变成温文儒雅的绅士,「请问,我可以用餐了吗?」 「请便。」 接下来,他心情特别好,用餐的速度也加快了,十分钟后,他们终于离开餐厅,他没送她去鞋店,而是直接回旅馆。 「我想-不会穿这种鞋子来度假,-应该还有其它的鞋子吧?」他不以为然的斜睨了一眼她挂在手上的高跟鞋。 「你真聪明,可是请你告诉我,我怎么走上楼?」 「绅士不会半途丢下淑女不管,我的服务当然是从头到尾。」 「不必了!」她宁愿光着脚丫子一拐一拐的走上楼,也不要他抱她。 手一摊,亚德曼一副懒得再跟她浪费口舌的说:「如果-非要跟自己过不去,我也没什么话好说,-自己好好保重。」 这是她要的结果,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竟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她以为他不会那么快就放弃,她以为……她在期待什么?他跟三年半前一样吗?原来,没有从过去清醒过来的人是她。 「谢谢,再见。」闷闷不乐的下了车,她一拐一拐的走回客房。 坐在单人沙发座上呆了好久,言沁欢的目光始终离不开茶几上的鞋子,当客房服务人员把礼物交到她手上,她真的吓了一跳,没想到,他买的礼物竟然是要送给她的。 究竟,他在想什么?她实在想不明白,当她以为他还是跟三年半前一样热情亲切,他会突然变得陌生疏离,当她感觉他对她依然有情,他随即又变得好无情,这一刻他好象关心她,下一刻他却对她冷嘲热讽。 真是的,胡思乱想这些有何意义?现在对她来说,他应该只是个陌生人,她毋需在意他的态度,管他是热情如火,还是冷漠无情,他们两个一点关系也没有。可是,为什么她不能平心静气看待他?她为他焦躁不安、她为他闷闷不乐……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言沁欢……」蓝君纱像一阵狂风似的冲了进来,「-到底在搞什么鬼?」 「-回来了。」她心神不宁的抬头看了她一眼。 「我要-去找传说之泉,-竟然给我偷跑回来,-太过分了吧!」 「对不起。」 「除了对不起,-就没有其它的话可以说吗?」 「-要我说什么?-想得到传说中的爱情,得自己努力去找,为什么把责任推钊我头上?」越说越大声,言沁欢的脾气来得又急又快,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瑟缩了一下,蓝君纱马上从大野狼变成小红帽,无辜的表情生动得让人不能不屈服,「我是怕-太无聊了,找点事情帮-打发时间,-别生那么大的气嘛!」 无声一叹,言沁欢缓了一口气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对-大吼大叫,我已经被这种无所事事的生活闷得快受不了了,我们回台湾好不好?」 「什么?」 「我真的放心不下工作,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好吗?」 「-别开玩笑了,我好不容易摆脱工作出来度假,怎么可能假期还没有结束就回去受罪?」蓝君纱没好气的翻了翻白眼,「而且我现在在当trachelium的模特儿,我们做事要有始有终,怎么可以半途落跑呢?」 「那我先回去。」 眉一挑,她好大方的说:「好啊,-不在这里盯着我,我会玩得更尽兴,如果因此误了归期,-也不用太担心,等我玩累了自然会回家。」 这段话真正的意思是,如果她真的一个人先回去,她小姐就赖在这里不走。 「我以为-不喜欢我跟着。」 「我是不喜欢有人管我,可是我更希望-放开工作好好喘口气。」 「我喜欢工作。」 送她一个白眼,蓝君纱很不以为然的说:「没有人真的喜欢工作。」 「算了,这不重要,我会继续留下来直到假期结束。」如果她真的把小姐一个人丢在这里不管,老爸肯定会在她耳边唠叨个三天三夜,说不定她还会被迫再回来一趟接小姐回家。 「这还差不多,反正-带了笔记型计算机出门,在这里还是可以工作啊!」顿了顿,她困扰的皱着眉,「自从我们来到这里,-就变得很没耐性,-是怎么了?」 「我……没有耐性吗?」 用力的点点头,蓝君纱终于逮到机会发牢骚,当然要尽情的发挥,这几天-说话口气特别冲,动不动就摆脸色给我看,丢下我一个人自己跑了,还有……反正就是很没耐性,这一点也不像。」 「是吗?」她当然知道自己心浮气躁,可是有那么糟糕吗? 「我真的搞不懂-,出来度假应该心情更好,怎么-刚好相反?」 「对不起,我不知道自己表现得那么差劲。」 「我不会放在心上。」谁教平时都是她在欺压她,这会儿受点气也不好意思太计较了,「可是,-就不能试着放轻松的生活吗?没有工作天还不至于会塌下来吧!」 「我会试着调适自己。」 皱了皱鼻子,她忍不住好奇的问:「小欢,-真的对爱情一点憧憬都没有?」 「没有。」 「-不会准备把一辈子卖给工作吧?」 「我没想过一辈子,那太长了。」 拍着胸口,蓝君纱松了口气,「还好,我可不希望-变成老处女。」 「-担心自己就好了,用不着替我操心。」 做了一个鬼脸,表示不认同,她乖乖的让步道:「我明天还要去别墅,如果-不想跟着我,我不会勉强。」 「我跟-去,不过,我不会帮-找传说之泉。」她一个人待在旅馆只会胡思乱想,还不如到别墅走走,在那里,她也不会遇到亚德曼。 耸耸肩,蓝君纱不得不看开点,「不属于-的,就是不属于-,何苦强求?」 「-这么想我就放心了。」毕竟,纱纱是蓝氏集团的接班人,她是没有自由选择婚姻对象的权利。 「不过,这不表示我会向命运妥协哦!」她当然知道她脑袋瓜在想什么,她蓝君纱的未来是掌握在自己手上,绝对不会受任何人摆布。 言沁欢苦涩的一笑,她又何尝愿意受到命运操纵? 「-跑去买鞋子?」蓝君纱注意到茶几上的鞋子。 「我在路上扭断高跟鞋,只好再买一双。」言沁欢慌忙的转身收拾鞋子,虽然这么做是多此一举。 「-怎么会买这种鞋子?」她狐疑的半-着眼睛,「我记得-老说这种凉鞋式的高跟鞋太不正式了,买了只是浪费钱。」 「呃,因为太喜欢了,忍不住就买下来了。」 蓝君纱夸张的瞪大眼睛,「原来,-也有冲动的时候。」 「-在取笑我吗?」她又不是圣人。 「不是,我真的很佩服-,-总是有办法压抑自己。」 「这没什么好佩服的,如果今天我们两个角色互换,-也会如此。」 「这么嘛……不得而知,我肚子饿惨了,可以陪我下楼吃晚餐吗?」现在吃是稍嫌早,不过肚子饿了也管不了许多。 「可以,不过先陪我去买消炎药好吗?」 「消炎药?-怎么了?」蓝君纱担心的在她身上寻找伤口。 「扭到脚,现在不痛了,不过我想还是吃点消炎药比较妥当。」 「-要不要看医生?」看到言沁欢笨拙的站起身,她连忙上前,「我扶。」 「不用了,我自己会走,只是动作慢一点。」 「闭上-的嘴巴!」蓝君纱摆出女霸王的姿态,「难得本小姐愿意帮-服务,这可是-的荣幸,-应该觉得很骄傲,知道吗?」 「是,有劳小姐了。」莞尔一笑,刚刚的烦恼暂且搁置脑后吧! 坐在半圆形阳台上的藤椅,亚德曼心神不宁的喝着咖啡,都好几天了,他还是无法跳出和言沁欢重逢带来的冲击,想想,用三年多的时间思念一个女人,以为再也没有见面的一天,她却突然近在眼前,清艳优雅的她真实如昔,这是怎样的震撼,他如何平静得下来? 他知道自己忘不了这个令他心痛的女人,可是这一千两百多个日子,他还是试着把她藏在记忆深处,他以为终有一天自己可以摆脱那份恋恋不舍,时间却加深思念,他对她的迷恋已经无可救药,没想到,他们竟然在这个时候相逢。 当她走进旅馆的餐厅,他告诉自己那是个幻影,但是沉睡的心已经激动的苏醒过来,如果匆匆一瞥就此不再相见,他会强忍对她的渴望,岂知她接二连三闯进他的世界,注定他要再一次为她沉沦。 他在想什么?三年半前,他们就结束了,他痛苦过、愤怒过,他早就应该清醒了,他不会再心存眷恋,他不会再重路覆辙,可是……他就是没办法漠视她的存在,没办法不为她心动,她,无疑是老天爷给他的折磨……唉! 「你总算出现了。」姚骆巍从背后狠狠的拍了一下亚德曼的肩膀- 开紊乱的思绪,他戏谑的转过头道:「如果我知道你那么想念我,我会早点过来。」 「你干么不住这里,非要住在旅馆?」姚骆巍的外公和亚德曼的外婆是兄妹,虽然两兄妹从小关系冷淡感情不好,可是他们的孙子却情同手足。 「这才像度假啊!」他喜欢轻松生活,费蒙里欧家族的饭店遍及全世界,他却绝少踏进那些地方;费蒙里欧家族的事业庞大,他却宁可待在勃艮第酿酒,他不喜欢像明星一样毫无隐私受人注目,还好,他是费蒙里欧家族最受宠的老幺,大伙儿也都顺着他。 「我以为你会过来参加party,gerbera在旅馆的客人名单上看到你的名字,你是自己人,用不着寄邀请函,可是她特地交代旅馆的经理一定要提醒你。」 「我有来,可是半路出了点状况。」 「半路惨遭美女纠缠?」 「一半一半。」 滑进另一张藤椅,姚骆巍一副准备听故事的问:「什么一半一半?」 「我今天可不是来这里说故事,你自己发挥想象力吧!」 「你还是一样讨厌。」姚骆巍恨恨的瞪着他,这个家伙就是喜欢吊人胃口。 「我不会期望你喜欢我,我对女人比较有兴趣。」 「算了吧,我还没见你对哪个女人产生兴趣。」他有时候会怀疑这个家伙是个同性恋,试问,有哪个正常的男人会对美女投怀送抱视而不见?不过,这家伙思想正常,举止也不奇怪,毫无断袖之癖的迹象。 「你又不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跟着我,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心上人?」 「这倒是,那你有心上人吗?」 笑而不语,亚德曼的视线落向一楼花园的姚骆云,他正摆起画架,看来准备画画的样子。 「你不要只会笑,我真的很好奇你的心上人长什么样子。」 「等她出现,你自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他的目光因为那道由远而近的倩影绽放异样的光彩。 很快就注意到他的失神,姚骆巍轻轻吹了一声口哨,「你的眼光不错嘛!」 亚德曼忘情的起身凭栏凝视,不管何时何地,她总是那么优雅那么美丽,一颦一笑深深牵动他的心,一举一动都教他心动着迷,她是他唯一想宠爱的女人,他怎么可以放弃她?身为法国高贵血统费蒙里欧家族的成员,他没有办不到的事,又怎么可能得不到他想要的女人? 跟上前去,姚骆巍不断在两个女人之间来回打量,「哪个是你的心上人?」 「你说呢?」下了决定,他几天来的阴霾一扫而空。 「你这个家伙真是的,这种时候你还在跟我打马虎眼。」 「二选一,不难吧!」 「你总要先告诉我,哪一种女人可以让你从绅士变成大野狼?」 「你把眼睛擦亮一点就会看到答案。」 张开嘴又闭上嘴,他还是静观其变,这家伙总会有所行动吧! 显然,言沁欢已经意识到有人在注视她,她四下看了一圈,最后抬起头来,和亚德曼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她吓了一跳,怎么会在这里遇见他? 逃……念头刚刚闪过,她随意跟身旁的蓝君纱找了个借口,脚步就开始行动,这里那么大,她总是可以找到地方避开他。 紧抿着嘴,亚德曼不悦的半-着眼,这个可恶的女人,她以为她逃得了吗? 「原来是她!」偏过头,瞧亚德曼已经坐立难安,姚骆巍不禁叹了声气,用手肘撞了他一下,「心都飞走了,还呆坐在这里干什么?赶快追啊!」 「我一会儿就回来。」 「当然,你今天没把故事交代清楚……」他话还没说完,亚德曼已经走得不见踪影,看样子,这个家伙肯定「病入膏肓」了。 这一头,言沁欢走不到几分钟就累了,急促的步伐终于转为漫步而行,因为太慌张了,她都忘了自己的脚现在还不宜走太快。 不过,当她以为自己可以喘口气时,亚德曼出现了。 「-在躲我吗?」 全身一颤,她惊惶失措的瞪着他,他悠闲的站在一旁的树下,好象在那里等候许久了。 「-看起来好象见到鬼似的,我有这么可怕吗?」他自嘲的一笑。 「你是猫啊,走路一点声音也没有。」她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口气像在撒娇。 「-忙着躲我,怎么会听得见我的脚步声?」若非他比她还熟悉这里,他想逮住她恐怕要费上一番工夫。 「我,我哪有忙着躲你?我为什么要躲你?」 走到她面前,他一副了然于胸的道:「-在害怕,-害怕自己爱上我。」 「我……我会爱上你?这实在是太可笑了!」可是,她的声音却在颤抖,这太荒谬了,他的无稽之谈竟然让她有一种无处躲藏的感觉。 「那-就向我证明,-一点也不怕我。」他挑衅的扬起眉。 微微退了一步,她有一种非常不祥的预感,「我……证明?」 「-把明天的时间给我。」 「我用不着向你证明。」 「那就承认-在害怕。」 害怕?不,她没必要怕他,她的心绝对不会动摇,「一天是吗?」 「对,一天。」 「好,早上九点我会在旅馆的大门口等你。」 「九点是吗?我会准时过去接-,记得穿轻松一点,我们明天见了。」绅士的一鞠躬,亚德曼心情愉快的转身离去。 长声一叹,言沁欢虚软的走到一旁的大石头坐下,为什么要答应他?她肯定是昏了头,所以才禁不起他的刺激,但愿,这不是一个错误的开始。 胡思乱想了一天,越想越觉得心烦,言沁欢忍不住骂自己笨蛋,一遍又一遍,虽然她知道这无济于事,可现在她说什么也不能退缩,否则真要应验了他的话——她害怕自己爱上他。 没什么好害怕,她很确定自己的生命容不下他,现在如此,未来也是如此,她对小姐、对蓝家的责任恐怕是一辈子的事,谈情说爱只是负担,她承受不起,也许将来有一天她会嫁人,但是她不敢期望拥有至死不渝的爱情。 「喂!-怎么了?」蓝君纱终于注意到她异常的举动,她只是拿着叉子不停的 拨弄食物,嘴巴连动一下都没有。 完全听不到外界的声音,除了手上的小动作,言沁欢像个没有生命的瓷娃娃。 「小欢……言沁欢……」得不到响应,蓝君纱毫不客气的往她的手臂上一拍,「喂!-的灵魂跑去哪里游荡?」 「嗄?」 「想得这么认真,-到底在想什么?」双手在胸前交叉,蓝君纱紧迫盯人的打量着她,「瞧-心神不宁的,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 「麻烦?没有啊!」 「-少来了,没事怎么会怪里怪气的?」 「我真的没事,倒是-有点麻烦,晚餐前我打电话回去,蓝伯伯好象不太高兴-充当模特儿的事。」她不是故意打小报告,只是蓝伯伯问起她们的近况,她必须一五一十的回答。 「他有什么好不高兴的?我又不是当裸体模特儿。」她没好气的哼了一声。 「-认真一点好不好?如果trachelium的画纯粹是放在家里自己欣赏,那当然没什么问题,万一他要公开展售,这对-来说就不好了。」说起来是她疏忽,她因为亚德曼的出现心烦意乱,完全没有想到这一点,否则她就可以尽早阻止。 「公开展售……这个听起来挺有意思哦!」明天她要记得问trachelium,他的画完成之后的去处。 「-不要忘了自己的身分,这不是在玩游戏。」 「拜托,如果做什么事都要考虑到身分,我早就闷死了。」人生不过短短数十载,如果运气下好,说不定下一刻就过不了,干么活得那么命苦呢? 「我知道-从来没把身分放在眼里,可是-必须考虑到家人的感受。」 「家人?我老爸吗?」做了一个鬼脸,蓝君纱不以为然的道:「他自己都没考虑过我的感受,我干么为他伤脑筋?」 「我说不过-,我只是让-有个心理准备。」 「如果我怕我老爸的话,我就不会当trachelium的模特儿。」她本来就是野马一匹,谁也管不住她。 「对了,我明天不跟-去别墅了。」 「-一个人待在旅馆不会无聊吗?」 「我想上街挑些礼物送人。」 「用得着买礼物吗?」她最讨厌这种礼貌规矩,麻烦死了! 「这是礼貌,我来准备就可以了。」 「随便。」反正,不用她来烦恼这些,她倒是没什么意见。 瞧蓝君纱那副无所谓的样子,言沁欢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声气,小姐她就是这么我行我素,她的责任才会如此沉重,不知道她何时才会认清楚现实? 第五章 衣服换过一套又一套,言沁欢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像是刻意打扮,可也不想邋遢随便,最后,她终于选定一套裤装,简单却不失高雅,也符合她的风格。 还好,距离约定时间尚有五分钟,她还来得及准时赴约,她可不想迟到,免得他认为她在为他梳妆打扮。 房门一开,她竟看到亚德曼已经站在门口等候,他一身清爽的白色休闲服,看起来优雅迷人,猛然,她的心跳如高来飞去的云霄飞车。 「早安!」亚德曼热情的献上迷惑众生的笑靥。 清了清喉咙,她试着从慌乱当中冷静下来,「不是说好在大门口吗?」 「我等不及了,干脆问柜台-的房号,然后亲自过来接。」 微微红了脸,她故作冷淡的道:「这么没耐性。」 「我怕-忘了约定。」他好无辜的眨着眼睛。 「我才不会临阵脱逃。」 倾身向前,他贴在她耳畔呵着气,「-逃,我也会把-追回来。」 轻轻一颤,言沁欢不自在的撇开头,「你要带我去哪里?」 「什么都别问,-只要放松心情跟着我。」抓住她的手,亚德曼紧紧的握着,彷佛在告诉她,他永远不会放开她。 「我自己会走路,用不着你拉我。」她挣扎的想甩开他,可是他太难缠了,任她如何拉扯都动摇不了他的箝制,「你放开我啦!」 他非常严肃的摇摇头,「不行,我怕把-弄丢了。」 「我……我又不是小孩子。」 「如果-是小孩子,我就不用伤透脑筋,晚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他满是委屈的口气好象在撒娇似的。 垂下头来,她别扭的道:「我们可以走了吧!」 凝视她的眼神有着深深的眷恋,他充满期待的点头,「是,我们出发了。」 一路上,她试着放松心情,可是不知道他打什么主意的感觉令人如坐针毡。他们来到一处海岸后停下来。 「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我准备了很丰盛的食物,还有上等的勃艮第红酒,」亚德曼比了一下堆在后座的东西,大大小小的野餐包看起来真是壮观,「我们可以坐在这里一边欣赏美丽的大海,一边享用美酒佳肴。」 「嗄?」吓了一跳,他的安排完全超出言沁欢的意料。 点了点她的鼻子,他立刻弯身动手脱鞋脱袜,「-也把鞋子和袜子脱掉,我们先去海滩上踩浪花。」 「什么?」眼睛瞪得像铜铃似的,她的心脏快要停止跳动,除了扭断鞋子那一天,她不曾在外人面前光着脚丫子,那太不端庄了。 「-需要我帮忙吗?」还没等到她回答,他便自作主张为她效劳。 「你别乱来……啊!」她惊惶失措的看着自己的鞋子被丢到后座。 「下车吧!」 「我不要!」她退缩的摇着头。 无奈的一笑,好象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他径自开门下车,随后绕过车头,帮她打开车门,「不要别扭了,赶快下车吧!」 「我不要下车。」她一脸坚决的瞪着他。 「-这个女人真是教人伤脑筋。」叹了声气,他俯身探进车内将她抱出来,当然,又惹得她一声尖叫。 「你干什么?你放我下来。」她却紧紧的圈住他的脖子,就怕他下小心松手。 踢上车门,亚德曼大步的朝着沙滩前进,「目的地到了,我自然会放-下来。」 「我自己会走路……」 「-就不能安静一点?放松心情好好享受我的服务不是很好吗?」他温柔的声音有着一丝丝的恼怒,「-再吵,我就把-的嘴巴封住。」 不知道是他的威胁起了作用,还是因为他的不悦,言沁欢乖乖的闭上嘴巴。 三分钟,他终于让她两脚着地,他充满期待的看着她,「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双脚直接接触地面,这种感觉是不是很棒?」 何只是棒,这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感动,不过,她偏偏要说:「沙子刺刺的。」 「-这张嘴真的很倔强,坦白承认自己的感觉并不丢脸。」 「我说错了吗?沙子难道不是刺刺的吗?」她很理直气壮。 顿了半晌,亚德曼莫可奈何的点点头,「看样子,是我误会-了。」 突然,她尖叫的往他身上一跳,兴奋的喊道:「海水是冰的。」 「这种滋味是不是美妙极了?」难得她主动对他「投怀送抱」,这种滋味岂有不美妙的道理?不过,更令他动容的是她脸上的笑靥,就好象看见一朵正灿烂绽放的花朵,那是属于生命的力量。 「还好。」不过,她却笑得很开心,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喜悦。 「-不承认也没关系。」他展现无与伦比的慷慨。 他的反应出乎她意料之外,她稀奇的扬起眉。 状似不悦的皱着眉,他话里有些责备,「-太轻了,-都没有吃东西吗?」 「嗄?」他的话转得太快了,她完全跟不上。 「我要把-养得白白胖胖,这样子抱起来一定会更舒服。」他越笑越愉快,嘴巴都咧开来了。 一股寒意窜起,她有一种非常不祥的感觉,目光缓缓向下移……她瞬间全身一僵,我的天啊!她竟然像只无尾熊把他当成尤加利树……这比光着脚丫子还难看! 「-别乱动,最好两脚先着地,否则掉进海里我可不负责任哦!」虽然他很喜欢他们身体摩擦的感觉,可是她这么不安分的动来动去很容易摔下来。 困窘的红了脸,她娇嗔的斥道:「你把我搂得那么紧,我怎么两脚先着地?」 「抱歉,这是我的疏忽。」他依依不舍的松开手,她顺利的滑出他的怀抱。 「算了。」转过身,言沁欢终于不再别扭矜持,张着双手迎着海风,追逐着光彩夺目的浪花。 见状,亚德曼开心的追着她飞舞的身影而去,「等我。」 撇开自己过度紧张的因素,这是快乐的一天——壮阔激昂的海浪、比钻石还耀眼的艳阳、佳肴美酒、欢乐的气氛……言沁欢实在是累坏了,一上车就昏昏欲睡,虽然使劲的撑着眼皮,最后还是敌不过周公的诱惑沉醉梦乡。 车子终于驶进旅馆的停车场,亚德曼转头凝视身旁的睡美人,放松紧绷的神经后,她看起来是那么恬静柔美。 靠过去,替她解开安全带,手指眷恋的抚过她甜美诱人的红唇,他温柔的轻声呼唤,「睡美人,起来了。」 嗯嗯咿咿了几声,她继续陪周公下棋。 再往前逼近一步,他在她耳边呵着气,「-再不起来,我就要吻-哦!」 这一招果然有效,眼睛倏然一睁,她惊愕的瞪着那张近在咫尺的笑颜,心跳猛然加速,「你……你想干什么?」 「-应该给我机会吻醒睡美人。」 「你……你别想对我乱来。」 「我只是要一个吻,这不能算是乱来吧!」 「你别妄想。」 「-这么说就太没良心了,我可是一个正常的男人,-这个活色生香的美女就在眼前诱惑着我,我怎么抗拒得了呢?」 「我……我没有诱惑你。」言沁欢却不自觉的舔了一下唇瓣。 抓过她的手,将她的手紧贴着左胸口,亚德曼沙哑的声音跳动着欲望的火花,「-感觉到了吗?我的心在为-沸腾,-怎么可以不负责任?」 「你……这是你的事,你别妄想替自己的恶行找借口。」 言语的沟通显然是多余的,他还是直接展开行动比较省事。 「你……你别靠过来,否则……否则我要喊救命哦!」可是,她的威胁听起来倒像在挑逗似的,她的呼吸因为他的逼近而急促。 「我应该告诉过-,一个骄傲的男人是禁不起刺激,我尤其喜欢挑战。」 「你……你不可以这么做。」她感觉自己快化成一摊春水,周身虚弱无力。 挑了挑眉,男人的尊严可不容许他退缩,「是吗?我们要不要打个赌?」 「不要……你,你让开,我……我要下车了。」她的挣扎已经变成无助的呢喃,他的气息不停的在她四周缭绕撞击,她的脑袋瓜越来越混乱、越来越沉重,打从一开始,企图色诱的人就是他。 双手捧住她的面颊,亚德曼叹息的轻轻呢喃,「-知道这三年半来我是怎么度过的吗?我每天都在想-,想到心痛,想到悔不当初。」 这是最深情的诱惑,她怎么抗拒得了?轻启朱唇,她颤抖的迎接他激情的吻,唇舌狂野的纠缠吸吮,彷佛世界在下一刻就要毁灭,珍藏的记忆排山倒海而来,挑起她极力压抑的渴望。 「-还是那么甜美、那么诱人,我真想一口把-吞进肚子里。」他的唇沿着她的颊骨移向洁白的颈项,亲昵的印记缠缠绵绵的烙下,他的手则悄悄溜进她衣内,她温热的肌肤像丝缎一般光滑细致,粉嫩的蓓蕾在他的撩拨下战栗苏醒。 「嗯……」两眼迷离,言沁欢再也不能否认自己想念他的热情,唯有这个男人可以突破她的心防,使她的心变得脆弱。 「我要-,我再也不要等了。」 警铃顿时大响,她看见那股强烈的欲望正在向她招手,如果她再不逃走,她就会万劫不复,「不要……你放开我……」 「不要,我不会再让-逃走了。」一语双关,这是他对她的决心。 「你说过……不会纠缠我了。」 终于停止他的节节逼近,亚德曼的神情变得很严肃,「那是过去的事,我们又重逢了,这是命运的安排,我们注定要纠缠一辈子,-还不明白吗?」 摇着头,她却说不出话来。 缓了口气,他郑重其事的道:「总有一天,我会让-承认-是属于我。」 「不,我求求你别再为难我们彼此,我和你一个在东一个在西,我们永远不会有交集,你何必做这种无谓的挣扎?」 「-不应该对我这么没信心,任何障碍都不能阻挠我。」 「我没什么好说了,我们两个根本话不投机。」 退回驾驶座,他信心满满的说:「-等着瞧,我会证明。」 匆匆忙忙的整理衣服,言沁欢狼狈的推开车门冲了出去。 度日如年,这几天言沁欢可以说是数着时间过日子,她不敢去别墅,怕会遇见亚德曼,可是内心某一部分,又会忍不住期待他的现身,或者是一通电话,他知道她住在哪一间客房,他想见她太容易了,不过,他好象从人间蒸发掉似的,一点消息也没有。 这不正是她要的吗?他不来招惹她,她不为他心烦气躁,两个人不再有无奈的纠葛……可是,为什么她变得不再确定,她真的希望结束吗? 天啊!她在想什么?她还想跟他纠缠不清吗?这个假期就快结束了,发生在这里的事都将成为人生的插曲,即使有不舍,也会随着岁月慢慢淡去。 幽幽一叹,她终于承认自己并非无动于衷,对他,她也有不舍,只是现实教人无奈,她不能放纵自己的感情,她注定要辜负他。 辜负?算了吧,她真的相信这三年半来他天天想她吗?她真的认为他会不畏空间的阻隔纠缠她一辈子吗?他的那些甜言蜜语很可能只是他企图迷惑她的伎俩,反正闲着没事干,他就逗着她玩玩,算是回报她曾经加诸于他的耻辱……对,事实就是如此,她清醒一点吧! 总而言之,她不要太看得起自己了,说不定这会儿他已经回法国,她却还在这里苦恼他为何消失不见,这与笨蛋有什么两样? 甩了甩头,恼人的事情暂时-至脑后,她拿出笔记型计算机,工作是帮助她振作精神的特效药。 这时房门打了开来,蓝君纱心情愉快的哼着歌走了进来,「嗨!-起床了。」 「现在都中午了。」她天还没亮就醒了,可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懒洋洋的不想动,直到纱纱起床出了房门,她终于找到下床的力气。 看了一眼手表,蓝君纱迷惑的抓了抓头,「我不过逛了一下,怎么中午了?」 「-不是去别墅吗?」 伸了一个懒腰,她很神气的说:「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画好了?」 「草图完成了,接下来用不着我上场了。」 「这么说,我们今天就可以回台湾了吗?」 「-干么那么着急?时间还没到,我们还有一天的假期。」 「我们不能提早一天回去吗?」 「不行,我的假期还没结束。」 「-干么那么计较?」 双手-腰,蓝君纱摆出干架的姿态,「到底谁在计较?连一天-也要跟我争得面红耳赤,-吃错药了是不是?」 顿时哑口无言,她的反应确实太激烈了。 甩了甩手,蓝君纱一副大人有大量的说:「我老实告诉-,免得-说我小气,trachelium为了答谢我这个模特儿,今天晚上在别墅宴请我,我应该会留在别墅过夜,所以我们只能照原定的日期回家。」 「今天晚上不就剩我一个人吗?」她从来没有这种渴望人家陪伴的感觉。 挑了挑眉,蓝君纱好稀奇的问:「干么?-也会怕寂寞吗?」 「我……我一个人当然比较无聊。」 撇撇嘴,她不以为然的吐槽,「-不是有工作就不会无聊吗?」 「-非要取笑我吗?明天就要回台湾了,如果我还把待在这里的最后一天都耗在计算机前面,那也未免太无趣了。」 吹了一声口哨,蓝君纱不可思议的道:「真不敢相信-会说出这种话。」 「这样不好吗?」 「好,怎么会不好呢?这至少证明-不是无药可救。」 言沁欢不在意的耸耸肩,随纱纱怎么说都可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和坚持,她下喜欢无意义的争辩,「-今天晚上非去别墅不可吗?」 「人家说不定已经在准备了,我怎么可以临时放人家鸽子?-老是跟我讲礼貌规矩,-当然不希望我这么差劲吧!」 「-当我没问。」 「不如,-跟我去好了,我想trachelium应该不在意多请一个人。」 「这是-的想法,我可不想造成人家的麻烦。」 「-想太多了,trachelium是个艺术家,他可没-那么多规矩。」 「今天晚上我可以整理东西。」 「-真的不去?不会怪我丢下-一个人孤零零的度过在这里的最后一夜?」 「-放心去玩,别忘了明天早上回旅馆就好了。」 眼珠子贼溜溜的一转,蓝君纱状似无意的问:「如果我忘了回来怎么办?」 「这还用得着问吗?我当然是亲自到别墅把-带回来,否则怎么上船?」言沁欢一点开玩笑的意思也没有,她不会容许她玩任何拖延战术。 看样子,她想借机多待几天的希望落空了,「我知道了,我会记得回旅馆。」 「我去柜台确认明天的船票和机票。」 「喔……不对啊,-在这里打电话不就行了吗……」瞪着她甩上的房门,蓝君纱很严肃的皱起眉头,这个女人真的不太对劲,她肯定出了事! 今晚是言沁欢在传说之岛最后一夜,她应该边享用晚餐边欣赏夜景,这里的夜 晚有一种神秘之美,令人着迷,也令人畏惧,她很想再一次领略这种奇妙的感觉,可是,一个人坐在餐厅似乎有点寂寞,她要下楼用餐吗? 走过来又走过去,她迟迟拿不定主意,就在这时电话响起,她微微怔了一下,迟疑的上前接起,「你好。」 「我请-吃晚餐。」 终于听见亚德曼的声音,她说不上来是生气还是松了一口气,原来他没有不告而别,「谢谢你的好意,不必了。」 「我住在顶楼的客房,出了电梯往左边的那一间,我在这里等。」他是有备而来,准备好当一只打不死的苍蝇缠着她不放。 「我不会去。」她想表现得很强硬,可是语气却一点也不确定。 「-不会忍心让我一直饿肚子等-吧!」 「我又没教你饿肚子等我。」 「-知道一个人吃饭有多无聊吗?」他越说越可怜。 「我……这是你的事,我管不着。」 「算我求-,-别那么小气,我会一直等-,善良的-不会狠心让我在这里傻等吧!」没等她反应,他立刻挂断电话。 瞪着电话半晌,她无奈的一笑,他说对了,她是狠不下心来置之不理,反正,明天就要回台湾了,今晚陪他吃顿饭又如何? 十分钟后,言沁欢换上一件飘逸优雅的鹅黄色洋装站在亚德曼的房门口前,就在她抬手准备按门铃的时候,房门打了开来。 「我就知道-舍不得我饿肚子。」亚德曼笑得眉飞色舞。 「你少自以为是。」 「欢迎光临。」非常绅士的一鞠躬,他侧过身子让她进来。 「你怎么会住在旅馆?」向前走了几步,她的目光被眼前的景色给迷住了,这间客房不但有她们的两倍大,而且拥有壮阔的海景。 「我是来度假,不住这里住哪里?」 「你对这里好象很熟,看起来不像观光客。」 「我每年至少来这里度假一次,我对这里当然不陌生。」关上房门,他推着她走到餐桌前面。餐桌紧邻着阳台,上头已经摆满了美酒佳肴,这里是绝佳的用餐地点,「这可是我特地请旅馆为-料理的中式餐点。」 「你没必要为我做这些事情。」 「我就是喜欢宠。」 不知所措的红了脸,言沁欢慌乱的拉了一张椅子坐下。 打开一瓶葡萄酒,亚德曼纯熟的为两人送上一杯美酒,然后在对面的位子落座,他举起自己的酒杯道:「庆祝我们的重逢,干杯。」 「我们的重逢是一个错误。」错误是不值得庆祝的。 「命运的安排绝对不会有错,我相信这是一个弥补,我们本来就不应该分开,老天爷借着重逢让我们的生命再一次连结,我们怎么可以不好好珍惜?」 她应该大声的辩驳,可是,她只觉心乱如麻,撤退是她此刻唯一的念头,「对不起,我没胃口了,你一个人慢慢吃。」 不过,她还走不到一半,他就从身后抱住她,「-不想干杯就算了,非要跟我这么计较不可吗?」 无助的咬着下唇,言沁欢犹豫不决了起来,他三言两语就可以扰乱她的思绪,继续留在这里实在是太危险了,可是,她真的也不想那么快就结束。 「看在我那么精心为-安排这些的份上,今天晚上-能不能撤掉心防,好好跟我吃顿饭?」他的语气有着一丝丝的哀求。 轻叹了声气,她投降了,「你不放开我,我怎么吃饭?」 松开手,亚德曼拉着她坐回位子上。 「我们干一杯,下为什么,就为了今晚。」 这一次,她欣然喝下这杯酒,为了今天晚上,为了他们明日的分离,就这样一杯接着一杯…… 头痛欲裂、全身酸痛,言沁欢虚弱的翻个身…… 天啊!她是不是眼花了? 颤抖的伸手碰触眼前那片肌肤,她像是被电到似的缩了回来,是真的! 「早安!」亚德曼笑盈盈的声音说明他有多么春风得意。 全身一僵,恶梦得到证实,她却一点面对现实的勇气都没有,事情是怎么发生的?时间回到昨夜,她想起那时他突然起身向她走来—— 「你……干么拉我?」虽然喝得醉茫茫的,她还不至于搞不清楚东西南北。 「我想抱。」他一把将她搂进怀里。 没有挣扎,她像在自言自语的说:「你为什么要出现?你害我好痛苦。」 「傻瓜,我不会让-痛苦,我只会让-幸福。」 「幸福……好美,我可以要吗?」 「当然可以,不要离开我,-就会得到幸福。」 「不要离开你……不行……」摇着头,她好象快要睡着似的。 握住她的肩膀,他微微摇晃着她,「-说清楚,为什么不行?」- 着眼睛,皱着眉头,她彷佛陷入思考,可是过了半晌,她却一脸傻呼呼的笑了,「你的嘴巴好性感,我想吻你。」 看见这般天真傻气的她,他忘了追问真相,「我很乐意接受-的吻,不过,-一定会后悔。」 「后悔……不会,我要吻你。」她摇摇晃晃的把嘴巴凑上前。 「现在,-想后悔也来不及了。」他以狂野的热情迎接她的吻,接着顺理成章脱掉她的衣服,将她抱上床,没有等待,他狠狠的占有她,用激烈的欲望将她吞没…… 思绪跌回现实,言沁欢发出无助的呻吟,她怎么会做出这么丢脸的事? 「为什么不敢看我?」 她没有魔力,没办法将自己变不见,换句话说,她只有面对现实的份。 偷偷深呼吸,她骄傲的抬起头来,「我哪有不敢看你?」 「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让-离开我一步。」 「你……我……」她已经乱了,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 「-别想再找任何借口离开我,昨晚-已经证明心里有我。」 「昨晚……我喝醉酒……我胡涂了……」打死她也不能认帐,无关面子问题,而是不能沾惹摆脱不掉的麻烦。 「-忘了吗?我可以帮-重温记忆。」亚德曼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俯下身,他的唇朝她越逼越近的准备重揭昨晚温存的序幕。 危险逼近,她一时心急的脱口而出,「不用了,我记得。」 扬起得意的笑容,他一副-再也跑不掉的说:「-终于承认了吧!」 不知如何是好之际,亚德曼搁在床头的手机铃声响起,他想置之不理,可是对方不肯善罢甘休,他的攻势不得不暂时告一段落,而她得到缓刑的机会。 「费蒙里欧。」 「老板,是我。」 「我希望你有非要打扰我的理由。」他好笑的看着趁机偷偷着衣准备落跑的言沁欢,她以为她跑得掉吗?她可以走出这间客房,但是她走不出他的世界。 对方清了清喉咙,怯怯的道:「老板,我现在可以过去找你吗?」 「现在?」神情一肃,他的口气转为沉重,「你在哪里?」 「我在餐厅。」 「说重点。」 「呃……我在传说之岛,我在旅馆一楼的餐厅。」 「你不是应该待在酒厂吗?」 「这件事……老板,我们可以见面再谈吗?」 「我十分钟后到,你最好祈祷自己有出现在这里的好理由。」 切断电话,他已经见不到言沁欢的身影,算了,他还是先解决另外一个问题再说。 第六章 可恶!亚德曼恨恨的瞪着跟他向来就没有默契的属下,他和言沁欢好不容易打破僵局有了进展,却蹦出这个大电灯泡。 「老板,你的心情不太好哦!」彼特硬着头皮傻笑,不过他的笑容看起来好象快要断气似的,虽然他从来摸不透老板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有时候他温和有礼,有时候变得冷淡疏离,有时候他很好说话,有时候很拗很难缠,反正不管如何,跟了老板三年多了,他从来没看过老板这么臭的脸。 「彼特,你不知道我最讨厌人家破坏我的假期吗?」亚德曼阴森森的挑起眉。 「老板,我要申诉,如果不是老总裁对我下达命令,我也不想跑来这里当个碍眼的家伙。」彼特自叹是世界上最苦命的助理,他明明受雇于亚德曼,却得听命于整个费蒙里欧家族,那些人一个比一个还难应付,又老是跟他过不去,好差事没他的份,坏差事永远想到他。 「可是,我记得你是为我工作,你的薪水也是我在支付。」换言之,唯一有权利拿他开刀的人是他亚德曼-费蒙里欧。 「我也记得,可是老总裁不记得,我怎么可以拒绝一个老人家的请求?」这是事实,他并不完全在为自己的软弱解释。 「你用不着再替自己的无能找借口,说吧!」 「老总裁要老板回巴黎一趟。」虽然勃艮第距离巴黎不过一个小时的车程,可是老板对巴黎似乎有一种很强烈的抗拒,好象在那里曾经发生过什么令他痛苦的事,每次总要老总裁三催四请,他才会不甘愿的在那里现身。 「这种小事他一通电话就可以了,有必要让你亲自跑来这里找我吗?」 「老总裁是怕老板接完电话就忘得一乾二净。」 「他要我回去干什么?」 「他怕你忘了家族聚会,想请你提早回去。」 亚德曼微微皱起眉头,他总是记不得家族聚会是什么时候,他最讨厌那种打着团聚的名义,实际上借机探人隐私的活动,尤其每个人关心的焦点永远是他,他对什么类型的女人比较有兴趣?他有没有交女朋友?他什么时候结婚?他们大概怀疑他是同性恋,烦都烦死人了! 「老板,你该不会连什么时候家族聚会都不记得吧?!」 斜睨了他一眼,他堂而皇之的取出随身携带的记事本,家族聚会的日期就写在上头,他根本用不着记在脑子里,「你回去告诉他,我会记得月底的家族聚会。」 「你好象每次都这么说,可是每次都忘记,总要人家派直升机去接你。」 「你有意见吗?」 「不敢。」 看了一眼手表,他想跟言沁欢一起共享午餐,「你可以走了,假期一结束我就会回去,用不着你来催我。」 「老板,如果你不跟我回去,我很难向老总裁交代。」双手合十,彼特可怜兮兮的哀求着。 「你跟他说,我现在很忙,忙完了就会立刻飞到巴黎见他。」 「你在忙什么?」度假的人不是都很轻松吗? 「我有必要向你报告吗?」恶德曼的口气听似温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权威。 「不是不是,」彼特又是摇头又是摇手,他总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往往忽略沟通需要技巧,「我是怕老总裁问起,如果我没有给他满意的答案,以后恐怕再也见不到老板了,老板不想要我了吗?」 「虽然你不够圆滑,倒是很能干。」 「谢谢老板夸奖。」彼特好感动,原来他在老板心目中很能干。 「你告诉我爷爷,我忙着追女人,如果他想看见到我结婚,就别来打扰我。」 「什么?」眼睛瞪得好大好大,彼特的脑袋瓜只装得进「女人」这个名词,他有没有听错?老板是很有女人缘,可是不曾看过他对哪个女人有兴趣。 「好了,你可以收拾行李回去了吧!」 「回去?不不不,老板,你别随便说说,这种事可不能欺骗老总裁。」 「我会随便说说吗?」 抚着下巴,彼特想了好一会儿,「不会,家族聚会例外。」 「你可以放心一个人回去,我会再打电话给爷爷,他不会怪罪你。」 顿了顿,彼特还是决定把事情弄清楚,「老板,那个女人在这里吗?」 「这应该跟你无关吧!」 「怎么会无关?万一老总裁问起那个女人,我总要知道她生得是圆还是方啊!」老板一点也不懂得他的难处,老总裁岂是那种三言两语就可以打发的人?当然,他自己也很好奇。 「你就说不知道,他想知道可以打电话问我。」 不成不成,彼特使劲的摇着头,一问三不知,老总裁肯定说他办事不力,这罪名可不得了,「老板,这样子我不敢回去。」 「你很-唆。」 「如果你是我,你也不敢回去。」老板自己觉得老总裁明理好说话,就以为大伙儿也有相同的感受,殊不知老总裁对他的纵容是独一无二的。 「你是在威胁我,如果没见到她,你就一直赖在这里不走是吗?」亚德曼眼神越来越冷峻,他不会受人摆布。 忙不迭的举起双手,彼特赶紧为自己申诉,「我哪敢威胁老板?只是,老板总要让我回去好交代。再说,我刚刚抵达这里,行李现在还搁在房间没打开来,你就要赶我回去,这也未免太折腾人了,好歹让我住个几天嘛!」 「好,三天,然后就滚回去。」 「谢谢老板。」三天应该足够他查到那个女人的底细,不然,至少可以看看她的长相。老板中意的女人真令人期待。 不怀好意的冷冷一笑,亚德曼岂会看不出这个家伙在打什么主意,他偏要吊他胃口,听得见却看不见,这种滋味肯定不好受吧! 第一天不打电话,亚德曼享受着单身自由的假期,彼特则因为无从查探而郁闷极了;第二天打了电话没人接,亚德曼没放在心上,依然悠闲的去海上乘风冲浪,彼特的心情更加郁卒,他知道老板故意整他。 第三天,电话打了还是没人接,亚德曼不由得焦躁了起来,每隔几分钟他就打一通电话,可是没有人就是没有人,原本还想让彼特听得见却看不见,现在连他自己都没得听。 「老板,有没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可以帮你跑腿找人……」 冷冷的瞥他一眼,他现在最不需要这种会吵死人的苍蝇,「你应该收拾行李准备回去了。」 「今天都还没过完。」 「严格说起来,你待在这里的时间已经超过三天了。」 「你又没说我抵达的那一天也要算……不是不是,我是说老板至少让我在这里过夜,你想想,等我们用完午餐大概两三点了,再收拾个行李,天色都暗了,我想离开也没有船可以搭,明天一早我再退房嘛!」面对「恶势力」,彼特务实的改口。 突然,脑海闪过一个念头,亚德曼立刻丢开手上的刀叉站起身。 「老板,你干什么?」彼特莫名其妙的瞪着他突如其来的举动。 没有说话,亚德曼只是一路直冲目的地——旅馆的柜台。 「老板,你等等我。」匆匆忙忙的签了帐单,彼特拔腿追了过去。 到了柜台前面,亚德曼随手抓了一个工作人员问:「三○一的客人退房了吗?」 「费蒙里欧先生,可以请你稍待一会儿吗?我必须先查看计算机资料。」工作人员紧张兮兮的看着贵客,生怕惹火这位重要的客人,尤其他已经处于盛怒状态,万一他一拳挥过来,自己肯定眼冒金星。 毫不自觉吓坏人家,亚德曼松开扭住对方衣襟的手,「动作快一点。」 「是。」终于得救了,工作人员赶紧闪进柜台查看资料。 「老板,出了什么事?」彼特从来没看过他这么粗鲁恐怖的样子。 送上一个斜眼,他冷冷的赏给彼特一句,「闭上嘴巴。」 瑟缩的抖了一下,彼特乖乖的退到后头,识相一点可以少受罪。 「费蒙里欧先生,三○一的客人还没退房。」隔着柜台,工作人员恭敬的报出口。 「确定?」 「是,三○一客房的两位小姐前天住进来,预计三天后离开。」工作人员说得再详细点,这证明他是经过仔细确认,不敢稍有马虎。 脸色一沉,亚德曼的声音越来越阴冷,「你说前天住进来?」 「对,她们是来自英国的客人。」 「那台湾来的言小姐呢?」 「台湾……我想起来了,她们大前天就退房离开了。」 大前天……可恶,那个女人竟然没有通知他一声就落跑! 「请问费蒙里欧先生还有其它的问题吗?」 「gerbera今天有没有来旅馆?」除了旅馆的老板,恐怕没有人敢提供他客人的资料,即使他们都知道他和老板有亲戚关系。 「大老板昨天出差了,大约半个月后才会回来。」 看这样子,老天爷是有意折磨他。「现在旅馆是谁在作主?」 「三老板暂时代理职务。」 这下好了,agapanthus绝对不会帮他,倒不是她有意刁难人,而是没有足以感动她的浪漫故事,她是不会轻易帮人,毕竟泄漏客人的资料是一件很不道德的事;真该死,他可不想把自己的故事摊在她面前,那很别扭。 「如果费蒙里欧先生有什么需要我们服务的地方,我们会尽力为你解决。」 「没你的事了。」亚德曼转身朝电梯走去,他得另外想想办法。 「老板是不是可以跟我回法国了?」虽然不清楚所有的事情,可是彼特已经抓到重点,老板有兴趣的那个女人回家了,也就是说,他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了。 突然停下脚步回过身,亚德曼狠狠的一瞪,「少管我的事,回去看好酒厂。」 还好他聪明的保持距离,否则一定活活给吓死! 拍了拍胸口,彼特小心翼翼的道:「老板,你留在这里也没有用了。」 「我再说一遍,你少管我的事。」 「老板……」 「你再-唆就别替我工作。」 双唇颤抖,这会儿他真的吐不出话来了,老板好吓人,他还是赶紧收拾行李走人比较妥当。还好,他已经确定有这么一个女人,回法国总算有得交代了。 「工作工作工作,我的工作为什么那么多?」瞪着桌上堆积如山的公文,蓝君纱发狂的猛抓头发,她已经回来一个礼拜了,怎么事情还是做不完? 「-不知道休息一天,就要用两天的时间来补回先前的工作量吗?」言沁欢淡然的看着她疯婆子的行径,她已经很客气了,没有说出更恶毒的话,像小姐她这么懒散的人,通常要花更多倍的时间来弥补,没有一个月的时间,小姐是没办法消化之前的工作量。 送上一个白眼,蓝君纱很哀怨的说:「-就不能说一些鼓励的话吗?」 「鼓励对-毫无意义。」她不是故意泼冷水,小姐她实在不受教。 「-干么老是打击我?」呜!她怎么如此命苦?庞大的工作量已经压得她快喘不过气,连她最亲近的好朋友都不肯体谅她。 「我宁可-实际一点。」一个人若不能认清现实,又怎么承受人生的苦难? 咬着牙,蓝君纱愤愤的说:「为什么-没有喝到传说之泉?」 一提到传说之泉,言沁欢就浑身上下都不自在,「这是什么意思?」 「如果-喝到传说之泉,我就可以解脱……」话说得太顺口了,蓝君纱想收回来已经来不及,她会不会说得太直接了? 「我还是不明白。」 轻吐了一口气,她很乐意的说:「不明白就算了。」 言沁欢微微挑起眉,小姐的反应很明显的有做贼心虚的嫌疑,她大概有点摸清楚状况了,「-把话说清楚,不要畏畏缩缩的。」 「我……我只是希望-可以转移注意力,别老是盯着我。」越说越小声,蓝君纱突然觉得很对不起好友。 苦涩一笑,她的口气有那么点酸酸的,「原来,-一直在算计我,难怪-要我帮-找传说之泉,-就那么想摆脱我吗?」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承认是有点私心,可是这么做还不是为-着想,-成天老想着工作,人生多无趣啊!」 「我很清楚自己在干什么,-用不着替我担心。」 「我们是青梅竹马的好朋友,我怎么可能不替-担心?」 「那-自己呢?」 「我?!我怎样?」 「-自己的感情都没有着落,-有什么立场管别人的事?-啊,还是先把心思放在自己身上。」 张着嘴半晌,蓝君纱沮丧的垂下双肩,像个小可怜似的说:「我当然有想到自己,我不是也去找传说之泉了吗?我敢对天发誓,我真的很认真在找,可是找不到,我有什么办法?」 「如果-愿意从现在开始相亲,-很快就会找到对象了,完全不必仰赖传说之泉,而我也不会成天盯着-,这不是一举两得吗?」 「-真的好无趣!」 「最实际的方法往往是最有效的。」 「-这么实际,就是遇到生命中唯一的真爱也会错失掉。」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人生总会有遗憾。」 举起双手投降,蓝君纱讨好的笑着,「小欢,-帮我消化一点工作好吗?」 「这是-的责任。」 「这是我老爸的责任。」她严厉纠正,这一切可不是她自己想要的。 沉吟了片刻,言沁欢若有所思的道:「有时候我觉得-好象很恨蓝伯伯。」 不自觉的正襟危坐,蓝君纱平静中带有一点冷漠,「我是很气他,气到想跟他脱离父女关系,这可以称之为恨吗?」 「脱离父女关系?有这么严重吗?」若非她的态度相当平淡,这话还真是教人胆战心惊,是什么样的怨恨可以如此之深? 似乎觉得她的反应太激烈了,蓝君纱好笑的嘲弄道:「当一个人气极攻心,小事会变成大事,大事会搞得像天塌下来一样,如果性子冲动一点,还有什么做不出来。」 这倒是,言沁欢了解的点点头,看了一下挂钟道:「我今天想早一点回去。」 两瞪圆瞪,蓝君纱惊天动地的鬼叫,「什么?-要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 「偶尔尝一下孤独的滋味也不错。」 「什么不错?我才不要一个人待在这种冷冰冰的地方!」 情况果然如她所料,她只好提醒一下,「如果-不想一个人待在这里,-就把工作带回家,否则一个月后,-会发现自己还是被工作追着跑。」 一阵痛苦的呻吟响起,蓝君纱懊恼的扯着已经乱七八糟的头发,「我最讨厌把工作带回家。」 「-要试着习惯-讨厌的事物,-才会乐于扮演现在的角色。」 「我不要习惯。」 「-自己看着办,我先走了。」言沁欢转身挥手走人。 「等等,-干么那么早走?」这个女人通常不到十点不下班。 「没干么,我想。」她平静无波的声音随着关闭的门声落下。 哇塞!好酷哦!蓝君纱一脸惊愕的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这个女人怎么会变得如此率性? 三分钟后,她终于回过神来,然后得到一个结论——「事有蹊跷,这其中一定大有文章,而且还是跟传说之岛有关。」 缩在落地窗前面的贵妃椅,言沁欢动也不动,虽然是假日,她还是会到公司,可是今天她一点工作的心情也没有……不,正确的说法是,最近她完全没有工作的动力,总觉得心空空的,做什么事都无法集中精神。 她以为情况跟三年半前一样,事情过去了,她就会恢复平静,结果大错特错,这一次,她再也无法那般潇洒,她再也无法相信时间会冲淡记忆,因为,她尝到了心痛的滋味,原来,她已经对他动了心动了情。 一直以来,她很认命的面对自己的责任,可是现在,她的信念动摇了,为什么她的生存是为了捍卫蓝家?难道她不能追求自己想过的人生吗?如果有一天她卸下对蓝家的责任,她还可以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吗? 变了!遇见他,她的心变得蠢蠢欲动,她不再觉得千篇一律的生活值得坚持,她渴望拥有不敢奢望的幸福……除了他,再也没有人可以给她幸福,可是,她却不能不放弃他。 「小欢……小欢……」人还未到,声音就抢先报到,蓝家也只有蓝君纱敢胆惊天动地吵得别人不得安宁。 彷佛没听见似的,她还是静静的看着落地窗外。 门开了又甩上,蓝君纱冲到言沁欢面前,比手画脚的道:「-绝对不会相信,有人送来了一屋子的玫瑰。」 眼皮突然抽动了一下,她有一种不祥的感觉……不会,不会是他,他怎么可能知道她的下落?缓口气,冷静下来,这件事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会不会太夸大了?一屋子的玫瑰,这可是大手笔。」 「夸大吗?」搔了搔头,蓝君纱同意的点点头,「我承认有那么一点,不过真的是大手笔,我刚刚仔细算过了,九百九十九朵。」 「还好嘛!」 「慢着,我话还没说完。」像是要上台演讲似的,她清了清喉咙,慢条斯理的接着又道:「总共有三个品种的玫瑰花,每一个品种都是九百九十九朵。」 「三个品种?」 「白玫瑰、红玫瑰、香水玫瑰,这可是有特殊的意境哦!」 「这有什么意境?」 「妈咪说,对方想要表达的应该是——我爱-,白玫瑰是他,香水玫瑰是-,而红玫瑰是在传达情意,至于九百九十九朵的意思是——无尽的爱。」双手合十,蓝君纱一脸的陶醉,「我的天啊!真是太浪漫了!」 若是送花之人确有此心,这的确教人感动,可是现在不是感动的时候。 「-这样就被打动了吗?」 「如果人家对-这么痴情,-还无动于衷,那根本是铁石心肠嘛!」 「表面的浪漫不见得是真心诚意。」 摇了摇头,蓝君纱一副透彻人性的说:「-以为男人都愿意在表面上展现浪漫吗?我告诉-,大部分的男人都小气得要死,浪漫会破坏他们的男性尊严。」 眉一挑,言沁欢发现一件事,「-对男人的评价不太高哦!」 「这是因人而异,像今天送花这个男人,我就觉得挺不赖。」 「究竟是何方神圣打动-的心?」 「他要打动的不是我的心,而是-的心。」蓝君纱将原本藏在身后的卡片递给她,「虽然我快好奇死了,可是偷看真的很不道德,他的真面目由-自己揭晓。」 「那些花……是送给我的吗?」虽然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了,她还是希望这是一个玩笑,否则她的麻烦就大了。 「如果-还有怀疑,打开卡片就知道答案了嘛!」 她根本不想知道答案,可是她不能不面对……缓了口气,言沁欢力持镇定的打开卡片,可是目光一触及上头的文字,心脏差一点蹦出胸口,真的是他! 「这是哪一国的文字?」蓝君纱动作迅速的凑上前。 「法文。」他在台湾吗?他是怎么找到她的? 「写了什么?」讨厌,当初她怎么没有跟着小欢一起去学法文呢? 「我看不懂。」 横眉一竖,这个女人也未免太欺负人了吧!「-少给我装疯卖傻,-的法文有多好我会不知道吗?好歹-也在巴黎受训过,翻译几个字会难得倒-吗?」 「我……很久没用法文了,都忘得差不多,这些大概都是问候的用语吧!」 手一摊,蓝君纱决定不计较此事,「好吧!人家的悄悄话是写给-看的,-想独享,这个我可以理解,不过-总可以回答我,他是何方神圣吧!」 「我怎么会知道?卡片上又没有署名。」 咦?仔细一瞧,卡片上确实没有署名,可是蓝君纱相信她心里多少有底,她的反应太怪异了,「-在传说之岛是不是发生什么事?」 「我能发生什么事?」 「呃……譬如说,有一天-走在街上,无意间跟一位帅哥四目相接一见钟情,他邀-共进晚餐,-答应了,两人在浪漫的气氛下享受美酒佳肴,蠢蠢欲动的激情就此一发不可收拾,怎么样?」 虽然她说的情节与事实不符,言沁欢还是听得心惊肉跳,「-的想象力很丰富,编起故事得心应手。」 「这是传说之泉的魔力,不是我的想象力。」 「什么传说之泉的魔力?」 「-是不是喝了传说之泉?」 怔了一下,她好笑的摇了摇头,「对不起,-得先告诉我传说之泉长什么样子,否则我没办法回答。」 嘴巴张了又闭上,蓝君纱真的无话可说,谁知道那玩意儿长什么样子? 逮着机会,言沁欢连忙转移话题,「对了,我爸呢?他看见了吗?」 「言伯一大早就跟我爸下南部。」 松了口气,她老爸可是比纱纱还难缠,老爸不至于因为有人想追求她就急得跳脚,可是如果她不把事情交代得清清楚楚,他是不会善罢甘休,不过,就不知道亚德曼还会玩出什么花样,若是他执意缠着她,他迟早会惊动老爸,到时候,势必不能善了。 「纱纱,可以请-帮我一个忙吗?楼下那些花是送给-的,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如果能将那些花交给垃圾车处理,她会更省事一点。 「-怕言伯生气?」 「-很清楚我爸的想法,他一定会怪我没规矩。」他们毕竟是下人,下人不应太过招摇。 「我知道了,我待会儿就下楼跟大家说,对方把我们两个搞混了,那些花其实是要送给我,如果说是trachelium送给我的谢礼,这应该很合理吧!」 「谢谢。」纱纱的脑子果然比她灵活,转个弯,大事就会变成小事,可惜,她从来不愿意把这样的灵活放在工作上。 第七章 叹了声气,言沁欢不自觉的将视线从公文上移开,落向一旁的手机,既然亚德曼知道她的住处,当然也会知道如何联络她,可是这三天来,他毫无消息,真教人怀疑那天送花的人真的是他吗? 错不了,那一句——我想-,-想我吗?就已经确定他的身分,他很快就会出现在她面前,只是何时何地? 这种不确定的感觉令人惶恐,她不知道他会用什么方式现身,他的出现又会引发什么样的风暴,可是,她竟忍不住期待他的出现…… 「上班时间胡思乱想什么?」蓝君纱突然从身后拍了她一下。 吓了一跳,她微微皱起眉头,「-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吗?我在想公事。」 「人若是行得正,还怕人家吓-吗?」 「-小时候被老鼠吓到哭了,这也跟-是否行得正有关吗?」 「呃……-干么提人家小时候的糗事?」蓝君纱不悦的嘟着嘴,做了一个鬼脸,她转入主题,「今天早一点下班。」 「有事吗?」 「今晚六点半,我们两个有个快乐的晚餐约会。」 看了一眼行事历,言沁欢很确定的说:「今天晚上我没有安排任何约会。」 蓝君纱没好气的送上一个白眼,「我刚刚才跟对方通电话,-的行事历上怎么可能会有纪录?」 「什么约会?」虽然纱纱喜欢热闹的场合,可是一向谢绝商场上的交际应酬,而她的情况正好相反,除了商场上必要性的餐会活动,她很少出席私人性的宴会,所以她们两个几乎不曾一起赴约。 眼珠子贼溜溜的转过来又转过去,蓝君纱笑得像个阴险狡猾的小人,她故弄玄虚的道:「这个嘛……晚上-就会知道了。」 瞧她的表情,教人心里头直发毛,「什么约会这么神秘?」 「反正是很重要的约会,-再等八个小时就知道了。」 「可是,明天一早要开会,今天恐怕会忙到很晚,这个约会我非去不可吗?」 「-一定要陪我出席,还有,我已经将明天早上的会议延后一天。」 顿了顿,言沁欢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不会是安排我去相亲吧?」 白眼一翻,蓝君纱嗤之以鼻的道:「拜托,我自己最讨厌相亲了,怎么会安排-去相亲?而且,已经有个浪漫的白马王子在守候-,我有必要安排-相亲吗?」 「-怎么知道是白马王子?」 「难不成是白雪公主?-饶了我吧,这会害我起鸡皮疙瘩……喂!-站起来一下。」似乎想到什么很重要的事,她伸手推了一下言沁欢。 「什么事?」她顺从的站起身。 抚着下巴,蓝君纱一脸严肃的上下打量着她,「-身上的衣服不太适合今晚的约会,中午,我们抽个空去隔壁的百货公司逛逛。」 「-早就算计好了是不是?」 「什么算计?别说得这么难听,我是计画周延,-没有完成工作是不会下班的,等到那时再找衣服就来不及了,我当然得自动帮-省去不必要的困扰啊!」 「-真体贴。」她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在讽刺。 「这是应该的嘛!」 「我希望今晚的约会真的很重要。」 「-放心,我不会跟自己过不去。」 「什么叫不会跟自己过不去?」 「如果没什么重要的事还劳驾-出席,万一-不愿意帮我消化工作量,我就惨了。」其实她很清楚,虽然表面上小欢不愿意越级代劳,侵犯到她的工作领域,可是私底下一直偷偷帮忙,否则像她对工作这么漫不经心的人,怎么可能不出差错? 摇了摇头,言沁欢感叹的说:「如果在工作上,-也愿意这么用心,-一定可以胜任得非常愉快,而且表现杰出。」 「如果-决定嫁人,我会考虑考虑。」 「-这么说,好象我死赖着不走。」 「喂喂喂,-不要故意扭曲我的意思,我只是希望-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屁股往办公桌一坐,蓝君纱俯身靠向她,「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怎么还是不死心?」这几天小姐她一想到就会兜着这个问题打转,好象她会突然改变口风供出真相。 「因为,」她再往前逼近一步,「-的表情告诉我,-很清楚对方是谁。」 「我,我的表情?」 「紧张、不安,」眼神转为锐利,她的口气越来越咄咄逼人,「那个男人用法文写卡片给-,可想而知他精通法文,他也知道-懂法文,-认识的男人当中符合这样条件的人绝对叫得出名字,我说对了吗?」 「大侦探,随便-怎么说,我还是那句话——不知道。」 瞪着眼,气嘟嘟的鼓着腮帮子,蓝君纱恨不得扭断她的脖子,嘴巴干么锁得那么紧,难道不知道得不到满足的好奇心很痛苦吗?不过,她还能怎么样,也只能乖乖投降。「-不想说就算了,反正事情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这是个意外,言沁欢完全没想到订下晚餐之约的人是姚骆云,他们虽然有过几面之缘,可是不曾正式交谈过,严格说起来,他们跟陌生人没什么差别,为何他会邀请她加入晚餐? 不知为何,她下意识的左右张望,她会坐在这里,难道是因为他吗?她在姚家见过他,他跟姚家是什么关系? 「不知道两位美丽的小姐想吃点什么?」姚骆云的嗓音轻柔细腻却不见一丝丝娘娘腔,他是每个女人梦想中的男人。 「我和小欢都喜欢吃龙虾。」 「我也爱吃龙虾。」他随即转头向服务生点了三客龙虾。 过了几分钟后,第一道餐点送上,蓝君纱笑嘻嘻的用手肘撞了一下心不在焉的言沁欢,「-现在一定很疑惑,为什么trachelium会邀-一起共进晚餐对不对?因为他害-几乎整个假期都一个人度过,觉得很过意不去。」 「言小姐,我真的很抱歉害-的假期不尽兴。」 「没有的事,我很习惯一个人。」这真的是他邀她晚餐的原因吗? 蓝君纱调皮的做了一个鬼脸,「我就说嘛,她不会介意,你就是不信,坚持一定要请她吃饭,还好我机灵,事先帮你保密,否则她是不会来的。」 「你真是太客气了。」看这情形,这顿晚餐好象跟亚德曼一点关系也没有。 「这是应该的。」 「trachelium,你准备在台湾待多久?我可以当你的向导陪你到处玩。」逮着机会,蓝君纱当然要善加利用,最近天天加班,她都快疯掉了。 「我已经来好几天了,后天就离开,下次再请-拨空当我的向导。」 虽然有点小小的失望,不过她要找借口玩乐的机会多得是,不差这一次。「你这一次准备展出的作品有多少?」 「我每一次都会准备十二幅作品,这是我最喜欢的数字。」 「怎么没看到我的画?」她拉长脖子寻找姚骆云准备向她展示的画作。 他微微倾身致歉,「纱纱,很抱歉,我不能将-的画带下楼,我跟画廊之间有过约定,画展之前作品不能曝光,可是因为-是模特儿,无论如何展出之前还是得先让-过目,可以请-待会儿再跟我上楼看画吗?」 「你住在这间饭店?」 「对,我好象忘了告诉。」 「没关系,我现在就上楼看,可以吗?」 「明天我把作品交出去之前,-什么时候想看都可以,只是……」姚骆云迟疑的看了一下言沁欢。 「小欢,-在这里等我们一下可以吗?」 「我们还是用完晚餐再看吧!」 打起精神,言沁欢无所谓的摇摇头,「不用管我,你们去吧!」 「走啦走啦!」蓝君纱蹦蹦跳跳的拉着姚骆云离开。 也许是她自己想太多了,可是……言沁欢还是忍不住张大眼睛四下梭巡,不过依然没有亚德曼的身影,她不禁落寞的垂下头,她不明白自己为何失望,他不出现对她来说反而是一件好事,不是吗? 「-在等我吗?」 倏然抬起头,她颤抖的看着他在她对面坐下,真的是他! 「我知道-很想念我,-怎么没有激动的抱住我?」他贪婪的目光说明他有多么渴望抱住她,为什么每次看到她,他总觉得她更漂亮了?! 似娇还嗔的斜睨了他一眼,她连忙找个话题转移他的注意力,好化解两人之间暗潮汹涌的气氛,「你为什么会跟trachelium在一起?」 「我没有告诉过-吗?我和trachelium是表兄弟。」彼特离开后,他就想办法联络姚骆巍,用了三天的时间,总算找到远在希腊的他,得知姚骆云能够帮他找到她的下落,而在他的协助下,他终于找到她。 「你故意不告诉我。」他没住别墅而是旅馆,她没想到他跟姚家有这层关系。 「如果-问我,我一定会告诉。」 也对,她一直有意无意避免谈及他的身家背景,她就是不想让自己太清楚他的一切,「算了,这并不重要,你为什么会在台湾?」 「-应该知道,不是吗?」 羞红了脸,她是个笨蛋。 「奇怪,我还以为-会为了玫瑰花的事先臭骂我一顿。」确定她的下落,他当然迫不及待的想见到她,不过,他并不想吓跑她,于是先藉送花表明情意,也藉此向她宣告自己的到来,试探她的反应。 「你都已经送了,我还能说什么?你究竟想干什么?」 「我要。」 「可是,我要不起你。」 挑了挑眉,亚德曼状似伤脑筋的说:「看样子,我们两个得好好沟通,可惜这里不适合说话,后天,这个周末,我在这家饭店的三六○六号房等。」 「我……我不能来,我们不应该再见面。」可是她的口气一点也不确定,当她已经看清楚自己的心,她怎么抗拒得了他? 「-一定会来,否则我会直接找上门,-已经无路可逃了。」这不是威胁,这是他对她的决心,不容挑战。 「我来了也没用,我们没有未来。」她的无奈不再刻意隐藏。 「我说有就有,我要定-了,这一次就算天塌下来我也不会放手。」 「你……」 握住她的手,两人十指交缠,他渴望的问:「-只要告诉我,-想我吗?」 「我……想你。」面对这般深情的他,言沁欢不能不妥协。 微微倒抽了一口气,他的声音充满了压抑,「我真想现在就把-绑走。」 「你不会这么做,你是骄傲的法国人。」 「-错了,当初就是因为身为法国人的骄傲,才让-走出我的生命,我不会再掉入同样的陷阱,我是不想为难trachelium,他答应帮我支开-的朋友,但是没答应我可以把-掳走。」可是他的眼神却越来越饥渴,似乎随时有扑向她的可能。 感觉到他强烈的欲望,她心跳得好快,「你……你赶快上楼,我后天会来。」 「早上九点,我先走了。」依依不舍的松开她的手,亚德曼贪婪的看了又看,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起身离开,再不走人,他就会把她抱进怀里狠狠的吻她。 盼了又盼,周末总算来了,感觉上好象第一次跟男孩子约会,言沁欢的心情又紧张又期待,这一步踏出去,她就再也无法回头,她知道自己应该审慎考虑,可是她却一点犹豫也没有,不管未来如何,她确定自己不会再辜负他了。 九点准时来到饭店,亚德曼已经打开房门迎接她,门上挂着「请勿打扰」的牌子。 走进客房,她还来不及看清楚眼前的景物,他就一把抱起她走向床铺。 「啊……你干什么?」她慌张的圈住他的脖子。 「我要告诉-,我有多想。」两人同时跌落在床上,他迅速俐落的扯掉身上的睡袍,春色乍现,他雄赳赳、气昂昂的身子一丝不挂的出现在眼前。 虽然有过裸裎相见的经验,可是感觉好象第一次,他充满阳刚味的身躯令人脸红,舔着唇瓣,她慌张得舌头都打结了,「不、不用了,我、已经知道了。」 「不,-不知道,我等-等得好心急,我怕-失约,又怕-溜走了,-不会明白我想-的心有多么苦。」伸手向她,他又拉又扯,粗鲁的脱着她身上的衣物。 「我们先谈谈好不好?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不好,-安分一点,从现在开始,我是-的主人,我说什么-就做什么。」 「你越来越专制。」她觉得无奈,也觉得甜蜜,他的专制有着最深的感情,这对一个女人来说是多么美丽的束缚。 终于摆脱他们之间的阻隔,他执起她的手放到唇边,轻柔的吻了吻,「如果不专制,我就抓不到-了。」 顿了一下,她轻轻触摸他俊朗的五官,「你用不着抓我,我再也不会逃了。」 「我还是把-抓在手中比较妥当,现在请-专心一点好吗?」 猛然,他一举从身后贯穿湿润的幽谷,激昂的阳刚狂野的撞击甜美的柔软,一次又一次,那么急促迫切、那么强悍狂妄,肉体的摩擦刺激着感官,欲望成了生命的主宰,娇吟低吼声声令人心荡神驰…… 旖旎的欢爱气息还在四周回荡,他的胸膛紧密的贴着她的背部,一只手滑过她的腰际覆盖她的柔荑,两人十指紧紧相扣,「这三年多来,我常常梦到-,就像现在这样,-乖巧柔顺的窝在我怀里,可是梦醒了,-不见了,冷冰冰的床上不再有-留下来的香味。」 「我真的没想过,我们会再相遇,我会像现在这样躺在你怀里。」这一刻是她不敢妄想的幸福,不管能够持续多久,她都义无反顾,命中注定她要爱上他,她也只能勇敢的面对未来。 「-不会再逃了?」 「你抓着我不放,我怎么逃得了?」 「很好,-终于搞清楚状况了。」 「你缠着人家不放,谁会搞不清楚状况?」言沁欢像在抱怨,又像在撒娇,她是败在他穷追不舍的缠功下。 亚德曼状似恼怒的道:「-知道自己有多幸运吗?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希望我缠着她们不放。」 「如果你后悔了,你可以去找她们。」她说得好象一点都不在意。 「-说什么?-再说一递,我没听清楚。」咬着牙,他一副凶神恶煞似的瞪着她,不过,她显然感觉不到他的杀伤力。 「你生气的样子真像个闹别扭的小孩子。」她不怕死的捏了一下他的鼻子,她从来没有这种想逗弄人家的感觉,看他闹脾气,竟然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脸色一沉,堂堂七尺之躯竟然被当成了小孩子,这实在有损他男人的威风。 「亚德曼。」这沁欢笑得好甜美,玉指逗弄的戳着他性感的胸膛。 他依然不发一语的紧抿着嘴,瞪视她的目光尽是控诉,她为什么不懂他的心?如果她能够对他多一点在乎,他会更快乐。 微微撑起身子靠向他耳边,她好甜蜜的说:「我很高兴你没有放弃我。」 怔了一下,唇角慢慢向两边上扬,他欢喜的在她朱唇响亮的啵了一下,「-总算说出一句令我满意的话。」 「爱计较!」 「我就是爱计较,」他的声音变得低沉沙哑,「如果-又说那些令我不开心的话,我会很用力的折磨-,让-三天三夜没力气下床。」 红了脸,她羞得不知道往哪里躲,他不是在威胁她,他是在挑逗她。 「-好美!」 「你在取笑我。」她娇羞的斜睨了他一眼。 「我可以证明。」他随即低头堵住她的嘴,激情再度成了房内唯一的声音。 蓝家的餐桌一向是冷冷清清,有人要加班,有人要交际应酬,有人宁可待在外头吃路边摊,即使假日也是如此,不过今晚大伙儿特别有默契,全部都到齐了,就连几乎不在家里用晚餐的男主人也不例外。 也许是因为机会难得,餐桌上的气氛非常热络,蓝老爷跟言管家聊得很起劲,向来恬静少话的蓝夫人也跟女儿有说有笑,只有言沁欢静静的沉浸在自己的心事当中。 甜蜜持续加温,然而越是幸福,她越是害怕,她不知道这种偷偷摸摸的日子可以持续多久,虽然亚德曼没有表示何时离开台湾,可是终有这么一天,到时候,他必然会带她离开,她却不能跟他走,可想而知,他会有多么生气。 悄悄的看了父亲一眼,她知道自己应该尽快把亚德曼的事告诉他,可是一想到他会有什么反应,她就提不起勇气。 老爸总是说等纱纱结婚以后,她才可以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这会儿她抢在纱纱之前,亚德曼又要带她离开蓝家,可想而知,老爸肯定会气坏了! 越想越是烦躁……匡啷一声,言沁欢不经意的挥到摆放在桌边的饭碗,下场可想而知——一地的惨不忍睹。 「-在干什么?」言管家充满威严的声音第一个响起。 「对不起!」慌慌张张的弯下身,言沁欢一心想收拾残局,却没注意到破碎的瓷器有多锐利,不小心划过去,她手腕上立刻多了一道血痕。 「别忙,交给佣人们处理就好了。」蓝夫人忙不迭的喊道。 佣人们闻声马上赶过来处理,先清理地上的混乱,再换上新的饭碗,分工合作三两下就恢复原貌。 「小欢,-还好吗?」蓝夫人关心的看着她手上的伤口。 「我没事。」 「小欢,-跟我进来书房一下。」显然已经隐忍许久了,顾不得晚餐还在进行当中,言管家神色凝重的起身退席。 抱歉的向众人点头致意,言沁欢起身跟着父亲来到书房。 书房的门一关上,言管家开口就是严厉的责问,「-最近老是漫不经心,-到底在搞什么鬼?」 「对不起,我刚刚在想事情。」 「想什么事情?」 「我……工作上的事情。」 「我听说-这几天都很准时下班,可是-没回来,-都在忙什么?」 「我……我去上课。」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是事到临头,她还是很心虚。 「什么课?」 「法文课,蓝伯伯有意派我去法国跟厂商谈合作计画。」 这件事他确实听老爷提过,「-的法文很好,还用得着再上课吗?」 「我好久没练习了,我怕到时候应付不来。」 「老爷不是会派副手跟-一起去吗?」 「蓝伯伯是有提到,可是现在还不确定,我还是自己做好事前准备工作比较妥皆田。」 「老爷作任何决定都会经过审慎的评估,我认为-已有足够能力,用不着天天上什么法文课,还是多把心思放在工作上。」 「叩叩叩!」蓝君纱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言伯,我爸有事找你。」 「我们出去吧!可是别忘了-的责任,-要协助纱纱经营蓝氏集团。」 「我知道。」终于结束令人胆战心惊的质问,可是,言沁欢不但没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反而心情更加沉重。 书房的门打开,言管家率先走出来。 「言伯,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蓝君纱恭敬的九十度鞠躬,也许是他比她父亲年长,连父亲都非常敬重他,也许是他本身就是一个很有威严的长者,所以她对他很自然产生一种望之生畏的敬意。 「没关系,我先回餐厅,-们也快点过来。」 「是。」目送言管家直到离开视线,蓝君纱一把扯住言沁欢,轻声问:「-脸色不太好看,言伯是不是把-臭骂了一顿?」 摇了摇头,她轻描淡写的说:「我爸只是关心我最近的生活。」 像是想到什么,蓝君纱不好意思的吐了一下舌头,「哎呀!我忘了告诉-,昨天晚上八点左右,言伯打电话到公司找-,我说-早就下班了,他听了不太高兴,问-这几天是不是都很准时下班,我不敢骗他,就老老实实告诉他。」 「喔!」因为工作关系,她难得有机会跟爸爸坐下来聊天,爸爸也只能透过电话关心她,当然迟早会发现她疏于工作。 顿了一下,蓝君纱忍不住刺探,「我也很好奇,这几天-都在忙什么?」 「没什么。」 「我就知道-会这么说,不过-不说我也知道。」虽然四下无人,她还是压低嗓门,「我想除了男人,没有什么事可以让女人变得神神秘秘,-说是吗?」 没有答复,言沁欢算是默认了。 「我知道当-有需要的时候,-一定会来找我,我们是好朋友对不对?」 「对,我们是好朋友。」她无意隐瞒纱纱,只是觉得时机还未成熟。 「好啦好啦,我们再不去吃饭,妈咪就要亲自过来捉人了。」拍了拍好友的肩膀,蓝君纱推着她往餐厅走去。 第八章 亚德曼不介意一大清早就有惊喜送上门,可是,像眼前这样的惊喜不要也罢。 「老板,我可以进去吗?」彼特一脸苦哈哈的看着他。 双手在胸前交叉,亚德曼不为所动的冷眼睇视着他,「你说,我是不是应该考虑换个助理?」 「老板,没这么严重吧!」他的声音听起来好象快要哭出来似的,虽然这份工作很辛苦,不过他真的很喜欢。 「你一次又一次擅离职守,这还不严重吗?」 「严重,可是非我所愿,我可以对天发誓。」他赶紧举起双手,如果老板再为难他,他也只能下跪了。 显然看出他的心思,亚德曼转身走进房里,挑了一张沙发坐下,接着指着对面的位子示意他落座。 终于可以坐下来了,彼特幸福的笑了,坐定位子,他正经八百的挺直身子,这只是第一步,接下来的任务能否顺利达成那可就难说了。 「我想你应该知道,我不希望在这里看到你,我现在最痛恨的就是麻烦。」这是警告,不管他准备在这里停留多久,他最好安分一点。 「老板,如果不是老总裁,我也不希望来这里看你。」谁喜欢不受欢迎? 「这一次,我爷爷派你传什么话?」 「老总裁只是想请你打电话给他。」 挑了挑眉,这会儿他老人家在玩什么把戏?「就这样?」 「对,老总裁请我亲眼看着老板打电话给他。」 这应该说是「监督」吧!「你在我爷爷面前说了什么?」 「我没有乱说话,老板要我说什么,我就说什么。」这好象有点欲盖弥彰的嫌疑,虽然事实如此。 「他想干什么?」 「我不知道,老板说要打电话给老总裁,可是老总裁迟迟等不到,所以他老人家要我亲自来这里提醒老板。」其实,他是被人家从酒厂捉出来直接架上飞机,那种场面简直是惨不忍睹啊! 「等我有心情应付他的时候,我自然会打电话回去。」 果然如他所料。双手合十,彼特摆出最卑微的姿态,「老板,一通电话花不了你多少时间,你就行行好,快点打吧!」 「我就是不想打,你能怎么样?」 「我不能怎么样,我只能每天跟在老板身后打转,直到老板打电话给老总裁,要不,老板想跟我一起飞回法国也行。」 顿了一下,亚德曼微微挑起眉,「我有没有说过你很像苍蝇?」 「苍蝇?」那不是很丑吗? 「对,吵死人了!」 「老板,我比较喜欢当蚊子。」相较之下,蚊子比苍蝇赏心悦目多了。 不管是苍蝇还是蚊子,他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有人在一旁烦他。 拿出手机,亚德曼直接拨了爷爷的专线电话,「爷爷,是我。」 「彼特是不是到了?」费蒙里欧爷爷的声音听起来慈祥友善。 「是,爷爷要不要跟彼特说几句话?譬如,请他马上收拾行李回去。」 「别急,你好歹让他喝杯咖啡,坐下来休息一下,我们先来讨论你的事,你在外头会不会待太久了?你这次没有回来参加家族聚会,大伙儿都在关心你……」 「爷爷,」亚德曼轻快的打断他,「我想你对我的女人比较感兴趣吧!」 像个小孩子似的咯咯笑了起来,费蒙里欧爷爷不再模糊焦点,兴致勃勃的追着同:「你赶快告诉爷爷,她长什么样子?」 「我想爷爷真正想知道的不是她的长相,而是我有多认真,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爷爷,我很爱她,我要跟她结婚,你是不是可以放心了?」 当然放心,他这个宝贝孙子不会随便说说,「我什么时候可以看到她?」 「我会尽快带她回去。」 「一个礼拜。」老人家可受不了遥遥无期的等待,还是说清楚比较好。 「一个礼拜?这太快了吧!」 「我要你一个礼拜后带她回来亮相。」 费蒙里欧爷爷显然有变脸的本事,态度一下子转为强硬权威,这才是他的真面目,惯用命令,不容许抗议,不过,亚德曼也不是轻易退缩的人,他是整个费蒙里欧家族最懂得跟他老人家讨价还价的人。 「爷爷,一个礼拜太匆促了。」 「我给你再多时间,你还是同样一句话。」 「至少半个月。」 「我多给你三天,我把彼特留在那里照顾你,你别忘了时间有限哦!」 「爷爷……」手机那头传来通话断讯的声音,亚德曼懊恼的皱着眉,他就知道打这通电话不会有好事,他老人家肯定会找他麻烦。 过了大约五秒钟,彼特的手机响了,看到上面显示的电话号码,他马上恭敬的接起电话,「请问老总裁有什么吩咐?」 「你留在那里陪亚德曼,十天后,你务必陪他们一起上飞机。」 「是,我知道了。」结束通话,彼特很无奈的看着亚德曼,「老板,你自己都听到了,我非留下来不可。」 虽然爷爷很纵容他,可是他老人家到底是一家之长,他的权威不容挑战,「你可以留下来,不过有个规矩,这十天你不准出现在我面前,听清楚了吗?」 「老板,我一个人怎么打发时间?」他在这里可是人生地不熟。 「这是你的问题,你自己想办法。」 「老板,你不要那么狠心好不好,至少留点时间给我,我保证不会造成你的麻烦。」 「你跟了我三年多了,怎么还没认清楚我的为人?我就是这么狠心,你可以从我面前消失了。」亚德曼优雅的起身走向门边送客。 呜……上帝保佑,但愿他这十天不会闷死在饭店里。 窝在亚德曼的怀里,言沁欢懒洋洋的,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 「-看起来好累,今天工作很忙吗?」卷起她的发丝又松开,他像个调皮的孩子,一次又一次玩得不亦乐乎。 胡乱的点了点头,虽然她不想把责任推给工作,可是如果坦白道来,她敢说他的反应一定是直接抓着她冲回蓝家找她父亲,她承担不起这个后果。 低头俯视她,他询问似的说:「-可以不用这么累,以后由我来照顾。」 推开他,言沁欢惊慌的坐直身子,眼里有着强烈的不安,「什么意思?」 「我不要只当-工作之余的休闲活动,我想见-父亲。」 工作之余的休闲活动?她已经将大部分的心思都放在他身上,他还嫌不够吗?算了,现在比较重要的是……「为什么要见我父亲?」 「我要正式拜访他,请他把女儿嫁给我。」 虽然现在不是心慌意乱的时候,可是她心跳得好快,「你……在向我求婚吗?」 「-非嫁我不可,这一道程序就省下来。」 女儿家的心情不见了,他专制的态度令人生气,「谁说我非嫁你不可?」 眉一挑,亚德曼的笑容变得又阴又冷,「不嫁我,-嫁给谁?」 不服输的仰起下巴,她皮笑肉不笑的道:「我谁都不嫁,可以吗?」 「不行,-非嫁我不可,我已经决定了。」 「你决定?」她气呼呼的鼓着腮帮子,「这是你一个人的事情吗?」 目光越来越阴沉,他显然非常不快,「难道-只是想跟我玩玩吗?」 「我……我当然不是。」 「那-为什么不嫁给我?」 「我又没有说不嫁,我只是……太快了嘛!」言沁欢气恼的瞪着他,没有求婚,却转过来指责她不嫁,这太没天理了! 伸手将她搂进怀里,他的口气缓和下来,「-应该知道,我不可能一直待在这里,我已经离开法国一个多月了。」 「你要回去了?」 「我必须回去了,-跟我一起离开。」 「我……我不能说走就走,我有家人,我有工作。」虽然知道这是早晚的事,可是真的没想到来得这么快,这几天她一直在盘算如何将亚德曼介绍给父亲认识。 「-迟早要嫁给我,这跟家人和工作一点关系也没有。」 「我……我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 「如果-想家,我会带-回来,如果-怕一个人在法国太无聊,我可以接-的家人过去陪-,如果-想工作,就来当我的助理,不管-有什么问题,我都会想办法帮-解决,-用不着自寻烦恼。」 瞧他这么体贴,什么事都替她设想好了,她真的很感动,她再不让步,好象太残忍了,可是她也不能不负责任的丢下一切跟他定,「你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 「-就那么不愿意嫁给我吗?」 「当然不是,我只是需要时间做些安排,如果你急着回去,你就先回去,我保证很快就会飞到法国找你。」 不再说话,亚德曼紧抿着嘴,那样子像个闹别扭的小孩子。 叹了声气,言沁欢软言软语的说:「请你试着站在我的立场想想,离开家乡对我来说是个多么重大的决定,我真的需要时间。」 「我给-再多时间,-还是没准备好。」他也很擅长玩拖延战术,才不会让她骗到。 「不会,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会尽快把事情安排妥当。」 抬起她的下巴,亚德曼没有正面响应她,只是深情的道:「我爱。」 虽然她很清楚,可是那简简单单的三个字还是令她动容,她觉得自己好幸福,「我真的不懂,你为什么会选择我这个台湾女孩?」 「这要问-,-在我身上下了什么魔咒?」 羞红了脸,她娇嗔的斥道:「胡言乱语!」 「-听着,-最好尽快准备好当我的新娘,还有,没有-,我绝不会回去,我不会再冒任何失去-的风险。」 「你不会失去我。」 「不管我有多么专制、多么令-生气,我都不会失去-?」 「是。」好笑的摇摇头,她忍不住补上一句,「你不是一直都是这样子吗?」 「-说是,我就放心了,我相信。」 事情到此似乎告一段落,言沁欢算是松了一口气,还好他没有继续坚持,否则她非投降不可,不过,她的难题恐怕才刚刚开始。 叹气,这是言沁欢现在唯一可以做的事,她该如何向父亲开口?这一次她可以阻止亚德曼去找她父亲,下一次呢?即使她可以一次又一次的拖延,她也受不了和他无止境的争论,她可招架不住他的缠功,所以,她最好尽快采取行动。 唉!左思右想,她还是绕回原点,她怎么向父亲提亚德曼的事? 「-今天叹气的次数比-之前的二十六年还要多,-不累吗?」蓝君纱大剌剌的往她的办公桌上一坐。 如果是平时,她一定会马上打起精神装模作样,可是今天她真的一点力气也没有,「-一直躲在我身后偷听吗?」 「什么偷听,我很正大光明,是-自己没注意到我。」她原本就是那种没办法久坐的人,最少一个小时要起来走动一次,不知不觉就晃到她这里,这种事每天都会发生,又不是第一次。 「对不起,是我误会-了。」 倾身向前,蓝君纱煞有其事的打量着她,「-最近真的非常奇怪,动不动就咳声叹气,这一点也不像。」 「我……-不是一直很好奇吗?-想听吗?」 眨了眨眼睛,她不敢相信的张大嘴巴。 见状,言沁欢好笑的摇摇头,「-不是说我们是好朋友,当我有需要的时候,我一定会找-吗?」 「对对对,我们是好朋友。」双手撑着桌面,蓝君纱往前一跳两脚着地,她绕过办公桌拉起她,「我的办公室比较不会有人打扰,我们坐下来慢慢聊。」 几分钟后,在咖啡香的围绕下,蓝君纱听着言沁欢的故事——最初的相遇,再一次的重逢,执着坚定的追逐……真是太浪漫了! 「不敢相信,这么好康的事情竟然发生在-身上!」她羡慕得快流口水了。 「我爸恐怕不会这么说。」瞧她那副样子,言沁欢不自觉的笑了,纱纱就是这么直率可爱的人。 「我不懂,-干么那么紧张言伯,他会反对吗?」 「我爸会让我嫁给外国人吗?」 「这个嘛……言伯就-这么一个女儿,他舍不得让-嫁到那么远的地方,这是人之常情,可是为了-的幸福,他也只能忍痛喽!」 「如果事情如-所说,那我就没什么好烦恼。」 「哎呀!如果言伯知道那个男人有多爱-,他一定会答应的。」 「如果相爱就可以在一起,这世界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悲剧。」连她自己都无法理解父亲的想法,又如何向纱纱解释父亲对她的要求?有时候她也会想,捍卫蓝家会比女儿的幸福还重要吗? 「言伯又不是那种不明理的父亲。」言伯只是规矩很多,对他来说,他是生活在别人的屋檐下,当然处处拘谨。 「我爸不是不明理,他只是……算了,也许-说得对,他终究会答应。」可是任谁都听得出来,她一点也不相信事情会这么顺利。 「如果-真的那么担心,这样子好了,我来安排时间,-带他回来给大伙儿认识,如果我妈咪说好,我保证-爸不会有意见。」 「这倒是个主意。」曾经,她怀疑父亲暗恋着蓝姨,蓝姨只要开口表示意见,他就不会再有意见,他对蓝姨总是特别温柔,可是再观察仔细一点,她又感觉不到一丝丝暧昧之情,倒像是兄长对妹妹的疼惜。 眼珠子一转,蓝君纱建议道:「我看明天好了,速战速决。」 「太快了。」 「拖拖拉拉太痛苦了,还是速战速决干脆。」 是啊,拖延不过是让日子变得难熬,「可是,明天大伙儿都在吗?」 「我妈没问题,言伯也不会有问题,我爸呢……百分之百有交际应酬。」后面这句话,蓝君纱几乎是从牙缝中迸出来。 「-还是先跟蓝伯伯敲好时间。」 「我看,我们不用考虑他了,他根本不像我们家的一分子。」 「-怎么可以这么说?」 做了一个鬼脸,蓝君纱没好气的道:「本来就是,他是个不负责任的丈夫,也是个不负责任的父亲,我们家有他没他都一样。」 「-不要这么任性,-要体谅蓝伯伯的辛苦。」 「他哪里辛苦?交际应酬正合他的意,他每天都乐得很。」 「我已经很烦了,我们别再为这件事情争论不休好吗?」 甩了甩手,蓝君纱心不甘情不愿的开口,「好啦好啦,我再跟他敲时间。」 不过,蓝君纱还来不及采取行动,亚德曼已经直接走进蓝家拜见言管家,而且开门见山就直接道出来意。 「你说什么?」言管家此刻所受到的惊吓只能用四个字形容——青天霹雳,他当然知道女儿总有一天会谈恋爱结婚,但不是这么快,也不应该跟一个外国人。 「我想请伯父把女儿嫁给我。」虽然亚德曼的中文算得上标准,不过听起来还是有点别扭,尤其传进言管家耳中更是不对劲。 摇着头,言管家试着从这当中找出错误的环节,「你是不是搞错对象了?」 「我要娶的人是言沁欢,我不可能搞错对象。」 「这个世界上又不是只有我女儿叫言沁欢,你一定搞错对象了。」越说越激动,他的坚信正在动摇中。 「我亲自送她回来过,我很确定她就住在这里。」 再也无法狡辩了,这可不得了,言管家哪顾得了什么礼教,怒吼的嗓门惊天动地的大开,「你是什么东西,我为什么要把女儿嫁给你?」 完全不受影响,亚德曼慢条斯理的应道:「我刚刚已经向伯父介绍过了,我叫亚德曼-费蒙里欧,来自法国,我爱你的女儿。」 「你爱我的女儿那是你的事,这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基本上,这是跟伯父无关,可是礼貌上,我应该征求你的同意。」 越听越火,言管家气得一张脸红通通的,「我不答应。」 皱了一下眉头,这个答案不在他的预料当中,「伯父有什么理由不答应?」 「我的女儿就是不嫁给你这个外国人。」 「伯父,你的女儿已经答应要嫁给我这个外国人。」他不是示威,他是要他看清楚真相,这是既定的事实。 「她会听我的话,你这个外国人给我滚回去!」 显然失去耐性了,亚德曼懊恼的道:「伯父,可以请你讲点道理吗?」 「你说我不讲理?」 「如果伯父是个讲道理的人,那就应该知道,这是小欢的终身大事,伯父没有权利帮她决定。」 「那你来问我干什么?」 「这是我对你的尊重。」 「没说一声就跑来这里提亲,你这算什么尊重?」 「因为时间太匆忙,我没有来得及通知伯父,这一点是我的错,伯父见谅。」 「我不会原谅你这个无礼的小子,你给我滚蛋!」 亚德曼忍不住揉着太阳穴,若非他的自制力太好了,他肯定会失口臭骂一顿,这位长辈真的有够「番」,还是直接把话说清楚,「伯父,我已经安排好了,下个礼拜六就带小欢回法国。」 「你要带我女儿回法国?」 「对,我的家人很想看我的新娘,我们一回到法国就着手准备婚礼,日期一旦确定,我会派人过来接伯父和蓝家的人前去参加婚礼。」 「你别妄想,我不会让我的女儿跟你去法国。」 既然怎么样都说不清,亚德曼也摆出强硬的姿态,「我想要把人带走,没有人可以阻止我。」 「你……你这个混小子!」像发疯似的,言管家眺起来冲向外头的贮藏室取来扫把,「你现在马上给我滚出去!」 「伯父,你冷静一点……」 「你给我滚出去,马上给我滚出去!」言管家毫不客气的朝他挥着扫把。 面对言管家无情挥打在他身上的扫把,亚德曼毫不退缩,「我还会再来。」 也许是被他无所畏惧的态度给震住了,言管家的手软了下来,不过嘴巴上还是强硬不妥协,「你敢再来,我就叫警察。」 「伯父,我最后只有一句话——除了我,没有人可以给小欢幸福,再见。」站起身,亚德曼绅士的一鞠躬,优雅从容的转身离去。 「混小子,把你的礼物拿走……」可是任他吼叫,那些碍眼的礼物依然堆放在桌上,这证明刚刚发生的事不是梦。 放下手中的笔,言沁欢焦躁的揉着眼皮,不知道怎么了,今天晚上眼皮一直跳个不停,这像是一种预兆——恶梦降临了。 其实,这两天她一直觉得心神不宁,好象有什么事要发生,不过,这也是在所难免,亚德曼就像一颗不定时炸弹,他随时都会让她不得安宁。 想到他,她就不自觉的拿起手机打电话给他,难得今天晚上他答应她留在公司加班,她就打电话关心他一下,免得他老是抱怨她疏忽他。 「奇怪,怎么会关机呢?」他平时千叮咛万嘱咐,教她时时刻刻注意自己的手机状态,以免他找不到她,怎么他自己如此胡涂? 「小欢……小欢……」蓝君纱惊天动地的冲进办公室,两手按在办公桌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不是回家去了吗?」 点着头,她边吞口水边道:「我是回去了……可是……」 「-别急,有话慢慢说。」 「我没办法慢慢说……事情不妙了……」 呼吸一窒,言沁欢不安的咽了口口水,「是不是我爸怎么了?」 「是……不是……哎呀!」来个深呼吸,蓝君纱一口气的说:「亚德曼跑去家里提亲,言伯对他好凶好凶哦!」 惊吓的跳了起来,她激动的抓住蓝君纱,「-说什么?」 「我没看过言伯生那么大的气,我快吓死了!」蓝君纱心有余悸的拍着胸口。 原来,这就是眼皮一直跳个不停的原因……不行,她必须赶紧回去瞧瞧。 瞧她那副慌慌张张的模样,蓝君纱反而轻松了起来,「别忙,-现在回去也来不及了,已经没戏可看。」 「这个时候-还有心情跟我开玩笑。」没看见她愁得眉头都打结了吗? 「本来就是……好啦好啦,-别皱眉了,我只是要-放轻松一点嘛!」 经过她小姐这么惊吓,她还轻松得起来吗? 「我说实话,言伯正在气头上,-这个时候回去不过是火上加油,何必呢?-还是先让他的火气冷却一下,他冷静下来,-才有办法跟他沟通啊!」 「我怕他根本冷静不下来。」 「这……如果他真的冷静不下来,-就去找我妈咪出面。」现在,她终于明白小欢为什么如此担忧,言伯真的不太明理。 「可是,我真的好担心,他们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 「我听了十分钟就跑出来,也不知道他们后来怎么进展,我看,-还是先去找亚德曼问清楚。」 「对,我应该先去饭店找亚德曼,明天早上的会议资料就麻烦-帮我整理。」言沁欢匆匆忙忙的拿起皮包冲了出去。 张大嘴巴,蓝君纱无辜的瞪着堆在办公桌上的公文,半晌,她自怨自艾的骂着自己,「笨蛋!-就不能忍一下,干么跑来这里自找苦吃?」 算了,她认了,谁教她爱多管闲事咩! 第九章 看到言沁欢,亚德曼一句话也没说,他只是紧紧的把她搂进怀里,他在害怕,虽然不择手段也要带走她,他还是担心会有什么意外,毕竟他要对抗的是她在世上唯一的亲人,如果无法得到她父亲的同意,她一定会很伤心,而他舍不得让她伤心。 「你不是答应给我时间吗?你怎么可以自己?去找我父亲?」她很气他,但是她更气自己,他擅作主张的莽撞行径害他自己陷入困境,他活该尝到苦头,可是若非她,他也不会遭受这样的难堪。 「我自始至终没有答应给-时间,我只有一个念头——尽快带-回法国。」 「你……你真的很固执、很令人生气!」 「我知道,可是-不忍心责怪我对不对?」 叹了声气,言沁欢一脸抱歉的看着他,「我父亲是不是对你很凶?」 「我要把他的女儿带走,他的心情我可以理解。」 「对不起,这都是我的错,我应该事先警告你,你就不会这么莽撞了。」 摇了摇头,他岂是那种畏惧困难的人?「-先跟我警告也没有用,我还是会去找-父亲,这是迟早要面对的事。」 「你不应该这么急躁,至少让我先去跟他沟通。」 眉一挑,他很实在的指出,「我看-先沟通也没有用,他比-还要固执。」 「他,他是我的父亲嘛……这是什么?」她终于发现他胸前的伤痕,扯开他的瞳袍再看仔细一点,那些伤痕还真吓人,「我父亲是不是对你动粗?」 「他没有动粗,他只是气昏头。」亚德曼说得很轻松。 「他再怎么生气也不应该动手打你啊!」她的父亲是一个很有权威的人,但绝对不是一个暴力分子。 无所谓的耸耸肩,他打趣的帮未来的岳父大人辩解,「他只是想拿扫把将我扫地出门,他忘了扫把没有长眼睛,不小心会打到人。」 「很痛吗?」 「-只要亲吻它们,我就不痛了。」 她娇嗔的斜睨了他一眼,「调皮!」 嘟着嘴,他像个讨糖吃的小孩,「我说真的,-别那么小气,亲一下就好。」 实在拿亚德曼没办法,言沁欢柔顺的轻吻着那一道道红色的痕迹,不过,这并不能让她放心,「我想还是帮你擦点药比较好。」 「用不着这么麻烦。」 「你可以偶尔合作一下吗?」她拉着他坐回床上,取来随身携带的消炎药膏,细心的帮他上药,「你是不是乖乖站着让我父亲打你?」 「我没有乖乖站着,我是乖乖坐着。」 噗哧一笑,她看他这么轻松惬意,心里舒坦多了,「你在我父亲面前也是那么会耍嘴皮子吗?」 「不敢,拿扫把我就已经这样了,万一他拿棍子赶我,我不就死定了?」 「你干么不躲?」 「我怎么可以退缩呢?我就是要让-父亲知道,我对-的爱坚定不移,不会因为威胁逼迫而屈服认输。」 「你就为了证明……我的天啊!」白眼一翻,言沁欢又气又好笑,「我父亲只会觉得你是个笨蛋,他不会认为这是你爱我的表现。」 「不,他被我吓到了,他已经看出来我对-有多么执着。」否则,他就不会那么轻易松手,而自己恐怕终究会在扫把的威胁下逃出蓝家。 「是吗?」 抓住她的肩膀,亚德曼非常严肃的问:「-害怕吗?」 「虽然事情来得太快了,但是我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我不怕。」 「-不会放弃我,对不对?」 「我没有那么软弱,我不会因为遭遇挫折就放弃我深爱的男人。」她靠过去在他唇上落下一吻,这是她跟他的约定。 「那就跟我一起回法国,」-住她的嘴巴,他要她安静下来听他说完,「我承认我很害怕,如果我把-一个人留下,-会不会受外在因素的影响而放弃我?我不敢冒这样的风险。」 「你怎么还是对我那么没信心?」她忍不住皱着眉,她对他的付出还不够吗? 「不,我是太害怕失去-了,曾经,我失去过-,-能明白吗?」 是,她明白他的心情,他失去过她,一次、两次,他的不安想必很深刻。 沉默了半晌,言沁欢作了一个决定,「有一个方法可以解除你的疑虑。」 「什么方法?」 微微红了脸,她害羞的垂下头,「你赶快让我怀孕啊!」 怔了一下,亚德曼嘴巴大大的咧开来,「我怎么没想到这个好方法?」 她娇羞的白了他一眼,「这是下下之策。」 「-真的准备好为我生小宝宝吗?」 她非常坚定的点点头,「我准备好了,你呢?」 「我早就准备好当-的丈夫,当我们孩子的爸爸。」 「那还不赶快行动。」 「是,我爱-,言沁欢,我的老婆,我孩子的妈妈。」 接下来是浪漫的情人世界,春意绵绵,情意无限,激情的吟哦变成他们唯一的声音。 「爸……爸……」站在房门外,言沁欢唤了一遍又一遍,可是房内的人似乎铁了心装聋作哑,不过她并没有死心,敲了敲门,她语带哀求的再接再厉,「爸,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惹你生气,你可以骂我,可是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依然没有响应,房内的人显然没有软化的迹象。 「爸,我们难道不能坐下来谈谈吗?」 当然,房内的人还是不作声,他的用意很清楚,他们之间没什么好谈,如果她顺了他的心,他就承认她这个女儿。 「爸,你为什么不肯听我说几句话?我只是想拥有幸福,这样难道错了吗?」叹了声气,她无奈的转身离开,不过,她没有走回房间,而是来到花园。 原本,她已经做好万全准备,爸爸一定会狠狠骂她一顿,可是三天了,他还是一句话也不说,他选择跟她冷战,这反而教她手足无措。 看样子,亚德曼说得没错,爸爸已经看出来亚德曼对她的执着,他在害怕,因为他知道亚德曼一定会带她走。 「为了-爸的事在心烦吗?」蓝夫人温柔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回过身,言沁欢有些难为情的道:「蓝姨,-怎么还没睡?」 「我一向晚睡,尤其好天气的时候,我喜欢散个步再睡觉。」 「-在等蓝伯伯吗?」 「他去南部,今天不会回来。」 「我差点忘了,蓝伯伯今天去参加工地的破土典礼。」 呼吸一口气夜晚的凉风,蓝夫人像在聊天似的道:「听过-爸爸的故事吗?」 「我爸爸的故事?」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故事,-爸爸当然也有。」看着远在天边的星星,蓝夫人的口吻充满回忆,「那一年,-爸爸三十四岁,因为长期失业让他想自杀结束生命,所幸我紧急煞车,他只是受了点伤。 「我得知他的境况之后,决定收留他在蓝家工作-爸爸是一个非常认真的人,对工作如此,对人也是如此,-蓝伯伯非常欣赏他,于是老管家一退休,-爸爸就接下管家的责任。 「不久之后,我介绍-妈妈认识-爸爸,他们两个一见钟情,三个月后闪电结婚-父母非常恩爱,-妈妈结婚一个月后就怀了-,半年后我也跟着怀孕,我相信这是-带给我的福气,我才会得到一直期盼的孩子。」 「我从来不知道爸爸也有这么一段故事。」在她心目中,爸爸一直是严厉的形象,她不敢问他如何认识妈妈,当然也不敢问他为何在蓝家当管家。 「对-爸爸来说,我是他一辈子的恩人,我就纱纱这么一个女儿,而纱纱偏偏是个贪玩的孩子,他担心-蓝伯伯万一在外面跟别的女人生了孩子,她的孩子回来争夺蓝家的事业,纱纱可能应付不了,最后导致我和纱纱必须离开这个家,所以他用心栽培-,希望-帮纱纱在蓝氏集团站稳脚步,好巩固我在蓝家的地位。」 「原来如此。」 「我尊重-爸爸,所以从来没有过问他对-的教育方式,但是我并不赞成他把这么重大的责任压在-身上。」 「我不怪爸爸。」 「我知道,-是个好孩子,如果纱纱也能够像-这样成熟懂事就好了。」 「纱纱不是不懂,她只是不愿意向命运低头。」比起她,纱纱勇敢多了。 人可以跟命运对抗吗?也许,只是绝大多数的人都选择妥协,她该说,自己生了一个很了不起的女儿。 「蓝姨!」言沁欢轻轻的唤着彷佛陷入沉思的她。 扬起灿烂的笑容,蓝夫人像是想透了什么,「小欢,-的人生不应该由别人来决定,千万别让幸福从-手中溜掉,后悔是无法弥补失去的痛,-懂吗?」 「我懂,可是爸爸他……」 「我会找机会跟-爸爸深谈,不过真正的关键还是在-身上,不管他对-有什么要求,或者对-有什么期许,-到底是他最疼爱的宝贝,他最在乎的还是-的幸福,-必须让他确信-真的找到幸福了,他内心的抗拒才会消除。」 苦笑一叹,她深感无奈,「我爸现在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我,我怎么让他知道亚德曼就是我的幸福?」 「嘴巴不能说,那就用手写啊!」 「写信?」 「对,把-心里的话写下来,让他明白。」 「可是,万一他不看呢?」 「他会看,因为他爱-、关心。」 点点头,言沁欢终于露出笑容,「我懂了,蓝姨,谢谢。」 一如往常,在饭店的西餐厅享用过丰盛的晚餐后,亚德曼会牵着言沁欢的手搭上通往客房的电梯。 「-父亲还好吗?」 「他还是不跟我说话,不过,他撑不了多久。」前天晚上听了蓝姨的话,她就立刻着手写信,她把她和亚德曼的故事仔细叙述,她知道唯有最真实的情感才能够让父亲深深感受到他们的爱情有多么深刻。 这封信她于昨天大清早从门缝塞入,她知道他看过了,情绪完全冷静下来,因为今天早上他不再臭着一张脸。 「-干脆告诉他,-已经有我的小孩,我们就不用再浪费时间了。」 「你不可以跟我父亲玩阴的,否则他真的一辈子不跟我说话。」 「算了。」电梯门在他们要到的楼层打开,他们一前一后走出电梯,当身后的电梯门再度关上,他色迷迷的靠过去亲了一下她的嘴唇,「我想还是靠自己比较实际,-说是不是?」 言沁欢慌张的左右张望,还好,一个观众也没有,她像在撒娇又像在责备似的斜睨了他一眼,「你越来越不正经了。」 「我没说过自己很正经哦!」亚德曼吊儿郎当的哼哼唱唱往客房走去。 无奈的摇摇头,她快步跟上前去,这个男人越来越懒得掩饰他的真面目,现在大概没有人会说他温文儒雅没有脾气,他的强悍已经彰显在他举手投足之间。 终于回到了客房,目光所及是散落一地、准备打包的行李,言沁欢不禁心慌的看向亚德曼,「这是干什么?」 「我明天一早的飞机回法国。」这是经过几天考虑的结果,虽然很想不顾一切的带她上飞机,可是他真的不忍心为难她。爱她,又怎么舍得看她难过? 街上前紧紧拥抱他,她依依不舍的说:「这么快!」 「开始想我了是不是?」他眷恋的抚着她的头发,他根本没办法想象没有看到她的日子会有多难熬。 「讨厌,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让我有心理准备。」 「拖拖拉拉,我怕会三心二意走不开,还是早点回去把事情解决掉,我才可以毫无后顾之忧的再回到这里跟-制造小宝宝,有了孩子,-父亲就会妥协,我就可以带-回法国结婚。」 「你放心得下我吗?」 「如果我想带-一起离开,-愿意跟我走吗?」 顿了一下,她很确定的说:「如果你坚持,我会跟你一起回去。」 「可是,-的心会一直牵挂着-父亲。」 她有些黯然,「父亲的祝福是我幸福的一部分。」 「我知道,所以我让-留下来。」 紧握着他的手,她很慎重的立下约定,「我会等你。」 捏了一下她的鼻子,他开始交代起来,「-不但要等我,-还要每天打电话给我,早中晚固定一次,而我会不定时打电话查勤,-只要一次没接到我的电话,我就罚-一天一夜不准踏出房门一步。」 言沁欢瞪大眼睛,他是逗着她玩的吧!「你不是说真的吧!」 狠狠的回瞪一眼,亚德曼状似不悦的道:「我看起来像随便说说的样子吗?我很认真,我会不择手段守护我深爱的女人。」 「我知道,我只是、我只是想用不着这么麻烦嘛!」 「麻烦?」他冷冷的扬起眉。 「不是不是,我是觉得没必要一天打到三通电话……」完了完了,她好象越说越糟,瞧他铁青的脸色就知道了。 「请问-说完了吗?」他一副绅士的模样,看起来反而让人心里直发毛。 虚弱的点着头,她根本没有勇气直视他。 「我决定再多加一次宵夜,一天四通,少了一通,-的麻烦就真的大了。」亚德曼的口气阴森森的好吓人,谅她不敢质疑这其中有半句假话。 唇瓣微微颤抖,她想抗议却没胆子说出口。 「-没意见了吧!」 「我……没有,可是……」 「可是?」 「我们两边有时差。」言沁欢说得好小声,生怕他又发火。 「-不用顾虑时差问题,-该打电话的时候就打电话,我会把-打来的电话一一记录下来,等我回来,我会跟-算帐,清楚了吗?」 「嗯。」难怪他放心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他已经做好万全准备了嘛! 飞机起飞了吗?眺望着窗外的蓝天,言沁欢已经开始感受到思念的苦涩,好想好想陪伴在他身边,这一别,他们要忍受多久的煎熬? 叹了声气,她转身准备回位子上办公,却看到蓝君纱不苟言笑的坐在她办公桌前面,她吓了一跳,「-什么时候来的,怎么都不出声?」 「我在思考。」蓝君纱说得煞有其事。 想笑却又不好意思笑,她不解的问:「-在思考什么?」 沉默了下来,无尽的哀愁在她眉宇之间泛散开来,她想到自己原本灿烂的人生从此要步入黑暗,绝望啊! 「-还好吗?」言沁欢走回座位坐下。 「不好!」好想哭哦! 「-怎么了?」 来个深呼吸,蓝君纱一副天塌下来似的宣布,「小欢,我有话告诉。」 怔了一下,她戏谑的偏着头道:「好奇怪,-一向有话直说,怎么今天变得这么正经八百?」 「因为这件事对我来说是一件很严肃的事。」 即刻正襟危坐,言沁欢脸色凝重的问:「什么事这么严肃?」 这是什么情况?蓝君纱懊恼的嘟着嘴,「喂,-干么摆出这种表情?-这样子会害我很紧张。」 「我是在配合-啊!」她真的好无辜哦! 「配合我……我的表情有这么难看吗?」 「-要照镜子吗?」 张着嘴巴半晌,蓝君纱厌烦的抓了抓头,长声一叹,她甩了甩手,「算了,我直接说重点,我是要告诉-,像我这么聪明的人,即使没有-,我还是有本事独当一面,将蓝氏集团经营得有声有色。」 「这是什么意思?」 顿了顿,她难为情的道:「那天晚上,我不小心偷听到-和妈咪说话,我真的很抱歉,我从来不知道自己的不负责会变成-的负担。」 「为什么说抱歉?这并不是-的错。」 「-用不着安慰我,过去我的表现确实令人不敢苟同,可是-要知道,我是讨厌当女强人,可不表示我做不到。」 「我知道。」 神情一转,蓝君纱骄傲的抬头挺胸,「还记得我曾经告诉过-,如果-决定嫁人,我会考虑认真工作,现在,我向-保证,我蓝君纱会成为蓝氏集团最出色的领导者,-可以放心去追求-的幸福,完全不用顾虑我。」 「我从来没有怀疑-的本事,只是我顾虑的不是-,而是我爸爸。」 「我找过言伯了,我告诉他,如果-在我身边,我只会是一个扶不起的阿斗,没有-,我才能真正展翅高飞。」 「纱纱……」她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纱纱她从来不是那种体贴的人,她这么费心的帮她,怎么不令人感动? 「-用不着太感激我了,其实我早就想甩掉-这个跟班,否则我也不会带-去传说之岛找什么传说之泉,说真的,-比我妈咪还-唆。」这是肺腑之言,可不是为了让她安心的客套话。 「虽然-骂我-唆,我还是要谢谢。」 「如果-真的想谢谢我,-就答应我,-一定会很幸福。」 「我会很幸福。」她真的如此确定。 「还有,-要常常回来看我,反正-未来的老公应该满有钱的,一年回来个几趟对他不是问题吧!」 忍不住一笑,言沁欢伤脑筋的摇了摇头,「我连婚期都还没有敲定,-干么急着跟我交代这些?」 「我性子比较急嘛!」 「是,-放心,这些事亚德曼都已经想过了,我想你们的时候,我会回来看你们,你们想我的时候,你们也可以到法国看我。」 「我大概抽不出时间去法国看。」蓝君纱说得好悲情,她已经可以想象未来的岁月有多凄惨苍凉。 「我知道了,我会体谅-的难处,经常回来看。」 跳起来绕过去抱住她,蓝君纱激动的说:「我就知道-最好了,我会想。」 「我爸还没答应呢!」她好笑的提醒道。 拍了拍她的肩膀,蓝君纱信心满满,「安啦,言伯非答应不可,除非他存有私心,希望我当个扶不起的阿斗,一辈子靠-这个诸葛亮。」 「嗯。」言沁欢突然觉得很轻松,好象一切阴霾都过去了,她好想快点把这个消息告诉亚德曼,说不定他会马上飞来台湾。 第十章 经过蓝君纱那一席话,言沁欢决定找个机会跟父亲深谈,没想到,她还来不及采取行动,他就抢先一步找上她,晚上她一回到家,他已经待在房里等她。 「爸!」她怯怯的喊道。 目光依然停留在阳台外的夜色当中,言管家彷佛陷入回忆,「-妈妈临死之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当时-五岁,那么小,那么需要母爱,她很自责,如果她没有生病,她就可以陪伴着-长大,我向她发誓,我会守候-一辈子,可是我忘了,-有一天会找到生命的另一半,我不可能一辈子都在-身边。」 「爸,对不起,我并不是有意惹你生气。」 「我想,-妈妈不会责怪我没有实现誓言,她一定更想看着-披上白纱,这是一个女人一生中最美的时候,我怎么可以剥夺?」 「爸,我舍不得你。」 长声一叹,言管家像是在说给自己听,「舍不得也要舍得,孩子总是会长大,他们不能一直留在巢里不飞出去外面的世界。」 「虽然孩子长大了,但是还是父母的孩子,我永远是爸爸的女儿。」 转身面对她,他显然已经看透了,「对,-永远是我的女儿,不管时间,不管距离。」 「爸,我爱你。」 「我也爱我的宝贝女儿,告诉我,-真的很爱那个小子吗?」虽然她信里交代得一清二楚,他还是想听她亲口承认,这是出于一个父亲对女儿的依依不舍。 毫不退缩的点点头,言沁欢坚定的道:「我很爱他。」 「-想过吗?-去了法国,爸爸会很寂寞。」 「爸爸可以跟我一起去法国。」 「我不会说法文。」 「我可以教你。」 「我年纪大了,舌头不听使唤了,我学不来,再说,偶尔去住一下倒是没什么关系,可是长期住在那里就不太方便了。」 「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高兴就好。」忍不住冲过去抱住他,她喜极而泣的道:「爸,谢谢你!」 「-先别急着谢我,我还没有答应哦!」 怔了一下,言沁欢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父亲。 「我接受那个小子当我的女婿,但是我有个先决条件。」 「条件?」 「你们必须等纱纱找到对象以后才可以结婚。」 「这……」 「-蓝姨想必跟-说了不少事情,我相信-会明白我的心情,如果纱纱有个可以依靠的好对象,我就可以放心了。」 「爸,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感情的事谁也说不准。」 「如果-不愿意等下去,-就跟那个小子私奔好了,不过,我们父女从此断绝关系,我就当没有-这个女儿。」 「爸……」 「这是我的决定,接下来-自己看着办吧!」言管家随即走出房间。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以为柳暗花明了,却风平浪未静,事情的转变好象越来越棘手……唉! 一天四通电话,言沁欢一刻也不敢疏忽,倒不是真的担心亚德曼的惩罚,而是思念的心让她迫切想听到他的声音。 情话绵绵的时间一到,她立刻把办公室的门关起来,当手机那头响起亚德曼的声音,她撒娇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想你。」 「如果-真的很想我,现在马上飞到我身边。」亚德曼的心情似乎非常愉快。 「我可以立刻飞到你身边,可是搭飞机就要耗上一天的时间。」她真的想不顾一切收拾行李搭上前往法国的飞机,看看他是不是跟她一样变瘦了。 「如果是我,我才不用花那么久的时间。」 「难道你有翅膀吗?」 「我用不着翅膀,我只要打开一道门。」 「哪一道门?」 「-办公室的门。」 怔怔的眨了眨眼睛,言沁欢瞪着办公室的门,缓缓移动微微发软的双脚。 「-需要我服务吗?」 「不,我自己来。」伸手握住门把,她颤抖的打开办公室的门,目光正好对上亚德曼深情缠绵的蓝眸。 手机掉落在地,她冲过去抱住他,「真的是你吗?我没有作梦对不对?」 「爷爷要我尽快摆平未来的岳父,如果再不行的话,他要亲自出马。」爷爷一确定他真的有心上人,哪里还想管他,他老人家只有一个要求——一年后要看到他的曾孙子,所以,他要更加紧脚步制造小宝宝。 「我有好消息,也有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原本,她想立刻打电话告诉他父亲的决定,可是情况有点混乱,她想还是当面告诉他比较妥当。 「我不管好消息坏消息,我现在唯一想做的是——制造小宝宝。」亚德曼推着她走进办公室,脚一踢,便关上办公室的门。 「你别乱来,你先听我说……」 「我什么都不想听,-父亲反对也没有用。」 「我父亲同意了,可是……」 「这就够了,其它的都是小事,我好想-,我每天都在梦里跟-缠绵欢爱,可是那些都是假的,我要的是真实的-,否则我会发疯。」将她压在门板上,他毫不客气的撩起她的裙子拉下碍事的束缚,直接攻向情欲的幽谷。 「不行……待会儿会有人进来……」呼吸乱了,言沁欢无助的抓着他的肩膀,他总是有办法轻易摧毁她的自制力。 「不会,-的好朋友答应帮我把关,没有人会不识相的打扰我们。」如果不是蓝君纱的帮忙,他哪有办法为她制造惊喜? 「什么?」 「-现在眼里只有我一个人,什么都不准想。」 「啊……亚德曼,你轻一点。」 「我停不下来了,-快点把我的裤子脱掉。」 羞红了脸,可是她温驯的顺从他的指示,帮他脱去裤子,释放灼热的欲望。 「告诉我,-有多爱我。」 「我爱你,不管有什么障碍挡在前头,我会克服一切走到你身边,我要为你生儿育女,我要跟你白头偕老。」 「我爱-,我会陪着-走过所有的困境。」他随即深深顶入她灵魂深处,将欲望的种子恣意喷洒,让强烈的欢愉淹没他们。 这是传说之岛——一个蕴藏着神秘魔力的地方,渴望得到永恒爱情的人都无法抗拒她的诱惑,迎着海风踏上这里,将会有机会体验她的魅力。 「我为什么必须跟-来这个地方?」蓝君纱可怜兮兮的瞅着言沁欢,虽然人已经踩在这块上地上,她还是希望小欢突然改变主意改道回家。 「我们要帮-寻找传说中的爱情。」 「-不是不相信那种无稽之谈吗?」现在,她非常怀念过去那个工作狂的言沁欢,她绝对不会做这种无聊至极的事。 「-以前不是说试试无妨吗?」 「我……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人总是会改变嘛!」 微微扬起眉,言沁欢戏谑的取笑道:「我好象听见害怕的声音哦!」 「我……害怕?」这是对她最大的污辱,「别开玩笑了,我蓝君纱天不怕地不怕,我会害怕一个无稽之谈?」 「如果那是个无稽之谈,-就放轻松一点,当自己是来这里度假。」 咬着牙,蓝君纱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她有幸灾乐祸的嫌疑,「亚德曼怎么舍得让-离开他的视线?」 「他回法国处理公事。」他怎么会舍得呢?没办法,最近酒厂正忙,他不回去也不行,而且,他准备为她布置一个更舒服的新家,他想亲自监工,虽然他们的婚期还无法确定,可是他相信不远了,因为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她的肚子已经有小生命了,就是那天他们在办公室制造出来的…… 想起来真是难为情,她根本没胆子买验孕剂测试,而且万一证实他的预感,他一定马上飞到台湾接她回法国结婚,不过,她还是希望等纱纱找到对象再披上白纱,这样她也比较放心得下。 「-干么不跟着去?」 斜睨着她,言沁欢像在抱怨的说:「-的对象没有着落,我怎么去?」 忍不住发出呻吟,蓝君纱实在郁闷极了,「言伯干么跟我过不去?」 「-要加油哦!」 「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传说之泉?」她是在自我安慰,虽然意义不大,可是她现在很需要。 「-亲自去体验不就知道答案了吗?」 顿了顿,她按捺不住的问:「到底有没有传说之泉?」 「我不知道。」 「天啊!我们竟然为了一个不知道的东西千里迢迢的跑来这里?」 拍了拍她的肩膀,言沁欢笑着道:「这种事-已经做过一次,不差第二次。」 闻言真教人沮丧! 「别忘了,-是不会轻易向命运妥协的斗士。」 没错!抖了一下,蓝君纱打起精神,「没什么好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算让我遇到传说之泉,我不喝就是了嘛!」 挑了挑眉,言沁欢近乎喃喃自语的道:「就怕-连喝到传说之泉都不自知。」 「什么?」 「没什么,我祝-好运。」 好运?蓝君纱冷不防打了一个寒颤,她有一种恶梦降临的感觉,她的世界将因为这一趟旅行而天崩地裂……不要!她不要! 【全书完】 别错过其它传说之泉赐予幸福的爱情故事—— *蓝君纱与翟影风的霸气追恋,请看艾佟花园春天系列026恋爱花园之二《囊中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