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帅哥被点名》 楔子 五月,梅雨季正式开跑。 尤其是山路更形风雨如晦,然气候依旧不稳,眼看时而大雨如泻,时而又日出东山,让行路之人手里一把伞不时地打开又收起。 叶可人便是其中之一,也因为愈趋山头,人烟更形稀少,直到山上坟场已是寥寥无几了。她小心翼翼地捧着一束花直往前迈进,沾着泥的鞋底踏出的每一步都是这般湿黏。她叹了口气,仰望天空,即目所见除了无情雨丝外,便是一片灰蒙,几乎看不见路了。 「外公,今天是您的忌日,可人特地来看您,您能不能替我祈求老天别再下雨了?」她又看了眼灰色的天空。 可人当然知道这么说是不可能奏效的,只是想藉由自言自语让这段漫长的山路变短些。 「外公,您喜欢小雏菊,我特地买了一束过来,还带了您最爱吃的烧饼油条、红油抄手,很开心吧?」她看着地上闪着水坑,口中喃喃自语着。 「记得以前我和外婆都会限制您吃太多红油抄手,因为太辣了,怕您的身子会吃不消,可现在……」她眼眶红了,「现在您可以尽情的享用,我们都不会再阻拦您了。」 「啊!对了,还有一本书,是您喜欢的西村京太郎的作品,我找到他的绝版侦探小说《雷曼湖谍影》喔!虽然是破旧了点,可也是费了人家好大的功夫呢!有了它,您就不会喊无聊了吧?以往……以往您最喜欢喊无聊了……」叶可人的嗓音慢慢哽咽了。 她知道外公向来不喜欢看见她哭,他总是说:爱哭鬼最没用,没人怜悯还会取笑-,-要当个爱哭鬼吗?每每想起这句话,可人就告诉自己不能哭,就算再难过,她也不能表现出来。 因此,在她听闻外公意外死亡的消息痛哭过一次后,就不曾在任何人面前掉过泪,但为何现在心底那股酸涩会让她隐忍不住眼眶泛热呢? 是因为这场雨的关系吗?这雨……太凄凉了。 她拭着泪,跟着加快脚步,由于雨伞遮住视线,她完全没料到在这山路上会有样东西挡在半中央,于是「砰」的一声她撞了上去。 「哎呀……好痛喔!」她摸着被撞痛的膝盖,还好手里的东西没落地。 「-走路都不看路的。」远远的,就听见一名男子说话的声音。而那人快步走了过来,却连看一眼他宾士车的状况都没。 「对不起,它没怎么样吧?」近视的她俯下身仔细打量着这辆高级车,可惜镜片上全沾了雨珠……好模糊喔! 「它是没怎么样?我想知道的是-有没有怎么样?」她是肉做的,撞上高级钢板,聪明的人会知道谁才有事。 「我?」可人愣了下才说:「我很好,很对不起,雨太大了,我看不清楚,所以才……」 「-的镜片都湿了,难怪-会看不清楚。」他摸摸身上,最后掏出一条丝质男用手帕递给她。「给-擦眼镜。」 「哦……」她点点头,但依旧没伸出手,「我有面纸,谢谢你。」她从外套口袋掏出面纸,拭净镜片又重新戴上。 然而就这一注视,可人却突地怔住,半晌无法言语了。 他真的好帅,除了电视上那些男明星外,是她见过最……最英俊倜傥的男人了。瞧他拿了把黑伞,却一点儿也无损于他的翩然风度与潇洒气质,这样的男人为何要在这样的天气出现在这样的地点? 老天,你还真会捉弄人。 「我……脸上有什么吗?」夏禹风摸摸脸。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她傻气地问。毕竟在坟场遇到帅哥,是件非常不浪漫的事呀!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个地方?」他顺手按下遥控器,「山路不好走,要不要我送-下山?」 「不,我才刚上山呢!」她摇摇头。 夏禹风看着她手中的雏菊,会意地点点头,「嗯,我懂,那么再见了,可爱的女孩儿。」 对她魅惑一笑后,他便坐进车里,与她摆摆手之后,便在她面前驶往山下。 可人看着慢慢远离的车影,目光却久久离不开,直到雨丝赫然停止,天边一群野鸟飞过,发出了吱吱声,才蓦地震醒她。 「咦……雨停了!」她扬起脸,笑望着天际突然出现的一弯虹彩。 「好美!」可人-起眸仰望着它,心想:外公,这是你送给我的礼物吗? 深吸了口气,她加快脚步继续上山,突然一阵清风拂过她的脸颊,让她心底无来由地升起一丝温暖,就好像小时候外公经常用他长满老茧的大手轻抚她的脸,宠溺地喊着她「小公主」的感觉是一样的。 第一章 「飞达电子科技集团」向来是台湾电子业龙头,但为因应近年来消费者的多方需求,它已渐渐走向产品多样化的趋势。其中包含了传统电脑、电器,如今又打算将舞台伸展至手机、数位相机、摄影机之开发。 为此,他们特地向美国各大公司挖角,希望有助于新产品的开发,将公司带往新的纪元。 「可人,听说公司从美国加州硅谷挖了不少位科技人才回来,还是清一色的华人喔!」午休时间到了,林晓美敲敲身旁同事的桌面,压低嗓音说。 「这关我们什么事?」叶可人只关心眼前的损益表为什么就是不平衡,她到底是哪儿算错了? 「笨喔!根据最新消息,非但如此,他们还都是黄金单身汉,懂了吧?」补充完这一句后,她跟着暧昧一笑。 「懂……懂什么?」可人这才抬起脸,挪了挪鼻梁上那副黑框大眼镜。 「mygod!」晓美拍了下额头,忍不住叹息,「-到底有没有想过结婚这档事?想想我们已经二十五了,也到了适婚年龄,我可不想等到三字头时才后悔没及早挑人,沦为被人挑的下场。」 「这个很重要吗?」可人目前只想赚钱,寄钱回乡下孝敬养育她长大的外婆,至于晓美提及的结婚,她可是压根想都没想过。 「怎么不重要?莫非-想一辈子当老姑婆?」林晓美将她桌上的计算机抢了过来,「别敲了,再敲还是那个数儿。」 「-怎么知道?」可人惊奇地看向她。 「我怎么会不知道,每次都这样。」晓美以很了解她的语气说:「而且都得等到第二天重新列一次才可能正确。」 可人赶紧将眼睛调到帐目表上,「-说得没错,的确每次都这样。」想着她又叹口气,「为什么?我可是很认真的。」 「只是眼镜该换了。」对于可人的眼镜她可是有千万个不满,明明长相不错,就是要戴一副老姑婆的眼镜吓人。 「这眼镜是我外公配给我的,我舍不得丢。」想想,它已陪了她十几年的时光,别说样式老旧,连镜面都受损了,度数的差异更不用说。 「ok,那-就戴一辈子吧!」说着,晓美便站了起来,「去吃饭吧!再不去就来不及-!」 「哦!」可人赶紧将不平衡的损益表往抽屉里一丢,拿着皮包与晓美一块儿走出办公室。才搭乘电梯来到一楼大厅,她蓦地顿住脚步,傻傻地看着前面。 「可人,怎么了?」晓美拉拉她的衣袖,当看见她那副傻样,忍不住循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好巧,刚刚她才提到帅哥,现在他就已经出现在她们面前了! 「嗨!-不是那天在山上遇见的那位小姐?」夏禹风朝她走过来,对她露出抹飞扬的笑容。 「什么!你们认识?」晓美很意外。 「一面之缘。」他-起眸,朝晓美伸手,「我是研发室的夏禹风,-们是?」 晓美立刻兴奋地与他交握……天,他的手好结实,帅哥的手果真不同,「我们是会计室的,我叫林晓美,她叫叶可人。」 「可人。」夏禹风同样朝她伸出手,「没料到我们是同事,-好。」 「呃……是呀!真是没料到。」可人的目光仍旧瞬也不瞬地盯着他,那是种莫名地、-那地、收不回的深陷。 见她一直没动作,晓美忍不住用肩膀撞了她一下,「可人,人家的手可是会酸的。」 「哦……对不起。」可人慢半拍地递出手,当两掌相触的那一刻,她的心口又是猛烈一窒! 「以后就可以经常碰面了,两位要去哪?」他问。 「我们正要去解决五脏庙。」晓美先开口回答。 「我本来是打算把这份设计稿拿回办公室再去吃饭的,那么就一起去吧!」夏禹风突然又看见他同部门的同事江涛从电梯里走出来,立刻上前攀住他的肩,「走,跟我们一块儿吃饭去。」 「她们是?」江涛问道。 「会计室的同事。」 「哦!如果不介意多一个人,我可以加入吗?」江涛生了张娃娃脸,属于漂亮型的男人。 「当然不介意了。」晓美眼睛又是一亮,看来她是喜欢像江涛这类型的男人。 「那走吧!我知道有家料理不错喔!」夏禹风对她们帅气一笑,先行转身朝外头走去。 可人一直没有说话,因为对她而言能一直看着他就是种快乐了,即便只是背影。 晓美见可人从刚刚到现在都一动也不动,立刻拉住她,「-到底在干嘛?快走呀!」 可人还没回神就被动地被她拉着跑,不过她想,幸好有晓美在,否则,她肯定会做出更丢脸的事。 不一会儿,夏禹飞带着他们来到附近一家日式料理店,「这间好吗?以前在美国吃多了豪华精美的食物,突然喜欢一些清淡的小菜。」 「不过我对那种精美的食物可是挺怀念的,尤其是丰嫩多姿的。」江涛说着低级笑话。 「你还真不正经。」夏禹风露出抹谑笑。 可人不解地问:「他这么说有什么不正经的?」 夏禹风瞧了江涛一眼,肆笑地说:「你说的话,自己解释。」 「啊~~你要我解释!」江涛抓抓脑袋才说:「我指的不是真的料理,而是……」 晓美立即恍然大悟,「天,原来你们——」 「晓美,我还是不懂。」可人仍处于懵懂中。 「他们在说……唉!我也不会解释,就是女人啦!」晓美不太舒服地看着江涛,没想到他长得斯斯文文,嘴巴却这么烂。 「女人!」可人的脑子转了转,这才弄明白其中的暗喻。 「搞懂了吗?」夏禹风好笑地望着她那张傻气的小脸。 「嗯,吃什么呢?」她有意撇开话题,毕竟她是很保守的,对于他们这类笑话可是不太能接受。 拿来菜单,可人直盯着目录,却掩饰不了内心仓皇,因为她发现他正用一双诡魅的眼神望着她。 夏禹风-着笑眼,「我现在想吃……」深幽的眼瞟向可人,「清淡的寿喜烧。」 「我要吃天妇罗定食。」晓美也道。 可人红着脸,跟着说:「我也是。」 江涛瞧他们两人那副怪异暧昧的表现,忍不住捂着嘴,不让自己笑出来,「我吃日式照烧排骨饭。」 接下来,他在夏禹风的眼神暗示下转向晓美,「这张桌子太小了,我们去那一桌吧!」 晓美看看这张桌,「还好吧!」 「你也知道日式料理讲求精致,都是一小碟一小碟的,待会儿一定放不下。」江涛先行端到另一桌。 晓美没辙,也只好跟进了。 可人见晓美离开了座位,顿时眼前只剩下夏禹风一人,这样的特殊感觉让她在不知不觉中,心跳又开始加速了。 「那天在山上,-是要祭拜谁?」他先开口。 「我外公。」可人尽量将情绪放松下来,「你呢?」 「我是去祭拜一位……一位长者。」说时,他的眼神为之一黯。 「他对你的影响一定很深了?」她看得出来。 「嗯,他可说是我的再生父母、我的恩人。」说到这儿,餐点正好送上,他便不再提及这段往事。 「你以前经常回来台湾吗?」 「不,最近一次已是十二年前了。」 可人吃了口饭,「哦!那你很不错了,隔了这么久,你还记得去山上看他,我想他若地下有知,一定很开心了。」 「但愿是这样。」他-起眸,笑看着她,「-好像可以把每一件事都想得很美好、很温馨。」 「有吗?我是不是又闹笑话了。」可人不好意思地垂下脑袋,「在朋友眼里我很蠢,经常说错话而不自知。」 「我却喜欢-这种个性,很可爱……」他狭长邪气的黑眸交织着一抹兴味,吊诡得直让她不自在起来。 「才怪,我一点都不可爱,晓美直说我是老学究。」她赶紧端起汤碗,企图压下心底的惊慌。 「那就当个可爱的老学究吧!」他突地喊住她,「等等,味嘈汤里有根刺。」他居然用干净的筷子为她夹掉它。 这下可人更无措了,她右手一松,汤匙落入碗中,发出当的清脆声响,「对不起,我……」 「我长得很像妖魔鬼怪吗?」他突然一问。 「怎么会?」 「否则-为什么这么怕我,只要我一注意-,-就慌了手脚?」此刻他脸上的那股邪笑更炽。 「我没有怕你,我怎么会怕你呢?」她提起勇气对他傻笑,但笑里早已泄漏了她迷恋他的心思。 「哦~~-看他们。」他指着江涛与晓美那桌。 可人看过去,发现他们相谈甚欢,还有说有笑的,不像他们……一个坦然豁达、一个畏畏缩缩,好不相衬的两个人。 「我们好像没有话题。」她找起理由。 「-需要什么样的话题?只要说得出口,我都可以变得出来。」夏禹风慵懒地靠往椅背。 「你还真会开玩笑。」可人被他这句话给逗笑了。 「-知不知道-笑起来很美……就像……像是朵会流露淡香的茉莉。」他双臂抱胸,-起眼徐徐地说。 「茉莉……」可人抬起脸,小脸出现一丝恍神,久久才笑了出来,「你又开玩笑了,不过,我喜欢你的形容。」 「看来要让-相信我的每句话,真的很难,但我会努力的。」他深沉的眸淡淡迸出一道幽光。 可人不好意思地垂下脑袋,视线正好落在腕表的时间上,「天!快上班了,我们得回去了。」 再看向晓美他们,他们似乎也没发现时间的流逝,仍在那儿有说有笑着,「晓美,该回去了。」 晓美看看表,不可置信地张大眼,「还真快,是该回去了。」 「很开心跟-们一道用餐,下次有机会,再出来吃顿饭吧!」夏禹风问都没问,便直接走向柜台付了帐。 「我的一百八,给你。」可人一边掏着皮包一边走过去。 「别在意,若真在意,下次就让-请了。」他撇嘴一笑,转身走出店外。 「夏禹风,那谢谢你了。」晓美大声朝他喊道,能省下一顿,她自然开心。 便跟着大伙加快脚步朝办公大楼走去,晓美和江涛似乎还有说不完的话,在后头徐慢地走着;可人只好跟着夏禹风前行的速度,不断地移动脚步。 她边走边看着他的背影,眼底那股暗暗喜欢的璃光也更深了。 从没想过暗恋的心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才第二次见面,这种喜欢到底真不真实她无法确定,可是现在,她知道自己的眼光已经无法从对方身上抽离了。 下班了,晓美这才找到说话的机会。 「-说,-是哪时候认识他的,山上?还真诡异呢!」她走向可人,暧昧地质疑着。 「-不相信吗?我跟他真是在山上认识的,前阵子不是我外公忌日,是那天在山上巧遇的。」可人往后一挪,觉得晓美的眼神好可怕。 「什么?」晓美睁大眼,「在那种地方?还真……真怪呢!」 「是呀!所以-就别再问了,而我也只有懊恼的份而已。」可人哀叹了声,似乎对这样的邂逅地点也挺无奈。 「哈……」晓美对她露齿笑说:「是不是喜欢上人家了?上午还表现出一副对帅哥免疫的模样,我还差点儿受骗了。」 「我是说真的,信不信由-了。」可人不想再为自己解释什么,何况她又不是对每一位帅哥都会动心。 「算了、算了,我也不糗-了,等下我想去做个脸,要不要一起去?」晓美约她,可她知道可人一定是拒绝。因为她常说,一张脸好好的干嘛去让人这么揉来拧去,还花钱挨疼。 「不要。」没料错,又是这千篇一律的答案。 「好吧!那我走-!」将桌面收拾好之后,晓美穿好外套,对她摆摆手后就离开了办公室。 处理完手中的工作,可人拉开抽屉,又看见了那张损益表,不信邪地说:「难不成我真要明天才能算平衡吗?」 深吸了口气,她又一笔笔开始计算,一个小时后还真让她抓到错误的数字。她得意不已地说:「就说嘛!我才没这么笨呢!」 开心地将它放回抽屉,她也准备离开了。拿着皮包、拎着外套,她开始关灯、关门,顿时整层办公大楼内变成一片漆黑!她一边摸着路,一边往外走,就在出口处又撞上了一样东西。 「天……」大拇趾被踢疼了。 「谁?」一道男声从远处飘来。 可人站直身子,往那儿看过去,不过实在是太黑了,她无法确定是谁。「我是叶可人,你是?」 「原来是-!」对方笑了出来。 「呃,是你……夏禹风?」她听出来了,「你还没回去?」 「对,忙到刚刚,-呢?」他按开电灯,朝她走了过来。 「我……我在算一些资料。」可人不好意思告诉他,她加班的内容根本是无关紧要的。 「弄好了?」 「对,弄好了。」她朝他点点头,鼻梁上的镜片又一次映着他那双多情深沉的大眼睛。被他瞧得好难为情,可人赶紧补了一句,「那……我该走了。」 才转身,她的手腕已被他紧紧握住,「逃得这么快?」 夏禹风看看自己,「我的模样真的很恐怖吗?」 可人愣住了,他怎么会觉得自己的模样恐怖呢?倒是太过迷人,迷得她团团转,每每跟他说话都怕自己说错了什么,惹来笑话。 「才不呢!」她连忙说。 「既然不会,就赏个脸,一道去喝个茶吧?」他的俊脸上漫开几分笑痕。 「好。」可人没有拒绝,愣愣地答应了,甚至被动地直跟着他的脚步走。 就当他们来到办公大楼对面停车场时,突然有位美女朝他们走了过来。 「禹风,真是你!」美女掩着嘴,惊呼了声。 夏禹风抬起眼,-起眸望着对方,「-是?」 「我是你的大学同学艾妃呀!没想到你会出现在台湾!」这女人看来一张东方脸孔,却染了一头金发,戴着染色的隐形镜片,让可人心底顿起一丝错乱。 「哦!我想起来了,-是我们班的气质美女。」不过当时他对气质美女没啥兴趣,尤其是强装的气质。 「讨厌!」她故作娇嗔地皱起鼻子,这样的表情却让她更为妩媚。 艾妃又看向可人,「她是?」 「与-无关。」夏禹风双手插在裤袋内,没意思理会她每一个问题。 她接着竟以一双不屑的眼神瞅着可人,「我懂了!夏禹风,你又在玩那种老把戏了,是不是?」 在艾妃微-的眸里像是已看穿他的一切。 「-是什么意思?」夏禹风敛下表情,眼神转为慵懒但是胁迫性十足。 艾妃却不以为然地走上前,附在他耳边,邪邪地笑说:「虽然大学时期离现在已有一段时间,但我没忘记你喜欢玩『清粥小菜』的游戏。」 夏禹风眸心半-,「-记性还真好,佩服。」 「她是你下一个目标吗?」艾妃笑得可暧昧了。 「-说呢?」他推开她,随即走向可人,朝她绅士般的一鞠躬,「不好意思,让-久等了。似茉莉花般的女孩儿,我们这就走吧!」 可人点点头,原以为他会跟她说取消喝茶的提议,没想到他并没有舍弃她而就美女。 「我能不能加入?」艾妃上前大胆地说。 「给我张-的名片,改天有空我再约。」他技巧性地拒绝了,不管他现在是不是在玩游戏,并不缺参与者。 「好吧!既然如此,我再不识趣就太差劲儿了。」 她临走时不忘走向可人,笑得诡祟,「小心这男人,他可不像他外表这般多情有礼呢!」 夏禹风听见了,可他不予反驳,只问着可人,「那敢不敢跟我这个无情又无礼的男人喝茶呢?」 她看看他,又看艾妃的背影,「你们是老同学?」 「嗯。」他点点头。 「感觉上你们的感情很好,我听得懂,她在开你的玩笑。」可人微弯着脑袋,天真笑了。 夏禹风眸底黯下,见她那抹笑竟突觉心头一阵紧抽。艾妃说得对,因为他是个不能爱人的男人,却又向往一位单纯女友,所以一直找着不固定的伴侣,尤其是像她这样的纯情女子。 可她天真的笑容,竟然让他退了步! 不可否认,她外表虽不属上乘,但是个性迷人,他是满喜欢与她相处的那种「自然惬意」的情境。 以往他从不担心自己的滥情会令哪个女孩肝肠寸断,可他现在居然会害怕自己的感情观会不知不觉伤害了她。 「-说得很好,她的确是在开我玩笑。」看看表,他改口道:「被她一闹时间都晚了,我看就改天吧!」 可人陡地瞠大眼,一时间噎凝无语了。 「因为我晚点有事,很抱歉了。」他对她微微颔首,但表情却是僵冷的。 「有事你尽管去忙,没关系的。」她摇摇头笑着,「真的不早了,我是该回去了。」朝他点点头,可人先行转身离开。 走在路边,她无法形容心底的凉意,他突然改变心意是因为那位美女说了些什么不该说的话吗?或是她自己说错了什么,让他生气了? 走到一大片玻璃展示窗前,她回头看着窗里那套新娘白纱礼服……好美,如果她也可以穿着它步上结婚礼堂,那该有多好! 可是,公司里的男同事与客户,哪个会对她多看一眼? 晓美说得对,女人若非抱定终生不嫁,就迟早要走上红地毯,但是……八字都没一撇的她,哪敢想呢! 算了,别想太多了,还是回去饱餐一顿,再好好睡一觉吧! 第二章 可人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脑海中老是有着片片断断的影像存在,这些影像全是夏禹风,有他畅意的笑容、冷淡的表情、风趣的谈吐…… 有时想想,她是不是疯了?!为什么会有这种怪念头?难不成她暗恋他的心境比她想象的还要深浓? 铃…… 电话声突然响起,十一点了会是谁呢? 可人赶紧从床上跳了起来,接起电话一听原来是晓美打来的,「可人……-快来……快点来。」 「怎么了?晓美,-的声音怎么这么糟!」可人全身神经都紧绷了起来。 「我呼吸困难,好……好难受……」晓美直喘着气。 「怎么会这样?-还可以忍吗?我怕我赶去会耽误太久时间,先替-叫救护车好吗?」可人激动地问。 但是接下来她却没再听见晓美的声音了,慌得她大喊着晓美的名字,「晓美,-怎么了?晓美……」 没办法之下,可人只好先挂断电话,立即叫了救护车前往晓美的住处,而她也迅速换上衣服,在第一时间赶了去。 到了晓美住处外,正好看见救护车停在外头,她冲下计程车奔过去一看,此时晓美已在车里了。 「她怎么样了?」可人问着医护人员。 「不知道,但是呼吸很浅促,得赶紧送医院。」他为她套上氧气罩。 前头司机正要开车时,可人又说:「我是她朋友,能不能跟着一道去?」 「-是她朋友?那当然可以,快点。」 「好。」可人立刻跳上车,紧握住晓美的手,「-到底怎么了?跟-认识这么久,-一向是健健康康的呀!」见她仍闭着眼,可人担心的都流下泪。 「司机先生,请你开快点好吗?快点呀!」可人真怕她熬不住。 「我已经很快了,难道-希望多几位一起陪她送急诊吗?」 好不容易到了医院,可人跟着进入急诊室,在急诊过程中她只能被隔离在外头毫无头绪地干焦急着。 她不时坐下又站起,又绕到外头看着天上的星星,祈求老天帮助晓美,让她度过这个关卡。 经医生诊治后,追究原因,原来是晓美昨晚在美容spa馆做脸后,又顺便做了太空舱的塑身美容。 但是她本身有低血压的倾向,却强迫自己在太空舱内待太久,结果缺水过甚,在美容spa馆时她已感到昏昏沉沉,搭车回到家后状况却没改善……直到睡觉前她突然感到呼吸困难,这才想到向可人求救。 「-哟~~简直是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可人照顾了她一夜,见她情况好转,忍不住开始叨念了。 「我怎么知道会这么严重,想说那个太空舱一躺就要耗掉两千五百块钱,不多躺会儿实在不划算。」晓美不好意思地垂下脑袋。 「-还真会精打细算呀!」可人摇摇头,还真拿她没辙,「晚点儿我会替-向公司请假,-好好休息,知道吗?」拿来热毛巾,她轻轻为晓美擦拭着脸和背部。 「嗯,都快天亮了,让-一夜没睡,真对不起。」 「没睡觉是没关系,重要的是-得没事。」可人睨了她一眼,「看-以后还敢不敢把那种什么舱当床睡。」 「是,是,-回去吧!就算没得好睡,也该休息一会儿。」晓美拉住她的手,感激一笑。 「不用急,我也打算替自己请半天假,-才刚醒来总不好让-一个人待在这儿。」可人就是这么贴心。 「可人……」晓美感动得眼眶都红了。 「没事,-睡吧!我就睡在-身边。」可人到楼下借了张行军床,就躺在她身边,这才让晓美安心地闭上眼。 不久,天亮了,可人到楼下买了些热粥上来,「晓美,可以吃饭-!」 「谢谢。」晓美端过手闻了闻,「哇……好香呀!」 「这是香菇咸粥,-可以吃的。」可人自己也买了一份,两人就这么边聊着天、边吃了起来。 其间医生前来复诊,告诉她们晓美再休息两天便可出院,这让两个人都安心不少。 晓美对可人说:「我已经没事了,-先回去吧!还可以小睡一下,这种行军床怎么可能睡得好呢?」 「好吧!那我先去帮-买点日用品再走。」可人将桌面收干净后,便离开病房直接转往楼下。 但这家医院环境她很陌生,绕着绕着,她竟绕到妇产科区域,看着许多孕妇挺着大肚子的模样,虽然行动不便,可嘴角都挂着甜美笑靥,令她也会心一笑。 突然,可人-起了眼,脚步也渐渐放缓,因为她看见夏禹风居然也在其中,而他身边正坐着一位年轻女子。 可人的脚步瞬间锁死了,她极其震愕地睇住他们……尤其是那女子脸上幸福又满足的表情。瞧她紧紧偎在他胸前,还不时说着笑;而他虽是一直低着脑袋,但可以从他隐约勾勒的唇型中猜出他也沉溺在这份甜蜜中! 他结婚了,所以陪着妻子前来?或者她只是他的女友? 这样的发现让可人的心情蓦然低落,明知道自己没权利伤心、没理由难过,但心底的那股酸意却怎么都摆脱不了。 因为,她发现她对他已动了心底属于真情的那部分……比暗恋还深的一部分。 眼看他就要抬起眼,她立刻低首转身,加快脚步朝前走。直到转过长廊,她才贴在墙边抚着胸喘着气。 过了一会儿,她突然看见有道黑影朝这儿移动,偷偷扬起小脑袋对上的竟是夏禹风那道敛光深沉的眼。 「九点多了,这时间-不是应该在公司吗?怎么会在这里?」他一手贴在墙上,笑脸微扬地注视着她。 「晓美住院,我……我留在这里照顾她。」可人深吸口气,微笑地说。 「住院!她没事吧?」 「已经没事了。」可人的嘴角虽然带着笑,但心情却是复杂的。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情面对自己意外的发现,只好转身佯装找着路的模样。 「那就好。」夏禹风垂首端详着她,开着玩笑说:「怎么一直拿着后脑勺对我说话?这可是很不礼貌的。」 「我……」她尴尬地笑笑,「我只是在赶时间,可一直找不到医院的附设商店,不知该往哪儿走好。」 他炯亮的眸心一湛,「哦!是这样吗?」 无措的可人正当词穷之际,刚刚坐在他身旁的女子已远远发出声音,「禹风,禹风你在哪儿,就要轮到我了,我好怕……拿孩子痛不痛呀?」 随着声音愈来愈接近,她已出现在他们面前,当看见可人时,只是皱着眉问:「你们认识呀?」 「只是同事。」他像是刻意加强「只是」两个字。 年轻女人没有再将目光放在平凡的可人身上,只一味地抓着夏禹风的手臂,「我们快过去吧!」 「-先过去,我马上到。」他语气很轻。 「不要嘛!我要你跟我过去。」年轻女孩撒娇着,这才又转向可人,「招呼都打过了,你还要怎么样?」 「听话,-先过去,我跟她还有些公事要谈。」夏禹风眼神一敛,表现出不悦的脸色。 「好吧!但不要太久喔!」对他甜腻地笑了笑,她才不甘心地离开。 「我们之间应该没有公事可谈?」可人问着。此时此刻她正努力克服心中那股对他的不确定感。 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是第一次见面所表现的磊落大方?或是昨天吃饭时的风趣魅人、下班临别前的怪异无常?还是现在那股形之于色的邪肆无心? 「-真以为我们有什么公事可以谈?」他调笑出声。 「那你……」可人整个思绪都还没能从刚刚的震惊中回神,根本意会不出他这么说的用意。 「我只是想告诉——走错了方向,商店不是往这走,而是在那边右转。」他朝正确的方向比了比。 「谢谢。」她正想举步,他又喊住她。 心烦意乱的她,却再也抑不住不耐的情绪,对他说道:「你别管我了,你不是该陪陪刚刚那位小姐吗?再怎么她现在肚子里还有你的孩子,你竟将她置之不理,这是不对的。」 可人激动地喊出来,她的暗恋已破碎,她能不心痛、不难受吗? 「-怎么了?」他双臂交错在胸前,皱着眉。 「我……」可人捧着脑袋直摇头,泪水滴在镜片内,模糊了她的视线。 要她怎么解释自己反常的行为? 难道要她告诉他,他就像毒蛊,在第一次接触他的那一刻,已被染了毒、下了降头,再也无法翻身? 或是告诉他,他就像罂粟,遇上他,她心底有了快乐的期待,期待每一次的不期而遇,可少了他的时候,就彷似毒瘾发作,浑身涨满了不快与疼痛。 即便她真提起勇气告诉他,她对他的爱恋来得如此莫名、无法解释,更像飓风直狂卷着自己的心,他也不会相信吧?何况他有了女友,她这样的情愫更是无从寄了。 「我不过想请-帮我请个假而已,别这么凶行吗?」夏禹风挑眉,「如果不方便,就算了。」 请假……失心的可人尚未从这样难过的情境中回神,久久才意会出「请假」两字意味着什么? 老天,她到底出了多大的糗,不但在他面前胡言乱语,还表现得这么歇斯底里,只好当作刚刚的反常没发生似的。 「好,我会帮你请假。」丢下这句话,她便低着头,羞愧万分地逃离他面前…… 夏禹风-着眸,望着她那副窘迫的模样,眼瞳深处变得更迷离了。 回到公司,可人来到人事室为夏禹风请假。 人事室的同事半开玩笑地问:「一下子是替晓美请假,一下子是替夏禹风请假,-还挺忙的嘛!人缘似乎很不错,大家都找。」 「还好,同事嘛!」可人没心情听他开玩笑,「这样可以了吗?」 「ok了。」他点点头。 回到会计室,可人坐进办公桌内,看着桌上一迭迭帐本,却无法将心思放在公事上。愈是勉强自己,就愈是事与愿违,脑海中闪现的全是上午在医院里的画面。 他有女朋友了,对方还怀了他的孩子?又心甘情愿为他堕胎,尽管自己喜欢他,就再也不能表白了。 一个下午她就在这样的心情下恍惚度过,就连开会纪录也写得不成样。 好不容易捱到下班,她立刻去黄昏市场买了一些水果和补品,接着又搭车赶往医院看晓美。 在经过一楼大厅时,突然有人喊住她,「-……-不是在会计室的同事吗?」 可人回头,诧异地张大眼,「江涛!你怎么来医院了?是来看晓美的吗?」记得那天他和晓美相谈甚欢呢! 「晓美!她怎么了?」江涛很惊讶。 「你不是来看她的,那是?」可人不答反问。 「我……我是来看我女友的,早上她来医院拿掉孩子,医生说她情况不稳定,所以得住院观察两天。」他悄悄地说,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这事可千万别对晓美说呀!」 可人本就觉得这男人有点不老实,这下更确定了,为了好友幸福,就算晓美伤心,她也打定主意据实以告。 「早上我看见夏禹风,你们还真是哥俩好。」同一天带女友到医院堕胎,感情能不好吗? 「哦!就是禹风替我带欣欣来的,因为上午我忙,走不开。」江涛遂道。 「什么?」这么说那女人不是夏禹风的女友! 可人心底突然涌上一股似喜悦、似仓皇交错而成的情绪,这表示她还有机会了?可是上午她才在他面前表现得这么失常,会不会让他反感呢? 为什么她老是做出一些让自己后悔又幼稚的举止? 可是……那他为什么不对她解释呢?或许在他心里,她与他什么都不算,他根本没有对她解释的必要。 一想到这个可能,可人的情绪不由得又从顶端降至谷底。 他接着又叹口气,「禹风的魅力就是这么强,我女友一听是他要陪她来,可开心了。」 「你……不吃醋?」可人疑惑地问。 「没啥好吃醋的,反正我也打算和她分手了,今天来看她不过是责任罢了。」江涛耸肩一笑,「-还没告诉我晓美她--」 「哦!她很好,你不必担心,还是去陪你女友吧!」这种男人太自私,哪够资格追晓美,「东西都快凉了,先上楼了。」 「喂……」江涛还想说什么,但可人逃得比什么都快,一眨眼就转进电梯口。 这时电梯正好到了,可人立刻走进去辗转来到晓美病房。推开门,可人看见她还熟睡着,便将吃的东西摆在桌上,坐在一旁先为她细心削着水果。 水果削好了,晓美还没醒来,但她却坐不住了,心底直有股想向夏禹风道歉的冲动,更想知道自己到底给了他什么样的感觉?他见了她会不会出现不屑或受不了的神情。 于是她便用塑胶袋将水果包好,又留了张字条,告诉晓美她出去一会儿,晚点儿会回来。 为她拉好被子,试过体温,可人才安心离开。 到了医院楼下,她拦下计程车,说出夏禹风住处地址。这一路上她的心情可说是忐忑不已,根本忘了他或许不在家的可能,只知道她想见他、好想见他,想从他的一举一动、眉眼流转中窃取他内心的想法。 虽然这么做很唐突,可她还是鼓起勇气前往。 直到他住处外,她仰首看着这栋高可参天的气派大楼,那份遥远感就跟他给她的感觉一样。 就在她踌躇不前之际,突然她看见他的车远远驶来,开进地下停车场。可人无法确定他看见她了吗?可还是抱着姑且等等看的心态,继续站在这里。 莫约几分钟后,他果真出现了,还带着抹嘲谑地笑意走向她。 「嗨,-怎么来了?」夏禹风勾起嘴角。 「我只是想跟你说句话。」她鼓起勇气看向他。 「说话?!」他眸心一湛,亮出一丝笑痕,「可以,进来坐吧!」 夏禹风很大方的带着她进入大楼内,来到他位居顶楼的房子,「我喜欢居高临下的感觉,这里视野不错。」他指着窗外。 可人走过去一看,真的……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可以看得好远好远……连远方西沉的夕阳都特别红又圆。 「对了,-怎么知道我住这儿?」他主动为她倒了杯水果酒。 「你……你不是要我替你请假吗?所以我偷偷看了你的住址。」可人不好意思地缩了缩脖子。 「哈……没想到-还会来这招。」他低沉一笑,笑中有着浓浓的揶揄。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只是--」 「情不自禁。」他替她接了这句话,一对深邃的眼直盯着她瞧。 可人惊愕地抬起眼,难道他知道她心里的暗恋? 「哈,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只是开开玩笑罢了。」他漂亮的大眼笑弯起一道魅人的弧度。 可人不好意思地轻咳两声,「我真的是有话想对你说。」 「请说。」他毫无芥蒂的笑了笑。 「我是特地来向你道歉,早上我并不知道那女人不是你的女友,所以对你说话的口气有点不礼貌。」她不自在地抓着裙。 「原来是这件事!」夏禹风摇摇头,「为什么不是我的女友才要跟我道歉?就算是我女友,也不关-的事吧?」 听他这么说,可人心口突然束紧,她立即抬头道:「对,是不关我的事,但我最看不起弄大人家肚子,然后带着对方去堕胎的男人。」 瞧她义愤填膺的模样,他眸心随之一-,倾身望着她戴着滑稽眼镜的可爱怒容,「所以-就拒绝让江涛去见晓美?」 「嗄?」她愣住,「他告诉你了?」 他没回答她,只说:「-也看得出来,江涛的女友死缠着我,其实她早就想甩开他倒追我,这种女人是不值得江涛爱的。」 「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还要带她去,这不是给了她希望?」可人不懂。 「江涛没空,好不容易女孩答应了,我自然义无反顾替他走这一遭,至于-怎么想、别人怎么想,我无所谓。」 「真的无所谓?难道你不怕我说出去?」可人试探。 「哈……说就说,我又不是未成年。」他露出一个滑天下之大稽的表情,像是她说的只是则笑话。 她无话可说了,原来他是这种男人。 「还想说什么呢?」他等待着。 「我……」可人本想对他说出心底的爱恋,但现在……似乎已成多余,该道歉的话语也说了,那她还能说什么呢? 她喜欢他,可他对于感情却是这么不在意,看不见所谓的真感情,如果她表白了会不会成为他心中的笑话? 他轻笑道:「我其实是很随和的,别对我产生距离感。」 她也同样绽出微笑,但眼神却变得幽冷淡渺,如同失心一般,「我们做好朋友好吗?」 退一步吧!退一步或许可以看得更远,让自己放宽心、减轻疼痛,而且朋友可以做永远的,不必担心失恋后的分离……现在她只好这么消极地告诉自己。 「什么?」他眉心微拢。 「我的意思是指……无话不说、很纯的那种,也就是可以互吐心事的。」她一慌,竟有些词不达意。 词不达意这还好,偏偏还会闹笑话。就见夏禹风笑着反问:「『很纯』的那种到底是哪种?」 「就是不涉及感情的。」这样她也不用抱太大希望,一旦失望了,以后见面就不会再别别扭扭,也可以很自然和他交谈了。 或许像他这么优秀的男人是她永远都高攀不上,但她可以永远站在一旁,只当朋友也行,而「喜欢」就变成她心底的秘密了。 「哦--」他故意拉长尾音,接着才说:「需要这么麻烦吗?」 「麻烦!会吗?」 「尽管-不问,我们已是同事,当然也是朋友了。」真不知这个怪女孩心里在想什么? 「不一样的。」她定定注视着他,难得大胆地说:「同事或朋友有的也可能只是点头之交,如果可以知心的话就完全不同了。」 「这么说也对。」他勾唇一笑。 说到这儿,突然墙上的电子个性钟响了声,可人才赫然发现时间已经不早了! 「七点了,我是该走了。」看样子他是不会答应了,她也只好作罢。也幸好他没允她,否则她不知道日后会不会后悔。 「这么急?」 「我还得赶回医院去看晓美呢!」可人背上皮包就要离开。 「等等,我跟-一起去。」他突然说。 「你要跟我一起去看晓美?」可人有丝意外。 「有什么不对吗?晓美也是我的同事。」他绝魅一笑,跟着便拉开房们,朝外头一比,「请。」 可人也对他点点头,先行走出去,由他开车一块儿前往医院。 晓美出院了,身体状况非常好,也回到公司上班。 可人终于不必再住处、医院来回奔波,可是就在这时候她得到一个很不好的消息--房东打算把她住的顶楼铁皮屋改租给亲戚! 偏偏当初下订金的两年期限已到,她也不能再延迟,只好尽快找地方了。 下班后,她便到附近公布栏抄录租屋电话,合于理想的就一家家采访,可是到最后仍没有个结果。 就这样一连三天下来,不是对方租金过高,就是空间过于狭隘,让她深深感觉到当一只蜗牛身上的壳快被人剥夺时,是件多么悲哀的事。 叭、叭…… 就在她努力地抄着租赁资讯时,突然一阵汽车喇叭声在她身边响起,但天色已暗,她实在瞧不出车里的人是谁。 走向前,她挪了挪眼镜往车窗内一看,竟意外看见夏禹风正对她眨眼微笑。 接着他拉下车窗问道:「-在忙什么?最近见-一下班就溜得不见人影,想约-喝个茶却次次落空。」 「你约我?」她的心突地狂跃了,虽知道这其中并不含什么,但她就是抗拒不了这种感觉。 「对,去不去?」他下颚往前一点。 「不去了,我还得找房子呢!」她叹口气,「就快流落街头,不再加把劲儿是不行的。」晓美虽然有意邀她过去挤一下,可是她念大学的弟弟偶尔会过去住一晚,那就不太方便。 「找什么房子?」 「房东打算收回我现在住的套房,而我找了好些日子都没有理想的。」可人不想把这种无奈带给他,于是摇摇头,「没关系,反正还有几天时间。」 「这事就交给我吧!」他突然说。 「嗄?」他说什么? 「我的住处对面还有一间房子,它是房东的另一间未租出去的空屋,我可以跟房东提一提。」他很直接地说。 「不用了。」她摇头。 「为什么?」 「你那地方哪是我住得起的。」她轻轻笑着,倒是笑出两个可爱的酒窝。虽是如此,可是她心底的期待仍是非常浓烈。 「放心,房东绝不会跟-要太多租金。」夏禹风很有把握地说。 「真的?」她眸子一亮,如果能和他对面而居,那真是太好了。 是老天得知她悲伤的心情与失恋的苦涩,所以给了她一丝丝希望的空间,还有可以经常看见他的快乐? 现在她真的好想放声高歌……这是她好久好久没有的冲动。 「所以-就别操心了,上车吧!」他替她打开车门。 说实在,为了找房子,这几天她已经走得双腿发酸,现在有车子可代步,如果拒绝就太虚伪了。「嗯,那谢谢你了。」 坐进车里,她还头一次注意到这辆车可是世界知名厂牌,价位之高应该不是一个普通上班族买得起的,还有他现在租的房子也同样气派得不得了,不禁让她顿起疑惑,他到底有个什么样的背景家庭呢? 「都八点了,-吃过饭没?」他随口问道。 「还没。」可人摇摇头。 这阵子她都是随便买个面包或便当裹腹,因为在房子没找到之前,她根本没有心情吃饭,也不会感到饥饿。之所以勉强自己吃,只是怕自己会不知不觉昏死过去,那就更糟了。 「那……去吃火锅吧!江涛那家伙开了家火锅店。」他说。 「他上班还开店,真厉害。」可人瞠大眼。 「白天他请人掌管,晚上则亲自上阵,别看他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对于这个副业,他可是积极得很呢!」夏禹风转首,对她别具深意地一笑,「对他……没这么生气了吧?」 「还好。」她也说不上生不生气,因为他说得对,他们做任何事都与她无关,她实在没什么好鸡婆的,之所以多事完全是为了晓美的幸福。 「那就行了。」夏禹风加快车速,直往江涛的火锅店迈进。 可人回头望着他神采奕奕的模样、挺拔迷人的五官线条,嘴角也不禁拉起一丝笑容,如果日后她真能与他做邻居,就可以经常看见他了。 看见他动的一面、静的一面,更希望能近距离看见他心底…… 第三章 一到达江涛经营的火锅店,没想到晓美也在场。 当晓美一看见可人与夏禹风来到这里,直想找地方躲起来。 「晓美,别躲了,我早看见-了。」可人将她拉到一边,「-真的和他在交往?」 「嗯。」她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我上次跟-说的话-都没听进去?」可人小声地问。 「我听了,可是他说他已和她断绝往来,现在只有我一个女友,以后也是。」晓美嘟着嘴。 「他说什么-就信?」 「对,我信他。」晓美很坚定地说。 她那坚决的口气与不后悔的眼神让可人无话好说了,「-既然这么说,那我也只好祝福-了。」 「真的?」得到她的祝福,晓美终于安了心。 「不过我要再叮咛他几句。」可人将晓美拉到柜台前,很正经地对江涛说:「你可要好好对待她,否则我会……」 「-会怎么样?」夏禹风笑望她那认真思考的模样。 「我会这样。」可人拿起桌上的叉子,出其不意地抵在江涛下处,「这样虽然不会致死,可是会很痛很痛的,看你以后还能不能再让女孩为你堕胎。」 「哈……」看着江涛那瞠目结舌的样子,夏禹风挂在嘴角的笑意更狂放了。 「你还笑,你跟她交往才得小心点呢!」江涛还真是吓白了脸,直睨着夏禹风那张聿灾乐祸的笑脸。 「我们没有交往。」可人放下叉子,「只是刚刚在路上不期而遇,才一道来吃饭。」像是要巩固自己的决心,她急着做出解释。 「这叫『欲盖弥彰』喔!」晓美笑着挖苦她。 「-不信,那-问他呀!」可人转向夏禹风,却见他正专心地看着menu,像是没听见她说的话。 「可人,我帮-点海鲜锅,怎么样?」他自顾自地说。 「好,谢谢。」 晓美是愈看愈觉得诡怪,于是识相地站起,「好了,我已经吃饱了,你们慢慢吃吧!我想回家休息了。」 「我送。」江涛刚刚被可人拿叉子一比,觉得还是先闪远点好。 「好吧!」晓美笑着答应。 「阿诚,这里就交给你了,两位贵客好好招待,我请客。」江涛对伙伴交代一声,便带着晓美走了出去。 可人不放心的眼神直跟着他们走,这时夏禹风扯唇笑了,「别担心,人家郎有情、妹有意,-这样有点棒打鸳鸯的味道喔!」 「我只是替好友担心。」 「若真如此,-该担心的是自己吧!」火锅端上,他又调了碟非常辣的酱料。 辣上加辣,可人看着脸都烧了起来。 「为什么这么说?」她不懂。 「说起风流我比江涛更甚,只是,我不会随便让女人怀孕罢了。」他烫了块牛肉入口。 可人看着眼前的海鲜锅,她勉强笑着,「没错,那你更可怕,还好我还不够资格让你有风流的念头。」 天,热气一掀,眼镜上全沾上雾气,她都看不清楚锅里的东西了,没办法下她只好暂时拿掉眼镜了。 「小心。」因为看不清楚,眼镜差点儿被她放进酱料里。 「怎么了?」可人张着雾茫茫的眼望着他。 夏禹风与她这一对视,突然震住,因为将眼镜摘下的可人有着一双令人出乎意料之外的晶亮大眼睛。 「其实-是有本事让男人为-心生欲念。」他眼神转为深黝,话语中的意思让可人的心又乱了。 「别开我玩笑。」她慌得捞起鱼饺,塞进嘴里。 「-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吗?」他瞅着她,表情闪过一丝深黝光影。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可人无措地皱起眉。 「有人不信那就不说了,吃火锅吧!」他又吃了口,「东西不错,料也充足,看来江涛真有心经营它了。」 「那你呢?」可人忍不住问。 「我怎么了?」夏禹风停下吃东西的动作。 「我觉得你来台湾并不是为了工作这么简单。」她直觉地说。 「哦?」他抬起脸,仔细玩味着她的表情。奇怪的是,这女人看似有些迷糊,为何会有这么敏捷的心思? 「我只是这么认为,别一副惊讶的样子。」可人赶紧转过脸,继续专心吃她锅 里的东西。 「为什么我会给-这种感觉?」 「因为你并不缺现在这份薪水,对不对?」虽说公司对硅谷来的工程师都非常礼遇,薪水虽然不错,但还不至于可以让他过现在的生活。 「或许吧!不过每个人的要求不一样,或许我喜欢的就是这种简单的生活和工作。」他撇撇嘴。 「禹风……我能这样喊你吗?」她挣扎了一会儿,终于问道。 「当然可以。」 「我能不能知道你有没有女朋友?」她埋首在锅里小声问,鼻尖都快碰到浮在上头的玉米了。 「我认定的没有,但死命倒追我的倒有一个。」他轻描淡写道。 「你喜欢她吗?」 「谈不上喜欢,但也不讨厌。」说时,他慢慢-起了眸,「其实我一直在等着另一个女孩出现。」 「谁?」 「我没见过她,甚至不知道她的姓名、模样、住哪儿。」他轻逸出一丝笑影。 「那她知道你吗?」她更好奇了。 「不知道。」他舀了碗汤,喝了口。 「如果你一辈子都等不到呢?」这是极有可能的事。 「我还是会一直等下去。」他突地眉一撩,「对了,-上次不是说想跟我做那种很纯的朋友?是真心还是开玩笑?」 「呃……」她被口中的汤水呛到,轻咳了几声,「开玩笑的啦!你还当真哦?」 可人不想再一次被他取笑,那天她回到住处后仔细想了一晚,这才意会到自己的天真,还有那句问话的暧昧……以至于后来好几天都不敢面对他,只要远远看见他,她就会想办法绕路而行。 「那就好,我还真怕-动不动就找我说心事,其实我挺怕女人-唆的。」他咧嘴一笑。 「呵呵……」她干笑以对。 唉!她真恨自己,明知道这样的暗恋只有「无疾而终」一个结果,但她还是克制不住自己想念他的心。 「那我们还是做同事的好。」他扯唇笑了,「不过我奉劝-温柔点,像-刚刚拿叉子的模样,可没男人敢追。」 「是吗?」她微蹙着眉,「我看来很凶?」 「凶死了,比我妈还厉害。」 他将她比做他妈!夏禹风竟然说出这么伤她心的话。 「那我真的该好好反省了,下次不拿叉子,直接拿刀子好了。」她这句话一出口,连自己都笑了。算了,既然人家都拿她与妈妈比较,她也不该再抱持什么遐想和希望。 夏禹风也跟着撇开嘴角,「我们今晚好好喝一杯好吗?」 「嗯,就喝酒。」她开心地点头,想藉由酒精一扫心底的烦闷。 「阿诚,给我两杯酒。」夏禹风对代理店长说。 「没问题,马上来。」阿诚立刻应声,不一会儿便送上两大杯生啤酒。 「来,喝吧!」夏禹风与她杯子一碰,两人同时笑着把酒喝下。 「不行,我只能喝一半。」她平常几乎滴酒不沾,这半杯已是最大极限了,如果外公地下有知肯定会骂她自不量力。 「-这样很无趣呢!」他皱着眉盯着她那张已微醺带红的小脸,突然说:「-不戴眼镜的时候比较漂亮。」 「啊!」她小脸一红,「真的吗?我从国中开始就和眼镜结下不解之缘了,实在是视力太差。」 「怎不考虑戴隐形眼镜?」 「不敢。」她摇摇头。 「不敢?」夏禹风眉一敛。 「我连点眼药水都害怕,何况是拿一样东西贴在眼球上。我试过,结果戴了一个早上也没戴成功,所以放弃了。」可人耸耸肩。 他却像是听到某种外星语,不可思议地说:「真的假的?」 「你不信?当时我很呕呢!尤其到了大学,其他同学都可以戴着隐形眼镜开开心心地参加舞会,我却不行……你可以想象一下穿着礼服、戴着近视眼镜的造型,有多滑稽?」 「哈,的确。」他-起笑眸,「其实-挺有趣的。」 她很惊奇地望着他,「朋友们都说我太一板一眼,很没趣。」 「所以我才说-很像茉莉,茉莉很娇小,却有着她该有的脾气,暮晚才肯淡淡吐露芬芳,因此才有『夜素馨』的别名。」他以邪魅多情的语气说道。 「啊!」可人微醺下,倒是听得一愣一愣的。 由于两人聊得多、吃得慢,此刻店内已无其他客人,阿诚也闪进后面休息室与其他店员玩起桥牌。 因此,现在四周宁静无人,他的话又充满一股诱惑,在酒精的催化下,可人的心渐渐发烫了起来…… 「可是茉莉很不起眼。」她喃喃低语。 「不起眼!会吗?那-知道它的花语吗?」他又问。 可人摇摇头。 他冲着她邪笑,一寸寸接近她的小脸,沉定的眼中浮掠过一丝浅而易见的幽光,跟着以热唇放肆摩擦着她的耳垂,低嗄地吐出,「-是属于我的。」 这样的磁性嗓音足以勾摄所有女人心,可人当然避不开这样的诱惑,-那间她像整个人呆掉,露出一脸傻呼呼的怔忡状。 几秒过后,她才回神,但仍无法抑制小脸发烫,「你……你说什么?」 「我说它的花语是---是属于我的。」夏禹风好整以暇地又说了一次,这次他没遗漏掉她脸上可爱的多重表情。 「哦~~」老天,她怎么又会错意了?羞死人了! 捂着脸,她偷偷喘着气,像是想把刚刚不小心被他抽走的心给吸回来。 「所以不要这么看不起自己。」他轻松的几句话像是给了她不少信心,让原本挺失望的可人心底渐渐泛起丝丝甜蜜。 「谢谢,我会让自己活得更有信心。」 她抬起脸,自信又甜美地笑了,这场晚餐让他们聊了许多,虽然她还不够了解他,但她相信时间一久,她绝对可以多懂他一些。 可人终于说服自己,走进眼镜行验了光,配了隐形眼镜,虽然要三天后才能拿到它,但她心底已充满期待。 虽然拿到手后,要将它贴上眼球更是项大工程,更不知要花多少时间才能戴上,不过既是禹风说她不戴眼镜才好看,那她就一定要克服。 「嗨!」她才走出店外,却恰巧与艾妃偶遇了。 「嗨。」可人也回以一笑。 「来配眼镜呀?」艾妃闷笑地看着她鼻梁上那支老旧粗框眼镜,「怎不见禹风陪-来?」 「他……他干嘛陪我来?」她笑得尴尬。 「这么说你们之间真的没有关系了?」艾妃直瞅着她,半晌才说:「说得也是,虽然他喜欢清纯点的女孩,但还是要挑的。」 她的话让可人心口猛地一抽,并没回应她。 「想不想知道他的为人?」见她不理她,艾妃故意吊起她的胃口。 「什么?」她回头望了艾妃一眼。 「呵,我就知道-想知道。」她拨拨头发,笑得暧昧,「他在大学时期,几乎玩遍我们班上的女同学,-就可以知道他风流花心的程度了。」 可人全身神经绷紧着,但依旧没回应她。 「很伤心吗?唉……习惯就好,他这种男人守不住的,我是看-单纯才提醒。」艾妃恶意地一笑。 「我说过我跟他什么都不是。」可人立刻抬头。 「那更好,我与人有约,就不陪-走路了,拜。」见目的已达成,艾妃便转身走往另一条路。 而她的确成功地撩拨了可人的心,让她的心混乱不已,更不知该不该信她。 走了几步,她皮包内的手机突然响起。可人接起,才知道是夏禹风打来的!他一开口便说:「可人,告诉-一个好消息,-猜猜。」 「好消息?!」她赶紧收拾起慌乱心情,「关于公事的吗?」 「不,是私事。」他勾唇一笑,「针对-,而且会让-开心。」 「针对我?」可人偏着脑袋,却怎么都想不出来有什么事是会让她开心的。除非……除非他说「他爱她」,不过她知道这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 「我想不出来。」她放弃了。 「真笨,房东已经答应将房子租给-了,钥匙已经在我手上,-把东西收一收,我等下帮-搬去。」他声音愉悦地说。 「什么?你要帮我搬家?」他那么好,那他就不该像艾妃所说的那样才是。 「我猜-也没什么东西。」夏禹风直言道。 「怎么说?」 「像-这样的女人通常不会为自己买太多赘物,我想-有的不过就是那几套-经常穿着上班的衣服,和一些书、一点日用品。」他非常自信地发表他的看法。 他还真懂得女人,这样的男人说穿了是有点恐怖,站在他面前就像裸身露体般可以任他评鉴了。 「你说得没错,我的确没什么东西,那我这就回去准备-!」不管怎么说,他肯帮她搬家,载她一程,她已该欣慰了。 「好,我马上过去。」 「我现在在外面,你半个小时后再到。」她看看表。 「好,就这样了。」夏禹风说完便挂了电话。 而可人也加快脚步走向公车站搭车,突然她想到,自己似乎不曾告诉他她的住址,他要去哪儿找她? 反正他有她的手机号码,一定会再打来问她。 现在的她,心情是又期待又紧张,只要想起今后她与他的距离变得好近,甚至每个呼吸都可能有他的味道时,她就好兴奋;但旋念又想起艾妃刻意挑拨的内容,她又会觉得心口刺痛。 不,她现在已经很快乐了,绝不要被那女人给左右情绪,绝不! 趋近住的地方,可人远远就看见夏禹风的车子已等在外面。 她加快脚步跑了过去,喘着气对他说:「对不起,公车延误,路上又塞车,我回来晚了。」 「没关系,我也刚到。」他将手中的钥匙丢给她,「接着,以后-就是它的主人了。」 她慌张地接住,宝贝地将它紧握在手心,「我还得整理一些东西,你要不要在车上等一下?」 「不用麻烦,我跟-上去。」他说。 可人点点头,转身走进小公寓的五楼,那是问搭建的铁皮屋,可说是「冬冷夏热」,长年待着还真不舒服。 夏禹风坐进里头的一张藤椅,「-一直都住在这里?」 「对。」她这里没隔问,她收东西的动作尽收他的眼里,当然包括她偷偷摸摸将内衣塞进行李箱的滑稽表情。 「对了,你怎么知道我的住处?」可人问出心底疑问。 「学-的,到人事室溜达一下,什么资料都入了口袋。」他恣意地撇嘴一笑。 「哦!那我们以后是两不相欠了。」她抿唇一笑。 「不是我计较,是-喔!」他站起浏览四周,看样子她的东西比他想象中的还少、还简单。 「还有一件事我想先知道。」她望着他。 「-问。」 「房租要多少?我怕我……」 「这-放心,不会让-负担太重。」夏禹风看了看她的两个皮箱和三只箱子,止刻转移话题,「已经好了吗?」 「对,已经好了。」可人随着他的视线看看自己的东西。 「就这样?」他只想再求证一次。 「嗯。」她不好意思地问:「是不是太少了?大概我是你所认识的女人当中最寒酸的一位。」可人刻意强调「你所认识的女人」。 「说的还真对,这寒酸两个字用的真好。」他笑了笑,跟着一口气拎起三个箱子。 「就跟茉莉一样?」她对着他正欲下楼的背影问道。 夏禹风顿住步子,回头望着她,「茉莉是娇美幽柔,并不寒酸。」 见他迅速下楼,可人也搬起最重的纸箱尾随他下楼,因为箱子太重,让她重心无法平衡,可是举步维艰。 但是他呢?动作真快,一眨眼就不见踪影。 她只好慢慢一个阶梯、一个阶梯向下移步,突然不小心踩了个空,让她整个人往下倾斜,「啊--」 千钧一发间,夏禹风朝他伸过一只手,紧紧揽住她的腰,「我说我来,-别忙了。」 「我怎么可以让你一个人忙,我在旁边凉快?」 这女人都快摔死了,还有精神跟他狡辩。「如果不是我正好赶到,-连想凉快的机会都没有,我可不想搬一堆行李后还得搬一个人上医院。」 他向来冷静的眼瞳头一次抹上失措。 「我……对不起。」可人站直身子,企图再弯腰捡起落在转弯口的箱子。 「-还想再摔一次吗?」夏禹风拉住她,并将车钥匙递给她,「去车里坐着等我,我一会儿就好。」 说完,他便一步两阶地向上奔,可人轻叹了口气,为了不再成为他的负担,她只好听话地往下走。 坐进车里,的确没多久他便下来,也将所有东西都搬上车。夏禹风回到驾驶座,可人发现他已汗流浃背,忍不注抽了张面纸替他拭了拭鬓边汗水。 他猛地抓住她的手,让她吓了一跳。 「这样……算关心吗?」他淡淡一笑后便发动车子。 可人收回手,脑海流窜着他所说的「关心」两个字。 他在意她的关心吗? 或是他想提醒她,他不需要她给予的关心? 「怎么不说话了?」夏禹风-起眸。 「没。」她摇摇头,挥去一堆问号,更打算甩开所有烦恼,笑着对他说:「我好饿喔!等下我们一块儿去吃点东西好不好?」 「没出劳力的人还喊饿!」他开着玩笑。 「你说的是什么话嘛!是你不让我搬的耶~~」 「那是因为-平常不吃饭,力气小得比蚂蚁还不如,东西没搬下楼人就先下去了。」他愈挖苦愈感兴趣。 「厚,你就会取笑我。」她坐直身子,不满地低呼着。 「因为-特别好笑……哈……」 瞧他那恣意狂笑着模样,可人本来该生气,可不知怎么居然被他传染了,禁不住跟着笑着…… 可她的笑却含带着一丝丝无力与空乏。 第四章 可人一来到新居,登时傻站在门口,看着这里的眼神充满讶异。 这里居然已经有了装潢,而且有着好美好美的视觉,与独特风格的摆设。 伸出手,她轻轻抚过贴着砖型壁纸的墙面,那触感就好像她摸的真是块白砖墙,有着冰凉与凹凸感。 「这壁纸的触感好棒。」 「当然了,听说价值不低。」夏禹风双手抱胸,堆起一张满是潇洒快意的笑容。 「那我真的可以住这里?」可人又一次产生疑惑。 「安心住下吧!房间在里头,总共有三问房,主卧房是右边第一间。」他非常详细地做着介绍。 「既然你保证,那我就住下-!」她是真的喜欢这里,跟她原本住的铁皮屋还真是有着天壤之别呢! 「搬了一堆东西,先去吃点东西吧!几次想邀-喝下午茶,今天正好可以如愿。」他解开衬衫上的两颗钮扣,看来更是帅气十足。 「好,我请客。」她笑了。 「真的,那一言为定,不过-得等我一下,我想回去冲洗一下,换套衣服。」夏禹风卷着衣袖,汗水将他壮硕的身材渲染得更为油亮、结实。 「我正好可以收拾一下东西,没关系,你去吧!」她点点头。 「那待会儿见。」说完后,他就直接走到对面的住处。 他一离开,可人就开始努力把东西归位,聿好她东西不多,东西摆一摆、衣服挂一挂,就已经解决了差不多。 再打开最重的一箱书,把它们排放在房间的贴心小书架上……不到三十分钟的时间,一切已圆满完成了。 趁还有一些时间,她也赶紧冲了个凉爽的澡,换好衣服、点上口红,便到客厅等着……可她等到的却是对面传来的男女交谈声。 「禹风,人家和艾妃来找你出去吃饭,你为什么不肯呢?」一个女人扬起娇脆的嗓音。 「蝉,-什么时候跟她混在一块儿了?」他利目瞪着艾妃。 这女人从以前就喜欢跟踪他,注意他的一举一动,十足地怪异。 「咱们都是老同学了。」叫蝉的女子又说:「刚刚在路上和她巧遇,真的好开心喔!我就马上带她来见你。」 「禹风,你好像很不喜欢看见我,我到底哪儿得罪你了?」艾妃一改过去的笑脸,瞪着他问。 可人贴在门后听着……她当然记得艾妃的声音,她们才在不久前交谈过呢! 「-自己心里有数。」他转而对蝉说:「我已约了人了。」 「你约了谁?江涛吗?我也认得他,就和你们一块儿没关系的。」蝉似乎不想放过与他共餐的机会。 「不是他。」他直接走到对面,按下可人住处电铃。 本来很期待它响起,但此刻可人却有些踌躇不定了。她该开门吗?或是让他跟她们出去? 叮咚、叮咚、叮咚……夏禹风不耐地又按了几下,还故意拉长铃声。 可人深吸口气,跟着面带微笑地将门拉开,「你已经好了?」 「早好了,只是--」他回头看着另两位不速之客。 「禹风,她是谁?」蝉指着可人。 艾妃却-起眸望了她好一会,先一步开口,「-还真会装呀!我真被-唬住了,原来-真是他的另一份清粥小菜?」 「-们单独见过?」禹风-起眸。 「嗯,就在几个小时以前,在路上巧遇。」可人承认。 「艾妃,我一直容忍-,-别太过分了。」他-起眸,似乎对于她的挑衅已失去了忍耐度。 「老同学了,你也不必因为说中你的心思而反目嘛!」艾妃笑得好野,尤其那对注视着可人的眼神更是如此。 「-们在说什么清粥小菜?」不知情的蝉问道。 「没事。」艾妃笑了笑,「我们走吧!可别坏了他的好事。」她硬是将蝉给拉开这里。 顿时,四周变得好安静,好像就只剩下他俩的呼吸声。 最后,还是可人先开口,「她就是你说的那位会倒追你的女孩儿?」 「没错。」他点点头,俊魅的表情中亮出一丝讥诮,「怎么?害怕了吗?现在见识到我的风流本性了吧?」 「嗯,不过那也与我无关。」她将他以前说的话又重复一次,跟着甜甜一笑,「不是要去喝下午茶?那走吧!」 「-真以为与-无关?」他笑问。 就是这样的笑容,让可人防不胜防地跌进那不该有的幻想中。她别开眼,「当然,如果与我有关,小心我会拿刀叉……」 「够了,光-这句就威胁性十足了。」他装出一副惊恐状,「我看我们还是赶紧出发吧!」 她笑出了泪,跟着点点头。 可人想,或许他风流、他花心,可这一切一切的缺点都打断不了她对他那股泉涌爱意。是自己太傻吗?还是太死心眼呢? 偏偏这份爱说不得、吐不出,只能放在心中让自己一个人慢慢低回浅尝了。 三天后,可人新配的隐形眼镜终于拿到手了。 她看着它,有点期待、有点兴奋,更怕受伤害。 「叶小姐,要不要试戴一下,如果不清楚,还可以矫正一下。」接待员说。 「现在戴?」可人犹豫了一会儿,深怕闹笑话,「我还是回去戴好了,有问题再来找你。」 「这样也行,只是要-再跑一趟。」他笑说。 「也说不定我很满意,不需要再过来呢!」可人也客气地回道。 「那是最好不过了,叶小姐慢走。」在对方的目送下,可人步出店外,接着搭车返回住处。 今天是假日不用上班,可她一早就没听见禹风房里有走动声,或许他现在正在约会,虽然这么想,她的心多少会有点儿空虚和抽痛,但她告诉自己无论如何,还是得忘记。 这才发现,住得太近也有缺点,她可以观察他的生活习惯,甚至一举一动,每个神经都紧紧纠缠着他,怎么也放不开。 走进房间,她打开隐形眼镜盒,坐在桌前对着小镜,开始了她最困难的战斗。以眼镜行教她的方武她用食指拖住它,慢慢往眼球靠近……可每次都在快要贴上前她却闭了眼,镜片就直接贴在眼皮上,变成一种好笑的模样。 清洗干净后,她不信邪地再试一次--快……快到了……不能闭,叶可人-要有勇气,别给我丢脸! 可人在心底喊着,眼睛也愈张愈大……直瞪着自己慢慢靠近的食指。 「不行!」她还是闭上了眼,而且这次更糟的是,镜片不在眼皮上、不在眼球上,已不知飞哪儿去了? 她戴上眼镜,趴在地上拚命找,找得灰头土脸、找得心灰意冷,却怎么也找不到,「唉……又毁了!」 叮咚! 好巧不巧的,电铃声突然响起,到底是谁在按铃?会是他吗? 可人的小脸从地板上抬起,接着拍拍裤子,走到客厅将大门拉开。果真,她看见夏禹风帅气的身影。 「-在家?」他挑眉。 「上午不在。」她故意这么说,只为强调自己的行情没这么差,差到连假日都得窝在屋里。 「和男生出去?」他-起眸又问。 「嗳。」可人傻笑地点点头。 「不错嘛!方便请我进去坐吗?」见她像防贼似的看着他,让他不禁怀疑她屋里是不是有什么秘密存在。 「当然可以。」她慢慢退开身。 夏禹风走了进来,可他的目光突然停在她脸上。可人直觉怪异地摸摸脸,浑身发麻地问:「我脸上有什么吗?」 他没有回答,但那对炯炯有神的目光仍与她胶着着。 「喂……」她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两下,「你究竟怎么了?为什么用这种眼光看着我?」 「哈……」这回他加上了笑声,还伸出食指指着她的脸。 「你快说呀!」可人受不了了,用力吼了出来。 「-还真凶!说真的,有时候-像个胆怯小女人,挺可爱的;有时候又像只母老虎,除了拿刀拿叉还会对人河狮东吼。」他伟岸地站在她面前,带笑的模样尤其诡魅。 「那……那又怎么样?」她赶紧转移视线,不愿看向如此优秀的他。 「怕-嫁不出去。」他轻哂。 「嫁不出去也不会让你养呀!」可人噘着唇。 「虽然不用让我养,但却很听我的话。」夏禹风坐进沙发内。 「什么意思?」 「才说-戴眼镜难看,-就去配隐形眼镜了?」夏禹风拿起桌上的杂志,翻阅了起来。 「什么?你……你怎么知道……」可人惊愕下已。 「还有,隐形眼镜是贴在眼球上的,不是贴在额头上的。」他露出一抹低沉的揶揄。 「啥?」可人心头顿是一提,下一秒便冲进房间对着镜子瞧,「啊--」原来那片隐形眼镜没掉地上,而是跑到额头上了! 她赶紧拿下来,将它放进隐形盒内。 「为什么收起来?我帮-戴上好了。」不知何时夏禹风已经走进来,还主动来到她身边拿过她手上的小盒。 「不……我不行……」如果可以,她早就自己戴上了。 「可以的,-不是配了吗?难道要丢掉,太可惜了。」他将她扶到床畔,将她压在床上坐好。 「清洁液在哪儿?」 「桌上那个白色大瓶子的。」 「哦!先清洗一下。」他将药水倒在手心,以手指细心地在上头揉搓着,一直重复直到干净为止。 「可以了。」夏禹风转过身,走向她。 「别这样……我真不行……」她往后闪躲着。 「要有信心。」他板起脸。 可人看着他不悦的脸色,这才放弃挣扎,紧接着腰间被他一捆,在震愕之际他竟吻了她。 这吻好麻、好辣,几乎迷乱了她的心,让她情不自禁又身不由己地贴近他,而他竟在这时候离开了她,柔声笑说:「来,把身体俯下,看着我的手指,别害怕……这个吻是鼓励喔!」 可人的思绪还在方才的吻中游移,加上他柔魅嗓音的催眠,在她还没来得及细想下,他已将镜片贴上她的眼球。 「-看,成功了。」他笑睇着她。 「啊!」她抬起脸,下可思议地眨了眨眼睛,「它已经在我眼里了?」 「没错,是不是很简单、很轻松,接下来是另外一只眼了,-自己来。」他让开身。 可人疑惑地接过手,坐在桌前,试着将另一片戴上。人就是这么奇怪,许多事情没尝试之前就是不愿意、不肯也不敢,但只要做过一次,就一点都不可怕了。 因此,可人很顺利地戴上第二片,这时的心情已不单单是「兴奋」可以形容的了。 「我克服它了,禹风,我克服它了。」可人张着双明亮大眼,从今后她就可以摆脱时时刻刻被眼镜压住鼻梁的痛苦了! 「我就说这一点都不难吧?」他递给她一丝微笑。 「嗯,真的不难。」她笑着点点头,带点无措地问:「刚刚……你刚刚那个吻……」 「哦!-说那个呀!」他露齿一笑。 可人点点头,她在等着,如果只是朋友他不会吻她,如果只是同事他不会吻她,既然他吻了她,那是不是表示-- 「它只是个玩笑。」他撇撇嘴,无所谓地说。 「玩笑?!」她心一冷,气他也把她当成曾经与他有一腿的女孩了。「你以为我是谁?可以任你这么玩弄的?」 「我哪时候玩弄-了?」他倒露出一脸无辜。 「对,你是没玩弄我,想吻就吻一下,这算什么?」偏偏他还指说这是开玩笑!顿时艾妃曾说的那些话拚命在她心底回荡,让她的心情乱到极点,「如果你要风流,也不要找上我这个普通女孩。」 「叶可人,-能不能把话说清楚。」本来想以笑应变的他也板起了脸,「吻一下这么严重?」 「你吻过女人后,都说这种话吗?」她心碎地说。 「-以为我用什么心态对-呢?」他挑衅地撇高嘴角,表情阴晦暗下,眉尖冷然的紧蹙。 「就像你说的,只是玩笑,一种可笑的玩笑而已。」隐忍多日的心情,被彼此这一挑继而爆发了! 「没错,这是玩笑,想试试认真的?」他嘴角噙出一抹笑容。 「你是什么意思?」她往后一退。 「就是这个意思。」夏禹风一个箭步抓住她的身子,将她的娇软锁进身下,大手大胆地抚在她胸前,勾抚又撩拨。 可人吓白了脸,仓皇地瞪着他,「你疯了!」 「我是被-逼疯的。」他随即低首再次吻住她。 她不知道他心底承受的压力、不知道他为何风流的原因,就只知一味责备他,这样公平吗? 他这个吻霸气强悍,充满一股发泄的意味儿,火样的、放肆的! 可人心慌意乱下,竟咬了他一口! 「妈的!」他暗啐了声,并用力抹去淌于嘴角的血迹。 她一张素颜,当看见这抹红更显苍白,「我……对不起……我……」 「算了。」夏禹风推开她,俊薄的唇勾起笑意,「说真的,我真不懂-在想什么?是真的气我,还是蓄意挑拨我?」 「我才没。」她沉着气顶回,柔眸瞬间闪出水雾光影,「我没忘记你还有一个婵。」 望着他勾魅的笑痕,她僵冷的心渐渐龟裂、剥离、心残情毁,是不是就是现在这个感觉? 「没错,我晚点儿正想和蝉去吃饭,-去吗?」他恶意地明知故问。 「你跟女友吃饭,我何苦去当电灯泡。」她怒视着他。 「她不是我的女友。」他再一次澄清。 「我懂,只是一个你不是顶喜欢也不讨厌的女人。」可人冷冷地重复一次他说过的话。 「good!-记性很好。」他笑咧开嘴。 「你找到她了吗?」可人抿了抿唇,上头似乎还留有他的味道。 他知道她问的是谁,「还没。」人海茫茫的,又没有更多的线索,随着时间的流逝,要找到「她」的机会似乎是更渺茫了。 「你还在等她?」 「嗯,我说我会等一辈子。」他-起眸,笑中有着他坚持了数年的决心,毕竟那是他所做的承诺。 「好,我祝你能尽快心想事成,如此一来或许会断了你的风流行径。」她话语中挖苦多于一切。 「我也这么希望。」丢下这话,他便愤而离开了这间屋子,离开她眼前,却离不开他在她心间占据的角落。 眼看他消失在眼前,可人只是无力地坐在床畔,想起他刚刚霸气又火爆的模样,内心的委屈更重了。 「艾妃,这样好吗?」蝉看着手里的黑药丸。 「-不是爱禹风吗?那就让他甩不掉-呀!」艾妃冷冷地说。 「可是要跟他上床容易,我从不用药物,还是可以跟他玩得很愉快的。」蝉喜欢夏禹风,纯粹是喜欢上他的俊魅迷人,以及在床上的劲猛强悍,但跟用药的感觉就差很多了。 「可是他每次都戴保险套对吧?」艾妃邪笑。 「对,-怎么知道?」 「忘了吗?我们同班时他可是万人迷,这种习惯他一直都保持着。」艾妃-起眸说。 「他戴套子也好呀!我也不想怀孕。」蝉想了想说。 「-不想嫁给他吗?」艾妃问进她心底的渴望。 「我想,可他根本是个不会结婚的男人,只要我们关系一直存在,那就行了。」蝉无所谓地说。 「如果有了孩子就不一样了。」艾妃又说。 「-的意思是如果我怀了他的孩子,他就会娶我了?」蝉眸子一张,似乎信了她的话。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好,那我就用它了。」看着手里的药丸,蝉小心翼翼地将它放进皮包内。 「吃了这药,他可是会比以往还神勇十倍,-好好玩吧!」艾妃笑着又拿出另一颗药丸,「这是给-的。」 「我不用。」蝉摇摇头。 「这可是会让-更加欲死欲仙,-真不要?」瞧她笑得这么暧昧,蝉这才将它拿过手一块儿放进皮包里。 「谢了,等回来再告诉-感觉。」说完,蝉便离开家里,开车前往她与夏禹风约会的餐厅。 一场烛光晚餐后,蝉建议前往大饭店一夜春宵。夏禹风则摇摇头,「今晚没什么兴致。」 刚刚被可人那女人一激,他还真没了兴致,更该死的是,在看着蝉那带着魅惑的脸庞,他居然会想念起可人那张单纯的小脸。 「别这样嘛!你已经好久没跟人家约会了,我可想死你了。」她非常大胆暧昧地表示。 「想的话就去找别人,我想凭-是某大药厂的千金,趋之若骛的男人定是不在少数吧!」他拿起餐后饮料喝了口。 「你一点儿都不在意、不吃醋?」她不满地问。 「蝉,-知道我不喜欢被束缚,也不爱被限制,-我各取所需罢了-如果犯了忌讳,以后就别见面吧!」他微笑地说,但声音并未放软。 「不要啦~~」她紧张地抓住他的手,「以后我绝不勉强你,不过今晚人家一开心,已经订了房间了。」蝉柔柔撒娇着。 夏禹风轻哼一笑,「还真有-的,好吧!今晚就满足。」 「太棒了!」蝉见第一步的计画成功,立即开心地站了起来,「我们现在就走吧!」 他点点头,起身付了帐就与她一块儿前往饭店。 到了饭店房间,夏禹风不想浪费时间,立刻将她推倒在床。 「等等,我们先喝杯小酒,酝酿一下气氛嘛!」蝉推开他坐了起来。 「-还真麻烦。」话虽这么说,可他还是打了内线到服务台点了瓶酒,或许喝点酒,他可以尽快忘了她。 「禹风,太好了,我最爱你了。」蝉立即扑到他的大腿上,热情地吻舔着他下巴上的短髭。 「-再撩拨我,酒就别喝了。」他攫住她的下巴。 「好嘛!不逗你了。」蝉从他的腿上跳了下来,这时候有人按了铃,「一定是服务生送酒来了。」 她赶紧将门打开,接过酒盘后便回到禹风身边,「真是送酒来的。来,我们小酌一杯吧!」 「好,-先将酒倒好,我去一下洗手问。」夏禹风从床上一跃而起。 而蝉赶紧利用机会将酒倒好,并把药丸扔到彼此的杯里。 不一会儿夏禹风从浴室走了出来,拿起杯子提醒她,「喝完这杯就开始,我不想再拖时间了。」 「行,你说怎么就怎么?干杯。」蝉先好酒量的全干了,夏禹风也不遑多让地一口饮尽。 接着,他一把抱起她,打算走向沙发,可才走了几步,他突觉脑袋一阵晕沉,接着体内像是陡然烧起一团火般炽烫! 他用了下脑袋,立即将蝉放在沙发上,却见她已半闭着眼,动也不动了。 「蝉……-睡了?」他拍拍她的脸。 「我、我张不开眼,突然变得好困。」她微微张开眸,伸出手臂却构不着他。 夏禹风深吸口气,也同样觉得自己浑身不对劲儿。蓦地,他想起刚刚那杯酒,「-说,-是不是在酒里下药了?」 「我……我……」蝉想说话却集中不了意识,「艾妃……说……这样才能……才能绑住你……」 「艾妃!又是她……她怎么了,-说呀--」天,她居然睡死了! 而他却有股强烈的性欲正侵蚀左右着他的感官,如果真是蝉的计画,她没必要把自己也给迷昏,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分明是有出诡计在上演,等着他来当男主角!赶紧离开蝉的身边,他火速往房外走去。 用力把门拉开,夏禹风却见艾妃正站在门口望着他。 「-到底在玩什么把戏?」他的脾气当真上来了。 「我只是想知道,当年你可以接受所有女同学的倒追,为什么就是不睬我?」她一步步逼进他。 夏禹风闻到她身上散发出来一股特殊味道,双眸突转腥红。他咬着牙问:「-喷了什么东西?」 「可以诱惑你的迷幻香水。」她微笑地靠近她。 「别过来,我夏禹风可以玩每个女人,就是不玩。」他眼底射出寒芒,强迫自己非得把持住不可。 「为什么?」她咬着牙问。 「-太阴邪了,在校时故意表现成小公主的模样、气质千金的假象,私底下只不过是个想玩尽所有男人的货色,我不会成为-的男人名单中的一员。」他冷冷地说。 「你不也一样,将女人都玩弄在手掌心?」艾妃盯着他的眼说。 「但是我不伪装,她们全知道我的个性,可-呢?算了吧!」他深提口气,「让开。」 「我偏不让。」她嘴角挂着微笑,「我就要试试你已吃了春药,又闻了我身上的迷幻香味,推得开我吗?」 夏禹风虽然浑身燥热,可是意志力还算坚定,他趁药性还没完全挥发之际,猛地将她抱起放在床上,看着艾妃自得的笑容他也跟着笑了,而后缓缓解开她腰间的细腰带…… 「天,你还真猴急。」话虽这么说,但她心底可是期待的不得了。 但是接下来,他竟然拿着她的腰带捆住她的手,紧紧绑在一旁被钉死的桌脚。 「啊!你这是干嘛?放开我……」艾妃大叫。 「等下蝉醒了,自然会松开。」他-着眼瞪着她,随后打开冰箱,拿出冰块抹了抹脸,又含了块在嘴里,这才冲了出去。 「夏禹风,你给我站住……夏禹风……」艾妃气急败坏,可是又拿他没办法。最后向来高傲的她忍不住纵声大哭,哭得出其惨烈。 第五章 夏禹风勉强开着车冲回家里,一出电梯便发出乒乒乓乓的跌撞声。想他刚刚在路上好几次因为神志涣散差点儿出了车祸,他就更加痛恨艾妃了。 自从他离开后,对面的可人就一直呆坐在沙发上听着音乐,企图让音乐抚平内心的伤痕,忘了他刚刚粗蛮的对待。 然而夏禹风房里传来的怪异声响却震住了她。 是他回来了吗?不可能,现在还不到十一点呢! 她疑惑地站起,正打算走到外面一探,一记破裂声又适时传进她耳中。可人眸心一紧,立即披上外套冲了出去,当发现对面大门并末关拢时,这才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 「天呀!」可人捂住嘴,因为她看见屋里一片狼籍,像是被人蓄意破坏,毁掉了不少古董-- 非但如此,茶几也翻了、单人沙发也倒了,旁边一些昂贵摆饰全被扫落地上! 「啊!」房里又传来夏禹风狂喊的声音。 「禹风,你怎么了?」可人进入他的房间,紧抓着他的手。 「-……-是谁?」他眼底的焦距已无法集中,心神也飘远,当闻到可人身上的女性气息时,眼底的迷雾突然散去,变得精锐了! 「我是可人。」她小声地说。 他的模样好奇怪,可又说不出哪儿不对劲,如果喝醉了,他身上怎么又闻不出很浓的酒味? 「要不要喝点开水?我去倒。」 「我只要。」他已乱了神志,用力将她拉向自己;可人没料及他会出手,狼狈地摔在他身上。 「你疯了,快放开我……」她双臂伸直,紧抵着他的胸前,慌得大喊,「你怎么又这样,我……我说过我不是让你开玩笑的女人。」 他完全没听见她在说什么,-起眸看着她,接着扣住她的纤腰壁双滚到床的另一侧,紧紧压缚住她。 「夏禹风,你是不是吃错药了!」她用力捶着,殊不知他还真的吃错药了。 下一秒,他用他的热唇堵住她的嘴,湿滑的舌同时间窜进她口中,卖力狂肆地吮尽她口中甘甜。 「嗯……」可人拚命摇头,却挥不开他唇舌的箝制。 他的大手诡魅地抓住她的外套猛地一拉,又将她的睡衣衣领往下扯去,几颗钮扣倏地弹开…… 「不!」她赶紧抓住敞开的衣裳,「你不能这样,放开我……不要……」 老天,他到底是怎么了?她爱他,可没想过要这样把自己的清白给奉送出去,这样的他只会让他感到害怕,比之前那一幕还甚。 夏禹风看着她惊恐带泪的眼好一会儿,却没有抽手的打算,忘情忘我地再次拉开她的上衣,凝视着她那对不停抖动的酥胸。 「-的身子好软……」他笑了。 「不要这样……你是不是搞错人了?」趁一切还来得及收手,她捧住他的脸,直想跟他说分明。 可是他哪听得进这些,肆笑了声,微弯的唇又覆上她的,且徐徐往下…… 「禹风……」她轻轻一喟。 热唇贴近她绵滑的颈部,他双手来到她腰间,在她恍神之际慢慢向下剥除仅剩的蔽体物…… 望着已全然赤裸的她,夏禹风的神情已出现了醺醉与迷乱,药物刺激下,他再也无法容忍地一记深挺,霸气地占有了她从未被人入侵的秘境。 「啊!」剧烈的疼意瞬间从体内爆发开来。 可是,已被药物控制行动与意志能力的夏禹风,却完全无法顾及她的感受。他只知猛力地冲刺,用炙热的磨擦满足自己几近疯狂的欲望。 她的第一次,让她承受到从未有过的酷刑!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他满足了,竟昏睡过去,让惊恐中的可人,吓得赶紧从床上跳起。 她泪流满面地找着被他褪得四处的衣裤和散落下来的钮扣,她只知道她不能留下任何证据。 「别走……」睡梦中的夏禹风喃喃着。 这声音让可人震住,但她只能心痛难抑地奔出大门,躲回自己的窝……这一夜她失眠了,而且特别漫长…… 天亮了! 一道刺眼的光芒从落地窗缝射入夏禹飞脸上,他皱了下层才慢慢张开眼,但依旧无法集中精神,太阳穴如鸣鼓般震痛,让他受不了地又昏睡过去。 蓦地,他又张开眼,感觉手臂下压着一样怪东西。 起身-眼一瞧,竟是颗钮扣! 他抚着额头又躺下,顿时脑海清晰出现了一丝印象……一丝像火般热情缠绕、水乳交融般的记忆。 他想起来了,昨晚他与蝉吃饭,接着到饭店,她下了药,不……是艾妃下了药,扑到他身上……他后来……好像开车回来……接着……妈的,怎么所有记忆到这里就断了,剩下的全是一些相拥熨贴的湿滑滋味? 正打算到浴室好好冲个冷水澡冷静一下,却让他有另一个意外的发现。 他的目光直凝在被角处,那儿居然染上一片红,这么说有另一个女人当了替罪羔羊,昨晚与他缠绵一夜。 可糟的是,他居然不知道对方是谁? 他赶紧逃进浴室用莲蓬头打湿自己的身体、头发,却怎么也洗不掉昨晚那温柔肤触、香滑凝脂、与紧实销魂的感觉…… 她到底是谁? 忽然,一个女孩子的影子闪进他脑海,他立刻走出浴室换上衣服,直接到对面敲着门。 「可人……可人-开门……」 一夜未眠的可人,红肿着眼瞪着外面,她紧张地捂着耳朵,说什么都不敢去开门,也不知道开了门后要说些什么? 「我知道-在,开门。」他似乎不肯罢手。 扰人的电铃声下停响起,她深怕会吵到其他住户,这才戴上眼镜,慢慢走到玄关拉开一道缝隙,「有事吗?」 「有事吗?」他-起眸,「-好像不认识我了。」 「没……因为我还在睡觉。」她声音嘶哑,幸好厚镜片略微挡下她红肿的眼睛,否则她真没勇气与他见面。 为什么才一天工夫,竟发生了这么多意料之外的事? 她不确定他是不是想起什么了?或者是想来对她说声安慰或对不起,可这些根本于事无补了。 「-……昨晚可有去我那儿?」他竟是用不肯定的口吻问她,这么说他根本没印象了? 「呃……没……没有……」她的小脑袋摇得像博浪鼓般。 「这样吗?因为我家一团乱,门又没锁,所以--」 「那不是我撞倒的,是你--」当接受到他质疑的目光时,可人又赶紧改了口,「我猜的……我猜是这样的情况。」 「-还要睡吗?」夏禹风睨着她,「我头疼欲裂,想跟-要颗止痛药。」 「你头痛?!」该头痛的人应该是她吧! 「有药吗?」 「有,你等一下。」她才要转身,却见他直接推门进来,这样的快动作让她慌得直往后退,差点儿被墙角的柜子给绊倒。 「小心。」他要上前扶她,但是她却闪得比受惊的小兔子还快。 可是就在这一-那,夏禹风已闻到她身上那股淡雅的茉莉香气,就跟昨夜的印象一样。 「我去拿药,你站在这里不要动。」她指着他脚下的那块石英砖,像小学生一样,规定他不可以超过线。 「ok。」他双手抱胸,好笑地点点头。 可人这才冲进厨房,从柜中找到了一颗普拿疼,又赶紧走出来递给他,「吃了会好些。」 虽然她很想知道他为什么会头痛、为什么会行为失控,可她不能问,这一问不就不打自招了。 「谢谢,不过,有没有开水?」他耸耸肩,「家里乱的很,我还是在-这里吃好了。」 「那你再等一下。」她又进入厨房倒水,可这次夏禹风才没这么乖,早已走进屋里,来到厨房门口。 发现他站在背后的身影,可人拿着杯子转身瞪着他,「你怎么可以进来?我不是说别乱动吗?」 「-到底怎么了?拿我当豺狼虎豹看待。」他想知道原因。 「水给你,喝了就离开。」她不想说,可是只要一想起昨夜的事,她又忍不住红了眼眶。 他将药吃了,把杯子递给她,「我再借个厕所可以吗?」 「你那边的厕所也坏了?」她皱起眉。 「没错。」他笑着点头。 「那去吧!」她没辙地说。 可是夏禹风进去后不过数秒钟又冲了出来,「-这里的厕所也坏了,借一下-房间的。」 他的动作极其迅速,说话速度也飞快,可人还没意会出他想做什么他已经闯进她的卧房! 「不能去--」她慢半拍地追了去,可他已把自己关在里头的浴室。 「你出来,快出来。」可人一直拍着门。 「-还真小器,借个厕所干么这么激动?」他一边说,一边找着可疑物件,蓦地他从洗衣篮内看见了一样东西,眼底出现了一丝黯影。 「可是我……我里头挂了内衣、内裤?」她慌得随便找理由。 「那有什么关系?」他又不是没看过。 「可是我……我……」 可人正穷于应变之际,他突然打开门走了出来,望着她焦急的小脸肆笑着,「我什么都没看到。」 「没看到?」可人尖叫了声,「你到底看见什么了?」 「叶可人小姐,-年纪轻轻是不是耳背呀?我说我什么都没看见,ok?」他伸了个懒腰,但眼神却是烁亮的,「这样的天气明明应该是很好睡的,-怎么两眼肿肿的,像是失眠了一晚?」 「谁说我失眠,我睡得可好了。」她捂着眼睛。 「哦!既然睡得这么好,那现在是不是可以来弄点东西吃吃,我饿死了。」他揉揉肚子后便走出她的房间,帅气地坐进椅中。 「要我弄东西吃?」她的心情都还没收拾好,哪有心力去弄早餐。 「-是女人,当然-弄了。」他说得理所当然。 「为什么是女人就得去做,这不公平。」她才刚被他索了清白,现在还要弄东西给霸占她身子的男人吃,谁这么笨? 「君子远庖厨,自古以来就是如此。」 「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了。」 「难道二十一世纪女人就该不安于室?」他-起眸问。 「二十一世纪的女人得赚钱还得顾家,可是全能超人了,谁规定她还得做家事?」可人心情不好,忍不住据理力争,只要一回想,他从头到尾都没对她说声「爱」,她就闷得很。 「既然是全能超人,就该去做饭,这对女超人而言应该不算什么。」他嘴角揶揄地弯起。 「我不想当女超人。」她转过身,噘起唇。 「那就我当男超人好了。」他走进厨房,打开她的冰箱,「天呀……-比我还惨,当真连一点东西都没有。」 「我很少下厨。」她很坦白。 「那这样吧!我们出去吃。」夏禹风对她撇撇嘴,「快去换件衣服。」 「我不想去。」她咬着下唇,「你何不去找更有吸引力的女人。」 可人一颗心复杂不已,一方面她不希望让他知情,另方面又气他一无所知,难道她真的这么糟?糟到一点吸引力都没。 真不知这男人在搞什么?明明他们才刚大吵了架,他居然一回来还这么对她,现在又是一副什么都不记得的样子,是装的?还是真的忘了? 「我哪时候说-没有吸引力了?」他大喊冤枉。 「不用说,从你的表情就看得出来。」可人难过地坐了下来。 「我怎么不知道我的脸会说话。」他嗤笑。 「你……」她仰起小脸,无奈地睨了他一笑,「你厉害,我说不过你,但我吃不下,你自己去吧!」 夏禹风深吸了口气,似乎被她那故作的淡漠表情给激怒了,「来找-一块儿吃早餐,是因为我满喜欢和-在一起的感觉,-不愿意我也不勉强了。如果-还为下午的事记恨的话,我也没辙,因为-说得没错,我就是风流花心、玩世不恭。」 她抿紧唇,紧抱着自己,就是不回应他。 他脸色冷峻地拉下,「-真不饿?」 「不饿。」可人看着地面,什么反应都没有。 夏禹风一径漠然地-起眼,淡淡地丢下一句,「随便。」 砰--大门关上的巨响再一次伤了她的心,但可人知道这是她自找的,又能怨谁呢?充其量只能恨自己吧! 夜暮渐渐低垂,可人终于走出大门了,早餐不想吃、午餐没得吃,晚餐她已不想再虐待自己的胃了。 站在大门口,她看着对面大门,里头静谧无声,她知道他还没回来。 已入秋了,夜里有点凉,她拉拢了下外套,才下楼骑着她的小绵羊,打算四处逛逛,散散心。 可不知不觉中,她居然花了好几十分钟骑到江涛所开的火锅店。可能她心底还是期望他会在这出现吧? 进入店内,江涛乍见是她,立刻上前问道:「哇……稀客耶!一个人吗?」 她四处看了看,江涛以为她在找晓美,于是说:「晓美今晚有事,没过来。」 「哦~~我以为她会过来呢!」她只好顺着他的话说:「没关系,就给我一份麻辣锅吧!」 「没问题,请这里坐,马上来。」江涛指着前面一排的中间位子。 说实在,他本来挺怕她,但久了也发现她的可爱之处。她会对他这么凶,原因在于她对晓美的友情,这点让他满激赏。 「我如果坐这里,等下有人来了会分开人家,我坐墙角就行了。」她朝他点点头,便直接坐了过去。 江涛直觉她有点怪,但并没多问,亲自准备了比一般还丰盛的食材与汤头,他端了过去,「可人,请用。」 「谢谢。」可人点点头,拿起筷子先吃了一些。 哇……辣、辣,真辣……可辣得够爽。 可人暂时忘掉恼人的心事,专心吃着东西。可就在这时,外头居然传来熟悉的声音,「嗨,江涛。」 「禹风,你来了!」江涛看着他身边的女子,「蝉,-也来了。」 「嗯。」她的表情似乎不太开心,就不知夏禹风刚刚跟她说了什么。 「对了,禹风,她也来了。」江涛偷偷往坐在角落的可人比了比。 夏禹风-起眸,面无表情地扯扯唇,「原来有人也知道什么是饥饿,我还以为她想当仙呢!」 可人顿住动作,眼泪忍不住泌出眼眶,模糊她的视线……她拿下眼镜企图让视线清楚点,但不争气的泪水却愈来愈多,让她分不清是因为她心底的难受,还是太辣的关系。 她吸了吸鼻子,愈伤心却吃得愈凶…… 江涛直觉奇怪,上前关切地问:「可人,-没事吧?」 「没事。」她吸吸鼻子,「只是太辣了。」 「要不要我换一锅海鲜的给-?」 「不用了,谢谢。」她只能在这时候借着辣大方地落泪,如果换个锅,就等于剥夺了她哭泣的权利。 「江涛,别理她,有的女人倔得很呢!也给我份麻辣锅。」接着他问身边的蝉,「-呢?」 「鸳鸯锅,我希望能和你成为一对鸳鸯。」她仍想再力挽狂澜,「昨晚不是我--」 「嘘,别再说了,我懂。」他故意亲热地在她耳边低笑。 「咳……」可人忍不住咳了声,像是被他的话给击进胸问,猛烈的疼让她受不了地心口一窒。 「那我也改成鸳鸯锅。」他邪魅一笑,「省得吃成那副模样,可狼狈难看-!」 「哦!好。」江涛一边应答,一边注意着他和可人,总觉得他们两人的关系有点怪,说是情侣又下像,说是朋友又多了份暧昧。 可人闻言,立刻放下碗筷站了起来,对着江涛甜甜一笑,「真好吃,谢谢你,多少钱?」 「不必,算我请客。」江涛摇摇头。 「怎么好呢?你也是做小生意的。」可人摇摇头,从皮包掏出一千块钱。 江涛只好收下,找了钱后,可人便一语不发地离开……她想要见到的人见到了,两人却没有交谈,这到底是什么状况? 骑上机车,她乘着晚风,一路上哼着不成调的情歌,回到住处。 将机车停好,叶可人搭电梯上楼,电梯门打开,陡见一个男人的突兀身影正站在门口。 「啊!」可人是真的吓到了。 「-还真没胆子!」夏禹风哂笑。 「你不是在火锅店?!」天,她是不是哭昏了头,连眼睛都花了。 「-走之后,我就跟着离开了,开车若不遇到塞车,不会比机车慢。」他靠在她这一边的大门,也没意思让路。 「原来是这样,现在能不能请你让开,我要进屋了。」她尽可能客气有礼地说。 「我有话对-说。」他没让开。 「在这里?」她问。 「-那?我那?都行。」夏禹风眉头一挑。 「就我那里吧!」到现在可人还不敢进入他住的地方,就怕自己会永远忘不了那一晚的热情交缠与可怕的疼痛。 他这才让开身,让她拿钥匙开门,两人前后进入之后,他笑望着她良久才说:「告诉我-暗恋了我多久了?」 可人震惊地望着他,「你胡说什么。」 「其实我早看出来了。」他轻柔地说着让她无措的话。 见她仓皇不语,他又说:「女孩暗恋我的眼神,我不会看错,-是最深恋的那一位,否则,-不会因为我一句玩笑话对我大发雷霆,更不会因为爱一个男人把自己送上虎口。」 她赶紧站起,声音哽咽地说:「你知道?」 「神志不清了,当时并不确定,但我找到了证据。」他从口袋中掏出那只钮扣,「它让我确定被我撕毁衣服的人是。」 「不是--」她想都不想地便否认。 「我猜现在证据还在-浴室里,要不要去看一看呢?」他笑了,眸光渐渐转为深黝。 「别……」可人挡下他,「那又如何?我……我知道你那天有点怪,说不上的怪,绝不是出于本意。」 「如果我假装怪异,硬要上-呢?-该知道我的劣根性。」他再度扯笑。 「什么?」她愕然地看着他。 「哈……骗-的,那晚我被下药,蝉与艾妃的杰作,但我不希望被人戏弄,所以甩开她们开着快车冒险跑回来,可我没想到-会过来。」他缓缓说道,眼光并未从她脸上褪去,「刚刚我约蝉出去,就是要她别再缠着我了。」 「她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可人好惊讶。 「因为我太抢手了。」他邪笑着。 可人眉一蹙,「你还真自大,我不想听你说了。」 「好,不说这个,就说说-对我的爱吧?」他走近她,掬起她的小脸,「老实说,嗯?」 「我……我爱你有用吗?你又不可能爱上我。」她闭上眼,忍不住俯在他胸前,静静地听着他的心跳声。 「对,我不能爱-,我还得等着爱别人。」他眉头也不自觉地皱起。 就因为他早允了别人要照顾另一个女人一辈子,所以他早学会不去爱,即便爱也尽可能不投入。 「所以我告诉自己不能爱上你。」 「-很聪明,但也是最笨的。」抚上她的发,他的笑转为一丝宠溺。「笨得居然愿意牺牲自己的童贞。」 「因为那时候我根本拒绝不了。」她羞涩地说。 「-有做出最激烈的反抗吗?」夏禹风衔着笑。 「我……」可人无话好说了,因为他问得对,她没有。 「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是爱我的。」他自傲地走到她面前,「我想了很久,既是如此,何不让我们谈场恋爱?」 「可是你说过,你没办法的。」她被他这句话给弄傻了。 「-我都不知道她几时才会出现,能多久算多久,-说呢?」他轻轻挑眉。「当然,女人青春有限,也极其宝贵,如果-不愿意,我也不勉强。」 可人知道这对她而言根本不公平,可是她心底竟有股跃跃欲试的冲动。 「给-几天时间考虑好了。」夏禹风端视了她好一会儿。 「不用考虑了。」可人突然冲口而出,「其实我……我第一眼看见你就喜欢上你,就赌一赌吧!」 他勾起嘴角,「不后悔?」 「不后悔,但我可以有个小小要求吗?」她深吸口气继续说:「在你我还在交往的时候,不要花心。」 「呵……ok,就答应。当然,-随时都可毁约,但一定要让我知情。」他承诺她,毕竟是他的要求。 「一言为定。」她点点头。 「那么现在愿意和我出去庆祝一下,就当做为我们这段不知多久的感情开启序幕?」他咧开嘴说。 可人观察着他,发现他眼底神秘的黯影依旧,让她搞不清楚他提出这样的要求,是否含带一丝丝情爱的成分。 「好,不过明天要上班呢!」 「那就醉到公司去。」他邪魅一笑。 「我会被炒鱿鱼,而你也不可能养我一辈子。」可人弯着嘴角,说得自然,却也表现出心底的空洞。 「可以,就养-一辈子,只要-肯。」他勾起所谓寡情的薄唇。 「做情妇吗?」她苦笑。 「最久的情妇。」他的嗓音突变沉默,跟着握住她的手,「我们别浪费时间,就走吧!」 可人被动地让他带到附近一家啤酒屋,在那儿她完全豁出去地狂饮着,又笑又闹的她不知是真的快乐,还是消极地想藉由酒精将内心掩不下的隐忧给忘记。 第六章 「可人,-怎么了?上班这么没精神。」晓美望着一会儿偷偷打着呵欠,一会儿直揉着太阳穴的可人。 「我前天晚上没睡好,昨晚又宿醉。」可人小小声地说:「嘘,可别让别人知道,尤其是主任,要不我又会被念了。」 「唉!不用我说,大家都看得出来。」她刚说完,可人抬起头果然瞧见同室的同事都在偷瞄她,然后相互窃窃私语着。 「oh,老天。」可人抚着额,这下脑袋更疼了。 「我看-要不要请个假?」晓美也为她忧心。 可人摇摇头,「就快午休了,等会儿我再歇会儿就好。」接着她朝晓美比个安静的手势,示意她别再问了,因为她已看见主任朝这儿投射过来的怀疑目光。 晓美吐吐舌,不再说话,直撑到午休时间,好不容易可人可以好好趴下睡一觉时,却听见主任说:「叶可人,-过来一下。」 可人一愣,虽觉得无奈,也只好乖乖过去。晓美则坐在位子上,担心的注意着。唉!该不会是刚刚她太多话反而害了她。 「主任,什么事?」可人微微带着笑。 「-今天精神不济,是不是昨晚喝了酒?」主任的这句话倒让可人吃了一惊。 「研发室几位从硅谷来的男人外表挺拔、才能出众,尤其是一位叫夏禹风的,但也传闻他风流成性。」主任别有含义地说。 可人张大眸,只好装傻,「我不懂您的意思?」 「昨晚有人看见-和他在啤酒屋狂饮,还说你们关系暧昧,是不是正在交往?她索性开门见山地说。 「对。」既然主任问得这么白,她也不想再隐瞒了。 「-考虑清楚了?」她皱起眉,「我一向很看好-,感觉-比其他人用心,虽然有点儿小迷糊,但为人善良,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会跟他扯上关系?」 「我也宁可不要,但既然爱上了,只好义无反顾了。」可人望着主任,微笑地表达自己的想法。 「-……」 「主任,如果没事了,我要去用餐了。」可人知道主任是关心,可任何人的关心对她而言都是压力。 「好,-去吧!」主任摇摇头说。 可人点点头,直接转身步出办公室。 晓美见状,立即快步跟上,见旁边没人,于是问:「-跟夏禹风交往了?」 「嗯。」她点点头,「所以我们昨晚去庆祝了。」 「那实在是太好了。」晓美很开心,「以后我跟江涛、-跟夏禹风就可以一块儿出去玩了。」 可人望着晓美的笑脸,心想:如果晓美知道她是在边走钢索、边拉着她与禹风之间情感的风筝,就知道她有多累了。因为她不知道钢索何时才会断?不知道风筝那时会脱手飞远? 「怎么了?-好像有心事?」晓美看向她眉问隐约的皱痕。 「没有,只是昨晚喝多了,脑袋不听使唤呢!」 「下次就别喝这么多了,去吃点东西再喝点热汤,一定会舒服些的。」晓美摸摸她的额头,「要不是禹风和江涛去南部出差,我一定要叫禹风劝-请假。」 「我没事的,禹风不也是彻夜未眠,他还得出差呢!」 「哟~~现在会替他说话了?」晓美窃笑着。 「-真讨厌。」可人鼓腮一笑,继而又说,「我一定要尽快恢复精神,这才能好好经营我和禹风的情感,别让主任给说中了。」 「主任这么说是因为太不了解他们了,-可别放心上。」晓美真怕主任的话会影响了他们之间的感情。 「她也是为我好,但我知道也只有我可以推翻她与其他人的想法。」到了楼下,可人转了个话题,「对面开了家简速餐店,我们去吃看看好不好?」 「嗯。」晓美点点头,两个女人就这么手牵手一块儿朝对面走了过去。 下班前可人接获夏禹风的电话,他告诉她他已经回到家,正在休息了。于是下班后可人便买了晚餐回去,打算一块儿享用。 拿着他昨晚给她的备份钥匙,她打开门轻声喊道:「禹风……禹风……」 闻声,夏禹风便从卧房走了出来,带着笑问:「-的声音这么兴奋,该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了?」 「如果带好吃的回来也算好事的话。」她从购物袋中拿出两份餐盒,「中午和晓美去这家新开的店吃饭,发觉它的东西美味极了,所以我一下班就去买回来。不过有些凉了,我去热一热。」 「不用,就这么吃吧!」他走上前,拿过两个餐盒走向餐桌,一打开它,那香味仍然诱人,「光闻就想吃了。」 「你确定不热一下?」 「温度还在。」抽出竹筷子,他坐下吃了口,「嗯,吃了感觉更不同,这是……咖哩猪排?」 「答对了!」见他吃得这么开心,可人也坐下开动了,「中午我们吃的是炸鸡排,好酥喔!」 「什么?天知道我最爱吃炸鸡排了。」他露出一副馋样。 「啊!你不爱吃咖哩猪排呀?」估错了他的口味,她挺失望的。 「不是不爱吃,而是排在炸鸡排之后。」她那副失望神情,让他看得又好笑又心疼,「以后-可以慢慢了解我。」 「我一定会的。」她腼腆地笑了笑,「今天出差一定很累了?昨晚我们喝得太凶,都没睡呢!」 「-说错了,喝得凶的人是-喔!」他-起眸望着她,「今天上班该不会猛打瞌睡吧?」 「被你说对了,还被主任给训了一顿。」她托着腮,对他皱皱鼻子,「她知道我们在一起的事,听说是被人撞见昨晚在啤酒屋的情形。」 「她说-什么?」 「只要我别再喝酒,弄得精神不济。」可人没老实说。 夏禹风眉头一撩,直盯着她逃避、说谎、不驯的眼,「-说谎,她一定有对-说我的坏话吧?」 「你……你怎么知道?」她的小嘴儿蠕动了下,过了会儿才说。 「因为我的坏名声早在公司传开了。」他将最后一口咖哩饭吃进嘴里,「所以用膝盖想都知道。」 「有一点我不懂,为什么你要表现得这么风流,你不是在等她吗?」这样的他,让她分辨不出他到底爱不爱那个女人? 「两者是不相干的。」他撇撇嘴。 「那……跟我呢?与我相干吗?」可人轻声问道。 「当然相干了,因为-是我第一个承认的女朋友。」 「真的?」她激动地站起,直接扑进他怀里,「你要记得你说的话,一定要记得喔!」拥有他的感觉,可人至今仍非常不确定;揣在心口的疼就这样飘飘摇摇的,欲走还留。 他拍拍她的肩,「-跟我来,我给-看样东西。」 可人点点头,与夏禹风一块儿来到客厅,见他从公事包内找出一个用报纸包着的东西。 「对不起,因为时间很赶,没时间找漂亮的包装盒。」他眸装漾出一丝笑影,将东西放进她手心。 她慢张开手心,再打开报纸,赫然发现里头是个贝壳……好漂亮、好漂亮,会散发出七彩光影的贝壳。 「它是哪来的?」可人咧嘴笑了。 「去南部出差,客户刚好住旗津,所以带我们去海边走走,凑巧看见了它。也不知为什么,一看见它我就想起-,所以就把它带回来了。喜欢吗?」夏禹风的目光停留在她嘴角那弯毫无掩饰的笑弧。 「嗯,我好喜欢。」她点点头,将它紧紧握在手心。 这可说是他送她的第一样礼物,东西虽然很平常,但已在她心底造就一股非同小可的影响。 「我就知道。」他揉揉她的脑袋,跟着站起,解开领带,「好累,想去洗个澡,要不要一起来?」 「什么?」她脸儿一臊,「你开什么玩笑,我去把餐盒弄一弄。」 可人不好意思地快步往餐厅走去,就在她经过他身边时,他立即将她往身上一揽,双臂箍住了她的腰,不让她离开。 「-好像不喜欢亲热的事?」他发现最近只要靠近她,她就会自动闪得远远的。 「我不知道。」她敛下眼,知道原因却不肯说。 「真不知道,嗯?」他邪魅地望着她,「感觉-似乎受了惊吓,是不是我那一夜--」夏禹风话还没说完,便发现她身子发出微微颤意。 「老天,我铁定是弄痛-了?」 「呃……」她垂下脑袋,傻气地说:「没有。」 「真没有?」他-起眸,质疑地说:「好,那么让我再求证一次,我就会知道答案了。」说完后,夏禹风便覆上她的唇,这个吻狂肆剽悍,激发她下意识潜藏的惧意。 他牢牢拥住她,不给她逃开的机会,霸气的吻也渐转为柔绵多情,慢慢蛊惑了她的意识,就在她昏沉陶醉之际他已将她抱起,直往浴室走去。 直到他关门的声音响起,她才张开眼,「不要,我不洗澡。」 「我没要-洗,只是要-陪我一块儿洗。」他说着似是而非的话,往墙上的主控钮按下,淋浴间便开始喷水…… 夏禹风开始动手解开她身上的衣物,在她克制不住抖意的情况下一件件褪除她身上的衣物。 「禹风……别……好不好?」她真的好怕……那种疼至今仍是她心底最大的障碍,她想这辈子都无法克服了。 「不好。」夏禹风执意这么做,直到她身上衣物尽褪于眼底,他已忍不住倒抽了口气。 天,他怎么可以忘了她这曼妙的身子、凹凸有致的迷人胸线,以及细白凝滑的肌肤呢?可见那天他真是被药性给摧残了意识,或者对她做出什么狂烈的手段,居然将她吓成这样! 「过来,换-帮我褪衣。」他今天要改变她对亲密行为的观点。 她摇头,现在她身上可是不着片缕,要她拿什么勇气走近他? 「我等-,帮我脱了。」夏禹风索性张开双臂,等着她过来,「我知道-冷,那快点。」 可人一步步挪近他,一手掩着自己的雪肤凝乳,一只手解着他的衣裤,直到剩下一件子弹型性感内裤,她却不敢再继续。 「还有一件。」他诡魅带笑地说。 可人摇头,说什么都不肯再继续。 「傻瓜,对于男女朋友而言,这是非常天经地义的。」他柔声诱哄着,深幽的多情双眸让可人的心突地涌上一片热潮。 过了好久……她终于鼓起勇气红着脸儿用力将它拉下,当瞧见那个让她痛苦的元凶,她眼底立即覆上惶色。 「别怕……」夏禹风端起她的小脸,「光明正大看着我,看我怎么爱。」 她被迫面对着他,可呼吸的节奏已乱。白皙的胴体更因为这种亲密的接触而晕上薄薄的红彩。 这时,他的眸光饱含热情地飘向她紧闭的腿间、细致的柳腰、诱人深奥的乳沟…… 这一切都让他无法控制地绷紧了欲望、血脉偾张。 他带着诡魅的笑容的抚上她的腰,跟着抱起她进入淋浴间,小小的空间里他就挡在她面前,让她寸步难移。 夏禹风望着那水柱打在她身上,沿着她挺翘的胸线下停滴着水,水媚的模样差点儿让他想直接要了她。 「别……」她紧张地抵住他的胸,「我不能。」 「放心,这次我一定会温柔的。」他贴着她的唇说,他的舌狂放得让她吃惊,更让她受不了地惊呼,嘶哑的娇喊直在这小小的空间中回荡,衬着水声,更给人一种暧昧的热潮…… 不知是水的热度,还是他挑勾的热力,她浑身都散发着一种透红的女人味儿。 「来,-帮我洗。」他的要求又开始了。 将泡棉交在他手上,他先背转过去。可人这才大胆地为他别起背部,可愈是下面她就愈紧张。 突然,他旋身过来……吓得她往后一退,踩到香皂差点儿摔着。「啊……」 他揽住她的腰,再度吻住她的唇,直到莲蓬头的水柱冲刷了他们一身泡沫,他便将她抱起走出外头,一手勾下浴巾将彼此擦拭干净…… 可人以为这样就结束了,但接下来他却将她抱上床,嘴角勾起一抹她似乎不曾看过,带有深沉欲望颜色的笑容。 「禹风,我没衣服……可不可以借我一件衬衫……」她小小声地问。 他邪魅地勾起唇,「当然可以。」 「那……」她等着他从她身上离开呢! 「等我满足了我自然会走。」接下来,他以霸气中带有温柔的手法再一次将她的感官拱上天。 夏禹风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以往他从不会念及一个女人的感受,只是想发泄精力而已。 但是,现在他居然不希望她对他留有的印象只是害怕而已。 唇与舌轮番的撩拨,已将她送上欲死欲仙的地步,紧接着他抬起身,「-准备好了。」 「我……」她害羞地摇摇头,「我不知道。」 「可我知道。」 她羞涩地难以自持,还没从尴尬的情境中醒来他已沉下身,再次地侵入她。 「怎么样?感觉还好吧?」他抵着她的额嗤笑。 「嗯。」她傻气地点点头。 「那就对了,等会儿我会让-更喜欢它。」夏禹风卖力地取悦她。 「禹风……」她头一次在他身下喊着他的名…… 可人躺在床上喘着气,似乎还没能从刚刚那份狂喜中回神。 她不解地想,这次怎么会和上次有着这么大的差异,是因为他清醒着,知道身下的人是她吗? 「怎么了?」他低笑着,「瞧-香汗淋漓的。」说时,他还不忘以舌舔着她的细汗。 「别……」她迅速转过身。 「怎么了?」夏禹风-起眸。 「我不敢相信刚刚那人是我。」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浪荡了? 「为什么?」他勾起浅笑,眼神似火般漾着一丝柔情,「这就是人之本性,可见-也是很媚浪的。」 「我才没。」她摇头。 「那要不要再求证一次?」他笑得万分邪魅。 她眸子倏然一张,紧张地翻身下床,在他衣柜中抽出一件衬衫,套在自己身上。 「喂,-这是小孩穿大人的衣服吧?」他笑望着她那副滑稽的模样。 「谁要你长得这么高大。」天,的确像演歌仔戏的……想着可人也忍不住笑了。 「知不知道,-不穿还好,这一穿更诱人了。」她觉得好笑的怪模样,在他眼中居然变为「撩拨」。 「才怪,你别唬人了。」她转过身。 「那是真的。」他走到她身后,双臂横过她身前围住她的上半身,大手从衬衫下-钻了进去,「-底下什么都没穿,若隐若现的……」 可人倒吸了口气,及时推开他,又赶忙找了件运动裤躲在角落拉上。 「哈……」他见了大笑。 「-笑什么?」她提防地望着他。 「我笑-成功了,已把我的欲望全部浇熄了,这模样还当真比小丑还逗人。」他摇头肆笑。 「你说什么?把我比作小丑?」可人眉头紧紧一皱。 「要不-说-现在这副样子像什么?」他将她转向镜前,可人还真是看见一个穿着怪异的小丑。 见她的小脸一垮,他的笑意更炽,「我形容得很恰当吧?」 可人鼓着腮冲向他,捶着他的胸,「讨厌、讨厌,我其实长得不错,只是不太会打扮,你别用这种调侃的口气说我。」 夏禹风低首,从她微敞的领口看见两团酥胸在跃动。忍不住抓住她的手,吻上她的鼻尖,「别再诱惑我了。」 接着,他竟伸手把她刚刚未扣好的钮扣给扣好,「如果要引诱我,直说就好。」 「人家才不是呢!」她屏住气,微皱着眉。 他勾唇一笑,「即便不是出于本意,但-这样的表现就会让我失去理性。」 「你……」她臊红了脸,怎么都不相信自己有可以让他迷乱的本钱,「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不懂没关系,我喜欢的就是-的这份纯真。」夏禹风勾起她的小脸,在她的嘴角印上一吻。 「呃!」她怔怔地望着他。 「别用这副傻样看着我,刚刚没弄疼-吧?」他的话又一次让她脸红心跳。 「讨厌……」可人赶紧转身捂住自己发红的小脸。 「那天,很对不起,我没办法控制思想行为,一定很粗暴了?」他的话语柔软轻缓直荡漾着她的心。 可人闭上眼,轻噫了口气后便扑进他怀里,「禹风,我不怪你……虽然……真的很疼……」 「真的不恨我?」他-眼问道。 「不恨。」她摇摇头,说出内心的情意,「因为我爱你。」 「傻瓜。」他抚着她的发,却无法形容此刻的心境,为何对她他会有一种从未有的怜惜?难道他对她也动了真感情? 这次,他迷惘了。 第七章 「禹风,有下落了。」与夏禹风和江涛一块儿从硅谷来台湾工作的伙伴林义森,应夏禹风之托,请他长住在台湾的亲人打听十几年前发生的事,终于有一些蛛丝马迹。 今天趁午休时间,他特地跑到夏禹风的研究部门找他。 「什么事?」夏禹风正忙于公事,无心理会他说的话。 「你不是要我调查十二年前,在高雄山区发生的事?」林义森又说了一次。 夏禹风凝起眉,蓦地抬头,「你说已经有那位爷爷的下落了?」 「对,是有一条线索。那年与你所搭乘的公车相撞的游览车是老人家专程的进香团。」 「这我早知道的,后来那团的老人家大部分统一葬在一处山上,我前阵子才去过,只是我无法确定是哪位。」夏禹风想起这事,就不免感到无奈。 「这么说是我慢了半拍了?」林义森笑了,「不过我已经有了几个名单,你可以参考一下。」 「哦!真的?」夏禹风立即问:「名单在哪儿?」 「喏。」他将它放在桌上。 夏禹风立刻拿起一看,「有七位。」 「对,这七位都有外孙女,但你说名字里有ㄓㄨ发音的,就只有这一位。」他指着里头一位叫张田的名字,而他外孙女名叫方明珠,旁边还有张她和张田的合照。 看着张田的相片,夏禹风直在脑海里搜寻,「该死,时间太久了,我怎么都组合不了那个印象,有的只是他临终时在我耳边气若游丝的叮咛。」 十二年前,十七岁的夏禹风第一次偕同学来台湾旅游,因为生在美国、长在美国的他直想看看故乡的山川容貌。 但不幸的事却在那次旅游中发生了! 在他们经过高雄一处山区时,却不幸与一辆正要去山上庙宇进香的游览车正面相撞,因为山路崎岖陡峭,双双为了闪躲而坠入谷底。 呼喊声、救命声、呻吟声四起……可是没人经过、无人发现……随着时间的流逝,伤重的人陆续断了气,呼喊声渐渐微弱了。 当时的夏禹风虽是轻伤,可无奈他的手脚被车体重压,根本是动弹不得,但是车子一直漏油,再不逃或许车子的温度到达一个临界点会起火燃烧。 几度狂叫救命后,根本无人回应……接着他放弃了,就在闭上眼等待死亡之际,突然他一旁的车窗被打破,一只布满皱纹的双手探了进来,将他身上的重物移开,把他拉了出去。 「这位爷爷,谢谢您……」夏禹风一得到自由便对他说:「现在是正午,车温好高,快爆炸了,我们快跑。」 但没想到的是,这位老人家竟然跪了下来,抱着自己早被剖破的肚子,惨白着脸对他笑说:「我已经不行了,能拖到这把你救出来……已是奇迹。」 「不,不会,您不会死。」夏禹风跪在他身边,想尽办法想背他一道离开。 「别……别傻了……」他对夏禹风摇摇头,但笑容依然慈蔼。 「有没有……有没有我可以帮您完成的?」夏禹风忍不住掉了泪。 「如果可以……请你去看看我外孙女……替我照顾她……她是位很可爱的女孩……」老人家嘴角挂着笑,已渐入弥留之境。 「好,我答应您,我会替您照顾她……照顾她一辈子……」夏禹风一时心急,承诺了他。 老人家嘴角挂着微笑,也不明白对方所说的一辈子是多久,在灵魂离去前仅有的印象便是他外孙女甜甜的笑容……其他都不重要了…… 「那她叫什么名字?您还没告诉我,您又叫什么名字?」他大声问道。 「她……她是我的…………」他已无力再说。 「你的什么?」 「小公……主……」老人家还是断了气。 因为他的声音太微弱,两辆车全漏了油,发出劈劈啪啪的声音,烈日高照下,像是就要烧了起来,夏禹风几乎无法分辨他在说什么? 「您说珠……她叫什么珠吗?」这是他最后得到仅有的答案。 眼看这地方他不能再待下,他拚了命地往上爬,好不容易爬上山路,下方正好猛然起火,火势之大花了他的眼,也让他从此陷入寻人的困惑中。 事后,当他父母知悉他在台湾的情况,便派人把他给接回美国,他没办法留下掌握对方身分……只好等到他学业完成后才有办法进行调查,但事隔多年,一切讯息都渐渐淡了。 「你掌握的线索太少,不过仔细筛选后,就是她没错了。」林义森极有把握地对他眨眨眼。 「她住哪儿?」夏禹风问道。 「非常巧,她不但就住在台北,而且就在我们隔壁大楼上班。」林义森将地址交给了他,「你答应人家照顾她一辈子,该不会要娶她吧?还好,她长得挺美,算艳美一型的。」 「这与美不美无关,只是承诺。」他淡淡地说。 「我听江涛说你与一个女孩交往了,那你还要为了承诺去找她吗?」林义森不解也不苟同。 「还是会。」夏禹风闭上眼,心头也呈现困惑。 「那你跟她不就……」 「over了。」 「那也好。」林义森耸肩,说完便转身打算离开。 「等等。」夏禹风喊住他,「你刚刚说『那也好』是什么意思?」 「因为你根本不爱现在这个女友,分了也无所谓吧?这不是你常干的事吗?」林义森带着挖苦的语气,「希望你和这位珠……珠小姐能共谱一段恋曲,好好维系一辈子。」 「去你的。」夏禹风瞪了他一眼。 「我只是实话实说,有人不想听我也没办法-!」丢下这话,林义森便赶紧闪出办公室外。 眼看大门被关上,夏禹风眉头不禁紧蹙了,他用力一挥,桌上文件扫了一地。幸好,同部门的其他同事都已离开,否则肯定会被他的怒火给延烧到。 下班了,除非加班,可人这阵子几乎都是和夏禹风一块儿同行回去。但为了不成为同事间的话柄,两人事前约好在一楼的便利超商碰面。 但今天可人等了好久,都等不到他的人,就在这时她接到了禹风的电话,「可人,-在老地方了?」 「对。」她小声说。 「嗯……今天我们部门得全面加班,-先回去吧!」夏禹风道。 「要加班!」可人关心的问:「那要不要我带吃的过去?」 「不用了,我晚点会和江涛一块儿去吃消夜,-先回去休息,想睡先睡,别等我。」他嗓音放柔。 「好吧!你若能提前下班就早点回来喔!」跟着她压低声,捂着嘴甜笑地说了句,「我爱你。」 他心一热,「我知道,那我挂电话-!」 「嗯。」可人切断手机后又买了份晚报,才要离开就见晓美从前面经过,她赶紧喊道:「晓美……」 「可人。」晓美循声望去,「原来-在这里呀,我找-找了好久呢!」 「-找我?」可人微笑地问。 「江涛临时有事,我昨晚订了餐厅也同时订了餐,不去还得扣一半费用,所以想找-去吃-!」晓美很无奈地说。 「那我不是捡到便宜了吗?」可人偷偷一笑,「看样子你们的感情很不错-!他对-可好?」 「还不错,我有注意他,他没劈腿。」晓美很有自信地说。 「那就好。」可人也替她开心,「那今天我就替被迫加班的江涛陪-一块儿烛光晚餐。」 「-怎么会说江涛加班?他不是加班喔!而是他美国的朋友来访,本来他要我一块儿去见他们,但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就没跟了。」晓美说到这儿才发现可人竟然顿住脚步,神情带点恍然。 「可人!-怎么了?」晓美回到她身边。 「呃,没事。」可人微笑着。 可她心底却纳闷,禹风与江涛同一部门,为何禹风要加班、江涛不用呢?而他还说晚点要和江涛一块儿去吃消夜? 「那快走吧!」晓美愉快地勾住她的手臂一块儿前往预订的餐厅。 由于是预定的餐点,餐点送的非常快,而且东西新鲜、口味鲜美,还真是令人食指大动。 「好吃吧?」晓美问。 「满不错的。」可人还不舍地舔舔嘴角。 「好吃的话,下次可以带着夏禹风一块儿--」晓美说到一半竟卡住了声音,因为面向大门的她居然看见夏禹风带着一位美丽的女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晓美,-怎么--」可人好奇地往后一看,小脸当场愀然变色! 是他!他不是加班吗?原来他从一开始就欺骗她? 他答应她不再花心,可现在这一幕已狠狠刺伤了她,她的心在滴血,肺部的空气像一下子被掏空,娇颜已褪尽了颜色。 「可人!别看了,或许是我们认错人了。」晓美赶紧转过她的身子。 幸好她们坐在隐密的角落,倘若被他发现,气氛一定会变得更糟。 「他的衬衫是前天我买给他的、领带是我早上帮他挑的,就算真有这么像的男人,这些就下该是一样吧?」可人闭上眼,忍不住落了泪。 「那人或许只是普通朋友。」晓美又道。 「可他下班时骗我要和江涛一块儿加班。」可人的嗓音已嘶哑。 事实上她更害怕……害怕那女人就是他要找的人,如果真是如此,也是她该说拜拜的时候了。 「-……-不要净往坏处想,说不定他有什么苦衷所以不能老实跟-说。」晓美真气自己,没事订这家餐厅做什么? 「嗯。」可人勉强一笑,「我吃饱了,我想先离开了。」 「哦!好,我也吃得差不多了。」晓美也站起,当两人打算付帐离开时,却这么凑巧的被正要去洗手间的禹风看见。 可人当然也看见了他,却只能假装没瞧见,拔腿就跑。 「可人!」夏禹风追上她,「-怎么了?」 「没……你加班忙,我不打扰你。」可人拉着晓美,「我们走。」 才走几步,却听见他说:「她就是我要找的女人。」 可人震住了!她紧抿双唇,心瞬间像被束紧般痛苦地皱起眉,背对他问:「真是她?」 「嗯。」夏禹风深提口气,轻轻一句应答中有着太多无法表露的心情。 她转过身,染泪的眼却带笑,「恭喜你了。」 夏禹风目光幽然地望着她,「可人,我……」 「你想说什么?」她等着。 他用力爬了下头发,「别太早离开,给我一点时间,可以吗?」他还没心理准备让她离开自己。 难道她以为放下感情的只有她而已?那么她就太高估他了。 「嗯,快进去吧!别让人家久等了。」朝他点点头,可人便旋身离开,本想装得很潇洒,不留下一片云彩,但为何心口的疼会蔓延得这么厉害?才不一会儿工夫全身已爬满了疼痛。 「可人,-和他是怎么了?那女人到底是谁?」晓美满腹疑虑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但他事前就跟我说过,他一直在等她出现,而我只是在她还没出现之前的垫底女友。」可人露出一丝苦笑。 「那女人跟他又是什么关系?」晓美是愈听愈迷糊。 「我也不知道。」可人苦恼地摇摇头,「想表现洒脱与无所谓,所以我什么都没问,可现在我才发现自己好笨、好傻。」 来到一处无人的路段,可人终于受不了倚在她肩上哭了。 「不哭、不哭……没事的,-不笨、-不傻,只是太不懂得保护自己,下次可别再这么好心当什么垫底的了。」晓美轻拍她的背。 「已经没有下次了。」经过这一次,她的心就已经不完整,哪还有什么心情找下次恋情。 「别这么说,我看那个女人虽然很会打扮,可一点都不美,绝对不可能赢过-,-只要再加把劲儿。」晓美只能拚命地对她打气,但是效果似乎不太好,可人的脸色依旧惨白。 可人摇摇头,「别傻了,她是他找了好久的女人呢!而我也必须承认,我和他之间的感情已经结束了。」 「喂,-就这么放弃了?」晓美真不明白她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晓美……我头好痛,只想回去好好静一静,别再问我了。」可人闭上眼,站在一旁等着公车,但晓美却看得出来她根本就是在逃避问题。 但她也不想逼她,希望给她一个安静的思考空间。 砰!砰!铃…… 正洗完澡打算睡觉的可人突闻外头一阵阵急促的敲门声加电铃声,让她紧张地走向大门,从透视孔她看见了夏禹风那张焦急的脸孔。 她打开门,牵强地笑问:「你回来了呀?」 「是回来了,可是居然没人在家里等我。」由于这阵子可人与他已是半同居状态,没想到她今晚会跑回自己屋里睡。 「我想……已经不太方便了。」可人傻笑。 「什么叫作不太方便?」他一手放在门框上,-眼瞅着她低垂的容颜,「-答应要给我时间的。」 「需要吗?你找到她了,以后……以后将是她陪着你。」可人将秀发拨至耳后,尽可能让自己保持愉悦的表情。 「-难道一点儿都不难受?」他看着她那张刻意装上去的笑脸。 「呃……不会呀!这样很好,你如愿以偿,而我……」她说着,眼神竟飘忽了。 「而-怎么样?」 「而我也解脱了。」她揉了揉脸,又漾出一丝笑影,「我今天看见她了,她很美……真的!」 「却俗不可耐。」他深吐了口气,「-好像从不问我她是谁?也不问我既然没见过她,不知她姓谁名啥,又为什么非等她不可?」 「你若想说就会说。」她是好奇,可她没有挖人隐私的兴趣。 「是呀!-倒挺豁达的。」夏禹风深提了口气。 「这样才不会庸人自扰,才能过得快乐些,也才可以……才可以早点忘记你。」她抚上被泪水给熨烫的小脸。 「忘了我?」夏禹风眉头不满地一皱。 「对,忘了你或忽略你。」她咬咬唇,「这样到分离时,才不会这么痛。」 「-就不能往好的地方想吗?」他狠狠地-起眸。 「往好的地方想就可以改变结果吗?」可人抬眼,反问他。 「没错,我是不能丢下她,但是-仍可跟着我。」他犀利炯迫的目光回旋在她的小脸上。 「跟着你!」可人苦笑,「莫非你真要我做你的情妇?」 「有何不可?如果两人默契够、感觉对,没必要为了一张薄薄的纸给束缚了。」夏禹风仔细端视着她的眼,表情闪过一丝疑问。 「你……你好自私。」可人捂住嘴,落了泪,「你走吧!」 「-这女人为什么就是这么别扭呢?难道要我离开她,-才满意吗?她可是我恩人的外孙女。」 「那更好了,恩情加上亲情嘛!」她还是一味地逃避。 「-!」他被她激怒了,语气也跟着火爆,「告诉-,即便她俗不可耐、乏味至极,但够妩媚撩人;而-却什么都不是,我是不可能为了-而舍弃她!」 可人没有回应,只是抿紧唇,以泪眸凝视着他…… 夏禹风这才发现到自己刚刚说话太重,只能叹口气,「别这样好不好?」 她摇摇头,苦笑着:「就此结束吧!」 夏禹风握紧拳头,「ok,如果再勉强-就是我不对了,那就随-高兴吧!」 他转身欲走,却听见可人喊住他,「等一等。」 「还有事吗?」他头也没回地问。 「在这里已住了一个多月,房租都还没缴过一次,能不能告诉我多少钱?或是房东的电话给我,我好跟他联络?」可人不想白住在这么好的地方。 「这个不急,我想他是不会在意的。」丢下这话,他便开门离去。 可人站在原地,心在滴血,她无法相信自己与他的缘分就真的只有这么浅,但事至如今,一切的一切已不是她可以控制的了。 但,有件事是永远不变的,那就是她依旧深爱着他…… 隔日上班,可人才知道夏禹风请了假,甚至还传言他即将离职返回硅谷。 她不敢去揣测他请假的原因与谣传的可能性,只能默默地做着工作,奇怪的是,向来得算上两天才可以平衡的损益表,今天居然一口气就完成了! 看见这样的结果,她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晓美见她如此,也不敢再多问,免得带给她更多伤感,只好不时观察她,一遇休息时间就说笑话逗她笑。 耗了一整天,好不容易下班了,晓美怕她无聊,于是说:「走,跟我去逛街吧!我知道有家成衣店的衣服既漂亮又便宜喔!」 「不了,我只想回去休息。」可人一整天都静默得吓人,也不太与她说话,这可是让她担心不已。 「可是……」 「没事的,晓美。」可人对她笑了笑,「因为我早上洗了被子,天气很不稳定,想回家收好;还有,我答应我外婆晚上要打电话给她,太晚回去怕给忘了。」 看见她的笑容,晓美才稍稍松口气,「那就好,如果有事都可打电话给我。」 「嗯。」可人指着马路另一头,对她轻笑着,「去约会吧!别顾虑我。」 远远一看,原来是江涛已开着车等在那儿了。晓美露出甜蜜的笑容,看可人一副不需要她打扰的模样,只好对她道别,朝江涛奔去-- 看他们恩爱的情景,可人不禁笑出一抹安慰。想想自己真的很丢脸,当初对江涛怀疑再三,而他却是最懂得把握真爱的男人。看来很多事都不能以单方面的条件去决定、判断。 回到住处的可人先将被子收了之后,便开始拖地、清洗厨房、浴室、整理环境……把自己弄得一身疲累这才罢手,就连晚餐都以吃面包来替代。 梳洗过后,她换上休闲衣,躲在房间看书……可每每看到动情、伤感的地方就不免带动内心的酸涩,反而是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 「叶可人,-到底在想什么?怎么这么没用,连看这种书也会伤心成这样。」可人气得将书远远一扔,索性躺在床上苦恼地瞪着天花板。试试看这样瞪着瞪着,她会不会因为眼睛疲劳而不知不觉睡着了。 铃…… 电铃声响了,可人突然坐直身子,想着会不会是他来了?可下一刻她却听见女人说话的声音,「开门好吗?开门一下,帮帮忙。」 可人这才赶紧下床,快步走到外头将大门打开,却看见一个女人扛着夏禹风站在外头向她求救。 「小姐,不好意思,我男友就住-对面,可他醉了,我怎么都找不到他身上的钥匙;能不能借-这儿坐一会儿?」对方问道。 这时,可人才瞧出她就是夏禹风等待已久的女友。 「好,请进。」可人拉开门让他们进去。 「谢谢。」女人将他带进沙发上坐定后,又对可人自我介绍,「我叫方明珠,这是我的名片,-好。」 可人接过手一瞧,原来对方是他们隔壁公司的副理,难怪一身精明的打扮! 她又看向夏禹风,发觉他似乎不太舒服,于是说:「方小姐,-男友好像挺难受,我去拿条干净的热毛巾,-帮他擦擦额头或胸口会舒服些。」 「哦!那就麻烦-了。」方明珠点点头。 可人点点头,赶紧进入浴室搓了条热毛巾出来递给她,「我去泡杯浓茶,也可以解酒的。」 可人不想看见她亲昵地为夏禹风擦拭身子的一幕,只好赶快逃进厨房泡茶。 当她端了热茶出来后,方明珠不停看着表说:「唉……真糟糕,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醒来,我明天一早要到中部开会呢!」 「方小姐,他是-的男友吧?」可人望着昏睡着的夏禹风。 「嗯嗯。」对方点点头。 「容我问句较私密的事……-爱他吗?」可人又问。 「这个嘛!」她想了想,「虽然我们认识的时间很短,过程也很戏剧性,但是像他这么帅,能力又这么好的男人,没有女人不爱吧?」她说着便掏出一根烟,在可人面前吞吐着。 可人赶紧站起,将落地窗给拉开,「既然如此,-该为他着想,不是为了自己的事。」 「话虽没错,可是事业也是我的一部分。」方明珠于是说。 「那-的意思是要丢下他不管了?」可人不能意会她在想什么。 「我不是不管他,而是希望-帮帮忙,替我照顾他一下,看在邻居的份上,不是吗?」方明珠居然可以说出这种话! 「-把自己心爱的男人随便交给一个陌生女子,难道-不会有一点点担心或不确定的怀疑?要是我,我就宁可亲自照顾他,也不会丢下他不管。」可人觉得这女人的做法很令人匪夷所思。 「那可能是-对公司没什么重要性,或者心里就只有男人而已吧?」方明珠撇嘴一笑。 可人凝起眉,这辈子还没见过像她这样有求于人还嚣张跋扈的女人。可她又不能学她一样丢下他不管,不得不叹口气,「好吧!如果-信任我的话。」 「我当然信任-了,难不成-会把他吃了。」方明珠看着脂粉未施的可人,并不认为她有条件将夏禹风拐走。 「既然如此,那-走吧!」可人的口气闷闷的。 「那就麻烦-了。」方明珠好不容易找到可以替代照顾夏禹风的人,哪会管对方开不开心呢! 一见自己轻松了,方明珠立刻走出大门,快步离开了。 第八章 眼看方明珠就这么离开,可人只能摇头兴叹了。再转向夏禹风,她不放心地拿了件外套为他披上,还忍不住叨念着,「为什么要喝这么多酒?难道不知道酒后乱性,会做错许多事?」 「-是指什么?」他眉一挑,这句话把可人给吓了跳。 「你……你没醉?」 「是有点醉,但还不至于醉得不省人事。」他打了个呵欠,「方才听见一个女人的教诲篇,还真精采。」 「你怎可以这么过分?」可人深吸口气,「早知道我就不该答应你的女友照顾你了。」 「那是因为-的爱比她还深。」他自得一笑,但是宿醉的感觉还是让他受不了地揉了揉眉心。 「别说了,我早已经没爱了。」她提了口气,「既然你没醉到走不动,那可不可以请你回去自己的地方?」 「如果今晚我不打算离开呢?」他勾起邪魅的唇,摇摇晃晃地站起,一步步逼近站在角落的她。 「那……那就让你待下,我离开。」她冷冷地说完,便往外走去。 但夏禹风立即拿出身上的遥控器按下一个钮,大门立即应声扣上,让可人怎都打不开。 「你……」她疑惑地望着他。 「我一直没告诉你,我就是房子的主人。」他对着她邪魅一笑。 「什么?!」 「所以我正是你的房东。」他走向她,拉住她的手,「我可以不要-的房租,只要-的人。」 「只要人?」她蹙着眉问。 「因为-的心我一直掌控得很好,只是-的人很喜欢闪躲,我不喜欢。」夏禹风半阖着眼说。 「你作梦。」她抬起脸,勇敢地与他对视。 「如果我们能够达成一种共识,就不是梦。」他笑着慢慢俯下身,热唇熨上她的嘴角,「继续跟着我,嗯?」 「不可能……」她傲气地说:「我有我的尊严。」 「尊严?」他狂笑,「尊严比爱情还重要?」 「没错。」她理直气壮的,但眼角已蕴泪。 「若真如此,-不会哭。」夏禹风伸出指头拂去她眼角的泪痕。 「你太贪心,有了她还要我!」 「因为我不能不管她,但是爱的却是。」这话很简单,却带给可人无比的震撼,因为他还不曾说过「爱」她。 「你……爱我?」可人再次用她颤抖的嗓音求证,心更在狂跃着。 「当然了,傻瓜。」揉着她的脑袋,覆上她的唇,轻轻吻上她的嘴角,舔吮着她柔蜜的齿问。 「我一直在等你这句话……」她投降了,紧抱住他的颈子,送上自己的吻。此刻有了爱,她的确可以把尊严放一边。 搂住她,他的吻沿着她的颈子持续往下,一次次搜寻着他要的温柔肤触,隔衣揉着她的酥胸,感受她的柔软…… 「-真敏感。」 他粗鲁地拉近她,湿润的舌再次窜进她口中,每一个探索都让可人无可避免地发出声声轻喟。 最后双双进入可人房间,滚上了床,彼此交缠的躯体立即在这斗室问化为一道道激荡热火…… 可人被他缚锁在身下,喘息低吟,双腿紧圈住他的腰,献上了自己的所有…… 待激浪慢慢平息后,夏禹风热汗淋漓地望着她红透的小脸,「告诉-一个好消息,我升了。」 「啊!真的?那恭喜你了。」可人真心替他高兴,「什么时候的事?」 「前天总经理说的,因为我亲自开发的一样电子高精密产品,已受到国际肯定,公司有机会参加今年度国际展出,所以下个月起我就是研发部经理。」其实他在意的不是这种职称,只是想看她为他开心的笑容。 「那你可是我们公司最年轻的经理。」她直望着他俊帅十足的脸孔,「以后你的身价更高了。」 「-担心?」他-起狭长深眸。 她摇着脑袋,「不……不担心,我猜这世上不会有女人真正得到你的心,与其说担心不如说伤心。」 「天,我真这么坏?」他发噱肆笑。 「本来就坏。」 「那-的亲亲坏男人亲自邀-参加月底的升职庆功宴,愿意吗?」他弯起嘴角,欺近她的小脸。 「方明珠会去吗?」她忍不住想问。 「我邀了她。」 「那我不去了。」用力推开他,可人翻身到一旁。 「别这样,-不去一切都不具意义了。」他嗓音柔缓地说着,就像和风般直温暖着她的心。 「可是……可是我已报名了插花课,几乎天天都得去,月底正好又有评定,我走不开。」因为心伤,她这才去报了名,想让忙碌的生活、花香的气息,陶冶自己苦闷的心。 「不能请假?」他偷瞧着她的表情。 「材料费很贵,我不想请假,不过八点就结束,我八点半之后会赶去。」她深吸口气,「这样也好,你才不用杵在两个人之间,不知该怎么办了。」 「庆功宴到十点,八点半一定要来,我等-,也会在这之前尽量让明珠先离开。」他承诺她。 「嗯,谢谢。」她再次深情地吻住了他。 明知他是个不能爱的男人,可是既然爱上了,她就再也无法回头,早已是泥淖深陷呀! 在后来的日子里,可人说不出自己是幸福还是不幸福? 她与夏禹风之间的感情比以前更好,两人也不再起争执,而她已学会强迫自己忘了方明珠这个女人,到了他和她出去约会的时候,她就让自己过得好忙好忙,尽可能不去想这件事。 然而,只要是他与她出去的时候,她都会表现得快乐无比,好像自己是最幸福的小女人。 「这条领带不错喔!」可人拿了条领带在他面前比了比。 「不用买东西给我,这些东西我并不缺。」他拿下她的手。 可人放下领带,状似不经意地说:「我观察过你,你所有东西都是用最上等的名牌货,我能知道你到底有什么样的身分背景吗?」 他摇头哼笑,「-又来了。」 「不愿意告诉我?」她轻松一笑,「那算了,反正我又不是你的--」 「我父亲是美国参议员,也是商界领袖,我有双重国籍。」夏禹风简单扼要地回答了她的问题。 「什么?!」可人曾想过他的各种身分,但从没有这一种,「天!看来我们会认识,还真是缘分使然,否则根本没有相识的条件。」 「又在胡思乱想了?」他知她甚详地撇撇嘴,「就是料得到-会有这样的怪反应,才没有一开始就坦白。」 「你不懂,这不是胡思乱想,而是事实,你我之间那道铁铮铮距离的事实。」她漾出一丝苦笑。突然抬头又问:「既然你在美国发展这么好,为何还要来台湾当个普通上班族?」 「这个很重要吗?」他撇撇嘴笑问。 「当然重要了。」 「我想……可能我厌烦了美国的生活。」他随口说着。 「才不是呢!你是为了找她而来对不对?为了她,你舍弃在美国优渥的生活条件?既然你已经找到了她,是不是就该回去了?」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可人就忍不住落寞地垂下脑袋。 「笨蛋!」他转向领带区,「刚刚那条领带我要了。」 「为什么?」她看向他。 「还为什么咧!我说我要了,-买不买给我?」夏禹风拿起领带走到镜子前,在身前比了比,「嗯……愈看愈帅。」 「少来了,我想就算买了,你也不会戴吧?」可人知道他根本就是在逗她开心,这条领带不过是杂牌货,哪是他那种「尊贵」身分会佩戴的? 「谁说的,庆功宴那晚我就会戴。」他很笃定的说。 「真的?!」可人怀疑地看他,「你没骗我?」 「那天-可以去求证。」夏禹风绽出一抹无懈可击的笑容。 「好,那我买给你。」她开心地拿着它到柜澜嵴省 就当他们快乐地走出这家小店时,突然看见方明珠远远朝这儿走了来,她利目看着可人与夏禹风勾腕相依的亲热样,忍不住对着可人怒骂道:「我只是要-照顾他,没想到-真的钓上他了?」 「我们--」可人看着夏禹风淡冷的表情,「我们只是一块儿出来逛街。」 「一起出来逛街?」方明珠压根不信,「我老早就看见你们了,已经在外头观察好久,-怎么可以这样?」 「我……」可人无言以对了。 方明珠又转向夏禹风,「你还说我是你一辈子的责任,你还说你永远都不会舍弃我,现在这情形又怎么解释?」 「明珠,-不用太激动了。」他攀住她的肩,将她带到一旁,「在大街上叫嚣,很难看的。」 「可是你……人家那天不是不理你,是真的第二天有急事嘛!」方明珠倚在他怀里撒娇着。 「好、好,我知道。」他轻拍她的背。 可人呆愣看着他们,最后逸出一声苦笑,转过身,慢慢一步步离开……也就在这时她突然发现与他之间原就遥不可及的距离,已一尺一丈地加宽、加长…… 「走,陪我去买衣服好不好,那天我打算穿得美美的,让你把我介绍给你公司的人。」方明珠颇有野心地说。 「现在?」夏禹风的眸光瞟向可人刚刚站着的地方,却已不见她的人。 「对呀!难道你真不舍得她呀?不过照顾你一晚,你的心就被她钓走了?」方明珠不满地说。 「-未免想太多了。」他轻轻皱眉,但眸光仍四处游移着。 「对,我就是这么想,你呀……很少这么心不在焉的,在找她是吗?那去吧!」方明珠扁着嘴装哭。 「唉!别这么小家子气好不好?」他轻轻一叹,然后环住她的身子,「不是要买衣服吗?走吧!看-要买几件都行。」 「真的,你真的太好了。」方明珠真的没想到这个月是她的幸运月,先是平白无故来了位大帅哥来约她,并说了一串让她不动心都难的话,跟着才发现他并不是单纯的上班族,似乎背后还有不错的财力。 「那走吧!」夏禹风眉头轻蹙,似乎不想再听她说这些满是虚浮的论调,于是迈开步子先行离开。 「喂,你等等我呀!」方明珠立即跟上,而后主动勾起他的手臂,开心地往前走,「以后不要再跟那个女人在一起了。」 「-说谁?」他目光-起。 「就住在你对面那位。」她倚在他肩上。 「知道吗?我最不喜欢小器的女人,如果-坚持如此也行,我会收回我对-说过的话。」他转首望着她,那抹笑带了丝深冷。 「呃……那……以后再说吧!」方明珠也是个聪明人,看得出他现在性子不对,也不会笨得在这时候捋虎须。 翌日晚,夏禹风正好要出门去,而可人刚好上完插花课回家,双双在电梯口相遇了。 「-终于回来了?」他勾起一边嘴角。 「怎么了?」可人状似不在意地笑问:「有事吗?」 「-好像记忆不太好嘛!」夏禹风凝起眉,「昨晚-怎么突然跑了?」 「昨晚?!」她做出回忆状,「哦……昨晚呀!你们好像不太希望有人打扰,所以我很识相地先走-!」 「是吗?」 夏禹风的视线瞟向她手里捧着的成品,「说到花,还记得茉莉吗?」 「茉莉!」她眼神一黯。 「对,还记得它的花语吗?」他故意问道。 「拜托,现在那花语已经不适合我了,你该去说给另一位女孩听,她才是真正属于你的。」她学会装傻。 听她这么说,夏禹风的眉心不禁紧紧拢起,「-希望我这么做?」 「我……」她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于是说:「你等我一下。」 可人迅速回到住处将花材与成品摆在茶几上又走了出来,「你有没有空,若没有事的话,能不能载我去个地方?」 「哪儿?」 「秘密。」她神秘地对他眨眨眼。 「-还有秘密呀?」他扯笑。 「你可以有一堆秘密,我为什么不可以。」可人挑衅地问:「不敢去是吗?那我就不勉强-!」 「-还真看下起我,那就走吧!」他拉着可人的手,双双下楼坐上他的车。这时他问:「往哪儿开?」 「山上。」她指着前面,「我不知地名,但印象中是往那儿走。」 「我得提醒-,要是迷路了,就得在山上过夜。」夏禹风轻笑,踩下油门朝前直驶。 「在山上过夜也很有情调呀!」可人搂住他一只手臂,将脑袋放在他的肩上,弯着唇角,流露出一脸幸福的神采。 「-的表情有点怪。」 「有吗?」她摸摸自己的脸。 「因为-表现得太快乐,笑容也比以前多,这不像。」说时,夏禹风的眸心不禁-了起来。 「哦!你的意思是平常我不太爱笑-?」可人看着他。 「不,过去-笑得很真实、很真切,发自内心,现在的-有点……像是在演戏,演一出自己不擅长却又非演不可的喜剧。」他又瞄了眼她瞠目结舌的表情,「我说中了是不?」 「才怪,一点都不对?」她不再看他,只是偷偷咬着唇看着外头,佯装找路的模样,「我是真的很快乐……真的……」 是呀!想开了也就宽心了,内心亦将不再纠葛,能让自己活得更自在。 夏禹风仍不放弃地瞅着她,那眸心就像两潭无底的漩涡,直困住她的灵魂,让她渐渐心虚了起来。 「喂,小心!」前方来车太快,他又一直瞧着自己,可吓坏了可人。 「-别紧张,我技术好得很。」 「再好的技术对一个瞎子也没用,你刚刚根本没看路。」她气他老是这么老神在在。 「对,我是被一个笨女人的演技给骗了,有些闪神。」他故意挖苦着她。 「真的呀!这么说你这么精明的人还比不过一个笨女人,不觉得惭愧吗?」她抿唇笑了。 「行了,给-三分颜色-倒开起染房来了,再来怎么走?」说输她,他还真不服气。 「往那边,再来就直接去山上。」她-着眼又不太肯定地喃喃自语着,「咦?是往这里吗?」 「有句话一点都没错,女人百分之九十八属于路痴一族。」他邪谵地撇高一边嘴角,笑得好诡诈。 「我才不承认我是路痴呢!」可人皱起眉,气得将头一偏,「因为太暗了,我才看不清楚路嘛!」 「好吧!那我就让-骗一回吧!」他笑着靠近她的耳,「要我陪就说,不要把我骗到这深山里,、挺诡异的。」 「厚,我都不怕你……你还怕我?」她眼睛往上一瞟,蓦地瞠大了眸,「哇……好圆的月亮、好多的星星,看来我今天挑上的日子不错,挺诗情画意、挺浪漫多情。」 「是呀!还有一股淡淡的哀愁吗?-别作诗了,到底要去哪儿?」他看了她一眼,直觉她今晚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很奇怪。 「你好讨厌,真无趣!咦……你听见没?」她侧耳凝神细听。 「听见什么?」 「水声涓涓。」可人指向前面,「在那儿。我们就把车子停在这里吧!」 夏禹风虽然不明白她的用意,但还是将车停在一旁,与她一块儿下车,这才发现虽是晚上,但山上的空气还是这么好。 「好凉快!」可人在这儿转了两圈。 「-要去的地方就是这里吗?」他看了看这地方,「是挺幽静,不过这时候来,气氛不太对。」 「哪不对了?」她倒不觉得。 「有点阴森。」夏禹风皱起眉。 「哈……你可能是作贼心虚,要不就是心里有鬼。」可人接着又拉住他的手,「我们去那边,我记得那里有座吊桥喔!越过吊桥就可以看见一道很美的瀑布。」 夏禹风只好被动的被她拖着走,当两人踩在摇摇晃晃的吊桥上时,他不禁有点怀疑地问:「这桥牢吗?」 「你该不会没胆走吧?」可人不但走还用跳的,故意把吊桥给弄得晃动不停;夏禹风还当真被她这种动作给弄得全身绷紧。 猛抬头,他就着明亮的月光,彷佛看见在她笑得灿烂的眼底竟浮上一丝泪影。 「可人!」他诧异地喊道。 「走,快到瀑布了,你敢追我吗?」她回头继续跑。 夏禹风虽然不明白她带他来这的意图,但是她已成功地勾起他的好奇心。何况向来不服输的他又怎能承认害怕,「我怎么不敢追,-跑呀!」 「那来呀!」从小在乡下长大的可人可说是走吊桥上学长大的,对于这种晃动程度根本没放心上。 而夏禹风的速度先是慢了些,但过了会儿适应了这样的眩意后,速度也跟着加快了,当追到她时已在桥尾,两人就这样倒在另一头的草地上。 「真有意思!」可人开心地仰望着天上星星,「今晚真是选对时候,好美……不管是哪个角度。」 夏禹风双臂交错在脑后,随着她的视线望去,「现在可以说了吧?-带我来这里的目的?」 「哪有什么目的,只是想跟你分享这样宁静的美。」她翻身坐起,指着不远处,「那里就是瀑布所在了,美吧?」 「真的很美。」夏禹风望过去,虽然夜幕遮蔽了它,但是隐约的光点细碎地洒落在上头,更显现出它的神秘。 只不过……似乎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愁绪。 「这样……应该就可以了。」她闭上眼,嗓音转为淡淡嘶哑。 「什么可以了?」他探索的眼望向她那张不甚清楚的小脸。 「没什么?因为我一直很想来,终于可以一偿宿愿,谢谢你。」她站起,拍拍裤后沾上的草屑,「下星期是你最重要的大日子,我一定会去,一定。」 「谢了。」他笑了,「时间不早了,是不是该走了?本来我正想去买点东西呢!被-拉着一跑,得明天才买得到了。」 「你怎么不早说?」她不好意思地皱着眉。 「反正没什么?那换-明天陪我去-!」他与她又走上吊桥,这次是两人相依地慢慢走。 「好呀!不过得等我--」 「插花课结束对吧?」他已经知道她的时间表了,「ok,我等。」 可人回以一笑,她想知道他为何不去约方明珠,但终究没开口,就让自己最后一次沉溺在他需要她陪伴的幻想中吧! 第九章 今晚芬达酒店热闹非凡。 来此参加夏禹风庆功宴的除了有「飞达电子集团」经理级以上的大人物与底下九成员工外,还有许多有合作关系的企业与厂商参加,甚至一些相关电子产业的大公司都不介意彼此是对手关系而到场祝贺。 这些对夏禹风而言可以说是来台发展事业的一大肯定。 然而有句话一点也没错:人怕出名猪怕肥。 一旦出了名,本来对他不感兴趣的记者们纷纷做起调查工作,因此关于他的家庭背景,父亲在美的政治地位也同时一一搬上烂妗u庖磺锌丛谛惺孪蚶吹偷鞯南挠矸缪壑校可谓是唯一美中不足的缺憾。 「江涛,你居然没告诉我夏禹风有这么高的家庭背景与地位。」晓美乍听到这消息,忍不住叨念着跟在她身旁的江涛。 「是他不肯让我说嘛!」江涛也很无辜。 「不过这也难得,他居然不嫌你寒酸,交你这个朋友。」晓美望向已成万人迷的夏禹风。 「那是因为我也很好呀!」江涛赶紧说说自己的好话,「像我开火锅店,他每次来都打他八折呢!」 「喂,你还真是小器。」晓美拿着淡酒喝了口,「不过我倒是为可人担心呢!」 「可人!怎么说?」 「你想想看,夏禹风本来就有吸引女人目光的特性,现在的他更招摇了。」她指着他,「你数数看现在他身边围绕了多少女人?」 「呃……的确不太好数。」夏禹风此刻就好比花心中的孤蕊,周围被一层层不同颜色的花瓣所包围。 「嫉妒吗?」晓美虚假一笑。 「是有点。」他皱着眉,点点头,「老天还真不公平。」 「大头鬼啦!」 「逗-的,-当真呀?」江涛笑着揽紧她,缓缓吻着她的颈窝,突然他的动作乍停,看向正站在大门口往内搜寻目标的女人,「其实真要担心的话,她才是可人的对手。」 「她是谁?」晓美推开他,直瞪着外表艳光四射的方明珠。 「她就是我说的方明珠,禹风找了很久的女人。」江涛摇摇头,「哇!瞧她今晚的穿著,够野的。」 他说的没错,方明珠此刻穿着一身亮红色礼服,低胸的款武将她的酥胸挤压得呼之欲出,胸线的剪裁直达肚脐,若隐若现的媚态无不让男人为她狂喷鼻血。 「看够了没?」晓美瞪着他。 「我只瞄了一眼。」江涛举手发誓。 「哼!男人喔!这个可人近来到底在忙什么,怎么到现在还不来,走,开车载我去找她。」可人并没将学插花的事告诉她。 「好,我们走。」江涛点头,便和她双双离开会场。 这时的方明珠已成为众所瞩目的焦点,当她一步步靠近夏禹风,其他女人便都识趣地往后退。 「禹风,我来了。」方明珠往他身边的女人浏览了一圈,发现叶可人并不在场,这才松了口气。 「欢迎。」夏禹风朝她伸出手。 方明珠靠近他,别具心机地说:「现在应该有不少人好奇你我的关系,赶紧跟他们说吧!」 她这话一出口,所有记者都靠拢过来,「请问夏先生,这位漂亮的小姐是?」 「今天是我的庆功宴,是不是该问问我公事方面的事?」夏禹风并不希望一开始就谈论私事。 这时记者才转移话题,先问了一些有关他研发的产品与心得后,又技巧地把矛头指向方明珠。 夏禹风握着方明珠的手,「看来不为各位解答疑惑,你们是不会满意。事实上,她是我找寻很久的女孩,对我而言她非常重要,我也承诺过会好好照顾……」 他的一番话让在场所有人都听得屏住了呼吸,直到语歇,仍在心间回荡良久。这时候大家才明白众人眼中的风流浪子,原来也有如此情深的一面。 可人从插花补习班出来已经八点了! 天呀!只剩下半个小时而已,来不及让她回去换衣服了,只好匆匆忙忙抱着今天的杰作「茉莉沁香」坐上计程车便直达「芬达酒店」。 在车上,她不停看着时间,忧焚之际突然听见计程车上传出来的广播声-- 记者现在人在了「芬达酒店」二楼,这里正是「飞达电子公司」研发部夏禹风经理的庆功宴,据了解他还有个极为特殊的身分、背景……刚刚他就在会场上握着方明珠小姐的手,对着众人侃侃而谈着自己的感情观,内容让所有人都为之动容,现在就请各位听听我们这段谈话-- 「小姐、小姐……」还想继续听下去的可人突然被司机的叫唤声震醒,「不好意思,到前门可能还得绕一大圈,后门可以吗?」 「嗯……可以。」可人付了车钱后便抱着花走出车外,看着这幢气派非凡的饭店,单单是后门口就装潢布置的这么堂皇典雅,简直漂亮得让人不忍眨眼。 再看看自己身上的普通衣服,真不知道进去后会不会被人给轰出来?但她想现在的她应该可以承受任何打击了。 走进饭店直达二楼,幸好她并没遭到拦阻,在外围绕了一大圈却下见夏禹风的人影,这时正好看见一位服务生推车经过,她赶紧上前问道:「请问你知道夏禹风先生现在在哪儿?」 「-是来送花的吗?夏先生在角落的那个露台观星赏月呢!」服务生误以为捧束花的可人是来送花的。 「谢谢。」 可人对他的误会不以为意,对他点点头,便朝那儿走去。 站在露台外,可人的目光往内游走了圈,她是看见了他,却也瞧见了另一名与他同一部门的男同事。 「那个方明珠真美啊……瞧她今天那一身薄若蝉翼的大红色礼服,挤出的乳沟真是迷人。」林义森笑说。 「没错,她是很美……当真有美得让男人心痒的本钱。」夏禹风靠在围栏边,率性一哂。 「对了,她人呢?」对方问道。 「去洗手间吧!」 「真羡慕你,总是左右逢源的。」林义森用一双羡慕的眼看着他,「刚刚听你说了串爱的告白更是感人,什么时候请我们喝喜酒?」 「呵,哪知道呀!」夏禹风的目光直往楼下瞄,等着那个该来却还没来的女人。 「就主动求婚呀!我想她听过你那番告白后一定会感动得痛哭流涕。你也真是的,就差求婚这临门一脚,也不加把劲儿。」他拍拍禹风的肩,「不过我依然好奇的是……你说的可是真心话?」 「连你也不信?」夏禹风不悦地挑起眉。 「不是……实在是你的辉煌纪录,让我怎么都不敢想象你也会动情。」他搔搔脑后,不好意思地说。 「别人信不信我无所谓,我只是把自己的感觉说出去。」-起眸看着底下穿流的人潮,却依然不见她来,再看看表居然已经快九点了。 「咦?你这条领带很特别。」林义森突然瞧见夏禹风的「杂牌」领带。 「是吗?」 他笑了笑,不置可否,但也没拒绝对方的探究,就见林义森将它翻转到背后一看,「呃……这牌子我怎么从没听过?」 站在门口的可人一听他这么说,心好酸,她猜夏禹风此刻的面子一定都快挂不住了吧? 都是她……没事想送他领带做什么?要送也不送好一点的,害他丢脸……想起刚刚他还让记者采访,不是让所有人都看见了,天呀! 「是谁送的?」 「一个……似清粥小菜的女人。」说时,夏禹风的嘴角不禁上扬了,眼底也融出一片温柔。 「拜托,你还玩这种游戏。」看来林义森也了解他这种习惯,「在美国你就喜欢找这类女人玩,现在毛病还不改。」 夏禹风撇撇嘴,不想为自己解释。 「不过也无所谓了,反正你都向心爱的女人告白了,这些风流往事就当笑话一样,笑笑就行了。」林义森笑得好暧昧。 顿时,可人似乎懂了,为何艾妃曾提醒她小心,又为何她一直暗示着禹风别老玩「清粥小菜」的游戏?原来他一直以来只拿她当游戏的对象。 闭上眼,心痛至极的她已不知该用什么样的心情面对他,只好强忍悲伤,快步奔出场外-- 「现在几点了?」夏禹风问。 「快十点了,你该出去陪陪客人吧!都快结束了。」林义森还不忘四处找着方明珠的身影,「你不是说她去洗手间,怎么这么久还不来?」 「谁知道,该出现的时候她就会出现。」夏禹风獾刈首,笑睇着他,「该不会你对她有意思吧?」 「嘿……」他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既然你不要牡丹,宁可选择茉莉,那我就不客气-!」 「行,就看你的本事,追上她,我就把照顾她的责任交给你了,加油!」夏禹风拍拍他的肩,走出露台正要转弯的-那却突地顿住步子。 跟着,他的目光慢慢移向地面,发现那儿落了两三蕊小花,还吐露淡淡芬芳,拾起一看,「这是?」 「是茉莉。」林义森顺口回答。 夏禹风呼吸一窒,下一秒便飞也似的狂奔下楼,这情景让林义森看得近乎傻住,「禹风……你不能走,还有客人……禹……天,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又看看地上的残瓣,「怎么又是茉莉?」 可人当晚没回住处! 夏禹风问了晓美,确定她也不在她那儿,只好继续疯狂找寻她,忧急整夜。想问她老家地址,但公司或其他同事有的都是现在台北住处的联络方式,而她就这么平空消失了…… 想了好久,他唯一想得到的地方就只有上回她带他去的山上。天方亮,他便开着车朝那儿行驶。 大白天里,他总算可以清楚地欣赏这处美景,吊桥很安全,难怪她敢在上头作怪,远处的瀑布在日阳的照射下也极其炫烂,可她为什么偏要在晚上的时候去? 也就在他打算走过吊桥看看时,突然看见桥旁竖立的一根木柱上刻着「断缘桥」三个字! 夏禹风眉头一拧,接着走过吊桥,来到瀑布前,这回他又在这里看见一块石碑,上头镌着「舍情瀑」。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一双拳头狠狠一握,过了桥正打算开车离去,却看见一位老奶奶推着车经过,上头放满了刚从山上采收的水果。 「老奶奶,您这些水果怎么卖?」夏禹风喊住她。 「这些呀……梨子一斤……」 「不,我是说全部。」他朝她点点头。 「全部?!」老奶奶看了看、「嗯……因为自己种的,如果你都要,算你三千元就好。」 「好,那我全买了。」他掏出皮夹给了她三千元,跟着把推车上的水果搬上车后座。 「谢谢先生。」老奶奶很感激,否则她得推回家,再让孙子开车到市区卖,还不见得有人买呢! 「不客气。对了,我想请问一下这座桥和那座瀑布旁刻的断缘桥与舍情瀑是什么意思?」夏禹风指着那边。 「你问这个呀!我劝你如果你带着女朋友,可千万不要来这里。」老奶奶皱着眉又说:「传说中,只要情侣或夫妻一块儿走过这座桥,又一块儿去瀑布前坐下,就一定会分开……铁准的。」 「铁准的?」 「就是非常灵,很多人想与另一半分手又分不开,就把对方拐来这儿走一回,立刻就分了,你说奇不奇怪?」看老奶奶说话的神情,似乎是真有这么回事。 夏禹风的脸色变了,他黯下眼说:「是很奇怪……谢谢您,那我回去了。」 「路上小心。」老奶奶朝他点点头。 开着车,夏禹风的脸色却愈来愈沉--他想可人一定是知道这个传说,所以故意趁夜把他带来这里。 无论如何,他都非得找到她问清楚不可! 可人昨夜跑到插花教室,向老师借了地方窝了一晚。白天就出去外头游荡,直到傍晚时分才拖着发麻的双腿、踩着蹒跚的步子回来。 到了住处外,她赫然一愣,因为她看见门口堆积了满满的水果! 「怎么?吓到了?」这时对面大门突被打开,夏禹风就站在门内冷眼睥睨着她愕然的表情。 「这是?」 「我去山上时,一位老奶奶便宜卖给我的。」他扯唇一笑,「我一个人吃不完,要不要一块儿吃?」 「可是我……」 「把门打开一起用吧!我帮-搬进去。」 他是房东,既然都这么说了,她也只好照办。 打开门后,她忍不住念道:「你那里也有厨房,为什么不去你那吃?」 「我不会整理,要是吃了一桌黏腻,-又不管我的话,那可麻烦了。」他将水果搬进她的厨房后,便回到客厅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她瞧。 「你……你干嘛这么看我?」她被他盯得好不自在。 「只想看清楚-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不是答应我昨晚会到场,却不见踪影,只留下几朵茉莉,那算什么?」夏禹风-起眸,发闷地说。 「什么?掉了茉莉在那了!」她当时心好乱,压根没注意到。 「昨晚-去哪了?」他的目光一直没从她脸上移开。 「在晓美那里。」她深吸口气。 「胡说,我问过她了。」 「你管我去哪呢?反正你已经做了最深情的告白,那不就够了,等你跟她结婚之后,我什么都不是了……所以我想通了,不想再这么下去。」她咬紧唇说。 「所以就带我去断缘桥、舍情瀑?」夏禹风的口气也跟着爆发出火焰,「-这女人为什么就是这么讨人厌!」 「是呀!我讨人厌,那你就不要理我嘛!」可人也受不了地叫道。 「在我告白之后,-居然要我不理-?!」他握住她的手腕,「-……-真的很……很让人生气。」 「是呀!我让你讨厌,又让你生气,那不是更好?」她走进房间,从里面拿出皮包,再掏出一迭钞票给他。 「这是?」他看着手上的钱。 「房租,你要多也没有,就这些了。」她还挺理直气壮的。 「是喔!如果每个房东遇到这样的房客,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遇上她,他向来冷静的心都会变得浮躁不堪。 「如果嫌太少,就赶我走,反正我也住不久了,正打算结束台北生活,找个清净的山上度过一生。」她今天在路上走了一天,最后的结论真是这样。 「-要去敲木鱼?」夏禹风皱起眉。 「谁说我要去当尼姑?我不会去山上找个果园帮忙种水果,也好过成天在山下受尘世之苦。」她愈说愈难受,「我还打算带我外婆一块儿去,山上空气好,有益她老人家身体。」 「听-这口气好像已经是方外人士了?」他半-着眸,望着她那张怨气颇重的小脸,「醋劲儿这么大,到山上去似乎不太适合喔!到时候每样水果都被-种得酸溜溜,一定卖不出去。」 「夏禹风!」他的挖苦让她生气,忍不住大声吼着,「你……你不要欺负人了好不好?」 「我哪欺负-了?」 「你当我是清粥小菜的游戏玩够了吧?如果你意犹未尽,我却不想再玩了,是不是像我们这种女人比较容易动情、上当、被骗?」 可人眼眶聚满了泪还有恨,她恨自己,为什么他都这么说了,她还是这么爱他! 「我看得出来,-依然深爱着我。」夏禹风双臂抱胸地等着她抬起头来。 「谁……谁说的……」她抿紧唇,对他也对自己说谎,「我对你……已经没感觉了。」 「是吗?我猜那个断缘桥、舍情瀑似乎对-一点儿都不管用,-现在心底一定困惑极了,是不是?」这个自以为是的高傲臭男人居然有心情挖苦她?! 「你……」她错愕了。 「别傻了,爱就爱上了,哪有什么办法不爱的?」他愈说愈像这么一回事,巴不得对她长篇大论了吗? 「我不想听你胡说。」她捂着耳朵。 「我偏要说。」他-起眸用力扯下她的手。 「好,要说你就待在这里继续说,我不想理你了。」可人摇着脑袋,直想奔出屋外,这时夏禹风却更快一步地抓住她的手。 「我只想听-亲口说,-到底还爱不爱我?」他非常固执,说什么也不让她逃开。 「不爱了。」她转过脸。 「真不爱了?」他的唇抵在她的嘴角,眼对着她的眼,强势逼问。 「我真不--唔……」可人才要争辩,但小嘴已被他攫了去,在他狂野的吻中她再一次迷乱了心,更失去了自己坚持。 当她的身子渐渐软化,夏禹风更是霸情地在她身上造就风雨,一寸寸挑勾着她…… 「我再问-一次,爱我吗?」他搂紧她的纤腰,让她的下半身紧紧贴着自己。 「爱又有什么用?」她水汪汪的眼紧盯着他。 「不管有没有用?我只想知道-的答案。」 「我--」本想赌气再说一次不爱,怎奈望进他期待的瞳心的那一-那,她竟然有片刻的迟疑。 「我在等着。」见她默然了,他立即出声催促。 她抿紧双唇,呜咽出声,「你就是这么霸道,有了她的爱还非要我的心,呜……为什么我就是着了你的魔,摆脱不了对你的爱……」 听她这么说之后,夏禹风才重重地吐了口气,他轻拂她的发说:「何止是-,我也一样。」 「你不要安慰我了。」她摇着脑袋。 「小姐,-看不看报?」他突然说了句八竿子打不着边的话。 「看报?!」可人皱起眉,「以前看,可这两天没心情看。」 「那我请-看好了,等我一下。」说着,他便走出去回到自己的屋子拿了一份报纸过来,丢在茶几上,「请看。」 她被动地拿起报纸,看了看上头的标题,「你要我看哪一版?」 「关于我的。」他的话让她想起昨晚庆功宴上他可是出尽风头,还上了新闻版面呢! 「要炫耀吗?早说嘛!」她没好气地睨了他一眼,接着前后翻找的,故意把报纸弄得「喀喀」响。 不过,夏禹风倒是挺喜欢看她这种脸色,那表示她心底有他。 没一会儿,可人找到这则新闻,其实它并不难找,二分之一的版面算是很大了。一行行仔细看,慢慢地,她的视线来到昨天在计程车上,她漏听的那段内容-- 「看来不为各位解答疑惑,你们是不会满意。事实上她是我找寻很久的女孩,对我而言她非常重要,我也承诺过会好好照顾她,直到她觅得对象,有人托付终身为止。但是,她并不是我深深爱恋的女孩。」 当夏禹风说到这里,可说是全场哗然,而方明珠的脸色也瞬变了! 接着,在记者追问他最爱的女孩是谁后,他又说:「她是一个像菜莉般的女孩,虽然总是喜欢在夜里,被人忽略之际才肯吐露芬芳,外表也似小家碧玉般从不招摇,可是她的爱却在我心底持续绽放……我要告诉她:我也很爱她。」 看到这里,可人双手直抖颤着,这……简直不可思议呀! 「怎么了?-也说说话呀!要不下个结论也行。」夏禹暗暗笑了,笑她此刻傻愣的表情。 「你不是演戏?」她想确定。 「演戏?!哦!-错了,我的演技没有一个可恶的小女人精湛,在她面前,我哪敢卖弄演技!」夏禹风挑眉。 「你是真心的?」可人的一池春水被他给搅成一团乱了。 「心还有真的、假的吗?」看她心慌意乱的表情,他竟可恶地笑了出来。 「那清粥小菜又是什么意思?我不信你情愿吃一辈子淡而无味的粥品,看见山珍海味你能不动心?」她质疑地望着他那张魅人的脸孔。 「清粥小菜是最对胃的东西,每天吃也不会腻。」他笑着说。 「三餐都吃?不反胃?」她愈问愈犀利。 「如果一样东西吃太久,当然会受不了。」夏禹风一步步趋近她,一手抚上她的脸,「不过我会把她变成百变女郎,一会儿是含蓄的茉莉、一下子又成为多刺的玫瑰,还可以变成妩媚的蔷薇……像现在,她就像盘味道又呛又辣的四川菜。」 「你贫嘴。」她的心口突然变得好热好烫。 「-还怀疑什么尽管问,我都会据实以告。」夏禹风环住她的腰,抵着她的额,怎么都不放手了。 她忍不住笑了,「要我信你很简单,看你愿不愿意。」 「好,要怎么做,-说。」 「先陪我去山上看我外公,亲自告诉他老人家,接下来等你有空的时候,再陪我回乡下见我外婆。」他们是她唯一的亲人,有他们做见证,她会相信这份幸福是真实的。 「没问题,走,现在就去。」他拉着她的手。 「别啦~~半夜去坟场,你好奇怪。」她用力抽回手。 「看自己外公还怕?!」夏禹风取笑她。 「我才不怕呢!再说那里除了我外公外,还有一些当年与他一块儿不幸车祸丧生谷底的朋友,那些叔叔、伯伯们以前都很疼我的,我怕什么!只是怕人家误会你是去盗墓的。」说到这儿,可人忍不住抽了抽鼻子、红了眼眶。 「-说什么?车祸丧生谷底?!」夏禹风眸子一瞠,这么巧? 「是……是呀!」可人被他激动的表情骇住。 「告诉我,-外公是哪一年去世的?」 「呃……那年我刚升国二……应该是十二年前吧?」可人回忆着,「我还记得当时放暑假,我在家中接到电话,对方说外公所搭乘的游览车不慎掉落谷底,因倾油而爆炸,我就……」 「-这里有他的相片吗?」夏禹风突然发现自己似乎搞错了一些事。 「没,老家才有。」 「走,我们现在就回-老家。」 「为什么?」 「上车再说。」 就这样,可人便在他的坚持下,被拖着奔出大门,连夜直驱乡下。 第十章 可人的外婆住在中部的一处渔港边,当他们到达那里已是深夜,不得不将早睡的外婆给吵了起来。 当她听了夏禹风的来意后,并没多问就走进房间,拿出了一只铁盒,「夏先生,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一定要看我老伴的相片,但我还是拿给你看。唉……以往怕触景伤情,我可是好多年不敢碰它,都附了一层灰了。」 「谢谢您。」 夏禹风浑身绷得好紧,就等着她打开的那一刻。 外婆往铁盒上吹了吹,这才打开它,翻了会儿找出一张最近的相片,「这就是可人的外公,可人小学毕业典礼上拍的。」 夏禹风接过手一瞧,眉头却愈蹙愈紧……没错,是他,虽然事隔十几年了,可是那和蔼的笑脸是他一辈子都忘不了的! 这下他更确定上次他看见的「张田」的确不是正主儿,难怪他当时连一点点悸动与印象都没有。 「我的救命恩人是他才对,我一直弄错对象。」夏禹风将它贴在胸口,忍不住眼角凝出了泪雾。 「恩人?你不是说方明珠才是?怎么又变成我外公?」可人听得一头雾水,就连她外婆也好奇地直望着他。 「事情是这样的……」他闭上眼,双手抵在额前,缓缓说出这段过往,「是他救了我,若不是他……我早就死在那里。」 外婆逸出泪,但她仍坚强地轻拍他的背,「不哭、不哭,别哭了,我想可人的外公一定很庆幸自己救了位有为的青年。」 「就在他临终时,他告诉我,要我好好照顾他的外孙女,可是他气息愈来愈微弱,最后我只听见一个珠或主……之类的字,这才会误认为方明珠才是……老天!」他懊恼地揉揉眉心。 「他是说小公主吧?」外婆伸手握住可人,微笑地说:「还记得吗?-外公在-小时候老喊着『我的小公主放学啦』、『我的小公主长大了』。」 可人掉着泪,拚命点头,「记得,我当然记得。」 夏禹风转向可人外婆,「那您愿意把小公主交在我手上吗?」 外婆笑了笑,「虽然可人什么都没说,可是当你跟着可人回来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你们彼此相爱呢!」 「外婆!」可人霎时红了脸。 「我想-外公早在十几年前就为-物色好了对象,他到死都挂念着他心里的小公主。」外婆抱紧可人,轻拍她的背。 「外婆,我也会永远照顾您。」可人抬头道。 「我也是。」夏禹风赶紧接话。 外婆欣慰一笑,跟着握起可人的手将它交到禹风手上,「我把她交给你了,你可要好好待她。」 「外婆,我会的。」他用力点点头。 听他喊她这么一声外婆,她可是又开心又放心,「好、好,这样就够了,改明儿可得去跟-外公说,让他也开心一下。」 可人点点头,接着又说:「您搬来台北跟我们住好不好?」 「不了,外婆又不是走不动,以后再说,这里有我的朋友、邻居,我才不去台北关鸟笼呢!」她指的是大楼。 可人掩嘴一笑,「外婆,您就是这样。」 「我虽然老了,可还是崇尚自由。」外婆跟着笑了,「对了,已经这么晚了,就在这过一夜吧?明天就请个假好了。」 「也好,我希望可人能带我在这附近走走看看。」这个渔港满是纯朴的气息,深吸口气还可闻到一些些咸湿的味道,但是感觉很舒服。 「我相信你一定会喜欢这里的。」外婆也笑了。 「这里居然可以听见海鸟啼叫的声音!」 翌日一早,夏禹风在可人的带路下来到港口,除了可以看见一排排形形色色的船只停靠在港边的壮观画面,还可听得见海鸟美妙的叫声。 「我从小就听到大,瞧你这么好奇。」可人与他相偎着在这儿散步。 沿路上夏禹风直好奇地四处张望,有许多人大声吆喝着渔货买卖,虽然有点腥,但是别有一番风情。 「真羡慕-,可以在这么好的地方成长。」他停驻脚步,-眼看着前头成「箭头」队形的飞鸟。 「以后你也可以常来。」可人笑对他做出解释,「那样的队形表示-们要出外觅食了。」 「哦!-真懂-们的意思?」 「当然了,只要与-们相处久了,就可看出-们每一个表情动作所代表的意思。」她伸了个懒腰,看着远处透云穿出的曦阳,「禹风……」 「怎么?」 「我到现在仍觉得好不可思议,没想到你所要找的人会是我,简直太戏剧性了。」昨晚她失眠了一夜,脑子里转的就是这些事。 「缘分加上-、我彼此相互吸引的情愫,我想这是天意安排。」他转身环住她的腰,笑意盎然地望着可人那张单纯的小脸。 「你真爱我?」她羞赧地又问一遍。 「我可以发誓。」 可人赶紧压下他作势高举的手,「不要……谁要你发誓,只是我有点担心,担心方明珠不会就此放弃。」 「我会找机会对她说清楚。」当初误认对象是他不对,如果可以,他愿意付一笔钱向她赔罪。 「我想陪你一起去。」她不放心地说。 ;也不知为什么,可人心底就是出现一股忐忑与不安,好像将有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但她不敢说,怕他又笑她胡思乱想、庸人自扰。 「别担心,我会好好处理的。」他揽着她,深吸口气,「知道吗?我现在最期待的是什么?」 「什么?」 「外婆准备的午餐,刚刚我看她去市场搬了一堆东西回来。」自从来到台湾之后他吃的几乎全是外食,还不曾吃过一次道地的家常菜。 「你还真馋呢!」可人掩唇一笑。 「孔老夫子都说了,食色性也嘛!」夏禹风自有一番理由。 「哼!因为孔老夫子也是男人。」她噘起唇,偷笑地说。 「哇……-侮辱咱们至圣先师。」他张大眼,故作惊讶状。 「拜托,你这个外国人哪知道什么至圣先师呀!」她取笑他是个在外国长大的男人,根本不了解中国传统与历史。 「我怎么会不知道,虽然长在国外,我父母在家都与我说国语,也请老师教我中文,要不然我老早被-给唬弄了。」他笑望着她隐形眼镜下那对晶亮璀璨的眼睛,「近几年我更学得勤,为的就是找。」 「禹风!」她主动窝进他怀里,完全不在乎在这纯朴港口这样的动作会不会引起骚动,「其实我还担心另外一点。」 「哪一点?」 「担心你家人会不会接受我。」她抬眼看向他,「你父亲的政治地位这么高,而我只是一个在渔港长大的女孩……」 「-太多虑了,在我来台湾以前已向我父母表明立场,我的未来、我的婚姻由我自己作主,他们一向开明。」他拍拍她的小脸,「这下放心了吧?」 「嗯。」可人点点头。 「再偷偷告诉-,他们已经对我下达命令,要我在一个月内带-回去见他们。」见她吃惊的表情他笑得更诡魅了。 「什么?」天,她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呢! 「丑媳妇早晚要见公婆,别难为情。」夏禹风拧拧她的腮帮子,炫目的俊颜流露出一道宠溺的线条。 「讨厌!」她脸儿一红,羞赧的表情让她看来更娇美。 咕噜……可一道不太合情调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夏禹风揉揉肚子,「惨了,刚吃完早餐怎么又饿了?」 「你如果住在这里一定会变胖。」她捂着嘴,「我外婆的手艺可是好得没话说喔!」 「那-怎么不向她学点手艺?」 「我还不是为了你的身材着想,到时候万人迷变成恐龙男,是会让很多女人失望的。」她故意说得很悲哀。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只好多做做运动-,不过……」他眼神半-,流露出一丝吊诡的味道,「前提是得有人陪我一块儿做。」 「你别下流。」她殷红着小脸。 「咦?做运动下流了吗?是-自己心术不正,偏要想歪了。」他漾出一抹得意的捉弄笑脸。 「你就会欺负我。」她双手-腰,「我现在就回去告诉外婆,要她别做菜了,就把你饿回台北。」 「-舍得?」 「有什么不舍得的,我这就去。」她俏皮地对他吐吐舌尖,忽而旋身朝老家直奔而去。 「叶可人,我可不会跑输---」夏禹风拔腿直追。 此时码头的热闹情景依旧,只是远处多了一串串热情的笑语…… 回到台北之后,夏禹风第一件事就是将方明珠约出来,想把事情向她说清楚、讲明白。 错在自己的疏忽,他可以任她发泄数落,最终的目的还是要祈求她的原谅。 只是数通电话仍找不到她的人,他怀疑她该不会是气他那天的发言,因此避而而不见面吧? 就在这时候,他接获了林义森的电话。 「禹风,你去哪儿了,昨天我怎么都找不到你!」林义森的口气有点急促。 「我陪可人回老家了。」夏禹风忍不住挖苦他,「当初是谁帮我查的结果,我要找的人根本不是方明珠。」 「不是她……可是珠……」 「你猪头!」夏禹风摇摇脑袋,「当年我听到的是……小公主三个字,我们都猜错了。」 「那是谁呢?」 「就是可人,我无意中发现的结果,也幸好及时弄清楚一切,否则我一定会遗憾终生。」夏禹风扬起唇,淡淡地笑了。 「哇!老天还真是宠爱你,让你心想事成了。」林义森也替他开心,可旋即想起方明珠,他不禁又道:「昨天我约了方明珠出去,她一直说着你的不是、可人的不是,直到送她回家时我发现了一件挺可怕的事。」 「什么事?」夏禹风眉一拧。 「送她回去的时候,她没邀我进去,可是我往里头瞄了眼,看见了满地的……虽不是很确定,但很像茉莉花。」林义森直抓着头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怪异的感觉。 「义森,你能不能慢慢说,有条不紊些?」天,听了半天,他还是没听懂。 「我是说方明珠极可能买了一大把茉莉回家发泄,把它给扯碎了一地,我猜测她肯定是对可人怀恨在心。」这下他终于说清楚了。 「什么?」夏禹风持话筒的手一僵,「她到底在想什么?」 「我哪知道,这才拚命找你,可是你连手机都没带。」林义森本来对方明珠的好感全被她这种怪异行为与说话态度给吓跑了。 「义森,我不跟你多说了,我得告诉可人,让她提高警觉了。」挂了林义森的电话后,他改打可人分机,却是晓美接的。 「你找可人呀?她刚刚出去了,好像方明珠在找她。」晓美并不知道那女人是个危险人物。 「她出去多久了?约在哪儿-知道吗?」 「大概有半个多小时了吧!约在……」她听听给忘了,「好像菲什么园的……」 「菲林花园?」这里是处私人游览地,离方明珠住处并不远。 「对对。」晓美被他急躁的嗓音震住,「到底怎么了?那个方明珠不是找可人谈话而已吗?」 「我也不知道她还会怎么样,就怕她会危害可人,晓美,-还是先报警吧!」说完他便挂了电话,直接冲出办公室直往菲林花园。 可人下了计程车,看着这处美美的花园,才知道原来也有不少有钱人将私人土地改建成人造风景区,让游客游览观光,让大家不用到走出台北市,也可以看见绿树、清泉、感受到花香鸟语的宁静。 买了门票后,她走进里头,先四处走走瞧瞧……一段路后,她突然看见方明珠就站在远方冷冷地望着她。 可人快步走了过去,「明珠,我可以这样叫-吗?其实我答应出来是想替禹风向-解释,他当初真的是弄错对象了,他……」 「-以为-说的话我会信?」方明珠精明的脸上出现浓浓的恨意,「-知不知道我已经向所有认识我的人表示夏禹风会娶我、他深爱我,可没想到那天他会做那样的告白,这两天我已经成为公司里的笑柄。」她一心将自己埋藏在恨里,完全没有将可人所说的话听进耳中。 「明珠,我知道这种难堪,可是爱情是勉强不来的。」可人发觉她今天很不一样,难不成自己的担忧已成真。 她提防地向后退了步,尽可能与方明珠说道理,「禹风是个重义之人,对方有恩于他,他一直摆在心上,几年下来成为沉重的压力,所以一抓到可能的机会或对象,他就只想报答、付出……所以他没有把事情真相弄清楚,我替他向-道歉……」 「不用!」」 方明珠利目一瞠让可人吓住了,今天不是假日,现在又是上班、上学时间,这里几乎没有其他游客,若真要叫喊离大门处也太远,可能无法听见。 「我们好好说……呃!」可人杏眼圆睁,因为她竟看见方明珠从皮包里抽出一把水果刀。 「我方明珠一心为事业奋斗,努力多年才爬到这个地位,虽不是最高的,但也受其他同事敬重,没想到却因为这件事被大家当茶余饭后的笑话来说。叶可人,我恨-,那天我真不该要-照顾他,-还真不要脸,怎么可以把他抢走!」说完,她便扑向可人,可人一闪,直躲在一处假石造景后。 「-听我说,我没抢走他,我早在-之前就认识他了,我--」 「我不要听。」方明珠肯定疯了! 她直追着可人跑,一把尖刀亮晃晃地在太阳底下闪动着,几乎让可人吓出一身冷汗,不知多久之后她已跑得双腿无力…… 在里头前绕后绕,她已不知大门在哪个方向,心慌意乱地看着方明珠一步步靠近自己。 不,她不要死在这里,虽然这里是座美丽的花园。 「方明珠,-冷静下来……冷静下来好不好?」可人气喘吁吁。 「-要我怎么冷静,夏禹风本是我的男人,他可以很疼我,让我予所予求,都是---」她一张脸变得狰狞,举刀再一次冲向可人。 「不……」可人腿软了,只能抓住她的手与她抗衡。 突然,方明珠的刀子被弹脱出手,落在一旁,可人手上对抗的力量也减弱了。回头一看,才看见夏禹风正站在她身后,抓着方明珠的手。 方明珠瞪大眼,「好、好,你也来了,那更好。」 她立刻用空着的手抓向夏禹风,夏禹风紧抓着她,冷冷地说:「方明珠,-知道吗?-这是杀人未遂。」 「我……」她一愣。 接着她看见有数名警察朝这里走了过来,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傻事。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她甩开他,惊慌之下,倏地捡起地上的刀子,在可人完全没意会的情况下又一次扑向她,「我要与-同归于尽!」 「啊……」方明珠被夏禹风推倒在一旁,警察见状立即冲上前将她铐上。 「方明珠,不要做傻事,-知道这样根本无济于事。」夏禹风的手肘被轻划了一条伤痕,所幸不深,他解下领带绑紧它。 「我……我……我不甘心……」方明珠发着抖。 「我猜,当初-早料到我认错人了对不对?只是-不肯坦白?」夏禹风走近她。 「呜……」她掩面蹲下嚎啕大哭,「我外公根本不管我也不爱我,我只跟他见过一面,他哪会管我的死活……」 「所以-也错了,我也错了。」夏禹风蹲在她面前,「别再被恨意给蚀了人性,-还会有很好的未来。」 「对,明珠,我不怪-,一定会请律师帮-的。」可人不记恨地上前握住她的手,「也请-不要再怪我们了好不好?」 「我、我……」方明珠摇摇头,悲伤地直落泪,「算了、算了。」 警察见了,于是说:「我们先将她带回警局做笔录,有什么话或找律师的事,就晚点儿再说。」 夏禹风点点头,直到她被带走了,可人赶紧上前看着他的伤口,「你受伤了,我们快去医院吧!」 「别急,不过一点小伤而已,回去-帮我包扎就行。」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肘,撇嘴一笑。 「可以吗?」她还真不放心。 「真的不要紧,不信的话,我还可以抱-呢!」他说着就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与她眼对着眼,「为什么来见她不跟我商量?」 「人家……人家只是想替你解决……」她鼓着腮,「哪知道她这么可怕……你快放我下来,我很重的。」 他就是不放,还说:「幸好我和警察及时赶到,否则……」 想起刚刚那一幕,夏禹风还真不敢再想下去。 「你真的很爱我?」她甜甜一笑,窝在他颈间。 「废话。」他轻啄了下她的鼻尖。 可人心一热,「既然爱我,就听我的话,快放我下来。」她可不希望再弄伤了他。 夏禹风终于将她放下,锁住她的腰,「选日不如撞日,在这座漂亮的花园里……我想问-,什么时候嫁给我?」 可人不好意思地垂下脑袋,故意逗着他,「你还真省,连束花都不送,要我看旁边花园里的花干过瘾吗?」 「要花不简单,走,我们现在就去买,看-是要一千朵玫瑰、还是一万颗金莎都行。」他用没受伤的手拉着她直往外走。 「我不要玫瑰,那刺太多了,也不要金莎,它吃了会发胖。」她边走边说。 「那么-是想?」他顿下脚步。 「我要……」她踮起脚尖,附在他耳边说:「一束茉莉。」 闻言,夏禹风眸心融出一丝浓热,抵着她的嘴角,「-是属于我的……」 她笑着点点头。 随即,一个深情蜜爱的吻覆上她的檀口,那爱似狂涓的流水淌过彼此心海,暖了心、热了情,让彼此更加贴近…… 这缘牵自于多年以前,从此系上红线,不再分离。 【全书完】 编注:别忘了看「恋爱四部曲」系列其他三本书-- 天使鱼162《初恋偷偷送给你》。 天使鱼164《热恋绯闻传不停》。 天使鱼165《失恋总是想到你》。 第十章 可人的外婆住在中部的一处渔港边,当他们到达那里已是深夜,不得不将早睡的外婆给吵了起来。 当她听了夏禹风的来意后,并没多问就走进房间,拿出了一只铁盒,“夏先生,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一定要看我老伴的相片,但我还是拿给你看。唉……以往怕触景伤情,我可是好多年不敢碰它,都附了一层灰了。” “谢谢您。” 夏禹风浑身绷得好紧,就等着她打开的那一刻。 外婆往铁盒上吹了吹,这才打开它,翻了会儿找出一张最近的相片,“这就是可人的外公,是在可人小学毕业典礼上拍的。” 夏禹风接过手一瞧,眉头却愈蹙愈紧……没错,是他,虽然事隔十几年了,可是那和蔼的笑脸是他一辈子都忘不了的! 这下他更确定上次他看见的“张田”的确不是正主儿,难怪他当时连一点点悸动与印象都没有。 “我的救命恩人是他才对,我一直弄错对象。”夏禹风将它贴在胸口,忍不住眼角凝出了泪雾。 “恩人?你不是说方明珠才是?怎么又变成我外公?”可人听得一头雾水,就连她外婆也好奇地直望着他。 “事情是这样的……”他闭上眼,双手抵在额前,缓缓说出这段过往,“是他救了我,若不是他……我早就死在那里。” 外婆逸出泪,但她仍坚强地轻拍他的背,“不哭、不哭,别哭了,我想可人的外公一定很庆幸自己救了位有为的青年。” “就在他临终时,他告诉我,要我好好照顾他的外孙女,可是他气息愈来愈微弱,最后我只听见一个珠或主……之类的字,这才会误认为方明珠才是……老天!”他懊恼地揉揉眉心。 “他是说小公主吧?”外婆伸手握住可人,微笑地说:“还记得吗?你外公在你小时候老喊着‘我的小公主放学啦’、‘我的小公主长大了’。” 可人掉着泪,拚命点头,“记得,我当然记得。” 夏禹风转向可人外婆,“那您愿意把小公主交在我手上吗?” 外婆笑了笑,“虽然可人什么都没说,可是当你跟着可人回来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你们彼此相爱呢!” “外婆!”可人霎时红了脸。 “我想你外公早在十几年前就为你物色好了对象,他到死都挂念着他心里的小公主。”外婆抱紧可人,轻拍她的背。 “外婆,我也会永远照顾您。”可人抬头道。 “我也是。”夏禹风赶紧接话。 外婆欣慰一笑,跟着握起可人的手将它交到禹风手上,“我把她交给你了,你可要好好待她。” “外婆,我会的。”他用力点点头。 听他喊她这么一声外婆,她可是又开心又放心,“好、好,这样就够了,改明儿可得去跟你外公说,让他也开心一下。” 可人点点头,接着又说:“您搬来台北跟我们住好不好?” “不了,外婆又不是走不动,以后再说,这里有我的朋友、邻居,我才不去台北关鸟笼呢!”她指的是大楼。 可人掩嘴一笑,“外婆,您就是这样。” “我虽然老了,可还是崇尚自由。”外婆跟着笑了,“对了,已经这么晚了,就在这过一夜吧?明天就请个假好了。” “也好,我希望可人能带我在这附近走走看看。”这个渔港满是纯朴的气息,深吸口气还可闻到一些些咸湿的味道,但是感觉很舒服。 “我相信你一定会喜欢这里的。”外婆也笑了。 〓 “这里居然可以听见海鸟啼叫的声音!” 翌日一早,夏禹风在可人的带路下来到港口,除了可以看见一排排形形色色的船只停靠在港边的壮观画面,还可听得见海鸟美妙的叫声。 “我从小就听到大,瞧你这么好奇。”可人与他相偎着在这儿散步。 沿路上夏禹风直好奇地四处张望,有许多人大声吆喝着渔货买卖,虽然有点腥,但是别有一番风情。 “真羡慕你,可以在这么好的地方成长。”他停驻脚步,眯眼看着前头成“箭头”队形的飞鸟。 “以后你也可以常来。”可人笑对他做出解释,“那样的队形表示它们要出外觅食了。” “哦!你真懂它们的意思?” “当然了,只要与它们相处久了,就可看出它们每一个表情动作所代表的意思。”她伸了个懒腰,看着远处透云穿出的曦阳,“禹风……” “怎么?” “我到现在仍觉得好不可思议,没想到你所要找的人会是我,简直太戏剧性了。”昨晚她失眠了一夜,脑子里转的就是这些事。 “缘分加上你、我彼此相互吸引的情愫,我想这是天意安排。”他转身环住她的腰,笑意盎然地望着可人那张单纯的小脸。 “你真爱我?”她羞赧地又问一遍。 “我可以发誓。” 可人赶紧压下他作势高举的手,“不要……谁要你发誓,只是我有点担心,担心方明珠不会就此放弃。” “我会找机会对她说清楚。”当初误认对象是他不对,如果可以,他愿意付一笔钱向她赔罪。 “我想陪你一起去。”她不放心地说。 也不知为什么,可人心底就是出现一股忐忑与不安,好像将有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但她不敢说,怕他又笑她胡思乱想、庸人自扰。 “别担心,我会好好处理的。”他揽着她,深吸口气,“知道吗?我现在最期待的是什么?” “什么?” “外婆准备的午餐,刚刚我看她去市场搬了一堆东西回来。”自从来到台湾之后他吃的几乎全是外食,还不曾吃过一次道地的家常菜。 “你还真馋呢!”可人掩唇一笑。 “孔老夫子都说了,食色性也嘛!”夏禹风自有一番理由。 “哼!因为孔老夫子也是男人。”她噘起唇,偷笑地说。 “哇……你侮辱咱们至圣先师。”他张大眼,故作惊讶状。 “拜托,你这个外国人哪知道什么至圣先师呀!”她取笑他是个在外国长大的男人,根本不了解中国传统与历史。 “我怎么会不知道,虽然长在国外,我父母在家都与我说国语,也请老师教我中文,要不然我老早被你给唬弄了。”他笑望着她隐形眼镜下那对晶亮璀璨的眼睛,“近几年我更学得勤,为的就是找你。” “禹风!”她主动窝进他怀里,完全不在乎在这纯朴港口这样的动作会不会引起骚动,“其实我还担心另外一点。” “哪一点?” “担心你家人会不会接受我。”她抬眼看向他,“你父亲的政治地位这么高,而我只是一个在渔港长大的女孩……” “你太多虑了,在我来台湾以前已向我父母表明立场,我的未来、我的婚姻由我自己作主,他们一向开明。”他拍拍她的小脸,“这下放心了吧?” “嗯。”可人点点头。 “再偷偷告诉你,他们已经对我下达命令,要我在一个月内带你回去见他们。”见她吃惊的表情他笑得更诡魅了。 “什么?”天,她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呢! “丑媳妇早晚要见公婆,别难为情。”夏禹风拧拧她的腮帮子,炫目的俊颜流露出一道宠溺的线条。 “讨厌!”她脸儿一红,羞赧的表情让她看来更娇美。 咕噜……可一道不太合情调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夏禹风揉揉肚子,“惨了,刚吃完早餐怎么又饿了?” “你如果住在这里一定会变胖。”她捂着嘴,“我外婆的手艺可是好得没话说喔!” “那你怎么不向她学点手艺?” “我还不是为了你的身材着想,到时候万人迷变成恐龙男,是会让很多女人失望的。”她故意说得很悲哀。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只好多做做运动-,不过……”他眼神半眯,流露出一丝吊诡的味道,“前提是得有人陪我一块儿做。” “你别下流。”她殷红着小脸。 “咦?做运动下流了吗?是你自己心术不正,偏要想歪了。”他漾出一抹得意的捉弄笑脸。 “你就会欺负我。”她双手擦腰,“我现在就回去告诉外婆,要她别做菜了,就把你饿回台北。” “你舍得?” “有什么不舍得的,我这就去。”她俏皮地对他吐吐舌尖,忽而旋身朝老家直奔而去。 “叶可人,我可不会跑输你——”夏禹风拔腿直追。 此时码头的热闹情景依旧,只是远处多了一串串热情的笑语…… 〓 回到台北之后,夏禹风第一件事就是将方明珠约出来,想把事情向她说清楚、讲明白。 错在自己的疏忽,他可以任她发泄数落,最终的目的还是要祈求她的原谅。 只是数通电话仍找不到她的人,他怀疑她该不会是气他那天的发言,因此避而而不见面吧? 就在这时候,他接获了林义森的电话。 “禹风,你去哪儿了,昨天我怎么都找不到你!”林义森的口气有点急促。 “我陪可人回老家了。”夏禹风忍不住挖苦他,“当初是谁帮我查的结果,我要找的人根本不是方明珠。” “不是她……可是珠……” “你猪头!”夏禹风摇摇脑袋,“当年我听到的是……小公主三个字,我们都猜错了。” “那是谁呢?” “就是可人,我无意中发现的结果,也幸好及时弄清楚一切,否则我一定会遗憾终生。”夏禹风扬起唇,淡淡地笑了。 “哇噻!老天还真是宠爱你,让你心想事成了。”林义森也替他开心,可旋即想起方明珠,他不禁又道:“昨天我约了方明珠出去,她一直说着你的不是、可人的不是,直到送她回家时我发现了一件挺可怕的事。” “什么事?”夏禹风眉一拧。 “送她回去的时候,她没邀我进去,可是我往里头瞄了眼,看见了满地的……虽不是很确定,但很像茉莉花。”林义森直抓着头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怪异的感觉。 “义森,你能不能慢慢说,有条不紊些?”天,听了半天,他还是没听懂。 “我是说方明珠极可能买了一大把茉莉回家发泄,把它给扯碎了一地,我猜测她肯定是对可人怀恨在心。”这下他终于说清楚了。 “什么?”夏禹风持话筒的手一僵,“她到底在想什么?” “我哪知道,这才拚命找你,可是你连手机都没带。”林义森本来对方明珠的好感全被她这种怪异行为与说话态度给吓跑了。 “义森,我不跟你多说了,我得告诉可人,让她提高警觉了。”挂了林义森的电话后,他改打可人分机,却是晓美接的。 “你找可人呀?她刚刚出去了,好像方明珠在找她。”晓美并不知道那女人是个危险人物。 “她出去多久了?约在哪儿你知道吗?” “大概有半个多小时了吧!约在……”她听听给忘了,“好像菲什么园的……” “菲林花园?”这里是处私人游览地,离方明珠住处并不远。 “对对。”晓美被他急躁的嗓音震住,“到底怎么了?那个方明珠不是找可人谈话而已吗?” “我也不知道她还会怎么样,就怕她会危害可人,晓美,你还是先报警吧!”说完他便挂了电话,直接冲出办公室直往菲林花园。 〓 可人下了计程车,看着这处美美的花园,才知道原来也有不少有钱人将私人上地改建成人造风景区,让游客游览观光,让大家不用到走出台北市,也可以看见绿树、清泉、感受到花香鸟语的宁静。 买了门票后,她走进里头,先四处走走瞧瞧……一段路后,她突然看见方明珠就站在远方冷冷地望着她。 可人快步走了过去,“明珠,我可以这样叫你吗?其实我答应出来是想替禹风向你解释,他当初真的是弄错对象了,他……” “你以为你说的话我会信?”方明珠精明的脸上出现浓浓的恨意,“你知不知道我已经向所有认识我的人表示夏禹风会娶我、他深爱我,可没想到那天他会做那样的告白,这两天我已经成为公司里的笑柄。”她一心将自己埋藏在恨里,完全没有将可人所说的话听进耳中。 “明珠,我知道这种难堪,可是爱情是勉强不来的。”可人发觉她今天很不一样,难不成自己的担忧已成真。 她提防地向后退了步,尽可能与方明珠说道理,“禹风是个重义之人,对方有恩于他,他一直摆在心上,几年下来成为沉重的压力,所以一抓到可能的机会或对象,他就只想报答、付出……所以他没有把事情真相弄清楚,我替他向你道歉……” “不用!” 方明珠利目一瞠让可人吓住了,今天不是假日,现在又是上班、上学时间,这里几乎没有其他游客,若真要叫喊离大门处也太远,可能无法听见。 “我们好好说……呃!”可人杏眼圆睁,因为她竟看见方明珠从皮包里抽出一把水果刀。 “我方明珠一心为事业奋斗,努力多年才爬到这个地位,虽不是最高的,但也受其他同事敬重,没想到却因为这件事被大家当茶余饭后的笑话来说。叶可人,我恨你,那天我真不该要你照顾他,你还真不要脸,怎么可以把他抢走!”说完,她便扑向可人,可人一闪,直躲在一处假石造景后。 “你听我说,我没抢走他,我早在你之前就认识他了,我——” “我不要听。”方明珠肯定疯了! 她直追着可人跑,一把尖刀亮晃晃地在太阳底下闪动着,几乎让可人吓出一身冷汗,不知多久之后她已跑得双腿无力…… 在里头前绕后绕,她已不知大门在哪个方向,心慌意乱地看着方明珠一步步靠近自己。 不,她不要死在这里,虽然这里是座美丽的花园。 “方明珠,你冷静下来……冷静下来好不好?”可人气喘吁吁。 “你要我怎么冷静,夏禹风本是我的男人,他可以很疼我,让我予所予求,都是你——”她一张脸变得狰狞,举刀再一次冲向可人。 “不……”可人腿软了,只能抓住她的手与她抗衡。 突然,方明珠的刀子被弹脱出手,落在一旁,可人手上对抗的力量也减弱了。回头一看,才看见夏禹风正站在她身后,抓着方明珠的手。 方明珠瞪大眼,“好、好,你也来了,那更好。” 她立刻用空着的手抓向夏禹风,夏禹风紧抓着她,冷冷地说:“方明珠,你知道吗?你这是杀人未遂。” “我……”她一愣。 接着她看见有数名警察朝这里走了过来,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傻事。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她甩开他,惊慌之下,倏地捡起地上的刀子,在可人完全没意会的情况下又一次扑向她,“我要与你同归于尽!” “啊……”方明珠被夏禹风推倒在一旁,警察见状立即冲上前将她铐上。 “方明珠,不要做傻事,你知道这样根本无济于事。”夏禹风的手肘被轻划了一条伤痕,所幸不深,他解下领带绑紧它。 “我……我……我不甘心……”方明珠发着抖。 “我猜,当初你早料到我认错人了对不对?只是你不肯坦白?”夏禹风走近她。 “呜……”她掩面蹲下嚎啕大哭,“我外公根本不管我也不爱我,我只跟他见过一面,他哪会管我的死活……” “所以你也错了,我也错了。”夏禹风蹲在她面前,“别再被恨意给蚀了人性,你还会有很好的未来。” “对,明珠,我不怪你,一定会请律师帮你的。”可人不记恨地上前握住她的手,“也请你不要再怪我们了好不好?” “我、我……”方明珠摇摇头,悲伤地直落泪,“算了、算了。” 警察见了,于是说:“我们先将她带回警局做笔录,有什么话或找律师的事,就晚点儿再说。” 夏禹风点点头,直到她被带走了,可人赶紧上前看着他的伤口,“你受伤了,我们快去医院吧!” “别急,不过一点小伤而已,回去你帮我包扎就行。”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肘,撇嘴一笑。 “可以吗?”她还真不放心。 “真的不要紧,不信的话,我还可以抱你呢!”他说着就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与她眼对着眼,“为什么来见她不跟我商量?” “人家……人家只是想替你解决……”她鼓着腮,“哪知道她这么可怕……你快放我下来,我很重的。” 他就是不放,还说:“幸好我和警察及时赶到,否则……” 想起刚刚那一幕,夏禹风还真不敢再想下去。 “你真的很爱我?”她甜甜一笑,窝在他颈间。 “废话。”他轻啄了下她的鼻尖。 可人心一热,“既然爱我,就听我的话,快放我下来。”她可不希望再弄伤了他。 夏禹风终于将她放下,锁住她的腰,“选日不如撞日,在这座漂亮的花园里……我想问你,什么时候嫁给我?” 可人不好意思地垂下脑袋,故意逗着他,“你还真省,连束花都不送,要我看旁边花园里的花干过瘾吗?” “要花不简单,走,我们现在就去买,看你是要一千朵玫瑰、还是一万颗金莎都行。”他用没受伤的手拉着她直往外走。 “我不要玫瑰,那刺太多了;也不要金莎,它吃了会发胖。”她边走边说。 “那么你是想?”他顿下脚步。 “我要……”她踮起脚尖,附在他耳边说:“一束茉莉。” 闻言,夏禹风眸心融出一丝浓热,抵着她的嘴角,“你是属于我的……” 她笑着点点头。 随即,一个深情蜜爱的吻覆上她的檀口,那爱似狂涓的流水淌过彼此心海,暖了心、热了情,让彼此更加贴近…… 这缘牵自于多年以前,从此系上红线,不再分离- 全书完- 编注:别忘了看“恋爱四部曲”系列其他三本书—— 天使鱼162《初恋偷偷送给你》。 天使鱼164《热恋绯闻传不停》。 天使鱼165《失恋总是想到你》。 本书版权属原出版社及作者所有,http:/"心栖亭"会员独家ocr仅供网友欣赏,四月天获心栖亭授权转载,谢绝其它未获授权网站再次转载,需要转载者请自行联系心栖亭获取授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