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爱全麦吐司》 楔子 四位志同道合的女孩于大学毕业后,在西门盯合开了家「裘艾面包坊」。 面包坊内的面包香,四位老板娘更是美丽又大方,各拥有不同的特质,若是以面包来形容,也就是香、甜、软、绵,各有长处。可偏就男人缘特别差,感情路上始终乏人问津。 眼看面包店的生意愈来愈好,可是她们的感情世界依旧是一片空白,于是她们想到了一个点子--四人分别做出不同的点心摆在玻璃柜中,凡第一位未婚、年龄在二十七到三十二岁之间的男人买下点心,做点心的人就得对他展开倒追行动。 呵呵……这个主意是不错,可也挺冒险,要追一个仅有一面之缘的男人并不简单,且看她们四个女人如何展开倒追绝技吧! 哦……对了,忘了介绍一下这四位女主角,如果大家觉得不错,不妨替她们作个媒吧! 颜小菲,可爱憨傻,数学长才,是第一个将自己推销出去的女孩。 方凯欣,跆拳道高手,直想找一个可以跟她练打,助她获得下一届奥运金牌的男人。 凌羚,娇艳动人,外表成熟大胆,实则纤细多情,对谈情说爱比任何人都陌生的她却喜欢伪装浪女,甘苦只有她知道。 江思俞,讨厌男人,只爱自己,嫁不嫁得出去根本无所谓,却被陷害参与这次的倒追男人行动,对她而言实在是苦不堪言。 第一章 当当── 玻璃门上挂着的风铃轻响,同时间大门被推了开来,走进一位模样俊帅的男人。 方凯欣与凌羚安静下来,屏气凝神地等待他慢慢走过来。 「这些都是刚出炉的吗?」男人一手扶在玻璃柜上,仔细瞧着里头的糕点。 「对,这些都是,不知先生喜欢哪一块?」凌羚脸上挂着柔媚的浅笑,笑容迷人。 翟士易一双魅眼紧-,笑睇着她,「如果小姐-也算在内,我应该会挑-才是。」 「呵……呵呵……」凌羚虽然喜欢男人、需要男人,可对于这种自以为帅、爱耍嘴皮子的男人,她可就兴趣缺缺了。 她干笑地走向正在擦桌子的方凯欣身边,拍拍她的肩,「那个人交给-了。」 「-不是一向最喜欢帅哥吗?」方凯欣笑着挖苦她。 「话是没错,不过他……太痞了。」 「好吧!我舍命为。」方凯欣把抹布扔给了她,走到那男人面前站着,「先生,你挑好了吗?」 「怎么变成-了?刚刚那位小姐呢?」这男人是挑蛋糕还是挑人呀? 「她到后面洗抹布了。」方凯欣瞪了他一眼。 「呃──」他的眼神还直往里头瞧。 「先生,对不起,她暂时不会出来了,如果你要买蛋糕就请快,如果不买就请便。」方凯欣微微一笑,小脸尽露鄙视。 「我希望刚刚那位小姐招呼我,-──ㄟ……」 他的手腕突被一扭,紧跟着五官也扭曲了,「喂……-这个男人婆快放手呀!」 「我告诉你,我们这里是面包店,不是酒店,可以让你叫小姐伺候的。」方凯欣的手劲隐隐加重。 「行,算我说错话,请-……-放手……」翟士易咬着牙说。 方凯欣这才松开手,「要买东西就快点,不买就滚。」 「我当然要买了。」他揉揉手腕,提防地瞪着她,然后随便一指,「就这个好了。」 没好气地拿来纸袋与夹子,当凯欣目光往他指的面包一看,顿时傻住! 是……是她做的全麦吐司! 「你……」她再看了下眼前这个看似俊魅却非常惹人厌的男人,试着扭转局势,「这是全麦面包,口感较涩,你要不要换一样?」 「-这个人挺有意思的,做了面包还怕人买的样子。」没错!翟士易心想,他是对这种索然无味,就跟她一样的全麦面包没兴趣,不过她愈是想阻止,他就愈想买。 「反正你就是不准买,知道吗?」她用威吓的方式想让他改变主意。 「不,我还是决定买它。」他-起眸笑望着她,不忘后退一步,免得手臂再次惨遭她的蹂躏。 「你!」方凯欣愕然了,几乎是以机械式的动作替他将面包装好。 「多少钱?」翟士易掏出皮夹。 「三十五元。」她无神地说。 他将一百元放在柜子上,「不用找了。」 拿了面包他正要离开,这时江思俞正好从外头回到店内,看见他手中的面包时,下意识愣住,直到他消失在店外,她才赶紧尖叫了声,「啊!」 她的叫声震醒了方凯欣,「-干嘛?叫魂呀?」 「刚刚那男人买了-做的面包耶!-不追吗?」江思俞指着外面。 「完了!」经她一提,方凯欣才想起自己忘了要对方写下资料了。想着,她立刻冲了出去,哪知道却已不见他的人。 「-怎么了?好不容易等到对象,该不会还挑人吧?」江思俞偷笑,「这可是犯规的喔!」 「谁犯规?」凌羚把烘焙室整理好,才出来就听见江思俞这么说。 「她!她竟然没让对方留下地址,就放人家走了。」江思俞指着玻璃柜中少了条全麦吐司的空位。 「该不会是刚刚那个男人……」凌羚压低嗓问。 方凯欣无力走了回来,点点头,「我被吓傻了,他那种样子的男人是不可能挑全麦面包的呀!我一直以为我看错呢!」 「还好,他不是挑我的。」凌羚有些幸灾乐祸地吐吐舌尖,「不过他跑了,这下怎么办?」 「只好等他下次再光顾了。」方凯欣心里却叨念着:最好别来。 「我刚才虽然不是看得很仔细,但猛一瞧他长得应该还不赖,-们干嘛这么害怕?」江思俞不解地问。 「我也说不上来,直觉他像个花心大少。」方凯欣耸耸肩。 「而且风流成性。」凌羚补充。 「原来如此。」江思俞笑了笑,「不过凯欣,-可是不能挑人,既然他已选择-做的面包,-也该全力以赴吧?」 「别再提了行不行,我知道啦!」方凯欣没精力再跟她们闲扯淡,只丢了句,「我有点累了,想去歇会儿,这里就麻烦-们了。」 说着,她转身步上楼,这时凌羚拿出镜子为自己稍稍补了妆,「我看她就算累也睡不着了。」 「看得出来。」江思俞这下还真不得不对方凯欣寄予同情。 不过基于「损友」的义务,她还真想看看方凯欣狂追花心大少会有什么样的结局?应该不会演出全武行吧? 方凯欣的确失眠了一整夜! 不知为什么,只要一闭上眼,她就会梦见昨晚来买吐司的男人,尤其是他脸上挂着的坏坏笑容和轻浮的样子,都让她恨不得将他那张俊脸给打歪掉。 可每每举起手,他脸上的笑容又会突转正经,让她怎么也挥不下手……这样的情景一幕又一幕地从脑海闪过,吓得她冷汗涔涔。 因此,她失眠了,瞪着天花板到天亮,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开始有了睡意…… 叩叩── 「凯欣吗?我是小菲。」她们四个人之中唯一正在进行倒追行动的小菲轻敲了下她的房门。 「请进。」方凯欣揉揉睡眼,嗓音沙哑地说。 「怎么了?瞧-好像没睡好,我是不是打扰-了?」小菲看着她疲惫的脸孔。 「没事,进来坐呀!」方凯欣坐直身子,虽然她是她们之中唯一有拳脚功夫的,但是长相可一点也不男性化,大大的眼睛有着属于她的固执与任性,细致的皮肤是她最骄傲之处,及腰的直发经常随着她舞动的肢体而飘动。 唯一的缺点是她大而化之的个性与不爱打扮的习惯,总无法让人第一眼就注意到她。 「-怎么了?」小菲坐在她身边,「刚刚我一下去,思俞就叫我来看看。」 「她们没告诉-吗?」方凯欣抓抓头发,叹口气说-「有男人买了我做的吐司。」 「真的?那真是太好了。」小菲比她都还开心呢!这下子终于有人可以跟她一块儿忙碌了。 「好什么?」方凯欣露出一副苦瓜脸,「那个男人……我一看就讨厌。」 「他很丑了?」小菲试问。 「不,其实还满帅的,如果说他是电影明星我也不会怀疑。」这点倒是真的,但就因为他太帅,这才让人讨厌。 「那很好呀!」帅哥有谁不爱呢? 「好个头,他一来就直对凌羚笑,一副嫌我碍眼的样子,-说他是不是很过分?」想起那男人看凌羚的一双有色眼光,她就有气。 「不过不能光用这个来猜测他的为人吧?-该去他住的附近调查看看。」小菲拍拍她的肩,「-就别烦了。」 「可是我当时一呆……根本忘了跟他要数据,所以到现在我连他够不够格都不知道。」她伸了下懒腰,自嘲一笑,「没想到我方凯欣也有为男人乱了方寸的时候,不提了,起来干活吧!」 「别这么说,我想我们四个任何一个碰到这情况都会这样的。」小菲回忆起自己当初的情况,似乎也好不到哪儿去,「我看-睡眠不足的样子,再睡一会儿吧!我一个人就行了。」 「反正我也睡不着,不如去买点材料回来,顺便透透气。」方凯欣走进浴室梳洗一番,梳着她那头滑顺的直发,再用发带绑了个利落的马尾。 「-真可以?」小菲不希望她太逞强。 「安啦!」她撇嘴轻笑后,背上背包,「店就麻烦-了。」 「哪的话,最近都是我有事,把工作丢下不管,今天好不容易可以回报。」小菲天真地笑着。 「ok,那我走-!」 方凯欣走出店门,跨上她那辆重型机车,狂飙而去。 去第一家五谷店询价之后,她正打算前往第二家,突然老远看见一个男人的背影…… 「是他!是他准没错。」昨天她可是瞪着他的背影瞪到差点眼珠子凸出来,怎么可能弄错。 发动机车,她远距离地徐徐跟着他,哪知道让她发现另一件怪事! 同时有两名黑衣人跟在他身后,而他像是也知道似的,脚步不停加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莫非那两人是坏人?! 可恶,光天化日之不想欺负人吗?穿着那身是什么衣服,自以为是黑社会?方凯欣天生的正义感又开始发威,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本性也崭露出来了。 加速赶到那男人身旁,刚好看见黑衣人伸出手抓住他的手臂── 「别碰他。」她用力一喝,跨下了车。 当翟士易看见她时有瞬间的凝神,久久才道-「是-!」 「就是我,放心,我来救你了。」她摘下安全帽,利目瞪着那两名黑衣男子。 翟士易微微勾起嘴角,笑得放肆,接着假意抓住她的胳臂,露出一副胆战的模样,「对,他们两个一路跟踪我,真不知道我哪里得罪他们了。」 「说,他哪里得罪你们了?」方凯欣跟着问。 「他──」两名黑衣人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既然没有就快滚,否则我可要报警了。」她站在他们与翟士易的中间,不让他们越雷池一步。 她的作为似乎让那两人十分不爽,其中一人说-「这位小姐请-让开,我们并不想伤。」 「伤我?难不成你们要拔枪!」-起眸,方凯欣提防地看着他们身上是否有家伙。 「他们有枪,所以-万万不能走,一定要保护我。」翟士易死命地抓住她,这模样还真让那两名黑衣人看得瞠目结舌的。 「你放心,我不会让他们得逞的。」方凯欣义愤填膺地,接着又摆出架式要与那两人过招。 黑衣人完全愣住了,当看向翟士易,瞧他直对他们使眼色,于是其中一人站了出来,「好,我与-一对一对打,如果-赢了,我就放过他。」 「太好了,希望你说话算话。」她抬高下颚。 跟着他又看见翟士易摸摸头发,意思是要他……诈败! 虽然这对他来说很丢脸,但既是翟士易指示的,他又不能不照做。不过,紧跟着与她对过几招之后,那人发现这小丫头的身手的确不弱,劲道十足,让他佯输得倒是服气些。 「啊……」手臂被她一折,黑衣人猛一叹,「我认输了。」 「那你们还不滚?!」方凯欣用力推开他们。 「哼!」两个大男人只好拍拍屁股走人,留下一脸怯意的翟士易。 「小姐,真的很感激-,如果不是-,我可能就要命丧黄泉了。」 「看你斯斯文文的,怎么会惹上这些人?」她眉一蹙,「那些人是哪一帮的?」 「乌贼帮。」 「乌贼帮?!」她怎么从没听说过。 「是呀!瞧他们穿得一身黑,像不像乌贼吐出的墨汁?」他偷偷抿着笑附在她耳边说。 她疑惑地皱起眉头,「是吗?不过还真是奇怪。」有谁会把帮派取这么可笑滑稽的名字? 看来什么样的人惹上什么样的帮派。 「喂,没想到-手脚功夫不错耶!」他蜷起嘴角,隐隐一笑。 「这还用说。」她得意地咧开嘴。 「其实-长得也不错,不过就是太正经了。我比较喜欢-们店里另外一位小姐,她穿着短裙,留着一头齐耳小鬈发,十分性感。」 他的话引起方凯欣的满腹怨恼,可她还是强压下来。 可以,他既然这么说,表示他还算诚实,她不该再拘泥于对他的第一印象上,或许他还可以改造。 「我问你,你几岁?」现在得先弄清楚他的一些基本条件,最好不合格,她也不用再与他哈啦了。 「我今年二十八,怎么,想替我作媒?」他扯笑。 「二十八!」天……竟然在合格条件中。「你的意思是你还未婚-?」 「那是当然,谁会这么傻,那么早就跳进爱情的坟墓。」他对她眨眨眼,说得很理所当然。 「那……那你叫什么名字?」天呀!他这副调调,让她愈来愈想扁他了。 「-真要替我作媒?」他勾起嘴角,端详着她那张忿忿不平的脸蛋,「要替我作媒就该开心点,干嘛一脸的痛苦呢?」 「你到底说不说?」她对他一吼。 「行,说就说。」他故作惊骇,「我姓翟,叫翟士易。」 她赶紧从背包中掏出纸和笔,「写一下你的名字、地址,出生年月日。」 「这么详细?」他眉一挑。 「你昨天来本店购买面包,可以得到一张八折优待卡,昨天忘了给你,你把资料填一填,我会送去给你。」讨厌,为什么要她追这种男人! 「送来给我?」这倒新鲜,「没想到-们面包店服务这么好,才花三十五元就有一张优待卡?」 「你到底填不填?」还真多话! 「是,我填。」将基本资料详细的填完后,他便将它递给她。 方凯欣拿过一看,顿时被他那潇洒的字迹给吸引了目光……再看看他的人,怎么跟这样的字一点儿都不搭呢? 「怎么了?哪不对了?」他带着不轨笑意的脸贴向她。 她往后一闪,-起眸说-「你能不能不要再这么轻浮了?」 「我轻浮!」他好笑地哈两声,「所有与我接触过的女人都说我很有重量感,尤其冲劲十足,经常让她们欲死欲仙,绝不轻浮。」 听他话里带着浓浓的「黄腔」,方凯欣听得怒火飞扬,为什么就有他这种男人四处欺凌女人呢? 她用力拽住他的手,「你说什么?」 「我说错什么吗?」他闭着一只眼,装疼大喊,「放……放手。」 「哼!」用力甩开他,方凯欣搓了搓脸,真不明白自己是招谁惹谁了,为什么会让这家伙挑上她的全麦吐司? 「对了,我能不能请问一下。」他揉着手腕,上前探问。 「问什么?」她烦躁不已。 「-到底要把我介绍给谁呀?」翟士易不知死活地补充一句,「最好是昨晚那个俏佳人,瞧她婀娜多姿的身材,如果扒光衣服一定很有看──」 「看你的头!」方凯欣咬着牙,瞪着他……最后对他露出一抹笑,「很抱歉,不是她。」 「呃……那、那是谁?」他退后一步,提防地看着她直揉着拳头,大有准备再大干一架的架式。 「我。」方凯欣轻轻落下这个字。 「什么?」翟士易傻了眼。 「你不喜欢我吗?」她故作柔媚地笑了笑。天知道这笑容有多恶心!她装得都快吐了。 「咳……咳……」他想活命,却也不想说谎呀! 「别咳了,到底怎么样?」她-起眸,抓着他的衣领。 「当……当然喜欢了,像小姐-这么美丽大方,如果能跟-交往是我莫大的荣幸。」他赶紧在心底画了个大叉。 「这还差不多。」方凯欣这才放开他,「你听好,我叫方凯欣,但我从不交软趴趴的男人当男友,从……就从明天起,我会好好的训练你,你哪时候有空?」 「训练我?」 「对,我要训练你的身手,让你可以与我并驾齐驱。」否则谁跟她对打,她还要不要得金牌了。 「啊!」这是什么意思?「我要跟-一样练身手?」 「这样有什么不好?至少你就有能力对抗刚刚那两个男人了。」她一副认真的口吻。 「对对……说得也是。」他瞟瞟白眼,轻吐了口气。 「你这是什么态度?」她似乎看出他的不耐。 「没……没有。」他摊摊手。 「我还有事先回去了,明天会把优待卡拿去给你,你都在家吧?」方凯欣将他写上资料的纸塞进口袋。 「不一定。」他说的是实话。 「好,在去找你之前,我会先用电话跟你联络。」走到路边,她帅气地跨上重型机车,最后又问了他一句,「你真的看上凌羚?」 「凌羚?」 「就是你说的那位婀娜多姿的女人。」 方凯欣将一头乌溜溜的黑发放下,正好一阵风吹过,将她的长发吹起……她赶紧重新绑好马尾,「我可以替你问问,看她要不要选择你,虽然……虽然这有点违反规定,但凡事都可能有例外。说实在话……我也不怎么欣赏你。」 转开钥匙,她发动机车── 「等等。」翟士易-着眸走向她,「我没听懂-的意思。」 方凯欣轻吐了口气,「也好,就说给你听吧!毕竟你也该知道原因,否则对你太不公平。」 于是她把她们四个女人之间的约定说给他听,「是你不听劝,偏要挑我做的全麦面包,所以我必须倒追你,懂了吧?」 「喂,可是──」 「别可是不可是了,我会替你说说好话,如果真不行,我也没办法-!」该说的话都说完了,方凯欣不再逗留,在他瞠目结舌的表情中飞驰而去。 「呵!这女人有意思。」他撇嘴一笑。 不久,他的手机响起,「少爷,你没事吧?我看那女人走了。」 「你们觉得我可能有事吗?」曾经夺得世界搏击赛冠军的翟士易,会怕一个小女人? 「这样就好。」 「还有,以后你们不要再跟着我了,难道你们刚刚看不出来我是在闪避你们?」他重吐了口气,「今天是被她撞见,如果让苏富成的人呢?」 「是的少──」 「阿嘉,别再喊我少爷,这两个字让我觉得自己很孬。」翟士易-起眸,「以后就直接喊我的名字,还有,告诉我爷爷,我没事。记住,别说出我的秘密,否则我唯你们是问。」 「是……」阿嘉答得有些无奈。 翟士易切断通话后,眸光慢慢-起,扯着笑淡淡吟道:「方凯欣……这女人还真的和一般女人不同,挺有趣的。好吧!那我就试试做-的『软脚虾』男友吧!」 第二章 第二天一早,方凯欣刚下楼走进烘焙室,就看见正在忙碌的凌羚,她踟蹰半晌才走过去,「我昨天遇到他了。」 「谁?」凌羚疑惑地问。 「前天晚上来我们店里买了全麦吐司的男人。」方凯欣走过去洗了手,帮忙揉起面团。 「哦!他呀!」她抿唇一笑,「怎么了?-不是忘了跟他要地址吗?这次没忘了要吧?」 「我要了。」方凯欣从口袋里掏出纸张,「厉害吧?」 「耶!是挺行的呢!」凌羚点点头,一边在做好的蛋糕上挤上鲜奶油,再放了几颗核桃。 「不过他看上的是。」方凯欣眉一挑,「而我也不喜欢这种软趴趴的男人,所以想问-愿不愿意接收?」 「软趴趴?」凌羚开着玩笑,「-是指他的哪里?」 「凌羚,我是跟-说真的。」方凯欣-起一双大眼。 「好,那我也跟-说真的。」凌羚叹口气,「-真以为我的糕点没人买吗?需要我去接收那种自以为帅的男人?」 「不,我没有那样的意思,只是问问而已,-若对他没兴趣,我当然也不会勉强。」方凯欣撇撇嘴,「看来是他命不好,我必须好好改造他了。」 「呵!只要想到-跟他凑一对就很有意思。」凌羚咧开嘴,「-想,人海茫茫的,通常要找个人都很不容易,-竟在第二天又和他巧遇,不是挺有缘的?」 「拜托,-这是在挖苦我吗?」方凯欣哀叹了声。 就在这时候,外头响起门铃声,凌羚疑惑地说:「开店的时间还没到,谁这么急呀?」 「我去看看。」洗了手,方凯欣走出烘焙室,可这一瞧她却震住了! 「你怎么来了?」她瞪着眼前带笑的男人,不知怎的,他看起来不再这么碍眼,「是不是想问我结果如何?」 「结果?」 方凯欣回头看看烘焙室,「凌羚在里面,我刚刚问过她了,她……」 「她怎么了?」他装傻地问。 「她不同意,我也没办法。」方凯欣耸耸肩,带点悲哀的神情看着他,「我很替你难过。」 「是吗?」他也跟着虚情假意地叹口气,「她真不肯接受我呀?」 「所以-!你只好把皮绷紧点。」对他眨眨眼,「我现在很忙,你可以回去了。」 「等等。」翟士易上前拦住她,「我还没拿到我该拿的东西呢!」 「你该拿的东西?」方凯欣皱起眉,「什么?」 「-不是说了,要给我一张优待卡,本来我今天得下南部出差,可是为了它,我特地取消这次的行程,大老远跑来找-要呢!」他趴在柜台上,可怜兮兮地说: 「-该不会后悔,不给我了吧?」 「我……我怎么可能后悔,不是说好我拿过去给你?」这男人好怪,居然为了一张优待卡特地跑来? 「我那儿太乱了,让-看见不太好意思。」他俊魅地回答。 方凯欣没办法,只好写了张卡交给他,「优待卡给你,你应该没有其它事了吧?」 「当然有了。」他诡魅一笑。 「你要见凌羚?!」方凯欣摇摇头,「你死心吧!那是不可能的。」不是她喜欢他而不帮他,实在是凌羚眼高于顶,连她都觉得他不适合自己了,凌羚又怎么可能看上他? 「不,-错了。我的目的是……」翟士易看她站得远远的,于是对她招招手,「-过来,这可是秘密,我要小声的告诉。」 方凯欣摇摇头,没辙地走向他,「你有话快说,我真的很忙,得趁开门之前把蛋糕全--啊!」她捂着脸怒瞪他,这……这男人居然偷吻她,太可恶了! 「你找死。」她朝他挥出拳。 他立刻退到门边,对她露出抹可恶的笑脸,「别这样,-不是要追我吗?我只是顺-的意让-追,这不是挺好?」 「你这是什么意思?」方凯欣晶亮的眼张得大大的。 「我问-,男友吻女友的脸颊算不算过分?」像是怕被她的拳头伺候,他一直站在门边。 「是不过分,可是我们还不算男女朋友吧?」她都还没展开行动呢!怎么可以被他吃豆腐。 「我既然吻了-,就算是了。」他一手撑在玻璃门上,朝她绽放一抹无懈可击的笑脸。 「真是油嘴滑舌!」方凯欣深吸口气。 「不,-误会了,在美女面前我一向口拙。」他的嘴依旧咧得开开的。 「你--」欺近他一步,她正想朝他那张可恶的笑脸再挥出一拳,哪知道拳头却停在半空中。 方凯欣望着他……竟恍了神,因为她发现在他那张欠扁的俊脸上居然有双看似聪明的双眸,这是多么矛盾的组合呀! 翟士易张大眸,原以为自己难逃被扁的命运,没想到这恰查某竟良心发现中途收了手? 「怎么?舍不得打我了?」他还嘻皮笑脸的。 「好可惜,真的好可惜。」方凯欣一边看着他一边摇头,「你明明应该很聪明的,为何要这样糟蹋呢?」 「-光看我的脸就知道我聪明?」他轻笑。 「我爷爷会算命、看面相,我从小跟着他学了一点,觉得你有种特质。」她端起他的脸仔细研究了会儿,「不用说,那张嘴也是很臭的。」 「嘴臭没关系,我会一天刷三次牙,再喷芳香剂,保证香喷喷。」他还耍嘴皮子,「-快说,我有什么样的特质?」 翟士易微扬起脸孔,做出一种自以为酷帅的表情。 「欠扁的特质。」方凯欣放开手,双手-腰望着他,「虽然我很讨厌你,却又不能不追你,所以你最好表现好一点,否则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是。」他蜷起嘴角,狭长的眼里闪过一丝玩味,「我一定会表现得很好,做个好情人是我最拿手的,」 「请你不要贫嘴行吗?给你三分颜色,你可别开起染房来。」说完,她走进柜台,「我很忙的,你请便吧!」 「那-哪时候才想见我呢?」他像是跟她聊上瘾了。 「想见你的时候自然会去见你了。」方凯欣快受不了了,「我还要去做面包、揉面团呢!」 「好吧!我走就是,我会想-的。」他那双眼瞳闪出多情神采,惹得方凯欣心口一窒,一时忘了呼吸。 她赶紧别开脸,「少来了,你还不快走,我晚上去找你就是。」 「这可是-说的喔!那我等-,别让我失望了。」他隐隐勾起嘴角,那笑又深入她的心坎。 「好好,我从不食言的,你还不快走。」怕自己会泄漏太多心事,她迫不及待的赶他离开。 直到他走远,方凯欣才吐了口气,折返烘焙室,就见凌羚抿在唇边的笑意。 「-笑什么?有这么好笑吗?」 「对,就是很好笑,我第一次看见-脸红心跳的样子。」她掩嘴说道。 「-够了没?我哪时候脸红心跳了?」她皱起眉。 「还说没有,少来了。」凌羚摇摇头,将烤盘放入烤箱中。 「说真的,我感到很意外,没想到他会接受我的追求。」她以为翟士易应是对凌羚情有独钟才是。而她更没想到的是,他居然连要求见凌羚一面都没有。 「算他长眼,知道-的好。」 「说真的,第一次有男人要跟我交往,我还真的是很紧张。」方凯欣深吸了口气。 「这-就要问我了,女人偶尔得扮演弱者,让男人疼爱、保护,像-这样还真吸引不了男人。」 瞧凌羚审视的眼光,让方凯欣不自在极了,她这样有什么不对吗? 「我觉得自己这样很好。」她抬头挺胸地说。 「别挺胸了,又没看头。」凌羚挥挥手说。 方凯欣错愕地看着自己的胸,难道真的这么惨不忍睹吗? 「凌羚,-好狠,干嘛这么老实呢?」方凯欣挺悲哀地说:「这种事不用别人说,我也知道。」 「所以-!-就必须穿着女性化一些,不要老是穿裤装了。」这是她给方凯欣的忠告。 「-干脆杀了我吧!」方凯欣甩了下马尾,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的意思是要我穿裙子?算了,我根本不喜欢那个痞子,就算喜欢,我也不会做出这么大的牺牲。」 她鼓着腮继续揉面团,让凌羚看得忍不住笑出声,「别再ㄍ1ㄥ了,我知道-心里可兴奋的呢!」 「凌羚,-再胡说我真的不理-了。」她面红耳赤的。 「行,我不说就是,不要老羞成怒嘛!」 烤箱发出当的一声,她立刻将面包拿出来,故作忙碌了起来。 虽然她不再说话了,可方凯欣心里却没有因此平静下来。 晚上八点一过,身兼家教的小菲从学生家里回来,见方凯欣仍在店里待着。 她立刻上前问:「-怎么还不出去,他不是约了-吗?」 可想而知这消息一定是凌羚那个大嘴巴放出去的。 「不去就是不去。」因为她对自己这身打扮一点信心都没有,总不能一见面就要和人家打架吧? 「怎么了?」小菲抱着课本走向她,「不喜欢他?」 「没错。」这点她不隐瞒。 「但也得交个朋友试试呀!说不定他有着-所不知道的内涵呢!」她望着方凯欣那支颐发呆的模样。 「内涵?算了吧!他唯一的本事就是耍嘴皮子而已。」这是见三次面后她所下的定论,而且自认完全正确。 「好吧!不过我还是希望-试一试,不试就放弃,太对不起想出这个方法的我-!」她抿唇一笑后便步上楼。 方凯欣喊住她,「小菲。」 「嗯?」她顿住脚步。 「帮我看店,我……我想出去。」好不容易她挤出这句话。 小菲咧嘴笑了,「-终于想通了,没问题,-快去吧!」 「谢了。」方凯欣走出店外,坐上她的宝贝机车后便往翟士易的住处而去。 依循着地址找去,就在他住处的附近,她看见了他!他正搂着一个美女,往他住的地方走去。 瞧他们边走还边亲密地咬着耳朵说话,一股怒气顿时从她的胸口扬了起来,她立刻骑过去堵住他们。 「嗨!你还记得我吗?」她停下车,一步步走近他。 翟士易瞪大眼望着她那张带笑的怒颜,久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她-起眸,回他一笑,「这句话该我问你吧?早上是谁说约我晚上见面的?」 「呃--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他居然把身边的女人推到前面去。 「你!」好想挥他一拳,可是他竟然拿女人当挡箭脾?!亏她……亏她还被他的花言巧语惹得一时动了心。 「我做错什么吗?-为什么要这么生气?」事到如今,装傻是他唯一能做的。 「又是谁说我如果晚上不出现,他会想我?甚至还说我们是男女朋友?」她很闲,可以慢慢唤回他的记忆。 「我……」他抠抠眉毛想了想,「我有这么说过吗?」 「翟士易--」方凯欣火了,哪管女不女性化,连示警都没有就朝他的俊脸踢出一腿。 「天……救命。」翟士易闪得快,还抓来一旁的女伴挡在身前当人肉盾牌! 眼看自己就要踢错人,方凯欣赶紧收回脚,却一个不乎衡往后迭退好几步,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撞到身后的货车时,翟士易不知哪时候来到她身边,将她扶住。 「急着做我的女人也不用这样嘛!如果摔伤可就不好了。」他咧着嘴,亮烁的眼瞳里闪着让她为之气结的笑影。 「你……你不要躲在女人身后,像个没用的男人好不好?有本事我们单挑。」她向他下战帖。 「单挑!」他往后一弹,「还是不要吧!我承认我没本事。」 「你……」她深吸了口气,又吐出来,「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没用?算了,我还是先教你几招跆拳吧!」 「教我?」他错愕地开始往后退。 「士易,这粗鲁的女人是谁呀?怎么那么喜欢找人打架?」他身边的女伴终于按捺不住,走了过来。 「对,这就是她的本性。」他握着女伴的手,「雅雅,我们还是先走吧!电影就要开场了。」 「你们要去看电影是吧?」方凯欣走到他们面前,「我也去。」 没错,她是对他没好感,但说好要追他,她就不会半途而废,又怎能输给他身边那个妖艳的女人呢? 「什么?」叫雅雅的女人受不了地走上前,「-嫌打人不够,还要当电灯泡吗?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女人?刚刚还说什么……士易会想-……天,我听了就想吐。」 「-……」方凯欣想杀人了,可是她从不打女人。 「怎么样?想打我?来呀!」雅雅抬起化了浓妆的脸,像是笃定她下不了手。 方凯欣握紧拳,几度想出拳都克制住了。她何苦为了这么烂的男人对女人动手? 闭上眼,她重重地说:「算了,不过我劝-,跟这种花心男人可要注意点,如果哪天他负了-,-可以来找我,我无条件帮-出气。」 回到车边,她无力地跨上机车,而雅雅则勾紧翟士易的手臂,「谁要去找她呀!真是个怪女人。快啦!我们去电影院吧!」 翟士易眼看方凯欣将车骑远,想起刚刚她眼中出现的一抹酸楚,于是拍拍雅雅的手说:「对不起,-自己去看吧!我突然想到还有其它重要的事。」 说着,他便钻进停放在路旁的车,朝方凯欣离去的方向开去-- 「天,这女人骑车的速度还真快。」他已经猛踩油门了,竟然还是没看见她的影子! 再试着转个弯,「啊!在那儿。」 好不容易看见她,他立即加速朝她驶去,直到与她并行时,才降下车窗,「怎么了?气呼呼的走了?」 她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用力转动把手,迅速往前狂飙…… 翟士易见状,忍不住撇嘴一笑,跟着快速追上她,「喂,我说小凯欣,何必生这么大的气呢?」 「你走。」她连看他一眼都嫌多余。 「-好狠,我可是追了-好久才追上的。」他皱眉哀怨地说。 「谁要你追呀!」 「我就知道-吃味了,别这样,-看我不是为了-甩掉刚刚那个女人了?」翟士易舌粲莲花的想再次打动她。 「我们不再有关系了,你走吧!」她将安全帽盖放下来,不想再听他说话。 「-也太绝情了吧?」他猛踩油门跟着她。 方凯欣这时不得不佩服他开车的技术,她都尽可能骑进小路了,他还可以紧跟着她。 就在她要钻进巷子前,他突地将车头一转,猛地挡下她,害她一个煞车不及轻撞了下他的车头。 「你还真是不要命了。」方凯欣拿下安全帽,下车检查他的车,发现有个小凹痕!该死,这种高级车她怎么赔得起?就算要修价钱也不低吧? 「啊!」他也赶紧下车,这一看立即指着车头,「-撞坏它了,要赔我。」 「赔你?!」她将马尾一甩,「凭什么要我赔你?是你自己挡住我的去路。」 「是吗?不是-故意『吻』我一下?」他双手-腰,眼神流露色迷迷的光影。 「你实在是……」她正要说他,突然瞄见有一名穿黑衣的怪人从巷口闪过。 她当机立断地立即追过去,可一奔出巷口,却已不见那人影,只见翟士易摸摸鼻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说,你到底得罪了谁?」她走回他面前蹙眉问道。 「有吗?」他耸耸肩,状似不解。 「你不要再装了好不好,你知不知道你有危险呀!」她赶紧将他抓到自己身后,左右望了下才说:「算了,我送你回去吧!」 将自己的机车停妥,她回头道:「把车门打开。」 「是。」他得意一笑,打开车门,「请进。」 「你先进去。」 她一副保护他的模样,认真得让他直想发笑。「是。」 待他坐进车内,方凯欣也赶紧坐进去,压低嗓说:「快离开,出了巷口后往左。」 「往左?可那里是单行道。」他看着她,还给建议,「我们往右好了,往右可以直达电影院,我们还可以去看场电影。」 「你不要废话好不好?我说往左。」刚刚她明明看见那人闪到右边,她确定他肯定埋伏在那里。 「是。」他眉一挑,依她所言的往左行驶,「糟……一定会被警察拦下的。」瞧整条路就只有他反方向开,还真够刺激。 「到那里再往右。」她指着前方的一条小路。 「-好像对台北市的路挺熟的。」有关这点,他还真不得不佩服。 「我常骑机车帮客人送蛋糕,当然熟了。」她一边回答还不忘注意照后镜,看看后面有没有跟着什么可疑人类。 瞧着她那副谨慎的模样,翟士易终于喷笑出来,「-这样子真的很像侦探,没丢调查局上班真是浪费人才喔!」 「你能不能安静一点!」她指着前面,「那条路右转。」 「要不-来开好了。」他还可以乐得轻松,顺便欣赏她那多变的可爱表情。 「我……我不会开车。」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觑他一眼。 「唉!早说嘛!」他只好认命听她的指挥了。 就这样,两人就像外国影集里的亡命之徒,在大街小巷里穿梭,直到到达翟士易住的大楼外,已是半个钟头之后了。 「本来我只要十分钟就可以回来,没想到---」 「嘘!快进屋去。」方凯欣冲下车,利落地绕到另一边,将还杵在车里的翟士易抓了出来,「你动作快点行不行?」 「是。」他没辙地跟在她后头。 方凯欣的身高将近一六八,并不算矮,但是站在一八二公分高的他身边,仍是显得这般娇小可人。可以想见一个娇小的女人保护一个大男人的样子,说有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我不知道你家在哪一层楼,你走前面呀!」走着走着,方凯欣又将他往前推。 「-真确定到我家后我就安全了?」他走进电梯,笑睇着她。 「说得也是,如果你能告诉我对方是谁,或许我可以先去找对方谈判。」她双臂抱胸,蹙眉细想。 「可我真的不知道我得罪谁了。」他又一脸无辜。 「那上回跟在你后头的黑衣人呢?他们已经这么接近你了,你不会不知道吧?」她很疑惑地看着他。 他耸耸肩。「我还以为我跟他们只是凑巧同路。」 「你!」方凯欣还想说什么,电梯门适时打开。 「我家到了。」这回换成他握住她的手,往前面那问有着一扇怪异的红铜大门的住家走去。 方凯欣像刘姥姥逛大观园般四处张望,看着他屋子里清新的格调,「这里就你一个人住吗?」 「对,就我一个人住。」他帅气地坐进沙发内。 她赶紧走到窗边看看外面,「一个人住连个照应都没有,我劝你最好装上防弹玻璃。」 翟士易摇摇头,就近地轻揽住她的腰,「别忙、别慌,现在有-在,我可是一点也不担心。」 「你!」她倏然回头抓住他的手,「你别乱来。」 「我只是想贴近我的女朋友,并没有乱来。」他扯唇一笑,大手更不规矩地往上摸索。 「你--」方凯欣拽住他,灵灿大眼直瞪着他逼近自己的嘴角,「你给我听清楚,我可不当你的众多女友之一。」 他扯唇一笑,「这是当然。」 「你说得倒容易,但我不会信你的。」用力推开他,她调整好身上的背袋,「我要走了。」 「喂喂,-不管我的死活了吗?」翟士易挡住她的去路。 「你们这栋大楼的守卫还满森严的,你只要再加装防弹玻璃应该就没问题了。」她又不是警察,没办法一天二十四小时的保护他。 「-就这么笃定?」他的魅眼直勾着她的眸。 「看你住的地方……你应该是有钱人吧?去请个保镳吧!我走了。」她两手往他自以为无懈可击的俊脸一捏,便往门口走了去。 「等等!」他不服气地追上来。「-不是说要倒追我吗?怎么我从头到尾都没见-采取行动或积极表现过?」 他一手撑在墙上,高大的体格完完全全挡住她的去路,一双带笑的眼直勾勾地盯着她瞧。 「你小心我折了你的手臂。」她细眉一扬。 「我……很怕,但我就算怕也不能让-走。」他耍赖着。 她-起眸,对他挑起嘴角,「那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 「-说。」 「你留我是错误的选择。」砰!一记硬拳硬生生往他肚子一击,待翟士易痛得弯腰,她就乘机从他身边钻过去,出了大门。 直到她走远,翟士易才挺起身,笑望着她的背影,「这女孩的确非常非常特别,或许可以在这次行动中帮我掩护。」 第三章 紫褐色的檀木地板、檀木桌,兰花色的墙壁与天花板,而角落的一盆五彩叶是这间房间唯一有色彩的东西。 坐在檀木桌前的是一个年近三十岁、东西方混血的年轻男人,他正在处理一堆公事。 叩叩! 暗棕色的房门突然发出一声轻叩。他头也不抬地说:「进来。」 翟士易推开门,笑着步进里头,「大忙人,什么时候才能看你轻松地坐在椅子上看看杂志或抽根烟呢?」 「是你呀!」苏富成笑说:「我不像你是衔着金汤匙长大的好命人,所有一切得靠自己打拚才成。」 「别这么说,说得我好像是个游手好闲的人一样。」翟士易撇嘴一笑,自动地找了张椅子坐下。 「前些年你不是一直在意大利、美国两边混吗?」苏富成眼露妒意,「有个有钱老爸真不错,可以四处游荡。」 「哇塞!没想到你还调查我。」他扯笑。 「你我都老同学了,我没事调查你做什么?想想,你有个身兼金控中心总裁与股市大亨的老爸,记者会对你比我感兴趣。」 「说起这件事就让人头疼,我往往连哪时候去撒泡尿都被人给盯上,烦。」他爬了爬头发。 「这也是很值得骄傲的一件事。」 「算了,我才没意思在这方面逞能。」翟士易的利眼突地瞄向他,「不过你现在也算名人了,应该尝到这种毫无自由的滋味了吧?」 「虽无自由,但我喜欢。」与翟士易正好相反的苏富成,从小就受尽贫穷之苦,所以他爱钱、喜欢权力,恨死穷困的感觉。 对于翟士易,他打从以前就怀着一种嫉妒与愤恨交织的心理。如今是他自己找上门,可别怪他……他-起眸,隐隐一笑。 「等你这种生活过个一两年,保证会厌烦,有时候穷点也不错,反而可以看见更多的真心。」翟士易不希望看着他一错再错,希望能及时唤醒他的理智。 「对,我就是看过太多真心,那种残酷不是你想象得到的。」苏富成冷冷一笑,「尤其像我这种父不详的混血儿,看过的人情冷暖才多呢!」 翟士易点跋头,「你说的大概有理吧!」 「所以我实在很难想象你这个太少爷为什么回国了还不回家,要跑来我这儿窝着?」阖上资料,苏富成疑问道。 「我老爸要我接掌公司,那对我来说太难了,而且我喜欢自由,不想被拘束。」翟士易坐近他一些,「所以,我只好来投靠现在正发达的老朋友-!」 「我想你大概知道我需要像你这样的废物吧!」虽然翟士易只能算是个被黄金打造起、拥有亮丽外表而没有内在的男人,可他的身价不一样,只要他站出来,靠他们家「士霖集团」的名号,很多人都会主动投资。 「废物?!不要把我说得这么难听好不好?」翟士易皱眉。 「难道你自己不这么认为吗?」 「嗯……想想也是,我无话可说。」他摊摊手. 「你呀!就是这么没骨气,别人说你什么都好。」苏富成摇摇头,对他更加鄙夷。 「骨气又不能当饭吃。」翟士易站了起来,「无聊所以来找你聊聊,不过你依然这么忙,我还是走人吧!」 「改天约你吃饭。」苏富成在他离开前开口道。 「ok,等你。」对他眨眨眼,他这才离开他的办公室。可不久,另外一位男人走了进来。 「怎么,查得怎么样,他没问题吧?」对任何人怀疑是苏富成的个性,就算对方只是个他眼中的「废物」。 「苏先生,你放心。他是个标准的花花公子,成天捻花惹草,对象多不胜数,有风尘女子、上班族,现在又钓上一个卖面包的,成天玩女人,花钱如流水。」来人笑着说,表情中有着对翟士易的不屑。 「哈……果真如我所猜测,他根本就是个孬种。」苏富成阴险大笑。 「那我还要跟踪他吗?」 「暂时不用了,他既然现在如此,我想未来也不会改变了。」苏富成-起眸,「你还是回来保护我的安全。」 「是。」对方笑了笑。 坐上轿车的翟士易,从他刚刚贴在苏富成办公椅下的窃听器听到了他离开之后的一切谈话。 他扯着笑切断它,勾起唇喃道:「废物?!你就等着看你眼中的废物如何让你这个败类伏法。」 发动车子,他直接来到「裘艾面包坊」,可一步入里头,才发现方凯欣不在,只有那位冶艳的小妞凌羚在看店。 「嗨!」他举起手,对她咧唇一笑。 「是你。」凌羚认得他,一见他来就直接问道:「怎么,今天特地来这儿是为了约我-?」 「怎么说呢?」他帅气地咧开嘴。 「凯欣曾告诉我,你对我有兴趣。」她从收款机前站起,「不过很抱歉,一方面我不会做出对不起朋友的事,另方面我对你也没兴趣。」 「哈……」翟士易笑道:「真有意思。」 「怎么了?你该不会太失望而受刺激吧?」凌羚-起眸,对他失礼的态度感到很不开心。 「-真爱说笑。」他双手摆在玻璃柜上,「我是满欣赏-的,但我现在心里只有凯欣,已经容不下别人了。」 「呵呵!痞子男何时变得这么专情了?」凌羚掩嘴一笑,「可惜你心里唯一的凯欣不在。」 「能不能告诉我她去哪了?」他往烘焙室看了眼。 「她去送蛋糕了,才刚去一会儿,不知哪时候才会回来。」凌羚撇撇嘴,「要不要等会儿,或是让我转告她你来过?」 「嗯……」他想了想,「不用,能不能告诉我她送蛋糕的地点……若不方便,只要告诉我在哪一带就行了,我自己去找找,碰碰运气。」 「你还真有心,等等,我看看。」她看过资料后又说:「在体育馆附近。」 「谢啦!」道过谢之后,他便潇洒地走出店外。 眼看他就这么离开,凌羚倒是有点意外,甚至对他有了另一番见解。 翟士易开着车迅速转往体育场的方向,依直觉与对她的了解,判断她会钻哪条小路,然后待在路口等着她。 或许是长年来所受的特别训练,让他对自己的直觉有着一定的信任,他相信不久后她一定会在这里出现。 他下了车,拿出香烟,弹出一根烟,才刚抽了几口,就听见远远传来熟悉的机车引擎声。 转过脸一看,果真,那小女人朝他骑了过来。 想当然耳,当方凯欣看见他也很意外!她立即停下车,掀起透明护罩瞪着他,「你在做什么?」 「等。」他扯笑。 「等我?」她眉头一蹙,「我今天没空理你。」 「喂喂,不要表现得这么无情好不好?」他绽出一抹坏坏的笑容,「瞧我能猜出-会抄哪条小路,是不是表示我对-有着一定的了解?」 方凯欣假笑着,「那你猜得出来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现在?」翟士易妪枢眉心,仔细观察了她一会儿,「-现在在想如果我再不离开,-就要送我一拳?」 「厉害,我就是这么想。」她抬起下颚,「既然知道还不走?」 见她又要发动车子,他一手抓住她的机车把手,「别走,我只希望-能陪我聊聊。」 「我说过我很忙,等下说不定还有蛋糕要送。」她双手-腰,「别以为我不敢撞你呀!」 「-不会。」他撇嘴一笑。 「你这么肯定?」他未免太自傲了吧! 「我就是这么肯定,要不然试试看。」他索性走到机车前,两只手各抓住两边的把手,笑睇着她。 「好,你既然那么笃定,那我可要让你失望了。」她右手开始转动油门,可左手却不忘按住煞车。 翟士易一点担心害怕的神情都没有,脸上的笑容邪魅无比,让她有丝错愕了! 算了,她不想跟他斗了,「你到底要聊什么?」 「在这里聊?」他看看这个没有情调的小巷。 「要不然呢?」她很无奈。 「到我车上吧!」 「可我的车……」 「那天-不是为了我的安全把它随便一停?我想依这机车的年纪,可能不会有人想要吧!」他抿唇一笑。 「你还真毒。」下了车,她将安全帽收好后并上锁。 「请。」他笑着往自己的车子一比。 方凯欣心不甘情不愿地坐了进去,「好了,你要说什么?能不能长话短说,我不想浪费时间。」 「-是我的女友,找-出去约会是很正常的。」他发动车子开出小巷,往热闹的市中心行驶。 「我也说过对你我早已放弃,现在正在重新物色下一个男人。」她面无表情地瞥他一眼。 「什么?」他吃了一惊,「有人跟我一样识货,又拿了全麦吐司?」 「虽然还没有,但迟早等得到的。」 「原来-也是这么没自信的人。」他撇嘴轻哼,「-就对自己一点信心都没有?认为我不可能为-着迷?」 「你说的话都得大打折扣,我没兴趣陪你玩。」她转首看他,「我就是对自己有自信,相信我会找到更好的男人,才决定放弃你。」 翟士易摇头笑了笑,「-的意思是我希望全无-?」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她点点头。 「好吧!那就再给我一晚的机会吧!」话虽这么说,但他心里明白对她他还不打算放弃,「-想去哪儿?」 「去哪儿?」她-起眸想了想,「愈热闹愈好。」她已经很久不曾在夜里狂欢,既然这男人自愿当司机,她也就不客气的使唤他-! 「热闹的地方……」他想了想,「夜店怎么样?」 「喝酒?好啊!」干脆喝醉,让这男人伤一次脑筋,以后就不会再来找她。 翟士易撇嘴一笑,踩下油门前往他所熟悉的几家夜店,但每每一到门口,方凯欣又嫌嘈杂而打退堂鼓,「我们换一家清爽安静点的好不好?」 「啥?」有夜店是清爽安静的吗?她还真难伺候呀! 「对,我不喜欢这几家店的感觉。」说真的,她还真怕吵。 「唉!好吧!那只好找一家生意清淡的。」 「有了,这一家怎么样?」开车入暗巷,他指着那间比较「正常」的店。 「还差强人意。」她终于满意了。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进去了?」他摇摇头,轻扯出一丝笑影。 「嗯。」她同意地下了车,与他一起步入夜店,并叫了杯啤酒。 「-来这种地方喝啤酒?」他疑惑地问。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通常第一次来这地方的人都会点一些奇奇怪怪的酒来喝,这上面不是挺多挺有意思的调酒名称?」他指着她面前那张menu。 「你是说那种一堆酒加在一块,五颜六色的酒吗?」她可爱的吐吐舌头,「我一看那鲜艳的颜色就想吐。」 「-还真怪。,好吧!就啤酒。」他们坐在吧台前,对酒保说了句。 酒保于是先给他们一杯啤酒,跟着要起花式调酒,调着翟士易所点的「冰原泥浆」。 方凯欣好奇地张大眸看着他拿出伏特加、咖啡、爱尔兰甜奶酒……动作利落地甩着,最后还加上一些巧克力粉,挺美的! 「要不要来一杯?」他接过手,笑看她一脸惊奇样。 「才不要。」她猛摇头。 「为什么?-不是看得很认真吗?」她那表情实在是太有趣了,看着她那张清纯的小脸,实在无法想象她是个跆拳道高手。 「那是因为酒保耍得很精采,可要我喝我才不咧!那真的很像画水彩后的洗笔水。」她猛摇头,「很恶心耶!」 「-还真会形容,差点让我也喝不下去了。」他扯笑。 「我小学时曾经被男同学逼着喝洗笔水,所以我讨厌这种颜色的东西,也就从那时起我勤练跆拳、柔道,就是不想再被欺负。」 她皱着眉,虽然事隔多年,但只要一想起这些不堪回首的过往,她眼眶便不由自主地泌出委屈的泪雾。 翟士易看在眼中,心想,若让他知道对方是谁,一定要给他点颜色看看,让他也尝尝洗笔水的滋味。 「现在应该没有男人欺负得了-了。」他突然挺喜欢看她那种英气逼人的神采。 「那是当然,男人在我眼中什么都不是,最好别招惹我。」她笑了,话里有着暗示。 他假装听不懂,「那我真要为招惹-的男人叹息。」 她睨他一眼,「我出来好久了……洗手间在哪儿,我想去一下。」 他回头帮她看了眼,「那边,不是有个厕所标记。」 「哦!那我过去了。」方凯欣起身走向厕所,没注意坐在不远处的两个男人也起身跟来。 直到她从洗手间出来,就见那两个男人挡在她面前,「你们是?」 「我们是来教训-的。」其中一人说。 「教训我?」方凯欣眸子一紧,「我不认识你们,也没得罪过你们吧!」 「可是-刚刚说的话让我们听了很不爽,什么叫『男人在-眼中什么都不是』?」混混没事找事的前来挑衅。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你们在我眼中就跟个屁一样。」想惹她?哼!门都没有。 「该死的女人,非让-试试我们兄弟的厉害不可!」另一人拔出一根类似针尖的东西在她面前晃呀晃。 方凯欣扯开唇角,「来吧!别吵到别人,咱们到外面空地。」 那块空地是她刚刚进厕所时不经意从小窗瞄到的。 两个男人咧嘴一笑,「行,我们也不想闹出事。」 他们尾随她到洗手间后面的空地,方凯欣立刻将外套褪下往角落一扔,摆开架式迎接他的攻势。 她的拳脚功夫不简单,但两个大男人也不是小角色,让她有些疲于应付,更可恶的是,他们竟然趁她不备将那支尖针射向她-- 方凯欣闪避不及,被针刺进手臂,「这是什么东西?」 「哈……这种东西可以让-任我们摆布。」他们笑了。 方凯欣的四肢渐渐无力,双眼笼上一片模糊。 但她仍强力支撑,说什么也不愿输给这两个臭家伙! 而坐在吧台前等待的翟士易,发现她似乎进去太久了些,感觉有些不对劲。 他立刻走向洗手间的方向,可一接近那儿,他便听到后面传来打斗声! 来不及细想,他已奔了过去,第一时间挡在她与那两个男人之间。 「他们是谁?」他回头问她,却发现她的神情怪怪的,眼神涣散,「凯欣,-怎么了?」 「他……他们刺了我一下,上面不知有什么。」她的气息喘促。 「哈!多来一个我们也不怕,再来呀!」混混一见是男人,立刻从腰间抽出白晃晃的刀子。 「你走开,我来。」方凯欣知道翟士易没有防身的本领,因此即使自己已经快要支撑不住,还是挡在他的身前。 「-给我好好待在这里。」翟士易硬是将她推到角落,一个人走向他们,「说,你们在她身上刺入的是什么?」 「呵!一种春药,等下她就有得受了,你识相的话就快走,别破坏我们兄弟的好--啊!」一记铁拳往那人的下巴狠狠击下,就见他整个人往后一仰,倒在另一人身上。 「好呀!你竟敢动手,看我们怎么修理你。」两人一起出手,可翟士易的身手利落,让他们始终碰不到他。 逮到机会,翟士易狠狠地朝他们出拳。 他的动作利落,力道十足,方凯欣昏沉沉地看着,心里有了疑惑…… 不过三两下,两个混混已被他揍得伤痕累累,屁滚尿流地落荒而逃了。 「你……你……」方凯欣指着翟士易,却无力说出她的满腹疑虑。 他什么时候身手变这么矫健了?那他以前为什么要装成那么软弱无用?又为什么要骗她? 「别说话,我得赶紧带-去医院。」他抱起软绵无力的她回到吧台,扔下几张千元钞便离开了。 她坐在车上,浑身开始发热,一双眼炽烈地看着他。 被她这么盯着,他不禁笑了,「怎么?该不会-真中了什么春药吧?用这种眼光看我,会让我以为自己已成为-的囊中物。」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他那样的身手定是经过特别训练,否则不可能如此。 「我是男人。」翟士易顾左右而言他。 「你……」她有点恼火,可一提气全身又软了下来,浑身燥热难当,直扯着衣服。 「-在干嘛?」该不会那该死的药剂真的发作了? 「好热……」她淡淡吟道。 「热!不会吧?现在已经入秋了。」他-起眸,加快车速往自己的住处行驶。看样子她是发作了,这时候进医院似乎不妥。 「可我真的好热……」她深吸口气,不明白为何会口干舌燥的。 「忍一忍,就快到了,先到我住的地方,我弄点冰水让-喝。」他赶紧钻小路,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回去。 停下车,他扶着她走进电梯,方凯欣整个人直往他身上贴……小手还不安分地乱摸了起来。 该死!他大口吐着气,都快被她弄得沉不住气直接在电梯里要了她。 一到家门外,他拿钥匙开了门就将她扶到沙发躺下,「等一下,我去倒杯冰水给。」他拨开她紧抓着自己的手。 方凯欣倒在沙发上拚命喘着气,当他送了冰水来,她喝了口稍稍缓解体内的燥热,可不一会又燃起热火。 「天,我到底怎么了?」她抓着自己的头发,顿时马尾散了,如瀑般的发丝垂落下来…… 翟士易望着如此纤柔美艳的她,散发出一股无法形容的诱人风情……他不禁怀疑这女人真是那个动不动就想揍人的男人婆吗? 「啊……好难过。」她痛苦地捶着自己的脑袋。 「凯欣,-这是在做什么?」见她如此,他可吓了一跳。 「我是不是中了什么毒,为何我会这么想贴近你?天,不应该,我不应该这样,你离我远一点……」方凯欣站了起来,努力朝大门移步。 「-要去哪儿?」他冲上前拽住她的手。 「我好难过,忽冷忽热的,我想出去透透气。」当她的手一被他触及,她居然又浑身发起抖,直想扑向他。 不……不行,她怎么可以这么不害臊,她一定中了什么蛊了,「你走开……」 她顿时像发了狂般的对他动手,一会儿挥拳、一会儿踢腿,力道都非常强劲,可都被翟士易给一一闪过。 「你……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我……」方凯欣再也受不了地贴近他,一闻到他身上那迷人的麝香味,就无法自持地解着他的衣扣。 「凯欣。」用力抓住她的手,他轻拍她的小脸,「-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快醒醒。」 意识模糊的她只是一笑,接着吻上他的颈窝……慢慢爬上他的唇,「我……我要你……」 「-得熬过去,否则-清醒后准会杀了我。」他抓住她胡来的小手,眸光定定地望着她。 「我要……」 她再次贴向他的胸,像发情似的在他身上乱啃乱咬。 翟士易做了个深呼吸,不再坚持地抱起她,「若真要发生,我也会给-最美好的一次。」 他抱起她往卧房走去,而迷乱中的方凯欣完全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了。 第四章 翟士易将她娇软的身子轻放在床上,而后躺在她身侧。 果然,这小妮子已按捺不住地旋身趴在他身上,一双小手胡乱地在他的身躯摸索。 对情欲之事完全陌生的她,完全是依本能而为,先是将他的上衣拉起,热软的唇熨贴在他的胸前,细细啃咬…… 「轻一点,别急。」他反身压缚住她,望着她眼中闪烁的欲火,「这种事是急不得的。」 「我要……」她几近哭泣般的哀求着。 「我知道,我会给。」他很庆幸现在在她身边的是自己,如果是那两个混混,他绝对会杀了他们。 他说着便覆上她的唇,细细舔吮着她迷人的滋味,感受她的小手在他身上爱抚的快意。 「-真美……头发放下来的样子真的美呆了。」他-起眸看着她的发丝凌乱地披散在枕上,星眸微醉的半-着,小嘴吻得又肿又性戚。这模样天底下有几个男人抗拒得了? 她已按捺不住地勾下他的颈子,再次吻住他的嘴,而翟士易则乘机撬开她双唇,长舌侵入她香甜的嘴里。 「啊……」方凯欣吟叹出声,心跳如擂鼓。 他的舌狂肆地在她齿间舔洗游移,与她的小舌玩着捉迷藏的游戏,而大手已撩起她的上衣,偷偷解开她的胸罩背扣。 「如果-现在喊停还来得及。」他-起眸望进她醺红的眼中。 「我……我想你。」欲望再度驾驭了她的灵魂,方凯欣柔软的胴体直往他怀里钻。 翟士易扯唇一笑,应允了她的要求…… 方凯欣眨了眨眼,不一会儿又闭上。 奇怪,她怎么浑身酸痛?是跟谁对打过吗? 撑了好久,好不容易她张开眼,却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更可怕的是,她还全身赤裸! 「天!」她吓得坐起,又看看这张床……突然,她瞧见纯白色的床单上有几滴血渍。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跳了起来,紧抱着被单冲了出去,直到客厅,她望着眼前的一切,才猛然想起原来这里是翟士易的住处! 「翟士易,你在哪儿?你在哪儿?」她不停喊着。 「我在这儿。」他从厨房走了出来,瞧她那副只裹着被单的模样,「快去换件衣服,可以吃早点了,还是-想穿成这样诱惑我?」 「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她拧起眉。 他耸肩一笑,「没什么,只不过我们做了极亲密的事。」 「你……你怎么可以这么做?」她气得小脸爆红,忍不住冲向他,对他挥出拳头,可她忘了自己身上只裹着被单,这一动作让被单滑了下来。 「-这是?」天,他快要喷鼻血了。 「啊~~」她赶紧把被单再捡起裹住身子,小脸涨成猪肝色。 「-先回房把衣服穿上,等下我再把详细情形告诉。」他绽放出一抹魅惑力十足的笑容。 「哼!」方凯欣狠狠地瞪他一眼后,便快步回到房间。 翟士易眉一挑又回到厨房,从烤箱中端出刚刚才完成的局烤意大利起司通心面。 可才来到餐桌,一条玉腿就朝他踢来,他手端两盘面往后一闪,躲过了方凯欣的袭击。 「原来你从一开始就是装的。」这下她更气了,跟着又送出一拳,同样被他轻而易举的闪开。 这情况对她而言实在是太丢脸了,头一次她的对手可以手拿两盘面躲过她的攻势,甚至连一滴汤汁都没有滴出来。 「不要打了好不好,这样只是白费力气。」他耸耸肩,「先吃点东西,虽然早餐吃这个有点怪,但我冰箱里只剩这个,再说我做的-烤面很可口,或许吃饱了-就有体力打我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做?趁我神志不清时占我便宜很有趣吗?」她泪眼婆娑地瞪着他。 他放下盘子,撇嘴一笑,「是没什么有趣,但是……非常令人回味。」 「你--」 「别打了,这样的-一点女人味都没有。」他乘机搁下盘子,握住她的拳头,-起眸对她笑说:「昨晚在床上的-就娇媚多了。」 「你再说!」她紧握双拳,「如果真的打不过你,我也会跟你同归于尽!」 「喂,别说得这么严重好不好,-就是这样,说话冲、行为冲动,如果温柔点不是很好吗?」他挑起眉。 「翟士易,你不要逼我杀了你。」她就站在旁边,不坐下也不吃东西,就只是瞪着他。 「把东西吃了,我就把一切告诉。」他指指盘中的东西。 方凯欣看着盘里香味四溢的-烤面,肚子不争气地叫了声!好,她就等着看他怎么对她解释。 坐下来,她拿起叉子有一下没一下地叉着面,虽然饿,但她却没啥胃口。 「吃一点吧!等一下听了我的解释,如果还觉得不爽的话,才有力气打。」他竟然还有脸笑。 她仍瞪视着他,这才慢慢叉起几条面吃,美妙的滋味倒是诱发了她的食欲,让她吃了半盘才搁下叉子。 说也奇怪,知道自己的清白毁在他手上,她并不是真的生气或难过,心里总有个声音告诉她--他绝不会无缘无故这么对她的。 「我吃饱了,你可以说了吧!」她抬头凝泪望着他。 「-被昨晚那两个混混用喂了药的针刺伤了。」他拭了拭唇说。 「这个我知道,接下来呢?」她瞪着他,「我对事后发生的事没有任何印象,我到底怎么了?」 「-被下了春药。」他说出实话。 「什么?春药!」她一愣,嘴里忍不住骂道:「可恶,如果再让我遇到那两个人,我一定要他们好看。」 「-或许不知道春药的药效一旦发作,女人会变得多淫荡,剂量过多若没有适时得到男人的抚慰,可是会忽冷忽热、盗汗不止,严重的还会要了命。」往椅背一靠,他惬意地望着她震惊的神情。 「你……你的意思是我昨晚出现了那些情况?」她捂着嘴,脑海似乎闪过一些画面-- 有两条人影相互拥吻纠缠,彼此水乳交融,吟哦声不绝于耳…… 天,那是她吗? 「没错,所以-说,我禁得起那样的诱惑吗?更何况我也不忍见-饱受欲火焚身之苦。 「不,才不是,你说谎、你说谎--」她整个人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直往后退,最后紧贴在墙上。 「我说的全是真的。」他摊摊手,「-不信我也没办法。」 「天……为什么会这样?」她痛苦地蹲下身,止不住地哭泣着。 「那该怪-太逞强了。」他索性站起,一步步定近她,「虽然当时我不在现场,但我能猜到-定是受到他们的挑衅,自以为有些拳脚功夫就可以什么安危都不顾。」 「你什么都不知道,别随便定我的罪。」她激动地冲向他,捶着他的胸,「而你呢?又是谁?为什么要隐藏自己的身手,以为欺骗我很有趣?」 「我从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身手,而是我没必要在每个人的面前展现,不是吗?」他挑起一眉,理所当然地说。 「你是什么意思?难道我就很喜欢展现-?」她深吸口气,天知道她胸臆间有多少压力和伤痛? 「我没这个意思,我只是要-冷静一点。」他扶住她的肩。 可才刚触及就被她给挥开,「别碰我,我没办法跟你这样的男人继续说话了,你说的话是真或假等我过几天想清楚后再来找你。」 「等等,-的意思是我说谎了?-不相信自己昨晚用尽浑身解数的诱惑我?」天,他还真是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 「我才不会这么做。」 她举步要离开,竟然又被他给握住手,动之以情道:「凯欣,我知道-复杂的心情,但-想想,我们是男女朋友呀!」 「我没答应你这个花心又不诚实的男人。」她斜睨了他一眼。 「有天我会对-诚实的,但不是现在。」他把她拉回胸前,将她困在双臂间,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她。 「为什么不是现在?」她-起眸,「难不成跟那些黑衣人有关?」 他的表情先是一凝,跟着绽开一丝笑痕,「-很聪明,但是太莽撞。」 「他们是谁?」她很认真地问道。 「-不能知道。」撤了身,他双臂抱胸,「其实-若想定,我该让-走才是,毕竟跟着我-并不安全,但我却又自私的不想放开-,现在……趁我还能控制住自己的理智时,-走吧!」 「你……」她怔茫了。 看他那副认真的态度并不像说假,可为何他什么都不肯告诉她呢? 对,她是可以在这时候一走了之,但她却做不出来,就当是为了他那句「我们是男女朋友」吧!再说,他平白无故夺走了她的清白,她怎能让他轻易地甩开她,她又不是他的玩偶! 「你刚刚那句话还算不算数?」她抿唇问道,目光瞬也不瞬地盯着他那双神秘的眼睛瞧。 「哪句话?」 「我们是男女朋友。」她重复说了逼。 「当然。」他笑了。 「好,那我就暂时当你的女朋友,会给你一段时间向我坦白,如果你让我失望的话,我会随时甩了你。」她鼓起腮帮子,利眸与他的相对峙。 「哈……ok,我答应。」这样也好,给她一段时间习惯他的神秘其实也很不赖。 「你还得答应我一件事。」她抬高下巴,意思像是不管他愿不愿意都得答应。 「-条件还真多,好吧!-说。」他撇嘴一笑。 「我希望你平常能随时陪我练打。」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合格的男人,她当然得好好把握。 「练打?!-要做什么?」这女人难道一天不打就不舒服?就不能稍微学着温柔与含蓄吗? 「我想进军下届奥运,一定要有人陪练,凡成功女人的背后都有一个挨打的男人。你到底愿不愿意?」 翟士易愈想愈好笑,只能点头道:「那还有什么问题?如果-真想进军奥运,我和-对打时可不会让-,-要有心理准备。」 「那是当然。」她想了想又问:「女朋友要回去了,你总得送我去牵机车吧!」 「哇塞,现在就学会利用这样的特权-!-等我一下。」到酒柜旁拿了车钥匙,「我送-去。」 方凯欣这才背起背袋和他一起出门。 来到停车场,坐进车里,她犹豫半天才问:「昨晚……昨晚我……我真的很……」 「-到底想问什么?一句话说得七零八落的。」他发动引擎,转首望着她染红的小脸。 「我是想问……昨晚我的行为真的很大胆吗?」她闭上眼,索性一口气问出来。 「-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他撇嘴笑问,眸光转为幽沉的深。 「我不知道,好像有又好像没有,就算有也只是些模糊的影像,似真似幻,唉……好烦喔!」她抱着脑袋痛苦呻吟。 「能不能告诉我是哪些影像?」他得知道内容才能够确定她所想的是不是真的。 「才不说。」她头一偏,这种话她怎能说得出口。 他优雅地操纵着方向盘,嘴角衔着抹笑,「那由我来说,-只要说有或没有。」 「你说说看。」 「是不是有一对男女在拥抱热吻,吻得难分难舍?」他笑问。 她一怔,「你怎么知道?」 「因为这是真的发生了,还有,我吻遍了-全身,惹得-热血沸腾……」翟士易坏坏地又问。 「别说了。」她羞涩地赶紧捂住耳朵,拚命摇着脑袋,「我不想听这些。」 「不用害羞,这是男女间再自然不过的事。」他笑看她一脸的粉晕桃腮。或许自己就是被她这种两极化的性情所吸引。 「自然?!你经常和女人做这种事-?」她不满地睨着他。 翟士易摇摇头,大感冤枉,她不知道他这么做只不过是工作上的掩护与保护色呀! 「行,都是我的错,好吗?」 「瞧你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她指着前面,「载我到那条巷子就行,不用载我回店里了。」 「现在外头风大,我可以先载-回去,至于-的机车,我再派人送回给。」 「不用,我没这么娇贵。」她一句话就拒绝了他的好意。 他扯开嘴角,朝停车的地方开去,「不要这么冲,这样一点也不可爱-该知道男人喜欢温温柔柔、逆来顺受的女人。」 「你当我是五○年代的女人啊?」到了她的机车旁,她已迫不及待的想下车。可翟士易却捉住她的手腕,不让她就这么下车。 「你这是做什么?」她大眼一瞪。 「女朋友要离开男朋友之前,是不是该送上一样东西?」他-起一双邪魅笑眼,性感十足地说。 「东西!拳头吗?」她回以一笑。 「哎哎,-再这样下去肯定嫁不出去,谁敢当-的练打对象。」他和煦的笑眼里闪出一道光影。 「我嫁不出去也不关你的事。」她用力想抽回自己的手,「我劝你放手。」 「还没沾到-的唇,我的手舍不得放。」翟士易的眸光紧盯着她愤然的俏脸,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微笑。 「那要不要试试,看你碰得了我吗?」方凯欣送上战帖。 昨天她是被迷药所扰,才会无力还击,现在若有人想动她一根寒毛可不简单。 「可以。」他倒是笑得轻松,可就在这一瞬间,方凯欣看见他眸中跳动的火苗,下一秒,他单手把她拉到身前,两唇相距不过盈寸。 她勾起唇,另一只手挥出拳头,但他似乎猜到她有这样的打算,矫健地往侧边一闪,不但躲了过去,还用腋下夹住她那只手。这下可好,她整个人被他箝制住,形成一种暧昧的姿势。 她双腿不停踢动,却一点作用也没有,他-起笑眼,如狂鹰对待猎物般精准地攫住她的小嘴,狂傲地掠夺她口中的香甜蜜津…… 这吻几乎让方凯欣断了气,一点一滴的蚕食掉她的理智,即便她的抗拒已达到极点,但她仍对他的强取豪夺毫无招架之力! 数分钟后,他终于尝够了她,这才放她自由,但脸上那不羁的笑容还真是让她气结。 「找死!」 她再次狂乱挥拳,依旧被他简单拍住,「喂,-要学野蛮女友吗?我可以因为宠-让-一下下,但-可不要无法无天哟!」 「你……」讨厌,为什么每次她都被他欺负到想哭?她从没想过这辈子会遇到让她如此挫败的男人哪! 「放开我。」她咬牙切齿地说。 翟士易终于放开她,她立刻推开门逃得远远地,「你少得意,我会练……把自己练得更强壮,再找你练打。」牵起机车,她又气又恼地戴上安全帽。 他见状,心疼地降下车窗说:「我晚点去看。」 「不用。」小嘴一噘,她发动机车离开他眼前。 他远远地看着阳光下她的身影,而翟士易嘴角的笑容也愈来愈深了…… 第五章 方凯欣回到面包坊时,正巧店里没人,她以为这时候赶紧溜到楼上就不会让人发现她一夜未归了。 她偷偷摸摸、蹑手蹑脚地,正想爬楼梯时,突然身后传来一句问话,「-昨晚去哪儿鬼混了?」 「鬼混?」方凯欣转过脸望着站在她身后的三个女人。 老天,她们居然都在! 「对,就是鬼混,而-居然连通电话也没有。」凌羚指着她的手指头慢慢-向小菲,「这家伙也是,上个月也有这样的纪录,难道追男人真要追成这样?」 「凌羚,-不要自己找不到对象,就找她们发泄吧!」江思俞倒是为她们说了句公道话。 「我哪有?」凌羚脖子一缩。 「-们别误会,我昨晚未归是逼不得已的。」想起昨晚的事,方凯欣脸红心跳外加无奈。 「这世上还有谁勉强得了-呀?」小菲非常好奇。 「对呀!-不是说那个姓翟的是个软弱的花花公子?」凌羚也很惊讶。 「不是他。」 「什么?」众女异口同声地大喊,「-还有第二个男人?」 「不……不是啦!天,这要怎么解释?」方凯欣搔搔脑袋,看着她们一双双像探照灯似的大眼,明白自己若不说清楚,肯定是离不开了。 「昨晚我跟翟士易去夜店时,我下小心被两个混混下了春药。」算了,实说吧! 「春、春药!」小菲紧张地走向她,在她身上摸呀摸的检查,「-没怎么样吧?有没有被轮奸?别伤心……千万别伤心,等下我们带-去医院验伤,-可不要想不开呀!」 「谁被轮奸了?谁又想不开了?」方凯欣没好气地说。 「那是……」 「是翟士易救了我,而后来药效发作,我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懵懵懂懂的,根本记不太清楚。」她红着脸说。 「那个姓翟的捡了个便宜?」凌羚瞠大眼,「可不对,他既然连打架都不会,又如何救-?」 「他……」方凯欣突然想起他像是有仇家跟踪,不好拆穿他,「他是用智取。」 「我喜欢聪明的男人。」小菲淡淡地说。 「拜托,-的楚御寒还不够聪明吗?」方凯欣-起眸问。 「呃……我只是随口说说,-不用这么激动嘛!」小菲暗自吐舌。 「我累了,想回房歇息。」说着,方凯欣便旋身奔上楼。 「她好像有心事?」江思俞双手抱胸。 「谁要上去问问?」小菲不放心,「我可不敢了,刚刚我随便一句话就好像惹恼了她。」 「我去吧!」凌羚也是担心着方凯欣,毕竟她在她们心目中一向是不拘小节、大而化之,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敏感了。 她上了楼,敲了方凯欣的房门,「凯欣,是我。」 「我想睡了。」方凯欣坐在窗前,托着腮看向外头,一副颓丧的样子。 她的心好乱,不知道以后该怎么面对翟士易,昨晚的事更是莫名其妙,她居然连一点印象都没有的被他给吃了。 「别以为我们刚认识,-睡得着才怪。」凌羚站在门外说。 方凯欣没辙地上前开门,见了她便说:「-什么时候这么了解我了?」 「因为-一向很开朗,少有这么多愁善感的。」凌羚坐在她的床上,抱着枕头问:「第一次给了他,-很后悔?」 「不会。」她摇摇头。 「那-准是爱上他了。」凌羚眼睛一亮。 「我爱他?」 「一定是,这就表示-接受了他,只是还没有心理准备。」凌羚说得头头是道,还真不得不佩服自己对感情的分析能力。 「咦?!」方凯欣眼睛一亮,「还真有这么一点道理呢!」 「什么一点,是很有道理,何况既然爱就勇敢去爱吧!」凌羚给了她她要的鼓励。 「我真的可以?即便爱错人?」这是她最怕的。 「爱了就别后悔,怕什么?傻瓜。」凌羚站了起来,开着玩笑,「好好睡一觉吧!晚点可要帮忙做面包了。」 「我会的。」方凯欣也释怀一笑,凌羚离开后,她往床上一倒,抱着枕头,希望能作一个甜美的梦。 打烊了。 方凯欣正要拉下铁门,远远地却瞧见翟士易带笑地朝她走了来。 「这么晚了,你还来做什么?」她忍不住念道。 「带-出去玩。」他还真像个无所事事之徒,成天就只知道找她出去玩吗? 「我中午过后就工作到现在,才不去呢!」她可是苦命女,要做面包、看店、没有零钱还得跑银行换钱,哪像他-- 对了,她似乎还没搞清楚他到底是什么职业,神秘兮兮的。 「-是累才不去,还是……还是怕遇上危险呢?」他蓄意用激将法。 「以前我倒会担心,可现在不会了。」他的身手要比她好多了,哪还需要她鸡婆呀! 「为什么?」 「你明知故问。」方凯欣瞟了瞟白眼。 「那-还算聪明,我就是认为自己还算安全,才敢找-四处去玩,等哪天我突然消失的时候,-想我还找不到我呢!」他靠在门边,笑得恣意。 可这话听在方凯欣耳里,就非常非常的不舒服! 「什么叫作『你突然消失』?」她放下拉铁门的铁勾,一双利眸直研究着他脸上的表情。 「这很难解释。」 「那我替你解释好了,是不是哪天你玩腻了我,就是该消失的时候?」可恨呀!害她已决定接受他了,没想到他-- 「喂,你做什么?」方凯欣还没想完,整个人已被他捆在臂弯中。 「我不喜欢-说这种话。」或许没人知道他要追求她也是他考虑多天的决定。或许她会因为他而身历险境,但他相信自己一定有能力保护她,这才敢提出这样的要求。 至于他哪天「突然消失」,大概就是去苏州卖咸鸭蛋了,已经没得好说了。 「我只是……只是照我的感觉说。」 「小姐,-的想法向来错误。」他就着街灯盯着她那张被他吮得火红的唇瓣, 「到底要不要跟我去看电影?」 「原来你是想去看电影?」她抿唇细想了下,「也好,不过我可不想再挨针了。」 「放心,这次谁敢再欺负-,我定会将他大卸八块。」 他的话勾起她的一丝笑影,她这才一副小女人的羞赧说:「好,我就看你怎么保护我。」想想自从她练跆拳后,都是她保护同伴,可从不曾让任何人保护过,没想到被保护的滋味还不错。 到了电影院,他挑了部文艺爱情片,偏偏方凯欣爱看动作片dyfirst,翟士易只好迁就她了。 买了盒爆米花,才刚坐下不久,预告片连续播映……直到正式影片开始,一开头就来个火爆枪击案,霎时电影院里枪声隆隆。 方凯欣完全沉迷其中,不但精神亢奋,一张小嘴还跟着剧情低声道:「杀……对,把他打倒。」就连爆米花也因为她激动的情绪跟着满天飞。 「喂,-小声点,能不能保留一些气质?」他附在她耳边小声说。 「怎么了?后悔要我当你女友了?」她吃爆米花的手一顿。 「没有,只是-看在场的人哪个像-这么……大动作。」他保留地说。 「看电影本来就是要全神投入呀!」接着又是一场追杀情节,她浑身也跟着紧绷起来,「别吵……这好看……」 他挑挑眉,摇头一笑,试着搂住她的肩,将她的脑袋摆在他肩上,享受这片刻的亲密。 突然,他们身后传来一阵阵怪声,「嗯……嗯……啊……」 「谁这么吵?」方凯欣才要回头看,却被他给制止。 「你做什么?」她皱起一双细眉,那股英气在她娟秀的脸上形成一种无法言喻的美。 她不像其它女人娇柔得总要男人保护,更不会嗲声嗲气,矫作得让人想吐,而是如此自然地表现出真实的自己。 更重要的是,跟她在一块儿,总是有这么多新鲜事,能为他伦燥的生活增添一些乐趣。 「别打扰人家了。」他笑意盎然地说。 「怎么说?」她皱起眉问。 「-不觉得这声音很耳熟吗?」他咧开嘴,笑出一抹暧昧。 「耳熟?」方凯欣不明白。 「昨晚-在我那儿,整夜都发出同样的声音。」他的话让她的小脸泛红,但她价一知半解地偷偷转过脸瞧……哗啦啦,爆米花掉满地,她赶紧将视线转回银幕上。 因为观众不多,她一回头就隐约看见最后一排的那对男女正在--老天! 「-就是这么好奇。」他轻笑着。 她受不了地转首瞪他,可一看见他嘴角挂着的笑痕就恍了神……不可讳言,他举手投足间充满一股令女人无法抗拒的性感与魅力,就不知跟他在一块儿会遭来多少女人嫉妒的眼光呢! 「哎哟……嗯……啊……」 后面仍不停传来怪异的呻吟,完全破坏她看电影的兴致了。 「我不想看了。」她小声地说。 「为什么?现在正精采呢!」他弯起唇线,笑得诡祟。就不知是指电影的情节还是后头的激情画面。 「我就是不想看了嘛!」再待下去,她一定会脑神经衰弱,说不定晚上睡觉还会梦到那咿咿呀呀的叫声。 「-就是这么任性,要-看好看的偏不肯,现在说走就非走不可。」他叹了声。 「那你留下来呀!」她气得站起,大步走出去。 没想到到了外面居然不见他出来!他不是很听她的话吗?只要她说一,他都不会说二的,难道他那些百依百顺只维持一晚? 本想愤而离去,可她竟然没用的站在门边哭了……那是种来自于内心的空虚,以及一种说不出的失望。 「真没用,没想到男人婆也这么爱哭。」他出其不意地出现在她身后。 「你--」她泪眼望着他,有点意外,「我没看你从里面出来,你……你是怎么出来的?」 「我会法术-不知道吗?」他-眼一笑,嘴里开始喃喃自语,「摩利可达可吉利……变!」然后将藏在身后的爆米花拿到她眼前,笑得飒爽,「-不是爱吃吗?我特地又去帮-买了一盒。」 「你……」她掩嘴低呼,泪水泛滥得更厉害了,「你少骗人了,什么法术,谁知道你刚才嘴里在念什么,还不快告诉我,你是怎么跑出来的?」 「笨喔!里面有侧门。」他咧嘴大笑。 「讨厌,你就会戏弄我!」方凯欣咬着唇,笑着捶他的胸膛,「知不知道我就是讨厌这样的你。」 他抓住她的双腕,往自己身上一拉,「是吗?我猜-是想说『-就是喜欢这样的我』吧?我是想逗-开心,没想到-又哭又笑的,感情干嘛这么丰富。」 「我只有在你面前才会乱了方寸。」她偷偷吐了吐舌,但舌尖却被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含住。 「唔……」突地被他这么一吻,她的呼吸一窒,手上的爆米花又差点落了地,还好他及时握住她颤抖的小手。 「-还是这么青涩。」他眸光轻扬地揶揄。 「你不喜欢青涩,喜欢大胆?」她小声问道。 「只要是-,无论哪一种我都喜欢。」他-起眸打量她那羞涩的小女儿神情,「答应我,以后别把头发绑起来好吗?我喜欢看它放下来的飘逸样。」 「可我一点也不飘逸,看来会很不搭的。」她瞧着自己一身男性化的打扮。 「那就少穿裤装,穿裙子不就很搭了?」翟士易这几句话倒是发自于内心。 「哼!我才不要呢!穿裙子真怪呢!」她猛摇头。 他深邃的眸盯着她那细致瓜子脸上流转的心慌神情,忍不住大笑,「我只是建议,-别压力这么重。」 「那就好。」她望向怀里的爆米花,「已经那么晚了,送我回去吧!」 「不如去我那儿看dvd吧!」 「还去你那儿?」方凯欣看看表。 「我想留-整夜。」他握住她的手,像是怕听见她说「不」似的,「走,我那儿的片子很多,随-挑。」 方凯欣微愣了下,只好跟着他一块儿走。 到了翟士易的住处,他立刻将电视柜的抽屉打开,里头放着满满的dvd影片。 「-自己挑,我先去换件休闲衫。」 「嗯,你去吧!」方凯欣坐在地毯上,开心地一片片找着……哇!有好多都是经典名剧耶! 就在她找得不亦乐乎时,突然,茶几上的手机响了。 她往房间看了眼,等了会儿仍不见他出来,再走进房间一看,才发觉他正在浴室内,水声哗啦啦的,大概是在洗澡吧! 「唉……这男人比女人还麻烦。」她摇摇头,只好走过去替他接起。 「我说士易,你怎么那么久才来接电话,我有事要麻烦你。」来电的是苏富成。 「对不起,他在洗澡。」方凯欣开口说。 「哦……sorry!」苏富成眸一扬,没想到这家伙把女人带回家了,「那我晚点再打。」 「等等,请问你贵姓,我好转告他。」她急忙喊住他。 「呃……那麻烦-转告他我姓苏,不过-放心,我很识趣的,今晚我不会再打扰你们。」苏富成邪笑两声便挂了电话。 「真是个怪人。」她眉头轻轻一蹙,正要放下手机,却发现茶几上有台数字相机,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忍不住把玩了起来。 「哇……好有意思,还可录像呢!」方凯欣对这种新玩意儿充满好奇,于是依着屏幕上的指示操作。 突然,她看见上头有着已录像的内容,就不知翟士易平常都录些什么东西?打开一看,她立即变了脸色,那……那女人是谁?怎么这么淫浪可怕呢? 再定睛一看,那不是她自己?!天……是她那晚被下了迷药之后的表现吗? 抚着发烫的脸,她呼吸急喘地看着,就连翟士易何时坐在她对面都不知道。 「没想到-看这类『春宫片』也这么入迷?」他等了会儿才开口。 「啊!」方凯欣一紧张,差点放掉数位相机。 「你为什么要拍这些?好恶心!」她气得站了起来。 「这是很自然的,恶心吗?」翟士易笑说:「其实我也不知道这里头怎么会有这一段,我本来一直将它搁在卧房的床头,下午回房才见它落了地,这也才发现里头的画面。所以我猜测可能是我们昨晚太过激烈,让它掉到地上,而它就这么该死的卡住录像钮,镜头恰巧对着我们。」 「真有这么巧的事?」她很怀疑。 「就是这么巧,所以我打算去买乐透碰碰运气。」这下他笑得更狂肆了。 「你看了?」她心跳又开始加速。 「做都做过了,看了也没什么呀!」翟士易抿唇笑望着她羞怯的神情,将它拿回手中,「要我删掉吗?」 「当然。」她点点头。 「本来我是挺舍不得删的,既然-坚持,我只好照办了。」他漂亮的黑瞳轻闪笑影,跟着气定神闲地将那一幕幕画面给删除。 方凯欣这才松了口气,「下次下许你在房间放这种东西了,如果让人拿走岂不丢脸死了。」 一想起她刚刚看到的画面,方凯欣真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下次?!」他炫人的黑目又邪又坏的-起,「-的意思是还有下次?那好,我们现在就继续续集好了。」 「才不呢!」她别开脸,小脸红透了,于是赶紧转移话题,「对了,刚刚有一位苏先生打电话找你。」 「苏?」翟士易眸光半掩,「他有急事吗?」 「有没有急事我是不知道,但我接听时,他一开口就说『有事要麻烦你』。」方凯欣想了想说。 他顿时整个人陷入沉思中。 「怎么了?若有急事,你可以打电话给他呀!」她似乎还没看过如此深沉内敛的他。 「没事,有事他会再打来的。」他摇头一笑。 「可他说他今晚不会再打。」 「为什么?」 「因为……」她垂首怯柔地说:「他说……他不想打扰我们。」 「既然如此,我又怎能辜负他的好意呢?」温热的唇贴向她的,一对黑眸似黑曜石般凝在她的小脸上。 方凯欣扬眉看着他--那是张极具男人味的个性脸孔,唇角挂着的笑容柔和了锋冷的棱角。 「士易……」她吟声在他口中。 「嗯?」 「我真的好庆幸……庆幸你挑了我做的全麦吐司。」如同她不喜欢拐弯抹角的个性般,她开口倾吐自己的心意,「我发现……我好像爱上你了。」 翟士易笑了,将她脸上那娇媚与坚韧所交织成的美丽尽收眼底,接着再也控制不住地将她压向沙发,以自己满腔的浓情爱意淹没她,双双沉溺在情海之中。 方凯欣这次确确实实的感受到他的爱抚、深吻和给予,甚至比她刚刚所看的画面还要狂野…… 「听说你找我?」 翟士易第二天将苏富成约出来,两人在一间咖啡厅的角落交谈。 「呵!没想到你还有时间见我?」苏富成笑得极度暧昧,「昨天那个妞野吗?可满足你了?」 翟士易-起眸,「我找你可不是为了谈这件事。」 「咦?不太对,你好像很保护她。」苏富成敏感地笑问。 「你更不对,依照过去,你很少注意我身边的女人。」翟士易勾起笑意,「我知道你对我的女人向来没兴趣,否则我就算分你几个也无所谓。」 「如果我说我要昨晚那个妞呢?」苏富成仔细观察他脸上的表情,「就不知她是酒店小姐沙沙?还是槟榔西施丽虹?还是上回在海边邂逅的比基尼女郎……或是那个开面包店的男人婆方凯欣?」 翟士易慢慢扬起下巴,笑中带着点愤怒,「咱们是好哥儿们,你居然调查我?」 「怎么?生气了!我只是关心你。」 「不用,我知道你不信任我,但你怎么怀疑我我都没有怨言,毕竟你我已多年不见,要你了解我本就不容易,但是不要再过问我的私生活行吗?」他爬着头发,表现出一副不耐。 「怎么了?心情不好?」苏富成这才发现他神色有异。 「还不是我老爸。」 「你爸!翟天霖?他怎么了?」一提及翟天霖,苏富成便挺直背脊,因为他才是他真正的目标。 如今唯有吞掉「士霖集团」,他才有更多的资金可运用,而翟士易不过是他的一颗棋子。 「他夺命连环扣,要我回去接掌他的事业。」翟士易叹口气。 「那很好啊!」苏富成就等着这一刻,倘若翟士易这个浪荡子接掌公司,他要得到「士霖」就易如反掌了。 「好个屁,你也知道我什么都不会,我老爸这么做根本是为难我。」他喝了口咖啡,「现在喝这个真不对胃,该喝酒才是。」 苏富成摇头一笑,跟着唤来服务生,「有没有酒?」 「先生,我们这里是咖啡厅。」服务生有点为难。 翟士易咧唇一笑,从皮夹内掏出一迭千元大钞,「这些拿去帮我买两瓶威士忌,剩下的就当你的跑腿费。」 「是……」服务生眼睛一亮,拿着钱就跑了。 「钱就是这么好用。」苏富成更妒忌翟士易了。 「哦!我说过可以分给你,只要你开口。」 「算了。」他要的是全部,而不是翟士易随便丢给他几张钞票,他就可以满足。 「哼!」翟士易不在意的冷哼,「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找我的目的。」 「我要知道现在的股票走向,你老爸正在炒哪一支?」他奸佞一笑,「另外,我开发了一项皮件品牌,要你帮我在记者面前宣传宣传。」 「你哪时候也卖起皮件了?」翟士易-起眸,眸光烁亮了起来。 「做生意嘛,什么都得尝试,不是吗?」面对他犀锐的注视,苏富成居然有种被威胁的感觉,神情也变得不自在了。 「说得也是,像我就不是块做生意的料。」翟士易勾唇一笑。 「另外……我还有个好东西要介绍给你。」苏富成望着他,笑得有丝吊诡。 「什么意思?」翟士易感觉到苏富成已经开始执行一直以来处心积虑计划的阴谋了。 正好,他在苏富成身边混这么久,要的不就是他露出真面目? 「你喜欢女人,我就再介绍一位给你,我保证她比沙沙、丽虹和卖面包的男人婆更迷人。」他笑得煽情。 「哦?」翟士易也跟着笑,「我就喜欢迷人的女人。」 「既然如此,有一点我一直搞不明白,你喜欢沙沙她们我无话可说,可怎么还会跟那个男人婆搞在一块儿?」这是苏富成百思下解的。 「这并非我所愿,还不是因为我去她店里买了面包……」他将方凯欣她们的约定说出来,「所以我也很无奈,偏偏她又喜欢当侠女,我只好让她保护了。」 「天!都二十一世纪了,还有这种绝种的雌性动物,真绝。」苏富成大声笑了出来。 「是呀!我也觉得很有趣,所以才想陪她玩玩。」翟士易咧嘴一笑。 「真有你的。」苏富成撞撞他的肩,「这么说来我的提议你该会赞成才是。」 「什么提议?」 「我要介绍给你的女人就是我堂妹,如果可以,希望你能娶她。」他直说了。 「娶你堂妹?」翟士易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怎么?肥水不落外人田,自己吃不了所以送到我嘴边?」 「就看你愿不愿意吃了,我保证她绝对可口。」 瞧苏富成笑成那样,翟士易能猜出他与他堂妹之间定有某些不寻常的关系。 但为了引他上勾,即便心里不舒坦,他还是得答应。「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倒想跟她认识认识,不过现在提结婚未免太早了吧?」 「哈……队还真会挑,好吧!就让你跟她见一面。」说时,苏富成眼中闪过一道冷焰,像是对他的不识好歹感到气愤。 「那好,哪时候让我们见面呢?能与美女认识,我可是迫不及待呢!」翟士易只好跟他斗智了。 「今天星期一……就这个星期六如何?等时间和地点订好了再call你。」苏富成想了想。 「你也知道我很闲,当然行了。」翟士易飒爽一笑。 「你是很闲,可要看看你身边那些女人放不放人呀?」一道冷嗤声从他鼻孔喷出,看不出他是不屑还是嫉妒。 「她们哪管得了我呢?不过……在见到美女之前,我还是得去看看她们-!」这时他们要的酒买回来了,翟士易倒了杯,朝苏富成举杯道:「干吧!」 苏富成也拿起杯子,撇嘴佞笑着,「干吧!」就等着我将你们「士霖集团」榨干吧! 第六章 方凯欣闲暇时都会到翟士易的住处陪他,有时一块儿挤在沙发上看影片,有时候一起玩棋,但最后多半是方凯欣输不起而告吹,就像现在-- 「你怎么可以走这一步?不可以,退回去退回去。」她皱着眉,吵着要他把刚刚吃的那个子吐出来。 「喂,-怎么可以这样?」翟士易说什么也不肯,「起手无回大丈夫,我不能做小人行为。」 「我特别允许你,你快退回去原来的位置。」她双手-腰,又叫又喊的,屋子里充满他俩的吵闹声。 「不行不行,虽然-是我的女朋友,但也不能做出这种偏袒的事。」他倒是挺坚持的。 「你偏袒我有什么关系呢?」她鼓起腮。 「当然不行,做人要有原则嘛!」 「哦?如果哪天要你在正义和我之间做出抉择,你会选择正义-?」方凯欣好生气,他居然是个这么固执的男人。 亏他挺会甜言蜜语的,温柔体贴也不缺,偏就是这事不肯退让,真气人! 「ㄟ……这个嘛……」他假装陷入思考,开着玩笑说:「当然会选择正义了,我可是堂堂男子汉呢!」 「你真讨厌!」方凯欣扑向他,想用跆拳道对付他,可事与愿违,才没两下就被他制服了。 「你为什么不肯告诉我你是做什么的?到底是什么身分?练了一身好功夫却整天四处闲逛,总有目的吧?」被压缚在他身下,她张着双大眼凝睇着他。 「呵……」他撒开身,俊魅的脸上挂着笑容,「-把我想得太伟大了,其实我就是这样,我家有钱,根本不需要我工作呀!」 「你家是?」她爱他,当然想多了解他一些。 「听过『士霖集团』吗?」他站起走进餐厅,按下咖啡壶。 方凯欣立刻跟上,追问:「你是说那个……做金控的?前阵子我看新闻,好像近来又打算进军营建业?」她多希望是自己弄错了,如此家世背景的他对她而言还真是遥远呀! 「没想到-也会关心新闻消息?」他眉一挑。 「那是当然,养成每天看新闻的习惯并不困难吧?」她双手扶在桌缘,徐徐敛下眼,「没想到你家还真有钱。」 「要不要喝杯咖啡?」翟士易倒了杯咖啡转过身,看见她垂颜不语,「-怎么了?」 「我在想……我们的交往能维持多久?」她抿了下唇,旋足走向客厅,无力地坐下。 他将咖啡搁在桌上,坐在她面前,多情的眼对住她失神的脸孔,「对我这么没信心?其实有钱的是我老爸,不是我,我还是一样。」 「真的吗?」看着他笃定的神情,她这才逸出一抹轻笑,「好,不管怎么样,我都相信你。」 「那就好,喝咖啡吧!我煮的咖啡很不错喔!」见她笑了他才安心。 「嗯。」方凯欣拿起来喝了口,当咖啡滑过齿间,她忍不住赞叹道:「好香,真的很不错,没想到你有这样的本事。」 「哈……」他得意大笑,「以后我还可以在-们的面包坊旁边开一家咖啡屋,咖啡配蛋糕,是不是挺有商业头脑的?」 「既然有商业头脑,怎么没想过回自家公司帮忙?」否则他应该会很忙才是,绝对没时间天天跟她耗在一块儿。 「我不喜欢那样的生活,太累人了,-喜欢我成天待在公司没空陪-?」翟士易挑眉问道,浓眉下是一双敛光深沉的黑眼。 「我不知道,但你曾说你是独生子,既是如此,我想你父亲会很需要你吧!」 他点点头,无奈一笑,「而我始终让他失望。」 「别这么说,只要你去做就一定可以的。」她拍拍他的肩,很豪爽的说:「有我给你信心,你绝对没问题。」 「呵!-这丫头。」他笑着摇摇头。 「对了士易,星期六是思俞的生日,我们想为她庆生,你也过来好吗?」犹豫半晌,方凯欣提出认识他以来的第一个要求。 「星期六!」翟士易突然想起那天有事,「很抱歉,那天我正好和朋友有约。」 「什么嘛!平常你都很闲,难得约你你却有事。」她噘起唇。 「别这样。」搂住她娇软的身子,他附在她耳边亲昵地说:「星期天我一定补偿——!」 「可人家的生日在星期六耶!」这男人怎么搞的。 「替我跟思俞说声抱歉,-就帮我挑件生日礼物给她吧!」 「你就是这样,以为每件事都可以用钱打发。」她不满地站起,「时间到了,我该回去看店了。」 「凯欣……」他喊住她,「明天我若提前办完事,一定会过去。」 她终于笑了,「嗯,我等你。」 「那我送。」攀住她的肩,他们一块儿步出屋外,一路上两人有说有笑的。 送方凯欣回去后,翟士易在回程的路上突然心念一转,立即掉转方向盘回到数月未归,位于天母的豪宅。 意外的是,向来忙碌的翟天霖居然在家。当他一看见好久不见的儿子回来,是既震惊又错愕,甚至有些兴奋的合不拢嘴。 「士易,你终于回来了!」翟天霖声音微颤地说。 「爸,对不起,我--」 「你什么都不用说了,爸不在意,真的不在意,这些日子你过得还好吧?」他知道儿子十年前并非无由地离家,那年他的妻子与唯一的女儿因为一场意外丧生,而他又忙于事业,所以忽略了他。 就在他前往美国十年后的某一天,儿子竟然突然回家,让他开心不已,而他也不再强迫儿子非得留在他身边不可。只是,他一方面又无法真的放下心,才不得不派人跟在儿子身边,让他得以知道儿子的近况。 「我过得很好。」翟士易微微一笑,走向父亲,「但别再派人跟踪我了。」 「天下父母心呀!」翟天霖要他坐下,吸了口雪茄才道:「就因为我派人留意你的行踪,我才知道你最近和苏富成走得很近。」 「没错,我与他是旧识,有多年不见了,前阵子刚好在餐厅遇到他,他请我去他的公司帮忙,我也就义不容辞了。」他早知道父亲一定知道这事,所以也不想隐瞒了。 「但他在商场上的风评并不好,似乎……似乎与国外的黑道有所勾结,爸是怕你被他利用。」 「爸,不会的,你会不会对他有误解呢?」翟士易必须在父亲面前也演戏,才能让这整出戏码更逼真。 「但愿真是我误会他了。对了,前阵子爸在电话中跟你说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爸的年纪大了,你也该回来接掌公司了。」翟天霖企图唤醒他的责任心。 「爸,再给我一些时间,我会考虑的。」他伸了下懒腰,「好累,我今晚想在家里睡一觉,可以吗?」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翟天霖立刻朝后头喊道:「王嫂、王嫂……」 老管家王嫂从后头跑了出来,一见到翟士易即红了眼眶,「少爷,你可回来了,王嫂想死你了。」 「王嫂,少爷今晚要睡家里,-赶紧将少爷的房间整理一下。」翟天霖的语气中难掩兴奋。 「真的?!是……我马上去。」王嫂安慰的笑了,因为她已好久没见老爷这么开心了。 「王嫂,那就麻烦-了。」见他们表现出这般雀跃的神情,就因为自己要在家里住一晚,翟士易不禁满心愧疚。 但为了他的工作、他的任务,他也只好暂时隐瞒,做个不孝子了。 星期六转眼间已来临。 一早翟士易便接到苏富成的电话,约好了时间就打算出门去。 就在他刚走出大门时,口袋内的手机却响了,当他看见来电显示是方凯欣的号码时,有片刻的迟疑。 最后他还是接了,「喂,凯欣吗?」 「是我,我是想确定你今天哪时候有时间,我们可以把庆祝的时间延后。」她愉悦的声音让翟士易内心百般纠结。他该怎么告诉她,今天他一整天都没空呢? 「我……」他沉吟了会儿说:「真对不起,我今天真的没办法。」 「你有什么事呢?」她兴奋的心情沉了下来。 「这……」 「士易,你始终神秘兮兮的,让人捉摸不定,可既然我是你的女朋友,你是不是该把一些事情告诉我?」方凯欣终于说出心中的疙瘩。 「凯欣--」 「我绝不是想采你的隐私,只是那种不确定感让我很难受,我只是想告诉你这些,说不说随便你了。」她闭上眼,说完后便挂了电话。 「喂,凯欣……凯欣……」当听见「卡」的一声,就像在他心上狠狠划下一刀。 但是再看看时间,已经来不及了,他无法此时向她解释,只能晚点再去找她了。 步入停车场,他开车前往和苏富成约好的茶艺馆,约莫二十分钟后便到达目的地。 他步入店门,侍者见他来了,非常亲切地问:「你就是翟先生吗?」 「没错,我就是。」他点点头。 「请这边走。」侍者指着角落的包厢。 翟士易跟着走过去,才步入里头,就听见苏富成说道:「瞧,哪有男人第一次约会就迟到的?」 「失敬、失敬。」翟士易抱歉的笑笑,坐定后,便望向坐在他对面的女人--她个子娇小玲珑,长相美艳。 「这位漂亮的小姐是?」 「她就是我的堂妹可可,怎么样,我所言不假吧?」苏富成-起一对利眸,城府极深地望着他。 「哈……你真舍得把这么一位美女丢给我这位浪子?」他边说边看着可可,露出一副风流好色样。 「可可,-喜欢这位浪子吗?」苏富成不回答,转而问着可可。 可可笑了笑,「翟先生年轻有为,可可当然喜欢了。」 「哦!」翟士易闻言大笑,「哈……富成,经你堂妹这么一褒,我都快要飞上天了。」 「可可说的可是实话,能嫁给『士霖』集团的接班人,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呀!」 「不过我这人有见一个爱一个的毛病,可可小姐不介意吗?」他反问可可。 可可一愣,无措地看向苏富成。苏富成立即替她回答,「男人逢场作戏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想可可若想做一个成功男人背后的推手,就该有大的胸襟才是。」 翟士易-眸轻笑,「你哪时候变得这么会说话了?」 「别耍嘴皮子,你愿不愿意跟她交往?」苏富成开门见山地说了。 「不愿意的是傻瓜。」翟士易眼一。 「太好了,那你们就好好聊吧!」苏富成站起,「我已经叫了两份排餐,由我请客,你们慢用。」 「喂,富成,我有话对你说……」翟士易正想找理由开脱,因为他一心惦着方凯欣,想找机会去看看她。 苏富成佯装没听见的走出包厢,直接走向柜台,「请你们向这间面包坊订个蛋糕,送到刚刚那间包厢。」 「蛋糕?是谁生日吗?本店有免费赠送蛋糕……」柜台小姐说。 「不好意思,他们就只喜欢吃这间面包坊的蛋糕,一切拜托了。」苏富成从皮夹里拿出两千元当小费。 因为他早调查好,「裘艾面包坊」的外送业务通常是由方凯欣与颜小菲负责,如今那个姓颜的正好不在,能外送的就只剩下方凯欣了。 「没问题,我马上打电话去订。」有这么多小费,要她做什么都不成问题。 「还有,一定要送蛋糕来的那位小姐亲自送进去。」他邪恶地扬高嘴角。 「为什么?」 「照办就对了。」交代过后,苏富成便走出茶艺馆。 自从挂了翟士易电话后,方凯欣就一直等着他打来,可希望落了空,他像是一点也不在意她,连一通关心的电话都没有。 「怎么了,凯欣?」凌羚定近烘焙室,意外地看见方凯欣站在水槽前掉泪。天……这是何等不正常的异象! 「没……」方凯欣赶紧拭了拭泪,笑着摇摇头。 「跟他吵架了?」凌羚很担心地问。 「也不算吵架,是我自己闹别扭。」她耸耸肩,跟着叹口气,「没想到谈感情是件这么累人的事。」 「或许吧!不过人总要经历一次,才不枉此生呀!」凌羚笑了笑。 前阵子她的糕点也被人给挑了,自从那天开始……她的生活就一直在追追追中度过,可要比她们任何人都辛苦。 别看她老是一副开放前卫的态度,但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伪装得有多辛苦。 「嗯,我会这么想的。」方凯欣提起精神笑了笑。 「好吧!既然-心情不好,刚刚有人订了蛋糕,就由我送去-!」 「-又不会骑机车,怎么外送?」方凯欣又问。 「我可以坐公车。」 「拜托,蛋糕哪受得了-这样折腾,还是我去吧!」方凯欣解下围裙,走了出去,「地址呢?」 「这间茶艺馆,对方说有客人要庆生,指定要订我们面包店的蛋糕。」凌羚将便条纸撕下交给她。 「ok,没有指定蛋糕种类吗?」她拿过看了眼。 「没有,对方说现成的也可以。」凌羚指着桌上已装好的蛋糕,「就这个蓝莓起司-!」 方凯欣小心的拎起,「那我走了,若思俞回来,告诉她我会赶回来替她庆生。」 「ok,-也别急,慢慢骑。」 走出店外,她戴上安全帽,迅速朝目的地骑去……一路上她抄着小路,想以最快的速度送达,以保持蛋糕的新鲜度。 到了茶艺馆外,她脱下安全帽,走进里头,「这是你们刚刚打电话订的蛋糕,总共七百元。」 柜台小姐付了帐后,便说:「真不好意思,能不能请-直接将蛋糕送进角落的那问包厢?」 「哦!好。」方凯欣往那儿一瞧,随即笑着拿过去。 当她一走到门边,门缝中的画面却刺激了她的眼! 是他……他居然和一个女人在这儿约会--她还亲耳听见那女人对他说:「等我们结婚后,我会尽心做好妻子的角色,对你在外的一切绝不过问。」 天,这是什么跟什么? 她忍不住地板了进去,望着翟士易,笑得有丝心酸,「很好……原来你忙着约会,居然还故意要我送蛋糕来?」 「凯欣!」他愣住,下一秒便猜出是谁策画这一切。 「今天是谁生日?我怎么不知道除了思俞外,还有另一个女人生日。当然了,我的朋友算什么,『她』的确是你优先的选择。」方凯欣-起眸望着坐在他面前那个看似端庄又羞怯的女人。 是呀!大剌剌的自己怎能和这种日本小女人型的女人比呢?只要没有瞎了眼的男人都会选择她呀! 翟士易望了眼可可。别人或许看不出来,但他却能轻而易举的看出她的含蓄与柔媚都是装出来的,就像现在,她不就是以一双等着看他如何回应的眼神打量着他吗? 「哈……」他突然逸出一阵冷笑,「没想到我的刻意隐瞒一点用都没有,本想再跟-多玩一阵子,既然-知道那就算了。」 「翟士易!」方凯欣很错愕。 「别杵在这里当电灯泡了,若识相的话就赶紧走人吧!」他的话深深击中她内心最脆弱的一角。 方凯欣倒抽口气,下一秒已愤懑地朝他踢出一腿,但小腿随即被他扳住,狠狠扑跌在地。 摔疼了她,他心好痛,可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能笑着说:「天呀!我只是一时情急出手,-就被我扳倒了?」 ,方凯欣-起眸,这辈子她最痛恨这种将女人的感情玩弄于股掌间的臭男人,「我非打掉你的门牙不可。」 翟士易立刻躲到可可身后,「不可以……-这女人就是这么野蛮,我才不会爱上-咧!」 「你……你不是很厉害?干嘛又躲在女人背后?」这男人太奇怪了。 「我的厉害全用在床上,-也知道的不是吗?」 他居然说出这么可恶又煽情的话! 「我杀了你--」 她正要出手,可可却拿起桌上的茶杯泼了她一脸的水,「-到底是谁?怎么可以这么凶悍,难不成要强迫他爱-吗?」 「我并不是要强迫他爱我,我只是要教训他。」方凯欣挥去脸上的水渍,「我是想帮-,我敢保证他对-的好绝对维持不到一个月。」 「我的事不用-管。」可可怒视着她。 「希望-将来不会后悔。」转向站在一旁不吭一声的翟士易,方凯欣冷然一笑,「我真的真的很想好好揍你一顿。」 「那我欢迎-晚上来找我。」他嗤笑道。 「你……不要太过分,有天你肯定会踢到铁板。」丢下这句话,方凯欣便愤而步出包厢。 「可可,谢谢-,没想到-这么有本事,一扫刚刚小女人的模样,帮我除掉一个难缠的女人。」他话中有话的说,目光烁亮地看着她。 「呃……」可可显然被他逼视得有些无措。 「别难为情,我最欣赏的就是像-一样可柔可悍,又有智慧的女人。」他魅惑般的嗓音当真迷惑了她的心魂。 「真的?」可可低首一笑,「那么晚点愿意陪我四处兜兜风吗?」 「那有什么问题。」他对她眨眨眼,亲昵地吻上她的额,揽住她的肩,「我们这就走吧!」 第七章 「凯欣,-看。」 江思俞和小菲拿着报纸奔进方凯欣的房间,将手中报纸递到她眼前,「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方凯欣低头一看,蓦然愣住,半晌不知该说什么,只是傻傻地盯着报纸上的报导-- 士霖集团接班人翟士易将于下个月与商界新贵苏富成的堂妹苏可可订婚,消息一传出便引发商界热烈的讨论…… 「-别只是傻傻的看,快说话呀!」江思俞心急地说。 「有什么好说的。」方凯欣挥开报纸,一副无所谓的语气。 「-到底在做什么呀?」小菲似乎还不能理解,「-这阵子不是天天出去约会吗?该不会一直被蒙在鼓里吧?」 「对呀!我看这男人不简单,居然可以隐藏得这么好。」江思俞点点头。 「我跟他已经有一个月没见面了。」方凯欣终于说了出来。 「啥?」小菲激动的嚷着,「那-这阵子出去约会只是幌子-?-为什么要这么做?」 「怕-们追问,就像现在这样。」说着,她又翻开刚刚在看的杂志。 「我们是关心-呀!」江思俞气得抽走杂志:「拜托-看着我们说话好不好?别逃避话题。」 「-们够了吗?」方凯欣受不了地暴跳起来,「-们要我说什么?说他根本不曾爱过我,从头到尾只把我当成玩物的在耍?」 她双眸含泪,终于将这一个月来的委屈宣泄出来。这阵子她都不敢照镜子,她也知道现在的自己有多丑,那掉泪的懦弱样是她不曾有过的。 「其实我们要的也只是这样了,希望-能大声哭出来,不要憋在心里。」小菲见状竟比她哭得还惨。 「-这丫头哭什么哭,是我被甩耶!」方凯欣用力抹去泪,忍不住揉了揉小菲的脑袋。「放心吧!我会过得很好。」 「才怪,-知不知道-这阵子瘦了多少?」江思俞直望着她瘦了一圈的身材,「本来我还以为恋爱中的女人都喜欢减肥,-大概也是其中之一,现在我才知道,-心里的委屈有多深!」 「委屈又如何?总不能要我去破坏人家,他们……他们已经要订婚了。」方凯欣说到这,嗓音已控制不住地嘶哑了。 小菲抱住她,「我真替-难过。」 「哇哇哇,就算失恋,我也不会爱上-的,别抱我这么紧。」方凯欣哭着开她玩笑。 小菲这也才笑了,「-会这样说表示-没事,那我就放心了,可是……-接下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方凯欣眉一挑。 「想不想再做一次点心让人来买?」 「暂时不要,我没心情。」方凯欣转向江思俞,「以后有我和-作伴了,其实,我觉得一个人的生活也不错。」 「瞧,我的观念一向正确的吧?」江思俞抿唇一笑,「既然没事了,凌羚和小菲今晚又没有约会,倒不如我们提早关店,出去大吃大喝一番。」 「好,现在就走,我请客。」方凯欣回头拿了背包,当余光闪过桌面报纸上那几个大字时,心头难免又是一痛。 但她却伪装得很好,把所有的苦放在心底,不想再让朋友为她担心。 当一行人离开后,天色渐暗,月亮显得明亮皎洁。 一辆保时捷跑车缓缓朝这里驶来,最后停在街灯下,驾驶座上的男人透过车窗望着「裘艾面包坊」紧闭的门扉,两片薄唇逸出一声叹息…… 凯欣,-过得好吗? 整整一个月未碰面,潜伏在心底的思念也蠢蠢欲动,让他迫切地想冲进去将她揽进怀里。 闭上眼,翟士易轻轻揉着眉心,十几分钟后,他重新发动引擎,缓缓驶离…… 同时间,另一部黑色轿车朝这里而来,停在翟士易方才停靠的地点,车里的人勾起嘴角,拿下深色墨镜…… 翟士易接到苏富成的电话之后,便迅速来到他的办公室。 望着一脸阴沉的他,翟士易-眼一笑,「我来了,到底想跟我说什么,为何不在电话里说清楚?」 「哪时候你才会决定娶可可呢?」苏富成凝睇着他,眼底光芒冷炽,等了一段时间了,他已不想再等。 「我觉得这样挺好、挺自由的。」翟士易双手插在裤袋内,炯亮的眼瞳盯着他。 「可各大报都已刊登你们要订婚的事。」他不死心地又说。 「但你我都知道那是假的。」走到落地窗边,翟士易看着外头的车水马龙,夕阳洒落他一身,反映出他顽长的身影。 「唉!」苏富成摇摇头,「你该知道我非常重视你。」 「我当然明白,你看我这阵子不是戒掉许多坏习惯,像是漫不经心、贪恋女色?」他笑着转过身。 「但是我的工作真的必须很隐密,不是至亲至信,我是不敢托付的。」苏富成扬起眉,对他说出心里的顾忌。 「那好,你就别托付我了,我也不想知道,还落得轻松呢!」翟士易咧唇一笑,打算放长线钓大鱼。 「士易,你这种个性真要不得,还说你改了呢!我看你的惰性依然重。」苏富成气得对他咆出口。 「我是真心想改,但很多事不是自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他眉一蹙,「光拿结婚这事来说,就非常让人为难。」 「是吗?我想并不是因为你还不想定下来,而是你心里已有了人,我说的没错吧?」苏富成邪恶地勾起冷笑。 「你到底想说什么?」翟士易剑眉一蹙,心头突生一股不安。 「方凯欣,我一直觉得你对她的感情不一样。」 「那个男人婆!哈……我已经好久没跟她联络,现在她是好是坏我一无所知。」他故意做出一副冷绝样。 「真的吗?」苏富成讽笑。 「当然是真的。」翟士易勾起嘴角,「不用拿她来测试我,那是没用的,你该知道就连我老子也管不了我,我翟士易做任何事都得心甘情愿。」 「好,很好,你都这么说了,我能不信吗?」苏富成绽起一丝别具含义的笑影。 「你信最好,昨晚失眠,我得回去补个眠了。」翟士易伸了个懒腰,故意对他所说的「隐密工作」绝口不问,就是要苏富成自动送上门。 但如今他心里多了负担,那就是方凯欣,不知道苏富成心里有何打算? 「你还真没救了。」苏富成难以掩饰地流露出一抹鄙视的脸色,「你就回去睡吧!睡饱一点,成天混吃等死就好。」 「哈……没想到你还真了解我。」翟士易眉扬轻笑,「那我走了。」 「对了。」他喊住翟士易,「你答应你父亲接掌『士霖』了吗?」 「我还在考虑。」 「考虑什么?接掌之后你就从米虫摇身一变成为大老板了呀!」苏富成拳头紧握。 「但还是当米虫舒服呀!」丢下这话,翟士易便大步朝门外走去,留下一脸愤怒的苏富成。 「这小子还真是没用到了极点。」苏富成咬牙。 不管了,如今还是得利用他来代言他公司旗下的产品,如此一来,在运送时就可引来大批记者的关注,通常这时候海关为避免麻烦,定会放行的。 这是着险棋,得在险路中求胜,既然他已赌上,又怎能让翟士易一人轻松自在呢? 而走下办公大楼的翟士易,用他附在表上的特制通讯器送出一道密码,躲在小巷内,对着表面说:「报告,苏富成已渐渐上勾了。」 「很好,继续……诱出证据。」从表内传来一道合成的机械声。 「我知道:只是--」翟士易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 「如果他有意加害无辜,我是不是该以人命为重?」翟士易压低嗓问道。 「我想苏富成还不至于伤及人命,关于这点你大可放心,我另外有派人监控,绝不让他做出这种事。」 「若是当下事态紧急呢?」翟士易蹙眉又问。 「你怎么了?似乎质疑同伴的能力?你该知道做我们安全调查组的人是不能够有太强烈的自我意识。」对方沉冷的嗓音蓦然震住了他。 「我懂。」翟士易闭上眼道。 「有事再联络。」讯息立即切断。从通讯到断线不过三分钟,翟士易已持续放出干扰讯,就怕讯息被窃听,由此小心谨慎的态度看来,他们的安全调查组每个人都是受过极严格的训练。 可是他能不为凯欣担心吗?苏富成既已挑明了说,他就不能当作全然不知情。百般思考之后,他还是决定去找方凯欣,就算她已不再理睬他。 搭上出租车后,他以最快的速度赶到面包坊,非常凑巧的,看店的两人其中之一就是方凯欣。 他先在玻璃门上敲了下,望着她的眼神深幽难测。 方凯欣闻声猛抬起头,蓦地,她愣住了……可三秒过后,她的小脸立即染上一层怒色,拿起扫帚冲到门外,直往他身上打,「你还来做什么?滚远点。」 「凯欣。」他矫健地闪开,大手抓住扫帚,「别这么激动,咱们有话好说,行吗?」 「我跟你无话可说,你赶紧离开,否则我就要报警了。」她瞪大一双圆亮含怒的眼,里头却隐藏不了点点水气。 「凯欣,我是真的有话对-说,-能不能搬离这里,随便到任何一个地方都行。」最好让苏富成找不到。 「你要我搬家?!」她错愕不已,「你干脆直接叫我少出现在你面前不就行了?不过,今天好像是你来找我的吧?」 「我没有那意思。」他用力抓过扫帚往角落一放,「能不能让我进去说?」 「不行。」 「那-跟我到别的地方说。」 「我不要。」她头一撇。 「-不愿意也不行,快定。」抓住她的手,他半强迫的将她带往他的车旁,「进去。」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她利目一瞪。 「-是怕我-?那好,不敢跟来就算了。」他熟知她的个性,这女人就非得用激将法才会就范。 「我怕你?!」果真,方凯欣主动拉开车门坐了进去,「你开车吧!天底下没有我方凯欣不敢去的地方。」 看她一副孤傲样,翟士易撇开嘴角,轻笑地坐进车内,「一个月不见,-的脾气怎么不见改善?」 「改善!我觉得我这样很好,有些人才需要彻底改造,说谎、欺瞒、戏弄别人,真该下十八层地狱-」她将心底的怨气一古脑地吐了出来。 「呵!我知道-在说我。」 「你知道?还真是难能可贵呀!」她嘲讽地道,「什么时候结婚?背着未婚妻跟旧情人约会,不怕被逮吗?」 「我没什么好怕的。」他做任何事只求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哦……」她拉长尾音,加重语气,「也是,有人花心惯了,总以为风流是正常的,你这种人怎么不得aids呢?」 「真希望我得?那-也难以幸免。」他回眸坏坏地一笑。 不知为什么,只要一面对她,他即便再累都会精神一振,尤其跟她对话,真可以解百病。 她就是这么可爱,可爱得让人舍不得她受伤害。 「你很缺德。」她怒瞪着他。 他面不改色地笑了笑,「我只是说实话,难道-没跟我上过床?」 「停车--」方凯欣咬紧牙根,愠恼地喊道:「要说什么就在这里说,我不想跟一个痞子耗太久。」 他点点头,将车停到旁边的路灯下,「我重复一次刚刚的话,我希望-离开台湾,找个地方躲一阵子。」 「我为什么要躲?」方凯欣这下觉得更奇怪了。 「因为……-有危险。」他-起眸,能说的就只有这些了。 「危险?!」她坐直身子,谨慎地望着他,「你是不是有事瞒我?还是……这又和那些黑衣人有关?」 「凯欣!」他没想到她居然这么会联想。 「我说对了是不是?」她眉头愈蹙愈紧,一颗心像是突然清澈了般。 她不再激动,开始思考这阵子所发生的事,发觉一切似乎都带点诡异,尤其他在茶艺馆说的那番话根本不像是他会说出口的! 天……她该怎么办?到底要相信哪一个他? 「我不许你瞒我,任何事都不行。」实情还是得他亲口道出。 「凯欣,-想太多了。」他又怎能对她承认?「如果-不想出国,就暂时去南部,我会帮-找好栖身之所。」 她仍不语,只是怔怔地看着他。 「-不要什么话都不说,到底答不答应?」他深吸口气,急促的语气显示出他的烦郁。 「好,我答应你。」她突然改变态度,决定先答应他,再好好调查这整件事。 「-真答应了?」她的爽快让他欣喜,却忽略了她眼底的企图。 「嗯,有个凯子想出钱让我去玩也不错,再说,那是你欠我的。」她故意装作一副轻松样。 他笑着点点头,「对,是我欠-的。」 「还了以后呢?」想起未来,她心头又是一酸,只是她没有表现出来。其实她爱他……爱得好深…… 「未来的事我也不知道。」这次他所执行的任务很艰难,他不敢给她任何保证。 「是吗?那我去度我的假,你就好好做你的新郎倌吧!」方凯欣说着便推开车门,「不用送我,我自己会坐车回去。」 目送她定远,翟士易并没有追上去的意思,如今他已分身乏术,只要她愿意暂时避开,那就够了。 眼看苏富成对自己的施压愈来愈重,翟士易已决定不再沉默,打算伺机反击。 今天是苏富成前往香港洽谈生意的日子,翟士易立刻利用这机会找上可可。 「是你!没想到你会来找我?」可可打开大门一见是他,立刻笑开嘴,开心不已。 「其实我以往很少来找-是有原因的。」他站在门边,对她撇开嘴角,「就不知道-欢迎我吗?」 「欢迎欢迎,当然欢迎了。」她握住他的手,将他拉到里头,「想喝点什么吗?」 「随意,有什么我喝什么。」他笑着勾起她的下颚,望进她眼瞳里的媚色。 「那喝酒好了。」她轻轻推开他,走到酒柜前找出最好的酒,「对了,你刚刚说很少来找我是有原因的,是什么原因呢?」 「还不是因为-堂哥。」他撇嘴冷哼。 「怎么了?」 「-也知道他一直极力撮合我们,但是他的态度每次都很强硬,我是男人,就算爱-也不想被他所胁迫。」坐进沙发,他接过她递来的酒杯。 「你说……你爱我?」她呼吸一抽,小脸一片酡红。 「那是当然。」他-起眸,潇洒一笑,「我恨不得能立刻将-娶进门,但-堂哥总是咄咄逼人,我当然会起叛逆之心。」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不喜欢我,几次都拒绝了我。」可可现在的心情可说是雀跃到了极点。 「很抱歉,让-伤心了。」他紧握她的手。 「不要紧的。」 「所以今天我趁苏富成不在国内,特地跑来找-跟-说个明白,免得-误会我。」他眼中波光粼粼,魅惑不已。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我也安心了。但……」可可细眉一拢,「你什么时候才愿意娶我呢?」 「等他不威胁我的时候。」 「那可久了。」可可心慌了,「其实……其实他要你娶我是有目的的。」 「什么目的?」他眉一挑。 「我不能说。」她赶紧站起,就怕说溜嘴会惹来堂哥的怒气。 「算了,-不说也没关系,我也不想知道,知道太多就太累了。」他放下杯子,伸了下懒腰,故作不在意状,「还真的好累,我想回去了。」 「你才刚来,连酒都没喝就要走了?」可可赶紧拉住他的手臂。 「因为……我发觉-并不信任我。」半-着眼,他眸光深黝地瞟向她,「既然-的想法和苏富成一样,那就没什么好说的。」 「你别走,我相信你。」他可是难得上门,怎能放他走呢? 「-真信我?」 「对,那我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但你今晚得陪我。」她再次拿起酒杯递给他,「来,我敬你一杯。」 翟士易接受了她的敬酒,举起杯子喝了口才说:「我知道-堂哥是个狠角色,刚刚只是一时气话,如果怕他就别说了,我能理解的。」 「不,我还是决定告诉你,否则就我一个人放在心上也不好受。」她抛开以往的矜持,整个人趴在他胸前。 翟士易轻拍她的背脊,听她继续说着苏富成要他与可可近期结婚的计划,虽然在重点上可可有所隐瞒,但这些对翟士易而言已经足够了。 「想不到他的野心还真大。」他不屑地说。 「所以我真的怕他呢!」她委屈地噘起嘴,翟士易立即俯身给她一记销魂的吻,一手抚上她的胸,另一手则偷偷伸进西装外套,在手机上按下「自鸣」的装置。 手机立刻响起,他装模作样的接起,「富成是你!那么晚了,还有事吗?什么?要我找出那份数据!可……可我现在离你公司很远呀!」他故意提高音量,为的就是说给可可听。 「你……好吧!我这就去行了吧!」切断电话后,他朝可可苦笑了下,「没办法,我得先走了,改天再来找-了。」 「既然如此,那你就快去吧!」可可嘴里虽这么说,心里可呕极了。如今连带的她也讨厌起堂哥的霸道。 「好吧!-要想我喔!」在她嘴角再印一吻后,他才起身离开。 此时翟士易心底已经有某个计划,他这次一定要一举拿到苏富成贩卖黑枪与毒品的证据。 第八章 「凯欣,-真要去高雄度假?」 见方凯欣拎着行李下来,其它三人一致问道。 「是呀!我可是要住豪宅耶!多奢侈的享受呀!」也不知翟士易是从哪弄来这么贵的房子让她住,想想可以认识有钱人还是有好处的。 「-是不是又认识哪个凯子了?」江思俞有点担心地问,就怕方凯欣再一次被男人所伤。 虽然她的外表强悍、坚毅,看似不容易被打倒,但她的心思却和她们一样纤细易感。 「我的行情没那么好,这个凯子就是上次那一个。」她撇嘴一笑。 「啊!翟士易?」凌羚夸张地叫了出来。 「就是他,-也不用这么敏感好不好?」方凯欣无奈地望着好友们惊愕的表情。 「-什么时候又跟他在一块儿了?他不是要结婚了吗?-万万不要去做人家的情妇呀!」小菲抚额一叹,没想到方凯欣竟是她们之中最想不开的,宁可被包养!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做他的情妇了?」这可是天大的误会! 「-不是要跟他一道去度假吗?」被她这一吼,小菲无辜的缩缩脖子。 「我可没说是要跟他去,是我自己一个人去,ok?所以很不好意思,这阵子要让大家忙些了。」背上行李袋,她对她们笑了笑,「我会去爱河边,帮-们多喝几杯咖啡的。」 说着,她穿着一身牛仔装,帅气地离开了。 坐上机车,她不是骑往车站,而是转个方向,来到翟士易的住处大楼外,躲在角落观察他的行踪。 这几天,她特别用心去观察他,发现对他竟有股前所未有的陌生感,他像是心里有着很重的压力……让他不得不表现出另一种形象将它隐藏起来。 靠在墙边,她双手抱胸等待着……她告诉自己要挖掘真相,就必须要有耐性。 耗了整整大半天后,她终于见到他开车从地下室停车场出来,她赶紧戴上安全帽,尾随着他。 由于她特地换了装扮、安全帽,还把机车喷了漆,因此翟士易根本没料到他以为早已前往南部度假的方凯欣,居然会紧跟在他身后。 骑了好长一段距离后,她看见他将车停在路边,而后走进一间空屋内,不一会儿就跟着另一人走了出来……两人在门口低声交谈几句,又分道扬镳了。 最后她决定了,不再跟着翟士易,这男人太狡猾,凡是总是小心翼翼,很难见他露出破绽,所以她打算跟踪另一人。 方凯欣骑车尾随在那男人的轿车后,直到一间小餐厅,她也跟着进入,坐在角落观察。终于,那男人所等待的人来了,她-眼一看,赫然发现来人就是过去经常去她们店里光顾的许伯伯许达昆! 同样的,他俩之间几乎没有交谈,只是拿东西相互交换,喝了杯饮料后便再度离开。 这时,她已顾不得一切地上前拦下许达昆。 「许伯伯,还记得我吗?」她咧开嘴笑了笑。 他先愣了下,接着蓦然笑了出来,「是-,怎么?今天不用看面包店吗?」 「是呀!自从翟士易来买面包后,你就不来了。」她可不笨,联想力一流,他俩之间当真有这么一点微妙之处。 「-在说什么?」他还装傻。 「刚刚你看见我的时候似乎很惊讶,是不是在想我怎么没去南部?」她聪颖地投石问路,「你和翟士易到底是什么关系?你和他又是什么身分?」 「凯欣,我想-弄错了。」他想敷衍过去。 「许伯伯,虽然过去我们经常聊天,可我从没告诉你我叫凯欣喔!」她深吸口气,「你不说没关系,我就召告大众你和翟士易认识,看这样会不会影响到你们那个鬼鬼祟祟的计划。」 「-……我真服了-这丫头,难怪翟士易会被-吸引。」许达昆摇头一笑,将她拉到角落,「好吧!我告诉-实情,-知道后千万得保密,这案子和翟士易的安全都在-手上。」 「案子?!」她眼一。 他将他们真实的身分告诉了她,并将翟士易的任务道出,他相信方凯欣既然有勇气问他,或许可以帮翟士易一个大忙也说不定。 「老天,你的意思是……他所有的表现都是装的?离家数年就只是为接受训练,甚至连他家人也不知道他的工作?」方凯欣抹了抹脸,尚未从这个意外的消息中回过神来。 「没错,既然-知道了,就不能抽身不管了。」许达昆又道。 「那我能做什么?」方凯欣一脸诧异地问。 「帮助翟士易。翟士易是我所见过最难得的人才,任何任务他都可以快狠准的达成,可是这次因为-,居然让他有退缩的念头。」 「因为我?可我完全不知道他的行动呀!」 「但我们调查的对象苏富成却知道,并经常在翟士易面前提及-,让他倍感压力。」许达昆摇摇头。 「所以他才会要我到南部度假、甚至出国,就是因为怕我有危险?」说到这儿,方凯欣只觉得一阵心酸,她的心抽得好痛呀! 为了任务,他可以假装无情,一个月不理她;可他又为了她的安危,不得不冒险与她连系,还为她安置好一切! 愈想愈难受,她捂住脸忍不住掉下泪。 「好,我愿意帮忙,可我要怎么做?」她义不容辞的说。 「很简单,现在就去高雄,让士易无后顾之忧。」他这话对方凯欣来说是一种藐视,好像她是个什么都不会,就只会找麻烦的女人。 不过对于翟士易而言,她好像就是这么一个没用的女人,想了想,她点点头说:「我只想再跟他见一面,见完面后我马上就走。」 「最好不要,苏富成已盯上-了。」 「就一面,你不能残忍的连一面都要剥夺。」 许达昆无话可说,只能道:「最晚今天就得走。」说完之后,他便走到柜台付帐,先行离开了。 方凯欣沉思了会儿,跟着走出店外骑上车,决定找翟士易把话说清楚,她可以不影响他,但他也不要事事隐瞒她,让她的心能够陪他一块儿。 方凯欣到了翟士易的住处门外,按了好久的门铃都不见他开门,心想大概他还没回来,只好坐在楼梯口等着。 不知过了多久,她无聊地趴在膝上,用刚刚捡来的小竹签在地上随意画着……直到她听见电梯门开启才猛然转首……当看见他愕然的表情时,她心虚的垂下头,接着傻笑地说:「我没赶上火车。」 「-在这里等多久了?」他当然知道这不是理由。 「嗯……大概十几个小时吧!」她没戴手表的习惯。 他笑着摇摇头,打开门,「我出去不过四个钟头,哪来十几个小时,-这丫头扯谎也得想想合理性。」 「不是有句话说『度日如年』吗?照这种说法去算,十几个小时还算少的呢!」 她提着重重的袋子走了进去,将它往沙发上一放,开着玩笑,「我想……既然我没赶上车,倒不如就住在你这里好了。」 「什么?」他怔住。 「干嘛?随口说说而已,真怕我赖着不走吗?」她轻轻扯笑,望着他的眼神带着一抹深幽的光影,「还是你怕未婚妻找上门,对她难以交代?」 翟士易仰首笑了出来,「-今天的表现好奇怪,到底有什么心事?」 闻言,她好惊讶,但随即想想,像他从事这种工作的人,应该很容易就能看透别人的心思吧! 「我没心事,只是突然不想走了,一个人度假虽然清闲,可却也很寂寞。」她换个方式说。 「别忘了,是-答应我的。」他端起脸色。 「我只不过是开开玩笑,瞧你紧张的。」方凯欣偷笑。 他望着她,愈看愈觉得怪异,直觉她今天来找他并不是这么简单,「-到底想做什么,直说吧!」 方凯欣笑容一敛,跟着弯起嘴角,「你的工作很辛苦?」 「-说什么?」他坐在她面前,眸光炯烁地望着她。 「我已经都知道了。」她抬头迎视他的目光,「我遇见了许伯伯,也就是许达昆,你不要说你不认识他。」 「他告诉-了?」这倒是让翟士易很讶异。 「对,他是告诉我了。」方凯欣激动地站了起来,「为什么你都不愿意告诉我,让我一再的对你产生误解?」 「-不要知道比较好。」既然她已明白一切,他也不想再隐瞒,「我不知道-现在对我的感想是如何,但我希望-赶紧离开。」 「士易……」她含泪扑进他怀里,「我没有那么软弱,让我陪着你,我绝不会有事的,好不好?」 翟士易笑了,轻拍她的背脊,「没想到我隐藏多年的身分,竟然被-给识破,不过-放心,只要-没事,我就没事。」 「苏富成到底是谁,他想做什么呢?」她好替他担心。 「他要我娶他堂妹,进而凭着姻亲的关系,利用『士霖集团』的名声将枪械与毒品运到大陆,因为他知道海关不会验『士霖』的货。」他缓缓道出从可可那儿得知的消息。 「还真奸诈。」方凯欣握拳。 「所以我们就在等那一刻,而我一直无法答应娶可可,苏富成才会将-视为绊脚石。」他轻揉着她的脑袋。 「他以为你不肯娶可可是因为喜欢我?」她仰起小脑袋怔怔地望着他。 翟士易蜷起薄薄的唇角,逸出俊魅笑影,「不是以为,而是我真的喜欢-,不过即便没有-,我也不会喜欢可可的。」 「但是,如果你不娶她,苏富成会上当吗?」她担心地问。 「会的,他已急着交货,如今我们就是要查清楚他会将货交给谁,只要证据确凿,一切就结束了。」 他牢牢地将她圈在怀里,给她一种说不出的安全感。 「嗯,我相信你一定办得到。」她笑着点点头。 「所以我希望-能赶紧离开,如此一来我才能全力以赴。」他收起笑容,以非常认真的态度告诉她。 「好,我会走,但你能不能再抱我一下?」她抬眼望着他,看清他深沉的眼眸中承载下多重的压力。 翟士易察觉她眼底的担忧,逸出一抹轻松笑意后,便紧搂住她娇软的身子,炽热的唇吻上她的。 他的手好似有魔力般在她身上游-,引来她一阵阵颤栗。 「士易……」在他如此狂野的抚揉下,她的身子渐渐发烫了。 吻上她的眼角,感觉到她眼眶的湿濡,他附在她耳边轻声安慰道:「没事……别担心……」 「可是我--」 「嘘……」他狂肆的再度堵住她的小嘴,吻去她的忧心,火热的舌在她口中掠夺,将她的理智燃成灰烬。 他紧紧揉住她的身子,熨贴着她凹凸有致的身子,化成情欲的火焰,燃烧着彼此。 方凯欣紧抱着他,承受着他的给予,将自己毫无保留的再次奉献给眼前的男人…… 夜已深,翟士易亲自送她到机场。 「搭飞机比较快,到了那儿再给我电话。」他在机场内与她吻别。 「我会的。」她笑着点点头,「快回去吧!我自己等就行。」 「没关系,我要看着-进去。」他微笑地轻抚她一头乌丝,今天她为了他将头发放了下来,还真是美呆了! 「别忘了,你可是很多人的目标,在这里待太久,说不定会被苏富成的人发现呢!」 她的话果然让他的眉头轻蹙了下,想了会儿才说:「那好,我先走了,别忘了打电话给我,嗯?」 「我会的。」她给他安心的一笑。 在她额头印了一吻后,他便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待他离去,方凯欣坐在椅子上,无聊地翻阅着手中的杂志。 突然,一双黑色皮鞋出现在她眼前,她抬头一看,眉头不禁拢起,「你是谁?」 「我姓苏,如果我记得没错,我们曾在电话中交谈过。」他扯起一丝冷笑。 方凯欣想了想,不慌不乱地道:「哦!我想起来了,你应该就是苏富成吧?」 「厉害,居然知道我的名字!」 「当然,士易说过,你是他最好的朋友呀!」他会在这时候出现必然有目的,她告诉自己非得沉着应付不可。 「好朋友!他这么告诉-的?」苏富成-起眸问。 「对,他还说天底下只有你把他当朋友,其它人都把他当金矿来挖。」她故意讽刺他。 「天……我怎么不知道他这么看得起我?」他双手插在裤袋,又笑问:「-在这儿候机,打算去哪儿呢?」 「去南部玩,你呢?」她眉一挑。 「我是来看-的。」苏富成邪气地望着她那双灵灿大眼,和镇静的模样,难怪翟士易会这么迷她! 「我?」她飒爽的笑出来,「我很平凡,有什么好看的。」 「-有股说不出的魅力。」 「哈……」方凯欣笑得更夸张了,真不明白姓苏的跟她说这些做什么?打发时间吗? 「-笑什么?」他眉一挑。 「我笑你不该对我说这些话,因为那只会让我觉得你这个人超假的。」说到这里,她的眼神转为鄙夷。 「我很假?」他冷哼。 「是呀!我自己是什么样的女人我心里有数,你若说我像花木兰我还会比较开心,什么魅力?算了吧!」摆摆手,她嗤道。 「哈!-真是有意思,现在我一点也不怀疑翟士易的眼光了。」苏富成带着奸佞的笑容。 「那你现在可以说出你的目的了吧?」她虽单纯却不愚蠢。 「我要带-走。」他很直接地说。 「带我走?」方凯欣往后一退,干笑道:「呵……呵……没想到我这么抢手,居然有两个那么优秀的男人爱上我。」 「-真那么以为?既然这样,那就请跟我走吧!」他伸手往旁边一比,她随着他的手势看过去,发现有七、八名大汉正在那儿等着。 「该死!」她牙一咬,虽是百般不愿,但还是跟着走了。 她在心底不停念道:对不吉士易,希望你不要因为我而影响了工作,是我不听话,如果早点去高雄就没事了…… 与方凯欣在机场分手已经三天了,翟士易也整整等了三天,却不见她打电话回来,打她的手机号码,却总是转入语音信箱,听不到她的声音,他一颗心悬得老高,忧心不已。 第六感告诉他,凯欣出事了!但他该怎样才能找到她呢? 他再也按捺不住地与许达昆连系,「长官,凯欣一直没消息,我担心她可能出事了。」 许达昆听出他的忧心,于是问:「那你打算怎么做?收回行动吗?」 「我……」翟士易爬了爬头发,「我不知道,我知道不能因为私事而影响任务,但我又不能对凯欣的消失置之不理……」 「我知道。」许达昆听他这么说,也为方凯欣担心,毕竟他俩也认识,「这样吧!这件事我授予你决定权,想怎么做由你自己作主。」 「这……」翟士易揉揉眉心,「谢谢长官,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但我需要人手,我想苏富成一定很快就会来找我,我需要有人让我调度。」 「没问题,我这就派几个人手过去。」 两人又讨论一会儿后,翟士易才挂断电话。 这时候,门铃突然响了。 翟士易将门打开,看见的就是苏富成。这一瞬间,他已经能料到苏富成来找他的目的。 「还真是稀客,请进。」翟士易立即笑着让开身。 苏富成走了进去,开门见山地说:「我有急事找你,就不多废话了。」 「好,你说,到底什么事?」 「明天下午我想出口一批货,但听说海关把关得很严,我需要你出面协调,让我的货和『士霖』的货一起出去。」他一坐进沙发,就对翟士易这么说。 他已等不及这家伙娶可可了,对方催货催得急,他必须冒险一试。 「为什么怕海关查呢?再说,这事还得我老爸同意才行。」翟士易佯装不解地说。 「你不要跟我打马虎眼了,我想你早知道我在做什么了。」苏富成-起一双狭长的眼,「否则你也不会把方凯欣送到高雄,不是吗?」 「你!」翟士易深提口气,眼底闪出一丝激光,「说,你把她怎么了?」 「她现在很安全,只要你帮我把货送出去,她就会回到你身边。」苏富成咧嘴一笑,「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做的买卖,我也一直以为你是个无忧无虑的公子哥,这才没对你提防。我承认过去一直在利用你,但这次是我最后一次需要你的协助,愿不愿意配合就看你了。」 「如果我不肯呢?你会怎么对付凯欣?」翟士易唯一挂心的只有她的安全。 「呵!还真是个多情公子哥,我怎么都猜不到会有女人让你动心,看来我这次做对了。」苏富成大笑。 「别再吊我胃口子,快说。」翟士易逼近他,眸光闪现一道道烁利光束,恨不得现在就将他逮捕。 「等将货安全的送走,你就知道答案了。」苏富成还故意卖关子。 「该死!」他咬牙道。 「你到底答不答应?」 「我要见她一面。」翟士易扬起下巴,「这点要求不过分吧!」 「如果我不愿意呢?」 「那我也不愿相信你,没错,我是爱她,可也不会拿我们翟家的事业赌进去。」翟士易冷冷地说。 苏富成望着他,皱眉深思许久之后终于让步,「好,我答应你。」 「什么时候让我和她见面?」 「今晚,就在……」他双眸一扬,「等候我的通知,我会派人跟踪你,如果你敢耍诈,我一定会立刻毙了她。」 「放心,我不会拿她的生命开玩笑。」翟士易顿了顿,「不过,我一直很想知道,为什么你一定要冒险做这种生意呢?」 「因为钱,有了钱就有名声和地位。」他勾起邪恶的笑容。 「你就是这样。」翟士易不得不摇头叹息。 「废话少说,晚上等我电话,答应与否全看你了。」他笑着离开翟士易眼前,用力阖上门而去。 翟士易抡起拳头往墙上一捶,胸口因气愤而剧烈起伏,真不明白是这世界变了还是人心变了,为何有人会为了追求名利而良心沦丧至此? 凯欣,-一定要保护好自己,我知道-一定可以,等我去救-……无论如何,我定会想尽办法救。 第九章 漆黑的空间,伸手不见五指,方凯欣迷迷糊糊地张开眼,看见的就是一片黑。 记得她昨天想偷溜,不幸失败后被他们痛殴了几下就昏了过去,如今她只觉得全身酸疼,尤其双手被绑缚在背后,更让她感到无助与害怕…… 不行,她是方凯欣耶!可不是其它手无缚鸡之力,遇到事就只会哭的女人,怎么可以害怕呢? 更何况,她被限制行动,受害最大的定是翟士易,对方肯定会拿她作为要挟,她又怎能乖乖的待在这儿任人宰割? 要逃、要逃,即便再一次被打得遍体鳞伤,她还是得逃…… 突然,门板开启一条缝,一道光影从外头射了进来,让她的眼睛顿时适应不及地紧闭了起来。 「谁?」她急促地问。 「小妞,-终于醒了。」 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当她再度张开眼,就着对方手中的手电筒看出他是个长相猥琐的男人。 蓦地,她全身神经一绷,提高警觉。 「你要做什么?」她-着眼问。 「给-送晚饭来呀!」他咧开嘴,獐头鼠目的嘴脸在瞪光下更显丑陋,让方凯欣完全没了食欲。 「你放着就好,可以出去了。」她冷声说。 「哈!听听-的口气!」他邪恶一笑,「我如果偏不走呢?」 「你想怎么样?」只见他那张脸愈靠愈近。 「-说呢?小妞。」张着一口大黄牙,方凯欣只闻到他口臭的味道,让她直觉恶心想吐。 怒瞪着大眼,她一心想逃……好呀!你再过来,对,再过来一点,看我怎么对付你! 「你以为你是谁,癞虾蟆想吃天鹅肉?」她冷谑地说。 「-说什么?」他用力抓住她的头发,将手电筒往地上一扔,接着抽出一把水果刀抵在她的颈窝,「再说呀!-说我是什么?」 「你不但是癞虾蟆,还是人渣。」她不怕死地说。 「好,我会要-后悔说出这种话。」 他恶脸一皱,举高刀刃正要刺下,方凯欣见机不可失,立刻抬起腿朝男人最脆弱的部位一顶,在他疼得弯下腰之际,再用全身的力量朝他撞去,趁他昏过去的空档,困难地捡起落地的刀刃,试着割开缚手的绳索。 好不容易割开绳索,大门外竟出现声响,她赶紧将刀子往地上那男人手上一放,接着将松脱的绳索随意缠在手上,等着来人进来。 「他怎么了?」进来的是另一个男人。 「他……他刚刚想非礼我,所以我就给了他一腿。」她瞪着那人,意思是如果他也敢这么对她,小心下场和地上的男人一样。 「-还真悍,难怪苏先生会说-很难搞。」那人怒视着她,「还不吃东西,难道要我喂?」 他指着地上的餐盘,上头是几个小寿司,只要她俯身一咬便可以吃了。 「哼!」她头一偏。 「-不吃就算了,半个小时后我们就要把车子开往另一个地方跟-的男人见面,吃饱才有力气说俏俏话。」他阴沉一笑。 「你说什么?等下你们要送我去跟翟士易见面!」她心一紧,激动地问。 「没错,所以-安分点。」说着,他便拍着倒地男人的脸颊,「阿康……阿康……你醒醒……你怎么那么没用?」 「我……」他慢慢苏醒了,一看见方凯欣,立刻恶狠狠地大骂,「该死的女人,竟敢踢我的命根子,找死--」 「行了阿康,她可是苏先生的人质,你若伤了她,看苏先生怎么找你算帐,出去吧!」这男人硬是将叫阿康的猥琐男人带了出去。 他们一走,方凯欣才松了口气,差点瘫软下来,但只要一想起过一会儿就可以和翟士易见面,她就告诉自己,一定要坚持下去,绝不能成为他的累赘。 那男人刚刚说要将车子开去跟士易碰面……这么说她现在是在车上了? 想想自己也因为赌气饿了好几顿,于是拿起地上的餐盘,一个个吃了起来,尽可能补充体力备战。 苏富成命人将车子开往与翟士易约定的地点。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停了下来,方凯欣正襟危坐地等待着,眼看车门被拉开,有个人进来将她拖了出去。 苏富成朝她定来,笑意盎然地说:「怎么?现在很兴奋是不是?-别担心,只要他配合度高,-明天下午就可以自由了。」 「我会叫他别理你。」她怒瞪着他。 「可是这么一来-就活不了了。」苏富成狠睇着她。 「如果真这样,我也没办法了。」她说得轻松。 「哼!看得出来-很害怕,所以别逞能了。」苏富成望向其它人,「他就快到了,注意点,如果他耍诈,就把这女的杀了。」 「是。」 方凯欣不停地四处张望,可是太暗了,等下她该往哪儿逃呢?再看向两旁,很明显的,她正站在一座桥面上,就不知底下的水有多深…… 「别看了,前阵子才下过大雨,桥底下的溪水又深又急,还有不少石块,除非-不要命,否则尽管跳。」苏富成发出一记佞笑。 方凯欣甩开脸,就在这时候,隐隐听见有车子接近的声音,当那辆车停下来,她看见有个人从车内走了出来……是他吗? 「翟士易?你走过来,让我看清楚你的脸。」苏富成拿高手电筒,朝他照过去。 他走了过来,映在灯下的确是翟士易那张焦急的脸。 「凯欣!」 一见到她,他正想奔过来,却被苏富成给挡住,「你别紧张,她在我这里会很安全的。」 「能让我单独跟她说句话吗?」翟士易-起眸问:「不放心的话,你可以派人围住桥的两端。」 「还是不行,但你可以走近一些,有什么话当着我的面说。」苏富成可是非常小心谨慎的。 方凯欣望着翟士易,「士易,你别管我,不管他要挟你什么都别答应……」说时,她的眼眶已凝满泪。 「他有没有善待-?」见她憔悴不少,他心都痛了。 「不算善待,可也没饿着我。」她怒视着苏富成。 苏富成立即喝止道:「好了,你们见也见过了,现在你决定怎么做?答应拿『士霖』做我的掩护吗?只要不被发现,对你们翟家的事业一点影响也没……我可以给你三分钟的时间考虑清楚。」 方凯欣笑望着翟士易,「你能来,我已经很高兴了,还记得有一次我问你『在我和正义之间,你选择哪一个』,当时你的回答是正义,你没忘了吧?所以,你快拒绝他呀!」 「可是……」翟士易拳头紧紧一握,当时是当时,现在真正面对,他能不管她吗? 「没什么好可是的,你快说呀……」为什么他这时候变得这么不爽快?为什么? 翟士易闭上眼,久久说不出话来……抓苏富成是他们筹备已久的计划,现在就要水到渠成了,可凯欣却在他手上! 他爱凯欣,不能没有她,就算会被处分,他也认了。 「三分钟就要到了,你还不做出决定?」苏富成已等不及了。 翟士易对方凯欣笑了,而后对苏富成说:「好吧!我答--」 「不可以!」她大声一吼,不让他说出口,「士易,能听你这么说,我已经满足了……」 她扬起的笑容让他觉得有异,可还来不及问出口,就见她以手肘撞倒箝住她的两个男人,下一秒往桥边直冲,奋而往下一跃! 「该死,她是什么时候挣脱绳索的?!」苏富成冲到桥边一看,没想到下一刻翟士易也毫不迟疑地从他身边跳下。 「翟士易,你不要命了……你们全不要命了……」他气得发飙。 这时远处传来警笛声,苏富成心一凉,泄气地倒坐在地…… 方凯欣的泳技不错,可这溪水湍急,她必须用很大的力气才能与水流相抗衡,好不容易抓到一根倾入溪中的树枝,才勉强稳住自己不被水流冲走,但她整个背直撞在石块上,痛得她差点想放弃了。 可她不能死,绝对不能死,她还年轻,士易还等着她,她怎能就这么放弃? 但是水流湍急,她的手抓得快麻痹了,再这么下去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好痛……不行了,士易,对不起,我撑不下去了…… 已完全麻痹的手一松,她整个人往后荡,却正巧躺进一个温暖的臂弯中,「凯欣,-没事吧?」 她愕然地张开眼,听见是翟士易的声音时,她仓皇地问道:「你怎么也在这里?难道你也--」 「对,我跟-一块儿跳了下来。」他往上一看,「刚刚听见警笛声,苏富成还是难逃法网了。」 「士易。」她好想抱他,可水太急了,只能道:「我们一块儿游回岸上,给我力量。」 「嗯。」幸好他受过严格的训练,挑战这样湍急的水流对他而言并不困难,只见他一手握住她的腰奋力往前游,途中虽然惊险重重,最后还是撑过来了。 直到岸边,他用力将她抱上去,关心地看着她,「有没有哪不舒服?」 「我的腿好像抽筋了。」她皱着眉说。 「忍一忍,我抱着-走。」翟士易轻抚着她的发,眸底藏着太多情绪,「-刚刚怎么连说一声都没有就跳下去,知不知道我一颗心都快要跃出喉咙了?」 「在当时的情况下,你要我怎么说呢?」方凯欣望着他那张忧恼的脸。 「-哪来的勇气?」他将她愈抱愈紧。 「当时我只知道不能影响你,其它的事连想都没想。」她流下了泪。 「我大不了就答应他而已。」 「不要。」她握住他的手,「这绝对不是你的本意不是吗?以前我不够了解你,可是现在我懂了,你不是个喜欢徇私的人,你心底一向只有正义,我不能因为自己的大意而毁掉你--唔……」 翟士易带些怒意地吻住她。难道他心里的纠结她一点也感受不到?此刻不管是正义或任何东西都比不过她,她能明白吗? 他吻得激烈又狂炙,舌头与她的交缠,直到她几乎快喘不过气来,他才慢慢放开她。 「笨蛋!」一分开唇,他劈头就骂她。 「你骂我?」 「对,我就是要骂-,-难道不知道-在我心底的重要性吗?当初我可以轻松的说我选择正义,但现在是关系到-的生命,我怎么可能还拿正义来搪塞?」他说得如此激动,让方凯欣看得都傻眼了。 「士易……」她伸出手捧住他的脸,「真的好奇怪,这是你吗?在我印象中,你从没这么激动过。」 「是吗?」他半-起眸望着她。 「是呀!以前你总是嘻皮笑脸、说话不正经,让人不知道你说的是真或是假,可现在的你……真的好不一样。」她眨着一双大眼,凝睇着他那张再正经不过的俊脸。 「现在的我才是真正的我。」他撇撇嘴,低头检视她的腿,「看来不只抽筋,可能还有-伤,我得赶紧带-去就医。」说着,他将她抱了起来。 「我很重的。」她吓了跳,「你要抱着我走多远呀?」 「放心,如果许组长知道我们掉进水中的话,会派人来找我们的。」他先辨清方向,快速朝桥头走去。 走了好一会儿,仍不见有人来找他们,方凯欣不禁好奇地问:「奇怪了,难道他们都不关心我们的死活?」 「谁知道呢?我想他们若不是不知道我们落水,就是已确定我们平安,故意不打扰我们。」翟士易十分了解许达昆。 「可是我都受伤了,他还不管?!」 「他相信我能照顾好。」他一边说一边往上爬,额上汗水直流。 「你怎么了?流好多汗。我已经好多了,让我自己走吧!」瞧他抱着自己爬得这么辛苦,她怎能不难为情呢? 唉……想她从以前就告诉自己绝不依靠男人,可自从认识他之后,她无形中就变得软弱又无能,还真是非得依靠他不可。 「已经快到了,别跟我争。」他微喘地说,对他而言,即便这是负担,也是种甜蜜的负担呀! 好不容易爬到上头,他发现他的车就在不远处,终于笑说:「看吧!我说得没错,他们是故意遗忘我们。」 「许伯伯怎么可以这样?哼!下次他若来我们面包坊买面包,我一定不卖他。」她噘着唇说。 「那他一定不敢再见-了。」将她轻放进车内,翟士易绕到驾驶座开车送她去医院。 「士易……」在车里,方凯欣突然轻唤他一声。 「嗯?」 「你会不会觉得我很麻烦?如果不是因为我,你这次的行动不会遭遇这么多波折。」她躺在椅背上喃喃问着。 「就算是麻烦,也是我最爱的,否则每次任务完成后就只有一种松懈感,其它什么都不剩,简直就是个工作的机器而已。可是这次有-,就算再辛苦、再累,我也甘之如饴。」他回头望她一眼,笑中带着柔魅。 方凯欣也对他一笑,可就在这时候,她发现他的脸色好苍白,神情中有着浓浓的疲惫。 「士易,你怎么了?」 「没什么。」他微微-起眼,踩下油门,加快车速。 这一路上,方凯欣不再说话,只是狐疑地望着他。 不一会儿,车子抵达医院,他将车停在路旁,走出车外绕到另一头为她打开车门,「我抱。」 「不用,我自己来。」她伸手抹了下他鬓边流下的汗水,「车里有冷气,你怎么还流汗?」 「我……我天生怕热。」翟士易给她一抹安抚性的微笑,俯身将她抱出车外,直接走进医院。 「护士小姐,她的腿受伤了。」一名护士迎上,他立即说道。 「请这边走。」护士带着他进入急诊室,要他将方凯欣放在病床上,「医生会马上过来,你可以先出去等候。」 「谢谢。」翟士易又拍拍方凯欣的脸蛋,「我出去等着。」他一转身,突觉脑袋一阵昏沉,赶紧扶着墙面微微喘息。 「士易,你怎么了?」方凯欣忙问道。 「我没事。」他摇摇头。 「还说没事,你的脸色都发白了。」方凯欣哽咽地道。 医生刚好来了,她赶紧站起,一拐一拐的走向医生,「医生,麻烦你先看看他是不是哪儿受伤了?」 「不,医生,你先检查她。」翟士易声音低弱地说。 「不行,一定要先帮他检查。」方凯欣喊了回去。 医生看了看他们两人,这才说:「-的声音比较响亮,我先帮他检查。」 他上前褪下翟士易的外套,这才发现他的背部一片瘀青,非但如此,还有一道不浅的伤口,鲜血染红整件衬衫。 「天!」方凯欣见状,忍不住捂住嘴,泪眼婆娑。 「你流了不少血,没想到还可以撑到现在。」医生感到惊奇不已,连忙吩咐护士小姐帮他做紧急的处理。 翟士易摇摇头,就怕方凯欣担心,「别把我说得这么严重,我没事。」 「还说没事!你伤得那么重,还抱着我走那么远……」 「医生,她太吵了,求你快看看她的脚吧!」翟士易让护士搀扶着躺上病床清理伤口和包扎。 医生让她坐下,详细检查之后说:「有点-伤,不过情况不严重,只要敷个药、再休养几天就行了。」 「那我可以照顾他吗?」方凯欣急着问。 「可以,只要别让腿伤恶化了。」医生笑了笑,便走到另一张病床巡视下一个病人。 两人的病床相邻,方凯欣紧握住翟士易的手,放在自己的唇边低语,「士易,刚刚是你护着我,从今以后换我护着你,你一定要赶紧痊愈喔……」 第十章 经过数天的休养,翟士易的身体渐渐康复,本想回到调查局复命的他,却被方凯欣限制在家里,哪都不许去。 「你的身体才刚好,怎么可以乱跑呢?」她将他按回椅子上,「你要看片子我去租、你要看书我去买,这样就不无聊了。」 「我不是因为无聊,本来行动结束就该回去做报告的。」他戏谑一笑,「再说我若真无聊,找-就可以了。」 「找我聊天吗?」她嘴角弯起一道优美的弧度,「可以呀!你想聊什么?」 「不,我只想找-做运动。」他倏然将她拉到大腿上坐着。 「啊!」她直想站起,「你伤势才刚好就这样,不怕旧疾复发?」 「我哪有那么脆弱,若真这样,早该留在家里当大少爷了,何必出生入死呢?」他将她紧紧困住,就是不肯放手。 听他这么说,她忍不住问道:「那你为什么不回去接掌家里的事业呢?」 「我迟早会回去的。」有关这点他已经想通,「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那什么时候才是时候?你父亲年纪大了,你本就该回去尽点孝道。我不知道你当初为什么要加入调查组织,但我是真心希望你能退出……」方凯欣一双眼直采究着。 「是因为我母亲和妹妹。」说起这段往事,他不禁愁眉深锁。 「哦?」 「十年前,她们因为车祸意外身亡,当时的我顿失两位亲人,-知道我的心情有多沉重吗?」 方凯欣明显感觉到他抓着她的手劲加强了,赶紧安慰道:「我可以体会你的痛楚,但毕竟都过去了,你也别再伤心了。」 「如果只是意外那就算了,可当时我明明听见有位警官对另一位警员说她们是被谋杀的。」他不觉牢牢抱着她,全身发着抖,「我问他们,他们却矢口否认,当时的我不过是个高中生,无力为母亲与妹妹报仇,只好离开家,瞒着父亲到外国接受训练,让自己有能力调查这件事。」 她若有所悟地点点头,「那你调查出真相了吗?」 「查出来了,对方是我父亲生意上的死对头,原本是想置我父亲于死地,哪知道当天我父亲临时改坐另一辆车,我妈和妹妹就坐上这辆死亡之车。」他轻吐口气,「但我调查出来时,凶手已经因为绝症住进医院的加护病房,-说我还能做什么呢?」 「士易!」她明白他痛失亲人的悲恸,反搂住他,轻轻地说:「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凯欣。」他心一动,将她揽进怀里。 「我或许保护不了你,但是我可以陪着你。」她抬起脸笑望着他,「那你呢?愿意让我陪吗?」 「这个嘛!」他眉头一皱,「既然-要硬巴着我,我只好让-陪了。」 「哇塞,你这是什么意思?被迫-?那好,我再也不管你了。」 她气得站起,可他却将她重新拉回身上,「-这小女人还真会计较,难道开玩笑的话-都听不出来?」 「我可不想自以为是。」她噘起唇。 「那我现在郑重告诉-,我很需要-……需要-一辈子,这样可以吗?」说时,她的小嘴已被他轻轻吻住,在唇舌之间细细品味着。 突然,一道怪声音从方凯欣的肚子里传出,他笑望着她,「饿了?」 「嗯。」她难为情地点点头。 「那我们出去吃饭?」 方凯欣却对他摇摇头,「别想溜出去,你的伤口刚愈合,怎么可以乱跑?我去买东西回来吃。」 「-哟!把我养得这么尊贵,我真怕我以后都不能再出任务了。」他开着玩笑。 这句无心之语却让方凯欣顿住步子,回头对他说:「说真的,我希望你不要再做了,因为……我实在不愿意再看着你出生入死了。」 微笑地望了他一眼后,她便走出大门,翟士易不禁凝起眉,开始细想她的话。 虽然她说来轻松,可不难看出她内心的沉重,谁会希望自己所爱的男人成天在枪林弹雨中打滚呢? 对了,他何不乘这机会溜出去!休息这些天,他也该去向许组长报备了,顺便将他的决定告诉他。 「砰!」实心门板倏然被踢开来。 方凯欣徐徐走了进来,双臂环胸地瞪着正在办公桌前看着资料的许达昆。 「凯欣?真是稀客,士易的伤势怎么样了?我一直想去见他,但实在很忙--」 「是呀!你够忙,忙得可以什么都不管,只为了破案,为了自己的升迁是不是?」方凯欣怒斥。 「我是真的忙呀!」 「真的忙?」她深吸口气,「许伯伯,我一向敬重你,可是那天你明知我和士易跳下溪里,却狠心不来搭救?」 这件事她一直放在心上,几次要来找他问清楚都被翟士易阻止,可是她的个性就是这样,不摊开说清楚她会一辈子不舒服。 「我没有不搭救,我不是把车留在桥头吗?」许达昆做出无辜的表情。 「那也要我们爬得上去,假设我们被困在下面或水里呢?」方凯欣瞪大眼。 「我早用红外线望远镜观察你们,看你们从溪里爬起来,士易背着-爬上桥头,我才放心的离开呀!」许达昆带笑地做出解释。 「你不怕我们爬不上去或中途发生危险吗?」没想到他竟是这么大意。 许达昆隐隐一笑,只道:「因为我相信翟士易,他一定会保-平安归来。」 「没想到长官对我这么有信心。」不知何时,翟士易站在门外笑望着他们。 「你怎么跑来了?」方凯欣上前扶他。 「放心,我没事了。」他搂-她,拧拧她的鼻尖,「怎么可以对许伯伯这么无礼呢?」 「我……不发泄一下难受嘛!」她嘟喽着。 「咦?你什么时候也喊我许伯伯了?」许达昆挑起一对白眉,洞烛机先般的利眸观察着他。 「因为……」他笑望着方凯欣,「我打算回去接掌父亲的事业。」 「什么?」发出疑问之词的是方凯欣。 「不喜欢吗?这不是-的希望?如果是我会错意,那我--」 「不、不,你没会错意,我希望,我真的希望……」她激动地伸手捂住他的嘴,「我真的希望你别再做这种一点人情味都没有的工作了。」说时,她还不忘朝许达昆吐吐舌。 「没人情味?」翟士易挑眉。 「凯欣跑来我这里兴师问罪,说我亏待了你,还见死不救,这阵子也故意不带同事去看你,把你当成隐形人了。」许达昆加油添醋道。 「我哪有说成这样?」方凯欣错愕。 「没有吗?那就表示我没亏待他了?」许达昆笑问。 「我终于知道士易为什么那么油嘴滑舌了,原来都是跟你学的。」她指着他们。 「我才不是跟他学的,即便有,现在也完全听-的了。俗话说的好,不听女人言,吃亏在眼前呀!」他还耍嘴皮子。 「什么女人?是老人言。」她傻得纠正他。 「够了够了,我看我的办公室留给你们了。」许达昆抚额一叹,「听你们这么打情骂俏的,我这把老骨头都快要酥掉了。」 「不用了。」翟士易握住方凯欣的小手,笑着对许达昆说:「我知道你忙,就不打扰你了,我先带她离开,过几天会过来办手续的。」 对许达昆恭敬的行礼后,他带着方凯欣离开了。 在车里,方凯欣仍不确定地望着他,「真的吗?你真的愿意脱离调查组?」 「这么不信任我?」他举起她的手放在嘴边轻吻。 「我相信你,但又好怕你勉强自己,因为我看得出来你是真心喜欢这份工作。」望着他那对漆黑如墨的瞳眸,她可以从中看出他的想法。 「没想到-这么了解我。」他扬唇一笑,「不过为自己爱的人牺牲一些事并不算什么,何况『士霖』迟早有天会落在我肩上,我不能只顾自己。」 「那我就放心了……」她微微笑着,内心顿时安定许多。 见她露出松口气的笑意,翟士易才知道自己的工作原来带给她这么沉重的压力。 他勾起她的下颚,吻住她的嘴,「不会了,以后我再也不会让-提心吊胆。」 「士易……」她抬头含泪开心的笑了,「有你这句话就够了,真的,这辈子只要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听出她的话语有点怪。 「呃--没什么。」她推开他,转首看向窗外。 「-一定有事瞒我,快说。」用力转过她的身子,他察觉她眼中氤氲的水气。 「我……我有个秘密要告诉你。」她微笑地抹去眼中的泪,「走,我们回家去。」 「做什么?」 「让你看我的小秘密。」方凯欣卖关子地道。 翟士易笑着摇摇头,「好吧!我倒要看看-所谓的秘密是什么。不过在回去之前能不能一块儿去吃午餐,我饿坏了。」其实他是担心她饿了。 「咕……」肚子又不识趣的叫了声,方凯欣赶紧捂住,尴尬地点点头,「好……去吃午餐。」 吃过午餐回到住处,翟士易一进屋就将她困在臂弯里,「刚刚吃饭的时候,-一直闷闷不乐的,告诉我到底为什么?」 「我没有闷闷不乐的,你多心了啦!我进房一下,你不要跟进来喔!」她笑了笑,然后火速地奔进房里。 翟士易-起眸,望着她强颜欢笑的模样,确定她必然有事。 约莫半个多小时,房门终于开启,方凯欣却迟迟没有出来。翟士易直觉奇怪地走过去,往房里看进去,他猛然一震,眼睛也随之一亮! 「-……」天,什么时候她也会穿起洋装了! 她的模样清丽可人、柔媚多情,脸上薄施脂粉,一扫原来的英气,呈现出纤柔之美。 「你……」她瞧着他瞠目结舌的表情,「为什么这样看着我?是不是很奇怪?嗯……那我换下来好了。」 她正想关上房门,翟士易却快了一步挤进去,拉开她的双手,仔细欣赏她娇美的模样,「一点都不奇怪,好美……真的。」 「你不是安慰我吧?」她的小脸更红了。 「对自己这么没信心?」他笑意盎然地推着她走到落地长镜前,「看,现在的-长发飘飘,就像个仙女。」 方凯欣听在耳里,忍不住笑了,「你还真会说话,听你这么说我真的很开心,士易,我……」 他挑起眉,等着她接续的话。 「我……我本想陪你一辈子,可是想想环境似乎不允许,所以我想趁自己还承受得起的时候离开你。」她垂下脑袋。 他眸子倏然-起,「-说什么?」 「你能答应回家接掌事业我很开心,以后我就不用再担心你,要忘了你也比较容易些,所以--」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推到角落,一双湛黑的眸直凝住她的,「-说什么?我这么做全是为了-呀!」 「我知道,所以我说我很满足,也感到很幸福,但是我不能跟你在一起。」她扬起双眸,直直凝入他眼中,「我看过很多关于你和『士霖』集团的报导,也知道你父亲对你的寄望,他希望你能够娶一位门当户对的女孩为妻,而我什么都没有,只会做面包和跟人打架,没办法帮助你的事业……所以,我想了很久很久,离开你是最好的抉择。」 抿紧唇,她强忍住欲夺眶而出的泪水,感觉他似乎一点反应也没有,是赞成她的决定吗? 「-说完了吗?」他蹙眉问道,看她点点头才道:「-说-只会做面包对不对?」 「还会打架。」她傻傻地补充。 「打架就不必表现出来了,会做面包糕点就行了,让我想想……家里的厨房什么器材都有,但可能缺材料……走,我带-去买做糕点的材料。」翟士易拉着她的手迅速往外跑。 「等一下,你也让我换件衣服……」 「不用了,我想他会喜欢-这样的打扮。」他回头对她眨眼一笑。 「他?谁呀?」 也不知翟士易在想什么,莫名其妙地载着她到处去采买做西点面包的材料。 「确定这样够了?」他问。 「嗯……」她看看袋子里的东西,「足够了。」 「那走吧!」带她回到车上,翟士易好奇地看着袋里的东西,「打算做什么样的糕点呢?」 她眼珠子轻转了下,「你猜。」 「嗯……有麦……啊!全麦吐司!」 「宾果,你还真厉害。」她笑了笑,「我们是因为它而认识,所以我想再做一次,但我还买了其它材料,可以做慕斯蛋糕当配餐。」 「-想做什么都行。」他发动车子。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还说『他』喜欢我这样的打扮,你口中的『他』又是谁?」她到现在仍一脸懵懂。 「到了-就知道了。」他故意卖着关子。 「真没意思。」她嘟着小嘴,只能认命地让他载着走。 不久,车子来到一栋豪宅外,翟士易将车停下,方凯欣下了车,观察这里的环境,「士易,这里是?」 「我家。」他笑着说。 「什么?」方凯欣手中的袋子落了地,震惊地说:「不,我才不要,我不进去。」 「怎么了?为什么那么害怕?」翟士易快步走向她,握住她陡变冰冷的小手。 「我怕被你父亲赶出来。」她的手不但冰冷,说话还发抖。 「傻瓜,我父亲不会那么做的,走吧!」捡起纸袋,他握着她的手走进家门,当两人步进里头,却发现客厅里空无一人。 「我爸可能不在,我们先去厨房做面包。」他又将她带进厨房,拿下挂在墙上的围裙,「穿上围裙,免得弄脏衣服。」 「士易,我怕我做的东西没人要吃。」她犹豫道。 「放心,我老爸最喜欢吃西点,-要好好做喔!」他卷起衣袖,「我帮。」 就这样,方凯欣在翟士易的帮忙下,几个小时后,终于完成全麦吐司与草莓慕斯。 「来,我帮-端出去,-去洗把脸,我在外面的餐厅等。」他伸手拂去她额上的汗水。 「嗯,洗手间在哪儿?」她左右张望了下。 「那儿,厨房里有附设。」 「哇!豪宅就是这么呛。」方凯欣吐吐舌头,快步走进洗手间整理仪容。 翟士易端起两盘糕点走出厨房,来到餐厅,只见父亲和王嫂已等在那儿。 「少爷,你说的女孩呢?怎么还没出来?」王嫂把老爷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她就快出来了,这是她做的吐司和蛋糕,您和王嫂可以先尝尝。」他笑说。 「我……我也可以尝吗?」王嫂站在一旁,不好意思地问。 「当然可以,王嫂也很会做糕点,-可以来评评分。」翟士易笑道。 「那我就不客气了。」王嫂先为老爷夹了一块进盘中,自己也拿了块吃了口,「嗯……好吃,真好吃。老爷,您怎么不吃呢?」 其实翟天霖是紧张,就不知道这女孩长什么模样?他更好奇的是,自己劝儿子回家接掌事业多次都无效,可儿子却为了她而自动回来,那女孩一定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吧? 「士易,伯父什么时候会回来?蛋糕放太久会冷--」 人还没到,就已听见方凯欣爽朗的声音从厨房传出来,当她走进餐厅时,却突地呆在原地。 「这位是我父亲,这位是王嫂。」翟士易上前握住她的手,笑逐颜开地做着介绍。 「啊-。」她傻傻地看着翟士易,见他暗示性的朝她眨眨眼,这才赶紧喊道:「伯父好、王嫂好。」 翟天霖拿起盘子,吃了口蛋糕和吐司,咀嚼了会儿说:「好吃,嗯……真好吃。」 「伯父!」方凯欣闻言欣喜地说:「您还想吃什么蛋糕,我可以做给您吃。」 「过来这边坐。」翟天霖指着身边的椅子,「当士易告诉我要带-回来,我就一直在等,见了-终于让我放心了。」 「士易,你什么时候通知伯父的?」方凯欣讶异地转向他。 翟士易搂着她坐进椅中,「就在-忙着挑材料的时候。」 「原来你--」 她感到无措极了,又发现翟天霖直盯视着自己,就怕自己的伪装会被他看穿,决定先坦承,「翟伯伯,有件事我要告诉您。」 「-说。」他又喝了口热茶。 「我……其实我的本性不是你看到的这样,我不爱穿裙子,这是我第一次穿裙装,而且我很粗鲁,一点也不温柔……最重要的是我没钱,只和好友们守着一家面包店……我之所以告诉您这些,是怕您以后发现真相后会失望,所以--」 瞧她紧张地直扭绞着裙-,翟天霖露出笑容,「哈……」 见一向威严的父亲笑了,还笑得这么开心,连翟士易也吓了跳,「爸。」 「方小姐真有意思,这些士易都跟我说了,将来如果-要进军奥运,我一定会去为-加油。」翟天霖笑说。 「伯父……」方凯欣好诧异,一时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以后就得改口-!」翟天霖对王嫂说:「-不是叫了餐点,怎么还没送来?凯欣一来就忙到现在,肯定饿了吧?」 「是呀!我打电话去催催。」王嫂兴奋地离开客厅。 翟士易紧握住方凯欣的手,「听见没?我爸在替我求婚呢!」 「我……」她心都慌了,更有一股无法形容的雀跃,「我……」 「别我呀我的,究竟怎么样?」他可紧张了。 「士易,你都还没开口跟人家求婚呢!要人家怎么回答?」翟天霖对方凯欣眨眨眼,缓解她慌乱的情绪。 「不过……我的求婚很另类,不能在太多人面前表现,我跟她去楼上说。」拉着方凯欣的手往楼上走了几步,翟士易又回头笑说:「若晚餐送来了也暂时不要打扰我们。」 对父亲笑了笑,他毫不忌讳的抱起方凯欣直奔楼上的房间。 「喂,你在做什么,放开我……」方凯欣使尽全力都推不开他,当被放下时,已是在他房里的床上。 「我不想废话,就直接问了,嫁给我好吗?」他张着双漆亮的眸,凝睇着她。 「你……你是真心的?」她心底好激动。 「百分之百真心。我会用一辈子来爱-、保护。」他低沉富磁性的嗓音深深攫获她的心,浓浓的爱语如有魔力般迷惑着她,「-愿意吗?」 「我愿意……」她凝着声说。 翟士易感动得紧紧抱住她,彷佛要将她融入体内…… 他猛地低首给她一记激吻,将自己的爱意表露无遗。 方凯欣幸福的倚在他怀里。 未来的路还很长,今后有他相伴,她不会再觉得孤单。 终于,一直在保护别人的自己,也找到了保护她的男人,这因为「全麦吐司」而结成的情缘多么美妙啊! 【全书完】 编注:1颜小菲的爱情故事,请看玫瑰吻097《求偶提拉米苏》。 2凌羚的爱情故事,敬请期待《热情香草慕斯》。 3江思俞的爱情故事,敬请期待《自恋牛奶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