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情魔咒》 楔子 西元一世纪后期,西罗马帝国的暴君福拉比欧的椭圆形斗兽场包厢里,福拉比欧坐在大位上,悲悯地看著五官充满威武阳刚之气的英俊挺拔男人,而男人则狐疑地与他对面瘦削俊秀的男人对视。俊秀男人噙著狡诈的微笑,斜瞟著斗兽场中央。 “亲爱的弟弟,瞧瞧我们为你准备了些什么?”男人迅速转身,登时肝胆欲裂地狂吼出声。 “韵妮!”含著浓烈的悲愤和恐惧的叫声响彻云霄,在那一刹那,斗兽场对面的野兽栅门被打开,两只饥饿凶猛的狮子争先恐后地冲了出来。 男人不假思索地跳至竞技场里,他拔出短剑,尽其所能的往前冲向斗兽场中央。 围坐在四层观众席上的罗马市民,不由自主地起立狂喊加油,男人和狮子同时抵达目标,一只狮子扑向他,另一只狮子则扑向绑在人刑柱上的女人。 男人迅速地将短剑刺进狮子的要害,并推开死狮,但当他转身把短剑送入另一只狮子的体内时,也惊恐地看到心爱的女人从左肩膀横跨至右腹处,被狮子一爪所撕裂的致命伤口。 他狂野绝望的黑眸凝注著她痛苦哀伤的绿眸。 “生生世世,你是我唯一的爱!”男人悲吼出声,然后亲手结束她的性命和痛苦…… 一 第一章 听说,双胞胎常是一正一邪、一善一恶的,换言之,就是绝对的相似,却又极端的对立,对方诗艳、方诗韵姊妹俩来说,这还真是名副其实的说法。除了神韵气质上显著的差异外,在外表上,她们看起来就像是百分之百由同一家工厂、同一时刻出品的。 天使般的脸孔、乌黑亮丽的过腰长发、双腿修长、丰胸纤腰,就像含苞待放的花朵般娇艳欲滴。 不同的是,妹妹诗韵甜美善良,清新脱俗的气质就像灵秀的百合一般飘逸动人,一举手一投足间皆是优雅而迷人的,且总是以她风趣开朗的天性为旁人带来欢笑。 然而,妖娆抚媚的姊姊诗艳却是脾气火爆又尖酸刻薄,不但偏爱惊险刺激的生活,而且淫荡无耻,十二岁便已沉迷于男欢女爱中无法自拔,而且性格阴沉自私、任性刁蛮、狡猾傲慢,就像婴粟花般艳丽却恶毒。 照说,自幼在孤儿院长大的姊妹俩应该是相依为命、甘苦与共的。 然而,人说“正邪不两立”,又说“道不同不相为谋”,连诗韵也看不价姊姊的野蛮跋扈,尤其是她性喜欺侮弱孝玩弄感情的行径更为诗韵所不齿。经过几次严重的争执,最后在孤儿院里的玩伴,才十七岁的洪守鹏因为诗艳的无情玩弄而自杀后,诗韵便死心的与诗艳昼清界线,彼此井水不犯河水。 就算是逢年过节,也不会互相打什么招呼,要搬家、要结婚、要生子,也不会特别通知,彷佛从此以后就一在天涯、一在海角,老死不相往来。事实也真是如此,十五岁时,诗韵便得到政府的清寒,补助进入致理商专住校就读,自此与诗艳分道扬镳。 五年后,诗韵从致理商专五专部毕业回孤儿院探望院长时,方才知道诗艳在十六岁时便离开了孤儿院,听说她成了某位富商所包养的情妇,被带到国外去了。 也好,残害那些高鼻子、大眼睛的洋人,总比残害自己的同胞好得多了。 她并不认为诗艳在国外享受过奢华颓靡的生活之后,还会舍得回来,所以,当艳光照人、妩媚更胜往昔的诗艳站在诗韵面前时,她还真是震惊。 “你回来干什么?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废话! 话刚问完,诗韵就忍不住暗骂自己,上院长那儿一问不就知道了! “哟!七年不见,你就这么对待自己的亲姊姊啊?” 诗艳媚人地往后一撩长发。 “至少该请我进去坐坐吧?” 诗韵无奈地退后两步让诗艳进入,嘴里兀自嘟嚷著。 “进来干什么?弄脏了你的高级服饰可别想要我赔!” 诗艳四下打量如鸽子笼般的套房,诗韵等待著她恶毒的批评,果然…… “天哪!这是人住的地方吗?我家的储藏室都比这还大呢!” 诗艳做作地掩口叫著,“你的薪水就只够你住这种地方吗?” 诗韵连替她倒杯水都嫌没必要,迳自盘膝坐在单人床上。 “大部分的薪水我都交给院长了,能自己住一间房就很不错了,还想住哪里?大直官邸吗?” 二 诗艳拍拍书桌前的椅子,看看手上并役有沾上灰尘,这才满意地坐下,再慢条斯理地拿出一根菸点上,深深的吸一口后,缓缓吐出。 “听说……” 她瞟了一眼正以戒备眼神直盯著她的诗韵。 “院里的情况不太好?” “你问这个做什么?” 诗韵轻嗤一声。 “你从来不关心孤儿院里的事,你只在乎你自己!”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诗艳淡淡的说道,随即斜睨著诗韵。 “我直截了当地说了吧!如果说,我有能力帮院长,你怎么说?” 诗韵仍是面无表情,冷冷地看著她。 “我会问你有什么目的?或是……什么条件?” 诗艳闻言,不禁仰首娇笑。 “毕竟是我的亲妹妹,真了解我!” 诗韵冷笑一声,说: “说吧!” 诗艳再吸口菸。 “我要你陪我去罗马一趟。” “罗马?” 诗韵惊讶地眨了眨眼。 “为什么?” “有个男人愿意娶我,但是他不要我的女儿……” “女儿?”诗韵忍不住惊叫。 “你有女儿了?” 诗艳没好气的瞟她一眼。 “那个男人不要我的女儿,所以我希望你能把她带回来抚养,我会每个月给你一笔费用。当然,院长那边也会得到一张……嗯……一千万的支票,这样够了吧?” 一……一千万!诗韵很困难地吞咽下一口口水。 一千万足以把整个院舍重新整修一番,再添购更换一些必需物品,院童们也可以吃好一点的伙食……不、不对!必须先还清银行的贷款才行,不过,到时还是有余款可以稍微整修一下院舍,至少不必每到台风天就得胆战心惊的过日子。 但是……诗韵蹙著眉把心中的迟疑说出来。 “可是,孩子应该在父母的疼爱下……” “如果你不愿意,” 三 诗艳打断她的话。 “我只好把她送到孤儿院里了!” “孤儿院?” 诗韵不敢置信地瞪著诗艳。 “你怎么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 诗艳无所谓地耸耸肩。 “我不会允许任何人挡住我的幸福,包括我的女儿在内。”“你……” 诗韵愤怒的想说什么,随即又泄气地垮下肩。 她有什么好气的?诗艳原就是如此绝情寡义的女人,她能够特地为女儿找个较好的去处,就该千恩万谢了,再多说什么都只是浪费口水而已。 诗艳微笑著,极有把握的问: “如何?” 诗韵翻一翻白眼,没辙的道: “你明知道我一定会答应的。” 她撇撇嘴。 “什么时候?” “明天。” “明天?” 诗韵再一次惊叫起来。 “你疯了!我还有工作,哪能说离开就离开!更何况,我没有护照,怎……” “我立刻帮你办,七天……最慢十天,在这段时间里,你必须把工作处理掉。” 诗韵皱皱眉。 “处理掉?什么叫处理掉?我回来后还要继续上班耶!” 诡异的光芒在诗艳眼中一闪而逝,她垂下眼睑,“随便你。” 诗韵下意识的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但是,孤儿院的困境和对外甥女的疼惜,教她忽略了那份来自心底深处的警告。 于是,九天后,诗韵便带著简单的行李和诗艳踏上了往罗马的旅程。 一段始料未及的迷悯旅程…… “生生世世,你是我唯一的爱!” 男人悲吼出声,然后亲手结束她的性命和痛苦……罗伊麦华克猝然惊醒,他几乎是滚下床的,踉踉跄跄地冲进浴室打开水龙头,将整颗脑袋埋在冷水下,任由冷水流至裸露的胸膛,滴到光洁的磁砖地面上。 他难过地喘息著,那种失去至爱、刻骨铭心的痛苦,不断地啃噬著他的灵魂、侵蚀著他的生命。该死!他根本从未爱过任何人啊! 但是,从他有记亿以来,这个噩梦便如影随形地跟著他,就像魔咒似的纠缠他。 每夜,他都会自这个天杀的噩梦中醒来,虽然偶尔有一些那对男女亲密相处的景象,但百分之九十都是这个折磨人的噩梦。 他肯定梦中的男人必是他的租先,不只是因为他特别深入研究过伊马麦华克的事迹,最重要的是,他和梦中男人的长相居然一模一样。 黑发黑眸、俊美阳刚的外貌、高大健挺的身躯,彷佛拥有撼山动地的力量,他就像他那罗马人组先一样勇猛威武。 伊马麦华克是西罗马帝国幅拉比欧时期的将军,他爱上了女奴韵妮,可没料到他那懦弱自私的哥哥吉韩也爱上了她,但韵妮却唾弃、耻笑吉韩。心胸狭窄的吉韩,气怒在心,既然他得不到她,他便决定要毁了她,所以,他向福拉比欧检举韵妮是基督徒,再由福拉比欧暗中下令逮捕韵妮至斗兽常最后,为了不忍见她受苦,伊马不得不亲手结束了心爱之人的性命。心灰意冷的伊马,带著父亲遗留下来的庞大财富背离了福拉比欧,在黎明时分登上罗马战舰进入大西洋,在现在的亚述群岛更往西方处的一座岛屿上岸,那就是麦华克家族长据至今的“韵妮岛”。 因为位在大西洋中间,又有亚述群岛的掩护,伊马又以他多年征战的经验,为韵妮岛设下完美的防卫系统,更凭藉著父亲的庞大财富和航海经验,还有遗传自父亲的经商天分,为麦华克家族打下“全世界最富有家族”的基矗伊马活至五十五岁才去世,从他亲手结束爱人生命的三十岁起,至他死亡的那一日,足足有二十五年的时光,他从未露出过任何一丝笑容或喜悦之色,即使是他的侍妾(他从未娶妻)为他生下继承人之时。 遵从伊马的遗言,他的墓志铭上并没有名字,只有两句话生生世世,你是我唯一的爱!伊马真的是很爱韵妮,罗伊每次作梦时,都感受得到那份深入灵魂的爱恋,还有失去韵妮时的那种痛不欲生。 但是,该死的,他折磨了自己二十五年还不够,现在还要来拖他的子孙下水陪他一起痛苦!这是什么道理?就因为他们长得一模一样吗?那又怎么样?罗伊也见过和梦中的韵妮一模一样除了发色和眸色不同的女人,可他不但一点喜悦的感觉都没有,甚至厌恶得很! 方诗艳,那个放浪形骸的无耻女人,就像吸血蛭一样老缠著他,而且老早就和他表兄裘依勾搭上了,她以为他不知道,因此口口声声的说她是个“处女”! 哈!她要是处女,这世上就没有妇人了! “麦华克家族的子孙不得玩弄女人”是伊马麦华克的遗言,尤其是大家长和继承人,若是碰了处女,无论对方是什么身分都得娶她,否则麦华克家族的一切财富将会自动转移到对方身上。 若是已有妻子,则却又玩弄处女,会被剔除去大家长或继承人的身分以示惩罚。这也是伊马麦华克对韵妮的心意,因为韵妮只是个身分卑下的女奴。 当然,现代的医术那么发达,只要动动处女膜再生、阴道狭窄术就能将一个女人“重新再造”,但手术的痕迹和无法改变的生理变化,依然逃不过高明医师的法眼。 其实,罗伊压根儿对结婚一点兴趣也没有,反正还有吉林他的异母兄长,可以传承麦华克家族的香火。 所以,想和他上床的女人,往往得先上他的特别医师纳金大夫那儿取得一张非处女证明,他才会将她列入考虑之内;而这位国际知名的妇产科权威纳金医师,也是在十几年前,当他还没立下这个特别规矩时,帮他避过许多假处女逼婚陷阱的好友。 事实上,纳金医师也是当年追随伊马的部下后代之一,直到现在,所有的后代仍然把麦华克家族的大家长视为他们的领导者,无论他们在个别的知识领域有多么出色的成就,甚至是站在世界颠峰的人物,他们依然对罗伊麦华克矢志效忠、绝无二心。 而罗伊也很放心的将麦氏财团交给属下分担重责,他则在韵妮岛上的总部轻松遥控。 他不必操心麦氏财团的营运状况,而且拥有十辈子享用不尽的财富,使他更不想用婚姻束缚住自己。 三十二岁的罗伊麦华克唯一的烦恼是到底要如何才能停止这该死的噩梦? 四 第二章 在自由日的翌日(四月二十六日),位于罗马城西二十六公里处的达文西国际机场一楼入境大厅里,一对气质迥异的双胞胎吸引了众人的视线。她们同样有著沉鱼落雁之貌,艳光四射的妖娇女人在前方带路,清新优雅的温婉佳人跟随在后。 一般长相,两种风情,几乎看得旁人口水流满地却不自知。 在诗韵的要求下,诗艳带她至罗马旧市区下榻,旅店地点在椭圆形斗兽场那条路的另一端,经营者是一对慈善和蔼的老夫妇。 嘱咐过几句后,诗艳留下一些钱便离去,她说孩子寄养在外岛,来回必须花费三、四天的时间,她要诗韵待在旅馆里不要乱跑,免得她回来找不到人。 不要乱跑? 开玩笑,她这辈子可能就只有这么一次机会能到外国来,怎能不好好的乘机逛逛! 于是,诗艳前脚才踏出旅店的门口,诗韵后脚也溜了出去。 斗兽场是罗马帝国最知名的观光地,曾是罗马市民热中于流血暴力的场所,也是基督教徒受到残酷迫害的地方,场内的十字架是为纪念受迫害的殉教者而建立的。 从场中已毁坏的地板下方,可明显地看到地下室里的兽栏、奴隶室和战士休息室。 因为只有下层是免费的,没有带钱出门的诗韵,缓缓走进斗兽场边缘,她仔细环视周围一圈,然后面对著包厢仰首闭目。 逐渐地,她彷佛听到观众的呐喊声、狮子的咆哮声、牺牲者的惨叫声和战士的怒吼声……她不由自主地举起双手,彷佛她就是牺牲者,祈求著上帝的怜悯,渴望在死后能被接引上天堂。 她不断地祷告著、祈求著,并等待著死亡的来临、永恒的开始…… 其实罗伊一点儿都不想来,但是不知为何,他的身躯竟彷佛有自主意识般的引领他来到这里。 他已经来过无数次了,每一次,他都是站在包厢上,凝视著场中央韵妮牺牲的地点,整个人彷佛被掏空了似的。 他的心失落了、他的灵魂乾枯了,只要他一来到斗兽场,站在这个包厢里,他的人便会空虚得彷佛一无所有。 他拥有这世上所有的人都会妒羡的财富,多少女人巴著他、腻著他,他应该是什么都不缺的,但是在这里,他却只感觉到空虚、寂寞、痛苦……好似一夕之间,他什么都失去了。 该死!他为什么又来了?他在心中暗自咒骂著自己。 他闭上眼,好一会儿之后,才睁开眼慢慢转望向别处,不变的景物,破损的地面,兽栏、奴隶室和战士休息室,还有十字架和女人……女人! 他突然浑身一震,双眸条地大睁,瞪向包厢对面的入口处,那个高举双手、仰首向天的女人!她长发飘扬,甚至穿著他最喜爱的米白色长衫……是她! 他的灵魂嘶吼著是她! 救她! 一阵突如其来的愤怒、痛苦和恐惧揪紧他的心,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五 不能再一次来不及啊! 他无法再承受那种椎心的痛苦,否则,他会彻底的崩溃毁灭! 而这一头,诗韵长长的呼了一口气。 原来这就是那些殉教者的感受呵!凭藉著一股坚强的信念,拥抱死亡、迎接永生…… 嗯!真美,对他们而言,死亡不是结束,而是永恒的开始,难怪那些人能够前仆后继的追求死亡……哦!不,是永生,而且无一点退却的惧意。 甫睁开眼,她便蓦地一愣,张口结舌地盯视著对面包厢上的男人从二十五尺高的高台上跳下来,像跑百米赛跑似的绕著斗兽场边冲过来,边跑还边抽出一把……短剑? 妈呀!旅店的老板娘曾警告过她,这里有些嚣张的扒手和坑人的计程车司机,可没提到会有拿著短剑到处乱挥的疯子啊! 她瞪著他,没注意到他的长相或是他的体格,只见到他手中那把在阳光下闪烁著锐利光芒的短剑。她浑身一颤,然后转身便跑,耳朵听到那男人模糊的怒吼声,她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知道他正叽哩呱啦的说著义大利话。 诗韵没命的跑著,连回头瞄一眼都不敢,还好她一向习惯穿平底鞋,否则在这种速度下,早就不知道要拐断几支高跟鞋罗! 她没头没脑的冲进旅馆,在柜台接过轮匙,便立刻飞奔上楼,再以最美妙的姿势滑进房间“碰!”一声关上门,而后“喀啦!”一声顺便落上锁。 呼!盗垒成功! 她疲惫地将自己抛到床上,心里想著:得抽空仔细问问老板娘,罗马除了扒手、坑人司机和疯子外,到底还有多少恐怖人种要小心啊? 而罗伊随著那道米白色身影跑进旅店内,张望了两下,便以流利的义大利话向老板询问。 “刚刚有一位长发、穿米白色长衫的小姐进来过吗?”他边问边暗暗将短剑归回后腰上的剑鞘里。 老板略微打量一下眼前身著休闲服的英俊男人,他看起来顶威严、顶有贵族气派的,不像是坏人,可这年头人面兽心的家伙多得很,他还是小心点好。 “有什么事吗?”老板戒慎的问。 注意到老板的警戒心态,罗伊状似随意地耸耸肩。“没什么,刚刚在路上捡到一条腰带,似乎是那位小姐的。”他递出诗韵掉在半路上的淡紫色粗布绳带。 老板接过去一看。“没错,是她的。”他这才抬头客气地微笑道:“谢谢,我会拿给她的。” 罗伊不再多言,仅是点个头便走出去了。接著,他便进入旅店斜对面那家小型家庭餐馆,在临窗的位子上坐下,像个傻瓜似的从中午等到晚上,等到餐馆打烊,他才打电话通知人开一辆车来,顺便送一条菸过来。 六 整个晚上,罗伊一根接一根不停地抽著菸,他的脑袋里一片混乱,揪心的感觉、痛苦的等待、害怕失望的恐惧……错综复杂的感受折磨得他快疯狂了! 该死的是,他连为什么自己会在这里等待都不明自,更不了解自己为什么一定要再见到她? 为什么一定要弄明白她是谁?为什么一定要搞清楚……狗屎!他是要搞清楚什么呢? “天杀的,我到底在干什么?”他喃喃的咕哝著。 这一切都超出了他所能控制的范围,他烦躁的想离开,却好似有一条隐形的绳子绑住他的脚,无形的命运也正在牵扯著他,但他却完全无计可施,只能听任摆布。 清晨七点多,一道婀娜的身影出现在旅店门口,淡绿色的连身裙衫、墨绿色的粗布腰绳、乌溜溜的长发用一条墨绿丝巾系著,让她看起来清爽亮丽、淡雅宜人。 还未看到她的真面目,罗伊便已抨然心动。 接过老板娘递给她的一顶宽边草帽,她转过身来,愉悦开朗的笑容在唇边绽放。 是方诗艳? 罗伊差点失声叫出来,他不敢置信地瞪著她。 不可能!这……不可能啊!她虽然跟方诗艳长得一模一样,却又拥有完全不同的气质……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是双面夏娃吗? 眼看她优雅的往前走去,罗伊赶忙发动车子跟上去,在她悠哉的步伐中,他发现她似乎想要一路逛到威尼斯广场,她去那里做什么? 观光吗?她正在游览罗马城的古迹? 在罗马古城墙内的旧市区,除了少数通道大街较笔直宽敞外,大部分街道均曲折狭窄,不适合车辆进入。因此,不久后,罗伊便发现他必须舍弃轿车,学著前面的女孩安步当车。 义大利的商店一般是九点才开门,这时候路上的行人并不多,他又发现她只欣赏著旧建筑的堂皇外观,完全没有进入参观的打算。当然,他不会想到她是因为没有额外的费用,所以无法进去参观。 然后,他尾随著她来到幸福喷泉许愿池,看著她从裙袋里拿出两个铜板,背对著喷泉,右手拿铜板从左肩上方向后投入水中,然后转回去看著水池。蓦地,她俏皮地吐了吐小香舌,露出一个羞赧的笑容。 彷佛怕被人看到似的,她急忙离开,走回可隆纳广场,往西班牙广场而去。 由于电影“罗马假期”中女主角在此买花、吃冰淇淋、看人群的镜头,西班牙广场一跃成为罗马知名度最高的广场,特别是前往trinitadeimonti教堂的一三七级宽广的阶梯。 诗韵就坐在阶梯的第六阶,望著逐渐增多的观光客。情侣、家人、亲戚、朋友,都是一对对、一堆堆的,只有她是独自一人,渴望著他们有同伴的感受。 当然,一如以往,不管她走到哪儿,总是有不少倾慕的眼光投射过来,但是,她不敢多想,也不敢接受,因为她不希望在相处一段时间过后,才发现彼此不合适,到时总有一个会受到伤害,不管是自己或对方痛苦,都不是她愿意看到的。 虽然她也明白,世界上没有一开始就肯定会是喜剧结局的交往,然而,她就是不敢冒险。尤其,她一想到洪守鹏的痛情,就忍不住要退缩;一想到姊姊的爱情游戏,就禁不住警告自己,千万别把他人的感情当戏耍! 所以,她总是尽量和异性保持安全距离,免得对方会错意,到时可就收不了局了! 但是,上天可监,她真的好希望能有个让她依偎的肩膀啊! 或许,她应该借部摩托车才对,可是……她好像不会骑耶……推著走也能碰上白马王子吗?(罗马假期中的男主角就是骑摩托车碰上女主角公主的。)就在她天马行空的作著白日梦时,一支百合和一杯冰淇淋突然出现在她眼前,她微微一愕,顺著横过来的手臂看上去。 七 一张英俊得像撒旦般危险,却又令人无法抗拒的脸孔在她眼前出现,粗犷且刚猛,但他的眼神却温柔似水地盯著她的唇瓣,一阵兴奋莫名的战栗倏然窜过她的唇瓣,直达她的酥胸,射入她的心,她不由自主地伸出舌尖舔了舔唇。 这微妙的小动作,令他的身体立刻起了反应! 她若有所觉地往下瞄了瞄,眼角同时也注意到他强健的体魄,高大的身躯、修长的四肢、结实的体格和绝佳的体能状况。 他的身体因她的注视更加偾张,似乎连宽松的休闲长裤也遮掩不了他巨大的亢奋。 她感到极为不可思议,她也曾在其他男人身上看过这种明显的“反应”,她唯一的感觉就是恶心欲呕,但是,这个男人亢奋的反应所带给她的却是令人忍不住喘息的兴奋感! 她暗暗地轻笑一声,抬起头,娇靥酡红地接过他的百合。 “我想,那个……”她的脑袋朝他手中的冰淇淋点了点。“还是你自己留著冷静一下吧!”她以流利的英文说道,希望他能听得懂。 他不置一词地坐到她身边,三两口便吃掉一整杯冰淇淋。 好大的嘴巴喔!诗韵暗笑一声。 他抽出手帕擦擦手。“你到底是谁?”他用英文问,话语中有一股迷人的特殊腔调。 诗韵意外地挑了挑眉。“我以为义大利男人都是很绅士的。” “我不是义大利人。”他反驳道:“你不认识我吗?” “我为什么会认识你?你又不是美国总统、英国首相什么的。”她随手一挥广场上的人,“我敢打赌,也许这里的人也统统都不认识你!” “你应该认识我的。”他蹙著眉头说。 自恋狂! “啊!现在我认识你了。”说著,她便站起来。“你真是只傲慢的色狼!”语毕,她毫不留恋的转身就走。 她也站起来。 “你不是方诗艳?” 她停下脚步,转过身来诧异地望著他。“你认识我姊姊?” “你姊姊?难怪……”他喃喃自语著,“我想你们应该是双胞胎吧?” “就算我说不是,大概也没人会相信吧!”她自我嘲讽道。 他深深地凝视她一眼。“我是罗伊·麦华克,你是……” “罗伊·麦华克……奇怪,这名字好像在哪儿听过……”她咕哝著,然后回答道:“哦!我叫方诗韵。” 八 “诗韵……韵妮……”难道真是她?他惊诧的暗忖。 “你……是我姊姊的追求者之一吗?” 罗伊嗤笑一声。“我倒是希望她少来缠著我!” “是吗?不过我看你……”她瞄一眼他尚未完全消退的亢奋。“跟她倒是挺相配的。”她讥嘲的说。 她也顺著她的眼光看了看自己的下腹。“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我从未这样失态过。”事实上,他知道梦中的伊马一见到韵妮就昏了头,只不过他没有想到现实中的他竟然也会有这么一天。 诗韵耸耸肩,再一次转身要离开,罗伊却抓住她的手臂。 “你要到哪里去?” 诗韵轻轻拨开他的手,走开两步才说:“好不容易有机会到义大利来,当然是要好好的去参观一下罗!” “给我五分钟,我陪你一道去。” “抱歉,我习惯自己一个人,你还是照顾好你自己吧!” “给我五分钟,否则……”罗伊固执的说:“我就这样跟你一起走。” 哇!那样能见人吗?她可不想成为众人侧目的焦点。 诗韵的眼珠子骨碌碌地转了一圈。“那好吧!你先在这儿坐一会儿,我到那边逛一下,一会儿就回来。”说完又要走。 罗伊再次一把拉住她。“别想甩掉我,坐下来陪我。” 与他对视了半晌,诗韵终于忿忿地坐下。 “喂!先生,你有没有搞错?小姐有权利拒绝男士的邀约耶!” “对,你必须拒绝任何男人的搭讪与邀约,”罗伊赞同地道:“除了我之外。” 诗韵讶然的张大口。“嘿!你以为你是谁啊?” 他傲慢地昂起下巴。“罗伊·麦华克。” 诗韵轻啐一声。“我管你是谁,就算是阿拉伯国王也一样!你别以为长得好看一点,女人就会趋之若骛,告诉你,我最讨厌你们这种玩弄感情的人,我才不会傻傻的去自投罗网,你还是另找目标吧!” “我没有玩弄过任何女人,更不打算玩你。”罗伊正色地道,而后又话出惊人的说:“我要娶你!” 最后一个字的尾音还缭绕在空中,罗伊便惊诧地张大了嘴。 那是他说的吗? 看见罗伊的神情似乎比她还要惊讶,诗韵差点失笑,若是在台湾,恐怕得请人来收惊了! 诗韵轻咳两声,忍著笑说:“呃!刚刚的话,就当你没说,或当我没听见都可以。” 罗伊努力地将被自己吓跑的魂魄收回来,然后强自集中精神。 “不,我说出口的话从不收回的!我说要……呃!娶你,便会娶你!” 好一副壮士断腕的壮烈神情啊! “嗯!不错,一言九鼎。”诗韵嘉许道:“可是,我还是有权拒绝你。” “拒绝我?你要拒绝我的求婚?”罗伊不可思议地瞪著她。“你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知道,你告诉过我两次了,白痴都记住了!”诗韵不耐烦地摆摆手。“罗伊·麦华克,对吧?” 他又瞪了她好一会儿,才说:“你知不知道我很富有?” 诗韵陡地瞪圆双眼。“你很富有?” 罗伊点点头。 “非常富有?”她眨眨明亮的大眼。 他仍是点点头。 “非常非常富有?” 他再点点头。 “好极了!”诗韵终于开心地笑起来。“那我更有理由拒绝你了!” 罗伊因她的话而愕然。 “好,我现在郑重的拒绝你的求婚,ok?我可以走人了吧?”诗韵又准备转身要走。 九 罗伊再一次扯住她的手臂,愠怒地沉声问道:“为什么?” “喂!看你人模人样的,怎么脑袋是空的?这么简单的道理都要来问我!”她没好气的说。 罗伊危险地眯起双眼凝视著她。 “好、好,告诉你,我告诉你就是了嘛!”诗韵大大的叹息一声,暗骂:iq零蛋的家伙! “你应该知道自己长得挺好看的,恐怕身边的女人从来没断过吧?”她一副心知肚明的表情。 罗伊沉默无语。 诗韵轻笑道:“不说话就是默认罗?这就对了!我可没这么大方,可以大声呐喊:好东西要跟好朋友分享!也不希望嫁个众家美女都会觊觎的老公,每天提心吊胆的过日子,担心不知什么时候我必须跟别的女人分享我的老公。我是很自私的,老公是我的就是我的,绝不容许她人染指。这样你懂了吧?” “我不会……”他急著想辩解。 诗韵摆摆手打断他的话。“还有,你知道男人什么时候最不安分吗?就是有钱的时候!只要有钱,什么名堂搞不出来?我才不会笨笨的找个爱搞怪的老公来折磨自己呢!人家死缠上来就已经够气人了,若是老公还会自己跑到外面去乱乱来,这可是很窝囊的事,我才不屑去做!” “不会……”他又想反驳。 “不要说不会!”诗韵再一次打断罗伊的话。“我相信你在说这两个字的时候,自己都不太敢肯定。反正,我是不会嫁给你的,我要求的是海枯石烂、深情永不竭的感情,而不是一个人人向往的美男子或富家子弟。所以,你还是趁早转移目标,免得白白浪费时间了!” 罗伊深情的双眸注视她良久,最后突然站起来。 “你不是要去逛罗马吗?走吧!” 咦?转移话题了?她呐呐的想著。 “喂!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讲的话啊?我不是告诉你……” 罗伊听而不闻的迳自握住她的手往前走。“先到罗马旧墟可以吗?” “咦?那不是要坐巴士吗?”甩了半天都甩不开他的手,诗韵只好放弃挣扎地任由他了。 “我开车。”他霸道的说。 “喂……”诗韵气呼呼的想抗议。 “我叫罗伊,不叫喂。”他转过身面对她,一脸的正经严肃。 “好、好,罗伊,你到底有没有来过罗马啊?难道你不知道逛罗马旧城区是不适宜开车的?” “那我们就去买辆摩托车吧!”他不在意的耸耸肩。 “你会骑吗?”她一脸怀疑的看著他。 “我是越野机车的赛车手,你说我会不会骑?”罗伊得意的反问。 “啊哈!又是一大缺点了!”诗韵嗤之以鼻的说。 “又怎么了?”他不耐的蹙起眉心。 “听说机车赛手向来风流又爱玩,是世界上最不可靠的男人!” 忍耐!罗伊紧抿著唇,在心中不断的提醒自己。 “又好看、又有钱、又不可靠,你简直一无是处,我又不是白痴,怎么会看上你这种人!再告诉你一次,我是绝对不可能嫁给你的!”她仍是不知死活的大放厥词。殊不知,身旁的罗伊早已气得七窍生烟了。 十 第三章 巴纳帝洛山位于罗马之南,是古罗马文明的发祥地,历代的皇帝们都在这山丘上建立宫殿,贵族们也争相在此筑建宅郏当年伊马父亲的宅邸也坐落于此,麦华克家族的子孙在几世纪后设法将它收回来,并加以整修扩建,成为罗马最大的一座私人庄园麦华克庄园。 在豪华宽敞度仅次于东厢主卧室的西厢主卧室里,两个汗水淋漓的交缠身躯慢慢分开,男人翻坐在床边,拿起床头几上的香菸点著,咬在唇边后又躺回床上。女人立刻偎到他肩头上,拿出他嘴里的于吸了一大口,再放回他的嘴里。 男人约莫三十多岁,长得相当俊俏,可惜过于流气,蓝眸中眼神闪烁不定;女人美艳妖媚,凹凸有致的身材丰满迷人。 男人开口。“诗艳,你妹妹那边有没有问题?” 诗艳回答道:“这些日子来,她都自己出去游览罗马,我没有给她问东问西的机会,暂时应该没有问题,而且她也没有回去的钱,不用怕她跑掉,所以,真正的问题应该是在你那边,裘依。” 裘依皱起眉头。“我也不知道他这阵子都在忙些什么,我以为他不在岛上,就应该在这里,谁知道他也没有来这儿。” 诗艳沉吟了一会儿,才说:“罗伊会不会是出国去了?” 裘依摇摇头。“这几年来他很少出国,顶多是到罗马来住上两、三个月而已。何况,他的随从尼肯还在罗马,只是尼肯死都不肯透露罗伊的去向。” “那怎么办?”诗艳蹙眉道:“我妹妹不可能逗留太久的。” “说到这个……”裘依凝视著诗艳,“甜心,到时候你打算怎么偷天换日?” “这简单,就让诗韵好好的睡一觉,再告诉纳金说,体检时我会感到不安、害怕,所以,请他在我睡熟时帮我检查。当然,他检查的是诗韵,报告上的名字则是我,然后,方诗艳便会是乾乾净净的处女了。” 裘依思索了一下。“可是,罗伊并不是没有经验的笨蛋,就算再怎么掩饰,你是不是真的处女,他还是会感觉得出来的,到时候他要是要求再检查一次,不就前功尽弃了?” 诗艳则耸耸肩。“所以,只好再委屈诗韵一次罗!” 裘依的目光一凝,有些诧异的说:“你是说……要让罗伊睡你妹妹?” 诗艳但笑不语,眼中闪著算计的光芒。 “哇!你真狠!那到时侯你要怎么跟她交代?你不怕她跟你没玩没了,甚至于吵著要和罗伊结婚?” “绝对不会。”诗艳肯定地说:“诗韵是那种只会和所爱的人结婚的笨蛋,绝不会为了钱、为了名,更不会为了贞操而结婚。” “现在这种女人倒是很少见了。”裘依喃喃地道,随即嗤笑著摇摇头。 “真是傻……哦!还有,最大的问题是,该怎么让他们‘办事’?你也知道罗伊是从不碰处女的。” 诗艳的唇畔泛起一丝神秘的微笑。“我早就考虑到了,我曾经和一位阿拉伯商人……做朋友,他给过我一样东西。”她的微笑更深了。“那东西能激发出男人所有的性欲,可脑筋却又完全清醒得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裘依惊讶地叫道:“有这种东西?” 诗艳点点头。“到时候根本不怕他赖帐,因为他绝对会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睡的是个处女,唯一麻烦的是……”她顿了顿,“这个东西的效力,根据我的经验,至少会持续六个小时以上。倘若是空腹吃下,药力会完全被吸收,还可能维持到八到九个小时呢!” 十一 “不能只吃一半吗?” “不行,一定要吃那么多才有效,在药效发作之后,威力更是强得惊人,所以,这种东西一定要在很特殊的时候才能用。” “哇!那你妹妹不就惨了?她还是个处女呢!” “反正到时候让她多睡个两天就是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诗艳不在意地摆摆手,旋即露出暧昧的笑容。 “其实,真正会虚脱的是罗伊,任何男人也禁不住连续六、七个小时的折腾,可是他又无法制止自己的‘需要’。那个阿拉伯商人只用了一次以后,就再也不敢用了,所以才会把剩下的统统送给我。” “既然他的脑袋能够保持清醒的话,”裘依不以为然地说:“他可以自己动手解决啊!” “虽然他的脑袋很清楚,但他却控制不了自己被药效所激发的兽性本能。”诗艳讽笑道:“没有女人的时候,他当然会自己解决,可是只要一看到女人,他就会控制不住自己,像只发情的公狗一样上了那女人,即使那女人是个老太婆或小女孩。” 裘依突然露出谄媚讨好的笑容。“甜心,到时候能不能让我也……” 诗艳在他的肩上狠狠地揍了一拳。“想都别想!你有我还不够吗?” 裘依龇牙咧嘴地揉著痛处。“我没睡过处女嘛!” “罗伊睡过以后就不再是了!”诗艳没好气的瞪他一眼。 “还是……”裘依想再说什么,可见她美目一瞪,他忙将到口的话缩回去。“不要了,甜心,我有你就够了!” 诗艳冷哼一声,冷冷地说:“你最好给我小心一点,否则到时候什么好处也没你的份!” 裘依小心翼翼的斜睇著她。“到时候你不会真要嫁给他吧?” 闻言,诗艳嗤笑一声。“我哪有那么傻,嫁给他好让他虐待报复吗?他不用娶我,只要他把一半的财产让渡给我就行了。” “哇!一半耶!”“喀当!”一声,两个$的符号出现在裘依的双眼中。 诗艳不屑地瞥他一眼。“别忙著作发财梦,还是先想想该怎么找到罗伊才重要吧?” “唉……”一提到这个,裘依就忍不住泄气。 以前他也特意找过罗伊,就是没有这次这么难找,甚至一点音讯都没有,尼肯又像是嘴巴被水泥糊起来似的,一点儿消息都不肯透露。虽然他不是姓麦华克,但总也是罗伊的表兄吧!竟然对他如此不尊重! 总有一天他会报复回来的,总有一天……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找到罗伊,计画才能顺利的进行下去。该死!半个多月了,他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只是他们没有想到,计画中的暗棋早已亮在台面上了,更没有料到…… 为了追求诗韵,富可敌国的罗伊居然决定在一家便宜简陋的小旅馆中住下,且指定要住在诗韵的隔壁。 将近一个月了,诗艳一直没有来找她,只打过两通简洁的电话,而且要她继续留在义大利,完全破坏了诗韵原先的预计。 “喂!诗韵……”电话那端传来诗艳娇媚的声音。 “诗艳,你到底在干嘛?接个孩子需要这么久吗?难不成你去了南极吗?”诗韵一开口便生气的吼道。 “孩子病了呀!”诗艳故意装出委屈的语气。 “孩子病了?”闻言,诗韵口气立刻缓了下来。“怎么样?要不要紧?有没有看医生?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是肺炎,而且必须住院观察。”她说著事先编好的台词。 十二 “哦……”诗韵犹豫了一下。“那还要多久啊?” “医生说她的身体虚弱,恐怕要住院一段时间才行,我看……至少还要一、两个月吧!” “一、两个月?”诗韵失声尖叫。“那我……” “诗韵,你就打电话回去多请一、两个月的假吧!” “可是……” “我会先汇两个月份的住宿费给老板,至于你的膳食费,我也会尽快另外寄给你的,你要有耐心一点,甚至可以自己到处去走走打发时间。” “但……”诗韵仍觉得有些为难。 “好了,就这样,等孩子好了我就通知你。”说完,诗艳就“喀!”的一声挂断电话了。 这算什么? 诗韵瞪著嘟嘟作响的话筒,心里气闷不已,诗艳三言两语替她决定了行程,轻轻哼个两声就叫她要继续傻等下去,摆明了是欺负她没有钱买机票回去嘛!诗艳该不会是想放她鸽子吧? 诗韵猛甩头,想甩掉这个令人不安的想法。横竖一千万的支票已经给了院长,等就等吧!就当是中了旅游奖,先狠狠地玩一玩再说。 至于那个帅帅的iq零蛋,她早跟他讲明了绝对不会嫁给他,他却硬要缠著她,反正他看起来也不像是会轻易受到伤害的人,所以,就任由他去吧!再说,他还真是个挺不错的玩伴,所有的吃喝玩乐的花费都是他这个冤大头负责,一切皆不用她操心。 但是,她一直想不起来,为什么她对“罗伊”这个名字会感到那么熟悉? 每天清晨,罗伊就带著诗韵出门,骑著帅气的哈雷机车,载著她跑遍罗马各处。 他对诗韵的迷恋,彷佛是一日比一日深、一日比一日疯狂,心中的占有欲也愈来愈强烈,好像她曾经是属于他的,但他后来却失去了她,以致令他不由自主地想将她紧紧地锁在自己的怀里,永远不再让她离开。 他回想起两人初次面对面时,他就因为一股异样的情愫而感到欲火中烧,甚至令人尴尬地血脉偾张、亢奋起来,他当时就知道自己想得到她。 而当他向她提出结婚的建议时,虽然他也感到非常吃惊、意外,但最让他震惊的是,她居然会坚定的拒绝了,那时他心中虽有强烈的失落感,却同时让他明白自己已对她一见倾心了。 她的清新脱俗令他怦然心动、她的淡雅娇美使他情难自禁,他对她不仅是痴狂、是迷恋,还有炽热的情欲,想要把她占为己有,用即将爆发的欲望吞噬了她。 突然间,他明自了,在遇到诗韵之前,他从不觉得人生有任何缺憾,但如果她现在离开他,他的生命就将会陷入空虚、灵魂会寂寞,整个人生也将变得毫无乐趣可言。 所以,他绝对不会让她离开他的,即使要不择手段的去讨好她、哄骗她、贿赂她、绑架她,他都愿意,甚至要他改变自己去迎合她也无所谓。 重点是,他绝不会让她离开他的! 十三 第四章 诗韵一向对古物遗迹特别喜爱,尤其是古罗马帝国时期的,她对那些地方、那些东西,总感到一股莫名的熟悉感,就好像幼儿时期玩过的玩具,虽然不记得了,但再见到时,却会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受。她总爱站在古迹中,幻想著在那辉煌的时期;每到一家博物馆或美术馆时也常会耗上一整天的时间仔细欣赏,尤其是梵蒂冈博物馆,她更是连去三天而不觉厌倦。 罗伊总是耐心地陪伴她,只有在用餐时间才会催促她一定要吃些东西。 最后,他们来到现代的罗马,站在站前广场中央,诗韵缓缓地转了一圈。 新式大楼林立,有各航空公司的办事处、旅行业的服务处,银行、旅馆、餐厅、商店等,新市区以人工湖为中心,南侧有大运动场及高级住宅区。 “怎么了?”望著诗韵脸上怪异的表情,罗伊问道。 “好……奇怪。” 诗韵喃喃地道。“奇怪?” “是啊!你瞧,” 诗韵一扬手。 “全都是现代产物,跟旧市区完全不一样,我一直以为,整个罗马都是像旧市区那样,这样才符合罗马的古典历史形象嘛!” 罗伊双手抱胸的靠在摩托车上,失笑道: “你是说落后形象?” 诗韵嘟著嘴白他一眼。 “不跟你说了!”罗伊往前一步,来到她身边搂住她。 “不喜欢这里?那就走吧!” “也没有所谓的喜不喜欢啦,只是……咦?罗伊,你看那栋大楼,好特别喔!” 诗韵双眼蓦地一亮,指著左前方那一栋造型特殊别致的大楼。 “我喜欢那一栋!” 罗伊似笑非笑地瞄了一眼,别有含义的问: “你喜欢?” “是啊!你不觉得它很像古罗马帝国时代,战士所戴的头盔吗?” 诗韵看著看著,不禁笑了出来。 “对嘛!这样才有罗马的味道呀!” 罗伊俯首看著诗韵。 “你想靠近一点看看吗?或许你会更喜欢喔!” “真的?” 十四 诗韵的脸上难掩兴奋的神色。 “真的。” 罗伊跨上机车,把安全帽递给她。 “来,上来吧!我带你去看看,包你满意!” “哇!”望著那圆形拱柱、众神雕刻、美丽拱顶下的回廊、埃及方尖碑、铜雕……诗韵发出连连的赞叹。 “厉害!现代的建筑物居然能够顾及到罗马的古代历史性,又建造得这么别致考究,连色调也特意弄得古色古香,真是不简单!不简单!” 诗韵忍不住频频摇头赞叹。 “真该为设计师和建筑物的主人大呼三声万岁!” 罗伊双眸里笑意盎然。 “想不想到里头看看?虽然里面为了顾及办公环境,没有外面这么有看头,但是某些地方还是值得一看的。” 闻言,诗韵不禁狐疑地斜睨著罗伊。 “这里不是办公大楼吗?” “是啊!” “是综合大楼,还是财团大楼?” 诗韵猛地翻了一下白眼。 “哈!那我们顶多进到一楼大厅,就会被客客气气的请出来了!” 罗伊顽皮地朝她眨了一下眼睛,故意贴在她耳边悄声说: “我知道一条不需要经过大厅的路。” “嗄?” 诗韵惊讶的张大眼。 罗伊二话不说的就拉著她上了机车,往大楼侧边的地下停车场入口处驶去。 在栅栏前,罗伊伸出手掌放在辨识板上,不一会儿,就见栅栏往上移动,地上的尖闸也往下缩去,然后,罗伊明目张胆的将车骑入地下停车场,停在一处电梯门前。 拿下安全帽,诗韵愣愣地看著电梯门上的英文“专用”二字。 “你不会是要告诉我,我们要从这里进去吧?” 罗伊咧嘴一笑,同样将手掌放在辨识板上,等电梯门打开,他便拉著直发愣的诗韵进入,然后按下顶楼的按钮。罗伊背靠著电梯里的墙,闲闲地抱胸望著她,彷佛在等待著什么。 诗韵蹙起眉心,再皱皱鼻子,最后撇撇嘴说: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罗伊满脸无辜的回答,“你是在问什么?” 诗额上下比了比。 “这个。” “电梯啊!” 罗伊状似惊愕的说: “你不会没坐过电梯吧?” “少跟我闲扯淡!” 诗韵冷哼一声。 “说不说随便你,我才不希罕呢!告诉你,我累了,我要回家了!” 十五 “不会吧!这样就生气了?” 罗伊带著皮皮的笑脸移到她身边。看他靠过来,她不悦的朝旁边挪开一些。 “我才懒得跟你生气!” 他又立刻靠过去。 “别生气,你要知道什么,我全都告诉你,好不好?” 他讨好的说。讨韵又再往旁边移了移。 “不希罕!” 他不怕死的又凑了过去。 “我希罕。”诗韵乾脆跑到他对面站著,生气的低吼: “少来这一套,我要回去了,你若不送我,我就自己回去!”没想到罗伊又厚著脸皮缠了上去。 “别这样,宝贝,我……” “咿——”诗韵忍不住浑身打了个冷颤,捂著耳朵叫道:“你少恶心了,别那样叫我,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要掉满地了!” 罗伊涎著笑脸,一副痞子样,笑嘻嘻的说: “可是我喜欢啊!宝贝。” “肮诗韵尖叫一声,跺跺脚,抖了抖身子,受不了的叫道: “都叫你别那样叫我了,乱恶心一把的!” 罗伊将双手撑在她的脑袋两侧,让她无法再避开他。诗韵则躲在角落里,捂著耳朵全身缩成一团。罗伊俯下头,附在她耳边轻声唤著,“宝贝、宝贝、宝贝……” “啊!救命啊!” 诗韵低下头直叫救命。罗伊失笑道: “救命?”诗韵猛然抬起头,指控道: “你有虐待狂!” “虐待狂?” 他饶富兴味的挑起一边的眉毛。 “你在做精神虐待!” 诗韵正色道。罗伊再一次失笑。 “精神虐待?叫你宝贝是精神虐待你?” 诗韵用力的点头。 “没错!那实在太恶心了,我受不了!” “这样就受不了吗?” 罗伊缓缓的俯近她俏丽的娇颜,“那这个怎么办?” 性感的双唇占有性地覆住她的。 双方都没有料到,四片唇瓣一经接触,便像核子弹碰然爆发般惊天动地,狂猛又热切,而且无法制止! 她在他激切的索求下开启唇瓣,让他的舌尖汲取著她口中的甜蜜。 两人的唇舌玩著支配和驯服的游戏,直到她紧紧的攀附著他,任凭他摆布。 他狂野的热力几乎要把她逼到疯狂的边缘了,让她在狂喜中急喘著气。 许久后,他的吻不再猛烈,变得性感缠绵,在他的轻咬、吸吮和啄吻下,她的唇逐渐红肿起来。 但是,此刻他们却渴望得到更多更多。他们的脑袋里呈现一片空白,只剩野兽般的本能。 十六 他的手伸入她的t恤里揉捏她丰满的酥胸;她的小手同样爬进他的t恤里,抚摸著他浓密的胸毛及胸膛上的肌肉。 当她感觉到他的硬挺抵住她的腹部时,两腿之间竟不自觉的涌出一股热流,湿濡起来…… 尼肯张口结舌地瞪著在电梯里热吻交缠的男女。那个高大硕长的背影,他已熟得不能再熟了,一看就知道是谁,更何况,这个电梯向来只有他和罗伊能使用。 而且,罗伊的女人虽然不少,但他却从未在公共场合中,流露出任何感情或欲望,对他而言,女人唯一的功用就是提供男人欢愉,要亲热、要办事,统统得在卧房里关起门来解决,只要走出卧房,他对女性的态度便是冷淡有礼、淡漠疏远的。 现在,宣称自己向来不动如山的他,竟窝在小电梯里和女人亲热,眼看即将要脱衣服办事了,他这个死党兼随从该怎么办?上前坏他的好事?还是为他挡去参观的人潮?一看见罗伊的手已游移到那女孩子的裤腰上,尼肯下意识地轻咳一声想唤醒他们。 却没想到他们仍是不为所动,而且罗伊不安分的魔掌还将她的钮扣解开,正要拉下拉链……尼肯赶忙重咳两声,这一次,两人同时动作一僵。“该死!”罗伊低声诅咒著,并手忙脚乱地帮诗韵整理好衣物,背对著电梯唤了一声,“尼肯?”尼肯强行忍住即将爆出的笑意。 “当然是我,你忘了这是我们的专用电梯吗?” 好不容易拉扯妥当,罗伊才转过身来,瞪著尼肯嘴角的抽搐线条威胁道: “你要是敢让我看到你的牙齿,我就敲掉你的牙!” 尼肯呛咳一声,连忙紧抿唇猛摇头。 罗伊这才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拉出躲在他身后、满脸通红的诗韵一起走出电梯,进到约有三十来坪的个人办公室里。“这位是……”罗伊本想为他们介绍。尼肯却失声叫道: “方诗艳!”怎么可能?罗伊不是很讨厌这个女人的吗? 罗伊却紧接著说:“她是方诗艳……的双胞胎妹妹,方诗韵小姐。” 尼肯仔细打量了一下诗韵脸上的晕红……嗯!有可能,因为两人的气质实在是相差太多了,而且,也许是贫血吧!方诗艳是从来不会脸红的。 罗伊自然的揽著诗韵的纤腰。 “宝贝,这是尼肯,我的死党兼机要秘书。” 诗韵猝不及防的狠狠地往他的腹部送去一肘。 “都叫你别那样叫我了!到底要我讲几次?” 她忿忿地说。罗伊揉揉肚子、苦著脸,可怜兮兮地说: “可是我喜欢啊!” “管你喜不喜欢,那样太恶心了,我才不要呢!” “习惯就好了嘛!”罗伊涎著笑脸说。诗韵哼笑一声。 “不久我就要回台湾去了,我习惯干嘛?” 罗伊立刻大声抗议。 “我要和你结婚,你怎么能回去?” 在一旁已听得连连抠耳朵的尼肯,一听见罗伊说要结婚,立刻夸张的蹲下身去,像要捡自己被吓掉的下巴。“我早就说过我不会和你结婚的了!” 十七 诗韵义正辞严的提醒他。闻言,尼肯似乎又惊得吓掉了眼珠子,他忙蹲下去再捡一次。 “你一定会和我结婚的!” 罗伊肯定的说。“想都别想!” 诗韵双手叉腰的瞪他。 “你一定会!” 他也不甘示弱的说。“作梦!”她愤怒的回答。 “stop!” 尼肯大吼一声,四道如利箭般的目光立即往他身上射来,穿胸透背,让他霎时伤痕累累、血流如注。顶著满身的坑坑洞洞,尼肯仍勇敢地轻咳两声正色道: “两位先生、小姐,这里是我的办公室,请两位自制一点可以吗?” 罗伊冷笑道: “你的办公室?” 尼肯突然觉得背脊发麻,但他却依然硬起头皮回答,“对,我的办公室。” “很好!办公室我收回,从今天开始,你去扫厕所!” 语毕,罗伊便拉著诗韵往电梯对面的门大步走去。尼肯失声叫道:“扫厕所?!” 他忙追上前去。 “不会吧!罗伊?我是你的机要秘书耶!怎么能去扫厕所?那多没面子啊!” 罗伊打开门让诗韵先进去,然后侧头对尼肯说: “面子?你脸皮已经那么厚了,还要面子做什么?” “可是,罗伊,我是你最要好的朋友耶……” 就在两人嚼舌根的当儿,诗韵正呆若木鸡地屏息瞪视著这间将近百来坪的办公室。 半圆形的超大型办公桌,整面的电视墙,豪华的大型沙发组,高背办公椅后是一整片的落地窗,窗外还有阳台和花园,办公桌对面应该是通往外面的门,而另一面墙上的门通往哪里,她就不得而知了。仍然不停地和尼肯斗嘴的罗伊在那扇不知通往哪里的门旁摸了一下,一座大型吧台便从门右边的墙壁中滑转出来,让诗韵诧异得两颗眼珠子几乎要掉出来。 她一直以为这是电影上才会有的道具,现在居然真实地出现在她眼前。 “哪!宝贝,你的可乐。” 他笑笑的将一杯沁凉的可乐塞进仍在发呆的话韵手里。 “这……这里……” 诗韵迟疑著。 “是……是你的……” “我的办公室。” 罗伊有趣地凝睇著她,轻啜一口马丁尼。 “碍…是啊!当然,你的办公室嘛!” 诗韵喃喃地道: “那……你……你的职位是……”罗伊透过杯沿上觑著她。 “总裁。” “哈哈!是总裁,当然是总裁,还会是什么……” 诗韵假笑著,心里懊恼地说道。 十八 他说过他很有钱,可是,她并不知道他是这么有钱啊! 她一直以为他是靠赛机车赚奖金的,听说那也很好赚的。 尼肯靠坐在沙发椅背上,好奇地打量著一脸怨叹的诗韵,看得愈久就愈能分辨出她们姊妹俩的不同。一个是美艳做作的女人,一个是坦率开朗的清雅仙子,而且似乎……这个妹妹并不知道罗伊的身分。 真奇怪,难道罗伊没有告诉她吗? “那……我猜……这栋大楼也是属于你的了?” 罗伊点点头。 “我明自了。” 诗韵喃喃地道,随即把可乐往办公桌上一放,然后转身往门口走去。 “我要回去了。” 她觉得自己像是被他耍弄著的玩具,让她心里觉得实在不怎么爽快!罗伊忙放下酒杯,急步上前挡在她前面。 “别这样,宝贝,我告诉过你我很富有的,不是吗?” “我想的可不是这种富有。” 诗韵伸手随意的往后一挥,把尼肯也给算了进去,害尼肯讶然地指著自己的鼻子。 “我以为你是靠赛车赚奖金的,听说国外的赛车奖金挺高的,可是毕竟是颇为冒险的工作,我还在想要劝你放弃那种危险行业呢!却没想到……你只是在耍著我玩的!” 她忿然地道。罗伊叹了一声。 “我从来没有瞒过你任何事啊!是你自己没有认真的仔细想过而已。” “有什么好你的?你……” “等等,方小姐,我能不能先请问一个问题?” 尼肯突然打岔道: “难道罗伊都没告诉过你他的名字吗?” “有啊!罗伊·麦华克嘛!那又怎么样?” “那又怎么样?” 尼肯彷佛深受侮辱似的重复道:“你以前都没听过这个名字吗?” “大概有吧!”诗韵沉吟著。 “我一直觉得很耳熟,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见过。” “那麦华克家族呢?” 尼肯不死心,居然有人不知道罗伊麦华克的大名,真是面子扫地! “麦华克家族……麦华克家族……好像也听说过……” 诗韵蹙眉思索。 “……应该是听过吧!可是实在是……好嘛!算我孤陋寡闻吧!” “什么算是?根本就是!” 尼肯咕哝道。诗韵猛一扬眉。 十九 “你不是应该去扫厕所了吗?还在这里嚼什么舌根?” 突然,大笑声扬起,“对……对……” 罗伊呛笑著说: “你应该……去扫……厕所……对……扫……厕所……”尼肯哭笑不得的说: “我是在替你说话耶!罗伊,居然有人不知道你的大名,这不是太没面子了吗?” 他抱怨道。 “他的名字到底有什么了不起的?” 诗韵一脸的不服气。 “不就是一个名字,一个姓嘛!又不是总统,也不是国王,更不是什么白马王……” 她蓦然住嘴,讶然地瞪著罗伊。咦?白马王子……全球钻石级单身贵族排名第一……天哪!全世界最富有的家族,麦华克家族的大家长罗伊麦华克! 诗韵的表情因为惊诧、尴尬、不知所措而显得有些怪异,罗伊关心地伸手抚摸著她的脸颊。“你没事吧!宝贝?你的脸好像有点变形……” 她骤然一掌拍开他的手。 “什么变形?这叫尴尬!” “尴尬?尴尬什么?” 他不解的问。诗韵斜瞟著罗伊,不答反问: “为什么没有你的照片?” “嗄?” 罗伊丈二金刚摸不著头绪,被她问得一脸的雾煞煞。 “时代周刊啊!”罗伊依然是一副不解的表情,这时,尼肯却猛拍大腿,兴奋的说:“你是在说钻石级单身贵族的排行榜是不是?” 诗韵指著仍是不知所以然的罗伊。 “怎么你知道,他反而不知道?” “因为他从不接受任何访问,都是我在替他受罪的。” 诗韵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 “既然我是代打的,当然不可能让人家拍我的相片放上去!所以就没有他的照片罗!”尼肯顽皮地眨一眨眼。 “事实上,很多人都以为我是罗伊·麦华克呢!” 诗韵失笑道:“原来如此,我们还在猜测究竟是他太丑了,还是太胖了,或者是太矮了,也可能是畸形,所以才不敢把相片放上去的。” 尼肯斜瞟著她,“你终于知道他是谁了?” 然后揶揄道:“真是好不容易哪!” 诗韵乾笑两声,尴尬地耸耸肩。 “我们俩的世界差太远了嘛!我只是井底的一只小蝌蚪,如果没看到那一期的时代周刊,我根本不可能知道罗伊·麦华克是何许人也。” 诗韵自我解嘲地道。尼肯兴奋地搓搓手。 “那么,我应该可以喝到你们的喜酒了?” 闻言,诗韵忍不住嗤笑一声。 “更不可能了!” 尼肯登时傻眼了,不可思议地问: “为什么?” 诗韵斜瞟罗伊一眼,冷冷的说: “问他自己罗!” 尼肯涎著一脸“聆听指教”的表情朝向罗伊。罗伊无奈地耸耸肩。 “我太好看、太有钱、太不可靠,全身一无是处,白痴才会嫁给我!” 他像背诵课文似的回答。尼肯愕然地张大嘴,一脸呆瓜样。 二十 “抱歉,我可能听错了,请你……” 罗伊恼怒地挥挥手。 “你没听错,我不想再重复一次!” 尼肯呆立良久,半晌后,困惑不解的脸孔才又转向诗韵。 “对不起,我再请问一句,如果你不可能嫁给罗伊,那么,为什么你方才会在电梯里和罗伊那么亲热?”诗韵美丽的娇颜蓦地涨红。 “那……那是……是……呃……是……”诗韵支支吾吾的,不知该如何反驳才好。 事实上,她自己也觉得很讶异,竟会与他在大庭广众下吻得难舍难分。当罗伊的唇一触及她的时,她的脑袋就会瞬间糊成一片,蒙胧中,她彷佛瞥见另一个时空的景象,但那种似曾相似的感觉稍纵即逝,令她无法掌握。 但是,虽然她抓不住那种感觉,却不由自主的陷入那种奇异的感觉中,彷佛她不再是她,而他也不再是他,而是另一对恩爱的情侣在互诉情衷。一切都很自然,因为他们只要一碰面,爱的火花、情的闪电便会在空中爆发,美妙而甜蜜,只除了……她不是她碍…不!她也是她……也不对,她明明不是她……更不对,她应该是她……哎呀!统统不对,她不是她,但也是她……见鬼了!她不是她,也不是她,她什么都不是,这样可以了吧?她不耐烦的暗忖。 望著诗韵满脸的困惑不安,罗伊大概已了解她在想什么。 事实上,在电梯里的那一刻,他们都不再是他们自己了,而是伊马和韵妮,那一对倾心相爱却无法白首偕老的恋人。他无法再抗拒伊马和韵妮是他和诗韵的前世的事实,但是,诗韵对伊马和韵妮的事根本一无所知啊!难怪她会感到困惑不解。他要告诉她吗?他在心里思索著。不,就让一切顺其自然吧!在幼时即了解的事实,他直到现在才能接受,他又怎么能奢望他一说她便会相信、明白呢?罗伊悄悄的靠近她,“宝贝。” 她抬起一双困惑的眼眸瞅著他。 “你不是想看看大楼里的装潢吗?我带你去参观好吗?” 看著他,诗韵逐渐回过神来,她甩甩头,想甩掉那一口混乱,再以她一贯的轻快的语气说: “又不是三岁小孩子,还要人带,你只要告诉我哪里比较特殊,我自己去就行了。真没见过像你这么不负责任的总裁,跷班跷得这么凶,我看整座大厦被人扛走了你大概也不会知道。既然人来了,你至少也得做做样子,多少办点公吧?” “可是……” 诗韵双手叉腰,两眼一瞪,“你再罗唆,我就要走人罗!” 她威胁道。罗伊举起双手,摆出投降姿势,认输地道: “好、好,我办公、我办公。你可以到三十七楼看看,那里有一些家族的收藏品,地下二楼员工休闲处的三温暖室,是仿造罗马时代的浴场遗迹建成的,交谊厅也是,你可以去参观一下。” 诗韵点点头转身便要走,尼肯及时叫住她,“等等!通行证!” 他快步跑进他的办公室,五秒钟后又跑出来,手上拿著一张通行证。罗伊上前接过证件,亲自帮诗韵戴上。 “没有通行证,你很快就会被赶出去……好,行了!” “好了,大总裁,乖一点,待会儿我可要来检查你的功课做完了没有,如果没有……嘿嘿!罚你禁闭七天,就关在这间办公室里!”诗韵潇洒地挥挥手,就开门出去了。片刻的静默之后,尼肯突然开口问: “这次你是认真的?” “我要和她结婚。” 罗伊肯定的说。虽然听见他亲口证实,尼肯还是觉得很意外。尼肯是和罗伊是一起长大的玩伴、知己,罗伊有什么样的心思、习惯,他一概了如指掌;他也是罗伊的父亲为罗伊所选定的随从,不过,说是随从,倒不如说是为他擦屁股的倒楣蛋,不管有什么样的麻烦,罗伊只是一个吩咐就全扔给他了。 二十一 尼肯也是罗伊的机要秘书,就是代替罗伊打理一般公事的劳碌命。综合以上三种“亲密”关系来判断,尼肯一直认为罗伊不是个会结婚的男人,也不以为罗伊会爱上某个女人或忠于单一个女人,简单的说,他是被女人宠坏了!然而,现在他却突然嚷嚷著要结婚,这实在是令人很难以置信的事尼肯盯著门说:“我好像听她说她不会和你结婚。” 罗伊不会是抱著那种“得不到的瓜最甜”的心态吧?罗伊眼一眯,沉声道:“她会和我结婚的。” 尼肯饶富兴味地问:“若是她一直不肯呢?” “那么,我就绑架她!”罗伊恶狠狠地说:“然后把她关在韵妮岛上,关在我的身边,再慢慢诱惑她,等她怀孕之后,她自然就会和我结婚了!” 尼肯讶然的张大了嘴。绑架?这人是不是头壳坏去了。 在三十七楼走了一圈后,诗韵才知道整个楼层区分为两个部分,右边是高级员工休闲处,左边是数个会客室,而右边的尾间是一间收藏室,罗伊所说的家族收藏品全都集中在这里。 诗韵花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仔细浏览那些属于古罗马时期的战士配备,盔甲、武器等。还有一些卷轴书、艾奎萨的地图、服饰、日常用物、船上的必备品等,所的收藏品全都保存得很完整,甚至是整套不缺且丝毫无损的,尤其是耶副将军盔甲。诗韵忍不住想像起罗伊穿著那副盔甲的样子,看起来一定很威武雄壮,而且……熟悉?!诗韵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一个影像一个红发女人飞奔到一个高大魁梧的罗马将军的怀里,两人亲密地拥吻,热情得令人脸红,他甚至拉下她的米白色长衫,将脸靠在她丰盈的胸部啃咬吸吮……影像倏地不见了,只剩下脸红气喘的诗韵,她捂著发烫的双颊,喃喃自语的说: “天哪,我中邪了!”她快步走出收藏室,靠在墙上平复一下几欲迸出胸口的心脏。良久,心跳才恢复正常,她轻呼口气,走向电梯,想到地下二楼参观一下罗伊所说的仿古罗马式的三温暖室。 “喂!你怎么穿这样?你是怎么进来的?” 循声望过去,诗韵看见一个刚从第三间会客室中出来的中年女人,她疾步来到诗韵面前,瞧了瞧诗韵胸前的通行证。 “临时的?你是新来的员工吗?刚好,跟我来帮帮忙吧!” 她?新来的员工?诗韵耸耸肩,心想,反正她现在也没什么事,帮帮忙打发时间也好。 于是,她便跟著中年女人走向小餐室。中年女人兀自说道: “以后不要穿这样来上班,这里是大企业,不是你以前待过的小公司,既然能进来,就表示你的能力足够,千万不要因为这种小问题而被踢出去,很划不来的。” 诗韵随口应了一声。 “还有,你是东方人吧?你要特别注意,总裁要求企业里的所有员工上班时间都得讲英文,不管你讲得好不好都一样,知道了吗?” 诗韵又应了一声,然后跟她进入小餐室,可才瞄一眼,她便蓦地睁大眼睛。 怎么回事?两个多钟头前她来的时候,整层楼都不见半个人影,怎么这会儿光是这间小餐室就挤满了人潮?而且每个人手上都忙著煮咖啡、泡茶、倒果汁、调酒等工作,桌上摆著满满的点心和小蛋糕。诗韵按照中年女人的吩咐工作著,耳朵却不自觉的听见一些闲言闲语。 “真不明白,自己公司里的人都还不知道呢!她们就全跑来了?” 正在煮咖啡的短发年轻女人抱怨道。 “天知道!” 站在短发女人身边的大鬈发女人应道: “总裁虽然有半年没来了,可他每一次来不都是这样?你看著好了,只要总裁待在公司里几天,这里就会客满几天,而且是从早到晚。” 中年女人插嘴道: “听说麦华克庄园更糟糕,那些想跳上他的床的女人,全都会守在围墙外等候宠幸呢!可是总裁就一个人,每次能进去的也只有几个,其他的就只能继续等待了!” 诗韵手上帮著倒果汁,耳朵却拉得长长的,只见一个白皙瘦削的女人忽地凑上来低语。 “听说总裁很厉害,一次能搞定三个女人……” 中年女人轻啐一口,骂道: “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道听涂说……” 白皙女人被骂得缩了缩脖子。 “好了,大家动作快一点,不然那些千金小姐们又要发飙了!” 二十二 中年女人催促道。大鬈发女人冷哼一声。 “就只会对我们发飙,总裁甩不甩她们都还不知道呢!” 此时,端著一盘点心饮料正要出去的年轻男人停下脚步,插嘴道: “难说喔!这次克丽丝公主也来了。” 闻言,顿时响起几声惊呼。 “克丽丝公主?欧洲第一美女克丽丝公主?哇!我要去瞧瞧,她在哪一间?” 刹那间,几个年轻女人全一窝蜂的跑了出去,只剩下诗韵、中年女人和那一个年轻男人。“这些年轻女孩子碍…”中年女人直摇头。 “来吧!就剩下我们了,赶快弄一弄吧!”诗韵手里忙著,嘴上却状似不经意的问: “那些女人真的全是冲著总裁来的啊?” “是啊!” 中年女人叹了一口气。 “她们不是想嫁给他,就是想上他的床,可她们也不想想自己的分量,就跑来死缠活赖的,事实上,她们根本没一个配得上总裁。” “那……那个克丽丝公主……” 中年女人停下手上的工作想了想。 “她倒是跟总裁挺配的,长相、身分、家庭背景也都是一流的,就是脾气骄纵了些。不过,她也追总裁追了好几年,可见她是真的深爱总裁,应该会为总裁改变自己的脾气才对。” “是啊……当然能罗……” 诗韵喃喃地道,奇特的烦闷感突然充塞在她整个胸腔,令她郁卒到了极点。 “哪!这份端到第一间去,回来再把另外这份送到第六间去。” 诗韵心不在焉地端起盘子往第一间会客室走去,心中仍思索著自己胸口那一份酸不溜丢的感觉是什么?但是,当她从第六间会客室出来后,依然没有搞懂那种莫名其妙又令人极度不舒服的感觉究竟是从何而来。就在她陷入苦思时,竟看到第八间会客室的门口挤了一大堆人,大部分是女孩子,有几个是年轻的男士,其中的一个短发女孩看见她,便直向她招手,诗韵疑惑地走过去。 “你刚来,应该没见过总裁吧?你运气真好,总裁刚刚才进去,还有欧洲第一美女克丽丝公主,如果耐心的等,待会儿或许就能看见他了,而且我包准你一眼就会迷上咱们总裁,唉!他真是个又帅又酷的男人!”诗韵挑高了双眉,旁边几个女孩正叽叽喳喳的不断讨论著。 “里面的镜头一定很精采。” “难说,你没瞧见总裁的机要秘书尼肯也跟进去了?” “这你就不懂了,不故弄玄虚一下,所有的人不就能轻易的猜到里面的情况了吗?反正只要让尼肯闭上眼睛或向后转就可以了。” “没错,又不是木头人。” 一位男士接口道: “一代美女当前,谁能无动于衷?” 这时,中年女人正端著一杯马丁尼过来,大鬈发女人陡地双眸一亮。 “这是总裁要的,是不是?”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大鬈发女人立刻接过来塞到诗韵手上。 “看你都不说话,肯定是不相信我们的话,哪!你可以自己进去求证一下,看看总裁是不是够迷人?公主是不是够美?” 诗韵沉默了两秒,脸上突然浮起一抹诡异的微笑。 “是啊!还是我自己求证一下比较确实,不是吗?” 一手端著酒杯,一手打开门,诗韵一声不吭的跨进去两步,敞开的门边顷刻间便塞满了人。诗韵面无表情地扫视过一脸慌乱的尼肯,再看向正搂在一起热吻的男女。 尼肯张口想警告,没想到一杯马丁尼及时赏赐到他的脸上,他立刻紧闭上嘴。 二十三 门口看亲热镜头看得脸红心跳、陶醉万分的男男女女,霎时被诗韵粗鲁无礼的举动给震慑住了。 此刻,诗韵终于明白心里的那股酸意是什么了!是他妈的镇江陈年老醋! 该死的,她是什么时候爱上他的?这真是创世纪以来最愚蠢、最可笑、最窝囊、最莫名其妙、最恶心的事了!瞧著诗韵的神色变幻莫测,忠心的尼肯想再一次尝试著给罗伊警告,却没想到嘴巴才打开一半,亮晶晶的玻璃杯就飞了过来,眼见他自身难保,只得识相的赶紧抱头蹲下去躲避风头。 “铿锵!”玻璃碎裂的声响惊醒了热吻中的两个人,罗伊条地推开克丽丝,但克丽丝却又立刻缠过去,罗伊蹙著眉望向蹲在地上,直指著他背后的尼肯,然后狐疑地回头一看…… 打出娘胎以来,尼肯从未见过威严沉猛的罗伊脸上有过惊慌失措,和呃可怜兮兮的表情,使得他虽然表面上露出同情之色,可暗里却在偷笑。 罗伊朝克丽丝猛力一堆,克丽丝便以极为不雅的姿势倒在沙发上,娇嗔尚未哼出口,便愕然见到心目中俊帅冷酷的白马王子,居然苦著脸向一个清丽的东方女子低声下气的哀求! “宝贝,事情不是像你所看见的……” “老词了!” 诗韵假笑道: “我倒要谢谢你,终于让我看清你的真面目了!” “宝贝,请你听我解释……” “我警告你,你以后最好不要再来找我,否则我绝对会给你好看!” 诗韵转身要走,罗伊情急的拉住她。 “不要这样,宝贝,我……” 诗韵一声不吭骤然回身,一记有力的右直拳便又狠又准地击中罗伊的腹部,他闷哼一声弯下腰。诗韵转身又要离去,可罗伊微弯著腰捂著腹部直喘,右手仍不知死活的又伸出去想拉住她的衣服下摆。 “宝贝,请……请给我一个机会,我……” 话还没说完,一记左勾拳又条然飞至罗伊的下巴,帮他阖上嘴;他呻吟一声,踉跄倒退了两步,差点仰天栽倒。除了正无声地捧腹大笑的尼肯外,其他人全都被这突来的状况惊得目瞪口呆、动弹不得。诗韵觉得两只手虽然疼痛不已,但胸口却是舒服了许多,她冷哼一声,再一次高傲的转身要走,可罗伊又毫不畏惧地向前踉跄两步抓住她。 “宝贝,请你听我说……” “没啥好说的!”诗韵一转身,不由分说的就扬起膝盖毫不留情地朝“目标”顶上去!罗伊发出一声惨呼,抱著鼠蹊部便扑通跪了下去,一张俊酷的帅脸全被痛苦给扯歪了,嘴里还连连诅咒。“哦天杀的!该死……该死……”诗韵拍拍手,瞧也不瞧一眼的扬长而去。诗韵知道两条腿绝对快不过两个轮子,或四个轮子,所以,她就先打一通电话给热心的旅店老板娘,言明想躲开罗伊的纠缠。 老板娘当然知道罗伊麦华克不是坏人,却更清楚他的浪荡花名,因此,当罗伊急追而来时,诗韵的房间早已清理得乾乾净净,人去楼空了!罗伊像热锅上的蚂蚁般急得团团乱转,诗韵则躲在旅店老板的家里悠哉悠哉地喝咖啡。 她是爱上他了,但那又如何?当她不明白时,还可以若无其事的和他到处玩乐,大家做个朋友有何不可?但是,若已经明白有了感情牵扯,可就得另当别论了。就像今天,她根本就管不住自己的脑袋和手脚,闪电般的嫉妒和怒意就哩啪啦的爆发出来了! 好吧!她是爱上他了,又怎么样哩?他俩根本不相配嘛!当罗伊搬进旅店来时,老板娘就曾经警告过她,并详细地叙述了关于罗伊麦华克浪荡名声的由来。罗伊麦华克不爱女人,他只睡女人!老板娘说。 她想要的是爱,但他心中却只有欲;她要的是天长地久,他要的却是短暂的火花! 她从不认为他真的想和她结婚,共度一生,对富有的男人来说,结婚、离婚就像吃饭一样平常。 这是错误的爱,及时悔悟最要紧,更重要的是她不能再沉沦下去了,时间自然能治愈心中的痛楚,或许这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但终究会的……她不确定的想,应该会吧…… 罗伊出现在罗马分公司的消息,自然传到了裘依和诗艳的耳里,欣喜若狂的诗艳与裘依立即让庄园里所有的仆人去放大假,好把他们统统赶走,免得碍著了他们的计画,然后再把他们自己的亲信仆人带进来帮忙,接著又将诗韵接到麦华克庄园。 诗韵自然不知道那是罗伊的产业,否则早就一溜烟逃回台湾去了! 在诗艳和裘依的精心安排下,诗韵在睡梦中经历了一场令人尴尬的“检查”,醒来后,她虽然觉得身体有些怪异,却没有特别去注意,她只希望诗艳能尽快将孩子交给她,好让她快快回台湾,躲起来舔舐失恋的伤痛。 因为只要仍然待在义大利,她就会忍不住想念他。 她真的好想他,想得心都痛了! 真的好想见他,想得心都碎了!她想念他的开朗笑容,也想念他的诙谐幽默,更想念他温暖宽阔的怀抱,还有他热情甜蜜的亲吻…… 呸!呸!呸!才不想念他的吻呢!即使时间倒流,重来一次,她还是会踢他! 而且是狠狠的踢他!对!下一次绝对要踢烂他那个花心大萝卜的小弟弟了? 二十四 第五章 当诗艳又出现在罗伊面前时,罗伊并没有向她探听诗韵的下落,因为诗韵曾经告诉过他她和诗艳的不合,以及多年前便已分道扬镳、各自生活的情况,而且未曾再联络,所以,罗伊一直以为诗韵是自行来罗马自助旅行的。 他找遍了整个罗马,甚至拜托观光局,若有方诗韵的出入境纪录就来通知他。 除了尼肯,没人知道他像一只无头苍蝇似的到底在忙什么?或者为什么憔悴落寞? 他打算翌日开始,到义大利其他城市去寻找,但是,只要一出韵妮岛,他就连个可以安睡一晚的地方都没有!因为只要他去到哪儿,不用多久,女人就会闻风而至。 看样子,他只能到麦华克庄园才能得到真正的休息了,至少那里丈高的围墙,紧密的守卫,闲人不得允许便无法进入的管理方式,让他绝对不用担心会有人来骚扰。 于是,当裘依和诗艳绞尽脑汁想要将罗伊骗到麦华克庄园里来时,却没料到他竟然自动跑进陷阱里来了! 诗艳立刻跑到诗韵的房间里,见到诗韵正要上床睡觉。 “诗韵,等等,先换个房间再睡。” 诗韵奇怪地问她。“为什么这么晚了才要换房间?” “有客人来,而他一向睡惯这个房间,不能不顺著他,你知道,他……呃……”诗艳转了转眼珠子,扯谎道:“是裘依的大客户,不能得罪的。” “哦!这样子啊!好吧!”诗韵不疑有他地起身套上一件睡袍。“好,我这样就可以了,那这床需要整理一下吗?” “不必了。”诗艳急忙拉著诗韵的手走出去,她们疾步走到东厢的最后一间房,打开门就把诗韵往里推。 诗韵好奇地打量这间除了两扇门一扇房门,一扇浴室门之外,连扇窗户也没有的诡异房间,正准备往浴室里探头时,诗艳又回来了,手里还端著一杯巧克力。 “哪!你最爱的睡前巧克力,喝了赶快睡吧!”诗艳催促著。 “谢谢。”诗韵接了过来,心里纳闷著诗艳怎么会变得如此殷勤,居然帮她泡起巧克力来了。 “快!喝了之后赶紧上床睡觉,我走了。”诗艳说著,她急著去瞧瞧裘依那边有没有问题,罗伊突然回来,匆促间,她怕有哪些地方忽略了。 诗韵轻啜一口巧克力,旋即皱眉拿开。 好奇怪的味道! 跟上次诗艳逼著她喝下的可乐一样奇怪,好在这次诗艳没盯著她一定要喝,所以,诗韵便把巧克力倒进马桶里,免得诗艳发现她没喝。 关了大灯,打开床头小灯,诗韵舒舒服服的钻进被窝里,没一会儿就进入梦乡了。 依旧是个有罗伊的梦……仔细审视著罗伊愈来愈怪异的表情,裘依发现是时候了,于是从椅子上站起来。 “罗伊,吃饱了吗?如果吃饱了,我们就先到那间我刚刚提起的房间看看,真的不处理不行了!” 罗伊神情怪异,姿势也很怪异的站起来跟在裘依的后面。 “我一直急著找你,就是想让你尽快处理一下,否则等到整个东厢都因为那个大裂缝而崩垮,就后悔莫及了!” 二十五 裘依一路上叨叨絮絮地说著,领著罗伊来到东厢的最后一间房门前,打开门。“哪!就是这间,进去看看吧!” 浑身不自在的罗伊只想快快看两眼,然后就回房去想办法平息体内突如其来的亢奋感觉。 他快步进入房间,“在哪里……”当他瞟到床上熟睡的女人时,立刻回身。“裘依,这是怎么……” “碰!”一声,房门在他背后关上了,之后,“喀啦!”一声,也上了锁,门外还传来裘依的淫笑声。 “罗伊,你知道方诗艳一直很爱慕你,这个难得的机会,你就好好的享受一下吧!不过,你要温柔一点,因为她可是个处女喔!” 突然,罗伊明白自己被设计了,而那异样的亢奋则是被下了药。 “裘依,你该死的把……” “亲爱的表弟,省省你的咒骂或威胁吧!我马上就要躲得远远的,什么也听不见,你再怎么吼叫,都只是浪费口水而已,还是节省体力去乐一乐吧!我想,你应该会需要很多很多体力的。”语毕,脚步声逐渐远去。 “该死的裘依!该死的方诗艳!该死的……” 罗伊咬牙切齿地咒骂著来到床边,“你这贱女人,还在装处女,以为我睡了你,你就可以威胁我?”他伸手粗鲁地扯著床上女人的手臂摇晃著。“告诉你,纳金可以检查得……” 诗韵睁开惺松的睡眼。“是谁吵……咦?罗伊,你怎么会在这里?” 罗伊倏然住嘴,狐疑地盯著床上的女人。她是方诗艳……还是方……诗韵?他迟疑地开口。 “宝……宝贝?” 诗韵原本浑沌的脑袋骤然清醒,柳眉倒竖的说:“不要叫我宝贝,去叫你的克丽丝公主宝贝吧!” 真的是他的诗韵宝贝! 罗伊踉跄地倒退两步,这下子他完全明白了。 方诗艳并不知道他已经知道她有个双胞胎妹妹了,所以打算利用诗韵的处女身来骗他。这该死的贱女人,居然连自己的亲妹妹也要利用! “罗伊,不管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或者你打算如何,一切都等明天再说。现在,这是我的房间,请你立刻出去!”诗韵指著房门义正辞严的说。 罗伊苦笑道:“我也想出去。” “那就赶快出去啊!” “我出不去了!”罗伊慢慢的返到角落边。“门被锁起来了。” 诗韵微微一愣,立刻下床冲到门前试著转动门把。“怎么……是谁?”她转过身来喝问。 罗伊背靠著墙,慢慢滑坐到地上。“你姊姊和我表兄裘依。”下体的亢奋愈来愈激烈难忍,他知道他快控制不住自己了。 “宝贝,有没有绳子或布条什么的?赶快拿来把我绑起来。”他急喘著说。 诗韵诧异地看著他。“你有毛病啊!没事干嘛叫我把你绑起来?” “我被下药了。”罗伊用双手紧捂著下体,咬牙道:“快点把我绑起来!” “下药?下什么……”她条地住口,随即了悟地望著他捂著下体的双手,红晕顿时飞上双颊。“为什么他们……” 二十六 “别问为什么了!”罗伊吼道:“快想办法绑住我,我快控制不住自己了!” 诗韵犹豫地环视房内一眼。“我也是刚刚才换到这间房间的,所以可能什么都找不到。罗伊,你不能试著撞开门吗?你看起来很壮,应该可以……” “该死的女人,我现在所有的力气都在下面,别说撞门,连想撞烂一块乳酪都有问题!” 闻言,诗韵脸更红了,咬了咬下唇,思索了半晌才道:“罗伊,你……你可以不需要顾虑到我的意愿,为什么你……” “我要娶你,并不是要强暴你!我希望你的第一次是值得回亿的美妙经验,而不是让你觉得被一只野兽蹂躏。你终究会是我的,但是,我希望我爱的女人是心甘情愿的将贞操奉献给我,而不希望你委屈地勉强与我在一起……”突然,他痛苦的呻吟起来,“天哪!快点绑住我,快点!” 此刻,她的心彷佛在高声欢唱,惊喜欲狂的朝罗伊走近一步。 “我只要再问一句就好了,你说你……爱我……” “是的,我爱你,爱得快疯了,否则,我该死的为什么要忍得这么痛苦!”罗伊痛苦的弯下身。“快!快点!” 诗韵颤巍巍地跪坐在他面前。 “那么,罗伊,我心甘情愿的奉献给你。”为了那三个字,就让她下地狱去吧! 罗伊霍地抬头,将因为强忍欲望而显得有些扭曲的脸对著她。 “为什么?”罗伊沙哑地问。 先深吸了一口气,诗韵才颤抖地说:“因为我也爱你。” 罗伊又呻吟了一声。“哦!上帝!” 下一秒钟,诗额已经在罗伊的怀抱里,他的唇疯狂地在她的脸颊、鼻子、额头游移碰触,燃烧著她的肌肤,直到他的唇覆住她的,炽热地占有她,强烈的颤抖划过他俩的身躯。 他的手滑下她的背来到她的臀部,轻柔且诱惑地摩挲著。他让她往后仰,恣意地轻啃细咬她雪白的颈项,然后又回来吞没她的红唇。 她的手臂勾住他的颈项,彷佛它们拥有了自己的意志,她的手指也钻进他浓密的黑发中。 当他感觉到她的反应时,立刻发出呻吟,并抱起她,以不稳的步伐走到床边。 诗韵依偎在他的胸前,温驯的像只小猫咪,她的手臂环绕著他的脖子。 他轻轻地把她放在床上,并在她身边躺下,将她紧紧的搂向他,再次热情地亲吻她,驱走她所有的恐惧。他的唇在她的唇上移动吸吮时,她开始发抖,然后回吻他。 罗伊的手隔著单薄的睡衣探索她的曲线,她的乳头也在他手下变得坚挺。他不耐烦地撕开遮住它们的布料,裂帛的声音令诗韵不由得惊喘一声。 在目睹她雪白的乳房和粉红色的乳尖时,他立刻屏住呼吸,喃喃地赞美她柔嫩细致的肌肤。 他低下头挑逗地轻咬著,激烈的兴奋感侵袭著诗韵,使她不自觉的喘息出声;她蓦地睁开眼睛,震惊地看到他布满黑发的头正亲昵地拂动她的乳房,对未知事物的恐惧,使她颤抖地出声。 “罗伊,我不……” “嘘!宝贝,”他喃喃地道,浓浊的声音反映出内在狂野的激情。“我正在努力让你也能得到快乐……我正在努力……” 他的唇继续在她胸前洒下炽热的吻,一手则忙著扯开那件被他撕破的睡衣,在短暂的几秒后,她的身体完全裸露在他前面,他的眼睁闪烁著熊熊欲火,似乎烧灼著她的肌肤。 “天哪!你好美,好美……”他低喃的呻吟著。“我恐怕再也忍耐不下去了,宝贝……”他的手伸向长裤的拉链,令她赧然的转开头。 不到十秒钟,他便已全身精光地横跨过她的身躯,而诗韵则一点偷觑的勇气都没有。 他的唇再度肆虐著她的,手则继续探索,轻松地滑过她敏感的双峰,然后往下移动,爱抚她柔软的小腹,她发出呻吟,难耐的热潮迫使她轻摇躺在枕上的头。 “啊罗伊,我……我好难受……” 二十七 “我知道,宝贝,我知道……” 他继续轻轻柔捏著她的小腹,然后,他的手更往下移…… 诗韵茫然地躺在他身下,为什么一切都跟她想像的有点不一样呢?起初是很美妙,可是后来就……她设法回想,是否曾经听过别人提起,在这种时候她可以做些什么事……可是,在他坚硬炽热的身躯如此亲昵地占有她的时侯,她根本无法思考。 她试探性地移动一点,希望至少能减轻压在她胸上的重量,但这个动作似乎更加刺激了他,使他变得愈加疯狂。 接著,诗韵发现自己也开始被卷入他的激情之中,并本能地移动身躯,迎接他的下一次冲刺。 他猛地倒吸一口气,在剧烈的颤抖之后瘫软下来,庞大的身躯趴伏在她身上,诗韵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失望。 片刻之后,罗伊缓缓的抬起头,满脸的愧疚。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宝贝,我就像只禽兽一样……” 诗韵伸手捂住他的嘴,甜甜一笑。“没关系,你不是有意的,我不怪你。” 罗伊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口,却没有说出任何一句话,他轻叹一声,从她的身上翻下来,然后下床走到浴室去。 诗韵撑起手肘望著浴室,不一会儿,他就拿了一条毛巾走出浴室,来到床边坐下,并轻轻扳开她的双腿,一看见她莹白大腿上的血迹,罗伊立刻蹙紧了双眉。 “我一定把你弄得很痛。”他的声音中有一丝紧绷。 “是很痛,”她说,见罗伊马上垮下了脸,诗韵忙接著又说:“可是只有一下子而已。” “你在安慰我。” 罗伊的样子就好像小孩子被抢了糖似的委屈,诗韵不由得怀疑刚刚到底是她失去贞操,还是他? “是只有一下子而已。”罗伊仍然一脸的怀疑,诗韵只好抓住最先想到的事来转移话题。 “他们为什么要对你下药?” 罗伊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开始轻拭她双腿问的血迹。 “因为我不碰处女,除非我要娶她。” 诗韵歪著头想了一下后,撇撇嘴道:“不懂。” 二十八 罗伊头也不抬的解释,“我的祖先曾经留下一个规矩,若是麦华克家族的大家长碰了处女,便得和她结婚,否则麦华克家族的所有财产便会自动转移到她的身上。” 略微一想,诗韵便眉开眼笑起来。“你是说,如果我们没有结婚,你的财产就统统会变成我的了?” 罗伊也笑了。“是啊!你是要我,还是财富?” 诗韵以一种“你是白痴”的眼光斜瞟著他。“废话!当然是财富罗!你多不可靠啊!还是钱比较有保障些!” 罗伊耸耸肩,完全不在意她的说法,迳自低头擦拭自己。“你要就给你吧!只要你肯和我结婚,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诗韵兴奋的咧开小嘴呵呵直笑。“你是说,鱼与熊掌我可兼得?” 罗伊扔掉毛巾,躺回她身边,诗韵则羞赧地转开头去,她害羞的模样令他心动,只见他微笑著把她搂进怀里。 “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会设法弄来给你。” “少说甜言蜜语,本小姐没有那么容易上当。”她娇嗔的轻捶他的胸口一下。“喂!继续说啊!我姊姊想嫁给你吗?” “或许不是吧……”罗伊沉吟道:“她应该明白,逼我娶她对她并没有什么好处,因为我有千百种方法让她后悔嫁给我。我想,她应该是打算和我交换条件,譬如,将我的财产让渡一部分给她。” 诗韵困惑地瞧著他。“可是,她要用什么和你交换呢?她早就不是……呃……你知道。” 罗伊爱怜的点点她的鼻子。“所以才有你的戏分啊!” “呃?”她不解的睁大眼。 “其实,就算她是个规规矩矩的女孩,我也不可能会碰她。”罗伊凝视著她。“因为我不爱她,我爱的是你。” 诗韵脸颊微微一红,垂下眼睑,隐藏住内心的喜悦。“然后呢?” “她不知道我认识你,更不知道我想和你结婚,所以,想利用你的处女身来蒙骗我。” “啊?用我来拐你碍…”诗韵若有所悟地喃喃自语道:“那她并不是有什么女儿要让我抚养罗?只是要骗我来这里让她利用而已?” “抱歉,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没什么。”诗韵摇摇头。“我只是没料到诗艳竟然这么自私,居然连我也不放过。” “因为她是个烂货……对不起,或许我不该说话这么刻薄,可这却是事实。” 诗韵耸耸肩。“我知道。” “不过,这一次她倒是撮合了我们。” “有吗?”诗韵一副“我还在考虑当中”的神情。“我答应嫁给你了吗?” “你不嫁给我不行啊!”罗伊委屈地说:“我辛辛苦苦地把种子种在你的肚子里,新娘刚过门,媒婆就扔过墙了吗?还是,你是专门要来偷我的精子的?” 诗韵脸蛋红似火烧的结结巴巴地说:“什么……种子……精子的,你……你真是厚脸皮,这种字眼居然这么……乱七八糟的嚷嚷出来!” “什么乱七八糟?”罗伊严正的抗议。“堂堂从这家高科技工厂出品的优良产品,怎能小觑它?”他扶著自家的“工厂”,大言不惭地炫耀。 二十九 诗韵不好意思的转开头去。 罗伊暧昧地眨眨眼。“你不想仔细看看我这家有正字标志的‘工厂’吗?” 诗韵轻啐一声,娇嗔道:“谁要看你!” “真的不想看吗?听说女人最喜欢……” 罗伊突然住嘴,脸色极端怪异地看向自己,诗韵纳闷地随著他的视线望过去,就在四道诧异的眼光注视之下,原本垂头丧气的“工厂”又迅速地膨胀、延展,好像吹气球一样,在短得令人惊讶的时间之内变得粗壮而巨大。 “天杀的!他到底给我下的是什么药?”罗伊咬牙切齿地怒声道。 诗韵带著钦佩及不可思议的眼光喃喃地道:“哇!好快啊!简直就像变魔术耶!” “这次我一定要把握时间,”罗伊咕哝道:“我非让你得到满足不可!” “嗄?” 罗伊毫无预警地一把将她拥进怀里,充满诱惑的吻著她的五官、颈项,像蝴蝶飞扑般,既轻柔又性感地掠过,诗韵则在他的热切下微张著唇喘息不已…… 激情过后,罗伊趴在诗韵的身上,疲惫地喘息著,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觉得生命的无穷活力正一波波的涌向他,令他觉得自己无所不能。 他将她拥进怀里,靠在心窝上低喃,“我爱你,诗韵宝贝。” 三十 可将近六个钟头后,生命的无穷活力也几乎被消磨殆尽,罗伊觉得自己快要奄奄一息了。 诗韵跪坐在罗伊身边,无奈地看著可怜兮兮的“重型武器”再度亢奋起来。 …… 罗伊大口大口地喘息著,整个身躯瘫软,动弹不得。 诗韵到浴室去拿了一条浴巾,温柔地替他擦拭著满身的汗水,再小心翼翼地弄乾净他逐渐睡去的亢奋,等一切都弄妥之后,罗伊早已沉沉睡去,粗重的气息平稳的吐出。 诗韵不禁暗暗祷告,不管是上帝也好,菩萨也罢,就让他好好的睡一觉吧!不要再来一次了! 或许是上苍听到了她的祈求,在她胆战心惊地等了许久之后,不论是大人或“小弟弟”,都始终沉睡著。 诗韵这才松了一口气,缓缓躺在他身边,为两人拉上被单盖好,不到十秒钟,她就向周公报到去了。 三十一 第六章 朦胧中,她觉得有人想抱起她,她下意识地推开那双骚扰她的手,咕哝几句,往后蠕动著,直到舒服地背靠在罗伊身上后又睡去;而睡梦中的罗伊也本能地半转身搂住她,一只长脚还跨在诗韵的娇躯上。 床边的话艳和裘依面面相觑。 “怎么办?我不怕吵醒诗韵,因为我给她下的安眠药足够让她睡到明天了,可是……” 诗艳看著床边的空玻璃杯低语, “那个药可就没有安眠作用了。” “搞了一整晚,好不容易才睡著,恐怕你要叫他也叫不醒吧?” 诗艳沉吟著。 “还是小心一点好,要是让他发现了诗韵的存在,整个计画就玩完了!” 裘依想了片刻才说: “那个药真的那么厉害,能耗上一整晚?” 诗艳肯定地点点头。 “嗯……”裘依低头思考。 “一个晚上嘛……如果连续不断的话,至少有八、九次,多一点还可能有十几次……嗯!以我的经验来说,这是件相当……不,是非常吃力……也不对,应该说是可怕的事,我看……现在是很难吵得醒他的。” “你确定?” 裘依点点头。 “我知道他很厉害,可是没有一个男人禁得起整晚连续不断的发泄,再久一点的话只怕会死人呢!” “那么……” 诗艳以眼神示意,裘依便悄悄来到罗伊这一边,诗艳则在诗韵这边准备在适当时机拉出她。见诗艳微微点头,裘依开始小心翼翼地搬开罗伊跨在诗韵身上的大腿…… “现在……该怎……怎么办?” 她结结巴巴地问。 裘依不由自主地上下摩挲自己的硬挺, “我也不知道。” 他粗嘎地回答。 诗艳紧盯著床上男女紧密结合的部位好一会儿, “连钥匙都插上了,” 她的声音微微地颤抖著。 “怎么分得开啊?” “我……不知……道……” 诗艳奇怪地望向他,看到他阖眼喘息著,再往下看,她不由得啼笑皆非地叫道: “你疯了?你在干什么啊?都这种时候了,你居然……” “我……忍不住…” 诗艳恼怒地跺脚。 “还不快住手!” 三十二 诗艳瞪著他的裤档处,原本由一点濡湿迅速渲染成一片。 裘依长长地吁口气,睁开眼,不好意思地笑笑。 “这个……他们的姿势实在太……我真的……忍不住…” 猪罗!诗艳暗骂一声。 “现在到底该怎么办?” 裘依的脑袋尚处在浑沌的状态。 “我……呃……不知道。” 诗艳狠狠地瞪他一眼, “你再试一次把他弄开,这次我会用力将诗韵拉开来。” 她咬牙说道: “记得,小心一点,不要把他吵醒了。” 裘依打量了老半天,决定还是先拉开罗伊的大腿。 诗艳觑著时机,双手紧紧拉著诗韵的右手用力一扯……诗韵条然惊醒, “怎么……是谁……” 她揉著惺松的睡眼坐起来。 “谁在拉我?” 诗艳及裘依再一次张口结舌地瞪著不应该清醒的诗韵。 “到底怎么了嘛?人家睡得正……肮诗韵迅速扯过被单遮掩住娇躯,两只眼睛惊恐地瞪著裘依。 “你……你……不要脸!” “诗韵!” 诗艳惊慌地失声叫道: “你怎么醒了?” 诗韵皱起眉, “我为什么不……” 随即恍然大悟地“啊!”了一声。 “你也在我的巧克力里下药了是不是?安眠药吗?” 诗艳慌忙否认。 “没有、没有。” 怎么结果会差这么多? “没有?” 诗韵冷笑道: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吗?告诉你,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是你的亲妹妹,你居然这样利用我,实在太没良心了!以前我只是不想理睬你,现在……” 她猛一咬牙, 三十三 “从今以后,你是你,我是我,我们再也不相干了,以后我会告诉人家不认识你,你也可以说没听说过我这个人,即使在路上碰见了,彼此也算是陌生人,ok?” “你……你听我解释……” 又得安抚诗韵,又怕惊醒罗伊,诗艳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急得直向裘依使眼色。 “诗韵,我们先出去,我会慢慢向你解释的。”裘依快步走过来想把诗韵拉出去,吓得诗韵直往后退,并用力摇晃著罗伊。 “你们想干什么……罗伊!罗伊!你这只睡猪!还不赶快醒过来!罗伊!” 罗伊咕哝一声,翻个身又睡去了。诗韵这么一叫,令诗艳和裘依两人更慌张,根本没时间去思考诗韵怎么会知道罗伊的名字。就见他们一个拉手,一个扯脚地想把诗韵往床下拖去。诗韵边反抗,边护著被单,扯著喉咙尖叫, “罗伊!你这只死猪!罗伊!罗伊……” 眼看著就要被拉下床了,情急之下,诗韵只好放开床单,伸手紧紧抓住罗依粗黑浓密的胸毛,而裘依正好猛力一拉,就在诗韵抓了满手胸毛被扯下床的同时,罗伊整个人弹跳起来。 “该死!见鬼的!是谁扯我的胸毛?” 罗伊抚著胸部大骂。 “我要摘下他的狗头当球踢!我要让他生不如死!我要让他全家后悔!我要……” 他蓦地停下滔滔不绝的斥骂,双目扫过僵立著无法动弹的诗艳和裘依,满脸不悦地看著躺在地上的诗韵。 “宝贝,你怎么睡到地上去了?” 他诧异地叫道,急忙下床来到她身边蹲下,小心用床单包好她的娇躯,再将她抱到床上躺好。 “是不是睡迷糊了?”他记得昨晚她也是很累的。 诗韵又扯了一下他的胸毛,对罗伊的龇牙咧嘴视若无睹。 “你才睡迷糊了呢!” 诗韵怒道: “我怎么叫你都不醒,我看就算我被他们拖去卖了,你也是无动于衷!” 罗伊尴尬地搔搔头。 “不要生气嘛!宝贝,你知道的,我昨晚……呃……实在是太累了……” 罗伊乾笑两声。 “下次不会了,宝贝,我保证。” 诗韵冷哼一声,撇过头去不理他。罗伊无奈地转身瞟了一眼仍然瞠目呆立的一男一女,弯身捡起昨晚扔在地上的长裤慢慢穿上。 “你们的计画很好,唯一的失策是,你们不知道我和诗韵在她刚到罗马的第一天就认识了。” 闻言,两人同时倒抽了一口气。罗伊捡起衬衫时,又瞄了他们一眼。 “而且,当天我就同她求婚了。” 诗艳和裘依的四颗眼珠子震惊得几乎掉了出来。“可是被她拒绝了。” 伊慢条斯理的穿著衬衫,“所以,这一个多月来,我一直在拚命追她,想说服她嫁给我。”把衬衫的下摆塞进长裤里后,罗伊闲适的坐在床边,嘴边咧出嘲讽的笑容。 “说起来,还真是要感谢你们的撮合,如果没有昨天晚上的插曲,我们还不知道要多久以后,才能知道我们彼此都如此深爱著对方,所以……”他转头盯著裘依。 “你的生活费我会按时汇到你的户头里,从此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最好能远离南欧,明白吗?” 他阴沉地说。裘依忙点头。 而后,罗伊斜睨著诗艳,“至于你……” 他轻蔑地嗤笑一声。“没见过比你更无耻的女人了!” 他摇摇头,“以后不要再让我看到你,连听也不要让我听见你的名字,否则我会让你后悔莫及的。你知道我做得到的,对不对?”他的声音虽然平静温和,但其中的坚持却是不容置疑的。诗艳也畏惧地点点头。 三十四 “好,记住了,以后不准再到庄园里来,也不要出现在我眼前,还有一点……”罗伊狠厉地瞪视他们好一会儿,才接下去说:“嘴巴闭紧一点!我不希望有任何关于诗韵的恶意流言出现,所以,今天的事一个字也不许透露出去,懂吗?”得到肯定的答覆后,罗伊才满意地点个头。 “好,现在你们可以滚了!” 彷佛劫后余生的话艳与裘依争先恐后地逃窜而去,诗诺还差点被裘依的冲撞力道撞翻了。 只要认识罗伊稍微久一点的人都知道,他有一副暴烈的脾气,平时虽然称得上温和,甚至还挺有幽默感的,但是,一旦惹火了他,就会如火山爆发一样热焰到处乱喷,光是他的怒吼声就足以将人吓得半死,倘若要直接面对他的怒火,还不如自己先去挖个坑跳进去埋起来还乾脆一点,免得承受他的报复手段,拖拖拉拉地半死不活,悲惨地度过下半生。 只是,当罗伊回过头去时,又立即换上一副谄媚的笑脸。 “宝贝,我们……” 诗韵断然打岔道:“什么我们?没有我们!” 一桶冰水霎时浇得罗伊头昏脑胀。怎么会这样?昨晚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睡了一觉就变天了?他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怔愣地瞧著诗韵下床捡拾衣物。 “宝贝,你也知道的,昨天晚上我真的是累坏了……”罗伊试探著说,“所以刚刚才……” 诗韵背转过身去套上胸罩、内裤。“谁跟你说那个?” “呃?那……”罗伊愧疚地垂下头。“是我昨晚无法控制自己,没有顾虑到你,把你弄痛……” 话还未说完,被单就骤然飞过来兜头盖住罗伊。 “乱说一气!”罗伊七手八脚地扯下被单,看到披著破裂睡衣的诗韵已经往外走去,赶忙追上前去。“宝贝,你……你不会是对我的身材不满意吧?”他战战兢兢的问。 “胡说八道!” “那……”罗伊亦步亦趋地跟著,绞尽脑汁的思索著问题所在,所有的脑细胞都快被榨乾了! “昨晚你不够爽?”他又说出惊人的说。 诗韵一个转身就一巴掌挥了过来,罗伊反射性地弯身避过。“不会是你觉得我把最后一次的精液浪费掉了吧?”说归说,罗伊也觉得这个理由很荒唐可笑。一只小小的粉拳腾空飞来,罗伊急忙闪到一边去。 “拜托,宝贝,告诉我,到底是哪里不对了?” “就是你不对!”诗韵咬牙切齿地说:“花心大萝卜一个!” “嗄?”罗伊极力思索,起先有些茫然,旋即灵光一闪,他总算明自诗韵在火大些什么了。“是克丽丝吗?宝贝。” “是啊!”诗韵软言承认,声音甜腻得有些危险。“就是克丽丝宝贝!”诗韵打开她原来住的房门走进去,正想把罗伊关在外面时,他却硬是挤了进来。 “宝贝,请你听我解释……” 诗韵先是“哈!”一声,冷言道:“男人的藉口向来千奇百怪,你知道何时的解释才可信吗?” 罗伊傻傻地摇头。“任何时侯都不可信!”语毕,她转身往衣橱走去。罗伊紧跟在她的小屁股后面。 “别这样,宝贝,你总得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啊!死刑犯都有重审的机会,我却连辩驳的余地都没有,宝贝,你不会这么不公平吧?” 三十五 “不公平?”她瞟他一眼。“好,我就给你一次机会,不过,信不信在我,你只能尽力说服我,别想勉强我。” “ok!”罗伊拉著诗韵走到床边一起坐下。 “长话短说,克丽丝追我很多年了,可是我一直没喜欢过她,但她就是不肯死心。” “那天她又来找我,我很直接的告诉她,我已经有心爱的人,而且即将和我心爱的人结婚。她不信,我说等她收到喜帖的时候自然就会相信了,然后,她又表示,即使我没骗她,她也不会认输,她不信有人比得上她。” 罗伊握住诗韵的手,凝视她的双眼。“我告诉她,爱情和外在的条件一点关系也没有,当我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就爱上你了,我根本不在意你有什么条件。” “最后她才说,如果我肯和她热吻一次,而又不为所动,那么她就会死心了。” “为什么?”诗韵脱口道:“难道你从没有和她……” “没有,”罗伊摇摇头。“我从没有和她亲热过。”诗韵斜睨著他,“所以,你就想乘机试试看克丽丝是不是能称你的心意?”她幽幽地说道。罗伊顿觉啼笑皆非。 “不是这个意思,我不过是想让她死心罢了!” “那她死心了吗?”罗伊耸耸肩。 “我怎么知道?从那天我追著你出来后,就没再见过她了。” “她没再找过你吗?” 她颇为怀疑的斜睨他。“我也不知道,我一直在找你,就算有人想找我也找不到。” 诗韵沉默了一会儿,又问:“到底还有多少个克丽丝公主啊?” “宝贝,这你可不能算到我的头上来,都是她们自己缠上来的。”罗伊急忙辩驳。 诗韵挑一挑眉,“她们?嗯?”她冷哼一声,斜瞟著他。 罗伊心中一惊,忙道:“宝贝,我保证,只要我们结婚以后,就没人会缠著我了。” “是吗?”诗韵撇撇嘴,不置可否。“我考虑考虑。”罗伊哀呼一声。 “拜托,宝贝,就别再折磨我了,你到底要我怎么样才肯嫁给我?只要你说出来,我全都照办!”他央求道。 诗韵妩媚地往后一撩长发。“等我想清楚了再告诉你。” 罗伊张了张嘴,随即又颓然的放弃了,无奈地叹道:“你已经把我抓在你的手掌心里了,就随你怎么捏、怎么揉吧!我认命了!” 诗韵失笑道:“这么可怜啊?”罗伊不禁垂头丧气。诗韵好笑地摇摇头。 “不管你,我要洗澡了。”她往衣橱走去。罗伊双眸一亮,精神立刻回来了, “洗澡?”他跳起来跟上前去。“我们一起洗!” 诗韵的手中拿著一套乾净的内衣裤,猛推他一把。“你想得美!”说完后便迳自往浴室走去。 罗伊三两下扯去衬衫,又忙著脱长裤,雀跃地紧跟在诗韵后面。 三十六 “你作梦!”诗韵娇喝一声,迅速闪入浴室内,用力把门一关……罗伊陡地发出一声惨叫。 “你夹到我了!”夹到了?夹到哪儿?诗韵忙打开门问道: “哪里?夹到哪里……”罗伊笑嘻嘻的将脸孔凑了上来。 “差一点。” “你!”诗韵霎时气结。 罗伊仍然笑吟吟的说:“不要生气,宝贝。”他闪身进入浴室内。 “我帮你洗澡,顺便……呃……安抚你”浴室的门突然关上,打断了他的话。嗯!最后真不知道罗伊是怎么安抚诗韵的? 她很有原则的坚持不上罗伊的床,因为他们还没有结婚。 不过,罗伊却觉得没关系,因为他是个体贴的男人,他可以主动上她的床! 她赶不走他,只因这是他的庄园、他的地盘,在别人的屋檐下,她只能弯腰低头,他没有踢她出去她就该偷笑了,她还能怎么样?只能用身子换食宿了。 唉!真悲哀,没想到她方诗韵也有这么落魄的一天,早知道,她以前就不该耻笑诗艳,瞧!报应这不就到了? 想到这儿,她就忍不住想给自己一枪,她光幸灾乐祸地欣赏著陷害她的姊姊抱头鼠窜、狼猖逃命,竟忘了跟她要回台湾的旅费。 原来人的心是不能太黑的,尽管别人想害你、想利用你、想宰了你做成人肉包一笼笼的卖出去,你还是只能吆喝著帮她叫卖,否则就会像她一样,为了交换三餐一宿,每夜屈服在罗伊的淫威之下,享受……呃!不,是惨遭蹂躏、践踏。 “嫁给我吧!宝贝。” 每回激情过后,罗伊总是会这么问她,而她的回答也总是千篇一律的。 “我考虑考虑。” 罗伊不明白她究竟在犹豫什么?事实上,她自己也不太明白。 他们相爱,结果应该就是结婚,然后生几个小鬼;运气好的话,她可以看到罗伊老的时候是不是还能这么性感,也可以叫罗伊帮她数数脸上的皱纹有多少条。 瞧,多自然、光明的远景啊!那她到底在害怕什么?担心什么? 是他过去的浪荡名声在她心中结成的大疙瘩让她无法释怀?还是对“婚姻是恋爱的坟墓”这句话过分的迷信?或者是她对双方是不是能维持一个所谓的“家”的能力感到存疑? 唉!现在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有人会把“婚姻”二字当成毒蛇猛兽,能躲多远就躲多远,追根究柢,就在于对彼此缺乏信心。 真该死!当初她在说那句:“我心甘情愿的奉献给你”前,怎么没有好好考虑清楚呢?现在才知道,原来她也是可以用两三句甜言蜜语就哄得乖乖的!不过,话说回来,当时好像也没有让她一一列项讨论、再三思考、反覆斟酌的时间。 好,现在她已是骑虎难下了,该怎么办呢? 打电话向孤儿院院长求救的结果,是听到院长告诉她诗艳给的票居然是芭乐票!为了替孤儿院解围,诗韵只好再一次出卖自己,以三千万外加每年固定金额的捐助好交换她的“承诺”,答应罗伊戴上那枚硕大的钻石订婚戒指,并允诺没有得到他的同意,不得随意离开他。 罗伊倒是很聪明,懂得不能藉机要胁她结婚,否则她不只会看不起他,婚后的每一日他恐怕也会在十八层地狱里轮流度过。 三十七 戴上就戴上嘛!反正订婚又不是结婚,只要她不点头,这礼堂还是走不进去的。 唉!往后她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或许,时间会告诉她该如何解决这个头疼的问题吧! 此后,罗伊开始卯足了劲儿讨好她,知道她喜欢游览古迹,便带她东南西北的跑。 首先便是带她到那不勒斯去游览世界上最古老,也是保留最完整的城市维苏威人山下的庞贝城,然后在城内许多的古堡和新月海岸区又流连了许久,才转移阵地到佛罗伦斯。 接著,他们又去了威尼斯,然后是米兰。 他们一到米兰,罗伊便先带诗韵参观了几场时装发表会,在数不清的服饰公司、精品店、珠宝店等大肆采购,直到他感觉到有一点点满意后,他才带著她畅游米兰。 诗韵没有听过歌剧,也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可是既然来到了米兰,当然也要去看看早已成为歌剧院代名词的斯卡拉歌剧院了。 那晚,她挑了一件珍珠白的丝缎晚礼服,外罩淡彩轻纱,除了一副珍珠耳环和一串珍珠项链外,别无其他饰物,轻纱的流转飞扬,使她看起来娇柔飘逸、灵秀脱俗,宛如希腊女神般高贵典雅。 这是罗伊带她到米兰后为她购置的高级流行服饰中的一件,不管她如何抗议、拒绝,甚至发怒,也阻止不了一箱箱衣物、一盒盒首饰陆续送进她房间里的行动。 既然反对无效、浪费有理,诗韵便让自己的虚荣心发挥到极限,反正将来死后若有判官拿著功过簿来审判她的浪费罪过时,她大可将所有的罪过全往罗伊身上推。 当她站在落地穿衣镜前欣赏自己的美丽风采时,心中暗暗打著如意算盘。 “宝贝,好了没有?时间快到了。” “行了,走吧!”她对镜中的自己微微一笑,非常有自信的走了出去。 那是一个很英俊的男人,金发在阳光下闪烁,灰眸如烟雾般迷蒙,高大而斯文,看起来似乎是个温和开朗的男人,诗韵相信他必定是很多女人眼中的白马王子。 但潜意识中,诗韵就是觉得自己不喜欢他。 他和罗伊是完全不同典型的人,罗伊粗犷性感,像是古时候的武士;他则斯文俊秀,像是饱读诗书的学养之士。 如今,这个“学养之士”却直勾勾地瞪著她看,虽然还有别的男人也直瞧著她,但却不曾像他看得那么毫无遮掩、那么露骨,就好像她是他的囊中之物,随时等待他取用一般。 她讨厌他!讨厌他眼眸深处那一份自信、狂妄和……邪恶! 中场休息时间,满心厌恶的诗韵正站在休息室的角落,等待罗伊从洗手间回来。 好无聊的男人,装得人摸人样的,却始终掩不住那份隐藏的龌与卑劣。或许所有的人都被他骗了,但她就是感觉得到,他绝对是个邪恶的男人!诗韵在心中暗忖。 金发男人朝她微笑颔首,诗韵装作没看到地转开头去,却没想到那男人竟不要脸的走了过来。诗韵想走开,却又担心罗伊找不到她,只好决定待在原地,心想,若是那个金发男人真的敢来找她搭讪的话,她一定会让他很“难看”。 孰料,金发男人居然真的走到她的面前站定,对她露出迷人的微笑。 “小姐,对不起,请原谅我的无礼,我只是很好奇,你和方诗艳小姐是不是有什么关系?因为你和她长得一模一样,但我确信你绝对不是她。” “你们认识?”诗韵讶然地问道。 “吃过几次饭。”和上过几次床……这句话他并没有说出口。 三十八 “哦!”诗韵又忍不住对他多了几分坏印象,只因诗艳认识的人似乎没一个是好的。 他彬彬有礼的弯了弯身。“我叫吉林麦华克,小姐是?” “麦华克?”诗韵诧异地轻呼一声。“你是罗伊的亲戚吗?” 他英俊的脸孔上也浮现了几分惊讶。“你认识罗伊?” “罗伊?”诗韵眨了眨眼,忽然甜蜜地微笑起来。“哦!你是说那只霸道、野蛮、跋扈、无礼、器张、奸诈的色狼吗?” 突然,一抹性感低沉的磁性嗓音插了进来。“我又哪里惹你不高兴了,宝贝?” 穿著正式黑色晚礼服的罗伊,展现了他内在那份深沉而独特的危险气息,王者风范和领袖的气质更是充分流露于外,但在狂傲跋扈的外表上,又不失优雅迷人,浓烈的性感魅力吸引著所有女人的视线。 罗伊占有性地搂著诗韵的纤腰,朝吉林略一点头。“吉林,我想你应该是陪安娜一起来的吧?” 吉林的脸色有些僵硬地点点头,视线一直盯著罗伊搂在诗韵纤腰上的手。 “罗伊,他是你的亲戚吗?”诗韵仰起脸蛋问道。 “吉林,我的异母兄长,安娜是他母亲。”罗伊俯首解释,随即又向吉林介绍道:“吉林,这位是方诗韵小姐,我的未婚妻。” 吉林陡地双目暴睁,“未婚妻?”他失声叫道。 罗伊蹙起眉心,不悦的问:“有什么不对吗?” 吉林惊觉自己的失态,忙解释,“不是,只是很意外你也会想要结婚,你曾经说过你可能会一辈子独身的。” “我本来是那么打算的。”罗伊深情款款地俯视怀中的爱人,轻柔地说:“但是,我第一眼见到她时就爱上她了,所以决定一定要和她结婚,让她变成我的。” 该死的!我也是,吉林懊恼地想道。 此刻,下半场开演的铃声正好响了起来。 罗伊在进场前对吉林问道:“待会儿结束之后,我们要去用餐,你们要一起去吗?” “好。”吉林压根儿忘了他是和母亲,还有母亲希望他娶的女孩子一起来的,脱口便答应。 罗伊点点头。“那我们在门口见。” 吉林先看著他们进去,自己则依然站在外头等著还未从化妆室回来的母亲和那个女孩子法国朗罗特公爵的独生女莎拉安小姐。 他和诗艳上过几次床,但是,同样的长相,却有著迥异的气质,诗艳只不过是个高级妓女,而诗韵却像是飘逸脱俗的典雅女神,当他一见到她,视线就无法转移,而即使在知道她是罗伊的未婚妻,他无法停止地想要拥有她的念头。 从小压抑到大的嫉妒心理终于爆发开来,他不平的想,为什么罗伊总是能拥有一切美好的东西? 他才是长子,不是吗?他也不明白,为什么父亲认了他,却不愿在结发妻死后娶他的母亲,如果父亲肯娶他的母亲,那么,继承麦华克大家长的位子的人绝对会是他,而不是身为次子的罗伊。 如果罗伊真如他自己所说的终生不婚,总有一天,大家长的位子还是会轮到他的子女来坐,所以,母亲一直催促他尽快结婚生子,希望让罗伊明确地立下继承人的身分,之后,就算罗伊有什么“意外”,其他的麦华克族人也不能以他是私生子的理由来拒绝他的子女的继承身分,而他这个父亲当然也就有责任辅导子女掌理麦华克家族的庞大产业了。 他也不是不想尽快结婚,可是,麦华克家族非常重现婚姻璃系,离婚是不被允许的,所以,他必须审慎的选择,他可不愿意终生和一个不喜爱的女子纠缠在一起。 反正罗伊曾说过他对结婚没有兴趣,而他向来表现出来的行为态度也一直是如此,那他就有时间可以慢慢寻找。 可是现在,罗伊却不肯遵守他自己曾经说过的话,他居然要结婚了! 而且,要娶的女人竟然是他喜爱的女人! 他英俊温和的脸上逐渐布满了一抹阴沉的憎恨之色。 是历史的重演吗?兄弟俩同样因为财富而种下祸根,又再一次爱上同一个女人,燃起导火线。 这是注定的天理循环? 还是命运的捉弄? 三十九 第七章 皮瑞米兰大饭店顶楼皇家套房里。 罗伊一丝不挂地从浴室出来后,就直接钻进被单里,长臂一伸,便掳来另一具光溜溜的娇躯。 诗韵玉手一档,便捂住直凑上来的大色狼嘴巴。 “我们大后天真的要跟他们一起去科摩湖吗?” “你不愿意?”诗韵噘了噘嘴。 “我不喜欢吉林看我的眼神。” 罗伊躺了回去,也不太高兴的说:“我知道,他喜欢你。” “哦”诗韵斜睨著罗伊。 “我明白了,你看上了那位未来的女公爵,打算来个交换伴侣,对不对?” “没有、没有,我哪有啊!”罗伊连声否认。 “你可别胡思乱想喔!”诗韵冷哼一声。 “那你为什么要答应他?”罗伊叹了一口气。 “他总是我哥哥嘛!我知道他一直不太服气大家长的位子是由我这个弟弟继承,为了补偿他不平衡的心理,我向来都尽量答应他所提出来的要求,希望能让他明白我并没有将他当作一般的族人看待,或许能减少一些他的不满。” 诗韵嗤笑道:“那他要是要求你把我让给他呢?” “我说的是尽量,并不是全部,宝贝。”罗伊将诗韵拉到自己的身上。 “有些事还是不能答应的,譬如你,除非踩过我的尸体,否则谁也别想动你一根寒毛!” “这还差不多。”诗韵满意地靠在他的胸口,“不过,那个安娜似乎不太喜欢我!”罗伊摩娑著她的后脑勺,一下又一下地闭起双眼,享受美人在抱的感觉。“如果我没有结婚,到时我将会指定吉林的孩子作为我的继承人,所以,她并不是针对你,而是针对任何一个胆敢和我结婚的女人。” 诗韵突然直直地盯著罗伊。“是不是也就是说,只要你指定了继承人,你就死定了,罗伊?” 罗伊静静地说:“或许吧!” 诗韵捶了他一下。“那你还要指定他的孩子做你的继承人?” 罗伊苦笑道:“他一直认为大家长的位子应该是他,倘若我指定别人,他会更恨我的,何况又有……” 诗韵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声音。“我连双胞胎姊姊都能舍弃了,你明明知道他可能会伤害你,你还容忍他?” 罗伊睁大眼看著她。“那不一样,宝贝。你姊姊一直表现得很自私,一切的行为明摆著就是要害人利己;而吉林虽然对这事不满,但他却没做出什么令人不齿的事来,且他一向表现得很温和。” “我想,也许他也不愿意就这么狠心……” “狗屎!”诗韵七手八脚爬起来,坐在他的肚子上。 “罗伊,我以为你是个很果断的男人,现在才知道你是个娘娘腔!” “娘娘腔?”这话实在是太侮辱人了!罗伊高高地拢起双眉。“你说我娘娘腔?” 四十 “优柔寡断,不是娘娘腔是什么?”诗韵拿食指戳戳他的胸膛。“ 他没做什么,是因为时候还没到;他表现得很温和,是因为他怕你起疑心……” “我知道。” “你知道?”诗韵几近尖叫的问:“你知道还这样?” 罗伊平静地看著她。“你说我能怎么样?他又没犯什么大错,我能对他如何?强按个罪名给他吗?这不是我的行事作风哪!宝贝。” “你可以不立他的孩子……” “这是我母亲的遗言,若是我没有子女,就必须立吉林的儿子为继承人,除非他被家族大会除名。” 诗韵登时傻眼了。“为什么?” 罗伊叹口气道:“因为安娜是我母亲的妹妹。”诗韵的嘴巴似乎大得可以塞进驼鸟蛋了。 “我母亲的身体一向不好,结婚多年都未能生下一儿半女,甚至无法满足我父亲旺盛的欲望,因为她多半时间都卧病在床,而我父亲却深爱我母亲,不愿意另外找女人,以免伤了我母亲的心。” 罗伊轻轻摩娑著诗韵的下巴。“母亲对父亲深感愧疚,便请求她寡居的妹妹,也就是安娜委屈做父亲的情妇,好满足父亲的欲望,也可以为父亲留下子嗣。在母亲的恳求下,父亲答应由安娜为他生个儿子,但仅此而已。” 罗伊苦笑一声。“没想到,安娜生下吉林没多久后,母亲竟然怀孕生下了我。这下子,母亲歉疚的对象换成了安娜,因为从安娜怀孕后,父亲便不再去找她了,而且,父亲不能也不愿立吉林为继承人,因为还有我这个婚生子他所爱的女人生的儿子,父亲更不愿意在母亲死后娶安娜,因为他根本不爱安娜,也不希望吉林因此而变成继承人。”罗伊深深的叹息一声。 “所以,我母亲为了弥补对她妹妹的愧疚,才会在死前留下这个遗言。” 诗韵不知道在想什么地沉默了好半晌,罗伊也不去吵她,只是瞧著她。“决定了!”诗韵遽然大叫一声,让罗伊吓了一大跳。 “老天!怎么了?” “明天我们就去结婚!”诗韵大声宣布。此时此刻,什么疑虑都抛到天外去了,重要的是他的命要先保著,将来的事……将来再说吧! “咦?啊?”罗伊惊喜地瞪大了双眼,欢呼道:“真的,宝贝?哇!太美了!我爱你,宝贝,我真的好爱你啊!” 他把诗韵拉下来猛亲猛吻。 诗韵用双手极力推拒著。“唔……讨……讨厌!我……我话还没……说完……放……放开我……讨……讨厌啦……” 罗伊喘著气放开她,头发、眉毛、眼睛、鼻子、嘴巴全都在笑著。“你还有什么吩咐?我全都照办,只要你愿意和我结婚,任何事都没问题。” “简单的小事,”诗韵说:“我要以最快的速度怀孕,并且生一个胖儿子,这样吉林就害不了你了,所以,我们不用避孕了。” “啊!”罗伊的神情突然变得很诡异。“其实……呃……我们一直…没有在……呢……避孕……” “耶?”诗韵的眼霎时变成弹珠眼。 “我们没有?”罗伊尴尬地傻笑两声。闻言,她的弹珠眼又成了眯眯眼,一向娇柔清脆的声音也突然变成充满危险性的低沉嗓音。“那你给我的所谓‘避孕药’是什么玩意见?” “呃……综合维他命。”他的声音非常细小,不仔细听还真听不到呢! “综合维他命?”诗韵不可思议地重复一次,然后斜瞟著罗伊。“罗伊,麦华克,请问你这是什么意思,嗯?” “嘿嘿……这个……嘿嘿……我是想……嘿嘿……” 四十一 “少嘿了!”诗韵揪了一把他的胸毛。“我警告你,最好老老实实的说,否则你就别想保住这把色狼毛!” “好,我说、我说,你先放松一点,好痛啊!”罗伊苦著脸叫道。 她却丝毫不放松,“说!” 罗伊畏畏缩缩地瞧了她一眼,小小声地说:“我是想,倘若你怀孕了,说不定就会立刻和我结婚。”诗韵斜睨著他。 “阴谋,嗯?” “呃……这个……”罗伊蹙眉想了想。“应该叫计画吧……” “狗屁!”她恶狠狠的打断他的话。 罗伊瞬间垮下脸。“宝贝,别这样,我只是……” “居然敢设计我?”诗韵怒吼,随即以狗爬式爬下他的身躯,跳到床下直跺脚。“你居然敢设计我!罗伊麦华克,我决定了,这辈子你都别想要我嫁给你!别想!” “宝贝……” “死也别想!”她气呼呼的重申。 “请你……”“去死啦!”她怒吼回去。罗伊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幽幽地开口道:“吉林有两个私生子。” “呃?”诗韵茫然地转头看他。 “既然你坚决不愿意嫁给我,那……”罗伊偷觑她一眼。“我明天就立他们其中之一为继承人好了。” “嘎?”诗韵惊喘一口气。“你找死啊?” 罗伊眨著长长的睫毛,满脸的无辜样。“我早晚要立继承人的嘛!早一点立也好,说不定我过两天就死……” “闭嘴!”诗韵急匆匆地挑上床去,双手紧捂住罗伊的嘴巴。 “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坏的不灵,好的灵!”她用国语喃喃念道。 “呜呜……呜呜呜呜呜?”罗伊在诗韵的手掌里闷著声想说话。诗韵眯著眼。 “我警告你,别再说那一个字喔!” 罗伊点点头,诗韵这才放开手,他立刻呼出一大口气。“哇!差点闷死呜呜……” 诗韵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捂住他的嘴,双眸怒瞪,“你这个大笨蛋,叫你别说你还说!你真是一只大笨狼!蠢狼!”诗韵破口大骂。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罗伊比手画脚的认罪道歉。 “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再说一次,我就拿你的臭袜子塞到你的嘴巴里,听懂了吗?”诗韵严重的警告兼威胁。罗伊又点了点头,诗韵才慢慢的放开手,但仍不敢完全收回,彷佛准备随时再摆回原位。这回罗伊学乖了,他慢慢吐出一口气,一个字也不敢说,只是拿眼瞅著诗韵。诗韵也回瞪著他,四颗黑眼珠差点瞪成了斗鸡眼。良久,诗韵才不情不愿地说:“这一次饶了你,倘若有下一回,看我不拔掉你全身的狼毛才有鬼!” “不敢了,宝贝,不敢了。”罗伊连声回答。诗韵又瞪了他一眼,才盘膝坐在他的身旁。“反正以后就是不必再避孕了。”罗伊也坐了起来,小心翼翼地偷觑她。“宝贝……” “又干嘛?”诗韵没好气地应道。 “呃……这个……我们认识至今……四个多月了吧?” “废话!” “那……我们那个……呃……在一起也差不多将近三个月了吧?” 四十二 她不耐烦地翻个白眼。“你到底要说什么,乾脆一点说出来不行吗?” 罗伊稍微迟疑了一下,才回答:“如果我没有记错,宝贝,你……似乎只来过一次月事。” 安静了好半晌,诗韵才突然笑道:“哇!这下简单了,只要明天结个婚就ok了。” 罗伊愣了一下,她的反应颇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就这样?”不必杀他泄愤吗? “对啊!难道还要放鞭炮庆祝不成?” 罗伊松了一大口气,只要她不计较孩子是在他的阴谋设计……呢……不是,是精心计画下才有的就好了。 “害我白紧张了好一下子。”罗伊暗暗嘟嚷。 “这就是做亏心事的后遗症。” “不过,也不能让他们知道我们结婚了,否则他们会来害我,电视剧上都是这么演的。”诗韵煞有介事地说。 罗伊点头附和。“嗯!有道理。” “也不能让他们知道我怀孕了,否则他们会来害我流产。” “也对。”他再点头。 “所以,等我的肚子大得比较明显了,我就要躲起来。” 罗伊不解地眨了眨眼。“躲起来?” “都说了他们会来害我流产的嘛!”真是iq零蛋!连这也想不通! “哦!对不起,你说得没错。”男子汉大丈夫,有错就要认。 诗韵讪讪地自他一眼。“你大概都没有在看电视剧。” “那是女人看的玩意见。”罗伊喃喃地道。 “什么?” “没有!”诗韵狐疑地瞪了他一眼,继续教导iq零蛋。“最好让他们以为我们分开了,就会解除他们的戒心了。” “电视剧上真的有演这些吗?”罗伊咕哝。 诗韵沉吟著。“或许我们应该真的分开一段……” 罗伊断然拒绝。“想都别想!” “这么紧张干嘛?又不是真的分开,只是……” “不管是真的、假的,不行就是不行!” 诗韵嘟著嘴,蹙了蹙眉。“那好吧!我们另外想办法。” “对!”罗伊也点头附和。 “等孩子生下来后,你要想办法保护他。” “那是当然。”罗伊想也不想的回答。 “我呢!也要加紧脚步生第二个。”诗韵突然语出惊人的说。 “呃?”罗伊讶异的愣住了。 “要多生几个才保险嘛!” 她理所当然的说。“耶?” “至少要有三、四个吧!”诗韵迳自喃喃自语著,根本无视罗伊那又惊讶又喜悦的表情。 “嗄?” “最好一年生一个,这样一来,到我三十岁时就有七个小孩了。”诗韵愈说愈开心。 “咦?” “这样吉林就没辙了吧!”她还笑著拍拍手。直到此刻,罗伊的脑袋还是糊成一团,无法说出任何话来。 翌日,他们直飞美国拉斯维加斯,以最简便、最快速,也是最秘密的方式结了婚,谁会想到堂堂麦华克家族的大家长竟然溜到那种地方,结那种最寒酸的婚呢? 接著,他们飞到法国,在麦氏财团名下的婚纱礼服摄影公司秘密拍摄了一系列最美、最罗曼蒂克的结婚照,然后再飞到奥地利,在维也纳森林里度过最浪漫的一天蜜月。 当年伊马要是知道得偷偷摸摸像作贼似的才能顺利娶到爱人,他肯定不会坚持要给韵妮一个盛大的婚礼,还好,历经将近两千年的“学习”,他总算开窍了! 因为环境、礼制和思想上的不同,这一对再世的恋人终于能够结合在一起。 四十三 但是,恶魔依然守在他们的身边,死劫的阴影仍然笼罩在他们的头上,能否天长地久,依然是个未知数? 第三天,他们回到米兰,若无其事的和安娜、吉林、莎拉,还有罗伊特地叫来的尼肯助阵,加上闻风而至的雪拉、克丽丝(其实是吉林特地通知她来搅和的),一群人浩浩荡荡、嘈嘈杂杂地往米兰北边的科摩湖度假去了。 科摩湖是个位于阿尔卑斯山南麓的狭长型湖泊,湖水清澈、流泉飞湍、古木参天、山峰陡峭,风景美丽多姿,是个十分吸引人的地方。 可是,这趟度假还没开始,便已注定是个大灾难、一场大混战。 莎拉追著吉林,吉林缠著诗韵,尼肯只能挡著雪拉或克丽丝,另外一个都还是腻著罗伊不放,叫苦连天的罗伊被烦得几乎想跳楼,再加上不时冷嘲热讽的安娜,这绝对可称得上是仅次于十三号星期五的恐怖假期了! 声称绝对不死心的克丽丝的确是个大美人,艳光四射的绝世姿容、傲人的身材,除了那副教人不敢领教的傲慢任性脾气之外,她该是所有雄性动物白天追逐的目标,夜里暖床的幻想对象。 相反的,娇柔可人的雪拉却是令人难以向她说不的小可怜,她总是可怜兮兮的瞅著罗伊,只要回过头来,一看到诗韵,泪水就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彷佛诗韵宰杀了她的全家,而她却无力报仇一样。 对于这两位花痴大小姐,诗韵能闪多远就闪多远,免得被火烧得体无完肤,或是被水淹得直冒气泡,冤冤枉枉地客死在异乡,那多不值得啊! 而吉林,她更是闻声即躲、见影就逃,将他当毒蛇猛兽、妖魔鬼怪般看待,她没有携枪带火炮的终结掉他就算她很有修养了! 所谓眼不见为净,虽然罗伊宁死不愿放弃他做丈夫的权利,无论多晚也要攀窗越过阳台的溜到她的床上来温存一番,诗韵却总是在清晨曙光乍现时分,小心地挣开罗伊的搂抱,贼手贼脚地溜出别墅去。 诗韵拿了一罐盐巴、一把瑞士刀和打火机,嘿嘿!钓鱼去也。 在山边孤儿院长大的诗韵,幼时都是涉水在溪里抓鱼,现在只能去买根钓竿去湖钓。 挖泥土、抓泥鳅绝对是小case,钓鱼竿轻轻甩几次,没一会儿工夫,浸在湖边的鱼篓里便已经有四条活蹦乱跳的鱼儿了。 虽然她很同情它们死到临头犹不知的无辜处境,她依然决定钓它个五、六条,因为最近她的食欲很好;享用之余,她自然会默念几遍往生咒,再好好的安葬它们的遗骸,流下几滴忏悔的眼泪,最多再良心不安的睡上一晚,然后明天一早,当然是再来! 诗韵悠闲地靠在树干上,脑袋里一大堆名字飞来飞去,她正在考虑孩子的名字。 “有我的份吗?”温和的声音在她身旁响起。 诗韵看也没看一眼,淡淡地问:“你是男人吗?” “当然是。” “是男人就自己去想办法,若承认是吃软饭的,就从鱼篓里抓一条去。”诗韵不客气地说。 穿著一身优雅休闲服的吉林在她斜对面坐下,双眼紧盯著她。 “待会儿请把钓竿借我。” 诗韵不置可否地耸耸肩,随即睁开一只眼睨他。“要钓鱼就得先去挖泥鳅!” 吉林皱起眉头。“挖泥鳅?” “否则你要用什么饵去钓?手指头吗?”诗韵嘲弄道。 “那个……泥鳅应该到哪里挖?”他不好意思的问。 “到处都有,自己去找。” 诗韵熟练的刮鱼鳞、剖腹、除内脏、清洗,瞄了一眼依然在四处挖了一堆坑坑洞洞的吉林,不禁闷笑一声,迳自手脚俐落地捡石头、乾落叶搭灶,再捡粗树枝搭架,锋利的瑞士刀削尖三支树枝后穿进鱼身。 “就是这玩意见吗?”吉林以一副恶心厌恶的语气说:“看起来好像不怎么好吃,真的会有鱼想吃它吗?” 她不耐的瞟他一眼。“恭喜,再把它勾在鱼钩上就可以了。” “勾在……鱼钩上?”他不可思议的说。 “随便你,你也可以把它扔进湖里,看它会不会跳支水中芭蕾舞帮你引诱一条鱼过来,然后你再唱首情歌,说不定鱼就会乖乖的跳进你的怀里了。”诗韵边嘲讽道,边小心的燃起火,再把鱼架上去洒了些盐巴,就大功告成,等著吃了。 诗韵盘膝坐在大石上,极力忍住爆笑的冲动,看著吉林把一条长长的泥鳅弄成了好几截后才成功地钩上去一小节,看他那表情,彷佛就快吐出来了似的。 可怜的泥鳅,临死还得受这么多折磨,这大概就叫“凌迟处死”吧!诗韵叹口气暗忖。 又洒了点盐巴,翻个面,阵阵烤鱼香味逐渐弥漫在四周,并飘散开去,就连一直以忍耐的态度在钓鱼的吉林,都忍不住看著金黄色的烤鱼吞了吞口水,随即渴望地盯著浮标。 四十四 将第二条鱼串好架上架子去烤时,诗韵满足地吸了一口香气,旋即大口咬著外脆内嫩的烤鱼肉。 “太棒了!”她赞叹道:“我的技术一点也没退步嘛!” 欣赏著诗韵自然不做作的吃相,吉林想道,率性却不粗鲁,这是多么“真”的女人啊!或许是他这一辈子都在演戏、都在作假,所以特别喜爱坦率的女人。 “你为什么要和罗伊订婚?”吉林忍不住问道。 诗韵闭起眼享受鱼的美味。“你说呢?” 吉林沉默片刻,才说:“罗伊的女人很多,几乎从不间断,甚至同时有两三个,他从不对女人认真的。” 诗韵啧啧有声地啃著鱼。“所以呢?” “他并不是真的想和你结婚的,我知道,因为他曾告诉过我,他对结婚没有兴趣。” “哦?” 吉林皱皱眉。“你不相信我吗?难道你不了解,罗伊只是想将你骗上他的床,等他尝腻了,就会一脚把你踢开了!” “无所谓,”诗韵淡淡地说:“反正我也不认为他会真的和我结婚,一切顺其自然,散了也就算了!” “散了也就算了?”吉林意外地睁大了眼。“你不爱他吗?” 她心满意足的舔了舔手指头。“你说呢?” 他顿了顿,他该怎么认为?说她爱嘛!她却表现得如此云淡风轻;说她不爱嘛!她又不像是热中名利的女人,那她到底是……“婚姻的主体是一男一女,若是有一方不情愿,这个建筑早晚会崩塌,倒不如一开始就不要勉强对方。你不认为如此吗?”翻译成白话文则是:就算你喜欢上某位女孩子,也请不要勉强对方来喜欢你! 又是好一阵子的沉默,诗韵若无其事地洒盐巴、翻鱼身。 “明知道不可能,你为什么还要和他在一起?”他不解的问。 “我爱他,虽然我并不愿意勉强他,免得将来双方痛苦,但是,至少我可以把握现在,就算是储存一个美丽的回亿吧!其实,我只是比较看得开而已。” 吉林迟疑了一会儿。“若是你们分开了,那我能……” 诗韵立即打断他的话。“你看我像是那种朝秦暮楚的女人吗?” 吉林凝视她片刻说:“你不喜欢我,为什么?” 她耸了耸肩。“东方人很重视因果缘分,或许是我们上辈子有怨吧!” “如果真是有怨,也是双方面的,为什么我会如此喜欢你?”吉林挑明了说。 诗韵那乌溜溜的大眼睛骨碌碌地转了一圈,然后陡地露出一个诡谲的笑容。 “那准是你上辈子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所以,你最好躲我还点儿,免得我哪天心血来潮,一刀宰了你报仇!” 突然,一阵杂沓的脚步声,夹杂著男男女女的喧嚷声隐的传来,并逐渐靠近,吉林和诗韵不约而同地望向嘈杂声传来的方向。 首先出现的是著短裤、无袖t恤的罗伊,他一见到诗韵,立即眉开眼笑起来。 “诗韵宝贝,我可找到你了!”他一把搂住诗韵又亲又吻的,根本没注意到湖边的吉林。 “讨厌!”诗韵一把推开他。“找我干嘛?又不是没人陪你。” “吃醋了,宝贝?”罗伊暧昧地眨眨眼,耳语道:“不用吃醋,宝贝,你知道我每天晚上都被你榨得乾乾的,哪有剩……” 诗韵面红耳赤地捂住他的嘴轻嚷:“少胡说八道!” “我……”他的眼角瞟到正以妒恨的眼神盯著他的吉林,他不由得皱起眉头。“他怎么也在这儿……钓鱼?他什么时候学会钓鱼了?” 诗韵轻哼一声。“想吃就得自己动手罗!” “吃?”当他一眼扫到烤得金黄焦脆的鲜鱼,立刻欢呼一声,“哇!难怪我们一直闻到香味,原来是这个!”结实瘦削的臀部立即坐定在烤鱼旁,大手一抓,刚烤好的鱼便落在他的贼手上。“正好,我饿惨了!” 醒来没见到老婆,罗伊三两下便梳洗完毕冲出来寻找逃妻,连早餐也顾不得解决,却没想到后面跟了一串同样肚子闹革命的女人。 “强盗!”诗韵伸手欲夺回“财产”。 罗伊用一臂横挡住诗韵,一手将烤鱼凑近鼻子猛吸一口香味,“哇!真的好香!” 他大大的嘴巴一开一阖,便咬去了半条鱼,“你的技术真棒,费贝!”他啧声赞道。 四十五 “吃软饭!”诗韵忿忿地把第三串烤鱼架到火上细洒著盐巴。 “哪有!”罗伊兀自大口咬著。“明明是吃鱼嘛!” 诗韵冷哼一声,不再理会他。 第二个冲过来的是尼肯。“烤鱼耶!我也要!” “自己去钓!”诗韵怒喝。 随后过来的莎拉、雪拉、安娜和克丽丝,娇喘吁吁地各自找著大石头坐下。 尼肯那充满渴望的眼睛直盯著大快朵颐的罗伊,猛咽口水。“怎么钓?” “随便!就用你的舌头钓吧!” “我……我也想吃……”雪拉嗫嚅地说道:“我早上……没来得及吃早餐。” “统统自己去钓!”诗韵没好气的说。 “我……不知道……” “自己去买钓竿、自己去挖泥鳅、自己上饵、自己去甩竿,然后再自己刮磷、剖腹、清内脏,最后再自己做灶生火,然后,你就有得吃了!” 诗韵最厌恶这种啥事都不沾手的千金大小姐,尤其是老望著她老公流口水的那一类。 克丽丝露出一副恶心状,吞吞吐吐地说:“泥……泥鳅?不会是那种……那种恶心巴拉的……的东西吧?” 两条大鱼一眨眼间便被解决个精光,罗伊意犹未竟地跳起来,“宝贝,我负责抓鱼,你烤给我吃,ok?”他边说边脱掉t恤、短裤,露出里面的黑色游泳裤,高大修长的身躯,一身结实偾起的肌肉看得众人目瞪口呆,男人自卑,女人猛咽口水。 虽然每天都看到他的裸体,诗韵仍情不自禁地暗自赞叹,此刻,伫立在森林中的罗伊,就像罗马诸神般威武英挺。 “宝贝?” 诗韵猝然回过神来,羞红著脸颊。罗伊直向她眨眼,他的脸上是一副了悟的暧昧神情,而且似乎暗自允诺著夜晚时的激情。 “抓鱼?你……你怎么抓鱼?” 罗伊从短裤里取出另一把瑞士刀,举起它说:“用这个。” 他笑著在诗韵的唇上亲了一下,随即转身跑到湖里,直至湖水淹到他的胸部。众人看著他条地一翻,便失去踪影,皆屏息等待著,不过一会儿工夫,哗啦啦地,他的头冒出来大叫一声。 “宝贝,给你!” 只见他手臂用力一扔,“啪嗒!”一声,一条肥大的鱼就躺在诗韵脚前;当她还在震惊发愣时,又“啪嗒!”一声,可怜鱼的难兄难弟又来报到,令诗韵不由得张大了嘴……哇!这个厉害!简直是神乎其技。 诗韵以崇拜的眼光盯著再次冒出湖面的罗伊,心中夸张的暗忖:神啊!请扔一只龙虾给我吧…… 四十六 第八章 吉林直截了当地告诉母亲他“要”罗伊的未婚妻,安娜大表赞成,因为,只要抢来罗伊的未婚妻,罗伊便只能维持孤家寡人的身分,麦华克家族企业也终究会落入吉林的手中。 当然,母子两人的心思略有不同,安娜想的是将诗韵收为情妇,因为她没有足够的身分背景,配不上也帮不上吉林的忙;但吉林却打算娶诗韵为妻,而双方虽然心中各有打算,却又不说破,一切都等破坏成功后再来讨价还价也不迟。 于是,从科摩湖度完假后,吉林便卯尽全力追求诗韵,不管她是不是一见到他就板起晚娘面孔。 而罗伊当然要善尽“未婚夫”之责,质问他有什么企图? “只要她未婚,我就有权利追求她。”吉林理直气壮的说。 罗伊听了,只是以深沉难测的眼神注视他许久,“随便你。”他说,然后转身走开。 克丽丝和雪拉则同样把罗伊当成地球上最后一只雄性动物般紧追不放,而将诗韵当成宿世仇敌一般怨恨,每每见到诗韵,无形的核子弹、手榴弹、弓箭、飞刀就直往她的身上投射而来。 这一切真的是烦人透顶,诗韵头一个想跷头,她还特地跑去向吉林“报告”。 “罗伊和我不再是未婚夫妻了,我想找个地方去散散心,等我心情好点后,或许会来找你,也或许不会,拜拜!”她潇洒地挥一挥衣袖,抖落一身的快意,不带半丝留恋的离开了。 诗韵就这样漂漂亮亮的失踪躲到韵妮岛去了。 直到与妻子分开一个月后,罗伊发觉自己已到了忍耐的极限。 于是,他大声宣布:“我要回岛上去了!” 其实,罗伊并不像外界所传言的那么喜欢游戏人间,事实上,他大部分的时间都待在岛上监控财团的运作情形,也很习惯那种自然乎静的生活,偶尔才会出岛来散散心,纾解一下突如其来的苦闷。 之前,他大概每年出岛一趟、至多两赵,每一次也总是两、三个月后就回去了,而这一次,他在岛外足足待了半年多,已是打破前例了。 然后,罗伊也跷头了,独留忠心的尼肯收拾残局,安慰著伤心失望的克丽丝和雪拉。 于是,表面上一切都恢复了原样,罗伊按照吉林所臆测的甩开了诗韵,依然游戏人间。吉林感到很满意,因为罗伊终究如他所想像的没有结婚成家的打算。他认为他还是有很多时间可以慢慢寻找合适的妻子,当然,他心目中的理想妻子就是诗韵。 安娜并不像吉林那么放心,只因罗伊会订一次婚,难保他不会订第二次或第三次婚,甚至是第四次,为免夜长梦多,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吉林尽快生下孩子。在确定无法使吉林放弃要娶诗韵为妻的想法后,安娜便设下陷阱让吉林在酒后占有了莎拉,迫使他不得不娶莎拉为妻,除非他愿意放弃麦华克的姓氏。 既然吉林娶了莎拉,诗韵便只能委屈的作情妇,而他并不认为诗韵会愿意当他的情妇,再三思考之后,他便设下两年的短期计画。只要莎拉早日为他生下儿子,安娜就可以向罗伊要求立继承人,毋需太久,吉林相信罗伊便会因“意外”或“急病”而过世,那他的儿子也就可以继位为大家长,而他,吉林麦华克便可将麦华克家族掌握在手心里了。届时,拥有了麦华克家族的力量,不管是利诱、威胁、哄骗、诱拐,他总是会有办法教诗韵屈服于他的。 于是,他一方面努力地在莎拉身上耕耘播种,另一方面别想尽办法寻找诗韵的下落…… 花园里绿树成荫、花香扑鼻。 诗韵沿著蜿蜒的碎石小径散著步,转过一个弯,一个浅绿色的浴池出现在小径末端,池缘有著用翠绿磁砖拼出的花朵,在偌大的浴池彼端,水从石雕美人鱼手持的瓶中喷洒而出,池水因加了特殊香精而呈浅绿色。 四十七 浴池的另一边是长长的原木更衣盥洗室,更衣室顶上爬满藤蔓,一看就知道这一定是个很懂得欣赏大自然之美的人所设计出来的罗马式浴池。 诗韵坐在一张石雕长椅上,享受著池畔的宁静,一个身穿素色亚麻洋装的年长妇人端著一杯冷饮走向她,诗韵微笑致谢。 “您还需要些什么吗?夫人。” 妇人有著慈祥的脸孔、圆胖的身材和灰白的头发。 “要不要来点水果雪冻?那是少爷最喜爱吃的点心之一。” “安奶妈,我一直努力想恢复原有的身材,可是你却想尽办法要破坏我的决心。” 诗韵长叹一声。“或许我该在胸前及背后各贴上一张纸条,上面写著:减肥之中,请勿让我看到任何食物,违者杀无赦。” 罗伊的老奶妈安笑容可掬地说:“您现在的身材刚刚好,夫人刚来的时候实在是太瘦了。何况,这是少爷吩咐的,希望能帮夫人多补充一点营养,好弥补生产时所损失的体力。” “安奶妈,已经两个月了,什么该补的统统都补到了,连不该长的肉都多了好几圈。” 诗韵噘嘴道:“我希望不是罗伊想乘机把我养成一只超级母猪,好有藉口往外发展。”安微笑著坐到诗韵身边,轻拍著诗韵放在腿上的手。“就算夫人是一条航空母舰,少爷的心里还是只有您一个!夫人,虽然他曾经放荡过一段时间,但那是因为他还没碰见您,他就跟他父亲一样专情,不管是在老夫人生前或死后,老爷从来就没有背叛过老夫人。就算是安娜,也是在老夫人一再的恳求下,老爷才勉强答应的。” 诗韵犹豫了一下,才迟疑地说:“罗伊母亲的遗言……难道她不怕会对罗伊有所不利吗?” “老夫人是个温柔善良的女人,安娜则是个工于心计的野心份子,她在老夫人面前总是表现得十分委屈可怜,老夫人也一直很相信她。” 安顿了顿,又道:“据我所知,这个遗言也是安娜的意思。” 诗韵冷哼了一声。“我就知道,我一见到那个安娜,就觉得她没安好心眼!不过,现在罗伊已经有儿子了,她的梦也该醒了。” 一提起那个又白又胖的小子,安顿时眉开眼笑。 “小少爷真的很像少爷呢!不论长相、个子,连脾气也一模一样,肚子一饿,就嚎啕大哭,惊天动地。”诗韵又哼了一声,皱皱鼻子。 “是啊!跟他老爸一样,是只霸道野蛮的大笨牛!” “我不是色狼吗?什么时候又变成大笨牛了?”罗伊从林间小径上漫步过来,白色的衬衫敞开到腰部,黑色长裤紧绷在结实修长的腿上,两只脚丫子赤裸地踏在石板上,一只手只露出大拇指的插在裤袋里,另一只手则捻著一支桔梗。 看到罗伊,安站起来唤了一声,“少爷。” 罗伊微笑颔首。“安,那小子睡了?” “跟您小时候一样,小少爷睡醒了就吃,吃饱了又睡,乖得很。” 安笑道。 来到诗韵身旁,罗伊俯身在她唇上亲了一下,然后把桔梗递给她。 “给你,宝贝。”他瞟一眼浴池。“天气这么热,要不要一起下去玩玩?” 诗韵还来不及回答,安便已识相地先开口说:“我想,我最好去看看小少爷是不是醒了。” 望著安离去的背影,罗伊坐到诗韵身边,伸手揽住她。 “怎么样?要不要下去?” “我听纳金说,莎拉怀的孩子已经过超音波证实,是个男孩。” “嗯!” 罗伊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慵懒地凑到她的颈项间嗅吻著。 诗韵推了推他,不耐烦地说:“喂!我在跟你说正经的,你别这样嘛!” “你说,我在听。”罗伊含混不清的声音由她耳后的发间传出。 “你有没有想过,在儿子出生后,吉林会怎么样?” “有啊!”罗伊把下巴放在她的肩头上。“顶多满月后,他们就会把孩子抱来叫我立下继承人了。” “那你打算怎么应付?”她有些担心的问。 罗伊撇撇嘴角。“当然是告诉他们,我已经和你结婚,而且已经生了一个儿子罗!” 诗韵凝视著他。“你想,他们会有什么反应?” “气疯了,然后开始想办法要杀了你跟路卡。” 路卡是他们的胖儿子的名字。 四十八 “然后呢?”罗伊搂紧她。“我和尼肯,还有艾德,正在想办法设计一个能够一劳永逸地解决这件事的办法。”艾德是韵妮岛的安全总管。 诗韵思索著。“我觉得唯一能彻底解决这件事的办法只有一个。” “你说。” “把他踢出麦华克家族。”诗韵也不想这么狠,可是,为了罗伊的安全,这是唯一的办法了。何况,她相信,就算吉林和安娜被赶出麦华克家族,罗伊依然会好好的照料他们的生活,使他们生活无虑,不虞匮乏。 “我们也是这么想,可是……”罗伊耸耸肩,“他很聪明,一直很小心的避免犯下足以令他被赶出家族的事来。” “嗯……”诗韵沉吟著。“如果以我为饵……” “别想!”罗伊断然拒绝。“事实上,一等到在吉林和长老面前宣布你和路卡的身分后,我就要将你们送到安全的地方去,这样我才能无后顾之忧的和吉林周旋。” 诗韵冷冷地瞟他一眼。“送走路卡我是不反对,可是,想把我也送走就……你不是说不愿意和我分开一分一秒的吗?怎么?孩子生下来后,就改变主意了?嫌我胖了,还是丑了?” “这是非常时期啊!宝贝。”罗伊啼笑皆非地说:“我是真的不愿意和你分开,可是为了你的安全著想,我不得不……” “放屁!”诗韵怒斥。 “你担心我,我就不会担心你吗?你让我躲在某个老鼠洞里,成天烦恼著你会不会有什么危险,你以为这样对我就好吗?” “宝贝,你明知道我不会有危险的,伤害我对他并没有好处,他痛恨的是会令他的儿子失去继承权的你和路卡。” “一旦知道继承无望,你以为他就不会杀你泄愤吗?”诗韵不满的与他争辩。 “也许,所以,我们正在研究一个万无一失的方法,好让他能犯下错误,又不会真正伤到我们的办法。”罗伊深情的双眼凝视著她。“可是,宝贝,你不能让我又要分神的照顾你,还要对付他,这样事情很容易出错的。” 诗韵有些失望地盯著他。“我……我可以帮忙的……” 罗伊温柔地瞅著她,轻声地说:“你唯一能帮上忙的地方,就是带著路卡在安全的地方等我,等我把吉林的事情解决后,就会立刻去找你。宝贝,答应我,不要让我担心,嗯?” 在内心挣扎了好久,最后理智终于战胜了感情,诗韵幽幽地说:“你先发誓你不会让自己受到任何伤害,我才答应你。” “我发誓,宝贝。”他俯下脑袋在她的唇边低语,“我爱你,宝贝,我还想和你共偕白首呢!” 她捧住他的双颊,恶狠狠地说:“我也爱你,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照顾你自己,否则我会先让你好看!” 语毕,她重重地吻住他的双唇。她的吻激烈且热切,罗伊也回以疯狂的激情,他的唇滑过她的眼皮、鼻梁,再回到她的唇上,他的舌尖撩拨挑逗著,直到两人皆喘息不已。 罗伊将她拥在自己的怀里,她的手臂霸道地环住他的脖子,她的热情令他兴奋,令他的下体又热又硬,蓄势待发。 但是,当他的手迅速地脱掉她的衣物后,她却娇笑著推开他,一溜烟躲到浴池的末端。 他轻笑著脱去自己的衣物,见她缓缓走出来,昂首挺胸地站在浴池边,罗伊溜进池水里,悄然无声地滑向她,兴奋的感觉在诗韵的体内堆积。她往通向水里的台阶走了两步,因为池水浅绿、天色渐暗,她看不见他,甚至听不见他发出的划水声,她再小心翼翼的踏出一步,感觉到温暖的池水淹到膝盖。突然,他的手握住她的足踝,然后缓缓爬上她的腿,来到她的腰紧紧搂住,灼烫的唇呼出阵阵热气…… 四十九 似乎经过了许久许久后,罗伊仍然深埋在她的体内,彷佛他俩已合而为一,他占有性的手臂紧拥著她不愿放开,在这一刻,世界是属于他们的,虽然暮色才刚降临,但他们准备要把一切烦恼暂时抛到脑后。就这一夜…… 诗韵和路卡一起在地毯上爬行著,他的动作非常迅速,诗韵几乎赶不上他。当他先行抵达终点,抢到饼乾时,他不禁乐得咧开刚长出两颗大门牙的小嘴呵呵直笑。敲门声轻响,诗韵转过身,就见到安胖胖的身躯出现在门口。 “夫人,他们来了。”安的脸色显得严肃且凝重。 “哦?”诗韵抱起路卡放进围栏里。“来了多少人?” “安娜、吉林、他的妻子和儿子,还有……”安意味深长地顿了顿,“家族的七位长老也全到齐了。” 诗韵不由得冷冷一笑。“看样子,他这次是势在必得,连长老都请来了!” 安也是微笑著没有说话。“远来是客,我想……”诗韵不怀好意地说道:“我们应该尽尽地主之谊,好好的招待一下,最好能给他们一些惊喜,让他们觉得不虚此行!” 同一时间,罗伊左手撑著下巴,状极无聊地盯著大长老滔滔不绝的演说。 “虽然罗伊还年轻,但是安娜说得也没错,既然罗伊并没有娶妻的打算,那么,及早立下继承人也是必要的……尤其,老夫人也曾留下遗言,那么,立吉林的儿子为继承人也是应该的,免得将来出什么岔错……” 罗伊强忍住打呵欠的念头,好不容易听完大长老的说词,他缓缓地扫视著其他的长老。“你们全都赞成大长老的说法?” 其他六位长老互看一眼,然后有的点头、有的摇头。 罗伊嘲弄地轻笑。“看样子,你们是自己都还没沟通好,就被硬请来的吧?” “可是,他们至少有四个人同意了。”安娜得意的说。 “是吗?”罗伊懒懒的应道:“或许你忘了一件事,安娜,长老只有建议权,而无决定权,他们说的话我仅能列入考虑,愿不愿意还是在我,所以,即使他们全都赞成,我也依然可以反对,而我的反对意见才是无人能抗拒的!” 五十 安娜陡地脸色一变,冷声问:“你想引起家族的公愤?” “公愤?”罗伊嗤笑一声。“你又忘了,安娜,大家长是代代相传的,而不是公选推派,或可以任意罢免的。我就是麦华克家族,麦华克家族也就是我,没有人可以违抗我,胆敢违逆我的人就是犯上!安娜,犯上的人该怎么处置……相信你不会忘记吧?” 话落,现场顿时陷入一片冻人的寂静中。 “很好,相信你们都明自了。”罗伊冷言道:“你们的建议我听到了,但是,我并不打算接受,而你们任何一个人都无权勉强我。” 一直沉默不作声地盯视罗伊的吉林终于开口了。“为什么?就算你不接受长老们的建议,至少要回覆我们一个心服口服的理由吧?难道你忘了老夫人的遗言了吗?” 罗伊闲适地靠向椅背。“老实说,我根本不需要有任何理由,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不必向任何人解释。不过……” 他耸耸肩,“既然牵涉到我母亲,我想,我就勉为其鸡的给你们一个理由吧!免得你们拿一块不孝的大砖头硬砸到我头上来。” 闻言,所有的人全都不由自主地往前倾斜,以便仔细聆听他接下来的话。“首先,我母亲的遗言是说,”罗伊紧盯著安娜。“如果我没有娶妻生下自己的儿女,就要将吉林的儿子立为继承人……” “没错!”安娜抢答。 罗伊嘲弄地瞟她一眼。“但是,我母亲并没有定下时限。” 安娜愣了愣,随即又反驳道:“可是你说……” 罗伊毫不客气地打断她的辩驳。“我是曾经说过我可能不会结婚,但这只是可能,而不是绝对,你不能就此认定我一定不会结婚吧?” 这话说得安娜哑口无言。 罗伊看了大长老一眼,淡淡地说:“适才大长老也说过我还年轻,谁能保证我一定不会结婚呢?要是我立了继承人之后才结婚生子,到时候又该如何解决这一团乱?” “你不会的!”安娜脱口道,随即惊觉自己的失言,立即垂下头去避开他人怀疑的视线。 罗伊仅是瞄了她一眼又继续说:“所以,我认为不需要急于在此刻立下继承人。”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立?”吉林追问道。 “你们都想知道?”话是向所有人问的,可是罗伊却是莫测高深地注视著吉林。七位长老互视著连连点头。 “对,这样大家也比较安心。” “是吗?那我就告诉你们好了,我……”罗伊笑得很诡异,“没有打算另外立继承人。” “什么?”安娜骤然跳起来。“你怎么能这样?” 大长老忍不住皱起眉头。“安娜,你这是干什么?罗伊这么说自然有他的道理,你怎么能质问他?” 吉林虽然没有跳起来,但是,他的脸色也著实够难看的了,他忿忿不乎的与罗伊互瞪著。“为什么?”吉林冷冷的问。 罗伊忽地露齿而笑。“因为我已经结婚了!”这话像核子弹爆炸般震得每个人都头昏脑胀。 “骗人!”安娜尖叫出声。 “我不信!”吉林也忍不住怒吼。 “啊!罗伊,是真的吗?”大长老则是惊问。“恭喜,罗伊,怎么不通知我们一声呢?”四长老发出贺喜声。 “对啊!这种事应该好好的庆祝一下才对嘛!”爱热闹的七长老也搭腔。 “是嘛!虽然罗伊结婚不一定要通告所有的人,但是,这种大事,实在值得让所有的族人一同高兴才是嘛!”三长老的声音里隐含了一丝抱怨。“还有更让你们意外的事。”沉稳坚定的声音从嘈杂声中清晰地穿透到所有人的耳内。大长老忙挥动双手要大家安静下来,等所有的人都闭上嘴巴后,他才问道:“你还有什么更令人惊喜的事要宣布吗?” 罗伊嘴角扬得高高的说:“我儿子路卡已经七个月大了!” 当诗韵抱著儿子出现在会议厅门口时,看到的就是一幕像进入大菜市场似的喧嚷景象,有人大声吆喝,有人比手画脚。安娜和吉林正破口大骂著什么,诗韵的义大利语还不怎么灵光,而且他们说得又快,所以,她实在不知道他们在吼些什么? 但是,从他们阴沉恐怖的脸色和恶毒的语气中,诗韵知道他们说得绝不是什么好话。 罗伊状极悠闲地啜著酒,另外还有七个五、六十岁左右的老人在一旁,有的满脸不豫地坐在旁边瞪著安娜母子,有的则试著要劝他们冷静下来,只有抱著婴儿的莎拉一脸不知所措的呆坐著。 当吉林无意中瞥见刚走进来的话韵时,立即倒抽一口气,一脸不敢置信地住了嘴,安娜也疑惑地顺著吉林的视线望过去…… “是你!”安娜惊叫。 诗韵微笑领首,顺手把跟小象一样胖胖的路卡往罗伊的怀里送过去。 “来,给爹地亲一个。”路卡立刻咿咿唔唔地把黏满饼乾屑的小脸蛋,往不断地闪闪躲躲的罗伊那边凑过去,艳红的小嘴“啵!”的一声,准确地在罗伊脸上留下“恶心”的标记,以兹证明他们的确是一对同样恶心的父子。诗韵笑著转过身来面对安娜和吉林。 五十一 “好久不见了,两位,还有莎拉小姐。”罗伊忙著应付儿子硬要塞到他嘴里的又烂又恶心的饼乾,没空理会其他,尼肯便上前为双方做介绍。 “夫人,这几位就是族里的七大长老,他们散居在五大洲,负责各洲的财团业务,并为家族的人解决一些纷争。”见诗韵含笑点头,尼肯又转向长老们。 “各位长老,这位就是夫人,罗伊已在去年八月底和夫人在拉斯维加斯结婚,如果有任何疑问,请尽管到那边去查。”他看著吉林说出最后两句话。 诗韵和长老们互相寒暄问安,而始终阴沉地死盯著诗韵的吉林,突然以责问的口气说道:“你说你们不再是未婚夫妻了。” “当然不是,”诗韵理所当然地说:“我们是已婚夫妻了。” 吉林冷笑地点点头。“你是故意要误导我们的,为什么?” 诗韵瞄了一眼正恶狠狠地瞪著她的安娜,淡淡地说:“我想,你自己应该明白。” 望著正与儿子玩得不亦乐乎的罗伊,吉林的脸上闪过一抹狠戾。“不会就这么结束的。”他喃喃低语。 诗韵皱起眉。“你为什么还不明白?如果该你的,不需要你劳心费力便自然能得到;如果不该是你的,就算强求也是得不到的。” “什么叫该不该我的?我姓麦华克,我才是长子,为什么不该我的?为什么不说是他占了我的位子?”吉林不满地说。 “你怎么这么想?”诗韵摇摇头,“麦华克家族的传统规矩流传已久,罗伊是婚生子,他也是按照规矩坐上这个位子的,你没有理由怪责他。” “狗屎规矩!我是长子,我才应该是大家长,麦华克应该是由我来继承的,我才有资格掌理这个大家族!麦华克家族是我的,麦氏财团也是我的,你更应该是我的……” “吉林!”安娜惶恐的叫声猝然惊醒吉林的口不择言,他慌乱地环视隐含怒意的七位长老,又看见尼肯轻视的眼神及罗伊怜悯的目光,甚至连端坐在罗伊怀中啃饼乾的路卡,也似乎露出天真的笑容,像是在嘲笑他。 “对不起,我们先走了。”安娜猛然拉住冷汗涔涔的吉林,和始终呆坐著不言不动的莎拉疾步往外走去。 “原来他一直有这种想法,”大长老嘀咕道:“难怪会拚命催促我们请罗伊立他的儿子为继承人,可恶!差点上了他的当了。” 二长老则是蹙眉思索道:“他这样算不算犯上呢?” “嗯!”四长老也沉思起来了。“这可得好好的研究研究……” 七长老也说:“他有这个想法已经是罪不可恕了,何况还明明白白的说出来……” 三长老则是严肃地道:“我认为……” 七位长老围拢在一起,认真的讨论起来。 而罗伊、诗韵及尼肯三人则相视而笑,路卡笑得最开心,只见他又开始把手里的“烂泥巴”往爹地口中送过去,心情很好的罗伊这回竟一口把饼乾吃进去,包括那捏著饼乾的小拳头。路卡愣了一下,随即“哇!”地一声嚎啕大哭起来嗯! 结果真是出乎意料之外的好呢! 五十二 第九章 “你以为你在干什么?一见到那个女人你就昏头了!你知道他们很可能会因为那几句话,而将你从家族之中剔除吗?那可是犯上啊!难道你……” “住口!” 吉林条地怒喝一声,安娜在惊吓之中猛然住声,莎拉怀中的婴儿被吓得哇哇大哭起来,莎拉连忙哄著他。 “该死!让他住嘴!” 安娜忙对莎拉使个眼色,莎拉便慌慌张张地把孩子抱进卧房里,再把门轻轻的关上。 吉林将手中的酒一口饮尽,随即又倒了一杯一口喝乾,再倒……安娜上前按住酒瓶。 “吉林,冷静一点,我们另外再想办法就是了。” 吉林斜睨她一眼,冷哼一声,甩开她的手,继续倒酒。 安娜不安地觑著他,他依然像喝白开水一样的猛灌下一杯杯的威士忌。 “吉林,如果……”安娜咬了咬下唇。“如果我们设法除去那个女人和那个小鬼的话……” “闭嘴!”吉林怒瞪她,“我说过我要她,你别想伤她一根寒毛!” 安娜呆了呆,失声道:“天哪!吉林,你到现在还不肯放弃她吗?你难道还没清醒吗?她已经嫁给罗伊了,你怎么样也得不到她了!” “我会得到她的!”吉林冷笑著说:“利用那个小鬼,我不但可以得到她,还可以得到大家长的位子!只要有那个小鬼在手,我就能要什么有什么!” 安娜若有所悟地注视著他,“你是说……” “绑架那个小鬼!” 吉林饮下另一杯酒,手背粗鲁的抹去嘴边的酒渍,阴森森地笑了起来。 “只要有那个小鬼在手,诗韵便得乖乖的听我的摆布,罗伊也得签下让位书,然后,一切便都是我的了!哈哈哈!地位、财富,还有女人,全都是我的了……哈哈哈……” 狂妄得意的笑声充塞在这栋韵妮岛尾端的海边石屋里,再从窗边门缝溜出去,飘散在空中,阵阵浪涛席卷上沙滩,急速消失的白色泡沫却又彷佛预告著一切终将成为泡影……从一公布诗韵与路卡的存在后,罗伊便将他们母子送往预先准备的藏匿处。 他为诗韵母子选择的藏匿点非常隐密,而且除了他自己和尼肯之外,没有人知道真正的位置。他不是情报人员,也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所以,他觉得隐密的地点,再加上大批的保全人员,应该就是万无一失的作法了。 但是,这世界上毕竟没有绝对的秘密,也没有真正隐密、无人知道的地点。 所以,在吉林以父亲遗留给母亲安娜的一家百货公司为代价,委托一个专门寻人及寻物的秘密组织寻找诗韵母子后的一个星期,吉林便得到了一个住址。 他再以父亲留给他的金矿为酬金,聘请佣兵,在经历一场大规模的枪战行动后绑来诗韵母子。 而且,在罗伊得知诗韵及路卡被绑之际,吉林便已更换了藏匿点,让罗伊扑了个空。 位于奥地利茵斯布鲁克市区的南方,有一座古战场,轨在古战场的公园旁,有一座典型的tirol风格民宅,虽然入口处略显阴暗,但其他三面都是采光充足,视野良好。 在以松木家具装饰的二楼主卧室里,诗韵正在喂路卡吃鸡肉泥。 随然他们是被绑来的,而且安娜对她的态度也极端不友善,但是,吉林却给予她最大礼遇,除了限制她无法自由行动外,无论她有什么要求,他都一概以最快的速度为她办到。 两声轻巧的敲门声响起,诗韵连头也没抬一下,兀自为儿子擦乾净嘴巴。 门打开,吉林走了进来,扬起一抹迷人的微笑。 “路卡吃饱了?” 彷佛室内只有她和路卡的存在,诗韵仍旁若无人的为儿子换尿布,让他躺好,为他盖上厚被子。 “路卡,乖,闭上眼睛睡午觉罗!” 吉林也不在意的在一旁沙发上坐下,看著诗韵为路卡唱摇篮曲、呢喃细语地哄他睡觉。 五十三 冬日最好眠,路卡很快地就呼吸平稳的熟睡了,诗韵这才抬起头面无表情地望著吉林,等待著他说出目的。 吉林与她对视良久,终于长叹一声。 “我真的很爱你,你为什么不能试著接受我呢?” 诗韵嗤笑一声。“莎拉也很爱你,你又为什么不能接受她?” 他一时语塞,而后强辩道:“那……那不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诗韵斜睨著他,“因为你是男的,莎拉是女的?所以你的感觉才是最重要的,而莎拉只能跪在地上添你的脚趾头?”她冷哼一声。“抱歉,我最讨厌的就是像你这种大男人主义者!” “不……我不是……”吉林狼狠的否认。 诗韵翻了翻白眼,明白的表示出她的不屑。 吉林沉默了半晌,才又说:“诗韵,我只希望你能试著接受我,这样对你将来的日子或许会比较好过。” 诗韵蹙眉狐疑地盯著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吉林凝视著她,淡淡地说:“我要你做我的女人。” 诗韵立即愤怒的大叫:“除非我死!” 吉林摇摇头。“为了路卡,你会顺从我的。” 诗韵心中一檩,难道他要用路卡来威胁她? 吉林得意地微微一笑。“怎么样?我没说错吧?你还是得想办法接受我,免得将来的日子难过。” “你好卑鄙!”诗韵恨声道。 吉林无所谓地耸耸肩。“什么样的手段不重要,重要的是目的达到了没有,因为必须看到成败才能论英雄。” “罗伊会来救我们的!” “救你们?”吉林嘲弄地瞧著她。“他自身都难保了,还能救你们?” 恐怖绝望逐渐抓紧她的心口。“你……你想对罗伊怎么样?” “不怎么样。”吉林说:“只不过是要他签下让位给我的声明书,然后束手就缚,免得他以后想作怪抢回大家长的宝座。”他笑笑,又继续说“我相当慈悲的给了他三天时间考虑,而且也相信他绝对会为了孩子顺从我的。” 诗韵惊慌地瞪著他。 吉林嘴边自信的笑容愈扩愈大,他洋洋得意地说:“到时,我不但要接收他的地位、财富,还有他的妻子。” “希望你那时候已经多少能够接受我了。瞧!我够体贴你了吧?不过,到时候,不管你愿不愿意,你还是要跟我上床。” 一阵剧烈的战栗掠过诗韵的娇躯,她瞪著吉林狂妄自负的笑容,心中真正的开始后悔,当初为何如此急著生下路卡? 但是,如果没有路卡的出生,吉林一样会在生下儿子后,想尽办法让长老们逼著罗伊立下继承人,结果,罗伊一样是难逃毒手,那么,她究竟该怎么办……罗伊不明白吉林究竟是如何知道诗韵的藏匿处,更不敢相信吉林居然会以父亲留给安娜和吉林的百货公司,以及金矿去聘请佣兵! 好在,吉林的狂妄自信也给了罗伊三天的时间去想办法,毕竟吉林也不是真正有穷凶恶极坏事经验的大坏人,他一直计画的也不过就是在生下儿子后,请个人开车撞死罗伊而已。 在被逼到尽头时,他发狠地以所有的财产请佣兵抓来诗韵母子,他以为只要路卡在他手中,罗伊就不敢胡搞乱来,只能听任他的摆布。可事实上,此刻他请佣兵来防守的钱快不够了,所以,只剩下四个佣兵帮忙防守,以及给予建议。 没关系,反正只要路卡在他手里就行了!吉林乐观的想。 而罗伊则利用同一家秘密组织,在两天之内便查出了吉林的藏匿处,但是,因为有佣兵的防守,且为了顾及诗韵母子的安全,令他们无法明著抢攻进去救人。 “这样你会很危险,而且我们也顾不到你,无法保证你的安全。”侍卫长艾德说。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只要赶快将他们母子给救出来,其他的我一概不管。”罗伊回答。 艾德仍是一脸的担忧。“可是,我们的人注重的是防卫上的训练,对于跟踪、抢攻、拯救等行动没有什么实际经验,到时候要是跟不上你怎么办?而且,报告上也说,他那边还有佣兵在看守著。” 罗伊冷哼一声。“他请佣兵,难道我们不会学他吗?” “对哦!”尼肯喃喃地道:“报告上也说吉林那儿只剩下不到五个佣兵,我看是他的钱不够了。而我们就没有这层顾虑了,尽管多请一点没关系……罗伊,或许,这样一来,你就可以不必冒险了。” 五十四 “嗯!”罗伊沉吟一会儿。“好,就由你去接洽,愈快愈好!” 有钱好办事,只见一群佣兵在半天之内就已去现场勘察过,并与尼肯和罗伊会面。 “罗伊·麦华克。”罗伊朝佣兵领队伸出手。 佣兵领队也客气的与他握手。“叫我桑就行了。” 罗伊点点头。“嗯!桑,尼肯说你去探查过了,你觉得怎么样?有把握吗?” 桑盯著罗伊,不带一丝情感的说:“我一向只说实话。” “我也只要听实话。” “不容易。”桑毫不迟疑地回答,“时间太仓卒了,而且,现场四周太空旷了,而这些还容易克服,麻烦的是防守的虽然只有几位佣兵,但是我认得他们,他们全都是高手,只要有一丝风吹草动,尊夫人和令郎恐怕就……” “不!”罗伊大声道:“我不要他们受到任何伤害!” 尼肯插嘴说:“你们人多,难道一点办法也没有?” 桑瞄了尼肯一眼。“有人质掌握在他们手里,人再多也役用。” 罗伊镇定地看著桑。“你的建议呢?” 桑冷漠地望向他。“你有多在乎他们母子?” “比我的命还重要。”罗伊肯定的回答。 “那就由你进去做内应。” 罗伊不假思索立即应允。“没问题。” 桑满意地颔首。“我会告诉你该怎么做,你要完全依照我的话去做,否则很容易出问题的。” “我会。” 桑双目一凝,又问:“那么你知道我的价钱了吗?” “我不需要知道,”罗伊淡然地道:“随你开,我照付。” “爽快!” 于是,在吉林不知情的情况下,侍卫长艾德便带著二十几个手下和十几位佣兵,在桑的带领下,散布在吉林藏匿的地点的四周伺机而动。 而罗伊则在吉林电话的引领下,跑过数个地方,中途还换了三辆车,直到吉林雇请的佣兵确定没有人跟著罗伊,再经过搜身检查,确定没有武器、跟踪器,甚至把他身上原本穿著的防弹衣都脱掉后,才指示他正确的地点。 “我要先看看他们母子。” 这是罗伊见到吉林的头一句话。 “没问题,”吉林甚至表示大方地说:“我给你们十分钟,把握机会好好的聊聊吧!以后恐怕再也没有机会了。” 吉林带领他到二楼,为他打开门。 诗韵一见到罗伊,便冲进他的怀里,口里直说:“罗伊,你不应该来的,不应该来的……” 吉林笑笑,为他们带上门,“啪啦!”的锁门声一传来,罗伊立刻推开诗韵朝衣橱走去。 诗韵诧异地瞪著罗伊使力将衣橱推向门板。“罗伊,你在……” “嘘!”罗伊低语,“别说话,先来帮我的忙。” 两人齐力推动衣橱挡住门,还好地面上都铺满了地毯,所以没发出什么声音。然后,罗伊疾步走到窗边打开窗户,朝外面打了个手势,随即又转向在床上熟睡的路卡,轻手轻脚但迅速地用厚厚的毯子把他包裹起来。 “宝贝,你也多穿一点,外面冷得很,动作快!” 诗韵二话不说立即套上两件毛衣,再披上来时穿的貂皮大衣,甚至连毛袜、手套都穿上了。在穿戴妥当后,罗伊便将孩子抱给她。 骤然间,门外枪声大响,诗韵吓得惊叫一声。 “宝贝,别怕!” 罗伊说著,同时将弹簧床垫也拖到门板上档著,接著是化妆台、单人沙发等。 “你们在干什么?快开门!” 吉林的怒吼声传来,旋即传来撞门声。 将所有的重物都拖到门边挡著后,罗伊又匆匆来到诗韵身边,将路卡接过去,然后探头出窗外,诗韵也凑上去看,刚好看到艾德和两个魁梧的男人摆平了一个佣兵,更多的人从远处的树林中冲出来。 艾德两手向前伸展,接著,诗韵差点心跳停止地看到罗伊把路卡往下扔,她惊恐地两手捂著嘴巴,瞪著艾德安全的接住路卡,一口气还没吐出来,便感觉到自己悬空浮了起来,然后被放在窗台上。 “宝贝,跳下去,他们会接住你的。” “可是你……” 衣橱碎裂的声音传来,他们同时往门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弹簧床正在摇动。 “快点,宝贝,快点跳,不要怕,他们会接住你的!”罗伊急声催促。 诗韵咬了咬牙。“你要跟著来啊!” “我会的,你快跳!” 就在诗韵往下跳的那一刹那,她瞥到弹簧床倒下,接著,艾德牢牢地接住她,楼上的枪声也在同时响起。 她的双脚一踏上地面,立刻往上看去,然后尖叫著看见罗伊硕健的身躯沉重地自窗口摔跌了下来,艾德马上推开她,上前站稳脚步想接住罗伊。 但是,罗伊的身躯实在是太庞大了,两人瞬间滚跌成一团。 十数个人持枪围住他们,两个人过来帮忙分开罗伊和艾德,另外的人则持枪朝上面及左右开枪掩护。 诗韵再一次尖叫起来,她恐惧地瞪著罗伊胸前的两个血洞。 桑连声吩咐著,于是,大部分的人转身护著他们离开,艾德则扛起罗伊往林中快步走去,诗韵踉跄地跟在后头,一个佣兵还不时扶她一把。 五分钟后,凌空升起的直升机上,诗韵紧搂著呈出血性休克状态的罗伊喃喃低语。“罗伊,你绝对不能死,为了我和路卡,你绝对不能死碍…” 尾声 诗韵坐在溪边,脱下布鞋,让双足浸在清凉的水中,轻松的度过这个美丽的午后。 自从罗伊第一次带她来到这里,她就爱上了这条溪流。周遭的一切是如此的美丽、祥和,鸟儿在树梢啁啾,水流激溅在岩石上,他们一家人常在这儿聊天、嬉闹,但有时候他们也能怡然地共度一段沉默安静的时光。 而沉默是发挥幻想力的最好时间,就像现在,她仰首闭目,幻想著罗伊如以往般轻喃她的名字、细啃她的颈项,在她身上洒下无数个爱之吻,在她心中掀起激浪,然后,他健硕的身躯会往她的娇躯上奏起欲望之舞,两人一同飞翔至云之颠、天之外…… 啊!回忆总是美好的! 她轻叹一声,不知何时才能再…… “宝贝!” 她张开双眼,望向大屋的方向,唇上不由自主地浮起一抹微笑。创造回忆的灵魂人物来了,想想,还是真实比幻想更吸引人呢! “宝贝,你在哪里?宝……啊!你在这里,怎么不应一声呢?” 罗伊抱怨著跑到她身边坐下,同样把脚伸进溪里踢晃著。 他只穿著一条短裤,宽阔黝黑的胸膛依然肌肉纠结、健壮如昔,淡白色的弹孔与手术的痕迹都隐藏在浓密卷曲的胸毛下。 “他肯放过你了?” “啊!那小子!” 罗伊大声的叹了一口气,仰身躺在草地上,双臂枕在脑后闭上眼睛。 “说什么一定要等妹妹睡了他才肯睡,可是,有他在旁边闹著,再怎么嗜睡的人也睡不著啊!我只好把大少爷请到游戏室陪他玩,直到安将小宝贝哄睡了,才请他去监定一下,再赶他去睡觉。” 他再长叹一声。“每次睡午觉都要这么对抗一回,真受不了!” 诗韵笑不可抑地跟他并排躺著。“跟他老子很像嘛!” “哪有!”罗伊抗议道:“我乖多了!” “是啊!是啊!”诗韵随口应著,随即又像想到什么似的撑起手肘俯望著他。“朗罗特公爵来电话说,过两天他要带莎拉和孩子过来讨论孩子的未来问题,好像是莎拉要改嫁了。” 罗伊蓦地睁开眼。“改嫁?莎拉要改嫁了?怎么这么快?她不是很爱吉林的吗?怎么吉林才坐一年半的牢,她就受不了了?” 诗韵猛捶他坚硬如铁的胸膛一下,忿忿地揉著“害人反害己”的拳头。 “那种男人,根本不值得莎拉为他等待!何况,这也是朗罗特公爵的意思,莎拉违逆不了她父亲的命令。” 拿起诗韵的“凶器”亲吻了一下,罗伊边帮她揉著边说:“吉林判了二十年,安娜也要坐十年牢,看样子,只有我们收留那孩子了。” 诗韵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孩子总是无辜的,只要我们好好教导,他应该不会像他父亲那么恶劣的。” 罗伊眨了眨眼,然后有所图谋地瞅著她。 “可是,为了保险起见,我们是不是可以做一点预防措施?” 诗韵茫然的问:“预防措施?” “是啊!”罗伊垂下眼睑,眯著一条小缝偷觑她。“我们虽然已经有一儿一女了,但是,女儿是不能继承大家长位的,所以……” 诗韵恍然大悟地跳起来。“再生一个儿子。” 罗伊坐起来,咧嘴傻笑。 “行!”诗韵大方地应允,“只要你抓得到我!”话落,她转身使逃。 可是,她才没跑几步,手腕便被抓住了。她转身用全身的力道猛推他一把,然后大笑著看他往后跌落。 她得意极了,伟大的麦华克家族大家长竟狠狠的掉到溪里去了!她转身再跑,可没跑几步又惊喘出声,感到他的手指正紧紧抓著她衣服的下摆。 “放开我!”她又叫又笑地说。 “我永远不会放手的。”他对她承诺道。 下一刻,她和他一起跌落到水里,衣服及头发全湿透了。她用力喘气,并发现他就倒在她身边,她立即爬起来,再次笑著逃开。 她往溪流的下游跑,涉过浅浅的溪水,大口喘著气,她转头试图寻找一个可以遮蔽的地方,好让她急剧的心跳缓和下来。 她走进浓密翠绿的大树下,一丝阳光由树枝的隙缝间洒落下来,她背靠著树干滑坐到草地上,嘴角噙著一丝抚媚的笑容,迎视缓步走过来的罗伊。 “你抓到我了。”诗韵低喃,朝他伸出双手。 “我永远不会放开你的。”罗伊迎向她,再一次承诺。 历经一千九百年的长远等待,以现代思想克服了困难,以现代医疗技术战胜了死神。 伊马终于得到他的挚爱韵妮了! 楔子 西元一世纪后期,西罗马帝国的暴君福拉比欧的椭圆形斗兽场包厢里,福拉比欧坐在大位上,悲悯地看著五官充满威武阳刚之气的英俊挺拔男人,而男人则狐疑地与他对面瘦削俊秀的男人对视。俊秀男人噙著狡诈的微笑,斜瞟著斗兽场中央。 「亲爱的弟弟,瞧瞧我们为你准备了些什么?」男人迅速转身,登时肝胆欲裂地狂吼出声。 「韵妮!」含著浓烈的悲愤和恐惧的叫声响彻云霄,在那一刹那,斗兽场对面的野兽栅门被打开,两只饥饿凶猛的狮子争先恐后地冲了出来。 男人不假思索地跳至竞技场里,他拔出短剑,尽其所能的往前冲向斗兽场中央。 围坐在四层观众席上的罗马市民,不由自主地起立狂喊加油,男人和狮子同时抵达目标,一只狮子扑向他,另一只狮子则扑向绑在人刑柱上的女人。 男人迅速地将短剑刺进狮子的要害,并推开死狮,但当他转身把短剑送入另一只狮子的体内时,也惊恐地看到心爱的女人从左肩膀横跨至右腹处,被狮子一爪所撕裂的致命伤口。 他狂野绝望的黑眸凝注著她痛苦哀伤的绿眸。 「生生世世,你是我唯一的爱!」男人悲吼出声,然后亲手结束她的性命和痛苦…… 第一章 听说,双胞胎常是一正一邪、一善一恶的,换言之,就是绝对的相似,却又极端的对立,对方诗艳、方诗韵姊妹俩来说,这还真是名副其实的说法。除了神韵气质上显著的差异外,在外表上,她们看起来就像是百分之百由同一家工厂、同一时刻出品的。 天使般的脸孔、乌黑亮丽的过腰长发、双腿修长、丰胸纤腰,就像含苞待放的花朵般娇艳欲滴。 不同的是,妹妹诗韵甜美善良,清新脱俗的气质就像灵秀的百合一般飘逸动人,一举手一投足间皆是优雅而迷人的,且总是以她风趣开朗的天性为旁人带来欢笑。 然而,妖娆抚媚的姊姊诗艳却是脾气火爆又尖酸刻薄,不但偏爱惊险刺激的生活,而且yin荡无耻,十二岁便已沉迷于男欢女爱中无法自拔,而且性格阴沉自私、任性刁蛮、狡猾傲慢,就像婴粟花般艳丽却恶毒。 照说,自幼在孤儿院长大的姊妹俩应该是相依为命、甘苦与共的。 然而,人说「正邪不两立」,又说「道不同不相为谋」,连诗韵也看不价姊姊的野蛮跋扈,尤其是她性喜欺侮弱孝玩弄感情的行径更为诗韵所不齿。经过几次严重的争执,最后在孤儿院里的玩伴,才十七岁的洪守鹏因为诗艳的无情玩弄而自杀后,诗韵便死心的与诗艳昼清界线,彼此井水不犯河水。 就算是逢年过节,也不会互相打什么招呼,要搬家、要结婚、要生子,也不会特别通知,彷佛从此以后就一在天涯、一在海角,老死不相往来。事实也真是如此,十五岁时,诗韵便得到政府的清寒,补助进入致理商专住校就读,自此与诗艳分道扬镳。 五年后,诗韵从致理商专五专部毕业回孤儿院探望院长时,方才知道诗艳在十六岁时便离开了孤儿院,听说她成了某位富商所包养的情妇,被带到国外去了。 也好,残害那些高鼻子、大眼睛的洋人,总比残害自己的同胞好得多了。 她并不认为诗艳在国外享受过奢华颓靡的生活之后,还会舍得回来,所以,当艳光照人、妩媚更胜往昔的诗艳站在诗韵面前时,她还真是震惊。 「你回来干什么?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废话! 话刚问完,诗韵就忍不住暗骂自己,上院长那儿一问不就知道了! 「哟!七年不见,你就这么对待自己的亲姊姊啊?」 诗艳媚人地往后一撩长发。 「至少该请我进去坐坐吧?」 诗韵无奈地退后两步让诗艳进入,嘴里兀自嘟嚷著。 「进来干什么?弄脏了你的高级服饰可别想要我赔!」 诗艳四下打量如鸽子笼般的套房,诗韵等待著她恶毒的批评,果然…… 「天哪!这是人住的地方吗?我家的储藏室都比这还大呢!」 诗艳做作地掩口叫著,「你的薪水就只够你住这种地方吗?」 诗韵连替她倒杯水都嫌没必要,迳自盘膝坐在单人床上。 「大部分的薪水我都交给院长了,能自己住一间房就很不错了,还想住哪里?大直官邸吗?」 诗艳拍拍书桌前的椅子,看看手上并役有沾上灰尘,这才满意地坐下,再慢条斯理地拿出一根菸点上,深深的吸一口后,缓缓吐出。 「听说……」 她瞟了一眼正以戒备眼神直盯著她的诗韵。 「院里的情况不太好?」 「你问这个做什么?」 诗韵轻嗤一声。 「你从来不关心孤儿院里的事,你只在乎你自己!」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诗艳淡淡的说道,随即斜睨著诗韵。 「我直截了当地说了吧!如果说,我有能力帮院长,你怎么说?」 诗韵仍是面无表情,冷冷地看著她。 「我会问你有什么目的?或是……什么条件?」 诗艳闻言,不禁仰首娇笑。 「毕竟是我的亲妹妹,真了解我!」 诗韵冷笑一声,说: 「说吧!」 诗艳再吸口菸。 「我要你陪我去罗马一趟。」 「罗马?」 诗韵惊讶地眨了眨眼。 「为什么?」 「有个男人愿意娶我,但是他不要我的女儿……」 「女儿?」诗韵忍不住惊叫。 「你有女儿了?」 诗艳没好气的瞟她一眼。 「那个男人不要我的女儿,所以我希望你能把她带回来抚养,我会每个月给你一笔费用。当然,院长那边也会得到一张……嗯……一千万的支票,这样够了吧?」 一……一千万!诗韵很困难地吞咽下一口口水。 一千万足以把整个院舍重新整修一番,再添购更换一些必需物品,院童们也可以吃好一点的伙食……不、不对!必须先还清银行的贷款才行,不过,到时还是有余款可以稍微整修一下院舍,至少不必每到台风天就得胆战心惊的过日子。 但是……诗韵蹙著眉把心中的迟疑说出来。 「可是,孩子应该在父母的疼爱下……」 「如果你不愿意,」 诗艳打断她的话。 「我只好把她送到孤儿院里了!」 「孤儿院?」 诗韵不敢置信地瞪著诗艳。 「你怎么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 诗艳无所谓地耸耸肩。 「我不会允许任何人挡住我的幸福,包括我的女儿在内。」「你……」 诗韵愤怒的想说什么,随即又泄气地垮下肩。 她有什么好气的?诗艳原就是如此绝情寡义的女人,她能够特地为女儿找个较好的去处,就该千恩万谢了,再多说什么都只是浪费口水而已。 诗艳微笑著,极有把握的问: 「如何?」 诗韵翻一翻白眼,没辙的道: 「你明知道我一定会答应的。」 她撇撇嘴。 「什么时候?」 「明天。」 「明天?」 诗韵再一次惊叫起来。 「你疯了!我还有工作,哪能说离开就离开!更何况,我没有护照,怎……」 「我立刻帮你办,七天……最慢十天,在这段时间里,你必须把工作处理掉。」 诗韵皱皱眉。 「处理掉?什么叫处理掉?我回来后还要继续上班耶!」 诡异的光芒在诗艳眼中一闪而逝,她垂下眼睑,「随便你。」 诗韵下意识的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但是,孤儿院的困境和对外甥女的疼惜,教她忽略了那份来自心底深处的警告。 于是,九天后,诗韵便带著简单的行李和诗艳踏上了往罗马的旅程。 一段始料未及的迷悯旅程…… ※※※ 「生生世世,你是我唯一的爱!」 男人悲吼出声,然后亲手结束她的性命和痛苦……罗伊麦华克猝然惊醒,他几乎是滚下床的,踉踉跄跄地冲进浴室打开水龙头,将整颗脑袋埋在冷水下,任由冷水流至裸露的胸膛,滴到光洁的磁砖地面上。 他难过地喘息著,那种失去至爱、刻骨铭心的痛苦,不断地啃噬著他的灵魂、侵蚀著他的生命。该死!他根本从未爱过任何人啊! 但是,从他有记亿以来,这个噩梦便如影随形地跟著他,就像魔咒似的纠缠他。 每夜,他都会自这个天杀的噩梦中醒来,虽然偶尔有一些那对男女亲密相处的景象,但百分之九十都是这个折磨人的噩梦。 他肯定梦中的男人必是他的租先,不只是因为他特别深入研究过伊马麦华克的事迹,最重要的是,他和梦中男人的长相居然一模一样。 黑发黑眸、俊美阳刚的外貌、高大健挺的身躯,彷佛拥有撼山动地的力量,他就像他那罗马人组先一样勇猛威武。 伊马麦华克是西罗马帝国幅拉比欧时期的将军,他爱上了女奴韵妮,可没料到他那懦弱自私的哥哥吉韩也爱上了她,但韵妮却唾弃、耻笑吉韩。心胸狭窄的吉韩,气怒在心,既然他得不到她,他便决定要毁了她,所以,他向福拉比欧检举韵妮是基督徒,再由福拉比欧暗中下令逮捕韵妮至斗兽常最后,为了不忍见她受苦,伊马不得不亲手结束了心爱之人的性命。心灰意冷的伊马,带著父亲遗留下来的庞大财富背离了福拉比欧,在黎明时分登上罗马战舰进入大西洋,在现在的亚述群岛更往西方处的一座岛屿上岸,那就是麦华克家族长据至今的「韵妮岛」。 因为位在大西洋中间,又有亚述群岛的掩护,伊马又以他多年征战的经验,为韵妮岛设下完美的防卫系统,更凭藉著父亲的庞大财富和航海经验,还有遗传自父亲的经商天分,为麦华克家族打下「全世界最富有家族」的基矗伊马活至五十五岁才去世,从他亲手结束爱人生命的三十岁起,至他死亡的那一日,足足有二十五年的时光,他从未露出过任何一丝笑容或喜悦之色,即使是他的侍妾(他从未娶妻)为他生下继承人之时。 遵从伊马的遗言,他的墓志铭上并没有名字,只有两句话生生世世,你是我唯一的爱!伊马真的是很爱韵妮,罗伊每次作梦时,都感受得到那份深入灵魂的爱恋,还有失去韵妮时的那种痛不欲生。 但是,该死的,他折磨了自己二十五年还不够,现在还要来拖他的子孙下水陪他一起痛苦!这是什么道理?就因为他们长得一模一样吗?那又怎么样?罗伊也见过和梦中的韵妮一模一样除了发色和眸色不同的女人,可他不但一点喜悦的感觉都没有,甚至厌恶得很! 方诗艳,那个放浪形骸的无耻女人,就像吸血蛭一样老缠著他,而且老早就和他表兄裘依勾搭上了,她以为他不知道,因此口口声声的说她是个「处女」! 哈!她要是处女,这世上就没有妇人了! 「麦华克家族的子孙不得玩弄女人」是伊马麦华克的遗言,尤其是大家长和继承人,若是碰了处女,无论对方是什么身分都得娶她,否则麦华克家族的一切财富将会自动转移到对方身上。 若是已有妻子,则却又玩弄处女,会被剔除去大家长或继承人的身分以示惩罚。这也是伊马麦华克对韵妮的心意,因为韵妮只是个身分卑下的女奴。 当然,现代的医术那么发达,只要动动处女膜再生、y道狭窄术就能将一个女人「重新再造」,但手术的痕迹和无法改变的生理变化,依然逃不过高明医师的法眼。 其实,罗伊压根儿对结婚一点兴趣也没有,反正还有吉林他的异母兄长,可以传承麦华克家族的香火。 所以,想和他上床的女人,往往得先上他的特别医师纳金大夫那儿取得一张非处女证明,他才会将她列入考虑之内;而这位国际知名的妇产科权威纳金医师,也是在十几年前,当他还没立下这个特别规矩时,帮他避过许多假处女逼婚陷阱的好友。 事实上,纳金医师也是当年追随伊马的部下后代之一,直到现在,所有的后代仍然把麦华克家族的大家长视为他们的领导者,无论他们在个别的知识领域有多么出色的成就,甚至是站在世界颠峰的人物,他们依然对罗伊麦华克矢志效忠、绝无二心。 而罗伊也很放心的将麦氏财团交给属下分担重责,他则在韵妮岛上的总部轻松遥控。 他不必操心麦氏财团的营运状况,而且拥有十辈子享用不尽的财富,使他更不想用婚姻束缚住自己。 三十二岁的罗伊麦华克唯一的烦恼是到底要如何才能停止这该死的噩梦? 第二章 在自由日的翌日(四月二十六日),位于罗马城西二十六公里处的达文西国际机场一楼入境大厅里,一对气质迥异的双胞胎吸引了众人的视线。她们同样有著沉鱼落雁之貌,艳光四射的妖娇女人在前方带路,清新优雅的温婉佳人跟随在后。 一般长相,两种风情,几乎看得旁人口水流满地却不自知。 在诗韵的要求下,诗艳带她至罗马旧市区下榻,旅店地点在椭圆形斗兽场那条路的另一端,经营者是一对慈善和蔼的老夫妇。 嘱咐过几句后,诗艳留下一些钱便离去,她说孩子寄养在外岛,来回必须花费三、四天的时间,她要诗韵待在旅馆里不要乱跑,免得她回来找不到人。 不要乱跑? 开玩笑,她这辈子可能就只有这么一次机会能到外国来,怎能不好好的乘机逛逛! 于是,诗艳前脚才踏出旅店的门口,诗韵后脚也溜了出去。 斗兽场是罗马帝国最知名的观光地,曾是罗马市民热中于流血暴力的场所,也是基督教徒受到残酷迫害的地方,场内的十字架是为纪念受迫害的殉教者而建立的。 从场中已毁坏的地板下方,可明显地看到地下室里的兽栏、奴隶室和战士休息室。 因为只有下层是免费的,没有带钱出门的诗韵,缓缓走进斗兽场边缘,她仔细环视周围一圈,然后面对著包厢仰首闭目。 逐渐地,她彷佛听到观众的呐喊声、狮子的咆哮声、牺牲者的惨叫声和战士的怒吼声……她不由自主地举起双手,彷佛她就是牺牲者,祈求著上帝的怜悯,渴望在死后能被接引上天堂。 她不断地祷告著、祈求著,并等待著死亡的来临、永恒的开始…… ※※※ 其实罗伊一点儿都不想来,但是不知为何,他的身躯竟彷佛有自主意识般的引领他来到这里。 他已经来过无数次了,每一次,他都是站在包厢上,凝视著场中央韵妮牺牲的地点,整个人彷佛被掏空了似的。 他的心失落了、他的灵魂乾枯了,只要他一来到斗兽场,站在这个包厢里,他的人便会空虚得彷佛一无所有。 他拥有这世上所有的人都会妒羡的财富,多少女人巴著他、腻著他,他应该是什么都不缺的,但是在这里,他却只感觉到空虚、寂寞、痛苦……好似一夕之间,他什么都失去了。 该死!他为什么又来了?他在心中暗自咒骂著自己。 他闭上眼,好一会儿之后,才睁开眼慢慢转望向别处,不变的景物,破损的地面,兽栏、奴隶室和战士休息室,还有十字架和女人……女人! 他突然浑身一震,双眸条地大睁,瞪向包厢对面的入口处,那个高举双手、仰首向天的女人!她长发飘扬,甚至穿著他最喜爱的米白色长衫……是她! 他的灵魂嘶吼著是她! 救她! 一阵突如其来的愤怒、痛苦和恐惧揪紧他的心,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不能再一次来不及啊! 他无法再承受那种椎心的痛苦,否则,他会彻底的崩溃毁灭! 而这一头,诗韵长长的呼了一口气。 原来这就是那些殉教者的感受呵!凭藉著一股坚强的信念,拥抱死亡、迎接永生…… 嗯!真美,对他们而言,死亡不是结束,而是永恒的开始,难怪那些人能够前仆后继的追求死亡……哦!不,是永生,而且无一点退却的惧意。 甫睁开眼,她便蓦地一愣,张口结舌地盯视著对面包厢上的男人从二十五尺高的高台上跳下来,像跑百米赛跑似的绕著斗兽场边冲过来,边跑还边抽出一把……短剑? 妈呀!旅店的老板娘曾警告过她,这里有些嚣张的扒手和坑人的计程车司机,可没提到会有拿著短剑到处乱挥的疯子啊! 她瞪著他,没注意到他的长相或是他的体格,只见到他手中那把在阳光下闪烁著锐利光芒的短剑。她浑身一颤,然后转身便跑,耳朵听到那男人模糊的怒吼声,她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知道他正叽哩呱啦的说著义大利话。 诗韵没命的跑著,连回头瞄一眼都不敢,还好她一向习惯穿平底鞋,否则在这种速度下,早就不知道要拐断几支高跟鞋罗! 她没头没脑的冲进旅馆,在柜台接过轮匙,便立刻飞奔上楼,再以最美妙的姿势滑进房间「碰!」一声关上门,而后「喀啦!」一声顺便落上锁。 呼!盗垒成功! 她疲惫地将自己抛到床上,心里想著:得抽空仔细问问老板娘,罗马除了扒手、坑人司机和疯子外,到底还有多少恐怖人种要小心啊? 而罗伊随著那道米白色身影跑进旅店内,张望了两下,便以流利的义大利话向老板询问。 「刚刚有一位长发、穿米白色长衫的小姐进来过吗?」他边问边暗暗将短剑归回后腰上的剑鞘里。 老板略微打量一下眼前身著休闲服的英俊男人,他看起来顶威严、顶有贵族气派的,不像是坏人,可这年头人面兽心的家伙多得很,他还是小心点好。 「有什么事吗?」老板戒慎的问。 注意到老板的警戒心态,罗伊状似随意地耸耸肩。「没什么,刚刚在路上捡到一条腰带,似乎是那位小姐的。」他递出诗韵掉在半路上的淡紫色粗布绳带。 老板接过去一看。「没错,是她的。」他这才抬头客气地微笑道:「谢谢,我会拿给她的。」 罗伊不再多言,仅是点个头便走出去了。接著,他便进入旅店斜对面那家小型家庭餐馆,在临窗的位子上坐下,像个傻瓜似的从中午等到晚上,等到餐馆打烊,他才打电话通知人开一辆车来,顺便送一条菸过来。 整个晚上,罗伊一根接一根不停地抽著菸,他的脑袋里一片混乱,揪心的感觉、痛苦的等待、害怕失望的恐惧……错综复杂的感受折磨得他快疯狂了! 该死的是,他连为什么自己会在这里等待都不明自,更不了解自己为什么一定要再见到她? 为什么一定要弄明白她是谁?为什么一定要搞清楚……狗屎!他是要搞清楚什么呢? 「天杀的,我到底在干什么?」他喃喃的咕哝著。 这一切都超出了他所能控制的范围,他烦躁的想离开,却好似有一条隐形的绳子绑住他的脚,无形的命运也正在牵扯著他,但他却完全无计可施,只能听任摆布。 清晨七点多,一道婀娜的身影出现在旅店门口,淡绿色的连身裙衫、墨绿色的粗布腰绳、乌溜溜的长发用一条墨绿丝巾系著,让她看起来清爽亮丽、淡雅宜人。 还未看到她的真面目,罗伊便已抨然心动。 接过老板娘递给她的一顶宽边草帽,她转过身来,愉悦开朗的笑容在唇边绽放。 是方诗艳? 罗伊差点失声叫出来,他不敢置信地瞪著她。 不可能!这……不可能啊!她虽然跟方诗艳长得一模一样,却又拥有完全不同的气质……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是双面夏娃吗? 眼看她优雅的往前走去,罗伊赶忙发动车子跟上去,在她悠哉的步伐中,他发现她似乎想要一路逛到威尼斯广场,她去那里做什么? 观光吗?她正在游览罗马城的古迹? 在罗马古城墙内的旧市区,除了少数通道大街较笔直宽敞外,大部分街道均曲折狭窄,不适合车辆进入。因此,不久后,罗伊便发现他必须舍弃轿车,学著前面的女孩安步当车。 义大利的商店一般是九点才开门,这时候路上的行人并不多,他又发现她只欣赏著旧建筑的堂皇外观,完全没有进入参观的打算。当然,他不会想到她是因为没有额外的费用,所以无法进去参观。 然后,他尾随著她来到幸福喷泉许愿池,看著她从裙袋里拿出两个铜板,背对著喷泉,右手拿铜板从左肩上方向后投入水中,然后转回去看著水池。蓦地,她俏皮地吐了吐小香舌,露出一个羞赧的笑容。 彷佛怕被人看到似的,她急忙离开,走回可隆纳广场,往西班牙广场而去。 由于电影「罗马假期」中女主角在此买花、吃冰淇淋、看人群的镜头,西班牙广场一跃成为罗马知名度最高的广场,特别是前往trinitadeimonti教堂的一三七级宽广的阶梯。 诗韵就坐在阶梯的第六阶,望著逐渐增多的观光客。情侣、家人、亲戚、朋友,都是一对对、一堆堆的,只有她是独自一人,渴望著他们有同伴的感受。 当然,一如以往,不管她走到哪儿,总是有不少倾慕的眼光投射过来,但是,她不敢多想,也不敢接受,因为她不希望在相处一段时间过后,才发现彼此不合适,到时总有一个会受到伤害,不管是自己或对方痛苦,都不是她愿意看到的。 虽然她也明白,世界上没有一开始就肯定会是喜剧结局的交往,然而,她就是不敢冒险。尤其,她一想到洪守鹏的痛情,就忍不住要退缩;一想到姊姊的爱情游戏,就禁不住警告自己,千万别把他人的感情当戏耍! 所以,她总是尽量和异性保持安全距离,免得对方会错意,到时可就收不了局了! 但是,上天可监,她真的好希望能有个让她依偎的肩膀啊! 或许,她应该借部摩托车才对,可是……她好像不会骑耶……推著走也能碰上白马王子吗?(罗马假期中的男主角就是骑摩托车碰上女主角公主的。)就在她天马行空的作著白日梦时,一支百合和一杯冰淇淋突然出现在她眼前,她微微一愕,顺著横过来的手臂看上去。 一张英俊得像撒旦般危险,却又令人无法抗拒的脸孔在她眼前出现,粗犷且刚猛,但他的眼神却温柔似水地盯著她的唇瓣,一阵兴奋莫名的战栗倏然窜过她的唇瓣,直达她的酥胸,射入她的心,她不由自主地伸出舌尖舔了舔唇。 这微妙的小动作,令他的身体立刻起了反应! 她若有所觉地往下瞄了瞄,眼角同时也注意到他强健的体魄,高大的身躯、修长的四肢、结实的体格和绝佳的体能状况。 他的身体因她的注视更加偾张,似乎连宽松的休闲长裤也遮掩不了他巨大的亢奋。 她感到极为不可思议,她也曾在其他男人身上看过这种明显的「反应」,她唯一的感觉就是恶心欲呕,但是,这个男人亢奋的反应所带给她的却是令人忍不住喘息的兴奋感! 她暗暗地轻笑一声,抬起头,娇靥酡红地接过他的百合。 「我想,那个……」她的脑袋朝他手中的冰淇淋点了点。「还是你自己留著冷静一下吧!」她以流利的英文说道,希望他能听得懂。 他不置一词地坐到她身边,三两口便吃掉一整杯冰淇淋。 好大的嘴巴喔!诗韵暗笑一声。 他抽出手帕擦擦手。「你到底是谁?」他用英文问,话语中有一股迷人的特殊腔调。 诗韵意外地挑了挑眉。「我以为义大利男人都是很绅士的。」 「我不是义大利人。」他反驳道:「你不认识我吗?」 「我为什么会认识你?你又不是美国总统、英国首相什么的。」她随手一挥广场上的人,「我敢打赌,也许这里的人也统统都不认识你!」 「你应该认识我的。」他蹙著眉头说。 自恋狂! 「啊!现在我认识你了。」说著,她便站起来。「你真是只傲慢的色狼!」语毕,她毫不留恋的转身就走。 她也站起来。 「你不是方诗艳?」 她停下脚步,转过身来诧异地望著他。「你认识我姊姊?」 「你姊姊?难怪……」他喃喃自语著,「我想你们应该是双胞胎吧?」 「就算我说不是,大概也没人会相信吧!」她自我嘲讽道。 他深深地凝视她一眼。「我是罗伊·麦华克,你是……」 「罗伊·麦华克……奇怪,这名字好像在哪儿听过……」她咕哝著,然后回答道:「哦!我叫方诗韵。」 「诗韵……韵妮……」难道真是她?他惊诧的暗忖。 「你……是我姊姊的追求者之一吗?」 罗伊嗤笑一声。「我倒是希望她少来缠著我!」 「是吗?不过我看你……」她瞄一眼他尚未完全消退的亢奋。「跟她倒是挺相配的。」她讥嘲的说。 她也顺著她的眼光看了看自己的下腹。「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我从未这样失态过。」事实上,他知道梦中的伊马一见到韵妮就昏了头,只不过他没有想到现实中的他竟然也会有这么一天。 诗韵耸耸肩,再一次转身要离开,罗伊却抓住她的手臂。 「你要到哪里去?」 诗韵轻轻拨开他的手,走开两步才说:「好不容易有机会到义大利来,当然是要好好的去参观一下罗!」 「给我五分钟,我陪你一道去。」 「抱歉,我习惯自己一个人,你还是照顾好你自己吧!」 「给我五分钟,否则……」罗伊固执的说:「我就这样跟你一起走。」 哇!那样能见人吗?她可不想成为众人侧目的焦点。 诗韵的眼珠子骨碌碌地转了一圈。「那好吧!你先在这儿坐一会儿,我到那边逛一下,一会儿就回来。」说完又要走。 罗伊再次一把拉住她。「别想甩掉我,坐下来陪我。」 与他对视了半晌,诗韵终于忿忿地坐下。 「喂!先生,你有没有搞错?小姐有权利拒绝男士的邀约耶!」 「对,你必须拒绝任何男人的搭讪与邀约,」罗伊赞同地道:「除了我之外。」 诗韵讶然的张大口。「嘿!你以为你是谁啊?」 他傲慢地昂起下巴。「罗伊·麦华克。」 诗韵轻啐一声。「我管你是谁,就算是阿拉伯国王也一样!你别以为长得好看一点,女人就会趋之若骛,告诉你,我最讨厌你们这种玩弄感情的人,我才不会傻傻的去自投罗网,你还是另找目标吧!」 「我没有玩弄过任何女人,更不打算玩你。」罗伊正色地道,而后又话出惊人的说:「我要娶你!」 最后一个字的尾音还缭绕在空中,罗伊便惊诧地张大了嘴。 那是他说的吗? 看见罗伊的神情似乎比她还要惊讶,诗韵差点失笑,若是在台湾,恐怕得请人来收惊了! 诗韵轻咳两声,忍著笑说:「呃!刚刚的话,就当你没说,或当我没听见都可以。」 罗伊努力地将被自己吓跑的魂魄收回来,然后强自集中精神。 「不,我说出口的话从不收回的!我说要……呃!娶你,便会娶你!」 好一副壮士断腕的壮烈神情啊! 「嗯!不错,一言九鼎。」诗韵嘉许道:「可是,我还是有权拒绝你。」 「拒绝我?你要拒绝我的求婚?」罗伊不可思议地瞪著她。「你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知道,你告诉过我两次了,白痴都记住了!」诗韵不耐烦地摆摆手。「罗伊·麦华克,对吧?」 他又瞪了她好一会儿,才说:「你知不知道我很富有?」 诗韵陡地瞪圆双眼。「你很富有?」 罗伊点点头。 「非常富有?」她眨眨明亮的大眼。 他仍是点点头。 「非常非常富有?」 他再点点头。 「好极了!」诗韵终于开心地笑起来。「那我更有理由拒绝你了!」 罗伊因她的话而愕然。 「好,我现在郑重的拒绝你的求婚,ok?我可以走人了吧?」诗韵又准备转身要走。 罗伊再一次扯住她的手臂,愠怒地沉声问道:「为什么?」 「喂!看你人模人样的,怎么脑袋是空的?这么简单的道理都要来问我!」她没好气的说。 罗伊危险地眯起双眼凝视著她。 「好、好,告诉你,我告诉你就是了嘛!」诗韵大大的叹息一声,暗骂:iq零蛋的家伙! 「你应该知道自己长得挺好看的,恐怕身边的女人从来没断过吧?」她一副心知肚明的表情。 罗伊沉默无语。 诗韵轻笑道:「不说话就是默认罗?这就对了!我可没这么大方,可以大声呐喊:好东西要跟好朋友分享!也不希望嫁个众家美女都会觊觎的老公,每天提心吊胆的过日子,担心不知什么时候我必须跟别的女人分享我的老公。我是很自私的,老公是我的就是我的,绝不容许她人染指。这样你懂了吧?」 「我不会……」他急著想辩解。 诗韵摆摆手打断他的话。「还有,你知道男人什么时候最不安分吗?就是有钱的时候!只要有钱,什么名堂搞不出来?我才不会笨笨的找个爱搞怪的老公来折磨自己呢!人家死缠上来就已经够气人了,若是老公还会自己跑到外面去乱乱来,这可是很窝囊的事,我才不屑去做!」 「不会……」他又想反驳。 「不要说不会!」诗韵再一次打断罗伊的话。「我相信你在说这两个字的时候,自己都不太敢肯定。反正,我是不会嫁给你的,我要求的是海枯石烂、深情永不竭的感情,而不是一个人人向往的美男子或富家子弟。所以,你还是趁早转移目标,免得白白浪费时间了!」 罗伊深情的双眸注视她良久,最后突然站起来。 「你不是要去逛罗马吗?走吧!」 咦?转移话题了?她呐呐的想著。 「喂!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讲的话啊?我不是告诉你……」 罗伊听而不闻的迳自握住她的手往前走。「先到罗马旧墟可以吗?」 「咦?那不是要坐巴士吗?」甩了半天都甩不开他的手,诗韵只好放弃挣扎地任由他了。 「我开车。」他霸道的说。 「喂……」诗韵气呼呼的想抗议。 「我叫罗伊,不叫喂。」他转过身面对她,一脸的正经严肃。 「好、好,罗伊,你到底有没有来过罗马啊?难道你不知道逛罗马旧城区是不适宜开车的?」 「那我们就去买辆摩托车吧!」他不在意的耸耸肩。 「你会骑吗?」她一脸怀疑的看著他。 「我是越野机车的赛车手,你说我会不会骑?」罗伊得意的反问。 「啊哈!又是一大缺点了!」诗韵嗤之以鼻的说。 「又怎么了?」他不耐的蹙起眉心。 「听说机车赛手向来风流又爱玩,是世界上最不可靠的男人!」 忍耐!罗伊紧抿著唇,在心中不断的提醒自己。 「又好看、又有钱、又不可靠,你简直一无是处,我又不是白痴,怎么会看上你这种人!再告诉你一次,我是绝对不可能嫁给你的!」她仍是不知死活的大放厥词。殊不知,身旁的罗伊早已气得七窍生烟了。 第三章 巴纳帝洛山位于罗马之南,是古罗马文明的发祥地,历代的皇帝们都在这山丘上建立宫殿,贵族们也争相在此筑建宅郏当年伊马父亲的宅邸也坐落于此,麦华克家族的子孙在几世纪后设法将它收回来,并加以整修扩建,成为罗马最大的一座私人庄园麦华克庄园。 在豪华宽敞度仅次于东厢主卧室的西厢主卧室里,两个汗水淋漓的交缠身躯慢慢分开,男人翻坐在床边,拿起床头几上的香菸点著,咬在唇边后又躺回床上。女人立刻偎到他肩头上,拿出他嘴里的于吸了一大口,再放回他的嘴里。 男人约莫三十多岁,长得相当俊俏,可惜过于流气,蓝眸中眼神闪烁不定;女人美艳妖媚,凹凸有致的身材丰满迷人。 男人开口。「诗艳,你妹妹那边有没有问题?」 诗艳回答道:「这些日子来,她都自己出去游览罗马,我没有给她问东问西的机会,暂时应该没有问题,而且她也没有回去的钱,不用怕她跑掉,所以,真正的问题应该是在你那边,裘依。」 裘依皱起眉头。「我也不知道他这阵子都在忙些什么,我以为他不在岛上,就应该在这里,谁知道他也没有来这儿。」 诗艳沉吟了一会儿,才说:「罗伊会不会是出国去了?」 裘依摇摇头。「这几年来他很少出国,顶多是到罗马来住上两、三个月而已。何况,他的随从尼肯还在罗马,只是尼肯死都不肯透露罗伊的去向。」 「那怎么办?」诗艳蹙眉道:「我妹妹不可能逗留太久的。」 「说到这个……」裘依凝视著诗艳,「甜心,到时候你打算怎么偷天换日?」 「这简单,就让诗韵好好的睡一觉,再告诉纳金说,体检时我会感到不安、害怕,所以,请他在我睡熟时帮我检查。当然,他检查的是诗韵,报告上的名字则是我,然后,方诗艳便会是乾乾净净的处女了。」 裘依思索了一下。「可是,罗伊并不是没有经验的笨蛋,就算再怎么掩饰,你是不是真的处女,他还是会感觉得出来的,到时候他要是要求再检查一次,不就前功尽弃了?」 诗艳则耸耸肩。「所以,只好再委屈诗韵一次罗!」 裘依的目光一凝,有些诧异的说:「你是说……要让罗伊睡你妹妹?」 诗艳但笑不语,眼中闪著算计的光芒。 「哇!你真狠!那到时侯你要怎么跟她交代?你不怕她跟你没玩没了,甚至于吵著要和罗伊结婚?」 「绝对不会。」诗艳肯定地说:「诗韵是那种只会和所爱的人结婚的笨蛋,绝不会为了钱、为了名,更不会为了贞操而结婚。」 「现在这种女人倒是很少见了。」裘依喃喃地道,随即嗤笑著摇摇头。 「真是傻……哦!还有,最大的问题是,该怎么让他们『办事』?你也知道罗伊是从不碰处女的。」 诗艳的唇畔泛起一丝神秘的微笑。「我早就考虑到了,我曾经和一位阿拉伯商人……做朋友,他给过我一样东西。」她的微笑更深了。「那东西能激发出男人所有的性欲,可脑筋却又完全清醒得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裘依惊讶地叫道:「有这种东西?」 诗艳点点头。「到时候根本不怕他赖帐,因为他绝对会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睡的是个处女,唯一麻烦的是……」她顿了顿,「这个东西的效力,根据我的经验,至少会持续六个小时以上。倘若是空腹吃下,药力会完全被吸收,还可能维持到八到九个小时呢!」 「不能只吃一半吗?」 「不行,一定要吃那么多才有效,在药效发作之后,威力更是强得惊人,所以,这种东西一定要在很特殊的时候才能用。」 「哇!那你妹妹不就惨了?她还是个处女呢!」 「反正到时候让她多睡个两天就是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诗艳不在意地摆摆手,旋即露出暧昧的笑容。 「其实,真正会虚脱的是罗伊,任何男人也禁不住连续六、七个小时的折腾,可是他又无法制止自己的『需要』。那个阿拉伯商人只用了一次以后,就再也不敢用了,所以才会把剩下的统统送给我。」 「既然他的脑袋能够保持清醒的话,」裘依不以为然地说:「他可以自己动手解决啊!」 「虽然他的脑袋很清楚,但他却控制不了自己被药效所激发的兽性本能。」诗艳讽笑道:「没有女人的时候,他当然会自己解决,可是只要一看到女人,他就会控制不住自己,像只发情的公狗一样上了那女人,即使那女人是个老太婆或小女孩。」 裘依突然露出谄媚讨好的笑容。「甜心,到时候能不能让我也……」 诗艳在他的肩上狠狠地揍了一拳。「想都别想!你有我还不够吗?」 裘依龇牙咧嘴地揉著痛处。「我没睡过处女嘛!」 「罗伊睡过以后就不再是了!」诗艳没好气的瞪他一眼。 「还是……」裘依想再说什么,可见她美目一瞪,他忙将到口的话缩回去。「不要了,甜心,我有你就够了!」 诗艳冷哼一声,冷冷地说:「你最好给我小心一点,否则到时候什么好处也没你的份!」 裘依小心翼翼的斜睇著她。「到时候你不会真要嫁给他吧?」 闻言,诗艳嗤笑一声。「我哪有那么傻,嫁给他好让他虐待报复吗?他不用娶我,只要他把一半的财产让渡给我就行了。」 「哇!一半耶!」「喀当!」一声,两个$的符号出现在裘依的双眼中。 诗艳不屑地瞥他一眼。「别忙著作发财梦,还是先想想该怎么找到罗伊才重要吧?」 「唉……」一提到这个,裘依就忍不住泄气。 以前他也特意找过罗伊,就是没有这次这么难找,甚至一点音讯都没有,尼肯又像是嘴巴被水泥糊起来似的,一点儿消息都不肯透露。虽然他不是姓麦华克,但总也是罗伊的表兄吧!竟然对他如此不尊重! 总有一天他会报复回来的,总有一天……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找到罗伊,计画才能顺利的进行下去。该死!半个多月了,他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只是他们没有想到,计画中的暗棋早已亮在台面上了,更没有料到…… ※※※ 为了追求诗韵,富可敌国的罗伊居然决定在一家便宜简陋的小旅馆中住下,且指定要住在诗韵的隔壁。 将近一个月了,诗艳一直没有来找她,只打过两通简洁的电话,而且要她继续留在义大利,完全破坏了诗韵原先的预计。 「喂!诗韵……」电话那端传来诗艳娇媚的声音。 「诗艳,你到底在干嘛?接个孩子需要这么久吗?难不成你去了南极吗?」诗韵一开口便生气的吼道。 「孩子病了呀!」诗艳故意装出委屈的语气。 「孩子病了?」闻言,诗韵口气立刻缓了下来。「怎么样?要不要紧?有没有看医生?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是肺炎,而且必须住院观察。」她说著事先编好的台词。 「哦……」诗韵犹豫了一下。「那还要多久啊?」 「医生说她的身体虚弱,恐怕要住院一段时间才行,我看……至少还要一、两个月吧!」 「一、两个月?」诗韵失声尖叫。「那我……」 「诗韵,你就打电话回去多请一、两个月的假吧!」 「可是……」 「我会先汇两个月份的住宿费给老板,至于你的膳食费,我也会尽快另外寄给你的,你要有耐心一点,甚至可以自己到处去走走打发时间。」 「但……」诗韵仍觉得有些为难。 「好了,就这样,等孩子好了我就通知你。」说完,诗艳就「喀!」的一声挂断电话了。 这算什么? 诗韵瞪著嘟嘟作响的话筒,心里气闷不已,诗艳三言两语替她决定了行程,轻轻哼个两声就叫她要继续傻等下去,摆明了是欺负她没有钱买机票回去嘛!诗艳该不会是想放她鸽子吧? 诗韵猛甩头,想甩掉这个令人不安的想法。横竖一千万的支票已经给了院长,等就等吧!就当是中了旅游奖,先狠狠地玩一玩再说。 至于那个帅帅的iq零蛋,她早跟他讲明了绝对不会嫁给他,他却硬要缠著她,反正他看起来也不像是会轻易受到伤害的人,所以,就任由他去吧!再说,他还真是个挺不错的玩伴,所有的吃喝玩乐的花费都是他这个冤大头负责,一切皆不用她操心。 但是,她一直想不起来,为什么她对「罗伊」这个名字会感到那么熟悉? 每天清晨,罗伊就带著诗韵出门,骑著帅气的哈雷机车,载著她跑遍罗马各处。 他对诗韵的迷恋,彷佛是一日比一日深、一日比一日疯狂,心中的占有欲也愈来愈强烈,好像她曾经是属于他的,但他后来却失去了她,以致令他不由自主地想将她紧紧地锁在自己的怀里,永远不再让她离开。 他回想起两人初次面对面时,他就因为一股异样的情愫而感到欲火中烧,甚至令人尴尬地血脉偾张、亢奋起来,他当时就知道自己想得到她。 而当他向她提出结婚的建议时,虽然他也感到非常吃惊、意外,但最让他震惊的是,她居然会坚定的拒绝了,那时他心中虽有强烈的失落感,却同时让他明白自己已对她一见倾心了。 她的清新脱俗令他怦然心动、她的淡雅娇美使他情难自禁,他对她不仅是痴狂、是迷恋,还有炽热的情欲,想要把她占为己有,用即将爆发的欲望吞噬了她。 突然间,他明自了,在遇到诗韵之前,他从不觉得人生有任何缺憾,但如果她现在离开他,他的生命就将会陷入空虚、灵魂会寂寞,整个人生也将变得毫无乐趣可言。 所以,他绝对不会让她离开他的,即使要不择手段的去讨好她、哄骗她、贿赂她、绑架她,他都愿意,甚至要他改变自己去迎合她也无所谓。 重点是,他绝不会让她离开他的! 第四章 诗韵一向对古物遗迹特别喜爱,尤其是古罗马帝国时期的,她对那些地方、那些东西,总感到一股莫名的熟悉感,就好像幼儿时期玩过的玩具,虽然不记得了,但再见到时,却会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受。她总爱站在古迹中,幻想著在那辉煌的时期;每到一家博物馆或美术馆时也常会耗上一整天的时间仔细欣赏,尤其是梵蒂冈博物馆,她更是连去三天而不觉厌倦。 罗伊总是耐心地陪伴她,只有在用餐时间才会催促她一定要吃些东西。 最后,他们来到现代的罗马,站在站前广场中央,诗韵缓缓地转了一圈。 新式大楼林立,有各航空公司的办事处、旅行业的服务处,银行、旅馆、餐厅、商店等,新市区以人工湖为中心,南侧有大运动场及高级住宅区。 「怎么了?」望著诗韵脸上怪异的表情,罗伊问道。 「好……奇怪。」 诗韵喃喃地道。「奇怪?」 「是啊!你瞧,」 诗韵一扬手。 「全都是现代产物,跟旧市区完全不一样,我一直以为,整个罗马都是像旧市区那样,这样才符合罗马的古典历史形象嘛!」 罗伊双手抱胸的靠在摩托车上,失笑道: 「你是说落后形象?」 诗韵嘟著嘴白他一眼。 「不跟你说了!」罗伊往前一步,来到她身边搂住她。 「不喜欢这里?那就走吧!」 「也没有所谓的喜不喜欢啦,只是……咦?罗伊,你看那栋大楼,好特别喔!」 诗韵双眼蓦地一亮,指著左前方那一栋造型特殊别致的大楼。 「我喜欢那一栋!」 罗伊似笑非笑地瞄了一眼,别有含义的问: 「你喜欢?」 「是啊!你不觉得它很像古罗马帝国时代,战士所戴的头盔吗?」 诗韵看著看著,不禁笑了出来。 「对嘛!这样才有罗马的味道呀!」 罗伊俯首看著诗韵。 「你想靠近一点看看吗?或许你会更喜欢喔!」 「真的?」 诗韵的脸上难掩兴奋的神色。 「真的。」 罗伊跨上机车,把安全帽递给她。 「来,上来吧!我带你去看看,包你满意!」 「哇!」望著那圆形拱柱、众神雕刻、美丽拱顶下的回廊、埃及方尖碑、铜雕……诗韵发出连连的赞叹。 「厉害!现代的建筑物居然能够顾及到罗马的古代历史性,又建造得这么别致考究,连色调也特意弄得古色古香,真是不简单!不简单!」 诗韵忍不住频频摇头赞叹。 「真该为设计师和建筑物的主人大呼三声万岁!」 罗伊双眸里笑意盎然。 「想不想到里头看看?虽然里面为了顾及办公环境,没有外面这么有看头,但是某些地方还是值得一看的。」 闻言,诗韵不禁狐疑地斜睨著罗伊。 「这里不是办公大楼吗?」 「是啊!」 「是综合大楼,还是财团大楼?」 诗韵猛地翻了一下白眼。 「哈!那我们顶多进到一楼大厅,就会被客客气气的请出来了!」 罗伊顽皮地朝她眨了一下眼睛,故意贴在她耳边悄声说: 「我知道一条不需要经过大厅的路。」 「嗄?」 诗韵惊讶的张大眼。 罗伊二话不说的就拉著她上了机车,往大楼侧边的地下停车场入口处驶去。 在栅栏前,罗伊伸出手掌放在辨识板上,不一会儿,就见栅栏往上移动,地上的尖闸也往下缩去,然后,罗伊明目张胆的将车骑入地下停车场,停在一处电梯门前。 拿下安全帽,诗韵愣愣地看著电梯门上的英文「专用」二字。 「你不会是要告诉我,我们要从这里进去吧?」 罗伊咧嘴一笑,同样将手掌放在辨识板上,等电梯门打开,他便拉著直发愣的诗韵进入,然后按下顶楼的按钮。罗伊背靠著电梯里的墙,闲闲地抱胸望著她,彷佛在等待著什么。 诗韵蹙起眉心,再皱皱鼻子,最后撇撇嘴说: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罗伊满脸无辜的回答,「你是在问什么?」 诗额上下比了比。 「这个。」 「电梯啊!」 罗伊状似惊愕的说: 「你不会没坐过电梯吧?」 「少跟我闲扯淡!」 诗韵冷哼一声。 「说不说随便你,我才不希罕呢!告诉你,我累了,我要回家了!」 「不会吧!这样就生气了?」 罗伊带著皮皮的笑脸移到她身边。看他靠过来,她不悦的朝旁边挪开一些。 「我才懒得跟你生气!」 他又立刻靠过去。 「别生气,你要知道什么,我全都告诉你,好不好?」 他讨好的说。讨韵又再往旁边移了移。 「不希罕!」 他不怕死的又凑了过去。 「我希罕。」诗韵乾脆跑到他对面站著,生气的低吼: 「少来这一套,我要回去了,你若不送我,我就自己回去!」没想到罗伊又厚著脸皮缠了上去。 「别这样,宝贝,我……」 「咿——」诗韵忍不住浑身打了个冷颤,捂著耳朵叫道:「你少恶心了,别那样叫我,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要掉满地了!」 罗伊涎著笑脸,一副痞子样,笑嘻嘻的说: 「可是我喜欢啊!宝贝。」 「肮诗韵尖叫一声,跺跺脚,抖了抖身子,受不了的叫道: 「都叫你别那样叫我了,乱恶心一把的!」 罗伊将双手撑在她的脑袋两侧,让她无法再避开他。诗韵则躲在角落里,捂著耳朵全身缩成一团。罗伊俯下头,附在她耳边轻声唤著,「宝贝、宝贝、宝贝……」 「啊!救命啊!」 诗韵低下头直叫救命。罗伊失笑道: 「救命?」诗韵猛然抬起头,指控道: 「你有虐待狂!」 「虐待狂?」 他饶富兴味的挑起一边的眉毛。 「你在做精神虐待!」 诗韵正色道。罗伊再一次失笑。 「精神虐待?叫你宝贝是精神虐待你?」 诗韵用力的点头。 「没错!那实在太恶心了,我受不了!」 「这样就受不了吗?」 罗伊缓缓的俯近她俏丽的娇颜,「那这个怎么办?」 性感的双唇占有性地覆住她的。 双方都没有料到,四片唇瓣一经接触,便像核子弹碰然爆发般惊天动地,狂猛又热切,而且无法制止! 她在他激切的索求下开启唇瓣,让他的舌尖汲取著她口中的甜蜜。 两人的唇舌玩著支配和驯服的游戏,直到她紧紧的攀附著他,任凭他摆布。 他狂野的热力几乎要把她逼到疯狂的边缘了,让她在狂喜中急喘著气。 许久后,他的吻不再猛烈,变得性感缠绵,在他的轻咬、吸吮和啄吻下,她的唇逐渐红肿起来…… 尼肯张口结舌地瞪著在电梯里热吻交缠的男女。那个高大硕长的背影,他已熟得不能再熟了,一看就知道是谁,更何况,这个电梯向来只有他和罗伊能使用。 而且,罗伊的女人虽然不少,但他却从未在公共场合中,流露出任何感情或欲望,对他而言,女人唯一的功用就是提供男人欢愉,要亲热、要办事,统统得在卧房里关起门来解决,只要走出卧房,他对女性的态度便是冷淡有礼、淡漠疏远的。 现在,宣称自己向来不动如山的他,竟窝在小电梯里和女人亲热,眼看即将要脱衣服办事了,他这个死党兼随从该怎么办?上前坏他的好事?还是为他挡去参观的人潮?一看见罗伊的手已游移到那女孩子的裤腰上,尼肯下意识地轻咳一声想唤醒他们。 却没想到他们仍是不为所动,而且罗伊不安分的魔掌还将她的钮扣解开,正要拉下拉链……尼肯赶忙重咳两声,这一次,两人同时动作一僵。「该死!」罗伊低声诅咒著,并手忙脚乱地帮诗韵整理好衣物,背对著电梯唤了一声,「尼肯?」尼肯强行忍住即将爆出的笑意。 「当然是我,你忘了这是我们的专用电梯吗?」 好不容易拉扯妥当,罗伊才转过身来,瞪著尼肯嘴角的抽搐线条威胁道: 「你要是敢让我看到你的牙齿,我就敲掉你的牙!」 尼肯呛咳一声,连忙紧抿唇猛摇头。 罗伊这才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拉出躲在他身后、满脸通红的诗韵一起走出电梯,进到约有三十来坪的个人办公室里。「这位是……」罗伊本想为他们介绍。尼肯却失声叫道: 「方诗艳!」怎么可能?罗伊不是很讨厌这个女人的吗? 罗伊却紧接著说:「她是方诗艳……的双胞胎妹妹,方诗韵小姐。」 尼肯仔细打量了一下诗韵脸上的晕红……嗯!有可能,因为两人的气质实在是相差太多了,而且,也许是贫血吧!方诗艳是从来不会脸红的。 罗伊自然的揽著诗韵的纤腰。 「宝贝,这是尼肯,我的死党兼机要秘书。」 诗韵猝不及防的狠狠地往他的腹部送去一肘。 「都叫你别那样叫我了!到底要我讲几次?」 她忿忿地说。罗伊揉揉肚子、苦著脸,可怜兮兮地说: 「可是我喜欢啊!」 「管你喜不喜欢,那样太恶心了,我才不要呢!」 「习惯就好了嘛!」罗伊涎著笑脸说。诗韵哼笑一声。 「不久我就要回台湾去了,我习惯干嘛?」 罗伊立刻大声抗议。 「我要和你结婚,你怎么能回去?」 在一旁已听得连连抠耳朵的尼肯,一听见罗伊说要结婚,立刻夸张的蹲下身去,像要捡自己被吓掉的下巴。「我早就说过我不会和你结婚的了!」 诗韵义正辞严的提醒他。闻言,尼肯似乎又惊得吓掉了眼珠子,他忙蹲下去再捡一次。 「你一定会和我结婚的!」 罗伊肯定的说。「想都别想!」 诗韵双手叉腰的瞪他。 「你一定会!」 他也不甘示弱的说。「作梦!」她愤怒的回答。 「stop!」 尼肯大吼一声,四道如利箭般的目光立即往他身上射来,穿胸透背,让他霎时伤痕累累、血流如注。顶著满身的坑坑洞洞,尼肯仍勇敢地轻咳两声正色道: 「两位先生、小姐,这里是我的办公室,请两位自制一点可以吗?」 罗伊冷笑道: 「你的办公室?」 尼肯突然觉得背脊发麻,但他却依然硬起头皮回答,「对,我的办公室。」 「很好!办公室我收回,从今天开始,你去扫厕所!」 语毕,罗伊便拉著诗韵往电梯对面的门大步走去。尼肯失声叫道:「扫厕所?!」 他忙追上前去。 「不会吧!罗伊?我是你的机要秘书耶!怎么能去扫厕所?那多没面子啊!」 罗伊打开门让诗韵先进去,然后侧头对尼肯说: 「面子?你脸皮已经那么厚了,还要面子做什么?」 「可是,罗伊,我是你最要好的朋友耶……」 就在两人嚼舌根的当儿,诗韵正呆若木鸡地屏息瞪视著这间将近百来坪的办公室。 半圆形的超大型办公桌,整面的电视墙,豪华的大型沙发组,高背办公椅后是一整片的落地窗,窗外还有阳台和花园,办公桌对面应该是通往外面的门,而另一面墙上的门通往哪里,她就不得而知了。仍然不停地和尼肯斗嘴的罗伊在那扇不知通往哪里的门旁摸了一下,一座大型吧台便从门右边的墙壁中滑转出来,让诗韵诧异得两颗眼珠子几乎要掉出来。 她一直以为这是电影上才会有的道具,现在居然真实地出现在她眼前。 「哪!宝贝,你的可乐。」 他笑笑的将一杯沁凉的可乐塞进仍在发呆的话韵手里。 「这……这里……」 诗韵迟疑著。 「是……是你的……」 「我的办公室。」 罗伊有趣地凝睇著她,轻啜一口马丁尼。 「碍…是啊!当然,你的办公室嘛!」 诗韵喃喃地道: 「那……你……你的职位是……」罗伊透过杯沿上觑著她。 「总裁。」 「哈哈!是总裁,当然是总裁,还会是什么……」 诗韵假笑著,心里懊恼地说道。 他说过他很有钱,可是,她并不知道他是这么有钱啊! 她一直以为他是靠赛机车赚奖金的,听说那也很好赚的。 尼肯靠坐在沙发椅背上,好奇地打量著一脸怨叹的诗韵,看得愈久就愈能分辨出她们姊妹俩的不同。一个是美艳做作的女人,一个是坦率开朗的清雅仙子,而且似乎……这个妹妹并不知道罗伊的身分。 真奇怪,难道罗伊没有告诉她吗? 「那……我猜……这栋大楼也是属于你的了?」 罗伊点点头。 「我明自了。」 诗韵喃喃地道,随即把可乐往办公桌上一放,然后转身往门口走去。 「我要回去了。」 她觉得自己像是被他耍弄著的玩具,让她心里觉得实在不怎么爽快!罗伊忙放下酒杯,急步上前挡在她前面。 「别这样,宝贝,我告诉过你我很富有的,不是吗?」 「我想的可不是这种富有。」 诗韵伸手随意的往后一挥,把尼肯也给算了进去,害尼肯讶然地指著自己的鼻子。 「我以为你是靠赛车赚奖金的,听说国外的赛车奖金挺高的,可是毕竟是颇为冒险的工作,我还在想要劝你放弃那种危险行业呢!却没想到……你只是在耍著我玩的!」 她忿然地道。罗伊叹了一声。 「我从来没有瞒过你任何事啊!是你自己没有认真的仔细想过而已。」 「有什么好你的?你……」 「等等,方小姐,我能不能先请问一个问题?」 尼肯突然打岔道: 「难道罗伊都没告诉过你他的名字吗?」 「有啊!罗伊·麦华克嘛!那又怎么样?」 「那又怎么样?」 尼肯彷佛深受侮辱似的重复道:「你以前都没听过这个名字吗?」 「大概有吧!」诗韵沉吟著。 「我一直觉得很耳熟,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见过。」 「那麦华克家族呢?」 尼肯不死心,居然有人不知道罗伊麦华克的大名,真是面子扫地! 「麦华克家族……麦华克家族……好像也听说过……」 诗韵蹙眉思索。 「……应该是听过吧!可是实在是……好嘛!算我孤陋寡闻吧!」 「什么算是?根本就是!」 尼肯咕哝道。诗韵猛一扬眉。 「你不是应该去扫厕所了吗?还在这里嚼什么舌根?」 突然,大笑声扬起,「对……对……」 罗伊呛笑著说: 「你应该……去扫……厕所……对……扫……厕所……」尼肯哭笑不得的说: 「我是在替你说话耶!罗伊,居然有人不知道你的大名,这不是太没面子了吗?」 他抱怨道。 「他的名字到底有什么了不起的?」 诗韵一脸的不服气。 「不就是一个名字,一个姓嘛!又不是总统,也不是国王,更不是什么白马王……」 她蓦然住嘴,讶然地瞪著罗伊。咦?白马王子……全球钻石级单身贵族排名第一……天哪!全世界最富有的家族,麦华克家族的大家长罗伊麦华克! 诗韵的表情因为惊诧、尴尬、不知所措而显得有些怪异,罗伊关心地伸手抚摸著她的脸颊。「你没事吧!宝贝?你的脸好像有点变形……」 她骤然一掌拍开他的手。 「什么变形?这叫尴尬!」 「尴尬?尴尬什么?」 他不解的问。诗韵斜瞟著罗伊,不答反问: 「为什么没有你的照片?」 「嗄?」 罗伊丈二金刚摸不著头绪,被她问得一脸的雾煞煞。 「时代周刊啊!」罗伊依然是一副不解的表情,这时,尼肯却猛拍大腿,兴奋的说:「你是在说钻石级单身贵族的排行榜是不是?」 诗韵指著仍是不知所以然的罗伊。 「怎么你知道,他反而不知道?」 「因为他从不接受任何访问,都是我在替他受罪的。」 诗韵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 「既然我是代打的,当然不可能让人家拍我的相片放上去!所以就没有他的照片罗!」尼肯顽皮地眨一眨眼。 「事实上,很多人都以为我是罗伊·麦华克呢!」 诗韵失笑道:「原来如此,我们还在猜测究竟是他太丑了,还是太胖了,或者是太矮了,也可能是畸形,所以才不敢把相片放上去的。」 尼肯斜瞟著她,「你终于知道他是谁了?」 然后揶揄道:「真是好不容易哪!」 诗韵乾笑两声,尴尬地耸耸肩。 「我们俩的世界差太远了嘛!我只是井底的一只小蝌蚪,如果没看到那一期的时代周刊,我根本不可能知道罗伊·麦华克是何许人也。」 诗韵自我解嘲地道。尼肯兴奋地搓搓手。 「那么,我应该可以喝到你们的喜酒了?」 闻言,诗韵忍不住嗤笑一声。 「更不可能了!」 尼肯登时傻眼了,不可思议地问: 「为什么?」 诗韵斜瞟罗伊一眼,冷冷的说: 「问他自己罗!」 尼肯涎著一脸「聆听指教」的表情朝向罗伊。罗伊无奈地耸耸肩。 「我太好看、太有钱、太不可靠,全身一无是处,白痴才会嫁给我!」 他像背诵课文似的回答。尼肯愕然地张大嘴,一脸呆瓜样。 「抱歉,我可能听错了,请你……」 罗伊恼怒地挥挥手。 「你没听错,我不想再重复一次!」 尼肯呆立良久,半晌后,困惑不解的脸孔才又转向诗韵。 「对不起,我再请问一句,如果你不可能嫁给罗伊,那么,为什么你方才会在电梯里和罗伊那么亲热?」诗韵美丽的娇颜蓦地涨红。 「那……那是……是……呃……是……」诗韵支支吾吾的,不知该如何反驳才好。 事实上,她自己也觉得很讶异,竟会与他在大庭广众下吻得难舍难分。当罗伊的唇一触及她的时,她的脑袋就会瞬间糊成一片,蒙胧中,她彷佛瞥见另一个时空的景象,但那种似曾相似的感觉稍纵即逝,令她无法掌握。 但是,虽然她抓不住那种感觉,却不由自主的陷入那种奇异的感觉中,彷佛她不再是她,而他也不再是他,而是另一对恩爱的情侣在互诉情衷。一切都很自然,因为他们只要一碰面,爱的火花、情的闪电便会在空中爆发,美妙而甜蜜,只除了……她不是她碍…不!她也是她……也不对,她明明不是她……更不对,她应该是她……哎呀!统统不对,她不是她,但也是她……见鬼了!她不是她,也不是她,她什么都不是,这样可以了吧?她不耐烦的暗忖。 望著诗韵满脸的困惑不安,罗伊大概已了解她在想什么。 事实上,在电梯里的那一刻,他们都不再是他们自己了,而是伊马和韵妮,那一对倾心相爱却无法白首偕老的恋人。他无法再抗拒伊马和韵妮是他和诗韵的前世的事实,但是,诗韵对伊马和韵妮的事根本一无所知啊!难怪她会感到困惑不解。他要告诉她吗?他在心里思索著。不,就让一切顺其自然吧!在幼时即了解的事实,他直到现在才能接受,他又怎么能奢望他一说她便会相信、明白呢?罗伊悄悄的靠近她,「宝贝。」 她抬起一双困惑的眼眸瞅著他。 「你不是想看看大楼里的装潢吗?我带你去参观好吗?」 看著他,诗韵逐渐回过神来,她甩甩头,想甩掉那一口混乱,再以她一贯的轻快的语气说: 「又不是三岁小孩子,还要人带,你只要告诉我哪里比较特殊,我自己去就行了。真没见过像你这么不负责任的总裁,跷班跷得这么凶,我看整座大厦被人扛走了你大概也不会知道。既然人来了,你至少也得做做样子,多少办点公吧?」 「可是……」 诗韵双手叉腰,两眼一瞪,「你再罗唆,我就要走人罗!」 她威胁道。罗伊举起双手,摆出投降姿势,认输地道: 「好、好,我办公、我办公。你可以到三十七楼看看,那里有一些家族的收藏品,地下二楼员工休闲处的三温暖室,是仿造罗马时代的浴场遗迹建成的,交谊厅也是,你可以去参观一下。」 诗韵点点头转身便要走,尼肯及时叫住她,「等等!通行证!」 他快步跑进他的办公室,五秒钟后又跑出来,手上拿著一张通行证。罗伊上前接过证件,亲自帮诗韵戴上。 「没有通行证,你很快就会被赶出去……好,行了!」 「好了,大总裁,乖一点,待会儿我可要来检查你的功课做完了没有,如果没有……嘿嘿!罚你禁闭七天,就关在这间办公室里!」诗韵潇洒地挥挥手,就开门出去了。片刻的静默之后,尼肯突然开口问: 「这次你是认真的?」 「我要和她结婚。」 罗伊肯定的说。虽然听见他亲口证实,尼肯还是觉得很意外。尼肯是和罗伊是一起长大的玩伴、知己,罗伊有什么样的心思、习惯,他一概了如指掌;他也是罗伊的父亲为罗伊所选定的随从,不过,说是随从,倒不如说是为他擦屁股的倒楣蛋,不管有什么样的麻烦,罗伊只是一个吩咐就全扔给他了。 尼肯也是罗伊的机要秘书,就是代替罗伊打理一般公事的劳碌命。综合以上三种「亲密」关系来判断,尼肯一直认为罗伊不是个会结婚的男人,也不以为罗伊会爱上某个女人或忠于单一个女人,简单的说,他是被女人宠坏了!然而,现在他却突然嚷嚷著要结婚,这实在是令人很难以置信的事尼肯盯著门说:「我好像听她说她不会和你结婚。」 罗伊不会是抱著那种「得不到的瓜最甜」的心态吧?罗伊眼一眯,沉声道:「她会和我结婚的。」 尼肯饶富兴味地问:「若是她一直不肯呢?」 「那么,我就绑架她!」罗伊恶狠狠地说:「然后把她关在韵妮岛上,关在我的身边,再慢慢诱惑她,等她怀孕之后,她自然就会和我结婚了!」 尼肯讶然的张大了嘴。绑架?这人是不是头壳坏去了。 ※※※ 在三十七楼走了一圈后,诗韵才知道整个楼层区分为两个部分,右边是高级员工休闲处,左边是数个会客室,而右边的尾间是一间收藏室,罗伊所说的家族收藏品全都集中在这里。 诗韵花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仔细浏览那些属于古罗马时期的战士配备,盔甲、武器等。还有一些卷轴书、艾奎萨的地图、服饰、日常用物、船上的必备品等,所的收藏品全都保存得很完整,甚至是整套不缺且丝毫无损的,尤其是耶副将军盔甲。诗韵忍不住想像起罗伊穿著那副盔甲的样子,看起来一定很威武雄壮,而且……熟悉?!诗韵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一个影像一个红发女人飞奔到一个高大魁梧的罗马将军的怀里,两人亲密地拥吻,热情得令人脸红,他甚至拉下她的米白色长衫,将脸靠在她丰盈的胸部啃咬吸吮……影像倏地不见了,只剩下脸红气喘的诗韵,她捂著发烫的双颊,喃喃自语的说: 「天哪,我中邪了!」她快步走出收藏室,靠在墙上平复一下几欲迸出胸口的心脏。良久,心跳才恢复正常,她轻呼口气,走向电梯,想到地下二楼参观一下罗伊所说的仿古罗马式的三温暖室。 「喂!你怎么穿这样?你是怎么进来的?」 循声望过去,诗韵看见一个刚从第三间会客室中出来的中年女人,她疾步来到诗韵面前,瞧了瞧诗韵胸前的通行证。 「临时的?你是新来的员工吗?刚好,跟我来帮帮忙吧!」 她?新来的员工?诗韵耸耸肩,心想,反正她现在也没什么事,帮帮忙打发时间也好。 于是,她便跟著中年女人走向小餐室。中年女人兀自说道: 「以后不要穿这样来上班,这里是大企业,不是你以前待过的小公司,既然能进来,就表示你的能力足够,千万不要因为这种小问题而被踢出去,很划不来的。」 诗韵随口应了一声。 「还有,你是东方人吧?你要特别注意,总裁要求企业里的所有员工上班时间都得讲英文,不管你讲得好不好都一样,知道了吗?」 诗韵又应了一声,然后跟她进入小餐室,可才瞄一眼,她便蓦地睁大眼睛。 怎么回事?两个多钟头前她来的时候,整层楼都不见半个人影,怎么这会儿光是这间小餐室就挤满了人潮?而且每个人手上都忙著煮咖啡、泡茶、倒果汁、调酒等工作,桌上摆著满满的点心和小蛋糕。诗韵按照中年女人的吩咐工作著,耳朵却不自觉的听见一些闲言闲语。 「真不明白,自己公司里的人都还不知道呢!她们就全跑来了?」 正在煮咖啡的短发年轻女人抱怨道。 「天知道!」 站在短发女人身边的大鬈发女人应道: 「总裁虽然有半年没来了,可他每一次来不都是这样?你看著好了,只要总裁待在公司里几天,这里就会客满几天,而且是从早到晚。」 中年女人插嘴道: 「听说麦华克庄园更糟糕,那些想跳上他的床的女人,全都会守在围墙外等候宠幸呢!可是总裁就一个人,每次能进去的也只有几个,其他的就只能继续等待了!」 诗韵手上帮著倒果汁,耳朵却拉得长长的,只见一个白皙瘦削的女人忽地凑上来低语。 「听说总裁很厉害,一次能搞定三个女人……」 中年女人轻啐一口,骂道: 「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道听涂说……」 白皙女人被骂得缩了缩脖子。 「好了,大家动作快一点,不然那些千金小姐们又要发飙了!」 中年女人催促道。大鬈发女人冷哼一声。 「就只会对我们发飙,总裁甩不甩她们都还不知道呢!」 此时,端著一盘点心饮料正要出去的年轻男人停下脚步,插嘴道: 「难说喔!这次克丽丝公主也来了。」 闻言,顿时响起几声惊呼。 「克丽丝公主?欧洲第一美女克丽丝公主?哇!我要去瞧瞧,她在哪一间?」 刹那间,几个年轻女人全一窝蜂的跑了出去,只剩下诗韵、中年女人和那一个年轻男人。「这些年轻女孩子碍…」中年女人直摇头。 「来吧!就剩下我们了,赶快弄一弄吧!」诗韵手里忙著,嘴上却状似不经意的问: 「那些女人真的全是冲著总裁来的啊?」 「是啊!」 中年女人叹了一口气。 「她们不是想嫁给他,就是想上他的床,可她们也不想想自己的分量,就跑来死缠活赖的,事实上,她们根本没一个配得上总裁。」 「那……那个克丽丝公主……」 中年女人停下手上的工作想了想。 「她倒是跟总裁挺配的,长相、身分、家庭背景也都是一流的,就是脾气骄纵了些。不过,她也追总裁追了好几年,可见她是真的深爱总裁,应该会为总裁改变自己的脾气才对。」 「是碍…当然能罗……」 诗韵喃喃地道,奇特的烦闷感突然充塞在她整个胸腔,令她郁卒到了极点。 「哪!这份端到第一间去,回来再把另外这份送到第六间去。」 诗韵心不在焉地端起盘子往第一间会客室走去,心中仍思索著自己胸口那一份酸不溜丢的感觉是什么?但是,当她从第六间会客室出来后,依然没有搞懂那种莫名其妙又令人极度不舒服的感觉究竟是从何而来。就在她陷入苦思时,竟看到第八间会客室的门口挤了一大堆人,大部分是女孩子,有几个是年轻的男士,其中的一个短发女孩看见她,便直向她招手,诗韵疑惑地走过去。 「你刚来,应该没见过总裁吧?你运气真好,总裁刚刚才进去,还有欧洲第一美女克丽丝公主,如果耐心的等,待会儿或许就能看见他了,而且我包准你一眼就会迷上咱们总裁,唉!他真是个又帅又酷的男人!」诗韵挑高了双眉,旁边几个女孩正叽叽喳喳的不断讨论著。 「里面的镜头一定很精采。」 「难说,你没瞧见总裁的机要秘书尼肯也跟进去了?」 「这你就不懂了,不故弄玄虚一下,所有的人不就能轻易的猜到里面的情况了吗?反正只要让尼肯闭上眼睛或向后转就可以了。」 「没错,又不是木头人。」 一位男士接口道: 「一代美女当前,谁能无动于衷?」 这时,中年女人正端著一杯马丁尼过来,大鬈发女人陡地双眸一亮。 「这是总裁要的,是不是?」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大鬈发女人立刻接过来塞到诗韵手上。 「看你都不说话,肯定是不相信我们的话,哪!你可以自己进去求证一下,看看总裁是不是够迷人?公主是不是够美?」 诗韵沉默了两秒,脸上突然浮起一抹诡异的微笑。 「是啊!还是我自己求证一下比较确实,不是吗?」 一手端著酒杯,一手打开门,诗韵一声不吭的跨进去两步,敞开的门边顷刻间便塞满了人。诗韵面无表情地扫视过一脸慌乱的尼肯,再看向正搂在一起热吻的男女。 尼肯张口想警告,没想到一杯马丁尼及时赏赐到他的脸上,他立刻紧闭上嘴。 门口看亲热镜头看得脸红心跳、陶醉万分的男男女女,霎时被诗韵粗鲁无礼的举动给震慑住了。 此刻,诗韵终于明白心里的那股酸意是什么了!是他妈的镇江陈年老醋! 该死的,她是什么时候爱上他的?这真是创世纪以来最愚蠢、最可笑、最窝囊、最莫名其妙、最恶心的事了!瞧著诗韵的神色变幻莫测,忠心的尼肯想再一次尝试著给罗伊警告,却没想到嘴巴才打开一半,亮晶晶的玻璃杯就飞了过来,眼见他自身难保,只得识相的赶紧抱头蹲下去躲避风头。 「铿锵!」玻璃碎裂的声响惊醒了热吻中的两个人,罗伊条地推开克丽丝,但克丽丝却又立刻缠过去,罗伊蹙著眉望向蹲在地上,直指著他背后的尼肯,然后狐疑地回头一看…… 打出娘胎以来,尼肯从未见过威严沉猛的罗伊脸上有过惊慌失措,和呃可怜兮兮的表情,使得他虽然表面上露出同情之色,可暗里却在偷笑。 罗伊朝克丽丝猛力一堆,克丽丝便以极为不雅的姿势倒在沙发上,娇嗔尚未哼出口,便愕然见到心目中俊帅冷酷的白马王子,居然苦著脸向一个清丽的东方女子低声下气的哀求! 「宝贝,事情不是像你所看见的……」 「老词了!」 诗韵假笑道: 「我倒要谢谢你,终于让我看清你的真面目了!」 「宝贝,请你听我解释……」 「我警告你,你以后最好不要再来找我,否则我绝对会给你好看!」 诗韵转身要走,罗伊情急的拉住她。 「不要这样,宝贝,我……」 诗韵一声不吭骤然回身,一记有力的右直拳便又狠又准地击中罗伊的腹部,他闷哼一声弯下腰。诗韵转身又要离去,可罗伊微弯著腰捂著腹部直喘,右手仍不知死活的又伸出去想拉住她的衣服下摆。 「宝贝,请……请给我一个机会,我……」 话还没说完,一记左勾拳又条然飞至罗伊的下巴,帮他阖上嘴;他申吟一声,踉跄倒退了两步,差点仰天栽倒。除了正无声地捧腹大笑的尼肯外,其他人全都被这突来的状况惊得目瞪口呆、动弹不得。诗韵觉得两只手虽然疼痛不已,但胸口却是舒服了许多,她冷哼一声,再一次高傲的转身要走,可罗伊又毫不畏惧地向前踉跄两步抓住她。 「宝贝,请你听我说……」 「没啥好说的!」诗韵一转身,不由分说的就扬起膝盖毫不留情地朝「目标」顶上去!罗伊发出一声惨呼,抱著鼠蹊部便扑通跪了下去,一张俊酷的帅脸全被痛苦给扯歪了,嘴里还连连诅咒。「哦天杀的!该死……该死……」诗韵拍拍手,瞧也不瞧一眼的扬长而去。诗韵知道两条腿绝对快不过两个轮子,或四个轮子,所以,她就先打一通电话给热心的旅店老板娘,言明想躲开罗伊的纠缠。 老板娘当然知道罗伊麦华克不是坏人,却更清楚他的浪荡花名,因此,当罗伊急追而来时,诗韵的房间早已清理得乾乾净净,人去楼空了!罗伊像热锅上的蚂蚁般急得团团乱转,诗韵则躲在旅店老板的家里悠哉悠哉地喝咖啡。 她是爱上他了,但那又如何?当她不明白时,还可以若无其事的和他到处玩乐,大家做个朋友有何不可?但是,若已经明白有了感情牵扯,可就得另当别论了。就像今天,她根本就管不住自己的脑袋和手脚,闪电般的嫉妒和怒意就哩啪啦的爆发出来了! 好吧!她是爱上他了,又怎么样哩?他俩根本不相配嘛!当罗伊搬进旅店来时,老板娘就曾经警告过她,并详细地叙述了关于罗伊麦华克浪荡名声的由来。罗伊麦华克不爱女人,他只睡女人!老板娘说。 她想要的是爱,但他心中却只有欲;她要的是天长地久,他要的却是短暂的火花! 她从不认为他真的想和她结婚,共度一生,对富有的男人来说,结婚、离婚就像吃饭一样平常。 这是错误的爱,及时悔悟最要紧,更重要的是她不能再沉沦下去了,时间自然能治愈心中的痛楚,或许这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但终究会的……她不确定的想,应该会吧…… 罗伊出现在罗马分公司的消息,自然传到了裘依和诗艳的耳里,欣喜若狂的诗艳与裘依立即让庄园里所有的仆人去放大假,好把他们统统赶走,免得碍著了他们的计画,然后再把他们自己的亲信仆人带进来帮忙,接著又将诗韵接到麦华克庄园。 诗韵自然不知道那是罗伊的产业,否则早就一溜烟逃回台湾去了! 在诗艳和裘依的精心安排下,诗韵在睡梦中经历了一场令人尴尬的「检查」,醒来后,她虽然觉得身体有些怪异,却没有特别去注意,她只希望诗艳能尽快将孩子交给她,好让她快快回台湾,躲起来舔舐失恋的伤痛。 因为只要仍然待在义大利,她就会忍不住想念他。 她真的好想他,想得心都痛了! 真的好想见他,想得心都碎了!她想念他的开朗笑容,也想念他的诙谐幽默,更想念他温暖宽阔的怀抱,还有他热情甜蜜的亲吻…… 呸!呸!呸!才不想念他的吻呢!即使时间倒流,重来一次,她还是会踢他! 而且是狠狠的踢他!对!下一次绝对要踢烂他那个花心大萝卜的小弟弟了? 第五章 当诗艳又出现在罗伊面前时,罗伊并没有向她探听诗韵的下落,因为诗韵曾经告诉过他她和诗艳的不合,以及多年前便已分道扬镳、各自生活的情况,而且未曾再联络,所以,罗伊一直以为诗韵是自行来罗马自助旅行的。 他找遍了整个罗马,甚至拜托观光局,若有方诗韵的出入境纪录就来通知他。 除了尼肯,没人知道他像一只无头苍蝇似的到底在忙什么?或者为什么憔悴落寞? 他打算翌日开始,到义大利其他城市去寻找,但是,只要一出韵妮岛,他就连个可以安睡一晚的地方都没有!因为只要他去到哪儿,不用多久,女人就会闻风而至。 看样子,他只能到麦华克庄园才能得到真正的休息了,至少那里丈高的围墙,紧密的守卫,闲人不得允许便无法进入的管理方式,让他绝对不用担心会有人来骚扰。 于是,当裘依和诗艳绞尽脑汁想要将罗伊骗到麦华克庄园里来时,却没料到他竟然自动跑进陷阱里来了! 诗艳立刻跑到诗韵的房间里,见到诗韵正要上床睡觉。 「诗韵,等等,先换个房间再睡。」 诗韵奇怪地问她。「为什么这么晚了才要换房间?」 「有客人来,而他一向睡惯这个房间,不能不顺著他,你知道,他……呃……」诗艳转了转眼珠子,扯谎道:「是裘依的大客户,不能得罪的。」 「哦!这样子啊!好吧!」诗韵不疑有他地起身套上一件睡袍。「好,我这样就可以了,那这床需要整理一下吗?」 「不必了。」诗艳急忙拉著诗韵的手走出去,她们疾步走到东厢的最后一间房,打开门就把诗韵往里推。 诗韵好奇地打量这间除了两扇门一扇房门,一扇浴室门之外,连扇窗户也没有的诡异房间,正准备往浴室里探头时,诗艳又回来了,手里还端著一杯巧克力。 「哪!你最爱的睡前巧克力,喝了赶快睡吧!」诗艳催促著。 「谢谢。」诗韵接了过来,心里纳闷著诗艳怎么会变得如此殷勤,居然帮她泡起巧克力来了。 「快!喝了之后赶紧上床睡觉,我走了。」诗艳说著,她急著去瞧瞧裘依那边有没有问题,罗伊突然回来,匆促间,她怕有哪些地方忽略了。 诗韵轻啜一口巧克力,旋即皱眉拿开。 好奇怪的味道! 跟上次诗艳逼著她喝下的可乐一样奇怪,好在这次诗艳没盯著她一定要喝,所以,诗韵便把巧克力倒进马桶里,免得诗艳发现她没喝。 关了大灯,打开床头小灯,诗韵舒舒服服的钻进被窝里,没一会儿就进入梦乡了。 依旧是个有罗伊的梦……仔细审视著罗伊愈来愈怪异的表情,裘依发现是时候了,于是从椅子上站起来。 「罗伊,吃饱了吗?如果吃饱了,我们就先到那间我刚刚提起的房间看看,真的不处理不行了!」 罗伊神情怪异,姿势也很怪异的站起来跟在裘依的后面。 「我一直急著找你,就是想让你尽快处理一下,否则等到整个东厢都因为那个大裂缝而崩垮,就后悔莫及了!」 裘依一路上叨叨絮絮地说著,领著罗伊来到东厢的最后一间房门前,打开门。「哪!就是这间,进去看看吧!」 浑身不自在的罗伊只想快快看两眼,然后就回房去想办法平息体内突如其来的亢奋感觉。 他快步进入房间,「在哪里……」当他瞟到床上熟睡的女人时,立刻回身。「裘依,这是怎么……」 「碰!」一声,房门在他背后关上了,之后,「喀啦!」一声,也上了锁,门外还传来裘依的淫笑声。 「罗伊,你知道方诗艳一直很爱慕你,这个难得的机会,你就好好的享受一下吧!不过,你要温柔一点,因为她可是个处女喔!」 突然,罗伊明白自己被设计了,而那异样的亢奋则是被下了药。 「裘依,你该死的把……」 「亲爱的表弟,省省你的咒骂或威胁吧!我马上就要躲得远远的,什么也听不见,你再怎么吼叫,都只是浪费口水而已,还是节省体力去乐一乐吧!我想,你应该会需要很多很多体力的。」语毕,脚步声逐渐远去。 「该死的裘依!该死的方诗艳!该死的……」 罗伊咬牙切齿地咒骂著来到床边,「你这贱女人,还在装处女,以为我睡了你,你就可以威胁我?」他伸手粗鲁地扯著床上女人的手臂摇晃著。「告诉你,纳金可以检查得……」 诗韵睁开惺松的睡眼。「是谁吵……咦?罗伊,你怎么会在这里?」 罗伊倏然住嘴,狐疑地盯著床上的女人。她是方诗艳……还是方……诗韵?他迟疑地开口。 「宝……宝贝?」 诗韵原本浑沌的脑袋骤然清醒,柳眉倒竖的说:「不要叫我宝贝,去叫你的克丽丝公主宝贝吧!」 真的是他的诗韵宝贝! 罗伊踉跄地倒退两步,这下子他完全明白了。 方诗艳并不知道他已经知道她有个双胞胎妹妹了,所以打算利用诗韵的处女身来骗他。这该死的贱女人,居然连自己的亲妹妹也要利用! 「罗伊,不管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或者你打算如何,一切都等明天再说。现在,这是我的房间,请你立刻出去!」诗韵指著房门义正辞严的说。 罗伊苦笑道:「我也想出去。」 「那就赶快出去啊!」 「我出不去了!」罗伊慢慢的返到角落边。「门被锁起来了。」 诗韵微微一愣,立刻下床冲到门前试著转动门把。「怎么……是谁?」她转过身来喝问。 罗伊背靠著墙,慢慢滑坐到地上。「你姊姊和我表兄裘依。」下体的亢奋愈来愈激烈难忍,他知道他快控制不住自己了。 「宝贝,有没有绳子或布条什么的?赶快拿来把我绑起来。」他急喘著说。 诗韵诧异地看著他。「你有毛病啊!没事干嘛叫我把你绑起来?」 「我被下药了。」罗伊用双手紧捂著下体,咬牙道:「快点把我绑起来!」 「下药?下什么……」她条地住口,随即了悟地望著他捂著下体的双手,红晕顿时飞上双颊。「为什么他们……」 「别问为什么了!」罗伊吼道:「快想办法绑住我,我快控制不住自己了!」 诗韵犹豫地环视房内一眼。「我也是刚刚才换到这间房间的,所以可能什么都找不到。罗伊,你不能试著撞开门吗?你看起来很壮,应该可以……」 「该死的女人,我现在所有的力气都在下面,别说撞门,连想撞烂一块乳酪都有问题!」 闻言,诗韵脸更红了,咬了咬下唇,思索了半晌才道:「罗伊,你……你可以不需要顾虑到我的意愿,为什么你……」 「我要娶你,并不是要强暴你!我希望你的第一次是值得回亿的美妙经验,而不是让你觉得被一只野兽蹂躏。你终究会是我的,但是,我希望我爱的女人是心甘情愿的将贞操奉献给我,而不希望你委屈地勉强与我在一起……」突然,他痛苦的申吟起来,「天哪!快点绑住我,快点!」 此刻,她的心彷佛在高声欢唱,惊喜欲狂的朝罗伊走近一步。 「我只要再问一句就好了,你说你……爱我……」 「是的,我爱你,爱得快疯了,否则,我该死的为什么要忍得这么痛苦!」罗伊痛苦的弯下身。「快!快点!」 诗韵颤巍巍地跪坐在他面前。 「那么,罗伊,我心甘情愿的奉献给你。」为了那三个字,就让她下地狱去吧! 罗伊霍地抬头,将因为强忍欲望而显得有些扭曲的脸对著她。 「为什么?」罗伊沙哑地问。 先深吸了一口气,诗韵才颤抖地说:「因为我也爱你。」 罗伊又申吟了一声。「哦!上帝!」 下一秒钟,诗额已经在罗伊的怀抱里,他的唇疯狂地在她的脸颊、鼻子、额头游移碰触,燃烧著她的肌肤,直到他的唇覆住她的,炽热地占有她,强烈的颤抖划过他俩的身躯。 他的手滑下她的背来到她的臀部,轻柔且诱惑地摩挲著。他让她往后仰,恣意地轻啃细咬她雪白的颈项,然后又回来吞没她的红唇。 她的手臂勾住他的颈项,彷佛它们拥有了自己的意志,她的手指也钻进他浓密的黑发中。 当他感觉到她的反应时,立刻发出申吟,并抱起她,以不稳的步伐走到床边。 诗韵依偎在他的胸前,温驯的像只小猫咪,她的手臂环绕著他的脖子。 他轻轻地把她放在床上,并在她身边躺下,将她紧紧的搂向他,再次热情地亲吻她,驱走她所有的恐惧。他的唇在她的唇上移动吸吮时,她开始发抖,然后回吻他。 他立刻屏住呼吸,喃喃地赞美她柔嫩细致的肌肤。 诗韵茫然地躺在他身下,为什么一切都跟她想像的有点不一样呢?起初是很美妙,可是后来就……她设法回想,是否曾经听过别人提起,在这种时候她可以做些什么事…… 他猛地倒吸一口气,在剧烈的颤抖之后瘫软下来,庞大的身躯趴伏在她身上,诗韵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失望。 片刻之后,罗伊缓缓的抬起头,满脸的愧疚。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宝贝,我就像只禽兽一样……」 诗韵伸手捂住他的嘴,甜甜一笑。「没关系,你不是有意的,我不怪你。」 罗伊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口,却没有说出任何一句话,他轻叹一声,从她的身上翻下来,然后下床走到浴室去。 诗韵撑起手肘望著浴室,不一会儿,他就拿了一条毛巾走出浴室,来到床边坐下,并轻轻扳开她的双腿,一看见她莹白大腿上的血迹,罗伊立刻蹙紧了双眉。 「我一定把你弄得很痛。」他的声音中有一丝紧绷。 「是很痛,」她说,见罗伊马上垮下了脸,诗韵忙接著又说:「可是只有一下子而已。」 「你在安慰我。」 罗伊的样子就好像小孩子被抢了糖似的委屈,诗韵不由得怀疑刚刚到底是她失去贞操,还是他? 「是只有一下子而已。」罗伊仍然一脸的怀疑,诗韵只好抓住最先想到的事来转移话题。 「他们为什么要对你下药?」 「因为我不碰处女,除非我要娶她。」 诗韵歪著头想了一下后,撇撇嘴道:「不懂。」 罗伊头也不抬的解释,「我的祖先曾经留下一个规矩,若是麦华克家族的大家长碰了处女,便得和她结婚,否则麦华克家族的所有财产便会自动转移到她的身上。」 略微一想,诗韵便眉开眼笑起来。「你是说,如果我们没有结婚,你的财产就统统会变成我的了?」 罗伊也笑了。「是啊!你是要我,还是财富?」 诗韵以一种「你是白痴」的眼光斜瞟著他。「废话!当然是财富罗!你多不可靠啊!还是钱比较有保障些!」 罗伊耸耸肩,完全不在意她的说法,迳自低头擦拭自己。「你要就给你吧!只要你肯和我结婚,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诗韵兴奋的咧开小嘴呵呵直笑。「你是说,鱼与熊掌我可兼得?」 罗伊扔掉毛巾,躺回她身边,诗韵则羞赧地转开头去,她害羞的模样令他心动,只见他微笑著把她搂进怀里。 「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会设法弄来给你。」 「少说甜言蜜语,本小姐没有那么容易上当。」她娇嗔的轻捶他的胸口一下。「喂!继续说啊!我姊姊想嫁给你吗?」 「或许不是吧……」罗伊沉吟道:「她应该明白,逼我娶她对她并没有什么好处,因为我有千百种方法让她后悔嫁给我。我想,她应该是打算和我交换条件,譬如,将我的财产让渡一部分给她。」 诗韵困惑地瞧著他。「可是,她要用什么和你交换呢?她早就不是……呃……你知道。」 罗伊爱怜的点点她的鼻子。「所以才有你的戏分啊!」 「呃?」她不解的睁大眼。 「其实,就算她是个规规矩矩的女孩,我也不可能会碰她。」罗伊凝视著她。「因为我不爱她,我爱的是你。」 诗韵脸颊微微一红,垂下眼睑,隐藏住内心的喜悦。「然后呢?」 「她不知道我认识你,更不知道我想和你结婚,所以,想利用你的处女身来蒙骗我。」 「啊?用我来拐你碍…」诗韵若有所悟地喃喃自语道:「那她并不是有什么女儿要让我抚养罗?只是要骗我来这里让她利用而已?」 「抱歉,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没什么。」诗韵摇摇头。「我只是没料到诗艳竟然这么自私,居然连我也不放过。」 「因为她是个烂货……对不起,或许我不该说话这么刻薄,可这却是事实。」 诗韵耸耸肩。「我知道。」 「不过,这一次她倒是撮合了我们。」 「有吗?」诗韵一副「我还在考虑当中」的神情。「我答应嫁给你了吗?」 「你不嫁给我不行啊!」罗伊委屈地说:「我辛辛苦苦地把种子种在你的肚子里,新娘刚过门,媒婆就扔过墙了吗?还是,你是专门要来偷我的精子的?」 诗韵脸蛋红似火烧的结结巴巴地说:「什么……种子……精子的,你……你真是厚脸皮,这种字眼居然这么……乱七八糟的嚷嚷出来!」 「什么乱七八糟?」罗伊严正的抗议。「堂堂从这家高科技工厂出品的优良产品,怎能小觑它?」他扶著自家的「工厂」,大言不惭地炫耀。 诗韵不好意思的转开头去。 罗伊暧昧地眨眨眼。「你不想仔细看看我这家有正字标志的『工厂』吗?」 诗韵轻啐一声,娇嗔道:「谁要看你!」 「真的不想看吗?听说女人最喜欢……」 「天杀的!他到底给我下的是什么药?」罗伊咬牙切齿地怒声道。 诗韵带著钦佩及不可思议的眼光喃喃地道:「哇!好快啊!简直就像变魔术耶!」 「这次我一定要把握时间,」罗伊咕哝道:「我非让你得到满足不可!」 「嗄?」 罗伊毫无预警地一把将她拥进怀里,充满诱惑的吻著她的五官、颈项,像蝴蝶飞扑般,既轻柔又性感地掠过,诗韵则在他的热切下微张著唇喘息不已。 罗伊知道,他必须先挑起诗韵的性欲,当她发出销魂的申吟和在需求中颤抖时,他才能采取进一步的行动。 「罗伊,哦!罗伊……」 罗伊知道她在恳求什么,也知道她的身体还没有充分准备好。 罗伊趴在诗韵的身上,疲惫地喘息著,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觉得生命的无穷活力正一波波的涌向他,令他觉得自己无所不能。 他将她拥进怀里,靠在心窝上低喃,「我爱你,诗韵宝贝。」 可将近六个钟头后,生命的无穷活力也几乎被消磨殆尽,罗伊觉得自己快要奄奄一息了。 四肢大张地瘫在床上的罗伊,双目紧闭疲惫困倦地申吟著。 诗韵不禁暗暗祷告,不管是上帝也好,菩萨也罢,就让他好好的睡一觉吧!不要再来一次了! 或许是上苍听到了她的祈求,在她胆战心惊地等了许久之后,不论是大人或「小弟弟」,都始终沉睡著。 诗韵这才松了一口气,缓缓躺在他身边,为两人拉上被单盖好,不到十秒钟,她就向周公报到去了。 第六章 朦胧中,她觉得有人想抱起她,她下意识地推开那双骚扰她的手,咕哝几句,往后蠕动著,直到舒服地背靠在罗伊身上后又睡去;而睡梦中的罗伊也本能地半转身搂住她,一只长脚还跨在诗韵的娇躯上。 床边的话艳和裘依面面相觑。 「怎么办?我不怕吵醒诗韵,因为我给她下的安眠药足够让她睡到明天了,可是……」 诗艳看著床边的空玻璃杯低语, 「那个药可就没有安眠作用了。」 「搞了一整晚,好不容易才睡著,恐怕你要叫他也叫不醒吧?」 诗艳沉吟著。 「还是小心一点好,要是让他发现了诗韵的存在,整个计画就玩完了!」 裘依想了片刻才说: 「那个药真的那么厉害,能耗上一整晚?」 诗艳肯定地点点头。 「嗯……」裘依低头思考。 「一个晚上嘛……如果连续不断的话,至少有八、九次,多一点还可能有十几次……嗯!以我的经验来说,这是件相当……不,是非常吃力……也不对,应该说是可怕的事,我看……现在是很难吵得醒他的。」 「你确定?」 裘依点点头。 「我知道他很厉害,可是没有一个男人禁得起整晚连续不断的发泄,再久一点的话只怕会死人呢!」 「那么……」 诗艳以眼神示意,裘依便悄悄来到罗伊这一边,诗艳则在诗韵这边准备在适当时机拉出她。见诗艳微微点头,裘依开始小心翼翼地搬开罗伊跨在诗韵身上的大腿,罗伊自然也随之回复仰躺,挺立在半空中巨大粗壮的亢奋器官赫然出现在他们眼前。 「老天!」 诗艳低呼。 「他居然这么快又能勃起!他还能算是人吗?」 裘依嫉妒地盯著那硕大的男性象徵。 「看什么?还不赶快拉开她?」 他忿声道。诗艳猝然回过神来,依依不舍地再看了一眼,然后开始扯动诗韵,却没料到才扯开一些,诗韵又嘟嚷著推开诗艳的手,紧接著往后退到罗伊身边。 「现在……该怎……怎么办?」 她结结巴巴地问。 裘依不由自主地上下摩挲自己的硬挺, 「我也不知道。」 他粗嘎地回答。 诗艳紧盯著床上男女紧密结合的部位好一会儿, 「连钥匙都插上了,」 她的声音微微地颤抖著。 「怎么分得开啊?」 裘依申吟著,手则摩挲得更猛力、更快速, 「我……不知……道……」 诗艳奇怪地望向他,看到他阖眼喘息著,再往下看,她不由得啼笑皆非地叫道。 蓦地一阵抽搐,他的面孔条然扭曲,解脱的申吟声从他口中哼出。 诗艳瞪著他的裤档处,原本由一点濡湿迅速渲染成一片。 裘依长长地吁口气,睁开眼,不好意思地笑笑。 「这个……他们的姿势实在太……我真的……忍不篆」 猪罗!诗艳暗骂一声。 「现在到底该怎么办?」 裘依的脑袋尚处在浑沌的状态。 「我……呃……不知道。」 诗艳狠狠地瞪他一眼, 「你再试一次把他弄开,这次我会用力将诗韵拉开来。」 她咬牙说道: 「记得,小心一点,不要把他吵醒了。」 裘依打量了老半天,决定还是先拉开罗伊的大腿。 他再一次小心翼翼地抬起他粗壮的腿,让那灼热的硬挺滑出一半,他轻轻的放下罗伊,将罗伊的整个身子再次翻转过来,令他的亢奋再一次挺立在半空中。 诗艳觑著时机,双手紧紧拉著诗韵的右手用力一扯……诗韵条然惊醒, 「怎么……是谁……」 她揉著惺松的睡眼坐起来。 「谁在拉我?」 诗艳及裘依再一次张口结舌地瞪著不应该清醒的诗韵。 「到底怎么了嘛?人家睡得正……肮诗韵迅速扯过被单遮掩住娇躯,两只眼睛惊恐地瞪著裘依。 「你……你……不要脸!」 「诗韵!」 诗艳惊慌地失声叫道: 「你怎么醒了?」 诗韵皱起眉, 「我为什么不……」 随即恍然大悟地「啊!」了一声。 「你也在我的巧克力里下药了是不是?安眠药吗?」 诗艳慌忙否认。 「没有、没有。」 怎么结果会差这么多? 「没有?」 诗韵冷笑道: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吗?告诉你,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是你的亲妹妹,你居然这样利用我,实在太没良心了!以前我只是不想理睬你,现在……」 她猛一咬牙, 「从今以后,你是你,我是我,我们再也不相干了,以后我会告诉人家不认识你,你也可以说没听说过我这个人,即使在路上碰见了,彼此也算是陌生人,ok?」 「你……你听我解释……」 又得安抚诗韵,又怕惊醒罗伊,诗艳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急得直向裘依使眼色。 「诗韵,我们先出去,我会慢慢向你解释的。」裘依快步走过来想把诗韵拉出去,吓得诗韵直往后退,并用力摇晃著罗伊。 「你们想干什么……罗伊!罗伊!你这只睡猪!还不赶快醒过来!罗伊!」 罗伊咕哝一声,翻个身又睡去了。诗韵这么一叫,令诗艳和裘依两人更慌张,根本没时间去思考诗韵怎么会知道罗伊的名字。就见他们一个拉手,一个扯脚地想把诗韵往床下拖去。诗韵边反抗,边护著被单,扯著喉咙尖叫, 「罗伊!你这只死猪!罗伊!罗伊……」 眼看著就要被拉下床了,情急之下,诗韵只好放开床单,伸手紧紧抓住罗依粗黑浓密的胸毛,而裘依正好猛力一拉,就在诗韵抓了满手胸毛被扯下床的同时,罗伊整个人弹跳起来。 「该死!见鬼的!是谁扯我的胸毛?」 罗伊抚著胸部大骂。 「我要摘下他的狗头当球踢!我要让他生不如死!我要让他全家后悔!我要……」 他蓦地停下滔滔不绝的斥骂,双目扫过僵立著无法动弹的诗艳和裘依,满脸不悦地看著躺在地上的诗韵。 「宝贝,你怎么睡到地上去了?」 他诧异地叫道,急忙下床来到她身边蹲下,小心用床单包好她的娇躯,再将她抱到床上躺好。 「是不是睡迷糊了?」他记得昨晚她也是很累的。 诗韵又扯了一下他的胸毛,对罗伊的龇牙咧嘴视若无睹。 「你才睡迷糊了呢!」 诗韵怒道: 「我怎么叫你都不醒,我看就算我被他们拖去卖了,你也是无动于衷!」 罗伊尴尬地搔搔头。 「不要生气嘛!宝贝,你知道的,我昨晚……呃……实在是太累了……」 罗伊乾笑两声。 「下次不会了,宝贝,我保证。」 诗韵冷哼一声,撇过头去不理他。罗伊无奈地转身瞟了一眼仍然瞠目呆立的一男一女,弯身捡起昨晚扔在地上的长裤慢慢穿上。 「你们的计画很好,唯一的失策是,你们不知道我和诗韵在她刚到罗马的第一天就认识了。」 闻言,两人同时倒抽了一口气。罗伊捡起衬衫时,又瞄了他们一眼。 「而且,当天我就同她求婚了。」 诗艳和裘依的四颗眼珠子震惊得几乎掉了出来。「可是被她拒绝了。」 伊慢条斯理的穿著衬衫,「所以,这一个多月来,我一直在拚命追她,想说服她嫁给我。」把衬衫的下摆塞进长裤里后,罗伊闲适的坐在床边,嘴边咧出嘲讽的笑容。 「说起来,还真是要感谢你们的撮合,如果没有昨天晚上的插曲,我们还不知道要多久以后,才能知道我们彼此都如此深爱著对方,所以……」他转头盯著裘依。 「你的生活费我会按时汇到你的户头里,从此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最好能远离南欧,明白吗?」 他阴沉地说。裘依忙点头。 而后,罗伊斜睨著诗艳,「至于你……」 他轻蔑地嗤笑一声。「没见过比你更无耻的女人了!」 他摇摇头,「以后不要再让我看到你,连听也不要让我听见你的名字,否则我会让你后悔莫及的。你知道我做得到的,对不对?」他的声音虽然平静温和,但其中的坚持却是不容置疑的。诗艳也畏惧地点点头。 「好,记住了,以后不准再到庄园里来,也不要出现在我眼前,还有一点……」罗伊狠厉地瞪视他们好一会儿,才接下去说:「嘴巴闭紧一点!我不希望有任何关于诗韵的恶意流言出现,所以,今天的事一个字也不许透露出去,懂吗?」得到肯定的答覆后,罗伊才满意地点个头。 「好,现在你们可以滚了!」 彷佛劫后余生的话艳与裘依争先恐后地逃窜而去,诗诺还差点被裘依的冲撞力道撞翻了。 只要认识罗伊稍微久一点的人都知道,他有一副暴烈的脾气,平时虽然称得上温和,甚至还挺有幽默感的,但是,一旦惹火了他,就会如火山爆发一样热焰到处乱喷,光是他的怒吼声就足以将人吓得半死,倘若要直接面对他的怒火,还不如自己先去挖个坑跳进去埋起来还乾脆一点,免得承受他的报复手段,拖拖拉拉地半死不活,悲惨地度过下半生。 只是,当罗伊回过头去时,又立即换上一副谄媚的笑脸。 「宝贝,我们……」 诗韵断然打岔道:「什么我们?没有我们!」 一桶冰水霎时浇得罗伊头昏脑胀。怎么会这样?昨晚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睡了一觉就变天了?他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怔愣地瞧著诗韵下床捡拾衣物。 「宝贝,你也知道的,昨天晚上我真的是累坏了……」罗伊试探著说,「所以刚刚才……」 诗韵背转过身去套上胸罩、内裤。「谁跟你说那个?」 「呃?那……」罗伊愧疚地垂下头。「是我昨晚无法控制自己,没有顾虑到你,把你弄痛……」 话还未说完,被单就骤然飞过来兜头盖住罗伊。 「乱说一气!」罗伊七手八脚地扯下被单,看到披著破裂睡衣的诗韵已经往外走去,赶忙追上前去。「宝贝,你……你不会是对我的身材不满意吧?」他战战兢兢的问。 「胡说八道!」 「那……」罗伊亦步亦趋地跟著,绞尽脑汁的思索著问题所在,所有的脑细胞都快被榨乾了! 「昨晚你不够爽?」他又说出惊人的说。 诗韵一个转身就一巴掌挥了过来,罗伊反射性地弯身避过。「不会是你觉得我把最后一次的津ye浪费掉了吧?」说归说,罗伊也觉得这个理由很荒唐可笑。一只小小的粉拳腾空飞来,罗伊急忙闪到一边去。 「拜托,宝贝,告诉我,到底是哪里不对了?」 「就是你不对!」诗韵咬牙切齿地说:「花心大萝卜一个!」 「嗄?」罗伊极力思索,起先有些茫然,旋即灵光一闪,他总算明自诗韵在火大些什么了。「是克丽丝吗?宝贝。」 「是啊!」诗韵软言承认,声音甜腻得有些危险。「就是克丽丝宝贝!」诗韵打开她原来住的房门走进去,正想把罗伊关在外面时,他却硬是挤了进来。 「宝贝,请你听我解释……」 诗韵先是「哈!」一声,冷言道:「男人的藉口向来千奇百怪,你知道何时的解释才可信吗?」 罗伊傻傻地摇头。「任何时侯都不可信!」语毕,她转身往衣橱走去。罗伊紧跟在她的小屁股后面。 「别这样,宝贝,你总得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啊!死刑犯都有重审的机会,我却连辩驳的余地都没有,宝贝,你不会这么不公平吧?」 「不公平?」她瞟他一眼。「好,我就给你一次机会,不过,信不信在我,你只能尽力说服我,别想勉强我。」 「ok!」罗伊拉著诗韵走到床边一起坐下。 「长话短说,克丽丝追我很多年了,可是我一直没喜欢过她,但她就是不肯死心。」 「那天她又来找我,我很直接的告诉她,我已经有心爱的人,而且即将和我心爱的人结婚。她不信,我说等她收到喜帖的时候自然就会相信了,然后,她又表示,即使我没骗她,她也不会认输,她不信有人比得上她。」 罗伊握住诗韵的手,凝视她的双眼。「我告诉她,爱情和外在的条件一点关系也没有,当我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就爱上你了,我根本不在意你有什么条件。」 「最后她才说,如果我肯和她热吻一次,而又不为所动,那么她就会死心了。」 「为什么?」诗韵脱口道:「难道你从没有和她……」 「没有,」罗伊摇摇头。「我从没有和她亲热过。」诗韵斜睨著他,「所以,你就想乘机试试看克丽丝是不是能称你的心意?」她幽幽地说道。罗伊顿觉啼笑皆非。 「不是这个意思,我不过是想让她死心罢了!」 「那她死心了吗?」罗伊耸耸肩。 「我怎么知道?从那天我追著你出来后,就没再见过她了。」 「她没再找过你吗?」 她颇为怀疑的斜睨他。「我也不知道,我一直在找你,就算有人想找我也找不到。」 诗韵沉默了一会儿,又问:「到底还有多少个克丽丝公主啊?」 「宝贝,这你可不能算到我的头上来,都是她们自己缠上来的。」罗伊急忙辩驳。 诗韵挑一挑眉,「她们?嗯?」她冷哼一声,斜瞟著他。 罗伊心中一惊,忙道:「宝贝,我保证,只要我们结婚以后,就没人会缠著我了。」 「是吗?」诗韵撇撇嘴,不置可否。「我考虑考虑。」罗伊哀呼一声。 「拜托,宝贝,就别再折磨我了,你到底要我怎么样才肯嫁给我?只要你说出来,我全都照办!」他央求道。 诗韵妩媚地往后一撩长发。「等我想清楚了再告诉你。」 罗伊张了张嘴,随即又颓然的放弃了,无奈地叹道:「你已经把我抓在你的手掌心里了,就随你怎么捏、怎么揉吧!我认命了!」 诗韵失笑道:「这么可怜啊?」罗伊不禁垂头丧气。诗韵好笑地摇摇头。 「不管你,我要洗澡了。」她往衣橱走去。罗伊双眸一亮,精神立刻回来了, 「洗澡?」他跳起来跟上前去。「我们一起洗!」 诗韵的手中拿著一套乾净的内衣裤,猛推他一把。「你想得美!」说完后便迳自往浴室走去。 罗伊三两下扯去衬衫,又忙著脱长裤,雀跃地紧跟在诗韵后面。 诗韵停在浴室旁的浴篮前翻找浴巾和浴袍,「你要洗就回你自己的浴室里洗,」找到后,她将浴巾和浴袍搭在手上回过头说:「我才不要……咦?动作这么快?」她讶然地瞪著一脸兴奋的罗伊和他那一身结实健硕的的肌肉。 罗伊傻笑地朝她直点头。「我准备好了。」准备好了?诗韵下意识地往下看,只见他的「重型武器」从那黑色的森林中昂扬挺首,的确是已准备好「上战彻的模样了。 「你作梦!」诗韵娇喝一声,迅速闪入浴室内,用力把门一关……罗伊陡地发出一声惨叫。 「你夹到我了!」夹到了?夹到哪儿?诗韵忙打开门问道: 「哪里?夹到哪里……」罗伊笑嘻嘻的将脸孔凑了上来。 「差一点。」 「你!」诗韵霎时气结。 罗伊仍然笑吟吟的说:「不要生气,宝贝。」他闪身进入浴室内。 「我帮你洗澡,顺便……呃……安抚你」浴室的门突然关上,打断了他的话。嗯!最后真不知道罗伊是怎么安抚诗韵的? 她很有原则的坚持不上罗伊的床,因为他们还没有结婚。 不过,罗伊却觉得没关系,因为他是个体贴的男人,他可以主动上她的床! 她赶不走他,只因这是他的庄园、他的地盘,在别人的屋檐下,她只能弯腰低头,他没有踢她出去她就该偷笑了,她还能怎么样?只能用身子换食宿了。 唉!真悲哀,没想到她方诗韵也有这么落魄的一天,早知道,她以前就不该耻笑诗艳,瞧!报应这不就到了? 想到这儿,她就忍不住想给自己一枪,她光幸灾乐祸地欣赏著陷害她的姊姊抱头鼠窜、狼猖逃命,竟忘了跟她要回台湾的旅费。 原来人的心是不能太黑的,尽管别人想害你、想利用你、想宰了你做成人肉包一笼笼的卖出去,你还是只能吆喝著帮她叫卖,否则就会像她一样,为了交换三餐一宿,每夜屈服在罗伊的淫威之下,享受……呃!不,是惨遭蹂躏、践踏。 「嫁给我吧!宝贝。」 每回激情过后,罗伊总是会这么问她,而她的回答也总是千篇一律的。 「我考虑考虑。」 罗伊不明白她究竟在犹豫什么?事实上,她自己也不太明白。 他们相爱,结果应该就是结婚,然后生几个小鬼;运气好的话,她可以看到罗伊老的时候是不是还能这么性感,也可以叫罗伊帮她数数脸上的皱纹有多少条。 瞧,多自然、光明的远景啊!那她到底在害怕什么?担心什么? 是他过去的浪荡名声在她心中结成的大疙瘩让她无法释怀?还是对「婚姻是恋爱的坟墓」这句话过分的迷信?或者是她对双方是不是能维持一个所谓的「家」的能力感到存疑? 唉!现在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有人会把「婚姻」二字当成毒蛇猛兽,能躲多远就躲多远,追根究柢,就在于对彼此缺乏信心。 真该死!当初她在说那句:「我心甘情愿的奉献给你」前,怎么没有好好考虑清楚呢?现在才知道,原来她也是可以用两三句甜言蜜语就哄得乖乖的!不过,话说回来,当时好像也没有让她一一列项讨论、再三思考、反覆斟酌的时间。 好,现在她已是骑虎难下了,该怎么办呢? 打电话向孤儿院院长求救的结果,是听到院长告诉她诗艳给的票居然是芭乐票!为了替孤儿院解围,诗韵只好再一次出卖自己,以三千万外加每年固定金额的捐助好交换她的「承诺」,答应罗伊戴上那枚硕大的钻石订婚戒指,并允诺没有得到他的同意,不得随意离开他。 罗伊倒是很聪明,懂得不能藉机要胁她结婚,否则她不只会看不起他,婚后的每一日他恐怕也会在十八层地狱里轮流度过。 戴上就戴上嘛!反正订婚又不是结婚,只要她不点头,这礼堂还是走不进去的。 唉!往后她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或许,时间会告诉她该如何解决这个头疼的问题吧! 此后,罗伊开始卯足了劲儿讨好她,知道她喜欢游览古迹,便带她东南西北的跑。 首先便是带她到那不勒斯去游览世界上最古老,也是保留最完整的城市维苏威人山下的庞贝城,然后在城内许多的古堡和新月海岸区又流连了许久,才转移阵地到佛罗伦斯。 接著,他们又去了威尼斯,然后是米兰。 他们一到米兰,罗伊便先带诗韵参观了几场时装发表会,在数不清的服饰公司、精品店、珠宝店等大肆采购,直到他感觉到有一点点满意后,他才带著她畅游米兰。 诗韵没有听过歌剧,也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可是既然来到了米兰,当然也要去看看早已成为歌剧院代名词的斯卡拉歌剧院了。 那晚,她挑了一件珍珠白的丝缎晚礼服,外罩淡彩轻纱,除了一副珍珠耳环和一串珍珠项链外,别无其他饰物,轻纱的流转飞扬,使她看起来娇柔飘逸、灵秀脱俗,宛如希腊女神般高贵典雅。 这是罗伊带她到米兰后为她购置的高级流行服饰中的一件,不管她如何抗议、拒绝,甚至发怒,也阻止不了一箱箱衣物、一盒盒首饰陆续送进她房间里的行动。 既然反对无效、浪费有理,诗韵便让自己的虚荣心发挥到极限,反正将来死后若有判官拿著功过簿来审判她的浪费罪过时,她大可将所有的罪过全往罗伊身上推。 当她站在落地穿衣镜前欣赏自己的美丽风采时,心中暗暗打著如意算盘。 「宝贝,好了没有?时间快到了。」 「行了,走吧!」她对镜中的自己微微一笑,非常有自信的走了出去。 ※※※ 那是一个很英俊的男人,金发在阳光下闪烁,灰眸如烟雾般迷蒙,高大而斯文,看起来似乎是个温和开朗的男人,诗韵相信他必定是很多女人眼中的白马王子。 但潜意识中,诗韵就是觉得自己不喜欢他。 他和罗伊是完全不同典型的人,罗伊粗犷性感,像是古时候的武士;他则斯文俊秀,像是饱读诗书的学养之士。 如今,这个「学养之士」却直勾勾地瞪著她看,虽然还有别的男人也直瞧著她,但却不曾像他看得那么毫无遮掩、那么露骨,就好像她是他的囊中之物,随时等待他取用一般。 她讨厌他!讨厌他眼眸深处那一份自信、狂妄和……邪恶! 中场休息时间,满心厌恶的诗韵正站在休息室的角落,等待罗伊从洗手间回来。 好无聊的男人,装得人摸人样的,却始终掩不住那份隐藏的龌与卑劣。或许所有的人都被他骗了,但她就是感觉得到,他绝对是个邪恶的男人!诗韵在心中暗忖。 金发男人朝她微笑颔首,诗韵装作没看到地转开头去,却没想到那男人竟不要脸的走了过来。诗韵想走开,却又担心罗伊找不到她,只好决定待在原地,心想,若是那个金发男人真的敢来找她搭讪的话,她一定会让他很「难看」。 孰料,金发男人居然真的走到她的面前站定,对她露出迷人的微笑。 「小姐,对不起,请原谅我的无礼,我只是很好奇,你和方诗艳小姐是不是有什么关系?因为你和她长得一模一样,但我确信你绝对不是她。」 「你们认识?」诗韵讶然地问道。 「吃过几次饭。」和上过几次床……这句话他并没有说出口。 「哦!」诗韵又忍不住对他多了几分坏印象,只因诗艳认识的人似乎没一个是好的。 他彬彬有礼的弯了弯身。「我叫吉林麦华克,小姐是?」 「麦华克?」诗韵诧异地轻呼一声。「你是罗伊的亲戚吗?」 他英俊的脸孔上也浮现了几分惊讶。「你认识罗伊?」 「罗伊?」诗韵眨了眨眼,忽然甜蜜地微笑起来。「哦!你是说那只霸道、野蛮、跋扈、无礼、器张、奸诈的色狼吗?」 突然,一抹性感低沉的磁性嗓音插了进来。「我又哪里惹你不高兴了,宝贝?」 穿著正式黑色晚礼服的罗伊,展现了他内在那份深沉而独特的危险气息,王者风范和领袖的气质更是充分流露于外,但在狂傲跋扈的外表上,又不失优雅迷人,浓烈的性感魅力吸引著所有女人的视线。 罗伊占有性地搂著诗韵的纤腰,朝吉林略一点头。「吉林,我想你应该是陪安娜一起来的吧?」 吉林的脸色有些僵硬地点点头,视线一直盯著罗伊搂在诗韵纤腰上的手。 「罗伊,他是你的亲戚吗?」诗韵仰起脸蛋问道。 「吉林,我的异母兄长,安娜是他母亲。」罗伊俯首解释,随即又向吉林介绍道:「吉林,这位是方诗韵小姐,我的未婚妻。」 吉林陡地双目暴睁,「未婚妻?」他失声叫道。 罗伊蹙起眉心,不悦的问:「有什么不对吗?」 吉林惊觉自己的失态,忙解释,「不是,只是很意外你也会想要结婚,你曾经说过你可能会一辈子独身的。」 「我本来是那么打算的。」罗伊深情款款地俯视怀中的爱人,轻柔地说:「但是,我第一眼见到她时就爱上她了,所以决定一定要和她结婚,让她变成我的。」 该死的!我也是,吉林懊恼地想道。 此刻,下半场开演的铃声正好响了起来。 罗伊在进场前对吉林问道:「待会儿结束之后,我们要去用餐,你们要一起去吗?」 「好。」吉林压根儿忘了他是和母亲,还有母亲希望他娶的女孩子一起来的,脱口便答应。 罗伊点点头。「那我们在门口见。」 吉林先看著他们进去,自己则依然站在外头等著还未从化妆室回来的母亲和那个女孩子法国朗罗特公爵的独生女莎拉安小姐。 他和诗艳上过几次床,但是,同样的长相,却有著迥异的气质,诗艳只不过是个高级妓女,而诗韵却像是飘逸脱俗的典雅女神,当他一见到她,视线就无法转移,而即使在知道她是罗伊的未婚妻,他无法停止地想要拥有她的念头。 从小压抑到大的嫉妒心理终于爆发开来,他不平的想,为什么罗伊总是能拥有一切美好的东西? 他才是长子,不是吗?他也不明白,为什么父亲认了他,却不愿在结发妻死后娶他的母亲,如果父亲肯娶他的母亲,那么,继承麦华克大家长的位子的人绝对会是他,而不是身为次子的罗伊。 如果罗伊真如他自己所说的终生不婚,总有一天,大家长的位子还是会轮到他的子女来坐,所以,母亲一直催促他尽快结婚生子,希望让罗伊明确地立下继承人的身分,之后,就算罗伊有什么「意外」,其他的麦华克族人也不能以他是私生子的理由来拒绝他的子女的继承身分,而他这个父亲当然也就有责任辅导子女掌理麦华克家族的庞大产业了。 他也不是不想尽快结婚,可是,麦华克家族非常重现婚姻璃系,离婚是不被允许的,所以,他必须审慎的选择,他可不愿意终生和一个不喜爱的女子纠缠在一起。 反正罗伊曾说过他对结婚没有兴趣,而他向来表现出来的行为态度也一直是如此,那他就有时间可以慢慢寻找。 可是现在,罗伊却不肯遵守他自己曾经说过的话,他居然要结婚了! 而且,要娶的女人竟然是他喜爱的女人! 他英俊温和的脸上逐渐布满了一抹阴沉的憎恨之色。 是历史的重演吗?兄弟俩同样因为财富而种下祸根,又再一次爱上同一个女人,燃起导火线。 这是注定的天理循环? 还是命运的捉弄? 第七章 皮瑞米兰大饭店顶楼皇家套房里。 罗伊一丝不挂地从浴室出来后,就直接钻进被单里,长臂一伸,便掳来另一具光溜溜的娇躯。 诗韵玉手一档,便捂住直凑上来的大色狼嘴巴。 「我们大后天真的要跟他们一起去科摩湖吗?」 「你不愿意?」诗韵噘了噘嘴。 「我不喜欢吉林看我的眼神。」 罗伊躺了回去,也不太高兴的说:「我知道,他喜欢你。」 「哦」诗韵斜睨著罗伊。 「我明白了,你看上了那位未来的女公爵,打算来个交换伴侣,对不对?」 「没有、没有,我哪有啊!」罗伊连声否认。 「你可别胡思乱想喔!」诗韵冷哼一声。 「那你为什么要答应他?」罗伊叹了一口气。 「他总是我哥哥嘛!我知道他一直不太服气大家长的位子是由我这个弟弟继承,为了补偿他不平衡的心理,我向来都尽量答应他所提出来的要求,希望能让他明白我并没有将他当作一般的族人看待,或许能减少一些他的不满。」 诗韵嗤笑道:「那他要是要求你把我让给他呢?」 「我说的是尽量,并不是全部,宝贝。」罗伊将诗韵拉到自己的身上。 「有些事还是不能答应的,譬如你,除非踩过我的尸体,否则谁也别想动你一根寒毛!」 「这还差不多。」诗韵满意地靠在他的胸口,「不过,那个安娜似乎不太喜欢我!」罗伊摩娑著她的后脑勺,一下又一下地闭起双眼,享受美人在抱的感觉。「如果我没有结婚,到时我将会指定吉林的孩子作为我的继承人,所以,她并不是针对你,而是针对任何一个胆敢和我结婚的女人。」 诗韵突然直直地盯著罗伊。「是不是也就是说,只要你指定了继承人,你就死定了,罗伊?」 罗伊静静地说:「或许吧!」 诗韵捶了他一下。「那你还要指定他的孩子做你的继承人?」 罗伊苦笑道:「他一直认为大家长的位子应该是他,倘若我指定别人,他会更恨我的,何况又有……」 诗韵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声音。「我连双胞胎姊姊都能舍弃了,你明明知道他可能会伤害你,你还容忍他?」 罗伊睁大眼看著她。「那不一样,宝贝。你姊姊一直表现得很自私,一切的行为明摆著就是要害人利己;而吉林虽然对这事不满,但他却没做出什么令人不齿的事来,且他一向表现得很温和。」 「我想,也许他也不愿意就这么狠心……」 「狗屎!」诗韵七手八脚爬起来,坐在他的肚子上。 「罗伊,我以为你是个很果断的男人,现在才知道你是个娘娘腔!」 「娘娘腔?」这话实在是太侮辱人了!罗伊高高地拢起双眉。「你说我娘娘腔?」 「优柔寡断,不是娘娘腔是什么?」诗韵拿食指戳戳他的胸膛。「 他没做什么,是因为时候还没到;他表现得很温和,是因为他怕你起疑心……」 「我知道。」 「你知道?」诗韵几近尖叫的问:「你知道还这样?」 罗伊平静地看著她。「你说我能怎么样?他又没犯什么大错,我能对他如何?强按个罪名给他吗?这不是我的行事作风哪!宝贝。」 「你可以不立他的孩子……」 「这是我母亲的遗言,若是我没有子女,就必须立吉林的儿子为继承人,除非他被家族大会除名。」 诗韵登时傻眼了。「为什么?」 罗伊叹口气道:「因为安娜是我母亲的妹妹。」诗韵的嘴巴似乎大得可以塞进驼鸟蛋了。 「我母亲的身体一向不好,结婚多年都未能生下一儿半女,甚至无法满足我父亲旺盛的欲望,因为她多半时间都卧病在床,而我父亲却深爱我母亲,不愿意另外找女人,以免伤了我母亲的心。」 罗伊轻轻摩娑著诗韵的下巴。「母亲对父亲深感愧疚,便请求她寡居的妹妹,也就是安娜委屈做父亲的情妇,好满足父亲的欲望,也可以为父亲留下子嗣。在母亲的恳求下,父亲答应由安娜为他生个儿子,但仅此而已。」 罗伊苦笑一声。「没想到,安娜生下吉林没多久后,母亲竟然怀孕生下了我。这下子,母亲歉疚的对象换成了安娜,因为从安娜怀孕后,父亲便不再去找她了,而且,父亲不能也不愿立吉林为继承人,因为还有我这个婚生子他所爱的女人生的儿子,父亲更不愿意在母亲死后娶安娜,因为他根本不爱安娜,也不希望吉林因此而变成继承人。」罗伊深深的叹息一声。 「所以,我母亲为了弥补对她妹妹的愧疚,才会在死前留下这个遗言。」 诗韵不知道在想什么地沉默了好半晌,罗伊也不去吵她,只是瞧著她。「决定了!」诗韵遽然大叫一声,让罗伊吓了一大跳。 「老天!怎么了?」 「明天我们就去结婚!」诗韵大声宣布。此时此刻,什么疑虑都抛到天外去了,重要的是他的命要先保著,将来的事……将来再说吧! 「咦?啊?」罗伊惊喜地瞪大了双眼,欢呼道:「真的,宝贝?哇!太美了!我爱你,宝贝,我真的好爱你啊!」 他把诗韵拉下来猛亲猛吻。 诗韵用双手极力推拒著。「唔……讨……讨厌!我……我话还没……说完……放……放开我……讨……讨厌啦……」 罗伊喘著气放开她,头发、眉毛、眼睛、鼻子、嘴巴全都在笑著。「你还有什么吩咐?我全都照办,只要你愿意和我结婚,任何事都没问题。」 「简单的小事,」诗韵说:「我要以最快的速度怀孕,并且生一个胖儿子,这样吉林就害不了你了,所以,我们不用避孕了。」 「啊!」罗伊的神情突然变得很诡异。「其实……呃……我们一直…没有在……呢……避孕……」 「耶?」诗韵的眼霎时变成弹珠眼。 「我们没有?」罗伊尴尬地傻笑两声。闻言,她的弹珠眼又成了眯眯眼,一向娇柔清脆的声音也突然变成充满危险性的低沉嗓音。「那你给我的所谓『避孕药』是什么玩意见?」 「呃……综合维他命。」他的声音非常细小,不仔细听还真听不到呢! 「综合维他命?」诗韵不可思议地重复一次,然后斜瞟著罗伊。「罗伊,麦华克,请问你这是什么意思,嗯?」 「嘿嘿……这个……嘿嘿……我是想……嘿嘿……」 「少嘿了!」诗韵揪了一把他的胸毛。「我警告你,最好老老实实的说,否则你就别想保住这把色狼毛!」 「好,我说、我说,你先放松一点,好痛啊!」罗伊苦著脸叫道。 她却丝毫不放松,「说!」 罗伊畏畏缩缩地瞧了她一眼,小小声地说:「我是想,倘若你怀孕了,说不定就会立刻和我结婚。」诗韵斜睨著他。 「阴谋,嗯?」 「呃……这个……」罗伊蹙眉想了想。「应该叫计画吧……」 「狗屁!」她恶狠狠的打断他的话。 罗伊瞬间垮下脸。「宝贝,别这样,我只是……」 「居然敢设计我?」诗韵怒吼,随即以狗爬式爬下他的身躯,跳到床下直跺脚。「你居然敢设计我!罗伊麦华克,我决定了,这辈子你都别想要我嫁给你!别想!」 「宝贝……」 「死也别想!」她气呼呼的重申。 「请你……」「去死啦!」她怒吼回去。罗伊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幽幽地开口道:「吉林有两个私生子。」 「呃?」诗韵茫然地转头看他。 「既然你坚决不愿意嫁给我,那……」罗伊偷觑她一眼。「我明天就立他们其中之一为继承人好了。」 「嘎?」诗韵惊喘一口气。「你找死啊?」 罗伊眨著长长的睫毛,满脸的无辜样。「我早晚要立继承人的嘛!早一点立也好,说不定我过两天就死……」 「闭嘴!」诗韵急匆匆地挑上床去,双手紧捂住罗伊的嘴巴。 「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坏的不灵,好的灵!」她用国语喃喃念道。 「呜呜……呜呜呜呜呜?」罗伊在诗韵的手掌里闷著声想说话。诗韵眯著眼。 「我警告你,别再说那一个字喔!」 罗伊点点头,诗韵这才放开手,他立刻呼出一大口气。「哇!差点闷死呜呜……」 诗韵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捂住他的嘴,双眸怒瞪,「你这个大笨蛋,叫你别说你还说!你真是一只大笨狼!蠢狼!」诗韵破口大骂。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罗伊比手画脚的认罪道歉。 「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再说一次,我就拿你的臭袜子塞到你的嘴巴里,听懂了吗?」诗韵严重的警告兼威胁。罗伊又点了点头,诗韵才慢慢的放开手,但仍不敢完全收回,彷佛准备随时再摆回原位。这回罗伊学乖了,他慢慢吐出一口气,一个字也不敢说,只是拿眼瞅著诗韵。诗韵也回瞪著他,四颗黑眼珠差点瞪成了斗鸡眼。良久,诗韵才不情不愿地说:「这一次饶了你,倘若有下一回,看我不拔掉你全身的狼毛才有鬼!」 「不敢了,宝贝,不敢了。」罗伊连声回答。诗韵又瞪了他一眼,才盘膝坐在他的身旁。「反正以后就是不必再避孕了。」罗伊也坐了起来,小心翼翼地偷觑她。「宝贝……」 「又干嘛?」诗韵没好气地应道。 「呃……这个……我们认识至今……四个多月了吧?」 「废话!」 「那……我们那个……呃……在一起也差不多将近三个月了吧?」 她不耐烦地翻个白眼。「你到底要说什么,乾脆一点说出来不行吗?」 罗伊稍微迟疑了一下,才回答:「如果我没有记错,宝贝,你……似乎只来过一次月事。」 安静了好半晌,诗韵才突然笑道:「哇!这下简单了,只要明天结个婚就ok了。」 罗伊愣了一下,她的反应颇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就这样?」不必杀他泄愤吗? 「对啊!难道还要放鞭炮庆祝不成?」 罗伊松了一大口气,只要她不计较孩子是在他的阴谋设计……呢……不是,是精心计画下才有的就好了。 「害我白紧张了好一下子。」罗伊暗暗嘟嚷。 「这就是做亏心事的后遗症。」 「不过,也不能让他们知道我们结婚了,否则他们会来害我,电视剧上都是这么演的。」诗韵煞有介事地说。 罗伊点头附和。「嗯!有道理。」 「也不能让他们知道我怀孕了,否则他们会来害我流产。」 「也对。」他再点头。 「所以,等我的肚子大得比较明显了,我就要躲起来。」 罗伊不解地眨了眨眼。「躲起来?」 「都说了他们会来害我流产的嘛!」真是iq零蛋!连这也想不通! 「哦!对不起,你说得没错。」男子汉大丈夫,有错就要认。 诗韵讪讪地自他一眼。「你大概都没有在看电视剧。」 「那是女人看的玩意见。」罗伊喃喃地道。 「什么?」 「没有!」诗韵狐疑地瞪了他一眼,继续教导iq零蛋。「最好让他们以为我们分开了,就会解除他们的戒心了。」 「电视剧上真的有演这些吗?」罗伊咕哝。 诗韵沉吟著。「或许我们应该真的分开一段……」 罗伊断然拒绝。「想都别想!」 「这么紧张干嘛?又不是真的分开,只是……」 「不管是真的、假的,不行就是不行!」 诗韵嘟著嘴,蹙了蹙眉。「那好吧!我们另外想办法。」 「对!」罗伊也点头附和。 「等孩子生下来后,你要想办法保护他。」 「那是当然。」罗伊想也不想的回答。 「我呢!也要加紧脚步生第二个。」诗韵突然语出惊人的说。 「呃?」罗伊讶异的愣住了。 「要多生几个才保险嘛!」 她理所当然的说。「耶?」 「至少要有三、四个吧!」诗韵迳自喃喃自语著,根本无视罗伊那又惊讶又喜悦的表情。 「嗄?」 「最好一年生一个,这样一来,到我三十岁时就有七个小孩了。」诗韵愈说愈开心。 「咦?」 「这样吉林就没辙了吧!」她还笑著拍拍手。直到此刻,罗伊的脑袋还是糊成一团,无法说出任何话来。 翌日,他们直飞美国拉斯维加斯,以最简便、最快速,也是最秘密的方式结了婚,谁会想到堂堂麦华克家族的大家长竟然溜到那种地方,结那种最寒酸的婚呢? 接著,他们飞到法国,在麦氏财团名下的婚纱礼服摄影公司秘密拍摄了一系列最美、最罗曼蒂克的结婚照,然后再飞到奥地利,在维也纳森林里度过最浪漫的一天蜜月。 当年伊马要是知道得偷偷摸摸像作贼似的才能顺利娶到爱人,他肯定不会坚持要给韵妮一个盛大的婚礼,还好,历经将近两千年的「学习」,他总算开窍了! 因为环境、礼制和思想上的不同,这一对再世的恋人终于能够结合在一起。 但是,恶魔依然守在他们的身边,死劫的阴影仍然笼罩在他们的头上,能否天长地久,依然是个未知数? 第三天,他们回到米兰,若无其事的和安娜、吉林、莎拉,还有罗伊特地叫来的尼肯助阵,加上闻风而至的雪拉、克丽丝(其实是吉林特地通知她来搅和的),一群人浩浩荡荡、嘈嘈杂杂地往米兰北边的科摩湖度假去了。 科摩湖是个位于阿尔卑斯山南麓的狭长型湖泊,湖水清澈、流泉飞湍、古木参天、山峰陡峭,风景美丽多姿,是个十分吸引人的地方。 可是,这趟度假还没开始,便已注定是个大灾难、一场大混战。 莎拉追著吉林,吉林缠著诗韵,尼肯只能挡著雪拉或克丽丝,另外一个都还是腻著罗伊不放,叫苦连天的罗伊被烦得几乎想跳楼,再加上不时冷嘲热讽的安娜,这绝对可称得上是仅次于十三号星期五的恐怖假期了! 声称绝对不死心的克丽丝的确是个大美人,艳光四射的绝世姿容、傲人的身材,除了那副教人不敢领教的傲慢任性脾气之外,她该是所有雄性动物白天追逐的目标,夜里暖床的幻想对象。 相反的,娇柔可人的雪拉却是令人难以向她说不的小可怜,她总是可怜兮兮的瞅著罗伊,只要回过头来,一看到诗韵,泪水就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彷佛诗韵宰杀了她的全家,而她却无力报仇一样。 对于这两位花痴大小姐,诗韵能闪多远就闪多远,免得被火烧得体无完肤,或是被水淹得直冒气泡,冤冤枉枉地客死在异乡,那多不值得啊! 而吉林,她更是闻声即躲、见影就逃,将他当毒蛇猛兽、妖魔鬼怪般看待,她没有携枪带火炮的终结掉他就算她很有修养了! 所谓眼不见为净,虽然罗伊宁死不愿放弃他做丈夫的权利,无论多晚也要攀窗越过阳台的溜到她的床上来温存一番,诗韵却总是在清晨曙光乍现时分,小心地挣开罗伊的搂抱,贼手贼脚地溜出别墅去。 诗韵拿了一罐盐巴、一把瑞士刀和打火机,嘿嘿!钓鱼去也。 在山边孤儿院长大的诗韵,幼时都是涉水在溪里抓鱼,现在只能去买根钓竿去湖钓。 挖泥土、抓泥鳅绝对是小case,钓鱼竿轻轻甩几次,没一会儿工夫,浸在湖边的鱼篓里便已经有四条活蹦乱跳的鱼儿了。 虽然她很同情它们死到临头犹不知的无辜处境,她依然决定钓它个五、六条,因为最近她的食欲很好;享用之余,她自然会默念几遍往生咒,再好好的安葬它们的遗骸,流下几滴忏悔的眼泪,最多再良心不安的睡上一晚,然后明天一早,当然是再来! 诗韵悠闲地靠在树干上,脑袋里一大堆名字飞来飞去,她正在考虑孩子的名字。 「有我的份吗?」温和的声音在她身旁响起。 诗韵看也没看一眼,淡淡地问:「你是男人吗?」 「当然是。」 「是男人就自己去想办法,若承认是吃软饭的,就从鱼篓里抓一条去。」诗韵不客气地说。 穿著一身优雅休闲服的吉林在她斜对面坐下,双眼紧盯著她。 「待会儿请把钓竿借我。」 诗韵不置可否地耸耸肩,随即睁开一只眼睨他。「要钓鱼就得先去挖泥鳅!」 吉林皱起眉头。「挖泥鳅?」 「否则你要用什么饵去钓?手指头吗?」诗韵嘲弄道。 「那个……泥鳅应该到哪里挖?」他不好意思的问。 「到处都有,自己去找。」 诗韵熟练的刮鱼鳞、剖腹、除内脏、清洗,瞄了一眼依然在四处挖了一堆坑坑洞洞的吉林,不禁闷笑一声,迳自手脚俐落地捡石头、乾落叶搭灶,再捡粗树枝搭架,锋利的瑞士刀削尖三支树枝后穿进鱼身。 「就是这玩意见吗?」吉林以一副恶心厌恶的语气说:「看起来好像不怎么好吃,真的会有鱼想吃它吗?」 她不耐的瞟他一眼。「恭喜,再把它勾在鱼钩上就可以了。」 「勾在……鱼钩上?」他不可思议的说。 「随便你,你也可以把它扔进湖里,看它会不会跳支水中芭蕾舞帮你引诱一条鱼过来,然后你再唱首情歌,说不定鱼就会乖乖的跳进你的怀里了。」诗韵边嘲讽道,边小心的燃起火,再把鱼架上去洒了些盐巴,就大功告成,等著吃了。 诗韵盘膝坐在大石上,极力忍住爆笑的冲动,看著吉林把一条长长的泥鳅弄成了好几截后才成功地钩上去一小节,看他那表情,彷佛就快吐出来了似的。 可怜的泥鳅,临死还得受这么多折磨,这大概就叫「凌迟处死」吧!诗韵叹口气暗忖。 又洒了点盐巴,翻个面,阵阵烤鱼香味逐渐弥漫在四周,并飘散开去,就连一直以忍耐的态度在钓鱼的吉林,都忍不住看著金黄色的烤鱼吞了吞口水,随即渴望地盯著浮标。 将第二条鱼串好架上架子去烤时,诗韵满足地吸了一口香气,旋即大口咬著外脆内嫩的烤鱼肉。 「太棒了!」她赞叹道:「我的技术一点也没退步嘛!」 欣赏著诗韵自然不做作的吃相,吉林想道,率性却不粗鲁,这是多么「真」的女人啊!或许是他这一辈子都在演戏、都在作假,所以特别喜爱坦率的女人。 「你为什么要和罗伊订婚?」吉林忍不住问道。 诗韵闭起眼享受鱼的美味。「你说呢?」 吉林沉默片刻,才说:「罗伊的女人很多,几乎从不间断,甚至同时有两三个,他从不对女人认真的。」 诗韵啧啧有声地啃著鱼。「所以呢?」 「他并不是真的想和你结婚的,我知道,因为他曾告诉过我,他对结婚没有兴趣。」 「哦?」 吉林皱皱眉。「你不相信我吗?难道你不了解,罗伊只是想将你骗上他的床,等他尝腻了,就会一脚把你踢开了!」 「无所谓,」诗韵淡淡地说:「反正我也不认为他会真的和我结婚,一切顺其自然,散了也就算了!」 「散了也就算了?」吉林意外地睁大了眼。「你不爱他吗?」 她心满意足的舔了舔手指头。「你说呢?」 他顿了顿,他该怎么认为?说她爱嘛!她却表现得如此云淡风轻;说她不爱嘛!她又不像是热中名利的女人,那她到底是……「婚姻的主体是一男一女,若是有一方不情愿,这个建筑早晚会崩塌,倒不如一开始就不要勉强对方。你不认为如此吗?」翻译成白话文则是:就算你喜欢上某位女孩子,也请不要勉强对方来喜欢你! 又是好一阵子的沉默,诗韵若无其事地洒盐巴、翻鱼身。 「明知道不可能,你为什么还要和他在一起?」他不解的问。 「我爱他,虽然我并不愿意勉强他,免得将来双方痛苦,但是,至少我可以把握现在,就算是储存一个美丽的回亿吧!其实,我只是比较看得开而已。」 吉林迟疑了一会儿。「若是你们分开了,那我能……」 诗韵立即打断他的话。「你看我像是那种朝秦暮楚的女人吗?」 吉林凝视她片刻说:「你不喜欢我,为什么?」 她耸了耸肩。「东方人很重视因果缘分,或许是我们上辈子有怨吧!」 「如果真是有怨,也是双方面的,为什么我会如此喜欢你?」吉林挑明了说。 诗韵那乌溜溜的大眼睛骨碌碌地转了一圈,然后陡地露出一个诡谲的笑容。 「那准是你上辈子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所以,你最好躲我还点儿,免得我哪天心血来潮,一刀宰了你报仇!」 突然,一阵杂沓的脚步声,夹杂著男男女女的喧嚷声隐的传来,并逐渐靠近,吉林和诗韵不约而同地望向嘈杂声传来的方向。 首先出现的是著短裤、无袖t恤的罗伊,他一见到诗韵,立即眉开眼笑起来。 「诗韵宝贝,我可找到你了!」他一把搂住诗韵又亲又吻的,根本没注意到湖边的吉林。 「讨厌!」诗韵一把推开他。「找我干嘛?又不是没人陪你。」 「吃醋了,宝贝?」罗伊暧昧地眨眨眼,耳语道:「不用吃醋,宝贝,你知道我每天晚上都被你榨得乾乾的,哪有剩……」 诗韵面红耳赤地捂住他的嘴轻嚷:「少胡说八道!」 「我……」他的眼角瞟到正以妒恨的眼神盯著他的吉林,他不由得皱起眉头。「他怎么也在这儿……钓鱼?他什么时候学会钓鱼了?」 诗韵轻哼一声。「想吃就得自己动手罗!」 「吃?」当他一眼扫到烤得金黄焦脆的鲜鱼,立刻欢呼一声,「哇!难怪我们一直闻到香味,原来是这个!」结实瘦削的臀部立即坐定在烤鱼旁,大手一抓,刚烤好的鱼便落在他的贼手上。「正好,我饿惨了!」 醒来没见到老婆,罗伊三两下便梳洗完毕冲出来寻找逃妻,连早餐也顾不得解决,却没想到后面跟了一串同样肚子闹革命的女人。 「强盗!」诗韵伸手欲夺回「财产」。 罗伊用一臂横挡住诗韵,一手将烤鱼凑近鼻子猛吸一口香味,「哇!真的好香!」 他大大的嘴巴一开一阖,便咬去了半条鱼,「你的技术真棒,费贝!」他啧声赞道。 「吃软饭!」诗韵忿忿地把第三串烤鱼架到火上细洒著盐巴。 「哪有!」罗伊兀自大口咬著。「明明是吃鱼嘛!」 诗韵冷哼一声,不再理会他。 第二个冲过来的是尼肯。「烤鱼耶!我也要!」 「自己去钓!」诗韵怒喝。 随后过来的莎拉、雪拉、安娜和克丽丝,娇喘吁吁地各自找著大石头坐下。 尼肯那充满渴望的眼睛直盯著大快朵颐的罗伊,猛咽口水。「怎么钓?」 「随便!就用你的舌头钓吧!」 「我……我也想吃……」雪拉嗫嚅地说道:「我早上……没来得及吃早餐。」 「统统自己去钓!」诗韵没好气的说。 「我……不知道……」 「自己去买钓竿、自己去挖泥鳅、自己上饵、自己去甩竿,然后再自己刮磷、剖腹、清内脏,最后再自己做灶生火,然后,你就有得吃了!」 诗韵最厌恶这种啥事都不沾手的千金大小姐,尤其是老望著她老公流口水的那一类。 克丽丝露出一副恶心状,吞吞吐吐地说:「泥……泥鳅?不会是那种……那种恶心巴拉的……的东西吧?」 两条大鱼一眨眼间便被解决个精光,罗伊意犹未竟地跳起来,「宝贝,我负责抓鱼,你烤给我吃,ok?」他边说边脱掉t恤、短裤,露出里面的黑色游泳裤,高大修长的身躯,一身结实偾起的肌肉看得众人目瞪口呆,男人自卑,女人猛咽口水。 虽然每天都看到他的裸体,诗韵仍情不自禁地暗自赞叹,此刻,伫立在森林中的罗伊,就像罗马诸神般威武英挺。 「宝贝?」 诗韵猝然回过神来,羞红著脸颊。罗伊直向她眨眼,他的脸上是一副了悟的暧昧神情,而且似乎暗自允诺著夜晚时的激情。 「抓鱼?你……你怎么抓鱼?」 罗伊从短裤里取出另一把瑞士刀,举起它说:「用这个。」 他笑著在诗韵的唇上亲了一下,随即转身跑到湖里,直至湖水淹到他的胸部。众人看著他条地一翻,便失去踪影,皆屏息等待著,不过一会儿工夫,哗啦啦地,他的头冒出来大叫一声。 「宝贝,给你!」 只见他手臂用力一扔,「啪嗒!」一声,一条肥大的鱼就躺在诗韵脚前;当她还在震惊发愣时,又「啪嗒!」一声,可怜鱼的难兄难弟又来报到,令诗韵不由得张大了嘴……哇!这个厉害!简直是神乎其技。 诗韵以崇拜的眼光盯著再次冒出湖面的罗伊,心中夸张的暗忖:神啊!请扔一只龙虾给我吧…… 第八章 吉林直截了当地告诉母亲他「要」罗伊的未婚妻,安娜大表赞成,因为,只要抢来罗伊的未婚妻,罗伊便只能维持孤家寡人的身分,麦华克家族企业也终究会落入吉林的手中。 当然,母子两人的心思略有不同,安娜想的是将诗韵收为情妇,因为她没有足够的身分背景,配不上也帮不上吉林的忙;但吉林却打算娶诗韵为妻,而双方虽然心中各有打算,却又不说破,一切都等破坏成功后再来讨价还价也不迟。 于是,从科摩湖度完假后,吉林便卯尽全力追求诗韵,不管她是不是一见到他就板起晚娘面孔。 而罗伊当然要善靖未婚夫」之责,质问他有什么企图? 「只要她未婚,我就有权利追求她。」吉林理直气壮的说。 罗伊听了,只是以深沉难测的眼神注视他许久,「随便你。」他说,然后转身走开。 克丽丝和雪拉则同样把罗伊当成地球上最后一只雄性动物般紧追不放,而将诗韵当成宿世仇敌一般怨恨,每每见到诗韵,无形的核子弹、手榴弹、弓箭、飞刀就直往她的身上投射而来。 这一切真的是烦人透顶,诗韵头一个想跷头,她还特地跑去向吉林「报告」。 「罗伊和我不再是未婚夫妻了,我想找个地方去散散心,等我心情好点后,或许会来找你,也或许不会,拜拜!」她潇洒地挥一挥衣袖,抖落一身的快意,不带半丝留恋的离开了。 诗韵就这样漂漂亮亮的失踪躲到韵妮岛去了。 直到与妻子分开一个月后,罗伊发觉自己已到了忍耐的极限。 于是,他大声宣布:「我要回岛上去了!」 其实,罗伊并不像外界所传言的那么喜欢游戏人间,事实上,他大部分的时间都待在岛上监控财团的运作情形,也很习惯那种自然乎静的生活,偶尔才会出岛来散散心,纾解一下突如其来的苦闷。 之前,他大概每年出岛一趟、至多两赵,每一次也总是两、三个月后就回去了,而这一次,他在岛外足足待了半年多,已是打破前例了。 然后,罗伊也跷头了,独留忠心的尼肯收拾残局,安慰著伤心失望的克丽丝和雪拉。 于是,表面上一切都恢复了原样,罗伊按照吉林所臆测的甩开了诗韵,依然游戏人间。吉林感到很满意,因为罗伊终究如他所想像的没有结婚成家的打算。他认为他还是有很多时间可以慢慢寻找合适的妻子,当然,他心目中的理想妻子就是诗韵。 安娜并不像吉林那么放心,只因罗伊会订一次婚,难保他不会订第二次或第三次婚,甚至是第四次,为免夜长梦多,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吉林尽快生下孩子。在确定无法使吉林放弃要娶诗韵为妻的想法后,安娜便设下陷阱让吉林在酒后占有了莎拉,迫使他不得不娶莎拉为妻,除非他愿意放弃麦华克的姓氏。 既然吉林娶了莎拉,诗韵便只能委屈的作情妇,而他并不认为诗韵会愿意当他的情妇,再三思考之后,他便设下两年的短期计画。只要莎拉早日为他生下儿子,安娜就可以向罗伊要求立继承人,毋需太久,吉林相信罗伊便会因「意外」或「急补而过世,那他的儿子也就可以继位为大家长,而他,吉林麦华克便可将麦华克家族掌握在手心里了。届时,拥有了麦华克家族的力量,不管是利诱、威胁、哄骗、诱拐,他总是会有办法教诗韵屈服于他的。 于是,他一方面努力地在莎拉身上耕耘播种,另一方面别想尽办法寻找诗韵的下落…… 花园里绿树成荫、花香扑鼻。 诗韵沿著蜿蜒的碎石小径散著步,转过一个弯,一个浅绿色的浴池出现在小径末端,池缘有著用翠绿磁砖拼出的花朵,在偌大的浴池彼端,水从石雕美人鱼手持的瓶中喷洒而出,池水因加了特殊香精而呈浅绿色。 浴池的另一边是长长的原木更衣盥洗室,更衣室顶上爬满藤蔓,一看就知道这一定是个很懂得欣赏大自然之美的人所设计出来的罗马式浴池。 诗韵坐在一张石雕长椅上,享受著池畔的宁静,一个身穿素色亚麻洋装的年长妇人端著一杯冷饮走向她,诗韵微笑致谢。 「您还需要些什么吗?夫人。」 妇人有著慈祥的脸孔、圆胖的身材和灰白的头发。 「要不要来点水果雪冻?那是少爷最喜爱吃的点心之一。」 「安奶妈,我一直努力想恢复原有的身材,可是你却想尽办法要破坏我的决心。」 诗韵长叹一声。「或许我该在胸前及背后各贴上一张纸条,上面写著:减肥之中,请勿让我看到任何食物,违者杀无赦。」 罗伊的老奶妈安笑容可掬地说:「您现在的身材刚刚好,夫人刚来的时候实在是太瘦了。何况,这是少爷吩咐的,希望能帮夫人多补充一点营养,好弥补生产时所损失的体力。」 「安奶妈,已经两个月了,什么该补的统统都补到了,连不该长的肉都多了好几圈。」 诗韵噘嘴道:「我希望不是罗伊想乘机把我养成一只超级母猪,好有藉口往外发展。」安微笑著坐到诗韵身边,轻拍著诗韵放在腿上的手。「就算夫人是一条航空母舰,少爷的心里还是只有您一个!夫人,虽然他曾经放荡过一段时间,但那是因为他还没碰见您,他就跟他父亲一样专情,不管是在老夫人生前或死后,老爷从来就没有背叛过老夫人。就算是安娜,也是在老夫人一再的恳求下,老爷才勉强答应的。」 诗韵犹豫了一下,才迟疑地说:「罗伊母亲的遗言……难道她不怕会对罗伊有所不利吗?」 「老夫人是个温柔善良的女人,安娜则是个工于心计的野心份子,她在老夫人面前总是表现得十分委屈可怜,老夫人也一直很相信她。」 安顿了顿,又道:「据我所知,这个遗言也是安娜的意思。」 诗韵冷哼了一声。「我就知道,我一见到那个安娜,就觉得她没安好心眼!不过,现在罗伊已经有儿子了,她的梦也该醒了。」 一提起那个又白又胖的小子,安顿时眉开眼笑。 「小少爷真的很像少爷呢!不论长相、个子,连脾气也一模一样,肚子一饿,就嚎啕大哭,惊天动地。」诗韵又哼了一声,皱皱鼻子。 「是啊!跟他老爸一样,是只霸道野蛮的大笨牛!」 「我不是色狼吗?什么时候又变成大笨牛了?」罗伊从林间小径上漫步过来,白色的衬衫敞开到腰部,黑色长裤紧绷在结实修长的腿上,两只脚丫子赤裸地踏在石板上,一只手只露出大拇指的插在裤袋里,另一只手则捻著一支桔梗。 看到罗伊,安站起来唤了一声,「少爷。」 罗伊微笑颔首。「安,那小子睡了?」 「跟您小时候一样,小少爷睡醒了就吃,吃饱了又睡,乖得很。」 安笑道。 来到诗韵身旁,罗伊俯身在她唇上亲了一下,然后把桔梗递给她。 「给你,宝贝。」他瞟一眼浴池。「天气这么热,要不要一起下去玩玩?」 诗韵还来不及回答,安便已识相地先开口说:「我想,我最好去看看小少爷是不是醒了。」 望著安离去的背影,罗伊坐到诗韵身边,伸手揽住她。 「怎么样?要不要下去?」 「我听纳金说,莎拉怀的孩子已经过超音波证实,是个男孩。」 「嗯!」 罗伊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慵懒地凑到她的颈项间嗅吻著。 诗韵推了推他,不耐烦地说:「喂!我在跟你说正经的,你别这样嘛!」 「你说,我在听。」罗伊含混不清的声音由她耳后的发间传出。 「你有没有想过,在儿子出生后,吉林会怎么样?」 「有啊!」罗伊把下巴放在她的肩头上。「顶多满月后,他们就会把孩子抱来叫我立下继承人了。」 「那你打算怎么应付?」她有些担心的问。 罗伊撇撇嘴角。「当然是告诉他们,我已经和你结婚,而且已经生了一个儿子罗!」 诗韵凝视著他。「你想,他们会有什么反应?」 「气疯了,然后开始想办法要杀了你跟路卡。」 路卡是他们的胖儿子的名字。 「然后呢?」罗伊搂紧她。「我和尼肯,还有艾德,正在想办法设计一个能够一劳永逸地解决这件事的办法。」艾德是韵妮岛的安全总管。 诗韵思索著。「我觉得唯一能彻底解决这件事的办法只有一个。」 「你说。」 「把他踢出麦华克家族。」诗韵也不想这么狠,可是,为了罗伊的安全,这是唯一的办法了。何况,她相信,就算吉林和安娜被赶出麦华克家族,罗伊依然会好好的照料他们的生活,使他们生活无虑,不虞匮乏。 「我们也是这么想,可是……」罗伊耸耸肩,「他很聪明,一直很小心的避免犯下足以令他被赶出家族的事来。」 「嗯……」诗韵沉吟著。「如果以我为饵……」 「别想!」罗伊断然拒绝。「事实上,一等到在吉林和长老面前宣布你和路卡的身分后,我就要将你们送到安全的地方去,这样我才能无后顾之忧的和吉林周旋。」 诗韵冷冷地瞟他一眼。「送走路卡我是不反对,可是,想把我也送走就……你不是说不愿意和我分开一分一秒的吗?怎么?孩子生下来后,就改变主意了?嫌我胖了,还是丑了?」 「这是非常时期啊!宝贝。」罗伊啼笑皆非地说:「我是真的不愿意和你分开,可是为了你的安全著想,我不得不……」 「放屁!」诗韵怒斥。 「你担心我,我就不会担心你吗?你让我躲在某个老鼠洞里,成天烦恼著你会不会有什么危险,你以为这样对我就好吗?」 「宝贝,你明知道我不会有危险的,伤害我对他并没有好处,他痛恨的是会令他的儿子失去继承权的你和路卡。」 「一旦知道继承无望,你以为他就不会杀你泄愤吗?」诗韵不满的与他争辩。 「也许,所以,我们正在研究一个万无一失的方法,好让他能犯下错误,又不会真正伤到我们的办法。」罗伊深情的双眼凝视著她。「可是,宝贝,你不能让我又要分神的照顾你,还要对付他,这样事情很容易出错的。」 诗韵有些失望地盯著他。「我……我可以帮忙的……」 罗伊温柔地瞅著她,轻声地说:「你唯一能帮上忙的地方,就是带著路卡在安全的地方等我,等我把吉林的事情解决后,就会立刻去找你。宝贝,答应我,不要让我担心,嗯?」 在内心挣扎了好久,最后理智终于战胜了感情,诗韵幽幽地说:「你先发誓你不会让自己受到任何伤害,我才答应你。」 「我发誓,宝贝。」他俯下脑袋在她的唇边低语,「我爱你,宝贝,我还想和你共偕白首呢!」 她捧住他的双颊,恶狠狠地说:「我也爱你,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照顾你自己,否则我会先让你好看!」 语毕,她重重地吻住他的双唇。她的吻激烈且热切,罗伊也回以疯狂的激情,他的唇滑过她的眼皮、鼻梁,再回到她的唇上,他的舌尖撩拨挑逗著,直到两人皆喘息不已。 罗伊将她拥在自己的怀里,她的手臂霸道地环住他的脖子,她的热情令他兴奋,令他的下体又热又硬,蓄势待发。 但是,当他的手迅速地脱掉她的衣物后,她却娇笑著推开他,一溜烟躲到浴池的末端。 她情不自禁地拱起身体,给予他更深入的空间,他的舌尖从容不迫地舔著她,酥麻热流从她的皮肤直渗入骨髓里,一波波的快感源源不绝的涌来,这种绝顶的欢愉,超出她所能忍受的程度,令她忍不住出声哀求。 他的双手托捧著她的臀,慢慢地走向大屋侧边通往主卧室的私用楼梯。 当他抵达楼梯顶层时,整个世界就在她的体内深处爆发,她一再的战栗,火热的狂喜撕扯著她,她弓著身体叫喊出狂喜的旋律。 罗伊也感觉到她炽热的悸动紧紧地将他完全围绕,挤压著他澎湃的激情,他抱她进入主卧室,迫不及待的用脚踢上房门,把世界隔绝在外。他离开她的体内,先让她站在床上后,再轻轻握住她的肩膀把她按在床上,她没有反抗,任凭他摆布。 似乎经过了许久许久后,罗伊仍然深埋在她的体内,彷佛他俩已合而为一,他占有性的手臂紧拥著她不愿放开,在这一刻,世界是属于他们的,虽然暮色才刚降临,但他们准备要把一切烦恼暂时抛到脑后。就这一夜…… 诗韵和路卡一起在地毯上爬行著,他的动作非常迅速,诗韵几乎赶不上他。当他先行抵达终点,抢到饼乾时,他不禁乐得咧开刚长出两颗大门牙的小嘴呵呵直笑。敲门声轻响,诗韵转过身,就见到安胖胖的身躯出现在门口。 「夫人,他们来了。」安的脸色显得严肃且凝重。 「哦?」诗韵抱起路卡放进围栏里。「来了多少人?」 「安娜、吉林、他的妻子和儿子,还有……」安意味深长地顿了顿,「家族的七位长老也全到齐了。」 诗韵不由得冷冷一笑。「看样子,他这次是势在必得,连长老都请来了!」 安也是微笑著没有说话。「远来是客,我想……」诗韵不怀好意地说道:「我们应该尽尽地主之谊,好好的招待一下,最好能给他们一些惊喜,让他们觉得不虚此行!」 同一时间,罗伊左手撑著下巴,状极无聊地盯著大长老滔滔不绝的演说。 「虽然罗伊还年轻,但是安娜说得也没错,既然罗伊并没有娶妻的打算,那么,及早立下继承人也是必要的……尤其,老夫人也曾留下遗言,那么,立吉林的儿子为继承人也是应该的,免得将来出什么岔错……」 罗伊强忍住打呵欠的念头,好不容易听完大长老的说词,他缓缓地扫视著其他的长老。「你们全都赞成大长老的说法?」 其他六位长老互看一眼,然后有的点头、有的摇头。 罗伊嘲弄地轻笑。「看样子,你们是自己都还没沟通好,就被硬请来的吧?」 「可是,他们至少有四个人同意了。」安娜得意的说。 「是吗?」罗伊懒懒的应道:「或许你忘了一件事,安娜,长老只有建议权,而无决定权,他们说的话我仅能列入考虑,愿不愿意还是在我,所以,即使他们全都赞成,我也依然可以反对,而我的反对意见才是无人能抗拒的!」 安娜陡地脸色一变,冷声问:「你想引起家族的公愤?」 「公愤?」罗伊嗤笑一声。「你又忘了,安娜,大家长是代代相传的,而不是公选推派,或可以任意罢免的。我就是麦华克家族,麦华克家族也就是我,没有人可以违抗我,胆敢违逆我的人就是犯上!安娜,犯上的人该怎么处置……相信你不会忘记吧?」 话落,现场顿时陷入一片冻人的寂静中。 「很好,相信你们都明自了。」罗伊冷言道:「你们的建议我听到了,但是,我并不打算接受,而你们任何一个人都无权勉强我。」 一直沉默不作声地盯视罗伊的吉林终于开口了。「为什么?就算你不接受长老们的建议,至少要回覆我们一个心服口服的理由吧?难道你忘了老夫人的遗言了吗?」 罗伊闲适地靠向椅背。「老实说,我根本不需要有任何理由,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不必向任何人解释。不过……」 他耸耸肩,「既然牵涉到我母亲,我想,我就勉为其鸡的给你们一个理由吧!免得你们拿一块不孝的大砖头硬砸到我头上来。」 闻言,所有的人全都不由自主地往前倾斜,以便仔细聆听他接下来的话。「首先,我母亲的遗言是说,」罗伊紧盯著安娜。「如果我没有娶妻生下自己的儿女,就要将吉林的儿子立为继承人……」 「没错!」安娜抢答。 罗伊嘲弄地瞟她一眼。「但是,我母亲并没有定下时限。」 安娜愣了愣,随即又反驳道:「可是你说……」 罗伊毫不客气地打断她的辩驳。「我是曾经说过我可能不会结婚,但这只是可能,而不是绝对,你不能就此认定我一定不会结婚吧?」 这话说得安娜哑口无言。 罗伊看了大长老一眼,淡淡地说:「适才大长老也说过我还年轻,谁能保证我一定不会结婚呢?要是我立了继承人之后才结婚生子,到时候又该如何解决这一团乱?」 「你不会的!」安娜脱口道,随即惊觉自己的失言,立即垂下头去避开他人怀疑的视线。 罗伊仅是瞄了她一眼又继续说:「所以,我认为不需要急于在此刻立下继承人。」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立?」吉林追问道。 「你们都想知道?」话是向所有人问的,可是罗伊却是莫测高深地注视著吉林。七位长老互视著连连点头。 「对,这样大家也比较安心。」 「是吗?那我就告诉你们好了,我……」罗伊笑得很诡异,「没有打算另外立继承人。」 「什么?」安娜骤然跳起来。「你怎么能这样?」 大长老忍不住皱起眉头。「安娜,你这是干什么?罗伊这么说自然有他的道理,你怎么能质问他?」 吉林虽然没有跳起来,但是,他的脸色也著实够难看的了,他忿忿不乎的与罗伊互瞪著。「为什么?」吉林冷冷的问。 罗伊忽地露齿而笑。「因为我已经结婚了!」这话像核子弹爆炸般震得每个人都头昏脑胀。 「骗人!」安娜尖叫出声。 「我不信!」吉林也忍不住怒吼。 「啊!罗伊,是真的吗?」大长老则是惊问。「恭喜,罗伊,怎么不通知我们一声呢?」四长老发出贺喜声。 「对啊!这种事应该好好的庆祝一下才对嘛!」爱热闹的七长老也搭腔。 「是嘛!虽然罗伊结婚不一定要通告所有的人,但是,这种大事,实在值得让所有的族人一同高兴才是嘛!」三长老的声音里隐含了一丝抱怨。「还有更让你们意外的事。」沉稳坚定的声音从嘈杂声中清晰地穿透到所有人的耳内。大长老忙挥动双手要大家安静下来,等所有的人都闭上嘴巴后,他才问道:「你还有什么更令人惊喜的事要宣布吗?」 罗伊嘴角扬得高高的说:「我儿子路卡已经七个月大了!」 当诗韵抱著儿子出现在会议厅门口时,看到的就是一幕像进入大菜市场似的喧嚷景象,有人大声吆喝,有人比手画脚。安娜和吉林正破口大骂著什么,诗韵的义大利语还不怎么灵光,而且他们说得又快,所以,她实在不知道他们在吼些什么? 但是,从他们阴沉恐怖的脸色和恶毒的语气中,诗韵知道他们说得绝不是什么好话。 罗伊状极悠闲地啜著酒,另外还有七个五、六十岁左右的老人在一旁,有的满脸不豫地坐在旁边瞪著安娜母子,有的则试著要劝他们冷静下来,只有抱著婴儿的莎拉一脸不知所措的呆坐著。 当吉林无意中瞥见刚走进来的话韵时,立即倒抽一口气,一脸不敢置信地住了嘴,安娜也疑惑地顺著吉林的视线望过去…… 「是你!」安娜惊叫。 诗韵微笑领首,顺手把跟小象一样胖胖的路卡往罗伊的怀里送过去。 「来,给爹地亲一个。」路卡立刻咿咿唔唔地把黏满饼乾屑的小脸蛋,往不断地闪闪躲躲的罗伊那边凑过去,艳红的小嘴「啵!」的一声,准确地在罗伊脸上留下「恶心」的标记,以兹证明他们的确是一对同样恶心的父子。诗韵笑著转过身来面对安娜和吉林。 「好久不见了,两位,还有莎拉小姐。」罗伊忙著应付儿子硬要塞到他嘴里的又烂又恶心的饼乾,没空理会其他,尼肯便上前为双方做介绍。 「夫人,这几位就是族里的七大长老,他们散居在五大洲,负责各洲的财团业务,并为家族的人解决一些纷争。」见诗韵含笑点头,尼肯又转向长老们。 「各位长老,这位就是夫人,罗伊已在去年八月底和夫人在拉斯维加斯结婚,如果有任何疑问,请尽管到那边去查。」他看著吉林说出最后两句话。 诗韵和长老们互相寒暄问安,而始终阴沉地死盯著诗韵的吉林,突然以责问的口气说道:「你说你们不再是未婚夫妻了。」 「当然不是,」诗韵理所当然地说:「我们是已婚夫妻了。」 吉林冷笑地点点头。「你是故意要误导我们的,为什么?」 诗韵瞄了一眼正恶狠狠地瞪著她的安娜,淡淡地说:「我想,你自己应该明白。」 望著正与儿子玩得不亦乐乎的罗伊,吉林的脸上闪过一抹狠戾。「不会就这么结束的。」他喃喃低语。 诗韵皱起眉。「你为什么还不明白?如果该你的,不需要你劳心费力便自然能得到;如果不该是你的,就算强求也是得不到的。」 「什么叫该不该我的?我姓麦华克,我才是长子,为什么不该我的?为什么不说是他占了我的位子?」吉林不满地说。 「你怎么这么想?」诗韵摇摇头,「麦华克家族的传统规矩流传已久,罗伊是婚生子,他也是按照规矩坐上这个位子的,你没有理由怪责他。」 「狗屎规矩!我是长子,我才应该是大家长,麦华克应该是由我来继承的,我才有资格掌理这个大家族!麦华克家族是我的,麦氏财团也是我的,你更应该是我的……」 「吉林!」安娜惶恐的叫声猝然惊醒吉林的口不择言,他慌乱地环视隐含怒意的七位长老,又看见尼肯轻视的眼神及罗伊怜悯的目光,甚至连端坐在罗伊怀中啃饼乾的路卡,也似乎露出天真的笑容,像是在嘲笑他。 「对不起,我们先走了。」安娜猛然拉住冷汗涔涔的吉林,和始终呆坐著不言不动的莎拉疾步往外走去。 「原来他一直有这种想法,」大长老嘀咕道:「难怪会拚命催促我们请罗伊立他的儿子为继承人,可恶!差点上了他的当了。」 二长老则是蹙眉思索道:「他这样算不算犯上呢?」 「嗯!」四长老也沉思起来了。「这可得好好的研究研究……」 七长老也说:「他有这个想法已经是罪不可恕了,何况还明明白白的说出来……」 三长老则是严肃地道:「我认为……」 七位长老围拢在一起,认真的讨论起来。 而罗伊、诗韵及尼肯三人则相视而笑,路卡笑得最开心,只见他又开始把手里的「烂泥巴」往爹地口中送过去,心情很好的罗伊这回竟一口把饼乾吃进去,包括那捏著饼乾的小拳头。路卡愣了一下,随即「哇!」地一声嚎啕大哭起来嗯! 结果真是出乎意料之外的好呢! 第九章 「你以为你在干什么?一见到那个女人你就昏头了!你知道他们很可能会因为那几句话,而将你从家族之中剔除吗?那可是犯上啊!难道你……」 「住口!」 吉林条地怒喝一声,安娜在惊吓之中猛然住声,莎拉怀中的婴儿被吓得哇哇大哭起来,莎拉连忙哄著他。 「该死!让他住嘴!」 安娜忙对莎拉使个眼色,莎拉便慌慌张张地把孩子抱进卧房里,再把门轻轻的关上。 吉林将手中的酒一口饮尽,随即又倒了一杯一口喝乾,再倒……安娜上前按住酒瓶。 「吉林,冷静一点,我们另外再想办法就是了。」 吉林斜睨她一眼,冷哼一声,甩开她的手,继续倒酒。 安娜不安地觑著他,他依然像喝白开水一样的猛灌下一杯杯的威士忌。 「吉林,如果……」安娜咬了咬下唇。「如果我们设法除去那个女人和那个小鬼的话……」 「闭嘴!」吉林怒瞪她,「我说过我要她,你别想伤她一根寒毛!」 安娜呆了呆,失声道:「天哪!吉林,你到现在还不肯放弃她吗?你难道还没清醒吗?她已经嫁给罗伊了,你怎么样也得不到她了!」 「我会得到她的!」吉林冷笑著说:「利用那个小鬼,我不但可以得到她,还可以得到大家长的位子!只要有那个小鬼在手,我就能要什么有什么!」 安娜若有所悟地注视著他,「你是说……」 「绑架那个小鬼!」 吉林饮下另一杯酒,手背粗鲁的抹去嘴边的酒渍,阴森森地笑了起来。 「只要有那个小鬼在手,诗韵便得乖乖的听我的摆布,罗伊也得签下让位书,然后,一切便都是我的了!哈哈哈!地位、财富,还有女人,全都是我的了……哈哈哈……」 狂妄得意的笑声充塞在这栋韵妮岛尾端的海边石屋里,再从窗边门缝溜出去,飘散在空中,阵阵浪涛席卷上沙滩,急速消失的白色泡沫却又彷佛预告著一切终将成为泡影……从一公布诗韵与路卡的存在后,罗伊便将他们母子送往预先准备的藏匿处。 他为诗韵母子选择的藏匿点非常隐密,而且除了他自己和尼肯之外,没有人知道真正的位置。他不是情报人员,也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所以,他觉得隐密的地点,再加上大批的保全人员,应该就是万无一失的作法了。 但是,这世界上毕竟没有绝对的秘密,也没有真正隐密、无人知道的地点。 所以,在吉林以父亲遗留给母亲安娜的一家百货公司为代价,委托一个专门寻人及寻物的秘密组织寻找诗韵母子后的一个星期,吉林便得到了一个住址。 他再以父亲留给他的金矿为酬金,聘请佣兵,在经历一场大规模的枪战行动后绑来诗韵母子。 而且,在罗伊得知诗韵及路卡被绑之际,吉林便已更换了藏匿点,让罗伊扑了个空。 位于奥地利茵斯布鲁克市区的南方,有一座古战场,轨在古战场的公园旁,有一座典型的tirol风格民宅,虽然入口处略显阴暗,但其他三面都是采光充足,视野良好。 在以松木家具装饰的二楼主卧室里,诗韵正在喂路卡吃鸡肉泥。 随然他们是被绑来的,而且安娜对她的态度也极端不友善,但是,吉林却给予她最大礼遇,除了限制她无法自由行动外,无论她有什么要求,他都一概以最快的速度为她办到。 两声轻巧的敲门声响起,诗韵连头也没抬一下,兀自为儿子擦乾净嘴巴。 门打开,吉林走了进来,扬起一抹迷人的微笑。 「路卡吃饱了?」 彷佛室内只有她和路卡的存在,诗韵仍旁若无人的为儿子换尿布,让他躺好,为他盖上厚被子。 「路卡,乖,闭上眼睛睡午觉罗!」 吉林也不在意的在一旁沙发上坐下,看著诗韵为路卡唱摇篮曲、呢喃细语地哄他睡觉。 冬日最好眠,路卡很快地就呼吸平稳的熟睡了,诗韵这才抬起头面无表情地望著吉林,等待著他说出目的。 吉林与她对视良久,终于长叹一声。 「我真的很爱你,你为什么不能试著接受我呢?」 诗韵嗤笑一声。「莎拉也很爱你,你又为什么不能接受她?」 他一时语塞,而后强辩道:「那……那不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诗韵斜睨著他,「因为你是男的,莎拉是女的?所以你的感觉才是最重要的,而莎拉只能跪在地上添你的脚趾头?」她冷哼一声。「抱歉,我最讨厌的就是像你这种大男人主义者!」 「不……我不是……」吉林狼狠的否认。 诗韵翻了翻白眼,明白的表示出她的不屑。 吉林沉默了半晌,才又说:「诗韵,我只希望你能试著接受我,这样对你将来的日子或许会比较好过。」 诗韵蹙眉狐疑地盯著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吉林凝视著她,淡淡地说:「我要你做我的女人。」 诗韵立即愤怒的大叫:「除非我死!」 吉林摇摇头。「为了路卡,你会顺从我的。」 诗韵心中一檩,难道他要用路卡来威胁她? 吉林得意地微微一笑。「怎么样?我没说错吧?你还是得想办法接受我,免得将来的日子难过。」 「你好卑鄙!」诗韵恨声道。 吉林无所谓地耸耸肩。「什么样的手段不重要,重要的是目的达到了没有,因为必须看到成败才能论英雄。」 「罗伊会来救我们的!」 「救你们?」吉林嘲弄地瞧著她。「他自身都难保了,还能救你们?」 恐怖绝望逐渐抓紧她的心口。「你……你想对罗伊怎么样?」 「不怎么样。」吉林说:「只不过是要他签下让位给我的声明书,然后束手就缚,免得他以后想作怪抢回大家长的宝座。」他笑笑,又继续说「我相当慈悲的给了他三天时间考虑,而且也相信他绝对会为了孩子顺从我的。」 诗韵惊慌地瞪著他。 吉林嘴边自信的笑容愈扩愈大,他洋洋得意地说:「到时,我不但要接收他的地位、财富,还有他的妻子。」 「希望你那时候已经多少能够接受我了。瞧!我够体贴你了吧?不过,到时候,不管你愿不愿意,你还是要跟我上床。」 一阵剧烈的战栗掠过诗韵的娇躯,她瞪著吉林狂妄自负的笑容,心中真正的开始后悔,当初为何如此急著生下路卡? 但是,如果没有路卡的出生,吉林一样会在生下儿子后,想尽办法让长老们逼著罗伊立下继承人,结果,罗伊一样是难逃毒手,那么,她究竟该怎么办……罗伊不明白吉林究竟是如何知道诗韵的藏匿处,更不敢相信吉林居然会以父亲留给安娜和吉林的百货公司,以及金矿去聘请佣兵! 好在,吉林的狂妄自信也给了罗伊三天的时间去想办法,毕竟吉林也不是真正有穷凶恶极坏事经验的大坏人,他一直计画的也不过就是在生下儿子后,请个人开车撞死罗伊而已。 在被逼到尽头时,他发狠地以所有的财产请佣兵抓来诗韵母子,他以为只要路卡在他手中,罗伊就不敢胡搞乱来,只能听任他的摆布。可事实上,此刻他请佣兵来防守的钱快不够了,所以,只剩下四个佣兵帮忙防守,以及给予建议。 没关系,反正只要路卡在他手里就行了!吉林乐观的想。 而罗伊则利用同一家秘密组织,在两天之内便查出了吉林的藏匿处,但是,因为有佣兵的防守,且为了顾及诗韵母子的安全,令他们无法明著抢攻进去救人。 「这样你会很危险,而且我们也顾不到你,无法保证你的安全。」侍卫长艾德说。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只要赶快将他们母子给救出来,其他的我一概不管。」罗伊回答。 艾德仍是一脸的担忧。「可是,我们的人注重的是防卫上的训练,对于跟踪、抢攻、拯救等行动没有什么实际经验,到时候要是跟不上你怎么办?而且,报告上也说,他那边还有佣兵在看守著。」 罗伊冷哼一声。「他请佣兵,难道我们不会学他吗?」 「对哦!」尼肯喃喃地道:「报告上也说吉林那儿只剩下不到五个佣兵,我看是他的钱不够了。而我们就没有这层顾虑了,尽管多请一点没关系……罗伊,或许,这样一来,你就可以不必冒险了。」 「嗯!」罗伊沉吟一会儿。「好,就由你去接洽,愈快愈好!」 有钱好办事,只见一群佣兵在半天之内就已去现场勘察过,并与尼肯和罗伊会面。 「罗伊·麦华克。」罗伊朝佣兵领队伸出手。 佣兵领队也客气的与他握手。「叫我桑就行了。」 罗伊点点头。「嗯!桑,尼肯说你去探查过了,你觉得怎么样?有把握吗?」 桑盯著罗伊,不带一丝情感的说:「我一向只说实话。」 「我也只要听实话。」 「不容易。」桑毫不迟疑地回答,「时间太仓卒了,而且,现场四周太空旷了,而这些还容易克服,麻烦的是防守的虽然只有几位佣兵,但是我认得他们,他们全都是高手,只要有一丝风吹草动,尊夫人和令郎恐怕就……」 「不!」罗伊大声道:「我不要他们受到任何伤害!」 尼肯插嘴说:「你们人多,难道一点办法也没有?」 桑瞄了尼肯一眼。「有人质掌握在他们手里,人再多也役用。」 罗伊镇定地看著桑。「你的建议呢?」 桑冷漠地望向他。「你有多在乎他们母子?」 「比我的命还重要。」罗伊肯定的回答。 「那就由你进去做内应。」 罗伊不假思索立即应允。「没问题。」 桑满意地颔首。「我会告诉你该怎么做,你要完全依照我的话去做,否则很容易出问题的。」 「我会。」 桑双目一凝,又问:「那么你知道我的价钱了吗?」 「我不需要知道,」罗伊淡然地道:「随你开,我照付。」 「爽快!」 于是,在吉林不知情的情况下,侍卫长艾德便带著二十几个手下和十几位佣兵,在桑的带领下,散布在吉林藏匿的地点的四周伺机而动。 而罗伊则在吉林电话的引领下,跑过数个地方,中途还换了三辆车,直到吉林雇请的佣兵确定没有人跟著罗伊,再经过搜身检查,确定没有武器、跟踪器,甚至把他身上原本穿著的防弹衣都脱掉后,才指示他正确的地点。 「我要先看看他们母子。」 这是罗伊见到吉林的头一句话。 「没问题,」吉林甚至表示大方地说:「我给你们十分钟,把握机会好好的聊聊吧!以后恐怕再也没有机会了。」 吉林带领他到二楼,为他打开门。 诗韵一见到罗伊,便冲进他的怀里,口里直说:「罗伊,你不应该来的,不应该来的……」 吉林笑笑,为他们带上门,「啪啦!」的锁门声一传来,罗伊立刻推开诗韵朝衣橱走去。 诗韵诧异地瞪著罗伊使力将衣橱推向门板。「罗伊,你在……」 「嘘!」罗伊低语,「别说话,先来帮我的忙。」 两人齐力推动衣橱挡住门,还好地面上都铺满了地毯,所以没发出什么声音。然后,罗伊疾步走到窗边打开窗户,朝外面打了个手势,随即又转向在床上熟睡的路卡,轻手轻脚但迅速地用厚厚的毯子把他包裹起来。 「宝贝,你也多穿一点,外面冷得很,动作快!」 诗韵二话不说立即套上两件毛衣,再披上来时穿的貂皮大衣,甚至连毛袜、手套都穿上了。在穿戴妥当后,罗伊便将孩子抱给她。 骤然间,门外枪声大响,诗韵吓得惊叫一声。 「宝贝,别怕!」 罗伊说著,同时将弹簧床垫也拖到门板上档著,接著是化妆台、单人沙发等。 「你们在干什么?快开门!」 吉林的怒吼声传来,旋即传来撞门声。 将所有的重物都拖到门边挡著后,罗伊又匆匆来到诗韵身边,将路卡接过去,然后探头出窗外,诗韵也凑上去看,刚好看到艾德和两个魁梧的男人摆平了一个佣兵,更多的人从远处的树林中冲出来。 艾德两手向前伸展,接著,诗韵差点心跳停止地看到罗伊把路卡往下扔,她惊恐地两手捂著嘴巴,瞪著艾德安全的接住路卡,一口气还没吐出来,便感觉到自己悬空浮了起来,然后被放在窗台上。 「宝贝,跳下去,他们会接住你的。」 「可是你……」 衣橱碎裂的声音传来,他们同时往门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弹簧床正在摇动。 「快点,宝贝,快点跳,不要怕,他们会接住你的!」罗伊急声催促。 诗韵咬了咬牙。「你要跟著来啊!」 「我会的,你快跳!」 就在诗韵往下跳的那一刹那,她瞥到弹簧床倒下,接著,艾德牢牢地接住她,楼上的枪声也在同时响起。 她的双脚一踏上地面,立刻往上看去,然后尖叫著看见罗伊硕健的身躯沉重地自窗口摔跌了下来,艾德马上推开她,上前站稳脚步想接住罗伊。 但是,罗伊的身躯实在是太庞大了,两人瞬间滚跌成一团。 十数个人持枪围住他们,两个人过来帮忙分开罗伊和艾德,另外的人则持枪朝上面及左右开枪掩护。 诗韵再一次尖叫起来,她恐惧地瞪著罗伊胸前的两个血洞。 桑连声吩咐著,于是,大部分的人转身护著他们离开,艾德则扛起罗伊往林中快步走去,诗韵踉跄地跟在后头,一个佣兵还不时扶她一把。 五分钟后,凌空升起的直升机上,诗韵紧搂著呈出血性休克状态的罗伊喃喃低语。「罗伊,你绝对不能死,为了我和路卡,你绝对不能死碍…」 尾声 诗韵坐在溪边,脱下布鞋,让双足浸在清凉的水中,轻松的度过这个美丽的午后。 自从罗伊第一次带她来到这里,她就爱上了这条溪流。周遭的一切是如此的美丽、祥和,鸟儿在树梢啁啾,水流激溅在岩石上,他们一家人常在这儿聊天、嬉闹,但有时候他们也能怡然地共度一段沉默安静的时光。 而沉默是发挥幻想力的最好时间,就像现在,她仰首闭目,幻想著罗伊如以往般轻喃她的名字、细啃她的颈项,在她身上洒下无数个爱之吻,在她心中掀起激浪,然后,他健硕的身躯会往她的娇躯上奏起欲望之舞,两人一同飞翔至云之颠、天之外…… 啊!回忆总是美好的! 她轻叹一声,不知何时才能再…… 「宝贝!」 她张开双眼,望向大屋的方向,唇上不由自主地浮起一抹微笑。创造回忆的灵魂人物来了,想想,还是真实比幻想更吸引人呢! 「宝贝,你在哪里?宝……啊!你在这里,怎么不应一声呢?」 罗伊抱怨著跑到她身边坐下,同样把脚伸进溪里踢晃著。 他只穿著一条短裤,宽阔黝黑的胸膛依然肌肉纠结、健壮如昔,淡白色的弹孔与手术的痕迹都隐藏在浓密卷曲的胸毛下。 「他肯放过你了?」 「啊!那小子!」 罗伊大声的叹了一口气,仰身躺在草地上,双臂枕在脑后闭上眼睛。 「说什么一定要等妹妹睡了他才肯睡,可是,有他在旁边闹著,再怎么嗜睡的人也睡不著啊!我只好把大少爷请到游戏室陪他玩,直到安将小宝贝哄睡了,才请他去监定一下,再赶他去睡觉。」 他再长叹一声。「每次睡午觉都要这么对抗一回,真受不了!」 诗韵笑不可抑地跟他并排躺著。「跟他老子很像嘛!」 「哪有!」罗伊抗议道:「我乖多了!」 「是啊!是啊!」诗韵随口应著,随即又像想到什么似的撑起手肘俯望著他。「朗罗特公爵来电话说,过两天他要带莎拉和孩子过来讨论孩子的未来问题,好像是莎拉要改嫁了。」 罗伊蓦地睁开眼。「改嫁?莎拉要改嫁了?怎么这么快?她不是很爱吉林的吗?怎么吉林才坐一年半的牢,她就受不了了?」 诗韵猛捶他坚硬如铁的胸膛一下,忿忿地揉著「害人反害己」的拳头。 「那种男人,根本不值得莎拉为他等待!何况,这也是朗罗特公爵的意思,莎拉违逆不了她父亲的命令。」 拿起诗韵的「凶器」亲吻了一下,罗伊边帮她揉著边说:「吉林判了二十年,安娜也要坐十年牢,看样子,只有我们收留那孩子了。」 诗韵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孩子总是无辜的,只要我们好好教导,他应该不会像他父亲那么恶劣的。」 罗伊眨了眨眼,然后有所图谋地瞅著她。 「可是,为了保险起见,我们是不是可以做一点预防措施?」 诗韵茫然的问:「预防措施?」 「是啊!」罗伊垂下眼睑,眯著一条小缝偷觑她。「我们虽然已经有一儿一女了,但是,女儿是不能继承大家长位的,所以……」 诗韵恍然大悟地跳起来。「再生一个儿子。」 罗伊坐起来,咧嘴傻笑。 「行!」诗韵大方地应允,「只要你抓得到我!」话落,她转身使逃。 可是,她才没跑几步,手腕便被抓住了。她转身用全身的力道猛推他一把,然后大笑著看他往后跌落。 她得意极了,伟大的麦华克家族大家长竟狠狠的掉到溪里去了!她转身再跑,可没跑几步又惊喘出声,感到他的手指正紧紧抓著她衣服的下摆。 「放开我!」她又叫又笑地说。 「我永远不会放手的。」他对她承诺道。 下一刻,她和他一起跌落到水里,衣服及头发全湿透了。她用力喘气,并发现他就倒在她身边,她立即爬起来,再次笑著逃开。 她往溪流的下游跑,涉过浅浅的溪水,大口喘著气,她转头试图寻找一个可以遮蔽的地方,好让她急剧的心跳缓和下来。 她走进浓密翠绿的大树下,一丝阳光由树枝的隙缝间洒落下来,她背靠著树干滑坐到草地上,嘴角噙著一丝抚媚的笑容,迎视缓步走过来的罗伊。 「你抓到我了。」诗韵低喃,朝他伸出双手。 「我永远不会放开你的。」罗伊迎向她,再一次承诺。 历经一千九百年的长远等待,以现代思想克服了困难,以现代医疗技术战胜了死神。 伊马终于得到他的挚爱韵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