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赎罪情妇》 第一章 “阳,后天是我爸五十岁大寿,你打算送什么给他呀?”樱子双手勾住他的颈子,又将小脸搁在他肩上,暧昧且亲热地问。 “你比较清楚义父的喜好,我想由你去挑选是最恰当不过的。”竹野内阳正专心查看帮中帐目,没空理会她。 “不要嘛!人家要你陪我去挑嘛!你什么都不管,那多没诚意。”樱子噘起小嘴,娇嗔又撒嗲,那缠人的功夫真是高竿。 其实,就在十五年前,当她父亲水沐椿将竹野内阳救回家后,她便对他一见倾心。虽然那时候她不过才十岁,却已深深为年仅十五,便长相英挺、身材高大的他所着迷。 尤其是在竹野内阳的老家惨遭灭门的影响下,使得他更为早熟,眉宇中经常带着磨灭不去的愁思,更彰显他潜在的魅惑力。 从他一进“水沐帮”,樱子便像个跟屁虫似的在他身边跟前跟后,直到他们都长大了,水沐椿有意撮合他们两人,于是刻意安排樱子在竹野内阳的旗下工作,好来个近水楼台。 可是满心只有复仇意念的竹野内阳,脑海里根本就没有儿女私情,甚至对于樱子,他也只是抱持着“兄妹之情”,不过,他并未坦白表示自己的想法,一方面是他无心于解释,另一方面是他报仇还需仰赖水沐椿的势力,因此不能得罪樱子。 水沐椿在日本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从帮派出身,因此,旗下弟子众多,可分为为南、北两堂。南堂由水沐椿负责,所以,投身南堂的大多是老一辈的兄弟;而北堂则由竹野内阳接手管理。 竹野内阳的管理方式就较为活跃,不仅努力招揽新的兄弟,本身还投身于训练枪法的行列。渐渐的,北堂的势力逐一取代南堂,成为“水沐堂”的最重要部分。 水沐椿非常得意于他凡事进取的心与“北堂”快速的成长,索性就将大小事务全部交给他处理。 “好吧!时间就由你去安排,什么时候需要我陪,你说一声就是了。” 他平常可忙得很,不但要掌控帮内大小事务,更重要的是,他还得暗地里调查十五年前血案的真正凶手。 这事他从未对任何人说过,因此,水沐椿以为他早已忘记那段血海深仇;但事实上,他没忘,这十五年来,他无时无刻不被那场梦魇所纠缠! 因为他亲眼目睹父母与弟弟倒在血泊中的惨状,这样的打击他哪能说忘就忘! “真的?好,那我现在就去安排时间,你可要说话算话喔!” 樱子急急地在他的脸上印下一吻,而后快速地从他身上跳下,冲出门外。 竹野内阳搓了搓她留下的唇印,漂亮的黑瞳闪着一道奇异的诡光。他蓦地摇摇头,困倦地丢下帐本,才低下头,便被桌上的报纸一个抢眼的标志给吸引了目光! 那是一只飞鹰,一只狂傲的张着翅膀,看似凶猛阴鸷的“黑色海东青”。 他迅速抓起报纸,手不自觉的隐隐颤抖着,因为这只鹰的模样说什么他也忘不了…… 当年他父亲断气时,手里捏的就是这样一个方型的飞鹰标志,那形状几乎和报上这只鹰一模一样! 只不过,事隔十来年,光凭这个标志,他又能要求司法人员做什么呢?况且,这只鹰虽然相似,但其他的图案设计又有些许不同,光凭这一点,连他也不敢断定它就是和他们竹野内家的灭门血案有关。 “堂主,老爷已经来了,正在客厅等着,请您过去一趟。”水沐帮的一名兄弟报告道。 “我这就去。”竹野内阳闻言,立刻丢下报纸,带着笑容走向前厅。 当他一看见水沐椿,便带笑走过去,“义父,您已经好久没来北堂了,今天是什么风把您吹来的?” “还不是‘女儿风’吗?”水沐椿回以大笑,“樱子那孩子老是在我耳朵旁边嘀咕着,说什么我有多久没来你这儿,就怕你我会变得生疏。” 竹野内阳笑着摇头,薄薄的唇角逸出一阵低沉的音律,“怎么可能,我心里永远惦记着义父,正想后天亲自去挑份好礼向您拜寿。” “不用破费了,你有这份心就够了。其实,我也知道你帮务繁重,自从我卸下所有的职责,全权交给你之后,樱子就老是骂我残忍,害得你没日没夜的忙,连睡眠都不足。真是这样吗?”水沐椿喝了口刚刚端上的清茶,扬扬眉说。 “刚开始是有点儿不适应,但经过这段时间的磨练,我已能掌控一切,还请义父放心,水沐帮绝不会毁在我手上的。” 他隐隐一笑,俊朗的笑容下是一张男人味十足的面孔,强悍的线条刻划出他刚毅不挠的精神。 “你很诚实,倘若是别人,早就在我面前得意洋洋的说大话了,我就是欣赏你这种个性。”水沐椿以宏亮的嗓音说,精锐的眼底写满了嘉许。 “您太过奖了。” 竹野内阳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又问:“对了义父,我猜您来这儿,不会纯粹只是来看看我而已吧?” 水沐椿笑着点头,“没错,的确是有事情想请你帮我处理一下。” “哦?是什么事……” “是这样的,我要你代我去一趟台湾。”水沐椿眯起眸子,神色陡地变得凝重。 “台湾!” 竹野内阳看出他表情的变化,接着又问:“发生什么事了吗?看您的样子似乎……” “其实,这件事应该由我去做,但你也知道,我这双腿的关节一向不好,最近天气一变,风湿就会犯,走路十分不便,实在不好意思到台湾去丢人现眼。”水沐椿摇头一叹。 “义父是要我去台湾找谁?”竹野内阳抚着下巴问。 “天鹰帮。” “天鹰帮?!”竹野内阳蹙起眉头沉吟道:“这个帮派我听说过,在东南亚也占有一席之地,义父要我去天鹰帮做什么?”他眯起眸子,幽黑炫人的眼底凝着一抹疑问。 说来奇怪,他跟在义父身边那么多年了,可从没听说过他与“天鹰帮”有交情。 水沐椿的眼神变得幽远,叹口气后,才娓娓道来:“天鹰帮的老帮主聂老曾是提携我的长辈,而且救过当时年轻气盛的我无数次,但在一次意见不合的争闹后,我离开了他,从那时候起,我就没再见过他,可心底却一直念着他的恩情。” “义父是要我去找他?”他揣测道。 “不!前阵子我听说他过世了,我本应该到他灵位前去给他上炷香。” “原来如此,义父,您放心吧!我一定会办好这件事的。”竹野内阳点点头道,他能够体会义父的心情,想必义父与那位聂老的关系,就和此刻他们的关系一样。 突然,他眼底闪过一丝寒芒…… 天鹰……鹰……犹记得他刚才在报上看见的那个飞鹰标志旁边,好像也正好写着某某人去世的消息,该不会他们是同一人吧? 若是同一人,那么,无论他与竹野内家有没关系,他都决定要走这一趟,说什么他也要将当年那段石沉大海的迷团挖出来。 “那么,一切就都拜托你了。”水沐椿扬唇一笑,暗地松了口气。 *** “星,别哭了,爷爷年纪大了,走上这条路是迟早的,你就想开点吧!”聂振风的长孙聂云拍了拍妹妹聂星的肩膀,温柔地说。 “可……可是,直到现在,我都还不敢相信爷爷真的离开我们了!数天前,他不是还好好的和我们一块儿下棋吗?” 聂振风是个诙谐和蔼的老人,虽然已年过七十,可“人生七十才开始”这句话却是他的座右铭,无论是在想法上或思考模式上都非常先进开放,也比较容易和年轻人打成一片。 他极为疼爱晚辈,尤其是聂星,由于她是家中老么,个性善良温驯,又老爱缠着他说笑,因此最得聂振风的喜爱。 在聂星眼里,爷爷是个仁慈与权威并重的老好人,所以,他以那么大的一把年龄掌管手底下的一大票兄弟,却没人有过反叛的念头,这就是他以德服人的最佳例证。 “你说的虽没错,但爷爷在天上也不希望你一直这样郁郁寡欢,再说,明天便是公祭的日子,你得拿出精神来啊!”聂云在她身旁劝说。 其实,他心底也有着和聂星一样依依不舍的难过及伤痛,可是,即将接手整个帮会的他必须坚强,他怎么能够在众多兄弟面前表现出软弱的一面呢? “我知道,我真的不该再这么哭下去,爷爷看了会很伤心的。” 聂云这句话果然达到立竿见影的效果,只见聂星抹了抹泪,已决定不再消沉下去。 “对,这才是我的好妹妹啊!” 聂云拍拍她的肩,随即像想到什么般叹了口气道:“我这次刻意将讣闻刊登在日本各大报上,不知道康叔叔看见那则新闻了没?”他神色凝重的蹙紧眉梢,他很希望能替爷爷完成生前的心愿。 “哥,爷爷生前一直惦念着康叔叔,我想他应该能感应得到才是,你就别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了。”聂星伸出手抚了抚哥哥紧皱的眉心,柔柔的说。 “我知道,你放心,我只是希望能完成他老人家最后一桩心事而已,不过,就怕康叔叔隐姓埋名了。” 聂云摇摇头,揉揉她的小脑袋,“如今只好凡事听天意了,我们进去吧!诵经的时间到了。” “嗯!”她赶紧抹了抹泪,跟着哥哥进入内堂,然而,里头环绕的清香味和道士诵经的声音,却不时鼓动着她心底那最深一层的思念与愁怅。 *** “爸的寿诞刚过,你怎么就急着去台湾?知不知道人家会想你耶!”樱子一听说竹野内阳隔天就要赶赴台湾,不禁气得直对他发牢骚。 “你懂事点儿,我是听从义父的吩咐去办事情,又不是去玩的。”竹野内阳不耐烦的皱起双眉,在她多年的纠缠下,他似乎已有种精疲力尽、不胜负荷的感觉。 “既然这样,那你就让我跟,我要跟你去嘛!”樱子拉起他的手不停地左右摆动,那模样和八爪鱼比起来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冷着脸,倏然甩开她的手,“我说过我是去办正事,不是去玩,义父肯定不会让你跟的。”他越过她的身侧,为自己倒了杯水。 樱子却霸道的抢下他手上的杯子,对他吐吐舌头,“我不管,如果爸不答应,你就替我说情,他最听你的话了,只要你开口,他一定会答应的。”她仿似吃了秤铊铁了心般,硬是缠着竹野内阳不放,仿佛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竹野内阳板着一张脸,一双如薄刀般的浓眉紧紧地攒起,“别意气用事,收起你的孩子气,我这趟远行不是去旅游,说不定危机重重,我不希望你去碍事。” “你唬我啊!我已经打听清楚了,爸不过是要你去为他一位过世的老朋友上炷香,哪有什么危险?”樱子不依地直跺脚,以为他是在跟她打马虎眼。 竹野内阳没辙地叹了口气,摇摇头道:“好,我就去找义父商量看看,答不答应让你去还是得看他的意思。” 想了想,他只好先安抚她,否则再让她这么闹下去,他什么事都甭做了。 担心樱子会不死心的继续盘问,竹野内阳便对她绽开一抹魅惑十足的笑容,这一笑,顿时惹得樱子的心跳数骤升为两百,面红耳燥了起来。 “你真的愿意帮我说话?”她收起方才跋扈的模样,立即换上小女人的娇羞与轻言细语。 只要一对上竹野内阳那双明亮慑人的五官、清朗磊落的面貌,以及身无赘肉、骨骼健硕的好体魄,她的心就会不受控制的蠢蠢欲动起来。 “你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相信我,现在先回去,晚点我再带你去吃饭。”他虚伪的对她好言好语。 “真的?”樱子开心得直笑着,“好,我这就回去,顺便打包行李,明天我要和你一块儿去台湾。” 说着,她就快步朝大门飞奔而去,这时候,竹野内阳的笑容也随之一敛,决定尽速离开日本。 *** 今天是爷爷公祭的日子,来往的客人非常多,使得原本宁静严肃的灵堂顿时变得有些嘈杂,而聂星最讨厌的就是这种烦人的气氛,再加上思念爷爷日深,于是,她便躲到大门外偷偷哭泣。 不知道爷爷在天上过得如何?她每天为他诵的经他是否听见了? 人家不是说,去世后的第七天亡者都会回来吗?可是那天她等了一夜,却什么也没看见,即使她因忍不住瞌睡虫的袭击而睡着了,爷爷都不曾来到她的梦里。 “爷爷您真坏,为何从没想过要回来看看星星呢?” 正当她躲在大门外的榕树后对着叶缝撒下的阳光喃喃自语的时候,突然有一个人影站到她面前,挡住了那一道道亮眼的阳光。 “谁?”聂星突然站起来,仰头望着眼前那位看似俊挺,却笑容诡魅的男人。 “是我。”男人对她一笑。 “你……你一直在这儿偷看我?” “小姐,你别生气,我没什么恶意,只是见你在这儿自言自语的,所以好奇的过来看看。” 没想到他才刚到这儿,就听见有种怪异的哭泣声,于是循声一瞧,原来是个女孩在那儿嘀咕着,眼角还挂着泪呢! “我……”聂星的小脸蓦地飞上两朵红云,天哪!刚才她那滑稽的模样一定全被他给看光光了。“你管我在念什么,你究竟是谁?跑来我们天鹰帮做什么?”这男人面生得很,她似乎没见过他。 竹野内阳眼一眯,淡淡地笑道:“听你的口气,你是天鹰帮的人了?” “没错,你是……” “今天是聂老爷子公祭的日子,我是特地从日本赶来为他拈香的。”竹野内阳缓缓说道,注视她的目光更为灼然了。 “你是从日本来的?”她的眼睛一亮,“你是不是看见我哥哥刊在报上的讣闻了?” 竹野内阳眉头一紧,突然因聂星脸上的笑容而闪了神,“小姐,看样子,你跟聂老爷子的关系匪浅了。” 他仔细观察着她那天真无邪的笑靥,以及自然散发的特有气质,可以想见她的家世必不单纯,或许她就是聂振风的亲人。 “你说的聂老爷子就是我爷爷。”她对他微微一笑。 “哦!原来是聂大小姐。”闻言,他的眸光更晶亮了。 “嗯……”聂星一时无言以对,只好错开话题,“公祭就快开始了,要不要先进去等候?” “不,我只想留在这儿陪你聊聊。”他幽邃的眸子隐隐一眯,释放出无以伦比的魅力。 单纯的聂星突地觉得心口一震,傻傻地回道:“与我聊……我不太会聊天……你还是进去坐,或许会遇上熟人。” 竹野内阳笑着摇摇头,“我没来过台湾,绝不可能遇上熟人的,换句话说,我在台湾惟一的熟人就是你了。”他扬起笑容,轻轻捏住她的下巴,更进一步地靠近她,对着她的檀口喃喃问道:“不知道小姐你愿不愿意呢?” “呃——”她被吓得后退了一步,连声音都因紧张而颤抖,“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你……请你放尊重点。” 聂星从小就是在家人的呵护下长大,尤其有哥哥的保护,从来没有人敢对她做出这种逾矩又暧昧的事。 这男人究竟是谁?看他的年纪并不大,绝不可能是爷爷的老朋友,那么,他为何要来参加公祭呢? “小姐,你实在是太紧张,我所谓的聊聊天,当真只是单纯的谈谈彼此的事而已,绝不会对你有什么非分之想。” 见她害怕成这样,反倒激起了竹野内阳想调戏她的兴味,也使他潜藏已久的戏谑因子冒出头。 “我……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如果你不是真心要为我爷爷拈香,那么对不起,我要回去了。” 聂星吓得转身欲逃,谁知他却一把抓住她的小手,一个使力,就将她给拉回怀里,双手紧箍着她的身子。 “这就是你们天鹰帮的待客之道吗?”竹野内阳扯开一抹笑痕,仿似已戏弄出了兴味,他尤其喜欢看她脸上那抹惊愕、怔忡的表情,好像他是个大恶人,会将她生吞活剥似的。 长年与作风开放、行事大胆的樱子相处在一块儿,如今遇上这种小家碧玉,他竟然一时之间不太敢相信这世界会有这么单纯的小女人。 “你怎么这么说?先失礼的人可是你耶!”聂星的双手不自觉的紧握着,甚至还不时回头看看是否有天鹰帮的兄弟们看见她正被人调戏。 “哈……”竹野内阳讥讽地眯起眼,咧开嘴笑得更为猖狂。 聂星被他这一笑吓得下意识又往后一退,却差点站不稳身子,她不悦的瞪着他,不愠不火的反问:“你在笑什么?我说错了什么吗?” “我笑也犯着你了吗?”他挑起眉,打量她的目光让聂星觉得头皮发麻。 她虽然涉世不深,但也能看出这男人的眼神中交织着邪恶与阴险、狡狯的神情,不是单纯的她能应付得了的。 “如……如果你不想进去,那我去请我哥哥出来好了。”她连忙转身。 可是竹野内阳的动作更快,一个箭步便挡在她面前,“你哥哥是……” “我哥哥叫聂云,现在已经是天鹰帮的帮主了。”她故意这么说,但愿这句话能吓退他。 “那么你呢?”他优雅的勾起一抹笑。 “我在天鹰帮里什么也不管,哥哥不希望我参与帮里的事务,怕我遇到危险。”说到这儿,她不禁落寞地垂下眼睑。 其实,她好希望自己能为哥哥分忧解劳,就像现在,眼看着所有的担子都压在哥哥身上,她便觉得好不忍心。 “这么看来,你哥哥聂云对你很照顾了?”他撇撇嘴又道:“不过,我问的不是这个。” “那么你问的是……”聂星发现他贴得她好近,所以试着往后挪步。 发现她的小动作,竹野内阳不禁戏谑的说:“别那么怕我啊,我只是想知道你的名字罢了。” “我……我叫聂星。”明明可以不理他的,却又不知道为什么,她居然会对他有问必答。 “聂星……”野内阳沉吟了一会儿,最后像是非常赞同地点点头,“不错,这个名字满适合你的。” “哦?”她好奇地看着他。 “你就像那静谧的夜晚中最闪亮的一颗星星。”竹野内阳眯起深幽的眼,直视着她的灵魂深处。 “呃!”聂星愣了一下,被他这句话给哄得小脸微微泛红,更有着一抹无所适从的仓皇。“我……我要回去了。” 聂星羞涩得根本不知该如何回应,只想赶快逃离他的眼前,因为,在他强烈的压迫感下,她竟觉得呼吸困难,心跳和血压也都急遽升高,她真怕自己会在他面前昏了过去。 “等等。”竹野内阳眼明手快地拦住她,并毫无预警地将她困在双臂间。“我刚刚明胆看见你在这儿哀声叹气,还流着泪,应该没什么无法解决的事吧? “没有……”她别开眼。 “既然如此,那你应该有心情和我聊聊天!” 他深邃的轮廓呈现出一种狂野脱轨的魅惑感,灼灼黑犀利又埋荡,那抹亦正亦雅孤气质让聂星感到既震惊又害怕。 “我想……我想你找我哥哥谈会比较恰当,关于帮务的事,他比我清楚得多,我什么都不知道。”聂星极力想与他撇清关系。 从小,她在哥哥保护下,几乎很少与外人相处,所以,她根本不知道该对他说些什么。 “不,我现在想谈的是私事。”他微微牵动嘴角,莫测高深地说。 “私事?”她更不懂了,他的私事应该不关她的事啊! “别露出一副懵懂的样子,我所谈的私事与你有关。”竹野内阳的眸光不驯地盯视着她。 “和我?!” “你有没有男朋友?”他开门见山的问。 “什么?”聂星陡地睁亮一双水灵灵的大眼,被他问得脸红心御。 “你的‘二字箴言’实在是搞得在下我头疼!能不能求求你多说几个字?”他挑起眉,笑得有些狂傲。 从头到尾,这丫头好像就只会回应他短的讯息,可他却偏要激她说出更多的话。 聂星更加不知所措了,“你走开,我要回去。” “我舍不得你走。”他依旧不放手,坦白的说。 “若是被我哥看见你这么无理,你会完蛋的。”她急急地说,努力地想挣脱他的钳制。 虽然聂云从外表看起来是个没有脾气的人,可若激怒了他,他也是那种杀人不眨眼的人。 竹野内阳的嘴角噙着一抹笑,“这我倒不怕,再怎么说,我也是客人,是来府上拈香致意的,总不能因为我和他妹妹多说几句话,就将我赶尽杀绝吧?” 他愈来愈觉得这女孩真是可爱到家了,威胁的话从她嘴里吐出来,可是一点都不具威力。 聂星身体一僵,面对他诡异的嗤冷怪笑,不禁觉得全身发冷! “别紧张,瞧你这个模样儿,好像我欺负你似的。”感觉手心下的她频频颤抖,他忍不住发出一阵苦笑。 才一抬眼,他又瞧见她眼底挣扎的泪水,这泪来得突然,却弄得他有些哭笑不得! “我说错了什么吗?” 他冷冷地弯起嘴角。 聂星的泪水持续在眼眶中酝酿,她只能无声地摇摇头,“我要回去……” 竹野内阳这下真觉得败给她了,他不禁长叹一声,缓缓放开手,“好吧!那我就不勉强你了。” 他退后一步,撤除对她的桎梏,而聂星也立刻趁此机会拚命往灵堂的方向直奔而去。 竹野内阳眯起眼看着她惊慌失措的身影,微笑的嘴角不禁咧得更开了…… 第二章 灵前的祭祀应该是凝重、严肃的,可是当竹野内阳一现身,许多诧异声竟然在这静谧的空问中逐渐散开来。 “他是谁?好像是生面孔。” 天鹰帮的弟子开始私下讨论着,凭他们的直觉,这男人有股很浓的江湖味,可是他们怎么从没见过这个人? 而聂云双手背负在身后看着他,但他暂时不动声色,却暗中下令要手下兄弟提高警觉,以避免此人有意的挑衅。 聂星只是小心翼翼地观察他,尽可能的躲到哥哥背后,以逃避他那双灼热的视线,她实在不敢再一次面对他那对锋利又煽情的目光。 因为,光是望着他,她便会感到一股热力直窜上她的身子,突觉身心燥热难安…… 在竹野内阳上香完毕后,聂云才走到他身侧,探其口风道:“不知这位哥哥是哪个帮派的?” 竹野内阳立刻扯开一抹笑,对他客气地回应,“我来自日本,是‘水沐帮’的代理帮主。” “嗄?水沐帮!”聂云愣了一下。 “敝帮只是门小帮派,或许聂大帮主没听说过。”他笑看着聂云那一脸震惊的表情。 “不不不——”聂云连续摇着头,“水沐帮的大名早已如雷贯耳,只是你们远在日本,与我们并无帮务上的往来。” “派我来此献香的是我们老帮主水沐椿,至于其他的,我就不得而知了。”说着,竹野内阳的目光不禁定在聂云颈间所挂着的一条链子上。 这链子并无什么奇特之处,但那坠子可就是他再眼熟不过的了,那只展翅飞翔的大鹰,刺目地激起他满腹的怨恨,突然……一幕幕血淋淋且带着哀凄悲怆的景象又在他脑海中闪过。 “水沐老帮主?!” 聂云这下更加好奇了,爷爷生前的帮务他已全权参与,可却从没听过曾经和水沐帮有过往来,更河况还是名震东南亚的水沐椿。 竹野内阳笑了笑,“他也是我义父。” 聂云眉一蹙,既然理不清,他便不打算再追问了,除非爷爷会起死复生告诉他这件事。 “请问阁下尊姓大名?”聂云突然转了个话题。 “竹野内阳。”他简洁的回答。 “既然你也是日本人,怎么国语可以说得这么好?”聂云好奇地眉一扬,露出从容不迫的笑容。 身为天鹰帮的惟一继承人,他当然也懂得察颜观色,对于竹野内阳眼底深处所暗藏的仇恨,他并非没有发现。 “哦,因为我义父水沐椿曾在台湾发展过,娶的又是中国籍的妻子,所以,我在他们的耳濡目染下,对中国话并不陌生。”他挑眉笑了笑。 “原来如此。”聂云还以一笑,看着竹野内阳的视线也更为犀利了。 竹野内阳则透过他的肩膀看向仍躲在远处,怯生生的直往他们这儿看的聂星。他撇撇嘴,对她轻轻地漾出一抹笑,“对了,由于我今天才搭机匆促赶来,所以临时没地方去,今晚能不能在这儿打扰一夜?”说话同时,他的目光还不时瞟向聂星那张怔茫的小脸。 “这有什么问题,我立刻派人为你准备房间。”即使对他心存怀疑,但聂云仍然答应了,不过,他会请兄弟们多注意这个奇怪的男人,绝不容许他在天鹰帮内胡作非为。 *** 刚下课的聂星正要走出校门,却被她的好友崔丽文给唤住,“聂星,你又要准时回家做个乖宝宝了啊?” 除了在家、在帮会外,聂星总是乖乖的听从哥哥聂云的吩咐,绝不透露她是“黑帮”的千金大小姐,免得引来不必要的是非。 其实,这也是聂云爱妹心切,希望她能拥有和一般年轻女孩一样正常的社交生活,她的身份要是不小心曝光,铁定会吓走不少朋友的,有谁愿意与黑道的人交往呢? “对呀!”聂星很自然的回答。 事实上,就算她告诉别人,她家是黑道帮派世家,可能也没人会相信,因为,有哪个黑帮的大小姐会像她这么单纯的! 而在丽文眼中的聂星,就是单纯得近乎“蠢”的女孩子,所以,她常常跟在她身边想保护她,以身为她的护花使者自居,另外,聂星的好性情也让她觉得乐于跟聂星相处,她甚至异想天开地想,若自己常与聂星这样的女孩接触、说话,是不是也会变得像聂星那样有气质? 不过事实证明……呵呵!没她想得那么简单。 “别那么早回去,我们去玩嘛!”丽文企图说动她,如果她能将他们文学系的系花给请去,一定会引来大家的欢呼! “玩?”聂星皱着眉心摇摇头,“我等一下还有钢琴课,没办法去,对不起丽文。”再说,她也从没下课后不马上回家的经验,哥哥一定会担心的。 “钢琴?就这一次不去可以吗?”丽文撒娇的直摇着她的手。 “这……”丽文是她最要好的同学,而且还是这三年来头一次邀她去玩,她再拒绝似乎说不过去,可是…… “怎么样啦?”丽文张大一双眼等待着她的答案。 “我得问一下我哥哥。”聂星想了想才道。 “那好,快拿手机出来打呀!”丽文催促着。 “嗯!”聂星笑了笑,立刻拿出手机按了一串号码,结果接电话的是管家老刘。 “老刘,请问我哥在吗?”聂星向来没什么大小姐的架式,对仆人说起话来也是客客气气的。 “哦!是大小姐呀!大少爷刚刚出门去了。”老刘回道。 “这……那如果我哥回来,麻烦你告诉他我有事会晚点回来。”哥哥不在,只好请他转达了。 “大小姐,你不回来吃饭啦?”老刘拉高嗓门,因为这还是小姐二十年的岁月里第一次破例不回家吃饭呢!他怎么能不惊奇、不讶异呢? “嗯……对,临时想和同学去玩玩。”她不自在的解释,总觉得自己这么做是不是太任性了? “好吧,那小姐你得早点儿回来喔!”老刘虽觉不妥,但身为下人,他也不能多说什么,只好随她去了。 “好的,老刘再见。”聂星挂了电话后,便朝丽文点点头笑说:“好了,我们可以走了。” “你这个大小姐出门还真是麻烦,我要是你的话,肯定会闷死。”丽文只知道聂星家境富裕,关于黑帮的事就一概不知了。 “会吗?”她傻气地偏着脑袋。 “算了算了,你真是够单纯的。”丽文拉住她的小手,“我们走吧!” “我们要去哪儿?”聂星心底还是有些顾忌。 “今天是林子其的生日,他家开party,我们一块儿去参加。”丽文开心的说,模样却蓦地转为害臊,因为他可是位大帅哥,又是她最钟情的男人。 “可我这么去好吗?”聂星秀眉紧颦。 “放心,有咱们系花参与,他不乐坏了才怪呢!别犹豫,快走……”丽文连拉带拖的把她拉出了校门外。 而聂家这时候…… 尚在聂家暂住的竹野内阳下楼时正好听见老刘在讲电话,于是便待在一旁静听了一会儿,直到他挂下电话,竹野内阳才从内室走出来。 “竹野内先生,在这儿住得还习惯吧?”老刘一见到他,立刻客气的问道。 虽然他没见过这男人,可他既是少爷的贵客,他也该好好的招待他才是。 “很好,一早起来没看见人,我就去附近兜兜风,回来时也没见到你们,我就去睡了个午觉,现在精神百倍呢!”他伸了个懒腰,对老刘漾出一抹俊逸的笑容。 老刘一愣,因为除了少爷外,他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此挺拔又帅气的男人,看着那笑容,连他都被迷惑了。“那就好……你再坐一会儿,我要去忙了。” “对了,刚才可是你们聂少爷打电话回来?”竹野内阳喊住他,他想,自己总不能一直待在这儿,是该找机会和聂云面对面的谈谈了。 “呃!不是的,刚才是我们聂小姐打电话回来。”老刘客气的回答。 “聂星?她说了些什么吗?”一提起聂星,竹野内阳的双眉便不由得一蹙。 “说到我们家小姐,我就替她担心,平常她一下课就回家,今天也不知怎地,竟然打电话回来说要和同学一块儿出去玩,我真怕她会被骗啊!” 老刘摇摇头,又叹了口气才道:“不过话又说来,小姐也二十岁了,总不能再把她闷在家里,让她出去见见世面也好。”老刘边说边往屋里走去。 而竹野内阳的目光却猛地一闪,穿起外套,不发一语地朝外头走去。 *** 林子其家中的庭园里布置了满满的花束,桌上更放着许多点心和蛋糕,来参加他生日宴会的同学不少,嘴多口杂下,便使得气氛变得好凌乱,让聂星再也坐不住了。 她本想一个人先回去的,但是看丽文和其他同学们一直有说有笑地跳着舞,她根本找不到机会向她道别,只能尴尬地坐在这儿。 好不容易,她终于等到丽文跳完舞回到她身边,她立刻抓住机会拉过丽文,急促地说:“丽文,你留在这儿继续玩,我先回去了。”话落,她就迫不及待的转身要走。 “喂!你等等啊!”崔丽文赶紧抓住她,皱着一双柳眉,“你不能走啊!林子其命令我要看好你,还叫我要照顾你,你就这么走了,我等会儿要怎么向他交代啊?” 心上人所交代的话,说什么她也得做到,否则就怕以后他不再理她了。 “可是,我和林子其又不熟,他没必要留我下来,我想由你转告一声就行了。”聂星急急忙忙的找着借口。 “别这样嘛!你如果要走,一定要送你回去,但我现在还不想走。”丽文知道聂星的心肠最软,只要跟她来软的,她必定会答应。 “你留下吧!我不需要人送。”聂星眨巴着一双大眼直看着丽文,就因为她有一张会让人神魂颠倒的脸蛋,才会让每个见过她的男人都忘不了她。 有时候,丽文也会嫉妒聂星,为何自己的长相不能有聂星的一半好?如此一来,她就不用倒追林子其追得那么辛苦了。 想着想着,主角还真的出现了! 林子其快步走向她们,目光却始终定在聂星的身上,“我怎么没看你跳舞呢?还是我招待不周,让你觉得无聊了?” “不!不是,是我自己不会跳,和你们无关。”说着聂星又转向丽文,“我真的要走了,太晚回去我哥哥会担心的。” “再留一会儿嘛!如果你真担心家里人会着急,就打通电话回去好了。” “这……”聂星被他们一夹攻,还真是有话讲不清楚,毕竟长到这么大,她还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人家。 “既然我们家小姐不愿意继续留下来,我想你们也不好再勉强吧?”突如其来的声音猛地插进了他们三人之间。 聂星猛一回头,目光对上一双幽邃的深瞳,刹那间,她竟不知该怎么面对这种突兀的状况,更令她不解的是,他怎么来了? “小姐,我是特地来接你回去的。”竹野内阳毫不客气地一把抓住聂星的手腕就要带她离开。 “等等,你是谁?聂星的司机我见过,可从没看过你。”林子其不服输地走向竹野内阳。 竹野内阳撇撇嘴,以一种凛然不畏的气势与他对峙,嘴畔的笑容让林子其觉得很碍眼。 “我是新来的可以吗?还是任何事情都必须先向你报告呢?”竹野内阳目光一冷,连语气都显得很冰寒。 见他如此,林子其心底陡生畏惧,但他可是好不容易才请来聂星,就这么让她离开,还真是不甘心啊! “今天是我的生日,聂星是来向我祝贺,我想,只要我再求求她,她必然会同意留下。”他只能这么说了。 “是吗?可是我刚刚在旁边待了好一会儿,亲眼目睹我们大小姐非常坚持地要离开,你再强留她,未免太不识相了吧?” 竹野内阳毫不留情地说,璀璨如宝石的双眸中仿佛有一股冰冷犀利的光芒射向林子其。 也不知为什么,他就是讨厌像林子其这种无聊又轻浮的追求者在聂星身边穷追猛打。 “我不管你是谁,我只问聂星的意思。”说着,林子其立刻转向聂星,双手紧抓住她的肩膀心急地问:“你快告诉他你愿意留下,你快说啊!” 聂星整个人一震,看着他搁在自己双臂上的手突然被一道强劲的力道给格开,随后,林子其立刻疼得哇哇大叫。 聂星愣愣的看着这种状况,嘴张合了半晌,却仍说不出话来! “懂了吗?这就是我们大小姐的答案,如果你不希望在生日宴会上断了这只胳臂,你就赶紧给我滚——” 竹野内阳狠狠地将林子其往前一推,而早已吓得脸色发白的丽文立刻上前扶住林子其,抖着声音骂道:“你……你这算是什么下人……主人没说话,你竟然敢对她的朋友拳打脚踢?” 丽文又拧起眉瞪着聂星,“你倒是说句话啊!怎么能够任凭一个下人这么放肆啊!” 聂星怔愣在那儿,想说什么,可是当她看见竹野内阳那张怒火高张的脸孔时,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了,久久,她才轻声说道:“我要留下,你先回去吧!” 说她是赌气也好,说她是故意要与他作对也罢,她就是不想听命于这个男人,潜意识里,他给她一种非常危险的感觉,此刻,她了心只想躲开他。 “很好,你要留下也行,可是你知不知道,昨天老爷子才刚公祭入土,你今天就在这儿玩得乐不思蜀,是不是太讽刺了些?” 他冷冷的弯起唇,目光中有着不屑和鄙视的神色,“亏你昨天还哭哭啼啼的,今天却玩得这么开心,我想,老爷子地下有知,只会猛叹息吧!” “你……”她睁大一双晶灿的眼,怔仲地望着他。 她没想到这个男人居然会拿她爷爷来威胁她、羞辱她,原本她只是想出来散散心,借此忘却爷爷已过逝的悲伤,但被他这么一解释,竟全变了样。 “聂星小姐,你究竟考虑得如何?”他一双邪魅的大眼微黯,激发出一道不容抗拒的火焰。 “好,我跟你回去。”她不得不认输了。 竹野内阳这才扬起唇,又将目光放在林子其身上说:“对不起,我们家小姐要回去了,再见。”说着,他便一手搭上聂星的肩,在林子其满是妒意的目光下离开。 “好了,你就别再演戏了,请你把手拿开好吗?”离开他们的视线后,聂星停下脚步,语气不善地说。 “可你不是也配合得挺带劲儿的吗?”竹野内阳双手环胸,惬意地看着她那埋怨的小脸。 “你……”她嘴一噘,气鼓鼓的走向一旁,“我说不过你,不理你了。” 其实,她应该感谢他及时出现替她解围,可是,她又看不惯他那副自大傲慢的样子,毕竟林子其是她的同学,以后大家还得在学校里相处,他这样给人难堪,以后她该如何做人呢! 另外,丽文刚刚对她的辱骂,让她心里好难受!丽文从不曾这么大声的对她说话,都是他……都是他这个臭男人把她的生活秩序给弄乱了! “大小姐若没兴趣理会在下,那也无妨,我理你就好了。”竹野内阳无赖似的撇嘴一笑,眼里的挑衅意味更浓了。 “拜托,我不是你们家的大小姐,你别这么喊我!”聂星真的生气了。 “真好玩,哪有骂人的比被骂的先脸红呢?我说小姐啊!刚刚该不会是你这辈子第一次骂人吧?” 他睁亮一双惊异的眼,语多调侃的挖苦道,那副油条样偏偏又与他那张如刀雕斧刻的五官线条格格不入。 望过他那俊毙了的酷脸,聂星的少女芳心居然悸动了一下,在双腮还没变得更红的时候,她马上逃避的撇开脸,故意不理他。 “怎么不说话了?真的生气了?”竹野内阳绕到她面前,由上往下直盯着她那低垂的脑袋。 聂星嘴一撇,不打算理会他,又朝另一边走去。 “哟——我怎么不知道我竹野内阳会让女人这么火大啊?”这会儿,他不靠近她!只是在她背后装模作样的哀声叹气。 聂星咬着下唇,闷不吭声好一会儿,终于……她忍不住地噗哧笑出声,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笑出来,或许这男人油腔滑调的德行让她觉得很好玩。 “笑什么?我这么好笑吗?”竹野内阳往自己身上上下左右看了看,不觉得自己哪儿出错了! “没……你虽然很讨厌,但挺会逗人开心的。”聂星掩上嘴,轻声笑说。 “哦!是这样吗?”他揉揉鼻翼,露出一抹笑痕。 “无论你来我们家是为了什么,但我希望你别害我哥哥,他是个好人,只是身在黑帮,他……” 聂星敛下眼睑,收住话,低头沉默不语。 “怎么了?”他俯下身,审视着她的一脸愁容。“我真像个坏人吗?” “我也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想告诉你,既然你也是帮派中人,就应该知道,很多事都是身不由己的。”聂星猛地抬起头,对上他的眼。 竹野内阳心口一慑,被她那双带着忧愁的秋水深瞳勾动心绪。他立即别开脸,微微摇了摇脑袋,“真是伤脑筋。” “怎么了?”她不明白地走向他,看着他那愁眉深锁的模样,不懂他为何会回应了一句八竿子也够不着边际的话,“我说错什么了吗?难道你对我的话不认同?” “都不是,我还是先送你回家吧!”竹野内阳扶住她的肩往他的车子走去,刻意避开她对他的影响。 “哦!谢谢。”虽然她对他的淡漠有一丝懵懂,还是跟着他回到车上。 *** 一回到家,聂云劈头就开始数落她,“星星,你是怎么搞的?知不知道你临时说要去玩,又不说去哪儿,可把我急坏了!” “我知道,是我不对。” 聂星没料到哥哥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因此也吓了一大跳。 聂云深吸了一口气,随即抿紧唇道:“还好你平安回来了,我裒怕你会被一些仇家找上,倘若发生了什么事,你教我怎么向天上的爸妈和爷爷交代?” 并不是他喜欢大惊小怪,更不是他爱杞人忧天,实在是聂星涉世未深,再加上他们又从事地下的黑帮勾当,死对头不少,他真怕一个不小心…… “哥……我以后不会再这么自私的莽撞行事了,幸亏是竹野内哥哥送我回来。”她对聂云撒娇着,并指着站在一旁的竹野内阳,那笑靥与清纯的柔美模样让聂云再也说不出重话。 于是,他朝竹野内阳说:“谢谢你替我找到星星,坦白说,当我知道星星去向不明时,真比有人拿着刀子架在我的脖子上还让我害怕呢!” 聂云皱起眉头,神情中溢满对聂星的关切之意,这些看在竹野内阳的眼里,不禁让他想起自己的弟弟,如果他们还活着,也跟聂星一样大了。 “我懂你的心情。”竹野内阳目光一敛,神情变得有些黯然。 “对了,你怎么知道聂星去了哪儿?又是怎么找到她的?”聂云好奇地问,直觉眼前这个陌生男人不简单。 “刚才刘伯说了,聂星是和同学出去玩,所以,我就去学校询问,正好有人瞧见她去某位男同学家开party,所以我就跟着去了。” 竹野内阳说来虽轻松,其实他可是费了不少力气,找到一个问一个,直到揪出他要的答案。 “哦!原来如此,我看你难得来台湾,就多住几天吧!待会儿我会叫厨房多准备几道宵夜,你我可以畅饮几杯。”聂云邀请道。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竹野内阳阴冷的扯动嘴角,这就是他的目的,只要能长住在这里,他便有充裕的时间可以从中调查,找出他们天鹰帮是否是他家的仇敌的证据。 “我建议去楼上阳台,那里的夜景满美的。” 聂星突然开口提议,其实,那地方是她的小秘密,她常常一个人躲在那儿想心事,但今天她能看见向来少笑的哥哥如此开怀,便不禁脱口而出。 “楼上阳台?”竹野内阳好奇的扬扬眉。 在聂云的观念中,那地方总是会被忽略,会有什么夜景好欣赏的?该不会是这小丫头故意在寻他们开心吧? “是啊!星星,我们顶楼那阳台已经好久没人去整理了,你要我们上去做什么?打扫吗?”就连聂云也产生质疑。 聂星马上掩嘴轻笑,“你们跟我来看看就知道了。” 说着,她就立刻如彩蝶般往楼上奔去,两个大男人也只好尾随跟上。当他们一到达顶楼,星星立即眉开眼笑的打开门,向他们做出“请”的动作。 竹野内阳率先走进去,立刻被眼前空中花园的美景与温暖所感动! 这里哪像是废弃不用的地方啊! 只见整个阳台上种植了各式各样的花草树木,彼此争奇斗艳着,上头还利用长春藤做成屏障供人休憩,又可遮阳避热,四周点缀着几盏直立式的风铃型灯式,活像是漫步在一座小公园内,令人感觉很舒服。 “老天!我说星星,你什么时候把这里布置得这么漂亮?”聂云也不免发出一声赞叹。 “已经一年了。”她很自豪的说。 “一年?”聂云蹙起眉头,觉得很不可思议,“我怎么不知道?我想,这里不会是你一个人的杰作吧?”凭她这个小丫头,就算是有这份心思,但体能有限,哪搬得动这些沉重的花草小树啊! “当然是有人帮我!” “谁?” “嗯……”聂星眼珠子转了转,“不说,说了你一定会骂他正事不做,净陪我玩家家酒,你最凶了,底下的兄弟都怕你。” “好好好,我绝对不会怪任何人,可以了吧?”这丫头什么时候和帮里的兄弟混得那么熟?还会护短呢!想到这儿,聂云不免担起心来。 而竹野内阳只是不动声色的观察她的表情,望着她脸上泛起的嫣红,可见这位“助手”在她心中的地位必然不低。 也不知道为什么,才这么一想,他居然会有种烦闷的感觉在胸口直点起火来!瞧她总是防他防得跟个小偷似的,为何可以和那个助手这么亲密? “是……是阿伦啦!”她咬咬下唇,“哥,你答应我不能罚他喔!” “阿伦?”聂云不解的眯起眼,看着这里典雅的设计,“他是为了巴结你吗?这里的东西不少,得费不少力耶!” 闻言,聂星的双腮蓦地一红,手足无措地说:“哥,你怎么那么说啦!他只是好心帮我,这种话不能乱讲的。” “好,哥的意思是,希望你知道自己的身份,懂吗?现在帮我们去楼下端点心上来,可以吧?”聂云宠溺的揉揉她的头,对于她,他是怎么也说不出重话来的。 而站在一旁的竹野内阳并未作声,但脑子里已出现了某种盘算…… 第三章 “大小姐,那个盆栽太重了,让我帮你吧!”阿伦赶紧走向聂星,打算接过她手中那株栗豆树。 “阿伦哥,不用了啦!我可以自己来。”聂星只要想起哥哥昨天疾言厉色的表情,她便有所顾忌。她不怕哥哥怪自己,就怕他会将这一切全迁怒到阿伦的身上。 “这……为什么?”阿伦傻不愣登的看着她,因为她从不会对他这么客气的。 “没什么啦!阿伦哥,因为你有自己的工作要做啊!” 她使劲儿地抱着栗豆树,吃力的打算爬上楼,但因为那盆栽实在是太重了,又大得挡到视线,聂星猛一下踩了个空,身子踉跄地差点儿摔下去。 “大小姐小心!”阿伦吓了一跳,快速奔向她,却不知打哪突然窜出一道黑影将他往后一推,眼看大小姐就要落地的刹那,那道黑影已经稳稳的将她接住。 “没事吧?”一道温柔的声音自聂星的耳畔响起,让她惊魂未定的心稍稍平静下来。 “竹野内哥哥。”发现是他,她不禁惊讶的轻抽了一口气。 “你放了我们家大小姐。”阿伦冲上前,硬是要将竹野内阳从聂星的身子上给抓起来。 “让开!”竹野内阳对阿伦一吼,“你不过是个下人,我却是客人,是谁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这话不但使得阿伦浑身一震,就连他怀里的聂星也吓了一跳,她不喜欢他说这种话伤人! “你不能这样说阿伦,他不是你说的那样。” “是吗?”竹野内阳不理会她的这番说词,直接将聂星抱上楼,“你的房间在哪里?” “不——你放我下来,我自己可以进屋。”聂星连忙推拒道。 她的房间怎么可以让一个陌生男人进去呢?而且,这男人为何总是这么霸道?昨天晚上不但狂傲的逼她离开party,现在又以强硬的手段要进她房间。 “快说,哪间房?要不我一个一个闯!”他冷着声说。 “你好过分,你不怕我哥知道后杀了你吗?”她瞠大眼,眼底已蓄满惊慌的泪水。 昨晚见他与哥哥还交谈甚欢,她还以为他并非真的那么坏,想不到他今天又故态复萌。 “我不是被人吓唬大的。”竹野内阳猛地踢开第一间房,看看不像女孩子的房间,又继续往下找。 “别踢了,我的房间在那里。” 聂星投降了,她不希望因为她而弄得全家鸡犬不宁,在没辙下,只好向他老实招出,但是,她真的不懂他到底想做什么? “这才乖。”竹野内阳轻挑眉宇,笑得深沉,接着便将聂星抱进房里。 “可以了,已经如你所愿的把我送进房里,你可以走了吧?”聂星瞪着他,实在不明白这男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你别这样呀!好像我很差劲,没资格在这儿陪你似的。”他可不想就这么离开,有很多问题他还要从她嘴里找出答案呢! “好吧!那你说,你想做什么呢?自从你住进我们家后,总是爱管东管西的,比我哥还唆。” 聂星忍不住鼓起腮帮子发泄道,也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个男人接近她并不单纯,而是为了某种目的,甚至在她的潜意识里,总觉得他会危及他们天鹰帮,因此,不知不觉对他有了莫名的防备。 “那……就先谈谈你们天鹰帮吧!”他开始抽丝剥茧,打算挖出二十年前的秘密。 “你要听有关天鹰帮的事?”聂星奇怪地皱起鼻子。 “你放心,我要知道的不是什么帮内机密,而是我在日本时,便已耳闻你们天鹰帮的大名,所以很好奇你们成立帮会的历史。”竹野内阳非常聪明的一语带过,尽可能地不让她起疑。 聂星只是个涉事未深的小女孩,果真如他所预料的,毫不起疑地开心的咧开嘴。 “谢谢你对我们帮会的夸奖,其实,这些都是我爷爷的功劳,天鹰帮已成立了二十几年,我爷爷一生的心血几乎都投入在里面了。”她侃侃而谈着。 “二十几年?”竹野内阳眉一皱,浑身倏地紧绷起来。 “是啊!所以,我们天鹰帮在这儿已算是个老帮派了。”聂星没有看出他的神色不对,继续对他娓娓述说着天鹰帮的成立宗旨与目标。 “我明白了,这么说来,你爷爷就是因为有雄心壮志,才能把天鹰帮打理得这么好。”为了挖出更多的底细,虽然有满心的不悦,他也必须奉承两句。 “是啊!所以,我最敬爱我爷爷,而他也最疼我了。”当她谈起聂振风时,除了喜悦外,还有着浓浓的思念。 竹野内阳眸光一暗,眉宇间掺杂着几许复杂的情绪,既然聂振风如她所言的真是个好人,那他有可能会杀害他们全家吗? “好了,不提这些,你刚刚可有摔伤?”他突然觉得心情郁闷,不想再追究这个问题了,或许他该找个机会潜入聂云的书房,找到他们旧有档案,才能真正查明原因。 “我……我没事,其实,刚才还真是谢谢你,若不是你,我可能真的会掉着的。”说到这儿,聂星又露出小女人的羞涩神情。 若不是这个男人那么难懂,浑身又充斥着危险的气息,否则,凭他那副既帅气又俊雅的模样,她可能真的会为他着迷呢! “真的没事吗?”他低头察看她的脚踝,发现有些红肿,可能是刚才从楼梯摔落时不小心撞到阶梯。 “我看你还是起来走动一下,看看是不是真的没事。” 在竹野内阳的催促下,聂星只好顺着他的话,试着从椅子上站起来,但嘴上还是不情愿地唠叨着,“我就说我没事嘛!你这个人还真爱大惊小怪。” 她边说边踏出一只脚,哪知道,她右脚才刚着地,身子都还没整个撑起来,就疼得双脚一软,整个人摔倒在地上。 “哎呀——”她抓着脚踝大叫。 “怎么了?”竹野内阳赶紧半蹲在她身边,抓起她的右脚仔细察看着。 “别碰……好痛……”她的脚还真的受伤了,只因为刚刚没碰到伤处,所以没有发觉罢了。 “糟了,肿得更厉害了,得赶紧抹点药酒,否则,你会好几天无法走路。” “真的吗?那不行,我明天还有考试呢!” 聂星皱着眉,心中又疼又气,气自己做起事来总是这么莽撞,不仅打坏了她最喜欢的盆栽,还把自己给摔伤了。 “你有药酒吗?”他突然问。 “药酒?”她不解的反问。 “那种专门擦跌打损伤的药。”竹野内阳捺着性子再次解释,不过,看她的表情,大概也知道这女人是没这玩意儿的。 果然,就见聂星直摇头,脸上还有因为疼痛而泛起的小皱痕。 “那没办法了,我现在就出去买一罐吧!” 他刚要起身,就被聂星唤住,“你说的那种专擦跌打损伤的药酒我哥那有,要不然,阿伦那儿也有。” 像他们这种帮派人物,常常会有与人争斗的场面,那些东西都是必备的。 竹野内阳的脸色突然一沉,阴森的眼直盯着她那纯净的脸蛋,“有件事我要跟你说清楚。” “什么事?”她愣愣的问。 “以后少跟那个阿伦在一块儿。”他讥讽地眯起眼,浑身还带着一股不知名的火药味。 “为什么?”聂星不明白,为什么他说的话跟哥哥一样?他们怎么都排斥阿伦呢? “难道你忘了昨晚聂云交代你的话吗?毕竟男女授授不亲,你常和他腻在一块儿,不怕底下的兄弟们说闲话?” 竹野内阳从没想过自己也有那么多事、鸡婆的时候,不过,他就是不喜欢她常和那个男人说话,没有道理的不喜欢! “是这样吗?” 聂星的一双翦水双瞳眸光流转地凝视着他,他的话固然教人错愕,但也不无道理,她好像是真的和阿伦太亲近了,不过,她和阿伦在一块儿时,并没有其他的含义,为何他要误会呢? 竹野内阳弯弯的笑眼闪烁着冷光,缓缓走近她,话语中带着魔魅的爱抚意味,“怎么?看你这副样子,该不会是爱上他了吧?” “啊!你别乱说——”她瞠大一双杏眸,眉宇间带着怒焰。 “是吗?”他眯起眼笑了笑。 “阿伦心地善良,我可是一直把他当成好哥哥看待。”为什么他要用这种更过分、更让人难以忍受的形容词来形容她和阿伦的关系呢? 看着她那副错愕又急于争辩的模样,竹野内阳这才释怀地一笑,“好吧!就算我说错话了。不过,你别忘了,我这么做可是在为你着想啊!”他眯起眼,流露出一抹令人无法漠视的张狂霸气。 正当他要走出房门时,聂星突然喊住他,“等等——” 他蓦地回首,脸上带着一抹魅惑又迷人的笑容,令她看得浑身发寒。 “说吧!什么事?”他那低沉又极富磁性的嗓音缓缓飘进她的耳里。 “能不能请你别把我受伤的事告诉我哥哥?我怕他和你一样,又将所有的过错全都推在阿伦身上。” “想不到你这小丫头还挺护短的,真要不得。”他直盯着聂星那迷惘、懵懂的娇颜,阳刚的脸庞透露着一股浓浓的邪气。 “你……”聂星咬咬下唇,盯着他那张可怕的笑脸,“你那是什么意思?我说错了什么吗?” “聂大小姐没说错什么,只是在下听得胸口直发酸,那威心觉就好像……好像……”他斜倚在门板上,双手环胸,姿态优雅地挑起眉说。 “到底好像什么?”她细细的眉毛紧揪在一块儿,模样可爱极了。 “好像吃醋了。”他又再度走近她,捧起她的小脸,“什么时候你也会对我这么好?我不贪心,只要有你对阿伦的一半好就行了。” 聂星故意别开脸,甩开他这种大胆的触摸,“你别碰我,你就是这样……老爱对人……” “对你怎么样?” “对我……老爱对我毛手毛脚的。”她红着脸、嘟着嘴说。 “你以为我对任何人都喜欢毛手毛脚啊?才不是呢!谁教我对你有感情!”他幽魅的眼笑睇着她染上红霞的娇颜。 “你少唬我,我才不信呢!”她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子。 “我可没唬你,我是真心真意的对你告白。”他咧开嘴,直勾勾的注视着她那张有点儿仓皇的小脸。 “我不要听——”她激动的捂着耳朵,红着双腮逃避他的视线,“你不是要走吗?赶快走……我的脚好痛,想休息了。” “拜托大小姐,是你叫住我的耶,” 竹野内阳双手环胸直视着她那娇羞的俏颜,见她久久仍不敢抬起脸,不禁想再逗弄她一下。 “我……我只是想求你别说出去,如果你真要说,那我也没办法。”她气得涨红小脸,也气他这种漫不经心的调调儿。 “哈——”他猛地发出一阵哂笑后,这才开心地转身步出她的房间。 虽然他走了,但聂星依旧感受到他刚刚靠近她时所产生的余温,及不断侵入她的鼻息,那感觉使她的心口产生了阵阵波涛。 天哪!不知道他还要在这儿住多久? 还有,他的谜样身份何时才会解开呢? *** 竹野内阳趁夜深人静时,来到聂家客厅,佯装到厨房喝水的机会,试着查探守卫的情形。 聂云果真不简单,派了不少兄弟在屋外轮班看守,就连屋内也放置不少监视器,只是他没想到,窜进他家的会是他竹野内阳,想要用这点小把戏就锁死他,未免太笨了! 他首先偷偷溜到监视器后方,以一支小小的螺丝起子动了些手脚,如此一来,机器里便会不断重复播放半小时前的画面;然后,他小心翼翼的走上三楼,直接来到聂云的办公室。 据说这间办公室就是聂振风生前所有,既然如此,里头应该收藏不少关于“天鹰帮”的历史资料。进入书房前,他先动作谨慎地查看里头有无安置监视系统,之后才大胆入内,并迅速将门关上。 他直接走向书桌与资料柜,开始翻箱倒柜起来,费了一番手脚,他终于找到一本陈年资料档案,上面记载着一些记号,似乎有部分资料都输入了电脑。 竹野内阳快速地将电脑开启,开始破解密码程序,时间急迫,密码解锁又很复杂,足足花了他两个小时才找出正确的数字! 而此时,已接近凌晨五点,他动作得快点才行,因为,他发现聂云都会在早上六点时出外运动,出门前习惯性会来书房拿些资料。 他用极快的速度查遍电脑里的档案资料,当他追溯到近十五年前的资料档时,浑身陡地震住了! 上头有个当时的“天鹰帮”标志,那只鹰就和他现在还掌控在手中的证物一模一样—— 真该死!原来他们真的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 “王八蛋——”竹野内阳咬牙暗咒了一声,眼角不自觉的渗出多年来他强忍着的泪水。 聂振风,你这个老头,竟然如此心狠手辣,亏聂星还把你说得那么好,仿似耶稣再世似的!等着看吧!你就算死了,我也会将这一切恩怨报复在你的后代子孙身上! 眼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他利落的将动过的东西全部归位,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 *** 事后,竹野内阳立即打了一通越洋电话,调了“水沐帮”不少菁英来台湾协助他,而那些弟兄也都义无反顾的一口答应了,如今,他只能一边计划着复仇的方式,一边等待支援人手到齐。 待他一切都处理妥当后,正好看见聂星跛着脚,一拐一拐的从屋里走出来。 当她一见到他,立即害羞的说:“竹野内哥哥早,嗯……谢谢你昨天的那瓶药酒,我擦了之后,已经觉得好多了。” 他目光一沉,望着她那含羞带怯的笑脸,不禁更恨自己了!为何见了她,他心底还是会有一丝丝的蠢动? 不,他绝对不能再沉迷下去,聂振风那个贼人的孙女也不会是什么好人,充其量只不过是个烂货色罢了! 她的温柔脆弱,八成只是佯装出来的,想想,还是樱子自然些,虽然粗枝大叶,又爱缠人,但再怎么说…… 妈的!为什么他怎么想,脑海里还是只有她?! “怎么了?你的脸色看起来很差。”她情不自禁地抬手抚上他五官分明的脸庞…… 但才一触碰到,竹野内阳立即不悦的挥开她的手说:“别碰我!” “啊……你怎么了?”聂星吓了一大跳。 “反正你别碰我,我今天就要离开了。”说着,竹野内阳便往屋外走去,他担心自己若是再住下去,最后会狠不下心做出他计划中的大事。 “什么?你要离开了?” 怎么那么快?本来一直巴不得竹野内阳赶紧离开的聂星,此时心中竟涌起一股不知名的仓皇。 她好怕……好怕他这一走,她将再也无法见着他,而且……他不是一向最爱开她玩笑、逗她的吗?现在怎么会板着一张脸,让她看了好难受! “怎么……”他撤撇嘴,眼光肆无忌惮的落在她的胸前,“怎么?难道聂大小姐会想我不成?” “呃……”她惊讶的倒抽一口气,怔茫的看着他,半晌无法言语,但眼眶中早已挤满了泪水。 “不过——”竹野内阳眯起眼,邪魅地凝视她的眼,低沉的嗓音中带着浓浓的警告意味,“很快你就会再看到我,那时候……” “那时候怎样?”聂星蹙着眉问。 “那时候我会夺走你所有的东西,记住,赶快再多享受几天悠闲富贵的生活吧!否则,你一定会后悔莫及的。”当着聂星的面撂下这几句难听的话后,他便立刻从她眼前离去。 “等等!”聂星立刻追上他,挡在他的前面,却因一个不小心又扭到受伤的脚踝,整个人正好在他面前跌坐在地。 “你这是做什么?”他伸出手想扶她起来,可一想起他与天鹰帮的仇怨,他又猛地收回手。 “我……我要你把话说清楚。”泪水扑簌簌的淌下,她心里好怕他会对付哥哥。她最害怕的事终于出现了,他的真面目露了出来,他来他们家作客当真是心怀不轨! “说什么?”他沉下脸厉声问道,努力让自己对她的泪水无动于衷。 “说……说出你真正的目的。”聂星哽咽着说,定定的凝视着竹野内阳无情的双眸。 竹野内阳弯起唇线,勾勒出一抹冷笑,“我说过了,你可以等着瞧。” “你这一走,不怕我把你刚刚说的那些话告诉我哥哥吗?我想,单凭你一个人的力量,绝对斗不过我们人力庞大的天鹰帮。” 她头一次对一个男人这么大声说话,但为了要保护聂家、保护天鹰帮,她即使是死,也不容许有人欺负她的亲人。 “你以为人多就会赢吗?尽管去做白日梦吧,到时候,我会让你看到结果,让你亲眼目睹你哥哥、是怎么落在我手上的。” 竹野内阳深邃的眸子闪过一抹幽光,唇角弯成一个诡异的笑痕,阴鸷的笑容锐利而冷酷。 “不——”聂星激动的抱住他的大腿,“不要,求你不要!”虽然她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说大话,可她敏感的从他眼底看见了一抹势在必得的神情。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做吗?” 他狠下心踢开她,冷冷的道:“这是你们聂家欠我的,我只想报仇。” “报仇?”聂星瞠大一双漂亮的杏眸,“是我哥曾经得罪过你吗?那我代他向你赔罪。” “赔罪?你打算怎么赔?”他觉得好笑的勾起一抹讽刺的笑。 “我……我……”聂星的眼底轻闪过一丝脆弱,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赔,虽然她是天鹰帮的大小姐,可她却什么也不会,她会的除了念书还是念书。 “嗯?想到没?”俊逸的脸庞上出现一丝戏谑。 “我想,你是不是要钱?”她轻声问:“要多少?你开个数,我……我想我可以试试看。” 爷爷去世时留下不少财产给她,她已经满二十岁了,应该有动用的权力吧?只是哥哥若知道了,会不会追根究柢? 但她却想不到,她这话一出口,竟然惹来竹野内阳的一阵狂笑,难道她说错了什么吗?一般人勾心斗角,最终不都是为了钱吗? “哈……”他笑得差点儿被呛到。 “你笑什么?难道你不要钱?”聂星的表情难掩意外之色,眸子被他那双如利刃般的光束刺得好疼。 竹野内阳轻挑眉梢,低柔的嗓音中夹带着一丝讥讽,“钱谁不要?但是,很多事并不是钱可以弥补的。” “我……我知道,可是我只有……”她悲戚地抽噎着。 “所以,大小姐你省省吧!你最好赶快去告诉你哥哥聂云,叫他小心一点,最好别落单,这样才比较实际。” 他轻佻的勾起她的下巴,对住她那双澄冷的水眸,大拇指放肆地撩拨着她嫣红的唇舌,诡异的邪笑着。 聂星的身子一僵,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竹野内阳就已经放开她,森冷地转身离开,而她只能紧抱着自己,一脸哀戚的看着他逐渐消失的颀长身影…… 对!她得赶紧去警告哥哥这件事,要他千万得小心! 第四章 等聂云忙完一切的公事,回到家时,已是三天后。 当聂星得知他返家的消息,立刻从楼上奔下来,一见到聂云,就情不自禁地哭着冲进他怀里,紧抱住他的身子说道:“哥……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 他这一去就是数天,电话又始终打不通,害她担心得每天吃不下、睡不着,也没心情上课,差一点儿就要因紧张和害怕而精神崩溃了。 急了数天、烦恼了数天,当她一见到聂云平安的回到家时,居然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瞧你紧张成这样。”聂云习惯性的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柔声笑说:“深吸一口气,慢慢把话说清楚,该不会是太想哥哥了吧?” “我好想……好担心你。”她哽咽着道,仍不愿松开他。 “担心我什么?不过才三天没见,以前不也常这样吗?”聂云揽着她坐进沙发里,命佣人为聂星倒杯热茶来。 “你知不知道竹……竹野内阳离开了,他……他……” 其实直到现在,她仍不敢相信竹野内阳会是那种人,他说的全是真的吗?或是只是在唬人的而已? “他走了?”聂云轻皱眉头,“那家伙也真是的,上次还说好要找时间再一块儿畅饮的,怎么不声不响的就离开了?” “哥,他……他不是好人。”她突然对着聂云大吼道。 “嗯?”他扬起眉,做出一副不解状。 “他……他说他跟我们天鹰帮有仇,还说要找你报仇,你一定要提防他。”聂星愁着一张脸,她多希望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她好不容易才对他有一丝丝的好感,为何他要在她渐渐对他有了感觉后,才以这种方式对待她? “什么?真有这回事?” 聂云不明白,天鹰帮与日本的“水沐帮”从未有往来,可说是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为何竹野内阳会这么说? “这是他亲口告诉我的——”聂星直抓着聂云的手臂,眼底净是恳求,“你一定要小心,好不好?我不能失去你……” “你这个傻丫头,哥哥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他拍拍她的手安抚道。 无论如何,即使真有危险,他也不愿让这个乖巧又听话的妹妹为他担心。 “可你上次不是也说了,那个什么水沐帮的也是个大帮派,若他真的有心对付你,绝对会很危险的。” 聂星虽然从不管帮务,但是,在长期的耳濡目染下,也明白黑帮寻仇的可怕,所以,她怎么能不担心呢? “无论如何,这些哥都会处理,你尽管放宽心,嗯?”他安慰地道。 “可是——” 聂星正欲说什么,突然自外面走进来一位弟兄,他恭敬地对着聂云说:“帮主,我们有弟兄在帮里接到一封邀请函,上头署名是‘水沐帮’。” 聂云面无表情的与聂星对视了一眼才道:“邀请函呢?” “在这里。”他立刻从身上拿出那封信函。 聂云接过手,抽出来一看,眉头不禁渐渐拢起…… “我看。”聂星从他手上拿过来一瞧,眼睛突地大睁,连持信的手都忍不住开始颤抖,“不要……哥,你千万别去。” 竹野内阳居然邀请哥去他指定的地点餐会?这分明是鸿门宴嘛!既然知道此行必有危险,她怎么能让哥去冒险呢! “别激动,星星。”聂云摇摇头,给了他最疼爱的妹妹一抹安抚性的微笑,“我不能不去,他既然已下了邀请函,若是我畏头畏尾的不去赴约,只会让人笑话。” “想笑就让他们去笑吧!我只要你别去。” 不知不觉中,她已泪流满腮,心中的担忧又岂是哥哥所能明白的?她绝对不容许任何人夺去哥哥的性命! “小傻瓜,虽然我们身在黑帮,但台湾却是个法治的地方,哥不会有事的!你在家乖乖的等我,我马上就回来了。”聂云仍以为这应该是聂星小女孩般杞人忧天的想法罢了。 “可是哥……”她不死心的想继续劝他。 “别说了。你放心,我绝不会傻得单独去赴约的。”聂云突然觉得烦躁起来,嗓音不由得一扬。 “我……”她吓了一跳,眼底饱含委屈。 “乖,我知道你是在为我担心,不过,我自有分寸,尽管放心吧!”聂云见她这样,不禁皱眉轻叹,拍了拍她的脸颊,然后起身离开家。 聂星不安的追到门边,双手紧抓着门框,泪水狂泄而下。 *** 自从哥哥去赴约后,已经过了一整天,他居然还没回来!不但他没回来,就连他带去的数名弟兄也都一去未归,这种情形简直是诡异得让她害怕。 聂星倚窗思念着、担心着,却愈等愈心急,为何……为何哥哥到现在还不回来?为什么连一通电话也没有? 她问过帮里所有的弟兄,却没有一个人知道哥哥去哪了,可见除了他带去赴约的那些人外,他并没有将行踪告诉任何人。 老天!他怎么会那么大意?明知竹野内阳对他们怀抱恨意与复仇之心,那就该命人随后保护呀! 唉!这一定是他大男人的天生傲气作祟,在接受挑战时,宁可冒险,也不愿让人误以为他是个怕事的表种。 在心情烦躁下,她终于熬过了一整夜,可是,几乎流干了泪,她仍不见哥哥回来,一大堆帮内弟兄也前往四处寻人,却都不见他的踪影,她心里真的好着急、好害怕啊! 天亮了,她无精打采的去上学,一到下课时间,她便马上用手机与帮里的弟兄联络,但每一次的答案都令她失望! 哥,你到底在哪儿?究竟是生是死?她忧心的心里喃喃低语着。 烦郁的过了一天,好不容易撑到下课,她迫不及待地想返回家中,看看哥哥是不是回来了? “聂星,你今天好奇怪,上课时老是心不在焉的,有心事吗?”丽文喊住她,关心的问道。 “我……我有事,今天不能跟你多聊了。”聂星强迫自己挤出一丝牵强的笑容,转身便往校门口奔去。 “喂——等等!”丽文才追上她,眼角余光突然瞄见校门口站着一个俊逸男人的身影。 天哪!这不是上回在林子其生日舞会上将聂星带走的男人吗?此刻站在大太阳底下的他,看起来更帅、更俊了! 然而,当聂星看见他的时候,满腹的火气顿时从体内往上扬,她咬牙切齿地盯着他,“说!你究竟把我哥怎么了?快告诉我,你快告诉我啊——” 聂星愈说愈激愤,小脸气得通红,最后甚至冲向他,抓住他的衣襟猛拉扯着,“快说……我要我哥……求求你你把我哥还给我。” “聂星,你这是在干嘛!放手——”丽文跑向她,把她拉了过来,“他到底是谁?” “他是个大坏蛋,坏到骨子里了,我永永远远都不会忘记他的狠!就是他……就是他抓走我哥哥,如今他生死未卜……”聂星气得浑身颤抖,瞪着竹野内阳的眼神中只有满满的恨意。 “聂星,你在说什么啊?他……他到底对你们做了什么事?”丽文听她这么一讲,不禁对眼前这个大帅哥也升起了畏惧之心。 “行了吧?两位演戏演完了没?真是有够吵的。”竹野内阳不耐烦地揉揉眉心,此刻的他,在聂星眼中就像是一只被触怒的野兽,粗暴又可怕! “你……” 聂星气不过的正要上前找他理论,却被丽文一把抓住,小声地对她说:“你疯了?怎么敢惹这种人?虽然我看他并不像你所说得那么差劲,但是好像……好像也满可怕的呢!” 竹野内阳穿着一套全黑的紧身劲装,戴着一副黑色墨镜,看起来既狂野又孟浪,此刻如果有人说他是黑社会哥哥,她也会二话不说的相信。 “你给我滚!”竹野内阳忍不住眯起眼,伸出手对准丽文的鼻尖命令道。 丽文被吓得往后一跳,抖着声说:“我……你是要我滚吗?” “我再说一次,我限你五秒钟内赶快滚离我的视线,我有话要对聂星说。” “啊?!”丽文闻言,甚至吓得就没跟聂星说一句话,就马上转身逃了。 “丽文——”聂星对着她的背影喊道。 “别叫了,除非她不要命,否则是不会回来的。”竹野内阳双手环胸,笑里藏刀地说。 “你这个人简直是坏到无药可救了。说吧!你究竟要怎样才肯放过我哥?”聂星冷冷的问,眸中却燃烧着熊熊的火焰,她好恨自己为什么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否则,她一定要让他好看! “你知不知道现在的你看起来有多不可爱?”他邪佞地一笑,眯起眼望着她冒火的神情。 “别跟我嬉皮笑脸的,我要我哥……我要我哥……”她再也忍受不住地冲向他,拚命捶打着他的胸膛,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 “你闹够了没?”竹野内阳用力的抓住她的肩,狠狠地骂道:“我不过是留你哥在我那儿作客,若是你不闹、不吵,他会过得舒服些。” 聂星大吃一惊,立刻噤了声,并瞠大一双灵灿的美目,一丝泪液仍在眼底晃荡、在阳光下闪烁,此时她的表情是如此的动人心弦。 “你……你到底把他怎么样了?” “他好得很。”他扯开嘴笑说。 聂星推开他,直摇着脑袋,眸中露出仓皇和无措的神色,“我不相信……你这种人怎么可能会善待我哥!”她心情凌乱的直往后退,表情不断的在改变,仿佛已濒临崩溃边缘。 竹野内阳快速走向她,扶住她摇晃的身子道:“冷静点,再怎么说,这些都是你们聂家亏欠我们竹野内家的血债!” “你说什么?我们欠你的血……血债?”聂星惊讶地瞅着他那双犀利的双眼,看着他脸上那意味深藏的表情,眼底满是怨与怒,难道他们天鹰帮真的曾做过对不起他的事? 绝不可能!爷爷虽开创了天鹰帮,但是,他从不会欺压善良,一定是他搞错了! “是你弄错了……快放了我哥,请你仔细查清楚,或许你的仇家另有其人。”聂星直视着他眼中的戾气。 “哈……你怎么跟你哥讲的都一样呢?他也是这么告诉我。”竹野内阳的脸上浮起一朵笑云,冷睇着她那张小脸。“他既然死不认帐,那我只好转移目标找你了。” 他脸上的暧昧表情让聂星情不自禁的实过一阵冷颤,“你……你找我的目的是?”她咬着下唇瞪视他,希望他没有伤及她哥哥,否则,她就算要赔上一条小命,也会与他抗争到底。 “你说呢?”他沙哑的低沉嗓音紧贴着她的额头低低逸出。 “不对,我要见我哥,我担心他已遭到你的毒手了,快让我见他……”聂星的心底突然生出一股恐惧感。 但竹野内阳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沉默不语,只是眯着眼凝住她一脸的泪容。 聂星抓住他的臂膀,激动地恳求,“求求你让我见我哥——” “我是不可能让你见他的,不过你放心,他活得好好的。”竹野内阳转过身,不愿看见她眼中的泪,因为那只会触发他心底最柔软的感情。 “你……”她震惊的倒退一步,“你不让我见他,我就不相信你的话。” “信不信由你,你哥现在在我手上,除非你不要他的命了。”他冷锐的眼眸半眯,折射出一道夺人心魂的光线。 “不要——你千万不要杀我哥——”聂星姣好无瑕的容颜倏地一皱,心底所有的紧张与担忧情绪全显露在脸上。 竹野内阳的唇角勾起一丝残冷的酷笑,“很好,既然懂得要保护你哥,那么,从今以后,你就跟着我,知道吗?” 她无言的淌出了泪水,听着他那不带一丝人气的冷漠话语,心头的痛更剧、更重了。 “我若答应你,那我哥几时才能回来?” “那就得看你的表现,看我何时玩够了你。”他的眸光忽地变得深浓,慵懒的声调隐藏着一丝亵玩的意味。 聂星的小脸刷地一阵惨白,“玩?!” “懂我的意思了吧?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竹野内阳的情妇,专门为赎罪而来,直到我认为你们聂家的罪孽偿清了,我才有可能放你们回去。” “你……你简直不是人!” “对,这种不是人的法子,就是专门对付那种残忍无道,昧着良心做事的人的后代。” “那你要我怎么做,休学吗?”她狠狠地瞪着他。 “随你,你若想继续念书,我也不会反对,不过,你每天都得准时回家,不准在外头逗留一时半刻。”他无情的开出条件。 “好吧!如果真的只有这个办法可以换回我哥,那我就认命了,不过,我希望你能够说话算话,否则,我绝对不会饶过你的。” 她用力地抹去脸上残留的泪水,她发誓,从今以后她要很坚强,绝不在这个男人面前掉眼泪…… *** 翌日,当竹野内阳走进天鹰帮的那一刻起,帮内所有的弟兄都以一双灼利的眼看着他,但又恨帮主聂云在他手上,因而无法反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坐上主位,对他们发号施令。 “我是水沐帮的代帮主竹野内阳,从今天起,代理你们天鹰帮帮主之位,由于你们帮主聂云现在有事在身,不克回帮,所以,在这段时间内,一切帮务部由我亲自处理。” 当他此话一出,帮内的兄弟们不禁面面相觑。终于,其中一个弟兄忍不住站出来喊道:“你这个贼人,把我们帮主放出来,别以为你这么堂而皇之的来到我们天鹰帮,我们就会听你的。” “对,快放我们帮主出来,否则我们一定要你好看——”一有人带头,其他人也忍不住群起抗议,恨不得能蜂拥而上,扒了他的皮,替帮主报仇。 但他们不知帮主现在是生是死,因此不敢鲁莽行事,着实令他们感到无措又挫败! 竹野内阳只是挑高眉,眯起眸子审视着这种他早就预料到的场面。“再怎么不服气也得承受,何必逞一时的口舌之快呢?到时候换来一个让大家都痛苦的结果,不是很遗憾?” 他的表情看似平静随和,但吐出口的话语,却足以让这些天鹰帮的弟兄们吓出一滩又一滩的冷汗,真是有够窝囊的。 “你——你把我们帮主放出来。”此时又有人不信邪的大喊。 见开口的那人就是他的假想情敌阿伦,竹野内阳眼一眯,淡漠的说:“我还忘了告诉各位一件事。” 众多天鹰帮弟子全都静默地等着他接下去的话。 “你们的大小姐聂星已经决定跟着我了。”他带着慵懒的笑意说道。 闻言,阿伦不禁倒抽了一口气,“不,小姐一定是被逼迫的!” “对,一定是这样……”许多人也都跟着大叫。 “或许……你们是要亲耳听聂大小姐自己说。”竹野内阳冷着声,目光投射在阿伦身上。 “这……好,你请她来告诉我们。”阿伦不服气地说。 “为了服各位之心,当然没问题。” 竹野内阳伸出手拍了两下,陡地从帮门外渐渐出现一个人,由于她背着光,让屋里的人看不清她是谁。 当她踩进屋里,从刺眼的光束中露出小脸,众多天鹰帮的弟兄全都大吃了一惊! 难道……难道大小姐真的决定当这个王八蛋的女人? “星星,来!快来告诉他们你的决定。”竹野内阳扬起眉又道:“顺便告诉他们你到底有没有被逼迫,嗯?” 他的话语说来极轻缓,却让聂星感到极度的惊骇。那话里的威胁意思有多强烈她怎会听不出来呢?如果她不听他的话,哥哥一定会没命的。 “我……我……” “大小姐,你老实说,别怕那个恶人。”阿伦为她加油打气。 竹野内阳撇撇唇望着她,一点也不担心她会听阿伦的话。“你自己看着办,说出真心话。”他无所谓地对她说。 “我……”她深吸了一口气,才对帮里的众弟兄说道:“我是心甘情愿成为水沐帮代帮主竹野内阳的女人,从今以后,天鹰帮交由他管理,希望众弟兄能够拿他当帮主般的尊敬。” “那么,咱们真正的帮主呢?”又有人问。 “我哥哥现在很好,这也是他委托竹野内阳的,所以……请各位一定要听命帮规。”说着,聂星的身子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大小姐……”众人无不气愤的握紧拳头。 “我爷爷刚过世,求求你们为大局着想。”她接着又道。 “好,我们听小姐吩咐。”虽然是心不甘、情不愿,但听完聂星如此语重心长的一番话,他们也只好答应了。 “谢谢你们。”她感激得落泪,只要他们答应不反抗竹野内阳,那哥哥的安危就不用太担心了。 “好了,既然话都摊开来说清楚了,你们就依照平常的方式,该做什么就去做吧!”说着,竹野内阳便拉着聂星准备离开。 “等等——”在大门口,阿伦突然挡住他们的去路,“我有话想对大小姐说。” 竹野内阳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不用了,还有,从现在起,你不需要在去聂家帮忙了,我会另外调派人手。” 他就是莫名的不喜欢阿伦老爱纠缠着聂星不放,而聂星似乎也很喜欢依赖阿伦,真是让他觉得十分气闷。 “你不可以这么决定——”阿伦想顶撞他,却见聂星对他直摇头,只好把到嘴的话又全吞了回去,“是的大小姐,我知道了。” 竹野内阳扯扯嘴角,没再理会他,便带着聂星坐进车内。 一进入车子里,聂星立刻对着他嚷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孤立我,要所有的人都从我身边消失?” “你指的是阿伦吗?”他冷哼了一声,随即抽出一根烟点上,狠狠的吸了一口,目光幽杳地注视着窗外。 “还有我哥。”她咬着牙说。 “我说过,只要你表现得好点儿,我会让你们团聚,以往的所有过节我也会不再追究。”竹野内阳又重重地吸了几口烟,不一会儿,一根烟已燃去一半,他立刻打开窗子将烟蒂往外远远地一抛。 “你为什么要如此大费周章的对付我们天鹰帮?不但从日本调派人手来,就连你这位代帮主也亲自出马?” 聂星心寒的问,对他那种阴恻恻的表情与口气百思不解,他们之间真的有那么深的血海深仇吗? “哼!”他转过脸去,不想再跟她谈这种事,免得自己好不容易平静的心又冒出火来。 “别不说话,我要你告诉我实情!”她大声嚷着。若他不说个明白,她又怎么能服气呢?, “你真的想知道?”竹野内阳猛一转身,反攫住她的肩头,“如果我告诉你,只怕你会承受不住!” “我可以,你就把一切全告诉我吧!”她激狂地喊道。 “好。”他突然对他张狂地一笑,随即从外套口袋掏出一张泛黄的报页,丢在她的腿上。 聂星颤着手拾起它,专心地将那篇报导全部看完后,眸子却愈睁愈大, “好……好悲惨……那是……” “那就是我家,在我身上发生的惨事,当时我正在外地念书,所以逃过一劫。”他转头眯起眼看着她。 “可……可这也不能表示是我爷爷……” “你看这个,这是当时在我爸手上发现的,他染了满手的血,却仍不肯松开它,因为他知道这就是破案关键。”他又将那个老鹰标志扔在她的手中。 聂星看着它,着实吓了一跳!她知道这标志,那明明是他们天鹰帮的东西,虽然与现在的样式有些微的差异,但她记得好像许多年以前她曾看过它。 “你是不是正在想曾经在哪儿看过这种东西?”他仿似她肚里的蛔虫,一语道中她的心事。 “我的确见过它。” “你可以去翻翻你们天鹰帮的档案,就会发现在十五年前,你们帮会的标志就和这个一模一样。”竹野内阳晶灿的黑眸凝联着她的一脸怔忡,嘴边带了一丝嗜血的冷笑。 “什么?”她受到更大的惊吓。 难道……难道爷爷以前真的做过那么残忍的事?那……那该怎么办?如此强烈的仇恨,又怎么会是她还得了的? “事到如今,你还要我拿出什么证据吗?”他凝起嘴角,笑容浅薄又带着一丝清冷的意味。 “不!不用了……”她重重的闭上眼。 老天,就把这一切罪过都让她承担吧!她哥哥是无辜的,希望他能高抬贵手,别伤害她哥哥呀! “我决定拿我的一生来还,你说,你要我怎么做呢?”聂星再度张开眸子,对住他那因仇怨而狰狞的俊脸。 “我还没想到,等想到再告诉你。”他发动车子,“这阵子我还要留在台湾办些事,你要乖点儿,别忘了我的交代。” “什么?”糟糕!她真的忘了他曾交代过什么了。 “听话些,别到处乱跑,屋外我会派我的人看守,想去哪儿可以吩咐他们开车,不用客气。” 交代过后,他便以极快的速度飞驰在马路上,而聂星此刻的心情也随着车速七上八下,一时之间,心竟然找不到依归。 第五章 才到家门外,车子尚未停妥,突然,就见一道俏丽的身影疾奔向他们。 竹野内阳一见到来者,脸色倏地变得很难看,就连停车的动作也变得有些粗鲁,煞车力道之大,差点儿让聂星撞到车前的挡风玻璃。 “阳——你好坏,怎么放人家鸽子,一个人跑来台湾嘛!” 樱子看着他下车,又紧跟在他身后,嘴巴还喋喋不休地说:“后来又偷偷调派了那么多兄弟来台湾,而且居然还叫他们别让我知道。” 她追着追着,突然看见跟在他身后的聂星,一股危险意识陡地在她心中升起,她立即皱起眉瞪着聂星问:“你是谁?” 聂星停下脚步,转过头看着她的一脸凶相。 竹野内阳原以为聂星会受欺负,但想不到的是,她居然一反往常的软弱,口出惊人之语! “我是这间屋子的主人。”聂星冷冷的对她说。 “什么?”樱子惊呼了一声,立即转向竹野内阳,尖声问道:“她是谁?你为什么要住进她家里?” 竹野内阳仍没理会她的追问,转向另一个弟兄说:“给大小姐安排一间房,让她先去歇会儿。” “不,我不休息,我要问清楚。”樱子怪声怪气的嚷嚷。 “我也没意思要拨房间让你住。”聂星觉得看樱子很不顺眼,也不知哪来的勇气,竟对她回嘴道。 “你……我更不想住这里。”樱子冲向她,举手就要赏她一耳光。 哪知竹野内阳的动作更快,立刻将她的手截了去,“别为这种女人生气,乖!去歇会儿。” “我……” “坐了三个多小时的飞机,你应该累了,快去,嗯?”他目光一沉,嗓音却变得低柔轻飘,仿似有着百般的纵容。 “好嘛!去就去。”离开前,她还不忘对聂星投注一道锐利的冷光,意思好像是在警告她离他远一点儿,否则她一定会让她好看。 待她上楼后,竹野内阳才转向聂星道:“什么时候胆子变得这么大了?以前那种胆小的个性呢?” “自从我哥不在后,我就得学着成长!即使再怕,我也不会再畏畏缩缩了,否则,凭我那胆小的模样,又要如何救回哥哥?” 她望着他,尽管面对他的奚落,她也要大胆回视;尽管知道救回哥哥是难上加难,她也不能放弃。 “哦?小女孩长大了。”他走近她,墨般的黑眸闪着兴味盎然的邪恶光华, “今晚,我是不是该去你房里睡?” “什么?”聂星蓦地张大眼,心跳声也随之加剧,“你干嘛要睡我的房……我不要,你去你自己的房里睡。” 她吓得转身就要逃,竹野内阳却很快的抓住她,“去哪?” “很晚了……我该回房了。”她怯怯地看着他。 “也对,时候是不早了,该洗个澡睡觉,走吧!”他牵住她的手往楼上走去,而聂星也只能心惊胆战地跟着他。 一来到二楼他的房门外,聂星便定住脚步,仓皇地说:“你的房间到了,晚安。” 她真的好怕,怕他有什么不诡的意图,因为,自从发现天鹰帮就是他的灭门仇家后,她就不曾看他笑过,此刻,他居然笑得这么诡异。 “嗯……晚安。”他挑起左眉,抿着唇点点头。 听到他的话,她这才松了一口气,转身正要走,但他却猿臂一勾,将她用力的卷进他房内,反身踢上门。 “你……你要做什么?”聂星吓得看着他渐渐逼近的身影,原本心底的慌乱已变成强大的惊恐。 竹野内阳定住脚步,带了一抹放肆的笑痕凝住她的眼,直摇头,“喂!你玩够了没?你该不会天真得连‘情妇’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吧?” “情妇?!”她错愕的低呼。 “对,就是我的女人。”他倏然走近她,将她勾进怀里,俊逸的笑脸邪魅得勾人。 聂星的身子又开始打颤,被他钳在怀中动也不敢动,既已答应他,就算是再害怕,她也要表现出镇定的样子。 “我……我不知道情妇该怎么做?”她别开脸,脸儿突变得嫣红。 “瞧你脸都变红了,所以,你绝对不会对情妇的职责一无所知。”他转过她的脸蛋,直盯着她那张冰冷的小脸,一瞬间,他不禁自问,他是不是把她给逼得太紧了? 但又旋念一想,她不过是他的仇人,他没必要对她有什么妇人之仁。 “我……我还没有心理准备。”他的眼神看似无害,实则充满了锐利的光芒,勾起她心底的层层恐慌。 “这不需要什么心理准备。”竹野内阳对上她的眸子,陡地一拉,就将她的唇凑上自己的。 “唔——”聂星身子一紧,全身绷得像块石头,小嘴更是抿得死死的,抵死不让他溜进她的嘴里,而一双小手则抵在他的胸前,消极地推挤着他。 竹野内阳抓住她的小手,强劲地压制在她的身侧,另一只手则紧扣住她的后脑勺,不让她有丝毫退缩的机会。 “呃——”聂星不自在地扭动着身子,想与他隔开一段距离。 竹野内阳撇撇嘴角,非但不让她得逞,还将她压在自己的双臂与胯间,手开始不怀好意地探索着她曼妙的身躯。 “不要——” 终于,聂星的小嘴得以自由,可当她启唇大喊的同时,竹野内阳也倏地让舌头长驱直入,邪魅的舔舐着她的贝齿,尽情的与她的舌嬉戏,撩拨她所有的感官。 聂星吓了一大跳,张着嘴觉得无所适从,舌头在他的勾挑下根本不知道该往哪儿藏,甚至紧张得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 “咳……咳……”从没和人接过吻的她,只觉得这么做着实让人难以忍受,她不明白,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情人喜欢接吻呢? “傻瓜!” 竹野内阳哭笑不得的直拍着她的背脊,就在聂星的急喘逐渐顺畅的时候,他的手指却转往她的衣领,隔着胸衣握住她一只温热软绵的丰满。 “啊——”聂星的身子一僵,双唇也吃惊敲打着颤,他……他怎么可以碰她那儿? “你这里真软,柔绵细滑的,真是好摸。”他眯起眼,望着她那涨红的脸孔和无措的眼瞳,勾起的嘴角充满讪意。 “不……不要这样……”聂星哭叫着,感觉到好害怕、好恐惧,这种侮辱已经在她内心深处造成了伤害,为什么他要这么对她呢? 望着她眼底的泪水,竹野内阳眸底的恨意却逐渐加深,“不准哭!做我的女人有那么困难吗?” “好疼……”她的双腿逐渐发软,强烈的心跳声直敲击着她的胸膛,泪水怎么也止不住。 “你给我过来。”竹野内阳眼神一暗,抓住她的手,将她扔在床铺上。 “哎呀——”聂星一个不平衡,整个人跌落在床沿,发丝散乱地披在脸上,沾着黏腻的泪水,形成一种狼狈样。 竹野内阳坐在床畔,撇嘴笑说:“既然你这么心不甘、情不愿的做我的女人,那么你说,我该怎么实现我的承诺才好?” 他的眼中牵出一抹饶富兴味的浅笑,说出去的话却足以让聂星陷入哀痛。 她目光凝滞,整个人陷入怔茫,泪水又开始不争气地在眼眶中凝聚,只能哑着嗓音对他说:“别……别对付我哥……我听话,求求你……” 竹野内阳的星眸微微一闪,似笑非笑的勾人目光露出一丝光痕,“你已经确定不再反抗了?” 聂星看着他,抖颤地点点头。 “不过……不过我也不稀罕和一个木头做爱。”他的眸光恢复冷淡,眼底掠过一丝冷芒。 “我不知道你究竟要什么,但是,我一定会尽力配合……” “很好,既然你已经答应,那我就不必做一个辣手摧花者,你现在就放聪明点,自己脱了衣服吧!”他双手抱胸,好笑地望着她。 “什么?”她的脸色蓦地发白。 “听不懂?莫非你还要我再说一次?” “不……不用了……”她赶紧说,深怕一个得罪他,又不知会激得他做出什么事来。 “那就快点,我和女人上床时,从没有这么麻烦过。”他扬起眉加深笑意,深幽的眸光掠过一抹邪肆的笑意。 “好……我这就脱……” 她含着泪望着他,浑身颤抖得厉害,手好不容易抓住上衣的衣摆,她一咬牙,将上衣从头顶褪去,瞬间,她的上身就只剩下一件米白色的胸衣。聂星害羞地将小脑袋垂得低低的,困窘的只差点没掉泪下来。 “这样才乖。”他掩去眸中的冷光,定定地锁住她那弧线优美的胸脯,伸出手就着她丰满的浑圆揉捏起来。 “把胸罩也脱了。”他眯起眼,冷冷地下着命令。 聂星无法反抗,只好以颤抖的手伸到背后拉掉勾环,慢慢地……当胸罩落下后,那雪白娇软的两团山峰便诱惑地荡漾在竹野内阳的眼前。 他伸出手,整个罩住她的丰满,嘴角噙着一弯诡异的线条。 聂星闭上眼,身子逐渐绷紧,一抹红晕悄悄地覆上她的双腮,此刻的她,既害羞又恐惧,内心深处更有着浓浓的委屈。 “放轻松点,像你绷成这样,怎么会舒服呢?”竹野内阳的嘴角漾开一抹轻笑,另一只手探进她裙底,直接摸索上她白皙柔嫩的大腿。 “呃——”她低喘了一口气,双手抓着他的大手,阻止他再继续前进。 聂星双颊微赧,难过地说:“别……慢慢来……我好怕……”她水漾的眸子含满了恳求,她不是不愿意,只是希望他再给她一点点时间。 她仿佛坠入一股前所未来的战栗中,茫茫无助、不知所措,她不禁恨起他的吻居然会在她的身上制造出这种魔力! “为我敞开,听话。” 他的雄性味道直接窜入她的鼻息,瞬间,她只觉得身子周遭全都弥漫了他粗犷的气息,使她整个人变恍恍惚惚的。 “对!就是这样,别再退缩了。”他的吻逐渐加深,不断吸吮着她的口中蜜津,狂肆地予取予求。 “你当真是青涩得没让男人碰过?”竹野内阳带着笑意问。 在他大胆的挑逗语气和灼烫的暧昧眼神下,聂星已羞涩得满脸臊红,“我……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不懂?没关系,我可以慢慢教你。”他一张带笑的脸慢慢贴近她。 “呃——”她的身子猛地一震,狼狈地低呼了一声。 “怎么了,那么激动?”他调笑地咧开嘴,眸光似火般地凝在她的脸上,右手却忽地拉下她的底裤。 “别——” 她羞涩得难以自制,整张脸发红又难堪,肺里的空气更像被掏空了般,呼吸也不禁急促了起来。 “啊呀……”她深吸了一口气,呼吸一乱,差点儿岔了气。 “怎么样?已经尝到一场欢乐的快意了?”他幽深的眸子变得更暗沉。 “放过我。”一股羞愧的泪水委屈地从眼角滑落,在他恣意的玩弄下,她的心早已碎成片片。 就在这个时候,房门突然发出了敲击声,而且愈来愈急促、愈来愈粗鲁,不一会儿,敲门的人就开口了,“阳,快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快开门啊!” 原来是樱子,由于换了个地方,她怎么也睡不着,于是心想,干脆来找竹野内阳聊聊天,说不定……说不定他正需要女人呢! 以前在日本时,她就常以身体勾引他,尝过几次他雄壮威武的能力后,她可是心痒得不得了,可偏偏这个大少爷对她总是似有意、似无意,尤其是最近,似乎与她更加疏远了,让她想不透他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樱子,我睡了,明天再来吧!”竹野内阳爬了爬头发,不耐烦地说道。 聂星趁他分心之际,赶紧从他的身下溜了开来,躲到角落去,抖着手穿戴衣物。她好害怕,如果这时候他把门开了,让那个跋扈的大小姐看见她在里面,那么,她当真要因羞愧而死了。 “可人家睡不着嘛!”樱子开始施展浑身解数,隔着门板挑逗他。 “睡不着就数羊,进我房里你不见得睡得着。”竹野内阳的口气变得粗暴,不单单是因为她坏了他的好事,更气她从日本缠来台湾,令他烦不胜烦。 “阳——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说话?”樱子不依地直跺脚,声音故意压得低低的,叹得酥人心肺。 “你乖,先回房睡,我等会儿再去看你,这样总成了吧?”竹野内阳心想,再这么耗下去也不是办法,只能拿出无往不利的绝招先安抚她离开,如此一来,聂星也才有机会躲开她。 “真的?你可别唬我喔!”樱子开心的咧开嘴,她就知道只要对他撒撒娇,她便可顺利的达成目的。 “行,快回去吧!” “好,等你喔!”樱子弯起唇,露出一抹自得意满的笑容,开心的返回自己的房间。 “你——”他指着聂星,“也出去。” 两行清泪还挂在她的脸上,她带着一副无助的模样朝房门走去。 “等等,以后我就去你房里。”竹野内阳突然喊住她。 闻言,聂星浑身震了一下,不再多说半句话,含着泪雾迅速的冲出了他的视线。 竹野内阳倏然眯起眼,望着她消失的方向,眼光逐渐变得浓浊,却毫不费心掩饰心底强烈的无奈与愤怒。 *** “阳,人家难得来台湾一趟,你知不知道哪里有好玩的?带我去嘛!” 翌日一早,在餐桌上,樱子突然站起来绕过餐桌的另一头勾住竹野内阳的臂膀,撒娇地说。 “我对台湾不熟,来这儿除了办正事外,哪里也没去过。”他面无表情地说,回绝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我才不信呢!你来了那么久,怎会连一个好玩的地方都不知道?爸说了,他不过是要你来为他的好友上炷香,你居然有本事把水沐帮的菁英全给调了过来,真不知道你在搞什么玩意!”樱子噘起小嘴,看来,她是有意拿水沐椿来压制他了。 竹野内阳挑起眉看了她一眼,却不置一词地把眼光重新调回桌上的早报。 樱子见他这么冷静,心里更气了。“什么嘛!你就会不理我,昨天答应要陪我,哪知道你只是敲敲门,看了我一眼后就离开了,你耍酷啊?” “你闹够了没?你要我去看你,我也去了,要不然你还要我怎么做?难道要把义父给请过来,拿他来逼我就范?”狠狠地注视着她,他清冷的眼光留下了毫不留情的刚毅线条。 “你……你怎么这么说,我来找你的事爸也知道,他还要我好好盯着你,看看你究竟在做什么?”樱子对他皱皱鼻子,摆出了一副大小姐的模样。 樱子想,只要这么吓唬吓唬他,他必然会对她逢迎拍马屁,不敢再这么目中无人了;不过,说穿了,她喜欢的不也是他那股傲气和不羁的狂野性格吗? 竹野内阳扯出一抹笑,摇了摇头,“你以为我对义父的了解没有你深?” “你这是什么意思?”樱子突然定住动作,愣愣地看着他。 “义父绝对不会要你这么盯着我的。” “你……你怎么知道……”樱子鼓着腮帮子,不服气地瞪着他。 “如果我猜得没错,这趟来台湾,一定是你自个儿偷溜出来的,完全没告诉义父对不对?”他挑起眼,拿起桌上的三明治咬了一口。 “是……是又怎么样?可你也不能不甩我啊!” 樱子抿着嘴角,眼神突然恶毒地往楼上一瞟,“我想,你跟这间屋子的女主人一定有某种暧昧不明的关系,我说的没错吧?” 竹野内阳手持牛奶杯的动作一顿,接着佯装听不懂似的将一杯鲜奶全数灌入喉中。 “你为什么又不说话?你最近老是这样阴阴沉沉的,你是故意的吗?”樱子突然大吼了一声,指着楼上,“是为了她对不对?就是为了那个女人对不对?昨天我就看你们两个眉来眼去的,一副很诡异的样子,我告诉你,如果你真选择她,我就不惜毁了她——” “啪——”的一声,竹野内阳突然往桌上重重地一拍,桌上的餐盘、牛奶杯顿时发出一阵清脆的哐响声,当然也吓得樱子赶紧住了嘴。 “我的事我自有分寸,用不着你管,不要以为你是我义父的女儿,我就得凡事听你的。”竹野内阳也光火了,心底的愤怒完全爆发出来,并拧着一张脸,狠狠地瞪着她。 “阳……”樱子真的被他吓着了,站在原地动也不敢动地看着他,“你也知道,人家喜欢你,你来我们家那么多年,我也只爱过你。” “这完全跟爱不爱没关系,你尽管回去告诉义父,我是为了报十五年前的血海深仇才向他调借了这些人。去,你回日本告状啊!” 他双手叉腰,吐着气走向窗口,看着外头翠绿的花草和幽蓝的蓝天,试着平稳住自己的脾气。 “你……你是为了报仇……”樱子终于稍稍地松了一口气,“这么说,那个天鹰帮的大小姐就是你的仇人了?” “没错。”他回答得很干脆。 “那么……那么你是不会爱上她?”樱子开心地问。 “对——”他猛然转过身,“我怎么会爱上仇人的——”突然,他的目光正好对上从楼上走下来的聂星,只见她苍白着一张小脸,一对脆弱又无助的眸光直凝望着他。 樱子随着竹野内阳的视线转身一看,一见到聂星,大小姐的火爆脾气又提了上来,讥讽的开口,“哟……女主人终于醒了,还真会赖床呀!” 聂星敛下眼,不予反驳,其实,她是整夜没睡,刚刚在楼上时就将他们之间的谈话听得一清二楚了,之所以不下来,只是希望他们两个能早早用完餐,赶紧离开这里。 但没想到的是,他们居然会把话题扯到她身上,就算她爷爷曾经做错事,可她已经愿意承受了,他们又何必把她的自尊踩在脚底下? 忽然,有一股剧痛在她心底蔓延开来,鼻根泛酸的感觉使得她忍不住又流下泪来。 她好恨……好恨自己为什么会变得这么没出息!既然要承受,就必须有心理准备接受更多、更大的压力,何苦为了他们的几句话又难过得掉眼泪呢? “哼!才说你几句就哭,你以为流几滴眼泪就会感动我的阳吗?”樱子走向竹野内阳,亲热的勾住他的手臂,“告诉你,他是我的男人,你一辈子都别想沾惹他。” “为什么……你既然已经有了她,为什么……”“还要我做你的情妇”这几个字她问不出口,因为她已看见他眼中警告的利光。 他是怕她说出口,不小心破坏了他与樱子之间的感情吗? “我去上学了。”她不想再面对他。 蓦地转身,但才走了数步,就听到竹野内阳在她身后问:“怎么不吃早餐?” “我不饿。”她发出幽幽的一声叹息,然后快步走出家门,想借着晨风拂面的凉意洗涤刚才那些伤人的言语。 哥哥……你究竟在哪……你现在还好吗? 第六章 学校刚下课,聂星一如往常的捧着课本回家,其实,早在以前,她就养成了下课便直接回家,绝不在外逗留的习惯,否则,她哥哥可是要比任何人都会管她,都容易紧张呢! 就拿上日她参加林子其的生日party来说吧!哥哥就气得半死,如今,虽然他不在帮内、不在她身边,但她还是想做个让他安心的妹妹,不会再重蹈覆辙,惹他生气了。 “聂星——” 突然有人挡住她的去路,她抬头一望,原来是林子其! “每次你一下课就匆匆忙忙的赶回家,想要跟你说句话都没有办法。”林子其对着她傻笑,一反平日在女同学面前意气风发的帅劲。 “你有话要对我说?”聂星定定的望着他,眼神是如此的坦率无尘。 由于她对他没有任何非分之想,所以,并不像其他的学妹或同学般,只会一个劲儿的对他傻笑,也就是她这副率真的模样让林子其对她另眼相看。 “有事吗?” 聂星一夜没睡,又上了一整天的课,她现在只想回家睡个觉,但曾几何时,“回家”这两个字竟然成为她心里最害怕的一件事,以前,“家”是个温暖的避风港,可现在……现在却让她觉得好荒凉。 “我想找你聊聊天。”林子其对她咧嘴笑了笑,“顺便请你去外面喝点儿东西,咱们边喝边聊,可以吗?” “呃……对不起,我得回家了,若太晚回去,会……”她突然噤了口,暗骂自己,这些话怎么可以对他说出口呢? 他不过是个局外人,没必要将他扯进这件复杂的事情里,像她这种人,就好比扫帚星,不管是谁,只要跟她有所接触,就不会有好结果。 “会怎么呢?”林子其不明白地将眉头一蹙。 “没、没什么,我真的得走了。” 她对他歉然一笑,才越过他身侧,就听见他又道:“你很讨厌我?” “没有的事。”聂星立即回头看着他,不明白他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虽然她在学校交友不广,但也从丽文嘴里听说过他在女同学眼里是很具魅力的。 “那么你为什么要躲我?”林子其激动地问。 “躲你?”她不懂。 “是啊!几次我来找你,你总是待在一旁不说话,只叫丽文来应付我,问我一大堆让我头痛的问题,可你知不知道——” 一看见她那怔忡不解的脸蛋,那些即将脱口而出的话顿时卡在喉间,他真的不明白,她是真不懂,还是在装傻? “你的意思到底是……”她是真的不懂,而且,心乱如麻的她根本无心去理会太多突兀的意外。 “我是说——”他深吸了口气又道:“我是说,我喜欢你,就算有再多的女孩子倒追我、对我表示爱意,但我喜欢的还是只有你。” “什么?”聂星震惊的瞠大眼。这还真是她始料未及的,他怎么可能会喜欢她呢. “我知道你不相信。”林子其烦躁地爬了爬头发。 “我……我根本没想到……”她真的是傻了。 “但现在,你已经明白我的心意,是不是可以接受我?我……我虽然不是最好的男人,但我会对你很好的。”林子其激动地握住她的小手。 “别这样——”聂星吓得立刻抽开手,往后一退,脸色蓦地转白,“我从没这样的心理准备,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怎么会不知道该怎么说呢?你只要问问自己的心,你喜不喜欢我?”林子其紧追着不放,向来自傲的他,根本不相信自己会被女孩子拒绝。 “我不知道——”她的心已经破碎,早已没得问了,就算不是如此,她也没想过自己会有可能喜欢上他。 “你……”林子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明白自己刚才急促的语气已吓坏了她,他真不该这么心急的。“既然一时之间你弄不清楚自己的心,那我也不强迫你,但能否接受我一次邀约,到校门外的咖啡店,我请你喝杯咖啡。” “这……” “放心,我不会占去你太多时间的。”林子其调整了一下心情,漾出一抹阳光般的笑容问。 聂星顿时陷入该不该拒绝的矛盾中,但回头一想,他们同学一场,不过是喝杯咖啡罢了,她没必要拒绝得那么彻底。更何况,她是该好好把自己心底的话对他坦白,不能让他再一直对她抱持着期望。 其实,并不是她眼高于顶,而是此刻此时的心境和立场,她根本就没有资格谈什么感情。 “好吧!”她带着一抹浅笑回睇他的一脸希冀,实在说不出让他失望的话语。 “真的?”林子其像中了头奖似的,兴奋不已地说:“那么现在就过去吧!” 聂星点点头,随着他走出校门,来到不远处的咖啡屋。 *** 聂星一个人走在路上,刚刚她当真开口回绝了林子其,看着他垂头丧气离开的模样,她心中觉得很难受。 但……她又不能自私地让他一直对自己抱持着期待,否则,结果会是更残忍的,长痛不如短痛,何不让他把放在她身上的心用在别的女孩身上呢? 聂星慢慢踱回家,却见老刘连忙上前问道:“小姐,你今天好像回来晚了?吃过晚饭了没?” “我……”她本想回答“还没”,但转念想了想,最后还是将那两个字吞回肚子里,于是又改口说:“吃过了,不必为我再准备了。” 其实,她真的有点饿了,早餐没吃,午餐又被她跳过,晚餐时,她也只喝了一杯苦涩的咖啡,可为了她一个人又要让老刘忙……唉!还是算了。 “好的小姐。” 见老刘正要离开,聂星突然喊住他,“竹野内阳呢?” “哦!他等了你好一会儿,见你没回来,好像就带着昨天来的那位小姐一块儿出门去吃晚餐了。” “我知道了,你下去忙吧!” 不知为何,听老刘这么说,她的心突然漾起一种酸酸、痛痛的感觉。人家青梅竹马的一起用餐,何必要多一个她呢? 可既然有了爱人,竹野内阳为何还不肯放过她?难道真要她将所有前人的罪孽都洗干净了,她才能重获自由?可知,若真等到那一天,说不定她的心也早就枯萎了。 她无力的走回房间,站在镜子前揽镜自照,竟发觉自己的脸色变得好差,这样的她恍似一缕幽魂,不知还能撑到几时? 她感觉到胃部窜起一阵抽疼,她痛苦的坐回床畔,蜷缩起身子,心想,她不能就这么倒下,哥哥的命还掌握在她手上呢! 但她真的好疼……空腹摩擦的疼痛感让她快吃不消了,可即使现在要她吃东西,她也已疼得吃不下了! 胃疼的痛苦折磨得她根本坐不直身子,只能躺在床上抱着棉被呻吟,她多希望自己就这么一睡不起,不再有哀愁围绕着自己、不再让她忧心许许多多无法预测的未来。 逐渐地,胃疼到抽筋、疼到发胀,她几乎无法承受这样的疼痛,让她忍得筋疲力竭,却又睡不着,最后,她竟突发其想的想以安眠药来麻痹疼痛,说不定还可以饱睡一觉。 于是,她痛苦的翻起身,从抽屉里找出仅剩半罐的安眠药,然后依照惯例倒出一颗服下。 她重新窝回床上,忍着疼,等了好久好久,却一点儿睡意也没,只有全身快被疼给击垮的脆弱感。不死心的她,再次一古脑儿地又倒出两颗吞下,她想,这样应该有用了吧…… 果然,脑子开始渐渐发出晕眩的抗议,也慢慢击败了她胃疼的痛苦,聂星终于可以在昏迷中沉睡了…… 不知过了多久,竹野内阳回来了,由于樱子喜欢流连在pub,于是,他就派了一名手下跟随保护,自己则先行返家;但当他一打开聂星的房门,见到眼前的情况,心跳差点儿停止跳动! 只见她痛苦的蜷缩在床上,桌上还放了一瓶只剩一半不到的安眠药…… 该死!这个小妮子居然拿“自杀”对他做出抗议! “聂星……聂星……”他抱起她,用力拍着她的脸颊,“振作点儿,我带你去医院。你怎么这么傻?我又没有要你的命!” 他一把抱起她便要往屋外冲,哪知她却醒了。 “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她声音虚弱的问。 “你没事?”竹野内阳顿住脚步,惊疑不定的眸子凝住在她苍白的容颜上,“你不是吃了一堆安眠药自杀吗?” “自杀?”她迷迷糊糊地摇摇头,“我没有自杀,只是胃痛……痛得我好难受,难受得睡不着。” “胃痛你吃安眠药?”他对她吼道。妈的!她是傻瓜,还是白痴啊? “我以为睡着就不痛了……可没想到……更痛。”她开始因疼痛而急促的喘息。 “好痛……”聂星抚着胃,摸着头,“为什么会变得更难受?” “好好的怎么会突然胃疼了?”竹野内阳气得冲下楼,如雷般的咆哮将管家老刘唤醒了。 “发生了什么事?”老刘披了一件外套急匆匆的从佣人房走出来。 “大小姐生病了,你快打电话把家庭医生请来。”竹野内阳交代了一声,又立即回到聂星的房里。 老刘打完电话后,也赶着冲进聂星的房中,担心地问:“大小姐生了什么病?严重吗?她回家时还好好的呀!”他心底直喊糟了,老爷刚过世,少爷又失踪,怎么现在连小姐也出事了? 竹野内阳握住聂星的手,“她胃疼,结果吃‘安眠药’止疼。”一想起这事,他就忍不住想将她的脑袋拆开来看看,瞧瞧里头装的是不是全是豆腐渣。 “胃疼?”老刘张大眼叫道:“该不会是她没吃晚餐的关系吧?” “你说什么?她没吃晚餐?”竹野内阳眉头一拧。 “是啊!大小姐回来时已经七点半了,她告诉我她吃过了。”老刘回想着当时的情况。 “星星,你快告诉我,你吃过东西没?” 聂星将眼睛睁开一个缝隙,又随即闭上,没回答他的话,因为,她现在只觉得脑子发胀,希望他不要再在她的耳边念经了。 “星星……”竹野内阳无奈地一叹,这时候,正好听见楼下传来煞车声,可能是林医生赶来了。 老刘快步下楼,将大门打开,果真是林医生站在外头。“林医生快请,我们小姐病了。” “哦?快带我去。” 林医生在老刘的带领下上了二楼,当他走进房间,乍见到陌生的竹野内阳时,竟尴尬得站在门口道:“请问你……” “你是医生吧?快进来。”竹野内阳可没时间向他自我介绍,立刻让开身子,好让林医生为聂星诊治。“她吃了安眠药,又闹胃疼。” 林医生先拿出听诊器听了听,又用了一些基本器材为她测量了下才道:“她身体很虚弱,胃好像是空的。” “空的?这……难怪她会胃疼。”竹野内阳眉心一拢,为什么她就不会多照顾自己一些? “我开点儿胃药给她,至于安眠药,还好她吃得不多,过了今晚就会慢慢好转。”林医生赶紧从医药箱中找出药物交给他。 “她真的没事?”竹野内阳仍不放心地问。 “没事,你放心吧!不过,今晚她身边必须有人陪伴,待会儿可以煮点热稀饭先让她吃。”林医生收起医药箱,对着他笑道。 “我知道了,谢谢你。”竹野内阳这才松了一口气。 “对了,你是……聂大少爷不在吗?”林医师直觉眼前这位俊帅的陌生男人似乎很关心聂星。 “他……他出远门了,所以请我来照顾聂家。”竹野内阳应变道。 “哦!原来如此。”林医生拎起医箱,“那我走了。” “谢谢你,我送你。” “不必麻烦了,我有车。”他对竹野内阳笑了笑便离开了。 竹野内阳重返聂星身畔,直盯着她好不容易不再皱拢的容颜瞧,这一夜还真是够折腾人的。 *** “呃……” 聂星突然张开眼,猛地坐起身子,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就这一刹那,她瞧见坐在一旁长椅上打盹的竹野内阳! 天!头好疼啊……她究竟怎么了? 看着他身上连条薄毯都没有,她立刻下床,拿起身边的毯子走向他,轻轻地为他盖上。 竹野内阳敏锐的惊醒,赫然抓住她的手,一个使劲儿,差点把她的手腕给扯脱臼了! “啊——好痛!”聂星低声呼痛。 “星星!”他倏地放松手,急切地问:“没怎样吧?” “没事……对不起,我吵醒你了。”她揉了揉太阳穴,晃了晃脑子,“我昨天怎么了?好像发生了一些事。” “不说还好,说了我还真想揍你一顿屁股。”竹野内阳站起身正视着她的眸子道。 “我怎么了?”她敲了敲脑袋,纳闷自己怎么会像是得了失忆症,头昏脑胀得什么都想不起来呢? “你想不起来了?”他累了一晚,她居然全忘了?! “我……我是做错了什么吗?”她只记得自己好像身体不舒服,然后怎么了呢?“我好像有点儿印象……不太舒服的印象。” “告诉我,你昨天是不是一整天没吃东西?”他板着一张脸,恼怒地问。 经他这么一问,她才想起自己昨天真的什么也没吃,然后闹胃疼,之后……之后她吃了药睡了,但整夜睡得好痛苦。 “怎么不说话了?”竹野内阳冷冷的看着她低垂的秀容。 “我……我不饿……”才刚清醒的她,根本还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就得面对他这种咄咄逼人的询问,心头还真难受。 “又是不饿,你就只会跟我说这两个字吗?”他深吸了一口气,脸色极臭地对住她一双委屈的眸子,“昨天早上问你,你也说不饿,现在你还是不饿,不饿会去拿安眠药来充饥吗?” 聂星一听他这么说,双眼顿时张得老大,蹙着眉对他说:“我没有拿安眠药充饥,你别胡说。” “我胡说?昨晚胃疼不去医院,笨得拿安眠药来吃,你以为睡着了就会百病不侵?”一见她这副憨样,竹野内阳肚子里的火气的就无故往上扬。 他甚至不敢保证,如果放她一个人自生自灭,她究竟能活多久? 聂星皱着眉,贝齿紧咬着下唇,浑身颤抖又激动难抑地说:“你……你是怕我死了后,你就没报复的对象了吗?” “你……”竹野内阳倒抽了一口冷空气,望着她脸上那抹哀戚的神情,“你别装出一副如丧考妣的样子,虽然我没有意思要让你死,但也不是因为要报复而——” 妈的!他挫败地吐了口气,为什么一遇上她,他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我以后会吃饭,你不用担心了,我还要活着等我哥回来呢!”说着,泪水就狂奔而下,占据了她粉嫩的双颊,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好脆弱。 看着她那故作坚强的执拗,竹野内阳逐渐失去了惯有的冷静和锐利,他猛然将她揽入怀中,激狂地吻住她的唇! 他的唇沾上她咸湿的泪,直接让她吞入喉里,刺激着他的感官,软化了他眼中的冷漠和刀刻般的线条,随着吻的加深,他体内的热血也如同洪水暴涨般汹涌难耐,一步一步占据了他的理智。 正当他的手触碰到她衬衫的第一颗扣子时,聂星忽然清醒地推开他,抖着声说:“不可以,待会儿水沐小姐又会来找你了。”她立刻转过身子,以便隐藏眼中不断泌出的水气。 真糟糕!为什么她对他的感觉渐渐变得不一样了?从最初的陌生,到后来的埋怨、愤恨,衍生到目前看见他时,心底所泛出的丝丝酸楚,难道她…… “怎么?听你每次喊樱子的口气总是这么酸,你很讨厌她吗?”竹野内阳双臂环胸,眼底含着一丝笑意。 “不速之客我当然讨厌。”她毫不避讳地坦言道。 她尤其不喜欢樱子那跋扈骄纵的个性,还有她对下人那种颐指气使的刁蛮样,同样都是人,她何必以那种态度使唤别人呢? “那我算不算是卡速之客。呢?”他眯起眼,望着眼前双眉纠结的聂星。 “你不是不速之客,你是债权人,而我则是该将债还清的负债者,所以无怨无悔。” “哟——瞧你说的,好像很委屈似的。”说起那灭门血恨,竹野内阳的眸中便不由得产生一丝冷意。 “你放心,我绝不会寻死的,我现在就去吃早餐。”她立刻回身走出房门,突然,她停住脚步,转头问他:“她呢?” “你是指……” “不速之客。” “哈……”他发出一阵狂笑,摇着头道:“她昨晚出去玩,可能遇上了什么新鲜事,玩得乐不思蜀,忘了回来了。” “你放心吗?怎么不去找她?”聂星蹙了一下眉头。 “我已派人跟着她,而且,依她的个性,只有欺负人的份,没人敢欺负她的。”竹野内阳闲适地开口,两道炯黑的目光锁在她的脸上,“看来,你这个情妇一点义务也没尽到,就只顾着把我往别的女人身上推。” 一提起这个,聂星就觉得浑身不自在,忙朝门外走去,却没想到她一打开门,就看见樱子被人给扛了回来。 “禀帮主!大小姐出去喝了一夜的酒,最后喝醉了,我只好拖她回来。”负责保护她的手下见到竹野内阳,立刻说道。 “真是个爱找麻烦的女人。”竹野内阳接过手,拍拍她的脸颊,“樱子,醒醒……” 竹野内阳知道,凭樱子那所向披靡的酒量,要醉倒还真不容易呢!这回居然会醉成这样,可能是被人下了药。 “你从头到尾都有跟着大小姐吗?”他问着那位弟兄。 “呃……有一段时间我被她赶出pub外,因为她说我会影响她的情绪。” 闻言,竹野内阳倏地眯起眼,声音一沉,“好了,你先下去吧!” “是的,帮主。” 见来人退开后,聂星才问他:“她不要紧吧?” “没关系,睡一觉就会完全醒了。” 说着,他便抱起樱子打算返回她的房里,但樱子却突然半醉半醒地说:“再喝……再喝一杯……” “够了,你别胡闹了,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竹野内阳抓紧她胡乱挥舞的双手怒斥。 他可以想象,樱子这一趟出去,肯定是被一些不肖的男人给…… 算了,反正她也不是个什么贞节烈女,她喜欢,就随她去胡搞瞎搞吧! “阳,是你吗?”樱子对着他痴痴地笑着,突然余光一瞥,又看见了聂星,顿时,她怒火急遽地往上扬,她忿忿的推开竹野内阳,颠颠倒倒地走向聂星, “怎么又是你?老是阴魂不散的,”她半醉半醒地说,走起路来颠簸得极为严重,甚至差点摔了个四脚朝天。 聂星立刻扶住她,却被她用力一推,后脑勺撞到了墙壁,疼得她五官拢起、龇牙咧嘴的。 “樱子,你这是做什么?醉了就去睡觉,别在这儿动手动脚。”竹野内阳一面揪住她的手,一面回头看了看聂星,“你没事吧?,” 聂星摇摇头,话还没说出口,便被樱子给抢了话,“你……你干嘛那么关心她?她死了活该!难道你……你忘了她是你的仇家……” “不用你提醒,你快给我回房去,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一提起“仇家”二字,竹野内阳就不免眉头纠结,满心不悦,这是他极力想忘却、排斥的名词,为何樱子要一再提及? “哈……你居然宽宏大量到原谅一个杀害自己全家的仇人?”樱子当真是又恼又怒,虽然她喝醉了,但还不至于醉到完全不省人事。 委屈带泪的目光悄悄地蒙上聂星的墨黑色眸子,让一潭深不见底的池水紧紧地锁住他,使得竹野内阳亟欲将心底那股复杂的情绪、如麻心思给安定下来。 “放心吧!这仇恨我是不会忘记,到死都不会忘记。”他微微的扯高嘴角,侧面有如魔鬼般俊逸,那股坚毅的表情更如岩石般刚强,无法融化。 这一瞬间,聂星突然被一种莫名的惆怅、心酸给覆住了心扉,仿佛有一股被啃噬的痛感细细地传遍全身……悄悄的爬到她的心窝! 她无力的靠在墙上,空洞的眼睛望着他和樱子那双冷沁的眼神。 蓦地,她笑了,笑容苦涩且凄怆,“无论我说什么、做什么,都是你的仇人,再怎么样也挽回不了这个事实吗?” 她的声音轻得几不可闻,却字字令竹野内阳震撼—— “你……”樱子举起食指指着聂星,又摇摇摆摆地走向她,嘴边的笑意充满讥讽意味,“你……你以为这种深仇大恨……用你的泪水就可以化解的吗?”话落,她又转而拉住竹野内阳,撒娇地倚在他的怀中,“阳……今天人家要你陪我,好不好?” 竹野内阳眉心一摔,也不知为何,他竟顺着她的意说:“也好,咱们好久没有在一块儿促膝长谈了。”他的唇角诡魅地勾起,模样既暧昧又耐人寻味。 聂星按住胸口,不知从哪来的涩意直冲击着她的感官神经,令她的心渐渐的发疼起来。 竹野内阳的黑瞳如沉墨般紧紧地盯着她好一会儿,随即勾住樱子的肩,扶着她回房,而聂星却只能站在原地,看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身影,血色不知何时从她的脸上退得一干二净…… 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男人?怎么能在方才逗她取乐之后,又能变得如此无情? 第七章 水沐椿喝了口清茶,垂头看着来人,眯起眼问:“小姐呢?是不是也跑到台湾找竹野内阳去了?” “没错,大小姐现在正在台湾,正和代帮主一块儿住在天鹰帮帮主的家中。”来人禀报道。 “那丫头!”水沐椿摇摇头,“中国有句话说的一点儿也没错,女大不中留呀!” “要不要我派几个人暗中保护小姐?” “不用,我相信竹野内阳,虽然他不爱樱子,但毕竟樱子是我惟一的掌上明珠,他会照顾她的。”他目光犀利的一闪。 “是,那么属下先告退了。” “等等。”水沐椿猛地叫住他,拿起一支烟斗塞进烟草,“听说代帮主这次偷偷调了一堆人手去台湾,知道他要干嘛吗?” “属下已经查出,代帮主是为了报私仇,因为他怀疑天鹰帮就是杀害他亲人的仇家,至于细节我就不明白了。” “哦?”水沐椿点烟的动作凝滞了五秒后才道:“我知道了,你去把江口舜叫进来。” 来人退下不久,江口舜便进入厅内,“帮主,听说您找我?” “我要你去一趟台湾。”水沐椿吸了口烟说。 “去台湾?任务是……” 水沐椿吐了一口烟雾,“给咱们代帮主一点儿教训。” “什么?”江口舜一愣,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代帮主又做了什么惹恼帮主? “我要你让竹野内阳吃点苦头,但不能让他知道是你做的。”水沐椿面无表情地说。 “这……这么做的目的是……”江口舜为难极了。 “逼他回日本,别再逗留台湾。”朝烟斗嘴儿吹了一口气后,水沐椿继续说道。 “原来如此,属下知道了。”江口舜这才松了一口气,但随即想想又问:“可帮主您说的教训,不知要到什么样的程度?” 他怕自己做得太过火,到时代帮主将算帐在他的头上,那他可就惨了! “让他流点血无妨,但别要了他的命,他可是大小姐的心肝宝贝。”水沐椿面无表情的说,似乎已后悔让竹野内阳替他走这一遭。 “我懂了。” “知道了就快去办自己的事吧!”水沐椿单手挥了挥,示意他退下。 待江口舜离开后,他又吸了一口烟,眼神变得有些迷惘…… *** 半夜,竹野内阳从天鹰帮返回聂家,在半路上,突然发现身后有鬼祟的脚步声,他停下动作,冷着声音问:“谁?” 对方久久不出声,这让竹野内阳警觉地眉心一皱。 “是天鹰帮的弟兄吗?”他沉着声音又问。 又等了好一会儿,竹野内阳依然等不到对方的日应,不禁眉头一颦,嗓音也变得更为低冷,“想暗算我?”说话的时,他的右手警觉地探进腰侧,抓住他防身的枪枝。 他猛地回身,迅速朝发声处开了数枪,却仍无反应!他慢慢朝那儿走近几步,突然,从两侧跳出几名蒙面黑衣人对他缠打不休。 虽说竹野内阳身手不错,但他明白自己以寡敌众,难以取胜,于是,开始找机会脱身。 几日的缠斗后,竹野内阳好不容易才找到空档逃开,然而,对方却穷追不舍,几枪疾发后,竹野内阳一个闪避不及下,左手臂中了一枪。 他倏地回头,居然看见了一张他熟悉的脸,虽然只是一刹那的闪掠,但他相信自己绝对没有认错,那人是阿伦! 他并没有稍停步子,忍着手臂上的辣疼与涓流不止的血液,快速地往聂家直奔而去。 一到达聂家,他没从大门进去,直接翻进墙,攀爬到二楼,在聂星的房间窗外敲打着。 沉睡中的聂星被一种奇怪的敲击声给吵醒,她蓦地睁开眼,看了看四周,这才被窗外晃动的黑影给吸引了注意力。 “谁……是谁?”她紧张地问。 “我……” 竹野内阳用力压着伤口,压低声音说。 “啊!是你?”聂星一震,翻开棉被爬起身走到窗边,当她将帘布拉开后,顿时瞧见全身血红的他。 “老天!你怎么了?”聂星立刻把窗子打开,让竹野内阳顺利的爬进屋里。 “我受了枪伤。”他咬着牙说:“有没有医药箱?” “不行,你得去医院。”老天!他伤成这样,应该去看医生,怎么可以以医药箱随便包扎? “对方人多,我不能出去。”他眯着眼,“快把医药箱拿来,除非你想看着我死?”其实,他对她也不免心存怀疑,阿伦之所以会派那么多人狙击他,除了她指使外,还会有谁? “你怎么这么说?我……算了!”聂星不想再多说,赶紧转身从大柜子中找出了医药箱回到他身边,“我……我为你包扎。” “不用,我自己来。”竹野内阳从她手中拿来医药箱,以单手打开拿出绷带,先捆紧伤口上方止血。 他用牙齿与右手猛力将绷带拉紧、打结后,这才深深的吐了一口气,“说!为什么要置我于死地?” “什么?”本来一心专注在他伤势上的聂星,在听见他这句问话后,突地瞠大眼睛,错愕得说不出话来。 “别告诉我那些人不是你找去的。” 他斜靠在床头边,锐目微眯地看着她,“我怎么不知道单纯的聂大小姐也会赶尽杀绝。” “你的意思是以为……以为我派人暗杀你?”聂星激动得连话都说不顺了。 “不是以为,而是确定。”竹野内阳眯起冰冷的眸子,“我之所以回来找你,就是要让你亲手杀了我,我现在就坐在这儿,你杀呀!” “你要我杀你?”聂星的心底狠狠的一抽。 他坐在椅子上,表情恣意且潇洒,“那不是你的愿望吗?快呀!赶快让我死吧!那你就可以回到以前随心所欲的快乐生活。” “别……”她紧张得额上冒出细汗。 “少惺惺作态了,刚刚射伤我的就是阿伦,看来,那些天鹰帮的兄弟是不要他们帮主的命了。”他冷冷地撇撇嘴。 “不!”聂星突地大喊,“你千万别做出伤害我哥的事。” “你现在后悔是不是太迟了?”竹野内阳冷着声音道。 “我说过我没有!”她痛苦地对他吼叫,“我根本没有杀你的意思,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 “那么阿伦又怎么说?”竹野内阳忽地站起来朝她走过去,“他很喜欢你,我想,只要是你的吩咐,他绝对会答应的,是不是?” 他的目光森冷,突然抓住她的左肩,指头一指,扣紧她的锁骨,疼得她小巧的五官全皱在一块儿。 “放开我……”她忍不住逸出泪水。 “你还真狠!”他的五指再次收紧。 “我没……你别乱栽赃。”聂星咬着牙怒视他,“我相信阿伦哥,他不会这么做的。” “那你的意思是指我的眼睛有问题了?”他眼睛一眯。 “你不但眼睛有问题,心也有问题……”她悲哀的对他吼出声,嗓音因为肩胛骨的疼痛而不自觉地变了调。 “哦?这么说,我今天是不是要做一个彻底不正常的人,才能满足你对我的‘抬爱’?” 他发狠地将她猛然一拽,掷在床上。 “啊……你要做什么?”聂星惊恐地看着他,不停地往床头挪去。 “你这个情妇好像已经忘了自己的责任了?”竹野内阳低头审视着她,单手一伸抓住她那件印满kitty的可爱睡衣,衣襟可怜地裂开,露出里头绵滑柔软的胸脯。 “不要——”她想救衣服,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他目光一闪,露出一丝可怕的邪恶笑容,“呵!想不到你夜里睡觉时都不穿内衣的。” “放过我——”聂星惊慌地摇头,汗与泪不断的从脸上淌下,“你如果再过来,我就会大喊,把樱子给叫来……” 既然他喜欢的是樱子,就不会愿意这一幕被她看见吧? “哈……你用她来威胁我?”他无所谓地撇高嘴角。 “对,所以,你赶紧出去——”她一手揪紧衣襟,一手指着房门,“快滚出我房间。” “好,那你就叫吧!最好叫大声点,让我知道你在我的宠爱下,到底有多high。”他慢慢地爬上床,一手拉紧她,放肆的手扯下她的睡衣。 “不……” 聂星的心狂烈地跳动着,同时发现他竟探手至她的胯间,恣意的抚弄着。 “还是你要的是这样?” “不要——放开我……放开我……” 她狂乱地大喊,小手战栗地抵在他粗犷的胸膛,努力与他抗衡。 “别乱动,你若是想要我死的话,那就得看看自己有没有办法承受失败的危险!”他强拉住她的手,阴狠地逼问。 “我说了我没有——”聂星又哭又喊的,心底翻涌上从来没有过的恐惧。 “说得好,这三个字还挺好用的。”他一手握住她软热的丰盈。 “啊……”她深喘了一大口气,泪水抑制不住地滑落颊边。 “如果我现在死了,你是不是就会和阿伦两人在一块儿庆祝了?” “不……你误会了……”她扭动着身躯,嗓音因哭喊而变得沙哑,心已渐渐地破碎了。 “误会?不至于吧!”竹野内阳冷漠地说:“你放心,我帮你想到的办法,一定会令你满意的。” “你还真刁啊!”他阴沉的眼一眯,指头略微退出,冰冷的笑说:“别鬼吼鬼叫的,等我宠爱过你之后,我就会把你送回阿伦的脚前,让他接收你。” “不要——”她浑身战栗得更厉害,心头也瑟缩不已,只能更卖力地对他拳打脚踢。 竹野内阳冷冷一笑,“你真烦。” 在聂星极力的抗拒之下,他突然低头攫取她的唇,炽热的舌紧紧的纠缠住她,将她的吟叹全数纳入他口中。 “呜……”聂星不停的摇头,却怎么也甩不开他的嘴。 “放开我,不要——” 聂星终于大喊出声,她想逃开,可惜他那只没受伤的手却从她的胸脯移至她的纤腰,不让她有逃开的机会。 “你乖,别乱动,听话点说不定我会温柔些,否则……”他突然将她抱起,放置在房里的书桌上,并举起她的双腿搁置在书桌边缘。 “你……你要做什么……” 聂星的小手抵住他的胸膛,拚命推挤着,这种坐姿让她觉得又难堪、又屈辱,泪水忍不住掉落…… “放开我……让我走……”推不开他,一时心慌意乱的聂星突地伸手抓住他的双臂。哪知道她的手指正好触及他的伤口,这么用力一捏,一股腥热的血液突然染红了绷带,沾上她的手! “啊——”她吓得立刻放开他,当看见他手臂的伤势似乎愈来愈严重,血也愈流愈多时,她居然会心生不忍,“快……快放我下来,我帮你止血……” 聂星急促地说,可竹野内阳却丝毫不在意的从自己的衬衫一角撕下一块布条,再一次绑在伤口上,并用力拉紧,“真好,我这条命差点又被你取走了。”他恶狠狠地说,眸底闪过一道又一道的火花。 “不是……我没有那个意思……” “是不是已经不重要了,我就算会疼死,会因伤口发炎而死,今天也不会再放过你。” “啊呀——” 在一次又一次的强烈冲击下,聂星的泪水已然满溢,在心与身同时碎裂下,更有股她所难以预知的高潮从她的体内冲出,淹没那被撕裂开来的疼痛。 双双在一种以仇为底、以爱为屏障的情况下,做了场最激狂无度的爱…… 第八章 高潮欢愉的波涛逐渐平息之际,聂星才赫然感觉有股灼热感从颈间滑下,低头一瞧,才知是竹野内阳撑在她颈边的手臂又开始淌出血,甚至还滴到她的颈窝。 “你又流血了!”聂星惊呼了一声。 “一点小伤而已。”他无所谓地说,但脸色已明显不对,“再说,我死了的话,不是正合你的意吗?” 可见他本就因受伤而身体疲乏,偏又不怕死的在这个时候卖力的展现雄风,难怪会落到体力不支的下场。 “不是小伤,让我看看。”聂星赶紧红着脸在他面前穿好衣服,然后扶他回床躺下,动手解着他手臂上的绷带,“我看还是把林医生请来好了。” 她起身就要打电话,却被他一手压住,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如果你算的要我的命,现在是最佳时机,为何不动手?” 她咬了咬下唇,恨恨地说:“我从没要过你的命,你别乱说好不好?再说,我哥在你手上,我怎么可能让你死!” “这么说,真的不是你的主意?”他这才松懈地往床头倚下。 “我不再为自己争辩,信不信由你。”她气鼓鼓的拿起话筒打给林医生,跟他交谈了几句话后,便挂掉电话对他说:“林医生马上到,不过,他说既然是枪伤,最好是去他的医院,那里设备齐全,处理过后比较不易受到感染发炎。” “我不去。” 他总觉得这四周都充满了对他不利的危险因子,只有她在他身旁,他才能稍微放心。说也奇怪,为何他会有这种感觉?刚刚他不是还怀疑是她主谋的吗? “你真的很麻烦耶!”她忍不住嘀咕着,“如果伤口恶化了,还要开刀,岂不是得不偿失吗?” “你很关心我。”他凝唇一笑。 “我……我才不……”说到这儿,她居然掩面哭了起来,一想起他刚刚那样的对待她,和那狂暴无情的语气,她就觉得好害怕! “星星……” “不要叫我,你不是要把我丢给别人吗?那还叫我做什么?”她捂着耳朵,瞬间哭得像个泪人儿。 “别哭了。”竹野内阳紧紧地抱住她,“我……我刚刚是气急攻心,我是疯了,我……” 头一次,他会想在一个女孩面前坦承自己的想法;头一次,他会因为一个女人而这么恨自己,可偏偏她却是仇人的孙女,这笔帐怎么乱成一团了…… “算了,我什么都不想听,但我可以告诉你,我从没派谁去要你的命,不管你相不相信,我还是要澄清。” 聂星看着他,被蒙上泪雾的眼看来是这般楚楚可怜,令竹野内阳的心底陡升起一股难言的不忍。 他正想说什么,林医生却在这个时候赶来了,当他瞧见受伤的是竹野内阳,而他又躺在星星的床上时,心知肚明地扬唇一笑。但随即又见他中的是枪伤,不禁摇摇头说:“我在聂家当了十来年的家庭医生,这种伤见多了,可就没看过像你这么硬的男人。” “怎么说?”竹野内阳扬眉问道。 “这伤不轻,血又流了不少,通常一般人这时候都应该倒在那儿喘息了,可你居然还能强忍着与我交谈,现在的年轻人还真是不简单。” 林医生边说,边为他注射麻药,并动作迅速的用工具取出了一颗子弹。 “林伯伯,他就是爱逞强,可……他没事吧?会不会有什么并发症?”聂星想乘机念他几句,可担忧的心情又不禁冒出头来。 林医生望着聂星在一旁担忧询问的神情,忍不住笑道:“星星呀!知不知道上次生病时,这位先生也是跟你现在的模样一样呢!” “啊?什么模样?”她不自觉的摸摸脸,难道自己哪儿弄脏了吗? “为关心对方的身体而担忧害怕。”他笑说,然后收起医药箱。 “谁关心他了?”聂星小脸一红,连忙转过身去。 “哈……你们年轻人还真有意思,跟我们那时候差不多嘛!许多话都是‘爱你在心口难开’。” 林医生提起医药箱走到门口,又像想到什么似的转身对他们语重心长地说:“你们真的很相衬,如果聂老在,一定也会撮合你们的。年轻人,好好休养,凭你的身体状况,几天后就可以痊愈了。”说着,他便打开门欲走。 聂星小脸一红,差点儿忘了要送客,等她想起,林医生已走了出去。她霍然想起什么地大喊道:“等等,林伯伯,我送你。” 当屋里只剩竹野内阳一人时,他心绪沉闷地闭上眼…… 刚刚林医生说什么? 爱? 未免太扯了吧?他怎么可能会爱上她?爱上一个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的仇人后代,这……这是老天爷开他的一个大玩笑吗? *** 当日,竹野内阳便在樱子发现之前,搬回自己的房里。当樱子得知他受了伤后,便直骂是聂星保护不周,还冲到天鹰帮大闹一场,说他们暗中派人刺杀竹野内阳,因而引起帮中弟兄极大的反感。 为此,聂星还去了一趟帮会,请弟兄们稍安勿躁,要以聂云的生命为要,更希望他忧别怪竹野内阳,因为樱子的闹场他并不知情。 事实上,他还真是不知情,自从他受了伤,樱子便天天黏在他的身边,就连夜里都要软硬兼施的哄骗许久,她才肯退出房间,使他疲累不堪。 这当真要比中了枪伤还令他痛苦百倍! 就拿刚刚来说吧!他也是费了好一阵的口舌才将她骗出房,得以松一口气,但他脑海中却不停的跑出聂星天真的笑脸,真是他妈的! 想想,她已经有几天没来看他了?三天了……整整三天了耶! 那感觉就好像她终于把他推给樱子,从此以后,他的生死就不关她的事,她可以若无其事的去上课,去做自己的事了。 竹野内扬沉闷的闭上眼,强迫自己睡着,事实上,躺了三天、睡了三天,此刻他可是一点儿睡意也没有,若不是想将聂星的倩影撵出脑海,他才不会这样刻意地要自己睡着。 但就在那个瞬间,他突然闻道一股怪味儿,惊觉不对劲下,他赶紧闭住气,不一会儿,窗子就被开启,他明显的感受到有阵风吹拂进屋,这表示这窗子已被人打开,一道黑影隐藏在帘布下。 竹野内阳闭上眼提高警觉,心想,他大概就是上回杀他,却没成功的家伙,今天不死心,打算再试一次。 突然,一道冷风掠过,黑衣人侵入房内,刻意压低脚步声,一步步朝竹野内阳的方向走去,再快接近时,黑衣人倏地高举刀刃,直接往竹野内阳的心口刺下—— 竹野内阳猛一张眼,看见此人的手臂上有一道明显的锚型刺青!他及时单脚往前一伸,用力将那人踢倒在床脚下,那人惊骇的低呼一声,立刻夺窗而逃。 竹野内阳想追上去,脑子却感到一片昏沉,他知道自己已吸进了一些毒气,不过……他已知道那人是谁了,手臂上有锚型刺青的惟有他——江口舜! 只是,他为何要杀他?两人共事多年,虽然他是代帮主,他是底下堂门的弟兄,但他一向都将他拿亲兄弟看待呀? 而江口舜惟一会听从的人也只有一个,那就是…… 一大堆的结愈束愈紧,但他明白,此刻危险的还有一人,那就是聂星! 想到此,他立刻摇摇晃晃地冲出房间,直敲着聂星的房门,但久等多时,却不见她来开门,最后,他心急地将门板冲撞开来,却发现里头依然空无一人! “老刘、老刘……”竹野内阳像发了狂似的冲下楼,急敲着老刘的房门。 “竹野内先生,有事吗?”老刘穿着衣服赶紧来开门,不用看他也知道,家里会有谁这么莽撞了。 “大小姐呢?我是说聂星去哪儿了?”他口气急促地抓住老刘的衣领问道。 “大……大小姐她在同学家过夜,今晚不回来了。”老刘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解释道。 “同学家?哪个同学?” “呃……就是那个叫崔……崔丽文的同学呀!”被他这么一催促,老刘差点儿想不起来这个名字。 “她住在哪儿?”竹野内阳的脑海里瞬间闪过一张脸,没错,聂星是有个像花痴一样的同学。 “她……我怎么知道?不过,大小姐的通讯录上应该有……喂,你要去哪儿?”老刘话还没说完,就看见竹野内阳火速的冲上楼,大概是去找他所说的通讯录吧! 转眼间,就见他又冲了下来,直奔出大门! 咦?老刘搔搔脑袋,被这情况弄得一头雾水。他为何急着找大小姐呢?这真是奇怪…… *** 一冲进丽文的家中,就只见她家里不单单只有聂星在,就连那个叫林子其的也在,另外还有一位他没见过的男人。 妈的!这是在干嘛?玩一对一的相亲游戏呀! “大帅哥,你……你是怎么进来的?”大门锁得好好的,一名男子却突然闯进客厅来,这让丽文忍不住吓出一身冷汗。 “你又做爬墙的事了?”聂星一见他来到,立刻板下脸来。 “说爬墙难听,这点距离我还用不着爬,直接翻进来就行了。”他面无表情地说。 “你就不会按电铃吗?”她不服气的又问。 “好给你们时间做掩饰吗?” 竹野内阳仇视的目光直望着林子其,看着他们四人就坐在地板上吃点心、喝饮料,地上还摆了几副扑克牌,倒是挺惬意的嘛! 而他却像个疯子似的拚了命地找她,找到了她,她却不带丝毫善意的顶他话,真是呕呀! “掩饰什么?”聂星不明白地问。 “掩饰自己做的好事,想想你们两男两女待在同一个地方,会有什么好事呢?”竹野内阳咬着牙,怒气勃发的说。 “你……你心术不正才会乱猜忌。”聂星气得握紧双拳。 这……这个男人怎么这样?他可知道从他受伤后,她有多为他担心害怕?可是……可是樱子说他不肯见她,就因为她是她的仇人吗? 可现在他又突然冒出来,说些让她伤心又丢脸的话,他……他是故意的吗? “对,这是我们的地方,你给我出去——”林子其护住聂星,跨前一步对竹野内阳大声吼道:“要不然我会叫警察来,你不相信就试试看。” 竹野内阳凝睇着林子其的眼,突然狂笑出声,“哈……你们的地方?好,那我就偏要待在‘你们的地方’,你去找警察来呀!”说着,他索性找了一张椅子坐下,张大深邃冷漠的眼瞪着他们。 “竹野内阳,你欺人太甚了!”聂星哑着声对他吼道。 他的目光突地一眯,猛然站起来抓住她的手,“我们回去。” “不!我不回去。”聂星大叫。 “你放手。”林子其用力抓住竹野内阳的手臂,“你放开聂星,凭什么三番两次都得依你一己的喜好,想带人走就带人走?” “你这是做什么?”竹野内阳冷着嗓音说,眯起眼笑看着林子其抓住他的手,“松手吧!你不过是个读书人,真要来硬的话,你会吃亏的。” “我……”林子其手一抖,正犹豫着要不要坚持下去。 “子其,你别跟他争,我随他回去好了。” 聂星不希望因为自己而让他人受到伤害,既然竹野内阳找的是自己,她就跟他走好了。 “好个子其,你们倒叫得挺亲热的嘛!”竹野内阳的眼底像着了火,这下换他不愿放过林子其了。“你若是男子汉,就跟我斗上一斗!” “我……我……”林子其看着他手臂上突出的累累肌肉,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嗫嚅的说:“可……可以!要怎么斗?” “男人间的比斗,不就是打架而已吗?”竹野内阳撇撇嘴笑了笑。 “不要……子其,别跟他打。”看也知道,林子其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啊!聂星心急地转头对竹野内阳说道:“我跟你走。” “你是怕我伤了他?”他看着那双不停地出现在他脑海中的大眼,发出苦笑,“为何你不会担心我?担心我枪伤还在,会不会打不赢他呢?” “我没有不管你,实在是因为……” 因为樱子根本就不给她机会啊! 但这句话聂星并没有说出口,反正他俩之间的关系本来就什么也不是,就算她把自己给了他,也不能因为如此便要他忘记过去的仇恨,原谅他们聂家曾对他造成的伤害。 竹野内阳看着林子其,扬高嘴角笑了笑,“算了,看在聂星为你求情的份上,今天我就不为难你了。”他顺手揽住聂星的肩,打算带她离开。 可是,林子其却不认输地冲上前挡住他们的去路,“你放开聂星,刚刚你说什么来着?你中了枪伤?” “没错,莫非你想趁人之危?”竹野内阳扬高唇角,目光犀利地问。 “这么说……你是……黑道人物?”这下子,林子其更紧张了,可他就是不愿在聂星面前表现出软弱的一面。 “咦?难道你不知道聂星她——” “竹野内阳,你别乱说话,他们什么都不知道。”聂星打断他的话,眼底透露着戒备及防卫,担心他会将她的底细全泄漏出去。 这些年来,她从没告诉过任何外人家里的背景,只希望能永远保持这样的关系,不要让自己成为众人眼中的异类。 “哦?这就是聂云保护你的方式?”他心知肚明地笑了笑,随即对林子其说:“没错,我是黑道人物,怎样?想不想和我比比射击技术?”竹野内阳面带笑容,双手环胸,优雅地笑说。 “我……我不想跟你比什么,只希望你放过聂星,她是个好女孩,你不能强迫她做她不愿意做的事。”林子其壮起胆子说。 竹野内阳的浓眉浅浅地一蹙,笑着问聂星,“你可以告诉他,我曾经勉强了你什么吗?” 害怕再一次发生什么让她无法解决的问题,聂星赶紧对林子其说:“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你不用过问。你们玩你们的吧!我有要事得先离开了。”说着,聂星便拉住竹野内阳的手直接走出去。 “说吧!你为什么硬要带我回去?”走了一段路,聂星终于忍不住转身问他。 “因为你现在很危险,还是留在家里哪儿也别去,懂吗?” “危险?”聂星摇头哼笑,“我看和你在一起才危险呢!” “说的也是,我的确是个危险人物,不过,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此刻有人想要加害你和我,所以,你还是乖乖的待在家里比较妥当,我会派天鹰帮的兄弟保护你。”他面无表情地说。凭他十几年来身处于帮派的直觉,可以确定危机已经近身。 “可我要上学,这是你以前允诺我的。” “别去了,到时候连命都没了,你还上什么学!”他抓住聂星的手,强势又激切地说。 “你别拉我,我不会让你软禁的——”她极力抗辩。 “你给我闭嘴,你非和我回去不可。”他用力将她推进车中。 车子在行进间,竹野内阳已动作迅速的打了手机回天鹰帮,调派了数名人手过来全力保护聂星。 “你这是做什么?”一返回家里,聂星便愤恨地对他叫嚣,眸中闪过一丝叛逆的神色。 “大小姐,你终于回家了,刚刚竹野内先生可是为了你都快急疯了呢!”老刘一听见聂星的声音,立刻从房间里跑了出来,打断聂星的抱怨。 “他为我着急?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我也不知道,刚刚他——” “你先上楼,我等会儿再告诉你。”竹野内阳根本不给老刘说话的机会,径自将聂星逮上楼,逼着她回房。 进入她的房间后,他在聂星出声发问前先开口,有效的堵住了她的嘴。“从现在开始,你就给我乖乖的待在这儿,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千万别出家门,我得离开台湾一阵子。” 只见聂星皱起两条细长的秀眉,喃喃地问:“你……你要离开了……” “没错,我得回一趟日本,所以,希望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你能够乖乖的听话,别让我分心。” “你要带着樱子一块儿回去吗?”聂星紧抿紧着唇,说不出心里怅然若失的是什么。 他要离开了,她应该感到轻松才是,可为何她会那么痛苦、那么难舍? “如果她愿意,我会带着她离开。”他是该将樱子带回日本,否则留下她,他怕单纯的聂星会被她欺负。 “好吧!你去啊!最好别再回来,不过,在你决定不回来之前,希望你能把我哥给放了。”听他这么说,她的心口仿若被针给扎了一下,麻麻疼疼的感觉逐渐在心里蔓延开来。 她那副泪水隐含在眼眶中的脆弱表情,足以教任何男人为之屏息…… 竹野内阳忍不住将她揽进怀里,哑着嗓音说:“你这个女人,究竟要我怎么做才好?樱子只能算是和我青梅竹马的朋友,也是妹妹,在我心里,你和她是完全不一样的!” 他知道自己早已对她动了情,那绝非是一场隔代恩怨所能抹杀的。 明明知道她与他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可是,感情的发生却是这么自然,又让人防不胜防、无法控制,他除了面对,还是只有面对,至于这场仇该怎么报,他早已乱了分寸,失了主张! “可你却要软禁我?”她看着他,眼底充满了控诉。 “我这么做是在保护你!如果你要将它视为软禁,我也没办法。不过,我不会改变这个决定的。”竹野内阳的脸上又重新燃起漠然的神色,棱角分明的脸庞形成一道严苛的线条。 “我不懂……你说我们有危险,究竟是谁要对付我们?” 聂星一直以为他那些话只不过是借口,“我们从头到尾都站在对立的局面,我真的想不出来我们会同时得罪了谁?”她斜倚在墙边讪笑,笑得满是无奈。 竹野内阳凝视着她好一会儿,恰巧捕捉到她抬起头与他对视的那一幕,就在两人四目交接的刹那,他们同时陡然一震! 聂星的耳根微微发热,她不自在的别开脸,心跳急遽的增加,“如果……如果我不依你的命令,就是要走出这个门!就是要过我自己的生活呢?” “那也很简单,除非你不想再看见你哥哥了。”竹野内阳的嘴角挂着冷笑,脸上带了一丝愠怒。 “你……你怎么可以这么做?你怎么可以又拿我哥的生死来要胁我?”她浑身禁不住地颤抖起来,差点气得七窍生烟。 瞬间,他猛地将她拉进怀里,吻住她那张想要抗辩的小嘴,以柔软的唇瓣安抚着她那颗急躁不安的心。 “这不是要胁,只是条件。”竹野内阳紧贴着她的唇深吸了一口气,嗓音中带着模糊的危险意味。 随即,他又低头吻住她,火热的进攻她嘴中的甜蜜,舌尖大胆的攻陷她的城池,舔遍她嘴里每一寸滑嫩的肌肤,索求真情…… 那感觉就仿若有股似岩浆般灼烫刺热的火舌在聂星焦躁的胸膛中急窜,一种心悸的感觉彻彻底底地俘虏了她。 “无论你信不信得过我,我只希望你能相信我这一次。”他慢慢一字一字地说,以便确定每个字眼都能敲进了她那个顽固的小脑袋里。 “要多久?”她泪眼迷蒙地问。 “不超过十天,所以,你得向学校请个长假,手续我会叫人替你办。”此刻,他眼中的神情居然多了一份柔情。 “十天?”聂星的眉心紧皱了一下。 “对,最久十天,或许一个礼拜之内我就会赶回来了。”看着她眉心的皱褶,他居然有些不舍。 但是,他不能不走,因为有太多奇怪的事等着他去解开谜底,太多隐藏在黑暗中的问题等着他去揭晓,他亟欲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聂星垂下眼睑,仿若正犹豫着该不该答应他。 “究竟答不答应?你说话啊!”他颦着眉头问她。 “好,我答应你。”聂星抬起眼,看他那张邪魅得有如撒旦的脸庞,“就十天,如果到时候你还没回来,我就要去上学了!” “没问题。”竹野内阳的脸上浮起一朵笑云,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随即,他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又说:“这阵子不要接触任何人,除了老刘之外,无论是天鹰帮,或是水沐帮的人,你都尽量别太靠近,懂吗?” “为什么?”她不解地回睇着他,听他的口气,好像他们周遭的人全都不能相信了! “反正你听我的就是,等我回来,到时我会将一切向你解释清楚。” 他无奈地撑起微笑,承认自己仍旧是割舍不下她,不知为何,他好像有种预感,在这短短的十天中,将会发生什么事…… 聂星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突然,她的身子被竹野内阳锁进臂弯中,利落地将她带上床。 “啊……你这是做什么?”她惊叫了一声。 “我想要你。” “不……唔——” 他霸道的堵住她的嘴,既激情又浪漫,仿佛将他毕生的温柔全都献给了她;而聂星也终究软化在他的柔情夹攻下,敞开身心接纳了他。 即使是他们没有未来,那就当成自己是最后一次的放肆吧! 她爱他……也一样想要他呵…… 第九章 竹野内阳天未亮,便在聂星还沉睡中离开了聂家。 临去前,他看了她好一会儿,对她居然是如此的眷念不舍、离情依依,这可说是他这么多年来,首次尝到的感觉,他没想到,当心的一角系在另一个人的身上时,竟有这么大的幸福感,只是…… 他却害怕失去她……这种幸福仿若稍有不慎,便会从他的指缝间流逝一般,使他走得沉重,但又不能不走,但愿这一切全是他杞人忧天。 临走前,他曾来到樱子的房门外想带她一块儿回日本,但奇怪的是,她居然不在房里,问过几个弟兄,却没有一个人知道她的下落,这种奇异的现象更在他的心头上重重地撞了一下,可……他已没有多余时间逗留,只能多派几个天鹰帮的弟子保护聂星了。 坐了数小时的飞机,他终于赶回“水沐帮”,由于回来得匆促,他并没告诉任何人,并计划偷偷潜入水沐椿家中打探实情。 好巧不巧的,江口舜居然就在里头正在向水沐椿禀报他在台湾执行命令的一切事宜。 “我要你去办的事,结果怎么样了?”水沐椿喝了一口老人茶,状似悠闲的问着江口舜。 “已经照办,我特地伪装成天鹰帮的一位兄弟的模样好让竹野内阳一时因震惊而疏忽防备,他现在已受了伤。”江口舜回道。 此时,藏身在外面的竹野内阳心口一凛,他还真蠢,居然被江口舜摆了一道!原来那个“阿伦”是江口舜假扮的,看来他真的误会了天鹰帮。 “嗯!那么,他可有回来的打算?”水沐椿眯起老眼,沉冷地问,目光幽幽地远处一飘,好似忆及过往。 “属下不知道,但他这回伤得满严重的,短时间内还好不了。”江口舜低着头,语气带点支吾。 “哦?你是公报私仇?”水沐椿的眸底画过一道犀利的寒芒。 “我……” “他已是我既定的女婿人选,你可别要了他的命,否则我不会饶了你。”水沐椿发狠地说:“我要你给他点教训,只是要让他在台湾待不下去,尽早返回日本与樱子结婚,可不是要你杀了他。” “属……属下不敢……”江口舜吓得双腿直发抖。 “对了,他还在调查他的灭门家仇吗?”水沐椿斜睨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问道。 “没错。” “唉!这孩子怎么还不死心?难道真要掀开我的底才行吗?”水沐椿摇摇头叹了一声,但这句话已不偏不倚地落进了竹野内阳耳中。 他不禁暗忖:难道他们家的血案与义父也有关连? 主意一定,他立即转往水沐帮的机密档案室。在这儿十五年,他虽然有多次机会可以进入查阅资料,却没想到要去动它,但是,今天他一定要从中找到答案! 但愿这一切的结果千万别如他所猜测的一样……拜托老天……千万别让他认贼作父啊! 可当他查阅资料后的答案却让他心惊又不敢置信! 原来水沐椿于十五年前也是“天鹰帮”的人,而且是聂振风的义子,名为康俊,也是他最信任的心腹。他为了报聂振风的恩情,擅自作主替他寻仇,却因为调查不周,居然将他父亲竹野内风误以为是另一位同名同姓的竹野内风,继而做出了惨绝人寰的灭门手段! 事后,当他得知自己搞砸了一切,特地向聂振风请罪时,聂振风因护子心切,刻意放他到日本避风头,并愿为他承担下一切罪名。 从此,水沐椿就在日本隐姓埋名,并成立水沐帮,因无颜回去见聂振风,两人也因而断了联系。 水沐椿为了赎罪,特地安排当时才十五岁的竹野内阳与他不期而遇,而后担起了扶养之责…… 老天!他终究是认贼作父十多年,还为他干尽了缺德事,甚至恨错仇家那么久! 竹野内阳几乎要发狂地低吼了一声,才回头打算找水沐椿算帐,哪知就看见他站在门外,一双瞿铄的大眼直盯住他瞧。 “江口舜办事不力,我早料到凭你的智慧,一定会怀疑到我身上。”水沐椿走近他,并命身后的兄弟们退到房门外。 “为什么……你当初为什么要这么做?”竹野内阳咬着牙、含着泪问。 “只不过是认错对象,怪就怪你父亲要取个与仇家一模一样的名字。”水沐椿面无表情地找了一张椅子坐下。 “一模一样的名字……”竹野内阳闻言至此,差点儿就发狂了! 这是什么烂理由?数条人命的消失居然被说得如此的一文不值? “何况,我养你到这么大,重用你、爱护你,该做的都做了。”水沐椿也激动了起来,挂在表面上的冷静已不复见。 “是啊!你是该做的都做了,可我家人的性命呢?你能还给我吗?”竹野内阳愤怒地对他咆哮。 “我是不能还你,可我教育了你,替你的家人养育了你,比他们付出的还多,除了他们的命之外,你说你要我还你什么?说啊?”水沐椿的脑袋闪过一阵晕眩,扶住椅背勉强的站直身子。 “我……” 竹野内阳身躯一绷,眼底渗出水气。是啊!他能要他还什么? “或是你要我的命?”水沐椿深吸了一口气,挺起背脊看着他,“如果真是如此,那我的命你就拿去吧!”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竹野内阳,反正这辈子他是活够了,“不过,我希望你别把恨意转嫁到樱子身上,并且能够替我好好的照顾她。” 竹野内阳倏然从长靴内拔出一把枪,枪口对着水沐椿的额头,“是你说的,我要杀了你,为我父母、弟弟报仇。” “你尽管动手吧!”水沐椿闭上眼,准备承受那最致命的一击。 但等了一会儿,却仍不见动静,他蓦地张开眼问:“怎么了?为什么不开枪?” 竹野内阳持枪的手微微打颤,最后,他丢下枪,咬牙切齿的说:“算了,我不是也恨错了对象那么多年吗?还差点铸成大错。” “你的意思是……”水沐椿深吸了一口气,期待的问。 “从今以后,你我恩断情绝,至于樱子,我很抱歉,我从没爱过她,更不可能娶她。”说着,他垂下双肩打算离开。 “等等,你喜欢上星星那丫头了?”水沐椿笑了笑说:“也好,我还记得那丫头,那时候她才刚上幼稚园,模样可爱极了。” 竹野内阳并未答腔,径自毅然决然的离开了这个让他生长、茁壮的地方。 *** 事实上,在竹野内阳离开台湾前一夜与聂星在房里缠绵时,便被樱子发现了。 因此,她刻意躲起来不想跟他回日本,目的就是要趁他不在之际,好让聂星彻彻底底、永永远远的消失在竹野内阳生命中! 在她确定竹野内阳已搭上飞往日本的班机后,她便开始筹划一切,隔日午后,她就来到聂星的房门外,却被天鹰帮的弟兄拦下! “你们倒是挺尽忠职守的嘛!” 樱子在聂星房外一跺脚,刻意将嗓门拉得老大,好让聂星听见。 “水沐小姐,我们是听命行事,抱歉了。”其中一人道。 “听命行事?谁的命令呀?竹野内阳吗?别忘了,他可是抓了你们帮主聂云的人耶,你们还听他的?”樱子嗤之以鼻道。 “这……”那人的心头一顿,冷着声道:“帮主在你们手上,我们不得不听命。” “那我可以告诉你们聂云的下落。”她笑笑地道。 果真,此话一出,房门立刻被聂星开启,“你进来。” 樱子得意的扬唇一笑,趾高气昂的缓缓走进聂星的房里。 待她一进屋,聂星便着急地问道:“我哥在哪儿?你快告诉我。” 聂星虽很好奇她为何没有和竹野内阳一块儿返回,但此时此刻,她满心只有哥哥的下落,这些奇异处她也没时间追究了。 “他在码头里的一处空仓库内。”樱子撇撇嘴笑道。 “哪个码头?” “想知道可是得付出代价的。”樱子冷着嗓音说。 “代价?”聂星这才发觉她的笑容异常诡异,“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你当真知道我哥的去处?” “我骗你干嘛呀?”樱子轻轻一笑,从腰际中拿出一只劳力士腕表。 聂星一看,立即张大嘴,连忙夺下一瞧,这是哥哥的……她记得这是数年前爷爷送他的生日礼物! 她紧紧地将它放在心口,忍不住淌下泪来,“哥……这是我哥的,樱子,你快告诉我,我哥人在哪儿?” “他?”樱子耸耸肩,对她露出一张莫可奈何的表情,“很抱歉,他已经死了。” “什么?”聂星浑身一震,震得她全身发疼。 “这表是阳交给我的,他要我拿给你,如果你想帮你哥收尸的话,就单独一人到第六码头的北门仓库去。”樱子目光诡异地对她一眯。 “他……他骗我……”泪水早已不受控制的落下,聂星的神情甚至还带着一丝恍惚。 “要去就赶紧去吧!否则尸体若是烂了、臭了,那就麻烦了。”她掩嘴吃吃地发出一阵怪笑。“不过,你只能单独前往,否则我会命人毁尸。” “你……你们真的好狠……”聂星眯起星眸,冷着心,恍似行尸走肉般地走出房间。 这时,门外的弟兄立即一拥而上,“大小姐,帮主在哪儿?我们一块儿去。” 聂星摇摇头,哑着嗓子说:“不用了,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那怎么行?” “别烦我!让我一个人去……”至今,她仍不相信哥哥已死,手心紧捏着那只表,她转身跑出聂府,拚命往码头直奔。 聂星一边掉泪一边跑,在码头上找了好久,却怎么也找不到樱子所说的那间仓库,她还不停的拉开嗓门喊着哥哥的名字,喊到嗓子都哑了,仍得不到半点回音。 “哥……”她仍不放弃的四处寻找,红着眼询问在当地的人,却都问不出有所谓的“北门仓库”。 就在她手足无措之际,突然从四周涌来好几个神情怪异的地痞流氓,全都以一双不怀好意的暧昧眼神看她。 聂星吓得止住了泪,不停地往后退,“你们是谁?” “我们是水沐帮的代帮主派来的。”其中一人笑看着她,眼神极为轻佻。 “竹野内阳?!”她震惊的倒抽了一口气,“他要做什么?” “找你呀!小妞。”他们发出一阵淫笑。 “你们别过来……他究竟要干嘛?”她惊骇得直往后退。 “我们代帮主交代我们要把你带上船。” “带我上船?”她哽着嗓子重复他的话,心跳蓦地加速,好像有个无法预料的危机正在等着她。 “对,找个好地方卖了你。”那人咧开一口黄牙,“瞧你这副细皮嫩肉的模样,随便卖都能卖个好价钱。” “不……不要……”她震惊得泪水狂泄而下,小手急忙抓住衣摆,心情也跟着起起伏伏,那震撼仿似要将她的心给震碎了似的。 聂星拚命想后退,正当她退到无路可退时,那群男人却倏地蜂拥而上,将她架上了旁边的一艘小船,远远的还听见聂星疯狂的呼喊声…… *** 竹野内阳一回台湾,立刻前往他囚禁聂云的空屋将他松绑。 当聂云一得到自由,立即踢上一腿、送上一拳,气极的大喊道:“好家伙,你还敢来这里?算算你究竟囚禁我多久了?” “不过半个月而已。”竹野内阳眯起眸子,对着他笑了笑。 聂云见他一反平常的温和态度,不禁奇怪地道:“咦?以前你来看我时,总是摆着一张臭脸,今天是怎么了?吃错药了?” 竹野内阳摇摇头,不好意思的揉揉鼻翼,“你现在手脚已松了绑,是该对我拳打脚踢一番,过去是我错了,当真是吃错了药。” “错了?王八蛋,你终于承认自己错了?”聂云气得往竹野内阳的肚子揍了一拳,下手又狠又重。 “呃——”竹野内阳硬是吃了他这拳,还抬头对他一笑,“你一定不爽极了,再来吧!” “对,我不爽到了极点!”聂云提起劲儿又往他的背部敲下一记手刀。“我就说我爷爷为人向来宽厚,哪可能是你说的那种人,我是死都不会相信的。” “对,我错了!你……你尽管打到气消吧!”竹野内阳咬着牙道。 “这可是你说的,那我就不客气。”聂云又对他施以一顿拳打脚踢,“当初要不是你要诈玩阴的,你休想困住我!” “哈……”竹野内阳的嘴角逸出了血丝,但脸上却还是强忍痛苦地笑着。 “说!你把我妹怎么了?她没遭到你毒手吧?” 聂云又要一拳击下,却被竹野内阳一手抓住,“她很好……行了吧?再打下去,聂星会舍不得的。”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聂云惊讶的张大眸子。 “她……她已经是我的女人了,我与她情投意合,说不定没多久后,你也会成为我的哥哥。”竹野内阳坦言不讳地说。 “什么?那你们……”聂云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冷着声音道。 “对,我们就是如你想得那样。”竹野内阳痞痞的笑了笑。 “王八蛋,你还真是花心,那、那个叫什么樱子的呢?” “樱子?你怎么知道有她这个人?”竹野内阳顿觉不对劲。 “当然知道,她可狠了,不但来这里奚落了我一番,还拔走我手上的表,真不知道她想干嘛?”聂云气愤地说。 “什么?她来找过你,还拔了你的表?”竹野内阳心急地问,低头一瞧,果然发现聂云的表不见了。 “没错,就是今天早上。” “该死!星星有危险了,我们快回去——”竹野内阳一刻也不停的转身冲出空屋。 “怎么了?喂!你等等我呀!”聂云一头雾水的跟上。 当他们一来到聂家,阿伦及一干弟兄立即兴奋地涌上前,“帮主!你……你回来了?” “我回来了。”聂云朝大伙儿一笑。 可竹野内阳心里却是忧急不已,他眸光冷锐的一敛,“阿伦,星星呢?她还好吧?” “大小姐不见了,早上你们那位水沐小姐不知道跟她说了什么,她就一个人跑掉了。”说话的同时,阿伦还气愤难当的怒视着竹野内扬。 “什么?她去哪了?”竹野内扬与聂云异口同声地问。 “她不准弟兄跟,但是,有人仍不放心地暗中跟着,发现她是前往码头的方向。”阿伦叹了一口气,“但小姐机伶,又被她给甩开了。” “码头……”竹野内阳沉吟了一会儿,随即二话不说地推开他们,直往码头奔去。 “王八蛋,你等等我啊!”聂云与阿伦也连忙追上。 当他们来到码头时,天色已暗,码头上的工人也几乎都下班了,现场弥漫着一片安静诡异的气氛。 “真要命,码头这么大,要找个人谈何容易?”聂云急躁的说,连忙转身对阿伦命令道:“叫弟兄们努力的搜寻,就算是要把这里的土地一寸寸全都翻过来,也不能忽略任何一个地方。” “是,我立刻把人全都召集过来。”阿伦领命离开。 待阿伦一离开,六神无主的聂云立刻转向竹野内阳问道:“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这码头能够藏身的地方就只有仓库了,还有,多注意看看有什么行迹诡异的小船正准备启航,若是发现了,一定要全力阻拦、检查。” 聂云对他点点头,两人立刻分开行动。 *** 聂星的双手双脚都被绳索捆绑着,置身在一个乌漆抹黑的空间里。 她不停地扭动身躯,试着摆脱身上的束缚,但那些人将她捆得好紧,害她的手腕处全因挣扎而磨破了皮,痛辣的感觉无不提醒着她,她必须要逃……一定要逃…… 就在她绞尽脑汁思索着该如何逃脱的同时,突然,由舱门处射进了一道光线。 聂星紧眯起眼,神经为之一紧,努力的想从这背光的黑影中看出来者是谁? 慢慢的,那人的身影逐渐扩大,出现在她眼前的居然就是刚刚把她架上船的坏人之一! “你来这里做什么?快将我松绑,放我走!”聂星的心脏虽因紧张而不断的鼓噪着,但她仍强迫自己不能害怕,否则她肯定是逃不了了。 那人咧开嘴一笑,低头凑近她的脸,距离近得让聂星马上闻到他的口臭味,使她受不了的急升起一股作呕的感觉。 “别躲了,你既然是要送去外头卖的,倒不如先让我玩玩,到时候我或许会大发慈悲,把你送到一个好一点的地方。”这人边说边笑,口水都快要滴出来了。 聂星的眼中突然亮起了警戒的光芒,害怕的泪水再也忍不住的凝满眼眶。 “你究竟想做什么?滚……离我远一点……”她浑身颤抖,惊恐的泪不断地泌出,还不停的挪动着臀直往后退,此刻,她心里第一个闪过的名字居然不是她哥哥聂云,而是竹野内阳! 一思及此,她不禁痛苦地直摇头,是他……明明是他狠心、残酷地要将她卖了,为什么她脑子里还会想着他、念着他呢? 甚至于在她潜意识里,她根本不相信竹野内阳会是那么狠心的人,她真的无法相信临去前如此温柔多情的他会改变那么多。 “别怕,大爷我会好好疼你的。对了,你刚刚不是说要松绑吗?大爷我这就好心的来给你松一松。” 此人的笑容异常下流,当他的手就要碰上聂星的手腕时,聂星忍不住举起双腿往他的胸口一踢,又急急忙忙挪动身子躲到另一边去。 那人抚着胸口,恶狠狠地瞪着她,“你这个娘们居然敢踢大爷我?那就让你看看我的厉害……” 那人突然朝聂星冲了过去,一把逮住她的双手就要往她的小嘴亲去。 聂星不断地扭头大哭尖叫,双手双脚奋力的推抵着,就在她快要气虚力乏之际,她身上的男人突然身体一软,低呼了一声后,便往旁边倒下去。 聂星瞪大眼一瞧,只见这人背后不知何时已被人射了一刀,伤口血流如注! “啊——”尖嚷声还没来得及呼出口,她的小嘴便已被一个温热的掌心给捂住,耳畔还扬起那令她熟悉、心动,又痛恨的声音,“别叫,是我。” 她泪流满腮,身子频频颤抖,咬着牙说:“是你……为什么你要那么狠?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呢?” “你说什么?”他立即转过她的身子,莫非樱子在她面前造了他的谣,让星星误以为是他安排这一切的?真是个该死的女人,还亏他一直待她如妹! 聂星难过的抽噎着,但仍是止不住不断溢出的泪,“你杀了我哥,又打算卖了我,你好残忍……你为什么要欺骗我……” “什么?我杀了聂云?拜托!我没杀他,更没骗你,这全是樱子造的谣!她打算陷害你,难道你感觉不出来?” 竹野内阳不想在此时与她争辩,动作迅速的松脱她手脚上的链条,一把拉起她,“走!我们先逃出去再说。” 可当他们一冲出密室外,就看见左右涌来了数名人影,看来,他们已被围堵了! 第十章 聂星似乎也感觉到了不对劲,小手紧抓着竹野内阳的胳臂藏身在他身后,一双惊惧的眼直看着眼前的突发状况。 突然,船上灯火大亮,在刺眼的光线下,她忽然听见一道熟悉又充满邪恶的娇笑声,“阳,我没想到你会回来的那么快,船就要开了,你别管她,跟我回日本去吧!” 当聂星再度睁开眼时,便看见樱子朝他们走来的身影…… “樱子,你真残忍啊!为什么你会变成这个样子?”竹野内阳眯起眸,狠厉地瞪着她。 “变?我才没变呢!变的人是你,是你破坏了我们以前良好的情分,破坏了我们的感情,是你移情别恋!”樱子恶狠狠地回驳,但是,她仇视、怨对的眼神却射向聂星。 “樱子,我是不会和你回日本的,让开!”竹野内阳眯起利眸望着眼前这个和他一块儿长大的女人。 “不,阳,你是爱我的,都是她,若不是她,你会娶我的对不对?”樱子激动地说。 “一直以来,我都只拿你当妹妹看。”他紧抓住聂星的手,语重心长地对樱子说:“我们是不可能的。” “不!倘若只是妹妹,你以前不会陪我睡觉,也不会称赞我的做爱技巧一流。”樱子像是疯了似的,说起话来口无遮拦。 聂星闻言,身子一僵,竹野内阳明显的感觉到她的手心冒出了细汗,于是低声对她说:“星星,你别误会,我……” “好啦!有做就有做,还解释什么?我说聂星啊!你不过是个第三者,识相的话,就乖乖的自己离开阳。”樱子冷冷地笑道。 聂星眯起眸子,望着她与竹野内阳,苦涩地说:“你要他就拿去吧,我只要我哥哥,他没死吧?” “好,就拿你哥哥换他。”樱于柳眉一勾,冷冷地讪笑着。 “你别被她骗了。”他赶紧拉住聂星,“你哥哥早就被我放了,现在也在这附近四处寻找你。” “真的?”聂星猛地睁亮眸子。 “你别又被他骗了,他就只会欺骗你这个小女孩而已。”樱子立刻危言耸听的打击聂星的信心。 “我……”聂星愣了一下,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听谁的? “星星,我如果真的要欺瞒你,就不会来救你了。”竹野内阳被她的不信任给刺痛了一下,神情悲戚地说。 “你的话我还能相信吗?”她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哈……对,不可信,他的话怎么能信呢?”樱子立即加油添醋地道:“我早说了,你这女人太蠢,最好别信他的话。” “樱子你——”竹野内阳浑身凝聚着杀人的戾气。 “够了——”聂星突地大喊,随即对樱子说:“你说的对,他的话不可信,但你的话更不能信,所以,我宁可相信他!” “星星……”竹野内阳激动的抱紧她。 “好,既然是这样,那我就让你们一起死在这儿,做个地狱鸳鸯。” 看见他俩这种如胶似漆的画面,樱子顿时怒火攻心,连忙大声喊道:“兄弟们开枪——” 可是,水沐帮的弟兄们全停滞在那儿,怎么也扣不下扳机,“大小姐,他可是代帮主,除非帮主命令,否则我们不敢……” “你们真没用,那我自己来。”樱子气急败坏的夺下身旁兄弟的枪枝,直对着聂星开了一枪。 竹野内阳及时护住聂星趴下,又反身抽出腰间的枪枝回击,打掉了樱子手中的武器。 “啊……竹野内阳,你好狠!”樱子气得大叫,倏然又抢下两枝枪对着聂星猛射击。 竹野内阳一个劲儿地护着聂星,以至于无暇反击,腰窝处不慎中弹,染红了他一身白衣,在夜间灯光下看起来特别怵目惊心。 “不——别开枪了,不要——”聂星泪流满腮的紧紧抱住他,激动的大喊。 这时,周遭突然出现杂杳的脚步声,不一会儿,聂星果然听见哥哥聂云的声音—— “你们已被包围,快放下武器,否则,我们将放火烧船,让你们同归于尽。” “哥哥——”她又哭又笑的喊着,一下子冲击太多,以至浑身颤抖不已。 就在这纷乱之际,竹野内阳担心自己与聂星会成为对方的人质,阻碍了聂云的调度应对,于是忍着痛,一把抱起聂星便往海里纵身跳下。 希望他这么做可以让聂云毫无后顾之忧地发号命令,将水沐帮的一干人全数制住。 终于……一场码头上的浩劫好不容易平息了。 可惜的是,就在竹野内阳与聂星落海后,突然来了一道海上大浪,他们不慎被海潮卷去飘远,使得众弟兄搜救不易…… *** “哥哥,他怎么样了?” 由于竹野内阳腰部中弹,落水后又将所有的气息全都灌输给聂星,不但伤处发炎,脑部也因缺氧过久而产生昏睡状态,其昏迷指数到现在都不曾下降,令聂星着急不已,泪水都快流光了。 “你全身都湿透了,还是先回家换件衣服再来。” 聂云一直守在她的身旁,从她忧急的表情,与失神落魄的模样看来,他已能确定妹妹对竹野内阳用情至深了。 “不,他若一直不醒,我就不走。”她坚决地说,仍执意坐在病床旁,看着眼睛始终紧闭着的竹野内阳,说什么她也不会丢下他一个人先回去,如果真要回去,她也要与他一道! “星星——” “哥哥,你别说了,你这阵子也累坏了,反而是你该先回家休息。”她望着囚禁她哥哥的罪魁祸首,心底百感交集,“对了,别忘了叫老刘明天一早买只猪脚回来弄个猪脚面线吃,好去去霉气。” “吃不吃猪脚面线都无所谓,哥哥只要你好好的。”聂云不忍见她如此,极力劝说道;“先回家吧!明天一早再来,医生说了,他清醒的机率……” “别说了,哥,我相信他会醒,一定会醒的,你回去吧!”她带着笑容催促聂云,那模样好似竹野内阳根本没事,只是睡着了而已。 聂云看得好心痛啊!“星星,我……” “哥,你再待下去,他就不敢醒了,因为他关了你那么久,怕你找他算帐。”聂星仍旧带着微笑说,并以披身的浴巾轻拭着竹野内阳额上渗出的细汗。 “好吧!那哥哥先回去了,待会儿再帮你带点衣物来。”聂云拿她没辙,只好这么说了。 “好的,谢谢哥哥。”她望着竹野内阳微笑道:“等会儿你来了,他就会醒了。” “嗯!”聂云无奈的摇摇头,苦涩的回以一笑,落寞的转身离开。 聂星看着眸子紧闭的竹野内阳,眼眶中终于溢出了泪,但她仍不忘含笑道:“你快醒来呀!从以前到现在,我们都不曾好好的相处过,你不觉得很遗憾吗?” 见他仍不言不语,她继续说:“我是爱你的,但我知道你爱我更深,如果你真的爱我,就不该丢下我一个人,自己一直沉睡……” 她摸着他满是硬茧的双手,由此可知,走上黑道一途,他费尽了不少心思与努力,练过不少子弹,因为他扣扳机的食指上的厚茧好硬。 聂星一直摸着那厚茧,似乎它能安抚她极度不安的心,让她紧绷的神经渐渐松弛。 她不断轻声诉说着他俩的未来,讲述着过去的回忆,渐渐地,她疲累的靠在床畔睡着了…… 不知经过多久,她好似梦见他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脸,拭去她脸上的泪痕,那感觉逐渐由朦胧变得清晰,令她猛然清醒了过来! 一张开眼,她看见的就是梦里的情景—— 竹野内阳带着微笑,那只满是厚茧的手直抚触着她的脸颊,笑容虽虚弱,却是如此真实。 “你……”聂星眨眨眼,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真的是你?” “是我,你的阳。”他捧着她的脸,再看了看她还带点湿意的衣服,突地皱了皱眉,“怎么不先把衣服换掉?会感冒的。” 泪水立刻盈满眼眶,她梗着声音投进他的怀抱,抽抽噎噎地说:“你……你真的醒了,他们还说……还说你不会醒,我不相信,死都要辩赢。” “还好我让你赢了,否则,我一定会让你恨一辈子的。” 他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好稳住鼻酸的冲动。在她面前,他不能哭,因为他是她的依靠。 “对,我还会捶你一辈子。”她又哭又笑的说,紧抱着他不放。 “你……你没事吧?”竹野内阳抬起她的脸,柔情款款地问道。 “怎么会有事?你把所有的气都给了我,才会变得……变得……”聂星吸了吸气,直到现在,她都还不太敢相信他是真的醒了,还以为自己是在梦中。 “傻瓜,哭什么呢?我不是好了吗?” 他勉强的想坐起来,可聂星连忙压住他,“你才刚醒,别乱动,我去把医生找来。” “不用了,你看我不是好好的?”竹野内阳拉住她,硬是撑起身体。 “来,我帮你。”聂星立刻将他的枕头放在床头,好让他能舒舒服服的躺靠着,边弄她还边流着泪。 “不准哭了,否则我会难过的。” 竹野内阳举起手拂去她眼角的泪水,扯出一抹笑容望着她。自从家人去世后,他头一次感觉这么满足,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为他哭、为他忧,这是一种既酸又甜的滋味。 “好,我不哭,不会再哭了。”她用力以手背拭去眼泪。 “对了,水沐帮的人呢?”竹野内阳突然问道。 “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你放心,我哥哥不是那种会动用私刑的人。”她笑了笑,为他拉好被子。 “那……樱子呢?”他沉吟了一会儿又问。 聂星神情一震,拿着被子的手颤抖了一下,“你还在想她吗?” “不,这不是想她的问题,我只是希望聂云能放过她。”竹野内阳握住她的手,诚挚地说。 “为什么?”聂晴眉一拧,“她害我们害得还不够吗?我想,我哥已经把她交给警方了。” “不行!”竹野内阳震惊地坐直身子。 “怎么了?”他的反应这么大,不禁令她起疑心。 “她……放了她好吗?”樱子虽是水沐椿的女儿,但是,多年来,他也一直拿她当妹妹、当亲人看待,再怎么样也不能眼看着她被关而无动于衷。 “为什么?”聂星倏地站起来,眸底含着水气,“她是怎么对我的你不是不知道,她要卖了我呀!甚至还让那些臭男人对我……对我……”说到这儿,她已是语不成句,泪水更像出闸的洪水般一发不可收拾。 “别这样,星星……” 他伸手想拉住她,她却往后一退,让他够不着。 “别碰我!”她哭丧着脸,那是一种心碎的痛,“你如果对她还难忘旧情,如果你还喜欢她在床上的一流做爱技巧,那你就去找她——” 蓦地,她想起了樱子在船上所说过的话,那感觉就好像他俩才是一对,而她只是个令人憎厌的第三者! “不是这样的——” 他忍着痛下床,攀扶着床缘急着要走向她。 “不要过来——若你真希望如此,我会要求我哥放了她,让你们可以长相厮守一辈子。”泪水怎么流都好似流不完,她声音颤抖、破碎得厉害。 “你听我说……”他忍着虚弱的体力与神志,努力走向她。 “不听——不听——” 聂星捂住耳朵想回头狂奔,却陡地听见背后传来一声巨响,很明显的,是竹野内阳摔倒在地上,还撞翻了椅子。 “阳——”她立刻奔向他,扶起他的身体,“你……你没事吧?” 竹野内阳抬起头望着她,突然用力的扑倒她,将唇覆上她的小嘴,强势激情地拥吻着她,即使他已浑身无力,他还是用尽全身的气力压缚着她亟欲挣扎的身子。 “嗯……”她含着泪推开了他,“你这是做什么?不爱我的话就放开我——” “我不爱你吗?不爱你我会为你挨子弹?为你连命都可以不要,只要你活下去?”竹野内阳激动地道。 “但你更爱樱子,我不要你剩余的爱!”聂星的水灵黑瞳中蓦然闪过一抹说不出的伤痛。 “剩余?你胡说!我的爱全都给了你啊!”他扳过她的脸,目光似火的对住她的泪眼,“我向你发誓,我竹野内阳这辈子只爱聂星一个女孩子。” “是吗?可你老是为她说话。”她怀疑地问。 “那是因为我一直拿她当妹妹,所以无法眼睁睁的看着她变成这样。我也知道水沐椿才是我真正的仇人,但经过这么多年,在仇恨与养育思情的相抵触之下,我已完全没了主张。”他长长的叹了口气。 “阳……可我在意的是你们过去的感情,她和你的关系不仅止于妹妹吧?” 聂星是不想逼迫他,但是,女人的嫉妒心是天生的,她没办法漠视或当作不知道,若真要她忍住不说不问,他们之间仍会有疙瘩。 他闭上眼,无奈地苦涩一笑,“当初年少轻狂,常会做出一些连自己都不敢回忆的错事,我承认我和她有过不正常的关系,但……但那不是爱,我从没爱过她。” 竹野内阳放开她,倏然坐直身子,神情复杂且疲惫的爬爬头发,“如果你真的在意我这些污点,那……” “不——阳……”聂星抱紧他的腰,泪流满面的说:“我虽在意你们的过去,但我更在意你的现在,你现在爱的真是我吗?” “傻瓜!”竹野内阳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我不爱你还会爱谁呀?如果你真不要我这种污秽的身体,那我也只好孤寂的过一生。” “就算我不要你,你也不会回头去找樱子?”她抬起头试探性的问。 “不会……如果你们能放了她,那就表示我报答了水沐椿的养育之恩,从今以后,我与他们再互无瓜葛。”他轻抚着她的脸庞,“老实告诉我,你还要我吗?” “我……” 聂星觉得热泪盈眶,看着他那张英挺依旧的脸庞,她真不敢相信,如果自己裒的失去了他,她还能活得下去吗? “怎么?这还要考虑?”竹野内阳哭丧着脸讪笑。 “我……我要你、我要你,我根本就不能失去你,除非你还爱着樱子。”她再一次投入他的怀抱,满溢的泪染湿了他整片衣襟。 他则感动的闭上眼,将她搂得又紧又牢,这辈子,他绝不准她从他的生命中消失,永远也不准! 尾声 “哥,你回来了?” 一到傍晚,当聂云从帮会回来后,聂星立即开心的奔向他,“哥,阳他答应我,等暑假一到,就要带我去日本玩。” “什么?你们要去日本?不可以。”聂云一听,立即回绝。 他不懂竹野内阳的心里在想些什么,日本可是水沐帮的地盘,聂星这一去有没有危险,他难道一点儿都没考虑到吗? “为什么?”她噘起小嘴,紧跟着他问。 “我反对的理由竹野内阳心里有数,你自己去问他。”聂云气得坐进沙发里,浑身因气恼而僵直着。 “阳他……” “你哥哥说的对,我心里有数。”不知何时,竹野内阳已倚在门边对着聂云扯唇一笑。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聂星不明就里的问。 “他是怕你到了日本后,我会欺负你。”竹野内阳慵懒地说。 “哥,阳不会的。”她走向聂云,靠着他坐下,并为他倒了一杯水,“阳的身体好不容易康复,我是真的想和他一块儿到处走走看看嘛!” 聂云接过杯子,无奈地道:“瞧你说的,好像哥是故意阻止你去似的。” “难道不是你不愿意我出远门?”聂星抓着他的臂膀问。 “不是,我是怕你被那家伙欺负。”他没好气地说。 “阳不会欺负我的啦!”聂星赶紧站起来对竹野内阳使着眼色,“喂!你快过来向我哥保证啊!” 竹野内阳懒洋洋地走向他们,“他是怕我带你到日本去之后,你会承受水沐帮的压力,如果你觉得不妥,我就不勉强了。” “可若不去,就没办法去向阳的父母献花、祝祷了。”她沉吟了一会儿,终于明白哥哥的用意,“哥,我不怕,既然要嫁给阳,就算水沐帮真的找上我,我也会坦然面对他们的,再说,如果能与康叔叔见一面也不错啊!” “可……可如果是樱子找上你,你又该怎么办?”聂云担心的是这个,怪就该怪竹野内阳没事长了一副祸国殃民的俊脸。 “嗯……我不怕,阳一定会保护我的。” 聂星回头对竹野内阳笑了笑道:“你说,你会不会保护我呢?” “这还用说。”他宠溺地对她一笑。“我不要命都会保护星星的安全,事实上,水沐椿也记得你们,他绝不会容许樱子对星星做出什么事的。” “这……”聂云大叹一声,直摇头道:“真是女大不中留,既然你们已经决定了,那就随你们吧!不过,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好吗?” “嗯!我知道。”聂星开心地笑着承诺。 “我一身都是汗,得去洗个澡。”聂云习惯性的揉揉聂星的脑袋,这才返身步上楼梯。 竹野内阳突然从聂星的身后抱住她,“你们兄妹俩的感情真是好得让我嫉妒。” 聂星噗哧一笑,“这有什么好嫉妒的?” “当然有,尤其是看着他摸你头的时候。”他双臂一缩,将她紧紧地锁在他的臂弯中。 “可从小他就常常这么摸我的脑袋啊!”聂星不解地说。 “以后不准他再这么碰你,这种亲密的举动只有我能做而已。”他眯起眸子,义愤填膺的说,活像个吃醋的大男孩。 “你哟——还真爱吃醋咧!”她回头对他俏皮地吐吐舌头。 “当然!因为你只能属于我竹野内阳一个人的。”他倏然将她抱起,直往楼上他的房间冲去。 “喂!你身上的枪伤才刚好,别抱我啦……”她惊慌地大叫。 “傻瓜,我早就没事了。”踢开房门,他赶紧将她温柔的置于柔软的床垫上,火漾的眸子与她对视。 “阳……”她羞涩的回视他。 “你知道吗?我刚刚好感动,感动你对我的信任。”他微扬唇角,伸手轻拂起几绺垂在她额上的发丝。 “我当然信任你,因为我知道你只喜欢我一个。”她咬咬下唇,害臊得不敢抬起头来。 “星星……”他微眯起眼,藏起里头暗藏的泪光。 “怎么了?”她眼尖地看见那隐藏在他眼角的一丝光影,伸出织指轻轻为他抹去。 “那么多年来,你是第一个开口要到我父母灵前祝祷的人。”他激动的抱住她,这事他可从没向她提过,可她居然会想到。 想想,他在水沐帮那么多年,却从没一个人对他说过这话,而此刻,这种感觉让他觉得自己是幸福的、不孤单的。 “你……你不高兴呀?我是想……既然就要嫁给你了,本来就该早点去向……向你父母行个礼,让他们多认识我。”她的脑袋垂得更低了。 “傻丫头,我没有不高兴,就是因为太高兴了才会喜极而泣。我要向你证明,我不但喜欢你,而且好爱……好爱你……” 他用力地搂住她,低头深情的将她的唇舌纳入口中,仿若从今天起,他已有了亲人,而且是永远都割舍不掉的爱情。 这简单的几个字温暖了她的心,聂星绽出一抹笑,激动的回吻他,从今天起,她要更信任他,还要用一辈子向他证明她更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