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鼎荣归[重生]》 第1章 【凤凰涅槃 第一章: 孟长溪看着镜子里的人,脸色苍白,浓眉紧锁,原本饱满的双颊瘦可见骨,挂着两抹病态的红晕,一双眼睛也失了神采,眸光暗淡,满脸倦容,哪还有往日里意气风发的样子,这个样子就算是自己也觉得难看,更何况是其他人。 他抹了把脸,半晌轻轻嗤笑了一声,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木然的整理好了西装,转身往宴会厅的方向走去。 这里是本市最顶级的奢华酒店,走廊里铺着酒红色的地毯,双脚落上去,半点杂音也无,今天这里有一场婚宴,是本市两大豪门强强联姻,顾家二公子和邱家大少大婚的日子,孟长溪在一扇金碧辉煌的大门前停下来,面色无悲无喜,顿了顿,抬手推开了门,一瞬间映入眼帘的景象让他刺痛不已。 台上的人身着同款西装,一黑一白,并肩而立,是全场最让人瞩目的一对恋人,今天是他们大喜的日子,所有荣城的豪门勋贵全部到场,场面盛大,让人咋舌不已,正巧,这两个人他都认识,一个是自己的弟弟,另一个是他的未婚夫。 邱云翰,邱家大少,他孟长溪守了多年的爱人,今天和他的弟弟顾宁联手,往他的胸口狠狠地捅了一刀! 这一刀太狠,生生将他的心捅了个对穿,令孟长溪始料未及,连声痛呼都未来得及发出,便被铺天盖地的剧痛夺去了呼吸,此刻就算是死,他也难以瞑目! 孟长溪看着不远处高大挺拔的男人,那张英俊的脸洋溢着自信得体的微笑,如今他事业有成,坐拥亿万财富,再也不是当年那个落魄的邱家少爷,怕是早已忘了和他同甘共苦的日子。 孟长溪遇到邱云翰的时候,邱家正值家道中落,被荣城的上流圈子所摒弃,是孟长溪不离不弃的站在他身边,他们并肩奋斗,从朋友发展成恋人,将濒临破产的邱家拉出了低谷,继而在孟长溪的帮扶下,男人荣登高位,孟长溪不奢求他的回报,甚至也想过男人会提分手的可能,但是他怎么也没料到,邱云翰会背后捅刀子,一举断送了他的前途。 就在一个小时前,孟长溪还在荣城的黎山监狱里,替邱云翰背负着长达十年的刑期,他入狱已有五年,五年前,邱云翰因为一起人命官司被人一纸诉状告上了法庭,孟长溪当时并不在邱云翰身边,他常年在国外潜心搞研究,等赶回荣城时为时已晚,对方手握铁证且有权有势,邱云翰身上的罪名一旦成立,不但声誉尽毁,牢狱之灾亦是在所难免。 邱云翰说自己是冤枉的,孟长溪信了,男人的事业正处在上升的关键时期,一旦入狱,后果不堪设想,在动用各方势力未果后,孟长溪毅然决然的替邱云翰挡下了一切罪责,时至今日,孟长溪犹记得男人当初的誓言,在他出狱后,定会风风光光的给他一场婚礼。 呵!婚礼孟长溪看见了,可惜却不是给他的。 在狱中听说这个消息时,孟长溪还不相信,今天心脏病突发,趁着保外就医的时候,千方百计托关系争取了一个小时的时间,本来想和邱云翰见上一面,结果事实却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兜头一盆冷水浇了个透心凉! 孟长溪恨,他怎么能不恨,在他像个傻子一样替邱云翰坐牢时,男人竟然劈腿勾搭了上了他的弟弟!!这算什么?!!这么做将他置于何地!哪怕邱云翰当面和他提分手,孟长溪也不会死缠着不放,可他偏偏选择了欺骗,肆意践踏自己的真心,无所畏惧! 这时大厅里的音乐换了一首,热情洋溢的节拍将现场推向了高=潮,台上司仪道:“再次恭贺邱先生和顾先生新婚大喜,接下来两位可以交换结婚戒指了。” 大家热烈鼓掌,不管是出于真心还是意在敷衍,邱顾两家的面子都要给足,就在所有人都注视着台上时,一个突兀的声音打断了台上两人的动作。 “等等。” 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所有人都注意到他的存在,邱云翰和顾宁脸上的笑容也在看到来人时,倏地凝结住,满眼的不可置信。 音乐还在继续,现场却诡异的安静了下来,人群中慢慢走出来一名男子,熨帖的西装勾勒出了他瘦削的身形,虽流露出一丝病态,仍难掩其俊逸的身姿,有认出来他的人皆惊讶不已,这人不是在坐牢吗?! 孟长溪慢条斯理上了台,看着邱云翰和顾宁如临大敌的模样,勾唇笑了起来,“怎么结婚了也不通知我,老熟人还这么见外。” 邱云翰眼中露出一丝惊惧,转眼又很好的掩饰了起来,“长,长溪,你怎么在这?” 孟长溪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那我应该在哪?”他步步紧逼,“在黎山监狱里?!在那个冰冷的牢房里虚度光阴,替你背负十年的刑期吗?!”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可以让台下的人听见,众人疑惑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邱云翰紧握成拳的手心里汗湿不已,蹙眉道:“你在胡说什么?!长溪,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你不要乱来。” 顾宁依旧是那副乖巧柔顺的样子,握着邱云翰的手,怯怯道:“哥哥,你是不是越狱了?” “长溪!”台下有人吼道,“你干什么,快下来,有话我们私下里谈。” 发话的人是他的父亲,顾格非,他身旁一脸焦急的美妇是父亲的第二任妻子,薛云静,他们眼中满是冷漠和厌恶,仿佛他孟长溪是洪水猛兽,同样都是至亲骨肉,孟长溪虽然早就习惯了父亲疏离的态度,但是此刻仍会感觉难受。 孟长溪闭了闭眼,脑海中闪过一张温和的脸,如果爸爸还在世,一定不会让他受这些委屈。 台下的人都等着看好戏,邱云翰不得不放缓了态度,两家联姻势在必行,他不能让孟长溪的出现打乱了计划,孟长溪确实对他够好,但是孟家现在已经成了个破落户,顾家又不看重孟长溪这个嫡子,再好又能有个屁用,他用往常一样诱哄的口气道:“长溪,看在我的面子上……唔!” 邱云翰本以为孟长溪会像以前一样,只要他服个软就会心软,谁知道话还没说完,孟长溪二话不说,上来就卯足了劲轮了他一拳,又狠又准,打得他半边脸瞬间麻了。 孟长溪对准了男人的俊脸,一拳又一拳,毫不留情的砸了下去,他虽然身体不好,但是人在被逼到了绝境的时候,所爆发的力量是惊人的,邱云翰面对孟长溪不要命的攻击,愣是无法还手,那狠绝的气势透着疯狂的快意,恨不能将他的脑浆砸出来! 孟长溪以前有多爱他此刻就有多恨他,六年,六年的时间他都磨在了这个男人身上,公司重新开张,他不顾风雨站在大街上发广告,公司需要技术,他立马跑到国外研究配方,一走就是几年,如今邱云翰惹上官司,他又义无反顾替男人服刑,你不爱我可以,但是你不能欺骗我,欺我一倍,我便让你十倍偿还! 一旁的顾宁吓得惊声尖叫,漂亮桃花眼瞬间涌出了泪水,可怜兮兮的模样我见犹怜,他跑上前试图拉开孟长溪,颤声道:“哥,哥,你放过我们吧,我和云翰早就一见钟情,我们是真心相爱的,你打我吧,打到你解气为止,我绝不还手!” 孟长溪果真停手了,甩了甩手腕,抬手便给了顾宁一耳光:“这可是你说的。” 顾宁一下子傻眼了,孟长溪不给他装可怜的机会,抡起胳膊便揍,早就一见钟情,那他们岂不是在六年前就好上了,孟长溪忍住心口的绞痛,越揍越狠,这个弟弟孟长溪自认一向对他不薄,他从来没有把上一辈的恩怨发泄在弟弟身上,却不曾想到,他退一步,对方却得寸进尺,硬生生的从他心坎上挖肉,抢了他的父亲还不够,连爱人也不放过! 呵,难怪邱云翰这些年来一直没有和他发生关系,他有心脏病,不好进行过于剧烈的运动,邱云翰又以拒绝婚前性行为为由,连亲吻都很少,以前孟长溪还觉得邱云翰是在照顾他,现在想来,也不过是这个弟弟的占有欲在作祟。 顾宁被孟长溪摁在地上,好一顿胖揍,转眼间一张俊美的脸蛋肿成了猪头,孟长溪还觉得不解气,手却突然被人抓住,父亲顾格非的声音盈满怒气,“逆子!你到底想干什么?!这是你弟弟的婚宴,多少人在看着,你不嫌丢脸,我们还要脸呢!” 孟长溪双目充血,冰冷的目光犹如实质,扫在身上让顾格非狠狠地打了个战栗。 孟长溪甩开他的手,眼中是嘲讽的笑意,“逆子?!顾先生是在说我吗?我可还记得你早就跟我断绝了父子关系,见人就叫儿子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你!”孟长溪这么一闹,使顾格非颜面全无,此时被孟长溪当众打脸,更是气的差点喷出一口老血,恼羞成怒之际,抬手便要去教训孟长溪,却不料孟长溪手一抬,一下子钳制住了他的手腕。 “最没有资格教训我的就是你!” 顾格非这么多年第一次正视这个长子,他和那人有一双一模一样的凤眸,眼尾微微上挑,抬起下巴看人的时候,威慑力十足,身上天生便有一种令人甘心屈服的气势,此时被孟长溪拿眼一扫,膝盖竟然发软! 孟长溪看着眼前他称之为父亲的这个人,半点没把他当儿子看待,眼中看不出一点亲情的温度,好歹是长子,他被人如此对待,居然没有一点要为他做主的意思,罢罢罢,新仇旧怨,他便在今日一并做个了断。 一旁的邱云翰揽着顾宁,看见孟长溪从兜里掏出一只手机,心中便陡然生出了一丝不妙的预感,待撞上孟长溪一片死寂的眼神,心中的惴惴不安已经达到了顶点。 “邱云翰,我们认识也有七八年了吧,我孟长溪是什么样的人想必你心里清楚,有仇报仇,有恩还恩,你有本事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就有本事别让我知道,否则,你对我做的我十倍还给你!” 邱云翰听孟长溪这么说,就知道大事不妙,顿时吓得脸都白了,冷汗涔涔,他过去做过什么事孟长溪一清二楚,且不说别的,光是两年前的杀人案就够他死的透透的,一旦真相大白,等着他的就不是死那么简单了,有可能邱家家业也会毁于一旦,他相信孟长溪绝对说到做到。 孟长溪看着邱云翰发白的脸色,目露怜悯,“你不该惹我的,我能将你送上天堂,照样也能将你踹下地狱,这么简单的道理你怎么就是不明白呢,呵,也好,大家好聚好散,今后如何全凭自己造化。” 孟长溪将手里的手机屏幕亮给邱云翰,这是一份群发邮件,孟长溪食指对准发送按钮,正要按下去,对面的邱云翰突然冲了过来,扑通一声双膝跪地,抱住孟长溪大腿,浑身发抖苦苦哀求,“不不不,长溪,我错了,我我不是人,你别,我求你,我求你别这么做,你忍心眼睁睁看着我死吗?我爱你啊,我真正爱的人是你,是顾宁,这些全是顾宁逼我这么做的!” 顾宁惊愕的张着嘴巴,眼睛瞪得快要凸出来,气的声音都在发抖,“邱云翰,你他妈还是不是个男人!” “呵,不好意思,已经按下去了呢。”孟长溪歪头露出一个极为纯真的笑脸,“邱大少还是赶紧回家把水表摘了吧。” 邱云翰整个人一下子瘫了,汗出如浆滚滚而下,顷刻间浑身浸了个湿透,心跳紊乱无序,整个人像是一瞬间抽干了力气,嘴里不住的念叨着,“完了完了……” 孟长溪再也不愿去看这些人的丑相,毫不留情转身便走,身后的这一出闹剧,在他的人生里已经划上了休止符,今后这些人,不再是他的亲人,爱人,是他一辈子的敌人! 他身后的顾宁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眼中弥漫起了蚀骨的恨意,他恨孟长溪!从知道孟长溪的存在开始便对这个哥哥心生怨恨,凭什么他能得享受父爱,而自己却要顶着私生子的骂名,凭什么他事事优秀,而自己总是输他一筹,你渴望父爱是吧,那我便夺走它!你爱这个男人是吧,那我便据为己有!他总是能得到自己想要的,这些也是他应该得到的,一直如此,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孟长溪敢这么对待他!他苦心经营的所有,一日之间被孟长溪顷刻间毁得干干净净! 顾宁攥紧拳头,眼中恨意化成了阴毒的冷笑,好,是你逼我的!死了看你还怎么嚣张! 在走出门的一瞬间,心里一直撑着的一口气再也无以为继,孟长溪眼前一黑,浑身发软的向前扑去,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一双结实的手臂接住了他的身体。 “你没事吧?”声音醇厚低沉,透着一股性感的沙哑。 孟长溪微微一震,与男人接触的皮肤像是过了一阵电流,不过他没有心思在意身体的异样,连头也没抬,摇了摇头便硬撑着离开了酒店。 他没有注意到身后的男人眉头微微蹙起,双眼着魔的盯着指尖上沾染的血液,那是刚刚从孟长溪手上的伤口上沾染到的,散发着蛊惑的香味,男人忍不住伸出舌尖舔了一口,顿时眯起了双眼,好香甜的味道! 孟长溪浑浑噩噩的出了酒店,胸口的绞痛令他呼吸困难,根本没有注意到身后一辆货车直直的朝着他撞了过来,只听‘砰’的一声,身体瞬间被撞飞了十几米远。 满目都是血红,孟长溪躺在地上,最后的视线里,他看到窗边的顾宁看着他的样子露出了舒心的笑意,追赶他而来的邱云翰,看到他被车撞了后,半点没犹豫,转身离开了现场。 濒临死亡的瞬间脑海里一下子涌出了很多事,很多声音。 “太乙贵人降世,福星临门。” “好一个极品纯阴之体,实乃百年难得一遇的稀世名器,也不知哪个男人这么有福……” “长溪,答应爸爸,这个翡翠玉坠千万不能离身。” 呵呵,什么太乙贵人,旺夫名器,还不是被一群人渣毁了一辈子,如果能够重来一回! 孟长溪紧紧地握住了胸口的翡翠玉坠,玉坠的尖端刺破了手掌,鲜血汩汩流出,红色的血和碧翠的绿混为一体,分不出你我,翡翠的浓绿在鲜血的浸泡下越发浓郁,仿佛真的像水一样流动了起来,光滑的表面渐渐地笼罩上了一层飘渺的白光,但是也不过眨眼的功夫,白光又突然消失,翡翠也恢复原样,其上似有一缕精魂飘渺而出,结成了一个凤凰涅槃法印。 第2章 【仗势欺人 第二章 “呜……” 疼,浑身都疼,身上的骨头像是打散了重装一样,一根指头都无法抬起,他大概要死了,想也知道,货车的速度那么快,撞在他身上的一瞬间都能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更别提他又被凌空抛出了十几米远,纵是大罗神仙转世恐怕也救不了他的命。 顾宁!孟长溪攥紧了拳头,强烈的不甘心冲击着他的胸膛,生命顿消一切便化为乌有,可他还没有来得及去墓地看一眼爸爸,入狱五年,这是他最后的牵挂,然而却已无法实现。 耳边响起了一声叹息,一只手掌覆上了他的额头,细润的皮肤温暖而干燥,带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那样久远却又熟悉的温度,深深地牵动着他的思绪,令他忍不住想要落泪。 孟长溪鼻头一酸,闭着眼睛呜呜咽咽,正在伤心的时候,却听旁边有人道:“烧已经退了,怎么还在难受?” 这话不像是对孟长溪说的,却让孟长溪心中猛的一震,多少年了,他都不曾忘记这声音,也时时在梦里梦见,如今,这声音就真真切切的响在他的耳旁,好像只要他睁开眼就能看见说话的人! “爸爸!”孟长溪几乎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猛然掀开了酸涩的眼皮,还没等看清眼前的事物,先循着声音一把抱住了一个模糊的人影,手背青筋暴出,将那人影勒的差点撅倒。 扑入一个宽广的胸怀,那人虽然有些错愕,却很快稳住了身体,双手扶住了他的腰身,小心翼翼的动作生怕弄疼了他一星半点,孟长溪哽咽着又叫了一声爸爸,心想老天倒是待他不薄,临死之际让他们父子俩见上了一面,倒也了却了他一桩心愿,可是,这声音,这触感,居然如此真实! 孟长溪正疑惑不解,被他抱住的人轻轻笑了一声,语气带着几分宠溺,“一醒来就这么精神,看来真的没事了。”见孟长溪不动,又道:“再勒下去爸爸可就断气了。” 孟长溪赶紧松开手,待双目渐渐清明后,几乎激动的说不出话来,他对面的男人剑眉凤目,五官端正,虽然面上有些冷,笑起来的时候却让人无法移开目光,孟思源,他的爸爸,此刻无比真实的站在他的面前。 孟长溪惊愣的几乎忘了呼吸,生怕一口气把人吹跑了,激动到连话都说不全,“爸爸,真,真的……” “什么真的假的,睡迷糊了吗?先躺下,让医生给你看看。” 孟长溪随着孟思源的动作躺在床上,眼睛不离他爸爸,放在被子下的手紧握成全,几乎把手心抠破,他深吸了一口气,几乎想放声大笑,这不是做梦,也不是到了阎罗殿,他孟长溪,真的回来了! 孟思源送走医生,又回来陪了孟长溪一会,看孟长溪一直呆愣愣的看着他,还以为儿子发高烧烧成傻子了,要不是之后家里来了人,孟长溪根本不愿放他离开。 孟思源一走,孟长溪立马掀开被子跑进了卫生间,站在洗手池前狠狠地往脸上泼冷水,冰凉的水滴顺着脸颊滑落,孟长溪看着镜子里的人影,有些不可置信的摸上了自己的脸,这是一张少年人的脸,带着少许生涩稚嫩,皮肤下是饱满的胶原蛋白,再也不是那张饱经风霜的暗淡面孔,镜子左边贴了一张手写的高一计划表,那是步入高中时自己定下的目标,在洗漱台和穿衣镜前都能看到。 他重生回了十六岁,跨越了人生中最令自己痛苦和后悔的时间段,再次拥有了珍贵的青春年华,孟长溪狠狠地吐出了一口浊气,人生清零重来,他定要活的对得起自己! 孟长溪回到房间的时候,孟思源还没有回来,安静的卧室能够听到楼下时而抬高的说话声,孟长溪一开门便听到有人不甚满意的重哼了一声,这声音如此的熟悉,从小到大只要他有什么地方做的不满意,都会听到父亲顾格非的哼声,那哼声带着三分厌恶,七分怒气,狠狠地戳在孟长溪的心上。 客厅里的气氛不怎么好,孟思源自己坐在一张长沙发上,他对面是孟长溪的奶奶,顾格非的母亲徐老太,徐老太身后还站着一大两小,孟长溪待看清那三人的面目之后,不由得攥紧了拳头! 这三个不是别人,正是顾格非养在外面的情人薛云静和她的一对龙凤胎,这两个孩子都是他父亲的种,和他只相差一岁,女孩叫顾珊珊,男孩,孟长溪压下了胸中的恨意,心中冷笑了一声,比他小一岁的顾宁安安静静的站在一旁,乖巧的样子比他姐姐还要让人怜爱,但是只有孟长溪知道藏在这张皮下的是怎样一幅狠毒的心肠! 顾宁仿佛感觉到了孟长溪的目光,抬头看了过来,清秀的小脸还带着点婴儿肥,模样非常讨人喜欢,他和孟长溪的目光对上,眼中极快的闪过一道冷光,转瞬又很好的掩饰了起来,顺从的低着头,紧抿的嘴角带着一丝屈辱和不甘,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孟长溪却只觉得好笑,顾宁这个样子也就骗骗顾格非和徐老太,在他眼里,早就把这个人里里外外看了个透彻,重来一回,他绝不会再让顾宁从他这里讨到半点便宜! 看这架势孟长溪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想起来了,高中的时候自己生了一场大病,那年给徐老太过寿,本来好好的他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发起疯来,不仅搞砸了寿宴,还失足掉进了冰冷的池水里,这件事算是彻底坐实了自己扫把星的命格,让徐老太更加坚信算命大师的话是对的,孟长溪生下来就是来克他们顾家的,而也就是在他生病的时候,薛云静带着孩子上门逼宫,狠狠地给了孟思源一个难堪,孟思源被逼的下不来台,却又害怕伤害了孟长溪,一直没提离婚的事,和顾格非开始了将近十年的分居生活。 这一次,孟长溪睁开眼,目光坚定,他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孟思源脸上无波无澜,看到孟长溪下了楼,担心的蹙起眉头,“怎么下来了,不是让你再睡一会吗?” 孟长溪唇角突地绽开一抹笑意,懒懒的在孟思源身旁坐下,打了个哈欠,“睡不着,想下来走走。”他目光一转,像是才发现对面的母子三人,浑不在意道:“这是新来的阿姨吗?怎么还带着孩子,我们家可不招童工。” 那高高在上姿态从容而优雅,半点没将她们母子三人放在眼里,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好像随口在问‘今天吃什么’一样,一个眼神就让你自觉矮人一等,这一巴掌虽然动静不大,但是却狠狠地戳在了三人的心窝上,薛云静倒是沉得住气,忍气吞声跟了顾格非这么多年,她不着急这一时半会,可是顾珊珊和顾宁明显修炼不到家,尤其是顾珊珊,登时一张小脸就气红了,她从来没被人这么侮辱过,刚张嘴想和孟长溪理论,就被薛云静一把拽住了。 这时,徐老太清了清嗓子,满怀关切的看着孟长溪道:“病好了没有?我瞧着脸色有些不对劲。” 孟思源言简意赅,“已经好多了。” 徐老太仿佛松了一口大气,和蔼的笑起来,“那就好,我和老头子昨个还担心的睡不着觉,现在看长溪这么精神,我就放心了。” 担心怎么连个电话都没有?!孟长溪笑的阳光灿烂,“谢谢奶奶,我就知道您最疼我了,毕竟我可是爸爸和父亲的亲生儿子。”这句话成功的把该恶心的人都恶心到了,顾格非一口烟呛进了嗓子眼,咳得脸红脖子粗,孟长溪确实是他和孟思源的亲生子,但他一直不愿承认,一个男人怎么可能会生孩子!那不是怪物吗?!而且,一想起孟思源生的这个孩子还有自己的一半骨血,顾格非就觉得浑身不舒服,这件事他从来没有对任何人透露过,就算说了,也没人会信。 徐老太脸上笑容有些僵硬,当初就应该也让格非也去代孕一个,虽然也叫他一声奶奶,但是不是亲的就是疼不起来,不过,现在好歹还不算太晚,抱不上小奶娃,有两个大宝贝疼着也挺好。 这么想着,徐老太敛去了笑容,叹口气道:“思源啊,我知道你疼长溪,长溪也是个好孩子,可是格非也老大不小了,总不能让老顾家的香火在他这一代断了吧。”她似真似假的抽噎了一声,又恨声道:“这件事是格非的错,他做的确实不对,我和老头子绝不偏袒他,他已经受到教训了,你放心,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种事了,他要是再敢出去沾花惹草,随便你处置,我们老两口绝对不插手!” 这话说得漂亮,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左右让孟思源骑虎难下,这要是个女的遇上这种事,早不管不顾冲上去将小三暴打一顿,可孟长溪是个男人,动不了手骂不出口,而且他性子冷,话也少,从小到大孟长溪没见他动怒过,徐老太可不就拿准了他好欺负,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领着小三上门,自私自利,不顾他人感受! 孟思源脸色平静,抬起眼淡淡的扫了徐老太一眼,“母亲,长溪还在这。” 只轻轻一眼,徐老太觉得脸上像是被冰渣子扫过一样,一时间讷讷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听到孟长溪开腔才回过神来。 “我没关系,我想跟爸爸待在一起。” 孟思源看了他一眼,看到儿子眼里柔和的目光,心里一暖,便没有再说什么。 徐老太拿手绢抹了抹眼,把旁边的一对双胞胎拉了过来,“孩子是无辜的,他们也需要爸爸,你可以把他们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养嘛,至于云静,我们来之前都已经说好了,她非常后悔插嗯入了你和格非之间,只求你能看在孩子的份上,让他们姐弟入了家谱,她保证绝对不会再来打扰你们。” 一旁的薛云静也无声的低头抹眼泪,好似受了多大的委屈,这副情形看在外人眼里,好像孟思源才是那个令人发指,插足别人家庭的第三者。 上一辈子,孟长溪还是个十六岁少年,脾气直来直往,没有城府,想也没想便跟徐老太和顾格非闹了起来,他们自然占理,但是又怎么敌得过对方的厚脸皮,和顾家撕破脸后,顾格非做事更加肆无忌惮,徐老太更是没再将孟思源放在眼里,甚至最后让薛云静领着孩子住进了大宅。 “你说完了?”孟思源抬起头,清冷的目光像是穿透山涧的冰泉,带着慑人的寒意,“他们无不无辜跟我有什么关系?”他轻轻地问,“你觉得你会养你丈夫和情人的孩子吗?” “你!”徐老太气的肝疼,脸色一瞬黑的像锅底,她已经给足了孟思源面子,你一个不会下蛋的男人,凭什么不让顾家的子孙入家谱,今天我就是直接把孩子接回家又怎么样,在你这里走个过场你还不愿意,不识好歹。 一直一声不吭在抽烟的顾格非怒道:“你放肆!” 客厅里的气氛剑拔弩张,这时保姆战战兢兢的敲门道:“孟先生,张老带人来了。” 张老是荣城承信集团董事长,也是荣城有名的古董收藏家,在荣城的上流圈子是数一数二的名人,他和孟长溪的祖父有些交情,和孟思源算是忘年交,因为孟思源精通古玩鉴赏,两人常常来往,今天本来约好了在张家老宅见面,由于孟长溪生病的缘故,张老决定亲自过来看看,谁知道半路发生了这种事,孟思源还没来得及打个电话通知张老,人已经到了。 还不等孟思源说话,顾格非焦急道:“就说思源有急事出门了,让他们改天再来。” “可是……” 孟长溪等的就是这个时候!上辈子他还愚蠢的没有看透,以为双亲的关系还有挽救的可能,妄想着父亲知错就改,顾格非阻止张老进来的时候,他并没有阻止,每一个孩子都渴望双亲的关爱,他不希望爸爸孤独一辈子,但是他错了,错的离谱,徐老太为什么敢这么无所顾忌的跟爸爸摊牌,薛云静又哪来的胆子带着孩子上门逼宫,还不是因为孟思源背后的孟家已经没落了,仗着他们没有依靠,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他们父子俩! 被动永远只能挨打,如果今天孟思源被薛云静逼着离婚了,那也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吞,谁又能看见他所承受的压力和无奈,顾孟两家结婚的时候,孟家家世不比顾家差,甚至是稳压一头,多少世家子弟亲自做的见证,这两年顾家蒸蒸日上,孟家人帮扶了不少,顾格非之所不主动提离婚,就是怕人言可畏。 可他绝不会让爸爸吃这个闷亏,离了婚半点好处得不到,倒是让薛云静捡了现成的便宜,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你们一家和和美美,做了亏心事半点不受影响,而爸爸却要被人暗中指指点点,成了被你们用过即弃的废子。 徐老太不是敢带着人来家里吗,今天我便让你有去无回! 第3章 【我为刀俎渣为鱼肉 第三章 孟长溪当下一点不犹豫,跑到阳台上朝着大门的方向大声喊道:“张爷爷,大哥,我爸爸在家呢,你们快进来。”孟长溪叫的大哥是他大伯的儿子孟隋元,本职律师,在荣城有几分名气,来看孟长溪的路上正好和张老碰上了。 孟长溪这一招出其不意,等顾格非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张老已经知道孟思源在家,他再拦着也不合适了。 顾格非气的七窍生烟,恨恨地看了孟长溪一眼,他之所以怕张老进来不是为了别的,张老在荣城的上流圈子很能说的上话,又非常看重孟思源,几次想认孟思源做干儿子,如果被他知道今天这一出,肯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对他今后在荣城的发展十分不利。 徐老太也脸色发青,起身便要走,“行了,今天先到这吧,我和云静先走了。” 薛云静也知道自己现在见不得光,扯着两个孩子的手便走,孟长溪哪能让他们如愿,今天都闹到这种地步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徐老太不是想让孙子孙女认祖归宗么,择日不如撞日,那就今天吧。 要闹,我们就往大了闹,是你们先不忍就别怪我不义,兔子被逼急了也会咬人,今天我不仅要咬上一口,还要咬你们一脸血!能做出带着小三的孩子上门逼正室收养这种事,三观都让狗给吃了么! 孟长溪几步上前拦住了徐老太和薛云静,恶劣的笑了起来,“别着急走啊,事还没说完呢,今天不给大家一个交代,哪能说走就走啊。” 徐老太对着孟长溪叱道:“大人间的事小孩子插什么嘴,让开!” 孟长溪不动,徐老太无法迈步,眼看着张老带着人就要进来了,顾格非快步上前,想去抓孟长溪的手,哪知道手还没等碰到孟长溪,孟长溪居然自己倒了!平地一摔,愣是把身体抛出了一米远,‘扑通’一声响,正好摔在了刚进门的张老跟前。 这一下动静着实不小,屋里人都愣住了,顾格非烟都吓掉了,就连精明透顶的薛云静此时也愕然不明所以,这小子怎么想一出是一出,谁也没动他,怎么就倒了?!在他们一个个目瞪口呆还没做出反应的时候,更让他们崩溃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趴伏在地上的孟长溪轻轻口申口令了一声,慢慢抬起头,在那光洁饱满的额头上,竟然出现了一片血污!看着甚是吓人,狭长深邃的丹凤眼眨了眨,转瞬眼眶中已经浮起了一片水雾,这可怜兮兮的模样任谁看了都会心生不忍,更何况,孟长溪大病初愈,脸色本就苍白,衬着殷红的血迹,样子就很骇人了。 这活脱脱就是个受虐现场,被张老撞了个正着,顾格非手还没收回去呢,这一幕全落在了进来的几人眼里,顾格非就是长了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一个个惊慌的模样看在张老眼里,极其的可恶透顶!教育孩子哪有这么教育的,这简直就是□□裸的家暴! 就那么一眨眼的功夫孟思源的心跳都快停了,伸手要将孟长溪抱起来,却见儿子悄悄给他递了个眼神,捏了捏他的手心,孟思源蹙着眉,眼中的担忧仍未消散,虽然知道了孟长溪在做戏,但是看着儿子额头上的血迹,仍觉得心疼不已,他抬头看向薛云静和顾格非,眼中闪过了一道幽幽的冷芒。 张老眉头蹙得死紧,身旁的孟隋元几步上前,扶住了孟长溪,“这是怎么了?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孟长溪低垂着脑袋,白皙脖颈露出了一截纤弱的弧度,大病一场,本就瘦削的肩膀更加单薄,仿佛承受不住刚刚的冲击一般,微微的抖动着,他轻轻的摇了摇头,并不言语,听到身后的顾格非开口跟张老说话,整个人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这副怯弱的姿态仿佛被逼迫到了极致,一点声音都足以让他惊慌害怕,难以想象曾经遭受了怎样的欺凌和摧残,让一个孩子露出了这样惶惶的模样。 顾格非和徐老太简直傻眼了,这还是刚刚那个朝他们呲牙的孟长溪吗?这孱弱的样子跟遭了十大酷刑似的,张老和孟隋元看他们的眼神像看十恶不赦的坏蛋,可他们真冤啊,这下真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张老站着不动,拿眼往屋里一扫,似笑非笑的道:“哟,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嘴里这么说着,脚下却不动,到底是在人精堆里抓摸滚打了大半辈子的人,周身气势不怒自威。 眼前老者面无表情,这让顾格非心里七上八下,干巴巴的挤出了一个笑脸道:“都是些小事,您快请进。” “顾叔。”孟隋元蹙眉道:“长溪都这样了还是小事?他大病未愈,万一再弄出个好歹了怎么办?!” 孟家人一律的胳膊肘往里拐,一个比一个严重,孟隋元是小辈,关心弟弟没什么不对,顾格非一时接不上话,倒是徐老太反应的快,极快的收起了脸上的怒气,和颜悦色道:“误会了误会了,是长溪自己不小心摔的,你顾叔可从不动手打孩子,我们都可以作证。” 孟长溪肩膀抖动的更厉害,紧紧抓着孟隋元的衣袖,嗓音嘶哑,仿佛拼命的在压抑着什么,“是,是我自己摔的,不怪父亲,我自己走路不小心,是我自己活该。” 他越这么说越像是在掩饰什么,孟隋元脸都黑了,张老也沉下脸来,谁信啊!徐老太越抹越黑,刚刚的那一番话在孟长溪的‘配合’下就像是一巴掌抽在了自己脸上,那个疼啊,气的她五脏六腑都翻了个个儿,有理说不清,偏偏脸上还得笑呵呵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 六月里的债还得快,徐老太刚才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态度,无所顾忌的欺辱孟思源,现在终于遭了反噬,自食恶果,怨不得别人。 孟长溪狠狠地出了口气,心中却涌上来一阵酸楚,人生从这里开始与上辈子分道扬镳,他会过的更好,爸爸也会过得更好,顾家这块烂泥巴谁爱要谁要。他自孟思源怀里抬起头,目光一一扫过顾格非,薛云静b,徐老太和双胞胎,这些人被一个孩子看的心里打颤,那通红的眼眶突然迸射出笑意,他们竟觉头皮发麻。 父子连心,孟思源感受到了孟长溪的情绪波动,轻轻的拍着那瘦弱的脊背,儿子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他这个做父亲的怎能不明白他的意思,他早已察觉到顾格非出轨,但是为了儿子,他愿意睁只眼闭只眼,不闻不问,但是今天儿子不需要这个父亲了,那便丢掉吧。 孟长溪红着眼眶抬起头,苍白的脸蛋憋得通红,明明是万分委屈却要装出一副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抿嘴笑道:“张爷爷,我没事,您别担心。” 张老看重孟思源,对孟长溪自然也是爱屋及乌,连忙掏出自己随身携带的手帕轻轻的按在小孩的额头上,叹气道:“乖,疼不疼?” 孟长溪摇摇头,眼角瞥见张老身后的一男一女,男的是张老的保镖,女的嘛,孟长溪垂下眼睫,好戏要上演喽。 他吸了口气,秀挺精致的鼻子微微发红,突然猛地一阵咳嗽,止住了后,央求孟隋元道:“大哥,我能不能和爸爸回你们那住几天,我感冒了,害怕传染给弟弟妹妹……” 这一声弟弟妹妹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所有人都听的清清楚楚,顾格非登时冷汗就下来了,薛云静更是白了一张姣好的脸庞,新做的指甲被她硬生生齐根掰断,她心心念念,做梦都想做顾太太,十几年啊,她忍了这么长时间,不就是想一朝翻身,飞上枝头做凤凰,可现在全完了! “弟弟妹妹?长溪莫不是病糊涂了,张爷爷可记得,你们家就你一个独生子。” 孟长溪摇摇头,身后顾格非惶急喊道:“长溪,别乱说……” 徐老太六神无主,此时恨不得跪在地上求孟长溪高抬贵手,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长溪啊,奶奶……” “父亲!”孟长溪转过身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像是下了某种决心,大义凛然道:“父亲,我想明白了,我不应该阻止弟弟妹妹回家,他们是你的亲生骨肉啊,是我太自私了,是我小心眼,奶奶说的对,弟弟妹妹是无辜的,他们也需要爸爸……”他说到这里,显然委屈得狠了,牙齿紧紧地咬着下唇,“奶奶想让爸爸收养弟弟妹妹,我,我不会再反对了,我会帮助奶奶说服爸爸的……” 什么?!就算张老一个外人,也被气得够呛,顾家好歹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世家,可这干的是人事吗?!这顾格非和徐老太可真不是个东西,偷情私生就算了,豪门世家子弟私生活确实不咋地,但是他还是第一次碰见这么不堪的,收养个屁,不掐死你就算了,谁给你这么大脸!张老毫不客气的哼了一声,这摆明了就是欺负孟思源背后没靠山啊。 孟隋元气的狠了,咬牙笑了,“我爷爷还活得好好的,顾叔何必这么性急呢,真当孟家没人吗?” 顾格非满头汗,高大挺拔的身体也佝偻了下去,结巴道:“事情不是这样的,你,你们听我解释……” “父亲,你不用解释了,薛阿姨今天带着弟弟妹妹过来,不就是想和你一家团聚吗,我,我不应该斤斤计较,你放心,我不怪你打了我,我也不怪奶奶嫌弃我是个扫把星,薛阿姨想住进来,我和爸爸马上搬出去,我身体不舒服,可不可以过几天再帮弟弟妹妹辅导功课……” 天哪!祖宗,你是我祖宗,求你不要再说了好吗!整个顾家都被你抹黑的一点不剩,你这是要把我们打进十八层地狱啊!顾格非快哭了,看着孟长溪暗中对他龇牙冷笑,一口老血哽在喉头,差点当场背过气去,这哪是个单纯的十六岁少年,这简直就是个恶魔啊!他纵横商场十几年,如今被一个小孩子拿的死死的,切切实实体会了一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滋味。 这时站在张老身后的女孩不冷不热的开口道:“云静姐,我希望这件事你能给爸爸妈妈一个合理的解释。” 薛云静脸色煞白,她最害怕的事情到底还是发生了,她姓薛,讲话的这个女孩也姓薛,她们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妹,不同的是,人家是正正经经的薛家大小姐,而她则是母亲改嫁后才改的姓,母亲在薛家不受重视,她在薛家自然过的不尽人意,一直被这个薛家大小姐压在身下,薛家不管她的婚事,她想嫁进豪门只能自己努力,搭上顾格非后忍气吞声,只等有朝一日抬头挺胸,做个体面的豪门太太,可现在,差一步她就成功的时候,被薛玲玲逮了个正着……她将会是全荣城的一个笑话,薛家不会承认她这个污点,甚至会为了薛家的名声将她逐出家门!她今天不该来的,都是徐老太,是徐老太怂恿她这么做的,薛云静眼中闪过一抹恨意,指甲抠破了手心,粘稠的血液顺着指缝蔓延,像是她心中的恨意。 薛云静猛地抓起了双胞胎的手,柳眉微蹙,哽咽道:“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们这就走。” 薛云静倒是个聪明人,知道趋利避害,这个战场她多待一秒便多一分危险,其他人不提,单是孟长溪她已经应付不过来了,如果孟长溪把炮口对准她,她的下场比顾格非好不到哪去。 可她没想到自己的亲闺女这时候不干了,顾珊珊一把甩开她的手,不甘又愤怒的指着孟长溪等人又吼又叫:“妈,你有什么错,父亲在这我们为什么要走,他们凭什么对我们指手画脚,我不走,要走也是他们走!”顾珊珊气性大,眼睁睁看着孟长溪装无辜扮可怜,而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她的怒气已经达到了临界点。 ‘啪’薛云静痛下狠手,给了顾珊珊一巴掌,不打还好,这么一来彻底引爆了顾珊珊的怒气,她浑身发抖,像一头气红了眼的斗牛,抓起了墙角的花瓶便向孟长溪砸了过去。 一群大人都没料到小姑娘下手这么狠,幸好孟思源反应及时,护住了孟长溪,代价却是被花瓶砸伤了手,他这双手宝贵得很,孟家二公子名声在外,一双妙手不知修复了多少古董,作画书法也是一绝,这双手要是毁了,那也是荣城的一件大事,其中最心疼的就是张老。 张老当场就急了,给身后的保镖使了个眼色,那保镖唰的往顾珊珊眼前一站,顾珊珊登时腿就软了,被她妈摁住好一顿揍,一声没敢吭,顾格非也傻了,被张老瞪了一眼,心都凉了。 孟思源眉头都没皱一下,任孟长溪小心翼翼的包住他的手,半晌抬起头直视着顾格非,在一片吵杂中开口道:“我们离婚。” 顾格非脑子里一片空白,以前做梦都想摆脱孟思源,可现在真要离了,他又不知所措了,但是已经没有回头路了,事情闹得这么大,他和孟思源不离也得离!真是一步错步步错,他怎么也没想到最终会是孟思源甩了他,明明十几年都过来了,这说明孟思源舍不得离开他不是吗? 要甩也应该是他甩了孟思源! 孟思源看着顾格非眼中的失意和不甘,他太了解这个男人,以至于顾格非现在在想什么他都一清二楚,这个男人永远是那么的高高在上,唯我独尊,结婚这么多年,他恐怕连自己的生日都不记得,渣的忘乎所以。 今天我放你自由,希望他日别落在我手里。 孟思源要离婚,顾家没人敢反对,有张老坐镇,顾格非连个不字都不敢提,顾家输得太难看,还不知道日后怎么应付外面的流言八卦,他们恐怕很长一段时间在荣城都要抬不起头了。 “做人可不能忘本啊格非。”张老走前扔下了这句话,没有责骂也没有劝说,这才是最可怕的,因为这说明人家已经懒跟你多说,心里已经对你失望之极,顾格非悔不当初,如果不带薛云静回家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他再看两个孩子心里也提不起任何喜爱之情,更不想再看薛云静那张脸。 孟思源走的干脆,当天便带着孟长溪离开了别墅,顾家的这场闹剧耗光了孟长溪的精力,但是身心却是从未有过的畅快,好像打了一场胜仗,人生从此翻开了新的篇章,他的这一生不再有顾格非,不再有邱云翰,全是他自己的。 —— 孟长溪头上的伤口倒是没有大碍,手上却比较严重,右手包了一层厚厚纱布,孟思源怕他睡觉压着,一直等他睡沉了才离开,当房间敛去了最后一丝亮光,孟长溪突然轻轻口申口令了一声,右手手心传来一阵烧灼感,仿佛正在被火舌炙烤着,然而疼痛却转瞬即逝,只留下一股余热,他一下子惊醒,心脏咚咚直跳,翻开手掌一看,掌心的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片刻之后,竟然消失不见! 他瞪大了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这时,脖子上的翡翠玉坠发出了幽幽的翠芒,似水的浓绿在黑夜中缓缓的流淌了起来,像是一条长了眼睛的线,一头扎进了孟长溪的右手心,顿时,一股强大的力量奔向了四肢百骸,又化成了纤纤细流融入丹田经脉,剧烈的能量爆发令孟长溪难以承受,身体侵泡在汗水之中,几欲昏死过去,但是疼痛也不过一瞬间,当一切恢复平静,孟长溪再一次陷入了昏睡,只是这一次,身体仿佛包裹在母体的羊水中一般舒适。 结果第二天醒来,右手心多了一个黑点,会冒水的。 第4章 【会冒水的黑点 第四章 孟长溪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心,半天之后确定不是幻觉,伸出食指戳了戳右手心,不疼,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他又抠了抠,抠不掉,黑点呈椭圆状,指甲盖大小,光泽如玉,像是一颗蚕豆种子,静静地躺在手心,与周围的皮肤融为一体,随着心脏的跳动,微微发热,好像本来就应该长在那里一样。 好端端的怎么会长出这么个东西?孟长溪百思不得其解,恍然记起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他还以为是一个梦,但是做梦又怎么会有那么真切的感觉,伤口也奇迹的消失了,还有这‘后遗症’……对了,玉坠! 孟长溪拿着翡翠玉坠打量了半响,也找不出其中的玄机,他明明看见有一股绿色的光像是水一样流动起来,然后进入了他的体内,可此刻它就是个普通的玉坠,没有任何奇特的地方,难道,真的是他的幻觉? 翡翠玉坠质地细腻,触手温润,颜色干净清透,是少见的好货色,孟长溪对玉器不甚熟悉,但是打眼一看也知道其价值不菲,这是爸爸给他的,从小佩戴在身上,三年人养玉,十年玉养人,如今玉身已经沾染了人气,握在手心,绵绵的温热浸透皮肤,让人好不舒服。 这时,孟长溪却感觉手心一阵湿意,那黑点竟然滴滴答答的开始冒水,也不知那水是从哪来的,清澈的水滴泛着莹莹的碧色,还有一股甘甜的香味,闻之令人精神振奋。一会之后,水势渐大,像拧开了水龙头一样,但是也不过几秒的时间,水势又倏地收了回去,要不是身上湿了一大片,孟长溪又要以为自己眼花了。 他正研究那黑点,这时孟思源推门进来,一眼瞥见儿子湿乎乎的裆部,随即一愣,有些惊讶的看了一眼孟长溪,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温声道:“收拾一下来吃饭,等会我给你换药。” 孟长溪随口答应了一声,又猛地反应过来,跳下床想把身上发生的事告诉孟思源,一站起来,才发现裤裆处全被刚才冒出来的水打湿了,他暗暗口申口令了一声,总算知道刚才爸爸看他的眼神为什么那么怪异,肯定以为他尿床了呢。 十六岁了还尿床,指不定爸爸怎么寻思他。 孟长溪欲哭无泪,一走动,那黑点居然又冒水了,“回去,回去!别冒了!” 这一头手忙脚乱,那一头黑点跟得了羊癫疯一样抽搐不止,一会涓涓细流,一会狂喷乱撒,弄得孟长溪整个人都要抓狂了,他浑身没一处好的,再让他爸爸看见,还以为儿子尿床三百六十度的尿,尿床洗澡呢! 好不容易控制住,孟长溪已经累得满头大汗,洗澡的时候,发现皮肤上灰突突一片,用手指一抹,指肚上一层细灰,凑近了一闻,隐隐的有些难闻的腥气,这气味似曾相识,却想不起来在哪闻过,可这不是他最关心的,谁能告诉他,这些东西都是哪来的? 这奇异的让他想到武侠小说中练功排毒的桥段,书中人物借助神功,或者神丹妙药来达到加快新陈代谢的目的,从而排出身体毒素,孟长溪灵光一现,难不成是这个会冒水的黑点搞的鬼?他边洗边想,脚下的水从浑浊变为清澈,被灰覆盖住的皮肤也渐渐露出了白皙的光泽,看着竟比以前还要细腻润泽,透着一股瓷光。 足足洗了快一个小时孟长溪才罢手,顿觉神清气爽,身体都轻快了几分,脸上也没了病气。十六岁的少年处处都透着新鲜活力,单薄的身体还带着点青涩,手脚纤细修长,紧窄的腰跨将身体分割成了完美的黄金比例。孟长溪深吸口气,看着镜子里的人,将头发打理整齐,纤长的睫毛眨了眨,苦恼的看了一眼手心的黑点,转身出了浴室。 一看见孟思源,孟长溪立刻道:“我没尿床。”这事非常重要,必须要澄清,他可不想有十六岁还尿床的黑历史。 孟思源点了点头,“嗯。” 孟长溪急了,“我真没尿床!你不相信我?” 孟思源笑了,摆好碗筷,抬头看他,“那是梦遗?” 唰!孟长溪脸色爆红,他虽然心理上已经是个大人了,但是在孟思源面前,总也摆不起来大人的谱,心理一秒变少年,梦遗什么的,说起来还是好羞耻啊! “没有,不是那个。”孟长溪将手伸到孟思源面前,“爸爸,你看,我手心长了个黑点,还会冒水,就是它搞的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孟思源抓住他的手心看了一会,蹙眉道:“伤口这么快就好了?” “对啊对啊,我一觉醒来就没了,上面突然长了一个黑点,怎么也弄不掉,还会冒水。” 孟思源疑惑的看着他,“黑点在哪里,我怎么看不见?” 孟长溪瞪大眼,指头戳着黑点,“就在这里啊!” 孟思源又看了一眼,接着叹口气,摸着孟长溪的额头,“烧还没退吗?” !!!孟长溪心里一惊,难道说这个黑点只有他能看见,其他人是看不见的吗?可是,冒出来的水爸爸却能看见,这就奇怪了,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又为什么莫名其妙出现在他手上,他完全理不出头绪。 孟长溪忽然眼前一亮,甩着手,“冒啊,现在我准你冒水了。”可黑点却一点动静也没有,完全没有响应他的意思,静悄悄的躺在他手心,任他怎么弄,一滴水也不施舍,气的孟长溪干瞪眼。 “好了,先吃饭,等会爸爸再带你去医院看看。” “好吧。”孟长溪虽然无奈也只能妥协,再弄下去孟思源大概觉得他精神出问题了,他默默吃饭,没有看见孟思源眼中闪过一抹惊疑的神色。 去医院当然看不出什么问题,孟长溪也没有再同孟思源说起这件事。他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让孟思源担心。如果这种异象只能他一个人承受,肯定有他的原因。 而且孟思源还要忙着和顾格非办理离婚手续,除却财产分割,孟长溪的抚养权和其他琐事也都要一并划分清楚。当然,顾格非是不会同孟思源争抢抚养权的。顾家甚至没有过问两人离婚的事,也许是顾老爷子嫌这事丢人,但是无论如何,顾家这个脸是丢定了。 离婚手续办得相当顺利,该是谁的就是谁的。在这方面,顾家因为丑事败露,没敢占孟思源一点便宜,孟思源也很痛快的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 孟长溪坐在大厅的休息区内,蹙眉研究着手心的黑点。过了一会叹了口气,黑点自从那天冒了一次水之后直到现在也没有反应,大概是使用过度干涸了。如果是这样那就太好了,虽然手心长了个黑点很奇怪,但是别人看不见,他无视就好了。 正这么想着,黑点突然就开始冒水。仿佛为了强调自己的存在感,流的非常急,弄得孟长溪手忙脚乱。面前的桌子上摆了一盆水培绿萝,可能因为照顾不周,生长得十分矮小,叶子发黄,上面有不规则的褐色斑点,样子不怎么好看。孟长溪急的无法,将手心对准装着绿萝的玻璃花瓶,让冒出来的水流进了花瓶里,好在黑点冒水时间不长,不一会之后就停了,要不然,小巧的玻璃瓶可装不下那么多水。 孟长溪松了口气,爸爸还好,他怎么向其他人解释黑点冒水的事,弄不好,还会被别人当成了神经病。 他又头疼的看着手心黑点,这个东西真是一点规律都摸不着,不过应该对他没有什么坏处,也许还有些好处,比如加快新陈代谢,排出身体毒素,虽然这一点还没有得到证明,但是现在身体没有什么不舒服……不,不仅没有不舒服,相反,这两天他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舒适,身心仿佛经过了一番洗涤,整个人都非常的有精神,朝气蓬勃,连饭量都增加了。 正想着,余光瞥到那盆绿萝,孟长溪突然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刚刚还蔫头耷脑的绿萝,这么一会的功夫,样子大变。发黄的叶子变绿了,个头似乎也变大了些,昂首挺胸的伸展着枝叶,一派生机勃勃,一点都看不出来刚才病怏怏的模样。而且,叶子上的褐色斑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渐渐消失。 孟长溪惊愣的看着这一切,仿佛坠入了一个玄幻的梦境。好家伙,简直跟变魔术似的,不,比魔术还要厉害,因为这些正真真切切的发生在他眼前! 他把绿萝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除去变好的迹象,没有其他不对的地方。这棵前一刻还在生病的绿萝,现在已经完全‘康复’了。 看来,这黑点是个好东西,也许他得了一个宝贝也说不定。其他的不论,能这么快的将绿萝治愈,这‘治愈术’就非常碉堡了。孟长溪有些微微激动,不知道这黑点还有什么玄妙的地方,能治愈植物,那动物,人呢? 他正想的入神,那头顾格非和孟思源已经办理完离婚手续。孟长溪跟在他们身后离开,刚走了不远,便听到身后两个打扫阿姨吃惊道:“你把那盆快死掉的绿萝扔掉啦?” 另一人道:“没有啊,没有人动过它,就是桌上这盆,咦?这怎么过了一晚上就变样了?” 两人都是疑惑不解,瞪着眼睛围着绿萝打转,像是在观察外星人,半天还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哪像是快死了,分明比以前长得还要好嘛!” “是啊,是不是有人给它打药了。” “我瞧着不像啊,这里就我们俩人负责,平时也没人进来,再说了,哪有这么灵的药,一打上就好的。” “是啊,他们要是非要把它扔掉,我就搬回家去,哎哟,以前怎么没觉得这盆绿萝好看啊,你看这叶子,看着可真精神!” 孟长溪扭头看了一眼,心中微微激荡,低头看着手心的黑点,慢慢的露出了一个浅笑。 孟思源和顾格非前后错开一步,像是互不相识的陌生人。顾格非仍旧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整洁的西装将他高大的身躯衬得挺拔贵气。孟长溪唯一和他长得像的地方,就是一双唇。非常美的唇形,起伏的唇峰之间拱起一个饱满圆润的唇珠,形状犹如一张完美的弓,性感,让人眷顾难忘。它有一个名字,叫爱神之弓。 孟长溪看着这个男人,嘲讽的一笑,这也是这个男人最痛恨他的地方,因为这是自己流着他骨血的证明。 顾格非看见孟长溪皱了下眉头,他以为孟长溪多少会对他不舍,却没想到孟长溪像是没看见他一样,跟着孟思源头也不回的离开。本来离婚这件事就让他窝火,他最在意的不是别的,而是孟思源甩了他。 这让他极其难堪,难以忍受,觉得自尊受到了侮辱。这两天吃不下睡不着,脾气暴躁,见人就想发火。 “长溪!”顾格非终于忍不住在大门口叫住了孟长溪,他必须要找一些存在感,哪怕是从这个不被他承认的儿子身上。 孟长溪脚步一停,转身看他。顾格非见他这么听话,心里顿觉舒畅了不少,看来这个儿子还是在乎他的嘛。也是,小孩子嘛,都渴望父爱,再怎么生气,也不会记恨他,以前还不是亲亲热热的叫他父亲。 孟长溪目光清清冷冷,被他这么看着,顾格非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尴尬的挤出两个字,“好好学习。” “噗!哈哈哈……”孟长溪突然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泪都快出来了,好像顾格非说了什么好笑的笑话。顾格非惊愣的瞪着眼睛,被孟长溪魔性的笑声弄得不知所措。 等笑够了,孟长溪嗤了一声,像看一坨人形垃圾,“不劳顾先生操心,再见!”最好是再也不见。 “!”顾格非气的肝疼,讨好不成反被轻视,这滋味他还从没尝过。自己都先低头了,结果这小子还摆起谱了,什么东西! 很好,他倒要看看你们父子俩没有了顾家的照拂,要怎么在荣城生存下去! 这时,不远处驶来了一辆加长劳斯莱斯,稳稳当当的停在了孟思源父子面前,司机下车小跑着绕到车门前,恭恭敬敬的打开了车门,里面坐着一个老者,穿着朴素,手里拄着龙头拐,正在闭目养神。 孟长溪心中微震,目光落在老者的面容上,呼吸一窒。 第5章 【觉醒 第五章 老者气态沉稳,并没有睁眼,也没有开口讲话,像是没有发现车外的人。 司机颔首低眉,对父子俩道:“二少,小少爷,请上车。” 孟思源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最终还是和孟长溪上了车。车门关上,劳斯莱斯豪华的车身像是一柄利剑,势不可挡的逐渐远去,把欲开口讲话的顾格非晾在了原地,车尾气甩了其一脸。 顾格非气得脸色发黑,心中愤懑不已。看在曾做过你孟家儿婿的份上,我敬你一分,你孟老头却得寸进尺!还硬气是吧,嗤!也不知道开个劳斯莱斯摆阔给谁看,整个荣城谁不知道你孟家已经败落了,还硬撑,我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也不怕人笑话! 那一头,安静的车厢内,谁都没有出声。老者像是入了定,好整以暇的闭着眼睛,他不开口,也没人敢逾越。车内空间宽绰舒适,老者坐于主位,孟思源父子在他右手边。迷你吧台上放置着一套紫砂壶茶具,清淡的茶香徐徐弥漫。 孟长溪看着面前的老人,心中感慨不已。这是他的爷爷,孟世培。他跟这个爷爷关系并不亲密。上一辈子,他一直跟在孟思源身边,很少回孟家。有了自己的事业之后,联系更是寥寥无几。及至孟老爷子去世,孟家换了掌舵人,他对孟家就彻底生分了。 这还是他重生后第一次见到孟世培,敬畏有余,亲密不足,跟陌生人没有什么两样。 这时孟世培终于睁开了眼睛,脸色严肃古板,没有多余的表情,他看向孟思源,开口道:“事情办完了?” 孟思源点头,“办完了。” “那就好。”孟世培话不多,又道:“回家吧,房间都给你们收拾好了。” 他又看向孟长溪,苍老的面容终于柔和了几分,“长溪病好了没有?” 孟长溪早就好全了,身体甚至比以前还要好,从他的面色上就能看出来,孟世培也属于没话找话,但是能听的出其中的关怀之意,孟长溪先前对这个爷爷的陌生感渐渐消弭了几分。 “都好了。” 孟世培看着这个孙子,长得和孟思源非常像,不论是容貌还是气度,甚至在某些地方比他爸爸还要优秀。但是,哎……孟世培心中叹了口气,他犹记得孟长溪小时候过生日的时候,顾家找人给他算过命,算命大师言说孟长溪八字极差,命格不好,于家门不利,是个克父克母的扫把星。 原本孟世培是不怎么信的,但是人越老越是疑神疑鬼,心中对鬼神之说更加忌惮,他之前还想让孟长溪跟着他学做生意,后来渐渐的就把这个念头打消了,而且,最近发生的这些事,让他不得不多想。 孟世培重新闭上眼睛,走一步算一步吧,如果真的像算命先生说的那样,他再想应对的办法。 车子不多时便到了孟家,孟世培前些年搬出了市中心的大宅,住进了郊区的别墅小楼,很普通的的三层别墅,一点都看不出这个世家大族曾经的辉煌,孟家对外美其名曰来此养老,但是孟长溪知道,仅仅市中心大宅一年七位数的各种开销,孟家已经颇觉吃力了,所以才搬到了这里居住。 恐怕这辆劳斯莱斯也已经是孟世培手里最好的车了,孟世培为人简朴,今天把这辆豪车开出来,想必是为孟思源撑场子,孟长溪心中有些感动,不管怎样,孟世培能这么做,说明孟思源这个儿子在他心中还算有些分量。 一进入别墅,就看见客厅里坐满了人,这个湖畔别墅平时除了孟世培和司机保姆,其他人很少来。孟世培原配去世得早,留下了一儿一女,第二任夫人也在生下了孟思源后,抑郁而终,大儿子和女儿现在住在市中心,平时很少回来,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全都挤在了孟家的客厅里,激烈的讨论着什么。 大儿子孟石靖和女儿孟洁慧一看见孟世培进来,纷纷站了起来,瞥见孟世培身后的孟思源和孟长溪,齐齐的皱起了眉头。 “爸,你回来了。” 孟世培嗯了一声,眉间蹙起一道深痕,“什么风把你们都吹回来了?” “爸,我听说你一早召开新闻发布会,跟媒体说要跟顾家断绝关系?!”孟石靖先忍不住了,语气非常冲的质问道,话语间是满满的不可置信。 孟世培抬起眼皮看他,“我是这么说的,你有意见?” “爸,你是不是气糊涂啦?好歹事先也跟我们商量一下,你二话不说把事都做绝了,你让我们以后怎么办?!” 孟世培手中的龙头拐‘咚’的一声敲在地上,“孟家现在还是我说的算,什么时候我想做什么,还需要征求你的同意吗!” 孟石靖瞪着眼还想说什么,被孟洁慧拉了一把,才愤愤的哼了一声,将头扭到了一边。 “爸,我们都是孟家的一份子,有什么事大家一起商量才好做决定嘛,我们都希望孟氏越来越好,大哥说话是有些冲,但是也是为了你好不是吗。” 孟世培冷哼了一声,“是为了你们好才对吧。” 孟洁慧被老爷子一句话噎了个半死,不再忍耐心中的不满,将矛头对准孟思源,“老么,这事你怎么不劝劝爸爸?” 孟思源狭长的双眼看过来,“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孟石靖气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老爷子一大早召开新闻发布会,终止了和顾家的所有合作关系,立誓以后也不跟顾家往来了,这事现在已经弄得满城风雨,你没听说吗?他这么做都是因为你,你会不知道?” 孟世培怒喝:“你放肆!我这么做跟任何人都没关系,顾家是个什么东西,我现在看的清清楚楚,他没将我们孟家放在眼里,我也不会容忍他在我眼皮子底下放肆!你们做哥哥姐姐的,可不要寒了老么的心!” 孟世培的这声力喝像是一掌扇在了两人脸上,孟石靖和孟洁慧都沉默下了下来,客厅里气氛紧绷,一时间都没人吱声,过了一会,孟石靖瞥了孟思源一眼,声音压低了几分道:“男人嘛,都有做糊涂事的时候,大家都是男人,互相体谅体谅嘛,顾格非是混账,但他不是承认错误了吗?知错就改善莫大焉,再说了,老么,你和顾格非那是经过法律认可的夫夫关系,她一个小三还能翻出天了不成,你一离婚可倒好,全便宜了她,大哥这是为了你好,现在回头也许还来得及。” 孟思源目光注视着他,既不冷漠也不愤怒,眉目如水温润,但是恰恰是这样,孟石靖更加的不敢对上他的目光,这个弟弟从小就和他不亲近,性子清清冷冷,很难讨好,甚至有时候让他憷得慌,比如现在。 “大哥是不是觉得,顾格非认错,我就应该心怀感激的原谅他,毕竟,顾家大少爷能主动低头,就是给了我天大的面子,我要是还端着架子斤斤计较,就是不识好歹?” 孟石靖没有说话,显然心里确实是这么认为的,他也觉得自己说的没错,孟家现在的家世已经无法和顾家比肩,这两年,因为有联姻这层关系在,孟家好歹还算是有点倚仗,因着顾家的光环,荣城的上流圈子多少给孟家点面子,财富和权利决定一个人的社会地位,他顾格非不要说出轨,就算三妻四妾又怎么样,你孟思源没能耐你就得受着,有本事你把他踩在脚下啊,没这个能耐还死要面子可不就是不识好歹嘛。 孟洁慧叹口气,“都是一家人,你大哥还能害你不成,老么,你要是老是这么个性子可不行,做事这么冲动,早晚要吃亏的。” 孟思源慢慢的笑了起来,像是在看一场滑稽的闹剧,“多谢大哥二姐关心,不过婚已经离了,开弓没有回头箭,你们要是觉得便宜了别人,可以自己试着去争取一下,顾格非现在已经恢复单身,你们有百分之五十的机会可以被挑选上,时不我待,现在去自荐还来得及。” 孟石靖气红了脸,指着孟思源半晌说不出话来,他都五十好几了,孟思源说这话纯粹是来恶心他,他本来是不想把事挑明的,现在看来,人家根本不领你的情,那索性今天大家就把事摊开了讲,以后怎么样各凭造化! 孟石靖指着孟思源鼻子,怒笑:“你还以为你是那个孟家二少呢,你睁开眼睛看看,如今的孟家已经千疮百孔,不是以前的富贵窝了,你以为孟家这些年是谁在供着!是我和你二姐!要不是我们俩在外打拼,孟家早就成为荣城的历史了!” 孟世培厉喝:“你给我闭嘴!” “今天这些话我不吐不快,爸,咱老孟家,经营的药膳,茶叶,化妆品,各种养生药酒药茶,一年的利润还没有我做房地产一个月赚得多,我现在公司有一个项目,就是和顾氏合作的,结果发生这种事,您让我怎么办!” “你的意思是,让我劝老么继续在顾家忍气吞声?!只要你们俩过得好,就可以不在乎老么的感受了?!没有你们赚得多又怎么样,我有要过你们俩一分钱吗?自私!自利!我孟家没有你们这样的子孙后代!” 孟石靖瞪着眼,“爸,你这是什么意思?” 孟世培疲惫的捏着鼻根,挥了挥手,“分家,既然你们怕被老么连累,那今天咱们就彻底划分清楚。” 孟洁慧看了孟石靖一眼,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爸……” 孟世培抬手打断他,“不用再说了,我心意已决,孟家的这些生意你们嫌弃,那我就通通都给老么,从今天开始这里没你们什么事了,好好照管你们自己的生意吧。” 孟石靖兄妹俩没想到最后竟然是这样的结果,他们一点好处没得到,全便宜了孟思源,心中愤懑不已,但是转念一想,孟家这些生意早就不成气候,就算给了孟思源,过不了两年也得完蛋,跟他们手中的生意相比,根本不值一提,而且,他们确实也不想被孟思源连累,顾家现在在荣城的地位可不是他们能得罪的,呵,正愁找不到理由独立出去! 孟石靖当机立断,面上却恨铁不成钢的道:“好,既然爸这么说了,那我也只好同意,我做大哥的不占老么的便宜,爸把孟家交给你我也没有意见,但是,从今天开始,孟家以后怎么样都与我无关,大家好自为之!” 孟洁慧叹口气,“我跟大哥一个意思,爸,希望你不要因为今天这个决定后悔。” 孟世培摆摆手,“后悔的是你们,孟家早晚有一天会重新站起来,老祖宗不会妄言,三百年了,那位福星也该降世了。” 孟洁慧摇了摇头,心道孟世培果然老糊涂了,哪有什么福星,如果真有,孟家也不会弄成这个样子,她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家,毫不犹豫的乘车离开,他们得赶紧跟顾格非解释一下,表明自己的立场,希望顾家不会因为孟思源的原因怪罪他们。 孟石靖兄妹走了以后,孟世培像是又老了一岁,想起大儿子刚刚说的话,心中又觉得一痛,孟家历经百年,是真正的世家大族,早些年,也是风光无限,但是这些年,由于经营不善,颓败之势渐现,慢慢的就与过去相无甚远,再也不复从前的光鲜。 但是孟世培心中仍存着一丝希望,孟家先人曾断言,百年后会有一位天乙贵人降世,助孟家重登巅峰,尽享福泽,延长孟家的气脉福运,这都是用孟家祖先修来的几百年气运换来的,孟世培一直在等,他已经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也不知道等不等得到那时候。 孟世培叹口气,现在他也只能依靠这个不爱经商的老么了。 孟思源面色清冷,眼中却有些动容,“爸,谢谢你。” 孟世培摇摇头,“我也是为了孟家,不全是为了你,你记住,就算是吃不上饭了,也不能丢了祖先的颜面,你大哥和二姐我是管不了了,你啊,多替我分担分担。” 孟思源点头,眸色更加深沉。 晚上满月当空,这是这一个月来最圆最亮的月亮,高高的挂在夜空中,撒发着璀璨的银光,天地像是笼着一层薄纱,如梦似幻,孟长溪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他感到冷,非常的冷,四肢百骸像是浸泡在冰冷的冻水里,骨头缝都在冒着凉气,他裹紧被子,依旧冷的颤抖,这冷由内而外,根本不受外物影响。 体内的凉气在四肢百骸不断游走,无法纾解,孟长溪难受的轻轻口申口令,他艰难的掀开被子,仿佛受到了召唤,伸手拉开了窗帘,让窗外的月光完全的倾泄进来,单薄的身体暴露在满室的月光中。 好大的月亮。 他闭上眼睛,蜷缩成一团,任由濯濯清辉包围住自己,慢慢的,总算好过了些许,在这清冷的月光中,没有之前冷的那么难以忍受,但是,体内的寒冷渐渐的发酵改变,某种不可控制的力量开始涌动,孟长溪蹙起眉头抱住身体,浑身晕开一片绯红,与银辉形成了妖冶的美感,纤细的手足仿佛透明的一般,像是将要化蝶的蛹。 身体里不断的涌上来阵阵渴望,那渴望如此强烈,焚烧着自己的身体,吞噬着他的理智,令他想要不顾一切的……孟长溪紧喘了口气,睁开湿润的双眼,下唇咬出深深地齿痕,他到底是怎么了? 同一时间,大洋彼岸,海岸边的独栋别墅中,制高点的宽广露台坐落在天幕下,崖底便是湛蓝的海水,此时夕阳西下,天际只剩下最后一抹余晖,露台的泳池中突然钻出来一个男人,他甩了甩湿哒哒的额发,迈开长腿上了岸,随手扯过一边的浴巾围在了腰上。 男人长得极为英俊,颀长的身躯站在天幕下,让人有些微微眩目,他单手擦着头发,五官深邃,夕阳的余晖在他脸上投下浓重的阴影。 这时桌上的电话嗡嗡震动,他不耐烦的接起,并没有出声,倒是那头戏谑的问道:“怎么样,开始发作了吗?” “一个小时前就开始了。”醇厚的嗓音如同陈年红酒,低沉微醺,透着一股性感的沙哑。 对方收敛起了玩笑的态度,惊讶道:“这么快?不应该啊,满月还没出现,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男人压下身体里的热潮,“很热,比以前发作的时候还要强烈,我有种不一样的感觉,好像有什么在牵动着体内的热气,试图脱离我的控制。” 那头沉默了一阵,突然道:“也许,你的炉鼎出现了。” 第6章 【旺夫名器 第六章 男人眉梢一抬,“什么意思?” “世间万物皆有阴阳之分,有你这种纯阳之体,自然也有纯阴之体,这两者都是百年难得一遇,纯阳纯阴之人成年后,每个月满月之日都会因为体内的阳气或阴气难以纾解而特别难受,但是一旦遇到了百分之百相容的纯阳或纯阴之体后,只要两者□□,阴阳之气充分交融,这种症状便会消失。” “你身上的症状发作有五年了吧,以前发作起来只会觉得体内燥热难当,尚可忍受,现在是不是感觉身体内翻腾着一股非常强烈的渴望,在你的经脉中暴走,难以控制?” 男人望着远处的天际,黑暗吞噬了最后一丝光亮,月亮的清辉弥漫开来,很快,他便全身笼罩在白银的世界,体内的燥热更加喧嚣,带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古欠望,他想拥抱,想触摸,想亲吻,想……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对方似乎满意的笑起来,“如果我猜测的没错,这说明你的小炉鼎快要成年了。” 男人蹙起眉,“你不是说成年之后才会有这种症状吗?” “是这样没错,但是炉鼎的情况有些特殊,极阴之体因为体内的阴气非常旺盛,一开始无法完全适应阳气的冲击,所以他需要一段时间去调整自己,在成年之前,让身体到达一种完美的状态,为以后和饲主的□□做好准备,这一段时间长短不定,他会和饲主建立一种心灵感应,身体共振,比如现在,就是你们彼此在互相试探。” 对方的话把男人说晕了,他不信鬼神,像这种玄而又玄的事情,一时半会实在难以理解,什么纯阴纯阳,炉鼎,饲主……话说饲主又是怎么回事,难道对方是小猫小狗,还得他养着? “等等,我怎么又成了饲主?” 对方笑起来,“你当然是饲主了,哦,我刚才表达的有问题,并不是每一个纯阳之人都是饲主,你是特别的,是他们之中的王者,也并不是每一个炉鼎都有命中注定的饲主,能配得上你的,只有炉鼎中的名器。” “名器需要饲主的呵护,需要吸食饲主的阳气来成长,锐变,至于其中的玄妙我就不甚清楚了,等以后慢慢你就会体会到了,历代名器都是世人争抢的宝藏,相传,他们是天乙贵人化身,福运深厚,遇之则荣,当之无愧的旺夫名器。”那人感叹,“二少可真有福。” 男人却是无动于衷,双眼深邃似海,在月光下闪着幽暗的光芒,像是什么都在掌控之中,又像是对此毫不关心,“世界这么大,你觉得我们相遇的几率有多大?” 那头安静了一会,很快对方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据我的推算,名器应该就在国内,如果二少没有什么事,尽快回国吧,饲主和名器之间具有天生的吸引力,你们一定会相见的。” “哦对了,二少喜欢男人还是女人?” 男人顿了顿,“我不知道。”从过去到现在,他从来都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男女在他眼里都是一个性别,他并不是无欲无求,只是还没有人能够挑起他的兴趣。 对方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恢复了之前戏谑的口吻,“二少还是个处男吧?” 男人眯起眼,“你到底想说什么?” 对方忍笑忍得很辛苦,“我只是想告诉你,名器有可能是男的,也有可能是女的,二少可要做好做个基佬的准备哦。”趁着男人发火前,撂下最后一句,“我们国内见,魔法师。” 可怜的二少其实并不知道魔法师是什么意思,所以没有get到对方的梗。 —— 孟长溪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床上,身体里的寒气已经消失,就好像昨天发生的事是他做的梦一样,手脚也很暖和,感觉不到半点冷意,他呼出一口气,本来还以为自己发了癫症,快要死了,没想到早晨醒来什么事也没有。 要说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他活动了一下身体,体力充沛,耳聪目明,体内涌动着一股热流,倒是比昨天还要轻快和舒适。 难道真的是他的梦境,可是,他张开手掌,昨晚因为太过难熬,手心被指甲抠出的红痕还在,这要是做梦,也太逼真了吧,他想着想着忽然眼前一亮,不仔细观察他还没发现,这么凑近一看,右手心的黑点似乎变浅了一点,在阳光的照射下,透出幽幽的浓绿,跟他的翡翠玉坠差不多一个颜色。 这个东西原来还是会变色的吗?难道跟昨晚的事情有关?怪不得他多想,重生到现在发生的事情已经不能用常理来解释了,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些异象引发了一系列的变化,这其中就包括手心黑点颜色变淡。 有人轻轻推开了门,孟思源端着牛奶进来,“醒了,有没有感觉身上不舒服。” 孟长溪赶紧坐起来,“没有,我挺好的。” 孟思源摸摸他的额头,没感觉到什么异样终于松了口气,“你晚上睡觉怎么那么不老实,我早晨过来的时候,你居然在地上躺着,就那样睡了一晚上身上不难受吗?” 孟长溪终于确定他不是做梦了,不好意思的笑起来,“我可能是后半夜滚下去的,没事,地上铺着毯子,跟床上睡差不多。” 孟思源看着儿子喝光牛奶,终于放下心来,不怪他这么小心翼翼,孟长溪跟其他孩子不一样,体质比较特殊,从他生下来那一天开始,孟思源就没少操过心,前些日子发生的事,更是让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就怕孟长溪再有个好歹。 而且,孟思源还是有些不放心,怕离婚这件事对儿子的心理造成了什么不好的影响,但是看儿子笑嘻嘻的样子,心中也多少感到宽慰。 孟长溪看着眼前的这盆芦荟,这是他刚刚从玻璃花房里拿出来的,高中还没开学,他没什么事可干,正好有时间研究手心的黑点,这盆芦荟长的不错,但是生了病,一直病怏怏的不见好,被李嫂扔到了角落里,孟长溪准备拿它来做实验。 黑点流出的水能治愈绿萝,那应该也能治愈其他植物,这颗芦荟也生了病,叶子的尖端和边缘有一些褐色的小斑点,这是芦荟身上常见的叶枯病,孟长溪将手对准花盆,等了半天,也不见黑点冒水,他已经习惯这东西的尿性了,也不急,慢慢等,但是从早上等到中午黑点还没动静,孟长溪实在坐不住了,纳闷的看着手心,琢磨了起来。 从这东西出现在他身上,冒过两次水,从冒水的时间地点对象上看不出什么规律,他总不能时时刻刻提放着黑点吧,那也太蛋疼了,没人的时候还好说,有人的时候他怎么解释。不过他转念一想,既然在他自己身上,那就是他的东西,应该听他的指挥,也许这其中有什么开启黑点的窍门也不一定。 念随心动,想到此,孟长溪闭上眼睛,放下一切杂念,集中精神在自己的右手上,细细的探究,努力了大半响,就在孟长溪准备放弃时,突然在一片黑暗中看见了一个亮点,接着他又看见了两个,三个,很多很多,这些亮点汇聚在一起,在他的体内没头没脑的游荡着,他不知道这些亮点是什么东西,但是几乎是本能的,他用意念催动着这些亮点向右手汇聚。 精神越集中这些亮点移动的速度越快,一会之后,孟长溪感觉手心一阵湿意,黑点居然真的开始冒水了,他集中精神无声的叫停,水流很快就收了起来,孟长溪惊讶的眨了眨眼睛,没想到窍门原来在这里,只要他集中精神跟黑点‘沟通’,这东西就真的听他指挥了。 他来来回回又实验了几遍,渐渐熟稔于心,有了第一次的成功,后面也越来越顺利,黑点像是认了主,指哪打哪,跟孟长溪配合得特别忙默契,虽然这东西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他手上,但是只要听话,一切都好商量。 孟长溪高兴之余不忘了给芦荟浇点水,过了一会,芦荟身上的褐色斑点渐渐脱落,长出了新肉,肥厚的叶片又恢复了健康的色泽,看着比那些没病的还要精神,朝气蓬勃,透着一股奋发向上的势头,样子特别喜人。 李嫂中午做饭,看见了这盆芦荟,惊讶不已,拿在手里转了好几圈,“这不是我养的那盆芦荟吗?这花盆就是我买的,哎,还以为早死了呢,没想到活的这么好,我记得叫我仍在花房里了,怎么到这了?” 她念念叨叨的放下,“可不得了,明明快死了的东西,居然自己好了,有这么强的求生古欠望,倒是让人越看越喜欢了。”她脸上喜气洋洋的像是捡了宝,将芦荟小心翼翼的放好,可能是芦荟的求生精神感染了她,一整天都活力十足的忙里忙外。 孟长溪看了一眼,抿起嘴角笑了笑,指肚摩挲着黑点,要是让李嫂知道了芦荟能起死回生的原因,是因为他手心的黑点,肯定吓得要把这芦荟当成邪物扔掉。 “小少爷,今天的螃蟹很新鲜,刚出锅,我给你盛一只吧。”李嫂人微胖,今天高兴,白胖胖的脸上都泛着红晕。 孟长溪摇摇头,“我吃不惯海鲜。” “这样啊,怪我不好,那小少爷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都告诉我,今后我就专挑您爱吃的做。” “今天吃鸡蛋羹吧。” 李嫂点点头,转身进了厨房,忙活的空隙回头看了一眼孟长溪,心里直道小少爷还真是意外的好相处,一碗鸡蛋羹就能打发了,一点也没有别家少爷的娇气,别看人瘦瘦小小的没有多少肉,但是特别精神,安安静静的坐在那,就跟年画里走出来的娃娃,精致的眉眼真是好看的不行。 她平时出去买菜,碰见别家的保姆,都会唠两句闲嗑,大家都说孟家败落了,出生的儿女一代不如一代,以前她心里也有几分同感,大少小姐和老爷不是一条心,老祖宗留下的事业不做,非要去折腾房地产,这不是忘本吗?可见孟家是真完了,连儿女都不管,但是今天看见小少爷,她又觉得孟家还是有希望的,儿女指望不上,还有孙子辈嘛,她看着小少爷挺好,知书达理,气质好容貌佳,面相一看就是个有福的。 李嫂给孟长溪端来鸡蛋羹,孟长溪就坐在阳台上吃,旁边的李嫂从芦荟上掰下了一片叶子,这个芦荟以前就是她干完活擦手用的。 别看芦荟这种植物很普通,但是用处却不少,其中一样就是美容,市面上常见的芦荟美容用品有很多,孟家旗下的化妆品公司就专门以芦荟为主题开发出了一系列化妆品。 李嫂三下两下擦完,肥厚的汁水很快便被皮肤吸收,也不知她眼花还是怎么的,瞧这吸收的速度比以前快多了。一片叶子擦不完,放到第二天依旧汁水饱满,李嫂越看越喜欢,从此便把这盆奇迹复活的芦荟视为了吉祥物,天天用,孟长溪隔三差五偷偷给它黑点水,眼看着芦荟越长越好,生机勃勃,连孟世培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李嫂的手干活多,皮肤粗糙暗淡,有厚茧,细纹还多,两周下来,样子竟然大变。 第7章 【神奇的黑点 第七章 这双手,它曾经也很自卑,生活的磋磨将一双柔荑变得粗糙不堪,完完全全成为了干活的工具。手是女人的第二张脸,现在再看李嫂,竟觉的比以前年轻了几分!原本蜡黄的手掌像是包了一层白膜,莹润透白,细腻光滑。 孟长溪却将这些变化全看在了眼里,寻常的芦荟哪有这么明显的效果,很显然这得归功于他刚刚浇的水。 黑点里冒出来的水能够治愈生病的植物,先前的那颗绿萝,以及眼前的这颗芦荟,无一类外全都恢复健康,但是‘治愈术’也许并不能完全诠释黑点的妙用,就像这颗芦荟,它本身具有美容和药用等价值,既能美容养颜又能杀菌消毒,但是效果平平无奇,因而李嫂经常擦也不觉得有什么明显的作用,而当吸收了黑点中冒出来的水后,它的种种好处就被放大了,效果加强了几倍。 也许,孟长溪有个大胆的猜测,黑点的水能够更大的激发植物的功效和作用,将这种效果放大n倍,芦荟有什么功效呢?杀菌抗炎,李嫂手上的伤口很快的止住了血,美容养颜,可能坚持使用一个月才会见到效果,但是这里仅仅几分钟,一只粗糙蜡黄的手就变了样。 芦荟能如此,那其它植物呢? 孟长溪想到这里不禁有些激动,如果这个黑点真有这么神奇的能力,那用处可就大了,先不提别的,单单是这一点就很让人匪夷所思,它所蕴含的价值也是不可估量的。 这一天孟长溪都将时间耗费在研究黑点中,阳台上的花花草草他没敢动,怕被人察觉出异样来,跑到花房里不起眼的角落,挑了几盆植物出来,芦荟,薄荷和白芍,还种了两株西红柿,全都浇了黑点水,偷偷的养在花房里。 孟思源晚上回来,看见儿子精神很好,心里一下子轻快了不少,又关心了两句,便一脸疲惫的倚在沙发里闭目养神,昨天父亲说的话让他感触颇多,从小他就对经商不感兴趣,也没有跟大哥二姐争家产的意思,没想到这两位心可真不小,根本看不上孟家的家业,早把发誓重振家业的话扔到了耳后,现在担子一下子都到了他身上,一时半会还真难适应。 孟思源越想头越疼,眉间蹙起了深痕,他轻轻叹息了一声,突然感觉到太阳穴上覆上来一双微热的手掌,轻柔而缓慢的揉弄了起来,细腻的皮肤紧贴着紧绷的太阳穴,虽然手法不甚专业,但是却让孟思源觉得无比的舒服,只要被这双手一触碰,他就觉得疲惫顿消,感受着儿子的气息,心中的烦躁也渐渐消弭。 看着孟思源睡着了,孟长溪才慢慢停手,他打定主意明天跟孟思源出去看看,活了这么多年,自己多少能帮的上忙,看孟思源每天这么疲惫,自己怎么能坐得住。 本以为要好好跟孟思源磨磨嘴皮子,没想到第二天他一张口,孟思源就答应了,打了一早上的腹稿全省了,孟思源原本也打算带着儿子出去走走,怕他一个人在家闷得慌,而且,从此孟长溪就是单亲家庭的孩子,孟思源怕他心里有阴影,变得孤僻厌世。 父子俩一拍即合,两人一上午跑了好几个地方,孟思源能做的事情很有限,不过是查看各分店的经营情况,盈利多少,这些也仅仅是些皮毛而已,想要逆转孟氏的局面,他一个人的力量恐怕是无法做到的。 一趟走下来,孟长溪才真正的见识到了孟家堪忧的现状,一年的时间内竟然相继关了五家分店,前景可不是一般的糟糕,傍晚的时候孟思源带着孟长溪去了一个地方,车子一直开到临近郊区的一栋小楼前才停了下来,这里比较幽僻,周围都是连绵的山地湖泊,景色很美。 大门大喇喇的开着,孟长溪还在寻思这里是不是遭了贼,下一刻一条一人多高的黑背猛的蹿了出来,幸亏有条锁链拴着,要不然早一口□□了孟长溪脖子里,这边吓得心惊胆颤,那头忽然有人喝道:“黑子,回去!” 那条黑背果然很听话的缩了回去,前一刻还凶神恶煞,佛挡杀佛,转眼就变得跟只温顺的猫咪一样,脸着地乖乖的趴着,抬着眼皮去看屋里走出来的人,狂摇着尾巴。 孟长溪还心神未定,抬头便看见一个男人趿拉着拖鞋向他走来,这人比流浪汉还糟蹋,头发跟杂草似的糊了满脸,他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孟叔,你来啦。” 孟长溪跟着孟思源走进去,听他爸爸道:“洗个脸吧,我带了饭菜。” 这个人很听孟思源的话,收拾完了出来,孟长溪终于能看清他的脸了,头发随便的扎在脑后,露出了一张光洁清秀的脸庞,两颊有些婴儿肥,一双圆眼睛看着孟长溪笑道:“哟,这是你儿子啊,孟叔?” 孟思源点点头,“长溪,这是姜游,大你十岁,叫叔叔。” 姜游叼着包子不满道:“叫啥叔叔啊,我有那么老吗,乖哈,叫姜哥就行啦。” 不说孟长溪还真看不出来他那么大了,这人看着顶多也就是二十岁上下的样子,举止有些轻浮,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味道,看不出颜色的t恤和牛仔裤,也不知道多久没洗了。 孟长溪猜测不出他身份,一直没吭声,待他吃完了后,这次的见面才进入正题。 原来这人是孟氏新聘的研发人员,原先的研发小组解散了,不用说孟长溪也猜到了几分,大多都跳槽被挖走了,但是怎么看这人也不像是搞研究的,浑身都散发着一股收破烂的气息,忒不靠谱。 但是话也不能说得这么绝对,不能以貌取人孟长溪还是懂的,而且,爸爸这么信任他,这人也肯定有他的非凡之处。 “现在市面上的中药化妆品都是大同小异,拿祛痘产品来说,在几百种甚至上千种祛痘产品中,消费者要怎么去选择,这时候,如果你的产品见效更快,那就为自己抢到了先机,甚至是固定的客户群。” 姜游叹口气,“我们的秘方没有问题,循序渐进,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但是疗效太长,往往还没有见到效果大多数人就中途放弃了,现在人心浮气躁,产品种类又这么多,再加上患青春痘的人群都集中在十几岁的高中生,如果没有速度上的优势,很吃亏的。” 孟长溪看向他,“那就是你的问题了,这些秘方都是老祖宗传下来的,也不能说一点瑕疵没有,不行的话还可以进行优化或者重组,总能找到解决问题的关键。” 不仅姜游有些惊讶,孟思源看向儿子的目光中也迸射出一丝赞赏,他没想到孟长溪小小年纪想得那么多,说话总能说到点子上,他不善经商,儿子倒是可塑之才。 姜游突然笑起来,“也是,我确实不擅长这些,看相算命我倒是在行,孟叔,把你儿子生辰八字给我看看,小少爷一看就是人中龙凤。” 孟思源没理他,点点桌面,“你好好下点功夫,最好尽快拿出一个可行的方案,过段时间有个展销会,孟氏一定要有个拿得出手的重磅产品,这些可全靠你了。” 姜游不敢在孟思源面前撒娇耍赖,也郑重起来,点点头,“好的,我尽量。” 他摸摸旁边黑子的脑袋,“为了给你挣狗粮,你爹我可是拼了老命了。” 刚才吃晚饭,姜游就把黑子放开,一开始孟长溪还担心它会发狂,没想到乖得不得了,此时趴在姜游脚边,棕色狗眼瞄着孟长溪,鼻子一拱一拱的,不知道在闻什么。 临走的时候,孟长溪刚迈出门,突然被身后的姜游抓住了胳膊,姜游笑嘻嘻的拍拍他肩膀,用诱哄的口气道:“乖弟弟,回头把你八字给姜哥看看,哥给你好好算一命,你不想知道你什么时候会遇到意中人吗?或者考试考第几?不是我吹牛,你姜哥我可从来没失手过。” 孟长溪视线和姜游对上,总觉得这个人看他的目光有些不寻常,带着一丝异样的热度,对他的八字也热情的有些过分,但是孟长溪并没有多想,随口便答应了姜游。 姜游站在门口看着车子慢慢远去,眼中是不再掩饰的玩味和兴奋,他拍拍黑子的狗头,对着它眨眨眼,“你闻到了吧?” 黑子低低的嗷呜了几声,尾巴不停地摇动着,好像在同意姜游的话,体内的躁动使它坐立不安。 “嘿嘿,不过他好像不怎么喜欢你呢。”姜游幸灾乐祸。 “嗷~”黑子立马露出一副委屈的表情,可能是刚刚孟长溪进门时,它的举动吓到了他,可是明明它只是想打个招呼而已,这只小炉鼎还真是意外的难相处呢。 路上孟长溪一直在想姜游的话,姜游说的确实没错,现在化妆品市场竞争那么激烈,同种类的产品如果不能在速度上更胜一筹,根本没有出头之日,而且,现在都流行使用洋牌子,像孟氏御品,在别人眼里,都是过了时的国产货,它的下场不容乐观。 但是现在孟长溪看到了一丝希望,他摩挲着手心的黑点,又想起了那棵浇了黑点水的芦荟,所带来的神奇效果,黑点水能激发植物的潜力,芦荟能如此,那在其他植物上应该也是一样的,如果将这些运用到中草药化妆品中,效果是不言而喻的。 这在速度上不就得到了大大地提升吗! 孟长溪心中微热,他也算孟家的一份子,自然不愿看着这样一个大家族走向衰败,成为全荣城的笑话,让顾家这种败类踩在脚底!一想起那天大伯和姑姑怕被他们连累的举动,孟长溪就心底发寒。 他要让孟家重新站起来,让这些人悔不当初! 第8章 【咬他 第八章 孟长溪养在花房里的花草,浇了黑点水后长得非常好,尤其是白芍,原本花期在五到七月,竟然在现在这个寒风瑟瑟的二月就打了花苞,傲然地俯视着花房里的花花草草,像是会发光的宝石,藏在角落里都遮掩不住它的光华,孟长溪不禁惊叹,这黑点水绝对是开了挂。 继续把这些花草养在家里就不合适了,这么招摇肯定会被人发现,到时候发生不必要的意外就不好了,而且,孟长溪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其他人解释,这种奇异的现象,尤其是李嫂,大概是芦荟的美容效果很好,她这几天频繁的往花房里跑,将这里视为了发生奇迹的宝地。 想来想去,孟长溪也只能想到姜游那里,也正好,他想用芦荟来试验一下,说实话,孟长溪很是有些期待,别看这些芦荟不怎么起眼,但是现在经过黑点水的浇灌,所含有的能量绝不可低估。 趁着开学前还有些时间,孟长溪将手里的花花草草全都转移到了姜游那里,小楼后面有个暖棚,里面种了不少草药,这里也是姜游的研究基地,他人虽糟蹋,但是看得出来这些草药被照顾得很好,孟长溪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将他的东西安置好。 姜游跟着孟长溪忙前忙后,看见那棵打了花苞的白芍,惊讶道:“这是你养的?” 孟长溪不愿多说,只点了点头,身后的姜游连连赞叹,“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时节开花的白芍呢,你是不是给你它打激素了?” 黑子在他身后不停地拱动着鼻子,围着白芍打转,兴奋的摇着尾巴,它不敢去招惹孟长溪,只能乖乖地在他附近溜达,上次实在是把人吓狠了,导致孟长溪现在一直提防着它。 孟长溪把手里的芦荟塞给姜游,“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姜哥,这是市面上新出的品种,你试试看用这个配出来的秘方效果怎么样。” “看样子挺不错的,叶肥肉厚,颜色也非常漂亮,行,我试试。” “哎对了,长溪……”姜游突然转身,笑呵呵的道:“上次跟你说的八字呢?” 孟长溪早把这事忘了,经姜游提醒才想了起来,“我忘了要不明天……” “不用了,我就知道你不记得了,你爸爸已经给我了。”他神秘兮兮的顿了顿,眼中闪着意味不明的光彩,眉梢挑了挑,“长溪命格真好,是天乙贵人降世,福星临门也不过如此,这种人可是百年难得一遇。” 这套说辞还真是像路边算命的神棍信口胡诌的一样,顾家以前就请所谓的大师给他算过命,张口就说他是扫把星,所以他本能的讨厌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听着就不靠谱,但他还是很给姜游面子,敷衍笑道:“是吗。” “看你样子就不信我,但你姜哥可不是那些江湖骗子,我骗你图什么啊是不是?”他话锋一转,凑近孟长溪,“你有没有听说过旺夫名器?” “旺夫名器?”孟长溪疑惑。 姜游神秘的笑笑,“是哟,你八字极阴,是难得一见的纯阴之体,又是天乙贵人降世,是当之无愧的旺夫名器。” 他越说孟长溪越糊涂,“我是男的怎么旺夫?” “男的也能旺夫啊,谁让名器在你身上呢,不过这事千万别跟别人说,这世上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将你据为已有呢。” 孟长溪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好歹叫他一声哥,姜游居然拿他开涮,什么天乙贵人,旺夫名器,骗鬼去吧。 姜游看着孟长溪无动于衷的背影,气急败坏道:“臭小子,居然不信我,有你后悔的一天,嘿嘿,是吧,黑子。” 黑子嗷呜了一声,凑上前想去舔白芍,被姜游毫不留情的一掌拍开,“笨狗!” 姜游的动作很快,很快就将一管芦荟胶样品交给了孟长溪,这样的一支芦荟胶定价四十五,跟市面上的其他同类产品相比,价格已经压得很低了,而且货真价实,性价比高,但是销售情况却不甚乐观,买的人很少,有时候你价格定的低,有些人还觉得不够档次。 孟长溪挤了一坨抹在手上,芦荟胶的质地非常清透,毫无杂质,透着一股淡淡的清香,说不上来是什么香味,总之给人的感觉非常舒服,像一股清流,洗涤了心肺,紧绷的神经也在呼吸间慢慢放松,心情愉悦。 孟长溪细细的抹开,他皮肤本就细腻,看着没什么明显的效果,但是吸收很快,也不会觉得很干,就算之后不涂抹其他护肤品也完全可以。 姜游蹙眉,“你实话跟我说,这芦荟到底是哪来的?我拿去做过各项检测,没有哪一种芦荟像它这么叼的,锁水能力简直像个bug,消毒抗炎更是不在话下,这已经超出平均值很多了,我怀疑它不是芦荟,而是外星生物的变种!” 孟长溪笑了,略有些得意,“它就是芦荟啊,是我偶然发现的新品种,你觉得效果怎么样?” “很好,应该说超乎想象的好,先扩大种植,试一下市场反应,小路,你过来。”他对外面的保安招了招手,一个穿着便衣的高个子跑了过来,“姜哥,你又想让我做小白鼠啦?” “你小子。”姜游给了他一拳,“这是我们孟氏的新产品,经过检测,没有任何副作用,先给你试试。” 小路脸上手上生了很多痘痘,脸上的还好,手脸上的已经有些红肿发炎,看着非常渗人,他这身痘痘常年不消,用了很多药品化妆品都没用,折腾的他苦不堪言,姜游以前也给治过,但这人管不住嘴,刚刚有点效果,喝点小酒又白费功夫了。 小路二话不说就挤了一些抹在手上,表情习以为常,不怎么当回事,他瓶瓶罐罐用过不知多少,都没什么用,这不就是个芦荟胶嘛,能有什么逆天的效果,而且他瞅着也不是什么有名的牌子,纯当是给姜游个面子,不过,味很好闻,他还是第一次闻到这么好闻的芦荟胶。 姜游给了他一箱,但是小路嫌沉,只拿了一个,但是几天后他就后悔了。 他手背上痘痘比较少,但是因为平时接触的脏东西比较多,一些患部已经红肿发炎,甚至流脓结痂,但是这两天用了芦荟胶以后,让他苦恼不已的痒痛感已然减轻了大半,几天前这手还糙的像鞋底,现在居然滑腻了不少,可以想象,再用几次后,他这张脸估计就能恢复原样了! 这尼玛真是奇迹啊! 姜游和孟长溪两人也有些激动,在效果上,这管芦荟胶已经将其他产品甩出了好几条街,而且,没有毒副作用,不仅能祛痘,也能美容护肤,简直一举两得,且,原材料成本低,他们完全可以大赚一笔! “姜哥,这个你还有吗?先给我来个两三箱备上,我老婆脸上也有痘痘,我儿子也快到青春期了。” 姜游笑道:“你一个男的,要这么多芦荟胶用得完吗?” “男的咋了,现在这个看脸的世代,有张好皮相可比什么都重要,有些男的搽化妆品比女的还凶呢,你这个东西这么好用,以后卖断货了我上哪找去。” 姜游把手头上的芦荟胶全给了小路,半个月后,孟氏的新产品——御品芦荟胶在正式上市前开始了首次营销,第一次只是小批量生产,数量有限,想要先试一下市场反应,如果卖得不错,再考虑大规模生产。 一大早孟长溪就进了店门,为了扩大宣传,门口也摆放了样品,但是一整天下来,询问的人却寥寥无几,即使价格已经压到了最低,甚至承诺了前一百名购买的免费赠送,也只有几个中老年妇女光临了柜台,那些高中生和白领根本看一眼都懒得,直直的钻进了不远处的名牌店。 孟长溪亲自上阵,一旁的黑子蹲在他脚边,一人一狗在寒风中看着来往的行人,露出渴盼的眼神。 倒是有几个人看着孟长溪模样好看,稍微停留了一下,听了介绍后也不感兴趣的摇头离开,孟长溪搓了搓手,心下有一丝怅然,这么个好东西摆在这却没有人发现,金子总是蒙尘,明明就在眼皮子底下,却选择忽视,这大概也是人的本能,但他决不允许第一桩买卖砸在自己手里,如果开了挂还不能逆袭,直接蠢死好了。 他自嘲的笑了笑,抬头看见不远处开过来一辆黑色的宝马,稳稳地停在了他眼前,车窗摇下,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顾格非摘下墨镜,挑眉看着孟长溪,“长溪?你怎么在这?” 孟长溪实在不想看见这张脸,神经性厌恶,顾格非却不依不饶,扫了一眼那些样品,心里已经了然,孟家这还在垂死挣扎呢,接连关了五家分店还不死心,想要靠压低价格起死回生,简直是痴人说梦,早就不成气候了,还在这丢人现眼呢! 他心里一阵得意,又很解恨,孟思源跟他离了婚,孟老头还嫌事不大,公然宣布跟顾家断绝关系,断就断,你个破落户我们还怕了你不成,抬眼看看荣城,已经不是你孟家横行的地儿了! 还有孟思源,当初离得痛快,现在知道痛苦了吧,就该让现实告诉你,离了我顾格非你什么也不是! 他狂傲的神情毫不掩饰,就差明明白白告诉孟长溪,看着孟家倒霉,老子痛快! 不过顾格非最后还算有点理智,在孟长溪面前总要拿出个长辈的样子来,他指了指那些样品,“卖不出去了?” 这话听着可真刺耳,孟长溪懒洋洋的笑道,“顾先生这么闲?顾家公司要倒闭了吗?” 臭小子还真是会给他添堵,顾格非气的牙痒,说话也不客气起来,“这不需要你担心,总比孟家要好,别在这浪费时间了,这些东西根本就不可能卖得出去,卖的这么便宜,你以为批发大白菜呢?回家告诉孟世培,就说我这个前儿婿好心给他个忠告,孟氏这些东西也就在县镇,农村这些地区能卖得出去了,趁着还有本钱,赶紧转移阵地,还不至于输得裤子都不剩。” 他说的洋洋得意,一扭头突然对上了一张放大的狗脸,吓得差点没尖叫出声,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 孟长溪脸色阴冷,喝道:“黑子,咬他!” 第9章 【饲主追来 第九章 孟长溪哪是那么好惹的,如果顾格非识相点,乖乖滚蛋,孟长溪还不想跟他计较,但是这人太贱,贱的你要是不给他点教训,都对不起他奋勇作死的嘴,所以孟长溪出手了,放狗! 黑子急于想讨好孟长溪,对孟长溪惟命是从,指哪打哪,叫他咬人,二话不说就奔着顾格非去了,张开血盆大口,露出雪亮的犬牙,两前爪抓住顾格非手臂,咔嚓就是一嘴,黑子多聪明懂事啊,他当然知道孟长溪是为了吓唬吓唬这傻逼,没有下狠口,只在那厮手臂上留下了俩血印,没多大事,但是顾格非吓懵了,上蹿下跳,慌乱之下抓着墨镜就去□□子。 这时孟长溪猛地扑上前去,抱住黑子声嘶力竭道:“父亲,我求您别打它了,你喜欢虐待小动物,可黑子是我最好的朋友,您能不能放过它啊!” 说着说着眼眶都红了,黑子狗眼一转,眼睛一闭,两腿一蹬,倒在孟长溪怀里,浑身抽搐,看着要多可怜有多可怜,跟被人凌虐过多少遍似的,表情生动,唯妙唯俏,简直就是犬类中的影帝,连孟长溪都输给它了。 孟长溪忍住笑意,挤出两滴眼泪,悲怆道:“黑子,以后咱俩过,我砸锅卖铁也有你一碗饭吃。” 一人一狗寒风中抱在一起,瑟瑟发抖,伤感的样子感动了周围的路人,大家不约而同的聚了过去,一看到有人虐待小动物,都纷纷谴责,再看向‘凶手’,更是义愤填膺,瞧瞧,开宝马,西装革履,一副精英派头,没想到人模狗样,金絮其外败絮其中,对可爱的小动物都能伸出魔爪,能是什么好东西! 群众无视顾格非手臂上的血印,冷嘲热讽,愤然谴责之声不绝于耳,顾格非一张老脸皮再厚,也有些顶不住了。 “哎哟,现在的虐待狂怎么这么猖狂啊,光天化日就敢出手,根本就不把警察放在眼里。” “有钱就是任性,你看这狗多可怜,冻得都翻白眼了。” “你不懂,像这种事没人管,就算有人管,人扔俩钱就解决了。” “那就这么算了啊,他敢虐待动物,就有一天能虐待人,长得像个人,怎么就是不干人事呢!” 一旁有人掏出手机,对准顾格非,“录下来,发微勃上。” 顾格非整天高高在上,目中无人,典型的记吃不记打,上次被孟长溪坑的一脸血,还不长记性,这回送上门来找虐,摔了个大跟头之后,知道疼了。微勃作为八卦集散地,一人一口唾沫星子就能喷死他,喷他不要紧,擅长挖坟的群众肯定饶不了他。顾家大少虐待小动物,这可不是什么光荣事,他刚刚离婚,外界舆论已经对他很不利,如果这时候爆出这种事,他就得脱层皮! 顾格非顾不上手上的伤,狼狈的发动车子,因为慌张还不小心连撞了两辆车,自己的宝马也挂了彩,他不想再看孟长溪,他觉得那已经不是一张人脸,而是一张恶魔的脸,在对着他狞笑,随时能一口吞了他,妈的,这就是孟思源生出的魔鬼,以后他的财产一分钱也不会留给他! “跑了,别放过他,大家上网转发视频,曝光他的真面目!” 大家纷纷响应,拿出手机呼朋唤友,一个宝马车主当众虐狗的视频不到一个小时转发过两万。 人群散了后,黑子还翻着白眼装痴呆,孟长溪好笑的给了它一脚,“行了,晚饭给你多加两条鸡腿。” 黑子立马扑腾起来,摇着尾巴朝孟长溪献媚,孟长溪摸摸它,却见黑子突然警惕了起来,视线落在他身后,不知道在看什么,孟长溪一转身,看见身后站着个女生,那女生见他看过来,连忙低下头,踌躇的捏着指尖,半晌像是鼓起了勇气,抬起头对着孟长溪道:“你好啊,孟长溪。”她说完这句很快又低下头,非常紧张的样子。 这女生认识他,但是孟长溪却不认识她,在脑海里搜寻了半天也想不起来这女生是谁,看样子跟他差不多大,应该是同学吧,想不起来索性也不再去想,看她窘迫的样子,孟长溪还是给面子的应付了一句,“你好。” 这句回复像是拯救了女生的自尊,她没料到孟长溪能跟他说话,渐渐的有了自信,抬头坚定的对上孟长溪的视线,“你在打工吗?” 孟长溪点点头,懒得解释,女生指着芦荟胶道:“正好我要买去痘的护肤品,就在你这里买吧。” 女生正值青春期,模样长得比较清秀,只是满脸的痘痘,实在让人喜欢不起来,她也知道自己的情况,内心的自卑已经将她压垮,所以整天都是一副躲躲藏藏的样子,更加让人看不上眼,她身后不远处还站着几个女孩,是跟她一起出来逛街的朋友,青春靓丽的外形非常亮眼,看着他们两人嘀嘀咕咕,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孟长溪失笑,他大约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以女孩内向的性格能向他搭讪,恐怕也是受了这些人的怂恿,想要看女生的笑话而已,在现实中,漂亮的白天鹅怎么会愿意跟丑小鸭为伍呢,什么朋友,也不过是在利用这个女生满足自己的虚荣心罢了。 孟长溪不是爱管闲事的人,但是顾格非的事让他有些不爽,所以他也不想让别人爽,他不会自作多情的以为女生喜欢他,但他愿意给她点温柔作为底气。 面前俊秀的少年绽开一抹暖如春风的笑意,声音清脆,像是溪涧的清泉,注入了少女的心间,她对少年有好感,一直埋在心底,今天鬼使神差,在几个好友的鼓励下,第一次同少年开口讲话,本以为会遭到拒绝,但是恰恰相反,这个看似冷漠的男孩意外的温柔,熔化了她的怯意。 “前一百名免费赠送新品,今天你是第一个,送你两份免费使用,如果满意的话,记得还买这个牌子。” 女生连忙接过袋子,紧紧地攥住,点头笑道:“好啊,我一定会再来买的,谢谢你。” 她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道了再见,小跑几步追上已经走远的朋友,高兴地脸色通红,她的朋友意兴阑珊问她道:“你跟他说什么啦?” 女生腼腆笑起来,“没什么啦,随便聊了两句。”还是忍不住小小显摆了一下,“他还送了我这些,说是免费试用。” 朋友嫌弃的看了一眼,不是什么有名的牌子,“这种便宜货你也敢用,小心脸上生疮破相,到时候别说我们没劝过你。” 女生压低声音,“不会的。”眼中仍然闪烁着满足的光芒,朋友看了不以为意的哼了一声,接着有讨论起了孟长溪。 “听说他爸爸们离婚了。” “是啊是啊,我也听说了,前些天还是顾家大少,转眼就成穷少爷了。” “对啊,没看见在这摆地摊么,听说孟家完蛋了,还不知道下学期能不能看见他呢,兴许连学费都交不起了。” 夕阳西下,街道上人流如织,银灰色卡宴划开车流缓缓前进,驾驶座上的男人西装笔挺,目光专注的看着前方,高挺的鼻梁分开光线,在一侧投下淡淡的暗影,他抿着薄唇,眉心再次蹙起,这个繁荣的城市,有着跟其他城市一样的通病,堵车。 湮白说小炉鼎在这里,为什么他一点感觉都没有,男人闭上眼,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阴影,可是想想,找到了这个人又能怎么样呢,他不相信命运之说,也不是非这个人不可,万一跟他合不来,岂不是很糟糕。而且就算没有这个旺夫名器,他也一样能攀上巅峰。 虽然每个月发作一次有些难受,但是尚在忍耐的范围内,天生的吸引力?他觉得也不过如此。 前面的车,还没有开动的迹象,男人越来越烦躁,眉间的蹙痕越来越深,突然,他痛苦的捂住胸口,心跳越来越快,撞击着胸腔,已经快要超出承受的范围,他感觉到身体里涌出一股熟悉且陌生的悸动,如同潮水,席卷了全身。 熟悉,因为每个月他都要经历一次,但今天根本不是满月!陌生,太过强烈的感应,好像有什么正在呼唤着他,难道!!! 男人打开车门,深吸了口气,浑身都战栗起来,城市的空气并不清新,千万种气味混合在一起,他却清晰的从这其中牵出一条线,那不属于任何一种味道的香气,甜到了骨子里,如此的诱人,像是饿了一星期闻到了肉汤味,他想要更多,再多一点,填满身体的空虚。 所以他毫不犹豫的顺着这条线往前走,踏过草坪,穿过广场的人群,追寻而去。 姜游赶到广场时,远远的看到孟长溪蜷缩在长椅上,还以为他冷得受不了了,走过去才发现,孟长溪咬着牙关,在寒冷的冬天里,额上沁出了层层细汗。姜游赶紧把他扶起来,这会已经快没意识了,他心道糟糕,发作这么强烈,恐怕是饲主找来了! 他脱下孟长溪外套,将外套扔在长椅上,随后抱起少年快速的消失在了人群里。 好甜,好饿,男人摩挲着柔软的布料,深深地吸了一口,仿佛磕了药,眼神透出浓烈的古欠望,他找过来时,只剩下这件外套,人却已经消逝无踪。第一次面对茫茫人海,他感觉到无助,心里的渴望已经烧痛了他的神经,仅仅只是闻着气味,他就快要发狂。 男人摇着头无奈的笑起来,是谁说,并非非他不可,他好蠢,这么甜美的宝贝怎么能让给让别人呢!他改变主意了,他不仅要找到小炉鼎,还要得到他的身和心! 第10章 【完美的饲主 第十章 孟长溪醒来的时候在姜游的小楼里,黑子见他醒了,立马跑去找姜游,不一会,姜游回来了,手里端着个小碗,里面是灰糊糊的汤水,味道非常奇怪,黑子站在门外没进来。 孟长溪好长一段时间还搞不清自己在哪,恍惚的躺在床上,目光涣散,脑子里有好多声音,嘈杂无序,不断地干扰着他的意识,使他精神无法集中,像是坠入了一个迷蒙的梦境里。 这个梦好奇怪,几乎让他无法自拔,他贪婪地呼吸着那丝丝缕缕甘甜的气息,如同瘾君子一样,想要更多,舒服的几乎麻痹,他知道这样很怪异,却无法阻止自己,这是身体的本能,他无法反抗。 就在他渐渐沉沦时,一道亮光撕破了黑暗,香甜的气味消失了,他不甘心的想要追寻,却被一股恶臭刺激的连连抽搐,猛的醒了过来。 “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 孟长溪被眼前放大的人脸吓了一跳,半晌稳住心绪,迷迷瞪瞪的道:“我怎么在这?” 姜游意味深长的看着他,“你不知道你自己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孟长溪抱住脑袋口申口令了一声,“我记得在广场上看表演,然后发生什么就不记得了,大概是心脏不好。”他上辈子心脏就不好,倒是忘记何时开始犯病,可能就是这个时候吧。 姜游叹口气,将手里的碗递给他,“先把这个喝了。” 好臭!孟长溪嫌恶的掩住口鼻,远远的躲开,“这什么东西啊!怎么这么臭!” “臭就对了。”姜游笑道:“只有这个能让你暂时摆脱饲主的控制,遮掩住你的气味,你要是不想被他找上门来,就乖乖把这个喝了。” 孟长溪被这臭味熏得头晕脑胀,几欲作呕,哪能喝得下去,他几乎蹭到了床脚,“你在说什么啊?” “如果我猜得不错,你这个症状已经发作过一次了吧?”姜游顿了顿,“在一个满月的晚上,你感到浑身发冷,几乎要把你冻僵了,这个症状来得突然去的也突然,第二天你就恢复正常了,直到今天之前再也没犯过,我说的对不对?” 孟长溪惊愣,姜游是怎么知道的?这件事他连孟思源也没说起过,当时只以为是手心的黑点带来的副作用,隐瞒了下来,可是今天经由姜游的口提起,就很不寻常了,姜游到底知道些什么? 姜游嘿嘿一笑,“看你的表情就知道我说对了。”他抬手制止欲开口的孟长溪,神神秘秘道:“你肯定好奇我怎么知道这件事的,我知道的不止这些哟,我之前就跟你说过,你是纯阴之体,这种人百年一遇,知道他们还被人叫做什么吗?” “炉鼎,极品炉鼎。” 孟长溪不仅不明白,反而更加疑惑,炉鼎他倒是一知半解,他可以接受自己手心莫名其妙出现一个冒水的黑点,但是他怎么会是这种被人用来采阴补阳的东西! “炉鼎!你不是说我是什么旺夫名器吗,怎么又扯到这上面了?”胡扯也有个限度! “天乙贵人降世,又是极品炉鼎,碰在一起,你可不就是旺夫名器吗!但你不要把它想得那么不堪,旺夫放在男人身上,虽然听起来有些坑爹,但是它的好处可是无人能及的,为什么这么说呢,天赐之福,不外乎福禄寿喜,但这些东西可不是凡身肉胎能消化得了的,一个人承受了太多的好运,也必将承担它所带来的恶果,所谓乐极生悲就是这个道理。” “旺夫,是将你身上产生的福运转移到了别人身上,你的另一半再将福报回馈给你,阴阳互动,循环相生,由此才可相伴相生,好运也将无穷无尽。这可是好东西,别人求都求不来的。” 孟长溪终于理清了头绪,烦躁道:“所以,照你这么说,我还必须要找个男人才可以?” 姜游摇摇头,“本来这不是强制性的,随你喜欢,但是,坏就坏在,你的饲主出现了。” “饲主又是什么东西?” 姜游朝将要崩溃的孟长溪挤挤眼,“他可不是什么东西。”说着说着自己先乐了,“我说的就是字面意思,我虽然没有见到他,可从你的反应来看,他一定是个强大的男人,强大到隔空就可以影响你。能和你产生强大的共鸣,证明了他是一个完美的饲主。” “你能够遇到命中饲主是件幸运的事,要知道,炉鼎本身非常虚弱,阴气充沛,阳气却不足,这违背了天道规则,但是饲主却可以提供自己的阳气,来让你吸食,从而让炉鼎成长,锐变,尤其是一个完美而强大的饲主,拥有精纯的阳气,某种程度上,你是无法拒绝他的。刚刚你在广场上,是不是闻到一种难以形容的香气?” 孟长溪几乎筋疲力尽,姜游的这番说辞细听起来还是有那么点道理的,至少,解释了他身上为什么会出现这个奇怪的症状,虽然饲主说法让他有些不敢苟同。他回想起那香气,微微颤栗,“你不会想说那就是饲主身上的阳气吧?” 姜游打个响指,“宾果。” “你也能闻得到?” “你们俩身上的气息只有彼此能感觉到,这也是饲主和炉鼎天生的优势,别人是无法介入的。” 姜游端起碗递给他,“现在还觉得很臭吗?” 孟长溪翻个白眼,死死地捏住鼻子,姜游乐不可支,“你是不是觉得味道像屎一样,但它只是一碗再普通不过的胡椒水啊。”说着哈哈笑了起来,自己喝了一口,“味道好极了。” 孟长溪不解,“可它明明就是臭味啊?” “那是因为你身上还有饲主的气息,要知道,饲主可全是狗鼻子,要不然怎么能闻着味就找到你呢,这胡椒水可是对付犬类的大杀器,你看黑子闻到这味就萎了,你喝以后,能暂时屏蔽身上的气息,饲主就找不到你了。” 忍着臭味,孟长溪几乎是迫不及待咽了下去,呛得直流眼泪,但好歹清醒了不少。这种不由自主深陷下去的感觉太可怕,无力反抗,好像灵魂被人操控一样,他不喜欢这种被动的局面,被束缚,被捆绑,听从命运的安排,成为一个陌生男人的附属品,这不是他的性格。 命运,不就是用来反抗的吗? “为什么要帮助我?”他和姜游谈不上熟悉,至少他就不知道这个人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但是紧要关头,是姜游将他带了回来,自己应该感谢他。 姜游起身的动作顿了一下,神色有些晦暗,“饲主和炉鼎并不一定都是幸福的,我只是想给你选择的机会,如果你和他做了,你就没有选择的机会了。” 孟长溪深吸了口气,面色沉重,“谢谢你。” 姜游摸摸他脑袋,“不用谢啦,保护你是我的职责。” 孟长溪猛地抬头,想再问些什么,姜游已经转身出了门,并没有给他追问的机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孟长溪最终还是压下了疑惑,转而思考起来怎么躲避这个要命的饲主,狗鼻子什么的简直讨厌啊! 顾格非没敢在外面待着,喝了两杯酒,满身火气的回了家,被个小孩子算计的无法防抗,实在是太窝火了,他找不到发泄的途径,一进家门便踢碎了摆在门口的大花瓶,声响惊动了已经睡下的人,徐老太下来劝了两句无果,气得浑身发抖。 顾格非看见薛云静,越看越厌恶,以前看着挺美的人,卸了妆后也就那样,还不如孟思源皮肤好,在灯光下一照,简直不能看。 薛云静要扶他上楼,顾格非狠狠推了她一把,吼道:“你给我滚边去。” 薛云静咬牙压下了满腹的怒火,自从顾格非离婚后,就没给过她好脸色,她本以为没有了孟思源,自己就算熬出头了,可为什么结果却跟她预想的不一样,这个男人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 可她还有孩子这个筹码,徐老太迟早会承认她,薛云静收敛了眼中的恨意,脸上却现出委屈的神情来,徐老太看了她一眼,“你去睡吧。” 薛云静倒是真听徐老太话,给顾宁使了个眼色,自己好歹劝着徐老太也一起走了,留下了顾宁一个人善后。 顾格非作累了,闭着眼睛躺在沙发上,喊头疼,不一会一个清凉的东西盖在了额头上,肩膀上,有人在慢慢给他按摩,手法显然是特意学过,舒服的顾格非直哼哼。 “爸爸,我想跟你说件事。”顾宁斟酌着开口。 顾格非心情一好,点头应允,“说吧。” 顾宁声音轻柔,“我想去荣城一高上学,听说那里教学质量特别优秀,大哥不就是在那里吗,到时候我们兄弟也可以有个照应。” 顾宁口里的大哥就是孟长溪,顾格非一听说这恶魔就头疼,不耐烦道:“你原来学校不是待得好好的吗?!” 顾宁声音带上了一点委屈,“可是我想成为和大哥一样优秀的人。”他握紧拳头,顾格非闭着眼,倒是没看见顾宁嘴角那恶劣的笑意。 这么一说,顾格非倒是起了点心思,别提,孟长溪在学习上确实有两把刷子,顾格非不相信这小畜生脑子聪明,肯定是名校老师教得好。而且他确实也应该考虑一下双胞胎的上学问题,既然回了顾家,自然在各方面都要配上身份,不能让孟长溪压了一头! 顾格非想清楚,爽快的答应了顾宁,荣城一高虽然难进,但是有钱也肯定不是难事,他保证,开学,顾宁立马就可以上学了。 顾宁压下眼底的笑意,他想得到的,从来没有失手的时候,孟长溪又算什么东西呢,他要将他失去的全部补回来,把孟长溪拥有的都抢过来,将孟长溪狠狠地踩在脚底! 第11章 【绝地反击 第十一章 另一头,芦荟胶的预销很不成功,孟氏已经陷入低谷,这次的打击更是雪上加霜。 顾家像是个故意跟孟氏作对,旗下的化妆品品牌也推出了一款新型芦荟胶产品,价格贵到离谱,但是购买的人却不少,销售量直接将孟氏秒成了渣渣。顾格非最近喜欢上了跟孟思源较劲,只要孟思源在的场合,一定能看到他的身影,那张得意的脸,放大了可以看到欠揍两个字。 这些天大家都是愁云惨淡,孟长溪倒是不急不躁,胸有成竹的样子,该做什么做什么。孟氏员工对少东家不甚了解,但是有人听说他是扫把星,这流言便渐渐传开了,甚至有人说孟氏这次新品之所以失败,全是被孟长溪克的。 孟思源听说后,二话不说,立马炒了那几个碎嘴的员工,有人开始避着孟长溪走路,孟长溪倒是觉得没什么,这话他在顾家也不知道听了多少遍了,多说无益,事实是最有力的辩驳武器。这话后来不知怎么的传到了孟世培耳朵里,孟世培倒是没有说什么,但是再见到这个孙子,不免会唉声叹气,心思愈发沉重。 很快孟长溪开学,时隔十几年他对高中的印象已经所剩无几,只记得这是一所有名的老牌名校,在荣城,甚至全国都是响当当的招牌,学生中,有六成是豪门子弟,剩下的都是高分录取的优秀人才,能进这里也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几乎用了半个月他才把同学认全,这天早晨他一坐下,同桌便凑了过来,压低声音道:“你怎么才来?” 同桌男生叫纪凌,孟长溪对他有些印象,他看了一眼手表,“很晚吗?还有半个小时才上课。” “我跟你说。”纪凌拽了他一把,“你听说了没有,卢胖胖把你从他们里头踢出来了。” 看他一副谨慎地样子,孟长溪却根本不知道这人在说什么,卢胖胖是谁?踢出来了是什么意思,他装作紧张的样子追问:“为什么把我踢出来了?” 纪凌摸摸鼻子,“他们听说你爸爸离婚了,反正就是瞧不上你了,卢胖胖那蠢货狗眼看人低,你别放在心上,他早晚会后悔的。” 孟长溪寻思了半响终于记起来卢胖胖是谁了,这人叫卢晓峰,因为长得非常胖,大家都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卢胖胖,说起卢胖胖,就要提到他们荣城一高的两个派系,一个是以高级知识分子子女为中心的文派,另一个就是荣城商界大佬心肝宝贝聚集的壕派,卢胖胖是后者,孟长溪倒是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把他算进去的,本来他也不打算搅合进去,踢就踢吧。 纪凌看孟长溪不以为意,还以为孟长溪是装出来的,两个小团体,有些人想进都进不去,更何况被人踢出来,那不是里子面子都丢尽了,对他们这些自视甚高的人来讲,无异于被人甩了一巴掌,他不相信孟长溪不在乎。 “孟长溪,有人找你!”有人敲了敲他的桌子,脸上带着艳羡的表情,“哪认识的美女啊?别忘了给哥们介绍一下。” 这里大部分人他还有些记忆,美女他还真不认识,他一边寻思一边出了门,走廊里刚下了早自习,聚集了很多人,门口站着一个女生,长相非常清秀,五官不是很漂亮,但是组合在一起怎么看怎么美,清水出芙蓉也不过如此了,孟长溪看了一眼不认识,正犹豫着要不要开口,女孩笑道:“孟长溪,你不认识我啦?” 我还真不认识你。 孟长溪的反应似乎让她很高兴,脸上扬起了灿烂的笑意,这一笑更加引人注目,走廊里的人都在看着他俩。 “我是沈菡啊,那天你送了我芦荟胶。” 她这么一说孟长溪想起来了,再仔细看眼前的沈菡,可不就是那天满脸痘痘的女孩嘛,但是今夕不比往日,此时的沈菡脸上的痘痘消失得一干二净,皮肤白皙清透,透着一副温润的瓷光,清丽的面容让人侧目,整个人也随之变得自信了起来,脊背挺直,像一只快乐的小鸟。 孟长溪做恍然大悟状,“原来是你啊,芦荟胶还好用吗?” 沈菡小鸡啄米猛点头,“好用,这是我用过的最好用的芦荟胶了,谢谢你,我想请你吃饭可以吗?” “可以啊。”孟长溪蹙眉想了想,“不过这两天我可能比较忙,下星期好吗?” 下星期还不一定有空呢,他很快就要忙起来了,孟长溪扫了一眼周围,眼中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笑意。 沈菡现在就是一块活字招牌,走到哪都像一个炫目的发光体,曾经满脸痘痘的女孩摇身一变,成了发光发亮的白天鹅,人人羡慕。高中生大多都有青春痘的烦恼,更何况是学习强度翻倍的荣城一高,过大的压力之下,生痘痘的人更多,谁不想像沈菡一样,将这些恼人的痘痘彻底根除,痘痘什么的简直神烦! 他们想抬头做人,不想再卑微的顶着一脸痘痘被人嘲笑。 十六七岁的少年少女正是敏感的年纪,他们渴望被人瞩目,而一脸痘痘却阻止了他们爱美的脚步,这时亲眼见证沈菡天翻地覆的改变,都沸腾了! 他们也要变美!也要成为发光体!也要和帅哥吃饭啊嘤嘤嘤! 立时便有人围了上来,迫不及待的问沈菡祛痘秘方,凑近了看沈菡更是卧槽,好细腻的皮肤啊!说好一起长痘痘,你却悄悄变漂亮,太不公平了,无论如何,就算是再贵的化妆品,只要能把痘痘去掉,一年不吃肉也要买! 人越来越多,沈菡被挤在中间,毫不了吝啬的向这些如狼似虎的男男女女推荐了孟氏的芦荟胶,孟长溪在她心里已经升级成了男神,她激动地脸色通红,能为男神做事,她觉得好幸福啊!而且不为别的,她也要感谢孟长溪,她就是那么肤浅,没了满脸的痘痘,她又重拾了自信,这对一个女孩来说,像是获得了救赎一样。 这件事很快传遍了整个校园,一个他们从没听说的牌子占据了女孩们的八卦时间,国产牌子不受重视,平时从他们嘴里蹦出来的都是英文,今天却成了孟氏御品,但也有很多人不相信,芦荟胶就能祛痘?平时他们用的大牌化妆品也没这个能耐啊。 顾宁远远地看着人群里的孟长溪,神色阴冷,半晌不屑的哼了一声,一个破落户还能翻出天了不成,他身后颠颠的跑过来一个胖子,满脸的青春痘随着肥肉晃动,他气喘吁吁的道:“顾宁,你怎么在这啊,快跟我来,我带你见见几位学哥学姐。” 顾宁看着那满脸的痘痘,厌恶的移开视线,脸上却露出感激的笑意,“谢谢卢哥。” 胖子摆摆手,“你先跟我来吧,团里正好有人退出,空出一个位子,等会你填个表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卢胖子说得人正是被他们‘强制’退团的孟长溪,文派和壕派都有自己的社团,方便一起吃喝玩乐。 “麻烦卢哥了。”顾宁走时最后看了一眼孟长溪的方向,却被对方的视线定在了原地,孟长溪远远地看着他,并没有任何表情,却让顾宁打了个战栗,又想起了那天这个人的所作所为,扮猪吃老虎,啃得你渣都不剩。 不过很快孟长溪就移开了视线,转身进了教室,顾宁不甘心的握紧了拳头,几乎抠破了手心。 荣城一高的校门外,银灰色的卡宴拐了进来,一路畅通无阻,没有遭到任何人的阻拦,霸气四射的停在了草坪旁边的停车场,一排等待已久的老师赶紧跑上前来,打头的校长亲自打开了车门。 “叶公子,欢迎莅临本校,您可是我们的贵客啊!”校长那张谄媚的老脸沟壑纵生,男人一下车,就被他抓住了手,生怕晚了一步,财神爷就跑了。 男人微不可觉的蹙了下眉头,忍耐了下来,“你好。” 他身后还跟着个大男孩,十六七岁年纪,一脸不耐烦,跟在男人身后参观了校园各处。这就是他今后要读书的地方,看着也就那样,还比不上他原来的学校漂亮呢,也不知道二哥抽了什么风,非要把他送进这里,大概是钱多烧得慌,随手就捐了一座教学楼,尼玛,土豪就算了,还这么任性。 最后到了课间操,校长带着两人观看了一会,中途有事走了,男孩懂了口气,这老贼嘴跟机关枪似的,从他们来了之后就没停过,这会离开了,他总算得以清净。 “二哥,你到底为什么非要我来这里读书啊?” 男人目光放在操场上乌泱泱的人群,仿佛在寻找着什么,“这里教学质量好,升学率高。” “少来!你八百年不关心我,会这么好心,你到底有什么阴谋啊?你不说我也可以拒绝哦。” 男人俯视他,眉梢轻挑,“暑假包机旅行,欧洲杯门票,赛马……” “停停停!我听你的!我都听你的!”tt谁让我是你不受宠的表弟弟呢。 男人对他的屈服表示满意,薄唇勾起一个迷人的弧度,继续注视着操场上的动静,心中却翻涌着难耐的渴望,那晚他从小炉鼎的外套上发现了这个学校的校徽,才循着痕迹找了过来,可是在这里,为什么感觉不到那种奇异的波动呢? 这很不对劲,湮白说过,饲主和炉鼎的共振一次比一次强烈,直到炉鼎的身体接受了饲主的气息,才会平息这场躁动,然后身体结下契约,这辈子无论在哪里,他都能找到他的炉鼎。 如果小炉鼎在这里,他肯定会感觉到才对,或者今天没来上学? 课间操结束,学生们解散,人群变得杂乱无序,孟长溪弯腰系鞋带的时候,兜里掉出来一个鼓鼓囊囊的布袋,纪凌捡了起来,还以为是香囊,结果被浓重的胡椒味呛得眼泪直流,“你干嘛带着这个东西啊?” 孟长溪小心翼翼的重新揣进兜里,“辟邪。” 正在沉思的男人倏地睁开眼,只是一瞬间,他便感觉到了那令他着迷的香味,小炉鼎一定在这里! 他撇下身边的大男孩,迈开长腿穿越草坪,坚定不移的向着草场上的人群走了过去。 第12章 【英俊的饲主大人 第十二章 任凭身后的男孩如何呼喊,男人就像听不见一样,顺着残留的气味追寻而去。 校长回来的时候发现只剩下大男孩一个人在原地,他大惊,难道财神爷嫌他招待不周跑掉了?表啊!他抹抹脸上的汗珠,诚惶诚恐的问道:“池唐同学,你哥哥呢?” 池唐努努嘴,趁着他二哥不在之际,大开嘲讽技能,“你不知道,我二哥可喜欢做广播体操了,一看见就忍不住,你看,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大展拳脚了。” 校长震惊状,没想到叶公子居然有这样的爱好,奇哉怪哉,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任性啊。 孟长溪抬头看了一眼灰蒙蒙的天空,天气预报说今天有雨,可是他忘了带伞,希望不要正好赶在放学的时候下起来,突然他打了个冷颤,猛然间感觉到了一股强悍迫人的气息包围了身体,令他心跳不稳。 他有了不好的预感,想要逃离这奇怪的氛围,但是身体却不听他的指令,执着的站在原地,像是在等待着什么,等待着被捕捉,被触碰……你倒是动啊!孟长溪瞪着自己的腿,怒其不争,最后,还是凭借着惊人意志力挪动了两步,但是已经晚了。 有人猛地抓住了他的胳膊,力道惊人,像是灌注了所有的精力,在沉浮的人世中抓住了那抹令自己倾心的剪影,从此决定不放手,铁箍一样,但是却不会让孟长溪觉得难受。对方掌心的温度几乎烫伤了他的皮肤,很热,仿佛要融化他一样,不停歇的将热量灌进他的身体,不,这更像是,自己在吸收这热量! 心脏跳得好快啊,扑通扑通,又来了,那种心悸的感觉,浑身都酥麻麻的,过电一样,他不喜欢陌生人的触碰,但是只有这一次,渴望对方的触碰,想尽情地享受,沉溺…… 好软,好热,像是将要溶化的巧克力,香甜而美味,男人觉得自己的手已经和掌心下的皮肤融为一体,仅仅是触碰到炉鼎的身体,他就沉醉不已,感受着对方的心跳,将自己的心跳调为同一频率,快乐的噗通噗通。 孟长溪转身,看清了这个男人的面容,线条流畅的下巴,薄唇轻抿,视线跳下唇珠,攀上高挺的鼻子,到达深邃的双眼,接着便被那野兽般的目光紧紧的锁住,再也无法移动分毫,这是怎样的一种目光啊,像是要吞噬他的神智,迷惑他,然后拆吞入腹,渣都不剩。笼罩在那高大的阴影里,他产生了一种无法逃脱的无力感。 池唐跑过来时,便看见他的二哥抓着少年的手,两人‘深情对视’,像是被人按下了暂停键,他心里不断的卧槽卧槽卧槽,这是什么情况,二哥,原来你是个基佬吗! “二哥!”池唐一声大喊,两人终于还魂了。 被这么多人围观着,孟长溪窘迫极了,他想要抽回手,但是无法挣脱男人的铁掌,他第一次露出了慌乱的表情,怒视男人,“请你放开!” 男人很听话的放了手,皮肤上的热度消失,孟长溪的理智终于回笼,他感觉自己好像从梦中惊醒,刚才的感觉全都消失了,一点痕迹都没有。他还以为男人就是传说中的饲主,可是姜游说过,当饲主出现时,身为炉鼎的一方,会完全丧失理智,任凭对方□□。 但是除了刚才那一瞬,现在的他完全的没有任何感觉啊,难道说,是他的错觉?饲主其实另有其人,那这个男人为什么莫名其妙的抓住他啊? 就在孟长溪迷惑时,男人将手中的学生证递给了他,“你掉的东西,不好意思,刚才是不是吓到你了?” 小炉鼎湿漉漉的眼神看着他,里面充满了惊讶和歉意,叶二少暗中掐了自己一把,终于勉强维持住了英俊的面瘫脸不裂,摆出了一副正直严肃的形象,遮掩住了狼外公的嘴脸。 孟长溪讷讷,伸手接过了学生证,看来是真的误会了人家,他歉意的笑道:“谢谢,是我大惊小怪了,抱歉。” 男人张张口,却被一道不识相的声音打断,校长不满的看着孟长溪,训斥道:“你是哪班的学生,怎么这么没有礼貌,回去写五千字的检讨!” 正欲好好训训这不听话的学生,在叶公子面前博得好感,校长突然狠狠地打了个冷颤,被一道凌厉的视线压得膝盖发软,扭头一看,对上了叶二少的目光,校长小腿肚子直抖,难道他说错了什么吗?为什么叶公子的眼神这么冷,难道……是嫌检讨字数太少? 校长大手一挥,“再加五千字,凑个整,明天交给我!” 他献媚的看向叶二少,这下财神爷该满意了吧,没想到,叶公子已经将冷风升级成了冰刀,用视线凌迟着他,这下校长萎了,讨好不成反白踹,教学楼恐怕泡汤了。 “正在长身体的时候,还是不要太累的好。”叶二少轻飘飘的道,扭头看向孟长溪,少年眼中满是感激,祈求之意不言而喻,这样看着他,让男人感觉自己像个英雄。 校长还算聪明,听出了这是在为孟长溪求情,原来是他会错了意!赶紧道:“那就五千字吧。” 叶二少又扫了他一眼,校长立马改口,“看在你积极认错的份上,不用写了,回去上课吧。” 算你识相。 孟长溪赶紧撤退,他可不想熬夜写检讨。男人看到少年暗中对他露出感激的笑容,眼神柔和无比,这可吓坏了一旁暗暗观察的池唐,池唐心里大惊,草草草,禁欲了二十多年的二哥居然动情了,还是对一个男的,并且未成年!二舅舅家可就二哥一个独子啊! “二哥,你是不是看上刚才那个男的了?”等剩下两人的时候,池唐还是按耐不住问出了口。 叶二少还在想着怎么和小炉鼎加深关系,池唐一说话,他突然就有了主意,“二哥交给你一个任务,完成有巨额奖励。” 经验告诉他,二哥越是引诱他,任务越艰难,池唐谨慎的道:“你先说是什么任务。” “尽快和刚才的男孩打好关系,今天之内必须成为朋友。” 池唐蹬蹬蹬后退,惊恐:“你居然真的是基佬!” 男人的眼神自带嘲讽技能,“你放心,我对你没兴趣!” 池唐大叫:“可是人家还没成年啊!”对未成年下手,简直罪不可赦,就算长得帅也不行! “我等他成年。” 放学的时候,果然如孟长溪期待的那样……下起了雨。 初春时节,细雨如丝,雨水泛着入骨的寒气,孟长溪用书包挡雨,正要冲出去,却被人拦住了去路,是今天转来的新同学,仅仅几个小时的时间迅速和全班打成了一片,当然也包括孟长溪在内。 池唐在经过天人交战之后,还是答应了他二哥的交易,虽然他这个二哥经常让人捉摸不透,但是人品还是有保障的。而且,如果事情办成了,他就会拥有人生的第一辆跑车了哎!二舅舅,原谅我吧!池唐内疚了零点零一秒,果断对孟长溪扬起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 “我有伞,一起走吧。” 池唐成功的勾搭上了小孟同学,两人说说笑笑的出了校门,远远的便看到银灰色的卡宴停在路边,男人撑着伞站在雨中,像是等待已久。 池唐震惊脸,真是没看出来啊,木头二哥居然也有开窍的一天,不恋爱则以,一恋爱,追人段数把他这个情圣都秒成了渣渣,瞧瞧这架势,就差手里捧束花了,这招他也要get起来! “二哥,你来接我啦。” 男人自动忽略了池唐,笑道:“不介绍介绍你的朋友吗?池唐。” 池唐揽住孟长溪肩膀,得意的朝男人挑了下眉,“这是孟长溪,我朋友,这是我二哥……” 男人对孟长溪伸出手,“你好,叶景荣。” 孟长溪坐在副驾驶,余光扫了正在开车的男人一眼,叶景荣,好熟悉的名字。在整个华国,能叫得出名字的叶姓家族也就一两个,这其中数叶茂森家族最有名。叶家也是百年大族,祖上出过大官,战乱时间销声匿迹过一段时间,再归来的时候,已经是华国有名的商贾大户。 据说富可敌国,财产不计其数,不过子孙单薄。叶茂森有两儿一女,二儿子外界传闻甚少,至于老大,孟长溪略一沉思,想起来池唐叫叶景荣二哥,叶家孙子辈里,最出名的就是叶二少,人称二老板,如果,他记得没错的话,这个二老板就是叫叶景荣吧。 叶二少专心开车,他的小炉鼎和他相距不过半米,此时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的瞥着他。 叶二少有些开心又有些惆怅,他一直想不明白,白天的时候,为什么孟长溪这么抗拒他的靠近,他看得出来,孟长溪眼中对他的拒绝和提防,明明是第一次见面,这种情绪是如何而来呢? 而且,刚刚握手的时候他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小炉鼎的右手心有一个黑点,不,应该说是绿点,泛着幽幽的碧色,就像是一汪泉眼。 第13章 【灵泉 第十三章 他很确定,这东西不是斑点,不是痣,更不是纹身,它是活的,虽然没有仔细看过,但是他就是知道。它看起来很立体,形状像一颗种子,就像是嵌在手心的,椭圆形的上等翡翠。当他握住孟长溪的手,能够很清楚的感受到从那里传递出的热度,与体温不一样的,涤荡身心的温暖。 但是池唐对此仿佛毫无所觉,按照这小子咋咋呼呼的个性,你脸上粘个饭粒他都能像发现外星生物一样,念叨半天。这会怎么这么安静,很不对劲啊。 而且,湮白告诉他的所有关于炉鼎的特征里,并没有提过这一点,难道说是湮白忘记了?但是以他对这个男人的了解,这种可能性几乎为零,那个强大的男人可不像是丢三落四的人。 叶景荣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华灯初上。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在还没有转暖的初春,这种天气简直糟糕透了,湿冷的空气比寒冬还要让人难以忍受。 叶家的别墅位于半山腰,叶景荣下了车,冷风很快灌透了外套,但他却不觉得冷,刚见了他的小炉鼎,他心中洋溢着满满的温暖,即使看到那张令他厌恶的面孔,也觉得出了几分顺眼来。 叶家的至高领导者,叶茂森,坐在客厅的沙发里,看见叶景荣进来,放下报纸。当他问你问题的时候,永远带着审问的味道。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叶景荣将外套交给管家,给自己倒了杯茶,“刚把池唐送回家,在姑妈那里坐了一会。”他刻意隐去了孟长溪的事,如果可以,他真想把小炉鼎藏起来,谁也不让看见。 叶茂森神情万年不变,严刻,不怒自威中带着一丝藐视,好像任何人都入不了他的眼,你的一举一动在他眼中就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幼稚。让人很不舒服。 “不要总和池家人搅合在一起,我说过的话你有认真在听吗?” 叶景荣抬起头,神色淡漠,“这是我的自由,爷爷。” 叶茂森脸色阴沉,“你的自由是怎样的?脱离叶家,和我断绝关系吗?所有的自由都要付出一定的代价,你不要忘了,你身在叶家,责任总是凌驾在自由之上的。” 叶景荣不想再争辩,这在叶家已经是种常态。叶茂森无时不刻不在强调自己的地位,在提醒他,在打压他,他在告诉他,你现在拥有的全是我的赐予,你不听我的话,那我就把你踹下去。 他的控制欲已经接近病态,人越老越偏执。 叶茂森对叶景荣的‘服从’表示满意,惬意地呷了口茶,“你还记得贺家小姐,贺婉婷吗?” “没有印象。” 叶茂森这时不再计较叶景荣的态度,脸色有了点点缓和,将一张照片推到了叶景荣面前,“你看看,你们小时候还见过几次,真是女大十八变,小丫头模样越来越漂亮了。” 说到这里不用叶茂森点明,叶景荣也知道他想干什么了。他有些无奈,甚至有点想笑。这个人到底是有多自大,连他的婚姻大事也妄想插手。 他脸盲,他只认得他的小炉鼎,就算没有遇到孟长溪,他的人生也只听从自己的。十八变,就是三头六臂,在我眼里也是大众脸。 叶景荣起身,“我想睡了爷爷,晚安。” “站住!”叶茂森怒喝,“我看你是昏了头了,你不想看可以,这两天准备准备,我安排你们俩见一面。” “我没时间。就算有,也不会浪费在她身上。我的时间很宝贵,您也请公私分明,不要再干扰我的私生活。” “你的私生活就是叶家的公事!我明白告诉你,贺婉婷就是我叶家未来的孙媳妇,这件事势在必行,不是你能决定的!” “那是谁能决定的?”叶景荣镇定的问他,“您吗?我不喜欢她,所以不会娶她,就这样。” 叶茂森看着叶景荣的背影,暴跳如雷,“你不要忘了是谁让你坐上今天的位置!” 叶景荣头也不回,“您随时可以把这些东西拿走。” 叶茂森气竭,他闭上眼,平缓着呼吸,这个孙子已经渐渐脱离了他的控制,他不愿意看到这种情况,但是他也没办法。他这一脉能指望得上的只有这么一个孙子,虽然他不喜欢叶景荣,但是形势逼人。 他叹口气,又想起了远走他乡的二儿子,他最喜欢老二,如果二儿子现在在这里,也轮不到叶景荣张牙舞爪! 电话拨了三遍才通,叶景荣站在落地窗前,屋里没有开灯,月光在他身后投下了浓重的阴影,他抹去了所有情绪,在脑海中想着孟长溪的面孔,终于又重新恢复了平静。 “我见到他了。” 那头动作微顿,“你的炉鼎?!” “他还没有成年,似乎很害怕我。”男人忧桑的叹口气,“我该怎么办?” “你把人家强了?” “怎么可能!没成年我不会动他的。”叶景荣又想起了小炉鼎对他的防备,“我记得你跟我说过,饲主和炉鼎互相吸引,这是本能。但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他似乎很抗拒我的靠近,怎么会这样?” “不可能。”那头很果断,“炉鼎是无法拒绝饲主的,就像是磁铁的两极,你确定他是你的炉鼎吗?” “再确定不过了。” 那头也是疑惑不解,转而问道:“那后来呢?” “我不想吓到他,所以决定暂时先不说,等时机成熟的时候再告诉他一切。” 那头简直难以置信,“你怎么可能隐瞒得了,难道他没有感觉吗?炉鼎想和饲主合为一体的念头同样都很强烈,他肯定会发现的。” 男人眸色幽沉,“他没有发现,我想大概是我控制的很好。” 顿了半晌,那头惊叹,“在记载中,从来没有发现任何一个饲主可以随意控制自己对炉鼎的影响,没有人可以做到,即使他们再强大,都无法阻止气息外泄。”那头叹息般的笑了起来,“你的强悍超出了我的想象。” “这样也很好,你们可以慢慢了解,毕竟,不是所有饲主和炉鼎都是幸福的。”对方眉头一沉,“这样,我回头研究一下,试试看能不能找到原因,如果有情况,我会立马通知你的。” 叶景荣还想问问有关孟长溪手心绿点的问题,但是最终还是没有开口。湮白不知道,那就代表着这是孟长溪的秘密。他会做一个合格的饲主,保护炉鼎的秘密,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 孟长溪看着阳光下的黑点,不,真不应该再叫它黑点,人家可一点都不黑。这么多天,他终于确定他没有看错,黑点的颜色在慢慢变浅。由原先的黑色淡化成了墨绿,现在又成了深绿,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柔和的光晕,像是一汪泉眼。 怪不得会冒水,原来是个泉眼,那水也很不普通,应该叫灵泉才对吧。 也许最开始也不是黑色的,而是绿到发黑,很难分辨。他越来越好奇,按照这个规律,这个泉眼的颜色会越来越淡,最后会怎样,消失吗?想到这里,他莫名的有些不舍,习惯成自然,他已经把泉眼当成了自身的一部分了。 难得的双休日,孟长溪跟着孟思源去了公司,公司高层开会,他被允许在一旁学习。公司高层互相递了个目光,看来代理董事有意要培养接班人啊,小孩子目光很凌厉,倒是有几分领导者的架势。但是孟氏现在这个情况任重而道远,一个小孩子,再厉害也做不了什么。 他们正讨论着,有关新品芦荟胶的去留问题。孟长溪收起右手,泉眼如果消失了,那便顺其自然吧,缘分尽了,他也不能强求。 他突然举起手来,把目光放到会场,“我可以说两句吗?” 有几个高层笑了笑,小孩子来捣什么乱。孟思源点头,“说吧。” “新产品会失败是肯定的。”第一句就让几个高管蹙起了眉头,孟长溪接着道:“但是它的效果是无需质疑的,跟产品的性能无关,会导致现在这个结果,问题还是出在我们身上。” 有人嗤笑,“那你倒是说说,我们的做法有什么问题。” “第一,价格定得太低,我建议翻倍,正式上市后,可以定在二百到三百之间。” “什么!这也太贵了吧,这么便宜都没人买,你还往上加钱。小孩子不懂就别乱说,孟氏现在的情况,你按照名牌来要求他,那是自不量力!行不通的!” “是啊,现在国货都打价格战,你偏要逆其道而行,这不是扯淡嘛。” “小孩子就爱追求浮华的外表,这也是可以理解的。” 孟长溪不急不慢,“你们也说了,小孩子都爱追求外表的光鲜,其实大家都是这样的。选对的不选贵的,这是你们的观点,但是事实上,大部分消费者都认为,贵的也即对的。而且我们的产品这么好,它完全配得上一个更好的价位。” 这番话条理清晰,把下面还想反驳的几个高管堵得哑口无言,但是还有一些人根本没有听进去孟长溪的话,以营销部经理,郑军打头,满脸不屑的翻着白眼。 郑军,孟长溪把目光从这个人身上移开。孟氏之所以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撇开其他的不谈,公司内部高层的高度腐蚀就是罪恶的根源。郑军是他伯父孟石靖老婆的弟弟,凭着这点关系,硬是让孟石靖塞了进来。半点才能没有,投机耍滑倒是能手,蛀虫一个。 这么看不惯他们父子俩,怕是跟孟石靖有点关系。他沉浮商海这么多年,学会的第一条定律就是,凡是跟自己有二心的人,有多远滚多远。郑军是肯定要拿掉的,但不是现在。 孟长溪收回思绪,接着道:“第二点,在各营销渠道发放大量的试用装,配备统一的销售人员。第三点,改进包装。” “二三点可以,但是第一点我们还是觉得不妥,万一搞砸了,谁负责!”郑军哼了一声,冷眼看着孟长溪,他就不相信孟思源敢拍板同意!今天想让他们点头,那就非立下军令状不可。他一想到孟思源不得不向他低头,就万分痛快。公司本来就是他姐夫的,结果让这个弃夫占了窝,他咽不下这口气! “我赞同长溪的说法。这样吧,如果改革后,新品依旧拿不到满意的成绩,我辞职,并负全责。” “好!”郑军大喊一声,“孟董有魄力,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们也无话可说,我代表大家祝你旗开得胜!”个屁!郑军此时仿佛已经能够预见孟思源辞职的场景。他在心里骂了句傻逼,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可不是我故意挤兑你啊,走着瞧,我等你和你儿子灰溜溜滚蛋的那天! 第14章 【咸鱼翻身 孟思源也许不擅长经商,但是他的眼光和决断力都是无人能及的。他同意孟长溪的想法,并不是站在爸爸鼓励儿子的角度,而是站在一个领导者的立场,觉得这个计划可行,那我就去尝试。 离婚的时候也是,该做决定的时候从不拖泥带水。 郑军离开会议室,很快回到办公室,拨通了他姐夫孟石靖的电话,将今天会议上的内容如实汇报给了孟石靖。他这么做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不管是大事小事,有时候甚至连孟思源的行程也汇报。 孟石靖对他的表现很满意,他虽然已经在孟世培面前表明了态度,放弃了公司的继承权,但是苍蝇再小也是块肉。更何况他是长子,被弟弟独占家业,怎么也无法释怀。 孟石靖放下电话,想了想,还是将这个消息告诉了顾格非,他丝毫不认为这么做有什么不妥,现在孟家跟他的事业相比,根本不值一提,吃里扒外又怎么样,只要能攀上顾家这棵大树,他就发达了。 “提价?”顾格非哼笑了一声,显然觉得这种做法很可笑。他点着桌面,觉得十分有意思,孟思源还真是个经商小白,以为简单的抬高价格就可以让孟氏新品起死回生,简直蠢不可及,“你好好看着他,有什么举动及时告诉我。过两天有时间大家聚一聚,就在新城饭庄。” 孟石靖隔着电话猛点头,“好的,我一定会到的,不打扰顾总了,再见。” 顾格非扔了电话,嗤了一声,胳膊肘往外拐的家伙,可不是什么好鸟! 孟思源动作很快,很快便训练了一批员工上岗,新品芦荟胶的价格也重新定价为二百三十八。提价后与原来相差太大,以至于很多人对这个做法都不是很看好,这其中就包括孟世培。 他生活的年代,几毛钱一瓶雪花膏,质好量多,持久耐用。物美价廉就是他一直信奉的经商之道,而且,也凭着这个信念,将孟家的事业推上了巅峰。但是现在已经不比当年,这种根深蒂固的思想让他吃了不少亏,可人越老越固执,孟长溪的那套说词在他听来简直是无稽之谈。 但是说好了让儿子自由发挥,他不会阻止,等孟思源栽了跟头,就知道厉害了,到时候不用他说,自然会乖乖的回归正轨。 但是他错了,所有人都错了,谁都没想到,提价后的芦荟胶非但没有遭遇滑铁卢,相反,上市半个月后,它迎来了自己首个销售巅峰! 这简直是个奇迹,对于很多人来说。预售的惨败,几乎就没有翻身之地,但是谁能想到,峰回路转,柳暗花明,人家不仅咸鱼翻身,还翻的漂亮。 沈菡的亲身证明并不是所有人都相信的,但是还是有一些人抱着试试看的态度,用了芦荟胶。结果没有让他们失望,他们和沈菡一样,见识到了这款芦荟胶强劲的祛痘效果。四十五,还不到他们以前买过的,最便宜化妆品价格的一半。 见到了其他人用后的效果,越来越多的人涌向孟氏柜台,但是一看价格,他们傻眼了,不是说四十五超低价的吗?怎么一眨眼就两百多了! 这些高中生还在犹豫,看见越来越多的人涌向这里,再一想起同学现在光洁滑腻的脸孔,一狠心,买买买,别说是两百,就是再翻一倍,能让这满脸的痘痘都滚蛋,那也得买! 试用装的发放也很成功,甚至招揽到了很多顾客,再经过人口相传,很快,在荣城便刮起了御品芦荟胶的风暴。 开始只是在学生人群中流行,很快便扩展到了白领群体,二百多的化妆品对他们来说不是很贵,对他们来说,拥有一张漂亮的脸蛋可比什么都重要,这些人比学生更舍得花钱。 孟氏新品正以一个难以想象的速度快速打开市场,震动了荣城商界。 这边销售火爆,那头,顾氏的芦荟胶新品却陷入了低谷,前些日子卖得很好,顾格非在存货还没有卖完的时候,大手一挥又生产了一匹。他做梦也没料到,被他们独揽的芦荟胶市场,如今被孟氏新品一脚踹出了老远。满货架的芦荟胶根本卖不出去! 他在孟思源面前得意了那么长时间,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看着孟思源越来越好,他每时每刻都在受着煎熬,终于最后把自己气病了,大病了一场。 被这钞浩劫’打击到的还不止顾格非,孟石靖和郑军也是跌碎了下巴。尤其是孟石靖,孟世培把公司交给了弟弟,跟他没了关系,他自然不愿意看着公司在孟思源的领导下越来越好,甚至希望孟思源把它玩完,这样,他再站出来以救世主的姿态接收孟氏,他就不信,孟世培不得求着他。 可这梦还没等做,就醒了。 孟长溪现在在学校里也算半个知名人物,走到哪里都有跟他打招呼的人。大家把治好自己痘痘的功劳都归到了他身上,有些人甚至跟沈菡一样,把孟长溪当成了男神。 孟长溪现在也有了苦恼的事,有些女生给他写情书,还有当面告白的,甚至,这其中还有男生。他上辈子仅有的恋爱经验就是邱云翰,他确定自己对女人没兴趣,但是,也对这些高中小男孩没兴趣。 但是有喜欢他的人,自然也有看他不顺眼的,比如顾宁,比如,那个胖的眼睛鼻子不分家的卢胖胖。 孟长溪看着眼前带着小伙伴堵住他的卢胖胖,镇定的拎起书包背好,这个举动把几个人吓得后退了几步,发现孟长溪没有进攻的意思。觉得自己刚才的举动太丢脸了,瘦巴巴的一看就没啥威胁,他们怕个毛。不是长得好看吗,等会要是反抗,就往脸上打! 卢胖胖示意他们稍安勿躁,笑眯眯的开口道:“孟同学,你别害怕,我今天是有事想求你。” 孟长溪好笑的看着他,“说吧。” 他这个漫不经心的态度惹毛了卢胖胖,但是卢胖胖一想起自己满脸的痘痘,还是咬牙忍下去了,“你看,你们孟氏的芦荟胶卖断货了,我又着急着用,大家都是同学,你能不能开下后门,给我弄些先用用。” 看着他这张脸,孟长溪还是比较同情他,卢胖胖又肥又馋,还特别爱吃辣的,口味非常重,毛孔堵塞程度堪比上下班高峰时段的马路,青春痘跟韭菜茬似的,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而且,他最倒霉的是,刚用完了有点效果,芦荟胶就卖没了。眼瞅着他就可以甩掉这噩梦的根源,可是救火的水没了! 他着急啊,大家都恢复了青春靓丽,就他还这副鬼样子,而且,因为没有彻底去根,痘痘又开始扩大范围了。他把荣城翻了个遍,也没找到芦荟胶的踪影,所以才找上了孟长溪。 孟长溪翘起嘴角,恶劣的笑了起来,“你这可不是求人的态度。” 卢胖胖家世不错,父母在荣城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他根本没将孟长溪放在眼里,前些日子,把孟长溪踢出壕派,连个招呼都没打。这次也是,嘴上说是有事相求,但是却拿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势。 顾格非他都没放在眼里,一个高中生,孟长溪还真没把他当回事,但是他今天心情不错,想看看小胖子能耍出什么贱招。 卢胖胖这么大块头,但是脑容量却堪忧,经不起他人挑衅。孟长溪点个火,他就着了。 他肥粗的手指指着孟长溪,“你什么意思?难道还要我跪着求你不成?!” “你要是想跪我也不拦你。”孟长溪戏谑的看着他,“不过三思啊卢胖胖,你这身肥膘跪下去了还能站得起来吗?” 谁找他不痛快,他就让谁不痛快。找人软肋,孟长溪一掐一个准,他不用动手,用嘴就能把人呛的死死的,非把人气的七窍生烟,五脏六腑挪了个位不可。更何况卢胖胖脑大缺智,立马就炸了,撸起袖子就动手。 “往脸上打,妈的,让他狂!” 孟长溪收起眼中的笑意,人活一张脸,卢胖胖一上来就下死手,要扒了他的面皮,心肠不可谓不毒。他哼笑了一声,拉开架势,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他没发现,手心的泉眼比平时还要亮,幽芒急速流动,似乎在感应着什么。 叶景荣坐在车里,看着不断涌出校门的学生,捕捉着那个令他牵肠挂肚的身影。池唐一出校门,就看见那辆熟悉的银灰色卡宴,像是一只猎豹,窥伺着纯良的小白兔。当然了,小白兔肯定不是他! 池唐拉开车门,嘿嘿笑道:“二哥,挺准时啊。” 叶景荣蹙眉看着他,“他呢?” 池唐感觉自己的小心脏受到了打击,二哥你果然是重色轻弟,好歹你弟弟我舍身潜伏,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关心我一句会死啊! 池唐看向校门,“等一会就出来了吧,我今天没上自习,最后一节去练球了。你着什么急啊,他又不会跑。” 不知为何,叶景荣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牵动着他的思绪。他等了一会,突然猛地推开了车门,逆着人流,急切地跑了起来。 第15章 【恶魔 第十五章 这种感觉熟悉而紧密,与他的身体产生共鸣,让他感同身受,能做到这一步的只有他的炉鼎。饲主和炉鼎之间的联系非常密切,他直觉孟长溪一定出事了。 池唐震惊的看着他二哥不管不顾的冲进了学校,暗道爱情的力量果然巨大,一向泰山压力顶而面不改色的二哥,居然着了魔一样,一分钟都不能再等。看那火急火燎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去追债了。 池唐想了想跟了上去,看二哥的样子,他还真的有点替孟同学担心,万一二哥按耐不住,对人家做了什么,他得及时阻止啊。 近了,身体内的感应越来越强烈,小炉鼎应该就在附近。叶景荣转了个弯,果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了阵阵闷响,就在不远处的小树林后面。听着动静不小,叶景荣一阵心急,有人动了他的小炉鼎! 小树林后面就是教学楼,在这里形成了一个非常隐蔽的小胡同,是学生打架斗殴的好地方。卢胖胖把孟长溪堵在这里,就是为了好好跟他‘谈谈’,谈崩了以后好动手,但是此时他却不这么想了,他简直悔得肠子都青了。 谁能告诉他,他带了五六个兄弟来赌孟长溪!为什么他才是被揍的那一个,就孟长溪的那小身板,开了挂吗!!! 啊啊啊啊,还有那条死狗,走开啦,不准往我身上尿尿tt 卢胖胖趴在地上,肥硕的身体一颤一颤,孟长溪踢了他一脚,嫌弃的用纸巾擦去手指上沾到的鼻血。卢胖胖难受的直哼哼,“我,我告诉你,我爸妈……” 孟长溪又狠狠地踹了他一脚,嗤笑,“你多大了,还得父母给你换尿布吗?揍我时怎么放狠话的还记不记得?!嗯?”伴随着轻飘飘的鼻音,脚下更加用力,卢胖胖杀猪一样嚎叫起来,哭喊道:“你们站着干什么?!快来帮帮我啊!” 跟他来的那几个人都是他的小弟,欺软怕硬,跟卢胖胖一个德行。他们跟着卢胖胖横行霸道,平时都是他们揍别人,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被人三拳两脚就打蒙了,鼻血横流。这个看似软弱的小学弟,打起架来真是不要命啊,还是个内行高手啊! 卢胖胖见他们不动弹,拼了老命道:“揍他啊!你们不想要钱了是不是!” 一提到钱,这几个人都来了精神,他们互相使了个眼色,豁出去大家一起上,就不信揍不翻他。 他们提着棍子朝孟长溪扑了过来,孟长溪眼中暴起一片戾气,对黑子喝道:“上!” 黑子像一道闪电,飞跃而起,将打头的扑倒在地,张开大嘴,犬牙堪堪卡在那人脖子上,只要再往下一点,就能插=进皮肉,直达要害。底下那头吓得瑟瑟发抖,黑子站起来比他还要,他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这条大狗喷出的热气,那有力的爪子按在他的胸口,使他不能动弹分毫。 其余几个人吓得差点心脏停跳,还没等孟长溪动手,扔了棍子就跑。刚拐个弯,迎面撞上一个西装革履的高大男人,抱臂看着他们,他像是等待已久,挖好坑,就等着他们往里跳,好饱餐一顿。 好啊,还找了帮手!这个帮手好高,长腿一看就非常有力,那窄腰,那宽肩。还用一种俯视蝼蚁的目光逼压着他们,他就那么站着,他们一步都不敢再靠近。 是继续往前还是回去?最终他们还是选择了原路返回,那条大狗看着比这个男人安全多了tt 几个人原地待宰,被孟长溪几招收拾干净,摞在了一起,卢胖胖在最下面,压得猛翻白眼。孟长溪翘腿坐在人肉堆上,摆弄着手里的手机。 他翘起嘴角,笑的又张狂又肆意,微微抬着下巴,像是在欣赏着眼前的美景。 叶景荣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个高高在上的少年,风吹着他的额发,露出饱满光洁的额头,像是一只停落的鸟。他侧着脸,脸蛋上沾着点点血迹,配上那颗虎牙,十足的小恶魔模样。 他的小炉鼎即使打架也那么好看。叶二少欣(chi)赏(han)脸。他发飙,他觉得很有男子气概;他恶劣的笑,坏坏的他也喜欢。把坏人踩在脚下,□□他们,不愧是他的炉鼎,做得好! 叶景荣赶来的时候,孟长溪打得正激烈,他本想上前搭把手,但是他很快意识到,孟长溪根本不用他帮忙。有时候英雄救美是多此一举,这些混蛋小炉鼎一个人就可以解决。自己的仇自己报才更爽不是吗? 你放心虐渣,我保证不让他们逃跑,让你虐个爽。 孟长溪冷笑一声,“刚才骂我什么来着?傻逼?还骂黑子傻逼狗?” 他踢了一脚人肉堆,“来,一人学声狗叫我听听。” 他可没忘了这些人拿棍子要揍黑子的样子。装死?!孟长溪冷哼,唤道:“黑子,教他们怎么学狗叫!” 黑子立马听话的亮出獠牙,扑上前去。这些人瞬间吓怂了,带着哭腔,乖乖的学狗叫,被孟长溪全录了下来。孟长溪拍拍黑子脑袋,夸赞道:“好样的。”“你们听着,下次要是再敢□□子的注意,我让你们吃狗屎,听到了?” “听到了听到了。” 孟长溪舒出口气,走到卢胖胖身边。卢胖胖头也不敢抬,浑身都在发抖。他看孟长溪一副弱鸡样,没想到这么不好惹,浑身都是刺,誰动谁死。 孟长溪眼中布满冷意,一想到刚才卢胖胖辱骂孟思源,张口闭口弃夫,窝囊废。他就恨不得拔了这人舌头!他不允许任何人侮辱孟思源,指责他的不是,只有孟长溪知道爸爸为他付出了多少。 他低头看着卢胖胖,“我要你为刚才的话道歉!” 卢胖胖哼了一声,死死的闭着嘴,就不道歉,看你能拿我怎么样!“啊啊啊啊啊啊!” 孟长溪用脚踩住他肥硕的手指,“说不说!” 卢胖胖鼻涕眼泪流了满脸,“你,你……”眼看着孟长溪还要使劲,他惊恐的直摇头,一叠声的道:“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呜呜呜,求求你放过我吧!”他这下算是彻底老实了,他看的出来,如果他不说,孟长溪真能狠心踩断他的手指! “还有。”孟长溪蹲下来,将手机对准卢胖胖,卢胖胖这张脸太宽了,手机屏幕都放不下。孟长溪看着他鼻涕八叉的痘痘脸,嫌恶道:“把刚才你骂我爸爸的话,再骂自己一遍。” 卢胖胖不愿意,孟长溪的脚轻轻的使了使劲,他立马开口道:“我是傻逼,我是窝囊废,我是没人要的饥渴受,我想被人操……呜呜呜,来□□吧,我的菊花向大家敞开。” 孟长溪保存视频,把草地上的书包拎了起来,“以后乖乖的,要是还想不开,我不介意向大家展示一下你们的真面目。” 他再也不愿多看这些人一眼,拍拍手,和黑子离开了小胡同。 他走了很久,卢胖胖才敢站起来,几个人扶着他,孟长溪不在,胆子又肥了。有人道:“卢哥,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啊!那小子太他妈不是个东西了!” “对,找个时间再教训教训他!” 卢胖胖一个给了一巴掌,怒道:“你们还嫌我不够惨吗!你们是不是想让视频曝光!我告诉你们,都老实点,如果出了什么事,大家都吃不了兜着走!” 几个人讷讷,一想起刚才孟长溪的霸王样,也是一阵后怕。即使再怎么不甘心,也得打掉牙往肚子里咽,谁让他们有把柄在人家手里呢! 孟长溪带着黑子,穿过小树林。叶景荣就站在不远处,背着阳光,一瞬不瞬的看着少年慢慢走近。 “你。”孟长溪有些惊讶,“叶先生,你怎么在这?”他暗中扯了扯因为打架弄乱的衣角,很快收起了眼中的戾气,跟男人视线对上的时候,已经恢复了一贯温顺无害的形象。 叶景荣察觉到小炉鼎有些紧张,大概是害怕别人知道他‘坏学生’的一面,装做偶遇的样子,“我来接池唐放学,你看见他了吗?” 正好赶过来的池唐一脸血,你真的没看见吗吗吗吗?我就在这啊二哥,咱能不能诚实点! “长溪,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池唐跑过来,蹙眉关心道:“你和人打架了?” 孟长溪用袖子蹭了蹭脸,笑得毫无防备,夕阳罩在他脸上,染上了一层不真实的光晕。小小的少年,单薄的肩膀,很难想象到,为了捍卫属于自己的东西,能爆出那么大的力量。 叶景荣垂眸,这就是少年令他着迷的地方。 “有人找茬,我已经把他们赶跑了。” 池唐生气,“都谁啊,你告诉我,我替你报仇!下次他们再这样,记得叫我!” 臭小子,英雄救美也轮不到你吧。叶二少不承认自己嫉妒了,看着小炉鼎对别人露出没有防备的笑脸,他不爽的没边了。 所以叶二少很果断的行动了,上前以大哥哥的姿态揽住孟长溪肩膀,拍了两下,“走吧,我送你回家。” 池唐暗中嫌弃瞥了他二哥一眼,借机揩油什么的,表脸! 二少保持着一个僵硬的姿态,既不敢太用力,让孟长溪不舒服,也不想白白浪费了这个机会。手指隔着衣服,感受着布料下的温度,二少叹息,如果是夏天就好了。 这个男人身上有股很特别的味道,不是香水味,闻着让人很舒服。孟长溪忍不住深深地吸了口气,又深深的吸了口。二少瞥见小炉鼎鼻子一抽一抽的,是在吸食我的阳气吗?他眸中闪过一抹幽深,尽情地吸食吧,快快长大。 二少再一次做了免费司机,不过这次没有将孟长溪送回家,而是去了姜游那里。孟长溪害怕爸爸知道他打架,担心他,这些事他自己能处理,还是不让孟思源知道的好。 但是当叶二少看见姜游时,他深深地蹙起了英气的剑眉。一个年轻帅气的男人,他怎么能放心的让他和小炉鼎整晚待在一起! 第16章 【连老天都帮我 第十六章 所以当孟长溪出于礼貌邀请他进去坐坐时,叶二少很痛快的答应了。 池唐鄙夷脸,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 叶景荣和蔼的看着池唐,“你不是说要保护同学吗?不然今天晚上就待着这里,明天陪长溪上学。” 孟长溪赶紧摆手,“不用了,他们肯定不会再来找麻烦了。” 叶二少点点头,给了池塘一个笑里藏刀的眼神,便不再说什么。 池唐心中愤愤不平,他知道他二哥这个眼神的意思,他已经不止一次用这种眼神威胁他做一些‘坏事’。可怜的是他只能屈服于他,因为他二哥手里拿捏着他不少把柄。但是这次!池唐大义凌然的握紧拳头,他不要对这个男人谄媚了,他要做一个对得起自己的人! “我觉得……还是不要掉以轻心,反正我也没什么要紧的事,都是朋友,千万不要跟我客气哦。”tt爸妈我对不起你们,再一次被二哥奴役了。 池唐这么一说,孟长溪倒是不好拒绝了,人家一片好心,他总要给点面子。 “发生什么事了?”姜游给他们倒茶,黑子一直蹲在孟长溪身边,闭着眼假寐。 池唐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就算没有亲眼看见,这人也能讲的犹如身临其境,一件常见的学生斗殴在他的描述下,堪比黑道火并,把姜游弄得一愣一愣的。 “现在高中这么危险?!要不要让你爸给你配个保镖?” 孟长溪好笑的摇摇头,“没关系的,我自己可以应付。” 姜游突然转向一旁的叶二少,平静的面容下暗藏着一丝探究,“叶先生听口音不像本地人。” 叶景荣点点头,“老家在金京。” “我就说嘛,叶先生来荣城是做生意?”姜游锲而不舍。这个男人看着实在是高森莫测,话不多说,点到即止,脸上也不露情绪,让人很是琢磨不透。 叶景荣有问必答,以往对外人他可没有这么好的耐心,但是姜游是孟长溪的朋友,也就是他的朋友,他愿意看在小炉鼎的面子上,对这人宽容几分。 “是的,家族在这里有生意。” “哦这样啊,叶先生看着仪表不凡,果然跟我想象中的一样。我这人以前是算命的,遇到事情就喜欢琢磨琢磨,别介意哈。”他为自己解释了一句,叶景荣微笑,表示理解,但是相不相信就不知道了。 再盘问下去就不合适了。喝完茶,叶二少还是坐着不动,也没有人好意思赶他,他就这么好整以暇的坐着,面不改色,好像这里是他下榻的寝宫。池唐将头扭到一边,默默喝茶,他不认识这人,让他暂时失忆吧。 叶二少也在想着用什么借口能留在这里,但是还没等他想到,老天很给面子的下雨了,还是雨夹雪!大家都知道这种天气开车非常危险,路面湿滑,很容易出事故,所以,叶二少顺理成章的留了下来。 但是问题来了,姜游这里平时很少有人来,只有两间房可以睡人。叶景荣的身份肯定住不惯小小的客卧,所以姜游决定把主卧让给他和池唐,他自己和孟长溪睡客卧。但是这样一来,叶二少岂不是白折腾一回,再说了,客卧就一张床。 让他看着小炉鼎和其他男人赤身果体挤在一起,他有毁灭世界的冲动。 最后,叶二少以孟长溪受到了惊吓,需要一个人安静地睡觉为由,建议孟长溪一个人睡客卧,姜游和池唐睡主卧,他么,睡沙发。 “这怎么好意思啊,我来睡沙发吧。”姜游虽然为人大大咧咧不着调,但是这点为人处事的礼节还是懂的。 叶二少心里也是苦,其实他多么想和小炉鼎睡一张床,但是两人刚认识,自己一定不能给他留下不好的印象,不然,怎么落实以后的大计。 “不用了。”二少微笑,“我喜欢睡沙发。” 池唐一口水喷出老远,他二哥肯定是内部零件出问题了。他怎么可能喜欢睡沙发呢,家里的大床都是意大利手工定制,超大kingsize,他还有洁癖……二哥为了追人也是拼了,今晚注定彻夜难眠。 但是我才不会管你呢嘿嘿嘿。 叶景荣双手枕在脑后,看着天花板,腿搭在沙发扶手上,小腿悬空。在陌生的环境里他无法入眠,但是脑海里想着他的小炉鼎,寂寞难捱的长夜终于好过了很多。 他又想起了白天的事,反反复复的回忆着那一幕,当他赶到小胡同,即使离得很远,也能清楚地看见孟长溪手心的那抹幽光。到底那是个什么东西? 叶景荣正想着,客卧的门被打开,孟长溪踮着脚小心翼翼的挤了出来。 他立马闭上眼,感觉到孟长溪走了过来,在他面前停住。见过大风大浪的叶二少第一次紧张了,小炉鼎在干什么呢?在看他吗?在看他的脸还是身材?这两样他都有自信,就是不知道小炉鼎喜不喜欢,应该会喜欢吧。他在心里叹口气,如果把腹肌露出来就好了。 孟长溪弯腰,慢慢的凑近了叶景荣。 叶二少感觉到了那香甜绵密的味道,越来越浓。随着孟长溪的靠近,从四面八方包围住了他的感官,握成拳的手背上爆出青筋,叶二少在心里不断地念叨着,他才十六岁他才十六岁……但是如果孟长溪真的袭击了他,他无法保证能控制得住自己。 身上被盖上一层薄毯,很快,那令他着迷的气息远离,叶二少松了口气的同时,不免失落。原来是来做这个的,他又高兴起来,大半夜还来给他毯子,这是不是证明小炉鼎对他有好感? 在叶二少激动的时候,孟长溪放轻声音,出了门,向后面的暖棚走了过去。 这两天忙,已经很久没有给这些植物浇水。白芍开花了,浓香扑鼻,不用开灯,也能很清楚的看到它,白色的花朵像一个发光体。孟长溪蹲下来,给药圃浇了点水,手心的泉眼冒出水来,这些药材像是有了灵智一样,争前恐后的吸收着泉水。 叶景荣站在暗处,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幕。他很确定自己没有眼花,也不是在做梦,无论是少年还是会冒水的泉眼,都是真真实实存在着。但是,谁能告诉他,为什么孟长溪的掌心会有一个泉眼,这泉水又是哪来的? 他更担心的是,还有其他人知道吗?他正想着,突然听到了一些细微的声响,像是有人站在他身后喘着粗气。他猛的转身,对上了一双精亮的狗眼,黑子警惕的看着他,做出了进攻的姿态,好像他侵犯到了它的地盘。 过了一会,孟长溪站了起来,夜晚非常冷,他搓了搓手臂,正要离开,一个黑影蹿了进来,嗷呜嗷呜的叫声,声音听起来非常害怕。 “黑子?你怎么了?” 黑子藏在孟长溪身后,不肯出来,狗眼盯着前方的暗处,好像那里潜伏着一头怪兽。 叶景荣叹息一声,他正要跟黑子打个商量,让它不要告密,这家伙却突然发了狂一样,把他当成了洪水猛兽,他现在还搞不明白状况。这时候,孟长溪肯定发现不对劲,他只能站出来了。 “长溪,是我。” “叶先生?”孟长溪微不可觉的蹙了下眉头。 “叫我叶大哥,叶先生太见外了。”叶景荣无奈的笑了笑,“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里?”他压下心头的疑惑,孟长溪还没有接受他,泉眼的事还是不说的好 也是,别人是看不到他手心的泉眼的,孟长溪放下心来,“我不放心就过来看看,叶大哥睡不着吗?” “还好,先回去吧,别感冒了。”叶景荣将手里的外套给他披上,这个举动让孟长溪心头产生了一丝小小的异样,但是很快便消失了。黑子远远地跟在两人身后,眼睛有些惊恐的盯着叶景荣后背,想要寻找刚才看见的那抹影子,但是什么也没有,它呜咽了一声,好可怕的人类! “有发现什么异样吗?” 孟长溪和池唐进了校门,叶景荣看着少年的背影,眼中有一丝深沉,他对着电话道:“你指哪方面?” 湮白提醒他:“比如某些奇怪的现象,感觉,或者某个人。” 叶景荣顿了顿,“他身边的朋友不多。” “有没有发现特别与众不同的,也许他对你很感兴趣。” 说到这里叶景荣一下子想到了姜游,这个人让他有些在意,虽然姜游极力解释他对自己的兴趣,是因为以前的职业病,但是这人眼中的探究意味逃不过他的眼睛。 “有一个男人,他说自己是算命的,对我的事情好像很感兴趣的样子。” 湮白极快的问道:“是不是身边带着一条黑狗?” 叶景荣微微诧异,“对,一条很高大的黑背。” 对面一下子没了声音,呼吸有些急促,半晌突然极轻的笑了一声,“我知道了,你放心,有我在,谁也阻止不了你们在一起。” “对了,快到满月了,如果你不准备碰他,最好离你的炉鼎远一点。” 第17章 【顾家人的阴谋 第十七章 视线中的少年渐渐消失,叶景荣垂眸,“我可以控制自己。” 湮白声音带着笑意,“才认识几天这就离不开了,我也想见见那位,看看传说中的炉鼎和普通人到底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不过,虽然二少你的毅力惊人,但是在满月的时候,当你和炉鼎在一起,根本无理智可言。这不是你能控制的,那时你只有一个念头,和你的炉鼎合为一体。” 湮白说的没错,叶景荣仔细想想,当他和孟长溪相隔一个大洋,满月的时候,相互之间的影响已经那样的强烈。如果面对面,孟长溪就在他眼前,用他身上独特的香甜气味将他包围……光是想象,他几乎已经不可自拔。 “我会掌握分寸的。” 湮白不再说什么,叶景荣的强大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既然这么说了,想必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他的炉鼎也是幸运,摊上这么一位强大又体贴的好饲主,如果遇到其他人可就不好说了。 孟长溪没有在学校看见卢胖胖,大概是被他揍怕了,躲在家里不敢出来,也没有人再来堵他。而且,他把卢胖胖揍了这件事,不知道被谁说了出去。卢胖子在学校里名声可不怎么好,典型的欺软怕硬,结了不少仇家。 很多人对孟长溪刮目相看,谁也想不到这样一个小身板,居然能爆发出如此巨大的能量,连卢胖胖都揍趴了,好样的! 有支持的,也有看好戏的。孟长溪这么做得罪了壕派,虽然卢胖胖是小团体的最底层,但是壕派这些人最讲面子,就不知道他们会想出什么办法对付孟长溪。 孟长溪对这些倒是不在乎,照样该干什么干什么,但是有人却不让他安生。 孟长溪看着门口站着的身影,实在不想理他,但是这人脸皮奇厚,还擅长用外表迷惑人心。仅仅来了几分钟,已经有好几个人关心的询问,他再不出去,这小子不知道会怎么抹黑他。 顾宁可怜兮兮的抬起头,看见孟长溪走过来,几乎要喜极而泣了,“哥哥。” 孟长溪心道我可当不起你这句哥哥,上辈子怎么害死我的还历历在目,这些尚且不提,现在你也巴不得我好,顾宁啊顾宁,重来一回,你休想从我这里占到一点便宜! “阿宁。”孟长溪脸色猛的一变,瞬间冰雪消融,露出了温和亲切的表情,那种专属于哥哥对着弟弟时,会有的亲密和喜欢。 顾宁一下子愣住了,他本以为孟长溪会不理他,这也正合了他的意,这样子,孟长溪的冷漠和他的委曲求全一对比,自己就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但是孟长溪却没给他这个机会。顾宁脸色变了一瞬,很快恢复如常。 他长得乖巧,给人的第一印象非常好,非常占便宜。孟长溪当然不能让他如愿以偿,扮猪吃老虎可不是你一个人的专利。 “哥,你有时间吗?” 孟长溪笑眯眯的样子让顾宁直冒鸡皮疙瘩,“有事你就说吧。” 顾宁露出伤心焦急的表情,如果孟长溪不了解他,还真容易被他骗了,他好整以暇的看着这出戏,看看顾宁到底想干什么。 “父亲病了,他一直念着你的名字……” 大清早的非得让人不舒服,顾宁还挺会恶心人的。 “真的吗?”孟长溪一把抓住顾宁的肩膀,用的力道差点让顾宁尖叫出声。看着这张小脸不再作伪,真的一副痛苦难耐的样子,还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孟长溪心里爽极了。他眼中迸射出精亮的笑意,面上却路出复杂的神色,“病了,很严重吗?还能活多久?” 顾宁一口血梗在喉见,看着孟长溪眼中戏谑的笑意,气的肠子都打结了,小感冒而已,死不了! “情况不是很乐观,哥,求求你跟我去看看父亲吧,我知道你讨厌他,甚至恨他,但是他一直牵挂着你。”弱者总是让人同情的,果然他这么一说,大家对孟长溪露出了嫌恶的表情,父子没有隔夜仇,做儿子的心怎么能这么狠。 孟长溪叹口气,“我无法原谅他,并不是因为他出轨,而是他不肯为自己的行为道歉!” 大家震惊脸,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你儿子恨你,活该!还没有悔意,渣男啊! “算了,现在计较这些也没意思,我跟你去。” 孟长溪果然心地善良,大家纷纷这样想,都这样了还能不计前嫌的去看他父亲。 顾宁这一趟没讨到什么好处,碰了一鼻子灰,还生了一肚子气,本来他是要来羞辱孟长溪的,却让孟长溪反将了一军,他不甘心!既然你敢去,我就让你后悔走这一趟。 顾格非住的是vip病房,他是急火攻心,来得快去得也快。他并不是很关心芦荟胶卖不卖的出去,他最在意的,是又被孟思源压了一头。 只有这个他最不能忍,他怎么可以败给孟思源呢,一个破落户的儿子,被他压在身下的男人,会生孩子的怪物!孟思源应该仰望他的不是吗?!他怎么敢踩在他的头顶! 顾格非也不知道在跟孟思源生气,还是跟自己,病好了也不肯出院。孟长溪到的时候,他正在跟薛云静说话。 看到孟长溪,顾格非稍稍有些惊讶,他没想到这个儿子会来看他,但是转而一想,心下了然。想是来向他示好的,小孩子闹矛盾,肯定早就后悔那样跟他说话了。他毕竟是他的父亲不是吗,而且顾家这么大的家业,有哪个能做到完全放得下的。 顾格非在心里哼了一声,还算你小子识相! 薛云静急忙起身,“你们谈,我出去买点水果。” 顾格非心情很好,“不用了,你好好坐着。” 顾宁坐在薛云静身边,顾格非并没有出声让孟长溪坐,孟长溪就一直站着,过了一会,听顾格非道:“亏你还记得我这个父亲,顾宁不叫你,你是不是就真的等到我死了,才肯来看我一眼?!” 孟长溪低着头,好像真的有了悔意,顾格非看他这样更加有底气,“怎么不说话,现在知道自己错了?” 孟长溪觉得自己再忍下去就要内伤了,在一群奋力表演的小丑面前,看客不笑岂不是很不给面子。他抖着肩膀,在别人眼里就像是在哭一样。 顾格非哼了一声,决定点到即止,“行了,多大了还哭鼻子,你……” “哈哈哈哈哈……”孟长溪抬起头,几乎快笑的喘不上气了。 刚准备扮演一个慈祥的父亲,顾格非一时还没反应过来,瞪着眼有些不知所措,这臭小子性格越来越怪异,他根本不知道拿他怎么办好,他气急败坏的吼道:“有什么好笑的!” 孟长溪擦擦笑出来的泪水,坐到沙发上,浑不在意的道:“表演我看完了,该说正事了吧,我很忙,没时间在这里看你演戏。” 顾格非气得脸色涨红,猛地坐了起来,“你看看你自己,什么德行,孟思源就是教你这么跟人说话的?!” 孟长溪脸色倏地冷了下来,结满了冰霜,变脸之快,让顾格非措手不及。这个儿子的性格他越来越琢磨不透,这张冷气嗖嗖的面孔,把他的底气打散的一干二净。 “我爸爸怎么教我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姓顾,我姓孟,顾先生别不是老年痴呆提前了吧。” “你!”顾格非捂住胸口,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小畜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牙尖嘴利,气死人不偿命啊!但他现在不能跟他翻脸,不仅不能给小畜生脸色看,还得好好供着他。顾格非气得发抖,过了好一会才压下心头的恶气,勉强平静了下来。 顾宁扶着顾格非,哀求道:“哥,父亲只是嘴硬心软,他其实很惦念你,我们心平气和的谈谈不好吗?” “是啊,长溪,是阿姨对不住你,你不要把怨气出在你爸爸身上。” “你谁啊?”孟长溪轻轻地道:“什么时候顾家的下人也可以替主子开口了。” 薛云静手背爆出青筋,脸色青白交加,强忍住没有失态,一旁的顾宁气急:“哥,她是我妈妈,你就不能对她尊重点吗?!” “不能。” “行了!”顾格非挥了挥手,“都别说了,长溪,我是你父亲,这一点不会改变,以前的事是我对不起你和你爸爸,父亲现在想弥补可以吗?” 终于说到点子上了,顾格非这么低声下气,定时对他有所求,他倒是想看看,这人到底想干什么。 见孟长溪不说话,似是默许,顾格非有了点底气,半晌叹了口气,徐徐开口道:“我没什么别的能弥补你们父子俩,想来想去,也只有在生意上能给你们点帮助,现在做生意不容易,更何况,孟氏现在前景不甚乐观,要想完全打开市场,没有人拉一把是不行的。” 他一张嘴,孟长溪就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绕来绕去,原来是奔着芦荟胶来了。 第18章 【邱云翰 第十八章 孟长溪觉得好笑,“所以呢?” 顾格非看不出他在想写什么,但是说到做生意,他在孟长溪面前又重新恢复了自信,提起顾家,在荣城也是响当当的招牌。如果能有顾家鼎力相助,不说顺风顺水,稳步而上是肯定的。 想到这里,顾格非心中不免得意,高高在上的感觉又回来了,他咳嗽了一声,振作起来,“我能帮你的也不多,但是只要你按我说的做,孟家想要重新站起来,也不是没有可能。” 顾格非撂下这句话,等着孟长溪露出希冀的神情,以他的身份,给出这种承诺,听在谁耳朵里不像天上掉馅饼似的,可他等了半晌,也不见孟长溪出声,这让他觉得很下不来台,好歹问一问,他也好接着往下说啊。 如果他主动开口,把好事给孟长溪送上门,未免也太犯贱。可是不说,他更不甘心,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了,怎么可能打退堂鼓呢。 孟长溪气定神闲,等着顾格非出招,他在顾格非眼里还是个不懂事的小孩,顾格非觉得他好骗,容易指使,但是他偏偏不如他的愿,让他好好尝尝吃瘪的滋味。 顾格非一个大人被个小孩子为难住了,寻思了半天,找到了措辞,“这事还得你爸爸做主,我先跟你说说,你回去好好劝劝你爸爸,他恨我,但是为了家族生意,长溪你这么大了应该分得清轻重。” “孟氏是个老牌子,现在大多数年轻人对它不甚熟悉,前段时间预售失败我也有所耳闻,现在虽然暂时好了起来,但是也不能掉以轻心。好歹我曾经也是孟家儿婿,孟老爷子对我多有照顾,现在我不做点什么,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我有一个想法,顾孟在化妆品领域可以联起手来,你们的芦荟胶卖不出去,顾氏可以帮着带动带动,到时候,一旦新品出现滞销或者其他情况,我们可以给你们宣传推荐,甚至代售一部分。这样以来,降低了不少风险,甚至可以达到共同盈利的目的。” 这话说的真好听,里里外外都不忘了强调顾家救世主的地位,好像你顾格非在这上面一点便宜不占似的,把自己塑造的光辉伟大,实在是令人作呕。本性早就暴露了你的险恶用心,既然这样,那卖不出去的时候你在哪,现在芦荟胶火了起来,才想起来‘帮忙’,就你聪明。 “这事你应该去跟公司谈,我爸爸也做不了主。” 顾格非气短,这根本是条死路好不好,孟世培不会允许他踏进孟氏大门一步,所以他才找上了孟长溪。这个儿子是孟思源的宝贝疙瘩,只要孟长溪上点心,多劝劝孟思源,就有希望。 “将来整个孟氏就是你的,你多少也要有个打算,我们合作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我是你父亲,还能骗你不成。” 睁着眼睛说瞎话!孟长溪一刻也忍不下去了,他站了起来,冷眼看着病床上的顾格非,“我只有一个爸爸,孟思源,顾先生你记性这么不好,是不是忘了吃药?” “孟长溪!”顾格非将床拍的咚咚响,他是厌恶这个儿子,但是当他试图反抗他的时候,他不容许,“我是为了你好!” “是为了你自己吧,我已经十六岁了,有自己的判断力,你还以为我是以前那个跟在你身后,企图得到你注意的小男孩?大病一场,使我明白了太多事,我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就是将爸爸从你手里解脱出来。你。”孟长溪面无表情,像在陈述某种事实,“就是个渣渣。” “站住!”顾格非七窍生烟,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气急败坏的大吼:“你不要后悔,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 “机会是我自己创造的,你的施舍我才不稀罕。”孟长溪视线从三人身上扫过,“孟家会重新站起来,不是可能,而是一定。” 他轻轻地笑起来,“顾先生眼下还是先管好自己吧。” 孟长溪甩上门,听到身后传来顾格非暴怒的声音,爽快极了,胸中畅快无比。顾宁来找他的时候,他就知道准没好事,果不其然,居然在打芦荟胶的主意,这么明目张胆的想白占便宜,根本没把孟家放在眼里。 他不爽,他决定让顾格非更不爽,咚!里面传来巨大的声响,孟长溪挑起嘴角,心情甚好的出了医院的大门,对面有人抱着一束花,手里拎着大小礼盒,急匆匆的从他身边跑了过去,孟长溪无意扫了一眼,半晌猛地顿住脚步,向后看去,可惜那人已经走远了。 那是一个俊秀的少年,比他高点,跟他差不多大,五官长得不错,尤其是一双深情的眼睛,让人过目难忘,长大之后,更加惑人。他不会认错的,毕竟相处了那么多年,那张脸已经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脑海里,想忘也忘不了。 邱云翰,三个字从孟长溪舌尖滚过,仿佛过了好久,又好像就在昨天,到底是命运弄人,他们还是碰上了。孟长溪好一会才从回忆中抽身而出,平静下来,眼中晦暗消失干净。又恢复了纯粹的少年模样,他自嘲的笑了笑,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臭小子!翅膀硬了!”顾格非好半天也平息不了怒气,头疼的靠在床上。 “父亲,那这事就这么算了?”他可看不下去孟长溪嚣张的样子,顾宁恨恨,他就不相信顾格非上阵,还对付不了孟长溪这个高中生。 “那你说怎么办?!”顾格非气急。 “软不得不行,我们可以来硬的。父亲,我这也是为了哥好。”顾宁永远不忘了维持自己的乖孩子形象,说之前先把自己摘出去,他接着道:“现在孟家势头好,你上赶着要帮他,人家自然不领情,但是万一遇到点棘手的事,你再出手,哥一定会感激你的。” 顾格非浸淫商场多年,整人的手段没有一百也有八千,什么手段没见过,顾宁稍稍一提醒,他就明白了。他沉默了一阵,脑子过了几种办法,最后点点头,“你让我好好想想。” 顾宁眼中闪过一丝笑意,看顾格非的样子,他就知道自己不用再说什么。 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薛云静出去看了看,回来对顾格非道:“邱家又来人了,你要不要见见?” 顾格非被孟长溪气了一顿,没心情见客,他随口问了问,“谁啊?” “邱云翰,邱家少爷,跟顾宁一般大。” “就说我睡了,让他回去吧。”顾格非不耐烦的闭上眼,这两天邱家三天两头的往他这里跑,试探合作意向。他就算跟孟家分道扬镳了,也轮不到邱家来插上一脚,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分量。 孟长溪这两天没有见到叶景荣,池唐也不知道他二哥去哪了,以前每天都被名车接着上下学,池唐都上瘾了,这两天只能去挤公交,一时间从天堂跌到地狱,颓的他吃饭都多吃了好几碗。 孟长溪下了公交,不远处黑子就在等着他,看见他下车,撒欢地跑过来。围着孟长溪嗅了嗅,太好了,没有闻到那个男人的气味,黑子摇着尾巴,满足的跟在孟长溪身后回了家。 孟长溪这两天都住在姜游这里,因为快到满月,他实在无法安心的待在家里,万一被孟思源或者其他人碰见,无从解释。而且,很有可能饲主就在荣城,满月之日,是两人联系最紧密的时候,如果被饲主找到他,后果不堪设想,所以他只能躲到姜游这里。 “今天怎么没看见叶少爷。” “大概回金京老家了吧。” 姜游若有所思,转而问道:“那天的感觉还有再出现吗?” 孟长溪摇了摇头,“没有,也许饲主离开荣城了。” 姜游听后却不觉得轻松,反而心里更加忧虑,什么也没有也许才是最可怕的。那天,不是满月,孟长溪却出现异常,这说明饲主已经感觉到了他,炉鼎的气息对饲主来说就像是最强烈的毒品,尝过之后再也无法舍弃。这个城市对他来说是天堂,他不会那么轻易离开的。 可孟长溪却没有再受到影响,这不是很奇怪吗? 姜游不放弃的问道:“你和叶景荣在一起的时候,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吗?一点点都没有吗?” 孟长溪回忆了一下,他只觉得待在叶景荣身边很舒服,难道这也算吗?“你觉得叶景荣是饲主?可是你不是说……” “是这样没错。”姜游打断他,“但万事总有例外不是吗,小心点总没错的,算了,我们不说他了,先想想满月怎么让饲主的狗鼻子失灵!” 孟长溪沉思下来,眼中有了一丝凝重。 另一边的叶二少突然猛地打了个喷嚏,耳朵尖发热,他摸了摸额头没有发烧的迹象,难道是小炉鼎在想他?叶景荣看着手机里只有一个侧脸的孟长溪,无奈的苦笑了起来,什么时候才能光明正大的拥抱你呢。 第19章 【出事了 第十九章 邱云翰将手里的花束和礼盒通通扔进了垃圾桶里,推开包间的门,里面传来吵闹的音乐声,他找了个沙发坐下,有人靠过来,笑道:“见到顾格非了吗?” 邱云翰仰头灌了一口啤酒,摇了摇头,“一直不肯露面。” “呵,真是好大的架子,顾家老爷子当家的时候也没有他能摆谱,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邱云翰烦躁的搓了把脸,抱臂靠着沙发,双眉蹙起一道深痕。邱家子孙众多,他有一堆哥哥姐姐叔叔伯伯,想要在这些人里脱颖而出,就要有个强大的盟友。想来想去他把主意打到了顾家身上。算起来他还要叫顾格非一声叔叔,他记得这点关系,可人家根本没把他当回事。 难道就这么放弃了?他不甘心。 “别泄气嘛。”身边的好友挑了挑眉,“大的啃不动,不是还有小的嘛。” 邱云翰猛的转头,“你的意思是?” “顾格非有两儿一女,之前离婚的时候,大儿子跟着孟思源走了,女的我们暂且不提,她对你没有多大用处,将来嫁了人就跟家里没关系了。剩下两个儿子,你可以从这里使使劲,比去求顾格非有用多了。” 对啊,邱云翰恍然大悟,曲线救国也是个不错的方法,虽然见效慢,但是受益无穷。如果他做了顾家的儿婿,顾格非就算不把他放在眼里,也得看在儿子的份上对他多加照顾,有了这个后盾,他不信自己争不过其他人。 “我只听说他有一个独子……” “嘿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小三逼宫上位,现在这个顾家二少才是潜力股,叫顾宁,在荣城一高上学,老大也在那里。” 邱云翰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荣城一高……” 孟长溪早晨起来的时候眼皮直跳,心神有些不宁,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可能跟他现在的状态有关系,满月之日快到,他能感觉得到身体里潜伏的躁动,不安。 果然一进校门,就遇到了烦心事,孟长溪碰上了许久不见的卢胖胖,孟长溪不想看见他,见一次就想打一次。卢胖胖都恢复好了,本来也没有多大的事,请了几天假又肥了一圈,他也知道孟长溪不喜欢他,但还是厚着脸皮蹭了过去。 “孟,孟哥。” 卢胖胖一开口把孟长溪雷的浑身难受,“你在跟我说话吗?” 卢胖胖猛点头,“孟哥,我是来向你道歉的,你大人不记小人过,看在同学的份上,就原谅我吧。” 孟长溪懒得跟他墨迹,“你有话说话,没事就滚蛋。” “孟哥。”卢胖胖快哭了,颠着一身肥肉追上孟长溪的脚步,他也不想跟孟长溪墨迹,但是人手里攥着他的把柄,他就得好话哄着人家,天知道他还比孟长溪大一岁呢!“孟哥,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这件事是我的错,把你踢出壕派也是我不对,这样你看行不行,我再挤出来一个名额,把你拉进去。” 卢胖胖想来想去,抛出这个条件,孟长溪应该能消气了吧。 “我对你们那个小团体没兴趣,壕派这个名谁给你们起的,真土。” 这可真是个难伺候的主tt,卢胖胖亦步亦趋,快到教室门口的时候,最后咬咬牙,立誓一般道:“孟哥,你收我做小弟吧,以后有什么事,你跟我吱一声就行!” 孟长溪笑了,上下扫视着这一身肥膘,卢胖胖人蠢,没事就喜欢恃强凌弱,见风使舵,但也不是一点可取之处也没有,收个跑腿小弟什么的,以后办个事也方便。 孟长溪打量了他半天,就在卢胖胖忍不住的时候,轻飘飘的道:“看你表现了。” 卢胖胖如蒙大赦,他还以为小恶魔在想法子整他呢,听孟长溪松了口,赶紧道:“那你先忙,有事记得叫我。” 卢胖胖一溜烟的跑了,孟长溪眼皮跳的更厉害,刚进教室坐下,就听到外面吵吵嚷嚷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一会,噪声源头就到了他所在的教室门口,一个中年妇女叉腰站定,朝着教室里喊道:“谁是孟长溪,给我出来!” 乖乖,原来在这里等着他,孟长溪头疼的舒口气,从容不迫的坐好,“找我有什么事?” 那女人凶狠的目光像要吃人一样,“你就是孟长溪?!好好,你出来,我们好好谈谈。” 大家都在看热闹,老师和校长赶过来想劝解两句,被那女人带来的人手拦在了人群外。他要是不出去,今天这事肯定没完没了了。 走廊里塞满了人,只在门口留下了一块地方,女人身边还站着一个穿校服的女生,哭哭啼啼,脸上淌满了泪水,但是却不敢用手去碰。孟长溪蹙了下眉头,有了不好的预感。 女孩脸色红肿,上面还有大大小小的青春痘,样子看着非常渗人。 那女人气势凶猛,把身后正在哭的女孩推到前面,指着孟长溪道:“你爸爸是孟氏老板吧,我找不着他,我找你也行!你看看,我女儿用了你们的芦荟胶,成了这幅鬼样子,这不是毁容了吗!你让她以后还怎么出去见人!” 怪不得眼皮跳的这么厉害,孟长溪在心里叹口气。他再仔细看这女孩,皮肤红肿,眼睛都快挤得看不见了,有的地方可能被挠过,痘痘破皮,脓水结痂。他还从来没见过,用了芦荟胶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更何况,新品经过严格检测程序,不可能会出现这种状况。 “这种情况你找我没有用,你应该找孟氏负责人做调解,或者直接投诉报警。” 孟长溪从容无畏的态度让女人非常恼火,她蹦跶的欢快,少年却像是看猴戏似的镇定自若,简直是岂有此理!“我就找你,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奸商,一出事肯定跑的比谁都快!我告诉你,今天这事你要不给我个说法,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你想要什么说法?”孟长溪眼神冷了下来,躲在人群里看热闹的卢胖胖一看见他露出这种神色,就知道要出事,这女的真是瞎了眼,找谁不好,偏要找小恶魔的晦气,这不是自个往死路上走吗! “赔钱!直到我女儿把脸治好。” 孟长溪轻笑一声,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那女的一瞪眼,“你笑什么!” “孟氏的所有化妆品全都经过严格检测,不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你说是用的我们的化妆品,我就要相信吗?这里有不少同学都用过孟氏芦荟胶,怎么一点事没有?捏造事实,刻意诽谤,诋毁孟氏声誉,我们可以告你的大妈。” 孟长溪话一出口,有不少同学都纷纷附和,他们都用过这款芦荟胶,不仅一点事没有,满脸的痘痘也消失得一干二净,这女的空口无凭,不得不让人怀疑,是故意来找事的。 那女的听孟长溪这么说,有一瞬间的迟疑,眼中闪过慌乱之色,显然是害怕了,但她很快又镇定下来,从包里掏出了一瓶芦荟胶,向周围人展示,“大家看看,这是孟氏的牌子吧,上面写得清清楚楚,□□我都留着。” 她说着说着,变了策略,满脸的凶恶消失,痛苦的抽泣起来,“本来是买来给女儿祛痘的,但是一抹上就变成这个样子,都是我害的!谁能想到那么贵的价格买来的却是□□啊!” 她把女孩的脸面对着大家,“你们看看我女儿,一张脸就这么毁了,以后还怎么嫁人,我们无权无势,只能靠大家的正义来给我们做主了!” 人总是同情弱者,立时便有人站在了她这边,在两人的哭声中,看孟长溪的眼光已经产生了变化,纷纷对母女俩低声安慰,刚才还认为两人无理取闹的,现在已经把矛头对准了孟长溪。 形势对孟长溪很不利,如果他今天不给出个说法,事情恐怕很难了了。他也必须给出个说法,刚才他就看得清楚,这女的一听说他要告她,立马就害怕了,这说明她很没有底气。出了事不去找公司,偏偏来找他,一般人怎么可能知道他姓甚名谁,是何身份,这明显是有预谋啊。 “你女儿抹的就是这瓶芦荟胶?” 女人转身看着孟长溪,恨道:“就是这瓶,一抹上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孟长溪伸手,“拿来我看看。” “你想干嘛?”女人警惕的抱着瓶子,以为孟长溪想要毁灭证据。 “你不是说这瓶芦荟胶有问题吗?” 女人梗着脖子,“对。” “如果我能证明它没有问题呢?” “不可能!”女人瞪眼,有一瞬间的不安,但是很快又挺直了腰板,她再确信不过了,这瓶芦荟胶谁抹上都会变成这副鬼样子! 孟长溪眼神直直的钉住了女人的目光,眼中浸满冰冷。女人被他盯得手脚发麻,后背猛地腾起一层虚汗,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子,怎么会有这么惊人的气势!她气息急促,狠狠掐了自己一把,才忍住了没有后退。 孟长溪微微笑起来,“把它给我,我亲自证明给大家看看,如果我抹上这瓶芦荟胶没问题,你要为自己的言行负责!” !大家都露出震惊的表情,拿自己的脸实验,这是多么有勇气啊!看着孟长溪精致的脸蛋,大家都有些不忍。好好地非要把人逼到这个地步,这女人心肠可真狠,莫不是别人雇来找事的吧! 那女人也一脸不可置信,来的时候,可没人跟她说还有这一出啊!现在该怎么办,她心神不定,自己如今是骑虎难下,不走也得走了! 她深吸口气,又觉得没什么可怕的,行!你要试那就试吧,脸毁了可别来找我! “好!一言为定,如果你用了没问题,我跪在你们孟氏门口公开道歉!”发狠谁不会,反正最后也是我赢! 孟长溪哼笑,接过女人手里的芦荟胶,“道歉是必须的,你不仅要道歉,还会接到一封律师函,我们法庭上见。” 女人眼皮跳起来,心脏咚咚直跳。 “有谁愿意给我做个人证。”孟长溪扫向全场,沈菡第一个站了出来,她甚至想代替孟长溪试用,过了一会,卢胖胖也站了出来,他心里有苦难言,刚刚孟长溪可是用眼神狠狠地刮了他一顿,他不愿意也得上,只希望孟长溪最后不要输得太惨。 有了证人,孟长溪打开芦荟胶盖子,闻了闻,接着用指肚挑起一些,笑眯眯的抹在了脸上。 第20章 【力挽狂澜 第二十章 这个芦荟胶有一股很奇怪的味道,颜色也不是很清透,手感非常黏腻,孟长溪敢肯定这里面掺了什么东西。 气氛一时有些凝滞,所有人都在看着孟长溪的脸,有好奇的,有担心的,还有幸灾乐祸的,他们盯着那根骨肉均亭的手指,看它一圈圈将那块膏体涂抹均匀,底下的皮肤透出细腻的光泽来,几乎要屏气凝神了。 女人心里哼了一声,她等着看孟长溪出丑,这芦荟胶什么成分她最清楚不过了,她保证孟长溪搽上过不了五分钟,就会后悔自己鲁莽的举动。 小男孩就是喜欢逞强! 大家视线都聚焦在孟长溪脸上,一分钟,两分钟……直到十分钟后上课铃打响,孟长溪的脸皮还是好好的,还是什么变化也没有嘛!不是说搽上去就毁容吗?怎么过了这么长时间还是什么动静也没有? 那女人也渐渐着急了,心神不定的攥着手,紧紧地盯着孟长溪的脸皮,不可能啊,这东西的效果她可是亲眼看见的,抹上去不到一分钟皮肤就开始肿起来了。怎么到了他脸上,就没用了呢?! 时间在一点点增加,女人也越来越焦急,孟长溪依旧什么事也没有,这让她几乎要崩溃了。 旁边有人窃窃私语,“我怎么看这女的像故意来捣乱的?” “就是,这款芦荟胶我用了两瓶了,效果很好啊,一点副作用也没有。” “她就是别人雇来找事的,这种事太常见了,肯定是对手对手公司从中作梗。” “……” “怎么样。”孟长溪对上女人惊慌的视线,笑意不减,“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女人看着他光滑的脸蛋,瞪大了眼珠子也找不到一点红肿的迹象,震惊的物无以复加,她身边的女孩也害怕了,拽了她一把,压低声音道:“妈,我看还是算了吧。” 女人一把甩开她的手,上前想把芦荟胶抢走,“不可能,这里面明明……” 孟长溪自然不能让她得手,女人扑了个空,失去平衡栽倒在地。周围的人嫌恶地躲开老远,他们到了此时还不明白怎么回事的话,也白长这么大了。这明显就是栽赃陷害,还是用的最无脑的手段,拿着芦荟胶就敢说瞎话,好歹你也事先做点准备,现在露出这种阴谋败露的嘴脸,太难看了。 “明明什么……”孟长溪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嘴角挑起一抹冷笑。逼视着她,眼里的阴冷像是一把把无形的刀,凌迟着女人的神智,将她逼到了悬崖边上,然后,一脚踹下去。 女人慌乱地摇着头,极近的面对着少年的面孔,让她产生无论可逃的压抑感。这真是一张好看的脸,无处不精致,组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独特的韵味,可是,美好的事物总是暗藏着危险,就像眼前的少年,漂亮的笑容里藏着毒。 “我,我……”她能说什么,她什么都不能说,她怎么可能明目张胆的告诉大家,芦荟胶被动了手脚,这不是找死吗! 所以只能哑巴吞黄连,自个受着。 孟长溪笑了,看着这个女人吃瘪的样子,心情愉悦极了,他压低声音,在她耳边道:“我知道肯定是有人指使你的,你只是花钱办事。” 女人眼神一亮,难道少年打算原谅她吗?她立马点头,期待的看着少年,近乎祈求,好像刚才满脸恶意的人不是她。 在她期盼的目光中,孟长溪轻轻道:“可是我不会放过你的。” 孟长溪站起来,俯视着她,看着女人眼中的绝望和恨意,义正言辞道:“大家都可以作证,孟氏的芦荟胶没有任何问题,我希望你说到做到,还孟氏一个清白!” 大家也都帮腔,女人和女孩惊慌失措,道歉还好说,可是她们不想坐牢啊。要还也是背后指使他们的人去还,不关她们的事! 多行不义必自毙,直到她们被校长领来的几个警察带走,他们还不敢相信,居然栽在了一个少年手里。 卢胖胖几乎要给孟长溪跪了,就是他们壕派的老大也没有这位干脆果断啊!那气势,那眼神,他当时脑残才去找孟长溪麻烦,幸好现在补救还来得及,今后他要坚定不移的追随着孟哥的步伐。 孟长溪将芦荟胶收了起来,沈菡担心道:“你真的没事吗?” 身上冰冷的气息瞬间冰雪消融,孟长溪笑道:“我没事,谢谢你替我作证。” 男神的笑容如一缕春风扫过心间,沈菡心里激动不已,她暗暗将喜欢的情绪压下去,少年很近,却又很远,他对对她好的人加倍好,但是却不容易走进他的心间。不过这样,她也很高兴了,能在他身边就好。 “孟哥,要不要我找几个人去教训教训那女的?”卢胖胖赶紧找机会讨好孟长溪。 “教训倒是不用了,你去问问她,是谁指使她这么干的。” “好,我知道了!”卢胖胖颠颠跑了。 人群中的顾宁暗道一声糟糕,悄无声息的转身离开,他没有等到放学,中途请了假,出了校门便有一辆车把他接走。 顾宁上了车,立刻质问开车的男人,“你怎么搞的?!你给那女人的根本就不是掺了东西的芦荟胶!” 开车的男人身形健硕,剃着干练的平头,左眼角下面有一道月牙形的伤疤,“不可能,我亲手给她的,不可能出错。” “可是他用了完全没事啊!你怎么解释?!” 男人也想不明白,“我不知道,但是肯定不是我的问题。” 面对男人的一根筋,顾宁简直暴躁不已,他气愤的捶了一下车门,“我父亲雇你可是给了你十倍的薪水,你好歹也拿出点能耐来吧,下次再把事情搞砸了,直接给我卷铺盖走人!” 男人眉目紧锁,简练的说话风格,端正的坐姿,和狠厉的气势,证明了他并不简单的来历。他也没有将顾宁的话放在心里,而是专心的寻思了起来。他制造的东西绝对没有问题,那有问题的就是用的人了。 背后主使顾格非还不知道事情搞砸了,一门心思的躺在病房里想着到时候怎么羞辱孟思源,等孟思源求上门的时候,他应该如何光芒万丈的将这个男人踩在脚下。可这美梦刚做了一半,就被人戳破了。 “你说什么,搞砸了?!” 顾宁也很郁闷,“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龙见说他配的药没有问题。” 顾格非气闷,“谁让你们逼他抹的?都告诉你目标是孟氏,你们干嘛去找他麻烦!” “是他自己要这么做的。”顾宁也很委屈,本来计划得好好的,谁也没想到孟长溪来了这么一手,力挽狂澜,一个浪头,把他们打水里了。 顾格非气的猛翻白眼,“这么点事都做不好,我以后还怎么指望你。” 顾宁咬牙,心里很不服气,这又不是他一个人的错!顿了顿还是硬着头皮道:“父亲,那对母女被抓走了,孟氏已经知道这件事了,我怕他们从中打听出点什么……” “废物!都是废物!”顾格非这下病也装不下去了,火速出了院,收拾自己惹出来的烂摊子。 孟长溪脱了衣服,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的身体。他摸了摸自己的脸,细腻光洁,已经没有那种奇怪的味道了。 但是,身体却蒙了一层灰突突的薄膜,他轻轻地在皮肤上揩了一把,拇指肚上沾了一层细灰,味道非常难闻,跟白天那个芦荟胶一样的味道。 他慢慢的笑了,自己的身体果然有着这种奇异的能力,能够排除身体内的毒素,如果不是这一点,他恐怕现在跟那个女孩一样,满脸红肿,不能见人了。 谢谢你,孟长溪对自己的身体说。 那头,卢胖胖动作很快,第二天就把消息送了过来,不过也没打听出什么有用的内=幕。那对母女确实是被指使的没错,但是她们并不知道幕后黑手是谁,甚至连面都没见过,只由一个中间人传话。 她们的目的就是尽量造大声势,搞臭孟氏的名声,把芦荟胶致人毁容的事情,宣扬人尽皆知。这种商业性的报复行为太常见了,也不能一下子确定是谁干的,但是倒是有一点引起了孟长溪的注意。 那对母女知道的事情不多,唯一了解点的就是那个中间人,据她们描述,此男子十分高大,带着鸭舌帽,长什么样不是很清楚,但是他有一个很明显的标记,在他的右眼下面有一道伤疤,形状像个月牙。 月牙形状的伤疤……孟长溪对这个有些熟悉,但是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他想了半天,当脑海中划过顾格非的影子时,他终于想起来这个人是谁了。他并不知道他的全名,只知道顾格非叫他阿龙。 这人是顾格非暗中养的一员猛将,隐秘的事情都归他做,孟长溪见过他几次,并没有跟他打过交道。之所以对这个月牙伤疤记忆深刻,是因为顾格非拿这个吓唬过他,说是阿龙杀过人的标志。 孟长溪哼笑,他倒是谁,原来是顾格非暗中使坏! 他正想的入神,一道身影扑了过来,池唐咋咋呼呼道:“我听说又有人找你麻烦?!谁啊,怎么偏偏赶在我请假的时候来找你,你告诉我是谁,我揍他去!” 孟长溪把他从身上扯下来,“交给警察叔叔解决吧。” 池唐不放心的追问道:“真没事?”他仔细的打量着孟长溪的脸,“我听说他们想毁你容,是不是真的?” 孟长溪笑了,“没这事,我脸这不是好好的嘛。” 池唐好好地看了个遍,见孟长溪没事,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他昨天回去参加姥爷的生日宴会,听见大人们在商量着二哥的婚事,说不定,这些欺负孟长溪的人就是姥爷派来的,他们知道二哥喜欢这个男孩,想要拆散他们。 对!池唐脑海里将这些狗血的情节过了一遍,越来越觉得自己的猜测十分可信!糟了,他必须把这个消息告诉二哥! 叶景荣这两天埋头工作,尽量不去想孟长溪的事,他每天十点下班,回家后还要做五百个俯卧撑,三百个仰卧起坐,累到大汗淋漓,洗个澡很快就能入睡,这样就不会想他的小炉鼎想的睡不着觉了。 因为满月快到,他的思绪有些不受控制。 手机嗡嗡作响,一看是池唐来点,叶景荣很快接了起来。 “二哥,我有事要跟你汇报!” 希望是关于那个人的,“说吧。” “二哥,你未来老婆让人欺负了!” 叶景荣立马会意,他对这个称呼极其的满意,但是很快又担心道:“怎么回事?你说清楚点。” 池唐最擅长夸大事实,他手舞足蹈,“我跟你说,我昨天不在,今天来的时候才听说,有两个人想毁溪溪的容!差点就得手了!” “真的!?”叶景荣浓眉紧蹙,“谁干的?” “我也不太清楚,要不,你赶紧过来一趟吧。” 叶景荣看了一眼日期,今天正好是满月。 手机那头很长时间没有声响,池唐还以为叶景荣挂断了,刚要提醒一声,就听那头道:“我这就过去,等我。” 第21章 【满月 第二十一章 叶景荣拿起外套,看了一眼手表,离满月还有几个小时,他去看一眼求个安心就行,应该还有时间赶回来。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陪在孟长溪身边,但是偏偏今天不行。 可恶! 孟长溪坐在窗边,看着太阳一点点下沉,余晖将天边染成橘红,那红色看着他有些眼晕,他移开目光,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烦躁,总觉得有些心绪不宁。 今天是满月,还有几个小时他又要经历一遍那种难以言喻的煎熬,想想就觉得很烦,但是一想到姜游说的话,孟长溪又觉得舒畅了几分。姜游告诉他,饲主所承受的煎熬比他还要难以忍受,孟长溪嘿嘿的笑,还有比他更苦逼的人,他就放心了。 很快放学铃打响,孟长溪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就往外冲,他想要赶紧回到姜游那里,待在那,他才会有安全感。饲主说不定就在这个城市的某个角落潜伏着,像一只饥=渴的野兽,等待着捕获他。 孟长溪不喜欢捕获这个词,但这却是事实,坑爹的事实。 池唐追上孟长溪,一把拉住他的手,喘得有些急,“走那么快干什么,等等我。” “你有事?”孟长溪看了一眼时间,他可没时间跟池唐磨蹭。 池唐笑嘻嘻搭上孟长溪肩膀,“你再等一会,有人来接我们。” “谁啊,你二哥吗?” 池唐双眼一亮,溪溪第一个就想到了他二哥,这是不是说明嗯嗯,有那么点意思啊,“你怎么知道,他听说你出事了,想要过来看看你,好歹你叫他一声哥,他很担心你。” 听池唐这么说,孟长溪挺意外的,他和叶景荣也不过泛泛之交。听说他出事,就赶过来,这让他有些受宠若惊。 可是时间不等人啊。 但是最后他还是决定等等,这个情不能不领。 顾格非远远地就看到站在路边的孟长溪,他现在根本不想看见这个儿子,但是又不得不跑这一趟。因为事情搞砸,惹怒了孟思源,孟氏已经放出狠话,不找到幕后的主使不罢休。孟思源很少生气,但是生气起来非常可怕,那股子执着劲谁也比不了。 他也绝对不能让这件事曝光,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想来想去,他只能来找孟长溪探探口风,顺便给点好处拉拢一下,让孟氏转移视线,不再在这件事上做纠缠。 “长溪。”顾格非放下车窗,努力露出一个和善的表情。 孟长溪现在很不想看到这张欠揍的脸,他还没等去找顾格非算账,他倒自己找上门来了,果然皮痒。 孟长溪不理他,顾格非也不泄气,好声好气道:“上车,父亲有话跟你说。” 周围放学的同学纷纷好奇地看过来,孟长溪可不想被当成跟父亲闹别扭的叛逆少年,“在这说吧。” 顾格非叹口气,“闹什么别扭,我还能吃了你不成,上车。” 孟长溪弯腰凑近,“我没那个闲工夫跟你闹别扭,你爱说不说。” 顾格非气闷,但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能忍气吞声,跟龙见使了个眼色。龙见会意,下了车,高大健壮的身体非常具有压迫感,他恭敬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无声的逼迫着眼前这个少年,但是令他意外的是,少年异常的镇定,没有露出一丝一毫惧怕的神色。 龙见心里微微讶异,仔细的打量起了孟长溪,就是这个人,用了加了料的芦荟胶一点反应也没有,这太不正常了。 顾格非对于孟长溪的拒不合作,终于感到不耐烦,他对着池唐抬抬下巴,“那是你朋友?” 孟长溪脸色冷了下来。 顾格非挑了下眉,“我是你父亲,想和你说会话有那么困难吗?你要是觉得一个人孤单,和你朋友一起来吧,我请你们吃饭。” 老家伙还挺会耍贱招的,居然拿池唐威胁他。大庭广众,他不想上车,顾格非也拿他没办法,但是孟长溪不想牵连上池唐。 池唐眼睁睁的看着车子开走,束手无策啊,那是人家父亲,他没有理由阻止啊。二哥啊二哥,你为什么就不能快点,这下好了,未来老婆让人“劫走”了,这你可不能怪我。 “长溪,我听说最近有人找你麻烦?” 好一个明知故问,孟长溪看了眼表,“顾先生消息很灵通嘛。” 顾格非对他的冷嘲热讽也不在意,一脸关切道:“你没事吧?” 孟长溪看着他,“我没事,但是找我麻烦的可摊上大事了。” 顾格非表情变了一瞬,又装做若无其事的道:“这可能就是个误会,再纠缠下去就没意思了,还会让外界觉得孟氏小题大做,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做好芦荟胶的生意。” 孟长溪叹口气,“这事我爸爸说的算,你也知道他的脾气,不弄个水落石出他不会放弃的。” 顾格非心里一紧,是了,孟思源就是这么个臭脾气,还真难搞!他口气有些微急躁,“那你去劝劝他嘛。” 孟长溪哼笑,“你怎么不亲自去,说不定我爸爸会看在以前的情份上放你一马。” 顾格非猛地瞪起眼睛,“你什么意思?!” “你说什么意思?你做了什么你自己不知道吗?还用我提醒你?” “你!”顾格非气短,“我做什么了?你怎么逮着人就咬,我这不都是……” “为了你好。”孟长溪接上,“你这好我可承受不起,今天能逼我毁容,下次就直接要我命了吧!” 顾格非大惊,眼神躲闪,“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孟长溪懒得再跟他浪费口水,喝道:“我要下车!” 龙见没有顾格非的命令自然不会放孟长溪下车,车子笔直向前蹿去,没有减速的迹象。此时,太阳已经落山,夜晚拉开帷幕,夜空中,缓缓的升起了皎洁的月亮,它又圆又亮,再过几个小时,将达到一个月中最圆的时刻,那时,孟长溪的症状将彻底爆发。 而现在他已经感觉身体开始变化,心脏的悸动一阵紧过一阵,体内的寒气开始顺着经脉慢慢的扩散至四肢百骸,他很冷,也很害怕,他不想在别人面前暴露这些秘密,尤其这个人还是顾格非,他最讨厌的男人。 可是身体的变化不是他能制止的,无力感充斥着身体,他紧紧地攥着手,控制着自己不缩成一团,额上沁出了细密的汗水。 “停车!我让你停车!”孟长溪再一次大喊,近乎嘶吼。 顾格非这时候终于发现孟长溪有些不对劲,他浑身都在发抖,紧紧地靠着车门,像是一只张开刺的刺猬,防备的看着他,嘴唇苍白。 “你怎么了?”小恶魔那么顽强,不可能是被他吓得。 “下车。”孟长溪已经有力无气,呼吸急促,精致的脸蛋在月光的笼罩下美好的有些不真实。 顾格非也有些害怕,他就问了两句话,怎么搞成了这个样子,看样子像是心脏病发作,这事真是越弄越麻烦了。 这时却听龙见道:“老板,后面有车跟着我们。” 顾格非向后看去,一辆银灰色的卡宴极快的靠了上来,与他们并驾齐驱,车里的男人对他们做了一个停车的手势,眉目凌厉,像是一头正在隐忍怒气的狮子。 龙见蹙眉,向顾格非请示,“老板?” 顾格非并不认识叶景荣,但是也被对方的气势震住,正不知道怎么办好的时候,前方红灯,所有车都停了下来。卡宴车的主人打开车门,大步走了过来,敲了敲车窗,龙见看了顾格非一眼,缓缓地放下了车窗。 就在此时,龙见只觉得眼前一花,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男人已经抓住他的衣领,手往回收,狠狠地将他的脑袋撞在了车门上,咚的一声闷响,又狠又准。 男人打开车门,动作一气呵成,一把接住了软绵绵的孟长溪,将他抱了起来。 顾格非瞠目结舌,浑身僵硬的目睹着男人离开,连个声音都没敢发出。龙见那是多快的身手啊,居然还有人比他更快,简直不可思议! 叶景荣将孟长溪抱上车,短短的距离,他就开始浑身冒汗。 孟长溪陷落在真皮座椅里,蜷缩成一团,像是一只贪睡的小猫,无意识的口申口令着,牙齿冷得咯咯作响。 少年回到了他的身边,叶景荣才有了踏实的感觉,一颗心终于回归原位。 当他赶到学校的时候,知道孟长溪被人接走,感觉非常不安。那种感觉很强烈,比那天孟长溪被群殴时还要难以忍受。他知道他的炉鼎在呼唤他,他需要他,所以他毫不犹豫的追了上来,将少年夺了回来。 他是属于他的,只有他能看见孟长溪此时的样子,可是,这也是一种难过的煎熬,因为他的小炉鼎还没有成年,在没有得到允许的情况下,他不能碰他。 叶景荣将车开到了他在市中心的公寓,孟长溪这时已经失去了意识,紧紧地闭着眼,他浑身冰冷,明明很冷,却在流汗,在靠近一个温暖的怀抱时,立刻缠了上去。 第22章 【不眠之夜 第二十二章 孟长溪双手双脚缠了上去,像一只八爪鱼一样,猛往叶景荣怀里钻,钻啊钻,他要钻到最温暖的地方。 这温暖驱逐了他体内的寒意,将他从极寒之地拉了出来,犹如坠入了一池温水里。从四面八方包围住了他的身体。他的每一个毛孔都很舒服,肆意的享受着这难得的温暖,一步也不想远离。 这可苦了叶二少,小炉鼎投怀送抱他当然求之不得,可是能看不能吃,这就像是在一个极度干渴的人面前放了一杯水,却不让他喝一样。现在孟长溪每靠近他一分,他的煎熬都在翻倍,可这煎熬也是甜蜜的,就算是饮鸩止渴,他也喝得痛快。 叶景荣抱着孟长溪上了楼,少年还穿着校服,浅蓝色的衣服穿在他身上显得有些宽大,因为挣扎露出了消瘦的锁骨。叶景荣深吸了口气,将目光从上面拔了出来,不敢再看一眼,他突然有了深深地罪恶感,对方还是个高中生,他怎么能对未成年抱有那种想法呢。 可是脑子根本不受他的控制,方寸之地便让他乱了手脚,尤其,隔着布料,少年的体温不断传递过来,那样热切,渴盼,火一般的烧灼着他的皮肤,叶景荣深深叹息一声,今天,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关门开灯,叶景荣单手给少年脱了鞋,连袜子一起脱了下来,白净的脚丫子晃得他有些眼晕,胖乎乎的脚趾一个挨一个,因为没有了束缚,孟长溪舒服的口申口令了一声,缩啊缩,想把双脚也收进这温暖的地方。 叶二少闭了闭眼,心里也口申口令了一声,祖宗你老实待着不行吗。 一口气将少年抱进房间,想把他裹进被子里,可孟长溪就像是考拉一样,根本扯不下来。叶景荣不敢对他使劲,但孟长溪却不会跟他客气,紧紧的抱着他的脖子,怎么劝都不松手。 这时候,夜空中的月亮也迎来了一个月中最亮眼的时刻,银辉洒落人间,即使不开灯,所有的事物也清晰可辨。 叶景荣呼出一口热气,体内的热气终于再也压制不住,席卷了四肢百骸,连神经都感受到了阵阵灼痛,这是他苦苦压抑的后果,现在正成倍的反噬,一时间,烧得他有些神志不清。 孟长溪正舒服无比,突然间被生生扯离了温暖之地,他拼命挣扎,但是那股力量不容他反抗,他好冷啊,是谁这么狠心,他努力睁开眼睛,看到一个模糊的高大身影,气急的抓住了这人的手腕,开口的话却软绵无力,像是撒娇一样,“别走。” “我不走。”那人俯下身,气息略急,声音却很温柔,安抚了他慌乱的心,“我马上就回来。” 看着孟长溪乞求的神色,叶景荣感觉理智正在一点点瓦解,他闭上眼睛,在少年额上落下一吻,转身离开了房间。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暂时压制住饲主与炉鼎之间的感应?” 手机响起来的时候,湮白正准备睡觉,一接听,叶景荣劈头盖脸的甩出来一句,湮白沉默了一会,“你别告诉我你现在和你的炉鼎在一起。” 空气中香甜的气味越来越浓,就算不呼吸,他也能感觉到,“对,他就在我身边。” 湮白看了一眼窗外,心道糟糕,强大如叶景荣,恐怕也快撑不住了,“我没有办法,这种感应是不可控制的,也最好不要试图阻止,因为满月之日,饲主和炉鼎身上的阴阳之气最浓郁纯正,累积了一个月,在这一天会发生质的变化,这样你的炉鼎才会成长。” “一点办法也没有吗?” “或者你选择把自己打晕?还有尽量不要去触碰他的身体,这样会让你保持清醒。”他说到这里突然想起了什么,忙问:“你现在在哪?” “在市中心的公寓。” 湮白笑道:“如果你想,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控制住自己的,你是我见过的最强大的饲主,在此刻,还没有狼变。” 啪,二少挂断电话,湮白嘴角的笑意消失,他凝重的看了一眼窗外,拿起外套匆匆的出了门。 姜游将车停下,一打开车门,黑子便抢先跳了下去,这一带全是高级公寓,高楼林立,气味错综复杂,姜游拍拍黑子的脑袋,“闻到了吗?” 黑子的眼睛在月光里发出幽幽的绿光,鼻尖不断耸动,它嗅了一会,朝着一个方向小跑起来,姜游跟在后面,警惕的看着四周,手里提着一个大口袋。 黑子突然低低的呜咽了几声,接着暴躁的扫动着尾巴,狗眼露出凶光,孟长溪的气味在这里突然消失了,它一点都感觉不到! “怎么了?”姜游安抚它,他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仿佛感受到了黑子的情绪,也开始不安起来。 今天是满月,孟长溪却没有回来,电话也打不通,姜游直觉出事了,带着黑子穿过了大半个城市,才找到这里。他抬头看了一眼,内心越发焦急,他必须赶紧找到孟长溪,饲主可不会给他等待的机会。 但是黑子却出现了意外。 “嗷呜~”黑子趴伏着身体,做出了攻击的架势。 从黑暗中走出来一个男人,黑衣黑裤,如果不是那一头银发,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他,他抖了抖烟灰,红色亮光像是蛇信,在黑暗中窥伺着什么。 姜游站直身体,防备的看着他,眼中闪过凌厉之色,“是你!” “是我。”他抽了一口烟,看着姜游紧绷的样子,忍不住勾起嘴角,“好久不见。” 姜游深吸口气,厌恶的看着他,“你想干什么?” “来见见老朋友而已,你不必这么紧张。”那人往前一步,踏出黑暗,终于完全将自己暴露在月光中,他的皮肤很白,像是得了白化病,配上银发,有一种怪异的美感。他看起来甚至比姜游还要年轻,面容极其艳丽。 姜游将黑子护在身后,“你对黑子做了什么?” 那人浅浅的笑了,“就像是你对饲主做的那样,只不过,在胡椒粉里,我还加了一点特别的东西。”他舔了一下嘴唇,“十二个小时内,你别想找到炉鼎了。” “湮白!”姜游气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我高兴啊。”湮白扔掉烟蒂,狠狠的踩在脚底,声音过分的亲昵,“哥哥。” “别叫我哥哥,我姜家没有你这样的后人,告诉我炉鼎在哪,今天的事我就不跟你计较。” 湮白歪头微笑的看着他,“如果我说不呢?” 叶景荣擦干净脸上的冰水,他知道这种办法没有用,但是还是愚蠢的希望能够□□作用,他看着镜子里的人,双目充血,因为过分忍耐,手臂上青筋爆出,那种香甜的气息每时每刻都带给他新的折磨。他闭上眼睛,脑海里全是孟长溪的样子。 他突然睁开眼睛,奔向了卧室,这个时候他的听觉和嗅觉异常的灵敏,刚才从卧室的方向传来了一声极其轻微的响动,伴随着少年的闷哼,夺取了他所有的注意力。 可是站在门口他却犹豫了,开了这道门,他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 “唔,疼。”孟长溪想站起来,但是虚弱的身体软的像滩泥,胳膊腿都不是他的了,他再次跌倒,疼得直哼哼。 突然门开了,有人走了进来,孟长溪抬头看去,只觉得眼前的长腿怎么也看不到头,他极其疲惫,所以决定不看了,蜷缩着身体,一直叫着冷。 果然示弱博取了那人的同情,他俯下身来,将他抱了起来。就是这个时候!孟长溪不管不顾的抱住那人的脖子,死死地扣住,虽然意识不甚清晰,但是他却清楚的知道自己的目的,他拼命地汲取这人身上的温暖,对于叶景荣来说,这热量就像是烧灼的熔岩,但是对于他来说,就是暖融融的温泉水,只要在这人身边,他才不会那么难受。 对于热情主动的少年,这一刻的叶景荣根本无法拒绝,满月带来的影响力已经达到了巅峰,他只想紧紧拥住怀里的身体,把他揉进自己的身体。 但他还有一点理智,哭笑不得用毯子将孟长溪裹住,柔声劝解想让少年松开手,遭到了少年无情的拒绝,叶景荣只能一步一挪,好歹上了床,两人像连体婴一样抱在一起,陷入了柔软的大床。 少年紧贴着他,紧紧地闭着眼,他的表情很是舒服,像只得到满足的猫,就差伸出舌头舔爪了。叶景荣却痛并快乐着,孟长溪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好闻的气味,这大概就是湮白所说的元阴之气,对别人来说没有影响,但是对饲主的他来说,却像是极品罂粟,一闻就上瘾。 “别动!”叶景荣低声劝阻,但是少年根本不听,执意的动着双腿,寻求最舒适的位置,但是要知道,叶景荣正紧紧地夹着他,稍微一动,情况就变得很微妙了。 因为某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叶二少的某个地方不是很舒适。 叶二少只能弓着腰,整个人就像是一只大虾米,但是他越这样,孟长溪越想往里钻,叶景荣几乎要抠破手心,再这样,他真的就要狼变了!嗷呜! 满月在渐渐落下,姜游咬牙切齿的看着眼前的湮白,恨声道:“让开!” 湮白摊摊手,“别白费力气了,你找不到他的。”他看了一眼月亮,“就算找到了,事情也已成定局。” “你就这么想跟我作对?!”姜游冷笑一声,“好,那我成全你!”他对黑子使了个眼色,黑子立马会意的亮出利齿,进入战斗状态,只要姜游一个动作,随时准备冲出去,将湮白撕成碎片!当然,以上是黑子的想象。 湮白抬起下巴,他的眼睛狭长,做这个动作的时候,眼尾上挑,好像什么都不放在眼里,“你就这么想让我死?”他突然癫狂的笑起来,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抽出了一把枪,对准了姜游。 姜游大惊,猛地后退了一步,这么多年不见,这个家伙越发的阴晴不定,竟然有枪! “来啊,看我们谁的速度更快,砰!”他笑的更欢,“我刚买的家伙,正好拿来试试手。” “你!”湮白的态度惹怒了姜游,姜游上前一步,拍着胸脯,“你来,往这里开枪,弑父杀兄,就不怕死了以后进地狱!” “我已经在地狱了。”湮白呼吸一窒,这句话就像是一个开关,开启了某种禁忌,黑色的瞳孔猛地放大,随即又恢复原样,这个样子的湮白确实像地狱的恶鬼,令人遍体生寒,他慢慢的笑起来,拿枪的手臂稍微一动,将抢对准了黑子。 “你放心,我不会杀你的,我爱你啊哥哥,但是如果你偏要跟我作对,这只死狗就真的会死哦。” 姜游急了,这个神经病真的会说到做到,黑子是他在这个世上最后的亲人,他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它。黑子愤怒的龇牙,被姜游喝了回去。 “好,我不会去找炉鼎了,你先把枪放下。” “真的?” 姜游点头,“真的。” 湮白做出思考的样子,“但是我又改变主意了。” “什么?!” 湮白用枪指着姜游,“你,跪下,两手抱头趴在地上。” “你不要太过分!”姜游双手紧握成全,恨不得把这个神经病揍出血。 湮白又把枪移到黑子面前,威胁的意思不言而喻。 姜游忍住了暴走的怒气,在黑子的的呜咽声中跪在了地上,按照湮白说的双手抱住了头。湮白满意的笑起来,抬脚靠近,随后利落的给了姜游一手刀。 “唔……”热,好热,孟长溪感觉自己像是三伏天盖着被子躺在太阳地里,热得快化了,他蠕动,因为被叶景荣用毯子包住,动起来像是一只蛹。 他实在人受不了了,抬脚便踹,他觉得有什么东西掉了下去,随后便凉快了不少,因为很困,懒得睁开眼睛,翻了个身,很快又睡沉了。 已经凌晨四点了,月亮落了下去,只能看到一个浅淡的剪影。 叶二少从地毯上爬了起来,痛苦的揉了揉腰,他可是掐乌了整片大腿根,保住了小炉鼎的青白,现在那里还隐隐作痛,但是牺牲却没有换来少年的感激,反而一脚将他踹下了床,用完就丢,不带这么无情的。 月光笼罩在少年身上,他睡得很沉,清浅的鼻息均匀悠长,叶景荣俯身,贴上了那张他一直想尝尝味道的唇,两唇相贴,他屏住呼吸细细感受,很软,也很弹,甜,而不腻,原来吻一个人是这种感觉,他贪恋的停留了两分钟,最后在那挺翘的唇珠上轻轻咬了咬。 孟长溪慢慢睁开眼,呆滞了很长时间,猛地坐了起来,又咚的一声跌了回去,他口申口令了一声,在无边无际的大床上挣扎着爬了起来,晕头转向的搞不清门在哪里。 昨天不是满月吗?他记得自己被顾格非带走了,然后,就不记得了。 床头闹钟显示早晨八点,他居然在一个陌生的地方熬过了满月之日,然而什么东西都想不起来,难道这是顾格非的地方?! 但是顾格非的气味会这么好闻吗? 孟长溪一阵恶心,一想到这是顾格非的地方,一刻也待不下去,走了几步跳下床,逮着个门一把拽开,看也不看便往外跑,但是很快他就傻眼了。 叶二少也傻眼了,因为他正在洗澡,□□的。 孟长溪尴尬极了,走也不是,待也不是,和叶景荣大眼瞪小眼,就算是不特意去看,他也将叶景荣的身材全收进眼底了,上次见到这么完美的身材,还是在一位国外大师的雕塑展览上,被人誉为黄金比例的男体。 而且那里也是按照欧洲人长得。 叶二少镇定的用浴巾将下身包上,心里却很紧张,不知道小炉鼎对他的身材满不满意。外面都说他是,金京第一腰,应该还算不错吧。 “你醒了。” 孟长溪僵硬地点点头,眼神乱飘,又突然抬头道:“这是你家?” “这是我住的公寓,你昨天……” 孟长溪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好像生病了,现在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心脏回归原位,孟长溪松了口气,心里一瞬间转过了很多念头,但最后还是排除了叶景荣是饲主的想法,姜游说过,满月的时候,饲主完全就是野兽,和炉鼎待在一起,想做的只有一件事,但是他后面还是好好的。 还没等孟长溪开口发问,叶景荣笑道:“你是不是和你父亲吵架了,昨天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他从发作开始就不记得了,完全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叶景荣给他倒了一杯牛奶,身上已经换好了整齐的西装,经过了昨天晚上的洗礼,吸收了炉鼎身上的精纯元阴之气,这个男人愈发的英俊逼人,无可匹敌,“你从你爸爸的车上冲了出来,差点撞上了我的车,幸好我反应快,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下次不要再这么做了。” 他的语气和表情很温和,让孟长溪不由自主的相信了他的话,不然,还有什么更好的解释呢? 叶景荣看着孟长溪喝了口奶,伸出舌尖舔了舔嘴唇,在唇珠那里特意多舔了下,眸色倏地加深,他想起了昨晚的吻,克制着自己没有做出咽口水的动作,他期待的看着孟长溪,又给他倒了一杯牛奶。 孟长溪抱歉道:“我喝不下了。” 二少有些失望,但是面上却很云淡风轻,“今天好好休息,我给你请了假。” 孟长溪还没想明白他怎么给自己请的假,门铃突兀的响了起来,按的人非常急切,近乎暴躁。 门外,姜游带着黑子凶神恶煞的瞪着门,叶景荣顿了顿,打开门,姜游首先把手伸了进来,一把抓住了叶景荣的衣领,“长溪呢!” 叶景荣忍住了想把姜游摔过肩的冲动,眼神变冷。 “姜游?” 姜游冲了过来,上上下下检查着孟长溪,“你没事吧?他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孟长溪给他使了个眼色,笑道:“你怎么一惊一乍的,我能有什么事,我昨天生病了,叶哥收留的我……” “真的?”姜游表示不相信,昨晚湮白阻止他见孟长溪,不就是因为怕他打扰了饲主的好事,他还以为孟长溪被那啥了,结果……难道真是他误会了?姜游直到上了车还是有些不相信。 “你真没事?” 孟长溪摸了摸黑子的脑袋,这家伙今天蔫头耷脑的,没精神。 “叶景荣不是饲主。” 姜游也想不明白了,叶景荣不是饲主的话,那湮白为什么那么做,但是如果叶景荣是饲主,那孟长溪绝对逃不过被上的命。算了,不想了,头好疼,王八蛋,一手刀差点要了他的命! 好歹这个月躲过了饲主,到下次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孟长溪松了口气,靠在车上,迎着阳光,他发现泉眼的颜色又淡了一点,以前还是浓绿,现在又浅了一点,大概是深绿吧,泉眼在慢慢变浅,按照这个规律,总有一天会消失不见。好像每次身体发作后,泉眼的颜色都会变,两者有什么关系吗? 孟长溪请假在家休息了几天,正赶上张老生日,他和孟思源都受邀参加寿宴。 孟思源穿好西装,在书桌前站了一会,将上面的一叠照片收了起来,塞进了西装口袋,他眉眼清冷,暗藏着一抹深沉,这个样子让人十分琢磨不透,深灰色的西装很合身,配上暗花领带,把他衬得更加俊美斯文,很有大家公子的出尘风范,即使快要四十,走在路上,回头率也是百分之二百。 “爸爸,我应该带点什么礼物好?”孟长溪穿着文质彬彬的三件套,天蓝色的领结让他看起来非常的活泼。 孟思源收起了眼中的冷意,笑道:“你张爷爷喜欢你做的安神茶,你带它就可以了。”他打量着儿子,总觉得自从他和顾格非离婚之后,长溪变了很多,怎么说呢,以前的儿子总是藏着心事,现在倒是开朗了起来,气质也不一样了,每每他看向儿子,觉得心中异常的平静,仿佛置身在和熙的春日,儿子就是那一缕阳光,驱逐了所有的黑暗。 他摸摸孟长溪的脸蛋,这里差点被人毁了,一想到这件事,他的心头就聚起了阴鸷的煞气。他把那瓶芦荟胶拿去做过检测,成分非常不纯,且添加了很多种化学药剂,抹在人的皮肤上,不毁容也掉层皮。 “这里有什么别的感觉吗?” 孟长溪摇摇头,“没有,我真的没事。” 孟思源点点头,孟长溪告诉自己,他抹得不是这里面的东西,他相信,无论是借口还是谎言,儿子不愿意说,他不会强逼他,但是仇,还是要报的,谁想害孟长溪,他便加倍奉还。 孟思源临走的时候,带上了那瓶芦荟胶。 “顾总,里面请。” 顾格非提着礼物,里面是一件非常贵重的山水画,出自名师之手,在市面上,基本已经看不到真品了。顾格非这次算是下了血本,无论怎么样也要重新博得张老的好感,这对顾家的生意至关重要,至少在荣城里,他想要往高处走,有了张老的提拔会事半功倍。 他一进了大堂,便看到不远处张老正和孟思源在聊天,两人相谈甚欢,孟长溪这个小混蛋居然也在这,真是冤家路窄,顾格非暗道一声晦气,但还是硬着头皮上前和张老打招呼。 张老对他很是敷衍,本来顾格非不在邀请之列,不过他有个混账儿子非要请顾格非过来,大喜的日子,他就当做没看见好了。 东西送了,张老并没有给他好脸,这让顾格非非常沮丧,看什么都不顺眼,尤其是孟长溪的眼神,让他非常的不自在。他也不敢对上孟思源的视线,做了亏心事,他总担心孟思源会报复他。 不过,以孟思源的性格应该不会的,他宽慰了自己两句,便没把这事再放在心上。 孟长溪进入宴会厅,百无聊赖的喝着果汁,这种地方是大人的社交场,跟他这种‘小朋友’没关系,但是他也得坚持到散场才可以走,他躲到沙发里,想安静的补个觉,有人却不让他如愿。 “溪溪~~”拖着两个小尾巴,孟长溪不用睁眼就知道是谁。 “你也在这啊。”池唐一屁股坐到孟长溪身边,挤了挤他,“我二哥也来啦。” 孟长溪点点头,“怎么在哪都能遇到你。” “嘿嘿,我跟我二哥过来蹭吃的,诺,他在哪。”池唐抬手指了指,突然暗道一声糟糕,二哥啊二哥,你这样我可帮不了你啊,溪溪不在时候你就勾搭小女生。 孟长溪顺着池唐的动作看过去,叶景荣正被一群女人包围着,他似乎很擅长应付这种情况,谈笑自如,从容不迫。想也知道,被一群美女围着,是个男人都很开心吧。 孟长溪不知道的是,这些人在叶景荣眼里根本没有差别,无论美的丑的,在他眼里都是一个样。他的从容,他的不迫,那都是从小就连就出来的,再大的场合都能应付自如。 孟长溪突然想到了那天的见到的果体,不禁感叹,这个男人就是为西装而生的,别人穿起来干瘪瘪的西装,在他身上能穿出挺阔挺阔的气势,加上的英俊的脸,赫然已经成为了全场女性,甚至是男性的焦点。 作为男人,孟长溪可耻的嫉妒了。他扭过头,不再去看,叶景荣看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 他的小炉鼎吃醋了。 顾格非在人群里转了一圈,憋了一肚子气,一时间好像所有人都在谈论孟氏的芦荟胶,这东西火了,连带着孟思源的身价也跟着水涨船高。张老更是夸张,自己的儿子不管,带着孟思源满场溜达,简直岂有此理。 呵,不过是他不要的男人而已,有什么可威风的! 他心情郁结,不仅多喝了几杯酒,在宴会上也觉得闷,便准备上楼休息一会。迷迷糊糊开门的时候,被人一脚踹了进去。 这一脚太狠,顾格非趴在地上很久都站不起来,门在身后被关上,一双穿着皮鞋的脚停在了他眼前,顾格非喝得有点多,眼神好半晌才对上焦,顺着那双笔直的长腿一个劲地往上,胯部好精致,腰也很细,普通的白衬衫居然穿出了禁=欲的美感,皮肤一看就手感不错,这张脸…… 顾格非唰的一下瞪直了眼,酒全吓醒了,挣扎着站了起来,惊道:“刚才是你踢得我?” 孟思源不说话,抓住他的衣领,将人拖进了房间,这里顾格非包了一整年,闲着没事就来这里过夜,有很多他的私人物品。 孟思源松了手,又是一脚,顾格非喝了酒,反应也变慢,说倒就倒。孟思源蹲下来,捏住他的下巴,“我问你,那对母女是不是你指使他们去找长溪的?” 顾格非心里咚咚直跳,他没想到孟思源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但是这事绝对不能承认,打死了也不能说。 “什么母女?你发什么神……啊!”孟思源朝着他的老腰就是一脚,差点把他踢废了! “你,咳咳,你再动手我就报警了!” “报警?”孟思源从他兜里掏出电话,扔在地上,“你打啊,我让你打!”顾格非当然不会打,但是他这电话里也有很多重要资料,刚伸手要去捡,孟思源一脚踩了上去,哗啦,屏幕碎了一地! 一脚,两脚……顾格非眼睁睁的看着孟思源将好好一个手机踩成了废铁,力道之狠,就好像脚下踩着的不是手机,而是他顾格非的脸。顾格非还从来没见过这么生气的孟思源,惊愣非常,看着孟思源动作,愣是没敢阻止。 “我再问你一遍,她们到底是不是你指使的?”孟思源平静的面容下波涛汹涌,双眼深不见底。顾格非无意识的摇着头,“真的不是我,你误会了。” “好一个误会,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顾格非,我真想看看你的心是不是黑的,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下得去手,简直畜生不如!”孟思源站了起来,将墙壁上装饰用的皮鞭取了下来,看到他这个动作,顾格非简直要吓尿了。 他爬了起来,转身便往外跑,可是皮鞭却先他一步飞了过去,耳边风声呼啸,“啪!”火红色的皮鞭舔过,烧起了火辣的灼痛感,疼的顾格非差点咬断自己的舌头。 “你,啊你够了,你到底想干什么!”顾格非颤巍巍的抹了一把,居然见血了! 孟思源脸色冷凝,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掏出口袋里的一叠照片,扔在了顾格非脸上。顾格非赶紧捡了起来,看过之后,不禁大惊失色,这些全都是他和那对母女的照片,还有顾宁的,这里面没有一张,他和那对母女在同一个镜头里,但是同一瓶芦荟胶却先后出现在了他们面前,连用来装芦荟胶的黑色纸袋都一模一样。 不用再说什么,事实已经再清楚不过了。 顾格非哑口无言,想说点什么,但是想了一圈也不知道该怎么为自己辩解,事实确实是这样,但其实又不完全如此,关于孟长溪差点被毁容传闻,根本跟他无关啊!可是没有他的指使这个前因,也不会导致这个后果了,所以顾格非无从辩解,这件事无论怎样,归根到底都是他的错! 孟思源用鞭子挑起他的下巴,粗糙的手柄让顾格非很难受,这是他偶尔心血来潮从一个爱死爱慕爱好者那里买来的情=趣皮鞭,本来想用在别人身上,谁知道自己先来尝了尝滋味。 “爽吗?嗯?看你的样子已经迫不及待想再来一鞭了。” 顾格非大喊,声音颤抖,他看得出来,孟思源是真能下的去狠手:“孟思源,你给我适可而止,你别以为有张老做靠山,就可以为所欲为,非要撕破脸,大家谁也不会好过!啊!” “不知悔改!”又一鞭,落在了顾格非的右肩上,白衬衫瞬间撕开了一道口子,皮肉泛起红痕,顾格非疼的龇牙咧嘴,这根鞭子在不懂怎么使用的人手里,简直就是刑具,眼看着孟思源又要落下一鞭,顾格非慌了,赶紧讨饶,“我错了,我错了,你别打了!我没有想要让长溪毁容,这是个意外,我可以发誓!” “晚了!”一鞭又一鞭,孟思源很快掌握了力度和角度,没有再让顾格非出血,但是这一顿鞭子下来,也够顾格非受了。又疼,但是火辣辣的疼痛过后,居然会有那么一点点爽,这才是最让顾格非接受不了的,他怎么可能会觉得爽,这一定是错觉! 孟思源打够了,扔了鞭子,将顾格非扔到床上,扒了他的衣裤。顾格非随他摆弄,赤果的身体上鞭痕交错,配上暧昧的光线,简直肉=欲横流。顾格非口申口令了一声,以为这就算完了,直到他看到孟思源手里的芦荟胶,眼前一黑,心里暗道,完了。 “什么完了?”孟长溪看着小声念叨着什么的池唐,顺口问道。 池唐心道,老婆还没追到手,就被目睹到到处勾搭野花野草,这可不是完了嘛,二哥啊二哥,别说你弟弟我没帮过你啊,这可是你自己在作死啊! “你们在说什么?”叶景荣端着一盘小点心,放在桌子上。 他随意的坐在扶手上,将手搭在沙发靠背上,这样看起来就像是把孟长溪圈在怀里一样,池唐唾弃,“我们在说你口齿伶俐,认识的人真不少。” 叶景荣看了一眼孟长溪,“都是商业上往来的朋友,见面了总要打一声招呼。” 孟长溪点头,真诚的道:“我也要向叶大哥学习,多条朋友多条路,这句话总不会错的。” 池唐扑哧一笑,他二哥这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溪溪要是这么做,愁得可就是他二哥了。 这时,身后突然有人插话道:“叶景荣?” 叶景荣转身,眼前站着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孩,个子高挑,清淡的妆容恰到好处的凸显了她精致的五官,气质大方,举止优雅,一看就知道出身不凡,如果满分是十分,孟长溪可以给她打九分。 叶景荣不认识她,淡淡道:“你好。” 女孩抿唇笑道:“你不认识我了吗,我们小时偶还一起玩过。” “你是?”叶景荣脸盲,就算是如此清纯脱俗的女人在他眼里,也跟路人没什么差别。 “我是贺婉婷,贺君明是我爸爸。” 第23章 【转学生邱云翰 第二十三章 她一说名字,叶景荣立马会意,贺婉婷,这个名字前些日子还被他爷爷叶茂森提起过,那个贺家的大小姐,叶茂森心中的准儿媳。叶景荣对她不了解,但是外表看起来精明能干的女人一般都不是省油的灯。 而且,他爸爸贺君明,外界公认的老狐狸,养出来的女儿能是什么善茬。 “原来是贺小姐,久仰。” 贺婉婷眼神微动,叶景荣的态度并不热络,虽然表面上挑不出什么不对来,但是这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肯定不是她的错觉,看来这个叶二少对她似乎不怎么感兴趣啊。 “家父经常提起你,谁说女大十八变,男大也是十八变,小时候见过的你可不是这个样子。” 叶景荣可不想叙十几年前的旧,何况,他根本不记得自己小时候见过她,贺婉婷,这个名字对于他来说还是很陌生的。 池唐频频看向孟长溪,心里不断为他二哥祈祷,溪溪不是个小心眼的人……哎想这些有的没的,还不知道人家对他二哥感不感兴趣呢,依他看,孟长溪倒是对这个贺小姐挺感兴趣的,看了不止一眼! 很显然,叶景荣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他只想着不能让孟长溪误会,而忽略了他的小炉鼎是不是喜欢女人的问题。 一想到此叶二少立刻紧张起来,他转身对池唐使了个眼色,池唐会意,赶紧咽下了最后一口蛋糕,突然捂着头口申口令了一声,道:“我好像喝醉了。” 喝果汁也能喝醉,孟长溪哭笑不得,而且醉鬼会说自己喝醉了这样的话吗?演戏不要演的太逼真啊。 叶景荣对贺婉婷抱歉地笑笑,“肯定是刚才趁着我不在偷偷喝酒了,我先送他回家,贺小姐慢慢玩。” 叶景荣和孟长溪扶着池塘,在大堂的休息区坐下,池唐还在装模作样的哼哼,孟长溪好整以暇的看着他,“醉的不轻啊。” 池唐嘿嘿笑起来,立马原地复活,“我其实是为了你着想,那个贺小姐看你的眼神怪怪的。”老天作证,他是个绅士,要不是为了他二哥,才不会随便黑别人,二哥,我对你是真爱啊。 “是吗,没注意,人家是在看你二哥吧。”孟长溪只不过觉得这个贺小姐有点眼熟,才多看了两眼。 宴会这时候也快结束了,孟长溪看见他爸爸从电梯出来,揉着手腕,将一个瓶子扔进了垃圾桶里,孟长溪隔着远,但是还是眼尖的发现,瓶子的造型,很像孟氏芦荟胶。孟思源发现了他,朝这边走了过来。 “怎么在这里?”孟思源一只手插在口袋里,随意问道。 “在里面待着没意思,就想出来坐坐。” “要不要爸爸送你回家。”孟思源询问道。 叶景荣这时候拿着打包好的蛋糕回来,立刻把事情揽到了身上,“叶先生陪着张老吧,刚才还听到他到处找你,长溪和池唐顺路,我送他回家吧。” 孟思源见过叶景荣几次,对于这个叶家二少频繁的出现在自家儿子身边,他心里有所提防,堂堂的叶二少,管理着亿万资产的家族事业,老跟孟长溪混在一起,这正常吗?希望不要是他想的那样才好。 孟长溪站起来,很自然的从叶景荣手上接过一份蛋糕,他也看得出孟思源脱不开身,主动跟着叶景荣离开了酒店。 孟思源叹口气,这个傻儿子,一个蛋糕你就跟着走了,好歹也照顾一下爸爸的心情,向你投食你就认主了?孟思源想想还是觉得不妥,有必要回去跟孟长溪普及一下早恋的危害,不,最大的问题是,年代不同怎么谈恋爱。 车子稳稳地停了下来,叶景荣俯身给孟长溪解开安全带,男人离得极近,头发打理得非常整齐,给人一种干净利落的感觉,身上的味道也很好闻,孟长溪又忍不住闻了闻,却突然间惊醒了过来,他在做什么啊?这个举动就算了,什么时候,像解安全带这种事情,他也习惯了男人代劳。 孟长溪赶紧低头,要自己解开,叶景荣这时候突然抬头,撞上了他的下巴,疼的孟长溪眼泪都快出来了。 “很疼吗?”二少赶紧给他揉揉,少年下巴线条流畅,捏着软乎乎的,手感好极了,摸着摸着就有些上瘾了。 两个人靠的很近,叶景荣的身躯对于还是高中生的孟长溪来说实在很有压迫感,同是男人,叶景荣身上强大的的雄性气息,连孟长溪都感觉到了。在封闭的空间内,包围住了他的身体,直到此时,孟长溪才感觉到了一丝丝危险。 他用手挡了一下,很自然的动作,却让叶景荣察觉到了他的抵触,叶景荣的眼神却变了变,没有再做任何动作,有些受伤的放下手,给孟长溪打开车门,“好好休息。” 孟长溪很敏锐的捕捉到了叶景荣的情绪,他这时还不知道,饲主和炉鼎之间,不仅可以感受到彼此的气息,连情绪的变化也能够感觉到,叶景荣心情低落,很清晰的传递给了他,他心里也有些不好受。 孟长溪看着车子渐渐在视线里消失,站在原地,他突然觉得有些愧疚,这种情绪来得很突然,却让他深受影响。他非常后悔,刚才的动作太不成熟了,明明叶景荣只是出于好心,他却给了他难堪,这样的自己一定让叶景荣讨厌了吧。 这段日子和男人的相处,让孟长溪非常舒服,也很享受,他不想失去叶景荣这个朋友。孟长溪叹了口气,难道重来一次,他的心理年龄也变小了吗,要不然,怎么会做出这么幼稚的举动? 当孟长溪拒绝他的时候,叶景荣确实有些失望,但是有时候以退为进会收到非常意想不到的效果,是时候加点催化剂了。 二少露出了一个邪魅的笑容。 “啊啊啊,轻点!疼!”顾格非暴躁的想要杀人,他不仅疼,还很痒,整个人难受的恨不得一拳揍晕自己,可是他不能,因为此刻他连抬起胳膊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张脸,几个小时前还很正常,虽然年近四十,却风采依旧,年轻的时候也不知道迷住了多少男男女女。但是现在,孟思源用一瓶芦荟胶把他全毁了! 顾格非口申口令了一声,对着龙见吼道:“你干什么吃的!你自己弄得东西,自己不知道解药!” 孟思源的那瓶芦荟胶就是那对母女手里的,而这个有毒芦荟胶的制造者就是龙见,指使他这么做的是顾格非。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打死顾格非他也想不到,这玩意居然用在了他自己身上。 孟长溪用着没事,但是他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他的脸,现在又红又肿,还冒出了很多痘痘,龙见为了防止他忍不住去挠,用纱布把他的脸裹了起来,只露出了眼睛鼻子嘴巴,只要一说话,牵动脸部肌肉,顿时又疼又痒,那叫一个酸爽! “顾董别急,这东西虽然看着厉害,其实只是表面可怕,一个星期之后自己就能痊愈了。” “我要你现在就把我治好,你难道想让我顶着这么张脸过一星期?!”顾格非一激动,哎哟哎哟的叫起来,难受的大气不敢喘。 他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好歹做了十多年的夫夫,孟思源怎么能这么狠心,不听他解释也就算了,他都已经道歉了,仍旧对他的求饶视而不见,怎么会有这么铁石心肠的人,他当初真是看错了他! 龙见面无表情,“一个星期很快就会过去了,您再忍忍。” “我忍个屁!滚!” 龙见关了门,顾格非一把将桌上的东西扫了个干干净净,瘫在椅子上,喘了大半天的气,艰难的站了起来,站在镜子前面,他尽量不去看自己的脸,抬起手解开了衬衫,抖着手将衣服退了下来。 看着镜子里的身体,他不禁倒吸了口冷气,胸膛还好,后背鞭痕交错,看起来非常可怖。有一鞭,从臀部延伸到大腿根,坐着的时候,只能压着一边屁股,睡觉也只能侧着身体。 顾格非闭上眼睛,脑海里又想起了孟思源挥鞭时的样子,他攥紧拳头,双手颤抖,半晌,猛地睁开了双眼,一拳砸在了镜子上。 镜子里的女人很美,五官比例完美,双眸顾盼有神,一笑起来更是神采飞扬,可惜,总有男人不懂得欣赏,贺婉婷拍的一声合上镜子,装进了手袋。 “和叶景荣谈的不愉快?”她的父亲贺君明喝着红酒,挑眉笑道。 “也不能说不愉快,他根本没有给我说话的机会。” “哦那你可要加把劲了,叶二少在圈子里可是炙手可热的女婿儿婿人选,晚了,可就是别人的了。” 贺婉婷笑了起来,似乎胸有成竹,“这么说您对他很满意了?” 贺君明点点头,“很满意,头脑好,眼界高,将来的发展不可限量,如果我们贺家有他相助,必定如虎添翼。” 贺婉婷沉默了一会,点点头,“爸爸说得对,我也觉得这个人非常不错。”不过,她直觉这个男人心里已经有人了,但是从来没有听说过他有交往的人或者暧昧对象,叶二少出了名的自律严谨,但是也不是缩头缩脑之人,把小情人藏得这么严密,肯定是真爱。 但是这也是一个挑战不是吗。 孟长溪这几天都没有见到叶景荣,池唐说他二哥出差了,孟长溪将信将疑,他总觉得是叶景荣对他有了芥蒂,到底是他错了吗?可这事该怎么道歉呢,他有些不好张口,万一人家根本没把这事放在心里,倒显得他自作多情了不是。 其实孟长溪想多了,叶景荣确实出差了,还是大洋彼岸,事情非常紧急,他走的也很急,没有来得及跟孟长溪打招呼,两人又没有交换电话号码。这是叶景荣觉得自己最失败的地方,相处了这么多天,他居然还没有把孟长溪的电话要到手里。 孟长溪一进校门,就看见卢胖胖向他跑了过来,颠着一身肥肉跟他打招呼,都分不出哪里是手。 “孟哥,你终于来了,我等你好一会了。” “有事?” “你不是让我看着顾宁那小子吗?我来向你汇报情况。”卢胖胖压低声音道:“顾宁这两天挺老实的,没见他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不过我觉得这小子怪怪的。” 孟长溪早就料到这些,顾宁要是还不学乖,那就是脑子有问题。上次的事,肯定有他的参与,要不然,那对母女怎么知道他在哪个班级,父子俩还真是狼狈为奸,一个出主意,一个干坏事。 孟长溪想过怎么报复回来,尤其是顾格非,非得给他个教训不可,但是,顾格非应该已经受到惩罚了,前些天听说他重病在身,拒不见客,整天待在家里哪也不去。依他看,他不是得了重病,而是心病。 顾格非爱现坐不住,能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肯定是面子出了问题。那天宴会过后,孟长溪看见他爸爸指尖有些红肿,并没有多想,但是顾格非重病的消息传出来之后,他就有点想通了,他爸爸那天在酒店扔的,一定是那瓶芦荟胶了吧。 孟思源狠起来眼都不眨,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不知道顾格非‘病’到什么程度了,但是一定不好受就是了。 倒是这个顾宁…… 孟长溪点点头,“做得好,你觉得他哪里怪怪的?” “他现在在拉拢壕派的老大,而且,以前还叫我卢哥,现在我们见了面,根本不搭理我。” 孟长溪笑笑,“你好好看着他,有什么事及时告诉我,看你脸上的痘痘也快好了吧。” 说起这个,卢胖胖极其开心,痘痘没了,空气都更清新了,他笑嘻嘻的往孟长溪跟前凑凑,“孟哥,你们家公司不考虑美白产品吗?这芦荟胶祛痘效果这么好,其他的也不会差吧,我还等着你来给我去这身黑皮呢。” 卢胖胖的话倒是提醒了孟长溪,趁着芦荟胶的好势头,推出新产品,一鼓作气,攻占荣城化妆品市场,现在的时机就非常好。而且,天气变暖,衣服越穿越少,尤其是女孩子,俗话说,一白遮百丑,又到了美白产品开战的时候了。 孟长溪看了一眼手心的泉眼,心里已经有了大致的计划,至少在你消失前,让我把孟氏全面推向市场。 邱云翰下了车,看了一眼传说中的荣城一高,他在国外上的学,邱家发生危机之后才回的国,对于荣城的学校不是很清楚,但是荣城一高还是有所耳闻,这里除了有钱人,就是书香世家少爷小姐,他能进来,也多亏了邱家托的关系。 来之前他已经做足了功课,将顾家的事情调查的一清二楚,顾格非有两儿一女,女儿在女校就读,两个儿子都在荣城一高,大儿子孟长溪在一班,二儿子顾宁在三班。 他考虑了很长时间,最终还是决定到一班。其实他最中意的是顾宁,孟长溪跟顾家已经没关系了,顾宁才是最有可能继承顾家的人选。但是一开始的目的太明显,并不是好事,总之先从最容易攻克的下手,而且,万一顾宁心气高,他岂不是白费力气和时间,最后可能什么也没得到。 无论如何,也不能白来一趟。 孟长溪看着邱云翰走进来,以为自己眼花做梦,重来一次,并不是所有事情都按部就班的进行,他上辈子遇到邱云翰的时候,还是在大学,现在居然在这就碰上了,真是冤家路窄。 在一堆挫汉子中间,高大帅气的邱云翰鹤立鸡群,他在国外留过学,成熟且风趣,很快博得了同学的好感,唯有一个人对他无动于衷,那就是这次他准备拉拢的对象之一,孟长溪。 他没想到哥哥这么难讨好,没权没势哪来的底气横,他本以为孟家败落,孟长溪懂得趋利避害,到时候自己放下身段,成不了情侣,至少也能做朋友,可是现在,却觉得很失算,这么一张冷脸,他要怎么去捂热。 孟长溪的视而不见,让邱云翰非常恼火,但是面上却半点不显,体育课的时候给全班买了水,单独拿了一瓶给孟长溪。 “怎么自己在这坐着,要不要跟我去踢球。” 邱云翰笑的热情洋溢,绝对看不出来他是另有所图,大家都在看着他俩,孟长溪冷冷的扫了邱云翰一眼,在邱云翰愣神的时候,接过了他手里的那瓶水,“谢谢。” “哦没事。”也许是他看错了,邱云翰有些心惊,刚才的那一眼,他似乎看到了一丝恨意,明明天气不冷,却让他打了个寒颤。 孟长溪走到拐角,将手里的水扔进了垃圾桶,洗过手之后才觉得干净了不少。 那边球场上爆发出一阵欢呼,邱云翰连进两球,很快就成为了球队的得力干将,男生很容易在球场上培养感情,在孟长溪回来的时候,邱云翰已经和其他人称兄道弟,不得不说,邱云翰在人际关系上,绝对是长袖善舞,八面玲珑的人物。 他当时为什么会看上他呢,就因为他长得好,志气高?不,现在想想,之所以会被邱云翰骗得那么惨,是因为这个人情商太高,很会戳你的点,让你不由自主的相信他,就比如现在…… 孟长溪也喜欢篮球,但他这两天没什么精神,一直站在球场边发呆,没有注意到邱云翰的小动作。 邱云翰朝刚认识的男生使了个眼色,男生会意的挑挑眉,刚才邱云翰找他帮了个忙,说是自己想和孟长溪打好关系,这个所谓的关系,就任你想象了。男生也很痛快的答应,不是什么大事,他只要…… 男生抬起脚,运足了力气,猛地将脚下的球踢了出去,球的方向既不是队友,也不是对方的球门,而是指向孟长溪,当然,到时候也可以说是失误,反正大不了道个歉就完事了,没有人会发现的。 孟长溪眼神放空,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球的速度很快,两三秒就能砸到他脸上,他下意识的护住头部,等待着将要降临的疼痛,但是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发生,有人替他挡下了这一脚球。 是邱云翰。 邱云翰闷哼一声,心里疼得直骂娘,王八蛋踢这么用力干什么,他半边肩膀都麻了,艹,胳膊抬不起来了! 大家都纷纷跑过来,查看邱云翰的伤势,邱云翰却看向孟长溪,关心道:“你没事吧?” 这狗血小言的桥段,邱云翰亏你想的出来!要不是这么多人看着,他直接转身走人。他没想到邱云翰这么豁的出去,为了跟他套近乎,连苦肉计都使出来了。邱云翰内心的小算盘他看不清楚,但是像这种主动贴上来的,肯定没有好事。 早把邱云翰里里外外都看了个透彻,孟长溪心里嗤笑一声,既然你想玩那我就陪你,看最后谁摔得最惨! 孟长溪露出惊慌的神色,抓住邱云翰的手使劲一扯,“是不是脱臼了,有感觉吗?” 邱云翰咬牙忍住没喊出来,脑门上汗水更重,孟长溪这么一扯,他就是没脱臼也差不多了,这一下可真疼,可他还得扮演硬汉的角色,英雄救美,做到这一步,孟长溪总算正眼看自己了,接下来,就是博取同情心,趁机拉近关系的时候了。 看,他说过邱云翰很会戳你身上的那个点,以前的自己就是被这种假想欺骗了。那时候,上一辈子的这个时候,因为顾格非和孟思源关系不好,他渴望温馨,双亲和乐融融的家庭生活,家庭的影响,让他变得很孤僻,就在这时候,邱云翰热情真挚的走进了他的心里,填补了他心里的空虚,现在想想,那热情真挚也不过是一种假象罢了。 “没事,能陪我去医务室看看吗?” “走吧。” 孟长溪特意绕了远路,喜欢被虐,那你就成去你。两人前后错开一步,孟长溪一声不发的在前面领路,好不容易逮着独处的机会,邱云翰自然不对放过,但他说十句,孟长溪吭吭哧哧的能回答一个就不错了。这样子什么时候能有个头,邱云翰决定主动出击,几步赶上去,一把抓住了孟长溪的手腕。 结果这一幕被正在校长主任簇拥下参观校园的叶景荣,撞了个正着。 第24章 【走光 第二十四章 这已经是叶景荣第二次参观荣城一高校园,说实话,真没什么可看的。荣城一高历史悠久,建筑大气古朴,放在全国也是数一数二的好地方,但是叶景荣现在真没心情去欣赏。 他百无聊赖的随着校长的引导,看过的风景过目即忘,心里一直在想着孟长溪的事情,三天零十三个小时,仅仅八十五个小时没见,就好像分别了一年那么长久。至少一个星期的工作量,被他硬生生压缩了一半,就是为了回来看孟长溪一眼。 可是找一个什么样的借口呢,孟长溪已经对他产生了戒心,总不能一直当司机吧。叶二少寻思了半天,终于决定了,再给荣城一高捐个楼吧,这样,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进入学校,找个机会看一眼孟长溪。 正在想着怎么和少年碰面,少年自己主动出现在了他面前,叶景荣内心霎时无限欣喜,却又很快冷却了下来。 后面那个人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抓着他家小炉鼎的手?靠的那么近,想干什么?! “二少,要不要去礼堂看看,为了表示对您的感谢,同学们排练了几个节目。” 叶景荣眸色沉了沉,“下次吧,我赶时间。” 校长连连点头,“好的好的,二少什么时候有时间,随时都可以过来。” 不远处的孟长溪也呆了呆,他没想到能在这里碰到叶景荣,到底要不要打个招呼呢,可是这么冒冒然上前不好吧,他可不想再被罚个一万字的检讨。邱云翰看他停住,以为孟长溪在不好意思,他郁闷的心情终于好了点,老对他爱搭不理的,他都要怀疑自己的人格魅力。 他抓着孟长溪的手腕紧了紧,凑上前去,想低声劝哄两句,孟长溪一直愣神,没注意到他这个动作,这时反应过来,脸色倏地变冷,“你抓着我干什么?” 邱云翰没想到他变脸这么快,尴尬的扯了扯嘴角,“我们往这边走吧,别跟校长碰上。” 被邱云翰触碰,皮肤上像是沾上了腐臭的粘液,孟长溪心里直膈应,他忍了这个男人很长时间了,这下被触及底线,终于彻底爆发,不过还没等他动手,叶景荣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长溪,陪我走走。” 带着那么点强硬,和隐藏在深处的怒气,叶二少看着两人‘拉拉扯扯’终于忍不住了,带着强大的气场往孟长溪身前一站,成功让邱云翰退缩了。 两人第一次正面对上,邱云翰从叶景荣的眼中看到了敌意,他不认识叶景荣,不明白这个男人为什么会对他有这种情绪,简直莫名其妙,明明看到他正和孟长溪说话,却非要插上一脚,这让他很不痛快。 邱云翰提醒,“长溪,等会老师集合点名……” “也好,让这位同学带着二少走走,学生比我们更了解一高,年轻人嘛,有共同话题。”校长很不满的看了邱云翰一眼,这位同学也太不会看眼色,财神爷也是你能得罪的?!他笑笑:“回去替这位同学请个假,就说是我让你这么做的。” 校长再看孟长溪,觉得异常的熟悉,仔细一想,终于想起来了,这不是那天被他罚写一万检讨的男孩吗?他暗中擦了把汗,幸亏没再犯蠢。 邱云翰好不容易逮找个机会,连苦肉计也用上了,眼看着就要成功,结果到嘴的鸭子飞了。他胳膊到现在还疼!妈的!邱云翰暴躁的踹了一脚垃圾桶,看着和叶景荣离开的孟长溪,气的心肝肺疼! “叶大哥想去哪看看?”孟长溪想和叶景荣和好,从看到叶景荣开始,这个想法就不可抑制占据了他的脑海,很迫切,甚至带上了那么点讨好的意思,重生后,除了孟思源,还是第一次对一个人这么客气。 我只想看你,叶景荣压下到了嘴边的话,心里有些沉闷,经过刚才的事情他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他可以等孟长溪成年,但是在这段时间里,也许还会有其他男男女女喜欢上孟长溪,毕竟少年那么优秀,耀眼,很难让人不喜欢,刚才的男孩不就是其中一个吗。 情敌再多,他都可以应付,但是万一少年喜欢上了别人怎么办,让他放手?不,叶景荣几乎想都没想便否决了这个可能性。无论这个少年是不是他的炉鼎,他都不会放手。也许一开始,他被他吸引,是因为饲主和炉鼎命定感应,但是在他控制住了自己的气息之后,还是不可自拔的喜欢上了少年,无关乎其他,他喜欢的是孟长溪,而不是名为孟长溪的炉鼎。 那么,问题来了,他要如何让少年也喜欢上他呢? “你在上体育课?”孟长溪身上穿着运动装,朝气蓬勃。 孟长溪点点头,“我们在体育馆打球,等会就下课了。” “那就去体育馆看看吧,既不耽误你上课,我也顺便去看看,荣城一高有名的体育馆。” 池唐看到他二哥出现的时候,下巴差点掉到地上,愣神的功夫,手里的球被对方抢走,对方完成了最后一击,池唐他们队输了。池唐从包围住他的人群里滚了出来,身上很多脚印,这是他输了球的惩罚。 叶景荣坐在看台上,看到他跑过来,点评道:“传球动作不利落,打得不如原来好。” 池唐呲牙,还不是被你影响了,孟长溪笑道:“叶大哥也喜欢玩篮球?” “我二哥当年可是大学篮球队的队草,如果不是为了继承家业,现在也能去打nba了。” 叶景荣笑笑,并不否认,是时候在孟长溪面前展现自己的综合实力,他对池唐这句话非常满意,向池唐投去赞赏的眼神,在助攻这条道路上,你进化的越来越优秀了。 孟长溪终于找到自己和叶景荣的共同点,他也喜欢篮球!急于想和饲主和好的炉鼎,迫不及待的提议道:“叶大哥要不要下去玩两场,我和你一队。” 小炉鼎提议,叶景荣哪有拒绝的道理,他脱下西装外套,解开了两颗衬衫扣子,隐约能看见包裹在布料下的肌肉纹理,动作的时候若隐若现,非常忄生感,不穿外套,更显得两条腿长长长,反正就是长。 体育老师得了校长命令,叶二少想打球,赶紧召集队伍,刚从医务室回来的邱云翰,正好碰上,一想起刚才的事心头一阵火起,此时不报仇更待何时,他就不信专门训练过球技的自己还打不过一个长久坐办公室的老男人。 他胳膊已经缓好了,只是暂时麻痹而已,玩球还是不成问题。两支队伍,叶景荣本来抱着随便玩两把,给孟长溪秀秀球技的想法,在看到邱云翰时,突然改变了。 对方看他的眼神充满了攻击性,甚至带着一点鄙视的意味,曾经这么看他的同行已经改行收废铁了。他接受挑战,不是因为邱云翰的挑衅……他要打败这个人,让他在孟长溪面前出丑,除去这个潜藏的威胁。 比赛开始,周围围了很多学生,连正在排练的拉拉队也挤了过来,女孩子们统一被叶二少吸引,那气质,那风度,那潇洒的动作,穿着运动服的高中男生弱爆了好吗,这才是真正的男神! 她们欢呼,二少在短短的几分钟内有了强大的粉丝群,羡煞了这些青春期的男孩子,尤其是邱云翰。 叶景荣在孟长溪身后十点钟方向,两人的心灵感应在这时简直就是作弊利器,孟长溪转身,叶景荣就做好了接球的准备,接住,跳起,小臂肌肉鼓起,强大的臂力投掷出完美的弧线,砰!一个完美的三分球! 叶景荣稳稳落地,即使穿着有些束缚的西裤,动作也是灵活潇洒,不忙不乱,这大概就是从小修炼出来的气魄,世家公子传承的优雅风范,一般人比不了。 仅仅上半场,在两人的配合下,就超出了对方三十多分! 孟长溪甩了甩汗湿的头发,趁着休息的时间换上了短裤,露出了笔直的小腿,光是一截小腿就晃花了叶景荣的眼,他的视线无法从那里移开。少年手脚纤长,肌肉线条还不明显,是少年独有的青涩柔韧,不用摸,叶景荣就知道手感很好。 孟长溪擦了擦脸上的汗水,看见叶景荣向他走过来,然后在他面前蹲了下去,孟长溪吓了一跳,想往后退,被叶景荣一把抓住了小腿。叶二少顿时浑身舒爽,实际手感比他想象的还要好,但是面上却一本正经的道:“鞋带开了,我给你系上。” “不用,我……”孟长溪哪好意思让他这么做,但是男人认真的样子让他无法拒绝。 叶景荣三两下系上,抬头的时候忽然顿住了,孟长溪身上的球衣短裤非常肥大,从他这个角度,能够看到短裤里的大片好风景,他可耻的鼻痒了。 孟长溪还不知道自己被走光了,认真说了声谢谢,二少有些惭愧,但是很快又压下了这种情绪,他会负责的,反正都是他的人,早看完看都没差,嗯,他摸了摸鼻子,可惜是平角裤。 系!鞋!带!场外的女生都沸腾了,这么苏苏苏真的没有问题吗!系鞋带什么的根本就是在秀恩爱好吗摔!但是她们好喜欢啊,攻辣么温柔,受也好帅啊,啊还对视,是在眉目传情吗? 邱云翰看着两人互动,心里很不是滋味,上半场输了,是因为没有找到状态,而且,他的胳膊也有点不舒服,如果胳膊没事,叶景荣哪有那么容易赢他。他哼了一声,先别得意,还有下半场。 结果,下半场输得更惨,邱云翰一个球也没进,愣是被叶景荣打得没法还手,对待情敌,二少绝不会手下留情,一场球打完,邱云翰已经虚脱了,看看叶景荣,半分疲惫没有,在这个男人面前,他输得体无完肤。 赢了比赛,孟长溪非常高兴,收拾了邱云翰,他就觉得特别爽,叶景荣看着少年阳光灿烂的笑意,忍不住伸手摸摸少年脑袋瓜,“这么高兴。” 少年笑的更开心,“是啊,今天心情好,我请你和池唐吃饭吧。” 站在后门的顾宁看了半天,叶景荣,叶家二少爷,他已经不止一次看到他出现在孟长溪身边,他们两个怎么会混在一起?看样子还很亲密,孟家走了狗屎运不成,一个张老不行,又来了一个叶景荣。 这事他必须跟父亲说一声,孟家想拉拢叶家,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孟长溪是什么东西,也配和叶景荣站在一起。 顾格非这两天一直闷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所有办公文件全由秘书拿回家批阅。就算是天天进顾董家,秘书连顾格非的影子都没看见,连薛云静和顾宁也很少见顾格非的面。 脸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是身上的鞭痕一直没有消退干净,当人看着他时,他总觉得在看他身上的鞭痕,这些鞭痕就是他的耻辱,每存在一天,都在折磨着他,让他始终无法释怀! 孟思源!顾格非一拳砸下,这个仇他一定会报,总有一天,他也要让孟思源尝尝这种滋味! 门外响起敲门声,顾格非收拾好情绪,应了一声,门被推开,顾宁拿着东西进来。 “父亲,你的药膏我拿来了,龙见让你睡前再抹一次。” 顾格非点点头,顾宁放下东西并没有马上离开,顾格非抬起头,“还有事?” “父亲,叶景荣这个人你了解吗?” “叶景荣?”顾格非想了想,“是那个叶家老二?他怎么了?” 顾宁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道:“我发现哥哥最近老和他混在一起,叶景荣还接哥哥上下学,父亲,你也知道,富家子弟总有一些奇怪的癖好,玩小男孩什么的……” 顾格非瞪眼,“你说的是真的?” 顾宁点点头,“我只知道这些,他们私下里做过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玩小男孩这几个字深深地触动了顾格非的神经,一般人家尚且忌讳这种事情,更何况顾家这种豪门,就算他和孟思源离婚了,孟长溪也是他的儿子,这一点永远不会变。他的儿子怎么可以做别人的脔宠! “你亲眼看见的?”顾格非脸色阴沉,差点把手里的签字笔掰断。 “很多人都看见了,这又不是什么秘密。”顾宁火上浇油,他这回可没有说瞎话。 顾格非摔了笔,极度愤怒之下,眼睛都开始充血,他不相信顾宁说的话,但是仔细想想,现在孟家败落,正是需要有人扶持一把的时候,孟思源,或者是孟长溪自己的主意,想要通过这种下贱的方式从叶景荣那里得到好处,也不是完全没可能! 不行,他得找孟思源谈谈。 孟思源停了车,进了姜游的小楼,黑子看见他,狂摇着尾巴,他摸摸黑子的脑袋,“姜游呢?” 黑子立马在前头带路,带着孟思源进了后面的药圃,姜游正在里面干活,看见孟思源进来,连忙迎了出来,“孟叔。” 孟思源看了一眼这些草药,“照顾的不错,白芍这么早就开花了?” “是,我也挺奇怪,白芍的花期在五六月,这一株,长溪拿过来的时候已经打了花苞了。” 孟思源听他这么说,眉头微蹙,眼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转而问道:“你上次要了长溪的生辰八字,还没有告诉我结果。” 姜游猛地拍了下脑袋,“你还记得,我都快忘了。” “孟叔的儿子那绝对是人中龙凤,命格好到没话说,你放心,长溪以后一定会越过越好,他是孟家的福星,才不是什么扫把星。” “是吗?”孟思源听罢更加凝重,“你这么说,我倒是更加担心了,命太好,也不一定是好事,过犹不及,我怕长溪会受到反噬。” “长溪命中有贵人相助,孟叔你不要想太多,既来之则安之,上天这么安排,一定有他的道理。” “贵人?这贵人是男的还是女的?” “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不管是什么人,对长溪有益无害。” 孟思源叹口气,他不问不代表他不担心,这次芦荟胶的事情,让孟思源不得不重视起来,别人用了反应那么大,孟长溪为什么一点事也没有呢?这很不正常,甚至可以说是诡异,他又想起了大病初愈后,孟长溪的一番‘胡言乱语’,黑点,冒水,这是什么意思? 姜游说孟长溪是福星,他相信,自从孟长溪回来后,孟家的一切都在逐渐变好,可是,命格这么好真的没有问题吗? 还有那个贵人,不知为何,他突然想到了叶景荣,叶家啊,那可不是一般的世家大族,长溪和他们扯上关系,一般的朋友兄弟还好说,就怕这叶景荣目的不单纯。到时候,恐怕就不是贵人,而是祸水了。 这一头孟思源担心不已,那边顾格非也睡不着觉,躺在床上思量了半晌,最终拿定主意。他现在还很忌惮孟思源,但是跟这些比起来,还是顾家的面子更重要,他必须要找孟思源好好谈谈。 孟思源坐在窗边,手里搅动着咖啡,不一会,对面有人落座,顾格非摘下墨镜,压低声音道:“我们找个包间谈谈。” 他不敢对上孟思源的眼睛,自从那天的暴力事件之后,他发现,孟思源已经不是他认识的那个人了,虐待狂,神经病,要不是为了顾家,他一眼都不想再看见这个人。 “就在这里说吧,我还有事,没时间浪费在你身上。” “你,行,你不怕丢人那我也没什么好怕的。”顾格非抿了口咖啡,故作强硬:“你知道叶景荣吧,有人看见最近长溪老和他混在一起,你不觉得有问题吗?” “有什么问题?”孟思源面无表情,心里却突地一跳。 “你相信他们是单纯的朋友关系?” “不然呢?” “孟思源!”顾格非看了一眼周围,“你倒是告诉我,堂堂的叶家二少为什么正事不干,就喜欢和个男孩混在一起,朋友?我可不信。” 孟思源冷哼,“你爱信不信,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当然和我有关系,他是我儿子,他还没成年!你这个态度,我不得不怀疑,是你让长溪去跟叶景荣接触,牺牲自己的儿子,就为了达到某种肮脏的目的!”孟思源的态度让顾格非非常窝火,这种被小看的感觉,是个男人都受不了。 孟思源咚的一声放下杯子,眸色阴狠,“顾格非,你是不是还欠调教?我不介意再给你上一课!” 顾格非眼中有一丝慌乱,但是他的底气很足,很快振作起来,这两天派人暗中查了查,结果确实跟顾宁说的一样。他也只是怀疑,毕竟没有确凿的证据,但是孟思源轻慢的态度让他开始口不择言,只想羞辱这个男人。 “我也只是怀疑,你激动什么,还是说你做了什么亏心事,被我戳中了痛处?” 孟思源嗤笑,“你也太高估自己的智商了。” 孟长溪的牙尖嘴利就是遗传自孟思源,顾格非咬牙:“行我不想再跟你吵架,我今天来就是想告诉你,我也是长溪的父亲,你如果照顾不好他,我有权利要求法院变更监护权!”顾格非站起来,“我们走着瞧。” 顾格非走后,孟思源沉默的坐了半晌,才站起来,透过玻璃窗,他眼尖的发现不远处垃圾桶有人正遮遮掩掩的对着他拍照,被他发现后,撒腿便跑,等他追出来的时候,人已经没了踪影。 邱云翰这两天非常老实,自从被叶景荣教训了后,没有再骚扰过孟长溪,但是这并不表示他就放弃了自己的计划。 第1章 【偷拍 第二十五章 邱云翰意识到自己过于急切,他以为孟长溪好攻克,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孟长溪,没想到这个落魄的孟家少爷还真有几分脾气,慢慢来,他总会得到自己想要的。 孟长溪睁开眼,看向闹钟,已经八点多了,难得的双休日早晨,他可以在家里睡懒觉。以前的自己很早开始就没有睡懒觉的习惯了,因为忙绿的工作不允许他有一点点偷懒,现在这样的日子,简直像做梦一样。 卧室门轻轻敲了两下,孟思源轻手轻脚的开了门,看孟长溪已经醒了,将窗帘拉开,“还不起来,要吃午饭了。” 孟长溪唔了一声,翻了个身,打算睡个回笼觉再起来,但是孟思源没有让他如愿,在他床边坐下来,孟思源这么做的时候,肯定是有事要跟他谈,而且,事情一定很重要。 “怎么不出去玩,你的朋友池唐呢?” 刚醒,孟长溪说话还带着软软的鼻音,“不知道啊。” “叶景荣没有叫你出去玩?”孟思源试探道,想看看孟长溪对他的话有什么反应,但是少年面色不变,紧紧闭着眼,对此一点反应也没有,如果对叶景荣有那么点意思,不应该是这个反应吧。 “人家是大老板哪有时间。”孟长溪睁开眼,翻身坐起来,“我等会还要去姜游那里,没时间跟他们出去玩。” “长溪,你觉得叶景荣人怎么样?”孟思源突然开口道。 孟长溪想也不想开口道:“很好,真诚大方,讲信誉,重朋友,待在他身边非常舒服,你怎么突然对他感兴趣了?” 孟思源笑笑,“爸爸想要对你的朋友多了解一点,你自己也是,跟其他人交往的时候,也要多做些了解。”孟长溪的表情不似作伪,完全看不出来心虚的迹象,孟思源多少放心了点,这种事他也不能挑开了讲,只能敲打敲打,让孟长溪注意一点。 虽然马上就十七岁了,但是这么早谈恋爱还是有点早了。这些暂且不提,叶家家大业大,各方势力盘根错节,对于他们这种小人物来说,还是少接触的好,另外,他还有自己的考虑,他不希望有朝一日,孟长溪走了他的老路。 顾格非说的话他当然不信,脔宠?亏他想得出来。 薛云静带好墨镜,将大衣裹严实,左右看了看没人,迅速的下车,进入了一个不起眼的酒吧,现在还是下午时分,酒吧没有正式开始营业,只有几个员工在做打扫,她进入店内,很快找到了一个小包间,敲了两下门,门被打开,薛云静挤了进去。 “你总算来了,我们约在一点钟,现在都快五点了。”阴暗的角落坐着一个男人,很不满的抱怨着。 薛云静连连道歉,“我也不是故意的,被一些事情绊住了,怎么样,你都拍到什么了?” 男人将一张信封扔给她,“差点被人发现,就这些,他们只待了不到十分钟就分开了。” 薛云静将照片拿起来,挨张翻看,上面两位主角正是孟思源和顾格非,或近或远,各种姿势,因为拍摄角度的关系,顾格非只有侧脸,脸上表情不甚清楚,但是对面的孟思源却拍的很清楚,他的表情漠然,很难看出情绪。 薛云静紧紧地拧着眉头,前些日子她就发现顾格非有些不对劲,经常早出晚归,张老生日那天,更是夜不归宿。问他去了哪也是含混其词,她便开始有所怀疑,顾格非肯定在外面藏了人,他不说她就不会查吗?!但是查到的结果却让她惊心不已。 看着照片上的男人,容貌俊逸,五官精致,气质和风度挑不出一点毛病,就算是她,也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非常优秀,有让人一见倾心的吸引力。但是,这个人是她的,情敌!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孟思源都是对她威胁最大的人。 她对从从他手里把顾格非抢走,一直觉得很侥幸,所以她处处小心,就怕被人抓到错处,给了孟思源重回顾家的机会,但是没想到依旧防不胜防,他们居然又要旧情复燃了吗?! 如果顾格非想要复婚,她就是分分钟被踢的节奏,孟思源什么也不用做,轻轻松松就可以从她手里抢走一切。不,她不会允许!都走到这一步了,哪有往回退的道理。 薛云静从包里掏出一沓钱,“你继续监视顾格非,钱不会少你的,记住,千万不要让任何知道。” 男人愉快的将钱收了起来,“放心,我做事你还不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那就好。” 孟长溪虽然表面上镇定,但是心里还是寻思了半天,孟思源不会无缘无故就跟他打听叶景荣的事情,听这口气,明显有试探的意思。不过这有些奇怪不是吗?干嘛问他人怎么样,如果孟氏想要跟叶家合作,直接去跟公司接触就好了。 孟长溪想不明白索性也不去想,他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芦荟胶的大卖,让孟氏御品这个牌子重新回到了大众的眼里,但是它的影响还不够广泛,在荣城知名度还可以,在全国仍旧是籍籍无名,想要提升名气,就要依靠广告宣传,好的化妆品广告,首先就要找到一个有影响力的代言人。 孟长溪把目光瞄准了正在火速蹿红的女明星,周倩雅。 不过,孟氏联系了她的经纪人,最后被她以没有档期为由拒绝了。孟长溪明白,这是嫌弃孟氏没有名气,不愿意做代言,现在估计有很多大公司都在找周倩雅做广告,她有自己的工作室,如日中天的名气更是让她可以任意挑选,想要让她选择孟氏,几乎没有可能。 但是要选就选最好的,这是孟长溪的做事原则,无论如何,先跟周倩雅见上一面,最后做些努力。但是周倩雅的面哪是那么好见的,他一个高中生想见这个大明星,除非有人介绍。 “这个我二哥倒是可以帮帮忙。”池唐嘿嘿笑道,“你跟我二哥说一声,他肯定会帮你的。”他二哥巴不得孟长溪有事求他,只要孟长溪开口,别说见她一面,恐怕合约都能拿到手,反正这对叶景荣来说,又不是什么大事。 孟长溪摇摇头,“这不好吧,他这么忙,还是我自己想办法吧。” “你这就不对了,你叫他一声哥,他帮你是理所应当的,再说了,你能想什么办法,你要是不好意思跟他说,我来讲吧。”池唐拿起电话,还是被孟长溪阻止了,他不愿意拿这种事去求叶景荣,这事对叶景荣来说,不值一提,轻轻一抬手就能解决,但是,孟长溪总有一种在利用他的感觉。 孟长溪真心拿他当朋友,不想因为这些不必要的麻烦让两人之间产生隔阂。 池唐拍拍他肩膀,“你啊不要想太多,我二哥这人很好说话的。”tt才不是呢,要是别人,他二哥能搭理才怪呢。 虽然是件小事,但是池唐心里还是有些微微动容,对孟长溪来说千难万难,但是这事叶景荣根本不放在眼里,周倩雅是个大明星,对他二哥来说就是个能赚钱的艺人,凭他的关系,找人说一声就行了,但是孟长溪却不愿意这么做。 他二哥眼光怎么这么好,果然上天是不公平的,有钱有颜,谈恋爱也这么任性! “你说这个姓杨的经纪人是不是放我们鸽子了?”姜游不耐烦的看了一眼手表,整整迟到了两个小时,再忙,难道连抽空打个电话的时间也没有?这明显是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这里是金鼎最为豪华的包间之一,孟长溪也是好不容易才订到手,跟周倩雅的经纪人杨辉约好了今晚见面,但是直到现在,杨辉也没露面。 又等了一个小时,杨辉总算出现了,看样子不像是匆匆赶来的,倒像是刚刚睡了一觉,悠闲得很。 “哎哟,孟少爷,真是不好意思,刚刚陪倩雅录制节目,才抽出身,让你久等了真是不好意思。” 杨辉话说的客气,但是任谁都看得出来,态度非常敷衍,根本没有真心道歉的意思。 姜游不满的翻了个白眼,一个经纪人,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但是他们是求人的,这时候还就得看杨辉的脸色。 孟长溪面上不动声色,跟他握手,杨辉坐下道:“先上菜吧,我们边吃边说。” 这一顿饭吃下来,杨辉根本没给他们说话的机会,一个劲地吃,跟饿死鬼投胎似的。桌上大半的菜都进了他嘴里,姜游看了孟长溪一眼,这哪是来谈事的,分明是来蹭吃蹭喝。 “杨哥。”孟长溪给他倒酒,“我们也知道周姐忙,但是实在找不到第二个像她这么合适的人选了,您通融通融,代言费用我们绝不会少给。” 杨辉笑了起来,一个小少年可真会说话,这话说的他非常受用,但是来找他们代言的,可不止孟氏一家,周倩雅档期紧,当然先紧着大公司,大牌子,孟氏他们实在是看不上眼。 杨辉叹口气,“不是我不通融啊,你也知道这事也得倩雅同意,我就是个给她跑腿的。” 听说周倩雅背后有大靠山,也难怪一个艺人会这么拽了,但是这顿饭他孟长溪可不是白请的,想白吃白喝,也要有那个胆量受着。 “明白,做经纪人都不容易,杨哥辛苦了。” 杨辉挥挥手,“你能理解就好,这样吧,倩雅代言化妆品,都会自己先试用,你把你们的产品给我,我拿回去给她看看。” “那麻烦杨哥了,也请您在周姐面前多替我们说说好话。”孟长溪将东西给他,给姜游使了个眼色,姜游倒了杯酒递给杨辉,自己站起来道:“来,我代表孟氏敬杨哥一杯。” 杨辉来这里就是走个过场,孟氏想让周倩雅代言,根本不可能,但是白吃谁不吃,他刚刚陪几个大老板打完麻将,正好来孟长溪这里吃顿饭。 杨辉仰头喝光,摸摸肥满的肚皮,笑道:“客气客气。”他看了一眼表,该退场了,“时间不早了,我明天还有事,今天就先到这里吧。” 孟长溪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又笑起来,和姜游一起把杨辉送到了门口,杨辉正要上车的时候,突然脚尖一转,朝着一台刚刚停下的银灰色卡宴跑去,极其麻利把门打开,点头哈腰道:“叶少,真巧,您也过来吃饭?” 第26章 【鸿门宴 第二十六章 这世上,总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杨辉在孟长溪面前拽的二五八万,到了其他人面前乖的跟条哈巴狗一样,肥脸笑起来挤得眼睛都看不见了,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老腰弓成了九十度。 孟长溪看见那台卡宴猛地一顿,接着,跟他想的一样,叶景荣从车上下来,银灰色的西装将他衬得器宇不凡,他目光平视,就那样站着不动,也让人感觉到了强大的气场,弓成一坨的杨辉在他面前,低到了尘埃里。 对于杨辉的刻意讨好,叶景荣脸上微不可觉的闪不一丝不耐,给了助理一个眼神。 他不认识杨辉是谁,但是杨辉可知道他是谁!作为一个优秀的经纪人,什么都可以不知道,但是这些豪门公子他必须如数家珍,了如指掌,谁喜欢什么,有什么样的癖好,他一说一个准,要不然周倩雅现在怎么能爬得这么高,还不是这些少爷们捧的。 尤其像叶家这种顶级豪门,叶二少在他们的圈子里可是响当当的人物。但是叶景荣不混圈,所以他对这位还真是不怎么了解,杨辉心里有些发虚,更加恭敬,生怕惹得叶景荣不高兴。 助理上前不客气道:“对不起,有事请预约,我们叶董还有公务在身,麻烦请让一下。”助理也是眼尖,像杨辉这种人物,没必要对他客气。 杨辉尴尬了一瞬,讷讷的后退了两步,他虽然是个小小的经纪人,但是在荣城这地界,人脉广,大家都对他很客气,还从来没有被这么简单粗暴的对待过。这一巴掌扇的有些疼,但再疼,他也得厚着脸皮上,叶二少,那可是难得一见的人物。 不过还没等他开口,便眼睁睁看着叶景荣从他身边过去,直直的朝着一旁的孟长溪走去,看都没看他一眼,杨辉有些傻眼,叶二少是不是喝多了,门在那边啊! “长溪。”虽然还是面无表情的样子,但是面对杨辉时拒人于千里之外,下一秒,就春风拂面,这对比不要太明显! 连助理也有些怔愣,他还从没见过叶景荣对人这么和气,这和气中还透着点温柔,他伺候了这人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大开眼界啊! 孟长溪笑笑,“叶大哥,来吃饭?” 叶景荣点点头,“吃了吗一起吧,过一会池唐也过来。” 池唐?二少你不是来谈合同的吗?关池唐什么事?助理大脑快速运转,面对这种情况,他必须快速作出处理,接着他看到叶景荣转过身来,对着他露出一个极其‘和善’的笑容,“是吧?” “对对对,池唐现在已经在路上了。”不管怎么样,顺着二少的话准没错!助理赶紧点头,用真诚的双眼看着孟长溪,二少对这个少年那么客气,看来关系不简单啊,他也得赶紧讨好,能和二少这么亲近的,除了池唐就是他了。 这,这,他没眼花吧,杨辉忍不住揉了揉眼,心里七上八下,孟家什么关系他心里清清楚楚,这孟长溪不就是个落魄的小少年吗?什么时候还攀上了叶家这么尊大神啊!他就是瞅准了孟家没有后台,才敢这么轻慢孟长溪,可是,现在看着叶景荣对他的态度,杨辉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他这么努力讨好叶景荣为的什么,还不是为了周倩雅,为了钱,只要搭上叶景荣,不要说国内了,就是冲上好莱坞也不是没可能!但是现在,哎哟,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他刚才可是晾了孟长溪整整三个小时啊! 杨辉咽了口口水,抓紧了手里的纸袋,幸好啊,没把这东西扔了。刚才在饭局上,他只不过在敷衍孟长溪罢了,想着回头就把这些化妆品扔了了事,但是现在他改变主意了。 不仅不能扔,还要把化妆品送到周倩雅手上,不管最后事情成不成,孟长溪这个人情他要送到。 杨辉抹了把汗,笑呵呵的凑过去,“叶少,您好,我是杨辉,周倩雅的经纪人。” 周倩雅又是谁,叶景荣不耐烦,但是在孟长溪面前,不能甩冷脸,他并没有伸手,点头,“你好。” 杨辉见叶景荣愿意搭理他了,赶紧道:“碰上了就是缘分,好不容易见到叶少一面,您可得给我个表现的机会,这样吧,您和孟少今天的消费全记在我账上,这也是倩雅的意思。” 杨辉不忘了提周倩雅一句,但是叶景荣从头到尾都没把他放眼里,更对那个什么雅不感兴趣,杨辉为什么请他吃饭,还不是想他欠他个人情,他有那么傻?不过在叶景荣开口拒绝时,孟长溪拉住了他的手。 叶景荣心神一荡,肌肤上传来熟悉的温度,少年骨节分明,十指纤长,带着还未长成的青涩和柔韧,他只觉得暖意融融,心中无限的舒畅。两人眼神交汇,他就明白了少年的意思。 孟长溪道:“今天是池唐请客。” 杨辉立即会意,“那池少爷请客,我付账。” 孟长溪笑的阳光灿烂,这可是你说的。杨辉是个人精,金鼎的消费标准至少在万元以上,叶景荣又是什么身份,他来吃一顿饭,光是小费都让人眼馋。他虽然出了血,但是这些钱和叶景荣的人情比起来,根本不算事。 绝对不能给他这机会,但是池唐欠他人情,可就不关叶景荣的事了,而且,这可是你自愿掏的腰包。这声池少爷叫的真动听,不知道杨辉知道了池唐的身份会不会吐血。 你不是死活都要请吗,池唐的人生信条是什么来着? 有便宜不占是笨蛋! 坐在车上,杨辉舒了口气,好歹把这个人情送出去了,他就大功告成了一半,这个池唐听着很陌生啊,但是能和叶少混在一起的人,身份能低到哪去。他想着想着,嘿嘿笑起来,这一趟总算没白来,搭上了这个池少,进入了叶家的圈子,倩雅冲进国际指日可待! 他不知道的是,叶茂森最讨厌的就是池家人,当初女儿执意嫁给池少聪这个穷光蛋,气的他大动肝火,到现在也不待见池唐这个外孙。池唐是个穷少,比孟长溪还穷。 “杨辉呢,给他打电话!”周倩雅敷着面膜,横眉竖目,对着助理大呼小叫,电视上的她温柔漂亮,柔情似水。但是背地里这个爱发脾气的大小姐可不好相处,尤其是攀上了富商以后,已经连着换掉了三个助理。 “杨哥说他马上就回来了,您再等等。” “等等等!我可没时间跟他磨蹭,真是的,这个面膜怎么回事,我已经用了一个月了,怎么还是一点用没有!”周倩雅一把掀了面膜,镜子里她的脸,很漂亮,五官柔和,充满了古典的神韵,脸型也很讨喜,很精致的鹅蛋脸。但是,这种类型的古典美人,必须要白,如果一黑,女神立马变村姑。 现在,周倩雅就尴尬极了,因为她的皮肤很容易晒黑,天气只是刚刚变暖,出去转了一圈的功夫,脸就黑了一层。每年到了夏天,就是她的地狱,简直度日如年,用了各种美白产品都没用,该晒黑还晒黑,就算遮得严严实实也不行,黑你没商量! 这些天她试用了几个大牌公司的化妆品,还是不见效果,现在出门,或者参加活动,脸上必须得涂上厚厚的粉底液,谁大夏天还这么折腾自己的皮肤,现在都流行裸妆,素颜,可是她裸不了,更是素不起! 明明肤质很好,却因为这种原因被记者胡乱编排,有人说她显老,脸上涂了一层面粉,还有人说她因为整过容,所以不敢露真颜。周倩雅快崩溃了,更令她焦急的是,陈老板已经好几天没来她这里了,这是很危险的讯号! 所以她急切想要变白,谁要是可以做到这一点,无论什么公司,牌子,她可以不计代价,不计费用,代言宣传。 杨辉一进门,就看见周倩雅涂着厚厚的海藻泥面膜,闭着眼睛养神,助理战战兢兢的站在一边,朝他使了个眼色。 “倩雅,不是和陈老板约好了一起吃饭吗?”杨辉笑呵呵的坐下,今天结识了叶少,他心情很好,所以也不在乎周倩雅的冷脸。 “你看看我这个样子,谁还有心情和我吃饭,杨哥,你得赶紧想个办法,我等得了,陈老板也得不了啊,前些天有人看见,罗云云那个小贱人和他在一起。” 杨辉也急,可着急也没用啊,是周倩雅自己不争气。 “哎,要不你试试这个。”杨辉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他,正是孟氏夏天主打的草本美白三件套,包装很素雅,造型也很漂亮,典雅大方,很对现在年轻人的口味,但是…… 周倩雅看了一眼,咚的一下扔出了老远,“孟氏御品?你行行好,也别拿这种地摊货来敷衍我吧!” 杨辉噗嗤一声笑了,说地摊货有点难听,但确实也差不多啦。看在叶少的份上,他只管东西交给周倩雅,用不用他就管不着了。再说了,有那么多大牌产品,代言哪个都比孟氏御品好啊,老牌子,过时啦,“干嘛说得那么难听,老牌子,你没听说过罢了。” “拿走拿走。”周倩雅嫌弃的蹙起眉,不耐烦的挥挥手。 助理拿着东西想扔掉,但是又觉得舍不得,她打开闻了闻,气味芬芳馥郁,清新自然,涌入肺腑,一瞬间心情都变得好了起来,仿佛置身原野,微风徐徐,送来阵阵花香。这个味道跟其他的化妆品不同,怎么说呢,不像是人工调制的香精,而是花朵原本的味道。 好东西啊,她挑了一点抹在手背,白色膏体很快化开,水水的,不黏腻,很柔和,在指肚揉磨中很快被皮肤吸收,尚且看不出什么效果,但是,她用手指弹了弹,很棒的触感,柔滑细软,不比那些大牌产品差,周姐不用,那就给她用吧。 “我艹艹艹,别挡路!”杨辉砰的一声推开门,捂着屁股,急慌慌的往厕所跑,肚子里一阵稀里哗啦的声响,在人来人往的走廊上砰砰的放了好几个臭屁,大家纷纷捂住鼻子,嫌恶地躲开老远,这他妈的是吃了什么神仙肉了,这么难闻。 杨辉躁的老脸通红,进了厕所就开始脱裤子,但是越急越解不开,急的一张老脸都扭曲了,好不容易捣腾开,屎光大开,全拉裤子里了。 妈的,一肚子的海参鲍鱼,他还想补补身体呢,这下全贡献给马桶了,呃!杨辉刚提起裤子,又匆忙解开,打电话给助理,大吼:“给我拿条裤子来!妈的!你说在哪,厕所!” “哎!阿维斯新春刚出的牛仔裤!我在网上找了好久,这个这个。”池唐抬抬下巴,店员会意,立马照他的型号给他包上,又笑着建议道:“这个款型还有配套的鞋子,您要不要看看?” “好啊,在哪里。” 孟长溪和叶景荣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姜游还要照顾黑子,虽然对叶景荣有些不放心,还是不得已先行离开。两人看着池唐欢快的穿梭在衣堆里,像只快乐的小鸟。叶景荣笑道:“你不去试试?” 孟长溪摇摇头,“给杨辉留点饭钱吧,他也不容易。” 是吗,叶景荣无奈的笑笑,你真会有那么好心?他看着身边大大小小的袋子,这一次下来,杨辉怎么也得脱层皮。他在这里办的会员卡可以在酒店购物中心随便刷卡,池塘一听说可以免费刷卡,吃完饭就往这里跑,不过他也算见好就收,没有再往上层逛, 一直玩到了晚上八点,池唐才意兴阑珊的上了车,因为叶景荣喝了酒,由助理来开车。 上了车,叶景荣就闭上眼,孟长溪还以为他在养神,没敢出声打扰他,没想到下车的时候叶景荣还没醒,助理叫了他一声,叶二少没睁眼,面容沉静,薄唇轻抿,看不出来是睡着了还是在沉思,助理小哥就纳闷,明明没喝多少酒啊,而且按照他们叶董的酒量,三杯两杯的就跟喝水一样,这怎么就醉得叫不醒了?! 他还要出声再叫,被池唐一把拉住,池唐给他使了个眼色,池助攻多聪明,神经系统已经被叶景荣训练的机警无比。 小助理愣愣的,听池唐叹口气,对孟长溪道:“我二哥就是酒量差,还容易上头,肯定又醉的不知道东西南北了。” 啥?!助理小哥心中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咱俩知道的叶二少是同一个人吗!敢不敢说真话啊,他看着孟长溪的眼睛,觉得愧疚急了,说谎骗小孩是不对滴! “叶董喝酒后劲大,当时看着没什么事,过后就知道厉害了。”tt原谅窝,我不四故意的,这都是叶董逼迫的,虽然他闭着眼,可是我已经感觉他对我发出了奥义必杀瞪。 “哦。”孟长溪懵懵懂懂,“那我自己坐车回去吧,你们去照顾叶大哥。” “不不不。”助理果断下车,“我下班了,我老婆还等我回去跪搓衣板。” 池唐也滚下车,“我们家有门禁,天啊,还有三十分钟,我必须现在就走,溪溪,拜托了,请照顾好我二哥这个可怜的酒鬼,他需要你!” “我……”眨眼间人走了个干干净净,孟长溪愣愣的坐在车里,转身看着叶景荣,这么大个块头,他要怎么把他弄进房间啊! 叶景荣趴在少年肩上,呼吸间全是少年身上淡淡的青苹果气息,沐浴露还是洗发水?叶景荣深深吸了口气,喷出的气体吹得孟长溪脖子痒痒的,他小小的躲了一下,叶二少轻轻的勾起嘴角,又吹了一口。 “二十三楼……”孟长溪按下键,终于呼出一口气,靠在墙上,抱着叶景荣腰的手紧了紧,二少更紧的压过去,将少年挤进了墙角。 壁咚!还是双面的! 二少借着酒意肆无忌惮的耍流氓。 叶景荣一米八八,高中生的孟长溪也才一米七八,差着十厘米呢,叶二少头枕着少年肩膀,两手圈住腰,但是又害怕压着孟长溪,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撅着屁股,如果没有强劲的腰力,很难维持这个状态。 孟长溪费力的挺了挺腰,想把叶景荣扯开一点,这个动作让二少又鼻痒了,他更加贴近,梦游似的嘀咕,“长溪……” 孟长溪被这火热的气息烫的一痒,耳朵尖刷的红了。这么近,这么紧,他又闻到了那种好闻的气味,甜甜的,不是糖一样的甜腻,像是陈年的佳酿,散发出蛊惑的气息,一闻就醉。 他偷偷看了叶景荣一眼,见他没睁眼,忍不住深深嗅了两口,然后满足的皱了皱鼻尖,又有些小小的羞愧,他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贪恋这个男人的气息,像个变态一样,但是实在是忍不住,反正又没有人看见。 但是这却没有逃过男人的眼睛,二少愉快的勾起嘴角,小炉鼎在吸食他的阳气,看着他不好意思的样子,他很想告诉他,不用觉得不好意思,因为我就是你的饲主。 和你身心相连,意志相通,能感觉你的情绪,命中注定的爱人。 男人更深的依偎进少年的肩窝,唇轻轻地印在锁骨上,感受着那方寸之地的柔软,觉得自己真的醉了。 除了爸爸,孟长溪讨厌跟别的男人这么亲近,但是叶景荣的靠近却不会让他产生厌恶的感觉,他甚至有些紧张,男人的气息太浓郁,就像现在,自己有种被困住的感觉,但也异常的安心。 “爸爸。”孟长溪拨通电话,小心的关上卧室的门。 “你在哪呢?”孟思源抱臂看着窗外,眉头微蹙,刚才从姜游口中得知孟长溪和叶景荣在一起,他就有些担心,一直没睡着。 孟长溪抱歉的笑笑,“我在朋友家里,他喝醉了,我得照顾他,爸爸,没有完成任务,你别生气!” 孟长溪指的是找周倩雅代言的事,本来孟思源就不想让他去,是他自己以锻炼为由,揽下了这件事,“我不生气,倒是你的朋友,他还好吗?” “喝醉了而已,没什么事。” 喝醉?孟思源目光一沉,姜游可不是这么跟他说的,这个叶二少到底想干什么?! 孟思源深吸口气,儿子把叶景荣当朋友,他的话就不能说的那么直白,青春期的孩子,很容易对家长的话产生抵触,万一想不开真干了点什么就不好了。 但他还是委婉道:“照顾好自己,保证自己的安全能做到吗?” 孟长溪立马道:“爸爸放心,我们没有酒驾!” 哎,孟思源叹口气,又无奈的笑起来,这到底是在跟他装糊涂还是真不明白,算了,这么不开窍,叶景荣也有得磨了,凭长溪的性子,不愿意的事谁也不能逼他做,暂时他还是可以放心的。 孟长溪挂了电话,准备抱着被子在沙发上窝一宿,叶二少急啦!预想中同床共枕,卿卿我我,你侬我侬难道就这么泡汤了吗!绝对不要,好不容易逮着这么次机会,吃不了肉也好歹让他闻闻肉香吧! 咚!孟长溪猛地坐了起来,伸长耳朵听了听,过了一会,卧室里又传出一声响动,他跳下沙发,开门一看,床上的醉鬼在地毯上趴着,想爬起来,咚的一声又跌了回去。 快来扶我啊,二少在心里大喊,要知道这么厚的地毯,他还得摔出响动,痛的胳膊都麻了,好歹在他第三次摔下去时,少年抱住了他。 二少成功埋胸,一把抱住了少年的腰。 上次你抱我的脖子,这次我抱你的腰。 抱姿定攻受。 好沉!孟长溪看着床上的男人,过了一会,七手八脚扒了男人的衣服,剩下一条黑色的平角裤,这下不会再难受了吧。他不经意的往下瞄了一眼,很快转移视线,耳朵尖发红,总有一天他也会长那么大的! “别走!”二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抓住少年的手腕,用‘祈求’的目光看着孟长溪,又梦游似的念叨了一句,“别走好吗,别走……” 男人平日里沉着冷静,严谨自律,好像什么事都打击不到他,但是此刻却脆弱的毫无防备,英俊的面容露出一丝迷茫。看着男人的眼神,孟长溪突然就心软了,在被男人抱进怀里的时候,他想反抗,却又不自觉地妥协。 叶景荣抱紧怀里的人,在心里发出一声舒畅的叹息,如果太阳永远不会升起就好了。 半夜,顾格非才醉醺醺的回了家,沙发上的薛云静听到响动,唰的一声站了起来,三步两步跑到门边,还没等看见人,先闻到了冲鼻的酒气。 她嫌恶的后退了一步,没有伸手要扶的意思,顾格非打了个酒嗝,醉眼朦胧的看见前面有个人影,不满道:“傻站着,嗝,干什么!过来扶我!” 薛云静没动弹,顾格非跟以前一样,又是后半夜才回来,半点都不顾及她的感受,她等了大半夜,就换来了这么一句呵斥,以前两人没在一起的时候,顾格非对她千依百顺,柔情脉脉,可是现在呢,除了呵斥就是命令,以前的那个顾格非到底死哪去了!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薛云静忍着怒气,声音疏离冷漠。 顾格非扯着领带,丢在地上,歪歪扭扭的往客厅挪动,不耐烦道:“我干,干什么,还得向你报告。” “我问问还不行吗?” 顾格非嘀咕了一声烦,眼睛一闭摔进沙发里,根本没有搭理薛云静的意思,薛云静终于忍不住了,泥人还有三分土性,顾格非简直欺人太甚! 她踢了一脚沙发,“起来,把鞋脱了!” 没动静,她加大力气,这回直接踹在了顾格非小腿上,顾格非怒了,翻身坐了起来,脸色通红,喝道:“你发什么神经,大半夜的你有意思没意思?!滚!” “顾格非!”薛云静也火了,“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多长时间?!现在是凌晨两点钟!我问问你有错吗?你不回来可以,总应该告诉我去哪了吧,几点回来,做老婆的,这么要求不过分吧?” “我让你等了吗?!你不爱等你可以先睡啊,老这么找事你想干什么?!”顾格非揉揉生疼的太阳穴,听着薛云静尖厉的嗓音,一万个不耐烦。没和孟思源离婚的时候,他觉得薛云静千好万好,怎么看怎么满意,孟思源哪都赶不上她,可是现在回头看看,他怎么会喜欢上这么个泼妇,她哪比孟思源好了?哪都不如! 一想起孟思源,他又满心烦乱,就算是喝再多的酒,也无法将这个人的身影赶出脑海,他每天都在想着怎么折磨孟思源,怎么报仇,可是越想越不是滋味,以前那个乖顺的孟思源居然会拿鞭子抽他!他怎么敢?! 他愤怒,但是更多的确实委屈! “我找事?!”薛云静指着自己的鼻子,眼泪刷的一下就出来了。“好歹看在孩子的份上,你就不能早点回家吗?算是我求你!” 顾格非就不爱看女人哭,哭哭哭,哭能解决什么事,他站起来,推开薛云静,“好好好,我不跟你吵,咱俩都冷静冷静,明天我回老宅,咱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你!”薛云静看着男人决绝的背影,无力的跌坐,过了一会,小声的抽泣了起来,将茶几上为顾格非准备的宵夜摔了个干干净净。 凌晨时分,顾格非猛地坐了起来,急促的喘=息,浑身汗水涔涔,他抹了一把额头,不可置信的看向衤当间,那里湿濡一片,抖着手扒开内=裤一看,更加绝望,这么大的人,他居然梦=遗了。 这还不算什么,恐怖的是,那张让他梦中高氵朝的脸,有着一双周正的凤眼,这双眼睛他再熟悉不过,抬起下巴看人的时候,清冷孤傲,不可一世,就像他在梦里看他的样子。顾格非咽了口口水,继而痛苦的抱住头。 孟思源,他怎么会出现在他的梦里!还让他得到了高氵朝,在他甩着皮鞭的□□下! 完了…… 孟氏开完会,销售部经理郑军,急冲冲的回到了办公室,他关上门,拨通了他姐夫孟石靖的电话。 “姐夫,你知道周倩雅吗?” 孟石靖想了想,“那个女明星?” “哎对对,就是她,孟思源今天在会上提了一下,想找她做代言,扯淡,请她那得多贵,一年少说也得千八百万。” 孟石靖道:“你们都同意了?” “那哪能同意,不过听说孟思源已经跟周倩雅的经纪人联系上了,我觉得十有□□成不了,这事太不靠谱了!” “我知道了,你继续好好看着他们。” “哎姐夫。”郑军嘿嘿笑起来,“你看我在现在位置上都干了多少年了,你想想办法把我挪到副经理呗。” 孟石靖笑起来,“你先别着急,等孟思源走了,直接让你升总经理!” 他转头便给顾格非打了电话。 顾格非放下电话,摸着下巴想了半天,孟思源想让周倩雅做代言,周倩雅他认识,陈老板的包养的女明星,姿色也就一般。他想着想着,突然哼笑了一声,这事对孟思源来说,千难万难,但是对他来说,也只是小事一桩,打个招呼就能办到的事。 对了,顾氏也要在夏季推出一款新的美白产品,以前做代言的女明星正好合约到期,他也该琢磨琢磨换个新人了。 “新人?”杨辉开着保姆车,纳闷,“原来那个李彤玉不是做得好好的吗?前两天还在圈子里放话说接着在顾家做代言,怎么这么快就让人给踹了?” 周倩雅合上化妆镜,“我怎么知道,陈老板突然打电话给我这么说的,你说这事弄得,我和李彤玉还是朋友呢。” 杨辉嘿嘿笑道:“什么朋友不朋友的,进了这个圈子全是敌人!顾氏很不错,代言费用肯定不会少给。” 周倩雅却不乐意,明明说好了让她自己选的,半道顾氏插上一脚,这让她心里很不舒服。陈老板今天请客,让她过去,也不知道打的什么算盘。 到了地点,杨辉艹了一声,金鼎!这个酒店都快让他产生阴影了,哎哟,想起这个他又肚子疼,那个什么池少,他回去查了一下,叫池唐,家里父母都是没权没势的文化工作者,跟叶景荣确实有点关系,但是他妈早被叶茂森逐出家门了,跟叶家屁关系没有! 三万啊!杨辉心都在滴血,全白花了,关键是他还不能要回来,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上了好几天的火! 周倩雅进了包间,里面已经坐了好几个人,陈老板的朋友,那肯定都不是一般人,她赶紧笑起来,挨个打招呼。 “来来来,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顾董,顾氏大老板,周倩雅,李导新剧,射鹰传的女主角。” “你好。”顾格非淡淡笑了笑,打量了周倩雅一眼,确实挺漂亮的,但这皮相也就一般,脸上白的,不知道抹了几层粉,也不知道孟思源看上了她哪一点。 周倩雅有些奇怪顾格非的态度,听说是顾董亲自选的她,怎么看样子也不是很喜欢她。她有些疑惑,却不敢怠慢,又跟着陈老板认识了几位老总,大家便都坐下。 但是等了好一会也不见上菜,周倩雅低声询问道:“陈董,人还没来齐吗?” 陈老板点点头,“再等等,还有一个。” 周倩雅纳闷,在荣城这地界还有比顾董和陈董架子更大的?她细数了一遍,还这没找到。 孟长溪跟着孟思源走过金碧辉煌的酒店大堂,他凑到孟思源身边,小声道:“爸,我觉得今天这事很不对劲,陈老板怎么突然打电话给你约我们过来?” 孟思源笑笑,他今天异常的沉着冷静,身上透着一股果决的气势,“去了就知道了,别担心。” 孟长溪点点头,他倒不是担心,就是觉得奇怪,找周倩雅做代言的事,孟长溪一开始就觉得机会不大,杨辉那边也没给他们消息,这事肯定没戏了,但是今天陈老板突然打电话给孟思源,请他们吃饭,说是顺便商量一下代言的事情。 这么突然,还主动请他们吃饭,没有点猫腻谁信。 很快,他们便在引导下到达了锦绣厅,这里就是陈老板请客的地方,孟思源垂着眼眸,在大门打开的时候,倏地抬了起来。 第27章 【鸿门宴下 第二十七章 孟思源垂着眼眸,在大门打开的时候,倏地抬了起来。 顾格非也看了过来,两人目光隔空相撞。几秒后又各自分开,顾格非首先移开目光,因为那天做的梦,他已经无法直视孟思源,心中异样的感觉越来越浓,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自己越来越不像自己了。 但是,无可置疑的,他恨孟思源,他们是敌人,他非将这个男人踩在脚下不可!今天就是他翻身的机会! 孟思源目光从顾格非身上掠过,朝在场的人笑了笑,“让各位久等了,陈老板是不是记错了时间,你告诉我的可是八点。” 在场的都是彼此比较熟悉的同行,这里面最脸生的就属孟思源,孟思源也是最小的一个,大家这些长辈都坐着等他,这成何体统。因此都对他有些意见,听孟思源这么讲,纷纷把目光投到了陈老板身上,原来原因在你身上啊。 他们一瞬间就有些明白了七七八八,先前请他们吃饭,还觉得奇怪,突然就说要聚一聚,给出的理由也是十分敷衍,现在看来,多半是拉他们这些人来看好戏的。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互看了一眼,没有出声,心里却有些不乐意,你搞你自己的,把我们卷进去算怎么回事,这事做得太不地道了。 孟长溪冷笑,也看清了局势,这就是一场鸿门宴啊。 顾格非高高在上一副等人跪舔状,背地里恐怕早就设好了局等着孟思源往里跳,就不知道这回又使的什么阴招,不过,看来还长了点记性,知道找人撑场子,这陈老板看来也是和他一伙的了。 陈老板也不觉得羞愧,就是欺负你的又能怎么的,他心里很是看孟思源不起,一介世家公子嫁进豪门,却没本事看住人,顾格非在外面养了小三生了孩子都不知道,看看现在,结婚的时候有多风光离了婚就有多凄惨,悲剧! 说起来,他们父辈还是好友,如今大家都风风光光的,就孟家一个破落下来,往事不堪回首啊,孟家的儿女也不是一条心,据说大儿子和女儿已经分家,剩下个孟思源,孟家还能有什么指望。 陈老板在心里哼了一声,面上笑呵呵的道:“哎你看我这脑子,越来越不好使了,这两天总忘事,不好意思啊思源,大哥我给你道歉!” 孟思源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像是不在意又像是不屑跟他计较,搞的陈老板心里非常不痛快。 “没关系,陈哥公事繁忙可以理解,但是也要注意身体,千万别累着,不然二哥可要担心了。”孟思源说的二哥是陈老板的弟弟,陈老板跟这个弟弟关系水深火热,为了家族产业争的不可开交,关心?不咒他去死就好,他要是身体出了问题,第一个高兴的就是他弟弟。陈老板脸色变了一瞬,着实被他这句话恶心到了。 “多谢提醒,坐吧。” 孟思源和孟长溪坐在末位,正好面对着顾格非,陈老板道:“这是长溪吧,长得可真好,有你爸爸年轻时的样子。” 孟长溪傻乎乎的笑,看样子毫无城府,“谢谢陈爷爷,您也不老!” 噗嗤一声,有人忍不住笑了,陈老板全名陈东和,现年也不过四十来岁,可能因为谢顶和发际线后退的关系,看起来确实有点老。陈东和因为这两件事,寻医问药,都不见效果,这时候听见有人叫他爷爷,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他生气但他忍住了,他一个大男人怎么能和个孩子计较,这不是让人看笑话吗! 可这声爷爷叫的他心口发堵啊! 孟思源蹙眉,训道:“叫什么爷爷,叫伯伯。”扭头对陈东和笑道:“念书念傻了,您别在意。” 孟长溪天真的笑:“陈伯好。” 陈东和脸部抽搐的答应了一声,心口更堵了。 顾格非敲敲桌子,“上菜吧。”他眼尾余光扫了一眼孟思源,见对方没有注意他,心里颇觉不爽,但好戏还在后头,他不信孟思源永远这么无动于衷。过分的冷静也是一种伪装,其实在你平静的面皮底下早就惴惴不安了吧。 就是要看你惊慌失措的样子! “最近的化妆品市场真是不景气啊,格非老弟这方面做的不错,我们大家得向你取取经。”陈东和挑起了话头,大家也纷纷响应,都把目光投注到顾格非身上,连同孟思源在内。 顾格非在孟思源的注视下,不知怎么的竟有一丝紧张,他目光抖了一下,继而镇定道:“不敢当不敢当,在各位前辈面前我哪敢献丑啊。” “说这话就见外了,谁不知道现在顾氏如日中天,全国能跟顾氏相比的牌子那也是寥寥可数,你呀,就是太谦虚了,说说嘛。”陈东和变着花样捧顾格非,在座的心理跟明镜似的,今天两位主角,顾格非和孟思源,陈东和抬高顾格非,自然打压的就是孟思源了。 何必呢,做不成夫夫,也不用当仇家吧。 这陈东和也是贱,闲着没事干还是怎么着。 “你说是不是思源,格非就是太谦虚了。”陈东和转向孟思源,装模作样的叹口气,小兔崽子叫他爷爷,他现在还发堵呢。 孟思源神色坦荡,“格非确实太过谦虚,既然大家都想听,你就讲讲嘛,说说顾家是怎么从籍籍无名一路成为商界大鳄,我们洗耳恭听。” 屋里各位一下子都静了下来,谁也不出声,要说起顾家的发家史,这里面孟家可是出了不少力啊,当年两家联姻,孟家势力尚在,尽心尽力帮扶顾家,这些大家都看在眼里,顾格非真要说,少不得得提一嘴孟家,这可就尴尬了。 老孟家的儿子都让你给踹了,过河拆桥,这不是典型的白眼狼嘛,你还好意思在这炫耀自己的发家史,脸皮可真够厚的。 陈东和也一阵尴尬,这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好心好意想给顾格非制造话题,没想到全搞砸了,孟思源反倒将了他一军! 顾格非神色复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外人还以为他在生气,他确实生气,但是更让他在意的是,刚才那一声格非,让他心中一动,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孟思源都很少这么亲近的叫他。 顾格非去看孟思源,孟思源还是那副镇定自若的样子,他突然就有些恼怒,转而笑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做这一行,关键是要找一个好的代言人。” 他看向孟思源,孟思源依旧面不改色,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顾格非在心里哼了一声。 周倩雅身上一凛,她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陈东和赶紧道:“对对,说起代言人这件事,我可是深有体会,今年找倩雅做代言的的公司又翻了一倍,因为倩雅有了名气,形象也好,简直就是个活招牌,对了,思源也想找倩雅做代言吧,可巧,格非也有这个意思。” 说了这么多终于到了点子上了,陈东和呵呵笑着,“哎呀这可真不好做决定,这样,让倩雅自己选择,这样公平。” 陈东和给周倩雅递了个颜色,大家都静默下来,等着答案揭晓,但是几乎已经能够预料到结果,顾陈两人设了这么个局就是为了让孟思源丢脸,在他在众人面前颜面尽失。我选他就是不选你,因为你赶不上他,等级低,是个没名气的老牌子。 大家都纷纷摇头,这一巴掌打得也太狠了,当众给人难堪,多大仇啊。 周倩雅也是叫苦连天,她虽然看不上孟氏,但是也不想得罪任何一方,她夹缝生存本就不易,陈东和个老王八蛋,竟让她干这些得罪人的事!但是她没有选择! 周倩雅笑的有些僵硬,硬着头皮道:“谢谢孟先生这么看重我,但是我还是觉得顾氏的牌子更合口味……请您别介意。” “不会。”孟思源笑意融融的看着她,“这是你的自由,我尊重你的选择。” 周倩雅没想到孟思源这么好说话,顿觉有些意外,感激的对着他点点头。 顾格非顿时神清气爽,这一刻终于来临了,孟思源心里肯定不好受,任谁被当众这么捅一刀,都会生气,来呀,发脾气啊,让我看看你愤怒的样子! 孟思源不慌不忙,好像早就知道这个结果,“恭喜格非,那我只好退出了。”大家都看着他,等着他的下一步动作,正常人面对这样的羞辱肯定早就忍不住了,他是会直接掀桌还是破口大骂呢,总不会是想做缩头乌龟吧,好歹有点血性啊! 在众人的目光中,孟思源静静的抿了口酒,突然笑起来,“对了,我有件东西要还给陈哥。” “?”陈东和疑惑不解,孟思源什么时候借他东西了? 孟思源将一个细长的靛蓝盒子推了过去,盒子花纹有些古旧,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这是家父的宝贝,后来传给了我,这东西陈伯伯手里也有一件。”孟思源将盒子打开,里头是一把很普通的折扇。 看到这把扇子陈东和一惊,他忆起来了,早年他们的父辈一起同甘共苦,互相结为好友,他的父亲字写得好,为了纪念他们的情谊,给好友每人写了一幅扇面,作为他们情谊的见证。这东西,不贵重,但是它的含义却很不一般。 如今孟思源把它还给他,这就是要断绝关系的意思啊!孟家虽然破落了,但是老一辈的关系还在,这把折扇就是一个见证,是父亲的脸面,如果不是被逼急了,谁也不会撕破脸做到这个地步! 孟思源这么做,不异于狠狠地给了他们陈家一耳光,老辈人都很看重颜面,这事要是传出去,外界不知道该怎么编排他们陈家,父亲知道了事情原委定饶不了他! “思源,送出去的东西哪还有还的……” “不。”孟思源坚决,“家父说可以还的,不信你可以回去问问令尊。” 陈东和一脸便秘,要哭不笑的,他哪敢回去问,老头子精神抖擞,抽他一顿不是问题,他尴尬的笑着:“你这样让我很难办……” “那就不关我的事了。”孟思源站起来,薄情的笑了笑,目光慢慢的从每一个人脸上扫过,最后停在了顾格非脸上,“我们赛场上见。” “哦对了,差点忘了。”孟思源看了一眼手表,“忘了告诉大家,孟氏已经找到了新的代言人,本来打算让周小姐和他一起拍摄广告,但是很遗憾,周小姐另外有了选择。他马上就到了。”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敲门声,来人操着一口很标准的普通话,在推开门的一刹那,一头金发首先映入人的眼帘,他很高,身材周正,五官非常立体,有着亚洲人没有的深邃轮廓,能看得出有欧美人的血统。 在看到来人的时候,周倩雅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感觉自己跟做梦似的,居然在这里看见了国际巨星约书亚李,他是个中美混血,是这两年在好莱坞风头最盛的八零后,长得好,演技过硬,几乎挑不出毛病的完美男人。 大家也都怔愣了,尤其是顾格非,在看到约书亚亲吻孟思源的侧脸时,再也笑不出来了。 他感觉心脏爆发出了一种莫名的情绪,很酸很难受,那个什么贴面礼,用靠这么近吗?意思意思就好了吧,真亲是什么意思?!大庭广众,成何体统!简直不知羞耻!孟思源是怎么想的,和一个男人搂搂抱抱,好歹也顾及一下他的脸面吧! “思源,你还是这么美。” 孟思源无奈的笑笑,“乱辈分了,告诉你多少次了,叫我孟叔。” 约书亚摊摊手,“好吧,但是你看起来比我还年轻。”他转向孟长溪,讶异的笑起来,“这就是溪溪吗?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还是个小萝卜头,没想到长这么大了!来哥哥抱一个。” “你够了。”孟思源拽住这匹脱缰的野马,跟众人介绍道:“想必大家都认识,约书亚李,是我们这次的广告代言人,周小姐的搭档就是他,但很遗憾,我们得重新找女演员了。” 周倩雅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悔恨莫及啊!要知道能和约书亚搭档,不要钱都可以!可这么一次难得的机会就让她白白错过了,谁不想和好莱坞巨星共演,既能抬高身价,又能打响名气,她正愁没办法再进一步,可现在全完了! 这都怪陈东和。陈东和现在也不好受,偷鸡不成蚀把米,今天丁点便宜没占着,反被坑了一脸血,他手上还有个烫手山芋,蛋疼得要命! “思源,你看看这……”陈东和想讨好,晚了。 孟思源打断他的话,“陈哥慢慢吃,我还有事先走一步,记得把东西交给令尊。” 一屋子人都傻眼了,他们没想到孟思源这么厉害,居然请到了国际巨星。要说,孟家也并不是没有可取之处,有回春的迹象,芦荟胶不是大火了一把吗,说不定,人家就能借着这次的机会重新站起来!谁说孟思源不会经商,这明明干得很好嘛。 他们心里十分后悔,刚刚虽然没有跟着陈顾打压孟思源,但是和稀泥也不是啥好鸟,这顿饭吃的,可真他妈不省心!走了! 大家都纷纷告辞,饭局不欢而散,顾格非和陈东和,大眼瞪小眼,一个火大,一个气闷,当初有多得意,现在就有多郁闷。 顾格非看着孟思源的身影消失,顿了顿,还是不甘心的追了出去。 “孟思源!” 三个人刚走不远,孟思源停下,回身看着顾格非,嘴角还挂着笑意,让顾格非觉得非常刺眼,他胸膛盈满怒气,但是却不知道这从何而来,他不甘心,明明孟思源应该感到气愤,羞怒,可是为什么到头来这个人却变成了他! “好歹顾虑一下长溪,不要和乱七八糟的男人混在一起。”他厌恶的扫了一眼约书亚,终于找到了理由,理直气壮的训斥道。 约书亚愣了一下,指指自己,“你是说我吗?”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拜托,我和孟叔已经认识十多年了好吗,你才是那个乱七八糟的男人,顾格非是吧,我和孟叔好得很哟,小时候,孟叔还答应了要嫁给我,虽然等了这么多年,但现在我终于有机会了。”约书亚伸手亲昵的揽住孟思源,“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孟叔的,再见!” “你!”顾格非很暴躁,但是他也却失去了开口的力气,他从来没想到,孟思源个老男人还有人要,还是这么优秀年轻的男人,他莫名的有种危机感,他输了吗?他没有!他只不过是看不过眼,可为什么看不过眼,他却拒绝去想。 上了车,孟思源拍开约书亚的手,“你还演上瘾了。” “哎呀,孟叔,我是真的喜欢你,我暗恋你好多年了,你就从了我吧!”约书亚摇着尾巴扑上去,被孟思源一把拍开,卒。 “他没事吧?”孟长溪看了一眼后座,孟思源擦擦手,“别管他。” 孟长溪笑笑,“我还不知道爸爸你认识国际巨星。” 孟思源哼笑,“他爸爸是我大学教授,小时候穿开裆裤就认识了,他还有个中文名叫李书岳,你叫他书岳哥就行。” 周倩雅失魂落魄的回了公司,一想起来刚才的事心就揪痛。别看她现在风光无限,但是她已经二十七了,能风光多长时间,现在正是转型的关键时候,约书亚的出现就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谁不想砸在自己头上,可她倒好,硬是自己躲开了! 她后悔,悔得肠子都青了,可世上没有后悔药,她嫌弃人家,人家还不想用她了呢,周倩雅扇了自己一巴掌,她还说孟氏是地摊货,地摊货能请来约书亚?!被屎糊了眼了她。 助理给她端来水,小心翼翼放下,轻声道:“周姐,先把妆卸了吧,要不然等会又该难受了。” 周倩雅睁开眼,想起了自己的脸,心里更加烦闷,有力无气的摆摆手,却突然顿住,她猛地坐了起来,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助理,惊疑道:“你脸做美容了?” “没有啊。”助理摇摇头,“我已经一个月没有没做了,正想抽空去一趟。” 周倩雅不相信,“那你的脸怎么这么白,你不是很容易晒黑吗?!”周倩雅自己不白,自然也看不得身边的人皮肤好,找的助理一个比一个黑,身边这个小姑娘皮肤黑黄,肤色非常不均匀,但是,她一段时间没注意,居然白成这个样子! 皮肤莹润白皙,气色非常好,人一白,连气质也变了,看样子,比她这个大明星还要亮眼几分。 助理摸摸脸,笑了起来,“是吗,我没有太注意,真的很白吗?” 周倩雅一把抓住她的手,迫不及待的道:“你用了什么化妆品?!” “就是周姐前几天让我扔掉的地摊货,好像是叫孟氏御品……” 完了,周倩雅震惊之后,几乎要哭了,她怎么这么倒霉,前脚刚拒绝了孟思源,人家就找来了国际巨星,现在更是让她悔得吐血,她费尽心思寻找的美白产品,居然被自己当成了地摊货给扔掉了,让她去死吧啊啊啊啊! 新一季的美白产品还没有上市,她想要,也只能去求孟思源了。 一辆火红色的跑车停在了荣城一高门口,约书亚停好车,朝孟长溪眨眨眼,俊美的面容近距离看更加令人移不开眼,但是孟长溪却没有什么反应,这令约书亚非常不爽,不是应该双眼失神的任他予取予求吗?! “你不觉得我帅的惊为天人吗?” 孟长溪噗嗤一声笑出了声,这人怎么能这么自恋,“帅帅,你最帅了。”但他此时却想起了叶景荣,大约是亚洲人的审美眼光,他觉得叶景荣比约书亚还要出众,不论是相貌还是气质,这个男人绝对不输给任何一个男人。 孟长溪下了车,约书亚喊道:“放学我来接你,等我哦~” 孟长溪还没等拒绝,火红色的跑车已经滑进车道,招摇的开向远方。这时,在一旁观望的池唐跳了过来,揽住了孟长溪的肩膀,“那谁啊,长得好帅。”天哪,二哥你危险啦,溪溪身边居然有这么俊美的男纸,一看就像基佬,溪溪又这么好看,咚咚咚,警钟敲响啦! “约书亚李。” “纳尼!是那个约书亚李吗?!!!!”池唐震惊脸。 “是啊,《史前威龙》里徒手撕恐龙的男主角。” “我艹艹艹……” 放学,一出校门,孟长溪老远就看见了约书亚骚包的红色跑车,他也不嫌事多,大喇喇的站在车边,向他招手,放学的学生看见他,全都热血沸腾了。 但是还有更令孟长溪头疼的,因为在跑车旁边还停着一辆卡宴,叶景荣很低调,安静的站在路边,看见孟长溪的时候,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第28章 【会心一击 第二十八章 连池唐都要替孟长溪头疼,他只是一个十六岁即将十七岁的少年,为什么要面对这样的修罗场!嘤嘤嘤,好可怕啊,幸亏不是我。 不然的话,一定会让二哥桑心滴。 孟长溪顿住脚步,一时也为难住了,他假装掏出手机拖延时间,身后有人叫他,扭头一看是沈菡,正愁找不到借口磨蹭会。 约书亚很显然也发现了叶景荣,叶景荣也发现了他,两人对视半晌,约书亚摘下墨镜,向他打招呼,“你也是来接孩子的?”他常年混迹在国外,中文的熟练程度早比不上从前,这句话有点中年妇女唠嗑拉家常的口气,还是模仿多年前奶奶家的保姆。 叶景荣看向正跟女同学说话的孟长溪,“来接我家宝贝。” “好巧啊,我也是来接我家哈尼,看他就在那。” 顺着约书亚的手指,叶景荣看到了孟长溪,不过他很自然的误会了,以为约书亚说的是沈菡,点点头便没再说什么,心里还评价道,还是我家长溪好看。 最后沈菡走了,孟长溪只能硬着头皮挪了过来,叶景荣还没等开口,约书亚先行一步,张开手臂抱住了孟长溪,大庭广众之下,给了叶景荣会心的一击。 池塘看着他二哥一瞬间犀利无比的目光,默默地跳开老远。好歹他交往的都是同龄人,溪溪也真是不容易,刚开点窍就被两个老男人缠上,还都那么的有钱有名,存款说出来不吓死你也吓蒙你,又霸道又喜欢吃醋,有的烦了。 “走啦,我们去吃饭。”约书亚揽住孟长溪肩膀就要往车里带,叶景荣怎么可能干站着看,他毫不犹豫出手了,第一次在孟长溪面前显露出了干脆果断的作风,“上我的车。” 眼看着少年上了那辆破卡宴,约书亚急了,上前就要拦住叶景荣,池唐笑嘻嘻扑上去,挡住了约书亚,“他们两个是朋友,你不要急啦。” “那谁啊,怎么可以这样!”约书亚很气愤。 “他是我哥,我是池唐,我可崇拜你了李影帝!这样,我上你的车,咱们跟着他们就行,顺便给我签个名呗……” 冲动之后叶二少又十分担心,在看见有人当着他的面妄图抢走孟长溪时,他的反应根本不受控制,其他人爱怎么想无所谓,但是他不想在孟长溪的心里留下不好的印象,叶二少难得的纠结了,为自己的霸道*。 车厢里的气氛有些紧张,叶景荣用眼角余光悄悄的扫了一眼,发现孟长溪正低着头在看手机,根本没有搭理他的意思,这下糟了,难道刚才的行为真的有些过火了吗?可是再重来一遍他还是会这么做的。 其实叶景荣误会了,孟长溪没有生气,炉鼎能够感受到饲主的情绪,他只觉得有点奇怪,叶景荣刚才的举动,他竟然觉得这个男人是在嫉妒,但是嫉妒什么呢?他上了约书亚的跑车,没有选择他的卡宴?但是叶景荣不像是会因为这种事发作的人啊。 难道是因为今天心情不好?但是他感觉不到生气的情绪,算了,还是少说话的好,孟长溪默默地看着手机,池唐发来短信,他从后视镜发现了后面跟着的红色跑车。 叶景荣终于憋不住了,咳嗽了一声,“长溪,去吃饭吗?” 孟长溪赶紧点头,“叶大哥决定吧。” 孟长溪的态度终于让叶景荣安心了一点,放下心之后,又在心里叹了口气,少年的优秀是有目共睹的,身上的光芒任谁也无法遮掩。他安安静静的坐着,就是一道舒心的风景线,有着令人着迷的温润气场。 刚才在学校门口的女生,肯定对少年有意思吧,看眼神就能看出来,或许是饲主本能保护机制,他对一切窥觑少年的人都极其的敏感。不妙啊,他的小炉鼎才十六岁,喜欢他的人从男到女,从老到少,刚才的黄毛算一个,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 他必须要尽快出手,是时候确定自己的正室地位了。 一行人进了蓝馆,蓝馆是荣城有名的私人会所,入会费二十万,每个月还有不低于五位数的会员费,极尽奢侈的销金窟,一路从正门拾阶而上,穿过高大的镂花大门,脚下是一条不长的小路,铺着厚重的地毯,两旁高低错落的开着不同品种的蔷薇花。 有侍者引领着四个人到达包间,这里包间头顶上是宽广的玻璃穹顶,坐在下面,抬头就能看见天空,用餐氛围非常愉快,而且这里坐落在半山腰的郊外,星空广阔,非常美。 约书亚敏锐地察觉到了叶景荣对他的敌意,吃饭的时候,他突然恍然大悟的道:“你是溪溪男朋友对不对?!” 孟长溪差点被水噎死,磕的上气不接下气,他尴尬的看了叶景荣一眼,后者表情微动,很微妙的挑了下眉,没有拒绝也没有否定。 叶景荣的沉默让约书亚更加肯定,“好啊,溪溪,你居然瞒着你爸爸早恋,还跟了个有钱的大款。” 孟长溪咳得更厉害了。 “什么呀,书岳哥,你们老外还有早恋这一说。”池唐吞下一只大虾,含混道。 “我爸爸是华国人啊,未成年以前我也是被禁止谈恋爱的!”约书亚很气愤,这件事导致他二十岁还是个处=男,被朋友笑话了很久。 重点错了好不好!孟长溪严肃道:“我跟叶大哥只是朋友,你不要在我爸爸面前乱说。” 约书亚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看看叶景荣,“原来是这样啊,真可怜。”可不是真可怜,他可是人精堆里混大的,叶景荣看孟长溪的眼神,如果没有问题,他就吞一斤消毒液,孟叔的儿子在感情方面,怎么迟钝成这个样子,这位叶大老板有的磨了。 叶景荣眼神暗了暗,他笑了笑,看着孟长溪道:“我和长溪是很好的朋友。”他刻意强调很好,不知为什么,孟长溪对上男人的眼神,居然会有些不好意思,他胡乱的点了点头,没发现叶景荣话里的暗示意味。 叶景荣深吸一口气,进了更衣室,抬头就看见了正在换衣服的孟长溪,全身光溜溜的只穿着一条泳裤,少年身体还未完全长成,青涩却更加诱人,一把瘦腰,两条长腿,腰臀部位吸引了他的全部视线,叶二少喉结动了动,为了不暴露自己的某种骚动,率先进了泡池。 池唐和约书亚已经泡在里面了,这里周围都是假山石,自成一方天地,水面雾气蒸腾,底下铺满鹅软石。孟长溪下了水,踩在凹凸不平的石块上一阵发痒,雾气太大,他都看不清谁是谁,正要往里面走,脚下一滑,就往前扑去,好在有个人及时的接住了自己。 叶景荣反应虽然快,但是两手抓得很不是地方,就好像抓住了女人的胸部,他此时正握着少年的大腿根。不是他故意耍流氓,实在是因为雾气太大,少年倒得又很突然,他情急之下,就抓住了这里。 好软,这里大概是身体上最柔软细嫩的部分,滑腻的他快要抓不住,因为很热,从少年身上散发出了浓重的香甜气味,刺激着叶景荣的感官,他可耻的不想放手,直到孟长溪尴尬的动了动。 孟长溪两手撑在男人肩膀上,撅着屁股,胸前就是男人的脸,大腿根的手让他尴尬的要死,叶景荣的手很热,热到让他觉得发烫,心跳也跟着加快,他直起身猛的后退了一步,一屁股跌进了水里,水花溅了其他人一身。 好丢脸。 孟长溪在心里骂自己,干嘛反应那么大,人家又没对你怎么样,搞得自己像个青春期的毛头小子一样,但是一回想起刚才的感觉,他又觉得脸上发烫,让他蠢死吧啊啊啊。 “怎么了?是不是摔疼了?”叶景荣有些紧张的将孟长溪扶了起来,想伸手摸摸,但是很理智的忍了回去。 孟长溪脸色痛苦,他悲催的发现他脚崴了! 最终大家还是提前离开了蓝馆会所,温泉没泡完,连夜开车送孟长溪去了医院,包扎完了以后已经是半夜十二点了,孟长溪感觉非常羞愧,因为他,好好的温泉浴都泡汤了。 回到家的时候,孟思源已经等在了门口,看见叶景荣的车忍不住蹙了蹙眉头,真是什么事都能和他扯上关系,大半夜的送长溪回家,到底是有多闲。 “医生怎么说的?有没有关系?”孟思源想上去搭把手,但是叶景荣根本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养几天就好了,注意不要碰水。”叶景荣对未来岳父大人极其和蔼,但是他察觉到孟思源对他有一丝警惕,这很不妙啊,难道他的意图这么快就暴露了? “阿岳呢?” “他回酒店了。”孟长溪很自然的搭着叶景荣的肩膀,被人揽着腰,一点都没发现这样的姿态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叶景荣的小心翼翼和恨不得将他抱起来的温柔,已经被他当成了理所当然。 孟思源深深有种,儿子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的无力感,你倒是给我警醒一点啊,这个男人,他对你有着不一样的心思,难道非要被吃了你才能明白吗! “叶先生。” 叶景荣开车门的手一顿。 “叶先生平时一定忙得不可开交吧,长溪他自己就可以照顾自己。”其中的意思不用再点明了吧。 叶景荣目光微动,他看向孟思源的目光,执着坚定,竟令孟思源感到微微动容。 “再独立的人也需要别人的关心,我很忙,但在长溪身上我有的是时间。” 这是在对他下战帖吧!孟思源蹙眉,“我们长溪受不起。” “受不受得起只有长溪自己说得算。”叶景荣冷静沉着,谁也不能阻止他们,就算这个人是长溪的爸爸也不可以,但他的目光仍旧温和有礼,“孟先生,请不要把你的意愿强加给长溪,他有自己的想法不是吗。” 这是属于想抢儿子的男人和儿控父亲的战场,战火一触即发,连在楼上的孟长溪都感受到了汹涌的敌意,他站在落地窗前,看着下面的爸爸和叶景荣,即使这么远,他也能感觉到两人之间的紧张气氛。 “他才十六岁!” 叶景荣眼中涌出一股温柔,“他总会成年的。” 两人似乎是不欢而散,叶景荣上车前,对着窗前的孟长溪招了招手,孟长溪猛地反应过来,也赶紧摆摆手,被他爸爸孟思源看见,又是一阵无力,这个傻儿子! 孟长溪请了两天假,脚稍稍好了一点就上学,刚坐下就收到了一堆慰问品,有人听说他脚崴了,甚至煲了猪骨汤,同桌纪凌不怀好意笑道:“这个沈菡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 孟长溪笑道:“那她为什么找你转交给我,也许是喜欢你不好意思直说,故意找的借口呢?” 纪凌正处在青春期,被孟长溪这么一忽悠还真有点迷糊了,细细想还真有点可能,孟长溪见他陷入自我纠结,松了口气。 周倩雅躲躲藏藏的站在荣城一高门口,打着伞还戴着墨镜,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行为非常可疑,门卫已经注意她很久了,大有她再往前一步,就报警的意思。 她也不想这样,但实在没办法,为了自己的脸也得豁出去,谁让她是来求人家的,早前孟思源父子被怎么对待,现在成倍的还给她自己了。 想到这里她就恨不得扇自己一耳光,让你不识货,让你狗眼看人低,该!昨天她硬着头皮去孟氏,孟思源连她的面都不肯见,直接让保安把她赶了出来,逼不得已,她只能来找孟长溪了。 小孩子应该好说话一点,周倩雅叹口气,助理劝道:“周姐,我在这等着,你先上车坐一会吧。” 周倩雅心烦意乱,“不用了,这样比较有诚意一点。” 助理担忧,“你这么做万一被陈老板知道了怎么办,他肯定不高兴。” 周倩雅瞪了她一眼,“你不会把嘴闭紧一点吗!谁也不能说,包括杨辉。” “来了来了。”助理一指,“是那个男孩吧?” 周倩雅赶紧小跑上前,好不容易才追上孟长溪的脚步,“孟少,孟少,你先等等。” 周倩雅包裹这么严实,孟长溪自然不认识,周倩雅不得已只能扒拉开脸上的纱巾,讨好地笑道:“孟少,我是周倩雅。” “你有事?” 周倩雅见孟长溪愿意搭理她,赶忙道:“在这不方便,我们找个地方谈谈吧。” 孟长溪不耐烦,“对不起我没时间。” “那那孟少什么时候有时间?” 孟长溪上了叶景荣的车,“不知道,也许过一会就有了。” 周倩雅愣住了,赶紧抬脚上了车,催促道:“快快,跟着前面那辆卡宴。” 孟长溪哪会那么容易就成全她,他这么做分明就是在为难她,但是她就得受着。跟着孟长溪去了医院,又跑了几个地方,孟长溪有人抱着扶着,她就只能踩着十几厘米的高跟鞋来来回回的跑,到了吃饭的时候,周倩雅都快站不住了。 但这些跟那天孟思源父子所受的侮辱来说都不算什么。 “孟少,我是诚心向你道歉,那天是我不对,但我也是逼不得已的。” 孟长溪面色平静,“所以呢?” 周倩雅扫了一眼在座的几位,都是她只听说过的人物,约书亚她此前见过一面,可是叶景荣她还是第一次见到真人,乖乖,不是说孟家早完蛋了吗?!怎么一下子蹦出这么多大人物给孟长溪撑腰,其他的不提,有这些人在背后支持,孟家想咸鱼翻身也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周倩雅偷偷抹了把汗,细数自己也只有这一次得罪了孟家,希望还有挽救的机会。 “孟少,你也知道,我的事情都是陈老板做主的,他叫我给顾氏代言,我也只能照办,那天的事我事先根本不知情!” 孟长溪淡淡的点点头,“陈老板为什么让你给顾氏代言?” 周倩雅摇摇头,“我也不知道,那天来赴宴前他突然这么决定的,至于原因我也不清楚。” 孟长溪目光一沉,他一直很奇怪,顾格非怎么知道他们找周倩雅代言的事,就像是早就算计好了一切,只等着他们往里跳。周倩雅这么一说,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就在赴宴的前一天,孟氏刚刚开会讨论了代言的事,第二天顾格非就设了局,如果没有人通知他,他怎么可能知道! 这就说得通了不是吗?孟氏出了内奸! 还有之前,孟氏芦荟胶上架,顾家很快也上市了一匹芦荟胶,速度这么快,没有人暗中知会,顾格非难道会掐算不成! 这个内奸,他一定要揪出来! “实不相瞒。”周倩雅抹抹眼泪,“我肤质很容易晒黑,这两天又密集赶戏,实在快撑不下去了,孟少你大人有大量,先……” 孟长溪摆摆手,“可以啊。” 周倩雅惊喜的抹抹眼泪,“真的?”她说的毫不夸张,今年爆红,是她的事业丰收期,工作量成倍增加,以前皮肤晒黑,多抹点粉底液也能遮掩过去,但是现在她几乎天天都要顶着厚重的妆容拍戏,拍平面照,参加节目等等,皮肤不仅越来越黑,还长痘痘,长黑斑,用什么化妆品都不顶用,简直惨不忍睹。 “但是。”孟长溪停顿了一下,“把顾氏的代言推掉,你可以和约书亚一同拍广告。” 周倩雅瞪大眼睛,震惊之后,赶紧点头,“真的?我同意,我立马就去推掉。”谁能想到,这馅饼又掉到了她头上!这回她要是不接住,真的可以去死了,“但是陈老板……”周倩雅还有些顾虑,毕竟陈东和是她的金主,离了陈东和她不敢保证以后会怎样。 孟长溪突然笑起来,刚才的戾气消失无踪,露出了少年人该有的天真爽朗,拍拍叶景荣肩膀,“有叶少在,你还怕什么?!” 我勒个去!!这是真的吗,这不是她在做梦吧!!!周倩雅愣愣的张着嘴,内心的震惊无以言表,来求孟长溪,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被拒绝,甚至被嘲讽,但是她万万没想到,最后会是这样的结果!不仅重新获得了孟氏的代言,竟然有了叶景荣这尊大靠山! 什么顾氏都滚边去吧,陈老板算个毛,有了叶家这条大粗腿,华国的娱乐圈里她都可以横着走了,冲上国际也指日可待! 周倩雅内心激动不已,连话都说不清楚了,一个劲的点头,“谢谢叶董,谢谢孟少!” 约书亚不满道:“我也不比他们差!” 周倩雅笑着道:“谢谢李影帝,我一直是你的死忠粉!能和你一起合作,简直跟做梦一样!” 约书亚这才满意的笑起来,对着孟长溪眨眨眼。 这时叶景荣开口道:“只有一点,我最讨厌和女星传绯闻。” “我明白的,我只想好好演戏,其他的没有时间去想。”周倩雅当然明白叶景荣在暗示什么,这个男人虽然很少说话,但是几个人中,周倩雅最害怕的就是他,被叶景荣的目光盯着,她竟然有些腿软,而且,叶家也不是她能高攀得起,安分守己,这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男子仰头喝光了杯中的红酒,狭长的眼角顾盼生辉,他点点桌面,“你说谁在这里?” 酒店经理点头哈腰,赶紧给他倒酒,“叶二少就坐在隔壁,好像和一个女明星在吃饭。” 男子轻轻哼了一声,“不识好歹,我姐姐约他吃饭,不是没时间,就是人不在,名门千金他不稀罕,居然和女星厮混,什么东西!” 他顿了顿,端起酒杯站起来,“领我过去,我倒要看看这个女人是什么货色,勾的叶景荣连我姐姐都看不上!” 经理急了,轻声劝道:“贺少,贺少,您别冲动,也许不是您想的那么回事,那女的我看了,赶不上贺小姐!” “别废话,我早就想会会叶景荣了,带路!” 第29章 【逃离 第二十九章 经理心里叫了声苦,他干嘛要告诉他叶景荣在这,纯粹给自己找不自在,这位不是好惹的主,难道叶景荣就是? 不得已,经理只能硬着头皮带着这位贺少过去,在心里祈祷两方千万不要起冲突,不然他这个经理就干到头了。 “走快点啊,到底在哪?” “就是这间。” 门被推开的时候叶景荣正在低着头给孟长溪剥虾,两人姿态亲密,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齐齐笑起来。周倩雅已经走了,贺少环视了一圈,发现没有人注意到他,眉头一皱,轻轻的咳嗽了一声。 经理赶紧道:“叶少,这是贺少的一点心意。”他把一瓶红酒打开,挨个杯子倒上。 叶景荣这才抬头,看见了站在他面前的贺少,对于贺家的这个少爷,叶景荣知之甚少,但是他的姐姐,贺婉婷,他倒是见过几次面。 贺卓扬,贺家的老么,圈子里比较出名的公子哥,长相俊美,略带一丝阴柔,知道他的人多,但是很少有人了解他,为人非常神秘。叶景荣不知道他来干什么,但是按照这位行事乖张的作风,恐怕也没有什么好事。 “叶大哥,好久不见,没想到在这碰上你。”贺卓扬自来熟,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 叶景荣将虾放在孟长溪面前的碟子上,“贺少也来荣城了。” “最近大家都往这里跑,我也过来凑凑热闹,对了,你见到我姐姐了吗?”贺卓扬理了理额发,目光轻轻地放在叶景荣身上,观察着叶景荣的反应。 叶景荣面色沉静,“见到了。” 贺卓扬笑起来,“你觉得我姐姐怎么样?她对你很满意!” 孟长溪将虾蘸了酱汁,咬掉了一口,却又觉得不好吃,便放下了,叶景荣询问,“不好吃吗?” 孟长溪点点头,“我不太喜欢吃海鲜。” 叶景荣暗暗记下,将剩下的半只虾自己捡起来吃了,动作很自然,好像已经做过无数次,也不嫌弃是孟长溪吃过的。孟长溪有些不好意思,这个举动非常亲密,平时也只有爸爸会这么做,长大以后,也很少这样,朋友之间会这么做吗?孟长溪低下头,至少他不觉得讨厌。 这个动作落在贺卓扬眼中,却极其的碍眼,莫说是朋友,就算是情人间也很少这么做吧,这个叶景荣怎么回事,听说他严谨自律,却没想到也会做出这么轻佻的举动。这个小孩子还没成年吧。 叶景荣抿了口酒,“我对她印象不深,不好做评价。” 贺卓扬眼中闪过一抹厉色,他没料到叶景荣会这么说,这话中的拒绝意味任谁都听得出来,他姐姐哪样不好,随便拿出来一样都把别人甩出了十条街还拐个弯!简直岂有此理!“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我也只见过她一面而已,贺少这么问我感到很为难。” 气氛有些紧绷,其余人都不做声,叶景荣是什么人物,单恋他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这个贺婉婷看样子也是一厢情愿,不过贺卓扬也太张扬了些,你喜欢人家,人家就要喜欢你吗,更何况,是你姐姐的事,你操着什么闲心。 贺卓扬面子丢得很了,他还从没有受过这种委屈,一时间竟然气的有些无言以对,贺小公子好看是好看,就是这性格实在让人不敢恭维,也难怪叶景荣会给他难堪,这种人不能给脸,要不然尾巴能翘到天上去。 “两位好不容易大驾光临,今天的费用全免单,都算我的,贺少,要不咱们回去接着喝吧。”经理适时插嘴,给贺卓扬台阶下。 但贺卓扬哪是那么容易打发的,自己丢面子不算什么,但是叶景荣连他姐姐也不放在眼里,这口气他咽不下,贺卓扬站起来,口有些冲:“希望你不要后悔,叶爷爷可是对我姐姐很满意。” 叶景荣目光变冷,他最不能容忍别人对他指手画脚,尤其是私生活方面,“男人眼光都不一样,他喜欢的,相反,我就无感。” 贺卓扬咬牙,“那你就对女明星感兴趣?” “谁说的。”叶景荣轻轻笑起来,“我喜欢男人。”这个男人特指孟长溪,其他男人他也无感,如果孟长溪是女的,那他就喜欢女的。 “!” “……” 这里面最吃惊的就属贺卓扬,他想过无数种可能,就是没想到叶景荣居然喜欢男人,之前也没有迹象表明叶二少喜欢男人啊?!也不对,仔细想想,他也没喜欢过女人。但是贺卓扬脑回路奇葩,也可能,这是叶景荣的托词也说不定嘛! 在大家沉默中,孟长溪突然站了起来,“我吃饱了。” 叶景荣给他拿来拐,“那我们回家吧。” 大家也都跟着起身,离开,贺卓扬被晾在了原地,叶景荣路过他身边的时候,眼都不眨,把他当成了一坨空气,贺卓扬火气上升,又无法排解,干瞪着眼看着叶景荣离开视线,狠狠摔了手里的杯子。 孟长溪一路上都很沉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叶景荣心中有些忐忑,不会是被他吓到了吧,但是又觉得不像,孟长溪的双亲都是男人,他对这方面应该已经免疫,至少不会抗拒,而且,炉鼎会喜欢的女人的可能性有多大,他是饲主,最优先选择的应该是他。 对于叶景荣喜欢男人还是女人,孟长溪不是很在意,他在意的是,贺卓扬。第一次见到贺婉婷的时候,他就觉得很眼熟,好像自己在哪见过,却始终想不起来,但是看见贺卓扬他恍然大悟了,他上辈子见过贺卓扬,但是却不知道有个贺婉婷。两姐弟长得真像,无论是相貌还是气质,尤其是那双眼睛,根本就是一模一样啊。 车突然停住了。 孟长溪从沉思中回过神,现在还不是很晚,路边行人来来往往,他看向叶景荣,有些疑惑,却见叶景荣慢慢倾过身来,越过中间的隔阂,高大的身体压迫逼近,笼罩着他,他听他开口,“你在想什么?” 因为男人的气场太强势,这样近距离被他看着,孟长溪觉得喘不过来气了,他慢慢后缩,因为十六岁的身体身形不够威武,在气场上,他总是很吃亏,“在想贺卓扬……” 什么!叶景荣斯巴达了,他纠结了一路,想过很多可能,还担心孟长溪因为他喜欢男人,而与他产生隔阂,结果,想太多了!人家的心根本就不在你身上。 为什么在想他,阴阳怪气跟个女人似的,想多了污染大脑好吗?! 叶景荣平息了一下,“他怎么了?” 孟长溪又向后缩了缩,叶景荣忍不下去了,一把抓住了他,“别缩了,你后背痒吗?” 孟长溪轻轻舒口气,“你是不是喝多了?” 叶景荣微微挫败,“没有。” 孟长溪目光向下挪了挪,“那你尿急?” 叶二少某处一紧,被孟长溪的目光盯着那里,他非常激动,他的兄弟也跟着激动,他抬起孟长溪下巴,试图转移他的视线,“说说你为什么在想贺卓扬。” 孟长溪视线对上男人坚毅的下巴,“贺卓扬和贺婉婷是双胞胎吗?他们俩长得好像。” “不是,他们不是双胞胎。” 孟长溪点点头,那也没什么好想得了,他觉得下巴上有些痒,动了动,叶景荣的手指也跟着动,路上人来人往,孟长溪觉得他们的姿势有些暧昧,试图坐起来,他挺起身,以为叶景荣会后退,结果两人砰的撞在了一起,叶景荣的嘴趁机亲在了孟长溪的眉心。 他突然就想这么做,还趁着孟长溪僵住的时候多停留了两秒。 男人的唇带着灼热的温度,亲上去的时候,孟长溪感觉心脏剧烈的跳动,离开之后,眉心的热度久久不散。好像突然有什么从心中破土而出,一瞬间,他感觉很多东西都不一样了,带上了一种不一样的热度。 男人的气息,他的触碰,都变得火烫了起来,很怪异的感觉,但却不觉得讨厌。 这还是两人清醒状态下的第一个吻,说起来,孟长溪还不知道自己的初吻已经没了。叶景荣看着他僵硬的样子,叹口气,本来想找个借口遮掩过去,但是看到孟长溪的反应,他突然决定就这样,总要有一个人先出手不是吗。 他将孟长溪挪到座位上安置好,不发一言的启动车子,把木偶溪送回了家。 结果,第二天早晨,孟长溪悲催的发现自己,梦遗了。 他想死的心都有了,具体梦见什么他不记得了,但是有一段他记得很清楚,大概也就是那里,他感觉身体麻痹了一瞬,腾起了很强烈的感觉,然后,就那啥了。而关键是,他只不过梦见了叶景荣的那个吻,为什么会产生这么强烈的感觉! 也许不是吻,只不过是叶景荣不小心碰到的,他可怜的居然会因为这个而激动成那样,到底是为什么啊! 这下真是没脸见人了。 姜游打量着无精打采的少年,眉梢一挑,戏谑道:“黑眼圈这么重,失眠了?” 孟长溪趴在桌子上,“没有。” “哦~那就是做什么坏事了吧,也是,十六岁啊,正是火气旺盛的时候。” “求你别说了。”孟长溪痛苦的口申口令了一声,姜游这么一提,刚刚压住的东西又冒出来了,他已经烦恼了好长时间。 而且,因为自己的龌龊心思,他无法面对叶景荣,为了逃避,请假躲到了姜游这里。 姜游嘿嘿直乐,“看来被我猜中了,梦到了大波美女还是肌肉美男?” 孟长溪不回答,翻开右手,他发现泉眼颜色又淡了一点,清新的草绿色,质地也慢慢变得透明了起来,在阳光的折射下,光晕愈加柔和。它一直在变化,从绿到发黑淡化成了现在的草绿,孟长溪能感觉到,有一种力量在催动,牵引它,它在改变,也在成长。 成长?孟长溪为这个想法而感到激动,他以前还从来没有想过这一点,如果是这样,那是什么在改变它,它成长的终极又是什么呢? 他对它越来越着迷。 “长溪。”姜游在他对面坐下来,难得的严肃了起来,“我问你,你这段时间是不是经常和叶景荣在一起?” 啊啊啊好暴躁为什么要提起这个名字! 孟长溪垂头丧气,“嗯。” “那你有没有看见一个满头银发的男人?” 孟长溪思索了一会,摇头,“没有,他身边都是一些年轻人。” 姜游笑起来,“这个人不老,看起来比我还年轻。” “这个人跟叶大哥有什么关系吗?” “炉鼎有守护人,饲主也有自己的谋士,他的任务就是帮助饲主找到你。”姜游面色有一丝凝重,“也许,他已经找到你了,如果真是这样,就意味着,饲主可能就在你身边。” 孟长溪也认真起来,“这个银发具体长什么样子?” 姜游蹙眉,“银发是他最大的特征,他几乎不会在白天出现,因为这个人怕光。阳光会让他的皮肤产生烧灼感。” 孟长溪深吸一口气,“他是吸血鬼吗?” 姜游笑着摇头,“因为他是个被诅咒的人。” “我没有在叶大哥身边看见过这个人。” 姜游眼中闪过一丝暗光,“叶大哥叫的这么亲近,你难道没有发现叶景荣对你的影响吗?” 说到这个,又让孟长溪想起了那件事,他几乎是立刻便道:“我很好啊,你干嘛这么敏感。” 姜游意味深长的挑挑眉,“是吗?”有些事情连孟长溪自己都没发觉,他无法确定叶景荣是不是饲主,但是这个男人对孟长溪的影响却不可小窥。 姜游突然狡黠的笑起来,将一个布袋扔给孟长溪,“这段时间我潜心研究,在胡椒粉里加了点好东西,你把这个带在身边,饲主闻到的话,会分不清左右。 孟长溪有些担心,“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 “试一试就好啦,没有任何副作用,只要他不靠近你,就影响不到他。” 孟长溪默默地放进了兜里,但是转身就把这茬忘了,他还有要烦心的事,比如说,啊啊啊别想了,像他这种年纪会梦遗是很正常的事吧,但是心底有个声音说道,哪个高中生会因为对方的一个吻而激动到射啊! 叶景荣很烦躁,气场也完全转换,向周围人散发着我很不爽的气息,全公司上下都知道他们老板很不开心,因为他已经连续三天晚上加班。当叶景荣不开心的时候,他不会在脸上表现出来,他越暴躁越沉着。 孟长溪在躲他!他的炉鼎在躲他! 叶景荣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脸色阴沉的看着远方,天空乌云密布,马上就要下雨了,初春的雨寒湿阴冷,但却包含着无尽的希望,万物复苏,一切都在向着美好的未来前进,但是自己却在这个时候遭遇了寒流。 是因为那天的吻吗?难道就这么厌恶,厌恶到不想见他,连个机会都不给? 但是他反复回忆,他很肯定,至少是当时,孟长溪并没有表现出嫌弃的意思,甚至给他的感觉,是有那么点点不好意思的。当时没有推开他,就表示并不讨厌他这么做不是吗?但是现在他却不想见他! 他已经连续三天去学校堵人,池唐跟他说孟长溪请假了,但是具体请几天不知道,打手机还打不通,他只有天天去蹲点,今天是第五天,孟长溪终于出现了,他今天必须要问个明白,老这么吊着也不是回事,干脆给他个痛快吧。 叶景荣拿起外套,在第五天,他的下属终于可以准点下班,整个叶氏大楼一派欢腾喜庆,全体员工恭送叶景荣上了车。 孟长溪烦恼了将近一个礼拜,终于决定来上学,他四点钟就到校了,就是为了避开叶景荣,快到放学的时候,他又退缩了。他看见池唐鬼鬼祟祟的在发短信,他几乎可以肯定,这货是在向他二哥报信。 在最后一节课,孟长溪借口跑到医务室看脚,一直拖到了放学,还在医务室的床上躺着不动,他说自己头晕,校医不敢动他,过了一会,学生快走光了,校医建议送他去医院,他又说自己没事了。 …… 校医给他打了饭,让他吃完了赶紧离开,嘱咐他走的时候记得把门锁上。孟长溪爽快地答应了,等校医走了以后,又躺在了床上不动弹,再等半个点,叶景荣看不到自己,应该就会离开了。 天空开始落雨,池唐为了给两人制造机会,自己打车走了。叶景荣坐在车里,眼也不眨的看着校门,直到学生都走光了,也没看见孟长溪,他的脸色越来越沉,最后暴躁的甩上车门,打着伞进了校园。 你不出来那我就进去逮人。 雨天阻碍了他的搜寻,直到半个小时后他才在医务室附近清晰的感受到了孟长溪气息,他慢慢的走上楼梯,步伐沉稳,像是自信的猎人,黑色大衣沾上了雨水,透出浓重的湿气。 孟长溪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心神不宁的喘了口气,身体里的悸动一阵强过一阵,有种即将发生什么事,而他却无法阻止的无力感,他看了一眼表,已经六点多了,叶景荣应该走了。 他跳下床,正准备穿上外套,身后的门被人推开,伴随着从容坚定地脚步声,有人走了进来,然后啪嗒一声,门被无情的关上。 孟长溪身体僵直,他不敢转身,甚至不敢有所动作,他心跳的很快,身后的人慢慢靠上来,带来了冰冷的湿气,他听那人开口道:“脚好了吗?” 一如既往的温柔轻缓,但这次却夹杂了不一样的气息,让孟长溪心跳的更快。 这可是饲主大人压抑了五天的怨气啊! 孟长溪点点头,努力镇定的道:“已经好了。”他转过身,对上了叶景荣的脸,男人面色无波,极其沉静,双眼直视着他,让他无处可藏。 叶景荣点点头,“这么长时间也应该好了,那怎么还在医务室待着,走吧,我送你回去。” 叶景荣越是这样平静,孟长溪越不安,谁敢上你的车啊,上了就有去无回了吧。孟长溪唾弃自己,好歹也是个大男人,拿出你的男子汉气概!他昂起头,嘴角上翘,因为慌张,表情拿捏不准,露出了对付敌人时的恶劣笑意。 “不麻烦叶大哥了,有人来接我。” 叶景荣眉头一沉,气的快晕了,怎么五天没见,居然把他当敌人了,这个笑是怎么回事?!就亲了一下,有那么恨他?那以后摸你还不剁了我的手? 叶景荣揉揉眉心,头疼无比,“你先坐下,我们谈谈。” 孟长溪抬起下巴,笑得更加肆意,双唇勾起,恶劣的样子气的人牙根痒痒,叶景荣最喜欢他这个表情,但是用在他身上的时候,只会让人火大。他气笑了,无奈的拉住孟长溪的手腕,“就一会好吗,谈完了我就送你回去。” 这时,只听一声很清楚的咔嚓声,门从外面被人锁上,几个高大的男生戴着口罩和墨镜,扬着手里的钥匙,哈哈的笑了起来,“好好在里面呆着吧!” “两天,饿不死他们吧?” “怕什么,有事老大担着。” 门把手拧不开,孟长溪上前踹了一脚,这门结实得很,在孟长溪的暴力下也只是晃了晃。 叶景荣拉住他,“别急,打电话叫人。” 但是两人掏出电话的时候,手机根本没有信号,这一带信号非常好,除非是人为,否则根本不可能出现这种状况。明天双休日放假,这里在学校里又很偏僻,想要人注意到的可能性很小。 怎么办,这两天就是满月啊! 第30章 【再拽一个给我看看 第三十章 医务室门窗都上了锁,除非有人在外面打开,否则里面的人根本出不去,至少凭着孟长溪的小身板,是别想把门踹开了。哪像电影里演的那么容易。 叶景荣倒是一点不着急,稳稳的坐着,给他一壶茶,立马就能品上,好像他们不是被困住,只是准备在这里过一夜,镇定闲适的样子不愧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叶二少。但是孟长溪急啊,满月之日可是他的历劫日。 叶景荣把大衣脱下,观察了一下四周,医务室里面还有个小套间,床,卫生间样样俱全,在这里熬个一天半夜不成问题。这些他倒是不担心,唯一在意的一点,孟长溪大概是在学校里得罪了什么人,这些人胆子倒是不小,如此嚣张,背后肯定有人指使。 叶景荣轻笑,敢做就要承担后果,这些人肯定是没见过小恶魔露本体的样子。 外面雨越下越大,好在医务室里非常暖和,卫生间里也有热水。孟长溪拿着手机找信号,最后瘫坐在椅子上,“你怎么一点也不着急?” 叶景荣看他,“着急有用吗?”他拍拍床,“过来坐,我有话要跟你说。” 孟长溪立刻警惕起来,背部挺直,打哈哈,“你说吧我能听得见。” 叶景荣叹口气,“这几天为什么没上学?” 孟长溪眼也不眨,“我脚疼。” 叶景荣打量着他,“脚疼还有心情去理发。” 孟长溪刚把头发剪短,原来也不长,只不过把鬓角削薄,理短了一些而已,饱满的额头露了出来,更加凸显了精致的五官,干净清爽,朝气蓬勃。孟长溪眼神躲了一下,把侧脸对着叶景荣,“我爸非让我剪的。”高中生就是好,能把家长做借口。 他笑起来,试图把话题往其他方向引,“叶大哥,你这么忙一旦联系不上,肯定会立马有人来找吧。” 叶景荣哪能让他如愿,他越躲越像是在掩饰着什么,这样倒是更加勾起了叶景荣追问的心思,“你请了这么多天假,有没有想过我会不会找你?” 孟长溪装傻,“我要是有叶大哥这样的哥哥就好了,知道心疼人,池唐就是个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家伙,还跟我抱怨你不疼他。” 叶二少快被他打败了,“原来你一直把我当哥哥吗?” 孟长溪点头,“你是我见过最称职的哥哥,不当哥哥当什么,虽然你比我大,但是做叔叔不合适吧。” 叶景荣被他气笑了,“我不是指着这个,你别跟我装傻。” 孟长溪感觉有什么即将被捅破,叶景荣是打算要跟他摊牌了吗,在这种时候,反而更加冷静下来,他眉眼清清冷冷,镇定的看着叶景荣,“我为什么要装傻,叶大哥你想太多了。” 叶景荣收敛起了笑意,眼神有一瞬的黯淡,轻轻道:“是吗?” 两人一时无话,天快黑了,雨还在下着,春天的雨水湿气重,玻璃窗上很快凝结了一层水气,孟长溪裹紧校服,他不是感觉冷,这个动作只是下意识的在保护自己。他能感觉到叶景荣情绪有些低落,甚至有点伤心,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他不知道该怎么做,因为他自己也很迷茫。 上辈子被邱云翰伤害,他还无法完全释怀,理智已经下意识的封锁了心门,他只是在保护自己,这并没有错不是吗。他对叶景荣是什么感觉,是喜欢吗,至少不讨厌,但是要一下子接受这种感情,他恐怕无法做到。他承认自己在逃避,这样很懦弱,但是别无他法,他不想失去叶景荣这个朋友。 孟长溪蜷缩在套间的小床上,叶景荣睡在外面,今天恐怕没有人能找到他们,只能等明天雨停了再想办法。孟长溪后半夜才觉得冷,手脚发凉,身上的被子太薄,根本捂不热身体。 他打了个冷颤,听到套间门被推开,叶景荣抱着被子走进来,“外面太冷,我能不能在这里挤一挤?” 孟长溪哆哆嗦嗦往旁边让了让,床不大,睡两个人有些挤,叶景荣躺上去,一掌之隔就是孟长溪的身体,快到满月,小炉鼎应该不太好受吧,看样子就知道,都快把自己蜷缩成蛹了。 孟长溪能感觉到身后的身体在散发着热度,那热量侵袭着他的身体,让他不由自主的产生渴望,如果能靠上去就好了,他现在好想有个东西来温暖自己。正在这么想的时候,那热源便自己靠了上来,一双结实的手臂揽住了他的腰。 孟长溪一僵,愣神的功夫,男人将他完全的抱进了怀里,手脚并用,双腿也被夹住。男人身上的热量猛地将他包围,侵入他的每一寸皮肤,孟长溪几乎要舒服的叹息了,好像浑身寒气的人坠入了温水里,他不想离开,就让他假装自己睡着好了。 “还冷吗?”叶景荣在他耳边问,声音有些沙哑,低沉悦耳。 孟长溪突然翻身而起,在叶景荣惊愣的目光中,双腿一跨,坐在了他的腰上。 叶景荣:“!” 孟长溪只穿着t恤,下=身是平角裤,白皙的大腿差点晃花了叶景荣的眼,t恤很大,腰那里空荡荡的,这个样子坐在他的腰上,叶二少的思绪犹如脱缰野马,狂奔的停不下来! 等等,这是什么情况?!刚才不是还拒绝他来着,这会怎么就直接坐上来了。他还没做好准备,不,一个男人在这种时候怎么可以这么说,但是…… 孟长溪居高临下的看着男人,眼睛眯了起来,他抓住男人的衣领,深吸口气,做好了豁出去的准备,“你是不是想上我?” 噗!叶二少喷血而亡。 叶景荣哭笑不得,双手扶住了他的腿,“等等,你在说什么?” “我问你是不是想跟我上床,都是男人,没什么好害羞的,你想干什么,直接告诉我就行。” 叶景荣觉得他这话说得有些奇怪,但是还是很诚恳的道:“虽然这么说没错,但是你还小,你不同意我是不会动你的。” “那如果我同意了呢?” 叶景荣深吸口气,扶着少年的手紧了紧,趁机揩油,摩挲了起来,“我还是想等到你成年,对你的身体好。” 孟长溪垂下眼睫,他本想试探试探叶景荣,他有时也会想不明白,为什么堂堂的叶二少喜欢跟他混在一起,对一个人好总有理由吧,他上辈子信错了人,重来一回可不想再重蹈覆辙,可是叶景荣的话却让他有些动容,这个男人坦诚而又耐心,对一个十六岁的少年,认真诚挚,多少还是可以相信的吧。 孟长溪低低道:“我马上就快成年了。” “嗯我知道。” 孟长溪逼近他,“你真的不想吗?我不会告你侵犯未成年的。” 饶了他吧,再这样挑逗下去,他真的要把持不住了,但是,“既然你这么积极……”一瞬间天旋地转,两人位置互换,叶景荣将少年压在身下,分开笔直的长腿,挤了进去。孟长溪两手被他按在头顶,男人有的是力气,他根本动弹不了。 这是不是就叫引狼入室,羊入虎口啊! 少年急促的喘=息着,叶景荣在心里哼了一声,刚才不是很有气势嘛,现在紧张什么,再拽一个给我看看,他凑近,在孟长溪唇上亲了一口,少年更紧张了,喉结上下滑动,紧张的呼吸都打结了。 “我开始了。” “冷。” “什么?”叶景荣抬起头。 孟长溪大概是紧张过度,一个劲的颤抖,“我冷。” 叶景荣只是想吓唬吓唬他,以为他在变相求饶,但是孟长溪看起来真的冷得很了,牙齿都在打颤,咯咯的响,叶景荣这才意识到不对劲,裹紧被子,将孟长溪抱进怀里,少年一个劲的往他怀里钻,直到肌肤紧紧相贴,才终于好过了些许。 窗外雨已经停了,乌云散开,浑圆的月亮挂在正中,清辉泻了一地。他的身体也火热起来,仿佛感受到了少年的召唤,体内的热气游走四肢百骸,与炉鼎的元阴之气互相交换,彼此交融。 备受煎熬的两人通过这种方式,总算不难么难过。叶景荣抱紧孟长溪,少年已经安静下来,感受着身边的融融暖意,陷入了沉睡。 叶景荣洗了把脸,看向手表,早晨七点整,虽然很不舍和孟长溪的独处时间,但是总不能一直待在这里。手腕上的这块表,表面上看,跟普通的手表没有任何差别,叶景荣在侧边的按钮上连续按了三下,表盘从中间一分为二,缓缓打开,露出了中间的黑色按钮。 他轻轻按下,鞋跟里的追踪器开启,十分钟之后,就会有人找到他。 叶景荣深深吸口气,笑了起来,这件事还是不要让少年知道的好,不然,不定会露出怎样的抓狂表情,兴许,给他两爪子也说不准。 孟长溪起来的时候,叶景荣已经穿戴整齐,他还记得昨天这个男人想要对他下手,后来……糟了!昨天他不会是发作了吧,可是姜游明明告诉他,明天,也就是今天才是满月!这个难道也会算错吗?!! 他感受了一下,菊花不疼,应该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孟长溪猛地想起了自己昨天的大胆举动,抱住头,他都干了些什么啊,今天真是没脸见叶景荣了。 正在他烦恼的时候,医务室的大门传来响动,有人在外面喊道,“有人在里面吗?!” 孟长溪跳下床,鞋都来不及穿,高声道:“有人有人,给开个门啊大爷。” 门一打开,叶景荣的助理和池唐等人都涌了进来,看得见他们两个没事,大家都要喜极而泣了,孟长溪开心不已,他本以为要被关到星期一才会被人发现,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找到。 叶景荣把鞋拿给他,外套给他披上,孟长溪太高兴,没有注意到叶景荣此时的表情,不过叶二少泰山压顶面不改色,面对这种境况,肯定也早有预料,根本不放在心里。 池唐咋咋呼呼,“你们怎么会被关在这里?!我们几乎找了一晚上,早晨的时候才知道你们在这里!” 孟长溪笑笑,“大概是谁的恶作剧吧。”恶作剧?有目的有计划,恐怕盯了他很长时间了。 “你们怎么会找到这里的?” “学校的人打电话告诉我们你还还在学校里。” 对于这个解释,孟长溪有些疑惑,学校的人是怎么发现他们在这里的?一高占地广,想找到他们至少也需要大半天,这么精准的就发现他们在医务室里,能掐会算不成。 “走吧,去医院。”叶景荣拍拍他肩膀。 孟长溪抬头看他,两人交换了个眼色,孟长溪就明白他什么意思了,他露出一丝虚弱,“我头好像不疼了,。” 叶景荣目光冰冷,“不疼也得去,一晚上在医务室挨饿受冻,发烧了怎么办,让医生好好检查检查,不要落下病根。”如果昨天他没有来找孟长溪,孟长溪岂不是要自己一个在这里挨过满月日,一想到这种可能,叶景荣心中戾气横生,这个‘恶作剧’的人,他非揪出来不可。 “长溪!”孟思源接到消息,第一时间就赶到医院,孟长溪这两天都在姜游那里,所以今天早晨,他才知道儿子出事。 大家都围在床边,孟长溪快喘不过来气了,他身体一点问题没有,叶景荣坚决让他住进了高级病房,就是要把事往大了闹! 孟长溪解释了一通,孟思源听后脸色阴沉,一高有钱人不少,敢这么做,分明没把他们孟家放在眼里,只要不触及他的底线,凡事还有个余地,但是敢打他儿子的主意,就要做好出血的准备,他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扒下他一层皮! 池唐跑进来,小声道:“校长来了。” 孟长溪立即咳嗽起来,神色虚弱,前一刻还好好的,这会看起来快要不行了,大家纷纷瞪眼,在叶景荣的‘威逼’下,立即露出了关切疼惜的表情,义愤填膺的指责校园暴力。 这事传到学校领导耳中的时候,他们还没当回事,直到知道叶景荣也被关了一晚上,这才慌张起来,校长火烧屁股的赶到医院,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看到叶景荣没事,狠狠的松了口气。 校长点头哈腰,“孟同学没事吧?” 孟长溪虚弱的闭着眼,摇摇头,校长立即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这叫没事吗?”孟思源哪是善茬,砰地一声将门关上,校长吓得一哆嗦,心里直叫苦,他是有敷衍的意思,想把这事蒙混过关,荣城一高里,富家子弟遍地都是,哪个好得罪,产生矛盾的时候,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解决不了的,那就得弱势的一方受点委屈。 孟长溪没事最好,他代表学校安慰几句,这事就算完了,你好我也好,但是孟思源这架势,分明是不打算低调处理啊!敢动孟长溪的,权势肯定比他孟家牛逼,孟思源怎么就不明白这个道理呢,非得闹得收不了场,才罢休吗? “学生在学校里被暴力对待,校方难道不打算给个说法吗?要不是有人找到,长溪被关到星期一才会有人发现!整整两天,这么恶劣的行为,必须严惩!” “哎是是是,肯定得严惩,大家放心,这件事我们一定会处理妥当……”所谓的妥善处理,定义非常广泛,大不了回头找个混混顶替上,或者,用钱打发也不是不可以。 这时一直没出声的叶景荣开口道:“校长想怎么处理,在这里说给大家听听。” 校长心里突突直跳,乖乖,他还以为叶景荣不打算追究了,他们对外说是小孩子的恶作剧,叶家要是紧追着不放,传出去也不好听,而且,叶景荣也没必要在这上面较真,这针对的明显就是孟长溪。 这是怎么个情况!看样子,叶二少这是打算插手到底了! “这这,等我回去开个会讨论……” “不用这么麻烦。”叶景荣面色平静,但是那双风雨欲来的眼睛却出来了他的情绪,校长大气不敢喘,这尊财神爷可不是他能得罪的。叶景荣道:“贵校要是不好处理,我有一个好办法,我们找来记者,用舆论逼出幕后凶手,像这么恶劣的校园暴力,不严惩后患无穷!” 校长快跪了,这是要逼死他们啊!这种事怎么可以往外捅啊!现在舆论有多凶残,犹如洪水猛兽,一个不小心,岂止是凶手,连他们也可能会受到牵连。这两年竞争越来越激烈,荣城一高也不像以前那么光鲜,他们也要讲究升学率,名声被搞臭,谁还敢来这里。 叶景荣就是要让他不好过,他捧在手心里的人,这些人却如此轻视,你不解决,那我也有的是办法。 校长正着急,眼角余光看见叶景荣俯下身,凑到少年嘴边在认真听着什么。他心里大惊,两人姿态亲密,叶二少一贯高高在上,不苟言笑,竟然也会露出过这种温柔的表情,动作小心翼翼,一看就知道,少年在他心里的分量肯定不低。 他恍然大悟,心里冷汗涔涔,他不知道两人什么关系,但是肯定不一般,怪不得,叶景荣对这事紧逼不放,这是要为孟长溪报仇啊! 他刚刚那些托词,这时想起来,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这孟家还真是深藏不露啊,居然抱住了叶家这条粗腿,叶景荣要为孟长溪做主,谁敢阻拦!几位校领导互相递了个眼色,校长急于弥补,态度诚恳无比,“叶少,您看还有没有其他办法,我们一定全力支持!” 叶景荣给少年盖好被子,“调监控。” 姜游坐在路边的木椅上,眼睛黑沉沉的盯着空气,他摸摸身边的黑子,黑子呜呜的轻轻叫唤,突然,猛地蹿了起来,眼神凶恶的盯着走过来的男人。 男人黑衣黑裤,黑色的西装里穿着连帽衫,帽子紧紧地扣在头上,露出了几缕银发,在晴朗的天气里,打着一把黑伞,看起来怪异极了。 “竟然舍得用灵雀找我,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吗?”湮白站在阴影里,轻轻地笑了起来。 姜游站了起来,目光阴鸷的看着他,“你对我做了什么?!” 湮白不解,无辜的道:“我做了什么?” “别跟我装傻!”姜游逼近,厌恶的看着他,“你没有对我做什么,我会算错满月之日?!那天你把我打晕之后,肯定还动过其他手脚吧?” 湮白笑容更大,面容愈发艳丽,白与黑的对比造成强烈的视觉效果,他有些得意,“你居然现在才发觉吗?姜游你退步了,我只不过让你吸了一点点靡粉,对你下了一个暗示而已,你就乖乖听话。”他哼了一声,“谁说你比我天赋高,看来也不过如此,你看,炉鼎的命运是由饲主掌控的,从我们两个人高低就能看出来,放弃吧,不要再跟我作对了!” 姜游点点头,“果然。”他突然笑了起来,几近癫狂,半晌才停下来,“你真的好聪明,我真的对你刮目相看,这次着了你的道,我认输,但是……”他拖长声音,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黑子也呜呜的低吠,狗眼兴奋的盯着湮白。 “但是,你有没有感觉今天的空气有不一样的味道。”他满足的深嗅了一口,“淡淡的铁锈味。” 湮白突然面色大变,赶紧离开了阴影里,但是已经晚了,从他站着的阴影里,广告牌的顶端,一滴滴红色的血水落在了他的雨伞上,有一部分溅到了身上,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里,透着一股怪异的味道。 湮白捂住口鼻,呼吸急促,僵硬的站着,姜游笑起来,对他勾勾手指,“走吧。” 双脚不受控制的动了起来,不用姜游强制,湮白便听话的跟他走,无力反抗。 那一头,校方赶紧调出了监控,找到了事出当天的录像。 第31章 【钞票打脸 第三十一章 录像上显示,从孟长溪离开教室开始,这些人就盯上了孟长溪,孟长溪在医务室带着的这段时间,他们一直在附近溜达,寻找下手的机会,期间打了几个电话,不知道在商量些什么,从这里就可以看出,这些人早就有预谋,并不是临时起意。 孟长溪在学校里不说人缘超好,但是从来没有主动得罪过人,下手能这么阴,说是恶作剧谁信,这分明就是蓄意报复,有计划,有目的,而且,张狂肆意,胆子还不小。那两个人怎么说来着,出了事老大担着,这个老大就是幕后主使吧。 叶景荣看完录像脸色更沉,他现在无比庆幸自己当时在孟长溪身边,一想到少年被关在空无一人校园,因为满月的侵袭,如坠冰窟,无依无靠,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想找出这几个人,对他来说,简直轻而易举,但是这事必须光明正大的来,这样才有震撼力。 有钱有势,持枪凌弱早就成了习惯,肯定没把这些小事放在眼里,他们认为什么事都可以用钱解决,但这次,碰上孟长溪,非让他狠狠在栽个跟头不可。 大家看完录像都非常气愤,叶景荣带来的技术人员截到了一个比较清晰的正脸,三个高大男孩其中的一个,快出校门的时候摘下了口罩,有了这张正脸,想找到人不难,揪出幕后主使也是迟早的事。 不用叶景荣示意,校长表现的非常痛快积极,并且代表学校向孟长溪保证,肯定把真凶揪出来,给孟长溪和叶景荣一个交代。 在这件事解决前,孟长溪都要待在医院,这是对他最大的折磨,谁愿意没事在医院里住着,不过高级病房条件好,忽略它的位置,其实跟酒店套房差不多,折腾了一早上,孟长溪闭上眼很快就睡了过去,叶景荣关上门,抬头便看见孟思源坐在沙发上。 孟思源似乎在想事情,眉间蹙起一道深痕,看见叶景荣出来,收起神色,道:“这次的事还要谢谢你。” 他所指叶景荣很清楚,是在谢他为孟长溪撑腰,但他不需要,他为孟长溪做的如果要换回一声谢谢,才是对他最大的嘲讽。但未来岳父的面子他必须要给,“只要是跟长溪有关的事,都是我自愿这么做的,不必说谢。” 孟思源面色复杂,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叶景荣啊……叶家是什么样的地位,叶景荣年纪轻轻就执掌叶氏,又是何等的年轻有为。叶茂森眼光也是好,儿子不用,直接启用孙子辈,叶景荣也果然没让他失望,叶氏在他的手里,又攀上了一个新的巅峰。 退一万步讲,他同意他和长溪在一起,那叶家同意吗?再退一步,叶家同意了,那叶景荣又有几分真心呢,这真心又会持续多久呢?钱多,家世好,长得也好,有头脑,有手段,这样的好男人还专情的可能性有多大? 为了傻儿子,他严格把关,这样做总没错吧。可怜天下父母心,就怕他防得住,傻儿子早把自己给卖了。看两人相处的模式,他越来越心惊,叶景荣至少已经攻下了百分之五十,这还是表面上的,谁知道他们背地里到了什么程度。 “这声谢谢是应该的,长溪是长溪,我是我。”他看叶景荣没有要走的意思,“叶先生忙去吧,这里我看着就行了。” 叶景荣哪能放弃这种独处的机会,刚跟孟长溪表明心意,不趁热打铁更进一步,不符合他的做人原则,二少一本正经的道:“还是我看着吧,孟氏现在这么忙,可不能少了孟先生,长溪也是这个意思。” 孟思源心里叹气,爸爸千防万防,防不住儿子自个往狼口里送啊,他摆摆手,“那好,有什么事一定要及时通知我,对了,把长溪衣服给我,我拿回去给他洗洗。” 叶景荣从里间找到校服,拿起衣服的时候,从口袋里掉出来一个布袋,半个拳头大小,他捏了捏,闻到了一股刺鼻的味道,这味道让他有些难受,像是胡椒粉,但仔细闻闻,又不像,总之怪怪的。长溪口袋里怎么会装着这个东西? 池唐提着饭菜水果上来,三个人挤在茶几上吃饭,吃完饭,叶景荣洗了水果,池唐玩游戏,抬头看了一眼,“二哥,我要左边那个。” 叶景荣把右边的拿了起来,池唐指指,“我要左边那个二哥,你左右不分啊。” 叶景荣傻眼,他拿的不是左边的吗? 孟长溪这时突然想起了他的布袋,但是衣服早被孟思源拿回去洗了,布袋就在校服口袋里,他看了一眼叶景荣,也许是男人不小心的失误,离得这么远,那玩意早就失效了不是吗,他说服自己便安下心来,如果叶景荣是饲主,这种在满月之日,丁大无脑的生物,跟他在一起的两晚,早就应该狼变了,姜游想太多。 孟长溪道:“我要右边那个。” 但他还是要试一试。 叶二少有生以来,发现自己居然分不清左右了,这是何等的悲催,他居然分!不!清!左!右!孟长溪要右边的,他脑子里一片混乱,根本不知道拿哪个好,如果被少年知道他分不清左右,一定会嫌弃他吧。 对了,手表戴在左手,那没戴的就是右边,靠着这一认知,叶景荣在孟长溪炯炯有神的注视下,内心崩溃,表面从容的将苹果给了孟长溪,他松了口气,孟长溪也跟着松了口气。 接下来无论做什么,一旦涉及到左右,东西南北的问题,叶二少就抓狂,最后脱了衣服洗澡,他终于能分得清左右,叶二少喜极而泣,想来想去,唯一能找得出的症结就是那个布袋。 他半夜在阳台上悄悄给湮白打电话,半个小时,依旧无人接听,他不喜欢带手机,也极少外出,除非必要,奇怪,这还是和他认识以来,唯一一次,不接他的电话。 姜游放下碗,看着对面的湮白,“怎么不吃。” 湮白还是那身黑衣黑裤,但是帽衫帽子放了下来,露出了银发和过分白皙的脸孔,他的眼睛初看的时候,很迷离,像是对不准焦距,但是这只是错觉,如果你仔细盯着的话,他会对你进行催眠。 所以姜游根本不看他的眼睛。 湮白这时乖乖的,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很普通的大男孩,对姜游也没有敌意。 姜游翻了个白眼,越是这样,越不能放松警惕,这小子最擅长用表象迷惑别人,再怎么乖,他也是一条毒蛇! 湮白毫无心机的笑起来,“我被哥哥控制了啊。” 姜游看都不看他,“爱吃不吃,黑子。”姜游将一条鸡腿扔给黑子,黑子大快朵颐,似乎在向湮白炫耀,湮白眼中闪过一丝冷光,但也只是一瞬,又恢复正常。 他看着姜游,“哥哥喂我吃。” 姜游站起来,收拾完自己的碗筷,关掉了客厅里的灯,湮白坐在黑暗里,一声不响的,能证明他存在的,只有一头银发。过了半个小时,啪的一声,灯光再次亮起,姜游走出来,站在餐桌前,翻了个白眼后,拖拉着椅子坐下来。 他胡乱的将饭菜拌在一起,加了一些热水,挖了满满一勺子,送到湮白嘴边,极其不耐烦,“张嘴。” 湮白心满意足的笑起来,乖乖张开嘴,姜游送进去,因为饭菜太多,掉了很多到桌子上,湮白的嘴边沾了很多饭粒,他像是毫无所觉,开心的吃着,直直的看着姜游。两个人你一口我一勺,半个小时后才把一碗饭吃完。 姜游将勺子扔进碗里,站起里,“现在,回屋睡觉,如果你想做一晚上,我不拦你。” 湮白舔着嘴边的饭粒,“可是我还没洗澡。” “你他妈爱洗不洗,我好心告诉你,今天晚上攒点体力,明天有你受的!” 姜游甩上门,湮白又陷入了黑暗里,半晌,他僵硬的站起来,机械的回了房,眼中再也不是无辜和纯稚,浸满黑暗和阴鸷。 姜游的血是他的克星,姜家的家主从小就开始特殊训练,几乎尝遍百毒,各种草药和毒虫,最后练就了一副百毒不侵的身体,他的血里有一种类似于迷幻剂的东西,对姜家家族成员具有绝对的掌控力,一旦沾上,身体对家主惟命是从。 但这也有时间限制的,只在四十八个小时内有效。 —— 校方在叶景荣的‘威压’下,速度奇快,用了一天的时间就揪出了三名干坏事的高中生,带着他们去医院给孟长溪赔礼道歉,不过这些人,都是混不吝的富二代,家里父母开着小公司,有几个小钱,在荣城虽然不是一流的公子哥,但是脾气绝对是最臭的。 校长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这些祖宗带过来,他们见到孟长溪的时候,也是浑不在意,甚至哼笑出声,显然没把孟长溪放在眼里,而且,他们不认识叶景荣,无知者不畏,这些嚣张的少年连个正眼都不给他们,更别提道歉了。 孟长溪躺在床上,虚弱的连头都抬不起来,在叶景荣耳边几句,叶景荣抬头对校长道:“长溪想单独和他们谈谈。” 校长有些犹豫,但还是勉为其难的答应了,大家都在外面守着,三个男生站在病房里,满脸的无所谓,他们看着孟长溪,不耐烦道:“我们给钱总行了吧,你给个数,痛快点。” 孟长溪睁开眼睛,直直的看着说话的男生,“要多少你都给吗?” 男生心里嗤笑,看看,果然是破落户,孟长溪好歹是个世家公子,没想到也是用钱就能打发的货,男生更加得意,“你说说看,钱不是问题。” 孟长溪伸出一根手指,男生笑道:“一万?拜托,我一个月的零花钱都比这多。”这个数目仿佛是在看不起他们,他们好歹在荣城也被人叫一声x少,一万简直就是侮辱好吗!都不好意思往外说。 孟长溪摇摇头,三个人一愣,不是一万,那是,“十万?” 三人顿了一下,又齐齐的笑起来,十万也不是什么巨款,三个人一人一分,自己的零用钱就可以解决,都不用通知家长,还以为孟长溪能要出什么大数目,看起来也不过如此嘛。 也是,现如今孟家已经不能和当年相比,估计十万对孟长溪来说已经不少了,住在高级病房肉疼的要死吧,还逞强,哼,十万就十万,就当是救助贫苦儿童。 三个人交换个眼神,老大果然说的没错,孟长溪根本不敢把他们怎么样,要是他们遇到这事,哪是钱能解决的,非把对方整的哭爹哈娘不可。当时干的时候,他们还有点顾虑,现在看看,孟长溪也是孬的不行,根本没什么好怕的,用钱能解决的事根本不是事! 三人越加吊儿郎当,看孟长溪的眼神也轻慢起来,在荣城,孟长溪还得叫他们一声x少呢,他们巴不得赶紧扔十万给孟长溪,今后出去玩又有笑话可以讲了。 他们还等着孟长溪点头,没想到孟长溪反而摇了摇头,眼中溢出浅浅的笑意,摇了摇手指,“不是十万哦。” 三人这下真愣了,不是十万,那是一百万?!!卧槽,不是他们给不起,就这么点小事,你孟长溪还真敢开口,一百万你怎么不去抢银行呢! “一百万?!你是缺胳膊还是少了腿,不就关了你一个晚上吗?” “是啊,漫天要价,小心竹蓝子打水一场空!” 孟长溪露出惊讶的表情,又笑起来,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三人莫名其妙,这孟长溪关了一晚上不会精神失常了吧。孟长溪笑着笑着又不笑了,冷冷的看着他们,“谁说是一百万的?” 啥!!! 哎哟我艹,一万,十万,一百万,都不是,难不成是一千万?!!!你他妈脑子被炸了还是怎么着,一百万就够离谱了,一千万你说的是日元还是韩元,你一个穷逼一辈子见过这么多钱吗?!一百万装装逼就行了,玩这么大摔不死你! 三人像看神经病一样,气的简直无语了,“一千万,我们敢给你敢要吗?” “孟长溪你脑子进水啦,你做梦呢还是没睡醒,你见过一千万长什么样吗?我都没见过!”更别提你了! 孟长溪勾了下唇角,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嘲讽,他抬高下巴,这个动作充满挑衅的意思,看得三人火大无比,他们觉得一千万已经很离谱了,直到看到孟长溪又摇摇头,他们一个个都瞪起了眼睛,从气愤到不可置信,只用了零点一秒的时间。 孟长溪绝对是疯了,一个亿,日!那是一个亿!百元□□现钞,能有一吨多,从头顶掉下来,能砸死他们,这货穷疯了吧! 孟长溪懒懒的看着他们,晃了晃手指,“好了,不逗你们玩了,就这些吧。” 我了了个大草,这还不是逗他们玩呢!你还想怎么玩!卖了他们都凑不出来这么多钱。 三个人从震惊中回过神,看孟长溪,妥妥的就是个神经病,其中一个高个子,指着孟长溪道:“你说一个亿。” “对啊。”孟长溪理所当然,“有什么疑问吗?” “你知道一个亿是多少吗?” 孟长溪想了想,“大概很多吧。” “大概?”几个人笑起来,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穷逼一个,还大概呢,摆出来估计能吓死你,面积比你家床还大。 “怎么,拿不出来这笔钱吗?” 高个子嗤道:“装什么装孟长溪,你拿出来一个给我看看,我们可不是来看你装逼的,一个亿?我画一个给你?” 孟长溪看着他们,“我如果拿出来了呢?” “你要是能拿出一个亿,我们三个跟你姓!”妈的这货看来真疯了,关了一晚上而已不至于弄成这个样子吧。他们像是看笑话一样,等着孟长溪出丑,但是孟长溪却无比镇定,“当真?” “当真!我们要是不跟你姓,就是乌龟王八蛋!赶紧的,我们还要看看一亿元长什么样呢。” “好。”孟长溪笑得无比开心,“这可是你们说的。”他拍拍手,这时病房门被推开,鱼贯而入了十几个西装男,手里提着银色的密码箱,整齐的站成一排,训练有素,一看就知道是私人保镖之类的人物。 看着这架势,三人都愣住了,心中顿时惴惴,脸上的笑意也有些挂不住,他们你看我我看你,心道整的还真挺像那么回事的,不过,他们才不信这箱子里装的是一亿! 叶景荣打了个手势,这些黑衣保镖只听从他的指挥,十几个人动作整齐的打开了手里的密码箱,当箱子打开的一瞬,三个富二代脑海里只剩下两个字,卧槽!!! 一箱箱的纸币,全是粉红色的钞票,塞得满满的,整个房间几乎没有别的颜色,全是粉色的海洋,何等壮观!一个亿啊,撒着玩半天都撒不完,连空气里都是钱的铜臭味,这是世上最好闻的味道,再也没有比这更真实的味道,三个人瞪着眼睛半晌没有反应,他们家确实有钱,但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 叶景荣道:“怎么样,点点?” 谁敢点啊,用点钞机也得数半天,三个人半天找不到声音,大气不敢喘,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喉咙干涩,高个儿胆子比较大,上前拿起一捆钱看了看,向同伴点点头,快哭了,“真的。” 三个富二代都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一刻简直丢脸丢到姥姥家,这些钱像是摔在他们脸上一样,真他妈疼啊!谁能想到孟长溪一个落魄少爷能有这么多钱,而且还一次性全拿了出来,壕到这种程度,已经不是他们这些富二代能比的了,家底得有多殷实才能这么任性,一个亿说拿就拿,眼都不眨。 这时孟长溪不耐道:“看完了?” 三个人讷讷点头,此时已经嚣张不起来了,跟霜打得茄子一样,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再看孟长溪,觉得少年金光闪闪,高大无比,镶了金一样。 孟长溪下了床,看都不看那些钱一眼,好像这些钱在他眼里根本不算什么,他在他们身前站定,抬起下巴,轻狂而又散漫,“刚才怎么说的还记得吗?你们都叫什么来着?” 三人苦着脸,谁也不出声,想着蒙混过去,孟长溪哼了一声,拿起茶几上的水果刀,一刀将桌上的苹果扎了个透心凉! 三个富二代觉得心脏都要爆掉了,吓得脸色惨白,实在是孟长溪的表情太不像个正常人了,简直就是个病娇恶魔,神经病!他们猛的后退,撞上了身后的保镖,再也无路可走,这一刻他们后悔极了,根本就不应该来这里,本想着来羞辱羞辱孟长溪,结果,被人用钱甩了一脸不说,这会掉进狼窝里出不来了。 “让你们跟我姓,我孟家老祖宗也不能同意,也罢!”孟长溪恶劣的笑起来,愉悦的轻叹打开录音笔。 “我们要是不跟你姓,就是乌龟王八蛋……” 他在三个人惊愣的眼神中将录音笔收了起来,拿起那个被他扎透的苹果咬了一口,“那你们就姓王,叫八蛋,你叫王八蛋一号,你叫……” 高个男孩颤抖道:“孟少,咱有话好好说,刚才说的都是玩笑话,你怎么还当真了。” “我为什么不当真。”孟长溪眼神一冷,“你们把我关了一晚上,这事难道不是真的?!” “是真的,是真的,我们给你道歉,其实这事,也不是我们故意的,跟你有仇的不是我们啊!” “那是谁?”孟长溪狠狠地咬了一口苹果,用手背粗鲁的抹去了嘴角的果汁,眼神都直了,身体瘦削,长得这么好看,癫狂起来还真有些吓人。 哎哟这他妈真是个疯子,兄弟们赶紧撤吧,三个人互看了一眼,咬了咬牙,说出了一个名字。 第32章 【坑的就是你 第三十二章 “来来来,陈少,走一个。” 喧闹的包厢内,烟雾缭绕,坐着几个男女,看样子应该还是学生,穿着都很奢侈,中间的陈少更是让人侧目,手腕上带着的金表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他拿起杯子,大家纷纷举杯,一阵叮咚作响后,有人开口,“听说斌子他们被人揪出来了。” 他口中说的斌子正是三个富二代中的高个男孩,叫郑斌,经常和他们混在一起。 这个陈少在荣城也是个知名人物,全名陈晓北,因为他爹比较厉害,就是那个包养周倩雅的陈老板,陈东和。陈晓北吸了口烟,浑不在意道:“那就揪出来呗。” 那人道:“你说他们会不会把咱们说出来?” 陈晓北哼笑,“说出来又怎么样,敢做就没怕他知道!” 陈家在荣城有钱有势,他陈晓北就算横着走也没人敢说什么,整治个孟长溪而已,孟家个破落户能把他怎么样。陈晓北嗤了一声,孟长溪这次都算轻的,他还觉得不解气呢! “哎这倒是,还有什么事能让陈少怕的,主要是,万一闹起来,孟家不依不饶的,麻烦不是。”那人也跟着笑起来,大约是想到孟家现在的境况,也觉得自己想多了,陈晓北有个那么厉害的老爹,还有什么事摆不平的。 陈晓北将烟摁灭,灌了口酒,“闹,让他闹,我倒要看他能闹出什么花样,关他两天,我就算揍他一顿又怎么样,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 说起这个,陈晓北还有些怒气,前两天自己老爹在孟思源那里吃了瘪,他一直耿耿于怀。他非常气愤,咽不下这口气,孟思源居然敢骑在他爹脖子上耀武扬威,这还不算,老爹回家又被爷爷嫌弃了一番,叶家子孙众多,他爹受了委屈,其他人就很高心,这导致他现在在家里还抬不起头来。 简直岂有此理,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对方还是个小虾米,简直是对他的侮辱好吗! 所以他决定给孟长溪点颜色瞧瞧,不然自己睡觉都能被气醒。那个郑斌做事也是不靠谱,人没教训成,自己反倒搭进去了。如果他聪明就什么也别说,要是把他抖出来了也没事,他有的是办法摆平。 “陈哥!”有人跑进来,对陈晓北道,“郑斌他们来了。” 陈晓北眉头一抬,“让他们进来。” “陈哥。”郑斌三人风尘仆仆的进了包间,嬉笑着坐下,“就知道你在这,玩的开心吗,要不要再叫两个妞过来?” “没那个心思,听说你们去见孟长溪了?”陈晓北开门见山,翘着二郎腿,“什么结果啊?” “哎!”郑斌拍了一把大腿,“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陈哥,你别担心,什么事也没有,孟长溪不敢拿我们怎么样!” “真的?”陈晓东有些怀疑,“他没闹?孟长溪那么好打发?” 其他两人纷纷点头,“真的,陈哥,你想多了,他哪敢闹啊,再说了,大家身份摆在那,他闹得起来吗!”tt才怪!孟长溪现在已经成了他们的阴影,一想起来那阴阳怪气的笑容,他们就浑身难受,闹?用闹字形容孟长溪的手段太低级了!那简直是神经病中的战斗机,分分钟把你吓出病来,今后见到他得绕道走。 郑斌附和,“是啊,闹到最后还不是他自己丢人,陈哥你还怕他?” 也是,孟家没权没势的,孟长溪想报仇解恨,哪来的力量,他要是聪明,就什么也别计较,接受道歉也就完了,你好我也好,要不然,今后也别想在荣城混了。 陈晓北哼了一声,“没想到他还挺识相的。” “不识相不行啊,陈哥,这小子想见加你。” 陈晓北眼神凌厉,“你把我说出去了?” 郑斌立即否认,“哪能啊!其实这小子聪明着呢,知道背后有人要整他,要不然我们一道歉他就不追究了,他是看在陈哥的面子上,他只说想见见我们背后的老大,想亲自和你和解。” “是吗?”陈晓北来了点兴趣。 “陈晓北。”孟长溪念叨了一遍,啃着手里的苹果,“这些人都是荣城一高壕派的成员,陈晓北我见过几次,没想到他对我积怨这么深。” 孟长溪扔了苹果核,最后看了一眼这一亿元,就算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他,这么多钱摆在眼前,还是觉得很震撼。但是他以后会挣得比这还要多,一亿,十亿,一百亿……钱是个好东西,他要赚更多更多,用它们打脸最爽了。 但是这些都是他借来的,从神壕叶景荣那里,叶景荣的存款简直不可估量,一亿元说拿就拿,都不带犹豫的,孟长溪有些羡慕甚至是嫉妒,有钱就是任性,那些晒富的人其实都不是真富,像叶景荣这样的才是真有钱,一亿元在他眼里只是个数字,并不代表什么。 叶景荣看少年无意识的抿了抿嘴,眼神闪闪发亮,忍不住笑起来,“你喜欢的话都给你。” 一众保镖齐齐扫了孟长溪一眼,颇为惊讶,这难道就是未来大嫂,叶董的媳妇? 叶董有钱,但从不随意挥霍,他的原则,有钱用在刀刃上,该花就花,不该花一分钱不乱用。他们还从没见过叶董在别人身上眼都不眨一掷千金,好像在谈论今天中午吃什么一样,能让他这么做的,这么宠的,肯定不是一般人。 孟长溪摇摇头,果断道:“我自己会赚,干嘛要你的钱。” 保镖:有志气! 叶景荣笑的无奈,我就想给还不行吗,赚钱给你花我一万个乐意,不过,少年的心思他明白,他有自己奋斗的目标,有想要实现的梦想,不想要别人插手,这些给予帮助不了他什么。他想要的只能自己去得到,这才是最有意义的。 但是,能依靠他,这就是最大的信任了,他很高兴。 “不过,还是要谢谢叶大哥,没有这些钱也镇不住那些人,赶快收起来吧,放在外面不安全,丢了我可赔不起。”孟长溪毫无戒备的笑起来,完全不见刚才的凶悍模样,对待敌人,下手果决,毫不留情,面对自己人,从来都是春风细雨,你对我好,我加倍对你好。 叶景荣在心里道,怎么赔不起,把你自己赔给我就行了,再说了,这些保镖也不是吃干饭的,他挥挥手,保镖迅速把钱收起来,像来的时候一样,利落整齐的出了门。 孟长溪发了一顿疯,身体也有些累,瘫在沙发上,想着怎么整整陈晓北,没有注意到病服开了两颗扣子,露出了大半的锁骨和肩膀。叶景荣坐在他对面,他想了多久,叶景荣就看了过久,一寸寸,沿着肩膀的线条,到锁骨窝,叶二少面色沉静,在脑海里舔了好几个来回,最后还是怕他着凉,伸手给他扣上了扣子。 “陈东和,上次被我爸爸打了脸,他肯定还在记恨我们父子俩。” “你觉得这件事跟他有关系?” 孟长溪摇摇头,“不知道,但是有其父必有其子,陈东和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如果跟他摊牌,他肯定千方百计的帮他儿子圆场,说不定还会反咬一口。” 叶景荣点点头,“那就让他圆不成,咬自己一嘴血。” 孟长溪笑起来,有共犯的感觉太好了,就像是小时候打架,有人给自己放哨,他可以安心的凑人,而且,叶景荣可不是一般人,他可以放心的将后背交给这个男人,他就是相信,男人肯定会护他周全,绝不会背叛,这种感觉太微妙了,好像早就根植在他心里。 这时,灯突然灭了,医院停电,孟长溪想去找手机照亮,还没等站起来,被突然摔下来的叶景荣紧紧地压在了沙发上。叶景荣准确的揽住了少年的腰,在黑暗中勾起了嘴角,嘴里却强忍道:“别动,我腿麻了。” 孟长溪立马不敢动了,像根木头,硬挺挺的戳在沙发上,但是他不知道的,抱住他的男人愉悦极了。 叶景荣埋在少年肩膀上,故意将嘴里的热气喷在了少年敏感的耳后,孟长溪猛地一缩,尴尬的耳朵发红,两人就这么抱着,僵持了两分钟,孟长溪实在坐不住了,身上全是叶景荣的热气,还有,叶景荣总是时不时的用唇触碰他,那里那么敏感,他实在受不了了! “好了嘛我想睡觉。” 叶景荣吻了下锁骨,“再等一会。” 等不下去啦!孟长溪突然抱住了叶景荣的腰,叶二少眼睛一亮,以为孟长溪终于开窍了,下一秒,他听孟长溪道:“我抱你上床吧。” 等等!一米八八,七十七公斤,你确定你抱得动?!叶二少哭笑不得,就孟长溪这小身板,拖他还比较轻松,但是他突然上来了恶趣味,不反抗,乖乖的等着小炉鼎把他抱起来。 孟长溪努力了一下,好!沉!啊!吃什么长得,越是抱不起来,他越较劲,咬牙切齿,梗着脖子命令道:“你抱住我脖子。” 好嘞!叶景荣很给面子的抱住,黑暗中,孟长溪身上挂着个庞然大物,瘦削的身板摇摇欲坠,在最后的努力下,好歹双脚离地,他吭哧吭哧的勒着男人的腿和肩膀,一步一挪,好不容易挪到了门口,叶景荣不忍心再欺负他,将他一把抱了起来。 巨大的落差让孟长溪很沮丧,好歹都是男人,这差别不要太大!为什么他抱叶景荣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叶景荣抱他轻轻松松就跟抓小鸡似的,这不科学! 叶景荣将他放到床上,黑暗中压住他的身体,气息离他极近,男人压低声音,像是询问,又像是讨要,“我能亲你吗?” 孟长溪说:“不能。” 叶景荣吧唧一声亲了一口,“苹果味,我喜欢草莓味的。” 孟长溪气愤,“我说不能。” 叶景荣摸摸他脸蛋,“我亲自己媳妇有什么不可以吗?” “谁是你媳妇?” “昨晚你不是非让我上你……” “我那时假设!” “那真射呢?” 啪,灯房间内又重新恢复了光亮,孟长溪眯了眯眼睛,一时还有些不适应,待眼睛能张开后,一眼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孟思源,他倏地瞪大眼睛,差点咬到舌头。 陈晓北下了车,抬头看了一眼,戴上墨镜,大摇大摆的进了医院。孟长溪坐在花园的长椅上,身上穿着病服,外面简单的罩了一件外套,今天天气非常暖和,春风和煦,很适合晒太阳。 陈晓北老远就看见了孟长溪,实在是少年太夺目,即使穿着宽大的病服也让人一眼就注意到他的存在,他安安静静的坐在那,周身气息非常柔和,看到他的第一眼,陈晓北就觉得浑身舒畅,内心非常安宁,他甚至不想再找孟长溪的麻烦。 孟长溪看到他,抱着水杯站了起来,点头微笑,看样子柔顺无害,“陈少,你来了。” 陈晓北收起眼中的惊艳,淡淡点头,内心却有些不甚平静,“有什么话就说吧,我还赶时间。” 孟长溪似乎有些紧张,笑容里有几分讨好的意思,陈晓北努力不去看他的脸,总觉得再看下去,他就会心软,他什么美人没见过,还能被孟长溪迷了眼不成,又不是什么天仙美男,但是,陈晓北就是觉得他给人的感觉非常特别。 “陈少别急,我不会占用你很长时间。”孟长溪喝了口热水,“我就是很奇怪,这是我们第一次对上吧,那之前我做什么让陈少不痛快了,以至于这么恨我?” 陈晓北心道你总算还有点自知之明,面对孟长溪的低声下气,他十分受用,“这你得去问你的好爸爸孟思源了,他做了什么难道没告诉你?” 孟长溪眉头一沉,眼中戾气一闪而过,果然是因为这件事,陈晓北想通过报复他,给孟思源点颜色瞧瞧,好一对父子俩,他就不信陈晓北做这件事,陈东和一点不知道!孟长溪气的狠了,面上却更加和善,是你自己找死,怪不得我下手狠! “陈少就不用跟我绕弯子了,直说吧。” 陈晓北哼了一声,“看在你识相的份上,我好心提醒你一句,让你爸爸掂量掂量自己分量,做事前先想好后果,敢打我父亲的脸,就要做好承受后果的准备!” 孟长溪面色异常平静,“原来是这么回事,难怪陈少会这么生气了。”孟长溪顿了顿,极其无辜:“不过陈老板被我爸爸打脸也是他自己找的,是他自己贱,我爸爸也是没办法才这么做的,不会你可以回去问问。” 我艹!陈晓北还以为孟长溪会诚惶诚恐跟他道歉,没想到这小子面上乖顺,肚子全是黑水,说谁贱呢,你才贱,你全家都贱!陈晓北摘下墨镜,怒气横生,“你什么意思,再说一个贱字试试!麻痹,你小子还皮痒是吧!” 孟长溪似乎被吓了一跳,抚着胸口,“有话好好说,陈少你怎么骂人呢,你爸爸就是这么教你的,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我勒个去!陈晓北被气个半死,孟长溪哪是来道歉的,分明是来气他的,脸上那么乖,嘴巴却毒的要死!他上前抓住了孟长溪衣领,“我是来听你道歉的,你别不知好歹,非要跟我横着来,老子他妈的就让你躺着回去!” 孟长溪被他抓着,胸口露出了一大截,陈晓北本来是想先给孟长溪一拳解解恨,但是一看到那白花花的皮肉,顿时下不去手了。他近距离的看着孟长溪,觉得这小子真是哪都好看,身上气味也好闻。 渐渐地,脸上凶恶的表情就有些松懈,他想,只要孟长溪求个绕,他大人有大量,他就不跟孟长溪计较,可是,他想错了,他这时还不知道,孟长溪所有的乖顺都是装出来的,这可是一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他乖,也只是为了更好的捕获猎物,然后将其一网打尽! 孟长溪比他矮,抬起下巴看他,脸上的乖顺收敛的干干净净,陈晓北看着他的眼睛,只觉得冷气嗖嗖,他已经看不清少年的真面目,前一秒还是温和无害,一转眼就变脸了,怎么会有人这么喜怒无常! “好啊,为了表示我的诚意,陈少想让我躺着回去,那我就躺着回去。”在陈晓北的惊愣莫名中,孟长溪抓住他的手指,脸上挂着冷笑,陈晓北心道不好,但是已经晚了,只见孟长溪狠狠的一扯,身上的病服唰的一声被撕开,露出了瘦削的身板。 接着,孟长溪大喊出声,声音充满恐惧,踉跄的往后一倒,做出了被人推倒的姿态,陈晓北简直卧槽了,天知道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啊!完全是孟长溪在自导自演! 孟长溪抹了把脸,痛呼不已,“陈少,我已经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难道要我跪着求你才行吗?” 陈晓北:“……” 听到孟长溪的惊呼,大家都围了过来,眼前的情景一目了然,富家大少欺负穷学生,这种戏码不要太常见。陈晓北从小到大没有像今天这么委屈过,简直百口莫辩,纵使他说什么,这些人也不会相信。 他已经看不清孟长溪的真实面目,一会乖顺无辜,一会阴狠冷漠,现在,那副倔强委屈的神色是怎么回事?!简直是坑死人不偿命! 大家七手八脚的把孟长溪扶起来,纷纷指责陈晓北,“他还是个病人,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是啊,欺负人也不是这么个欺负法,都是人生父母养的,干嘛这么下狠手!” 孟长溪抹眼泪,“谢谢大家,陈少也不是故意的,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倒的。” 陈晓北抓狂,“看吧,他自己承认是他自己摔的,不关我的事!” “呵,平坦路面,你摔一个给我看看。” “哎哟,真是,现在社会怎么这么可怕,明目张胆威胁恫吓,有钱了不起啊。” 陈晓北快哭了,他算是看清楚了,今天这事他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越抹越黑!解释不清,一向高高在上的陈晓北也不屑解释,就算是我推的,你们又能怎么样!他气得厉害,不再与这些人理论,戴上墨镜,指着孟长溪,“你给我等着,咱们走着瞧!” 孟长溪低着头,仿佛害怕极了,等陈晓北走后,人群也散去,他才站起来,脸上却完全不见惧怕的神色,而是得意欢快的浅笑。 一件黑色大衣披在了他的肩上,男人给他紧了紧衣领,“穿好,别感冒了。” 孟长溪站起来,“都拍下来了吗?” 叶景荣点点头,面色有些不愉,“你可没跟我说还有撕衣摔倒的戏码。” 孟长溪嘿嘿笑起来,察觉到叶景荣有些生气,他知道男人是在担心他,但是当时顺着陈晓北的动作,他突然就决定这么做了,“我也是临时起意,叶大哥不觉得这样更好吗?” “好?万一摔伤了怎么办?我没有看好你,这就是我的责任,以后不要再这样了。”叶景荣叹口气,没有再说什么,孟长溪刚才那一摔确实把他吓着了,不是为别的,他生气少年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孟长溪没想到叶景荣真的气着了,心中有些愧疚,但是又不知道如何开口去哄男人,两人就这样沉默下来,谁也没有再开口。 那头,陈晓北回了家,气的心口直发堵,一肚子火憋在心里,没地方发,整个人暴躁的看谁都不顺眼。陈东和下了楼,蹙眉道:“干什么呢,我在楼上都听到你的说话声了。” “爸,孟长溪那小子太狂妄了,你儿子差点没被他坑死!你得替我做主!” 陈晓北把事情说了一遍,陈东和听后气不打一处来,上次他被孟思源摆了一道,这比帐还没算呢,结果他儿子也是个不怕死的,居然欺负到晓北头上了,真以为他陈家没人了是吧! 陈东和蹙眉,“你别急,这笔账我早晚跟孟家算清楚。” 第33章 【操地狂魔 第三十三章 有了他老爹这座靠山,陈晓北觉得心里顺畅多了,被孟长溪整了一顿,他浑身都不舒服,气得半死,不是因为别的,他觉得自己一个大男人,居然输给了孟长溪那个小弱鸡,太丢人!孟长溪一定很得意吧。 他至今想不明白,那么好看的一个人,看着柔弱无害,毫无攻击力,不应该是纯善可欺,乖巧顺从的吗?可这个恰恰相反,内心跟外表简直天差地别,他当时就是被这小子的表象蒙骗了,才被他坑的措手不及。 可这样倒也引起了他的兴趣,难度越大越有挑战性不是,他现在迫不及待的想看到孟长溪跟他求饶的画面,一想到孟长溪无力反抗,精致的脸蛋倔强的看着他,或者可怜兮兮的向他求助,陈晓北的心就骚动不已。 妈的,让你惹我,非要整到你哭不可。 很快,荣城几家大老板开始联名拒售孟氏产品,称其有质量问题,还纷纷指责,孟氏不爱惜名誉,辜负了他们的信任,话里话外都在嘲讽孟思源好高骛远,为了追求利益,什么都做得出来。 这几位大老板在荣城很有势力,联合起来的影响力也是不可小窥,很快,在这些流言蜚语中,孟家受到了第一波影响,销售量明显走低,如果持续下去,后果会不堪设想。 孟长溪拍掉手上的蛋糕渣,外面闹得再大,他就像没事人一样,坐在病房里闲闲的翻看着手中的报纸。 “张山,李文涛……这些人都是跟陈东和一伙的,没想到陈东和这么快就按耐不住出手了。” 孟思源一上午都待在这里,好几次欲言又止,孟长溪实在看不下去了,他最受不了有话要讲不讲,“爸爸,你是不是有话跟我说?” 孟思源抬头,定定的看着他,半晌叹口气,“今天叶景荣没来?” 一说到叶景荣,孟长溪就有些郁闷,自从那天开始叶景荣就变的繁忙了起来,很少过来这里,以前都是撵都撵不走的,现在一天连个人影都看不见,弄得他也有些郁闷。要说叶二少也很小气,不就是撕衣摔倒吗,用得着那么生气?还是不是男人了,根本是把他当小姑娘对待。 孟长溪兴致不高,“没有,你干嘛惦记着他?” 因为他惦记着你!孟思源翻了个白眼,一想起那天晚上他看见的情形,他就上火!这才几天,就发展到这种程度了,他跟孟长溪提过多少次醒,全都左耳进右耳出,根本没当回事。 叶景荣也是真不要脸,孟长溪才多大,就诱=惑他,堂堂叶家二少,二十好几的人,怎么好意思对高中生下手!他可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 “爸爸问你,那天晚上,他是不是对你动手了?” 孟长溪有些不明所以,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脸色爆红,猛摇头,“没有,你误会了,他没对我动手。”动嘴应该不算吧,孟长溪也不想徒增麻烦,这件事还是不要告诉爸爸的好,就让它随风而逝吧! “没有?!我明明看见他压在你身上……你啊,好歹也有点警惕心,他一个成年人做出这种举动,你难道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孟长溪装傻,“他说他腿麻了。” “你在跟我装傻吗?”孟思源瞪眼,“十六岁了不是小孩子了,有些事情不用我特意点明吧,如果对他没那个意思,最好保持一个安全的距离,你也知道叶家是什么背景,叶景荣真心与否尚且不论,总之我还是希望你不要跟他牵扯太多。” “而且,你还未成年,那种事情不要想!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孟长溪沉默不语,他明白孟思源想说什么,叶家背景复杂,很多事情不是你所看到的那么简单。而且,他对自己的心意也感到茫然,现在能拖一天是一天。 还有另一个原因,他是炉鼎,还有一个不知道在哪的饲主,这些潜在的因素都在困扰着他,万一有一天,饲主找了过来,他该怎么办。他们是彼此命中注定的归宿,他能够反抗命运吗? 他对叶景荣无法做任何保证,反正,走一步看一步,能拖一天是一天,对,他就是如此厚颜无耻之人。那种事,是指叉叉欧欧吗?如果他做攻方,爸爸是不是会放心一点? “叶景荣其实是下面那个。”孟长溪毫无愧色的道,反正正主不在,他怎么说都可以。 孟思源一口水呛进喉管,差点咳死,“你说什么?!这是真的?” 孟长溪点头,“外表再攻挡不住有一个受的心,有的人就是攻身受心啊,这有什么好惊讶的。” 孟思源不相信,难以置信,叶景荣就是个移动的荷尔蒙,那么强大的攻气,高大的外表,慑人的气势,居然是个受!一米八八呢,一大坨,居然是个受,这就算了,你好歹找个比你强壮点的男人吧,找长溪是什么意思,就他儿子那小身板,能攻得起你?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恶趣味?孟思源被刷新了三观,他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自己的震惊,攻身受心这个词用在叶景荣身上真是毁三观。 后来孟思源再看到叶景荣,眼神就变了,叶景荣还浑然不知,察觉孟思源看他的眼神多了一丝遗憾,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未来岳父是对他哪点不满意,难道是嫌他不够强壮? 叶二少为了提升自己的实力,每天晚上又多加了一百个俯卧撑,成为了真正的操地狂魔。 孟长溪这两天很少见到叶景荣,天知道他以前都是在这里办公的,一本正经死赖着不走。他一不在,孟长溪还有点不习惯,他心中有些忐忑,真要是把人气走了,怎么办。 叶景荣一遍遍给湮白打电话,已经三天了,湮白从来没有无故失踪这么长时间,一定是出事了。 湮白打了个喷嚏,抬头看了看天色,再有一个小时太阳就要下山,今天的煎熬终于可以结束。此时,他两只手被吊了起来,高高的挂在头顶的架子上,面前拉起了一道黑色的布帘,与他一帘之隔的就是火辣辣的太阳,他已经被吊了一天了。 这期间姜游隔段时间就过来看看他,折磨他,一天下来,原本白皙的皮肤晒爆了皮,终于有了血色,全身都火烧火燎的抽痛,他呼出一口热气,舔了舔唇,努力地睁开眼皮。 布帘却在此时突然被拉开,灼热的阳光扑了进来,湮白口申口令了一声,因为伤上加伤,反而痛的有些麻木了。 姜游站在他眼前,毫不客气的踢了他一脚,“怎么样,想好了吗?” 湮白抬头看他,因为暴晒过度,脸上开始脱皮,甚至流血,但是,他浑不在意,眼中甚至带着浅浅的笑意,“哥哥,你好狠的心。” “看来还没晒够,别急,我们有的是时间。” “哥哥。”湮白突然软软叫了一声,“你为什么对我这么狠,父亲如果在世,不会愿意看到我们兄弟自相残杀的!” “你还敢提他!”姜游揍了他一拳,提起他衣领,咬牙道:“你他妈的就是欠揍!” 湮白又突然笑起来,“你就是嘴硬,其实你最喜欢我了!” “放屁!”姜游一拳将他揍晕,将人扛进房间,扔在了床上,嫌恶的嗤了一声,他可不是心疼这小子,四十八早过,不把人看住,按湮白的尿性,早跑了,他还有事要问,加上上次的仇,不连本带利收回来,他可不甘心。 “黑子。”姜游吩咐道,“好好看着他。” 夜□□临,孟长溪吃完饭,又等了一会,到了十点,叶景荣也没出现,他不再等了,滚上床睡觉,半天睡不着,在迷迷糊糊产生睡意的时候,病房门被轻轻的推开。 叶景荣脱了外套,换了衣服,进了房间,孟长溪已经睡着了,他轻手轻脚的爬上床,却还是惊动了浅眠的少年。 孟长溪还没睁开眼睛,便叫道:“叶大哥?” “睡吧。”叶景荣躺下,将他抱进怀里,亲了亲,孟长溪嘀咕了一声什么,浓重的睡意袭来,所以没有计较叶景荣亲密的动作。他安下心,终于慢慢的陷入了沉睡。 叶景荣抱着他,叹息一声,脸上是浓重的疲惫。 外界的声势越来越大,而孟家一直没有当面回应,大约是没有做好对策,荣城的商界人士都在等着看好戏,看孟家怎么应对这场实力悬殊的战斗,几位大老板联合给孟家好看,肯定是孟家暗中得罪了什么人,这个时候,孟家最明智的选择就是去向人家道歉,否则,下场肯定不会好看。 但是,令他们大跌眼镜的是,孟家仿佛毫无所觉,该干什么干什么,根本没把这件事放在眼里,这是心大还是缺心眼,看来孟思源也是个拎不清的,孟氏本来就在走下坡路,在孟思源手里更是加速颓势,都这样还能不着急,智商堪忧啊。 顾格非放下报纸,勾唇笑了起来,越想越觉得意,孟思源啊孟思源,早就料到你有这一天,没想到来的这么快,这几位大老板他都比较熟悉,这些人跟陈东和关系都不错,这次的事,只要稍微一想,他就知道是谁干的。 上次在酒店里的事,陈东和这老小子肯定心生怨恨,听说因为孟思源的缘故,陈东和在陈家受到了冷落,不报复才怪。 他本想顺势给孟思源点颜色瞧瞧,但是他突然又改变主意了,这个时候,如果他伸出援手,孟思源肯定感激涕零吧,一想到孟思源抱住他大腿,拼命摇尾巴的样子,他就满心舒畅! 孟思源给他的侮辱,他通通都会还给他,不仅如此,他还要将孟思源踩在脚下,让他再也不敢反抗他! 孟思源抬头看了一眼,这还是他第一次来顾格非公司,他微微挑起嘴角,跟着秘书的身后上了楼。 “顾董,孟先生到了。” 顾格非猛地抬起头,振作精神,向后靠在椅子上,点点头,“请他进来。” 孟思源推开门,顾格非正抱臂对着落地窗,高大的身躯被光线拖成长长的影子,看起来还真有几分气势,他听见响动,仿佛才察觉到孟思源的存在,转过身来,如果抛开他的渣本性,这个人的皮相非常周正,在荣城也是数一数二帅大叔。 “你来了。” 孟思源坐下,直截了当“有话就说吧。” 顾格非笑笑,这一刻,在遭难的孟思源面前他感觉无比高大,“好歹夫夫一场,你还给我生了个儿子,如果有困难的话,我也可以酌情帮忙的。” 孟思源目光幽幽的看着他,让顾格非的心头一紧。 “你想怎么帮?” 顾格非轻笑,看来孟思源真是被逼急了,“只要你开口,一切都好商量。”来啊,来求我啊,孟思源,一报还一报,今天我就让你好好尝尝被辱的滋味! 孟思源垂下眼眸,“一切都好商量吗?顾老板有这么好心?” 顾格非只当他在试探,忍耐下了不满的情绪,“就算不为你,为了长溪,我这么做也是应该的,你怎么想我不要紧,我把话说到了,于心无愧。” “是吗?”孟思源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你也配说于心无愧,几天不见,脸皮又变厚了。” “!”顾格非气的胸口疼,“我是好心帮你,你别不识好歹,你也不看看现在孟氏是什么情况,你再这么任性,孟家就得倾家荡产!” 孟思源倏地站了起来,向他逼过来,眉目冰冷,声音很低,“你会有那么好心?” 看着孟思源露出这个样子,顾格非又想起了那天的情景,身上发麻,心口咚咚直跳,突然有一种逃脱无门的无力感,但是他又拼命安慰自己,这是在他自己的公司,孟思源能把他怎么样,他要是敢乱来,他,他…… 孟思源一把抓住他的领带,顾格非心脏都快跳出来,“我是为了长溪!” “别拿长溪做借口。”孟思源拍拍他的脸,微凉的指尖让顾格非心尖发颤,孟思源的脸近在眼前,他看着这张脸,突然觉得它无比好看,眼睛,鼻子,嘴巴,处处都精致完美,以前他怎么就没发现,原来孟思源有一张这么好看的脸蛋。 孟思源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那点心思,全写在脸上,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吗?你是不是想看我求你,把我踩在脚下尽情□□,嗯?” 顾格非气息紊乱,他突然站了起来,将孟思源扑倒在地毯上,紧紧地压上去,恨道:“是,我就是这么想的,我就是想看你在我身下摇尾乞怜的样子,你以为离开我你还算什么东西,你就是个孟家落魄公子,一文不值!” 孟思源脸色阴沉,抬手给了他一拳,“滚开!” 顾格非被激怒,将他两手抓住,按在头顶,气急反笑,他今天就要一雪前耻,孟思源是怎么对待他的,他连本带利全还回去。 妈的!看着孟思源扭动的样子,倔强的眼神,他突然改变主意了。顾格非扯开领带,甩下外套,接着在孟思源难以置信的眼神中,解开了皮带。 “我今天就在这里上了你,这么长时间没挨操,胆子越来越大了,打我?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是不是忘了自己姓什么,你他妈的姓顾,是我顾格非的人,我看你还怎么狂!” 顾格非扯开衬衫,扑了上去,狠狠的亲上孟思源的嘴,一只手摸向下面,去解孟思源的裤子,孟思源初时还反抗,后来也渐渐顺从,顾格非见他听话,心中得意不已,动作也渐渐松懈,正在他投入的时候,孟思源猛地睁开束缚,朝着他的裆=部给了一脚。 嗷!!!顾格非捂住裤裆,疼的嗷嗷叫唤,眼泪都飙出来了,孟思源这一脚踢得不轻,再重点,就爆蛋了! 孟思源嫌恶地又踢了一脚,狠狠地擦了擦嘴,气得头疼,顾格非竟然想强上,试图□□他!他怎么以前没发现原来这个人已经渣到这种程度! 他一顿爆揍,捡起领带,将顾格非拖到了办公桌旁,把两手绑在了桌腿上,顾格非这时疼的一头冷汗,随孟思源摆弄。 “再有下次,我直接废了你!” “唔。”顾格非口申口令了一声,紧紧地夹着双腿,发现孟思源在扒他的裤子,吓得直往后躲,“你,你干什么?!” 孟思源将他裤子连同内=裤一起扯了下来,“你不是想耍流氓吗?我今天让你过足瘾!” 孟思源出了顾氏大楼,狠狠地吐出了一口浊气。 孟长溪早晨醒来的时候,叶景荣还在沉睡,男人面容沉静,睡着的时候,五官的轮廓更加鲜明,气息也柔和了不少,大概是累极,孟长溪起身他也没醒。 孟长溪轻手轻脚的去洗澡,刚脱了衣服,门就开了,他急忙拉上帘子,听见脚步声靠近,叶景荣在洗脸,孟长溪想他一会也要洗澡,赶紧加快动作,洗好的时候,叶景荣还没走。 可孟长溪突然犯愁了,因为他发现,自己忘拿换洗的内=裤,旁边又没有可以遮挡的东西,而且,两人还在冷战,他不知道怎么开口让叶景荣帮忙。 叶景荣洗了脸,刮了胡子,能磨蹭的都磨蹭了,孟长溪还没出来,他忍不住了,“洗完了吗?” 孟长溪低低的答应了一声,又没了动静,叶景荣叹气,“洗完了就出来啊。” 孟长溪道:“我没带换洗衣服。” 叶景荣眼睛一亮,声音却很镇定,“就我们两个人,你害羞什么,出来吧,我不看。” 孟长溪皱了皱鼻子,就是因为你在我才不好意思出来,他咬了咬牙,见叶景荣一直不走,也豁出去了,唰的拉开帘子。 第34章 【好戏开场 第三十四章 叶景荣正背对着他,早晨起来,裸着上身,只穿着一条长裤,好身材展露无遗,劲瘦的腰背,一看就知道经常锻炼,充满了力量感,一大早,就散发着浓浓的荷尔蒙,这样真的好吗?孟长溪不甚满意这种炫耀的行为。 说不看果然没看,孟长溪松了口气,要不然,在叶景荣的注视下,他实在迈不开步,他赶紧小跑着去开门,叶景荣听见声音轻轻地笑起来,侧过脸,看向镜子,里面是少年赤条条的小身板,虽然瘦削,该有肉的地方一点不少,腰真细,上面还有两个腰窝,双腿也又直又漂亮,他摸摸鼻子,已经能想象到皮肤的触感了,摸上去一定很爽。 孟长溪还不知道自己被看光了,在外面等了半个小时叶景荣才从里面出来。 出来他也不穿衣服,光着上身走来走去,在孟长溪的注视下,坦然的袒胸露背,不知羞耻。 孟长溪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放,他觉得叶景荣是故意的,无论他坐在哪,他都可以准确地出现在自己的视野里,展示着他那强大的腹肌。 最后,整个房间里都飘着他的气息,叶景荣终于达成了他邪恶的目的,色=诱,孟长溪脸色发红,一定是看得心动了吧,来啊,更加爱我吧,用我的*征服你! 孟长溪实在是忍不住了,“叶大哥,你很热吗?” 叶景荣淡定的点点头,为了证明他很热,他开始喝冰水,孟长溪站起来把窗户打开,早春的早晨,寒气还很重,“我把窗户打开,这样好多了吧?” 叶景荣一口冰水,浇了个透心凉。 最后,在寒风的吹拂下,叶二少终于乖乖的套上了衣服,因为他已经冻得打哆嗦了,孟长溪把窗关上,转过身的时候,被叶二少强行壁咚。 叶景荣咬牙,“你是故意的。” 孟长溪无辜脸,“你还热吗那我再打开。” 叶景荣抓住他的手,咬了一口,“我感冒了你负责?” “这里是医院,正好可以打一针清醒清醒。”孟长溪笑起来,谁让你没事喜欢露肉,还强制别人看你的果体,这种行为简直就是在耍流氓! 叶景荣气笑了,猛地凑上前,狠狠亲上去,“好啊,不过,我要先收点补偿。” 孟长溪被他禁锢在两臂间,动弹不得,也没法乱动,一被男人吻住,就像是被施了魔咒,根本无力反抗,这种感觉很奇怪,孟长溪脑子有点晕,无意识的睁开眼睛,听到叶景荣不满的道:“你不专心。” 过了一会,孟思源来了,看见叶景荣颇为神色复杂,想说什么又吞了回去,叶景荣被他弄得莫名其妙,一旁的孟长溪却憋笑憋的肩膀直抖。 现在孟氏已经被推到了风尖浪口,所有人都在看着这场好戏,都认为孟氏必输无疑,遇到了陈老板这么强劲的敌人,胳膊哪能拧得过大腿,唯一的活路,就是跟陈东和道歉。 这正是孟长溪想要的效果。 孟思源道:“水军已经做好准备,视频一放到网上,他们就开始动手。” 孟长溪点点头,“先让陈东和尝点‘甜头’,他蹦跶了这么多天,肯定皮痒了。” 另一头,陈东和似乎已经胜券在握,宴请荣城大大小小的老板,大家都很给面子的到场,这其中还包括那天的三个富二代爸爸,不过,三个人虽然来了,还是比较犹豫。 他们从儿子口中听说了一亿元的事,心中惊诧不已,这些钱对在场的这些老板来说不算很多,但是能一下子拿出来的却不多,以孟家的财力能做得到这个地步?小孩子看不明白,但是他们却另有所思,恐怕是背后有人帮忙吧。 在商场上,就算是合不来,也不能大摇大摆的得罪人,风水轮流转,你怎么知道自己就没有倒霉的时候。 他们不愿意来,但也碍于形势,心中不免有所担心,一直在寻思,孟家背后的这位大财主到底是什么身份呢? 中途,陈东和的秘书跑了进来,跟陈东和耳语了几句,陈东和眉头微蹙,很快站了起来,借口出了门。 门外,陈东和看着手中的电脑,脸色很沉,这是一个用手机拍摄的视频,配有字幕,里面的主角正是他的亲儿子,陈晓北,另一个则是孟长溪,标题让他觉得非常恼怒,富二代暴打同学,威胁辱骂肆无忌惮。 视频的角度找的很好,全程展现了陈晓北是如何‘凌虐’孟长溪,暴打?只不过是推了一下,怎么就是暴打了,陈东和十分火大,这根本就是有意图的,有目的故意在引导舆论方向。 视频最后陈晓北狂妄的指着孟长溪,“你给我等着,咱们走着瞧!” 这句话像是点燃了□□,观众群情激奋,一边倒的在谴责,谩骂陈晓北。更有甚者,很快的把陈晓北的家世扒了出来,挂在了网上,这件事已经在网上掀起了讨论的热潮,甚至有几个具有公信力的媒体微博也转发了这个视频。 陈东和是公众人物,也经常在报纸杂志上出现,大家对他都比较熟悉,这件事爆出来后,很快,他也成为了众矢之的,但是事情的发展并没有到此为止,很快,又有一条消息爆了出来,被陈晓北殴打的孟长溪,因为心理受创,始终无法走出阴影,开始接受心理治疗,目前,病情非常不乐观。 “妈的!”这么一来真是把他们逼到了绝境,陈东和还在想办法为陈晓北洗白,但是病人最大,你再怎么洗,孟长溪始终都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他都这样了,那你还说他的不是,就算你说的是对的,但是观众肯定不买账。 到时候,只会更加激发矛盾,对陈晓北非常不利,也对他很不利,难道真的要去跟孟长溪道歉? 陈晓北怎么可能这么做!“让我道歉想都别想!孟长溪这个小贱人,明明就是他自己故意这么做的,根本不关我的事,我为什么要道歉,我还委屈呢!” 陈东和眉头蹙得更深,“真的?” 陈晓北猛点头,“那还有假,你看这是我推的,其实是他自己摔倒的,你儿子我被人坑啦。” 陈东和哼了一声,“小孩子玩的把戏,以为这样我陈东和就会着了你的道,笑话,别管他,让他闹,看他能翻出什么花样来,即使真揍了又怎么样,道个毛的谦!” 陈晓北愤愤,“我们要不要也去找个水军……” 陈东和挥挥手,“不用,这样就着了他的道,他想闹,我们偏不跟他闹。” 陈晓北也觉得这样有道理,两父子进了门,一旁不小心偷听了他们讲话的郑老板,三个富二代中郑斌的爸爸,却觉得很不妙,他回去把这话跟其他两人一说,三人也是越想越不对劲。 从儿子口中得知的事实,加上这一连串的事情,他们越想越不安,这一切就像是早就安排好的一样,这么说来,孟长溪和陈晓北见面之前,就想好了要拍视频,那时候陈东和可还没做着一切。 再加上那个强大的背后靠山,事情可不像表面上看上去那么简单,有可能是早就预谋好了的,别看现在陈家春风得意,也许下一刻就摔的鼻青脸肿! 三个人想了想,饭局还没结束就借口离开,有多远躲多远。 事情在网上闹了两三天,陈家却始终没有回应,仿佛是不屑跟大家解释,也没有跟孟长溪道歉的意思,大家群情激奋,有人开始扒陈晓北的恶少行径,甚至有人扒到了陈老板的绯闻对象周倩雅。 陈东和离婚多年,周倩雅倒算不上是小三插足,但这件事却很快闹了起来,当红明星是某大老板的地下情人,一瞬间勾起了所有人的好奇心,大家总是对这些豪门八卦特别感兴趣。 孟长溪非常满意,他就知道陈东和不会道歉,肯定还以为他非常幼稚,在用胳膊拧他的大腿,但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好戏才刚拉开帷幕! 陈东和没把网上的事情当回事,但是事情却很快迎来了转折,他做梦也没想到,周倩雅会在这个时候站出来,以公开道歉为借口,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 周倩雅先前跟他分道扬镳,非要接孟家的代言,他一气之下就断绝了周倩雅的人脉关系,导致周倩雅一个星期没有接到一份通告,这无异于被雪藏。对付个女艺人,他有的是办法,但他没料到这个女人这么豁的出去,竟然要公开他们的关系! 这样有什么好处,对人对已都不利! 公开道歉的现场,周倩雅只化着淡妆,素颜出镜,回答问题的时候几度落泪,她不提任何人,只说是自己年轻无知,渴望被爱,才一时犯了错误,很主动,很坦诚,表情看不出一点做戏的成分。 “之所以想道歉,是因为自己不想再隐瞒下去,这样日复一日活在暗处,实在备受折磨,为了爱情,我可以忍耐,甚至被人误解,这些我都可以承受,但是我不想失去自我,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无关乎任何人,是我犯的错,是我自己傻,也要向粉丝道歉,隐瞒了你们这么长时间,但是从今天开始,所有过往都成为过去,我将以一个崭新的自我开始新的人生,希望大家监督我!” 这番话说得声泪俱下,感人肺腑,没有提到陈东和一次,但是陈东和的脸却被扇的啪啪作响,他看着这一幕,也是气得直翻白眼,什么叫为了爱情,你情我愿的包养关系,屁的爱情!把他说的跟个渣滓一样,就你干净! 周倩雅的道歉得到了原谅,大家都同情她,觉得她是个可怜的女人,大骂陈东和是个渣男,周倩雅人气不降反升,甚至因为大胆坦诚圈了大量的粉丝。 但是现场记者最关心的却不是这个,而是周倩雅的脸! 从她一出场开始,他们就被她的脸吸引住了,只化了淡妆,但却白得干净剔透,一眼就能看出的好肤质,水润饱满,自然清新,这哪还是以前的‘黑炭脸’周倩雅,简直让人刮目相看,不想敢相信! 记者的鼻子最灵,纷纷询问周倩雅的护肤秘诀,周倩雅笑笑,这一刻,她终于狠狠得出了一口恶气!彻底的摆脱了以前的名声。 “最近用了一款新的美白产品,效果出奇的好,完全不用涂粉底液。” “是什么牌子的美白产品?” 周倩雅笑得很开心,“具体情况不能透露,因为孟氏新一季的产品还没有上市。” 孟氏!大家很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名字,这可是这段时间的新闻热点,没想到周倩雅也掺了一脚!“这么说,你已经接了孟氏的产品代言是吗?” “是的,即将拍摄广告,对了,今天广告合作的男演员也到了现场。” 随着周倩雅的目光,大家终于发现了这个男演员,接着便是铺天盖地的惊呼声,谁还管周倩雅,都如狼似虎的扑到了男演员身边,要知道站在他们面前的可是如雷贯耳的影帝约书亚啊!!! 约书亚微笑点头,很照顾周倩雅,俊男靓女站在一起,快门声此起彼伏,谁也没想到一场简单的道歉会,会见到了影帝约书亚,也同时惊叹不已,孟氏真可谓是大手笔,居然悄无声响的请来了约书亚拍广告,就算是国内的一线品牌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面子! 这一场绝地反击真是干得漂亮,一下子把孟氏这个名字推向了舆论的巅峰!一场道歉会,全城都在讨论孟氏御品这个牌子,有约书亚的倾情力捧,它的知名度一举超越那些知名品牌,成为了热门搜索词。 谁也没有再去关注所谓的质量问题,反正也没有得出真正的结果,道歉会后,彻底被人遗忘在了脑后,好像有了约书亚,孟氏的牌子就有了质量保证,好莱坞影帝都在用,有谁还会不相信它,而且,周倩雅也是最有力度的证明! 一夜之间,舆论便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不用孟氏出面,人们就已经为孟氏正了名,甚至,约书亚和周倩雅的粉丝纷纷把炮口对准了陈东和,那些污蔑孟氏的大老板也跟着遭了殃。 本来已经既定的结局,却瞬间被逆转,他们都喝了陈东和的庆功酒了,结果却发生了这种事,脸不要被打得太响!他们都以为孟家是个软蛋,随便欺负,也愿意卖陈东和的人情,但是谁能想到,不仅没得到好处,反而踩了一脚狗屎! 真是风水轮流转啊,孟氏自己哪来这么大力量,恐怕是攀上了大靠山,可恶的陈东和一无所知就算了,还把他们拖下水,以后也不要跟这个瘟神来往了! 一场激战,陈东和败得措手不及,人财两空,本想搞臭孟氏的名声,却恰恰相反,成了孟氏的垫脚石,孟家的功成名就,也少不了他的卖力吆喝,他好长一段时间才醒悟过来,孟家是在放长线钓大鱼啊! 而他傻兮兮的往坑里跳,这个局一环扣一环,儿子被坑,他报复孟氏,然后视频出来,接着周倩雅道歉,孟氏趁机公开了广告代言人,大影帝约书亚的出现使战局沉底逆转,好计谋啊!连陈东和都不禁感叹,这一招先抑后扬玩的真真好,时间掐的真他妈准! “来来来,大家干一杯!” 孟长溪喝了口酒,这次破例允许他喝酒,还是度数最低香槟,大家都很高兴,这一仗打得太漂亮,跟他们预料的一样,孟氏彻底打响了名号,反败为胜,等广告开播,产品上市,相信成绩一定会很不错。 这就先成功了一半啦!孟长溪高兴的脸色微红,忍不住多喝了一点,对叶景荣的劝说视若无睹。 聚会地点在孟家,大家都很随便,孟长溪喝了一点香槟就微醺,突然被人捂住眼睛,那人压低声音,“猜猜我是谁。” 孟长溪摇摇头,“不知道。” 那人笑道:“我是叶景荣。” 孟长溪立刻道:“你不是叶景荣。” “我就是叶景荣啊,来,让我亲一口。” 孟长溪反抗,“你不是他,味不对!” 那人哈哈大笑,“狗鼻子啊还闻味,我说我是叶景荣我就是,乖,让我亲一口!” 约书亚还没等下嘴,被人扯住肩膀,猛地后退了两步,力道之狠,差点没把他扯飞出去,孟长溪迷迷糊糊的找不到北,还对着约书亚的窘态大笑,被叶景荣一把扛了起来。 孟长溪头晕,视线一晃一晃,晃得他更晕,过了一会,抗他的人停了下来,将他放在了床上。 后来又觉得他酒味重,放到了浴缸里给他洗澡。 孟长溪感觉衣服一件件被脱下,有一只手在触摸自己的身体,最后来到他的下=身,要脱他的内裤,他愤而睁开眼,抓住了男人挑开他裤边的手,“你干,干什么?” 叶景荣轻声道,“是我。” 熟悉的声音安抚了他的情绪,孟长溪重新闭上眼,“我自己洗。” 叶景荣顺着他的话,“好啊,我帮你脱衣服。” 脱下他的内裤,孟长溪就完□□了,叶景荣深吸口气,开始给他洗,从脚开始,一点点往上,途经那处,叶景荣觉得浑身都开始发热,但还是舍不得放手,轻轻地揉搓着,鼻子越来越痒,孟长溪也觉得痒,所以他伸腿踢了叶景荣,溅了男人一脸水。 “你老实点!”声音低沉,沙哑,男人在忍耐,极度的克制。 孟长溪察觉到了危险,这种危险的信号就像是一种本能,他感觉此时的男人就像是蛰伏的野兽,随时会向他发动攻击,他决定保护自己,他突然举起右手,对着叶景荣的脸,开始喷=射,泉水。 叶景荣被、射、了一头一脸,半晌无语,气得咬牙,一把抓住了孟长溪的手,不让他再乱=射,但是孟长溪不干,他开始反抗,右手的泉水身寸的叶景荣满身都是,还不小心踢了叶景荣月夸间一脚,幸亏叶景荣躲得及时,要不然不知道有多蛋疼。 叶景荣怒了,解开皮带,跨进浴缸,恶狠狠地道:“还耍酒疯?!知不知道你刚才踢哪了?” 孟长溪脸色通红,撅着屁股要离开鱼缸,被叶景荣扯着双腿拖了回来。 “一起洗吧,不是我要占你便宜。”叶二少事先说明,不过这也就一个醉鬼,没有人去质疑他的话,然后,叶二少就开始明目张胆上下其手,期间也被孟长溪身寸了好几次,用泉水。 等他收拾完了出来的时候,孟长溪已经睡着了,叶景荣站在床边,静静地看着他,打开他的右手,泉眼的颜色比他上次看见的时候又浅了一点,很淡的绿色,已经接近透明。 刚才孟长溪用这个东西喷他,以前远远看着还没发现,这个神奇的泉眼,所冒出来的水,有一股很淡的甜味,刚才有一些落在了他的嘴里,现在还有香气,说是香味也很不准确,那是一种沁人心脾的气味,闻着让人浑身舒畅,能够净化人心。 叶景荣神色复杂,在长溪身上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这个泉眼又是怎么来的,他本以为离孟长溪很近,但是又突然发现自己离他其实很远,心中不免有些难受。 叶景荣将车停下来,不放心的道:“让池唐跟着你。” 孟长溪摇摇头,“没事的,陈晓北不敢再找我麻烦。” 叶景荣还是有些不放心,对池唐使了个眼色,池唐会意,他以前学过跆拳道,如果真遇上陈晓北,正好露两手活动活动身骨,不过,他觉得他二哥没必要担心,孟长溪也不是好欺负的。 果然,跟叶景荣预料的一样,孟长溪刚进入学校大门,就看见了不远处站着的陈晓北,似乎等了很久,看见他,领着书包走了过来。 第35章 【占有欲 第三十五章 池唐立即做出防备的姿态,二哥真是料事如神,这小子果然还不死心,上赶着找打,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孟长溪倒是淡定得很,直直的站着等陈晓北过来,好像那只是来打招呼的同学而已。 陈晓北拎着书包,吊儿郎当的在孟长溪面前站定,眼神不善,“孟长溪,你还敢来学校。” “你敢我为什么不敢?” 陈晓北腾起怒气,但还是强迫自己忍耐了下来,“你好样的,你最好祈祷以后在学校里别落单,要不然。”他捏了捏手腕,“有你好看的。” 孟长溪突然笑起来,又露出了那种让陈晓北脊背发麻的恶劣笑意,就算是这样,陈晓北竟然诡异的觉出了一点点惊艳。孟长溪逼近他,陈晓北眉头直跳,但还是脊背挺直没有后退,然后就看见少年把手放在了衣领上。 他哗一下后退,自我保护的双手交叉,惊惶道:“你又想干什么?!”不会又想撕衣吧?!! 孟长溪整整衣服,哼笑,径直从陈晓北身边走过,陈晓北发傻的站在原地,觉得自己这个动作傻得要死,妈的,又被这小子耍了一道!孟长溪你他妈的小贱人,我不会放过你的! 但是看着孟长溪潇洒的背影,他又陡然升起一股挫败感,明明比他又矮又穷,为什么自己总都压不过他!难道是他不够强势?下次干脆直接动手好了。 好长时间没来学校,孟长溪这个心理年龄不太能融入和感受高中生的生活,但是今天一进校门还是发现了不一样的地方,同学们看他的眼神跟以前很不一样,硬要他说的话,大概是夹杂着同情和莫名的仰望。 这种感觉很复杂,孟长溪一时还不能适应,刚一坐下,同桌纪凌就凑了过来,笑嘻嘻的道:“孟少,早啊。” 大家纷纷道:“早啊早啊。” 孟长溪呆愣了一瞬,他在学校里,属中间人物,没有突出表现,也不会与大家脱节,今天这么受欢迎还从来没有过,他突然笑起来,“早啊。” 这句话像是打开了大家话匣,以前他们一直觉得孟长溪很难靠近,有种人,身上总透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感,但是却让人忍不住去追逐,那种天生的吸引力,让人如痴如醉。 他们看过新闻,知道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对孟长溪心生同情,再加上孟氏的惊人逆袭,孟长溪在他们眼里披上了一层励志男神的光环,这种人谁不想交好,大家看孟长溪愿意开口,都纷纷攀谈,直到上课,孟长溪才成功脱身。 看着满桌的礼物,他还真是发愁了。 邱云翰看着孟长溪的背影,若有所思,他刚开始来这里的时候,孟长溪还是个平凡无奇的穷少爷,除了一张好看的脸蛋,无财无势,他本来没对孟长溪抱多大希望,想着能压榨一点是一点,一块鸡肋,弃之有味。 但也不过眨眼间,这小子就就高高的挺直了腰板,穷少爷俨然成了荣城一高的新星,前途不可限量,备受大家追捧。他现在想想,这大概就是天意,是老天让他选择了孟长溪。 肋骨变肥肉,他要是不啃一啃,岂不可惜。不过孟长溪实在不容易讨好,也不知道为什么,对他的接近很排斥,他想来想去,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惹他讨厌。但是,人都是感情动物,他就不相信对于自己的付出,孟长溪没有一点感触。 该怎么做好呢? 中午去吃饭的时候,孟长溪被沈菡拦住,小姑娘越来越美,追她的人也越来越多,但是沈菡谁都没答应,像是早就心有所属,大家都看得出来,她对孟长溪有意思,但是孟长溪就好像个木头人,始终无动于衷。 孟长溪也感觉得出来,但是沈菡说出来,他也好拒绝,她不说,孟长溪总不能主动开口吧。 上次答应和沈菡吃饭,一直没抽出时间,这次她过生日,邀请孟长溪一起庆祝,孟长溪不好拒绝,便答应了下来。 第二天,叶二少想和孟长溪吃饭遭拒,心情很不好,在得知,孟长溪因为要陪女孩子过生日而拒绝了他,更加不开心了。 为什么总有人在窥觑他的炉鼎?!不要以为他不知道那个女孩在想什么,虽然知道孟长溪不喜欢她,但他还是忍不住爆发了占有欲!等你成年,不,未成年也可以订婚,无论如何,先打上他的标签,让那些痴心妄想的人知难而退! 管他什么妖魔鬼怪,通通都给我退散吧! 大家吃完饭,又去唱歌,沈菡以前过生日从来没有这么隆重过,因为有孟长溪在,一向寡言的她比以往都要活跃,中途,沈菡进了卫生间,她也知道自己因为太高兴,有些得意忘形,脸色很红,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微微笑起来。 这时,身后的门突然被关上,一直跟她很好的两个朋友走了进来,当然,所谓的很好,也只是沈菡单方面这么认为的。 在沈菡治好青春痘前,两个女孩在她面前就是白天鹅,但是现在沈菡变漂亮,反压了她们一头,这使她们很不高兴,丑小鸭就应该有丑小鸭的觉悟!再怎么样也变不了白天鹅! 今天沈菡的得意忘形点燃了她们忍耐已久的妒忌之火,在沈菡高兴地转过身时,迎接她的却是真心对待的朋友,恶毒嘲讽的话语。 “你喜欢孟长溪是吧?”其中一个女孩挑起嘴角,抱臂看着她。 沈菡脸色更红,这戳中了她的心思,令她觉得十分尴尬,女孩语气让她觉得很羞愧,几乎要无地自容。是啊,她的喜欢根本就是妄想,自己真是太得意忘形了。 “呵,别不好意思,其实你跟他很配啊。” 沈菡满怀希冀的抬起头,却听女孩刻薄的道:“落魄的穷少爷和丑女,天生一对。” “你不会以为孟长溪是什么名门大少吧?呵呵,也难怪,以你的眼光也就能看得上这样的货色,家道中落,又穷又挫,连块像样的手表都没有,整天高高在上,还敢跟陈少作对,看着吧,陈少早晚扒了他的皮!” 沈菡浑身发抖,气红了眼,她们说她可以,但是侮辱孟长溪她就看不过眼,她握着拳,第一次对这些朋友大喊,“你们闭嘴!” “闭嘴?!”女孩抓住了她的手,咬牙嗤笑,“你跟谁说话呢?!丑八怪!” ‘砰’卫生间的门被人一脚踹开,孟长溪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看着她们,两个女孩露出惊慌的神色,但很快便镇定下来,她们也是有靠山的,就算孟长溪听到了她们的话又怎么样,他一个男的还能跟她们动手不成。 沈菡又惊又怒的抬起头,看见孟长溪顿时泪眼婆娑,她露出求救的眼神,却听孟长溪淡淡道:“如果她们打你,我是不会救你的。” 沈菡惊愣,为什么?! 孟长溪目光冰冷,“懦弱的人不值得同情,我才不会浪费力气在你这种人身上。你活该被打,你看看你,明明有力气却不反抗,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的人,最是自私,无能,站不起来,那就跪着生吧,反正你也不配呼吸上层的空气!” 这话像是刀子凌迟着沈菡的身体,她无声的颤抖着,眼中绝望,无助,愤怒,无奈,一一闪过,她捂紧了拳,听到身旁女孩嗤笑起来,愤怒像是岩浆一样翻腾起来。 孟长溪最后看了她一眼,“你的手可不是用来看的。” 少年转身便走,毫不犹豫,像是看了一场无聊的闹剧,多看一眼,都在浪费时间。他并不同情沈菡,就像他自己说的,他从不同情弱者,同情是最无意义的词,他也没有时间去怜悯别人。 就像上辈子的他,被爱人和亲人蒙骗,被人同情又怎么样,这个时候,他就应该站起来,伸出手,报仇雪恨,将敌人拽下地狱,这才是他应该做的。 不一会,卫生间里传出响亮的巴掌声,孟长溪不屑的扯了扯嘴角,拿起外套回家睡觉。 片刻后,沈菡从卫生间出来,看见孟长溪不在,抬脚追了出去。过了一会,两个女孩也出来了,她们捂着脸,低着头,脸蛋肿起老高,这个样子,可不止被扇了一个巴掌,她们哭哭啼啼的跑了出去,打算去找靠山告状! 沈菡在门外追上了孟长溪,她激动有些结巴,一瞬间不知如何开口,如果不是孟长溪点醒了她,她可能一辈子都要活在阴影里。 这一刻,她才深觉自己配不上少年,他们的差距太大了。少年那样优秀,就像那高悬在天上的明星,散发着璀璨的星光,站得高,望得远,跟她根本不在一个高度,她只能仰望。 但她还有机会,从今天开始,她要努力追赶少年,做一个能配得上少年的人,这是她的心愿,亦是她的奋斗目标! “谢谢你!” 孟长溪摆摆手,这时,一辆银灰色的卡宴在他身边停了下来,车门打开,孟长溪上了车,还没等把门完全关上,突然被驾驶座上的男人拽了过去。 沈菡霎时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开走的车子,心里激动难平,半晌回不过神来。她握紧的拳头又松开,心里突然涌上一阵酸涩。 驾驶座上的男人她见过,有着极为英俊的容貌,和显赫的身份,优雅睿智,强大而自信,经常接送孟长溪,那时她心里就有了微妙的预感,果然……虽然不愿接受,但是少年的选择,她会祝福。 做不成恋人,那就做朋友吧!沈菡擦了擦眼泪,暗自下了决定。 孟长溪这时还不知道,未来,自己最强大的盟友是一个叫沈菡的女强人,她是他的死忠粉。 车子平稳的行驶在开阔的路面,孟长溪摸摸嘴唇,有点疼,肯定被咬肿了,刚才那一下,也不知道男人失误还是故意的,不是亲已经是咬了。狗啊,他嘀咕。 而且,让沈菡看见了吧,希望她不是个大嘴巴。 叶景荣悄悄看了孟长溪一眼,少年的唇有点红,他有些愧疚,自己刚才那一下亲的太狠,一定把他弄疼了吧。那个女孩,他见过几次,她对孟长溪的想法,他看得清清楚楚,刚才更是非常露骨。 所以他才爆发了,她虽然是个高中生,但情敌可不分大小,敢窥觑他的少年,他就要给她警告。因为刚才有些激动,力道过猛,亲的时候用上了牙齿,暴露了自己的占有欲。 孟长溪突然道:“停车。” 叶景荣停下来,叹气,看来真生气了,但是也是他有错在先,果然还是赶紧道歉,他刚要张嘴,却见孟长溪解开完全带,跨坐到了他的腿上。 叶景荣:“……” 是不是气晕头了。 孟长溪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总算比叶景荣高了一点,他感觉自己第一次在男人面前,找到了作为男人的自信,你也有被我俯视的一天。 叶景荣不明所以的看着他,等着他发话,手扶上他的腰,趁机占便宜。 孟长溪死死的盯着他的嘴,突然低头,在上面狠狠的咬了一口。 “唔!”叶景荣没料到他会来这么一手,这一嘴真狠,下了大力气,孟长溪咬了一口,大仇已报,爬回座位坐好,“开车吧。” 叶景荣哭笑不得,他还以为孟长溪想干什么,原来只是气他咬疼了他,来报仇而已,好好好,这有仇必报的性子他喜欢,早说啊,他愿意自己送上门,想怎么咬怎么咬。 嘶——还真挺疼的,少年牙口整齐,有两颗尖锐的小虎牙,就是用这两颗戳得他。 孟长溪大仇得报,正舒坦,眼前一道黑影扑上来,男人狠狠地压上了他的嘴唇,孟长溪挣扎着往后面爬,“我不玩车震!” 叶景荣气得腹肌疼,“谁跟你玩车震,你过来。” 孟长溪做出防御姿态,“以大欺小,你也好意思,你咬我一口,我再咬回去,还清了,输不起你还来!” 叶景荣气得静止,“你过不过来,不过来是吧,那我过去!” 后座虽然宽敞,但是两个男人挤在一起,活动空间就很有限,更何况叶景荣一个大男人,两个人折腾起来,整个车都在晃悠,路人纷纷侧目,好家伙,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之下,居然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这晃得,搞的是有多激烈啊! 孟长溪体力自然比不过叶景荣,被叶景荣压制住后,不忿道:“你一个老男人欺负我一个少年人。” 老!男!人!叶二少很桑心,他的小炉鼎居然嫌他老!“你说我老?!”声音很低很沉,带着风雨欲来的狂躁气息。 不不不,孟长溪赶紧摇头,他刚刚真的是口误,他明明想说大男人的,可一着急,意思就完全变了。 可是已经晚了,叶二少逼近,“是你太嫩了,不是我老,男人三十一枝花,我才二十几岁,哪里老了?嗯?” 车子轻颤了十几分钟,才停下来,孟长溪因为付出了大量的体力,躺在后座奄奄一息,餍足的叶二少心中畅快了不少,启动车子多饶了点远路,让孟长溪恢复体力,他虽然敢欺负人,但还是不敢让岳父大人发现。 下车的时候,叶景荣突然问道:“那个女孩……” 孟长溪道:“我对她没兴趣。” 叶景荣满意挑起嘴角,今天能睡个好觉了。 陈晓北懒懒的靠在沙发上,恨铁不成钢,“你们两个人欺负她一个都欺负不过?来找我有用吗,我能帮你们去欺负她还是能帮你们去打她?” 两个女孩很是愤愤不平,她们从小活到大还从来没有被人打过脸,而且这个人还是沈菡,著名的大怂包,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她打你们,你们不会打她啊!干什么吃的,一个个的。” 两人一想起沈菡打人时的气势,还心有余悸,平时任人欺负,反抗起来像要吃人似的,她们当时吓得就腿软了,沈涵一举起手,都没敢躲,她们离得近,看的可清楚,沈菡眼珠子唰的就红了。 “陈少,你不知道,孟长溪当时也在场,就是他帮着沈菡欺负我们!” 陈晓北喝了口酒,“孟长溪……那小贱人也在?” “是是是,就是他指使沈菡打我们。” 孟长溪根本没把她们放在眼里,两个小女孩的话他还不放在心上,他只是给沈菡下了点暗示,没想到沈菡动起手来这么凶猛。 陈晓北本来懒得管她们,但是一听说孟长溪参与其中,顿时来了精神,他最近就对孟长溪感兴趣,一门心思想给孟长溪难堪,当下砰的放下杯子,“妈的,敢欺负我干妹妹,这事没完!” —— “砰!”一只彩瓷花瓶被砸了个稀巴烂,如今家里空荡荡的,即使这么大的声响,也没有一个人回应薛云静。 顾格非和她冷战,一直住在外面不肯回家,甚至不愿意见她,她心力交瘁,明明一切都好好的……她突然暴怒的将手里的照片摔了出去,狠狠地踩在上面,都是因为孟思源,是孟思源在从中搞鬼,破坏她的幸福! 地上全是男人的照片,有的是两个人,有的是一个人,这两个主角,正是顾格非和孟思源。 根据私家侦探的报告,孟思源早晨九点进了顾格非办公室,直到中午十二天才出来,有什么事情需要谈这么长时间的,整整三个小时他们都干了什么?!而且,顾格非再出来的时候,是没有系领带的。 两人衣服也都有褶皱的痕迹。 薛云静几乎心灰意冷,都这样了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顾格非为什么要这么对待她,已经离婚了为什么还要跟孟思源纠缠不清!她恨,她恨顾格非,她更狠孟思源! 薛云静突然癫狂的笑起来,既然这样,她就自己动手清除障碍,她决不允许两人旧情复燃! “嗷呜~” 孟长溪还没进门,黑子就察觉到了他的气息,激动地扑了过去,但是发现叶景荣也在,又怯怯的退了回去,狗眼警惕的看着叶景荣。 叶景荣一直弄不明白这条狗为什么对他那么防备,好像自己能吃了它似的,两人进了门,姜游不在,大概在后院工作,黑子汪汪叫唤,像是在给姜游报信,果然不一会姜游就出现。 他擦着手,孟长溪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像是什么东西烧糊了一样。 “今天什么风啊,把两位都吹过来了。” “叶大哥想来看看你的药圃,他最近对中药材很感兴趣。” 姜游嗤笑,“不会是想做什么十全大补丸吧。” 叶景荣笑道:“姜先生如果有好的配方,我也可以试一试。” 姜游蹙了下眉头,大老远的跑过来,就是为了看看他的药铺,这个人也真是够闲的。 三个人去了药铺,后院的湮白抬头看着上面的小鸟,眼中露出笑意,他两只手被绑在头顶的横木上,绑住手腕的绳子是野兽的肠子所制,非常的有韧性,越扯越紧,他压低声音命令道:“快啄啊。” 小鸟比核桃大点,身上是火一样的红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喙部非常尖利,此时正站在湮白手上,飞快的啄动绑住他手腕的绳子,不一会就啄开了一半。 等姜游送走了两人,回到后院的时候,湮白已经失去了踪影。 叶景荣看了一眼小楼,转身上了车,刚启动车子,就被狂奔而来的姜游拦住了去路。 第36章 【吃醋 第三十六章 姜游拦在车前,有股不要命的架势,狠狠地瞪着驾驶座上的叶景荣,又怒又急。 孟长溪吓了一跳,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赶紧下车,叶景荣倒是从容淡定。 姜游绕过孟长溪,堵住叶景荣,眼神阴狠的盯着他,不客气道:“湮白在哪?!” 叶景荣神色不变,眼中闪过一丝茫然,“什么湮白?” “还跟我装?!”姜游逼近,气息略急,“你敢说你不知道湮白?!” 叶景荣眉梢微蹙,“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让你把湮白交出来!”姜游眼看着就快动手,“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把湮白放走的吧,我就奇了怪了,你一个大老板大老远跑到我这里,原来你根本就是有预谋的!” “有预谋?”跟姜游的暴躁相反,叶景荣完全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我的预谋就是放走那个湮白吗?好吧,你说说我是怎么把他放走的。” 莫名其妙燃起的战火,让孟长溪云里雾里摸不着头脑,湮白又是谁?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转眼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都冷静一下,姜哥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姜游咬牙,“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把他放走的,但是这件事肯定和你有关系!你一来,湮白就跑了,跟你没关系才怪了!” 叶景荣无奈的叹息,“我可不接受没有理由的污蔑,你口口声声说湮白是我放走的,可是你又没有证据,甚至不知道何时何地,我如何把他放走的,仅仅凭你的猜测?这也太离谱了。” “还有。”叶景荣一顿,“听你的意思,你是把这个叫湮白的人囚禁了起来是吧?” 话题陡然一转,姜游一愣,他成了被质问的一方,面对叶景荣一派正气的脸,他还真有些动摇了,难道这件事真的跟叶景荣没关系?可是这也太巧合了吧! 眼前的这种状况对叶景荣来说,实在不值一提,他沉浮商海这么多年,什么场面没碰到过,当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就要找到对方的破绽,化被动为主动,不能任由姜游一味的质问。 姜游暴躁的抓了抓头发,“跟你有什么关系?!” 叶景荣点点头,“那他跑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姜游气的直翻白眼,“好好,我说不过你,你可以发誓你不认识湮白吗?” “我为什么要发誓,仅仅是因为你毫无理由的质问吗?”叶景荣眼神变冷,“一般在这个时候,我会让我的律师跟你谈。” “等等等等,我觉得你们越说越离谱了。”孟长溪赶紧做和事老,“姜哥,叶大哥一直和我们在一起,他哪有时间去这么做,而且,也是我提议过来看看叶大哥才过来的。” 姜游狐疑,“真的?” 孟长溪点头,“是真的。” 虽然孟长溪这么说,但是姜游心头仍有疑虑,绑住湮白的绳子是被啄开的,地上有很多碎末,能做到这点的只有湮白养的灵雀,所谓的灵雀是一对翡翠鸟,因为长的很小,所以族人都叫它雀,红色的是雄性,为翡鸟,绿色的是雌性,是翠鸟,他手里的是翠,而湮白则是翡。 为了防止翡鸟找到湮白,他有做一些措施,如果没有人带着它,翡鸟是很难找到湮白的,难道真的是巧合吗?虽然事实的确是如此…… 姜游摆摆手,“算了,不好意思叶先生,是我误会你了,你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我计较。” 叶景荣也不跟他计较,“不过还是要提醒姜先生一句,禁锢他人自由是犯法的。” 姜游对上男人的眼,一点破绽也没发现,他颇有些不甘心,敷衍的笑笑,“只是发生了一点摩擦而已,我们是很好的朋友。” 叶景荣笑起来,“是这样啊。” “你还是觉得他是饲主吗?”夜幕降临,孟长溪躺在床上,摩挲着叶景荣送给他的一块古旧的怀表,表盖一打开,可以看到他的相片,不知道叶景荣什么弄到的,大概是他自己偷拍的。 姜游心情很不好,隔着电话都能感受到他的低气压,“不是我觉得,种种巧合难道还不能证明什么吗?” “你想想,每一次满月你可都是跟他在一起。” “可是……” “对,我唯一想不明白的就是他为什么还没有强=暴你。”姜游满脸暴躁,语气非常冲,他将手里的烟屁股掐灭,深吸口气,低低的说了一声‘妈的’。 孟长溪黑线,说的你好像很希望我被强=暴似的,他不打算再问下去,姜游今天很明显不在状态,他觉得这样的心情下,姜游是带着某种偏见的。 但是姜游却继续道:“这些秘密我本来是不打算跟你说的,湮白,也就是我跟你说的白毛,他是我弟弟,同父异母。” “我们的家族秘辛太长,以后你就会慢慢了解。本来我们姜家是炉鼎的拥护者,伴随着炉鼎的降世,姜家就会出现一位死侍,死侍都是以前的说法了,现在类似于保镖一样的存在,我们和饲主一方是敌人和对手般的存在。” “但是,姜家到了我这一辈居然同时出现了死侍和谋士,湮白就是饲主的谋士,这种现象从来没有出现过,我父亲死了后,湮白就被逐出家门。” 孟长溪将怀表合上,垂下眼眸,“你把他囚禁了?” “对,这是他自找的,就是因为他我才算错了满月之日。今天叶景荣来了以后,湮白就跑了,你觉得这种巧合的几率有多少?” 孟长溪沉默不语。 “我不是阻止你和饲主在一起,我的任务是保护你,你知道,饲主是可以控制炉鼎的,甚至以前还发生过,因为炉鼎本身的旺夫性质而被饲主掠夺的例子,我的责任再大,也取决于你。” 孟长溪明白,他喜欢叶景荣吗?也许是的,至少不讨厌,要不然也不会任由叶景荣靠近,但是,如果,叶景荣是饲主……他不喜欢被束缚,被压制,如果,以后出门都要向叶景荣报告,他肯定会逃离。 叶景荣将车停下,因为前方路面太窄,车辆无法进出,他只能将车停在这里,步行穿过街道,进了一栋破旧的居民楼,现在是半夜十二点,大家都已经入睡,整栋楼只有一户还亮着灯光。 他看着眼前的男人,忍不住蹙眉,“真的不用去医院吗?” 湮白关上门,继续给自己涂药水,他浑身都在蜕皮,像只煮熟的大虾,“我可以自愈,你来的时候没有东西跟着你吧?” 叶景荣无处可坐,只能站着,屋子里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纸箱,“你指的什么东西?” 湮白抬抬下巴,叶景荣看得见了阳台上的鸟笼,里面一只火红色的小鸟正在啄食。 “就是这个,但另一只是绿色的,注意,千万别被它跟上,它是姜游的宠物。” 叶景荣点点头,把一个层层包裹的布袋扔给了湮白,“我在长溪的衣服里发现了这个。” 湮白闻了闻,哼笑起来,将它随手扔进了一旁的炭火盆里,布袋很快烧成了灰烬,湮白擦了擦手,“是不是感觉分不清南北左右。”叶景荣点头,他又继续道:“这就对了,姜游手里可有不少好东西,这肯定是他撺掇炉鼎让他带在身上的,饲主闻到了就会分不清左右。” 叶景荣若有所思,看今天姜游的态度,他肯定是对自己有所怀疑了,他也不想瞒着孟长溪自己的身份,但是孟长溪对饲主心存抗拒,他说出真相后,结果不是他能控制的。 很可能产生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在确定少年真正爱上自己之前,就让他暂时保守这个秘密,而且,他还有事情没有做完,叶家,是他不容忽视的阻碍。 孟长溪站在楼下,仰视着这座气势恢宏的大楼,叶景荣推着他往前走,笑道:“有这么好看吗?你这个样子,像是第一次进城的乡下傻小子。” 孟长溪感叹,“是啊,我可不就是农民进城,以前只听说叶氏有钱,果然土豪。” 叶景荣淡淡道:“这也不算什么。” 孟长溪咬牙,这话说得他好想揍人,但他今天是来‘取经’的,态度得摆正,拿人手短,面对叶景荣表面谦虚实则炫耀的行为,他暗暗的在心里骂了一声‘虚伪’。面上却笑得很开心,“我要向叶大哥好好学习。” 叶景荣眼神一转,“那我们来谈谈报酬吧。” 孟长溪有不好的预感,从他这个角度,能看见叶景眼角闪过的绿光。 果然,叶景荣露出外界认为他最有魅力的单侧勾唇笑,目光专注深情,“今天晚上做仰卧起做的时候给我压着腿。” 听起来很正常嘛,孟长溪疑惑,难道是他想多了?可是有这么简单?叶景荣在某些方面,坑他可是毫不留情的。 叶景荣问:“成交吗?” 孟长溪想了好半天,才点点头,他一答应,叶景荣就满意的笑了,仿佛达到了某种目的,可是孟长溪想了半天也想不到,叶景荣有什么可高兴的,仰卧起坐而已,有什么玄机吗? 孟长溪今天来这里学习,叶景荣不予余力的向他传授叶氏的成功经验,跟自己媳妇也没有啥能藏私的,相反,恨不得把家底抖个底朝天。虽然两人经营领域不一样,但是大道理都是一样的。 叶景荣带着孟长溪进入大楼,所有楼层上上下下逛了个遍,大家看到叶景荣身边带着个学生样子的男孩,还以为是叶景荣的弟弟,但是仔细看又觉得不像,不是长得不像,而是叶景荣的态度,怎么说呢…… 叶景荣对池唐也很照顾,但是对孟长溪却更加温柔细致,眼神和动作是骗不了人的,大家倒没有想到谈恋爱这一层,因为孟长溪看样子还是个高中生,叶总总不至于饥渴到对未成年下手吧。 不过男孩长得可真好,干净清爽,朝气勃勃,脸蛋精致帅气,笑起来整个人都亮了。待在他身边就觉得很舒服。 叶景荣有点后悔带孟长溪过来,公司里那些基佬看他的眼神很不对,最后,好歹把孟长溪拐骗到了他的办公室,他才觉得好受了点。 孟长溪再一次感叹叶氏的财力,叶景荣一个人独占一间无比宽敞的向阳办公室,长长的一面落地窗玻璃,站在这里向下俯视,所有一切都像脚底的蝼蚁,而自己高高在上,万人仰望。 两人只单独待了一会,秘书就敲门进来,“叶总,董事长来了。” 叶景荣立马蹙起眉头,但是叶茂森想见他,都没有什么好事,更何况,他不想让孟长溪和他碰面,他想先把孟长溪送走,但是叶茂森的速度很快,两人还没出办公室,他就已经到了叶景荣所在的楼层。 他的身边,还带着个女的,高挑靓丽的贺婉婷。 叶茂森招呼也不打,推开门便笑道:“景荣,看我带谁来了。” 叶景荣眼中冷芒一闪而过,因为孟长溪在,他将自己的怒气掩饰得很好,“爷爷,我正在工作。” 叶茂森心中有一丝不快,面上笑道:“今天可以给自己放个假,婉婷过来,你总不能把人家女孩子晾在一边吧。” 他转头对贺婉婷笑道:“景荣这孩子就是个工作狂,你别介意。” 贺婉婷笑笑,眸光流转,落落大方的看着叶景荣,“男人就应该以工作为重,叶大哥像您。” 叶茂森满意的笑起来,一句话,贺婉婷夸了两个人,他就喜欢这女孩的聪明伶俐劲,做儿媳他也省心。 孟长溪默默地缩在沙发上,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传说中叶家的掌舵者,叶茂森面容敦厚,但是老奸巨猾的气息却是怎么也遮掩不住,叶景荣和他关系不和,他也是一下子就感觉到了。 贺婉婷眼尖,第一个发现了他,“你是那天……” 孟长溪叹气,脸上扬起笑意,叶茂森也注意到了他,他自己作介绍,“我是池唐同学,来这里找池唐玩。” 叶茂森听到池唐名字就厌恶不行,但在外人面前也不好表现出来,敷衍笑道:“你是哪家的小公子?” 孟长溪十分乖巧,“我爸爸是孟思源。” 孟思源?叶茂森不太熟悉荣城豪门,他更不知道孟思源是谁,但还是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贺婉婷倒是对孟长溪很感兴趣,跟他说话,语气就像邻家大姐姐,但是孟长溪却从中察觉到了试探的意思。 而且,这回近距离看着贺婉婷,他觉得她和弟弟贺卓扬更像了,说不出来的奇怪感觉。 叶茂森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一个小孩子身上,他道:“景荣,婉婷好不容易过来一次,你好好陪着她,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 老头子倒是不余遗力把他和贺婉婷往一块撮合,但是注定竹篮子打水一场空,用女人来控制他,亏他想的出来。 叶茂森一走,贺婉婷便建议去吃饭,正好也在饭点,孟长溪想走,被叶景荣硬拉着一起去了餐厅,三人坐定,孟长溪点了餐便低头专注吃饭,吃完了抹抹嘴起身去了卫生间。 孟长溪一走,叶景荣放下餐具,脸上的温和也一并消失,“来谈谈正事吧贺小姐。” 贺婉婷脸上笑意不减,“吃饭难道不算正事?” “你是聪明人,我不跟兜圈子,你弟弟应该跟你说了吧。”叶景荣气息一沉,“我喜欢男人。” 贺婉婷点头,“所以,你想说什么,我们不合适吗?” “贺小姐明白就好。” 贺婉婷沉默一瞬,脸上笑意渐渐收敛干净,“叶先生心里有人了吗?” “是的。” “我很好奇能让堂堂叶二少看上眼的是什么样的人,我相信,叶爷爷也一定很想知道。”贺婉婷重新笑起来,甜美的笑容暗藏锋芒,直指向对面的叶景荣。 叶景荣却异常的平静,甚至是冷漠,“结婚的时候我一定会给贺小姐送喜帖。” 孟长溪方便完,正要走,突然被人揽住,强硬将他推进了隔间,叶景荣关上门,将孟长溪挤得坐在了马桶上,抱臂道:“你怎么回事?” 孟长溪不明所以,“什么怎么回事?” “还跟我装傻?是不是我跟那个女人吃完饭去开房你就高兴了?” 孟长溪惊讶,“这么急?好歹也等到晚上吧。” 叶景荣气竭,如果现在孟长溪和别的女人这样,他早动手清除障碍了,可孟长溪倒好,一点不急,好歹也吃个醋让他暗爽一下吧,“那我真去了!” “哦。” “哦什么?!” 孟长溪目光从他衤当部扫过,目光有所怀疑,“你不是喜欢男人吗?对着女人能硬的起来?” 叶景荣逼近他,捏住少年的下巴,像一只盯上羊羔的豹子,气息低沉,带着不容人拒绝的强势,“我只对你能硬的起来,等你成年的那天,做好一个月下不了床的准备。” 孟长溪也不退缩,毫不惧怕的对上男人的目光,“等我长大,还不知道谁上谁呢!” 叶景荣才意识到少年居然有这种想法,不可思议的道:“你想上我?” 孟长溪笑起来,“怎么,不愿意?我也是男人,谁规定长得矮就要做下面那个?” 看着少年倔强的神色,叶景荣气笑了,猛地解开皮带,“好啊,来吧,我已经成年了,随便你上!” 孟长溪一口咬住他的手,气得急了,下嘴也狠,像是被人踩到了尾巴的小狼崽,他也生气,看着有女人接近叶景荣,不知道为什么,他浑身都进入了戒备状态,他觉得有人在跟他抢吃的,因为护食而产生的敌意,连他自己都觉得惊讶。 所以他拼命吃,一整盘的意大利面都被他吃光了,他还是很饿,他躲到厕所来,想安静安静,但是叶景荣非来找他的不自在,他越气越饿,恶从胆边生,一口咬住了男人的手,恨不得吞下一块肉来解解馋。 那两颗小虎牙狠狠的戳着皮肉,叶景荣疼极了,但他不敢动,少年恶狠狠的样子,正在兴头上,这时抽手,非得出血不可。 等孟长溪咬够了,叶景荣也疼得麻木了,看着两排整齐的牙印,他反倒笑起来,“你就是用这种方式来表示自己吃醋了吗?” 孟长溪站起来,抹抹嘴,“盖个检疫章而已。” 贺婉婷脸色阴沉,狠狠的攥着手里的餐具,看见叶景荣的身影,眨眼的功夫,脸上的神色已经恢复平静,还是那张温和柔美的面孔,但是看见男人怀里的少年,她心里狠狠地一揪。 叶景荣抱着孟长溪,脸色有些急,“长溪在厕所晕倒了,我先送他去医院。” 没等贺婉婷开口,叶景荣便抱着孟长溪冲了出去,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贺婉婷被扔在原地,姣好的面孔覆上了一层冰霜,俄而,轻轻地笑了起来。 第37章 【爱的美骚年 第三十七章 孟长溪躺在他怀里,紧紧地闭着眼,面容沉静,手脚软弱无力,叶景荣把他放在后座上,轻轻拍了拍他的屁股,孟长溪就复活了。 叶景荣不满道:“不是说好拍三下吗?” 孟长溪爬起来坐好,“那你为什么老盯着我的嘴?” 叶景荣摸摸鼻子,“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看你。”他抬起手,“你看你把我手给咬的,我用手拍当然会疼,用嘴不是一举两得吗?” 叶二少一本正经的样子还真有点唬住孟长溪,孟长溪咬完人之后就有些后悔,他不该那么鲁莽,又不是狗,干什么动不动就咬人,因为是叶景荣,他才敢这么放肆,这难道不是自己依赖他的表现吗? 孟长溪从来没有那么失态,但却在叶景荣面前他就完全不讲究了。 而且,今天来叶氏,除了参观学习,他还有另外一个目的,他想找找传说中的白毛男,可是逛遍了全公司上下也没看到有白毛的,也许真的是姜游想多了。 叶景荣上了车,抬头看了一眼远处的树梢,不仔细看,还真难发现,在那里隐藏着一只绿色的小鸟,实在是太小了,眼神不好的人根本注意不。他无声的扯了扯嘴角,发动车子,看来这段时间都不能跟湮白见面了。 当晚,叶二少成功的拿到了自己的报酬,孟长溪给他压腿,他做俯卧撑,然后抬起身体亲一口,孟长溪不愿意,他就亮出自己手上的牙印,孟长溪吃瘪,然后叶二少就继续,很痛快的做了两百个仰卧起坐,一声没吭。 孟氏广告将要拍摄完毕,在最后一天,孟思源带着孟长溪去看看片,约书亚和周倩雅已经完成了大部分的拍摄,但是最后还是出了点小小的意外,在广告的结尾,有一个路人少年一闪而过,本来约好的演员没有来,一时半会还真找不到水嫩的少年来代替。 但是孟长溪一进摄影棚,导演立马眼睛一亮,就是他了! 瞧这模样长得,比原先那个男孩好太多了,五官精致,化了妆之后肯定很上镜,骨架也好,这就是典型的衣服架子身材,穿什么都好看,气质风度也不错,虽然是路人甲的角色,但是演员选得好,也是很养眼的画面。 孟长溪初时不同意,因为他根本没接触过这些东西,而且,站在镜头前搔首弄姿,杀了他吧,难以想象,这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他肯定会僵硬的分不清左右。 但是导演一再请求,他就是看上了孟长溪,不为这个角色,单纯为了他的人,他也要拍下的他画面,导演遇到一个合心意的人不容易,无论如何他也要让孟长溪答应。 整整磨了大半天,还真把孟长溪磨动了。 其实孟长溪只是想速战速决,听导演说他很适合这个角色,为了自家广告着想,他便同意了。 上完妆之后,众人都是眼前一亮,有的人,长得美,化妆之后反而不如素颜,那是因为没有灵气,本身的气质难以驾驭脸上的妆容,但是另一类人,比如孟长溪,只要稍微的打扮,更加惊艳。 孟长溪看着镜子里的人,有些陌生,简直不敢相信这是自己,化妆师居然给他画了眼线! 这么娘的打扮真的可以吗?! “对就这样。”导演拍手,表情甚为满意,“太完美了,为了不浪费这张脸,我决定给你加戏份,你这样……” 孟长溪在一番折腾下,终于站在了摄像机前,其实他的戏份少得可怜,上了电视甚至可能不到两秒,要不怎么说是一闪而过。一个化妆品广告一共才多长时间,能给他两秒算是不错了。 他穿着一套西餐服务生的制服,黑马甲和白衬衫绝对经典的搭配,衬得人风度翩翩,很有绅士风范,导演看着镜头里的孟长溪,连连点头,让孟长溪自由发挥。 可孟长溪完全傻眼了,他连步子都不会迈,幸好周倩雅引导他,孟长溪才知道怎么做。 周倩雅从他身边翩翩而过,孟长溪扮演的侍者猛然回头,惊叹于女主的好肤质,接着脸上露出了惊艳的笑容。 少年站在阳光下,眼中神采奕奕,惊讶的表情活泼而俏皮,最后那一抹笑,从唇峰延伸至唇角,勾勒出了一个明快动人的笑意,笑起来的时候,众人感觉连画面都亮了起来。 导演连连叫好,几秒钟的镜头拍摄了一个多钟头,孟长溪没有看拍摄成果,他实在不好意思看,下了场之后马上去卸妆,也不知道导演怎么剪的。 广告播出之后,不出意外的获得了一片好评,约书亚撑起了大半边天空下,周倩雅也不可小窥,但是很快,一些眼尖的人就发现了孟长溪。 甚至有人特意把他的部分截了下来,放到了网上,很快,这张不到两秒的动图被不断转发,大家都在问这个男孩是谁,很多人都被少年的笑容吸引,渴望得到更多关于他的消息。 过了两天,孟氏的官方网站放出了广告花絮,在花絮里,镜头不到两秒的少年几乎和约书亚平起平坐,他的每一个镜头,或活泼,或冷静,或蠢或萌,都让人舍不得移开目光。 孟长溪根本不知道还有花絮,如果他知道肯定不能让人放出来,他傻傻的站在镜头前,哪里萌了!简直蠢得要死好嘛,偏偏还有人非要说他有潜力,想要签他的公司已经有五家了。 网上刮起了名为‘孟氏路人甲’的热潮,因为有了孟长溪的这个‘意外’,孟氏的广告效果出奇的好,大部分人都是奔着约书亚来的,但是孟长溪也成为了一部分人的心头好,男女主已经不重要啦,观众们爱的是最后出现不到两秒的美骚年啊! 小鲜肉果断引起了注意,孟长溪却根本不知道这回事,周一上学的时候才有了深刻体会。 大家都堵在孟长溪所在教室的门口,想见见这个传说中的路人甲,孟长溪头疼的坐在座位上,一阵阵尖叫已经快把他烦死了。 过了一会,门口传来大声的喧哗,卢胖胖和几个学生会的将人哄散,这才还了孟长溪安宁,卢胖胖颠颠的跑过来,向孟长溪示好,“孟哥,人都赶走啦!” 大家纷纷惊讶的看着这一幕,要知道卢胖胖在学校里可是横着走的,说话都用鼻孔看人,在孟长溪面前,却乖的跟个兔子似的,叫人大跌眼镜! 孟长溪点点头,“谢谢。” “客气啥啊孟哥,你现在可是我们学校的名人,校门外堵得人更多,放学的时候,你千万叫上我,我给你保驾护航!” 孟长溪叫苦不迭,“哪来的那么多?” “听说是来找你签名的,还有几个记者。”卢胖胖可得赶紧着巴结孟长溪,他可看了,粉丝里全是粉嫩的小女孩,他往孟长溪身边一站,多少也能分点注意力吧,嘿嘿。 邱云翰坐在座位上,看着孟长溪的身影,更加坚定了想要靠近他的心思,他入校也才多长时间,孟家就以一个令人大跌眼镜的速度,咸鱼翻身,谁也没想到昔日的破落户摇身一变,成了荣城最耀眼的一颗明星,他再不赶紧动手,恐怕就没机会了。 放学后,孟长溪没从正门走,跟着卢胖胖的从后门溜了出去。学校后面是错综复杂的小胡同,孟长溪刚转过个弯,就被人拦住了,不,确切的说是一群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些人手里都提着东西,穿着流里流气,面色不善的看着孟长溪,摆开了架势。孟长溪上次遇到这种情况,就是卢胖胖找人揍他的那次,他猛的转过头,看着卢胖胖,“这是怎么回事?” 卢胖胖赶紧撇清关系,猛摇头,“这跟我可没有关系,我根本不认识他们!” 对面的小混混嗤笑,“你就是孟长溪吧?”他看了一眼手机上的照片,啧,本人比照片还好看,瞧着这小脸,他都不舍得下手了。 “你们想干什么?”孟长溪挽起袖子,做好了开战的准备。卢胖胖这时也跑不了了,他咬咬牙,算了,跟孟长溪干一架,博点好感也值了。 “干你。”混混们都嘿嘿笑起来,“实话告诉你,你小子得罪人了,有人来让我们给你个教训,再有下次,就不是揍人这么简单了!” 孟长溪眼神一冷,“我可以问问是哪位大爷这么恨我吗?” “给你提个醒,荣城一高谁最帅最有钱。” “不知道。” “他妈你这都不知道,活该你被揍。” “最帅最有钱的当然是我们陈少了!你小子吃饱了撑着欺负他干妹妹,活够了你!” 他挥挥手,刚要动手,一个人影冲了出来,猛地挡在了孟长溪面前,带着一股凛然正气,对着他们喝道:“谁敢动他试试,别怪我不客气!” 孟长溪看着眼前的人,差点以为自己眼花了,邱云翰从哪钻出来的这是。 混混们吓了一跳,邱云翰的话惹怒了他们,“你想多管闲事是吧,行,兄弟们成全你,哟,还英雄救美呢,等着,老子把你揍成狗熊!” 邱云翰回头对孟长溪道:“你快走,这里我来应付。” 太好了,邱云翰本来想跟着孟长溪碰碰运气,找机会说个话也行,但是居然让他碰上了这个好机会,英雄救美虽然老套,但是百试不爽,他就不信替孟长溪挡刀挡枪后,他不感激自己,患难见真情,到时候…… 邱云翰见孟长溪没动,还以为孟长溪已经被感动,心里正高兴,却听孟长溪道:“那我们先走一步,你等着,我马上带人来救你!” 虽然不是他想的并肩作战,但是孟长溪能这么说,邱云翰心里也是很欣慰。 孟长溪跟卢胖胖使了个眼色,两人转身就跑,好不容易跑到安全地方,卢胖胖赶紧打电话叫了好几个同学过来,正是上次揍孟长溪,结果反被修理了一遍的那些人。几个人看见孟长溪条件反射就想跑。 “跑什么跑,过来!”卢胖胖气的猛翻白眼,要不要这么丢脸,孟长溪还能把你们吃了不成。 “卢哥,我们还得回家做作业呢。” “做屁的作业,孟哥找你们有事,给我麻利点!” 大家都惊愣不已,什么时候孟长溪跟卢胖胖这么好了,卢胖胖这肥猪还叫人家哥,人看着就比你小好吧,凑不要脸。不过这些都是人精,卢胖胖这么横都得看孟长溪脸色,他们也别矜持了,都纷纷开口喊哥。 “孟哥,有什么事你就说吧,别不好意思,以前是我们不对,今后大家都是好兄弟。” 孟长溪心里发笑,面上却一本正经,被叶景荣感染了,卢胖胖挥挥手,“行啦,别套近乎了,孟哥朋友让人揍了,我们去帮忙揍回来!” 孟长溪突然道:“他不是我朋友。”敌人还差不多。 卢胖胖一愣,不是朋友?那那个男的为啥这么拼命,可别告诉他是见义勇为,“那我们……” 孟长溪突然笑起来,“赶紧去救人吧,不然等会架就打完了!”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 邱云翰还在跟人苦战,左等右等孟长溪一直没有出现,眼看着他就快要撑不下去了,以一敌十,他已经快撑不下去了,这些小混混可不是吃干饭的,终于,他看见孟长溪出现了,身后浩浩荡荡的带着十几个人。 邱云翰一阵激动,终于熬到头了,这一顿揍也没白挨,只要孟长溪感激他,他就有办法跟孟家套上近乎,自己这么长时间的努力也终于有了回报,快啊,快来救我!以身相许也不是不可以。 但是孟长溪却突然停住了,没有要过来的意思,就那么远远地看着他,带着一群人围观他被揍,无动于衷的站着,邱云翰傻眼了。 卢胖胖不明所以,“孟哥,我们就这么站着啊。” 孟长溪勾着嘴角笑起来,又露出了那种恶劣的笑意,看着眼前的画面,舒坦的在小板凳上坐下来,“其实他们只是在闹着玩而已。” 卢胖胖瞪眼,闹着玩?!这哪里像闹着玩了,但是孟长溪不发话,他也不敢动,一群人大眼瞪小眼,还是第一次碰见这么帮忙的,难道这么站着就能把那些混混吓跑吗?! 孟长溪轻轻哼了一声,你不是喜欢演戏吗,今天就让你演个过瘾,可别说我不捧场,连观众都给你找好了,够意思吧! 我带这么多人过来,就看看而已,不帮忙。 邱云翰简直卧槽了,不来帮我,你带这么多人过来干嘛!就为了看我被打吗!哎哟,他肩膀挨了一拳,简直气的吐血,做梦也没料到,孟长溪居然会是这个态度,好歹我也是替你挨的拳头,你就算不会来帮忙,也别来看戏吧,怎么会有这么冷漠无情的人。 架打完了,孟长溪起来拍拍手,伸了个懒腰,笑道:“走吧,为了感谢你们帮忙,我请你们吃饭!” 吃哪门子的饭啊,他们连个手指头都没伸,帮个屁忙,这些人互相看了一眼,再一次认识到了孟长溪的反复无常,根本就摸不透这个人在想什么,现在想想,真是替那时候的自己捏了把汗,跟这个小祖宗为敌,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好啊好啊,孟哥请客,我们可要吃个够本!”大家纷纷响应,簇拥着孟长溪走远,身后的邱云翰爬起来,又疼又气,妈的!小白眼狼你他妈给我等着,这顿揍我可不会白挨! “我艹,怎么回事!?”陈晓北瞪着眼,手里的扑克啪的一声摔在地上。 刚才揍孟长溪的混混们挤挤挨挨的低头受训,其中一个赔着笑脸,“陈少,您消消气,这事真不怪兄弟们,谁能想到半路跳出个程咬金,把事坏了。” “是啊,但您放心,找个机会我们再去揍他一顿!” “揍你麻痹!”陈晓北给了他一拳,“谁让你们揍他的?!” 啊?混混们都傻眼了,“不是陈哥你说的吗?” “我让你们去堵他,堵他!懂不懂,我的意思是让你们吓唬吓唬他,谁让你们动手的?!!一群饭桶啊你们!” 陈晓北气的肺疼,狗屁的干妹妹,他只不过是想找个借口去吓唬吓唬孟长溪而已,这群混蛋把事情全搞砸了!这下孟长溪肯定恨死他了。 “全给我滚蛋!” 陈晓北坐下来,好半晌还郁闷,最后拿出手机翻出了一段视频,正是孟长溪拍广告的花絮,他看着视频里的少年,唇红齿白,清新灵动,只是呆呆的站着,就很吸引人。陈晓北眼中闪过一道复杂的光,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他从头到尾又看了一遍,低低的道:“小贱人。” “哎!疼疼疼。”邱云翰龇牙咧嘴,脸上红一块青一块,虽然都是皮外伤,但是也疼的不要不要的。 一旁的朋友愤愤不平道:“你回头再揍回去,小王八蛋欺人太甚!” 邱云翰也是越想越气,他就不明白孟长溪为什么这么不待见他,就卢胖胖那种人都能和他做朋友,为什么他就是不接受自己呢?!这说不过去啊! “要我说,你也别跟他浪费时间了,这不还有个顾宁吗。” 邱云翰想了想,“顾宁人怎么样?” “不太清楚,但是再怎么样也比孟长溪好吧,而且,他们兄弟俩关系不好,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选顾宁没错的。” 确实是这么个道理,邱云翰口申口令一声,一想起孟长溪的样子,又气又恨,他承认孟长溪比顾宁好看,他之所以不断的说服自己,选择孟长溪,其实也是看上了孟长溪的人,但是妈的吃力不讨好,孟长溪简直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 你不是拽吗?!邱云翰狠狠的缠上绷带,等我收服了你弟弟,连你们兄弟俩一块上,看你还怎么得意! 黑漆漆的屋子里只有电视的光亮,现在正是黄金时段,电视上正在播放着一款化妆品广告,靓丽的女明星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展示着自己的好皮肤,连他看了都会忍不住心动。 顾格非陷在沙发里,手里拿着一罐啤酒,脚下还堆着很多空酒瓶,他仰头灌下半瓶,啪的一声关掉了电视,屋子里最后一丝光亮消失,整个人完全湮没在黑暗里。 黑暗中传来几声低低的哽咽,半晌,灯光大亮,顾格非抹了把脸,双眼通红,忽然抬起手,将啤酒罐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他看着自己手腕上的红痕,又是一阵心绪难平。 那天,他□□未遂,被孟思源扒光了衣服,绑在了办公桌下,他本以为这样就算完了,可是他再一次低估了孟思源的报复手段,想到这里,顾格非老脸一红。孟思源居然打电话吩咐秘书,将顾氏高管全部叫来他办公室开会。 可想而知接下来的场面,他堂堂一个顾氏董事长,赤身果体,以一种极度羞耻的姿态,被手下看了个遍,这之后公司里就开始有传言,说他是被虐狂,跟自己的前任玩爱死爱慕,还是被上的那个! 手腕上痕迹还没有消退,顾格非摩挲着,指尖一阵阵发烫,他突然想起了那天触摸孟思源的感觉,不可否认的是,光是亲着孟思源的嘴,他就有感觉了。 顾格非突然站起身,翻箱倒柜找出来一本相册,这是他和孟思源结婚时照的。 他从中抽出一张照片,上面孟思源穿着一套白色的西装,一般人很难驾驭这种颜色,但是孟思源高挑的身段,精致俊美的容貌,让这套高定礼服都黯然失色。 他看着这张脸,解开了皮带。 孟思源在网上火了以后,整个荣城都知道了他的存在,随着孟家的水涨船高,豪门太太们纷纷把目光瞄上了少年,居然开始有人给孟长溪说媒,这件事很快传到了叶景荣耳朵里。 第38章 【来者不善 第三十八章 孟长溪也不愿意啊,可架不住人气太高,知道他的人太多,再加上孟家现在的名气,也难怪会有人把目光瞄上他,但好在,孟思源不松口,这些人也不能把他怎么样,孟家也因为孟思源婚姻失败,所以对他的事情很放任。 但这却没有让叶景荣放松警惕,外表风平浪静的他,有一颗很暴躁的心。这么多人盯上了他的少年,就算孟长溪喜欢的是他,他也忍不住想掀桌,恨不得在孟长溪身上打上标签,表明归属权! 孟长溪戴着帽子,帽檐遮得很低,低着头进了门,抬头搜寻了一番,才在最隐秘的角落发现了叶景荣,后者对他招了招手,一副很无奈的样子。 “至于弄成这个样子?”叶景荣叹气,两人约个会,搞的像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约好了十点见面,现在已经快十一点了。 孟长溪也很委屈,“女的我倒是不怕,有些男的特别难缠……” 叶景荣眼中闪过一丝凌厉之色,“谁?你把名字告诉我。” “我也不知道叫什么,好像是我的后援会里的。” “你还有后援会?!”叶攻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这些人痴心妄想也就算了,还暗搓搓的成立了什么后援会,聚在一起公然窥觑着他的人!无耻,龌蹉!一个人的力量是薄弱的,你们以为成群结队就强大了?笑话! 孟长溪很明显的感受到了男人内心的暗涌,安抚的笑起来,“过段时间就好了,都是一时新鲜感,追星不都是这样。” 叶景荣却半点不敢松懈,孟长溪的好,了解以后是会上瘾的,他的一举一动,安静的,活泼的,满足的大笑,不经意间露出的狡黠,都是那样让人喜欢,爱憎分明,勇往直前,如同早晨的第一抹阳光,让人温馨难忘。 叶景荣叹气,他的情敌是越来越多了。 叶景荣问道:“你喜欢这种生活吗?” “当然不喜欢。”孟长溪干脆直接,“每天都会有人跟着你拍照,这种感觉很不爽。” “可是有很多人喜欢你。” 孟长溪看他一眼,低头戳着盘子里的烤肉,“不需要,只要我喜欢的人喜欢我就行了。” 听到孟长溪的话,叶景荣感觉整个人都被治愈了,不用问,他就知道少年是在说给他听,他很高兴,很激动,面上却风平浪静,他第一次感谢多年的生活磨练,让他拥有了一张面瘫脸。 叶二少正准备开口说点什么,回应少年笨拙地示好,突然从斜对面冲过来两个女孩,激动的道:“你就是孟长溪吧?!!啊啊啊啊!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 孟长溪嘘了一声,女孩会意,赶紧压低声音,兴奋的脸色通红,看着孟长溪的样子,像是看着好吃的,口水都要下来了。 “能帮我们签个名吗?” “好啊。”孟长溪脾气很好的点头,耐着性子给她们签了名,把欲讲情话的叶二少扔在了一边。 叶景荣面无表情,闭了闭眼,抹去了眼中的烦躁,事情居然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吗?吃个饭居然也会被人认出来!以后还怎么和孟长溪自由自在的出来约会,还有这些女孩,眼神那么露骨,当他正主是死的吗! 签了名,女孩道谢,离开的时候叽叽喳喳的道:“真人比电视上还好看。” “在和男朋友约会吗?对面的男的是演员吗?好帅啊。” 叶景荣握住他的手,不满道:“好好吃饭。” 孟长溪点头笑笑,“我也不想这样,但是你也知道,孟氏现在的情况,正是攒口碑的时候,我能做一点是一点,你别生气。” “我不生气,我只希望你别太委屈自己,记得依靠我。”他还犯不着为这点小事生气,但是却也见不得孟长溪受委屈,他才十六岁,本应不用负担这么多,快快乐乐的就好。 但是这顿饭终归吃的不安宁。 “陈少……” 陈晓北瞪了那人一眼,抬手示意他别出声,站在楼上看着少年露出的半个侧脸,默默出神,吃个饭居然和孟长溪也能碰上,还真是巧啊,和谁说得那么高兴,瞧这小脸笑的,小贱人一肚子黑水,还有这么好说话的时候,他倒好奇对面坐的是谁。 陈晓北眼珠子一转,带着两个朋友就下了楼,朝着孟长溪奔了过去。 孟长溪初时还没注意到他,直到陈晓北站在他眼前,他才看清来人,对了,上次的事他还没找这小子算账,他倒是自己找上门来了。 陈晓北视线在叶景荣身上扫过,男人,还是个帅哥,怪不得孟长溪笑的那么开心,原来也是个看脸的,但是他长得也不差啊。 陈晓北笑呵呵的道:“孟长溪,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你也来这里吃饭?” 孟长溪笑得人畜无害,“不然我来这里干什么呢。” 陈晓北被噎了个正着,妈的,跟那个男的就有说有笑的,怎么到了我这就变样了,他咽下这口气,笑意不减,“这几个都是你粉丝,听说你在这非要过来见见你,来,介绍介绍,这位是……” 几个人有些傻眼,他们根本不认识眼前的少年,但是跟陈晓北混在一起,哪有不机灵的,他们很快反应过来,猛点头,但是孟长溪却好像不领情,抬头淡淡的看着陈晓北,“想要签名等我吃完饭再说吧。” 我艹!你他妈拽什么拽,鬼才要你签名!,妈的小贱人,根本无法沟通,一脸爱答不理,还真把自己当个名人了。 陈晓北笑得有些僵,“既然碰见了,那就一起吃吧,都是同学,给个面子。” 叶景荣在这时突然道:“你就是打长溪那个那个男孩吧? 大家都愣了,原来这两位是有过节的吗?!那陈晓北上赶着过来肯定是不怀好意,他们赶紧闭嘴不说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当众被掀面皮,陈晓北终于笑不出来了,他在心里哼了一声,正好找不到借口问问你是谁,“这位是?” 叶景荣眼神冷冷的看着他,“既然是同学,低头不见抬头见,打了人总该说声对不起吧,长溪可是一直在等你这句道歉呢。” 陈晓北被这句话气的差点没喘上来气,他打人了吗?!打个屁,他要是打了孟长溪,孟长溪还能好好在这坐着?!明明就是孟长溪故意使坏,怎么屎盆子都往他头上扣!还有完没完。 男人气势太强,一看就知道城府极深,被他盯视着,陈晓北还真有点怯了,但是陈晓北也是个刺头,心里气不顺,让他生出一股胆气来,抬手便揽住了孟长溪肩膀,哥俩好的道:“那次真的是误会,我怎么可能打长溪呢,是拍摄者故意扭曲事实!不过我还是要跟长溪说声对不起,是哥哥那天态度不好,你多担待。” “把你的手拿开。”叶景荣看着他的眼睛,目光仿佛化作了一把把刀子,飕飕的凌迟着他,陈晓北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本来想楼的,又改成了拍, 孟长溪一叉子插在了肉块上,又狠又快,放进嘴里的时候,陈晓北仿佛能听到虎牙切断肉筋的声音。 他喉咙一紧,看着孟长溪咀嚼的样子,好像在啃噬着自己的皮肉,他怎么就忘了孟长溪的本性,这小子可是个不折不扣的神经病啊!但是他也不知道自己着了什么魔,越危险越被吸引,看着孟长溪阴狠的样子,居然也觉得好看。 他才不是基佬! “什么叫故意扭曲事实,明明是你推得我,你还扒我衣服!”孟长溪委屈的怒视他,看着陈晓北吃瘪的样子,心里却开心不已,干妹妹那次还没跟你算账呢! 没想到陈少这么重口味,居然喜欢强上,两人眼神中带上了一丝鄙夷,再看少年委屈的神色,觉得陈晓北更猥琐可恨了,这么水嫩清新的少年你也能下得狠手,还大庭广众逞兽=欲,丧心病狂啊。 他们越看孟长溪越顺眼,站在陈晓北身边都觉得丢脸,少年万一误会了他们怎么办,两人赶紧找了个借口跑了,剩下陈晓北一个人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妈的!陈晓北崩溃道:“我什么时候扒你衣服了?!你还讲不讲理。” 孟长溪站起来,将手放在了衣领上,陈晓北受到惊吓,“又来?!!” 孟长溪笑呵呵的做出要扯的样子,陈晓北掉头就跑,边跑边道:“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一顿饭终于能安静吃下去,但是两人也没了胃口。 孟长溪回了家,就看见门口停着两辆车,样子还很熟悉,果然进了门之后就遇到了熟人,孟石靖和孟洁慧坐在沙发上,身边还坐着一个陌生的老太太,慈眉善目的样子,但是孟长溪却很不喜欢老太太看他的眼神。 “长溪回来啦。”姑姑孟洁慧主动道,态度十分亲密,好像忘了和家里闹翻的事情,明明连电话都不忘家里打,今天居然亲自登门。 孟长溪收起眼中的情绪,乖巧的笑起来,“要知道姑姑过来,我今天就不出门了。” 孟洁慧笑道:“一段时间没见,长溪都长这么高了。” 孟石靖没说话,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双腿交叠靠在沙发上,身上是定做的名牌西装,鞋子也价格不菲,派头十足,看来这段时间他过的着实不错。 孟思源开口道:“长溪,回你自己房里做作业。” “等等。”孟洁慧道:“长溪先别走,坐下来一起聊聊嘛,这么长时间没见,我也有好多话想问他。” “有什么可问的,他只是个学生。”孟思源话说得很不客气,一句话堵得孟洁慧哑口无言,好半天,孟洁慧才尴尬的挤出点笑意,“高中生也不小啦,有些事情还是让他知道的好。” 气氛顿时有些紧绷,一直沉默不语的老太太开口打破了尴尬,“这就是孟小少爷,闻名不如见面,长得可真是一表人才!” 孟洁慧赶紧附和,“那当然了,这可是我侄子,是我们孟家的基因好。”孟洁慧暗中咬牙,好你个孟思源,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给脸不要脸,真以为孟家你说了算?笑话,轮也轮不到你,这是他们兄妹的!老爷子嘴上说的狠,哪会真跟他们翻脸,当初把家业给孟思源也是逼不得已,他们兄妹不松手,哪有孟思源的事。 要不然当初也不会把孟思源‘嫁’出去,豪门里,拿出去联姻的都是不值钱的废子,孟思源你算个什么东西! “是是是。”老太太点头,“就这样的小公子,哪家不想抢着要,谁敢说他是拖油瓶啊!” 拖油瓶?!孟长溪蹙眉,这是什么意思,好好地他怎么成了拖油瓶了,果然是来者不善,他还以为兄妹俩打的是什么主意,原来是奔着他爸爸来的。 孟思源冷笑,兄妹俩的小算盘打得啪啪响,孟家败落的时候生怕连累到自己,抢着跟家里断清关系,孟思源离了婚,更是两手一甩,把孟家这个烂摊子扔给了不懂经商的爸爸,自己逍遥快活。 现在孟家好起来,他们又想起自己是孟家子孙,一回来就要给爸爸说媒,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把他爸爸再‘嫁’出去,好自己独占家产吗?孟思源同意,他也不能同意! 孟思源表情淡然,“陈夫人,这话您就不用再说了,我不会同意的,下半辈子我就守着长溪过,没想到再婚。” 陈老太太说起来还是熟人,她有个儿子叫陈东和,还有个孙子刚刚被孟长溪吓了个半死。老陈家人大概是天生脸皮厚,网上那件事还没平息下去,居然有脸来给孟思源说媒。 陈夫人叹口气,“我来之前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想来想去,你这个年龄段,能配得上你的,还真找不出来!” 孟长溪觉得她话还没说完,果然,陈夫人话头一转,笑道:“倒是有一个人,我说了思源你别介意,我看那,也就顾格非能配上你!” 第39章 【好马不吃回头草 第三十九章 大家都沉默下来,顾格非在孟家是个禁忌,当然,孟石靖兄妹俩是不管的,他们跟孟思源不是一个娘,对这个弟弟自然不亲,但是弟弟刚离婚不久,心里伤疤可能还没愈合,两人就为了某种见不得人的目的,不管不顾拿这个名字戳他伤口,也是令人寒心。 孟思源突然轻轻笑起来,“不是他配不上我,是我配不上他。” 算你识相,陈夫人嘴上安慰道,“不要这么说嘛,思源你也是很优秀的嘛……” 孟思源打断她,“像顾格非这种渣滓一般人配不上他的渣,您这么说,我可受不起。” 什么?!!陈夫人被堵的一愣一愣的,哑口无言,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她没料到孟思源是这么个意思。这一巴掌扇的可真狠,陈夫人心中恼怒,这个孟思源,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孟家如今是风光,可谁知道以后会怎样,再说了,再风光那也不是你的。 “思源,你这么说就过分了。”孟石靖不满,“陈夫人也是好心。” “我也只是实话实说而已,这好心您还是留着给别人吧。” “你!大家都是为你着想,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弟弟的份上,我也不亲自过来跑这一趟。” “是呀。”孟洁慧帮腔,“谁没犯过错,眼下,我看顾格非也肯定后悔了……” 孟长溪突然道:“伯伯姑姑你们在说什么啊,顾先生已经有老婆了,他还有俩孩子呢!” “什么顾先生,那是你父亲!” 陈夫人道,“思源要是想回去,就没那女的什么事,小孩子都渴望双亲团圆,不为你自己,也为长溪想一想嘛。” “我有我爸爸就够了,扔掉的东西谁还会再捡回来啊,您难道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孟长溪虽然笑着,却让他们感到了阵阵寒意,爸爸油盐不进,儿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陈夫人心里恨恨,摆什么谱啊,要甩也是顾格非甩的你,到底不是亲生的,这么说自己父亲。 陈夫人讷讷,“格非人其实还是不错的……” 孟长溪冷笑,不错?睁着眼睛说瞎话,还敢不敢再不要脸一点?出轨的渣男人品也能好?!!女表子立牌坊,渣渣凑一堆。一个个的都想把他爸爸往火坑里推,偏偏嘴上还说着为你好,既然你不要脸,那也不用给你脸。 孟长溪表情无辜而诚挚,“陈奶奶现在也是一个人吧?” 陈夫人老伴前几年去世,目前单身一人,她不知道孟长溪提起这茬什么意思,“是啊……” 孟长溪笑呵呵的一拍手,像是发现了什么好事,“太好了,放眼偌大荣城,能配得上陈奶奶的,也就顾先生一个人,既然您对他这么有好感,可以试一试嘛,您要是想和他好,还有那女的什么事,孩子再大,也渴望能有父亲的关怀,不为您自己想想,起码也为陈老板考虑考虑,尽快找个老伴,我们也是为了你好!” 你!陈夫人心口一紧,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她说过的话,如今都被孟长溪用在了自己身上,她无法反驳,要不然就是在打自己的脸。好一个牙尖嘴利的臭小子,怪不得能把他孙子坑得死死的,笑的那么乖,肚子里却全是坏水! 她今天来本想给孟思源难堪,但却把自己气得够呛,现在看着孟长溪她就头疼。 这里她也呆不下去了,站起来便告辞,一张老脸实在挂不住,她就不该答应陈东和跑这一趟,吃力不讨好,还被父子俩好一顿羞辱,今天这话她记住了,以后孟思源想让她说媒,门都没有!多大岁数了,还带着个孩子,给脸不要脸,看谁能看得上你! 孟长溪把人送到门口,挑起嘴角笑的十分开心,招手,“慢走,别摔着!” 陈夫人一个趔趄,赶紧上了车,一刻也待不下去,灰溜溜的回了家。 陈夫人走了以后,孟石靖冷了脸,“长溪,你怎么说话呢,什么叫扔掉的东西?!孟家就是这么教你为人处事的?就算离婚了,他是你父亲的事实是改变不了的,你小孩子就别插嘴了,这是大人之间的事。” 孟思源倏地看向孟石靖,“长溪是我教的,我并不觉得他说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这也是我的意思,说一千道一万,结不结婚是我自己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 “别拿为我好说话。”孟石靖张了张嘴,瞬间又把话噎了回去,孟思源收回目光,“要是真的为我好,我受苦受难的时候你们在哪?都是自家人,也别藏着掖着,心里想什么各自都清楚,假惺惺的就没意思了。” 孟洁慧被人戳中心事,羞愤不已,“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不领情就算了,我们能贪图你什么?!好心办坏事,行,我和哥以后再也不管你的事了!” “那真是太感谢了。”孟思源站起来,“两位还有事?” 孟石靖脸色发青,“怎么,我们想和爸爸吃个饭还得经你同意?想尽尽孝心还得你点头?” 孟思源轻笑,“这是你的自由,我当然管不着,但是今天恐怕不行。” 不用看孟思源脸色,孟洁慧当即发火,“你以为你是谁!你说不行就不行?笑话!” “大哥,慧姐,你们既然这么孝顺,难道不知道爸爸不在家,已经走了半个月了吗?” 兄妹俩惊愣不已,他们确实不知道,孟世培也没跟他们说过,以前,孟世培走哪都会知会他们一声,如今,离家这么长时间,居然连个招呼都不打,怎么会这样,难道已经不需要他们了?! “爸爸去哪了?”孟石靖眉头蹙得死紧,心里有些紧张,本以为回来示个好,孟世培就能原谅他们,可现在居然连面都见不着,更是没有告诉他们去了哪,这是个很危险的信息! “保密,跟孟氏有关的事,禁止跟外人透露。” “放屁!我们什么时候成外人了?!我们也是孟家一份子,为什么不能知道爸爸去哪?你不要欺人太甚!”孟石靖指着孟思源,恨不得一拳打花他这张好看的脸,他就是厌恶他冷冷清清的样子,好像什么都不放在眼里,可恶! “你们是孟家的一份子,但大哥不要忘了,你和慧姐已经和孟氏没关系了,我如果透露了爸的行踪,就是泄露公司机密,后果不堪设想。” “好好好,你好样的!”孟石靖快气晕头了,想放狠话都组织不出语言,只能撂下这两个字,和孟洁慧愤而离开了孟家。 两人走后,孟思源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道:“如果他真想和你复婚,你会答应他吗?” 孟思源脸上看不出喜怒,看着孟长溪小心翼翼的样子,笑道:“你觉得呢?” 孟长溪沉默,虽然顾格非是个渣,但是孟思源如果真的想再找一个,他不会阻止,他希望爸爸幸福,他笑道:“只要爸爸你开心就好。” 孟思源摸摸他脑袋,“傻儿子。” 复婚?好马不吃回头草,离了再结最没意思了。 顾格非放下电话,狠狠的吸了一口烟,烟雾缭绕中看不清他的表情,他扯开领带,倒在座椅上,紧紧地闭上眼睛,颓废了一个星期后,他终于能重新振作起来,本以为能够清醒过来,但是看着孟思源的照片,他觉得自己已经陷入了一个无解的谜题。 和孟思源在一起的时候,只有在他情绪起伏最激烈的时候,才会想碰这个男人,看着孟思源被他压在身下,他体会到了一种无与伦比的征服感,让他觉得自己像一个高高在上的帝王。 他那时候不喜欢孟思源,连多看他一眼都懒得,除了这种时候,其余时间都对孟思源没兴趣,孟思源对他来说,也只是个联姻工具而已,后来,孟思源给他生了孟长溪,他除了惊恐就是厌恶,更加不想看见孟思源的脸,他在他眼里,跟个怪物没什么差别。 可是现在,顾格非睁开眼,狠狠地按灭了手上燃尽的香烟,胸中躁动的郁气无法排解,他愤怒,更多的是求而不得的羞愤。 他反复想了一个星期,把电话打给了陈东和,陈东和现在正处在低谷,一听说可以羞辱孟思源,心中的怒气有了发泄途径,立刻发动自己老娘去给孟思源说媒,无论答不答应,最终都是要给孟思源难堪。 顾格非嘴上说要羞辱孟思源,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只是个借口,他想看看孟思源会有什么反应,他想过孟思源会拒绝,但没想到孟思源这么恨他,他在他心中只是个渣滓! 砰!烟灰缸被狠狠摔在地上,滚出了老远,一地的烟灰就像是顾格非此时的心情,灰蒙阴郁。 你以为我想和你复婚吗?!我只是想上你! 照片已经无法满足他的谷欠望,他想操这个男人,想触碰他,让他在自己身下哭泣,想扒了他那身禁欲的皮,光是想象,顾格非就激动不已,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除了孟思源,其他人对他来说已经索然无味。 顾格非突然站了起来,眼底有着浓重的黑眼圈,他下定决心,妈的,无论如何,他要操这个男人一回! 顾宁拎着书包下了楼,已经早晨八点了,薛云静一直待在房里没出来,连早饭也不吃,更别提给他做饭。他心情有些低落,这段时间父母关系很紧张,经常吵架,父亲甚至一气之下搬了出去,这样下去,母亲岂不是会走了孟思源的老路,他可不想成为第二个孟长溪。 所以,他不能只依靠母亲,想要在顾家站稳,还得靠他自己的努力。 顾宁不在去管薛云静,头也不回的上了车,优渥的生活,高昂的学费,上学车接车送,别人艳羡的目光,这些可不是白来的,如果他不抓紧,也许下一秒就成了别人的囊中之物。 他要变得更加优秀,足以胜任顾家继承人的身份,让别人无话可说,尤其跟孟长溪相比,他绝不能输给这个哥哥。 车在校门口停下,顾宁下了车,眼中更加阴郁,这两天,好像所有人都在关注孟长溪,每天都有一群男男女女在这里等着,跟群傻逼一样,孟长溪那个神经病有什么好看的,这些人眼睛被屎糊了吗?! 也正好在这时,孟长溪从公交上下来,因为早晨起的晚了,来不及吃早饭,手里还拿着没啃完的面包,看起来就是个普普通通的高中生,没有一点豪门大少的架子,因为跑得太急,干净的脸庞有些发红,浑身都是蓬勃的朝气,宽大的校服在他身上,居然穿出了时尚感。 以前他们怎么就没觉得校服好看呢,果然还是看脸啊! 大多人都是学生,看见孟长溪过来,也假装出刚刚到校的样子,还有一些大叔看了少年一眼后,满足的去上班,倒是要感谢后援会和粉丝群的管理,没有人敢骚扰孟长溪。 顾宁咬牙,他突然笑起来,小跑几步追上孟长溪,在众人的目光中一把搂住了孟长溪的肩膀,乖巧的道:“哥哥,我叫你你怎么不理我。” 孟长溪扭头看他,目光一冷,却立即又笑起来,“宁宁,我一迟到就能碰见你。” 妈的,变相说我爱迟到吗?!这么多人看着,顾宁再厚的脸皮也有些挂不住,他干笑起来,不着痕迹的道:“那个大老板没来送你吗?” 孟长溪不明所以,“哪个大老板?” 顾宁心中冷笑,不管孟长溪和叶景荣是什么关系,一个穷少爷和大豪门的继承人混在一起,肯定会让人想歪吧,被包养什么的……他只要稍稍提一嘴,容不得大家不想歪啊。 顾宁天真道:“就是那个开着卡宴的大老板啊。” 孟长溪愣愣的看着他,好像非常惊讶,顾宁心中得意,看你怎么把话圆过去,大概明天就会有流言,孟家大少自甘堕落,未成年就跟人上床什么的,他正爽快,却听孟长溪道:“开着卡宴就是大老板了?弟弟你是不是没见过好车啊。” 人群中有人低低笑起来,顾宁本想趁着人多给孟长溪点颜色瞧瞧,可这巴掌却反打到了他脸上,是,他是比不上孟长溪,一出生就过好日子,吃好的穿好的,出门有名车,在家有保姆,在孟长溪风风光光的时候,他就只能和母亲妹妹挤在小别墅里,干巴巴的过日子。 他没见过好车又怎么样,只要他是顾家继承人,以后想要什么没有!顾宁眼中闪过一抹阴狠,你不怕曝光,那如果大家知道这个大老板是叶景荣会怎么想? 正在他要开口的时候,孟长溪暗中攥住他的手腕,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道:“信不信你再多说一个字,我就断了你的手?” 声音又低又沉,夹杂着阴冷的寒气,冻得顾宁一哆嗦,手腕上的那只手,明明比他瘦弱,却像铁箍一样,仿佛真的像孟长溪说得,随时能捏断他的骨头,他张了张嘴,被孟长溪搂着腰,强拖进了校门。 顾宁一屁股摔在马桶上,孟长溪关上厕所门,正在上早自习,现在厕所里几乎没有人,他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弟弟,“又皮痒了是吧?” 顾宁为自己刚才的退怯而窝火,他猛地站了起来,脸色扭曲,“你想怎么样,想打我吗?来啊!” “呵。”孟长溪嗤笑,“打你还怕脏了我的手,你看看你自己,哪有一点名门少爷的做派,一看就知道是后来上位,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芯子坏的,外表再怎么伪装也撑不起来该有的气度。” “你再说一句!”顾宁这下真被惹火了,这两天就气不顺,此刻被孟长溪一顿奚落,戳中痛处,火气压也压不住,他知道孟长溪是故意的,但是他忍不住了,拳头直直的朝着孟长溪的脸砸了过去。 第40章 【有话好好说 第三十四章 他就是要揍烂孟长溪这张漂亮的脸蛋,让他没脸再见人,让他无法再从别人那里收获惊艳的目光,让他自卑,让他愤怒,让他无地自容,但是孟长溪没有让他如愿,侧脸一躲,他的拳头堪堪贴着细嫩的皮肉擦了过去。 孟长溪抓住他的手腕,将他砰地一声按在了墙壁上,顾宁后背疼的发麻,好半晌才缓过来,孟长溪的脸近在咫尺,再近一点就对不上焦了。他第一次这么近的看着这张脸,不得不承认,孟长溪确实长得比他好。 他们仔细看还是有点像的,毕竟都是顾格非的血脉,但孟长溪更像孟思源,五官更加精致柔和,近看更加漂亮。但现在这张脸不再微笑,看着他的眼睛冷冷的像是灌了冰水,让顾宁觉得快要喘不过来气了。 “是不是快要气死了,嗯?被戳中了痛处,就想要动手发泄怒气,顾宁,你这样子太难看了。”孟长溪轻轻叹息,“我都不想承认你是我弟弟。” 顾宁硬是逼着自己摆出恶狠狠地模样:“我也不想有你这个哥哥。”没有你这个哥哥,我就是顾家堂堂正正的继承人,我妈妈就是顾太太,有你们什么事! 这时候的顾宁才十五岁,脸还嫩得很,但是争强好胜的个性已经根深蒂固,甚至内心有些扭曲,思想有些偏激,看不得孟长溪好。 孟长溪看着这张脸,实在难以想象出,上辈子他的死就是他造成的,如果没有看透他的为人,真的很容易被这张脸欺骗,重来一回,不再为眼前的表象所迷惑,他已经将顾宁看了个透彻。 你安安分分的,大家都好,但是如果你偏要跟我过不去,我用一个二十几年的灵魂对付你,你说谁输谁赢? 顾宁心脏咚咚直跳,他感觉孟长溪的气息越来越冷,看他的眼神也越来越不对劲,但是也只是一瞬,孟长溪又恢复正常。他心中不禁颤抖,这个人的身体里大概藏着一个会变脸的恶魔。 他来顾家之前,顾格非可不是这么跟他说,他说孟长溪脾气好,容易相处,很会照顾人,他还以为孟长溪是个怂包,可是真人却根本不是顾格非描述的样子,喜怒无常,冷漠无情,照顾他?呵,不对付他就不错了! 孟长溪拍拍他的脸,“你刚才是不是想说叶景荣?” 对啊,他还有这个把柄呢,顾宁一瞬间硬气起来,“你怎么知道我想说什么,你心虚了?” “我心虚什么?”孟长溪不紧不慢,“我是在救你。” “是救你自己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叶景荣是什么关系,你说这件事抖出去大家会怎么看你,名不正言不顺,被包养的孟家大少爷,实在是给父亲丢脸!” “如果你想爆料我不阻止,但你也要想好后果,叶景荣如果想查,你什么时候打个哈欠他都会了如指掌。”孟长溪目露怜悯,“你怕不怕?你不怕父亲肯定怕,他要是出事了,你这个屁股还没做热的少爷可就全完了。” 顾宁深吸口气,细细想了想,不免觉得后怕,孟长溪说不无道理,顾格非现在在荣城也不好过,好朋友陈老板自顾不暇,张老也排斥他,如果再得罪了叶家,那就真的没有活路了。 “还有,下次不要再耍这种小聪明了,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 顾宁拧着眉头,在孟长溪转身要走的时候,不放弃的道:“你怎么知道叶景荣会维护你,也许他只会嫌你是个麻烦而已!” 孟长溪头也不回,“你可以试试。” 顾宁瘫坐在下来,像是打了一场败仗,浑身都失去力气,纵然再不甘心,此刻的他也无力去反抗,他不明白孟长溪哪来的自信,但是直觉告诉他,还是不要去试探叶景荣的脾气,后果一定不是他能承担的。 “你怎么了?” 顾宁猛地抬起头,迅速收起狼狈的样子,身前站着一个高大的男孩,一脸关切的看着他,又问了一遍,顾宁露出乖巧的笑意,“别告诉别人,我来这里躲早自习的。” 男孩愣了半秒,噗嗤一声笑起来,突然跳了进来将门关上,小声道:“有老师进来了。” 顾宁在别人面前永远都是一副乖巧的好少年模样,他笑笑,“你也是来偷懒的?” 男孩点点头,“是啊,没想到在厕所遇到‘志同道合’的了。我是一班的邱云翰,你呢?” “顾宁,我在三班。” 一上午,孟长溪老觉得有人在盯着他,吃饭的时候,不用排队也不用刷卡,前面的同学主动把位置让给他,孟长溪一顿饭吃的莫名其妙,连餐盘里比别人多出一倍的糖醋排骨也没了胃口。 用这种办法整人也是第一次见到,不过,孟长溪不得不承认,这人达到了他的目的,他现在十分不爽。难道是顾宁干的?不可能,这小子才不会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他只会暗搓搓的给你刀子,那会是谁? 他细细数了一遍,在一高里,他得罪过的人屈指可数,除了顾宁就是陈晓北了,差点忘了,还有邱云翰。 搅在一起也能凑成一盘屎了。 陈晓北坐在食堂的包厢里,有人站在一旁汇报,“没人跟他枪,也没让他刷卡,吃得好好的,不过今天好像胃口不好剩了很多。” 陈晓北蹙眉,“你确定他吃得好好的?” “肯定的啊,有陈哥提前打招呼,打饭一路畅通无阻,糖醋排骨按两人分量给的。” 陈晓北疑惑,“那怎么还胃口不好,难道是策略有问题?” “不能啊。”有人道:“陈哥想收他做小弟,他肯定高兴还来不及,只不过也许突然有人对他好,受宠若惊而已。” “是吗?”陈晓北有些忐忑,孟长溪是那么好讨好的吗?前几次沟通失败,孟长溪甚至不让他近身,他想来想去,众人集思广益,就想了这么一个办法,拉拢孟长溪,收他做小弟,让他享受这个学校的特权! 荣城一高有壕派和文派,壕派内部也有各自的小团体,以陈晓北为中心就聚集了一群朋友,能混进壕派也是一种身份的象征,陈晓北觉得,他主动把孟长溪拉进来,孟长溪肯定会高兴吧,谁不想成为这个学校里高高在上的那群人。 感不感激他倒无所谓,只要别他一靠近,就对着他撕衣服就行,天知道,他已经对这个动作产生恐惧心理了! 可是妈的,小贱人可真难讨好,对你好,还吃不下去饭了怎么着,毛病! 接连好几天,孟长溪都被这样的怪事缠身,对方为了要孤立他,不折手段,现在走到哪,同学们看他就像是洪水猛兽一样,避之唯恐不及,孟长溪实在是受不了了,在打饭的时候,坚决要求自己付钱。 “你不要让我们难做嘛小同学。” “是啊,我们都收了陈少的钱了……” 孟长溪将餐盘放下,“陈晓北?是他让你们这么做的?” 大家都闭上嘴,不然的话你以为谁有那么大能力做到这些事,光是你的饭钱我们就收了十万,陈晓北这次为了收孟长溪做小弟也是拼了,都是别人上赶着往他眼前凑,这个倒好,陈晓北还倒贴呢。 陈晓北正坐在包间里吃饭,一口汤进了嘴里,还没等咽下去,大门砰地一声被推开,孟长溪冷着脸走进来,陈晓北嘴里的这口汤一下子呛进了喉管,咳得惊天动地。 “你,你怎么进来了。” 这是怎么了,他最近没有惹到孟长溪啊,怎么孟长溪的样子,像是要吃人一样。 “你说为什么?”孟长溪凌厉的视线扫射过来,陈晓北小心肝直抖,“陈晓北,你做了什么事你自己不知道吗?” “我做什么了?”陈晓北疑惑,除了给孟长溪那些特殊照顾,这两天他什么也没做啊。 被折磨了这么多天,孟长溪早已不耐烦,第一次露出暴躁的神色,“有钱没地方花是吧,你告诉我,我帮你花怎么样?” 看到他把手放在衣领上,陈晓北又是条件反射的往后躲,孟长溪嗤笑一声,将外套脱下,其余人初时还以为孟长溪是来示好的,可是事情的发展明显有些不对劲啊,看孟长溪的样子,是准备动手啊! 有人阻拦,“有话好好说……” 孟长溪已经忍了很长时间了,瞥了其他人一眼,“一起上也行。” “唉唉唉,你别过来,咱好好说话行不,我又是哪里得罪你了?!”其他人都默默的退出包间关上门,只剩下陈晓北和孟长溪,陈晓北简直要晕了,打架也要有个理由吧,他实在想不明白孟长溪为什么会对他这么生气。 “吃饭不花钱,也不用排队,连上体育课我都可以自由休息,为了让别人孤立我,陈少真是煞费苦心。”孟长溪捏捏拳头,“不过,你也达到自己的目的了,我现在很烦躁,只想揍人!” “我去!孟长溪你有毛病是吧,免费吃饭还不好,怎么这些好事在你眼里都成了坏事,我犯得着为了孤立你做到这种程度吗?!”你他妈知道老子打通了多少关系,花了多少钱吗?!!哎哟我去,他心肝疼,小贱人情商这么低怎么长这么大的! 孟长溪才不信陈晓北会这么好心,实在是这人的黑历史太多,做了太多贱事,现在想洗白,别人也会认为有猫腻,“留着你的好心自己享用吧,现在,你是选择单方面被我打呢,还是一起来。” 大约半个小时后,孟长溪推开门,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甩了甩手,面无表情的离开,他们赶紧冲进去,只看见陈晓北无声无息的躺在地上,还以为他挂了,七手八脚把人扶起来,陈晓北哎哟一声,睁开眼,大叫:“轻点轻点,我的腰!” “陈少,他没把你怎么样吧?!”看着陈晓北身上不像是有伤的样子,难道挨揍的是孟长溪,可是也不像啊,刚才人家可是稳稳当当的离开了。 陈晓北外表看着没磕没碰,但是他可难受了,孟长溪专往痛得要死,却不易留伤的地方揍,好歹他装晕躲过了一劫,要不然现在腰都废了,妈的,陈晓北要哭了,难道是以前作孽太多,导致现在做好事都认为他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妈的心好累。 孟氏御品自广告播出以后,迅速占领了化妆品市场,现在孟长溪走在街上,已经能够感受到孟氏的知名度在渐渐抬升,它不再是一个默默无闻的老牌子,在他的双手下,正在焕发着勃勃生机。 手心的泉眼颜色又淡了一层,再这么下去,迟早会消失不见,孟长溪看着右手,摩挲着,还是能够清晰地感觉到那温润的触感,散发着热量,一丝一缕的在身体里流淌,顺着经脉游走四肢百骸。 好温暖,看着泉眼在渐渐消失,他开始有些不舍了。 “长溪。” 孟长溪抬起头,在放学的人流中,找到了声音的来源。 顾格非坐在车里,神情有些疲惫,但却难得的温和起来,对他道:“有时间吗,我们一起吃个饭。” 孟长溪无动于衷,“如果我说没时间你会放弃吗?” 顾格非叹口气,“我只是想和你吃个饭而已,你不用这么防备我。” 鬼才会相信你,顾格非会有这个闲心和他吃饭?他从未把他这个儿子放在眼里,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摆出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博取同情,可惜他孟长溪心早就冷了。 “不了,没胃口。” 顾格非揉揉鼻梁,“好吧,你在等人吗?” 孟长溪不回答,他便径直道:“是在等叶景荣?” 孟长溪看向他,顾格非见这个儿子有了点反应,总算找到了一丝机会,他道:“不过你今天应该等不到他了,叶二少现在估计已经到了金京老家。” 孟长溪自然不是在等叶景荣,但是叶景荣只说他出差,没有说要回金京,顾格非是怎么知道的,孟长溪眼中闪过一丝犹疑。 顾格非耐心道,“你如果想知道什么可以问我,我们可以边吃边谈。” 龙见下车打开车门,等待着,孟长溪犹豫了一瞬,抬脚上了车。 第41章 【内奸 第四十一章 顾格非没想到叶景荣的名字这么好使,孟长溪乖乖的就上了他的车,早知道他就不用苦费心思想那么多借口,孟长溪一路上都很配合,没有发火,也没有半路想下车,虽然不跟他说话,但是这种态度已经很不错了。 顾格非想学着做一个好爸爸,至少表面上是,但是他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讨好孟长溪,甚至顾宁姐弟他也不是很亲近,他大多时候都没有做父亲的自觉,孩子对他来说,更大的意义是用来传宗接代。 他从小就没怎么关注过孟长溪,现在更不可能一下子跟这个儿子亲近起来,点菜的时候,磕磕巴巴问了几句,孟长溪没搭理他,他就照着自己记忆中的点了。 孟长溪吃了两口就放下了,“说吧,到底什么事。” 顾格非并没有直奔主题,孟长溪一开始就知道他会这么做,他才不相信,这个男人会这么直接的掀开自己的真面目。 顾格非给他点了甜点,觉得自己这个父亲的角色已经做得尽善尽美了,他第一次哄一个半大的孩子,很是不习惯,“以前是爸爸太忙,以后我会多照顾你,你有什么需要也要跟我说。” 孟长溪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他也不脑,将一张卡推给孟长溪,“这是你这个月的零用钱,以后每个月我都会往这里打一笔钱,先花着,不够我再给你。” “为什么要给我钱?”主动献殷勤肯定没有好事,他就奇了怪了,陈晓北一个,现在连顾格非也来搞这套,难道都事先商量好了?这种损己利人的事情,就算他最后真的如愿跳进了他们设好的陷阱里,陈晓北和顾格非又会得到什么好处呢。 对于他们来说,最好的结果就是两败俱伤,而这也是他们最失败的地方。 顾格非笑笑,“都说了是你的零用钱,父亲给儿子零钱花很奇怪吗?” “在你身上就很奇怪,我长这么大你还是第一次主动给我钱花,你觉得不奇怪吗?” 顾格非是绝对不会和孟长溪吵架的,从今天开始就要顺着孟长溪,他要努力的去适应父亲这个角色,小孩子赌气说的话自然不能较真,“我知道自己以前亏欠你太多,我想从现在开始弥补,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顾格非的这些话孟长溪一字一句都不信,他居然会主动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这种可能性比太阳从西边升起几率还低,而且还这么低姿态,男人一贯高高在上,本性难移,要是没有图谋鬼都不信。 他自然也不信,他真不想和老男人在这交流父子之情,但是顾格非演的这么认真,他倒是想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弥补?用钱吗?我不缺钱。” “算是我的一点心意,我知道你不缺钱,以后不只钱,其他的方面你也可以依靠我,你是我儿子,我挣钱就是给你花的。” 最后一句真是把孟长溪雷到了,顾格非连这种话都能想到,肯定是做了一番功课啊,这种感觉就像是怪叔叔拿着糖引诱小孩子,感觉太怪异了,一时间孟长溪还真搞不懂顾格非想干什么。 把心意送到了,顾格非便不再提这茬,慢慢来,以后还有的是时间,只要他锲而不舍的坚持下去,铁石心肠也该感动了,更何况是从小就渴望双亲疼爱的孟长溪,想到这里,顾格非心情舒畅,只要得到了孟长溪的支持,他就成功了一半。 顾格非转而问道:“你和叶景荣很熟?” “我和他弟弟是同学。” 顾格非点点头,略有所思,“叶家家大势大,做朋友当然最好了,但是也要点到为止,这样的豪门大户都讲究门当户对,在这方面,是绝对不会退让的。” 孟长溪视线倏地扫过来,“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 “我认为有必要跟你谈一谈,你爸爸实在是不像话,不管你早恋也就算了,交往对象总要有限制吧,叶家人还是少接触的好。” 他见孟长溪不说话,以为这个儿子总算听进去了他的话,更加语重心长,“叶家老爷子这么着急喊叶景荣回去,肯定是要商量婚姻大事,叶茂森早就有了准儿媳人选,你啊,还看不明白吗?” “是那个贺婉婷?” 顾格非见他还不傻,还有拯救的余地,“对,就是贺家,叶茂森喜欢贺婉婷那是众所周知的,他们两家的亲事几乎是板上钉钉。” 孟长溪面容沉静,顾格非看不出他的情绪,他也猜不准孟长溪对叶景荣是什么意思,但是叶景荣肯定是有想法的吧,他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很对的事,至少孟长溪应该感激他,他可是把他救出了火坑。 孟长溪拒绝顾格非把他送回家,临走的时候把那张卡扔给了顾格非,顾格非有些恼怒,但还是忍下了,小不忍则乱大谋,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孟思源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并没有多加询问,顾格非作为孟长溪的父亲,这么做也是应该的,他没有理由阻止,孟长溪能拎得清轻重就行。而且,他还有烦心的事,孟氏的秘方被偷了。 秘方平时都放在孟思源办公室的保险柜里,昨天下班的时候还好好的,今天早晨孟思源到了公司,就发现保险柜被撬开了,里面的东西不翼而飞。 孟思源这两天愁眉不展,一直待在自己的办公室很少出来,郑军暗中观察了两天,终于舒了口气,回办公室把门关紧,从办公桌底下的暗格里,拿出来一个盒子,里面就是孟氏一直视若珍宝的秘方。 他偷了两天,孟思源一直没什么动静,看来定然是没有发现线索,不然也不会一直冷着张脸,想想也是,他做的非常隐秘,这件事可是筹划了大半个月他才行动的。 郑军哼了一声,眼下孟氏的发展前景越来越好,孟思源在公司的地位已经不可撼动,但是相反,他这个销售部经理的位置却岌岌可危,孟思源看他不顺眼,早晚会把他拿下来,与其等着别人把他弄下去,不如自己找条出路。 而且,他也不稀罕这个经理的位置,他想要爬的更高,孟石靖可是答应了把孟思源的位置给他,可是现在也没动静,他只好自己动手了。 “顾少爷,是我,郑军,您有没有时间,我有样好东西要给你看看……” 孟长溪排队打饭,终于没有人再给他让位置,学校里的一切都恢复原样,他也舒了口气,陈晓北这小子就是欠揍,非得给他点颜色瞧瞧他才知道厉害,下次要是再惹他,他就把他脱光了吊在学校门口。 这饭是越吃越没有滋味,孟长溪放下筷子,已经是第三天了,叶景荣那里还是没有消息,也没有打电话过来,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顾格非说他回了金京老家,打个电话有那么不方便吗? 就算是忙的话,发个信息总能做到吧,孟长溪有些郁闷,真是把他忘的干干净净,亏他还在这发愁,算了,他不打,那他打总行吧。 结果拨了三四遍没有人接,再来就直接关机了,孟长溪算彻底死心了。 顾格非说叶景荣在相亲难道是真的? 楼上的陈晓北看着孤独落寞的孟长溪,烦躁的爆了句粗口,“你说这小子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小弟摇摇头,心道你都不知道我哪知道,“也许是嫌今天的饭菜不好吃。” “就知道吃。”陈晓北瞪了他一眼,又想起那天令他蛋疼不已的遭遇,他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被这么对待,对人家好,人不但不领情,还动手开揍,他回去揽镜自照,他陈晓北模样长得也不差,在荣城公子哥里,也是帅哥级人物,有钱又帅,怎么会这么遭人恨呢。 不过他是不会放弃的,他要收孟长溪做小弟!让他仰视自己,崇拜自己,唯他命是从,想想就觉得爽爆了! 孟长溪忽然抬起头,向他看过来,陈晓北正满足的意淫,碰上正主的目光,一口酸奶喷射而出,喷了楼下吃饭的学生一头一脸,孟长溪面无表情的站起来,径直离开,他只不过是随意扫了一眼,根本没有注意到陈晓北。 陈晓北却被他吓了个半死,还得收拾残局,赔了楼下学生一人一碗红烧肉。 顾宁中午没有去食堂吃饭,坐在小树林的椅子上,邱云翰给他打了饭,自从厕所相遇之后,两人很快混熟,邱云翰没想到顾宁非常好说话,性子又软,比孟长溪好相处多了,他又重新燃起了自信。 不过今天顾宁心情不太好,饭盒里的饭一直没怎么动,一脸心事。 邱云翰关心道:“是不是饭菜不合胃口?” 顾宁摇摇头,邱云翰放下饭盒,“那是怎么了?有什么烦心事说出来,我给你想想办法。” 顾宁叹口气,抬头看他,“孟长溪在你们班吧?” 邱云翰神色微动,点点头,顾宁声音带着点委屈,“他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我们关系不太好,他一直很讨厌我,但是我是真心把他当成亲哥哥对待。” “我想更了解他,可是总找不到机会。”顾宁可怜兮兮的看着身边的大男孩,“你和他在一个班级,可不可以把他的事情跟我说说,以后要是有他的消息也请告诉我。” 邱云翰笑起来,他不知道顾宁说的是不是真心话,但是举手之劳,这个人情他卖的很划算。 “可以啊。” 顾宁感激的扬起笑脸,异常开心,好像真的因为能够更加靠近孟长溪而欣喜不已,低下头的时候,他的眼中已经凝起了冷霜,他确实想更了解孟长溪,掌握这个哥哥的一举一动,然后将他一脚踢下悬崖! 邱云翰是个不错的棋子,只要利用得当,说不定会产生出乎意料的效果,他看向邱云翰的眼中充满笑意,心中却在盘算着怎么让这颗棋子更听话,两人都有各自的小心思,相处起来异常的和谐。 所有人在顾宁眼中都是可以利用的棋子,他们分成不同的等级,被他按照利用价值排序,冷酷自私这一点完全继承了顾格非的衣钵,甚至在顾宁手中被发挥的淋漓尽致,这其中甚至包括他的母亲薛云静。 薛云静又收到了一些照片,这次主角换成了孟长溪,照片中的顾格非温和有耐心,就好像每一个普通的父亲一样,薛云静从来没有见过他有这么温柔的时候,就算是对顾宁姐弟也没有。 最后一张照片,孟长溪将手里的金卡还给了顾格非,顾格非好像有些伤心,跟孟长溪说了句什么,又微笑着把人送走了。 薛云静喝了一口酒,将这些照片都收好,眼中是止不住的恨意和妒忌,她本以为顾格非没有再跟孟思源接触,这事就算完了,大概是发现吃回头草有多么可笑,恍然大悟,收回了那点龌龊的心思,但是她想错了,顾格非一旦执着起来,什么招都能想得出来,孟思源啃不动,他就从孟长溪下手! 薛云静笑起来,她不能再忍下去了,她必须要做点什么,就算自己得不到,也不能让孟思源夺去! 孟思源进了茶馆,往深处走去,在侍者的引领下进了包间,房里茶香弥漫,来人已经泡好茶在等他了。 孟思源坐下来,对方抬起头,微微笑起来,“孟先生来了。” 薛云静穿着一身素雅的暗花旗袍,围着披风,看起来就像一个名门贵妇,温婉贤淑,大方得体,她推给孟思源一杯茶,孟思源却没有接起来,“你来这里,顾格非知道吗?” 薛云静眼中笑意淡了一点,大胆的对上孟思源的目光,“我为什么要告诉他,孟先生难道怕他知道?” 第42章 【逼婚 第四十二章 “我为什么要怕他知道?”薛云静的话说得很奇怪,孟思源觉得她整个人也怪怪的,看起来很镇定,但是目光却很怪异,总觉得她绷得很紧,在努力压制着什么,好像平静的海底泛着滚烫的岩浆,随时能喷发出来。 他问薛云静顾格非知不知道,也有自己的考虑,他和薛云静这种尴尬的关系,私底下见面很是不妥,他也不想见这个女人,而且,别看顾格非渣男一个,却有很强的占有欲,凡是他的东西就算不喜欢了,扔一边了,他也不许别人碰它。 薛云静没告诉他就偷偷跑出来跟他见面,万一被顾格非误会了,又麻烦,他还懒得解释,所以就提前问了这么一句。 薛云静又笑道:“你别误会,我就是想找你聊聊天。” “我时间有限,你长话短说吧。”孟思源可没必要对她客气,聊天?你这聊天对象找的自己不觉得闹心吗? “我知道孟先生忙,孟氏一步也离不开你,男人啊,都应该以事业为主,女人在家里帮衬,生儿育女,这样才能循环往复,一辈又一辈的延续下去。”她说到这里笑了笑,“我有个叔叔,和男人结婚,后来祖母实在受不了没有孙子可抱,两人就离婚了,离了婚之后,叔叔再婚,生了儿子,两年后又离了,和那个男人复了婚。” “两人多少还是相爱的,以为复了婚还能好好过下去,但是时间早就改变了一切,最后,他们还是离婚了。” 她叹口气,“我也是刚刚才知道两人分开了,不禁惋惜,忍不住就说了出来,你别介意。” “你应该去找个女性朋友聊这些八卦琐事,我一个大男人实在无法和你产生共鸣,你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孟思源。”薛云静气息有些紊乱,“你先等等,我话还没说完。” 孟思源耐心坐着,听她道:“我知道你恨我,我和格非相爱给你造成了很大的伤害。” “恕我实话实说,顾格非不爱任何人,他只爱他自己,而且,我不恨你,我甚至都不会想起你,不要太高估自己,你没那么重要。” 薛云静脸色一白,又红起来,又羞又怒,各种滋味混杂在一起,急于寻找出口,她像翻腾的开水,只想不顾一切的冒气,“但是我爱格非,格非也离不开我,离不开我们的孩子,他这个人有时候就喜欢一时新鲜,过后就不在乎了,这么多年,能长久待在他身边的也就是我了。” “所以呢。”孟思源真的有些不耐烦了。 薛云静眼眶泛红,因为憋了太长时间,有些狰狞,但表面还得维持得体的姿态,看起来快要精神分裂似的,“请你不要再和他搅合在一起了,他不喜欢男人!” 孟思源突然笑了,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这句话你应该回去对顾格非说,如果你连自己的男人都看不住,又有什么资格警告我呢?”他站起来,不想再在这个女人身上浪费时间,“还有,谁说顾格非不喜欢男人,他在我身下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看着薛云静震惊到失态的脸,孟思源心里终于舒畅了点,他有点明白为什么顾薛两人会看对眼了,都是一样的自以为是,令人厌烦。 孟思源走后,薛云静整个人都傻了,她一直以为顾格非是上面那个,孟思源跟顾格非一比,就是需要保护的那个,难道她一直以来的认知都是错的吗?这太荒谬了! 她努力的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但是面对顾格非时,她还是不自觉的会想起那种画面,已经无法直视顾格非的脸。 薛云静失魂落魄的回到家,家里亮着灯光,她还以为是顾宁,看到顾格非出现的时候吓了一跳,随后又高兴起来,顾格非可是一个月没有回家了。 可是她又立即失望了,顾格非手里提着一个行李箱,正准备离开。 “格非,你去哪?” 顾格非懒得应付她,“回家。” “这里就是你家!”薛云静拦下他,语带恳求,“在外面多不方便,再说了,母亲肯定要怪我没有照顾好你,孩子也很想你啊。” 顾格非一分钟都不想和她待在一起,他不喜欢的东西,无论如何也提不起兴趣,“如果我很晚才回来,你还会再盘问我,质问我,处处都管着我吗?” 薛云静摇头,“不会,我不会再这么做了!” “不,你还会的。”顾格非了然的笑笑,“女人都这样,今天你跟我这么保证,到时候肯定会为自己辩解,认为自己是对的。” “难道我关心你也有错吗?”薛云静哽咽,“夫妻之间都这样,你要理解我啊。” “孟思源就不会这么对我。”顾格非坚定道,这个人在两人之间原本是个禁忌,但是现在却被顾格非毫无顾忌的说出来,薛云静感觉到有什么在改变,她却无力阻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男人溜走,心脏被攥住,手足失措。 “别走!”薛云静在极度的惊慌中,下意识的抱住了顾格非,她已经绝望到了极致,只能通过这种简单粗暴的办法阻止男人离开,但是她哪是男人的对手,顾格非坚决的掰开她的胳膊,就像抛弃不想要的玩具那么果断。 “你去哪,是不是去孟思源那里?!你们都已经离婚了,你不可以那么做!”薛云静痛哭出声,恨得咬牙切齿,面目狰狞,她从不相信因果报应,但是今天却有些惧怕,难道这是上天对她插足别人家庭的惩罚吗?! 明明幸福唾手可得,但是还没等她抓住,转眼间就化成了泡影,她只是追求自己的幸福而已,有什么错! 顾格非不再理她,头也不回的上了车,消失在了黑夜中。 孟长溪这两天心事重重,一直在想着叶景荣的事,睡觉在想,吃饭在想,上厕所也在想,打不了电话,难道是被人困住了?他想起了那些令人耳熟能知的桥段,富家少爷违抗家长旨意,一心一意就想和穷少爷在一起,结果被家人一气之下禁足,锁在了偌大的别墅里。 按照叶景荣现在的状况很有可能是这样,要不以前天天打电话,怎么可能这么多天都不联系他。 他以前听孟世培说过叶家,叶家现在的家主是叶茂森,他上次就见过一面,按照这么多年积累下来的经验,他看人还是很准的,叶茂森表面上细致温和,对人客客气气,但是越是这样的人越不可小窥,当面对你笑,说不定转身就能捅你一刀。 叶茂森这种奸诈狡猾,利益至上的人,怎么可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和贺家联姻,叶家肯定会更上一层,所以,叶景荣就算反抗不愿意,他也不会放在眼里,强制结婚什么的肯定做得出来。 孟长溪叹口气,叶景荣现在一定水深火热,很不好过吧。 他郁闷了一会,突然想到,也许他想的这些都不成立,叶景荣现在正高高兴兴的准备和贺家联姻,不想理他,烦他老打电话,所以才关机,也许是这样呢? 算了,不想了,孟长溪揉揉脑袋,泄气趴在桌子上,又陷入了新一轮沉思。 邱云翰默默地观察着他,将孟长溪这些举动仔仔细细的汇报给了顾宁。 另一头的顾宁看完短信,嘴角翘起一丝笑意,孟长溪这么颓废,肯定是因为孟家秘方被偷,烦恼不已吧。孟长溪越这样他越高兴,最好烦的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才好呢。他心情很好的跟邱云翰说了声谢谢,这段时间老被孟长溪欺负,现在压抑的心情终于好过了点,他好过了,那孟长溪就别想好过! 秘方在他手里,他还得好好算计算计,狠狠地将孟长溪一军! 顾宁噼里啪啦打字:你拍他张照片给我看看。 邱云翰偷偷的拍了一张孟长溪的侧脸,给顾宁发了过去。 顾宁很满意的点点头,果然很颓废,跟丢了魂似的,完全没了以前的精神头和嚣张的样子,让你狂,顾宁用笔狠狠的戳了戳,愉快极了,将这张照片设置成了锁屏,看一次他就高兴一次。 放学铃声打响,孟长溪沉默的收拾好书包,准备回家,突然被池唐拦住,孟长溪还没等说话,池唐便拉着他一阵飞奔,找了个隐秘的地方,停下来大口喘气,“你知不知道我二哥回金京老家了?” 孟长溪点点头,他知道的还不止这些。 池唐叹口气,他觉得孟长溪应该是喜欢他二哥的,不然也不会放任他二哥在自己身边打转,他二哥也是真心喜欢孟长溪,就差掏心掏肺了,他还从来没见过二哥对一个人那么上心。 两人能在一起该多好,但是现实总是充满磨难,哎童话故事果然都是骗人的! 孟长溪问,“他怎么了?” 池唐道:“我也是听我妈妈说的,我二哥被逼婚了!” 果然跟他想的一样,孟长溪深深蹙起眉,“那他答应了吗?” 看孟长溪紧张在意的样子,池唐替他二哥感到欣慰,这么长时间的努力总算没白费,他突然燃起一股冲劲,他讨厌叶家,讨厌叶茂森,一直以来,他就像是个有着极端掌控欲的恶鬼,控制着叶家的一切,所有人都必须按照他的旨意生存,否则就被他剔除。 叶家已经变成了一座牢笼,他的妈妈逃出来了,他希望更多的人逃出来,反抗叶茂森,让他无依无靠,尝尝被亲人背叛的滋味,如果这个人是他二哥的话,他相信这一定不是奢望! 作为孟长溪的朋友,他也希望两人在一起。 池唐摇摇头,“他怎么会答应,我二哥喜欢的是你!” 孟长溪耳朵尖发红,虽然这是事实,但是被人当面说出来,还是觉得不好意思,尤其这个人是池唐,自己的好友,但是,他忍不住松了口气,这两天来郁闷的心情松快了不少。 “咳,嗯你联系上他了吗?” 池唐沮丧不已,“没有,我二哥现在完全联系不上,电话也不接,发短信也不回。”他越说越气愤,“都是叶老头,我二哥不答应,他就把我二哥关了起来,切断了他所有的联系,不让他跟外界求救,在精神上折磨他,给他洗脑,说不定还会体虐他!你别不信,叶老头什么都干得出来!” 孟长溪脑补叶景荣被折磨得可怜兮兮的样子,有点心疼,“这么严重吗?” 池唐点头,他发泄了一通,犹犹豫豫的道:“我告诉你件事你千万别急。” 你这么说我就已经很急了,孟长溪听他继续道:“我听说这周末我二哥就要订婚,你别误会,肯定不是我二哥的意思,是叶老头在作妖。” 孟长溪心一沉。 叶景荣关上房门,隔绝了门外叶茂森的呼喊,世界终于恢复安宁,这是第n次沟通失败,也是最后一次,他本来不打算跟叶茂森在这浪费时间,但是无奈手头上的事情还没有办完,只能在这先耗着。 叶茂森拿走了他的手机,和一切通讯设备,准备和他打持久战,威胁利诱,逼着他答应和贺家联姻,他大概觉得掌握了一切,连订婚的事情也只是通知了他,并没有和他商谈过。 叶景荣从书架上取下了一本书,翻开之后,从中空地方取出一只手机,开机之后输入了一串号码,然后对着这串号码开始了长久地凝视。 他之前确实去出差了,半路被叶茂森叫了回来,因为不想撒谎,又怕他担心,一直忍耐着没有和他联系,现在那边已经完全做好准备,他可以放心离开,打个电话居然也开始犹豫了。 最终他还是按下了通话键,安心的等待着,响了很长时间,那边才接通。 叶景荣听到了呼呼的风声,孟长溪好像在外面,这么晚了,他看了一眼手表,已经十点了,怎么还没回家? 呼呼地风声之后,终于传来了孟长溪的声音,气息有些急促,“喂?” “长溪?” 孟长溪一顿,一阵哗啦啦的声响,声音再次响起,“叶景荣?”微微的惊诧。 坏了,叶大哥都不叫了,开始连名带姓的喊他,这很不妙啊,叶景荣叹口气,这么多天连个电话都没有,不生气才怪,总归是他的不对。 叶景荣放轻声音,“是我,你在哪呢?” 孟长溪言简意赅,“外面。” 糟糕,连话都不愿意和他说了吗?叶景荣有些着急,声音小心翼翼,“你是不是生气了?” “没有。”还是两个字,语气很听不出任何不满。 叶景荣扶额,还说不是生气了,气得狠了吧,他赶紧道歉,“是我不对,我不应该这么长时间不跟你联系,回去我会好好解释的。” “嗯。”从两个字削减为一个字惹!还是鼻音。 叶二少大惊,这哪是生气,已经恨上他了吧!好不容易和孟长溪互通了心意,他可不想因为这种莫名其妙的误会,让孟长溪疏远了他,“长溪,我现在就跟你解释好吗?” 却听孟长溪突然道:“你还好吗?” 叶景荣赶紧道:“我很好,你不要担心!” “你爷爷没有虐待你吗?他有没有不给你饭吃?” 叶景荣:“……” “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孟长溪道:“我听说你要和贺家小姐订婚了。” 叶景荣心中叫苦,谁告诉他的?!他发誓一样的道:“没有,我不会和她订婚,你别听其他人乱说,我马上就回去,你安心等着我。” 叶景荣拿着电话,迅速开始收拾东西,他本来想明天早晨动身,但是看孟长溪的样子,一分一秒的等待对他来说都是煎熬,他必须马上见到孟长溪,让他放心,这个家,他也一刻不想再待下去。 这时却听孟长溪道:“你好好在家待着吧,我有事,先挂了。” “等……”叶景荣张张嘴,那头已经挂断,只剩下刺耳的忙音,根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孟长溪不是小心眼的人,这样冲动的举动说明他已经很生气了。 叶景荣收起手机,拿着行李匆匆下楼,叶茂森听到响动,赶紧赶了出来,挡在了叶景荣车前,气道:“你想上哪?!” 叶景荣面色不改,“我要离开,请您让让。” “离开!?直到周末前你哪也不准去!好好在家里待着,订了婚你爱去哪去哪!” 叶景荣不再跟他说话,动作利落的调转车头,将车开进花圃,冲出了大门,叶茂森举着拐杖气得直哆嗦,暴跳如雷的在车后大喊,叶景荣不用听就知道他在说什么,肯定又在威胁要剥夺他的继承权。 他本来也不想要。 夜晚十点的道路上,看不到一辆车,这里是金京富人区,高级别墅群,人烟稀少,叶景荣一心想要回到荣城,车开得有些快,也幸亏开的稳,在看到有人从路边的树林里冲过来时,及时的刹了车。 好险!叶景荣身上惊出了一声冷汗,又腾起一阵怒意,这人是怎么回事?!不想要命了是吧,跑到这里来碰瓷,好大的胆子! 他砰的一下甩上车门,几步走到那人身边,那人可能因为受到了惊吓,还趴在地上,车灯照着他,身上瑟瑟发抖,过了一会,察觉到有人在看着他,渐渐的抬起了头,露出了一张精致的脸蛋。 第43章 【千里追夫 第四十三章 车灯将少年的脸照的惨白,他抬手挡住,不满道:“你干嘛开这么快?” 叶景荣简直不敢相信,赶紧将他扶起来,仔仔细细看着他的脸,终于能确定不是他眼花,这确实是他心心念念的人,可是,这就跟做梦似的,孟长溪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恰好拦住了他的车。 叶景荣觉得跟天上掉馅饼似的。 “有没有碰伤?” 少年活动活动腿脚,就是膝盖有点疼,其他的倒没什么,他也是看准了才扑过来的,才不会那么蠢的将自己送进车底,不过,没想到叶景荣开得那么快,差点真撞上去。 “你想吓死我是不是,有你这么拦车的吗?”叶景荣现在还后怕不已,心脏怦怦直跳,少年那不要命的样子,再来一次他非吓死不可,他的口气有些严苛,也是因为太害怕太紧张。 孟长溪有些委屈,他也不容易,这么黑灯瞎火的,他还不能在大马路上走,这里住的都是金京的顶级富豪,谁不是开车来来往往,看见他深更半夜走在路上,被人当成做坏事的报警抓起来就坏了,所以他只能偷偷摸摸的在树林里穿梭。 身上衣服刮破了好几处,看见这辆熟悉的卡宴时,他想都没想就冲了过来,怕叶景荣看不见他,结果用力过猛,一下子冲到了车前头。 叶景荣拿薄毯给他盖上,孟长溪坐在车上,终于暖和了点。 他喝了口热水,呼出口气,“出租车只把我送到了山下,就不肯再往上走了,我只能自己步行。” 叶景荣哭笑不得,给他暖手脚,他说打电话的时候为什么老是在哗啦哗啦,还一个劲的喘,“为什么不告诉我?” 孟长溪看着眼前的水杯,“我想给你一个惊喜。” 他说完叶景荣就亲了上去,好一会后,才恋恋不舍的放开他,在唇珠上咬了咬,孟长溪脸上终于有了点血色,他叹口气,“都告诉你在家老实待着了,我好去救你。”他把背包翻出来,拉开拉链,“你看,我准备的很充分,我可以先偷偷的溜进你家,你在窗口接住我的绳子,然后顺着绳子滑下来,我们就可以一起逃跑,为了防止路上被人追踪,我准备了三天的干粮,足够我们撑到荣城。” 他又翻了翻,“指南针,纯净水,压缩饼干,打火机,手电筒……” 一个大背包他能装的都装了,塞得满满的,叶景荣心里感动不已,也不知道这么沉他怎么背上来的,还想着来救他,“你能找到我住的地方在哪吗?” “池唐告诉我了,他给我画了张地图。” 叶景荣看着那张地图,池唐最近一次来叶家还是在五年前,完全是凭着记忆画出来的,不过也看得出下了功夫,至少每个路口都标对了,但要想凭着这张地图找到叶家,叶景荣都不忍心的告诉孟长溪成功几率有多低。 但此刻少年就在他身边,叶景荣还觉得有些不真实,他真没想到孟长溪能来找他,还这么‘艰苦卓绝’的,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千里追夫? 这两天阴郁的心情一瞬间好了起来,叶景荣摸摸他有点凉的脸蛋,“是池唐告诉你我被逼婚了?” 孟长溪瞥了他一眼,眼神有点不满,“如果不是池唐告诉我,你是不是就打算一直瞒着我,直到你和贺家订婚?” “怎么会。”面对少年的质问,叶景荣快速且坚决的道:“我不会和贺婉婷订婚,我想订婚结婚的对象只有你。” 这句话诚恳而真挚,却没有换来少年的感动,孟长溪对叶景荣很不满,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已经将叶景荣划分到了他的所有物范围内,他希望发生这种事叶景荣能亲口告诉他,而不是通过别人的嘴来得知这件事,这让他觉得很失败,觉得叶景荣没有把他放在心里,这让他很恼火。 他本来是不准备来救叶景荣的,但是他晚上做了个梦,梦到叶景荣满月的时候,很温柔的抱着他,男人身上的温暖包裹着他的身心,除了爸爸外,这是第二个让他感到温暖的人,醒了之后,他就决定要来找叶景荣。 他要标志男人的所有权! 孟长溪看着他,“真的?” 叶景荣点头,“我爱你,那你爱我吗?” 孟长溪道:“不爱。” “真的?” “假的。” 叶茂森坐在客厅里,脸色阴沉,气得浑身都在发抖,管家道:“老爷,我们要不要去把二少爷追回来?” “不用,随他去!”叶茂森怒极,他本也没想叶景荣能安分的待在家里,乖乖的听他的话,但是怎么也没料到叶景荣这么不给他面子,说走就走,连个招呼都不打!把他视若无物。 你不是想走吗,那我成全你,没了叶家的庇护,家族的势力,看你还怎么跟我硬,这世上,钱和势力就是至高的真理,没了这些,你什么都不是!你以为你这总裁的位子是怎么来的,叶家继承人的身份是谁给你的,还不是我。 叶茂森咬牙冷笑,他等着叶景荣来求他的那一天,到时候这婚,你不结也得结。 两人找了个酒店住下,明天再回荣城,孟长溪疲惫的不行,爬了那么久的山路,他累得连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叶景荣提着他的大背包,打开门,孟长溪进了房间立马躺下了。 “先洗澡再睡。”孟长溪翻了个身,继续睡,叶景荣只能将人抱起来,脱光,洗了澡,两人一起泡澡。 这对叶景荣来说既享受又折磨,少年身上无一处不美好,光看着腰身的线条,他的眼睛就移不开了,孟长溪闭着眼睛躺的还不安分,左动右动,最后,叶景荣只能将人扔到床上,自己去卫生间待了半个小时才回来。 两人在第二天下午回到了荣城,叶茂森的动作很快,很快便撤去了叶景荣的职务,手段凌厉,干脆果决,根本不给其他人反对的机会,这是他的公司,他是老大,就由他说的算! 不给叶景荣下一剂猛药,臭小子就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早晚有一天能骑到他头上作威作福,试图反抗他,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能耐。 叶氏上下一片哗然,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这可是叶家妥妥的下任当家啊,怎么说撤职就撤职,叶景荣也干得好好的,没有他叶氏也不可能发展的这么迅速,叶家子孙单薄,除了叶景荣谁能担当重任。 大家都觉得万分不解,直到叶景荣被逼婚的消息传出来,所有人才了解一二,和贺家联姻,这是件好事,但是叶茂森的作风也太强硬,说订婚就订婚,把二少爷当成了棋子,这样随人摆弄谁能无动于衷,何况是叶景荣这种,一看就知道不会甘于屈居人下的男人。 这件事很快传遍了荣城商界,报纸杂志更是闻风而动,生怕自己慢了一步,叶家这种豪门望族,即使一件小事在他们眼里也是大事,叶茂森爷孙翻脸,简直就是特大新闻有木有! 大家迅速脑补了一出,豪门少爷为真爱与家族翻脸,毅然拒绝名门千金的狗血剧,一时间,大家都把目光转移到了所谓的‘真爱’身上,迫不及待的想知道能让叶二少倾心的真爱长什么样,一定惊为天人吧! 孟长溪能跑出来,还是求姜游给他打的掩护,但是孟思源嗅觉灵敏,半夜去找姜游,戳破了孟长溪的谎言,还把姜游狠狠地训了一顿,孟长溪得知后,不敢回家,但是姜游也不收留他,他只能暂时躲在了叶景荣那里。 他本来想安慰安慰叶景荣的,男人现在失业,从总裁变为平民,心情肯定很不好吧,但是叶景荣好像一点不忧心,该干什么干什么,孟长溪真有种,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感觉。 “要不,我花钱聘你来孟氏工作,薪水就按照你以前的工资给,不,我再加一倍。”孟长溪真的想这么做,撇去叶家的光环,叶景荣本身也是公认的商界奇才,年纪轻轻就撑起了叶家的半边天,没有点能耐能做到这种程度? 叶景荣笑起来,“你确定你能请得起我?” 孟长溪哼了一声,一翻身跳到了男人身上,本想把叶景荣压在身下,但是男人两手死死地按住他的大腿,孟长溪就成了跨坐在他身上的姿势,两人一番撕扯,叶景荣衬衫大敞,腹肌闪瞎了孟长溪的眼。 这时门铃响起来,叶景荣去开门,看到站在门外眉目紧绷的孟思源,给孟长溪打了个手势,孟长溪立即会意,赶紧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 门一开,孟思源抬头就看到了衣衫不整的男人,顿时眉毛直跳,忍了忍没有在门口对叶景荣动粗,进了门一顿搜索,蹙眉道:“孟长溪呢?” 第44章 【媳妇就要光明正大的追 第四十四章 孟家人有个共同的特点,生气的时候会连名带姓叫你,他平时都是叫长溪长溪,叶景荣第一次听孟思源严肃的叫孟长溪,脸上的表情很冷。 叶景荣扣好扣子,不慌不忙的道:“他不在这里。” 孟思源冷飕飕的视线看向他,“是吗?那茶几上另一个水杯是谁的?” “都是我自己的。” 孟思源此刻非常生气,从昨天晚上知道孟长溪去找叶景荣开始,臭小子居然背着他做这么大胆的事,他不知道叶家是什么样的龙潭虎穴吗?!叶景荣是那么轻易就能救出来的?!简直儿戏! 他一直知道孟长溪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乖,他有自己的坚持,骨子里非常的倔强,能做出这样的举动,就是对叶景荣上了心,但是他不能相信叶景荣。 看看吧,叶茂森只是轻轻动个手指头,叶景荣就什么也不是了,从天上到地下,也只是一瞬间,他这种男人天生就应该高高在上,在商场上挥斥方遒的人物,会甘于沦为平凡人吗?他的意气,他的报复允许他这么做吗? 就算现在做得再漂亮,有一天自己受不了了,还是会乖乖的回到叶家,接受叶茂森的摆布,大家都是这么看的,他也这么觉得。 可是长溪却傻傻的相信,他也不知道这小子对叶景荣哪来的自信。 “叶先生,你不能把他藏一辈子,他总要回到孟家的。”你也有自己的路要走。 孟思源不信任他们的关系,如果以前,对于这种怀疑的态度,叶景荣可能会心中忐忑,但是如今,经历了昨晚的事,他更加确信自己在少年心中的地位,对于这位未来岳父,他有了可以直面的资本。 “如果是他自己愿意呢?” 叶景荣这样问,孟思源看着男人眼中得意的笑意,面上更冷,“他还小,以后会有更多的选择,少年人的心性,也多是三分钟热度……” “谁说的。”男人眼中有了一丝深沉,“我们很快就会订婚。” 什么?!!! 不仅孟思源愣住了,躲在厨房里的孟长溪也吓了一跳,手中的咖啡杯砰的一声掉在了地上,手忙脚乱找纸擦的时候,听孟思源冷冷的声音传过来,“孟长溪,你给我出来!” 叶景荣扶额,看着少年乖溜溜的样子,忍不住叹气,好歹再坚持一下,叫你出来就出来,不是说好了站在同一战线上吗,二少深深有种被背叛的感觉。 孟长溪看他:什么时候说要订婚?我怎么不知道?! 叶景荣:早晚的事,等你十八我们就结婚。 看着两人‘眉目传情’,孟思源心中一阵无力,怒道:“你还想躲到什么时候,是不是我不来找你,你就不准备回家了?” 孟长溪猛地抱住孟思源大腿,痛哭流涕,“爸爸我错了,你原谅我,你不原谅我我就跪着不起来!”这个时候不要辩解,更不要顶嘴,对付他爸爸这种外冷内热的人,只有积极认错这一条路可走,反抗是没有好结果的! 孟思源这次却不饶他,“你哪里错了?” 孟长溪暗暗看了叶景荣一眼,发现对方一脸的不忍直视,蹭蹭他爸爸的大腿,“我不该瞒着你,媳妇就要光明正大的追,不该搞偷偷摸摸这一套!” 叶景荣一口血哽住,好一会才消化媳妇这俩字,你说我是你媳妇,你爸爸信吗?孟长溪却翘起一边嘴角,眼中闪烁着恶劣的笑意。 孟思源复杂的看了叶景荣一眼,轻轻拍了孟长溪一巴掌,“起来。” 叶景荣惊悚了,岳父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订婚?谁同意你们订婚的?”孟思源口气缓和了三分,但眉头却蹙得更紧了,都是来添乱的。 叶景荣万分和气的笑起来,“如果能得到长溪会很开心的。” 孟思源没有表态,过了一会道:“这件事以后再说,长溪你跟我回家。” 叶景荣关上书房的门,开启视频通话,大屏幕上显示出一个人影,接着那人坐在了下来,终于能完全看清他的脸,睡眼惺忪,好像还没睡醒一样,长及脖子的自然卷随意扎了起来,露出了英俊的脸庞,他抿了口咖啡,懒散道:“早啊。” “你那里情况还好吗?” “亏你还记得我们啊,大老板,你打算什么时候扔掉你那边的烂摊子过来,我们已经饥渴难耐了。”自然卷口申口令一声,舔掉指尖上的咖啡,眨眨眼,“约吗骚年。” 叶景荣似乎早就习以为常,言简意赅,“我已经和叶茂森闹掰了。” “好啊!”自然卷鼓掌,兴奋道:“妈的你早该甩了那个老家伙,要不是你叔叔一家撂挑子不干,他哪会让你碰叶氏,还不是没人才挑上你。你赶紧过来吧,别在那浪费时间。” 叶景荣笑了笑,“暂时还需要你看着。” 自然卷不干,“什么?我日盼夜盼就盼着今天,我还要谈恋爱呢,你看我日夜操劳,皮肤都有细纹了,我家甜心都不待见我了,你到底还有什么心思没了?” “等我和长溪订婚以后再做决定。” “什么?!长溪是谁?你不要我啦。”自然卷一惊一乍。 “以后你们会见面的,也许过不了多久,总之,别忘了你也是股东之一,以你的头脑,只要每天抽出两个小时花在公司上面就够了,日夜操劳,是跟你家甜心鬼混呢吧。” “哎哟。”自然卷兰花指,“讨厌,不跟你说了,我家甜心叫我去暖床,对了,改天带你媳妇过来玩玩,让我们见识一下什么样的美人能俘获叶少的芳心,拜啦。” 叶茂森雷厉风行的撤去了叶景荣的职务,公司无人做主,在找到合适的人选之前,他只能亲自上阵,在公司待了两天,他不得不承认,叶景荣将一切都管理的整整有条,他的决策能力非常出色,是难得一见的商界奇才,没有他,也许叶氏会跟其他的家族企业一样,开始走下坡路。 叶氏的将来如果没有他,会是非常大的损失,但是,不听话的子孙,他也不放心将叶氏交给他,不过只要好好调教调教,让他吃点苦头,他相信叶景荣肯定会回来的。 管家敲门进来,忧心道:“老爷,二少那边还是没有消息。” 叶茂森不在意的笑笑,“不着急,我有的是时间跟他磨,看看谁先着急。” “要是二少真的不准备回来了怎么办?”管家从小看着叶景荣长大,二少可不是任人揉圆搓扁的人物,这孩子从懂事开始就有自己的主意,一点坚定了要怎么做,就会坚持到底,谁也不能动摇他的想法,他觉得老爷这招有点悬,要是真把叶景荣逼走了,叶氏怎么办,叶茂森年纪大了,撑不了太久啦。 叶茂森哼了一声,“他有那么大的骨气?叶氏少了他照样好好的,他要是没有叶家做靠山,你说他算什么?!” 管家心里叹口气,“老爷说的是。” “你真的要和叶景荣订婚?”姜游震惊,没想到叶景荣动作那么快,变成穷光蛋了还不忘惦记孟长溪。 孟长溪摩挲着手心的泉眼,“早晚要娶媳妇。” “哎哟。”姜游嗤了一声,“就你这小身板还想着压叶景荣啊,拜托你看清现实好嘛,你在他面前只有被压的份。” 孟长溪不乐意,“我还会长的。” 姜游上下扫了他一眼,“跟身高无关,气场决定攻受。” 他顿了顿,脸色又严肃起来,“你真的想好了吗?你的饲主可还没有下落,也许是叶景荣也不一定,如果真的是这样,你就是羊入虎口,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我相信还有更好的结果,叶景荣不会这么对我的。” “呵。”姜游不甚赞同,“你自己看着办吧,对了,别忘了,马上就要到满月,你自己小心点,我会让翠鸟跟着你。” 浑身火红的翡鸟站在湮白的指尖上,低头啄食着男人手心里的食物,湮白点点他的脑袋,笑道:“马上就是你的发情期了吧。” 小鸟晃着脑袋,在湮白掌心踱了几步,好像真的能听懂湮白的话。 湮白又道:“想不想和翠鸟重归于好啊?” 小鸟扑扇着翅膀,火红色的羽毛更加闪亮,它啄啄自己的羽毛,有些激动的叫起来。翡翠鸟的繁殖非常不容易,姜家一共有三对,至今为止,只有一对繁殖出了后代,他和姜游手上的是一对,但是它们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见面,更别提繁殖后代。 “我有一个办法哦。”湮白坏笑起来,“让翠鸟生下小宝宝,你们自然就能在一起了。” “唧唧唧唧!” 贺卓扬坐在车里,看着来来往往的学生,不耐烦的道:“已经八点了,这小子怎么还没出现?” 保镖道:“贺少,要不要进去逮他?” “你傻啊,我可不想在荣城闹事,我们是请他,请懂不懂,别给我惹事。” 孟长溪下了车,扯着书包跑起来,今天起床晚了,爸爸居然没叫他,八点,跑快点还能赶上第一节课,他刚要进校门,突然眼前闪出来一个黑衣人,不客气的拦住了他。 孟长溪脚步一顿,后退了两步,身后又有一人挡住,他再也无路可退。 “孟长溪。”贺卓扬下了车,靠在张扬的红色法拉利上,戴着墨镜,命令式的道:“一起吃个饭吧,我请客。” 孟长溪扫了他一眼,不冷不热的道:“你有事?” “我想和你谈谈叶景荣的事,孟少爷有没有兴趣啊?” 第45章 【饥饿 第四十五章 “我想和你谈谈叶景荣的事,孟少爷有没有兴趣啊?” “没兴趣。”孟长溪回答得干脆果断,一左一右两个保镖堵着,他就算拒绝,恐怕这个贺少爷也做好了劫走他的准备,“我可以走了吗?” 贺卓扬哼笑,“孟少真是不给面子,吃个饭而已,我又不会吃了你,你怕什么?” “那我不想和你吃也是我的自由,贺少难道还想强迫我?”孟长溪握紧书包带子,眼也不眨的看着贺卓扬。 贺卓扬收敛了笑意,墨镜后的眼睛戾气一闪,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见过这么不配合他的人,哦对了,还有一个叶景荣! 说起叶景荣他就生气,他姐姐那么好的人,家世好,学历高,长得也漂亮,哪点配不上叶景荣那个二百五,眼睛被屎糊了吗?!也不知道谁捅了出去,现在大家都知道贺家小姐看上了叶二少,结果被狠狠拒绝,叶二少为了不娶她,甚至跟叶茂森翻了脸! 他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想来想去,就想来找孟长溪问问,叶景荣到底看上了谁,他们两人经常在一起,肯定多少也有些了解吧,但没想到这小子这么不配合! 他又不能把他怎么样,被人请吃饭还这么不乐意,什么东西! “我怎么会强迫你呢,都说了是‘请’。”他使了个眼色,两个保镖立即会意,张开手就想把孟长溪摁住。 孟长溪抡起胳膊一甩,出手迅速,趁着其中一个保镖用手挡的时候,抬脚给了他裤裆一下,保镖顿时疼的冷汗直冒,被人踢了蛋蛋,攻击值几乎为零,孟长溪越过他就要跑,另一个保镖眼疾手快的扯住他的手腕,孟长溪一回头,眨眼间,又多了两个保镖! 眼看着,孟长溪就要被掳走,这时,有人挺身而出,粗暴的喊道,“在学校门口就敢绑架,光天化日,好大的胆子!” 陈晓北一挥手,十几个高中学生将几人团团围住,手里拿着棒球棒,挑衅的看着那几个保镖,这些都是陈晓北的铁小弟,荣城高中著名的不服管人物,平时就爱惹是生非,找理由打架,天不怕地不怕。 小弟们互相使了个眼色,还是第一次见到陈少见义勇为,小霸王什么时候也喜欢做好事了,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他们再一看孟长溪,似乎明白了什么,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英雄救美?少年小模样长得真不错,尤其是那凌厉的眼神,啧,玩起来肯定带感! 手里买回来的棒球棒还没用,正好用这些人来试试手感。 孟长溪奇怪的看着陈晓北,不知道他跳出来想干什么,这时候也没工夫管他,趁着身边的保镖没注意,朝着胯=部又是一脚,那人嗷嗷叫。 陈晓北打起架来,面目狰狞,还真有几分吓人的气势,“妈的,几个大男人欺负一个高中生,你们也好意思,上,今天就教教他们怎么做人!” 几个保镖也有些慌,他们是来抓孟长溪上车的,可没想跟高中生打架,正在犹豫的时候,身后的贺卓扬发话,“回来吧!” 贺卓扬极其暴躁,本来已经计划好了,半路杀出个程咬金,错过了这次,再逮孟长溪就不容易了,不过他也不想在这里惹事。 “孟长溪,喂,你等等,好歹我也救了你,连声谢谢都没有。” 孟长溪猛地停住,陈晓北赶紧刹车。 “你到底想干什么?”上次用卑鄙的手段孤立他,这次打架他图什么,想要好学生表彰? 看着孟长溪的样子,陈晓北就知道他没往好地方想,他就不明白了,自己做得这么明显了,为什么孟长溪就是不信他,难道他天生长了一张坏人脸吗?最近心好累,收个小弟怎么就这么困难。 “你小子怎么这么不识好歹,我们陈少救了你,不谢谢也就算了,拽什么?!” “我去,你给我闭嘴!”陈晓北欲哭无泪,老子他妈在这绞尽脑汁讨好,你帮什么倒忙! “同学有难,我出手帮忙,这不是应该的吗?这点道德底线我还是有的。” “哦。”孟长溪挑眉,“没看出来你还是个好人。” 看着孟长溪离去的背影,陈晓北气得内伤,小贱人就是矫情! 顾宁看着手机上,邱云翰刚刚发给他的照片,孟长溪侧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他慢慢的笑起来,外表这么平静,内心肯定很惶急吧,秘方被偷,现在叶景荣又被踢出了叶氏,家里出了内贼,男人变成了穷光蛋,他哥哥肯定愁得吃不下饭了。 顾宁忍住了大笑的*,狠狠出了口气,看着孟长溪遭殃他就无比快乐。 有了叶景荣做靠山那又怎么样,最后还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叶景荣如果一直不回叶家,那他就一文不值,如果叶景荣向叶茂森屈服,那就没孟长溪什么事了,无论结果如何,孟长溪什么便宜也占不到。 如果他再用秘方给孟长溪最后一击,孟长溪一定会崩溃的吧。 每星期一次,顾格非按时的等候在学校门口,陪他吃饭,就像每一个父亲会做的那样。孟长溪一出校门,顾格非的秘书就将他拦住,送他上了车,这次不再是他们父子俩单独吃饭,多了一个顾宁。 顾宁看见他,笑得异常灿烂,好像对他的出现十分期待,顾格非对顾宁的态度非常满意,“你弟弟说想和你一起吃饭,你对他不要那么冷漠。” 孟长溪无动于衷,一直看着窗外,顾格非蹙了蹙眉头,没有再说什么,顾宁露出一丝委屈的神色,看在顾格非眼里,心中对孟长溪的不满又重了一分,不过顾格非今天心情好,对孟长溪的任性可以原谅。 “叶景荣被撤职的事情你听说了吗?”席间顾格非突然说起这件事,扭头问孟长溪道。 孟长溪淡淡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顾格非道:“你啊,也不要跟他走得太近,眼下的局势再清楚不过了,叶茂森这是逼着叶景荣回去娶贺婉婷,这桩婚事他不答应也得答应,胳膊拧不过大腿!” 顾宁也附和,“大家都说叶二少最后还是会回去的。” 孟长溪没有说话,自顾自的吃着。 顾格非心里高兴,以前还担心孟家和叶景荣走得太近,爬到了他头上,这样孟思源就更加肆无忌惮,不把他当一回事,可现在他完全不担心了,叶景荣也不过是个没有实权的大少爷而已,“好好地一个叶家继承人,就因为订婚这点小事跟家里闹成这个样子,小不忍则乱大谋都不懂。” 孟长溪突然放下筷子,冷冷的看着顾格非,“你觉得这是小事?和一个不爱的人可以随随便便的就订婚?” 顾格非道:“什么爱不爱的,在这个圈子里,钱和权势才是衡量一个人的标准,你不小了,不要那么幼稚。” “所以你和爸爸结婚的时候也是这样想的对不对?等爸爸没用了,就可以一脚把他踢开。” 顾格非顿时哑口无言,愣在了原地,脸色一阵发青,“你在胡说什么……” 孟长溪冷笑,“你这样,并不代表所有人都跟你一样,最没有资格在背后说别人的就是你,本来还想陪你玩几天的。”孟长溪站起来,“我没兴趣了,找别人跟你扮演父慈子孝的游戏吧!” 孟长溪转身就走,顾格非慌忙站起来,“你站住!孟长溪!” 但少年头也不回,狠狠地甩上了门,再也不愿看这个父亲一眼。顾格非气急,一拳砸下,眼看着刚刚有了点起色,离他的计划越来越近,没想到因为叶景荣,他的努力全都付诸东流,一瞬间回到了原点。 “父亲,你别生气。”顾宁适时的开口,“哥哥就是这么个脾气。” 顾格非怒火盈满胸腔,他做了这么多为的什么,还不是想拉拢孟长溪,跟孟思源抢回抚养权,他不信用顾家的家业去诱惑孟长溪,这小子不动心,只要他动摇了,他就可以跟孟思源谈判,有了这个筹码,他就可以尽情的把孟思源踩在脚下,蹂=躏他,折磨他,看着他摇尾乞怜,苦苦哀求,这就是他的目的! 他承认,他已经疯了,为了这个目的,他什么都做得出来,讨好孟长溪算什么,当孟思源雌伏在他身下的时候,什么都值了! “妈的!,你给我等着!”顾宁以为顾格非说的是孟长溪,只要顾格非自己知道,他在针对谁。 “父亲,你先冷静一下,想要哥哥听话也不是没有办法。” “你在说什么?”半晌,顾格非点燃一支烟,眼神阴鸷的看着顾宁。 顾宁叹口气,“我知道父亲你想和哥哥和好,但哥哥软硬不吃,你一味的说好话恐怕打动不了他。” 顾格非吐出一口烟,“你觉得该怎么做?” 顾宁从书包里掏出一个牛皮纸袋,“父亲知道郑军吗?” “郑军?”郑军作为孟氏的销售部经理,虽然经常和孟石靖通气,但是这么一个小人物,顾格非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是孟氏的销售部经理,因为父亲太忙,他只能找上我,给了我这个东西。” 顾格非打开牛皮纸袋,里面是一叠复印件,只瞅了一眼,顾格非就愣住了,接着迅速翻看起来,半晌才抬起头,“他怎么弄到这个的?” “这些都是孟氏的机密文件,是郑军从孟思源的办公室里偷出来的。”他忐忑的看了一眼顾格非,“我觉得可能对父亲有用处,就收下了。” 顾格非拧着眉头,很久不说话,他又看了一遍,这就是传说中的神秘配方?看起来也没有特别的地方,但是它的效果却是无可置疑的,孟氏就是凭借着这些秘方重新站了起来!顾宁的话响在耳边,对他有用,有什么用呢? “一群没用的家伙!”贺卓扬大动肝火,将保镖挨个训斥了一遍,“连个小孩子都抓不住,我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犯不着跟他们生气。”沙发上的中年人摆摆手,“你们先下去吧。” “爸,我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这句话你都说了八百遍了,咽不下也得咽,你还能把叶景荣废了不成。” “我废了他又能怎么样,反正也是叶茂森手下的棋子,也许换了别人,我姐姐就不会这么丢脸。” 中年人哼笑,“如果是你想得那么简单,叶茂森早就把叶景荣踢出叶家,叶家子孙单薄,现在,还真就非叶景荣不可。”他顿了顿,“那个孟长溪是怎么回事?” “他和叶景荣的表弟池唐是好朋友,我也经常看到两人在一起,所以想找他打听打听,叶景荣是不是看上了别人。” 中年人沉思了一会,“我倒是觉得奇怪,一个高中生怎么会和叶景荣混在一起,说是好朋友你觉得可信吗?” 贺卓扬本来心里就觉得不对劲,经男人这么一提醒,幡然醒悟,“你是说!” “他之前也说过了喜欢男人……” 贺卓扬猛的站了起来,“妈的!我早就知道这其中肯定有猫腻!” 孟长溪这两天眼皮老跳,好像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眼皮一跳,心里也跟着惴惴不安,可能是快到满月,这两天总觉得心神不宁,睡觉也睡不好,经常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每次半夜都会饿醒,爬起来找吃的,无论吃多少也不解饿。 好奇怪,这种饿好像不是从胃部发出的,他的整个身体都在渴求着什么,因为得不到满足,不肯罢休的在催促着他去寻找。 第46章 【我希望你离开叶景荣 第四十六章 可是寻找什么呢?似曾相识,可孟长溪却无法记起他的真实面目,明明就在脑海里,身体里也有感觉,他就是想不起来,只能忍耐着折磨人的饥饿,一遍又一遍的催眠自己,我不饿我不饿。 孟长溪呼出一口灼烫的气息,蜷缩在床上,又开始饿了,不过今天他不准备吃饭,反正吃多少东西也解决不了身体里的饥饿。 他蒙着被子躺了一会,还是睡不着,索性坐了起来,这时手机屏幕亮了,孟思源这两天看他看的严,他只能把手机设置成静音模式,这个时候打电话来的也只有叶景荣了。 “我有打扰你吗?” 听到叶景荣的声音,孟长溪猛然觉得舒服了不少,心里的焦躁感渐渐退去,那种饥饿感好像也减轻了一点,他突然很渴望叶景荣的声音,赶紧道:“没有。” 深沉的夜里,叶景荣连声音都轻了几分,好像在耳语,“为什么声音这么小,有人在旁边?” “没有人,就我自己,很小吗?可能是手机有问题。”孟长溪用了一个听起来很靠谱的借口。 叶景荣突然轻轻笑起来,“你爸爸是不是在防着我?” 孟长溪讷讷的道:“他不是防着你,他这个人就是神经有些紧张。” “我理解。”低沉醇厚的男声带着点沙沙的磁性,孟长溪觉得舒服极了,男人又道:“他有没有试图分开我们?” “怎么会,我爸爸还是很通情达理的。” 一阵刷啦刷啦,孟长溪钻进了被窝里,终于不用再压低声音,听叶景荣道:“你这两天有没有时间,我们去度假怎么样?” 他这几天还真没有时间,满月就快到了,他不能随便乱走,“下星期可以吗?” 叶景荣有些无奈,就是这两天才有意义,满月之日,多么难得的一个机会,炉鼎吸收饲主的阳气成长锐变的关键时刻,也是他和孟长溪心灵互通的时候,他不想错过任何一个满月之日。 “下个星期我就要忙了。”叶景荣还是不放弃。 孟长溪轻轻地嗯了一声,“我们也可以下下个星期再去。”他不能去,但是他也不忍心拒绝男人,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晚上的自己特别容易心软,仅仅因为男人语气中的点点祈求,他就动摇了。 叶景荣顿了顿,不在这上面纠结,反正还有机会,今天他只是试探试探孟长溪,尽管得到的结果在预料之中,还是有微微的挫败感。 “你准备睡觉了?” “还没,等会再睡。”刚刚拒绝了叶景荣,孟长溪的回答已经带着几分讨好。 孟长溪不肯挂断电话,叶景荣只能一直陪着他讲话,直到孟长溪睡着,电话那端传来了清浅的鼻息,叶景荣又听了一会,确定他真的睡了,才放下了电话。 得想个办法才行。 第二天,孟思源一进公司就收到了郑军的辞职报告,孟思源找他谈了谈,郑军去意已决,很痛快的拒绝了孟思源的挽留。 他早就看孟思源不顺眼,终于能脱离孟思源的掌控,不用再在这里受窝囊气,看人都抬着下巴,得意洋洋,新老板可是承诺了他大好的前程,比在孟氏有前途多了。 孟思源放下辞职报告,“郑经理不再考虑考虑吗?我们都不想失去你这样一名优秀的人才。” 嗤!郑军不屑的翻了个白眼,现在知道挽留我了,以前干什么去了,一个劲打压我不让我往上爬的人不是你孟思源吗!如今后悔也晚了!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等我翻身,有你孟思源好看的。 “不了,我还有事,孟总您就别拖延时间了,我去意已决。” 孟思源淡然的笑笑,签了字,“那好,祝郑先生早日大展宏图。” 郑军趾高气扬的离开了孟氏,还一下子带走了两个手下,奔着顾氏就去了。 顾格非这两天一直很矛盾,犹豫不决,他正烦恼的时候,秘书来敲门,“顾董,郑军到了。” 顾宁带着郑军进来,顾格非兴趣不大的抬头看了一眼兴奋不已的郑军,敷衍道:“郑先生久仰大名啊。” 郑军立马狗腿道:“顾董您真是一表人才,闻名不如见面,今后能跟在您身边,我真是干劲十足!” “是吗?”顾格非笑笑,转而问道:“你走的时候,孟思源没有挽留你吗?” 郑军眼珠子一转,“从我递了辞职报告一直对我纠缠不休,还说要给我加薪,都被我拒绝了,在您公司当个小职员也比孟氏的经理强。” 他这么抬高自己,抬高顾氏,给顾格非面子,顾格非肯定很高兴吧,而且,两人离了婚就成了死对头,听到他这么贬低对方,心里不舒服才怪,郑军坚定信心,心中得意地笑起来。 顾格非打量着郑军,小鼻子小眼四方大脸,怎么丑怎么长,一脸的小人相,顾格非都不屑拿自己跟他相比,孟思源是瞎了眼才会挽留你这种背信弃义的小人,明明对自己都是冷着一张脸,顾格非觉得非常不爽。 “孟思源最近怎么样?” 顾宁向郑军使了个眼色,郑军会意,“比以前更忙了,对了,他最近经常和孟氏广告的演员出去吃饭,两人常常见面。” 顾格非蹙眉,“那个女明星?” 郑军摇头,“不是,是那个男人,好像叫什么约书亚来着。” 顾格非顿时心中一紧,眼中迸出凌厉之色,男人,难道两人在约会?他狠狠地捏着手中的签字笔,他们才离婚多长时间,孟思源就按耐不住出去找男人,还找上了那个约书亚,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年纪,人家年纪轻轻的能看上你?! 等郑军走后,顾宁犹豫了一下,“父亲,我想了想,既然你不愿意,我们还可以想别的计划……” “不。”顾格非突然抬起头,“就按照这个计划实行,两天之内我就要看到样品!” 顾宁说得对,不把他们逼到绝境,孟思源父子就永远不知道低头,在他犹豫的时候,孟思源已经开始勾搭约书亚,老牛吃嫩草不知羞耻,孟长溪也根本不把他当回事,他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他要让孟思源后悔,让孟思源跪着求他,就算是他扔掉的东西,归属权也依旧是他的!别人休想染指。 “父亲,您看,给郑军安排个什么职位合适?” 顾格非不耐烦的挥手,“随便找个空缺的职位给他。” 孟长溪上课不知不觉的就睡了过去,突然被人拍了一巴掌,差点吓得跳了起来,班长笑着道:“做什么美梦呢,瞧你口水都流出来了。” 孟长溪打了个哈欠,想接着睡,班长将他扯了起来,“别睡了,班主任找你。” “找我?什么事?” “我哪知道。”班长推了他一把,少年睡眼惺忪的样子,让人有种想要欺负的*,他想也不想便出手了,伸手摸了摸少年脸蛋,“都睡出褶子了。”皮肤细嫩,滑不溜手的,摸了一下,忍不住想摸第二下,班长深吸口气,还是强迫自己收回了手,看着少年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 “班长,你这咸猪手可真会占便宜啊,直接就往人脸上摸。”有同学愤愤道。 “溪溪的脸感觉怎么样啊,嫩不嫩,滑不滑?” 有女同学看不过去,嗤道:“你们男生还要不要脸,占便宜就算了,还在背后讨论,不知羞耻!” “哎,你怎么说话呢,就许你们背后花痴,什么好帅啊,今天他对我笑啦,跟多少年没见过帅哥似的,怎么就不许我们动动手,人长溪不没说什么吗,都是好兄弟,摸摸不是很平常吗?” “耍流氓还找着借口了,男男有别!” “男女更有别呢!” 孟长溪敲门,办公室里什么动静也没有,他推开了门,偌大的办公室里空荡荡的,只有靠近窗边的位置坐着一个人,那人听见声音转过身来,看见孟长溪笑眯眯的道:“你来啦。” 孟长溪眼神清冷,“贺少还真是锲而不舍,这么想见我?” 贺卓扬玩着手中的铅笔,扯着嘴角笑起来,“想见你一面真不容易,孟少可真受欢迎,在学校里居然有这么多拥护者。” 贺卓扬指的是陈晓北,孟长溪不知道陈晓北抽的什么风,但是既然贺卓扬误会了那就让他误会好了,“难为贺少你追到学校里,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贺卓扬扔掉笔,“一看就知道你是痛快人,那我就直说罗。”他收敛了笑意,直直的看着孟长溪,“我希望你离开叶景荣。” 孟长溪一顿,“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贺卓扬哼了一声,“还跟我装是吧,你以为没有人知道你和叶景荣的关系?” 孟长溪异常的冷静,好像早就知道贺卓扬会这么说,他笑道:“我们是什么关系?” 看着孟长溪毫不在乎的样子,贺卓扬一阵火大,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论家世,孟家能和我们贺家比?论出身,你只不过是个父母离异的穷少爷,十六岁的小屁孩,一无是处,哪一点赶得上我姐姐,也不知道叶景荣眼睛有问题还是怎么着,居然喜欢玩小男孩。 反正也不过是玩玩而已。 “我好心给你提个醒,趁早离开叶景荣,你以为他是真心对你吗?他一个事业有成的大男人会喜欢你一个小男孩?不要在做梦了,你也只不过是他的一个玩物而已,豪门里头这种事情太多了,你死心塌地,他遇到比你好看的,转眼就能抛弃你。” 贺卓扬语重心长,“我可不是吓唬你,看在孟家的份上,我愿意拉你一把……” “你说完了?”孟长溪忍不住笑起来,眼中充满嘲讽,“看不出来贺少还有自说自话的毛病。” “叶景荣对我什么意思暂且不提,我可以很确定的告诉你,他不喜欢你姐姐。说我是他的玩物,至少也是叶景荣喜欢才会这么做,而你姐姐呢,她连个玩物都不是。” “你说什么?!”贺卓扬猛的站了起来,脸上充满愤怒,眼神阴鸷,恨不得将孟长溪从楼上扔下去,“我不允许你侮辱我姐姐!” 孟长溪眉梢一挑,“我也只是顺着你的意思实话实说而已,没有要侮辱她的意思。” “你闭嘴!”贺卓扬逼近,一把扯住了孟长溪的衣领,“你是不是还没有看清现实,叶景荣早晚都要回到叶家,和贺家联姻也是势在必行,他逃不过的,这是上流社会的生存规则,你以为他会为了你反抗叶家吗?他只是为了他自己,是他和叶茂森之间的较量,等他放弃或者叶茂森退让,就是你被抛弃的时候。” 孟长溪眼中一片冷凝,嘴角慢慢的浮上了一丝嘲讽,他开口,带着怜悯,“你好可怜,你姐姐更可怜,明知道被人当做了棋子,还上赶着要贱卖自己,何苦呢,就像你说的,叶景荣为了对抗叶茂森,拒绝和你们贺家联姻,你已经看出是他走的一步棋,为什么还执迷不悟的要当他的棋子呢,被人踩在脚下,被拒绝,被大家嘲笑,是不是很有忄夬感?” 贺卓扬愣住了,突然有些不知所措,被孟长溪这么一说,他自己也好像醒悟了什么。 “还有,被叶景荣拒绝的是你姐姐,你姐姐都没说话,你在这里蹦跶个什么劲,就像个小丑一样。”话音刚落,孟长溪猛地推开了还在愣神的贺卓扬,贺卓扬站立不稳,砰地一声撞到了桌子,摞得高高的作业本被他扫到了地上,一地的凌乱,就像是他此刻的心情。 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撞开,有两个男生冲了进来,握着拖把和教鞭,气势冲冲的,正准备大打出手,一下子愣住了,他们在外面听到动静,还以为孟长溪被欺负了,结果跟他们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嘛! “你没事吧?” 孟长溪整理衣服,疑惑的蹙起眉,他不认识这两个人,两个男生看他的表情,赶紧解释道:“我们老大吩咐我们暗中保护你!” “你们老大是?” “陈晓北啊!” 放学的时候,下起了大雨,孟长溪没带伞,借着同学的伞出了校门,正准备去坐车,就看到了好几天不见的叶景荣,打着伞向他招手,他暗暗发愁,今天可是满月啊,他不能和叶景荣在一起。 第47章 【真相 第四十七章 该想个什么办法拒绝好呢,可男人已经走到眼前,将手中的伞撑到了他头上,外面大雨瓢泼,孟长溪看着叶景荣被雨打湿的裤边,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的大脑在纠结,但是行动上却已经向男人靠拢,他没有动,乖乖的站着,本来应该跟男人告别上车,可是双脚怎么也动不了。 叶景荣身上的气息更加柔和,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眼花,孟长溪感觉男人神色也更加温柔,在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身体里,心悸的感觉在慢慢发酵,还没到满月的那一刻,孟长溪就觉得自己已经开始发作了。 “你怎么了?脸这么红。” 孟长溪深吸口气,揉了揉脸,“穿的有点多。”里头是t恤,外套是校服,哪里多了,可是他就是热,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别是发烧了吧?”叶景荣低下头,细细的看着他,孟长溪不敢对上他的眼,总觉得会被锁住,像狩猎的豹子,自己就像是被困住的猎物,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种错觉,但是逃不开,尽管知道结局,身体却已经诚实的投降了。 叶景荣用手背贴上他的额头,孟长溪精神一振,感觉到一股暖流流入身体,整个人瞬间舒服无比,他渴望这体温,渴望这温暖,甚至渴望男人的触感,身体里长久以来的饥饿感仿佛也好了很多。 所以在叶景荣开口提议,一起去吃饭时,他就那么答应了! 上了车之后孟长溪才后悔,但是已经晚了,叶景荣很快启动车子,在他反悔前,驶入了车道。 一顿饭吃的没滋没味,孟长溪尝不出味道,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叶景荣身上,连听到叶景荣的声音他都觉得心跳加速,他觉得叶景荣简直是这个世界上最帅的人了,以前怎么都没发觉呢?!眼睛,鼻子,连喉结他都觉得比别人忄生感。 孟长溪想死的心都有了,他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花痴了tt “上去喝点东西我再送你回家吧。” 听到男人的声音,孟长溪才猛然惊醒,不知不觉的,他已经到了叶景荣住的楼下,大雨这时候也停了,夜空中,圆圆的月亮慢慢的升上了天空,大地笼罩在皎洁的银辉中。 马上就要满月了。 孟长溪心脏咚咚直跳,他跳下车要走,“我要回去了。” “你要去哪?”叶景荣在他背后道,声音异常的温柔,像羽毛掉落在水面,荡出一圈圈波纹,扰乱着孟长溪的心。 “我要回家。”他想很坚定的说出来,但是声音却在发飘。 叶景荣抓住他的手,将他往楼上带,“就一杯茶而已,不会耽误你很久的,我们这么多天没见面,你总不能这么狠心,连喝杯茶的时间都不给我吧。” “可是今天不行。”嘴上在拒绝,身体却不由自主的跟着走。 “为什么?”叶景荣凑近他,笑起来,“我又不会吃了你。”男人藏起利齿,在心里补了两个字,暂时。 “我,我还是要回家。”孟长溪这样坚决道。 “好吧。”叶景荣打开门,将人拉进去,在他嘴上亲了一口,纯良真挚的笑起来,“马上你就可以回家了。” 这话怎么听怎么像怪蜀黍诱拐小正太,可是,进了狼窝,哪还有让你跑掉的道理。孟长溪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转身就想跑,可还没等迈步,男人一把搂住他的腰,将他抱进了房间,扔在了沙发上。 叶景荣扯着领带,温柔的脸庞多了一丝强硬,“着什么急,喝完茶再走。” 你干什么非要让我喝茶!孟长溪抓狂,从沙发上爬起来,过了一会,叶景荣端来了一套茶具,慢条斯理的泡了茶,等茶泡开的间隙对他说,“你听说了rx集团要来国内投资的事吗?” 孟长溪点点头,“听爸爸谈起过。” “我觉得这对孟氏来说是个不错的机会,建立合资公司,也有机会把自己的产品推向国际。” 孟长溪脑子有些乱,看见叶景荣将茶递给他,赶紧接了过来,恨不得一口气喝完。 “慢点,小心烫。” 孟长溪被烫得一激灵,咬咬舌尖道:“可是合资公司也不像表面上看上去那么好,对方可是rx,少说也要控股百分之五十,到时候,孟氏就要被牵着鼻子走了,这样的例子也有很多。” 叶景荣泯了口茶,细细品味,“可以先谈谈嘛,接触一下试试,这样的机会可不会有第二次。” 孟长溪点点头,放下茶杯,“我喝完了。” 叶景荣笑起来,“真的要走?” “嗯。”孟长溪掐着手心起身,控制着自己不去在意叶景荣,一声不吭的向门口走去,叶景荣慢条斯理的抬起手,手表的分针即将走完一圈,停在十二的时候,孟长溪脚下一软,再也无法迈动一步,这时候,窗外的月亮达到了最圆的一刻,清冷的光辉透过落地窗的玻璃,铺满房间。 孟长溪站在濯濯的月光中,身体里的寒意犹如潮水一样袭来,指尖都在颤抖,他经历过的这几个满月,这一次尤为强烈,冷的几乎要喘不过来气了,心悸也是一阵强过一阵,在他倒下的那一刻,有人接住了他。 他从来没有像此刻这么渴望一个人的体温,男人身上的温暖那样舒服,将他拉出了极度的严寒,坠入了一潭温水里,他靠近这块火炭,紧紧地抱住他,从头到脚,将身体的每一处都贴上去,任由对方的体温侵入身体,驱走寒气。 叶景荣叹口气,跟少年的寒冷相反,他的身体里暴起了层层热浪,炙热焚烧着理智,几乎要承受不住,而怀中的少年就像沁凉的溪水,温润身心,解救了他的饥渴,他恨不得将他揉进身体,彻底占有。 但他还没有成年,这是底线,他必须遵守。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叶景荣手背上青筋爆出,汗水沁透了后背,五官在这一刻异常的敏感,被浓郁的香气包围着,意识都开始模糊。 孟长溪感觉整个人都浸在温水里,身体像是一个无底洞,吸纳着源源不断聚拢过来的温暖气息,一点一滴都不放过,这正是他需要的,渴求的,饿了好几天终于得以饱餐一顿,他几乎是狼吞虎咽的吞食着。 也不知道过了过久,他吃饱了,满足感让他欣慰的叹息一声。寒冷在慢慢消退,身体重新温暖起来,一股充实的热气在体内游走,最后汇聚到了他的右手心,他听到了一声轻微的响动,‘啪’,像是孵到了日子的鸡蛋,蛋壳被小鸡啄破,啪的一声,有什么冒了出来。 孟长溪猛地睁开眼,急促的喘气,好一会才缓过神来,这不是他自己的房间,对了,他在叶景荣家里,在和男人喝茶,再往后发生什么他就不记得了,又一个满月之夜,他依旧在叶景荣的身边度过。 这些都是巧合吗?每一个满月,叶景荣都会出现在他身边,可是如果男人是饲主,平时他们在一起,他又感觉不到异样,孟长溪翻了个身,大床上只有他一个人,空荡荡的。 凌晨五点,孟长溪想下床,可身上只穿着一条内啊裤,到处都找不到他自己的衣服,他打开了叶景荣的衣柜,映入眼帘的是看不到头的西装,衬衫,所有东西都整整有条,他都有些不好意思去翻找。 他想找一条短裤,可严谨正派,整天正装的叶二少怎么会有这种衣服,最后孟长溪放弃了,拿起了一条他勉强能穿的休闲裤,动作间,胳膊肘不小心碰到了放在旁边的礼盒,盒子掉在了地上,从里面掉出了一件深灰色的外套。 孟长溪弯腰想捡起来,但是碰到衣服的刹那,他愣住了,衣服很普通,不是什么名贵的牌子,最后一颗扣子松动的很厉害,眼看着就快掉了,孟长溪猛地将衣服翻了过来,在胸口的位置,发现了荣城高中的校徽。 这件衣服他也有一件,深灰色的,最后那颗扣子松动的很厉害,因为一高规定,不穿校服必须佩戴校徽,他才在胸口别上了圆形的蓝色校徽。 但是这件衣服他早就丢了,孟长溪气息有些急促,紧紧地抓着手中的外套,他记得很清楚,那天晚上,他第一次,不在满月之夜,身体发作了奇怪的症状,他倒在了广场的椅子上,身体因为感受到了饲主的存在而动弹不得,瑟瑟发抖,好像等待着被捕捉的猎物。 幸好姜游及时发现,脱下了他的外套,对,就是跟手中这件一模一样,才躲过了饲主的追踪。 孟长溪激动地喘=息着,浑身都在颤栗,他一直不想去探究事实背后的真相,不想去纠结为什么每个满月,叶景荣都在他身边,他明明感觉到了异样不是吗,那种熟悉的悸动,只要在叶景荣身边才会有的感觉,一次一次在提醒着他。 以为不去碰就可以躲过某些东西,但是该来的还是会来,终于在这一天,他发现了这个秘密,原来叶景荣一直在欺骗他。 第48章 【活的龙 第四十八章 那些一幕幕过往在孟长溪脑海里回放,他幡然醒悟,一开始的相遇根本就不是偶然吧,是叶景荣早就设计好了的,可恨的是他居然相信了!男人是最优秀的猎人,设好了每一步陷阱,一步一步,诱惑着猎物自己跳下了坑。 他还傻傻的站在坑底,以为遇到了好人,殊不知饲主已经准备好了刀叉,就等着养肥了,好大快朵颐,把他拆吞入腹! 说什么十八岁之前我不会碰你,其实是还没有长成,吃起来味道不好吧。 孟长溪一阵难受,又非常气愤,他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欺骗,更何况对象是叶景荣,他的恋人,他真心对待的人,就这么肆无忌惮的,一次又一次的隐瞒下了自己的身份,而自己却掏出了一颗真心,像个小丑一样。 但叶景荣跟邱云翰是不一样的,心底有个声音这么告诉他,他与叶景荣心灵相通,他能够感觉到男人对自己的真心,虽然是因为饲主和炉鼎的心灵感应,但是这就足够说明问题了不是吗? 但是他不接受欺骗,即使对方的心意是真诚的。 什么旺夫名器,极阴之体,他是天下人争抢的香饽饽,叶景荣靠近自己,又是出于什么目的呢?这些复杂的因素聚集在一起,充斥着他的脑袋,他无法理清思绪。 热水冲涮着身体,叶景荣一阵舒爽,好不容易等孟长溪睡着,他才挣脱了少年的束缚,痛痛快快的洗了个澡。他握起手掌,总感觉这一次发作过后,身体里的力气更加充盈,他觉得自己可以扛着孟长溪跑一万米都不成问题。 叶景荣深吸口气,又想起了两人发作的时候,他抱着孟长溪躺在床上,彼此的阴阳之气充分交融,他本以为这就是最完美的心灵感应了,直到他闭上眼,猛然间发现,他竟然可以顺着阳气的侵入,感受到阳气在孟长溪经脉中的流动和情绪波动。 这种感觉很微妙,以前从未有过,两人仿佛合为一体,他的‘眼睛’察觉到了孟长溪的情绪很不安,他也觉得很不好受,好像这就是他的感觉,他试图用自己的思绪去抚平他,将纠结的情绪打开,然后他做到了。 看着孟长溪睡梦中露出轻松的表情,他惊讶之后,异常的满足,饲主和炉鼎之间,原来还有这么不可思议的联系,比任何人都要紧密,独一无二,不可替代! 水汽朦胧中,叶景荣慢慢勾起嘴角,他很满足,他们是彼此之间最了解对方的人,命中注定的恋人,这种紧密感让他非常自豪,甚至洋洋得意,别人再怎么喜欢孟长溪,他的心永远在自己身上! 正在他沉醉的时候,浴室的门被砰的一声推开,孟长溪怒气冲冲的出现在门口。 孟长溪抓着手里的衣服,只想找叶景荣好好理论理论,他的视线穿过朦胧的雾气,发现了叶景荣的存在,男人此时正站在花洒下,背对着他,呈现出完美的身体曲线,水流流过那柔韧的肌肉线条,刚和饲主有过一次共振的炉鼎,身体还很敏感,孟长溪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而这都不算什么,他本抱着质问的心态,像个正在燃烧的火药桶,但是看到眼前的景象时,一下子瞠目结舌,微微张着嘴,心脏怦怦直跳,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水汽氤氲中,他看见叶景荣的后背盘踞着一条气势威猛的龙,不是纹身,也不是其他任何东西,这条龙是活的,在叶景荣坚实的后背慢慢的动着,左晃右晃的不停摆尾,当它看过来时,孟长溪看见了那闪着金光的墨绿色眼睛。 手里的衣服掉在地上,孟长溪闭了闭眼,再睁眼时,那条龙已经不见了,叶景荣几步迈了过来,看着他惊愣的神色,关切道:“怎么了?干嘛这个眼神看我?” 孟长溪说不出是震惊还是恐惧,“你的后背。” 叶景荣不明所以,“我的后背怎么了?” “我刚刚看到你的后背有条龙在动。” 叶景荣表情一滞,“你真的看见了?” 孟长溪呆愣愣的点点头,“可是它又不见了。” 叶景荣神色有些复杂,好像在想什么,但是目光瞥到地上的衣服时,猛的抬起了头,这时,孟长溪也恢复了镇定,他想起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叶景荣看着他的样子,心中扶额,糟糕,早不发现晚不发现,偏偏在这个时候。 孟长溪拂开他的手,后退了两步,这个自我保护的姿态,叶景荣也是一阵头疼,他可是很清楚孟长溪的脾气,真生气起来,不整得你哭爹喊娘绝不退让! 叶景荣万分诚恳,主动认错,“对不起,你先听我解释。” 孟长溪穿着叶景荣的裤子,裤腿挽了好几层,必须要用腰带系着,才能穿的住,他什么也不想听,“我的衣服呢,我要回家。” 吵也好骂也行,叶景荣最怕他这样了,倔强又冷漠,油盐不进,好像他是一个陌生人,对,是他有错在先,不该隐瞒他,但是这也是形势所逼,找到合适的机会,他就会告诉他,好吧,他不该狡辩,认错就是了! “衣服我给你洗了,你先等等,我给你做个早餐。”他抓住少年的手,“我知道你现在很生气,但是你必须得听我解释,给我个机会。” 孟长溪面无表情,“我可以听你的解释,但是首先,你先说说,昨天,你是不是用饲主对炉鼎的控制力,控制了我?” 叶景荣微微挫败,他确实这么做了,但是,“那不是控制,我没有控制你,我只是稍微动用饲主的能力影响了一点点你,那只能算是饲主和炉鼎的心灵互通,绝对不是控制!” 叶景荣突然发现了问题所在,孟长溪讨厌被人控制,饲主和炉鼎之间的关系,确实存在这个问题,但是他从来没想过要这么对待孟长溪,这跟他一开始的所求背道而驰,但是孟长溪却不这么想,他这样的性格,肯定很害怕饲主这么做,所以他很愤怒,甚至惊惶。 孟长溪突然道:“如果别人是炉鼎,你也会去找他吗?” “不会。”叶景荣毫不犹豫道:“我承认一开始是跟着气味找到你的,但是喜欢是后来才有的感情,你没有发现我可以很好地控制饲主的气息吗?我看见你的那一刻就决定这么做了,你要相信我,我不会控制你,任何伤害你的事情我都不会做。” 孟长溪审视着他的表情,想要寻找作伪的痕迹,但是叶景荣并没有给他机会,他坚定而执着的看着他,眼神诚挚。 姜游坐在花坛边上,百无聊赖的看着手里的报纸,他本以为要等到*点,但是今天还不到七点,孟长溪就出现了,一个人。 果然啊!姜游合上报纸,他就知道孟长溪肯定在这,连黑子都没带,但是情况有些不对啊。 他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快步赶了上去,孟长溪看见他,也只是面无表情的看过来,什么话也没说。 “怎么你一个人,叶景荣呢?” 好一会,孟长溪才开口,“他就是饲主。” 虽然早有怀疑,但是知道真相的时候还是很震惊,姜游深吸口气,“没想到真的是他,好家伙,隐藏的够深的。” 他小心翼翼的看着孟长溪,“他没对你怎么样吧?” 孟长溪摇摇头,姜游蹙眉,“不对啊,既然他是饲主,那你为什么感觉不到他的影响?” “因为他可以很好地控制自己。” 姜游惊呼,“这不可能!在我们家族的记载中,还从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饲主对炉鼎的影响是他们狩猎的本能,从来没见过任何一个饲主可以完全隐匿自己的气息。”姜游想想不禁有些震惊和害怕,饲主本就处于顶端,拥有绝对的控制权,如果他再一步进化,自身的气息可以收放自如,这简直就是逆天的存在。 如果说以前的饲主都是处于最原本的兽谷欠状态,那么叶景荣就是有了智商的兽王,他有计划,有目的,隐匿自己的气息接近了孟长溪,想得到孟长溪也只是易如反掌,只要他想。 孟长溪心情更加低落,“也就是说,如果他想,我根本逃不开的是吧?” 姜游点点头,“不过,如果叶景荣不这么做的话,你就是自由的。” 叶景荣将车远远地停在学校对面,等了一会,车来了,他看着孟长溪从车上下来,揉了揉头发,露出了好看的侧脸,和周围同学有说有笑的进入学校,直到少年的背影消失,叶景荣才收回视线。 已经快一个星期没见了,每天他都准时来这里等待,放学再来目送,远远的看一眼,他就觉得很满足。 但是,也很煎熬,一个星期的时间足够了吧,如果还在纠结,那他就先把人抓回来,亲自‘开导’他,实在是忍不下去了,每天看着少年对别人露出各种表情,对他就是冷冰冰的,他的心里就像是有把火在炙烤。 这不是饲主的霸道强制,这只是一个男人的占有欲。 池唐欢快的冲出校门,放学就是他一天中最开心的时候,他站着搜寻了一顿,很快发现了一辆很不起眼的黑色宝马,他快速冲过去,敲了敲车窗,车门打开,池唐高兴地钻了进去。 “二哥,你好准时啊。” 叶景荣眼睛不离校门,“长溪呢?” “溪溪今天值日,等一会就出来啦。”池唐最会察言观色,他敢肯定,两人肯定吵架了,不然,就是因为某种原因在冷战,还是溪溪占了理,要不然,他二哥怎么可能忍得住,等了这么多天没动静。 池唐很好奇,两人这么好,会因为什么原因吵架了呢? “午饭吃了冬瓜汤,西红柿炒蛋,酱汁排骨和糖醋鱼,开胃小菜是酸萝卜,溪溪这两天胃口很好,食量大增,吃了两大碗米饭!” 如果是以前,吃这么多,叶景荣肯定开心不已,但是现在这个情况还有这么好的胃口,他就有点担心了,肯定是在逞强吧,“再没有别的了?” 池唐想了想,“这两天好像非常困,下午两节自习全睡过去了,而且,老在发呆,盯着自己的手,不知道在看什么。” 手?!叶景荣心头一跳,他记得满月的时候,他就看见孟长溪的右手心泉眼消失了,他能够看见这个泉眼,现在却看不见了,有两种情况,一种是泉眼自己消失了,另一种,就是他自己看不见了。 如果是后一种,叶二少的心情瞬间陷入了低谷。 过了一会,孟长溪终于出现了,自己一个人出了校门,背着书包要去做公交车,这时,身后跟上来个男同学,将他拦住,两个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只见孟长溪摇了摇头,要走,那人终于忍不住,伸手抓住了他的胳膊。 叶景荣声音骤冷,“他是谁?” 池唐暗道一声不好,这他妈的陈晓北是不是活腻歪了,“是我们学校的小霸王,叫陈小北。” 叶景荣有点印象,他记得这个男孩好像是陈东和的儿子,当初还和孟长溪势不两立,两人不是敌对关系吗?可他看着明明不是这么回事啊,陈晓北的样子,明显是带着那么点讨好的。 动手动脚又是个什么意思?! 孟长溪一瞪眼,陈晓北立马怂了,但是还是装作不跟孟长溪计较的样子放开了手,经过几次‘英雄救美’,孟长溪终于不再用扯衣领这招威胁他了,这就是很大的进步啊!虽然现在还是不给他好脸,但是离他收孟长溪为小弟的那天又近了一步。 坚持就是胜利! “我开车送你吧,现在是上下班高峰期,你又不是没钱,干嘛去挤公交。” 孟长溪抓着书包往前走,“陈晓北你是不是脑壳被驴踩了?” 陈晓北暗地里咬咬牙,为了能够奴役孟长溪的一天,他忍了! 他一本正经的问道:“没有啊,为什么这么说?” 孟长溪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你这个样子我都不好意思欺负你。” “对了。”孟长溪回头看他,“别让你那帮兄弟再跟着我了。” “我没有让他们跟着你啊,是他们自己要这么做的,保护弱小,人人有责!我们是在响应学校的号召而已,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陈晓北吊儿郎当的道。 两人上了公交,叶景荣发动车子,蹙眉跟了上去。 孟长溪坐在座位上,张开右手心,那天从叶景荣家里离开,他没有注意到,泉眼在满月那天就消失了,但是,孟长溪眉目一沉,却有另一个东西取代了它的存在,在原来蚕豆的位置,长出了一棵细芽。 肉眼很难观察到,还是这几天长大了一点,孟长溪用放大镜才发现,当时发现这东西存在的时候,孟长溪怔愣了好一会,完全不敢相信,但是它就安安静静的长在哪,每天都在变大一点,可能因为要汲取养分,他这两天饭量都在增加,多余的养分就被输送到了这里。 他不知道这东西是干嘛的,泉眼还能冒个水,说起泉水,孟长溪心中念头一闪,右手心瞬间冒出了几滴水,孟长溪开始还以为泉眼消失了,但是后来才发现,泉眼并没有消失,它只是颜色变成了透明,还待在老位置,在他需要泉水的时候,就出现了。 而且,细细看还是能分辨出不一样来,养着细芽的泉水比以前更加清澈纯净,孟长溪沾了一点凑近闻了闻,肺腑一阵舒畅,脑子都清明了不少,疲惫了一天的身体也上来了一点力气,不错,是个好东西。 他恍惚记起,满月的那天晚上,他听了什么东西破壳的声音,当时还以为自己在做梦,没有在意,但是现在看来,肯定是泉眼成熟了,然后像种子一样,钻出了一颗绿芽,这是他的推测,但想想还挺有意思的。 孟长溪突然笑了,他本以为消失的泉眼还存在,心里非常高兴,不论接下来会怎么样,走一步看一步,他相信既然上天给了他这件宝贝,肯定不会轻易收回去的,他要好好利用,这个泉眼是孟家的福星。 “你在笑什么啊?”陈晓北还是第一次看见孟长溪露出这么和善的笑意,以前的那些不算,他发现少年笑起来更好看了。 孟长溪心情舒畅了不少,摇了摇头,这时,陈晓北突然向他凑了过去,“别动,你肩膀上有只蜜蜂!” 红灯,车纷纷停下,叶景荣在车里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两人靠的很近,那个叫陈晓北的男生贴着孟长溪的肩窝,好一会才拔出来。 第49章 【窥觑 第四十九章 池唐听到他二哥的手握的咔咔响,深深地为陈晓北捏了把汗,眼看着叶景荣就要下车去揍陈晓北,最后还是忍了回来,双眼狠狠地盯着车上两人。 陈晓北将蜜蜂捉住,展示给孟长溪看,“看到他屁股上的针没有,我要是晚一步它就插啊进你脖子里了。” 陈晓北抽了抽鼻子,“你是不是喷香水了?” 孟长溪将校服的衣领竖了起来,“你闻到我身上有香味?” “没闻到,但是蜜蜂闻到了,你肯定是用了花香味的沐浴露吧。”陈晓北嘿嘿笑起来,“怪不得皮肤这么好,你用的什么牌子?” 孟长溪松了口气,他还以为陈晓北察觉到了他身上的异样,果然应该只有饲主才有这项特殊待遇,一想起饲主,孟长溪眸光一沉,心情万分复杂的沉默下来。 对了,孟长溪心中一紧,又想起了那天看到的活龙,虽然看得不是很真切,但是也绝对不是他眼花,它就真的活生生的出现在叶景荣的后背上,还是会动的,尤其是那双发着金光的绿色眼睛,在雾气迷蒙中看向他,像是要摄取他的魂魄。 那条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以前他就没看到过,好像突然之间觉醒了一样,为什么会出现在叶景荣身上呢? 陈晓北下了车,站在路边,啧了一声,这是哪里?这里跟他家的方向完全相反,为了收孟长溪做小弟自己也是拼了,头一回挤公交,嘴上还得说自己顺路,顺毛路,他掏出手机要给他家里司机打电话,结果发现手机被偷了。 车内的低气压持续了一路,池唐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看着背影紧绷着的叶景荣,大气不敢喘,好可怕啊,自己喜欢的人被窥觑,二哥一定快发飙了吧。 叶景荣将车停下,不远处的孟长溪背着书包从车上跳下来,走了几步,突然回头看了过来,两人的视线对上,虽然看不到叶景荣,但是孟长溪还是很敏感的察觉到了男人的气息,他蹙眉看着,过了一会才移开了视线,转身回了家。 “二哥,你不追上去啊?”池唐小心翼翼的道。 叶景荣摇摇头,半晌发动车子,他在等孟长溪自己想通,他可以等,但也不会一直傻兮兮的等下去,必要的时候,他不介意采取点特殊手段。 孟思源放下报纸,敲敲桌面,“我刚才说的话你都听见了?” 孟长溪回过神来,赶紧点头,将手里的包子塞进嘴里,“嗯嗯,我听见了。” 又在发呆,孟思源叹口气,孟长溪这两天的反常他一直看在眼里,不是像现在这样发呆,就是看着手心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问他怎么回事他也不说,难道和叶景荣吵架了? 孟思源蹙眉,最近也没见过两人有什么来往,虽然他曾想过在叶茂森的逼迫下,叶景荣最终还是会屈服,但是没想到两人之间这么快就出现了矛盾。 但如果是这样也好,及早脱身总比以后被伤害的好,晚痛不如早痛。 “那我说什么了?” 孟长溪一愣,努力回忆着,大脑中一片空白,刚才走神的厉害,根本不知道孟思源说了些什么,含含糊糊道:“我同意爸爸的说法……” 孟思源哼笑:“既然你这么说,今天就跟我去见见沈小姐吧。” “沈小姐?”孟长溪呆愣,“什么沈小姐?” 孟思源叹气,“你不是说同意爸爸的决定吗?沈小姐,自然是……” 孟长溪猛地站了起来,“我不要相亲,我才十六岁!” 孟思源惊讶的看着他,“你在说什么,谁要给你相亲,你真的有认真听我的话吗?” 孟长溪讷讷的坐下来,不是相亲就好,他就知道孟思源不会强迫他做这种事,他心里又轻快起来,松了口气,笑道:“有有有,我刚才一时激动就想偏了,还以为你要给我相亲。” 孟思源哼了一声,看着孟长溪轻松起来的脸,突然轻飘飘的道:“也没准,我对这个沈小姐印象不错,先去看看,如果有兴趣的话,可以试着接触一下。” 孟长溪倍受打击,刚要拒绝,听孟思源道:“对了,这个沈小姐你应该也认识,都是荣城一高同学,叫沈菡。” 孟长溪百无聊赖的翻着手里的一本旅游手册,对方很准备,在八点钟正好推门进来,打头是个中年人,满脸和气,跟沈菡有七八分像,他身后就是沈菡。 沈菡穿着一身白裙,踩着某国际名牌刚出的应季新品,一身打扮低调奢侈,落落大方,既有名门淑女的矜持贵气,也很亲和随意,让人不由得生出了好感来,怪不得会得到孟思源的承认,孟长溪也感叹她的变化,曾经这个女孩,还是个满脸痘痘不敢抬头的小透明,每天自卑的穿梭在学校家庭之间,很少出门逛街,也不想照镜子,被朋友嘲笑,缩头缩尾的过着每一天。 但是现在,恍如得到了新生一样,她直起了腰板,变得高大无比,姣好的容貌稍微一打扮,惊艳四座。沈菡将头发高高的挽起来,踩着高跟鞋的她犹如骄傲的白天鹅,孟长溪也不禁刮目相看。 以前大家都不知道沈家有个沈小姐,但是突然间,这个不被关注的女孩迅速的在荣城的富贵圈打开了知名度,人人都想结识,沈菡就像一颗耀眼的明星冉冉升起,傲视上流圈子的所有同龄女孩,现在,沈家但凡参加宴会,一切社交活动,都尽量带沈菡一起去,这可是沈家如今的脸面,恨不得捧在手心的宝贝。 “孟先生,您好您好,哟,这是孟小公子吧,真是闻名不如见面,一表人才啊。” 孟思源跟他客气,四人入座,沈菡的父亲笑道:“长溪跟菡菡是同学吧,我常听菡菡提起你。” 沈菡笑道:“我们也是朋友。” “哎好好好。”沈菡的父亲沈钟锐看起来很高兴,女儿总不会让他失望,他本来就想结交孟家,这下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咱还是近水楼台呢。 他对沈菡道:“你要向孟少爷好好学习。”孟长溪现在也是荣城的名人呢。 孟思源摆摆手,“是长溪要向令嫒学习才对,一放假就赖在家里,我都拿他没办法,让他出去交交朋友也不肯动,典型的宅男。” “机会多的是,现在是学生,主要还是要安心学习,这样,以后让菡菡带着他多出去转转就好了,年轻人在一起也有话题。” 孟长溪心里叹口气,怕什么来什么,沈菡暗中对他眨眨眼,“好啊,孟叔叔可别心疼,以后逛街可找着人帮我拿东西了。” 大家聊了两句,终于扯到了正题上。 沈钟锐是荣城商会的会员,沈家是最早加入商会的成员之一,是商会的元老级人物,现在的荣城商会比以前管理更加严格,也更加难进,知名度不断蹿升的同时,影响力也不可小窥。 孟家以前也是商会的元老级人物之一,后来因为各种原因被迫退出,就在一个星期前,收到了沈钟锐的邀请函,想要邀请他重新加入商会。 沈家和孟家很少来往,能重新加入商会,孟思源自然愿意,但是无辜被邀请,孟思源可不相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沈钟锐笑道:“家父跟令尊打过交道,他就经常跟我说,很喜欢令尊的为人,以前在商会的时候,经常一起喝酒。” “沈先生不妨有话直说。” 沈钟锐点点头,“思源你是个爽快人,那我就直说了,眼下商会正到了重新选举的时候,现任会长是顾含清,顾格非的爸爸,如果不出意外,接任的很可能就是顾格非,他也是最有希望的人选,但是呢,也有一部分人不赞同他接任,商会是我们大家共同交流,平等互惠的地方,总不能成了他顾家的天下。” 他说到这里,孟思源就明白了大半。 沈钟锐推推眼镜,“令尊也曾担任过商会的会长,在商会有一定的威信力,而且,张老很看重你,我觉得思源你很有潜力,现在,孟家重新站起来,就应该有一个配得上他身份的位置,我看,商会会长就是个不错的选择。” 孟思源沉默了半晌,“难得沈先生这么看得起我……”这件事表面上好像对他百利而无一害,孟家能够竞争会长这个位置,和顾家站在同一高度,在外人眼里,肯定风光无限,但是如果真是这样,沈钟锐怎么不亲自上场呢? 商会大部分的会员可能都被顾家收买了,和顾家作对,如果最后失败了,肯定会成为众矢之的,失败者在商会的日子一定不好过,在外人面前也丢尽脸面,所以,竞选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沈钟锐没这个胆量,一般人也没这个胆量,于是,他们就将主意打到了他身上。 “我们大家都对你有信心,只要你点头同意,我们都会全力支持你。” 孟思源眸光暗了暗,沈钟锐有一点说的对,孟家不能再这么‘默默无闻’下去了,以前会长是孟世培,他和顾格非结婚后,这个会长才落到了顾含清头上,也是时候拿回那些属于自己的东西了。 孟长溪和沈菡坐在花园里聊天,大家都以为他们是情侣,两人确实非常般配,容貌,气质,都是顶尖的。 自从那天后,沈菡也渐渐想明白了,不能做情侣,做朋友也很好,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幸福,她相信自己会找到更好的,但是,被别人误会他们是情侣,沈菡还是有些小小的兴奋,不被发觉的,自己一个人默默享受着,只要这一会就好,她这么想着。 今天这里有节目,服务人员在免费发放玫瑰花,轮到孟长溪的时候,他随手就把手里的花朵递给了沈菡,女孩都喜欢花花草草吧,他一个男孩子拿着也不好看。 沈菡笑得很开心,“谢谢。” 不远处有两个人趴在草丛里,有人激动的催促道:“刚刚那一幕拍下来没有,这可是大独家啊!” 第50章 【我是他未婚夫 第五十章 被偷拍了,孟长溪还毫无所觉,他心里在想其他事,沈钟锐来找爸爸,想让孟家加入商会,孟氏发展起来,加入商会这都是必须要走的路,沈钟锐只是让这件事提前了而已,益处大于坏处,他没什么好反对的,而且,rx公司要来国内寻求合作伙伴,如果孟氏想要被选中的机会大一点,商会可以让孟氏背景镀上一层金。 如果是会长那就更好了。 对面两人又偷拍了几张,才离开。 过了一会,孟思源和沈钟锐出来,沈钟锐远远地看到两个人坐在一起,画面非常的养眼,笑着跟孟思源道:“两个孩子也很投缘嘛。” 孟思源笑笑,他看得出来,沈钟锐有想把两个孩子撮合在一起的意思,沈菡确实不错,如果长溪喜欢女孩子,大概也会选择沈菡吧,可惜,孟思源叹口气,这小子心里早就有人了。 晚上,孟长溪检查手心的细芽,发现细芽又长大了一点,从中间抽出了两片新叶子,朝气昂扬的生长着,有了泉水的滋润,看起来非常茁壮有力。 孟长溪睡觉的时候,做了一个梦,梦见手心的细芽长成了参天大树,而他因为无法提供大树需要的养分,最后被大树当成了肥料,吸收得干干净净,这个梦把他吓得不轻,差点从床上掉下来,醒了以后,有了想把细芽拔下来的冲动,结果正准备动手的时候,细芽消失不见了。 过了一会又出现了,大概是感觉到了危险,自己隐身了,孟长溪顿时哭笑不得,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他从来没想到真把它拔下来,小东西居然怕成这个样子,孟长溪合上手掌,下床洗漱,今天就要开始期末考试,。 他刚进教室,同桌纪凌就将一份娱乐报纸递给孟长溪,一惊一乍的道:“你居然和沈菡谈恋爱了?!这是不是真的?” 孟长溪看着手上的报纸,头版头条,孟氏少主恋上沈家小姐,荣城两大豪门欲联姻?! 一看这种狗血的标题就知道肯定不是什么正经的报纸,但是这份娱乐八卦在荣城非常受欢迎,上到豪门世族,下到平民百姓,所有的劲爆新闻八卦全在这里,虽然标题夸张,但也不全是空穴来风,有理有据,跟一般的八卦报纸还不一样。 学校不远处就有一个书报亭,看到标题纪凌还没联想到孟长溪身上,孟长溪在大家眼中,就是个乖学生,从来没看见他跟哪个女生或者男生有暧昧,放学就回家,所以他根本就没往他身上想,但是看到照片,他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还送花呢,约会地点也是奢侈,身后不就是荣城有名的度假酒店吗,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还搞地下恋情。 孟长溪放下报纸,“这不是真的,这种八卦报纸你也信。” 纪凌道:“不信不行啊,看不出来啊你小子,玫瑰花送的那叫一个顺手,说,你们俩什么时候好上的?” 孟长溪无奈,“都说不是真的,我跟沈菡什么关系也没有,你别在这瞎猜。” 大家都围上来,七嘴八舌的调侃孟长溪,当然不少人口气都很酸,都觉得沈菡真是走了狗屎运,被孟长溪看上了,要知道,他们可还连溪溪的小手都没摸到! 事情传播的很快,不到一天的时间,全校都知道这件事,甚至有人在说,孟长溪已经准备和沈菡订婚了,但是外面再怎么闹,两位当事人却风平浪静,根本没把这种八卦当回事,有时候你越解释越没人信,不理它反而渐渐地就不会有人再说了。 但是池唐很着急,中午一考完就找到了孟长溪,“大家都说你要和沈菡订婚了,你不要我二哥啦?!” 孟长溪扶额,“你居然也会相信这种八卦,我怎么可能和她订婚。” 池唐犹疑,“真的?” “千真万确!” “太好了!”池唐狠狠松了口气,“我就说嘛,有我二哥那么好的男人,你怎么会看上别人!” 孟长溪沉默下来,不再说话,池唐也意识到了自己大概戳到了孟长溪的痛处,但是看着两人僵持的样子,他也很着急,有什么话不能摊开了讲,非要这么别别扭扭的冷战,他想了想还是忍不住的道:“其实我二哥人很好的,他从不在外面沾花惹草,遇到你之前从来没谈过恋爱,你放心,他绝对不会向叶老头低头的,有什么话你可以放心对他讲,千万不要因为一点小事而留下遗憾。” 孟长溪笑起来,“我知道了,先吃饭吧,下午还有两门考试。” 孟长溪明显就是在敷衍他,池唐叹口气,二哥啊二哥,你自己自求多福吧,像溪溪这么倔强的人也只有你能劝得动了。 一口气考完两门,孟长溪也有点头晕,大家都在收拾东西,准备放假,校园里到处都是人,他刚走出教室,就看见陈晓北带着一群人走过来,看见他便道:“走吧,一起去吃饭吧,我包了场。” “没时间,我明天还要考试,你自己去吃吧。” 陈晓北不放弃,“你这样就没意思了,反正明天也不是什么重要的课,我让人帮你作弊。” 孟长溪猛地回头,“你作弊了是吧?” 陈晓北猛的噤声,左右看看没老师,呼出一口气,“你小点声,我好心帮你,你怎么这么不识相,要不是看在我们是兄弟的份上……” “谁给你是兄弟。”孟长溪抬眼,清冷的看着他,“你只是我收的一个小弟而已。” “哎?!”陈晓北瞪眼,真是讨好不成反被踹,就没见过像小贱人这么傲,这么不识相的,妈的,他吐出嘴里的棒棒糖,猛翻白眼,身后的朋友拉住他,劝道:“别冲动,不能在这里动手,我们出去再揍他。” “揍你妈个头。”陈晓北缓了好一会,决定不跟孟长溪计较,他来也不是为了跟孟长溪吵架的。 “我听说你订婚了?” 孟长溪冷哼一声,他今天解释了不下十遍了,现在真没有耐心在这里跟陈晓北浪费唇舌,“你有意见?” “我艹,你真订啦?对方是谁?” 这时在他背后,一个低沉醇厚的男声响了起来,“是我。” 陈晓北猛的转身,正想好好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却猛地顿住,身后站着的男人,一身挺阔严谨的西装,从头到脚都透着一股强者的气势,他就那么站着,没有任何动作,气场却浑然天成,陈晓北不禁后退了一步。 来往的人都顿住脚步,好奇的看着,不是说跟孟长溪订婚的是个女的吗,怎么又跳出来一个男的?! 陈晓北尽量使自己看起来非常镇定,“你是哪位?” 叶景荣板着一张脸,心里非常不爽,他努力克制住自己心中的怒气,来之前已经无数次告诉自己不能冲动,但是看到孟长溪的脸,他又要忍不住了! 暂时分开几天,是为了让你自己想清楚,不是让你和其他人闹绯闻的! 今天早上他得知这个消息,早饭都没吃下去,看着报纸上两人亲密交谈,尤其是孟长溪将手里的玫瑰花递给了女孩,他脑子都要烧起来了,如果不是还有点理智,他恨不得冲到学校将人绑架,再也不让他出去。 叶景荣看着孟长溪,一字一句道:“我是他未婚夫。” !!!围观的群众都震惊了,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了男神的魅力,早上刚和美女传绯闻,现在连未婚夫都有了,这人一看就是豪门子弟,穿着低调奢侈,一举一动都透着一股贵气优雅,大气沉稳有风度,关键是长得还这么英俊,简直不给他们这群学生狗活路! 陈晓北张着嘴,小舌头都看见了,“未婚夫?!” 池唐一屁股挤开他,“走吧走吧,我和你们去吃饭。”说着强制性的抓着陈晓北的衣领,将人拖了出去,临走的时候还跟叶景荣眨了眨眼。 孟长溪脸皮再厚,面对叶景荣的攻击也有些招架不住,他想从学生堆里挤出去,被叶景荣一把抓住胳膊。 好几天不见,叶景荣神色有些憔悴,紧蹙的眉心说明了他此时的暴躁,但是语气却异常温柔,“走吧,我们一起吃个饭,顺便好好聊聊。” 周围人唰的一下躲开老远,男人身上正在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好可怕! 孟长溪不去看他,“我明天还要考试。” 叶景荣点点头,“好吧。” 正在孟长溪松了一口气的时候,猛然间天旋地转,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叶景荣扛在肩上。不给他反抗的机会,叶景荣一声不吭的大步往外走,孟长溪气急,抬起膝盖踢了一脚,被叶景荣抓住小腿,狠狠地捏了捏。 “老实点!” 挣扎起来也不好看,孟长溪只能闭上眼不去看周围同学震惊的目光,压低声音道:“你这是绑架!” 叶景荣打开车门,将他扔进了柔软的座椅,扯开领带嗤了一声,居高临下的道:“猜猜我绑了你以后会做什么?” 第51章 【逃跑 第五十一章 叶景荣这个样子,孟长溪还真有些怕了,男人身上满满的侵略气息,每逼近一步都让孟长溪心跳快上一分,自从知道了叶景荣是饲主,男人对他的吸引力更加强烈,不用再伪装,饲主对于孟长溪来说,就像是会移动的荷尔蒙。 他无法抗拒这种感觉,害怕被控制的炉鼎对饲主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抵触心态,这两天他也没有想明白该怎么处理这段关系,该如何面对叶景荣,他对叶景荣骗他感到很生气,但是,自始至终也没有想过要分手。 可是,叶景荣凭什么这么对他?!他还没有发火不是吗?干什么把他扔来扔去,他又不是东西,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孟长溪握紧拳头,他没脸再上学了。 孟长溪不服气的要走,像一头被惹急了的小兽,“我要下车,你让开!” 叶景荣无动于衷的关上车门,“你要去哪?去见你的未婚妻还是那个陈晓北?” 孟长溪也不妥协,“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吗?”叶景荣紧紧盯着他,猛地扑了上去,最后他还是没忍住,在孟长溪点头之前,擅自侵啊犯了那张让他快要抓狂的嘴,狠狠地吻下去,几乎要咬破孟长溪的嘴唇,这一吻长达五分钟,在孟长溪快要喘不上来气的挣扎中停下。 叶景荣舔了舔唇,好久没吻,比以前滋味更好了,他看着孟长溪泛着水光的眼睛,心情终于了好一点点,但还是很伤心,也很气愤,怎么跟他没关系,关系大了! “还敢说没关系吗?下次再这么说,就不是亲一下能解决的。”叶景荣是真的有些生气了,黑着脸启动了车子。 孟长溪也沉默下来,嘴唇火辣辣的疼,他控制自己不去触碰,扭头看着窗外,心情十分复杂,刚刚说出那句话他就有些后悔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说,是在气愤叶景荣的霸道,还是炉鼎对饲主的反抗。 过了一会,叶景荣开口道:“未婚妻到底是怎么回事?” 孟长溪心里一跳,“什么未婚妻?” 叶景荣将车停下,“你在跟我装傻吗?今天早晨报纸上那个人不是你?” 孟长溪恍然大悟,心里嘀咕,什么时候沈菡成了他未婚妻,他怎么不知道,根本就是八卦报纸为了夺人眼球故意这么说的,没想到叶景荣也会相信,“哪有什么未婚妻,都是报纸乱说的,我跟沈菡只是朋友。” 叶景荣盯着他,“朋友之间也会送玫瑰吗?” 孟长溪翻白眼,有些暴躁,他今天都解释了八百遍了,“花是酒店搞活动给的,我顺手给了她,你一个大男人为什么要计较这些,有意思吗?” 叶景荣点点头,“我不会问你为什么会在酒店。” 你已经在问了好吗?!孟长溪第一次见识到,男人吃起醋来比女的还可怕!不问明白不罢休,他为什么要仔仔细细解释明白,本来就没什么,这么一搞,好像自己真的做了亏心事一样,所以他不再理叶景荣,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车再一次停下,在叶景荣给他解安全带的动作下,孟长溪才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入眼就是宽广的湖面,“这是哪?” 叶景荣抓住他的手,走向了通向湖心的栈道,“这是翡翠湖,通海,我有朋友在这里盖了城堡式别墅,他送了我一套做结婚礼物,今天带你来这里看看,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了。” 孟长溪大吃一惊,随即反应过来,“你有钱住在这里?”翡翠湖是荣城新开发的高级住宅区,孟长溪以前只听说过,好多商界名流都在这里购置了房产,真正的寸土寸金,不是他故意调侃叶景荣,男人现在也很不容易,刚刚失业,身上的钱还是留着创业的好。 叶景荣无奈的叹气,孟长溪还真是把他当成穷光蛋了,“你放心这点钱我还是有的,你好好看看,需要添置些什么,等你过生日的时候,我们就在这里订婚。” “订婚?!我什么时候同意了?”孟长溪有想逃跑的冲动,看吧,这就是饲主超强的控制欲,他才十六岁,就要跟他缔结契约,马上就是他的生日,也才十七岁啊,叶景荣可真会挑好时候。 叶景荣拖着他走,态度强硬,“我记得你前些日子就当着你爸爸的面同意了,是谁叫我媳妇来着,你都忘了?” 孟长溪猛然记了起来,他那时候确实是默认了,但是那不是不知道叶景荣是饲主吗,现在情况不一样了,还不容许他反悔了!他不要结婚,他不要那么早就沦为饲主的傀儡! 叶景荣将他扔上床,恶狠狠的压了上去,“傀儡?!我什么时候把你当傀儡了?” 糟糕一激动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孟长溪抵死反抗,“现在不就是,你一直在强迫我!” 叶景荣冷笑起来,“真该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才叫傀儡,什么才是控制欲,我是饲主,我也庆幸我是饲主,这就该成为你拒绝我的理由了?我有强迫你做什么事吗?从头到尾都是你自己在自说自话,在杞人忧天,我是骗了你没错,我道歉,可是再来一回,我还是会这么做,自从知道你千方百计的防备着饲主找到你,我就不敢冒险告诉你事实。” “我从不信命中注定那一套,所有东西都应该靠自己的努力去获取,就算知道你是我的炉鼎,我还是要小心翼翼的去获取你的信任,现在,你想反悔?门都没有!” 孟长溪被男人眼中的执着震撼住,一动不敢动,急促的喘息着,他现在终于明白,饲主没有真正动用他对炉鼎的控制权,如果叶景荣真的这么做了,他现在哪还有反对的余地。看着叶景荣深不见底的眼睛,像暗流涌动的海面,孟长溪第一次意识到了饲主的强大,而能够压制住饲主兽性的叶景荣,又是何等的强悍。 他半晌说不出话来,他想自己这辈子真的要栽在叶景荣手里了。 叶景荣见他不再反抗,放松了对他的钳制,但是刚刚一松手,孟长溪就猛地从床上跳了起来,想要逃跑,叶景荣真怒了,掏心掏肺的一席话,也没换来对方的理解,既然说的不管用,那就做吧! 孟长溪被压在柔软的大床上,辩解道:“我我要上厕所。” 叶景荣用领带绑住他的双手,摁在头顶,“就在这里上吧,我看着你上。” 孟长溪瞪着眼,他感觉到了从男人身上散发出的危险气息,双手用不上,就用脚踢,“你说过十八岁之前不碰我的!” 叶景荣解着衬衫扣子,“我当然不会碰你,我说到做到,所以只能你来碰我了,我今天很不高兴,你最好乖一点。” “你滚,我要回家!”看着男人忄生感的人鱼线,孟长溪面红耳赤,他威胁性的要去踢男人的月退间,被叶景荣一把抓住两只脚,利落分开,挤了进去,“本来只想动动嘴的,但是我现在反悔了!” 叶景荣半夜醒来的时候,孟长溪已经走了,趁着他睡着,把院子里的山地车骑走了。 叶景荣揉了揉鼻梁,一阵惆怅,深感无力,他这两天太累,一闭上眼就睡沉了,连他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关上书房的门,叶景荣开启了视频通话,对面的男人喝着咖啡,笑道:“哟,累成这个样子啊,你看你满脸都写着欲求不满,你家小男朋友没满足你吗?”他说着说着一拍手,“对了,我忘了他还没成年,哎,真是苦了你了。” 叶景荣脸色一沉,“看来你很轻松嘛。” 男人立马严肃起来,一改先前贱兮兮的样子,“我很忙,你看我的黑眼圈,为了你我又通宵了,公司那么一大摊的事物,说我每天日理万机也不为过。”他顿了顿,“对了,他还喜欢那里吗?” 叶景荣点点头,叹口气,“看起来很喜欢的样子。” “为什么叹气,你看起来很不高兴,他是不是还有哪里不满意。” 叶景荣微微蹙着眉头,“他还没有答应和我订婚。” “神马?!”男人非常震惊,“为什么?你可是著名的钻石单身汉,有钱长得又帅,哦我知道了,他是不是嫌弃你被叶家踢出门,不肯嫁给你这个穷光蛋了?” “不是,他只是还没想通罢了。” “那怎么办,马上就是你们订婚的日子了,我和甜心连机票都订好了。” “你放心来吧。”叶景荣声音低了些许,“我保证他会到场。” 看着叶景荣身上冷冽强势的气势,男人小心肝直抖,颤颤巍巍道:“你不会想强来吧?” 叶景荣抬起头,目光幽深不见底,“你说呢。” 孟长溪晚上没睡好,从别墅跑了之后,骑着车子一直到了市中心才拦到车,凌晨回到家,还被孟思源训了一顿,大清早的坐在考场上,最后一门考试,还没答完卷子就睡着了,短暂的时间他还做了一个梦,梦中一条大龙缠住他的身体,发着金光的绿眼盯着他,它要带他走,他一挣扎猛的惊醒了。 第52章 【打架 第五十二章 大家都在看他,监考老师不满的瞥了他一眼,孟长溪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抚着胸口长出了口气,吓死他了,幸好只是个梦,但是这个荒诞的梦境给他的感觉太真实了,那条龙……不就是叶景荣背上的那条吗。 最近老梦到跟叶景荣相关的事,越想躲越躲不开,这难道也是饲主对炉鼎的影响吗? 孟长溪又想起了昨晚的事,脸上一阵发热,还有点心虚,但是想起叶景荣的所作所为,又不禁气愤不已,心里十分复杂,订婚,他才十六,有必要这么着急吗?但是看叶景荣的样子,已经下定了决心,就算他不干,也会使出强制性的手段逼他就范吧。 幸亏逃跑了,可是荣城就这么大,他能往哪躲呢。 最后的五分钟,孟长溪将剩下的题连蒙带猜全部填上,交了卷,背着书包就走,想了想,脚尖一转,朝着后门奔了过去,说不定叶景荣正在门口堵着呢,来找他算昨天的账,打不过还躲不过。 叶景荣确实在门口等着他,不仅叶景荣一个,还有贺卓扬,校门不远处一辆黑色车子里,顾格非严肃着一张脸坐在里面。 三个人都在等孟长溪,干等了半天也没等到,直到学校快关门了,他们才齐齐醒悟过来,臭小子肯定从后门跑了! 贺卓扬表情淡然,“孟长溪还有什么常去的地方?” 保镖道:“孟氏公司,还有孟氏的研发基地。” 贺卓扬点点头,哼笑,“臭小子还挺精明,知道我在门口堵他,算了,先回去吧,以后有的是机会。” 顾格非阴沉着一张脸,半晌狠狠的叹了口气,他今天早晨才知道报纸上的事,孟长溪想谈恋爱,他不反对,和男和女都无所谓,但是对方是沈钟锐的女儿这就有点不合适,沈钟锐暗地里一直和他不和,自己儿子跟他女儿在一起算怎么回事。 他想来劝劝孟长溪,但是这小子还真够狡猾,早早就从后门走了,让他白等了一顿,顾格非气的头疼,气闷道:“顾宁呢?”孟长溪没出来,也不见顾宁,这两个小子商量好的是不是。 司机道:“没见到小少爷,可能和同学先走了。” 孟长溪从小门钻出去,走最近的一条路去下一站公交地点,在小巷里穿梭,刚转过了个弯,就被眼前挤挤攮攮的人挡住了去路。 孟长溪猛地顿住,转身想走,但是已经晚了,这些人已经发现了他。他们齐齐回头看着这个擅自闯进了他们地盘的人,正准备打架的手也收了回来。 孟长溪暗道倒霉,他只想找个捷径而已,没想到碰到了有人在这里打架,他抬脚想走,身后有人叫住了他,“站住,你哪来的啊?!” 孟长溪今天没心情跟他们计较,万分和气的道:“我走错路了,我这就走。” “往哪走。”看起来是老大的人物,一挥手,“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谁知道你是不是跑去告密,把他拦住。” 孟长溪不得已转过身来,已经有两个拿着短棍的人堵住了去路,他叹口气,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在他抬头看过来的时候,眉头一挑,这场实力悬殊的打架,除了身穿职高校服的小混混们,另一个当事人还是个熟人。 “顾宁?”孟长溪几乎要以为自己眼花了。 “哟,还是熟人啊。”老大哼了一声,“那就更不能让你走了,我们要教训这小子,你要是想帮忙的话,也可以,兄弟们正好觉得打一个不过瘾,不过你这小身板,可要自己好好掂量掂量。” 孟长溪可不打算帮忙,顾宁一身贱骨头,他以前就想好好教训教训他,今天正好有人代劳,求之不得看他挨揍。多行不义必自毙,顾宁也有今天,只能送他两个字,活该。 孟长溪笑笑,对面的顾宁脸色一白,眼中露出绝望的神色,继而划过一丝狠厉,可怜兮兮的低下头。 孟长溪道:“你们尽管打,我不会插手的。” 老大哼了一声,转身对顾宁道:“顾小公子,你看你,人品差到这个地步,好歹认识一场,人家都不帮你忙,啧啧,今天,你要么把以前答应给我们的五万块钱交出来,要么,就等着挨揍,怎么样,你选一个。” 顾宁声音颤抖,“再给我两天的时间,我手头上没有这么多现钱。” “妈的,这话你都说了多少遍了,就今天,别给脸不要脸!”老大一挥手,“翻他包!” 顾宁的包里,值钱的就是钱包和手机,钱包里面只有一千块钱,老大嗤了一声,手机倒是不错,他不小心按亮了屏幕,愣了楞,回头看着孟长溪嘿嘿笑起来,将屏幕亮给他看,“这是你吧,看起来你们关系并不简单啊,说不定是情侣吧,妈的,你个小白脸,还装的跟个没事人似的。” 孟长溪看了之后,怪异的看了顾宁一眼,一阵恶寒,顾宁是不是脑子有病,干嘛把他的照片设置成了桌面,恶不恶心,他简直快吐了,可不要告诉他,顾宁其实是所谓的隐形兄控,孟长溪嫌恶道:“我跟他什么关系都没有,你要揍赶紧揍,我绝对不动手。” 这时,顾宁猛地抬起头,眼中溢满水气,“哥,我错了,我知道你在生我气,我保证以后再也不犯这种错误了,你帮帮我。” 小混混以为他们兄弟情深,但是孟长溪对顾宁再了解不过了,这家伙每次恶心的叫他哥准没好事。 “哟,原来是兄弟啊,得,弟弟欠债哥哥还,五万对你们这些小少爷不算大数目吧,痛快点,别逼兄弟们动手!” 孟长溪翻了个白眼,被顾宁这么一搅合,他再怎么解释这些人都不会相信了,他提起书包,手放在了拉链上,老大很满意,还是哥哥上道,顾宁那混小子狡猾的很,但谁也没料到,这时候,顾宁突然将书包甩了出去,拔脚便往外冲,大家注意力都在孟长溪身上,等反应过来时,顾宁已经跑出包围圈了。 孟长溪咬牙切齿,放倒了两个混混,也冲了出去,埋头跑进了复杂的深巷里,花了半个小时的时间才甩脱了身后的人。 顾宁抚着胸口猛喘气,看着身后再也没有人追来,哼笑了一声,坑了孟长溪一把他觉得舒爽极了,如果可能,他真想看着孟长溪被揍,将孟长溪踩在脚下,狠狠地蹂啊躏! 他转身要走,突然被人捂住嘴巴,顾宁瞪着眼睛心脏咚咚直跳,在看清对方是孟长溪时,不由得松了口气,但是下口气还没喘上来,脸上一疼,孟长溪一拳将他揍倒在地,压住了他的身体。 孟长溪居高临下的拍拍他的脸,眼中满是嫌恶,“玩得很开心是吧?嗯?” 顾宁大气不敢喘,甚至忘了挣扎,孟长溪这张好看的脸就近在眼前,但是精致的脸孔却寒气森森,厌恶的看着他,好像他就是一只令人恶心的苍蝇,顾宁恨他,但是每次面对这个人,他总是感觉到害怕,孟长溪根本不像一个十六岁的高中生,他像是一个被替换了芯子的魔鬼! 刚才的得意洋洋都没了,但是顾宁却不愿让孟长溪看低,抬起下巴,神态不屑,“是你自己倒霉,难道还怪我?” 孟长溪眼睛一眯,突地笑起来,“我很好奇,如果不是我,你现在会是什么下场?” 他的眼神凌厉的像把刀子,邪恶的笑意让顾宁打了个寒战,顾宁眼睁睁看着孟长溪将他拖了起来,拽着他的衣领要往回走,将他送到那些混混的手上。他吓得瞪圆了双眼,浑身直抖,那些混混都是混道上的,揍起人来毫不留情。 “不不不。”顾宁快要急哭了,孟长溪疯疯癫癫的个性,什么事干不出来,正好,这时,那些人又掉回头来,他们躲在这犄角旮旯里,只要孟长溪喊一声,随时会暴露,顾宁猛摇头,“我我我错了,我不会再这么干了,我保证!” 孟长溪攥住他的手腕,“顾宁,以前我不跟你计较,但是今天我很生气……” 顾宁猛地抱住他大腿,“哥,哥我是你弟弟啊,我真的知道错了,你饶了我吧。” 孟长溪一脚踹开他,“以后不准再叫我哥,听到了吗?!” 顾宁可怜兮兮的点点头,孟长溪又道:“还有,你脑子进水了是不是?干吗把我的照片放在手机里!” “我我。”顾宁掉眼泪,正找不到借口,脑子里灵光一闪,“是父亲让我这么做的,说是加深兄弟感情!” “我信你才有鬼了!”孟长溪拎起书包,他也不好再在这里跟顾宁周旋下去,眼看着那帮人就要找到这里了,“你给我等着,这事没完!” 等孟长溪走了,顾宁擦了擦脸,站了起来,脸上一疼,顾宁不由得攥紧了手心,眼中的泪水收干,再抬头,泪水未干的脸上,再也没有怯弱和可怜,是怨恨和不甘的狰狞。 孟长溪不想那么快回家,怕叶景荣在家里堵着他,漫无目的的去商场逛了一圈,发现顾氏新出了一种美白产品,无论是包装和功效都跟他们非常相似,而且,价格比他们贵了将近一倍,卖的却比他们还要好。 第53章 【气不死你憋死你 第五十三章 孟长溪拿了试用装,交给了姜游,姜游闻了闻,气味比孟氏新品还要浓郁,除却这个,其他成分跟孟氏没有什么差别,明显就是他们的复制版,但是,给人的感觉却是不一样的。孟氏的香气非常自然,就像是旷野中采集到的朝露,溢满大自然的芬芳,是生命的流动,但是这个完全就是人工添加的感觉了,香虽香,却不够清透,无法调动的人的情绪,当时觉得不错,过后也不会让人怀念。 劣质的山寨版。 “你觉得是顾氏偷了我们的配方?”孟思源闻着手里的试用装,若有所思。 孟长溪点点头,“我找人查过,郑军现在就在顾氏。” 孟思源面色平静,“他过得怎么样?” “郑军现在是个小职员,拿的薪水只有他以前的三分之一不到,大概顾格非想要锻炼他,让他从基层爬起。” 孟思源淡淡笑了,“我倒是希望顾格非重用他,好好培养培养,还是很有前途的。” 至于是哪方面的前途,孟长溪不用问也知道,郑军这个大蛀虫,除了吃喝玩乐还会干什么,他从孟氏辞职,孟长溪巴不得他赶紧走,进了顾氏,正好蛇鼠一窝。 姜游气愤道:“我们去揭发他,顾格非三番四次跟孟家作对,不给他点颜色瞧瞧,还真以为我们是软柿子,这个混蛋!” 孟思源不急不慢,“再看看吧。” “还看什么?”姜游道:“现在顾氏新品形势一片大好,我们的销售量已经在减少了,按照这个趋势,很快就会被顾氏占据大半市场,到时候想翻身就很困难了。” 孟思源轻轻道:“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会让顾格非付出代价的。” 姜游有些不明白,但是商业上的事他不是很懂,他闭嘴不再说话,沉默的看着父子俩讨论,视线无意之中落在孟长溪身上,微微一愣,两人经常见面,孟长溪身上有些变化他已经习以为常,但是静下来细看,还是能发现不一样的地方。 他越看越觉得惊奇,姜家擅长相面之术,从他的眼里,能够看到少年身上笼罩着淡淡的金光,这金光清透纯净,与少年的气息融为一体,少年还是那个少年,但是此刻看起来却多了一丝不可侵犯的威严,他熟知炉鼎的一切,但是还从来没有见到这么奇异的景象。 按理说,炉鼎的一切变化都跟饲主有关系,叶景荣就是饲主,难道这金光是因为叶景荣的关系? 孟思源离开后,黑子才缩头缩尾的跑了进来,它这两天褪毛褪的厉害,自动自觉的跟一身西装的孟思源保持距离,进来看到孟长溪欢快地叫起来,但是当孟长溪摸上它的脑袋时,黑子唰的一下退开老远,呜呜叫唤,眼中露出防备的神色,警惕地看着孟长溪,不肯再靠近一步。 “怎么了?”孟长溪莫名其妙,“他怎么这么害怕我?” 姜游也有些糊涂,黑子最喜欢待在孟长溪身边,因为炉鼎气息纯净,可以净化它们的心灵,使之身心舒畅,可是现在黑子就像是对待敌人一样,狗眼中全是凶狠,甚至还有一丝惧怕。 姜游笑笑,“你在身上带了胡椒粉?” “没有啊。”孟长溪翻了翻口袋,“自从知道叶景荣是饲主后,我就不带这种东西了。” 姜游拍拍黑子的狗头,眼中有些深沉,转而问道:“你打算怎么处理你的饲主?” 孟长溪现在是能拖一天是一天,敷衍道:“走一步看一步。” 姜游笑起来,“好一个走一步看一步,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你拖不了多久的,饲主对你这种行为,没有表示不满吗?” 孟长溪叹口气,点点头,何止是不满,肯定要气昏头了吧,他没有跟姜游说订婚的事,自己一个人默默的发着愁。 直到他走的时候,黑子也没有理他,一直跟他保持着很远的距离,孟长溪非常郁闷,不明白自己哪里惹黑子不高兴,等他走后,黑子低低的叫了几声,终于松了口气,它闻到了,少年的身上有一股野兽的气息,是那条可恶的龙!在少年身上留下了标记,想要独占小炉鼎! 贺卓扬想见孟长溪一面,但是一直找不到机会,孟长溪就是个十足的宅男,放了假哪也不去,不过,也终于让他等到了机会,孟家加入荣城商会,商会举办了一个欢迎会,他也在邀请之列。 孟长溪跟在孟思源身后进了蓝馆,这间有名的私人会所他只来过一次,今天为了欢迎孟思源,这里被全部包下。 孟长溪比较忐忑,一路上都在搜索叶景荣的身影,但是直到进了里面,也没有发现男人踪迹,他记得孟思源邀请了他,难道没有来?没有见到人,孟长溪又有些失落,规规矩矩的跟各位长辈打招呼,已经想要回去睡觉了。 顾格非也在,端着酒杯站在人群里,和三四个人凑在一起,有说有笑,他今天穿的非常出众,整个人很精神,剪裁得体的西装让他看起来年轻了很多,他今天代表会长到场,是这里除了孟思源外,最令人瞩目的存在。 很多人都是来看好戏的,顾家和孟家,曾经人人羡慕的亲家,现在转眼就变成了对立的存在,他们很多人都听说了,这次,孟思源回归商会,就是奔着会长的位置来的,孟世培是上上任会长,他来竞选这个位置也无可厚非。 顾家风光的时候把人甩了,大家都以为孟家从此就完了,可谁都没想到的是,人家重新站起来了,不仅没有完蛋,还绝境重生,触底反弹,成为了荣城商界的黑马,一路强势逆袭,跌破了大众的眼镜! 要说孟家也是和顾家联姻后,才走向衰败的,这么一想,这顾家也真不是个好东西,简直就是龙潭虎穴,吸血的魔鬼,生生把孟家抽干了血,再一脚踢开,如此心狠手辣,连他们这些抓摸滚打了几十年的老狐狸都有些忌惮,不少人都支持孟思源上位,就是因为这一点。 顾格非看见了孟思源,眼中闪过一道暗光,看见有人热切的上前跟他打招呼,眉目一沉。 孟长溪拿了一些吃的,溜达去了后花园坐着,这里他跟叶景荣来过,那时候,自己还不知道叶景荣是饲主,全心全意的信任着他,他默默吞了一口蛋糕,食不知味的咽了下去,叶景荣为什么没来呢? 贺卓扬拿着两杯饮料,找了好久才找到躲在角落里的孟长溪,这小子还真是耐得住寂寞。 孟长溪想的入神,直到看见眼前多了一双皮鞋,才猛然反应了过来,抬头便看到一张最不想见到的脸之一,脸的主人仿佛看出来了他的冷淡,笑道:“怎么,不欢迎我?” 贺卓扬在他身边坐下,将手中的饮料递给孟长溪,孟长溪不接,他放在了一边,“樱桃汁,不是你最喜欢的果汁吗?” 孟长溪清冷的目光扫过去,“你调查我?” 贺卓扬挑眉,笑的轻佻,“干嘛说得这么难听,我只是想对你多一点了解。” 孟长溪看着他,“贺少是不是很闲,不用在你姐姐眼前听差了吗?居然对我一个高中生感兴趣。” 贺卓扬对孟长溪嘲讽的话语无动于衷,抿了一口果汁,嫌弃道:“好难喝,果然是小孩子喜欢的饮料,我们大人都喜欢喝酒,越烈的越好。”他眨眨眼,“你不用这么针对我嘛,我姐姐的事我不管了,她和叶景荣爱怎么样怎么样,我不会再插手。” 孟长溪连哼都懒的,“贺少真是大人有大量,不再跟我一个小孩子计较,不愧是贺家培养出来的人才,令人敬佩。” 贺卓扬心里猛翻白眼,臭小子牙尖嘴利,说话就跟戳刀子似的,哪疼往哪捅,非把你抹得黑黑的,你怎么难受他怎么来,还叫你不能反驳,气不死你憋死你! 贺卓扬忍了又忍,心里怎么气脸上依旧笑呵呵的:“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之前是我做得不对,我向你道歉,对不起!” 孟长溪眼神一变,笑起来,“哟,贺少还知道对不起仨字怎么写,了不起!” “孟长溪!”贺卓扬破功了,“我诚心诚意跟你道歉,你能不能别这么阴阳怪气的?!我们好好谈谈。” “你有没有听过,黄鼠狼给鸡……” “好好好,我说不过你,我求你大人有大量,我绝对没有不安好心,我向你保证。”贺卓扬快要气的吐血了,有些人一旦得罪,你再想讨好千难万难,非让你后悔当初的所作所为不可,他还从来没见过像孟长溪这么倔的! “你刚才不是说我是小孩吗?” 得,这真是一祖宗!贺卓扬深吸口气,控制住自己不要失态,大庭广众,被一个小孩子逼得跳脚,这得多难看,他笑的有些僵硬,“你是我见过的最有大人样的小孩了。” 孟长溪眉毛一竖,“你的意思是说我老咯!” 噗,贺卓扬吐血身亡,半晌才缓过来,孟长溪人也耍够了,心中的郁气一扫而光,还多亏了贺卓扬来找不自在,他现在畅快极了! 他站起来要走,贺卓扬事还没说完,好不容易见到孟长溪,哪能让他走,他一把抓住孟长溪手腕,气急道:“你等等。” “干什么?!”孟长溪不耐烦,甩了一把没甩开,眼睛瞪了起来,这个样子看在贺卓扬眼里,居然有些可爱。 “先听我把话说完好吗?就两分钟。”贺卓扬喘口气,“我姐姐的事我真不管了,但是。” 贺卓扬笑了起来,“我要追求你!” 第54章 【神经病 第五十四章 贺卓扬笑了起来,“我要追求你!” 孟长溪看着贺卓扬笑嘻嘻的脸,愣了,好一会没反应,贺卓扬瞧着他呆愣愣的样子,心中有些得意,刚才不是还伶牙俐齿,得理不饶人吗,现在怎么哑巴了,本少还从来没有主动追求过什么人,你是第一个,是不是高兴地傻了? 突然,孟长溪低头凑近他的脸,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该、吃、药、了。” 贺卓扬自恋的想象被迫中断,孟长溪甩开他的手,他又抓上来,“我是说真的,你不相信我?” 孟长溪一脸有病就不要出来现的嫌恶,“真的假的跟我有什么关系?贺卓扬,我没时间陪你玩游戏,你姐姐的事你爱管不管,你有本事去找叶景荣,去跟他呛声啊,为难我一个小孩子你也好意思。” 贺卓扬拦住他的去路,气的直翻白眼,却又不敢放狠话,他还是第一次被人气到跳脚,却又无法反驳的,“我不是已经和你道歉了,我也不是要跟你玩游戏,再说一遍,我要追求你,我要和叶景荣公平竞争!” “神经病!” “我怎么就是神经病了!”贺卓扬被捧在手心里长大,别人在他面前多是顺从,很少拒绝,他给别人好处,别人都是千恩万谢受着,哪像孟长溪这样,不接受也算了,还嫌弃他! 他也没追求过什么人,但是追求他的男人女人排起队来能绕荣城一圈,孟长溪为什么会这么抵触他的追求,这跟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啊,不是应该暗爽激动,对他刮目相看吗! “为什么叶景荣可以,我就不可以,追求你是我的自由……” “拒绝你也是我的自由。” 贺卓扬愣愣无语,他快要抓狂了,孟长溪还真是油盐不进,“你在逞能吗?你和叶景荣根本不可能,就算没有我姐姐,你们也走不到一起,以后还会出来张婉婷,李婉婷,你觉得叶景荣现在很有骨气,可漂亮事谁不会干,叶茂森和叶景荣就是石头和鸡蛋,你的那个他早晚要回叶家的!” “那又怎样呢?”孟长溪冷冷的看着他,“未来会发生什么谁知道,只要我现在相信他就够了,就像你说的,就算没有叶景荣,我也不会看上你。” 噗噗噗!贺卓扬血条见底,气得半身不遂,谁来告诉他,怎么才能战胜这个伶牙俐齿的臭小鬼!他活到现在还没这么狼狈过,被一个高中生呛得无力招架,但是,他是那么容易认输的吗! 贺卓扬突然燃起了斗志,撑着最后一口气,咬牙切齿道:“我一定会让你改变主意的,我会让你爱上我!”孟长溪越是这样,他越不想放弃,有挑战才有意思嘛。 “哦。”神经病之所以是神经病不是没有理由的,对于这种自我意识过剩的人,最好不要理他。 “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 “你可以滚了。” 孟长溪回到大厅,人差不多已经全到了,有人在弹奏钢琴曲,悠扬的乐曲中,人们两两在跳舞,孟长溪的视线,从舞动的人群中一扫而过的时候突然顿住,他停下脚步,隔着中央的舞池,看见对面的叶景荣站在那里,拿着酒杯和他人微笑交谈,他穿的黑西装很普通,但是却让人觉得,这件西装一定价值不菲。 叶景荣从容不迫,好像他还是叶家二少,并没有因为叶茂森的举动而受到任何影响,这个男人无论什么时候都有这样强大的自信,让人羡慕。他身边的男人,就被他的气度吸引,就算隔的这么远,孟长溪也能感觉到那种花痴的眼神。 叶景荣抬起头,视线轻轻从孟长溪身上扫过,好像没看到他一样,等换了一手乐曲的时候,在花痴男的邀请下,两人进入了舞池。 孟长溪就那样看着,看着他们跳舞,看着叶景荣侧脸,转身,整洁的皮鞋后退前进,两人离的那么近,他们双啊腿交啊缠,搂腰摆啊胯,花痴男还亲密的在他耳边说着什么。孟长溪拿起一杯饮品,喝到嘴里才发现是酒,但他咽下去了,恶狠狠地。 “他喝酒了。”花痴男轻轻笑起来,“看样子在吃醋。” 叶景荣眉头蹙起又展开。 “他很在乎你嘛,哟哟哟,看样子快要喷火了。” 叶景荣叹口气,“你能不能安静点。” 花痴男用法语对他道:“他可真漂亮。” 叶景荣不客气道:“我警告你,收起你那些猥琐的想法,给我老实点,他不是你能碰的。” 花痴男耸耸肩,“好吧,但如果他想碰我,我可不会拒绝。” “做梦。” 贴那么紧干什么,孟长溪捏着酒杯,忍不住又喝了一口,辛辣的滋味在舌尖爆开,刺激着神经,他的脸开始发红。 花痴男看着少年红润的小脸,有些不舍,但那恶狠狠的小眼神也很可爱,“我们这样欺负一个小孩子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嘴上这样说着,动作却更加亲密,想要看到少年更多的表情。 叶景荣狠狠地踩了他一脚。 孟长溪放下酒杯,耳边有人哼了一声,他抬起头,眼圈微微发红,贺卓扬看到他这样的表情,微微一愣,很快移开了目光,神色有些复杂,嘴上嗤道:“看到叶景荣和别的男人搂搂抱抱吃醋了?还真是小孩子,这样就受不了了,以后叶景荣甩了你,你还不得哭晕?” 孟长溪没有理他,贺卓扬叹口气,好吧,谁让他是追人的那个,他诚恳道:“我能请你跳一曲吗?” 这时,一曲终了,大厅灯光突然暗下来,这是事先便设计好的,大家抹黑开始换舞伴,碰到谁就是谁,人群一阵吵杂,在短暂的慌乱过后,很快安静下来,孟长溪没有回应贺卓扬,他心里烦躁,视网膜自动把贺卓扬过滤掉。 他站在黑暗里,有人抓住他的手,但是很快又放开,孟长溪听到了一声闷哼,正要起身离开,一双手精确的摸到了他的腰,将他推向了舞池。 孟长溪听到男人女人的嬉笑声,在黑暗中兜兜转转,很快停下,男人牵引着他的手,做好起跳的姿势。孟长溪喝了酒,反应有些迟钝,但是熟悉的气息让他选择顺从,他的手被握住,听到男人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道:“要开始了,别走神。” ‘啪’灯光亮起,孟长溪不适应的眯了下眼睛,再睁开,触目所及是宽广的胸膛,他抬起头,视线从下巴跃上鼻尖,到达双眼,男人也正在看他,“你喝酒了?” 孟长溪点点头,“有点苦。”他以前也不喜欢喝酒。 “那干嘛要喝它?”男人将他搂得紧了一点。 孟长溪头晕,“我不小心拿错了。” “……”叶景荣有些泄气,什么借酒消愁,原来都是他想多了! 叶景荣叹口气,“贺卓扬是不是又找你麻烦了?” 孟长溪点点头,“他说他要追求我。” 什么!叶景荣神情倏地凌厉起来,一道带着千瓦伏电压的视线射向在场边痛苦口申口令的贺卓扬,贺卓扬揉着后腰猛地打了个寒颤,脸色更加痛苦,刚才大厅一黑,他想带着孟长溪进去跳舞,但是不知道是谁狠狠地给了他后腰一下,差点没把他踹飞出去,现在还疼得站不起来。 叶景荣哼了一声,贺卓扬现在应该庆幸他踢的是腰。 “我代表沈家祝贺孟家加入商会,希望孟氏以后能取得更好的成绩。”沈钟锐带头,大家都纷纷响应,这个包间里坐着的都是商会的大人物,顾格非也在其内。 孟思源表示感谢,他在这里是最年轻的,多喝了一杯以示敬意,这些前辈对他印象都不错。 过了一会,包间门打开,一个长相英俊的青年人走进来,沈钟锐笑得开怀,“这是我外甥夏石。”孟思源旁边留了个位置,夏石很自然的坐下,对着孟思源点点头,“孟先生久仰大名。” 沈钟锐似乎很高兴,“干嘛这么见外,叫孟哥。” 夏石道:“孟哥。” “夏石还在上学,一直很仰慕思源你的鉴赏手艺,听说今天聚会,求了我好几天让我带他过来,就是想和思源见个面。” 夏石虽然年轻,但是气质风度都非常不错,孟思源跟他聊了两句,对他印象很好。 顾格非眼中有些阴沉,看着两人说说笑笑,心里很不是滋味,沈钟锐这个老王八蛋,肯定是故意的,当着他的面,介绍男的跟孟思源认识,安的什么心思!这根本就是在打他的脸。 顾格非心中郁气纠结,连着喝了好几杯,有人敬酒他就喝,最后已经有了七八分醉意,看见孟思源起身出门,也脸红耳赤的站起来跟了出去。 商会的大佬们在会所顶层喝酒,这一楼不对外开放,是顶级vip的密所,厚厚的意大利地毯华贵奢侈,消去了所有杂音,两旁的房间各有用途,多是干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充满了堕落和淫啊靡。 孟思源停下脚步,转过身,沉默的看着紧跟在身后的顾格非。 顾格非满身酒气,夹着一根烟吸起来,脸上阴沉沉的,半晌嗤了一声,“恭喜你。” 孟思源转身要走,顾格非气闷道:“站住。” 他几步赶上前,喷着酒气拦住孟思源,“走那么快干什么,赶着去跟你的新相好开房吗?” 孟思源轻轻地道:“让开。” “我不让。”顾格非打了个酒嗝,“你先说说我哪点比不上那个男的,是,我承认他比我年轻,但是你也不,嗯也不看看,你都快四十的人了,啃嫩草不让人笑话吗?我比他有钱,我什么都有,你回来,我,什么都给你。” 孟思源冷眼看着这个醉鬼,“什么都给吗?那命呢?” 顾格非去摸孟思源的脸,“乖,你不要任性,你还想生孩子,我不拦你,啊!”孟思源朝着他的俊脸,狠狠的给了一拳,顾格非撞在门上,好一会站不起来,身后的门没关紧,随着他挣扎的动作慢慢打开。 顾格非摔了进去,踉跄着爬起来,他的眼睛对不准焦距,看不清房间里有些什么,孟思源把门关上,上锁,满意的看着满房间的爱死爱慕道具,愉快的笑了起来。 孟长溪醉的睡了过去,叶景荣翻开他的掌心,微微诧异,几天不见,细芽伸展开了叶子,粗壮了不少,几片叶子抖了抖,像是在跟他打招呼,这方寸之地,笼罩着淡淡的金光,像是一个微型的奇幻世界,手掌合上,细芽便不见了,再打开,又探头探脑的出现在了叶景荣眼前。 好神奇,叶景荣感叹,只是泉眼不见了,有些可惜,正这么想着,从细芽的根部冒出了汩汩清泉,落在了叶景荣掌心。 那条孟长溪看见过的,绿眼闪着金光的龙此时出现了,它像是闻到了上等的琼浆玉液,叶景荣掌心的泉水迅速减少,过了一会,泉眼不肯再冒了,因为这条龙实在是太贪婪,细芽不爽的抖了抖叶子,消失在了叶景荣眼前。 叶景荣还没从惊愣中回神,泉水被他的身体吸收,这还是从来没有过的事,他觉得身体从里到外,骤然舒爽轻快起来,连呼吸都清新了几分,身上不多的酒气也消失得一干二净,整个人都非常舒畅。 他突然想起了孟长溪说他身上有条龙的事,他不知道孟长溪说的是真是假,因为到目前为止,他都没有见过这条龙的模样,更无从想象,这条活龙在他身上游走的样子,但是孟长溪却能看见,连他自己都看不见的东西。 第55章 【欲罢不能 第五十五章 孟长溪醒过来的时候,叶景荣已经走了,孟思源坐在他身边,正在翻着一本商业杂志,看到他醒了,递给他一杯水,孟长溪一口气喝了大半杯。 “未成年不准喝酒,你忘了我跟你说的?” 孟长溪头有点疼,可怜兮兮解释:“喝到嘴里我才发现是酒,因为太好喝我就多喝了两口,没想到后劲这么大。” 孟思源哼了一声,不打算跟他计较,孟长溪穿上外套,眼神搜寻了一顿,没有发现叶景荣的踪迹,明明让他在这睡觉,人却不见了,他有些郁闷,又想起了那个花痴男,不会和他在一起吧。 “叶景荣走了,你不用再找了。”孟思源轻轻看了他一眼。 感觉自己像被爸爸看穿了一样,孟长溪有些羞愧的脸色发红,紧紧跟着孟思源离开了蓝馆。 而另一头的顾格非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他好一会搞不清自己在哪里,被酒精麻痹的大脑反应迟钝,直到发现手脚不能动,才赫然惊醒。 刚一挣动,随即口申口令出声,顾格非费力的抬起头,这才看清了自己的惨状,此时他正全衤果着,□□的被绑住,两啊腿大敞,身下小兄弟暴露在空气中,瑟瑟发抖,身上又疼又痒,全是大大小小的红痕。 更可怕的是,小腹上遍布白色的□□,顾格非很清楚,那肯定全是他自己的,而且还不止一次! 他记得自己在跟商会的朋友喝酒,之后跟着孟思源出去,再然后……顾格非瞪着眼睛,四处寻找孟思源,人早就走了,只留下他待在全是情啊趣道具的房间里,满是狼狈。 他终于记起来了,孟思源把他绑在椅子上,在他身上试验各种道具,玩弄他的身体,他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将手中的蜡油慢慢的滴在他身上,他颤抖,短暂的刺痛过后,身体渐渐热起来,在不断的刺激下,诱发了奇异的忄夬感。 孟思源看着他的样子,嘲弄的扯起了嘴角,指尖在他胸膛划过,每揭下一块凝固的蜡油,都带起一阵颤栗。 他就在这种近乎凌啊虐的情况下达到了高氵朝。 顾格非闭上眼睛,脑海中不断闪过这些画面,他本该是厌恶的,但是看着孟思源高高在上,如同俯视蝼蚁一样的眼神,他就激动了,内心不受控制的荡漾了,他不是被虐狂,但是在孟思源面前,他的一切都被改变了。 好可怕,顾格非胸膛起伏,可是该死的,他已经有些欲罢不能了! rx的动作很迅速,很快率团队来到了国内,他们首先降落在金京,在金京待了三天后,来到了荣城,据说他们的名单上已经初步拟定了要合作的公司,这次来国内,具体考察之后,就能确定对象了。 看过了三家公司之后,rx将最后一站定在了孟氏。 孟长溪站在公司门口,公司的主要负责人都在做迎接准备,对方约定了八点到,现在已经七点五十七了,还没有见到人影,大家都有些泄气,气愤,rx也是有名的大公司,怎么这么不讲究,放鸽子这种事也做得出来。 但是到了八点,一分不差的,rx的人准时出现,三辆黑色商务车徐徐停下,这次由rx的副总亲自负责合作事宜,打头向他们走来的高大男人应该就是副总司修了。 这个男人非常的高大英俊,高鼻蓝眼,据说有四分之一的华国血统,所有人簇拥着他,向他们走来,孟思源首先伸出了手,和他握上。 司修笑起来,目光看向孟长溪,眼睛亮起来,“这位是孟少爷吧?久仰大名!” 孟长溪第一次知道自己名声这么大,连rx副总都知道,他真是要受宠若惊了,也很莫名其妙。 司修见他不甚明白,爽朗的解释道:“约书亚和我是朋友,我看过他拍的广告,你在里面很出彩!他也经常跟我提起你的事。” 原来是这个关系,孟长溪笑道:“司总过奖,一个两秒的路人都能注意到,您真是火眼金睛。” 司修眼中闪过一道亮光,“你可不是什么路人,你出场的这两秒比其他人几分钟还要亮眼。” 大家说说笑笑往里走,司修非常热情,参观完了公司,开了一个临时会议,初步了解一下双方的合作意向和要求,一眨眼就到了中午,孟思源定了餐厅,大家一起吃饭,司修也很赏面子,愉快的用了餐。 “对了。”将要离开的时候,司修突然道:“差点忘了,这是礼物,希望你喜欢。” 孟长溪赶紧收下,“谢谢司总。” “不要跟我客气,我和孟少爷很投缘,相信我们还会有更多见面的机会。”司修笑笑,似乎对孟长溪特别满意,对孟长溪眨眨眼,“再见。” 孟长溪打开司修送的礼物,是一些制作精致的小点心,还全是他爱吃的樱桃味,他抬头看着司修离开的方向,心中有些疑惑,他的这个喜好知道的人非常少,难道是巧合?司修这么个大人物总不会为了他一个小孩这么费心思吧,想太多了。 rx公司的来访成了荣城的大新闻,所有媒体都在报道这件事,大家也纷纷猜测,最后会选择哪家公司合作,但是无论外界再怎么激动,rx始终没有透露一点口风。 顾格非看完几篇报道,都是关于rx的一些新闻,rx集团历史悠久,但是真正的崛起是在十几年前,它的前身是一家石油公司,因为金融风暴的波及,一度一蹶不振,公司股票下跌,面临破产,但是很快就有人收购了这家公司,重新成立了rx,十几年的时间里,就有了现在的rx集团。 他们也有自己的时尚品牌,最为有名的就是一秒钟香水系列,寓意为在一秒钟的时间里,就可俘获大家的注意力,深受年轻人的喜欢。 rx一共挑中了五家公司,都是国内有名的先驱品牌,其中就包括他们和孟氏,孟家这次也算幸运,刚做出点成绩,rx就有了这个计划,不过,说实话,凭实力,他不怕输给孟氏,现在,他们新推出的美白产品广受好评,在成绩上,已经狠狠的压了孟氏一头了。 他们有广阔的销售渠道,成熟的销售手段,有知名度,有人脉,且资金雄厚,不是孟氏这个翻身咸鱼能比的,顾格非从头到尾想了一遍,又给自己加了一些胜算,才感到安心了一点,这一次他不容许自己有任何差错,必须把rx争取过来。 有了秘方,他不信对付不了孟氏,他想到了孟思源,心中微微激动,等着他攀上巅峰,他就可以重新拥有这个男人,到时候,他要好好地惩罚他,把他关起来,折磨他,羞辱他,他不是想生孩子吗,那就让他生个够! 顾格非握住颤抖的手,因为太激动,身体都在发抖,他笑了起来,这时,有人敲门,营销总监给他送来了这个月的总结报告,顾格非心情很好的看起来,却在结尾的时候,笑意倏地收敛起来,质问道:“为什么这个月的销售额会下降这么多?” 销售总监道:“我来正是想说这个,顾董,这可能有两方面的原因,一个是定价太高,二个新品的美白效果不是很好,现在有孟氏作对比,如果在质量上不能保证过关的话,很可能就被市场淘汰,我想,我们是否可以重新调整一下战略……” 顾格非蹙眉,“这不可能,我们的新品只会比孟氏好,秘方没有问题。” “这……但是市场调查不是这么说的,很多客户都在拿我们跟孟氏作比较,他们都觉得孟氏更加清爽,锁水时间也更长,而我们就没有这种优势。” “怎么会……”顾格非想不明白,明明是一样的配方,怎么会出现不一样的效果呢? “那个郑军呢?让他过来。” 郑军自从进了顾氏,日子过得非常不舒服,以前是别人伺候他,现在是他伺候别人,这差别简直不能更大,他整了整衣服,敲响了顾格非办公室的门,听到允许,笑嘻嘻的推开了门。 “顾董,你叫我。” 顾格非满脸烦闷,“你叫郑军是吧?” 郑军赶紧点头,“是是,我是郑军。” “我问你,你的秘方确实是从孟思源那里拿到的吗?” “是啊。”郑军猛点头,“肯定没有错,千真万确,孟思源平时可宝贝了,都锁在保险箱里,那是孟家世代相传的秘方,上面还有孟世培的签名。” 郑军这么一说,顾格非就更糊涂了,他确实在上面见过孟世培的签名,如果是真的,结果为什么会是这样呢?没道理啊! 郑军小心翼翼问道:“顾董,有什么问题吗?” 顾格非摆摆手,“没事,你先下去吧。” 郑军张张嘴又憋了回去,心里十分不满,他关上了门,狠狠地哼了一声,顾格非这个王八蛋,过河就拆桥,拿了秘方转身就把他忘了个一干二净,妈的,没见过这么忘恩负义的,他不甘心的瞪了门一眼,等着,逼急了,老子可是什么都能豁的出去! 顾格非拧着眉头不安的走来走去,必须要逆转眼前的状况,不然,被rx集团看在了眼里,他就完蛋了! 第56章 【菊花都气红了 第五十六章 在蓝馆见过一次之后,孟长溪就没有再看见叶景荣,对方也没有要见他的意思,甚至连电话都没有,以前不说天天见面,但是不见面的话至少会打个电话,每天听见叶景荣的声音已经成为了他的习惯,突然冷却下来,他的内心很不安,甚至有些慌乱。 但这也是他自找的,现在似乎已经到了下决定的时候,和叶景荣订婚,接受饲主和炉鼎之间的契约,就不能再反悔,叶景荣如此强大,已经是站在饲主巅峰上的人了,又怎么会给他这个机会呢,他的能力隐秘而强悍,连自身的气息都可以控制自如,想要控制他,还不是易如反掌。 而且,喜欢上饲主的炉鼎是没得逃的。 上次叶景荣怎么说来着,等他十七岁生日时就跟他订婚,孟长溪掐指算了算,其实他不用算也知道,自己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可是他又有点侥幸,叶景荣这两天一直没有动静,是不是代表着他已经放弃了?或者忘了他自己说的话? 如果是这样那就太好了。 孟长溪这么想着,心里也不觉得轻松。 而此时的叶二少正在翡翠湖的家里,非常满意的看着草坪上的直升机,驾驶员亲自给他试飞了一圈,湮白在一旁道:“你真的要买下它吗?” 叶景荣点点头,“我想给长溪一个惊喜。” 湮白有些不赞同,恐怕是惊吓吧。 湮白感叹道:“十七岁了,你的炉鼎马上就要成年了。” 叶景荣眼中神采奕奕,淡淡的笑了起来,心中非常的愉悦,等孟长溪成年,他就完全的属于他,所有的等待都是值得的,但是想起孟长溪一直拖着不肯松口,他又非常无奈,他看着湮白,“姜游会不会对他乱说些什么?从中阻挠我们。” 湮白笑起来,“这个他倒不会,他只负责保护炉鼎,听命行事,我想大概是你的炉鼎还没有想好,如果炉鼎具有反抗意识,他会下意识地去阻止自己向你靠近,但是这些挣扎都是徒劳的,他爱上你,他就是属于你的。” 叶景荣道:“我也是属于他的。” 湮白笑笑不再说话,心里却很感叹,以叶景荣的能力,想要把炉鼎怎么样不可以,但是他却选择忍耐,很多饲主都做不到这点,孟长溪大概是所有炉鼎里最幸福的,因为他的饲主是有理智的王者。 他想叶景荣有这种强大的能力,那和他配对的炉鼎也肯定有不一样的地方,他很好奇,在孟长溪身上,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姜游在翻着一本厚厚的卷宗,纸张泛黄,看起来很有些年头,他好不容易才找到这种老古董,想找找看有没有炉鼎可以用来对付饲主的绝招,这是孟长溪的请求。 孟长溪抚摸着篮子里的小猫,小猫被姜游捡回来的时候,才一个多月大,好像还生了病,一直没养利索,虽然被姜游好吃好喝的供着,但是一直不爱长肉,小猫蹭着孟长溪手心,很舒服的发出打呼噜的声音。 小猫闻着他的手心,孟长溪似乎心有所感,在它喝水的碗里倒了一点泉水,小猫立马低头,欢快的喝了起来,明明之前还懒洋洋的连水都不肯喝,因为有了孟长溪的泉水,一下子全喝光了。喝完了抬头喵喵的叫唤,舔起了爪子。 原本灰蒙蒙的眼里有了一丝精神,孟长溪看着高兴,没想到泉水对动物也有用处,他又给它倒了一些泉水,小猫喝了个饱便去睡觉,原本因为身上的疼痛一直睡不好,现在终于能好好休息了,它抬头看看孟长溪,感激的叫了一声。 黑子一直待在门外,不敢靠近孟长溪,看见孟长溪摸小猫,心里直痒痒,但是想起孟长溪身上的味道又退怯了,只能趴在离孟长溪尽量近的地方,眼巴巴的看着小炉鼎,满脸哀怨。 “找到了吗?” 姜游摇摇头,“除了胡椒,饲主的弱点就是他的炉鼎了。” 孟长溪叹气,“所以在他面前我根本就是无计可施是吧?” “也不能这么说。”姜游顿了顿,“如果叶景荣真心喜欢你,他会尊重你,会考虑你的感受,毕竟他跟其他饲主不一样,你还是有选择余地的。” 孟长溪有些愁闷,“如果生日那天他真的要我跟他订婚怎么办?” 姜游笑笑,“很简单,同意或者拒绝,如果你真的下定决心不跟他订婚,你可以找个地方躲起来,不让他找到你。”他凑近孟长溪,紧紧的盯着他“我会帮助你的。” 贺卓扬坐在车里,眼睛看着大门口,手下报告说孟长溪在这里,他就特意跑过来堵这小子,上次在蓝馆拒绝了他,以为他就会从此放弃?大小看他的毅力了,他的任务就是追到孟长溪,破坏他和叶景荣的关系! 凭借着他的手段和追人的经验,就不信打动不了孟长溪,十六岁的小屁孩,懂什么是爱,今天爱叶景荣,说不定明天就喜欢上他了。贺卓扬哼笑,虽然他不怎么喜欢男人,不过像孟长溪这样好看的男孩,也不介意玩一玩。 孟长溪一出来,贺卓扬立即打开车门,几步追上去,孟长溪转身看是他,厌恶的移开视线。 那讨厌的神情完全不加掩饰,就好像他是一坨人形垃圾,还没等开口,贺卓扬就被打击到了,“好巧,出来散散心也能碰到熟人,你也是来这里看风景的?” 孟长溪用眼白看他,“我来这里看神经病的。” 大热天的,贺卓扬心里火气蹭蹭蹿,他笑起来,“没听说这里有精神病院啊,你要去哪里看,上车我带你去。” “不用了。”孟长溪哼笑,“已经看见了。” “喂!”贺卓扬拦住他,“我为上次的事向你道歉,我不该那么激动,但我的确是认真的。” 孟长溪不搭理他,贺卓扬叹口气,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眼神有些受伤,带着期许的口气道:“我请你喝东西怎么样,我们好好谈谈。” “不了,爸爸跟我说不要喝陌生人给的饮料,谁知道你把我迷昏了想干什么。” 贺卓扬看着他一瞬间露出的天真模样,呆了呆,火气蹭的一下蹿起老高,菊花都气红了,脸上绷得很紧,“我,我又不是坏人,我只是想追你而已,我怎么可能对你做那种事!” 孟长溪哼了一声,“谁知道呢,知人知面不知心,现在坏人可多了!” “那也肯定不是我。”贺卓扬叹口气,“你别老把我想的那么恶意好吗,我是真的对你有好感,既然你一时接受不了,那我们先试着做朋友怎么样?” 孟长溪想了想,“你得先问问我的老朋友答不答应。” “老朋友?”贺卓扬疑惑,“谁啊?” 孟长溪眼中闪现出恶劣的笑意,扬起的嘴角勾勒出恰到好处的不屑和嘲讽,贺卓扬有不好的预感,但是还没来得及阻止,就听孟长溪喊道,“黑子!” 一条大黑狗跑出来,高大灵活,强悍威猛,气势汹汹的朝着贺卓扬奔了过来,就像是一头正在猎食的狮子,贺卓扬吓得都忘记跑了。 孟长溪对着黑子道:“去吧,跟贺少好好谈谈!” 黑子狗眼盯上贺卓扬,呼号一声,就要扑上去,贺卓扬这时也反应过来,撒腿就跑,边跑边道:“孟长溪,你好样的,有你,卧槽卧槽,离我远点!!” 孟长溪看着狂追的黑子,和狼狈逃跑的贺卓扬,开心的笑了起来,管他贺卓扬想干什么,他就是看他不顺眼,是你自己要上来找踹的,那我就不客气了! 这时孟长溪的手机响了,来电是池唐,池唐那边很吵,他笑哈哈的道:“溪溪,出来玩吧,我好想你啊。” 孟长溪看了一眼手表,正好到了吃饭时间,“你在哪?” 孟长溪很快就到了池塘说的地点,这个时候,快餐店里挤满了人,池唐在人群中冲孟长溪招手,孟长溪挤进去之后才发现陈晓北也在这,池唐正吃得欢快,陈晓北殷勤的给他递餐巾纸。 陈晓北推给孟长溪一杯冰饮,“我请客,你想吃什么随便点。” 这土豪劲,满脸都写着我是土豪,不宰白不宰,孟长溪点了一人的分量,池唐已经吞下了第二个汉堡,孟长溪惊奇不已,按照池唐这吃法,现在早成胖墩了,可人还是那么瘦,不知道东西都消化哪去了。 陈晓北也很佩服池唐,但是他更关心孟长溪,他可是请了池唐一周的三餐,才换来了这一次机会,答应帮他把孟长溪请出来。 他趁着池唐上厕所的功夫,忍不住问道:“你真要和那个男的订婚啦?” 孟长溪挑眉看他,“你很关心?” “也不是啦。”他是很关心,手下小弟要订婚了,他这个大哥总要问两句吧,但是他不好意思直接承认,“那个男的是叫叶景荣吧,我爸爸认识他,听说他因为拒绝和贺家联姻,被家里踢出来了。”陈晓北摸摸耳朵,“我觉得吧,你不要那么冲动,叶家的水可不浅,你跟他们家唯一的继承人扯上关系,你想那叶家老头子能放过你吗?” 孟长溪要笑不笑的看他,“你到底想说什么?” 陈晓北抿了抿嘴,“我说了你别翻脸啊,我觉得叶二少不怎么靠谱,你还可以找到更适合自己的人。” 孟长溪目光炯炯的看他,“你告诉我,谁是更适合我的人?” 第57章 【男女通吃 第五十七章 被孟长溪一眨不眨的盯着,陈晓北咬着吸管,喉咙有些发干,咳了一声,“也不是具体指谁,我可不是挑拨你们之间的关系,我就是实事求是的这么一说,名门之间也讲究门当户对,我们两家在荣城算顶尖的了,但是金京叶家又是另一个档次上的,完全不能比,我爸说,叶景荣早晚要回叶家的,现在也不过是逞能而已。” 他小心翼翼的看着孟长溪,心中忐忑,他说的确实是事实,他是为了孟长溪这个小弟好,陈晓北给自己打气。 孟长溪搅动着吸管,脸上明明带着笑意,却让人觉得很冷,“你和你爸爸是预言帝吗?” 陈晓北有些讷讷,“不是,我没别的意思……” 孟长溪的目光澄澈冷冽,仿佛能看透他的想法,“那为什么那么肯定呢?说得好像你们有多了解叶景荣似的,连和他最亲近的我都没有说什么,你爸爸哪来的自信。”孟长溪突然瞪起眼睛,煞有介事的说,“我知道了,你爸爸是不是暗恋他,要不然,就是他们以前有一腿!” 啥?!陈晓北可乐呛进了嗓子眼,差点没把肺咳出来,孟长溪可真不按常理出来啊,他爸爸都多大岁数了,暗恋个毛的叶景荣,想想都一身鸡皮疙瘩好吗! “你在胡说些什么……” “你又在胡说些什么?”孟长溪脸色有些冷。 陈晓北无奈,“大家都这么说的,我怎么就胡说了。” “没有事实根据的话难道不是胡说吗?你说叶景荣会回去,他回去了吗?别跟我说早晚,早晚是什么时候,你说明白一点,你说不明白,你又有什么立场在这里说叶景荣不靠谱呢?” 陈晓北瞪着眼,吐了半升血,默默的为自己默哀了一会,让你逞能,让你嘴贱,让你话多,该!妈的,让你下次再招惹小贱人!不用扯衣领,他一张嘴就能干死你。 陈晓北,“我……”也是为你好啊小弟。 孟长溪轻轻哼笑一声,抬起下巴,笑眯眯的看着有些沮丧的陈晓北,“要不要打一个赌?” 孟长溪这个样子还真是好看,凤眼轻轻地眯起来,眼尾上挑,特别勾人,看着你的样子,好像在打什么坏主意,但是你还是特别希望他说出来,看他狡黠的样子。 陈晓北道:“什么赌?” “赌叶景荣会不会回叶家。” 陈晓北眼睛一亮,这可是你自己挖了坑往里跳啊,都说恋爱中的人智商下降,看来确实是真的,看孟长溪的样子就知道了,平时多机灵的一个人,现在傻得他都不忍直视,如今局势明眼人都看得明白,叶景荣真能舍弃叶家这块肥肉不要,去跟孟长溪在一起? 陈晓北爽快应约,他可等着孟长溪后悔的那一天,“行,赌约是什么?” 孟长溪嘿嘿的笑起来,“输方无条件答应赢方任何一个要求。” 陈晓北很干脆,“我同意。”他得好好想想让孟长溪干什么好,难得一次能让孟长溪低头的机会啊。 在他们的不远处,顾宁和邱云翰坐在角落里,邱云翰疑惑道:“陈晓北什么时候和孟长溪这么好了?他们不是冤家对头吗?” 顾宁狠狠的吸了一口饮料,目光落在孟长溪脸上,看着那得意的笑脸,眼中一片晦暗,陈东和和顾格非交好,孟长溪拉拢不了顾格非就打算从小的下手?商会换届在即,大家都在传,孟思源是竞争会长最有力的人选之一,孟长溪这是想拉拢陈家了? 开玩笑,顾宁轻哼了一声,陈晓北个纨绔少爷能做什么主,孟长溪的手段也未免太幼稚了,现在笑得有多开心,以后哭的就有多惨,想和顾家竞争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 而且,孟长溪开心,他就不开心,顾宁眼神一转,用手机悄悄地拍了两张照片,照片角度找的很好,看起来就像是孟长溪和陈晓北两人在约会一样,孟长溪不是想跟叶家套近乎吗?他就给他一个机会。 顾宁还没忘了上次孟长溪给他的难堪,这个人冷漠无情却又高高在上,看着他狼狈的样子露出恶劣的笑意,就好像他是路边的垃圾一样,如果我是垃圾,你又能是什么好东西,顾宁将照片保存好,转身发给了一家八卦报纸,上次也是在这里出现了孟长溪要订婚的绯闻。 第二天,报纸便刊登了这一绯闻,这次满篇都在暗示孟长溪生活作风糜烂,说孟长溪存在玩弄他人感情的嫌疑,男女通吃,刚刚对沈家小姐示好,转身就和陈晓北搅合在了一起,花心滥情,这些词语都被用在了孟长溪身上,结尾还出现了三个字,抱大腿。至于谁抱谁大腿不言而喻。 陈晓北成功的被他爸爸禁足了,陈东和最近也万事不顺,正忙着讨好顾格非,儿子和孟家人在一起,顾格非不知道会怎么想他。顾格非很可能就是下一任会长,这时候谁不上赶着巴结他,陈晓北这小兔崽子,竟给他整麻烦事。 正在发愁的除了陈东和,还有孟长溪,他倒不是害怕这篇报道给他带来什么负面影响,他是怕叶景荣看见,又要来找他‘算账’。 上次叶景荣是怎么跟他‘算账’的他还没忘呢,简直记忆犹新,孟长溪实在是不想‘重蹈覆辙’,他决定自救,这家报社等以后再找他算账,得先把目前的危机解除,而且,后天就是满月,满月第二天就是他生日,又出了现在这种事,叶景荣不知道要怎么‘对付’他! 孟长溪又觉得自己不应该怕他,他也是一个强悍的男人,虽然身体只有十六岁,但他从不怀疑自己是一个强者,而且,光天化日,只要好好的待在家里,他就不信叶景荣敢做出什么。 他会怕他,也是因为,在体力方面他还是很忌惮叶景荣,谁让人家吃了二十多年的饭呢。 无论外界再怎么诋毁他,孟思源一直没有过问过这件事,这种无言的信任让孟长溪觉得很舒心,他终于在家里平安的度过了一天,很神奇的是,叶景荣居然没有来找他,连个电话都没有,孟长溪狠狠的放松了下来,这是不是说明叶景荣没有看见那篇报道? 也是,上次也肯定是巧合吧,叶景荣哪有时间天天盯着八卦报道,他打电话给池唐,打听叶景荣的状况,池唐也说他二哥现在很平和,晚上的时候还去泡了温泉,打理了头发。孟长溪又问是不是在准备什么奇怪的宴会,池唐也说没有,还说他二哥最近很忙,整天在天上飞来飞去,脚不沾地。 孟长溪大感放心,叶景荣这么忙,肯定没时间关心他的事,说是生日订婚也是吓唬他的吧,要不然明天就是他生日,怎么可能一点准备都没有,他现在肯定忙着事业,都到了脚不沾地的程度了! 孟长溪安慰着自己,把生日提前了一天庆祝,请了几个好友在家里过,大家晚上在草地上吃烧烤。 叶景荣站在镜子前,高大的身体挺拔修长,包裹着整齐优雅的黑色西装,这一套是高定,为了配合今天的行动而特意请设计师制作的,他整了整袖口,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各方面都搭理整齐,没有一丝披露,非常完美,很好,他十分满意的点点头。 他出了门,抬头看着天空,今天的月亮真圆,天色微暗,已经能够看见它的轮廓,等升上中天的时候,将会更美,他期待着那一刻的到来,这是他和孟长溪坦白身份后的第一个满月之夜,他终于能够光明正大的站在他面前,以饲主的身份触碰他,这是他做梦都想的事情。 叶景荣心里有些激动,他很期待孟长溪今天晚上的表现。 不远处的草坪上听着一架直升机,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站在一旁,恭敬道:“飞机各方面都没有问题,油已经加满,叶先生您可以出发了。” 孟长溪看着天空逐渐升起来的月亮,突然有些莫名的心慌,大家都在烤肉吃,浓郁的肉香却让他很没有食欲,刚才池唐打电话给叶景荣,叶景荣说他要上飞机,今天应该不会来了,可是他心底却有点不安。 “你为什么不吃啊。”池唐将一串烤肉递给他,“我听说陈晓北被他爸软禁了。” 孟长溪有些吃惊,“真的?” 池唐点点头,“我给他打电话打不通,他说了要和我一起给你挑生日礼物,结果也没来。” 孟长溪倒是有点可怜他了,陈东和为了讨好顾格非,肯定要好好教训教训陈晓北以示清白,但是现在他可没有心情去管陈晓北,他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不过,不管怎么样,能平安度过今晚,他就很开心了。 他正暗自高兴,却听天空中突然传来一阵低低的轰鸣,猛地抬起头,就看见不远处有一架直升机朝着他的方向飞了过来。 第58章 【孟家媳妇 第五十八章 直升机飞得很快,不一会就到了孟家上头,近的能看见机体上挨在一起的荣溪两字,直升机在草坪另一侧降落,螺旋桨的强风带起了阵阵草浪,机门打开,一身严谨的西装叶景荣出现在了孟长溪的视野里。 孟长溪呆愣愣的站着,看着叶景荣稳稳地下了飞机,一步步向他走来,就像一个高高在上的帝王,巡视着属于他的领地,那样嚣张,他的目的简单明确,那就是他。 竟然没有人阻止他,男人直直的走到他面前,步伐坚定,孟长溪视线和他对上,因为有些心虚,忍不住眨眼睛。叶景荣头发变短了,更加精神,还是那么英俊有型,令人眼前一亮。 叶景荣握住孟长溪的手,将少年吃了一半的烤肉咬进嘴里,点点头,“味道不错。” 这话让人产生了无限的联想,对孟长溪来说,一下子就达到了叶景荣想要的双关效果,男人很满意的笑了笑,“聚会怎么不叫我?” “你不是上飞机了吗?” “是啊。”叶景荣点点头,“这难道不是飞机?” 孟长溪傻眼,他以为叶景荣出差了,没想到原来真相是这样,他真是低估了叶景荣的行动力,还想着光天化日叶景荣不敢把他怎么样,但是看看吧,人家开着飞机直接闯进来了,下一步就是把他抓回去吧,事到临头,孟长溪反而无所畏惧了。 他抬头挺胸,直视叶景荣,慢慢的笑起来,“听池唐说你很忙,就没叫你,既然来了一起吃吧。” “看你们的样子应该吃完了吧,我来接你回家。”很好,看着少年眼中不屈的神色,叶景荣满意极了,他就喜欢这样有征服感的感觉。 孟长溪疑惑,“这里就是我家。” “对啊,叶先生要把长溪带到哪?这就是他的家。”孟思源拦在孟长溪面前,紧紧地护着儿子,来者不善,他早就感觉到了。 叶景荣笑笑,“我没有说这里不是长溪的家,我和长溪明天就要订婚了,在翡翠湖那里有我们自己的家,我带他回去看看,总不过分吧?” “那你也要问他愿不愿意。”孟思源寸步不让,这么明目张胆的来抢人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你愿意吗?”叶景荣紧紧盯着孟长溪的眼睛,眼中的神色坚定而执着,孟长溪被他看着,有种无法逃脱的宿命感,他知道自己总有一天要走到这一步,之前一直在逃避,也不过是叶景荣在给他时间考虑,现在期限到了,他就必须要往前走,而路也只有一条。 叶景荣微笑着提醒他,“说不愿意也没用的。” 孟长溪镇定从容的看着男人,轻轻笑起来,唇角的弧度令人心痒,“干什么这么着急,我又没说不娶你。” 有人噗嗤一声笑起来,孟思源脸上也是神色怪异,叶景荣眉梢一跳,看着孟长溪戏谑的小脸,眸色深如幽潭,颇为无奈的笑起来,“这可是你说的。” 这位‘孟家媳妇’在众目睽睽下,将孟长溪抱了起来,半抱半扛,大步上了飞机,无视了后面追上来的一众人等,和挣扎起来少年,机门一关,螺旋桨飞速转起来,不一会,飞机就飞了上了天空。 这一过程干净利落,且霸道无比,孟长溪要下飞机,这时候他们已经在百米高空,叶景荣头也不回的道,“跳吧,我不拦你。” “你要带我去哪?”他才不傻,孟长溪安静坐好,他要留着体力,等会再跟叶景荣较量。 十几分钟后,他们降落在了翡翠湖别墅的草地上,孟长溪当先跳了下去,叶景荣已经在花园里准备好了晚餐,孟长溪坐下,讶异的看着周围,四周挂满了彩色的小灯,像天上的星星一样,空气中飘荡着蔷薇花的香味,这在他上次来的时候还没有。 他坐的地方架在一条小溪上,潺潺的流水从脚下穿过,叶景荣看着他惊讶的样子,这些天的功夫总算没白费,为了这些东西,他可没少费时间,自己画图,自己动手,鹅软石都是他一点点铺上去的。 “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 孟长溪以为他要问陈晓北的事,“那都是他们乱写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没什么可说的。” “你在说什么?” 孟长溪抬头,“难道不是陈晓北的事吗?” 叶景荣无奈,“我问他干什么。”在这种时候能不能不要提其他人的名字,“明天订婚你有没有想请的朋友或者同学?”他叹口气,给孟长溪倒了一杯樱桃汁,自己则抿了一口红酒,两人在满月的晚上,坐在花架下吃晚饭。 大概是满月的关系,孟长溪心跳有些快,他很敏感的在空气中捕捉到了一丝香甜的气息,他精神一振,知道这是饲主在无意识的用自身的阳气来吸引炉鼎,他告诉自己不能被诱惑,却不能控制的吸取着那淡淡的甜味,他不去看叶景荣,“你说过了不会强迫我。” “如果我不是饲主,你会这么抗拒和我订婚吗?你不会。”叶景荣自问自答,“我问你,我有控制过你吗?” 孟长溪抬起头,“现在难道不是吗?” 叶景荣毫无愧疚的笑了,“当然不是了,如果我想控制你,你早就没有意识,像只木偶一样任凭我揉圆搓扁,你是这样吗?我们现在是平等的,以后也是平等的,我只是做我该做的,像一个普通的男人一样。” 叶景荣继续给他灌*药,“你一直觉得我会控制你,我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我的忍耐还不足以说明一切吗?你不相信我,也是在伤害我。” 孟长溪被他说得一愣一愣,恍然间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他的怀疑全都建立在假设的基础上,这对叶景荣是不公平的,谁都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他还用这句话反击过贺卓扬,现在自己却陷入了假设中的将来不能自拔。 高悬在中天的月亮又圆又亮,皎洁的月光比往日看起来还要明亮,叶景荣在等着孟长溪的回答,压制着体内慢慢腾起来的热气,他开始发作了,明明还没有到时间,经脉中的热量却开始涌动,他抓起桌上的酒杯一口气喝光。 孟长溪猛地抬起头,看向他,正欲说什么,却瞪着眼睛一下子愣住了,他又看见了那条龙,在叶景荣解开的衬衫领口,慢慢的露出了半个脑袋。 “怎么了?”叶景荣焦躁的扯了扯衣领,孟长溪看得更清楚了,那发着金光的眼睛,正在看着他。孟长溪猛的站了起来,叶景荣以为他又要跑,却不料少年向他冲了过来,一把扯开了他的衬衫,愣在了当场。 那条龙盘踞在叶景荣的腰腹,粗壮的龙尾缠在腹部,浑身发着淡淡的金光,叶景荣一动,它也跟动,一龙一人就好像化为了一体,这次他很确信自己不是眼花,他伸出手,摸向了男人身体,去触碰那条龙,他只摸到了细腻的皮肤,没有什么异常,但是却可以感觉到龙在动。 叶景荣一把抓住他的手,气息有些急,被少年带着点凉气的指尖摸来摸去,他的‘火’更大了,本来就在拼命忍耐着,孟长溪还来点火,到底有没有危险意识。 “你干什么?” 孟长溪舔舔嘴唇,看见叶景荣眼中的暴躁,才猛的醒悟过来,后退了几步,焦急道:“你看,那条龙,就在你身上。” 叶景荣低头看,却什么也看不到,但他相信孟长溪的话,“你不是说在背上?” 孟长摇摇头,“它爬过来了。”说着怪异的看着叶景荣,“你看不到它吗?它明明就在那里!” “我看不到,但我能感觉到。” “怎么会……那为什么我能看到?”孟长溪揉了揉眼睛,那条龙确实还在那里,明目张胆的看着他,好像在嘲笑他们一样,在月光里无比的真实,它甩了甩尾巴,仍旧盯着他不放,孟长溪突然下意识的握住了右手。 那目光贪婪而精明,它在窥觑,毫不掩饰的窥觑着他身上的某些东西,孟长溪浑身一颤,又退了两步。 这是他身上最后的秘密,是他的底牌,他信任着叶景荣,却还没有做好准备,告诉他右手上的秘密,然而,这条龙却仿佛知晓一切,它看着自己的右手,就算藏到背后,也依旧不能阻挡它的视线。 叶景荣穿上衬衫,遮去了龙的踪迹,孟长溪长长舒了口气,虽然身体在发冷,额上却沁出了一层细汗。 “不不不。”孟长溪突然惊叫,“它要爬上你的脸了!” 叶景荣无奈,赶紧解开衬衫,好在龙不再爬,但是孟长溪却不再正视他的脸,叶景荣叹气,“它就那么可怕?” 孟长溪深吸口气,“它一直在看着我,你能不能跟它说说,叫它不要再看着我。” 叶景荣沉默了一阵,突然开口,“我想,它也许想喝你手上的泉水。” 话音刚落,孟长溪猛地看向叶景荣,浑身僵直,紧紧地握住了右手。 第59章 【困境 第五十九章 叶景荣身上的龙仿佛也为了响应这句话,急迫的游动着,孟长溪手心握得有些发疼,果然,饲主怎么可能不知道他身上的秘密,他是完全属于饲主的,就像他能看见叶景荣身上的东西,叶景荣也能看见他的泉眼。 叶景荣见他警惕的样子,叹气,“我很早就能看见你手心的泉眼了,在它还没有变色前,还没有长出东西的时候,我就知道它的存在,你放心,我不会对它怎么样的,我会帮你保守这个秘密。” 孟长溪神色复杂的看着叶景荣,他现在在这个男人面前真是一点秘密都没有了,炉鼎的身份被知道,连手心的泉眼也逃不过这人的眼睛,但是,他却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可以不用再一个人背负着这个秘密。 叶景荣见他表情放松了下来,也跟着松了口气,然而,却在这时,满月达到了最极致的状态,银月清辉徐徐洒落,两人笼罩其中,孟长溪身体里的寒气开始四处奔走,他呼出口气,明明是大夏天,却冷的不住颤抖,他需要温暖,能够让他舒服的温度。 香甜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越来越浓,孟长溪忍不住大口大口呼吸着,来驱散身体里的寒意,可这些还不够,迷迷糊糊的,孟长溪感觉自己被人抱了起来,在颠簸的移动,最后,他躺在了柔软的大床上。 他睁开眼,第一次在清醒的状态下看着叶景荣,男人的瞳孔深处有火在燃烧,那样热烈凶猛,仿佛能把他吞噬一样,但是身为饲主的男人忍住了,将炙热的感情层层压抑,维持住了表面的冷静。 孟长溪觉得,叶景荣一定比他还要难受,以攻击为本能的野兽却要藏起锋利的爪牙,憋得很难受吧。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瞄了一眼叶景荣的那个部位,居然笑出了声。 一笑他就后悔了,他看见男人的眸色变得更加幽深,眉头直跳,直直的朝着他压过来,当满身的寒气贴上火热的身体,就像两块磁石,就算意识到了危险,孟长溪也没法跑了。 叶景荣火气很大,声音压得很低,“你笑什么?” 孟长溪抿紧嘴角,心脏咚咚直跳,饲主离得这么近,满满的元阳气息扑面而来,他快要醉了。 “我想到了一个笑话。” “什么笑话?”叶景荣紧追不舍。 孟长溪绞尽脑汁的编道:“蚂蚁总也绊不倒大象,因为它太小了……” 叶景荣打断,抓住了一个关键词,扬眉,“太小了?”为什么看着我那里,想到这个笑话?其中深意很耐人寻味啊,是在暗示我什么吗?叶景荣的火越烧越旺,太小了是什么意思?这个尺寸你还不满意? 孟长溪不知道他话中的深意,点点头,“是啊,太小了,芝麻粒大小的东西还要逞强……” 叶景荣咬牙,“芝麻粒?!” 炉鼎能明显感觉到饲主的情绪变化,孟长溪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他看见叶景荣在脱衣服,接着抓起他的手,眼中闪过暗沉沉的光,“你好好看看,有没有这么大的芝麻粒!” 孟长溪睡过去的时候还在想,这真的只是一个笑话而已啊。 早晨起来,便迎来了他的生日,左手的无名指不知道什么时候套上了一枚戒指,没有多余的装饰,但是内里刻着叶景荣的名字,孟长溪愣愣的看着这个精巧的圆环,他上辈子也想带上这个东西,后来一辈子都毁在了邱云翰手里。 重来一回,他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单纯的孟长溪,他改变了很多东西,也拥有了很多东西,他有了全新的人生,也找到了可以相伴一生的爱人。 握紧手中的戒指,孟长溪突然觉得无比安心。 “长溪?”孟长溪听到他爸爸的声音吓得赶紧从床上坐了起来,孟思源推开门,看见他已经醒了,神色缓和了不少,“醒了就快起来吧,大家都在等你。” 孟长溪有些受惊,“爸爸你怎么在这?” “我不在这应该在哪?儿子订婚做爸爸的怎么能不到场。”孟思源看见他左手的戒指,眉头蹙得更狠了,“你可要想好,订了婚可没有回头路了。”现在的局势明眼人都看得明白,两人订婚的消息一经传出,肯定会掀起大浪,孟思源不想孟长溪受伤害,但是看眼下的情况,儿子也是铁了心要跟叶景荣好了,他这个当爸的劝了也没用。 孟长溪点点头,“我想好了。”他抬起头,笑起来,“我希望爸爸能祝福我。” 看着儿子的笑脸,孟思源心里一阵柔软,他这辈子一颗心都拴在自己儿子身上,孟长溪过得好,过得开心他就知足了,叶景荣身份复杂,但架不住孟长溪喜欢,他今年也才十七岁,却比其他同龄人还要成熟懂事,连订婚这种大事也是自己的选择,孟思源很担心,但是也有些欣慰。 他的脸上终于有了点笑意,摸摸孟长溪的脑袋,“爸爸当然会祝福你了,但现在也只是订婚而已,你们的路还长着呢。” 孟长溪笑得十分开心,“有你这句话就行了。” 池唐也扑了进来,大叫道:“哎哟,我是不是应该叫你大嫂了,不对,二嫂生日快乐!” 订婚宴来的人不多,都是极亲密的亲朋好友,叶景荣有一个长相十分帅气的学弟,一笑起来脸上两个酒窝,一个男人竟然让人觉得很甜,有想要爱护他的冲动,他的声音也很清爽,他对孟长溪笑着说,“我家男人有事没来,这是他托我带给你的礼物,祝你生日快乐,也祝你和师兄百年好合。” 孟长溪赶紧收下,说是订婚,其实就是大家聚在一起吃顿饭,庆祝他的生日,中午一起开游艇去钓鱼,晚上叶景荣还精心准备了烟花,灿烂的花火在夜空中绽放,非常漂亮,竟然还精心设计了十七的字样,叶景荣趁着大家分蛋糕的时候,凑到孟长溪身边,对他伸出了一根手指头,孟长溪不解,叶景荣笑起来,“还有一年,你就十八了。” 孟长溪点点头,淡淡道:“十八了也不一定要结婚。” 叶景荣笑意不减,“原来你喜欢先上车后补票,也不是不可以。” 孟长溪终于明白叶景荣在笑什么了,他还小,那方面没有很强烈的需求,但是叶景荣就不一样了,二十几岁的大男人肯定很饥啊渴吧,昨天他可是很深刻的体会到了那种‘浓烈’的感情。 孟长溪突然心中一震,试想一下,一个憋了二十几年的男人,突然有一天能吃上肉,以叶景荣旺盛的精力,第一次,肯定很冲动,很持久,一夜没有几次都不能完事,想想都觉得很可怕!为了自己以后的小命,孟长溪主动要求每个星期给叶景荣来两次手上服务,叶二少欣然同意。 他们的订婚没有邀请任何媒体,但是第二天依旧传遍了整个荣城。叶家前些日子的事还没完,又爆出了叶景荣订婚的事,一时间成为了华国媒体报道的头条,大家都在关注着这场豪门争端,明星八卦什么的已经满足不了他们的胃口了,在豪门狗血争斗面前,这些都显得太苍白,他们都期待着叶茂森的举动,纷纷猜测这位叶家的掌权者会使出怎样的手段,对付叶景荣和孟家。 亲孙子拒绝联姻,被踢出豪门,在爷爷的高压政策下,不但没有低头,反而奋起反抗,执意和孟家小少爷订婚,大家在讨论八卦的时候,也纷纷开始相信真爱,支持这对‘苦命的情侣’,在残酷的现实中,叶孟不知道满足了多少人的幻想,短短的时间内,崛起了大量的叶孟后援军。 跟大众的支持相比,商界人士恰恰相反,他们都不看好叶景荣的这一举动,有叶家支持,叶景荣是人人敬仰的叶家大少,没了叶家,叶景荣就是个人名,跟叶茂森作对是非常不明智的举动。生在豪门,就得接受自己的命运,翅膀还没硬起来,就想飞,到头来肯定会跌的头破血流! 也不知道孟家怎么想的,上赶着去搅合浑水,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才站起来,还没站稳当,就去招惹叶家,这不是找死吗?小胳膊非得去跟大腿拧,说句不客气的话,这简直就是活腻歪了! 被曝订婚的当日,就有几家公司和孟家划清了界限,前一刻还上赶着要和孟氏签合同,发生这件事后,全都不干了,孟氏提出了挽留条件,他们也纷纷无视,甚至和孟思源吵了起来,当众放话,再也不和孟氏合作! 孟氏一下子陷入了困境,刚刚崛起翻身,因为叶氏的压力,又一次落难,甚至更糟,被荣城商圈孤立,无人伸出援手。 第60章 【落井下石 第六十章 叶氏还没等发威,这些人便纷纷和孟家断开来往,走的毫不犹豫,孟思源没有多加阻拦,想继续合作那就留下,不想合作那就走,他做事向来干净利落不拖泥带水,在别人看来,就是不知好歹,大难临头了还不自知,说孟思源没有经商之才,他们算是彻底信了。 公司高层也都不赞同叶孟订婚,想让孟思源回去劝劝,没想到孟思源理都没理,父子俩似乎铁了心跟叶家作对,一个比一个强硬,不撞南墙不回头,看好戏的都在等着孟家倒霉,这一场实力悬殊的对决结果想都不用想,孟家早晚要出事。 外面闹得再怎么厉害,荣城商界的大佬们却意外的平静,就好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安宁,大家都在等待着不久后叶家的雷霆一击,但是在叶家动作之前顾格非先出手了,这真是一个不错的机会,对于目前的顾氏来讲,孟家落难,正好遂了顾格非的心意。 顾格非想了很久他应该怎么利用这个机会,自从离婚以后,他就一直被孟思源压在身下,反抗不得,也不知道是中了哪门子的邪,事事不顺,如今,大概也是孟家逍遥到头了,他就说嘛,一个气数已经破落户哪来这么大能力,原来也不过是回光返照罢了。 等他将孟家踩在脚下,他也要让孟思源尝尝这种被人折辱的滋味,他要看他求他,乖乖的跟他服软,然后把人扒光,操一百遍! 这可不是落井下石,这是智取,是商场上的残酷厮杀,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结果才是最重要的。 孟思源一大早就紧锁着眉头,一脸冷意,孟长溪询问过后才知道,原来电视台打来电话,将他们原本位于黄金档的广告,挪后了一个时段,别看只是一个时段,但是它所产生的效应是千差万别的。 而电视台方面所给出的原因,也非常敷衍,令孟思源大为恼火,但是,对方主动赔偿了违约金,这倒让孟思源有火发不出,十分的气闷。广告还是要播的,孟氏现在的处境非常尴尬,只要有一点机会,孟思源都要积极抓住,人为刀俎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孟长溪沉默了下来,说到底这些都是由他引起的,他们敢这么做,也是看准了孟氏惹上了□□烦,不敢声张,才敢这么嚣张行事,墙倒众人推吗?孟长溪笑笑,就算孟家要倒,也要拉几个垫背的。 “事情还是有挽回的余地的,这条路走不通,我们就换条路走。” 孟思源抬头看他,很多时候,他觉得儿子比他更有主意,十几岁的少年,居然让他产生了可以依靠的安心感觉,他满怀希望的问,“怎么说?” 孟长溪笑道:“爸爸忘了吗,rx公司正在寻找合作伙伴,这就是一个不错的机会,能和rx成为同盟,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眼下的窘境就会迎刃而解,叶家胳膊再长也管不到rx头上,所以,广告的事情先放一放,现在全力争取rx才是关键。” 孟长溪这么一说,孟思源恍然大悟,孟长溪说的没错,情况再糟,也肯定有解决的办法,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就有一条光明大道,叶家再霸道,也总有比他们更霸道的,正所谓一山更比一山高,在rx面前,叶家也只能让步。 孟家之所以会被如此对待,正是遭遇了商场上所谓的潜规则,谁手腕粗谁就是老大,这就是万年不变的规则,不想被潜,那你就要变强,rx对于孟氏来说,是挑战,更是机遇,待到更上一层楼,挣脱了叶家的钳制,他们的前景会更加广阔。 到时候谁潜谁就不一定了。 孟思源叹口气,“可是,rx到现在也没有个动静,五家公司里,谁也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司修自从上次见过一次后,就再也没有露过面。” “我们可以主动出击。” 司修在荣城有自己的居所,就在跟叶景荣一湖之隔的翡翠湖对岸,这里是荣城的顶级富豪区,司修在准备探访华国之前,便在各地有名的别墅风景区置下了房产,rx财大气粗,手底下的石油金矿价值不可估量,这些钱对于司修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就算是同在一个别墅区,孟长溪也明显感受到了这里的与众不同,光是门口的保镖就有十几个,这还不算站在暗处观察的,全部都是高鼻深目的白种人,身材魁梧,即使戴着墨镜也遮掩不住犀利的目光,孟长溪跟着管家进入大门,经过花园的时候,也发现了不少保镖,他们动作敏捷,一看就经过长久的训练,很可能是特种部队退役的军官。 管家将人带到了会客室,“各位稍等,我家先生正在晨练,一会他就会过来了。” 会客室里还有其他人,比父子俩来得还要早,孟思源在沙发上坐下,对面有人轻笑道:“你还有心思到这里来喝茶,孟氏现在是不是快要关门了?” 孟思源看了顾格非一眼,那轻飘飘的样子像是在看一个白痴,顾格非也不生气,他现在开心得很,孟长溪没和叶景荣订婚的时候,rx会选谁还真不好说,可如今情况就不一样了,孟家自己作死,给了他们机会,rx就算不在乎叶家的势力,但做生意的谁也不想给自己添堵吧,有更好的合作伙伴,为什么要选差的呢。 孟思源越跟他这样,他越高兴,此时你有多高高在上,未来我将你踩在脚下的时候就有多畅快。 没想到孟思源跟他想一块了,可他绝不会让孟思源得到这个机会,他所耗费的心血财力不允许他失败,他也败不起,一决高下的时候到了,孟思源,我要让你重新躺在我的身下,做我□□的奴隶。 孟思源声音冷冷清清的,“你怎么就不知道给自己积点口德呢?” 顾格非笑了,“我说的是事实嘛,孟氏现在的状况真的是很不乐观啊,我记得当时就提醒过你,让长溪别跟叶景荣走那么近,你非不听,你看怎么样,什么坏事都应验了,孟氏怎么样跟我没关系,但是长溪有点好歹我不会放过你的。” “你想怎么样?” 顾格非泯了口茶,“你教子无方,我已经咨询过律师,无法保证孩子的生活环境对成长有利,我是可以夺回抚养权的。” 孟思源捏紧茶杯,“孩子要跟谁,还是要长溪说的算。” “那可不一定,如果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你并不是一个好父亲。”顾格非笑得开心,“那你就得出局。” 孟思源表面上平静无波,但是内心已经无法伪装镇定,他生活的动力就是儿子,他跟家里人都不亲,即使是和父亲孟世培之间,感情也很淡薄,和顾格非结婚,也只是为了报答孟世培的恩情,可是有了孟长溪以后,好像多少年积压的感情有了倾泻之地,孟长溪是他的心头肉,谁也不能夺走!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顾格非说的并不是没有可能,以前不可能的事,如今的情况,顾格非想做什么真是易如反掌,只要下点力气,他所谓的证据就会轻易的出现,而自己,也会失去孟长溪的抚养权,他不知道顾格非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是只要他还活着一天,就不会让顾格非得逞。 这时,孟长溪突然开了口,“父亲不是还有儿子吗?为什么非得和爸爸抢我呢?” “让你们兄弟俩团聚不好吗?”顾格非态度略微强硬,摆出了一个父亲的姿态,“你是哥哥,要和弟弟好好相处,以后过来就改姓顾,叫顾长溪。”听口气,已经做好了要把孟长溪带走的打算,连这一点都想到了,孟长溪突然想起了顾格非前些日子的表现,每个星期都要和他吃饭,给他买礼物,难道是在收买他,为了今天做的打算? 他身旁的顾宁一直安安静静的坐着,听到这里,猛的看向顾格非,又很快低下头来,捏紧了手指,一言不发,突然听孟长溪对他道:“顾宁,你也希望我回家吗?” 顾宁抬头,孟长溪淡然的看着他,目光平和,但是却让人觉得很不舒服,他压下了胸腔中起伏的恨意,笑道:“哥哥也要明白父亲的一片苦心,我们都在盼着你回家。”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顾格非不是在开玩笑,他是真的想把孟长溪弄回家。 孟长溪有什么好?跟他一样,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也没有他听话,明眼人都看的出来,他不喜欢顾家。顾格非也变了,他以前是很讨厌孟长溪的!但是不知道从何时起,心里又有了这个儿子的存在,甚至超过了他的地位,他低下头,看着茶杯里自己的倒影,默默地告诉自己,绝不会让这一切发生! 这时,司修也健完身,笑着推开门,和两人握手,“让你们久等了,都请坐。” 客气几句,司修大概也明白了两人的来意,“两位大驾光临,我感到很荣幸,但是我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不在家里谈公事,希望你们能理解。” 孟思源心里有些失望,今天终究是要空手而归了,却听司修又道:“这是两位小少爷吧,长溪我见过,这位是?” 顾格非立即道:“这是我小儿子顾宁。”顾宁也叫了一声司叔叔好。 司修看起来很高兴,“不错不错,都是一表人才,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江山辈有人才出,哦对了,两位小少爷会不会下象棋?” 孟长溪和顾宁都点点头。 司修拍手,“来,我们摆两副棋盘,我一个人对战你们两个,好久没下了,手都生了。我一直很喜欢象棋,身边都没有人陪我,正好你们会下,请一定要赏光陪我战两局。” 顾格非眼中一亮,给顾宁使了个眼色,两人当然不会拒绝,司修高兴的带着他们去了棋牌室,剩下孟思源和顾格非坐在会客室。 顾格非笑着对他道:“你猜猜,他们谁会赢?” 第61章 【虚惊一场 第六十一章 顾格非笑着对他道:“你猜猜,他们谁会赢?” “这很重要吗?” “当然了,成王败寇,输了的是要接受惩罚的。”顾格非看着这个男人,觉得他每个地方都性感得要命,他咽了一口茶水,用不了多久,他就可以将他压在身下,肆意玩弄。 孟思源眼中划过一道暗光,“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看看谁会笑到最后。” 顾格非凑近他,眼中有着点点炙热,“你知道我不是那么心狠的人,如果你开口的话,看在我们夫夫一场的份上,我是不会袖手旁观的。” 孟思源静静的看着他,“你想怎么样?” 顾格非满意的笑起来,“我只有一个条件。”他眼中迸射出亮光,“和我复婚。” “复婚?”孟思源意外的没有发脾气,目光沉着冷静,似乎真的在思考这件事一样,“你是在开玩笑吗?” 孟思源的反应让顾格非信心膨胀,“你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吗?我有必要在这种时候拿话消遣你吗?” “为什么?”孟思源问他。 孟思源目不转睛的看着他,顾格非突然有些慌张,为什么呢?其实他自己也想不明白,被他扔掉的东西,从来没有捡回来过,但是却在孟思源这里破了例,甚至,他还很害怕孟思源会拒绝,内心忐忑的等待着,以前不屑一顾的男人,不知何时,已经占据了他的内心,这种感觉很讨厌,但是他却不能拒绝。 顾格非一阵烦躁,为什么,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我主动开口,已经很给你面子了,这个时候你还摆什么架子,点头不就好了吗! “想要我帮你,总要有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吧,而且,我也是为了长溪,长溪是我顾家子孙,早晚要认祖归宗,你好好想清楚,我也不想跟你打官司。” 孟思源点点头,眼中泛起浅浅的笑意,“你的意思我明白,如果我们复婚,你准备把薛云静怎么办?” 顾格非咳嗽一声,“我自然有解决办法,我保证她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你的保证我可不相信,出轨这种事情,有一就有二,没有薛云静,还会有李云静,张云静,你敢和我签订一份协议吗?” “什么协议?” 这张对了十几年的脸,孟思源对他的每一个表情都很熟悉,他道:“如果我们其中任何一方出轨,所有财产便归对方所有,你愿意签这份协议吗?” 顾格非脸上笑意渐渐淡去,表情有些无措和不可置信,“你不相信我?” 孟思源轻嗤了一声,“我们之间还有所谓的信任可言吗?” “好好,别说我心狠不帮你,是你自己非要往死胡同里钻的!有那么多条路可以选,你非要跟自己过不去,不愿意复婚我也不勉强你,但你要想好了,以后我们法庭上见的时候,我可不会心软。” 孟思源又恢复了冷冰冰的样子,“像你这种自私自利的人也会心软吗?” 孟长溪和顾宁坐在司修对面,他们面前各摆着一副棋盘,棋子已经摆好,司修一个人对付他们两个,非常兴奋,孟长溪没想到,rx堂堂副总居然也会有这么不冷静的一面。 孟长溪象棋下得不错,跟孟世培和张老学过一些,顾宁也会,他们都不知道司修深浅,但是,想他一个外国人,也厉害不到哪去,可真正下的时候就有些傻眼了,司修几招之内就吃了孟长溪好几子,顾宁更惨,孟长溪还在挣扎的时候,他已经被司修攻到门口了。 两人都输了,司修笑的万分得意,孟长溪为自己的轻敌感到羞愧,在第二局的时候,十分认真的对着棋盘,司修一手一个,也渐渐有些吃力。 司修笑道:“孟少爷棋艺了得,有专门学过吗?” 孟长溪点点头,“跟家里长辈学过。” 剩下最后一局,司修将手里的一串珊瑚念珠放下,设下了赌约,谁赢了他就可以拿走这串念珠,顾宁看了孟长溪一眼,见孟长溪严正以待的样子,也有了自己的打算。 棋局开始,司修半分不敢懈怠,念珠倒是无所谓,他只是在享受其中的乐趣,两个少年都很不错,不过相比之下,他还是更欣赏孟家小少爷一点,有主见,下手利落果断,而顾宁在这方面就有些逊色,常常犹豫不决,有模仿孟长溪的痕迹。 棋局厮杀激烈,大家都各不相让,顾宁走了一颗棋子,看孟长溪的卒子已经过了河,也加紧了步伐。司修不喜欢奉承讨好,所以拍马屁什么在这里是行不通的,不但讨不了好,说不定还会给对方留下不好的印象,所以,他只要好好的下棋就好。 但是,有了赌约之后,这里就变成了他和孟长溪的战场,那串珊瑚念珠代表的已经不仅仅是输赢而已,也是他的能力,他的骄傲,他需要向其他人证明。自己不比孟长溪差。 孟长溪放下棋子,司修立即感叹道:“好棋啊!” 眼下的战局,孟长溪已经逼近了司修的家门口,不出错的话,只要几步就可以将军了,顾宁眼中的焦急一闪而过,脑海中飞速运转着,计算着司修几步之内的任何招式,很快吃掉了对方的象。 终于,他比孟长溪先一步制服了司修的将,当将军的那一刻,顾宁狠狠地吐出了一口浊气,他赢了,而孟长溪还在绞尽脑汁的走着下一步,心中的优越感油然而生,顾宁在心里畅快的笑起来,脸上却紧紧的绷住,不露一丝破绽。 他也终于可以在孟长溪面前扬眉吐气一番,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棋局,但是赢得实在太爽了! 司修看着孟长溪的走法,发现了一个有意思的地方,对方在进攻的同时,还不忘给他留一线生机,这倒不是在可怜他,而是为了接下来对弈可以更加精彩,他的吃法也更加优雅无敌,就像是被猫抓住的老鼠,暂时的松懈也只不过是为了更加有趣的玩弄。 真是让人又爱又恨,哭笑不得,聪明却不张扬,带着一点恶劣的戏弄,让他更加燃起斗志了! 但是终究,还是被孟长溪逼到了家门口,司修蹙眉研究了半响,不得不承认,“我输了。”他轻松的一笑,爽快的认输,没什么好说的了,无论他走哪颗棋子都避免不了被孟长溪将军的结局,他对这一局精彩的博弈恋恋不舍,亦回味无穷。 “你没有输啊。”孟长溪却笑了起来,对他道:“只要我不将军,你就不会输。” 司修惊讶的看着少年,疑惑道:“为什么不这样做,你已经胜利在即了。” 孟长溪却摇摇头,“现在输赢对我来说不是最重要的,我更享受和司先生下棋的乐趣,只要我不走最后一步,这盘棋就不算完,我们还可以有机会继续不是吗?再开辟新的战局。”他扬起唇角,“我期待着和司先生的下一次见面,希望你的棋艺能够有所进步!” 司修愣了一下,继而爽快的笑了起来,极其开心的点了点头,心中再次对孟长溪刮目相看,这个男孩不简单,三言两语之间便得到了跟他下次见面的机会,有远见,有谋略。 这个孟家少爷肯定早就看得出来,他已经看清了他们的来意,所以才会想出了这么一招,偏偏还让他无法拒绝,他无奈的笑起来,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 顾宁完全愣住了,始料不及的看着这一切,刚刚的好心情霎时消散的一干二净,他又走错了一步,为什么?明明那么努力,到头来却什么也得不到,总比孟长溪差一点,差在了哪里,他不服! 顾宁跟着顾格非上了车,手里拿着那串珊瑚念珠,他赢得东西,心里却不觉得轻松,反而沉重起来,他终于切实的感觉到了自己跟孟长溪的差距,在自己执著于表面的输赢的时候,孟长溪已经想到了更长远的地方。 对手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厉害,顾宁握紧了珊瑚珠,手背青筋爆出。 顾格非很高兴,拍拍他的肩膀,“等你哥哥回家,你们两个一定要好好相处,不要让我失望。” 顾宁眼中一片晦暗,低低的应了一声。 回家的途中,孟长溪将下棋的事情说了一遍,孟思源点点头,倒不觉得这一趟毫无所获了,至少司修没有拒绝长溪,这就是个不错的信号,无论rx的决定是什么,能给司修留下一个好印象,也算是向着目标迈开了一小步。 想起顾格非的事,孟思源又忍不住蹙起了眉头,孟长溪看他的样子有些担心,“是不是顾格非对你说了什么?” 孟思源摇了摇头,突然问道:“你想回他身边吗?” “不想回!”孟长溪干脆利落的回答,“爸爸你不要乱想,你在哪我就在哪,从你离开顾家那一刻起,我就发誓不会再回去!” 孟思源看着他坚定的样子,满足的笑起来,心里轻快了一些,随即戏谑道:“有了叶景荣,你还不是要离开我。” 孟长溪耳朵尖红了红,低声道:“这不一样的。” “哪不一样?”孟思源紧追不舍。 当然不一样了,爸爸是他最亲的人,叶景荣——孟长溪还没等开口,猛地向前栽去,刺耳的刹车声响起,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差点撞上他们的车,幸好司机反应及时,只是虚惊一场。孟长溪抬起头,惊魂未定的向前看去,那辆越野车没有理会司机的咆哮,很快倒退,离开了他们的视线,这里是宽敞的大马路,如果是交叉路口还可以理解,但是大路坦荡,越野也不像是喝醉了,就这么直直的撞上来,难不成眼神有问题吗?! 第62章 【自作多情 第六十二章 “妈的,我看清了,是本地的牌照,要不是他跑得快,我非揍得他亲妈都不认得!”司机气急败坏,他在孟家干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事,要是两人有个什么好歹,他二十多年零事故的记录就毁了! 孟长溪吓出了一身冷汗,上辈子他就是死在了车祸中,午夜梦回的时候还能感觉到身体在隐隐作痛,现在也是手脚冰凉,好运不会有第二次,重来一回的他很惜命,他跳下车想看清那车的样子,但是肇事者早就跑了。 “长溪,没事吧?” 孟思源也后怕不已,见孟长溪摇了摇头,才放心下来,嘱咐司机开慢点,花了来时两倍的时间才回了家。 顾宁回了家,薛云静坐在沙发上看报纸,放了假回家的顾珊珊也在,顾珊珊在寄宿制学校上课,那是一座管理非常严格的贵族学校,她现在有了骄傲的资本,也可以被人叫一声顾小姐,一学期下来,气质有所改变,终于有了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但也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大家闺秀,整天只知道吃喝玩乐,逛街美容,参加聚会,此时正在沙发上涂指甲油,比起顾宁的满腹心事,悠闲的有些过分。 她看见顾宁回来,瞥了一眼立即不满的道:“我让你买的吸油纸呢?” 顾宁看了她一眼,“我忘了。” “怎么这点事都做不好啊,我明天要用的。”顾珊珊见弟弟不搭理她,愈发来气,“你能不能靠点谱,答应了会买的,结果又没做到,像你这样,以后能干成什么大事。” 顾宁目光一冷,将手里的珊瑚珠扔在了茶几上,吓了顾珊珊一跳。 “跟你一样,每天不是聚会就是泡吧,就能干成大事了?” 顾珊珊瞪着眼睛,没想到顾宁会跟她发火,愣了一下,也生起气来,“你什么态度啊,本来就做错了我说两句还不行了?” 顾宁最讨厌别人说他不行,偏偏顾珊珊碰触了他的底线,还挑在这种敏感的时候,因为忘了买吸油纸这点小事,就甩脸色给他看,这些娇气的小姐脾气他可不买账。顾宁想想突然觉得很可笑。他一个人为了得到父亲的承认,拼命努力的时候,母亲和姐姐根本无动于衷,她们难道忘了吗,顾家还没有正式承认他们,父亲可以在外面养着他们,也可能在外面有其他人,无论在哪里,不努力终究会被淘汰,何况,孟长溪的存在已经是最大的威胁了。 顾珊珊此刻能这么无忧无虑,是因为还不知道孟长溪要回来了吧,顾宁觉得很没意思,他突然没有了吵架的心情,在顾珊珊的瞪视下,笑了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们的大哥要回来了。” 顾珊珊疑惑,“哪来的大哥?” 薛云静这时终于有了反应,放下报纸,“你说什么?” 这个大哥除了他还能有谁!薛云静心被揪紧,听顾宁把事说完,脸色大变,她一味的提防孟思源,倒是忘了顾格非也可以从孟长溪下手,把孟长溪弄回来,孟思源早晚也会回到顾家,她冷笑,顾格非倒是走得一步好棋! 她心情恍惚的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看着手里的一叠照片,重新陷入了沉思,根本没有心思理会兄妹俩的争吵。 顾珊珊擦着手上涂坏的指甲油,气急败坏的道:“孟长溪?他还有脸回来,他根本就不是顾家的子孙!” “可是父亲不是这么想的,他们是得到法律承认的父子关系,就算不是顾家子孙,父亲要接他回来,我们也不能说什么。” 顾珊珊拧着眉头,“父亲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不是讨厌孟长溪吗?” “谁知道呢,人的想法都是会变得。”顾宁看着顾珊珊气闷的样子,眼中有什么一闪而过,“孟长溪虽然不是顾家血脉,但是他始终是顾家的大少爷,不能继承顾氏,联姻的时候倒是大有用处,找一个门当户对的男人结婚,对顾家也大有益处,到时候,跟你一样,父亲会为他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 顾珊珊猛地抬起头,顾宁叹气,“这些嫁妆原本都应该是姐姐的,可孟长溪一回来,就要分他一半。” 顾珊珊咬牙,“他休想!凭什么拿我的东西,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我不会给他的!” 顾宁无奈的笑起来,“他要是回来了,这些东西你不给也得给,别忘了,父亲可是站在他这边的。”顾宁垂下眼睫,他也是为了姐姐好,以顾珊珊的智商肯定想不到这么远,孟长溪可是他们全家的敌人。 看着顾珊珊坚定起来的表情,顾宁轻轻地挑起了嘴角。 孟长溪看着电视上的广告,以往这个时间应该播放他们孟氏的广告了,现在却换成了另外一个化妆品广告,孟长溪认真看着,最后出现了顾氏标志,他也多半预料到了这个结果,只是没想到顾格非动作这么快,孟家刚出事,他就出手。 孟家生意不说一落千丈,但是多少还是受到了影响,孟思源不说,他也感觉得到,销售额在下降,这是不争的事实。相比于他们,顾家倒是混得不错,在他们遭难的这段时间,原本不被看好的新品销售量不断上升。 孟长溪哼笑了一声,偷了人家的东西,也好意思拿出来卖钱,就不怕吃多了噎着,这还真是顾格非的无耻作风。 孟长溪关了电视,他好不容易跟孟思源请了一天假,在翡翠湖过周末,但是叶景荣好像很忙,吃完饭便去了书房,他倒是有些好奇,已经失业的男人有什么可忙的。 他端着咖啡推开书房的门,叶景荣正好关闭了视频通话,孟长溪有些失望,他还想看看对方的模样,能让叶景荣连吃饭也想着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美人,不过,男人没给他这个机会,他在心里轻轻嗤了一声,还藏着掖着,早晚他会发现的! “你来帮我整理好这些资料。”叶景荣递给他一叠纸,推了推眼镜,孟长溪很少看见叶景荣戴眼镜,这个样子的男人极其的好看,尤其是认真工作时的样子,让孟长溪觉得,自己突然变成了眼镜控。 孟长溪看着上面密密麻麻,却半点看不懂的字母,很为难,“可是我看不懂法文。” 叶景荣笑道:“你按照上面的序号整理好就行。” 孟长溪突然觉得很自卑,叶景荣居然连法文也懂,他有一次看见叶景荣在看一份英文合同,大片大片的法律专有名词,他也是毫不费力的看下来,孟长溪笑自己自作多情,先前还在担心叶景荣找不到工作呢。 他整理好以后,叶景荣在低头看着一份文件,用金笔迅速签好字,是一串流畅的英文,这一切叶景荣都没有背着孟长溪,相反很光明正大,不过,孟长溪也看不懂他在做什么就是了。 孟长溪曾经想问,但是始终没有开口,他希望叶景荣自己告诉他,很明显,这不是一个失了业男人,他每天都很忙碌,甚至有时候会飞到国外,和一个陌生人长期的进行视频通话,法文,英文,他用一种发号施令的姿态签署一份份文件。 孟长溪猜想,他不仅没有失业,相反,还是一个身处高位的决策者。 但是叶景荣却什么都没有对他说,是不是在小瞧他?觉得他一个高中生帮不上什么忙,与其跟他说还不如找好基友商量?这个想法一出来,孟长溪被深深的打击到了,他有些气闷,甚至是嫉妒,无法成为爱人最依赖的人,这让他充满了深深的挫败感。 “你在想什么?”叶景荣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看孟长溪满脸的心事,忍不住关心起来,“有什么困难不要自己闷在心里,说出来我们一起想办法。” 孟长溪看着他,突然道:“你说rx选中我们的机率有多大?” 叶景荣眉梢一挑,笑笑,“你觉得呢?” 孟长溪回忆着跟司修仅有的两次见面,司修是一个很严谨的人,孟长溪不知道他是怎么评价其他公司的,但是,看着司修的态度,他觉得孟氏很有希望,至少在五家公司里,不是最后一名。叶景荣没有回答,但是却莫名的让他安心了不少。 他舒了口气,感激的看着叶景荣,“不管如何,我都会争取到底,rx不是唯一的救命稻草,但是却是最有力的一个,我不会放弃的。” “你这么想就对了。”叶景荣站起来,笑容变的蛊惑,“今天是什么日子你没忘吧,对了,上个星期你才做了一次,就在今天补回来好了。” 孟长溪瞪着眼,“都九点了,我十点就要睡觉!” 看着少年想跑,叶景荣把人逼到门边,将他双手按在头顶,另一只手解着衬衫扣子,“一个小时够了。” “不可能!”孟长溪可是深有体会,吃了不少苦头,“你撒谎都不脸红吗?你又积了这么多天……” 孟长溪的话深深地取悦了男人,叶景荣心情大好,凑过去亲他,低低的笑起来,“今天试试在沙发上。” 第63章 【征服欲 第六十三章 十八岁之前叶景荣不能动他,这是底线,也不能强迫他做不愿意的事,但是今天叶景荣心情不错,不断地散发着饲主的魅力,竟然用美色来诱啊惑他!孟长溪几乎要招架不住了。 “你说过不会用饲主的力量控制我!”孟长溪深深吸了口气,想抵制这种诱啊惑,但是空气中的香甜气味无处不在,他无法抵抗饲主的元阳之气。 “我没有啊。”叶景荣无辜的道,他解开衬衫露出了腹肌,荷尔蒙不要钱一样的挥霍着,“你不要冤枉我,明明是你自己忍耐不住了吧。” 孟长溪被他挤得动弹不得,高中生的身高,因为光顾着长个没有跟上来的肌肉,都无法跟叶景荣的高大相比,体力上比不过,气势上绝对不能输,不然以后就很难翻身了。 孟长溪挺直腰杆,不再拒绝饲主的气息,他是炉鼎,需要吸食饲主的阳气,这是没办法的事,不应该成为被饲主拿捏的弱点。这么一想,他顿时有了勇气,谁说炉鼎就一定要被饲主控制的,他们是互相影响的,炉鼎身上的极阴之气会让饲主精神狂乱,虽然结果也是作用在他身上,但他目前是安全的,因为叶景荣不敢碰他! 吸收了元阳之气的炉鼎,对饲主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他的身体也在释放着同样的信号需索着饲主,对饲主的影响是加倍的。叶景荣气息略微急促,深感自己的失策,他本来想好好欣赏孟长溪恼羞成怒,被逼急了却不能还手的样子,但是这招也不能常用,可惜他反思的太晚,孟长溪已经知道如何来对付他了。 感受着身体的躁动,孟长溪的身体和气息都在侵蚀着他的理智,叶景荣无奈的笑起来,少年真是聪明的有些过分! 他将那双灵动的眼睛遮了起来,“我们讲和好吧,都退一步,今天就一次。” 孟长溪轻轻地笑起来,为自己的胜利而高兴,两颗虎牙闪闪发亮,狡黠的样子,让叶景荣哭笑不得,心尖发痒。 “我要睡觉,你可以用你的右手兄弟。”孟长溪颇有些得寸进尺的扬起下巴,挑起嘴角,恶劣的道,并且毫不掩饰炉鼎本身的魅力,他在反击,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感受着叶景荣逐渐火热起来的身体,他知道自己成功了。 这种感觉很爽,但是爽了没有三秒,他就后悔了,叶景荣轻易地将他扛了起来,被扔在床上的那一刻,孟长溪还恨恨地在想,他一定要多吃饭,苦练肌肉,等将来有一天,也要把叶景荣抱起来,把他扔在床上,沙发上,地板上,让他好好体会一把这种羞耻的姿态! 自己点的火,哭着也要把它撸灭。 相比荣城的动荡,叶家倒是异常的安静,对于叶景荣的举动,叶茂森很生气,也很是不屑,无论叶景荣再怎么反抗,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的,闹得越大,越丢脸,现在跟他过不去,以后有他后悔的时候,年轻人,总是这么不自量力,撞回墙就好了。 他不是很满意叶景荣这个继承人,但是没办法,嫡系就只有他一个亲孙在身边,不听话他也认了。 叶茂森翻着手里的资料,全是关于一个男孩的信息,叫孟长溪,跟叶景荣订婚的就是他。模样好看,气质也很好,叶景荣眼光倒是很不错,叶茂森嗤笑了一声,大概也就是看上了这幅皮相,可惜门不当户不对,还是个不能生育的男人,仅凭这两条,就出局了。 贺婉婷有什么不好,说起来,倒是有很长时间没看见贺小姐了,叶茂森给贺宅去了电话,却得知贺婉婷不在,挂了电话之后,他沉下了脸,他可不信贺家的说辞,恐怕是因为叶景荣订婚恼羞成怒,不想理他吧,叶茂森冷哼,好大的架子! 贺卓扬刚打完了第三针狂犬疫苗,心情非常不好,这些天也一直阴着张脸,看见小奶狗都要绕着走,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噩梦! 贺君明放下电话,贺卓扬翻了个白眼,“叶茂森也好意思打电话,把我姐姐当猴耍了,什么东西!” 贺婉婷现在身份很尴尬,叶茂森当初口口声声说要她做自己儿媳妇,不止一次的在公开场合这么说过,大家都以为两人肯定在一起了,结果叶景荣却拒绝联姻,这么一来,他姐姐在别人眼中就是个被甩的可怜人,成了别人嘲笑的对象。 都弄成这个样子,叶茂森不想想怎么解决,给他们打电话干什么,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贺君明淡淡的笑了笑,“他现在也不好过就是了,叶景荣看来是打算跟他好好干一架,连婚都订了,说起来,那个孟长溪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听到这个名字贺卓扬就来气,他哪里做的不对,孟长溪不喜欢也就算了,还放狗来咬他,要不是他跑得快,现在说不定缺胳膊断腿了。 好狠的心啊,脾气犟,还很恶劣,一想起那挑衅的眼神,贺卓扬就牙根痒,但是孟长溪越这样,他越有兴趣,男人都喜欢有挑战性的事。一开始,他确实抱着拆散两人的心态,去跟孟长溪套近乎,但是现在他有了不一样的想法,他燃起了从未有过的征服欲! “那又怎样,结婚还有离婚的,订婚也只不过是个口头承诺罢了。”花落谁家还未可知呢! 贺君明看他一眼,“你也要适可而止,叶景荣远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别忘了,他的母亲可是大有来头。” 贺卓扬不以为意,“不是早就断绝来往了吗,据我所知,h国的贵族可不喜欢多管闲事。”贺卓扬笑起来,“出了这么大的事,也没见叶景荣为孟长溪出头,还不是因为被踢出家门,没了势力,你说他不简单,我倒想看看他有多深藏不露,能眼睁睁看着恋人被欺负,一声不吭。” 他说的有错吗?叶景荣要是个男人,现在怎么不站出来给孟长溪撑腰?孟家会这样,说到底还跟叶景荣脱不了关系,结果孟长溪惨兮兮的被人欺负,他却当缩头乌龟。呵,一想到叶景荣现在的遭遇,贺卓扬就心情大好,这样看来,他在孟长溪面前,还是大有机会的。 贺君明沉默了一阵,“荣城的天要变了,你就别进去掺和了。” 贺卓扬没有回答,他在心里早就拿定了主意。 荣城的天确实变了,孟氏被打压,开始走下坡路,相反的,顾家却蒸蒸日上,广告的作用不可小窥,在宣传上下了功夫,销售量有了明显的增幅,顾格非尝到了甜头,将手头上大半的资金投入到了生产中,为了这场胜仗,他投入了很多心血,在可以预计到的将来,他已经迫不及待要和rx合作。 而且,他的胜算又加大了,谁都请不来的司修,答应了要来参加今晚的酒会,这可是给了他很大的面子,顾格非心中一阵澎湃,浑身都充满了力气,他要让孟思源好好看看,谁是最终的赢家。 陈晓北在自己的房间里走来走去,他爹陈东和今晚要去参加酒会,到时候家里就剩下他一个人,这可是他逃跑的最佳时机。他已经被关了一个星期了,每天闷在家里,都快长毛了,再不出去逛逛,他真的要疯了。 不久,陈东和走了,陈晓北又等了一会,确定他爹不会再回来,抓起床上的背包,滑到了二楼的阳台,正好这时,管家浇完花,花园里一个人也没有了,他从阳台翻了下去,顺着小路,跑到了后面的假山,这里他探查过,有一个被堵住的狗洞。 池唐和孟长溪蹲在草丛里,大晚上被蚊子咬的受不了,披着外套将头裹住,陈晓北从狗洞泡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了这样一幅情景,月光下,黑不隆冬的草丛里,两个无头的怪物在晃来晃去。 “啊!”他吓得叫出了声,被池唐捂住嘴,低声骂道:“小点声!你还想被关回去是不是?!” 陈晓北吓出了一身冷汗,拍着胸口,“是你们俩啊,不是说好在路口汇合吗?” “溪溪担心你,我们就过来等你了。”池唐笑起来,“你还真从狗洞里爬出来啦?” 陈晓北抱怨道:“我也不想啊,又不能爬墙,只能钻洞了,你还笑我!”陈晓北瞪了池唐一眼,听见孟长溪也在笑,泄气,“你们两个也太不够意思了!” “行了,赶紧走吧。”孟长溪拍了他一把,陈晓北没想到孟长溪也能过来接他,心中有些感动,他那些狐朋狗友一听说他被关起来了,都不敢吱声了,还是池唐和孟长溪可靠,救他脱离‘苦海’,他搭上孟长溪肩膀,立誓一般道:“以后大家都是好兄弟,有什么困难我一定帮忙!我做大哥的一定罩着你们。” 孟长溪轻笑,“我不认哥,只认小弟。” 陈晓北一愣,咬咬牙,叫了一声孟哥。 三人到了路口,不远处停着一辆黑色的商务车,他们走过来的时候,有人打开车门跳了下来,身手灵活,吓了陈晓北一跳。 第64章 【暗恋 第六十四章 黑灯瞎火的他也看不清那人模样,上了车,才发现竟然是个女的,这个女的看起来有些眼熟,但是陈晓北记不起来在哪见过。 他凑到池唐身边,小声问,“这谁啊?” “我们学校的沈菡,你不认识吗?溪溪传说中的前未婚妻。” 池唐这么一说,陈晓北就知道她是谁了,怪不得有些眼熟,“她怎么在这?” “听说我们来接你,主动要过来帮忙,这车就是借她的。” 陈晓北一愣,看着沈菡对着他笑了笑,心里顿时有些了然,对池唐道:“她是不是暗恋我?”不是他自恋,他陈晓北在荣城也是有名的高富帅,喜欢他的女孩不知道有多少,这么主动帮忙,肯定对他有意思吧。 池唐翻了个白眼,“人家要暗恋也是暗恋溪溪,你凑什么热闹。” 陈晓北抹了把脸,心事重重,孟长溪正和沈菡讲话,侧脸带着浅浅的笑意,几天没见,好像又发生了点变化,具体哪变了,他也说不上来,只觉得孟长溪更加吸引人了,他的目光总是不由自主被他吸引。 “长溪真订婚啦?” 池唐扫了陈晓北一眼,舔着棒棒糖,“当然了,婚戒都带上了你说呢,怎么,你不高兴他订婚?” 陈晓北挠挠头,“也不是,只是觉得太突然了,他和叶景荣认识也没多长时间吧,了解对方的为人吗?” “你什么意思?”池唐眯起眼睛,“首先,在背后说人坏话的时候,请先搞清楚对象,你知道我和叶景荣什么关系吗?他是我妈妈的哥哥的儿子,我二哥,你行行好,非得让我讨厌你是吧。” “啊?!”陈晓北还真没想到,原来池唐跟叶景荣还是亲戚,两人的生活水平也差的太远了吧,谁能想到这两人还能扯上关系,他有点尴尬,连忙解释,“我也没说坏话啊,我只是站在朋友的角度,关心长溪而已,你想太多了。” 池唐哼了一声,不再说话,低头玩着手机,一行四人找了一间小饭馆吃饭,陈晓北手头上只有背着他爹藏起来的五千元现金,抢着付了账,以前五千元在他眼里吃顿饭都嫌磕碜,现在信用卡被停,这些钱就是笔‘巨款’。 沈菡也是满腹心事,她此行也有自己的目的,听说孟长溪订婚的时候,她还有些不敢相信,说不伤心是假的,初恋也就这样无疾而终了,但是她很快就振作了起来,人总要向前看,失落的同时,她也很佩服孟长溪敢想敢做的性格,在这种情况下,敢和叶景荣订婚,一定承受了很大的压力,果然是真爱啊。 现在孟家进退两难,孟长溪肯定不好过,男神帮助过她,甚至可以说给了她新生,她终于找到机会好好报答孟长溪,尽自己所能为孟长溪做点事,她很高兴,沈菡在心里叹口气,仍忍不住有些伤感。 她张张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在心里想着措辞,过了一会,鼓起勇气对孟长溪道:“我现在跟着家里学做生意,你要是有什么难处,能帮的上的我一定会尽力。” 孟长溪笑笑,目光诚恳而真挚,“谢谢,总有一天我会麻烦你的。” 沈菡知道他一定没有说实话,孟家如今在荣城不说是寸步难行,也肯定是水深火热,哪里是不需要他帮忙,是怕连累她吧。她脸上一热,觉得非常愧疚,自己的父亲因为害怕叶家的势力,前些日子刚刚讲好了要同孟家合作,结果转眼就不承认了! 但是,孟长溪并没有因为父亲的作为而疏远她,仍旧对她像往日一样,少年的大度宽容和父亲的自私一对比,让她无地自容。 陈晓东放下筷子,他就料到孟家肯定出事了,也不看看,跟叶家作对,能有什么好下场,谈了恋爱智商果然就下降了,让你订婚,吃到苦头了吧,活该!那个叶景荣也是个没脑子的,自己变成穷光蛋就算了,满身的麻烦,还要连累孟长溪至此,如果真的爱他,就应该为他着想不是吗?!可见也不是很爱长溪。 陈晓北在心里狠狠的哼了一声,连他都想到的事情这个男人会想不到?池唐还说他背后说坏话,他是说实话好不好! 他叹口气,“你也不要不好意思,大家都是好朋友,有什么困难你说一声,我们肯定尽全力帮助你,你是缺钱,人脉,技术,你总要讲清楚,我们才好帮忙不是吗。” “是啊。”沈菡赶紧道:“大家一起努力,总会找到解决办法。” 有这些重情重义的朋友肯伸出援手,孟长溪心里很感动,他感激的笑起来,“你们这么说我就不客气了,有没有谁认识靠谱一点的黑客?” 他刚说完,陈晓北就道:“就这么点事?包在我身上,我保证给你找一个手眼通天的技术帝,想黑哪黑哪,一点痕迹都不会留下。” “提前谢谢你!” “你就别跟我客气了孟哥。”看着孟长溪亮起来的眼睛,陈晓北有些不自在的咳嗽了一声,心里瞬间舒坦了很多,看着孟长溪高兴,他心里也觉得万分惬意,看吧,结果还得靠他,那个叶景荣都不知道干什么吃的。 吃完饭,大家商议着陈晓北的去处,酒店不能住,陈东和一查就查到了,其他的小旅馆,陈晓北少爷身子肯定住不惯,那就只能去他们家了,沈菡排除,女孩子家诸多不便,孟长溪更不行,陈晓北就是因为他被关起来的,那就只剩下池唐了。 池唐干脆利落,“那行,你就跟我走吧,不过先说好,你只能跟我挤一张床,我们家小,没有多余的地方给你睡觉。” 陈晓北赶紧点头,心里有些发苦,小点就小点吧,能有个睡觉的就不错了,他可就剩下了不到五千。 沈菡回了家,心里一直在惦记着黑客的事,她想了想,倒是有了两个可以联系的朋友,她暗暗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把这件事办好! 沈钟锐坐在沙发上,看了一眼手表,十点多了,沈菡大半夜出去也没有告诉他,哪个好女孩会在外面逗留这么晚,他有些生气,却不敢对沈菡发脾气,这些天女儿一直对他很冷淡,他知道为什么,心里也有些愧疚,“你去哪了?” 沈菡言简意赅,“跟朋友吃饭。” “你去见孟长溪了?” 沈菡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睛,“是的。” “你。”沈钟锐蹙眉,“你们还是不要走得太近,别惹了麻烦自己还不知道。” “为什么?”沈菡目光凌厉,“爸爸,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的,你不是还鼓励我和孟长溪多接触,怎么转眼就变了?你教我做人要守信用,自己却出尔反尔,这样真的好吗?!” 沈钟锐纵使脸皮再厚,被女儿这么一说,老脸也变了颜色,他被堵得无言以对,可是,他也是为了沈菡好,为了沈家好。他和孟思源结成了同盟,是真心实意,并且经过了周密的考虑,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他也是迫不得已。 “爸爸有爸爸的考虑,你怎么就不能体谅体谅我呢?你还小,想事情太过简单,商场上的事情是很复杂的,并不是你喜欢就一定是对的!” “是,你说的没错,我没有你想得那么深远,但是是非对错我还分得清楚,人在做天在看,爸爸,你也要睁大眼睛看清楚,孟家能重新站起来,就绝不会这么轻易倒下去!胜负未分,还是不要那么轻易做决定,你怎么知道,孟家手里就没有致胜的底牌?” “你觉得自己想得深远,说不定只是井底之蛙,荣城这一小片天空就把你们困住了。”沈菡冷笑了一声,“爸爸你还记得吗?爷爷以前跟我们讲过一件事,传说,孟家会有一位福星降世,救日渐衰败的孟家脱离苦海。” 沈钟锐猛的一震,这件事他确实听到过,父亲和孟世培曾经也是无话不说的好友,这件事他和父亲都没有当真,早就忘了,但是此时想起来,却非常惊异,如果孟世培说的是真的,如今孟家重新崛起,可不就是应验了这个传说! 沈菡笑笑,“福星降世,泽被后世,哪是那么容易就被击垮的,我们且等着看,谁能笑到最后!” 沈钟锐怔怔的坐着,半晌回不过神来,沈菡轻轻舒出口气,坚定了决心,“爸爸,我们做个交易,如果你答应了,我就听你的话,去跟夏家的少爷相亲。” 孟长溪半夜起床,身边大床空着,叶景荣没在卧室,他起身上厕所,发现楼下吧台的灯亮着,叶景荣背对着他坐在那里,在跟人打 电话,完全没有注意到他。 他轻手轻脚下了楼,想去喝水,靠近吧台的时候,听到叶景荣道:“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这是你亲口说的。”声音冷静,没有感情,像是冷冰冰的金属器具。 孟长溪脚步一顿。 那边好像说了什么,叶景荣静静地听着,不断摩挲的之间透露了他的不耐烦,“就这样,请你不要再给我打电话。” 万籁俱静,只有叶景荣讲电话的声音,孟长溪这时候听觉异常的灵敏,他能分辨出,电话里,是一个极富情感的女声,带着笑意的对着叶景荣说了一声晚安,亲爱的。 第65章 【“拔萝卜” 第六十五章 晚安,亲爱的,孟长溪脑海里反复重复着这几句话,什么关系的人才会用这么亲昵的语气呢? 姜游告诉他,作为饲主,为了和炉鼎相遇的时候,身体保持最佳的状态,在遇到炉鼎之前,谷欠望被压制,在性的方面,非常冷淡,跟阳痿也没差别了,这样,体内的阳气才会非常精纯,毫无杂质,炉鼎吸食了这种阳气,才能迅速成长,身体达到完美的状态,饲主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孟长溪想,难道是叶景荣的前女友吗? 叶景荣关了手机,忽觉背后一阵寒意,这才发现了站在身后的孟长溪,“怎么起来了?” 男人神色镇定,很自然地把手机放在了吧台上,好像刚才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孟长溪打了个哈欠,“想上厕所,发现你不在就来找你了。” 叶景荣笑笑,“一起吧,我也想上厕所。” 孟长溪揉着眼睛,“谁的电话啊?” 看着少年无所谓的小脸,叶景荣却不敢怠慢,是不是听到他刚才的话了?“无关紧要的人,跟我们没关系。” 孟长溪一打哈欠,眼中溢满湿漉漉的水汽,直直的看着叶景荣,不像是心虚的样子,他眼睛一转,哼笑,“不会是你前女友吧?” “你吃醋了?”叶景荣打趣,神色愈发柔和,虽然这个人他不愿提起,但是能看到孟长溪吃醋的样子,继续说下去他也不介意,他承认这是他的恶趣味,凡事有关于少年的,都是他感兴趣的。 孟长溪皱了皱鼻子,“就算是你前女友我也不会生气的,我倒是很好奇你们分手的理由。”他恶意的笑起来,视线下移,瞄了一眼叶景荣那里,抬起下巴嗤笑了一声。 孟长溪这个样子总是让叶景荣又爱又恨,那样张扬肆意,高高在上,鄙视你,嘲讽你,谁都不屑,但是他也很生气,这个眼神什么意思?是个男人都忍不了吧! “你什么意思?”叶景荣靠近,本来沉静的双眸暴起了点点火星。 孟长溪无辜的瞪大眼睛,“没有别的意思啊。” “是吗?!”没有才怪了。 孟长溪突然慢慢的笑起来,“你干嘛那么敏感,难道说我戳中你的痛处了?”他叹气,眼神了然,“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的,虽然不能明白第三条腿站不起来的痛苦,但是我觉得这不怨你,是你女友的错,怎么能因为自己的男人阳痿就分手呢?!啊!”孟长溪惊叫一声,叶景荣将他扛起来。 “你说的第三条腿是指哪?你告诉我。”叶景荣的声音很低很沉,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孟长溪最讨厌这种天旋地转的感觉,也讨厌因为一个陌生的女的跟叶景荣犟上的自己,他知道饲主有强大的占有欲,但是却不知道,炉鼎有时候比饲主还要疯狂,他很纠结,但是嘴上却不饶人,伶牙俐齿终于惹怒了叶景荣,饲主决定惩罚他。 “恼羞成怒的男人最难看了!”孟长溪被扔到床上,翻起身来就爬,被叶景荣抓住脚踝拖了回来。 “你给我老实点!”叶景荣将睡衣甩到一边,按住两条不安分的腿,压了上去,“是不是最近对你太好了,什么话都敢说,阳痿?!喊手疼的又不是你了?!” 孟长溪手脚被压住,因为挣扎,胸膛剧烈起伏,却不服输的笑起来,“那为什么前女友会和你分手?” “哪来的前女友,你不要把自己的脑补赖到我身上。”叶景荣挑起嘴角,“还不承认你吃醋了,你刚才怎么说来着?恼羞成怒的男人最难看了!”叶景荣学着孟长溪的口气,手上也不闲着,扒掉了少年的睡裤。 听到叶景荣的解释,孟长溪释然了很多,是不是前女友他不知道,但是那句亲爱的他觉得很刺耳。 叶景荣拍拍他的脸蛋,“来吧,本来想睡觉的,但是我的第三条腿不同意,它决定向你好好证明自己。” 被叶景荣挺腰撞了一下,孟长溪脸上发红,闭上眼睛装睡,心里掀桌,大半夜的,谁要拔萝卜啊!但是最终叶景荣还是没有放过他,第二天,孟长溪的手腕还在疼。 陈晓北的动作很快,第二天就给孟长溪联系上了一个黑客,大家约好了在外面见面,孟长溪到的时候,陈晓北和他的黑客兄弟已经到了。 “介绍一下,这位是大名鼎鼎的黑夜刺客,我们都叫他黑夜。”陈晓北拍拍黑夜的肩膀,“这位是孟哥。” 黑夜戴着眼镜,蓝色的格子衫和灰色短裤,典型的宅男打扮,本人看起来非常木讷,笑道:“孟哥。” 陈晓北拍着胸脯跟他保证,他找的黑客嘴严老实,虽然陈晓北本人看起来不怎么靠谱,但是做事倒是挺有分寸的,他二十多年看人的眼光,这个黑夜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书呆子的气息,陈晓北说他是名校毕业,看来真是读书读傻了。 陈晓北点了餐,三人坐在角落的位置,非常隐蔽。 黑夜双手快速的在敲打着键盘,一言不发的看着电脑屏幕,过了两分钟,将电脑转给孟长溪看,“我入侵了顾氏公司的内部网络,在入职档案里,找到了你说这个叫郑军的人,你看看是他吗?” 屏幕里的那张脸太好辨认了,孟长溪点点头,“是他,你找找他最近的聊天记录。” 黑夜很快给他找了出来,正如孟长溪所预料的那样,郑军在顾氏混得很不好,就是个小透明,黑夜入侵了他的电脑,郑军接触不到顾氏的机密,电脑里除了一些工作上的资料,有很多他打发时间下的小影片。 “好猥琐啊。”陈晓北嫌弃,“他居然还喜欢香蕉牛奶这个过了气的大妈。” 他一说完两人齐齐的看向他,黑夜脸红的低下头,孟长溪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陈晓北咳嗽了一声,“嗯,香蕉牛奶以前也很有名的,我也是偶然知道的。” 谁信啊! 黑夜在郑军电脑里找到了一份加密文件,打开一看,是顾氏最新的产品企划案,郑军手里只是初级版本,但是也属于顾氏的公司机密了,孟长溪让黑夜将这份文件拷贝,发送给了顾氏的对手公司。 这样做对顾氏造不成多大影响,但是对郑军就不一定了。 孟长溪直接将钱打到了黑夜的银行卡上,陈晓北有些不高兴,“跟我还这么客气。” 孟长溪笑笑,转而问道:“在池唐那里住的还习惯吗?” 提起这个,陈晓北唉声叹气,想起昨天晚上池唐把他一脚踹下床,屁股顿时隐隐作痛,但是他是不敢在背后说池唐坏话,毕竟在人家里白吃白住,他哪有嫌弃的道理,他违心的道,“还好。”除去那奇葩的睡姿。 孟长溪看他有苦难言的样子,忍不住笑起来,“你先忍耐两天,等回家就好了,今天谢谢你了,改天请你吃大餐。” 看着孟长溪诚挚而闪闪发亮的目光,陈晓北移开目光,忍了忍,突然道:“你就那么喜欢叶景荣?他不是你的未婚夫吗?孟家出了这么大事,怎么不见他帮上什么忙?” 话一出口,陈晓北就后悔了,但是他说的是实话,早就想问了,孟长溪是他朋友,他关心朋友总没有错吧。 孟长溪顿了顿,抬头看着陈晓北,眼睛里全是信任和坚定,“他一定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帮了我很多,我感觉得到。” 陈晓北怔住,换女朋友比换衣服还勤快的陈大少,第一次感受到了单身狗的痛处,他咬牙,妈的,秀个毛的恩爱! 除却前两次,这是孟长溪第三次见到司修,前两次都是他们上赶着要见这位副总大人,这一次,是司修主动邀请的他,只有他一个人。早晨接到电话邀请的时候,孟长溪还很意外,只是下了一次棋,没想到给司修留下了那么好的印象,他可是求之不得。 孟长溪单身赴约,再一次进入到这座豪宅,上次等了十多分钟,今天居然不用等,司修早在花园里摆好了下午茶,在等他。 “你终于来啦。”司修站起来,t恤和短裤的打扮,十分的随意休闲,脸上灿烂的笑意也让人好感倍升。 他彬彬有礼的替孟长溪拉开椅子,给孟长溪倒了一杯红茶。 孟长溪有些受宠若惊,司修能邀请他,已经让他很意外了,没想到还这么客气,“我自己来就好了。” “不要客气,来了这里我就要招待好你,你有什么想吃的,我吩咐厨房给你做。” “司先生看来心情不错。”孟长溪抿了口红茶。 司修笑起来,“一想到有人陪我下棋,就很高心,你先不要急着走,待会陪我下两局。” “好啊。”孟长溪爽快的答应,只是下棋聊天吗?孟长溪直觉没有这么简单。 两人坐在花园里聊天,司修问了一些荣城的地方特色,问孟长溪哪里好玩,孟长溪都耐心的作了介绍。聊了半天,也没有谈及合作的事,孟长溪有些疑惑,难道司修真的找他来聊天的? 第66章 【选举 第六十六章 “只要你愿意陪着我,这次的合作我完全可以自己做决定……”孟长溪回想着司修的话,淡淡的笑了一声,没想到在他身上也会发生这种事,他又不是万人迷,也不知道司修看上他哪了,最后自然是不欢而散。 孟长溪本以为他拒绝了司修,rx会将孟氏从五家公司里踢出去,没想到,最终被踢出去的不是他,而是其他三家公司,他们和顾氏成为了最后的竞争者。 这个结果让孟长溪大感意外,难道司修要给他们公平竞争的机会?能对他使用潜规则的人会这么好心? 但是不论如何,rx的决定让孟氏有了回旋之地,孟氏在荣城的处境一下子好过了不少,就算最终不能和rx合作,能让rx刮目相看,就说明孟氏的实力不容小窥,这也使得一些孤立孟氏的企业有了松动的迹象,叶家不出声,他们又何苦跟孟氏过不去。 说不定rx真的选择了孟氏他们都没地方哭去,他们选择了中立,自以为精明的观望着战火,想等局势明朗以后再站队。还有一部分人,早就看到了结局,认为孟家会被选上肯定是走了狗屎运,早晚也要成为顾氏的垫脚石,他们拥护着顾格非,对注定会失败的孟氏不屑一顾。 在rx做最后的决定之前,荣城商会开始了换届选举,这也是荣城商界大佬们期待已久的日子,也是新一届的势力划分,但是也有一部分人不高兴,因为顾家仍旧占据了主要位置,顾格非很可能就是下一届商会会长。 原本不应该是这样的,最有力的竞争对手孟家因为订婚事件,一蹶不振,从没见过这么自寻死路的,大家纷纷叹气,这一次的换届选举因为孟家突然出事,几乎没有什么看头了,大家坐在会场里,气氛诡异的和谐着,有人欢喜,有人愁。 孟长溪跟在孟思源身后进了会场,商会的主要成员坐在中间的会议桌,像孟长溪这种晚辈只能坐在后面的椅子上,孟长溪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看见了沈菡,她也跟他一样,规规矩矩的坐在后面。 孟思源一进入会场,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身上,众人神色各异,谁都没有主动张口说话,会场异常的安静。孟家现在的状况可以说是非常糟糕,但是孟思源脸上却不见一点颓像,也没有半分紧张无措,他依旧一副淡漠镇定的样子,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 在孟家后面,顾格非带着顾宁进入了会场,跟孟家进场时的安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除了孟思源,几乎所有人都跟顾格非打招呼。 顾格非微笑着一一回应,意气风发的迈动步伐,胸有成竹的样子,仿佛已经坐在了会长的位置上,他经过孟思源身边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对孟思源道:“你也来了。” 大家耳朵都竖了起来。 孟思源看向他,“顾先生气色不错。” 两人之间暗流涌动,一个笑的得意,一个冷静的出奇,谁都没有撕破脸皮,但是在别人看来顾格非已经赢了,孟思源此时的冷静也不过是伪装罢了,心里恐怕早就气得半死,被怒火折磨的心力交瘁了吧。 有人露出嘲讽的表情,看起好戏来。 顾格非笑笑,心情非常好,在孟思源对面落座,他看着这个强自镇定的俊美男人,恨不得分分钟把人压倒,狠狠地操啊弄,但他也不用再等太久,这个人终将成为他月夸下的艳啊兽。 “一想到今天能见到你,我就有些迫不及待,让你看出来了。”顾格非自嘲的叹口气,“还是你最了解我了。” 孟思源笑笑不再说话,但是有人却不放过他,有几个跟顾格非交好的老板开口道:“孟家可是今年的一匹黑马,我们几个都想向孟先生取取经,有什么成功的秘诀可以告诉我们吗?” 有人嗤笑了一声,声音虽然不大,但是足以传到孟思源耳朵里了,顾格非也附和道:“我也想听听,思源肯定有什么制胜的法宝吧。” “是啊是啊,说说吧。”几个老板互相看了一眼,眼中满是嘲讽的神色。 其余人都没有开口,这是一场实力悬殊的角逐,他们不跟顾格非一伙,但是也不想跟孟家扯上关系,孟家这只落汤鸡,他们可不想被其牵连,不要说他们冷漠,生意场上谁不是这样,谁让孟家就是这么倒霉呢! 孟思源抬起头,看着这些或嘲讽或冷漠的脸,“家父告诉我,在胜利的时候要尊重对手,在失败的时候要学习赢家,谁都不能保证自己永远一帆风顺,今天坐着笑说不定明天就要跪着哭了,各位前辈肯定比我更明白这个道理,晚辈就不好再献丑了。” 这些人脸色都有些不自在,孟思源的这番话不就是暗指他们吗?哼,真是不识好歹,要哭也是你先哭,都这个样子了,还有胆子放狠话,等一会可不要哭出来! 顾格非依旧笑得很开心,“有道理,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觉得最后一句特别有道理,在失败的时候要学习赢家。” 大家立即笑着附和,轻视嘲讽的样子已经不言而喻了,这时,会议的主持沈钟锐走了进来,众人也纷纷安静下来,隔着长长的桌面,孟长溪看到沈菡对他笑了笑。 沈钟锐坐下,会议就开始了,顾格非看了一眼冷淡的孟思源,沉下气息,经过冗长的一段反思和对未来的畅想,很快就进入了最终环节,换届选举。 沈钟锐站起来,他的脸色很凝重,大家都以为他是在担心选举结果,但是真相却不是这样,他暗暗的叹口气,“下面由我宣读候选人名单。” “……会长候选人:顾格非,孟思源。” 大家都很惊讶,没想到孟思源竟然在会长候选人名单里,不过,大概也是为了给顾格非当垫脚石的,赢的可能几乎为零。 举手表决从常务理事开始,最后到会长,大家顿时严阵以待,屏气凝神的等待着选举开始,选举由大会会员举手表决。 顾格非看向孟思源,眼中的绽放出锐利的笑意,而孟思源却仍旧是那副镇定的样子,好像什么都不放在眼里,顾格非握紧手心,在心里哼了一声,等会就让哭出来! 沈钟锐深呼吸,朗声道:“下面我们先从顾先生开始,同意顾格非当选会长的请举手。” 有超过一半的人举起了手,沈钟锐统计了一下,三十二个人里,有二十三个人选择了顾格非,如果孟思源想赢,那么举手人数必须在二十三人以上。 沈钟锐叹口气,看了看孟思源,还真是沉得住气啊。 “那么,同意孟思源当选会长的请举手。” 稀稀拉拉的有十三个人举起了手,出乎意料的,沈钟锐竟然将手举了起来,沈钟锐也是商会的元老级人物,他的举动也是有一定的威信力的,大家都很诧异,如果是孟家出事前,沈钟锐这么做倒是可以理解,但是现在沈钟锐还力挺孟思源,这就说不过去了,难道他是有什么别的考虑吗? 不少人都有些动摇,害怕孟思源真有什么后招,要不然不会连沈钟锐都站在他这边。 孟思源也有些吃惊,但他仍旧是面无表情的样子,在沈钟锐总结人数时,很坦然的接受了十五这个数字,跟顾格非的二十三差了将近十个人,结果当然是顾格非成功的接任了父位,在掌声中发表了新任会长感言。 呼,有些人松了口气,白担心了一场,他们就说嘛,孟家怎么可能会有后招,嗤! 顾格非话音刚落,掌声又一次响起,他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勾唇而笑,对孟思源伸出了手。 孟思源握上去,两人暗中交锋,顾格非内心激动,握得有些紧,但是孟思源的手很轻易的就抽离开来,顾格非有些恍惚,突然觉得孟思源是不会那么轻易被他抓住的。 散会后,所有人都在祝贺顾格非,根本没有人去管孟思源,孟家到此已经输得体无完肤,再也不会有人去理睬他,因为已经没有拉拢的价值。有人当场开了一瓶红酒,热闹的贺语源源不断,跟孟思源附近的清冷形成了鲜明对比。 “我们走吧。”孟思源起身。 孟长溪沉默无声,父子俩像来前一样,悄无声息的离开了会场,背后的喧闹渐渐远去,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的离开。 商场上就是这么残酷,现实,墙倒众人推是永远的真理,孟长溪笑笑,像看一场闹剧,他们走在走廊里,沈菡突然从后面追了上来。 “对不起,没有帮上你的忙。”沈菡非常自责,紧张的捏紧了指尖。 “为什么要道歉,这根本不关你的事。”孟长溪笑笑,“替我谢谢沈叔叔,谢谢他的支持,我和爸爸都很感谢他。” 沈菡看着眼前的男孩,他笑得非常真心实意,根本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她的心情也渐渐轻松起来,但是还是忍不住责备自己,根本就是在做无用功。 孟长溪回到家,黑夜正好来了电话。 “孟哥,我们的计划成功了。” 第67章 【撕撕撕 第六十七章 顾格非一下车,旁边就有人扑了上来,把顾格非吓了一跳,幸好秘书和顾宁反应及时拦住了此人。 “顾董,您一定要听我解释,我真的没有泄露公司机密,是有人陷害我的!”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郑军,他在顾氏混得越来越差,如今更是胡子拉碴,不说话几乎没有人能认出他来。两天前,顾氏新产品的相关资料被泄露,这些东西都在郑军所在的小组成员手中,搜查的时候,果然在郑军的电脑里找到了证据。 面对着莫名其妙出现在他电脑里的聊天记录,郑军傻眼了,他从来没有跟叫张宏的人聊过天,更不曾像聊天记录里说的那样,收到了十万的好处费,这个所谓的证据根本是子虚乌有,可是没有人相信他,他当场就被炒了,一点反驳的机会都不给他! 他当然不甘心,因为这种理由被炒,以后哪个公司还敢要他,他要找顾格非要个说法! 但是顾格非早就忘了郑军是谁,这种小人物他根本不想在心里,更何况,郑军现在这副鬼样子,顾格非只以为这是哪来的要饭的,理都不理。 顾宁拉住郑军,厉声道:“郑军,你再这么胡搅蛮缠,我们可报警了。” “顾少爷,你先听我说,真的不是我泄露了公司机密,我根本不认识什么张宏,你们难道都没有怀疑过是我账号被盗了吗?再说了,我怎么可能做这种糊涂事,我真的是无辜的,我对天发誓,要是敢泄露公司机密,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顾宁冷下一张脸,“他怎么谁的账号都不盗,偏偏去盗你的?郑军,证据确凿,你要是觉得委屈去跟律师讲,这里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看着顾宁冷硬的嘴脸,郑军顿觉心灰意冷,还以为顾家能看在自己给他们秘方的份上,既往不咎,但是,他真是低估了顾家无耻的程度,当他没有任何利用价值,这些人立马把他踢走,一丝情面也不留,眼都不眨就断了他的前程。 王八蛋!郑军紧紧握住拳头,一把推开顾宁,又被保安拦住,他愤怒的挣扎,眼睛都红了,“顾格非,你摸着良心说话,没有我顾氏能有今天吗!当上会长了,你他妈的就得意了是吧,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你会有报应的!” 顾格非连一眼都没有施舍给郑军,摆摆手,“报警。”他对保安道:“不要让我再看到他!” 顾格非抬起脚,无视郑军的叫喊进了大门,顾宁嫌弃的看着郑军,“顾氏给了你机会,是你自己不珍惜,你来闹,丢脸的还不是你自己。”他冷哼了一声,“忘恩负义?你哪来的恩?当初不是你主动找上我的吗?我有强迫你吗?别说的自己有委屈似的,你也不看看自己的是个什么东西!” “去你妈的,顾宁,你个小兔崽子,你给我等着!”郑军边骂便被人拖走,顾宁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追上了顾格非的脚步。 郑军晚上被警察放出来的时候,突然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你好,是郑先生吗?” 孟长溪看着眼前的男人,连厌恶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对于贺卓扬这种不以厚脸皮为耻,反以为荣的家伙,认真你就输了。 贺卓扬笑得异常灿烂,“好久不见,这段时间过得还好吗?”当然不好了,简直糟糕透了,贺卓扬在心里回答道。 至于贺卓扬怎么知道他的行踪,孟长溪大概也猜到了他的手段,不过,他没想到贺卓扬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来公司门口堵他,这张扬的架势,是拿准了他不敢把他怎么样是吧。 “贺少你也很闲啊。” “为了能见你,就算再怎么忙,我也会抽出时间来。”贺卓扬好像忘了上次被狗咬的事,攻势全开,从车里拿出一束白色的玫瑰花,递给了孟长溪,“送给你。” 孟长溪无动于衷,根本没有伸手要接的打算,贺卓扬有些挫败的叹口气,“只是一束花而已,就当给我个面子不行吗?” “不好意思,我花粉过敏。” “这个理由也太敷衍了。”贺卓扬眼神缠绵,流露出一丝凄楚,好像真的伤了心,他垂眸道:“好吧。”说罢随手拦住一个路过的女孩,将花塞到了女孩手里,在女孩惊讶的眼神里,低声说了句什么,女孩向孟长溪看过来,点点头有些失望的走掉了。 孟长溪看了半天表演,嗤笑了一声,感叹道,“贺少不去演戏真是可惜了。” “随你怎么说。”贺卓扬眼神异常的认真,“我是真的有些喜欢上你了,我承认,一开始说要追你的话,确实有着开玩笑的成分。”他无奈的笑了笑,“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我会用行动向你证明。” “如果你来就是想说这些废话,我可没有时间奉陪。” “好好好。”贺卓扬适可而止,赶紧转移话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你尽管开口,就算是利用也好。你现在肯定很为难吧,因为叶家,孟氏可算是出名了。” “叶贺狼狈为奸,你还真好意思说啊!” 贺卓扬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来找孟长溪之前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还是被这张嘴给气到了,“什么叫狼狈为奸,只是一般的朋友关系好吗,再说了,自从叶景荣和你订婚,我们已经很少来往了,我要帮你,也是我的个人想法而已,跟任何人都没关系。” “没想到贺少心地这么好,好吧,既然你这么积极,我还真有点事想请你帮忙。” 贺卓扬眼睛亮起来,赶紧道,“说吧。” 孟长溪笑嘻嘻的凑了过去,轻轻地道:“离我远点。” “孟长溪!”贺卓扬喊住欲离开的少年,“你现在很需要我,别不承认,有叶家在上头压着,你们就别想翻身,但是有我们贺家罩着,他就不敢把你们怎么样,至少在荣城里,孟家是安全的。你难道不好奇,为什么还有人支持孟家竞选会长。” 孟长溪看向他,贺卓扬扬起嘴角,“我只不过向他们打了个招呼而已,你瞧,这就是贺家的力量,唯一可以跟叶家抗衡的。” 孟长溪沉默了一会,正在贺卓扬万分期待的时候,他不在乎的笑笑,“说唯一还太早了点吧。” 贺卓扬哼笑,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都到这份上了,还嘴硬,现在不用叶家动手,顾家就能给你们好看。不过,孟长溪越不肯低头,他越有征服的忄夬感,他等着孟长溪上门求他的那一天,贺卓扬想到这里,不禁精神振奋,“我们走着瞧好了!” 大家可能都觉得孟家要玩完了,不仅贺卓扬,孟家兄妹也来‘趁火打劫’,他们大摇大摆的闯进了孟思源的办公室,丝毫不顾及孟思源的脸面,孟思源倒是没有发脾气,让秘书给他们倒了茶。 孟长溪站在门外偷听,果然没说上几句,孟石靖语气便重了起来,“我们是孟家的子孙,关心两句难道还有错了?” 孟思源气息缓和,“我可没这么说。” 孟家兄妹俩向来是黑脸红脸分工合作,孟洁慧叹息,“小弟,大哥这么说也是为了你好,为了孟家好,你看看,家里本来有了好转的势头,但是就因为长溪和叶景荣订婚,结果弄成了这个样子,谁的责任啊?我们知道你疼孩子,但是现在情况这么严重,你老这么拖下去,早晚鸡飞蛋打。” 孟石靖大手一挥,“要我说,就一个字,分!跟叶家撇干净关系,家里还有救。” “这个我说的不算,长溪他有自己的主意。” “他个孩子懂什么!十七八岁,正是冲动的年纪,父母不引导他就走歪了,你这么大人怎么也跟着糊涂,早断早好,他不同意,你就把他关禁闭,关到他同意为止!” 孟思源脸色沉下来,“大哥说得容易,这么大人我怎么关他,他有自己的想法,又不是傻子,你说什么他就做什么,这件事你们不用再多嘴了,除非长溪愿意,否则谁也不能强迫他。” 孟石靖冷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还以为孟家在你手里能重新站起来,看来也不过是走了狗屎运,不但没好,反而更糟糕了,把我们挤走了,你好歹也拿出点本事来!” 门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孟洁慧拉了孟石靖一把,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 没想到孟石靖更加得寸进尺,如今,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他态度强硬,“让长溪跟叶景荣分手,你去求顾格非原谅,和他复婚,除了这条路,你没得选了,你要是不同意,立马给我从孟氏滚蛋。” “该滚的是你们!”孟思源眼瞳黑沉沉的,像是暴风雨前,天空中厚厚的乌云。 孟洁慧瞪眼,“你说什么?” 孟石靖咬牙,说出了一句让他以后每每想起,都后悔不已的话,“继室生的孩子,果然上不了天面。” 孟洁慧一愣,她没料到孟石靖会这么说,虽然他们兄妹私底下说过不知道多少次,但是,还从来没有当面这么讲过,看来,孟石靖今天是要彻底撕破脸啊! 孟思源脸色冷的快要结冰,孟洁慧心里发憷,她最怕这个小弟生气,总觉得他冷冰冰的没有人气。孟思源站了起来,孟石靖还以为他要动手,慌张的做出防卫姿态,但是孟思源并没有看他,对着门外道:“进来!” 五六个保安蜂拥而入,二话不说,将孟家兄妹俩摁住,孟石靖脸朝下被按在沙发上,撅着屁股,气的浑身发抖,“你,你干什么!”保安动作粗鲁,孟洁慧盘好的头发都被扯散了,她想叫,结果被保安捂住嘴,只能呜呜的不断摇头。 孟思源拉开抽屉,又关上,走到兄妹俩面前,保安一个命令一个动作,将兄妹俩拖到了地毯上,狠狠地摁住,这下,孟石靖只能拼命抬眼,仰视着孟思源。从小到大,这是孟思源最生气的一次,他的眼睛沉不见底,阴煞煞的盯着他们,像是随时能扑下来吸干他们的血。 孟石靖心里有些怕了,但是还是硬撑着给自己找场子,“孟思源,你最好现在就把我放开,不然信不信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孟思源没有回答,他抬起脚,狠狠的给了孟石靖一脚,这一脚戳在人身上最脆弱的地地方,疼的孟石靖冷汗唰的一下就下来了,喘气都嫌疼,一旁的孟洁慧看着孟石靖痛苦的样子,眼神惊恐,大气不敢踹,生怕孟思源这个神经病对她动手。 好一会,孟石靖才找到声音,“唔,咳,孟思源你疯了是不是,你敢打我?!” 孟思源又给了他一脚。 这一回,孟石靖老实了,他实在受不住第三脚了,虽然没有大碍,但是疼也能疼死他,他不吭声了,孟思源就朝着孟洁慧去了,孟洁慧吓得直淌眼泪,保安松开手,她直往后躲,“你别过来,我告诉你孟思源,我要告你,啊!”孟思源一脚跺下去,她掉在地上的手机碎的零件都崩了出来。 孟洁慧像一个疯婆子,被孟思源阴鸷的样子吓得快疯了,她后悔刚才没有阻止孟石靖,孟思源最痛恨别人侮辱他的母亲,神经病一犯,可是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我,我我……” “告我?”孟思源终于开口说话了,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孟洁慧哭花了的脸,既不笑也不生气,声音阴测测的,“你想怎么告我?” 孟洁慧咽了口唾沫,胸膛起伏,“你打,打我们……” “呵……”孟思源打开手中的录音笔,“告我之前先听听这段录音,我们法庭上见。” 在孟洁慧惶惑的眼神中,录音笔中渐渐有了声音。 “姐夫,公司今天开会,定下了下半年的发展计划,我已经将详细内容发到你邮箱了……” “我知道了,你继续好好看着他们。” “姐夫,你看我在现在位置上都干了多少年了……” “你先别着急,等孟思源走了,直接让你升总经理!” 录音笔中,郑军和孟石靖的声音清晰可辨,孟石靖猛地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孟思源,半晌颤抖着道:“你!” “你什么?”孟思源看着他,“你以为就你聪明,背后搞的这些小动作都神不知鬼不觉吗?” 孟石靖喉咙发干,顾不得疼痛,扑上去想夺录音笔,被孟思源一脚踹出老远。 “吃里扒外,胳膊肘往外拐,孟家什么时候出了你这么个败类!你们不是想告我吗?告吧,我打你了,我还给你找了这么多证人,他们每一个人都可以替你作证。”在场的保安不禁打了个冷颤,经过刚才那下,谁还敢得罪孟总这个神经病啊!作个毛的证! 孟思源摩挲着手中的录音笔,“这支录音笔也终于能发挥它的作用了,让大家都看看你们的真面目,认识一下什么叫白眼狼!” 孟石靖红了眼,“你不能这么做,我是你哥……” “我可没有你这种大哥,家族败类!”孟思源挥了挥手,“把他们丢出去。”保安立即领命,不顾孟石靖的挣扎和叫喊,将兄妹俩连拖带拽弄了出去。 第二天,孟思源接到了一封律师信,不过不是孟家兄妹俩,而是顾格非的。 第68章 【撕他个痛快 第六十八章 顾格非也正式跟孟思源开战,他要夺回孟长溪的抚养权。 事到临头,孟思源反而镇定无比,顾格非终于要动手了吗?选择在这个节骨眼,确实再好不过了,孟家腹背受敌,正好给了他可乘之机,好一个落井下石! 这时,孟思源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选择了接听。 “律师信收到了吗?”对方口气轻松,就好像在谈论今天天气不错一样。 “你想怎么样?”孟思源轻轻地道。 顾格非笑起来,“老夫老妻,还跟我这么见外,孟石靖应该把我的意思传达给你了吧。” 孟思源好一会不说话,顾格非也不着急,他现在胜券在握,一起都尽在掌握之中,有没有见过猫捉老鼠,在把老鼠吃掉前,猫会不断的放开老鼠,看着惊慌的老鼠觅得一线生机,在他逃跑的时候,再一次逮住。无论老鼠怎么逃,始终套不出猫咪的手掌心,孟思源挣扎的样子就像一只穷途末路的老鼠,而他,则是掌控这场游戏的狩猎者。 “所以,你真的想跟我复婚?”孟思源声音轻的像柳絮,骚动着顾格非的心。 “如果不想跟你复婚,我会做这么多?”顾格非顿了一下,“有什么条件你尽管提,我会好好考虑,为了长溪,也为了孟家,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顾格非,你知不知道落井下石四个字怎么写?” 顾格非哼笑,“你非要这么说我也没办法,在别人眼里,这可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再说了,我们复婚,吃亏的应该是我吧,不过为了长溪,我忍了,你也不要再矫情了,大局为重。” “好一个大局为重。”孟思源似笑非笑,声线压低,“顾董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他声音本就清润干净,这时微微的下压,带上了丝丝缕缕的沙哑,透过听筒撩拨着顾格非的神经。 顾格非微微一震,呼吸的频率快了一拍,孟思源的声音近在耳边,好像人就站在他身边,低下头,用调啊情一样的声音迷惑他,该死的,他竟然因为这样就心潮起伏,浮想联翩了! 孟思源耳语一样道:“说实话,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顾格非一怔,心脏咚咚直跳,“怎么可能……” “真的吗?”孟思源叹息,声音像是浸泡了最浓醇的红酒,听到他的否认,有些失望,“我还以为你对我还有些感情,所以才会这么做,看来是我会错意了……”最后甚至带上了无奈和伤感,让听的人心有不忍,顾格非立马就后悔了,他头一次怜惜起了孟思源,不想让他伤心,几乎是有些急切的说,“我,这么多年,我对你怎么可能没有感情。” 他完全没发现,自己已经被孟思源带着走了,甚至连他的心情也轻易的受到了对方的影响。 孟思源沉默了下来,就在顾格非心中忐忑的等着他的回答时,他突然笑了起来,渐渐地变成了大笑,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亦或是打赢了一场胜仗,开怀不已,他笑得眼泪都出来了,顾格非却握着手机一下子愣住了,脸色冷凝。 孟思源笑了半天,终于笑够了,他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带着笑意道:“可惜啊,我对你一点感情都没有,我不爱你,从始至终,都是你一厢情愿。” “不可能!你敢说你没有爱过我?!你就是在嘴硬!”顾格非胸膛起伏,狠狠地捶了桌面一拳,此刻他满心羞愤,这比给了他一巴掌还让他难受,一直以来,他都是站在高高的顶端接受孟思源的爱意,突然有一天孟思源说根本没有爱过他,就好像之前的一切都是他一个人在演独角戏,可笑又可悲! “如果我对你有感情,就不会那么干脆的离婚了,我们的婚姻,只是商业联姻而已,换成了王格非,张格非,我也会跟他们结婚的。” “谁操你都一样是吧,你他妈的就是个荡女彐!”顾格非就像一头发怒的公牛,将桌面上的办公用品统统横扫到了地上。 “管不住自己下半身的男人有什么资格指责别人?顾格非你知道吗,你第一次出轨的时候我就知道了,我不爱你,但我们是伴侣,出轨是不可原谅的罪恶,如果不是为了长溪,我早就和你离婚了,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我只是不想操-你罢了。” “你闭嘴!”顾格非暴躁的吼道:“我会让你回到我身边的,我发誓会让你爱上我,你一辈子都别想让别人操-你!” “呵。”孟思源一字一句的道:“除非你去换个j-b吧。” “砰!”摔在落地窗上的手机支离破碎,顾格非用尽力气,倒在了沙发上,又猛地站起来,扑到电话前,“让徐律师立刻过来,带上他的团队!” “顾格非要跟我爸爸打官司,他想要我的抚养权。”孟长溪坐在餐厅里,这是荣城新开的一家私人会所,装修低调奢华,极富内涵,孟长溪看着墙上某大师的山水画,应该是真品。 叶景荣看着面无表情的少年,“你爸爸能应付的过来吗?” “能吧。”孟长溪笑笑,“反正我是不会跟顾格非的,他想通过拉拢我,跟我爸爸复婚,想得倒美。” “你也不要太轻敌了,我有认识的律师朋友,吃完饭我把他的电话给你。” 孟长溪一转眼,刚才好像看到了贺卓扬的身影,他再看就没了,就没有再在意,最好不是他,吃个饭也能遇到这人,可真够烦人的。 但是天不遂人意,他们吃完饭,就有侍者给孟长溪端来甜点,说是某位客人特意吩咐厨房给他做的。 “他不喜欢吃甜的,你拿走吧。”孟长溪还没等说话,叶景荣先开了口。 侍者有些为难,“可是,那位先生说,等你吃完了,他还有礼物要送给你。” 孟长溪看了叶景荣一眼,又暗暗嗤了自己一声,干什么搞的像是他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还不都是贺卓扬脑子有毛病,他是无辜的!他用不着在叶景荣面前心虚。 “你告诉他东西我不要,让他自己留着吧。” “好歹是我的一片心意,就算是做做样子也好,你这样我会伤心的。”贺卓扬笑呵呵的走了过来,风度翩翩,浑身上下无一处不完美,就像是一只开了屏的孔雀,招摇的站在了孟长溪面前。 他看向叶景荣,好像才发现有这么个人似的,挑眉,“二少也在,好久不见,你还是老样子啊。” 叶景荣没什么表情,“你很闲嘛。” “还不错啦,吃喝不愁,没被家里逼婚,也没被老头子踢出去,生活还算阳光灿烂,做做自己喜欢的事,肯定没有二少忙。” 孟长溪翻了个白眼,叶景荣点点头,“单身生活果然惬意,像我现在,就要想办法赚钱养家,每天换着花样讨媳妇开心,不过,忙也忙得高兴,媳妇疼我照顾我,我就知足了。” 孟长溪耳朵尖发红,假意咳嗽了一声,贺卓扬脸上的得意消减了几分,扯着嘴角笑了笑,“二少的适应力可真惊人。” “对了,长溪不喜欢吃甜食,你还是把这些东西拿走吧。”叶景荣完成了最后一击,手放在孟长溪的大腿上摩挲了起来,亲昵的样子一点不避人,就是要让某人看清楚现实,别整天痴心妄想的惦记着不属于自己的人,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得上。 贺卓扬脸上的笑意收敛干净,挥了挥手,“拿一份樱桃汁过来。” 他转向叶景荣,挑衅的意味已经不言而喻了,“这里的樱桃刚刚从澳洲空运过来,还带着清晨的水珠,非常新鲜,你尝尝,肯定会喜欢的。” “贺少这是有钱没地方花了是吗?”叶景荣眼神变冷,贺卓扬这么明目张胆的进攻,是胆子太大,还是没把他放在眼里? 贺卓扬毫不在意的笑笑,“长溪喜欢嘛,再贵的我也舍得给他,而且,我们很投缘,我觉得在他身上花得值就行了。” “听我说一句好吗?”孟长溪深吸口气,“贺少你不用做这些,我现在吃的很饱,不想再喝东西,你要是实在没地方花可以捐给贫困山区,还可以积攒功德,总比浪费在我身上好。” “怎么能叫浪费。”贺卓扬视线柔和,“只要是我乐意做的就不能说是浪费。” 他就知道孟长溪会拒绝,但是他今天的目的并不是想讨好孟长溪,他只是单纯的想给叶景荣难堪而已。这个男人,先是拒绝了他姐姐,又霸占了他中意的人,处处跟他过不去!如今被叶家踢出来,一无所有的‘贫穷贵公子’,勒紧腰包带着恋人出来吃顿好的,结果连饭后甜点都买不起,还谎称恋人不爱吃甜食,贺卓扬嗤笑,都这副穷样了还摆什么谱啊! 他要让他颜面尽失,你买不起的,对我来说勾勾手指就能做到,他倒要看看叶景荣会露出什么表情,一定很让人舒爽! “贺卓扬,你是不是吃错药了,有本事你把整个会所都给我包下来!”孟长溪看着这人张扬肆意的脸,怎么看怎么不爽,他的来意,他大概已经猜到几分了。 “包下来?”贺卓扬笑笑,摇摇手指,“买下来都没问题哦,或者我给你开一家,只要你开口。”他坐在沙发上,悠闲的晃着红酒杯,“只要你开口,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叶景荣可以吗?”一直闷不吭声的,这就是没底气的表现啊,男人啊,有钱才算真男人。 这算是彻底把最后那层窗户纸捅破,战火烧到明面上来了,孟长溪就不明白了,贺卓扬是不是吃饱了没事干,干嘛非要和叶景荣过不去,就算是挑拨离间,做的也太过头了吧! 叶景荣眼神黑沉沉的,气势沉稳,“贺少看来真是底气十足啊,随随便便就给别人一家会所,这种大手笔已经不是一般的纨绔子弟能比得了了。” 贺卓扬笑笑,“只要长溪喜欢就好。” “可惜。”叶景荣淡淡的道:“这里你恐怕买不起。” “买不起?”贺卓扬勾起嘴角,嗤笑了一声,“也是,对于二少来说,这里的价钱确实高得有些离谱了,不过,也要看什么人买了。” 叶景荣大手一挥,干脆直接,“把你们经理叫来。” 这个举动令贺卓扬微微愣了一下,但是他很快便冷静下来,来就来,谁怕谁啊!到最后丢脸的还不是你自己。 侍者赶紧去叫了经理,很快,一个中年男人匆匆而来,看见贺孔雀,脸上立即露出得体的笑意,恭敬道:“贺少吃得开心吗?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您尽管提。” “我很满意。”在经理的恭维下,贺卓扬更加肆无忌惮,他看了叶景荣一眼,“我问你,如果我想把这家会所买下来,你们开价多少?” “这个,不好意思贺少,这是私人会所,不对外转让。” “你开个价嘛,我又不是真的要买。” 经理摇摇头,“我真的开不了价,您可能有所不知,这家会所有专门的食材运输航线,您吃的海鲜,从夏威夷运过来之前,由专门的私人捕捞船队打捞,还有红酒,法国私人酒庄出产,别的地方是买不到的,会所本身价值对您来说算不了什么,但是它能开起来,如果没有背后这些事物的支持,是无法办到的。” 贺卓扬吃了一惊,这家会所会员标准极其苛刻,他还以为是虚有其表,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大背景,经理暗示他买不起,贺卓扬当然不会承认他买不起,孟长溪和叶景荣可都在看着呢。 死也要撑下去,“把你们老板叫来。”他的底气已经有些不足了。 “我们老板公务繁忙,他今天不在这里。”经理刚说完,突然瞪大了眼睛,接着迅速整理好表情,几步来到叶景荣面前,极其恭敬的躬下身,“实在是对不起,我竟然不知道您在这里。” 叶景荣坐的位置正好遮住了经理的视线,经理侧身去看孟长溪的时候,这才发现了叶景荣。 贺卓扬和孟长溪齐齐的看向叶景荣,就在他们惊愣注视下,叶景荣微微颔首,“既然贺少要买,你就开个价,看他能不能买得起。” 经理心里直叫苦,这个贺卓扬得罪谁不好,偏偏跟他们老板过不去,他们老板那是手眼通天的人,你在国内横就以为自己能耐啦,那是没看到他们老板世界各地留下的英勇身姿! 贺卓扬不可置信的道:“你是这家会所的老板?!” 叶景荣轻笑了一声,“有什么不可以吗?” “怎么可能……”贺卓扬错愕,“叶景荣你耍我呢,这个人是你找来演戏的吧!” 叶景荣像看白痴一样,“你以为你是谁,我还特意找个人来演戏给你看,如果不是跟长溪有关,我才懒得在你身上浪费时间,你不是想买这家会所吗?我来开个价好了。”叶景荣伸出一只手掌。 贺卓扬早萎了,但是自己装的逼,哭着也要装下去,谁他妈能想到叶景荣居然是这家豪华会所的老板,他不是被叶家逐出家门了吗!哪来这么多钱开会所啊! 刚才还得意洋洋的鄙视着叶景荣,嘲笑叶景荣买不起甜点,现在全化成了一个个巴掌扇到了他自己脸上,贺卓扬这个疼啊,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这么丢脸,都不敢去看孟长溪的表情,硬着头皮道:“五千万?” 叶景荣像是听到了好笑的笑话,“五千万?好歹咱也是个大少,敢不敢再高点?” 贺卓扬恼羞成怒,“五个亿!” “难不成是五十亿?!!!” 叶景荣摇摇头,贺卓扬下巴都快掉地上了,听叶景荣笑着道:“五十亿,美元。” 看着贺卓扬愣愣无语的表情,孟长溪痛快极了,他早就想揍他了,这货现在终于遭到报应了,活该,他上前补刀,面上却很是无辜,“贺少不是说要买给我吗?怎么没动静了,难道是嫌太贵?明明你刚才还说可以为我做任何事的。” 大家都在看他,贺卓扬恨不得把脸挡住,一时间,尴尬的说不出来话,想死的心都有了,那可是五十亿美元啊!叶景荣这是抢了银行吗? 叶景荣叹口气,“对贺少来说,这里确实贵的有些离谱了,我可以理解,毕竟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拿得出这么多钱的。”看着贺卓扬羞愤的脸,叶景荣愉悦的笑起来:“所以说,没个几十亿美元还是不要随便出来放狠话,免得最后打了自己的脸。” 贺卓扬里子面子都丢尽了,一口老血梗在喉见,憋的脸都红了,“叶景荣,你哪来这么多钱?你背着叶家肯定干了不少坏事吧!” “这跟你有关系吗?”叶景荣站起来,挺拔的身材像是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他凑近贺卓扬,在他耳边低低的道,“贺卓扬,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别再打长溪的注意,我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以前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但是再有下一次……”叶景荣停顿了一下,“你也不想贺家出事吧,记住,想撬墙角也要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能耐。” 贺卓扬咽了口唾沫,眼睁睁看着叶景荣带着孟长溪扬长而去,而自己像个傻逼一样站在原地,接受着经理和侍者的白眼,心里除了不甘,还有震惊,大家都以为叶景荣是个穷光蛋,离了叶家什么也不是,但是恰恰相反,叶景荣本身的财力简直深不可测!他可能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秘密,而某些人,还一无所知,自以为是的等着叶景荣回去认错。 他不禁想到,如果叶景荣和叶家碰上,谁输谁赢呢? 孟长溪回了家,一关上门,气势汹汹的将叶景荣拦住。 叶景荣举手投降,“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孟长溪冷笑,“好啊,你说,我听着。” 叶景荣便将事情娓娓道来,“那家会所确实是我的,你放心,我绝对没有做任何违法的事情,至于钱是怎么来的呢,在我十八岁之前,是没有人管我的,那段时间我一直处在放养状态,在国外的时候认识了不少朋友,大家一起做生意,十三岁挣了第一桶金之后,我开始炒股,及至十六岁,我攒下了非常可观的初始运作资金,然后,和好兄弟开公司,十八岁回到叶家之后。”叶景荣看着孟长溪,露出了霸道总裁式的笑容,“我的身家足够买下叶家给你做生日礼物了。” 孟长溪感叹不已,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在他还懵懵懂懂的年纪,叶景荣已经开始赚钱了,“那你为什么还要回到叶家?”完全可以不用依靠叶家生活。 “我父亲让我这么做的。”叶景荣笑笑,“我这辈子最亲近的人除了你就是他,不过他现在常年漂泊在海上,等有时间了,我就带你去见他。” 从以前的点点滴滴,孟长溪大概已经猜到了,叶景荣在经营自己的生意,但是他没想到,男人的事业从十三岁就已经开始了,十三岁的年纪,自己一个人在国外闯荡,肯定吃了不少苦吧,孟长溪有些心疼,但是还没等他想太多,叶景荣气息一沉,逼近他,质问道:“你实话告诉我,贺卓扬骚扰过你几次?” 孟长溪实在不愿意提起那个神经病,“大概三四次吧。” “什么?!”叶景荣要气死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也没捞着便宜,我自己就能解决,所以就没有告诉你。” “你解决了吗?你根本就没有解决,你看他今天那个样子,就是认准了你好欺负,你要是早点告诉我,我一顿就把他收拾了。”叶景荣突然沉下脸来,捏住了孟长溪的下巴微微抬起,双眼紧紧地盯着他,“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心软了?” 这都哪跟哪啊!孟长溪一把推开男人,“那那么多实话,我为什么要对那他心软,神经病一个,你还真把他当回事了啊!” “不行,我要确认你的真心。” “你往哪摸啊!” 顾格非很快就将孟思源告上了法庭,为了闹大,多家媒体也在第一时间知道了这个消息,他们纷纷报道了这件事,侧重描写了顾格非的盼儿心切,说他是个好父亲,看着报道,顾格非自己都要被自己感动了。 而腹背受敌的孟思源在这场风波里,自然没人为他说好话,拿了钱的媒体尽职尽责的,小事化大,吹毛求疵的抹黑他,没有天天接孟长溪放学,是不负责任的表现,像孟家这样的豪门,如果孟长溪被坏人劫持勒索怎办?!他们如是说。 总之,顾格非有多好,孟思源就有多坏,在正式开庭前,就造成了这样的舆论影响,对孟思源非常不利。 而且,在rx作抉择这样关键的时候,出了这种事,本来就不被看好的孟家,这下子更是跌进了谷底,虽说最后的选择还要看企业的实力,但是谁都不喜欢这种‘丑闻’吧,孟家这会是输定了。 rx的酒会定在了这个星期的最后一天,在酒会上rx将揭晓答案,谁将会是最终的合作对象,在发出邀请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 在酒会的前一天,顾格非回了家,他已经好久没有回来了,这里还是他和孟思源大婚的地方,他进了门,薛云静看见他,立马迎了上来,脸上溢满笑意,就像是久旱逢甘露的野花,期待着顾格非能正眼看看她。 这大概就是孟思源以前的处境,独守空房,就好像自己在守寡似的,不过薛云静比他惨多了,她渴求顾格非,心中有了*,因为得不到满足会更加难受。 但是顾格非终究满足不了她。 薛云静猛的站了起来,眼中满是怨恨,声音尖厉,“我不要搬走!我不会搬走的,这里是我家,我哪也不去!” 顾格非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他回来就是想劝薛云静离开这里,等判决一下来,他就将孟长溪接回这里,过不了多久,孟思源也会回来,为了表示诚意,让孟思源开心,薛云静必须离开这里。 他头疼的看着面目狰狞的女人,不耐烦道:“又不是让你睡大街,我已经在a市给你买了房产,比这里要好多了,你有什么不愿意的?!” 薛云静心中撕裂般的痛,眼泪也挽回不了男人的心了,a市和荣城隔了半个华国的距离,顾格非是打算要抛弃她啊,可是她不甘心,这一切是她好不容易得来的,她不会那么轻易放手的,“我不走!我就要住在这里,顾格非,我告诉你,除非我死,不然,你别想把我赶出去!” 顾格非沉下来脸,他现在一眼都不想见到薛云静这张老脸,“这不是你说了算的,我给你三天时间,你不搬走,我让人请你走。” “顾格非!”薛云静嘶声大喊,“你的良心让狗吃了吗?!我们还有一双儿女,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对我!” “我对你已经仁至义尽了,不是让珊珊陪着你吗?!” 薛云静哭着哭着又笑起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算盘,好马不吃回头草,你们没有好结果的,你以为把我赶走,孟思源就能回到你身边了吗?他不会的,他恨你,从你抛弃他的那一天,你们就永远不可能回到过去了,哈哈哈哈哈,你真是个可怜的男人!” 顾格非猛地回头,“你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还有谁不知道,人人敬仰的顾董是个受虐狂的事呢!”薛云静也不知道在哭还是在笑。 顾格非握紧拳头又放下,他没有必要跟薛云静一个疯子计较,他转身便走,身后的薛云静突然扑了上来,紧紧地抱住他,低声下气的哀求,“别走好吗,我错了,我发誓我会改的,我爱你我不能没有你啊。” 但是顾格非却没有心软,掰开了薛云静的手,头也不回的离开,薛云静坐在地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如今,她也变成了第二个孟思源了,这是报应吗?薛云静擦干眼泪,她才不信什么报应! 孟长溪下了车,差点被闪光灯亮瞎了眼,为了宣传,rx也请来了记者,围在会所门口,忘了说了,这里是荣城富豪新的消费场所,龙之泉会所,孟长溪抖了抖浑身的鸡皮疙瘩,坚决不承认,这里的泉指的就是他。 孟思源关上车门,踏上红毯,穿着斯文严谨,挺拔的身材充满了禁谷欠的味道,顾格非看着他,不得不承认,虽然年近四十,男人风采不减当年,他也恍惚记起了当年答应和孟思源结婚的初心,就是看上了这个男人的脸。 这是属于竞争对手的红毯时间,却被一个女人插了进去,顾格非咬牙切齿的看着不请自来的薛云静,差点被这个女人气死! 薛云静身后跟着顾珊珊,和孟思源正好碰上,薛云静看着眼前的男人,点头笑道:“你好孟先生。” 孟思源神色自如,“你和顾格非一起来的?” “是啊,我是不喜欢这种热闹的场所,但是格非偏要带着我出来走走,说是对胎儿好。” 孟思源视线在她被礼服盖住的小腹上扫了一眼,“怀孕了还是不要来这种地方,人多杂乱,磕着碰着后果很严重。” “孟先生很清楚嘛,如果是个女人,你一定是个优秀的准妈妈。”可惜,就算你再想有孩子,也是个不能下蛋的公鸡。 孟思源笑了笑,神色柔和,“长溪也经常这么说,我生他的时候,可是没少遭罪。” 孟思源平静的扔下了这句话,转身走掉了,剩下薛云静呆愣愣的站在原地,半晌厌恶的哼了一声,想孩子想疯了吧,神经病!她想不到,孟思源说的确实是真的,孟长溪可是从他肚子里蹦出来的。 顾格非推开门,将薛云静扯了进去,关上门,恶狠狠的指着她,“我告诉你,你成功把我惹火了,现在,立马给我滚出荣城!” “我是你老婆,现在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了,你想和孟思源在一起,也要问问我同不同意!” “你?”顾格非冷笑了一声,“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插手。” 薛云静从手包里掏出厚厚的一叠相片摔在了他身上,“你看看,这些就是你出轨的证据!你赶我走,我就把这些照片曝光,让全天下都知道,你们离婚了还搅合在一起,无耻下作,恶心!啊!” 顾格非攥紧她手腕,看着那一张张照片,全是他和孟思源,“你跟踪我!” 薛云静视死如归,笑起来,“这也是被你逼的!” 顾格非眼神阴狠,他最恨别人偷窥他的*,薛云静这么做,已经触及了他的底线,他厌恶的看着这个女人,喊道:“龙见!” 龙见闪身而出,顾格非将薛云静推给他,冷冷的道:“不要让我再看见这个女人!” 薛云静惊慌失措的挣扎起来,她没想到会弄到这个地步,但是已经晚了,她想叫喊,张嘴还没等出声,被龙见一掌劈昏。 孟长溪坐在贵宾区,静静的喝着饮料,他一身西装干净整洁,虽然无法将衣服穿得挺括起来,但是少年的身板,将严肃的西装穿出了青春和朝气,令人眼前一亮。 但是没有人靠近他,谁都知道现在孟家孤立无援,没有人愿意去趟浑水,有人嗤道,这小公子还有心思喝东西,现在喝进去的水,等会就得哭出来了。 叶景荣也不知道去哪了,他自己孤零零坐着,看见rx的人簇拥着司修走了过来,司修很快便发现了他,笑着坐在了他身边。 “怎么样,做好准备了吗?待会答案就要揭晓了。” 孟长溪笑起来,镇定自若的喝着饮料,“司先生想给我一个什么样的答案呢?” 司修凑近他,用暧昧的语气跟他道:“你知道的,只要你愿意,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答案。” “别!”孟长溪远远的躲开,“剧透什么的最无聊了。”他勾起嘴角,露出恶劣的笑意,声音像清冽的溪水,“让我们拭目以待吧,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第69章 【恼羞成怒 第六十九章 “让我们拭目以待吧,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司修眯着眼睛,若有所思的打量着孟长溪,“这么有自信?你的对手也很不简单哦,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下,你有什么底气可以这么说呢?” “就算再强大的对手也有弱点不是吗,站在高处的的强者,和身陷绝地的饿鬼,你觉得谁更有胜算呢?” 司修点点头,“我懂你的意思。”拥有的太多便害怕失去,而一无所有的人却可以毫无顾忌的前进,本来也没有什么好失去的,绝地反击往往都能反败为胜。 “我很欣赏你的勇气,但现实和理想差得很远,往往想得很美好,但是结果却不甚理想。”他笑眯眯的叹口气,“真不想看见你失望的表情,我希望你能一直笑下去。” “放心吧,就算哭,我也要对手比我哭得更惨。”孟长溪抬起下巴,笑的张扬肆意,“司先生,你其实对我根本不感兴趣吧。” 司修眉梢一挑,“为什么这么说?” 孟长溪收敛起了笑容,认真的看着司修,“我感觉得到,司先生看我的眼神里并没有那个意思,说是对我的身体感兴趣,还不如说是朋友之间的玩笑。” 司修微微露出惊讶的神情,不置可否,“我对美人都很感兴趣。” “是吗?那司先生知不知道,我已经有了结婚对象,他就是这家会所的老板,您这样对有夫之夫伸出手真的好吗?” 司修笑笑,“你们不是还没有结婚吗?”他凑近孟长溪,眼中满是戏谑的笑意,“你知道的,这样更有禁忌的忄夬感。” “是吗?”孟长溪对上他的视线,眼中突然闪过一道暗光,嘴角翘起的弧度,是他准备恶作剧的前兆,但是司修不了解,孟长溪压低声音道:“司先生认不认识一个长相俊美的男人,一笑起来脸上有一对酒窝?”司修顿觉不好,但是他明白的太晚了,孟长溪笑嘻嘻的道:“他就站在你身后。” 接着,孟长溪脸色一变,义正言辞的板起脸,伸手推开了司修,站起来道:“我还有事,司先生自己玩吧。”那厌恶不屑的表情,就好像司修对他做了什么讨厌的事。 司修顾不上孟长溪了,猛的转身,瞪大了眼睛,果然看见不远处站着一个英俊的男人,正紧紧地蹙着眉头,看着他的眼睛已经快要喷火了! 司修心里直叫苦,他就是开个玩笑而已,怎么偏偏让他家甜心看见了,这下可有的解释了! 没错,这个英俊的,笑起来有两个酒窝,的男人就是他老婆,他家甜心大人! 果然,孟长溪就属传说中的恶魔啊,本想调戏人的自己被他反将了一军,他家甜心可是好不容易追到手的,作孽啊!司修唉叹一声,赶紧拔腿追上去,这下回家得跪擀面杖了! 孟长溪听到身后司修低声下气的赔不是,心里极其解气,他嗤了一声,可不是我故意设计你,是你自己作死,怨不得别人,他大人有大量,上次的帐也一笔勾销好了,算是看在某些人的份上。他不知道的是,司修因为这件事回去睡了一个月的沙发,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这下你开心了?”孟思源站在水池边,抬起头,从镜子里看见顾格非倚在门口,对着他说道。 “开心什么?”孟思源擦干手,要走,被顾格非堵在了角落里。 顾格非看着他,又露出那种看透一切的表情,高高在上的笑起来,语气嘲讽而暧昧,“你说呢,你以为我是瞎子吗?刚才在门口你是故意做给我看的吧。”他摸上了孟思源的脸,叹息道:“可怜啊,大家都被你这张脸蒙骗了,人人都以为你高冷不可侵啊犯,谁能想到,你孟思源也是个有仇必报的伪君子!” 孟思源抬起头,两人的脸近在咫尺,他的眼里蕴着一丝流光,迷乱而不羁,让顾格非深深痴迷,他启唇,温热的呼吸扑在顾格非脸上,“有仇不报就是真君子了吗?不管怎么样,达到我的目的了不是吗?” “你……”顾格非被他撩拨得呼吸不稳,不管是孟思源借他的手教训了薛云静也好,还是有什么其他的目的,他都无所谓了,现在,他只想重新拥有这个人,让他属于自己!顾格非抬腿插啊进了孟思源两啊腿啊间,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紧贴着孟思源的身体,“你是在吃醋吗?” 孟思源没有回答,也没有反抗。 顾格非信心暴涨,是啊,顾家现在如日中天,他自己更是身价暴涨,经历过了商会的事件后,孟思源肯定屈服,后悔了吧,加上最近的官司,孟思源已经乱了手脚,但是又拉不下脸来跟他服软,所以只能用这种方式吸引他的目光,呵呵,还不承认爱着他,他用温柔的语气诱哄道:“我已经把那个女人打发走了,只要你开口,顾家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不要再闹别扭了好吗?” 孟思源感受到了大腿根的异物,了然的笑了笑,“真的吗?”他抬手触摸着顾格非的胸膛,慢慢的滑下,顾格非激动的揽住他的腰,“真的!” 孟思源的手很快到达了异物的位置,在顾格非的渴盼下,纤长的五指覆上了那里,揉搓了起来,顾格非顿时爽快的口申口令了一声,他已经好久没发泄了,被孟思源一摸就石更了,正期望着身下的人能更进一步时,孟思源却停了下来。 这种得不到满足的感觉太难受了,顾格非去抓孟思源的手,“乖,再摸摸它。”但是孟思源却一把打开了他的手,目光清冷,狠狠地将他推开,抬脚便踹上了顾格非的腿啊间。 这一脚毫不留情,即使顾格非躲得及时,腿啊间小兄弟依旧受了重伤,他捂着裤裆疼痛难忍,冷汗唰的一下就下来了。 孟思源垂眸看着口申口令不止的顾格非,嗤了一声,像看一坨垃圾,他洗了手,转身要走,顾格非咬牙切齿的喊道:“不见棺材不落泪是吧,你好样的!” 孟思源转身抬起脚,顾格非立马怂了,紧紧地捂住裤-裆,孟思源不屑的看了一眼,“下次再敢对着我硬,信不信我废了你?!” 等孟思源走了以后,顾格非好一会才缓过来,糖里有毒,他就知道孟思源没有那么好心给他甜头尝,但是还是被那张脸蛊惑了,妈的!顾格一用力,那块就疼,不由得恼羞成怒,继而冷冷的笑起来,事到临头了还这么张狂,等会就给你好看! 叶景荣一直没有出现,此时,司修已经站在了话筒前,“让大家久等了,感谢各位赏光前来……”照例是一段冗长的讲话,孟长溪静静地听着,不紧张,也不焦虑,看在别人眼里,好像已经自暴自弃了一样,那些看好戏的人互相递了个眼色,好笑的摇了摇头。 司修眼神一扫,哟,小样还挺能装的,“rx承蒙各位的关照,已经在荣城找到了理想的合作对象,我们很高兴将来能与其合作,他就是……” 顾格非目光热切,已经做好了被祝贺的准备。 “等等!”这时,人群里突然钻出来一个衣着凌乱的胡子男,他打断了司修的话,激动地跑了上来,将话筒抢了过去,“等一下,我有话要说!”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莫名其妙,“这谁啊,怎么跑到这里来?!” “脑子有毛病是不是,保安呢,快把人叉出去!” “大家听我说。”胡子男急促的喊起来,“我脑子没毛病,也不是故意来捣乱的,我是来揭开某些人的真面目,让rx和大家都好好看清楚,不要被表象蒙骗了!” 顾格非眉头蹙起了深痕,他觉得眼前的男人眼熟,可又想不起在哪见过。 司修冷着一张脸,“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保安!” “司先生,我是为了你们好啊!你知道吗,站在你眼前的顾格非,顾家代表,其实是个盗用他人配方的小人!”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纷纷看向顾格非,或吃惊,或窥探,现场静悄悄的,大家的视线都集中在了这两人身上。 顾格非心中一跳,他想起来了,这人不就是前几天来骚扰他的郑军吗!这个王八蛋,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以为胡言乱语就能对他构成威胁了,可笑! “你又是谁?大庭广众,恶意中伤,我们是可以告你的!” 郑军义愤填膺,“顾格非,你装什么糊涂,我是郑军,你不认识我了吗?我还在你们公司工作过。” 顾格非哼了一声,“我从来不认识一个叫郑军的人!” “好,你就装吧,各位,为了能让大家清楚的认识顾格非的真面目,我今天豁出去了,我叫郑军,原本在孟氏工作,是孟氏的销售部经理,不久前,我贪图虚荣,偷了孟氏的祖传秘方,并且,用这张秘方作为交换,进入了顾氏,顾格非当时还承诺,只要我好好干,肯定不会亏待我!可是没想到,他转眼就不认人了,过河拆桥,生生毁了我的前途!” 郑军言辞激昂,在他的步步紧逼下,顾格非却不慌不忙,“你有证据吗?拿出证据来,让大家瞧瞧!” 郑军沉默下来,咽了口口水,他今天就要让顾格非名声扫地!“我有!” 第70章 【无路可退 第七十章 顾格非脸色一变,又很快恢复镇定,内心却不再平静,他回想了一遍应该没有给郑军留下把柄,但是为什么郑军会这么信誓旦旦的说自己有证据?这根本不可能!难道是在试探他吗? 孟长溪猛的站了起来,神情震惊的看着顾格非,目露悲伤,“父亲,他说的是真的吗?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顾格非紧张地看了一眼孟思源,蹙眉不耐道:“不知道哪里钻出来的疯子,这种人说的话你也相信?难道我这个父亲还比不上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疯子吗?” “谁是疯子?!”郑军气得跳脚,“顾格非,事到临头了还嘴硬,我今天就好好给你上一课!” 只见郑军拨开人群,将五六个女孩带到了前面,这些女孩都戴着帽子和口罩,将脸遮得严严实实,众人莫名其妙的看着,不明白郑军所谓的证据到底是什么,难道跟这几个女孩有关系吗? 顾格非也是一头雾水,防备的看着郑军,暗暗的握紧了拳头,眼中的狠戾一闪而过。 郑军看样子真的有些疯疯癫癫,指着顾格非咬牙切齿的笑道:“我给过你机会的,是你自己不珍惜,那我也没有什么好跟你客气的,你不给我活路,那我们就同归于尽!” “你不是想要证据吗?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 郑军双手齐用,将这些女孩的帽子口罩墨镜,通通扯掉,底下的人突然惊愣的瞪大了眼睛,有人惊叫道:“天哪,这是传染病吗?!” 顾格非有了不好的预感,郑军不让女孩去遮脸,失去了遮蔽物的女孩们露出了一张张红肿的脸,令众人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些女孩都在二十岁上下,青春靓丽,也许都长着一张不错的脸蛋,但是现在已经不能看了,有的人脸皮又红又肿,看起来非常可怖,还有的可能因为过敏,起了很多痘痘。 看清了女孩的脸,众人都惊呼的后退,生怕被这些人传染,顾格非站在原地,气息已经有些不稳,他不知道郑军葫芦里在卖什么药,但是他已经嗅到了危险的气息,局势对他非常的不利! 郑军几乎是狞笑了,“顾格非,你看看,她们都是用了你们公司的美白产品,才变成了这个样子!好好的一张脸,全毁了!” 女孩们都看向顾格非,有人愤怒道:“你就是顾氏的老板?!” 顾格非紧紧地拧着眉头,“你在胡说什么?!我们产品没有任何问题,郑军,你要为今天说的话负责,随便找来两个人就想诋毁顾氏的名声,谁给你的胆子!”他转身对司修道:“司先生,这些人是专门来砸场子的,让保安把他们请出去吧。” “等等!”其中一个女孩突然站了出来,她双颊红肿,眼神愤怒,“你就是顾氏的老板吧,我们不是来砸场子的,我们是来讲道理的!一个月前,我们使用了你们公司生产的美白产品,就是这个!”女孩从包里掏出一个瓶子,里面还剩下一些膏体,正是顾氏的牌子,“最近脸上就开始红肿起来,结果慢慢的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人不人鬼不鬼,就因为这样,我连工作都丢了!”女孩吼道:“你说该怎么办?!我告诉你,今天你要是不给我一个说法,我就死在你面前!” 其他人也纷纷响应,大厅里只剩下女孩们的叫骂声,人多势众,顾格非一下子有些乱了手脚,狼狈的连连后退,他求救的看向其他人,结果没有一个人对他伸出援手,“你们先听我说……”生意被淹没在了女孩们的叫喊声中,就在顾格非快受不了了时,还是司修站了出来,“请安静好吗?愤怒解决不了任何事情,我知道你们很委屈,但请有点耐心,我相信顾先生一定会给你们一个解释的。” 女孩们听话的安静了下来,顾格非狼狈的对司修点了点头,对郑军道:“郑军,这就是你所谓的证据?你这种下三流的手段……” 郑军嗤笑了一声,打断他,“可不是下三流的手段,这些都是真的,我没有陷害你。”他顿了顿,像是下定了决心,“你知道这些女孩为什么会变成了这个样子吗?还记得我给你的那份秘方吗?” 顾格非怒道:“什么秘方,我根本……” “你不承认也没有关系,等我说完之后,你恐怕巴不得承认盗用了孟氏的秘方。你知道吗,那张秘方其实是假的。” 顾格非瞪大眼睛。 “不,也不能说是假的,我偷出来的时候确实是真的,但是在我交给你之前,我留了个心眼,把有些材料的分量作了修改。”郑军闭了闭眼,“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有些东西用料减少,时日渐多,会产生不良反应,尤其是皮肤敏感的。”郑军看了看那些女孩,“她们就是敏感皮肤,所以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什么?!”女孩们虽然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但是从郑军的话里也听懂了一二。 “这个结果有多严重,顾格非你肯定清楚吧,哈哈哈哈哈。”郑军大笑,“但是呢,如果你承认你偷了秘方,这些责任就由我来背,你不承认,你就等着完蛋吧!哈哈哈报应啊!” 众人感叹,好手段啊!顾格非无论选哪个,都被逼进了死路,承认偷了秘方,顾氏丢不起那个脸,但不承认,顾氏就得自己承担法律责任,这个结果也很严重。 顾格非惊愣非常,显然也陷入了两难之地,他是绝对不能在这么多人面前承认偷了秘方,也不能眼睁睁看着顾氏被郑军这个王八蛋玩弄,但是,他却找不到解决的办法,这个局根本就没有转圜之地! 该死的!顾格非眼中暴起杀意,在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把他搞得这么丢脸,如果丢了和rx的合作,他绝对饶不了郑军! “没有做过的事我承认什么,郑军,你要为今天说的话负责,我们法庭上见!” “我们不管你们谁搞的鬼,我们的脸你们必须负责!”这时,女孩们群起而攻之,将郑军和顾格非团团围住,幸好保安及时阻止,要不然两人免不了一顿抓挠暴打。 司修拍了拍手,“好了,话已经说到这,该怎么解决请你们私下里进行,这里是私人场地,请你们离开。” 郑军和女孩们在保安的强制下离开了会所,顾格非狼狈的整了整衣服,深吸了口气,向司修表示了歉意,司修并没有说什么,只告诉他,结果已定,让他不用担心。顾格非顿时长舒了口气,心里终于有了底。 孟长溪微微勾起嘴角,站在孟思源身后,等待着结果的揭晓,这时,却不是由司修来宣布结果的,而是现场连接了远在大洋彼岸因为忙碌没能到场的rx大老板,顾格非又有了自信,大老板肯定没有看到这场闹剧,怪不得司修说结果已定。 大老板的声音严肃而正派,“我很欣赏两位,但很遗憾只能选择其中一位,在这段时间的考虑中也终于有了结果。” 所有人都等待着。 大老板笑道:“想必大家已经猜到了。”众人立刻看向顾格非,“顾氏的实力非常强悍……”顾格非扬起了眉毛,“但是我还是选择了孟氏。” “!”所有人的目光唰的一下集中在了孟思源父子身上,带着不可思议的惊讶,几乎要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不可能!顾格非呼吸一窒,经历了刚才的闹剧,这个结果真是把他打击的体无完肤,他把所有都堵在了rx身上,就算是因为刚才的闹剧,也不可能是这个结果啊!给他一个理由! “我很喜欢孟氏勇于抗争的精神,尤其是孟小公子,令我刮目相看!”大老板顺应了顾格非的心意。 众人迟钝了很久,才在司修的掌声下,猛地反应过来,接二连三的鼓起掌,颇为尴尬的看着孟思源父子俩,这戏剧性的逆转真是令人意想不到,明明就是已定的结果,顾家的实力根本就是稳赢嘛,结果却是孟家抢走了这块肥肉,他们一下子都抓瞎了!顾格非真他妈不争气,害得他们全都押错了宝,现在该怎么办啊! 这些人急的团团转,面上却还得装装样子,把满心的怨气全都发泄到了顾格非身上,加上刚才的事情,更加不待见这个失魂落魄的男人。 顾格非恍惚的跌坐在椅子上,仿佛一只泄了气的皮球,满脸灰败,他搓了把脸,周围全是喧闹的人声,先前还是人群中心的他,现在已经没人愿意搭理他了,为什么会这样!凭实力,哪轮得到孟家!他究竟哪里做错了…… 一定是哪里误会了,顾格非猛的站了起来,不死心的追上了司修,“司先生,请等一等,我想跟你谈谈。” 司修停住脚,耐心的看着他,“你说。” 顾格非语气有些急,“能给我一个具体点的理由吗?我实在不明白大老板的意思。” 司修笑笑,“你可能不知道,我们老板性情乖戾,他只按照他喜欢的来选择,没有选上贵公司也是情理之中吧。” !怎么可能,顾格非可不相信有人会不顾及一切任性妄为,商场上这种人根本干不了大事,“我想贵公司可能不了解现在的状况,我并不是想诋毁孟氏,但是你可能也知道,孟家小少爷擅自和叶家继承人订了婚,惹得叶家非常不高兴,在荣城这个地方他们也是非常不受欢迎的,你知道的,这对rx在华国的发展十分不利。” “叶家?”司修从鼻腔里发出了一声轻笑,带着浓浓的嘲讽意味,“多谢顾先生提醒,不过我们rx可不看这些人脸色。” 顾格非再也无话可讲,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已经充分表明了rx的立场,司修刚才的那声嗤笑,也根本没把叶家放在眼里!他僵在原地,手心里全是汗,他已经无路可退了。 顾格非看向被人群包围的孟思源,握紧了手掌,浑身都在颤抖,明明应该是他的东西,却被孟思源抢走了,孟思源有多风光,他现在就有多落魄。这怎么可能呢,一无是处的经商废柴居然将他踩在了脚下,简直就是个笑话。 比起失去rx的合作,他更在意孟思源,他发誓要给孟思源好看,将这个男人压在身下,日日夜夜的蹂啊躏他,让他再也离不开自己,可是现在这些全成了泡影!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孟思源离他越来与远吗?!仿佛心里一下子被掏空了,顾格非第一次体会到了不甘心的滋味,和深深的失落。 他发现,自己已经无法离开这个男人了,在他失败的时候,孟思源高高地站在巅峰,他只能仰望的时候,一切已经成了定局。 “不好意思,这里不允许外人进入!”高大的保镖将欲闯过去的少年拦住,板着脸露出凶狠的目光。 孟长溪笑笑,“我有贵宾卡也不可以吗?” “不可以,这里是私人领地,不接受任何外部人员。” “原来是这样啊。”孟长溪无奈的叹口气,“可是,我是你们大老板特意叫过来的哦。”他眨眨眼,“你知道的,男人都有那方面的需求。” 保镖暗想,可从来没看见他们大老板□□伴,什么时候以严谨著称的这位也开始约□□了?! “不行……呃!你干什么?!” 孟长溪开始脱衣服,从外套开始,一件件往下脱,保镖瞪着眼睛,还从来没有遭遇过这种场面,真他妈见了鬼了,谁愿意看基佬秀身材啊! 可是少年的身段真算是极品了,那韧性十足的身体仿佛散发着魔力,吸引着他们的目光,尤其是配合了孟长溪的口申口令,更加活色生香,就在孟长溪要开始脱裤子,保镖们看傻眼的时候,孟长溪眼睛一转,灵活的从这些健硕的身体空隙中钻了过去,就跟一条滑不留手的泥鳅。 “站住!” 在他们抓住孟长溪的手臂时,孟长溪突然喘息了一声,吓得他们赶紧放开了手。 孟长溪转过身,撒腿便跑,眉目阴狠,扯起嘴角哼了一声,他倒要看看这位身在大洋彼岸的大老板长什么样,是不是跟他预料中的一样! 第71章 【光耀门楣 第七十一章 “司先生,刚才有一个男孩跑过去了。” 司修正不耐烦,他的甜心已经不搭理他了,“你们干什么吃的?!” “这个,其实老板之前有嘱咐过我们,如果有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孩来找他,可以放他过去。” 司修略微一寻思,哼了一声,“那不就得了,干嘛还跟我报告。” “我们看他像是来寻仇的就没敢放他过去,而且他可能精神也有些问题……”大庭广众宽衣解带什么的,精神绝对不正常啊! 司修笑了笑,“这个男孩是不是长得非常俊秀,气质不凡,穿着一身浅灰色的西装……” “对对对,就是他!” “寻仇?”司修意味深长的笑起来,“不是寻仇哦,人家是来寻夫的。” 司修叹气,他们倒是小看了孟长溪,纯真善良的外表下,其实什么都知道吧,本以为被蒙在鼓里的人其实比谁看的都清楚,他到底是怎么识透的呢? 孟长溪沿着走廊跑,在路的尽头有一扇门,他有预感真相就在这扇门后,‘砰’门被推开,正在忙着布置晚餐来庆祝的男人抬起头,给了孟长溪一个微笑,“你来了。” 孟长溪深吸口气,眉头拧成了疙瘩,“果然是你!” “是我。”男人大大方方地承认,“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但是没想到,你还有这么强硬的底牌,相信就算不是我,你也一样会赢得这场比赛。” “说得这么好听,叶大老板真是用心良苦啊。”孟长溪看着叶景荣磨牙,对没错,就是那个被踢出了叶家的二少爷,他孟长溪的未婚夫,现在摇身一变,成为了rx的大老板,完成了无可复制,华丽无比的转身。 “你能理解就好。” “理解个毛啊!”孟长溪忍不下去爆发了,扑到叶景荣身前,抓住了他的领带,“从一开始你就算计好了是吧,什么回国找合作伙伴,根本就是你的预谋!” “你误会了,这件事是早就计划好了的,在我们还没有认识之前,我就已经准备这么做。”叶景荣万分的无辜。 “然后利用rx的权势帮助孟家走出泥沼是吗,我不介意你这么做,但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一个人被蒙在鼓里,就算是善意的谎言他也不喜欢这样。 叶景荣叹息,“这是公司内部的机密,我不方便透露。”他笑笑,“而且,这也是孟家靠实力赢来的,说实话,在来国内之前,我们就已经盯上孟家了,你不必耿耿于怀,我可没有放水,rx这么大企业,可不允许我一意孤行。” 孟长溪真是被他的厚脸皮打败了,可这一番话确实起到了宽慰的作用,他的气也消了大半,“你为什么不露面?” 叶景荣摇摇头,“还不到时候,我不想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孟长溪沉默下来,顾格非在叶景荣眼里根本不算什么,但还有要顾虑的人。 “先来告诉我,你是怎么猜到我的身份的?” 其实孟长溪一开始根本没有想到叶景荣就是rx的老板,虽然猜到他在做什么大事,但还没有想的那么深远,最终引起孟长溪注意的,还是去了这家会所之后,还记得司修第一次跟他见面,送他的樱桃味的点心,跟这里点心师做的味道一模一样,平常这些点心在这里是见不到的,叶景荣是这里的老板,那么司修和他认识的可能性有多少呢? 孟长溪仔细回想,好像自从rx来国内之后,叶景荣就没有再和视频通话里的那个人联络,还有,他的鼻子可是很灵的,司修身上的香水味很特别,也很熟悉,混合了人体的体味,就成了独有的标志,他在另一个人身上也闻到过,那就是叶景荣的学弟。 什么人会亲密到分享对方的味道呢?就算是亲人之间也不可能吧,很显然,他们是情侣。 “你好聪明啊,我真是低估了你。‘叶景荣没有诚意的赞赏了一句。 “低估?你也真好意思说,你不是早就预料到了我会来找你吗?” “可是你隐藏的很好啊,如果不是看到你给司修下绊子,我也不可能知道被你看穿了。”叶景荣摸摸他的脸,“来吧,别生气了,我们先干一杯,祝你旗开得胜,今天可是你的好日子!” 也是顾格非的坏日子。 孟家洋溢着胜利的微笑时,顾格非也沉浸在无尽的失落和不甘中,从高处跌落的滋味可不好受,尤其这下摔得太狠,把他都摔懵了,好半天反应不过来,那些他所计划好的未来都成了泡影,给了他很大的打击。 最大的打击还是来自孟思源,顾格非活了几十年,头一遭陷入了一种酸涩苦闷的情绪里,这种感觉来的太突然,完全没有防备,他很无助,亦无法自拔。他一直觉得自己只是想得到孟思源的人而已,他对男人不感兴趣,短暂的吸引也只是忄生欲在作祟罢了,但是,现在他发现,他不仅想得到孟思源的身体,还想得到他的心,真他妈见了鬼了! 他可悲的发现,他爱上了一个男人,这个男人还是被他嫌弃的前任,他出轨,他讨厌这个男人给自己生的儿子,他用各种手段打压他的公司,和他抢儿子,坏事都做尽了,到头来,当他完蛋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爱上了这个男人,可惜已经晚了!什么都晚了! 孟思源站在高处,连个眼神都不屑给他,有那么多的男人争着抢着去抱大腿,一败涂地的他拿什么去争取他的爱呢?哈哈哈哈!顾格非大笑,老天为什么要这么对他,在一切都来不及弥补的时候,给了他奢望。 顾格非病了,这回真病了,大病一场,顾家乱作一团,主心骨一倒,各种麻烦事接踵而至,大有墙倒众人推的意思,不得已,退休在家的顾含清挑起了大梁,但也是有心无力。 “恭喜恭喜,多年不见,长溪已经是个小大人了!” 这里是孟家的老宅,百年历史的建筑,期间经过几番修葺,底蕴更加厚重,此时,从大门口一直到路的尽头拐弯处,高高的架起了一排鞭炮,在邻里街坊的恭贺声中,鞭炮一齐点燃,一辆辆豪车开了过来,打头的就是孟世培的座驾。 “爷爷,您慢点。”孟长溪打开车门,孟世培笑呵呵的迈了出来,一看到这栋久经风雨的老宅,不禁泪目,他回来了,这一天他等的太久了,没想到还有再次迈入门槛的机会! “好好好。”孟世培一连说了三个好,搂着孟长溪的肩膀,“你做得好,爷爷谢谢你!” 孟长溪笑着,“这是我和爸爸应该做的。” 孟世培叹息,福星果然降临了,他还到处找,没想到这人就在眼前,谁说他孙子是扫把星,明明就是福星,他们老孟家的贵人!他先前可真是瞎了眼了,还想倚仗大儿子和女儿光耀门楣,把老么‘嫁’了出去,真是越老越糊涂了! 他一直对孟思源很愧疚,现在人家又替他挣回了这么大一份家业,孟世培更加于心不安了,当踏进门槛的时候,他郑重的将手里的红皮本交到了孟思源手里。 “这是老宅的房产证,我把它交给你,你好好拿着,孟家从今天开始就是你当家做主了,我老了,也该是你们这些后辈出力的时候了。” 孟思源愣了一瞬,这红皮本不重,但是所代表的分量可不轻,孟世培这么做,就代表着把孟家正式传给他。 来道贺的众人也愣了,随即明白了孟世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么做,就是想让他们做个见证,他们赶紧鼓掌,孟家的面子可不能不卖,如今,谁不是上赶着往上贴,有这么好的机会,他们当然不会错过! “双喜临门啊!老孟头你说你上辈子是不是做了什么好事,儿子孙子个比个的优秀,好大的福气!” “就是就是,你看,全荣城,有谁能比思源更优秀,哪个小孩有长溪懂事!” 孟世培笑的红光满面,这下子里子面子全回来了,拍了拍孟思源的肩膀,和一众老友进门叙旧去了。 孟思源看着手里的红本无奈笑了笑,他原本对家业就不贪心,但是如今不这么想了,就算他不想要,也得为长溪着想不是吗。孟思源将东西塞给儿子,“这以后也是你的东西,你先替爸爸拿着。” 孟长溪笑得开心,倒不是为了手里的东西,而是替他爸爸高兴,“放心吧,我一定好好拿着。” 孟思源摸摸他的头,儿子长大了,想到这,他又想到了那个糟心的‘儿婿’,rx的大老板,好大的派头!大概是因为自己的经历,叶景荣一无所有的时候,他还不担心两人的感情问题,现在叶景荣的身份一揭晓,他反倒替孟长溪忧心,担心儿子胳膊拧不过大腿,到时候受欺负怎么办? 但这些还不是最麻烦的问题,他可没忘了还有一个叶茂森,在紧紧的盯着他们。 第72章 【大错已铸 第七十二章 孟长溪看着右手,手心的细芽慢慢伸展开,长出了片片绿叶,有泉水的滋润,充满了活力。这么细小的东西,还没有一个手指头大,孟长溪却可以看清它叶子上的纹路,甚至能够感受到在表皮下涌动的生命力,就好像这个小树跟他生命相连,真是奇妙的感觉。 “又在研究你的宝贝?” 叶景荣刚洗完澡,穿着睡裤,裸着上身,孟长溪抬头看他,经过这么长时间,他已经能淡定的看着他身上那条龙而不害怕,但是对上那双绿幽幽的眼睛,还是有些心惊胆颤,更何况,它此时正‘饥-渴’的看着他,从叶景荣的背后绕了过来,缠在了男人的腰上,将正脸对着他! 叶景荣的腰本来就劲瘦强悍,这条‘龙纹身’使他更加霸气侧露,威武不凡,如果不是知道那玩意的是活的,孟长溪几乎要拍手叫好了。 孟长溪露出嫌弃的表情,叶景荣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笑起来,“它又在骚扰你了?” “真是奇怪,你身上的东西你自己看不见,我却能看见,有时候我不禁怀疑它会不会是我的幻觉。”仿佛是为了反驳他的话,龙的尾巴晃了晃,眼中的绿光更加幽深了。 “不,虽然看不见,但是我能感觉到它的存在,不是你的幻觉,大概这些东西都有灵性,只有有缘的人才能看见。” 孟长溪不以为意的翻了个白眼,扭过头不再去看那条龙,眼不见为净,叶景荣抓住他纤细的脚踝,摩挲到大腿根,温热的大手与细腻的皮肤接触,带来颤栗的触感,眼看着越来越往上,孟长溪实在受不住了,挡住了叶景荣的手。 叶景荣心里一阵失望,笑道:“如果你不喂饱它,它是不会消失的。” 孟长溪啧了一声,虽然他不待见那条龙,但是也不想它时时刻刻出现在自己眼前,“你把手伸过来,我喂给它喝。” “你喂给我喝就行了。”叶景荣舔舔他手心,示意他把水喂进他嘴里。 这种做法也太羞耻了吧!孟长溪脸一红,看着叶景荣充满期待的眼神,飞快地把手抽了回来,可叶景荣又很快抓住,强制性的摁到了自己嘴边,非常执着的看着他,身上的龙也游到了手臂上,孟长溪看着慢慢游到叶景荣手上的龙头,好像自己摸到了那条龙一样,掌心变得火热,他不敢再看,紧紧的闭上了眼睛。 “只此一次!” 叶景荣满足的笑起来,舌尖尝到了甘醇的滋味,任何东西都比不上的纯净无垢,涌入胸腔,霎时,身体便充满了一股力量,在他的经脉中涌动,整个人像是从里到外被洗涤一新,焕然新生。龙也激动地晃着尾巴,因为满足,绿色的眼睛发出金光。 “啊!”孟长溪猛地睁开眼,心中咚咚直跳,他做了个噩梦,梦到了那条龙窥觑他的泉水,居然指使叶景荣跟他强抢!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今天开学,孟长溪直接走进了高三的班级,学校也很痛快的同意了他的申请,以孟家如今在荣城的实力,没有人敢驳孟小公子的面子,他要直接毕业那都可以,何况是跳个级。 孟长溪在荣城一高已经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人物,泾渭分明的文派和壕派也都知道了他的存在,这个人不是壕派的成员,却有陈晓北护着,有传言称,孟长溪已经是壕派内部的老大了。 “孟长溪?”学生会向来是文派的天下,此时,学生会长秦逸站在窗前,下面篮球场正在进行比赛,一个有些瘦削的少年穿着球衫,在人群中来回奔跑,他的视线聚焦在他身上,看着少年高高跳起,一个漂亮的三分球投进了篮筐,欢快的笑容在阳光下异常的耀眼。 副会长凑过来,啧啧两声,“这小子长得还真不错,听说他直升高三了,就在你们班级吧?” 秦逸推了推眼镜,面色冷淡,“好像是有这个一个人。” “听说伯父马上就要高升去金京任职了,伯父在金京打拼,少不了要与金京叶家打交道,你也知道孟家和叶家的关系,那是水火不容,所以说,你最好离那小子远点,孟家在荣城地位非凡,但是金京可是叶家的地盘。” 秦逸点点头,“他真的跟叶二少订婚了?” “没瞧见订婚戒指都戴上了,这小子可真是胆大妄为,半点没将叶家放在眼里,先前还有个经常去找他麻烦的陈晓北,咱学校的小霸王,现在居然也被收服了,喂!”副会长看着朋友眼中闪过的一丝兴味,蹙眉道:“你可千万不要去招惹他!” “知道了。”秦逸摆了摆手,离开了会议室,镜片后的目光泛着点点幽光,孟长溪是吗?还真是个有趣的人。 打完球,孟长溪洗了澡换好衣服,陈晓北急急的跑了过来,“长溪,我刚才得到的消息,商会要重选会长!” 没有预料中的惊讶,孟长溪只是点了点头,“那就重选吧。” 陈晓北自己倒愣了,“你不高兴吗?顾家肯定要完蛋了,你们孟氏的机会来了!” 孟长溪笑了笑,眼中却沉着冷静,好像早就预料到,亦或没把重选当回事,“我高兴啊,能重选太好了!”没想到这么快就重选了,他还以为要再等一段时间,有些人倒是比他还急,不过,最急的还是顾家吧,重选对于顾格非来说,是非常危险的信号。 “重选?!咳咳。”顾格非脸色苍白,几日的病痛和忧虑已经将他折磨得疲惫不已,听到重选会长,面色更加难看,“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今天早晨接到了公函。”顾宁将手里的东西递给顾格非,“当时您在休息,是商会的徐秘书交给我的。” 顾格非看后,扔在了地上,无非是墙倒众人推,顾家一出事,这些人立马翻脸不认人,趁他卧病在床的时候,没有询问过他,便擅自决定重选,这是根本没有将顾家放在眼里!说什么重选,也不过是找了个理由将他取而代之罢了。 顾格非冷笑了一声,还用想吗,这分明就是为了推孟思源上位,在顾家遭难的时候,他几乎没有翻身的可能。 顾格非握紧了手中的檀木佛珠,想起了那张熟悉的脸,心中一痛,难道这就是报应吗?可是为什么偏偏选在这种时候,在他大错已铸,后悔都没人可怜的时候,他爱上了孟思源,好像老天开了一个玩笑一样。 “你先出去吧。”顾格非闭上眼睛,仿佛瞬间老了十岁。 “父亲。”顾宁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下定决心开口道:“我联络不上母亲,您一定知道她的去向吧?”顾宁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顾格非,见他没有发怒的迹象,微微松了口气。薛云静突然失踪,他就知道是顾格非做的,那天确实是他母亲不对,但是顾宁没想到,顾格非会那么生气。很多事情都开始变得不受控制,这让他感觉非常不安。 顾格非叹口气,“你不用担心她,先管好你自己吧。” 顾宁心底一沉,握紧了拳头,看来顾格非是不打算让母亲回来了,难道从此他就要一个人孤军奋战了吗?他要如何打败孟长溪,得到唯一的继承权?顾宁惨笑,所有人都在逼他,连顾格非也是,为什么这个世界这么不公平,他千辛万苦得到的东西,孟长溪轻松就能拿到手?既然孟长溪能做到,他也能,甚至比孟长溪做得更好。 因为他更狠。 重选会长一事,在荣城造成了非常大的影响,开会的当天,来了非常多的记者,孟长溪一下车,便被长枪短炮包围住,跟在孟思源的身后寸步难行,而同一时间到场的顾格非也在顾宁的搀扶下下了车,两个重要人物到场,记者都兴奋起来。 顾格非尚未痊愈,满脸病容,脸色非常难看,他看见了孟思源,和他的颓败相比,这个男人依旧那么俊美斯文,拒人于千里之外,隔得这么近,愣是没有看他一眼,顾格非脸色阴沉,在龙见的保护下,强硬的进了会场,没有回答任何问题。 “小孟来啦,来,这边坐!” “我最近得到了一罐极品铁观音,听说你爱喝,我让他们给你泡了一壶。” 孟思源和顾格非对面落座。也才几天的时间,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上次开会的时候,孟家被集体排斥,如今,被打进‘冷宫’的换成了顾家,一桌之隔,成了完全不同的两个天地,一冷一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顾格非连连咳嗽,顾宁赶紧把药送进他嘴里,顾格非这才挺住,咬牙坐着,看着孟思源的脸,心中涌上了一阵酸楚。 “人到齐了,那我们就开始吧,在这之前,先介绍一下两位新会员!” 大家莫名其妙的互看了一眼,新会员而已,用得着特意介绍吗?不过,很快,进来的两人便让这些人齐齐的瞪大了眼睛,震惊不已。 第73章 【落水狗 第七十三章 孟长溪也愣住了,进来的两个人他都认识,叶景荣也就算了,贺卓扬是来干什么?!一看到这张标准纨绔子弟的脸,肯定没什么好事,荣城商会的水已经够浑了,贺卓扬是闲着没事干,非得来趟两脚吗? 商会成员也纷纷惊讶不已,这两位可都是不得了的人物啊,一个拒绝联姻叛出豪门,另一个也是有名的豪门公子,两个人说起来也算是仇家,叶景荣拒绝了贺家的联姻,至今让贺家下不来台,这件事广为人知,他们聚在一起,肯定是来者不善啊! 大家都蹙起眉头,怎么让他们入会了,贺卓扬先不提,叶景荣可是个烫手山芋,上面有叶茂森盯着,谁也不敢对其伸出援手,没看见孟家都被整成什么样了,幸亏后来有rx罩着,才摆脱了厄运,商会怎么还上赶着往枪口上撞呢?! 叶景荣手续齐全,各项条件都符合入会标准,商会这么做,合情合理,就算是叶茂森也挑不出一点毛病,沈钟锐将两人介绍完毕,看着众人议论纷纷的样子,暗暗笑起来,叶家能左右荣城商会的战局,这让很多人都非常不爽,叶家的趾高气昂,以前他们是无力反抗的,但是现在不一样了,rx和孟家联手,也在无形中给了他们诸多倚仗。 为了拉拢孟家,也为了给叶家难堪,他们同意叶景荣加入商会,叶茂森如果有意见,就是跟整个荣城商界为敌,人多力量大,他就不信叶茂森敢对他们怎么样,至于贺卓扬,对他们有益无害,不是有句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嘛! 顾格非脸色阴沉,“这件事为什么没有通知我?” 沈钟锐心中哼笑了一声,面上却道:“顾先生身体不好,没必要因为这点小事打扰您休息。” “小事?!”顾格非冷哼,“要重选我没意见,但是在其位谋其职,也请各位尊重我的工作,事无大小,沈先生难道连这个道理也不懂吗?” 顾格非毫不留情的质问让沈钟锐很下不来台,都在一个圈子里混,就算暗地里不和,明面上也不能撕破脸。顾家已经是强弩之末了,顾格非还在这逞强,真是不识好歹,在座众人互相使了个眼色,有嘲讽,有不屑,还有些人紧蹙着眉头,似乎非常担忧,这些都是顾格非的盟友,这其中就包括陈晓北的父亲陈东和。 “行啦,我们赶紧开始吧,完事好去吃饭,今天晚上我请客!”贺卓扬笑着拍手,暗地里对孟长溪眨了眨眼睛。 场面有所缓和,沈钟锐咳嗽了一声,会议继续,内容都跟上次一样,不过这次直接开始投票竞选会长一职。 这次到场了一百四十六个人,很多都是新会员,顾格非并没有坐以待毙,他在短暂的时间内,火速吸纳了大量的中小企业,这些人都收了他的好处,今天的选举会全力支持他。这是他跟孟思源最后的战场,rx的惨败让顾格非记忆犹新,无论如何他要保住会长位置。 否则,他会离孟思源越来越远,他不想放手,就算是百分之一的可能,也要试试看! “支持顾格非继续当选会长的请举手。” 六十八个人举了手,陈东和双手交握,低着头谁也不看,他并没有举手,在顾格非不解的目光下,直到结束也没有抬起头。 “那么。”关键的时刻要来了,因为陈东和的情况而内心不安的顾格非,从头到尾面无表情的孟思源,还有这些一肚子心思的旁观者,都在等待着这一刻,跟上一次一模一样的场景,却是完全不同的感觉,“支持孟思源当选的请举手——” 六十八个人,谁也没想到贺卓扬竟然举了手,按理说孟长溪‘抢’了他姐姐的未婚夫,贺卓扬应该讨厌他甚至恨他吧,但是这人却站在了孟家一方,搞什么?! 陈东和攥着双手,内心激励的挣扎着,如今的局势已经不容他再迟疑了,跟着大部队有肉吃,肯定没错,可是他和顾格非是盟友,这么做就是背信弃义,他很心虚,该怎么办??“爸。”这时,身后的陈晓北压低声音道:“你不想做第二个顾格非吧?” 沈钟锐满意的挑起嘴角,“本次投票,九票弃权,孟思源六十九票,顾格非六十八票,我在此正式宣布,孟思源当选为本届新任会长!” 掌声中,顾格非愤怒的看着陈东和,双手颤抖,他败了,败得体无完肤,不久之前,这些东西本该都属于他的,现在全没了。失去了和rx的合作机会,又与会长职位失之交臂,他还剩下什么呢?对了,还有一个危机四伏的顾氏,盗用秘方,有毒化妆品…… 顾格非绝望又疲惫的闭上眼睛,他感觉整个人都空了,什么都想抓住,却都抓不住,转眼间,他就从高处跌落低谷,为什么会这样,是对他的惩罚吗?出轨,忘恩负义,与孟家为敌……做过的错事一幕幕在眼前闪过,顾格非脸色煞白,猛咳不止。 孟思源站着,看着瘫坐在座位上狂咳的男人,眼中平静无波。曾经高高在上的男人如今成了落水狗,他不会痛打他,他甚至连动手的*都没有,不值得,他不会在这个人身上再浪费一点力气。就让他们从此桥归桥路归路,成为陌生人吧。 “你难道不该谢谢我吗?”贺卓扬在餐厅堵住孟长溪,几日不见,倒是更有绅士气质了。 “谢谢。”孟长溪很诚挚的说道。 贺卓扬满意的笑了,他倒不是为了这声谢谢,他只想调戏调戏孟长溪,“孟家现在真是一飞冲天,有rx做靠山,你爸爸还当选为了会长,只要乘势而上,孟氏的发展绝不仅限于区区一个荣城,但是……”他顿了顿,“你真的考虑好了吗?叶茂森不会放过你们的,好不容易有一个好的开始,孟氏能承受得住叶家的打击吗?” “多谢贺少关心,我们走着瞧好了。” 孟长溪不以为意的态度让贺卓扬哭笑不得,“我不是在吓唬你哦,顾格非跟叶茂森完全不能比,叶茂森还没有出手,孟氏就如此艰难,等他出手,也许就晚了。” “你真的喜欢我吗?” 突然的转折让贺卓扬有些发愣,“当然了。” “那我问你,如果你在叶景荣的位置上你会怎么做呢?是与我并肩奋战,还是乖溜溜的回到叶家,继续做叶茂森的傀儡?” “……”这个问题还真把贺卓扬难住了,他自认无法做到叶景荣那么潇洒,人生在世,总有很多事不能如愿,生在豪门,哪是那么轻易就能放手的。 “你犹豫了,叶景荣就不会像你这样,他会毫不犹豫的站在我身边,你看,你的喜欢根本不值钱,完全打动不了我,这就是你跟叶景荣的差别,他从不会劝我先低头,他会帮我把那些欺负我的人打得落花流水,你这样的胆小鬼跟他完全没法比!” 贺卓扬目瞪口呆,孟长溪这护夫的实力也太强了,“什么叫我这样的胆小鬼!叶景荣那才是鲁莽行事……” “你说谁鲁莽?”突然出现的叶景荣显示所有权一样,抱住孟长溪的腰,“贺少是记性差,还是脸皮厚,上次的事都忘了吗?” 贺卓扬翻了个白眼,脸皮有些发热,“翻旧账就没意思了,你是有钱,但是你别忘了,叶茂森有权有势,整人的手段可是花样百出!” “所以呢?” “所以,你要是为了长溪好,就离开他吧。” “嗯……”叶景荣仿佛在思考这个提议,“不过,你知道吗,我现在只想把你扔出去。”他一招手,立马有几个保镖走过来,麻利的架住了贺卓扬,贺卓扬气急,“你敢……” 话还没说完,就被拖走了,叶景荣现在脾气非常不好,身上的龙仿佛也感应到了他的情绪,游动了起来,孟长溪看到他的脖子上露出了一截金色的尾巴,吓得赶紧用手捂住,又觉得自己这个动作很傻,别人根本看不到好吗! 叶景荣突然抓住他的手,“你放心,我不会让叶茂森伤害你的。” 孟长溪直觉男人有些不对劲,赶紧点头,“我知道。” 叶景荣握紧了拳,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控制住了自己,他感觉身体里有一股力量在暴走,在挣脱他的控制,平生第一次,他有了施-虐的谷欠望,当听到贺卓扬让他离开孟长溪,他只想狠狠的痛揍他。 这很不正常。 第74章 【孤立 第七十四章 “啊!轻点!你再动我一下试试看!”贺卓扬被扔在酒店大门口,狼狈的摔了个跟头,有记者跑过来拍照,被他粗鲁的赶走了。 “妈的,叶景荣你个混蛋,你给我等着!”这些保镖下手毫不留情,他的胳膊都被抓红了。 要不是今天没带人来,贺卓扬真想冲进去跟叶景荣拼个你死我活,说扔就扔,还真不把他金京贺少当回事啊!说不过就动手,一点君子风度都没有,真不是知道孟长溪怎么看上他的,说实话,他哪一点比不上叶景荣啊?!要钱有钱,要貌有貌,家里也不逼婚,跟他不比跟叶景荣强! “不识货!”贺卓扬正郁闷,身后有一个声音问道:“你没事吧?” 他转过身,是一个不认识的少年,长相俊秀,穿着得体,正扬起和煦的微笑看着他,贺卓扬心情不好,懒得应付他,随便点了点头,他正转身要走,却听少年又道:“我认识你,你是贺少吧。” “你是?”拜孟长溪所赐,他现在对十七八岁的少年有了点兴趣。 少年立即道:“你好,我是孟长溪的弟弟,顾宁,刚才在会上我就看见你了。” 贺卓扬终于正眼看着少年,好像孟长溪确实有个姓顾的弟弟,是顾格非的私生子,这么一看,他们俩某些地方还真有点像,“幸会,你在这等人?” 顾宁摇了摇头,“我出来吹吹风,正好就看见你了……你怎么被那些人扔出来了?” 贺卓扬咳了一声,“没事,遇上流氓了。” “是叶景荣干的吧?”顾宁蹙眉,“他是不是嫉妒你喜欢我哥哥,所以才那样对你?” 贺卓扬一愣,是不是他对孟长溪做的太露骨了,连其他人都看出来他对他有意思,不过,顾宁这话真是说到他心坎里了,叶景荣那就是嫉妒!“咳,你怎么知道我喜欢你哥哥?” “你的眼神告诉我的。”顾宁笑容纯真。 贺卓扬有些吃惊,从他的眼神就可以看得出来吗?他怎么没感觉。 顾宁收敛了笑意,神情愤怒道:“叶景荣太霸道了,他喜欢我哥哥就要独占我哥哥吗?!怎么可以这样对你,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有人骂叶景荣,贺卓扬十分开心,心情舒畅的猛点头,“就是!” “贺少。”顾宁诚挚的看着他,“说实话,我觉得你更适合我哥哥,我哥哥需要的是像你这样温柔可靠的人,而不是叶景荣这样霸道粗鲁的,我哥哥就是性子倔,等他意识到你的好处他就会后悔的!” 舒坦!顾宁这张嘴真会说话,说的全是他爱听的,贺卓扬心情大好,“你也这么觉得吧,你哥哥要是像你这么想就好了,哎,我现在也是有苦难言,热脸贴冷屁股,怎么做都不讨好。” “没关系啊,我站在你这边,我会尽力帮助你的。”顾宁鼻头一酸,“我只希望哥哥能有个好的归宿,弥补我对他造成的伤害,你放心吧,我哥哥肯定会选择你的!” 贺卓扬不知道他说的话是真是假,但是能多一个帮手也不是坏事。 顾宁目送贺卓扬的车子离开,纯稚的笑意立即收敛干净,换上了阴冷的神情,嗤了一声,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等着吧,挑拨离间什么的他最擅长了。 “顾宁,你知不知道妈在哪?”顾珊珊被禁了足,顾格非现在一分钱都不给她,少了薛云静,在顾家,没人给她撑腰。 顾宁头也不抬,专心翻着课本,“我不知道。” “喂!你什么态度啊?!妈失踪了,你一点都不着急吗?” “我着急有什么用。”顾宁目光冷凝,“你也最好安分点,不然下一个失踪的就是你。” 顾珊珊瞪眼,“你什么意思?” “你还不明白吗?妈是被父亲送走的,父亲最讨厌不安分的人,你和妈擅自去了rx的宴会,已经惹得父亲很不高兴了,你该庆幸,没和妈一起被送走。” “不。”顾珊珊摇头,“父亲不会这么狠心的!” 顾宁翻着书本,“不要太把自己当回事了,顾家现在这么乱,先顾好你自己吧,妈没事的。” 顾珊珊表情悲愤,“是不是因为父亲要跟孟思源复婚,所以才把妈送走了?” 这个傻姐姐倒是有点开窍了嘛,顾宁没有回答,顾珊珊就当他默认了,眼神愤恨的握紧了拳头,她不会让他们复婚的,孟长溪死也别想再回顾家! 高三课业重,尤其是像荣城一高这样的名校,升学压力更大,不过这跟壕派这些人没什么关系,家里有钱,考不上还可以去国外混,总之,高考跟他们没什么关系。但是文派就不一样了,这些人都讲究学历,在壕派还在疯玩的时候,这些人已经开始熟悉大学课程了。 他们鄙视那些纨绔子弟,认为他们是满身铜臭的流氓,就像土豪认为文派都是假清高的书呆子,反正谁都看彼此不顺眼。 孟长溪进了班级,这个班级是重点班,大部分都是文派,其实孟长溪一开始被分在壕派所在的班级,但是他讨厌被人巴结讨好,所以就请求调来了这里,清净。 他进来的时候,学习委员正在发卷子,发到最后却没有他的份,孟长溪示意自己没有,戴着眼镜的学习委员让他自己去跟老师要,口气十分敷衍,轻视的态度,根本没把孟长溪当回事。 孟长溪轻笑了一声,他也无意跟他计较,结果刚坐下来,就听到有人嬉笑着道:“你说,壕派的人识字吗?” “怎么不认识啊,至少人民币三个字人家比谁都清楚,你说是不是啊?哈哈哈哈哈” 很多人都笑起来,这个班级里女生大多坐在前排,后面全是男生,孟长溪坐在中间,前面的女生们抖动着肩膀,孟长溪感觉身后像是跟了五百只鸭子。他叹口气,看来就算到了这里,也还是不得安宁。 “你说我就不明白,那么有钱,还做什么卷子啊,懂个加减法不就行了吗?多余的也用不上啊!”又是一阵大笑。 “你不懂,有钱人都好面子,俗称装逼啦哈哈哈哈。” 有些人毫不掩饰的看向孟长溪,对,他们就是看不上来孟长溪拽了吧唧的样子,还混进他们重点班装逼摆谱,一个豪门少爷,又是拍广告又是闹绯闻,显摆给谁看啊,别以为他们不知道学校那些女生还叫他男神,简直要吐了,毛的男神,就是个有钱没大脑的富二代罢了。 秦逸坐在窗边的位置,隔着眼镜看着孟长溪,镜片后的目光沉着冷静,他想看看少年会怎么反击,那副瘦削的身板看起来可不好惹啊,可令他失望的是,孟长溪什么也没有做,只是安安静静的坐在座位上,翻开书本,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面对着这些刺耳的言语,始终无动于衷。 他越是这样,这些人越不把他当回事,好不容易有一个好欺负的豪门少爷让他们出气,这些人几乎一有闲暇就要调侃两句,把孟长溪当成了乐子。 秦逸颇有些失望的叹口气,还以为来了个有意思的家伙,没想到也是软蛋,传闻中不顾一切和叶二少订婚的真是这个家伙吗?他看不出有一点特别的地方,能让叶景荣背叛家门也要跟他在一起,他倒有点相信,这其中是另有隐情了,比如说两人有什么约定之类的。 中午去吃饭,孟长溪和陈晓北池唐在包间里吃,班里几个男生看见了,互相使了个眼神,看着孟长溪的方向,嘻嘻哈哈的笑起来,陈晓北厌恶的扫了一眼,“那几个人怎么回事啊?” 孟长溪打开门,“没什么,吃饭吧。” “你是不是被人给欺负了,我看那几个跟你一个班级,我可听说了,你们班都是文派那些假清高的傻-逼,动不动就爱嘲笑我们,他们是不是给你使绊子了?” “嗯。” “卧槽,这群贱人!你告诉我是哪几个!”陈晓北掳袖子。 “你就别掺合了,我自己能解决。” 池唐不耐烦的道:“你看你,又打架,除了动手你能不能动点脑子,别尽给溪溪添麻烦,好了,我们吃饭。” “对了。”沈菡突然道:“长溪,今天好像有个女生在打听你的事,后来可能没问到什么就走了。” “女生?”他认识的女性屈指可数,“谁啊?” “不认识,好像是外校的,长得挺漂亮的,会不会是看上你了?” 陈晓北嗤了一声,“你们女生,就知道情啊爱的……” 池唐道:“你能不能安静点吃饭?” 孟长溪在脑海里想了个遍,也想不出哪个女的回来找他,索性便不再去想,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第75章 【挑拨离间 第七十五章 夜色黑浓,时针指向了十二,午夜场的电影也放完了,叶景荣打了个哈欠,切了一盘水果,推开了书房的门。 书房里亮着灯,孟长溪正在聚精会神复习着功课,他上辈子高考,也刻苦学习过,如今重新捡起来也不难,几个小时的时间,差不多都复习完了。 “明天再看吧,已经十二点了,你还在长身体。” 孟长溪合上课本,揉了揉眼睛,“这就睡,你不来叫我我还不知道这么晚了。” “对了,想好了要考哪里吗?” 孟长溪想了想,上辈子他考了哪来着?是国内的第一学府,但是这辈子他不想再去那里,百年老校固然好,但是也有弊端,固守成见,僵化刻板,学校氛围十分陈腐,还不如全国排名第二的金京大学,孟长溪比较喜欢那里的开放校风,自由独立,很适合他。 “金大。” 叶景荣好像十分高兴,“志向不错,事实上,那里也是我的母校。”他顿了顿又叹息道:“那里也是叶家的老窝。”叶茂森就是地头蛇,孟长溪如果到了那里,一定会被刁难。 孟长溪丢了一个小番茄进嘴里,“总不能一辈子躲在荣城吧,金京又不是他叶家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两个合起来还怕斗不过他?哼哼。” 叶景荣被他逗笑了,是啊,以长溪的性子,怎么会乖乖受欺负,恐怕就算是水深莫测的金京,也会被他搅个天翻地覆,他虽然有些不放心,但是也支持孟长溪去金京,多长些见识,结交一些朋友,对孟氏的发展有利无害。 “那就这么决定了,不过金大的率取分数线可不低啊。” “你放心好了,考不上我让我爸给他捐个校区。”孟长溪开玩笑。 “瞧你这点志气。” “哎?!这个小番茄怎么这么好吃,酸甜可口,汁水浓厚,就算你们会所也比不上!”孟长溪突然道,不是他夸大其词,一个番茄竟让他吃出了爽感,皮薄,牙齿一戳破,就是酸甜的汁水,新鲜,一股子太阳的味道,吃完了仍觉口齿留香。 叶景荣也吃了一个,“你自己种的你忘了,就在花园里,我记得你还给它浇水来着。” 孟长溪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吗?”他看了一眼右手,“其实我嫌它长得慢,浇了一点泉水。”他咬开一个慢慢品尝,“好甜,怪不得这么熟悉,有了泉水的浇灌,连味道也带上了泉水的甘甜,真好吃,我还是第一次知道,泉水种出来的东西这么好吃,原来它的功效不止一个!” 叶景荣也点点头,“还可以试试其他水果,蔬菜。” 孟长溪猛点头,心中振奋不已,孟家原来也经营药膳,不过后来因为竞争激烈,经营不善,关掉了很多分店,现在就只剩下一家老店还在营业,也是苟延残喘,孟氏最近计划将它关掉,因为孟世培的坚持,才存活到现在。 如果用泉水在食材上做出改变,都像小番茄这样美味可口,将它们最好的一面展现出来,孟氏的药膳馆就有救了。 无论行不行,孟长溪都决定试试,他将花园开辟出来种植各种蔬菜水果,然后浇上泉水,有了泉水的滋润,这些东西长得也很快,孟长溪耐心的等待着,等待着一场席卷舌尖的美味风暴。 “这个周五开始高三第一轮摸底考试。”班主任翻了翻手里的卷子,“孟长溪,你的卷子呢?” “不好意思老师,我扔在家里了。”万能的借口,班主任看了一眼少年,并没有追问,而是点了点头,“记得明天交给我。” 班主任一走,几个男生互相看了一眼,嘲弄的笑了起来,大家都知道,学习委员就是故意不发他卷子,结果这货孬的跟个什么似的,跟老师要张卷子都不敢,过两天就要考试,高三重点班按成绩排座位,他们已经做好准备,把最后一个座位留给孟长溪了。 秦逸从此也不再注意孟长溪,这么软弱好欺负,实在提不起他的兴趣,本以为找到好玩的东西了,结果这么不争气,连句反驳都不会,何苦非要挤进高三重点班受虐呢。 从那以后,发卷子都没有孟长溪的份,壕派如果讨厌一个人,他们不会理你,连看你一眼都懒得,更不会像这样绞尽心思去整你,但是这些人就非常刻薄,即使你看起来处于弱势的一方,他们也不会停手,非要把你逼的无路可走才开心。 孟长溪已经无法融入学校生活,他是个成年人,就算重来一次,也感受不了青春期的躁动,这些小动作在他眼里就像小孩子的游戏,幼稚得可笑,但是学校就是一个社会,有着比外面还要严苛的等级制度,不反抗只会变本加厉,但是跟他们不能用拳头讲道理,孟长溪翻开课本,他已经抓住这些人的弱点了。 “孟长溪。”门口站着一个女生,高挑靓丽的身姿看起来教养良好,满身的名牌也显示了不俗的身世,这肯定是个大小姐,可惜了,却跟孟长溪一个软蛋混在一起,先前一高的校花沈菡也是,真不知道眼睛是不是长歪了,居然都看上了孟长溪,天理何在! 顾珊珊耐着性子,“我们约个地方谈谈吧。” “你哪位?”孟长溪满脸疑问,他还真没认出来这是顾珊珊。 “你?!你真不认识我?我是顾珊珊。” 怪不得这么趾高气昂,顾珊珊找他能谈什么?真是莫名其妙,“我们有什么可谈的?” 这里人来人往,顾珊珊只能保持着淑女姿态,见孟长溪不肯合作,放低姿态道:“我们去校外的奶茶店好吗?” “不好,你没看见我正在上课吗?有事现在就说吧。” 顾珊珊咬牙切齿的忍了又忍,她其实是来找孟长溪放狠话的,但是在这里又不能露出凶相,只能拼命的忍耐着。她不肯说,孟长溪转身便要走,顾珊珊一下子没忍住,冲口而出,“你站住!” 她压低了声音,“孟长溪,我希望你不要再出现在父亲面前,我们家已经被你整的够惨了,求你放过我们吧。” “我们家?”孟长溪笑起来,“你的父亲是谁?顾格非吗?我记得他并没有承认你这个女儿,荣城有谁知道顾家有个大小姐顾珊珊吗?” 虽然孟长溪的话让她很气愤,但是这的确是事实,顾格非并没有在公开场合介绍过她,“父亲当然承认我,反倒是你,不要再厚着脸皮去跟父亲见面了,顾家的东西没有你的份。” “你好天真啊。”孟长溪嗤笑。 顾珊珊瞪眼,“你什么意思?!” “你觉得我会跟你抢顾家的财产吗?不要说我想不想要,首先孟家就不会同意,用你那点可怜的智商好好想想,拿了顾家的东西岂不是在打我爸爸的脸?孟家绝不会让我这么做的,你不单天真,还很愚蠢,你最大的敌人不是我,而是顾宁。” 顾珊珊一愣,呆呆的站在原地,握紧了手里的包包,眼神变了变。 孟长溪叹息,“你想想,顾格非带着顾宁出席各种公开场合,他有带过你吗?没有,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顾家根本就不在乎你!以后顾家的财产也是顾宁的,没有你的份,还有,你真以为自己上的是什么贵族学校吗?在那种鸟不生蛋的地方,那是流放!没有人管你,他们只需要顾宁这一个儿子继承财产就够了!” !!!顾珊珊瞪大眼睛,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打击,又好像恍然大悟,呆滞了很长时间才回过神来,气息不稳,双手发抖的攥在一起。 孟长溪在心里嗤笑了一声,说你单纯你还不信,顾家还用他整吗,有这些不省心的人在,能安宁得了才怪!不过他说的也没错。 归根结底,这都是顾格非自己做的孽。 顾珊珊简单的大脑会想的这么多吗?肯定有人在背后唆使吧,这个人不作他想。既然送上门来等着调-教,那就让他们好好玩耍玩耍,不知道,这一招挑拨离间顾宁有何感受。 孟长溪回到教室,所有人都在低头复习,他走到自己的桌位,一下子停住了脚步,原本拧紧瓶口放在桌上的热水杯,此时倒在课本上,流出来的热水将书本全浸透了。 平时冷嘲热讽不算什么,现在已经上升到暗中搞破坏,这就非常恶劣了,孟长溪冷声道:“这是谁弄得?” 没有人回答,有人在笑,班长道:“自己先收拾一下吧,不要打扰大家学习。” 孟长溪声音平静,“我再问一遍,这是谁弄得?”还是无人回应,大家都合起伙来在包庇某些人,无视了孟长溪的质问。秦逸看着窗外,轻轻的挑了下嘴角。 孟长溪看着这些人,笑了笑,拎起书包,干脆的转身便走,秦逸收起视线,无聊的翻开了卷子。 他一走,几个男生便笑了起来,“软蛋!” “你看他那样子,屁都不敢放,还一个劲问谁弄的,知道了你还敢还手是怎么着!” “他不会去跟老师告状了吧?” “三岁小孩还跟老师告状,不怕让人笑话。” “哎算了算了,快学习吧,马上就快考试了,我还有好几张卷子没做呢。” 现在是连绵的阴雨天气,天色昏暗,所有教室都亮着灯,孟长溪掏出电话,拨给了黑夜,那个陈晓北介绍的黑客。 “孟哥!” “阿夜,帮我个忙,切断荣城一高高三一班的电源,我不跟你打招呼,你就一直让它停着!” 第76章 【大人的游戏 第七十六章 “哎?!怎么停电了?” 电一停,教室里几乎全黑了,根本看不清东西,正处在复习的关键时期,大家都抱怨起来,纷纷打开手机照亮,而且,他们很快发现,整个教学楼就只有一班停了电!怎么会这样?! 所有人都在学习,他们却手忙脚乱的寻找电器照明,要不要这么坑爹! 孟长溪看着一片漆黑的教室,满意的笑起来,我们来玩玩大人的游戏,你们毁掉我的书本,我给你们停电,看看哪个更好玩。 他拎起书包去了图书馆,那里宽敞明亮,也没有那些烦人的苍蝇,可以安心学习。但是高三一班的同学就没有那么幸运了,教室停电,而且,就他们一个班级停电,找不到原因,发电机也无法工作,同学老师只能干瞪眼,过了几个小时,大多数人的手机已经耗光了电量,天色越来越黑,这样下去,只能摸黑等着放学了。 大家都心浮气躁,等待着来电,结果直到放学,也没有来电。不过,好歹松了口气,回家就能重见光明了,无论怎么样,第二天肯定会来电的。 孟长溪也收拾了书包,站在窗边看着六楼最左边黑洞洞的教室,在灯火通明的楼层中,就像是老太太掉了颗牙,看着看着他就笑了起来,笑了半天,转身的时候,便看见不远处有人正在看他,一个戴着眼镜的男生,见他看过来,又移开了视线。 第二天,令人震惊的是,高三一班仍旧没有电,也找不到原因,真是见了鬼了!最后实在没办法,学校领导给一班换了一间教室,但是这些人不愿意走,高三一班是整个高三年级的第一间教室,这是一种地位的象征,换了教室,岂不是被其他人压在了屁-股后面,他们不迷信,但是却非常忌惮。 不换,也没电,只能用电器照明,熬了两天,都有些受不了了,一个个眼睛红的跟兔子似的,天天祈祷来电,但是就是不见动静,而且,连绵的阴雨天气也使人非常郁闷,很多人都变得忧郁起来,一班同学的情绪越来越低迷。 孟长溪这两天都待在图书馆,学习累了的时候就去看看停电中的一班,感觉非常惬意,但是他发现了一个人,一直在不远处坐着,从停电那天开始,就一直能见到他,虽然没有对上脸,但是总觉得有股视线会时不时的落在他身上。 秦逸做完卷子,去找了小说看,跟孟长溪在这里碰上,纯属偶然,他有时候抬起头,会发现他倚着窗口在眺望,背影看起来非常放松,按理说受到了那样的恶劣的排斥,应该会很难受,或者非常愤怒,但是他都没有,相反,他看见他的每一天,他都很自在,好像从没有把那些事放在心上。 奇怪的人。 手机屏幕亮了,有人通知秦逸换教室,校方终于忍不下去了,强制换了教室,一班可是重点班,名牌大学的储备班,这样下去还不完蛋。没一会,一班的学生浩浩荡荡的去了最西边的教室。 孟长溪微微笑起来,收拾书包回到了停电的教室,他前脚迈进去,后脚就来电了。 秦逸看着亮起灯光的教室,挑了下眉头。 “多谢了阿夜,钱我已经打到账户上了。” 黑夜不善言辞,诚恳道:“举手之劳而已,孟哥,你不用这么客气。” “应该的,以后还会有麻烦你的地方……” 秦逸进来的时候,孟长溪正好挂断了电话,这次,两人终于对上了正脸。 原来居然是他的同学吗?孟长溪略略惊奇,说起来这个班级里他能记得住的面孔恐怕也只有学习委员一个人了,因为他老不给他发卷子。 “这是我从老师那里拿来的新课本。” 孟长溪抬起头,说话的人是秦逸,正等着他接过手里的新课本,孟长溪看了一眼,“我自己有。”这个班级里可没什么好人。 秦逸也不强迫他,“我是秦逸,如果需要帮助的话你可以去学生会办公室找我,那里是我的地盘。” 孟长溪没有回答,无动于衷的看着课本,秦逸不在意的勾了勾嘴角,抱着课本回到了座位,两个人谁也没有再说话,偌大的教室能听到外面唰唰的雨声。 放学之后,叶景荣带着孟长溪去了药膳店,店里平时人不多,下雨天更是稀少,孟长溪坐在店里,环视着古色古香的大厅,叹了口气,从装饰摆设就能看得出,孟世培在这里费了很多心血,墙上的那幅画,也是他的笔墨。 主厨是位老师傅,孟长溪点了三菜一汤,很快端了上来,他带着徒弟给孟长溪介绍了每道菜的材料,看孟长溪吃的满意才离开。 “味道很不错啊。”叶景荣夸了一句。 味道是不错,但也就是中规中矩,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就像这道党参炖鸡,吃着跟外面味道没有什么不同,鸡肉也没有特别的地方,如果我们打出孟氏特有这个招牌,至少能提升这道菜的格调。” 叶景荣点点头,“这个想法很好。”他突然笑起来,“其实我们可以合作,你有这么厉害的泉水,我也要沾沾光。” 孟长溪有了兴趣,他早就想和叶景荣过过招,见识一下这个商业巨子的智慧,他露出狡黠的笑意,看的叶景荣心痒痒,“你先说说看。” 好啊,还跟我耍起心眼了,“我刚刚买下了温泉谷的土地,附送了一整面山坡,你可以在那里养你的‘温泉鸡’。” “温泉鸡?!”孟长溪眼睛一亮,听着就很有特色,如果这道党参炖鸡,改成了党参温泉鸡,一定更加吸引眼球。他的泉水也不是随便用的,如果不找出个由头,可能会让人有所怀疑,温泉正好可以挡下诸多麻烦。 “怎么样,孟老板还满意吗?”叶景荣调笑道,一幅吃定了他的样子。 “嗯,还算可以,我再想想吧。”孟长溪慢条斯理的点点头,“等我考虑好了,我们还要拟合同,这是大事,不能含糊。” “这么爱演!”叶景荣忍不住了,握住他的手捏了捏,又爱又恨的道:“老夫老妻了还跟我来这套,小心回去家法伺候!” “那你那条龙就别想喝泉水了!” 顾珊珊回到家,正好碰到了来找顾宁的邱云翰,两人亲密的靠在一起。顾珊珊见过邱云翰几次,早就看出来这个人对顾宁有好感,看他们的态度应该已经在一起了。 看着顾宁的脸,她又想起了孟长溪的话,心里纠结不已,顾宁是她的亲弟弟,他真的会跟自己争家产吗?但是亲兄弟都明算账,更何况是他们,虽然是双胞胎,但是彼此间却不是很亲密,进了顾家之后,也更加陌生了。 “姐,你回来了。” 邱云翰也不便再待下去,起身要走。这个人举止有礼,风度翩翩,一看就知道家世肯定不凡。顾珊珊看着,突然想起来了,邱云翰所在的邱家,也是鼎鼎有名的豪门。她心里一惊,怪不得弟弟肯跟他好上,肯定是看中了他的家世吧。 豪门联姻,同时也结成了商业联盟,顾家如果有邱家的帮扶,情况定然会好很多。她咬紧嘴唇,没想到弟弟想得这么深远,也是,等他们两个结婚,有了邱家做靠山,顾宁在顾家的地位更是不可一世,到时候,她要如何和弟弟争宠?父亲一定更不待见她了。 “姐,你脸色很不好,发生了什么事?”顾宁知道她去找孟长溪了,脸色这么不好,肯定被孟长溪气了个半死吧,恨他吧,姐姐,赶快把这个毒虫清理掉吧。 “我很好。”顾珊珊突然站了起来,拧着眉头瞪了顾宁一眼,“你是见不得我好吗?” 顾宁莫名其妙,“我哪有……” 顾珊珊哼了一声,“管好你自己吧!”转身进了房间,将房门摔得震天响。 顾宁站在原地,愣愣无语,半晌笑起来,看来这梁子结大了,孟长溪居然把他姐姐气成这个样子,好!别看顾珊珊脑子不灵光,但是女人要是狠起来,也是很恐怖的,孟长溪啊孟长溪,等着看顾珊珊怎么玩死你。 孟长溪早晨起得有点晚,到校已经八点了,今天也是阴雨天,远远地便看见高三一班亮着灯,看来这些人已经发现来电了。 到了门口,孟长溪推门,推不动,再推,还是不动,他敲了敲门,等了一会还是没有人来开门,他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看来还没玩够游戏啊! 那我们就继续好了,孟长溪也不再做无用功,里面肯定被人锁上了,那就让他们锁着吧,关门放狗,啊不对,关门断电! “卧槽!怎么又停了!!!!!妈的,老子快疯了!” “啊啊啊啊啊,要死了,我还要复习啊!” 高三一班再一次陷入黑暗,经历了三天黑暗的学生们简直要疯了,他们快要得黑暗恐惧症了,压抑了几天的情绪一下子被点爆了。 “谁锁的门?!打不开了!” “xxx,不是你锁的吗?快点打开!” “谁锁的,不是你锁的吗?别他妈赖我身上!” “就你!你还不承认!” “去你的,你给我滚远点,谁让你扯我衣服!” “哎别打了别打了,我去!你打我干嘛!” 教室里乱成一团,摸黑谁也看不清谁,逮着人就揍,女生们的尖叫和男生的嘶吼高低交错,乱成了一锅粥,孟长溪听着这交响乐一般的‘合唱’,吹着小曲下了楼。 第77章 【苦肉计 第七十七章 过了一会,有人砰地一声撞开了门,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正在打架的也纷纷停下来,用手挡住了刺眼的光线,只见一个高大的身体堵在门口,喝道:“再打都给我滚出去,想造反吗你们?!” “秦逸!”有人认出了这个声音,委屈道:“又停电了。” “把窗帘拉开!” 大家七手八脚的把窗帘拉开,教室里好歹亮堂了点,秦逸看着这些人,又气又恨,“为什么把门锁了?” 有人吭吭哧哧的道:“走廊里有风,总把门吹开。” 秦逸指着外面,“哪来的风?你吹一个给我看看。” 大家都沉默不语了,几个打架的男生有些愤愤不平,为什么这么做难道你不明白吗?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但是在秦逸面前他们收敛了很多,秦逸在这个班级的地位仅次于班主任,谁也不敢放肆。 “秦逸,实话说,你不觉得孟长溪那小子特别烦人吗?你看,他一走就停电了,你说,这事是不是他在搞鬼……” “他怎么烦你了?我眼睛看到的就是你们一直在找他麻烦,如果真是他做的,也是你们自找的!” 那人在心里嗤了一声,现在知道主持正义了,我们欺负他的时候你在干嘛呢,真要说起来,你也是帮凶!所有人都是帮凶! “我们就是看他不顺眼,瞧那副拽上天的样子,看人都不用正眼……” “行了,你们还想不想学习了?!” “当然想了,可问题是现在停电了啊,天老也不晴,这么昏昏沉沉的样子怎么学习啊。” “不会真是孟长溪搞的鬼吧?” 秦逸叹口气,“去把孟长溪找回来,好好跟人家道歉。” 没有人动弹,秦逸瞪眼,“你们真想就这样是吧,要不然就再搬回倒数第一那个教室,你们要是无所谓,那就这样!” “行,我们几个去找他!” 刚才打架的几个男生站了出来,冒着大雨跑去了图书馆,不管是不是孟长溪干的,这也是最后一个希望了。 孟长溪做完了一张卷子,旁边被晾了半天的男生们终于忍不住了,这小子还摆上谱了,真把自己当回事了是吧!“孟长溪,你速度点行不行,大家都在等着你呢。” “我有让你们等我吗?”孟长溪头也不抬,摆明了拒不合作。 “你一个人缺席全班都要等你上课,你好意思吗?” “我为什么不好意思?你们爱等就等着吧,而且,谁摸黑给你们上课啊,这么大人了说谎都不会吗?”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和孟长溪正面对上,清清楚楚的看着这张脸,灯光给这张精致的脸增加了几许柔和,但是气势却凌厉无比,一点都不像前几天那个无能的窝囊废,站在他面前,让他们感觉到了几分危险的气息,那阴鸷的眼神轻轻一扫,冷的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谁说孟长溪好欺负来着,这个样子哪里懦弱了,分明就是碰不得的刺猬,敢动他,保证扎得你满手是血! “你,停电是你做的吗?”有人忍不住问道。 孟长溪看向他,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嗤,这时,秦逸的电话打了过来,“人呢?” “不肯走。” “你们向他道歉了吗?” “……没有。” 秦逸就知道会是这样,“赶紧道歉,大家都在等你们!” 那人放下电话,忿忿不平的在心里问候秦逸的祖宗十八代,事到临头,这个歉是必须得倒了,谁让他们倒霉呢!啧!,孟长溪这小子真是真人不露相,这下子可把他们坑死了。 “对不起,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们吧,是我们不对,不该把你关在门外。” 孟长溪笑笑,“知道道歉两个字怎么写吗?这么没诚意,当我是三岁小孩呢?” “你!”几个男生瞪眼,“杀人不过头点地,你还想怎么样?!” “好吧,既然你们这个态度,我们也没什么好谈的了。”孟长溪起身要走,几人齐齐翻了个白眼,简直要哭了,赶紧把人拦住,“行行行,你说吧,你想怎么办?” 孟长溪挑眉,满意的笑了。 秦逸打完电话,过了一会,便看见孟长溪走出了图书馆,一只手插=着口袋,悠闲地走在前面,后面的人提着他的书包和水杯。秦逸挑起嘴角笑了笑,果然不是个省油的灯! 孟长溪出现在六楼的时候,正好上课铃声打响,一班也在这个时候,忽然来了电。 “卧槽,真来电了!” “谢天谢地!” 表情震惊的同学们一窝蜂的涌进教室,孟长溪的‘随从’也惊奇地看着他,心里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不安,不会真是孟长溪这小子搞的鬼吧,他有那么大的能耐吗?可是这总不会是巧合吧! 孟长溪的桌子还是那副惨样,被弄得乱糟糟的,他没有坐下,气定神闲的站在那里,大家都怕他要走,赶紧把桌子收拾干净,孟长溪这才坐下,所有人都齐齐松了口气。 这场停电风波,以高三一班的妥协、道歉而告终,孟长溪还是跟以前一样,但是再也没有谁敢肆无忌惮的嘲笑他,背后的小动作也停止了,这群目中无人的男孩女孩终于开始用正眼看着少年,虽然内心不服,却不敢再乱来。 烦人的苍蝇们安静了,但是却还是有人很不识相,他开始和秦逸有了接触,虽然不是刻意的,孟长溪却很不喜欢,高三一班可没什么好人! “你别说,这小子有点意思。” 秦逸坐在学生会办公室里,看着窗外,今天却没有那个打球的身影,“大概是给他留下了不好的印象,他很排斥我的靠近。” “以后再好好表现嘛,难得遇到一个这么有趣的人。” 阴雨连绵,这个时候气温已经开始下降了,傍晚的时候会大幅度降温,孟长溪跳下车,打着伞走上回家的小路,到了门口的时候,看见雨中停着辆车,一个人打着伞孤零零的站在雨幕里。 顾格非明显变瘦了,外套也变得不合身,因为劳累和巨大的压力,还有一直没有好利索的病情,整个人都笼罩着一股颓靡的气息,颧骨都凸出来了。 孟长溪不愿意见他,加快了脚步经过他身边,却被顾格非叫住,如果不是顾格非站在这里,孟长溪都要怀疑自己听错了,那沙哑,带着微微祈求的声音居然是顾格非发出来的?! “长溪,你等等!”顾格非快步跑上前,挡住了孟长溪的去路,孟长溪看着他,这张脸短短的几天,仿佛老了十岁,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光鲜亮丽,不可一世的顾董了,他只是个落魄又狼狈的男人。 顾格非想去握住孟长溪的手,最终还是将手收了回来,僵硬的笑着,“我想见见你爸爸,你能不能带我进去……” “不能。”孟长溪很干脆的拒绝,“我爸爸不会见你的。” 顾格非难堪的低下头,“我知道,但是我有一些话想跟他说,说完了我立刻就走。” “你想说你后悔了吗?” 顾格非抬起头,眼中露出希冀,然而,孟长溪却冷冷的笑起来,“我爸爸才不在乎你后不后悔,一切都已经结束了,你现在来找他又有什么意义呢?回去吧。” “长溪!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 孟长溪没有回头,任凭身后的顾格非站在雨里,厚重的雕花大门狠狠关上,仿佛切断了两个人的联系,父子本应是最亲密的关系,但是孟长溪面对顾格非迟来的道歉,却没有多余的感觉,就算是真心的又有什么用呢,破裂的亲情已经回不到过去了。 孟思源正在专心致志的看鉴宝节目,孟长溪在他身边坐下,看着他的脸色并没有什么异样,微微松了口气,没话找话说,“这件和田玉不错。” “嗯。”孟思源点头,“东西虽然普通,但是雕琢工艺精致大气,很值得收藏。” 孟长溪胡乱点头,他其实不是很懂。 “爸爸。”孟长溪掂量着嘴里的话,“你有没有想过再找一个。” 孟思源目光紧紧盯着电视,“再找什么?” “就是男朋友啊。” 孟思源从电视上移开目光,“怎么突然提到这个?” 当然是因为顾格非!看顾格非的样子明显是想吃回头草,老缠着他爸爸不放,万一孟思源被他的苦肉计感动了怎么办?!要是他爸爸能再找一个,顾格非也没脸继续缠下去了。 “你还年轻嘛,如果有合适的人,我不介意有个后爹的。” 孟思源笑了,摘下眼镜,揉了揉儿子的脑袋,“你整天都在瞎想些什么啊。” 晚上孟家吃完饭,顾格非还没走,天都黑了,龙见拿着手电筒,劝道:“顾董,上车等吧。” 顾格非摇了摇头,依旧痴痴的看着,却在下一刻,双眼一闭,猝然倒下,幸亏龙见反应快,接住了顾格非的身体。顾格非脸色异常苍白,龙见想带他去医院,但是昏迷中的顾格非却攥住了他的手,念叨着,“不,不走。” 孟家阿姨小跑着进了客厅,“少爷,不好啦,姑爷,嗯,那啥顾先生他晕倒啦!” “晕倒了就去医院。” 阿姨叹气,“他不走,他的司机一直跟我求救,你看,让邻里街坊看见影响也不好,要不,先让他进来吧。” 孟思源沉默着,过了一会,站起来向门外走去,孟长溪翻了个白眼,果然,这狗血的苦肉计! 第78章 【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第七十八章 雨越来越大,这是进入雨季以来最大的一场雨,孟思源撑着伞走了出去,雨水很快打湿了裤脚。 雕花门外,顾格非紧闭着双眼,呼吸灼烫,龙见给他服了药,依旧没有要醒的迹象。看见孟思源出来,龙见松了口气,再这么硬扛下去,顾格非的身体就要吃不消了。 这还是商会选举之后,孟思源第一次看见顾格非,也才一个月不到,原本意气风发,高高在上的男人,就变成了这个样子,精神萎靡,满脸病态,相处了这么多年的他都要认不出来了。 “他怎么了?”孟思源并没有开门,隔着大门问道。 “发烧加体力透支,晕过去了。” 孟思源神情冷漠,“既然这样为什么不送他去医院,待在这里干什么?” 龙见也很为难,顾格非是他的雇主,他要留在这里,龙见不能违抗,“顾董不愿意离开,他已经在这里站了一天了,只想和你见一面……” “都这样了还见什么面,带他走吧,告诉他,我们没有见面的必要。” “不!”在孟思源转身的瞬间,已经有了意识的顾格非奋力向前扑去,穿过门的缝隙抓住了孟思源的衣摆,孟思源被他拽的向后退了一步,顾格非又一把抓住了他的手,用力之狠,孟思源甩都甩不掉。 等了一天,孟思源终于肯见他了,顾格非有些激动,手中握的仿佛就是他的全部,生怕他溜走,即使生病中身体虚弱,也完全豁出去了,不管不顾的双手齐用,“思源!别走。” 雨哗哗的下,龙见打着伞也罩不住顾格非,雨水打湿了顾格非的衣服,让他看起来更狼狈了,“我,就一会好吗?我们说说话。” 孟思源没有转身,冰冷的背影像是难以逾越的高山,顾格非仰望着,却始终看不到尽头,充满了绝望,但却仍存一丝希冀,因为自己内心的奢望,他终于听到孟思源开口了,“你走吧,你这样对谁都没有好处。” “对不起。”千言万语汇成了这一句,哪怕有一点,顾格非也希望孟思源能感受到他此时悔恨的心情。 “走吧,就算我原谅了你,也改变不了什么。”孟思源的声音很平静,但这却让顾格非无比绝望,就算孟思源打他骂他也好,那样总是有感情的,现在这个样子,比什么都要让他难受。 “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顾格非,你问问你自己,这个可能性有多大?” 冰凉的雨水刺得顾格非浑身直抖,“不,思源,我求你,给我一个机会,最后一个机会,我发誓我会好好珍惜它!”他想将这个人抱进怀里,但是一道门的距离,像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他只能攥紧这只手,用尽所有力气。 他爱他,但是这爱情却来得那样晚,等他发现的时候,现实却狠狠的给了他一耳光。不,也许从以前,第一眼见面,他就被这个人吸引了,要不然,异性恋的他也不可能同意跟同为男人的他联姻。 “放手。”声音平静而坚决,透过雨声给了顾格非狠狠的一击。 顾格非不肯放,身上的大衣被雨水淋湿,厚重而沉闷,当孟思源掰开他的手,决绝离去的时候,他的身体连这一点重量都承受不起,一下子跪在了地上,抱着铁门,嘶哑出声。 顾格非当晚被送进了医院,高烧几日才退,顾氏现在危机重重,他不得不重新打起精神,经过那一晚,他完全像变了一个人,不顾他人的反对,将用孟氏秘方生产的化妆品全部回收,开记者招待会,正式向孟氏道歉。 孟思源看着电视里的那张脸,用着熟悉的声音在诉说着悔意,好像换了芯子一样。顾格非确实有点变了,但这并不代表他们还有机会在一起,破镜难圆,何况他根本就不爱他。 “顾格非,就是那个孟长溪的父亲?” “是,他现在是孟思源的前夫。” 叶茂森哼了一声,关了电视,“单亲家庭的孩子,怎么配得上我叶家的子孙,这个孟家真是白日做梦,痴心妄想!” 私人侦探将手中的东西放下,“这是您要的资料,都在这里了。” 叶茂森满意的点点头,“你继续监视着他们俩,有什么动静立即通知我,马上我就亲自去会会这个姓孟的的小子,看看他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侦探犹豫道,“二少的安保工作做的非常好,我很难接近他,我觉得他可能已经有所怀疑了。” 叶茂森拧着眉头,“你继续做你的,就算发现了又怎么样,我是他爷爷,他敢对我做什么。” “对了,他现在过的怎么样?” 私人侦探知道叶茂森想听叶景荣的惨状,但是叶二少可一点都不惨,他过得好着呢,他斟酌着用语,“二少很宅,不常出门,到目前为止,没发现他有什么收入来源。” 虽然没有意料之中的惨,但是还算满意,叶茂森笑起来,什么情啊爱的,在金钱面前都得后退,叶景荣现在一无所有,拿什么去爱孟长溪,虽然孟家只是一般的豪门,跟叶家无法相比,但是生在豪门,就要遵守这其中的规则,他就不信,孟长溪还会像以前一样喜欢叶景荣,不用他出手,他们早晚也会分。 本来还想着利用顾格非的,叶茂森甄选着有用的信息,他该给孟长溪一个什么样的‘见面礼’呢? 孟长溪做完卷子,还剩下半个小时,他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接着收拾东西准备放学,他旁边的同学扫了一眼,心中不屑的嗤了一声,一看就是壕派的少爷架子,完全没把考试当回事,这么快就放下笔了,肯定都不会做,真是,他等了好久,孟长溪也没跟他求答案,这家伙到底是有多自信,连作弊都懒得。按成绩排座位,孟长溪肯定倒数! 考完试,学校组织去郊外牧场游玩,高三一般不参加这种活动,但是今年学生会也给高三申请到了名额,也正好,为了缓解考试的紧张氛围,学校欣然同意。 孟长溪原本是不打算跟一群高中生去牧场玩的,他宁愿去照看他的菜园,后来却被硬拉上了车,参加了这场一天一夜的牧场之旅,牧场在荣城郊外的山里,空气非常清新,一群在城市憋久了的小孩,一下车,便狂奔着四散开,完全不听老师的话。 牧场有一栋小楼,平常用来给游客住宿用,但是今天来的人太多了,学校把所有人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去睡帐篷,另一部分住小楼。孟长溪打算去睡帐篷,但是却被秦逸叫住了。 秦逸提着他的行李,带着他上了楼,孟长溪以为是老师安排的,也没有反对,上了楼才发现不对劲,大家都是六人一间房,他和秦逸居然两人一间! 秦逸将他的行李放下,关上门,“别惊讶,你知道的,学生会总有些特权。” 对啊,他是学生会会长,孟长溪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有特权不用是傻子。但是秦逸这个人真是捉摸不透,这个样子好像偷偷给他开小灶是的,他们又不熟。不过孟长溪也懒得去想,两个人好,他很不习惯一群人挤在一起睡觉,这样子清净! 秦逸见他不反对,暗暗松了口气,孟长溪还挺难讨好,他都这么有诚意了,居然连个好脸色都不肯给他,果然是之前做得太过分了吗?秦逸笑笑,不急,他有的是时间,这么有意思的人他还是第一次遇见,可不能放跑了。 牧场也没什么可玩的,但是景色非常美,晚上由牧场提供材料,大家自己在河边做饭,吃完饭,孟长溪回房睡觉的时候,在河边碰见了顾宁和邱云翰。 “哥,你也在这。”顾宁似乎很高兴,看着孟长溪的双眼流动着莫名的光彩。 孟长溪没有理他,无视了这对狗男男,顾宁被当成了空气,突然收敛了笑意,激动地喊道:“哥,父亲病得非常重,都是你和你爸爸干的好事吧!如果父亲有个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你的!” 孟长溪转身,看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神色冷凝,“你想怎么样?嗯?你看着顾格非,难道不会害怕吗?善恶终有报,也许什么时候就会轮到你了。” 顾宁自从顾氏出事以来,情绪非常不稳,邱云翰怕他又受刺激,在这里发起疯来可不好,连忙道:“你别误会长溪,宁宁只是担心顾叔叔的病情,有些激动……” “那就好看他,养狗没事,放出来咬人就是你的不对了。” “你说我是狗?!” 孟长溪眼神都懒得给他,转身便走,邱云翰拉住想要追赶的顾宁,叹气,“好好地,你在这里发什么疯?” 顾宁不满的将炮口对准邱云翰,“不帮着我说话也就算了,你凭什么教训我?” “好好好,你喝酒了,我不跟你吵。”邱云翰有些不耐烦,他没想到顾宁喝了酒这么不讲理,跟平时简直判若两人。 没想到顾宁不依不饶,“你是不是喜欢孟长溪了?你看上他了对不对?” 邱云翰有些头疼,“你胡说什么?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喜欢他了?!”邱云翰有些心虚,他对孟长溪确实有那么点好感,尤其看见顾宁现在的样子,他越发后悔跟顾宁好上了,当时要是坚持留在孟长溪身边就好了,谁能想到,孟家会那么漂亮的翻身,就在他跟顾宁告白之后! 这时顾宁哼笑了一声,“你喜欢他也没关系,反正你很快就不会喜欢他了,所有人,包括叶景荣也不会再喜欢孟长溪了!” 邱云翰看着顾宁的表情,心中一惊,他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第79章 【英雄救美 第七十九章 “你想干什么?” 顾宁推开邱云翰,“犯不着跟你说,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你别犯糊涂,孟家现在可不好惹——” 然而顾宁已经听不进去他的话,扔下邱云翰摇摇晃晃的走了。 孟长溪住的两人间,跟六人间相比已经可以用豪华来形容,孟长溪回来的时候,秦逸不在,正好这时,叶景荣的电话打了过来,先前出去吃饭的时候,孟长溪把手机扔在了背包里,这时一看,才想起来约好了晚上要给他打电话,结果被顾宁一气,差点忘了。 叶景荣一如既往的温和口气,慢条斯理的道:“还以为你睡了。” “哪有这么早,我们这边才九点。” 叶景荣出差中,此时正坐在清晨的阳光下,喝着早茶,“九点已经不早了,早点睡,如果有男生找你玩不要理他们。” 重点终于来了,孟长溪翻个白眼,敢情是来查岗的,“那女生就可以了?” “当然也不可以,咳,不是说不可以,我是为了你好,青春期一定要保证充足的睡眠,要不然影响发育。” 你就鬼扯吧。 秦逸站在门口,听着门内低低的说话声,犹豫着该不该进去。他还是第一次听到孟长溪用这么轻缓的声音说话,沉静的语速,清扬的尾音,将自己的情绪毫无防备的展现给对方,没想到,满身是刺的刺猬也有这么柔顺的时候。 他将刺对着外人,将自己最软弱的要害信任的交给对方,这种性格洒脱的人敢爱敢恨,如果你是他喜欢的人,他会掏心掏肺的对你好,但是如果他排斥你,那就很糟糕了,以后你想挽回在他心目中的形象,更是千难万难。 而自己,此时就站在了他的对立面,秦逸叹了口气,没想到他也有犯错的时候。 秦逸等了半天,孟长溪终于挂断了电话,他又在门外等了一会,才推开门,将洗好的水果放在孟长溪面前,孟长溪看了一眼,却没有动,很明显不打算接受他的好意。 这么不领情秦逸颇感无奈,第二天早晨,去门口拿牛奶的时候,没敢顺手做好事把孟长溪那瓶拿回来,万一好心办坏事,孟长溪不肯喝怎么办。 牛奶是牧场提供的,早晨放在各个房间门口,非常新鲜,孟长溪喝的时候还是热乎的,吃完早饭,大家就要上山去探险,五个人一队,孟长溪被选为侦察兵,先上前去探路。牧场附近的山体非常平缓,这里属于丘陵地带,几乎没有什么危险,学校也很放心的让大家自己去玩。 孟长溪爬了一段路,觉得有点热,便把外套脱了,吹了一会凉风,反而越来越热,而且伴随着阵阵头晕,他觉自己随时可能晕倒。靠仅剩的一点意识撑着,孟长溪原路返回,决定回去休息,但是回到山下的时候,其他人已经不在了,而且,水渠上方,连接两岸的木桥居然断了! 这是唯一一条能下山的路了,这里虽然没有什么危险,但是也不能随便走,很容易迷路。孟长溪越来越晕,还很热,手机也没信号,他只能等着有人发现他不在了,会回来找他。体温持续上升,最后他脱得只剩下了一件短袖,头还是很晕,一点点的侵蚀着他的意识,最后,孟长溪在不知不觉中闭上了眼睛,躺倒在了草地上。 好像睡了很长很长时间,孟长溪才在阵阵轰鸣声中费力的睁开了眼睛,这声音他听过,是飞机!他记得叶景荣的直升飞机就是这种声音,想当然的,他就认为是叶景荣来找他了!孟长溪意识混沌,已经有些分不清现实了,叶景荣哪里可能来找他,他此时正在大洋彼岸,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迷蒙的视线里,有人走了过来,孟长溪满心依赖,开口道:“给我点水……” 他很口渴,那人马上给他喝了水,说了一句什么,孟长溪光顾着喝水也没听清,等终于恢复了点意识,那人要来抱他时,才猛然发觉,这人根本不是叶景荣! “哎?!怎么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人了,好歹我刚才还喂你喝水呢。”贺卓扬揉着胳膊,臭小子下手真狠,他胳膊红了一片,好疼! 孟长溪猛往后退,摸到一块石头握在手里,只要这人敢做什么,他就用这块石头死命往他头上砸。 “啧!我说,给点面子行吗?我来救你,又不是杀你,干嘛这么防备我?” 孟长溪紧喘口气,站了起来,身体恢复了点力气,头也没有那么晕了,他用手在胳膊上一抹,指肚上沾着一层细灰,果然,跟他想的一样,这根本不是意外,是有人在暗中搞鬼! “贺卓扬?你怎么在这里?” 孟长溪终于看清了来人,视线却无法长时间聚焦,因为体内的余毒还未清除。 因为刚刚睡醒,眼中蒙着淡淡的水汽,迷蒙的视线看着他,就好像满怀深情一样,贺卓扬心跳的有些快,那泛着红晕的脸,不会是因为害羞吧,他的视线顺着嘴唇一直往下,在小小的喉结上停顿了一下,贺卓扬咽了口口水,锁骨附近也红了,弥漫着淡淡的薄红,有个词怎么说来着,樱花一样的颜色,虽然有些恶俗,但是这就是贺卓扬能找到的最恰当的形容词了。 好诱人,贺卓扬深吸了口气,有些按耐不住的伸出手,刚触到柔软的皮肤,孟长溪就跳开了,而贺卓扬也愣住了,指尖还弥留着火烫的温度,一直烧到了他的心里。 “那个,你身上怎么这么烫,是不是发烧了?”贺卓扬有些尴尬,双手□□裤子口袋,遮遮掩掩的。 孟长溪很快穿上了外套,眼神凌厉起来,“你还没有回答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闲着没事过来玩玩,没想到这么巧你也在这。”贺卓扬心里一万个卧槽,不是说好了英雄救美吗?!这跟他预想的根本不一样好嘛!美没救成,反倒遭人怀疑,惹人厌弃,这个谎他怎么圆?孟长溪肯定更讨厌他了! “巧?”孟长溪冷哼,“贺卓扬你智商退化了吗?撒这样的谎你自己相信吗?” 孟长溪喘得有些急,贺卓扬看着那张生着气他看着也喜欢的小脸,万分无奈,索性豁出去了,上前抓住了孟长溪的肩膀,“我们下山再说好吗?” “滚开!”孟长溪发狠的踹了一脚,差点正中贺卓扬的命根子,贺卓扬也火了,“你老实点,我在帮你又不是害你!” “帮我?你怎么好意思这么说,有本事做没胆子说,你也是男人!” “我怎么不是男人了?!”贺卓扬抓狂,“好,今天就让你看看我是不是男人!”他也不知道自己发的什么疯,只觉得这张嘴说出的话实在是太欠扁了,但是打又不能打,那怎么办,脑子一热,他就亲下去了。 但是马上他就后悔了,孟长溪的便宜哪是那么好占的,脖子上一凉,贺卓扬脑子瞬间清醒了。 孟长溪胸膛起伏,眼神阴狠,左手握着一把小巧的匕首,尖锐的刀锋紧紧地顶着贺卓扬的脖子,只要他再敢往前一步,刀尖就能戳破皮肉,捅进去,孟长溪发狠的样子,让贺卓扬相信,他真的能下狠心捅进去,而不是吓唬吓唬他这么简单。 两人对峙着,贺卓扬首先败下阵来,他恋恋不舍的松开了对孟长溪的钳制,举着手后退,“对不起……” 孟长溪浑身都是汗,贺卓扬觉得自己疯了,他竟然觉得孟长溪流的汗都那么好闻,空气中全是孟长溪身上的气味,淡淡的甜,他闻着这味道,身体里开始涌动着莫名的谷欠望,哦草!他真的要疯了! 如果叶景荣在场,就算是拥有惊人自制力的他,也不可能无动于衷,贺卓扬不是饲主,所以他闻不到空气中浓浓的甜香,那是炉鼎情-动的标志,撒发出来的纯正极阴之气,这甜香是用来吸引饲主的,贺卓扬闻到的,是孟长溪身上排出的‘毒素’。 贺卓扬看着孟长溪戒备的样子,有些受伤,好歹他也长得不错,也不比叶景荣差啊,亲一下又不会掉块肉,“对不起,我脑子有点晕……” “我看你是脑子进水了!”孟长溪阴鸷的目光像是小豹子一样凶猛,“我最后问你一遍,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孟长溪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揣着匕首上了飞机,驾驶员看着站在草地上一脸苦相看着他们的的贺卓扬,问道:“贺少不走了吗?” 孟长溪闭上眼,“他要在这里过夜,你不用来接他了。” 飞机缓缓地升上了天空,贺卓扬流下了绝望的泪水,臭小子报复手段也太狠了,把他手机都拿走了,这下子没有了联络工具,他要怎么下山,难道真要在这里过一晚吗?他只是来英雄救美的,为什么会落得这么个下场啊啊啊?!! 山上蚊虫多,在贺卓扬被咬的实在受不了时,秦逸带着几个人找了过来,贺卓扬如见救星,木桥断了,只能找了一把梯子,搭在两岸,把贺卓扬弄了过来。 “卓扬哥?你怎么在这里?”秦逸疑惑的看着贺卓扬,秦贺两家是至交,他和贺卓扬打小就认识了。 “我也是来玩的,没想到上去下不来了,幸好有你,嘿嘿回去哥再谢你。”贺卓扬浑身都痒,恨不得脱光了挠个痛快,憋得脸色都变了。 这话简直漏洞百出,但是秦逸没空去管他,“你有看到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孩子吗?穿着蓝色的运动衣。” “你说孟长溪是吧,我认识他,他感冒,提前回去了。” 秦逸不相信他,但也没有再问,他试着又给孟长溪打了电话,这回终于打通了。 孟长溪简单地解释了一下,又给老师请了假,洗澡的时候,发现皮肤已经变成了灰突突的颜色,上面附着一层细灰,除了有股淡淡的腥气,还有甜腻的香味,这种气味很怪异,闻着令人昏昏欲睡,但是整个人却微微兴奋起来,心脏咚咚直跳。 牧场的早餐都是一起吃的,水果也是一起发的,他仔细回想着,只有牛奶最有可能被人下药,放在外面的时候,谁都有机会下手,难怪喝得时候味道有些怪怪的,当时还没有太在意。谁能想到这么一大意,居然就被人钻了空子,可恶! 叶景荣正在开会,偌大的会议室里坐满了人。下面的人正在汇报工作,大老板难得坐镇本部,所有人都使出了浑身解数,想博得叶景荣的注意,但是本人的心思早就不在这里了。 叶景荣小声的道:“你也感觉到了吧。” 身上的龙正在快速游走,金色的尾巴甩来甩去,证明了它此时很不高兴,叶景荣虽然看不到,但是能很清楚的感觉到龙的气息,正在变得越来越暴躁,而他,也开始惴惴不安,即使隔着一个大洋,也割不断饲主和炉鼎的联系,他直觉孟长溪出事了。 “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将你们的总结报告发到我的邮箱里,我会认真查看的。”叶景荣急急地站了起来,给孟长溪打电话,居然不通!直到他上飞机之前,孟长溪的电话一直没有回音,对他来说,在飞机上的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等他回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一下飞机,叶景荣就开始拨电话,这回,终于通了,听到孟长溪的声音时,叶景荣感觉天空都亮了。 “你在哪?” “在家啊。”孟长溪声音带着浓重的睡意,很明显才刚睡醒。 “……你没事吗?” 孟长溪揉了揉眼睛,“嗯,我能有什么事啊。” 叶景荣猛地松了口气,因为一路上绷得太紧,现在一放松,才发觉浑身无力,胃部一阵绞痛,差点在路边吐出来,“在家等我。” 孟长溪听他声音有些不对劲,睡意一下子没有了,赶紧跳下床,“你别动了,我去接你!” 叶景荣在他眼里是铁打的,从来不生病的怪人,居然也有这么虚弱的时候,孟长溪吓了一跳,但是叶景荣还是没有听他的话,忍着胃痛开车回来,一看见孟长溪,便一把抱住,里里外外摸了一遍,“你真的没事?可是我一直有不好的预感,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你没告诉我?” 孟长溪也松了口气,还以为出事了,原来是这样,炉鼎身上的事,是瞒不过饲主的,孟长溪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但是说完他就后悔了,叶景荣像一头暴怒的狮子,浑身的戾气让他都心生畏惧。 第80章 【怒火 第八十章 男人身上的龙也感觉到了饲主暴躁的情绪,在叶景荣身上快速的游动了起来,即使隔着衣服,孟长溪也能看到那发着金光的身形不停变动,撒发出凶悍的气息,一人一龙像是合为了一体,极具攻击力,孟长溪再也没有见过比叶景荣更强悍的人了。 然而,男人此时却濒临暴走,蓄势待发的样子令人害怕,孟长溪相信,如果贺卓扬在这里,他现在就应该拿起电话叫救护车了。 叶景荣看到孟长溪眼中的惊惧,立即意识到自己此时的状态不对,收起了暴躁的情绪,“对不起,我有些控制不住,吓到你了吗?” 孟长溪摇头,“你不要担心,我可以保护自己,可能是因为泉水的净化作用,我的身体可以自动排出毒素,这些东西伤害不了我。” “如果你没有泉水呢?如果贺卓扬真的对你做了什么呢,我可以一再容忍,只要不要触及我的底线,可是贺卓扬犯规了,所以我不会放过他的。” 孟长溪有些担心,他当然不会担心贺卓扬,“我已经给过他教训了。” 叶景荣眸色又黑又沉,像是无底的深渊,他已经做出了决定,就不会轻易改变,“这是我应该做的。”他早就应该这么做了,不然贺卓扬肯定不会放手的。 “还有你!”叶景荣突然将矛头对准孟长溪,叹息,“要好好保护自己,离那些人远点,我给你的那把匕首呢?” “我一直带在身上。”还用他逼退了贺卓扬,孟长溪将强吻那一段抹去了,他觉得很丢脸,一个男人居然会被强吻,连他自己都觉得弱爆了,也幸好只是一笔带过,要不然叶景荣现在估计已经去找贺卓扬决斗了。 “记住,这把刀是用来防身的,关键时候,它可以救你的命,如果贺卓扬还敢碰你,不要跟他客气,给他来一刀他就知道厉害了。” 孟长溪点点头,“我知道了。” 一路的奔波劳累,让叶景荣极其的疲惫,随便洗了个澡,吃了药便倒在床上睡着了,孟长溪被他困在怀里,哪也去不了,想到他千里迢迢赶回来,就为了确认自己的安全,心中有些满足和心疼。从叶景荣敞开的衣领里,孟长溪看见了那条还没有随主人陷入沉睡的龙,正眼巴巴的看着他,讨好的甩了甩尾巴,渴求的张着嘴。 孟长溪叹口气,他至今也不明白这条狰狞的巨物为什么会出现在叶景荣身上,而且,只有他看得见,身为主人的叶景荣居然看不见,刚才叶景荣生气的时候,这条龙也很不安分,他有些担心,最近叶景荣的脾气有些奇怪,不会是被这条龙影响了吧。 “如果你不乖的话,就别想再喝泉水了。”孟长溪压低声音威胁道,金色的巨物向后缩了缩身体,样子滑稽极了,像是做错了事的小孩子,它似乎听懂了孟长溪的话,乖乖的等待着。 孟长溪看它的样子,既无奈又好笑,伸手道:“喝吧。” 等了好几天,终于喝到了新鲜的泉水,龙兴奋得浑身的金色鳞片都在闪闪发光,张开嘴,澄澈的泉水一滴不落的全进了它的嘴里,孟长溪看着那狰狞的獠牙,吓得抖了抖,有几滴落到了叶景荣的腰上,龙舌尖一卷,全划拉到了自己嘴里。 孟长溪这次很大方,让它喝了个够,喝饱了的金色巨物满足的陷入了沉睡。 醒来之后,孟长溪惊讶的发现,叶景荣不仅精神饱满,而且状态非常好,眼底的黑眼圈也消失了,浑身充满了蓬勃的活力,据本人描述,有种身轻如燕的畅快感,几个小时的时间就恢复的这么好,难道是泉水的作用吗?看来这条龙也不是一无是处,它在默默地守护着叶景荣。 肮脏的小巷里,几个高大的男生围在一起,将穿着校服的少年困住,顾宁从包里掏出一个信封,立刻被打头男生一把夺去,那人撕开信封数了数,满意的笑起来,“以后还需要货的话就来找我。”他邪笑了起来,“怎么样,药效如何?” 顾宁点点头,“挺好的。” 那人哼了一声,“那是,这可是新开发出来的好东西,只要一发作,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是个男人都受不了。‘他搭上顾宁的肩膀,暧昧的道:”我看你的样子不像是上面的,是不是拿去勾啊引男人了?嘿嘿。“ 顾宁嫌恶地躲开,面上却笑道:“以后有机会再联系,再见!” 几个男生看着他走远,嗤了一声,“还嫌弃老子,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下药找人上自己,真是够下-贱的。” 其实顾宁也不知道效果怎么样,那药没有用在他自己身上,而是被他全部倒进了孟长溪的牛奶瓶里,白色的粉末无色无味,是迷啊药和春啊药的综合体,孟长溪肯定不会发觉的,而且也全部喝光了,他亲眼看着孟长溪把空奶瓶丢尽了垃圾桶。 只要一运动,浑身发汗,药效就会发作,他的时间掐得很准,贺卓扬赶到的时间刚刚好,他不信贺卓扬是什么正人君子,见到发啊情中的孟长溪也会无动于衷,可要说两人发生了什么,可为什么到现在也没有动静,按理说,叶景荣肯定要找贺卓扬算账的吧。 顾宁心中不安,有种不祥的预感,他加快了脚步,时不时的回头看看,总觉得有人在跟踪自己,快到家的时候才松了口气,他轻手轻脚进了门,回房间的时候,正好碰上顾珊珊从顾格非的书房出来,手里拿着一个托盘。 “你去哪了?” 顾宁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顾珊珊什么时候这么勤快了,居然主动给顾格非端茶送水,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不成,顾宁含糊了一句,转身进了书房,顾格非正聚精会神的看着文件,戴着眼镜的男人已显出疲态,两鬓竟然出现两根白头发。 “最近不要再出去疯玩了,多学学你姐姐,帮我处理一些杂事也好。” 顾宁赶紧点头,心中却有些不是滋味,他哪里是疯玩了,他也是为了顾家好,顾珊珊能干什么,也就是三分钟热度,不过他姐姐到底想干什么,这么费心思的讨好顾格非,一定有什么目的。 好像所有人都在跟他作对一样,顾宁心里很不痛快,他姐姐是,邱云翰也是,姓邱的从回来开始就躲着他,电话也打不通,顾宁决定找他好好谈谈,第二天,终于在学校里见到了邱云翰,两人约好了在校外咖啡馆见。 顾宁一整天都没有看见孟长溪,听说请假了,该不会是被贺卓扬做的下不了床了吧,一想到这个可能性,顾宁不由得一乐,他就不信都这样了,叶景荣还会喜欢孟长溪,说不定现在就已经踹了,真想看看孟长溪伤心欲绝的样子,光想想,他都觉得心情好得不得了。 一放学,顾宁便去了咖啡馆,学校这家咖啡馆在后面的巷子里,他七拐八拐,刚要进去,突然后面伸出只手捂住了他的嘴,将他扛起来就走,顾宁傻眼了,两人力气相差太大,他根本无力反抗,只能大力挣扎着,在被弄进车里的时候,他看得见了站在不远处的邱云翰,顾宁拼命的招手,但是邱云翰好像没看见他似的,转身就走。 眼中满是绝望和愤恨,还没来得及叫出声,顾宁便晕了过去。 “怎么还没醒?” “马上就醒了,快快快,把机器架好。” 顾宁只觉得四肢发沉,头疼欲裂,耳边一直有人在说话,他想醒,可是就是睁不开眼皮。这时,‘哗啦’一盆凉水,将顾宁浇了个透心凉,很快,他便能睁开眼了,又被突如其来的光亮刺得无法睁眼,想用手挡住,但是两臂沉重,这时他才发现,四肢被紧紧的绑住,根本无法动弹! 他惶急的挣动起来,然而都是在做无用功,越动越紧,他大喊救命,却看见两个浑身肌肉的大汉走了过来,看着他嗤笑道:“别白费力气了,这周围鸟不生蛋,鬼影都没有一个,你叫给谁听呢?” 顾宁心脏砰砰直跳,冷着面孔道:“你们想干什么?” “我们什么都想干。”两个人笑起来,淫=邪的目光从他全身扫过,吹着口哨的声音极其刺耳。 顾宁还是第一次遭遇这种架势,吓得快死了,但是仍旧壮着胆子跟绑匪谈判,“你们想要什么去跟我父亲说,他肯定会给你们的,能不能先放了我,这样我很难受。” “你给我老实待着吧,我们想干你,还用跟你父亲汇报吗?哈哈哈。” 顾宁这下子终于知道害怕了,浑身发抖,“你们放过我吧,这样做什么好处也得不到,我可以给你们钱,多少钱都行!” “怎么没有好处,艹你我们可爽死了。”大汉流里流气在他脸上摸了一把,“啧,手感真不错,这皮肤比女人都滑溜。” “嘿嘿,要不都说现在大老板都喜欢玩小男孩,正嫩着的时候,玩起来比女的还带感呢!” “咱今天也过过瘾哈哈哈哈。” 如果是要钱的话还好说,可是这些人明显不好这一口,难道绑他就为了做这种事吗?!怎么可能!一定还有别的谈判筹码,“你们知道我父亲是谁吗?你们敢这么对我,他不会放过你们的!”虽然自报家门有些可笑,但是能起到威慑作用,顾宁就谢天谢地了。 “哟,还真是不怕死的小少爷啊,那你知不知道,我们敢绑你,就不怕你报复,你们家很了不起吗?但是还有人比你父亲更厉害,这么告诉你,老子背后也是有人的!” 顾宁大气不敢喘,“是谁?” 大喊笑起来,“等操完了我就告诉你。” 四肢被绑住,他就是待宰的羔羊,除了任这些人上下其手,他还能干什么,这时,有人摸上了他的脸,顾宁惊恐的扭开头,大叫,“滚开!” “妈的!不识好歹!”一巴掌扇在了顾宁脸上,瞬间,顾宁半边脸都麻了。 “都说了不要打他。”一个不耐烦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在吵闹的废弃工厂里显得特别突兀,顾宁半晌回过神来,扭头看去,猛地睁大了眼睛,“孟长溪?你,是你指使这些人做的!”已经不是疑问句了,而是肯定句,顾宁脸上露出忿恨的神色,咬牙切齿的样子,恨不得吃了孟长溪。 “你在叫我吗?”孟长溪走下楼梯,悠闲的像是在散步,好像根本没有看到眼前的惨象,他看着顾宁红肿的脸,啧了一声,“打成这样,一会拍出来还能看吗?” 大汉笑嘻嘻的道:“这样更有施虐的忄夬感,光操多没意思啊,皮鞭滴-蜡才有意思。” “是吗?”孟长溪似乎在考虑这个提议,顾宁脸都白了,“孟长溪,你无缘无故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们好歹也是同父异母,你这样做对得起父亲吗?!” 孟长溪笑着哼了一声,虽然在笑着,眼中却是一片冰冷,“无缘无故?顾宁,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吗?”孟长溪俯视着他,“你那点小把戏,就像是露洞百出的魔术师,偏偏自己还以为完美无瑕,又可笑又滑稽。以前你那些小动作,我是懒得跟你计较,你还真以为我好欺负是不是?” 顾宁呼吸一窒,其实从孟长溪出现的时候,他就有预感了,但是他不愿意承认,他心中还抱着一丝希望,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不是他想的那样,但是现在被揭穿,他再也无处藏身,以这样的姿态,赤果果的接受着孟长溪的惩罚,他感到羞愤,但是更多的却是恐惧! 孟长溪不会放过他的。 第81章 【报复 第八十一章 顾宁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孟长溪好像早料到他会这么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透明的小袋子,对着顾宁晃了晃,“知道这是什么吗?” 顾宁一下子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孟长溪手里的东西,不会的,一定不是他想的那样,孟长溪怎么可能知道呢?!他做的很隐蔽,连牛奶瓶最后都偷偷处理掉了。 “那么惊讶干什么,你应该认识吧,无色无味,服用以后,只要运动一会,身体就会出现反应。”孟长溪笑的极其开心,“很有趣的反应哦,你会感到头晕目眩,好像喝醉了酒一样,然后身体开始发热,变得非常敏感,只要别人一碰你,你就会受不了,渴望有人摸你,疼爱你,进入你的身体,狠狠地蹂啊躏你!” 顾宁冷汗直冒,眼睛盯着孟长溪手里的东西,防备的抿紧了嘴。 “别怕,哥哥多喜欢你,好东西当然要让弟弟也尝一尝。”他将手里的粉末倒进了杯子里,拿来牛奶冲开,慢慢的充分搅合,欣赏着顾宁的脸色,笑的恶劣又张扬,他是一个复仇的恶魔,像猫一样残忍,不玩死猎物不开心。 孟长溪给大汉使了个眼色,大汉立即会意的上前掰开顾宁的嘴,顾宁拼了命挣扎,手脚都勒出了红痕,也没能阻止孟长溪,孟长溪一口一口的喂顾宁喝,这样慢慢的磨,更让顾宁觉得受不了,感觉自己像是在被凌迟一样,偏偏孟长溪还玩得很开心。 “咳咳咳,呕——” “你吐吧,吐了再喝回去也是一样的。” 顾宁就不敢吐了,生生把到了嗓子眼的牛奶又咽了回去,哽咽道:“哥,你饶了我吧,我错了——” “每次都是这一句,我错了,你道歉,我就要原谅你吗?你怎么跟幼儿园小朋友一样幼稚,不给你点教训,你永远不知道收敛,你叫我一声哥,那我就得负责,哥哥管教弟弟,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这个粉末我稍微做了点改良,你不会头晕,会很痒,身体的敏感度也会加倍,而且,发作时间缩短了一倍,现在有没有感觉身体发热,想要脱衣服?” 顾宁确实感觉身体热了起来,指尖发麻,呼吸也开始不稳,他害怕,尤其被两个大汉盯着,那猥啊亵的目光在他身上到处乱扫,让他恶心的快吐了,“哥,求求你别这样,你现在不是没事吗,原谅我一次,就一次!” “我如果出事了呢?”孟长溪目光阴鸷,他的身体因为有了这种特殊的能力才躲过了一劫,假设他就是一个普通人,就算他能忍住,谁能保证贺卓扬能忍住不动他。他的侥幸并不能成为顾宁乞求原谅的借口,这样反而更可恶,这又不是游戏,这是残酷的现实! “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那么恨我,就算我离开顾家了,也不肯放过我,今天,你明明白白的告诉我,解开我的疑惑。” “呵呵呵。”身上逐渐加剧的热度和麻痒,让顾宁非常难受,他索性豁出去了,“我恨你,从知道你存在的那一刻开始,我就恨不得你死,我一直在想,如果没有你们,我们全家一定生活得很幸福,后来才知道,这些都是妄想,因为有你们的存在,我永远不可能光明正大的站在父亲身边。” “现在我就像实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梦,所以我很珍惜,我不允许任何人破坏它,而你是我最大的威胁,就算你离开顾家了,我也恨你,我才是顾家的正统血脉,你算是什么东西,父亲居然总是对你念念不忘!” 孟长溪无情的嗤笑,“你果然好幼稚,正统?你又怎么知道我不是正统呢?” 顾宁一下子愣住了,“你明明是孟思源代孕的。”但是细看的话,孟长溪有些地方和顾格非真的很像,尤其是双唇,简直就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要不怎么说你幼稚呢,而且,顾格非念念不忘的也不是我,是我爸爸,他是个很无情的人,你永远别妄想得到他的独宠了,傻瓜。” “嗯……”顾宁被他一摸,忍不住口申口令出声,好痒,好热,果然像孟长溪说的一样,很快便发作了。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是你自己做的孽,就要好好承担后果。”孟长溪招招手,一直在旁边蠢蠢欲动的两个大汉围了上来,急切地摸上了顾宁的身体,顾宁此时敏感极了,根本受不了这样的挑啊逗,嘶哑出声,“滚开,别碰我!” “嫌少吗?” 顾宁绝望了,孟长溪又叫来了五个人,全部都是身形强壮的肌肉男,赤果着上身,饥啊渴的目光舔舐着他的全身。 “慢慢享受,七个人一定能满足你,你好好配合,拍出来的片子才能好看,以后我们还可以留着慢慢欣赏。” “啊——滚!哥,哥,哥你让他们住手,我求你了!” 孟长溪完全不理他的求饶,七个大汉也不停手,有人拿出一把小刀,从裤腿开始,慢慢的划开裤管,冰凉的刀尖贴着肉滑动的感觉太可怕了,顾宁尖叫出声,火热的皮肤却泛起一阵颤栗的酥麻感。 这种怪异的感觉折磨的顾宁不住尖叫,很快,裤子被扒下,露出了黑色的内啊裤,而顾宁的全身,此时也只剩下这一块布料了。 少年的身体,柔韧而纤长,处处精致,无不完美,尤其是紧致的腰跨线条,是全身最美好的部位,顾宁长得好,脱光了更美。因为药力的关系,而泛起红晕的皮肤,让这些壮男爱不释手,每摸一下,顾宁都要颤栗一下,柔弱难耐的样子勾起了这些人的兽谷欠,壮男们纷纷解开腰带,脱下裤子,露出了某不能描写部位。 顾宁吓坏了,泪腺失控,狂飙出声,尖叫着大喊,“走开!!!别碰我,别碰我!哥哥哥哥哥,你让我去死吧,你给我个痛快吧,我不要这样,我求你,求求你!呜呜呜——” 然而孟长溪一点反应都没有,津津有味的欣赏着眼前的好戏,壮男们粗黑的手指摸上了顾宁□□的身体,有人粗暴的掐着软肉,留下了点点红痕,顾宁渐渐地叫不动了,嗓子都哑了,只能绝望的流着眼泪。 而这些人也开始不满足现状,开始又摸又舔,舌头在皮肤上舔过的感觉黏腻而恶心,像是蛇在爬行,顾宁又痒又难受,身上不停的流汗,汗味和某种腥臭味不断地钻进鼻腔,顾宁胃里抽搐,猛吐牛奶,壮男们嫌弃的避开了嘴巴,开始直接进攻下面,有人按耐不住的拉开了顾宁的双腿,扯下了黑色的内啊裤。 顾宁绝望的闭上眼,他真的错了吗?他后悔极了,第一次从内心深处感到害怕,孟长溪当时也是这种感觉吗?如同坠入了绝望的深渊…… “哥,我错了。”顾宁闭上眼睛之前喃喃了一句,接着便陷入了昏睡。 “妈的,怎么昏过去了,这么不经玩!” “孟少,你看这……” 孟长溪站了起来,看着顾宁满脸泪水,睡着的样子倒是顺眼多了,他翻了个白眼,“行了,没你们什么事了,下去拿钱吧。” 壮男们惋惜的看了顾宁一眼,演得太逼真了,他们都上来感觉了,但是也不敢在孟长溪面前再放肆,纷纷提上裤子,赶紧拿钱走人。 顾宁醒来的时候,已经到家了,身上的衣服穿的整整齐齐,他猛地坐了起来,后面也不痛,身上也没有什么感觉,孟长溪居然没有做到最后一步,就这么放过他了吗?他失魂落魄的回了家,一关上门便无力的倒了下去,接着便抱住身体哭了起来,大哭了一场,之后发了烧,躺在床上的时候,听到了顾格非给学校打电话给他请假,语气又轻又缓。 荣城一高门口停下了一辆不甚起眼的suv,孟长溪坐在车里,连连点头,“放心吧,我一发现贺卓扬就给你打电话,嗯,我不会跟他说话的。” 叶景荣很严肃,“我教给你的那套防色狼的拳法会打了吗?” 孟长溪耐心的道,“会了会了,昨天晚上我还练了一遍。” “记住,踢裆的时候,一定要稳准狠,想象你面前的是一个熟透了的西瓜,你一脚下去,踢得他四分五裂,爆成渣渣。” 孟长溪想象着这招用在贺卓扬身上的情景,不禁打了个寒颤,爆蛋什么的,这酸爽,按疼痛级别分,大概分娩排第一,它就排第二了吧,据说这是男人不能言说之痛。而且,叶景荣交给他的这招,阴狠毒辣,可以想象,疼痛也是成倍的。 孟长溪点头,“绝对记住了,你放心吧,在学校里没什么事,贺卓扬哪来那么大胆子,他也没这个脸了暂时。” 叶景荣突然笑了起来,“是不是觉得我跟老妈子似的,你爸爸都没有我这么爱唠叨?” 孟长溪学会了适当安抚男人的脾气,“有这么爱唠叨的媳妇也是一种幸福。” 孟长溪下了车,叶景荣突然勾住他的脖子,猛地亲了上去,这一吻时间不短,路过的很多学生都看见了,叶景荣亲完了,满足的关上车门,扬长而去,随时随地宣示所有权这种好习惯,一定要坚持! 孟长溪进了教室,脸上还有些发红,没想到叶景荣会突如其来这么做,他反应那么僵硬,一定被看了笑话吧。 高三一班,文派的聚集地,他此时坐在这里,再也没人敢不发他卷子了,也没有那些惹人烦的小动作,大家互不搭理,还算和谐,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他们不敢再欺负孟长溪了,并不代表认可孟长溪,壕派的公子哥,来他们这里,根本就是拖后腿好吗!但是没人敢这么说,他们在等着孟长溪自己出丑,马上就要公布成绩了,壕派的垃圾还是滚到后边自生自灭吧。 但是谁也没想到,当老师公布成绩的时候,这个所谓的‘垃圾’居然居然名列前茅,打败了全班第一的秦逸,考了第一!这怎么可能??!简直就是开挂了好嘛!要知道他们可是重点班,荣城是重点高中,他们就是重点中的重点,能做这个班的第一,想也知道该有多叼,这本应是他们文派的荣誉,一直是,但是今天却被一个满身铜臭的家伙抢走了,简直没天理了! 大家都怀疑孟长溪作弊了,这时,秦逸站出来道:“我就坐在孟长溪后面,我可以保证,他没有作弊。” 孟长溪不在乎的嗤笑了一声,一群没用的家伙,自己考得不好就怀疑别人作弊,真是难堪的嘴脸,不过他也不会领秦逸的情,这家伙也没按什么好心,总之一班这个地方可没有好人,本来就没作弊,还用什么证明,可笑。 “说我作弊那就拿出证据来,提起这个,我倒是看见考试的时候,有几个人在传字条,你们是在玩什么我不知道的游戏吗?”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大家你看我我看你,脸色都很不好,孟长溪提起书包,坐在了最前排第一个座位,没必要跟这些人废话,“那么,没人能证明我作弊,我就坐在这里了。” 大家都很不甘心,但是也只能认命,连秦逸都帮着孟长溪说话,两人关系肯定不一般,他们也不好跟秦逸作对,各自收拾了东西坐好,反正以后还有机会,就不信孟长溪一直第一。这些人脸色都很难看,在学习方面,他们一直颇为自豪,在荣城一高没人比得过他们,可现在孟长溪狠狠地给了他们一巴掌,这一口血真是怎么也咽不下去! “好样的!”大家聚在一起吃饭,听说了这件事,都纷纷鼓掌,陈晓北乐得不行,好像考了第一名的人是他一样,“今后文派那些孙子还有什么脸待在学校里,要是我早就无地自容,找根面条上吊的了,哈哈哈解气!” “不过高三一班可都不是省油的灯,长溪你一定要小心点。”沈菡考虑得多,文派那些人整起人来也是毫不客气,甚至比他们还恶劣,暗中搞小动作简直就是他们的天赋。 “放心吧。”孟长溪笑了笑,再搞小动作就不是停电那么简单了。 “对了,你们认不认识一个叫秦逸的?”孟长溪随口问道。 “秦逸?”陈晓北回想着,“是学生会长秦逸吗?” 孟长溪点点头。 “是他啊,我知道的不多,不过文派上层你也知道,家里肯定都不简单,听说秦逸一进学校就是学生会长,他的父亲是我们荣城的这个。”陈晓北翘起大拇指,“你跟他还是不要走的太近,秦家关系不简单,而且非常神秘,绝对不是好惹的人物。” 孟长溪笑了笑,他也没打算跟秦逸套近乎,只是因为秦逸的示好有些困惑,所以才随口问了这么一句,以后还是保持距离的好,不管秦逸有什么目的,大家井水不犯河水,谁也别打扰谁。 “哦对了,秦家和贺家交情不错,就是金京的贺家,之前想和叶家联姻的那个。” 贺卓扬这两天也非常不痛快,整天闷在家里,哪都不去,他总是会回想起那天发生的事,他喜欢孟长溪吗?喜欢,可也没想过对孟长溪来硬的,他从来没有对谁用过强,简直丢脸丢到家了,本来孟长溪对他印象就不怎么好,这下彻底变成负数了。 都怪顾宁出的馊主意,通知他去英雄救美,结果搞出这种事,关键是亲还没亲成,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赔了夫人又折兵!他冤死了。 吃力不讨好,好歹他也是金京贺少,居然被一个小男孩耍的团团转,还被秦逸看见了,今后要怎么在圈子里混啊,如果豆腐能撞死人就好了。 “少爷,老爷让您去书房。” 贺卓扬硬着头皮敲响了书房的门,贺君明正在奋笔疾书,将一叠文件扔给了他,“你自己看看。” 贺卓扬随意看了两眼,接着慢慢的瞪大了眼睛,大致浏览了一遍,“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两天的交易数额下降的这么快?我们不是有固定的老客户吗?” “你问这么多,我该回答哪一个好呢?”贺君明抬起头,推了推眼镜,“你自己不明白怎么回事吗?” 贺卓扬莫名其妙,“我怎么知道?!这不是我姐姐负责的吗?” 贺君明叹口气,“你姐姐也很忙,你啊,也不要把什么事情都推给她。”他用食指点点桌面,“我们有一匹固定的老客户,像这样的事几乎不可能发生,好几份大单子接连被抢走,怎么会这么巧合呢,肯定是有人在故意针对我们。” 贺卓扬拧着眉,“是谁?” “你想不到吗?”贺君明看着他,“谁敢抢我们贺家的生意,还这么明目张胆,看他的手段,很明显是在打击报复,卓扬,你是不是在外面得罪了什么人?” 贺卓扬猛地愣住了,细细回想,他这段时间已经安分了不少,很少和那群狐朋狗友一起玩,为了追孟长溪,他都开始洁身自好了,能得罪什么人呢?说起来,近期,他也就和孟长溪走得比较近,想到这里,他突然变了脸色,不会吧,难道孟长溪因为那件事在报复他吗?这怎么可能呢?!先不说孟长溪会不会这么做,以孟家的能力也做不到这一点。 他刚刚看了,这些单子都是上亿的,还是贺家对外保密的老客户,有这种能力和手段的,整个金京也找不出几个人,何况是荣城呢!但是有理由报复他的也就只有孟长溪了。 !贺卓扬心中一惊,他知道可能是谁了,叶景荣!除了叶景荣也不会有别人了,这么一来就说得通了,叶景荣在给孟长溪出气,在报复他,首先就从贺家开刀。贺卓扬暗骂了一声,姓叶的真他妈的狠,一上来就抢了贺家几张大单子,真是想把他逼上绝路啊! 他不知道叶景荣身家到底多少,但是看他为了一家会所投入的资金规模,就知道这人绝对不简单,真是见了鬼了,这简直就是无妄之灾! 他相信,为了孟长溪,叶景荣绝对肯下血本跟他斗个天翻地覆,贺家不是不敢迎战,但是因为他的原因而致使公司受损,这绝对不可以,“爸,这件事我来解决,你放心吧,我绝对给你一个交代。” 贺君明摆摆手,低下头继续批改文件,等贺卓扬走后,深深地叹了口气,真是没有一个省心的。 郊外的马场,阳光明媚,正是一天中最好的时候,大清早的就迎来了两位贵客,为了庆祝孟长溪考了第一名,叶景荣决定带他来放松放松,这里不是他的产业,是他一位喜欢赛马的朋友投资成立的。 男人天生对这种高大的生物感兴趣,有征服欲,叶景荣在这里有自己固定的坐骑,是一匹高贵的纯种马,长得非常漂亮,叶景荣打算也给他挑一匹纯种马,但是孟长溪拒绝了,他要自己挑选。 “你可不要后悔,那匹纯种马可是场主的宝贝,他肯让给你,你还不领情。” 孟长溪浑不在意,“我不喜欢被人骑过的。” 叶景荣突然笑了起来,别有意味的哦了一声,“嗯,不过这里你恐怕找不到没被‘骑’过的。” 宽广的草原无边无际,叶景荣骑着马飞奔而过,矫健的身姿像是预备起飞的雄鹰,孟长溪在一旁目不转睛的看着,俄而,突然被一匹游荡过来的红色高头大马吸引去了目光,他不再去注意叶景荣,跟着那匹红马跑来跑去,叶景荣叹气,亏他还想好好表演一番,没想到看客已经对他失去兴趣了。 “叶景荣!” 身后有人在喊他,叶景荣转身,便看到贺卓扬也骑着一匹马走了过来,情敌想见分外眼红,因为贺卓扬做的事,叶景荣已经对他失去了耐心,两人坐在马上,暗中对峙,贺卓扬先开了口,“好巧啊,带着长溪来玩?” “贺少也很闲嘛。” 贺卓扬心里翻了个白眼,这绝对是故意的,他哪里闲了,都快忙死了好吗?!“叶少,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这趟是特意来找你谈谈的。” 叶景荣看了一眼已经跟着红马跑远了的孟长溪,回过头来,冷了目光,“你想谈什么?” “我想你是误会了,首先,我想向你解释一下,那天的事情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承认,是顾宁告诉我孟长溪出事了,但我本来是想去救人的,没想别的,谁知道最后出了点岔子,但是我也没得逞不是吗?而且,我也不是故意的!” 叶景荣脸色一沉,“你说没得逞是怎么回事?” 贺卓扬一愣,突然紧紧的闭上了嘴,妈的,难道孟长溪没把差点被强吻的事情告诉叶景荣吗?卧槽,那他不是自投罗网了吗?! “到底怎么回事?”叶景荣的脸上已经出现杀气了,贺卓扬欲哭无泪,他该怎么解释好啊! “嗯,其实也没什么,我不是想把孟长溪带走吗,他反抗来着,结果我就没得逞。” “真的吗?但是你的表情告诉我不是这样的,贺卓扬,如果你隐瞒了我什么,以后我从孟长溪嘴里听说了,我不敢保证会做出什么,后果你要自己负责。” 这简直就是赤果果的威胁!贺卓扬咬了咬牙,最后还是道:“我,我想亲他来着——” “咴——”马匹不安的走动着,表明了马背上的男人非常生气,而事实也正如此,此时的叶景荣,脸上已经黑的快下雨了。 第82章 【‘手头\’工作 第八十二章 两个人的谈判以失败告终,贺卓扬本来是带着和解的心情过来的,没想到却以这种方式收尾,心情万分复杂,他期待着和叶景荣的对决,这是属于情敌之间的较量,是力量的角逐,但另一方面,也有点担忧,对手可不容许他有一点掉以轻心,叶景荣的深不可测他可是亲眼见过。 他以前也跟别人争过女人,但是从来没有像这次这么认真,他在这为了孟长溪拼死拼活,也不知道臭小子领不领情,不过,一想到孟长溪那张脸,他又兴奋起来,越是难追反而越能挑起他的兴趣,为了能让孟长溪多看一眼,他也是拼了。 贺卓扬走后,孟长溪才回来,手里牵着一匹红色高头大马,马看起来并不乐意让他牵着,但是却没有太反抗,只是不停的晃动着头部,想甩掉缰绳,孟长溪似乎很中意它,兴奋地将它牵到了叶景荣面前。 “你干什么?” “我挑好了,就这匹吧。”孟长溪笑得很开心,好像找到了专属的宝贝。 叶景荣有些无奈,“我觉得你并不适合它,它太高,而且,还是一匹没有驯服的野马,连场主都拿它没办法,把它独自圈在别处养,你还想骑它?” 孟长溪很有自信,“只是没有找对主人而已,我就喜欢这种野马,充满了蓬勃的活力,你看它的毛,是血一样的红色,闪闪发亮,我几乎能感受到它强劲的生命力。” 叶景荣也被他闪闪发亮的眼神说服了,“那好吧,既然你喜欢,我们把它买下来,寄养在这里,有空的时候你就可以来这里看它了。” 这次出来玩收获了一匹坐骑,孟长溪看起来很高兴,晚上也尽职尽责的做好了‘手头’工作。孟长溪十七岁,正值男孩子精力旺盛的时候,给叶景荣做一遍,自己也很难耐,男人尺啊寸非常,一遍他就手酸,没有了自己动手的力气,这时候就轮到叶景荣占便宜了。 少年精致的腰臀曲线,难耐的口申口令,一激动就泛红的皮肤,都刺激着叶景荣的感官,动情处,叶景荣经常用嘴伺候少年,结果此消彼长,洗澡的时候,孟长溪就惨了,他不忍心让叶景荣冲凉水,就只能亲自上阵了,手用不动,那就嘴吧,要知道男人第二次可是很持久的啊! 顾宁请了一个星期的假,谁也不见,他真的被吓坏了,晚上睡觉的时候常常被吓醒。他经常梦到孟长溪狰狞的扒光了他的衣服,疯狂的甩着皮鞭,而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遭受凌啊辱,但是每次到了最后关头,他就醒了。 孟长溪没有做到最后,是不敢还是只是想吓唬吓唬他?顾宁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在他昏过去后停了手,还给他穿好衣服,将他送了回来。顾宁几乎已经预见自己凄惨的下场了,结果却什么都没有发生,好像做梦似的。 他该庆幸吗?感谢孟长溪的手下留情?不,他依旧恨他,更恨了,玩弄人心的恶魔! 总之,他永远不会原谅这个哥哥,也不会感激他,恨也是一种浓烈的感情,是他成长的催化剂,是他不断前进的动力,以打败孟长溪为目的,他需要这恨! 手机响了起来,顾宁看了一眼,厌恶的蹙起眉头,没有接,电话挂断以后,不久又打了过来,反反复复响了十几遍,顾宁不耐烦的接通,他倒想听听邱云翰想说什么。 “宁宁?是你吗?” 顾宁嗓子还有点哑,“是我。” 邱云翰口气有些担心,“你怎么了?为什么没来上学?我这两天有事没去学校,今天才听说你请假了。” 顾宁很长时间没有开口,“你不知道我怎么了吗?那天在咖啡馆外面看见的难道不是你吗?” “那天你去了咖啡馆吗?可是我没有看见你啊,我等了很久,你都没有来,我还以为你生气不理我了,”邱云翰的声音找不到一点破绽,他的担心和不解都不像是假的,但是顾宁却无法相信他,明明就在眼前,邱云翰又不是近视眼,瞎了不成! “没看见?你真的没看见吗?说这种谎话,以为我会相信?!” 邱云翰无奈,“我干嘛要骗你,我是真的没看见,宁宁,你到底怎么了?” 顾宁冷笑了一声,“问我怎么了,呵,你应该很清楚吧,我被绑架了!就在你面前!” “!”邱云翰惊愣猛地吸了口气,“是真的吗?谁干的?!” “谁干的重要吗?反正已经发生了,我永远都忘不了,在我最危急的时候,你丢下我一个人跑了,我不需要这样的男朋友,我们分手吧。” “不,宁宁你听我说,我真的没看见,我怎么可能扔下你一个人跑了,你一定是误会了——” 邱云翰还没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他眉头紧拧,这下子有点棘手了,顾宁看来气的不轻。那天,他确实看见顾宁被人强行带走了,他不是不想救,是根本有心无力。绑匪大庭广众就敢绑人,肯定大有来头,他冲上去也无济于事不是吗。 目前他还不想和顾宁分手,顾家虽然现状有些不好,但是谁知道会不会像孟家一样翻身,在没有找到合适的目标前,这块好不容易到嘴的肉他是不会放弃的。 顾格非推门进来,顾宁立马收起了脸上的怒气,看见顾格非手里的药,赶紧坐了起来,有些受宠若惊的瞪着眼,他以前生病,从来没有得到顾格非这么细心的照顾,不仅端水拿药,发烧那天,还照顾了他一整晚,说实话,他都要怀疑,顾格非是别人假扮的。 “好点了没有?” 顾宁点头,“好多了。”他们父子这样的对话真不多,平时他都父亲父亲的叫,顾格非也很少有温情的时候,搞得他现在都不知道怎么应付这种场面了,很尴尬。 顾格非叹气,“以后不要再跟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来往了,以后按时回家,不准再玩到那么晚了。”顾宁编了个借口,没有告诉自己被孟长溪绑架的事情。 “我知道了。”顾宁心里有点暖,即使是训斥的话,听着也很开心,他体会到了一种久违的幸福。 顾格非没有再说什么,他对这种相处方式也很陌生,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去关心顾宁,话说的干巴巴的,但是,在他生病的时候,听着父亲的训斥,只有顾宁身前身后照顾他。他失去了很多,家和爱人,这些都没有了,在他醒悟的那一刻,儿子成了他唯一能抓住的亲情。 同样都是他的孩子,他也想关心关心孟长溪,可是,还会有这个机会吗? 孟长溪这两天跟着孟思源跑来跑去,和rx签订了合同之后,立马就要着手新厂的事宜,还要参加各种酒会饭局,孟思源不让他跟着,孟长溪便以rx老板助理的身份参加,让他这个爸爸也没有办法。 谁让人家男朋友就是那么叼呢! 顾格非也在跑饭局,顾氏现在一团糟,正是需要动用关系的时候,他刚喝完了一轮出来透气,便看见了孟长溪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 顾格非突然掉转头,匆匆离去,不一会又回来,手里提着两个纸袋,坐在了孟长溪面前,孟长溪抬头看见是他,面无表情的继续保持着原先的姿势,明显是不想理顾格非。 “怎么在这里?” 没有反应。 顾格非叹气,“连跟我这个父亲说说话都不愿意吗?” “你想知道吗?好吧,那我告诉你。”孟长溪笑起来,“因为我爸爸在相亲哦。” 顾格非笑容一下子凝结了,嘴里发苦,“对方是谁?” “为什么要告诉你,反正你又要说——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年纪了,还跟年轻人搅合在一起。” 顾格非却苦笑,“你爸爸很优秀,能被他看上的人很幸运。” 孟长溪看着顾格非,“现在反悔也晚了,他不会和你在一起,我也不会同意。” 顾格非心中难受不已,这个儿子果然非常恨他,也是,他做了那么多错事,深深地伤害了孟长溪,恨他也是情理之中,所以,他想买弥补,虽然知道已经晚了,但是,无论如何,他也要让父子俩知道自己真心悔过了。 孟思源早晚会相亲,会再婚,只是顾格非没想到会这么快。如今,他想找什么样的男人没有,那些想和孟家联姻的,恐怕都要挤破孟家的门槛了,可是,这里面没有他的位置。 “我知道你恨我,我会努力去弥补——” “不需要。” “不管你需不需要,我都会这么做,我不会放弃你们父子俩的,我会用下辈子赎罪。” 孟长溪扯了扯嘴角,“你这个人真的很没意思,孟家快完了的时候,你躲得远远的,现在我爸爸好起来,你又想巴结,你真以为别人是傻子,那么好骗?” “是,我还要感谢孟家有了今天,给了我当头棒喝,要不然,我还意识不到自己的错误。”顾格非笑笑,“你哪那么好骗,我儿子聪明着呢。” 孟长溪沉默下来,不再说话,顾格非将手里的两个纸袋推给他,“我记得你爸爸非常喜欢吃这里的点心,还有泡芙是给你的。” 他站起来,“不要扔掉,至少别扔在我能看见的地方。” 孟长溪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很快消失在了门后,扭头面无表情的盯着两个纸袋,翻了个白眼。 贺卓扬远远的看着,不敢上前,自从被孟长溪拿着刀子教训了一顿,现在仍心有余悸,不过,等着吧,他会让少年刮目相看的。 第83章 【陷害 第八十三章 顾格非出来的时候,发现纸袋还在桌子上放着,孟长溪走了,东西还留在原地。他大约已经料到是这个结果了,但是还是抱着一丝期望,希望孟长溪能收下,就算是偷偷扔掉了,他看不见,就当做是交到孟思源手里了,可是连这一点奢望孟长溪都没有给他留下。 他的儿子根本不愿意原谅他。 他将纸袋收好,心中痛苦不已,孟思源来相亲,是准备再婚吗?他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吗?想来自己也非常可笑,以前怎么看孟思源怎么不顺眼,觉得他比不上女人,还是个会生孩子的怪人,从经常夜不归宿到出轨,肆无忌惮的消磨着两人之间本就所剩无几的好感,终于,他成功的成为了父子俩的公敌,而他,却在失去后才发现,他对孟思源其实在意的不得了。 而一切也都已经太晚。 顾格非失魂落魄的出了酒店,一抬头,猛地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孟思源正站在不远处,跟一个年轻人侃侃而谈,合体的黑色西装将他衬得沉稳斯文,孟思源脸嫩,如果不了解,很少有人能看出来他的实际年龄,两人站在一起并不突兀,甚至,让人觉得有那么点般配。 顾格非顿住脚步,愣愣的看着,年轻人长得不错,举止有度,英俊潇洒,凑近了对孟思源说着什么,孟思源露出浅浅的笑意,点了点头。顾格非看着那笑脸,好像很久都不曾见过孟思源笑得这么开心,有一种叫做挫败感的情绪充斥着他的心头。 年轻人似乎发现了他的视线,不一会,孟思源扭头看了过来,与顾格非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顾格非有一丝慌乱,但孟思源也仅仅是看了一眼,很快便收回了视线,好像只是随意看了一眼,并没有特别注意顾格非,只是几米的距离,顾格非却感觉两人之间如此遥远。 “您不认识他吗?刚才发现这个男人一直在往这边看。” “不太熟悉。” 年轻人便不再问,这点眼色他还是有的,既然认识好歹都应该打个招呼吧,孟思源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两人关系恐怕并不融洽。 顾格非一直看着孟思源上了车,消失在了视野里,才收回了视线,紧紧地抓着手里的纸袋,仿佛有千斤重,他看见了,上车的时候,孟思源接过了年轻人手里跟他一模一样的纸袋,都是同样的东西,却是不同的待遇,站在暗淡的天幕下,顾格非无声地叹了口气。 孟长溪在泳池里游了个来回,傍晚的时候,这里几乎没有人,广阔的室内泳池,此时只有一个纤长的身影在水里扑腾,秦逸站在台阶上,静静地看着,那一抹灵活的身姿仿佛像游鱼一样,钻出水面的时候,带起了一串串水花。 孟长溪游累了,爬上岸,水珠在细腻的皮肤上徐徐滑落,滑过蝴蝶骨,经过线条优美的腰部弧线,消失在了黑色的泳裤边缘,秦逸看的入神,目光就顺着水珠的痕迹落在了少年微翘的豚部,接着,从那双笔直的长腿上到达了双脚,修长的足弓竟让他觉得有些忄生感,这还是他第一次在一个男性身上用上了忄生感这样的字眼。 秦逸忽觉一阵寒气袭来,一抬头,发现孟长溪正看着他,目光并不友好,在这样的情况下,自己的视线竟然不怕死的落在少年胸前的两个凸起上,秦逸目光晃了一下,这样漂亮的颜色真是引人犯罪啊。 既然被看见了,也不好再躲下去了,秦逸大大方方的走了过去,孟长溪并没有给他好脸色,坐在椅子上喝水。 “这么晚了还在游泳,不饿吗?” 孟长溪冷冷的眼神瞥过去,脸上还沾着水珠,模样是那样的不屑和轻狂,“秦少也很闲嘛,来看我游泳。” 秦逸控制着自己不去看那赤果的身体,轻笑,“我也是无意中在这里发现了你,并不是有意的。” 孟长溪抹了抹脸上的水珠,“我是不是应该说一声好巧?” “确实很巧,这也说明我们两个很有缘。” 孟长溪站了起来,他今天心情不是很好,看见秦逸,更不爽了,这家伙竟然暗中偷窥他,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人这么变啊态,真是可惜了一张好脸,“秦少别吓我,我可不想要这种缘分,咱们俩还是相逢不相识的好,不是一个圈子,就不要走的太近,您说是不是?” 这么近站着,空气里全是孟长溪的气息,秦逸也说不上来是什么味道,总之很好闻,清新自然,让他都舍不得迈动一步,“为什么要这么说,你很讨厌我吗?” “我们也不熟,我为什么要讨厌你?”换句话说,你自己多大脸,还真以为人人都把你当回事是吧。 他早就知道孟长溪聪明有手段,但是没想到还是这么的伶牙俐齿,说出来的话,能把你气的不要不要的,他被气笑了,推了推眼镜,“因为我能够感觉得到,你在排斥我,好歹是同学,就不能亲和一点吗?” “秦少在说笑话吗?”孟长溪往前迈了一步,湿漉漉的身体离秦逸更近了,“秦少觉得我的身体好看吗?” 秦逸稳稳站着,镜片后的目光却微微动了动,“很好,就是有些瘦了。” “你还真好意思说啊,怎么,刚才还没看够吗?都是男人,躲躲藏藏的多没意思,我现在就站在这里,你想怎么看就怎么看,来吧。”敢多看一眼,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秦逸愣住了,半晌慢慢的笑了起来,活了十几年,从小被恭维大的他居然被人当成了变啊态,可是他却不生气,只觉得少年特别有意思,能够这么坦率的在他面前展现自己的情绪,也就孟长溪一个人了。 他摸了摸鼻子,“对不起,让你误会了,我真的没有其他意思,要不,我也让你看回来吧。” 秦逸居然开始脱衣服,孟长溪冷冷看着,果然没有最变态只有更变态,你想露,我还不想看呢,他转身就走,秦逸暗暗松了口气,他还真不好意思在孟长溪面前脱光了,“等等,我有事要说,是关于叶景荣的。” 孟长溪停下,秦逸无奈的笑了,这个名字真是好用,“最近尽量不要太惹人注意,现在这个时期比较敏感,很容易惹麻烦。” “什么意思?” “恕我不能透露太多,这是机密。” 秦逸捡起地上的衣服,“这是同学之间的特别照顾,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哦。” 这些话莫名其妙,让孟长溪根本摸不着头脑,但是一想起秦家的身份,孟长溪顿时提起了警惕之心,秦逸想跟他说什么?难道在暗示叶景荣会有危险? 想来想去,叶景荣目前最大的危险就是贺家,孟长溪知道叶景荣在暗中对付贺家,关于这个,他并没有多问,男人有他自己处理问题的方式。贺家家大业大,几张单子并不能让贺家损失什么,但是长久以往,肯定会对贺家造成压力,这样一来,贺家肯定会出手。 除了贺家,还有叶茂森,孟长溪眉头紧蹙,直到回到家也没有想明白其中的关键,叶景荣会有什么危险呢?秦逸又不说明白,他只能干着急。 “你还在对付贺家吗?” 孟长溪坐在叶景荣身边,看着男人全神贯注的样子,不禁有些担心,叶景荣抬头看着他,笑起来,“怎么了,看你心事重重的样子,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我今天遇到秦逸了。” “秦逸是谁?” 孟长溪把遇到秦逸的事情说了一遍,省去了偷窥这一段,叶景荣听罢沉默了一会,“你觉得他说的是真的?” “不管真的假的,小心点总没错,你这么做,贺卓扬肯定早就猜到是你了,明刀易躲暗箭难防,我担心贺卓扬会暗中使坏,你在荣城又没有什么靠山,万一出了事,肯定是你比较吃亏。” “不是有你做我的靠山吗?” 孟长溪被他逗笑了,堂堂的rx大老板哪用他做靠山,“我倒是想做你的靠山,可惜罩不住。” 叶景荣笑得非常温柔,“只要你想罩,就能罩得住。放心吧,我知道分寸。” 孟长溪没有再说什么,叶景荣既然这么说,肯定有他的道理,什么事没有自然好,但是一旦发生了什么,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站在叶景荣这一边,尽他所能帮助叶景荣,他不恨贺卓扬,但是只要他对叶景荣出手了,他就是他的敌人。 贺卓扬几乎一整天都待在公司,贺家最近很不好过,面对叶景荣的步步紧逼,他所能做的只能尽量去弥补,而且,最令他头疼的就是,根本抓不到叶景荣的把柄,也猜不到叶景荣下一步会怎么做,埋伏在哪里伏击他,他们就像是无头苍蝇一样,被叶景荣耍的团团转。 已经是第十二张单子了,该死的,如果他还是没有一点进展,他家老头子肯定要给他好看。 他不得不承认,叶景荣的商业头脑简直比想象中还要可怕,他精准的绕过了他设下的陷阱,一点破绽都没有留下,如果再继续下去,在这场博弈中,他将输得体无完肤,实在没办法了,只能用底牌了。 孟长溪大清早一起来,眼皮直跳,心里头乱惶惶的,有种不好的预感,叶景荣晨跑回来,正在浴室里洗澡,放在客厅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孟长溪代他接了起来,是龙之泉会所打来的。 “老板,我们这里有点事,麻烦您尽快赶过来。” 经理口气有些急,却仍旧不慌不忙,孟长溪右眼跳得更厉害了,他的预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准了,“有什么事你跟我说就可以了,我是他未婚夫。” 经理停顿了一下,“这个,跟您说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一时半会讲不明白,您还是让老板尽快赶过来,这事有点棘手。” 叶景荣只穿了一条内啊裤,示意孟长溪将手机给他,“先说说怎么回事。” “有人举报我们会所暗中经营毒品交易,现在警察带着人正在搜查,情况很不妙啊老板,肯定是有人在陷害我们。” “我知道了,你先稳住,我马上就到。”叶景荣挂了电话就开始穿衣服,孟长溪也要跟着去,不等叶景荣拒绝,抢先钻到了车里,叶景荣也没时间跟他计较,很快便赶到了龙之泉。 现场停了十几辆警车,声势浩大的将龙之泉团团围住,前后里外,不留一丝缝隙,孟长溪只看了一眼,就知道事情绝不简单,外面有人把守,叶景荣出示了身份证明,才得以进入会所内,会所内的所有服务人员都被集中在大厅,看见叶景荣来了,一下子知道了主心骨。 “不准讲话,都安静!” 警察一吼,大家立刻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出声,求救的看向叶景荣,叶景荣示意大家稍安勿躁。这时,有人大步走了过来,高大的身影立在了叶景荣面前,“你就是这的负责人吗?” 叶景荣点头,不慌不忙的道:“我就是,可以问问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们今天早晨接到了举报电话,有人称龙之泉会所在经营非法毒品交易,请叶先生配合检查,在将这里每个角落都检查一遍之前,我们不会放弃的。” “可以,请随便检查,不要动其他东西就可以。” 叶景荣给孟长溪使了个眼色,让他不要着急,孟长溪却深深地蹙起了眉头,这件事肯定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因为叶景荣绝对不会在会所内做毒品交易的!这是叶景荣的禁忌,会所里也不可能藏有毒品,最大的可能就是有人故意陷害。 大家都在等待着搜查结果,很快,有一队警察捧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跑了过来,打开一看,全部是一些白色的小药丸,分装在透明的玻璃瓶里,有人检查了一遍,点点头,“应该是新型的迷幻剂,还需要带回去再仔细检验。” 叶景荣仿佛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极其的冷静,“这不是我们店里的东西。” “这不是你说的算,你说不是就不是了?在你们店里发现的东西,你就要负起责任,当然,我们也会调查清楚,绝不会冤枉任何人。”这个姓于的大队长,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眼神满是不屑,对着人群呼喝道:“现在,把所有人先带回去录口供,一个也不能少,你是怎么回事?”他看着孟长溪,目光凶恶。 “他是我的朋友,跟这件事没关系。” 队长上上下下扫了孟长溪一眼,“无关人员请尽快离开这里,不要妨碍我们办案。” 孟长溪被赶了出来,里面还在继续搜查,叶景荣今天不可能出来了,等一会,肯定还要被带回去问话,他是老板,嫌疑最大。孟长溪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赶紧给孟思源打了电话,孟思源在外地,一时半会赶不回来,让他先去找张老。 司修也很快赶了过来,外面重重包围,根本不可能进去,他们只有在外面等,“这里的司法系统我不太熟悉,长溪有没有在这方面能帮的上忙的朋友?” “有,我已经在试着联系了。” “怎么会突然发生这种事,景荣一直很注意,没想到还是被人钻了空子,跟景荣有仇的,想来想去也就只有叶茂森了。” “你也别着急,总会有解决的办法。” 司修的安慰并不能起到什么作用,孟长溪还是非常担心,跟毒品扯上关系都不会是小事,他们等待着,很快,警察便开始往外撤,店里的所有人都被带上了车,最后叶景荣才出现,他的身边跟着那个于队长,即使是这种场面,叶景荣也可以做到面不改色,稳稳当当的走在前面,好像正要和身旁的大队长去喝酒。 他对孟长溪笑了笑,从容的上了警车,孟长溪站在原地,看着警车呼啸而去,心中沉甸甸的,他立即转身,去找了张老。 “你先不要着急,事情还没有搞清楚,并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张老蹙着眉,“我倒是有一个朋友能帮的上忙。” 孟长溪眼睛亮起来,“您说,无论他有什么条件我都会答应的。” “哎呀,你啊,说的什么话。”张老笑起来,“思源的事就是我的事,这个小忙还说什么条件,你这不是羞辱我吗!”他拍拍少年的头,“你先回去,有消息我会通知你的,相信你张爷爷,这件事我会帮到底的。” 秦逸看着空荡荡的座位,孟长溪今天没有来上课,也没有跟老师请假,他推了推眼镜,大概出事了,孟长溪从不随便翘课,只是他没有想到,事情会发生的这样快。 一直到了傍晚,还是没有消息,其他人都被放出来了,只有叶景荣一直没露面,会所也暂停营业,一切都变得糟糕透顶。孟长溪一整天什么都没吃,等待着叶景荣或者张老能给他一个确切的消息,但是什么都没有。 “我已经通知总部的律师团,他们很快就会到达荣城,最多明天,景荣如果还没有被释放,我们就打官司。”司修喝了口水,现在真是连饭也吃不下了。 不能再这么坐以待毙了,孟长溪突然道:“对了,店里的监控录像呢?” “搜查的时候,都被带走了,不过,景荣的办公室里应该还有备份。” “我们可以从监控录像下手,那些东西肯定是被人带进店里的,不可能没有留下一点蛛丝马迹,只要仔细检查,一定能找到下黑手的人。” 司修点点头,“我马上找人去拿。” 孟长溪瘫坐在沙发上,心中隐隐不安,想起叶景荣还待在那种鬼地方,整个人都非常焦躁,而另一边的叶景荣,也仿佛感受到了孟长溪的心情,在经过长时间审讯后,已经疲惫不堪,但还是撑起了一丝精神,轻抚着胸口,让那条处在爆发边缘的龙安静下来。 张老的电话在半夜十二点打了过来,孟长溪迫不及待的接了起来,“张老,您还没睡。” “我哪睡得着。” “真的很抱歉……” 张老笑笑,“说这些就见外了。”“长溪。”张老的声音突然严肃起来,“你们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在生意场上混,哪有不得罪人的。” “不过,你们这次得罪的这个人有点棘手啊,具体情况,我的那位老朋友也不甚清楚,不过,他跟我说了,叶景荣应该明天就能出来,让你不要担心,只要死不承认,警方找不到切确的证据,也不能那么快给他定罪。” “真的很谢谢您。”孟长溪诚恳道,挂了电话,心情却格外沉重了,连张老都说棘手,这次的事肯定不是那么轻易能了结的,到底是谁在背后这么陷害他们,是贺卓扬还是叶茂森? 此时的贺卓扬正在舒舒服服的泡着温泉,慢悠悠的喝着红酒,侍者给他拿来电话,他舒服的叹了口气,接通了来电。 “搞定了?” “算是搞定了。” 贺卓扬睁开眼,“什么叫算是?” “贺少,出了点岔子,叶景荣现在还被关在局里没放出来,听说,从里面搜出了毒品。” “什么玩意儿?!”贺卓扬吓得差点没拿稳手机,手里的红酒全洒了身上,他瞪着眼睛,“到底怎么回事?不是春啊药吗?!怎么变成毒品了?!!” 第84章 【叶景荣 第八十四章 “我也不太清楚,但是从警方那里得来的消息确实是这样的,从龙之泉会所里搜出了不少致幻剂,叶景荣本人现在也还没被放出来……” 贺卓扬猛的站了起来,“你是怎么搞的!?我明明让你放春啊药,你连春啊药和致幻剂都分不清吗?!” “对不起,是我办事不利,您放心,我一定将事情调查清楚给您一个交代!” 贺卓扬气不打一处来,“这么件简单的事都做不好,我养你是吃干饭的啊!别的能耐没有,惹麻烦倒是一点不含糊!”这都是些什么事啊,贺卓扬感觉自己无论干什么都在走霉运,面对叶景荣的步步紧逼,他几乎束手无策,但是,跟着贺君明耳濡目染那么多年,想要对付一个人,他的手段没有一百也有三千。 做生意,他的实力比不上叶景荣,但是要想制服叶景荣,也不是没有办法,明的不行,就来暗的。于是贺卓扬找人准备给叶景荣上演一出好戏,先让人在会所里藏匿了大量的催啊情药物,接着做出*的假象,以暗中从事色啊情交易的理由报警,足够叶景荣头疼一段时间了,这样,叶景荣就没有时间缠着他,贺家也能松口气了。 可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居然也会出岔子! 司修很快将东西拿了回来,大家一起看,即使是一天的监控录像看下来也得很长时间,所有人一晚上没睡,熬到了第二天早晨,孟长溪眼睛看的通红,被司修强制按在床上睡觉,他本想稍微休息一下,但是一闭眼很快就睡了过去。 孟长溪睡得很不安稳,他梦到叶景荣在向他求救,但是他却无能为力,眼睁睁看着叶景荣被人从山崖上推了下去,在那一瞬间,他猛的睁开了眼,慢慢聚焦的视线里,出现了一张熟悉的脸庞。 “干什么这么惊讶。”叶景荣捧住他的脸,笑起来。 孟长溪猛地坐了起来,上上下下的摸着男人,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你回来了?” “嗯是我。”叶景荣点头,用冒出青胡茬的下巴磨着孟长溪的手,眼底两个浓重的黑眼圈,整个人看起来比他们还要疲惫,仅仅被关了一个晚上,再出来就成了这个样子。 孟长溪心疼不已,“他们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审了一晚上,连打盹的时间都没给我,哎,我现在真要困死了。” 想也知道,那种地方哪是人待的,叶景荣说的轻描淡写,在里面肯定没少遭罪,那群混蛋可以来车轮战,但是叶景荣却只有他自己,可恶!孟长溪握紧了拳头,他发誓,定要让这些人吃不了兜着走! “我还以为他们不会轻易放你出来,至少也要拖个两三天。” “rx的律师团也不是吃素的,在他们到达荣城之前,就已经和警方‘沟通’过了,但是即使是这样,这些人也拖到了早晨才放我出来。” 叶景荣打了个哈欠,躺在孟长溪身边,抱住怀里的人,困倦道:“先陪我睡一觉,一切等我醒来再说。” 耳边很快响起了规律的呼吸声,叶景荣一沾枕头就睡了过去,紧紧地抱着孟长溪,孟长溪紧绷的神经也跟着放松了下来,在叶景荣睡着之后,也跟着睡了。 正想叫两人吃饭的司修轻轻地关上了门,叹口气,事情并不像叶景荣说得那么轻松,要不然也不会动用rx律师团,律师团暂时挂名在了龙之泉会所。rx是叶景荣的底牌,不到逼不得已的时候,不会那么轻易的亮出来,他们为了保险起见,才遮掩了痕迹。 有人在暗处故意给叶景荣下绊子,这个人是谁,还不能确定,但是,手段狠辣,绝不是泛泛之辈,现在可不是他们掉以轻心的时候。 等孟长溪再睁眼的时候,身边空空如也,他吓了一跳,从床上一跃而起,难道那时是他做的梦吗? 他一推开们,所有人都看着他,这其中唯独没有叶景荣,孟长溪一阵失望,却听身后有一个声音道:“我在这。” 孟长溪一转身,看见叶景荣这么个大活人,简直要喜极而泣了,“我还以为刚才在做梦。” 洗簌干净的叶二少容光焕发,体力恢复速度简直惊人,仅仅几个小时的时间,身体已经蓄满了力量,“感觉到了吗,现在肯定不是在做梦。”叶景荣低头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众人简直要被这种当众秀恩爱的行为闪瞎眼了。 孟长溪却没觉得不好意思,就算看见那条龙此时正贪婪的看着他,也不觉得讨厌了,相反,他还很宽容的伸出手放在了叶景荣的胸口,让龙畅快的吸收着甘甜无比的泉水。 “我和长溪看了一晚上的监控,没发现有什么异常,你们说,这些毒品是从哪来的?” “肯定是有人带进来的,每天进出会所的人,都有机会这么做。”叶景荣看着录像,摸摸下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那些迷幻剂是在包间内的厕所被搜出来的,你注意到了没有,拿出来的时候,包裹还是密封的。”孟长溪看向叶景荣,后者紧蹙着眉头。 “你想说什么?” “哎!你怎么这么笨!”司修的男友狠狠地敲了他一下,“连我都发现了,你不觉得奇怪吗?仅仅凭着一个还没开封的包裹,他们就认定这里面有问题,难道这些人有透视眼不成?!” “!”司修恍然大悟,“对啊,我就觉得哪里奇怪,原来在这里!天哪,这么说——” “警方也被收买了。” 众人都沉默下来,原本这件事看起来,顶多是有人预谋陷害叶景荣,做生意总会得罪人,只要找到证据证明清白,就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现在仔细一看,根本没有他们想的那么简单,警方不是被人利用,而是本来就是这场阴谋的共犯之一! 一个可以使唤动警方的人,这个神秘的主使者肯定不简单,他们处于很不利的地位,即使找到证据,没有绝对的把握,也是很难翻身的。 “总之,先把这个将毒品带进来的小虾米找出来。”叶景荣调出出事前一天的录像,“会所每天都会将所有地方清理一遍,想把毒品藏在厕所,只有这一天有机会。” 他们又重新将录像看了一遍,孟长溪紧紧地盯着画面,时间进行到了晚上八点,这时候大部分人都已经下班了,夜班的人员刚刚到位,孟长溪突然指着画面道:“这个人是谁?” 一个穿着厨师袍的人站在货车旁,和几个人正在拿货,这人手里拿着一盒海鲜,左右看了看,转身便往回走,叶景荣看着,“是会所厨师,怎么了,有什么异常吗?” “我和司修看了一天也没找到可疑的人,我们把全部关注点都放在进入店内的客人身上,而忽视了其他人,但是,我突然发现,最可疑的不是这些人,而是内部人员,他们可以悄无声息的,利用职务之便,将毒品藏匿起来。” “我又看了一遍,才觉得这个人有些不对劲,你们看,一盒冷冻海鲜能有多重,但是他只拿了这一盒,不对,他不是拿,而是‘挑’中了这一盒。” 大家又重看了一遍,才发现这个细微之处很不对劲,录像里的厨师似乎在寻找着什么,既不拿摆放在他面前的,也不拿那些轻便的纸箱,而是‘挑’中了一盒冷冻的海鲜,转身匆匆离去。 叶景荣突然笑起来,感激的看着孟长溪,“多亏了你,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我记得当时站在被搜查出来的包裹旁边,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腥气,当时还觉得有些奇怪,刚才你一说,一切就有了解释。” “我知道了,毒品就藏在这个海鲜盒里是吧?!!”司修拍手,笑呵呵的看着大家,他家甜心也赞赏的点点头,“总算聪明了一回。” “都是老婆大人的功劳!” 叶景荣的这个师弟叫林墨言,一笑起来有两个甜甜的酒窝,他不好意思的咳嗽了一声,神色却很满意司修的话,叱道,“你别嚷嚷了,先听学长怎么说的吧。” 叶景荣点点头,“我们也不易轻举妄动,先找到这个人再说。” 另一头的贺卓扬接起了电话,“查清楚了没有?” “还没有,不过快了,我正在找贾强,您再等等。” 贺卓扬眉头紧拧,“贾强是谁?” “是龙之泉会所的厨师,之前,我就是买通了他,让他把东西带进去的,事情出了岔子,肯定是他搞的鬼。” “我不管什么贾强,真强,你赶紧的,今天之内必须给我查清楚!对了,叶景荣有没有消息?” “刚才听说他已经被放出来了,不过,还没有摆脱嫌疑。” 贺卓扬挂了电话,揉着鼻梁,叹口气,真是他妈的见了鬼了,一个小厨师也敢在他头上放肆,等找出来这个人,他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叶景荣带着孟长溪和司修,两名保镖,很快找到了贾强的住所,不过,令他们吃惊的是,贾强没找到,在贾强家里倒是发现了一个行迹可疑的陌生男人,保镖进去的时候,他正试图逃跑,被两名保镖轻松擒获。 第85章 【借刀杀人 第八十五章 孟长溪审视着眼前的男子,整整半天了,在他们的审问下,居然一句话也不说,嘴可真够紧的。 他们翻遍了所有房间,也没有找到贾强,看样子是逃走了,难怪昨天没来上班。那么这个人又是怎么回事?在他们来找贾强的时候,突然碰上了,不得不让人怀疑他跟这件事有关系。 “你还不知道吧,警察现在正在找贾强,那些毒品足可以让他永世不得翻身了。” 男人听孟长溪说完,神色未变,眼神却极快的闪过了一抹惊讶,贾强这个王八蛋居然这么快就暴露了?! 孟长溪抱臂,“你看,你就不要再死撑了,我知道你和贾强肯定有关系,他进去了,你也肯定没有好果子吃,还不如——”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最好现在就把我放了,禁锢他人自由可是犯法的。”男人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但是游移的视线却出卖了他的内心。 孟长溪也不急,扬起恶劣的笑意,“犯法?那我们报警好了,看看警察站在哪一边。” 说着孟长溪真的拿起手机,开始拨号,椅子上的男人瞥了他一眼,双脚不安的挪动了两步,听到手机真的接通了警方电话,才慌张起来,“我不想跟你们理论什么,我只是路过,放开我!” 孟长溪嬉笑着,“不放~” “你!”男人瞪眼,暗中使劲,突然挣脱了绳子,跳起来便往外冲,他会手脚功夫,拼了命的反抗,连两个保镖都无可奈何之际,就在快要成功逃脱的时候,只觉耳边一阵冷风,下一刻便被人按倒在地,快的他根本没反应过来! 叶景荣将他两手缴在身后,两个保镖很快围上来,将他困住,“你往哪跑?”孟长溪蹲下来,勾着唇角,“我已经报了警,二十分钟以后,就有人来接你。” “你们真的很莫名其妙,贾强放的毒品你们为什么不找他,干嘛抓着我不放?!” 孟长溪目光一沉,“你怎么知道是贾强放的?我有说毒品跟贾强有什么关系吗?” 那人一愣,眼中有些惊慌失措,仔细一想,好像这些人确实没有透露过细节,妈的,他真是太大意了! “你不要慌,现在坦白还来得及。” 看着这张精致的脸蛋,男人觉得有些透不过气了,明明是那么美好的一张脸,为什么会露出恶魔一样的表情呢,那微微翘起的嘴角像是欲夺人性命的尖刀,虽然在笑,眼神却让人不寒而栗,男人瑟缩了一下,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嗡嗡震动,他的表情一下子凝滞了。 孟长溪玩味的一笑,伸手从他身上找到了手机,接通电话需要输入密码,孟长溪啧了一声,已经失去了和男人周旋的耐心,“密码是多少?” 没有回答,很快,没等孟长溪再次逼问,电话便挂断了。 贺卓扬收起了手机,只要超过三秒对方没有接起,就说明出事了,他眉心紧蹙,看来他的人遇到麻烦了,在这个节骨眼上,到底谁在跟他过不去啊! “嘴巴还挺硬。”孟长溪脸色变冷,“你以为我真的会把你交给警察吗?那样岂不是太便宜你了。”在男人惊诧的眼神中,孟长溪使了个眼色,很快有人把他带上了车,男人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带走,连个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眼前一黑,再睁眼的时候,已经置身在冰冷的地下室。 他身边坐着一个戴着眼镜的人,正在全神贯注的看着电脑,企图破解手机上的密码,男人这时候突然来了勇气,冷冷的笑起来,“别白费力气了,手机里什么也没有,全被销毁了!” 黑夜头也不抬,“在我的世界里,没有什么东西能真正被销毁。” 黑夜速度很快,半个小时之后,找到了刚才打过来的手机号码,孟长溪立马回拨过去,很久都没有人接,就在他们快放弃时,手机接通了,但是对方却没有说话,似乎在等着他们先开口。 黑夜向孟长溪点点头,对方接通电话,他就开始追踪,只要孟长溪能拖上三分钟,他就可以知道对方的地址。 “刚才的电话是你打的吧?”孟长溪率先开口。 对方气息一沉,“你是谁?”嗓音嘶哑低沉,因为使用了变声器,声音听起来非常的不协调。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人现在在我手上。” 对方呼吸一窒,即使使用了变声器,孟长溪也能从微弱的电流里听出那不同寻常的一丝惊慌,这通电话也只是为了拖延时间而已,并没有奢望用人质来牵制对方,但是,他好像发现了有意思的地方。 贺卓扬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来形容此时的心情了,真是一万个卧槽也不足以宣泄心中的郁闷,被正主逮个正着这种事简直不要太悲催,这个声音他一辈子都忘不了,一想起少年对付敌人的小表情,他就蛋疼的不要不要的。 幸亏事先有准备,不然真就完蛋了,贺卓扬咬了咬牙,硬着头皮开口,“你想怎么办?” “把贾强交出来,我就放了他。” “我不知道贾强在哪,你问错人了。” 孟长溪冷笑,“事到如今你还想抵赖,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就是你指使贾强陷害叶景荣,你现在坦白交代,也许还来得及,非要跟我们过不去,以后再想反悔可就难了。” 贺卓扬嘴里发苦,什么贾强真强,他根本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贾强在哪,而且……事情根本不是你说的那样——” “那是怎样,你说给我听听。” 贺卓扬不吭声了,这让他怎么说,辩解根本没有意义,还可能暴露自己,他沉默着不说话,却听孟长溪突然道:“我有预感,我们一定认识,说不定还是熟人,你千方百计的要陷害我们,到底是为什么呢?” 贺卓扬的心一下子被提到了嗓子眼,“你不需要知道,你知道吗,你真正的敌人不是我,不管你相不相信,毒品不是我放的!人你想怎么样随你的便吧。”贺卓扬砰地一声挂断电话,气急败坏的踢翻了椅子,他也想知道背后的人到底是谁,这一招借刀杀人用的实在是漂亮,等他揪出来这个孙子,非废了他不可! 对方突然挂断电话,致使黑夜的追踪中断,时间刚好卡在了两分五十九秒,虽然没有追查到对方的具体位置,但是可以确定,目标地点就在荣城。 这个阴沟里的毒虫他一定要揪出来,孟长溪气息一沉,“一定要找到贾强!” 而贺卓扬却急得团团转,妈的,一定不能让孟长溪找到贾强,他这叫什么,赔了夫人又折兵?偷鸡不成反蚀把米?老天你给我一条活路吧,他最初只是想谈个恋爱,后来被迫开始了商战,商战还没结束,谍战又开始了,他命怎么这么苦,喜欢上了一个男人,这个男人还是个扫把星,不过,就算是扫把星他也喜欢啊,贺卓扬叹息,他真是魔怔了。 半夜十二点,悄无人声的郊外小河边,停着一辆黑色的车子,一个男人站在路边不停踱步,时不时的抬头眺望着远方,终于在他不耐烦的第n次看了一眼手表后,远方驶来了一辆出租车,出租车在很远的地方停下来,从车上下来了一对母女。 女人一手抱着女儿,一手拿着行李,看见男人向他招手,快步走了过去。 “到底出什么事了,深更半夜的来这种地方——” “怎么样,有人跟踪你吗?”男人紧张兮兮的左右看了看,眼中露出不安的神色。 女人哼了一声,“谁会跟踪我啊,你是不是电视剧看多了,我和女儿在我妈家待的好好的——” 女人还没有抱怨完,男人便推她上车,“以后我再跟你解释,我又不会害你,最近这段时间,你带着女儿先回老家住两天,等我工作搞定了以后,再接你们母女回来。” “唉?!什么意思?你在公司出什么事啦?” “唉一言难尽先上车。” “往哪走啊?”黑灯瞎火的郊外小河边,突然窜出来了几名身材高大的黑衣人,围住了目瞪口呆的一家三口。 “你就是贾强吧。”黑暗中站着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强悍的气息在空气中蔓延,光是听着声音,贾强便浑身发冷,在凉风阵阵的夜晚,后背出了一身汗更觉得冷了。 “我,我——” “你什么?”男人从暗处走出来,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这么着急是要去哪?我可不记得明天给你放了假。” 贾强瞪着眼睛,“会所不是关门了吗?” 叶景荣倏地抬起眼睛,“谁跟你说的?从今天开始照常营业,你身为会所的主厨,明天可不要缺席啊。” “什么?!”贾强难以置信的紧喘口气,叶景荣不是完了吗?会所也被封了,他哪来的逆天的能耐扭转局势?!跟那位结了仇,不死也得残,但叶景荣不仅好好的,还想将会所重新开门,这是要跟那位主死磕吗! 他这小人物可经不起神仙斗法,贾强悔恨万分,他真不该一时糊涂,上了贼船,事到如今,想全身而退也晚了,叶景荣一只手就能玩死他! “贾强,我待你也不薄,一年七位数的奖金难道也满足不了你吗?” “没,我很满意——” “那为什么要用毒品陷害我呢?” 此话一出,夫妻俩都愣住了,贾强更是吓得脸色苍白,他最害怕发生的事还是成真了,没想到叶景荣这么快就发现了他,完了,他可能真的会死,叶景荣不会放过他的。 贾强膝盖一弯,砰地一声跪在地上,“我,我真的不想这么做,求求叶总您高抬贵手,饶了我吧。” 贾强胆子小,做了亏心事,这两天一直没有睡好觉,被叶景荣稍稍一逼问,就现了原形,叶景荣却半分不可怜他,贪心不足,唯有自食恶果!下场都是自己作出来的。 “我问你,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贾强浑身都在抖,抹了抹额上汗水,心里激烈的挣扎着,几度欲言又止。 “你要知道。”叶景荣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跪在地上颤抖的男人,“对方也在找你,他们可不会像我这么好说话。” 贾强打了个冷颤,想到自己目前的处境,和背后那位的手段,咬了咬牙,“是贺卓扬!是他逼我这么做的!” 第86章 【螳螂捕蝉 第八十六章 正在闭目沉思的贺卓扬猛地睁开了眼,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有了不好的感觉。他烦躁的叹口气,希望老天保佑,在他查明真相前,千万别让孟长溪找到贾强,否则,他就是张了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下毒手的到底是哪个混蛋!贺卓扬一想起来就气的肝疼。 “这就是你调查的资料?”对面的私家侦探点点头,“贾强这两天的行踪都在这里。” 贺卓扬蹙眉快速翻看,贾强每天几乎都是两点一线,家和会所,最开始出现异常的时候,应该是他的手下找上了他,调查也显示了,贾强在几天前的某晚和一个神秘人见面,在他离去后,一辆黑色的面包车也悄悄离开。 看到这里,贺卓扬不禁松了口气,他的手下应该没有留下什么证据,孟长溪就算查到这里,也不可能知道是他做的,他也不会被出卖,除非他亲爱的手下不想混了。 他继续往后翻,贾强跟他的人碰头后,很快又被另一伙人缠上了! 就是这里!毒品事件的前一天,贾强在上班的途中被人堵住,贺卓扬瞪着眼睛,他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敢把他当猴耍! 堵住贾强的车,车牌子算是普通,但是车牌照却非常显眼,拥有这种车牌的人非富即贵。奇怪,贺卓扬有些疑惑,看这辆车大喇喇的样子根本不像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他让人去找贾强,还选择天黑掩护好办事,而这人,分毫没有避人耳目的意思,私人侦探发现他的踪迹简直轻而易举。 是故意,还是无心的? “这种特殊的车牌,在私家侦探眼里,就如同行走的身份证,只要看一眼,就知道是谁的座驾。” 贺卓扬眯起眼睛,“是谁?” 私家侦探犹豫了一瞬,“这辆车是金京叶家,叶茂森的座驾。” “!”贺卓扬难以置信的瞪着眼睛,“你是说车里坐的是叶茂森?!” “是的,虽然他没露面,但是除了他不可能是其他人,贺少,我觉得这件事你还是不要插手的好,叶茂森不好惹。” 他也知道叶茂森不好惹!但是任谁被这么摆了一道,也不可能无动于衷!贺卓扬既愤怒又头疼,真相也太坑爹了,居然是叶茂森在暗中使坏,老狐狸手段果然歹毒,消无声息的就在背后给了他们一刀,他,叶景荣和孟长溪,都成了叶茂森手中的玩物。 这一招借刀杀人实在是漂亮,贺卓扬冷笑,他该庆幸叶茂森的目标不是他吗?这个恶毒的老混蛋,终于要对叶景荣和孟长溪动手了吗。 虽然情况看起来有利于贺家,但是他实在高兴不起来,以叶茂森的手段,肯定不会放过孟长溪的,就算孟长溪不待见他,他也不希望喜欢的人受到伤害。 贺卓扬烦躁的拧着眉,一时间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这件事无论他怎么做都不讨好,瞒着孟长溪,他就成了叶茂森的帮凶,但是,他又如何跟少年坦白真相呢?就算毒品跟他没关系,他想陷害叶景荣这事总是真的吧。 一万个蛋疼也不足以形容他现在的感受! 半夜,孟长溪的手机收到了一条信息:小心叶茂森!简短的五个字,没有说明原因,也不知道是谁发的,更查不到信息来源,小心叶茂森,小心什么呢? 贺卓扬只希望这条信息会引起孟长溪的注意,或许他早注意到了也不一定,叶茂森做的那么明目张胆,只要稍微一调查,肯定会有所怀疑,怕就怕,孟长溪提前一步找到了贾强,万一贾强将矛头指向了他,情况就很不妙了。 他要主动出击,绝不能坐以待毙。 贺卓扬下了车,在经理的引领下进入了茶馆,将他领到了包间门口,经理便退下了,偌大的茶室前只剩下他自己。贺卓扬深吸口气,敲了敲门,门很快被人打开,一个衣着严谨的老者将他请进了包间。 背对着他坐着的人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放下了手中的茶具,悠闲的语气就像是在跟老朋友聊天一样,“贺少爷也来喝茶?” 闻着满室的茶香,贺卓扬的心情一点也不轻松,房间里只剩下了两个人,贺卓扬在对面坐下,“听说叶伯父在这里,我顺道过来看看您。” 叶茂森转过身,斟了一杯茶放在贺卓扬面前,脸上仁慈宽厚的表情非常具有欺骗性,对贺卓扬的打扰也没有丝毫不悦,“贺少有心了。” “叶伯父在这里待的习惯吗,怎么突然想到要来荣城了?” 叶茂森啜了口茶,“这个时节,荣城的气候最宜人了,我年轻的时候也在这里居住过。” 老狐狸真是滴水不露,毫无破绽,“是啊,我也喜欢这一点,我发现,身边的朋友都喜欢往这里跑,您一个,还有叶大哥,如今都在荣城里,可是件了不得的大事。” 叶茂森笑起来,“可惜啊,不能在这里长住,过两天我就要回金京了。” “这么快?怎么不让叶少带着您到处逛逛,荣城值得看的地方太多了。” 面对贺卓扬的步步紧逼,叶茂森似乎早有准备,不慌不忙的摇摇头,“不了,我还有事要忙。” 贺卓扬叹口气,“我差点忘了,叶少现在也脱不开身啊。” 叶茂森挑高眉毛,有些疑惑,“什么意思?” 还装!贺卓扬恨不得立时揭穿他的真面目,但还是忍住了,惊讶,“您不知道吗?我也是刚刚听说,叶少因为私藏毒品被抓了,不过现在已经被放出来了。” 叶茂森眼中极快的闪过了一道锐利的光芒,放下茶杯,“是吗?” “您看起来好像并不吃惊。” 叶茂森神情自若的看着贺卓扬,好像在欣赏小孩子的恶作剧,“我该吃惊吗?” 贺卓扬有一瞬间的怔愣,他果然低估了老狐狸的无耻程度,这种试探对叶茂森来说就像小儿科一样,根本不值一提,他的行为在这人眼里一定非常幼稚。贺卓扬想起如今自己的处境,也觉得十分可笑,本以为胜券在握却被人耍得团团转,再也没有比他更自以为是的人了。 可他也很不甘心。 贺卓扬自嘲的一笑,将紧握在手里的照片瘫在桌子上,“您可能不知道,现在会所的所有人都有嫌疑,包括这个人。”贺卓扬点了点贾强。 叶茂森看了一眼,依旧波澜不惊,“你想说什么?” “也许是我多管闲事,但您在荣城人生地不熟,万事还是小心一点的好,毕竟和毒品挂钩的都不是什么好事。” “多谢贺少关心,真是让我受宠若惊,不过,这是叶景荣的个人行为,跟我和叶家没关系。” “是吗?”贺卓扬翻开第二张照片,“那么这个怎么解释呢?” 照片上,虽然离得有些远,但是车牌照和贾强的模样都不难辨认,叶茂森收起笑意,“贺少跟踪我?” “哪敢,我只不过在帮朋友调查贾强,偶然发现了这些东西。”贺卓扬面露疑惑,“您怎么会和贾强扯上关系呢?他只不过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而已。” “这是本人的私事,贺少有必要知道吗?”叶茂森似乎因为贺卓扬的质问而心生不满,连一直挂在脸上的虚伪笑意也不再伪装,眼中换上了几许凌厉。 贺卓扬目露笑意,因为激怒了叶茂森而开心起来,“我只是想提醒您而已,荣城不比金京,可不要因为一点小事而坏了您的声誉。”他的目的已经达到,再待下去也没有意义,贺卓扬站起来,“如果因为我的举动对您造成困扰,我向您道歉。” “等等。”叶茂森放下茶杯,声音冷硬,“与其提醒我,我倒觉得你更应该担心你自己。” 终于要露出狐狸尾巴了吗?贺卓扬咬牙冷笑,很好,他也不想再毫无实质的周旋下去,叶茂森把他坑成了这幅德行,不咬他一脸血,怎么对得起自己! “这话怎么说?” “你自己不清楚吗?贺少爷,我们两家也有些矫情,所以,不要逼我把事情做的太绝。”叶茂森重新给自己斟茶,不慌不忙的样子落在贺卓扬眼里十足的可恨。 “果然是你!”听到叶茂森亲口承认,贺卓扬反而冷静下来,“叶伯父真是好计谋,你以为让我背黑锅,叶景荣就不知道是你做的?” “你为什么要这么想?”叶茂森叹气,“我并不是在针对你,也无意让你背黑锅,与其跟贺家结仇,我更愿意拉拢你,叶贺两家结成同盟不是更好吗?” 贺卓扬倏地倒吸了口冷气,他发现自己真的太过幼稚,在老狐狸面前短板暴露无遗,也难怪会处处处于下风,就比如现在,他只猜想叶茂森想要一箭双雕,哪料,人家是想一箭n雕! 陷害什么的对叶茂森根本没有好处,姓叶的是想把他逼进绝路,转而为自己所利用对付叶景荣,后者才是大头啊! “贺家想要跟谁结为同盟,并不是我说得算……” “不。”叶茂森打断他,“我相信你,有能力说服你父亲。”他笑笑,“你应该清楚吧,叶景荣反击起来可不好对付,但是我们联手的话,这一切就不是问题了。” “你!”竟然调查贺氏!贺卓扬燃起了怒火,却又不能发泄,叶茂森说的没错,仅仅是皮毛上的较量,叶景荣的步步紧逼已经让贺家疲于应对,如果叶景荣知道了真相,又该如何呢?! 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你好好考虑,我等你的答案。” 鼻腔里全是辛辣的酒气,杯子见了底,贺卓扬打了个酒嗝,烦躁的解开了衬衫的扣子。不是酒能解愁吗?今天晚上,他连喝醉都做不到,真是要疯了。 叶茂森的话一直在他脑海里盘旋,让他跟叶景荣较量,他一万个乐意,但是背叛孟长溪,他实在下不去手,一想起少年冷漠仇视的目光看着他,他就难受。 可是不这么做,凭他自己能摆平叶景荣吗?他有身为男人的自信,但是更懂得量力而行,贺氏可不是他手中的玩具。 “贺少,要不要找人陪您喝,一个人太寂寞了吧?”贺卓扬包下了最豪华的vip包间,这位爷心情很不好,已经喝了三个小时了,经理暗中擦汗,看着他一言不发的猛灌酒,实在是瘆的慌。 贺卓扬摆摆手,极其不耐烦,“出去。” “那您有事叫我。” 经理麻溜的滚了出去,贺卓扬闭上眼睛,愁闷的躺倒在沙发上,过了一会,听到门边传来响动,外面似乎发生了争吵,有人在开门。 贺卓扬也无心去理,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在酒精的麻痹下,好像真的有了些醉意。 他听到有人低喊,“请留步,这里是vip区域,请您离开!” 但是来人并没有止步,厚厚的地毯吸收了杂音,所以直到来人走到了他身边,贺卓扬才有所察觉,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他目光迷蒙呆滞的看着地毯上蓝白色的运动鞋,顺着精致的脚腕往上,再往上,昏黄的灯光下,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那人缓缓地绽开了一抹笑容,眼中却并无暖意,贺卓扬被酒精麻痹的大脑足足过了一分钟才反应过来,他猛然坐起,吓出了一声冷汗,酒全醒了。 “长溪?” 第87章 【龙潭虎穴 第八十七章 贺卓扬怀疑自己眼花,孟长溪怎么可能在这种地方?!他情不自禁的伸手摸上了少年垂在腿边的手,温热的触感告诉他这不是一个梦,贺卓扬深吸口气,正在恋恋不舍之际,双手被人一把甩开。 “见到我就这么激动?”少年的声音冷飕飕的,听到贺卓扬耳里,就像是刮了一场寒风,孟长溪能到这种地方来找他,肯定是大事不妙了。 贺卓扬没发火,经理就知道孟长溪来头不小,两人肯定认识,看贺卓扬小心翼翼的态度,关系可能还不一般呢,自己也别在这里当电灯泡了。经理识趣的带着人悄悄离开,房间里只剩下贺卓扬和孟长溪。 贺卓扬笑得有些勉强,“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里?” “来看看贺少过的怎么样。”孟长溪瞥了一眼满桌的酒瓶,“日子过得不错嘛,你这里每天有滋有味,可怜我们还在为什么时候就会吃上牢饭而发愁,贺少可真会享受。” 贺卓扬脸色一变,笑容僵住,“叶景荣不是没事了吗?哪用吃牢饭那么严重。” “这你不是很清楚吗?” 贺卓扬猛地抬起头,因为强烈的心虚,视线与孟长溪一触即分,“我不清楚,这两天太忙,我也是才知道这件事,抱歉没有帮上什么忙。”他发现了吗?不安充斥着胸腔,如果此刻喝醉了有多好,孟长溪肯定不会和一个醉鬼计较。 贺卓扬正纠结的时候,面前的孟长溪突然俯下身,伸手抓住了他的领带,突然离得这么近,贺卓扬紧张得不敢动弹,鼻腔里全是少年身上清新的气息。 孟长溪盯着贺卓扬的眼睛,如果不是嫌弃贺卓扬一身酒气,他真想捏住男人的脖子,“为什么不敢看着我的眼睛,你在心虚吗?” “我心虚什么?我有什么可心虚的,莫名其妙。”贺卓扬本能的想往后缩,硬生生忍住了,这种时候绝不能后退,只要露出一点破绽被少年逮住,他就完蛋了。 “那就看着我的眼睛说话!”突然的厉喝让贺卓扬一瞬间挺直了脊背,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孟长溪暴怒的模样,像一头被惹怒了的草食动物,对强劲的敌人展开了疯狂的暴击,既弱小又强大,这是一种何等漂亮的姿态,吸引了贺卓扬所有的目光。 “你的眼睛告诉我,你在说谎——” “我没有!” “那你来回答我,你认识贾强吗?” 贺卓扬心里一紧,果然!“不认识!” “不认识?”孟长溪冷笑,“贾强可不是这么跟我说的,他不仅认识你,还帮了你一个大忙呢!” 天要亡我!贺卓扬恨恨,贾强这个蠢货,没想到这么不中用,就不应该指望他能保密,还没找他算账呢,居然先把他卖了,混账东西! 贺卓扬想到这里,突然一阵心惊,他又天真了,也许这是叶茂森的计划呢?双重保险,姓叶的知道他没那么容易被说服,所以指使贾强出卖他,逼他走投无路!妈的,叶茂森这个老混蛋!贺卓扬抹了把脸,“我真的不认识什么假强真强——” 孟长溪加大手劲,“你以为你还能继续隐瞒下去吗?堂堂贺少,用如此低级的手段陷害他人,就算我不计较,你觉得叶景荣会放过你吗?”孟长溪猛地松开手,贺卓扬砰地一声靠在了沙发上,少年翘起嘴角,满满的恶意,“你会尝到苦果的。” “说我手段低级,叶景荣就高尚到哪里去了吗?情人眼里出西施而已。”贺卓扬苦笑,“在你眼里,我做什么都比不上叶景荣吧。”看着少年冰冷的样子,贺卓扬突然不想再躲避,就当他自暴自弃,反正事情也坏不到哪里,叶景荣要报复他,那就放马过来吧! 孟长溪仿佛在看一个白痴,“你果然很天真。” “等等。”贺卓扬拦住转身欲走的少年,大概是酒精的作用,胆气也壮起来了,“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些的吗?” 孟长溪已经不耐烦,“说这些还不够吗?” “呵,叶景荣呢?他怎么没来,只知道躲在你身后这就是他爱你的方式吗?!”贺卓扬已经忍耐到了极限,孟长溪的嘲讽更是点燃了导火索。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到我身边来吧,叶景荣只会给你带来危险!”叶茂森已经开始发难了,贺卓扬不敢想象,如果叶茂森认真起来,孟长溪会受到什么样的伤害,说他趁火打劫也好,他就是这么卑鄙无耻的人。 人都是卑鄙无耻的生物。 “可惜你不是叶景荣。”所以我不会喜欢你,也无法待在你身边,这就是孟长溪的回答,给了贺卓扬最后一击。 叶景荣手里的证据并没有交上去,现在这种状况,就算有办法证明清白,也会被警方内部的敌方势力销毁证据,一动不如一静,在抓住对手的小辫子前,不易轻举妄动。 然而他们没有等很久,很快,一封邀请函被送到了孟思源手里,在叶景荣深陷困境的时候,几乎荣城能上得了台面的大老板都收到了这样一封邀请函,发出邀请的人正是叶茂森,出乎意料的,名单上竟然也有孟家。 孟长溪可不认为叶茂森是出于好意,但去还是要去的,不能在这种时候落人把柄,让人觉得孟家目中无人,万一有心人再落井下石,可就糟了,不管叶茂森想干什么,先走一步看一步,在别人的地盘,相信叶茂森也不敢鲁莽行事。 叶景荣还是不放心,亲自把孟长溪送到了地方,叶茂森当然不可能邀请他,他现在可是叶家的敌人,叛徒。 “无论叶茂森说什么都不要相信他。” 孟长溪笑笑,“你难道怕他拿五百万逼我和你分手吗?” “我只值五百万吗?!”这句话倒是把叶景荣逗笑了,心里的担忧散去了不少,叶茂森自然不可能拿钱逼他们分手,但是谁知道他会用什么其他的手段呢?他深知叶茂森的秉性,绝不可能这么轻易的放过孟长溪的。 孟长溪将男人上下打量了一番,笑得很开心,“怎么可能只值五百万,得加钱。” “加多少?” “我也不知道,但是叶茂森肯定出不起。”孟长溪整了整领带,俯身拍拍叶景荣的脸,“放心,我不会把你卖了的,在这种场合,叶茂森也不敢把我怎么样。” “那我等你,有男人跟你搭讪不要理他们。” 孟长溪跳下车,摆了摆手,叶景荣看着他的背影,沉下了脸色,在这种时候,孟长溪真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叶茂森的身边可是龙潭虎穴。 出乎孟长溪的预料,叶茂森请了不少人,有一些还是媒体记者,本以为是一个普通的聚会,此时一看,倒是大有来头,这里面的水可不浅。 孟长溪看了一圈,大多是荣城的商人,他找遍了角落,也没有发现叶茂森的身影,奇怪,客人都到了,主人却不见身影,孟长溪拿来一杯香槟,并不喝,孤单的站在一边,没有人主动和他打招呼,都怕被叶茂森看见产生误会,孟长溪不在意的笑笑,比起前段时间,这些人的态度还算是好的。 他站了一会,突然有人从身后靠了过来,孟长溪抿了口酒,那人就站在了他身前。 “我找了你很久,还以为你不来了。” 孟长溪微微惊讶,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消失已久的贺婉婷,他已经有很长时间没见到这个女人,没想到今天能在这里遇见。贺婉婷还是老样子,不过略有些憔悴,即使画着浓妆,也掩不住脸上的疲态。 她看孟长溪的眼神更加深沉,似乎隐藏着别样的情绪,孟长溪忽略了这股异样感,“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贺婉婷笑得很开心,定定的看着孟长溪,“是啊,这说明我们很有缘。” 我可不想要这种缘分,孟长溪暗暗腹诽,女人面对自己的情敌会这么大度吗?贺婉婷虽然表面在笑着,心里一定对他没有任何好感。这个女人很是深不可测,孟长溪实在不想和她待在一起,但贺婉婷直到叶茂森出现,也没有放他离开。 先前孟长溪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等到叶茂森现身,他才惊觉怪异之处,联姻失败的两家居然又聚到了一起,还是当事人贺婉婷亲临叶茂森的聚会,这怎么都有些说不过去吧,难道贺婉婷不觉得别扭吗? 可是两人却不觉得有任何不妥,甚至有说有笑,俨然摆出了重归于好的架势,孟长溪总算有了一点鸿门宴的感觉,爱人的亲爷爷和他的情敌一条心,能有什么好事呢。 怪不得叶茂森也给孟家发了邀请函,原来是大有深意,一切都是为了做给他看的吗?有免费的好戏给他看,他为什么不看,不仅要看,他还要好好看看,这两人到底想耍什么花招。 这本来就是个私底下的聚会,氛围比较轻松,但是叶茂森在场,谁都不敢掉以轻心,几乎所有目光都在有意无意的关注着叶茂森,看到叶茂森开口讲话,大家立马把耳朵竖了起来。 叶茂盛身边围了几个人,都是荣城有名的商人,叶茂森看起来很开心,“荣城飞风景很美,投资环境也很不错。” “叶老这么说,难道是早就做好投资打算了?”这可是个好消息,能在叶家碗里分杯羹,可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叶茂森微笑不语,转而看向贺婉婷,“这还要问婉婷的意思,是她对我说荣城潜力大,我才动了心思。” 大家齐齐把目光看向了贺婉婷,哟!这可不得了,叶茂森这么说的意思已经再明白不过了,这是有意想和贺家合作,恐怕不久之后就要公布合作消息了,大家表情不一,叶贺合作是好事,但是强强联手就意味着更强大的力量,到时候他们这些小虾米可就难熬了,不过,现在可轮不到他们发愁,还有比他们更愁的人。 及至此,孟长溪已经完全将这场好戏看明白了,叶茂森为什么请他到场呢,原来是为了这个目的,不仅当面表明态度,借贺婉婷的手与叶家和解,也顺便羞辱他,给他难堪,一箭n雕不要太漂亮。 你看你,能勾搭上叶景荣又怎么样,我叶茂森不承认你,你就永远别想进叶家的大门。 孟长溪静静地看着,仿佛置身世外,戏台上唱的什么与他无关。这算得上他第一次与叶茂森交手,对方确实老谋深算,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当中,但是太过独断专行,在叶景荣深陷困境的时候,以这种方式对其施压,只会适得其反。 看着贺婉婷和叶茂森说说笑笑的向他走过来,孟长溪也不避开,大大方方的站着,迎接着叶茂森扫过来的目光。该来的总会来的,他倒想看看,叶茂森要放什么大招。 第88章 【凌_辱 第八十八章 大家都在暗中注意着叶茂森的动作,见他走向孟长溪,纷纷竖起耳朵,旁观双方实力悬殊的交手,想也知道,孟长溪哪能掰的过叶茂森的粗手腕,这已经不是公平不公平的问题,这是赤果果的凌辱啊! 然而少年却不见丝毫慌乱,泰然自若的姿态轻松而惬意,仅仅才十七岁,就有这般沉稳的气魄,让不少人纷纷刮目相看,倒是期待起少年接下来的举动。 “叶先生好,晚辈孟长溪,久仰您的大名!”孟长溪抢先开口,脸上绽开笑意,表现的大方得体,既不逾越,也不会显得客套生疏。 伸手不打笑脸人,冲着这一点,叶茂森也不能给孟长溪脸色看。同时,叶茂森不禁开始反省自己,自己是不是太轻敌了,男孩这句话再平常不过了,可是软绵绵的一拳却暗藏力道。 这示好不是冲着他的,而是做给其他人看的,小孩子都主动让步了,他这么大岁数了还不知退让,难堪的就是他自己了。 臭小子,小不忍则乱大谋这个道理倒是学的很精嘛! “跟婉婷一样叫我伯父就好了。” 孟长溪笑笑没有说话,这种羞辱如果他回应了才是笨蛋,叶茂森的手段又狠又毒,明知道他和叶景荣的关系,还带着贺婉婷在他面前蹦跶,这是要气死他啊,孟长溪心中冷笑,越发觉得叶茂森固执可笑。 “现在像长溪这样勤奋的年轻人已经不多了,我早前就听别人提起过你,说是孟家出了个福星,了不起啊。” 孟长溪笑笑,还没等说话,贺婉婷感叹:“我们家卓扬就差远了,那么大的人了,就知道玩,永远长不大了。” 叶茂森摇摇头,“年轻人嘛,都爱玩,等他玩累了,总归是要回家的。” “我爸爸也是这么说的。”贺婉婷笑着看向孟长溪,“还是要向长溪学习,不给他敲敲警钟不行了。” 贺婉婷笑的温和无害,似乎真的在为自己弟弟伤脑筋,如果不是在跟叶茂森一唱一和,孟长溪也许就信了,“强扭的瓜不甜,勉强是没有好结果的。” 叶茂森看着面前这张美好的脸蛋,即使站在一堆女明星里也是耀眼的存在,明明带着笑意,说出来的话却凌厉无比。他确实小看这个少年了。既然言语无法使你退缩,那我们只能真刀真枪的来了。 叶景荣姓叶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之前的放任不代表他不管了,孙子迷途不知返,他这个做爷爷的就有责任将人拉回正轨,孟家算什么,金京的世家才是他的选择。 “你怎么知道呢?小孩子也不喜欢上学读书,长大了才知道,这些都是对他有好处的。” “可是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这个他指的是谁不用点明了吧。 叶茂森被堵得一愣,眼中寒光一闪而过,这个十七岁的男孩,心智城府都极其不简单,他活了几十年,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子堵得无法还口。叶茂森沉下气息,再看孟长溪,眼中便多了一分警惕。 “是啊,确实不是小孩子了,所以更知道哪种选择对自己有利,好了,我先告辞,你们慢慢玩。”叶茂森最后看了一眼孟长溪,扔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转身离开,他不应该再待下去了,和一个小辈计较会被人笑话。 来日方长,他有的是时间和手段让孟长溪知难而退! 其他人见没戏可看,也不再关注孟长溪,叶茂森难得在荣城露脸,都纷纷上前讨好巴结,剩下两人无声的对峙,贺婉婷晃着杯中的红酒,精致的脸蛋一直维持着得体的笑意,眼波流转的看着孟长溪,“我现在知道叶景荣为什么会喜欢你了,你确实很与众不同。” “是吗。”情敌的夸奖可没什么好高兴的,孟长溪沉下目光,他来这里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没有再待下去的意义了,是时候撤退了。 “贺小姐好好享受,我就不奉陪了。” “等等。”贺婉婷见他要走,急忙伸手拦住,被触碰到的一瞬间,孟长溪条件反射的挣开了抓住她的手,因为将要满月,身体非常敏感,再加上陌生的气息,使他非常厌恶别人的触碰。但是就在这一瞬间,贺婉婷手中的酒杯应声而落,溅落的酒液将她的白裙染上了鲜明的污渍。 周围一下子安静了,大家目光都集中了过来,满脸的兴味盎然,看来两人终于忍不住了,情敌撕逼这种戏码简直百看不厌,更何况是名门千金和世家少爷的对决,简直可以上头条了!叶二少真是好福气!这一男一女,不仅身世高贵,姿色和修养更是绝品,全都一心一意的想嫁给他,就算是被踢出家门,也值了! 孟长溪一愣,目光落在贺婉婷被碎片划破的手掌,那一抹嫣红在白皙的肌肤上非常刺眼。贺婉婷微微蹙着眉头,忍耐着疼痛模样我见犹怜,可是孟长溪却没有半分怜惜,也不觉得愧疚,并不是因为他们之间的敌对关系,而是—— 贺婉婷抬起头,眼中的狡黠一闪而过,没等孟长溪看清楚,又换上了有些惨淡的笑容,对大家歉意的笑笑,一举一动都透着无辜和失落。 孟长溪看见,不远处有两个记者收起了相机,大家的目光也在指责他,居然对女士动手,可见修养也不怎么样嘛! 可是,他才是那个最无辜的人啊,酒杯明明是贺婉婷自己摔在地上的,孟长溪看得清楚,他抽开手的同时,贺婉婷很干脆的松开了握着酒杯的手,接着,就像大家看到的那样。 呵,现在解释也不会有人信,他也不想浪费唇舌。整个过程谁都没有讲话,孟长溪喝光了最后一点香槟酒,看着贺婉婷施施然离去的背影,摇头笑了起来。 第二天,孟长溪果然在报纸和网络上看到了自己的大名,也如他所预料的,几乎所有报道都暗中嘲讽他小气没有风度,相反,对贺婉婷则是各种赞扬,接着,自然而然的提及了叶家婚变,涉及到他,又是一顿明朝暗讽。 孟长溪合上手掌,因为快到满月,手心泉水异常清澈,浓郁的元阴之气满溢而出,包围着他的周身,几乎要凝结为实体了。离成人之日越来越近,似乎在催促着饲主和炉鼎的结合,他的气息对叶景荣的影响越来越大了。而做为炉鼎的他,也不堪折磨,最近已经到了要分床的地步。 孟长溪叹气,为了克制自己,叶景荣最近都和他的员工待在一起,他也确实很忙,一边想着对策,一边还要提防着自己发忄青,他都有点不忍心了。 “怎么了?有什么心事吗?”秦逸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面前,镜片后的目光温和沉静,自从上次在泳池边提醒了他叶景荣可能出事后,两人的关系倒是没有之前那么冷了。 但这也只是秦逸自己这么认为,孟长溪还是那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可这却没减少秦逸的热情,他总会时不时的出现在孟长溪面前,就像一个普通朋友那样,虽然不会让人讨厌,但孟长溪也不会给予多少回应。 但今天一贯无动于衷的少年却有些反常,“是啊,你猜猜我有什么心事。”孟长溪不吝啬的给了秦逸一个笑脸,背着书包走向校门。 “哦?”秦逸挑眉,一脸认真的思索,“是在想一个人吗?” 从孟长溪一瞬间柔和了些许的眉眼,秦逸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他扶了扶眼镜,“还在为叶景荣的事情担心吗?” 孟长溪突然止住了脚步,回身看着他,因为秦逸有些高,孟长溪微微抬起下巴,晚霞的柔光中,一双微挑的凤眼里浸满清澈的光彩,秦逸将这一刻的风景尽收眼底。 “秦逸,上次的事情我很感谢你,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我都对你很感激。我知道你背景不一般,接触的层面不是我所能了解的,但你既然愿意提醒我叶景荣有难,为什么不肯告诉我是谁要对他不利呢?”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孟长溪这么问了,但秦逸一直不肯说。 这次轮到秦逸叹气了,“我不能说。” “还是不愿意说?” “真的,请你谅解我。”秦逸无奈的笑起来,“我绝对没有要隐瞒的意思,那次已经是我最大的限度了,我有我的原则,这是绝对不能破坏的。” 孟长溪审视着他的双眼,半晌收回目光,“我明白了。” 秦逸张张嘴,刚想说点什么,一下子瞥见不远处的男人,立马沉默了下来,和孟长溪道别后,很快转身离开。 贺卓扬戴着墨镜,抱着双臂靠在车上,看见孟长溪身影,迈开长腿便追了上去,孟长溪也不躲他。 “长溪,对不起,我替我姐姐向你道歉。”贺卓扬摘下墨镜,眼底有浓重的阴影,脸色也不怎么好,大概这两天来都没有好好睡觉。他看了早上的报纸,就知道孟长溪肯定受委屈了,已经在这里等了好几个小时了。 “我没关系,倒是贺小姐没事吧?” 贺卓扬已经做好觉悟,等着承受小恶魔的暴风雨,可是没想到孟长溪今天居然这么好说话,一时间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她没事,我姐姐以前不是这样的,可能是这段时间压力有些大所以才……” “是吗?”孟长溪看着贺卓扬,目光晦暗不明,贺卓扬搞不清他是气过头了,还是在想什么折磨人的手段,忐忑不安的盯着少年,“我已经让媒体撤销那些报道了,我保证不会再有第二次。” “我不相信。” “?!”贺卓扬被孟长溪突然冷漠起来的语气弄得一愣,这变脸速度之快真是让他措手不及,又是哪里做得不对啦?他叹气,“我们之间有很多误会,我知道你不相信我,给我时间,我会向你解释清楚的!” 没想到孟长溪摇头,“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不相信你姐姐。”他眯起眼睛,“你能劝服你姐姐,放弃和叶家联姻吗?” “叶景荣不爱她,我不会眼睁睁看着她走进绝路。” 孟长溪笑起来,“如果她也像你这么想就好了。” “我会说服她!” 孟长溪目光深沉,“你做不到的。” “长溪,等等!”然而,这次孟长溪却没有停下,头也不回的跳上了车,贺卓扬站在原地,手中的墨镜被他摔在了地上,关上车门,贺卓扬一阵无力,一切都在向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深深地惊慌了起来,好像有什么即将要被打破,那是他承受不住的结果。 叶景荣没有回家,已经是第二个晚上,没有孟长溪陪在身边。早晨的咖啡为了提神,非常苦,一口喝下去,瞬间精神了不少。这里是他临时租来的办公地址,市中心的高级写字楼,站在窗边,能俯视大半个荣城。咖啡还没喝完,便有访客登门,叶景荣抬起眼睛,隐没了眼角的戾气,终于来了。 门被推开,来人先是打量了四周一眼,才缓缓步入,气定神闲的在沙发上坐下,叶景荣不紧不慢道:“爷爷。” 第89章 【谈判 第八十九章 叶茂森抬眼看他,“你还知道我是你爷爷。” “血缘关系是抹杀不掉的,无论我还是不是叶家的一分子,您始终都是我爷爷。”叶景荣态度端正,晚辈式的恭敬稍显生疏,不过,叶景荣以前就是这个样子,不喜不怒,很少把情绪表现在脸上。叶茂森只当他还在闹别扭,不以为意的冷哼了一声,他放下架子亲自登门,已经够给面子了,聪明人都知道该怎么做。 “你还记得这点,我不知道该高兴还是生气,怎么,叶家你都不要了,打算在这里扎根自立门户了?” “爷爷忘了吗?是您把我赶出家门的。”叶茂森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想要他服个软,道声歉。他知道叶茂森来荣城肯定会来找他,发生了这么多事,叶茂森早就坐不住了,再不出手,就真的要让别人看笑话了。 想到这里,叶景荣不禁想笑,叶茂森之所以刚敢放任他离开叶家,就是料定了他和孟长溪迟早会分手。他不用出面,只要表明态度,孟家人就没有好果子吃。可是哪想到,孟长溪来了一个漂亮的反击,不仅逃出了他的魔掌,还一鼓作气,将孟家带上了正轨。叶茂森哪里还能忍耐下去,按这个势头,孟家小子早晚要攻到他老窝去,赔了孙子又折兵,他岂能善罢甘休。 叶茂森脸上有了怒意,“你要是好好的不惹我生气,也不至于到今天这个地步!行了行了,我今天不想跟你吵,我们坐下来,好好谈一谈。” “只要您不干涉我和长溪的事情,想谈什么都可以。” 叶茂森刚刚压下的怒火差点又被点燃,他按耐住情绪,吵架没有任何意义,他这次来就是想让叶景荣回心转意,僵持了这么长时间,他不信叶景荣没有一点后悔,硬的不行,来软的,软的还不行,我们就软硬结合!爱情是什么?能当饭吃吗?! “孟家小子就那么好?至于让你这么魂不守舍的吗?!” “他的好我知道就好了,没必要让别人了解,我们现在过得很好,这就够了。”叶景荣摸着订婚戒指,微微笑了笑,他的小炉鼎可是很强大呢,就算没有他,也照样能活得风生水起,这么个宝贝可得捂紧了,没看到现在就有很多人窥觑了吗!还没有成年就这么招人,等到十八岁有的他愁了。叶茂森不知道更好,他也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叶茂森看不得叶景荣露出这种表情,非常的刺眼,像个白痴一样,“你过得很好吗?怎么和我听说的不一样呢?” “那些都是误会,以后会澄清的。” “哼。”叶茂森不以为意的板着脸,“私藏毒品可是重罪,你怎么澄清?凭你们的爱吗?”最后一句话满满的嘲讽,叶老头满以为戳中了叶景荣的软肋,没想到当事人不仅不生气,反而笑了起来,“说不定真的可以。” “你这是什么态度,把我当傻瓜吗?!”叶茂森脸色阴冷,很好,多日不见,孙子惹他生气的功力倒是大有长进,可惜并没有什么卵用!“你要是过得不错,我也不用担心你,可是事实恰好相反,你要自己干事业,结果成了这副德行,丰功伟绩都传到金京去了!丢尽了家族的脸面。我来给你解决问题,你还给我摆架子!” “我说的是事实,爷爷也没有必要为我操心,还是说,您根本就是来拆散我们的?” “你们俩不用我拆散,早晚会被打回原形。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跟我回家,这件事我立马给你摆平!”看吧,只要一点小小的磨难,自以为豪的爱情就摇摇欲坠,就这幅德行,还想天长地久?可笑! “不可能。” “你也不要急着拒绝,你不想跟贺家联姻,我答应你,你还年轻,结婚也不急在这一时,之前是我鲁莽了,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 叶景荣的心更冷了,不强迫他跟贺家联姻,那宴会上跟贺婉婷的互动是怎么回事,呵,他差点忘了,在叶茂森眼里,他们都是可以利用的棋子,等他回到叶家,还不是任其摆布。 “我们已经订婚了。” “结婚了还可以离婚,更何况,没有得到长辈认可的订婚是不做数的。”叶茂森摆摆手,替叶景荣下了决定,“你如果担心孟长溪纠缠你,叶家可以赔偿他。” 叶景荣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话说到这里,就没有什么好讲的了,“我们的婚姻不需要任何人的认可。” 叶景荣神色冷峻,英俊的面孔霎时覆满冰霜,就像是一柄出鞘的剑,凌厉的双眼再也没有丝毫暖意,直指叶茂森的要害。叶景荣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叶茂森就知道这个孩子不简单,长大以后,锐气不减,只不过学会了隐藏,变得更加深不可测。 光是看着那双眼睛,他就感受到了强大的压迫感。 “你想清楚了。”叶茂森站起来,“现在能帮你的只有我。”我也可以毁了你! 叶景荣的沉默是无声的嘲讽,对他的引诱不屑一顾,叶茂森眼中翻滚着不甘和怒火,“好,你记住了,这是你自己的选择,到时候跪着来求我,我也不会管你。”他嗤笑一声,“你找到证据了?” “还没有。” “那还是别白费这个力气了,你没有机会的!” 叶景荣脸色一沉,“什么意思?” 叶茂森转身便走,“你以为警方为什么这么多天没动静?在等你翻身吗?”他脚步一顿,声音阴冷无情,“和你的小情人好好享受最后的时光吧,我不需要一个不听话的子孙!” “是你吗?爷爷,这一切都是你做的吗?”叶景荣冷静的出奇,即使已经明白了真相,也没有丝毫惊讶,这幅表情落在叶茂森眼里十分刺眼,狼崽子果然长大了啊! “你好自为之。”叶茂森没有再回头,匆匆离去,孙子不知道悔悟,他也不需要再手下留情,教训是要给的,不仅要给,还要狠狠地给他来一下,让他记住谁才是叶家的一家之主。 叶景荣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楼下的车子缓缓离开,漆黑的双眸深不见底,这时,有人打来电话,电话里,孟长溪的声音颇为烦躁。 “家里进小偷了,我回来取东西,正好撞见有人在行窃,幸亏发现及时,没有任何损失。” “你没事吧?!” 孟长溪叹气,“我倒是没事……”小偷还没等他进大门就跑了,他就只看到了一个背影。 叶景荣放下心来,东西丢了无所谓,“你报警了吗?” “没有,报警也没用,什么都没丢,人也跑了。” 报警确实没什么用,想想现在的荣城警方,不反咬他一口就挺好的了,“什么也没偷?” “是啊,能成功的避开警报系统,这个小偷肯定不简单,又不是为财,你说他想干什么?” 叶景荣想了想,“监控录像带你好好保管。” “!原来是为了这个吗?”孟长溪恍然大悟,这里是高级住宅区,看管严密,敢来这里晃荡的绝不是什么简单人物,为什么偏偏选中叶景荣,还什么也不拿,在这种时候,仔细一想不得不让人怀疑其目的,孟长溪赶紧点头,“我知道了。” “长溪,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叶景荣郑重的嘱咐让孟长溪一愣,“你也是,总担心叶茂森会找你麻烦。” 已经来找了,不过叶景荣没有提及这件事,叶茂森不会动他的,至少在找到下一个继承人前,他都是安全的,能不让孟长溪担心那最好了。 小偷的事叶景荣并不是很在意,仅仅靠录像带是没有办法翻身的,他最担心的还是孟长溪。叶茂森向他兜了老底,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憋了两天,叶景荣还是决定去看看少年,离放学还有一个小时,叶景荣拿起外套,奔去了荣城一高,这个时间,孟长溪应该还在上课。 可是学校里并没有孟长溪的身影,电话也打不通,最后打给了孟宅,也没有找到人,最后没有办法,叶景荣将孟长溪身边的朋友挨个问了个遍,竟然也没找到! 叶茂森的动作不可能这么快,他向来计划深远,绝不会让自己牵扯上一点关系,更不可能去绑孟长溪,这种粗暴没大脑的行为不像是叶茂森能干出来的,那孟长溪能去哪里? 悠扬的音乐飘荡在耳边,孟长溪看着桌面上的食物,却没有一点食欲,此时,他正坐在高雅的西餐厅内,对面坐着一位漂亮的女孩,不紧不慢的抿着红酒。 糟糕,手机没电了,孟长溪微不可觉的皱了下眉头,下一秒,手机就关机了。 “你吃完了吧?” 贺婉婷优雅的支着下巴,笑眯眯的看着孟长溪,红酒让她苍白的脸颊染了点红晕,“你很急吗?” “很急。”孟长溪看了一眼手表,他只是不想和这个女人待在一起,如果不是贺婉婷打电话给他,要和他想谈谈叶景荣的事,他也不会待在这里,陪着她吃饭了。 然而,现在一个小时过去了,贺婉婷还没有切入正题。 “好吧,实话跟你说,我对叶景荣没有什么兴趣。” 孟长溪面色平静,静静地看着她,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贺婉婷笑起来,恶作剧一样的歪歪脑袋,“我也不是非叶家不可。” “说说你的条件吧。”孟长溪开了口,“你要怎样才肯放弃叶景荣呢?” 第90章 【亡命之徒 第九十章 贺婉婷噗嗤一声笑起来,“我对你造成威胁了吗?” “要看在哪方面。” “感情方面呢?”贺婉婷似乎被勾起了兴趣,兴致勃勃的盯着孟长溪,好像孟长溪不说,她就不准备罢手。” “等叶景荣什么时候记住了你的脸,我们再来讨论这个问题。” “真无情啊。”贺婉婷假模假样的叹气,也不生气,“我可是一直以你的情敌自居的,真不给面子。”倏地,她的目光凌厉起来,“你是不是很得意,叶景荣把你捧在手心当宝贝,连我那个笨弟弟也对你神魂颠倒,男人做到这个份上,女人都要甘拜下风。” “你弟弟的事情你应该最清楚吧。”孟长溪看着她的眼睛,澄澈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人心,这种不卑不亢的态度让贺婉婷十分没辙,夹杂其中的嘲讽和怜悯更是刺激着她的神经。 “他喜欢你,你居然这样看轻他。”怜悯是什么意思?就算不喜欢他,你也没有权利这样践踏他的感情!贺婉婷收起笑意,对孟长溪那点没来由的好感也消失不见。 “我们离题了。” 孟长溪无所谓的样子瞬间激起了贺婉婷的敌意,自己万分重视的人在对方眼里不值一提,这让她非常难受,尤其对方还是弟弟喜欢的人,她替贺卓扬感到不值的同时,也对孟长溪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恨意。 “我和叶茂森联手威胁到了你和叶景荣是吗?”既然弟弟不忍心,那就由她这个姐姐出手,来给孟长溪点教训,等孟长溪吃够了叶景荣的苦,他就知道弟弟的好了。 “你也说了,不是非叶家不可,既然这样,何必浪费大家的时间呢,而且,叶茂森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挑拨离间你还太嫩了点。”贺婉婷顿了顿,冷冷一笑,“不过如果你答应我的条件,我也许可以考虑一下。” “什么?” “离开叶景荣,和贺卓扬在一起吧。” 孟长溪沉默下来,好像在思考,过了一会,面对着贺婉婷戏谑的目光慢慢的展露笑意,“这是贺卓扬的意思吗?” “不用管他,你只说愿不愿意吧。” “你这样随意替他做决定真的好吗?” 贺婉婷不以为意,“我是他姐姐,有什么不可以?” “可是你又不是他。” 这句话像是一个开关,将贺婉婷定住,一动不动,目光惊愕的呆滞着,被人戳中了痛处似的,反驳不能,刚才还伶牙俐齿的人就这样甘拜下风,被堵得无话可说。 孟长溪没料到她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挑起嘴角笑了笑,他来这一趟并没有想要得出什么结果,更没有奢望贺婉婷能大发慈悲退出战局。他想传达的意思已经让对方了解,这就已经足够了。 这场毫无意义的游戏也应该到此为止了。 就在孟长溪要起身离开的时候,一个男人堵住了他的去路,他们坐的位置很偏僻,有大颗的花木遮挡,即使男子做出这样的举动也没有人注意到这里。 孟长溪隐隐觉得此男子面熟,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他后退了一步,这人身上有浓重的戾气,绝非善茬,瞧这样子,像是冲着他来的。他看了一眼还没有回过神来的贺婉婷,两人也不像是一伙。 “你就是孟长溪?” “你是哪位?”孟长溪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对方,四十岁左右,肌肉无力,眼神浑浊,这个样子肯定不是打手一类的人物,排除是他人雇佣,那就是私仇了。 “我认识你吗?” “你不认识我,我认识你!”男人将他推倒在座位上,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刀,双眼闪烁着怒火,“把我的妻女还给我!他们是无辜的,你要报仇就冲我来好了。” “贾强?”男子一开口,孟长溪一下子就想起来了,这段时间,跟他结仇的陌生人也就只有会所姓贾的厨师了,他没见过贾强,录像带上看的也不是很清楚,此刻仔细一打量,十之八啊九就是他了。 贾强已经被逼到了绝境,几日未睡,脸色灰败难看,充血的双眼瞪着,刀尖逼到了孟长溪眼前,“废话少说,告诉我她们在哪,不然我捅死你信不信!” 贺婉婷悄悄站了起来,冷冷的看了一眼孟长溪,低头便走,没想到贾强红了眼,连她也不放过,“别动!老实点,不想你男朋友吃刀子就给我好好待着!” “捅吧,随你高兴。”贺婉婷执意要走,贾强傻眼了,混乱中,划伤了贺婉婷的手臂,好在伤口浅,但是仍旧出了不少血,这可把贾强吓坏了,贺婉婷也吓得够呛,不再反抗,和孟长溪大眼瞪小眼,缩在座位上。 “我也不想这样!”血让贾强恢复了一些理智,他握着刀子,祈求的看着孟长溪,“把她们还给我吧,我也不想陷害叶老板的,是有人逼我这么做的!我只是个小人物,你们为什么总要跟我过不去呢!”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孟长溪还弄不清来龙去脉,“我不知道你妻女在哪,我们没有绑架她们。” “明明就是你们做的,叶景荣还留言让我去自首,否则就让我们生死两别!” 这个贾强还真是豆腐大脑啊!“你怎么证明留言的人是叶景荣本人?没有确切的证据就敢找上门来,还持械伤人,你这是罪上加罪!” 贾强听得一愣,觉得自己确实鲁莽了,昨天晚上他一回家,就发现妻女失踪了,不久,手机收到了一条信息,告诉他妻女被绑了,发信人正是叶景荣,他从头至尾就没怀疑过其他人,现在想想,觉得这种可能性也不是没有,可是,又怎么证明不是叶景荣干的?! “你把叶景荣叫过来,他敢报警,我们就一起玩完!” 孟长溪摇摇头,“手机没电了,我也不记得他的电话号码。” “真的吗?”一直沉默的贺婉婷适时地插啊了一嘴,不嫌事大的笑起来,“我打赌叶景荣的号码你可以倒背如流。” “如果今天我死在这了。”贺婉婷从来没有见过如此不近人情的少年,目光冷的能杀人,他就那样静静地看着你,杀意便如潮涌一样包围了你的周身,贺婉婷呼吸一窒,脸上的笑容凝结在嘴角,听少年平静的道:“你也别想活着走出去。” 变身成恶魔的少年,背后仿佛长出了黑色的翅膀,之前温和的人难道是假的吗?明明她做了很过分的事,也不见他发火,可是此刻却因为一句话爆出了杀意,贺婉婷倒吸一口冷气,她知道了,什么忘记号码都是假的,因为怕叶景荣来了受到伤害…… 好嫉妒啊!然而,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嫉妒什么。 “你骗我?!”贺婉婷乖乖闭嘴,贾强却被激怒了,揪着孟长溪的衣领,将人拽了起来,“你不敢叫叶景荣过来,就是心里有鬼——” “我问心无愧,反倒是你!” “我怎么了?” 孟长溪冷笑,“不是说自首可以救她们的命吗?生死关头,你居然连自首也不肯,你不仅蠢,还胆小自私,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其实既可笑又无用!” 一连串的指责戳破了贾强的伪装,让他无地自容的同时,也被激怒了,但是孟长溪在他暴走前,语气一下子缓和了下来,“我了解你的委屈,也能感受你的心情,但是你真的找错人了,你想想,叶景荣如果要你自首,为什么要等到现在?找到你的时候直接把你送进警局不就可以了吗?用得着这么大费周折吗?!而且,他干嘛那么蠢的暴露自己!”孟长溪一点点引导着贾强,“你好好想想,除了叶景荣,还有谁会这么做?” 还有谁?贺卓扬?叶——贾强实在想不出来谁最可疑,“你是说贺卓扬?” 贺婉婷瞪眼,孟长溪摇头,“不,这对贺卓扬没有好处,你还没看出来吗?这是有人在设局,目的就是让我们自相残杀!” 孟长溪的洗脑水平不可小窥,贾强慢慢动摇了,“还有一个人,我只能想到他了,是叶——” 就在这时,外面想起了刺耳的警笛声,警察很快冲了进来,驱散了用餐男女,包围了餐厅,只剩下孟长溪三个人。 突然出现的警方人员,从贾强进来这里还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就来到了现场,一切都像是早就预备好了一样,孟长溪冷了目光,可惜他浪费了这么多口水。 贾强早就慌了神,他一个做饭的厨师,什么时候见过这种架势,兔子被逼急了也要咬人,贾强慌乱之下,学起了电影里的亡命之徒,别住孟长溪脖子,用刀顶住,退到了墙角,“我我我,别过,过来!” 好蠢,孟长溪垂下目光,手心里泛起碧色光芒,在他有危险的时候,泉眼总会第一时间做出反应,这大概就是一种保护机制,赖以生存的‘土壤’生命遭受威胁,它们也害怕了吧。 孟长溪无奈的笑起来,正要试图安慰些什么的时候,令他惊讶的一幕发生了,那棵好像除了不断长大,就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的小树,扎根在他体内的根部,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右手心开始,碧色的纹路迅速蔓延开来,爬向全身! 第91章 【鱼死破 第九十一章 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在眼前,就算是见识过很多‘奇观’的孟长溪也心惊不已,这些碧色的纹路就如同快速生长的藤蔓,交错纵横,铺满手臂,爬向胸腹,在他看不见的位置覆盖占满,很快,左手就出现了一样的纹路。 如果现在能照镜子,他一定会在镜子里看见一个浑身发绿的怪物,被无数的藤蔓交织包裹,就像小说里的变异生物。不过,别人应该是看不见的,毕竟泉眼和小树只承认他和叶景荣,这从其他人毫无反应的表现里就能看出来。 任凭这些纹路爬满全身,孟长溪随着贾强的动作,小心的闪避着脖子上的刀尖,贾强这么面,是不敢杀人的,他更应该警惕的是对面身穿警服的那些人。 “你不要冲动,先把刀子放下来,我们有话好好说,这里已经被包围了,你逃不掉的!” “你们都出去!出去!”贾强嘶吼着,已经快要失去理智,“别过来,否则我捅死他!”然而警方只是后退了两米,没有退出大门的打算,根本没把贾强的威胁当回事,贾强由恐惧变成了愤怒,一把抓住了贺婉婷,“不怕死是吧,那我就连她一起弄死!” 这下子终于触动了警方的神经,两条人命,再加上贺婉婷的背景身份,使他们不得不考虑后果,很快,闯进餐馆的警察就退了出去,拿起扩音器对贾强喊话。 孟长溪始终镇定无比,就好像这一切跟他无关,贺婉婷和他视线对上,暗暗握紧了布满冷汗的手掌,在那冷漠的眼神注视中,狼狈的败下阵来,她越来越觉得孟长溪不像一个正常人,这种情况下,换谁都会紧张吧,而这个十七岁的高中生就像没事人似的,连生命受到威胁都不能让他有一丝慌乱。 协商下,贾强要来了一辆车,三个人坐上车,警方在后面紧追不舍,贾强在慌张中被逼进了绝路,在沿海公路上一路狂奔,最终,拐入岔路,前方就是断崖,再也无路可走,车子不得不停了下来。 “贾强!”下车前孟长溪开了口,“我知道你有苦衷,所有的事都是有人逼你这么做的。”这句话对于精神紧绷到极致的贾强来说,仿佛救赎一样,有人理解自己,贾强心中感动不已,潜意识里已经把孟长溪当成了自己人,孟长溪看他动容的表情,继续道:“今天你来找我的事还有其他人知道吗?” 贾强沉默了一阵,点点头,“有。” “你不觉得奇怪吗?你一来警察就找上门来,就算报警,也不可能这么快吧。”贾强瞪起眼睛,孟长溪盯着他,“这一切就像是计划好了一样,设好陷阱等着你来自投罗网,我们都是受害者,刚才你也看到了,警方根本不在乎我的死活,但是如果你杀了我,下一个死的会是谁?” 是我!贾强蓦地叫出声,恍然大悟,孟长溪心里冷笑,脸上恳切道:“好一个一箭双雕不是吗!不,是三雕!既铲除了我,又将你灭了口,随后叶景荣也会因为藏毒被送进监狱!这一切最大的受益者会是谁?!你现在再想想,如果是叶景荣绑架了你的妻子女儿,他半分好处也得不到啊!” 一语惊醒梦中人,蠢如贾强也明白了孟长溪的暗示,他被人利用了!被幕后主使像傻子一样玩弄还不自知!可恶!可怜他的妻子女儿此时还不知道在哪里受罪,而他,糊里糊涂的走进了绝路,曾经的名牌厨师如今沦落为了逃犯,他什么都没有了,家庭,事业……贾强眼睛通红,这一切都是姓叶的王八蛋造成了!他不会放过他的! 而一旁的贺婉婷像看怪物一样,再一次领教了这个高中生可怖的一面,这强悍的洗脑水平,连她也不由自主的相信了这些话,虽然事实也许就是这样,但她真的产生了孟长溪说得都是对的这样的想法,不行,她要让贺卓扬离这人远点,这种媳妇他们贺氏可伺候不起! 崖边刮着强劲的冷风,崖底的海水很深,贺婉婷冻得直发抖,她实在忍耐不下去了,“你们之间的误会跟我无关吧,我可以走了吗?” “你不能走!”贾强脑子开了窍,坚决不放贺婉婷走,贺婉婷一走,他就真的完蛋了。 孟长溪颇为满意自己的教导成果,这个表情落在贺婉婷眼里,差点没把她气得吐血,他弟弟到底为什么会喜欢这么个怪胎,一天能被气的吐十八遍血。好在警方很快就追了过来,堵住了贾强,这里就一条退路,除非跳海,不然只能往回走,贾强这次再谈判就没用了,警方根本不给他讨价还价的机会,开口便让他释放人质。 连贺婉婷也感觉到了不对劲,这是要拼个鱼死网破啊! 双方谁也不让步,这让心生悔意的贾强再一次燃起了怒火,本来勒住孟长溪脖子的手臂换成了刀子,在警方的步步紧逼下,后退到了崖边,底下就是翻涌的大海。 “喂,你们怎么搞的,我要跟我爸爸通话!”贺婉婷大喊,几乎要抓狂了,她也被贾强限制着,虽然会游泳,但是谁他妈的愿意跳海啊! “贺小姐,您再忍耐一下,我们肯定会将您平安救出来!” 这样子也叫救人,不害我就谢天谢地了,贺婉婷深吸口气,耳朵一阵疾风,突然,‘啪’一声枪响,她手上和贾强锁在一起的链子断成了两截,有人喊道,“跑!”在她惊愣的同时,一旁的贾强因为枪响受到了惊吓,脚被乱石绊倒,直挺挺的向后仰去,连带着孟长溪也倒了下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孟长溪抓着岸边石块,大喊:“贺卓扬!” 还在愣神的贺婉婷像是受到了召唤,转身抓住了孟长溪的手,紧紧地握住,贺婉婷的双眼闪过痛苦的光芒,胸口急喘着,“抓紧我!” 然而长裙阻碍了她的动作,孟长溪虽然看着没有多肉,但是少年的骨骼重,纵使贺婉婷再有力气,也阻止不了孟长溪下坠,她想要用双手去拉孟长溪,但是已经晚了。孟长溪弯起嘴角,浑不在意的笑笑,干脆的松开手,坠入了大海。 傍晚海浪大,海水也很冷,就算孟长溪会游泳,也抵抗不了寒冷所带来的麻痹,他像是堕入了一个梦境,不断地下坠,但是,很快身体便不再下沉,被一团绿光包围了起来。他睁开眼,那些缠绕在他身上的纹路,此时光芒大作,将他的身体与海水隔离起来,漂浮在水里。孟长溪深吸口气,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他竟然可以呼吸了! 多么神奇的事啊,他仿佛变成了一条鱼,能在水中自由呼吸,经脉中奔涌的暖流也使他不再寒冷。好家伙,孟长溪笑起来,看着手心碧翠鲜活的小树,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小东西也仿佛通了人性一样蹭了蹭他的手心。 这时,有人跳进了海里,一团暗影向着孟长溪所在的位置游了过来,很快,便到达了绿光所在的位置。 “!”叶景荣一把揽住了孟长溪,将他拖到了怀里,孟长溪安心的翘起嘴角,用眼神告诉男人自己没事,叶景荣眼中的担忧却久久不散,抱着他向上游去。 “没事吧?”上了岸,叶景荣先急着检查了一遍少年的身体,刚才可把他吓坏了,这水面有不少暗礁。 孟长溪丁点事没有,有小树保护着,没呛水,更没有受伤,冷风打在身上,连点冷意都没有,不过,叶景荣就惨了,但是叶二少身强体壮,也不在乎这点寒冷。 “我没事,先上车。”后面还有警方搜救队在海岸边找他们,愿意找那就找吧,反正他是不会自投罗网,送上门去给这些人虐,今天的帐他也先记下了。 两人换了衣服,孟长溪跟叶景荣解释了一通,理所当然的挨了两句训斥,孟长溪自知理亏,乖乖的挨了训,叶景荣也没有再追究,他实在太担心了,没心情去跟孟长溪计较。 “没有下次了!”想起孟长溪掉下去的一幕,叶景荣仍旧心有余悸,就算有了护身符,他也仍旧会担心,没有保护好孟长溪,他难免会自责。 孟长溪也知道他所想,连连点头保证,顺着叶景荣的心情,“又是那条龙跟你报的信?” 说起那条龙,孟长溪居然没有看见它摇头摆尾的来邀功,叶景荣叹气,“我去学校找你,发现你不在学校,察觉到你有危险,我就解除了饲主的禁锢。” 孟长溪半晌没反应过来,直到叶景荣看着他的眼神变得火热起来,他才意识到了所谓的‘饲主的禁锢’是什么意思。 饲主身上的元阳之气,和炉鼎身上的元阴之气,互相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叶景荣为了防止自己随时随地兽性大发,强制压制住了身体内的兽性,和对炉鼎的渴望,而为了找到孟长溪,他释放了饲主的天性,不再压抑他对炉鼎的渴望,这个时候,凭着饲主狗鼻子,寻着炉鼎香甜的气味,闭着眼睛都能飞奔到他身边。 但是,这样的后果非常严重,孟长溪蹬蹬后退,此时,叶景荣看着他的眼神,越来越可怕了。 第92章 【蛊惑 第九十二章 刚才精神紧绷还不觉的有什么异样,现在一放松下来,再经叶景荣这么一提醒,孟长溪终于感觉到不对劲了,怪不得,刚才他就觉得浑身发热,还以为是着凉了,原来是身体受到了饲主元阳之气的刺激才会这样。 两人认识这么长时间以来,除了满月,身体会不受控制的用自身的元阳元阴之气吸引对方,其他时候,叶景荣都会非常克制自己,尽量不去刺激他,也让自己保持理智的状态,所以,孟长溪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状态的叶景荣。 虽然表情非常冷静,但是眼睛已经出卖了你好吗! 这种要吃人的眼神是怎么回事?!那看着他的目光,想要把他吸进去一样的专注,再看下去,孟长溪感觉自己魂都要被吸走了。而且,更让他抓狂的是,车里香甜的气味越来越浓了,当饲主发啊情,想要通过元阳之气俘获炉鼎的时候,炉鼎几乎没有选择的余地,在他可以清醒的做出判断之前,早就被饲主迷惑了! “我,我还没有做好准备。”孟长溪已经贴上车门了,而叶景荣还在不断挤过来。 “你打我一巴掌,也许我就清醒了。”叶景荣眼睛都直了,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磨合,孟长溪和他越来越契合了,无论是身体还是想法,他对他渴望已经趋近极限,如果是以前,他也许立马就能克制住,但是现在,又将要满月,他又禁欲了这么长时间,眼前就是孟长溪赤果果的上身—— 虽然理智告诉自己要停下来,但是身体已经率先背叛了! “啪!”孟长溪一点不客气,抬手就给了男人一巴掌,但是没怎么使劲,就是听起来声音挺脆的。 “你真打?”叶景荣有点受伤,好歹也犹豫犹豫,然而孟长溪还没等他说完,就举起了手。 “疼吗?不是你让我打的吗?”糟了,孟长溪感觉头越来越晕了,鼻腔里全是叶景荣的气息,他已经兴奋起来了,条件反射的对着叶景荣顺从起来,叶景荣顶开他的腿,他也丝毫没抵抗。 叶景荣低头在他肩窝深深嗅了一口,又嗅了一口,憋了这么长时间,猛地释放了身体里隐藏极深的兽性,整个人变得霸道又冷酷,对着身下待宰的羔羊,露出了势在必得的笑容,闭上眼睛享受着炉鼎身上甜蜜的气味,“真好闻。” 完了,孟长溪想,他逃不开的,姜游说,兽化的饲主是暴君,果然没错,纵使他想揍一顿让叶景荣清醒清新,但是身体已经屈服,实在力不从心。 湿漉漉的舌头从胸脯舔到了小腹,叶景荣连亲带咬,吻啊痕一个叠一个,在白净的皮肤上开出了艳丽的花朵,动作像极了饿狠了的野兽,而孟长溪就是他的大餐。听着身下人嘴里溢出有些痛苦的喘啊息,叶景荣恢复了一些理智,然而抬头的时候,又被孟长溪盈满泪水的眼睛打回了原型。 叶景荣俯身吻住了那形状美好的嘴唇,尽情的吮吸着甜美的唾液,孟长溪被吸得快要断了气,叶景荣又去舔他的喉结,双手急切地撕扯着他的裤子,就在孟长溪失神的时候,他的裤子已经没了。 叶景荣非常兴奋,脸上露出隐忍的表情,剑眉蹙起,额上的汗水不断的滴在孟长溪脸上,孟长溪勉强睁开眼睛,突然心神一震,那双紧盯着他的眼睛,瞳孔透出浅浅的金色,竟然跟叶景荣身上那条龙是一样的颜色,漂亮的纯金色,蛊惑他的神智。 心脏咚咚直跳,那双眼睛究竟是怎么回事—— 然而还没等他去探究,叶景荣的手已经探进了内啊裤里,孟长溪这下魂真没了。 我还没有成年啊!孟长溪悲惨的想,他不排斥和叶景荣结合,从他接受男人的时候起,就做好了觉悟,但是,姜游说过,十八岁前,炉鼎各方面都还没有完全发育好,急切地结合了的话,对双方是没有益处的,虽然这话他不怎么明白,但是潜意识告诉他,这样做是不对的。 天哪,谁来阻止这头野兽! 安分的趴在叶景荣后背的龙,兴奋的甩了甩尾巴,但是,还没等它再高兴一会,一条绿色的滕蔓缠上了它的尾巴,那植物根部一样的枝蔓不给它反抗的机会,划过金色的鳞片,轻柔的缠了上去…… 就在叶景荣准备攻向禁地的时候,孟长溪感觉肩膀一沉,他等了一会不见叶景荣行动,正奇怪,就听见耳畔传来了浅浅的呼吸声,孟长溪的脑袋也越来越沉…… “母体还没有成熟,无法开花,不能孕育出完美的果实。” “强制射啊入精啊子,体内受啊精成活率低,炉鼎无法承受孕期痛苦——” 在意识离去前,孟长溪听见脑海里有一个模糊的声音这样说道,母体是什么?炉鼎是在说他吗?可是孕期又是怎么回事?但是,还没等他再仔细了解,黑暗便将他吞没,他也没能看到右手的纹路迅速收回,戴在胸前的翡翠玉坠褪去了最后一丝光芒,又恢复成了一个普通的玉坠。 睡吧,睡醒了就好了。 顾格非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下了车,顾宁乖乖的跟在他身后,进了住院部,两人去了顶层的高级病房。 顾格非深吸口气,敲了敲门,来开门的是孟家的阿姨,顾格非以前还是孟家姑爷的时候,她就伺候过顾格非,阿姨往里看了一眼,不怎么敢放他进门,他们少爷可不待见顾格非,“您这是……” “我来看看长溪。”顾格非难得对一个下人讨好。 似乎是孟思源从里间出来,问了一句,“谁啊?” 阿姨小心道:“是顾先生。” “让他进来吧。”顾格非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来之前,他就想好了如果孟思源不让他见儿子,他该如何应对,什么招都想到了,结果人家愣是一点没为难,他真是受宠若惊。 顾格非进了房间,孟思源揉着鼻梁,“还没醒。” 孟思源明显是一夜没睡好,脸色非常疲惫,孟长溪还在沉睡,顾格非摸摸额头,没发烧,多少放下心来,他是今天早晨才知道孟长溪住院了,具体情况还不清楚。 等他关上病房门出来的时候,阿姨和顾宁不在,会客室只剩下孟思源在闭目养神。 身上一沉,孟思源缓缓睁开眼睛,顾格非收回手,柔声道:“去里面睡吧,这样容易着凉。” 身上多了一条毯子,加重了孟思源的睡意,他又重新闭上眼睛,“没事你就回去吧。” “你睡吧,我在这看着长溪。” “不用了。” 顾格非叹气,他还以为孟思源多少原谅了一点自己,原来是他想多了,这幅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没有一点改变,“我也是他的父亲,照看他是应该的。” 孟思源睁开眼,直视着顾格非的眼睛,冷冷的问:“等会我父亲要来,你确定要留在这里吗?” 这种时候他怎么能退缩呢!顾格非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脸,即使摆出这么冷漠的表情,他依旧觉得很美,以前没发现,是他傻,他自我欺骗的想,孟思源也许是在试探他的诚意,“正好我也很久没有见到他老人家了。” 孟思源被顾格非的厚脸皮打败了,也不再勉强他,闭上眼睛不再说话,顾格非便在对面坐下来,看着孟思源的睡脸,直到孟世培进门。 孟长溪睡得很沉,房间的隔音很好,完全听不到外面的声音,所以他不知道,此时,爷爷正在训斥他的爸爸。 孟世培板着脸,他来看孙子,结果看到了顾格非在这里,心里非常堵,他虽然不待见顾格非,但是又不能骂他,但他可以训斥孟思源。 孟世培敲着手杖,“长溪出事的时候,你这个爸爸在哪?!” 孟思源低着头,乖乖认错,“是我不对,我应该看好长溪的。” “你还知道?长溪就只有你这么一个爸爸,你不多关心他点,难道还指望别人?!” 顾格非只感觉脸上挨了一巴掌似的,孟世培哪是在骂孟思源,这分明是在指桑骂槐,他这个父亲就站在这呢,这个‘别人’嘲讽的他都抬不起头,顾格非尴尬之极,不自在的站着,听孟世培越发严厉的指责。 “子不教父之过,你现在不好好管教长溪,以后他万一走上歧途怎么办?长溪可怜啊,童年本就不幸,好不容易等你离婚了,能和你这个爸爸好好过,如果你也不负责任,这不是让外人看笑话了吗?!” 啪!啪!啪!顾格非感觉脸都打肿了,文明人骂起人来比简单粗暴的三字经还要可怕,这一字一句都是在指责他的不负责任,偏偏还让他无法反驳,甚至连嘴都没办法张。 孟思源低眉顺眼,“是,我会好好反省的。” “岳,孟叔,这也不能怪思源——” “顾先生,我教训儿子,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要是不想听,可以离开!” 顾格非看了一眼孟思源,讷讷闭上嘴,叹口气,沉默下来。这时候,敲门声响起,孟思源打开门,穿着病服的叶景荣站在门外,目露焦急,“孟先生。” 一看见叶景荣,孟思源就想起了两人在车内赤身果体纠缠在一起的情形,当下冷了脸,他们可是说好了,十八岁前不能发生关系! 叶景荣想进门,孟思源果断把人拦住了。 第93章 【我赢了 第九十三章 他们是跟着叶景荣留下的地址找到他们的,孟思源出差回来脚还没站稳,就听说孟长溪出事了,找过来的时候,发现两人赤果果的抱在一起,叶景荣还好,裤子还没完全脱下来,只解开了皮带,孟长溪就比较惨了,光溜溜的什么也不剩,用脚想也知道他们干了什么。 孟思源倒不是要棒打鸳鸯,他只是觉得,大男人,既然做出了承诺,就要遵守,这是考验他是否可靠的依据,而且,只剩下几个月的时间了,叶景荣难道就不能忍忍吗?居然在车里就搞了起来,幸好是他发现了,不然可有的丢脸了。 “我只想看看他。” 虽然不能回忆起全部,但是叶景荣很清楚自己做了什么,暴走的饲主非常可怕,残存的理智和孟长溪的呼唤也不能让他清醒,那种感觉并不美好,身体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如果在那种情况下侵犯了孟长溪,他一定会后悔。 最后莫名其妙失去了意识,完全记不起来发生了什么,但是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们什么也没做。 稍稍有些可惜。 “你应该为自己的行为好好反省反省。”然而孟思源并不打算轻松放过叶景荣,他不知道饲主和炉鼎的事,站在一个父亲的立场,这种反应也情有可原。 “是叶先生。” “孟老。” 这时候孟世培开了口,他刚教训完顾格非,心里舒爽了不少,看叶景荣格外顺眼,“你进去吧。” “爸爸!” 孟世培抬手制止了孟思源,“陪我下去坐坐,病房里太闷了。”又瞥了顾格非一眼,“顾先生没事也请回吧,我替长溪谢谢你了。” 顾格非微微笑道:“我是长溪父亲,应该的。” “哼!”孟世培轻哼了一声,不想再看厚皮赖脸的顾格非,扭头便走。 孟思源不放心的看了病房一眼,对顾格非道:“你先回去吧。” “思源。”顾格非欲言又止,“我听说你前段时间去相亲了,对方怎么样?” 顾格非忐忑的看着孟思源,表情悲苦,孟思源皱眉,莫名其妙,“我没有相亲,你听谁说的?” “真的?!”顾格非仿佛被按了复活键,高兴之余连连摇头,“没什么,可能是我听错了。”原来是长溪在骗他,为了打消他想复婚的念头而说的谎吗,顾格非有些心酸,儿子成了他最大的阻力,追妻之路漫漫,儿子这一关过不去,他就永远别想摸到孟思源的手。 困难重重啊。 外面没有任何关于这次绑架案的报道,平静的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贺婉婷躺在床上,脑海中不断回忆着孟长溪落水时的笑容,那种时候,不应该恐惧害怕吗?那种胜利一样的笑意是怎么回事?仿佛在告诉她,我赢了。 赢了什么呢?明明他们都被人算计了,还笑得那么开心,真是奇怪的人。 还有那声‘贺卓扬’,贺婉婷痛苦的闭上眼,为什么听到孟长溪叫她弟弟的名字,她会那么痛苦,还有那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悸,让她更加困惑了,好像冥冥中有什么真相呼之欲出,令她感到害怕和迷茫。 “小姐,孟小少爷来看您,您要见他吗?” “谁?”贺婉婷正沉浸在自己的思考里,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然而,孟长溪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抢先推开房门,“我。” “孟长溪?!”贺婉婷呼的坐了起来,“你怎么在这里?”她还不知道孟长溪没事了,更不知道两人就在同一家医院,看到孟长溪没事,贺婉婷情不自禁的松了口气,她竟然为情敌的平安而感到高兴! “我来看你。”孟长溪在一旁坐下,完全没有觉得半夜十二点来探病有什么不对劲。 “真是让我受宠若惊,你居然会关心我的死活?” “当然,你如果出事了还真有点棘手。” “你什么意思?”贺婉婷眉头紧蹙,完全听不懂孟长溪话中的意思。 孟长溪勾起嘴角,“我还等着你弟弟回来收拾他的烂摊子,麻烦你转告他,躲起来根本无济于事,是个男人,就给我出来把屁股擦干净!” 贺婉婷咬牙,“有什么事你去跟我弟弟说,告诉我有什么用?” 孟长溪目光凌厉,“好啊,那你告诉我贺卓扬在哪?” “我不知道,我不清楚他的事。”贺婉婷移开视线,仿佛在逃避什么,她是真的不知道贺卓扬在哪,但是就是忍不住心虚。 “不。”孟长溪摇头,站了起来,“他的事,你最清楚了,你和他是世界上最亲密的人,你连你弟弟睡过几个女人,用了什么姿势都再清楚不过了!” “你说什么?!”贺婉婷愤怒的大吼,扬起了手臂,却被孟长溪一把抓住,不待她反抗,孟长溪一把掀开了被子,两腿压住贺婉婷,坐在了她身上。贺婉婷大睁着双眼,不可思议的看着身上的少年,因为这一出格的举动傻了眼,继而变得怒不可揭,“你想干什么?!” “你看。”孟长溪摸着她手背上一块淡褐色的疤痕,“这是那天划伤的吧?我还记得,就是这个位置,你知道吗?我在贺卓扬这只手上也看到了一样的伤疤。” 平静的话语好像揭破了什么天大的秘密,贺婉婷呼吸急促,浑身都在震颤,她的眼神惊恐又无措,连声音都在打颤,“你想说什么?” 孟长溪笑起来,少年瘦削的身体仿佛有着巨大的能量,眼中涌动着阴鸷的暗光,“本来,我们可以互不打扰,精分不是错,但错就错在你偏偏要跟我过不去!”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少年是恶魔!他要吸干她的血,吃光她的肉!“滚开!” 贺婉婷挣扎着,仿佛承受不了这个可怖的事实,孟长溪抓住她的衣领,“你听得懂的,你只是不想接受事实,贺卓扬!你还想躲到什么时候!”刷拉!单薄的病服被撕开,贺婉婷胸膛大敞,里面什么也没穿,本该鼓起来的胸部一马平川,这不是一个女人的身体,明明就是个大男人! 贺婉婷,不,一直以来根本就没有什么贺婉婷,全都是贺卓扬一个人在自导自演,他是贺家的少爷,也是贺家小姐,精分的如此真实,连孟长溪都被蒙在鼓里,如果不是这块伤疤,孟长溪也许永远也不会知道真相! 贺婉婷崩溃的哭了起来,披头散发的挣扎着,她不去看自己的身体,拒绝接受事实,“我不是贺卓扬,我是贺婉婷,我是贺家大小姐!根本就不是精分,你在骗我!” “我骗你干什么?”孟长溪的声音倏地温柔无比,“贺卓扬。”孟长溪抓住贺卓扬的手按在了他的身体上,带着他轻抚着自己的身体,从胸啊部到划向小腹,“你看,这是男人的胸,乳啊头,腹肌。”他抓着他的手隔着睡裤轻轻的握了上去,“这是男人的忄生器官,你忘了你是怎么用它的吗?” “不不不。”贺卓扬哽咽着,细柔的嗓音渐渐地变了样,沙哑低沉,这才是他最原本的声音,他因为接受了事实而更加痛苦,不知所措,“姐姐……” “在你三岁的时候,发生了一起车祸……”孟长溪并不清楚具体情况,那一场车祸之后,贺家姐弟销声匿迹了很长时间,直到贺卓扬十二岁生日,其中一个才在众人眼前再一次露相,也许贺婉婷在那场车祸中就已经去世了。 这些都是孟长溪开始产生怀疑之后去查证的,他不关心事实到底是怎样的,这场毫无意义的纷争,也是时候结束了。 贺卓扬一把抱住了孟长溪,长发脱落,露出了干净清爽的短发,脱去了伪装,仿佛得到了解脱,二十几年如同黄粱一梦,在今天都随着泪水远去。 贺君明站在房门外,听着门里的哭声,久久不曾动弹,一贯精明的中年男人此刻就像一个普通的父亲,半晌,他吐出一口浊气,如释重负一样笑了起来。 贺家有两个孩子,姐姐贺婉婷比弟弟大两岁,两个孩子一样聪明可爱,但是贺婉婷却没有贺卓扬那么幸运,在五岁的时候,因为车祸永远地离开了人间,从那以后,贺卓扬因为接受不了姐姐的离去,而变得神经兮兮,后来便有了双重人格。 贺君明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十几年时间都无法使贺卓扬痊愈,无奈之下,为了保护贺卓扬,封锁了贺婉婷离世的消息,只能配合着贺卓扬继续‘演’了下去。看着儿子人格分裂,他也很痛苦,而今天,贺卓扬终于恢复了正常,他比谁都高兴。 孟长溪静静地等着贺卓扬哭完,让他抱着自己尽情的发泄情绪,许久之后,等贺卓扬平静下来,才开口道:“好了,现在让我们来谈谈叶茂森,他是怎么计划了这一手好戏。” 第94章 【措手不及 第九十四章 贾强大难不死,落水之后被救,不过绑架了贺家千金和孟家少爷,下场也肯定好不到哪去。 叶茂森兴致盎然的听着手下的报告,结果也跟他预料的差不多,贾强这个小人物,既窝囊又无能,杀人是不敢的,不过,能给孟长溪一个教训,这样就够了,总的来说,一切都尽在掌握。 他清理着手中的花卉,将枯叶去除,没有了这些累赘,花木还原了最鲜丽的样子。叶茂森笑起来,叶景荣应该感谢他,没有了累赘来拖后腿,叶景荣将会走得更远,取得更漂亮的成就,到头来,他一定会感激他的! 相比于商人,他更适合做个艺术家! “都安排好了?”叶茂森愉快的放下剪刀。 “是的,录口供的时候,贾强会按照早就安排好的内容来说的。” 叶茂森点点头,拿起毛巾仔细的擦着手,从来就没有什么事能违背他的意志,叶景荣想跟他斗,再练个五六十年也还差得远!一个为了追求爱情连家都不顾的男人能有多成熟?如此的幼稚,真是丢尽了他的脸!不是口口声声说是为了爱情吗?那就拿出本事给他看看,如若不然,那就别怪他不客气! 一个小小的贾强,就能让他的宝贝孙子乱了手脚,不用他废一兵一卒,叶景荣早晚会乖乖的跟他回家。 至于孟长溪,根本不值得他费脑筋,没了叶景荣,他就只是躁动的青春期里,以为自己无所不能的小孩子罢了,不过他不得不承认,少年确实城府极深,也太急躁,想攀上叶家这种豪门世家,可不是光靠一张脸蛋就可以的。 叶茂森摆摆手,“之后的事情你去处理吧,不用再跟我讲了。” 狭小的审讯室里,贾强疲惫的搓了把脸,他已经一个晚上没睡了,现在还要接受无休止的问话,过了一会,门被打开,进来的不是警察,而是一个身穿西装的男人。 “我是你的律师。” “律师?我没有——” 男人打断了他的话,“是叶老先生让我来的。” “叶茂森!”贾强突然瞪起眼睛,愤怒的道:“你们把我妻子女儿藏在哪里?!我要杀了姓叶的,他一定会不得好死!” “我不知道你的妻子女儿在哪里,但是我知道。”男子不紧不慢,“识时务者为俊杰,只要你好好听话,不要说见妻子女儿了,恢复自由也只是眨眼的事。” “你什么意思?” “叶老先生好心让我为你辩护,只要你忠实的说出事情真相,就什么事也没有。”男子顿了顿,“你发现了叶景荣藏毒的事,被威胁闭嘴,万般无奈之下,不想同流合污的你只能选择逃走,但是却被叶景荣发现了踪迹,怕你将事情泄露,他将你的妻子女儿劫持,你逼不得已之下,只能去问他的情人孟长溪。” 贾强听得目瞪口呆,这般颠倒黑白,歪曲事实,他还是第一次见识到,他只是个小人物,还从来没有做过这么违背良心的事。 “你放心,只要像我说的那样,‘据实告知’,警方是不会把你怎么样的。”男子速战速决,站了起来,“你自己掂量着办,叶老先生今天晚上还要和孙局长喝酒,可没时间浪费在你身上。” 天哪!贾强内心震惊不已,怪不得叶茂森这么猖狂,原来关系这么硬,这事,他是不从也得从了! 可是他不禁想起了孟长溪说的话,叶茂森设计想将他灭口,这么狡猾阴狠的人,会在乎他的生死吗,万一他不仅什么好处也没捞着,还送了命,谁来替他讨公道?! 孟长溪的洗脑还是很厉害的,贾强不敢轻易松口,一直拖到了第二天早上,但是叶茂森也不急,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他就不信,都到了这个地步,叶景荣和孟长溪还能翻出什么新花样! 孟长溪站在镜子前,身上穿着一套合体的黑色西装,平板而单调,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他对着镜子笑了笑,镜子里的人,脸色苍白,病态而虚弱,即使笑起来,也不能让人觉得高兴,只会觉得心疼而可怜。 很好!孟长溪满意的挑挑眉梢,就是这个感觉,他可是瞒着所有人,一早上没吃饭,不枉他这么拼命,还真有点大病初愈的感觉了,他又往脸上扑了点粉,整整西装,走出了卫生间。 今天,孟氏要召开发布会,绑架案虽然被人压下去了,但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消息一经传出,便越来越走样,甚至有人说他被绑架犯打得半死,不久于世。针对这些八卦,孟氏有必要对外公布真相,对大家解释清楚。 “绑架案的情况就是这样,之后还有待警方调查清楚,不过犬子没有大碍,多谢各位关心了。” “关于绑架案,孟氏准备怎么讨回公道?”几乎荣城所有的大小媒体都到场了,长枪短炮密密麻麻,齐齐对准了孟思源父子俩,要知道,绑架案可是被勒令不准报道,谁也没想到,孟氏会主动对外公开真相,还是以这种轰动的方式! 大家最爱这种豪门秘事,可以预见,今天的头条是孟氏父子无疑了! “我们不会追究这件事!”突然,一直沉默的孟长溪抬起头,目光坚定的看着镜头,苍白的脸色,让他看起来非常无辜和纯稚,记者们立马将镜头对准他,心中惊讶不已,不会追究,这是怎么回事?! 少年虽然瘦削,但是一点不柔弱,咬字清晰,“这只是一个误会,我不打算追究任何人的责任,也不会起诉贾某!” !大家纷纷哗然,“为什么不追究呢?” 孟长溪垂下目光,脸色更加苍白了,好像在思考什么,看着这样脆弱的少年,连在场记者也有些不忍心,可怜啊,小小年纪就经历了绑架案,心里肯定留下阴影了吧。 孟长溪很快抬起了头来,坚毅的道:“他只是想来找我商量事情的,根本没想要绑架我,也没有伤害我,诚如大家看到的,我身上没有任何伤痕!这一切都是误会,并不像外界所谣传那样贾某是为了钱绑架我的,而是另有原因!” !好!他们就喜欢这种神转折! 孟长溪深吸口气,目光灼灼的看着所有人,万分诚挚,“今天,我以孟氏继承人的身份,请大家帮个忙。贾某的妻子女儿失踪了,至今没有找到,妻子女儿是他的生命,他逼不得已,来找我求救,没想到,被人误会,才发生了后来的事,我希望大家动用自己力量,帮贾某找到自己的亲人,人命关天,拜托了!”孟长溪站了起来,深深鞠躬,底下闪光灯此起彼伏,记录下了这感人的一刻。 原来是这样!大家不禁纷纷感叹,孟家小少爷真是菩萨心肠,发生了这种事,不仅不追究绑架犯的责任,还发动大家帮忙找人,小小年纪,就拥有如此宽广的胸怀,长大了之后,必成大器!谁说孟家翻身是走了狗屎运?人家这是福星临门,后继有人啊! 而且,令人没想到的是,贺家也很快做出了回应,效仿孟家,支持孟长溪的决定,甚至作出承诺,找到了贾某家人,将有重金酬谢。 这下媒体都炸锅了,短短一天之内,网络和报纸全都是孟家和贺家的消息,孟家力量有限,但是贺家可不能小窥,两家联手,便是强上加强,眨眼间,在网上掀起了一轮暴风雨。在舆论的推动下,警方很快立案调查,这件事,甚至引起了上层的注意。 在警方的审讯下,贾强得知妻子女儿的失踪正在侦破,而且,连上面都亲自发话要尽快找到人,他重新升起了希望,在这种情况下,连叶茂森也不敢轻举妄动了吧,如果失踪变成了伤亡案件,谁都别想逃脱干净! 知道了这件事是在孟长溪的推动下达成的,贾强非常感激,也十分愧疚,后悔不已,他没想到孟长溪会这么不记前嫌的帮助他,他做出了那么过分的事,孟长溪不但不计较,还发动媒体来找他的妻女。看来,有钱人也不尽相同,有叶茂森那样的王八蛋,也有孟长溪这样的好人。 贾强咬牙,他不能再继续错下去了,任凭叶茂森利用,下场必定是凄惨的,说不定最后连他的妻女也会被拖累,毒品那件事不就是例子吗?他要报答孟长溪,以自己的行动! 孟长溪翻看着网上的热门新闻,满意的点着头,精致的脸蛋也不复之前的苍白,非常的红润健康。 看着那些报道,他的唇角泛起一丝冷笑,他从不认为贾强无罪,犯了错就要承担责任,无论原因是什么。贾强是可恶的,但是叶茂森更可恶,所以这次他只能退而求其次,用一粒小小的老鼠屎,坏了叶茂森的整锅粥。 叶茂森猛地睁开了眼睛,助手关上电视,孟长溪鞠躬的姿势定格在了最后的瞬间。 “责任不是他们说不追究就不追究的!” “确实是这样没错,但是现在媒体网络这么强大,事情一旦被推上了风尖浪口,便很难控制——” 叶茂森阴沉,“孙局长怎么说?” “上面一插手,事情就变得很微妙了。” 啪!叶茂森狠狠摔了杯子,黑沉沉的脸色让他看起来非常可怕,他万万没想到,孟长溪会以这种形式来回击,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第95章 【贵人相助 第九十五章 表面看起来孟长溪因此受了委屈,但是事实上,他却是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成为了扭转战局的人! 更为可恶的是,用社会舆论作武器,轻轻松松反将了他一军,就算是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一招用得太妙了,稳准狠,谁能相信这是一个十七岁的小孩子想出来的呢! 可恶!他叶茂森混了几十年的龙潭虎穴,竟然栽在了一个小孩子手里,简直是耻辱! 不过,他手中的王牌又不止这一张,接下来,让他来好好教教这个天才,不仅要有精明的头脑,手中还要有无限的底牌,这才是一个成熟商人应有的的手段,赢不了敌人,那么拖也要拖垮他! “安排一下,我要跟贺君明见面。” 孟氏爆出了这个大新闻之后,股票不降反升,坊间甚至传出了,买股票沾福气的说法,孟长溪正式成为了荣城的吉祥物,在学校里跟他讨签名的人更多了。 但是孟长溪却没有心情应付其他人,叶景荣还没有洗清嫌疑,他虽然将叶茂森对付过去了,但是此人老奸巨猾,如果他料得不错,叶茂森也在暗中想办法报仇吧,他不得不防啊。 好歹张老从中活动关系,找到了能够帮助他们解决困难的人,但是此人轻易见不到面,一般的活动场所不能去,只能安排在张老的私产——静心茶园。 茶园占地颇大,听说以前是北方贵族的领地,仿造江南山水秀雅别致的同时,也融合了北方的诸多特点,孟长溪走在石板路上,穿过大片火红的枫林,便闻到了空气中袅袅的茶香,沁人心脾,顿时感觉肺腑都清干净了,连呼吸都轻松了许多。 由侍者引领着,孟长溪找到了张老所在的包厢,房间里除了张老,还坐着一个中年男子,孟长溪不太熟悉,可能就是张老请来的贵人了。 张老介绍的时候,并没有说明男人的来历,只简单介绍了姓名,孟长溪叫他秦伯父。男人下巴上长了一个痦子,刚开始孟长溪没有仔细看,此时仔细一瞧,就有些眼熟了,如果孟长溪没记错,上辈子他好像在电视上见过这个人,可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呢,不过,现在还没有达到那种高度。 “长溪可是个大明星,你张爷爷没少在我面前夸你。” “秦伯父说笑了,我就是个高中生,书还没念好呢,哪是什么大明星。”孟长溪说得很谦虚,不过他对自己受欢迎的程度确实不太清楚。 男人笑笑,孟长溪的回答很合他心意,虽然只是简单的问话,但是一般人在他面前都是缩手缩脚,这个小少年就应付自如。他是张老的朋友,孟长溪也应该知道他的身份地位不同凡响,却没有因为妄加猜测而心慌意乱,举手投足都充满自信,也洋溢着少年独有的天真,双商不可谓不高。 “那是,你也不看看这是谁儿子,小孟可是我们荣城出了名的才子!”张老得意洋洋的哼了一声,一说起孟思源,就是止不住地夸赞。 “再好也不是你儿子。” “哎!你怎么说话呢!” 两人相处无所顾忌,张老虽然心直口快,但是也不是跟任何人都这样的,孟长溪就明白了,这个姓秦的男人跟张老的关系肯定不一般。 “好了,好不容易见面,我们也别吵了。” “我请了你几次,你总是说忙,金京那么大,难道缺了你就转不动了?”张老当然理解男人的难处,只不过想抱怨几句罢了。 金京,孟长溪几乎可以确定,这个男人就是他印象中的那个人了。 男人笑笑,“我这不是来了嘛,好了,今天我们好好品茶,不说那些烦心事,长溪,你来给我介绍一种茶品吧。” 孟长溪关于男人的事情知之甚少,但是有一件事非常有印象,男人曾经拿自己下巴的痦子打趣,说是喝多了茶叶沉积的色素,当然这都是在说笑,孟长溪记得,他最爱喝的就是黑茶! “我喝得茶不多,但是最喜欢普洱茶的香气,秦伯父觉得怎么样?” 男人感兴趣的抬起下巴,“我也很喜欢普洱茶,长溪觉得它有什么特别之处?” 这是考问他吗?孟长溪想了想,笑起来,“我对茶其实不太了解,各种茶品之间也觉不出什么大的差别,之所以对普洱茶印象深刻,是因为爷爷喝茶特别仔细,直到喝到没有味道了才肯倒掉,这其中,普洱茶竟然泡了七八次也还有香气,这就是我觉得最特别的地方。” 男人注视着他,双眼平静无波,让人看不透他内心的想法,半晌,他突然笑了起来,点头,“那好,今天就喝普洱吧!” 又聊了一会,孟长溪就退了出来,这个姓秦的男人着实让他有些猜不透,不愧是坐惯高位的人,思维缜密,城府极深,就算是满脸的笑意也不代表他有一分高兴。 孟长溪欣赏着园内的景色,叹口气,因为叶景荣身份尴尬不能来这里,他只能独自一个人来赴约,他不禁有些担心,凭自己的力量能让姓秦的伸出援手吗?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他可不想搞砸了。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突然响起男声让孟长溪微微一愣,转身便看到了一个男孩站在他身边,镜片后看着他的目光温和无害,见他有些疑惑,伸手去摸他的头发,被孟长溪条件发射的微微一躲。 “沾了片叶子。”男孩捏着一片枫叶,自然的松开手,叶子飘飘荡荡的落进了水里。 “你怎么在这里?”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男孩在他身边坐下,随和的态度一点也不像学校里那个雷厉风行的学生会长,孟长溪倒觉得他有邻家大哥哥的亲切宽容,这一定是错觉! “不要说你在跟踪我,秦逸。” 秦逸耸耸肩,将泡好的茶递给他,“难道我就不能来这里吗?你为什么总是把我想的那么不堪呢?” 因为你本来就不是什么好鸟!他才不会相信这是巧合,“所以呢,你来这里是想喝茶?” “告诉你一个秘密,我是嗅觉白痴,根本喝不出茶有什么香味来,我只觉得非常苦。”秦逸无奈的笑笑,做出痛苦的表情,就算是这个样子,也还是让人觉得非常优雅斯文。 “你不问我是来干什么的?”孟长溪沉默不语,秦逸略微有些惊讶。 孟长溪嗤笑,“问了你会告诉我吗?” “说不定哦。”秦逸突然凑了过去,表情认真的道:“总觉得你身上有股特别的味道,是我闻错了吗?还是茶的香气?” 孟长溪扭头对上秦逸的视线,表情冷了下来,“你在开玩笑吗?” “没有。”秦逸不像在说谎,“我是说真的。”他顿了顿,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不可抑制的笑起来,“哦我知道了,是处啊男的味道吧!” “你是不是没吃药?”孟长溪嫌恶地躲开老远,神情却不觉得轻松,像是在想什么重要的事,秦逸收起笑意,“开玩笑,你不要生气,说实话,我觉得你对我的敌意太重了,我们可以试着做朋友,而非敌人。” “没兴趣。”因为秦逸的身份背景,孟长溪不想去惹麻烦事。 “你会有兴趣的,我有预感,我们是一样的人。”至于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秦逸没有解释,而是转而说道:“别想太多,一切都会过去的。” 什么意思?孟长溪还没来得及问出口,便听到身后有人走了过来,人还没到,笑声先传过来了,是张老和秦先生。 “今天的茶非常香,多亏长溪选得好。” “是张爷爷的茶好,我只负责借花献佛。”看见人,孟长溪立马扬起笑脸,变脸速度之快让秦逸惊讶不已。 “你啊,比我们家秦逸可爱多了!”男人哈哈大笑,没注意到孟长溪猛地一僵。 难怪,孟长溪恍然大悟,原来秦逸真的不是在跟踪他,两人都姓秦,难道是父子? 秦逸上前一步,搭上孟长溪肩膀,笑道:“伯父,这是我的同班同学孟长溪,你们已经见过了吧?” “刚才见过了,原来你们还是同班同学,这就更亲上加亲了,以后记得要互相帮扶。”男人眯起眼睛,他这个侄子眼光颇高,一般的世家子弟都看不上眼,承认的朋友极少,这么认真的介绍同学还是头一回,看来,这个男孩已经被他划进了朋友范围。男人不由得对孟长溪更加高看一眼。 两人走后,张老拍着孟长溪的肩膀笑道:“柏飞这个人轻易不喝别人推的茶,长溪你这是得到了他的承认啊!” 柏飞应该就是男人的名了吧,孟长溪不禁有些惊奇和疑惑,他有做什么不得了的事吗?“这是为什么?” “柏飞以前有过一段艰辛的日子,他这个人爱喝茶,尤其爱普洱,但是一年也只能有拳头大的一小包。他就反复泡,泡到没味了还舍不得倒掉。唉,这都是陈年往事了,说起来,你们也有相似的地方,他也是经过家变之后又重新站了起来。” “这么说——”他是会帮我们了? 张老笑笑,“别急,慢慢来。” 回去的路上,孟长溪心里舒畅了不少,就算秦柏飞帮不了他们,同在金京活动,叶茂森难免会有些忌惮。路途漫漫,以后他也会去金京上学,孟家也会在金京发展,有这个关系在,他也算是有了靠山了。 第96章 【萝卜白菜各有所爱 第九十六章 贺卓扬又恢复了一贯的公子哥本色,甚至更为张扬,叶茂森对他颇为看不上眼,把他跟贺婉婷一对比,更是不够看。贺家姐弟俩,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姐姐有多优秀,弟弟就有多纨绔,这在金京已经是人尽皆知了。 贺君明也是个老糊涂,儿子是要继承家业,传承香火的,结果他把儿子宠成了废物,以后这贺家江山谁来给他扛下去,还不是得靠贺婉婷。 叶茂森早就打好算盘,要不然他也不会盯着贺婉婷不放了。放眼金京,贺婉婷是最好的联姻对象,等贺君明松开了手中的权力,贺婉婷将会成为贺氏最大的掌权者,这一点,等贺婉婷嫁进叶家,他会一步一步亲手将她扶上正轨! 到时候,金京还有什么贺氏,还不全是他叶家的天下,他的野心从不曾随着年龄的增加而消减一分,不久之后,叶家的势力范围将会席卷整个华国,甚至海外,和轩辕财团比肩,这是他毕生的梦想。 他不允许任何人阻碍他的步伐,就算是叶景荣也不可以! 贺卓扬懒洋洋的坐在叶茂森对面,大概是消失了的姐姐人格,把智商全给了他,他比以前聪明多了,至少看得出来,叶茂森眼中掩藏极深的鄙视,全都是对着他的。贺卓扬心中不在意的哼了一声,他真想知道,叶茂森知道了他姐姐就是他会作何感想,一定很精彩吧! 可惜啊,这个秘密将会永远的尘封在他的心底,连同姐姐一起。 “我们也好久没有一起喝一杯了,怎么没看见婉婷?”叶茂森拐弯抹角的试探着贺君明,然而,贺君明嘴巴极严,什么也不多说。 “我姐姐去出差了,叶伯伯有什么话跟我说也一样。”这不就在你眼前吗,贺卓扬笑嘻嘻的凑上前去,摆出一副认真讨教的模样。 怎么可能一样!自己什么德行难道不知道?叶茂森收起厌恶的情绪,至少现在,他还不能得罪贺君明,笑起来,“像你姐姐这样的女强人是万里挑一的好姑娘,谁能娶到她,那都是上辈子攒下来的好福气,我们家景荣啊,就是这么没眼光。” 贺卓扬差点没笑出声来,你说的好姑娘可就在你眼前呢,这时,他看到贺君明跟他使了个眼色,才不甘心的闭上了嘴,听他父亲道:“萝卜白菜各有所爱,有些事也不能强求。” “这话我不敢苟同,谁家父母不希望孩子婚姻美满,年轻人嘛,都有冲动的时候,当他做出了错误的选择,做父母的就有责任纠正他,事实证明,父母在多数情况下都是对的!” 贺君明笑笑,不发表见解,贺卓扬悠悠然道:“可是你是他爷爷啊。”人家父母都没出声呢,你多管什么闲事。 叶茂森压下心中的不耐,摇摇头,“我是把景荣当成接班人培养的,应该对他负责。” “其实我觉得孟家也没什么不好。”这是实话,其他人贺君明不了解,但是孟长溪,绝非池中之物。 一想到孟长溪,叶茂森就一阵火气,“好是好,只不过孟家小子实在是不适合景荣,他现在被迷得团团转,以后绝对会后悔的。”顿了顿,叹息,“在我心里,婉婷一直是最佳的儿媳妇人选。” 贺君明推了推眼镜,挡住了镜片后凌厉的视线,上一次联姻事件,叶茂森连句道歉都没有,现在居然还惦记着他女儿,是把他当傻瓜,觉得他好欺负,还是真以为他女儿嫁不出去了?! “如果婉婷有意,我也不会阻止……”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叶茂森笑笑,“景荣好歹是我一手培养出来的,估计他现在早就后悔了,以前是他对不起婉婷,我会让他登门道歉的!” 贺君明摆摆手,没再说什么,对面的贺卓扬暗暗哼了一声,狠狠地翻了个白眼,怪不得不招家人待见,叶茂森这种唯我独尊的性格任谁也吃不消吧,他才不要‘嫁’给叶景荣呢,他喜欢的可是水嫩嫩的美少年。 三人吃晚饭,刚步出酒店,便有人趴在暗处不断地按下快门,贺卓扬最讨厌这些狗仔,要上去驱赶,贺君明对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去管,贺卓扬不甘的对着镜头冷哼,也被拍了下来。 娱乐报纸从不缺少新鲜事,总是被明星包围的版面,今天全都腾给了叶贺两家,报纸用大量的篇幅剖析了这次堪称历史性的会面,两家大家长在某酒店密谋婚事的新闻一时成了最火的讨论话题。配上那些角度暧昧的照片,贺卓扬满脸不耐烦硬生生变成了,姐控的忧郁。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贺卓扬气愤的合上报纸,叶茂森个老狐狸果然诡计多端,这些肯定都是他自导自演的好戏。贺卓扬倒是有些好奇,接下来他会怎么做,要知道,叶景荣也不是盏省油的灯啊! 孟长溪对于这个新闻倒是没有多大反应,该做什么做什么,但是在学校里,总是不断地听到有人提起这件事,那些女生,怜悯地看着他,好像他已经被叶景荣抛弃了似的。有点不爽啊,孟长溪有些无奈,他看起来有那么弱吗? 这件事还没有消停几天,叶茂森又有了新动作,召集媒体召开新闻发布会,在宣布了叶氏的几项新计划后,才到了这次发布会的重头戏。 孟长溪不得不承认,叶茂森确实是个好学生,在某些方面甚至有着举一反三的学习能力,此时此刻,他对着镜头,满脸的歉意和后悔,跟大家道歉,什么也不提,只说自己于心有愧,因为他的疏忽,发生了不可挽回的恶劣事件,对社会造成了危害。也对不起儿子,辜负了他的重托,恨不得以死谢罪。 从头到尾,含混不清,不提任何事,也不点谁的名,但是大家在他的暗示下,都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叶景荣藏毒事件! 不得了啊!叶茂森这罪谢的另有其意啊!叶景荣的事大家都知道,但是案件还没有公布真相,谁也说不准这事到底是不是真的,但是,今天,叶景荣的爷爷居然主动跳出来,又是道歉,又是后悔的,这不是变相的承认了自己孙子藏毒的事吗?!! 叶茂森要离开,记者立马炸锅了,纷纷上前去赌人,叶茂森在保镖的保护下离开了现场,管家拦住记者,不断地道:“对不起,叶先生忧心过度,不接受任何采访!” 叶景荣合上报纸,事到如今反而冷静下来,他早就看清了叶茂森的为人,对于叶茂森的举动也不觉得有多愤怒了。只是他没料到叶茂森的回击会这样刁钻狠绝,不把他逼上绝路不罢休。 竟然提及了远在他地的父亲,这是叶景荣最不能容忍的,叶茂森应该感到愧疚和不安,因为他确实对不起父亲,自己以前做过的那些事,想忘也忘不掉吧。 rx的事业重心在国外,国内还处于起步阶段,他想要进军国内,除了生意发展需要,也是想要和孟长溪并肩前进,给孟长溪更多的助力,本身并没有明确的目标。但是现在,他改变了主意,他不仅要在国内将rx发展壮大,还要形成足以压制住地头蛇的势力,比如叶茂森这种,让他不能有一点反抗的机会。 再也不让所爱之人受到伤害,这比什么都重要。 发布会之后,叶茂森没有等很久,很快便如预料中的那样,等来了叶景荣的登门拜访。 “怎么,你终于舍得来见我了?”叶景荣来找他,叶茂森反而不急了。 “如果我不来,爷爷还会做更过分的事吧?” 叶茂森放下茶杯,冷哼,“我是为了你好,如果你早点想明白,也不用我费这么多事了!” 良久的沉默之后,叶景荣点点头,毅然决然的抬起头,“爷爷,我现在答应你的要求还来得及吗?” 斯文俊美的青年眉头微蹙,目光坚决而果断,为大局而考虑,这才是他的好孙子!叶茂森心中顿觉舒爽,“你啊,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说了多少次我是为你好就是不听,现在知道后悔了吧。”他摆摆手,“行了,别苦哈哈的拉着长脸了,你身上流着叶家的血,永远是我叶家的子孙!” 叶景荣勾起嘴角,“那谢谢爷爷了。” 叶茂森舒口气,“谢字不值钱,拿出你的诚意来吧,后天,我会在金鼎招待记者,公布叶贺两家订婚的事宜,希望你能到场。”他也不是糊涂蛋,哪能让叶景荣这么轻易就如愿,迟则生变,趁着叶景荣吃瘪的时候,赶紧和贺家订完婚,到时候再想反悔,他有的是办法让叶景荣乖乖听话! “我一定会到场。” 是的,他一定会到场,如此关键的时刻,怎么能少了他呢! 第97章 【渣男 第九十七章 叶贺两家即将联姻这个消息一传出,便造成了大轰动,一时间,所有人都在关注这件事,不少人纷纷感叹,不能再相信爱情了。当初联姻的闹哪的那么大,叶景荣的态度又如此坚决,他们还以为这对不在乎家世背景的情侣能好好走下去呢,没想到这么不堪一击,才多长时间,就要一拍两散了。 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是叶景荣背弃了孟长溪,叶家家大业大,岂是一个小小的孟家能高攀的了的,叶景荣被断了‘粮’,一个锦衣玉食,高高在上的大少爷,哪能受得了这种水深火热的日子,长此以往,没有金钱滋润的爱情渐渐枯萎,叶茂森不费一兵一卒,稍稍施点压,所谓的爱情立时土崩瓦解。 唉,这就是现实。看热闹的不嫌事大,还有一些好事者,在网上开了帖子,开扒叶景荣,大骂叶景荣是渣男。 孟长溪看着这些帖子,笑着笑着,又不高兴了,他的男人,他怎么说都可以,这些人凭什么趁机抹黑,孟长溪愤怒的注册了账号,加入了反击大军,别看叶景荣不是什么明星,粉丝倒是有不少,他跟着这些粉丝,义正言辞的抨击那些好事者,各种夸奖叶景荣怎么怎么好,后来又觉得自己这样做很傻,万一惦记叶景荣的人越来越多怎么办,万分纠结之下,干脆让黑夜把那些诋毁叶景荣的帖子全删了,他也终于可以解脱了。 叶景荣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身后,看着少年紧蹙着眉头,专注的盯着屏幕,十指如飞,跟抹黑他的人战斗,又看到变着花样说他好,感动的不行,他倒是一点不在乎这些流言蜚语。看到孟长溪删了帖子,还有些不舍得,“怎么删了?” 孟长溪猛地回头,颇有些做‘贼’心虚的感觉,“留着干什么,等着更多人误会吗?”他一不注意把男人夸得自己都觉得天上有地上无,都说好东西要深藏不露,哪有他这么傻的。 “也不是。”叶景荣挨着他坐下来,叹气,“难得你这么死命夸我,不保存下来太可惜了。” 孟长溪脸色发红,深感丢人,有种撸完之后被叶景荣撞见的羞耻感,“我是不是太幼稚了,闲的蛋疼才会去理这些人。” “没有啊。”叶景荣戴着眼镜,斯文俊雅的面容绽开笑意,“我很开心你这么维护我,一点也不幼稚,你这个年纪就应该肆无忌惮的说笑玩乐,每次看到你认真的样子,我都觉得是我‘带坏’你了,给了你太大的压力。” “你也太高估自己了。”孟长溪笑得狡黠,“总有一天我会追上你,到时候有压力的就是你了!” 叶景荣就喜欢少年斗志昂扬的样子,像一头活力十足的小豹子,浑身都是闪亮的朝气,那毫不掩饰的挑衅的眼神,勾的他身体里某些部分又有些蠢蠢欲动了。 他摘下眼镜,凑近了少年肩窝,“好香。” 孟长溪敏感的缩了缩肩膀,“你也太夸张了,有那么香吗,说的我好像女人似的。” 叶景荣重重的印下一个吻,压下了身体里的谷欠念,他闻的出来,炉鼎的身体正在成熟,那浓郁的香甜味,使他生出了无限的遐想,思维几乎不受控制,一闭上眼,全是少年的喘啊息声,和幻想中的肌肤的热度,像是浓烈的春啊药,侵袭着他的身体。 叶景荣发出深深的叹息,双眸流动着金色的暗光,强硬的亲上了少年的唇,孟长溪有些惊讶的看着他,“你怎么了?” 大概是饲主的谷欠望已经快要突破极限了,叶景荣强迫自己松开手,看着少年揉弄之下发红的嘴唇,眼中的邪气又泛了上来,“我们好久没有……” 孟长溪脸更红了,重活一世,他仍旧无法适应这种事啊,“你,你很难受吗?”他也是男人,能理解那种不上不下,备受煎熬的感觉。 叶景荣低下头,一米八几的大男人看起来可怜兮兮的,孟长溪顿时心生不忍,“好吧,一个小时够吗?” 仍旧低着头。 孟长溪咬牙,“那再加一个小时!”两个小时啊!已经不少了。 还是老样子。 孟长溪急了,这是要逼死他吗!可是,可是,看着男人的样子,他该死的心软了,“不少了,你明天不是还有事吗?”唉,这算是撒娇吗?!其实,叶景荣也为他受了不少委屈,就当是补偿他吧,孟长溪这样安慰自己,“那三——” 还没等人说完,叶景荣已经迫不及待的将人抱了起来,直奔卧室,勾起的嘴角哪还有可怜的样子,今天一定要好好出出‘火’,三个小时,他要好好计划计划怎么才能玩个爽! 结果第二天,孟长溪睡醒的时候,只能来得及上下午课了。 叶景荣站在窗边,一身灰色的西装将他衬得俊美不凡,大家纷纷感叹,不愧是金京世家出了名的美男子,在报纸杂志上看到的远没有真人来的震撼,不过可惜啊,马上就要为人夫了。 今天叶家将要宣布他订婚的消息,但是本人却不怎么高兴,也是,任谁娶了一个不喜欢的人也不肯能高兴的起来吧。 “你怎么站在这里?”贺婉婷,哦不,应该是贺卓扬,白色的长裙看起来非常的华丽端庄,为了今天,他再一次穿起了女装,只是心态转变,顿觉十分羞耻,幸好还记得姐姐最爱的样子,没有出丑。 贺卓扬讽刺的笑起来,“我们可是情敌啊,居然要订婚了。” 叶景荣转过身,打量着女装的贺卓扬,“我以为这么长时间,你应该已经看清事实了,没想到还是这么自以为是。” “呵!这话什么意思?”贺卓扬嗤道:“你怎么知道长溪不喜欢我,相比起你,我倒觉得我们俩更有共同话题。” “吃喝玩乐的共同话题吗?” “看不起世家子弟的交际手段吗?!” “两位,叶先生让你们尽快入场。” 贺卓扬猛地闭上嘴,刚才那可是完全男人的声音啊!他跟在叶景荣身后步入宴会厅,邀请的记者都来齐了,还有一些亲朋好友,现在不让拍照,但从他们俩一进来,全都盯着他们不放。 叶茂森看起来很高兴,笑的十分开心,接受着周围人的祝贺,意气风发的样子好像今天公布喜讯的是他一样。 “叶少爷真是长得一表人才,和贺小姐简直是天作之合。” 叶茂森笑笑,“他们两个,互相都有好感,只不过不好意思告诉对方罢了。” “爷爷。”叶景荣打断他,“要开始了吗?” “不急,再等一下。”叶茂森叹息,接着跟其他人聊,“我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孙子能尽快成家,叶家全靠他了。”这话一字不落的全进了叶景荣耳朵,叶景荣又怎么会不明白这其中的深意,叶茂森是故意说给他听的,不按照他的意思结婚,叶家就不是他的了。 其他人都点点头,恭维道:“有长溪这么听话的孙子,叶老可真有福气!” 这话叶茂森听着十分舒畅,脸上更加容光焕发,他孙子能不听话嘛!也不看看是谁在管教他,叶家还握在他手里,叶景荣再怎么耍脾气,还能翻了天不成!今天就让你们看看,他的教导成果。叶茂森越想越得意,已经能够预见待会的盛况了。 相比起叶茂森的高兴,贺君明倒是平静很多,不见得有多开心,但大家也理解,父亲舍不得女儿嫁出去,也在常理之中。 贺卓扬翻了个白眼,无视了那些想要攀谈的眼神,平日里善于交际的贺小姐,今天像是变了个人似的,跟贺婉婷熟识的女人都有些疑惑,难道是要结婚了,想要收敛自己? 终于到了时间,万众期待下,叶茂森上台,底下记者纷纷将长枪短炮对准他,叶茂森红光满面,对着台下众人点头致意,“今天,我有一个重要的消息要宣布,大家都知道,叶贺两家一直有着不错的交情,以后我们也将成为最亲密的朋友,我的孙子叶景荣将会迎娶贺婉婷小姐,两家即将联姻,不日就会宣布订婚日期!” 大家都纷纷鼓掌,期待已久的记者疯狂的按下快门,闪光灯亮成一片,叶茂森看着这个场面,突然升起了一股雄心壮志,仿佛看到了不久的将来,他掌控了金京商界,叱咤风云的场面。 在这时,站在台下的贺婉婷突然道:“我可以说两句吗?” 叶茂森一愣,没料到贺婉婷会在这时开口,心中有些疑惑,但还是笑着道:“可以!” 贺婉婷看了叶景荣一眼,施施然上了台,对着台下的叶茂森扬起笑脸,他想叶茂森大概忘了,他对他所做的一切,自己陷害叶景荣,却让他背黑锅,有苦难言,还有绑架案,在断崖上被步步紧逼,叶茂森这个背后主使根本不在乎他的生死,贺卓扬心中冷笑,说什么联姻,真当他们贺家全是笨蛋吗?! 可惜啊,贺卓扬收起笑意,他可不是任人欺负的傻子,谁让他不自在,他就让那人吃屎一样难受!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叶伯父是否误会了什么,我根本没有要和叶家联姻的打算。” 第98章 【陷阱(修) 第九十八章 此话一出,场下霎时安静下来,还在笑着的叶茂森笑容猛地凝在的嘴角,不可置信的看着贺卓扬,记者在反应过来之后,不顾阻止,强行拍照。 贺卓扬笑意不减,好像正在观赏一场闹剧,对上叶茂森震怒的脸,笑的越发开心了,对,就是这样,终于尝到被整的滋味了吗? “我从来也没有想过和叶二少结婚。” 地下有记者发问,“那之前联姻的消息是怎么回事?” “我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凡是贺家没有对外公开的消息都是谣言!官方都没有证实,怎么能当真呢?”贺卓扬干脆来了个拒不承认,反正贺家也没有对外承认过什么,就让叶老头好好尝尝哑巴吃黄连的滋味吧。 记者闻言更是惊讶不已,好像挖到了什么大秘密,迫不及待的围上了脸色发青的叶茂森,“叶先生,贺小姐说得都是真的吗?联姻是叶家一厢情愿吗?” 叶茂森愤怒到了极点,好半天才开了口,他目不转睛的看着贺卓扬,“贺小姐在说什么糊涂话,这分明就是我们两家商量好的事情,怎么能说是叶家一意孤行呢?!” 贺卓扬笑的非常无辜,令叶茂森怒火更炽,“我很清醒,也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叶伯父说我们商量好的,有什么证据能证明吗?” 这句话堵得叶茂森哑口无言,是啊,根本没有证据能证明,贺家从始至终都没有公开承认过什么,他也不可能在那种时候录音吧,那不是有病吗!而且,叶茂森发现,两次联姻,贺君明一直非常暧昧,从没口头上承诺过任何事,可恶!,这个老狐狸! 他今天难道注定要吃哑巴亏了吗?!! “你这分明是我在为难我,订婚是我们两家商量好的,既然你说不知道这件事,那联姻传出去之后,贺家为什么没有站出来澄清呢?” “澄清?被流言中伤的是我们,贺家没有告上法庭已经是网开一面了,叶伯父还想怎么样呢?” “你!”叶茂森眼中刮起了寒风,“今天是两家宣布订婚的日子,难道你们也不清楚?” “不。”贺卓扬突然严肃起来,义正言辞的道:“家父不方便出面,所以只能由我来告诉大家真相,希望在这里的大家能据实报道,叶贺两家从未联姻,现在不会,以后更不可能!” “你放肆!”叶茂森气急,一口气闷在胸口,难受的直咳嗽,记者想要拍下他的窘相,被管家和保镖挡住,然而,这更激起了记者的斗志,想要偷的独家好料,不断地往叶茂森身边挤。 叶茂森气的猛翻白眼,看着贺卓扬无辜的笑脸,更加愤怒,一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丫头,几句话的时间,使他的美梦付之一炬,什么也不剩,他的雄心壮志,触手可及的未来都泯灭了,不仅如此,还设下了陷阱,将他一脚踹了下去。 他不甘心!这一切如果没有贺君明的指使,贺卓扬哪来的胆子这么做,然而他没想到的是,不仅贺君明,连他的亲孙子也背叛了他! 贺卓扬心中舒爽,看了一直沉默不语的叶景荣一眼,两人暗中交换了一个颜色,这场发布会的重头戏还没开始呢! 这时有人问道:“那么说,贺小姐是看不上叶二少是吗?” “谁说的?”贺卓扬笑的温柔,实际上心里都快吐了,他确实看不上叶景荣,不为什么,就因为他们是情敌!,可他接下来还要说很多违心的话,“我之所以拒绝联姻,跟叶二少没关系,相反,我还很欣赏他,我们是很谈得来的朋友,他和我一样拒绝联姻,但也仅仅是朋友关系,因为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底下简直炸了锅了,好一出狗血的豪门大戏啊!跟之前大家猜想的三角关系完全不一样,还以为贺婉婷看上了叶景荣,要强行拆散真爱,插足做小三,没想到还有更劲爆的! “贺小姐的真爱是哪位,方便说一下吗?” 贺卓扬得意的看着叶景荣,笑的十分宠溺,“还不到时候,等到他肯坦承自己的内心的时候,我会将他介绍给大家的。” “叶先生,这件事你清楚吗?” “我不清楚。”叶景荣干脆直接,离得这么远,贺卓扬仿佛能感受到那双眼睛中透出的寒意了,他咳嗽一声,“今天,我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宣布,贺氏打算和叶先生名下的龙之泉系列品牌合作,这是我们早就商量好的,不久,我们就会正式签约!” 今天的高啊潮一个连着一个,现场记者都有些忙不过来了,宾客更是目瞪口呆,恨不得能立刻逃离这个是非之地,叶贺两家,哪个也得罪不了啊! 叶茂森更是气的肝疼,因为难以承受打击,当场晕了过去,然而,记者已经不关心他的事了,现在,贺家和叶景荣才是他们关注的重点,叶景荣和贺卓扬被堵的水泄不通。 这时候,有人不识相的问道:“请问叶先生,您名下的龙之泉会所涉嫌非法藏匿违禁品,关于这个您怎么解释?” 叶景荣首次正面回应,不得不说,人长的帅,说话也非常有可信度,至少眼前的记者也不由的相信了叶景荣的话,“没有做过的事我们永远不会承认,清者自清,相信很快便会真相大白。” 记者不放弃,转向贺卓扬,“贺氏没有这方面的担忧吗?” “没有,我们相信叶先生的为人。” 这次的记者招待会,完完全全变成了贺卓扬和叶景荣的舞台,贺小姐的霸道宣言令叶茂森丢尽了老脸,整个华国都知道这出闹剧,联姻事件已经成为了叶家的丑闻,媒体报纸上,叶茂森被气昏的脸占据了大半篇幅。 大家都在说叶茂森做得不对,却没有人奚落叶景荣,相反,之前骂叶景荣的帖子已经不见了,也没有人再说叶景荣是渣男,这个豪门里出来的少爷,在一夜之间,成为了风靡华国的顶级男神,虽然有些夸张,但是叶景荣满足了无数人的少女心,可谓实至名归,在大家的眼里,一个世家少爷,为了真爱叛出豪门,两次被逼婚都坚决不妥协,这是怎样至死不渝的爱情啊!最后,还机智的击败了恶毒爷爷,既有颜又有智商,还如此纯情!这样完美的人根本就只存在在二次元好嘛!然而叶景荣却打破了次元壁! “砰!”叶茂森捂着胸口,喝药的水杯被摔在地上,水流了一地,医生和管家谁也不敢张嘴,表情凝重。 叶茂森喘匀了气,狠狠地咬着牙根,喃喃自语,“好,好得很,我倒要看看你想怎么清者自清!”他气着气着又缓缓笑了起来,“毒品你是背定黑锅了。” 第99章 【铁证 第九十九章 至于这个黑锅怎么背,他有一百种手段让叶景荣反抗不能,无处伸冤!他给过他机会的,明明可以和解却不珍惜,那就别怪他不留情面,之前也是他太心软,给了叶景荣反抗的机会,最后一次,谁也别想再逃脱!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人们还处在联姻事件里没有回过神来,很快,又一个大消息炸了出来,据传,警方已经找到了确切的证据,将正式逮捕叶景荣。 这一个月注定不会平静,人们被接二连三的八卦搅得晕头转向,网络更是炸了锅,各种叫骂和洗白,是非对错已经无法辨认,大家都在期待着尘埃落定的时候,他们也有预感,很快,就会得到答案。 无关人等的狂欢再怎么热闹,当事人却异常平静,叶景荣完全没有反抗,非常配合的跟着警方走了。有人怀疑叶景荣知道自己无法逃脱法网,所以只能乖乖任命,毕竟证据确凿,警方在其中一包毒品种检测出了叶景荣的指纹! 这可是铁证! 这个结果一出来,网上更乱了,叶景荣的粉丝都不相信男神涉毒,叶景荣既没拘捕也没逃走,因为什么也没做,坦坦荡荡,还不足以说明一切吗?!他们列举了种种疑点,为什么事情发生了这么长时间才找到指纹?还有,恰好在联姻失败之后找打了证据,不得不让人怀疑,这是有人在蓄意报复!是谁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是,可恨的是,这也仅仅是猜测。 但是这些还是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很多人都觉得这是一出豪门阴谋论,生态逐渐升级,不少人纷纷要求公开真相,给大家一个交代。 警方承受了非常大的压力,不仅警方,连孟长溪也收到了干扰,他最近已经不能正常上学了,有一些狂热分子天天蹲在学校门口,连记者也参与其中,想要撬开他的嘴,找到点可以炒作的渣滓。 “喂,长溪,我叫车去接你吧,门口又被人堵死了!”陈晓北气愤的大叫,现在是敏感时期,陈东和不允许他插手,要不然,他早让手下兄弟开着铲车将那些垃圾铲走了! 孟长溪早有先见的绕到了后门,“不用了,我马上就能进来了。”幸好学校里防范严实,没有学生证谁也不能进。 “你在哪?我去接你吧。”听响动,人已经跑动起来了。 孟长溪叹气,“你老实呆着吧,我已经到学校了。”说完,不等陈晓北反应便挂断了电话,学校里说不定有人在盯着陈晓北,发现他往这后门跑,唯一安全的进出口就完蛋了。 陈晓北回拨,那头已经关机了,他着急的对沈菡道:“你也帮帮忙啊,我都快急死了,你还在这看书。” 沈菡合上小说,翻了个白眼,她现在已经和陈晓北一帮人混熟了,“长溪都说了不让你过去了,你难道听不懂话吗?” “哎!我担心也有错了!”陈晓北瞪眼。 沈菡也很担心,不过长溪既然说没事,那他们还是不要过去掺和的好,万一帮了倒忙呢?“再等十分钟吧,如果长溪还不出现,我们就去找他。” 荣城一高有两个后门,然而,后门如今也不安全了,孟长溪刚想靠过去,就发现草丛里有人,他绕到了另一个门,结果那也沦陷了,这下可坏了,他上午还有一门考试。正在想办法的时候,一枚小石子骨碌碌的滚到了他眼前,他扭头一看,顾宁站在大树后面,用嘴型对他道:“跟我走。” 孟长溪犹豫了一下,很快跟了上去,两人一前一后走在林荫道下,这里比较偏僻,已经脱离了荣城一高的范围了。 走着走着,顾宁突然停了下来,转身看着孟长溪,“你不怕我害你吗?” 孟长溪越过他,径直往前走去,“如果杀不死我,就不要再浪费力气了。”因为倒霉的最终还是你,这是他最后一次警告顾宁,上次的事,顾宁已经把幸运值用光了,如果再交手,他不会再手下留情。 顾宁这段时间长高了不少,几乎和孟长溪一般高了,还是很瘦,却很有精神,他的目光依旧很冷,却没有那么阴鸷了,“你还是那么让人讨厌,永远一副事不关已的样子,却让别人不停的担心你。” “你在说顾格非吗?” 顾宁不说话,孟长溪扯扯嘴角,“他是你父亲,可不是我父亲。” “那就让他对你死心吧,不要再缠着他不放了!”顾宁表情有些狰狞,从孟长溪出事之后,顾格非一直在想着孟长溪的事,甚至忙前忙后想要帮上点忙,可是父亲费了那么多心思,当事人根本不领情,这样吊着别人胃口算什么意思,不喜欢那就狠狠地拒绝啊! “你真是……”孟长溪像看白痴一样,“跟你母亲果然是亲母子。” 顾宁仿佛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你什么意思?!” “你有恋父情结吗?什么死心吧,缠着不放,听起来真让人恶心。” 孟长溪嫌恶的笑容刺痛了顾宁的神经,看着顾宁炸毛的样子,孟长溪笑得更开心了。他抬手挡下了顾宁甩过来的书包,顾宁身手灵活了不少,孟长溪差点挨了他一拳头,然而,顾宁也只得意了一瞬间,下一秒,就被孟长溪抓住手腕,后背撞在了树干上。 顾宁闷哼了一声,脸都皱了起来。 孟长溪将他的书包扔到地上,嗤了一声,“你不仅幼稚,还非常蠢,你的慈父就是这么教你的吗?吃瘪了就动手,好歹也掂量掂量自己的能耐,每次都输,很难看你知道吗?” 顾宁咬紧了牙根,气的脸色都变了,“总有一天,我会赢你的!” 孟长溪不在意的轻哼了一声,甩开的他的手,径自向前走去,顾宁摩挲着手腕上红痕,暗暗的将屈辱吞下,为了证明自己,得到顾格非的承认,将孟长溪踩在脚下,他要超越孟长溪,从此刻开始,他会一刻不停地向前追赶! 孟长溪穿过草坪旁边的小路,拐进了一个小巷,不远处就是荣城一高的围墙,这里堆放了大量垃圾袋,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垃圾山,今天是垃圾回收日,再等一会,这些垃圾就要被收走了。 顾宁想带孟长溪来的就是这里,孟长溪憋了一口气,踩着垃圾袋往上爬,顾宁沉默的跟在身后,两人很快到达了顶端,爬上来容易,下去就难了,墙头离地面起码也有一米高。 孟长溪提起一个垃圾袋扔了下去,测量了一下距离,扒住墙头跳了下去。然而,顾宁站在墙头上却有些傻眼了,他恐高,这么高看着双腿都软了。 孟长溪已经走远了,顾宁忍不住叫道:“喂!” 孟长溪站住,回过头看着他,看他紧张的样子,一下子就了然了,他站着欣赏了一会,在顾宁求救的眼神下,毫不犹豫的走掉了。 进了学校,正好撞见要出来找他的陈晓北和沈菡,两个人已经急得团团转,据他们约好的十分钟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考试也已经进行一半了,当孟长溪在教室坐下来的时候,大家都抬头向他看过去,不过,这些学霸的注目也就那么几秒,对他们来说,这次的考试可比八卦重要多了。 而且,他们觉得孟长溪算是完蛋了,背后金主进了监狱,以后还有谁能罩着他,没了靠山,孟长溪什么东西也不是了,不值得他们去关注。 孟长溪考完试,一开机,外面电话就打了进来,司修的声音有些兴奋,“贾强的妻女找到了!” “是吗!太好了!”孟长溪眼睛亮了起来,终于等来了这个消息!想起了叶景荣的现状,他快速收拾好东西,边走边道:“两人有没有受伤?” “没有,警方在郊外的别墅里找到了她们,人都没问题,就是精神有些不好,不过不必担心,话还是能听得清楚的。” “其他人呢?” “别墅里只找到一个按时来送饭的小孩,什么也不知道,现在正在搜查,再等等看。” 在孟长溪获知这个消息一个小时后,叶茂森也收到了消息,但是他知道的太晚了,人早已经处在了警方的控制下,而且,更要命的是,这些根本就不是荣城的警力! “我们的人呢?!”叶茂森头疼的来回踱步,都是一群废物!连个女人小孩都看不好,可恶!他晚了一步,本想将人不留痕迹的送回去,以绝后患,可是现在这个计划全泡汤了。 “跑了,您放心,明天,他们就在国外了。” 叶茂森思前想后,还是不放心,派人去打探,结果,完全查不到一点消息,警方封锁了一切有关贾强妻女的消息,连她们什么时候返回荣城,叶茂森也不清楚,以前任他予取予求的后台已经摇摇欲坠,眼看着就要垮了。 这是怎么回事?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一夜之间就完全不同了呢?就算上面派人下来,也不可能封锁的这么严密吧!然而,荣城已经变成了一座铜墙铁壁,完全把叶茂森排除在外。 叶茂森察觉到了不对劲,但是想想也不急,贾强妻女根本不知道绑架他们的是谁,就算知道,也没有证据,他只是想不通警方为什么要这么做,好像在防着什么人一样。 这一夜,很多人都失眠了,孟长溪一个人躺在大床上,等待着天明,右手心暖融融的,他紧紧握住,将手贴在胸口,安心的感觉就像是叶景荣躺在身边一样,在朦胧的睡意下,他浅眠了一小会就迎来了天亮。 第二天,警方正式对外宣布找到了贾强妻女,同时,也公布了一段监控录像,正是龙之泉会所内部监控视频,录像上,贾强将海鲜盒拿进了厨房,出来后,推着餐车上了楼,在一扇房门前停了下来,送餐之后很快便离开,奇怪的是,根据记录,他所送餐的房间,在那一天根本没有人住,而那间房,正是搜出毒品的地点。 叶茂森看到录像的时候便觉得大事不妙,然而接下来还有更令他震怒的事情,贾强,这个胆小如鼠的男人,竟然承认了,房间里的毒品是他藏的! 第100章 【绝地反击 第一百章 这件事引起了轩然大波,因为贾强不仅承认了所犯罪行,还将事情经过全盘托出,一字一句具体到让人一点都不怀疑,做这件事的除了他没别人了。而且,连贾强的妻子也公开斥责了丈夫的愚蠢行径,因为一时冲动犯下过错,甚至牵连到了老板叶景荣,让其蒙受了不白之冤,他们感到非常后悔和抱歉。夫妻俩声泪俱下,态度诚恳,没有丝毫隐瞒。 贾强坦诚过错,警方根据其所提供的证据,和会所其他员工的证词,证明了叶景荣的青白,叶二少被当场释放! 叶景荣一出门,便被记者围堵上来,里里外外围的水泄不通,寸步难行,叶景荣形容憔悴,但是精神还算可以,大概因为洗清了嫌疑,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面对记者也很有耐心,不少人纷纷感叹,这就是世家子的良好修养啊! “叶先生,请问,您对这次发生的事有什么想说的?” “感谢警方证明了我的清白,希望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叶景荣回答的简洁明了,好像并不愿意多提,但是八卦之魂熊熊燃烧的记者却不放过他,这可是大新闻啊!单看表面,可能没有多少意思,豪门子弟和毒品有牵扯又不是什么新鲜事,但是这次涉毒案件背后可是大有玄机! 仔细想想事情始末,从叶景荣拒绝联姻,到最近的一次有关叶茂森的新闻,再想想,叶茂森是从什么时候来到荣城,叶景荣又是什么时候开始倒霉的,这一切难道还不足以说明,这是一个阴谋,并不是一件简单的涉毒案啊! 而且,别忘了,警方前两天可是找到了指纹证据,直指叶景荣是真凶,可是现在,贾强却自首了,而且,证据确凿,没有任何疑点,那警方在毒品袋上找到的指纹又是怎么回事?这不是自相矛盾嘛!贾强不是说过,毒品是他亲手藏起来的吗?这脸不要打得太响啊! “叶先生,叶先生,您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有什么可以跟我们透露的吗?” 叶景荣沉默了一阵,所有人都在等着他开口,说出那个激动人心的名字,这出豪门狗血眼看着就要来到高啊潮了! 叶景荣笑笑,“关于这一点我也不是很清楚,相信警方会调查清楚的。” 这根本就是什么也没讲嘛!但是记者是不会放过这个话题点的,叶景荣不说,他们可以自己发挥。叶景荣什么也不透露,他们可以理解为,叶二少害怕家丑外扬,为了维护家族的名誉,打掉牙往肚子里吞,对比爷爷的冷血无情,媒体再着重渲染一番,出来的报道就非常有可看性了。 碍于叶家的势力,他们不能指名道姓的点出叶茂森,但是,可以通过暧昧的言辞把人的思想往这行面引导,舆论已经一面倒了,总之,这个时候夸叶景荣肯定没错的,不过,他们也对这个世家公子非常刮目相看,绝地反击,没点能耐怎么可能做到,能反压叶茂森,叶景荣着实不简单啊! “先撒点盐,去去晦气!”司修拿着袋盐,有模有样往叶景荣身上扔盐粒,叶景荣嫌弃的躲开,先去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大家都在等着他吃饭,这么多天以来,这还是他们第一次有时间聚在一起吃顿饭。 “看着叶老头倒霉,我可高兴的不得了。”司修恨恨的咬牙,因为叶茂森,他和甜心都没能亲热几回,实在可恨呐! 司修的男朋友林墨言也点点头,脸色可疑的红了红。 饭吃到一半,陈晓北和沈菡都来了,还有一个不速之客,贺卓扬大剌剌的在孟长溪身边坐下,拿起孟长溪的筷子,夹起一块虾肉放进嘴里,末了,还仔细的舔了舔筷子,意味深长的道:“好吃!” 孟长溪头也不抬,“陈晓北,给我也拿一双筷子!” “哎!”贺卓扬哀叹,“干嘛?嫌弃我的口水吗?” “是的。” “用我的吧。”叶景荣将筷子递给孟长溪,‘温柔的’看了贺卓扬一眼,两人暗暗较劲,最终,孟长溪接过了叶景荣的筷子,给了贺卓扬致命一击。 “我说,你们打算就这么放过叶茂森了?”贺卓扬咽下一口老血,还是正事重要。 “你想怎么做?” 贺卓扬认真起来,看着孟长溪,“当然不能就这么放过他,想把叶茂森一下子扳倒有点困难,但是,至少也要咬他一口,让他乖乖滚回金京,从此以后夹紧尾巴做人!” 他可是被叶茂森坑得很惨,替他姐姐出了气,他自己的账还没算呢! 贺卓扬清了清嗓子,“那个,之前我做了糊涂事,你们也知道吧,叶茂森抓住了我的把柄,威胁我跟他一伙,要对长溪你不利。结果多亏了我姐姐出面替我摆平了这件事。” 你还真有脸说,一提起这件事,孟长溪就不爽,不过,上次的事也算将功抵过了,否则,可没这么好糊弄过去。孟长溪放下筷子,还是很有耐心的听着贺卓扬说下去。 贺卓扬脸皮厚,见孟长溪没苛责他,心里放松了不少,“被贾强坑了后,我仔细调查过,发现了这些东西。” 他将手中私家侦探给他的照片递给孟长溪和叶景荣,“这些,足以把叶茂森扒下一层皮,让他吃不了兜着走,后悔来荣城!” 孟长溪翻了翻,眼中闪过一道亮光。 叶茂森病得更重了,医生倒是看不出什么大病,只说是劳累过度,让他注意休息,但是现在,叶茂森根本无暇轻松,他煞费苦心废了这么多功夫,眼看着就要成功了,结果全栽在了贾强这个老鼠屎手里,这怎么能不让他愤恨!而且,看着那些媒体肆意妄为,抹黑,污蔑他,他气得都快发狂了! “老爷,您别乱动,医生让您静养。” 叶茂森咬牙,“我现在哪有时间静养,叶景荣那个小王八蛋都快骑到我头上来了!” 他喃喃自语,“不行,我得想办法。”他转身对管家道:“能不能查到警方内部现在是谁在负责贾强的案子?” 管家有些为难,“现在除非是警方放出消息,其他根本无从得知。” 难道就这样放弃吗?被压着打,这可不是他的风格,叶茂森咬牙,“跟日光报社和荣城日报总编通电话,还有上次的媒体记者,我要请他们吃饭。” 内部突破不了那就从外部,他就不信,这世界上还有人跟钱过不去,一个贾强还想跟他作对,也不看看自己够不够格! “叶茂森进了酒店,后面的是日光和荣城两家报社的主编。”男人拿着望远镜,蓝牙耳机性能良好,能听出的听见另一头少年清亮的嗓音,“我知道了,你继续盯着,有什么情况及时报告。” 两个小时后,叶茂森从酒店走了出来,脸上浮现了些许笑意,这一切都落在了男人眼中,“好像成功了,我看叶茂森心情不错。” 孟长溪沉下气息,又冷笑起来,“那就让他得意吧,你回来吧,千万不要打草惊蛇!” 叶茂森一夜没睡,第二天一起来,便等着早晨新鲜出炉的报纸,他跟两位编辑达成了条件,今天的报纸将会是他叶茂森的地盘!但是还没等来报纸,又一个大消息传了出来,把满怀期待的叶茂森砸的头晕目眩。 就在昨晚,贾强又坦白了一件事情,他坦诚,之所以会栽赃陷害叶景荣,根本不是他本人的意愿,这一切其实都是被人逼迫的,而这件事的幕后主使正是叶景荣的爷爷,叶茂森! “嘭!”爆炸性的消息让大家彻底沸腾了,虽然还不确定消息真假,但是空穴无风,事出必定有因,原本他们就觉得事情不简单,没想到真的跟他们想的一样,叶茂森才是幕后*oss啊! 这下可有热闹看了,妥妥的豪门内斗,爷孙翻脸的狗血剧啊! 还没等叶茂森吐完一口老血,两家大报社也行动了,叶茂森强自镇定下来,没关系,他还有一张底牌,他还会有无数张底牌!不到最后,谁也不能判定输赢。 他展开报纸,却没有找到想看的东西,相反,几张照片占据了报纸最显眼的位置,他仔细一看,脸色霎时变了,手一抖,差点没拿住报纸。 他怎么也想不到,当初这些他看不上眼的证据,会在此时有了用武之地,在贾强将矛头指向他的时候,让他狠狠地栽了个跟头。这上面的照片拍的正是他当初和贾强见面时的情形,在不久之前,贺卓扬还试图用来威胁他。 该死的!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这两家报纸,还正巧是今天!叶茂森突然大笑起来,面容狰狞,一前一后,配合默契,他亲爱的孙子和别人联手,将他坑得体无完肤! 第101章 【为时已晚 第一百零一章 任谁也没想到,事情会来了这样一个大反转,简直让人跌破眼镜,之前叶茂森还开记者招待会,暗示叶景荣是凶手,如今,真凶投案自首了,不仅打了自己的脸,连本人也被牵扯了进去,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贼喊捉贼? 真是现世报啊!暗中指使他人对自己亲孙子使坏,还装好人公开劝叶景荣投案自首,赤果果的抹黑,哪家亲爷爷会这样对自己孙子啊!为了自己的目的不折手段,太无耻了!现在好了,叶景荣证实了自己的清白,这下子轮到他自己被请进去喝茶,这就是报应! 叶茂森进出警局的照片一出来,立刻获得了万人点赞,不说别的,倒腾毒品这一条就够可恨了,还栽脏陷害他人,可恶透顶!说起来,这还多亏了之前报纸杂志为了追求狗血效果,没少抹黑叶茂森,导致叶茂森在众人心中直接被定位为了心狠手辣的恶毒爷爷形象。 如今,只要两张照片,甚至不需要叶茂森亲口认罪,他就已经被黑的不能再黑,就算以后澄清真相,也无法洗白,更何况,他本就没有清白可言。 短短的几日,剧情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翻转,叶茂森做梦也没想到,本来如鱼得水的地方瞬间变成了危险的沼泽,他被设计得一步步越陷越深,如果再不及时抽身而出,事情就不好收拾了,这不仅会影响到他的个人名誉,连带叶家也会受到牵扯。 但是他没想到,即使立刻抽身也已经为时已晚。 由于证据不足,叶茂森没有受到任何惩罚,对于叶茂森来说,这本应该是件值得高兴的事,但是,他却高兴不起来,这两天,由于各种负面影响,叶氏股票呈现了下跌的趋势,更让他头疼的是,公司被人多次围堵,造成了非常恶劣的影响,甚至有传言说他暗中经手不合法交易,无论他如何向老客户解释,还是有两个选择了离开。 “混账!几个小市民都搞不定吗?!”叶茂森已经生不起气来了,楼底下的人赶又赶不走,硬动手的话,某些好事分子又要开始抹黑叶氏了。 “董事长,您还是先回金京吧,这里交给我们。”几位高层纷纷在心里嘀咕,还不是怪你自己作,害得我们也跟着受苦。叶氏分公司在荣城也是水深火热,叶茂森没来之前他们好好地,结果看看现在,真是日了狗了! 叶茂森仿佛一瞬间老了两岁,他也实在撑不住了,金京还等着他回去救急呢! 相比于网上,现实中这样还算好的,叶茂森不上网,如果他现在去网上看看,肯定当场就气得进医院了。网上骂声一片,叶氏的公关团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仍旧见效甚微,媒体都是拿钱干活的主,但是叶茂森哪是那么容易洗白的,甚至有越洗越黑的趋势,目前,只能一边想办法洗白,一边等着人们的热情渐渐消失了。 叶茂森极其狼狈的回到了金京,但是,在老窝里待得也不怎么舒坦,所有人都知道他被人摆了一道,摔的极其惨烈,不仅没有如愿以偿的拆散叶景荣和孟长溪,还惹了一身腥,这腥味熏得其他人都不敢靠近,叶茂森回来之后,一个来拜访的人也没有,连电话也没人打。 “爽!”贺卓扬几乎要大笑出声了,叶茂森这老匹夫活该遭报应,在金京横着走,以为没人能制得住他,来荣城搅混水,结果被溅了一身一脸,真是令人拍手称快啊!他贺卓扬是最开心的一个! “叶茂森这回元气大伤,至少也得一年半载才能站起来,看他以后还怎么狂!” 贺君明推推眼镜,翻看着手中的文件,“你也别太得意,小心才能使得万年船。” 贺卓扬沉默下来,半晌才开口,“我一直有些疑惑,叶茂森之前在荣城的内应关系那么强大,怎么突然间就完蛋了呢?”前一天,还认定叶景荣是凶手,怎么眨眼间,那个叫贾强的自首了呢?这也太奇怪了吧? “你的脑子都不转弯的吗?”贺君明叹气,“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能压制叶茂森的只有比他更强大的力量,你说叶景荣是怎么化险为夷的?” “比叶茂森还强大的,会是谁?!”贺卓扬惊诧不已,叶景荣什么时候攀上这么厉害的人,他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那我就不知道了,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你笑叶茂森的时候也看看自己。”贺君明抬眼去看贺卓扬,他这个儿子脑子没问题,也十分聪明,是个经商的料,如果不是小时候受打击太大,现在也能独当一面了。 不能再纵容下去了,“你身为贺家唯一的继承人,责任重大,从今天开始,由我亲自教导你,别再想着玩了,你已经不小了!” 贺卓扬乖乖的闭上嘴,早就料到了有今天,他的纨绔少爷的时代结束了。 孟长溪终于能正常上学,考完试,学校就开始放假,毒品风波也渐渐过去,僵持了这么长时间,总算是平静下来了。贾强判了刑,由于律师请的好,又因为是自首,刑法在原来的基础上减轻了一些,但仍旧不轻,加上前面的绑架案,虽然孟长溪讲明了不追究,但是仍旧避免不了贾强犯罪的事实。 贾强的妻女搬了新居,他老婆倒是重情重义,说要等他出来重新过日子,原来的别墅没有了,为了节省开支,只能搬进了普通的居民小区。 贾强老婆叫许云,下了班之后还要去孤儿院做义工,这是她自己自愿这么做的,说是为了贾强赎罪。 天气不错,许云洗完了床单,正在晾晒的时候,身后有人走了过来,她一回身,愣了愣,立马迎了上去,笑道:“孟少爷,您怎么过来了?” 孟长溪打量着四周,漫不经心的道:“在这里待得还适应吗?” 许云立刻点头,“挺好的,院长对我也很照顾,这两天跟小朋友也熟悉了,他们也很喜欢我。” 孟长溪点点头,对这些不是很关心,将一个手提箱递给她,“这些是你以后的生活费,叶老板给你的。” 许云接过去,有些受宠若惊,讪笑道:“您实在是太客气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要不是您,我和女儿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拿着吧,我们也算两清了,你以后和女儿好好过日子,日子还长着呢。” 眼前的世家少爷,一举一动都像透着十足的贵气,长身玉立,翩翩有礼,许云心中暗暗感叹,能和这样的人说上句话,也是她攒来的福气,她又不禁埋怨自己的丈夫,得罪谁不好,偏偏得罪这样的世家大族,孟家现在在荣城不说如日中天,也很了不得了,那个叶老板也是大人物,贾强是瞎了眼还是脑子进了屎,得罪了人不说,还连累了她们母女,害得她们差点就一命呜呼了! 善哉善哉,好在老天有眼,她们终于得救了,救她们的人告诉她,只要劝服贾强自首,不仅她们没事,贾强也可以减刑,只要好好在牢里改造,保证十年之内就让他们见面。她当时还以为家破人亡,再也没有挽回余地,没想到天上就掉馅饼了,这个时候不接好,还等什么啊!她可不想再跟窝囊的丈夫过着躲躲藏藏,担惊受怕的日子。 等她劝服了贾强以后,那人果然兑现了承诺,别看她现在没了别墅,日子照样过得不错,孟小少爷还亲自来给她送钱。 “那我就谢谢您了,代我向叶老板问好,您放心,我一定在这里好好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孟长溪摆摆手,已经走远了。 回到车上,叶景荣正好来了电话,“完事了吗?” “嗯。”孟长溪看了一眼窗外,铃声打响,小孩子们都拿着饭盒欢快的奔向了食堂,他笑着抱怨道:“这种事你应该自己来做,我实在不擅长应付中年妇女。” 叶景荣一下子笑了,“说的我好像很擅长似的,快回来吧,别忘了,今天我们可是和秦先生约好了。” 想起了叶景荣嘴里的秦先生,孟长溪犹豫了一下,“好,我马上就回去。”秦先生正是秦柏飞,孟长溪倒是很想见见他,就是不知道秦逸在不在,希望不要看见他,总觉得让他和叶景荣见面,会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 孟长溪其实并不是很清楚秦柏飞的来头,只知道他背景很深。 叶景荣现在还不能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rx所经营的商业帝国,决定了他必须小心翼翼,叶茂森的的逼迫还不至于让他自爆身份来化解危机,不过,能让秦柏飞身后帮忙,他着实没想到,求人总要有回报,秦柏飞想要什么,就让他来还好了。 第102章 【深藏不露 第一百零二章 结果,事实跟孟长溪期待的恰恰相反,平时忙得不可开交的学生会长秦逸居然也在,还对着孟长溪露出一个堪称完美的笑容。 这顿算是叶景荣和孟长溪的谢礼,宴请了张老和秦柏飞,因为张老的关系,孟思源也坐在这里。晚辈都坐在一起,孟长溪的左手边是叶景荣,另一边就是秦逸。 秦柏飞好像对秦逸非常看重,孟长溪已经是第二次看见他带着秦逸参加好友聚会,从另一方面来说,这也是拓展人脉的一条途径。 “长溪今年念几年级?”饭吃到一半,秦柏飞突然问道。 “高三,明年就要高考了。” “有没有想好要考哪里?”秦柏飞好像对这个问题很关注。 孟长溪笑起来,“说出来不怕您笑话,我最想去的就是金京大学,不过听说门槛很高。” 秦柏飞摆摆手,“你要对自己有信心,我听老张说你成绩不错,你和秦逸不是在一个班级吗,平时可以互相帮助。” 秦逸立马道:“伯父放心,我和长溪会好好交流的。” “哎这就对了!”秦柏飞好像很满意秦逸的回答,笑着点点头。说实话,他觉得孟长溪这个孩子非常有前途,跟他们家秦逸很像,在现下年轻人都在浑浑噩噩度日的时候,他们已经有了为之奋斗的目标,这样的孩子,怎么能不让人喜欢。 “秦老,我敬您一杯!”这时叶景荣站起来,很郑重的举起酒杯,秦柏飞看了叶景荣一眼,非常给面子的和他碰了杯,叶景荣笑笑,“我和长溪都非常感谢您,谢谢您能伸出援手,主持公正。”叶景荣这话说得非常巧妙,简洁到位,不提私人感情,将秦柏飞的举动上升到了公平公正的高度,将秦柏飞衬托的更加高大,十分会说话。 秦柏飞道:“应该的,你要谢就谢张老好了。” “张老应该我来谢。”孟长溪站起来,张老哪还有不答应的,孟长溪喝果汁,他喝白酒,末了摆摆手,“跟我还客气什么,你在我眼里跟我亲孙子没差!” 孟思源笑得开心,张老就更乐呵了,大家一顿饭吃的高高兴兴,秦柏飞主要就想见见孟长溪,跟这个后辈聊的非常投入,张老又新买了一件古董,正拉着孟思源长见识,席间就剩下了叶景荣和秦逸比较有空闲。 “你跟长溪是同班?”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个闲人开始攀谈了起来。 秦逸点点头,“是的。” “高三现在比较辛苦吧,长溪却从来不肯跟我说说他在学校里的事情。”叶景荣无奈的笑笑,“我还是第一次知道他有你这么一个朋友。” 秦逸抬头看向叶景荣,“我们也不太熟,他其实比较排斥我。” “他欺负你了吗?”叶景荣一脸疑问。 秦逸挑眉,“你为什么会这么想?难道不应该是我欺负他吗?” 叶景荣扑哧一笑,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想想那个小魔王揍人时候的样子,他家长溪哪里是会挨欺负的主,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不过他可不打算将这有趣的一面告诉别人,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就够了。 秦逸垂下视线,叶景荣的表情就算他这个单身的也看得出来,那种名为唯我独有的幸福感。 “你们之间有什么矛盾吗?”叶景荣看着秦逸,秦逸发现,这个男人的眼睛轮廓很深,鼻梁挺直,眉宇间英气勃勃,看人的时候,非常专注,好像能把人吸进去一样。孟长溪喜欢的就是这一类型?确实很有迷人的资本。 他移开视线,“一点误会而已,已经解释清楚了。” 叶景荣也不再追问,眼睛沉沉的好像在想什么事情一样,吃完饭,张老和秦柏飞喝的有点多,孟思源去送张老,孟长溪和叶景荣站在楼下,目送两拨人的车子开走,才钻进了车里。 秦柏飞难得有聊的来的年轻人,一高兴就喝多了,秦逸坐在后座照顾他,秦柏飞闭着眼睛,一会之后突然道:“长溪不错,是个做大事的。” 秦逸点点头,“是啊。” 秦柏飞揉着太阳穴,“叶景荣算是捡到宝了。”他叹气,表情有些可惜,顿了顿道:“把他们今天送的东西拿给我看看。” 秦柏飞直接找到了叶景荣送给他的一个金色锦盒,外表看起来华贵大方,他立即打开,里面却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不过以秦柏飞的资产也不在乎这些,空荡荡盒子里只安详的躺着一枚硬币大小的徽章,秦柏飞有些惊讶的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拿了起来。 这枚徽章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制作的非常精巧,上面勾勒了一匹奔跑中的骏马,姿态昂扬,无拘无束,灵活的姿态仿佛跃然眼前,底下有两个字母,wb,翻到背面,写着1852年马特兰堡的字样。 一枚小小的徽章,使秦柏飞控制不住的兴奋起来,他连忙带上眼睛,又仔细看了看,当成宝贝的捧在手心里,一旁的秦逸有些惊讶,他还从没看见过伯父这么失控的样子,这枚徽章有什么他不知道的意义吗? “这枚徽章是国外一个著名的马术俱乐部的会员标识,几年前,这还是我的东西,没想到还有失而复得的一天!”秦柏飞大笑起来,脸色微红,他情绪很少波动,这是动了真性情了,“叶景荣很不错,是个值得交往的朋友!”秦柏飞连连点头,刚刚还觉得孟长溪和叶景荣在一起可惜了,现在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一瞬间对叶景荣的评价大幅度提升了。 秦逸也忍不住好奇起来,但秦柏飞不主动说,他是不会追问的。他觉得很奇怪,叶景荣手里怎么会有这枚徽章呢?! 秦柏飞叹口气,其实他和叶景荣也算老相识了,几年前,他还是马术俱乐部的一员,这个俱乐部不是有钱就可以进的,除了财富还要在业界有一定的社会地位,它不闻名于世,却在上流社会享有极高的声誉。叶景荣被推荐过来的时候,俱乐部已经不再吸纳新会员了,也就是所谓的满额。 不过叶景荣也不是很在乎这个结果,那天,他正好碰见了这个年轻的小伙子,被他沉着的姿态吸引,决定拿自己的徽章作为赌注,只要叶景荣马术上赢了他,他就把这个徽章让给他。 结果,即使被让了半圈,他也还是惨败给了叶景荣,这个年轻人以其惊人的忍耐力,和冷静沉稳的姿态夺得了所有会员一致的掌声,秦柏飞永远忘不了,最后一刻,叶景荣所操纵的马匹赢得比赛之后,昂首嘶鸣的样子,好像人与马融为了一体,非常震撼。 今天见面,他就认出来叶景荣了,不过两人并没有相认,俱乐部是一个小圈子,会员都极为重视*,而且,他们其实也只有一面之缘而已。他之前真的不知道帮忙的人就是叶景荣,更想不到他会把这枚徽章还给自己! 跟这位年轻人相比,秦柏飞觉得自己有些略输了啊,不过,现在想想,那么年轻就可以获得俱乐部会员的推荐,势力肯定相当不凡,无论是马术和财富,地位,现在,再加上人品,珍贵的徽章随手送人,秦柏飞也不得不认同,年纪轻轻的叶景荣身家如此了得,确实是人家应得的。 不错不错,秦柏飞将徽章小心收起来,他这是走了好运了啊,难怪张老一直说孟家小少爷是个福星,他这是沾了福星的福泽了啊!这个忙帮的真值。 “小逸,以后和孟长溪叶二少多多交往,好好跟人家学习,你不会吃亏的!”秦柏飞拍了拍秦逸肩膀,神色认真地道,他看人可是很准的。 秦逸顺从点点头,掩去了眼中的疑问,“我会的。” 叶景荣也喝了点酒,孟长溪去给他泡了解酒茶,回来的时候,人靠着沙发好像睡着了,孟长溪蹙起眉,他可拖不动这个庞然大物。 但是孟长溪一过来,人就醒了,叶景荣喝醉了,很好哄,他还会自己乖乖的躺到床上,不去吵别人,闭上眼睛没一会就睡了,孟长溪以为这次也很省事,没想到男人突然把他抱了过去,很反常的,有些缠人。 “把这个喝了,解解酒。”孟长溪无奈的把杯子递给他,但是叶景荣没接,瞅着杯子道:“这是什么?” “解酒的。” 叶景荣蹙起眉,“真的吗?你是不是在里面放了东西?” 这是耍酒疯吗?!孟长溪瞪眼,“放什么?我会放毒药毒死你吗?” “那你先喝一口。” 还要让他试毒!心想着酒鬼不能跟他一般见识,孟长溪就喝了,刚要咽下去,一下子被人捏住下巴,下一秒,嘴唇就被温暖的包裹住,叶景荣一滴不剩,将他嘴里的解酒茶全吸走了。 “好喝,我还要。” 一杯解酒茶,叶景荣喝得心满意足,他酒醒了,孟长溪感觉自己倒醉了,嘴里浓浓的酒味,他察觉到了丝丝危险的味道,总觉得叶景荣今天有些反常,他站起来要去换衣服,叶景荣将他又拉回了怀里,扑到在了沙发上。 男人因为喝了酒,眼睛很亮,瞳仁深处有几丝金光在流动,他看着身下的人,眯起眼睛,“你和秦逸很熟吗?” 第103章 【占欲 第一百零三章 孟长溪有些奇怪叶景荣为什么会这么问,他完全没跟秦逸讲过话啊,“不熟。” 叶景荣不满意,“我闻到了心虚的味道。” “心虚?!”孟长溪抽动鼻子,“我只闻到了浓浓的酒味,心虚是什么味道?” 叶景荣对他这种敷衍的态度实在看不过去了,抓住少年的双手压在头顶,“那你为什么排斥他?” “我没有排斥他,你听谁说的?” 叶景荣眸色越来越沉,“你知道吗,凡是接近你的人都是对你抱有某种企图的,有时候,我希望你察觉,但是又不希望你知道这些,你只要有我就够了。”男人的表情变得越来越深沉,“别和秦逸靠的太近。” 孟长溪身边的朋友不少,陈晓北,沈菡,他都可以不在意,因为这些人还在安全线以内,但是秦逸给他的感觉很不一样,为什么要告诉他两人之间有矛盾呢?明明之前还主动告诉长溪他有危险,今天又表现的这样无奈,这是另一种炫耀的方式吗?他甚至不觉得贺卓扬是敌人,然而秦逸,有点不爽。 孟长溪有些发愣,这阴测测的表情是在吃醋吗?他注视着男人的眼睛,好一会,在叶景荣开始有些不安的时候,突然慢慢的笑了起来,捧住近在眼前的俊脸,轻佻的吹了口气,“干嘛这么在意一个路人,有我还不够吗?”又严肃起来,“难道你对他有兴趣?” 这戏码转变的有些太快,叶景荣一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那不可一世的精致脸蛋,像一匹不能驯服的野马,令他心脏咚咚直跳,刚才那一闪而过的挑逗的模样,看一次就够了,再继续下去心脏会受不了的,孟长溪满意的拍拍他的脸,“这次看在你喝醉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醉鬼没人权,现在跟我去洗澡!” 叶景荣埋在他肩窝里,孟长溪还以为他睡着了,结果,肩膀越抖越剧烈,原来是在笑,“高兴傻了吗?” 孟长溪虽然不是很了解秦逸,但是也觉得这个人不简单,就算叶景荣不说,他也会跟秦逸保持距离的。大概喝了酒,人变得很敏感,他完全能理解男人心中的纠结和独占欲,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他也看到,他们的心情是一样的,而且,他真的很不爽,干嘛要对一个闲杂人等这么在意! “好!我们去洗鸳鸯浴!”一个天旋地转,孟长溪已经被抱了起来,叶景荣似乎已经想开了,一刻不停的向浴室冲去,哪还有醉鬼的样子,秦逸改天再说,现在还是洗澡最重要!孟长溪轻易不让他看果体的! 他真是担心过头了,他家小魔王哪会那么容易被吸引,他们可是命定的伴侣。 叶茂森在床上躺了大半个月,荣城的事情,消耗了他太多的心神,原本轻轻松松的一件小事,雪球一样越滚越大,他至今为止还不知道到底是谁在背后阴了他一把,他不相信孟长溪和叶景荣会有这个能耐,那么到底是谁在帮助他们呢?贺家吗,叶茂森摇摇头,贺君明个老狐狸才不会这么下血本,而且,把他的人都换了,这么大的动作他居然一点都不知道。 荣城没有这么厉害的主,就算是金京,也寥寥无几!可恶,他竟然一点都查不出来! 现在风头还没过去,叶茂森除了公司和家里,其他的商务宴请和好友聚会也一律全推了。这点小波折撼动不了叶家地位,但是短期内,叶茂森是不敢去招惹叶景荣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叶茂森不得不承认,他有点怕了。 “老爷,该休息了,今天的药还没吃。” 叶茂森摘下眼镜,拿起托盘里的药,仰头吞下,又戴上眼镜,准备接着看文件,管家劝道:“老爷,已经很晚了,您身体还没恢复,这些明天再看也来得及。” “你什么意思?!”叶茂森眼神凌厉,“嫌我老了?!” 察觉到叶茂森积攒了下来的闷气有喷发的迹象,管家赶紧闭了嘴,这个时候还是什么也不要解释的好,他伺候叶茂森这么多年早就摸透了这人的脾性,解释那也是顶嘴! 叶茂森不允许别人忤逆他,最不想听到的就是别人说他老了应该退位让贤,这简直是对他的侮辱,挑战他容忍的极限。 但是如今他也不得不接受现实,才看了两个小时文件就累了,有心无力的感觉令他焦躁,管家的话更是刺激了他的神经,所以他才会突然动了脾气。 但是,叶茂森也不得不反省,如果叶景荣不会再回来,等他到了极限,叶氏将来会由谁来操控呢? 孟长溪看着手里的西红柿,这些果实成长的速度出乎他的意料,居然这么快就成熟了,不过冬天光照太短,不知道口感怎么样。他尝了一个,味道竟然意外的美味,甜如甘蜜,酸而爽口,就算是夏天正午的西红柿,也没有这个口感好,味道足。 孟长溪正在筹备将孟家药膳店开起来,民以食为天,只要经营得好,想要盈利只是分分钟的事,但是做起来并不简单。不过他有了这一汪灵泉,从食材下手,也不是不可能,在叶景荣的建议下,他看到了相当广阔的发展前途。 中午,他拿着西红柿去了店里,想让老师傅做一盘简单的西红柿炒蛋试试顾客反映,老师傅闻了闻,西红柿味道确实很好,但是,这西红柿炒蛋能好吃到哪去,他做了一辈子菜,各种品种的西红柿做的炒蛋,几乎没有没吃过的,味道也就那样。 孟长溪笑笑,看起来信心十足,但是其他人却觉得这小少爷是来胡闹的,十指不占阳春水,不会做菜,倒会指使人,老师傅都表示不看好了,你还能比干了几十年大厨的师傅更厉害?!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分能耐,跑到他们后厨来瞎掺和,这不是耽误事嘛! “孟少爷,这样,您先把西红柿放着,我给您做咱们店里新出的菜品。”老师傅叫王丰,对孟长溪的执着有些不耐烦,他在后厨说一不二,这厨房就是他的地盘,一个小屁孩还来指使他做事,捣什么乱! 孟长溪也不急,“菜我以后吃,这西红柿很新鲜,不赶紧做就浪费了。” “可是,您看,我们真的没时间,下午还有两桌单子呢。”王丰话说的客客气气,但是态度摆明了就是不愿意,不相配合孟长溪浪费时间,完全没把孟长溪的话当回事,王丰就是这厨房的头头,也是店里的招牌,后厨的人都听他的话,一听王丰这么说,都纷纷忙起来,谁也不搭理孟长溪。 这菜我还就不做了,以前孟董来都没敢强迫他做事,小崽子来逞什么威风!王丰在心里不屑的翻了个白眼,一个西红柿,还能反了天不成! 孟长溪也不再跟王丰讲道理了,既然请不动他只能另想办法了,但是今天这西红柿是非做不可。 第104章 【逆了天了 第一百零四章 姜游接到电话的时候吓了一跳,他已经安逸很久了,结果听说孟长溪叫他去做菜,当即不干了,他又不是万能超人,什么都能做,来荣城给孟氏打工已经是极限了,眼下又要他去做饭,使唤他使唤上瘾了吧! 结果他还是颠颠跑了过去,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奴性吗! 姜游进了后厨,看见孟长溪坐下角落里洗菜,其他人各忙各的,好像没看见有孟长溪这么个人。 “你急急忙忙的叫我来,就是为了给你做饭?”这满屋子不都是厨师吗?叫他一个外行人来给人看笑话吗!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关公门前耍大刀。 孟长溪笑笑,拿起一个西红柿递给姜游,“这个西红柿很好吃。” 姜游看着洗好的西红柿,个个饱满鲜亮,光看色泽便让人觉得口感不错,他想也不想便咬了一口,“!好吃!”姜游一口啃去了一半,不住道:“好吃,味道真不错,我以前怎么没吃到这么好吃的西红柿。” “好吃吧,这是新品种,我准备在这里试试顾客反映。”孟长溪擦干手站起来,“吃完了,我们就来干活吧,这些全部都要做成西红柿炒蛋,免费赠送给顾客品尝,主厨就你来做好了。” 孟长溪一锤定音,姜游却十分无奈,“为什么是我啊,这里这么多厨师,随便挑一个都比我好吧!” 孟长溪将厨师服扔给他,叹气,“没办法,他们不看好我的主意,觉得是在浪费时间,我又不能强迫人家替我做事,只好来求你了。” 姜游傻眼,这么一说感觉身上担子好重,“可是我,做的饭能跟人家专业的比吗?” “你做的很好啊!”孟长溪大力赞赏,“很好吃,配料和火候都恰到好处,如果不是爸爸需要你,我都想把你挖来做主厨了!再说了,西红柿炒蛋只要做的不是太差,味道都坏不到哪去,你就放心大胆的做吧!”孟长溪笑得眯起了眼睛,姜游太熟悉他了,这个表情就表示你非做不可了! “好吧!”姜游破罐子破摔的穿戴好,“搞砸了你可别怪我!” 过了饭点,后厨也不是太忙,两人挑了一处空闲的地方,孟长溪打下手,姜游便开始了,他穿起厨师服,一本正经的样子还真挺像回事,至少王丰和那些学徒还真以为姜游是孟长溪请来的高手。 王丰看着两人热火朝天的干起来,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这小少爷花样不少,其实都是花花架子,人们都说朴素的东西最打动人心,但是越是简单的东西越不好做,就像这西红柿炒蛋,你以为它简单,随便翻两铲就完事了,其实难着呢,他吃过的最好吃的西红柿炒蛋是他师傅做的,酸甜咸各种滋味可谓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吃了一回就永远难忘,他都做不出那个水准,这个愣头青就可以了?! 其余人凑在一块看热闹,你看我我看你,有人对着王丰道:“王厨,你看这……” 王丰摆摆手,“无妨,让他们折腾吧,我们就当没看见。” 有人不满的啧了一声,等这小少爷扑腾两下走了,锅碗瓢盆什么还不是得他们收拾,而且,万一做的不好端给了顾客,这不是砸了他们的招牌吗!老天保佑,千万别让这小少爷折腾出什么事来! 姜游做得非常认真,他做菜的手艺是跟族里的奶娘学的,奶娘是他们族里做菜最好吃的人,他从小就是吃她做的饭长大的,这手艺他也才学了七八分,说起来,西红柿炒蛋还算是他的拿手菜,从小吃到大的。 “这是什么味道啊?”有人抽动着鼻子,厨房里什么味道都有,但鼻子却被一股香味吸引住了,酸甜中弥漫着炒蛋的香气,勾的他们口水都下来了。 见鬼了,这不是那两人的西红柿炒蛋吗! 所有人都纷纷看过去,在厨房的小角落,这道西红柿炒蛋散发出诱人的味道,让人不禁食指大动,这是放了什么提味的香料吗,不然怎么会这么好闻,真他妈馋人啊! “行了,就这么装盘吧,就说今天是老板生日,所有顾客附赠一盘西红柿炒蛋!”孟长溪十分满意做出来的成果,他刚刚尝了尝味道,十分的鲜甜爽口,鸡蛋也炒的金黄喷香,这个味道绝对可以上餐桌了! 姜游还有些不自信,“可以吗?用不用再加点装饰品什么的?” “不用了,你继续做,我先出去上菜。” “哎?!你上菜吗?!” 孟长溪拿了一套服务生衣服穿上,这套制服,上半身是唐装改良后的棉麻白褂,一串盘扣做得十分精致,下身是简洁的黑色长裤。孟长溪穿上鞋,一站起来,顿时成了后厨里一道亮眼的风景,少年高挑纤细的身骨很适合穿这种仙风古韵的唐装,衣服也十分合身,显得人精神奕奕,精致的脸蛋在白衣的衬托下更加白净清润,同样的制服,偏偏让他穿出了一股仙气和雅致。 整整衣领,孟长溪端起托盘,“爸爸让我多体验一下劳动者的艰辛,我这就来实践一下,你也快点,今天有的忙了。” 王丰在一旁默默看着,别说,这小少爷不愧是经商世家出来的,一举一动都十分的洒脱利落,有领导者的风范,可惜,在这里是没啥发展前途的! 孟长溪把菜送给了十号桌,这一桌是五个女孩,看样子应该是大学生,吃饭的时候还不离手机,孟长溪将菜放下的时候她们才发现。 “今天老板过生日,免费赠送一份西红柿炒蛋。” 几个女孩抬头瞅了一眼,不甚感兴趣的样子,却对服务生修长骨感的手指产生了兴趣,结果看向脸的时候一下子愣住了,直到孟长溪走远了才回过神来。 “天哪!现在服务生质量都这么高吗!老娘好久没看见这么漂亮的脸了!” “我还以为是哪个明星呢!” “哎呀真是的!拍张照就好了,难得看见这么帅的。” “呜呜呜,我刚才就顾着吃了,肯定被帅哥全看见了。” 几个女孩不舍的向着孟长溪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后悔不迭,她们刚才就顾着吃和上网了,这么优质的帅哥放在眼前,居然都没发现!而且,简直丢死人了,瞧瞧她们的样子,坐没坐相,吃没吃相,狼吞虎咽跟几辈子没吃上饭似的,肯定全被服务生小哥看见了,形象全毁了! 不过,好在还有帅哥的赠送的西红柿炒蛋,虽然吃饱了,也要给个面子尝尝。 女孩们拿起筷子,看在帅哥的面上勉强吃了一口,结果纷纷瞪起眼睛,连连下筷,“好吃!”这么一盘简单的西红柿炒蛋,味道居然这么好,酸酸甜甜的,还有浓郁的鸡蛋香味,在味蕾上融合在一起,却各有各的滋味,尤其是西红柿,鲜甜爽口,真好吃啊。 一桌人把西红柿炒蛋全分光了,又恋恋不舍得叫了两份打包带走。 “王厨!有人要两份西红柿炒蛋带走!”服务生急急忙忙跑进来,他们这里可没有这个菜啊! 王丰一愣,蹙眉放下炒勺,“真有人点这菜?!” 服务生连连点头,“是啊!” 王丰眉毛直挑,想了想,摆摆手,“交给那人,这是他们的单子。”来这里吃饭的都是奔着高档料理来的,还真有人喜欢西红柿炒蛋?!一定是巧合吧,说不定就是突然想吃了。 还有其他十几桌客人,孟长溪挨个跑了一趟,一桌一分西红柿炒蛋,有些人非常不屑,其中几桌还拒绝了孟长溪的好意,连看都不看,就推掉了。 一位贵妇打扮的中年女人嫌弃的翻了个白眼,“送什么炒蛋啊——” 还没等她说完,邻桌的小孩子迫不及待的叫了起来,“妈妈,妈妈,我还要吃那个,就是那个红红的!” 大人赶紧喂进了他嘴里,小孩子满意的咀嚼,嘻嘻笑着,“真好次啊,好好次,以后我天天都要吃这个!” “那妈妈做给你吃怎么样啊,妈妈也会做这个。” 小孩子摇摇头,“不要嘛,我就要吃这个,这个跟妈妈做的不一样!好好好好好次啊!” 大人都宠溺的笑起来,贵妇奇怪的看向桌上炒蛋,还真勾起了她的好奇心,一盘炒蛋能有这么好吃?!最终,当她尝了一口后,立马决定再吃一口,一口接一口,连他对面的男人都吃惊了,贵妇连连点头,“你吃吃,还挺还吃的!” “王厨!有人点一份西红柿炒蛋!” 王丰有些吃惊了,这西红柿炒蛋真有这么好吃?!奇了怪了,今天还真有些邪乎! “去去去,以后别来找我了,都送那边去!” 姜游越来越忙,真真是分身乏术,好在孟长溪没有压榨好友的打算,一个电话,将陈晓北,沈菡和池唐全叫了过来,这些人见孟长溪发话,不到半个小时全到齐了。 陈晓北一进后厨对什么都好奇,孟长溪只能让他上菜,陈晓北在荣城二代圈里也是出了名的帅哥一枚,制服一上身,立马拉高了服务生的颜值,出场不到半个小时,单子又翻了一番。沈菡也负责上菜,大家闺秀立马把这身普通的制服穿出了贵气,俏丽的脸蛋让不少人纷纷叹息,这么漂亮的女孩做服务员真是浪费!剩下池唐洗菜。 本是赠品的西红柿炒蛋,获得了客人一致的好评,有几桌拒绝了赠品的看着周围人赞不绝口的声音,以及那满足的神色,口水吞了一口又一口,有人忍不住叫住了孟长溪,“服务生,给我们也来一份西红柿炒蛋。” 孟长溪歉意的笑笑,“不好意思,今天的赠品已经送完了,这份西红柿炒蛋也是限量供应,你们可以明天再来。” 什么?!限量供应!还要等到明天!这么一想这些人更后悔了,抓心挠肝的滋味真不好受,没尝到感觉特别的不甘心啊! 王丰和后厨所有人看着孟长溪几人进进出出的忙活,集体傻眼了,这西红柿炒蛋是要逆天吗?! 第105章 【刮目相看 第一百零五章 一天忙活下来,孟长溪带来的两箱西红柿全都用光了,一个没剩,原本计划做成免费的赠品,先试试顾客反映,结果不仅赠品大受欢迎,有将近一半的分量全都是额外接受的订单,反响出乎毅力的好。 首战告捷啊! 最高兴的还属姜游,这大概是任何一个厨师的梦想,看着自己做的东西大受欢迎,高兴的浑身都舒坦,但功劳他也不敢全占,这是大家一起努力的成果。 陈晓北挂在孟长溪身上,他今天可是使出了吃奶得劲,来来回回腿都跑酸了,他爸爸都没能这么使唤他,趁着现在孟长溪高兴的时候,他可得好好犒劳犒劳自己。 “我说长溪,我们几个今天的工钱怎么算?”什么价格能请动陈少爷当服务生?陈晓北跟着狐朋狗友浪荡的时候,一顿饭的钱都是这里服务生的几倍。 孟长溪将手里一叠小费全塞进了陈晓北手里,“这些全给你。” “什么啊!”陈晓北嫌弃扔到了一边,这些钱还不够他去蓝馆泡个澡,他手臂一勾,将孟长溪抱得更紧,嬉皮笑脸的道:“这个周末一起去海边怎么样?我们家在海边有一处私人沙滩。” 还没等孟长溪回答,一旁的池唐突然给了陈晓北一拳,“你不是说周末要去孤儿院做义工吗?” 陈晓北疼的呲牙咧嘴,这一拳差点没把他后背打了个窟窿,“我忘了不行吗!你下手能不能轻点,活人都被你打成肉饼了!” 池唐翻了个白眼,“活该!” 沈菡看着陈晓北挨揍,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帮腔道:“池唐打得好,你这记性,是该好好整治整治了,万一哪天连吃饭都忘了怎么办?” 沈菡的揶揄让陈晓北气不打一处来,这两人肯定是故意的,“沈菡你个男人婆——” “哎哟!” 那边高高兴兴闹成一团,这头王丰几个人都哑巴了,默默地看着人家得胜归来,连个屁都不敢放。他们既郁闷又疑惑,怎么也想不通这西红柿有什么神奇之处,一天的时间,卖出去最多的就是西红柿炒蛋,连王丰的招牌菜都比下去了!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王丰眉毛拧成一团,苦大仇深的盯着手里的单子,这是开店以来,他最失败的一次,竟然被一个小孩子比下去了,里子面子都输没了,不甘心啊! 原本以为这小少爷就是想一出是一出,来给他捣乱的,什么西红柿炒蛋,一盘家常菜哪不能吃到,在药膳店能有什么市场,可他失算了,一整天,看着孟长溪里里外外的跑,由一开始的备受冷落到后来的大受欢迎,他不得不承认他太自大了。 这小子还真有两把刷子啊! 其余人也心有戚戚焉,今天简直就是西红柿炒蛋的专场好不好,他们内心充满了深深的失落,却又有些好奇,这西红柿炒蛋到底有多好吃啊?! “王厨,不嫌弃的话,您也尝尝。”孟长溪拿着一盘炒蛋,这是最后一份,他提前让姜游留下来的。 王丰惊讶的看着孟长溪,老脸有些挂不住,他可没忘记,他是怎么嫌弃孟长溪拿来的西红柿,连碰都不肯碰。这会,孟长溪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微笑的看着他,王丰更觉得无地自容了,他拿起筷子,僵硬的尝了一口,其余人都在看着他,眼都不眨。 东西刚一入口,王丰表情便变了,暂不评论厨艺,这西红柿可真是绝了,入口即化,喷香的炒蛋里也浸满了西红柿的精华,酸甜绵软,又嫩又香,好吃!闻了一天的味道,真的吃进了嘴里才知道内里的滋味,唇齿间都是西红柿的清香气息,越吃越好吃啊! 他又尝了一口,其他人都瞪起眼,看着他的样子也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孟长溪笑道:“大家都尝尝,给点意见!”唉!就等你这句话了! 这时王丰开了口,“不错,确实好吃,之前是我抱有偏见,这西红柿确实是好东西啊。” 孟长溪不在意的摆摆手,“您是老前辈,给的意见都很中肯,西红柿确实太普通了,要是我的话也多半瞧不上。” 人家给了台阶,这时候不下还想等到什么时候,王丰赶紧道:“也不能这么说,就像这个,味道这么好,不好好利用的话就是暴殄天物了!到时候让别人捷足先登,我们都没地方哭去!” 这可是独此一份,其他人是绝对没有的,孟长溪在心里笑道,面上却点点头,“您说的没错!” 王丰不禁对眼前的少年刮目相看,小小年纪,心胸宽广,也不记仇,相反,比起来在嘴皮子上费工夫,更喜欢用实际行动让你心服口服,这一天,他都看在眼里,孟长溪不怕脏不怕累,活没少干,一点脾气都没有,浑身上下,没有半点大少爷的架子,西红柿炒蛋,他都看不上的一道家常菜,愣是被人家找到了商机。 放眼整个荣城,谁家少爷能像这位?人长得好,还懂礼貌,根正苗红的世家子,那些经常一掷千金乱搞关系的少爷小姐,连他们家小少爷一根指头都比不上! 孟家啊,真是迎来了一位贵人啊!说不定,他们这祖传的药膳店,在孟长溪的手里还真能有重振辉煌的一天。 “不过小少爷,这西红柿是哪来的?” 孟长溪早就想好了对策,“跟我爸爸去郊外看厂址的时候偶然发现的,都是农户自己种的,觉得味道还不错,就带了一些回来。” 王丰感叹,“这个时节能种出味道这么好的西红柿不容易啊,能不能跟农户商量一下,这种西红柿全包给我们,我再好好设计一份菜品,或者套餐,照这个反响来看,销量绝对大好啊!” “可以啊!”他做的这一切为的就是说服这位老师傅,见他肯合作,孟长溪笑得十分开心,“您放心吧,这些都由我来办,这样吧,明天早晨我再把另一批西红柿送过来。” “好,明天就不麻烦你的朋友了,所有西红柿都由我来做!” 大功告成!他们今天的功夫总算没白费,孟长溪没想到这么快就说服了王丰,本打算明天再辛苦一点,现在看来不用了。但另外四个人不干了,狠狠地敲诈了孟长溪,由孟长溪掏钱,一行五人奔去了蓝馆,泡温泉吃大餐,一直折腾到了半夜才罢手。 其他人都回家了,车上只剩下孟长溪和姜游,自从两人确定关系,姜游就无事可做了,饲主和炉鼎本来就是天生一对,孟长溪有了叶景荣,他这个守护人自然没什么用处了。他的使命已经完成,孟氏也稳定下来,没有再在荣城呆下去的必要了。 不过,他还真有些舍不得在这里的朋友,孟长溪听说他要走,着实吃了一惊,“在这里不是待的好好的吗?干嘛要走?” 姜游笑笑,“我想家了,想族里的亲人,那里才是我的根。” “跟我爸爸说了吗?” 姜游摇摇头,“没有,不过跟他来荣城之前我们就说好了,等孟氏安定下来我就要回去。” 孟长溪重生之后最好的朋友就是姜游,也是他唯一能全心全意信任的朋友,姜游知道他身体的秘密,在他不安懵懂的时候给了他很多帮助,可以说是他人生的导师也不为过,听说他要走,很不舍,“什么时候走?” “还没定下来,等我把手头上的事情全都交代完了,就走。” 临下车的时候,姜游突然道:“我告诉过你我还有个弟弟湮白,你还记得吗?” 孟长溪想起那个传说中的男人,至今他还没有见过湮白一面,“我记得。” 姜游叹口气,“你也知道,他跟叶景荣是一伙的,一般情况下他是不会伤害你的,但是我还是有些不放心。”姜游顿了顿,“我一直在找他,按理说,你已经和饲主在一起了,就没我们什么事了,但是我知道他还没有离开。”姜游恳切的看着孟长溪,“如果叶景荣知道他在哪里,希望能让我们见一面,我什么也不会做,只想问他一些事。” 孟长溪垂下目光想了想,“好吧,我试试。” 然而,叶景荣注定要让孟长溪失望了,“我也不知道湮白在哪,他很早就离开了,自从我们在一起之后。” 孟长溪有些奇怪,“可是姜游说他还在荣城。” “是吗?”叶景荣蹙眉,“这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吗?” 孟长溪也被问住了,这确实没有什么奇怪的,也许湮白舍不得离开荣城,或者在荣城定居了也不一定,叶景荣倾身抱住他,笑笑,“也许湮白在等姜游,他们兄弟之间……好像纠缠很深。” 孟长溪还在回想姜游的话,叶景荣突然俯下身,在他的肩窝闻了闻,“我闻到了香水味。”又想了想,追加道:“女士香水味。” 不愧是狗鼻子啊!孟长溪有些头疼,敷衍道:“有顾客喷了香水——” “说谎——”叶景荣摩挲着少年的锁骨,孟长溪看见睡袍底下,金色的龙尾巴甩了甩,很不高兴的样子,似乎不满他的身上沾上了除了饲主以外,其他人的味道。 “我要睡了。” “不能睡。”叶景荣不打算放过他,低头狠狠在敏感的锁骨处吸了一个红印,“我要把你洗干净!” 要不要这么霸道不讲理?!孟长溪拉过被子将自己从头到尾裹上,拒不合作,“今天晚上我什么也不想干!” 五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孟长溪慢慢掀开被子,床上没有人,坐起来一看,卧室里也没有男人的身影,出去找了一圈,在楼下房间发现了叶景荣。 他自己一个人躺在床上,看来准备在这里过夜了,孟长溪恨恨的咬着牙根,扭头就走,他就说了那么一句,就生气了!这么小心眼也没有谁了,发脾气谁不会啊,以后干脆谁也别搭理谁了! 结果,过了两天,药膳馆来了个大人物,一口气点了两份西红柿炒鸡蛋,也不吃,就那么干坐着。 王丰很快设计好了菜式,让孟长溪来看看,孟长溪前脚刚进门,不一会,就有人跟了进来。 “我怎么看着那个人这么可疑啊,点了菜又不吃,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干什么?” 孟长溪顺着服务生的目光向外看了一眼,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是来监视他的吗?!真是闲着没事干,rx要垮了是不是! 叶景荣端端正正坐在靠窗的位置,翻看着手里的报纸,从他身后走过来了几个女生,左右张望,好像在找什么人。 “唉唉,帅哥在哪呢?” 有一个胖胖的女生嘘了一声,“你们小声点,搞得我们跟花痴一样。”她对着手机里的照片捧脸嗲道:“别吓着人家,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么个绝色。” “真有那么好看吗?不会是你p的吧!” “怎么样都好啦,我就是来尝尝传说中的好吃的不得了的西红柿炒蛋的。” 她们经过叶景荣的时候,叶景荣正好看见了胖胖女生手机上的美人,眼中顿时迸射出寒光,那上面的不是别人,正是穿着服务生制服的孟长溪,只照了一个侧脸,但是足以能看出精致的容貌,一身普通的制服也遮掩不住的贵气。 “哇!”有女孩发现了叶景荣,叶二少立马恢复了优雅俊逸的霸道总裁形象,微微一笑,女生心脏咚咚直跳,差点没飙出鼻血。 “我就说嘛!”女生们在叶景荣前面座位坐下,立刻有人兴奋道:“你们看见了吗?!刚才那个男人!真素好帅好帅啊!这里简直就是美男集中地,不行,我以后要天天来!” “死心吧,好男人都有对象了。” 孟长溪不知道的是,一个名为‘最帅服务生’的帖子已经成了各*bs热门,里面赫然就是那天孟长溪在药膳店工作的样子,虽然只是一个侧脸,但是已经吸引了一大批粉丝,这些女生就是慕名前来,想目睹一下传说中的帅哥。 后来某媒体微博也特地做了一期帅哥在民间的专题,里头就有一张孟长溪侧脸的照片,顿时惊艳了不少人,微博上只说他是个普通的服务员,没有具体名字地址,但是网民是强大的,很快有人发现,这就是跟巨星约书亚拍广告红起来的孟家少爷孟长溪,更有甚者,已经找到了小少爷体验民间疾苦的地方,百味斋药膳馆。 这些天以来,药膳店天天爆满,已经到了要提前预约的地步。 今天来得巧的都如愿以偿的见到了真人,但是孟长溪也很不巧的碰见了不想见到的人,比如顾格非,再比如顾宁和邱云翰。 第106章 【挑拨离间 第一百零六章 楼上包间已经满了,三个人只能在一楼落座,邱云翰殷勤的将菜单递给了顾格非,顾格非点了两个,又将菜单给了顾宁,顾宁随便翻了两页,不甚感兴趣的样子。过了一会,他突然放下菜单,左右看了看,“你们老板呢?” 服务生道:“我们经理今天去开会了。” “我不是说你们经理,难道说经理比孟氏继承人的权力还大?” 他这么一说,服务生就知道他指的是孟长溪了,他有些为难的道:“您要是有什么要求跟我说就可以了,孟少爷不负责餐饮这块。” 顾宁突然笑了起来,合上菜单,“他是我哥哥,这里坐的是他父亲,我让你叫他一声有这么难吗?” 服务生瞪大眼睛,不由得多看了他们几眼,连忙道:“好的,麻烦您稍等。” 孟长溪本来不耐烦应付这些人,但是这是在店里,顾宁突然过来,不知道心里又在打什么鬼主意,算了去看看,顺便给他‘提个醒’。 顾宁没料到孟长溪这么痛快就过来了,还在想找点什么借口,这下全省了,果然告诉父亲孟长溪在药膳店工作的事情是对的。 顾格非看起来很高兴,“长溪,快坐。” 孟长溪瞥了一眼邱云翰和顾宁之间空出的座位,一步都没挪,“你们要点什么跟我说吧,我还有工作。”没时间浪费在你们身上。 顾宁突然伸手拉住了孟长溪的手,笑的一脸纯善,“哥哥你坐嘛,父亲听说你在这里,早就想过来了,大家一起吃个饭花不了多长时间的。” 孟长溪神色突然冷了下来,顾宁看他生气,脸上笑容倏地消失了,尴尬的收回了手,可是眼中的算计全落在了孟长溪眼里,乖巧顺从都是做给其他人看的,只有孟长溪看得清内里张牙舞爪的算计,还真是死性不改!偏偏顾格非和邱云翰都跟个傻子一样,眼中全是顾宁的温顺,孟长溪真怀疑这些人瞎了。 顾格非这时候跳出来打圆场,“你们兄弟俩要互相多体谅,长溪,宁宁也是一番好意。” “他的好意我心领了。”顾宁对他能有好意?成天想着挖坑让他跳的兄弟,他可不敢体谅。顾宁这回没敢磨蹭,乖乖点了菜,一声没敢吭。 顾宁在顾格非面前坑了孟长溪一把,心情不错,邱云翰看他心情好,趁机给顾宁夹菜示好,结果被顾宁嫌弃的拨到了一边,看都没看他一眼,继续吃自己的,邱云翰顿时一阵沮丧,这还真是软硬不吃啊! 自从上次顾宁被绑架之后,他们俩一直没和好,电话打不通,见面了顾宁也不跟他说话,邱云翰急着和好,什么方法都用过了,还是没用,最后不得已,想从顾格非下手,曲线救国,只要博得了顾格非的好感,顾宁也就好办了。 来这里吃饭也是顾宁建议的,他还以为顾宁开始原谅他了呢,结果还是在原地踏步,这感觉有点微妙,他怎么觉得顾宁对孟长溪的兴趣比他还大?! 趁着顾宁去卫生间,邱云翰也找了个借口跟了上去,将顾宁堵在了隔间里,顾宁已经铁下心要跟邱云翰分手,无论邱云翰说什么好话都不给好脸,“我们已经分手了!” 邱云翰软言软语哄他,“为什么我说了那么多次你就是不相信呢,我真的没看见你被人绑走了,我发誓,要是说谎——” “出门就被车撞死。”顾宁恶狠狠地咬着牙根,邱云翰背叛他的时候,他就恨不得他去死! 邱云翰差点没被这句话噎死,面色极其难看,“宁宁,不用这么毒的誓吧,我又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蛋。” 顾宁厌恶地推开他,“说了我们不可能,你听不懂人话吗?!” 他推开门就走,邱云翰去拉他,被顾宁狠狠地抽了个耳光,这个耳光顾宁很早就想动手了,打的都有回音了,这下,邱云翰也被激起了怒火,眼看着就要动手,顾宁抬腿便跑,和从门外进来的孟长溪撞在了一起,顾宁抬头看见来人,眼珠子一转,猛地抱住了孟长溪,顿时一阵好闻的味道涌入了鼻腔。 “哥,哥,他要揍我!” 邱云翰一下子傻眼了,有几个客人瞧见热闹围了过来,顾宁抱得更紧了,嘴里一个劲的叫哥,别人都以为他们兄弟情深,还真没看出来这两人水火不容。 孟长溪面色如常,只不过眼神犀利了很多,忍住了被顾宁接触的厌恶,对着邱云翰道:“有什么私人问题请出去解决,本店不欢迎打架斗殴!” 邱云翰气的瞪眼,“孟长溪,我们之间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让开!” “跟我是没关系,但是你在这里不准动手,出去了你爱怎么揍随你便!” 顾宁哆嗦了一下,手死死地勒住孟长溪,嘴角慢慢的勾起,接着柔弱的抖了两下肩膀,抽泣了起来,可怜兮兮的道:“哥,父亲让你保护我,你快把这个混蛋赶走!”顾宁使劲蹭了蹭,孟长溪的胸膛靠着意外的很舒服。 孟长溪突然握住他的胳膊,顾宁眉头猛地蹙了起来,疼的差点叫出了声,孟长溪贴着他耳朵,轻轻地道:“再废话一句,我就卸了你这条胳膊。” 顾宁立马噤声了,也不哭了,他知道,孟长溪说到做到。 “怎么样,邱少爷,是你自己走呢还是我请人领你走呢?”孟长溪晃了晃手机。 邱云翰咬牙,“你敢——” 孟长溪开始拨号,邱云翰看他认真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是在吓唬他,想到如今孟家的势力,立马怂了,狠狠地瞪了两人一眼,灰溜溜的从角落里挤了出去,连顾格非叫他都没听见。 叶景荣站在不远处,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面色阴沉,虽然是兄弟,这么紧密地抱在一起,还是会让他觉得不爽。 “松开!”等邱云翰走后,孟长溪一刻也不想再跟顾宁待在一起,顾宁也很听话,松开手,接着猛地后退了几步,倒在了地上,在别人看来就像是被孟长溪推了一把,而撞见这一幕的对象正是顾格非。 顾格非几步上前扶住顾宁,不解的看着孟长溪,“长溪,你这是干什么?” 顾宁赶紧摇摇头,“父亲,不关哥哥的事,是我自己没站稳,不是哥哥推的,您别怪他。” 孟长溪静静的看着顾宁一个人自导自演,突然觉得顾宁真是屈才了,这种人才进了娱乐圈绝对是影帝级的人物,连他都差点要被感动了,可惜,披着羊皮的狐狸,他早就看透了。 孟长溪蹲下来,在顾宁惊愣的目光中,伸手拍了拍他的脸,嗤道,“现在,带着你的父亲麻溜给我滚。” 顾宁压下心中的怒火,他不能在这里跟孟长溪动手,他也不敢,硬的不行他就来软的,看着顾格非眼中失望的神色,顾宁知道自己已经达到目的了,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只有血缘关系的哥哥,冷笑起来,你可不要怪我,是你自己作死,天下没有白得的午餐,给脸不要脸,那就别怪父亲把所有财产都留给我! 顾家这些天一直有律师进出,顾格非也非常忙,经常三更半夜还在书房忙碌,顾宁问起的时候,顾格非也不肯告诉他,后来顾宁还是无意中发现了其中的秘密。 顾格非要留遗嘱了。 他不知道顾格非留给了他多少,但是留给孟长溪的肯定不会少了,孟长溪早就不是顾家人,顾格非凭什么给一个外人留遗产,这不是胳膊肘往外拐吗?!无奈他根本无法说服顾格非,所以他决定从孟长溪下手,挑拨离间是最好的捷径了! 他要让顾格非对孟长溪失望透顶,再也不会关心这个儿子,将孟长溪从顾格非心里彻底拔除,只剩下他自己,从现在开始,顾格非每对孟长溪厌恶一分,他的胜算便增加一分。 他赢定了! 叶景荣就爱看孟长溪凌啊虐别人的小表情,恶劣的样子像极了降临世间的恶魔,一举一动都是那么帅气,就像刚才他甩开了顾宁下巴的动作,干净利落,宝剑收进刀鞘一般的凌厉洒脱,带着股浑然天成的气势,顾宁愣是没敢再张嘴。 两人就这样莫名其妙和好了,叶景荣觉得自己大概是个受虐狂,要不怎么看着孟长溪蹂躏他人的样子心里兴奋不已呢! 孟长溪用整个假期的时间,在叶景荣名下的温泉谷,开辟了一片庄园,这个庄园是孟氏药膳的食材生产基地,由于温泉谷气候好,阳光充足,非常利于植物动物生长,这样一来,孟长溪也有理由解释,为什么这里的食材会比其他地方好,杜绝了大众的怀疑。 再开学,高三就进入了紧张的复习阶段,孟长溪也没有多少悠闲时间了,他要报考金京大学,就算有重生前的记忆,想要万无一失,还是要好好复习才能保证过关。叶景荣为了他的学习,已经提前进入了禁谷欠状态,好在孟长溪是个善解人气的媳妇,二少饿狠了,会大发善心给他点甜头。 高三晚自习要上到八点,放学的时候,天已经很黑了,孟长溪收拾了书包,秦逸走在他身边,两个人并肩走着,孟长溪依旧跟他不熟,但是每次秦逸都很自然的出现在他左右,孟长溪要是避着他走,倒显得自己很怪异。 “我们两个报的都是金京大学,我有预感,我们还要做四年的同学。”秦逸很有自信,当然,他的成绩如果不出意外,金京不是问题。 “我从不相信预感,未来的一切都未可知。” 秦逸噗嗤一声笑了,“干嘛这么严肃,难道就这么不愿意跟我做同学吗?” 孟长溪认真的看着秦逸,他一直搞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盯着他不放,好像他身上有什么值得他探索的秘密,这种感觉让孟长溪十分不爽,想起家里还有个吃醋狂魔,孟长溪更加压力山大了,他敷衍的笑笑,“你喜欢就好。” 秦逸笑了,样子十分开心,“我很高心你这么说。” 还真是厚脸皮啊,孟长溪就不相信秦逸没看出来他眼中的嫌弃和嘲弄,出了校门,孟长溪就看见不远处低调的黑色商务车,叶景荣每天晚上都会来接他,就算他抗议也不行,有时候忙,也会让司机来接他回家。 孟长溪紧走几步,突然停了下来,猛地转身向后看去,奇怪,这两天他总觉得有人在暗处盯着他,刚开始还以为是偶然,可是渐渐地,落在他身上那种强烈的视线越来越无法忽视,就像今天,他一出校门,那种令人厌恶的感觉又来了。 孟长溪扫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人,他小跑起来,跳上车,再往后看的时候,还是什么也没有,只有源源不断涌出校门的学生。 等黑色的商务车开走以后,过了一会,从校门旁边的暗影里走出来一个人,眼也不眨的盯着孟长溪离开的方向,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沉重的声响,在春暖花开的季节,仍旧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浑浊的眼睛,满是愤恨。 第107章 【塞翁失马 第一百零七章 顾格非连打了两个喷嚏,大概有人在念叨他,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是感觉有人在看着他。 他合上文件,最近,他在考虑立遗嘱的事情,他也到了该考虑这种事情的岁数,为了以防万一,需要提前将财产分配清楚,这样,如果他出了什么事,也可以对亲人有人交代了。 正想着,顾宁拿着水杯推门进来,将手里的药递给他,“我听见您打喷嚏,别是感冒了,先吃点药预防一下,最近感冒的人挺多的。” 顾格非吃了药,看了一时间,已经十一点了,关切道:“怎么还不睡?” 顾宁揉了揉眼睛,“姐姐还没回来,我想等她回来再睡。” 顾宁若无其事的看了顾格非一眼,果然看到顾格非沉下了脸色,对于顾珊珊这么晚还不归家,显然非常不高兴。顾宁笑笑,顾珊珊根本没长脑子,母亲不在了,不好好巴结父亲,还成天往外跑,她也不想想,以后想找个好婆家,衣食无忧,还不是得靠父亲给她张罗。 顾格非叹气,突然道:“宁宁,你是不是不喜欢你哥哥?” 顾宁猛地抬起头,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难道是孟长溪在背后说他坏话了?!顾宁赶紧道,“没有啊,我怎么会讨厌哥哥,我喜欢他还来不及。”喜欢看他倒霉算不算? 顾格非看着么子,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不亲也情有可原,无论是对哪个,他都自觉亏欠很多。他希望顾宁能和孟长溪好好相处,就算不能毫无芥蒂,只要不互相讨厌他就很高兴了,虽然顾宁很听话,但是他总觉得事情不像他看到的那么顺利。 那天,在药膳店里发生的事,过后仔细想想,总觉得那时候孟长溪除了厌恶,并没有想对顾宁动手的意思。他虽然不怎么了解孟长溪,但也知道他不是会主动挑事的孩子。他当时确实非常失望,这么长时间了,孟长溪还是一点都没原谅他。 顾格非点点头,“赶紧睡吧,不用等你姐姐了。” 顾宁心中还有些忐忑,小心翼翼的道:“您是不是听别人说了什么?我开始确实对哥哥抱有偏见,但是经过这么长时间的了解,我已经不讨厌他了,虽然哥哥还是不喜欢我,但是我相信以后会慢慢好起来的。” 顾格非笑笑,“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顾宁关上书房的门,眉头拧了起来,这时,顾珊珊踮着脚上了楼,一天头,看见顾宁站在那里,吓了一跳。 顾宁打量着她,穿着打扮不像出去玩,“你去哪了?” 顾珊珊眼珠子直转,“同学生日,玩得有些晚。” 同学生日穿的这么严实?顾宁深知顾珊珊爱慕虚荣的性格,一听就知道她在说谎,不过也不想管她的闲事,顾珊珊见他不再问,松了口气,进了房间,便锁上门,从包里掏出一个厚纸袋,里面有两万块钱,本来有顾宁的一半,但现在全是她的了。 这个春季,孟氏又推出了一款新的美容护肤品,广告也要开拍,担任男主角的依旧是国际巨星约书亚,不过女主角年纪大了,换成了在娱乐圈风头正盛的新人。 孟长溪一出校门,便被人强行抱住,一股强烈的冷香钻入鼻腔,带着浓浓的异域风情,抱住他的人又使劲揉了揉他的脑袋,不顾周围人惊讶的目光,大笑着道:“你又长高啦,溪溪!” 孟长溪使劲挣扎起来,他快被搂的喘不过气来了,但是男人只顾着自己高兴,完全无视了孟长溪的挣扎。 “约书亚!”孟长溪红着脸喊道,这才引起了男人的注意。 约书亚赶紧松开手臂,但是仍旧抱着孟长溪的肩膀,看着少年被勒出眼泪的样子,笑道:“别哭啊,我知道你见到我很高兴,如果你愿意给我一个吻来表达你的——” “啊!”约书亚话还没说完,眨眼间已经离开可以触摸到孟长溪的范围,两只手被甩的快要脱臼了。 “李影帝不要强人所难。”护花使者往前一站,约书亚眼前就只剩下男人高大的身体了。 顾及到在公共场合,叶景荣没有下狠手,但是阴沉的脸色已经显示他非常生气,约书亚好汉不吃眼前亏,放弃了再去调戏的孟长溪的想法,呲牙咧嘴的揉着手臂,“干嘛这么激动,我只是想跟溪溪打个招呼。” 叶景荣露出优雅的笑意,“我只是想给你提个醒,这里是华国,而且你打招呼的对象是我未婚妻。” 约书亚摊摊手,“没想到叶二少这么保守,好吧,虽然不能像以前一样给溪溪来个吻,但是能抱到溪溪我已经很满足啦。” “约书亚!”孟长溪无奈叹气,就不能给他个面子吗,没看到这位醋桶已经快满了,“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下飞机我就迫不及待的想来见你了。”说着眨了眨眼,一时间,周围十米之内,女性生物全部沦陷,完全无法抵抗这张俊美至极的脸庞。 孟长溪有些头疼,“一起去吃个饭吧,你肯定饿了吧。” 约书亚嗲起来,“还是溪溪疼我啦。” 孟长溪拉着叶景荣头也不回的上了车,他有预感再待下去,醋桶就要爆炸了! 孟氏这一款化妆品分为两部分,一部分针对亚洲女性的肤质,另一部分则是rx所面向的国外市场,广告也自然要不同对待,而有些混血外貌的约书亚无疑是最完美的选择,无论是人气还是外貌,尤其是后者,可绅士可狂野,奇妙的将中西方的特点融合在了一起。 如果不是看在这些方面,叶景荣早把约书亚踹一边去了,这人简直太烦了,还想把孟长溪骗去跟他一起拍广告,最后被孟思源强行制止才罢休,从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人。最后约书亚只能去磨孟思源,成功把孟思源拐去当保姆。 拍广告约书亚已经轻驾就熟,这本来就是女性产品,他这朵绿叶的镜头当然没有女主角多,一上午的时间就搞定了安排好的部分。孟思源站在远处看着他,瞧见约书亚抽空对着他做了个鬼脸,笑着摇了摇头。 “孟叔。”远处正在补妆的约书亚对着孟思源招招手,“我想喝葡萄汁,要温润润的那种!” 他的助理小跑着过来,“我去买就好了,孟总您坐着吧。” 孟思源站起来,“我去吧,他口味比较刁,你搞不对他想要的温度还会跟你闹脾气。” 助理懵懂的点点头,他是临时派来照顾约书亚的,还不熟悉这个巨星的脾气,想着孟思源这么说也对,就没有阻止,想来谁会在这种天气喝热饮品啊,而且葡萄汁要怎么弄的温润润的,真是个奇怪的人啊。 孟思源很快就买来了葡萄汁,在热水里烫的暖和了点,约书亚一受凉,就容易腹泻,所以喝的东西都要暖暖的才可以。他拿着东西赶回摄影棚,拐弯的时候,差点被人撞到在地,对方急匆匆的往外跑,撞了人也不说声道歉。 “孟总,孟总,您没事吧?!”导演扶住孟思源,抱怨道:“真是的,哪来的扫地阿姨,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人物,装的还挺像那么回事,要不是有人发现,真让她混进来了。” 拍摄期间是不允许其他人进入的,孟思源不放心的看了看,“让人看紧点,别让这些人再进来。” 导演赶紧点头,孟思源也不再计较,拿着东西进了摄影棚,约书亚正好休息,两人坐在一边休息,约书亚满足的喝了一口,笑道:“还是孟叔的葡萄汁好喝!” 孟思源递给他一张纸巾,“晚上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约书亚想了想,“我可以要求的奢侈点吗?” “什么?” 约书亚嬉皮笑脸的凑了过去,“我现在特别想吃孟叔做的红烧猪蹄,我在国外一想起来,就忍不住流口水,想吃到做梦都在吃啊!” 孟思源被他逗笑了,“你怎么还像个孩子一样——” 两人正说话,对面的导演突然对着他们大喊,“快躲开!” 孟思源反应稍稍迟了一两秒,等他想要站起来的时候,约书亚已经向他扑了过来,砰的一声,随着两人落地的声响,一人高的灯箱砸在了两人坐着的位置,约书亚放在桌上的葡萄汁,流的满地都是。 孟思源惊魂未定,压在他身上的约书亚突然口申口令了一声,表情痛苦,孟思源大惊,“你怎么了?受伤了?” 约书亚摇摇头,“没事,可能脚扭了。” 大家都向他们跑了过来,有人在叫救护车,有人小心的把他们扶了起来。好在两人躲得及时,没被灯箱压着,孟思源毫发无伤,倒是救人的约书亚一只脚扭了。 事故发生的太突然,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大家都在关心约书亚的伤,孟思源却突然转身向外跑去。就在刚才,灯箱掉下来的一瞬间,他抬头看见后面有个人影一闪而过,惊愣之下反应变慢,以至于害得约书亚为了他而受伤。 黑影跑出了门,孟思源追出去的时候,那人跳上了一辆车,似乎是有人接应,等他追上去的时候,车子已经开了出去,他只来得及记下车牌号。 这个人,确切的说应该是一个女人,跟他刚才进门时撞到他的人是同一个。 约书亚脚已经肿起来了,孟思源赶紧送他去了医院,路上跟他说了经过,约书亚瞪大了眼睛,“原来是有人故意的,可是不像是冲着我来的,灯箱倒下的方向是冲着孟叔的,孟叔,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生意场上难免会得罪人,但是孟思源实在想不到谁会有理由来害他的性命,还是女人!约书亚见他摇头,也发起愁来,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这可棘手了。 约书亚的脚伤没有大碍,包扎之后很快回了家,但是今天受到的惊吓可不小,他的脚伤得有人照顾,孟思源带着他一起回了孟家。 孟思源没把事情告诉孟长溪,怕儿子担心,这事只有他和约书亚知道,连孟世培都不清楚,约书亚的脚伤也被解释成了不小心摔的,因为孟世培不看娱乐新闻,两个人才得以安心的渡过了一晚。 但危险还是存在的,约书亚不放心孟思源一个人,从那天以后,自发成为了孟思源的保镖,跟进跟出,反正他的部分已经拍完了,可以随意打发时间。终于,在两天后,网上开始流传孟思源和大影帝约书亚好上了,两人同吃同住,形影不离。 传到后来,甚至连国外媒体都在报道这个消息,不知不觉的,约书亚就靠这个‘绯闻’连续霸占了各种头条,由于这个原因,国外媒体也开始关注起了孟氏新一季的产品,广告还没播呢,新产品就小火了一把,也顺便打开了知名度。 孟思源无奈苦笑,这算是塞翁失马吗? 顾格非也时不时的会看看娱乐圈的消息,自从知道约书亚来了荣城,看的越来越频繁了,最终,最令他担心的事情发生了,看着孟思源扶着约书亚下车的照片,他已经按耐不住想要一脚踹翻约书亚的冲动,此时,他倒是希望这只是孟氏的炒作,而不是网上所说的热恋期什么的! 再忍忍,他在等着和孟思源见面的机会,马上就是商会一年两次交流会议,孟思源作为会长肯定会出席,这是他们少有的好机会。 他不相信孟思源会找一个比自己小的恋人。 相比两位当事人的平静,孟长溪却非常困扰,因为听说巨星约书亚跟他爸爸很熟悉,有不少人想要通过他要到约书亚的签名,每天都有一大堆营养品什么的要他交给约书亚,孟长溪现在还多了个约书亚‘助理’的身份,帮他收粉丝的礼物。 这已经是今天第五十八份礼品盒了,孟长溪让小学妹登了记,让她自己将东西放好,刚翻开书本,又有人站在了他的座位前面,孟长溪头也不抬,“先登记,然后——” “哥哥。” 这下不用抬头他也知道是谁了,顾宁笑眯眯的看着他,非常高兴的样子,其他人都惊讶的看着他,同学了这么长时间,还不知道孟长溪有个弟弟,兄弟俩真是,家族基因也太好了吧! “哥哥。”孟长溪不理他,也阻挡不了顾宁的热情,他亲切的趴在桌子上,热切的看着孟长溪,“哥哥,听说你认识约书亚?” 自说自话也是顾宁的技能,“真好啊,和大影帝认识,我连他的面都见不着呢!” “你不上课吗?”孟长溪唰唰的写卷子,一点没被他耽搁。 “我们这节体育课。”两人说话的口气在别人看来就像普通的哥哥弟弟,完全看不出来有嫌隙的样子。 “哥哥。”顾宁眼睛亮晶晶的,“听说约书亚要做你爸爸了是吗?” 终于来到重点了是吗,孟长溪好整以暇的看着他,“这跟你有关系吗?” “我是来祝福你的!”顾宁万分真诚,“希望哥哥能有个幸福的家庭,看着你开心我也很高心,我们可是血脉相连的兄弟啊。”这样就不会有人跟他抢爸爸了,顾家以后就全是他的了。 “是吗?有时间关心别人还不如关心关心你自己,顾格非以后再婚的话,我是不是也要恭喜你呢?” 顾宁严肃起来,这真是戳到的他痛处了,“父亲不会再婚的。” 孟长溪笑笑,挑挑眉,“谁知道呢。” 孟长溪的一句话让顾宁想了很久,晚上去同学的生日聚会也心不在焉,从ktv出来的时候,正要打车回家,突然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前方不远处,顾珊珊拿着包,穿着她那件最爱的红色外套,左右看了看,随即便钻进了一家小餐馆。 顾宁疑惑的跟了上去,顾珊珊这两天大晚上的老往外跑,也不知道在干什么,每次问她都敷衍过去了,他总觉得这个姐姐有事情在瞒着他,今天正好碰到了,他倒想看看,这么神神秘秘的是干什么大事呢。 角落里的女人只点了一杯咖啡,顺手拿起了一本娱乐杂志,封面正是风头正胜的李大影帝,虽然‘瘸’了一条腿,笑的依旧很欢快。 大概是李影帝人缘很好,八卦杂志放了一张他在某电影的海报,极其英俊邪魅的贵公子形象,和温文尔雅,极少露面的孟思源侧脸p在了一起,乍一看上去,般配至极。 女人狠狠地咬紧了牙根,内容写了约书亚英雄救美,博得了美人欢心,不但和其同吃同住,还带去见了家长,随后又写约书亚有‘旺妻运’不仅化险为夷,还帮助孟氏打开了国际大门,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孟思源好运加身,连老天都在帮着他。 ‘啪’杂志被狠狠地拍在了桌面,滚烫的咖啡溅到了女人手上,女人仿佛毫无所觉,已经被嫉妒和愤怒蒙蔽了双眼,面容扭曲的盯着报纸上的人,“所以男人都喜欢你,孟思源,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 第108章 【妒恨 第一百零八章 顾宁跟在顾珊珊身后进了餐馆,看到顾珊珊找到座位坐下,对面人因为有观赏植物挡着,看不清脸,但是隔着这么远,顾宁也能看出来,那绝对是个女人,而且岁数还不小。他还以为顾珊珊深夜密会男友,没想到竟然是个女的。 这么说来,更可疑了,到底是什么人啊。 顾珊珊左右看了看,没发现熟人,松了口气,道:“出来的时候差点被抓住,家里那位最近越来越严厉了。” 对面的人柔声道,“再忍忍,用不了多久了。” “妈妈?!”两人正说着,突然被人打断,顾宁惊讶的看着面前的人,差点以为自己眼花了,这不是他的母亲薛云静吗!“妈妈,您怎么会在这?” 薛云静也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顾宁,惊愣之余,激动不已,忙拉住顾宁坐下,“我想回来看看你们。” “可是父亲——” 这时,顾珊珊哼了一声,“难道父亲不点头,妈妈就一辈子不能回来了?” 顾宁蹙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想至少等父亲消了气。” “你可真是父亲的好儿子啊。”顾珊珊阴阳怪气的嗤了一声,因为和薛云静的见面被顾宁撞见,心里十分不舒坦。 顾宁见她这个样子,也不再计较下去,转而说道:“妈妈回来打算待几天?” 薛云静慈爱的看着儿子,“妈这次回来不打算走了,陪你和你姐好好过日子。” 顾宁有些傻眼,“您跟父亲说了吗?” 薛云静冷下声音,“他不知道,我没告诉他,宁宁,难道你不想和妈妈一起生活吗?妈妈离不开你们姐弟俩啊!” “当然想了——”顾宁心里却十分犹豫,顾格非当初之所以送走薛云静,就是因为薛云静触了他的逆鳞,这次薛云静擅自回来,万一被顾格非发现了,他们谁都没好果子吃。唉,母亲就是太着急了! 顾珊珊没好气的道:“妈,你不用讨好他,你看他的样子,你走了,他一句话都不敢说。你别指望他替你出气了,有我在,我替你讨回公道!” 顾宁心里一紧,“讨什么公道?” “这就不用你管了。” 顾宁心中有不好的预感,顾珊珊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她和薛云静在一起能干什么好事,“妈,你们想干什么?告诉我不行吗?” 薛云静眼中充满怨恨,看着桌上的杂志,再次咬紧了牙根,“找人算账。” “什么人?” “当然是那些欺负妈妈的混蛋!” 顾宁瞪大眼睛,没想到两人暗地里计划了这么多事情,算账?想怎么算账?看薛云静脸上的恨意,他深深地吸了口气,“是孟思源吗?” 薛云静不回答,只是更生气了,顾珊珊冷笑,“还有孟长溪,我们一个都不会放过,他们当初是怎么欺负妈妈的,我们就一样样讨回来!” 深夜,顾宁躺在床上,脑海里一直在想着顾珊珊的话,他无法不理,试图劝她们不要冲动,但是两人已经听不进去了,她们执意要给孟家父子好看。顾宁心里有些不安,烦躁的翻了个身,现在麻烦已经够多了,可别再出什么乱子! 第二天起床后,顾宁犹豫了一个早晨,始终没有对顾格非开口,在校门口碰见孟长溪,也没有心思去给对方添堵了。孟长溪也看见顾宁,对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孟长溪看了一眼,也没有在意。 顾宁只害怕薛云静做的事会被顾格非发现,根本没考虑薛云静会对孟家父子做什么,她又不会犯法,除了小打小闹,两个女人能干什么?但是这次他猜错了,在不久后,顾宁十分后悔当初没有劝阻薛云静,让她闯下了祸事。 约书亚脚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凶手却一直没找到,孟思源那天看见的车牌号所属的车子倒是找到了,但是早已被遗弃,而且,经查明是失窃车辆,原主事发时远在千里之外。线索太少,接下来只能慢慢找,也不知道能找到何年何月。 孟思源没有抱太大的希望,相比于他自己的安全,他倒是觉得挺对不起约书亚的,身体是演员的本钱,约书亚为了救他自受了伤,耽误了不少事,为了弥补,约书亚在孟家受到了无微不至的照顾,连孟长溪都有些嫉妒这个男人。 “儿子!儿媳妇!”约书亚对着孟长溪和叶景荣笑道:“给爸爸带什么好吃的了?” 虽然被约书亚占了便宜,但是孟长溪心情不错,随着约书亚乱叫,将手里大包小包礼物塞给了他,“这是粉丝给你的礼物,是你儿媳妇开车给你带回来的,还不谢谢他。” “谢谢谢谢。”约书亚很会来事,笑呵呵的对着叶景荣点头,“儿媳妇真懂事!” “李影帝的演技也很逼真,果然随着年龄增长戏路也拓宽了。”演员都在乎自己的年龄,约书亚也不例外,甚至比一般人还要在意的不得了。 好狠啊!孟长溪哈哈大笑,看着沉稳内敛的人,毒舌起来真是能把人气死又活过来,看着约书亚一名秒变哑巴,就知道被戳得有多痛了。 约书亚在叶景荣这里吃了瘪,万分委屈,可怜兮兮的去跟孟思源告状,在别人面前装可怜不管用,但是孟思源就很纵容他,最后到底讨来了好处,说服了孟思源带他去参加荣城会议,说是想要散散心。 说是交流会议,其实就是大家聚在一起吃吃喝喝,借机拓宽人脉,孟思源作为会长,是必须要到场的,但是大家没想到他还把国际巨星约书亚给带了过来,顿时,那些大老板带的女明星小鲜肉就不够看了,有了约书亚作对比,谁还去哈这些国内的小明星,即使约书亚瘸了腿,也不妨碍这些人上赶着想跟巨星握手。 讨好孟思源的也大有人在,孟家进军国际市场,势头一片大好,有这么一个近距离接触的机会,都想跟孟家的大老板沾点好运气,自从孟思源当了家,孟家可谓是蒸蒸日上,一天比一天好,翻身速度是多少人始料未及又追赶不上的,看看那些跟孟家作对的人有什么下场,这时候不赶紧巴结,以后就等着后悔吧。 “长溪!”孟长溪站在走廊里看着墙上的画,身后有人叫他,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 贺卓扬这段时间回了金京,跟着他老爸潜心学习,*一律不去了,这可吓坏了一众狐朋狗友,要知道,贺少爷的纨绔不羁在金京是出了名的,玩乐享受谁也比不过他,这样的人,去了一趟荣城回来居然转了性,美人也不爱碰了,好玩的东西也不敢兴趣了,以前最讨厌做生意,现在居然一天到晚跟着他老爹,西装革履,跟换了个人似的。 有传言称,贺卓扬因为爱上了某个人而浪子回头,决心痛改前非,好好继承家业。一时间,大家都万分好奇,是谁有这么大能耐,居然能让贺卓扬大彻大悟,发奋向上,这难度指数不亚于能让男人生孩子啊! 贺卓扬对孟长溪的冷淡有些不满,“看见我你就不高兴吗?” 孟长溪抬头去看他,突然愣住了,贺卓扬剪了头发,原本有些长度的头发剪得更短了,两鬓削得很薄,露出了饱满的额头和浓黑的剑眉,配上那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更加有男人味了,比起性格的改变,外貌的变化才更让人惊艳。 不过,可能是他的错觉,怎么觉得那么像某个人呢。 贺卓扬见孟长溪看呆了,非常满意这个反映,挑眉笑起来,“是不是爱上我了?” 孟长溪没有理会这个问题,“你不是在金京吗?” “我是特意回来看你的,而且别忘了,我也是商会的一员呢。”贺卓扬没听到满意地回答,有些失望的叹口气,“看来你是不想我了,亏我在金京日日夜夜想你想的睡不着!” 再听下去孟长溪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果断转身便走,贺卓扬寸步不离,死死的跟着,“这么多天不见,你就不能好好陪陪我,干嘛这么急着走,我又不会吃了你。” 顿了顿,“好吧,我承认我也是想吃你的。”他眨眨眼,“你懂得,是那个吃~” 孟长溪突然停了下来,勾起嘴角,邪气满溢的样子让贺卓扬看的有些呆了,“你能不能吃了我以后再讨论,但是你再多说一句废话,我就不能保证你的嘴还在脸上了。” “那你想它在哪里?”贺卓扬不怕死的道:“在你的脸上吗?不,也许在嘴上也说不定。” “呃!”两个人正你来我往较量,突然有人狠狠地撞了孟长溪一下,穿着酒店的制服,可能是这里的服务员,孟长溪只听到了一声模糊的抱歉,再抬头,人已经走出很远了。 “没事吧?”贺卓扬关心了一句,突然凑了过来,“袖子上沾了什么东西?” 空气里全是浓浓的蛋糕香气,还有一点淡淡的,非常熟悉的味道,可是孟长溪想不起来了,袖子上沾了一些奶油,可能是刚刚那个服务员不小心蹭上的,孟长溪用纸擦干净。闻着蛋糕的香气,正好他也饿了,便去找吃的,孟思源早就给他拿了一些蛋糕,但是孟长溪却不想吃蛋糕了,他想吃烤好的羊腿肉。 “我记得你最爱吃这个蛋糕。”孟思源尝了一口,“挺好吃的,听说这里的西点师是国外的名厨,味道果然很特别。” 好香啊,奶油的香甜味中还参杂着一丝丝苦涩的香味,孟长溪突然抓住了孟思源的手,“爸爸,别吃了,我怎么好像闻到了杏仁味?” 孟思源将蛋糕凑近了闻了闻,确实闻到了不一样的味道,他赶紧放下蛋糕,卷起袖子,果然在胳膊上看到了几个小红点,这下子不用想了,蛋糕里肯定有杏仁,因为孟思源对杏仁过敏,一吃,身上就会起很多红疙瘩,还会呼吸困难,头晕目眩。 此时,孟思源就觉得有些不妙,他松开衬衫扣子,不让孟长溪靠过来,因为父子俩都对杏仁过敏。 孟长溪哪管那么多,再说他可有万灵的保命泉水,一个过敏还不能把他怎么样,可是孟思源就得赶紧送去医院。 急人的是,孟思源就是不准他接近,已经摇摇晃晃了还在逞强,眼看着就要倒下去了,幸好这时及时有人扶住,虽然已经好几个人等着‘英雄救美’,但还是让顾格非抢先了一步。 “你怎么了思源?”孟思源难受的口申口令了一声,话都说不清了,伸手就要去挠胸口。 这时候,孟长溪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虽然不愿意让顾格非来抱着他爸爸,但也不是计较的时候,“杏仁过敏,我们得赶紧送他去医院。” “杏仁?!”孟思源杏仁过敏顾格非是知道的,刚结婚的时候,孟思源就不小心吃了掺有杏仁的点心,可是,这里的所有厨师,他已经提前不止一遍的吩咐过,不能做任何跟杏仁有关的菜品和点心,怎么就杏仁过敏呢?这么大的酒店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好吗?! 顾格非将人抱了起来,大跨步的向外跑去,这时,孟长溪又闻到了一股香甜的杏仁味,他转身去找,餐桌旁有一个服务生拿着托盘站了起来,正要往外走,突然被人抓住了肩膀。 孟长溪还没等问话,只觉手底一滑,人已经扔了餐盘跑掉了。 那服务生惊慌失措,被贺卓扬从前头堵住的时候,慌不择路的硬要闯过去,贺卓扬轻轻松松的便把他压在了地上,这时,服务生头顶的帽子脱落,露出了一头长发。 “原来我没看错,真的是个女的。”贺卓扬嗤笑了一声。 “放开我!”假扮成男服务生的女孩叫了起来,声音尖细,孟长溪听着声音有些熟悉,等看清楚脸的时候,半天才认出来,“顾珊珊?” 顾珊珊没料到会被戳穿,恼羞成怒,愤愤的看着孟长溪,咬牙切齿道:“你想干什么?放开我!” “珊珊?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在这?”顾格非看着一身男装的女儿,疑惑不解,顾珊珊见到顾格非,突然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哽咽道:“父亲,你快救我啊,孟长溪他欺人,我在这里兼职碍着他什么事了啊!” “兼职?!兼职为什么穿着男装?怕人认出来吗!” 顾珊珊编谎话也是一流,“我来得晚,没有女生制服了,只剩下男的了,再说,这关你什么事,我穿什么衣服你管得着吗?!” “我是管不着!”闻着那股越发浓郁的杏仁味,以及顾珊珊胳膊上沾的奶油,孟长溪脸色越发阴鸷了,眼中黑沉沉的,像是风雨欲来的海面,声音又冷又沉,“你害我爸爸过敏,我不会放过你的!” 看着孟长溪发狠的样子,顾珊珊忍不住后退了一步,她冷的一哆嗦,第一次知道人的怒气会化为实质,那样的寒冷,像是要把她撕碎。“我,我——” “杏仁真的是你放的吗?”顾格非不可置信的盯着女儿。 顾珊珊低下头,不敢去看顾格非的眼睛,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恨不得立刻消失。她抖着肩膀哽咽着,想要博得一些可怜,但是没有一个人可怜她。为什么,她就只是放了一点杏仁,又不是犯了什么大错,凭什么这么对待她! 顾格非看着顾珊珊的样子,愤怒又失望,他抱紧怀中的孟思源,冷了声音,“我先送思源去医院,回来再收拾你!” “等等!”突然出现的薛云静拦在了顾珊珊面前,摆明了不想让顾格非走。看着顾格非亲密的抱着孟思源,心中的嫉妒像是野火燎原一样,呼啦一声点燃,“不关珊珊的事,你要收拾就冲着我来吧!” “让开!”顾格非的心冷了,顾珊珊敢混进来放杏仁害人,他还觉得难以理解,薛云静一出现,他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这是有预谋的! 孟长溪紧紧握住孟思源的手,泉眼冒出来的水很快被皮肤吸收,孟长溪还是第一次把泉水用在人身上,当然叶景荣除外,不知道效果怎么样。慢慢的,孟思源恢复了一点意识,睁开了眼睛,孟长溪松了口气,暗暗地将手收了回去。 “放我下来。”孟思源声音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虽然闭着眼睛,但是发生了什么事他都一清二楚。 顾格非担忧道:“我先送你去医院。” 怀里的人摇摇头,坚持要下来,顾格非只能改为扶着孟思源,孟思源靠着他的肩膀,狭长的凤眼看向前面的母女俩,声音不大,但是足以让所有人都听见,“为什么要在蛋糕里放杏仁?” 他看的是薛云静,不是顾珊珊,他知道这是薛云静指使顾珊珊这么做的。 薛云静妒恨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她承认,孟思源比她年轻,男人都是不显老的!那张脸明明已经快四十了,看起来根本没有多少变化,气质也是无人能及,更加有财富和家世加持,现在的孟思源,比以前更加吸引人,翩翩贵公子身上有着书香世家的出尘和优雅,她根本比不了! 尤其是现在病怏怏的样子,反而更加惹人疼惜,看顾格非和跑过来的那个瘸子紧张的神色,简直恨不得把他捧在手心里护着! 她恨啊,她承认插足别人家庭是不对的,但是作为一个女人,她追求幸福有什么错?!现在,孟思源反过来抢了她的男人,却没人指责他!还都帮着护着,为什么?为什么世界这么不公平,要让她一个女人承担所有过错,而孟思源就可以被原谅! 呵,既然不公平,那她就为自己讨个公道! 第109章 【阴差阳错 第一百零九章 顾珊珊看着这么多人有些怕了,而且做了亏心事,非常不安,她最害怕被孟长溪盯着,好像随时能被一口咬死似的。 顾珊珊打退堂鼓了,但是薛云静却没有退缩的意思,这段时间积攒下来的仇恨烧灼着她的内心,尤其是看到顾格非护着孟思源,完全没有为她说话的意思,心中的恨意已经切断了退路。 “蛋糕里为什么不可以放杏仁呢?我觉得放了杏仁的蛋糕才好吃,你不觉得吗?” 顾格非紧拧着眉头,孟思源父子俩杏仁过敏,不是什么秘密,只要稍微查查就能知道,已经无需多问,看薛云静的样子就知道,她是故意这么做的。 顾格非心中盈满怒意和痛苦,“如果你想要报复冲着我来就好了,不要碰思源。” 薛云静脸上神色变了变,突然大笑起来,半晌才止住,“真是天意!我没有要害你的思源,我只想让他痛苦。”薛云静说的咬牙切齿,“顾格非,顾宁才是顾家的血脉,你应该疼的是他,而不是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外人!” 顾格非心彻底冷了,原来薛云静针对的不是孟思源,而是孟长溪,她并不知道孟思源也对杏仁过敏,却阴差阳错的害了孟思源。“他只是个孩子。” “顾宁也是个孩子,是你的亲生骨肉!” 这一刻,顾格非恨薛云静,更恨自己,他看着孟思源寒潭一样冷漠的眼睛,悔意像潮水一样袭来,他再次抬起头,对着薛云静坚定的道:“长溪也是我的亲骨肉,是顾家的血脉。” 薛云静嗤笑,“自欺欺人有意思吗?你认他顾家可不认他,他始终是孟家的血脉,是别人家的孩子!” “长溪不是别人家的孩子!”顾格非郑重其事的样子让薛云静一愣,“他是我的孩子,是我顾格非的儿子,我对这一点无比确信,他是顾家的长子,身体里流着顾家的血。” 薛云静瞪起眼睛,“你在说什么胡话,他出生的时候不就已经证明了是孟思源的儿子吗?” “在dna上,他也是我的儿子。” “什么?!”薛云静震惊的张大了嘴,难以置信的看向孟长溪,她有限的脑容量已经快被顾格非绕晕了,这怎么可能呢?孟长溪怎么可能同时有这两个人的血脉呢?!可是,猛然间,她竟然真的在孟长溪身上看到了顾格非的影子,尤其是那张唇形完美到极致的嘴,跟顾格非简直一模一样! “不可能,难道你要告诉我孟思源一个大男人会生孩子?!多么可笑,想骗我也要想个好一点的借口啊。” “都别说了!”这时,约书亚突然站了出来,人们见到他在电影里一骑当千的狠戾劲,现实中发火的样子其实更渗人,他隔开顾格非和孟思源,“这已经属于犯罪了,如果我判断的没错,摄影棚里想要害思源的也是你们吧。” 这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顾格非和孟长溪都吃了一惊,居然还有这件事! 薛云静有点沉不住气了,稍微冷静了一点,她开始有点后悔了,她或许不该这么鲁莽的就对孟长溪出手,“我不知道你在说——” 然而约书亚已经不想听她的辩解了,约书亚抬手打断了她,“够了,你的话留着说给警察听吧,这两件事我们会追究到底。”他转头看着顾格非,眼中嘲讽毫不掩饰,“顾先生,麻烦处理好你的私事,思源和长溪是我的亲人,我绝不允许有人伤害他们,也包括你。” 约书亚不用把话点明,顾格非已经从他的眼神中了解了一切,他在说,你顾格非就是个烂人,渣男,离了婚还拖泥带水,自作多情,可笑,无耻!甚至牵连到了孟思源父子,害得他们因为你的关系受到了伤害,都是你的错,你还想复婚?!门都没有! 被‘情敌’看低,顾格非却无法反驳,他不得不承认,这是他惹的祸,欠的债,是他的报应,然而却让孟思源父子替他承受了下来,他愧对孟思源和孩子! “思源……” “顾格非事到如今你还要热脸贴冷屁股吗?!”薛云静冷笑,“孟思源根本就不爱你,他爱的是这个男人,比你年轻,你拿什么跟人家比啊!” 薛云静看起来已经有些不正常了,她疯狂的笑了起来,“你怎么这么贱,离婚了又去倒追,然而人家已经不稀罕你了。” 她笑着笑着又沉静下来,满脸苦楚,抬头看着顾格非,“格非,我问你,在你心里,爱的是我还是孟思源?” 顾格非已经不再愤怒了,自责让他更彻底的反省了自己,被薛云静这么问着,他心中早就有了答案,其实从一开始他就很在意孟思源,甚至是喜欢,但是孟思源一贯的冷漠,让他觉得自尊受到了伤害,他喜欢高高在上,自我意识里,孟思源也应该对他的喜欢积极回应,然而什么都没有。 无法在对方面前掌握压倒性的控制权,这让他很烦躁,所以他开始暗示自己并不喜欢孟思源,慢慢的这种暗示甚至欺骗了他自己,终于,他失去了孟思源,这一刻,也是他后悔的开始。 顾格非看着孟思源冷漠的侧脸,十几年的错过不是他一句道歉就能弥补的,但是从现在开始,他希望他能知道他的悔意和心意。 “从始至终,我最爱的都是思源,以前是我自己欺骗自己,直到失去思源我才知道,他是我最应该珍惜的人。” 薛云静看着顾格非,像是不认识这个人似的,半晌,她突然跳起来,冲向孟思源,被顾格非拦下后,仍旧面目狰狞不罢手,顾珊珊吓得哭了,看着薛云静气晕过去,才反应过来,跑上前去抱住了薛云静。 闹剧终于结束了,顾格非却万分疲惫,他怀里还抱着薛云静,眼睁睁看着孟思源跟着别人离开,无力阻止,连叫住孟思源都无法做到。 出了酒店大门,孟思源实在支撑不住了,虽然身体不那么痛苦了,但是仍旧不是很好受,加上刚才,怒意几乎淹没了理智,愤怒加速消耗着他的体力,能走到门口,已经是在逞强了。 闭上眼的时候,他还紧紧握着孟长溪的手,他的儿子,谁也别想动一根汗毛,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对孟长溪动歪念头的人! 第110章 【认错 第一百一十章 顾宁跳下车,一路不停跑进了病房,进了门一看,薛云静什么事也没有,正好好的坐着,哪像顾珊珊电话里跟他说的那样,好像薛云静下一秒就会断气似的。 薛云静看见顾宁,仿佛找到了主心骨,儿子是她最大的底牌,她之所以敢这么肆无忌惮的招惹孟思源,就是知道顾格非不敢把她怎么样,还会护着她,她为顾家生下了后代,让顾家有了传宗接代的继承人,这就是她的免死金牌。 “妈,你不是晕倒了吗?” 薛云静拉着顾宁的手坐在自己身边,“你好好待在妈身边,我就没事了。” 顾宁担心道:“到底怎么回事,我听说您和孟家人起争执了?” 薛云静没有隐瞒,把事情都告诉了他,顾宁听完经过却大吃一惊,一脸愕然的看着薛云静,“过敏是会死人的,妈你不会不知道吧?” 薛云静冷哼了一声,“我只想给孟思源一个教训,如果真的出事了,那也是他活该!” 顾宁简直难以置信,这个一脸阴狠的人真的是他温柔可亲的妈妈吗?这是犯罪,弄不好出了事,这可是一条人命啊,他就算讨厌孟长溪,也没有想过要害他的性命。 “可是姐姐呢,孟长溪出事了,她就背下了一条人命,这是犯罪!” “你姐姐是未成年,法律不能拿她怎么样,而且,你父亲不会眼睁睁看着她出事的,你放心吧,这些我早就想到了,要不然我也不会让你姐姐去做了。” “你疯了吗?!”顾宁惊愕的站起来,“就算姐姐不用坐牢,她也杀了人!她是杀人凶手这个事实一辈子也抹不掉的。” 薛云静看着儿子,她以为顾宁会站在自己身边,支持她,但是万万没想到,顾宁会是这个反应,以前那个唯她是从,听话懂事的儿子哪去了,“我这也是为了你好,为了你们姐弟俩着想啊!” 顾宁摇摇头,“不,如果你为姐姐着想,就不会让她做这种事,你只是为了你自己,根本不是为了我们。” 薛云静刚刚被气晕过去,现在头又疼了起来,顾格非是这样,顾宁也是这样,一个个都不跟她一条心,顾格非也就算了,顾宁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排斥她,“你怎么能这么说妈妈呢?难道你不想看着我和你父亲重归于好,我们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在一起吗?” 顾宁点点头,“我想,但不是以这种方式。这样只会把事情变得越来越糟,你觉得你做出这种事后,父亲还会原谅你吗?” 薛云静讷讷无言,心中也是惴惴不安,她这次回来冒了非常大的风险,这是她唯一一次翻身的机会,但是却被她搞砸了,她知道顾格非不会放过她,但心中还抱着点点侥幸,希望顾格非看在顾宁的份上不跟她计较,但是现在顾宁这么一说,她真是一点底都没有了。 顾格非会把她怎么样呢?薛云静感觉自己此时正一脚踩在悬崖边上,不知道顾格非会推她一把还是拉她上来。 孟思源因为有了泉水的急救,除了有点虚弱之外,基本没有什么大问题,去医院检查完就回了家,这回家中的伤员变成了孟思源,约书亚沦为了端药送水的小厮。 孟长溪又偷偷在水里倒了点泉水,亲眼看着孟思源喝下去才放心,泉水的效果很明显,孟思源喝完最后一口水,精神已经完全恢复了,过敏对他造成的影响消失的干干净净,就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 看着大家都很紧张,孟思源有些过意不去,“长溪,你回去学习吧,不用担心我。” “如果是我躺在这里,你会不担心吗?” 孟思源顿时哑口无言,他知道,儿子这是生气了,至于为什么会生气,他大概已经猜到了。孟思源无奈的笑笑,“爸爸道歉,我不该隐瞒你。” 孟长溪却不打算放过他,“就算你这么说,如果重来一遍,你还是会选择对我隐瞒,你的道歉很没有诚意。” 儿子的话他根本无法反驳,为了不让家人担心,他依然会隐瞒有人要害他的事。可是这次发生的事,却给他敲响了一记警钟,有些事不说出来,可能会越来越麻烦,甚至后果不堪设想。如果当初跟孟长溪说了,大家都会多一份警惕,哪会那么轻易让薛云静钻了空子。 孟思源这回是真心反省了,体内流动的温暖让他的心更加敞亮,他笑的温柔无比,“爸爸真的知道错了,我保证,今后不会再对你隐瞒任何事。” “真的吗?” 看着孟长溪质疑的神色,孟思源知道自己在儿子心中的信用有点危险了,赶紧点头,万分真诚的道:“真的,你知道爸爸从不对你说谎的。” 孟长溪审视着男人的神色,还是不放心,但这时约书亚敲门进来,孟长溪只好放过孟思源这一回。 约书亚看了一眼孟思源的脸色,发现已经红润起来了,看来没多大事了,这才犹犹豫豫的开口,“顾格非来了,你要见他吗?” 孟世培敲了敲手杖,冷哼,“还有脸过来,不见!” 约书亚也不待见顾格非,但还是据实说道:“我已经这么告诉他了,可是他就是不走,看起来是准备在门口过夜了。” 孟世培瞪眼,“等会让老李放狗,我看他还敢赖着不走!” “爸。”孟思源开了口,“让他进来吧。” “思源。”孟世培蹙眉,“你可别对他心软啊,你被他害得还不够啊。” 孟思源笑笑,“我不会对他心软的,让他进来吧。” 顾格非这还是离婚后头一次回到孟宅,心里十分忐忑,进来才发现,自己急着过来,连个营养品什么的都没带,硬着头皮顶着众人嫌弃的视线进了门,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踏进房间的时候,孟思源正在闭目养神,清瘦的身体只占了大床一边,睡衣解开了两颗扣子,顾格非盯着锁骨几乎移不开视线。 顾格非不打招呼坐在床边,孟思源看了一眼,也没说什么,只是自动往旁边挪了挪。 “你怎么样?身体还难受吗?”顾格非担心的想伸手摸摸,又努力控制住了。 孟思源清冷的目光看向他,“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个的?” 顾格非愧疚的低下头,“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薛云静会这么做,说到底还是我害了你,我不求你原谅,只求你平安无事。” “我很好不劳你费心。”孟思源眼睛泛起冷光,“你知道我只有长溪这么一个孩子,他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就算是没得手也不可以!” 顾格非点头,“是,我知道。” “我给你一个机会,把你自己惹出来的事摆平,不然我就自己动手。” 顾格非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处理好的,保证不再威胁到你们父子俩的安全。”他顿了顿,深情地看着孟思源,“谢谢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我很高心。” 孟思源闭上眼睛不再说话,不想再跟顾格非交流,顾格非知道,这就表示他该滚蛋了。 出去的时候,约书亚把他送到了大门口,顾格非脸上的温柔已经收敛的干干净净,跟约书亚对上,就连眼睛也冷了下来。 约书亚无所谓的笑了一声,“你不会还想着跟孟叔复合吧?” 顾格非抬起眼,“这跟你有关系吗?” 约书亚耸耸肩,“说实话,我觉得这个希望真的是太渺茫了,他一离开你,整个人都年轻了好几岁,你知道追我孟叔的人有多少吗?比你有钱,比你年轻,比你帅的,可不是一个两个。你觉得自己还有可能吗?” “只要他愿意我就有可能。” “呵”约书亚翻个白眼,大笑一声,“扮什么情圣啊,你以为孟叔是十几岁的纯情少年吗?他不相信爱情。” 顾格非冷冷的看着约书亚,“他只要相信我就可以了。” “好吧,那你就继续做白日梦吧。”约书亚摆摆手,转身离去,“没有你儿子点头,你就准备做一辈子白日梦吧!” 顾格非一晚上没睡,孟思源给了他机会,他必须要好好珍惜,他也应该做个父亲应该做的事,哪怕能挽回一点点儿子的好感也值得,他思前想后,最终做出了决定。 薛云静很早就起来了,认真的收拾打扮自己,她今天要回顾家,跟顾老爷子说说情,有顾家给她撑腰,她就不信孟家能把顾珊珊怎么样。只要自己好好表现,看在儿子的份上,顾格非一定会原谅自己的。 总之,她昨晚想了想,自己绝不能坐以待毙,先想办法把顾家两老拉到自己的阵营里,有了这个坚实的后台,顾格非就算不满,也不敢对她做什么。 可她没想到,顾家根本不让她进门,顾老爷子和老太太也不愿意见她,她站在门外求了半天,管家才大发慈悲的告诉她,顾格非准备对外公布孟长溪的身世,正式承认孟长溪身为顾家长子的身份,顾老爷子和老太现在正在气头上呢。 薛云静一听,差点没站稳,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孟思源的儿子居然要被扶正了吗! 第111章 【自作多情 第一百一十一章 “简直是胡闹!”顾老爷子狠狠哼了一声,看着顾格非下定决心,固执己见的样子更加生气,“你疯了吗?!那是孟思源的种,你就算认他当儿子,他也不可能变成你的骨肉,他永远都是个外人,血缘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顾格非猛地抬起头,“长溪本来就是我的亲骨肉,是我的儿子,你们为什么不相信呢?!” “那他出生时做的亲子鉴定你怎么解释?黑纸白字写得清清楚楚,他的父亲是孟思源而不是你!你现在又说他是你儿子,难道你要告诉我孟思源是个女的?” 顾格非咬牙,“他跟我一样是个男人!” “那不就得了,我活了这么多年,男人不能生孩子还是知道的,人家亲爹是孟思源,你要我怎么相信他是你的亲骨肉呢?可笑,简直太可笑了!” “格非。”徐老太叹气,“你不是已经有了顾宁了吗,干嘛非要认孟长溪一个外人啊!以后他跟顾宁争财产,岂不是让孟家占了便宜,你这么大人了,怎么还会犯这种糊涂。” 说来说去,两人还是不相信他说的话,顾格非一阵无力,深感自己这是自食恶果,如果当初孟长溪出生时,他能坦白的说出来这是自己的儿子,也就不会有现在这些麻烦事了。事到如今,除非他拿出证据,否则恐怕很难说服别人。 “不管你们相不相信,长溪确实是顾家的长子,体内流着我的血。这么多年,是我对不起思源,让他和长溪受了很多委屈,我必须要给长溪一个身份,这是我这个父亲应该做的,也是我对他们父子俩的弥补。” 徐老太惊愣的瞪起眼睛,“你,你这是。”她猛然反应过来,“你不会是想和孟思源复合吧?!”她儿子很少在她面前提起孟思源,这么深刻的反省自己还是头一遭,简直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看顾格非的样子,是后悔了。 顾老爷子也吓了一条,顾格非坚定道,“是,我想和思源复婚,我正在求他的原谅。” 徐老太有些难以置信,“你不是不喜欢男人吗?!” “我只喜欢思源,以前是我自作自受错过了他,无论如何,我想和他重新在一起。” “你何苦呢这是!”徐老太恨铁不成钢,“我们都已经和孟家撕破脸了,你还怎么和他在一起啊!你不爱惜脸面,你也替我们想想,这不是让别人看我们顾家的笑话吗?!我说你怎么想一出是一出,原谅是为这个!” 顾老爷子哼了一声,转身离开,“我是没这个脸!” “长溪真的是我亲骨肉,我会拿亲子鉴定给你们看。” 徐老太看着儿子八百头牛都拉不回的固执样,又气又急,还没辙,“你自己看着办吧,你要是有本事能把孟思源再弄回来我们也不拦着你,但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后代,我们绝不承认!” 人都被气走了,顾格非也不着急,拨通电话,“亲子鉴定最快几天能出来?” 薛云静到处去堵顾格非,却一直见不到顾格非的人,甚至连个影子都见不着,她已经把顾珊珊的事忘在脑后了,只想着赶紧见到顾格非,不能让他和孟长溪相认。一旦孟长溪占了顾宁的位置,她就很难再有翻身的机会了。 她都能想象得到这之后的情形,孟长溪回到顾家,接下来,顾格非和孟思源两人就会复婚,人家一家三口和乐融融,哪还有他们什么事。她努力了这么长时间,付出的一切全都会化为泡影,这是多么可怕的事! 终于,薛云静在顾格非回家取东西的时候,将人堵了个正着,顾格非看见她却一点不惊讶,好像早有预料似的。 “格非,我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不管怎么样,先服个软,这个时候还拒不承认错误就是在作死了。 顾格非静静地看着这个女人,“你真的知道错了?” 薛云静猛点头,“我只是一时被妒忌蒙昏了头,做了错事,这两天我已经彻底反省了。” “好,那就去向孟家道歉。” 薛云静愣了一下,只能应允,“好,我会的。” 顾格非说完便要走,薛云静壮着胆子将人拦住,“格非,你真的要认孟长溪做长子吗?你们根本没有血缘关系啊。” “谁说的?难道我连自己的儿子也不能确定吗?” 薛云静看着顾格非镇定的样子,心一下沉到了底,她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这件事可能是真的!孟长溪真的是顾格非的亲生子! 这让她难以接受,仿佛噩梦成真,薛云静几乎要崩溃了,紧紧地抓着顾格非的手,“那我和宁宁怎么办?你有想过我们吗?!” 顾格非的脸色缓和了一点,“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所有的错误我都会一个人承担,你和孩子的未来我会负责照顾到底,宁宁和姗姗永远是顾家的孩子,你要带走或者留下他们都可以,我尊重你的意愿,但我们没有可能在一起。” 一句话把薛云静打进了深渊,让她彻底崩溃了,她大哭起来,“我不要这样,你说过要让我进顾家的。” 顾格非却再也不会回头,“放手吧,这样对我们都好。” 薛云静才不相信顾格非的说辞,对她而言最好的结果就是成为顾家的儿媳妇,她跟了顾格非这么多年,为的不就是这个目的,说什么为了她好,也不过是顾格非的借口罢了! 她哭着哭着又笑了,咬紧牙根,阴鸷的看着顾格非离开的方向,这一切如果没有孟思源在从中作梗,她的结局也不会这么惨。她哪是那么好打发的,你们想过好日子,也要先问问她答不答应! 顾格非回到公司,秘书紧张的在电梯门口等着他,他一上来,就小声报告道:“顾总,孟先生在等您呢。” 顾格非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哪个孟先生?” “您……前夫。” “思源!”顾格非推开办公室的门,果然看到孟思源在里面等着他,简直受宠若惊,“什么时候到的?” 孟思源脸色很不好,开门见山的道:“你的人从长溪那里拿了什么?”不知道顾格非想做什么,但是没有瞒着他,孟思源知道他有个叫龙见的手下,据孟长溪告诉他的,这个叫龙见的,这两天大大方方的跟踪他,后来孟长溪还发现自己的书包衣物被翻过,龙见肯定拿了什么东西,不然也不会罢手。 顾格非叹气,原来是为了这个,不过,他本也没打算瞒着孟思源,“我想对外公布长溪的身份,这之前,想到拿到亲子鉴定给父母看看,向他们证明,长溪确实是我的孩子。” 孟思源脸色更沉了,“你不需要这么做,长溪不会回到顾家的。” 顾格非赶紧解释,“我知道,我不会强迫长溪做任何事。我只是想对你们有个交代,也让我自己可以心安。长溪是我儿子的事实,我不想再隐瞒下去了。” “这么做有什么必要吗?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有的。”顾格非认真的看着孟思源,“长溪可以名正言顺的继承我的财产,得到应该属于他的那一份,这也是我应该给你和长溪的。” “但是我一点都不感兴趣,长溪也不会拿你们顾家的东西。” “你说的我都知道,就当是我求你拿还不可以吗?”顾格非也不恼,他也不敢,这时候就得顺着孟思源,把人哄开心了,以后的事情就好办了。 但是他低估了孟思源的固执,孟思源当然不可能一下子就答应,但如此毫不留情的拒绝也是他没想到。 不想再跟顾格非这种厚脸皮继续谈下去,孟思源站起来便走,顾格非跟到了楼下,想要送他回去,也被孟思源冷冷的拒绝了。 “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你身体的秘密,长溪是你的儿子,也是我的孩子,这永远都不会变。” 孟思源突然笑了,“顾格非,你永远都是这么自作多情!” “如果自作多情能让你回心转意,那就让我这么作下去吧。” 薛云静坐在车里,看着不远处的两人亲密交谈,心中怒火不断攀升,顾格非真是好狠的心,一脚把她踢开,转身就跟孟思源你侬我侬,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她跟了他那么多年,居然连最后一点情分都不给,抛下她,那么急不可耐的勾搭上了孟思源。 看着孟思源,薛云静眼中的妒火更盛,她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放手,她隐忍了这么多年,居然输给了一个男人!孟思源凭什么可以得到幸福,而她就不可以呢?!她为顾格非拉扯大了一双儿子,难道还比不上孟长溪那个白眼狼吗! 薛云静越想越恨,眼前的孟思源仿佛成了一个魔鬼,抢走了她的幸福,还要毁掉她的未来,如果没有孟思源,她早就成为顾家的女主人了! 如果这个人可以消失就好了,薛云静红着眼睛,死死地盯着孟思源,启动了车子,径直朝着对面撞了过去。 第112章 【奇迹 第一百一十二章 虽然路途遥远,但是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顾格非相信,只要努力下去,他是会看见希望的,虽然孟思源的眼中仍旧没有多少暖意,但是人心都要一点点去捂热的不是吗。 被那越来越炙热的眼神看着,孟思源浑身都要起鸡皮疙瘩了,他不想让孟思源认祖归宗,但这事他说没用,还是要孟长溪自己来拒绝,顾格非才会死心。顾格非既然要坚持,那他也不想浪费口舌再多说些什么。 而且,他和顾格非关系本就敏感,孟思源可不想再被那些探究的目光盯着了。 “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 虽然意料之中被拒绝,但顾格非并没有失望,今天孟思源能主动来找他,已经让他很高兴了。他默默站在原地,看着孟思源转身离开的背影,突然,一辆车闯进了视线,正朝着孟思源极速驶去。 车子见到人根本没有减速的迹象,甚至越来越快,这一刻,顾格非心脏都快停了,他大喊着孟思源的名字,双脚下意识的奔跑了起来。 孟思源听到身后惊恐的叫声,还没来得及回头看看,身体就被猛地推了出去,摔到地上的时候,他听到了刺耳的刹车声,这一切发生的如此之快,他甚至什么都没来得及看清楚,一抬头,便看到顾格非躺在不远处。 而肇事车里,薛云静正一脸惊慌的瞪着被撞倒在顾格非,浑身颤抖,三魂去了六魄,连个声音都发不出来。 孟长溪赶到医院的时候,顾格非还在急救,听说情况不太好,荣城所有顶尖的医生都被叫过来了,手术室外甚至没有他能站的地方,孟思源也被挤在外面。 里头顾格非的父母正焦急的等待着,顾老爷子还好,徐老太哽咽的都快晕过去了,顾格非可是他们的命根子,顾家顶梁柱,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他们还怎么活下去。 徐老太死死的抓着手帕,“薛云静这个贱人我饶不了她!” 薛云静现在已经被拘捕了,证据确凿,被带走的时候,半点没反抗,整个人都木了,就算徐老太不整治她,也自然有法律惩治她。 徐老太哭着哭着看见外面的孟思源,气不打一处来,不客气的道:“你来干什么?!看格非出事了,你是不是特别高兴?巴不得他这样好让你出出气吧!” 孟思源看着手术室门,没有出声,徐老太仿佛找到了发泄方式,哭道:“扫把星,全是扫把星,都是因为你们,格非才会这样,他要出了什么事,我跟你们拼了!” “你给我闭嘴!”顾老爷子一声低喝,令人烦躁的声音立即没有了,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徐老太抹抹眼泪,狠狠地看了一眼孟思源。 孟思源沉默的伫立着,脑海里又想起了刚刚顾格非将他推开的一幕,此时他只希望顾格非能平安无事,无论如何,他应该对这个男人说一声谢谢。 顾宁上气不接下气赶过来的时候,顾格非正好手术完毕,命是暂时保住了,但是人一直昏迷不醒,所有医生都表示,如果三天之内人还没有清醒的话,就不要抱太大的希望了。这几乎就是在下最后通知了,只不过估计到了家属的心情没有明说罢了。 顾宁整个人都懵了,亲娘成了肇事者,不,确切的说是谋杀罪!将自己的父亲撞了个半si,他到现在也无法相信这是真的。如果顾格非出了什么事,薛云静也就跟着完了,眨眼间,他就要无依无靠了。 一直到了第三天,顾格非还没醒,所有人都在等待着,后半夜,大家都去睡了,加护病房外,只剩下孟长溪和顾宁了。 顾宁静静地坐着,空荡荡的走廊里一个人都没有,他突然觉得很害怕,“你说父亲会醒来吗?” 孟长溪刚刚将孟思源替换了下来,他看着病房里,被各种仪器包围的男人,那一条还在跳动的线说明他还活着,“我不是医生。” 顾宁垂下眼睛,向着孟长溪的方向挪了挪,他现在无助又害怕,没有一个可以依靠的人,在这静悄悄的夜晚,他突然想要跟孟长溪亲近亲近,催眠自己,这真的是他可以依靠的哥哥。 见孟长溪没有躲开他,顾宁有了一丝安心,两个人都不再说话,过了一会,顾宁趴着睡着了,三点钟的时候,孟思源便过来了。 “如果天亮的时候他还不醒,顾家准备怎么办?” 孟思源看了一眼手表,“大概要送到金京或者国外。” 孟长溪沉默了下来,过了一会,抬头看着孟思源,“你还恨他吗?” 孟思源笑笑,“我从来就没有恨过他,我不爱他自然也不恨他。” 孟长溪相信这话是真的,他突然觉得顾格非真可怜,他爸爸连恨都不肯给他,自始至终,全是自己一个人在演独角戏,他之前还觉得顾格非对不起他爸爸,现在突然就不再那么耿耿于怀了。 “但是我现在很感激他,因为他救了我。”孟思源道,“希望他也能像我一样幸运,可以化险为夷。” 两人一直坐到了天亮,顾家果然像孟思源说的那样,准备将顾格非送到水平更好的医院治疗,大家都知道这只是在拖延时间罢了,三天都没醒,希望已经很渺茫了。 这时,孟长溪想要进去看看顾格非,徐老太不同意,但是顾老爷子意外的点头同意了,其他人反对也没用。孟思源摸摸儿子脑袋,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顾格非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浑身插满了各种管子,这些都是维持他生命的仪器。这个男人正陷入重度昏迷,孟长溪看着他的样子,突然什么恨也没有了。 自己因为车祸重生,现在顾格非因为车祸差点送命,命运好像在无意中遵循了某种因果循环,这算是报应吗?孟长溪不知道,他只知道顾格非救了孟思源的命,虽然究其原因,算是自食恶果,但是,无论如何,他救了孟思源的命,这就是一切。 他们之间的所有从今天开始一笔勾销。 他将身体里的灵气集中到了右手心,握上了顾格非的手。 孟长溪从病房里出来没一会,医生和护士都向顾格非所在的加护病房赶了过去,顾宁吓了一跳,跌跌撞撞跑了过去,绝望之中看到徐老太又哭又笑,顾老爷子也是激动地两眼通红,抖着手擦眼泪,嘴里不断念叨着:“谢谢老天,谢谢菩萨,谢谢祖先保佑——” 顾格非醒了! 这简直就像奇迹一样,前一刻还在昏迷的人,转眼间就睁开眼了,大家高兴之后又担心是回光返照,但是医生反复检查了很多遍,不断保证道:“病人求生意愿强烈,身体也正在慢慢好转,可以确定,已经脱离危险期了!” 岂止是脱离危险期!医生都震惊了,如果说昏迷中的顾格非像是被抽干了生命力的空壳,现在就像是注满了生命力的气球,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饱满而充盈,机体的修复能力简直惊人!让人难以置信,除了奇迹,再也想不出其他的形容词了。 叹为观止啊,前不久检查的时候,顾格非情况还很不好,就算是转到更好的医院,也不见得有什么效果,但是一会的功夫,病人就有了强烈的求生谷欠望,身体也快速好转,就算是神医在世,也不可能有这个能耐啊。 顾格非醒了,围着他的人更多了,孟长溪站在病房外,打了个哈欠,看着右手心,喃喃自语道:“对不起,委屈你了。”手心的小树,此时正无精打采的耷拉着脑袋,碧绿的叶子抖了抖,好像在安慰孟长溪一样。 因为用了太多泉水,泉眼已经超出了负荷,一时难以恢复正常,孟长溪也因为耗费了太多精力,而昏昏欲睡。 “回家再睡。”孟思源扶住他,心疼的看着孟长溪的脸色,“爸爸谢谢你。” 孟长溪太困了,迟钝的大脑根本没有精力去思考孟思源的话,靠着他爸爸的身体就闭上了眼睛。 顾格非浑身都在疼,但是却可以忍受,他感觉得到,身体里正流动着一股温暖的热量,从手心不断地涌向四肢百骸,他甚至可以感觉到细胞修复生长的颤动,骨头咯咯作响的声音,他可以呼吸的更顺畅,看得更加清楚了。 顾格非看着病房外的父子俩,想要把孟思源叫进来,徐老太看到他的举动,连忙问道:“怎么了?” 顾格非张张嘴,嗓子嘶哑,许久才发出了一点声音,“长溪——” 徐老太疑惑,“长溪?” 顾格非点点头,一口气把话说完,“长溪救了我。”他虽然一直昏迷着,但是当孟长溪握住他手的时候,他可以清楚地感觉到自己身边有人,这个人正是自己的儿子孟长溪。 两人听完他的话,惊愣的对看了一眼,徐老太小声道:“是不是睡糊涂了?” 顾老爷子却沉默下来,半晌开口道:“不,也许真的是长溪救了儿子。” 徐老太瞪眼,“怎么可能——”这也太荒唐了,孟长溪又不是医生,怎么救? 顾老爷子看向外面的父子俩,“刚才长溪进去待了一会之后,格非突然就好转了,你刚才也听医生说过了,格非能醒过来简直是奇迹,这奇迹,我觉得是长溪带给格非的。” “这也就是巧合吧。”徐老太也有些犹豫不决了,现在想想还真是,孟长溪出来之后,顾格非突然就活过来了!之前还昏迷不醒,孟长溪进去一看,居然就能睁眼了。她深吸口气,越想越觉得这事不得了,哪有这么巧的啊,她信鬼神,相信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也许,真是孟长溪救了她儿子! 夫妻俩看着孟长溪,徐老太想起自己还骂人家扫把星,她恨不得扇自己的臭嘴,这哪是什么扫把星啊,明明就是福星啊!看这长相,也是福相,一看,就是福缘深厚之人。他们又想起了外边的传言,说是孟家之所以能翻身,是因为天乙贵人降世,福星临门,而这贵人,正是孟长溪。 顾老爷子现在想想,孟家这翻身的速度,如果不是有贵人相助,怎么可能这么顺畅,仔细算算,也正是从儿子离婚之后,孟家父子俩回了家,孟家才好起来的,这么多的巧合,已经不是巧合,而是真相了。 说孟长溪救了格非,他看一点不假啊! 对了,儿子之前还说长溪是他亲生骨肉,如果是真的,会不会是父子间的心灵感应什么的? 顾老爷子猛地看向孟长溪,一下子愣住了,真像啊!放下所有偏见好好看看,他发现两人某些地方真的特别像,尤其是嘴那部分,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他心惊不已,难道,两人真的是父子?! 第113章 【他可不是什么圣人 第一百一十三章 顾格非醒了,几度病危,最后转危为安,所有人都以为顾格非挺不过来了,结果人家什么事也没有,连医生都觉得不可思议。 有人说顾格非命不该绝,有神灵庇佑,据说,在顾格非险些断气的时候,被贵人搭救了一把,幸而保住了性命,而所谓的贵人,几乎那天在现场的人都亲眼所见,孟长溪从病房里出来后,顾格非就醒了。 以前就有人说孟长溪是福星,现在大家更相信,这个少年大概是仙人转世,带着满身的福泽降临人间,凡是跟他亲近的人都能获得好运,孟家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啊,眼看着气运已尽,最后愣是力缆狂澜,咸鱼大翻身,惊呆了多少人的眼睛啊。 这回,顾格非出了事,也被救回来了,这么重的伤,连医生都束手无策,孟长溪进去看了一眼,居然就好了。没点幸运值,怎么可能做到,孟家这个小子真是了不得啊! 不管是真是假,经过这件事后,彻底坐实了孟长溪福星的传言,孟家少爷成了整个荣城的吉祥物了。 远在金京的叶茂森放下报纸,脸色有些阴沉,这个孟思源运气也太好了,出了事有人救,前夫大难不死,他也能跟着沾上光,哪来的什么福星,纯粹是在胡说八道,依他看,说孟长溪是个灾星还差不多。 不过,他不得不承认,孟家确实有一套,孟长溪的这个好名声,给孟家带来了很多好处,生意人哪有不信神明的,有孟长溪这个‘好兆头’在,大家还不都抢着和孟家攀关系。好一招妙棋啊,连他都不得不信服。 叶茂森突然冷哼了一声,生意都往大了做,孟家的手早晚有一天要伸到金京,他就在这等着,瞧瞧这个传说中的福星到底有什么不得了的地方,在他的地盘,又能蹦跶多久呢?快了,叶茂森看了一眼日期,孟家小子马上就要高考了吧。 顾格非渐渐好转,身体恢复的非常好,在外人看来,就像是用了灵丹妙药。医生检查了很多次,也找不出原因,只能归结为,顾格非求生意识强烈,身体机能强健,除了这些,也没有其他解释了。 但是顾格非却知道,他能捡回一条命,还是多亏了孟长溪,虽然不知道孟长溪到底用了什么办法,但这些都不重要,这份心意才是他最在意的,能让儿子放下恩怨来救他,他感动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但孟长溪在那之后却没有来看过他,是还没有原谅他吗。 马上就要考试了,所有人都在忙着复习,孟长溪却没有那种紧张的感觉,还是跟以前一样,中午跟朋友一起吃饭,在陈晓北专属的包间内,还可以睡一觉。 “当初我也跟长溪一起直接念高三就好了,一想到还有一年才毕业,我就头疼。”陈晓北叹气,满脸的苦闷。 池唐翻了个白眼,“到时候长溪进了金京大学,明年我们也进了金京,你因为落榜,只能跟着你爸爸开始工作了——” 听池唐这么一说,陈晓北也严肃起来,“对啊,我怎么没想到,我也要进金京!我可不想这么早就被我爸爸束缚在公司里。” “就凭你的成绩?” 一想起自己那惨不忍睹的成绩,陈晓北也发愁,“那怎么办?要不,池唐你来辅导我吧!” 孟长溪笑笑,“池唐的辅导费可也不便宜啊。” 陈晓北毫不在意,“我最不缺的就是钱。” 池唐嗤了一声,“傻子。” 大家说说笑笑,这时,有人敲门,门开了一看,顾宁站在门外,小心翼翼的看向孟长溪,叫了一声,“哥。” 孟长溪和顾宁的事,这些人不是很清楚,但是两人不合还是知道的,他们自然帮着孟长溪,看见顾宁厚着脸皮找上门来,都非常不欢迎,尤其是这次,顾宁的母亲开车欲撞孟思源,让他们对顾宁更加厌恶,上梁不正下梁歪,顾宁肯定也好不到哪去。 “我们正吃饭呢,你有事?”陈晓北眼神有些不善,顾宁依旧站着不动,只是看着孟思源。 孟思源无动于衷的坐着,好像没看到顾宁一样,陈晓北见他这个态度,就知道孟长溪不愿意搭理顾宁,不耐烦的道:“你走吧,这里不欢迎你。” “哥,我就耽误你五分钟可以吗?” “你烦不烦?都说了——” 孟长溪放下筷子,“让他进来吧。” 沈菡站了起来,给陈晓北使了个眼色,“我们也吃饱了,先回去了。” 池唐拽了陈晓北一把,低声道:“走啊!” 人都走了,房间里只剩下孟长溪和顾宁,顾宁经过了这次的事,变化了很多,身上戾气都收敛起来了,看着孟长溪的眼神,再也没有那种阴鸷的恨意。他应该感谢孟长溪,虽然这种想法有些可笑,但是当他亲眼看着孟长溪离开病房,顾格非便醒来后,一度觉得孟长溪不是凡人。 太不可思议了,只有神仙能做得到吧。 “我想谢谢你救了父亲。” “谢我干什么,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顾宁看着这个哥哥,“大家都说父亲能醒来,是你的缘故——” “我又不是医生怎么能让他醒过来?是他自己命硬。”他不想跟这件事扯上关系,顾格非要是把他当成恩人,他也觉得麻烦。 “可我还是很谢谢你,如果不是哥哥你陪着我,我一个人肯定会受不了的。”那些漫长的黑夜,都有孟长溪在身边,虽然不是为了他,但是顾宁还是感觉到了安心,大家都因为母亲的关系而不理他,只有孟长溪不嫌弃他,因为这个哥哥,他才没有被恐惧打败。 那些天,他唯一的依靠就是孟长溪,以前他可以肆无忌惮的叫着哥哥,因为他根本不在乎孟长溪的回应,现在这声哥哥有了重量,他开始在意起来了,可是,孟长溪根本不在乎他。 两人都沉默起来,过了一会,顾宁道:“顾家要告我妈妈,她做了很多错事,我也无法替她求情,但是她精神已经有些不正常了,如果进了监狱,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顾宁觉得自己很过分,他妈妈可是想要杀了孟思源,可是那毕竟是他母亲,他思来想去,现在能跟顾家说得上话的,也就只有孟家父子了。 “你应该去跟顾格非求情,而不是我。”孟长溪当然知道他想干什么,这忙他帮不了也不想帮,他可不是什么圣人,薛云静的生死跟他有什么关系。 顾宁低下头,“我知道了,我替她向你和孟先生说声对不起,她已经得到报应了。” 顾宁走后,顾格非打了电话过来,孟长溪没有接,他跟顾格非也没什么话可说,恩怨已了,还是做陌生人好,这是他们最好的结果。 顾格非看着手机,最终放弃了重拨的想法,孟长溪既然不接,他还是不要纠缠的好,不然好不容易可以重新开始,再被嫌弃,他就无地自容了。 他现在还有事情没有解决,顾家要告薛云静,他不想这么做,薛云静现在已经疯了,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他们没有必要再跟一个疯子计较。而且,归根结底,是他种下的恶果,如果要承担,也少不了他的份。 最终,令孟长溪没有想到的是,顾家放弃了要告薛云静的想法,薛云静也因为精神问题免于刑事责任,但是整个人已经疯疯癫癫,连顾宁都有些认不得了。 这对她来说也许是最好的结果,疯了就什么也不用想了,孟思源不恨她,甚至有些同情这个女人,因为一个男人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不值得。他这辈子什么也不图,只想安安静静陪着儿子,但是偏偏有人跟他过不去,想要跟他抢儿子。 “顾总,这是您要的亲子鉴定结果。” 顾格非没有看,他一点都不怀疑孟长溪是他儿子,他只是想向父母证明,孟长溪是他的儿子,是顾家的长子,仅此而已。 顾老爷子戴着眼镜,抖着手从头看到尾,当他看到那个百分之九十九的数字时,整个人都愣住了,还用说什么,黑纸白字,他不相信也得相信,孟长溪是他孙子,亲的不能再亲的嫡孙! 徐老太震惊的看了又看,末了,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瞧我做的孽哟!”想想她以前干的那些事,就算知道了孟长溪是他顾家的血脉,今日,她又有什么脸去认人啊! “你怎么现在才说啊!你干什么要瞒着我们啊?!” “都是我的错,你们要打要骂都随便,但是这事跟思源没关系,是我不让他说的。” “你,你!”顾老爷子气的浑身颤抖,一点辙都没有,顾格非是病人,他不能打也不能骂,有气只能自己受着了,一想起自己的亲孙子被冷落了那么多年,他就想要吐血。但现在既然知道了,就不能放任不管,顾家的血脉当然要认祖归宗,回自己家里! 第114章 【变化 第一百一十四章 顾格非一看两人表情,就知道他们在想什么,“长溪是我和思源的孩子,要不要认祖归宗,他自己决定,我们谁也不能强迫他。” “他是你的儿子,跟着孟思源算怎么回事啊!”徐老太有些不情愿,孟长溪既然是他们家的孩子,怎么能跟着孟思源一个外人呢,于情于理都说不通啊。 “思源不是外人,他也是长溪的亲生父亲。” 看顾格非不像是在开玩笑,两人有些懵了,到底哪个是孟长溪的亲生父亲?!大家都是一父一母,哪来的两个父亲,难不成孟思源会生孩子? 顾格非叹口气,“总之,谁也不能干涉他们父子俩,我的目的只是想给长溪在顾家留个位置,不管他愿不愿意回来。”顿了顿,他接着道:“就当作是儿子的请求,你们也知道,我想重新追求思源。” 顾老爷子倒吸口气,“你还打着这个主意呢!当初离婚的时候你想什么呢,现在后悔不觉得晚了吗!?”他这张老脸实在丢不起人了,当初顾格非和孟思源离婚,不知道背地里有多少人在嘲笑他呢! 顾格非现在是铁了心,“这辈子我只想和思源在一起。” 顾老爷子瞪眼,被徐老太扯到一边,商量道:“我倒觉得这样很好啊,你想想,以后两人复合了,孙子自然就回家了,而且,能和孟家重新联手,对我们也是好事,撕破脸是下下策,对我们有害无利,总之,先按格非说的办吧。” 顾老爷子一想也是,孟家现在不好惹,想来想去,两人复合一举两得,他也没什么好反对的,但脸上还是有些不好看,甩袖子走了。 第二天,在学校门口,孟长溪就被顾家两老堵住了,顾老爷子心气高,但在自己孙子面前,还是低声下气露了笑脸,但孟长溪半点不领情,徐老太给的东西也没要,大庭广众被晾在原地,两人尴尬的不行,但也不敢生孟长溪的气,谁让他们不占理呢! 顾家要认他,孟长溪自然不同意,这事谁也不敢强迫他,连徐老太都不敢吭一声,她这个嫡孙是个不得了的人物,人家是公认的福星,她可不敢像以前一样上赶着作死,把孟长溪惹毛了,她岂不是要走霉运了! 作孽啊,一想起自己以前干的事,徐老太就后悔万分,想求得孟长溪的原谅可有得等了,只能指望儿子能挣点气,尽快和孟思源复合。 可顾格非也不容易,孟思源冷心冷情,哪是那么容易捂热的,而且,他腿上的伤需要去国外治疗,医生已经催了好几次了,彻底治愈也得一年左右的时间,他实在不想离开,惦记着孟思源的人可不少呢。 又拖了两个星期,顾格非的主治大夫等不下去了,直接把电话打给了孟思源,让他去催催,果然还是孟思源说话好使,第二天,顾格非就同意动身了。 顾格非坐的专机,走的当天,大家都来送他,孟长溪也在,顾宁看见孟长溪眼中一亮,不过没有像以前一样开口叫哥哥,他变得稳重了不少,看着孟长溪,暗暗的告诉自己,总有一天,他要变得和孟长溪一样强大。 “长溪考试准备的怎么样?” 孟长溪一时还不习惯这么毫无芥蒂的和顾格非说话,“还好。” 顾格非笑笑,“你好好考,等我回来再恭喜你。” 约书亚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他之所以会在这里,就是为了防备着顾格非占孟思源便宜,他觉得顾格非运气逆天的好,史上最成功的英雄救美了。孟思源根本没有必要这么迁就他,一报还一报,也算是两不相欠了,可他孟叔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不会心软了吧。 顾格非不想走,他和孟思源的关系刚缓和了点,正是趁热打铁的时候,可是无奈腿伤不等人,再晚点,延误了最佳治疗时间,他成了瘸子,想追孟思源就更难了,为了这个,他才下了狠心,一定好好治疗,争取早日回来。 他还为此厚着脸皮跟孟思源讨了个承诺,要孟思源答应他这一年之内不会喜欢任何人,孟思源只说让他安心治病,这应该算是答应了吧。 飞机起飞后,顾宁拿来了药箱,他跟去照顾顾格非,学校也在那边念,等一年后回来,正好高考,而顾珊珊则留在荣城陪着薛云静。 药箱角落里码着一排整齐的棕色药水瓶,顾宁拿起一瓶递给顾格非,“哥哥说了这个要准时喝。” 这些都是孟思源给顾格非的,说是温泉谷里发现的一种矿物质丰富的矿泉水,营养丰富,让他每天都喝上一瓶,顾格非对这个东西倒是不抱有多大期待,但是孟思源说的话,他都会听。 喝下去跟一般水没有什么区别,也许是他的错觉吧,他觉得有一股淡淡的香甜味萦绕在舌尖,仔细感受又没有了。 眼看着就要考试,孟长溪反而轻松下来,该学的都学了,接下来就只等着上考场了。 晚上洗完澡趴在床上,孟长溪看着手中的小树,大概长到了一定的高度,就停止生长了,最近好像都没有再长高了。连拇指的高度都没有,但是他却看的清清楚楚,叶子上的脉络都十分清晰。 “在看什么?”叶景荣在他身边坐下,将手里的牛奶递给他。 “你有没有感觉它有什么变化?”孟长溪指着手心的小树。 叶景荣好好地看了看,抽动着鼻子,笑起来,“我闻到了很浓郁的香甜味。”他深邃的双眼柔情脉脉,看着孟长溪,因为感情太过浓烈,让孟长溪有种深陷其中不能自拔的感觉,“比以前都要香,都要甜,从你身上源源不断的散发出来,包围着我,洗澡的时候,吃饭的时候,睡觉的时候,每时每刻,我都能闻得到。” 叶景荣越说越靠近,眼中的光芒好像野兽狩猎时沉淀的精光,让孟长溪有种随时会被扑倒的紧张感。 孟长溪往后仰着,试图推开叶景荣,“我怎么闻不到,有那么香吗?” 叶景荣点头,“就好像快要熟透的果实,正等待着我的品尝。” 男人的比喻让孟长溪一愣,那薄唇碰出来的每一个字节都在诱啊惑着他,太近了,纯阳的气息他也是很难抵抗的啊,正在孟长溪纠结的时候,叶景荣摸着他的脸,嗓音低哑道:“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孟长溪愣愣的,“为什么?” “因为你马上就要成年了。” 第115章 【饲主的本性 第一百一十五章 这就像一个咒语一样,束缚着蛰伏已久的猛兽,对孟长溪来说,成年后完全是一个未知的世界,虽然和叶景荣有过亲密的解释,但是最后一步对他来说,完全是陌生的,不曾涉及的,看着叶景荣如狼似虎的样子,他真有些怯了。 饲主能清楚地感觉到炉鼎的变化,孟长溪眼神一动,叶景荣就捕捉到了,大概出于饲主兽性的本能,在猎物试图逃跑时,叶景荣选择了最直接有效的控制方式。 心中的悸动一阵强过一阵,孟长溪一阵眩晕,手脚都要不听使唤了,只要意念一放松,他就想要扑进叶景荣怀里,因为饲主的气息他是无法抵抗的! 孟长溪一阵气急,要害抓在叶景荣手里,他只能乖乖听话,叶景荣越靠越近,他整个人都被浓郁的元阳之气包围,快连手脚都找不到了。 “你怕什么?”叶二少有些不爽,长久得不到满足的男人,脾气也越来越霸道了,展现出了更多饲主的本性,“我们早晚要做那些事的,我会进入到你的体内,占有你。” 孟长溪眩晕的更加厉害了,男人灼热的呼吸喷在他的耳朵里,低沉的声音酥麻沙哑,把他的魂都快勾出来了,占有,要怎么占有呢……脑海中不自禁的想象着那画面,孟长溪脸上一红,呼吸有些急,“可惜,今天你只能憋着了。” 这句话真是狠狠地戳中了叶二少的痛处,有个未成年媳妇,只能看不能吃,叶景荣觉得自己都快要憋坏了,孟长溪还很恶劣的打击他,简直不把他放在眼里。 叶景荣一把将人捞了起来,“那我就摸个够,亲个爽好了,你也该劳逸结合,现在学习累了,我们来好好玩玩。” “你等会不是还要和司修通话吗?!” “陪你玩更重要。” 什么啊!是让你自己快活更重要吧,可怜他今天晚上别想睡好了,孟长溪摸摸手心,树啊,能不能救救你的主人,然而,手心的小树完全没有反应,任凭叶景荣将他扔在床上,一点护主的意思都没有。 孟长溪有些害怕自己生日到来了,然而时间一天天过去,等他高考之后,还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就是他的生日了。 考试成绩下来以后,孟长溪不负众望,如愿以偿的考上了金京大学,荣城考上金京的不在少数,孟长溪虽然不是最高分,却是这些人中最受瞩目的一个,这更应了福星这个传闻,孟家不仅咸鱼翻身,商场得意,家里还出了个高材生,真正做到了光耀门楣,羡煞旁人。 孟世培非常高兴,大摆筵席,把荣城的老朋友全都请了过来,没被请的也送上了贺礼,顾家两位也厚着脸皮送了东西过去,自作主张的也给孟长溪办了贺宴,在宴会上,不管主角在不在,两人趁着机会对外宣布了孟长溪的身份。 这个消息惊掉了许多人的下巴,谁能想到,孟长溪居然是顾格非的亲生子,也不知道顾家怎么想的,亲孙子藏了十几年,到了现在才承认,当初离婚的时候还把儿子给了孟思源,现在又承认了,难道是后悔了,想要要回来? 但看顾家也没有要跟孟家抢人的意思,还上赶着巴结,孟长溪不来,自己玩的还挺开心的,也是,以孟家现在的地位,他想抢也不敢了,谁让你当初不珍惜,自作孽就得自己受着。 孟长溪倒是无所谓,他还有更担心的事情,那就是自己的生日。 叶景荣现在已经开始倒计时了,搞的孟长溪压力非常大,他看高考的倒计时都无所谓,但是面对叶景荣每天回家划日期的举动,心里发颤。 “最近怎么总是心不在焉的?”孟长溪要去金京的前一晚,回了老宅住,和孟思源待在一起,父子俩晚上坐在一起说话,孟思源有些担心儿子的情况。 孟长溪摇摇头,他总不能跟孟思源说自己担心屁股疼吧,就算父子俩再怎么亲密,他也说不出口。 “你和叶景荣——”孟思源顿了顿,“你也快成年了,成年后你们的事情我就管不着了,但爸爸还是要说一句,一定要爱惜自己。” 这些话孟思源都没有点明,但是孟长溪都清楚,自然是关于忄生方面的,要他爱惜自己,不要纵谷欠过度。 孟长溪心里叹气,这话应该去对叶景荣讲,他点点头,表情有些无奈,“我知道的,你别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 孟思源却有些凝重,“你知道我在担心你什么吗?” 孟长溪有些尴尬,“难道,不是指那方面吗?” 孟思源笑了,摸摸他的脑袋,“只要你愿意的,爸爸相信你会有分寸,我要跟你讲的也是跟这个有关。”他看着孟长溪,眼神温柔而疼惜,“有关于姜游的来历你应该知道一些吧,他的老家在南部的原始森林附近,那里居住着一个隐秘的部族,水神族。” 姜游的事情,孟长溪了解的不多,但水神族这个名字以前从姜游嘴里听说过。 “这个部族非常古老,历史极其悠久,一直远离尘世隐居山水之中,外人一般很难找到,也不为世人所知,你的祖母,就是水神族的人。” 孟长溪一愣,很少听孟思源提起他的祖母,他也只在相册中见过,只记得祖母非常漂亮,照片中的她还很年轻,可惜早早就去世了。 “所以,爸爸,你也是水神族的人。” 孟思源笑起来,“你也是,有空的话,我会带你回去看看,他们一定会欢迎你。”顿了顿,孟思源又严肃起来,“很久以前,水神族遭逢大难,族人剧减,差点就灭绝了,好在上天垂怜,我们活了下来,从那以后,一些族中男性也可以孕育后代,这才使部族没有因为女人太少而灭亡。” “你是我生的,我也是他们其中的一员,这也就意味着——” 孟长溪呼吸一窒,仿佛知道了不得了的秘密,他咽了口口水,听孟思源继续道:“你可能跟我一样,也是可以以男性的身体孕育后代的,这是可以遗传的,但也可能不会,你要有个心理准备,别忘了安全啊套。” 孟长溪还从来没害怕过什么东西,但是他怕生孩子!虽然没觉得从一个男人的肚子里蹦出来有什么奇怪的,但是不代表他能接受自己也能生孩子! “这,能检查出来吗?”他的声音都发颤了。 “你说呢?除非你怀——” “我不。”孟长溪快哭了,“除了安全啊套,有什么其他的办法吗?”避孕两个字他都不好意思说出口,这件事可千万不能让叶景荣知道,知道了他就完了。 孟思源叹气,“有倒是有,但是得回族里,找族里的大夫配药,男人生子不容易,也不是想有就能有的,你不用太担心。” 他怎么能不担心啊!而且,他马上就成年了,十八岁生日一过,他就惨了,虽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这种体质,但是等确定了就晚了。 明天就要走了,孟思源还嘱咐了他一些事,孟长溪都没听进去,一晚上翻来覆去没睡着。 rx在金京成立了分公司,叶景荣提前一步去金京开会,在金京置办了房产,打电话要去接孟长溪,被孟长溪拒绝了,叶景荣有些疑惑,但也没多想,直到知道了孟长溪要住宿舍,才觉得不对劲。 他们早就说好了要住在一起,从孟长溪有去金京念书这个想法时,就已经是共识了好吗!怎么到了地方又突然改变了?!他爱巢都已经收拾好了。 叶景荣深感受伤,压抑着心中的火气,当即开车去了金大,一路畅通无阻,找到了孟长溪所在的宿舍楼,入眼全是洋溢着青春朝气,撒发着荷尔蒙的大男孩,而孟长溪,就想要在这全是雄性生物的环境里,睡觉吃饭,这简直是在挑战他的极限。 孟长溪住的是六人间,他来得晚,只剩下六人间还有剩余,而且,分的床位也不怎么好,靠近卫生间。 孟长溪来的时候,其余人都到齐了,一见他进来,都向他看过来,孟长溪找到自己的床,在卫生间旁边他也无所谓,他一个男的也不需要注意那么多。 “你要不习惯的话,我可以跟你换。”有人热情的跟他打招呼,人看起来非常开朗可靠,身强体壮,小麦色的皮肤健康有力,比孟长溪还高出一个头。 “谢谢,还是不用了,我在这里就可以。” 男生见他一个人来,穿着打扮都不像一般人,没人帮衬还挺可怜的,立马自告奋勇的要给孟长溪铺床,孟长溪本来是想拒绝的,但都是同学,他也不好太不合群,便顺着男生的意思去了。 “我叫秦文彦。” “孟长溪。” 秦文彦跟他是一个专业,热情开朗,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孟长溪就知道他住哪里,在家排行老几了,他手脚麻利的铺完床,孟长溪想要爬上去看看,秦文彦自然而然的伸手抓住孟长溪的手,笑道:“小心点,梯子刚擦完,有点滑。” “长溪。”叶景荣不知道什么敲门进来,一抬头就看见了这一幕,视线定格在了孟长溪被抓住的手腕,眼神沉了沉。 第116章 【占有欲 第一百一十六章 叶景荣一身正装,从头到脚精英气质,又英俊逼人,贵气尽显,站在这个盛放不下他王霸气质的小宿舍里,违和感不是一点点,他这种人,就应该站在宽敞的能装下十个宿舍的办公室里,唰唰的将自己的大名写在几个亿的合同上,连眼都不眨。 都是男人,他们这些一穷二白的大学生在人家面前,就像是端水小弟似的。 叶景荣也不怎么满意这个狭窄的小房间,想象着孟长溪在这些穿着背心大裤衩的男生间生活,洗澡,上厕所,他家长溪岂不是要被看光了,青春期的大男孩冲动起来可是如狼似虎,毫无理智可言的。 “我们不是说好了住一起的吗?”两人下了楼,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叶二少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孟长溪满脸无辜,“军训期间要求必须住校,我也是没办法啊。” “我在学校的时候怎么没这种要求?”叶景荣质疑,不过他当初也没军训,所以不是很肯定。 孟长溪眼都不眨,“你那时候没有,不代表现在没有,如果不相信的话你可以去问问,而且,军训完了以后我就不住了。” 叶景荣叹气,“我们可以不用军训。” 那他的计划不就泡汤了,我就是为了躲你才找的这个借口的,“大家都军训,我也不好太特别,而且,也就半个多月的时间。” “军训正好赶上你过生日,大家都等着给你庆祝,你怎么办?” 孟长溪装模作样算了算,“还真是,不过生日那天我会请假的。” “好,这是你说的。”叶景荣干净利落点点头,态度决绝,孟长溪心里一咯噔,有些忐忑,兔子急了还会咬人,他是不是做的有些过分了,不过,能拖几天是几天,就让他做个缩头乌龟吧。 叶景荣硬生生忍住将孟长溪抗走的想法,他对孟长溪的占有欲大概只有他自己知道,但是孟长溪不是他养在笼子里的鸟,虽然他确实想把人藏起来,谁也不给看,他的恋人正处在青春期,有自己想做的事,他不想因为自己的占有欲让孟长溪不舒服,这是他做出的妥协。 相同的,孟长溪也要为他自己的话负责! 在孟长溪松了口气时,还不知道叶景荣已经计划好了一切,他的十八岁生日不是他自己说的算的。 第二天所有人便被送去集训,在金京郊外的军训基地,到了地点一看,都纷纷叫苦,方圆几里以内看不到任何高楼建筑,除了基地之内的,入眼全是没有尽头的绿色,高山矮丘,唯一能安慰自己的就是风景不错。 军训住帐篷,上下的铁架床,排成了一排挤在一起,孟长溪选择角落里靠边的床铺,他没告诉叶景荣是睡帐篷,要是被那人知道他跟十几号人挤在一起,他一定会被阻止的。 秦文彦在他旁边,不过还没等坐下来,就有人想要跟秦文彦换床位,秦文彦自然无所谓,他睡哪都可以。 孟长溪学着叠被,突然被人撞了一下,不认识的脸,那人勾了勾嘴角,“不好意思,没撞疼你吧?” 孟长溪不在意的摇摇头,继续手上的事,那人在他旁边坐下来,好整以暇的看着他叠被子,半晌挑眉道:“叠的不错嘛,你的手很巧。” “你不学一下吗?” 那人感兴趣的看着孟长溪,“我手比较笨,你可以教教我吗?” 孟长溪直起腰看他,这才发现这个同学面相有点混血的痕迹,眼窝很深,眼睫毛又密又长,仔细看,瞳孔的颜色也是漂亮的灰蓝,此时正仰着头噙着淡淡的笑意,定定的看着他,让人难以拒绝。 “我来教你吧!其实要叠成豆腐块也有诀窍!”这时,秦文彦热情的搭上了那人的肩膀,连孟长溪也不得不佩服秦文彦自来熟的能耐,替他省了不少事。 混血同学倒是无所谓,跟着秦文彦学习去了,大家休息了一会,中午吃完饭,就直接开始军训。 烈日当空,军训总是会挑这种炎热的天气,光是站个军姿就能出一身汗,孟长溪站在队伍中间,也出了点汗,但是不像其他人那么热,他的身体里正流动着一股凉爽的气息,驱散了热气的侵袭,就算出汗,他也不会觉得热得难以忍受,这还多亏了手心的泉眼,将丝丝缕缕的凉气融进经脉,再由经脉,将凉气送遍全身。 “好热啊!再晒下去油都冒出来了!”中间休息的时候,大家都在喊热,听说刚刚还有个男生中暑了。 “长溪,接着!”秦文彦扔给他一瓶冰过的矿泉水,大剌剌的坐在他旁边,喝完一半将水淋在了身上。 孟长溪喝了两口,他其实不怎么渴,泉眼为了防止他晕掉,一直在给他的身体提供‘冷气’,他可比秦文彦舒服多了。 “你看人家沈景玉,这么快就勾搭上妹子了!”几个大男生凑在一起嘻嘻哈哈的说话,对面就是女生阵营,讨论的话题自然也是跟女生有关。 “谁让人家长得好,靠脸就能把妹子。” 孟长溪顺着这些人的视线看过去,看见中午那位混血同学正和一个女生站着说话,女生拿着他的迷彩外套,双眼着迷的看着他,军训都耽误不了谈恋爱,嫉妒坏了这群刚入学的单身犬们。 不过人家确实长得好,孟长溪从其他人嘴里还听说了,这个叫沈景玉的同学家里还挺有钱的。 远处的沈景玉倒没有显得很热情,和女生分开后也没有留恋,好像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的魅力,他对孟长溪笑了笑,那笑容一闪而逝,孟长溪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一整天都在军训,孟长溪根本没法跟叶景荣联系,叶景荣一直把手机带在身边,生怕错过一点动静,也许是快要满月,因为孟长溪的生日正好是满月的时候,他总觉得有些不安心。 孟长溪晚上吃完饭回到帐篷,想给叶景荣打个电话,但是外面一直有教官走动,他不敢冒着手机被没收的风险,只能等着入睡以后找个地方打电话,等到了半夜,终于可以不用抢着洗澡了,孟长溪拿着东西进了空荡荡的澡堂。 刚脱了衣服,就听见有人走了进来,这个时候,大家几乎都睡了,孟长溪没想到还有人和他一样来洗澡,那人慢悠悠的走到了他所在的隔间前面,隔间只用一扇透明的塑料帘子遮挡着,门外的人影清清楚楚的印在上面。 人影高高大大,一直站着不动,半晌抬手在帘子上敲了敲,声音低沉,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意,“我们一起洗吧。” 第117章 【失控 第一百一十七章 这声音孟长溪认得,就是睡在他旁边的沈景玉,孟长溪将帘子拉开了一半,只露出了脸,沈景玉眼神往下飘了飘,又很快收了回来,无奈的摊摊手,“节约用水,而且,大晚上的一个人洗澡有点发毛。” “不好意思,我不习惯两个人一起洗,这样吧,我马上就洗完了,轮到你洗的时候,我在外面陪着你。” 虽然看着温和无害,但是说出口的话却不容拒绝,沈景玉正视着眼前的少年,笑笑,“好啊,那麻烦你了。” 两人很快洗完,孟长溪回了宿舍,还要抓紧时间睡觉,明天早晨起来就要拉练,电话来不及打了,只能悄悄给叶景荣发了个短信。 叶景荣一直没睡,终于等来了孟长溪的消息,虽然只有短短的几句话,但是看完了他总算安心了,大概是为了安慰他,说了不少好听的话。叶二少终于满意了点,想了想,忍住了没回复,现在这么晚了,孟长溪应该睡了吧。 事实上孟长溪也确实困了,在发完短信之后就睡着了,也幸亏白天训练累了,不然在充满打呼磨牙声的帐篷里,一定会失眠整夜。 他躺在最边上,身边就是沈景玉,沈景玉还没睡,孟长溪是背着他的,穿着睡衣,虽然全身遮得严严实实,但是线条优美的后颈却看得清清楚楚,纤长白皙,跟深色的枕头形成鲜明地对比,光是看脖子,就觉得十分诱人。 沈景玉收回目光,孟长溪选择靠边睡是正确的,他可能没发现,在这全是雄性生物的环境里,他已经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幸亏没有和大家一起去洗澡。 所有人都睡了,沈景玉爬起来去了厕所,在这偏僻的小地方,手机信号有些微弱,他拨通了电话,等了好一会,对面的人才接了起来,“人我见到了。” “你感觉怎么样?”一个十分慵懒的女声慢悠悠的道,浑不在意的语调。 “长得非常可口。” “你的中文实在不敢恭维,还是说这是你的恶趣味?” 沈景玉不在意的扯扯嘴角,“如果你见到真人的话你也会这么觉得的,不过不要被他的长相骗了,虽然表面看起来很无害,但是给我的感觉却不那么简单。” “听你这么说,我倒是有了点兴趣。” 外面响起脚步声,可能是起夜来上厕所的,沈景玉挂断电话,回了帐篷,躺在床上,想起明天还要拉练,浑身一阵无力,他来之前可不知道,大学还有军训这个玩意。 半个月的时间过得很快,马上军训就要结束了,在这几天的时间里,孟长溪和秦文彦迅速地熟悉了起来,结成了深厚的友谊,不管孟长溪怎么想,秦文彦确实是这样认为的,甚至把孟长溪划进了好友的范围。 不过孟长溪始终没能和沈景玉热络起来,虽然对方性格很好,也没什么缺点,还会主动和他靠近,但孟长溪就是不能像对待秦文彦一样对待他,他的感觉告诉他,不要和这个人走的太近。 明天就是他的生日了,刚才叶景荣已经给他打了电话,傍晚就会来接他回家,面对他的即将是最终的‘审判’。 一想起叶景荣最近看他的眼神,孟长溪就一阵颤栗,明天,不,今天晚上也许他就要见到完全兽化的叶景荣了,姜游曾经告诉他,宿主发起疯来是非常可怕的。 孟长溪叹口气,抬头看见秦文彦跑了过来,“原来你在这里,我找了你好长时间,你今天晚上就要走吗?” “是啊,东西都收拾好了。” 秦文彦笑起来,“真好啊,我也想提前走,不过我们过两天就能见面了。”他拍拍孟长溪的肩膀,“今天休息,大家弄了个篝火晚会,反正你还有点时间,一起去玩玩吧。” 孟长溪看了一眼手表,离叶景荣来接他还有两个小时,反正他也没事干,就跟着秦文彦去了篝火晚会。 太阳还没下山,基地的大操场上已经架起了一个个火堆,被训了两个星期,累成狗的同学们终于可以放松下来,都兴奋不已,去附近的小卖部买了饮料和冷饮,还有地里刚摘下的西瓜,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天还没黑,就点燃了火堆。 孟长溪和秦文彦挤在一起,他们这个火堆都是一个帐篷的,两个星期下来已经熟悉了,大家都没客气,穿着背心沙滩裤就开始了狂欢,大学不同高中,可以喝酒了,一人一罐啤酒就可以喝得很痛快,这些东西孟长溪却不碰,这两天快满月了,他是不能喝酒的。 秦文彦还以为他不喝酒,也不强迫他,切了两块西瓜给他,大家一起说说笑笑,有人还买了烟花,准备天黑的时候再放。 过了一会,孟长溪才看到了姗姗来迟的沈景玉,沈景玉在他身边坐下,捏起一罐啤酒,小小的抿了一口,看着他笑道:“待会就要走了吗?” 看到孟长溪点头,沈景玉叹口气,“我们还得再熬两天,恭喜你先脱离苦海,那我们学校里见。” 他是脱离苦海了,估计又入火坑了,孟长溪无奈的笑笑,这时,手机响了起来,他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接通了电话,叶景荣那边刚开完会,正准备出发,让他在原地好好呆着,别乱跑。 他就算跑能跑到哪啊,凭着饲主的狗鼻子,分分钟能把他揪出来,孟长溪灵光一闪,不知道手心的小树能不能帮上忙。 他正这么想着,另一边的叶景荣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不容拒绝的道:“你乱跑我真的会生气!” 在孟长溪的再三保证下,叶景荣才挂了电话,等他回到火堆边的时候,一群人已经喝嗨了,围着火堆边唱边跳,孟长溪拿起刚才剩下的半罐饮料,心不在焉的喝了一口,觉得嘴里的味道有些奇怪,仔细感觉又没有了。 他不喝酒,只能拿饮料跟其他人碰杯,过了一会,有女生过来,大家便围着火堆跳舞,孟长溪站起来,猛地一阵头晕,差点又坐回去,幸好有人扶住了他,身旁沈景玉松开手,有些担心的道:“没事吧?” 坐着的时候,孟长溪还没发现,一站起来,才察觉到了异样,头晕晕沉沉的,视线也有些难以聚焦,不知道为什么,他明明没喝酒,却感觉像是醉了一样。 而且,这么一动,不适的感觉更加明显了,头重脚轻,如果不是身体原因,那就只有喝醉了才会这样。临近满月他是不能喝酒的,非常容易醉,而且,身体很敏感,会比以前更加难受。 “你喝酒了吗?脸怎么这么红啊?!”秦文彦凑近闻了闻,他鼻子灵,真的在孟长溪身上闻到了淡淡的酒味。 “我只喝了饮料。”孟长溪闭上眼睛,不好,他感觉身体开始发热,有些不受控制了。 “怎么会。”秦文彦拿起饮料罐,咦了一声,“真的有酒味啊。”他突然笑了起来,“长溪你想喝酒就直说嘛,干嘛偷偷摸摸的,我们又不会笑你。” 大家都跟着秦文彦笑起来,孟长溪却没有时间解释了,身体越来越热,呼吸都跟着热了起来,而且,他变得非常敏感,秦文彦碰他一下,皮肤都会激起一阵颤栗,孟长溪咬咬牙,他必须离开这里! 但是人太多了,大家都挤在操场上,只要走动,就会碰到其他人,那种战栗的感觉不怎么好受,让他觉得非常恶心。 他以前遇到过这种情况,因为喝了酒,可吃了不少苦头,炉鼎在临近满月的时候,身体会非常敏感,他本来就在克制着自己不去招惹饲主,但是一喝了酒,在酒精的麻痹下,意志松散,身体一旦接到了解除束缚的信号,就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当他连自己都控制不了,会发生很可怕的事情。 孟长溪深吸口气,这时候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硬着头皮往外冲吧,可还没等迈步,便被身后的人抓住,“你跑什么啊,是不是生病了,我带你去医务室看看吧。” 孟长溪拂开他的手,“我没事,去洗个脸就好了。” 这时,旁边有男生嚷道:“什么味道啊,这么好闻!” “是啊,我刚才就闻到了,好香,我都有些饿了。” 糟了!孟长溪赶紧收敛气息,可是根本没有用,越来越多的人发现了空气中弥漫的气味,这就是成年炉鼎的气息,不是元阴之气,而是一种代表成年的,像是果实熟透的香味,本来是很不明显的,但是因为喝了酒,身体失控之后,气息反而变得更加浓烈了。 闻到的人会越来越饿,甚至对他出手,现在,已经有不少人向他看了过来,那种眼神,令孟长溪倒抽了口冷气,他抬起脚,一刻不停的,向外冲去。 头越来越晕,心脏的悸动不断的冲击着他的神经,他捂住胸口,难受的快要喘不上来气了,但是这种麻痹的感觉却让他兴奋了起来,他想赶快见到叶景荣,想要男人的手来抚平身体里燃起的燥热。 孟长溪拼命地跑,在跨出基地大门的时候,一头撞进了来人怀里,迟疑了一秒钟,他便紧紧抱住,不用看,光是闻着那熟悉的气息,他就知道是谁 第118章 【惩罚 第一百一十八章 怀里的身体非常热,后背都被汗浸湿了,叶景荣将人紧紧抱住,孟长溪已经没有多少力气,几乎要站不住了。 “你喝酒了?”饲主鼻子很灵,一下子就闻到来自孟长溪身上浓郁的酒味。 明明喝的时候没有什么感觉,但是身体一热,酒气就上来了,孟长溪也闻到了自己身上的酒味,看来饮料里真的有酒。 孟长溪摇摇头,灼热的呼吸全都喷在了叶景荣身上,身体被抱的越来越紧了,抬头哀求叶景荣,“我们回家吧。” 现在知道要回家了?早干什么去了,叶景荣心里还怄着气呢,但是看着孟长溪无辜又焦急的脸,心里一点气都没有了。他将人抱了起来,上了车,黑色的跑车融入了夜色,平稳又利落的疾驰而去,将随后追来的沈景玉和秦文彦甩在了原地。 沈景玉看着渐渐消失的车子,眼神变化莫测,身后的秦文彦疑惑道:“长溪这是怎么了?连东西都没拿就走了。” 沈景玉收回目光,不在意的道,“谁知道呢。” 秦文彦挠挠头,“刚才好奇怪啊,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奇怪的香味?” 秦文彦说的奇怪的香味,沈景玉也闻到了,不过现在又没有了,操场上的同学也恢复了原样,找不到香气的来源很快便忘在了脑后,然而叶景荣身处的车厢内,来自孟长溪身上的香味越来越浓了。 月亮升起,银辉笼罩了大地,车子很快进入市内街道,孟长溪闭着眼睛,身上沁出了一层汗水,胸膛难耐的起伏着,炉鼎成年所引发的反应实在太剧烈了,他现在浑身都很敏感,连衣服的摩擦都十分鲜明。 叶景荣又是心疼又是无奈,他在距离孟长溪几公里之外就已经闻到那种香味了,而且,除了这个之外,还有浓郁到让他几乎失去理智的纯阴之气,他知道孟长溪肯定出事了,一看果不其然! 白净的脸庞绯红一片,红晕一直蔓延到了纤细的脖颈,连锁骨都沾染上了糜醉的颜色,密布其上的汗水,更是给这景象渲染的更加勾人,闻着空气中浓郁的香甜味,叶景荣忍耐的几乎是在自虐了。 他真是低估了炉鼎成年给他带来的影响,光是喘息就让他有些难以自持,更别提再激烈点,他真怕自己失去控制,伤害了孟长溪。 叶景荣将车子停好,这里就是他们新家的地点,临海的高级别墅,因为孟长溪喜欢海,又考虑到学校的距离,他找来找去才定下了这里,内部的装修也是他亲自设计的,为了给孟长溪一个惊喜。 叶景荣叹口气,将人抱起来,“长溪,醒醒。”他温柔的轻唤,孟长溪口申口令一声,艰难的睁开了眼睛。 真热!一进门,孟长溪就迫不及待的扯掉了上衣,叶景荣给他脱掉裤子,“我先带你洗个澡。” 孟长溪随他摆弄,叶景荣几乎是闭着眼睛给他洗的,但是洗了澡也不能缓解身体的热度,随着满月的上升,孟长溪根本无法再忍耐下去了,但是叶景荣却不碰他!眼睁睁的看着时钟过了十二点,孟长溪自己一个人抱着身体躺在床上,就是不见叶景荣的身影。 他不仅热,还要忍受着身体里的骚动,和想要被人触碰的渴望,明明之前还担心叶景荣会把他拆吞入腹,现在只想叶景荣快点做点什么,也好过这样干熬着,可是事到临头,男人反而没动静了。 这算什么啊!孟长溪有些失望,难道是对他的身体不感兴趣?还是在惩罚他出尔反尔,他紧紧抱住空虚的身体,咬牙忍耐着,真的要受不了了。 叶景荣怎么会对少年的身体不感兴趣呢,他就是太有忄生趣了,才拼命的克制着自己,因为孟长溪的抗拒而迟迟无法下手,害怕疯狂过后,会让孟长溪产生厌恶的情绪,毕竟不是自愿的,也许,他应该等人清醒一点。 可是,还没等他下定决心,卧室的门砰地一声打开,孟长溪叫着他的名字,声音带着喘啊息的颤抖,像是发忄青期的鸟类,在呼唤着伴侣,叶景荣额头上的汗更重了。 这就是炉鼎的威力,仅仅只是声音,就让他激动不已。 不要再叫了,再叫就女干了你!叶景荣克制的深吸口气,身体紧绷着,过了一会,听到客厅方向传来一声轻叫,孟长溪的声音突然没了。 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叶景荣越来越不安心,几步来到客厅,看见孟长溪倒在地板上,抖着肩膀,非常痛苦的样子,他连忙跑过去,将人扶坐了起来,这时,孟长溪突然睁开眼睛,眼睛亮的就像满月的银辉,吓了叶景荣一跳。 “呃!”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叶景荣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推倒在地板上,孟长溪抬腿麻利的坐在了他的腰上。 动作一气呵成,带着不容拒绝的力度,孟长溪热得很了,碰到了叶景荣的身体,顿时一阵凉爽,身体的热是从内里烧起来的,外物根本无法降温,只有叶景荣能缓解这热。好棒!孟长溪舔着唇,直勾勾的看着叶景荣,渴望接触更多。 “为什么要躲着我?”孟长溪不甘心的质问,完全忘了之前自己说的话,用委屈的湿漉漉的目光看着叶景荣,被唾液润湿的唇红润无比。 叶景荣恨恨的咬牙,居然倒打一耙!“不是你想躲着我的吗?!” 孟长溪急促的喘啊息着,还有些不服气,不过,看着叶景荣忍耐的表情,也深觉自己有些过分,压低声音,“对不起,原谅我好吗,我不躲了,我们和好吧。”在忄生事上,太过期待,到最后反而有些害怕了,所以他才想要躲开叶景荣,但是反省过后,还是无法说出我们来做吧这样直白的话。 然而,叶景荣却不点头,而是闭上了眼睛,粗啊喘,“现在离开,你还有机会。” 孟长溪猛地抬起头,他都道歉了,为什么叶景荣还是不原谅他,他不要机会,他想要的只有叶景荣! 男人的不解风情,让孟长溪发了狠,大不了破罐子破摔,你不做,我来做好了。 叶景荣听到了孟长溪的笑声,他睁开眼,看见孟长溪从下往上解开了睡衣的扣子,脱光了上半身,“你要干什么——” 叶景荣想起身,被孟长溪霸道的压住了肩膀,少年骑啊坐在他身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露出恶劣的笑意,“我要强啊暴你!” 叶景荣完全愣住了,再长两只角,孟长溪活脱脱就是个恶魔,眯着眼睛,翘起嘴角,说干就干,毫不犹豫,野性十足之中,又有了一点妖冶,让人无法移目。他彻底兴奋起来了,却又控制着不露出情绪,想看看孟长溪要怎么强啊暴他。 叶景荣嗤笑了一声,“做不到的话就不要逞强了。” 孟长溪俯下身,狠狠地堵上了叶景荣的嘴,饲主身上的元阳之气冲击着他的感官,仅仅只亲吻就让他有些无法自拔,他贴上男人的胸膛,因为衣服的阻挡而烦躁,粗暴的撕开了叶景荣的衬衫,紧紧的贴了上去。 好舒服!孟长溪舒啊爽的颤抖着,唾液将两人的唇濡湿,喘啊息变得又湿又热,他却还不满足,满身的火气无处发泄,憋急了,就像得不到肉的小狗,他咬住了叶景荣的唇。 疼!叶景荣还等着他接下来的动作,结果就被咬了,他又笑又气,明明不会做还要逞强,说什么强啊暴,也只会瞎点火而已! 一阵天旋地转,视线聚焦之后,他变成了下面那个,而男人正压在他身上,紧紧盯着他,就好像猎食的野兽。 “好了,游戏时间结束。”叶景荣的嗓音暗哑低沉,一连串的吻,从额头到下巴,孟长溪听着他的声音,腰都快麻了,叶景荣咬着他的耳朵,鼻息灼热而急促,“从今天开始,你就是个大人了。” 让我来把你变成大人,让你体会那种痛苦又快乐的事情,让你的身体深处也打上我的印记,从此,你就彻底的属于我!我也是你的! 炉鼎,是珍贵的福鼎,得到的人会有享之不尽的好运,而名器,是艳器,他们被比喻为冶艳的忄生兽,将带给拥有他的人,无尽的极乐。 炉鼎中的名器,没有福分和能力的人无法拥有他,饲主是天命之人,所以才能够得到炉鼎,来养护自身的气脉,以此循环往复,生生不息,饲主运道旺足,才能够滋养炉鼎,相伴终生。 叶景荣背上的龙睁开眼睛,身上发出淡淡的金光,鳞片仿佛焕然一新,精神无比,炉鼎果然好吃! 小树伸展着枝叶,在孟长溪成年的那一刻,它也终于成熟了,可以做下一步了。 看着夜空中皎洁的月亮,满头银发的男人露出笑意,他终于等到这一刻了,炉鼎成年,将会和饲主孕育新的生命,再快一点吧,他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第119章 【惊喜 第一百一十九章 他的身上有条龙,但是他看不见这条龙的样子,只能从孟长溪嘴里得知它的存在,根据孟长溪的描述来想象,他以为一直会这样,但是今天,他居然真真切切的看到了。 叶景荣抬起手臂,一条金色的尾巴缠在上面,上面的鳞片也能看的清清楚楚,虽然摸不到,但它确实存在着,而且,在他的注视下,还动了两下。 镜子里他的身体更是让人惊叹,肋骨盘踞着两只金色的利爪,不仔细看真的会以为是纹身,但它却是有生命的,仿佛跟他血脉相连,呼吸间能感觉到那蓬勃的生命力。 此时它正待在后背沉睡,叶景荣没能看见那双,孟长溪嘴里漂亮的纯金色眼睛。 叶景荣觉得十分不可思议,这么个庞然大物一直待在他身上,他却浑然不觉,然而孟长溪却能看见,可是为什么现在他又能看见了呢?如果说变化的话,难道是因为他和孟长溪终于进行了最后一步? 想起床上那位,叶景荣又控制不住的笑起来,比他想象的还好吃,是世间难得的美味,怎么吃都不够,现在想起还有些饿,但是考虑孟长溪的身体,他不得不制止了这股饥饿感。 一晚上的忙碌没有使他产生一丝疲惫,相反,身体蓄满了力量,比平时还要精神,从头到脚畅快无比,叶景荣感受着体内那股温暖,不禁惊叹,这就是炉鼎的好处吗。 孟长溪感觉自己像是浸泡在热水里,遍布周身的温暖太舒服了,安抚着他疲惫的身体,感觉像是重生了一样。 他实在太累了,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而且四肢酸疼,骨头都快散了。想起昨晚,孟长溪在梦中也不禁打了个寒战,再也没有顾忌的饲主简直想把他吃了一样,完全兽化后所展现出的兽性的面目,有着令人臣服的狠戾,但是对他却极尽温柔。 他能从叶景荣手里幸存下来,真是件值得庆幸的事。 他终于从沉睡中醒来,已经是中午了,除了没有力气,其他还好,多亏了泉水,不然按照他的‘伤势’,起码也得两三天才能恢复,而且,都说破了处的男人如狼似虎,养‘伤’的期间,说不定还会添新伤。 孟长溪打量了一圈,这是他的新家,昨天没来得及好好看看,现在才发现,很多地方都跟荣城的家一模一样,叶景荣一定在这上面费了很多功夫,他有些惭愧,当他拒绝同居的时候,叶景荣一定很伤心吧。 可转念一想,他昨天可是用身体补偿过了,这笔账总算两清了吧! “这么早就醒了。”在孟长溪胡思乱想的时候,叶景荣神清气爽的进了门,脸上一丝疲态也无,用既担心又满足的口吻对孟长溪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孟长溪想要收回前言,他觉得自己吃亏了! “我有点饿了。” “那我们下去吃饭吧。”叶景荣帮他穿上衣服,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用不用我抱你下去?” 叶景荣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满足两个字,都快笑出花来了,孟长溪觉得有些不爽,但又发不出火来,“我能走。” 叶景荣摸摸鼻子,“你那里不难受吗?” “我哪都不难受!”孟长溪跳下床,故意蹦跶了两下,“你看,我好得很,倒是你,腰不疼吗?” 叶景荣靠过去,一把将人抱了起来,拍拍他屁啊股,“你就不能好好让我抱着吗,你看我像腰疼的样子吗,既然你这么能蹦跶,我们吃完饭接着玩吧。” 孟长溪立马摸着腰,哎呦一声,“我腰疼!” 吃完饭,叶景荣便开车载着孟长溪回了荣城,大家一起给他庆祝十八岁生日,孟家小少爷的成人仪式,不少人都纷纷送去贺礼,孙子成年,孟世培把这天看得比什么都重要,隆重的摆了宴席,凡是来送贺礼的都能蹭杯酒水喝。 孟长溪中午跟着孟思源在酒店一起切蛋糕吃,晚上还要在家和一群好友庆祝,玩到最后实在困得受不了,趴在沙发上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他感觉自己被人抱了起来,熟悉的气息让他不用睁开眼睛就知道是谁,可以放心依赖。叶景荣将人抱上直升机,飞机很快升上天空,几分钟后,在离家不远处的山顶停了下来。 这个时候,正值满月当空,抬头就是又圆又亮的月亮,银辉遍洒,凉风习习,景色非常美。孟长溪站在山顶,有些不明所以,“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叶景荣看了一眼手表,“再等一会。” 孟长溪乖乖的跟着他等,不一会,随着爆炸的声响,第一朵烟花升上了天空,在半空中爆出灿烂的烟火,他们站得高,看得格外清楚,孟长溪感觉烟花好像就炸在他们眼前一样,非常漂亮。 原来惊喜就是这个啊! 孟长溪笑起来,他很满意,也很高兴。 “记得去年,你十七岁生日,我也给你放了烟花,除了是你的生日,你知道今天还是什么日子吗?” 孟长溪装傻,“你破处的纪念日吗?” “是我们的订婚纪念日!”叶景荣气笑了,表情又认真起来,“当时我们可是说好了,等你成年后就结婚。” “等等,我什么时候把自己卖了我怎么不记得了。” 叶景荣自然不容他反抗,“你从里到外,从头到脚,哪里不是我的,既然订婚了,那自然就会结婚。” 孟长溪嘟囔,“我才刚满十八岁,你也不用那么心急吧。” “我当然心急!”孟长溪本来就很招人喜欢,高中的时候就有很多人盯着,上了大学,越来越出众的长相,不知道会招惹多少是非,他是相信孟长溪的,但是烂桃花也是要隔绝的! “总之。”叶景荣抓住他的手,“我们先把戒指带上,以后要是有人想要追求你,你就把这个给他看看。” 说着,叶景荣变魔术似的拿出一对戒指,不容分说的套在了孟长溪无名指上,像是套住了孟长溪的人,“这世上这样的结婚戒指只有这一对,我今天给你带上,永远不准再拿下来。” 大晚上的看不太清楚,但是在烟花的照耀下,孟长溪觉得这枚戒指无比漂亮,要结婚他也没意见,早晚的事,他只不过想要逗逗叶景荣,而且,有点可惜,他本来想着先叶景荣一步出手,没想到还是让叶景荣抢先了。 “好啊!”孟长溪弯着嘴角笑起来,晶亮的眸子在烟花的照耀下更加灿烂,他给叶景荣套上戒指,抓住男人的手亲了一口,“从今天开始你就归我所有了,你就是孟家的新媳妇,孟叶氏!” 回家后,大家都在看烟花,孟长溪自然而然的将这位孟叶氏介绍给了大家,孟思源没有反对,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他除了赞成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小伙伴们都鼓掌祝贺,陈晓北还想酸一句,被池唐一个胳膊肘捅回去了。 新媳妇叶景荣晚上很尽职的伺候了孟长溪一番,孟长溪除了运动量太大,第二天体力会有点不济,其他的都很好,有灵泉护身,让孟长溪可以承受饲主惊人的体力,不然的话,按照叶景荣的需求,孟长溪第二天肯定要在床上度过。 两人厮混了两天,哪也不去,就待在家里‘玩游戏’,孟长溪连电话也不接,开学的时候才知道,秦文彦给他发了十几条信息,他这时候才记起来了,自己的行李还扔在基地没拿,秦文彦告诉他已经给他拿回宿舍了。 孟长溪穿过招徕新生进社团的学长学姐,跑到了秦文彦面前,秦文彦将行李交给他,“那天怎么突然就跑了,是不是遇到了什么急事?” “没事,我一喝醉了就会做一些怪事。” 秦文彦有些奇怪,“你喝酒了吗?” 孟长溪也疑惑起来,“我还以为是你在我的饮料里倒了酒。” “怎么会!”秦文彦摇头,“我干嘛做那种事啊,绝对不是我,大概是其他人的恶作剧吧。”他看孟长溪若有所思的样子,急忙安慰道:“你不要多想,大家玩的比较疯,也可能是无意的。” 孟长溪又笑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不会放在心上的。” 秦文彦爱操心,又热情大方,在军训的时候,就已经被暗中选为班长,孟长溪倒不觉得是他做的,只不过试探一下而已,当时那么多人,他也不能肯定是谁做的,希望只是恶作剧,而不是另有目的。 “长溪。”秦文彦盯着他看,欲言又止的道:“你是不是去美容了?怎么感觉你变得更好看了。”其实说好看还不足以形容秦文彦满眼的惊艳,他觉得孟长溪会发光一样,明明还是那张脸,给他的感觉却如此的与众不同。 就像是被打磨成型的宝石,除了本身的完美之外,还多了一种让人惊艳的美。 少年手投足间,有一股吸引人的韵味,微笑的时候,垂下眼睫的时候,愈加的勾人。他从来不知道男人也有这样的风情,不仅不会让人觉得娘气,反而更加凸显了男性的魅力,就像现在,明明是个异性恋的他,居然觉得孟长溪比女的还要好看。 孟长溪摸摸脸,“没有啊,大概是最近过得太滋润了。”他确实过的太‘滋润’了,这样下去肯定不行,得回去跟叶景荣商量一下,必须要节制! 坐在车里的沈景玉看着不远处的两人,打了个哈欠,“真无聊啊,华国的大学生活也没什么好期待的。”他扭头看着窗外,勾勾嘴角,突然有了兴致,来了这么长时间也该跟他那位哥哥打个招呼,虽然没有什么感情,但好歹也算是他的一份心意。 第120章 【弟弟 第一百二十章 沈景玉看看手表,已经一个多小时了,他待在这间空荡荡的会议室里,一个人影也没看到,说好让他稍等一会,现在已经不止一会了。 不过没关系,他有的是时间耗在这里,无论多久,他们一定会相见的。 叶景荣开了一下午的会,精神疲惫,不过想着能见到孟长溪他又打起了精神,刚准备要下班,秘书就把他拦住了。 叶景荣一推开门,便看见一个男孩坐在里面,听到响动,转身看过来,不着痕迹的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随即笑了起来,“你好我是沈景玉。” 叶景荣不动声色的看着他,“你说是我弟弟,我怎么不认识你?” 沈景玉不慌不忙,“我记得在我七八岁的时候我们还见过,我们是同母异父的兄弟,沈是我妈妈的姓,我们的姓名中间都有个景字。” 叶景荣眯起眼睛,脑海中终于有了点印象,但是记忆非常模糊,关于他的母亲和她的家庭,他根本没有多少记忆,更何况,在多年前还是个小男孩的沈景玉,他更没有去留意了。 “你来找我干什么?”他和那个女人已经断绝关系,沈景玉怎么突然跑来找他了? 沈景玉笑得十分开心,“我要在这里读书,顺便来拜访一下景荣哥,妈妈也让我来给你带个好,她说自己很想念你。” 那个女人会想念他?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十几年都不闻不问,何谈的想念,已经断绝关系那就没有必要再联系,现在让这个弟弟来找他,未免太可笑了。 “你回去吧,我们以后也没有必要再见面。” 被叶景荣如此冷漠的对待,沈景玉并没有生气,脸上笑意不减,“我们会见面的,哦对了,忘记说了,我现在在金京大学,听妈妈说是景荣哥的母校。” 也是孟长溪的学校。 孟长溪放学之后,已经很晚了,大一新生有各种各样的会要开,本来说好他自己回去,可是叶景荣还是来接他了。 叶景荣站在暗处,看着围绕在孟长溪身边的人,并没有沈景玉的身影。 他总觉得沈景玉话里有话,这个小他好几岁的弟弟看起来很不简单,不过,想也知道,跟着他母亲那种人长大,想单纯也单纯不了吧。 没有看到沈景玉,叶景荣总算放下心来,孟长溪只要开开心心和他过日子就好了,没必要掺和进以前的那些破事,他的母亲十几年后突然想要和他联系,一定没有什么好事,上次他拒绝了,现在同母异父的弟弟又跑来华国,打的什么算盘他不在乎,只要别牵扯到孟长溪就好。 “开会开了这么久?” 孟长溪叹口气,“是啊,不过以后不会这样了,刚入学有些事情要交代,以后我会按时回家。” “没关系。”叶景荣笑道:“刚开学事情多,我能理解,只是回来晚了一定要通知我,不能自己单独回家。” “那你如果没有时间呢?” “我会让司机来接你。” 叶景荣说得斩钉截铁,看来是不容他置喙了,孟长溪点点头,没有反对,金京卧虎藏龙,还有叶茂森这个地头蛇,万事还是小心点好,叶景荣的担心很正常,初来乍到,多考虑点总没错。 晚上又到了大人时间,孟长溪拒绝了两人一起洗澡,自己洗完上了床,不一会就睡着了,叶景荣本来也没想把他怎么样,就算他自己再怎么想要,还是要顾及孟长溪的体力,不过,他的忍耐力也就只有一晚! 好在孟长溪早上没有课,不然开学就迟到肯定要被老师记住了。早晨他刚一睁眼,就被叶景荣摁在床上一番揉弄,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昨天躲过去了,他还暗自庆幸呢,结果高兴早了,觉得叶景荣体谅人都是他的错觉,叶二少只是在等他恢复体力罢了。 孟长溪还是晚了,跟叶景荣折腾了一个早上,到校的时候,已经开始上课了,不过,好在秦文彦给他糊弄过去了。 “给,这是刚才的笔记。” 孟长溪一坐下便有人递了笔记过来,他刚想说声谢谢,就顿住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秦逸笑眯眯的看着他,“我们一个专业,还是一个班级的,我为什么不可以在这里?” “你没来军训?” 秦逸叹气,“家里有事,临时请假了。” 难怪他没在班级里看见秦逸,原来是请假了,不过他才不相信是有事,肯定是利用特权请假不想来吧。真是没想到他们‘缘分’还挺深的,居然又碰到了一起,孟长溪对他意见不大,只要别妨碍到他,秦逸想干什么跟他无关。 秦逸看着孟长溪的手,“这是结婚戒指?” 手上的戒指并不显眼,大家都没有注意到他的手,就秦逸眼神最好。被人发现,孟长溪也不隐瞒,“是的。” 秦逸盯了好一会,勾着嘴角笑起来,“很配你,没想到叶景荣动作这么快,看来早就准备好了。” 秦逸还是老样子,但是比高中更受欢迎,很快就收拢了很多人,孟长溪这时候才知道,秦逸在高中时,至少隐藏了一半的实力,看他现在不动声色收拢人心的样子就知道,这家伙能耐大着呢。 果然,在秦文彦为了当上班长而高兴时,秦逸已经进了学生会的管理层了,同样都是姓秦的,秦文彦那样的傻白甜自然是比不过秦逸的老谋深算了。 “对了,这是你的生日礼物,祝贺你成年。”秦逸递给孟长溪一个扎着缎带的礼品盒,孟长溪打开一看,是枚小巧别致的胸针。 “谢谢,不过你吃不到生日宴了。” 秦逸有些伤心的叹口气,“可惜了,那时候我和外公在国外,没能第一时间给你庆祝。”他眼睛一眨又笑起来,“今天晚上我请你吃饭怎么样?” 秦逸拍拍手,马上就有几个和孟长溪聊得不错的同学凑过来,看样子早就串通好了,“长溪,虽然知道的有点晚,但是大家还是想给你庆祝一下。” 秦文彦也嚷嚷道:“你这就是不够意思了啊,过生日怎么也不通知一下。” 人群外的秦逸好整以暇的看着他,笑的胸有成竹,孟长溪当然不可能拒绝大家的好意,但是秦逸设计了他,一个人请他吃饭孟长溪自然不会答应,但是这么多人一起,孟长溪就无法拒绝了,他就知道秦逸绝对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 孟长溪突然笑起来,笑得极其灿烂,点点头,“好啊,那就大家一起!”这可是你自己要请吃饭的啊,到时候可别哭着回来! 第121章 【找茬 第一百二十一章 地方是孟长溪选的,在金京有名的私人会所,他之前跟叶景荣来吃过一回,味道非常不错,但是价格自然就很贵。 他们这群同学都不是什么有钱人,这种高级会所还是头一回涉足,看着轻轻松松就进去了,其实是需要会员卡的。 孟长溪想为难秦逸,但是没有成功,秦逸有会员卡,还是顶级vip,不过他也料到了,毕竟在金京上流圈里混的,各种会员卡都是一抓一大把,何况秦家还不是一般的有钱。 大家包间里坐下,孟长溪笑的十分开心,将菜单扔给其他人,“想吃什么随便点,今天秦大少爷请客!” 秦逸也不阻拦,微笑的看着孟长溪,“你也别客气,今天就是为了让你高兴的。” “我当然高兴啊。”孟长溪笑的毫无心机,如果秦逸没有见过他腹黑的一面,说不定就被骗了,但这家伙是绝对不能相信的,看他笑得越高兴,越是有猫腻,但是能让孟长溪笑也不容易,今天就算倒霉他也认了。 秦文彦看了看菜单,半晌没敢张嘴,光是菜单看起来就很不一般,沉甸甸的,摸着像是真皮做的,翻开一看,一页页都只有菜名,根本没有价钱,这让他们怎么点,虽然是人家请客,但是他们也不能这么不客气啊。 大家都是一个意思,全都没敢下手,人家是给孟长溪庆生,他们又不熟,没了分寸以后还怎么跟这大少爷套近乎啊。 秦文彦战战兢兢点了两个,就把菜单塞给了孟长溪,孟长溪还等着他们痛宰秦逸呢,结果还得靠自己,他翻开,前面都没看,直接翻到了后面,这菜单后面才是大有玄机,虽然菜名看起来挺平淡的,但是这些都是金京有名的大厨料理,价格比前面可是翻倍的。 孟长溪装模作样的叹口气,“都挺喜欢的怎么办啊。” 秦逸笑笑,“要不全点了吧。” 秦文彦瞪大眼睛,乖乖,虽然没有价钱,但想也知道这些都肯定不便宜,秦逸是多有钱啊,全点了怎么也得上万了。 孟长溪就像是初次进城的乡下人,看什么都好,听秦逸这么说,惊喜的笑起来,“真的吗,那这些我们都要了!” 孟长溪指的当然是后面的极品料理,其他人看了看,大大松了口气,好东西自然都在前面,他们看后面那些菜名也不像是什么昂贵的东西,纷纷放下心来,这些秦逸应该能付得起钱吧。 秦逸倒是没说什么,让服务生赶紧上菜,自己随后站了起来,要出去打电话,他一走,大家都迫不及待的在包间里转了起来,沙发也舒服,电视也超大,还有阳台可以观海,真不愧是有钱人来的地方,处处都是高消费水准。 孟长溪百无聊赖的吹着海风,看了一眼手机,没有电话,信息也没有,他来之前跟叶景荣报了备,叶景荣也没阻止他,应该不介意他跟男同学一起吃饭吧,不过他还是想早点回去,男人最近非常粘人,大概是破除了最后一层束缚,两人几乎融为一体,孟长溪知道,叶景荣在夜晚非常需要他,不仅是身体,还有心。 饲主也是害怕寂寞的人,说到底还有些兽类的本性,占有欲可是很惊人的。 大家还等着上菜,但是菜没上来,却有人找上门来,闯进了他们的包间。 来人一副公子哥的打扮,高高在上的模样,三角眼睨着房间里的人,吊儿郎当的挥挥手,不容置疑的道:“这间我订了,你们换一间吧。” 服务生赶紧赔笑,“华少,其实还有比这位置更好的,可以观看金京夜景——” “废什么话啊,我就要这间,立马给我腾出来,五分钟后我就要在这里吃饭。” 服务生为难不已,但也不敢违逆这位华少的意思,一看就知道,架子这么大,肯定大有来头,金京有钱人太多了,豪门子弟更是不少,在这会所里头,随便一个都不是一般人。 秦文彦等人都愣住了,突然有人闯进来让他们换地方,还一副颐指气使的样子,是人都要生气,但他们都是小人物,自然惹不起这些霸王们,秦文彦低声对孟长溪道:“那就换吧,在哪吃饭都一样。” 孟长溪却不动弹,对着其他人笑笑,“换不换还得秦逸说的算,我们等他回来再说吧。” 也是,毕竟是人家请客,他们擅自换了也不好,这不是驳了秦逸的面子嘛。 这位华少看着他们都不挪步,恼怒的瞪起眼睛,十分不屑的嗤了一声,“怎么的,我华少还请不动你们了?” 服务生心道糟糕,华少他是不敢劝,只能挑弱势的一方动手,他好声好气的对着孟长溪道:“我们还有全景包房——” 孟长溪坐的稳稳当当,完全没把这些人当回事,就像是他才是这里的老板,“不都说了吗,换不换我们说的不算。” “你当然说的不算!”华少嘲弄的看着孟长溪,“我让你换你就麻溜的给我滚蛋,别给脸不要脸,听你口音不像是金京本地人吧,小少年,在金京地界,最好把你的眼睛睁大点,不然怎么得罪人的都不知道!” “唉!你怎么说话呢!”秦文彦忍不下去了,这也太侮辱人了,他们来这里吃饭又不是来挨骂的,有钱人都是这么欠扁的吗?! 两相僵持之下,经理从门外小跑进来,给了服务生一个眼色,服务生立马退了出去,他笑着对华少道:“华少,您来了怎么也不通知我一下,我好到门口迎接您。” 华少态度有所收敛,对这个经理还算客气,“没什么,就是来吃个饭,结果现在还饿着肚子。” “是我们招待不周,为了以表歉意,我给您在楼上空中花园留了位置,厨房也准备好了,您想吃什么随便点!” 这么优厚的条件这位华少也动心了,他还从没在这里这么威风过,能在金京经营这么大的会所,背后自然是有大靠山,就算是他们这群富家子弟也要礼让三分,经理也是个玲珑人,给了他这么大的台阶下,他还真不想跟这些人计较了。 但是,今天这些人必须从他眼前滚蛋。 华少气势十足的哼了一声,眯着眼睛看着孟长溪,“先把他们给我清理了,要不然我吃的不舒服!” 第122章 【瞎了狗眼 第一百二十二章 来这里的人有哪个是好惹的,就算眼前一群学生打扮的年轻人,能进来这里,也肯定有他的能耐。 经理在心中翻了个白眼,这华少也太不知道好歹,给你现成的台阶你不下,难道还想等着别人八抬大轿请你下去不成!他已经够给面子了,会所有会所的规矩,破坏规矩就是不给他们老板的面子,能在金京立足,他们老板也是不好惹的。 简直蹬鼻子上脸!经理对华少颐指气使的态度非常不满意,但是面上却笑意不减,这头劝不动,只能从孟长溪那边下手,他笑着道:“几位少爷愿不愿意去空中花园看看,我们可以边吃边欣赏金京的夜景。” 这饭吃着还有什么意思啊,本来挺高兴的现在全被这个华少毁了,挪了窝就说明他们认怂了,他们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但做人的骨气还是有的。 秦文彦脸色发黑,“不吃了,我们马上就走,不耽误贵店做生意了!” 孟长溪笑着拉住秦文彦,“要走也是他走,我们哪也不去。” 他华少自认见过不少美人,男女皆有,已经快要审美疲劳了,但是眼前这张脸却让他眼前一亮,跟孟长溪相比,以前那些美色都是庸脂俗粉,这精致又冰冷的脸蛋,不屑一顾的眼神,不把所有人放在眼里的猖狂样子,完全勾起了男人的征服欲,要不是跟他站在对立面,他真想好好尝尝味道。 啧!可惜啊! “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是吧!” 秦文彦看华少面色阴冷,看着孟长溪的眼神非常不善,上前一步将孟长溪护在身后,“怎么,你还想硬来吗?!” 这群人真是吃了豹子胆啊,一个穷学生还想跟他斗,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华少一挥手,身后几个跟班立即上前,虎视眈眈,随时就会动手的样子,欺负几个大学生太简单了,象牙塔里的小白菜,一吓唬就怂了。 “等等。”这时,秦逸终于回来了,看着房间里的情形,眉头一皱又松开了,脸上仍旧是高深莫测的微笑,像是戴了一层面具,“这位先生是不是进错了房间?我可不记得班里有你这么个同学。” 这位应该就是正主了,来得正好!华少不耐烦的哼了一声,“没进错,这就是我要吃饭的地方,而你们,最好赶紧从我面前消失,趁着我心情还不是很坏。” “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这里难道只为你一个做生意?” 秦逸长得端正斯文,脸上的眼镜遮挡了双眼的情绪,让本人变得更加难以揣测,他始终面色从容,看着好说话,其实最难缠,把他切开,内里全是黑的,真真正正的笑面虎,然而,华少还以为秦逸软弱好欺负,他嗤笑了一声,“看你们的样子是打算在这耗到底了?” 这回主心骨回来,大家都找着了靠山,看秦逸分毫不让的样子,也都打起了信心,这么被人侮辱,他们要是不反击还不得窝囊死! 秦逸也懒得跟这人计较,直接道:“保安呢?” 华少瞪起眼睛,他今天还真见着不怕死的了!金京的少爷小姐哪个他不认识,他从没见过秦逸这张脸,小小年纪以为有钱就了不得了,他今天就让这些人见识一下世面,给他们的人生上一课! 华少立刻对着一直没吭声的经理道:“叫保安吧!” 不一会保安过来了,华少看着秦逸和孟长溪,冷笑了起来,等着看这些自以为是的穷学生怎么出丑,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就该哪来的滚回哪去! 秦文彦握紧拳头,“不劳你们动手,我们自己走!” 他还没等有所动作,一下子愣住了,这些保安根本没看他们,全都冲着对面的华少去了,不仅他们这些人被弄糊涂了,华少更是傻了眼,直到被保安架了起来,才想起要反抗。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把他抓起来了,这些人都瞎了眼吗! 这些身高体壮的保安抓着华少跟提小鸡似的,任凭华少如何挣扎,也没松手。 现下的局面让华少颜面尽失,他被人提着,要多难看有多难看,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遭受过这样的羞辱!“放手!你们抓我干什么,谁让你们动我的!” “华少,我们会所的规矩您也知道,不讲道理的人我们不欢迎,这次就算了,如果再有下次,我们就要收回会员卡,望您谅解。”刚才还好声好气的经理,此时口气又冷又硬。 “你什么意思,怎么不让这些混蛋滚?!” 经理冷下脸,“是您先违反规矩的,请不要让我为难。” 没有给他叫嚣的机会,经理使了个眼色,保安立即架着华少离开了包间,“放开我!”华少不甘心的回头,看见经理正对着秦逸鞠躬,一脸的恭敬,嘴角道:“二少。”脸上狰狞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 华少滚了蛋,大家终于能愉快的喘气了,刚才真是着实吃了一惊,还以为要动手了呢,结果他们什么事也没有,那个华少却遭了殃,不过真是痛快,让他那么嚣张,现在跌了个四脚朝天,一定疼得狠了吧! 大家个个舒爽,秦逸却非常不痛快,本想给孟长溪好好过生日,结果却被人搅了局,孟长溪该生气了吧。 “我今天才知道,来这里吃饭还要看别人眼色!” “对不起,二少,是我疏忽了,您以后不会在这里看见他了。”经理低着头,脑门上一层细汗,他今天真是太倒霉了,居然不知道二少在这里吃饭,要是知道二少在这里,早把那个狗屁华少一脚踹出去了! 眼中狠戾一闪而过,转过身,秦逸仍旧是温雅从容的贵公子范,对孟长溪无奈的笑笑,“再给我次机会好吗,我们换个地方继续庆祝。” 经理一激灵,他家二少怎么对这个小少年这么客气,能让一贯不苟言笑的二少露出这么温柔的笑容,这个少年好大的能耐,经理真要哭了,他刚才还想把少年请出去呢,他这双眼睛真是白长了! 孟长溪倒是无所谓,反正也出来了,他不想吃,也要让秦文彦他们吃饱了,秦逸想挨宰,他乐意之至。 这顿饭,一伙人吃得心满意足,他们在顶楼的空中花园,享受了贵宾级的待遇,不仅能够俯瞰全城美景,在仿佛身处仙境一样的花园中,还有美女专门给他们演奏乐曲,简直跟做梦一样,这算是因祸得福吗。 孟长溪有车来接,秦逸看着孟长溪上了车,才松了口气,他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顺手接通了嗡嗡作响的手机。 “弟,我听说你被人整了?什么人这么大胆子啊!”电话里的男声并没有一丝着急,反而非常的悠闲自在,开玩笑似的问。 “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平淡的叙述口气。 那人道,“我听说,你还带了一个漂亮的男孩——” 秦逸干脆的打断他,“这是我的私事,无可奉告。” “你也长大了啊。”那人笑的漫不经心,“好吧,那我不问了,反正总有一天会见面的。” 秦逸扣了电话,叹口气,他这个哥哥从小离经叛道,不肯跟着父亲好好学做事,反而喜欢自己折腾,也幸好,现如今有了自己的一番事业,只是一直跟父亲不和,不肯接受家里的事务,把担子全都扔给了他。 不是他不肯向他透露有关孟长溪的事,他哥哥风啊流不羁,爱好美啊色,如果盯上孟长溪,他可有的头疼了。 另一边的华少比他更头疼,因为他把事情办砸了。说起来,他跟叶景荣还有点关系,他爷爷和叶茂森是亲兄弟,他比叶景荣大,叶景荣还应该叫他一声堂哥。 他们这一支混的比不上叶茂森一系,叶茂森成了家族老大,大家都巴结他,以前叶景荣在的时候,叶家没有他们的份,现在叶家爷孙闹翻了,他们的机会就来了。这么大的家业不能一直没有继承人,他在叶茂森眼前混好了,说不定还能分一杯羹。 孟长溪的名号,他在这人还没来金京的时候就知道了,孟家和叶茂森结仇,叶茂森自然乐意见到孟家倒霉,所以他今天碰见孟长溪在这里,就想着好好表现表现。 本想羞辱羞辱孟长溪,在叶茂森眼前邀邀功,没想到都泡汤了,他不仅没成功,还被会所赶了出去,偷鸡不成蚀把米,真是倒霉到家了! 等着,再看见孟长溪,他决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这两天上学放学,总能撞见沈景玉的身影,在学校里也是,偶尔还会和大家一起去食堂吃饭,在沈景玉的主动亲近下,孟长溪虽然懒得应付,也没有排斥过。 “做的不错嘛。”坐在车后座的女人微笑着点头,翻看着手中的资料,不住的点头,这里面有叶景荣的,也有孟长溪的,都是沈景玉整理好的。 “您这次回来要待多久?”沈景玉表情有些不耐烦,天知道,他已经厌倦华国一层不变的大学生活了。 女人合上资料,“至少也要等事情解决了再说。”她突然笑起来,“对了,他怎么样?这么多年没见,我还真有点想念你哥哥了。” 第123章 【水深火热 第一百二十三章 忙过了开学的时候,孟长溪就不用每天都去学校,只要主要课程去露个面,其他的拜托秦文彦照顾一下就可以了,他脑子聪明,还有上辈子做帮衬,想要顺利毕业也不是问题,而且,上学只不过是走个过场,他来金京,可不是光为了学习的。 孟长溪去金京上学之际,孟家的分公司也进驻金京,主要负责人就是孟长溪,一开始有人对这个决定不同意,觉得孟长溪太小,容易冲动行事,不适合坐在这么高的位置上,但是孟长溪对孟家的贡献有目共睹,小小年纪所显露的经商才能也不是一般人可比,在孟思源的大力支持下,其他人也无法反对了。 爸爸这么信任他,他只有更努力的回报,其他学生还在悠闲度日,他已经开始和人谈判签单了。 叶景荣很心疼,恨不得自己替他多干点,但是孟长溪却笑得轻松自在,他想要保护叶景荣,保护自己的家人,保护孟家,为此,他必须要增强自己的实力,别忘了,他们可是在别人的地盘上,叶茂森还不知道躲在哪,等着给他致命一击呢。 说起叶茂森,孟长溪却很奇怪,他们来了这么长时间,一直没看见叶茂森露头,甚至连个‘招呼’都没打,难道是在暗中计划什么?不过,上次莫名其妙被找茬,他怎么觉得和叶家脱不开关系呢。 只是稍微一查,华少的真面目就浮出了水面,果然像他猜想的那样,这个叫叶世华的人跟叶家还是亲戚关系,是叶茂森的亲侄孙呢,所以那天分明是冲着他来的,他说怎么那么奇怪呢,明明是个普通包间,这人就像不要命似的非要赶他们走,这么一来就能解释通了。 说起来还连累了秦逸,不过孟长溪可不觉得愧疚,多少也是秦逸自找的。 另一边的叶世华想了想还是踏进了叶家的大门,他虽然把事情搞砸了,但是出发点是好的,即使没让孟长溪出丑,能给他添堵也挺好的,这也算功劳一桩,怎么的也得让叶茂森知道,他可不能白出力。 叶茂森听了没什么反应,兀自忙着手上的事,叶世华心里有些忐忑,这到底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后来呢?”半晌,叶茂森开了口。 叶世华本来想隐瞒自己被会所赶出来的事实,但是叶茂森问他,他就不能不说了,“不知道孟长溪攀上了什么厉害人物,我一个人势单力薄,只能先放过他了。” 叶茂森看他,“什么厉害人物?” 叶世华回忆着,“会所经理叫二少,我从来没听说过这号人物——” 叶茂森眼神沉了沉,那会所是秦家的产业,很少有人知道,被叫二少的不会是……“他们是怎么处理的?把你赶出来了?”叶茂森看他不怎么自在的表情,隐隐约约就能猜到了。 叶世华见人没生气,大大松了口气,叶茂森向来很难讨好,还肯跟他说话就说明已经承认他的做法了吧,也是,他可是给了孟长溪难堪,也是为了叶茂森出了口气,叶茂森心里一定在暗爽吧。 想到这里,叶世华信心倍增,他们是同一战线上的人,叶茂森说不定会替他报仇。 想起自己那天所受的屈辱,叶世华就恨得牙根痒痒,口气也委屈起来,“换个包间这么简单的要求,他们居然不肯,还取消了我的会员资格,这是根本没把叶家放在眼里!” 叶茂森沉默了下来,叶世华吐完苦水,心里舒服了不少,正等着叶茂森替他撑腰,不料,叶茂森突然放下了手中的笔,看也不看他,下了逐客令,“我今天累了,你先回去吧。” 叶世华一愣,还没等高兴多长时间,就被浇了满头凉水,前一刻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摆起了脸色?他吓了一跳,想再解释两句,但是叶茂森一句话也不想再听了,他只能不甘心的退了出去。 “妈的!”出了门,叶世华嗤了一声,老狐狸果然没那么容易讨好,他没功劳,总有苦劳吧,没想到叶茂森一句体谅的话都不说,还把他赶了出来! 叶世华恶狠狠的踢了一脚石子,心道老家伙孙子都跑了,还在这硬挺着,改天倒下了,我看你怎么办,到时候就得你来求我了! 叶茂森却心事重重,叶世华眼皮子浅,不知道厉害,得罪了大人物还不知道,这个秦家,就算他也不敢轻易招惹,在金京虽然没有他叶家的名号响,但是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咬人的狗不叫唤,等你被咬了,就知道它的厉害了。 孟长溪居然勾搭上了秦家少爷,这个二少不在金京长大,认识他的人寥寥无几,但是那可是秦家捧在手心里的宝贝,说话比谁都好使。 叶茂森皱眉,这可不是个好消息。 被折腾了大半晚上,孟长溪后半夜才睡着,大爷好不容易吃饱了,他已经累成一滩泥了,不过幸好他还有个靠得住的宝贝,要不然,早晨哪里爬的起来。 小树啊小树,关键时候你居然不救我!孟长溪不满的念叨着,饲主那怪物一样的体力,就算他有泉水护身,也挡不住完事后的疲惫,有多少次他觉得自己马上快要晕过去了,又被那双涌动着暗金的瞳孔唤醒,然而,手心的这棵小树却再也没有像那次一样帮忙,完全无视了他的求救。 苦恼啊,孟长溪叹气,如果有抑制忄生谷欠的东西就好了。 叶景荣将早饭摆好,今天孟长溪上午没课,他们可以腻一上午。 孟长溪看着面前的早饭,蹙眉,“为什么我的碗里多了一个煎蛋?”平时都是一个的。 叶景荣眼神闪了闪,继而温柔的笑起来,“你不是饿了吗?多吃点。”多攒点体力,后一句叶景荣吞进了肚子里,躲开了孟长溪打探的眼神。 但是,就算叶景荣不告诉他,他也知道男人在打算什么算盘,那条暴露在叶景荣颈侧的龙尾,兴奋地扫动着,这模样孟长溪在两人那啥时见到过。真是物似主人型,叶景荣再怎么高深莫测,全被这条龙给卖了。 孟长溪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不是说龙性至银吗?!再加上饲主那惊人的体力,他今后难道要一直生活在水深火热中吗?! 想起还有一上午的时间,孟长溪眼前一黑,“我等会还要去公司。” 叶景荣早就打点好了,“我已经给你的秘书打了电话,他可以搞定。” “咱们打个商量好不好,一星期两次。” 叶景荣不满,“那怎么能够,你不要擅自克扣我的口粮。” 孟长溪头都大了,“可是昨天已经做过了。” “那跟今天有什么关系?” 这还不讲理了!孟长溪最终还是没能抗争过饲主的手段,不过,叶景荣收敛了不少,给孟长溪留了可以去上学的体力。 但是,大概是欺负人欺负狠了,他的麻烦事也来了。 叶景荣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了这个女人,怪不得早晨眼皮老跳,原来是这尊煞星在等着他,见面的第一眼,一早晨和爱人温存的好心情瞬间全都没了。 第124章 【红颜祸水 第一百二十四章 他的母亲是书香世家的小姐,和父亲结婚的时候,在外人眼里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但是谁也不知道,这个女人的野心越来越大,渐渐地不满足于叶夫人这个身份,想要攀上更高的地位,最后跨出国门,嫁给了h国的贵族。 他们离婚之后,他跟着父亲一起生活,最近一次见到她还是在十几年前。从他有记忆起,从来没有感受过来自母亲的温情,他也对这个被他叫做妈妈的女人非常疏离,所以,当她选择离开他的时候,他一点也不伤心。 时隔这么多年,这个女人又回来了,还专门来看他,他可不认为是顾念什么母子之情,在她身上,根本没有所谓的母性。 事出反常必有妖,只希望不是他想的那样,他可没有时间去应付不相干的人。 看外表,完全看不出来沈之澜快五十了,精致的妆容,加上得体的穿着,在别人看来,最多四十上下,虽然脸上难掩岁月的痕迹,但是能看得出来,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美人,至今也是风韵犹存。 她一连在咖啡馆中等了三个小时,也没看见叶景荣的身影。 早上上班之前,她就早早过来等着叶景荣,等了一上午也没见到人影,直到三个小时前,才终于肯露面。 这么多年没见,她都有些不敢认了,虽然在照片上看见过,但是本人给人的感觉更加鲜明。气态沉稳,目光犀利,即使没有近身,她也能感觉到那收放自如的气场,二十几岁就能有这样的修为,看来叶景荣比她想的还要厉害。 也比她想的还要讨厌她, 十几年没见到她这个亲娘,居然一点惊讶都没有,从他的眼睛里,也看不出欢迎的意思。 第一次重逢,叶景荣根本没给她说话的机会,她想约个时间见面,也被告知要先预约,就像对待一个陌生人一样,她告诉叶景荣自己在这里等他,结果三个小时了,也没见着人。 叶景荣自然不会去见她,沈之澜对他来说,跟个陌生人没两样,早在她离开他的时候,他们之间就没有所谓的亲情了,现在又有什么见面的必要呢?而且,他工作繁忙,上班时间尚且没有空闲,下了班,更不会把时间浪费在一个不相干的人身上。 沈之澜想要预约rx公司的老板,除非是工作性质的,否则他也不会见的。 两人初次见面算是不欢而散,沈之澜觉得叶景荣多少有些闹脾气的意思,也没有在意,她千里迢迢回到这里,这点耐心还是有的。 孟长溪上完课,没着急回家,先去了金京的药膳分店,老店的王师傅把培训好的后厨人员送来了,这些都是他的得意弟子,手把手教出来的,安排在新店的岗位上也能放心。 孟长溪这段时间又长高了点,眉眼更加清俊,有了点大人的样子,清瘦的身姿在店里一站,就是一道醒目的存在。店里人大多是老店出来的,上次的事情还记忆犹新呢,自那以后,被孟长溪整得服服帖帖的,见到这位小少爷,都乖乖巧巧的听话,态度诚恳。 孟长溪看了一圈,这里按照老店的风格布置的,里里外外都没有什么可挑剔的,但是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他又转了一圈,这里跟老店比起来更大了,但是给他的感觉却没有老店那种厚重的韵味。 这种感觉是无法刻意营造出来的,但是,想在金京站住脚,总要有点压得住场的东西,老店有时间沉淀的底蕴,新店没有时间慢慢折腾,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个镇店之宝。 这可就有点难了,这镇店之宝,要跟药膳店的古韵相融合,既然是宝,就得有个响亮的来头,要不然怎么镇得住呢。 金银玉器没什么新意,古董字画,也需名物名人才有意义,字画不错,想要弄到名作也不难,可问题是谁的好呢?孟长溪一时也想不出头绪,决定回去问问孟思源,镇店之宝还是要慎重点,要选就选最有意义的。 这边看完,也到了晚饭时间,叶景荣今天要招待合作公司,孟长溪就准备在店里吃饭,他刚一坐下,外表就有客人进门,新店还没有开始营业,不知道哪个眼睛不好使的,带着人就进了门。 孟长溪背对着门坐在窗边,听到身后有人阻拦,来人也不在意,张嘴就道:“孟长溪呢?” 听声音,孟长溪不用看就知道是谁,他回头,果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身边跟着几个人,看见他,抬脚便走了过来。 贺卓扬在他身边坐下,其余人也纷纷落座,都是些生面孔,看架势,肯定不是一般人等。 “来了居然也不跟我打个招呼。”贺卓扬张嘴便抱怨道,虽然嘴上不满,但是眼中却透出浅浅的笑意,“这么快就把我忘在脑后了,你可真薄情啊。” 孟长溪只是笑着道:“本来打算过两天就去拜访,没想到你自己找来了。” 因为有别人在场,这话说得非常客气,贺卓扬眉毛一扬,也不再计较,对着孟长溪介绍道:“这些都是我的朋友,从小玩到大的好兄弟,蒋军,宋朝,梁洛非和汤东云。” 孟长溪都不认识,但是只要提个姓,大概就知道是哪家的公子,金京有名的豪门里,眼前这几个人的姓都在其中了,当然,跟贺卓扬混在一起的能是什么小人物,看穿着举止,也让人不敢小看。 互相介绍完,贺卓扬就嚷嚷着要吃饭,没把自己当外人。分店虽然还没开业,但是人员都到位了,一桌人点完菜,后厨立刻就忙活上了,趁着还没上菜,大家又聊了起来。 聊着聊着说到了分店,贺卓扬随口道:“以后多多照顾,都是好兄弟。” 看似无意的一句话,却让其他人微微一愣,他们和贺卓扬自然称得上好兄弟,但是眼前这个少年,两人才认识多长时间,居然让贺卓扬这么看重,这么多年,还是第一个得到贺卓扬承认的外人。 他们不由得再一次正视孟长溪,这少年身上一定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魅力,能征服贺卓扬,本事可不小。刚才看见少年的第一眼,就觉得非常惊艳,外表是一方面,更多的,是由内而外散发的气质,清冽不羁,就像山间的清泉,看着温和可亲,却有自己的坚持,不断地向着远方奔流而去,不受任何控制。 言谈举止也非常稳重,不会成熟得让人觉得无趣,总是恰到好处,让人觉得十分舒服,细细一体会,他们其实也在不经意间,被这小少年所吸引,不然,也不会聊这么久了。 大家纷纷应下了,就连最寡言的汤东云也点了点头。孟家还真是不能小看了,这孟少爷就不是个简单人物,之前听闻叶景荣为了孟长溪和叶家翻脸,叶茂森去荣城抓人,结果狼狈而归,他们还觉得孟长溪是红颜祸水,现在却不能这么武断了。 叶景荣,贺卓扬都被一一收服,这小少年不简单啊。 大家吃完饭,孟长溪突然道:“我想在店里挂幅字画,你们觉得谁的墨宝好?” 贺卓扬对这方面不感兴趣,“找个名气大的不就行了吗?” 孟长溪追问,“那金京现在追崇哪几位大师?” 贺卓扬不太清楚,蒋军经常倒腾古董字画,说了几个名字,这些都是顶级画家,作品早就炒到千万水准了,在店里挂这么贵重的东西有些不合适,除了安全考虑,也有些对大师不敬的感觉。 孟长溪摇了摇头,“做镇店之宝绰绰有余,不过太贵重了,倒有些哗众取宠的感觉了,其实钱倒是其次,最重要的还是要有意义。” “也是,如果不是收藏的话,没必要选择这么贵重的。”蒋军笑了笑,突然叹息道:“如果能得到吴老的真迹就好了。” 孟长溪问道:“这个吴老是?” 贺卓扬道,“金京的吴训之你听说过吧。” 吴训之!孟长溪精神一振,他当然听说过,这位在金京可是响当当的人物,比叶茂森还要有声望的长者,吴家在金京也是赫赫有名的豪门,吴训之年轻的时候走南闯北,上过战场,下过西洋,一生充满传奇色彩。 靠着自己的打拼有了现在的家世,他的字画无法跟名家相比,但是来求得大有人在,谁不想得到吴老的作品,他的字画可比那些动辄上百万的作品值钱多了,不说别的,吴老能给你就是对你的肯定,这样一个备受尊崇的人肯定了你,那就意味着你入了他的眼,自然也入了大家的眼,前途远大。 可是一般人根本就见不到人,更别提求字了,而且,老人家近些年已经不怎么见人了,就算是亲近的,也难以说上话,所以蒋军才会叹气,他也只是说说而已,因为根本不可能。 但是,他的话却让孟长溪眼前一亮,能得到吴老的真迹做镇店之宝,百利而无一害,他为什么不试一试呢,都说不可能,不做怎么知道呢,而且,对吴老他也不是一无所知,上一辈子,他们还交过手呢。 第125章 【心有余悸 第一百二十五章 他们交过手但是没见过面,这事还得从邱云翰说起,上辈子,邱家咸鱼翻身,重新跻身豪门之列,发展的越来越好,邱云翰也一跃成为最具有代表性的豪门子弟,被外界评价为脚踏实地,勤奋务实的豪门后代。 不得不说邱云翰这个正面形象塑造的非常好,在他的带领下,邱家也发展的越来越好,就在邱家稳步前进的时候,邱云翰却惹了祸事,弄出了人命。 孟长溪当时在国外,等赶回来的时候事情已经闹大了,对方手中掌握了铁证,邱云翰几乎没有赢的希望,而且,就算对方手中没有证据,邱云翰也逃脱不了,因为他惹得可是大名鼎鼎的吴家,小事也就罢了,还偏偏是人命官司! 事情的来龙去脉,邱云翰是这样说的,有人在游轮上设赌局,他应朋友之邀去游玩,无意中碰到了吴家的宝贝外孙,并和他赌了一局,谁知道对方输不起,气急之下犯了心脏病,就这么一命呜呼了,随后吴家便把这件事赖到了他身上。 当时他这么说的,孟长溪也信了,但是后来为了帮他打官司,孟长溪调查了事情的经过,却发现这件事根本就不像邱云翰说的那样,有些地方非常蹊跷,但那时也来不及细想了,吴家的人已经逼到了门口,他想尽办法扭转了局势,并替邱云翰承担了罪责。 不过,吴家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邱云翰之后过的好不好他不知道,只知道后来邱家和顾家联姻,确实有点巴结的意思,大概在吴家的逼迫下,已经无法应对了。 话说回来,那个吴家的外孙,邱云翰说不认识他,孟长溪相信,因为此人在外面甚少露面,加上本身有心脏病,吴老更是疼爱有加,又怕风吹,又怕雨淋,还怕被人欺负,当宝贝一样供着,一般人根本见不着他的面。 人走了后,吴老将悲伤化为愤怒,孟长溪拼了半条命才将邱云翰摘了出来,他们当时交过手,但是彼此并不认识,此人手段极为狠厉,孟长溪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当时下了很大力气调查吴家,连吴老有什么喜好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有这个好处在手,不妨试一试,顺便也可以试着结交吴家,孟长溪这么想着,心中有了决定,菜上来,这个话题就不再讨论了。 蒋军几个跟着贺卓扬来这里,纯粹是给贺卓扬面子,没盼着能吃到什么山珍海味,再说了,什么好东西他们没吃过,药膳吃着也就那么回事。 不过,今天,这菜还没上来,味道先把他们勾住了。 香!非常浓郁的香味,却不会让人觉得腻,凭着味道,他们竟可以分辨出是哪种食材,这香气,还原了食物最纯粹的味道,非常的清新自然,甚至让人有些怀念,以前,白水煮肉,蘸着酱油,就非常鲜美,哪像现在,东西放多了,反而压住了食物最美妙的气味了。 这下子几个人都来了精神,眼巴巴等着上菜,菜上来了,不用孟长溪客气,自己就吃上了,第一口下去便停不下嘴,肉嫩滑软烂,浓香四溢,跟他们吃过的肉食还不一样,多了一股清冽的甜,一口下肚,便让人无法自拔,素食也是别有一番风味,眼前这碗杂菌汤,就算是不喜欢吃素的蒋军,也忍不住尝上一口,味道鲜美,口齿留香。 “长溪哪请来的大厨,这菜做的太好吃了。” 蒋军这话没有吹捧的意思,只是实事求是,发自肺腑的感叹,孟长溪笑笑,“好吃以后常来,我给你们留个包间。”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贺卓扬哼了一声,“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回去给长溪好好宣传宣传,有吃有还,再吃不难!” “这是当然的,不用你说我们也知道,我们是那种白占便宜的人吗!” 他们当然不会白占便宜,相反最懂得礼尚往来,就算是一顿饭,那也是一个人情。再说,孟长溪人不错,很值得交往,这个人情他们乐得还上。 吃完饭,很少开口的梁洛非和汤东云拿出名片递给孟长溪,另两位也给了孟长溪联系方式,这是他们对孟长溪的承认,孟长溪小心收起来,又给他们打包了一些荣城特产。 临走的时候,贺卓扬拖在了最后,等只剩下他们两人的时候,不放心的开口道:“叶茂森没来找你麻烦吧?” “暂时没有。”孟长溪意外的冷静,不过,少年向来不冷不热,忧心可能也不会说出口,或者,想要倾诉的人也不是他。 贺卓扬想到这里不爽的翻了个白眼,“你要是有为难的地方尽管跟我说,我在这里也能帮的上忙。”话外之意,指望叶景荣还不如指望我,他在这里束手束脚的能有什么用! “你别急,以后肯定有麻烦到你的地方。” “我急什么啊!”贺卓扬无奈,“我巴不得你好好地什么事也没有呢,你别嫌我说话不好听啊,今时不比往日,让叶景荣小心点,金京可不是以前他混的如鱼得水的地方了。” 是啊,叶茂森可是时时刻刻在盯着他们,孟长溪心里清楚着呢。 回了家,叶景荣已经回来了,孟长溪把今天的事提了一下,他想要跟吴老求幅字画。 叶景荣实事求是的道:“这个任务有点艰巨。”就算是叶茂森,吴训之不想见,也是见不到的,而且,两家没有交集,他也跟吴家不熟悉,更不用提孟长溪,吴训之根本不会放在眼里。 “只要想做总会有办法的。”他也不能说一点胜算没有,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孟长溪的一举一动叶景荣都看在眼里,脸上的小表情也逃不过他的眼睛,他最喜欢看少年不服输的样子,充满朝气和冲劲,十分的吸引人,“要不要我——” “别,你忙你的,这件事我自己来做,而且,你在金京也不好出手。” 叶景荣将人揽住,沉醉在浓郁的香甜中,心底那点小小的介怀也消失无踪,他深吸口气,肺腑一阵舒坦,“没什么不好出手的,只要你说一声,我一定给你办成。” 在孟长溪需要他的时候,他自然乐得为他做任何事,而且,他敢保证,贺卓扬这家伙肯定趁机献殷勤了吧,宣誓主权这种事,无论多少次都不够,尤其是对贺卓扬这种厚脸皮的人。 有时候,他心中也会阴暗的想把孟长溪禁锢在身边,谁也不给看,尤其两人结合后,这种想法越来越无法控制了,当饲主的狗鼻子闻到孟长溪身上有其他人的气味时,他会非常暴躁。 会想要侵啊犯孟长溪,来确认自己在孟长溪心中的地位,狠狠地,毫不留情的,直到他完全满足。 正在这么想着的时候,少年突然抬起他的下巴,笑得十分满意,“我想要变强,和你站在同等的地位,你连这个机会都不给我吗?” 两人对视着,叶景荣能深深地望进少年清澈的眼底,那里,是只有他才能到达的地方,只能容纳他一个人,心中的暴躁慢慢被抚平,整个人仿佛浸泡在温水里。 但是这时候孟长溪却不满意了,“记住,你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你一辈子都是孟叶氏!”看着这张脸,他突然觉得叶景荣越来越耀眼了,他和叶景荣有了相同的感受,是的,他能够感觉到饲主的情绪,也知道,存在在叶景荣心中的那种疯狂的想法。 他不抵触,而且,今天他也想把这个人禁锢起来。 叶景荣突然笑了,万分高兴的样子,猛地将人抱了起来,“我们去床上讨论讨论,是孟叶氏呢,还是叶孟氏呢。” 孟长溪还有事想和叶景荣说说,但是一番折腾之下也就忘了,接下来,他得好好想想怎么从吴老那里拿来真迹,眼看着,分店开业的日子就要到了。 叶茂森看着手里的资料,他一直让人盯着孟长溪一举一动,这小子三天两天的忙着开店,正事倒是不怎么在意。他嗤笑一声,一家药膳店想要在金京混下去可不容易,别人不提,孟家绝对没什么好果子吃。 第126章 【守株待兔 第一百二十六章 按照上辈子事情发展,吴家宝贝外孙在几年后才会碰上邱云翰,那时候邱家已经起来了,在金京也有了自己的产业。但是孟长溪没想到,邱云翰居然提前来到金京,现在邱家状况并不好,不知道他来金京干什么。 他和叶景荣出去吃饭的时候,无意中看到了邱云翰,邱云翰和一群公子哥打扮的人有说笑,看起来比荣城时候还要意气风发,孟长溪多看了两眼,他记得,邱云翰发达之后才进驻金京,不过,重生后很多事情发生了改变,邱云翰提前进金京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邱云翰没有看见他,孟长溪也不想跟他再有什么牵扯,倒是想起吴家宝贝外孙,再因为邱云翰没了命,就太可怜了,他现在应该才二十几岁,据说心脏天生不好,生下来就很虚弱,连金京的圈子认识他的人都不多。 孟长溪上午上完课,下午就没课了,他在寝室里的床位还保留着,秦文彦一直把他算作寝室成员,他们一个寝的商量着出去玩,秦文彦就把孟长溪叫上了,孟长溪看了一眼沈景玉也在,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和秦文彦成了好友,总能看见他的身影。 他们先去吃了饭,酒足饭饱后一起去打台球,沈景玉球技了得,球杆在他手里,简直指哪打哪,把围观的人都惊呆了,他们这种打着玩的跟人家根本不能比。 沈景玉还有耐心,一个一个指点,几个人迅速打成了一片,就差称兄道弟了。他抬头看向孟长溪,少年安安静静的看着,总能不冷落别人的同时,又冷静的旁观着,虽然不拒绝别人的靠近,但是沈景玉总觉得,他能看清楚自己的想法,这导致他想要接近少年的计划,总是不能成功实行。 有点棘手啊。 啧!台球他从小玩到大,还参加过比赛,跟一群外行人玩太没劲了。 打完球,又去逛了商场,中午吃的那点食也消耗的差不多了,大家一致决定去吃自助餐,到了地方,沈景玉坐了一会,正想着接下来怎么跟孟长溪更近一步,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孟长溪哪去了?!他左右找了找,没看见人,这时秦文彦过来,沈景玉不在意的问道:“孟长溪呢?” “他突然有事,先走了。” 先走了?!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沈景玉烦躁的站起来,攻略对象都走了,他也没有继续待下去的必要了,可是大家都不让他走,沈景玉被热情的围攻着,根本走不了,这顿饭是不吃也得吃了。 看着沈景玉终于好好的坐着吃饭,所有人都松了口气,互相递了个眼神,孟长溪走的时候可是交代了,作为同学,不能冷落了沈景玉这个异国他乡的可怜蛋,只要招待好了沈景玉,这顿自助餐他就请了! 这里自助餐可是很贵的,不过他们才不是为了这个,他们是为了伟大的同学情谊才这么做的! 孟长溪看了一眼手表,抬脚走向了不远处的棋社,这间棋社很不起眼,来的也都是一些住在附近的中老年人,旁边有一个荷花园,有一些人就在柳树下摆开了棋盘。 孟长溪随便找了地方坐下,静静看着,也不说话,大家都以为这是哪家的孙子,也不在意,该干什么干什么,而且,这小娃娃长得好看,面相也很讨喜,有年轻人在,他们乐得炫耀炫耀。 过了一会,有了空档,孟长溪自然而然的顶替了上去,有了新人,大家都来了劲,第一局孟长溪输了,这也在意料之中,他们可都是下棋老手了,这小娃娃要是赢了才怪呢。 孟长溪也不在意,就混在这些人里,这摊下完了,再去下一摊,直到天黑了,所有地方都留下了他的足迹才离开。 就这样,一连去了一个星期,大家都以为孟长溪第二天不会出现了,结果人不仅来了,还天天准时报到。孟长溪下棋总是输,没有一回赢的,输了之后还潜心请教,他模样长得好看,又乖乖巧巧的,老人家看着非常喜欢,都愿意耐心指导他。 一个星期之后,孟长溪终于等来了吴训之。 事实上,孟长溪已经不记得这个棋社了,他只隐约记得,上辈子调查吴训之的时候,这人喜欢去的地方只有这一个,他还记得旁边有个荷花池。 不枉他坚持了这么长时间,还以为吴训之不来了。 吴训之一来,就有很多认识的棋友去跟他打招呼,这些人都不知道吴训之的真实身份,要不然吴训之也不愿意来这里,正因为在这里不用追着捧着,他才将这里作为了秘密基地。 “你好久不来啦,都有一个月了!”有人假装不满的笑着道。 吴训之叹气,“我孙子身体不好,前些日子陪他去医院看身体了。” “哟!没事吧?”大家纷纷关心道。 “没事,已经稳定下来了。”吴训之摆摆手,不想再多说了,“我好不容易抽出点空,今天跟你们好好玩玩。” 大家看出他不愿意多说也不再问,摆开棋盘就下起来了。孟长溪就坐在不远处,边下棋,边分神注意着吴训之那里。过了会,吴训之暂停下来,坐在一旁聊天,“我这是手生了,等我练起来,你们就等着哭吧。” 据孟长溪了解,吴训之棋艺还可以,但这里都是老手,还没人让着他,所以老输,说什么手生也不过是在替自己挽回面子而已。 大家都不客气的笑他,这时有人道:“你这是说我们欺负你啦,正好,我们这里有个新手,跟你不相上下,这样吧,你们俩战一局。” 随后孟长溪就被叫了过去,吴训之一看是个小男孩,就不愿意,这不是以老欺小吗! 孟长溪真诚的笑道:“听说吴爷爷棋艺了得,您教教我吧!” 吴训之好好打量打量他,最终还是站了起来,“好吧,说好了只是切磋切磋。” 吴训之在这里还挺放松的,至少孟长溪看得出来,虽然嘴上这么说,其实眼睛高兴着呢,大概想从他这里找回自信,动作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棋盘摆好,吴训之让孟长溪先走,大家都围着看,吴训之刚开始走的时候还是小心翼翼的,但是吃了孟长溪几个子之后,仿佛看清了孟长溪草包的本质,下子越发毫不犹豫。 孟长溪仍旧谨慎的前进,双方棋子越来越少,但孟长溪是吃少吐多,眼看着就要被吴训之攻到家门口了,对方神采奕奕的样子就等着赢了。 “哎,这棋……”围观者都纷纷叹气。 吴训之怒,“观棋不语!” 大家都不说话了,结果就在吴训之摩拳擦掌再落子就拿下孟长溪的时候,孟长溪轻飘飘的一句‘将军’,将他定在了原地。 这这这!! 吴训之傻眼了,棋盘上剩下不多的几颗子,清清楚楚的告诉他,他输了,他的将军居然被对方一颗小卒子吃了!哎哟,这卒子是什么时候过来的,他怎么一点没发现! “老吴啊,刚才就是想提醒你来着……” 什么?!那是提醒他的,他还以为是想提醒孟长溪来着…… 孟长溪笑笑,“要不是吴爷爷让着我,我早就输了。” 这话说得非常圆滑,也顺便给了吴训之台阶下,围观者都笑起来,有人开玩笑道:“老吴啊,输给了小孩子不应该啊!” 吴训之不甘心的吐出口气,瞪着棋盘看,孟长溪在心里轻轻笑了笑,围棋是他跟着爷爷学的,从小没少下功夫,不过,他来这里也确实认认真真学了一番,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 “哎,小少年你先别走!”孟长溪准备退场,吴训之把人拦住了,一改先前严肃的神情,笑着道:“赢了就想走啊,咱再下两局,我要是赢不了你,今后就没脸在这混啦。” 孟长溪为难的看看天色,“不好意思啊吴爷爷,我家有门禁。”他确实有门禁的,叶景荣可是把着门的。 吴训之一看天色,确实很晚了,也不好意思再挽留孟长溪,但是可不打算就这么容易放过他,强行和孟长溪约定了再战的时间,‘依依不舍’的放孟长溪离开了。 接近吴训之比他预想的还要顺利点,不过,接下来可就不好走了,字画他是必定要拿的,但是可不能拿出冤仇来。他来求字画,也是想借机和吴家打好关系,就算不能做朋友,也不能让吴训之对他不满。 孟长溪又想起了吴训之来时说的话,看样子吴家那个宝贝外孙大概是犯病了,其实如果能和吴家外孙见面,他倒是有更好的办法,可是此人别人根本见不着,就算见到了他也不一定认识。 不过,他只希望吴家外孙别和邱云翰碰见,至少现在别见面,虽然已经跟他没关系了,但总觉得两人见面一定没什么好事,这也算他的一个心结吧,他希望这个陌生人活着,好好活下去。 第127章 【不速之客 第一百二十七章 吴家有一位被保护的极严密的少爷,是吴训之捧在手心的宝贝,在吴家的地位非常尊贵,但是这位少爷身体非常不好,患有心脏病,身体孱弱,时不时的发作两次,简直要了吴训之的老命。 这位少爷跟他母亲姓,姓吴名世安,从名字上就可以看出,家人希望他一辈子都平平安安,但事与愿违,吴世安能活得长久点就不错了。 他父母去世的早,但有一个疼他的外公在,过得也算幸福,只不过不能像正常人一样活得随心所欲,疾病控制了他的身体,他注定要一辈子小心翼翼,和药罐子为伍了。 但这也没办法,照顾他的佣人时常替他可惜,除去心脏病,吴世安跟一般人没有什么两样,甚至比大部分人都要优秀。头脑聪明,国外名校点名录取,如果不是身体限制,他现在应该坐在宽敞明亮的教室里,用外语和同学侃侃而谈,长得也是一等一的好,吴家的这些少年里,哪个也没有吴世安这样俊美绝伦的。 吴世安坐在窗边看书,他跟吴家人其实不怎么合得来,就算吴训之保护得再好,也不能替他消除那些揣测他的目光,不过,他也没啥可抱怨的。统共也就碗里那点食,多个人分杯羹,别人当然不愿意,虽然他根本没有要争抢的意思,而且,他还是个外孙,自然不受待见了。 管家给他拿来毛毯盖在腿上,看吴世安过分苍白的脸,有些心疼,“小少爷,进房间歇着吧,明天再看吧。” “我身体撑得住,一时半会死不了的。”吴世安无动于衷的垂着眼睫,这样的话他几乎每天都会听到。 “呸呸呸,咱活的好好的,说这话多不吉利。”管家露出笑脸,“而且,了尘大师不是说过吗,小少爷有贵人相助,活一百岁都不是问题!” “借您吉言,那我再看会书也没问题吧。” 唉,管家也没招了,他家小少爷能言善辩,他也只有乖乖听话的份,算了,他去泡个安神茶,给小少爷提提神吧。 吴世安叹口气,不求百岁,有一半就不错了,贵人,这么多年,贵人始终不露面,自己身体这状况,能等得到吗。 “外公,你回来了。”吴世安合上书,看见吴训之进门,起身迎了上去。 吴训之今天心情还不错,脚步非常轻快,回家就把棋谱拿了出来,“世安啊,你陪我研究研究,今天我竟然被个小鬼绕坑里了!” 吴世安笑了笑,脸上有了一丝红晕,人越老越像小孩子,看着外公这样,他也觉得高兴,而且,今天外公没有追着让他吃药,他还要感谢那个不知名的小鬼。 吴训之嘴里的小鬼正在翻看一本棋谱,过了一会,有人匆匆跑进来,是店里的服务生,这两天,他一直待在药膳店,老板天天在店里晃悠,大家都以为孟长溪这是在考察他们的工作能力,一个顶一个的勤快,孟长溪乐得员工提高自身素质,也不点破,该干什么干什么。 “老板,门外来了个乞丐,死赖着不走,非得要见你!” 孟长溪抬起头,“哪来的乞丐?” “我也不知道,给了他吃的他还不走。”服务员正嘀咕着世风日下,就听见外面传来喊声,正害怕孟长溪听了不高兴,就见孟长溪站起来往外走,他心里叫了一声糟糕,赶紧跟了上去。 “我不是来要饭的,我看起来像要饭的吗?”门口果然站着一个衣衫褴褛的人,正嚷嚷着要往里走,被服务生拦住后,还不忿的质问着。 “你怎么弄成了这个样子?” 孟长溪声音一出,所有人动作都停了下来,这时,那乞丐将手里的包袱一扔,叹气,“总算见着你了,我都被人当成要饭的了!” 孟长溪扑哧一笑,赶紧让人进去,‘乞丐’收拾一番出来终于能见人了,这下子立即有老店的人认出了他,这不是在他们店里当过大厨的姜游吗! 姜游狼吞虎咽,酒足饭饱之后才有力气说话,他离开荣城以后,一路不停的回了老家,待了一段时间,前两天又从山沟里出来,来了金京,从火车上下来的时候钱包被偷了,靠着身上的几块零钱和干粮,顺便在路边摆摊给人算了两卦,才撑着找来了孟长溪这里。 “地址是我跟孟叔要的。” 孟长溪无奈,“那你怎么不跟我爸爸说啊。” 姜游擦了擦嘴,“这么点事哪好意思麻烦孟叔,这些都不算什么,我以前出去办事的时候,还在野外吃过兔子野鸡,那滋味到现在还怀念呢。” “你来金京要干什么?” 姜游笑笑,“你忘了我的老本行啦,降妖除魔,水神族的男子都要出来工作,我这次就是来金京给人看阴宅的。” “那什么时候回去呢?” 姜游沉下目光,“事情结束了就走。” 孟长溪点点头,也不再细问,“你就住在店里吧,对了,正好你来了,帮我办件事。” 孟长溪很少在学校逗留,沈景玉几乎逮不到和他独处的时候,上次还被秦文彦几个人灌得烂醉,差点睡在马路边上。他还是第一次遇到孟长溪这么难对付的,就像滑不留手的泥鳅,抓不牢摸不到的。 他表现的也不是很明显,难道孟长溪看出来他是故意在接近他吗? 真是难以捉摸的人,让他有种摸不到底的感觉,沈景玉抿了一口红茶,滋味远不及他喝过的纯正,此时,他正和他的母亲坐在一起喝着下午茶。 “人总是有弱点的,你不能让他接受你,这说明你还没有抓住他的弱点。”沈之澜抬眼看他,“你连一个小孩子都搞不定,你哥哥在你这个时候已经撑起一片天了。” “那您又做得如何呢?”他最不喜欢沈之澜拿他跟叶景荣比,还有,他跟孟长溪同岁好不好! 沈之澜自然也是一无进展,叶景荣根本不愿见她,可是,还轮不到沈景玉来质问她,“做好你自己分内的事,其他的别管。” “好吧。”沈景玉耸耸肩站起来,“那您好自为之,我先走了。” 他的母亲总是这个样子,永远在命令他,说是母亲和儿子,其实他们更像是上司和下属,叶景荣选择远离这个女人是对的,在沈之澜眼里,他们只是可利用的工具而已。 孟长溪特意等了两天,才带着姜游去了棋社,吴训之这些天天天来,结果孟长溪根本没露面,棋社的人还天天拿他输给小孩子的事说笑,愁得他都快吃不下饭了。好不容易盼来人,立即抓住孟长溪不放,可孟长溪偏偏不跟他下棋,反而跑去端茶送水。 孟长溪自己带的养神茶,借了棋社的热水泡好后把每个人带来的水杯灌满,这养神茶是他独家秘方,里面的药草喝他手心的泉水长大,药效可以激发到十成,后来又经过他不断改良,口感更加清润,再加上甘甜的香气,光是闻着味道精神就十分放松。 养神茶的气味弥漫开来,到处都是甘甜的气息,好闻的很,吴训之看着孟长溪跑来跑去,又不好意思强拉着他坐下,有不少人喝完了还让孟长溪再倒上的,不过,这茶也怪好闻的,他尝了一口,闻着甜,可是喝起来却没有甜味,真是奇怪。 吴世安坐在荷花池边,闻到茶香不禁寻着味望了过去,他想出去走走,吴训之又不放心他自己出去,今天来下棋就把他带上了。吴世安目光落在孟长溪身上,这就是那个让他外公都头疼的小鬼吗?浑身朝气蓬勃的样子,真是让人羡慕。 他还没等收回目光,就瞥见有人端着茶壶向这边走来,还没等靠近他这边,就被身着便衣的保镖拦住了。 他走到哪里都是随身带着保镖的,不仅保镖,还有专门的护理医生,就在不远处的车上坐着呢。 姜游吓了一跳,不解的道:“怎么啦,这里还不让人走啦?” “让他过来吧。”吴世安对着姜游招招手,保镖为难的蹙着眉,还是把姜游放过去了,但是目光一直死死地盯着姜游,只要姜游有任何小动作,随时准备扑过去。 “吓死我了,他是你保镖吗?” 吴世安只是笑道:“好香啊,这是什么?” “养神茶,我看你离得这么远,就给你拿过来了。” 吴世安早闻见味了,不过他没碰,保镖先尝了一口,等了一会,吴世安才拿起茶杯喝了起来,没有什么感觉,只是口感很好,味道让人十分愉悦。 孟长溪这次来,棋也不下,光陪着其他人喝茶聊天了。走的时候塞给了吴训之养神茶,算是安抚吴训之的不满,吴训之没办法,只能叮嘱孟长溪下次来一定要下棋。 “吴世安也太金贵了,喝茶之前还有人试毒!”姜游可算是见识到了。 试毒算什么啊,孟长溪上辈子调查吴世安的时候,还有比这更令人惊讶的,随时都有人准备替他挡子弹。 “你还没告诉我要我帮什么忙?” “扮神医。” 姜游瞪眼,“你让我扮神棍还可以,扮神医有点,万一被人戳破了怎么办?” “不会戳破的。”孟长溪安抚他,“你只要按我说的做就可以了。” 第128章 【心服口服 第一百二十八章 虽然觉得有点不靠谱,但姜游还是相信孟长溪的能力的,别看人家只有十几岁,但是比一般大人都要有主意,孟叔的这个儿子很多时候都让他觉得很不可思议,他作为一个成年人有时候都要甘拜下风。 哎,姜游叹口气,将手中的翠鸟送上天空,翠鸟盘旋而上,在四周飞了一圈,最后降落在了姜游肩膀上,细小的鸣叫好像在诉说着什么,也只有身为主人的姜游才听得懂。 仍旧是一无所获。 姜游连叹气都觉得浪费力气,他对孟长溪说下车钱包被偷,这确实是事实,在路上晃了这么长时间才找过来却不是因为没有钱,他来金京不是为别的,是来找湮白。 但是一路上都没有感觉到湮白的气息,翠鸟现在只能确定大致的方向,来到金京却无法获取湮白的行踪,这小子难道知道他会来,在防着他吗?! 饲主已经和炉鼎在一起了,湮白还有什么没了的心思呢? 他回到族里,越想越担心,湮白从来没有在外面耽搁这么长时间,他总觉得这小子还有什么后招,现在找不到人,让他更加不安心了。 孟长溪从那天以后天天和姜游去棋社报到,养神茶的效果似乎非常不错,不少人都跟孟长溪打听在哪买,孟长溪只说是老家的特产,有还想要的他就毫不吝啬的给,大家都高兴了,但是吴训之却高兴不起来,孟长溪忙着跟别人套近乎,把他都忘在脑后了。 这小子好像已经忘了和他决一胜负的事情了。 吴世安最近常常跟着吴训之过来散心,养神茶他喝着也不错,那天回家之后竟然一觉睡到了天亮,他可是好久没有睡得那么踏实了。各式补品他吃过不少,并不相信区区的养神茶会有什么神奇的效果,不过,因为味道好闻,在看书的时候总会泡上一杯。 姜游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吴世安,就算不懂医的人,也看的出来此人病的不轻。脸色苍白,嘴唇有些发紫,说话声音轻飘飘的,不像正常人后劲足,有生气。孟长溪让他扮神医,可这神医该干什么事,却是一点没交代。 这时,吴世安咳嗽了一声,姜游眼睛一亮,终于找到了机会,“看你脸色不好,是不是生病了?” 吴世安轻轻摇了摇头,并不接话,反而问起了养神茶的事,“这茶里究竟加了什么东西,为什么这么香呢?” 姜游当然不知道,“这是荣城的特产,我也不太了解,大概放了花瓣在里面吧。” 吴世安轻轻笑了起来,他这两天觉得神清气爽,大概就是喝了养神茶的缘故,整个人都精神了很多,不过,也有一件事让他比较烦恼。吴世安掀开衬衫袖子,不由得蹙眉,果然,袖口又弄脏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天皮肤排出的脏东西越来越多,中午刚穿上的白衬衫,晚上就弄得很脏,好像很久没有洗澡一样。他记得中学时候喜欢运动的男生,因为新陈代谢很快,衣服袖口的地方总是蹭的很脏,可是他并没有进行过剧烈的运动,怎么会这样呢。 姜游眼睛好使,刚才就瞅见吴世安领口那里有点脏,还以为是自己眼花,这样的世家公子怎么会这么邋遢呢,不过袖口脏成这样就说不过去了啊。 孟长溪一拖再拖,吴训之实在忍不下去了,他决定下次无论如何,孟长溪不下,他也要把他摁在棋盘上。再次空手而归真是让他有些郁闷了,但他还偏偏拿孟长溪没办法,臭小子滑头的很,总有理由让他下次再来。 吴世安看吴训之这样挺高兴,外公已经很久没有像现在这么有兴致了,因为忧心他的病情,所有心思都放在他身上,几乎没有应酬。他想了想还是没把自己身上的怪事说出来,但是管家给他收拾衣服的时候发现了。 管家把衬衫拿给吴训之看,这衬衫是中午他才给吴世安穿上的,还不到半天的时间就脏了,袖扣和领口都有一圈灰色的污渍。他们小少爷爱干净,早上起来还要洗遍澡,也极少出汗,衣服怎么可能脏的这么快,而且,已经持续了好几天了。 吴训之完全没了下棋时轻松的样子,放下手中的衬衫,蹙眉凝思,第一天发现的时候,他就让医生过来给吴世安做了检查,检查结果没有任何问题,相反,吴世安的身体状况比之以前稍有进步,精神不错。 但这并不能让吴训之宽心,之后,每天吴世安的衣服上都会发现污渍,他就让医生每天都过来,让他惊讶的是,吴世安的检查结果一天比一天好,所有证据都证明,这种状况不是坏事,而是好事,看着吴世安一天比一天精神的样子,他也知道医生没有骗他。 可是这是为什么呢? 想来想去,这些天发生在吴世安身上的改变,只有养神茶。养神茶有这样的效果?吴训之并不相信,可是看着吴世安在好转,他不能忽视这个事实,但凡有一点能让吴世安康复的希望,他都不能错过。 第二天,吴训之很早便到了棋社,结果孟长溪比他来得更早,而且,不用他‘逼迫’,自己乖乖的就在他对面坐下了。 吴训之这下子倒不急了,将棋子摆好,“你终于肯跟我好好下一盘了吗?” “我早就想了,但是时机不对,我找大师给我算了算,今天是个好日子,无论做什么我都赢定了。”孟长溪笑得胸有成竹,好像真的预见了自己打败吴训之的场景。 “你小子口气倒不小嘛!”吴训之面容严肃,冷静的看着孟长溪的眼睛,随手拿起一颗棋子,拨开了战局。 孟长溪也不落后,出子迅速,不同于上次一味的躲避,孟长溪改守为攻,长矛直指吴训之的老窝,该吃就吃,挥刀横扫,利落果决,很快就越过河面,站在了对方的领土。 周围人不禁连连点头,看来这小娃娃的实力远不止表面那么简单,他们都小看人家了! “这招叫什么?扮猪吃老虎?”吴训之也忙个不停,他真是小看了孟长溪,这哪是新手,分明就是高手!不过他也有所预料了。 这时,孟长溪突然停了下来,关键的一子不放下去,将所有人的心都吊了起来,他笑的温和无害,看起来完全是个毫无心机的少年,“吴老,我们来赌一次怎么样,谁输了就要答应对方一个要求。” 这还是孟长溪第一次这么称呼吴训之,其他人叫他老吴,小的叫他吴爷爷,吴老是金京后辈对他的尊称,显然,孟长溪是知道他身份的,并且也没打算隐瞒! 吴训之眼神冷了下来,他最厌恶那些费尽心机接近他的人,但是孟长溪这样厚脸皮的还是第一次见,“你认为我为什么要跟你赌?”换个说法,你有什么资格呢? “对吴老也没有坏处,而且,我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从来不占小便宜!” 那是因为你要占大便宜!吴训之心中哼了一声,看着孟长溪那颗迟迟不落的棋子,仿佛要害被捏在手里,“你以为我答应了,你就可以得尝所愿了?” 孟长溪愣愣的瞪大眼睛,“吴老干嘛这么认真,只是个游戏,打个赌也无伤大雅嘛。” “好!”吴训之点头,“就这么说定了。” 结果,孟长溪却输了。 输的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吴训之半天没回过神来,看着自己拿下了对方的帅旗,还有些不敢相信,明明孟长溪赢的局面更大。 输赢已分,其他人都散去了,吴训之眉头直跳,“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吴老你赢了,按照我们的约定,你说什么我都会答应你。”孟长溪仍旧是那副气定神闲的样子,让人恨得牙痒痒。 那目光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决定,像是要诱惑出他心中的谷欠望,走到这里,吴训之已经无路可退了,他沉默着,突然笑了起来,看着孟长溪晶亮的双眼,“真是闻名不如见面,你比我所知道还要聪明,孟长溪,你这步棋走得很好,是你赢了。” 他调查过孟长溪,事实上,从第一次见面他就有所怀疑了,之所以不戳破,就是想看看孟长溪想干什么,现在看到了,他竟然有种心服口服的感觉。 这小子绝对不简单啊! 一开始趁着占优势的时候提出要求,吴训之还有些鄙视,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是给他铺好的路,孟长溪将主动权抛到了他手上,自己反而置身事外,现在,他完全可以转身就走,不再去理孟长溪—— 好一招妙棋啊!如果孟长溪赢了之后要求他做什么,这是单方面的强制,他虽然会照做,但是心中怎么高兴的起来,所以,孟长溪把主动权给了他,也料到了他无法全身而退,这才是最可怕的。 无论谁输谁赢,他都输了,因为孟长溪已经抓住了他的软肋! 吴训之再也无法抱着玩笑的态度看待孟长溪,他人生的第一次轻敌,被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子狠狠地反将了一军,不,这哪是一个小孩子,简直就是个怪物!把每一步都算的很精准,将以退为进发挥到了极致,清楚的明白,只要鱼饵好吃,一定能抓到大鱼。 吴训之收敛了笑意,紧紧地盯着孟长溪的眼睛,“我提出的要求,你真的能做得到吗?” 第129章 【中毒 第一百二十九章 明明是输了那个,孟长溪却笑得非常高兴,“如果您让我去抢银行我肯定是做不到的。” “哼。”吴训之脸色缓了缓,斟酌了半晌,才开了口,“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你给世安的养神茶到底加了什么东西?”像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进吴世安的嘴里之前,肯定要好好检查,里里外外翻个通透,养神茶他看过了,什么问题也没有,就是普普通通的各类药材,但这才是最不可思议的,还是说有什么秘方他不知道的。 “这是我们老家的秘方。”孟长溪自然不可能把泉水的事情告诉他,“这两天一直跟在我身边的那位朋友,养神茶就是他配的方子,具体怎么做的,我也不知道,不过,茶是好茶,我们老家的人都喝这个。” “所以你一开始的目的就是为了把养神茶送到我手里是吗?你是怎么知道世安的事情的?”吴训之的眼神突然变得凌厉起来,想到孟长溪一开始就是在打吴世安的主意,心中便腾起一股寒意。 “我并不知道啊,我只跟您下了两次棋,对其他事可是一无所知啊。”有些事情绝对不能明明白白承认,就算是吴训之已经察觉,他也不能松口。 这是打算一问三不知吗!吴训之心中气急,强忍着不发作,养神茶的事,孟长溪绝对是故意的,但就算是挖了坑,他也得往下跳啊,“我们约个时间,把你那位朋友带上。” “好,您的这个要求我一定会做到,吴老您就放心吧!”秉持着少说少错的原则,跟吴训之这样心机深沉的人坦白是很不明智的,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吴训之吃了败仗,万一留一手,这时他什么都往外说岂不是自掘坟墓。 “吴老,我是想和您交个朋友的。”孟长溪有着与外表不相符的沉稳,认真的样子更是让人莫名的生出了几分信赖,“有些事请原谅我不方便透露,不过养神茶我可以以人格保证,对您外孙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另外,养神茶是有排毒作用的。” 吴训之眼神一凛,“你想说什么?” “养神茶说起来并不是什么神奇的东西,就是普普通通的药材。”孟长溪顿了顿,“我那位朋友精通医术,曾经救过我的命,我以前因为某些原因中了毒,身体往外排出毒素的时候,皮肤会变得非常脏,就像蒙了一层细灰一样,您孙子喝了养神茶之后,也出现了这种状况吧。” 孟长溪越说吴训之的脸色越难看,手背青筋都凸了出来,如果不是强大的定力,早就控制不住自己了。 孟长溪说到这里就打住了,“我想说的就这些,其他的您自己看着办吧。” 和孟长溪分开后,吴训之一路上都沉着脸色,回到家,看见周末回家吃饭的儿孙也绷着张脸,吴家儿女因为工作忙碌,很少回家,但是周末都会回来吃饭,以往吴训之都是万分欢迎的,然而今天却没有给他们笑脸。 吴训之严肃起来的时候一般都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但大家想来想去也找不到头绪,只能看向一直跟在吴训之身边的吴世安了。 结果吴世安也不知道。 吴家老大在吴世安身边坐下,看了一眼吴世安手中的书,关心道:“最近身体怎么样?还会难受吗?” 吴世安摇摇头,脸色虽然还很苍白,但是眼中有了点生气,“我挺好的,也不觉得难受,大哥你不用担心。” 吴家老大推了推眼镜,“医生怎么说?” “林大夫说我身体挺好的,比以前强多了,有好转迹象。” “好转的迹象?”吴家老大有些惊讶,他刚进门的时候就觉得吴世安气色好了一些,还以为是一时变化,没想到是真的有了转变。 “这样真是太好了,你能健健康康的我们也高兴,一定要好好配合医生,有不舒服的地方就说出来,不要让他老人家担心你。”吴家老大拍拍吴世安的肩膀,兄弟俩的谈话也就结束了,他们本就不怎么亲近,吴世安也觉得没什么话跟他讲。 吴训之在书房里一直没出来,不准其他人打扰,晚饭也没有吃,一直在想孟长溪跟他说的话。吴世安得的是心脏病,每个医生的结论都是如此,不由得他不相信,他从没想过吴世安的症状是其他原因导致的,而且还是中毒! 如果这是真的,意味着什么?吴世安患心脏病将近十年了,这毒在十年前就下了,可以想象,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有人暗中给吴世安下毒,每天每天,慢慢的,日积月累,终于有一天,毒性爆发了,发作的时候就像心脏病一样,导致他们所有人都误会了! 这毒是谁下的?吴训之不敢再往下想,因为真相让他不寒而栗!他把吴世安保护的那么严密,能接近吴世安的只有身边的人,这个事实使他痛苦,更让他愤怒! 正在吴训之沉浸在悲愤中不能自拔的时候,管家在外敲响了房门,有人要见吴训之。 来见吴训之的是一个穿着严谨的中年男人,他将手中的一纸报告交给了吴训之,“这是您昨天让我做的鉴定。” 吴训之翻开,男人的接着道:“我反复检验了两次,您交给我的东西含有——” 吴训之摆摆手,“专业术语我听不懂,你就告诉我结果吧。” “这是从一种生长在非洲热带雨林的蕨类植物中提取的物质,毒性微弱,但是长期使用会导致心脏功能减弱,抵抗力变差,毒素发作的时候,看起来就像心脏病发一样。” 吴训之浑身僵硬,眼前一阵阵发黑,耳边的声音还在继续,“这种东西鲜为人知,不知道吴老是在哪里——” 中年男人的话还没说完,吴训之眼前一黑,摔在了地毯上。 孟长溪大功告成,心情非常不错,晚上把认识的朋友都叫上,在药膳店聚会。在他逃课的时候,秦文彦为他打了不少掩护,孟长溪把他也叫上了,还有上次给他庆祝生日的秦逸。 贺卓扬还带了朋友来,都是上次那些人,蒋军自带了新鲜的海参和三文鱼,都交给了厨房,其他人也带了东西来,这次来不好意思空着手。 贺卓扬将手中的红酒给了孟长溪,“这可是我爸爸的珍藏,他特地让我带给你。” 其他人都惊讶的看了过来,贺君明喜欢收藏红酒,珍藏从不送人,想让他吐出一瓶简直痴心妄想,今天竟然送给孟长溪了!看年份还不是一般藏品,可真是大手笔啊。 这些人又想到了贺卓扬前些日子的殷勤劲,对孟长溪各种帮助,不知道暗中给孟长溪拉了多少关系,这些本人恐怕都不知道。贺卓扬以前是金京有名的纨绔子弟,后来转了性,他们都觉得很不可思议,不知道这家伙中了什么邪,看他对孟长溪那么在意,不会是浪子回头,看上人家了吧。 这么一联系,贺君明忍痛割肉行为就有解释了,恐怕是在讨好孟长溪,为自己儿子刷好感吧,可是孟长溪已经订婚了啊。 哎……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他们纷纷替贺卓扬惋惜,都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孟长溪怎么就看不上贺卓扬呢,要钱有钱,要貌有貌,还感情专一,这样的好夫君打着灯笼都找不着啊! 贺卓扬和孟长溪都不知道这些人瞬间脑补了这么多,蒋军拍了拍贺卓扬的肩膀,鼓励道:“加油!我们都支持你!” 贺卓扬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发什么神经啊你。” 大家都露出了‘不用说了我们理解你’的表情,贺卓扬翻个白眼,真有些后悔带这些人来了。 秦文彦在这里,只认识秦逸一个熟人,两人还是同个姓,秦文彦不由得对秦逸多了一份亲近,一个劲的和秦逸聊天,秦逸说话不多,眼睛看见孟长溪出了包间,对着秦文彦抱歉的笑笑,“我去卫生间。” 秦文彦性子耿直,好糊弄,秦逸说什么他就信了,没看见秦逸跟在孟长溪身后出了门。 “你这两天很忙吗?想找你出去玩都看不见人影。”秦逸追上孟长溪,跟着人进了厨房。 孟长溪让大厨搭配红酒做两道菜,他们大厨有中西合体的能耐,这种要求简直小菜一碟。孟长溪吩咐完,顺手拿起一块糕点送进嘴里,舔着手指上沾到的碎屑,“可不是嘛,为了店里的事,真是操碎了心。”跟吴训之斗智斗勇,他也很累,很耗精力的。 秦逸递给他纸巾,“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 “多谢秦少关心,我已经解决了。”就算有,他也不想欠秦逸人情。 秦逸见他还是这么见外,有些无奈,怎么说他们也认识这么长时间了,还不把他当朋友,他可真有些伤心了,“有没有人说你很难讨好?” 孟长溪挑眉,“秦少想讨好我吗?” “难道你一直不知道我在讨好你吗?咱们也算是朋友了,能不能不要对我那么客气?” 孟长溪眼珠子转了转,疑惑道:“我想来想去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值得秦少惦念的,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无事献殷勤——” “你够了啊。”秦逸一把抓住孟长溪的手,他是很喜欢孟长溪伶牙俐齿的样子,但是把这些用在他身上感觉就很不美好了,虽然恶劣的小模样挺好看的。 “我可是十万个真心,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两人还没纠结完,饲主闻着味就找到孟长溪这里了,叶景荣看见抓着孟长溪手腕的秦逸,虽然有些不满但还是克制住了情绪,好在孟长溪立刻发觉了他的不满,麻利的扔下了秦逸,安抚他家饲主去了。 孟长溪最近渐渐掌握了快速安抚饲主的方法,虽然过程有些费力,但效果还不错,饲主占了便宜,吃人嘴软,也就不好发脾气了。 孟长溪把今天的事跟叶景荣说了,叶景荣有些担心,“你可不要以为吴训之就这么相信你了,说不定到时候还会反咬一口,这人非常难以捉摸,叶茂森当时就是因为不得要领,才一直拉拢不了吴训之的,吴家□□,我不希望你去趟这淌浑水。” 孟长溪明白叶景荣的意思,“我只要达到目的就好,至于吴世安怎么样,事已至此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那他答应给你字画了吗?” 孟长溪勾起嘴角,“这个不急,我会让他心甘情愿送到我手里。” 第130章 【大鱼上钩 第一百三十章 吴训之住院了,突然晕倒后把所有人都吓坏了,送到医院后,专门成立专家组给吴训之会诊,诊断结果没有大碍,是气火攻心导致晕厥,醒来后只要好好休息,不动怒,慢慢的就会好转。 吴家儿孙能回来的都回来了,老爷子生病是大事,就算是小毛病,对于他们来说也是天大的事,不过,有多少人是另有所图就不知道了。 吴训之住在高级病房,拒绝所有人探视,只留下吴世安和管家在身边照顾,连儿女都不让近身。 吴家老大想让老宅的人过来照顾,也被吴世安拒绝了,衣食住行全部由管家亲手照料,吴世安就待在病房里哪也不去,管家还把家里吴世安看的的书搬了一些过来,看样子是打算长住了。 老爷子生病脾气大,谁也不敢忤逆,反正吴训之疼吴世安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们这些亲骨肉也得靠边站,吴家老大天天来看,也不让进门,只能趁着管家出来的时候打听点情况。 管家只说吴训之没事,再打听也打听不出来什么情况,吴家老大把家里保姆给带来了,保姆做了吴训之最喜欢的几道菜,还给吴世安专门煲了汤,让管家送进门,但是管家说什么也不答应,他是吴训之的心腹,不用看吴家老大的脸色,说不送就是不送。 病房里的吴训之坐在客厅,看样子完全不像生病的人,看着吴世安喝下了养神茶,又让医生给外孙仔细检查,检查结果很好,吴世安的心脏病以前不知经过多少名医的手,谁都治不了,病情只会越来越恶化,没想到现在开始转好了。 下午,孟长溪就带着姜游过来了,姜游特意收拾了一番,看起来还真有点神医的样子。干他这一行的,中医皮毛都略懂些,给吴世安把完脉,大致情况也有了了解。 吴训之把吴世安支开后,姜游就按之前跟孟长溪商量好的说,“吴少爷只是中毒,心脏没有一点毛病,但是身体中积存的毒性太重了,时间还长,想要彻底拔除得需要点时间。” 吴训之不动声色的问道:“那到底是什么毒呢?” 姜游蹙眉沉默片刻,“我在国内从没有见过这种特性的毒物,所以无法给出准确判断。” “你不是神医吗,看来也不过如此。”姜游实在太年轻了,哪有神医这么嫩的,吴训之是有点怀疑的,但是姜游说的这两句话都切中要害,让吴训之不得不相信。他嘴上这么说,也不过是想有所保留,保持自己的立场。 姜游不在意的笑笑,“我从来不敢自称神医,学无止境,在医学这个浩瀚的海洋中,我只不过是个初学者。” 吴训之现在谁也不敢相信,他也不相信孟长溪,但是他知道孟长溪没有骗他,也不敢骗他。现在给吴世安治病要紧,其他的他都可以不计较,不过他是不会放过下毒的混蛋,就算是亲儿子他也照样严惩,心肠如此歹毒,这种人他是不会留在身边的。 姜游被自己这两句台词弄得浑身鸡皮疙瘩,差点笑场了,在孟长溪的目光下,好不容易绷住了,没毁了他出尘脱俗的神医风范。 事实上吴世安中毒太深,要想彻底恢复得需要很长的时间,长达几年,但是,孟长溪在养神茶中加入了泉水,效果自然非同凡响,还可以保证不留下病根,吴世安只要一直喝养神茶,一定会恢复健康。 孟长溪这次给吴世安的养神茶,用泉水浸泡后晒干,效果加倍,吴训之还有些不放心,“就这些?”单靠养神茶就可以治愈吴世安的病了?虽然养神茶确实有奇效,但是以往吴世安瓶瓶罐罐,胶囊药丸都没啥效果,这么简单的养神茶真的可以吗? 孟长溪这回变得很强硬,“您也见识过养神茶的效果了,这回我给您加了剂量,会加快排毒速度,除非您外孙再继续摄入毒素。负责任的说一声,您再也找不到比我这个更有效的药方了。” 吴训之一愣,他接触孟长溪这段时间,这小子特别乖巧,说话和和气气非常讨人喜欢,刚才气势突然转变真是让他吃了一惊,强势的少年目光坦然,毫无畏惧,说一不二的样子让人觉得特别可靠,不,也许这就是孟长溪本来的面目,温和的表象只不过是他的伪装罢了。 “我不喜欢欠别人人情,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非常感谢你,你想要我为你做什么只管说,我绝对不反悔。”孟长溪就算让他在金京拉孟氏一把,他也义不容辞,这么点小事,跟吴世安的健康相比,根本不足为道。 “原来我在吴老心中就是这种喜欢邀功的人吗?”孟长溪叹口气,样子有点难过,吴训之的话可能打击到了他的自尊了。 他说的话很过分吗?吴训之正在反省的时候,孟长溪接着道:“那吴老就送我一幅字画吧,我一直想要收藏一副您的墨宝,直到今天才有机会。” 吴训之摇摇头,“这太简单了,算不上什么要求。” “对我来说一点都不简单,这就是我想要的,您不是说什么都会满足我吗?” 臭小子还挺会说话的,吴训之干脆的点头,“好,你放心吧,东西我过两天就给你,保证是我的真迹,假一赔十!”说实话,他真的有点佩服这个小少年了,有这样难得的机会,一般人都会要求点实际的好处吧,吴训之知道孟长溪想要的东西绝对不这么简单,但是在利益面前能保持清醒的头脑,识大体,知进退,太难得了。 这一趟总算没有白来,姜游装了两个小时神医,一直害怕露馅,心理压力非常大,一上车就把衣服换回来了。他把自己的布鞋换上,孟长溪正在闭目养神,姜游突然凑到孟长溪身边,审视着道:“我说长溪,你那养神茶什么来头啊,真有那么神奇吗?” “你要不要试一试?”孟长溪神神秘秘道:“你想要的话我就给你,亲自试过之后你就知道效果如何了。” 孟长溪肯定有事情在瞒着他,从以前姜游就知道他家小少年身上有很多秘密,祛痘效果甩其他同名商品几条街的芦荟胶,好吃到不可思议的西红柿,也许其他人觉得没什么,世界那么大,什么事没有,但是他的感觉告诉他,事情绝对不是那么简单。 孟叔也一定感觉到了,不过他不会去质问孟长溪的,孟长溪不愿意说,那他们就不问,只要默默地让他把这个秘密保守下去就好了,想必孟叔也是这么想的。 吴家老大看着孟长溪和姜游离开,在原地徘徊了很长时间,这两个人他都不认识,吴训之为什么会见他们呢?连他们儿女都不让进屋,竟然跟陌生人聊了这么长时间,在聊什么呢? 过了一会,吴家老大将手中的烟踩灭,开着车去了经常去的一家会所,进了包间,嘈杂的声音扑面而来,以往他都非常喜欢这种氛围,今天却满心烦躁,连有人跟他打招呼都懒得理会。 “怎么了?看你一脸不高兴。”有人递给他酒杯,吴家老大一口气把酒全喝了。 “怎么了思贤?”吴家老大叫吴思贤,在这些人里是领头羊的存在,一来吴家家大势大,二来,他是家里老大,生意也做得不错,是最有望继承吴家的人选,想要巴结他的人不要太多。 “没什么。” “你爸爸还是不想见你?不是我说啊,你那个表弟到底想干什么,怎么老跟你过不去!”吴训之的事他们都听说了,吴世安一个心脏病再怎么疼有什么用,还是个外人,吴训之也是老糊涂了,亲疏不分。 “思贤哥,别再想了,等吴爷爷发现你的好,他一定会后悔的,今天我们好好玩,把不开心的都忘了,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还是小翰会说话!” 坐在这里的不是别人,正是孟长溪前两天看见的邱云翰,他刚攀上了吴思贤,费了很大的力气终于挤进了以吴思贤为首的圈子,他别的也许不擅长,跟人套近乎绝对有两下子。 吴思贤又喝了一杯,在酒精的麻醉下,戾气更加重,他摸出手机,点了点桌面,“你们认不认识这两人,一个十七八岁,另一个大概二十四五。” 邱云翰看了一眼,突然愣住了,拿起手机好好看了看,虽然照片上的两人只拍到了侧面,但是这气质,这身形,这独一无二精致的侧脸,除了孟长溪还能有谁!他对孟长溪印象实在太深刻了,想忘都忘不了。 “思贤哥,你怎么碰到这两个人的?” “你认识?”吴思贤一听就有门,“你别管我在哪碰到的,你就跟我说说他们都是谁。” 邱云翰只考虑了一秒,“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十七八岁的那个是孟家的小少爷孟长溪,剩下那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认识。” “孟长溪?”吴思贤将这名字在脑海里过了过,没印象,倒是其他人嚷嚷道:“哎?好像在哪听过。” 邱云翰继续道:“提孟家你可能不知道,叶景荣思贤哥认识吧,孟长溪就是他的未婚夫,前段时间叶景荣不是跟叶家闹掰了吗,就是因为这个人。” “是他?!” 第131章 【大开眼界 第一百三十一章 万事俱备,东风也来了,药膳店就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里正式扬帆起航。 吴训之很快给孟长溪送来了一副亲笔作品,这幅山水画作品意境非常深远,但见重山叠嶂之中有一座高峰,在群山之中鹤立鸡群,山下有一条溪流穿过峡谷向远方奔腾而去,一直延伸到画布尽头也没有停下来,画上还题了一首诗,落款盖印都是吴训之。 吴训之画作和书法很少赠与他人,别人求都求不来,虽然不是大手,但是身份地位决定了他的作品远比一般大家要值钱,能得到吴训之的真迹,金京圈子里的人都要给你三分面子。 孟长溪这个势借的理所当然,其实相比之下他还有点亏了,但是这个亏他吃的心甘情愿,。 东西到手后,孟长溪请人仔细装裱,做了防腐蚀处理,挂在了大厅正中央,来人一进门就能看见,做好这一切后,药膳店正式准备开门营业,开业的当天,孟思源也从荣城赶了过来。 发了请帖的人都到了,一个都不差,连远在国外的秦柏飞也特意赶了过来,贺卓扬还有他的一帮兄弟,叶景荣和司修,孟家能在金京请得动的人非常少,但就算这样,还是来了不少人。 张老因为身体原因来不了,让人送了花篮和贺礼,顾家没在邀请之列,也自动自觉送了东西过来,药膳店开业还是吸引了不少目光,至少门口那一排豪车,就让不少人驻足观看。 能给孟家面子过来的人,都跟叶家没什么交集,或者都站在同等高度,谁也不怕谁,像是秦柏飞和贺家,贺卓扬那一群朋友,他们都不怕跟叶茂森硬碰硬,不过能来也是给孟长溪面子。 秦柏飞站在大厅里,看着墙上的画,他也算见过不少大家画作,这画的风格有些陌生,大概是不太有名的新起之秀,他目光看向落款处,突然一愣,随后凑过去好好地辨识了一番,更加惊叹了,居然是吴训之的真迹! 真真是意想不到啊,孟长溪居然有吴训之的作品,这是从哪捡的大便宜,看日期还是近期才有的,据他所知,吴训之早就不把自己的作品送人了,他能在这里看见,简直不可思议。 秦柏飞喊住孟长溪,“这个你是从哪得到的?” 孟长溪似乎没觉得有什么好惊讶的,“吴老送给我的。” 秦柏飞更加惊愣不已了,追问,“你认识吴训之?” “也不算认识,就是在一起下棋的时候,我们打了个赌,谁输了就答应对方一个要求,结果——”孟长溪轻轻笑起来,“他就把这个送给我了。” 说得这么轻描淡写,秦柏飞自然不相信,吴训之哪是那么好说话的,他上次见到吴训之的时候,这家伙还因为一瓶二锅头跟人打起来了,能因为一个赌就打破这么多年的坚持?不可能吧。 但是孟长溪再就不说了,两人的谈话把其他人吸引了过来,金京豪门子弟有几个是会欣赏山水画的,但是等他们无聊的瞥到了最后的落款,都惊呆了! 蒋军差点没惊掉下巴,擦亮眼睛好好看了看,把比较懂的宋朝抓了过来,指着落款说,“我可能眼花了,你看看,真的是吴老吗?!” 宋朝点点头,推了推眼镜,也是很不可意思的样子,“是,确实是吴老的落款,而且无论是字迹还是落印应该都是真的。”一开始他也以为是假的,毕竟孟长溪一个小孩子哪有能耐弄来吴老的真迹,而且,吴老对外几乎封笔了,有关系也不一定请得动,更何况孟家哪来的关系。 所以吴训之的真迹出现在这里,到底是何方神圣做的?! 他们这些人哪有不知道吴训之的,一个药膳店居然藏着吴老的真迹,太不真实了,贺卓扬也万分惊奇,对着孟长溪道:“别告诉我这是你弄来的。” 孟长溪挡开了贺卓扬想要摸上去的手,“不是我弄来的难道是你弄来的?” “你在开玩笑吗?”贺卓扬瞪着眼睛,还真有些不确定了,他突然压低声音,“这是你花钱买的吧。”手中有吴训之真迹的人有那么两个,花高价也许能有人肯卖,他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答案可能性最大了。 孟长溪惊讶的看着贺卓扬,贺卓扬会心一笑,“还真让我猜对了,一定花了不少钱吧。” “你是傻瓜吗?”孟长溪像看白痴一样,抬手一指,“这里明明白白标注着日期就是昨天,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人并劝他把东西卖给我?” 是啊!贺卓扬觉得自己真的有些傻了,他也不再去纠结,“那难道你要告诉我这是吴老送给你的?!别开玩笑了好吗!” “谁有空跟你开玩笑,这就是吴老送给我的,上面有赠与者的名字,你看不懂汉字吗?” 贺卓扬再一看,还真是!上面清清楚楚写着送给孟长溪,既然是吴训之的真迹那就没有买的可能了,虽然这个想法也很不切实际,但是总比孟长溪从吴训之手里拿到的来的真实啊! 蒋军等人这时都纷纷拿出手机拍照,这可是大新闻,绝对会让其他人吓一跳。不管这画孟长溪是怎么来的,反正挂在这里,就说明孟长溪绝对不简单,能和吴训之扯上关系,并且获得了其亲手提笔书写的真迹,在金京都找不出来几个! 就冲着这幅画,也得来吃顿饭啊! 有朋友圈的都发朋友圈了,看热闹当然是人越多越好。其实他们一开始都觉得孟长溪有些不自量力,跑到敌人老窝来做生意,这不是等着挨打吗,药膳店估计以后也是命运多舛,叶茂森哪能容忍孟家在自己面前撒野呢,他们当初还很可怜孟长溪,但是今天却大开眼界! 觉得孟长溪没能耐的是没见过人家的真面目吧,这小少年本来就让他们刮目像看,今天更是跌碎众人的眼镜,在他们心中的形象又高大了不少,不愧是跟叶茂森斗智斗勇的人,手段果然有一套。 孟家药膳店今天开业,叶茂森也在暗中关注着,孟长溪这小子想在金京扎下根,凭他那点小手段还远远不够用,荣城他是败了,但是金京孟长溪想翻起点水花,也得看他答应不答应。 孟家在金京除了贺家能帮忙,能攀得上的一个没有,他就是想拓展关系,恐怕也很棘手吧,金京圈子还有谁不知道他和孟家是敌对关系吗?就算那些不跟叶家来往的,也害怕沾上一身腥而躲得远远的吧。 他心情正愉快,这时,叶世华匆匆进门,叶茂森不耐烦的闭上眼睛,他这个侄孙这些天老往他这里跑,说是向他报告孟长溪的情况,可每回净说些没用的事,这次又不知道想干什么。 叶世华这回二话不说,将自己的手机递给叶茂森,“我刚刚才知道的消息,朋友圈里都传遍了,您看看,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叶茂森心里哼了一声,什么朋友圈,还不是一群狐朋狗友聚在一起,能有什么好事,他随意瞅了一眼,突然抓起眼睛带上,将手机里的图片放大,看清楚后,满眼的不可置信,“怎么可能!” 第132章 【不可小窥 第一百三十二章 叶茂森嘴里叫着不可能,但这件事却真真实实的的发生在他眼前,叶世华又找了不同的照片给他看,每一张都拍的清清楚楚,这些豪门子弟的手机一个比一个像素高,就差把整张画分解成分子给叶茂森看。 叶茂森反反复复看了很多遍,如果这是仿的,那再也没有比此人仿的更逼真的了,不管是画风还是笔迹,连吴训之盖印时喜欢的角度都模仿的一模一样,整张画都透着浓浓的吴训之特有的调调,仿成这样简直神了。 他倒希望是仿的,可是这张来自孟长溪药膳店的镇店之宝,所有人都认为是真的!看起来也确实无法反驳。 “这也太离谱了吧!孟长溪哪来的能耐攀上吴老啊!”叶世华愤愤不平,“我看他们这是故意这么做的,不知道在哪找人仿造吴老的手法画了一张,想要以假乱真吸引大家的关注。” 叶茂森没有出声,皱眉沉思良久,他迟迟没有对孟长溪出手,就是想找准时机一网打尽。金京虽然不是他叶茂森一个人的地盘,但在这里他是主,孟长溪是客,孟长溪进了他的老窝,他随时可以一跟头绊的孟家站不起来。但是也许他错了,就在他等待的这些日子,孟长溪这个小鬼也不可能闲着啊! 他后悔了,在一开始的时候就应该把孟长溪撵回去,这个小混蛋主意多得很,就算这幅画不是真的,他想到了要借吴家的势力,眼光之深远也是不可小窥啊。可恶,他居然被个臭小鬼弄得慌了阵脚。 “世华,你有吴家的消息吗?” 叶世华为了讨好叶茂森,也下了一番功夫,“前两天吴训之的外孙好像又犯病了,听说住院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看画上的日子也就是这两天,吴训之宝贝外孙生病了,他还有心情给孟长溪作画?“吴家知道这件事吗?” “应该知道,现在都传遍了,吴家没道理不知道。” 叶茂森有些坐不住了,孟长溪敢这么大张旗鼓的把东西摆在大家眼前,肯定不怕吴家知道,吴家知道了消息也没有动静,这是不是说明这幅画真的是吴训之送给孟长溪?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叶茂森就气不打一处来。 吴训之难道不知道他和孟家的过节吗?!好好地陪你外孙玩不是挺好的,掺和进他们之间是什么意思!他也有些心慌,吴家如果站在孟家那一边,那他以后想要动孟长溪就困难了。 药膳店开门第二天,各种豪车比第一天多了一倍不止,不断地有人跑来看画,看完之后都惊讶不已,还有不认识的,直接给孟长溪送来了贺礼,如果不及时清理,店门口就要被花篮堵死了。孟长溪一整天都没露面,难得悠闲的在学校参加了社团活动,完全不理会药膳店的‘盛况’。 其他人再怎么质疑画的真假,吴思贤却一眼就知道是真的,他从小到大耳濡目染那么多年,是不是他父亲画的一眼就看得出,孟家什么时候和吴训之搭上的他不知道,但是孟长溪什么时候和吴训之勾搭过,他一清二楚。 这孟长溪倒是有两把刷子,能让他父亲破例动笔,手里一定掌握着什么不得了的筹码,他十分好奇这筹码到底是什么,竟连他父亲都无法抗拒! 药膳店的开业在金京圈子里像是投下了一颗炸弹,慕名而来的人一天比一天多,当然了大多数第一次来的人都是冲着吴训之的画,但是孟长溪可没打算让他们白看,一顿饭之后,这些人就会成为药膳店的常客,他们大厨的手艺也许不是顶尖的,但是做出来的菜却是最好吃的,这些人吃好了,孟长溪就等着收钱了。 所以一部分人是为了吴训之的画,而其他的人则是吃上瘾了不住的往店里跑,客流量当然一天比一天多了。 孟长溪这些天都没去店里露面,去了免不了被人追着问,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太招摇了反而会不好,就让这些人爱怎么想怎么想好了。 孟长溪要了画,就不去吴训之面前套近乎了,他们本来就是两清的买卖,一个治病,一个要画,东西到手了再去就会有抱大腿的嫌疑了。而且,吴家现在的局面,他去了也不好,吴训之忙着抓叛徒,暗中做坏事的人肯定也坐不住了吧,他要是老往吴训之跟前凑,把凶手的矛头引向自己怎么办。 吴训之确实不怎么有空,眼看着吴世安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好转,这说明孟长溪给他的药是有用的,他的判断也很准确,把吴世安和其他人隔绝后,吴世安就没有再摄入过毒素,家里出了叛徒,这个叛徒肯定就潜伏在吴世安身边。 专门照顾吴世安的有两个人,一个保姆,另一个是按摩师傅,这两个人都住在家里,接触吴世安的机会很多,下毒的可能性很大。除去这两个人,司机,阿姨,干杂活的老刘,也有机会,他要从这些人中找出凶手,多耽误一天他都无法忍受! 但也不能打草惊蛇,这些人光凭自己是不敢这么做的,背后肯定有人指使,他要把藏在深处的毒瘤拔除,一个都不留! 吴训之住了半个月的医院终于决定回家了,所有人都跟前跟后伺候着,到了家,表表心意,该走的就都走了,剩下吴家的主要成员。老爷子刚出院,他们肯定要在家里照顾几天。 吴训之痊愈,吴世安脸色也跟着好了不少,先前都是病殃殃的,没有生气,现在虽然还是有点瘦弱,但是人精神了不少,眼睛里有了光彩,整个人都鲜活了起来,不再是以前的病秧子了。 所有人都把好字挂在嘴上,吴训之暗暗观察着,也瞧不出哪个口是心非。 吴思贤逮着机会,问起了那幅画的事,“爸,您这两天是不是动过笔啊?” 吴训之抬起眼皮,“怎么啦?” “您还不知道吧,现在外面都传遍了,说您又开始画画了,想要求画的人这两天我都拒绝好几个了。”他没有明着把孟长溪说出来,就是不想吴训之认为他私下里做过调查。 这事肯定是孟长溪做的,吴训之早就料到这小子不会简简单单冲着他的画来的,不过,东西既然给了孟长溪,孟长溪想怎么做都可以,他才懒得管呢。 吴训之摆摆手,“随他们去吧,反正我是不会再给任何人画了。” 吴思贤没料到吴训之反应这么平淡,心里更加拿不准了,难道说他父亲真的想跟孟家结交吗?一不来而不往,突然就为孟长溪破了例,他的猜测不会是真的吧,孟长溪手里的到底是什么样的筹码呢? 晚上大家就都在老宅睡下了,到了后半夜,所有人都陷入沉睡,吴思贤出了门,往后面的小池塘走了过去,他在柳树下站定,便有人从旁边的阴影里走出来。 “按计划行事,这阵子要特别小心点,千万别露出马脚。” 孟长溪看着花篮上的条幅,问旁边的经理,“沈之澜是谁?”这个叫沈之澜的女士不仅送来了花篮,还送了两份贺礼,一份是开业贺礼,另一份是祝贺他和叶景荣订婚的,真是个奇怪的人,平白无故的为什么要送他订婚贺礼。 经理道:“她的身份是艾奇的首席设计师,我查了一下,确实有这个人。” 艾奇是国外著名服装品牌,孟长溪自然知道,但是这就更奇怪了,他可不知道孟家还有个设计师朋友,不过也许人家是冲着吴老来的也不一定,订婚贺礼可能是想讨好他? 孟长溪让经理将所有东西都收着,全部记录下来,收了以后就得送回去,人脉无论什么时候都是非常重要的。他看了一眼营业情况,对客流量非常满意,吴老果然很有号召力,聚集而来的有钱人都是活动的广告,吃好了回去一宣传,一传十,十传百,打广告都没这么好使。 “姜游哪去了?”以往,孟长溪一进店里就能看见姜游在忙活,今天哪都不见人影。 “他出去了,昨天晚上出去之后就没回来,我还以为他在老板那呢。” 正说着,孟长溪就瞥见姜游进了门,几天没见又变成乞丐了,胡子拉碴的,一进来,就差点被人请出去。 “你去哪了?” 姜游一口气将杯子里的水喝了个干净,抹抹嘴,“干活去了,昨天比较倒霉,回来的时候迷路了,被只野猪撵的到处跑。” 孟长溪实在看不下去了,“你可以开我的车。” 姜游摆摆手,“干我们这行的,工作的时候最好别开车,不然影响判断。” 事实上,他昨天又去找湮白了,最后自然是无功而返,明明就藏在金京这里,他居然怎么都找不到,他可以确定,这小子肯定知道他在这,要不然也不会这么死命躲着了! 孟长溪陪姜游吃完饭,也要回学校去了,他从楼上一下来,就看见大厅站着个女人,穿着优雅,正在四处打量着,两人目光不期而遇,女人看着他的脸,礼貌的笑起来,“你就是孟长溪吧?” 第133章 【打开天窗说亮话 第一百三十三章 等到他们坐下来喝茶的时候,孟长溪已经知道这就是那个送他订婚贺礼的沈之澜,这下,他终于可以确定自己完全不认识这个人,凡是见过一面,他不可能没有印象。 但是沈之澜好像对他很了解,一开口就叫出了他的名字,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已经成为了人尽皆知的名人吗? “礼物收到了吧,还满意吗?”沈之澜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美人,就算现在也是让人眼前一亮的美妇人,看着他的目光里带着一丝柔和,这种情绪本不该出现在他这个陌生人身上,让孟长溪觉得很怪异。 “谢谢。” 沈之澜笑笑,“你不要那么拘谨嘛,在我面前你可以尽情的放松,我可不想被景荣埋怨苛刻儿媳妇。” 儿媳妇?孟长溪重新打量起来沈之澜,眼中多了一些情绪,“您是叶景荣的母亲?” 沈之澜细眉微蹙,听到他这么问似乎有些受伤,叹口气,“他没告诉你?也是,我们以前发生过一些误会,这孩子心事又重,恐怕还对我有怨气,不肯原谅我。” 关于叶景荣的母亲,孟长溪以前听叶景荣说过一些,但是具体并不了解,也不知道母子俩人为什么闹翻脸,但他有一个最基本的原则,叶景荣不喜欢的,肯定也是他不喜欢的,能让他家饲主讨厌到不愿相见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人。 沈之澜跑到他面前装可怜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啊。 “恐怕您认识的叶景荣和我认识的不是一个人。”沈之澜眼中还有未退的感伤,听到孟长溪这么说,抬头对上了少年清朗的双眼,忽然心中一震,前一刻,这双眼中还没有那么冰冷的情绪,掩藏在眼底深处的,不屑的冷意。 孟长溪接着道:“我家叶先生怎么说呢,虽然不是个大善人,但是人品绝对是没得挑,每年,公司挣得多,他往外捐的也多,但是这些从来没有让谁知道过,因为他根本不在乎外界对他的评价,他的心思也只放在想要关心的人身上,装不下多余的人。” 沈之澜哀怨的表情退去,眼中沉沉浮浮,她感觉今天的咖啡真是难喝到了极点,“是吗,看来你很了解我儿子。” “所以沈女士,您今天来找我到底想干什么?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别扯那些老掉牙的过去了。” 沈之澜脸色摆正,又恢复了贵妇人形象,她果然是小瞧了孟长溪,能跟叶茂森斗智斗勇,哪里是好糊弄的,她可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对,不然再次败下阵来,也不用再谈下去了。 “你和景荣真是天生一对。” 孟长溪笑笑,这话他爱听。 “实不相瞒,我找过我儿子,但你也猜到了,他不肯见我,甚至不愿意跟我说话。”沈之澜顿了顿,脸上并没有什么情绪,“我们母子间的事情不是一言两语能说清的,但我对他绝对没有恶意,他大可不必像提防叶茂森一样提防我。” 说到这里,沈之澜有了点同仇敌忾的意思,“叶茂森这个人我也很不喜欢,霸道又固执已见,我之所以离开叶家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为他。”她真切的看着孟长溪,“你要明白,我是站在你和景荣这边的。” 孟长溪没有发表意见,等着沈之澜继续说下去。 沈之澜突然感觉一阵难堪,对方是个十九岁的男孩,而她,一个成年人,可以说吃过的盐比孟长溪吃过的饭还多,但是此刻却被对方牵制着,完全丧失了主动权,她真怀疑,孟长溪真的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子吗? “你们现在在金京,叶茂森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景荣是我儿子,我是不会眼睁睁看着你们被欺负的,但是景荣拒绝我的帮助,我希望你回去劝劝他,不要等被叶茂森打上门来再后悔。” 两人的谈话并没有进行多长时间,孟长溪也没有明确的给出答案,跟沈之澜分开后,孟长溪就回了家,叶景荣还没有回来,他觉得有些疲惫,在床上躺了一会就睡着了,睡梦中感觉有人在舔他的嘴,一睁开眼,就看见了叶景荣。 “你回来了。”孟长溪揉了揉眼,没有理会叶景荣的亲热,下床道:“吃过了吗?我去给你放洗澡水。” 孟长溪进了浴室,叶景荣直愣愣的坐在床头,一时还没有回不过神,他直觉气氛有点微妙,平时他表现出想要亲近的意思,孟长溪都是随他想怎么样,甚至还会主动抱上来,今天怎么这么冷淡?有些不对劲啊。 叶景荣是个很自觉地好饲主,前前后后里里外外想了一遍,自己是否哪里得罪了他家媳妇,想完之后还是没有头绪,孟长溪给他放完水,自己下了楼把店里拿回来的羊排热了热,自己就这贺君明送的高级红酒吃了起来。 吃到一半,被人抱了个满怀,叶景荣捏着他的手腕,将他叉子上的羊肉送到了自己嘴里,“我也没吃,我们一块吃吧。” “我再给你热一份吧。” 孟长溪没挣动开,叶景荣将他紧紧抱住,“不用了,我就喜欢吃你吃过的。” 一份羊排很快就吃光了,以叶景荣的食量,这些哪够,孟长溪又把另一份热了,依旧是老样子,孟长溪这次倒是不挣扎了,顺从的让叶景荣抱着,安安静静一句话不说。 到最后还是叶景荣先妥协了,他是真想不起来自己哪里惹孟长溪生气了,他这一天可都是待在公司里哪也没去。 在他说话前,孟长溪先开口了,“今天有个女人来找我——” 叶景荣将耳朵竖起来,女人?找事的,还是找人的?孟长溪接着说,“是你母亲,沈之澜。” 叶景荣一瞬间就知道孟长溪为什么生气了,这件事确实是他大意了,本来想着不让孟长溪掺和进来,为了点小事,也没必要让孟长溪知道,是的,沈之澜他根本就没放在眼里,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早翻篇了。 可是该死的,他疏忽大意了,没想到沈之澜会直接去找孟长溪,这样一来,他就变得很被动,好像故意瞒着孟长溪一样。 “你就是在为这件事生气对吗?”叶景荣叹口气,“我并不是想要瞒你,我和沈之澜已经断绝关系了,这是她离开叶家的时候亲口说的,这么多年,我们早就是陌生人,难道我今天碰见个路人还要跟你汇报吗?” 这话说得有理有据,孟长溪还真没法反驳,他倒不是生叶景荣的气,而是因为叶景荣的隐瞒让他非常被动,如果知道叶景荣的母亲就是沈之澜,订婚礼物他是绝对不会收的,也不会给沈之澜见面的机会,他对这个女人一点好感都没有。 孟长溪把事情经过告诉叶景荣,叶景荣冷静的听着,听完不在意的笑笑,“她离开叶家可不是因为叶茂森,是她自己眼光太高,觉得叶家限制了自己的发展,跑去国外混了,可能外籍华人听起来很高大上吧” “她的名衔是艾奇的首席设计师,你以前也说过她嫁给了国外的贵族。”孟长溪当然不会信了沈之澜的话,说什么要帮助叶景荣恐怕也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吧。 “贵族也要分等级的,她肯纡尊降贵回到国内,恐怕在国外混的不如意,说要帮我也肯定是骗人的,沈之澜的自私程度跟叶茂森不相上下。”叶景荣抱住孟长溪,“好了,我们不谈她了,她以后再找你,别理就好了。” “对了,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孟长溪仔细的打量着叶景荣的脸,眯起眼睛,“你提起外籍华侨我猛然想到了这一点,我们学校里有个混血,跟沈之澜一个姓,也姓沈,而且,两人某些地方长得特别像,他们不会有什么关系吧?” 叶景荣叹口气,孟长溪某些方面的感觉特别敏锐,只要露出点端倪,就能窥见深处,“他们是母子。” 孟长溪哦了一声,“那么说他就是你弟弟了。” “虽然血缘上是这样,但是我们根本不熟悉。”在孟长溪的眼神攻势下,叶景荣无奈的道:“好吧,我承认,他来见过我,我也知道他在你们学校,可是我只想你好好的度过校园生活,没必要去注意沈景玉的存在,徒惹不快,你觉得我做的不对吗?”说到后来叶景荣反而觉得自己很有理,理直气壮的板起脸,“那好吧,你要是真这么认为,我也无话可说,就当是我瞎操心,热脸贴冷屁啊股好了。” 叶景荣噔噔跑走了,孟长溪杵在原地,他还没有说什么呢,这是委屈还是心虚,他怎么觉得很像后者呢! 叶景荣走了,可是他身上的龙却苦逼死了,今天的泉水还没喝呢,主人你倒是让我喝了水再跑啊! 沈之澜自然得不得叶景荣的回答,她也早就料到两人没这么容易妥协,沈之澜笑笑,拿起了一张邀请函,金京著名的美食杂志有个美食家点评的专栏,专门介绍金京各个餐馆饭店菜品,一期介绍一个,这次杂志邀请她做评委,准备介绍的就是孟家药膳店。 第134章 【把柄 第一百三十四章 上了杂志当然是有好处的,孟长溪没理由不接受,而且,这是金京的主流杂志,非常有口碑,代表了一种流行趋势,据说挤破了头都不一定能上去。 两方一商量,就把采访日期定了下来,除了采访,当天还会邀请评委现场点评,打分。这个杂志听说非常公正,好吃就是好吃,不好吃评委也不会客气,不会出现颠倒黑白,似是而非的情况。满分为五颗星,至今为止出现最高分是四星半,是金京某老字号,因为点评非常苛刻,所以现在还没有满分的,四星半已经是最高的荣誉了。 既然能上去,孟长溪自然希望取得好成绩,要拿就拿最好的,在别人看来已经很厉害的四星半,孟长溪却觉得还不够好,当然是五颗星最完美了,但也很有难度。不过有挑战就有动力,好好准备一番,五颗星还是有信心能搏一搏的。 这两天孟长溪又给吴老送了一些养神茶,吴世安的身体越来越好,身体里的毒素已经排出了大半,跟以前比起来,完全像变了个人似的,事实摆在眼前,吴训之已经完全相信孟长溪和姜游这位神医。 吴家这段时间风平浪静,什么事也没发生,家里人看着吴世安好起来,都纷纷好奇用了什么神仙妙药,吴训之说是有人给他找到了一个治疗心脏病的偏方,这话可信度太低了,但是老爷子既然这么说了,谁还敢质疑,吴训之可是把外孙当成心肝宝贝疼,这方面的话题他们向来都是点到为止。 吴思贤自然是不信的,别人不清楚,他还能不知道吗,吴世安中的是毒,跟心脏病一点关系都没有。眼看着吴世安越来越好,他就越来越不好了,这毒鲜为人知,且解毒十分麻烦,更何况吴世安中毒太久,想要医治都无法下手,就算是找到了什么好药,也不可能见效这么快! 而且,他并没有让人停手,所以吴世安应该一直在摄入毒素,就算不变差,也应该维持在现状,绝不可能越来越好啊,太奇怪了。 吴世安放下汤碗,一碗汤已经见底了,这是他每天的‘必修课’。这汤是专门炖给他喝的,据说里面放了很多种珍贵药材,可以养气补血,强身健体,他已经喝了很多年了。保姆阿言接过碗,小心问道:“小少爷,要不要再喝一碗?” 吴世安摆摆手,其实他觉得自己已经不用再喝这个汤了,不仅浪费钱,味道还怪怪的,一旁的吴训之吩咐道,“再给他盛一碗。” “外公。”吴世安蹙眉,“我不想再喝了,你看我现在不是已经没事了吗。” 吴训之头也不抬,“多喝点总是有好处的,直到你好利索前,你都给我乖乖喝。” 管家笑道:“小少爷有力气闹脾气了,这是好事。” 吴世安到底还是喝了,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是吴训之的话他不敢不听。 吃完饭,保姆阿言收了碗筷,站在厨房看着剩下的汤水,这汤一顿花费不下五位数,确实放了很多好东西没错,可惜不是什么养气补血的灵丹妙药,而是让人送命的□□!主人家剩下的东西她是可以拿的,但是唯独这汤她绝对不动。 吴训之书房有个暗门,管家从里面出来,刚才,保姆的一举一动他已经全部看见了。吴训之出院之前,宅子里已经悄悄地安装了监控,每个角落都不留下,保姆往汤里下药自然也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然而保姆手上的药早就被掉包了,吴世安喝得汤里加入的只不过是普通的白色粉末,没有一点毒性。 现在小喽啰已经找到了,就等着顺藤摸瓜把背后的正主给揪出来,一网打尽! 准备了将近一周的时间,终于等来了杂志的采访,采访部分是由经理负责的,孟长溪不准备出面,他还在上学,不想要太张扬。采访时间定在下午,孟长溪上午上完课就要往回赶,他正要走,沈景玉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中午一起吃饭吧。” 孟长溪可没时间跟他磨蹭,而且,自从知道沈景玉的底细后,他更不耐烦应付这人了,“不吃了,我还有事。” “长溪,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为什么我每次找你你都要拒绝我呢?”沈景玉摆出了死缠烂打的架势,他和孟长溪这都认识多长时间的了,居然一点进展都没有,也太打击他的自信心了。 “你可不要乱说啊沈少爷,我能对你有什么意见,这话要是被你的粉丝听见了,我得被掐成八瓣。” “沈少爷是在说我吗?”沈景玉目光变了变,若说孟长溪这些天来对他的态度有什么变化的话,以前表面上还对他很客气,现在他很明显的感觉到,孟长溪连应付他都懒得了,难道说—— 孟长溪戏谑的笑笑,“难道还有第二个人吗?” “等等。” 孟长溪停住脚步,沈景玉叹气,“你是不是知道我的身份了?”反正他也不想再隐瞒了,孟长溪好像特别不喜欢在他面前耍花样的人,而且,少年多半已经知道他的来历了吧,再隐瞒下去就没意思了。 孟长溪并不说话,沈景玉顿了顿,“我其实很想跟你交个朋友,希望现在不算太晚,对了,你最好小心一点我妈妈,不达目的她是不会罢休的。”这个游戏他本来就没打算玩到底,能撑到现在已经快到极限了,而且,华国的大学生活他真是够够的了。 孟长溪以为沈景玉这句话只是个警告,直到见到沈之澜他才明白沈景玉话中的深意,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沈女士赫然成为了美食杂志的评委,此时正坐在评委席上,翻看着手中的菜单。 一共五名评委,其中任何一个人评价不过关的话,别说四星半了,他们恐怕连三星都捞不着。而且之前确认情况的时候,他们可不知道沈之澜也是评委之一,这是什么意思?隐瞒事实,害怕他们偷偷贿赂评委?孟长溪沉下目光,俄而又恢复正常,为了逼迫叶景荣,沈之澜可真是煞费苦心。 既然如此,他们可不能让沈之澜失望了,不是说这是最为公正的美食杂志吗?那就看看这些人能公正到哪去,他可是擦亮眼睛看着呢! 菜很快便上来了,后厨非常给力,经过几天的特训,从选材到成品再到上菜,每一步都非常完美,误差几乎为零。在一道道美食还没上桌前,飘逸而出的香味就已经把人勾的坐不住了,孟长溪观察着几位评委的反应,和他预料到的一样,只有沈之澜始终无动于衷的坐着,好像完全没注意到空气中的香气。 东西好吃是没错,但也架不住别人故意找茬。 孟长溪静静看着,时间一点点过去,沈之澜就像其他人一样,品尝着一道道菜,无论好吃与否,表情都没有一点变化,换做一般人,被这样的心理战术攻击,早就心慌意乱了吧,然而沈之澜看向孟长溪的时候,少年平静的好像无底的湖水,永远不会出现她希望看到的那一面。 杂志请的这些评委都是有名的美食家,上过各种美食节目,有的还出过书,在金京都有点名气。听说这一期采访的是在金京新开的药膳店,都不抱什么期望,金京汇集了各种烹饪人才,他们什么美味没吃过,一家新开的还能比百年老字号还厉害?但是杂志是这么决定的,他们走个过场就好了。 但是,当坐在这里,一闻到味他们就无法淡定了,空气中浓郁的香味太勾人了,不用吃进嘴里,就知道味道肯定差不到哪去,他们尝了这么多家店,还从没有遇见过这种情形,光是凭着味道,就能馋倒一票人。 望穿秋水,这菜总算上来了,外表看上去也就是普通的药膳。排骨,枸杞,山药,老鸭都没什么特别的,但是搭配组合一吃进嘴里,那股子香浓软滑的味道可真是绝了。肉鲜香软嫩有嚼头,汤更鲜美无比,融合了各种滋补药草精华,一口下肚,感觉整个人都升华了。 好吃,真好吃,好吃的让他们脑子里只剩下这两字了,啥百年老店,跟这一比简直不够看的。 可是这是在做点评,他们只能品尝一口,但是根本不够啊,人能忍住胃先不答应了,只能看不能吃什么的简直是折磨。四位评委眼睁睁看着一盘盘美食从他们眼前走过,只能咬牙忍住了。 待通通都尝过了之后,就到了打分环节,这之前,有一小段的休息时间,如孟长溪所预料,他和沈之澜愉快的见面了,在包间外的走廊上,沈之澜微笑的看着孟长溪,比上次见面更加的自信从容了。 她最喜欢手握他人把柄的感觉了,并不是觉得自己有多么的高大,而是喜欢看对方惊慌失措,反抗不得只能乖乖顺从的样子,岂是一个爽字了得。 第135章 【吓尿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尤其是面对孟长溪,沈之澜更享受这种爽快感,但是让她失望的是,少年振作的很,一点都没有焦急的神色,仿佛置身事外。 事到临头了还在跟她装?沈之澜心中轻轻嗤笑一声,果然还是小孩子,这个年纪正是喜欢争强好胜的时候,你要是强逼着他做什么,他反而不乐意,不过,性子这么倔强也有个好处,只要她现在给个甜枣,保证这小少年立马对她感恩戴德。 孟长溪看着聪明其实也还不怎么成熟,要不然现在这种情况,不用她来找他,自己就应该有危机意识,早早的来讨好她了。 “说实话,这里的菜非常好吃,绝对在四颗星以上了。”她准备先给点甜头,试试这小子的反应。 孟长溪礼貌与客气,好像第一次认识沈之澜一样,“谢谢,您喜欢就好。” “仅仅是我喜欢可没有用哦,另外四位评委如果不满意,你说不定会是杂志有史以来的最低分。”油盐不进是吗,那她就来刺激刺激。 “我相信大家都公正客观地给出评价,能让沈女士满意,其他人肯定也差不到哪去。” 沈之澜摇摇头笑起来,“你这是天真还是傻?他们说自己是公平的你就相信了?任何事情都是可以操作的,更何况,这些评委还是靠着背后大树混吃混喝,都是任人操纵的木偶罢了。”说他单纯还真蠢了,金京鱼龙混杂,真正公平无私的人早就被生吞活剥了,还能混成什么家? “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好了。”孟长溪笑道。 此刻,四名评委面色都很沉重,还真让沈之澜说对了,他们的确是有备而来的。杂志采访孟长溪的原因,当然不是因为跟孟长溪说的那样是因为很多人推荐什么的,实际上,他们是受人所托,来让孟长溪出丑的。 至于怎么出丑,当然是要孟长溪白出力还捞不着好,五颗星他们最多能给两颗星,两颗星可是刷新了历史最低分,不仅仅代表着难吃,更是一种羞辱。可怜孟长溪还不知道,还以为杂志是来帮他们宣传的,小孩子到底好骗啊,杂志社可不就欺负人家是小孩。 哎,可惜了这一桌美食,他们还得违心的给个低分,这都是没办法,谁让孟家得罪人了呢,还是个不得了的大人物! 休息结束,五名评委坐好后,就开始打分了。 第一个给了三分,孟长溪还没什么反应,姜游首先不镇定了,三分有些低啊,东西这么好吃,至少也应该有个四分吧!他以为这是最低的了,没想到接下来第二个评委给的更是让人低破眼镜,两分! 这得多难吃才给两分啊,他们明明好吃到吃惯了山珍海味的公子哥们都赞不绝口啊!偌大个金京,能找出几个这样的!两分是什么玩意,评委的味觉都失灵了吗! 姜游愤愤不平,等着看下一个会给多少分,结果没让他失望,一个二点五分让他想骂娘的心都有了。到了这里他还不明白就是傻瓜了,这分明就是来搞破坏的,什么公平公正糊弄鬼的吧!姜游想上前理论,被孟长溪拦住了,“稍安勿躁。” 还稍安勿躁个毛啊! 沈之澜就等着看孟长溪什么时候发火,好久没有碰到这么有意思的事了,连续三个低分,小孩子一定气坏了吧。她可是好心提醒过,奈何人家根本不当回事,现在傻眼了吧。 店里所有人都有些气愤,他们跟着孟长溪一路走过来的,荣城老店火爆程度包间都预订到下年了,东西有多好吃路边的野猫都知道,来到金京竟然被贬低成这样,还打两分呢,这些人是喝琼浆玉液长大的吗?! 评委见这些人对他们的给出的结果很不服气,也来火气了。本来他们背后的老板让他们有多低给多低,三分还是看在美食的面子上,他们给的分数已经够给面子了好吗!还真以为自己可以单靠美食一步登天吗,还不是得靠有人抬举才行。 到底是小后辈,办事非常没有规矩,也不说事前表示表示,这世道哪有什么公平公正的事情啊,不会走后门永远没前途。 四位评委在心中摇摇头嗤笑了一声,算了,他们也不跟小孩子计较,今天就当做免费给孟长溪一个教训,让他好长长记性,别得罪不该得罪的人,不然混到以后连饭都没得吃,被人暗中整了都不知道。 就在第四位评委要举起牌子报分数时,门外传来一阵吵杂的声音,评委被人打扰,非常的不耐烦,这时听有人道:“这里干什么啊这么热闹?” 声音厚重有精神,带着浓浓的威严感,推门走进来,就像在自己家一般随意。当看清这位老者的面目时,认识的人都呆住了,他们还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呢,原来竟然是吴训之! 吴训之看都没看那些评委,向着孟长溪走了过去,哼了一声,“我来这里吃饭,怎么没见你出来迎接啊。”虽然表面上有些不高兴,但是语气非常亲和,一看就知道没有真的生气,只不过是嘴上不饶人而已。 孟长溪笑起来,勤快道:“那我现在就去给您准备。” “不用麻烦了。”吴训之摆摆手,“我看这不就有吃的嘛。” “可是这是——” 话还没说完,吴训之就夹起一块鸭肉吃进嘴里,随即眼睛一瞪,大呼,“好吃!”把周围人看的目瞪口呆,吴训之边点头边道:“鸭肉又鲜又嫩,药香入味十足啊!汤也十分鲜美。他说着说着板起面孔,“你小子有这么好吃的东西居然不告诉我,太不够意思了!” 孟长溪只能低头认错,让大厨去重新给他做一份,这是别人吃剩的,吴训之没什么,他不敢这么怠慢人家。 吴训之吃了两口,好像才注意到一屋子的人,抬头扫了一眼,“你们也是来吃饭的?站着干什么都坐吧。” 杂志的记者这才反应过来,赶紧上前递上名片,吴训之身后的管家收了起来,看都没看,但是能收了他们的名片就是给了很大的面子了。吴训之听着记者的介绍,好像有了点兴趣,“原来这是在搞活动啊,看来是我打扰了你们,你们接着打分吧,不用管我。” 评委们都要吓尿了,怎么可能不管吴训之,这么一尊大佛坐在这,他们哪敢放肆啊。而且,吴训之明显是要罩着孟长溪的,如果知道他们给了那么低的分数,肯定会不高兴,把吴训之惹毛了,他们以后就别想在金京混下去了! 几位评委脸色都绿了,他们真是被坑惨了,之前听闻孟长溪有吴训之的真迹,他们就不敢接这桩买卖,但是让他们做事的人打包票说孟长溪的画是假的,他们一想,名不见经传的孟家哪来的人脉攀上吴老,就信以为真了,可结果是他们全都栽了,人家不仅有吴训之的真迹,两人还交情匪浅呢! 打了分的前三位评委肠子都悔青了,第四个还好,见还有转机,赶紧举起牌子,义无反顾的给孟长溪打了五分!还滔滔不绝的好一顿夸赞,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其他三人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们之中出了一个叛徒! 这里面最不高兴的就是沈之澜,她本想趁着这几个人贬低的时候,给孟长溪一个最高分,说明白点,这几个人就是她的垫脚石,到时候有了对比,她的示好绝对能打动孟长溪,她要让孟长溪知道,她不是来捣乱的,而是来帮他的,她要让孟长溪感激她! 现在全被搅合了,她就算给了五分,也捞不着什么好处,孟长溪肯定觉得她是看在吴训之的面子上才这么做的,完全没有任何意义了。沈之澜沉下眼神,早不来晚不来,半路出来个程咬金,真是让她郁闷到家了。 沈之澜自然也打了五分,前三个评委见状脸色已经发青了,纷纷决定不要脸了,吐出去的再吃进去不就得了,也没有人规定不能反悔,反正无论如何编个借口,把他们知道的好词都用上,厚着脸皮统统改成了最高分。 五个五分,杂志社也赶紧屁颠屁颠的宣布,孟家药膳荣获五分盛赞,成为金京有史以来的最高分,满分! “啪!”叶茂森扔了杂志,身后的叶世华肩膀一缩,屏住呼吸,一声不吭的杵着,心里忐忑不已。 叶茂森回头指着叶世华,“你就是这么办事的?!让你对付孟长溪,你就是这么对付的?都把人捧上天了,你下一步是不是要去给他当牛做马永世为奴啊!” “我,我,都是杂志社那群孙子坑我呢,我也没想到会这样——” 叶茂森抬手打断他,“你走,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叶世华太蠢了,对他没有用处的人他是不会留在身边的。 从孟家进入金京以来,孟长溪这小子简直过得风生水起,一路顺畅不说,还逼的他们节节败退。如今攀上了吴家,前途可谓一片敞亮,再不阻止,等这小子势头起来了,就阻止不了了。 第136章 【来者不善 第一百三十六章 这次上了美食杂志,不仅一下子打开了知名度,吴训之的助阵,也证明了孟长溪手里的画确实是真的,这个大新闻让金京豪门圈子炸开了锅,之前他们还不信,这下子都恨自己太迟钝了,早知道就赶紧凑个近乎,也好过现在这么被动,但是迟到总比不到好,认识认识这个让吴训之都刮目相看的孟家,对他们有利无害。 这股东风吹起来简直立竿见影,因为生意太好,孟长溪直接决定在金京再开一家分店。孟家一时间成了金京大小圈子里的热门话题,以前因为叶茂森的关系而闭口不言的人们也不再顾忌,孟家有吴训之罩着,叶茂森现在肯定愁坏了。 孟长溪也开始收到很多邀请帖,起初是一些公子哥聚会之类的非正式邀请,渐渐地,就有人邀请他去参加宴会,这种比较“高大上”的正式活动,孟长溪来者不拒。因为长相出众,总是第一眼就让人生出了好感,再加上态度真诚谦逊有礼,有谁会不喜欢这样的少年,一圈宴会下来,收到的名片都有一米高了,顺便还谈好了几个新合同。 然而叶景荣却郁闷不已,金京的公子哥们出了名的爱好美色,孟长溪在他们中间走一圈,名气立马就传开了。这些人可不管你定没定婚,就算是结婚了还能离婚不是,只要把人追到手,这就是胜利!他家小少年是越来越捂不住了。 孟长溪当然知道叶景荣怎么想的,所以公司里这两天被花海淹没的事情都没有告诉他,不然能被饲主的醋缸淹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那些花花公子他也没打算跟他们有联系,过两天没兴趣了,自然也就不再关注他了。 可是饲主的气哪是那么容易消的,就算孟长溪不告诉他,他也有办法知道,暗中细数了一下谁送的花,然后派人去给那些人制造点小麻烦,至少让他们有一段时间不能来骚扰孟长溪,可是还感觉不够,最后,叶二少出了绝招,每天准时去接孟长溪回家,要求孟长溪在见到他的时候,必须表现出欢天喜地,眼中只有他的样子,让所有窥觑自己媳妇的人望而却步,放弃追求孟长溪的念头。 这一招还是有点效果的,在孟长溪的配合下,成功的镇住了对孟长溪有那么点想法的男同学,当然了,任谁看到了饲主霸气四射护食的样子腿不软才怪。 为了感谢吴训之的助阵,孟长溪特意给吴世安配了药浴方子,在内服加药浴的配合下,拔毒效果加倍,不知道吴世安病情的,根本看不出来这是一个有病在身的人,他现在可以自由的做运动,跑步打球都不成问题。 吴训之心情大好,但是始终没有答应吴世安重新上学的事情,现在这种情况下当然不能答应,坏人躲在暗处,说不定什么就会对吴世安下毒手,不拔了毒瘤,吴训之是不会让外孙到处跑的。 这段时间医生每天都来给吴世安做检查,情况一次比一次好,这日,给吴世安查完身体,送走医生后,吴训之和管家在书房里说话,保姆阿言端着茶水经过的时候,发现书房的门没关紧,里面传来吴训之的声音,“没抓到罪魁祸首之前,我是不会让世安离开我一步的。” 管家道:“您看要不要请个私家侦探——” 吴训之摆摆手,“不必了,这件事必定是身边亲近的人做的,我算了算,十年之前去过非洲的只有思贤和正源,只有他们两个人有机会接触到这种毒。”吴训之叹口气,“家丑不外扬,此事由我来亲自了断。” 阿言吓得直哆嗦,倒吸一口冷气,没想到吴训之已经发现事情的真相,那她和吴思贤岂不是很危险!她战战兢兢的熬到了晚上,后半夜趁其他人都睡熟了,悄悄地去了后花园和吴思贤汇合。 阿言将自己白天听到的事情告诉吴思贤,声音慌张的道:“我亲耳听到老爷和管家这么说的,大少,老爷不会已经发现我了吧!” 吴思贤瞪大眼睛,后背的冷汗唰的一下就冒出来了,没想到事情真的向着最坏的方向发展,吴训之一旦发现真相,肯定会想方设法把凶手揪出来,到时候,不仅十年的苦心经营化为泡影,他也难逃一劫! 这个时候只有把火往其他人身上引了。 几天之后,孟家抓住了投毒的保姆阿言,阿言对自己的行径供认不讳,顺从的并说出了背后指使者,吴家老三吴正源。吴训之暴怒不已,当下便把三子关了起来,任何人不得求情。这件事吴世安不知道,他一整天都在图书馆看书,直到晚上才回家。 这招借刀杀人可谓是一箭双雕,不仅撇清了吴思贤的嫌疑,还除掉了继承人的有力竞争者,现在,只要吴世安一死,吴家就妥妥的是他吴思贤的囊中之物了。这回吴思贤不再慢慢来了,迟则生变,等吴训之放下警惕,把吴世安这只笼中鸟放出来的时候,就是这个乖宝宝的死期。 在这之前,他还要办件事,这个孟家小公子有必要调查一下,和他父亲掺合在一起,肯定有什么秘密,绝对不是个简单人物。 孟长溪下车,天已经黑透了,因为晚餐喝了红酒而有些昏昏欲睡,叶景荣揽住他的肩膀,两人正准备进门,孟长溪突然停了下来,抓住了叶景荣欲推开门的手。 只要一个眼神,叶景荣就知道孟长溪想表达什么,他也立刻感觉到了不对劲,将孟长溪护在了身后,轻轻地拿起了放在门边的雨伞,取出了伞柄中的利刃。孟长溪手中的小树蔓延出根系一样的藤蔓,迅速的爬满了少年的周身,而叶景荣的身上的龙也不堪示弱,将浑身的力量输送给了主人,严正以待。 叶景荣推开门,还没等开灯,从黑暗中悄无声息跳出来几个人,将两人团团围住,叶景荣没有给他们动手的机会,手中利刃向前虚虚一晃,趁着对方闪躲之际,快准狠的刺中对方肩膀。但是刀子没有戳进去,只划破了外套,露出了里面闪着暗光的黑色铠甲。 对方不怕利刃,反手来抓叶景荣,却忽视了身后的小少年,被孟长溪抓住手臂的时候,接触的地方传来剧痛,那人惨叫一声,瞬间后退老远,惊恐地看着孟长溪,再也不敢上前。其余人见同伴的惨样也有了顾忌,但是主子没发话,只能向前冲去,结果被孟长溪和叶景荣联手,弄得嗷嗷直叫,没得手不说,还被人痛整了一顿。 黑暗中终于有人拍手,这个讯号让那些人都停了手,叶景荣啪的一声按亮灯,亮眼的灯光下,所有人都无处遁形,那些穿着西装的人眨眼间聚集在了沙发后,严正以待,而沙发上,正坐着一个身着浅灰色西装的外国佬,棕发蓝眼高鼻梁,感兴趣的看着孟长溪和叶景荣。 外国佬啪啪鼓掌,“这就是你们华国人的武术?”这人操着一口不是很流利的汉语,虽然有些别扭还是可以听懂的。 叶景荣眼中腾起冷意,“阁下不自我介绍?” “好吧。”外国佬站起来,向两人伸出手,“我想叶先生对我的身份肯定不陌生,你的母亲沈之澜女士是我的继母,我是乔尔斯伯爵的独子克罗尔,说起来,你还要叫我一声哥哥。” 克罗尔的手被晾在半空中,叶景荣审视着他,“难道现在贵族流行擅自闯进别人家里的游戏吗?这可不是一个贵族绅士该做的。” 克罗尔利落的收回手,不在意的笑笑,用他那生硬的汉语道,“如果吓到你们了我道歉,不过我可以保证我和我的手下绝对没有恶意。” “那刚才是什么意思?”孟长溪目光扫过那些人的腰部和脚腕,每个人至少藏了两把用来防身的武器,还不算小刀暗器之类的东西,这样还说自己没有恶意? 克罗尔挑挑眉,“只是摸摸底而已,你知道,他们是我的保镖,确定你们没有武器是他们的职责。” 真是个无赖! 克罗尔又对着叶景荣道:“你的未婚夫是个很漂亮的美人,比我见过的任何人都有味道。” 见识过孟长溪的身手,克罗尔当下就被少年吸引住了,这句话他说的真心实意,但是很不幸的踩中了叶景荣的雷区,叶二少眼神立即渗进了一股狠意,“所以,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克罗尔立即察觉到了对方更加炙烈的敌意,没想到rx的大老板还是个护妻狂魔,“好吧。”克罗尔摊摊手,“我们来谈谈你的母亲沈之澜吧,你可能不知道,她已经和我父亲离婚了,并且在我这里欠下了巨额债务,如果到期不还的话——” 这时,沈之澜正和叶茂森坐在一起,她冷不丁的打了个哆嗦,突然觉得有些冷,对面的叶茂森将一个文件夹推给她,“崇信当年离开的时候,将阿瑶留给他的所有股份全部卖给了我,所得金额一分不留的都给了那个混小子,说是给他的创业基金,以后叶景荣开公司,可以算做他入的股份。”叶崇信是他的长子,也是叶景荣的父亲,而阿瑶是他已经过世的妻子。 沈之澜浏览了一下交易数据,有些震惊,没想到叶崇信跟她离婚后,将所有财产一分不剩的都给了叶景荣,她当时就不该答应叶茂森净身出户,虽然是她不对在先,“你想让我怎么做?”百般无奈之下,她选择了和叶茂森合作,叶茂森不是一个好的合伙人,但是只有这个老狐狸,能在短期之内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叶茂森把抽出一张纸,沈之澜看过不禁瞪大眼睛,“叶崇信死了?!” “当然不是了。”叶茂森心中不耐,“这只是仿造崇信的笔迹伪造的遗书,你将遗书的复印件拿给叶景荣,跟他索要遗书上给与你的百分之八十的股份,如果他不给,我们就打官司,你放心,结果绝对是他吃亏。” 沈之澜细细想了想,还有些担心,“可是叶崇信不是没死吗,万一被他知道了怎么办?” “他早就跟混小子失去联系了,不知道在大海中哪个角落飘着,你尽管放心做,如果他肯给你,这些钱可都是你的。”百分之八十呢,割下这么大块肉能疼死叶景荣! 第137章 【绝招 第一百三十七章 第二天沈之澜就拿着遗书去找了叶景荣,怪不得她这么急迫,现在耽搁一分一秒对她来说都是很危险的,她只想尽快的弄到钱,如果叶景荣能给她足够的数额,她就不会再纠缠叶景荣。 这一回,没有等很长时间,沈之澜就见到了叶景荣,叶景荣只看了沈之澜一眼,便让她跟了上来,他没有领沈之澜去自己的办公室,只是随便找了一间会议室,两人坐下,沈之澜见叶景荣态度这么好,反倒不知道怎么开口了,她可是心虚得很。 “我今天是来给你看这个的,你可能还不知道吧,我也是刚刚才得知——”说着沈之澜就红了眼眶,她本来就哭了很久,眨眼间,泪水就下来了。 能看见沈之澜掉眼泪可是个奇景,叶景荣倒是有些好奇她想让他看的是什么了。 刚看了一眼,叶景荣就愣住了,不由得拿起好好看了看,沈之澜看他神色也不知道信了几分,心中有些惴惴不安,随即抹抹眼泪道,“我和你父亲虽然离婚了,但是一日夫妻百日恩,突然知道这个消息,实在是接受不了,能商量的人,也就只有了你了景荣。” 叶景荣没有任何反应,脸上没有一点悲伤的情绪,只是静静地看完,将遗书重新放回了桌子上,“只有这些吗?” 沈之澜眼神朦胧的抬起头,“什么意思?” 叶景荣看着她哭红的眼睛,没有丝毫波动,“遗体呢?遗物呢?人证呢?只凭一纸遗书就想让我相信父亲已经去世了,事情有那么简单吗?” “难道你认为我会拿这种事骗你吗?!”沈之澜有些痛苦,“你父亲的船在海上碰上了海盗,对方索要钱财不成,就跟你父亲起了冲突,他们火力太强,你父抗不过,最后连人带船……都沉进了海里,这还是从船上侥幸逃出来的一个船夫告诉我的,事情发生在一个月前,这遗书是你父亲生前寄存在你爷爷那里的,不信我们可以验证笔迹。” 可是叶景荣并无动容,遗书上的字迹确实跟他父亲的一样没错,但是笔迹是能仿造的,“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你没办法给我看我父亲的遗体,那我也没办法相信你,遗书上说要给你父亲所有的股份,可以,条件请参造我上句话。” 叶景荣不再废话起身就走,沈之澜很快收起眼泪,抓紧那张遗书,手指狠狠地抠破了纸张,她就知道叶景荣没那么容易相信,但是没料到一点效果也没收到,如果最后无功而返,她可就完了。 事实上,叶景荣并非完全不相信的,他和父亲叶崇信已经一年联系不上了,叶崇信会发生意外也不是没有可能,但父亲绝不可能让他把股份转交给沈之澜的,叶崇信在沈之澜出轨后就和其断绝了关系,几十年没有来往,怎么可能突然做出这种决定呢。把自己的遗书交给叶茂森,那更是没有可能! 茫茫大海,他的父亲又到底在哪里呢。 沈之澜来过之后没几天,叶家就传出了消息,叶茂森大儿子在海上遇难了,这可是大事,很快就在金京传遍了。之后,几乎没给叶景荣反应的余地,叶家就公布了遗嘱内容,并请笔迹鉴定专家当场进行了鉴定,鉴定结果确实是叶崇信的亲笔,这样一来,遗嘱的内容就成立了。 旁人不知道当年叶崇信和沈之澜离婚的底细,当然觉得遗嘱没什么大问题,可能是叶崇信挂念起了前妻,也是情有可原嘛。可叶景荣却觉得不可能,叶崇信就算把钱全捐了,也不可能将遗产留给沈之澜。 两人未离婚之前,沈之澜就出轨了,被人捉奸在床,本人不但不觉得愧疚,还理直气壮的跟叶崇信离了婚。他父亲又不是个念旧的人,怎么可能这么多年了还惦记着出轨的前妻。这些且不算,其他的也是疑点重重,叶景荣还是那句话,没有确切的证据,他是不会相信叶崇信已经去世了。 但是叶家使出了绝招,将这件事情公布于世,就是要给叶景荣压力,大家都同情弱者,在不清楚情况的时候,当然是向着哭红了眼的沈之澜,再怎么说也曾经做过夫妻。而且,叶茂森总不会帮着儿媳妇蒙骗孙子吧,这不是胳膊肘往外拐傻吗!所以说遗嘱真实性没什么可质疑的。 叶景荣一直不露面,五天后就是叶崇信的葬礼,届时,他如果还不交出叶崇信的股份,母子两个恐怕就要对簿公堂了。 所有人都在等着看好戏,叶景荣却始终没露面,也没有回应,好像默认了一样。大家都有些了然,这时候着急也没用了,连爷爷都不吱声,只能等着往外掏钱了,沈之澜看着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主。 其实,连孟长溪也不知道叶景荣是怎么想的,叶景荣只告诉他别担心,这件事他一定会解决好,其他的都不再多说。孟长溪是相信他的,但还是忍不住担心,既然叶景荣不希望他插手,那他就乖乖的等着饲主得胜归来,而且,他还有件棘手的事,姜游失踪了。 以往姜游虽然也会失踪个一两天,但是从来没有消失一个星期这么久,到处都找不到,也联系不上,如果不是不告而别,那就是出事了。 事实证明姜游确实出事了,孟长溪带人去郊外找人的时候,发现了一直跟随在姜游身边的翠鸟,翠鸟几乎要奄奄一息了,挣扎着带着他去了一处村庄,在村子外围的土路上,孟长溪找到了姜游经常带在身边的布口袋和一些零散物件,东西散落的到处都是,很明显经过了一番挣扎。姜游身上值钱的东西都在,这说明对方不是冲着钱财而来的。 附近没有找到姜游,孟长溪却松了口气,如果真的找到了,恐怕就是尸体了。只要没有发现尸体,姜游就有百分之五十的机会还活着。可惜翠鸟已经因为疲惫而陷入沉睡,他只能靠自己去找姜游,这小东西一定飞了很长的距离,孟长溪能肯定的是,姜游已经离开金京了。 孟长溪发动了所有能用得上人手去寻找姜游,贺卓扬和秦逸也纷纷帮忙,但是始终毫无消息。 葬礼的前一天叶景荣仍旧没有叶崇信的消息,而叶崇信死亡的消息已经人尽皆知,网络,报纸,电视上都报道了这件事,还可怜叶茂森白发人送黑发人,连自己儿子的尸体都没有找到,孙子也叛出家门,可谓凄惨至极。大家纷纷同情起了叶茂森,觉得叶景荣非常冷血,都到这种时候了,还记恨着自己爷爷,父亲去世也不上心,难怪会被赶出家门。 几乎所有人都在诋毁叶景荣,甚至连孟长溪也受到了牵连,这还多亏了叶家的众多亲戚,一听说叶崇信去世了,赶紧聚集到了叶家,叶家这么大块香饽饽,能分到一块也是好的,现在叶茂森儿子孙子都不在了,二儿子移居国外,早就不跟叶家来往,叶茂森以后的家产不想全捐出去,就得从他们这些人中选择继承人。他们当然看不得叶景荣好了,所以不用叶茂森指使,拼命的抹黑叶景荣,让叶景荣再也洗不白。 当他们看到叶景荣出现在叶家的葬礼上,更是非常厌恶。几个旁支的堂兄弟将叶景荣堵住,连门都不打算让他进,反正叶家爷孙已经闹翻脸了,他们也没什么好顾忌的。 叶景荣往里看了看,“好热闹啊,难得你们都惦记着我父亲,真应该让他看一看,虽然这里他认识的人一只手就能数过来。” 这句话嘲讽之意太清晰明了了,这些人的目的彼此都心知肚明,也不觉得丢人,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们再怎样也好过叶景荣这只丧家之犬,有人嗤笑道:“你不是不相信你父亲已经过世了吗?今天过来干什么啊!” “什么时候叶家也轮到你乱吠了?”那人一对上叶景荣的眼神,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叶景荣只是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就让他们觉得非常有压迫感,话轻轻的从他嘴里飘出来,浸满了威压。 “你!今天是叶叔叔葬礼,我不跟你一般见识,识相的就赶紧走人,别在这丢人现眼。”那人冷冷的笑了笑,半点没把叶景荣放在眼里,以前高高在上的叶少爷早就不存在了,叶景荣想耍威风,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而且,今天他们可是安排记者偷偷来到了现场,叶景荣一来,就有‘叶二少为钱服软跪求原谅’‘大闹生父葬礼’之类的新闻发出去,让他丢人丢个够! 叶茂森这时走了过来,看见叶景荣随意的穿着休闲装,大为恼怒,叱道:“今天是你父亲的葬礼,你给我放尊重一点!回去穿好衣服再来!” 叶景荣身形未动,抬眼看他,“我只有一个父亲叫叶崇信,远在大海深处,您葬的是哪位啊?” “混账!”叶茂森似乎气得不轻,随即又叹了口气,苦口婆心的规劝道:“景荣啊,事已至此我们谁也改变不了,我知道你在为遗嘱的事情置气,可这是你父亲的决定谁也没有权利改变,我希望你能尊重你父亲,让他安息。” 叶茂森满脸愁容,神色痛苦,看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这番话听着没啥不对的,但是句句都将叶景荣置于不义之地,犹如一盆臭水泼在了叶景荣身上。 二少却仍旧板着脸,也不愤怒,目光定定的看着叶茂森,“你手里的真的是我父亲亲笔写下的遗嘱吗?” “笔迹专家已经鉴定过了,你还有什么不相信的,就算笔迹专家你信不过,难道连我你也怀疑吗?!” “好!”叶景荣点点头,“记住你说的话做的事,可别反悔!” 第138章 【“死而复生” 第一百三十八章 叶茂森心里咯噔一声,叶景荣这话还真把他吓了一跳,不过这小子也就只能嘴上说说罢了,放狠话谁不会,有本事放出去了还能收回来,但是叶景荣今天这脸是丢定了。 叶景荣话音刚落,沈之澜红着双眼走了过来,虽然跟其他人一样穿着黑色素装,但是一看就是经过精心剪裁的名品,正好衬托出了她姣好的身段。沈之澜戏做得很足,一副伤心过度的样子,因为保养得非常好,哭起来让人分外怜惜,她恳求的看着叶景荣,“景荣,让你爸爸入土为安好吗,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按你们说,他丧生大海,要怎么入土为安?”叶景荣问她,根本没有让步的意思,也不在乎那些隐藏在人群中的记者怎么拍照。 “我们有你爸爸生前的物品——” 叶景荣打断她,“我父亲当年的离开叶家的时候,叶家将他所有的东西全都扔了,如今哪来的生前物品,难不成是我父亲知道自己会死,预留给你们的?” “你哪来的废话啊,阿姨都哭成这样了,你还想怎样啊!”有人不满,叶景荣也太嚣张了,这么上赶着作死的还是第一次见。 也有一些老者非常鄙视叶景荣的行为,为了钱,大闹父亲的葬礼不说,对待自己的母亲也没有一点为人儿女的样子,对老人妇女步步紧逼,还做得大张旗鼓,也太冷血无情了。而且这话说得非常刻薄,简直是在打叶沈两人的脸。这小子也真是的,如今人都没了,还计较这些干什么。 沈之澜不说话,只是低着头无声的抽动着肩膀,叶茂森也气怒不已,险些白眼一翻晕过去,对比叶景荣的冰冷,当然前者更让人同情。这些全都被有心人看在了眼里,很快,‘叶景荣大闹生父葬礼’这样的消息就在金京圈子里传开了,一时间所有人都在等着看叶景荣的笑话。 叶景荣看着眼前的一切,犹如一场闹剧,他摇摇头,突然问沈之澜道:“我只是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要把自己的财产给前妻呢,是因为他还爱着你吗?那你爱他吗?” 众人无声的嗤笑,看吧,果然是为了钱,生怕人不知道他的目的。 沈之澜听了这话更加悲痛,声音沙哑隐忍,“如果不是对你父亲还有感情,我就不会回来了,我这辈子爱的男人只有你父亲。” “啪啪啪。”这时,突然有人拍掌,声音带着笑意,“实在是太感人了,没想到你这么爱我。” 声音爽朗清亮,透着不羁的野性,来人摘下帽子,露出了一张清爽的面孔,他从人群中走出来,身后跟着一个高大的男子,英俊异常,高挺的眉眼充满异域风情,一双绿眼只专注的看着前方的男子,犹入无人之境。 “啊!”沈之澜短促的叫了一声,看清来人后忍不住后退一步,震惊的手足无措。 好好的一个葬礼,怎么什么人都来凑热闹啊!叶景荣的堂兄弟不客气的往外赶人,“不请自来的请统统回避!恕不欢迎!” 男人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大声笑了起来,“这不是我的葬礼吗,没规定本人不能参加自己的葬礼吧。” 啥?!! 男人上前给了叶景荣一个热烈的拥抱,面对自己的儿子,叶崇信难得的露出真切的感情,上上打量着叶景荣,“不愧是我的儿子,有老爸年轻时的风范!” 叶景荣叹气,“您终于舍得露面了吗。” 围观的众人都傻眼了,叶崇信年轻时就离开叶家,所以这里后辈根本不认识叶崇信,年长的即使见过两面记忆也早就模糊了,更别提,叶崇信这些年活得滋润无比,模样基本没什么变化,比沈之澜还要年轻几分,一时间还真没几个认出来的。 但是叶茂森和沈之澜当然知道这是谁。 众人都炸了锅,他们今天可是来参加叶崇信葬礼的,结果人就好好站在他们面前,真是见鬼了,叶家这是搞的什么名堂,光天化日的,难不成是诈尸了吗?! 叶茂森也傻眼了,半天没有反应,这种情况根本不在他的计划里,叶崇信现在应该在没有通讯信号的大海深处飘荡,叶景荣在家的时候,半年联系不到的情况都有,这会怎么说出现就出现了,还把他打了个措手不及! “继续啊,第一次参加自己的葬礼有点新鲜,要不要我进棺材里躺着,这么站着有点奇怪吧。” “崇信,你,还活着?”叶茂森半晌憋出了这么一句,语气生硬,他身边的沈之澜也不哭了,连看叶崇信的勇气都没有。 “托您的福,不仅活的好好的,小日子还过得挺不错呢。”叶崇信淡淡的笑着,像是没有看见叶茂森脸上尴尬的神色,从身后的男子手里接过一叠纸,叹口气,“之澜,我们本可以好聚好散永不相见的,大家都相安无事这不是挺好的吗,我不在乎你的目的是什么,可是你算计景荣这就很过分了。” 叶崇信扬手,手中的纸纷纷扬扬的落下,“这是我们离婚时私下签的协议书,你没有忘记吧,说好了彼此不再打扰,你违约了。” 沈之澜脸色剧变,她和叶崇信离婚的时候,并没有对外公布实情,只说是性格不合,这是他们的约定,叶景荣归叶崇信养,她净身出户,而叶家则不追究她出轨的事情。这一张纸包含着很多秘密,如果被人知道了,她辛苦维持的形象就要毁于一旦! 可想阻止已经晚了,几十张复印件早就落到了围观人手里,白纸黑字一清二楚。大家看了内容之后,再看沈之澜的眼神就变了,刚才那一番誓言他们可是听的清清楚楚,还真有点被感动了,心想沈之澜这么真情实意,也许还真不是为了那些钱,可现在一看,婚内出轨,还被人抓了现行,离了婚又毫不犹豫将儿子扔给前夫,跟男人一走了之,这要是真爱,那可真瞎了他们的狗眼! 沈之澜惶急的看了一眼叶茂森,希望这老狐狸能为她说说话,可叶茂森无动于衷,一副跟她撇清关系的样子,沈之澜就知道这老头靠不住了,她想起以往叶崇信对她的关怀,豁出去上前一把抱住了叶崇信,眼泪像开了闸的水,瞬间打湿了叶崇信的衣服。以前她哭的时候,叶崇信总会心软,对付叶崇信这种吃软不吃硬的人,柔情攻势肯定没错。 叶崇信没料到沈之澜会这么做,嫌恶地蹙了蹙眉,想要扯开沈之澜,可还没等他动手,身旁高大的男人便强硬的分开了两人,挡在了叶崇信前面,瘫着脸道:“请自重。” 沈之澜呆愣愣的,哭的太急妆都有些花了,对上叶崇信冷漠的眼神,犹如被一盆冷水浇在了头上,冰了个透心凉,她知道自己今天肯定是没戏了。 叶茂森也是自身难保,看叶崇信的架势,是不打算好了了。其实这件事他只是想给叶景荣一个教训,挽回自己在荣城丢的脸面,等事情过去了,再找个借口说是搞错了,证实叶崇信并没有死就可以了,可这如意算盘还没等打响,就被叶崇信搅了局,搞得他非常下不来台。 “崇信,我就知道你还活着——”叶茂森干巴巴的挤出了几滴泪花,事已至此,他只有自己给自己台阶下来了,万不能让叶崇信揭破了他的谎言。 可是叶崇信却不想再跟他拉扯下去了,“父亲,您说我给了您遗书,这事我怎么不知道呢,我已经半年没有和岸上的人联络过了,您的遗书又是哪来的?” 叶茂森还在酝酿情绪呢,叶崇信的话毫不留情的给了他一巴掌,这一巴掌拍的太响,所有人都看了过来,叶崇信死而复生这件事太奇怪了,现在叶崇信又说没有给过遗书,这不是说明叶茂森在编谎话吗?!和儿子前妻联起手来套儿子的钱,这简直太可笑了,还没见过这么胳膊肘往外拐的,叶茂森是嫌自己在孙子身上丢的脸还不够大啊。 叶茂森手心汗湿,心中焦急无措,这个时候,他绝对不能被叶崇信拿住,不然这个脸他就丢大发了。叶茂森忍住强烈的心虚板起脸,气怒道:“你的意思是说遗书是我伪造的吗,这么多年没回来,一回来就说这种让人寒心的话——” 叶崇信打断他,“你说过遗书是我亲自给你的,可是我并没有做过这件事,遗书不是伪造的是什么?”男人慵懒的笑笑,“不过,我也确实写了遗书,但是内容跟您手里的完全相反,在我死后我会将所有的财产全部给景荣,一分不剩,可没您和沈女士什么事。” “我也从没打过你手里那些钱的主意!”叶茂森被人戳中了心事,恼羞成怒。 “是吗?”叶崇信挑挑眉,“这可跟我得到的情报不一样啊。”叶崇信手里捏着两张照片,“这上面的是您吧,这个外国男人叫什么来着,克罗——” “你住嘴!” 叶崇信还没等说完,沈之澜猛地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向叶茂森,克罗尔是谁她再清楚不过了,叶茂森想干什么,稍微一想便不寒而栗,她就算从叶景荣手里拿到钱,恐怕也没那个命去花!好恶毒! 叶崇信摇摇头,他真不愿意掺合这种闹剧,太无趣了,好在总算做完了,他一秒都不想在这里待着了。身旁的男人似乎能读懂他的心事,将手中的外套给叶崇信披上,叶崇信打着哈欠摆摆手,“打扰大家不好意思,继续吧,我的话说完了,做为一个已经“过世”的人,我还是不在这里扫大家的兴了,景荣,我们走吧。” 还继续个毛啊,人还活得好好的,他们参加的哪门子的葬礼,太滑稽了!这叶茂森也真不是个东西,把他们当猴耍,活该被人戳破好事,这世上谎称儿子已死打孙子钱主意的人还是头一回见,简直大开眼界啊! 叶茂森看着两人潇洒离开的背影,气的浑身发抖,还有那些人看好戏的目光,简直像把刀子戳在他后背,可以想象,不用等明天,今天晚上这件事就会在金京圈子里的传开!他叶茂森又再一次成为别人的笑柄。好啊,这就是他的儿子,一点情面都不留给他,他就不信叶崇信没有求上他的一天。 叶茂森有火无处发,把炮口对准了沈之澜,原本的合作伙伴如今怒目相向,“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你这个扫把星!” 沈之澜也火了,她还没跟叶茂森算账呢,沈之澜冷笑一声,嘲讽的看着叶茂森,“谁是扫把星还不一定呢,你把我卖了我也不会让你好过,你以为克罗尔是那么好拉拢的?偷鸡不成蚀把米,我等着看你的下场!” 两人不欢而散,这边叶崇信解决了叶茂森,也不再去关注叶家的事情,任外面八卦满天飞,半点关心的意思都没有。他这次回来主要也不是为了遗书的事情,而是想见见儿子的媳妇,听说叶景荣订婚了,他可得看看能勾住自家傻儿子的少年是个什么样的人,替叶景荣把把关。 第139章 【筹码 第一百三十九章 孟长溪和对面的中年男人面对面坐着,对方的目光肆无忌惮打量着他,眸光灼灼,夹杂着几分欣赏和好奇,不会让人觉得难受,但是看似随意的态度也让人不敢小觑,一举一动都自带威压。不愧是在海上混了半辈子的人,自有其霸道之处。 他看了孟长溪半晌,突然勾唇而笑,“你们订婚的时候我没有参加,实在过意不去,这是我给你们准备的礼物。” 一直跟着他的男人拿出一个锦盒推给两人,叶景荣打开一看,是一把制作精美的钥匙,复古的花纹勾勒出一只展翅翱翔的雄鹰,鹰眼镶嵌了两颗极小的红宝石,犹如点睛之笔,让鹰身充满了霸气之姿,蓄满力量的双翅,仿佛真的能随时飞起来。 “还没跟你们介绍,这位是埃文,这把钥匙是我们俩合送你们的订婚礼物,在这把钥匙锁着的保险柜里,有一块号码牌,手持这块号码牌,在任何海域都可以畅通无阻,连最凶恶的海盗都不敢阻拦你们。” 孟长溪有些惊讶,照叶崇信这么说,这块号码牌相当于万能通行口令了,能做到这一点的,都是海上霸主一般的存在,叶崇信有这么厉害? 这时,叶崇信身边的男人开了口,“拥有号码牌的人都受到我们达拉家族的庇护,只要在海上,任何人不敢对你们出手,遭遇危险救援船只也会第一时间到达。总之,除去天气等不可抗力,你们会成为海上最自由安全的人。” 孟长溪这下是真震惊了,达拉家族!如雷贯耳的一个名字,几百年来一直占据着海上霸主的位置,经营网络遍布全世界,并且拥有自己的独立航线,据说还暗中操控着海上贸易往来,是名副其实的海上帝王。 难怪这个叫埃文的口气这么硬,以达拉家族的实力来说,想要保护谁只是小事一桩,不过对他们来说却不一样,能在海上畅通无阻,以后走海路的生意就可以大为放心,实在是受益颇多。 叶崇信似笑非笑的看着孟长溪,“不知道孟少爷对这个礼物满意吗?有什么意见尽管提,我们一定满足你。” 这话让人很不舒服,好像孟长溪和叶景荣在一起是别有所图一样,但是叶崇信财力雄厚,确实有资格这么说。一般人早就火了,这话也太侮辱人了,在叶崇信的注视下,孟长溪却不骄不躁的笑起来,“满意,不过叶先生要是觉得过意不去,我们结婚的时候还可以再送嘛,我这人不怕吃撑着,您给多少我收多少。” 哟!好大的口气,叶崇信看少年的目光变了变,俄而轻笑起来,他本想稍作试探,看看这小子脾性怎么样,定力差的说不定一点就炸了,叶景荣跟此人在一起以后少不了磨难,他得提醒一下叶景荣。但是孟长溪这个反应他着实没有料到,不过他喜欢!大方得体,耐性好,迎风而上的狡黠样透着点倔强和无畏,深得他心。 两人相视而笑,叶景荣摇摇头,两人你来我往完全没有他插手的余地,好在相互看对了眼,他总算松了口气。 比起眼前两人玩笑似的交手,叶景荣更在意这个叫埃文的男子。达拉家族他稍有了解,听说最有实力的就是埃文少爷,不会就是眼前这个人吧,正想着,叶崇信的话就证实了他的想法,“埃文这个月还要回去主持家族会议,我们就不在这久留了,明天就回去。” 叶崇信就是这样来去匆匆的性子,叶景荣早就习惯了,也不做挽留。他只是奇怪,父亲怎么会跟达拉家族的埃文王子认识,还一副交情甚笃的样子。 第二天将叶崇信和埃文送走,沉睡已久的翠鸟也醒了过来。翠鸟恢复精神,孟长溪便将它放了出去,翠鸟和姜游最亲近,也许可以凭着气息找到姜游。翠鸟一直在金京盘旋不去,孟长溪跟着它在金京跑了一天,到了晚上,翠鸟将孟长溪带到了一家豪华会所。 这个地方孟长溪没有来过,也看不出有什么蹊跷,但是翠鸟把他带来,说明这里肯定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他没有进去,而是一直待在车里,直到叶景荣赶过来,才下车准备进去看看。饲主不让他单独行动,姜游出事让叶景荣高度警惕起来,恨不得把他别在裤腰上,任何单独行动的机会都不允许。 可还没等进去,就见里面出来两个人,打头的沈之澜目光一扫,看见叶景荣和孟长溪后愣了愣,跟在她身后的沈景玉面庞冷峻,面无表情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景荣……”沈之澜只是顿了一下便急急的小跑了过来,将两人拦住,眼中带着祈求。没有了计划中的“遗产”偿还债务,她已经快被迫在眉睫的还钱期限逼疯了,叶景荣在她眼里就是闪着金光的救命稻草。 “景荣,这次真的是妈妈不对,你要恨我骂我都可以。”看出叶景荣脸上的不耐,沈之澜赶紧放下身段承认错误,“你帮帮妈妈吧,算是妈妈借你的,以后我肯定会还上,你难道真的忍心看着妈妈被人逼死吗?!” “你离开叶家时说过,以后是生是死都与我无关,这话你没忘吧。” 叶景荣的冷漠让沈之澜更加绝望,如果没有打那些“遗产”的主意,说不定跟叶景荣求救还有一丝希望,但是她做了蠢事,事情便难上加难。都怪叶茂森!沈之澜想起始作俑者不禁愤恨连连,如果不是叶茂森,她一定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等等。”沈景玉突然拦住叶景荣,眼神黑沉沉的,面色有些复杂。他天生冷感,对什么都兴致缺缺,就算是所谓的家人,也不甚关心,但是沈之澜好歹是他的母亲,他作为儿子自然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死,好在他手里还有可以用来谈判的筹码,“我们做个交易,保我母亲平安无事,我就告诉你姜游的下落。” 孟长溪眯起眼睛,“你真的知道姜游在哪?” 沈景玉也是放手一搏,看到孟长溪转过身来,心里稍稍松了口气,这个筹码看来还有点用!“他被人抓走了不是吗,现在被人囚禁起来了,我刚刚得知的消息,所以他还有百分之九十活着的可能性,但是再耽搁下去我就不能保证了。” 孟长溪想也没想,他不关心沈景玉怎么知道姜游被抓走,只要能平安的救出人,这个交易他可以做,“好,你告诉我姜游的下落,我助你们母子脱离险境。” “谢谢。”沈景玉看着孟长溪真切的道,他相信孟长溪说到做到,这个少年总是让他刮目相看,是他在华国遇到的最有趣的人,想到此他心里有些淡淡的失落,如果可以,希望他们还有和谐相处的机会,做个朋友也不错。 一日后,孟长溪乘坐快艇快速地驶向大海深处,一个小时前,在靠近金京的公海区域,一艘快艇被炸的粉碎,艇上一男一女当场死亡,经查证,女的大约四五十岁左右,男的在二十岁以下,爆炸原因有待查证。孟长溪浏览着时事新闻,抬头看向天际,轻轻笑了笑。从此这个世界上没有沈之澜和沈景玉这两个人,但是却多了两个全新的身份。就算克罗尔不相信,也无法再找到任何蛛丝马迹。 “还有多长时间?”孟长溪扭头喊道。 “半个小时就到了!”掌舵的向他打了个手势,继续风驰电掣的向着大海深处行进。 孟长溪看了一眼手表,眉头微微蹙起,按照沈景玉说的,姜游正在一艘名叫星辰号的游轮上,这艘游轮由南向北走,今天晚上就要离开金京海域了,他必须要在天黑之前赶上,姜游被他们关了这么多天,时间越拖越危险。要是姜游出事了,孟长溪眼神阴鸷的没有人气,吴思贤这个幕后主使也别想活到第二天。 昨晚,沈之澜对他和盘托出,让孟长溪没有想到的是,叶茂森和吴思贤居然勾搭在了一起,不过沈之澜只知道皮毛,并不清楚他们之间有什么来往。那天听说吴思贤在某家会所,沈之澜在叶茂森那里吃了闭门羹后,只能拼死一搏来求助吴思贤,结果可想而知,他们连吴思贤的面都没见着,不过,沈景玉却偶然得知了姜游的下落。 孟长溪并不怀疑沈景玉的话,翠鸟带着他在金京跑了一圈,所到之处并没有什么联系,但是其中一处正是吴氏公司大楼。孟长溪前后一想便有些明白了,姜游被绑架那天,翠鸟应该见到了吴思贤,记住了他的气味,昨天凭着空气中残留的气息,带着他找到了吴思贤。 吴思贤为什么要抓姜游呢?根本没有理由啊,公事繁忙的吴大少为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需要这么大费周折吗?显然不会,这其中一定另有目的。 半个小时后,孟长溪和叶景荣登上了星辰号,翠鸟抖动着羽毛,急促的叫了几声,它嗅到了主人姜游的气息! 第140章 【地狱 第一百四十章 翠鸟在游轮上空盘旋了数圈,又垂头丧气的落下,它明明嗅到了主人的气息,但是仔细去找又没了,再加上这里气息纷杂,实在无从下手。 孟长溪摸了摸它的脑袋,安慰的笑笑,只要确定姜游在这里,他就能把人找出来,和主人共进退的翠鸟还活蹦乱跳,就说明姜游还活得好好的,他现在已经在这里了,更不会让姜游出事。孟长溪身上的气息柔和纯粹,翠鸟暴躁的心情渐渐安静下来,乖乖地趴在孟长溪肩上,跟着两人进入了游轮内部。 这艘游轮汇聚了世界各地的权贵富人,有钱人玩乐的地方自然奢侈豪华,孟长溪跟着侍者穿过中庭,进入房间,他们住的是一般的套房,楼上就是顶级的总统套房,在他们头顶的正是吴思贤的房间。早在昨天孟长溪就安排好了,派人事先进入游轮,跟踪吴思贤的一举一动,但是却一直没有找到姜游的下落。 “吴思贤绑架了姜游却一点动静也没有,他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这两天孟长溪一直在担心姜游,如果不是知道两人的关系,叶景荣真要吃味了,“把人留着当然是有用了,一直没有动手,恐怕是想从姜游嘴里撬出点什么,姜游在金京最大的联系就是你了,我怕这件事跟你有点关系。” 孟长溪眉头皱的更紧了,这是他最不愿意想到的,吴思贤不是个好鸟,但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祸害自有天收,现在想来他后悔自己没有痛下杀手!这回,他势必要拔出这个毒瘤,让吴思贤再也抬不起头来。 布置在吴思贤身边的眼线很快传来了消息,吴思贤离开房间,正向着酒吧而去。这个时间点酒吧还没有开始营业,玩闹了一晚上的人们还在沉睡,孟长溪进去的时候,只有零零散散几个客人坐在吧台附近,吴思贤不知踪影。 不一会,有人推开了酒吧后方紧闭的大门,几个保镖打扮的男人守在门口,一直坐在酒吧里面的几个客人随即起身,在门口刷了卡,得到许可后方才进入。这后面是个什么地方,他们都不清楚,但是只有拥有顶级会员卡的人才可以进入,还防护的那么严密,肯定有些不为外人所知的东西,而且吴思贤还在里面,他们自然要进去见识一番。 两张会员卡十分钟前刚到他们手里,还热乎着,这里只认卡不认人倒是省了他们不少麻烦事。进了门后,有一条很长的通道,铺着暗红色的地毯,安静得出奇,左拐后,空间渐渐宽阔起来,不远处又是一扇大门,不过这回没有人检查,只有两名衣着华丽的侍者站在门前,恭敬的打开大门。 喧哗声倾泻而出,三层楼高的圆形大厅像是古罗马的角斗场,观众席上坐满了戴着面具的男女,都在热烈地期待着什么,门里门外两个世界,一踏进来,气氛瞬间变得诡异,整个空间披上了一层迷幻的色彩。两人带好面具,按照顺序找到位置坐下。 一坐下来便听到旁边有人道:“人狮大战我已经看腻了,希望这次可以拿出点新鲜的。” “听说这次有非常好玩的东西,非洲来的蟒蛇怕不怕?” 女人哈哈的笑起来,眼中闪出嗜血的光芒,舔了舔嘴唇,“我倒要看看他们能拿出什么有意思的玩意。” 孟长溪扫了一圈,没看到什么狮子蟒蛇,倒是看到了坐在首席的吴思贤,虽然也带着面具,但是右手那一串常年戴着的佛珠,十分好认。不一会,大门关闭,从里侧落了锁,人群顿时爆发出一阵欢呼,这象征着节目就要开始了。 中间的空地上方打下了一束耀眼的灯光,带着面具的主持人简单的开了头,便切入主题。有钱人有各种特别甚至变态的嗜好,但是孟长溪还是第一次亲眼目睹如此丧心病狂的场景。来自印第安的少女和非洲的健壮男性被标上了底价予以买卖,价高者得,还有人高价买人只为了看一场人啊兽搏斗,各种奇葩,刷新三观的事情正在这里上演,人性的泯灭,在和平年代更加触目惊心。 孟长溪一直在盯着吴思贤,两个小时已经过去了,这家伙仍旧没有动作,正津津有味的看着台上的“表演”,一场人蛇大战后,主持人兴啊奋的宣布接下来的重头戏,这场聚会也开始进入高氵朝。 吴思贤终于动了,他朝主持人点点头,后台便有人推着东西上了台,观众在百无聊赖的“前又戈”之后终于来了兴趣。 “这是吴先生为大家献上的礼物,希望大家玩得高兴!”主持人说着,一把掀开了遮挡的帘子,露出了两个铁笼,一个里面装着一条一人粗的巨蟒,另一个里是正在沉睡的华国男子。 孟长溪瞳孔倏地紧缩起来,是姜游! 巨蟒正趴着,因为光线突然变强,警惕的抬起了头,盘起来的身体比两个姜游叠加起来还高,非常恐怖。主持人介绍,这条巨蟒已经很久没有摄食,这样的空腹状态下可以活吞两头小牛犊! 姜游在嘈杂的声音中渐渐苏醒,一睁眼就看见眼前有条巨蟒,吓得连连后退,他的反应取悦了看台上的人们,没有什么比面露恐惧的奴隶更让他们兴奋,这就是他们喜欢这个聚会的原因,恐惧是人类最生动有趣的一面,他们为了追求这点不惜抛洒万金,就是想看那些奴隶面对强大的威胁时惊恐的神色,简直太美妙了! 观众席上爆发出阵阵呼声,除了还披着一张人皮,这些人跟野兽没有差别。吵杂的声音让巨蟒十分不耐,粗重的尾巴扫着铁笼,看似笨重的身体却十分灵活的游动着,随时准备破笼而出。姜游吓得小心肝都颤抖了,虽然不知道这些人想干什么,但是用脚想也知道肯定没好事。 主持人高声喊道:“巨蟒正待投食,各位准备好了吗?谁可以拥有支配这两者的资格呢,让我们拭目以待。”语罢便有人开始喊价,观众兴致高昂,一双双眼睛闪动着兽啊欲的光芒,喊价的声音此起彼伏,很快,价钱便上升到了一个难以想象的地步。 孟长溪不动声色的等待着,在价钱再次攀升一倍后,这些人都停止了下来,没有了竞争者,最后喊价的人成了最终的赢家,主持人一锤定音,将两样东西的归属权交给了赢家,一位肥胖的外国佬。 外国佬兴奋地哈哈大笑,他早就想好要怎么玩这个游戏了,他要看巨蟒大吞活人!可怜的亚洲男孩,尖叫吧! 外国佬大手一挥,激动地喊了一窜英文,观众席也跟着沸腾起来。姜游觉得这些人比巨蟒还要可怕,那想要吃了他的眼神犹如实质,比魔鬼还恐怖,看到有人上前打开巨蟒的铁笼,姜游把眼一闭,今天他恐怕真的要命丧此地了。 这时,训蟒师上了台,这位穿着狂野的高大男人,就像是原始部落里的头领,精悍的身材非常具有压迫感,他将手中短笛似的东西放在嘴边,大家没有听见短笛发出声音,但是巨蟒却很听话从铁笼里游了出来。 巨蟒一出来,体型展开后更加巨大可怖,观众们反应更激烈了,他们因为有保护措施,根本不害怕,但是姜游就惨了。看着有人要打开他的笼子,他宁愿一直锁在里面,也好过面对吃人的巨蟒啊。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开锁的时候,明亮的空间突然陷入黑暗,伸手不见五指。为了防止信息泄露,这里不可以携带任何电器设备,没有手机,没有手电筒,在茫然的黑暗里,兴奋立刻被恐惧代替,要知道,下面可还有个活动自由的巨蟒呢! 抱怨声此起彼伏,很快变成了因为害怕而愤怒的叫喊,有人要走,可是黑乎乎一片根本看不清,摔倒的,推挤的,观众席上乱成一团,突然,有人惊恐的尖叫起来,“天哪什么东西缠住我了,救命!” 一句话像溅了水的热油,刚才还好整以暇准备看巨蟒吃人的权贵们转眼变成了盘中餐,案板肉,争先恐后的往外跑,唯恐慢了一步被巨蟒吞进嘴里,恐惧成了黑暗盛宴中最精彩的一幕,但是当自己成了主角,这些渴望恐惧的人们却无暇欣赏了。 姜游此时却最安心,巨蟒有本事就把笼子一块吞下去,做不到的话拿他根本无可奈何,他现在是这里最安全的人了,莫名的有了一丝优越感,但还没得意多久,便听到有人试图开锁,这可真是日了狗了,谁这么跟他过不去啊。 “姜游,是我!”孟长溪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姜游猛地跳了起来。 “长溪?!你怎么在这里!” 孟长溪将笼子打开,姜游爬了出来,接住了塞过来的红外夜视仪,一戴上,黑暗中群魔乱舞的景象把他吓了一跳,看台上的人都疯了,人踩人,活像地狱一般的场景,还有那条已经不在这里的巨蟒,正绕着看台两边游走,身形比刚才涨了一倍有余,不用想也知道肚子里装了什么。姜游倒抽一口冷气,一转身又看见那个训蟒师,正阴森森的看着他们。 他没看错,黑暗中精准无误的直视,哪像他们得依靠外物才能看清东西,太不可思议了!但是那人又很快移开视线,冷酷的看着巨蟒吞食,没有阻拦他们的意思。 “先出去再说!”三个人往外走,刚到门边,一尊拦路的煞神跳了出来,就算戴了夜视仪,姜游也才好半天认出眼前的人,“湮白?!” 第141章 【吓尿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跟我走!”湮白二话不说,上前想要将姜游带走,姜游当然不跟他走,孟长溪更是惊奇,“这就是你嘴里经常念叨的湮白?”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真人,因为是叶景荣的“谋士”,所以比较好奇,但是黑暗中不是看得很清楚。 湮白的目光在黑暗中闪了闪,又很快暗下去,紧抿着嘴角,紧紧地盯着姜游。 姜游眼皮直跳,“先出去再说,这里太危险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正好,湮白能自己现身,也省了他去找的功夫。 离开了人间地狱,终于能好好喘口气了,看着前来接应的人手,姜游万分感动,没想到孟长溪计划的这么周全,肯定费了不少心思。他能死里逃生,后福倒是不敢奢望,只要以后别再这么倒霉就行了。 想到此,姜游唾骂了一声,“对了,抓我来的人一直在问你的事,好像和吴家那个小少爷有关系。” 孟长溪早就猜到了,吴思贤恐怕就是冲着他来的,“他有没有为难你?” “皮肉伤倒是没有,就是老往我身体里打药水,把我当小白鼠在做实验,可惜他打错主意了,我可是百毒不侵的体质!”姜游哼笑了一声,他被打了药以后,只会不断昏睡,其他什么事也没有,吴思贤那小子不知道,还以为自己的药有问题呢,不管怎么样也算坑了他一回,姜游心里舒坦了点。 一行四人奔向停机坪,往回走他们就不坐快艇了,还是飞机安全保险点,可是还没走出酒吧,一声轰隆巨响从身后传来,脚下的地面震颤不止,通道里涌出浓烟,看样子有人把大门炸开了,此地不宜久留,显然巨蟒的主人已经在这里占了上风,他们可不想葬身蛇腹。 吴思贤手脚并用的从废墟中爬了出来,回头看了一眼,吓得差点失禁,现在就算用十个笼子也装不下那头巨蟒了,那血盆大口正在吞咽一个成年男性,三两下便咽了下去,不闻血腥,却恐怖得让人头皮发麻。 吴思贤边跑边哆嗦,脸色惨白,因为刚才引爆了用来紧急逃生的爆破装置,整个楼层都回荡着警报的声响,楼层所有出口也被自动封闭了,只有储备物资的中心大厅还敞开着。 孟长溪等人也集中在这里,前一刻这里还在举行酒会,爆炸声响起后,人们都被吓着了,有人怀疑是触礁,可游轮仍旧在安全航行,只有警报声说明这里确实出了状况。姜游找了个位置坐下,正好他肚子饿着,随便抓起了一块牛排大快朵颐。 再过半个小时确认没有问题,出口就会打开了。吴思贤狼狈的跑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群鬼哭狼嚎的人,巨蟒的身影也在渐渐逼近。 “快快快,把门关上!” 大家都被他的样子惊呆了,眼前的吴思贤哪还有贵公子的范,灰头土脸,鞋还掉了一只,看起来就像精神不正常似的。没有人敢靠近他,直到有人看到了巨蟒,才手忙脚乱的把门关上。 也不管外面狂乱的敲门声,吴思贤瘫坐在地上,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汗,死里逃生,力气瞬间被掏空了,他心有余悸的喘了口气,浑身仍止不住的轻颤。今天真是倒霉透顶,要不是他距离门近,说不定早就被巨蟒吃了,堂堂吴家大公子,葬身蛇腹简直太可笑了! 不行,这鬼地方他一刻也不想待下去了。还有五分钟通口就开启了,到时候他就可以坐飞机离开这里,这辈子都不会再靠近游轮! “砰砰砰!”大门突然传来激烈的声响,吓得吴思贤一下子跳了起来,这是实心木门,非常厚重,一般人难以撼动分毫,更别提弄出这么大动静了!这肯定不是人为,一定是巨蟒! 很快,砸门声又响了起来,一次比一次剧烈,就算门再结实,也扛不住如此猛烈的攻击。吴思贤面色如纸,他可以肯定,外面那些人已经被吃干净了,接下来就轮到他了。 四分钟,三分钟,两分钟,大厅里死一般的寂静,众人神色惶惶,门上的裂痕越来越大,他们的心跳也越来越快了。 “轰隆”,大门终于不堪重击轰然倒下,露出了门后可怖的巨蟒和男人。 巨蟒填饱了肚子,体型膨胀了数倍有余,把门口堵得严严实实,他的主人黑沉沉的眼珠在大厅里扫了一圈,目光定在了瑟瑟发抖的吴思贤身上,面无表情的伸手一指,用很生涩,却清楚的中文道:“你,出来!” 大家自动的让开了一条路,吴思贤见躲无可躲,壮着胆子道:“你你你,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 黑影笼罩而下,吴思贤惊叫还没等出口,眨眼间就腾空而起,一人粗的蛇尾将他一捆,轻轻松松的提到了男人面前,吴思贤都吓傻了,再也无法出声,裤啊裆一湿,竟然吓尿了。 孟长溪静静看着,这是要冤有头债有主了?看来他们可以松口气了,至少这个男人不想找他们的麻烦,要不然早二话不说将他们卷进蛇腹。吴思贤这个小人,作恶太多,落得如此下场也算是恶有恶报了。 “慢着!”惊吓过度,又被巨蟒嘴里的腥臭之气一喷,吴思贤两眼一闭晕死过去,要不是这时有人阻拦,接下来等待他的就是累累白骨的胃袋了。 男人转身一看,出声的是个老者,极有威严,看到他的巨蟒竟然毫无惧色,坦然看着他,“这位小友可否先把此人放下,我们有话慢慢说。” 孟长溪眉毛一挑,算吴思贤命大,吴老赶来的可真是时候。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吴训之,他看也不看吴思贤,“他所犯过错,全都是因为我教子无方,你把他还给我,回去后我定严加看管,绝不让他再危害他人!” 男人目光凛然,盯着吴训之的眼睛看了半响,好像在审视吴训之的诚意,巨蟒等待着他的指示,过了一会,男人开了口,“我有条件。” “你说。”吴训之半点没犹豫,有谈判的余地就还有希望。吴思贤虽然是个混蛋,但是始终是他的血脉,应该由他来给与教训。 男人似乎在措辞,“他拿了我的东西害人,你要了结这件事。” 吴训之追问,“什么东西?” “这个。”男人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口袋,从里面捏出了一些白色粉末,“这个人在非洲的时候救过我一命,为了报恩我给了他这个,他说过不会害人,可是他骗了我!”男人终于有了点情绪,“几天前他把我绑架到这里,逼迫我炼制□□,我不答应,他就要杀掉西莫。”男人眼中喷火,巨蟒也响应主人的情绪不安的晃动着蛇尾。 西莫说的应该就是那条巨蟒了。看到男人手中的东西,吴训之便明白事情原委了,吴世安体内的奇毒来自非洲原始森林,正是这个男人的所在地,再加上种种信息,吴思贤的所作所为昭然若揭!他来这里也并不是巧合,之前就有人递给了他消息,而且,今天,下了多日的套终于有人上钩了,他还缴获了铁证。 “你说的□□是这个吗?”吴训之将从保姆阿言手里找到的铁证——装在透明口袋里指甲大的药丸扔给男人,不用靠近,光凭味道,男人就知道这是什么,他点点头,“就是它。” 吴训之面色更加阴沉,“好了,东西现在已经还给你了,我保证他今后再也不能为非作歹,你可以把人放下来了吧。” 男人想了想,眼神一转,巨蟒看到主人的动作麻利的把吴思贤扔在了地上,吴思贤一摔,人也清醒了,扭头看见自己老爹,想也没想,哭着道:“救我啊父亲!” 吴训之转身便走,吴思贤受了惊吓手脚无力,只能被人搀着拖走了。 吴训之先前使了一计,在保姆阿言指认吴家老二为凶手的时候,将计就计,把老二关了起来,其实他哪里肯信,之前让保姆听到他和管家的谈话也是故意为之,早在发现保姆下毒的时候他就准备这么做,不使劲炸一炸,恶人怎么会自己露出头呢。他打拼这么多年,真话假话还是能听出来的,保姆指认老二,他立即就把老二的嫌疑排除了,剩下的就是老大吴思贤了。 他之前确实有所怀疑,但是真的知道了真相,还是会心痛愤怒,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他对女儿有亏欠,对外孙世安好,也是想把对女儿没有尽到的父爱弥补在孙子身上,没想到竟然招惹了这样的祸端!同样是儿子,怎么一个就这样的心狠手毒!他会好好的替世安讨回公道,也会好好地反省自己,子不教父之过啊! 吴思贤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正在为死里逃生而庆幸,还想着怎么撕了巨蟒报仇,想不到自己马上就要完蛋,恐怕这辈子都翻不了身了。 停机坪上风声猎猎,这趟游轮之旅虽然还未到尽头,但已经成了很多人的噩梦。怎么收场孟长溪不知道,他现在只想赶紧离开这里,因为这里实在是太难闻了!全是巨蟒释放的腥臭气体。 吴训之叹息一声,拍拍他的肩膀,“以后多联系,今天这事你可要替我多保密啊!”吴思贤丢的是吴家的脸,吴训之当然不想这事外传,孟长溪哪是多嘴的人,点点头,“您放心,我也没这功夫去传播八卦,回去还有一大堆事等着我呢。” 吴训之大笑一声,他就喜欢少年的玲珑剔透,一点就通,“那我先走了。” 送走了吴训之,孟长溪也随即起航,忙碌了这么多天都没睡好,一上飞机睡意就来了。枕着叶景荣腿,没一会便睡着了,睡得特别踏实,下了飞机都没醒。叶景荣没忍心把人叫醒,一直抱到了车上,少年居然也是纹丝不动的睡着。 湮白看了一眼孟长溪,垂下眼神,不知道在想什么,旁边的姜游一直抓着他,生怕他逃走,其实就算姜游不这么做,他也不会逃跑的。 “你带长溪回去吧,我这次来金京就是想找这家伙,现在找着人,马上就起程回族里,免得夜长梦多,等长溪醒后,你替我告诉他一声。” 叶景荣倒没阻拦,只是点点头,“路上小心。” 叶景荣先开车回了家,孟长溪需要休息,他也要补充睡眠。少年这一觉睡得着实踏实,下了车还闭着眼睛酣睡,叶景荣也没发现什么异样,只觉得大概是太累了的缘故,但是第二天孟长溪依旧没醒,叶景荣这才觉得不对劲,叫了几次没动静,赶紧将人送到了医院。 第142章 【怪病 第一百四十三章 一个星期了,少年依旧沉睡不醒。 自从那天以后,就一直闭着眼睛,没有任何转醒的迹象。任何名医大夫都找不出病症,相反,孟长溪的身体机能正常,甚至比一般人都要健康,导致昏睡的理由实在是无从下手,中医西医都没有出现过这种怪病,除非身体受到重创,不然一个人怎么可能无缘无故沉睡不醒呢。 找不出病症,只能等待孟长溪自己醒过来,可是已经一个星期了,始终不见好转。叶景荣每每都在想,如果那天孟长溪没有睡着,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他责怪自己粗心大意,应该早点发现异常,也许就不会像现在这样。 唯一能够安慰他的,是孟长溪手心的小树还会定时给龙喂水喝,而且,叶景荣惊讶的发现,小树竟然打了一个花骨朵,莹白透亮,迎着初升的朝阳,高高的挂在顶端,有时候还会轻轻拂动,好像被风吹过一样。 给龙喂水的时候,叶景荣仔细的打量了一下,不细看其实很难发现,花苞在微微的颤动,就像跳动的心脏,连颤动的频率也跟心跳一样。前些日子还没有,应该是最近几天才有的,叶景荣苦笑起来,触摸着小树的枝叶,心中喃喃的道:告诉你的主人快点醒过来吧,比猪还能睡可不是什么光荣的事。 树叶唰的合上,又很快伸展开,轻轻刮搔着叶景荣的手指,仿佛认识的老朋友,叶景荣也不知道它能不能听懂,看着孟长溪紧闭的双眼,轻轻的叹了口气。 姜游下了长途汽车,将衣服裹紧了些,阴沉的天空下起了小雨,湿冷湿冷的。他掏出皱巴巴的雨伞撑开,闷头向前走,湮白在后面跟着,银白的发丝被雨水打湿,湿漉漉的贴在脸上,他眨眨眼,眼睫上的水珠簌簌而落,因为寒冷而过分苍白的脸庞显得整个人更加孱弱无助,姜游不出声,湮白就这么乖乖的跟着走,两人一前一后,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 有好心的路人塞给湮白一把伞,湮白摇摇头不接,路人姑娘好心被拒生起气来,“给你你就拿着吧,又不要你钱!” 湮白垂着目光不说话,姑娘还想再说什么,伞又被还了回来,姜游不知道什么时候回过身来,将手中的伞撑在湮白头顶,和气地笑着,“谢谢姑娘,我们俩撑一把就够了,你给其他需要的人吧。” 姑娘奇怪的看了两人一眼,抿抿嘴也不好再说什么,转身便走了。姜游看着人走远了,笑脸立马一收,翻了个白眼,“你还真会蛊惑人心!”这家伙长得好,小时候软包子一样可爱,那时候就会笼络人心了,凡是女性生物没有一个能逃其魔掌,长大了更加能耐,就像刚才,不用张嘴,路人就自动送上门来了。姜游恨得牙痒痒,这个男狐狸! 湮白抬头缓缓地笑起来,笑容开心纯稚,“我就知道哥哥疼我。” “闭嘴!”姜游嗤了一声,有些懊恼,但是没挪开伞,谁知道这家伙还会给他找什么麻烦,忍耐一点,等回到族里完成任务他就解脱了。 好舒服啊,即使知道在睡梦里,孟长溪也开始分不清虚实了。在飞机上睡着后,意识便开始下沉,过了一段时间,他好像醒了过来,其实还在沉睡,可却在睡梦中有了意识。他像是沉在水里,又像是飘在云端。人的一生最舒服的时候就是在母亲的羊水中,孟长溪觉得自己此刻就像是回到了父亲的肚子里,舒服得不愿醒来。 叶景荣听着医生的结论,这位米国最有名的神医一直在重复着“完全健康,没有问题”,没想到即使到了国外,也还是一样结论。这让他有些气恼,明明人昏睡不醒,却说没有问题,放在眼前的不就是大问题吗!不由得他不着急,已经一个多月了,孟长溪还是没有睁开眼。 送走医生,叶景荣又将房里的温度升高了一点。孟长溪睡得很沉,脸色红扑扑的,就像正常人一样,好像随时能醒过来了,可是却任性地睡了这么长时间。包住温润的手掌,手心的小树依旧活力十足,花苞也渐渐长大了,莹白的花瓣蓬松的挤在一起,差一点就可以窥见神秘的中心,也许明天就可以完全开放了。 其实他并不质疑医生的结论,和孟长溪生命相连的小树健康鲜活,说明它赖以生存的“土壤”也没有问题,既然不是身体原因,那就是孟长溪自己不想醒了。想到此叶景荣有些生气,怎么就忍心看着他煎熬辗转难以入眠,自己却舒舒坦坦的睡大觉,好狠的心啊! 正伤心着,手心一阵瘙痒,他还以为是小树跟他开玩笑,低头却看见孟长溪的小指慢慢的刮着他的手心,叶景荣激动不已,这么长时间孟长溪第一次有反应,这是要醒了?再不醒他就要疯了! 可任性的少年仍旧紧闭着眼,只是嘴角慢慢翘起,像是在笑一样,似乎在安慰焦急的男人。他可以睡得这么踏实,也多亏了这位守护神啊。 姜游背着包袱,抬头擦擦汗,再翻过两座山头,就可以进入水神族的领地了。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才走到这里,要不是湮白这小子故意找事,一路拖拖拉拉,他们早就回去了! 湮白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走着,手里打着一把漂亮的纸伞,这是半路上姜游给他买的。说起这事姜游就生气,一个大男人喜欢这么娘们兮兮的东西,大有不给他买就哭的架势,他那日平白挨了不少白眼,在卖伞姑娘强行塞给湮白的时候,姜游只能咬牙买下了。 “我说你快点行不行,你以为我们这是出来玩呢!” 纸伞下露出一张白惨惨的脸,精致的五官有些不真实的飘忽感,湮白看起来很高兴,“好长时间没有和哥哥出来玩了,我想慢慢享受。” “享受你个头!”姜游嗤笑一声,“马上就到族里了,这么长个路你还能拖个三年五载不成,我已经忍你一个多月了,别蹬鼻子上脸,快点回去,说不定族长还能看在你诚心悔过的份上从轻处置。” “我就知道哥哥最疼我了。”湮白笑呵呵的,完全没把姜游的警告当回事。 “你有完没完!”翻来倒去就这句话,听的他都腻歪了。他和湮白不是亲兄弟,但是从小一起长达,穿开裆裤的时候就好的一个人似的,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他以前就喜欢湮白叫他哥哥,可是现在听来却非常刺耳,湮白知道他不喜欢,反而叫得更勤快了。 “快走吧。”姜游突然就没火气了,叹口气,“回去好好反省,族长年纪大了,你行行好就别再折腾他老人家了。” “哥哥。”湮白突然停了下来,静静地看着他,“你的生日快到了吧。” 姜游眉心一跳,“突然说这个干什么。” 湮白垂下视线,“你的二十四岁生日,是你最后的期限。”姜游目光倏地沉到了底,半晌又恢复清明,早已经知道的事情,他不过是在等一个结果罢了,早就做好了接受的准备。湮白徐徐道:“十二年一个轮回,你只有两个轮回,族长说你命短,可是凡人哪能窥得别人的生死,是有人强行修改了你的命格!” 姜游眉目凌厉,“这不关你的事。” 湮白沉默着,突然抬头露出一抹病态的笑容,眼中的执着触目惊心,“我不会让你死的,谁也不能让你死,让你死的都该死!” 姜游有了不好的预感,“别说了——”他上前想要抓住湮白,可湮白快他一步,脚尖一踮,轻轻地落在了不远处,纸伞下的脸充满不舍,“哥哥,我把你送到这里,往下的路就要你自己走了。”他轻笑了一声,“你早就发现了吧,你的血蛊已经无法控制我了,随着你生命的流逝,血蛊也跟着失效了。” 姜游恨恨,“我不要你救我我只要你跟我回族里!” “办不到!”湮白带上帽子,将纸伞收了起来,“我马上就要成功了。” “混蛋!”姜游声音刚落,湮白已经消失在了视线里,森林被浓雾笼罩,想要找人更是难上加难。 又是一个满月之夜。 孟长溪睡得很沉,叶景荣总感觉,少年随时会醒过来,可是多少个下一秒等过去了,还是没睁眼。他已经联系好了国内的大师,既然科学路径走不通,那就打探打探偏方,无论如何,他会让孟长溪醒过来。 外面的月亮又圆又亮,高高的挂在夜空上,银辉倾洒。每月这天晚上,孟长溪都不拉窗帘,沉睡在月光中,纯阴之体在满月之夜会尽情的吸收天地精华,第二天,一觉醒来,身体仿佛又经历了一次脱胎换骨。 他多么希望像往常一样,第二天,孟长溪就会像以前一样睁开眼睛,想想简直像美梦一样。 这个美梦一整晚都在他的梦里重复上演,叶景荣睡得不是很踏实,早晨睁开眼,看到眼前放大的脸,还以为是在做梦,只愣愣的看着,直到孟长溪疑惑的问道:“这是哪?”才猛的惊醒,这不是梦,这是真的! 第143章 【噱头 第一百四十三章 孟长溪醒来便饱餐了一顿,睡了一个多月,没有力气做饭,只能将就着吃不怎么地道的华国菜,就算这样,大半桌的食物都进了他的嘴里,乐得做饭阿姨合不拢嘴,自觉厨艺了得,忙着研究新菜谱,准备大展身手。 叶景荣还真怕他吃坏了,不过能吃就好,这样活蹦乱跳的孟长溪他不打算阻止。 对于自己莫名其妙睡了一个多月,孟长溪也很惊奇,但是又找不到原因,他身体一点病状也没有,那只能归结为怪力乱神。他的遭遇本就很让人不可思议了,再多一点也没什么,而且,让他比较在意的是,手心的小树竟然开花了! 一朵莹白的小花挂在树尖上,虽然才米粒大小,但是姿态清晰,半透明的花瓣散发着氤氲的光彩,犹如高高在上的圣物坠入凡间。孟长溪忍不住伸手碰了碰,小花像是有意识似的,亲昵的蹭了蹭他的手指,花瓣绽放出绚丽的光彩,孟长溪不由得心情大好,闻着清润的花香,又逗了逗小花。 孟长溪转好,他们也就不在米国逗留了,隔天便返回了金京。没想到一下飞机就被人堵住了,孟长溪看着皮笑肉不笑的克罗尔,直觉这家伙肯定不怀好意,一头豺狼,丢了嘴里的肥肉怎么可能甘心放弃呢,不过想找他们麻烦,也要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 “这次我可是光明正大的来找你们,为了上次的事情向你们道歉,不介意一起吃个饭吧。”克罗尔打量着眼前的少年,微微惊讶,总感觉孟长溪跟上次见面有了微微的不同,气质风采更盛以往,浑身包裹着淡淡的微光。华国人都是这么变化无常的吗?连他一个异性恋都差点被迷住了。 心中莞尔,克罗尔收起眼中的赞赏,他可不是来欣赏美人的,今天势必有一场硬仗要打,不允许他有半分懈怠。 上完菜,包间里就只剩下三个人,克罗尔这次没有带他那些手下,也可能隐藏在其他地方,不过他没有表现在明面上,比起上次展示了更多的尊重,让人总算不那么排斥了。 “这一个多月两位都在忙什么?我几次相邀都没有结果,还以为被你们拉进黑名单了。”克罗尔开玩笑的叹口气,态度亲和,跟上次判若两人,贵族的架子看来也是能放得下的嘛。 孟长溪在心里嗤笑了一声,以退为进?汉字都不认得几个,跟他们在这里玩语言游戏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点?但是他也不打算戳破,克罗尔想表演,那他们也不介意欣赏猴戏。 “子爵阁下找我们有事?” “以两位的深谋远虑应该猜得到我的来意,明人不说暗话,我是来拿回属于我的东西的。”蓝灰色的眼珠子意有所指的看着孟长溪和叶景荣。 孟长溪轻笑,“什么东西啊?阁下不说清楚我们怎么知道呢?”他有些不爽的轻哼了一声,“真是奇怪,我们统共也只见过一面,你这么说岂不是指责我们偷拿了你的东西,阁下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贼喊捉贼啊。” 克罗尔笑意加深,“听过,但是我还听过一句话,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们帮助沈之澜逃脱债务,自然就要承担她的责任,我这么说没错吧。而且,叶先生和其是母子,所谓父债子偿,太正常不过了。” “你的消息似乎不怎么灵通,我们已经断绝母子关系,何来的母债子偿?你想要钱,只能去跟她的亡魂讲了。”叶景荣寸步不让,两人一来一往,火花四溅。 克罗尔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亡魂?恐怕不是亡魂而是真身吧,你们演的好戏以为我看不出来吗?沈之澜究竟死没死,我相信叶先生最清楚了。” 叶景荣放下酒杯,直视克罗尔的双眼,“绕弯子就没意思了,你既然不相信可以去找,我又不会拦着。”总之就是一句话,想从他们这里拿钱,别说门了窗都没有! 克罗尔挑挑眉,沉默下来。孟长溪看了一眼叶景荣,克罗尔如果单纯要钱,没必要跟他们讲这么多,这家伙恐怕不是单纯奔着钱来那么简单,商人都有着狡猾的本质,尤其是克罗尔这种位高权重的奸商,肚子里的小九九就像十八弯的山路,心眼多着呢! “我是非常想和你们做朋友的。”沉默半响,克罗尔重新开了口,眼里精光藏也藏不住,“沈之澜借的三个亿对我来说不是什么大数目,但是我的钱我没有不收回的道理,如果别人知道我被一个女人坑的血本无归,今后我在圈子里可就难混了。”他叹口气,“你们要理解我,家里的兄弟生意做得风生水起,我也要为自己寻一条谋生的路子,我现在正需这笔钱来做周转资金。实不相瞒,因为资金迟迟不到位,和米兰的奢侈品合作商已经面临谈崩的惨状了。” 孟长溪面色如常,心中却瞬间了然,来了!这就是克罗尔的目的,三亿资金只是个噱头,这才是深藏不露的来意啊。 克罗尔眼中的意味更加深长,“叶先生是大名鼎鼎rx大老板,不会吝啬这区区三个亿吧?” 对叶景荣来说,三个亿确实可以用区区来形容,rx一天的生意往来就不止三亿,对其他人来说这已经是一个很可观的数字了,但是对rx这样的企业来说,却远远不够,它需要爬的更高,计划的更长远,叶景荣的野心也不仅止于此,可是,如何突破公司瓶颈才是当务之急。 克罗尔短短的几句话,无异于向叶景荣抛下了一个诱人的馅饼。 克罗尔的家族是瑛国世袭贵族,和王室也有关系,如今的贵族头衔虽然没有以前的重量和光环,但是依旧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尤其是瑛国的贵族阶级,贵族吃穿用度皆引导着世界潮流,一举一动都备受瞩目,尤其是时尚方面,王妃随便一套行头,都会立即风靡全球。 多少商人想要挤进这个圈子,都苦于没有门路,如今机会正摆在叶景荣眼前。什么三个亿,克罗尔会为三个亿对他苦苦纠缠?他想要的可不止三个亿那么简单! 许久,叶景荣才缓缓开了口,“我对朋友从来不吝啬。” “哈哈哈哈哈!”克罗尔拍手,这句似是而非的回答却正中他下怀,不枉他砸下那么多钱钱供那女人挥霍,rx!可比三个亿还值钱啊! 从他知道叶景荣是rx的大老板起,就期待着这一天,他们的联手将是征战的开始,他将会拥有比父亲更加辉煌的金钱权势,“叶老板果然是个聪明人。”克罗尔随即起身,“期待我们的再次见面,如果可能的话,欢迎你们光临我的家族城堡!” 看似没头没尾的一顿饭吃的却非常尽兴,双方各有所得,不过跟克罗尔这个老狐狸打交道,还是要保持十分警惕,但是孟长溪相信叶景荣能应付的过来,克罗尔费尽心机的想要搭上叶景荣,就是很好地证明,他需要叶景荣这样一位强有力的合作伙伴,而建起rx这样的商业帝国,让克罗尔青睐追逐的必然不是好惹的人物。 搭上叶景荣,是福是祸,就看克罗尔怎么衡量了。 说起来这位子爵大人真是下了血本啊,孟长溪好笑的摇摇头,这件事里最可怜的就是沈之澜了,被人利用做了踏板,最后还落得无家可归的下场,因果循环,果然报应不爽啊。 叶景荣还惦记着孟长溪的怪病,又带人去医院检查了身体,医生惊讶于孟长溪醒过来的同时,对病因仍旧没有定论,也不敢保证不再复发,他们连因由都不知道,又怎么预测以后的结果呢。对此,叶景荣也有所预料,虽然有些失望,但是医生告诉他,孟长溪身体十分健康,也算是有了安慰。 对于叶景荣的心情,孟长溪感同心受,所以积极配合检查,虽然不抱什么期望,但是他也想知道自己到底是得了什么“怪病”。一睡一个多月,想来真是不可思议。 他睡得这一个多月,金京发生了很多事。八卦最多的是吴家老大主动辞职,离开了吴家权力核心。豪门血雨腥风,吴思贤奋斗了这么多年,在别人眼里已经是个准继承人了,没想到一遭颠覆过往,成了一枚废子,令人嘘唏不已。 知道这件事□□的不多,相传吴思贤去了国外深造。孟长溪嗤笑,哪有人去非洲深造的,吴思贤这是被放逐了,说不定还被吴训之监视着,想东山再起除非再给他五百年吧。跟吴思贤同时的,邱云翰也狼狈的逃去了国外,因为和吴思贤狼狈为奸,被吴家拉进了黑名单,命运多舛啊。 次日阳光明媚,一大早孟长溪心情就不错,先去了公司,中午时分去药膳店查看,顺便吃饭,经理店员一个多月没见着他们的主心骨甚是惦念,见孟长溪活蹦乱跳都非常高兴,大厨连忙做了几道孟长溪爱吃的菜,将将上完菜,店里就来了人,穿着打扮皆是上等,一看就不是普通人,点名要找孟长溪。 第144章 【恩公 第一百四十四章 如果不是来人道了姓名,孟长溪还真有点认不出来站在眼前的年轻人。 吴世安如今已经完全脱胎换骨,体内毒素拔除后,吴老又请名医巩固了身体,身体健康,脸上自然光彩照人,所谓无病一身轻,病一好,人都变得活泼了些,跟以前判若两人。 孟长溪只跟他见过两次面,话都没说上一句,完全没料到吴世安会登门拜访,有些揣测不出他的来意。 “由我先叫您一声恩公!”吴世安开口便谢他,深深地鞠下一躬,完全没料到他动作的孟长溪吓了一跳。 “吴少爷真是折煞我了,我如何当得起恩公两个字。” 吴世安摇摇头,笑容十二分的诚挚,“当得起,没有恩公,我今天就不能站在这里,或许也活不到这个时候,是您给了我重生,给了我重新享受生活的机会,您是我吴世安一辈子的恩人!” 倒是个冰雪聪明的人,孟长溪心中莞尔。当初吴训之为了保护吴世安,并没有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他。吴世安心思细腻,吴训之怕他知道真相受了打击对身体不好,所以宁愿一直隐瞒下去,让他继续做单纯的小少爷。不过生长在豪门中怎么会单纯如斯呢,吴世安想必早就察觉到了什么。 孟长溪有些无奈,他一开始就没有这么高尚的想法,他治好吴世安的病,吴训之给他画,两清了。吴世安把他抬得这么高,他还怕扭了自己的脚呢。 “你应该谢谢你外公,说到底我们也只是各取所需,你不用感谢我。” “不是这样的。”吴世安突然认真起来,“我小时候和母亲住在乡下,有个算命先生说的话我一直记到今天,他说我命途忐忑,将来会遇到大劫数,但是如遇贵人搭救,一世都将平安顺遂。如今种种说法都应验了,您可不就是我的恩公。您和外公的事情我不懂,我只知道我这条命是从恩公你手里救回来的,说声谢谢一点都不过分。” 原来还有这么一个缘由,吴世安执着与此大概也有他的理由,孟长溪不想再纠结,只是这一口一个恩公,听着真是太别扭了,“那也是你命不该绝,你就别叫我恩公了,我们俩年纪差不多少,随意称呼就好了。” 吴世安高兴笑起来,立即改了口,他虽然不甚了解眼前的少年,但是几句话就让他产生想交朋友的想法还是第一次。和孟长溪相处太舒服了,少年像是有魔力一般,总会让人不自觉地放下戒备,而且,小小年纪谦虚有度懂得进退,难怪外公如此看重。 两人一起吃了饭,吴世安如今不用保镖前后围着,自由了不少。吴训之还答应了让他去留学,几天后就要离开。本想来道一声谢,没想到还顺便结交了一位知心好友,吴世安心中畅快不已,一高兴就喝多了,看着此刻的光景不禁思绪翩飞,想起病痛加身的日子,一丝悲伤浮上心头,又很快被他挥散,今后大好的生活等着他,他要好好去享受,过去的就让它烟消云散,未来才是值得期待的! 看着吴世安潇洒离去的背影,孟长溪心中有所感触,他和吴世安何其相象,都有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去,又经历过涅槃重生,重新站了起来。放眼广阔天地,这人生是他的,未来也由他去创造,一切美好的东西都紧紧地握在他手里!少年突然开怀大笑,惹得路人纷纷看过来,只见翩翩少年清姿傲骨,几分无畏,几分张狂,笑容好看的让人移不开目光,果然脸长得好,就算这种突然发癫的行为也是可以理解的。 笑够了,心中大为畅快,连手中的小花也通人情似的来回摇动,似乎在响应孟长溪的心情。 叶家大宅,叶茂森愁眉不展的在客厅里来回踱步,手中的龙头杖敲在地板上发出咚咚的声响,“再派几个人去找一下,一定要把大师给我请回来!” 管家应了声,一转身,随即瞪大了眼睛,又很快恢复表情恭敬的道:“大师。” 叶茂森回身一看顿时喜出望外,赶紧小跑上前,如果不是那人冷着一张脸,他说不定就情不自禁的抓住来人的手,“大师,您可算回来了,我一直在找您!”能悄无声息从大门进来,没有引起保安的一点注意,连监控都没有捕捉到身影,如此厉害,大师这个称号真是名副其实! 叶茂森信心加倍,有大师帮忙,他一定可以东山再起! 大师当初找上他的时候,他还觉得不靠谱,没想到几下指点便让他搭上了吴思贤这条大船,虽说吴思贤倒了,但是还有张思贤,李思贤,再加上大师的手段,以后他还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叶茂森笑容更盛,见大师面无表情也不气馁,虽然这人长相性格有些古怪,但是只要对他有利,这些他都可以容忍。 被叶茂森唤作大师的男人,收起手中的纸伞,白发黑瞳,冷脸看人的时候带着股凉嗖嗖的阴气,叶茂森不由自主打了寒颤,这时大师终于开了口:“我们之间有过约定,我帮你做事,但是你所知的事情都要向我汇报,你没忘吧?” “没有啊。”叶茂森飞快回想了一下,他确实没有什么隐瞒过大师啊!“大师要求的事情我怎么敢不照办,我保证没有半点隐瞒。” “说谎。”大师轻轻嗤道,“吴思贤绑架了姜游,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叶茂森一惊,心中反复回想着姜游这个名字,半晌才猛然想起来,这不是孟长溪身边的小弟吗?他确实知道这件事,因为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他转眼就忘了,叶茂森有些惶恐,“这跟大师有什么厉害关系吗?” “姜游是我哥哥,你说呢?!”叶茂森口中的大师——湮白,眼中闪过杀意,如果不是孟长溪从中作梗,他早就把吴思贤的狗头扔进海里喂鱼了! 啊!叶茂森心中一惊,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啊,姜游居然是大师的哥哥,谁能想的到呢!叶茂森有些忐忑,心中恨吴思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差点连累了他,嘴上假意关心道:“那他没事吧?” 湮白沉下气息,无视叶茂森的惺惺作态,转而问道:“我让你准备的东西呢?” 叶茂森赶紧把东西奉上,一个冷藏箱,还有一个破旧的机器人模型。湮白上前打开冷藏箱,里面放着一个血袋,上面标注着血型和日期,俨然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东西了。 “这是叶景荣的?”湮白脸色有些严肃。 叶茂森赶紧点头,“是他刚出生时保存下来的脐带血,你说要跟他联系最紧密的东西,我一下子就想到这个了。”大师当时这么要求的时候,他还挺为难,他手里没有属于叶景荣的物件,那个叶景荣小时候玩过的机器人还是千辛万苦才找的,不过经管家提醒,他想起了还有脐带血这个东西。当时保存脐带血是为了以防万一,在叶景荣得病的时候派上用场,这么多年,叶景荣没病没痛,他们也早就忘了,没想到有了今天这个用处。 湮白又拿起玩具看了看,没有说话,叶茂森等了许久,小心开口道:“这些符合您的要求吗?” 湮白点点头,将东西收了起来,转身就要走。叶茂森赶紧追上去,“大师,您要这些东西有什么用处?” 湮白猛的停住,眼中闪过一丝不耐,“自然有我的用处,你不是想要叶景荣重新回到你的掌控吗?既然如此,你只要等结果就好了,其他的不必多问。” “好好好。”叶茂森生怕这大师翻脸,叶家现在每况愈下,必须想办法挽回,他倒不是非叶景荣这个继承人不可,一是为了出口恶气,看着叶景荣和孟长溪蹦跶他实在不好过,二嘛,叶景荣现在发展的不错也多亏了他培养的功劳,是时候偿还了。 “大师,还有孟长溪那个臭小子,我不想再在金京看到他!”他其实最恨的还是孟长溪,如果不是这人从中作梗,叶家肯定是另外一番模样,说不定他连重孙子都有了,而所有的一切,都因为这人的插足成为了泡影,每每想起姓孟的他都恨得咬牙切齿,恨不能让其生不如死! 湮白顿了顿,“你的要求太多了。” 叶茂森猛地一愣,湮白的声音森寒冷漠,不似真人,本就让人发憷的阴冷面容,看起来更加不真实了。他紧紧闭上嘴,有些不甘心,但是转念一想,以后叶景荣成为了他的傀儡,他还不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等到时候,他一声令下,两人就得分开,没有了叶景荣的支撑,他就不信孟长溪还能在金京混下去。 想通之后,叶茂森吐出一口浊气,心里豁然开朗,这一箭双雕的计谋简直太完美了! 第145章 【羞愤 第一百四十五章 孟长溪看了一眼手机,没有来电,没有信息,以往叶景荣出差,他们每天都会通电话,但是从昨天开始他就没有接受过叶景荣的任何信息了,打电话也不回,难道是在忙什么要紧的事情?这么想着,他就没有再去骚扰,结果今天还是如此,这就有些奇怪了。 孟长溪挑中午空闲的时候给司修去了电话,作为rx的二把手,他应该知道公司的大老板在干什么。 电话响了很长时间才被接起,没有司修一贯的调侃,这次没有叫大嫂,居然乖乖的叫他的名字。孟长溪压下心头的疑虑,问叶景荣的情况,司修只说没事,再问公司情况,司修也说很正常,这才不正常好吗!孟长溪眉头直跳,这家伙一定有什么事瞒着他。 孟长溪也没心思跟他兜弯子,“你把电话给他,我想跟他说两句话。” 司修一顿,为难的道:“我现在在外面,等回到公司我让他给你回电话好吗?” “你真的在外面?信不信我可一分钟之内就定位到你的地点?”孟长溪并非不信,只是想炸一炸司修,没想到司修却信了他的话。司修这时简直快要愁死了,内忧外患,就算公司在最困难的时候,他也没像现在这样无从下手。 司修一咬牙,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啊!反正迟早孟长溪都会知道这件事,那他就说了吧,“你现在给他打他也不会接的,景荣失忆了!” 孟长溪下了车,眼前就是龙之泉会所,他不常来这里,以往都是叶景荣带他进去,可今天想见叶景荣得从前台预约时间,因为叶二少失忆了!开什么玩笑!孟长溪心中有些恼火,司修跟他说的时候他还不信,又不是愚人节玩笑,一个正常人怎么可能说失忆就失忆,而且连他都不记得了?! 叶景荣前去总部开会,并没有直接去rx,而是先绕道去了新开发的油矿,之后回到总公司就这样了,这是司修跟他说的,叶景荣不仅不认识他这个死党,连司修提起孟长溪这个名字时也没啥反应,医生说有可能是暂时性失忆,以后是会恢复的,但是回国之后,叶景荣一直没有回家,也没有给他打电话。 他找来了也不见他,前台说是正在开会,只能等着了。他倒要看看是怎么个失忆法,连缔结契约的福鼎也说忘就忘了,真要是这样……孟长溪正愤愤不平,抬头就看见叶茂森沉着脸从里面走出来,两人视线对上,叶茂森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得意之情不可控制的溢上嘴角,看着孟长溪失意,心情大好。 他已经好久没有这么畅快了,虽然叶景荣也不认得他,但是他们是血亲,打断骨头连着筋,只要爷孙关系在,叶景荣早晚会回到叶家,到时候还不是任他摆弄。而孟长溪呢,叶景荣把他忘了,他对叶景荣来说就是个彻彻底底的陌生人,没痛没痒。叶茂森想到这里,犹如大仇得报,被叶景荣拒之门外的郁闷也一扫而空,看孟长溪就像脚下的灰尘。 “孟少爷这是来玩?”叶茂森居高临下的看着孟长溪,眼角的嘲弄毫不掩饰,他就是要把这个臭小子踩进土里才爽快,一个毛头小子,也敢在金京跟他撒野,真是掂不清自己的斤两! 老狐狸今天是不打算放过他了,看叶茂森这得意劲,是来看他笑话?孟长溪淡然道:“我来找叶景荣。” 叶茂森就等着这句话,心中嗤笑,可惜今时不比往日,忘记你的叶景荣心里早没有你的位置了,你孟长溪如今连个前台小姐都比不上,可悲啊。叶茂森嘴上关切道:“那怎么不进去,在这等着干什么?”说着板起脸,用教训下属的口气道:“你们是怎么做事的?就让孟少爷在这里干等着?” 前台道,“叶总今天不见客。” 叶茂森心中大笑,嘴上却道:“孟少爷可是景荣的未婚夫,什么客不客的!” 前台在心里嘀咕,你作为叶总的爷爷刚才不是也没让进吗?就算最后硬闯进去,他们叶总不是照样不见吗?前台不知道叶茂森心中的小九九,照实道:“不好意思,叶总说过今天谁都不见的。” 叶茂森无奈摇摇头,叹气道:“景荣有时候就是这么任性,不喜欢的事情谁也不能逼他去做,小时候玩具玩腻了说扔就扔,我都拿他没办法。哎!刚才见面的时候我该说说他的,这种性子可不能传给子孙后代。” 前台看不懂两人之间的明枪暗箭,还疑惑叶茂森怎么睁着眼睛说瞎话,听他说子孙后代,看了一眼孟长溪,更疑惑了,明明是个男人啊,难道要做代孕? 这一番夹枪带棍的话真是让叶茂森表现的淋漓至尽,看来叶景荣失忆的事他已经知道了。看着叶茂森不把自己当外人的样子,更觉好笑,他就不信叶景荣能把他忘了还记得叶茂森,要真是这样,他就一炮轰了rx,给叶景荣洗洗脑!孟长溪心中反倒更加安然,脸上却有些失望,“既然不见客那我就不等了。”说着叹口气,“就是不知道他胳膊上的伤怎么样了,叶先生既然见到他了,看到他手上的石膏摘了没有?” 叶景荣受伤了?这事他还真不清楚呢,哪里知道石膏摘了没有,不过孟长溪就更不知道了。叶茂森心中万分愉悦,看着孟长溪失魂落魄的小样那真是要多爽有多爽!他抬抬手,敷衍道:“已经拿掉了,这些事就不用你操心了,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孟长溪突然笑起来,“是吗?那就多劳叶先生费心了。” 孟长溪的笑容非常古怪,好像了然在心同时又有种别有深意的嘲讽,让叶茂森感觉非常不舒服,而且,前台和经理等若干人等表情非常尴尬,叶茂森竟然觉得难堪起来,但又不知道为什么,心口霎时郁闷起来,看着孟长溪施施然的离开,才不满的哼了一声:“干什么欲言又止,有什么就说出来!”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心中都对叶茂森的行为非常不满,他们叶总都没这么训斥过他们,哪里轮得到叶茂森在这里装模作样。最后还是经理不得已站出来,硬着头皮道:“其实叶总胳膊好好的,根本没打过石膏。” 叶茂森猛地愣住了,脸上犹如挨了一巴掌,啪啪作响,霎时气的浑身发抖,难以克制。他就奇怪这张利嘴今天怎么不声不响,原来是早就给他下了绊子!看着其他人尴尬的神情,叶茂森有种自己在台上尽情表演,浑然没发觉穿错裤子的羞愤感觉,一阵气竭,可惜正主已经走了,找不到发火的对象,只能生生咽下这口气,憋屈的肺腑生疼。 叶景荣站在落地窗前,脚下行人来来往往,他的视线略过人群落在了一个少年身上,简单的穿着挡不住自身的光华,即使站在人海里,也是分外夺目的存在。他注视着,突然少年抬起头,向他看过来,叶景荣反射性的向后缩了一下,却后知后觉的摇头笑起来,这么高,肯定看不到他的。 给了叶茂森难堪孟长溪并不觉得心里舒坦,他才不在乎什么叶茂森,老狐狸想找不自在他不介意顺手给一巴掌,叶景荣拒绝见他才是他最不痛快的地方。失忆?这是什么狗血的桥段,叶景荣要真把他忘了,孟长溪抿紧嘴角,抬头看向会所的最顶层,有如实质的目光让看着他的叶景荣心中微震,那目光中的执念告诉他,决然的转身不代表放弃了,而是势在必得。 叶景荣失忆的事情被叶茂森捂得很紧,谁都不知道。虽然也把他这个爷爷忘记了,但总归是利大于弊,能跟孟长溪撇干净,就是本质的胜利。他早就想好了,现在当务之急是把叶景荣拉拢到身边,将孟长溪一脚踢出去,有多远踢多远,反正叶景荣已经把他忘了,他可以放开手脚铲除这个祸害。 但是有一点让他很郁闷,他根本见不着叶景荣的面,数次上门全部被拒。他就奇了怪了,一次还可以理解,如果每次都这样就说明叶景荣根本不愿意见他,既然失忆了,那就应该前尘往事全都忘了,有什么理由对他这个爷爷拒而不见呢? 难道是大师那里出了问题?叶茂森捉摸不透,他又不好去问大师,不过山不就我我就山,对目前这个结果他已经很满意了,叶景荣忘了和他的恩怨,他就可以以爷爷的身份插手他的生意,据他所知,叶景荣的龙之泉会所可是来头不小呢。 事不宜迟,叶茂森很快就行动起来,以叶家大家长的身份大张旗鼓的查看叶景荣手底产业,甚至坐在了公司会议的席位上,这一切,叶景荣都没有阻止,似乎默许了叶茂森的行为。 这就是失忆的好处啊!叶茂森容光焕发,心中积累的郁气也一扫而空,仿佛看见了自己带领叶家逆风而上,成为金京第一世家的豪迈景象!重新抓住了机会,他不会让任何人破坏他的计划,尤其是孟长溪! 所以趁着叶景荣反对之前,叶茂森第一时间就强行下达了指令,断绝和孟氏的所有业务往来! 第146章 【野兽觉醒 第一百四十六章 叶景荣在金京成立的这家分公司并不是以rx的名义,而是以龙之泉为背景的跨国企业,暗中则经营着rx相关业务,这部分属于机密,只有大老板叶景荣有权利过问,所以叶茂森看到的只是一些无关痛痒的皮毛而已。 他并不知道自己的亲孙子是rx的大老板,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从中作梗。切断了和孟氏的往来,进而划清两人的界限,孟长溪没有了叶景荣的助力,在偌大的金京就如同没有了翅膀的鸟,他一只手就能将其捏死。 呵,真是风水轮流转,臭小子嚣张了这么长时间有没有想到今天?他可是时时刻刻都在等着这一天! 叶茂森这边狐假虎威的指手画脚,那头失忆的叶景荣一直没露面,任谁都不知道其行踪。直到司修接到了金京分公司的汇报才知道叶茂森干的好事,顿时头疼起来,这叶茂森太无耻了,趁乱挑拨离间,就是拿准了叶景荣失忆不记得以前的事,对他这个爷爷没办法。 可是他不相信叶景荣完全不记得孟长溪,也不相信孟长溪就这么放着人不管了。他没见过比两人更般配的一对了,就像天生就该在一起一样,就算叶景荣忘了自己是谁也绝对不会忘记孟长溪的。暂时性失忆总不会一点印象感觉都没有吧,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叶茂森乱来?! 电话很长时间才接通,司修有些忍不住了,他一早上已经拨了十几通电话了! “你可让我好找啊叶大老板,接个电话没那么难吧,难不成你在执行什么机密任务?”司修气很不顺,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叶景荣这个当事人也不知道躲在哪里凉快呢,换他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简直太不像话了!老婆不要了是吧。 电话那头风声呼哨,看样子应该在外面,叶景荣的声音隔着电话传来,低沉平静,“有事?” 想起叶景荣失忆,司修又无奈的叹气,“就算不记得以前的事了工作总不能忘记怎么做吧,你再不露面,分公司可就要易主了!” 叶景荣知道司修指的是什么,“我会处理的。” 叶茂森如此兴风作浪分明是冲着孟长溪来的,放在以前根本不用他担心,可如今叶景荣失忆了,事情就变得非常棘手。司修蹙眉,他还真怕叶景荣着了老狐狸的道,“你怎么样有没有记起点什么?” “还好。” “你也太敷衍了吧什么叫还好。”失忆后话也变少了,这真是太不正常了,而且含糊其辞,给他的回答总是模棱两可,司修揉揉眉心,接着道:“我们都很担心你,所以有什么情况一定要告诉大家,尤其是长溪。还有,我听说你回国后谁也不见,长溪是你未婚夫,总不能也一视同仁吧,你这样会伤了他的心的。” 那头沉默片刻,男人紧抿的嘴角显露出内心的坚毅,寒风吹过衣角,叶景荣紧了紧衣裳,“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男人原地沉默起来,随后抬脚向山下走去,他所处的位置十分偏僻,周围是连绵的山脉,只有不远处的山谷中坐落着几户人家。此时天气变冷,候鸟南飞,动物基本都销声匿迹了,能见到只有灰突突的麻雀和松鼠,但是叶景荣的手中却拿着一根鲜艳的红色羽毛,就在刚才的山巅上捡到的。 羽毛鲜艳亮丽,丝绸质感,轻薄的就像空气一样,这种鸟应该栖息在水草丰厚的河边,而不是深山野岭。饲主灵敏的狗鼻子闻得出,羽毛上的气息还很浓郁,说明这只鸟还没有离开多久。 叶景荣很快下了山,刚拐上大路,就迎面撞上了一个人。 姜游手中牵着黑子,看到叶景荣不禁一脸惊讶,没想到能在这里碰见熟人,还是公事繁忙的叶二少,太巧了吧,“你这是……”他自然而然的向叶景荣身后看了一眼,没有像以前一样看到孟长溪的身影。 黑子也朝叶景荣摇了摇尾巴,这是犬类示好的表现,可叶景荣却出乎意料的没有露出熟悉的笑意,而是淡淡的道:“你是这里的住户?” 姜游愣了半响,突然噗嗤一声笑起来,“你这个冷笑话一点都不好笑,幸好我笑点低……” “不好意思我想我并不认识你,再见。” “喂!”姜游还真有点懵了,叶景荣陌生的眼神一点都不像在开玩笑,“有点过分啊你,你再这样我可要跟长溪告状了啊。” “你是他的朋友?”叶景荣神色缓和下来,“原谅我失忆后还没有见过你,所以并不知道你是谁,具体情况你可以去问他,我真的要回去了,待会还有一个会议。” 姜游惊愣莫名的看着叶景荣驱车离开,始终觉得叶景荣在开玩笑,好好地怎么会失忆呢?可最近发生的事又让他非常不安。这时,黑子叫唤起来,姜游抚摸着它的脊背,眉头皱得更紧,仿佛自言自语一样的道:“他不在这里吗?你确定?” 黑子又叫唤了两声,黑亮的双眼坚定的看着姜游,它灵敏的嗅觉已经搜遍了整个村庄和附近,湮白的气味正在慢慢消失,很明显人已经不在这里了。 叶景荣驱车赶回市内,已经天黑了。因为失忆,他最近暂时住在会所。夜晚的龙之泉正是热闹的时候,因为不想被骚扰,叶景荣从另一条路拐到了后门,没想到车还停稳,突然有人跳到车头伸手拦路,幸好他反应及时,才没有撞上去。 少年站在灯光中,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叶景荣,良久,才俯下身敲了敲车窗,用不容拒绝的口气道:“我要跟你谈谈。” 叶景荣的脸埋没在黑暗里,最后顺从的跟着孟长溪上了楼,站在明亮的客厅里,孟长溪打量了一圈冷清的房间,有些不满的说,“你打算一直住在这里吗?”只有一些简单的家具,完全没有一点人住的气息,看起来就像冰冷的样板房。 叶景荣给他倒了一杯热牛奶,孟长溪捧着温热的杯子,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睛一直盯着牛奶,接着缓缓的喝了一口,听叶景荣道:“暂时还要住一段时间,等我恢复记忆……” 孟长溪“碰”的放下杯子,因为身高的差别他必须微微仰视叶景荣,但是身高跟自身气场完全不成正比,在叶景荣眼里,这可是个惹不得的大人物。打断男人的话,孟长溪哼笑一声,“你真的失忆了吗,现在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在气我睡了一个月没睁眼,所以报复我来了?” “你觉得我像这么幼稚的人吗?”叶景荣无奈的笑起来,眼神柔和而沉静。 “你不像。”孟长溪摇摇头,“你就是!” “你还是不相信我失忆了。”叶景荣叹气。 “我当然不相信。”少年几步跨过来,抓住男人的领带,男人微微弯下腰,顺着领带上的力道半俯着身,没有丝毫的挣扎。孟长溪又抓紧了些,“饲主和炉鼎是命定之人,是你说失忆就能随便忘记的?不要说我不相信,你身上的龙首先就不相信!” 叶景荣低下头,果然看到金色的龙身游到了和孟长溪接触的手臂,渴望的看着孟长溪的右手。 他眉头一动没说什么,倒是深深吸口气,从刚才他就闻到了一股异香,纯粹美好,就像初春开放的第一朵花,跳动着无尽的生命力。待孟长溪靠近之后,香气更加浓郁,纯净,直击心底,让人沉醉不能自拔。 大概是叶景荣的表情出卖了他,孟长溪戏谑的勾起嘴角,倾身凑近,脸颊相贴,将热气吹进男人的耳朵里,“心痒难耐了吧,今天是满月哦,怎么样,饲主的兽性有没有帮助你想起点什么?” 男人气息骤然一紧,被热气吹拂过的皮肤微微泛红,离得这么近,甚至能看到肌肉的细微动作。孟长溪的暧昧换来男人的一声叹息,下一刻,双手便被人以轻柔却不容反抗的力量束缚住,男人的双瞳流动着漂亮的金光,仿佛能吸魂摄魄。 叶景荣摊开少年的右手,眼中闪过惊讶,“它开花了。” “是啊,你不会连它也忘记了吧?”孟长溪紧紧地盯着男人,叶景荣却不回答,好像在想什么,孟长溪心中极其不爽,猛地挣开束缚,作势要去揪花,“既然你不记得了,那我就把这朵花揪下来扔了!” “不可以!”叶景荣想也没想便抓住孟长溪的手,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朵花虽然长在孟长溪手上,却像跟他血脉相连一样,他不允许任何人破坏它。 孟长溪当然不会真的这么做,只是想试试叶景荣的反应,还算稍稍满意,“为什么不可以?长在我身上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这位失忆的叶先生,你好像管不着吧。” 少年挑衅的眼神总是能瞬间激起人们的征服欲,尤其在满月的时候,带着惑人的色彩。孟长溪还想张口继续刺激男人,没想到在野兽觉醒的时候,眨眼便被压在了身下。 第147章 【你们分手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 身上的重量并不沉重,但却让他无法逃脱,男人的眼睛紧紧盯着他,炙热的气息喷在他的脸上,激起了一阵小小的颤栗。 两人对望良久,叶景荣才开了口,“你如果不反对我就要继续下去了。” 话中的暗示已经不言而喻了,孟长溪不反对也没点头,只是静静的看着男人,眼中溢满温柔,让叶景荣一阵眩晕。 “砰砰砰!” 叶景荣是被敲门声吵醒的,睁开眼已经是第二天早晨。孟长溪早就走了,想起昨晚的事,叶景荣忍不住口申口令起来,他的记忆中断在吻下去的一刹那,再之后的事情完全没印象,更不知道孟长溪什么时候离开的。 脑海中浮现少年专注的目光,叶景荣又是一阵眩晕,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好像喝醉了酒一样,直到晚上要去赴宴的时候,才振作起来。 金京每天都有大大小小的宴会,但今天的场合却极为不同,来往的都是顶级权贵,连平时难得一见的吴训之也露了面。外孙久病痊愈,吴训之也了却了一桩心结,心中顿为开朗,在好友的邀约下,久违的出现在了公众场合,还带着忘年交孟家小少爷。 这个举动让不少人都颇为诧异,除了自家人,吴训之从没有带着后辈出现在公众场合,没想到竟然为孟长溪破了例,提携后辈的意思不言而喻。这种待遇让很多人都羡慕不已,看向孟长溪的目光不泛羡慕和妒忌,但是少年却对这些目光毫不在意,径直进了宴会大厅。 悠扬悦耳的交响乐如潺潺流水,让人心情愉悦,高级晚宴总是充斥着俊男美女,这里就像一个秀场,权利和地位的角逐,美貌与气质的比拼不断上演,就算你无意去参与其中,也摆脱不了被比较的命运。 吴训之带着孟长溪见了几个老友,吴家人脉广阔,跟吴训之相识的自然不是一般人等。孟长溪站在这些人身边倒是没有半点拘束,谈吐得体,金京的世家子也不过如此,孟长溪却比他们更加无畏,得心应手。 被这么多世家名门长辈包围着,孟长溪很快成为了宴会的焦点,在大家好奇他的身份时,不由得被少年的身姿所吸引。没有其他人满眼的谷欠望和目的,少年只是平静的站在那里,比例极佳的身体将黑色西装穿的极有韵味,皮肤在黑色布料的衬托下更加白净,侧脸噙着一抹笑意,时不时的点点头,光是远远看着,就让人舒服至极。 正在其他人看的入神的时候,门口有了一丝骚动,来者成功吸引了众多目光,包括孟长溪的。 叶景荣来的有点晚,一下车就被叶茂森堵住了。叶茂森等了这么多日子,终于在今天按耐不住的出手了,不怪他着急,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要是不趁机拉近两人的关系,以后想见叶景荣还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 叶景荣倒是没有拒绝他,叶茂森心中大石落地,又得意起来,毕竟失了忆,叶景荣已经不记得以前的事了,他还是孙子心中敬重的爷爷,叶景荣自然不会给他难堪。估计前些时候是在闹别扭,不过从今天开始,可就容不得叶景荣再跟他使脸色。 这么想着,叶茂森心情极好的和叶景荣并肩进入大门。不管叶景荣有多冷淡,外人看来,爷孙俩好像确实重归于好,公开场合一起亮相,就是打算不计前嫌的意思啊。他们也听说了,叶茂森插手孙子公司事务,甚至有人说,两人暗中已经将公司合并,要不然,叶景荣怎么会允许叶茂森插足呢。 叶景荣也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孟长溪,两人四目相对,少年远远地看着他,面色平静,既不疏远也没有亲近的意思,他只是静静的看过来,俄而移开视线,抿了一口酒。 大厅里的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凝滞,大家的目光在两人身上飘来飘去。前段时间叶家爷孙闹翻的事可是人尽皆知,据说叶景荣就是为了眼前这个少年跟叶茂森翻了脸,还私定终身,与叶茂森断绝关系。怎么现在一副互不相识的样子,进门连个招呼都不打。 再一看叶景荣和叶茂森的样子,联系前段时间听到的传闻,旁观者心中便有了猜测,爷孙和好,自然容不下昔日的小情啊人了,叶景荣和孟长溪大概早就分道扬镳了吧。 大多数人心中并不觉得惊讶,这段恋情他们从一开始就不看好,两人分手也是早晚的事,只是没想到分得这样彻底,这是要反目成仇的节奏啊! 叶茂森也看到了孟长溪,实在是少年太令人瞩目,不仅有吴训之在身边保驾护航,还吸引了不少花痴围绕其左右,他就不明白干巴巴的男人有什么好喜欢的,还是个爱招蜂引蝶的货色。就凭这一点,他当初拆散两人也是对的,叶景荣应该感谢他。 叶茂森心中冷笑,看孟长溪和吴训之亲近的样子越发不爽,他可看不惯孟长溪在他眼前得意,新仇旧怨他都要跟孟长溪一笔笔算清楚! 吴训之看着另一边的情况,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年轻人谈恋爱总是有着各种不稳定的因素,但是他觉得两人十分般配,彼此心态也很成熟,也对未来有着十分明确的目标,怎么转眼就弄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可惜啊。正巧这时贺卓扬来打招呼,吴训之便借口跟着老友出去透气,留下两个年轻人好说话。 贺卓扬仔仔细细打量着孟长溪的脸色,半晌有些不爽的道:“你们分手了?” 孟长溪不说话,目光停在某一处,又浅浅的抿了一口酒。 少年喝酒的样子十足的好看,双眼半阖,小巧的喉结上下滑动,含着杯口的双唇如同接吻一样,明明没有喝多少,不少人却觉得微醺,这一幕实在是太有诱啊惑力了,偏偏少年仿佛毫无所觉,又轻轻地舔了舔唇。 贺卓扬叹气,听说叶景荣又和叶老头搅合在一起的时候他还不相信,虽然两人是情敌,但是叶景荣的为人他不得不承认还是很可靠的,知道自己没机会的时候他还悲伤了一段时间,没想到这么快叶景荣就给他腾地方了,可是他并不觉得高兴,看着孟长溪被抛弃,他觉得异常气愤。 其实不用问,看眼前的状况,两人的情况肯定好不到哪去。 “发生什么事了?我听说叶景荣现在连家都不回了?” “你很关心?”孟长溪终于出声了,看着贺卓扬不忿的脸,平静的笑了起来。 “我是关心你,叶景荣要是敢欺负你我不会放过他的。”孟长溪越无动于衷贺卓扬越不安,说不出口的委屈才是真委屈,表面上看起来不当回事,其实心里很难受吧,毕竟两个人曾经那么相爱。 孟长溪笑笑没说话,突然转身看向别处,贺卓扬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不禁咒骂一声,好你个叶景荣,今天是不想让大家好过了。 贺卓扬紧张的看了孟长溪一眼,少年目光沉着,好像真的不在意似的,平静的看着正和美女说话的叶景荣。贺卓扬记得这个女人,名门千金,家世和叶家不相上下,叶茂森以前就很中意这个女孩,后来因为叶景荣拒绝联姻才作罢,这是又要吃回头草了? 叶景荣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默不作声的和眼前的女孩拉开了一些距离。抬头果然发现了让自己后背发毛的原因,少年正在盯着他,一瞬不瞬的,目光穿过空气,犹如实质一样落在他身上。 叶景荣无奈的叹口气,又忍不住笑起来。身边的女孩见一直沉默不语的男人露出笑意,好像心情不错,也高兴起来,从侍者手中接过一杯红酒递给男人,趁机向男人靠近了些许。叶景荣也许不是金京条件最好的世家子,但却是她最心仪的对象,成熟英俊的外表,行走的荷尔蒙,有着让女人难以拒绝的男性魅力。 察觉到女人的靠近,叶景荣有些不耐,再看向孟长溪的时候,眉头不禁微微跳动,少年的肩膀多了一只手,旁边的男人此时正紧紧揽着他,而被抱住的人也没有反对的迹象,两人看起来非常和谐,如果不是那示威的眼神,应该会更完美一点。 半晌,叶景荣收回目光,再也无法忍受女人的甜腻借口去了卫生间,实则转去了休息室,不过刚踏进vip房间便被人堵住。贺卓扬猛地甩上房门,这里现在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他必须要好好问问叶景荣,如果叶景荣真对孟长溪放手了,那他就不客气了! 第148章 【针锋相对 第一百四十八章 空气暗流涌动,两人一个沉默不语,一个怒目而视,很明显,后者不打算善了此事。 贺卓扬有些气急,叶景荣太沉着了,搞得他不知道怎么下手,两人互瞪了半晌,才在叶景荣的质问中结束了诡异的气氛。 “这位先生有事?” 贺卓扬不知道叶景荣失忆的事,只觉得这句话满满的挑衅的意味,本来火气稍降,一下子呼的又蹿了上来,不客气的道:“明知故问,你说我找你什么事!” 叶景荣脸色未变,目光却更加深沉,“可惜我没时间,有事你可以提前预约。” “美女都不需要提前预约,怎么到了我这就变了,好歹也认识一场,说两句话的时间也不给,二少未免太薄情了吧。”贺卓扬嗤笑出声,“不过也是,连朝夕相处的恋人也能放手,我这种八竿子打不着的人还奢求什么呢。” “你确实不该奢求什么。”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贺卓扬猛地一愣,叶景荣的双眼又黑又沉,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如果你要说的是这些,我想我们也没有预约的必要。” “等等!”贺卓扬懵了半晌,一时间有些搞不明白叶景荣这句话的意思,说他不该奢求什么,其实还另有深意吧,“你吃醋了?”贺卓扬猛地笑起来,拦住了叶景荣的去路,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秘密,能让叶景荣这张面瘫脸动容,他心里瞬间舒坦了不少。 “我只是希望你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 “好啊。”贺卓扬爽快的道,“如果不是为了长溪我也不想浪费时间在你身上,我就问你一句,你真的放弃长溪了?” “这跟你有关系吗?” “当然有了!”贺卓扬嗤笑一声,“虽然我喜欢长溪,但也不希望他为难,但是如果你们已经分手了,我就可以正大光明追求他,给长溪一个有保证的未来,而不是像你一样出尔反尔!” 贺卓扬见叶景荣开始脱衣服,瞪起眼睛,“你想打架?!”叶景荣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贺卓扬也火了,好啊,是时候展现他作为一个男人的强悍。 针尖对麦芒,贺卓扬刚准备动手,外面就响起了敲门声,叶景荣一顿,将脱下来的衣服搭在手臂上,在贺卓扬看不到的空间里,手臂上的金色龙身徐徐游动,浑身散发出金色暗光,龙头昂起,目光犀利的盯着贺卓扬。 叶景荣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打开了门,孟长溪站在门外,倒是不惊讶两个人都在,而是笑问,“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赶在叶景荣开口前,贺卓扬上前一步揽住孟长溪的肩膀,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深情款款笑起来,“没有,刚才找卫生间不小心走错路了,我们回去吧。” 孟长溪看了一眼叶景荣,点点头,“走吧。”只是转身的时候,不留痕迹的退出了贺卓扬的臂弯,贺卓扬大觉可惜,可看着少年面色,还是乖乖地收回了手。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叶景荣轻抚着手臂,高昂的龙首慢慢低垂,恢复了本来的平静,可是双眼仍然盯着孟长溪离开的方向,眼中光芒执着热烈。 回到大厅,宴会已经进入到高啊潮,这场宴会的主人,rx公司的代表终于出现在了现场,等了这么长时间,金京的权贵们没有一点怨言,就算心中有所不满也不敢在明面上表现出来,毕竟这可是富可敌国的rx,能赏脸跟他们见一面就很不错了。 这次,rx之所以在这里举办宴会,有消息称,是为了选择合作伙伴,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也代表着rx要进军华国,无论是谁,能从中分杯羹,和rx攀上关系,今后的道路自然是畅通无阻,说是一飞冲天也不为过。所以,顶尖世家豪门都聚集在了这里,准备大展拳脚。 孟长溪看到了司修,司修也看到了他,朝他点了点头。不一会,司修便被邀请上台,公布了一个爆炸性的大新闻,在不久的将来,rx将会和克罗尔所代表的罗斯财团合作进军欧洲市场和亚洲地区,商业拓张自然需要帮手,这也是为什么rx要在金京寻找合作伙伴。 底下顿时沸腾了,本以为是块肥肉,没想到还镶金裹玉,给了他们更大的惊喜。克罗尔是何人,贵族圈子无人不知不人不晓的人物,家族背景深厚,和皇室有着密切的联系,能和克罗尔搭上关系,在国际市场不说横着走,畅通无阻不在话下。 这个消息砸晕了不少人,更是激起了所有人跃跃欲试的心情,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这可是个不可多得的好机会,只要能拿下克罗尔,就等着数钱数到手抽筋吧! 最后,司修表示rx确定合作对象之后,会亲自发出邀请函。今天到场的各位,都有机会成为rx的合作伙伴,这虽然是句敷衍的话,但是也给了不少人信心,rx并没有确定最后的人选,这就表示他们都是有机会的。 孟长溪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贺卓扬道:“rx果然不简单,竟然和克罗尔联手,这下子竞争肯定更加激烈,大家势必要挣个头破血流了。” 孟长溪问道:“你觉得谁最有可能?” 贺卓扬摸着下巴想了想,“最有机会的自然数金京的几大世家,不过也不排除其他人,毕竟rx是最不按规则办事,最看重能力和进步空间,我们的机会都是均等的。” 两人正说着,便看见叶茂森打头带着众人向司修围拢过去,司修倒是没拒绝,很礼貌的碰了杯,接着,众人都寻找着在rx负责人面前露脸的机会,除了孟长溪和贺卓扬,都蠢蠢欲动的向着宴会焦点挤了过去。 孟长溪看了一会,有些困倦的打了个哈欠,对着贺卓扬道:“我先回去了。” “等等,我们一起走。”贺卓扬叹口气,有叶景荣在这,长溪心里肯定不舒服,两人一时半会恐怕也和解不了。他扭头看了一眼叶景荣,后者正悠闲自在的站在包围圈中,和司修聊的正热乎呢。 外面下起了小雨,贺卓扬说什么都要把孟长溪送到家,孟长溪拒绝无果就随他去了。车子平稳的离开了酒店,不远处的路灯下,姜游打着伞深深吸口气,从他面前离开的这辆车没有湮白的气息,他只有再接着等下去。 找了好长时间,今天傍晚的时候才跟着一点微弱的气息找到了这里,偏偏还碰上了下雨,想要抓住气息只能更加耗费心神。虽然不喜欢湮白这个人,但是不得不承认湮白说的很对,姜游叹口气,他的力量越来越微弱,只是追寻湮白的踪迹就已经让他筋疲力尽了。 他的时日也不多了,要趁着湮白惹事之前把人带回去。 又一辆车离开了酒店,姜游突然打起精神,猛地瞪大眼睛,找到了,就是它!可是当看清车牌号时,姜游却紧紧蹙起了眉头,这是叶景荣的车,那天在郊外和叶景荣相遇的时候,他记得叶景荣就是开的这辆车。他很确定那天的叶景荣身上并没有湮白的气息,今天却不一样了。 雨势越来越大,外面也越来越冷,车里虽然温暖,气氛却比外面还要冷,叶茂森坐在后座,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闭目沉默的叶景荣,想说什么又强忍了回去,压下心中的怒火,放缓语气道:“这次的机会非常难得,rx的实力和地位就不必说了,我们想要走向国际市场,和rx合作无疑是一条捷径。” 对面的男人依旧没有回应。 叶茂森不放弃的继续道:“我看司修先生和你很合得来,明天你就试着跟他联系联系,把他请出来,大家一起吃个饭。”叶茂森嘴上好声好气的劝着,心里却把叶景荣骂了个遍,他这个孙子如今是越来越不识时务了,跟孟长溪那种小地方来的人混久了,眼界也越来越窄了,真是岂有此理! 人家堂堂rx负责人,别人想巴结都来不及,你倒好,这种关键时候还摆少爷架子,人家说三句,你连半句都懒得回复,真把自己当回事了是吧,离开叶家,别的没见长,脾气倒涨了不少!叶茂森这边咬牙切齿,那头叶景荣仍旧无动于衷。 回到会所,没有了叶茂森的存在,耳边终于可以彻底清净下来。叶景荣忍不住叹息,这是他参加的最为疲倦的宴会,下次再不让司修搞这些花样了,受累的还不是他自己。 圆月高悬,没有开灯的室内被银辉洒满,叶景荣又想起了宴会上少年看他的眼神,深远难测,好像充满心事,却又纯稚透亮。到底在想什么呢,叶景荣不仅陷入沉思,细细琢磨,却始终猜测不透,就像窗外的月光,那样纯粹,却也充满了神秘。 “哗啦……”叶景荣突然直起身来,从刚才他就听见了,外面时不时的会传来微弱的哗啦声,这里只有他在,其他人没有许可不准进入这里,能光临的也只有小偷了。 叶景荣随手拿起做装饰的棒球棍,随着声音来源找了过去,他很好奇,在充满防盗装置的这里,是谁有那么大胆量敢闯进来,正好他今天心情不好,让他抓到了就别想全身而退。 声音越来越近了,就在楼下的酒窖,从酒窖通向一楼的门锁着,声音正来自门后,在叶景荣准备踹门的时候,门后又想起了哗啦的声音。 “嘭!”门后的人差点被这一脚踢飞,惊魂未定之际看见面前的男人举着棒球棍砸下来,连忙大喊起来,“停停停,是我!” “姜游?!”叶景荣堪堪停住手,难以置信的瞪起眼睛,“你怎么在这里?” 第149章 【窃贼 第一百四十九章 “太可恶了!”叶茂森一大早怒气冲冲来到了叶景荣的办公室,虽然表现的很气愤,眼中却精光四射。而且这次没有遭到阻拦,很顺利的就见到了叶景荣,让他底气倍增。 叶茂森进来先若无其事的打量了一圈,随后语气严肃的道:“我看你的办公室也要加强防卫,二十四小时看守,不能再让那些小人有得逞的机会!” 叶景荣点点头,“我已经增加了人手。” 叶茂森没料到叶景荣会对他这么客气,顿时有些受宠若惊。叶景荣虽然失忆,忘却了以前的记忆,但是一直对他很疏离,不知道是为什么,今天态度明显变好了点,难道是因为昨天发生的事情心态有所转变? 反正不管是为什么,叶景荣的示好让他非常受用,也对今后的计划有所帮助,这么说来他还要感谢这个窃贼,让他们爷孙关系有所修复。 说起窃贼,叶茂森脸色沉了沉,“怎么样,警方那里有消息了吗,人招供了没有?” 叶景荣合上文件,抬眼看着叶茂森,面色沉着冷静,“您很关心?” “我当然关心了!”叶茂森看起来似乎有些不满,心里却激动难忍,嘴上怒道:“太不像话了,暗中派人偷盗其他公司商业机密,手法如此卑劣,简直无耻!让我知道是谁,我一定要让他身败名裂!” 叶景荣突然有些疑惑的道:“昨天抓到这个人的时候,他还说自己认识我,但是我并没有见过他,好像是叫姜游,您认识这个人吗?” “姜游?!”叶茂森心中大笑不止,姜游,他怎么不认识,孟长溪身边的小跟班,他真是没想到孟长溪会使出这么愚蠢的手段,但是既然送上门来了,他哪有不收下的道理。叶茂森恍然大悟状道:“这不是孟长溪身边的人吗?好啊,竟然自报家门,看来我们也不用再调查了,肯定是孟家搞的鬼。孟长溪这个人向来心术不正,为了跟rx合作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绝对不能轻易放过孟家,要让他们付出代价!”别的不说,这桩丑闻传出来,孟家必将失去和他们竞争的资格,不仅形象受损,辛苦维持的地位也会毁于一旦!把孟家赶出金京指日可待,真是解了他的心头大恨啊! 叶景荣微不可闻的轻笑了一声,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叶茂森见叶景荣露出笑意,心下大喜,看来叶景荣是站在他这边的,也是,失忆之后自然不记得孟长溪,哪会对他的话质疑,经过他的一番煽风点火,肯定对孟家恨之入骨了。 而且,孟长溪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以前不是爱得要死要活吗?看看现在,为了利益连情分都不顾了,丑态毕现!说起来叶景荣还要感谢他让他看清了孟长溪的为人,如果不是他,恐怕以后都要在被爱人背叛的阴影中后悔终生了。 半晌,叶景荣似乎同意了叶茂森的话,重新翻开文件,“您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离开叶景荣的办公室后,叶茂森直接给金京各大媒体去了电话,要召开新闻发布会。在他看来,孟长溪盗取商业机密的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了,不需要等调查结果出来,就是要趁着孟长溪还没采取补救措施的时候将其一棍打死,让他再也没有翻身之地。 媒体接到电话后很快便赶到发布会现场,叶茂森也使出浑身解数,在短短时间内得到了姜游在孟氏工作时的部分简历,这样就可以证明犯罪嫌疑人是跟孟家有关系的,怀疑孟家派人暗中偷窃商业机密的说法也有了证据。 发布会现场挤满了人,叶茂森非常满意记者数量,他现在心中充满了爽快的感觉,想象着孟家灰溜溜滚回荣城的惨象,叶家联手rx克罗尔扬名国际的风光,不禁意气风发起来,大步踏上台坐定,看着台下的长枪短炮,首先叹息了一声。 “众所周知,我们叶家一向主张和平竞争,利益同享,从不侵犯他人的商业利益,可约束得了自己约束不了别人,就在昨晚,有人偷偷潜入叶氏公司内部准备偷取商业机密,被我们抓了个正着!”台下顿时喧哗起来,这个消息太令人吃惊了!而且还是在这种敏感时期,一定有很多内幕可以挖掘! 随后不待记者提问,叶茂森便把手中的证据发了下去,一张简历虽然算不得什么惊天铁证,但是孟氏公司的标识足以让大家联想纷纷。这次rx和克罗尔发出的合作邀请,竞争队伍中就包括孟家和叶氏。上面这个人,叶茂森口中的窃贼,以前就是孟氏的员工! 哗——喧哗再起,叶孟两家的恩怨哪有人不知道的,有人道:“人现在在哪里?我们可以亲自采访一下吗?” “已经交给警方处理了,大家很快就可以得知真相!”叶茂森对台下的反应很满意,他就是要这样的关注度和八卦热情,虽然姜游还没有被正式定罪,但是人已经抓住了,怎么的他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就算没有也要整出个有来,先发制人,让孟长溪没有转圜的余地。 消息已经放出去了,接下来就随便这些记者夸大扭曲,一传十十传百,再经过加工和重新编辑,等消息传开后,想必会非常好看。 果然如叶茂森预料的,事情很快传遍了金京,同时有关叶景荣和孟长溪分手的消息也不胫而走,有人说两人早就形同陌路,不然叶景荣也不会任由叶茂森质问孟家而无动于衷,也有人说,叶景荣早就另结新欢,准备重回叶家以续香火。 反正不论怎么样,孟家的地位都变得非常尴尬和不堪,尤其是孟长溪,不仅面临着叶家的指责,被叶二少抛弃,更让他成为众人的笑柄。 孟长溪看了一眼楼下,围满了亟待采访的记者,只要他一出现,肯定被蜂拥包围。 站在他身边的贺卓扬也看了一眼,不禁皱起眉头,他来的时候已经围了很多人,现在还在不断增加,大有孟长溪不露面就不走的意思。 “我们就这么一直等着?”姜游被抓,现在还没有任何消息,叶茂森也趁机落井下石,栽赃陷害。这些棘手的事摆在眼前,孟长溪却一点动静都没有,今天一直待在公司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贺卓扬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总要做点什么,难道就任由叶家信口雌黄?!“你如果不方便出手,我可以帮你,这样吧,我们先把人弄出来,只要姜游安全了,其他的事就好办。” “再等等。” 贺卓扬瞪起眼睛,十分不解,“等什么?再不想办法阻止,等事情成了定局,我们就会非常被动,rx可没有时间听我们的解释。”叶茂森演的这一出无非是想把孟家从竞争队伍中踢出去,搞臭孟家的名声,让rx放弃孟家这个选项。 孟长溪看着越聚越多的记者,眼中平静无波,嘴角慢慢勾起的弧度像是嘲讽又像是无聊,对比面带焦急的贺卓扬,自己倒更像个局外人。他收起嘴角莫名的笑意,狠狠伸了个懒腰,“我们去吃饭吧,正好我也饿了。” 贺卓扬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都这个节骨眼了怎么还有心情想着吃饭。可看着孟长溪愉快的脸色,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少年向来有主张,实在不行,他也可以动用自己的力量帮助孟长溪。 只是没想到,孟长溪这一等就等了三天,三天里一点动静都没有,既不回应外界质疑,也不管姜游死活,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其他人都觉得孟长溪疯了,至少为自己辩解一下,这样无动于衷最后倒霉的还不是自己。 叶茂森也觉得有些奇怪,以往孟长溪这小子早就有动作了,如今居然不反击了,这太不正常了,难道是觉得没脸面对叶景荣?可笑,做都做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面对的,不过也好,安安静静的等死省了他不少功夫! 可是就算孟长溪不挣扎了,他也不会放过孟家,斩草必须除根。又过了两天,在叶茂森的不断催促下,从叶景荣那里得到消息,姜游已经差不多可以定案,与此同时,叶茂森也接到了rx和克罗尔的邀请,这意味着叶家进入了最终的甄选。 太好了!叶茂森的心情已经不能用好来形容了,这段时间他简直像活在地狱里一样备受煎熬,不仅被孟长溪这个臭小子压着打,还要承受着其他人的嘲笑,从来没有活的这么憋屈。好在老天对他不薄,终于得以重新振作,如今可谓是双喜临门,好好出了一口恶气啊! 事不宜迟,既然姜游马上就被定罪,接下来他就要把孟家告上法庭,在rx选择合作人的关口,孟长溪是别想翻身了。 姜游认罪的消息传播速度惊人,叶茂森又把事情加油添醋了一番,便有媒体声称,姜游已经供出了幕后主使,正是以前的老东家孟氏! 叶茂森看着新闻舒爽的大笑起来,这个局面他太喜欢了,一切都在按照着他预想的发展,虽然孟长溪没有反击让他有些不解,但是反击了又怎样,既成事实不可改变,就算你孟长溪有什么办法也施展不开,更何况,给rx的坏印象已经造成了,没挽回的余地! 哈哈哈!叶茂森大笑三声,正得意的时候,却有人强行闯上门来。正寻思着是哪位不速之客,看向来人的时候叶茂森不仅眼前一喜,他还道是谁,原来是大师!正好,他还想着向大师报喜,既然人找上门来,他就不用去找了。 然而湮白一靠近,叶茂森就觉得有些不对劲,湮白的脸色很严肃,虽然他一直是面无表情的样子,但这回,目光却凌厉了很多。 果然,还未待叶茂森开口,湮白神色一冷,直截了当的道:“我要见姜游。” 第150章 【反目成仇 第一百五十章 湮白突然提起姜游这个名字,叶茂森还愣了半天,不跟孟长溪挂上钩,叶茂森还记不住姜游这个小人物,“大师说的姜游是哪个?”叶茂森寻思了半天,孟长溪身边的这个小跟班还没到人尽皆知的地步吧,再说了,平白无故的大师为什么要见他,简直莫名其妙啊。 湮白冷着脸,表情隐隐有些不耐,“就是被你们抓起来那个,我今天就要见到他。” 居然真的是那个小跟班,叶茂森有些错愕,“大师找他有什么急事吗?”叶茂森有些发愁,别说湮白,就算是他也见不到姜游。前些天他就想动用手段给姜游施压,可是叶景荣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把姜游藏得密不透风,至今他连个影子都没见过呢! 湮白眉目越发冷寂,死死的盯着叶茂森,“你不是要还我的人情吗,今天就在这里兑现吧,我要你放了姜游,把他交给我。” 什么?!叶茂森心中大吃一惊,这不是为难他吗,姜游现在正被关押着,是他用来对付孟家的重要人证,怎么可能交给湮白,而且,他已经在媒体面前曝光了姜游,再扭头把人放了,这不是打自己的脸吗! 叶茂森面露为难,湮白却不打算放过他,姜游被抓的时候他就知道了,他料到姜游会回来金京找他,但是没想到姜游会做出这种傻事,还犯在了叶景荣手里!偏偏叶景荣失忆什么都做不了,孟家也没有救姜游的意思,迫不得已,他只能自己动手了。 “放了姜游,不然我就让叶景荣恢复记忆!” 这句话比任何威胁都有用,叶茂森当天便找去了叶景荣办公室,上一次是兴高采烈而来,这次心里就一点笑不出来了。 叶景荣依旧不慌不忙的坐着,仿佛没有看见叶茂森坐立不安的样子。叶茂森斟酌了半天才小心翼翼的问道:“警方那里有消息了吗?” “目前还没有。” 叶茂森松了口气,没定案就好,他还可以想办法放了姜游,虽然他也不想这么做,但是,他想达到的目的基本都达到了,就先暂且放过孟家一回,等以后连本带利全讨回来也不迟!总之无论如何,他是不会让叶景荣恢复记忆的,至少在rx和克罗尔确定合作对象之前,叶景荣必须把孟长溪当做死敌看待! 可是这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话该如何开口呢?叶茂森焦头烂额的想了半天都不知道怎么劝叶景荣放了姜游,正着急呢,倒是叶景荣先开了口,“您还在担心孟家死灰复燃?” 叶茂森讷讷,这他倒不担心,孟家名声早就臭了,“这倒没有……” 叶景荣微微抬起下巴,直视着叶茂森,眯着眼睛好像在想什么,他食指轻轻地扣着桌面,笑了笑,“其实您根本不用担心孟家,就算背后有吴家撑腰也成不了气候,而且我想到了一个更绝妙的办法,与其靠法律制裁孟家不如当面处决。” 叶茂森有了不好的预感,听着叶景荣慢条斯理道:“明天克罗尔出席的rx晚宴上,让姜游当面跟孟长溪对峙!” 叶茂森彻底傻眼了。 晚宴地点在海边高级酒店,这座酒店身处断崖,在金京非常有名,建筑本身微微向海中倾斜,好像随时会一头栽进大海。rx选这里也是别具用心,据说克罗尔非常喜欢海岸餐厅。 虽说没有明确告知,但是克罗尔的到来也就意味着rx已经确认了最终合作对象,这个晚宴与其说是为了给克罗尔接风,不如说是合伙人的庆祝大会。至于谁会是那个幸运儿……看到孟长溪出现在现场的众人心中或摇头或嘲笑,反正不会是正处在丑闻中心的孟家。 叶茂森下了车,心中幽幽叹了口气,总觉得今天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就是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他回头看了一眼,载他前来的车子已经消失在了不远处的停车场,他又叹了口气,才抬脚迈上台阶。 黑色的奔驰轿车稳稳的停在了最角落的位置,穿着朴素黑西服的司机下了车,毫不起眼的面容非常严肃刻板,只有眼睛最为灵动。他四下看了一圈,随后消失在了酒店后面的断崖。 克罗尔的出现使宴会进入高氵朝,这位异国贵族果然如传闻中一样充满绅士风度,几乎来者不拒,非常给人面子。叶茂森也很顺利的上前打了招呼,本来是想和叶景荣一起的,可是环视全场也没能找到叶景荣的身影。他忍不住稍稍抹了把汗,想起等会会发生的事,心中一团乱麻。 克罗尔虽然表面风度翩翩,内心却兴致缺缺,他看惯了阿谀奉承,心中早已麻木,这种宴会也不过是象征性的走个过场而已。对了,叶景荣呢,还有那个高傲的小少年,想起上次的交锋,克罗尔来了点兴趣,如果是叶景荣和孟长溪站在这里,他还可以再坚持一段时间。可惜找遍全场也没发现两人的身影,克罗尔正失望的要找借口离开,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今天站在这里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表面上看起来都非常端庄稳重,但是人的八卦心理是一样的,看着不远处正在对峙的两人,所有人都把耳朵竖了起来,生怕错过好戏。 这两个不是别人,正是克罗尔苦苦寻找的叶景荣和孟长溪,克罗尔顺着骚动找过去,便看见两人面对面站着,既不见争吵也没有动手的意思,但是气氛却相当的紧绷。 这是吵架了?克罗尔觉得有点意思,兴致盎然的观看起来。 僵持了半晌,紧绷的气氛终于在孟长溪开口下打破了。孟长溪声音压得很低,脸色十分的不耐,好像一秒也不想再跟叶景荣待下去了,“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换个地方吧。” 但是显然叶景荣不会如他的愿,半点没有的动弹的意思,跟孟长溪的阴沉相比,叶景荣相当的斯文和气,“有什么事情不能在这里说吗?” 孟长溪眉头拧得更紧,对叶景荣的态度十分不满,要不是顾忌着周围的人可能就发作了,但还是硬生生忍住了,“那好吧,我长话短说,姜游你们调查完了吗?可以把人放了吧。” 叶景荣眉头一挑,“姜游?那个小偷?” 小偷两个字让孟长溪有了一瞬间的尴尬,似乎觉得受到了羞辱,几乎要恼羞成怒,“你有证据吗?没有证据就胡言乱语,小心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前几天的大新闻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大家都在猜测叶孟两人离分手不远了,可毕竟当事人没有明确表示,他们也只是猜测而已。但是今天两人对峙的场景,几乎坐实了大家的猜想,两人岂止是分手啊,这是一夜之间反目成仇的节奏。 不过在这里争吵实在不是明智之举,宴会的主人公正看着呢,想必克罗尔也不想自己将来的合作对象这么爱惹是生非吧,啧啧,不少人幸灾乐祸的观望着,他们巴不得叶孟双双出局,鹤蚌相争,后一句是什么来着? “谁说我没有证据?”叶景荣始终气定神闲,好像在看一出闹剧,“姜游不就是最好的证据吗?” 这句话仿佛戳中了孟长溪的软肋,少年的脸上闪过一丝慌张,继而阴沉起来,“一己之言也好意思说是证据,你以为凭一张简历就可以信口雌黄,乱泼脏水?那我也可以找个人,毕竟有钱什么事办不到呢?你说是不是叶二少?” 今天是要撕破脸皮了啊! 叶景荣突然好笑的摇了摇头,“乱泼脏水这种龌龊事我怎么会做呢?”他用一副你大可以安心的态度笑道:“你不是想见姜游吗?他来了,就让你们两个当面对质,看看到底是不是我在说谎。” 孟长溪猛然一惊,果然看见姜游从不远处的转角走了出来。姜游看了他一眼,又很快心虚的转移了视线,在叶景荣身边站定,一直低着头没有说话。 孟长溪咬着牙根,恨恨的道:“姜游,你过来。” 姜游缩了缩肩膀没有动弹,态度分明的和孟长溪划清了界限,就差明着告诉孟长溪我已经叛变了。叶景荣好整以暇的看着,对姜游的表现十分满意,运筹帷幄的气势让旁观者似乎提前一步看到了结局。 “人已经在这了,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孟长溪脸色很不好,眼中弥漫着戾气,今天如果不是走投无路它也不会在这样的公众场合跟叶景荣摊牌了,可是姜游的背叛堵死了他最后的退路,孟长溪已经没有选择了。 被这么人看着,姜游似乎很害怕,战战兢兢的对着孟长溪道:“长溪,我,我也是没办法……” “闭嘴!”孟长溪突然爆发出的怒吼不仅吓了姜游一跳,其他人也震得一哆嗦,酒杯差点脱手而出。少年别看身子骨单薄,气息却很足,也非常有震撼力,虽然处于弱势,身上的气势却不减。 叶景荣挑挑眉,这出戏也该落幕了,本人似乎已经失去了继续下去的兴趣,微微叹息道:“看来也没什么好说的了,那就留着法庭上再继续吧。” “站住!”孟长溪接下来的动作让所有人都为之瞠目结舌,只见他身手利落的抓住还在呆愣的姜游,几步退到了崖边的露台,露台下面就是汹涌的海水和衤果露的礁石。 孟长溪的眼神已经变得很不正常,满满的阴狠邪肆,双手紧紧地勒住姜游的脖子,视死如归的样子十分吓人。 第151【不寒而栗 第一百五十一章 其他人都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幕,心中或鄙视或感叹,到底是年纪太小沉不住气,这种极端的做法太不成熟了。 叶景荣也是满脸惊愕,狠狠地拧起眉头,不赞同的看着孟长溪,“不要这样做。” 孟长溪冷笑一声,“反正也到了这一步了,不如痛痛快快的来个了断吧。”似乎很满意叶景荣的表情,孟长溪笑的十分畅快,“你叫我不要这样做,难道我就这样乖乖的等着你把我赶出金京吗?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打算,你早就想借着和克罗尔合作的机会将我一脚踢开吧,真是无情啊,玩腻了就想我滚蛋,可惜你这次招惹错了对象!” “你先过来我们有话好好说。”叶景荣忍不住向前踏出一步,孟长溪立马后退,靠在了栏杆上,只要轻轻后仰就有栽下去的危险。叶景荣立马收回双脚,不敢再有所动作。 “别,别这样长溪,你这么做对我们谁都没有好处。”姜游满头冷汗,双腿直打颤,似乎被吓的不轻。 “你应该劝劝叶景荣,如果他不答应我的条件,我就把你从这里扔下去!”孟长溪的表情阴鸷决绝,带着报复的忄夬感,人被逼到绝路什么都会做的出来,孟长溪此时已经陷入癫狂了,说要扔下一秒说不定就真的扔下去了。 叶景荣紧紧地盯着孟长溪,“我为什么要答应你?” 似乎早就料到叶景荣会这么说,孟长溪嗤笑一声,“因为我手中也有你的把柄,早在很久以前我就为这一天做准备了,作为分手的礼物,在我跳下去的时候,这份我悄悄收集了很久的大礼就会送到叶二少手中,保证让你大吃一惊哦。” 站在人群后的叶茂森看到这里有些无法镇定了,狗急跳墙,说不定孟长溪手里真有什么把柄,不过,现在最要紧的是保证姜游的安全,要是孟长溪真把他扔下去,大师非撕了他不可! “你的条件呢?”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两人身上,如果这是一出戏,此时就是到了高氵朝了。 这是孟长溪最后的底牌了,不管叶景荣接不接受他都无路可退,只能最后一搏,“放过孟家,从此我们井水不犯河水,还有,你答应给我的百分之三的股份我也要拿到手。” “我拒绝。”想也没想,叶景荣便脱口而出,前一个条件还好说,后面实在是狮子大张口,叶茂森嗤了一声,都什么时候,还这么贪得无厌,也不怕撑死自己! “好,这是你自己选的,别后悔!”叶景荣的拒绝将孟长溪推上绝路,恼羞成怒之下,孟长溪竟然真的要跳下海,不过不是他自己,而是姜游,“走之前我也要拉个垫背的,就让你看看叛徒是什么下场,别忘了你可是先背叛了我!” 说着,孟长溪就要把姜游扔下去,就在孟长溪准备动手的瞬间,一颗肉眼难以分辨的小石子悄无声息地身寸向孟长溪手腕,眼看着就要击中,却在接触身体的一刹那弹了回去,仿佛遇到了铜墙铁壁一般。 孟长溪动作未停,好像完全没有察觉到,抓住姜游的胳膊就要往下扔,这时,人群中有个服务生冲了出来,在人们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了孟长溪眼前,伸手抓住了姜游,可还没等有所动作,像是背后长了眼睛,孟长溪突然转过身来,狠狠地给了他一拳。 这一拳正好击中腹部,服务生连声口申口令都没来及的发出,就被甩了出去,落地的时候,一张大网从天而降,将他全身都包裹住,不留一丝缝隙。 网中鱼脸上冷汗涔涔,捂着肚子脸色煞白的抬起头来,眼前的姜游好好的站着,正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没有了刚才的恐惧和无助,有的只是满眼的冷漠和不耐,“总算抓住你了!”说着用力踢了一脚,服务生终于痛哼了一声。 这,这是怎么回事?看着眼前这一幕所有人都糊涂了,前一刻还剑拔弩张的要拼个你死我活,这会已经和好如初,变脸比变天还快,这是演的哪一出?! 在所有人还糊里糊涂的时候,司修突然站了出来,大手一挥,“把这个叛徒给我绑起来!”说完又立马换上了一副笑脸,对着人群道:“不好意思让大家受惊了,诸位有所不知,这个人原本在rx工作,是我们的得力干将,不想见钱眼开,和他人联合试图盗取我公司机密,今日幸好有姜先生和叶氏夫夫配合,才能将这个叛徒绳之以法。” 什么?!叶氏夫夫?他们没听错吧,难道说一直以来都是他们误会了? “好啊,真是太好了。”看了半天戏的克罗尔突然鼓起掌来,“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我们也回去继续吧。”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纷纷跟着克罗尔返回宴会厅,虽然疑惑还没有解开,但是跟眼前的事情比起来,自然是大财主克罗尔更重要。 人走了以后,叶茂森才满脸惶急的现身,比起心中疑惑,他更加气愤,到底哪里出了差错,不是说好了要让孟家一败涂地吗?! 然而还没等近身就被人制住了,刚刚和他关系有所缓解的孙子正一脸冷漠的看着他,叶茂森心脏一抖,这眼神他太熟悉了,在没有失忆前,叶景荣就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 “你!”叶茂森刚喊出一个字,又陡然将态度缓和下来,刚才司修说的话他可是全听见了,既然是帮忙,肯定事后有好处吧,说不定就挑中了叶景荣这个合作对象,所以他现在还得哄着叶景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不是商业间啊谍吗?!”叶茂森指着姜游,情急之下直接用了间啊谍两个字。 姜游不屑的哼了一声,“商业间谍?您可是高估我了呢。” 叶茂森有些傻眼了,“那你们。”他看着孟长溪,再看向叶景荣,“你们不是分手了吗?!”叶景荣从国外回来之后就不再理孟长溪了,他开发布会的时候也没有阻拦,种种事迹证明两人肯定闹掰了,怎么可能……对了!叶茂森猛然瞪大眼睛,难道…… 他一边告诉自己不可能,一边惴惴不安,所有事情都指向一个真相,可是他无法接受。他是相信大师的,大师的能力也是无可置疑的,大师让叶景荣失忆叶景荣不就失忆了,可是如果这一切真是一个圈套,真是不寒而栗。 “你,你都想起来了?” 叶景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我该忘记什么呢?” 一句话就让叶茂森的心沉到了底,脸色煞白像见了鬼,叶景荣这个样子分明是没有失忆,不用证实,那冷酷到底的目光已经说明了一切,可怎么可能呢!叶茂森感觉自己快要崩溃了,被戏耍的事实让他倍感羞愤,明明他才是那个高高在上,操纵游戏的玩家,这种将要打赢却结局逆转的结果他不接受! “这么说你从头到尾都在装傻充愣了?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就为了孟长溪?为了一个男人,欺骗和你血脉相连的爷爷,呵呵真是可笑啊,亏我还在为你浪子回头而高兴,准备将叶家交付给你,助你登上更高的位置,现在看来,幸好及时发现了你的真面目,只可惜一片真心全部喂了狗,好心没好报!” 姜游掏掏耳朵,不耐烦的道:“老头子还真是啰嗦啊,事到如今就不要流鳄鱼的眼泪了,你敢说不是你指使湮白捣的鬼?” 叶茂森脸上青白交加,“我不认识什么湮白!” 姜游踢了一脚地上被五花大绑的服务生,“易了容不认识了是吧。”姜游蹲下来,伸手在服务生的耳后摸了摸,缓缓地撕下了一张像面膜一样的皮,比纸还薄,完全透明,撕下来就几乎看不见了。 叶茂森却没有注意这些,而是被服务生的真实面目吓得倒抽了口冷气,他知道姜游口中的湮白是谁了,正是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大师! 姜游又顺便踢了一脚,不解气的哼了声,湮白却像个死人一样动也不动,也根本不在乎叶茂森的存在。叶茂森更加绝望了,连大师都不救他,他真是没人能指望了。 “没话可说了吧,那就滚吧。” 叶茂森离开了以后,孟长溪看着湮白,“他怎么办?” 姜游叹气,“带回族里,交给族长处置,不过在这之前我还要审问他!”姜游还记得湮白逃走前说的话,如果是为了救他,为什么要对叶景荣不利呢,湮白和饲主是一条线上的蚂蚱,姜游实在想不明白这么做对湮白有什么好处,更想不通湮白要怎么通过这么做来救他。 叶景荣也点点头,目光阴沉的看着湮白,“我也有话要问他。” 第152章 【阴谋 第一百五十二章 被五花大绑,外加两名大汉盯着,就算是长了翅膀也逃不出这么严密的看守,但是姜游还是不放心,寸步不离的紧盯着,不能让湮白这条滑泥鳅有任何逃脱的机会。 比起姜游的谨慎,湮白倒像个死人一样,不动不出声,紧紧地闭着眼睛,看样子是准备打死不透露任何消息了。 “作为饲主的谋士,两人联系非常紧密,就像我跟长溪一样。因为饲主和炉鼎背负着命运的契约,作为辅助两者而出生的我们也有着非常重要的责任。然而责任越大我们的力量也就越大,正如你们见到的,湮白可以令饲主失忆,但是他被禁止这么做,除非得到水神族神灵的指示!不然就会自损寿数,得不偿失。” 姜游抓住湮白的肩膀,在后背的穴道狠狠一按,湮白猛地一哆嗦,终于睁开眼,姜游威胁道:“再闭上眼睛我就用胶水把你的眼皮粘起来!” 湮白皮肤本来就白,这么一折腾,更加惨白如纸,额发一散落下来简直形同鬼魅。他眼珠子动了动,突然咧嘴笑起来,正了正坐姿,浑不在意的道:“被你们抓住我无话可说,要怎么样都请随便,其他的无可奉告。” 孟长溪淡淡点头,“是打算不打不招了是吧。” 湮白也并不在意孟长溪的话,皮肉受苦这种对他来说都是小意思,就算用上满清十大酷刑,他也是不会说的。 然而孟长溪也没有要对他动手的意思,对付湮白这种类型的,抓住其软肋永远是最正确省事的审问方式,“你可以选择不说,不过姜游恐怕熬不了多长时间了。” 这句轻飘飘的话犹如一记响雷,湮白猛地抬起头,凌厉的目光仿佛能把人穿个洞。他看向姜游,眼神蓦地一沉,姜游虽然看着没什么问题,但精神已经远不如一般人了,浑身都透出不正常的疲态,仿佛灵魂都被抽空了,只剩下一副空空的驱壳,这是大限将至的光景。 心脏猛然抽痛,湮白面色痛苦的紧咬着嘴唇,待那疼痛过去,额发已经被汗水浸湿,姜游看他这样子,有些无奈的摇摇头,“何必呢,我自己都接受了,你还有什么可执着的。” “不!”湮白爆发出一声大喊,这一声蕴含着他所有的执念,从肺腑间发出,加上那狰狞的表情,把姜游吓了一跳,“我不信什么天生短命,既然是你,也可以是任何一个人!让其他人短命好了,如果可以,我可以拿任何人的命来救你。我要救你,也没有人可以阻拦,就连你也没有资格!” “你又有什么资格拿别人的命来救我呢?” 湮白眼中是病态的执着,执着到了极限反而变得纯粹,就像小孩子一样,可是小孩子任性起来却最为无情和冷酷,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姜游,“只要你活着就好了。” 除了翻白眼姜游已经不知道做什么表情好了,这简直就是个疯子,“我可不领你的情,你就是个自私的混蛋!” 湮白笑着点点头,“没错。” 姜游彻底甩手不干了,对湮白的丧心病狂他实在是束手无策。湮白见姜游不搭理他了,也不笑了,视线转移到叶景荣身上,“我倒想知道你是怎么恢复记忆的,还是说你原本就没有失忆?” “我们认识了这么长时间,你应该也知道我不喜欢被人操控。”一直沉默的叶景荣终于开了口,他看湮白的眼神太过冷冽,连姜游都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这种情绪已经不止是痛恨和厌恶,而是浓重的杀意。 “你试图控制我的一瞬间我就感觉到了,你的气息我太熟悉了,这就是饲主和‘谋士’的便利之处,我知道暗中搞鬼的人是你,而且你的目的并不是我。” 这倒是让姜游十分吃惊,他一直以为湮白的目标人物是叶景荣,所以怎么也想不通湮白为什么要对叶景荣下手,听叶景荣这么说,这里面还另有蹊跷? 湮白不置可否的笑笑,“那我的目的是谁呢?” “是我。”孟长溪道:“从知道你和叶茂森勾搭在一起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另有所图,让叶景荣失忆只是幌子,如果你想对叶景荣做什么或者利用他做什么,以前和现在,动手的机会多的是。但是你没有这么做,你一直在等,如果不是今天用姜游做诱饵把你钓出来,你还会继续等待下去。所以如果这不是答案,那会是什么呢?” “细细想来,这就是一个很大的阴谋不是吗?从一开始你就早早的找到了叶景荣,以谋士的身份待在了他身边,到后来又千方百计将我们撮合在一起。”孟长溪嗤笑一声,“虽然我也不认为这是你的功劳。但让人奇怪的是,你废了这么大力气完成的事,又反过来破坏了它,你撮合了我们又要拆散我们,到底为什么呢?我想来想去突然察觉到一件事。” 孟长溪挑挑眉,“叶景荣从头至尾完全是一颗被你利用的棋子,现在这颗棋子对你没有用了,你就让他失忆,不要他,那你要的是什么呢?只剩下被这颗棋子‘抛弃’的炉鼎了不是吗?而且,那天在游轮上,我还记得你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掠夺的意味。” “哈哈哈……”湮白突然笑起来,“我就知道你们是不同的,岂止是百年难得一遇,你们是千载难逢,你们身上有太多我不知道的秘密,不过我也没有兴趣知道,你们想知道我为什么要盯上孟长溪吗?”湮白的笑又变了味道,带着几丝邪气,“准确的说也并不是孟长溪,是他拥有的某样东西。” “什么意思?”姜游追问道,不是孟长溪那就太好了,可是湮白的笑实在太令人不安。 “你靠近点我告诉你。”湮白真诚的看着姜游,就像要分享秘密的小孩子。姜游犹豫了一下还是靠了过去,就在姜游侧耳倾听的一刹那,湮白被绑住的双手突然挣脱开来,抓住了姜游。姜游在心里咒骂了一声,心道这小子果然没安好心,可惜他早有防备,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湮白有机可乘。 “啊。”湮白突然轻叫了一声,身体一下子软了下去,在他倒下去的时候,姜游也抽出了扎在湮白后颈的针管。针管中装着他的血,虽然他的血对湮白已经没有多大作用,但是注射进体内还是非常管用的,而且效果非常厉害,湮白的瞳孔已经开始放大了。 “会缩骨也没有用,能上天入地我也不会让你逃掉的!”缩骨功也算是水神族的一项秘术了,当时练的时候,姜游因为太疼没能坚持下去,湮白却努力学会了。 “哥,哥哥。”湮白死死地抓着姜游,“我不会逃的,要走也会把你带走。”说话间已经快要张不开眼了,声音也非常含糊,“你等,等我把他们的——”后半句还没说完,湮白两眼一闭昏睡过去,即使失去意识,手也没有放开。 姜游叹口气,抬头对孟长溪和叶景荣道:“他一时半会醒不了,等醒了再问个一清二楚。” 姜游带湮白离开后,叶景荣也和孟长溪回了家,这个家自然是两人在金京的住所。演完戏,抓住了隐患湮白,就不用再伪装下去了。叶景荣也终于松了口气,这场戏他演的太累了,一天不逮住在暗中伺机作恶的湮白,他就一天不能松懈,还为了逼真,连孟长溪也要隐瞒。 叶景荣深深叹了口气,抬眼看见少年站在他眼前,一瞬不瞬的看着他,“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孟长溪问道。 “对不起。”叶景荣郑重对他道歉,“不过,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做的。” 孟长溪冷哼一声,“可惜你的小把戏早就被我看透了,你难道还以为我会相信什么失忆的鬼话吗?”上门被拒的时候孟长溪就有所察觉了,只是搞不清叶景荣打的什么算盘,他选择等,在外人看来被甩的失落和怨恨,只是他在配合叶景荣而已,不过他还是很不爽就是了!不然也不会没忍住半夜去找叶景荣。 叶景荣失笑,“这算是心灵相通吗?你难道就没有什么想对我坦白的?”叶景荣解下手表晃了晃,“那天你来了之后还送了我一件礼物你不会不记得吧?” 孟长溪接过手表,左看右看,有些不爽的道:“我明明按照原样重装好了,你是怎么发现破绽的?” 叶景荣笑得愉快,“你好像忘了饲主的鼻子有多灵了。”那天醒来以后孟长溪已经走了,不过在孟长溪残留的气息中,叶景荣还是发现了不一样的地方,他戴在手上的手表有被动过的痕迹,不仔细看的话发现不了,叶景荣倒没有打开去找,孟长溪做了什么他大概已经猜到了。 之后他的举动也通过手表中的微型录音器被孟长溪尽数掌握。 说着叶景荣又严肃起来,他脑海里又浮现今天晚上发生的事,尤其是其中让他胆战心惊的一幕,孟长溪拖着姜游靠近悬崖边时,他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虽然下面已经部署了周密的防护措施,但是孟长溪突如其来的举动还是太乱来了。 孟长溪倒不甚在意,“是我和姜游决定这么做的,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看叶景荣还想说什么教训的话,孟长溪很机灵的岔开话题,“对了,我想来想去都想不到,我身上到底有什么东西可以救姜游的命,湮白的话很奇怪,总觉得他话里的意思不是那么简单。” 叶景荣也很想知道,“灵泉吗?” 孟长溪摇摇头,“我给姜游喝过泉水,但是好像没什么大作用。”姜游在这之前已经跟他坦白了事情原委,虽然湮白很可恶,但是能救姜游,孟长溪当然不会放过任何机会,可问题是他并不知道这能救命的宝贝是什么。 孟长溪摊开掌心,经过日日夜夜的开放,手心小树上唯一的花朵已经开始凋谢,残余的几片花瓣中露出一个散发着淡淡金光的圆球,这应该是小树结的果实吧,还很小,但是却非常漂亮。 第153章 【一波三折 第一百五十三章 “是什么呢?”孟长溪正思索着,小树突然无风自动,轻轻的摇摆着,好像在跟他打招呼,小树这么做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孟长溪已经习以为常,笑着抚弄了两下,触碰到那颗果实的时候,指尖感觉到了不一样的温度,比人的体温稍微高点,而且果实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微微跳动着,从他的指尖传递到心里,孟长溪突然觉得心窝一阵柔软,又忍不住轻轻地摸了果实两下。 除了灵泉他也想不到湮白在打他什么主意,而且只有他和叶景荣知道灵泉的存在。也可能是其他的东西,或许是他的命,也只有等湮白醒来才能知道了。 那头宴会也很快结束,因为孟长溪和叶景荣已经提前走了,克罗尔就觉得没有待下去必要了。他坐上车准备离开,却被人拦住,拦车的人他有些眼熟,出于以后合作的考虑,这些世家的面子还是要给的,毕竟要开个好头,也省了他不少事请。 克罗尔没有让保镖赶人,外头的叶茂森见克罗尔的黑人保镖收回脚步松了口气。他也是没有办法才来拦车,如果被人看见自己遭到驱赶那面子就丢大了。 “不好意思打扰您了克罗尔先生。”叶茂森露出抱歉的笑意,克罗尔态度也不错,微微点了点头,叶茂森便继续道:“冒然拦住您真的非常失礼,但有一些事我必须要告诉您。”说着叶茂森将手中的信封递给克罗尔,满脸真挚的道,“您初来乍到,可能对叶景荣不是很了解,但是作为他的爷爷,我对他再了解不过了。” 今天宴会上得知司修和叶景荣有联系,叶茂森还有些激动,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嘛,可随后的发生的事给了他绝望的一击。叶景荣早就识破了他的计谋,还顺势利用他抓住了湮白,想也知道,叶景荣心里肯定恨透他了,说不定已经在司修面前将他踢出局了。所以想来想去他也要先下手为强,不能让那两个臭小子捡了便宜。 说起叶景荣,克罗尔终于想起点,这应该就是叶景荣的爷爷,他事先有调查过叶家背景,好像爷孙俩已经断绝关系了。克罗尔笑笑,今天真是意外不断,不过这并不让他讨厌,相反他很感兴趣,也很想看看叶茂森给了他什么样的情报。 叶茂森脸上浮现往事堪回首的痛苦神色,道:“家丑不可外扬,但是我不希望这小子再出去惹是生非,尤其是跟您和rx这样的国际大公司合作,他这样的轻浮背景实在不可靠,万一以后出了什么问题,我们叶家可就丢脸丢到国外去了。这不是我愿意看到的场面,也不希望您和rx有所损失,所以想要提前跟您说清楚,这才冒昧的拦下了您。” “哦。”克罗尔淡淡点头,浏览着叶茂森所说的“轻浮背景”,确实有些他没见过的“黑料”。 叶景荣自己在金京成立的公司,旗下就有非常高级的私人会所,这些私人会所只对极小部分的贵客开放,会员资格要求也非常严格。叶茂森在叶景荣“失忆”的时候得以进去查看过,发现会所跟国外一些不明来源公司有合作,每日资金来往金额巨大。这种不正常的资金往来背地里肯定有着见不得人的秘密,叶景荣很可能在国外干着什么非法勾当。 克罗尔既然公开选择合作对象,就是希望对方的背景清清白白,叶景荣首先在这一点上就不合格。叶茂森心中狠狠冷笑,和司修打好关系又怎么样,只要其中一方不同意,叶景荣就别想得逞。 克罗尔面无表情的看完点点头,“好的,我会慎重考虑的,也谢谢你特地来告诉我,这对我非常有帮助。” 克罗尔的话让叶茂森松了口气,既然对方听进了他的劝告,肯定也对叶景荣的背景产生了质疑,叶景荣几乎已经被提前宣告了死刑,这让他心里十分愉快,犹如大仇得报,而且,克罗尔说了感谢,要知道这些贵族可是不轻易言谢的,这说明克罗尔承认欠他人情。 能让克罗尔欠他人情这可是非常珍贵的,说不定已经把他定为了合作对象,就算不是,以后他想进军国际,也有了点关系。 叶茂森心满意足的离开后,克罗尔再看了眼牛皮纸袋,摸着下巴哼笑了一声,随后将其丢在了座位上。 宴会的第二天,一个爆炸性的大新闻就在金京炸开了,叶景荣被人举报了,举报者列出了其数条罪状,非法经营色啊情场所,洗啊钱偷漏啊税等等,光是这些就够叶景荣喝一壶了。而且听说有确凿证据,人已经被带走审讯了。 这真是一波三折,前有孟长溪后有叶景荣,都在这场竞争中纷纷出了事。不过这阻碍不了rx和克罗尔的脚步。很快,金京的权贵们就接到邀请前去参观rx在金京的分公司。 这也是要借机公布合作对象。 叶茂森没有在现场看到孟长溪和叶景荣,心里万分痛快,看来他给克罗尔的那份资料管用了,rx连个邀请都没有给两人,更别说有什么合作机会,上了黑名单都不一定。 同被邀请来的贺卓扬不爽的看着叶茂森得意的神色,心里越发郁闷,关键时候出了这种事,肯定跟叶茂森脱不了关系。以后就算叶景荣证明了清白,也注定要跟这次的合作机会失之交臂了,他倒不是担心叶景荣,而是替孟长溪可惜,被连累了不说还受了这么多委屈! 参观完公司,所有人都集中在了会议室,克罗尔也到了现场,正坐在主位上。 这个时候就应该公布合作人选了,可是克罗尔好像一点都不着急这件事,反而和大家畅聊起来。能和克罗尔亲近自然没有人不愿意,但是聊了一个多小时也没进入正题,这就有些奇怪了。 而且克罗尔明显很照顾叶茂森,十句话有一半叶茂森都能插啊上话,看着叶茂森掩饰不住的得意神情,其他人表面平和,心里都十分不舒服,更让他们不爽的是,聊个天而已,叶茂森的尾巴就快翘到天上去了,言谈举止间竟然有了高高居上的架势,简直可笑! 不过虽然看叶茂森不顺眼,这些人还是得隐忍下来硬挤出笑脸去迎合,毕竟克罗尔的表现不能不让他们在意,对叶茂森如此另眼相看,是不是意味着已经把叶茂森视为合作对象。如果真是这样,他们以后都得巴结着有了大靠山的叶茂森,所以现在就算憋屈也得忍着啊! 叶茂森自然得意,看着这场面就差笑出声了,不服你们也得憋着!在你们谈笑风生以为稳坐江山的时候,我可是拼了命证明自己讨好这个外国佬,俗话说付出就有收获,这也算我应得的。 今天谁笑得不真诚,以后就别想从他这里分肉吃!叶茂森抬眼慢慢环视了一圈,所有人立刻都送上了“真诚”的笑脸,暗中却咬紧了牙根。叶茂森满意的收回视线,抬高眉毛表示满意,直把所有人气的在心中不住咒骂。 底下的风起云涌没有影响克罗尔的兴致,又聊了一会后,司修推门进来打断了话题,所有人都松了口气,他们再也不想看叶茂森盛气凌人的样子了,赶紧公布完他们好走人! 司修低低在克罗尔耳边说了什么,克罗尔挑挑眉毛对着大家道:“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我们的主角终于到了。” 主角?什么主角?所有人都有些莫名其妙,今天不就是他们和克罗尔rx之间的事吗?没听说还有其他人啊。 叶茂森也是十分疑惑,克罗尔也在,rx负责人司修也在,还需要什么主角啊,难道还有比克罗尔更厉害的角色?他又好笑的在心中摇摇头,觉得自己多想了,克罗尔的身份已经尊贵无比,如果这个人比克罗尔还高调,他恐怕还没有资格见到。 大家正猜想着,便看见会议室外有人走了过来,不过不是一个,而是三个,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夹着一个高挺的青年推开门,所有人的视线随着这声响看了过去,随即都愣住了。 种种情绪不断地出现在所有人脸上,惊讶,疑惑,不解,在看到叶景荣出现的时候都表现的淋漓至尽,尤其是叶茂森,早就僵在了原地。 第154章 【大反转 第一百五十四章 会议室的气氛有一瞬间的凝滞,在各种疑惑的眼神中,两位警察和克罗尔打了招呼,接着转身对众人道:“哪位是叶茂森先生?” 叶茂森觉得自己一定听错了,莫名其妙的干嘛叫他的名字,但看着所有人视线都集中到了他身上,他就有些坐不住了。 警察又重复了一遍,叶茂森心神不宁的抬了抬手,“有什么事吗?” “叶茂森先生是吧,你涉嫌指使他人侵害克罗尔先生的人身利益,致使克罗尔先生和rx集团产生巨大利益损失,我们已经取得了相关证据,请你跟我们回去做详细调查。” “什么?!”叶茂森心中不安转变成了怒火,这是什么意思,他什么时候想对克罗尔不利了?他巴结还来不及呢!这完全是污蔑,“我警告你们要为自己说的话负责!克罗尔先生和rx代表就在现场,我们相处的十分融洽,哪里来的侵害一说?!” 他知道了,这一定是叶景荣搞的鬼,狗急跳墙想要伺机报复他!呵呵,叶茂森在心中冷笑,可惜啊太愚蠢了,克罗尔和rx又不是傻子,你以为他们会相信你空口无凭的一句话?!也不看看这是哪里,小心有去无回! 两位警察皱起眉头,看向克罗尔,好像有些犹豫起来。叶茂森看着这情形,心中嗤笑,任你来势汹汹,还不是被我轻轻松松化解,叶景荣啊叶景荣你还是太年轻了,好好做叶家乖孙我们也不至于针锋相对到这种地步,记住,今天颜面扫地也是你自找的! “你可能误会了,向我们报警的正是克罗尔和司修先生。” ! 叶茂森呆愣的微张着嘴,因为太过震惊瞳孔也不禁放大,连气息都有些不通畅了。当再一次成为了所有人的焦点,他知道这句话自己肯定没听错,可是为什么!如果表情能生成文字,他的脸上一定写满了为什么。 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叶茂森惶急的道:“克罗尔先生,这……” 只见克罗尔摆了摆手,“我们无意为难叶先生,只是希望您能接受调查,如果能证明清白那更好不过了。” 听着克罗尔这句话叶茂森是彻底懵了。 司修道:“前几天的宴会,有一名陌生男子身携利器袭击了孟先生,也同时给克罗尔先生造成了惊吓,致使其因为精神恍惚等身体原因,错失了两桩百万美元的大生意。” 叶茂森脸色发青,心直往下沉,不说这件事他都忘了大师这茬了,可是他并没有指使大师做这些,他跟这件事确实是无关的!“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根本不认识那个人!” 司修挑眉,似乎不是很赞同,“可是酒店外面的监控镜头证实这名男子是你的司机,如果跟你没关系,他怎么会出现在你的车里呢?” 司修自然不会说假话,也没有必要诬陷叶茂森,顿时所有人又看向叶茂森,今天这件事情真是有意思了,剧情急转直下,电视剧都没有这样精彩的大反转。几分钟前叶茂森还得意的恨不得踩在他们头顶呢,一会的功夫就落得这步田地,真是,该! “不,他根本不是我的司机,他的脸经过伪装冒充成我的司机,我一时大意没有认出来才让他有机会得逞,我可以证明的!克罗尔先生。”就算不相信他说的,大师现在也不是当天那副模样了,拿不出确凿的证据,就无法证明司修说的话。 司修笑笑,“我想你说的司机是叫湮白吧,这个男人好像之前也帮了你不少忙。” 叶茂森惊慌的看向司修,他和大师的事情除了管家没有人知道,难道大师把他供出来了?叶茂森正惶惶不安的时候,一直没开口的叶景荣冷冷的道,“辩解留着说给警察听吧,我们没时间浪费在你身上。” 叶景荣的话让叶茂森隐忍的怒火瞬间爆发了,叶茂森怒吼出声,“你闭嘴!你有什么资格说话!” “他当然有资格了。”这时克罗尔笑着站起来,拍拍手,“来,让我们欢迎今天的主角,rx集团董事长叶景荣先生。” 所有人的脸上都是大写的震惊,不,他们的心情已经不是震惊能形容了,是非常惊骇!以至于大半天反应不过来,个个像个傻子一样呆在原地,看外星人一样看着叶景荣,包括叶茂森,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 司修失笑,看来真是把大家吓到了,也难怪,如果他突然得知自己身边竟然潜藏着知名国际集团大佬也会惊得不知所措。尤其是,有些人还曾经得罪过这个人,敌人一朝变大鱼,自己这个虾米真是前途堪忧啊。 “怎么,不欢迎?”长时间没人鼓掌,会议室陷入了奇怪的冷场之中,克罗尔的声音仿佛把这些人从梦境中拉了回来。一瞬间,热烈的掌声划破冰层,响彻会议室。 饶是注重自身修养的世家心中也忍不住充满了类似卧槽之类的感叹。叶景荣居然就是不见庐山真面目的rx大当家!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好像玩笑一样,可是从克罗尔嘴里说出来肯定不会是玩笑,绝对是百分之百的事实啊! 所有人一面在心里不断感叹一面鼓掌,同时开始迅速检讨自己有没有得罪过叶景荣,一时间,有人纠结不已,有人面色沉重,姿态百出,整个会议室场面十分微妙,直到叶景荣一声轻咳,又将这些人拉回了现实中。 傻眼的叶茂森也回了神,整个人却犹如做了一场噩梦,身上冷汗涔涔,垂死挣扎着道:“这不可能,这不是真的。” 叶景荣也不跟他计较,对其他人道:“抱歉让大家久等了,我们也是刚从警方那里得到的消息,好在还来得及阻止没有造成严重的后果。至于我隐瞒身份的事,rx及我本人都是有苦衷的,望大家能理解。另外,我们是非常真诚的想要寻找合作对象的,克罗尔先生的重视足以说明一切。” 除了叶茂森所有人都点头表示理解,废话,他们除了点头还能做什么,人家让你理解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啦,只不过给彼此找个台阶下而已。你觉得不理解,觉得叶景荣隐瞒身份没有诚意,你不开心那就走好了,rx和克罗尔又不缺你一个合作对象,你身后可是有大把的人在排队等着这个机会呢! 人家能给句解释是给你面子,他们可不能像叶茂森那样不识好歹,想甩脸色也要看自己有没有那个分量,真等到把人惹怒了那可就晚了! “我们十分理解,rx和克罗尔先生的诚意我们也感受到了,我们也是非常期待这次合作的。”有人带头说了话,其他人也跟着纷纷开口,都表示支持叶景荣的做法,立场坚定的跟叶茂森划清了界限。 叶茂森已经没有心情去跟这些墙头草计较了,他还沉浸在叶景荣是rx大老板的冲击中,这简直是最恐怖的噩梦,可偏偏他却如此清醒,被迫接受这现实,眼睁睁看着叶景荣一步登天,不,应该说是从天而降,将他一脚踩进泥巴里。 他浑身不住打颤,在温暖的会议室里如堕冰窖,看着叶景荣冷峻的脸庞挣扎着道:“那rx呢,你说我给你们造成巨大损失,这话又是从何说起?!” “叶先生看来记性不怎么好呢。”司修摇摇头,“对外散播rx的谣言,伪造证据举报叶总,叶先生的这些做法给rx带来了非常不好的影响,利益损失在所难免。” 叶茂森刚想反驳自己明明举报的是叶景荣手下的企业,又堪堪刹住了话头,好险,刚才差点把自己坑死,他真要是这么说了,岂不是承认了是他暗中搞的小动作,“我诚心诚意想要和rx合作,又怎么会暗中陷害将来的合作伙伴呢,这不是跟自己过不去吗?!” “叶先生的行为确实令人匪夷所思。”司修语气平淡却不难听出其中的嘲讽之意,“对自己孙子记恨到这种地步我也是头一次见,而且还亲自出手,将所谓的证据交给了克罗尔先生不是吗?”叶茂森脸色一白,手脚发颤向后退了两步,这一次他真是无话可说了,这是铁打一样的事实,就算不承认他也无路可退了。 完了,真的完了,叶茂森心里突然涌上强烈的恨意,如果不是被逼无奈,他也不会将这些东西交给克罗尔,都是叶景荣和孟长溪!如果不是这两个人,他怎么会被司修抓住把柄!叶茂森面如死灰的听着听司修接着道:“另外,我们也找到了恶意举报的犯人,正等着叶先生去核对证据呢。” 第155章 【碾压 第一百五十五章 这最后一击让叶茂森瞬间失去所有反抗力气,也不需要再做任何辩解,rx和克罗尔早就把他拿的死死的,再挣扎下去也不过徒惹笑话。 天堂到地狱的感觉也不过如此,急火攻心之下,叶茂森双眼一闭直直的向后倒了下去。 在叶景荣是rx大老板的消息传遍金京的时候,叶茂森病危的消息也传了出来,不过没有多少人关注后者,现在大家都把目光放在一夜之间崛起成为王者的叶景荣身上,这个爆炸性的消息从街头轰炸至巷尾,轰动了整个华国甚至国际,所有媒体也蜂拥而起,无论是网络还是报纸书刊都被叶景荣三个字所占据。 躺在病床上的叶茂森将报纸摔在地上,一阵剧烈的咳嗽,呼吸了几口氧气才重新振作起来,虽然没有外面传的病危那么严重,但是他的身体确实不如从前了。现在借着身体原因挡住了rx的步步紧逼,但是也撑不了多久了。 叶景荣这次是不打算放过他了,和克罗尔联手将他逼上绝路,就是想和他来个了断。呵呵,说什么公平处理,实际上就是单方面的碾压,他愿意也好,不愿意也好,等待他的只有死路一条! 如果就这样死去,他着实不甘心啊!他落魄的闭上眼,而叶景荣和孟长溪却高高兴兴的快活无比,他死也难以瞑目!难道就只有他一个人是坏人,叶景荣和孟长溪就什么过错也没有?!凭什么就只有他被人唾弃鄙视,叶景荣这个不肖子孙却不受苛责!还有孟长溪—— 想起孟长溪,叶茂森更觉愤怒,叶景荣摇身一变成了rx大老板,孟长溪地位也跟着扶摇直上,如今的金京,除了叶景荣,孟长溪的风头谁也盖不过。看着这个靠男人上位的臭小子如愿以偿,盛气凌人将他踩在脚下,他如何能平静下来! 叶茂森正痛苦挣扎愤恨不绝的时候,来了人探病,这还是他病倒后第一个上门的,不过知道是谁后,叶茂森脸色又沉了下来。 在遇到大师之前,他也常年供奉着一位高人,这位能人异士精通天文地理,奇经八卦,当年就一语言中他以后会抱上金孙,果不其然,这话说完不到一个月,沈之澜就怀了叶景荣。 不过,这位高人近几年却道行大减,给的对付叶景荣的法子,全都不灵验。正巧后来大师出现,他就选择了道行更高深的大师,弃了手中的废子。他们早就不联系了,不想今天这人却找来了。 自从被大师坑了以后,他是再也不信这些江湖骗子了!还偏偏这个时候来找他晦气,简直无耻可恨! 叶茂森恨恨,“有多远让他滚多远!” 管家顿了顿道,“他说自己找到了对付叶景荣的办法,保证能让您如愿以偿。” 这句话顿时让叶茂森犹豫起来,比起绝望的消沉下去,一丝一毫的希望他都不能放过,可是,这些人真的还能相信吗?思前想后,叶茂森一咬牙,脱光裤子也没有什么可输的了,背水一战又有什么不可以的! “让他进来!” 这位高人身穿一袭素色布衣,皮肤黝黑,精瘦干练,非常有世外高人风范,只不过双眼隐含了太多情绪,目光很不纯粹,少了一股世外高人该有的“仙气”。 叶茂森也懒得跟他拐弯抹角,直截了当道:“孙高人有什么办法?”叶茂森只知道他姓孙,称他孙高人,当初湮白连名字都没说,叶茂森也只能大师相称。 孙高人嘴角一勾,慢条斯理的道:“我最近在金京活动,对叶先生发生的事有所耳闻,唉,当初也是我心软,想着万不能加剧您和二少的嫌隙才迟迟没有告诉您应对方法,如今真是万分后悔,早知如此,就不对您有所隐瞒了。” 叶茂森没有说话,冷眼看着,在他的耐心用完之前,最好快点讲出来,他可没有心情和时间在这家长里短。 孙高人郑重起来,“叶先生可知二少为何与您越走越远?” 叶茂森道:“为何?” “因为有人在背后作祟!”孙高人眼睛一眯,看着叶茂森听完后凝重起来的脸色,气势凌厉的继续道:“二少与您一直相处的十分融洽,不出意外,现在已经结婚生子也说不定,但是却在某一天突然转了性,不但跟您对着干,最后还叛出家门,将矛头对准了自己的亲爷爷。二十年来一直乖顺懂事的二少突然间就走上了歧路,定是有妖人在作怪!” “妖人……”叶茂森嘴里念叨着,好像想到了什么,眼中涌现了恨意。 孙高人见叶茂森有所领悟,满意的继续道:“至于这个妖人是哪个,叶先生不妨回忆一下,二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抗拒您的安排的?” 叶茂森想到了,“是从荣城……” “对!”孙高人一锤定音,“就是从第一次去荣城回来以后!那个时候他在荣城遇见了谁?自然是孟长溪无疑!” 孟长溪是妖人?是啊,他可不就是妖人!妖言惑众,不知道用什么手段迷惑叶景荣。十几岁的孩子哪有他这么心机深沉,连他都被算计的体无完肤,这正常吗?妖物,自然都不正常,应该被消灭! 叶茂森猛地抬起头,目光森然,紧紧盯着孙高人,“高人说的办法呢?” 孙高人被叶茂森的目光盯得一哆嗦,暗中抚了抚心窝,整整衣襟端起高人的风范,微微叹口气道:“方法自然是有,我之前也说了,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想动用这种手段的。不仅太过狠绝,我因为使用禁术也会自损寿数。”孙高人说完还有些心虚,事实根本没有什么万不得已,之前叶茂森问他办法,他就是不知道,后来叶茂森嫌他没用将他踢走,他历经千难万苦终于找到了一些秘术,才有了回来的资本。 叶茂森自然知道他话中的意思,“我先给你两百万,事成之后,我再支付给你剩下的三百万。” 好!这个价格他很满意,不过孙高人自然不能把这些情绪摆在脸上,嘴上叹气道:“这些倒是不打紧,叶先生你要明白,我这个办法可是有生命危险的。”至于是谁有生命危险,自然不言而喻。 这是他最后能抓住的稻草了,反正也没有比这个更差的结局了不是吗。叶茂森冷冷笑起来,叶景荣和孟长溪既然不在乎他的死活,他又何必手下留情! “你尽管做我来善后。” 湮白睁开眼,根据地上阳光折射的影子判断,现在应该是下午了。他环顾了一下四周,房间里只有一把椅子和一个铁架床。他此时就被铐在床上,两手都被紧紧拷住,幸好脚还是自由的,可以伸展一下身体。 他无奈的动了动嘴角,因为怕他逃跑,房间里唯一的窗户被订上了铁条,看起来就像牢房,不,其实这里就是牢房,他可是完全没有人身自由呢。 啊有点口渴,他舔舔唇,准备呼唤他亲爱的哥哥,不过还没出声,姜游就心有灵犀的推开了门,手里端着饭菜和水。 湮白笑得开心,“你来给我送饭吗?” 姜游在他对面坐下,将水杯送到湮白嘴边,湮白大口喝着,等湮白喝完,端起饭碗开始大口扒饭,“水是你的。” 饭菜的香味在屋子里弥漫开来,对于已经饿了好几顿的人来说简直就是折磨,湮白的肚子不受控制的咕咕直叫,喝水哪能充饥,肚子只会越叫越响。 他紧紧盯着姜游,看着他夹起一块肉丸塞进嘴里,嘴角沾了些酱汁,被舌尖利落的舔了进去,湮白吞了口口水,感觉自己更饿了。 “哥哥。”他叫姜游,声音虚软无力,配合苍白的脸色看起来非常可怜,亏的姜游看透了他,不然换成其他人早就任其予取予求了,“我也想吃。” 姜游好似没听到他说的话,自顾自的吃完,对湮白道:“什么时候想说了什么时候我们在讨论吃饭这个问题,论功行赏,你什么贡献也没有喝水就够了。” 湮白抿抿嘴,眼神就像饿极了的兔子般可怜,“可是我真的好饿,哥哥你忍心这么对待我吗?” “看着你受难我畅快极了!”姜游恶狠狠地咬牙,翻了个白眼,刚开始还会骂湮白两句,这两天被折腾的已经没有力气张嘴了。 怎么问就是不说,那他也懒得问了,大家一起耗着,等他死了湮白对孟长溪没有威胁了,这个傻逼爱上哪去上哪去,他两眼一闭世界就此清净,“放心你至少还能活一个星期,我争取比你先断气,那个时候你就自由了。” 没有比姜游的生死更能戳中湮白的死穴。姜游说罢,湮白周身霎时一片冷寂,再抬头,眼中浸满了深不见底的黑暗。他死死的盯着姜游,像是要把姜游的灵魂吸走一样,“为什么要说这种话?”他用异常平静的声音问道。 “我说的是事实。”他说的确实是事实,姜游知道自己的日子不多了,但不可否认的是这其中也有故意的成分在。 “我问你为什么要说这种话!”平静瞬间被打破,湮白面孔狰狞的嘶吼,暴躁的挣扎起来,执着的重复就像困兽的悲鸣,声声敲击在姜游心上。 第156章 【鱼死破 第一百五十六章 手腕殷红一片,鲜红的血渍衬着苍白的皮肤触目惊心,湮白就像没有痛觉,疯了一样挣扎,癫狂的样子着实把姜游吓到了,姜游觉得如果不阻止,他能把自己这双手废了。 “你给我老实点!”姜游无奈的踹了一脚,一脚下去,湮白果然不动弹了,仿佛断了电的机器人,耷拉着脑袋,过长的额发遮住了眼睛,加上血痕累累的手腕,看起来毫无生气,阴沉可怖。 姜游突然觉得这人有些可怜,把别人已经放弃的东西抓着不肯放手,像个疯子一样不知所谓,可悲又很可笑。留住他的生命对湮白有什么好处吗?他想不通,唯一有点发现的是,湮白的精神绝对有问题,简直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精神病。 “发疯给谁看?你觉得你有资格问我为什么吗?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我浪费了多少精力,本来还可以多活两天的,结果死期提前了,我还没叫屈呢,你叫唤个什么劲!”想起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姜游嗤笑了一声,他也是够悲催的,摊上湮白这么个白眼狼精神病,早死早解脱。 湮白沉默着,像是睡着了一样,良久,姜游听到一个嘶哑的声音道,“对不起。” 姜游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能让这位祖宗说句对不起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他又觉得十分可笑,现在说对不起不觉得已经太晚了吗。 “对不起。”湮白抬起头,痴望着他再一次到道,不再是没心没肺的玩笑,也不是神经病般的癫狂,这次再正常不过的向他道了歉,眼中浓烈的歉意让姜游觉得过分沉重。 什么啊,姜游有些不爽,明明他才是受害者,怎么搞的像是湮白被迫害似的。 “哥哥怨我是应该的,没能成功是我无能。”你还想成功吗!姜游无语,不过没有说出口,听着湮白说着,“你骂我吧打我吧,我喜欢你教训我。”哎!没看出来啊,你他妈还是个受虐狂!姜游骂道,心想我成全你。 “但是哥哥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一定要救你!”对于湮白这种病态的执着,姜游也只有无奈的份了,别人的劝导完全听不进去,他也实在懒得在湮白身上再浪费时间了。 “那你就在这里慢慢想办法吧。”看着姜游要走,湮白想要阻拦,但双手被绑根本无法动弹,可是姜游眼看着就要离开了,他必须要做点什么,这么想着,就出现了让姜游惊呆的一幕,湮白不顾手腕伤口,硬生生要把手从锁链里抽出来。 为了控制住湮白,锁链可不止绑了一圈,姜游足足缠了四五道。湮白的做法无异于自残,真要想将手抽出来,那这双手就别想要了。 姜游看着都觉得疼,湮白疯狂的举动真把他吓到了,到底怎样的本性能让一个人对自己如此残忍呢,实在是难以想象。 姜游抓住湮白的手,他可不想这里变成血腥牢房,“你想干什么?”没有愤怒,也不是厌烦,意外平静的一句话,有些无奈和妥协,让湮白好歹停了下来。湮白直直的看着姜游,可怜巴巴的祈求着道:“放开我一只手好不好?我保证不逃跑!” 姜游审视着他,半晌终于妥协的给他松开了一只手,到不是为别的,让湮白老实点,他也省了不少事。 哪知刚松开,湮白立即用获得自由的手狠狠抱住姜游,力气之大,在一瞬间,姜游有了窒息的感觉。 湮白几乎把姜游钉在了自己身上,并且摆出了死活不放手的架势,仅凭一只手,就让姜游半天没缓过劲来。姜游也实在不知道做什么表情好了,忍住了没发火,用最后的耐心道:“放开。” “哥哥。”听声音,湮白简直要喜极而泣了,“哥哥不要讨厌我好不好,我最喜欢哥哥了,不要再说死这个字了,就算拼上性命,我也会让哥哥长长久久活下去。” 姜游眉头打结,没做任何回应,湮白用血痕累累的手更加拥紧了姜游,用想要将对方嵌进身体的力度,他淡淡一笑,“而且,哥哥难道不想向我报仇了吗?杀父之仇不共戴天,父亲也肯定在等着你给他报仇,将我打下十八层地狱,如果你死在我前面了怎么向父亲交代?” 姜游冷笑,“等你死了之后我们就见面了,你着什么急?” 湮白眼中的光芒黯淡下来,“我死后去的是地狱,在天堂的哥哥是见不到我的。” 姜游有些不爽,什么天堂和地狱,这种死后的事情你个活人一副我已经看透的态度是怎样,而且哪来的区别之分,他们最终都会去阴曹地府,每个人的一生也会在那里进行审判,该来的总会来,不担心你湮白会逃跑。 湮白小心翼翼的道:“哥哥会想我吗?” 越说越离谱了!姜游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了湮白,抬手掐住了湮白的脖子,手上下了力气,湮白的脸瞬间染上了点点红潮,看起来终于有了点人气。 姜游居高临下的看着睁大眼睛的湮白,目光冷然道:“既然你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赎罪,我这就成全你怎么样?!”手底下的皮肤温热,能感觉到强烈的脉动,这个人有温度,有心跳,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人,但很多时候,姜游都觉得湮白不正常,不像个人类,他的血应该是冷的,只有冷血的人才能会对自己的亲人下手。想起那天他所见到的情形,姜游不禁又加重了手劲,看着湮白露出痛苦的表情,他有了报复的忄夬感。 “你真该死……”姜游眼中翻涌着恨意和痛苦,对于他的举动,湮白却没有任何要挣扎的意思,他只是抬起手抓住了姜游的衣服,即使因为呼吸不畅面露痛苦,眼中却一面坦然,甚至露出欣慰的笑意,“哥,哥哥终于要动手了吗?我很高兴能死在哥哥手里,再,再用力。” 哥哥两个字就像魔咒一样,就是因为这样姜游才总下不了狠手,他无法亲手给父亲报仇,这是他早就意识到的事情,所以才会容忍湮白到现在,只要湮白叫他一声哥哥,他们就永远没有了结的一天。 姜游叹气,这时,身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打破了这上不去下不来的境地,就在湮白的脸向青紫转变时,姜游松开了手。 湮白倒在地上,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因为缺氧的缘故有短暂的眩晕,恢复清明之际,姜游已经放下电话回来,脸色比之前更加凝重几分,而且,显而易见非常生气,一把将还在大口喘气的湮白提了起来。 “孟长溪在哪?” 湮白还没顺好气又被一下子提起来,脑子晕的厉害,半晌反应不过来,“什么在哪?” 姜游暴躁的捏住湮白下巴,咬牙切齿的道:“还要跟我耍这种无聊的把戏吗?你以为你抓住孟长溪又怎么样?我不配合你什么也别想做成!现在告诉我孟长溪在哪,我还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听姜游这话,湮白脸色也跟着凝重起来,“你是说孟长溪失踪了?” “还跟我装?”嘴上这么说着,姜游心里却有些没底,湮白虽说诡计多端,但是从不跟他演戏,一旦正经起来,就说明事情真的有些棘手了。 “刚才是谁来的电话?”肯定是刚才那通电话的关系,孟长溪多半是出事了。 姜游想了想还是坦白道:“今天下午上完课后,孟长溪既没有去公司也没有回家,电话也打不通,叶景荣问我孟长溪在不在这里,如果不在我这里……”姜游眯了眯眼睛,“真的不是你搞的鬼?” 湮白失笑,晃了晃还被锁着的手腕,“我一直被你绑在这里,除非会□□术。” 姜游哼了一声,“也许是你暗地里叫人做的呢?!” 湮白摇头,“你知道我从不相信其他人,更不可能通过其他人的手去动孟长溪,所以不用在怀疑我了,孟长溪失踪一定有其他原因。”说到这里,湮白心里也十分不踏实,孟长溪身上有能救姜游性命的宝物,如果被人伤害或者夺走了,那姜游就必死无疑了! 谁会这么做呢,想来想去也就叶茂森最可疑,对孟长溪和叶景荣恨之入骨的叶茂森如今就像一条疯狗,什么事都能干出来,就怕他来个鱼死网破,起了杀心,孟长溪的性命就堪忧了。 显然姜游也和湮白想到一起了。姜游松开手,拧着眉头站起来,眼下得赶紧找到孟长溪确保其安全,他警告的看着湮白,“给我老实待着,想跑可以,以后永远别来见我!” “哥哥。”湮白抓住他的手,祈求道:“带着我一起去吧。”见姜游要拒绝,他赶紧又加了一句,“你不是想知道我在孟长溪身上打的什么主意吗?你带我去我就告诉你。” 孟长溪睁开眼,懒懒的打了个哈欠,扫了一圈四周,发现自己手脚被绑,脚下是一圈又一圈的木材,这架势再多个火把就更加完美了,电视剧小说里不是经常有这种桥段吗,火烧邪恶之徒什么的。 他想着觉得好笑,正觉得有意思,一个声音带着几分嫌恶道:“死到临头了还笑得出来,是不是嫌不够刺激,希望你等会还笑得出来!” 第157章 【凤凰涅槃 第一百五十七章 孟长溪看向声音方向,一个瘦高的中年人趾高气昂盯着他,小眼睛十分不怀好意,把他从头打量到尾,好像在看什么怪物一样。在他身边坐在轮椅上的正是叶茂森。看到他,孟长溪嗤笑了一声,果然跟他预料的一样。 今天去上课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不对劲了,一整天总感觉有人在盯着他,察觉到这些他也没有表现出异样来,该干什么干什么,既然盯上他了总会有找上门的时候,果不其然,在他上完课去取车的时候,有人把他堵住了。 把他包围的几个人倒没有硬来,但也不客气,动作间透出乖乖跟我们走否则吃不了兜着走的架势。孟长溪不紧不慢扫了一眼,镇定自若的态度好像此时站在他面前的只不过是几个路人,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没想到少年年纪轻轻,气场却霸道,几个人正神经紧绷的准备动手,不想孟长溪看也不看他们,在他们惊愕的眼神中上了车,末了还不耐烦的看他们一眼,好像在嫌他们动作慢似的。 就这样,孟长溪被很顺利的“绑”走了,路上因为太困睡了一觉,醒来就被绑在了这里。 大概怕他逃跑,在他身上还缠了一道又一道的锁链,锁链看起来非常结实而且缠得很紧,孟长溪动了动,完全挣脱不了,不过他也不急,既来之则安之,他倒要看看穷途末路的叶茂森到底想干什么。 孙高人围着孟长溪转了一圈,手里托着一个罗盘似的物件,罗盘的指针不断旋转,最后缓缓停了下来,一端正好指向孟长溪。孙高人顿时眉头舒展,转身对叶茂森道:“叶先生您看,我这罗盘有搜寻妖物能耐,指针所指方向便是妖邪所在,这孟长溪果然不是一般人等,他身上定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能够给人带来厄运,说不定,您之所以会频遭灾难,就是孟长溪暗中搞的鬼!” 叶茂森眉目凌厉起来,双手青筋暴突,眼中对孟长溪的恨意显而易见。他对孙高人的话没有怀疑,自从孙高人告诉他孟长溪是妖人后,叶茂森就对这个说法深信不疑了,想他遇到孟长溪后,明明是个不起眼的小人物,却能频频让他大栽跟头,如果不是身怀妖术,怎么可能这么称心如意! 呵,既然是妖物,自然不应该存在,应该被毁灭! 孟长溪心中忍不住嗤笑一声,他总算看清现状了,他被人当成了怪物,怪不得眼前的架势这么奇怪,又是柴堆,又是罗盘的,叶茂森是想怎样,点一把火把他烧了?可怜啊,他真是有点同情叶茂森,穷途末路连精神都不正常了,想以这种方式获得自我安慰?说他是妖物,这种迷信的话连小孩子都觉得可笑,他居然也信? “凭你最后一句话就说明你在胡说八道,叶先生会落得如此下场跟我可没关系,纯粹是他自找的,您说是不是啊叶先生?”孟长溪笑得开怀,困得住他身体可管不住他的嘴啊,强弩之末的叶茂森实在太好激怒了,软肋一戳一个准。 果然叶茂森脸色猛地一沉,青筋暴突的手掌狠狠地拍在轮椅扶手上,“事到临头了还要逞口舌之快吗?如果不是你的出现,叶景荣现在已经站在我的位置上,将叶家推向更高的位置,说不定已经结婚生子,阖家美满,就是因为你,看看他现在成了什么鬼样子,连自己的爷爷都不认了!你不是妖人谁是妖人,是你毁掉了叶景荣,毁掉了叶家,不可原谅!” “对!”孙高人附和,“你身上有不详之气,会给人带来灾厄,而且面相阴邪,这种人一般命中带煞,靠近你会损耗身上阳气,轻者自毁前途,重者缩短寿命,家破人亡!好在叶先生及时看清了你的真面目,定不会叫你在这么肆虐下去!” “事已至此还能这么睁着眼睛说瞎话真是让人佩服。”如果双手自由,孟长溪一定要为叶茂森这段自欺欺人的话鼓掌,他一本正经的摇摇头,“我不同意两位的说法,说我是妖人会给人带来不幸,但是叶景荣活得好好的,我不仅没有让他自毁前途,相反还助他节节高升了呢,你看他现在不但和克罗尔强强联手,还摇身一变成了rx的老板,相比在你手下时,进步的何止一星半点,这么说来我哪里是妖人,是福星还差不多。”这自夸他给自己打十一分,多一分给自己骄傲,气不死叶茂森这个老混蛋。 孟长溪的伶牙俐齿叶茂森不是没有领教过,但是这次却让他更为恼火,愤怒就像是滔滔海浪席卷身心,尤其提到rx的时候,叶景荣是rx老板的事实就像是一根刺扎在他心上,时时刻刻隐隐作痛,不断的提醒着他的失败和如今叶景荣的高不可攀,更让他心痛不甘的是,他做梦也没想到叶景荣就是rx老板,然而事实揭露的这一天,他已经和叶景荣断绝关系,明明应该吃进嘴的东西,却只能看不能吃,痛心疾首也不能形容他的感受,而这一切追究到底还不是因为孟长溪从中作梗! 叶茂森越想越愤怒,怒火啃噬着他的理智,在孙高人的加油添醋下越发不可收拾。其实在计划绑架孟长溪的时候,叶茂森的理智已经所剩无几,现在更是负向发展,趋近崩溃边缘,回想昨日种种,恨不得把孟长溪生吞活剥。 “你就是靠这张嘴迷惑了叶景荣吗?”叶茂森眼珠子发红,配上他越发老化的面容,显得十分可怖。 “不,我还靠这张脸和无尽的人格魅力。”打嘴仗谁不会,不用动手就可以看着叶茂森气得发疯的样子,何乐而不为。 “看叶先生他自己也承认了,他一定用狐媚之术迷惑了二少,像这种妖物我见得多了,对付他们不用手下留情。”孙高人信誓旦旦的道,生怕抓不住孟长溪的错处来邀功,他也确实很着急,之前叶茂森觉得他没用将他一脚踢开后,他的收入来源就断了,像他这种没有名气的江湖术士被金主一脚踢开后,再找金主简直难上加难,没有人会雇用他。所以现在趁着叶茂森还相信他得赶紧建功立业,否则再被解雇,他就彻底完蛋了。 “狐媚之术?”孟长溪像在看白痴一样,“既然要对付我也拜托你找一个靠谱的过来,叶茂森,你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落得今天这个下场吗?你目光短浅,自以为是,冷酷顽固,茅坑里的石头都不及你又臭又硬,所以大家才会离开你,因为他们早就看清了你的真面目,病入膏肓无药可救。虽然我不是算命的,但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拜你所赐,本来还可以延绵百代的叶家如今气数将尽,作为叶家的劫数,你很好的发挥了自己的作用,逼走儿孙,散尽家财,没错,丧门星说的就是你这样。” “你!”叶茂森差点一口老血噎死自己,盛怒之下,本来酸疼无法站立的双腿竟然支撑着身体从轮椅上站了起来,连孙高人都吓了一跳,他还在孟长溪的炮轰下回不过来神呢,而叶茂森已经被刺激的坐不住了。 “怎么,哪一样我有说错,逼走叶景荣的不是你?败坏家族声誉的不是你?你口口声声骂叶景荣无情无义,自己却背信弃义做尽坏事,你以为叶景荣为什么忍耐着没有将你一巴掌拍死,可不要自作多情以为他顾念爷孙之情,他从来没有将你放在眼里,如果不是为了叶家根基着想,你早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了。是叶景荣拯救了叶家,你作为罪魁祸首有什么资格指责他,你应该庆幸他没有对你赶尽杀绝,作为感谢乖乖的磕头道歉吧!” 最后一击彻底点燃了叶茂森的怒火,燎原怒火将他的理智焚烧的一干二净,此刻的孟长溪在他眼中就是一个张牙舞爪的恶魔,残忍的啃噬着他的血肉,他要将这恶魔烧死,抽干他的灵魂,磨碎筋骨,让他灰飞烟灭! “烧,烧了他!封住他的嘴,不要让他再开口说话!”他无法再忍受这贯耳魔音,孟长溪早晚会把他逼死,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理智丧失的叶茂森满眼愤恨,亲自接过点燃的火把,孙高人告诉他,对付这种妖孽,必须大火焚烧三天三夜,烈火会将妖物的魂魄送往十八层地狱,这样,孟长溪就再也没办法重返人间,将永远待在地狱受尽烧灼之苦。 看着叶茂森癫狂的模样,孟长溪笑了笑,他等的就是这一刻,来吧,最后做个了结,让一切画上终止符。 想也没想,只想孟长溪赶紧消失的叶茂森用尽全身力气将火把扔在了柴堆上,早已浇满汽油的柴堆一点就着,火把接触柴堆的一瞬间,火势顷刻蔓延开,形成一个包围圈,围住孟长溪。 热气扑面而来,火舌席卷而上,吞噬着所剩无几的空间,柴堆烧的很快,火势越来越大。叶茂森死死的盯着孟长溪,恶毒的眼神充满快意,他迫不及待的想看到孟长溪发出痛苦的叫喊,孟长溪痛苦,他就快乐。可是,可是等了半天,也不见孟长溪松动一丝一毫,相反,在火光中,孟长溪犹如闲适的猫咪,看向叶茂森的眼神满是戏谑。 怎么可能,他居然一点不痛苦,叶茂森目眦欲裂,他拼命的想在孟长溪脸上找到一点痛苦的痕迹,可是完全无功而返,孟长溪就那样好好站在大火中,不紧不慢的对着他露出了一个笑容。 恶魔,妖怪!叶茂森忍住后退冲动,对他怎么忘了,孟长溪是妖物,一般的火他当然不怕了!要用对付妖物的方式才能消灭他。“你!你不是有方法对付他吗?!快动手啊!”叶茂森一把抓住孙高人,癫狂的神色相当骇人,孙高人心里一哆嗦,要是此时他拿不出对付孟长溪的办法,叶茂森说不定能当场把他撕了。 “您别,别急啊,我这就给他点颜色瞧瞧!”孙高人从怀里掏出个黑不溜秋的小盒子,小盒子四四方方,边角打磨得十分光滑,看起来沉甸甸的,孙高人在盒子底部摸索着,就听“啪”的一声清脆的声响,盒子木制的外壳裂成四瓣,露出了中间小巧的莲花底座,莲花底座是透明的,从外面能看到莲心散发着淡淡光芒。 孙高人手持木盒,顿时感觉底气又回来了,他挺直腰板,安抚叶茂森道:“这是我走遍神山大川收集来的六昧真火,专门用来对付这些妖邪之物,在集天地正气的灵火焚烧下,他休想逃脱!” 叶茂森才不管他手里拿的是什么,只要能对付孟长溪就行,“弄死他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有叶茂森这句话,孙高人气焰更高,仿佛已经看到自己辉煌的未来,这一刻,就算是皇帝老儿也休想阻挡他消灭孟长溪的脚步。 孙高人随即扭转莲花底座,正反两个方向分别扭转了七七四十九圈,随着他动作,莲心慢慢融化,中央那团淡淡的光芒化作一簇火苗幽幽燃烧起来。 “妖物,受死吧!” 被大火包围,孟长溪却感受不到炽热的温度,他浑身上下都被流动的灵泉水包围,灵泉水将他的身体与外界隔绝开来,大火伤不到他一分一毫。水克火,如果他愿意,分分钟天降灵泉水浇灭大火,可是他不想浪费灵泉水在这种地方,叶茂森不是想烧死他吗,那就让他烧个尽兴! 他的双手被绑在身后,虽然看不到手心小树状况,但是小树一直在搔他的手心,在安慰他,还有貌似快要成熟的果实,小树上唯一结的果,也在触摸着他的手心,也许是他的错觉,总感觉果实温度比平时要高,紧紧地挨着他的手心,一股涌动着力量的暖流烫着他的心窝,心脏怦怦跳动。果实在向他传达着某种心灵感应,虽然无法明确了解这种感应是什么意思,但是牵动着身心的这股暖流莫名的让他动容,他愿意敞开心扉接受果实传递的感情,仿佛本该如此一般。 这个中年人说的话孟长溪完全没有放在心上,什么命中带煞,狐媚之术,全是胡扯,最后那个六昧真火倒不知真假,但很快就会验证了。 孟长溪看着孙高人将手中的莲花底座扔进了大火中,口中喊着让他受死,来自三方的视线此时都放在六昧真火身上,叶茂森更是目不转睛的看着,然而当瞳孔中倒映的火势猛然蹿起一丈高的时候,他还没有反应过来。 是的,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六昧真火真的起了作用,不仅助长了火势,还让原本黄啊色的火焰变成了赤红的烈火,熊熊燃烧起来,转眼吞没了孟长溪。 就算孙高人也没料到六昧真火真这么厉害,其实六昧真火只是他胡编的,事实上这是他在享受千年供奉的佛寺中偷来的火种,这是真佛之火,佛祖涅槃转生之火,力量猛烈到孙高人也吓了一跳,看傻了眼。 千年供奉的香火,蕴含了千万人的祈祷和信念,更承载着佛祖转生的力量,此时以星火燎原之势吞噬焚烧,烈焰中已经看不到孟长溪的身影了,就算是妖怪,也应该被烧化了。 看着这滔天大火,叶茂森突然疯狂的大笑起来,“好好好!烧得好!”癫狂举动中已经看不到半点正常人样子了,火烧得越大,他越兴奋。是啊,他的冤家对头终于死了,他怎能不高兴,想起以前被孟长溪压制的种种,此刻的快意便翻倍增长,刚才不是还不屑一顾吗,如今被焚烧成灰的感觉怎么样,哈哈哈可惜啊,叶茂森一阵畅快,孟长溪已经无法开口了! 另一边感受着孟长溪的气息找过来的叶景荣,还没等赶到地点,远远地就看到了滚滚升起的浓烟,甚至可以看到浓烟中赤红的火舌,他心中一阵紧绷,就算知道有灵泉的保护孟长溪可以平安无事,他也无法不担心,更何况,在孟长溪失踪后,他又得知了另外一件让他震惊的事! 孟长溪的身体里有了两人的结晶。 是姜游告诉他的,确切的说,是从湮白嘴里吐露出来的,虽然不相信湮白这个人,但是他却无法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好像他早就有了预料,只不过被湮白告知了事实一样。 结晶啊,虽然很让人激动,但是他却无暇去高兴,有了这个变故,孟长溪便要承受两个人的重量,灵泉水有护两人周全的能力吗? 车子风驰电掣停下,冲天大火就在眼前,即使离着很远也能感觉到炙烤的热度,姜游和湮白随后跳了下来,双脚还没等落地,湮白便道不好,“这火不一般,有能量结界!”姜游性命堪忧,能力使不出来,不能像湮白一样察觉到其中异样,但也能隐隐感觉到不对劲。 这火好强硬,有种不可阻挡的架势! 虽然不知道能量结界是什么意思,但叶景荣也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因为他的狗鼻子失灵了,饲主和炉鼎失去联系,他便无法掌握孟长溪气息,这也说明孟长溪此刻很危险。 三人顺着大火方向狂奔而去,到了位置之后,没有找到孟长溪身影,却看见叶茂森瘫在地上,浑身僵硬的瞪着眼睛,惊恐的看着大火上方,仿佛见了鬼一样,他身边的中年人更是瑟瑟发抖,鹌鹑一样缩在角落里,口中念念有声,“佛祖饶命,佛祖饶命……” 叶景荣几步冲了过去,一把抓住叶茂森,“孟长溪在哪?!” 叶茂森眼睛发直,根本听不到叶景荣在说什么,倒是姜游突然大喊道:“快看,上面那是长溪吗!?” 叶景荣猛地抬头看去,只见在一丈高的火焰上方,一团红光乍然出现,犹如神仙降临,耀眼的光芒让人不能直视,告知世人它的威严不可侵犯。就在那一团红光中,隐约能看到一个少年闭眼沉睡,不惧烈焰烤灼,层层水光包围着他的身体,少年的姿态如初生婴儿一般,周身洁净的气息有着涤荡身心的力量,仿佛能清除一切污秽。 水与火的交融,竟然如此和谐。 “长溪。”叶景荣震惊得有些失神,孟长溪就在那团红光里,伴随着烈火的焚烧也在悄然锐变。 凤凰涅槃,昭示着新生命的诞生。 第158章 【惊天地泣鬼神作者完结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四周是一望无际的水面,此时风平浪静,阳光温煦舒适,躺在随着水波微微荡漾的小船上,孟长溪觉得无比惬意,可是此时偏偏有一只小鸟落在船头,锲而不舍的骚扰他,一会摸摸他的脸,一会啄啄他的下巴,任你怎么驱赶也不离开,最后孟长溪忍无可忍,一把抓住了这只烦人的小东西,却听那小鸟不是啾啾叫,而是呜呜哭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孟长溪惊讶不已,也莫名有些心疼起来,此时晴空碧水的景色突然消失了,孟长溪睁开沉重的眼皮,于朦胧中看见一个黑影趴在他身上,呜呜的声音就是从它嘴里发出来的。 “长溪,你醒了!”他还没等看清周遭状况,便有人扑过来握住他的手,看样子很激动,但这可苦了他,两个黑影一起压在他身上,孟长溪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好在大的黑影很快便起身,还顺便抱起了小的黑影,但是小黑影哭出了声,因为孟长溪还使劲握着他的手。小黑影大哭起来,孟长溪在这声音的刺激下,模糊的视线终于明朗起来,入眼先是满脸欣喜的叶景荣,随后,一个小小的婴儿落入视线。 小婴儿的手还被他握在手里,溢满泪水的大眼睛委屈的看着他,孟长溪赶紧松开,想起睡梦中不断骚扰他的小鸟,想必就是这个小宝宝。 “你终于醒了,这次还好没睡一个月那么久,要不然我真是要疯了。”叶景荣抹去小孩子的泪水,苦笑起来。 他又昏睡了?“我睡了多久?” “三天。” 三天……三天之前,最后的记忆是漫天的大火和叶茂森狰狞的笑声,“叶茂森呢?”绑架了他,还想要他的命,这笔账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叶景荣叹口气,那天救下孟长溪之后,叶茂森就变得痴痴呆呆,医生说是心情起伏过大再加上受到了剧烈的惊吓导致的精神瘫痪,对于高龄患者来说恢复可能性基本为零,这就代表叶茂森不会再恢复清醒,也不会再对任何人造成威胁。 虽然很恨叶茂森的所作所为,但是这个结果就是对他最大的惩罚了,所谓自作自受完全不值得人同情,也是对他们所有人来说最好的结果。 “叶茂森现在在接受精神治疗,他疯了。” “疯了?”孟长溪有些意外,本来还想着怎么跟这老家伙算账的,没想到居然自己疯了,真是可惜。叶茂森应该庆幸这个结果,不然按照他不爽的程度,就不是疯了那么简单,这个结局便宜他了,不过也省了他算账的力气。 老家伙最好不要让自己清醒过来,否则这个账他还是要算的! “疯了也好。”孟长溪揉揉脑袋,“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我都不记得我是怎么从火堆上下来的,而且我怎么又睡了。”从那个中年人把六昧真火扔进火堆里之后,他就没有记忆了,大概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睡过去的,真是奇怪,他为什么总是昏睡,虽说三天比起之前一个月算是少了,但对于身体健康的人来说也不短了。 “大概是因为他吧。”叶景荣把小宝宝举到他眼前,孟长溪有一瞬间的呆愣,对了,这是谁家的小孩,说起来,孟长溪猛地打量起四周,这里也不是他家,看起来就像是哪个民啊族的特色建筑,完全陌生的氛围。 小宝宝因为孟长溪的忽视委屈的啊啊叫起来,孟长溪终于正视起眼前的小不点,说小不点真是一点不夸张,叶景荣双手就能捧住,而且,小东西虽然小小的,但是眉目间却有几分熟悉的感觉。孟长溪猛的看向叶景荣,瞪起眼睛,他说怎么这么熟悉呢!“你别告诉他是你的小孩。” 叶景荣噗嗤一声笑起来,将小宝宝塞到他怀里,“确实是我的小孩啊。” 孟长溪是开玩笑的,但是叶景荣的回答却出乎他意料,好在在他炸毛前,叶景荣终于有了解释,虽然这解释让他震惊的不知所以。 “这是你自己生的,当然是我的小孩了,不然还会是谁的!” “什么?!!!” 孟长溪半天缓不过来神,叶景荣告诉他,他从火堆上下来的时候,怀里就一直紧紧抱着婴儿,和别的初生儿不同,小宝宝个头很小,但是一出生就比别的婴儿水灵精致,尤其是一双大眼睛,比泉水更清澈,比宝石更晶莹,犹如下凡的小仙童。 孟长溪却怎么也搞不明白小孩是怎么来的,虽然父亲曾经告诉自己他们水神族一部分男性也可以生子,但是他摸摸自己的肚皮,这里一直平平坦坦的,哪里生得出小孩啊! 最后还是叶景荣一语惊醒梦中人,叶景荣翻开他的右手,“我也一直在想小东西是从哪里来的,总不能是从天上掉的吧,直到我发现你右手的秘密。你看,小树上唯一的果实没有了。” 孟长溪也吃了一惊,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小树上的果实确实没有了,明明在火堆上的时候还在。就算有外力的作用,也不会影响到小树一分一毫,既然果实没有了,那就是小树自己的原因。 这么说是果实自己成熟掉落了。开花结果,成熟的果实便会脱落……孟长溪突然震惊的瞪起眼睛,看向怀里的小宝宝,难道! 原来如此,孟长溪不可置信的摸着小宝宝的脸蛋。小树开花的时候他就觉得奇怪,而且细细数来,花苞出现的时间正好是在十个月前,那时候他昏睡了一个多月始终没有找到原因,醒来之后,花苞就开放了,现在想来,那个时间点,应该就是小宝宝降临的时候! 难怪那时候他饭量突然加大,因为身体里承载着两个人的需求,平时的份量当然不能满足了。 唉!他真是个糊涂爸爸,这么长时间居然一点迹象也没发现,不过也不能怪他啊,谁能想到,小宝宝居然藏在果实里呢! 弄明白孩子是怎么来的,孟长溪还是觉得神奇不已,不过还没等他消化完这个事实,一个更让他震惊的事实摆在眼前,他此时并不在金京,而是身处密林深处的水神族聚集地,这里除了他们俩,姜游、湮白,还有孟思源竟然也在这里,而且在他昏迷的时候,也是孟思源带他来到这里的。 看见孟思源,孟长溪还在想怎么向父亲解释孩子的事,没想到孟思源根本没有张口问,就好像事情本来就应该如此。孟长溪松了口气的同时,不禁感谢孟思源,他知道孟思源表现的并不是不在意,而是一种理解,也许父亲早就察觉到了重生后他身上发生的事,包括灵泉,炉鼎,但是却没有过问,有时候问了也没有结果,不如选择信任。 就像这个孩子,一看就是孟长溪和叶景荣的后代,甚至还能在身上看到孟思源的影子,那还有什么好怀疑的,好好疼孙子才是正事。看孟思源舒心的表情也正乐在其中。 以前只在孟思源那里听说过有关水神族的事情,如今亲眼见到传说中的古老部族,孟长溪只觉得处处新鲜,令人惊奇。而且,这个完全陌生的地方竟然让他产生了归属感,看到的,摸到的无不让他觉得亲切,好像回到了故乡一样。 大概因为父亲祖母都在这里出生的原因,身体里不可磨灭的水神族血脉感应到了这里的召唤,孟长溪深呼一口气,身心无比畅快,在这个绿色的世界,他好像化作了一只小鸟,自由的翱翔在天际。 水神族的族长带着他们走了很多地方,最后带着他们来到了一条溪流附近。眼前的溪流缓缓流淌,是孟长溪没有见过的清澈见底,水面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能清楚的看见水中嬉戏的游鱼。 溪水带着一股永不枯竭的动力流向远方,蓬勃的生命力让人感叹,族长眼中满是欣慰,笑道:“你们可能不知道,在三天前,这条河道没有一滴水,只有干涸的沙石和杂草。” 孟长溪有些惊讶,三天的时间河道就充满了水也太不可思议了。 族长也看到了他眼中的讶异,接着道:“这条溪流干涸了几十年了,三天前,一场大雨瓢泼而下,下了整整三天三夜,以前无论多大的雨,河道都不会有一点水,但是这场雨却让它重新焕发了生机,这条代表着水神族命脉的溪流终于再一次被唤醒,我们也得到了拯救。” 听着族长的话,孟长溪也倍觉高兴。此时的溪流旁挤满了大人小孩,到处都是大家的欢声笑语,孟思源怀里的宝宝也仿佛受到了感染,咧嘴笑起来。 族长摸摸他的小脸,感叹道:“很多年前,在溪流还没有干涸的时候,就有人跟我们说过,在未来的某个时间,将会有福星下凡,助水神族度过劫难,给与我们新生,大家都在等,在三天前,期限将至的时候,长溪的孩子出生了,我们的溪流也迎来了大雨。果然先人没有骗我们,长溪的宝宝就是我们的福星啊!” 孟长溪有些受宠若惊,“也许只是巧合而已。” 族长坚定的摇摇头,“你可能不知道,你出生的时候就给我们族里带来过好事,而且,先人有言,福星必定在火中出生,凤凰涅槃,才能有新生,宝宝是我们水神族的福星,这是无需置疑的。” 宝宝也啊啊叫起来,好像在赞同族长的话,孟长溪不置可否,既然族长执意这么认为,溪流又焕发新生,那这件事他们也无需探究到底,真相到底为何在此刻也没有多大的意义了。 水神族的新生儿出生的时候,都要经过族长和族里老人的洗礼,孟长溪小时候也经历过,宝宝因为出生意义重大,仪式更加隆重,所有人都聚集在一起庆祝他们的小福星降临人间,两个爸爸反而被挤在了人群后面。 孟长溪有些失笑的看着一切,对于宝宝的降生他还没有多少实感呢,然而大家却已经把他奉若神明,捧在了手心里。 “怎么了?”叶景荣握住他的手,眼里脸上全是满足的笑意,荣升爸爸的叶二少,已经完全陷入傻爸爸模式了。 孟长溪摇摇头,“没什么,就是感觉在做梦似的,一转眼我都做爸爸。” 叶景荣点点头,“我理解,宝宝的到来太突然了,也怪我们没有经验。”叶景荣想到什么笑得更开心了,突然凑到孟长溪耳边,低声道:“再来一次就不陌生了。” 孟长溪笑笑没有说话,低头看着手心小树,一阵风吹来,小树好像也有所感觉似的,随风摇摆,碧翠的叶子轻轻地擦过孟长溪的指尖,好像撒娇一样,让孟长溪觉得温暖又舒适。 还会再开花吗? 两年后。 某座私人小岛上,宽敞的停机坪上停满了各式私人飞机,穿着整齐的侍者井然有序的穿梭往来,一场婚宴马上就要开始了,海边的露天场地上,宾客已经准备就绪。 “小祖宗,你爸爸的戒指呢?”孟思源牵着小娃娃,刮刮他粉嫩嫩的鼻子,询问道。 小娃娃两三岁的样子,精致可爱,穿着洁白的小西装,俨然一个小天使,他眨眨眼睛道:“被我次掉了。” “真的吗?”孟思源笑起来,看到他把双手往后藏也不点破,“记得等会上去给他们,这样才是乖宝宝哦。” “孟沐炎。”这时,一个声音叫着小娃娃名字,小娃娃转身一看,是总喜欢逗他的贺卓扬叔叔,贺卓扬假装嫌弃的道:“你一天吃几顿饭啊,怎么又胖了,哎呀,我都看不见你眼睛在哪了。” “哼。”孟沐炎奶声奶气的哼了一声,“叔叔是坏人。” “我才不坏呢。”贺卓扬轻轻捏捏他脸蛋,“你叶爸爸才是坏人呢。”贺卓扬看着不远处站在一起的两个人,虽然有些不甘心,但是孟长溪幸福他也就满足了,他逗着小娃娃道:“你不觉得我和你孟爸爸更般配吗?我们俩才更像一对。” 小娃娃撅撅嘴,嫌弃的看着贺卓扬,“叔叔那么笨我爸爸才不会喜欢呢。” “哎哟,你个小坏蛋。” 一大一小嬉闹着,婚礼也马上开始了,孟沐炎最后还是乖乖把戒指给了两个爸爸,不过叶景荣和孟长溪也许诺他今天可以随意吃甜品。 孟长溪看着手上的戒指,突然想起了重生前的事情,他大闹了邱云翰的婚礼,往事还历历在目,然而却像很久以前的事。 今天是他的婚礼,上辈子很羡慕的婚戒由爱人亲手给他戴上,他再也没有遗憾,他的人生满足而幸福,重生带给他新的开始,他也走出了新的人生,珍惜并无畏。 “在想什么?”叶景荣摩挲着他手上的戒指,很满意的笑起来。 “在想该对孟沐炎节食了。”他说话的功夫孟沐炎又吃了一颗樱桃,小嘴真是永不停歇。 叶景荣看着自己儿子满眼温柔,“小孩子正在长身体能吃正常,你就别管他了,他有他爷爷看着呢,我们来谈谈我们的事情,两年了,我们给沐炎添个弟弟吧。” “我最近很忙,有事情请提前预约。” 叶景荣不满,“我还用什么预约,今天晚上我们就开始实行吧!” 任叶景荣怎么劝说,孟长溪就是不松口,他悄悄的摸摸手心小树,小树随即回应着摇摆着枝叶,露出了藏在深处的两个花骨朵。 第159章 【湮白姜游番外(上) 第一百五十九章番外 姜游第一次见到湮白的时候,湮白只有五岁,瘦瘦小小的,跟同龄五岁小孩一比,看起来只有两三岁。但是样子很乖,也很听话,不会动不动就哭,这点让姜游十分喜欢。 姜游的父亲收养了湮白,湮白就这样成为了他的兄弟。水神族每家每户小孩子都有兄弟姐妹,大家玩游戏一起,打架一起,永远都不会有孤单的时候。但是姜游就不一样,他是独生子,没有人和他玩,帮他打架,这样和大家在一起的时候就会很吃亏,但是湮白来了之后,这种情况就改变了,他们会一起玩,一起打架……唉说起打架,姜游就很无奈,湮白玩游戏可以,打架就太弱鸡了!还不如他自己一个人打的爽快,因为湮白这个拖后腿的家伙,他挨的揍更多了! 但是哥哥保护弟弟,他也没什么可抱怨的,每次看见湮白白嫩嫩的小脸被抓的东一道西一道,他到了嘴边的话就又吞回去了。然后继续带着这个跟屁虫东征西战,屡战屡败,屡败屡战,虽然输多赢少,但是日子过得非常欢快。 姜游也渐渐习惯兄弟两人协同作战的感觉,虽然他们的战斗力不强,但是能够有个人和你一起共进退,这种感觉相当棒!可是,这种和谐的氛围很快就被摧毁了,而且是被他的弟弟亲手毁掉的,姜游至今还记得清清楚楚,那是湮白的第一次背叛。 那是一次比较惨烈的群架。 夏天雨季的时候,河里的鱼也很多,这个时候正是河鱼繁殖的时候,肉鲜籽多非常美味。小孩子们都会来到河边草丛中抓鱼,几条就可以凑成一盘美味。姜游和湮白每天也早早的起来,带着鱼篓去河边抓一上午。 由于姜游熟知河鱼的习性,又眼疾手快,每天都抓到很多鱼,有时候甚至比其他小孩子多出一倍,这样的情况下自然而然就会有人对他不满。在雨季已经将近尾声的时候,鱼潮消减,某一天傍晚,看着姜游满满的鱼篓,再对比自己没抓到几条鱼的惨状,小伙伴们的情绪爆发了,于是有人趁姜游不注意,偷偷的将他的鱼篓踢进了河里。 到手的鱼全都跑了,姜游气得要命,二话不说就动手了,一群人在河边拳打脚踢,在淤泥里滚成一团,打得火花四溅。湮白也不落后,但这娇弱的小身板根本没有战斗力,不仅没有给敌方造成伤害,还害得姜游因为保护他挨了不少拳头,最后战斗结束的时候,姜游自然负伤惨重,鼻血都出来了,不过其他人也没好到哪去,姜游生起气来可是战斗力爆表,几个人都打不过他。 最后虽然赢了,可是鱼也跑了,姜游提着空荡荡的鱼篓垂头丧气的往回走,身后的湮白亦步亦趋,快到家了,湮白突然叫他,“哥哥。” 姜游不耐烦回头,“怎么了?” “我突然想起来落了点东西在河边,我回去拿,你先回家吧。”说完湮白就跑了,姜游走着走着又觉得不放心,天已经黑了,他怕湮白出事,又调头追了上去。 跑了一会他就远远的看到了湮白的身影,不过湮白没有去河边,而是拐去了相反的方向,他正觉得奇怪,就听到拐角处有声音,好像还不止一个人,他悄悄地跟了上去,如果是有人要找湮白麻烦,他就来个黄雀在后。 “湮,湮白,今天我们真不是故意的!”对面一共有三个小孩,其中一个小心翼翼看着湮白,好像很害怕他似的。姜游怀疑自己看错了,湮白要是没有他保护,就是人人欺负的对象,居然还会有人怕他? 湮白背对着他,轻轻哼了一声,对面三人一哆嗦,眼睛都抬不起来了,好像湮白能吃人似的。 “不是故意的?你们敢发誓吗?” 三人一声不吭,过了好半响,才有人出声道:“再,再说,你哥把我们也揍得不轻啊,我胳膊现在还疼呢。” “你胳膊疼不疼关我什么事?”年纪小小的湮白说话就有一股狠厉的气势,跟平时娇弱的胆小鬼一对比简直是两个人,姜游甚至有些不认识他这个弟弟了,这架势完全不需要他保护啊。 “我只关心我哥哥。” 唉,姜游心里一暖,这句话他爱听,不枉他平时这么照顾他,这个小鬼别看话少,心里还挺透亮的,可是还没等高兴一会,湮白下一句便狠狠把他打入冰窖了。 “我们说好了只是做做样子,你们只要装作欺负我的样子就行了,谁让你们真动手了!你们违反了约定,今年宗庙祭祀的时候不会多给你们福饼了。” 三个人傻了眼,姜游的心也越来越冷了。 姜游握紧拳头,什么叫装作欺负我?!感情打架的时候,这个臭小鬼的怯弱都是装出来的吗?!姜游越想越恨,平时打架的时候,他为湮白挡了多少拳头啊!他可是真心实意在保护这个弟弟,没想到全是计划好的,只有他蒙在鼓里,被人当成傻子一样! “别啊!我们真不是故意的,那么多人难免打错人嘛,我们给你道歉还不行吗!”姜家负责打理宗庙,包括祭典食物分配,福饼是用雪莲和鹿肉做成的馅饼,美味又滋补,每人只能分到一个,这些馋嘴的小鬼为了多分一个低头道歉对他们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吃货是没有原则的,但其实这还不是最重要的一点。 能够让他们退缩的原因是湮白。 其实大家都被湮白弱小可欺的表象骗啦!湮白才不弱,他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谁说他不会打架了?他最能打,他们打架拼的是力气,湮白可是不要命的!狠起来连自己都可以伤害,他们就亲眼看见为了博姜游同情,这小子拿石头往自己脑门磕,反过来说是他们打的。你以为这就算啦,湮白还很聪明,懂得抓住他们的弱点要挟他们,他们不知道在湮白身上吃了多少亏,总结起来那就是一部见者伤心闻者落泪的血泪史!可恨这小子平时在大家面前装的不知道多乖,尤其是姜游跟前,乖弟弟形象深入人心,一转身就翻脸比翻书还快!他们就算揭发也没人相信啊。 而且湮白还很有病,为了让他哥哥关心他,居然叫他们打架的时候假装去揍他,激发姜游的保护欲。哪家弟弟会这么丧心病狂的想要哥哥保护他啊,兄控已经不能概括湮白的行为了,这肯定是精神有问题。 湮白眼神冷漠,精致漂亮的脸蛋依旧赏心悦目,但是却拒人于千里之外,他沉默着,任三个小朋友不安的等待着,小小年纪就有了拿捏别人的本事,过了许久,他才道:“明天跟我哥哥道歉,我还可以考虑一下。” 三个小孩子自然不敢反对,乖乖点头答应,狂奔离开了。 湮白抱着手臂轻轻哼了一声,都是一群敢做不敢当的胆小鬼,再敢伤害他哥哥,就不是这么简单了,他有的是办法让他们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 他得赶紧回去了,哥哥还等着他吃饭呢。 拐个弯,湮白就要朝着家的方向走去,却突然停下脚步,有些惊慌的道:“哥哥?” “是我。”靠墙的身影摆正身体,冷冷的看着湮白,“你不是说要去河边拿东西吗?” 湮白没想到姜游会跟上来,他非常不安,刚才的事情肯定被姜游看到了吧,谁都好他唯独不想被姜游撞破自己的真面目,他只想永远被姜游当成乖弟弟,被保护,被关心。“我,我被他们拦住……” “还要说谎?!”姜游声音大起来,不客气的呵斥,“我的乖弟弟哪去了?我可不认识把自己哥哥耍着玩的臭小鬼!假装欺负你?!”姜游越说越生气,“你把你哥哥当成什么了?!有你这么做弟弟的嘛!” 湮白惨白着小脸,快哭出来了,连忙解释道:“不不,哥哥你误会了,我没有耍你……” “哟,在我面前就装的这么乖,刚才威风的样子哪去了?你不是很厉害嘛,以后别指望我再帮你!” 唰,湮白小脸更白了,他最不能接受的就是姜游对他漠不关心,不理不睬,这简直要了他的命。在他进入姜家后,是姜游第一个对他露出笑脸,带他玩,给他好吃的,晚上他做噩梦了,还会哄他睡觉。对他来说,哥哥就是他每天起床的动力,每天欢乐的源泉,是他的依靠,他的精神世界,如果哥哥抛弃他了…… “哥哥!哥哥我错了!”眼看着姜游转身就走,湮白一把抱住他哥哥,抱得死紧,姜游扣都扣不开。湮白眼泪鼻涕一下子就下来了,他只是想哥哥更爱他,怎么也没想到会弄巧成拙,搞成这个样子,“哥哥我真的错了,对不起,你打我吧,你别不理我。” 姜游是真生气了,小小年纪,湮白就学坏了,关键是还把这些招数用在家人身上,这实在是太让他生气了。今天这事可不是一个道歉就能解决的,得给湮白一个教训。 “放手!”湮白摇头不肯,他觉得自己如果真放手了,哥哥就再也不会理他了。 姜游头疼叹气,两人僵持了一会,一个不撒手,一个不退步,弟弟如溺水者抓着稻草一样不放手,哥哥则是板着脸内心坚决不松动。最后没办法,姜游只能拖着湮白回了家,湮白把脑袋埋在他哥哥肩膀上,两人如连体婴一样一步一步挪了回去。 这件事之后,两人整整一个星期没讲话,其实只是姜游单方面的冷战,湮白依旧每天跟进跟出,小心翼翼的样子好像他才是那个受委屈的人。姜游不理他,他就哭,一口一个哥哥,叫的姜游心烦,后来不准他哭了,果然不哭了,只是依旧黏在姜游身边,赶都赶不走。 就这样冷战着过了一个星期,姜游早晨起来,做好了被湮白黏一天的准备,结果等了一早上也没看到湮白,姜爸爸说湮白早晨就出去了,姜游有些奇怪,这也太反常了,这小子每天雷打不动的和他一起吃早饭,今天居然转性了。 姜游有些不放心,他还没原谅湮白呢,但是作为哥哥他无法不关心弟弟,他溜达着出去找人,结果就碰见一群小崽子在河边,打架。 湮白也在其中,他果然没猜错,就知道湮白反常准没好事。 他隔老远皱眉看着,小鬼打架挺狠的嘛,原来这才是他的真正实力,不靠力气,不靠技巧,跟小狼狗似的,打起架来那架势简直不要命似的,狠赳赳的,谁碰谁倒霉。姜游边看边点评,慢慢的也和湮白同仇敌忾,心里喊着,打他左面,对对对,就是那,唉!背后有人过来了! 砰!有人给了湮白一拳头,湮白白嫩嫩的脸蛋立马挂彩了,看着好不可怜。姜游大骂一声,也不点评了,谁打的他弟弟?!等着,他双倍还回去! 看着姜游加入战局,湮白吓了一条,还以为姜游会骂他,没想到姜游连个眼神都没给他,兄弟俩背靠背,姜游喊道:“可别给我拖后腿!” 感受到哥哥后背的温度,湮白又打起精神来,心中因为哥哥理他高兴不已,动作却更加拼命了,哥哥把后背给了他,这就是对他的信任,他绝对不会让哥哥失望的! 兄弟联心齐力断金,这话还是很有道理的,小狼狗一样的湮白和身经百战的姜游最后赢了这场打架,虽然湮白最后挨了两拳,但是这是在保护哥哥,他挨得心甘情愿。湮白之后还逮着那天的三个小孩子跟姜游道了歉,姜游早就不在意了,但湮白却很执着,也是因为这三个人没有按照约定跟姜游道歉,湮白才动手的。 “好了,回家吧。”姜游捡起地上的衣服扔给了湮白,兄弟俩因为这场打架意外和好了。 “哥哥,对不起,我再也不会那么做了,你能原谅我吗?”经过一个星期的反省,湮白也意识到自己做的很过分,一定伤了哥哥的心,无论如何,他要求得哥哥的原谅,就算是再打十场架也可以! 刚才打架的时候他也意识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原来和哥哥并肩作战是这样让人高兴的事,以前他只想享受哥哥的保护,以为这就是哥哥更爱他的证明,可是今天他才惊觉,比起被保护,他更想要保护哥哥!有能力保护自己喜欢的人,赢得他的信任,再也没有比这更美好的事了! “真的不会再那么做了?” “嗯嗯。”湮白赶紧点头,可怜巴巴的看着姜游。 姜游被他的样子逗笑了,哥哥弟弟哪有什么深仇大恨,加入战斗的时候他就原谅湮白了,“那回家吧,你还没吃早饭吧?” “哥哥。”湮白拉住他的手,问出了一直很在意的问题,“你还会保护我吗?” 姜游摸摸他的头,“当然了。” 湮白的眼睛亮了一分,“那,你还会帮我打架吗?” “嗯。” “哥哥最喜欢的人就是我吧。” “……” “我在哥哥的心里是最重要的人吗?” “有完没完?!” 那时候的姜游太小,神经比较大条,男孩子心思也不够细腻,没有意识到弟弟对自己过分的占有欲,甚至有些高兴,因为弟弟对他的依靠满足了他的英雄心理,而占有欲日益加重的湮白,也从来不制止自己逐渐膨胀的扭曲心态,因为从小哥哥是他的想法就根深蒂固了。 放任野草自由生长,就会出现一片草原,占有欲疯狂地滋生,就会占据身心。两人长大之后,姜游就算发现什么也不可能改变了,但是还没等姜游有所察觉,一场变故便割裂了两人十几年的感情,兄弟俩中间裂开一道无法跨越的深渊,从前的亲密消失殆尽,剩下的只有恨意。 第160章 【湮白姜游番外(下) 第一百六十章番外 很多时候姜游都在想,也许这是老天对自己的惩罚,刚出生的自己克死了生母,再也没有比这更深重的罪孽了。 所以为了让他受到惩罚,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亲爱的弟弟杀死了父亲,就像开玩笑一样,让他同时失去了两个最重要的亲人,赖以生存的根被连根拔起,堕入地狱的他受尽痛苦煎熬。 姜游已经很少想起那晚的事情了,但是午夜梦回,那道疤依旧是他心里最血肉模糊的伤痕。 那是湮白的第二次背叛,彻底让他们兄弟反目成仇。 那年姜游十七岁,已经可以撑起家里的半边天了,由于姜父身体不好,他便代替父亲管理宗庙,姜父能做的事他都可以做,不能做的,也可以找族长。 又到了每年的祭祀大典,姜游便变得非常忙碌,早出晚归,每天要和族人一起上山打猎,下河捕鱼,祭祀事务繁琐,零零总总都要他来拿主意,作为下一任姜家的家主,姜游必须尽心尽力。 在所有事情告一段落后,还剩下一些没有用完的鹿肉鲜鱼和药材,姜游和族人决定带着剩下的东西去外面换些有用的东西回来。 湮白听说要去外界,缠着姜游非要跟着去,但是姜父还需要人照顾,姜游不同意,湮白就去不成了,不过姜游许诺会给湮白带好东西回来,这才安抚了缠人的弟弟。姜游也不禁叹气,湮白越大越不好哄了,还是小时候比较可爱啊。 他们第二天到达外界,野生的鹿肉鲜鱼很快就卖完了,他们用卖东西得来的钱买了一些族里没有的东西。姜游给父亲买了几样东西后,掏出口袋里自己攒下来的零钱,跑进了蛋糕店。 今天就是湮白的生日了,姜游想要给弟弟一个惊喜,虽然蛋糕这个东西比不上他们的福饼好吃,但是湮白喜欢甜甜的东西,这个花花绿绿的蛋糕看起来也非常的招人喜欢。 姜游把蛋糕盒子用防腐的树叶包裹了起来,马不停蹄的赶了一天的路,终于在晚上的时候回到了族里。姜游心情非常愉快,本来明天才会到达族里,但是他提前悄悄回来了,想象着一会湮白看到蛋糕的样子,一定双眼亮晶晶的跟只小狗似的,他加快脚步,迫不及待的往家里赶去。 院子里静悄悄的,明明堂屋亮着灯,却听不到任何响动。姜游以为父亲睡了,便放轻脚步,提着蛋糕进了门。他鼻子灵敏,一进门便闻到了一股血腥味,这血腥味不同于动物血的气味,腥甜浓郁,让人非常不安。 姜游心里一跳,不好的预感弥漫上心头,他几步跑进屋里,随后便愣住了,手里的蛋糕“啪”的掉在地上,几乎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 “哥哥?”湮白有些惊慌的声音唤回了姜游的神智,姜游猛地冲过去,一把推开湮白,湮白手中血淋淋的刀子掉在地上,溅了一地的血渍。 “父亲,父亲?!”姜游抱起躺在地上的姜父,但是为时已晚,无论姜游怎么呼唤,姜父也不会睁开眼了。姜父已经断了气,身上都开始发凉了。 姜游枉然的压住胸口,想要止住流血,湮白看着手忙脚乱的姜游,声音凄寒,“没用的,父亲已经……” “为什么会这样!”姜游揪住湮白的衣领,像头发狂的野兽,“谁杀了父亲,是你吗?!告诉我!”幸福到痛苦也不过是一瞬之间,前一刻还高高兴兴的他,转眼间便堕入了悲痛的深渊,而最不能让他接受的,是握着刀的湮白,他简直不敢想象真相。 这一定是噩梦吧,不可能是湮白,只不过是他进来的时候碰巧看见湮白想要把刀□□,一定是这样的…… “是我。”然而,简单干脆的两个字彻底切断了姜游的希望,湮白面色非常平静,没有一丝说谎的迹象,连个说服自己的借口都不给姜游,姜游几乎要崩溃了,为什么?!为什么要杀父亲,他们不是好好的吗?!前几天他走的时候,父亲弟弟还和他有说有笑,怎么一转眼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为什么?”父亲对你不好吗?虽然湮白是领养的,但是姜父从来没有区别对待他们兄弟俩,湮白比他还要听话懂事,两人也从不曾闹过矛盾。姜游大脑一片混乱,跟他形成鲜明地对比,湮白从始至终都无比冷静。 “不可能,我不相信你会这么做。”姜游想要抱起姜父,湮白却不让他走。 姜游从小到大都没有见过湮白这样冷酷的眼神,就算湮白最生气的时候眼里也是有感情的,可是眼前这个人却陌生无比,冷漠的样子让他遍体生寒。 湮白黑沉的眼睛看着他,“我没想到你会提前回来,如果晚一点你就不会看到这一切了。” “砰!”姜游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愤怒和悲伤让他双眼发红,丧失了理智,一拳上去打的又狠又准,湮白疼的半天张不开眼睛,皮肤偏白的脸上嫣红的血迹触目惊心。 “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你是畜生吗?!” 湮白低着头,额发遮挡住了眼睛,姜游再也不看他一眼,抱起父亲出了门,走前道:“我以后再也没有你这个弟弟。” 姜游看着神经大条,但是个很温柔的人,从来不说重话,就算是朋友之间一言不合打起来的时候,也从不说伤感情的话。可是当他认真起来的时候,向来都是说一不二,今天他说不认湮白这个弟弟,湮白就算以后跪着求他也没用。 姜游说完便大步离开了,没有看到在他这么说的时候,湮白浑身发抖的样子。 就算是水神族最厉害的神医也挽救不了心脏已经停止跳动的姜父,姜父永远的闭上了眼睛。罪魁祸首也被关押了起来,但是怎么拷问,湮白也不肯说出杀害姜父的动机,他一句话也不肯说,任谁也无法撬开他的嘴。但是惩罚不可免,子弑父,是不可饶恕的罪孽,湮白再也没有资格踏进宗庙,连水神族的聚居地也不能靠近,作为罪人,他被放逐到了寒冷的雪山脚下,在雪山底照顾莲池,直到干涸了几百年的莲池再开花为止才可以离开。 干涸了几百年的莲池,除非天降甘霖,灵水浇灌,不然就算湮白照看到死,别说花了,一片叶子也看不见。 他注定要这里用尽一生来赎罪,忏悔自己所犯下的过错。 然而,湮白最后还是逃跑了,也就在湮白逃跑的时候,姜游迎来了自己最重要的使命,保护炉鼎,直到炉鼎和饲主汇合。 如今炉鼎和饲主已经圆满,姜游的生命也到了尽头,纵使有孟长溪的灵泉续命,也拯救不了他已经虚垮的身体,他总有一天会死。姜游倒不觉得难过,身为姜家人,不得善终是他们摆脱不了的诅咒,姜父如此,他也难逃这样的结局,早在很久前他就接受了。而且,活着还会看见湮白这张讨人厌的脸,死了他就可以不用看了,到时候他就能够见到父亲,那才是他的家人。 姜游看着窗外,停止脑中的思绪,人到临终的时候总会想起很多往事。小时候的事他还记得清清楚楚,小小的湮白,没完没了的群架和一家三口的饭菜,还有他永远忘不了的那个夜晚……悲伤的事情太过分压抑,那些小小的喜悦反而显得酸涩无奈,他不会原谅湮白,但是死了以后就一笔勾销,永远不要再见。 “小游!”族长从门外进来,三天三夜的大雨已经停了,他的身上带着泥土和雨水的气味,姜游有些可惜,听说象征着水神族命脉的溪流复苏了,但是由于身体的原因,他还没有去外面看过。 族长脸上带着焦急之色,但是顾忌着姜游的身体,还是放松了声音,“小游,雪山下的莲池也有水了,叶子都长出来了!” 姜游也很高兴,“是吗那太好了。”说完目光又一沉,不久花开了之后,湮白也就恢复自由了。 族长看姜游的脸色叹口气,想了想还是道:“天降甘霖莲池才得以重见天日,但是没有灵水浇灌,它是开不了花的。” 姜游讶异,原来还有这么一说。雪山脚下的莲花,据说是当初飞天的神仙撒下的种子,带着灵气,结出来的莲子有起死回生的奇效,怪不得百世难得一见,想要培育出也是千难万难。 这么说,除非有灵水,不然湮白还是得老老实实待在原地。 “长溪的孩子是我们水神族的福星,是他给我们带来了希望,也是它让溪流和莲池起死回生的。”族长犹豫了一下,“你可能不知道,湮白听说炉鼎和饲主的孩子有起死回生的力量之后,就想要得到这个孩子。” 这件事姜游当然知道!湮白这个自私的混蛋,这样做只会让他更恨他,就算活下去又怎么样,他只会沉浸在愧疚和恨意中,虽生犹死!可是,“您知道这件事?!为什么没有告诉我!”比起这件事,姜游更诧异族长的隐瞒。 “我不是不想告诉你,是不能啊!这件事怪我,当初是我在湮白面前不小心说露了嘴才会招惹这些祸端,我没想到他真的这么做了,所以才叫你一定把他带回来,万万不能让他做错事!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长溪的孩子不仅平安降生了,还拯救了我们水神族。” 族长高兴之余又叹气,“你不要怨恨湮白,他虽然有错,但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姜游自然不领情,“我可承受不了他的好意!” “我知道你没法原谅他。”族长顿了顿接着道:“以前,姜家的祖先为了守护水神族,子孙后代都遭到了诅咒,所有人都会不得善终,你父亲是姜家活得最久的,不过撑到你长大也是他的极限了。你们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才使水神族延续到现在,我们都应该感谢你们,也是时候让你得到解脱了。” “现在莲池和溪流都恢复了生机,只要莲花一开,你就有救了!唉,如果能再早一点就好了,这样你的父亲就可以活下来,我们就有机会弥补对他的亏欠了。” 族长的话越听越奇怪,父亲明明死在了湮白手里,是外力强行结束了他的生命,什么叫到了极限,父亲想活下来,可是湮白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不是吗!“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湮白杀了我父亲难怪还要怪他没有撑下来吗?” 族长目光沉重,欲言又止的眼神让姜游十分不解,湮白杀了父亲这是再清楚不过的事实,还有什么好替他辩解的。“你的祖父曾祖父都没有活过四十岁,一个疾病缠身,另一个意外身亡,你的父亲……”族长接二连三的叹气,神色中也有了几分愧疚,“当年患上了绝症……” “绝症?!”姜游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件事,父亲身体是有些不舒服,但人好好的,没有任何绝症的征兆,怎么可能! 族长点点头,“他不让我们告诉你,不想让你担心。但是身体疼痛太难捱了,一直在不断服用止疼药物。你父亲吃了很多苦,曾经想过自杀,但是自杀在族里是不被允许的,是罪孽。” 说到这里,姜游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他的心怦怦跳着,却因为胸口沉重的感觉压抑着,几乎要喘不上来气。他无法控制发抖的身体,“湮白知道吗?” 族长点头,姜游眼睛狠狠的睁着,双眼通红,“您想告诉我什么?” 虽然顾忌着姜游的身体,但是族长还是继续说着,这件陈年往事压在他心里很久了,像一块大石,时时刻刻的提醒着他,对姜游,对湮白,对姜父,他一直心存愧疚,“你父亲意志坚定,如果不是太过绝望是不会跟别人求救的。他来找过我,想要让我给他一个痛快,但是我拒绝了。到今天我都一直在后悔,我应该答应他的请求,这样就不会发生后来那些事。” 姜游抖得更厉害了,神志有些恍惚的听着族长的声音,“那天晚上,就是你父亲去世的那天晚上,疼痛又发作了,比以前每一次都厉害,我不知道那种感觉,但一定是我们无法想象的痛苦。他的精神崩溃了,喊着让湮白给他一刀。” 姜游紧紧的咬着牙关,无声的流下眼泪来,他说,“所以湮白照做了是吗?” 族长沉默了半晌,“湮白是个好孩子,他最尊敬最感激的人就是你父亲,他告诉我,当时他觉得报恩的时候到了,如果要承受罪孽,就让他来承受,不要告诉你,他不想让最爱的哥哥受到任何伤害。” 姜游眼泪流得更汹涌了,想到了那晚的情形。他太愤怒痛苦了,愤怒湮白的背叛,痛苦父亲的离世,可是现在想想,湮白应该比他更痛苦,站在了所有人的对立面,被哥哥当成仇人,湮白的脸上也不是冷漠,而是无法言语的孤寂,不仅因为他的指责,还有父亲的残忍。 父亲太残忍了,这一刀了解了他的痛苦,可是湮白却要独自承受百倍的折磨,弑父罪孽深重,死后会堕入无边炼狱,至死也无法解脱。他无法想象湮白身上的重压,可是也无法怨恨父亲,他应该恨的是自己,为什么没有发现父亲的病情,就算动手,这一刀也应该由他来承担。 “小游,我告诉你这些只是希望你能给湮白一个机会,我们谁都没有错,湮白也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他以后会改正的,你们是兄弟,他是你唯一的亲人了。” 姜游深吸口气,心脏的疼痛仍旧无法缓解,他沙哑地开口,“他人呢?” 族长立即站了起来,姜游能这么说就是会原谅的意思了,他心里松了口气,却又焦急起来,“你应该知道,莲池要吸收人的精啊血才会开花……” 族长还没说完,姜游已经冲出门外了。 雪山下的莲池碧叶招展,一望无际,雪峰倒映其中,莲池就像是从天上而来,缥缈不似人间。 在这碧叶间,站着一个人,身体比雪还要苍白,背影却顶天立地,他站在那里,化作水天之间一道孤影,好像随时会消失一样。 姜游大汗淋漓的赶到莲池,一眼就看到了水里的湮白,跟雪峰倒影融为一体,仿佛站在云端随时会被吹散,他突然心悸得厉害,大喊起来,“你给我上来!” 湮白转过身来,无声的看着他,姜游气急,“族长都告诉我了,我知道父亲得了绝症,我,是我误会你了。” 湮白没有任何反应,好像没听见似的,姜游有些暴躁,“总之你快上来,我可不用你牺牲自己来救我!你这么做只会让我更恨你!” “恨我?”湮白轻轻道,瘪瘪嘴,不满,“哥哥真无情。” “我当然会恨你,我恨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相,你以为自己这么做是为我好吗?!一点都不是,我是哥哥,这些应该由我来承担,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弟弟逞强了!我恨你难道不应该吗,我也更恨我自己!” 湮白静静地听着,看着姜游因为焦急涨红的脸,开心的笑起来,“哥哥真的不恨我了吗?” 姜游叹气,“你先上来。” “不,哥哥先回答我。”湮白游刃有余的笑着。 “我不恨你,早就不再恨你了,我只是很痛苦,失去了父亲的同时也失去了弟弟,让我的生活无以为继。”他早就不恨湮白了,恨意太过苍白,让他非常茫然,失去了父亲和弟弟的痛苦早就盖过了对湮白的恨,这才是最让他无法释怀的。 湮白歪着头,像小孩子一样笑着,眼睛发亮,“我就知道哥哥是爱我的,我也最爱哥哥!” 笑着的湮白反而让姜游更加担心,姜游不再等待,湮白不上来那他就下去,可是他刚踏进水里,就被湮白逼停了。湮白拿着刀,对准自己的手腕,脸上仍旧是笑着的,却让姜游浑身发冷。 湮白笑得很轻快,如释重负,哥哥从来说到做到,决不会骗他,只要哥哥还爱着他,其他的就都无所谓。他看着姜游,眼睛里只有他哥哥的存在,“放心我不会离开哥哥的,哥哥以后就要活着我们两人的份,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父亲离开我了你也要离开我吗?”姜游祈求的看着湮白,无力的感觉使他痛哭出声,“不要这么对待我,我没有力气再承受一次了。” 湮白微微笑着,目不转睛的看着流泪的姜游,他想要抹去姜游脸上的泪水,却无法做到,“我可是很自私的,我无法没有哥哥一个人活着,所以只能自私的让哥哥独自活下去,哥哥不是说爱我吗,那就成全我。” 再见了,我的哥哥,我最爱的人。 姜游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湮白一刀狠狠的割下去,手腕浸泡在水里,莲池的水疯狂的吸收着甘甜的精啊血,一池碧水迅速被染红,湮白的身体也愈发苍白,白得几近透明,随时会被风吹散。 水面仿佛燃烧起来,赤火摇动着碧叶,吸收了精啊血的莲花,次第开放,美丽壮阔,仿佛上古的画卷,铺展开来。姜游却无比恐惧,被莲花包围的湮白越来越远,笑容也越来越淡。姜游动着双脚却无法靠近,他看到湮白慢慢的倒下去,消失在了接天的莲池里。 第161章 【湮白姜游番外完结 第一百六十一章 山下茫茫绿色,山上白雪皑皑。 此时天还没有完全亮起来,水神族的人们已经泛舟穿梭在莲池中间。沐浴了甘露的莲藕,在迎来第一缕朝阳之后就会成熟,必须在成熟的第一时间采下它们,不然时间一过就会失去应有的药性。 姜游挑了几个最好的小心翼翼的采下来放好,一只脚刚上岸,就听到有人在喊他。 “姜游哥,湮白醒了!” 姜游一口气跑回家,进了门就看见湮白坐在床上,正在低着头喝水,看见他进来,双眼一亮,“哥哥!” 族长小声对姜游道:“醒了之后就一直在找你,要不是我按着,早就去找你了。” 看见湮白醒了,姜游悬了一个多月的心终于放下了,但一想起那天湮白倒下去的情形仍后怕不已,也是冥冥中自有注定,吸收了湮白精血的莲花反过来也救了湮白一命。 但是命回来了,人却失忆了。 姜游问了半天,湮白只记得十几岁以前的事情,生日那天晚上和以后的事情全忘了,不记得自己杀了姜父,更不记得跟炉鼎饲主之间的往来,哥哥还是以前那个和自己相亲相爱的好哥哥,自己也还是只惦记哥哥的小鬼。 姜游就不再问了,失忆了也好,过往所背负的太沉重,没有了记忆反而是件好事情,看着湮白单纯快乐的笑脸,姜游只希望他永远也不要再想起来。 “说起来,湮白原来也是一头黑发,那天之后才……” 看着屋里正乖乖喝药的湮白,族长叹口气,姜游也恍然想起了小时候的湮白,和正常孩子一样黑漆漆的头发,不过在姜父死后一夜白头。他当时正悲愤交加,没有注意这些,现在想起来,一个人到底承受了多少压力才会如此,跟湮白比起来,他的伤心和愤怒又算什么呢。 “你也不要想太多。”族长见姜游又一脸沉重,笑呵呵的拍他肩膀,“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我们要向前看,你看老天爷是眷顾湮白的,他想不起以前的事,对他对我们都是好事不是吗。唉就是不知道他这白头发还能不能再变黑。” 还能吗?姜游看着湮白那跟他脸色非常相称的发色,突然燃起了冲动,如果湮白能变回一头黑发,他们仿佛也能回到从前,也是他对湮白的弥补。 终于找到了可以弥补的地方,姜游仿佛着了魔一样,执着热切的寻找办法想要使湮白换回一头黑发,可是几个月过去了,看着仍旧没有丝毫变化的头发,姜游有些束手无策了。 湮白小心翼翼的看着他哥哥的脸色,心里苦闷的不行。几个月的时间,他喝了许许多多中药,哥哥说是要给他治病,可是他病已经好了,昨天还跟着族人一起上山打猎,哪还有什么病痛。 “哥哥……”湮白小小声道:“我身体已经好了……” 姜游叹气,摸着他头发,突然想到一个办法,眼前一亮,“给你染个发怎么样?” 湮白有些迷糊,不明白姜游为什么突然想给他染发,但哥哥想这么做他也不会拒绝。于是姜游立即就动手了,水神族没有外面那种染发剂,姜游就用天然染料代替。 一番折腾之后,白发变黑丝,虽然湮白的样子有些奇怪,但是效果让姜游十分满意,好像了了一桩心愿一样,姜游总算松了口气。但是湮白却十分不适应,好像顶了一头假发一样。 变成黑发的湮白,虽然容貌比小时候成熟了不少,但是五官轮廓未变,还有小时候的样子。姜游看着看着笑起来,这还是湮白醒来以后第一次看见哥哥的笑脸,顿时觉得头发染的真值。 一切都回到了正轨,生活也变得平静顺心起来,但是有一件事却让湮白十分不爽快。姜游最近变得很忙,忙正经事倒无所谓,但是姜游却不忙别的,总忙着和女孩见面。 一个一个全是族里出了名的美人,都二十岁左右还没结婚的小姑娘,不能不让湮白想歪,而且姜游也到了该成家的时候了,和姜游同龄的连孩子都有了。 可是他绝不会把哥哥让给别人的! 他和哥哥一起长大,未来也会一起走下去,他可从没想过没有哥哥的生活,看着哥哥跟别人在一起还不如给他一刀。 又到了鱼回游产卵的季节,湮白自己去河边抓鱼,现在没有人会跟他打架了,大家都长大了,甚至湮白不用自己动手,族人都会主动将手里的鱼塞给他。 所以湮白提前回来了,带着一筐满满的肥鱼,正想着要给姜游做点什么好吃的,结果不小心在家门口碰到了个人,顿时一张高兴的脸就变阴了。 对面的人也愣了一下,随即嗤笑,“瞪着我干嘛?” 湮白不说话,脸色却紧绷绷的。这人他认识,也再熟悉不过了,这是族长的小女儿,和他一样大的年纪,也算是一起长大,湮白对她没什么好印象,这人总是在他打架输掉的时候对他冷嘲热讽,说他拖哥哥的后腿,对于他来说是敌人一样的存在。 女孩子长得很漂亮,清秀灵动,看着非常可爱,但是说话动作却跟外表大不一样。看着沉默的湮白,轻轻哼一声,“又生气啦,从小到大你这气都生不够啊。” 湮白最近很敏感,姜游大约想要结婚了,所有接近他哥哥的女性生物对他来说更是犹如天敌一般,而这女孩从小到大就很黏姜游,自然是大敌! “你来干嘛?” “自然是有事咯,姜游哥叫我来的。”满意的看着湮白又黑了一层的脸色,女孩挑眉笑起来,嬉笑着问他,“想不想知道我们说了什么啊?” “什么?”湮白冷漠的问道。 女孩大笑,从小到大她这么逗湮白就没有不成功的时候,“不告诉你!” “唉等等!”见湮白要走,女孩又拉住他,“我说,你都这么大了难道要黏你哥一辈子吗?就算你想,也得为你哥考虑考虑啊,姜游哥多不容易啊,当爹又当妈的,你还想要他奶你一辈子啊,我这是为你好,你赶紧独立,好让你哥……”省省心啊。 湮白不听她说完,扭头就走了,女孩翻个大白眼,恨铁不成钢的跺脚。她就知道这事不好办,姜游费尽心思的想要给湮白找个老婆,结果这货根本不闻不问,满心满眼都是他哥哥,想要兄控改邪归正重新做人,简直比登天还难啊! 湮白闷声闷气回了家,姜游正打算做饭,问他要吃什么,湮白静默的站着,久久不回话,明亮的灯光下,黑漆漆的头发把脸色衬得更白了。 他突然问道:“哥哥是不是厌烦我了?” 姜游看他,吓了一跳,一会不见,这小子的邪性怎么又上来了,那执拗的眼神,比失忆前更病态了几分,感觉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张嘴咬你呢。 “怎么了?”姜游莫名其妙,还是好好哄着,就怕他犯病再想起以前的事。 湮白有些低落,“他们说我们以后都要成家立业,哥哥会有自己的生活,就算最亲的家人最后都会分开。” “是啊,我总不能陪你一辈子。”姜游点点头,心里有些忐忑,湮白可能知道了他想给他介绍对象的事,不过又觉得没什么,早晚都会知道,既然今天问起来了那就摊牌吧。 没想到刚说完,湮白猛地抬起头,眼神执拗的锁住姜游,“哥哥有看中的人了?” 姜游一愣,确实有几个还不错的,就看湮白中意哪个了,“啊算是吧。” 只一转眼的功夫,湮白就到了他眼前,将他困在炉灶间,姜游手中的鸡蛋啪的掉在地上,摔得稀烂,还有些回不过神来,眼前就只剩下个虚影了。湮白喘着粗气,死死地抓着姜游,声音却很轻的道:“女人有什么好的!我不会允许哥哥这么做的!” 姜游没料到湮白会这么生气,他赶紧安抚道:“你要不喜欢女的男的也行啊。” 结果湮白更生气了。 男的更不行!湮白十分受伤,“哥哥有我还不行吗,其他人能做的我也可以啊,我不要哥哥离开我,死也不同意你这么做!” 最后一句话让姜游有些生气,不领情也就算了,说什么死不死的!“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孩子气,你是个大人了,有些事总要面对,是你说不行就不行的吗?!” “是的,我说不行就不行!” 还犟起来了!姜游气的一口气没喘上来,不想再跟这个神经病理论,一把推开湮白走了,湮白跟着他,被啪的关在门外,结果人就在门口睡下了,从今往后,连晚上也要看紧他哥哥了。 结果第二天姜游还是离开了,跳窗走的。 湮白疯了一样到处找,最后在莲池里找到了姜游,姜游正泛舟采莲藕,突然听见哗啦啦的声音,一抬头,就看见湮白像条鱼似的朝他游过来。 湮白哗啦跳上小舟,头发上的天然染发剂一沾水都洗掉了,黑漆漆的头发瞬间变白,湿哒哒的贴在头上。 “你干……” 姜游话还没说完,就被湿漉漉的湮白抱住了。朝阳升起,姜游好久没见到湮白的白头发了,眼睛被晃得有些失神。 “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湮白竟然有些哽咽了。 姜游吓了一跳,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反应,湮白上次哭是什么时候的事了?他都有些不记得了。 “别离开我好不好,没有哥哥我会……”湮白住了嘴,又道:“哥哥最喜欢的不是我吗?我们有家有业,根本不需要其他人掺合进来,我只要哥哥一个人就够了,这辈子,下辈子,永远都是,就我跟哥哥两个人不好吗?” 半晌,姜游叹口气,抬手轻拍着湮白后背,他没想到湮白会这么排斥,不喜欢那就不做了,他又不会强迫他。只是,经历了这么多,想要给弟弟最好的,没想到好心却办了坏事。姜游无奈的笑起来,把人弄哭了,他真是罪过。 族长说他不能总惯着湮白,姜游还觉得有些委屈,他并不觉得自己哪里惯着湮白。可是现在看来,真得反省自己了,是不是真的太迁就这个弟弟,才造成现在这个局面。 这是他欠的债啊。 “好啊哥哥答应你”待湮白重新笑起来,又道:“白头发挺好看的,别再染了。” 第162章 【顾格非的短番外 转眼到了孟思源的生日,大家决定好好庆祝一下,孟长溪也提前一个月在某高级会所定了位置。 生日并没有对外公开,只是好友聚在一起吃个饭,但是还是受到了很多贺礼。如今孟家已经成为了金京首屈一指的商界名门,想要攀关系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孟思源已经过了四十大关了,但是人没有什么大变化,面容体态一如从前,甚至比从前保持得更好,完全不像四十岁的中年大叔,在顾格非眼里吸引力依旧不减。 顾格非的身体早已好转,在医生刚通知他可以出院的时候就迫不及待的回了国。废话,他哪有心思待在国外,在住院康复阶段他就不断听到有人追求孟思源的消息,真是一时一刻也待不下去,孟思源那么优秀,真要是被人拐走了,他哭都来不及。 而且!顾格非狠狠吸了口冷气,其实那些小杂鱼他倒不怕,他的心头大患只有一个人! “孟叔!不好意思我来晚了,航班延误了一个小时。”顾格非一进门就看见大影帝约书亚抱着孟思源,将手里的五百二十一朵玫瑰送给了孟思源。五百二十一朵!顾格非不动声色的咬紧了牙,生怕别人不知道你的险恶用心! “哟,这不是孟叔的前夫顾先生吗!幸会幸会。”特意强特的那两个字声音之大在座没有听不见的,约书亚好像看不见顾格非的冷漠,笑得特别开心。 顾格非沉了沉气,只当看不见碍事的人,今天是孟思源的生日,他可不想给心上人添堵。 顾格非没有买花,相处二十多年,他知道孟思源特别喜欢研究古董玉器,早就挑了上好古玉,找名师巧匠,雕琢了一盘晶莹剔透的黑白棋子,送给孟思源当生日礼物,只想博得男人一笑,哪怕多看他一眼也是好的。 孟思源倒是笑了,但也没有其他表示,一视同仁的将所有礼物都收下了,不过顾格非也很知足,只要不拒绝就是胜利! 没想到这时却有人大煞风景,笑道:“孟叔喜欢我送的花吗?” 孟思源点点头,“喜欢。” 约书亚做开心状,“我就知道孟叔喜欢,鲜花配美人,再适合不过了,比什么大师手笔刻意为之的好多了,这代表着我的心就像刚摘下的五百二十一朵玫瑰一样,对孟叔吃果果的爱无需雕琢卖弄!” 孟思源只笑笑不说话,约书亚挑衅的看着顾格非,针对之意一点都不掩饰。对顾格非,约书亚是越看越不顺眼,这人也是脸皮厚,都离婚了还来凑什么热闹,孟思源不说话就以为万事太平了?也不看看自己以前干的那些事,揍一百遍都带解恨的! 顾格非意外的沉得住气,和颜悦色的笑道:“约书亚说得对,东西不分贵重适合的就是好的,不过,思源比不得你们年轻人,已经过去那个热血冲动的年纪了,比起热情洋溢却易谢的鲜花还是稳重高贵的玉器更适合他,也更能衬托他的气质。” 两人针锋对麦芒,你来我往中是看不见的刀光剑影。 “我饿了。”轻飘飘的一句话切断了两人的对峙,顾格非哪还顾得上约书亚,赶紧坐下,温柔笑道:“我们吃饭吧这里的羊排味道很好。” “换季空气干燥,还是吃点清淡的吧。”约书亚殷勤道:“这个玉米蔬菜汤不错。” “我能自己点吗?”孟思源合上菜单,清俊的侧脸略有些疲惫,这两天工作较忙,黑眼圈都出来了,一左一右两大护法顿时闭了嘴,点到为止,谁也不想惹男人不高兴。 孟思源点好菜,这时想起他们俩,脸色柔和的道:“你们想吃什么?” 约书亚和顾格非马上道:“跟你一样。”说完看着对方的眼睛鄙视之情显而易见。 孟思源笑笑,对着服务生道:“来份凉拌苦瓜,给这两位去去火。” 两人立马不约而同苦下脸,谁也不吱声了。 上菜间隙,顾格非到阳台上接了一通电话,挂断之后碰巧约书亚也推门进来,顾格非正想走,约书亚却大手一挥把人拦住了,“我有话对顾先生说。” 顾格非停住脚步,一位是纵横商界成功人士,另一个是风华正茂的国际影帝,两人身高相当,正面对峙起来难分上下。 “请讲。” 约书亚道:“我也不绕圈子,我就是想提醒顾先生一句,今非昔比,孟叔跟你的缘分已经尽了,不要再痴心妄想了。” “那也恕我直言,是否是痴心妄想也得有思源说的算,跟你有什么关系呢。” 约书亚哼笑,“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你以前做的那些事不会以为孟叔还会原谅你吧,退一万步讲,他就算原谅了你,也不会跟你在一起。”约书亚的目光冷了下来,“以前呢,我无法插手你们的事,但现在孟叔跳出火坑了,我绝不会再眼睁睁看着他重蹈覆辙。” 本以为顾格非这厚脸皮会反驳他,没想到居然沉默了,约书亚心里冷嗤,被戳中痛处了吧。孟叔对他来说是亲人一般的存在,这闲事他还就管定了。 约书亚确实戳中了顾格非的痛处,每每想起自己做过的那些混账事,顾格非都后悔莫及,心里对孟思源的愧疚便会多上一分,对孟思源的爱意更是愈加浓郁。他知道自己对不起孟思源,但是叫他走开却是万万做不到,被说厚脸皮也无所谓,总之孟思源他是绝对不会放开的,就算用一辈子去赎罪也无所谓! “我会用下半生去赎罪,去求他原谅,就算不跟我在一起,我也要看着他幸福。” 约书亚猛翻白眼,不知道还以为在演电视剧呢,他要不要感动的掉两颗眼泪配合一下呢,“说得真好听啊!” 这时候孟思源推开门,披着西装外套,合体的衬衫和西裤显得他身体颀长,虽然清瘦但是身姿挺拔,气质清逸如山谷幽泉,遗世而独立。 顾格非有一瞬间的失神,直到孟思源无奈的开口,“吃饭了。” 约书亚乖乖的进去了,顾格非慢了一步,孟思源抬头看他,“怎么了?” 顾格非摇摇头,笑起来,突然道:“生日快乐思源。” 孟思源愣了一下,“嗯。” 顾格非微笑着看男人进了门,在心里道:“还有我爱你。” 第163章 【孟沐炎番外 转眼间,孟沐炎已经八岁了,上小学三年级。学校是金京的贵族学院,一流师资配备,是普通人望尘莫及的顶级学府。 孟沐炎从小就聪明异常,在学校里成绩也很好,根本不用夫夫俩操心,夫夫俩对他的要求也不是很严格,但孟沐炎小朋友身上自有一股不可阻挡的气势,自己将自己培养的越发出类拔萃。 虽然才小学三年级,但高中的课本都已经学完了好吗!而且这还是减缓速度的情况,如果卯足架势,估计可以赶上今年高考了。 所以,在技能已经点满的情况下,孟沐炎小朋友开发了另外一项副业,当双胞胎弟弟的辅导老师兼奶妈子。 实在不是夫夫俩苛刻老大,无奈人家就是涉猎广学得精,连哄弟弟也很有一手,并且俩小的也很听哥哥的话,有时候夫夫俩都招架不了的,孟沐炎就能搞定。 这日,夫夫俩依旧工作繁忙,孟沐炎带着两个弟弟在家里玩,两个弟弟玩的开心,但是孟沐炎却不怎么有精神,就连俩小的都发现,哥哥有心事。 哥哥一直很疼他们,他们也得替哥哥分忧啊,别看还是小娃娃,因为遗传了夫夫俩优质的基因,一个比一个鬼精灵。 最后在俩小的软磨硬泡下,孟沐炎就是死活不开口。他们哥哥不高兴,两人也玩不起来了,老三眼珠子一转,跟老二嘀咕了两句,两人决定带着哥哥去找爸爸们,他们没办法,爸爸们肯定有办法让哥哥高兴起来,虽然很不甘心。 双胞胎强行把孟沐炎拉走了,离开家的时候谁也没告诉,不过三个小家伙的周围有保镖团队二十四小时守候,无论到哪,都有好几双眼睛在暗中盯着,以保证他们的安全。 这里是富人别墅区,自然没有出租车之类的交通工具,三个小家伙步行到了山下,终于看见了公交车站,这是离他们住处最近的公交站了,又等了几分钟后,车终于来了。 他们身上自然没有硬币这种东西,也没有公交卡,甚至连纸币也没有。司机一看三个小家伙的穿着就知道是富家子弟,一般这里的终点站是没有人上下车的,废话,能住在这的肯定不需要坐公交车。 司机关心的问道:“你们爸爸妈妈呢?” 孟沐炎道:“我们正要去找他们,您能把我们带到孟氏大楼吗?” 原来爸妈在孟氏工作,想必也是高管一类职位,不然怎么可能住得起这么高级的住宅区。不过也真是的,怎么能让小孩子自己一个人出门呢,这还是三个小娃娃,万一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 “叔叔不经过孟氏大楼,不过你们可以下车后打车过去,告诉司机地址就可以了。” 孟沐炎道谢,和弟弟坐好,没有钱司机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刚要启动,有人挤了上来,一个夹着公文包的中年人,面相普通到司机转眼就忘了,他走到三个小娃娃后面坐下,低头看着手机。 到了市中心,三个人就下车了,司机不放心,正要帮忙打车,就看见有人叫着孟沐炎的名字跑过来,跟孟沐炎年龄差不多的小朋友,两人一副认识的样子。 来的正是和孟沐炎一个学校的同班同学,郑氏的小少爷郑钧鸣,他刚和父母吃完饭,出门就看见孟沐炎站在那里,眼睛一亮便跑了过来。 “沐炎!你怎么在这里?” 双胞胎也看向郑钧鸣,跟他们稚气的外貌不一样,郑钧鸣已经很有小大人的样子了,眼睛放光的看着他们哥哥,眼里都是笑意,再看他们哥哥,也是笑得很开心。 莫名的危机感袭向两人心头,哥哥在他们面前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在这个人面前居然能笑起来,太让他们不甘心啦! 警报!警报!能超越他们让哥哥开心的人都是敌银! 双胞胎心有灵犀的挺身挡在了孟沐炎身前,郑钧鸣一愣,看着双胞胎道:“这是你弟弟吗?你们好,我是郑钧鸣,叫我均铭哥就好啦。” 看两人不太想搭理他,郑钧鸣也不在意,对孟沐炎道:“吃饭了吗?” 孟沐炎摇摇头,马上就要到饭点了,他正要带着弟弟们去找父母吃饭。郑钧鸣热情邀请道:“我们一起去吃饭吧,这里的清蒸龙虾很好吃。” 郑氏夫妇看着儿子,感叹儿子会交际,明明刚吃完饭,为了给自己和孟氏小公子相处的机会,转眼就能忘记自己已经饱了的事实,孺子可教啊。 金京孟氏可不是一般人家,上有靠山下有人脉,能和孟氏小公子相处好,对他们真是百利而无一害,郑总看孟沐炎拒绝了,便笑道:“沐炎是要带着弟弟去找叶先生和孟先生吗?这样吧,你们三个不安全,让均铭带着你们过去,我也好放心。” 郑钧鸣不等孟沐炎答应就把人拉上车,司机启动车子朝着孟氏大楼开去。 虽然被双胞胎挤到了前座,但郑钧鸣依旧很开心,厚着脸皮道:“沐炎我也没吃饭呢,等会我请你和叔叔们一起吃饭吧!” 司机面不改色开车,心道他们小少爷别看人小心思可多呢。 “那我们呢?”双胞胎抢先开口道。 郑钧鸣道:“一起一起,哥哥请你们吃好吃的。” 哼,为了讨好他们哥哥真是煞费苦心啊。老三抽抽鼻子,咦了一声,“我怎么闻到均铭哥哥身上有肉香,均铭哥哥不是说自己没吃饭吗?” 这鬼精灵,郑钧鸣也跟着抽抽鼻子,难道是龙虾肉的味道?但是他怎么闻不到。在两个小鬼看好戏的注视下,郑钧鸣尴尬笑道:“哥哥我特别能吃,刚吃完就会饿了,所以就跟没吃饭一样。” 孟沐炎一下子被逗笑了,双胞胎本来是等着看郑钧鸣笑话的,没想到反而惹得哥哥笑起来,这,这真是……太让他们气愤啦!哥哥难道就没有发现郑钧鸣是多么狡诈吗,明明吃了饭还厚脸皮的说自己没吃,凑表脸啊! 其实孟沐炎那么聪明,当然早就看透了,而且还觉得郑钧鸣这样挺可爱的,看俩小的气鼓鼓的样子,更觉得有意思,不由得笑的更开心了。 看孟沐炎笑着,郑钧鸣也笑起来,载着一车欢声笑语,车子很快就到达了孟氏大楼。 孟长溪和叶景荣早就在外面等着了,从三个人离开家的时候他们就知道了。虽然有保镖保护着,但夫夫俩还是严厉的进行了口头批评,禁止再这么做。 双胞胎拽拽孟长溪袖子,他们可没忘记今天来的目的,要让哥哥开心起来! “爸爸,你有没有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啊?” 孟长溪摇摇头,“不知道啊。” 孟沐炎听他爸爸这么说,无精打采的垂下头来,抿着嘴什么也没说,倒是旁边的郑钧鸣开口道:“今天是沐炎的生日啊,叔叔是不是太忙疏忽了。” 孟长溪一拍脑袋,恍然记起,“瞧我这记性,都怪这几天太忙了,把沐炎的生日都忘了。” 叶景荣也是一脸悔意,抱歉的看着孟沐炎。 今天早晨起来没有像往常一样在床头发现生日礼物,孟沐炎还以为自己醒的早了,可是直到爸爸们去上班,也没有给他生日礼物,他就知道,爸爸们大概把他生日忘了,要不然不会连句生日快乐都没有说。其实他最不开心的不是没有收到生日礼物,而是爸爸们忘记了他的生日,这让他很伤心,很失望,会不由自主的想,爸爸们是不是不在乎我呢。 但是看到爸爸们这么忙,为了给他们好的未来拼命努力,他的抱怨又说不出口了,只能闷闷的摇摇头。 孟长溪笑道:“这样吧,为了弥补爸爸们犯的错误,我们现在就去吃饭庆祝。” 看着垂头丧气的儿子,孟长溪有些不忍心,身旁的叶景荣搂住他的肩膀,对着他眨眨眼,两人抱起儿子,开车很快便达到了吃饭的地方。 太阳已经下山了,孟沐炎对所谓的庆祝生日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他无精打采的下了车,突然眼前一亮,他没注意到爸爸把车开到河边,本以为会在市中心找个地方吃饭,没想到竟然是这里。 这里有他最喜欢的鲜鱼锅,他还特别喜欢那艘大船舫,据说可以开到河海相接的地方,简直像梦中的飞船。 “走吧。”孟长溪牵着大儿子的手上了船,每晚客满的大船此时静悄悄的,孟沐炎左看右看,正奇怪其他人去哪里了,突然四周大亮起来,晃得孟沐炎有些睁不开眼,只听到很多人一起尖叫着笑起来,伴随着砰砰砰的声音,再睁开眼的时候,他已经被推拥着进了人群里,周围全是他的好朋友们。 “生日快乐!”大家都在喊着祝他生日快乐,孟沐炎懵了半晌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哥哥,哥哥,生日快乐!高兴吗,这是我们送给你的惊喜哦!”双胞胎自然不落后的紧跟着孟沐炎,期待的看着哥哥,一副邀功的样子。其实他们早就和爸爸们串通好了,大家都装作忘记了孟沐炎生日的样子,虽然看着哥哥失望有些心疼,但是为了给哥哥一个大惊喜,他们都好好的忍耐下来了。他们应该被夸奖啊,差点被哥哥讨厌了呢! 孟沐炎瞪大眼睛,满是惊讶,“你们不是忘了我的生日了吗?” “忘了谁也不能忘了我宝贝儿子的生日啊!”叶景荣抱起孟沐炎,笑着揉弄着他的头发,“小傻瓜,你的生日我们早就布置好了,你不是很聪明吗,也不想想,就算我们忘了,你的弟弟和朋友居然也一起忘了吗?” “我,我……”简直像坐了过山车一样,突然而来的惊喜冲击着孟沐炎的内心,还以为所有人都忘记他的生日了,正伤心的无以复加,没想到大家都在暗暗准备着呢,给了他一个大惊喜! “怎么哭了。”孟长溪哭笑不得的给他擦眼泪,“过生日怎么能哭呢,应该笑着才对。” “我是太高兴啦!”孟沐炎抽着鼻子,脸上带着眼泪笑起来,他就知道爸爸们最爱他了,呜呜呜,害他伤心了一整天,今天晚上他一定要全补回来! “哥哥,哥哥,我们去看烟花吧!” 夫夫俩还为儿子准备了烟花,一个接一个烟花冲上天空,爆出灿烂的星光,照亮了天空和孟沐炎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