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总裁的专情告白》 第一章 东方报社 「铃……铃……」 约莫五、六十坪的空间内,摆放着二十来张桌椅,上头全是堆积如山的资料与手稿、列印稿,电话声、传真机声此起彼落着,其中穿梭的身影更是频繁流动,抢新闻的气氛极其热络。 「娴玲,这张稿子赶紧拿去发,追上今晚的晚报。」副社长将一张稿子丢在娴玲桌上。 「真是的,每次都来这招,也要我追得上呀!」娴玲碎念了一堆话,跟着拿起话筒联络制版厂做最后的确定。 见她挂了电话,隔壁桌的杨湘吟才问:「来得及吗?」 「还好,如果再晚上五分钟,他们就要开始制版了。」娴玲边说边开始挤版,「这么大的篇幅该放在哪儿呢?」 「将八卦新闻拿掉好了。」杨湘吟建议道。 「不行,老板说现在只能拿掉国家大事,不能拿掉八卦新闻。」娴玲摇摇头,看了半天,「这篇学术报导是谁放的?」 「我看看。」杨湘吟挪动了下椅子,滑到她身边,「陈凯的,他下午正好出国,-就拿掉吧!」 「ok。」娴玲对她眨眨眼。 湘吟撇嘴一笑,滑回座位上继续写她的稿子。 「-在忙什么?」娴玲一边换版,一边问着湘吟。这阵子她老觉得她神秘兮兮的,像是暗地里在进行某种调查。 「最近私娼与援交极度泛滥,我怀疑有人操控这一切。」湘吟说完后居然引起娴玲的捧腹大笑。 「-笑什么?」湘吟眉一蹙。 「等等,我正忙着发稿,待会儿再说。」她忙着把新稿的资料用网路传到制版厂的电脑里,接着又继续说:「我笑是因为-不像记者,倒干起警察的活儿了。」 「我认为我们做记者的和警察所关心的事本来就是一体的,只不过是职位、身分不同,何况咱们还相互提供线索呢!」湘吟写着写着,似乎写到了瓶颈,紧紧地皱起眉。 「又怎么了?」娴玲瞧着她。 「我告诉社长,这件事非常值得探索,可他居然笑我无端生事,还要我找出证据,我该怎么找呢?」湘吟抓抓自己的及肩长发。 娴玲本想学社长的口气笑她,但见她这么难过,只好换句话问:「-找到什么蛛丝马迹了吗?」 「当然。」湘吟眉峰一耸。 「快说说看嘛!」娴玲可好奇了。 「我猜测这其中跟贩卖少女有关。」杨湘吟可是看在与她交情不错的份上,才将这个小发现偷偷告诉她。 「什么?」倘若如此,就真的事关重大了。 「对,就是贩卖少女,而且我已经知道幕后主使者是谁了。」湘吟的眸子一亮。 「谁?」娴玲放下手上的事,认真等待着答案。 「何骏。」 「哪个何骏?」娴玲桌上电脑收到传讯,她边收讯边问着。 「乔立汽车集团的何骏。」她这句话才刚说出口,正拿起杯子喝茶的娴玲差点儿被茶水给呛到! 「咳……咳咳……」娴玲深吸了口气,这才说道:「我的天呀!-……-是不是疯了,怎么会怀疑到何骏身上?」 「乔立」虽是国产车集团,在老总裁掌理时期也的确不被看好,更曾降为二流车系,但自从他放手让独子何骏承接这个烂摊子开始,一切就变得不一样了。 「乔立」近几年来不停开发新科技,加强外观的现代感,以及各式主体零件的效能,新车款的价格也因此而飙涨,如今已有不少车款有凌驾双b名车的趋势。尤其这阵子休旅车市场看好,「乔立」的绅士型高价休旅车更缔造了不错的佳绩。 如果说「乔立」的总裁涉嫌贩卖少女,谁会相信呢? 「-这是什么意思?好像不相信我。」娴玲这种表情,湘吟早就看太多了,「早知如此,我就不说了。」 看湘吟这副气愤的模样,娴玲知道自己得罪她了,「别气了好不好,-说的这一切,任谁听了都不会相信。」 「我知道,-可以当我是疯子没关系。」湘吟抱着脑袋叹口气,「我也是接获人家的密报,这才着手调查,查过之后还真有点可疑,只是证据不全。」 「杨湘吟,我上午跟-说过的东西,-做好了没?」总编辑经过她身边时,突然问道。 「东西?!」她瞪大眼。 「-又忘了?」总编辑抚额大叹,「我要刊登纪录表。」 「好,我马上做。」湘吟收起桌上的东西,赶紧拿出纪录表开始计算。 「-……」总编辑望了她一眼,没辙地说-「下次-再这么心不在焉的,小心我得放狠话了。」 「-呀!讨骂了吧?不要再作梦了,我真是服了。」总编辑离开后,娴玲转过头来窃笑,随即走近她,「要不要我帮-?」 「不用。」湘吟对她吐吐舌,「总有一天我会找到证据的。」 「好好好,不过在此之前,-还是好好做-的工作吧!」既然湘吟不领情,她还是安分点做好自己的事-!不过,她由衷希望湘吟的白日梦能够早日清醒。 ### 下班后,湘吟独自一人搭车回去,在经过「乔立」时,她忍不住朝那儿多望了几眼,就这一眼让她看见有好几个少女待在那栋气派雄伟的大楼外,行踪鬼祟不已。 「司机停车。」她赶紧朝前头喊了声。 司机立即停下车,湘吟看了下跳表价,付了车钱后便立刻下车离开。 可当她走到「乔立」大楼底下,竟已不见她们的踪影,该不会是自己这阵子太过钻研「乔立」与何骏这个人,才会出现不该有的幻觉? 「唉……」轻叹了口气,湘吟只好转身离开。 走了几步她突然听见耳畔有个声音响起,「小姐,-的鞋带松了。」 「啊!」她低头一看,果真,她的白色小牛皮鞋的鞋带已落在地上,沾了污渍几乎变成全黑了。 「谢谢。」赶紧系好鞋带,她抬头向对方道谢的那一-那,竟然傻住了。 是他!那个涉嫌诱拐贩卖少女的家伙! 虽然她调查他很久了,但以往从没有过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如今她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有迷惑少女芳心的本钱,就连她的视线也无可避免地被他所吸引! 「不客气。」何骏点点头,越过她便要离开。 「等等。」她情不自禁地喊住他。 「还有事吗?」他挑眉。 「呃……没、没事。」天呀!她要说什么呢?总不能一开口就问他贩卖少女的事吧?湘吟真想砍了自己的嘴巴,她怎么会这么笨,在他面前竟连句试探性的话都说不出口。 尤其看见他那张干净又俊朗的笑脸,她更是乱了心! 他不再说话,只是笑容中添了抹谑意,望着她一会儿之后便继续朝前走。 湘吟傻站在那儿目送着他,见他走到路边,正好一个女人开车过来,媚笑地拉下车窗示意他上车。 何骏毫不考虑地拉开车门坐了进去,由于他背对着她,她并没看见他的表情,倒是看见那女人脸上挂着满足的笑容…… 湘吟叹口气,气自己居然白白浪费掉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如果她懂得追根究柢,是不是僵凝的局面就会有了转机?如今这样的机会一流逝,想要再遇上不知要等几辈子了! 沿着位于路口的「乔立」大楼转了个弯,湘吟这才发现要与他再度见面似乎不用等到下辈子。因为她就看见他站在路边,皱着眉看着刚刚那女人所开的车子。 湘吟将视线调到车上……啊!它正冒着烟,-延残喘地喘息着。 「这款车的性能向来不错,在我们公司一向排在销售榜前几名,才买给-不过半年,这是怎么回事?」他不耐地问。 「我……我也不知道。」因为她根本没依照里程数进行保养,但是这话怎么能够告诉他呢! 「-不知道的事还真多。」他看看表,眉心不禁紧紧锁住,「雅雅,-该知道我在赶时间。」 「我知道、我知道。」坐在驾驶座上的美女这下可是汗流浃背,一点都不美了,她不会修车,只能随便转动着仪表板上的一些按钮。 「雅雅,修车不是这么修的,-该先将引擎盖打开。」何骏不耐地等她。 「可我不会修。」她哭了,还哭花了脸。 「难不成-要我修?算了,我另外叫车吧!」他看看表,已不想再跟她继续耗下去。 湘吟站在不远的地方,偷听着他们之间交谈的内容。眼看他就要离开,她赶紧插了嘴,「我可以帮你们修车。」 「-!」何骏噙着抹怪笑望着她,虽然他从不会去刻意记住一个女人的长相,可偏偏就是对她们有过目不忘的能力,更不可能忘了她就是刚刚那位莫名喊住他的女人。只不过她老是出其不意地出现在他周围,到底是安了什么心? 「对,我会修,我老家就是开汽车保养厂的。」说着,她便走过去卷起袖子,俐落地打开引擎盖,用目视的方式做粗略的检查。 何骏双臂抱胸,打算留下看看她到底在玩什么把戏?可突然,他听见她问-「有没有工具箱?」 「有。」雅雅立刻走到后头拿出一个箱子递给她。 她打开工具箱,找出她要的东西,先剪断某条已烧焦的线,又将它接起,然后说道-「现在可以了,但-的车况很差,若我猜的没错,-应该很久没有做检查或保养了,水箱也几乎要没水了。」湘吟阖上车盖,掏出面纸拭了拭手。 「哇!-还真厉害。」雅雅开心不已,坐回车上试了试,果真发动了,「何骏,上车了。」 何骏-起眸,暗中对湘吟多看了几眼,毕竟现在这社会要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动手修车似乎不太可能,不论她是否对他安了什么心眼,光这点就足以让他另眼相看了。 虽然对她有了不一样的印象,但他依旧没有多话,对她抿嘴一笑后便坐进车内,再一次从她面前消失了。 湘吟叹口气,虽然他们之间的交集总是如此短暂,但毕竟都是机会,而她却放任一个个机会从眼前消失! 「如果再这样下去,恐怕我会被老板炒鱿鱼也说不定。」她垂着脑袋,喃喃自语着。 「湘吟……」娴玲突然在她后头喊道。 「咦,-怎么会来这儿?」湘吟回头问道。 「我想去找志光,捷运站就在前面,我刚走过来就看见-了。」瞧她笑得可甜了,「今天他升主任,我当然得去为他庆祝一下-!」 「真的?那恭喜了。」湘吟也为他们开心。 「要不要一块儿过来?」娴玲客气地邀约。 「算了吧!我再怎么不识相,也不会去当电灯泡的。」湘吟开她的玩笑,「喂!晚上还有没有节目呀?」 「去-的。」娴玲推了她一下。 「那-快去约会吧!换我去搭捷运-!」湘吟不想耽误她约会,便朝她摆摆手,转身走向捷运站。 一路上她嘴角挂着甜笑,由衷地为这位好友献上满满的祝福,似乎忘了自己刚才正在懊恼的事了。 ### 「杨湘吟,-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我要什么-没什么呢?连总编辑都不想为-说话了。」三天后在一次检讨会议结束后,副社长将她叫进办公室狠狠念了一顿。 「副社长,我已经很用心了。」湘吟皱着眉,十分委屈地说。 「用心,这礼拜的新闻稿呢?」他朝她伸出手。 「没空去追新闻。」她低着头,双手大拇指无聊地绕呀绕的。 「没空?」副社长一笑,「请问-是干了什么大事?」 「我在查──」 「我知道、我知道,-在查贩卖少女的大事,可是我能不能拜托-,这种没根据的事请-先摆一边,我现在影剧版很空,-去给我追明星可以吗?我特别给-别人没有的福利,就是哪个明星都可以,ok?」 副社长若不是见她容貌纤丽、身材匀称,站出去不会丢他们报社的脸,早就赶她回老家修车了。 「只报导明星八卦,不是很空泛吗?」这是她的想法。 「空泛是没错,可是读者爱看,没办法。」他朝她摊摊手,「要不-有哪些实质不空泛的东西,交上来呀!」 「还没有。」她咬咬唇。 「那我就不得不对-强制规定了,-要调查的事全部给我搁下,现在就出去挖新闻,以前的懒散我可以不予追究。」这已经是给她很大的面子了。 「可是我──」她不想挖那种新闻。 「如果-再自认清高伟大,我也管不了-了,-就自己离开吧!」副社长虽然有意为她说话,可是这丫头也太过分了,如果给社长知情,连他都会被数落得很惨。 湘吟细眉轻轻一蹙,果真,她的预感灵验了,非但灵验,还非常迅速。 难道老天真要她回老家修车吗?父母一脉单传,就只生她一个女儿,她就是不想当「黑手」这才逃到北部工作,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她还是逃不了被撵出去的命运。 「如果我可以挖到何骏的消息呢?」她问。 「天!-能不能不要再说什么贩卖少女的事了?这阵子我光听到这几个字,脑袋就发疼。」他忍不住叹了口气。 「我是说真的呀!如果我真找到了呢?」为什么每个人都拿她当疯子和傻瓜看呢?湘吟越想越气,忍不住将双手重重抓住桌缘,近距离瞪着他。 「好好好,如果-真找到证据,我一定让-回来。」副社长往后一退,躲过她那犀利的眼神。 没想到这丫头平常看来迷迷糊糊,固执起来还挺吓人的呢! 「这可是你说的?」她-起一双晶亮的大眼。 「没错,是我说的。」 「那好,你可别忘了。」杨湘吟站直身子,跟着抬头挺胸的走出办公室,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怎么了?副社长叫-进去有什么事?」娴玲赶紧探过头问。 「没事,只是以后不用来了。」她故作轻描淡写。 「什么?」她没想到事情会变得这么严重。 「嗯,就是这样。」湘吟一边收拾着桌面,一边将自己这半个月来的努力成果装箱准备打包回去,就算今后已不是记者身分,但为了铲奸除恶,她依旧要调查到底。 「天……以后就没人跟我闲聊鬼扯了。」娴玲伤心地噘起红唇。 「总会有新人进来的,希望对方是个好相处的人。」还好她东西不多……平常她又不爱带私人用品来,要收拾还挺快的。 「-要走了?」看着湘吟抱起一箱杂物就要离开,娴玲紧紧握住她的手。 「别那么依依不舍的,-知道我住哪儿,可以来找我。」对娴玲露出她的招牌粲笑后,湘吟这才抱着东西离开了。 走出报社外头,她拦了辆计程车,准备直接回住处。 坐在车里,她无神地看着外面……由于现在还是上班时间,路上难得地没塞车,她可以恣意浏览周遭的环境事物,倒也别具一番风情。 事实上,湘吟并不愁吃穿,每个月母亲都会汇一笔生活费给她,就怕向来迷糊的她会饿死在外面。所以她可以搭计程车上下班,偶尔搭捷运看看人潮,并在租金高昂的华厦内租了一间房子,报社的微薄薪水或许连房子的租金都不够付呢! 所以,有没有这份工作她并不在意,在意的只是自己辛苦了好久的东西,如今只剩下一堆废纸。 一路上她胡思乱想的,才发现时间过得真快,不一会儿就到了她租赁的大楼外。付了车钱后,她抱着东西上楼进入屋里,便用力将纸箱往地毯上一扔,望着从里头倾倒而出的资料,她越想是越不甘心。 「我一定要让副社长和报社里的每个人都对我刮目相看。」她蹲下身慢慢拾起一份文件,翻开的页面上正端正地印着「何骏」两个大字。 问题是,她该用什么方法接近他呢? 此时电话声响起,她赶紧接了起来。「喂?」 「湘吟吗?」彼端传来一位妇人的嗓音。 「妈,您怎么有空打电话来?」她笑着问道,事实上她们母女之间的感情像是同龄的姊妹般亲密,经常三不五时以电话联络。 「我有的是时间,倒是怕-在忙呢!」杨母又道:「对了,刚刚打电话去报社,他们怎么说-不做了?这是怎么回事?」 「我!」她垂下脸,叹了口气,「我离职了。」 「那就回家吧!」杨母并不过问她离职的理由,甚至巴不得她早点对台北的工作死心,回家帮忙。 「我才不要呢!妈,-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想法跟计画。」 「好好好,不催-,不过真想回来的话,可别客气喔!」说到这儿,杨母停顿了一下,「对了,打这通电话给-是要告诉-,我跟-爸决定到日本玩几天,再过两三天就要出发了。」 「那好耶!-和爸也辛苦了大半辈子,是该出去走走。」她老早就劝他们该懂得享受人生,可偏偏他们放不下事业、放不下她。 「要不要妈带什么东西回来?」 「嗯……只要是您们买的,我都喜欢。」她弯起嘴角一笑。 「-哟!嘴巴真甜,那好,我就随意买,-也随意收-!待会儿还得把工作交代一下,就不多说了,-要好好照顾自己。」杨母不放心地叮咛着。 湘吟由衷地说-「放心,我会的。祝-和爸旅途愉快,临行前记得再给我一通电话喔!」 杨母点点头,道了声再见后便挂上电话。 「咕噜~~」湘吟抬头看向墙上时钟,眼看现在已过正午,她还没吃半点东西,难怪肚子会饿得叫了起来。 看来她还是得吃点东西才行,毕竟有了好体力,才有更充沛的脑力来思考问题。 想到这儿,她立即换了套轻便的运动服,打算去附近的商店街吃点东西,顺便拎着垃圾下楼丢弃。 途经一条狭窄的巷子口时,突然,一个男人从巷内疾步走了出来,没料到会有个女人站在巷口,脚步没来得及收起,便往她身上撞过去。 「啊……」湘吟身子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撞,差点弹向马路中央,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瞬间,她的腰被一股力量给拉了回来,猛然跌进一个坚实的怀抱中。 她猛地抬起头,当下愣住。「是你!」 「-……」何骏剑眉一扬,「我们认识?」 「呃──」湘吟顿时傻住,想想他们不过三天前才见过面,他居然已经忘了她?是她长得太平凡还是太不起眼,所以他没兴趣记得她? 「三天前……修车……」湘吟支支吾吾的,不知该怎么解释。 「-不但修车,还没事在路上乱晃?」何骏撇嘴一笑。 「原来你记得?」她恍然大悟是自己受骗了。 「怎么?-好像真的很闲,不管去哪儿都看得到。」他看看表,「现在才两点,-没工作吗?」 他的话未免太直接了吧? 湘吟不满地随便应了声,「我失业了。」 「哦!」何骏点点头,「怎么不回去修车?」 「要我做什么都行,就是不修车。」如果她真的愿意做「黑手」,何苦跑到北部来仰人鼻息过日子。 「-似乎挺有骨气的。」从她微仰着下巴的模样,便可看出她的傲气。 「应该说我有自己的想法。」就是因为太有想法,才会丢了工作嘛! 「那很好。」何骏点点头,本想就此离开的他突然定住脚步,「对了,-除了修车,还会些什么?」 「什么意思?」湘吟提防地问。 「-有其他技能吗?」他难得有耐性地再问一遍。 「呃……该会的应该都会吧?」 「哈!很妙的回答。」何骏双手抱胸,饶富兴味地一笑,「这样吧!如果-三天内还找不到工作,就来找我。」 说完,他便从口袋的名片夹内掏出一张名片。「但别误会,不是在我公司上班,而是在我住的地方。」 湘吟迟疑地接过手,紧皱起一对娟秀的眉。「你住的地方?」 「对,那就这样了。」何骏对她勾唇一笑。 其实他也说不上为什么会挑上她,只是觉得这女人满有意思的,不太像他身边围绕的那些女孩一样虚伪造作。如果她的天真坦率也是伪装出来的,那他也只能甘拜下风。 再来,她长得也还算不错,向来喜欢周旋情场的他倒是不介意与她玩一场短暂的爱情游戏。 更何况在他平常工作忙碌之余,回到家能有个赏心悦目的女人陪伴,也挺不赖的。 「-考虑一下,我等-消息。」说完,他便跟上次一样,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可她的目光还是凝注在那张名片上,想着他言下之意──不是在我公司上班,而是在我住的地方。 「这代表什么意思?莫非他也想打我的主意?」湘吟惊疑地看着何骏远去的背影,「他想把我卖了吗? 「我该怎么办?答应他?」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如果她因而却步,可能真的会变得一无所有。 紧紧捏着名片,她立刻朝他的背影疾奔过去,「喂……等等我……等一下……」 何骏在自己的爱车旁停下脚步,回头-起眸望着她由远而近奔来的身影,当他的目光凝上她随着奔跑而上下弹跳的酥胸时,嘴角不禁冷冷勾起。 「-又有什么事了?」他依稀记得她上回也喊住他一次。 「我……我答应你了。」她鼓起勇气,大声说着。 「答应什么?」他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决定了。 「答应你去你住的地方工作。」湘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来的勇气,居然敢深入敌窟。 另一方面,她也想知道像他这样的男人,到底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当真可以拿「风流」当三餐,乐此不疲? 「-还真爽快。」他淡淡一笑,仔细想了想,「那么-……明天晚上八点过来一趟,嗯?」 「好,我一定准时。」湘吟朝他点点头。 他微扬下颚,瞧她那张义无反顾的脸孔,「-的表情有点奇怪,好像很害怕来这儿工作?」 「我!」她差点儿被自己的口水噎到,只好说:「我当然害怕了,毕竟我与你不熟,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工作?」 「的确,不过-大可以放心,我不会把-卖了,就算要对-怎么样,也得看-有没有本事诱惑我。」何骏朝她冷谑地勾起唇,跟着坐进车内,迅速离开。 而她却没看见坐在车里的他,脸上那充满了期待笑意的表情。 直到他的车子消失了踪影,湘吟还怔怔地站在原地,一手抚在胸口,感受着自己狂跃的心跳声,就连肚子饿的事都给忘了。 「他刚刚说什么?他不会把我给卖了?」这么说他真的有在做那种事了?! 还说她没有本事诱惑他?看看她,到底有哪儿不好了?女人该有的地方她都有,而且该凸的凸、该凹的凹,绝不比模特儿逊色。听他那口气,好像她是女人中的劣等货似的,真是可恶! 好,等我找到你的罪证后,就得让你明白我这个看似不起眼的女人,可是最、最不好惹的。 第二章 湘吟一手拿着名片一边对照着门牌号码找路,终于她来到位于信义区这栋恢弘雄伟的豪门宅邸前面。 走向守卫报出身分后,他便立刻放行。湘吟搭电梯来到何骏住处大门外,思考了会儿后终于按下电铃,前来应门的人正是何骏。 他穿着轻松,不同于以往所看见的西装笔挺,悠闲地站在她面前。「-果然准时,进来吧!」 湘吟战战兢兢地走进里头,边想象着里头有许多囚禁少女的密室,边不停四处张望着…… 但奇怪的是,这里的设计非常简单,隔间不多,可说是一目了然,哪来的密室呀?室内的摆饰并不繁复,依稀看得出来都是些很昂贵的古物,怎么看都不像囚禁少女之处。 「不用看了,这里只有我一个人,前管家因故离职,好一阵子没人整理,家里很乱。」他走到其中一张沙发坐下。 「乱?!」她摇摇头,「不会呀!我倒觉得很干净。」 「那糟了,连这样-都觉得干净的话,我真不知道-会把我这里打理成什么模样。」他揉揉鼻翼。 「打理?」湘吟这才恍然大悟,「你要我来就是做打理的工作?」 「没错,简称为女佣。」他的黑眸发出迷人的光芒。 他似乎挺喜欢看她惊讶又诧异的神情,往往让人忍不住发笑,这种女人在他周遭可以算是稀有动物了。 「你要我来这里,就是要我来做女佣?」湘吟越想越不对,忍不住对他大声嚷了出来。想她可是堂堂大学毕业的学士,居然沦落到做女佣的地步?还真是悲哀! 「就是女佣。」他笑望着她,「怎么?不屑?」 「不……不是。」她紧握着拳头,慢慢坐下,「我可以做。」 「那就好。」何骏站了起来,「晚点我有约会,等我回来的时候,希望这里的环境能让我满意。」 「等等。」她又站了起来。 「-好像很喜欢叫我等……我很忙的,有事能不能一口气说完?」对于她这点毛病,倒是让他受不了。 「也没什么事,只是觉得自己脑海仍是一片空白,还没弄清楚这些,你就要离开,让我很慌张。」她做着解释。 「-的意思是我在这儿-就不慌张了?」他站起身来,嘴角挂着抹嗤笑。 「不是的,因为你还有很多我该知道的事还没告诉我,就急着去约会,不是很奇怪吗?」他怎么可以丢下一句话就走,还要她现在就开始整理,问题是她什么东西都没带啊! 「-该知道的事?比如呢?」何骏一手搭在椅背上,「该不会-想知道我约会的对象吧?」 「我才没兴趣。」她将脑袋一偏,可是无法否认的是,她心底真的有一点点的欲望,想知道他喜欢的女人是哪种类型。 「哈……我也知道,但-不说出个理由的话,我可得走了。」他淡淡扯笑,但湘吟看得出来他似乎已没多大耐性与她周旋了。 「好吧!你去约会,等你有空我再问你我的工作性质与范围,还有一些细节。」她很不开心地发现他请女佣来做事竟是这么随性。 如果这么看不起她,那就不要用她嘛! 「没错,这些我是还没跟-说,不过-先待下,我不会出去太久,回来再告诉-细节。」说着,他便进入卧房,留下她一人在客厅里发愣。 湘吟傻住了,完全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居然就这么把她丢下!过了一会儿,又见他出现在眼前,但已换上一身英挺逼人的西装。 「-会打领带吗?」他突然问。 「会,念大学时要穿制服,常常打。」她点点头。 「过来帮我一下。」他示意她走近,「自从王妈打算回家带孙子开始,打领带就成为我的噩梦。」他将手上的领带递给她,然后仰高脖子。 「过去你的领带都是别人帮你打的?」她接过那质感特优的领带,再抬头看向他。这才发现他整整高出她一个头,她得非常辛苦才能保持颈部的倾斜度,为他将领带系上。 「没错,这种绕来绕去的东西我不想去研究。」他倒说得很自然,好像这样的观念没啥不对。 湘吟一边为他打领带,一边闻着他身上那股好闻的麝香气息,整个人晕陶陶的,根本忘了自己的手在绕些什么了。她情不自禁幻想着与这男人接吻是什么滋味,多希望他的行为不要这么恶劣,如果这样,说不定她还会倒追他。 「-打个领带还真久。」他抿唇轻笑着。 「啊!」被他这一说,她手一松,居然全散了。 「小姐,-是故意的吗?」何骏邪魅地望着她,「我现在没空跟-玩这种拖拖拉拉的游戏,-到底会不会?」 「我当然会了。」他这是什么口气呀?好像她是故意骗他似的,如果他不要故意将气息喷在她脸上,她也不会晕眩得忘了要怎么打了。 这次,湘吟刻意窒住呼吸,憋着气努力地在最短的时间内将领带打好,接着再调整一下长度和结型。 「可以了。」她赶紧后退一步开始拚命呼吸,一张俏脸已涨得通红。 「-怎么了?」瞧她那张爆红的脸,他不禁发噱,「该不会-在我面前时会呼吸困难吧?」 「我……」 「不用否认,有太多女人都是如此,这个家就交给-了。」拍拍她的小脸,他便在她震愕的表情中离开了。 望着他挺拔的背影,湘吟一颗心似乎有片刻的凝滞。不可否认,他的确拥有迷惑女人芳心的特质,无论外貌、体格都是这么绝俊无匹。光看他刚刚穿着普通休闲衫的体态,就像是从伸展台上走出来的男模特儿般,是那么地狂肆邪气,全身上下彷佛充满了谜团,让人想深深探究。 「天呀!我到底在想什么?」她低呼,摸着自己略微发烫的脸颊。 她是要来调查他的,可不是来这儿作春梦,难不成她也像那些惨遭蹂躏的少女一样,被他迷惑了心,任其摆布? 不、不!她才不会呢! 趁他不在,她在屋子里前前后后地翻找着,看看可有密室、暗室或夹层,但是完全没有半点迹象,这下她要从何查起? 再看看这屋内的情况,简直比她住的地方还干净,到底要她整理什么? 找来一把扫把,她开始在干净的地面上挥动,但这间屋子还真大,整个扫过、拖过一遍,居然就已经十一点了! 他不是说很快就回来吗? 这时间已没捷运可搭,如果再晚一点,她连计程车都不敢坐了。 无力地坐在沙发上等着,最后她竟在不知不觉中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凌晨一点,当何骏返回住处时,所看到的就是她斜倚在沙发上睡着的一幕。瞧她手里还拿着拖把的样子,该不会第一天上工,他就把她给累坏了吧? 他双手环胸地仔细观察着湘吟的睡颜,长长的羽睫轻轻-动着,脸上虽然脂粉末施,却依旧无损她清秀的妍容,反而让他更想一亲芳泽。 忍不住他俯下身,偷偷在她的唇上吐息,却又刻意不去触及…… 感受到一股热气在脸上回旋,湘吟猛地张开眼,当对上他那双大胆放肆的眼神时,才想起自己居然坐在这儿睡着了! 她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脸,就不知有没有流出口水来,又看看墙上时钟,「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是晚了些,今晚-就睡这里吧!」他用力松掉领带,并褪下西装外套,仰首靠在沙发上揉着眉心。 「怎么了?你好像有心事?」她站在一旁,看着他略带愁绪的脸孔。 「没事,只是遇到一堆笨蛋。」刚刚他是去公司开会,半夜开会必然是重要的事情,可是下面的人各说各话,完全没有统整,把他弄得更烦。 还好的是,回到家还有个有趣的女人可以陪陪他、解解闷。 「要不要喝杯茶,我刚刚烧了开水,可以帮你泡一杯。」湘吟见他一副头痛的样子,于是建议道。 「也好。」他点点头。 湘吟进入厨房,拿出刚刚打扫时发现的香片和杯子,为他冲了一杯,接着又用滤网将茶叶渣滤掉,端着一杯清澈泛着香气的淡绿香片出来,「我看你先喝杯茶吧!茶叶有清心的作用,就不会这么烦了。」 何骏接过茶杯,浅尝了口,「我从没喝过这种不道地的方式所泡的茶,但是滋味还不错。」 「谢谢。」湘吟被他赞美得有点不好意思,尤其他那富有侵略性的眼神更是让她感到极度的不自在。 「那你早点休息,我还是回家好了。」孤男寡女在同一间屋子里过夜实在不妥,她还没这么开放。 「别走。」他居然伸手拉住她,跟着绽开一抹肆笑的弧度,「说来真的很奇怪,我们才见几次面,我居然就把-邀回家了。」 邀回家?!这句词有待商榷,不明白内情的人还以为她跟他之间有什么暧昧关系,可以任他邀约。 「你别想太多,我们只是主雇关系,常常有只见一面就请回家做事的呀!」这时她才察觉他的眼神好危险。 不能看、绝对不能看,或许他曾练就过什么迷魂术,那些少女才会一个个被他拐着跑。 「看着我。」他可不笨,自然看得出她眼神的逃避。 「我不要。」湘吟的脸孔还是朝旁边撇去。 「怕自己会受不了我放电的眼神?」他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冷眼睥睨着她,那如春风般的和悦笑脸上却闪过一丝慑人光影。 「我不是你可以调戏的女人,忘了吗?我只是你的女佣。」她赶紧举起手中的拖把以兹证明。 「-真的很不一样。」他-起眸,仔细研究着她脸上一道道耐人寻味的线条。「-好像很不喜欢我的靠近,却又想要接近我。」 「我才没这么无聊,放开我,我要回去了。」像是被人说中了心事,她用力扯着自己已被他抓红的手腕。 「作贼心虚的小女人。」他还是放开了她,「-要走就走吧!」 何骏将杯子搁在桌上,随即站起,无情地撂下这句话后,便往卧房走去,还发出巨大的关门声。 湘吟望着那扇紧闭的房门,一对秀眉不禁越蹙越紧。「真小气,这样就生气了喔!」 她随即将拖把和水桶拎到后头冲洗干净并晾好,待一切就绪后,便回到客厅,背起背包准备离去。 临去时她还不忘回头朝他的卧房望了眼,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希冀些什么?是希望他打开房门挽留她吗? 杨湘吟,-别作梦了!他一个堂堂大公司的总裁,又怎会对她这个女佣假以辞色? 摇摇头,她走了出去并将门关好,趁着等电梯的空档,她望着小窗外一片漆黑的世界,只有一盏街灯孤单地垂首映射清冷的光线。她不明白为什么高级住宅附近总是如此静谧,一入夜就杳无人烟?越想……她越是心慌。 突然,背后的大门发出「吱嘎」开启的声音,她连忙回头望向探出头来的何骏,竟心生一股想求他收留她一夜的冲动。 「-叫什么名字?」他帅气地靠在门边,在窗外街灯的照耀下,更显现出他那抹神秘的气质。 「我?!」她微微一愣。 「我要雇用-,总不能成天喊-『喂』吧?」他撇撇嘴。 「我姓杨,杨湘吟。」她小声地说,那音量连苍蝇都不如。 「什么?」他拉长耳朵。 她抬起头,大声对他说:「杨湘吟,木易杨,水相湘,口今吟。」 何骏的脑袋随着她的话语拼凑着文字。「杨湘吟?ok,那我以后就喊-湘吟,明天早上把-的私人用品整理一下,将需要的带过来,以后就住这里,接着--」 他话还没说完,就朝她用力丢出一样东西,湘吟慌得赶紧接住,摊开手掌一看,原来是把钥匙! 「如果-明天早上来时我不在的话,就自己进来吧!空房间任-挑。」说完后,他便「砰」一声将门关上,将他淡冷的个性更彰显无遗。 湘吟泄气地按下电梯按钮,然后走了进去,看着电梯内镜中的自己……难道我真的这么不起眼吗?他居然一点都不担心我走夜路会不会有危险! 「算了,我又不是要来迷惑他,只是来调查他而已。」 走出这栋豪华宅邸,湘吟请守卫帮她叫了无线电计程车,还千交代万交代他一定要记好车号,这才放心地一人夜归。 翌日一早,正当湘吟整理好行李,打算搬到何骏住所时,突然手机响了。 「娴玲,是-啊!-上班时间不上班,居然偷打电话?!」她坐回沙发上,捶着因劳动太久而濒临瘫痪的双手。 「现在刚闲下来。」娴玲哀哀叫着,「-一不在,工作量立刻暴增,还真不是人干的!」 「社长有打算请人吗?」湘吟皱眉,「他挺扣门的,就怕是不会请了。」 「我也不知道,只好再等等了,等大家都累瘫了,他不找人也不行。」娴玲在社里也没几个知心朋友,能发牢骚的对象只有湘吟一个。 「至少-还有份象样的工作,别怨了。」说起自己,湘吟不知道是不是只有叹息的份儿。 「-也别急,找工作的事得慢慢来,缘分到了就是-的。」娴玲安慰道。 「缘分?!」湘吟暗忖,难道她的缘分就只是当他的女佣?! 「怎么了?」娴玲似乎听出了湘吟嗓音中的无奈。 「我找到工作了。」湘吟淡淡一笑。 「啥!我有没有听错?-昨天才被辞退耶!」 「喂、喂!-小声点好不好?被辞退又不是什么光荣的事,干嘛喊得这么大声?」湘吟翻了翻白眼,可惜娴玲看不见。 「好好好,我小声点,但-得告诉我-找到什么工作?」娴玲发觉身边同事已开始偷觑她,她赶紧捂住嘴,压低嗓音。 「女佣。」湘吟很干脆地说。 「-!」她完全不敢相信。 「对,就是女佣,好了,我该去上工了,晚点再跟-联络。」说完,湘吟便切断了电话,拿起皮箱慢慢走出这间她住了一年多的房子。希望她下次搬回来时,已经有所斩获。 $$$ 到了何骏的住处,守卫果真告诉她何先生不在,湘吟只好自己用钥匙开门进入。 屋里的模样与昨晚没啥不同,因此她打算先挑选自己的房间。看过一间仅有简单家具的空房后,再过去那间的装潢以蓝黑为主色,她直觉认为那应该是何骏的房间,只因她觉得它的格调与他极为相似,均充满了神秘的色彩。 再往里头那间房,也就是最后一间,虽然是最小的一间房,她却很喜欢那双面开窗的设计。 就在她将所有家当摆放妥当后,外头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她连忙接起电话,一道娇脆的女性嗓音立刻传进耳中。「骏哥,我是小梅。」 小梅?!湘吟一愣,心想:该不会她就是那些少女其中之一吧? 「骏哥,你怎么不说话?你不是说要送我去一个地方吗?」小梅又娇滴滴地说。 「送-去哪里?」湘吟冲动地问出口。 小梅一愣,「-是谁?」 「呃,我是何先生的女佣。」湘吟发现自己太激动了,连忙补救。 「哦!原来是女佣呀!如果骏哥回来,-就告诉他我们都等着他来喔!」她暧昧一笑就挂了电话。 湘吟看着话筒简直有点傻住了! 知道实情是一回事,可是亲耳听见又是一回事,心里的激动直撞心肺。 就这样一直等到何骏回家,湘吟都处在极度无措的情况下。 正在房里发呆的她突闻大门开启的声音,下意识便走了出去,正好见他推门而入。「你回来了?」 「是呀!回来吃饭,王妈离开后我已经吃了好一阵子外食,有点腻了。」他褪下外套,优雅地伸了个懒腰。 「吃饭?!」湘吟愣住,「我……我不知道你今天要回来吃饭。」 何骏-起眸,「-的意思是没有饭菜等着我?」 她摇摇头,「你什么都没说,我不知道。」 「-的意思是我请个女佣专门在家里当花瓶?」他挑起眉带着无奈说:「还是我还没给-家用,因此-不屑做?」 「你……你说话未免太果断了吧?我有说我不做吗?你昨天一下子要我来、一下子要我走,该说的都没说,难道你就没有不对的地方?」她好气……真的好生气,若不是她非得待下来,她才不会任他侮辱呢! 何骏眉一挑,逸出一丝笑痕,炯利地审视她脸上那道矜冷孤傲的表情。「-火气还真大呀!湘吟。」 他的这声「湘吟」让她心头一颤,眉心跟着揪起。「不是我火气大,是你太无礼了,你怎么可以……」 「ok、ok,我不想跟-吵,没想到-比王妈难搞多了,早知道就--」 「早知道就不请我了对不对?」她干脆替他说完。 「饿了吗?」何骏累了一天回来,实在不想跟她在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上争执。 发觉他突然转了话题,湘吟倒是不太习惯,她紧蹙的眉并未因此而松缓。「我去做饭。」 「不必了,如果-连市场都没去,冰箱内肯定是空的。」他又将外套穿上,「出去吃饭吧!」 「你自己去吧!我不饿。」她满心不愉快,哪有心情吃饭。 「怎么?还在生气!」何骏走近她,一双邪魅的眼勾掠过她那张固执的小脸。「就当是陪我吃顿饭,赏个脸吧?」 「你会找不到女人陪你吃饭吗?」 「真要说实话的话,我可以一呼百诺,只不过我何必舍近求远呢?」何骏那张漂亮得过分的脸孔扬起一道笑痕。 「那我该庆幸现在是我距离你最近-?」湘吟躲开他的视线,随即说道:「等我一下,我去穿件外套。」 见她走回房里,何骏注视着她背影的目光变得更深黝了。 不一会儿,湘吟穿了件运动外套出来,全身上下都是运动服的她看来青春又有活力,何骏于是好奇地问:「不知我有没有荣幸知道-的芳龄?」 「二十三。」这没什么好隐瞒的,她提早入学一年,又是年头生的,所以她这样的年纪已经大学毕业两年了。 「还真看不出来呢!」到了停车场,他们坐进车内。 「怎么?是太成熟、还是太幼稚?」她看看自己,拜托,希望他不要再说一些会伤她心的话了。 「-一点都不成熟。」闻言,他忍不住咧嘴一笑。 「这么说就是幼稚-?」 「如果-喜欢这两个字,那就随-便了。」太固执的女人他不欣赏,或许他该考虑换个女佣。 湘吟咬了咬唇,跟着垂下脑袋,她知道……知道他八成是生气了。也怪自己脾气太冲,似乎在接到那通小梅的电话后,心情就好不起来。 「有个叫小梅的刚刚打电话过来。」湘吟于是说道。 「什么?」他眉一蹙。 「她还问你要带『她们』去哪儿?『她们』是谁?」湘吟技巧性地问,看他会如何回答。 「-不需要知道。」他突然板起脸来,有点欲盖弥彰的味道。 「她们……该不会也是你的女人之一吧?如果真是这样,我还真不能不佩服你呢!」她蓄意挖苦,毫不掩饰她眼中的不屑。 「怎么说?」何骏的眼神则静静地停驻在她脸上,向来精明的他又怎会漏掉她那抹精采的表情呢! 「应该说我佩服你在情场上左右逢源、无懈可击。」她抿紧唇,不甘心地说。 「谢谢了。」摇摇头,对于她的讽刺他无意反驳,毕竟她算是言之凿凿,事实的确如此。只是她的反常太突然,该不会…… 他回头对她勾起唇,随即发出清朗的笑声。「喂!该不会-和其他女人一样,对我没了免疫力?」 湘吟霍地一愣,错愕地转首瞪着他。「你……自大狂。」 「哈……」听她这么说,他更是笑不可抑。 「你笑什么?」这男人老是说一些怪里怪气的话,扰得她心都乱了。 「本来我对-是一点兴趣都没有,不过我现在倒是改变主意了。」他的语气带着抹玩味的阴鸷,让她听在耳里却冷在心里。 「什么意思?」她心跳突然加速了。 「-慢慢等着瞧。」他故弄玄机,更加深湘吟内心的仓皇。 该不会……他被她给激怒了,也打算将她给卖了吧? 「我不会被你吓倒的。」湘吟抬头挺胸,「该做的事我还是会做,毕竟我需要生活费,不过你别希望我会为你着迷。」 「ok,好好,那我们算是彼此卯上对方了。」他抿唇笑笑,跟着问:「前面那家餐厅不错,可以吗?」 「我不挑食。」她根本没食欲。 「那最好,记着,明天下班后我可要吃到我不挑食的女佣所准备的晚餐了。」他扬唇一笑,跟着加快车速朝那间餐厅驶近。 杨湘吟忍不住睨了他一眼,发觉他嘴角暗藏着嗤冷的揶揄,心底不禁覆上一层浓浓的不悦。他以为她不会做饭吗?或许她的手艺不怎么精湛,但也饿不死他,他还真把她看扁了! 第三章 第二天一大早,湘吟便起床准备早餐,虽然他住的地方称之为「豪宅」,可是冰箱还真是「贫乏」得可以,大概只剩下几颗蛋、一些面粉和两根葱。 但是上帝赋予人类聪明的脑袋,就是要化腐朽为神奇,于是她就用那些东西调了些面糊,打算煎块蛋饼。 煎好蛋饼后,她又泡了杯牛奶,当何骏走进饭厅时,确实被这股香气给引出了饥饿感。 「何先生早。」湘吟转身开心地说:「这是现煎蛋饼和牛奶,请先将就一下,我晚点会去买菜。」 「没想到-还真有两把刷子。」他撇撇嘴,这才坐进椅中。 「何止两把。」她挺骄傲地扬起下巴,「吃过后你就知道了。」 可是当何骏的目光凝在那杯牛奶上时,眉头竟高高撩起。「这牛奶是……」 「我看见柜里有罐奶粉,而且没过期,所以帮你泡了杯,只是很奇怪,你年纪轻轻,为何要喝那种老人家喝的银宝奶粉?」她一脸好奇地望着他。 他摇摇头,忍不住叹了口气。「我从不喝牛奶,这是王妈喝的,麻烦-帮我煮杯咖啡。」 「咖啡配蛋饼?」他也中西合并得太厉害了吧? 「不行吗?」 「你不觉得口感不好?」 「我不讲求什么口感,早餐我是绝对不能少了咖啡,这是我的习惯,以后-记住就行。」说完他已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我看你已经中咖啡的毒素太深。」她虽不赞成他天天喝咖啡,不过继而一想,他喝不喝根本不关她的事,也就不再多嘴。 就在她进厨房煮咖啡时,屋里电话又响起,何骏先行接起电话。「喂……」 他还没开口,就听见小梅雀跃的声音,「骏哥,我终于找到你了,好棒、太棒了,你终于在家了。」 「小梅!」何骏眉一挑,「-在哪儿?」 「我在老地方呀!骏哥,你怎么都没来看我呢?」小梅娇滴滴的嗓音又飘进他耳里。 何骏揉揉眉心,「我最近忙,-们的新住所已经安排好了,过两天会带-们过去。」 「那……之后呢?」小梅并不希望就此结束。 「之后就得靠-们自己,就这样了,好了我很忙,以后再联络。」说完何骏便挂了电话。 而在厨房煮咖啡的湘吟虽然没听见小梅说话的声音,但从他所说的「-们的新住所已经安排好了」这句话听来就暗藏蹊跷。 她端着咖啡走了出去,直到他面前才说:「我不太会煮,看着说明书依样画葫芦地试煮了一杯,请喝喝看。」 「-怎么突然变客气了?」何骏端起来喝了口,「嗯……差强人意。」 什么嘛!才差强人意?!湘吟不禁在心底嘀咕。 「对了,我今天不去公司,等下有任何电话都说我不在。」他转了下颈子,似乎有点疲累的说。 「哦!」她眉一敛,「可是你刚刚不是说你很忙吗?」 「-偷听我说话?」何骏突然抬眼望着她。 「我……我没有,只是你说话太大声,我自然而然就听见了。」她找着借口,一边偷瞧他。 没想到他却笑得邪魅,「是这样吗?我看-这小女佣所管的事情,似乎已超出自己的责任范围了。」 「我……」 「如果想要我疼-,尽管告诉我,我今天可以陪-一整天。」面对他如此热情放肆的话语,腼腆的她不知怎么回应。 「如果是我说错话,那我以后改进就是。」湘吟赶紧端着咖啡壶回到厨房,直到他的视线侵略不到的地方她才停下来,一手抚着胸,慢慢平稳自己起伏不休的心跳声。 天!这男人越来越危险了,她如果继续待下去,会不会连逃生的机会都没有呢?可是线索已慢慢浮出台面,如果这时候才收手就太笨了。 「怎么了?」何骏突然出现在她身后,虽没有肌肤的碰触,可距离已近得让她能闻到他身上那股好闻的味道。 「呃……」她要说什么?简直像骨鲠在喉,连一个字都紧张得吐不出来。 「别紧张,我又不会吃了。」他说着已将双臂圈住她的腰。 天!他是不会吃了她,可是已经严重地吓坏她了! 「你放开我。」湘吟拚命扭动身子,想甩开他的箝制。 「不喜欢我这样吗?」他的声音不掩狂狷地直喷在她耳垂上,让她禁不住发出一阵抖颤。 「超级不喜欢,我还要做事。」她脖子一缩。 「今晚我留在家里可是为了-呢!」他的眸有如两点闪烁的寒星,嘴角勾起一丝诡笑。 「什么?!」她心口又是一弹。 「-知道的。」何骏-起他那对晓似的眼,对他而言游戏人间向来是他的处世原则,有人可以玩得龌龊下流,他却可以玩得潇洒放纵,让女人如痴如醉。 「我不是你的那些女人。」她猛地推开他,眼底出现一丝惶色。 「哦!我想也是,但我不需要-做我的女人,我只要-做自己。」他浅浅一笑,俊美中带有一股魔性。 「过来。」他对她一笑。 湘吟却紧张得直摇头。 「我说过来。」他朝她点点头,又说了一次。 可她还是寸步难移。 「湘吟……-这个模样很滑稽,一点都不像五分钟之前的。」他的语意轻柔慵懒,直迷乱着她。 「你管我。」她知道自己迟早有一天会被自己的傲气害死。 「听话,过来。」他笑了,似乎满习惯她这样的倔强脾气。 湘吟深吸口气,慢慢朝他走近,「我警告你,你如果敢再碰我一根寒毛,我就--啊……」 她的狠话还没撂完,小嘴已被他给狠狠衔住,似柔似悍地掠夺着她唇上的甜美滋味。 「唔……」她奋力反抗,可是腰部被他给用力圈住,让她根本无法动弹、不能动作。 他的舌霸气地顶开她紧闭的唇,魅眼近距离瞅着她窘迫涨红的小脸,大手从她纤细的腰身渐渐爬上她诱人的雪胸。 「不……」她的话语喊进他嘴里,变得含糊不清。 他含吮-啃着她柔蜜的唇间,直到她放下僵硬,转为软化投入,他便牵动嘴角,自得地笑了。 「这样不是习惯了?」 何骏说得像是无关紧要,可是从他唇舌席卷而来的狂暴气势却让她忍不住胆颤、发软。 「舒服吗?」他肆然一笑,一对深黝的眸心闪过几道邪气的流光,在她脸上流转一圈后,最后停驻在她「惨不忍睹」的红肿唇瓣。 「对于接吻,-该不会还是生手吧?」他冷哼了声。 湘吟猛然抬头,急急捂住自己的嘴,深怕它再度遭到攻击,但是当她的泪眸对上他那深不见底的黑瞳时,竟读不出他的思绪。 「你这么做的目的只为了嘲笑我?」没错,她是生手,从没交过男友的她不但身体对异性是陌生的,就连感觉也是陌生的。 何骏好脾气地笑了笑,「不,让女人伤心失神的事我做不来的。」 「你胡说!」 「我胡说吗?是谁说她不在意我、没被我吸引?既然她这么笃定自己百毒不侵,又怎么会因为我一个吻、一个小儿科的爱抚而受伤?」他霸气中带着一丝不讲理的语气。 「你……你……好,算我说不过你,但你最好别再碰我,我……我只觉得恶心。」她不肯认输,不肯承认自己刚刚那股意乱情迷。 这句话冲口而出后,湘吟已后悔,但就像泼出去的水已收不回来了……她现在只想逃……逃到他碰不到、看不到的地方。 推开他,她正想从他身边的空隙溜走,哪知道他已长臂一展,将她抓回怀里,一双利眸距离她的不及盈寸。 「喂!小女佣,-太看不起人了吧?」他笑着问道:「什么叫恶心?恶心会让-忘了反抗、全身上下都是欢愉的反应?」 「我……我……」天,他怎么可以说出这么露骨、不要脸的话? 湘吟红着脸,羞愤地伸出双手开始抓他的身体、抓他的脸,「讨厌、讨厌,我讨厌你!」 幸好他闪得快,没被她给毁了容,但是他的火气已彻底被她逼出来了。 「-这只小野猫,如果不想办法驯服-,-就不知道什么叫作真正的男人。」他用力抱起她回身走进她的房间,重重地将她抛上床。 「你……你这个坏人!」她大声嚷着。 「哦!我就不信-对我一点儿感觉都没有。一 他随即坐在床畔,望着她倨傲的表情,那灼热的眼像要烧毁她的灵魂似的,令她全身都冒出细汗。 「我会对你有什么感觉?」尽管有,她也不会承认。 「-的意思要我以行动证实了?」 在湘吟还来不及意会到他话里的危险意味时,他已霸气地缚住她的身体,反握住她纤细的一对手腕,另一只大掌则开始慢条斯理地在她身上玩起捉弄的游戏。 湘吟红了腮,浑身僵直地几乎使不出力气……「别……你这是……」 他在她身上撩拨起一圈圈无法抗拒的火热涟漪,而她只能狼狈地摇晃着螓首,却无法摆脱他所造就的情欲与火辣滋味。 此刻的她头发散了、身子红了,气息更是混乱了…… 何骏低头贴住她的唇,邪笑着,「怎么?现在还觉得恶心吗?还敢否认对我的异样感觉?」说时,他的手已钻进她的长裙里…… 湘吟张大眸,心里直喊:完了、完了……她就要和那些未成年少女一样,被他玩弄后再卖掉了吧? 「你不可以这样!」湘吟心急之下,冲口而出,「你不能用对待那些少女的方式来对我!」 「少女?!-是指?」他突地蹙起眉。 「就是打电话来的小梅。」她咬着唇与他黑瞳所激射出的利芒对视,如果视线可以杀人,她几乎已死在那些锐利的冷光下了。 「-知道的事情好像不少嘛!」欲望既已被她的话给浇熄,他干脆撤了手。 「我……」湘吟心惊胆跳的,不知该怎么为自己解释。 「快说,-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何骏的口气开始变得火爆,没想到自己竟会请了一个别有用心的女人回家做捞什子女佣。 「接过小梅的电话之后,我自己猜测的。」她垂着小脸,不敢看向他已气得发黑的脸孔。 「真是这样?」对于这女人他还真不能抱持太多信任。 「对,就是这样。」湘吟立刻跑到一边,与他拉远距离。瞧他那张愤怒的脸孔,她真怕他会一掌劈了她。 他-起沉冷双眸,脸孔微微仰起。「-……还真令我惊讶!今天我不想玩了。」 说着他便离开这间房,湘吟听见他拿钥匙的声音,立刻将衣服拉拢好追了出去,正好看见他关门的动作。 该不会他是要去见小梅吧?如今她怎有心情追出去,但是失去这次机会,她将永远都没办法得到答案了。 深吸口气,她努力挥去他在她心底造成的影响,连忙拿起皮包便往外冲。 $$$ 湘吟来到楼下,正好瞧见他的车从停车场出来,她立刻拦下一辆计程车尾随追上。 「司机先生,麻烦你跟好那辆车,千万别跟丢了。」湘吟一路上不停地催促着。 「好的小姐,他开得并不快,我很容易跟,这-放心,不过我没看见他旁边有女人呀!」司机先生偷偷一笑,似乎将她当成捉奸跟踪的女人了。 「我不是--」湘吟想解释,但随即又作罢。 现在她实在没心情对一个陌生人说太多话,她得专心,专心跟好何骏那个臭男人,然后把他的罪状揪出来,让他知道她杨湘吟可不是好欺负的。 就这样开了约半个多小时,就在她情绪紧绷得快要炸开之际,他终于停下车,走出车外。 「停在这里就好了。」湘吟掏钱付了帐后,便下车偷偷沿着路旁一步步跟去。 直到一间小公寓前,她见何骏走了进去,便守在外头等着……此时她才知道等待是件多么无奈和难熬的事了。 终于,他从里面走了出来,开着车离开了。 湘吟满腹好奇地进入这座公寓,看这里的环境还算不错,公寓的外表也挺新的,该不会他将那些女人就藏在这里! 一步步往上走,到了二楼,她听见其中一户门后传来女孩吱吱喳喳交谈的声音:心底突萌一股难以抑制的恨意,促使她下顾一切地用力敲着门。「开门……开--」咦,门没上锁呀! 就在她将门推开的-那,屋里的四个女孩也同时间转首望着她…… 「-们快逃呀!」 湘吟立刻喊道,见她们依旧文风不动地杵在那儿,她便上前抓住她们的手用力往外拖。「还不逃?-们真笨呀!」 「我看笨的是-吧!」突然门口响起一道她现在最不愿听到的男声。 「你……你不是离开了?」湘吟的心跳突然漏了好几拍,从额头上不停淌落豆大的汗珠。 「没错,我是离开了,但我是故意做给-看的。」去而复返的何骏双臂环胸站在门口,微-的眼神直勾勾地停驻在她尴尬的小脸上。 「你知道我跟着你来?」天!她是不是该赶紧挖个地洞钻进去? 「别的不说,光说跟踪技巧吧!-的技术实在太烂了!想跟踪我,得再去练个几年。」他拿出身上的手帕递给她,「别太紧张,将汗擦一擦。」 湘吟不理会他的假好心,「对,我就是跟踪你怎么样?怕了吗?那你还不赶紧将这些女孩放了。」 「喂!-到底是谁?干嘛管我们的事?」小梅走向她,用一双探究的眼神瞧着湘吟。 「我是来救-们的,他要把-们卖掉,-们知不知道?」湘吟大声地说,希望能将她们的脑袋给震醒。 这句话一说出口,所有女孩都大笑出声,「-在说什么啊?谁要把谁卖掉?」 「-们都是未成年少女对吧?而他--」湘吟指着在一旁恣意笑看她发言的何骏,「他就是贩卖人口的头子。」 「喂!-说话前请搞清楚状况,我们的确是未成年,也的确曾下海做过援交,可是救我们出火坑的就是骏哥。」小梅上前不客气地指着她,「如果-再胡说八道,小心我揍-喔!」 湘吟顿时一怔,她傻愣地一会儿望着小梅,一会儿又看向迟迟不表态的何骏。 「还有,」另一位少女也走向她。「骏哥还另外买下一层公寓给我们,是希望我们赶紧找份工作重新做人,像他这么好的人,-居然说他是贩卖人口的头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湘吟揉着发疼的太阳穴,一时厘不清眼前这混乱的局面。 没想到她怀疑了这么久、调查了这么久,甚至连工作都丢了,到最后竟然发现这一切都是误会和笑话?! 「对……对不起,我搞错了,我……」湘吟感觉到她们的视线不客气地投射在她身上,就好像她是个千夫所指的千古罪人! 下一秒,她便冲出门外,拚命地往大马路上跑,拦了一辆计程车坐进去,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何骏的家中。 一进入自己的房间,她便开始收拾行李,边收边落泪,说不出为什么,只觉得自己好差劲,真的好差劲。难道她真如大家所说的那样迷糊又容易异想天开,凡事都自以为是,毫无大脑可言? 「-在做什么?」何骏跟着回来,却见她正在打包私人物品。 「我想你也不会继续雇用我了。」她从没这么挫败过,心情荡到了谷底。 「谁说的?」他勾唇一笑。 「不用任何人说,我就是知道。」她用力将所有衣物都塞进皮箱。 「我没要-离开,何况-一走,谁来料理这个家?」何骏走到湘吟身边,望着她一脸泪容。「还有,告诉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又怎么会对我产生这么大的误会?」 「我曾经接获线报说你贩卖人口,后来又发现你公司外聚集了一堆女孩……似乎被你控制……我还问过她们,她们说你会找地方给她们住,照顾她们,所以我就……」她静默下来,手上的动作也停滞了。 「-还真会断章取义,可以告诉我是谁揭发我吗?」 「他没说全名,只说他叫阿财。」她回忆着。 「阿财!呵……-知道他是谁?他才是真正贩卖这些少女的人,只是好事被我破坏,这才找我麻烦。」他无奈一叹。 「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她实在是羞愧极了。 突然,他的视线落在她行李箱里的一个证件上,脸上的表情倏地一冷。「-是记者?」 「我!我不--」 「没想到-还有这样的身分!」何骏的一对黑眸冷冷-起。「老天,我简直是引狼入室。说,-到底想从我身上挖到什么消息?」 在商场上大家都知道,除了必要的专栏访问外,他从不接受记者的突击采访,因此大家都对他的私生活极为好奇,没想到他居然会把一个记者带回家! 「我……我只是以为你……」她愣住了。 「以为我是个贩卖少女的烂男人?」他恼火地将所有怒气都喷向她,「-回去要怎么写我呢?大肆宣扬我的恶行,刊登在头条新闻,然后狠狠赚上一笔?!」 「我知道我误会你了。」 「有些记者就算知道也不会认错。」他爬了爬头发,「算了,-走吧!我这里不需要记者。」 湘吟还想解释什么,但身上的手机却突然响了,她赶紧接起。「喂?」 「林伯伯,你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原来是老家的邻居打来的,只是这通电话来得有点突兀。 「什么?」接着她整个人突地震住,手机「砰」地一声落了地。 正好走到门外的何骏惊疑地往房间一看,看到的就是她这副失神的模样。「怎么了?」 「我爸妈……我爸妈……」她立刻抓起皮包就要冲出去 他赶紧伸手抓住她,「到底怎么了?-不要又想耍花样。」 经过刚刚那件事之后,他对她已失去信任,更失去耐心,就不知道她现在又在打什么主意? 「为什么要这么说我?我现在不想再为自己解释……你不要拦我……快让开……」她已乱了心,一张泪颜犹如梨花带雨,小手拚命捶打他的胸口。 见他依旧不肯放开,她只好哑着声哭喊着,「我爸妈死了……他们飞机失事死了……我要回去见他们……」 「真的?」他仰起下颚。 湘吟深吸口气,抿紧唇瞪着他。「我没必要拿我父母的生死跟你开玩笑,你不是要我走吗?拜托你让开……」 见她身子在发抖,脸色也发白了,何骏这才说:「我送-回去。」 「不要……我不需要你的怜悯。」她捂住脸,悲痛莫名。 「现在-就别逞能了,先回去再说。」何骏一句话震醒了湘吟,六神无主的她只好答应了,喃喃地说出老家的住址。 「那里满远的,你可以让我一个人回去,否则可能会耽误你一整天,」等情绪逐渐平缓后,她慢慢地说道。 「没关系。」他挑起眉,「我还想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说到底你就是怀疑我?」湘吟悲伤地皱起眉。 「一部分吧!但另一部分是真的想帮-,虽然-的行为实在很可耻。」他面无表情地说着。 「我已经不是……」算了,她不也同样误会过他?算是报应吧! 「不管怎么说,你没丢下我不管,我还是要谢谢你。」抹去止不住的泪,她仍心痛不已。 「别再哭了,以后还有得-忙了。」他说的话十分冷硬,却也一针见血地指出她即将面对的事实。 湘吟深吸口气,强忍着不再哭泣,却忍不住想要问上苍为何要这么对待她? 何骏先开车到机场,然后一同搭机到南部,抵达湘吟的老家时,已经是午后时分。由于飞机是在起飞不久就着火失事,驻守机场的消防人员立即上前抢救,陆续将罹难者送往最近的殡仪馆。 而一直勉强自己要镇定的湘吟,直到亲眼目睹父母的遗体时,才完全崩溃,哭到昏厥。 第四章 「杨氏汽车修理厂」对何骏而言是陌生的。 可是杨湘吟生母的名字「黄燕雪」,却勾起他一股说不出的怨恨! 黄燕雪,是她吗?是那个他恨了一辈子的女人吗?看着那张遗照,有些眼熟又有点陌生,事隔十五年,她老了许多、他的印象也淡薄不少,真的无法确定她是不是就是他要找的人。 为了查明真相,他在杨湘吟忙着办后事之际,留在那里到处明查暗访。三天后,他已能初步确认,杨湘吟的母亲的确是当年带走他妹妹的女人。 但看看她的年纪,绝不可能是他今年才十八岁的妹妹,那他妹妹现在到底在哪儿? 近十年来,他四处寻觅,得知妹妹极有可能被卖入火坑,所以他到处寻找身陷泥淖又年龄相仿的女孩,尽可能将她们救出来,希望有一天能够找到妹妹。 可尽管他拚命这么做,每次dna鉴定的结果却仍是让他失望,如今好不容易找到当年偷抱走妹妹的女人,可她居然已经撒手归西,硬生生地断了线索。 「湘吟,别难过了,如今只剩下-一人,这修车厂-要怎么处理呢?」湘吟的一位远房表姑关切地问道。 「车厂是我爸妈终生的心血,我不能舍弃,可是……可是我什么都不会,又怎么撑下去?」这就是湘吟感到矛盾的地方。 「那-还没打算吗?」表姑又问:「车厂留着就有一些固定支出得负担,如果不要,我可以帮-处理掉。」 「不……我再留一阵子再做打算。」她擦拭着红肿的眼。 「那好吧!需要我帮忙时,别客气了。」 「就顶给我好了。」何骏就坐在角落,突然开口说。 「什么?」湘吟不解,「你的公司已经这么庞大、这么有规模了,没必要买这么一间小小的汽车修理厂吧!」 「怎会没必要?开发各种车款,最重要的就是维修保养,还得遍及各县市。我刚刚评估过,那一区正好没有我们公司的维修厂,所以条件非常适合。」何骏有条不紊地分析着。 「那……」湘吟陷入犹豫中。 「湘吟,他是谁?」表姑问道。 「他是……」她突然愣住,居然不知道该怎么介绍何骏。 「我是她的老板。」何骏替她回答了,「以后湘吟的生活也交给我处理,-大可放心。现在既然后事都已经办好了,我就带她回去了。」 何骏说完后便对表姑微微点头,接着走向湘吟,霸气地说:「我们走吧!」 「可是我--」她错愕地看着他冷硬的表情,不懂他到底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但他几乎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就将她直接带了出去。到了外面,湘吟受不了地问道:「你到底是怎么了?」 「我很忙,已经耗太久了,得回去了。」他面无表情地说。 「那你自己回去呀!虽然你百忙中带我回来,还留下这么些天,我真的很感激,可是你也不能--」 「那么-的工作呢?」何骏-起眸。 「我的工作?」她赫然想起他刚刚告诉表姑的话,「你已经识破我接近你的原因,还留我做什么?」 「先进去再说。」他非常强势地将湘吟推进他从这里的分公司调来的车内,然后发动引擎驶离这地方。 其实工作只是借口,想查出真相才是他真正的目的,但他心底的另一个声音却告诉他,他舍不得让她离开……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他无法形容,似乎已无关仇恨、无关她母亲与他之间埋藏多年的怨愤。 开了好一段路后,他才问:「-母亲以前是以带小孩为业的吗?」 湘吟微微蹙眉。「你怎么会这么说?我没印象她曾帮人带过孩子。」 「哼!是真不知情还是在替她隐瞒?」他拳头紧紧一握,随即用力踩下油门,那速度狂野的让她害怕。 「我瞒你做什么?」她拉紧安全带。 「因为-们心里有鬼。」他的右脚又往下踩了一些。 湘吟惊恐地望着他,这次她不敢再多话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那双盛满星斗的眸闪过一丝郁色。「那我换个方式问-,-曾经听过或看过一个叫何芹的女孩吗?」 「何芹?!」杨湘吟低头细想了下,「没,我没听过。」 他恨得往方向盘用力一敲。「该死,现在-妈死了,要我去哪里找人?」 「她是谁?又和我妈有什么关系?」她真的不明白。 「何芹是我妹妹,而-母亲曾经是她的保母,她三岁时和-母亲一块儿失踪,我调查了好些年,才发现她可能在数年前就被人卖入火坑,一想到这儿,我的心能不痛吗?」 「我懂了,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你才会赎回一些和你妹妹年龄相仿的女孩,尽力让她们重新做人?」湘吟跟着又说:「可是我妈不可能这么做的,她有我呀!又怎么可能去偷你妹--」 「-就这么确定?」他愤懑地堵回她的话。 「她是我母亲,我当然确定。」她同样无畏于他的反驳。 「行!那-就拿出证据。」他冷睇着她。 「我会找出证据证明我妈是被冤枉的。」抬起下巴,她倨傲且不退缩地表示,「我还可以问问我其他亲戚,他们一定可以作证。」 「-以为我没问过吗?」他-起眸,冷冷地说:「-那些亲戚就跟-一样,全部一概不知。」 「既然如此,就更不可能是我母亲做的。」她全身神经都因此而绷紧,说什么也不容许他误会她才刚去世的母亲。 瞧她因激动而浑身发抖,他不禁冷然一笑。「怎么了?-那时才几岁,能为-母亲背书吗?」 「我只是--」 「-别说了,在我找到我妹妹之前,我不会放-走。」他狠狠地说道。 「你想报复我?要把我也推进火坑吗?」面对他那一道道锐不可当的灼人视线,她的心居然涌上一股骇意。 「-希望我这么做?」他的笑容邪恶的让她心生颤意。 「何骏,你别想吓我,我不会被你吓倒的。」湘吟强迫自己抬头挺胸,眼底虽然闪着恐惧,却硬撑着不肯表现出来。 可是这邪恶的男人竟然将目光往下移,凝在她挺起的傲人酥胸。「-想用女人的『天赋』劝我罢手?」 她的心被他尖锐的话给刺了下。「我才没有这个意思!你别用这种有色眼光看我!」 「我怎么看-了?-这女人为了抢新闻,居然不怕危险,宁可与我这个男人独处,能说-城府不深吗?」 何骏笑得狂妄冷峻。「现在好了,-有更大的新闻可以发表了,还是独家的,不知道-们社长会给-怎样的福利?」 「我早就被辞退了。」她被他激得哭了出来。「为了查你的事,报社的工作我没一样如期完成,谁还会用我?我这样说你满意了吧!」 湘吟越说越不甘,不由得伤心地抹着泪。「现在我父母走了,我还来不及收拾悲伤,却听见有人指控我母亲贩卖人口,这教我怎么能够忍受?」 「好吧!我承认我完全没有考虑到-的心情,但是我绝不会因为她走了就放弃追查、放弃这些年来寻找亲人的苦痛。」语毕,他便不再说话,而是加速往机场行驶,希望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回到台北。 两人之间的气氛从刚刚的争吵到现在的静谧,形成一股很诡异的气氛。湘吟一直看着窗外,泪水直在眼眶打转,心底的委屈无以复加地压迫着她的胸口,让她觉得每一个呼吸都好难受。 他不是不知道她在哭,殊不知她的眼泪也不时刺激着他,让他许多狠话都因为那不断落下的泪水而撂不出口。 他都已经这么做了,她还不满意吗? 为了摆脱心底的不平与此刻太过安静的萧瑟,他打开音响,让广播节目的音乐声持续放送。 回到家里,何骏便坐进沙发,拿着那天早上看到一半的文件,开始打电话--此后他便投入忙碌的情境中,电话铃声不断,许多案子也经由电话开始进行长时间的讨论。 一直到夜已深沉,他仍在电话旁揉着额角、想着事…… 湘吟从房间出来,看见的就是何骏那副伤脑筋的神情,虽气他的跋扈与霸道,但不可否认这三天里他帮了她很多忙,父母的后事才能如愿顺利完成,他甚至还自愿高价收购让她头痛的修车厂。 这么说来他并不是真这么坏吧?只是对母亲抱有误会,才会对她忽冷忽热的。 这么一想,她也没什么好气了,走进厨房为他煮了杯咖啡,放在他面前。「喝杯咖啡,休息一下吧!」 他抬起脸,对她-起了眸,绽出一道无关痛痒的笑容。「这咖啡里没下毒吧?」 湘吟闻言,眉头不由得一蹙。「怕死的话就别喝了。」 她伸过手正想端走它,何骏却早她一步抓住她的手。「-错了,我想这世上除了极少数的人脑子打结喜欢找死外,没人不怕死的。」 「那就放手,让我去倒掉。」好心为他煮咖啡,被他说成这样,心里还真不是滋味儿呢! 「不过我想-还没有那个胆子下毒。」他用另一只手端来咖啡,浅啜了一口。 「有件事我想跟你打个商量。」见他喝了咖啡她才消气,进而想起有些事得跟他谈谈。 「说吧!」他的目光还是专注在膝上的卷宗。 「我想搬回去住,既然你对我怀有恨意,又何必留我下来?」她下希望留在这儿时时面对他那双含怨带恨的眼。 「想逃避了?」 「不是,我不会逃的,你尽管去查,我也会仔细帮你打听,绝不会让我妈承受不白之冤。」湘吟激动地说。 「得了吧!-还是给我住下。」何骏抱着资料站起身,故意加了一句,「我不会笨得让-白吃白住,我希望今后这个家能一尘不染,晚上回来有热菜热饭可以吃,偶尔我还会请几个客人回来,-得有本事应付。」 看他语调慵懒地说完这些话,她却越来越生气。「说穿了,你就是要拿我当下人使唤,才能满足你复仇的心情是不是?」 「好凶呀!我可从没见过有哪个做下人的可以这么凶自己的主人,不过今天我可以当作没听见,从明天起-最好给我礼貌一点。」 说完后,他便毫不留情地离开了客厅,回到他专属的书房,继续未完的工作。 湘吟悲伤地站在原地,真不明白他为什么连一点点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她? 其实她可以告他软禁……可他软禁她了没? 没有。 这表示她可以随时逃开、随时离开这个家,离开他身边、离开他报仇的手段和怨怼的眼神。但是她心底又有股声音告诉她:她不想走,不想就这样含冤莫白的离开,她一定要为母亲讨回一个公道。 老天,就给她一个机会,一个澄清的机会吧! 半个月过去了,这段时间里,湘吟简直是忙翻了。 何骏天天回家吃晚饭也就算了,还三不五时带着朋友回家,然后就在餐桌上挑剔她的厨艺、菜色。 什么嘛!她从小到大都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家事从不用她操心的耶!为了他,她不但特地去买食谱回来研究,还经常被热油喷得伤痕累累,他还嫌不够吗? 更呕的是,她几乎问过所有认识的亲戚,可是从没有人知道母亲曾当过保母,但他却如此笃定,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事呢? 一定,一定是他认错人了。 今天是周末,她像平常一样,早起后便先将客厅整理了一下,再做好早餐,等着何骏起床用餐。按照惯例,即便是假日,他还是会早早起来,用完餐后就到附近的公园晨跑。 才这么想着,他已下了楼来到饭厅,何骏看着一桌子的早餐,不由得皱眉道:「就我一个人吃,-做了这么多?」 「让你选择多样化一点,免得又嫌我的手艺登不上台面。」她故意这么说,暗示他很难搞。 他眸子半-,随即撩上一丝不羁的笑容,「好吧!既然-愿意这么劳心劳力,我也愿意牺牲一些材料费。」 不去看她肯定会出现的怒颜,他坐下吃着饭菜,吃了几口却见湘吟还站在一旁,不禁抬头问:「有事吗?」 「我今天想出去一趟。」她在这里已经窝了半个月,实在很闷,所以昨天和娴玲约好今天要一块儿去喝下午茶。 他吃了口蛋糕,又看向她那张低垂的小脸,长长的睫毛半掩住眼眸,一副纤弱的模样。「我忘了告诉-吗?-并没有自己的时间。」 「你怎么可以这么无理,难道我连一点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她没想到他会用这种语气回答她。 「-可以休息,但不准离开这间屋子。」何骏狂傲地说道。 「你这样等于是软禁我!你……你不要太过分,我也可以趁买菜的时候远离这里,再也不回来了。」湘吟被他激得浑身发抖。 「那-逃走了没?」他笑着反问。 「我……」她哑口无言了,但依旧勉强找着借口,「没错,我是没逃,因为我不想就这么离开,如果我逃了就表示我默认了。可现在我反悔了,有机会离开我就不再留下。」 说完之后她就转身打算离开,才走几步却听见他说:「别忘了,-父母的心血还在我手上。『杨氏』可以生、可以灭,就看-了。」 湘吟停下脚步,恨他的奸诈狡猾,「你玩阴的!」 「这种游戏一个人玩不起来,就看-愿不愿意一块儿玩了。」他每次都能不费吹灰之力将她的心搅成一团乱。 她咬咬唇,「那算了。」 就在她要离开的瞬间,何骏突然抓住她的手,「-的脾气还是这么大,就这么跑了,不想出去了吗?」 「你又不肯。」她抿紧唇。 「好,我就答应-,我想-也不会不回来。」站起身贴着她的身子,他暧昧地说:「坦白说-也不舍得走是不?」 「才不是。」像是被他戳破心思,湘吟心口一颤。 「不是吗?」他冷冷笑着,「在这里住了那么久,也和我相处了这么久,我就不信-对我无心。」 他非但对女人的姓名、容貌过目不忘,对女人的心思也向来了如指掌。她们什么样的眼神代表对他有意思,他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湘吟无措地拚命向后退,「你不要太自大,谁说我对你有什么心?」 「哦!那-又为何心甘情愿被我使唤利用?」他的笑容极为狂放。 「你现在是雇用我的老板,我当然要听你的……」湘吟喃喃说着,但事实上当心中情感被点破,紧接而来的就是那股揪心的痛。 「真的只是这样而已?」 何骏用力抓住她的下颚,徐徐将唇贴近她。 湘吟没有闪躲,只是静静地接受他的吻,让他火热的舌在她口中放肆掠夺,燃起一股难以抗拒的冲动。 直到她完全迷醉在他怀里时,他却恶意地推开她,「够了,这样已经足以证明了吧?」 「你!」她错愕地看着他,没想到他这么做为的只是想推翻她的话。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只是要告诉-,我的判断无误。」他重新坐回餐桌前,「今天就放-假,-可以走了。」 湘吟痛心地奔回房间,一边换衣服,一边在心里咒骂: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将我伤得体无完肤,你就能得到快乐吗? 穿戴好之后,她又冲出房间,连看都不看他一眼便离开屋子。 何骏抬头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眼睛慢慢-起,眉间的皱褶也变得更深了……他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对她有的只是转移的恨吗?或者还带有一丝丝不该有的情愫? 「湘吟,-到底怎么了?这阵子约-老是约不到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神秘了?」娴玲喝了口茶,眼神却始终胶着在湘吟那沉静的小脸上。 「因为我没有假期。」湘吟吃着配茶的小点心。 「这怎么可能?」娴玲皱起眉,「-不是在何骏家工作?他没有给-假期?喂!该不会他是想将-占为已有了吧?」 「胡说。」湘吟揉揉眉心,「他对我有恨。」 「到底怎么回事?」 「说来话长,所以我真不知该从何说起。」她淡淡地叹口气,「娴玲,今天让我住-那儿可以吗?」 「可以是可以,只是我要知道原因。」她握住湘吟的手,「咱们可是无话不说的好姊妹,别瞒我。」 湘吟点点头,慢慢说出关于母亲的事,「答应我,千万别泄漏,我不想让这件事曝光,对我还是对何骏都不好。」 「放心,我不会这么多嘴。」娴玲摇摇头,「没想到-和他之间有这么复杂的关联。」娴玲点点头,「好,就住我家,也别再去见他了,-没道理为他这种无中生有的怀疑赎罪。」 「谢谢-娴玲。」湘吟感激地笑了笑。 哼!那男人可以为证实自己的魅力而连一点自尊都不留给她,那她也可以用行动来打破他的自信。 「对了,-父母的告别式我没空过去,真不好意思,唉……副社长不放人呀!」对于这事娴玲一直感到愧疚。 「别这么说,我知道-的难处,现在少了我,-肩上的担子更重了。」湘吟摇摇头,「那个扣门社长,居然这么折腾人。」 「别为我抱怨,我已经习惯了。」娴玲点了支烟吸了口。 「不谈这个,对了,-和志光最近交往的如何了?什么时候才有你们的好消息?」湘吟托着腮,注意到娴玲脸上带笑的表情,可见她一定很幸福。 「他对我还不错,不过我们经济都不算稳定,得再等几年了。」 「嗯,时间早晚不是问题,身边有真心相爱的人才是最重要的。」湘吟对她笑了笑,突然羡慕起他们之间那看似平凡却隽永的情感。 「我也是这么想。」娴玲咧嘴甜蜜地笑了,「晚点去我那儿,我叫志光也去,你们也好久没见面了。」 「好啊!对了娴玲,我出来的时候很赶,身边连一件换洗的衣服都没带呢!」湘吟突然想起,刚刚为了不让他怀疑,她可是就这么一个人跑出来的。 「那有什么关系,虽然我比-矮又比-胖,衣服没办法借-,但我们可以去买,对面不就有百货公司吗?」 「那我们也吃喝得差不多了,就去逛逛吧!」湘吟看了看表。 「好,我也想再添几件内衣。」 「哦~~是不是要特地穿给他看的?」湘吟暧昧地取笑着。 「少来了!」娴玲窘涩着脸,赶紧敲了下湘吟的脑袋,两人就这么笑笑闹闹地离开,去做女人最擅长的工作--败家。 $$$ 到了百货公司后,湘吟先陪娴玲去买内衣--当然她也得添购几件,接着便去几个较平价的专柜挑休闲服。就这么逛了一下午后,两个女人正打算找个地方休息,突然听见远处传来了骚动。 「发生什么事了?」娴玲看着各专柜的服务小姐都站了出来,在走道两旁一字排开,好像是在迎接谁似的。 「谁知道呢?反正不关我们的事,我们继续走吧!」湘吟对她一笑。 可就当她们往电扶梯走过去的时候,突然迎面走来几个西装笔挺的人,而两排服务人员都会对其中一人深深一鞠躬。 湘吟立即将娴玲往旁边一拉,就在他们从她们前面经过时,为首的那个男人竟朝湘吟点点头,并附带一抹微笑。 「天!湘吟,我看-最近走桃花,不但住进何骏的家里,连眼前这位大帅哥都朝-笑耶!」见他们走远后,娴玲便走到最近的柜牢剩骸父崭漳俏煌Π蔚乃Ц缡撬呀?」 「他是我们总裁王上谦先生。」对方有礼地回答。 「哦!谢谢。」 有了答案后,娴玲又回到湘吟身边。「刚刚那位是这间百货公司的总裁耶!」接着她又暧昧地撞撞湘吟的肩,「喂!-当真在走『总裁』运喔!」 「什么总裁运?我看是狗屎运吧!」自从认识何骏后,她的人生就变成黑白的,她已经不敢再作什么美梦。 「-怎么对自己这么没信心,说不定--」 「走吧!」湘吟不想再听下去,拉着娴玲便往前走。 到了一楼,娴玲突然说:「我有点想上厕所,帮我拿一下东西。」 「这一层好像没有,要到楼上去喔!」湘吟印象中是如此,「没关系,-慢慢找,我就坐在这里等。」 「谢了。」娴玲将东西交给她后便立即离开,而湘吟就坐在一旁休憩椅上等着,突然一道带着笑声的男音在她头顶响起,「好巧,我们又见面了。」 她抬头一看,赫然愣了下,这不是刚刚在楼上遇见的男人吗? 「呃,你好。」她立即站起,对他点点头。 「敝姓王,王上谦。」他微-起眸,眼神没有离开过她那张震愕的小脸,「对于公司的服务还满意吗?」 「很满意,」湘吟被他盯得怪别扭的,尴尬地点头说。 「请问小姐贵姓?不知我可有荣幸知道-的芳名?」他居然不离开,还继续问下去。 「我姓杨。」她也只肯告诉他姓氏而已。 「杨小姐,快六点了,我希望我能有这份荣幸与-共进晚餐。」没想到他接下来的要求更为直接。 「不好意思,我约了朋友。」她指着正走过来的娴玲。 娴玲一边拉着衣服一边擦着眼镜,没注意到湘吟身边的男人是谁,便急急走过来说:「湘吟,不好意思让-久等了,这间百货公司的厕所还真难找呢!」 「不好意思,我一定叫他们改进。」王上谦立刻开口。 嗄引娴玲连忙将眼镜戴上,这才看清楚对方样貌,他……他不就是这家公司总裁吗?天!瞧她刚刚说的是什么蠢话! 「杨小姐,既然-有约,那改天再联络了。」他从口袋拿出一张名片递给她,「我随时等着-的电话。」 见她接过手后,王上谦便对她们微微颔首,接着踩着潇洒自若的脚步离开了。 「哇……哇……哇……」看着他慢慢走远,娴玲的嘴里不断发出惊叹声。 「-哇够了没?」湘吟睨了她一眼,「我们回去吧!」 娴玲用一种看外星人的眼神望着她,「那么帅的男人怎么可能没打动-的心?如果是我,我……我……」 「-就打算当个负心女-?」湘吟双手-腰,「-可不要把志光这么好的男人白白牺牲掉。」 「我才不会呢!况且那个帅哥也不会对我有兴趣。」这就是让她心情灰败的地方。 「他帅是帅,总觉得那笑容有点怪。再说,这等好事轮不到-我头上,就算有,也可能是种阴谋呢!还是快回去吧!」湘吟已经不想再面对任何「帅哥」。 「还阴谋论咧!真怪。咦,湘吟,-是不是心底已有了人?」娴玲质疑地看着她,能对王上谦视若无睹的女人不多,除非是已经心有所属了。 「我!」她愣了下,「-胡说八道些什么?」 「瞧,是不是被我说中了,也开始怀疑自己的心?」娴玲得意不已地望着她。 「别说了,走啦!」湘吟赶紧走出百货公司大门,过分逃避的表现却间接证实了娴玲的揣测,只是她自己不愿承认罢了。 第五章 出乎何骏意料之外的,湘吟当晚并没有回来。 为此,他的确是挺不开心也挺意外,万万没想到那小女人居然敢挑衅他?可以,她既然敢这么做,他若不迎战,就太对不起她的勇气了。 他知道她现在没几个朋友,唯一一位就是经常来电话与她聊个没完的张娴玲。虽然他痛恨记者,却也有几位专跑财经新闻的记者朋友,要查出张娴玲的住家地址并不困难。 但他并没有这么做,他相信她耍够了脾气就会回来。 果不其然,第二天晚餐时间,湘吟便自己回来了,当她一进门看见正坐在客厅里看晚报的何骏时,竟什么话也说不出口,直接逃进自己房间。 不知为什么,她心底有丝埋怨,想她可是费了好大的工夫、下了好大的决心才彻夜不归,可是那个臭男人竟然连一点反应都没有?! 眼看七点了,她又走到客厅面对他。「你吃饱了?」 何骏挑眉望着她,嘴角拉开一丝笑弧,「我可以把-这句话当成是关心吗?」 她垂下脑袋,「如果你还没吃,我现在就去做饭。」 「那-是不是该把昨天晚上的份和今天早上、中午的份一并做了?」他话语虽有责备之意,可眼神中却带着一丝笑意。 只不过这笑,却让她头皮发麻。 「我是好心怕你饿了,别故意挖苦我。」她鼓着腮,「早知道就不回来了,我看你根本就不需要我。」 「谁说我不需要?」他将报纸一丢,随即走进厨房,指着桌上,「这桌菜正等着-回来共用呢!」 「这是?」她很惊讶地看着那一桌子菜。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承认不是我做的。」他撇嘴一笑,接着从柜中拿出酒杯,「要不要来点红酒?」 她突然觉得内心怪不是滋味的,有人喧宾夺主霸占了她的厨房!更让她想哭的是,这个人的手艺竟比她好。 见湘吟不回答,何骏坐回椅中打开红酒,为彼此各倒了一杯,「吃呀!有点冷了,但我相信就算冷了些也不会让这桌菜的美味打折扣的。」 湘吟闷闷地看着他开始大快朵颐的模样,好像这些菜真有那么好吃似的!她不服气地拿起筷子夹了一些青菜放进嘴里……唔……还真的很好吃呢!如果真要将她做的菜与这些菜放在台面上打分数,对方是满分,她能及格就算不错了。 「看来就算我不在,你也能怡然自得嘛!」她不知道自己的口气有多酸。 「是挺不错的。」他没否认,「吃得饱、喝得足,正好安慰一下我苦了半个多月的五脏庙。」 她听了气得浑身发抖,拿起酒杯就一口饮尽。 「小女人,拜托,-赌气也不是这种赌法吧!这酒不便宜呢!」他讥讽地-起眼,嘴里狡狯地说着刺激她的话。 「不便宜是吗?我就偏要喝。」湘吟苦恼不已,更气自己干嘛要跟那个顶替她的女人吃醋,他有人伺候不是很好吗?那她就可以早点离开去过属于自己的生活,不是吗? 「生气了?」何骏已能感受到从她身上散发出的无名火充斥了整个房间。 「才怪,我乐得很呢!」她又喝了一杯,这下他不得不阻止了。 他当机立断地迅速夺下她手上的酒瓶,-着眸说:「要喝酒也得先把饭吃了,快吃吧!要不一桌子菜扔了多可惜。」 「你从没说过我做的菜剩了丢了很可惜之类的话。」湘吟好像有点醉了,开始又哭又笑地和他计较起来。 「哦!」何骏噙笑的嘴角透着戏谑,「连这个也计较,我看-已经无可救药地爱上我了,难怪那么容易吃醋。」 「才怪,谁爱你……我告诉你,有很多男人对我有兴趣,我没必要吃你的醋。」湘吟抬起下巴,非常骄傲地说着。 「我并没有低估-的魅力呀!不过我不欣赏过于自负的女人。」他的语气一径转冷,黑瞳底透露出一抹不悦。 「难道你不自负?」她甩下筷子,「我就是不吃。」 湘吟细眉一耸,朱唇紧抿,那丰润盈红就绽放在他眼前,何骏发现微酣醺然的她,依旧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不吃可是会坏了王妈的好意,今天她因为放不下心还特地回来看我,知道有个女孩帮我打理生活、照顾我的起居后,可开心了呢!但她久等不到-回来,只好先离开了。」说完后,他邪气的瞳心闪过一丝揶揄冷笑。 「什么?王妈!」她微微愣住,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狼狈,可是被酒精催化的脑袋却沉重得难以思考。 湘吟用力敲着头,好让自己清醒点,「我……我到底怎么了?」 「-喝太多了。」他肆笑着,「不过这样也好,就让-发泄一下吧!全身沾满醋的小女人。」 「我……」 「现在可以吃饭了吧?」说完后他便自顾自地扒起饭来。 湘吟看着他那吃得津津有味的模样,不禁更加惭愧了。 在吃过王妈这样色香味俱全的料理后,他居然还愿意吃她做的那些饭菜,她不知是不是该感激他才对。 连灌了几杯酒后,她的胃开始有点难过,因此也拿起碗一口口吃了起来。此时她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练厨艺,绝不能输给王妈。 吃饱后,何骏半-着眸看着她双腮微红的脸蛋,「好些没?」 「不用你管。」这男人为何不早跟她说那是王妈煮的呢?分明是存心让她不好受! 「怎么?心事曝光了,所以老羞成怒?」他弯弯的笑眼里闪烁着自得的光影。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湘吟端起剩菜走进厨房,包上保鲜膜将它冰起来--就如他所说,这些菜真的太好吃了,她舍不得丢。 当她打算将最后剩下的碗盘端走时,何骏却突然将她抓到面前,她一个重心不稳,竟摔进他怀里。 「-母亲的事咱们先摆一边,现在我只想知道-对我的感觉。」他的嗓音强悍而独断,直袭她心间。 她用力推着他,「你别胡说,我对你没有任何感觉!」 「哦?」何骏咧出一道魔魅笑痕,「够倔,好吧!等-哪天愿意承认了,再告诉我也不迟。」 他如她所愿地放开她,诡魅的眼凝注着她爬满无助的娇颜,跟着贴近她的耳畔说:「不是我不放-定,而是-不愿意离开我。」 丢下这句话后,他便离开餐桌。「明天晚上会有客人来用餐,分量得准备多一些。还有,我今晚不回来了,如果一个叫亚美的打电话来,叫她到老地方见我。」 回到房间换上一套高级外出服后,他便冷漠地离开了。 湘吟躲在厨房洗碗,直到听见他阖上门的声音,才终于忍不住抱住发疼的脑袋,暗自饮泣。 或许她真如娴玲所说的,心底已有了个人,只是这个男人的心呢?却是这么的捉摸不定。 她甚至无法确定他留她下来的目的,真的是为了母亲那场不确定的过失?又或者是她自己要以这样的借口留在这里呢? 翌日一早,湘吟便买了好多菜回来,还有一些食谱,虽然她不可能一下子追上王妈的手艺,至少她要让自己更进步些,不再留下笑柄给他。 烹煮调理了一个早上后,她便将食材先冰起来,接着再熬大骨汤。 在等待汤熬好之际,她在客厅里研究着食谱,却不经意地打了个小盹,一觉醒来看向时钟,天……已经五点了! 完了,她的大骨汤! 湘吟连忙奔进厨房打开锅盖一看,还好她之前水放得够多,虽然被蒸发掉不少,但还够煮汤,而且在误打误撞下汤汁变得更香浓了。 接下来她便将冰箱里的食材拿出来,开始煎煮炒炸,六点半一到,正好完成一桌子菜,但这时的湘吟已是满身大汗。 回到房里梳洗一下再换上干净的衣服后,正好听见外头出现大门开启的声音。 她怕他们又先坐下谈事情,硬是让一桌热菜变凉了才吃,便赶紧奔了出去。「已经可以开饭了。」 才抬头她却震了下,因为眼前的客人竟然就是前天在百货公司遇到的男人! 「湘吟,原来-住在这里。」好死不死,王上谦居然喊了她的名,甚至连姓都省了。他是想故意营造这种暧昧氛围吗? 「呃,对。」她有点不悦地点点头。 「你们认识?」何骏优雅地靠在门边,鹰鹫般的利眸紧紧盯着她。 「是呀!我还留了张名片给她,原以为无缘再见,没想到我们的缘分不只如此。」王上谦的笑容让湘吟很不顺眼。 何骏深邃的眸子危险地-起,「哦?没想到我倒成了拉线的人呢!来吧!吃吃看我小女佣做的菜,或许比她的人更合你意。」 「女佣?!」王上谦诧异地挑高眉。 「对,请慢用。」 她正想回房躲起来,可王上谦竟喊住她,「别走,一块儿用吧!何骏,看在我的面子上,怎么样?」 「既然是王总裁开口,当然可以了。」何骏转向她,「再添一副碗筷吧!」 「不用了,我可以--」 「湘吟,别这样,赏个脸好吗?」王上谦扯唇一笑。 「这……嗯。」湘吟回到厨房为自己盛了碗饭出来,不自在地杵在他们中间,「那就开动吧!」 「请坐。」何骏也坐进椅中。 王上谦迫不及待地夹了一些菜试吃,「嗯……真不错呢!想不到何骏你还真是好福气。」 「不错?真的?!」何骏抱着怀疑尝了口,赫然眉一扬地问,「这真的是-自己做的吗?」 「如果你不相信的话就别吃呀!」她为了这一顿可是忙了一整天,他居然质疑这些饭菜的来处?太过分了! 「你看,我这女佣一点都不懂得客气,哪是福气。」何骏忍不住发噱。 「既然如此,那我有个不情之请,何骏,你一定要答应我。」王上谦一对深黝的眸转向湘吟。 「好,你说。」 「我希望你能将她让给我,我不在乎她的脾气,反倒觉得她挺可爱,有这样的女孩陪在身边,应该挺不错的。」王上谦笑着说道。 湘吟猛抬眼,被他这句话给震住,再看向何骏,他居然没有任何不满的反应,反而笑说:「你都这么开口了,我还能有什么意见呢?」 「真的,那太好了!」 「只是得看人家的意思。」何骏加了句但书。 「湘吟,-的意思呢?」王上谦立即问道。 她看着何骏,但他只顾着专心吃饭,不再说话,甚至连看一下她的表情或关心一下她的想法都没有。 湘吟咬着唇,忍不住站起来,「我不是玩具也不是物品,你们不要用这种口气论断我的未来与去处。」发泄完之后,她便离开座位,奔回自己的房间。 王上谦两眉聚拢,转向何骏,「是不是我说错话了?」 「别理她,她就是这样。」何骏深幽的眼直盯着湘吟消失的方向,「我会试着替你问问,你别担心。」 「那就麻烦你了。」王上谦举起酒杯,「来,我敬你。」 「别这么说,咱们都这么多年的老朋友了。」何骏同样举起酒杯,但眉宇间那股冷冽的气息却显现出他逐渐沉重的心情。 酒足饭饱之后,王上谦告辞离去,何骏则回到书房处理公事,不一会儿书房门上突然传来一声轻叩。 「进来。」他沉声说道。 湘吟深吸口气后,这才推门而入,站在门边看着他冷然的表情,「你是真心要把我让给他?」 「-是说王上谦?」何骏这才靠向椅背,笑睇着她,「-不是早跟他搭上线了?君子有成人之美,不是吗?」 「我根本不认识他。」她紧蹙眉心。 「哦!那-该知道他是『可蝶百货公司』的老板吧?」他扯笑,好像是她为了利益而处心积虑到处去认识有钱男人。 「没错,我是知道这点。」她抿紧唇。 「那就对了,-还有什么好挑剔的?坦白说吧!王上谦的财富几乎和我相当,-算是找对了对象。」他望着她,眼底有份暗藏的灰色。 「关于你妹妹的事,你不管了?」她急急地问。 「当然管,我还是没放弃找她,不过留-下来又如何?-什么都不知道不是吗?」 他双手抱胸地笑了笑,「-真的很矛盾,硬是留-下来,-怨我怨得很,现在如-所愿放-走,-干嘛又摆出一副晚娘面孔?」 湘吟垂下脸,过了好久好久,她深深叹了一口气,「我不会跟他走的。」 转过身在打开门的瞬间,她突然停住脚步,背对着他说:「或许你说对了,我只是个普通女子,无法对你这么优秀的男人免疫。从调查你开始,一直到现在,这中间曾发生过一连串的事情,却让我对你的依恋变得更深了。我甚至是真的心甘情愿被你留在这里,为你打点一切,很可笑是不是?所以,你可以自傲、你可以笑我,我无所谓,真的无所谓。不过,不是任何一个优秀的男人都可以取代你,而我也不需要你为我安排后路,我会马上离开。」 说完后,她便快步走了出去,来到房门口,何骏已跟了上来,用力转过她的身子,火炬般的双眼直凝在她脸上,「-说什么?」 「我不会再说了。」湘吟抬起脸,勇敢对视他。 「-爱上我了?」他勾起嘴角。 「我要进去了。」这种话说一次就够了。 他跟着湘吟走进房间,-眼瞧着她,「我早知道-的心迟早会为我所擒,只是-这丫头实在太嘴硬了。」 「我只是表明自己的心情与想法,并没有要你回应,你不用在这里可怜我,走开!」现在她还没离开,这间房间还算是她的吧? 「假如我偏不走呢?」何骏走近她,以一双深黝的瞳眸与她对视,「傻瓜,我承认我也为-所迷惑。」 「你!」湘吟怔忡了,「真的吗?那你为什么还要让我跟王上谦走?」 「-认为我是真心的吗?」他扣住她的肩,在热唇就要贴上她的同时说道:「我只是敷衍他。」 「如果不愿意就直接跟他说,为何要敷衍?」她仍想弄明白。 「因为……」何骏扯开嘴角,「-不需要知道。」 跟着,他便用力覆上她的唇,细细舔吮着,回味着曾品尝过的香甜滋味。 「可是我……」 她话语未歇,他湿滑的舌已放肆地探进她口中,恣情翻搅着。 湘吟不知道该不该放任自己深陷在他所编织的情欲中,但是她真的爱他,这爱在不知不觉中产生,直到她发现的时候已经收不回来了。 就在这时候,他的手突然探向她的酥胸,湘吟倒抽了一口气,忍不住仓皇后退。 「别怕,不要后退。」他揽住她的腰,热情且暧昧地挑逗着。 她身子突觉紧绷,然后逐渐化为一摊柔水,软软地依附在他身上。 他顺势将她推向床,用力压住她娇软的身子…… 湘吟屏息,身子僵直得无法动弹,发觉他一双魅眼直勾勾地看着自己,「骏,我……」 「嗯,害怕?别怕,更别把自己绷得这么紧。」他低声诱哄,手指慢慢解开她胸前的钮扣。 他的动作很轻很柔,与她紧张的情绪形成一股强烈的对比。湘吟紧握住他的手,「别……别这样……」 「为什么?-不是爱我吗?」他骤然粗蛮地将她拉向自己。 她紧张得浑身颤抖,「我是爱,可是……可是这样不应该……」 「那-认为什么时候才应该?」何骏抚过她的发,跟着解着她的胸罩,「新婚之夜吗?」 「这不是正常的?」 「哈!可惜现在已找不到新婚夜的处女了。」他低沉的声调传进她耳中,随即感到一股热气喷向她裸露的酥胸。 湘吟脖子一缩,羞涩地赶紧别开脸,小手握得紧紧的。当她再度张开眼,看见的竟是他眼底狂肆的火焰,那瞳心闪烁的光影像极了野兽狩猎时眼里闪烁的寒光。 他的唇近在咫尺,嗤笑着,「今天过后,-也不可能是新婚夜的处女了。」 她心头一撞,蓦地张开眸,「你不可以--嗯……」 何骏不容她说出排拒的话,猛地以唇堵住她的嘴…… 随着他轻缓的动作,湘吟脑海顿生一片空白,呼吸转为急促,不自觉地呓语着,「骏……呃……」 「怎么?」 「我……我觉得这样很怪。」强烈的羞耻心与道德观在她心底膨胀蔓延。她彷徨无依,不知这么做到底对或是不对。 「难不成-有需要时都是自己动手的?」他邪恶笑问。 「自己?」她张开懵懂的眼。 「自慰呀!」何骏干脆摊开来说,一边继续煽情挑逗着她的感官。 湘吟霍然瞪大眼,抓住他不断侵略的大手,对他猛摇头。 「是不想还是不敢?」他-起眸,嘶哑着声音。 「我不知道。」她说不出原因,只觉得上次的小小-炬,已让她浑身发热、彻夜失眠了,那是种她无法承受的经验,她知道的。 「我猜-不是不想,只是不敢。」勾起嘴角,他沙哑地说:「胆小鬼。」 「杨湘吟,-这辈子只能属于我。」他深吸口气,正想更进一步时,外头电铃声突然响起。 「有人来了。」湘吟从意乱情迷中回神。 「别管他,我们继续。」男人可不像女人这么收放自如,何况他的情绪正被她撩到最高点。 「不,我还是去开门比较好。」她用力推着他,在有人打扰的情况下,她怎么可能再继续? 或许这是个好机会,一个可以让自己清醒的好机会。 「-……无趣!」何骏推开她,闷闷地下了床。 湘吟凝睇了他一会儿,要说的话已被那催命般的电铃声给打住,她赶紧穿好衣服,用手梳理了下头发,便走到外头应门。 「咦,-就是阿骏的女佣?」雅雅站在门外看着门内的女人,只觉得湘吟有点面熟。 但是湘吟却记得她,她就是上次车子抛锚的女人。 「对……」湘吟点点头。 「我是来替我大哥鉴定人的,本来我还怀疑我大哥眼光有问题,见了-之后我才知道他是被美色所迷惑。」 雅雅主动走进屋里,看着正从里头走出来的何骏,「阿骏,你该不会也被她的美色给迷惑了吧?」 「-胡说什么?」他轻笑着,「我正想着-呢!要不要出去疯狂一晚?」 「好呀!」雅雅本就是只夜猫子。 「那走吧!」他回头拿过外套,「搭-的车吗?」 「都可以。」雅雅娇笑着。 何骏离开家门前,转首对湘吟不带感情地吩咐了声,「记得睡前把门关上、锁好,我明天才会回来。」 湘吟双手不受控制地发着抖,她紧紧抓着衣襟,上头还留有他的余温,可他居然就在被她拒绝之后随着另一个女人离开。 她痛苦地想,他对她的「迷惑」到底只是处于身体上的占有欲,还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喜欢? 第六章 「你今天似乎不太说话。」坐在音乐嘈杂的pub里,雅雅狐疑地打量着一脸沉静的何骏。 「没什么。」他爬了爬头发,用力挥去脑海里那对含怨的水眸,「想喝什么就点,我请客。」 「谢了。」雅雅媚笑地望着他,「前阵子我去日本玩了几天。」 「哦!好玩吗?」 「不错,尤其那里的天气与空气真的很好。」雅雅喝了口玛格丽特,又说:「可是一回来就听我哥说他爱上一个女人。」 「哦!上谦爱上了谁?」他心口猛地一提。 「就是你家那位小女佣,怎么样,愿不愿意把她让给我哥?」雅雅同样关切这问题,在她亲眼看过湘吟之后,对她已有了防备之心。 「这事我跟-哥提过,我会帮忙,但不一定成功,毕竟我跟她没有契约限制,她随时可以走人。」他用力将酒液灌进喉里。 「什么?」雅雅很意外,「既是如此,她为什么还要留下?」 「因为……」他转首对她肆笑着,「这-要去问她了。」 「是吗?我看你们分明就是关系暧昧。」雅雅不悦地又喝了口调酒,「别忘了,在众人眼中我们可是最匹配的一对。」 「别用这种关系压我,那是没用的。」他何骏可从不在乎周遭旁观者的想法如何,否则他也不可能排除诸位董事与他老爸的意见,开发出许多本不被看好、结果却出奇热烈的案子。 「可何伯父却拿我当媳妇看待呢!」雅雅就是仗着这样的优势,对于他的风流花心极少过问,因为她笃定最终他还是她的。 「请问,-是要嫁给我还是我老爸?」他邪邪一笑。 「我……」被他这一反问,雅雅全身突然变得紧绷,「阿骏,你是在和我开玩笑是不是?告诉我,你不会喜欢上那个平凡女佣的!」 「我没说我会喜欢她。」他眉一挑,「但也不会因为不喜欢她而强迫自己去喜欢任何人。」将手中的白酒一饮而尽,何骏付了帐后便要离开。 「等等!何骏,你不是说真的吧?」她赶紧拉住了他。 「雅雅,别太执意这个答案。回去告诉-哥,他的要求我没办到,就这样了。」丢下这句话,他转身走出pub,这才发现外头居然下了好大的一场雨! 该死的!他一手护着头奔到马路边,正好拦下一辆空车离开。 「何骏……」雅雅本想追过来,却怕大雨将她一身漂亮的洋装给毁了,只能站在门口,不甘心地看着他离开。 何骏用双手捂住了脸,似乎还不能从自己的想法中回神,他到底怎么了?该不会已对那小女人动了真感情? 不,绝不会,他并不缺女人,而她又这么倔强,并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先生,你到底要去哪儿?」司机等了半天却不见他回应。 「去……」他想了想,便吩咐司机直接开到「乔立」,他打算就在公司打个小盹。 来到办公室里附设的休息室,他稍作休憩,直到天亮了,便直接梳洗更衣,开始办公。 一整天下来,他的私人电话响不停,几乎全是雅雅打来的,让他烦郁不已,最后不得不吩咐秘书截下她的电话,这才稍得安宁。 可不一会儿,电话又猛地响起,他烦闷地接起后,立刻听出是美国分公司的杰瑞来电,「喂?是杰瑞吗?」 「谢天谢地!我终于联络到您了,您刚刚电话是不是满线?」杰瑞很急促地问。 「嗯。」何骏揉揉眉心,「发生什么事了?」 「美国『菲士霸』汽车居然用不当的手段抢夺下我们例行的固定订单,这下损失可不小。」杰瑞忧急地说:「我已经尽力挽回了,可是没有用呀!」 何骏-起眸,「『菲士霸』?!不就是劳勃的公司吗?是什么时候的事?」 「台湾时间今天凌晨得到的消息,我已费尽唇舌了。」他深怕总裁怪罪他办事不利。 「劳勃跟老爸向来交情不错,他怎么可能这么做?」何骏喃喃自语道。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杰瑞赶紧说。 「算了,你继续从中斡旋,我晚点会找我老爸问问,是不是他与劳勃之间出了什么事?」何骏揉揉眉心。 「是的,我一定会尽力。」杰瑞说完便挂上电话。 何骏之后又打了通电话回老家,接电话的管家却说老爸约了朋友去打球,应该是快回来了。何骏不愿再枯等,于是立刻驱车前往位于天母的老家。 一返回家中,他便对上前迎接的刘管家问道:「我爸回来了吗?」 「先生还没回来,不过应该快了。少爷,好久不见您回来,您坐会儿,我去为您倒杯茶。」刘管家说完,便立刻去为何骏泡了杯热茶过来。 「谢谢。」何骏坐立难安地直往窗外看了又看。 「少爷,你有急事吗?我帮你call老爷。」刘管家于是说。 「不用了。」他还在想该如何面对久未联络的父亲。想想自从他接掌「乔立」之后,几度为了案子的推出与他起了争议,甚至反问父亲:既然这么不信任他,又为何要将公司交给他?该不会是认为这个烂公司就算交到他手中,也不会再有更糟的局面了吧? 为了这句话他和父亲彻底翻脸,已经近半年未曾有过联络了。 如今一遇事就来找他,不知他会用什么样的心态看自己? 越想感觉越不对,他霍然站起身,「我不等了。」 「什么?少爷……」刘管家一愣。两人正好走到门口,却看见何骏的父亲何威已经回来了。 「阿骏,你来了?有事?」他走进去,脱下外套,刘管家立即上前接过。 「爸……我来是想问您有关美国『菲士霸『总裁劳勃这个人。」他望向何威,「据我所知,您和他有几年交情。」 「没错,劳勃是我年轻时在美国念书时认识的一位长辈,之后断断续续仍有联络,算是老交情了。」 「既是如此,他为何要突然对『乔立』使出撒手钔?」何骏走到他面前,「爸,我必须先向您澄清,我并不怕他,也有信心足以应付,但我怕伤了你跟他之间的和气,这才特地来向您知会一声。」 「哦!你打算怎么对付他?」何威坐了下来,这时刘管家也送上一杯茶,他端起浅尝了口。 「我还没打算,不过我不会放过他的。」这些客户与销售网路是何骏一路辛苦开发出来的,劳勃想坐收渔翁之利,未免太异想天开了。 「好,我就等着看你怎么做了。」何威的意思就是任儿子放手去做。毕竟「乔立」可是他们何家的事业,他也不容许旁人觊觎它的成就。 何骏笑了,他朝何威点点头,「谢谢爸,那我得赶回公司处理了。」 「不留下吃顿饭?」 何威难得做出邀请,但何骏的脑海竟一瞬间掠过湘吟那张期待的小脸,过了会儿才说:「改天吧!」 「我知道你心里一有事就无法好好坐下吃顿饭,那就改天,想好日子打通电话告诉刘管家就行。」何威笑着拍拍自己儿子的肩,「咱们就尽释前嫌吧?」 「我--我没意思跟您闹别扭,也为我当初的快言快语道歉。有时间我一定会回来的。」对父亲回以一笑,何骏便快步走出大门,开车离开。 在路上他突觉天色瞬暗了下来,看看表居然已经快五点半了,一个下午就在等待与奔波下耗掉了唉!时间这东西还真是稍纵即逝呀! 在返回公司途中,他必然得经过住处,在回去与不回去间他有了片刻的迟疑,最后他还是掉转车头,打算回去一探。 他无法欺骗自己,自从昨晚和雅雅出去后,他一颗心便纠葛在她身上,让他的情绪始终起伏不安。若不回来看看她让自己安了心,后面的工作都甭做了。 可万万没想到当他进入屋里,里头却连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客厅依旧像昨晚一样,没有做任何收拾,而那小女人已经不在了! 「该死,她居然又跑了?是想对我报复吗?」他双手一握拳,才回头打开大门要离开,却见湘吟就站在门外。 「-不是走了吗?还回来做什么?」何骏口气决绝地说。 「我……」她想说什么,却被他这一吼给堵住了,「对不起,我不该擅自离开,我现在就去收拾东西。」 何骏这才发现她的脸色苍白,用力抓过她的手问:「-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想通了。」湘吟微微一笑,在她虚弱得几乎快死掉的时候,心里想的还是只有他,既然如此,她也没什么好计较了,就认了吧! 「想通什么?」 「想通我这辈子再也逃不过你的魔咒。」湘吟微微扬起眉睫,脸色平和如常,对他昨晚无故离去也无怨言,只要能够继续看着他就够了。 何骏闻言,脸上表情有着微妙的变化,「-跑去哪儿了?怎么一回来就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我没去哪儿。对了,你还没吃饭吧?等我把东西收一下,马上就做饭。」她走进厨房,继续清洗昨晚扔在水槽里的杯盘。 「别弄了,我们出去吃。」他跟进厨房。 「那……你去外面坐一下,我把这些洗完就走。」她对他微微勾起嘴角,继续洗着碗。 「我说别洗了。」他猛地握住她忙碌的小手。 「可是这些东西?」湘吟指着水槽里的杯盘。 「就先搁着吧!」何骏霸气地拉着她出门,驱车离开。 湘吟坐在车上,紧闭着双眼,似乎很疲累。何骏看了她一眼,眉头不禁蹙起,「-到底怎么了?」 她迅速张开眼说道:「可能是因为昨晚失眠,现在有点想睡了。」 「失眠?!」他眼神放柔地看向前方,「是因为我吗?」 「嗯。」湘吟坦言不讳地点点头。 何骏感到非常意外地挑起眉,接着便看向她那张过分纤弱的笑颜,「-这次倒挺坦白的。」 「是吗?我也觉得过去的我太造作,实在装得很累呢!」她微笑地点点头,看向窗外,指着前面,「那家店不错喔!如过你不介意的话,我们吃这个好吗?」 何骏依她的眼神看去,是一间仿日式的路边拉面摊。 「-要吃那个?」路边摊是他从不碰的。 「嗯,那家面真的很好吃,我和娴玲没事都会跑来这里吃,别看这只是一个小面摊,老板有接旁边住户的自来水,碗盘洗得很干净,很卫生的。」 湘吟看向他,发觉他眉头高高皱拢着,顿时会意了,「那算了,去别的地方吃吧!看你想吃什么,我都随意。」 「真的好吃吗?」他突然问。 「什么?」 「我是说那家店的拉面真的好吃吗?」何骏像是改变了主意。 「我发誓,是真的很好吃。」她天真地举起手做出发誓状。接着她就看见何骏突然转向一旁小巷,抄小路又绕回拉面店外。 「下去吃吧!」他熄了火,率先走出车外,这才发现这间不起眼的摊子生意还真是好得不得了。 湘吟立即跟上,幸好还有两个位子,他们立刻坐进去,点了两碗拉面。 在霓虹灯的点缀下,使夜色变得非常神秘,何骏瞧着她低垂的小脸,突然说:「公司出了点事,我这两天可能要去一趟美国。」 「美国?」湘吟立即抬起眼,「需要很久吗?」 「不确定。」他-起眼,看着她脸上一闪而逝的飘忽。 「那我祝你旅途愉快。」湘吟勉强地笑着。 「-的表情还真怪。」他这句话一说出口,湘吟的笑容便随之垮下,只能尴尬地转开脸。 幸好这时候老板娘刚好端来拉面,巧妙地化解了这份尴尬的气氛。 何骏拿起筷子夹了口面,咀嚼了几下后眸子突地一亮,但他并没有说出什么赞美的言词,只道:「滋味还可以。」 「哦!」她耸耸肩说:「可能你山珍海味吃习惯了,这样的美食自然不会放在心上了。」 吃了几口后,湘怡突觉脑子又闷疼了起来,她揉揉太阳穴,又放下筷子。 「-不舒服?」他一直觉得她神色有异。 「没什么,我只是不太饿。」她敷衍一笑。 「真的下饿?那-是在外面吃了些什么?见我跟别的女人出去,-便不甘寂寞也跟男人出去,结果一回来就对我说些奇奇怪怪的话,以为我会因此而不追究吗?」他撇撇嘴,笑得十分诡怪。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她才不是他呢! 「是不能这么说,还是戳中-的心思?」他喝下最后一口汤,「既然-没胃口,那就走吧!」 见他将一张钞票往桌上一摆后便站了起来,湘吟也只好跟着离开。 在车上,他表情如常,虽没有再说出让她难过的话,可她知道他铁定是误会了,但她不想解释,就算解释了又如何?在他心底也不会造成任何影响。 $$$ 回到住处,湘吟继续她未完的工作,而他也没再去公司,索性到书房开启电脑,以远端读取公司档案的方式进行他的工作。 就寝前,湘吟煮了杯咖啡进他书房,见他连头也不抬一下,似乎又回到过去的鸷冷,她只好再度退出书房。 过了好一会儿,屋里的电话突然响起,可是响了好久都一直没人接听。 「那女人怎么了?该不会这么早就睡了吧?」待在书房里正忙着的何骏只好拿起话筒,口气不善地回应,「喂?」 「呃……请问湘吟在吗?」娴玲被对方粗鲁的回应给吓了一大跳,不过想想既然有人在,那湘吟应该没事才是。 「不知道。」他皱起眉,看着手中一些失败的案子。 「不知道?」她扬高声音,「你的意思是你没见到她?」 「小姐,-到底是谁?」何骏捶捶肩膀,「我现在正忙,没空--」 「湘吟今天住院了。」娴玲这句话堵住了他即将冲出口的牢骚。 「昨晚下雨,她居然跑到外头淋雨,一直淋到天亮,最后昏倒在路边。幸好有人路过将她送医。她醒来第一个通知的就是我,医生说她病得不轻,要多住院几天,哪知道她竟趁我出去的时候偷溜出医院。」 「喂……喂……」对方一直没吭声,娴玲急得又唤了几声。 「我在听。」何骏脸上一片错愕,持话筒的手亦微微颤抖着,嗓音带着嘶哑。 「我后来猛打她的手机,可她没开机,后来又打来你这儿,也没人接听,幸好我又试打了一次。」娴玲语气依旧急躁,「可你刚刚说不知道湘吟的状况,难道她没回去?」 「晚上我还跟她一去出去吃饭的。」他说。 「什么?她还跑出去吹风?!这个笨蛋!」娴玲忍不住想骂她,「她的体力还没恢复呢!」 「-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了,请问-是不是可以挂电话了?」何骏突然问出这句话,倒是让娴玲傻了眼。 「好,我想我打扰到你了,可你一定要帮我注意一下湘吟喔!」娴玲交代过后,这才半信半疑地挂了电话。 下一秒,何骏便走出书房,来到湘吟房外轻敲她的门。等了半晌竟无人回应,他忍不住轻喊了声,「湘吟……」 几分钟过去,里头依旧没有任何声响。 转动门把才发现她并未上锁,于是他立即推开门,仔细观察着她的睡颜。见她睡得这么沉,他便不打扰她地退出房间。 但就在阖上门的-那,他的余光突然瞧见床边的地上掉了一本书,而她的一只手却无力地瘫在上头。 这情况越看越不对劲…… 何骏的脑子迅速一转,立刻上前轻抚她的额头,才发觉她正发烧着! 天呀!她究竟烧多久了? 轻拍着她的脸,他急促地喊道:「醒醒……-快醒醒……」 湘吟张开蒙-的眼,一见是他,居然还有力气笑开嘴说:「是你……我不是在作梦吧?」 「作什么梦?我看-是病昏了!」何骏将她扶了起来,「走,去医院。」 「为什么要去医院?」她皱起眉。 「-发烧啦!」他没好气地说,难道这女人真病傻了? 「我皮包里有药。」她已在医院躺了一天,实在不愿意再被迫躺在那种触目所见全是一片白的地方。 那颜色会让她的心更加空虚…… 何骏眉头深锁,无奈地站起身,走到她放皮包的桌旁,从里头拿出一包药,继而走进厨房倒了杯水过来。 「把药吃了。」他将茶杯递给她。 湘吟接过杯子将药吞下,「谢谢你……不好意思,身为你的女佣应该是我照顾你,居然反而让你照顾。」 「说真的,这还是我生平第一次照顾人。」他目光沉重地望着她。 「我已经没事了,你可以先去休息了。」她双腮通红,可见病得不轻,在他炯然的目光下,她不好意思地将被子往上一拉,遮住自己的小脸。 「为什么不说?」他突然问道。 「说什么?」她装傻得厉害。 「-故意催我离开,就是要逃避这个问题,不是吗?」他索性坐了下来,看样子不得到他要的答案,他是不肯走了。 「我真的不懂你在问什么。」湘吟将被子拉得更高了。 「好,那我一样样慢慢问。」何骏深吸口气,「淋雨、昏倒,住院……-没一样对我诚实的。」 听着他逼问的语气转为凌厉,她非常意外他竟会知道这些事,「你……你怎么会知道?是谁告诉你的?」 「是谁告诉我的并不重要。」抚着她发烫的脸颊,轻轻将她的小脸转向他,「我们就从淋雨开始说好了,为什么淋雨?」 「呃……」她想了想,「因为那天晚上很热……后来下了场雨,让我觉得好舒服,就这样不知不觉地跑出去淋雨了。」说时,湘吟的眼眸已微红。 「是这样吗?没想到-遗真是诗情画意呢!」鬼才相信她说的烂理由。 「对,女孩子嘛!哪个不爱这种意境呢!」她笑得好难看。 「哦!如果真是如此,-应该很开心才是,又为什么哭了呢?」他突地伸手揩了下她染着水雾的眼角,-起眼一笑,「别把我当傻瓜。」 「那你能不能不要问这么多?」湘吟紧抓着被子。 「行,那我替-说好了,因为-见我带着女人离开心里很不舒坦,所以想用这种自虐的方式来发泄,是不是?」何骏目光如炬地瞅着她。 「你如果一定要这么想才能满足你的沙文心态,那我也无话好说了。」她无所谓地笑了笑。 「不愿意承认?」 「我……我能承认什么?」湘吟苦笑。 「还记得-一回来就说『这辈子再也逃不过我的魔咒』,是因为那场雨给-的启示吗?」他嗓音里似乎有着过分的激动。 她掉下泪来,「别说了,求你别说了……」 「-……」 何骏本想再说什么,可见到她这副病恹恹的模样,只好放弃了。「算了,-是病人,我不想跟-计较,等-病好了再说吧!」 他起身望着她,「-自己一个人可以吗?或许我可以过来这陪---」 「不用,我吃了药,不会有事的。」湘吟不是不希望他的陪伴,而是有他在,她会胡思乱想、会彻夜失眠,这样下去她将永远都好不了了。 她希望能赶紧好起来,努力为她的爱而活,她绝不要让她的感情也像这场病一样,一直无疾而终下去。所以,她要努力! 「那好吧!有事千万得喊我。」何骏点点头。 见他离开后,湘吟终于吐了口气,平静下来的她回想着他刚刚问的问题-- 为何她要淋雨?说实在她也没有答案。 只知道那时她的心好痛……痛得只想狠狠地把这股痛洗掉,所以一见下雨就立刻往外冲。 当雨势越来越大,在她脑子浑浑噩噩之际,突然发现她不能没有他,即使何骏根本不爱她。 有了这样的觉悟后,她的身与心都蓦然轻松不少,即使疼痛仍在,却已知道她该怎么做了…… 第七章 本想前往美国的何骏因为湘吟的病而延宕了行程。 就在她身体复元后,他正打算启程赴美,却突然接获了征信社的电话。 「何先生,您要我调查的事已经有些眉目了。」征信社人员小张说。 「哦!你说。」 「当年黄燕雪的确在府上担任保母的工作,但至于小姐是不是被她抱走的目前还是个谜,但我另有重要发现。」小张又道。 「什么发现?」正在办公室的何骏拿着手机走向窗边。 「他们的独生女杨湘吟,也是他们于二十年前认养来的女孩。」 「你的意思是杨湘吟也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何骏的双眉轻轻一拧,说实在他相当意外。 「没错,的确不是。」小张肯定地说道。 「那你有查出我妹妹的去处吗?」他闭上眼,感到困惑不已,因为这一切似乎已超过他事先预想的范围。 「没办法,我刚刚说了,一直没找到黄燕雪带走小姐的证据。」小张不好意思地补充道:「有关这点我会继续调查的。」 「好,有消息再跟我联络。」 何骏虽然失望,但也不能追究,毕竟这已是太多年前的事了。才要挂断电话,小张又赶紧说:「何先生,在我调查这些事情的同时,居然发现另有人跟我调查同一件事。」 「谁?」何骏坐回小牛皮椅上。 「目前只知道对方来自国外,但一直无法追踪详细底细。」 小张的话让何骏陷于不解,他喃喃自语着,「居然还会有人也调查这件事,还是国外的人……」 「我一定会赶紧找出对方是谁。」小张以为他在问他,紧张地回道。 「好了,这些事都请你多用点心,我希望在最快的时间内得到消息。」何骏说完后便挂了电话。 不一会儿秘书按了内线进来,「总裁,您不是要搭车到机场吗?时间已经差不多了,我叫司机过来。」 「不用,我不去了。」刚刚小张的消息给了他太多震撼,他有预感很快地将会有更意外的事情发生,所以他不能走。 「可是机票已经订了。」秘书又说:「您不是一直赶着这趟行程?」 「退了,其他的不必多问。」交代了这句话后,他便放下话筒。 何骏靠向椅背,分析着这一切来龙去脉,突然桌上的专线电话又响了。他眉头紧蹙着,「今天电话怎么这么多?」 拿起话筒,他便听见父亲的声音,「何骏,最近好吧?」 「爸,还好。」他勉强带笑,「怎么有空打电话来?」 「还说呢!上回有人告诉我会找机会回来吃饭的,让我等了好几天,竟然连个影子都没出现。」何威点了支雪茄,吐了口烟。 「对不起爸,我晚点儿会回去。」何骏翻开行事历,仔细规画时间。 「那好。对了,你劳勃爷爷也来了,你们可以见见面。」 「美国『菲士霸』的劳勃?!」何骏坐直身躯。 「就是他。」 「等等,我马上回去。」真的是太巧了,也还好他没动身赴美,否则岂不是和他擦身而过了! 进入停车场把车开出来,他便加快车速往天母的方向行驶,直到家门外更是迫不及待地往里走去。 $$$ 「少爷。」刘管家笑望着他。 何骏朝他点点头,一进入客厅,远远地他便看见一位白发老人坐在客厅一角,与父亲相谈甚欢。 虽然劳勃是何威的忘年之交,但何骏却无缘见过,这次见面让他大感意外。原以为劳勃会是个道地外国人,但现在他可以确定他是纯东方血脉的男人。 「你就是劳勃?」何骏站在劳勃面前,冷眼瞅着他。 「没错,我就是。但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对你、对『乔立』完全没有敌意。」劳勃笑说。 「是吗?那这次的抢单呢?」他坐在他面前,看了看父亲。 「我这么做是要引起你的注意。」劳勃挺直背脊,「因为我已找到我失散多年的孙女了。」 「你的孙女?」何骏抬起下颚,「我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你劳勃爷爷的意思是,他孙女现在就跟你住在一起,这样你明白了吧?」何威替劳勃补充道。 「什么?」何骏脑海一转,跟着说道:「湘吟……」 「没错,就是她,二十年前我儿子病逝后,我媳妇因为受不了悲恸,决意随他而去,而当时我又满脑子事业,根本无心照顾她与我孙女,因此她便将自己的女儿送给一位夫妇收养。」 「老天!」征信社小张说的另有其人就是劳勃了?! 「你调查这件事多久了?」何骏问道。 「已经好一阵子了。」 「那你最主要的目的是?」他既然千里迢迢从美国赶了来,绝对不会就这么离开台湾。 「带走她。」劳勃淡淡地说。 「哈……」何骏闻言大笑,「这也要她愿意跟你走。」 「为什么不愿意?虽然『菲士霸』的财力还比不上你们『乔立』,可总比她在你家里做女佣要强多了。」听劳勃的语气好像很不满何骏让他孙女做这种工作。 「或许她就是喜欢这样的生活。」何骏-起眸。 「那就要等她知道实情后才会明白了。」劳勃漾出笑容,「我的人已经去你住的地方告诉她一切了。」 「你--」何骏没想到他动作还真快。 「何骏,就把她还给劳勃爷爷吧!」何威可不希望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人弄得两家失和,「刚刚劳勃告诉我,她的养母就叫黄雪燕,我猜她正是诱拐你妹妹的人,既是如此,他孙女八成也是被诱拐的。」 「这件事我还在调查,没有确切证据前请爸别乱说。至于她的去留,就随她的意思吧!我无权决定。」何骏目光一凝。 「那就好。啊……这位是湘吟吗?」何威首先发现。 这时候湘吟已出现在门口,也不知她站在这儿多久了,但可以确定的是该听见的她全听见了,当然也包括何骏刚刚那句毫不挽留的话。 何骏猛回头,看见的正是她用一双询问的眼望着他。「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刚刚有个人来家里,告诉我你出了事,我就忙不迭地跟他过来……」说时,她的眼角还带着泪水,可见刚刚在车上她有多心急了。 「快进来。」劳勃站了起来,激动地看着她,「来……让爷爷仔细看一看。」 湘吟却是朝何骏走了过去,「我不要跟他走……骏,我不认得他,怎么会这样呢?」 「我是-爷爷呀!当年-母亲为了追随-爸,又想报复我一心为了工作,没有在-们身上用心,这才将-送给-养父母收养。」劳勃很激动地说。 「就算真是这样又如何?」她紧蹙眉心,「我不管你是什么人,我根本不认识你,也从不想认识。」 可知道当她听见这个事实时,内心承受了多少压力?彷佛她的世界一夕之间全变了! 「湘吟……不,-叫angel,这是-的英文名字。」劳勃上前想握住她的手,却让她给逃开。 她拚命摇着脑袋,怎么也下肯相信这件事的真实性,「我不叫angel,我叫湘吟,而且我爸妈很疼我。」 「但-不能因为这样就否认-我的亲属关系,如果我说的这段过往-不相信,那就去医院验dna吧!」劳勃一见了她,便失去刚刚的沉稳和尖锐。 「不是、我不是!」她抓住何骏的手,「告诉他我不是,我不要跟他走,我真的不要!」 「别傻了,有这样的爷爷,-以后将衣食无虞,也不用为了一间报社深入虎穴、与虎共穴。」他像是在暗示她一开始接近他的动机并不纯正。 湘吟的心口被狠狠一击,「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我……」看着她的泪眸,何骏已说不出话了。 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这么说,现在的他只想保持一颗心的清明,因为越与她相处,自己的心便越对她产生异样的情绪,甚至会眷恋于她。 除此之外,更有关切、担心、思念……还有那要不得的牵绊! 他是风流潇洒的花花公子何骏,向来不会对女人动真感情,绝不可能让这样的情绪来纠缠自己,让自己变了个人。 「你说呀!你为什么要这么狠?」湘吟不敢相信,现在他居然还要翻旧帐!「难道你真的希望我跟他离开吗?」 何骏深吸口气,「我没有什么希不希望的,而且我也无权为-的未来作主,所有一切都看-自己了。」 「看我自己……」一种没有被人放在心中的落寞让她像泄了气的气球,垮下双肩,「为什么会是这样呢?」 「别说了,为了庆祝劳勃今天和孙女重逢,我可是命厨房大展身手,多煮了好几道菜,大家一块儿用吧!」何威见气氛不对,连忙打起圆场。 「对不起,我吃不下,我要回去了。」湘吟一颗心纷纷扰扰的,哪有心情吃什么饭呀! 丢下这句话后,她便什么都不顾地转身狂奔而去…… 何骏回头望着她逃开的身影,拳头紧紧一握,强压住要追上去的冲动,只听见劳勃说:「没关系、没关系,让她一个人静静也好,想清楚就没事了,我也没奢望过会一次就成功。」 「你能这么想最好了。我们已准备好晚餐,先去用餐再说吧!」何威对刘管家打了个眼色,他便立刻转进厨房吩咐上菜。 劳勃叹了口气,点点头说:「也是,我不该逼得她太紧,就让她好好想想吧!」 「我想湘吟迟早会回心转意的。」何威走过来搀着他一块儿步入餐厅。 何骏在步入餐厅之前,仍不由自主地回头望着外头,像是试图寻找着湘吟早已消失的踪影…… 湘吟搭着计程车一路奔回何骏住处,心底堆积着一股沉重的压力和悲恸。 父母才刚去世不久,如今又听闻他们不是她亲生父母的事实,这教她怎么受得了?如何能接受? 「妈……我该怎么办?妈……」她将自己锁在房间的一角,双手环胸,不停摇晃着自己,神情已陷入恍惚。 更令她难过的是,何骏居然连一点挽留或不舍的心情都没有,难道这一切真的只是她的一厢情愿? 回到房里,她连午餐都吃不下,脑海里不断浮现这一串问题彼此纠缠着,让她既痛苦又难过。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她听见外头有人开门的声音,跟着便是越来越接近的脚步声与轻叩门板的声响。 「湘吟,开门好吗?」是何骏的声音。 她垂下脸,一点也不想理会他。 「湘吟,开门,有话好好说。」何骏的脸孔顿时一黯,却依旧俊美的如同撒旦般慑人心魂。 「能说什么?不就是要我离开。」她闭上眼,泪水再度滑落。 「跟他回去,-就可以成为道地的美国人,这样不是挺好的?」说他的心不乱是骗人的,但就因为乱,他已不知如何自处。 「美国!你是说他住在美国?」她蓦然抬起头。 「对,他是美国知名汽车大亨之一。」 「我不去。」这一去她将离他更远了。 「-别钻牛角尖了,就算-留下又如何?」他眉头紧紧攒起,「就算-想留下,我也不可能再收留-了。」 「收留我?」她抿唇一笑,「原来你过去只是收留我?」 「对,除了要从-身上得知我妹妹的下落外,就只是好心收留-而已。」他故意这么说,好挥去她在他心底造成的影响。 「好,你可以无情,但我不在乎,我就是不走又怎么样?」她咬着唇,内心被泪划过的地方全是伤痕。 隔着一扇门,何骏实在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好闷着声说:「开门好吗?」 「还有面对面的需要吗?」湘吟紧抱着自己,浑身难受得发着抖。 「-既然要继续住在我这里,能不再见我吗?」 他的话像是恨不得她离开似的,湘吟深吸口气,慢慢站起将门拉开,「我再说一次,我不去美国。」 「-给我出来。」他将她拉到外头客厅,两人眼对着眼,「为了-,-爷爷对我很不谅解,认为-会排斥他是因为我的缘故。」 「如果他真是这样的人,那就更不可理喻了,我更不可能跟他回去。」她扬起小脸,对注他那张俊魅无匹的脸庞,「你……你是真希望我走吗?」 「我一向就事论事,觉得既然这样对-有好处,-就得离开。」他-起眸。 「真的就只是这样?前阵子我生病,你为了我延期前往美国……难道不是因为……因为……」她说不出口。 「因为我爱上-吗?」何骏又一次被她那认真的态度弄得心烦,「杨湘吟,请-搞清楚,我照顾-只是因为我既然收留了-就该负责-的安危,但别指望我会拿爱来回报!」 他的心情正处于既混乱又矛盾的情况,完全无法顾及自己说出的话有多么残酷。 湘吟望着他无情的脸,居然没有太过悲伤,或许她今天所承受的刺激已经太多了。 「那我懂了,但请你给我三天时间,我会去找房子。」胸中突地闪过的痛……揪得她差点儿心魂俱裂。 「好吧!只要-离开,美国、台湾、世界任何角落都行。」说着,他便起身打算离开。 「骏……」她哑声喊住他。 「你可以不爱我,但可不可以抱抱我?」她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紧紧盯着他的背影,几乎让他无所遁形。 何骏-着眸挣扎半晌,这才回头紧抱住她,「小女人,走就走,可-的要求还忒多呢!」 「现在我好像学会了索求,否则什么都得不到。」她紧贴在他胸前,「我真不敢相信我们就这样结束了。」 他肆笑着,「没有开始,又哪来的结束?」 「真的吗?在你心里,我连一丝丝涟漪都激不起吗?」她闭上眼,深深吸进他专属的气味。 「从没有哪个女人可以在我心底激起半丝涟漪,-的要求太高了。」他试着用最轻松的语调说出这些伤人的话。 「是吗?」 她鼓起勇气继续说:「如果我的要求还想再高点呢?」 何骏-起眸,「-是想?」 「要我好吗?」湘吟迎向他肆无忌惮的眸。 望着她那果冻般的红唇,他的心不能说不为她的美而鼓动,只是现在这样的情势,让他不能这么做。 「很抱歉,我不是种马。」狠心推开她,他转身打算离开。 「何骏……」她追上他,抓住他的手,「或许几天过后,你我将永远不再碰面,难道连这小小的要求也是奢求吗?」 「对我而言的确是,如果-跟-爷爷回美国,相信会有更棒的黄金单身汉等着-的青睐。」 甩开她的手,他便无情地走了出去,徒留下湘吟一脸的脆弱与苍凉。 何骏离开后就没再回来,隔天刚好是周末,湘吟便约了娴玲,两人在以往最常去的咖啡屋碰面。 「-说什么?-要搬出来住?」娴玲意外地看着湘吟。 「嗯,刚刚我回到以前的地方,那里已被房东租出去了,所以我只能麻烦-了。」湘吟说起话来显得有气无力。 「这是怎么回事?-在何骏那里不是住得好好的?我还以为你们会有些进展呢!」娴玲一直对她抱持着信心。 「进展?」她苦笑,如今能不彻底死心都难,「他这辈子都不可能爱人,即使会,也不是我。」 「怎么说?」 「缘分吧!」她拨了下鬓边发丝,「-一定不相信,我最近才知道我是我父母收养的孩子,并非他们亲生的。」 「啊!这……这是真的假的?」娴玲瞠大眼。 「好怪是不?好像一瞬间,所有的事情都找上了我,下管我能不能、有没有本事消化它。」说到这她又垂泪了。 「湘吟……」她握住湘吟的手,「别难过,我相信事情一定有转圜的。说不定-很快就会找到自己生父、生母。」 「我的亲生父母早在我很小的时候已经去世了,只剩下一位远在美国的爷爷。如果我认了他,就要跟他去美国。」湘吟接下来所说的话更像一块意外的大石,直朝娴玲来不及反应的脑袋砸去,震得她七荤八素。 娴玲揉揉太阳穴,「天……那-是怎么知道的?」 「我那位爷爷找上了我。」湘吟有气无力地说。 「在美国的爷爷……」娴玲想了想,突然想取笑她几句以化解湘吟脸上的苦涩,「说不定这位爷爷很有钱喔!那-以后就成了千金大小姐了。」 「他是『菲士霸』的总裁。」 「啥?」 湘吟抬起眼看着她那张震愕的表情,用力抓住她的肩说:「他是『菲士霸』的总裁劳勃,我如果跟他去美国,的确可以过着衣食无虞的千金大小姐生活,可是我不要,我真的不要……」 「好好好,不要就不要,-千万别激动。」娴玲轻拍她抽泣不已的身子。 「我只想跟他在一起,可是他不屑。」说到这里,湘吟已受不了地趴在桌上大哭,她憋了好久、好累,现在终于可以在最麻吉的朋友面前好好发泄一番。 「湘吟!」娴玲一直以为她只是欣赏何骏,进而演变成喜欢,却没料到她会爱的这么深。 「我真的好苦,娴玲-懂吗?」湘吟吸吸鼻子,「我更不想再回到被人控制的日子!」 「唉!像他们那种风流大少,哪个人的话能信呢?我看-还是认命吧!跟-爷爷回美国,至少可以过着公主般的生活,多幸福呀!」娴玲没有她对爱的这种执着,如果是她,她会走。 「-以为生活富有奢华,就是幸福?」湘吟却一点也不这么认为,她反而视它为一种无形压力。 「一般人都会这么认为吧!」 她这么说,湘吟也不好回驳什么,只道:「可我要的幸福不是这么虚华不实的。」 「那-……」 「所以我不会走,除非真的对一切绝望了。」她笑着握住娴玲的手,「我要留在台湾重新开始,好不好?」 「好,当然好,其实我也不舍得-走呀!」娴玲直点头。 「那么找房子的事就拜托-了。」湘吟随即站起身,「走,为了回报-,我们去压马路,前阵子我刚领了何骏给我的第一份薪水,现在可是个小富婆,我可以买东西送-喔!」 娴玲瞧她那副强颜欢笑的模样,眼眶突地一热,可她不敢哭,只能点头说:「好,我们去好好挥霍一下。」 「嗯,那走吧!」 湘吟先到柜栏读苏剩再到外头拦车。当娴玲从后头走出来,远远地看着她的背影,这才发现她似乎纤瘦了许多。 唉……情伤所致吗? 就不知她何时才会想通,挣脱感情的束缚,坏男人的魔咒,让自己过得像自己一些,重新变回以往那个虽有些迷糊,却对未来抱着无限希望的杨湘吟。 第八章 在娴玲的帮忙下,很快地,湘吟在隔天便已找到了新住处。 收拾好行李,她待在屋里等着,等着再见何骏一面,但是自从两天前他离开后就没再回来过,今天他会回来吗?她没有半点把握。 就这么一直等到天黑了,她还是等不到他的人,难道他就这么讨厌她,连最后一面都不愿意见? 等不及他回来,湘吟索性直接搭乘计程车来到「乔立」集团,以前听他说过他在这里的办公室有休息室可供休憩,或许这两天他都睡在这里。 走进大楼,守卫先是阻止了她,但她说明自己是何总裁家的女佣,守卫便立刻放行了。 从没来过「乔立」的她,对这里感到十分陌生,幸好刚刚问了守卫总裁办公室的所在楼层,否则她可能找到天亮都找不到呢! 搭上电梯到该楼层,她发现这里灯火通明,让她更加确定这里就是她要找的地方。 「何骏,你以后干脆就去我那儿睡好了,窝在这里多难受。」雅雅将裸露的娇胴贴在他胸前,使得这张单人床看起来更加拥挤了。 「在这里我上班比较方便。」他赤裸着上身靠在床头,手里夹着一根烟,室内除了有烟味,还弥漫着一股欢爱过后的味道。 「可是我觉得好挤喔!」她不满地噘起唇。 「嫌挤以后就别来了。」他傲慢不羁地说。 「你怎么这么无情,刚刚在床上你可是热情得很呢!」她微微抬起上身,蓄意将胸前的两团硕大凸显在他眼前,刻意挑逗他。 「因为只有那时候-才比较可爱。」他不耐地坐直身躯,将烟捻熄在烟灰缸里。 「别这样嘛!骏……人家最爱你了,少了你我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雅雅从他身后抱紧他。 「哦!-应该说少了『男人』不知该怎么活下去才对吧?」他哪会不知道她的私生活比酒家女还放荡。 若不是他心情不好需要找人发泄,他是绝不会碰她的。 「你怎么这么说呢?」她不依地皱起眉,「还是那位小女佣就要离开了,所以你的情绪变得混乱不安?」 雅雅这番话让站在休息室外的湘吟呼吸一窒。 「-胡说八道些什么?」他起身穿上浴袍,「她跟我早就不再有任何关系,离开更好,劳勃那老家伙太难搞,她留在我那儿只会让我绑手绑脚,离开了,我就可以放手一搏。」 「什么?你要对付劳勃?」雅雅脸色一变。 「有何不可?」 「他不是伯父的世交吗?」她又问。 「上一代的感情到我们下一代早就什么都不是了,他这次抢单只是拿找孙女当借口,我敢保证他以后还是会这么做。」 「所以你对她是一点感情都没了?」雅雅坐直身子,不在乎身上披着的被毯滑落,春光展露无遗。 站在外头的湘吟心情紊乱地走到门边,从门缝里窥见的就是这么令她难堪的一幕……她的心揪紧了,不明白为何他连她爷爷都要对付! 是因为她的缘故吗? 虽然她不认识劳勃,甚至有点恨他、不喜欢他,可他终究是她爷爷呀!他怎么可以-- 受不了内心的激动,她用力推开门闯了进去。 「啊……」雅雅不知会有外人,吓得滚下床。 何骏-起眸,望着湘吟那张苍白的小脸,「-很喜欢窥人隐私,老毛病是不是很难戒掉?」 「你为什么要这么狠?」湘吟哽咽地说:「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两天了?」 「我没要-等我呀!」他笑问:「早知道-等我,我就回去见-了。」 「别演戏了,我刚才听见你要对付我爷爷。」她抹去泪,激动难抑。 「爷爷……哦!-终于认了,很好呀!我看劳勃会很开心才是。」何骏笑开了嘴,「-尽管回去告密,我无所谓。」 看着他那张无表情的笑容,再看向一旁同样衣衫不整的雅雅,「算了……真的算了,事到如今我还能奢求什么呢?」 几滴泪碎落下来,她痛楚地背转过身,过了好久才说:「何骏,我们后会有期了。」语毕,她便迅速离开了。 「天呀!这女人好恐怖,我看她肯定是爱上你了。」雅雅这才爬回床上,冷笑地说。 爱!就是这个字激得他快要疯狂。 何骏额上青筋跳动着,「既然她走了,那我也该回去了。」 俐落地换上衣服,他迅速地走出休息室,连让雅雅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劳勃打算返美了,身为好友的何威自当送行。 至于何骏也打算来个先礼后兵,允诺前往机场送行,但也就在这时候他才明白杨湘吟当初说的「后会有期」是什么意思。 她居然改变主意投入劳勃怀抱,认了他这个爷爷! 「以后可别有了孙女就忘了回国看看老友。」何威笑说。 「放心吧!我以后一定会经常来台湾叨扰你的。」这次有孙女陪同回去,劳勃简直是心花怒放、笑逐颜开。 「那好啊!」何威又转向湘吟,「湘吟,跟爷爷回去后可得多尽孝道呀!」 「何伯伯,请您以后喊我angel,从今以后就只剩下我和爷爷相依为命,我当然会孝敬他老人家。」湘吟妩媚一笑。 何骏看着她和往常大不相同的表情和语气,眉头不禁狠狠蹙起,但他依旧什么也没说。 「那么我们就先告辞了。」劳勃对他们点点头。 而何骏的目光却挪不开地直盯着湘吟纤细柔美的背影,当她的身影越来越模糊,他的目光也越变越深邃…… 「走了阿骏。」何威喊了声,这才将他游走的思绪唤回来。 「爸,您该知道劳勃有意挟着与我们的交情对我们蚕食鲸吞,干嘛还对他这么客气?」何骏不解地问。 「我们将他孙女还给他,他也跟我谈好条件,这次回美国之后他打算收手。」何威说道。 「您以为他的话可信度有多少?」何骏-起眸。 「你的意思是他会骗爸?」 「您就等着瞧吧!」何骏-起眸,冷冷地说完后便快步朝机场外走去。 何威顿下脚步暗忖:事情真会是这样吗?或者是阿骏在上过一次当之后,对劳勃已失去信心? 两年后 自从湘吟离开之后,何骏所有的生活都渐渐回归正轨,但为何他心底仍感到烦躁不堪? 这样的烦闷,像是这两年来从未停歇过。 家里虽然另请了钟点女佣,却什么都做不好,厨艺更是比湘吟还不如。以往绝非必要应酬才外食的他,现在已几乎天天在外用餐,时间一久,他都快忘了在家用餐的感觉了。 今晚下班后,他情不自禁地走到湘吟过去曾带他去吃过的拉面摊子,坐在这儿,他回忆着那时与她一块儿吃面的情景,内心的情绪像是被触动般,让他心口一阵轻颤。 迅速将面吃完、付帐离开时,他突然听见背后有人喊住他。 「骏,你怎么在这里?」原来是雅雅。 「有事吗?」他冷冷地瞥了她一眼。 「我刚刚看见你吃那摊子的东西,天……那很不卫生的!」她惊讶地大喊着,「你是不是饿昏头了?」 何骏没理会她,继续朝前走。 「你怎么不说话呢?跟我说句话嘛!」雅雅拉住他的手臂,「你以后饿的话可以打电话给我,我可以--」 「雅雅,那碗面不会不干净,每天有多少人在吃,他们都死了吗?」他没好气地回瞪她一眼。 「你怎么了?不开心吗?」雅雅探究地瞧了他好一会儿,「哦!我懂了,自从她离开后,你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该不会是想念她吧?」 「-在说谁?」他故作无动于衷。 「杨湘吟、angel呀!」她淡淡一笑。 何骏蓦地停下脚步,「-怎么知道她的英文名字叫作angel。」 「我怎么不知道?她就快要成为我大嫂了。」雅雅得意一笑。 何骏-起眸,倏然抓住她的手腕,「-说什么?上谦他……」 「其实我哥早在五年前就因缘际会地认了劳勃为义父,如今他们近水楼台,感情可好得很呢!」 「上谦是劳勃的义子?」他冷哼了声,「该死的!原来他早就有这样的打算。」 何骏没忘记两年前王上谦就曾一度为湘吟着迷,只是没想到他居然会处心积虑地接近她。 「所以,你死心吧!」雅雅甩开他的箝制。 何骏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只是冷着脸继续朝前走。 「你要去哪儿?如果没开车,我可以送你,我的车就在那儿。」雅雅现在的车已换成「菲士霸」的了。 他看了眼,嘴角不屑地弯起,因为这两年来的确如他所猜测,劳勃并不安于现状,陆续使出许多恶劣的手段,如今已转型为可以和「乔立」竞争的强力对手。 「以后-少来找我。」他-起眸说。 「为什么?」 「既然-大哥是劳勃的义子,又即将晋升为女婿,你们王家已与,『菲士霸』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跟我走太近不太好吧?」只要一想起湘吟即将为别的男人所拥有,何骏便控制不住内心的激动。 「我才不在乎,我喜欢的是你的人。」 「谢了,但我不需要。」他狠冷地说。 「何骏,你那是什么态度?」雅雅不依地大叫,「你以为没人喜欢我、追求我吗?何苦一副看不起我的表情!」 「我没有看不起-,这样可以了吧!」他指着她的车,「-的车到了。」 「你……你真不用我送?」虽然生气,可雅雅还是希望能多与他独处。 「我只想一个人走走。」说着,他便加快脚步,蓄意与她拉远距离,直到耳边不再有她吵闹的声音,才重重吐了口气。 走了一段路后,何骏才叫了计程车返回公司。坐在办公桌前,他强迫自己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公事上,绝对不再胡思乱想。 突然,桌上的电话响了,他立刻接起一听,「杰瑞,是你。」 「总裁,我们不是看上义大利了设计师所设计的一款车壳造型,正要买下吗?但我听说『菲士霸』也在争取购买这款车壳。」杰瑞缓缓说道。 「看来他还真是跟我卯上了。」何骏冷冷一笑,手上的笔在便条纸上随意涂鸦。 「另外,他们的车子已确定要打入台湾市场,下星期公关经理会来这儿寻觅代理商。」杰瑞巨细靡遗地报告着。 「公关经理?谁?」何骏顺口问问。 「不知道,但是对方已派人企图透过我和你约定见面的时间。」 「谁要跟他见面?他倒是挺会计画的。」何骏的口气依旧不屑。 「您拒绝跟他见面?那我就这样回复他们了。」杰瑞再次确认。 「对……」 突然,何骏改变了主意,「等等,好,我就会会他,看看他们的野心与良心到底在哪儿?」 「那么日期呢?」 「远来是客,由他们定吧!」当何骏挂了电话后,这才发现自己刚刚在便条纸上写满了「杨湘吟」三个字。 杨湘吟,为了-,这两年来我对「菲士霸」已处处礼让,这次我不会再让步,非但要替公司争回两年前我早该争夺到的地位,还要夺回一个从我掌心里意外溜走的女人。 三天后,「菲士霸」的公关经理来到台湾,对方积极的态度让何骏大感意外。 何骏于约定时间前二十分钟先行到达,坐在这问高级餐厅包厢一角,望着窗外秀丽的景致,心情竟有着莫名的波动。 到底是为了什么?难不成是那位即将前来的「菲士霸」公关经理? 就在他思虑之间,突然外头传来了服务生说话的声音,「这边请。」紧接着就是女人蹬着高跟鞋朝这儿走来的脚步声……莫非这位公关经理是个女人?! 包厢门被拉开一半,率先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双穿着红色亮皮短裙的修长美腿……紧接着,当他的视线逐渐往上移,凝注在对方的脸上时,他的表情可谓错综复杂,甚至在眸心深处闪过一丝光影。 「嗨!何总裁,好久不见!」这位女性公关经理走近桌前,在他对面坐下,举手投足间充满了妩媚风情。 「是呀!好久不见,湘吟。」他冷冷地-起眸。 「我说过,我叫angel,现在我已不叫湘吟了。」她扯唇一笑,那张小脸早已不像以往那般清纯朴素、脂粉不施,而是描画了最流行、最时尚的新款彩妆。 这样的妆扮,淡而不浓、清而不艳,恰如其分地表现出她的美丽与气质。 「很抱歉,偏偏我习惯这么喊。」何骏一张脸硬如冰石,凝重的几乎教人食不下咽。 也幸好坐在他对面的是杨湘吟,她早就习惯他那不苟言笑且犀利无情的本性。 「哦!是吗?」她不以为意地笑了笑,露出一排灿亮贝齿,两年不见,她看来要比以前更具吸引男人的本钱了。 「不相信?」 「的确,因为你不值得信任。」过去他叫她不是「喂」就是「女人」,叫名字的机率还真是少之又少。 「女人喔!斤斤计较的动物。」他撇撇嘴,笑意不达眼底。 「这我倒不认为,如果我真斤斤计较,就不会再次出现在你眼前。」她一手托着腮,一举一动都散发着娇艳的魅力。 「哦!」 他肆笑了声,「对了,我倒忘了对-说声恭喜,恭喜-即将和王上谦结婚了。」 「天呀!这消息传得还真远呢!是上谦告诉你的吗?他也真是的。」湘吟摇头一笑。 殊不知她这声亲热的「上谦」几乎让他翻涌起滚滚妒意,差点儿就伸手掐住她的脖子,逼她不能嫁。 湘吟微扬红唇,诱人地轻启,「到了那时候,我们一定会发帖子给你,还请何总裁务必赏光呀!」 「那是当然。」他一字一咬牙。 「好啦!现在我们是不是该来谈谈生意上的事了?」她将随身携带的资料夹拿到桌上,这时候侍者正好端来何骏事先订好的餐点。 「哇……好丰富呀!」她甜甜一笑,先尝了一口后才说:「台湾唯一让我怀念的就是美食了。」 「那今天就多吃点吧!」他望着那迭资料,再看看她,「没料到-现在居然成为『菲士霸』的公关经理。」 「不像吗?」她随意一个拨头发的动作都充满了媚惑风情。 「不,之前完全想象不出,可现在见了-,才确定它非常适合-这只花蝴蝶。」如今他不敢断言她是否仍像以往般清纯了,或许早已阅人无数。 「花蝴蝶?!」她细眉一挑,「我可以将它当成是赞美吗?」 她不笨,自然听出何骏话里的讽刺,只是现在的她已不像过去这么容易被他激怒,那么轻易就表现出自己软弱的一面。 「哈……-真的不一样了。」他首次对她大笑,然而那对浓眉之下,却有双深沉难测的眼。 「不一样了吗?我倒觉得没啥改变,只不过现在我懂得多爱自己一点而已。」她抿唇一笑。 「没错,一个人过穷日子太苦,回到-爷爷身边是-最佳的抉择。」他挑起眉,像是在问她当初为何突然改变主意。 ,「谢谢你当初不断鼓励我回到他老人家身边,虽然一开始我有点踟蹰,但终究不后悔,至少我可以帮他对付一些死对头。」她漾开一抹甜美的微笑,性感的唇微噘,显现出挑战的眼神。 何骏-起眸,自然明白她所指的人正是他了。 「好吧!那我们这两家死对头是不是该公事公办了?」他将资料摆上桌,目光瞬转凌厉。 「我听说你们『乔立』也看中这款车壳,那位义大利设计师了先生可是我爷爷的忘年之交,希望你不要再纠缠他了。」既要转入主题,她也不再延误。 「哦!既是劳勃爷爷的忘年之交,又为什么要怕我呢?该不会是我先掌控到优先权吧?」何骏得意一笑。 想当初先看上这款车壳设计的是他们,也和那位设计师相谈甚欢,虽然尚未正式签约,但几乎已谈妥了八成,万万没想到事后会杀出一个程咬金。 「即使是你们先出面洽谈的也没用,既然还没签约,我们开价又比你们高,这件案子已经笃定会被我们签下了。」她-起眸,也不予让步。 「-是想用价钱把我们挤掉?」何骏喝了口热汤茶,谈笑间喜怒不形于色。 「那也没啥不可以的,不是吗?」她也切了块牛排入口,两人剑拔弩张地对峙着。 「好吧!那就走着瞧,看谁拿得到合约。」他倏而站起。 「哟!敢情何总裁是老羞成怒了?」她掩嘴一笑,非常优雅地咀嚼着口中的食物。 「不敢,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之间应该已经没什么好谈了吧?」 「的确是没什么好谈的,说穿了,我来见你只不过是基于礼貌跟你打声招呼罢了,你也不用太紧张。我想趁这段空档重游故地,以后也不可能再跟你见面。」她唇边噙着抹似水柔笑。 「哦!看来-是信心十足了?如果用钱可以达到目的,我也可以一反原则抬高价格,那-也没戏唱了。」他不得不补充一句。 「那你就错了,钱只是一种诱因,如果加上美色,那就更万无一失-!除非那位设计师是个gay,否则我看何总裁是英雄无用武之地了。」说完她便拿起纸巾拭了拭唇,「谢谢你的招待,告辞。」 「-!」 何骏还想说什么,她已站起身对他点点头,踩着迷人的步伐翩然离去。 他握起拳朝桌上一击,在商场上打滚了这么多年,他从没受过这么大的侮辱,没想到那个才入行两年、还乳臭未干的小女人,竟敢挑衅他! 好,他一定要让她明白,她这么做绝对是愚蠢的! 「杰瑞,我们当真居于下风吗?」一回到公司,何骏便打了通越洋电话给杰瑞,将他从美梦中吵醒。 「总裁!您……您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我听不懂呀!」他明明还在跟周公下棋呢!怎么总裁也插了一脚? 「我是说那款车壳的所有权。」何骏没好气地又重复一次。 「哦!您是指这个呀!」杰瑞叹口气,「谁知道『菲士霸』是用了什么样的手段,j的确有意卖给他们。」 「该死!」他重重一咆。 「总裁,我已经很卖力了,真的对不住。」如果可以,杰瑞真想跪在他面前哭诉他自己付出了多少,天天早出晚归,连睡觉时间都是硬挤出来的。现在这时间别人正高鼾好眠,他却才刚躺下呀! 这还不算什么,没想到才刚睡着,又被总裁催命符似的电话铃声给吓醒了。 「算了,我想凭你要对付那个女人,真的太难了一点。」 「哪个女人?」杰瑞一头雾水。 「没事。」何骏挂上电话,眸子重重-起。 他不甘心呀!怎能让一个小女人玩弄在指掌之间,他非得要扳回一城不可,让那女人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蠢事! 跟着,他又打了通内线电话给外头的助理,「帮我查查『菲士霸』的公关经理这几天是在哪一间饭店下榻。」 「是的总裁,您稍等一下。」 助理立刻经由相关管道找到了答案,「总裁,是在『凯西饭店』。」 「我要房间号码。」 「是的……是6089号。」他又看了看资料。 「把电话转给梁秘书。」何骏五只手指轮流轻敲着桌面。 「是。」不久之后秘书便接起电话,「喂?我是梁秘书。」 「梁秘书,将我晚上与明天的约会、行程全部取消,我有私人的事要处理。」他看着行程表上复杂的约会。 「可是……有几项行程是很重要的。」梁秘书很震惊地表示。 「那就改期吧!」 「嗯……好吧!等改期确定我再通知您。」虽然不解,但总裁都这么说了,她也只好照办。 「行,就这样吧!」何骏挂了电话后又看看表,眼看下班时间就快到了,他便立刻起身,穿上外套走出办公室。 第九章 湘吟站在养父母的墓前,对他们深深一鞠躬。 在美国这两年来,她从没忘了他们,也一直很思念他们,每每遇到工作上的挫折或心情低落时,都会情不自禁地梦见他们。 尽管他们只是养父母,可对她的爱从来只多不少,一直以来她都当他们是自己亲生父母,是完全无可取代的。 这也是她不愿意让别人喊她「湘吟」的原因,因为湘吟是属于爸爸、妈妈的,是那个单纯、可爱、做事直接又粗线条的女孩;而现在她是angel,会计较、会耍心机,已完全变了个模样,她极度痛恨现在的自己。 「爸、妈,我觉得我实在不适合商场的生活,爷爷又逼我嫁给我不爱的男人,让我好痛苦。我再怎么对人生没信心,也不会出卖自己的下半辈子,所以我打算这次返回美国把一切处理好之后,就回台湾定居,回到最初的湘吟,永远陪伴着你们。」低首默念着自己的想法后,她再看了墓碑上的相片一眼,才落寞地走下山去。 这一路上无人同行,她可以静静地想着一些事……尤其是他,那个至今仍在她心底深驻的男人。 搭了计程车回到下榻的饭店,来到房间外拿出钥匙正打算开门,她突觉身后有一道不寻常的气流,猛一回头,竟看见何骏正在走廊的另一边,笑望着她。 她心底一慌,正想推门而入,却让他捷足先登地挤了进去。 「不请我坐?」何骏问道。 湘吟瞪着他,一双柳眉轻轻扬起,「要进来就进来,何不用光明正大的方式,干嘛鬼鬼祟祟的?」 「哦!那是我小看-了,本以为-不会这么大方。」他对她的恶劣态度视而不见,主动地坐进一张沙发椅上。 她暗吸了口气,着实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儿,让她连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想喝什么?冰箱有啤酒和饮料。」 「那就一罐啤酒吧!」他目光看向她的牛仔喇叭裤,发觉裤缘下方沾了许多泥渍,「-去哪儿了?」 她随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去看我爸妈。」说到这,她突然转首问道:「查出你妹妹的下落了吗?」 「还没,不过我已经不恨-养母了。」他轻描淡写地说。 「为什么?」她想知道原因。 「因为我已经查出来了,虽然-养母的确是我妹妹的保母,但我妹妹的失踪却与她无关。不……应该说她是救我妹妹的恩人。」他以拳头抵在眉心,嗓音转为深沉。 「我不懂。」 「调查了好些年,终于找到了当时的一位目击者,他说当年-养母带着我妹妹在公园玩耍,一名女子趁-养母回头捡起我妹妹丢出的皮球时将她给抱走了。」 何骏抬头望着她,「-母亲发现后,拔腿直追,却下小心被一块石头绊倒,跌入一旁水池,头部撞到池畔,就此得了暂时性失忆症。」 「什么?!那后来呢?」她激动地站起。 何骏突然笑了,「知道吗?这样才像原来的。」 「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快说!」她咬着下唇。 「当她醒过来以后,竟忘了这一段过往,也就是单单忘了她带过我妹妹的这段往事。后来我去拜访过那位医生,那位老医生还记得那件事,他说-养母极可能是因为责任感与压力所致,潜意识里一直不愿想起我妹妹是在她手中被人抱走的事实。」 「既是如此,我爸应该知道呀!可是他--」 「在那之前-父母为了某事大吵了一架,-母亲负气离家,才来我家帮佣带孩子,才不过一个星期就出了事,-父亲自然不知情了。」何骏望着她,「所以……这几年我错怪了人。」 「我妈她……天……」湘吟不禁潜然落泪,随即抬手用力抹去。 他坐到她身边,从口袋掏出一条手帕递给她。 湘吟拿过来拭了下眼角,却依旧冷淡地说了声,「谢谢。」 「我们就非得装得这么生疏吗?」他-起眼看着她,「难道-忘了我们之间的关系?」 「我们有过什么关系?」她深吸口气,「不要故意把自己说得跟我很亲密似的,我可是快要结婚的女人了,很多话请你自重,别乱说。」 「自重!-是什么意思?」 何骏倾身向前,用力抓住她的手腕,「如果不是当初我不要,-早就是我的了,不要把自己说得这么高尚。」 「你想做什么?」她用力抽回手。 「别装了,这两年来我想-有些地方确实是变了,对男人应该更熟悉了吧?」何骏勾起唇,戏谑地对住她圆瞠的眼。 「那又怎样?就算我熟悉他们,也不想熟悉你。」湘吟强忍住亟欲夺眶而出的泪水,重重吸了口气。 「要不要试试看?试过后才知道-到底想不想熟悉我。」他邪肆地将她拉近自己,热唇抵上她惊愕微启的嘴。 「你不要……啊!」湘吟赫然被他推倒在一旁的软床上。 他整个人压在她身上,语气带刺,无情地鞭笞着她的心,「难道-还是处女?呵,就算-说是,我还不相信呢!」 「我没说我是。」她抬起下颚,不驯地说。 「哦!那就好,我也不喜欢玩处女,那太麻烦了。」他笑得诡魅,并动手解着她的钮扣。 她浑身僵住,却不想泄漏自己的惊慌,只能视而不见地盯住他的眼。 「-这是什么眼神?」他抿唇一笑。 「好,那就让我瞧瞧你的本事,可有上谦、强尼、邦达他们厉害?」她突然推开他的手,放肆地主动解着自己身上的束缚。 「强尼、邦达又是谁?」他用力勾住她的下巴。 「我在美国的朋友。」她媚眼轻抛向他。 「-……够淫荡!」他邪肆一笑。 「跟你的风流相比,还差得远呢!」湘吟将自己身上的衬衫解开,里头仅着了件淡蓝色的性感胸罩。 「连胸罩的选择都和两年前不一样了!」他嗤笑。 「那是当然,性感睡衣更是不可少。」她媚浪地瞟了他一眼。 「那太好了,既然-这么野,我们就来好好玩一场吧!」他拉起她的内衣,热唇开始撩拨着她的热情。 湘吟的身子微微一颤,无法控制地四肢僵直。 「怎么了?」他挑眉问。 「我喜欢假装清纯,很多男人都被我这一招给迷得团团转。」她掩唇一笑,妩媚的不得了。 「-还真懂得男人心呀!」他冷眼睇凝了她一会儿,「坦白说,若不是认识-够久,我也会被-给骗了。」 「哦!那么欢迎你加入这场伪装游戏。」她笑得好僵,整片雪胸袒露在他面前,不经意的一颤,便形成一道诱人波浪。 「-果然挺会装的。」 何骏大手放肆地爱抚着她软热的娇躯,随着她难以自已的轻颤,他瞳眸深处也变得更黝-深-了。 当他的大手徐徐来到湘吟纤细的腰间时,她突然喊住他,「等等……」 「怎么了?」他-眼瞧着她那双水媚的大眼。 「我想知道两年前你曾经爱过我吗?」这是她一直放在心底的疑问,虽然问了肯定会被他耻笑,但她无所谓了。 「怎么?这么在意?」果真,他笑不可抑地望着她。 「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我第一个爱上的男人,所以我不想有失败的经验。」她硬是挤出个还算适当的借口。 「只是因为这样?」他脸色一变。 「是呀!答案到底是什么?」她秀眉一挑,「怎么?不敢说。」 「我有什么不敢说的。」何骏忽地专注在挑动她热情的大业上,半晌才道:「放心,-没有失败的经验。」 说完,他便低头含住她的小嘴,封住她还想问出口的话语。 「呃……你的意思是你曾爱过我?那当时为什么直催我离开,不肯留我?」她闭上眼,趁着换气的空档问着下一个问题。 「因为,我欺骗自己,骗自己不曾爱过-,因为我害怕爱人、害怕被束缚的感觉……」何骏火热的眼直凝注在她最私密的地方。 「那么……」 被他这样的眼神盯着瞧,而且是自己最羞人的地方,湘吟的脸臊红了,一颗心更是跃动不已。 「-真-唆!」没想到这女人做爱时喜欢玩脑力激荡的游戏。 「那么从我离开至今,你可曾想过我?」她用力夹住双腿,不让他这般肆无忌惮地注视。 「如果我说我想疯了呢!」他似真似假地谑笑着。 没错,他的确想她,无时无刻,甚至想去美国找她,只不过他心底的另一个声音一直要他这个不懂情爱的男人放过她。 可为何当他得知她要结婚的消息时,会这么激动难忍,更有种要不得的冲动,想要抢回她! 而他现在所做的,便是计画中的一部分…… 「呵!光听这口气就不像是你会说的话。」湘吟不相信地转开眸,试着抚平心口不正常的跳动。 「明白就好。」 「那么……」 「-这女人到底有完没完呀?」何骏不再回答,孟浪地撩拨她。 「啊……」湘吟无法控制地急嚷出声。 见她如此激动,何骏心里立刻燃起炽烈的欲火,但他强忍着,既然这是他俩的第一次,他非得让她永远都忘不了他。 唇舌间的缠绵,给予她极度的狂喜,在确定她已足够润泽时,他立刻挺身而进-- 顿时他的目光一凝,喃喃轻啐,「-骗我……该死!」 湘吟无法回答他,那撕裂的剧痛几乎让她陷入地狱,她不断地退缩挣扎,想要脱离这股难言的痛楚。 何骏紧扣住她的腰,「别逃……现在想逃已经太迟了。」 「别……」湘吟逸出了泪,后悔答应他的求欢,「早知道它是这么不愉快,我……我绝不会答应……」 「不愉快?那是-还没习惯它。」 「我不想习惯。」她微喘着。 湘吟毫无章法的蠕动,让他的情绪不断高昂,血脉偾张,「别乱动了!」 「可我痛……」她的小脸盈满仓皇。 「这就是-欺骗我的代价。」他不再怜惜,恣意地索求欢愉…… 她害臊地转开脸…… 他突地加快动作,「-不会嫁给王上谦对不对?」 「我……」她不愿意回答他。 「说!」他执意追问。 强烈的快感让她直冲云霄,早就不知今夕是何夕,哪里还能思考?「呃--」她最后只能直觉地用摇头来回答。 这下何骏终于放宽了心,紧紧扣住她的腰,以更孟浪的姿态掠夺着她的美丽与生涩。 没想到她保存了二十五年的宝贵童贞,最后还是被他所夺。 这是她的预谋?或是早已注定好……注定这一生,她的心都会被他所牵动、影响。 一个星期后,湘吟打算返美。 这次她拥有了绝对的胜利,不但赢了自己,更赢了从不曾尝过败绩的何骏,但不知为何,自从与他有了亲密关系后,她的心居然动摇了,预期中该获得的快乐与成就感也不曾出现过。 最后她决定提早返美,但在启程之前,她约了刚从日本出差回国的娴玲。 「我没想到-会临时去日本,还好-回来了,要不我真怕在我返美前都没办法跟-见面呢!」湘吟握住娴玲的手。 「天!-如果早点通知我,我死都不会答应社长出那鬼差。」娴玲现在还是在那间报社工作,更因为资历够久,现在已升为「主任」了。并且她已于半年前结婚,如今俨然是位幸福小妇人。 「我也是临时决定的呀!」湘吟笑了笑,「不过我打算过阵子就搬回台湾,以后我们就可以经常见面了。」 「真的?那太好了!」娴玲兴奋地笑了,突然她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又问:「-跟他见面了吗?」 「-指谁?」湘吟故意装傻。 「少来了,还会有谁?何骏呀!」娴玲皱起眉,「虽然-绝口不提,可我知道-一直想着他。」 「-别胡说。」湘吟看向窗外,眼眶微红。 「看吧!如果不是说到-的痛处,-会眼眶红红的?」娴玲无意识地搅动着咖啡,「-可以骗别人,可是对我-还隐瞒的话就太不够意思了。」 「我……」湘吟半-着眸,喝了口咖啡才说:「我见过他了,非但如此,还跟他上了床。」 「噗--」娴玲嘴里的咖啡就这么喷到地上。 「-干嘛呀?」湘吟赶紧拿来面纸帮她擦拭不小心喷到的衣角。 「-太狂放了吧?」娴玲实在难以想象。 「我只是不想后悔,把自己给了最爱的男人,有何不对?」她叹口气,「虽然知道他身边有太多女人,我不过是他心底飘过的一片云彩。」 「笨蛋,那-告诉过他-的心情了吗?」 「没什么好说的。」湘吟耸耸肩。 「真是被-打败了。」娴玲翻了个白眼。 「我就知道-会怪我才不说的,现在告诉-了,-还是要怪我。」湘吟噘起唇,不依地说。 「其实……」娴玲敛下眼,「他曾跟我打听过。」 「什么?」 「就在-离开后的几个月,他明显消沉许多,有一次我在街上巧遇他,他第一句话就是:『-知道湘吟现在过得好吗?」我当时很讶异,因为-爷爷和他们何家是世交,好不好他理当最清楚。」 「那……后来呢?」 「我这么回答后,他苦笑了下才说,他能打听到的只是表面上很光鲜、很幸福的-,但他想知道的是-的心。」娴玲望着湘吟,「那时我就感受到他心底一直有-,只是碍于……不知什么原因,他不曾表明。」 湘吟捂住脸,声音带着沙哑,「现在说这些已经没什么用了,我也要回去了,他也将有他自己的生活。」毕竟谁都不愿先开口,这样的情缘也唯有断了的份。 「唉!真说不过。」娴玲摇摇头。 就在这时,湘吟身上的手机突然响起,她向娴玲点点头,便走到外头露台接听,「喂?我是angel。」 「angel,我是爷爷。」原来是劳勃从美国打来的越洋电话。 「什么事?爷爷。」爷爷会突然打电话给她,必然是出了什么事!湘吟心底浮现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完了,完蛋了angel。」劳勃嗓音沉悲地说:「两个月前我亲自决定的那个案子出了问题,对方居然骗了我,他们不是什么中国大陆的大商家,只是一群有计画的诈骗集团……」 「什么?」湘吟皱起眉,「那时我就提醒过您,不能释放太多权力给他们,那现在的情况是……」 「我在大陆投资的数千万美金已不翼而飞,『菲士霸』即将面临倒闭的命运,这次的车壳设计费已付不出来了,一切都没了……」他的声音显得疲惫。 「爷爷,事情不会这么糟的,等我回去想办法,我搭今天晚上的班机。」她赶紧说道。 「好,-快回来吧!爷爷觉得好无力呀!」此刻的劳勃已完全失去以往的精明干练,身上所有的老毛病也都快复发似的。 「嗯,您放心,我一定会准时回去,您要多保重呀!」 挂了电话后,湘吟又回到娴玲身边,「美国公司出了点问题,我得先打电话回公司问问状况,那就不多留了。」 「哦……好,真的不要紧吗?」娴玲关切地问,因为她的脸色都发白了。 「嗯,-放心。」不想让好友过度担忧,湘吟强颜欢笑着,「那我走了,这咖啡我请。」 说着,她定到柜台付了帐后,便疾步奔出店外,拦下计程车扬长而去。 经查证之后,劳勃的确被骗,而且是被大骗了一场,此事一被公开,商界议论纷纷。 但大部分言论都指向劳勃向来生性狡猾,这次聪明反被聪明误,是他应得的报应;也有人说,他是贪心不足蛇吞象,居然想将至友「乔立」给压下,并吞的企图浓厚,才遭天谴。 然而,无论哪一样,对于受害者来说都是残酷的。 此刻劳勃就坐在位于旧金山的豪宅内,看着这栋他已住了三十几年的老房子,对着刚从台湾赶回来才不过三天的湘吟说:「angel,-是在这里出生的。」 「爷爷……」见他如此感伤,湘吟也悲从中来。 「不过它就快卖了,唉!我还真是愚昧,大家说的不错,我是越老越不中用-!不但把公司搞垮,就连家都没了。」他揉揉眉心说。 「爷爷,错不在您,您只是希望我能过得更好。」湘吟上前搀扶住他,就见老人家在家里东摸摸、西碰碰地追忆往事,心底更是酸楚。 「去收拾一下东西吧!」他拍拍她的手。 「爷爷,事情还没有完全绝望,您别这样。」虽然还想不出法子,可是湘吟却不认为「菲士霸」必须这样结束。 「别自欺欺人了,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了。」他摇摇头。 「我们可以想办法借钱。」 「谁会愿意借我们这笔钱?这不是小数目呀!这一借,或许连对方的公司都会经营不下去。」这点劳勃不是没想过。 「那……」湘吟闭上眼,做出决定,「就跟上谦借,如果他愿意,我……我就答应嫁给他。」 可没想到劳勃只是摇摇头,淡淡一笑。 「爷爷,您这是什么意思?」她不解地问。 「-以为我没向他开口?他可是一口就拒绝了,上谦虽然对-有情,可是权力掌控在他父母手上,唉……现在就连让他娶-都不可能了。」劳勃绝对没想到自己的错误决策,会连累了湘吟。 「那……那算了,爷爷,我去收拾东西。」湘吟是还好,毕竟这种仰人鼻息的日子她过惯了,就怕爷爷会受不了日后的粗茶淡饭。 就在她转身之际,电话突然响了,劳勃先是一愣,「大概是打错电话的,现在谁肯跟咱们沾上边呀?」 但他还是接了起来,「喂?」 「劳勃爷爷吗?」电话那端居然传来何骏的声音,「我是何骏,已经快到府上了。」 「你……你来美国了?」他很震惊,突然苦笑出声,「你是来取笑我的吗?就算是,也不用当着我的面呀!」 湘吟听闻,便折返劳勃身边。 「不,您误会了,我带了我的会计师一起来,目的就是想解决您的问题。当然这笔款子数目庞大,我没办法一下子全部拿出来,请会计师来的原因就是希望以最有效的方式先保住您的公司再说。」何骏语调中除了正式与专业外,不再有以往的调笑和不正经。 「你是说真的?」劳勃还以为是自己听错呢! 「兹事体大,我绝不会在这种事上开玩笑,我就快到了,您等我一下。」何骏看了下表。 「好,我等你。」 当劳勃挂了电话后,湘吟赶紧跑过来问:「是谁要过来?」 「何骏。」 「他来做什么?」湘吟瞪大眼。 「他想帮我度过难关,没想到到最后帮我的人会是他……」劳勃激动不已,握住湘吟的手,「我心里明白,他会帮我是因为。」 「我跟他根本什么都不是。」湘吟转开身。 「这两年来,我知道他一直关心着-……」当他说到这儿,湘吟立即诧异地转身,瞠着大眼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进入公司后,经手了不少case,一开始是不是挺挫折,一般人并不因为-是我孙女而愿意与-合作,反而转向『乔立』找何骏投资?」 湘吟点点头,「嗯,那时候我很懊恼,深怕因为我反而成为爷爷的累赘。」 「可不久后-便一路顺风,那是因为何骏一直拒绝接受从-这儿转去的案子,还劝对方跟-合作,相信-会有很好的idea。」劳勃笑了笑,「这一切全是从同业口中得知,但当时我一心想撮合-和王上谦,没有告诉。」 听到这儿,湘吟的心底已出现了丝丝悸动,她抚着心窝,几乎无法消化这样的事实。突然外头庭院里传来了煞车声,她抬眼看向外头,一颗心更是「怦怦」狂跳不歇…… 第十章 是他,真的是他! 湘吟走到窗边,拉开窗帘的一角,就见何骏与另一位她无心去注意的男人朝这儿走来。 绝魅俊朗的他,举手投足间依旧是如此的风度翩翩,让她不禁想起那晚在饭店里……他以他壮硕的身躯拥住她,疯狂地要了她一整夜…… 原以为那样激情的一夜便是他们的最后一面,没想到……没想到这么快他又出现在她面前。 「何骏。」劳勃上前握住他的手,「快来这坐。」 「劳勃爷爷,这位是我的会计师陈先生。」何骏向他介绍着,「时间急迫,就不用说客套话了,现在就开始进行吧!」 说时他的眸朝湘吟轻轻瞟过,对她微微颔首之后便坐进沙发椅上,三个男人进行着最热烈的讨论。 湘吟帮不上忙,只好进厨房泡了壶茶,又切了些水果出来,而后便坐在爷爷身旁仔细聆听着。 这一路听下来,她惊讶地发现何骏并没有打算从这次的援助中得到任何好处,或者是打算并吞了「菲士霸」。 直到最后终于想到了一个万全之策,会计师陈先生为把握时间先行离开,打算与「菲士霸」的会计师做更进一步的研究。 这时已无外人在场,劳勃才问道:「何骏,这样你可吃亏不少,你父亲没有意见吗?」 「他一向敬重您,不会有意见的。」 「哦!那你呢?」劳勃犀锐的眼瞟向他。 「这个您放心,我自然有我想要得到的报酬。」何骏深吸口气,从容地微笑着,对答如流。 「哦!那是?」 「事情还没有定案,如果一切都没有问题,我再提出我的要求,所以先不急。」何骏撇撇嘴。 「你不怕我到时不认帐?」劳勃掀起嘴角。 「就算您会,我所要的『报酬』也不会的。」他很笃定地笑了笑,跟着站起身,「我还有很多事待办,先到美国分公司看看。」 「我让angel送你过去吧!」他的车被律师开走了,总得有人当司机。 「就不知angel愿意吗?」何骏笑望着她。 「你现在是我们家的恩人,当然可以了。」她抿抿唇,「我先上楼换件衣服,顺便拿钥匙。」 湘吟随即奔上楼,换了件轻便裤装,在最短的时间内回到他面前。「我们走吧!」 「有劳-了。」 何骏与劳勃道别后,便和她一块前往车库。当车子开上路后,她忍不住问:「牺牲这么多,你到底想要什么?」 「。」他看着正前方,一本正经地说着。 湘吟心一紧,被他这句话给吓了一跳,「呵!你又在说笑了。」 「哦!那要怎么说才像正经的呢?」他转首,以一对阗沉的眸深深凝视着她。 「你不可能为了一个女人牺牲这么多,这一揽下将是一辈子的责任,你想过吗?」她掌控着方向盘,语气尽可能保持冷静。 「那就一辈子吧!」何骏哼笑,像是一点儿也不在乎。 「可是……」 「可是我也会绑住-一辈子,-愿意吗?」他撇撇嘴,见她小脸陡然变色,笑意更加狂炽。 「喂!-还可以开车吧?还是我来?」见她掌控方向盘的小手越抖越厉害,他不得不强迫她停车,和她交换了位置。 湘吟皱着眉,「你好像不论什么事都不信任我。」 「-一向都很让人担心。」 听他这么说,湘吟心底突生一股温暖。「听说你一直很关心我?这是真的吗?如果是真的,我能不能知道这代表什么?」 「代表我人生中所犯下的最大错误。」他扯开嘴角,勾魅一笑,「早该掌握住的女人却眼睁睁看她跑了,还真是讽刺。」 「你的意思是?」她看着他的侧面线条。 「我绝不再重蹈覆辙。」他伸出手握住她的,语气转柔,「愿意接受我吗?这个曾经伤害过-的男人。」 「骏……」她的心一动,竟说不出话来。 他索性将车子停在空旷的路边,定定望着她,「或许我不知道该怎么去爱一个女人,但是我知道自从-离开后,我做什么事都不对劲,这……应该就是爱吧!但我绝对可以比单纯一句『我爱-』还爱得更多。」 「让我……让我考虑一下。」不是她不愿意,而是这个意外来得太突然,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消化。 「也好,就让-考虑。但,无论-肯不肯,我都不会再放手。」他又回到从前的专制与霸气。 湘吟瞪着他,「看来你还是老毛病不改。」 「不是老毛病不改,而是不愿再错一次,所以这次我要掌控一切,-懂吗?」他-起眸,每说一句话都在她心底造成不同的刺激。 「我……我不懂……」 「看来-还是没有原谅我。」何骏摇头一笑,「ok,没关系,就给-时间,但不要太久行吗?」 她轻轻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何骏撇嘴一笑,又发动车子直往目的地迈进,一路上他不再提及私人感情,只与她讨论怎么处理「菲士霸」的欠款计画。 湘吟听得既感动又难受,感动他不计较她的拒绝,仍尽力帮忙:难受的是明明自己深爱着他,为何还要刻意刁难他呢? 面对自己这种怪异的心情,连她都觉得无奈。 一直到了「乔立」在美分公司,他大方地握住她的手走进里头,并喊来高级主管,加入研讨。 「总裁,您这样决定,有几位董事可能不会赞同。」总经理感到不妥,这可是个烂摊子呀! 「那就让他们退股吧!」他气愤地说。 坐在一旁的湘吟直觉不对,暗自踢了踢他的脚。 「可……如果有董事退股,将造成我们股价下跌,这可是一项很大的负担。」有人又说。 「不管怎么说,我是帮定了,董事的部分我会找他们商议,即使给他们高额红利也无妨。」他这才静下心,面对问题发言。 湘吟闻言,感到极度愧疚,她没想到他为了「菲士霸」可以做到这么大的让步。 接下来的时间里,她经常情不自禁地观察他谈论公事时的谈吐与自信、智慧兼备的神情。 他是这么的与众不同,而她依然如此平凡…… 她想不透他是不是真心爱她?如果是的话,像她这么任性、这么无理,他又是看上她哪一点呢? 经过一个月的努力,「菲士霸」终于度过危机,劳勃也带着湘吟回到台湾,正式上何家拜访致谢。 「何威,这次真的感谢你们,如果不是何骏,现在的我可说是两袖清风,什么都没有了。」劳勃轻轻拥抱了下何威。 「别这么说,这小子愿意帮忙自然有他的意图,千万别将他想得太好了。」还真是知子莫若父呀! 「哈……话是没错,可无论如何,我还是得亲自登门道谢,何骏还没回来吗?」劳勃前后看了看。 「哦!他还是没住在这里,只有偶尔回来一趟。所以……咦,还真巧,是他的车声呢!」说曹操,曹操就到呀! 三人同时转向大门,就见何骏的人影慢慢出现了。他惊愕地看着他们,「劳勃爷爷,您怎么来了?!」 「我们是特地来向你们道谢的,况且angel一直想回台湾定居,为了成全她的心愿,我打算把总公司迁回这儿。」劳勃轻拍他的肩。 「那很好呀!不过感谢就不用了,您已经谢了好几回了。」何骏指着沙发,「劳勃爷爷,请坐。」 「对呀!我怎么忘了请你们坐了。」何威笑着转向刘管家,「去准备晚餐,今天多了两位贵客喔!」 「是的。」刘管家一离开,何威就对劳勃说:「我近来刚买了副高尔夫球杆,要不要看看?」 「好呀!」 「在我房间,我们去吧!」何威刻意带着劳勃离开,就是要让两个年轻人有独处的机会。劳勃自然明白他的用意,于是很配合地一块儿拾阶而上。 「我爸真是的。」何骏揉揉鼻翼,转向湘吟,「要不要喝一点红酒?我去倒。」 「你……直到现在才看见我?」从他回来到现在已经很久了,他居然现在才跟她说第一句话。 「怎么了?」他看出她在闹脾气,可……他做错什么了? 「你--」她眉一蹙,「算了,有时候看你挺精明的,有时候你竟是这么讨厌,你是在故作迷糊吗?」 「我们不是才半个月没见,怎么-现在说什么我都听不懂了?」他帅气地将左手搭在椅背上。 湘吟深吸口气,想说什么又戛然而止。老天,她到底是怎么了?在跟谁吃醋较劲儿?怎么连他晚点跟她说话,她也会气成这样! 「难道你就不能……」她想说的是:难道你就不能再跟我示一下爱或暗示性地向我求婚吗? 「不能什么?」他噙着笑。 「没……没什么。」当初是她坚持考虑,现在怎么好意思提这些,要怪就得怪目己死要面子加任性。 「你……最近很忙?」她尴尬地找着话题。 「的确满忙,-呢?」他直瞅着她那副无措的表情。 「嗯,差不多,我本来就无所事事,连个案子都要人家成全才做得起来,现在更闲了。」她噘着小嘴儿。 「-在说什么?」何骏明知故问。 「你不是一直暗地里帮着我,替我争取案子吗?只是这一切我全然不知,得到一点奖赏就像孩子得到糖果般开心,你可曾在一旁取笑我?」湘吟张大眸问。 「-明明做得很好,别妄自菲薄了。」 「真的?」她不敢相信。 「当然了,该不会因为这件事,-一直在偷偷生气吧?」 「本来有点生气,不过现在不气了,反而感谢你给我信心,要不然我会变得更无能。」她垂着小脸说。 「不气就好,事过境迁了,也没什么好说的。」他摇头肆笑道。 「事过境迁?」这还包含他对她的感情吗?「不,我的意思是,你上次对我说的话,还--」 湘吟话还没问出口,他的手机突然响了。何骏对她抱歉一笑,走到窗边说着话,内容全都是公事。 冗长的内容让她听得好无趣,好不容易等他说完了,刘管家却适时走了过来,「少爷,可以开饭了。」 「好,就开饭吧!」何骏接着又对湘吟说:「我去楼上喊他们下来吃饭,-再坐会儿。」 看他就这么奔上楼,湘吟只能在心底哀叹。 不一会儿两老下楼,晚餐正式开始,湘吟就坐在何骏身边,就见他一顿饭间手机至少响了十次,就连劳勃暗示着他与她之间的感情问题,他都没办法好好回答。 「对不起,劳勃爷爷、爸,公司最近真的很忙,我得赶回去加班。」何骏对他们直说抱歉。 「都是为了我们,你才会--」劳勃露出歉疚的表情。 「快别这么说,爸,好好招待他们,那我走了。」说着,他便拿了钥匙,快步朝外头走去。 湘吟咬着唇:心里直嘀咕:怎么又忘了她? 由于何骏的努力,终于让「乔立」因为「菲士霸」所背负的责任与债务有了清偿的机会。这数月来他致力于新车款开发,并引入高科技与安全性能最优的钢板材质,以高品质却平价的方式推出。 一开始又遭到股东与董事们坚决反对,因为成本过高,低价出售一定得创造高销售,否则绝对打不平。也一致认为他这次绝对会带领着「乔立」走向灭亡。 可是在他极力争取到一周的试卖周后,哪知道居然创下公司有史以来的最高销售量,甚至是供不应求。 依照这样的情况,他相信不久后便可将负债还清。 也就在「乔立」举行庆功宴的晚会上,他邀请了劳勃与湘吟参加。 湘吟远远地站在角落,看着他在台上发言时那意气风发的神采、绝魅逼人的气质,在在成为今天的焦点,也真心为他感到开心。 但之后又见他被众多美女团团围绕着,内心微微泛起酸意,小嘴儿也就越噘越高。 「哼!还说对我的爱超过『我爱-』三个字,简直就是鬼话连篇。」她忍不住碎念着。 这时有人推车过来,她顺手拿了杯马丁尼,走到外头小花园,看着天空隐现的星光,与那象征「美满」的月圆。 「好快,今天又是十五了。」湘吟看着天上,喃喃低语。 「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是月圆之日。」何骏站在她身后说。 「呃……」她迅速转过身,「是你!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这里吗?」他好笑地问。 「不是,而是她们愿意放你走开呀?」她看了看里头那几个还在往这探头探脑的女人。 「我告诉她们我要来与我的爱人跳支舞,她们总该识相点了。」他走近她,看她身上那套斜肩晚礼服,恰如其分地将她浑圆的雪肩与曼妙的身材全部展露无遗,「-今晚好美。」 「你喝醉了呀!谁是你爱人?我美不美也不用你说,我自己知道。还有,已经隔了这么久,你哪会记得我们的初识。」 「那-记得吗?」他反问她。 「当然……记得。」这一天她永远不会忘记。 何骏托住她的小脸,「我也记得,记得那天-帮我们修车,而当时我正准备赶去参加一位大学教授的六十大寿,他的生日正是农历十五。」 「原来……你真的记得。」也因为这份记忆,让她永远忘不了雅雅。 「你现在还跟雅雅在一块儿吗?」她嘟着小嘴。 「有联络,但仅限于朋友。」这小女人的反应越来越有趣了。 「我不太相信男女之间仅存着友谊。」湘吟不悦地将头转向另一边。 「怎么?吃醋了,好呛的酸味儿,嗯……都可以媲美陈年镇江老醋了。」何骏夸张地用鼻子嗅了嗅。 「你好过分,不理你了。」等了他好久,他都没空理她,好不容易出现了,又净说些挖苦她的话。 一口饮尽手中的马丁尼,湘吟便鼓着腮往会场走去。 「喂!小女人,-这是做什么?」他伸手拉住她。 「你可以去找其他女人,我不希罕你特别拨空来敷衍我。」湘吟突觉心酸不已,想说的话就这么全爆发出来。 「敷衍-?」他抚额,「oh!mygod!」 「受不了就放开我。」湘吟抿紧唇,眼角都湿了。 望着她那委屈十足的小脸,何骏心头一热,猛地将她拉近自己,先吻上她的眼、鼻,再慢慢游移,直至迭上她的唇。这个吻先是温柔而多情,跟着激发强大的热力,带着雷霆万钧的爱恋。 湘吟的唇被他吻肿了,他却仍下舍得放开她,「知道吗?吻-的感觉真好,但这绝不是敷衍。」 「你也可以吻别的女人。」她吸吸鼻子。 「天地良心,除了-之外,我已经好久好久不曾吻过女人,久得连我自己都忘了时间。」他举起手。 「你是想发誓吗?我曾经听人家说,喜欢发誓的男人最爱说假话。」她扬起下巴说。 「这样呀!」何骏赶紧将手收了回来,做着滑稽的笑脸。 湘吟倒是被他这样的动作给逗得噗哧笑出声。 「怎么?会笑了?」他双手插进裤袋跟着笑出一股魅力,「走,跟我来。」 「去哪儿?」 「楼上。」何骏拉着她的手,躲过众人的视线,从一旁的回旋楼梯上到二楼的休息室。 一进房,他便将湘吟按在墙上卖力地吻着她,直到她昏昏沉沉之际,才从口袋掏出一个锦盒,对她笑了笑。 湘吟望着它:心跳猛然加速着,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嫁给我。」终于她等到了。 「我以为你早忘了对我说过的话。」湘吟嘴角挂着笑容,可眼角却染上喜悦的泪光。 「为什么会这么想?」 「这阵子……好几个月你都不理我。」她眉儿轻蹙,「我以为你又和雅雅或其他女人在一块儿,那段感人肺腑的话对你而言也已事过境迁了。」 「傻瓜,我生命中早没了其他女人的存在。」打开盒子,他将里头那只闪亮又漂亮的钻戒拿出来,套在她指上,「-还没回答我的话,愿意吗?」 湘吟顿时喜极而泣,「我愿意,我当然愿意,好喜欢……它真的好美……」 「那就戴着它,咱们来一场爱之旅。」他拉近她,含笑地玩着她鬓边鬈发, 「我喜欢和-做爱时,看着它湿漉漉地贴在-娇颜旁,好美。」 她身子一颤,在他的轻怜蜜爱下,早已被动地贴向他,任他的大手抚遍她全身。 他用力将她抱上一旁的小桌,那高度正好适合他好好地爱她。 「骏……」她心里燃起了期待的火花。 「等着,我要好好吻递-身上每一寸。」慢慢拉下她的黑色礼服的拉炼,他的吻随即沾上她裸露的肌肤,随着他爱抚的动作,带给她更狂野的感受。 楼下音乐声时而悠扬、时而热情;楼上的低语嘶嚷时而煽情、时而销魂。 「我爱。」何骏突然在她耳边告白,随即疯狂地掠夺她的娇柔,配合着楼下音乐节奏,一次又一次……要她…… 【全书完】 编注:1敬请期待「总裁初体验」之三~《暴君总裁的狂烈烙印》。 2想要看看酷总裁李慕丞如何调戏爱情吗?请看玫瑰吻136「总裁初体验」之一~《调戏爱情的酷总裁》。 3别忘了看采凝的古装大戏天使鱼158「将错就错」之三~《以为憨傻是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