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请乖乖就范!》 第一章 办完唐家本的后事,四姊妹经商量后决定不更改父亲的荣耀,保留「唐巾客栈」的名字继续经营下去。 「来,这是我准备的衣裳,-们看,很美吧!」 三天后,眼看生意依然没有任何起色,唐甜儿于是弄来四套衣裳,并把另三位姊妹约到她房里,将这些衣裳展现在她们面前。 「这……这是啥?」老么唐容儿一瞧见这些暴露的衣着,双腮都悄悄泛红了。 「难道二姊……-是打算让我们穿这些衣裳,和其他酒楼那些姑娘们互别苗头?」唐茜儿拿起其中一件衣裳看着,虽然是很纤薄亮眼没错,但那衣裳的襟口还真是低得……她又看看自己的胸脯,她可不想缺陷毕露呀! 「-们也太保守了,现在去街坊上瞧瞧,哪家姑娘不是这么穿?」唐甜儿本就长得一副娇甜可人样,如果再用这套衣裳装点……天呀!不用猜,「唐巾客栈」必然马上高朋满座。 「我们的身材又不像。」唐茜儿摇摇手,「不,我办不到。」 「大姊-呢?」唐甜儿问着一直不发一语的唐萱儿。 只见唐萱儿望着这些衣裳,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甚至还咧着嘴儿说:「我穿这套衣裳一定好看。」 唐容儿瞪着双不可思议的眸子,与三姊相觑了眼,又转向唐萱儿,「大姊,-不是一向告诫我们女人要有女人家的样子,要重妇德,千万不要注重外表,也别跟人家计较衣着美丑?」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我就不信咱们比不过『上宝楼』那些只会对男人逢迎献媚的女人。」唐萱儿-起眸,美丽的脸蛋亮着一丝璀光。 「大姊说的是,我们姊妹哪个会比『上宝楼』的女人差?还不就因为她们赢在装扮上罢了。」本来对这些衣裳也有些排斥的唐茜儿也赌气说:「更何况咱们都有一身娘生前亲授的武学,哪个男人敢对我们乱来,就是不要命了。」 「三妹,-不是顾虑身材……」唐甜儿睨着她偷笑。 「身……身材可以用衣服掩饰,我相信会有适合我的衣裳。」唐茜儿对她皱皱鼻子,除了身材外,其他部分她可从不认输。 「既然大家都不反对,那么就这么决定了。」大姊见妹妹们都没意见,于是率先下决定。 「这些衣裳是我请裁缝师傅依咱们四人身材裁制的,那我们就换上吧!还有发型装扮也得时兴些,这回重新出马,可不能再让人看扁了。」唐甜儿补充了一句,然后将她准备好的衣裳丢给她们。 改头换面的时候,正式开始了。 ******bbs.fmx*** 果不其然,半个月后「唐巾客栈四金钗」果然打响了名号,原来门可罗雀的店内现在挤满了人潮,客人川流不息、络绎不绝。当然,其中有许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的男客。 而今日店内来了位陌生的白衣男子,他与一位姑娘坐在角落,同样以一双烁灿的眼神盯着唐巾四金钗,尤其是老大唐萱儿。 「大姊,这里让-照顾一下,我和小妹要去采买明儿个下厨的食材。」唐甜儿走过去附在唐萱儿耳边说道。 「好,-们快去吧!再晚店家都要打烊了。」唐萱儿对妹妹点头笑说。 「还有,我得去夏府收帐,那家小少爷每次来咱们店里吃喝都赊帐,又不是拿不出银子,真气人!」唐茜儿边说边拨着算盘,一瞧见帐本上头的红字,想到每个月夏府都会有几笔帐待收,还真累呢! 「也好吧!都月底了,别再让他赖帐了。」唐萱儿也一样看不惯那种一毛不拔的铁公鸡。 「放心,这次那位小少爷要敢再跟我赖帐,我会一腿劈了他。」别瞧唐茜儿一副弱不禁风的瘦弱样,她拳脚功夫可一点儿也不弱。 唐萱儿抿唇一笑,拍拍她的肩,「可别把他打残废了,快去吧!」 眼看三个妹妹全离开了客栈,唐萱儿便将帐本收好、将柜-抹干净。但就在这时候,一位醉了酒的男人离开位子走近她,「-是……哪位唐姑娘?」 「这位客倌,我是萱儿。」唐萱儿勉强拉开已笑酸的腮帮子,客气回道。 「-真的好美呀!」他垂涎地逼近她。 在金梅镇上大伙都知道唐家四姊妹有副好身手,这人八成不是镇上的人,才敢对她露出这种欠扁的笑容。 「谢谢夸奖,不知您是要住店还只是用膳而已,若要住店,我让小二……」 「别对我说这些废话,本大爷想住店,更想跟-睡一夜。」说着,那不识好歹的男人已朝她探出手。 忍耐度已达极限的唐萱儿正想出手,但有个拳头比她更快地朝那人挥去,而一瞬间,那不轨的男人已被打飞出客栈,却见在里头用餐的客人们还是恣意地吃饭、喝酒,彷似对这样的情况早已见怪不怪。 「姑娘,-没事吧?」出手的正是刚刚那位白衣男子。 事实上唐萱儿早注意到他,打从下午她一进入店内,无论做什么事都觉得有道目光在她背后火漾漾地燃烧着,只是她忙得没空探究,现在乍见之下,她敢说他是她在金梅镇上见过最酷帅的男人了。 「我没事。」她对他柔笑道:「客倌,谢谢你了。」 「不客气,以后多留个人在身边会比较安全。」男人扯唇一笑后便转身回到位子上。也就在这时候,唐萱儿才仔细看了眼坐在他对面的妙龄姑娘,看她的模样,应该和唐容儿年纪差不多吧? 「客倌,这位是?真是位好美的姑娘呀!」唐萱儿轻步莲移地走近他们,嘴畔画过一抹职业性的微笑。 妙龄姑娘抢先答话,「我是他妻子。」 同时间,唐萱儿敏锐的察觉到男子微微摇着脑袋,嘴角却带着抹淡笑,不过他依然不语,这算是附和她的说法吗? 「原来是恩爱伉俪呀!就不知两位是否住店呢?我敢打包票,咱们『唐巾客栈』肯定是金梅镇上最干净清爽的客栈了。」唐萱儿言下之意便是指这儿并没其他酒楼的腥膻味儿。 「那么请给我两间房。」男子说。 「不,一间房就够了。」妙龄姑娘又赶忙开口。 唐萱儿看了眼白衣男子,他撩眉轻叹了声,并没多说什么。她于是想,大概是小俩口吵架了,因而不以为意地朝里头喊道:「小鲁,客人要一间上房,赶紧去打点一下。」 「-先上去休息,我马上来。」白衣男子转头对小姑娘说。 「那你可得快点,别让人家等太久喔!」瞧她话里的意思真够暧昧的,直让唐萱儿听得小脸一热。 唐萱儿摇摇头,回到柜-里头将帐本重新誊算了遍,直到客人一一散去,他们也将打烊时,她这才发现那位白衣公子还没回房,仍坐在位子上将酒壶内剩余的几滴酒倒进杯里。 唐萱儿眸子一-,顺手拿了壶新酒落坐在他对面,「这壶酒算是我答谢方才公子为我解了围。」 「那不过小事一桩,不必挂在心上。」他扬眉深深睇了她一眼。 「那你也别客气。」她又拿来一个干净的酒杯,将两酒杯斟满,「我叫唐萱儿,是『唐巾客栈』的大掌柜,先敬公子一杯。」 白衣男子这也才举起酒杯,「在下白逸,回敬姑娘。」 「白逸……飘逸的逸?」她猜测着。 「正是。」他笑着点头,随即又问:「姑娘芳名则是萱草的萱?」 「嗯……没错。」很少有男人敢这么大胆问她的名字,这倒是让唐萱儿一时语塞。随即又看向桌上那三只空酒壶,看来他喝的可不少,却依然面不改色,这也让她十分敬佩。「公子,我唐萱儿看过太多客人,说真的,你是我见过酒量最好的一位。」 「姑娘过奖。」他-起眸,过了会儿才问:「姑娘,这么大一家店,就-们几个女人掌理吗?」 「没错。」她挑眉望着他。 「那一定很辛苦-!」他放下酒杯,眼神又散发出一抹犀利。 「还好,我们已经习惯了,也应付得来。」唐萱儿这才发现他似乎是用一种试探性的语气在与她交谈着。 「所谓巾帼不让须眉这句话还当真在姑娘身上展露无遗。」他勾起嘴角。 唐萱儿这才忍不住掩嘴一笑,「公子,你未免太客气了,咱们这种小镇,多是些村妇野叟,别这么文诌诌的。」 「令尊既是探花郎,想必后辈也差不到哪儿去。」白逸-起眸,两道剑眉下的眸光突变锐利。 唐萱儿的心口不禁一震,倘若是金梅镇的人自然都知道爹爹的过往,可他分明是打外地来的。 「公子,没想到你对我们『唐巾客栈』的底细打听得还满清楚的嘛!」唐萱儿托着腮轻笑道。 他抬起头,有话想说却又欲言又止。 「公子,你很沉默,在我们客栈有话就直说吧!咱们这儿是不兴拐弯抹角的。」唐萱儿半-着眼,直观察着他脸上细微的变化。 「没错,我是有话想对姑娘说,但今日已晚,改天我会再叨扰姑娘,时候不早,在下上楼休息了。」说完,白逸便拱手站起,直接往楼上迈步而去。 「哼!这男人还真怪呢!」唐萱儿喃喃自语地望着他离开。 接着她便帮着小鲁关上店门,只留下后门好让晚归的妹妹们回来。再回头看看这家店,她不禁笑了,心想爹爹若地下有知,也应该感到满足了吧!而她这个做大姊的身上压力,到此也真正放下不少。 能有这么听话又甜美的三个妹妹,真好! ******bbs.fmx*** 「白逸哥,你到底要去哪儿找『乱分石』?」白逸身边的小姑娘,也就是自认是他妻子的方雨妍扯扯他的衣袖问道。 「还不清楚,但我想应该就是这附近了。」其实白逸早已知道「乱分石」就在「唐巾客栈」里,但之所以隐瞒,就是怕她到处嚷嚷坏了事。 「既然知道,那就快点拿到手,我不想再待在这里了。」方雨妍直觉一踏进这间客栈后,她的白逸哥就变得有些奇怪了。 凭女人的直觉,这一定和客栈里那位美艳的大掌柜有关。 「-说我不急吗?如今媛姨的病情已经等不下去了,当然得及早拿到『乱分石』才有可能医治她。」他眼神赫然一紧,「只是心底再急,还是得按部就班的来。」 「白逸哥我问你,是不是娘的病情转好之后,你就要离开『方莫山庄』?」方莫是方雨妍的爹,「方莫山庄」也是他辛苦建造而成的,只可惜他死得太早、死得冤枉。 「我感谢媛姨的养育之恩,但我不能一直待在那儿,总该出去创造自己的一片天。」他早该离开「方莫山庄」,如今只待两件事处理好:一件就是将「乱分石」带回、一件就是替媛姨报仇。 「你真不管我了,你这么积极想找到『乱分石』就是蓄意要摆脱我吗?」一想起这事,方雨妍就变得非常激动。 「傻瓜,媛姨是从小养育我成人的大恩人,我怎么可能蓄意摆脱-?不过-已经长大了,不能再孩子气了,懂吗?」看见她的泪,白逸习惯性的拍拍她的肩,「更何况救了媛姨就等于救了-,只有媛姨可以解-体内冲击的气流,否则-的病还不知哪时候会发作。」 闻言她这才勾唇一笑,扬眉看着他,「你是在担心我?」 「-和媛姨我都担心。」他说的是实话。 「我就知道白逸哥不可能不要我,已经很晚了,我们睡吧!」 「-先睡。」才一间房,尽管他们是从小一块儿长大、情同兄妹,也得防人非议。 「那你呢?」 「我今天还没练功,想到后头的山坡打上几拳,不会有事的。」说完他便径自走出房间、离开客栈。 他的脚步很轻,真的非常轻,正在后头晾晒衣裳的唐萱儿看见他的人影却没听见声响,不禁佩服起他的轻功了得。 只是他要去哪儿呢?将最后一件衣裳晾上竹竿,唐萱儿便偷偷尾随着他,只见他站在山坡上,朝东边那抹从两山间升起的新月望去。 「谁?」白逸一个回身。 「公子,好耳力……应该说好功夫。」她甜笑地走向他,「怎么大半夜不在房里陪小妻子,跑来这儿发呆?」 白逸半-起眸,勾起淡笑,「那为何姑娘不睡,却跟着我来这儿?」 一听他这么说,唐萱儿脸上的笑容顿时垮了下来,她直勾勾地盯着他那张英挺性格的脸孔,「公子,你说这话就不太好听了,好像我是有企图跟着你似的?」 他眸子一紧,看着她的眼神似乎包含了太多情绪,让唐萱儿一时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如果不把话说清楚,或是跟我说声道歉,刚才那话可是很侮辱人的。」 「难道-不是跟着我过来的?」嘿!他还真跟她卯上了! 「没错,我是跟着你过来的,但你想想我店里的客人突然半夜跑了出来,如果一走了之赖了帐,我们损失多大呀!那我当然得跟来瞧瞧了。」唐萱儿勾媚起一丝笑,朝他伸出手,「倘若公子你能将打尖的银两先奉上,我绝不会管你去哪儿。」 白逸挂在脸上的笑容一敛,随即从衣襟内掏出一锭银子朝她扔去,唐萱儿没料到他会来这一着,差点儿被那锭银子给砸了脑袋,幸好她身手矫捷,及时将它给抓住,没真砸了脑袋。 「姑娘,-的身手也很不错,看来晚膳的时候是我多事了。」他俊美的双眼闪过一道机警的冷光。 「你在试探我?」唐萱儿脸色忽然一变。 「不敢。」 「你到底是谁?」唐家本是个温性的好男人,除了工作外就是工作。但是她们的娘,也就是二十年前在江湖上叱咤有名的玉手观音刘菲除了教她们武功防身之外,还教过她们如何察颜观色、判辨一个人的善恶。 所以依她所见,这男人虽不算坏人,但是来金梅镇却必然有所企图了,尤其他现下还对她做出试探的行为,该不会……他是来找她们四姊妹的? 「我自我介绍过了。」他淡淡的说。 「很好,既然你什么都不想说,那么我们也不必说了,我以后也会同样以这样的态度回答你。」唐萱儿睨了他一眼后便旋身往客栈的方向走去。 「等一下。」他如她意料中的喊住了她的脚步。 「到底有什么事你就快说。」她-起一双杏眸,「我可是很忙的,就算要浪费时间,也不想浪费在一个无礼的男人身上。」 「呵,姑娘脾气这么冲,又怎能要求客人礼貌呢?」他在嘴上仍不肯退让。 「好,咱们就不耍嘴皮子了,你就直说吧!你来到金梅镇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唐萱儿娇美的脸上薄带怒意。 白逸眼底泛起冷肖的幽光,不再拐弯抹角地问道:「-可听说过『乱分石』这种东西?」 「『乱分石』?!」唐萱儿脸色微变,但随即恢复正常,「那是什么?」 「-真没听过?」他一脸像是不相信。 「公子,我不知道你在胡言乱语什么,如果你真缺石头,这座山过去的溪边可是有满坑满谷的石头任你挑,要多少有多少。」她露齿一笑。 「-!」他深提口气,耐下性子。 「我说错了吗?」唐萱儿这下子笑得更甜了。 他手一挥,不再多说一句话,立即旋身朝客栈走去,将唐萱儿给远远甩在身后。此刻唐萱儿却突发奇想欲试试他的功夫,二话不说便朝他背后猛地出手。 白逸听风辨位,避开了她的攻击,原以为唐萱儿会继续进攻,于是猛个转身回击,竟不慎打中了已收式的唐萱儿胸口。 「呃……」她抚着胸迭退数步。 「-……我以为……」他错愕地望着她。 「你以为我是个嗜斗的女人?」唐萱儿往地上一呕,在月影下,白逸看见一摊鲜血。 「-没事吧?」他心口莫名一抽,上前想扶住她。 「别过来。」她脸色苍白,口气轻喘。 「我不是有意的。」还没找到「乱分石」之前,她绝不能有事,即便他来找她的另一个目的是要为媛姨报仇雪恨,但目前他没有伤她的打算。 「不怪你,是我不该先动手。」一口血又淹过了喉,唐萱儿知道自己若不再调息运功,她会伤得更重,因而立即转身往客栈的方向奔去。 白逸-起眸,从她颠簸的脚步可看出她伤得不轻,都怪自己刚刚没拿-好力道,如果她真受了重伤,不就一切前功尽弃了? 而回到房里,唐萱儿赶紧坐在床上盘腿打坐、闭眼调息,将屯积在胸口的瘀血浑气打散,直到呼吸得以平顺后才缓缓张开双眼。 此时她脑海不停想着那个叫白逸的男人,为何他会提及「乱分石」?记得数年前娘曾对她提过,这是娘的师父的传家宝石,据说只要将它戴在身上,任何病症都可不药而愈,而如果娘的师父还在人世,它应该还会在她老人家身边呀! 这男人该不会与娘有什么关系吧? ******bbs.fmx*** 翌日一早天方亮,便是「唐巾客栈」开店做生意的时刻。 客栈内的小二、厨子与四金钗全都各就各位,迎接各色上门的客人。 「茜儿,昨晚-去了这么久,夏府的帐追回来了吗?」在柜-里,唐萱儿问着一脸不快的三妹。 唐茜儿嘟起小嘴儿,皱着眉说:「那个夏沐简直不是东西,跟痞子混混没两样。」本想一脚踹了他,他却逃得比什么都快! 「需不需要我替-去一趟?」唐萱儿可不容许妹妹被欺负。 「不用,等我想到办法,我再找他算帐去。」唐茜儿摇摇头,小脸严肃地板起。为了忘记这件讨厌的事,她让自己忙碌着,当她走到角落搬来酒坛时,却一不留神撞上唐萱儿,只见唐萱儿狼狈退倒在墙边,一手抚着胸轻揉着…… 「大姊,-怎么了?」唐茜儿惊讶地问。 「没……-忙-的吧!」深吸口气,唐萱儿强压住胸口的疼,对妹妹泛起笑意。 直到疼意渐渐消失,她才站直身子,挂着牵强的笑容走到前头招呼客人。身着轻盈薄纱的她,柔媚地穿梭在龙蛇杂混的男人之间,每个男人看她的眼神只带着轻浮调戏,而这一幕正好让下楼的白逸瞧见。 他-起眸,直盯着唐萱儿那张娇笑的表情,一旁的方雨妍则纳闷地拉拉他的衣袖,「白逸哥,你怎么了?」 「没,我们下去吧!」发现自己的失神,他连忙收回视线。 就在这时候,「唐巾客栈」的大门突然被人用力一推,接着更走进来五名彪形大汉,直对着大掌柜唐萱儿而来。 「听说『唐巾客栈』近来改头换面,我倒要看看变成什么模样……原来是姑娘变得更娇俏了。」其中一名男子走向唐萱儿,还不怕死的动手点了下她的下巴。 「这位客倌,我猜你是『上宝楼』派来的吧?不论是敌是客,只要进『唐巾客栈』大门的就是我们的客人,但咱们跟『上宝楼』的姑娘不同,你下回休想再碰我一根寒毛。」唐萱儿拨拨头发,朝他勾唇一笑,跟着朝他刚刚不轨的手筋一抓,疼得那男子的五官都变形了。 「王八蛋!」那人使力抽回手,「有胆子咱们单独出去外面说话去,就-一个人!」 他聪明的知道唐家四姊妹各个武功不弱,自然只敢单挑了。 「行。」唐萱儿干脆地说。 「大姊!」唐茜儿刚刚就发现大姊好像受了伤,于是不放心地喊道。 「我没事,-们把店内照顾好就行。」唐萱儿交代后,便跟着那位大汉走出店外。 「就在这边好了。」大汉走到昨天白逸站着的地方,回头望着唐萱儿的脸孔带着抹不怀好意的笑意,「这样吧~~如果-输了,-就当本大爷的女人,-说怎么样?」 「呵呵……」唐萱儿半-起眸魅惑一笑,「就怕你吃不下。」 说着,她便掀起纤薄的长裙往腰际一扎,大汉赫然瞪大眼直盯着她的裙底,企图一窥春色,哪知她里头居然穿了件功夫裤,真杀风景! 「-这个死丫头片子,年纪轻轻,还真会说大话,那就来吧!」大汉立刻挥出一拳,唐萱儿俐落轻闪,然而就在这时候她胸口的伤突然发作,疼得她弯下了腰,差点儿痛昏了过去。 「哈……我以为-有多厉害,传闻不实呀!」大汉立刻笑着走向她,正想朝她伸出魔掌时,一记飞腿赫然往他门面踢了过来,他顿时脑子一阵晕眩,倒地不起。 原来刚刚白逸因为不放心,早跟出来看个究竟了。白逸见状更立刻走过去将唐萱儿抱起。 「你放开我。」唐萱儿挣动了下。 「是我伤了-,对-我有责任。」他低头对她魅笑着。 「我不需要你负什么责,我不能这样进去,妹妹们会担心的。」唐萱儿的一对杏眸火漾般睇着他。 「让她们担心也不是件坏事,反正我不会再让-独自面对男人的挑战。」他双手仍箝紧着她的身子,「不过-也让我亲眼见识到唐家大小姐的凶悍。」 「对,我很凶,如果你不想成为下一个被我重击的男人,那你现在就快放开我。」她对他撂狠话。 可是他完全不以为意,仍恣意地抱着她往客栈的方向前进。可以想象,当唐萱儿以这副模样进入店内时,有多少人用惊奇又异样的眼光看着他们。除了唐家妹妹们外,更惊愕的便是方雨妍。 她震惊的站起,不敢相信才一天工夫,白逸哥已被那个女人给迷惑了! 「大姊!」唐茜儿是唯一知道她受伤的人,一见到这情况便立即将她扶到椅上坐下。「都是我不对,我该跟去看看。」 「没-的事,怪自己做什么……我也不知道自己会这么没用。」唐萱儿说时又不经意望向白逸。 唐容儿也担心地问:「大姊,-怎么会打输刚刚那个人?是不是他玩阴的?」 「没……都不是。」唐萱儿这下更羞愧了。 唐甜儿直朝俊魅的白逸点头道谢,「这位公子,谢谢你将我大姊救回来,不知道我们该如何报答你才好。」 「举手之劳,并没什么。」白逸朝她们微微颔首,没做多余的解释。 方雨妍立刻上前勾住他的手臂,直嚷嚷道:「到底怎么回事?白逸哥,你说呀!」 「他只是恰巧救了我而已,其他什么事都没有。」她可不希望因为自己害得他们小俩口起争执,因此唐萱儿替他说了。 但那可恶的白逸居然也不帮腔一下,只是撇高唇对着方雨妍笑说:「我们先回房去吧!」 唐萱儿的目光却直黏着他离去的背影,在第一次与男人这般亲昵的接触下,她心底竟起了股无法形容的感觉……但他已有了妻室,她可千万不能胡思乱想呀! 第二章 「白逸哥,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方雨妍和白逸回到楼上房间后,她便开始打破沙锅问到底,「你为什么要抱着她?」 「她受伤了。」他坐在椅子上,为自己倒了杯水。 「我知道她受伤,问题是你早膳都还没用就突然离开,难道你早知道她会受伤?」方雨妍就跟她娘一样,对任何事都充满了戒心。 「小妍,-是不是问太多了?」他眉峰一锁。 「你……你对我凶。」方雨妍立即也变了脸色。 「我没对-凶,-也该知道我从没对-凶过。」他不想再做多余解释,只道:「我这么做自有目的,-就别再多问了。」 「我是在乎你,才会问这么多呀!」她一脸的醋意,「我担心你喜欢上那位风骚大小姐。」 「-又在胡思乱想什么了?」白逸冷哼。 对一个杀害方叔的仇人之女,他怎可能会有这样的心思? 当年是他亲眼目睹刘菲与张良一道潜入「方莫山庄」,而后又匆匆从方叔房间离开,之后他再进入方叔房间时便发现他已断了气。 虽然当时他才八岁,可是印象太深……让他一辈子都忘下了。 待他年岁稍长,媛姨才告诉他,刘菲是她师姊,与师兄张良偷腥,而唐萱儿根本不是唐家本的孩子,而是这两人的孽种。 他们杀方叔的目的就只有一个,就是要窃取师父传给她的宝物「乱分石」。 但这些事他并没告诉方雨妍,免得她先行报仇、节外生枝。 话虽这么说,但白逸的举动都和以往不同,方雨妍仍不放弃地追问:「你有什么目的?是关于『乱分石』吗?」 「嗯。」本来还不想让她知道太多,但现在不说恐怕不行了。 「你的意思是『乱分石』就在这间客栈,也就是在姓唐的那四个女人手上?」方雨妍立刻站起,脸上带着一丝惊慌。 「-怎么了?不是-跟我说赶紧拿到我们便可以马上离开吗?」他疑惑她的举动。 「可是……可是你会离开我。」她垂下脸,标致的脸上却有着自私的残酷。 「小妍!」 「我不要『乱分石』,如果找不到它的话你就会跟在我身边一辈子、保护我一辈子。」方雨妍大声吼道,显现出她极度的担心。 「可是没了它,-和媛姨都会死。」他强调这一点。 「我不在乎。」方雨妍知道自己不会死,那只是她和娘对他撒的谎而已。 「但我在乎。」 他语重心长地说完这四个字后,便不再说话。 说实在,他不喜欢她为了纠缠他,而将媛姨的生死置于一旁,她可是她的亲娘呀!尽管她不管自己的命,也该为媛姨想想吧? 「白逸哥……」见他别开脸不说话了,方雨妍这才窒了声。 「小妍,我只要-记得,我做任何事都是为了-们,有没有我在-身边,-都该学着长大,嗯?」白逸语重心长地对她说。 「我才不愿意长大!」她赌气道。 他摇摇头,不愿再多谈地说:「早膳还没吃,我先下楼去了。」 「我也去。」见他就这么走出房间,方雨妍也立即追上。 到了楼下,他们面对面而坐,然白逸却始终耳听八方,想从柜-上另三位唐姑娘的谈话中得知唐萱儿目前的状况。 「刚刚大夫看过,真不知大姊身上的伤是哪时候弄的,怎么伤得这么重?问她她也不说。」唐甜儿蹙起双眉,「如果让我知道是谁,绝不会让那人好看。」 「想想也真是的,大姊从没这么大意过,为何会被人伤了,还要替那人保密?」唐容儿也万分不解地说。 「之前我就觉得她很不对劲儿,早上我才轻轻撞她一下,她就疼得变了脸色,当时我就问了,她一样说『没事儿』。」其实唐茜儿也跟她们一样怀有相同的疑惑。 「没办法,我想大姊可能有她自己的顾虑吧!前面-们多照顾了,我得去厨房看着。」唐甜儿身为二姊,她得接下唐萱儿以往的工作。 「好,这里有我和小妹在。」唐茜儿也道。 白逸放下筷子,抬头对方雨妍说:「我出去一下。」 「你又要去哪儿?我也去。」她也跟着放下筷子。 「这阵子咱们用了不少盘缠,我得攒些银子回来。」说着,白逸便站起身,直接往外头走去。 「哼!讨厌,每次去哪儿都不肯让我跟,你到底要去哪儿弄银子?撒这种谎也未免太假了?」方雨妍不满地皱起眉。 然而就在白逸离开后,他直接潜进客栈后面唐家四姊妹的私人住所,由于才四间房,因此他很快便找到唐萱儿的房间。在窗外,他透过窗棂瞧见她躺在床上休息的虚弱样。 下一秒,他便推开门、放轻脚步走了进去。这时,他听见她说:「谁?是谁进屋。」这不是三位妹妹的脚步声,唐萱儿一听就知道。 「是我。」他继续往前走,最后站在她床前,从高处睥睨着她。 唐萱儿瞠亮一双眼,「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私人我的闺房?你是打算趁虚而入还是乘胜追击?」 「什么意思?」他微-双眸。 「趁虚而入就是你打算趁我体力下支的时候欺负我?乘胜追击就是准备在我受伤之际补我一拳好置我于死地。」唐萱儿一字一字地说,但奇怪的是,她似乎认定他不可能这么做。 白逸邪谑地勾唇轻笑,语意轻扬,「如果我告诉-,我只是因为愧疚而来呢?」 「愧疚?!」唐萱儿-起眸笑问:「真的只是因为愧疚?还是怕我一旦死了,你就不知道『乱分石』的去处?」 他眸光倏然一黯,「姑娘,-昨天不是才告诉我说-不知道它是什么?」 「我现在也没说我知道呀!」她想笑,可是才哼了一声,胸口又突地发疼起来,「呃……」 见她抚着胸的痛楚模样,他立刻将她扶了起来,「我看还是由我来吧!」 「你要做什么,别以为我现在没体力……」 「大夫开的药性慢,既是我施的掌风伤了-,我当然知道该怎么打散它。」方叔在生的时候结交了各门派友人,每人见了他都会赞许他是个学武的料,因而自幼年起他便学了许多功夫。与其说学得多倒不如说他学得够杂,也因此经常导致体内真气无法控制,出手也就比预估的还重。 至于方雨妍之所以会得怪病,也是被那些江湖人士硬是灌输了真气,但他们却不知道她根本不会武功,因此这反而害了她。 「不用你多事。」唐萱儿刚刚才服用大夫开的药,里头含有休息的催眠成分,那让她脑子昏沉沉、身子软绵绵,压根施不出半分力道。 而他端坐在她正前面,出其不意解开她的内衫往下一拉,还解开她的抹胸细绳,跟着伸出一掌紧贴在她心窝处,运气打通滞留在她体内的凌乱气流。 「该死!」天……他居然敢这么对她,唐萱儿咬着牙、羞红了脸儿,却也发现身子不知为何产生了一股强大的热力。 那股炽热亟欲让她昏厥,唐萱儿拚了命撑住,因为她对他根本不了解,哪知道他会不会趁她晕过去之际对她…… 「-实在太逞强了。」白逸担心她会抵不过那股热反而弄伤自己,于是点了她的麻穴,继续将她瘀凝在胸口的滞气逼出。 直到瘀滞尽散,他才将她平放在床,但这样近的距离,他早就将她的身子给看光了!尤其那白皙光滑的身子……即便是君子,也敌不过这样的视觉诱惑。 何况白逸并不认为自己是君子,但他眸光瞬黯,硬是强迫性的告诉自己现在还不是他采取报复行动的时候。 于是,他强自镇定地将她的内衫拉好系上,然后解了她的穴。 「你……你怎么可以……」此时唐萱儿早已难过得泪流满面了。 「在下是不得已才冒犯姑娘,这事我不会说出去的,请放心。」他站了起来,幽魅的眸凝在她倔傲的小脸上良久,这才举步离开。 什么?他的意思难道是他不说出去,她就可以当成没发生-? 「你……你不要……」 唐萱儿来不及喊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似风般的背影缓缓飘远…… 她双眼显露错愕,如今只要一想起刚刚那情形,她除了羞愧外就忍不住浑身燥热了起来…… 天!她该怎么办才好?刚刚发生的一切,真就能如他说的那样……忘了吗? ******bbs.fmx*** 或许是大夫的药起了作用,唐萱儿在又气又臊之下,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约莫半天光景过去,唐萱儿才在唐容儿的叫唤声中惊醒! 「大姊,-睡得真甜,我叫了-好久。来,这是午膳,-赶紧吃了,待会儿我再端药来,小鲁正在熬呢!」 唐萱儿慢慢张开眼……睡眼惺忪下突然想起之前发生的那件事!她立即瞠大眼,看着自己完好如初的衣裳,「容儿,-……-可看见有旁人?」 她是担心那个表里不一的白逸又潜了进来。 「旁人?大姊是指谁?」唐容儿想了想,「二姊和三姊都在忙呢!没空过来。」 「哦!」唐萱儿轻蹙眉峰:心忖:如果他再现身,她一定不会让他好过。 「好奇怪呀!是不是大夫的药产生副作用?-怎么表情怪怪的?」唐容儿关心地摸摸她的脸,「伤还疼吗?」 「伤?」唐萱儿试着提气,才发现原本凝滞的气息已然顺畅,难道真是他治好她的伤?但,只要一想起他褪她衣裳的那一幕,她便难堪地捂着脸说:「糟了!」 「大姊,-到底怎么了,又什么糟了?」唐容儿是愈看她愈奇怪。 「没……我没怎么样,我可以下床了。」唐萱儿说完立即起身,这举动倒是吓坏了唐容儿。 她立刻阻止道:「大姊,-才休息半天,怎么可以下床?大夫说-伤得满重的,至少要躺三天。」 唐萱儿又被唐容儿给推上床,「-给我好好躺着,有我们在,-就别担心了。」唐容儿还以为大姊是不放心她们三个妹妹。 「可是……」唐萱儿话还没说完,唐容儿已将膳盘交到她手上,「大姊,快吃饭,否则我是不会让-定出这间房的。」 「好,我吃就是。」唐容儿就坐在前面盯着她,唐萱儿没辙只好乖乖扒饭,可脑海里却直想着要找白逸好好算这笔帐。 过了半晌,唐萱儿将空碗放在桌上,「瞧,我吃了。」 「这才对嘛!鸡汤可是二姊亲自炖的,-喝完她才开心。大姊,-再多躺会儿,等药好了我再拿过来。」唐容儿端起膳盘,笑着离开。 唐萱儿终于松了口气,听闻她的脚步声慢慢走远后,便蹑手蹑脚地走出房外来到客栈门外,而后纵身一提停在二楼檐壁,往白逸的房间掷入一颗碎石。 房里的白逸举手俐落接住,倏地飞往窗外,追着前头那道纤影。 直到后面山坡地,唐萱儿才停下脚步转身瞪着他,「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戏弄本姑娘?」 「我戏弄-?」他撇撇嘴,一脸不以为然。 「难道没有?你怎么可以……可以褪我衣裳?」唐萱儿说到这儿,已羞愤地握紧小拳头。 「对,是我褪-衣裳,但我是为了让-早日康复。现在-把我引出来,是想找我算帐吗?」白逸双手抱胸,扯高一边嘴角,好像真的在等着看她如何算这笔帐。 「虽是如此,但你也不能这么做。」她红着眼睛,「本以为你至少还是个正人君子,没想到你跟其他臭男人根本没两样。」 白逸倏然-起眸,用力攫住她的手,「姑娘,说话要凭良心,不要随意诬蔑。」 「放开我。」她用力一挣。 「不放。」他凝目望着她. 「白公子,你是有妻室的人,请你尊重我也尊重她。」唐萱儿眼底亮出一抹冷光。 「我没有妻子。」他说的轻松,却引来唐萱儿质疑的眼神。 「哦!那么客栈里的姑娘是?」 「这个-就不需要知道了,我来到金梅镇是希望-能告诉我『乱分石』在哪儿?如果在-身上,就请-交给我。」讲到「乱分石」,他的脸色陡变正经。 「哈……」唐萱儿逸出一丝微笑,挑眉睨着他,「我说过我没听过这种东西。好吧!就算它在我身上,你又凭什么让我交出去?」 「-母亲乃是刘菲对吗?」他微仰下巴问道。 他这番话倒是让唐萱儿吃了一惊,虽然大家都知道她爹娶了位女侠,但却少人知道她娘真正的身分! 「你到底是谁?不要再敷衍我。」 「听过季媛吗?」白逸又问。 唐萱儿点点头,「我曾听我娘提起过,她是我娘的师姊。」 「季媛是养育我长大的长辈,现在的她病重在身,我需要『乱分石』救治她。」白逸干脆对她明说了,毕竟媛姨的病再也拖不得。 「她还活着?」唐萱儿陷入疑惑,「我娘说她早已去世了。」 她甚至记得娘在世时直挂在心底的一件事就是没能见她师姊最后一面。天!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去世?!」他狠狠的-起眸,「哈……她的确是希望她能早点死。」 「这什么意思?」唐萱儿听得一头雾水。 「如果-想知道原因,可以跟我一块儿回去,等-见过媛姨-就会明白了。」他深-起一对幽邃眼瞳,「客栈里的那位姑娘就是季媛的女儿,说起来-们也有段渊缘。」 唐萱儿笑着摇头,「听你说得跟真的一样,我哪知道你是不是骗我的。」 这时他从衣襟内掏出一只师门令牌,「这就是她们曾为师姊妹的证据,我想-娘身上也有一块吧?」 唐萱儿皱起双眉。没错,她看过娘曾拿出一块类似的令牌来直摸着它,「就算是这样,但『乱分石』也不在我身上。如果它真的在我身上,我娘和我爹又怎会因病离世?」 她的话让白逸凝住呼吸,顿时满腔疑惑地问:「他们全是死于疾病?」 「对,所以你现在明白了吧?我们这里根本没有『乱分石』,或许它会治病的说法也只是不实的谣传罢了。」唐萱儿直睇着他脸上的表情,忍不住又问:「我娘的那位师姊真的还活着?」 「我没必要骗-,-若想解除心底的疑惑而且胆子又刚好够大的话,可以跟我走这一趟。」他语气中带着挑衅。 「你以为我不敢?」个性爽直的唐萱儿很快就中了他的计。 「敢不敢就凭姑娘一句话。」他双臂抱胸,已笃定她会答应。 「客栈里的那位姑娘真不是你的妻子?」唐萱儿再次问道。 「不是,但我视她如亲人。」他强调了第二句话。 「虽然我们『唐巾客栈』并没有『乱分石』这种东西,但我听我娘提过它一直在她师父身上。」唐萱儿知道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她师父住哪儿?」媛姨说她师父晚年搬过居处,早已不知去向。 「我不知道地名,虽然我小时候曾和我娘去拜访过她老人家,可惜印象非常微弱。」她耸耸肩,「要靠这么微弱的印象找到那个地方,你就太看得起我了。」 「不试试又怎么知道?」他深深望着她,极其激动地说。 「这……我得考虑看看。」她抿唇说道。 「媛姨的性命就交给-了。」白逸拱手道。 「那……我回去跟几个妹妹商量一下,还有,我不一定找得到那地方,你该有心理准备。」有些话她该说在前头,不想给他太大希望。 「那是一定,如果姑娘愿意试一试,在下必然是感激不尽。」白逸的一对俊眉星目直凝注在她的小脸上,瞬也不瞬,这倒让唐萱儿的双腮突然臊红了起来。 「那……那我先回去了。」唐萱儿看了他一眼后,便率先回到客栈里,至于要不要答应他,这还是个全然未知的答案呢!因为三个妹妹八成不希望她离开「唐巾客栈」、离开她们。 ******bbs.fmx*** 正如唐萱儿所料,三位妹妹一听说大姊要跟一个陌生男人去找娘的师父,连连摇头阻止。 但在唐萱儿的极力说服下,她们终究还是点头答应了,至于说服的理由便是娘生前最大的心愿——想见师姊季媛一面。 就当她打算把这讯息告诉白逸时,正好店里来了位熟客,她立即绽放娇艳如花的笑容走向他们,「王老板,您好久没来了,是不是把萱儿给忘了?」 「我哪敢忘了-,只是最近去了外地一趟,为生意忙。」王老板大笑地摸了下她的小手。 由于他是唐家本生前经营客栈时,就常来店内光顾的老客人,因此唐萱儿这才勉为其难地让他吃点儿小豆腐,「赚这么多银子做啥?也该分点儿给咱们赚赚呀?」 「瞧,我这不就来了吗?」说时,他抓着唐萱儿的小手仍不肯放。 正在唐萱儿不知该如何全身而退时,白逸与方雨妍正好从外面走了进来,而白逸看着面前这一切,眉头再次紧拢了起来。 「姑娘,已经两天过去了,我想知道-的答案。」他立刻上前插了话,持剑的手更随便往桌上一搁,不料剑鞘正好顶在王老板的手背上,疼得他脸色忽地发白起来。 唐萱儿细眉一蹙,立即出手将王老板的手给解救出来,「对不起王老板,这个客人太失分寸,让我来教训教训他。」她跟着转向白逸说:「你跟我来。」 白逸闻言便跟她走出店外,而方雨妍这回当然也不打算乖乖待在店里,立即快步尾随而去,直到客栈外的空地,唐萱儿才停下脚步,「你凭什么这样对待我的客人。」 「醉翁之意不在酒,难道姑娘愿意任人调戏?」白逸以为她是很洁身自爱的,没想到竟会因为这事与他翻脸。 「呵,那也是我的事儿,你未免管太多了。」自从与他有了上回的亲密后,唐萱儿每每见了他总会忍不住心跳加速,也总因为他三番两次替她解围而感到欣慰,但他老爱一碰面就提「乱分石」的态度又让她很受不了。 「这么说来,是在下多管闲事了?」白逸的声音冷鸷,半-的眼底竟画过一道怒焰。 「对,所以为了也不管你的闲事,我正要回答你,我、不、去、了。」他是用什么眼神看她呀!以为她会怕他吗?现在可是他求她耶! 「-!」 「白逸哥,你们在说什么,她又要去哪儿?」方雨妍走近他,紧勾着他的手臂,状似亲昵地说。 白逸直望着唐萱儿,突然勾起冷笑,「我原以为她胆子够大,原来也不过只是会找理由避事罢了。」 「你说什么?」唐萱儿气得拧起一对细眉,天……这男人当真跟她卯上了! 「你愈说人家愈听不懂了啦!」方雨妍直摇着他的手,「人家想知道,你快告诉我。」 他刻意用一双极度温柔的眼神看向方雨妍,「为了-娘,我正在请求唐姑娘带我们去找『乱分石』。」 「什么?她真知道『乱分石』的去处?」方雨妍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下意识地,她将白逸给揽得更紧,以那双充满敌意的眼神直看着唐萱儿,「-是真知道?还是假知道?」 「没有真假,只有不确定。」唐萱儿回答得很干脆,「我已不认得路了,是-这位白逸哥硬要麻烦我一趟。」 「白逸哥,咱们就别麻烦她,谁希罕呀!」方雨妍没停过仇视唐萱儿,打从刚到「唐巾客栈」起,她就非常不喜欢她。只见她老是对客人搔首弄姿,还故作洁身自爱的不让人给碰一下,骗谁呀? 「不行,尽管只有一线希望我也要救媛姨,更何况只有媛姨可打通-混乱的筋脉,难道-要放弃?」他很认真地对她说。 「你们两个慢慢在这里商量吧!我要回去了。」唐萱儿可没空留在这儿看他们两人打情骂俏。 「等等,唐姑娘,难道-要见死不救?」白逸喊住她。 他的话又定住了唐萱儿的脚步,她回头看着他,才要说话又见方雨妍插了嘴,「白逸哥,我宁可死也不要她帮忙,这女人太傲气了,我不会相信她。」 「好,既然这样,那就随便你们了。」唐萱儿这次不打算再轻易止步,除非那个叫白逸的亲自来求她。 果真,白逸立刻追了过来,在她耳边小声说:「今晚戌时在后山的山坡上见。」 唐萱儿眉心轻拧了下,并没告诉他她会不会赴约,便随即加速朝客栈大门走了进去。 「白逸哥,你真要请她带路?」方雨妍追上急问道。 「哼!我不但要她带路,还要带她回去见媛姨。」白逸望着唐萱儿消失的背影,眼神里始终带着一丝迷惘。 「什么?」凭着女人敏锐的心思,方雨妍可以感觉到白逸对唐萱儿有种不同于仇恨的感觉存在。「去见我娘做什么?我不要!」 「-不要太孩子气了。」撂下这话,白逸便步上市集,「我去买点东西。」 「我也要去。」方雨妍立刻拔腿跟上。 「……」 第三章 日落桑榆、夜风西拂,晚膳过后,已是戌时的到来。 白逸依约来到了「唐巾客栈」后面山坡,仰望远方……竟瞧不到半点儿星月,这是一个静谧中带着神秘的夜晚,除了萤火虫在四周飞掠而过,带着微弱的光影,其他倒阗沉的让人觉得诡异。 等了又等,他一直等不到唐萱儿来此,难道她已铁了心,不答应就是不答应? 白逸叹口气,剑眉朗目的眉心带着一抹黯影,想这趟江南之行已耗了许多时间,就不知道媛姨还撑不撑得下去? 半-起眸,他悠然地望向山坡尽头,此刻苍然黝黑的夜里看不清楚什么,却能听见夜鹰低声吟叫的声音。 时间一点一滴的从等待中流逝,山风撩起他的漆发,打在脸上,须臾后,四周的寂静几乎让他忘了自己到底已经在这儿站了多久。 直到天际一道闪电掠过,打在他那张俊挺的脸上,形成一道光影,跟着尽头的山林传来飞鸟齐扬的拍翅声,划破了这片突兀的静默,他才发现似乎要下雨了! 她不会来了吧? 轻噫出无声叹息,白逸才旋身,却看见唐萱儿就站在他身后。 「我以为-不来了。」不难看出他表情中显露意外。 「我本来是不想来的。」又听见一道闷雷声,她于是说:「我们回客栈说吧!就快下雨了。」 「回到客栈的话,小妍会找麻烦。」原来他早有先见之明。 「那你是要……」说时迟那时快,唐萱儿话还没说完,天上已飘来丝丝雨滴,「天!还真是说下就下。」 「走,去那边。」白逸突然握住她的手,直往另一头奔去,眼看雨势愈来愈大,唐萱儿也只好拔腿急奔了。 直跑到一处破屋内,两人身上却已微微湿了。 「你怎么知道这里有间破屋?」她在这儿住了这么久还不曾发现过呢! 「因为我经常来此练功,无意间才发现了它。」夜晚本就降了温,如今还湿了衣裳,他睨着她紧抱着自己的模样,关心地问道:「冷吗?」 「这好。」她锁起眉心,「雨刚刚还不大,可现在……」 看着窗外,天……金梅镇已好久不曾下这么大的雨了,滂沱的雨势、疾电的闪光,带给人一丝骇意。 「-答应了吗?」白逸靠在冷墙边,突然问道。 唐萱儿回头,「你该知道欺骗我的后果。」 「我没骗-,媛姨真是-娘的师姊。」他站直身子,炯迫的目光勾勒她无措的眼,「如果骗了-,就算姑娘想要了在下的命,我眼睛也不会眨一下。」 「那你知不知道她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如果她能先知道点什么,到时候面对那位媛姨,才不会一片茫然。 「到时候我会让媛姨自己告诉。」提起这事,白逸的眸光便赫然转黯。 「那好,不过我要先提醒你,我不敢保证可以找得到。如果没能拿到『乱分石』,你可别怪我。」唐萱儿做出提醒。 「找不找得到乃是天意,我又怎么会怪-?毕竟这是可遇不可求的。」白逸那慑人心魂的眼神仍直睇着她娇美的容颜。 「好,那就这么决定了,哪时候出发?」既然他这么爽快,那她何不也干脆一些。 「愈快愈好。」 唐萱儿点点头,「明天我跟妹妹们交代一些事情,后天出发如何?」 「姑娘同意了?在下不知该如何答谢。」他缓缓走向她,徐沉的嗓音荡出一丝吊诡的音律。 发觉他慢慢贴近自己,她的心跳无由地渐渐加速着。 奇怪,她到底是怎么了?在「唐巾客栈」里她每天得应付多少男客,哪个不是油嘴滑舌、舌粲莲花,可为何她竟会对这个男人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或许是他身上带有的这份神秘感让她好奇? 他的身分神秘、他的笑容神秘,就连他的一举一动都是如此的沉着,让人难以窥探。 「我只是要去见见我娘的师姊,顺道陪你们去找东西,你不需要答谢我。」她深吸口气,企图挥掉他带给自己的影响。 「无论如何,我还是要谢谢。」白逸的眼神中带了抹黝深的光芒,突然又问:「就姑娘一人前往吗?」 「那是当然,『唐巾客栈』还要做生意呢!」她回答得理所当然。 白逸点点头,「至于那天的事……我不是有意褪姑娘的衣裳,而是……」 「你不是说过了是要为我疗伤吗?既然以后要一块儿远行,那么那件事就别再提了,我该回去了。」她向后退了步,避开他态度逼人的气势。 「但雨还非常大。」白逸往窗外看了眼。 「没关系,我可以淋雨回去,要是妹妹们没等到我回去,会着急的。」唐萱儿刚刚可是偷溜出来的。 白逸闻言,突然开始褪起自己的外衫,这动作让她大大吃了一惊。「你……你要做什么?」 「如果真要淋雨回去,就多穿件衣裳吧!」他边说边为她披上,动作之轻柔,竟令她心生颤抖。 唐萱儿忍不住回问道:「你是不是对每位姑娘都这么贴心?」 白逸嗤冷一笑,「姑娘对我产生了兴趣?所以想知道我的一切喜好、兴趣?」 「我……我才没呢!」她愕然地瞠大眸子否认。 「那最好,我希望姑娘不要误会了,我之所以这么做,是希望姑娘一切安然无恙。」他直勾勾地笑睇着她。 唐萱儿听在耳里,忍不住提了口气,「是,我绝对不会有事的,在找到『乱分石』之前,我连一根寒毛也不会少。」 凑巧的,这时候雨势已小了许多,唐萱儿回头睨了他一眼,便不再逗留地往客栈的方向急奔而去。 白逸看着她远离的身影,目光陡转深沉,已揣测不出他脑海里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而唐萱儿奔回客栈房间后,一褪下他那件湿漉漉的外衫,上头竟还留着一股陌生的男人味儿,而闻着它居然令她的心又有了丝丝的蠢动? 老天!唐萱儿-到底是怎么了?什么时候会将那种可恶的男人放在心上? ******bbs.fmx*** 对妹妹们叮咛完所有的事情之后,唐萱儿便在她们不舍的眼神下与白逸、方雨妍一块儿离开她从未远离过的「唐巾客栈」。 就这么走了一整天,却发现前面的路愈来愈荒凉……方雨妍于是用怀疑的口气问道:「-确定是往这里走吗?」 「我只在小时候来过一次,印象中是这条路没错,-能不能安静点,让我好好想想?」唐萱儿受不了地转向白逸,「你能不能管管她?」 只见白逸望向方雨妍,用一种宠溺的语气对她说:「小妍,别再多话了,快点找到『乱分石』才是重要的。」 唐萱儿见状只是撇撇嘴,无言地继续向前走,突然她定住脚步看着前面那座桥,一脸思索样。「好眼熟,我当初应该走过这座吊桥。」 说完,唐萱儿便加快脚步继续往前定,但才走上那座吊桥没多久,原本勾住吊桥的绳索赫然一松,整座桥便倏地下沉了几寸。「啊!」 「小心。」白逸欲上前搭救,身躯却被方雨妍紧紧搂住。「放手!小妍。」 「别去,太危险了,桥会断掉的。」她死都不会松手。 眼看又一根绳索松脱,整座桥也开始发出怪异的声响,白逸只好硬将方雨妍用力推开,施以轻功跃下桥面抓住唐萱儿的手臂奋力往上一拉。 「-不是会武功吗?难道自己不会上来,非得让白逸哥冒险去救-?」方雨妍一见被救起的唐萱儿就忍不住叨念道。 唐萱儿强忍着内心的委屈,咬着唇没有说话。 而白逸只是冷冷的看着唐萱儿,丢下一句,「下次小心点!」 「你这是什么态度,难道你跟她一样以为我是故意的?」唐萱儿内心好激动,忍不住开了口。 方雨妍见她生气却得意的一笑,又加油添醋地说:「这种事不用人家以为,是真的、装的,旁人自然是一目了然。」 唐萱儿错愕的看着他们,顿时发现自己像是误上了贼船,「我不去了。」 「这么大的一个人了,不要出尔反尔,净做些幼稚的决定。」他瞅着她一眼,又举步向前走。 「不过我倒是觉得-可以赶紧滚回金梅镇,我说过我们不需要-,没有-我们一样可以找到『乱分石』。」方雨妍可是迫不及待想将她赶走。 「小妍!」 白逸将她拉到一旁,「不要胡言乱语了,-先到前面刚刚我们经过的那间馆子订个位子去。」 「为什么要我去?」 「白逸哥的话-不听了?」他半-起眸。 「我……好嘛!去就去。」方雨妍一跺脚,不情不愿的先行离开。 「你们两个一搭一唱的,究竟有什么目的?」唐萱儿愈来愈觉得诡异,直盯着他的背影问道。 「我的唯一目的就只是救人,快走吧!」白逸加快脚步往前走,因为他不想面对她那双水灵灵的眼神,就怕自己到时候会狠不下心将她带回去。 「该不会你的目的只是『乱分石』,其他的一切全是你自己编造出来的?」唐萱儿深吸口气,气得追了上去,可才走了两步却因为脚踝猛抽痛了下,让她难过的顿住步子。 「-怎么了?」听见她瞬停的脚步声,他回头望着她紧皱的眉心。 「刚刚被吊桥上的木板卡住,脚有点儿疼,所以……我绝不是有武功还故意要让你下去救我的。」她抬起脸,不服输地解释着方雨妍刚刚对她的误解。 「我没说-是装的,-不必跟我解释。」白逸故意忽略她的脚伤,又继续迈开步伐,但他却没注意到自己为了她,已放慢了行走的速度。 「如果我真不管承诺,现在执意要回『唐巾』,你会怎么做?」她徐步跟在他身后问道。 他-起眸,回头对她戏谑一笑,「-不会这么做,因为唐家本的子女是不会做这种违背约定的事的。」 「你!你分明是拿我爹的名声来威胁我?」她紧瞅着他。 「-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他看看天色,「已经不早了,我们先去吃点东西,才有力气继续找路。」 走着走着,他发现她的速度愈来愈慢,眉宇不禁一拢,「很疼吗?」 「疼也是我,不疼也是我,反正不关你的事。」唐萱儿小脑袋一偏,慢慢忍痛加快了速度。 她既然爱闹脾气,白逸索性不说话就让她闹着,但他却转回她身旁定着。 就在这时候,唐萱儿已远远看见方雨妍站在馆子外朝他们挥手,于是她又问:「你和小妍是什么关系?」 「我一直拿她当妹妹看。」这点他没隐瞒。 「你们感情看来不错。」 「有哥哥不关心妹妹的吗?」白逸撇过脸,肆笑地望着她那张微凝的脸色,「怎么了?-们姊妹感情不好吗?」 「我们的感情当然好。」唐萱儿-起眸,深深看了他一眼,「但我觉得她可没把你当哥哥看待。」 「或许吧!难道-有意见吗?」他灼烁的眸底轻闪笑意。 「哼!我会有什么意见,你们要当情人、当兄妹,都不关我的事儿。」唐萱儿抬高下巴轻哼了声。 白逸剔亮的眼凝注着她,眸底倏然染上一片浓灼。 唐萱儿——杀害方叔的那对奸夫淫妇的女儿,就不知将她带回去后,媛姨会怎么向她讨回这笔债? ******bbs.fmx*** 连续三天过去了,他们一行人试走了好几条路,依然没有任何收获。 今日,他们在一家茶肆停下歇息时,唐萱儿便提议说:「下午我们往另一条路试试,这条路如果再没用,那我就想不起来该往哪走了。」 「-是说哪条路?」方雨妍望着她,状似随口问问。 「就是长满野姜花旁边的那一条路-!」唐萱儿疑惑地望着方雨妍,「-不是一向对走哪条路不感兴趣吗?怎么现在又突然想知道?」 「呃……我总该有个心理准备,免得像-一样走上了破桥而不自知。」她微微噘嘴儿,话中带着挖苦,「唉,这几天咱们不是走破桥就是破水沟,不知道下一步-要带我们走去哪儿。」 唐萱儿小脸一皱,「我……我早说过我没印象。」 「小妍,说话不必这么尖酸刻薄。」白逸开口制止。 方雨妍瞪大一双眼,愤而站起,「是,我什么都不对、我尖酸刻薄,那我出去不打扰你们,你们这下可满意了吧?」说完,她转身就走。 「这丫头!」白逸没好气地叹口气。 唐萱儿凝起眉问:「如果我真找不到路,你会不会也这么说我?」 「我说过这是天意,怪不得。」白逸倒了茶喝下。 「你们住在哪儿?」唐萱儿这才想起要问。 「百里外的青龙镇郊。」他挑眉,「既然-娘提过媛姨,那她除了说过她死了之外,还有什么吗?」 「我娘临终时说没能见她最后一面是她最大的遗憾,如此而已。」唐萱儿想了想,似乎就只有这些了。 「哈……遗憾!难道她做的那些事光遗憾就够了吗?」说到这里,白逸那双深邃的眸底瞬画出道冷光。 「你们好像与我娘有过节?」她-起眸,「如果真有什么你就直说。」 「算了,这种事应该由媛姨亲自来告诉。走吧!该上路了。」他起身时,顺手放了几分碎银子在桌上。 唐萱儿看着,忍不住问:「现在多了个我,你身上的盘缠还够吗?」 「这-不用担心。」白逸扯唇一笑,「虽然我并不富有,但绝不会饿了-、渴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上回去镇上采买时,我巧遇了当铺的老板娘,她告诉我说住在我们客栈的一位白衣男子典当了一块上好的冷玉,那人是你吗?」唐萱儿跟着白逸的脚步也步出茶肆。 「什么?」他一震,没料到她会问他这事。 「她说……看你非常不舍地将它拿出来的样子,它对你而言很重要吗?」她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 白逸表情僵冷,却不发一语。 「你说嘛!」她拐到他面前,挡住他的去路。 「它是我娘留给我唯一的东西。」望向她惊愕的神情,他不禁勾唇一笑,「不过-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赎回来的。」 「你不知道赎东西也有期限?就为了找那个『乱分石』,你把那么重要的东西给当了?」唐萱儿摇摇头,接着从腰袋内掏出一样东西递给他。「还你,你可别再拿去典当了。」 白逸接过一看,手上握着的不就是那块冷玉?有这么一瞬间,他心口像是漏跳了一拍似的。「-……」 「别再说了,我们快赶路吧!」对他甜甜一笑后,她便转身往前走。说真的,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在听见当铺老板娘的话之后,便有股冲动要将它买回交还给他。记得前两年客栈生意不好时,爹为了养育她们四姊妹,也曾典当了最宝贝的东西,所以她能明白将心爱东西割舍的痛。 白逸清冷的眸在注视她背影的同时缓缓放柔,潜藏在心底那份不该有的感觉却慢慢发酵了……老天!不行,他不能对她有任何感觉,绝不能! 闭上眼重吐了口气,但一睁开眼,他的目光却又无法闪避的盯视着她走路的姿态,「-的脚还疼?」 「脚……已经几天了,早不疼了。」她垂首微笑着,心里有些高兴他至少还会关心她。 「那就好。」像是发现自己问得太多,于是他加快脚步向前,不过走着走着,他却发现怎么也找不到方雨妍的身影。「小妍那丫头去哪儿了?」 「会不会在附近?我去那里看看。」唐萱儿也帮着找起,但四周都绕了一圈还是不见方雨妍的踪影。 白逸双手-腰,眸心半-,显然是有点担心她。突然,他建议道:「这丫头本来就喜欢乱跑,刚刚她问-怎么走,或许是自己先过去了,我们还是过去看看吧!」 「也好。」唐萱儿于是和他加紧脚步往前走,果真就在路口看见方雨妍在那儿无聊地踢着小石子。 她一看见白逸,立刻笑着奔到他面前,「白逸哥,你们动作还真慢哩!我等的脚好酸喔!」 「既然这样干嘛还要跑出去?」他揉揉她的脑袋,轻漾一抹浅笑。 唐萱儿见状随即敛下眼,这才恍然发现自己很不愿意看见这一幕。老天!该不会……该不会她真的对他产生了好感? 「我先来探探路呀!」方雨妍笑望着唐萱儿,她的微笑却让唐萱儿不寒而栗。 「那么我们走吧!」唐萱儿既是带路之人,她知道该由自己先行找路去。只见她不停看着前方,极力想找出印象中有关的记忆。 她边走边听方雨妍在白逸耳边说着一些悄悄话,而白逸也笑谈回应。唐萱儿好几次轻哼小曲儿,想漠视他们之间的亲昵,但是却一点用也没,那只是让她更无法专心罢了。 也就在她一个不留神之际,她的右脚突然落入一只绳圈上,接着绳索更往上一吊,将她整个人拉了起来。 「啊……」这里怎会有机关? 白逸闻声看过去,立即-起眸,「这是怎么回事?」 下一刻他便倏然拔身而起,将唐萱儿从空中给救了下来,「-没事吧?」 「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她疑惑地看着这条绳索,百思不得其解。 「-怎么老是这么不小心呢?不管去哪儿都会受伤,我看我们还是离-远点儿比较安全。」方雨妍冷眼睨着她。 「我看大概是我的脚最近运势不太好。」她想解下圈着大腿的绳索,但近距离一看,才发现这是新绳,就像……刚刚才弄上的一样。 唐萱儿利目朝方雨妍脸上一射,冷着嗓问:「是-动的手脚?」 方雨妍对着白逸尖叫道:「白逸哥,你听听,这怎么可能?」 白逸凝眸看了方雨妍一眼却没答话,只道:「如果-的脚没受伤,我们就继续赶路吧!」 「不相信我说的话吗?你看这绳子多新,分明是为了对付我,况且知道我们要走这条路的就只有她。」唐萱儿要让他知道,她并不是凭喜好来断定一个人的好坏。 白逸蹙起眉望着绳索,它果真非常新。「可是小妍又不会武功,就算她想,也没办法把绳子拉到这么高的地方。」 「对嘛!还是白逸哥了解我。」方雨妍勾住他的手臂,甜笑地说。 唐萱儿无话可说了,毕竟人家是一道的,又怎会相信她的话呢?「算了,当我什么都没说。」 她用力站了起来朝前迈步,然而就这么一直到夜深了,她仍没想起下一步该往哪去。 「对不起,我根本就想不起来。」现在的记忆和幼时的记忆已有些混淆,她想得头都疼了起来。 「我看休息一下好了。」白逸-起眸,看着旁边有块大石。 唐萱儿点点头,走过去坐下休息,顺便捶捶刚刚被吊疼的大腿。 这时白逸却将方雨妍拉到一旁树后,小声问道:「刚刚那绳子是-弄的吧?」 「白逸哥!你怎么也这么说?」方雨妍震惊地问。 「那绳子真的很新,还有……我注意到-的手。」他眸子一敛,「上头有草绳划过的痕迹。」 「呃!我……」她噘起小嘴,「没错,是我又怎么样?因为我讨厌她。」 「-是怎么弄上去的?」关于这点,他不得不起疑。 「我……」方雨妍伶俐的脑袋一转,连忙说:「那里原来有条旧绳,我只是把新绳绑上,直接拉上树头换了绳子而已。你看,我还很好心的怕旧绳断了会摔伤她呢!」 白逸回头看向唐萱儿,幽邃的眸微微-起,「-以后别再作怪了。」 说完,他又回到唐萱儿身边,「好些了吗?如果休息够了,我们得赶在天黑前找到落脚的地方。」 「看你一脸无奈,是不是后悔要求我了?」唐萱儿朝他吐吐舌做了个鬼脸,接着便站起,继续他们未完的旅程。 第四章 数天后,白逸一行人来到一处溪畔。唐萱儿蹲在那儿清洗自己的手绢,方雨妍则将白逸拉到一旁去说俏悄话。 「到底什么事?」白逸见方雨妍一脸怒容,便问。 「我知道了。」她指着待在溪边的唐萱儿说:「我知道她是谁了。」 「什么意思?」白逸眉头轻蹙。 「昨晚我从你衣襟内掏出这样东西,你说……为什么要瞒着我?」方雨妍的柳眉在眉心间轻轻打了个死结,手上拿的就是她娘在他们临走前交给白逸的一封信。 「-搜我的衣裳?」白逸一张俊脸严肃地紧绷了起来。 「我……我只不过是想将它拿去清洗,不小心发现的。」方雨妍有些支吾的说道。 「是吗?无论何时我可从没见-洗过半件衣裳。」她从小就被媛姨宠坏了,除了任性之外,其他什么都不会。 「不管怎么说,错都在你。你既然知道她娘就是杀害我爹的凶手,为什么不杀了她?」方雨妍冷声质问着。 「因为她还有利用的价值。」一时之间,他不得不这么回答。 「利用……你是指她能带我们找到『乱分石』吗?」方雨妍忍不住笑了出来,「如果她真有能耐早就找到了,还会带着我们在这里团团转?我早说她不可靠……我们早应该杀了她。」 「-小声点。」 「我为什么要小声?我就是要让她听见,因为她只适合以死来为她娘还债而已……」方雨妍指着溪畔的方向,但两人一回头,却看见唐萱儿正在他们身后,浑身发着抖看着他们。 她一步步向后退,边摇着脑袋边说:「不,我娘不可能杀人,绝不可能,你们一定搞错了。」 「-当然会这么说,我还要告诉-,-根本就不是唐家本的女儿,而是-娘和情夫所生的。」这些全是方雨妍从她娘信中看来的。 「胡说!」唐萱儿难过的流下泪,「我不容许你们再胡说八道!你们再说小心我杀了你们。」 「我偏要说,-不过是个杂种而已!」方雨妍不听劝地又嚷嚷起来。 「方雨妍,-给我闭嘴。」唐萱儿气愤地冲向她,却被白逸一把拦了下来。她瞪着白逸,「你骗我,你居然骗我,原来你真的只是想利用我找到『乱分石』而已。」 「我没骗-,媛姨真的是刘菲的师姊。」 「你到底在说什么?天……我完全迷糊了。」唐萱儿抚着脑袋,觉得眉心都颤疼起来。 「只要-能找到『乱分石』,其他迷糊点没关系。」白逸仍紧抓住她,「别想逃,我们继续找。」 「你以为我会就范?」唐萱儿怒急攻心,愤而朝他出拳,但白逸迅捷的身手、矫健的招式,三两下就将她扫进怀中。 他-起眸,笑弯唇角,「听话点,-会过得比较舒服点,否则……」 「否则你会怎么样?」唐萱儿仰起脸,毫无畏意地问。 「否则我会代替媛姨先惩罚。」白逸找来一根绳索,将她双手捆住,「无论-走或不走,都得跟我回去。」 「你要做什么?你想限制我的行动?」唐萱儿瞠大眼,难以置信。 「只有这样,-这只凶悍的小猫才会乖一点。」白逸冷睇着她,「如果-不想让我也拿-当仇人看待,那-就别再闹了。」 「我娘不可能杀人。」唐萱儿怎么也没想到头一次能让她动心的男人,居然是个这么可怕狠心的大魔头。 「如果-想替她澄清任何事,也只能跟我回去后,对我媛姨说清楚了。」白逸没回头看她,因为他不想看见她眼角那抹会扰乱他心绪的泪水。 唐萱儿知道自己已成为他们的大仇人,在双手被捆的情况下,她也只好被动随着他们的脚步往前走。这一路上她想了好多好多,觉得这一切就像是场虚幻的梦一样,不知何时才会终止。 她娘虽然是名侠女,但个性温柔,绝不会滥杀无辜……不会……绝不会…… 仰望着天上的阳光,那份炽热直扎着她的眼,让她的脑子晕沉不已,不一会儿她的脚步慢了、颠簸了,最后更半跪在地上,她忍不住难过的哭了出来。 「快走呀!-是想浪费大家的时间吗?」方雨妍扯了扯绳子,催促着她。 唐萱儿则咬咬唇,用力站了起来,但在猛抬眼的瞬间她却愣住了。眼前那高大的白槐树下,是她随娘去见她师父时所待过的地方,也是她唯一印象最深刻的地方。 「我想起来了,就是这里,当初我和娘在那棵树下休息过后,曾绕到旁边的一条路……不久后就到了我娘她师父的住处了。 「-说的是真的假的?-可别想耍花样。」方雨妍不愿相信她说的话。 「如果你们怀疑,那我们就别去了,反正我是无所谓。」唐萱儿睨了他们一眼,一脸不以为然。 「我们去看看。」白逸拉着唐萱儿先走过去,但走没几步,他们却在同一时间踩到一个类似石块的东西,顿时地底裂开一个大洞,两人双双掉了进去。「啊!」 「白逸哥……」方雨妍见状赶紧奔了过去,可是洞穴却已迅速关上。 「这是怎么回事?白逸哥……」方雨妍变了脸色,在洞外又捶又打,可是地面却动也不动,平静得就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而跃进洞里的唐萱儿摔得浑身酸疼,她挣扎地坐起身,透过不知哪来的微弱光线找到了白逸……而他居然就在她的身下,当了她的垫背! 不一会儿白逸也张开眼,劈头就说:「-还真重。」 闻言,唐萱儿立即往旁一闪,「我们怎么了?这里到底是哪儿?」 白逸徐徐坐直身子,「这倒要问-才是。」 「你以为是我?!」她倒吸口气,「算了,如果你真拿我当仇人看待,不如干脆就杀了我吧?」 「我不会杀-的。」他站直身,四处摸索着这里的壁面,想找寻出口。 「你是想让你那位媛姨亲手杀了我吗?」她抿紧唇冷哼。 白逸没理她,沿着墙壁往前走去,才发现这幽暗的小径居然很长……似乎找不到尽头。 唐萱儿被缚着双手,困难地站起身,也好奇地随他的脚步移动着。「你到底在做什么?找路吗?」 「没错。」 「这种地方怎么会有路呢?」唐萱儿左右张望着,发现这里很像个绵延无止境的洞穴。 见他仍忙他的,唐萱儿忍不住想,要是开口问他最关心的人,他应该就不会再沉默了吧?「小妍一个人在上面,不会有事吧?」 没想到他仍然闭口不语,这下唐萱儿真是气极了,「你不屑跟我说话吗?在你眼中我只是个可利用的棋子而已,是不是?」 白逸定住身,回头瞪了她一眼,「-知不知道-很吵,可不可以安静一点?」 唐萱儿气得噘起唇。哼!不说就不说,她倒要看看他能摸出个什么来? 走了大半天,前方仍是一条无止境的小路,他们累得不得不停下来休息,而且由于里头的温度比外面还高出许多,唐萱儿已热得汗流浃背了! 「我们说不定会死在这里。」她无奈一叹,慢慢坐了下来。 「或许吧!」他撇撇嘴,似乎也放弃地找了个地方坐下,「这趟出来我想过各种可能,就是没料到我会摔进这里头。」 「我更无辜,不但是被骗了出来,还落到这样的处境。」想起这事,唐萱儿便凝了心,更思念起妹妹们。突然她-起眸,很坚定地说:「我才不是杂种,听好,我绝不是。」 「现在是与不是已经不这么重要了。」被困在这里哪里也不能去,他已经够烦郁了,实在不想再听她说些会让他动摇意念的话。 「是不重要还是不想听?」唐萱儿眼眶湿红地望着他,「其实我可以不管你们怎么想,我一点都不在乎,但我说不上为什么,却很在乎你的想法。」 或许,她已有不能出去的心理准备,因此许多闷在心底的话,她只想现在一口气说出来。 「哦!」他魅惑地望着她,「难不成-是喜欢上我了?」 「我……」唐萱儿此时真想打掉自己的嘴巴,为了避免更难堪,她立刻站起身往更里面走去,然而就在这时候,突然一阵天摇地动,几块碎石猛地从上头纷纷掉落! 白逸闻声,回头一瞧就见一块巨大的石块倏然落下,他赶紧扑向就在下方的唐萱儿,双双滚到一旁。 砰! 石块砸下,激起纷飞的尘烟,当尘烟渐渐缓下,唐萱儿这才发现自己居然被他给紧紧缚锁在身下。顿时她想起他们还在「唐巾客栈」时,他与她肌肤相触、为她打散瘀气的一幕。 那件事至今对她而言仍是份羞辱呀! 「你别压着我,快起来。」她用力挣扎着。 她直在他身下挣动着,属于女性的躯体直磨蹭着他的胸膛,白逸一双黑湛的眼直凝注她闪着水雾的眸心。 他不想欺骗自己,或许在进入「唐巾客栈」的那一刻起,他便被她自然的笑靥所诱惑了。几次注意她的一举一动,不单单是因为她是他要找的对象,而是他对她根本就移不开眼。 尽管事后他强迫自己故作冷漠,但仍无法漠视她的一切,总在有意无意间会想多看她一眼,甚至想去相信她娘是清白的! 只是当初那一幕是他亲眼目睹,要他以为是错觉,又谈何容易?! 内心相互纠缠的复杂情绪,让他顿时心乱如麻,再加上她娇小弹性的身子直在他身下蠕动的刺激,他全身顿时灼热起来! 他轻轻掬起她的下颚,「现在我想做一件我一直以来想做的事。」 她愕然地瞪大眼,看着他的脸孔慢慢逼近自己,然后在她意想不到的情况下用力含住她的小嘴! 「唔……」唐萱儿浑身一绷,仍卖力挣扎着。 虽然她有功夫,但双手被缚绑住而完全施不出力道,因此他得以更加技巧地加深他狂肆的吻,带给她一波波抑制不住的酥麻。 白逸的大手炽热地在她身上游移,她的甜美让他的心再度掀起狂热,他继而叼住她的小舌尖,霸气的与她缓缓缭绕。 「白逸……我就说你不是君子,你为何老是趁人之危?」因为双手不能动,她改用脚回击。 他长腿一个反剪,夹住了她踢动的双脚。「我从没说过自己是君子,尤其是在-面前。现在-手和脚都不能动了,-还想怎么样?」 「白逸,如果你是想替别人报复我,那就来吧!但是我告诉你,等你弄明白事实以后,你一定会后悔的!」她眼眶含泪对他叫嚷着。 「在我白逸的人生当中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后悔。」面对她的挑衅,他宁可相信自己亲眼所见! 「你……你简直是个混蛋。」 「那现在我就让-尝尝混蛋的滋味。」白逸-起眸冷冷说道。 他再次压下身子吻住她那狡辩的小嘴,大手也毫不迟疑地钻进她的上衣、肚兜,揉弄起她的丰满。 「呃……」唐萱儿身子忽地一颤,深吸了口气,却感觉所有抵抗的力道全消失了。 「意乱情迷了?」他肆笑着。 「我才没……啊!」否定的话才说出口,他的指尖又带给她一波滚滚激浪的感受。 「嗯……」唐萱儿忍不住吐出嘶哑呻吟。 「好美的身子。」望着她浑身泛红的娇美样,他忍不住轻喟了声。 「别这么对我!」她扭动着身子,想脱离他的掌控,可这男人非但没收手,反而愈来愈过分、愈来愈放肆了。 「那-想要我怎么对-?」 他狠狠的-起眼,用力将她的手扣在头顶上,「在『唐巾客栈』时-不时对我媚笑、事后又为我赎回冷玉,难道-这么做不是在挑勾我吗?」 「你怎么可以说这种话?」愕然之下,她眼底凝满了泪水。 「要不,-要我怎么说?说-就跟-娘一样,喜欢到处惹蜂引蝶?」说时,他更用力拽紧她,惹得她轻泣出声。 「我恨你……你放开我……」 他的话就像利针般直扎进她心底,她想为娘说话,但是对当时事情一无所知的她又不知如何解释,但她坚信……坚信娘绝不是他们口中的那种女人! 「恨我?很好,只要-记着,不要爱上我就对了。」 他谑笑了下,炽热的唇持续往下,在滑过她平坦的腹部、肚脐眼时,她浑身早已控制不住地轻颤起来,体内掀起的狂潮,热得让她发晕。 现在唐萱儿可以确定白逸是个调情高手,虽然他话语狠戾,但动作却极为轻柔……她在羞愤中仍无法逃开他激情的卖弄,而在这样的情欲煎熬下,她胸口起伏得更加厉害。 「啊!」她红了小脸,一时忘了自己身在何处,小嘴微启,颤颤求援般,一张一合的。 他是男人,而且是个成熟健康的男人,他曾放纵过、也曾轻狂过,所以当然能轻而易举的知道女人在这时候最需要的是什么。 「嗯……」面对他的挑勾,唐萱儿微启迷蒙的双眼,呢喃出声。 白逸见她这难受的模样,又低首轻咬她的耳垂,在她颈窝吐息,搔弄着她的理智,「啊,不,好痒!」 在她闪避的同时,白逸弯起唇线,带着一抹笑意的用力扯下她的衣裳。 「你……」她紧张的瞠大眼,看着他对她的一举一动。 「不……别……」然而她忘情地叫声反而让他霸气的施为更火辣,下一秒,他更狠狠欺上了她纯美的身子…… 「啊!」唐萱儿疼得瞪大了眼,从未经历过这种痛楚的她开始在他手臂上又咬又啃,「痛……好痛好痛,放开我,我要你放开我。」 「现在我已经放不开了。」他-痖地说着,继而更用力的再一次贴近她的身子。 「呜……」下一刻她突然流下泪,哭着希望他放手、希望他离开。 但他真能这么做吗? 不!他知道就算自己现在撤手,却已经不能全身而退,因为他已占有了她的纯真。 她的紧实让他疯狂,无法移动一丝一毫。 白逸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有如此颠狂过,这一刻是他这阵子以来一直想做却没法做的事,如今他做了,却一点也不感到后悔! ******bbs.fmx*** 当唐萱儿清醒时,看见的就是自己衣衫不整,躺在角落的模样。回忆起之前所发生的一切,她又气愤又羞愧的坐直身子。 然而因为手被缚绑,她眼看着自己衣衫不整却没办法为自己整理,心里更是难过悲愤。 另一边,白逸穿戴好后便来到她面前,凛着张脸为她解开手上的麻绳,「-可以自由动作了。」 「你就这么解开我,难道你不怕我乘机杀了你?」她赶紧回过身,抖着手穿戴好一切。 「杀我?杀了-的第一个男人?」他抿唇肆笑,「-已是我的女人,只要-乖一点,我保证不会虐待-,还会好好待。」 他站起身来又开始触碰起壁面……突然,他眼一-,紧盯着一只飞舞的蝶缓缓停在上头。蝶?!有蝶就表示这里可以通往外面。 「你这个人永远都这么自大吗?」唐萱儿整理好衣物后,才回头瞪着他。 「自大?-们女人哪个不喜欢自大的男人?难道-会选择畏缩、没担当的男人?」他冷哼。 「就算是选择畏缩、没担当的,我也不会选择你。」她站了起来,顺着墙朝他阴暗的身影走过去。 「是这样吗?」他很有自信的笑了笑。这时他瞥见远方的一点光影便说:「我们继续往前走吧!」 「你还不死心?」她皱起眉。 「死心就表示真要死在这里。」不管她肯不肯,他已率先朝前走去。 可奇怪的是,当他们愈往前走,原有的一丝光线却慢慢消失,最后居然漆暗到伸手不见五指,眼前的路更已到了尽头。 「这就是你所说的活路?」她苦笑。 白逸-起眸,眉头也愈来愈紧蹙了。 「唉!我从没想过自己会在这种地方走完人生。」唐萱儿无力一叹,身体往后头石墙上一靠……突地,那石墙居然开始移动,还发出轰隆隆的声音! 「这是?」两人心有灵犀的往内一探,窥见里头散发出明亮的光线,原来暗室上头有道碎石缝,直透进温暖的阳光。 「是这里,我娘带我来见她师父的时候就是在这儿,但是我不记得有这条暗道呀!」 白逸只道:「或许那时-年纪小,没注意这么多,我们还是赶紧找到『乱分石』吧!」 「你知道它的模样吗?」 「媛姨说过,它漆黑、圆润、还非常光滑。」可是这里几乎已空无一物了,哪来的石块呢? 「白逸你看,这是什么?」唐萱儿指着旁边的一个石架……而垫底的那个石块就跟他形容的一模一样。 「对,就是它!」他眸子突地大睁,立刻将它拿了起来。 可说时迟那时快,石块一离桌,石壁立即洞开,而一见有路,白逸立即抓住她的手往前飞奔而去。 然而更可怕的是,两人才出了石洞,那山壁又迅速合起,不一会儿便整个坍塌下来! 见状,他毫不迟疑地将她保护在胸口前,让自己承受危险。 唐萱儿躲在他的臂弯中,怔怔的看着他。「你又救了我……」 「我……」白逸呼吸一窒,赶紧推开她说:「那是因为-还不能死。」 「真是这样吗?难道……难道你没有一点点在意我?」她大胆地问道。 白逸的脸孔僵凝,随即发出狂笑,「-觉得可能吗?」 望着他激狂的笑,唐萱儿忍不住难过的垂下脸,咬着唇问:「那你真的是想带我回去送死-?」 虽然她想见见那位媛姨,但她也希望她会是个明理之人。 「我不确定她会怎么对-,但-最好要有心理准备。这里并不安全,我们还是快走吧!」说着,他便先行往前走。 唐萱儿颓丧地看着他那孤傲无情的背影,这才发现到内心揪紧的疼居然这么深……深得她几乎寸步难移了。 ******bbs.fmx*** 黎明初醒,檐外早起的雀儿已鸣啭下停,响起轻盈乐章,唐萱儿也起了个大早。 步出客栈房间,却发现白逸不在外面,于是她便坐在店外的门槛上等着。 一直接近午时,她才见他从外面回来,而唐萱儿一见到他便立刻站起来笑问:「你去哪儿了?没有绑着我,难道不怕我溜了?!」 白逸的一双眸狠狠一黯,胸口撞击着极大的波动,他很想摇醒她,问她为何不逃……他故意给了她这么一个大好机会,她为什么不利用?居然还像个傻瓜似的坐在这里等他回来? 她是脑子不清楚了,还是傻了?! 「怎么了?你的脸色好像不太好看?」她疑惑地问。 「上路吧!」他走进店里拿了自己的包袱便启程赶路。 「你刚刚是去哪儿了?是去打探小妍的消息吗?」唐萱儿跟在他身后,一脸无聊地问道。 「没错。」他随意应了声。 「那有消息了吗?」他走得好快,她只得尽可能追上他。 「我一直以为-不喜欢小妍呢!」 「我是不喜欢,但后来想想,她的个性也不过是骄纵些、对你依赖些罢了,这也没什么。」她很诚实地说出感觉,「只要她不要老找我麻烦就行。」 他没接续她有关方雨妍的话题,反而问:「回去后面对媛姨的恨意,-该怎么办?」 「我?我会澄清,如果她不相信,我会求她给我时间证明,我娘已不在了,她没办法澄清自己的清白,就理该由我来做。」她抬高下颚,很执意地说。 「笨蛋!」他丢给她这两个字。 「喂,你怎么搞的,欺负我还骂我……你……」她止住步子不走了。 「那-最好一辈子都待在那里澄清算了。」他其实暗自希望能甩开她,让她回金梅镇,毕竟她在那儿才能得到真正的安全。 媛姨虽是养育他长大的恩人,但他知道她个性偏激、性情残酷,就不知道接下来会用什么手段对付她了。 天!就让他为自己放纵一次吧!让他放纵自己的感觉。他承认对她的感觉奇特,也承认自己可以说是有点喜欢上她,所以他不希望她成为刘菲的替代品。 「得到了『乱分石』,所以你想撇开我了?」她不懂得他的用心良苦,反而急追上他的脚步。 「该死!」说她笨还不够咧! 「不说就算了,反正我是不会称你心的。」她还是紧跟着他,说什么都不想抱着这份屈辱离开。 什么杂种?她唐萱儿一辈子都是唐家人,哼! 路经一处园野,早晨的空气分外香甜,远处成群的蜻蜓停在青草上汲取露水,山下还有水牛耕作,哞哞轻啼,轻扬悠然。 渡过花江口,白逸领着她坐上竹舡筏,在船夫的帮忙下,桨橹摇摇声嗟呀,徐徐摆渡经水而行。 「船夫,请问昨儿个可有位年约十五岁的小姑娘来这儿搭船?」到了彼岸,白逸询问着船夫。 「十五岁的小姑娘,是独自一人吗?」船夫低头想了一想。 「正是。」白逸立即点头称是。 「哦!是有一位挺标致可爱的小姑娘。」听船夫这么回答,白逸总算落下一个重担,朝对方点首道谢后又带着唐萱儿沿湍水而行,直到夜深了,他们便在附近随便找了个废墟打盹,方便隔日继续赶路。 隔日清晨,雨露沾湿衣裳,冻醒了白逸,而白逸看着唐萱儿那蜷着身子的模样,一时又起了不舍之心,于是褪下外衫披在她身上,就怕她冻着了。 不久,天交卯时,日出东山,唐萱儿才缓缓转醒,当她睁开眼看见他的外衫披在自己身上时,她不禁甜甜一笑。 「醒了?」白逸背对着她,望着晨曦。 「嗯,谢谢你的衣裳,你也冷吧?!」唐萱儿起身走向他,将衣裳披回他肩上。 白逸震了下,随即伸手按住她的小手,那温热的感触让她心口一窒,她等着他说……说些心底话,却只等到他一句「已经不早了,我们是该启程了。」 她垂下脸点点头,心想他会这么急,一定是放不下小妍吧! 唐萱儿,-醒醒吧!他对-只有恨,根本不会有好感的,-可不要愈陷愈深呀! 「也好,那我们继续赶路吧!」两人继续并肩朝前定,但愿一切都很顺利,能在天黑前赶回「方莫山庄」。 第五章 事情就像白逸所预料一般,约莫傍晚时分他和唐萱儿便到了青龙镇上的「方莫山庄」。 这儿虽名为「山庄」,里头其实占地不小,但因为久没人打理,因此带了点儿颓落、荒僻的感觉。 没想到才一进门,白逸却惊见方雨妍跪在媛姨的床前哭哭啼啼…… 「怎么了?」白逸心下一惊,迅速入内。 唐萱儿则是站在外头,诧异的看着这一幕,难道躺在床上的就是那位误会娘好些年的师姊季媛吗? 「白逸哥,你……你回来了?哇……」方雨妍一看是白逸便急急奔向他,投进他怀抱里。「人家以为……以为你死了……害我哭死了……」 「我没事……我不但没事,还找回了『乱分石』。」白逸将背负在身上的布兜拿下,里头放着的就是他们寻求已久的东西。 「来不及了……一切都来不及了……」这下她哭得更凶,「娘死了,就在刚才她突然断了气……」 「刚才,多久以前?」白逸脸色瞬变。 门外的唐萱儿也立即入内,愕然地瞧着方雨妍那哭红眼的模样。看见此刻的她,不禁让她想起娘去世的那一刻,她们四姊妹同样哭得断肠呀! 「媛姨对不起,是我来晚了。」白逸赫然跪下,表情僵冷。 唐萱儿直觉这样的气氛好让人心酸,她更不晓得该说什么话来安慰他。 「-也来了?!很好,现在我就要替我娘报仇。」方雨妍发现身后的唐萱儿,立即拿起桌上竹篮内的利剪上前刺向她。 幸亏唐萱儿闪得快,也很快制止了她,「方雨妍,我跟着白逸回来并不是要认错或任你们宰割,而是要替我娘洗刷冤枉。」 「当年是白逸哥亲眼目睹的,会有什么冤呀?笑死人。」方雨妍看着白逸,「你还不快点拿下她?我要给她好看。」 唐萱儿怔然地望着他一步步走向自己,然后箝住她的双手,「不许-这么对小妍。」 「白逸你……」唐萱儿的身子颤抖了起来,「你不可以这么不分是非黑白。」 「既然媛姨已去世,我希望所有仇恨都随她的离开而消弭无踪,一切到此为止,-走吧!」他说道。 「白逸哥,你怎么可以就这么放她走?」方雨妍大叫,「你将我娘的交代甩在脑后了吗?」 「小妍!冤冤相报何时了?何况错也并不在她。」白逸深提了口气说。 「你……你该不会喜欢上她了?」方雨妍大叫,「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在『唐巾客栈』时我就看出来了!」 白逸看向唐萱儿那张同样震愕的小脸,并没否认,只是专注地对方雨妍说:「让她走,我希望-答应让她走,如我这么做会让媛姨不满,以后我自会在九泉下向她解释。」 「你要怎么解释?告诉她你爱上她的仇家之女了?」方雨妍愈说愈难过,标致的小脸也慢慢显露出凶狠,「好,你不杀,让我来。」 「-杀不了她的。」白逸拉住她的手,「-又没功夫。」 「虽然我没功夫,我也不会让她活下去。」方雨妍发了狂似的直朝唐萱儿猛挥利剪,唐萱儿想回击自保却又怕伤了她,只好小心翼翼的防守着。 哪知道方雨妍出手却毫无节制,没多久,唐萱儿的手臂已被她划了好几刀。 「够了!」 白逸突然紧抓住方雨妍的手,目露利光瞪着她,「-再这样我要生气了。」 「白逸哥……」方雨妍一愣,随即投进他怀中纵声大哭。 白逸闭上眼,回头对唐萱儿说:「已经晚了,今夜-就留在这里住一宿,明天再离开吧!」 倚在白逸怀里的方雨妍,眸子狠狠一紧,心忖着:如果真要跟唐萱儿硬碰硬,那一定会让白逸讨厌她,倒不如想想其他法子。 「你真要放她走?」她抬头问道。 「这是我的决定,就算-不同意,我还是会这么做。」 「那……」方雨妍走到季媛床前跪了下来,「娘……白逸哥说要放了她,我也没办法,只好等以后再向您赔罪了。」 说完后她便又站起身来,目光炯然地对唐萱儿说:「那几剪就当我已经出了气,-最好明天就走。」 唐萱儿完全无言以对,就现在这情况来说,她就像是个误闯的外人,连为自己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怎么样,难道-还有意见吗?」方雨妍向她跨前一步说。 唐萱儿见状赶紧退后一步,看着白逸揪着心问:「好,既然这里容不下我,连让我解释的机会都不给,那我明天就走,不过现在请先告诉我房间在哪儿?」 「右边走到底最后那间。」方雨妍小手往前一比。 「那我先出去找人来处理媛姨的后事。」也是因为唐萱儿有功夫,白逸这才能安心离开去办些事。 「嗯,谢谢白逸哥,若不是有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说着,方雨妍又哭了出来。 「-也别太难过,我先出去了。」说完,白逸便径自离开山庄,而这时的方雨妍目光狠冷的-起,心想无论如何她也要让唐萱儿尝到苦头。 否则这份血海深仇,她哪能说咽就咽得下? 紧接着她也回房稍作休息,但约莫半个时辰后,她却突然在房里哀哀叫了出声。 正在房间发着呆的唐萱儿闻声,立刻走向她房间,在门外急问道:「-怎么了?」 「不要-管……唉……」 「是不是哪儿不舒服?」房内传来的呻吟声就好像是她身受极大的痛楚般,让唐萱儿怎样也无法若无其事的离开。 「我……我闹胃疼,这几天我一直担心白逸哥的安危,又担心我娘的病,因此几乎都没好好吃过一餐。」她虚弱的声音传来。 「那-是饿了?」唐萱儿又问。 这下方雨妍没回答她。 唐萱儿知道她还在记恨那份仇,所以虽不想理她但也不能不管她,于是她只好说:「我去厨房弄点吃的,等做好了再端给。」 「我可没要-假好心。」方雨妍故意这么说。 「反正是我自愿的。」说完唐萱儿便找到了厨房,开始忙碌起来。 由于橱子里的东西下多,于是她简单地做了个烤饼,然后又熬了碗小米粥,直接端进她房里。 「小妍,-睡了吗?」她轻敲房门。 「还没,等一下。」小妍轻轻将房门打开,一看见香喷喷的烤饼便猛咽口水,然后疑惑地看着唐萱儿,「这真是做给我吃的?」 「嗯,-若不想吃我也不勉强,但可别跟自己的胃过不去。」将东西摆上桌后,她想方雨妍一定不想看见她,于是便主动的退出房间外。 「等等。」方雨妍步向她,近距离的对她说:「白逸哥说得没错,我不该一直记恨的,我会努力原谅。」但在说话的同时,她偷偷的将一包东西丢进她衣袋中,而唐萱儿却没发现。 闻言,唐萱儿先是一愣,但没多想便说:「我不需要-的原谅,因为我相信我娘。」说完,她便关上门回到自己房间。 ******bbs.fmx*** 砰!突然房门被粗鲁地撞开。 正在打盹的唐萱儿猛地张开眼,看见的便是白逸那张扭曲的怒颜。 「白逸,怎么了?」她揉揉睡眼不解地问。 「-怎么可以这么做?」白逸伤痛的眼中目露红火,「小妍是偏激了些,但她不是没再动手了吗?-为什么还要毒害她?」 「我毒害她?」唐萱儿这下可完全清醒了,她倏然站起,疑惑地问:「我什么时候毒害她?j 「那小米粥里居然有毒,幸好我回来得早,点了她的穴道才没让毒性蔓延,-为什么……」他好痛恨……痛恨自己竟然会对她有了爱意。 「这是她说的?」现在她才弄明白刚刚方雨妍为何突然说要原谅她,原来这就是她的坏心眼。「难道她说的你就信?」 「虽然她顽劣了点儿,可是她从没对我说过谎。」他深吸口气,脸上的表情可谓伤痛欲绝。 他后悔、后悔自己打算放了她,原来她的心真的跟她娘一样残酷! 「难道我就是个会对你说谎的人?」她忍不住淌下泪,心底有着被他误解与不被信任的痛楚。 「然而-对我而言……只不过是个仇家。」他的话再次击毁她心中慢慢筑起的爱恋。 「只是仇家……那你为何要对我……」她拧着心。 「既是仇家,当然随我高兴怎么对付,再说在那黑洞中,根本是-撩拨我在先。」因为愤怒,他口无遮拦的说出更残酷的话。 她一张小脸转为苍冷,「那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做的?就凭她一句话?」 「我现在就是来找证据的,我必须要搜-的身。」 「白逸,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唐萱儿不敢相信他竟然会这么说。 他大步走向她,「-是要让我搜,还是主动交出毒药?」 他的口气就像笃定她身上有那种东西似的,唐萱儿失望地垮下双肩,深吸了口气,「好,你就搜吧!」 白逸忍住不去看她红肿的双眼,而后伸手至她衣襟内搜寻着,最后果然在她腰袋里发现一包可疑的东西,他立刻打开纸包嗅了嗅,脸部表情一转震惊,「没错,就是它,小妍中的就是这种毒!」 「这不是我的!白逸,这真的不是我的。」她吃惊地看着他手中的东西,「一定是她……是小妍偷放进我腰袋里的,一定是……」 「唐萱儿,-不用再解释了!」 她捂着脸,不停摇着脑袋,「如果我说我没下药,这药也不是我的,你根本也不会相信了?」 白逸望着她的泪眼良久,「我真后悔刚刚没替媛姨一刀杀了。」 「好,那你杀呀!替你媛姨、替方雨妍杀了我呀!」她仰起脑袋、闭上眼,泪水从眼角毫不避讳的掉落。 「-!」他高举手臂,却怎样也击不下去,「天一亮-就给我走,我再也不要看到。」 眼看他就这么走了出去,唐萱儿气得浑身发抖,她立刻追出房间,在他之前冲进方雨妍房里。「方雨妍,-说,-为什么要这么做,-……」 一踏进她房里,话未落的她看见的是她为她做的小米粥翻倒在地,而方雨妍正气若游丝的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 「唐萱儿,-还要怎么样?」白逸瞪着她,「-说她这副样子,像是装出来的吗?有人会自己毒害自己?」 唐萱儿泪眼蒙-地望着这一切,整个人垮坐下来,喃喃说道:「好可怕……真的好可怕……」 「-如果还有点良心,就去替我请大夫来。」他转头不愿多看她一眼,「我不能再让-们独处了。」 「你!」她突然从这样的震惊中醒过来,无力地问:「大夫在哪儿?」 「白云巷。」 唐萱儿再望了方雨妍一眼后,便绝望的前往镇上请大夫去了。说真的,现在的她一点儿都不想救方雨妍那个可恶又可怕的女人,但她之所以愿意去找大夫,就是想要与她当面对质,她要让白逸知道,真正可怕残酷的女人究竟是谁。 没多久,她从白云巷请来大夫,经过一番诊治后确定方雨妍只需服用几帖祛毒药便能清醒后,白逸才总算松了口气。 稍晚,他去敲了唐萱儿的房门,然而她并没理会他也没有来开门。他深吸了口气,在门外直接对她说:「晚膳-连一口也没吃,是吗?」 她凭窗眺望外头,任泪水沾满整张小脸,她没想到这种心碎的感觉,竟比抽筋剥皮还要疼痛,那感觉是他绝对不明白的。 没见她回应,白逸眸心一黯,烦郁地又说:「等下天就要亮了,-准备好要出发了吗?」 「我不打算走。」唐萱儿深吸口气,终于对他做出回应。 「什么?」 唐萱儿瞅着天际那弯月儿,苦涩一笑,「我本来是该回去的,但你知道我为何选择留下吗?因为我要等她清醒,我一定要与她当面对质,我要让她知道我不容许任何人诬陷我。」 「够了,-就别再闹事了,虽然小妍几次对-出手,激发了-的恨,但一切都到此为止吧!」他努力说服她,不希望再生事端。 「你以为这样的理由对我而言是最好的?」唐萱儿强忍好久,终于忍不住爆发出心底的怒焰!她走到门口将门拉开,「我只要真相,不需要你为我找理由。」 「如今这情况,-还需要什么真相?」白逸怒视着她,不能理解她的固执。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所以什么都别说了。」她转过身背对着他,缓缓一字一顿。 「-给我听好,在-和小妍之间,我信任的还是她,就算-留下也是枉然,所以-不走也得走。」现在他的心绪纷乱,只知道她多留一刻,他的心就会多乱一分。 「白逸,如果你不肯相信我,就什么都别说了,我只想争取自己的清白,如果我真的有做,我根本不在乎你怎么看我,甚至你将我送交衙门我也无所谓。」 唐萱儿长了十八岁,从未遭受过这般耻辱,如今怀疑她的人还居然是她喜欢的男人,可知道她是用什么样的心情挨过每一刻? 「唐萱儿!」白逸拧起眉。 「你走。」她苦涩一笑,「除非你杀了我,否则我不会离开的,你可以出去了。」 白逸-起眸,肩上的肌肉紧绷着,过了好一会儿才转身步出她的房间。 然而就在这时,他们同时听见外头传来微弱声响,「白逸哥……」 唐萱儿想也不想立刻直奔进她房里,当方雨妍一见到他们,她立刻扑进白逸怀里,「白逸哥……呜……我好难过……」 「没事了、没事了,大夫已经开了药为-解毒,-不会有事的。」白逸轻拍她的肩安抚道。 「方雨妍,我问-,-为什么要对白逸说是我对-下的毒?」唐萱儿见她清醒,已迫不及待想澄清自己的清白。 但可恶的是,方雨妍一看见她便紧缩在白逸怀中,不停发着抖,「呜……呜……我怕,白逸哥,我好怕。」 「唐萱儿,-离开,快给我离开。」白逸怒视着她。 他犀利的目光直鞭笞着唐萱儿的心,但她强忍着。「我没毒害她,我现在只是想弄清楚真相。」唐萱儿看向方雨妍,「-说,我哪时候毒-了,那碗小米粥里又怎么会有毒,我身上又怎么会有毒药,是不是-偷偷塞给我的?」 「我没有……咳咳……白逸哥,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方雨妍发着抖,那惊骇的模样演得非常逼真。 「-不要装了,给我老实说。」唐萱儿急得又要哭了,「-若不承认我就不走。」 方雨妍假装难过的抱着脑袋,「白逸哥,她到底要我承认什么?我头好痛……」 「好,我相信-没有做,那-现在是不是可以放过她了?」白逸不忍见方雨妍被逼成这样,只好对唐萱儿说自己相信她。 唐萱儿心口一酸,扬眉看向自己所爱的男人,这种不被信任的痛要比身体真正受伤还要难受!她颓丧又失望的落下泪,紧捂着嘴儿便迅速转身奔离了这间房。 白逸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瞳心瞬黯,整个人笼罩上一片烦郁。 「白逸哥,你为什么还要留下她?她想杀我耶,你快除掉她吧!」方雨妍把握着机会,直在一旁怂恿着。 「-先休息一会儿,这事我们晚些再说。」说完,他也跟着离开方雨妍的房间,他实在是不想听她说那些话。 杀了唐萱儿?!哈……如果他真狠得下心,现在又何需这么痛苦呢? 方雨妍看着他挣扎,心里更是怒火中烧。看来光是这招还没有用,她必须再更狠一点才行。 ******bbs.fmx*** 几天下来,唐萱儿始终躲在房里避不见面。 直到今晚夜深人静时,她才步出房间来到屋后的溪边,坐在那儿望着天上的圆月静静沉思着。 月,好圆;星星,好亮!这合该是个怡然自得的时刻,可为何她的内心是这么空虚,找不到定点? 「-终于愿意出来了。」白逸来到她身旁,轻轻说。 她身子一绷,并没回头,依旧仰望天上。「我出来看月亮,可这里的月亮就是没有金梅镇的美。就好像我曾经向往的爱情……应该很美、很浪漫,但一掀开朦胧的面纱,才发现它是这么脆弱,根本禁不起考验。」 白逸知道她指的是什么,深吸口气后便对她说:「这么说-是真的很爱我了?」 「爱上一个不信任自己的男人,很惨是吧?」她已不想再伪装下去了,这阵子她想了很多,有天她会离开……独自离开,就算让他知道她的心意,那也没什么。 他眸心有着浓烈的暖流飘过,「就当我了解-不是个狠心的女人,一切都是-不得已的,-还是走吧!」 听他这番话,唐萱儿依旧只能苦笑,他根本不懂她,甚至永永远远都不会懂她。顿时她才发现,这阵子沉淀在心底的空隙还在,只是她故意忽略它,刻意用平静的心湖掩过它,让它不能继续在胸口泛滥。 可一旦心湖不再平静,在思绪汹涌翻浪之际,那空洞和心伤便像喷泉般冒了出来,已无法再去抑制。 「算了!别说这了。」她徐徐转向他,「她最近好些了吗?」 「嗯,已经好多了。」白逸点点头。 「如果你还愿意相信我,是不是该让我和她开诚布公的说几句话?」这是唐萱儿这几日以来一直抱有的坚持。 「她的心情似乎还没恢复,-就别再执意了。」他婉言拒绝了她。 「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是不是怕我又伤她?如果我真要她的命,用武不是更快些,何苦要下毒?你想想清楚。」 白逸揉揉眉心,「-不用企图说服我。」 「那就是你自欺欺人了。我不会说服你,我会努力找出证据。」瞪了他一眼,她朝屋里走去,不再跟他说话。 「等一下。」他终于按捺不住地喊住她,脸部表情紧绷地说:「我等了-好几天,才终于见到-,怎能让-说走就走?」 「要不然你想怎么样?」唐萱儿用满是受伤的眸对视住他。 「我……我想这样。」下一刻,他忘情地倏然堵住她的小嘴。 白逸这几天真的受够了,他的内心也陷于这份煎熬中无法翻身,只是他不明白为何自己会这样呢? 他一面想相信她,一面又告诉自己不可以对她意乱情迷,不过他愈是抗拒这份感觉,他内心便更是鼓噪难安。 只要想起在黑洞中两人缠绵的一切、一起努力逃生的经过,那是种生命相系、心意相连的感觉,可现在…… 「嗯……」她不停挣扎,企图摆脱他的吻。 可是他却像变了个人似的,着了魔似的双手抚弄起她的身子,而唐萱儿在惊吓之余,突然用力甩了他一巴掌,「住手!」 他瞠大眼,顿时定住所有动作,火红着的眸心定定凝注着她一脸泪容。 唐萱儿紧抓着衣襟,抽泣地说:「你怎么可以这么做?在你眼里我到底是什么?」 她羞愤地掩住嘴,连忙回头奔向自己房里,紧关上门、闭上眼……难受地抽噎着。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白逸懊恼地往旁边的大树重重一击,落叶顿时纷飞落地,就像他此刻的心情…… 不断坠落、坠落…… 第六章 又过了几天,这些日子里方雨妍始终紧抓着白逸,不让他离开半步,更不给他机会接近唐萱儿半步。 但就在这时候,邻居刘老伯突然兴匆匆的来访,还开心的对白逸说:「白逸呀~~从以前我就听说小妍得到个怪病,现在镇上来了位神医,你或许可以请他过来帮小妍看看。」 「那位神医是?」白逸一听立即眼睛一亮的问道。 「华山神医,听过吧?」刘老伯眉头又一皱,「听说来了好一阵子,就不知道还在不在,你要去见他就赶快。」 白逸抿紧唇,「好,那我知道了,谢谢您特地来通知我。」 「哪的话,那我回去干活了。」刘老伯仔细交代过后,便旋身离开了。 白逸立即进入方雨妍房里,拉了她就要走。「走,跟我一块儿去镇上。」 「做什么?」 「华山神医在那儿,我要他为-看看。」 「不,我不去。」方雨妍心下一惊,她怎能去?这一去不就揭穿了她根本没病的事。 「但我不能放-一个人在家,所以-还是跟我去一趟比较好。」 「为什么不能让她一个人在家?你是担心我又兽性大发,会杀了她还是撕毁她?」唐萱儿轻拨珠帘,从屋后走了出来。 几天不见,再见到她,白逸眸影转为黝黯,里头更掺杂了些许无法厘清的情绪,「-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唐萱儿转向方雨妍,「明眼人不说暗话,-今天可以坦白了吧?」 她拿白逸当挡箭牌躲了她几天,然而今天她一定要问个明白。 「我能坦白什么?我早就不怪-过去对我做了什么,但-承认自己做错又有什么关系?」方雨妍转向白逸,「你别去找大夫呀!她一定会乘机杀了我的。」 「我会杀-早杀-了。」唐萱儿半-着眸瞪她,「但我仍不得不佩服-的演技。」 「我的演技?我倒觉得-的演技才好呢!」方雨妍头一偏,低哼一声。 「-们都别说了,小妍,先跟我去镇上。」他怕再迟就来不及了。 「白逸哥,我说我不去就不去嘛!」她抽回手,发起脾气来。 「-为何这么固执?」 「要不你请他过来,我留在家里等你。」方雨妍见他生气了,摇摇他的手撒娇道。 「可是……」白逸仍担心的看了眼唐萱儿。然而就这一眸,几乎已让她彻底死了心。 「把她关起来不就好了?只要把她关起来,她就杀不了我了。」方雨妍偷偷勾起笑,但面对白逸时又露出一副极度委屈的模样。 白逸回头看向唐萱儿,又对方雨妍说:「这样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难道你心里真有她?白逸哥,是我娘养育你成人、教你功夫,你这样未免太忘恩负义了吧?」 他被她这几句话给激得黑了脸,只好走向唐萱儿,「对不起,我很快就会回来。」 唐萱儿顿时倒抽了个冷子,「你真要关我?」 「走吧!」他用力拉住她的手往她房里带。「-若要证明清白,至少得等我回来。」 「那如果我不呢?」她立即出拳抗拒,不过白逸数招后便缚住她。「我不绑-,这样至少-可以自保。」 这句话间接说明了他也担心方雨妍会伤害她。 接着在唐萱儿怔愣之下,他便锁上她的窗口、房门,而后离开了。 唐萱儿无奈地死了心,反正无论她解不解释,他永远都不会相信她的。落着泪,她无力地将包袱整理好,坐在紧闭的窗边发呆,打算等着他回来她好向他道别。 说时迟那时快,一把利剑突然从纸窗刺入,幸好她闪得快,否则这一剑必刺中她心口。 不一会儿,她错愕的看见持剑撞开房门进入的人居然是方雨妍! 「-会功夫?!」唐萱儿吃惊地看着她破门而入。 「哈……没错,我是练了好几年的功夫,不过那都是瞒着白逸哥偷偷练的。」方雨妍得意一笑。 「-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我不想让他知道我有功夫,我想缠着他一辈子,而他能爱的女人也只有我一个。」她撇嘴佞笑。 「-以为这么做他就会爱-?」唐萱儿现在除了觉得她可笑之外,还觉得她好可悲。 「如果他只能跟我在一起,当然不爱我都不行。」方雨妍-起眸看向她,「我千方百计的想赶-走,可-却像赖定这儿似的,逼得我不得不对-动武。」 「-以为-打得过我?」唐萱儿定定的望着她。 「别忘了,-娘和我娘师承同一位师父,所以我们所学相同,而且我还偷学了不少其他门派的绝学,要赢-根本就是易如反掌。」 「好,那我们就只能试试看了。」唐萱儿立即从腰间抽出一把五截剑,由于它易于携带,所以她极少离身。 「我们到外面去比试比试。」说完,方雨妍便撞破木窗纵身一跃,而唐萱儿则是眸子半合地观察了下她的动作,虽然就她所说她曾学了不少门派的功夫,不过看起来却学不通彻,以至于只能拿出六分力。 随即她也快步跟出了屋外,两人就在溪边相距十步之遥之处,冷冷相视对方。 「-有没有想过还可以隐瞒多久?-难道不怕我告诉白逸?」唐萱儿微仰下颚,半-着眸说。 「就算-告诉他,既然已有了前车之鉴,他还会信-吗?」方雨妍撇嘴一笑。 这句话果然说中了唐萱儿的痛处,她持剑的手轻轻一颤,心也束紧着,「没错,他不会相信我,但是我相信老天有眼。」 「老天如果真有眼,就不会让白逸哥遇到-,而如果没有遇到-,他这辈子就都是我的人。」方雨妍非常霸道地说。 唐萱儿摇摇头,逸出一抹苦笑,「一直以来我都当-还有救,现在看来,-简直就跟顽石一样。」 「-这个臭女人。」方雨妍气得提足气,立即朝她挥剑,虽然她的功力嫌弱,但是出手极狠。唐萱儿因不想伤了她,因此在闪避与进攻之间应付得非常吃力。 而方雨妍更像是有计画性的牵引着她转往屋里去,唐萱儿在气头上并没有细想便随她进屋,可就在进了屋时,她才发现方雨妍手中的剑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 而在她听见背后传来白逸的脚步声时,方雨妍同时大哭出声,「救命呀……哇……救命呀……」 屋外的白逸闻声立刻冲了进去,所看到的就是方雨妍惊慌的摔倒在地,手臂上有几处剑伤,而唐萱儿手中还持了把利剑。 「-这是?」他立即变了脸色,「原来一扇门关不住-的杀意?」 「不是的,白逸……她……她会武功,是她先动手的……她的伤也是自己划的!」唐萱儿震惊地看着方雨妍那深深的伤口还汩汩淌着血……对于她的狠毒,她知道自己的解释很薄弱,但她还是得解释清楚。 「够了!」白逸愤恨的说:「本来……本来我还信以为真,认为是自己误会了-,可现在是我亲眼所见,-还想狡辩?」扯下腰间素带,他赶紧将方雨妍受伤的手臂包扎好。 「我可以证明她有武器,就在刚刚她把它丢在外头。」唐萱儿一颗心震得龟裂了,嗓音也带着抖颤. 但是这些话在白逸听来却是一句句的谎言,他目光含威地说:「-真的让我很失望,直到现在我才知道原来-是这种女人!原来那晚在溪畔,-那副委屈的模样全是装出来的。」 「你说什么?」唐萱儿迭退一步,再望向方雨妍时,她却发现她的嘴角弯起一丝得逞的笑弧。 原来她说的没错,白逸说什么都只会相信她,而自己在于他,只是个局外人……一个可有可无的局外人,这辈子永远都别想闯进他们的圈子。 「-如果不想让我杀了-,就赶紧走。」尽管他爱她,可他担心她的小心眼会伤了方雨妍,那么到时他将一辈子都对不起媛姨。 唐萱儿咬着唇,听着他那不冷不热的音调,还有清冷的眸光,就像把剑,一把无情、锋利的剑,将她割得体无完肤。 「我真不敢相信这是你会说的话。」她的眸心镌上伤害,无血色的唇、空洞的眸,让她此刻看来好脆弱。 看她这副样子,白逸无不心痛,但他已不能再放任自己的爱继续毫无理由地蔓延了。 他决定打住,就此打住。 「这是我说的,现在我已不打算再放纵-了,-要走就快走吧!」他转过身用力闭上眼,并将方雨妍扶起给带进屋里。 「白逸,你未免太狠了,我说外面有武器,你为什么不去看看,看一眼又不会怎么样。」唐萱儿告诉自己,她不屑他……她才不屑他,但她不要这么不清不白的让他误会一辈子。 他虽然定住身,可依然没有采信,还是扶着方雨妍继续往里走。 「好,你不去,那我去。」唐萱儿立刻冲到外头四处找着,终于在离屋五十尺的地方找到方雨妍的武器。 她欣喜若狂地拿着它奔回屋里,却见白逸一人坐在小厅内的椅中。 「白逸你看,武器在这儿,这是小妍刚刚攻击我的剑。」唐萱儿来到他面前,将那把剑递到他面前。 「我不知道-这把剑是打哪弄来的,但是-可不可以收敛一下-狠毒的心肠?小妍是我从小看到大的,她的好或坏我一目了然。」他桌上摆着烈酒,一杯接着一杯,对住她的眸光硬如玄铁。 闻言,唐萱儿小手一松,那把剑就这么应声落了地,锁上轻愁眉间的全是伤心与失望……紧接着,她不发一语地转向自己的房间。 一进房里,发自胃部的酸疼让她难过的蹲了下来,不停的干呕…… 她哭了,痛哭不已,该死心了吧! 谁要她的执迷不侮伤透自己,尤其他那声声句句不实的伤人指控已将她打入万劫不复的地狱,无法翻身呀! 唐萱儿,离开吧!离开这里吧!别再留恋与不舍,-不是早准备离开了吗?-斗不过方雨妍的,再这么下去-只会让自己陷得更深。 看着床边那只已收拾好的包袱,她无力地爬了过去拾起它,里头放了妹妹们为她求得的平安符,以及每人一句的叮咛,这种冷暖交错的感觉让她抱紧包袱,不一会儿更已泪流满面。 ******bbs.fmx*** 当晚唐萱儿将所有东西都收拾好之后便离开了。 她当然没告诉任何人,因为根本不会有人愿意再看见她,她的离开正好称了他们的心、合了他们的意,又有谁会不舍呢? 唐萱儿低首苦笑,抚着刚刚呕空的胃,现在还泛疼呢!但同样的,她知道不会有人关心、在乎地。 因为她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一个执刀伤害手无缚鸡之力小姑娘的恶女! 「要走了吗?」才转出街口,她惊愕地瞧见白逸就站在那儿等着她。 她逸出丝丝苦笑,「再不走,会有人更急着杀了我。」 白逸转过身,透在月光下的那张脸显得特别冷鸷,他一步步走近她,「我曾经在心底为-找了无数个理由。」 「对你而言那些都是理由不是事实,你仍不愿信我。我看你醉了,别再说了,再见。」远远的,她就闻到他身上一股浓重的酒味。 只要多待在他身旁一刻,她内心的紧揪便多一分,还是早点远离他得好,她才可能找回最初的自在。 「等等。」白逸长臂突然一层,将她紧紧箝住,望进她那空洞的眼底。「-……为什么-是这么狠的女人?」 唐萱儿苦笑,「是,我狠,我就是狠,那又怎么样?告诉你,你在我眼里根本什么都不是……」 说出这样的违心之论,她伤心的泪水霎时染上她整张脸,她乱了心,什么也不想的便对他挥出招式,但由于太过伤心了,她的招式也渐渐变得没章法了。 白逸从头到尾避而不攻,只是静默以对。 「你为什么不攻过来?打我呀!你报仇呀!」唐萱儿打红了眼,最后逼得白逸不得不出手抵挡。 他霍然挥出一掌,却控制不住力道地贴上她的右肩口,让她失去平衡迭退了好几步。 「对,这样才对,你既然要替方雨妍报仇,就杀了我。」唐萱儿身子受了伤,但心上的伤更重,「不过像你这种可恶的男人就只够配那个方雨妍……」 白逸被她的说词激得更火大,他语气阴鸷地说:「我不准-再侮辱小妍,她现在还受着伤躺在床上。」 「是呀!她是被我弄伤的你知不知道?我真恨不得多划她几刀。」唐萱儿气极攻心的咬牙怒骂,弄得牙根都发疼了。 「-……简直是个魔女,为什么-要这么让人失望,而我却偏偏放不开-,这到底是为什么?」他用力扳倒她,两人双双摔倒在地,滚到一旁大树下。 「你想做什么?」 「我想仔细看清楚-是什么样的女人。」他直视她那双含泪水眸。 「再看也一样,因为你根本就瞎了眼。」被压在他身下的唐萱儿瞠大一双红红的眸,将剖心的痛苦,转为言辞的犀利。 大概唯有如此,她才能够从发泄中找到一丝丝平衡,但她却不知道自己的胡言乱语同样炙痛了白逸的心。 「好,真的很好,原来我从没认清过-,那我现在该看得更透澈才是。」被酒精给刺激得半醉的他,在深受刺激下,愤而剥开她的衣裳,吻上她细腻雪白的颈窝。 「你别乱来!你放开我。」唐萱儿一边忙着对他拳打脚踢,一边忙着遮掩自己露出衣边的肌肤。 但那残破的衣裳怎掩得过她的丰满,白逸更趁这机会掌住她的娇嫩,细细抚弄着。 「呃……」倏然掩上身的热,令她忍不住轻叹出声。 白逸却还不想就此打住,持续拉高她的上衣,让她暴露得更诱人。 唐萱儿虽拚命挣扎,虽然她有功夫,终究敌不过白逸,只能被他这样戏弄着,但她更没想到的是自己会在这种荒野外让这可恶的男人给…… 白逸-起酣然醉眸,「亏-有这么好的身材……却有蛇蝎般的心肠……更恨的是我为何会爱上-……对-下不了手……」 他的下颚抵在她胸口,冷冽的眸直凝在眼前的粉嫩上。 他的话让她微愣了下,但事到如今,这种变调的爱,又能挽回什么呢? 白逸心痛的目光惹出她难抑的抽息,「你这个天底下最笨的男人,我才不希罕你的爱。」 「-……就是不知悔改!」 白逸气她事到如今还不肯认错,因此他火眸倏扬,紧抓着她的雪胸,在她还来不及阻拦前,已低首大口吻上她…… 「嗯……」唐萱儿倒抽口气,逼视他在她身上所做的残酷施为。「你……你滚开……我讨厌你。」 「我却恨。」他继续以舌尖挑弄她,大手更往她裙底探入…… 「不准你碰我!」她运了气,倏然用双腿踢开他,拔腿就跑。 「-要去哪儿?」白逸疾追了几步,将她抓进怀里,「这里是我的地盘,我没要-走,-就不能走。」 「呃……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既然我在你心中是这么坏心的恶女,你就更该……放开我。」唐萱儿心里实在难受。 贴近她,她女性的气息柔香令他心醉。 「这也是我想问-的,为什么我会痴恋-的人、-的身子。」他的抚触赫然彻底掌控了她的情欲,尤其迷幻了她的神智与离去的决心。 她倒吸口气,从不知道像他这种木讷的男人也拥有折磨女人的高超手腕,她现正饱尝欲火焚身之苦。 「啊!」唐萱儿气息不匀地喘息着,他让她的心和身体都几乎臣服了。 她娇媚的喘息再度激起白逸心底的热欲,他对她的抚触也转为狂浪。 然而不愿自己的情欲再被操控,她绷紧身子,用尽所有的力气不做出任何反应。 发现她的隐忍,他-起眸直视着她紧闭的眼。 「我武功不如你,所以逃不开,但我可以不爱你。」她憋得浑身颤抖,强硬地说着。 「-不爱我?是,我早该知道-不爱我,才会一点也不在乎我的想法。」被酒精吞噬了理智的他,继而更暴烈地蹂躏她的身子。 故作冷淡的身子哪经得起他这番调戏,她板着的脸渐渐变得销魂,在这波情海中吟出无邪的娇嚷。 白逸悍然欺上她的身子…… 「不……你不能……」 她受不了了,在辗转呻吟中,她抽肩颤抖,因为他不停歇地在她体内燃烧更深的火焰。 紧接着他更与她紧紧合而为一……狂肆地占有了她。 一阵激情后,唐萱儿猛地张开了眼,望着已一逞欲望、醉昏在一旁的白逸。 酒,让他乱了神智,刚刚那些孟浪到不行的事他醒来之后或许就会忘了,更或许他会把它当成一场梦吧? 抓紧衣裳、拾起包袱,她多情的泪眸再凝望了他一眼后便迅速离开了这个地方。 ******bbs.fmx*** 天亮了,一道刺眼的光芒直接射在白逸紧闭的双眼上。 眼皮轻轻掀动了下,他慢慢张开眼,阳光猛烈地一刺让他立刻以手掩住脸。 「老天,我怎么会睡在这里?」他坐起身,揉揉太阳穴。 非但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睡在这地方,甚至还荒唐的梦了那一出出不该有的梦,梦里的他居然对唐萱儿……天!他是疯了吗?还是喝多了? 深吸口气,他慢慢站了起来,才走两步他却发现鞋底像是踩了个软滑的东西,抬起脚一看他愕然张大双眼,这……这不是唐萱儿的衣裳布块吗? 难道那不是梦,昨晚他真的在这里做了件莽撞的事? 他立刻冲进屋里直敲着唐萱儿的房门,「唐萱儿开门……-开开门……」 得不到半点回应,他继续喊道:「-在是不在?出个声音呀!」 「白逸哥,你到现在还割舍不下她,难道要她弄死我你才甘心?」方雨妍突然出现在他身后,冷冷的说道。 「小妍!」他-起眸,顿觉头疼欲裂。 「你昨晚去哪儿了?」她又问。 「我喝多了,醉在外面。」白逸随意应和。 「真是这样?她昨晚已经离开了,难道你们没有……」 「小妍,-是不是问太多了?」现在的他心思紊乱,没工夫也没时间理会她这一堆让他无从答起的问题。 「白逸哥,你……你就会对我凶吗?」方雨妍无理地大哭出声,「她走了,所以你不开心了?」 「我宿醉了一晚,现在头还很疼,-让我静一静吧!」说完后,白逸便转头离开了。 「白逸哥……」方雨妍追了几步,见他依然没停下来,她不禁恼火的想:为什么?唐萱儿人都走了,为什么他还是不肯接受自己? 至于白逸,他离开之后又前往酒肆喝酒,脑海里净是昨晚的绮丽美色,懊恼着自己就是忘不了她。 白逸,忘了她吧!以后你和她将永远见不着面,你又何必让这样狠绝的女人纠缠你的心、占有你的灵魂一辈子? 第七章 「大姊,-回来了?」 「唐巾客栈」的三位金钗一见大姊回来,又惊讶又开心。 「哇……我们好想-喔!」小妹唐容儿先扑进唐萱儿怀里,又笑又跳的。 「是呀!-一不在,换我当起大掌柜,可是一点儿样子都没有。」唐甜儿见了大姊,着实松了口气。 「-不知道,夏家那位小少爷愈来愈过分,-不在他就爬到我头顶上了。」如今有大姊撑腰,最开心的莫过于唐茜儿。 「姊也好想-们。」唐萱儿看看她们,见她们每个人脸上的笑容依旧灿烂,她也安下一颗心。 虽然受了伤回来,但至少只伤了她一人而已。 「大姊,-怎么了?」唐甜儿这才发现唐萱儿脸上的笑容变少了,以往她可是四姊妹当中最爱笑的。 「我没事……」她颓丧着脸。 「是不是……没找到『乱分石』,所以没救着娘的师姊?」唐茜儿想了想又问。 「找到了,但她……已经死了。」她没告诉她们上一辈的恩怨,只是捂着嘴,强压下倏然冲上喉间的呕意,立刻奔向客栈后头吐了起来。 三姊妹面面相觑,顿觉可疑的追了进去,连忙追问道:「是不是赶路太累了?」 「我……」唐萱儿皱起眉,她怀疑……怀疑自己有了身孕,但尚未证实,她也不敢乱说,免得让她们跟着担心。 「到底怎么了?」唐甜儿立即对唐容儿说:「容儿,麻烦-去将江大夫请来。」 「不要,我没事,不用麻烦了,或许我真的是赶路累了,让我休息一下就好。」唐萱儿拉住唐容儿,毕竟她现在还没心理准备将这事弄得众所皆知。 况且,这种事对一个女人来说,并非是件光荣的事,未婚怀子……将会在金梅镇上惹来多少闲话呀! 「大姊,-有话就直说,万万不要隐瞒。」唐茜儿像是看出什么端倪了,「是不是在那里发生了什么事?」 「我说过没事……呕!」走着走着,突然闻到灶房传出来的味道,唐萱儿受不了地回头又干呕了起来。 唐甜儿和唐茜儿相视了眼,突然倒吸了口气,以前她们曾见过街坊卖馒头的秀娘也是这样吐过,当时她告诉她们说她已怀了娃儿,所以孕吐是正常的。 唐甜儿忍不住——开口,「大姊,-怀孕了?」 「什么?」唐容儿先是一愣,相当吃惊地问道:「大……大姊?」 唐萱儿意外地看着早熟的妹妹们,没想到她们竟会料到这点,「我……或许,但是还无法确定。」 「那就更该请大夫来了。」唐容儿说完就急急赶往镇上。 「是谁的?」大家都急着想知道娃儿的爹是谁。 唐萱儿摇摇头,就是不肯说。 「该不会是白逸的?」唐茜儿紧皱着秀眉,「此趟就只有他一个男人呀!哼!臭男人,我非得找他算帐不可。」 「别去,既然什么都过去了,我已不想再与他有任何牵扯。我累了,先回房歇着了。」唐萱儿说完,就逃也似的奔进屋里。 回到熟悉的房间,看着这里熟悉的一切,为何她的心情不见轻松?她情不自禁抚上尚平坦的小腹,她落着泪,喃喃哑声说道:「如果……娃娃你真在里面,一定要坚强,没爹没关系,娘一定会用尽所有的爱来爱你……」 而不放心全守在她房门外的唐甜儿与唐茜儿脸上全写上了忧心二字。 「就不知大姊和那个可恶的白逸发生了什么事?」唐甜儿急得都快哭了。 「若不是大姊阻拦,我早冲去找白逸理论了。」唐茜儿鼓着腮,怎么也不能见大姊受委屈。 「先别闹事,就等大夫来了再说吧!」唐甜儿拍拍她的肩,至于未来也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bbs.fmx*** 一年后 转眼间,唐萱儿已离开一年多了! 白逸从那一天开始便极为少言,即便方雨妍总在一旁逗他说话,他也只是随意应付个几句。而且,这些日子来,他发现她似乎一天天的改变,过去的可爱已少见,脾气倒是变得暴躁许多。 但这些对他而一言并没影响,因为他打算过一阵子便离开,浪迹天涯、独行万里。 正当他在收拾行囊的时候,他看见架上那个已积满灰尘的「乱分石」,又忍不住想起唐萱儿…… 「该死!」他愤而将它扫落地上。如今留下它又如何?只是徒增感慨和不该有的思念而已。 但就在这时,他突然瞧见从碎开的「乱分石」中露出一截泛黄的纸张,他立即拾起它,才发现那是张信柬!打开它一看,原来是媛姨的师父所留下的遗书,上头写着: 我自知命不久矣,所以留下这封信。 这世上想得到乱分石之人一定和季媛有关,或许是她的子女、友人,所以我特以此书信来解开一些疑惑,实不希望那不该有的仇恨就此一代代地延续下去。 当初季媛因盗取乱分石被发现而逐出师门,事后她下嫁给方莫,原以为她会克尽做妻子的责任,没想到她仍无法忘怀乱分石的神力,几度想潜进我修身重地,计划性的想致我于死。幸亏方莫得知她的计划,遏止她的行动,免得她愈陷愈深,于是对我通风报信,让我逃过一劫。 就此她对方莫怀恨在心,认为他吃里扒外、爱的人并不是她,于是心病再犯将他毒害,然后将师妹刘菲与师兄张良骗进府邸,告诉他们方莫重病,让他们进入他房里探视,趁这机会诬陷他们是凶手。 无论你是哪位,若是怀着这份恨意的人,就此打消念头吧! 再仇恨下去,你也不过成为季媛的一颗棋子罢了。 季媛呀季媛,如果是-看见这封信,我只想告诉-,-师妹刘菲自入师门后便以-为榜样,事事学习-的离去最伤心的是她,几次她想见-一面,-总避而不见,最后还放出过世的消息。 但我相信聪明如-,一定不会这么轻易死去,把心拿出来,不要伤害最爱-的人。 老天,这是多大的误会!看完后白逸的手还忍不住在颤抖着。 媛姨不但亲手-夫,嫁祸给刘菲,还诬控唐萱儿是杂种。 白逸深叹口气,立刻将它带到外头给方雨妍看,「-看,这一切全是媛姨的计画,-也不该再对她怀恨在心了。」 「她?!你是指谁?」她故作不解。 「-别明知故问。」他-起眸,「几次我都见-在媛姨的灵位前,说着要为她报仇的话,-就别再执迷不悟了。」 「你还真好笑,就一张破纸你也信?」她将它夺过来后便一把给撕了。 白逸叹了口气,拿她没辙。「就算-撕了,但它仍旧还是事实。」接着他摇摇头,旋身步出屋外。 「白逸哥,你要去哪儿?」方雨妍心慌的喊住他。 他定住身,「只是出去走走。」 眼看他就这么离开,方雨妍一颗心却仓皇不已,脑子里直转着: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对了,做几道白逸哥最爱吃的点心,他吃了一高兴一定就会忘了这件事。 于是她赶紧进入厨房,想做出世上最好吃的点心想讨他欢心。 一阵子后,她看向窗外,时间已近黄昏,白逸哥怎么还没回来?于是她抹了抹手,立刻跑出去寻找他,最后却在溪边找到他。「白逸哥,你怎么又跑到溪边来?」 每次只要不见他,方雨妍就知道他又一个人跑来这里发呆了。见他的目光直往江南的方向瞟去,她更加怒火中烧,「你还是忘不了她对不对?」 见他没答腔,她又逼问:「你说话呀!」 「-到底要我说什么?」白逸闭上眼,脸上沉静的好像她问的只是个无关痛痒的问题。 「告诉我,你是不是还忘不了她?如果你真想她,就去找她呀……快去呀!」方雨妍的无理已让他的忍耐到达极限。 他握紧拳,犀锐的眸直视前方,只差一点……差一点他就会爆发了。不过,他还是压抑住,只是沉静地对她说:「既然知道她不是-的仇人了,就不要老拿她当对象数落。还有,我已经决定过两天会离开这里,-也十六岁了,合该成熟些,也该独立了。」说完,他便往住屋移步,没再多跟她说什么。 这一年来他之所以一直陪着她是怕她的病情会复发,当年他去镇上找大夫却迟了一步,大夫因有事而提前离开小镇。可奇怪的是,这么多日子来方雨妍并没出现筋脉乱锁的现象,或许……她自然痊愈了?既然如此,他责任已了,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了。 「什么?你要离开?你……你居然要离开?」她拦住他正要继续追问时,天上突然发出轰隆雷声,看来是要下雨了。 「快回去吧!」他看看天色,接着格开她继续走。 「你不说清楚,我就不让你回去……啊!」又一声闷雷闪电,却好巧不巧地劈向她身旁的一棵大树,树干应声断裂,朝她倾倒而下。 白逸闻声回头,正要冲过去救她,却见她猛地提高身子,以极精湛的轻功躲过断树的威胁! 他瞠大眼,惊愕地看着这一幕,「-……-会武功?」 同时间他想起一年前唐萱儿淌着泪告诉他方雨妍会武功,是她先攻击她的事,而他却连听都不想听的就严厉指责她! 老天,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方雨妍知道自己露出了马脚,慌忙的解释着,「我……我哪会武功?你……是你看错了。」 「是吗?」出其不意,他立即朝她出手,而方雨妍没料到他会这么试探她,反射性的出掌回击,当发现他的目的时却为时已晚。 「当年是-毒害自己?也是-划伤自己的?」他-起一双火眼,浑身发着抖地厉声逼问道。 「我……我……」方雨妍拚命摇头,「我……我没有……」 「就像-当初说-不会武功?看样子,-根本不可能有筋脉凌乱的问题,是不是连这件事也同样欺骗我?」 方雨妍被他那硬如铁的脸孔逼得心口瞬乱,于是口不择言的发泄道:「是,那又怎么样?是我逼娘这么做的,她知道我喜欢你,她当然要帮我了。」 「-的武功也是媛姨教的?」 「没错。」既已东窗事发,再瞒也瞒不下,她便冲口而出,「我不过是学些功夫防身用也不行吗?」 「那-为何要瞒着我?」他的目光愈来愈犀锐。 「因为我不要你离开我,如果我没有武功,你就有责任要保护我。」方雨妍心急地抓住他的手,「白逸哥,我真的好爱你,你不要走……」 「放开!」他现在的心很痛……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唐萱儿。 老天,一想起当初他是怎么残酷对待她的,白逸紧绷的身躯就开始控制不住地抽搐着。 「白逸哥……」 「别再叫我,从今后-我不再有任何关系。」他已迫不及待要去找唐萱儿,求她原谅他的愚昧。没错,她当初骂得对,他简直就是个混帐! 「娘已经不在了,你竟然还丢下我不管。」 「-已经有能力照顾自己了,而且是『非常』有能力,根本不需要我。」白逸深吸了口气,「别再跟着我,在我会出手揍-一顿之前,-赶紧离开。」 「白逸哥,你真的好无情!」她掩着嘴哭喊道。 「-骂得对,我是无情,我既无情又可恶,居然信了-却伤了善良的萱儿,-一定不会明白我此刻有多后悔!」 「你怪我了?怪我骗了你?」方雨妍收起眼泪,面露凶光,「你知不知道我为了留住你,亲手杀了我娘,你知不知道?」 「-说什么?」白逸神情一变,「-再说一次。」 「是我杀了我娘……啊!」 他突然一掌狠狠的砍向身旁的大树,力道之大吓得方雨妍大喊出声。「果然-够狠、够可怕,方雨妍,这辈子我不想再看见-,永远都不想。」说完,白逸便赫然离去,独留下方雨妍那张铁青的脸孔与颤抖的身影。 ******bbs.fmx*** 一年前经大夫诊断后,唐萱儿果真有了身孕;而一年后的今天,她依旧是客栈内的大掌柜,处事手腕要比以前更成熟、圆滑。 当时失去的笑容也在半年前重回她脸上,因为她看开了,她该以爹爹生前遗愿为重,该以照顾小炜——她的孩儿为要,甚至于她可以忽略小炜那张与某人近似的五官。 「吴老板,您来啦~~快……快里面坐。」她上前亲自带领着对方坐进上座。 「店里生意是愈来愈好了,瞧这儿高朋满座的。」吴老板是位卖五金的老实人,不像王老板总爱吃她豆腐,然而他常来光顾「唐巾」也是因为对唐萱儿一往情深。 只不过依他这把年纪看来,他当她爹都绰绰有余了,旁人也都当他是癞虾蟆想吃天鹅肉。 「就算生意再好,我也会把这个位子留给您的。」说着唐萱儿便拿了壶女儿红出来,「这是我刚刚才从酒窖里拿出来的,香醇得呢!」 「好,那我就喝一杯。」吴老板接过酒,浅啜了口。「唉,真是好酒呀!谢谢萱儿姑娘让我品尝如此佳酿。」 「这是应该的。」她又为他斟上一杯。 「呃……萱儿……」他似乎有话想说。 「什么?有话您就直说。」她柔媚的笑颜再次迷惑了他的眼。 「我是想……想说……-一个女人家带着孩子不方便,又得照顾这间客栈一定很累、很辛苦,是不是该考虑找个男人依靠,分担-的担子?」原来他今天来是希望唐萱儿能嫁给他。 「吴老板!」唐萱儿细眉紧锁了下,接着笑说:「我还有三位好妹妹分担,一点儿也不觉辛苦。」 「可她们总要嫁人吧!」吴老板不放弃地说。 「那就等到那时候再说吧!」唐萱儿转首看着客栈又有新客到访,便对他笑说:「吴老板您先坐会儿,我失陪一下。」 说完,她便前往招呼来客,为他们斟酒、陪笑。望着这一切,吴老板只能叹息,因为他知道这是她无言的拒绝。 「大姊,吴老板看来好落寞喔!」唐甜儿看着他,轻轻摇了摇螓首。 「落寞也没用,总不能要大姊嫁给一个老头儿吧?」唐容儿替大姊说话。 唐萱儿走进柜-睨了她们一眼,「别嚼舌根,快做生意,-们如果真闲的话,是该为自己的未来打算,而不是替我。」 两个妹妹吐了吐舌尖立即噤声不语,免得招来「祸端」。 「我去刘府收帐,-们好好看店,嗯?」现在已入冬微凉,唐萱儿披上斗篷,便离开客栈转往镇上。 「大姊,刘克震上回向-提及婚事,我觉得他长得一表人才,又为人爽快正直,-为何不考虑一下?」唐甜儿不怕死的拉住她,又谈起她的终身大事。 「我是个有孩子的女人,何必耽误人呢?」唐萱儿摇摇头,一脸不同意。 「他说了,他会将小炜当亲生的看待,何况他真的对小炜不错,大姊……为了小炜,-要多想想。」唐甜儿说的是,现在小炜还小,以后小炜若跟她要爹爹,她该怎么自圆其说? 只是,当初被伤透的心已不再健全,她又如何再接纳另一个男人? 「唉,-们不要老想把我和小炜赶出去,这辈子我是不会离开『唐巾』的。」唐萱儿瞧着这几个关心她的妹妹,为了打消她们的念头,她也只能这么说。 「可人家刘克震说了,-还是可以掌理客栈。」这下连唐茜儿都插了嘴。 「刘克震有家世,真是个不错的人选。」唐容儿想想也道。 「不理-们了。」唐萱儿被烦的秀眉一蹙,随即往店外走去,好呼吸点自在的空气。真搞不懂妹妹们,没男人她又不是活不下去,何苦硬要依赖一个男人? 然而,就在半路上,她突然听见身后出现熟悉的声音,并震住了她的脚步,「萱儿。」 深深吸了口气,接着她紧闭上眼,却压抑不住在胸口如擂鼓般的撞击声。她恨自己,为何好不容易平静的心湖会因为这个可恶的男人又掀波澜! 然而更让她心悸的是,这声「萱儿」还是她认识他到分开,第一次从他口里听见这么温柔的称呼。 只是已经一年多了,他为什么又来了?为什么? 不,她不能心慌,一定要镇定,为了小炜,她绝不能自乱阵脚,更不能回头。深吸口气,她又朝前迈步,装作什么也没听见。 「-不肯原谅我,我能理解,但能不能停下脚步,听我说几句话?」白逸沉静的脚步紧跟在后。 唐萱儿摇摇头,跟着提上一股气加快了脚步,两人就在这大街上以轻功相互较起劲来。直到刘府大门外,她才不得不停下,转身注视着她从没忘记,却也不敢想起的男人。 就是这一瞥,让她眉心紧蹙了下……他面容憔悴、下巴满是胡碴、眼神更带着很深很深的浓浊雾色…… 不,唐萱儿提醒着自己,他的憔悴绝不是因为自己,她不能再被骗了。 「这位公子,你认错人了,我还有正事要办,请你别再跟着我。」她微微一笑,谦和有礼地对他说道。 「萱儿,我知道-对我的恨没办法说忘就忘,但是就让我说几句话好吗?」他语气深沉,里头也有他所含带的痛楚。 「我又不认识你,我们没啥好说的。」唐萱儿微微曲膝,跟着转过身正想敲门,然大门却适时开启了。 乍见刘家公子走了出来,唐萱儿开心地喊了声,「好巧,我正想来找你呢!」 刘公子眸子瞬亮,立即笑逐颜开,表情上有着兴奋与喜悦。他立刻问:「萱儿,是-来了。」 「真不好意思,我是来收帐的。」她笑若蔷薇般动人。 「哎呀!-派人来通知我一声就行,我会立刻命帐房去付帐,怎好意思还让-亲自跑一趟。」刘公子轻拍了下额头。 「别这么客气,这是我们店家该做的。那……可以请我进去坐一会儿吗?」唐萱儿故意伸出柔荑,好让对方轻轻握住。 刘公子一见她做出这样的动作,可谓又惊又喜,他怯生生地握住她的小手,「萱儿姑娘,快请。」 「谢谢。」她妩媚多情地一笑,随着他进入后便命门房关上大门。 白逸亲眼目睹这一切,竟有股冲动想将那个姓刘的双手打烂,但为了长久打算他暂时忍住了……不过以后,他绝不会这么轻易就让她随一个男人离开。 第八章 时间慢慢过去,他握紧拳头、绷着身子,正当他快隐忍不住时大门又开启了。他抬头一望,果真看见唐萱儿粲笑地从里面走出来。 可当她对上他的目光时,脸色随即变了。她原以为自己在这儿待得够久了,何况现在可是最炽热的午时,他合该死心离开,没想到他依旧待在这儿等她! 「刘公子谢谢你的招待。」她回头再对主人施以笑容。 「不过几杯茶水,算什么招待呢!」刘公子又道:「我随时欢迎萱儿姑娘过来寒舍坐坐。」 「萱儿一定会的。」她含笑点头,一脸的柔情多娇,真令刘公子看傻了眼。 当然,不仅是他,白逸岂不是也为她着迷?只是如今,时不我与,他得先说动她才行。 唐萱儿离开刘府后,白逸再度跟上……但她怕……怕他会跟着她进入客栈里,也会让他发现小炜的存在。于是她出其不意地转身怒视着他,「这位公子,你穷追不舍的跟着我,是何道理?」 「我只是想护送-回去。」白逸-起眸道。 「我又不认识你,你不需要白白浪费时间,公子还是请留步吧!」不是她无情,实在是她早已寒透了心。 「萱儿。」白逸再也无法控制地拉住她的手,「听我说几句话好吗?」 「好,你说。」为了让他死心,唐萱儿忍着内心的悸动停下脚步。 「我已经知道了一切,也知道小妍会武功的事实,更明白是自己错怪了。」他一个字一个字沉重地说清楚。 「你说完了吗?」她回头对他勾唇一笑,「那请便,我也该回去了。」 「还有,当初杀害小妍父亲的人就是媛姨本人,-娘是个好母亲……这是我最近在『乱分石』中找到的秘密。」他拉住她又道。 唐萱儿深吸口气,接着笑了,「谢谢你,这句话是我最想知道的。不是因为我不信任我母亲,我也深信我爹就是唐家本,只是如今澄清了,我心底也轻松不少。」 朝他微微曲膝,她又拾起步履而去。 「萱儿!」白逸又一个横身挡住她,「-已经学会淡漠了?」 「对,是向一个男人学的,他不但可以淡漠,还可以无情。」她勇敢地望着他,但泪水却忍不住沾满眼眶。 「看看我,-仔细看过我吗?-可看见我眼底的悔恨?」白逸粗魁的身躯硬是阻拦住她的去路。 唐萱儿不得不再看他一眼,「好,我已经看了,你还想说什么?」 「-可以骂我、打我,但不要用这样的语气对我说话,更不要用这种不认识我的眼神看我。」白逸的脸色泛出铁色,他用力扶住她的肩,「只要-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才愿意原谅我,我什么都愿意做。」 唐萱儿的身子颤抖了起来,但她仍牵强微笑地说:「何必这么说,我们根本就是陌生人,你真的认错人了。」 说完,她已忍不住地捂着嘴直往回奔,白逸赫然看见她眼角滑下的泪水,心想这表示她心底还有他了? 「萱儿……等我一下。」白逸朝她身后猛地抱住,紧紧扣着,怎样也不肯放开她,「萱儿,不要离开我,给我赎罪的机会。」 她摇摇头,扭开他的箝制,一双泪眸冷冷注视着他,「白逸,你不要缠着我了,我不知道你这一年来过得怎么样,但我过得很好,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我……我就要嫁人了。」 白逸浑身僵住,微-着眸看着她那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样,凝起眉问:「-……-要嫁给刚刚那个男人?」 「呵,我要嫁给谁可不关你的事。但是,若你想祝福我,我会很感谢你。」她相信这么说才能让他死心。 「-……」就在这瞬间,白逸浑身的血液就像是被冻结了般,只见他一张脸变得铁青,眼底泛红。 「别再拦我,我要回去了,你也走吧!」她咬着下唇,很用力地对他说了这句话后便继续往「唐巾客栈」走去。 就在这时候,突然一位中年妇人朝她奔了过来,「萱儿姑娘、萱儿姑娘……我终于找到-了。」 「凤姨,什么事儿?」唐萱儿一见她神色慌张地奔来,立即变了脸色。 「是我不好,我没好好照顾小炜……小炜他……」 「小炜怎么了?-快说呀!」瞧她语焉不详的,唐萱儿心底更急了。 「他今儿早上一来就睡了,我以为他是玩累了,哪知道刚才我正想叫醒他,却怎么也叫不醒……甚至一动也不动的。我吓得赶紧将他抱去林大夫那儿,就出来四处找-了。」凤姨是小炜的保母,白天都帮着唐萱儿照顾小炜。 「老天!」唐萱儿捂着唇,下一刻便急忙朝林大夫的药铺子奔了去。 「小炜是谁?」白逸赶紧跟上她问道。 唐萱儿摇摇头,只是拚命地掉泪,「你走,快走,不要理我,你快走……我不想再看到你!」 见她这副样子,白逸哪能离开,说什么他也要跟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当到了林大夫的药铺子后,唐萱儿立刻冲了进去,「小炜……小炜……」一见他小小的身子动也不动的躺在床杨上,她立刻将他抱起用力摇晃着,「醒来,你快醒醒,陕醒醒……」 「萱儿,别慌,-这么做是没用的,说不定还会吓着他。」林大夫赶紧阻止她,并将孩子抱了过来。 「他……他怎么了?」唐萱儿梗着嗓音问。 「他是谁?」白逸脸色瞬黯,质疑的眸望向她,「告诉我,这孩子是谁?」 唐萱儿这才发现他居然跟了进来,因而赶紧站在小炜面前,试图挡住他的视线,「他是谁与你无关,你快走,快……」 她的小手突地被他握住,跟着用力拉进怀里,他的眸子定定望着她,「他是我们的孩子?对不对?」 「你凭什么这么说,才不是,他怎么会是你……」 白逸立刻旋身将小炜抱了过来,看着这个紧闭着眼的小家伙,那脸型根本就是跟他同个模子印出来的,就连林大夫也似乎瞧出了什么端倪。 「你……你是小炜的爹?」他问。 「没错。」白逸看着小炜的眼底满载着父爱,心头更出现波涛汹涌的愤张情绪。没想到他有了孩子,而他居然一无所知! 这些日子,就不知道这女人承受了多少压力?多少委屈? 唐萱儿随即上前道:「你别胡说八道,把他还给我!」 她泣出泪水,一心揪在小炜身上,如今他是她的全部、她的所有,她不能再失去他了。 「你还是放他下来,她这么激动会伤身的。」林大夫现在最不放心的人就是唐萱儿了,「至于小炜,我会尽力试试。」 「就算您是神医,一样救不了他。」白逸非常笃定地说:「我知道他怎么了。」 「白逸,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求你放他下来,不要胡言乱语了。」唐萱儿为了孩子只好投降了,只要小炜康复,她可以不再与他争辩。 「当真?-愿意好好跟我说句话了?」他-起眸,露出重逢后的第一抹笑容。 「当然是真的。」唐萱儿朝他伸出双手,心急不已地说:「快……快将小炜给我。」 「他叫小炜,是白炜?」白逸并没把孩子交给她,反而问了一些让她无法回答的问题。 「不,他叫唐炜。」她才不要让他姓白,免得长大后也变成了无情的男人。 白逸点点头,「姓什么都无所谓,反正他是我的孩子。」他温柔的眸直凝注着她的眼,「现在我知道有他存在,就更不可能离开。」 「你!」唐萱儿叹口气,「先把孩子还给我再说。」 白逸撇撇嘴,终于愿意将小炜交到她手中。唐萱儿一接过手后立刻将孩子放回软榻上,急问道:「林大夫,再帮我瞧瞧小炜吧!」 林大夫握住他的小手,闭上眼听着他的脉象,「放心,他还是老样子。」 「老样子?!这样也算好吗?」唐萱儿紧张的浑身发起抖。「无论如何,您一定要救他。」 「我会尽力,但是我不敢保证他醒得过来。」林大夫终于说到了重点,想当然,这句话带给唐萱儿的冲击有多大了。 「什么?」她顿时震愕的几乎说不出话来。 「他的脉象一切正常,却偏偏昏迷不醒,这情况还是我行医二十年来第一次碰过,很抱歉,这次我也无能为力。」林大夫摇摇头,看来是遇上了疑难杂症了。 「不……」唐萱儿摇着脑袋,又扑到小炜身边,「你怎么了?到底哪不舒服?快醒来,你快……」她突然止住哭泣,想起刚才白逸所说的话,他说他知道小炜怎么了? 可猛回头却已不见白逸的人!不论这是真是假,她一定要找到他问个清楚。 「林大夫,小炜就留在您这儿,麻烦您照顾一下,我去去就来。」说着,唐萱儿便迅速离开药铺,四处找寻白逸的身影。 ******bbs.fmx*** 奇怪的是刚刚白逸追她可追得急了,但现在他居然跑得不见踪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金梅镇整整绕了一圈,最后她失望的正想回到林大夫的药-时,才转过街角便听见他问:「-一直在找我?」 唐萱儿猛地震住脚步,下一刻立即旋过身,就见白逸站在眼前,双臂抱胸地望着她。 「老实告诉我,你说的可是真的?」她问。 「什么意思?」他挑眉,还真听不懂她这突如其来的问句。 「你刚刚说你知道小炜怎么了?那是真的吗?」她急急步向他,定定的望着,希望他能告诉他答案。 「没错,但先决的条件是……」他撇嘴一笑,「他是我儿子。」 「你!」唐萱儿握紧拳,不停深呼吸,「你是故意的!你压根不知道他怎么了,对不对?」 「信不信由。」他笑的恣意。 这个坏男人,既然知道小炜是他儿子,他昏迷不醒他非但不紧张,还笑得出来?!如果她现在手上有刀,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好,他是。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他到底是怎么了?」为救儿子,唐萱儿不得不迁就他。 「若是我们白家的子孙,在出生后一年内都会有这种情形发生,至今原因不明,只能解释为……可能有遗传的关系。」他伸手轻抚了她那张因忧急而略显憔悴的小脸。 唐萱儿轻轻闪过他的大掌,「那要怎么做他才会清醒?」 他撇撇唇,接着举起右手,「就靠它了。」原来他刚才是去找那些东西。 「艾草、芙蓉!」她紧-起眸,「你以为小炜是中邪了?」 「没错,就是这样。」白逸-起眸观察着她脸上诡变的表情。 果不其然,这时唐萱儿立刻松口气地说:「那谢了,我知道该怎么做,这位公子你就不必跟来了。」 瞧她那迫不及待与他撇清关系的模样,白逸忍不住轻笑出声,「我说萱儿,-是想过河拆桥吗?」 唐萱儿定住脚步,回头睨了他一眼,还装傻,「对不起,我不懂公子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不过我们也将不再有任何关系,你请回吧!」 「这么做对-没好处的。」他双臂抱胸,-着眸睨着她,「我的话还没说完呢!」 「什么?」唐萱儿双脚突地像是被黏在地上,几乎动弹不得了! 他故意又说:「既然-都懂那就更好,这样我也省事儿多了。」 「你的意思是……除了这两种药草,还有其他的?那你快告诉我。」唐萱儿顿时不知该怎么对自己刚刚的无礼自圆其说。 「我好像有点饿了。」他皱起眉,蓄意摸摸肚子。 「好,先回我们客栈,我命厨子……」见他脸色一变,她立即改口道:「我亲自下厨为你做几道菜。」 白逸笑了,「那就有劳了。」 唐萱儿小脸一皱,这才与他一块朝「唐巾客栈」走去,「真不懂你,自己儿子变成这样了,你居然还有心情吃饭?」 「有个女人说起话来前后不一,还真不好伺候,她一会儿要我当没事人似的离开,这会儿又要我为孩子担心得没了食欲,这不是强人所难吗?」白逸黑眸灼灼的锁住她。 唐萱儿无言以对,也只能当作没听见。直到了「唐巾客栈」,当她三位妹妹看见他时,可都义愤填膺地冲了过去…… 她们正想数落发泄时,却全都被唐萱儿给赶回柜-内,朝她们摇摇头。接着她又对白逸说:「还记得你第一次来住的那间房吗?先上去,我不希望你坐在这里影响我的生意。」 「是的,娘子。」白逸俊逸地笑了笑,便拾级上楼。 「这是怎么回事?」唐茜儿这才走向大姊,扬起秀眉问道。 唐萱儿一叹,慢慢将整件事告诉她们,「为了小炜,-们可别乱来,我这就去厨房帮他做些吃的。」 「大姊!」唐甜儿拉住她,「-会与他重修旧好吗?」 唐萱儿逸出苦笑,「我不想再受一次伤。」 「可-看……他会就这么离开吗?」虽然当初他们之间所发生的事大姊始终不肯说,但唐甜儿可从白逸的眼底瞧见一抹坚定的光影。 「我……」唐萱儿咬唇细想,「能不能麻烦写封信将东劲哥请来,我需要他配合我演一出戏。」 「什么戏?」 「成亲的戏。」说完,唐萱儿便步进厨房,然而她刚刚所撂下的那句话倒是让唐甜儿完全傻住了。 ******bbs.fmx*** 唐萱儿从厨房端出膳食直接步上二楼。一进房间她便将东西放在白逸面前,坐在他对面紧盯着他吃饭。 「萱儿,-这么看着我吃东西,让我好不自在。」白逸的唇角犹挂着一丝柔魅线条。 「你吃你的别管我。」唐萱儿能不牢牢盯住他吗?他还掌控着小炜的命呢! 「我看-也一直没吃午膳,就一块儿用吧!」他凝注她小脸的眸心宛似一泓深潭,不知不觉中紧紧困住了唐萱儿的心。 她赶紧垂下脸,却仍无法从一年多前的那份伤痛中走出来,只道:「我不饿,你赶紧吃完,我们好办正事。」 瞧她放在桌上的柔荑,白逸覆上它,「有了孩子怎么不跟我说?这一年多来-是怎么过的?」 「说了又有什么用?只是让你也把孩子冠上『恶毒女人孩子』的罪名,说不定他还遗传了我的狠。」她涨红着脸儿挖苦道。 他黑眸转浓,赶紧移位到她身边,将她紧紧捆入怀里,「真的对不住,就算把我千刀万剐也无法赔罪。」 唐萱儿在他怀中绷紧了身子,鼻间闻着那熟悉的男人味儿,让她坚强许久的面具突然瓦解了,忍不住轻轻啜泣了起来。 「算了,我只要小炜活下去,其他的我都可以不管,你快吃。」见他仍动也不动的,唐萱儿可心急了。 她那微噘着唇赌气的俏模样,不就跟当初一样?尽管已为人母,她依然是这般娇羞可人。放下筷子,他再也无法漠视自己狂燃欲生的火焰,以手勾起她的小下巴他就生猛地吻住她。 唐萱儿瞪大眼,开始挣扎起来,「唔……」 「想想小炜。」他粗哑地说道,这话还真的止住了唐萱儿反抗的动作。她瞠大眸子,泪眼迷蒙地看着他。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该知道我现在对-是歉疚万分。」他的眸瞬也不瞬地盯着她,那瞳心宛似一道漩涡,正一寸寸吞噬掉她的决心。 「既然觉得亏欠我,竟然还拿小炜来要胁我,你还是不是人?」唐萱儿赶紧回开眼,不想再看他。为何恨他恨了这么久,到现在她还会被他眼底那抹深沉的魅力所吸引? 「我没拿小炜要胁-,既然我是他爹、-是他娘,为了他好,我们早该尽释前嫌才对。」他炽热的体温渐渐透过衣料,灼烫了她的皮肤、灼烫了她的心,让她在这瞬间,心思居然乱成一气儿。 「呵,你以为这么容易?」她逸出冷笑。 「我知道不容易,但我会用下半辈子来弥补你们。」白逸将她抱起,轻放在床杨上,「-不是真的要嫁人,对吧?」 「谁说的?」她暗抽息,「我的确要嫁人了,你不要乱来……」 「那我就来证实一下-的心。」他带着愤怒吻上她的颈窝,徐徐轻吮而下…… 同时间,他可感受到她身子的紧绷与轻颤,「别怕,我知道第一次我一定是非常粗暴,吓坏了。」 「你不能……不能……」发现他已开始解她的襟扣、剥除她身上的衣物,唐萱儿立即惊慌地阻止起来。 他阗沉多情的眸勾魅着她那双仓皇的眼,跟着再次锁住她的小嘴,同时间他将她背后抹胸细绳轻轻一拉,只见她胸口的绵软似乎比记忆中更迷人。 就在这瞬间她哭了,她哭是因为她居然不想推开他、不想拒绝他,以为早已没了任何欲念的她这时才发现体内的空虚依然存在。 「一年多没-在身边,我好想-……」不是他太狂炽,而是禁欲太久,如今一遇上诱因,就像是猛虎出闸,一发不可收拾。 「你身边有她。」她重重别开眼,小嘴轻嗔着。 「谁?」 「你心里有数。」一想起方雨妍,唐萱儿至今仍感到一股无法抹灭的痛。 两两相迭的痛在当时已将她扯得支离破碎,她想那伤口这一辈子都难以痊愈了。 「-是指小妍?」他半-起眸子。 紧闭上眼,她不想再让这名字侵入她的耳里,那绝对排斥的模样白逸完全看在眼底,他心疼地将她紧缚于怀里,「我不该相信她,是我不好,连一个-母的女人我都相信……我真是瞎了眼。」 「你说什么?她娘是她杀的!」 「没错,所以我真是瞎了眼。」一想起这点,白逸便充满了自责。 「你现在才说这些有什么用?错都造成了。」唐萱儿红着眼眶,虽然他已向她道过千百次歉,但这股怒气却仍梗在她心底。 「我知道,所以……瞎了眼的我根本就不配拥有一双眼睛,现在我就把这对眼睛还给。」他微蹙着眉峰说完立即举手勾指,打算挖了自己的眼珠子。 唐萱儿吓了一大跳,立即击开他的手反扑而上,坐在他腰间用利目瞪着他,「你在干嘛?谁要你的眼珠子,你别乱恶心一把的。」 「萱儿!」 他愕然地看着她,目光从她的小脸缓缓移至她胸前……那轻颤的娇嫩正像朵初开的花苞,粉嫩、诱人地在他眼前怯怯颤抖,招蜂引蝶着…… 望着,他身下顿起狂野热力,下一刻便将她推倒在床,深深欺上她的身子,好抒解他这一年多来亢奋的欲火! 干柴遇上烈火,一发不可收拾,两具身躯紧拥,这一刻唐萱儿只想忘了自己是谁,只想再拥有他一次…… 第九章 激情过后,唐萱儿涨红着脸儿背对着他整理衣裳,「我们是不是该去救小炜了?」 白逸笑睇着她,见她雪白的背部仍带着抹璀璨红晕,美得不可方物!「好,时间是差不多了。」 「时间差不多?」她回头问道:「什么意思?」 「我之所以不急是因为救人的时间得在戌时才会产生效果,现在时间已到,我们就去林大夫那儿吧!」他也起身着装。 「等等,我先下去,你再起来。」她不敢再看见他赤裸的结实身躯,那会让她想起自己刚才的放浪。 再瞅了他一眼后,她便先行退出房间外,到了楼下妹妹们立即上前问道:「你们怎么了?怎么谈得这么久?」 「呃……他说要等到戌时才可救人,我们就等了会儿。」她怎敢提及刚刚发生的事呢? 这时候白逸步下楼,唐萱儿随即问道:「可以走了吧?」 白逸点点头,接着两人便一块儿前往林大夫的药铺子。 到了那儿,唐萱儿便急问着林大夫,「不好意思,我这一去这么久,小炜呢?他……还是老样子吧?」 「对,一直没清醒,我刚刚也为他针灸过了,依然无效。」行医最沮丧的就是无力救人哪! 「林大夫,谢谢你,但我想我们有办法。」她指着身后的白逸,不得不开口承认,「他……他的确是小炜的爹,刚刚在路上他才告诉我这是他们白家的遗传。」 「哦!」林大夫望着白逸笑了笑。 「来,让我来吧!」白逸立刻定过去,先向林大夫要了个瓷杯,倒进半杯水,接着又把他带来的艾草与芙蓉各摘下七片叶放进里头,又从腰问拿出一把小刀在手臂上划下一刀,同样滴了七滴血。 「你这是做什么?」唐萱儿吃惊道。 「我曾经在苗族见过,这算是一种巫术。」林大夫先行解释。 「没错,我祖先曾在苗疆住过很长一段时间。」白逸将手中的瓷杯交给唐萱儿,「把它倒在水盆中为小炜净身,不一会儿他就会醒了。」 「好,我试试。」唐萱儿抱起小炜,半信半疑地走进后面。 直见她离开后,林大夫才对他说:「当初萱儿怀了孩子,在金梅镇上可是吃足苦头。」 「我知道我亏欠了她。」白逸望着唐萱儿消失的方向,眸光转为深浓。 「那你还会再离开吗?」林大夫算是看着唐萱儿长大的,当然也希望她能得到幸福。 「不,我不会离开了。」 「那就好。」林大夫笑了,像是为唐萱儿能够寻回幸福而感到欣慰。 约莫一刻钟后,唐萱儿抱着小炜走了出来,抿紧唇落下泪来,「没用、没用,已经过了好一会儿,小炜还是没醒。」 「我看看。」林大夫接过孩子,轻放在床杨上。 「是你……是你骗我的对不对?」她气得冲向白逸,猛捶着他的胸,「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 「萱儿,-冷静一下,我没骗。」白逸紧握住她抡拳的小手,说真的,他也为此而感到疑惑,为什么会没效呢?记得小时候,他娘是这么教他的,还是他当时太小,哪儿弄错了? 「嘘,小炜醒了。」林大夫的嗓音止住了唐萱儿的哭声,当她回头看见小炜慢慢张开眼,还露出可爱的酒窝时,她这才破涕而笑。 「小炜!」她立刻过去将他抱了起来,脸碰脸与他亲了又亲,「娘好想你,真的好想你,真怕你怎么了。」 「让爹抱抱。」白逸朝她伸出手。 唐萱儿睨了他一眼,这才将小炜交进他怀里,有丝感慨地说:「小炜,这是爹……你从没见过的爹。」 白逸深吸口气伸手将他接住,看着他张着双骨碌碌的大眼直望着他笑,那种为人父的满足立刻溢满心间,「或许是天意,让我在这时候回来了。」 唐萱儿也忍不住感动地落了泪,并转向林大夫说:「真的很感谢您,那我们先回去了。」 「别这么说,我可什么都没做,能见小炜没事,你们夫妻又和好,我可比什么都开心。」林大夫笑说。 「夫妻?!」唐萱儿望着白逸一眼,微噘着小嘴儿说:「谁跟他是夫妻,林大夫您可别误会。我们先走了,您有空可要来『唐巾』让我好好招待。」 「会的,有空我一定过去。」 在林大夫的目送下,白逸与唐萱儿离开了药铺,这时他才问:「难道我们不算是夫妻吗?」 「当然不算。」她抱着小炜,忙着检查他还有哪儿不适。 「那么我算是小炜的爹吗?」他又问。 「嗯……看在你救他的份上,这点就算吧!」她定住身子,想了一想才说。 「-的意思是只接受我是孩子的爹,却不承认我是-的丈夫?」白逸绷起身躯,语气发沉。 「没错。」为了保护自己那颗残缺的心,她不得不这么说 「可刚刚……刚刚在客栈房间,-是这么热情……」 「白逸,这件事你就别再提了,我从头到尾可是被……被迫的。」她睨了他一眼,眼着加快脚步往前走。 「被迫的?!-说是被迫的?!」他拧起眉,加快脚步追了过去,「虽然我曾对不起-,但-怎能这么说?」 「这样吧!我可以让你住在客栈,等你找到地方再搬出去。」唐萱儿回头睨了他一眼,「这样够宽容了吧?」 「-……」白逸仍不退让地说:「我要和-在金梅镇正式成一次亲,给-个名分。」 「名分?!这么多个日子我没名分不也过得好好的?我一点儿也不希罕,更何况要给我名分的人多得是呢!」 「-说什么?」他激动地抓住她的肩,将她压向一旁石墙,「这么说,-是真的要嫁人?」 「对,我要嫁人了,他过阵子会来找我,我希望你……能保持风度。」见他双臂仍不肯放开,她故意拍着小炜说:「小炜,这个大坏蛋吓坏娘了,好可怕、好可怕……」 白逸深吸口气,没辙的放开手。 唐萱儿抬起下巴对他轻哼了声,又抱着小炜快步走向「唐巾客栈」。 白逸无奈极了,却只能无语问苍天,他该怎么做才好? ******bbs.fmx***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已是初春时节,小炜也开始牙牙学语喊着爹娘了。 虽然唐萱儿并没有接纳白逸,但也没赶他离开,平日他总是会出其不意地出现在她面前,或者在背后偷偷为她赶苍蝇,这些她都知道,却只是抿唇一笑地放在心底,什么话也不说。 可是今天…… 一位长相俊挺、器宇不凡的男人进入店内,当唐萱儿一见他,竟立即开心地奔到他面前大喊道:「劲哥,你终于来了?」 就连她的妹妹们也不例外地直接奔向他,配合着唐萱儿演戏,「我大姊可想死你了,怎么现在才到呢?」 这位何东劲是唐家本在开店之余所收的私塾弟子,可谓是允文允武。也因为如此,他过去曾在「唐巾客栈」住了好一段日子。 这次他会再回来主要是因为一封捎给他的信,看来「唐巾客栈」定是出了什么事,需要他的帮忙。 「想死我?」何东劲皱起眉,不解地望着唐萱儿奇怪的热络。 唐萱儿赶紧上前拉住他的手臂,「你不是说去做生意几个月就回来吗?我这一等就等了半年呢!」 「-……」何东劲已经被弄得一头雾水。 「我们上楼去再慢慢聊吧!」她故作亲昵地对他眨眨眼,要他别说话。 何东劲也只好静默地随着她上楼,进入一间上房。 这一切全部看在白逸眼里,难道这男人就是唐萱儿要嫁的人?他立刻站起身想要冲上楼却被三姊妹挡下。 「白逸,你不要破坏我姊的婚事,想想你过去做的那些事吧!」唐茜儿仰起下巴睨他。 「是啊!白逸哥,虽然我很喜欢你做我姊夫,但已经太迟了。」可爱的唐容儿也是有话直说。 「-们……」白逸只好又默默坐了下来。 而这时楼上的两个人,正在把酒言欢…… 「萱儿,老师呢?」何东劲问起唐家本。 「我爹……我爹已经去世两年了。」唐萱儿垂下原本兴奋的小脸。 「什么时候的事?为何没人告诉我。」他紧皱双眉,也是一脸哀伤。 「爹那时说了,你刚新婚正忙着,要我们不要打扰你。」见他满脸愁容,唐萱儿赶紧解释道。 「这是什么话?老师待我如子,我却没能送他。」何东劲很自责,「都怪我也办了私塾学校,学生一多我走不开身,要不我应该经常回来的。」 「真不怪你。」唐萱儿反倒安慰起他,「你看,有我们在,不是一样将『唐巾』做得好好的?」 「也是。」何东劲看了眼,「我想老师倘若地下有知也是很欣慰的。」 「我也这么想。」唐萱儿又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对了,刚刚在下面……-为何对我说那些话?」何东劲面露疑惑,「说真的,那几句话还真把我吓了跳。」 唐萱儿被他的问话逗笑了,「对不起东劲哥,是这样的……」她慢慢将自己这些日子的处境道出,「所以我想请你帮个忙。」 「天!-已经有孩子了……那为什么不接受孩子的爹?」他不明白呀! 「你或许没有受过最深最重的情伤,才会说得这么容易。说实在我不知道接受了是好或不好,但我确信的是没有他我依然会过得很好。」这就是她想让白逸自动离开的理由。 「女人还是要有个归宿,-别傻了。」何东劲只想劝她。 「东劲哥,你到底帮不帮忙?」她不想再听这些话了,她只要他帮忙就好。 「好吧!那-要我怎么帮?」他不得不答应了,谁要她就跟他的妹妹一般呢! 然而就在这时候,房门外突然传来嘈杂声,「白逸,你不能上去……你不要去打扰他们。」 原来是白逸见唐萱儿与那个男人进入房间大半天没个动静,他再也压抑不住怒焰,愤而格开唐甜儿她们的阻拦,打算急冲上楼。 唐萱儿闻言,立刻握住何东劲的手,对他露出恳求的眼神。 何东劲意会地轻轻抱住她,在她耳边笑语晏晏地说:「我这次来就是要与-完成大婚之喜,-说好吗?」 「真的?!我已经等了好久了。」她故意对他绽放出小女儿般羞怯的笑靥。 白逸黑着张脸,看着他们两人一副恩爱多情的模样,忍不住地走向何东劲,紧抓住他的衣襟,「看来我们得去外头比试一番了。」 「白逸,你放开他。」唐萱儿试图拉下他的手。 然而他非但不放,还控制不了地往对方下巴重重击上一拳,「你凭什么娶萱儿,你说你究竟凭什么?」 何东劲却只拭了拭唇角的血迹,并没回拳,「你又凭什么打我?」 「因为我爱萱儿,这世上没人能比得上我对萱儿的爱。」白逸浑身肌肉因气愤而绷紧。 「真是这样吗?要嘴皮子的男人,萱儿是不会相信的。」何东劲揽住她的肩,「萱儿,我说的是吗?」 「白逸,你走吧!我已向东劲提过你,也知道你是小炜的爹,他很慷慨的说了,你若要来看小炜他不会阻止你的。」唐萱儿强忍着心酸,故作轻松的说。 「小炜是我儿子,我不需要他的慷慨。」白逸逼视何东劲,「我刚刚打了你,你为何不还手,你是孬种吗?」 「你怎么可以对劲哥这么无礼?」唐萱儿拦住他。 「劲哥!」白逸看着她,「-喊他什么?」 「我喊他劲哥,我都已经快嫁给他了,我当然要喊他亲密一点了。」唐萱儿气他的无礼,「白逸,你走吧!拜托你走吧!」 白逸深吸口气,瞧她一副袒护何东劲的模样,顿时心痛地垂下双肩,一张脸全然失去了血气。 「-该知道,我不会走的,我爱-和小炜,我说什么都不会走。」他冷着嗓,「-以为嫁他很容易?」 唐萱儿心一提,「你……你不要乱来。」 他的五官扭曲了,太阳穴还隐隐跳动着,「那就试试看。」 留给他们这句话后,他便主动退出房间,那副死沉的模样可吓坏了在门外的唐容儿,「大姊,该怎么办?看样子他不会走的。」 唐萱儿垂下双肩,苦涩一笑,「因为他根本不相信我会嫁人。」 「那……那该怎么办?」唐甜儿也问。 「东劲哥,你说呢?」唐萱儿已没了主意,脑袋全乱成跟浆糊一样了。 「让他走,-真不后悔?」何东劲再问一次。 「我……不后悔。」她一直麻痹自己说自己不需要男人。 「那好,既然如此,就成一次亲吧!」既然要演戏,就演逼真点儿,他可不希望唐萱儿继续受这种苦。 「什么?这……会不会委屈你?那大嫂那儿……」唐萱儿从没想到这一招。 「-一位姑娘家都不委屈了,我委屈什么?」他定定的看着她,「但我要求的只有一样,那就是我不希望以后看到-后悔的神情。」 唐萱儿被他说得更加心乱如麻,但她仍坚定自己的想法是对的,「我……我不会后悔,一定不会……不会……」 这一句话她说了好几遍,不像是说给何东劲听,倒像是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 一旁的唐甜儿她们面面相觑,看得出她心中仍割舍不下白逸,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摇头兴叹了。 ******bbs.fmx*** 「唐巾客栈」终于放出消息,大掌柜唐萱儿明天就要嫁人了! 可以想见,这消息一出笼有多少男人心碎了,刘公子、吴老板、王大户……看来都得捧着抽疼的心过日子,只是大伙都不明白,为何时间赶得如此紧,连让他们挽救的机会都没有。 而其中影响最大的莫过于白逸了。 成亲,明天就要成亲,难道她已迫不及待的想嫁给那个姓何的? 此时此刻,他正在外头酒肆喝着黄酒,打算等到天色暗下之际,要去做一件大事。 直到更梆子敲了第一下,他便起身往店外走去。 来到了「唐巾客栈」外,他没注意到根本没有任何张灯结彩的异样,立即跃进内厅,潜入唐萱儿的房门口。 就见她一个人坐在圆几旁,双手支颊地望着火光闪耀的红影,彷似心事重重。 注意着她每一分动作、每一次的呼吸……白逸的眸底暗藏了抹灼热,须臾,他破窗而入,如闪电般的来到她身旁箝住她的腰。 唐萱儿吃惊地看着他,「你这是做什么?」 「我要带-走。」他泛热的指触及她脸颊,热气直吹拂在她冰冷的肌肤上,「这辈子-只能属于我。」 「不……你不能这么做。」她惊愕地说。 他不在乎她的抗拒,又问:「小炜呢?」 「他不在这里。」唐萱儿紧蹙秀眉。 「好,那没关系,我会再回来找他。」说着他不顾她的反抗又点了她的穴道,然后扛上肩将她带走。 直到金梅镇外的一间空屋,他才放她下来,解开她的穴道,「对不起,我这样做是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唐萱儿摇摇头,「你总是这么自私吗?」 白逸浑身一绷,面无表情地勾起笑,「无所谓,-骂吧!如果-骂一骂会舒服些,那就尽量骂吧!」 虽然已是春季,但夜晚还是很寒沁,他在屋内升起火取暖。 唐萱儿难过的看着他那张俊魅容颜,一颗心寸寸颤动着,如果可以她宁可保留现在的感觉就好。 「让我回去,我明儿一早就要成亲了。」她哑着嗓对他说。 一听见她说要成亲的字眼,他的身躯便狠狠僵住,冷声说:「我不信-爱他,也不信-会嫁给他。」 「白逸,我是说真的,你不要阻拦我,现在有个男人愿意给我幸福,你不是更该恭喜我?」她坐直身子说。 「幸福?那个姓何的是什么东西?」 「我不准你这么说他,他即将是我的相公,是即将与我相处一辈子的人。」唐萱儿咬着唇说着谎。 白逸走向她,近距离对视着她低垂的小脸,「看着我。」 「做什么?」她紧张地揪着裙。 「我要-看着我。」白逸又说了一遍。 唐萱儿深吸口气,加强心理准备后,才缓缓抬眼望着他。一望,她这才发现,他眼底没有玩笑、没有激狂,有的只是冷静,一股让她头皮发麻的冷静。 「你老要我看着你,好,我看你了,怎么样?」她故作一派轻松的口吻。 「看着我然后告诉我-不再爱我,-真的可以把我甩在脑后、成-的亲,然后拥有-口中说的一辈子幸福。」 他忧郁的眸映着她的泪眼,强持镇定下,他浑身绷得已像石头一样。 「我……」唐萱儿张嘴欲言,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怎么不说话了?-说,我等着。」白逸紧握着拳头,表情中有着不容她否决的坚持。 「如果我说是呢?你就会放我走?」她一颗心抽疼着。 「对,如果-能看着我的眼睛说出口,我就相信-是真的拥有幸福,那么我会放手……彻底放手……」话虽这么说,他却紧张到每一次呼吸都胀痛心肺。 「好,我说。」她勇敢的抬头看着他,薄唇微启,「我不……我不……」她咬着牙、落着泪,却说不出下面的话。 他深蹙眉峰,提高音量,「快说!」 「白逸,你不要逼我,我不想说出这么决绝的话。」她慌了,她没想到自己这么没用,居然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不是-不想说,而是-心里其实还有我,是不是?」白逸沉着嗓说。 一瞬间,她像是被什么击中般,表情中净是难言的痛楚,「不是、不是,我不爱你……我不爱你……」 「看着我说。」他用力端起她的脸。 一抹抑制不住的心伤让她热泪盈眶,她咬着唇,强迫自己一字一字的看着他说:「我不爱你,我只想拥有我自己的幸福。」 白逸紧绷的肩顿时垮了下来,狂乱的眼中已染上许多的阴霾和水气,「这是-的真心话?」 「没错。」她不断抽噎。 「那我又算什么?」 「一个我不熟悉的外人。」她别开眼。 「我是小炜的爹。」白逸为自己重申一次。 「那算什么?一个压根不知道有他存在的爹吗?」多月前所受的委屈,似乎还在她心中回荡,她即使想忘也忘不了。 他重重闭上眼,再张开眼时,全身神经却拉得紧紧的,「-一直不肯原谅我当初的错误?」 这回换唐萱儿闭上泪眼不说话。 白逸明白,她内心的恨未停歇,要她忘了他的错非常难,再看向她眼底的那抹不容错辨的坚定,他只好点点头,「好,我做我的君子,不再妨碍你们。」 唐萱儿意外地看向他,没想到他这么容易就放弃了!接着,她竟看见他慢慢俯低身,两片热唇贴着她的冰冷,冰与热的融合,竟是令她如此心酸。 「-走吧!」他抬起头,转向火堆。 「白逸!」她迟疑地望着他。 「趁我还没后悔,快走吧!」他的嗓音深沉如铁,可以想见他是非常用力的在控制自己的情绪。 唐萱儿缓缓站起,注视着他的背影,「那……那我走了?」 然而,他却不再回答她。 捂着嘴,她迅速逃出屋外,直往金梅镇狂奔而去,最后停在镇外的石亭边,不停喘息着。 「老天,我是怎么了?」唐萱儿抚着胸口,「为何心会这么疼,还疼的这么厉害?」 回过身,她望向空屋的方向,泪水更是狂流不止……怎么办?怎么办?原本坚定要他离开的心为何在听见他那些话后全然溃决,涌上心问的反而是她一直埋藏在记忆中的爱恋。 她爱他、她爱他……唐萱儿不能欺骗自己,毕竟自己是如此的爱着他! 趴在亭中的石桌上她哭着、想着……不管了,就算再受一次伤那又如何?现在的唐萱儿岂是这么脆弱的? 再说小炜的确需要一个爹,她不能剥夺他这份权利。 主意一定,她便奔回空屋,可一推门而入,里头只剩漆暗一片……人呢? 「白逸、白逸……」她摸黑进去,蹲下身看着那只剩下一些余烬和稀薄袅袅烟雾的柴堆。 「太迟了吗?唐萱儿,太迟了吗?他真的走了,这不是-处心积虑希望的事,为何现在却又这么难受?」 她抱着自己,就在这间空屋内,不停悔恨到天明…… 第十章 从那天起,白逸当真不见了! 唐萱儿的心情不但顿时跌落谷底,每天做起生意来也变得意兴阑珊。 「姊,我早说过,不该让他走的,这下可好,-后悔了吧?」唐容儿其实满喜欢白逸这个姊夫的,就不知大姊为何硬是想不开。 唐萱儿没说话,仍自顾做着事。 「大姊,-就说说话嘛!我觉得……」 「容儿,-傻了吗?这样问大姊会更难过。」唐茜儿立即捂住她的嘴,将她拉到一边去小声说道。 「我只是想确定大姊的感觉,若她爱白逸,我可以去把他追回来嘛!」唐容儿单纯的想法就是如此。 「-以为要找个人这么容易?笨喔!」唐茜儿对她皱皱眉。 「好了茜儿,-别怪容儿,我知道她是好意,只是……一切都太迟了,什么也别再说了。还有,今天轮到我去采买,我要出门去了。」唐萱儿拿起竹篮便走出客栈,直往市集走去。 奇怪的是一路上她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她,猛回头却又什么也没瞧见。有这么一瞬间她以为是白逸,但旋念一想,他早就被她伤透心的离开了,又怎么可能还在呢? 「唉!」她低头轻叹,气自己的固执与冲动,就算她不为自己也该为小炜想,这阵子他已学会喊爹了……她知道他想爹,只是还不会表达。 再次垂首摇头兴叹,她全没注意前方有官驹迎面驰骋而来,而就在她发现时已吃惊得忘了动作! 呼—— 突然有道掌风从她背后一击,让她往前一扑,躲过了被马儿当面冲撞的危机,但她再四处张望,却不见有任何人,那刚刚是谁出手救她的? 忍不住泪眼朦胧了,她这次可以确定是白逸在她身边。他没走,他真的从没离开过,但为何他不肯再出来见她一面呢? 「白逸,是你吗?我知道是你,你出来好吗?我有话对你说。」唐萱儿圈着嘴儿,向周边喊道。这样的她虽然引来众人的注目,但她一点儿也不以为意,只希望他能出面,不要再躲着她。 隔了好一会儿,仍没有半点儿动静,她只好失望地吐了口气,捡起刚刚不小心落了地的竹篮,继续朝前走。 到了市集,她先采买了些家用品,又绕到市场购买新鲜菜色,就在她准备回客栈之际,身子突然被人迎面重重一撞。 「对不起、对不起……」撞了她的小男孩连连道歉后便一溜烟跑了。 唐萱儿摇摇头表示不介意,不过见他跑得急了她才发现身上放银子的荷包不见了。糟!她遇到了扒手?她立即提着菜篮追人去,无奈篮子太沉,她动作也因此慢了些…… 哪知道跑着跑着才拐过了弯,她却惊见那小男孩竟然被人用绳索捆在一个废弃的铁架上头,一见到她追来整张脸便充满惶色,「这位姑娘,我不是故意的,荷包在这儿,还给-,我可一文也没拿。」 「是谁把你绑在这儿的?」唐萱儿见他不过十三、四岁,于心不忍地过去为他解了绳索。 「不知道,就一阵风将我推倒,我就被绑住了……姑娘,我真不知道-有神力,不要怪我好不好?」他哭哭啼啼的又说:「以后我再也不敢了,我扒这些银子只是想买些好吃、营养的东西给我娘吃。」 见他干得像根柴似的,唐萱儿相信他不会骗她,于是她打开荷包递给了他几锭银子,「这些拿去用,想吃什么就到前面的『唐巾客栈』,我一定会让你带点儿吃的回去。」 「谢……谢谢姑娘。」小男孩又是道谢、又是鞠躬,这才快步奔离。 而唐萱儿则是四处张望着,心底很明白刚刚是谁替她抓了那男孩,可为何他就是不肯出来见她一面呢?眼下这里没有其他人,她于是放大胆地说:「白逸,我知道是你,你一直跟在我身边是吧?但我不需要你这么做,如果你真要保护我,能不能不要再躲起来了?」 等了好一会儿,她依旧什么都没等到,她料想或许他已吃了秤砣铁了心,怎么样都不愿意再见她了。 她伤心的落下泪,这才不得不继续往前走,走着走着……她眼珠子突然一转,接着双腿拐了下,应声摔在地上,她痛得大叫了声,「啊!」 原以为他见了一定会出来,哪知道她左等右等,他仍旧不肯现身!唐萱儿泄气地站了起来,看看擦伤的皮肤……唉,用了苦肉计还无效,真蠢呀! 「白逸,你狠没关系,但如果你现在不出来,以后就都别出来,我不在意,一点儿都不在意。」说完,她便快步奔回客栈,将伤心的泪藏在心底。 不一会儿,白逸才从暗处走出来。望着她奔离的身影,他眉宇不禁紧紧一蹙,心底思付着:傻瓜,我怎会不想见-?但是我知道当初我伤-太深,-对我的埋怨依旧,而那伤痕不是当作看不见就不存在的。而我选择暂时离开,不让-看见我,这样-才能真正静下心,问问自己可不可能再原谅我。 闭上眼,如今他唯一庆幸的是她并没真的嫁人,他虽不知她与何东劲之间的关系究竟为何,但他坚信,只要有诚心、爱意,他绝不会输。 当然,不论她原不原谅,这辈子他是永远都不会离开她的,永远……苦涩一笑后,他又举步向前,紧跟上她。 然而这时却有第三双脚紧随于后,那脚步极为深沉,每一步都令人心惊。 ******bbs.fmx*** 是夜,月白风清。 白逸回到离「唐巾客栈」不远的暂居之所,这里是间民舍,他以一两银子租下。 进屋后,他一捻亮油心,却见油灯轻闪了下,他随即-起眸,沉着嗓问:「谁?」 「白逸哥,你果真好耳力。」一抹甜美的笑声从角落出现。 「小妍?!」他眉峰一拢,瞬间回头瞅着她,「-来金梅镇做什么?」 一见她,他胸臆间蓦然升起一丝担忧和疑虑,她完全承袭了媛姨的狠劲儿,根本早已不是他所认识的方雨妍了,他可以想见唐萱儿现在会有多危险。 「白逸哥,你不要这么紧张嘛!我只不过是想来看看你,你知不知道这阵子看不到你,我有多想你?」她巧笑倩兮地走向他。 「-站在那,别再过来。」他不得不提防她。 「呵!你什么时候这么怕我了?」她掩唇一笑,接着又说:「何况我的功夫还差你一大截呢!」 白逸-起眸,不想再听她说废话,「我不想做不必要的回应,对-我已是彻底失望了,-到底还想做什么?」 听他这么说,她的笑脸陡地一敛,跟着冲向他紧紧抱住他,「白逸哥,只要你跟我回去,我可以不计较你心里的人是谁。」 白逸用力掰开她的手,将她往前用力一推,「-太自以为是了吧?-不要逼我杀了-替媛姨报仇。」 「你……你说什么?要杀我?!」她目光转为残酷,「好呀!那你杀呀……你杀呀!」她冲向他,以为他绝不敢动手,哪知他剑出半鞘真从她面前一划,割伤了她的手臂! 「呃,你!」方雨妍错愕地看着他,「你真的对我下手?」 「-最好离开金梅镇,如果让我知道-对萱儿有什么企图的话,到时候-不只会是皮肉伤。」白逸已经撂下狠话了。 「你这是何苦呢?人家都说要去嫁人不理你了,你干嘛还要苦苦跟着她?」方雨妍气得浑身发着抖。 「那是我欠她的,不管她怎么对我,我都无所谓。」他微微半合起双眸,眼神射出犀锐光束,「-到底走不走?」 「你凭什么要我走?」 方雨妍勾起邪佞的嘴角笑望着他,「本来我还不想对付你的,白逸哥,是你逼我下手的,你可别怪我。」 说时,她便从腰间迅速拿出一支喷管朝他脸上一喷…… 白逸发现不对劲想闭气时却已来不及!顿时,他直觉脑子昏沉难抑,睁大一双利目问道:「这……这是什么?」 「迷药,可以让你睡上大半天,等你醒来,你就等着替你最爱的两个人收尸吧!」她可恶的笑脸最后在白逸面前分裂成四五张……最后他眼一闭,倏然倒地。 方雨妍踢踢他的身躯,「唉,谁教我太爱你呢!等我回来喔!」眼看天色已转四更天,方雨妍步出屋外,打算守株待兔去了。 这时已倒下的白逸一双手紧紧握拳,双臂颤动……他告诉自己不能倒下,他绝不能倒下,现在他的女人和儿子都需要他的保护,他怎能倒下? 使出全部的内力,他让自己坐了起来,而后盘起腿,运气将迷药推出体外,虽然这么做非常伤身,但他已不在乎!他只要他爱的人平平安安…… ******bbs.fmx*** 天方亮,唐萱儿将衣裳洗好、晾好后,就抱着小炜到保母凤姨家中。 这一路上就听见刚学会说话的小炜不停喊着「爹……爹爹……」,听着,唐萱儿的心无不紧紧抽揪疼着。 「乖,别喊了,就算你一路这么喊着,你爹也不会出来呀!」说着,她眼眶已泛红,更恨自己当初的胡言乱语,造成现在的错误。 「的确,他是不会出来了。」突然一道有些陌生又令人心惊的声音从她背后响起,这声音瞬间震麻了唐萱儿的心,更让她抱着小炜的手瞬间抽紧! 下一刻她倏然转身,果真前面站着的是好久不见的方雨妍。 「-……-还敢来金梅镇?」唐萱儿-起眸瞪她。 「我本来不想来的,但,这一切都是-逼我的。」方雨妍的一双眸子闪过丝丝犀利的光影,里头有的净是全然的恨意。 「我逼-的?」唐萱儿后退一步,将孩子抱得更紧。过去她不怕她,可现在小炜在手上,她只怕她会伤了孩子。 「对,虽然-走了,但是白逸哥的心却始终放在-身上,任我怎么做他也始终没有正眼看过我,即便-当初做了这么狠心的事情离开他,他却还是忘不了-!」方雨妍有些激动地说。 这些话,听在唐萱儿耳里,却让她好感动、好感动……没想到他是这么想念她,而她却居然对他说了那些残忍的话? 「我也从没忘记过他,虽然我恨他被-的谎言蒙蔽了心,但我心里还是只想着他。」唐萱儿毫无惧意地瞪着方雨妍。 「别说这种好听话,我可是亲眼目睹这阵子-是如何冷落他的。」方雨妍勾起冷笑,「-这样也配说爱他吗?」 「我知道我说了重话,但如果能再见他一面,我一定会向他道歉的,所以-今天来这里根本没用,我不会放弃他的。」唐萱儿眼底发红带泪,坚定地望着方雨妍,「我会给他美好的未来。」 「哦,那我就等着看你们的未来是不是真的这么美好?」方雨妍-起一双细长凤眼,接着勾起冷笑,邪恶的目光直看向小炜,「他,就是你们的孩子?」 「-要做什么?」唐萱儿紧张地将小炜紧搂在怀里。 方雨妍一步步走近她,「做什么?我要杀了你们。」 「方雨妍,-简直是疯了!」她居然想对这么丁点大,甚至还不会走路的孩子下毒手? 「疯了?对,我是疯了,自从-出现后,我就已经疯了!哈……」她赫然狂笑,眼中满是骇人利芒,杀意已展露无遗。就因为唐萱儿太了解她的残酷个性,因此她整个人不禁紧绷了起来。 「-知不知道-这么做会让白逸多失望,其实他是很疼-的。」为了保护儿子,唐萱儿只好改采柔情攻势。 「疼我?对,他以前是很疼我,可是现在却很恨我。」她突然哭了出来,情绪极度的不稳定。 「我想无论-做什么他都不会恨-,毕竟他一直拿-当妹妹疼爱……」 「不……」唐萱儿这句话完全击中她的要害,「我才不要他拿我当妹妹般疼爱,我一点儿都不希罕。」 说着,方雨妍又逼近唐萱儿,「如果我得不到他的爱,那我就要让白逸哥后悔一辈子!现在-铁定打不过我的,-就别逞强了,乖乖受死吧!」 「对,我抱着小炜或许无法施展功夫,但是白逸会来,他一定会来。」以前只要她遇到困难,他就会现身,她相信他现在一定也会。 「哈……以前是他的不信任伤了-的心,可现在是-的无情伤了他的心,-以为一个男人会这么死心塌地的跟着一个女人一辈子?」她的表情画过一抹犀利,这些话的确加深了唐萱儿的悔意。 「我知道我伤了他,我一定会亲自跟他说明白的。」唐萱儿眨去眼角的泪,试图坚强。 「-没有机会了,死心吧!老实告诉-,他已经离开了,而且是永远的离开-了。」她很大声地朝唐萱儿吼道。 「-是什么意思?」唐萱儿深提口气大声责问着,「什么叫作永远的离开?-快说呀!」 「哈……-说呢?」她就是故意要让唐萱儿心慌。 「莫非……莫非-杀了他?」 「这个等-死后再去问他吧!」说罢,方雨妍随即抽出利剑,每一剑都直逼向小炜,唐萱儿为了保护孩子,不得不赤手空拳对付她。 「啊!」一个不慎,唐萱儿的手臂被一剑划伤,但只要一想起白逸可能已被她杀了的可能,她就忍无可忍地愤而攻向她。 「方雨妍,我要为白逸报仇。」唐萱儿先将小炜放下,再以迅雷般的拳风直朝她逼近。 方雨妍在有计画性的边闪边躲下慢慢接近小炜,眼看机不可失,她的长剑正要朝他射过去,那剑却突然被一道疾奔而来的身影挡下,更活生生的刺进那人的胸 「白逸……」唐萱儿赫然傻了眼,立即奔向他,将他的身子重重抱住,眼看着那剑刺得他好深,仿佛就好像刺进她心坎里,让她好痛好痛,「你……你怎么了?」 「快……保护好小炜,她由我来对付。」他一手推开唐萱儿,要她快逃。 「不,你已经受伤了,我不能……」 「快抱他离开。」他很用力地说,因为他知道自己可能撑不了多久。 「白逸哥,你为什么中了我的迷药还要跑出来?我就是不想让你送死呀!」方雨妍几近疯狂地哭笑着,「这是你自己找的,怪不得我!」 唐萱儿见状,只好赶紧将小炜抱起,然后解下腰带把小炜给紧紧绑在背后,半-着眸坚定地说:「白逸,我不会丢下你的,你的妻子跟儿子绝不会丢下你,我们一块儿并肩作战吧!」 「好。」白逸苍白着脸站了起来,「我们……一家人说什么都要在一起。」 「哈……好个一家人,白逸哥,你以为现在的你还能怎么样?」瞧他脸色苍白、嘴唇泛白,他不出几招就会倒下。 但方雨妍并不知道,一个人的潜能是非常重要的,尤其是当孩子、妻子遇上危险时,做丈夫、父亲的都会把这份潜能发挥得淋漓尽致。因此他们夫妻两人背对着背,将小炜保护于其中,两人更一前一后朝方雨妍出手。 几招过后,方雨妍攻不破他们的防线,心一急更自乱阵脚,不一会儿工夫,便被白逸给擒住,给捆绑了双手。 「萱儿,将她……将她交给衙门……」白逸才说完,也因为紧绷的神经一松懈,整个人就此垮了下来、倒地不起。 唐萱儿见状吃了一惊,立即紧抱着他,泪流满面地喊道:「白逸、白逸,你不能倒下,我还有好多话要跟你说,你听见没?」 ******bbs.fmx*** 「林大夫,他还好吧?」 唐萱儿望着躺在床上,除了平静的呼吸声外,却一动也不动的男人,「他的剑伤好深,又流了好多血,我真怕他熬不过去。」 「他是伤得很重没错,但我一定会想办法医治好他的。」林大夫一边为他针灸,一边以药熏出他体内的瘀气。 「那拜托您了,林大夫。」唐萱儿直站在一旁,望着白逸那苍冷的脸色,若不是他正在扎针,她真想要紧紧抱住他。 「行医救人是我们做大夫的目的,-放心吧!」林大夫瞥了她一眼,「萱儿,-先回去歇着,有了消息我会派人去通知。」 「不,我要留下,林大夫,求您别赶我走。」若不能亲眼瞧见他醒来,即便回去,她的心还是留在这儿。 「-!唉,那么隔壁房有张床,-去躺一下也好。」已经一天一夜了,唐萱儿直待在旁边也不休息,他还真担心她身子会吃不消。 「我不累。」她依旧这般执着,就连三个妹妹方才都来劝过,她也不肯走,如今已铁了心的她根本不是任何人可以撼动得了的。 林大夫摇摇头,「这……好吧!那边有张椅子,-过去坐会儿,这个-应当就拒绝不了?」看她的脸色并不比躺着的白逸好上多少,他只怕白逸还没救醒,她就已经先倒下了。 「嗯。」唐萱儿点点头,明白她若不再坐下,林大夫必然无法专心治疗白逸,于是她便退身到角落的椅上坐定,好让林大夫可以安心为他诊治。然,时间在仓卒中行进得迅速,唐萱儿也在忧急之下,心与身均到达疲累之极限,终于忍不住地打起盹来。 不一会儿天色渐渐暗下,物转星移……晨曦又起之际,林大夫这才走向她拍拍她的肩,轻喊道:「萱儿……萱儿……」 唐萱儿缓缓张开眼,「呃!我睡着了?」 「没关系,因为-累坏了。」林大夫和蔼地对她说。 「那……白逸……白逸他怎么样了?」她突然想起白逸,跟着坐直身子看向躺在床榻上的男人。 「他……唉!」林大夫不再多一言,只道:「-把握时间,和他说几句话吧!」 「什么意思?」唐萱儿瞪大眼。 林大夫只是一径儿地摇摇头,然后无言地步出房间外头。 她愕然地望着大夫离去的身影,再看看躺在床上的人影,终于忍不住冲了过去,半跪在他面前,难过的哭哭啼啼道:「白逸你怎么了?为什么林大夫不医你了,是你……你不坚持下去了吗? 「白逸,我等了你好久,好不容易你来了,怎么可以又离开我?你给我听好,我要你好好活着,你听见没?」 见他仍没有任何动静,她紧揪的心更发出阵阵碎裂的声音。 「不要……白逸你不能有事,我不准你死。」唐萱儿重重趴在他身上,哭得断肠心碎! 就在这时,白逸徐徐张开眼,皱着眉看着压在他身上的小小身子,当看清楚是谁时,他脸上露出了微笑。 「你该想想我和小炜,怎么可以丢下我?」 她没发现白逸已醒来,仍不停落着泪,「其实……其实何东劲早有妻室,我和妹妹们都拿他当大哥看,是我特地捎信请他来陪我演那出戏的……天!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压根离不开你……白逸,你要相信我,我这一生只爱过你,真的只爱过你,就因为太爱你……所以才会被伤得那么重……」 突然,他伸手轻轻抚上她的发,「我……我知道……」 「呃!」她的呼吸突然一窒,同时止住眼泪看着他,当见到他嘴角挂着的微笑时,却是又哭又笑地问:「你没事了?告诉我,这不是回光返照,你确定没事了是不是?」 他虽然已经醒了,她心底也落了个担子,但她仍想亲耳听他说出保证。 「萱儿,-好像变胖了?」他困难的动了动身子。 「啊!」她这才想起自己身上一半的重量压在他身上,她立即跳起来,站得远远的。「这样呢?这样好些没?」 「-站得太远了,我有话想对-说……」他朝她伸出手。 唐萱儿慢慢回到他身边,抽噎地说:「不要,你不要交代我什么,我不要听……我不要听……」 瞧她一个小脑袋摇得跟博浪鼓似的,白逸的眼神变得既迷蒙又灼热,跟着扬唇说道:「快过来……坐在我身边,再不过来就来不及了。」 唐萱儿这才颤抖的走过去坐下,才刚止住的泪又汩汩滑落。 白逸紧握住她的小手,跟着用力将她拉下,牢牢锁住她的身子,吻住她的唇、吮去她脸颊上的热泪…… 「嗯……」她瞪大眼望着他那双浓情的眼,「你的伤……」 「我没事。」他用力将她拉到床内侧,抱紧她的娇躯,「放心,我现在绝不是回光返照。」 「那你是……那你真的已经没事了?」她瞪大眼。 「我只是中了剑伤,本来就不碍事。」他扯唇一笑,「刚刚我听了好多感人肺腑的话,伤应该会好得更快。」 「你……你没事还骗我?那林大夫他也……天呀!那么老实的人也会装模作样来欺骗我,一定都是被你教坏的!」她噘起小嘴,本来抡起拳要捶他,可看见他胸口那一大片包扎的伤口,她手又不忍的放丁下来。 「天地良心,林大夫怎么样我可完全不知道。」他举手发誓。 「真的?你们没有趁我偷偷睡着时,商量着该怎么要骗我?」她怀疑地看着他。 「哦!我伤的这么重,-还偷睡呀!天……原来-根本不在意我,那刚刚说的那些肺腑之言都要大打折扣了。」他哀声叹气地想转移她的注意力。 「才怪,我说的全是十成十的真心话,你还敢打折扣?」她噘起嘴儿,瞠大一双可爱的眸子。 「这么说……-已经爱死我-?」他撇开嘴,直睨着她的眼。 「我……我有这么说吗?」她现在才开始装模作样似乎有些太迟了。 「-已经是做娘的了,不可以言而无信或玩故弄玄虚的把戏,这是不好的示范。」他-起眸笑说。 「你就会拿小炜压我?」她涨红着小脸。 「因为他喜欢我,所以他一定会偏袒他爹的。」他很有自信地一笑。 「才怪,我是养他的娘,他才是会依赖我呢!」她才不肯认输哩。 「以后他和他娘都由我养,所以你们当然全都是我的人。」说完,白逸再度压缚住她的身子,深深吻了上去。 「你的伤……」 「吻吻-是没有妨碍的。」他勾起唇,笑着堵上她的小嘴。 这一夜,是绝对温柔的缠绵…… 尾声 「唐巾客栈」如往常般做着生意,只是现在有白逸帮忙收帐,可没人敢再吃白食;而有些人为了瞧瞧这对俊男美女的贤伉俪,甚至待从远地而来,更是为店内的生意加成不少。 如今三个月过去了,白逸与唐萱儿特别在唐甜儿她们的推波助澜下,趁店内淡季时带着小炜到江南去游玩。 马车上,白逸一手搂着唐萱儿,一边看着躺在小床上睡着的孩子,「现在是我最幸福的时候了。」 「真是这样吗?男人说话最不可靠了。」她仰首瞧着他,「如果没妻子、孩子,现在的你不是更自由?」 「我已经自由太久了。」打从养他的母亲在他幼时遭逢意外去世后,他便一个人独来独往,尽管后来有媛姨收养,但他那颗心依旧没有找到定点,始终是空空荡荡的。 直到遇到了她……他终于知道,她将是他最后停留的地方。 「其实,我一直以为把你留在『唐巾』是受了委屈。」她说出了梗在心底好久,却始终问不出口的话。 「怎么说?」 「我知道你的兴趣不在于经营客栈,而且还要委屈你跟着我们几个女人住在那儿,就不知你……」 「傻瓜,只要有-的地方就是我最喜欢待的地方。」他抚着她的发,「再说以后甜儿她们嫁了人,我也就有伴了。」 「唉,说起这个我就伤脑筋,容儿是还小,可甜儿、茜儿已老大不小了,却对自己的终身大事一点也不积极。」唐萱儿说着便叹了口气。 「别恼了,很多事是可遇不可求的,说不定那个人正一步步朝金梅镇前进呢!」白逸说此话的同时,他们的马车正好与一辆金色马车交错,金色马车中坐着一位俊魅无匹的男人,只见他手里拿着一只画卷,心底思忖着:胡狸,我终于找到-了。 慢慢的,他拿高的画轴缓缓卷下,怪的是,画轴上头的那抹纤影不就是「唐巾客栈」里的唐甜儿吗? 【全书完】 编注:敬请期待「唐巾客栈四金钗」系列的其他三本故事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