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情贝勒》 第一章 枫红层层-秋意渐浓。 t大的校园内今天穿梭着比往常更壅塞的人潮-大家的目的地似乎都一样-全是往大礼堂的方向迈进-若从高空俯瞰-黑压压的一群人头正呈-反放射线-状排列-煞是有趣-为什么大伙兴致那么高昂-全往礼堂冲呢?原来是家喻户晓的名嘴蓼吟今天莅临t大-准备来场长达三个小时的演说。 蓼吟的演说内容一向深受大学生的喜爱-幽默不枯燥-有时还会以自我调侃的方式来反应时事-最重要的是-她的爱情观很特别-嘴上也常挂着一句名言:对于爱情-我欣赏主动-但不接受烂缠;对于爱人-我喜欢痴情-但不能够傻气。多妙、多有内容的一句话呀-对于那些年轻人来说-或许无法全然体会-但它就是能打动他们的心。 所以-蓼吟在他们的心目中不仅是个演说名嘴-还俨然成为一位爱情顾问了- 薏婵-快点-你走路怎么老这么慢呢?到时候铁定会没位子坐了-夏雨梅拉着林薏婵的手-横冲直撞的往前闯-就怕会落得颜面扫地的下场。 爱情这玩意儿对个性大而化之-像个男人婆的夏雨梅来说实在没啥吸引力-之所以也跟着起哄勇往直前-自有她的目的。杀千刀的-你等着瞧吧——雨梅-你慢点行吗?我都快跟不上了-薏婵向来纤弱-身高一百六十八公分-体重却大概只有四十出头吧!最让人猜不透的是-林黛玉型的她怎会和男人婆夏雨梅成为死党兼好友!- 算了-我背你吧——雨梅半蹲-不像在开玩笑-事实上-她还比薏婵略矮个三公分-只不过近五十公斤的体格结实有力-很有运动家的架式-她那跆拳道级的蓝黄带资格-更是让男人敬而远之; 浓眉大眼的她虽不属漂亮一型-但也让人百看不厌;削薄的俏丽短发带点自然卷-光看背影还真有点男人样-加上她的性格太过野性粗犷-常会让异性受不了-也无法招架。 反正她也不需要男人喜欢-更不屑于爱情的滋润-我行我素——天塌下来有高个儿顶着-是她的座右铭-所以她一点也不为意。如果真要说这世上有哪个男人能引起她注意的话-那个人就是沙慕凡了!但那种感觉绝非暗恋-更不是爱意-而是有股要杀他的冲动。天杀的臭男人!姑奶奶她发誓-哪天不让他跪在她面前磕头-她夏雨梅的名字就倒过来写-不过……这一倒过来写不就成了-梅雨下。?唉-湿气太重罗!- 不好啦-那么多人。我看你先去好了-顺便帮我占位子-薏婵瞧了瞧四周-有点为难-最后她想了个折衷之计- 这……好吧-那你得快点-还有-尽量靠边走-别让人给撞倒了-雨悔不放心的叮咛。对薏婵-她自认有照顾她的责任-否则像她那样弱不禁风、一吹就倒的体质-早就垮在路边了- 我知道啦!-薏婵笑睨了她一眼-受不了她老当自己是小孩- 那我先走了-雨梅看不看表。糟!快来不及了。突然-她看见有位学弟踩着滑板经过-她扬声一喊-迅速追了过去拉住他-学姊需要你的滑板-借用一下吧-你会有好处的-学弟-拍拍他的肩-冲着他的鼻尖一笑-雨梅未经同意便跳上那玩意儿-快速拉远距离?- 喂——学弟回边神-发现他的东西不见了-不禁在心底暗骂这个男人婆是谁呀?不过-她溜滑板的技术还真不赖-姿势也满正点的-驾轻就熟的在人群中穿越-狭小的空间也能穿梭自如-不过上面可有个大斜坡呀!听说……还积了水……老天-他的滑板呀! 夏雨梅恣意飞扬的踩在滑板上-看见大伙儿目瞪口呆的表情-她就觉得很得意-不过她就快得意忘形了! 眼见礼堂正前方的大斜坡己至-她开心的大笑-这可是玩滑板最具挑战性的地方-就让大家看看她夏雨梅的绝佳技术吧-侧过身-压低姿势-越过圆弧后就是长长的下坡-劲风划过她的脸颊-她兴奋的大叫——哟——突然……咦!.前方金光点点的是什么?妈的-居然是一大摊水-一时手忙脚乱-她来不及煞住-一个打滑-整个人竟摔进了水洼里-这情况绝不是一个-惨-字了得——哎哟-我是早上出门时忘了烧香拜佛了-雨梅揉着被摔疼的大腿咬牙切齿地暗骂。 该死的水洼-也不事先打声招呼-瞧她这一身狼藉惨状-怎么进去礼堂!她不停地在心底怒骂着:是他-天杀的沙慕凡-该死的沙慕凡-缺德王八的沙慕凡……其实-要谈起他俩之间的-深仇大恨——就得追溯到一年前-新生报到的那一天—— 正午-夏雨梅报到手续完成后-就打算到附近的自助餐店好好的慰劳自己一番-由于现今社会懒人成群-大家都抱着能拖则拖的心态-以致在最后一天才去报到的同学不在少数-自然而然抢自助餐厅桌椅的情况也非常激烈。 雨梅算是手脚比较快-她去的早-还找到了个靠边的座位-她开心的放下背包占位子.才去填饭夹菜-哪知道前后不过三分钟-她再回来时-椅子上已坐下人-而她的背包却落得凄凄惨惨的下场!躺在地上——喂-同学-请你看看-这是我的位子耶——当下她就开炮了-指着自己可怜兮兮的背包。 那位男同学没理会她-依旧扒饭入口-孕育着填饱肚子的满足感- 喂-你这个人怎么这个样子-该不会是聋子吧——她双手叉腰-一只食指笔直地指着他-只差一点点就要指进对方的鼻孔里了。 对方扒完最后一口饭后.居然顺手以他那双油腻腻的筷子夹住她的手指-往旁边一移-而后俯下头继续喝汤-压根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你……我看你不仅是聋子-还是个哑巴-雨梅说话的音调已因气愤而略呈颤抖。 他喝完了汤-满足的叹口气-连正眼也懒得看她一眼便起身离开了- 你给我站住——她河东狮吼着。 也对方果然立刻停止了继续向前的动作-雨梅看在眼里-笑在心底-就说嘛-还不是胆小鬼一个-但接下来的情景却令她为之气结-雨梅眼睁睁的看着他蹲下身-系上右脚松脱的鞋带-然后-还是一声不响的走了-这个杀千刀的-好-有种以后就别让她撞上-否则她定要他将刚才吃进去的午餐给吐出来。 气过后-顿时肝肠寸断的感觉又袭上胃袋-雨梅没好气的坐下吃着盘内己冷的菜青-满腹的大气-还有那家伙欠扁的脸孔却让她忽略了冷菜的滋味。 好巧不巧的-隔日开学头一天-她又遇见他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呀!更意外的是-他居然和她同班-这下可好-君子报仇三年不晚-她发誓-铁定要让他这四年生活在水深火热、鸡飞狗跳之中。 贼贼的笑容挂在雨梅的唇角-欣喜之余-她压根没料到-在往后的日子中-反倒是他搞乱了她本该是充满新鲜、欢笑、阳光的大学生活-陷入了后悔莫及的苦难里。 沙慕凡并不是一个帅气英俊的男人-但很酷-眉字间总散发着一股英冷的气息;淡漠的表情、性格的脸孔、终日不苟言笑的五官让人望之生畏;他独来独往、性情孤僻-极少和人招呼-连点头之礼都吝于施舍。 而雨梅就像夏日的阳光-永远有用之不竭的热心与体力-特别爱照顾弱小-也因此能和纤弱的林薏婵成为莫逆之交。 总归一句话-沙慕凡似冰-夏雨梅像火-水火不容的激烈情况可以想见。 夏雨梅趁同班之便-常找他麻烦-当面挑——刚开始沙慕凡总是以不变应万变-随她搞去-但久而久之-被她斗了一整年下来-他反倒对她产生了某种兴味-一股连他自已也说不上来的趣意-甚至偶尔她旷课没来-他反倒变得不太习惯了。要玩-不如他奉陪吧-所以-突然-他变了-仅对她-他话多了-仅对她-他笑了!仅对她;他开始反被动为主动了-还是仅对她-这样的转变-让雨梅好几个星期都不能适应-直到他当她的而下了挑战书!- 雨梅-你打算去哪儿解决午餐—— 一天中午刚下课-他使在众目睽睽下毫无顾忌的走到她的座位旁-斜倚窗框-灼视着她-无视于四周的耳语纷纷。他的声音性感得让人心中一麻-甚至含带着他们之间不该有的暖昧语调。 雨梅一楞-收拾笔记的动作顿了一下-不可思议地看向他——喂!雨梅是你叫的吗?同学-你今天吃错药啦-是不是被我虐待久了-有点儿精神失常了—— 你也可以叫我慕凡-他对她的嘲讽一点也不以为意。 嘎!-他今天当真不对劲-还有问题-她满是戒备之色的盯着他- 我叫你慕凡-呕-拜托-我还没吃午饭-你别影响我的食欲好不好-我看这样好了-看在你病重的份上-以后我尽量不找你碴就是了-可怜哟—— 我是诚心想请你吃顿午餐-并不介意你找我麻烦-反正你高兴就好。这可以算是她认识他以来-听他说话最多的一次。 只见她张口结舌的-好似她变成木头了——你……对不起-我不想和你去吃饭.我怕消化不良- 你怕我?—— 我怕你?-她拔高嗓音- 既是如此-那我就不勉强你了。听说明天蓼吟要来礼堂举办一场爱情观的演讲会-参加的人似乎不少-打个赌-你抢不到位子- 丢下这句话-他暗扯了一下唇角-然后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走。 夏雨梅气得双手紧握。他这算什么-想向她挑战吗?她会怕他才怪!这个臭男人八成是被她欺负久了-按捺不住准备要反击了。也好-反正刚开学-她正闷的慌-有事调剂调剂也不错。 沙慕凡-瞧你得二五八万-我一定要把你的骄傲打得落花流水-抢位子对我夏雨梅来说根本不算什么-等着瞧吧!她在心中暗忖。 然而-就在今天-也是最重要的关键-她居然睡晚了-连洗脸刷牙都省略了-她抓着薏婵就往外冲-直至此刻以前-她都是胜券在握-可是这么一摔-几乎摔碎了她所有的希望与尊严。老天爷-真是太不合作了! 一只手突然横到她面前-自她头顶上传出一道低沉富磁性的嗓音——起来吧-别再斗了-你已经输了- 她用力拍掉他的手-拒绝他的好意——去你的-我才没输呢-我只差一百公尺就进礼堂了- 不用看-雨梅也知道是她那个死对头。 沙慕凡双手环胸-兴味盎然——终究你还是没进去-位子在哪儿?- 在……-雨梅把心一横——好-我这就去找给你…… 话甫落-她也管不了身上的狼狈和湿漉-拔腿就往礼堂冲!- 你给我回来!-沙慕凡手长腿长-两个箭步就逮着她-拉住她的腕-平常内敛得近乎淡泊的他这会儿竟眉头深锁-声音中掺入一股前所未有的温柔——别逞能了-算我输了好不好-再这么下去你会感冒的?他如鹰隼的眼-瞟了下她因t恤湿透而隐约显现的内在美。 雨梅及目四顾-这才发现他们四周居然围了一大群原本欲赶往礼堂的同学-他们正以一种新鲜、好玩、异样的眼光打量着他俩-似乎忘了他们来此的真正目的。 甭说-她现在一定比蓼吟还红了-更不敢想象从今以后校园内会传出多少不堪入耳的流言!更气人的是-她居然还瞧见校园狗仔队的队长在那儿探头探脑。完了-她的一世英名真的要葬送在这个杀千刀的手上了。 妈的-她今年是不是犯太岁呀-都是这个王八蛋、臭鸡蛋、乌龟鸵鸟蛋-她毫不留情的在心中谩骂- 愿赌服输-算我输了-她非常有江湖味道的拍着胸脯说。 沙慕凡猛摇头——我说过我输就我输了-别跟我抢-这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你知道吗?大伙的眼晴全盯在你胸前了-再不走-我可救不了你-沙慕凡似笑非笑的眼神中似乎正诉说着:看不出来这男人婆的身材还不赖嘛-胸前?她后期后觉的低头一瞧-妈呀-她她……脸色摹然潮红-她双手抱胸-头也不回地往一旁空隙逃了过去-沙慕凡仍一副闲适的姿态-慢步跟了过去-将一堆好奇者的眼神远远地甩在身后。对他而言-那些围观者的举动全属幼稚、无聊的行为-随他们去捕风捉影吧-他一点儿也不介意。反正他是出了名的特立独行、寡情寡义。沙慕凡将冷笑挂在嘴边-明天他可能又多了个新的形容词了-例如:表里不一、变性转形……真好玩-太有趣了-逃离了那一堆等着看好戏的无聊人群后-雨梅才猛然发现自己的机车钥匙放在薏婵身上-……薏婵? 老天-她还在等着她占位子呢-结果自己却落得这一身落水狗的下场-糟糕-想到薏婵瘦弱的模样-八成会被挤扁在里头。不行-她得回去看看-可是这一身湿-怎么进去呀!里面有强度空调不说-还得面对那一堆莫名其妙的眼睛……妈的-转念一想-她又不是没穿衣服-而且那些人又不怕眼晴长针眼。但……还是先把身上弄干再说吧-瞧瞧头顶艳阳高照-应该可以把她的衣服很快晒干才对-于是她跑到操场正中央做起了健身操-顺便晒衣服- 你不怕中暑或感冒?-一条毛巾递在她眼前——先擦擦头发吧!然后到我住的地方把这套湿衣服换下-再晒干- 雨梅瞪了他一眼-猫哭耗子假慈悲!她潜意识地环抱自己的前胸-担心他会心怀不轨-男人就是色-连她也不放过。 见她没反应-他索性帮她擦起了头发——你话怎么变少了?我挺不习惯的-我还是喜欢以前那个凶巴巴的你—— 喂-你有病是不?我不说话可不是看上你了喔-只是懒得理你-她冷死病死都不关他的事-他何必假惺惺地跑来对她说这些恶心巴拉的话。 他关切的眼神并未减少——头发已经干了-走-我带你去换衣服-口气仍是很独断- 喂-你是我妈呀?不去。谁知你安什么心?- 穿著这件-脏乌黑-好象刚刚才被人蹂躏过的衣服-你不怕被当成异类——他那握住她手腕的手如铁-让她无法挣脱-沉敛狂猖的眸子毫不避讳地盯着她一身邋遢- 我可以消受——雨梅发现自己好象在跟恶魔打交道-他的一意孤行让她着实为难。变天了吗?他这个男人-怎么变成牛皮糖了?她只不过是喜欢找他碴而已-难道他真以为她爱上他了? 去他的沙慕凡-你当真是有够烦!她在心里骂个不停- 走吧-好象快下雨了-本是朗朗晴空-突然变得乌云密布-这像什么?她那无奈、沮丧的心情吗?- 我偏不走-就是高兴淋雨-怎么样?-谁理你呀——你的倔强。顽固的确是一种令人着迷的特质-那好吧-舍命陪君子了-他不喜不怒的站在原地- 你想……-她有些诧异的盯着他-好象看见外星人似的- 陪你淋雨呀——他撇唇轻轻掠过一个笑意-那表清好怪异喔-干嘛啊?他们又不是一对准备殉情的情侣-一块儿站在操场正在操场中央淋雨岂不是会让人想歪吗?不行-刚才那场误会已经够她解释一阵子了-她的心脏已负荷不了其它变化。阿弥陀佛-饶了她吧! 是不是她平日太爱捉弄他-以致积了业障-所以那么快就恶报临头了?- 算了算了-去换衣服就换衣服-我还怕你吃了我呀?你机车放哪儿?钥匙顺便给我-我可没习惯让男人载-她伸出一只手-向他要钥匙- 我没机车—— 什么?那你天天走路来学校啊?-雨梅这才发现-将他视为最大仇敌一整个年头了-居然还不知道他是怎么来上学的- 我有脚踏车-他一派平淡口吻- 脚踏车?-糟了!在台北市长大的她可不会骑脚踏车呀-他似乎意会出她的犹豫与尴尬-闲闲的说:-还是我载你吧-别犹豫-真的快下雨了-他不由分说的拉着她就往学校后方的竹篱笆跑去- 你要带我去哪儿?大门在另外那头呀—— 牵车- 果然-远远地-就看见一台破旧的脚踏车横躺在地上-竹篱旁边有个破洞!-你都是从这里进出校园的——雨梅问话的表情有些夸张-看来他的怪异绝非浪得虚名-他从骨子里到外全都布满了怪异细胞- 方便实际又省时-时间是这世界上最宝贵的东西-没必要浪费在绕路上。坐上去吧——他拍了拍车后的铁方架。 呵!他这是哪门子哲理?雨梅朝天空翻了一下白眼。 等她跳上车后-他很平稳的踩着踏板-一点儿也不费力-好象她没啥重量似的。她不禁怀疑-可能吗?她又不是弱不禁风的薏蝉。她很想告诉他别骑了-用走的好了-但心底又有一股报仇的快意-希望就这么踩死他、累死他算了!- 里面有个斜坡-注意了-不坐好你可会又摔一次-他略微回首-侧脸上带着些揶揄的笑意。 雨梅心里气得牙痒痒的-他居然敢取笑她、触她楣头!好-那大家就同归于尽吧-她暗自贼笑起来。快到斜坡时-她突然站起-开始摇晃车身。 单薄的铁马怎承受得起这种虐待-沙慕凡立刻大声喝止——别闹了-危险!- 车身迅速下滑-雨梅从没走过这条路-不知坡度甚陡-她吓得忘了要坐下-反而站在后面直发抖-还眼睁睁的看着正前方一辆直通向他们的货车!- 你给我坐下!-沙慕凡在紧急之中-将军龙头用力猛转-避过了被货车吞噬的危险-却免不了一个打滑-摔进一旁的阴沟内。 这时-老爷似乎在取笑他俩的惨状-大雨竟淅沥哗啦的落了下来-砸得他们头晕脑胀-一身狼狈——你闹够了吧!满意了——在他一向淡漠的脸上出现了风雨-眼底的暗沉更深了- 我又不是故意的-首次-她在他面前有着愧疚。她低头看着自己那身经过两次摧残而惨不忍睹的衣服-委屈不已。 沙慕凡凝视着地那张难得红润的俏脸浸淫在大雨中-心旌微荡-也不忍追究——算了-你又湿透了-快走吧—— 扶起脚踏车-他又载着她踏上归途-剑拔弩张的场面突然静谧无声-使得这段路似乎变得漠长了-陪伴他们的只剩下这场滂沱大雨。 来到一列低矮的平房前-他停下车-指着右边算来第二间屋子——就是那里-快去屋檐下避雨-沙慕凡催促着她过去-自己则用钥匙开了门——还站在这儿干嘛?进去呀——连人带铁马被他一块儿给推了进屋。 头发、衣服上滴滴答答的水珠全落在地上-再加上鞋底的泥-白色的地砖立即变得脏乱不堪;对于他的不友善-雨梅本想开骂-但还是隐忍了下来-毕竟这里是他的地盘-识时务者为俊杰。 看看地上一片狼藉-她有些幸灾乐祸的说:-你完了!准会被房东骂死-搞不好还会被赶出去- 沙慕凡无所谓的耸耸肩-进房间拿了一条浴巾出来——先把头发擦干-我去找衣服.你去洗澡- 说完-他又转身走进刚才那个房间。 雨梅急忙跟上-走了两步-才发现脚印随着她的走动而一路延伸-以致不好意思的又退了回去—— 喂-你别罗唆了-我不会洗的-要洗你自己洗- 他再次走了出来-手上抱着一叠干净衣物——这是我妹妹的衣服-洗完澡换上它-你会舒服很多- 她只顾着擦着头发-并没如他预期的伸手接进衣服-让他俊眉一皱-快进去!—— 你干嘛?我不说话不是怕你哟——反正她是吃了秤铊铁了心了。 他似乎没将她的反驳放在眼底、听进心里-猛一拉就将她往浴室推- 我说过我不洗-她终于按捺不住的吼了回去- 别逼急不我-否则我有可能会亲手扒光你的衣服-他倒是有本事-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把她吓回了浴室里- 喂-那你呢?你不是也全身湿透了吗?-透过门板-她的声音传了出来-话才问完-雨梅惊觉自己干嘛那么好心- 你是在邀我共浴吗——感受到来自她不友善中的一丝丝暖意-他淡淡的笑了- 你王八蛋……-雨梅大力的旋开水龙头-流水声渐渐淹没了她的谩骂。 沙慕凡擒着一抹颇有兴味的笑容-发觉今天所有事情好象都已偏离了轨道-他更想不透自己那难得的耐性究竟是从哪儿盗来的。回到房里-他脱下湿衣服-换衣着装-再出来时-已是干净清爽的模样。 、-你妹妹太瘦了-他的衣服绷得我难过死了-都快不能呼吸了-雨悔表情不悦的发着牢骚-只见她死命的扯着衣服-似乎希望藉由弹性疲乏的原理将衣服给拉松。 沙慕凡转过身-眼晴顿时一亮。其实他妹妹慕瑶并不瘦-只是在法国长大的地问来喜欢穿紧身样式的衣服-好展现自己的身材。在他的印象中-雨梅一向是上罩宽大的t恤-下着洗得泛白的牛仔裤-让人根本无法目睹她曼妙的曲线。现在瞧来-她的肌肉很结实-小腹平坦-修长笔直的腿虽不够白皙-但极其匀称-慕瑶这套短衫、短裤还真像是为她订做的-将她健康美的形象完全展现出来。 嘿-好一个从阳光中走出来的女孩子- 别扯了-扯坏我可赔不起-他随口说说-雨梅却精明的听出话中玄机- 你妹妹不在吗——她又看不看这身衣服——也没什么-地摊上到处可见-了不起我自己赔—— 地摊-这可是从巴黎买回来的-光是机票钱你就付不起-他冷冷的讪笑着-浑身充斥着清冷与不屑的感觉-这陌生的距离感倒为他平添了几许魅力- 巴黎!-雨梅扯衣服的动作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也难怪这衣料好到她怎么扯也不变形-原来是舶来品- 雨停了-去吃点东西吧-我饿了-看看窗外的天色-他有意转移话题的说- 饿?-她的肚子适时的响起一声很强烈的抗议。也难怪-之前早餐被她给省略-现在也己经快中午了。中午!完了-她居然把薏蝉给忘了-她若找不到自己-不被拼死也会急死的- 不不-我要赶去礼堂-薏婵现在真是不知所措-快急哭了-她用膝盖想也能想象出那种画面- 都是成年人了-没有你她一样能活得很好-沙慕凡仍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但他很好奇这世上怎么会有像她这么古道热肠的人。而且-她就只会对他摆出一张冷冰冰的脸孔- 不管啦!我不放心-雨梅慌忙的找着大门- 不准你去!-他挡下她-脸色阴晴难测- 你凭什么——她也火了!- 你今天的时间那是我的-他霸气的脸上尽是不会妥协的神色-原本一张冷凝的面貌-在笑容卸下后更形严峻- 你未兔太自以为是了吧!-谁说要把时间给他来着-臭美——那你以为这一年来我是心甘情愿被你耍着玩的吗?-沙慕凡面容一敛-脸上扬起了不是这年纪该有的孤冷与绝决-蹙起的眉宇间写着被污蔑的气愤- 喂!你话得说清楚-谁耍你来着——雨梅心虚的反驳着- 三百六十五天了-你哪天不找我出气?走在路上故意骑车来撞我;清洁环境时特意拿水泼在我身上-然后再伪装无辜;中午我饭盒里的卤蛋也常常不见了踪迹-这不是你做的-难不成是被猫偷的?还有-报到的那天-你指着我的鼻子大声叫嚣-影响我的食欲-难道那个鸡猫子乱叫的女人不是你?-他语出咄咄-双眼锐利通人-不留半点余地- 报到……你还记得?-那天他不是连正眼都懒得看她一眼-怎么知道是她呢?难道这个人连背上也长了眼晴- 我又没健忘症-他富含侵略性的双眸-灼灼灿灿的盯着她- 你这个男人真会记仇-好吧-蛋是我吃的怎么样?一个算它两块半-我赔你一千就是了-她掏着口袋.才发现这衣服根本不是她的-而且一早冲出来-她身上根本连一毛钱也没带- 那好-以后我每天给你两块半-你就每天赔我个卤蛋-想诓他?两块半去哪儿买卤蛋-就连生鸡蛋也买不着- 你……你真抠门耶——她大叫- 为了证明我一点儿也不抠门-我请你去吃午饭-走吧!- 趁她还陷在理亏、歉疚的情绪中-尚未翻脸之前-他一把将她拉出门-跑向隔街转角口的快餐店。沙慕凡暗自笑了起来-过去他只是懒得反击-可不表示他生来就欠人耍的-夏雨梅-你等着接招吧 第二章 -薏婵-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放你鸽子的-一吃完午餐-雨梅便借机溜出了沙慕凡的监视范围-连跑带奔的赶紧冲进学校礼堂-还好她是短跑健将-所以仅花了约半个小时就到达目的地-也正好瞧见一群人从里面出来。 演讲结束了吗?她想。她担心自己若从入口进去时-薏婵会由出口出去-所以她打定主意就站在出口外等。说也奇怪-怎么每个出来的男同学眼神都挺暖昧的往她身上瞟?妈的-她又不是没穿衣服-难道他们都还没忘记早上她在斜坡发生的事吗? 往自己身上一瞄-糟-她身上穿的居然还是那杀千刀的妹妹的衣服-又紧又绷的-真是有够难看碍眼的-难怪那些人会把她当外星人看?完了-她的一世英名竟在短短的三个小时内毁了两次!- 雨梅!-是薏婵-你来了-这我就放心了-刚刚听说你在斜坡摔了一跤-全身都溅湿了-不要紧吧!-她远远地向雨梅奔了过来-身旁还多了个陌生的男孩- 呵……呵……没事-雨梅干笑了两声-心里却暗啐-真所谓人言可畏呀——对了-你找到座位了吗—— 有-她脸色微红地看了一眼身旁的男孩——还好有他-是他帮我找了个位子—— 那就好-雨梅那拎在心头的石块终于着了地-同学-谢谢你了- 雨梅瞟了一眼那个男孩-发现他眼神坦诚-目光灼然-不像一般的公子哥。她对他的第一印象还算不错-把薏婵交给他应该没问题- 不客气-只是举手之劳-他露出一丝笑容。雨梅点点头-给他一个善意的微笑- 雨梅-你吃过没?蓼吟的演说实在太精采了-时间都快一点了还不知道-大家好似听的都几乎忘了饥饿呢——薏婵开心道- 不好意思-我吃过了-就算没吃-她也不愿意去当电灯泡呀——那……峻禾想和我一块去吃饭……-薏婵羞怯地看了看雨梅- 我忘了自我介绍-我是三年级电机系的张峻禾-请多指教-他搔搔头发-像是不怎么习惯与女孩子说话。 原来是离她们商学院最远的电机系-难怪她不曾见过他- 好吧!那你们去吃吧-我先回宿舍了-她偷偷附在薏婵耳畔补了一句——我看得出来-他很不错-好好把握—— 你想到哪儿去了-只不过是去吃顿饭而已-薏婵噗哧一笑- 真的吗?我可不是没长眼睛哟!-拍拍她的肩-雨梅对她暖昧地眨眨眼后-转身离开。 林薏婵长得手长脚长-除了太过瘦弱外-还长了满脸的雀斑-是一个极容易自卑的女孩子;由于个性太过内向-她并没有什么朋友-雨梅的出现-不啻是为她枯冷的心带来一片温暖。 雨梅回到车棚-骑上机车-边想过摇着头-心忖:她好希望薏婵能找到生命里的良人-否则自己不知还得为她的怯弱担心到几时呢-突然-心底陡升一股怅然-好似她就快离开薏婵-没法子再和她一块儿嬉闹玩乐了。 甩甩头-她转了个弯-突然看见五十公尺远处居然横搁着一台铁马-旁边还斜倚着一个人-她急忙煞了车-让机车发出-叽……-的刺耳声响- 你要死了-想自杀也不要把我拖下水啊——她坐在机车上-怒瞪着眼前的杀千刀- 你怎么逃了-害我为你担心了好久-沙慕凡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刚才一直等不到她从洗手间出来-以为她遇上了什么麻烦-冲进女厕肘还引来一阵怒骂和骚动-这些他都可以不在乎-只求能找到她。但他翻遍了快餐店半径五百公尺范围-就是找不到她的人-原来她是蓄意落跑的——我为什么不跑?饭是你说要请的-.我已经很赏脸的吃完了-你还要我留下来洗碗吗—— 我让你-可不表示容许你这么不可理喻-他声沉如鼓的说- 你说我不可理喻!你才无聊透顶呢!死缠着人家不放-敢情是你爱上我了?-雨梅火冒三丈的随口说- 我也没说这不可能-他挑高唇角-暖昧一笑- 沙慕凡-我还不知道你是那么的不要脸-无可否认的-她的心的确被他这句无心之语激起一阵狂涛-但她知道绝不能信以为真-因为这家伙就会寻她开心-说不定正在找机会报复她- 追女朋友无所谓要不要脸-只在于有没有心-在他冷峻的容颜上布上一层认真的神采。 第一次-雨梅这么认真的看着他-甚至被他脸上的执着给吸引了目光。他长得真是不错-很有男人味-她也知道学校里有许多女学生主动对他频送秋波-却全被他恶意地忽略在脑后-有时候她还真想去敲敲他的脑袋-看是不是被-康固力-给黏住了-一点也不解风情。 再回头想想自己-她又不属美女之列-又是大家眼里公认的男人婆-他是看上她哪一点?八成有什么诡计- 算了-你下回说谎也打打草稿好吗?我自己是哪根葱、哪根蒜?我又不是没自知之明-你还是去找中文系的校花张小卉-她配你还算可以啦—— 沙慕凡-着眼-看她那副失意的模样-反倒觉得不太习惯——你怎么了?你以前从不会妄自菲薄呀?- 妄自菲薄?得了吧-我是最爱自己的-你可以放一百二十个心-发动机车-她转动车头想拐过他身旁- 你去哪儿?-他花了不少精力在找寻她-她连声谢都没吗?- 回宿舍-她闷闷的说:-你不会是后悔了-想向我讨回鸡腿饭的钱吧?-不就六十块钱-他干啥像追魂使者似的紧追着她不放- 下午没课-不是挺无聊的-他突然说- 才不-我要睡觉-为了和他打赌-她好好一个星期天的补眠时间就这么给放过了-下午她可不要再糟蹋掉- 我们来玩个游戏如何?-他双手抱胸-嘴角恣意一撇-不了-我不跟你玩了-你去找别人吧!—— 你怕我?-他就是懂得怎么激怒她-好达到自己的目的- 笑话!我怎么可能会怕你-玩什么说吧——她果然中计了- 你玩过计算机游戏‘时光隧道’吗——沙慕凡好整以暇的问道- 当然玩过-她一副不服输的表情- 那好-咱们在网络上见—— 哼-等着瞧吧—— 两人一回到住处-便各自打开计算机连接网络-进入-时光隧道-的游戏中-这个游戏是以战役的方式为主轴-时期分为中国历史的早期、中期、近期。早期为黄帝、舜、虞、夏、商、周……中期则为春秋战国时期……近期则是隋、唐、五代、宋、元、明、清。两人在一阵商议后.决定了近期的挑战。 由隋开始-沙慕凡献出战略技巧与严密的防守招式节节胜利-而雨梅愈是心慌就愈无法扭转局势-一股不服输的信念让她硬撑着即将落下的眼皮。两人由午后一直玩到过了晚餐时间仍意犹未尽-最后来到了满人统治的清朝-而雨梅也不过赢了宋与明两个朗代-她甚至看得出来那还是沙慕凡特意让她的-这股怨气令她矢志非得在清朝赢他一局不可。到了清圣祖康熙时期-平定三藩之乱的战役。她和沙慕凡都是大将-她杀的贼子肯定不能比他少-否则这局游戏她要是又输了-岂不面子、里子全没了吗?天哪!计算机里的那个吴三桂也未免太厉害了-连连出怪招把她打得东倒西歪;但沙慕凡就不一样了-他不但能轻易抵挡-甚至反败为胜-为什么会这个样子呢? 真是气煞人也! 雨梅气极败坏、火冒三丈地猛捶着键盘-拿着鼠标乱扫一遍-霍地——砰-砰——计算机发出数声巨响-一道金色火焰突然在雨悔的眼前炸开-在一阵眼花缭乱后-陡地被黑色的迷障压下-令她仿若掉进了一阵漩涡中。远远的-她依稀看见沙慕凡的影子在远处晃荡-她想开口叫他-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整个脑子好晕……好痛……像是在汪洋中漂流了许久似的-雨梅在浮浮沉沉中-只觉得全身筋疲力竭、虚脱无力、头晕目眩-而且始终无法睁开眼。 记忆渐渐回到了脑海中-她想起那些奇怪又恐怖的光。难道她现在正在黄泉路上-她当真被那场无缘无故的计算机爆炸给爆掉了才双十年华的性命啊-好好的一台计算机-怎么可能发生这种状况?天哪-为什么所有不该发生的事全都发生在她身上?她才二十岁-她还不想死啊!真的不想死-想着想着-她努力想移动身躯-心里直喊:-不要-不要-不要- 一番激烈的挣扎与狂喊后-她猛然睁开了眼-纳入眼中的是一片漆黑的人影-还有吱吱喳喳的吵人声音……-醒了-醒了-雨梅格格醒了-香云-你快去把小莫子叫来-要他帮我们把格格扶进‘萤雨轩’-一个清宫装扮的女子在她眼前大声吆喝着-身上还偶尔飘来浓浓的香气-呛得雨梅只想打喷嚏-她人一闪-雨梅突然瞧见顶上的蓝天-还有身旁难得一见的花花草草-难道她现在正躺在地上?怎么会这样?这里又是哪里?天堂?地狱?- 能不能请问一下-这里是……-她霍然坐起。 天哪-像眼前这样装扮的人居然还不只一个-她身旁围着的一大群全是呀!再看看自己……啊!怎么也是一个样?她原来的衣物呢?难道异次元世界的人比较欣赏清朝的穿著打扮?- 雨梅格格-刚才您走着走着就摔了一跤-可把奴婢给吓坏了——玉儿如释重负的说- 格格——她什么时候变成格格了?她不是被炸死了吗?雨梅满脑子浑沌不清-几乎快要爆开了-眼看这些陌生人焦急的脸孔-好似她的生死收关着他们的命运似的-这又是怎么回事?更奇怪的是-他们并不像传闻中的鬼魅呀-倒像是电视剧里头的人物—— 你们是人是鬼——她怯怯的问着-但在看见他们惊愕的眼神后-又蓦地住了口- 不好了-格格是不是哪儿摔伤了?小莫子-你来的正好-快帮我把格格扶进萤雨轩-再赶紧去请太医-被问傻的玉儿在看见香云和小莫子远远奔来后-神色更显得急促紧张。 雨梅莫名其妙地被人给抬了起来-晃晃荡荡的来到了一问非常典雅的屋子里-里头的摆设真是富丽堂皇-若进入了某个民俗博物馆所展览的古代极品房舍之中-雨梅只觉得头更晕了- 皇妃娘娘驾到—— 皇妃娘娘吉祥-大伙儿全都上前参拜。 皇妃一进门上立刻冲到床边——雨梅、雨悔-好些了没?你这孩子就是这样-凡事漫不经心、怯怯弱弱的-就连走路部会摔伤-教额娘怎么能不担心呢?—— 额娘?-雨梅睁大眼-盯着眼前那位一进门就哭哭啼啼个不停的女人-瞧她一身打扮挺贵气的-干么那么伤心呢?虽然她长得很漂亮-但她确实不是自己的妈呀!雨梅突然想念起在乡下种田的母亲-情绪不免也为之悲痛。 妈一定不知道她已经离开人世了-她好想回去再看她一眼-人家不是说头七可以回家吗?但她又不知该怎么回去——请问一下-我死了几天了?该怎么回家看看家人呢—— 皇妃大眼一瞪-眼泪又扑簌簌地淌了下来-像是比刚才进门时还要悲伤似的——你是不是给摔傻了?怎么说出这种话?你只是摔伤了-并没死呀!我是你额娘-这里是你生长了二十年的皇宫-你还想去哪儿呀—— 皇宫?额娘?-雨梅登时傻住。 眼前的贵妇说这里是皇宫-她在这里已生长了二十年-不对不对-她才刚死呀-八成是他们搞错了- 这位太太-你弄错了吧!我是在阳间活了二十年-刚刚才莫名其妙冤死的-你可以去查查生死簿就知道了-电视剧里不都有个掌生死的判官吗?应该没错- 完了-完了——皇妃好似快昏倒了-大声嚷嚷着——太医!你们去请太医了没?怎么还没到?—— 小莫子已经去了-就快来了-玉儿在一旁应和着。 这时太医正好被小莫子拖着赶到-惊见娘娘上且即拜见——皇妃娘……—— 不用多礼了-赶紧看看格格吧——皇妃截了话。 老太医霍芎上前把脉听诊-须臾后才回头恭谨地道:-禀娘娘-格格只是虚惊一场-不碍事的.只需开几贴安神药方调养身子即可—— 当真只是受了虚惊而已?她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 我想她只是受了惊吓-一时心神不定所致吧——霍芎只好这么说了。雨梅格格是宫里出了名的胆小鬼-懦弱又无知-谁不知道呢-也因为如此-大家私下都怀疑她究竟是不是皇上的亲骨肉-只差没有证据而已。久而久之-流言传进皇上耳中-使得皇妃在皇上心中失了宠-想当然耳-她们母女在宫里的地位较其它娘娘而言-也显然低下许多- 是这样吗?那就请太医开最好的药方-一定要将格格的心神给安下-皇妃忧心仲仲-害怕本就不怎么稳固的地位会因此更动摇了-她可不想在冷宫中过一辈子- 是-那臣告退-霍芎离开后-皇妃便将底下人全打发走-让房中只剩下她和雨梅格格。 雨梅怔怔地看着她-直觉整件事不知哪儿出了岔子;明显的不对劲儿-而且非常的奇怪-刚才那个太医和这位妇人问的对话她虽听得一知半解-却知道这里绝非阴曹地府-而且这些全是人-并非鬼魅-因为刚刚她已经从那妇人-还有那太医身上感觉到他们的体温-但令她不解的是这儿又是哪儿呢?她不是作梦-不是幻觉-而是实实在在-存在于古色古香的环境里面-难道……妈呀!她不敢再想下去了-皇妃执起雨梅的手-殷殷切切的说:-孩子-你别再吓额娘了-额娘再也经不起这种折磨。额娘虽贵为嫔妃-但却也是最不起眼的一位-你再这样-额娘会伤心的-你不会忍心看额娘给人欺负吧—— 有人欺负你?-雨梅不由自主地双手握拳-爱护弱小的心态又萌芽了- 你是摔到脑子了是不是?怎么全给忘了?欣妃、珞妃-还有皇后-都是最讨厌额娘的-除了咱们自己宫里的下人外-已没有人会听咱们的了-说到这儿-皇妃又掩面低泣- 哦——雨梅瞪着镶银的天花板-烦闷的想-怎么那么复杂!如果她还没死-老天能不能让她回去?她好想爸、妈、弟弟、薏婵-还有……-啊——她出其不意的一喊后随之坐起-穿著鞋就要往外冲-哪知道这种宫鞋的鞋跟在中央.她根本就不会走-才踩了一步便又摔了下去。 轩外的人一听见声响上且刻奔了进来——格格——皇妃见状更姓站立不稳的坐到床上-一脸心惊- 你又怎么了?再这样下去-我们怎么办呀——雨梅早已管不了那么多了上立刻抓着他们问:-沙慕凡呢?他没事吧?- 沙……您是指沙贝勒——玉儿问- 贝勒——雨梅整个脑袋开始嗡嗡作响-她告诉自己必须力持钻定-一步步慢慢来-她甚至有预感未来还有无数个-意外-在等着她。 深呼吸了数口气-她开口问出第一个问题——现在是什么朝代—— 雨梅-你病了吗?现在正是咱们满清主政的大清皇朝呀——皇妃双手合拜-一副郑重谨慎的态度- 满清?-雨梅倒抽了口气-虽然早已有心理准备-但她还是难以接受自已居然误入了时光隧道来到清朝-是那道光的影响吗?还是计算机游戏?她记得那时候他们玩的时期也正值清朝康熙年间-于是-她颤着声又问:-是康熙当政—— 天哪!你怎么能直呼皇上年号-你该尊称皇上为皇阿玛-皇妃立即捂住她的口-就算身为格格-也是会惹来杀身之祸呀-雨梅一楞-敢情她爹成了皇上-哎呀!该不会她死了-结果魂魄跑错了方向吧?歪打正着的落在这个格格的躯体上-这么说-她的模样会不会也变了?如果变了-她该怎么和沙慕凡相认呢?- 镜子-镜子-你们这儿有镜子吗—— 有有有-您等会儿-一旁的香云立刻跑到梳妆台前上拿了只铜镜过来。 雨梅一接过手就往脸上一照-梗在喉间的一口气顿时化了开来-还……还好-还是她原来那张不怎么好看的脸。她颓然放下镜子-开始反省这整件离谱至极的事情;奇怪的是-她的长相没变、名字没变、记忆没变-难道这是她的前世?天哪!她八成是小说看太多了- 你们刚才说的沙慕……沙贝勒-他现在人在何处?-她一定要找到他-跟这些古代人她不能沟通呀!- 皇上派他去哈苈苈攻打罗-了-小莫子开口- 罗——历史是她最弱的一科-以致根本不了解什么是哈苈苈-什么是罗——唉!怎么会让她遇上这种事?- 是啊!他们趁咱们在对付三番-无暇他顾之际-掠夺我边疆百姓-皇上一怒之下便派沙贝勒前去镇压-皇妃接着又说-似乎己渐渐能接受雨梅丧失记忆的事了。 唉-上天对她们母女俩真不公平-接二连三的让她遭到这种挫折-这消息该让皇上知道吗?算了-皇上从没把心放在她们身上过-说不定还会惹来圣怒呢-雨梅倒是听得一脸怔伸-沙慕凡被派去征战!虽然说他在计算机游戏上是节节占优势-但在现实世界里-可是真枪实刀呀!他能胜任吗?莫名的担忧扰乱了她才刚定下的心-脑海中赫然充斥着他冷傲孤绝的脸孔。她不想欺骗自己-她真的好想他-他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样-灵魂已附在前世的身上?想着想着-她的心情又是一团乱-而且乱得好惨哪——雨梅-你问这些干啥?从前你是从不过问政事的-况且这些也不是我们女人家管得了的-皇姐一脸戚然-暗忖:完了.雨梅八成是摔伤脑子了-可霍太医怎么会说没事呢?该不会连太医都瞧不起她们母女俩吧——我……我只是好奇-雨梅支吾着- 算了-你得好好休息-我也要回宫去躺会儿了-皇妃无力的叹口气-折腾了大半天-她也累了。皇妃起身徐步走出萤雨轩-奴才们行礼恭送- 我问你-你可知沙贝勒战得如何了?-皇妃走后-她爬起身-拉扯着小莫子的袖子-忧心忡忡的问- 沙贝勒出马-还有什么问题-小莫子倒是回答的颇自信-看来沙慕凡在这一代表现的不错-并没枉度此生。那她呢?是否会像他一样威风?- 我以前……哦不-我的意思是.在我摔着之前是个什么样的人呢?-雨梅两眼睁得雪亮-她想-她的人缘一定不比沙慕凡差-而且-也绝对不能比他差- 奴才不敢说-小莫子和香云异口同声的道- 为什么不敢?-雨梅瞧了瞧他们-又看不看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地入境随俗道:-我是格格-咳……我叫你们说-你们就说-她还不忘端起架子。在场的下人们无不面面相觑-眼前这个格格是他们从没见过的-有架式、有主见-虽然这一摔把她的记忆摔掉了-但如果也摔出了她的自信-那倒还真是值得的- 你们都变成哑巴了?-在现代的雨梅原本就有得理不饶人的本事-用在格格的身份上还真是恰如其份。他们的脸色一下子褪得血色全无-倏地跪下——奴才不敢——雨梅当下吓了一大跳——谁要你们下跪来着-快起来—— 格格-您不说起来-奴才们不敢起来-小莫子嗫嚅道- 你们还真麻烦。好好-依你们的-起来就起来-雨梅跷起二郎腿-拎起缎袖煽-一股热潮袭上全身-穿著那么多层的衣服-怎么会通风呀!再这样下去-没有冷气的日子她要怎么过哟-玉儿看出了雨梅的烦躁-于是开口道:-格格-现在虽已盛暑-但春意依然缱绻-您可以上阁楼瞧瞧-那儿凉快些.没下面这般热得紧—— 这里还有阁楼呀——雨梅雨眼陡地睁亮-猛然又想起——你别转移话题-我还是得先听听从前的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小莫子上前——那就由奴才来说吧-格格您以前是个非常胆小懦弱又怕事的人-只要有其它嫔妃前来说上几句风言凉语-您定会吓得大哭-然后再抱着皇妃一块儿痛哭。所以-其它娘娘、嫔妃一无聊就会来找你—— 天哪-那不丢脸丢到太平洋去了吗?-雨梅大叹- 太平洋?-大伙都皱着眉相视反问- 呃……是一个大海的名称-雨梅抹了抹脸-差点咬掉自已的舌头——放心-以后我不会再让人欺负了—— 格格……-所有人都为了她这句话而变得有点无所适从了- 别把嘴巴张那么大-小心苍蝇飞进去。嗯……我现在想去阁楼上看看—— 可是-格格的身体……——我早就没事了-她跳下床-差点又被那种怪鞋给绊倒- 玉儿-你去帮我弄双鞋好不好-不要有中间这个玩意儿-这样我走不来啦——她把鞋一脱-干脆打着赤脚- 可是这是咱们宫里的规矩-万万不可呀——玉儿摇头-直呼不敢- 规矩?那可不可以做一双特别的-就在屋里穿-若是出去-我就换上-规矩-的鞋?要不我成天在屋里摔呀摔的-岂不全身上下到处都会瘀青挂彩了吗?-雨梅百般要求-一抹淘气顽皮的笑容夸张的挂在嘴角上。 玉儿被她逗趣的表情给惹笑了——好吧-不过格格可得答应奴婢绝对不能穿出萤雨轩-倘若有人来访-您也得赶紧换上-她千交代万交代-就是怕出了纰漏!- 行——雨梅翻了个白眼。真不知道自己必须在这种地方耗多久-她可不想在这里终老一生呀! 在玉儿和香云的搀扶下-她徐步抬阶走上阁楼-站在阑干处-享受着清风拂面的快意。雨梅不禁感叹-如果她现在是在台南的乡下-或是t大的校园内-那该多好。 还好她一向够坚强-而且她也一定要坚强-至少得撑到回去的那天…… 第三章 天色才微亮-麻雀的叫声已在空中飞舞齐扬-失眠至深夜的雨梅睁开惺松大眼-瞪着窗外灰白的天色正要破口大骂不知安份的鸟儿时-却被眼前突兀的场景给吓得震回了床上。 这是哪儿? 片片断断的记忆蓦然在脑海中逐一拼凑起来-随之心头一震、气息一窒-她神色飘忽的低叹了一声-为自己的莫名遭遇而感慨万千。原来这不是梦-是真真实实的-她真的回到了三百多年前的清朝康熙年间。 她紧纠眉心-眼底掠过一丝她从未有过的惆怅-这才突然发现那吱吱喳喳的声音不是麻雀的叫声-而是那些宫女们在屋外闲磕牙的声音- 沙贝勒战胜回京了-听说皇上今早要在雪烟亭摆洗尘宴为他庆贺呢——雨梅听得出这是玉儿的声音- 是啊!听说瑜沁格格奉圣谕作陪耶-这不知是喜是忧-香云故意压低嗓音-却仍传进雨梅耳中-皇上好象有意要撮合他们!—— 应该不会错—— 不过-听说瑜沁格格好象很怕他-我还曾听她身旁的宫女玉真说过-沙贝勒每每见了瑜沁格格-脸色都很奇怪-凶凶酷酷的-有点儿吓人——玉儿极小声的咬着香云的耳- 要是换成我-我也会怕他-更何况是金枝玉叶的瑜沁格格-香云附和着。 雨梅双手紧握着丝被-暗自在心底盘算着-她不能错过这次机会-一定要去见见沙慕凡-至少也得和他商议商议下一步该怎么做。是找路回去-还是就留在这儿继续当格格、贝勒-做一辈子的废物?- 玉儿-玉儿……-她扯开嗓门一喊。 玉儿闻声立刻进了屋内——格格吉祥—— 别那么多礼了-快-快来帮我梳妆一下-她下了床-看见那双鞋不禁皱了一下后-索性打着赤脚走到了铜镜前- 您要出去—— 嗯……对-四处走走-顺便看看可不可以想起些什么-雨梅吐吐舌头。暗自佩服着自己瞎掰的功力- 不行呀!皇妃交代-不能再让您出轩-怕您又摔着了—— 你们把我当成废物呀!我非要出去-而且不准你们跟-雨梅低头轻咳了雨声-勉勉强强地端起了当格格的架式。她想-长那么大-难得能使唤人-不用白不用-若是哪天回去了-她可就没有那么好的福利了- 好-那雨梅格格您自己要多小心-玉儿无奈-只好让步- 对了-雪烟亭怎么走?-雨梅格格突如其来的一问-令玉儿悚然而惊:心脏猛烈地敲击着胸膛;她发现自从格格丧失记以后-整个人都变了-变得诡谲可怕、古灵精怪了起来!- 格格想做什么——玉儿的声音轻得有若耳语- 没什么-只是想去瞧瞧-见见我那当皇上的老子-她轻轻绽出笑容-两眼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不行哪!-在皇上眼里-他压根就不记得有一个雨梅格格-去了-或许会招来圣怒-严重点说不定还会丢掉一条小命- 管你的-你不说是不是?我不会去问别人呀——看看镜中的自己已是焕然一新-她准备出发执行她的计划。低头一看-没办法-新鞋还没做好-雨梅只好暂时穿上这种折磨人的古鞋一拐一拐的转出了萤雨轩。轩内的玉儿早已吓掉了半条命-杵在当场动弹不得。 辗转询问下-雨梅在众人讶异的眼光中-以极难看的走路姿态来到了雪烟亭-远远地-就看见皇上正大肆狂欢、把酒畅饮-在他面前坐下个男人-由于是背光而坐-整个人藏在阴影下-让她看不清楚他的脸孔。 她有股冲动想上前看个明白-只可惜护卫众多-几乎将整个雪烟亭都包围了-要见他似乎没那么容易。是呀-有皇上在场-岂是说见就能见的。 隐约中-她还瞧见在另一个方向坐了一名女子-和她的装扮差不多-难道这女子就是玉儿口中的瑜沁格格?唉!沙慕凡这个杀千刀的还真是福不浅-来到古代还有一身的桃花运-老天真没眼光!没办法-只好等了。 在太阳下头等人-还是她夏雨梅头一遭做的事-一个晌午等下来-等得她全身发热-口渴难熬-火气也跟着上来了-他们可好-身旁有人拿着羽扇扇着-她呢?顶上光秃秃的连个遮日的东西都没?要不是顾忌着侍卫腰间的那一把把大刀-她早就豁出去冲上前讨杯酒喝了。眼见自己满腹的牢骚尚末发完-他们似乎已经散会了-瑜沁格格随着皇上与大批的侍卫离开-终于-雪烟亭里只剩下沙慕凡一人了——沙慕凡-你给我站住——雨梅拎着裙-一拐一破地走到他面前-堆着一脸的愤怒——你当了贝勒-也得了皇上的赏识-难道就不曾想过来找我吗—— 沙贝勒蹙紧眉-直盯着眼前这位一点气质也没有的女孩-面无表情的脸上顿时扬起了一丝讥诮——你是谁呀?我干么要找你呀?—— 杀千刀的-你开什么玩笑?我是夏雨梅呀-你和我在玩计算机游戏的时候-我们一块被炸到这地方的不是吗?- 雨悔心乱如麻的大叫-敢情是他准备留在这种没电、没冷气的地方-不想回去了?-计算机游戏——他以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她-不久-他不着痕迹的笑了——换个把戏吧-也不去照照镜子-你那张脸吓吓人可以-若是想企图吸引我的注意-那你是太看得起自己了。不过-我倒挺佩服你的勇气—— 你说的是哪一国的话-我夏雨梅需要吸引你的注意!呸!也不想想以前是你硬缠着我耶!这下你可好-误打误撞当上了贝勒-就神气起来了是不是?好-你不回去-我自己想办法- 原来从头到尾只是她一头热-他根本没要回去的打算。雨梅气得咬紧牙根-一旋身-还来不及平复脑中盘旋的思绪-就被脚上那双鞋给拐了- 啊—— 一只巨掌托住了她前倾的胸部-免除了她与地共吻的惨状。 猛一回神-她立即离开他邪恶的手掌-双手抱着胸-脸红脖子粗的谩骂——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色了?连我这种豆腐你也要吃-你当真没救了?—— 什么豆腐?我一向不怎么爱吃那种烂糊糊的恶心东西-他阴晴不定地瞅着她-脸上虽有一抹笑容-但却一点也不真诚-反倒表情显得有些晦暗- 你是真的不认得我?-雨梅开始怀疑-他的冷漠与疏离并非装出来的。 他摇摇头-深不见底的黑眸更加暗沉——你是谁-我甚至怀疑你有没有资格当宫女-你举止不雅、动作粗俗-是打哪儿来的?该不会是从外头混进宫来的吧?- 他咄咄逼人、专制螫猛的态度令雨梅感到非常陌生-她连连后退了数步——没错-我是从未来世界来的-你也是-你用脑子想一想-不要一味的排斥我呀-t大的校园、学校旁的快餐店-还有-时光隧道-的计算机游戏-难道你一丁点印象也没有—— 沙慕凡的眉头连续打了好几个死结——你在说什么—— 我说的全是千真万确的真话啊?-雨梅的脸色愈来愈激动-愈来愈执拗-她甚至想拿根棍子敲醒他的脑袋瓜子- 我懒得跟你这个疯子说话-他拍拍屁股想走人。如果这个疯女人是要引起他对她的注意-那么她是成功了-他的名声向来恶劣-在她们女人眼里他甚至有-恶魔贝勒-之称-绝没一个人敢樱其锋-就拿刚才那位康熙最宠爱的女儿瑜沁格格来说-从头到尾一直颤着声说话、抖着手吃饭-连正眼都不敢瞧他一眼。思及此-他禁不住又是一阵狂笑- 你笑什么?-雨梅脱了鞋-跑到他面前挡下他。不管眼前自已这模样是不是很滑稽-反正她是不打算让他就这么走掉-她又不知道他住哪儿-皇宫内苑也并非是她想出去就能出去的-他这一走-她该去何处找他?- 我笑你找错对象了-他随之敛住笑-那淡淡的声调听起来比咆哮还可怕- 没有-没有-我不可能找错对象的-你长相没变-名字也没变-那种冷冷的性情也没变-唯一变的是你的脑子-你脑子里好象忘了现代的一切-雨梅失望的想-会不会沙慕凡根本没和她一块儿来到清朝-眼前这个与他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根本还是他的前世? 如果真是这样-就算她说破了嘴还是没用的-在这个时代任谁听了都会认为她说的是疯言疯语- 你知不知道我是个魔头-哪个女人跟了我都没好下场-在他们眼里-我是残暴的狂魔-跟了我非死即疯-难道你不怕—— 原来他仍以为这些只不过是她耍的伎俩-就连一丝丝的怀疑也没。 不过-他话中有话-好似受尽了百口莫辩的痛楚- 我可以帮忙你什么吗?-看在过去的同学情谊-她可不像他!翻脸不认人- 你帮我?-沙慕凡像是听了什么荒诞不经的笑话似的-笑得别有玄机。他到底碰上了个什么样的女人听?识相的女人哪一个不会对他保持该有的距离-唯有她-赶都赶不走-还大言不惭的说要帮他! 在她天真无邪的脸孔上有着极不搭调的拗脾气-看来是个有趣的丫头-以前在皇宫走动时-怎么从没见过她?- 你打算怎么帮我呢?-他噙着笑-好整以暇地问- 帮你向大家解释清楚呀-我想这并不难- 沙慕凡闻言一楞-她纯真的眼神居然狠狠地攫紧了他向来冷硬的心-更令他无法形容此刻在心底汹涌滋生的是什么样的感觉- 你太单纯了-你想解释-也得有人肯相信才行-他别过脸.以一种与她的热情相反的冷冽面对她- 我就相信-雨梅声音清亮的回答。只要他愿意告诉她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她都会凭自己对他的了解去相信他上的种种-这种感觉她无法解释-但她就是打从心底信任他。 沙慕凡的唇抿成一直线-扭头看不看她-以冰刃般的目光掩饰住心中的悸动——丫头-你太一厢情愿了—— 我才不是丫头!在现代-你我是同班同学-虽然你是当了兵又重考的-但我不过小你两岁而已-她语出咄咄-不希望人家拿她当幼稚的女人看-她自从不仅可以照顾自己-还有能力保护其它弱势的朋友。 沙慕凡眉间的皱褶更深了-兴味十足的盯着她——你生病了-而且还病的不轻-难怪会有这种奇怪的行为言词出现。算了-我懒得跟你计较-也不追究你缠着我究竟是为了哪桩-好累-我要回府了—— 等等-你还没告诉我你的故事-我怎么帮你? 她的义气十足看在他眼中反倒成了压力-但他却宁可将此视为这是她对他的讥讽- 我看你不仅是一厢情愿-还笨得可以。别再对我猫哭耗子假慈悲了-省省你的同情心-我活得很好-也不在意任何人对我的看法;或许他们说的全是真的-我是个魔头-杀人不眨眼的魔头!-破天荒头一遭-他被一个女人弄得心绪大乱-而且这女人还是个非常不起眼的疯婆子!她究竟是淮?他无心探究-反正他相信他们之间不会再有交集了。 如今-他的目标是瑜沁格格-将她娶到手是他的目的-他无暇分心在这种颠狂的女人身上- 沙慕凡-我是那么相信你-难道你连一丁点相信我的意愿都没有?-她来自未来的事实-为什么就没人相信?而且-她是真心想帮他-他干啥要把她的好意丢回给她-还口出恶言?如果是以前她早就甩头离开了-但现在的她觉得好无助-一种前所末有的害怕居然会袭上她的心头!- 你的故事去说给别人听吧!-他正要旋身-突然听见不远处有人大喊着- 雨梅格格……雨梅格格……- 玉儿气喘吁吁的跑来——还好您没事!奴婢见您久久未回萤雨轩-真怕您捅了篓子;皇妃娘娘刚刚来过-奴婢骗她您在睡觉-硬是不让她进房-她还半信半疑的看了奴婢一眼——天哪-吓死我了—— 我娘来过了——雨梅也倒抽了口气- 您该叫额娘-玉儿纠正她。她不禁怀疑-为什么格格不仅性子变了-好象连一些礼俗称呼也全忘了呢?难道摔一跤会摔丢那么多东西?- 伫立在一旁的沙慕凡心底倒是出现了一丝错愕。格格!她居然是一名格格!以往皇上办过不少庆功宴-还请来阿哥、格格陪宴-为何他独独没见过她?还是她平凡的长相让他忽略掉了?- 雨梅格格?-他出其不意的开了口-却引来玉儿的注意。 玉儿一见是他-整个人像是遇上了可怕的野兽般猛然一震-颤着声福礼——沙贝勒吉祥-奴婢不知沙贝勒在此-请您恕罪—— 玉儿.起来呀!你那么怕他干啥——雨梅莫名所以-直拉着玉儿要她起身-但她就是死跪在那儿-动也不敢动! 沙慕凡冷眸一扫-只好说:-罢了-我得回王府-一甩袖-他便飘然离开了雨梅和玉儿的视线- 玉儿-你干吗那么怕他?-雨梅瞪着还在微微发抖的玉儿-对于她这抹来自心底深处的惊骇感到极为意外-也百思不解- 格格-您当真忘了?以前您最怕见着他-只要他一现身-您立刻就躲起来-连皇宴都以病为由恳请兔于参加-现在您居然敢和他聊起天来-真是把我给吓坏了-玉儿拍着胸脯-好似还心有余悸- 你说的可是真的?-雨梅心想:难怪他一副没见过她的样子- 奴婢怎么敢扯谎——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沙贝勒是不是曾经做过什么事-还是发生什么事-怎么大家都敬他如鬼神呢——这是她一直想要知道的-每每想起在他骄纵跋扈的背后还隐藏着一段故事-她就忍不住想要探究- 我……我……-玉儿显然有些难言- 你别吞吞吐吐的-快说呀——她愈踌躇-雨梅就愈好奇。 玉儿叹了口气——好吧-奴婢说。沙贝勒曾经有过三个未婚妻-但每每在婚前都出了事—— 什么事?-她好奇的睁大眼- 第一个未婚妻是莫王爷的小郡主-婚前那夜她就不见了踪影;第二个是京里大户游老爷的孙女-出阁那个清晨-她竟在半路遇刺身亡;第三个便是四格格岚香-拜堂的前一刻-她在沙王府的大厅中撞墙自尽-玉儿边说-眼神还不时往四周打转-好似深怕哪个魂魄突然飞了过来- 这应该全属巧合呀-命运这般不幸怎么听都无关他的事呀!—— 格格-您就别再问了-快回萤雨轩吧?-突然-周遭起了一道狂风-玉儿震了一下-以为是阴风缠身- 这又不是他的错-雨梅还是不死心的喃喃念着- 什么不是他的错-他是恶魔转世-跟他有关系的女人都不得好死-玉儿附在她耳畔说道。 这席话一直在雨梅的脑海中流转-但深信他的念头依然末变。 她认为其中必有原因-自从那天沙慕凡离开皇宫后-雨梅就再也没见过他了。 她不仅一次想溜出宫-但侯门深似海-哪能说出去就出去?况且-雨梅格格向来人单势孤-除了身边的几个太监、宫女外-几乎没有任何心腹-要出宫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躲过了玉儿、香云的纠缠.她独自来到宫中芳郁园-园内百花齐放-一阵微风吹拂-香味四溢而来-让雨梅郁闷的心情顿时开朗许多。 往南方望去-那边就是皇后的寝宫玉祥宫-与芳郁园以一座长达五十来丈的九曲桥相连接-真是美极了。 余光一瞥-雨梅瞧见站在第三曲桥中央的少女。那不是瑜沁格格吗?曾听玉儿说过-瑜沁乃皇后所生-身份地位不同于一般的格格-她倒想瞧瞧-高傲如瑜沁认不认得她这个妹妹——瑜沁-雨梅带着笑脸缓缓走近-出其不意地在她耳畔喊了一声。 瑜沁先是一楞上且即回过头看着雨悔。雨梅不禁眼瞳一亮-心忖:她还真是美呀-桃似的脸-仿若一碰就出了水;柔柔的瞳眸闪着水雾-是那么的我见犹怜-难怪沙慕凡会看上她了!一丝奇怪的感觉泛上心间-却让雨梅故意忽略掉- 你是……雨梅——瑜沁格格歪头思虑了一会儿-才低声说出。 雨梅会心一笑-不错-她还记得她- 姊姊在赏荷?-瑜沁是排行第三-雨梅则排行第六-自然是妹妹罗——你怎么会来这儿?以往你很少出来走动的-她的可亲倒让雨梅有些意外-在这第一接触间便有了好感- 我突然不想再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了-想学姊姊出来走走看看-雨梅深吸一口气-露出可爱笑靥。 雨梅的外表虽不出色-但笑容却是很迷人的。瑜沁深深睇视了她一会儿——你好像变了-我记得你从前不太有笑容-印象中几乎没看过你笑-其实你应该多笑-真的很好看—— 真的?谢谢姊姊的夸奖-她调皮的哈腰一鞠躬惹得瑜沁一阵轻笑-然而-忧虑似乎又随即染上她的娇容-为之蹙眉颦额。 想想自己的未来-万缕轻愁就不禁涌上心头-姊姊有心事?-雨梅发觉她老是愁眉不展的- 我……说了也没用-她摇摇头- 不管有没有用-说出来都会舒服点儿呀!- 瑜沁微微扬睫-幽幽叹口气——皇阿玛有意思要将我许给翟穆王府的沙贝勒—— 啊?你要嫁给沙慕凡?-咯!心猛地一沉-雨梅说不出那是什么感觉-好象丢了样宝贝似的让她感到有些失落- 你怎么知道他的字号?—— 字号—— 是呀?他字为沙-号慕凡-大伙都唤他沙贝勒-我记得你一向都很怕他的-不是吗?-瑜沁倏地蹙起眉尖抬眼望她- 我……我想大家都怕他吧——心思早已乱飞的雨梅-只好借用玉儿的一句话来掩饰着突兀的心境。蓦地-瑜沁低首-因雨梅话中的意思缩瑟了下-脸上的血色一寸寸褪尽——不瞒你说-我也怕他-我实在不愿意就此牺牲自己的一生-但这是皇阿玛的旨令-谁敢违逆?- 你是害怕那些巧合的事件——雨梅顿觉这对沙慕凡来说-好不公平呀——是巧合吗?岚香就是因为不愿嫁他才会自杀-说起四格格-瑜沁就感到凄怆不已-诸阿哥与格格当中-她和岚香最有话聊-自岚香死后-她每每都会梦到岚香一双哀怨的眼眸和如泣如诉的朦胧神惰- 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呀——雨梅抓紧瑜沁的手-不希望她因而厌世-为了不可信的传闻而走绝路是最傻的- 我……我不知道-低柔欲泣的嗓音-将话语梗咽在喉中- 试着想想-或者那些都只是子虚乌有的传闻-纵使雨梅根本不了解这个时代的沙慕凡-但凭直觉-她就是相信他。依稀记得上回他提到自己的过去时那种深恶痛绝的表情-她知道他也是满心无奈的- 不-你无法想象他看我的眼神有多阴森-好似怨我入骨髓-恨不能立刻将我撕裂手刃-真的-我没骗你- 说到这儿-瑜沁再也忍不仕颤抖-这种令她恐惧的记忆一直忘不去-她恨本无法伪装成无所谓- 是吗?-雨梅仍抱持着怀疑- 那是他恶魔的本性。若你不相信-下个礼拜便是皇太后六十寿诞-他也会来-你瞧瞧便知-她紧握住雨梅的手-雨梅能感受到自她手心传来的剧烈颤抖- 皇太后寿诞!—— 对-也是咱们皇奶奶的大寿-你那天可别再躲着不出来了-瑜沁知道每每沙贝勒出现是瞧不见雨梅- 哦——似允非允地-雨梅陷入自己的沉思中……翟穆王府书房内-灯火隐隐闪烁-流至窗缝外-形成一道狭光。 沙慕凡翻看着公犊-批示决策-表情专一。 三更鼓敲过.他合上文卷-深深吐了口气-身为翟穆王爷的嫡长子-身负之重责可想而知-私底下所做的努力不足为外人道-然重重的阴霾却依然不留余地地覆上他沉重的心。 突然-他忆及半年前母亲临终前的交代。沙慕凡摇摇头- 慕凡-我要告诉你-一行泪突地滑过老福晋的脸颊——其实额娘年轻时是伺候皇上的后宫娘娘-沙慕凡一楞-手微微一颤-但没说什么- 由于我深皇上宠爱-居然招来皇后的妒嫉-她叹了口气——当时你阿玛是众王爷中与皇上感情最好的-于是他就常进宫找皇上谈心—— 后来呢——他的语气略带急促- 有一天-皇上不在宫内-王后便污陷我。她在我的饮食中下迷药-命公公们将我抬进皇上的寝宫-而后颁懿旨请你爹进宫-就这样-他看见躺在床上衣着不整的我-也正好被进宫的皇上撞见-说至此-她不忍泪水婆娑——皇上深爱我-误会之下-虽心痛-却不忍责罚-便不问原由的将我赐给了你阿玛;你阿玛宅心仁厚-便毫无怨尤的拾回了我这个下堂妻- 沙慕凡-起眼-脸部肌肉明显地抽动着- 不久-我有了身孕-你阿玛一直以为是皇上的骨血-为此-他螫伏在心中已久的恨意萌芽了-他开始对我冷言冷语、百般嘲讽-老福晋轻咳数声-每咳一次-就是一阵心痛- 那我究竟是-冷冽的僵硬之色满布在他深刻的脸上- 你是你阿玛的亲生儿子-只是早产了一个月-但他始终持疑-她猛地一咳.咳出了血丝- 额娘-别说了-我去请大夫-他故意以漠然来忽略心中的狂悸-而且-母亲的身体已不容许她再多言- 但沙儿-我爱的还是皇上-她拉住他的衣服-最后一丝力道拉住他企图离去的身躯- 阵年往事-别再说了—— 但我恨皇后-是她害了我的一生;也是她-让你在你阿玛的严厉苛责下长大-福晋的话使沙慕凡面色一僵-眼瞳中泛出冷凝的幽光。 自他有记忆起-每天有的仅是严苛的训练-马术、拳脚、武学、文章-只要稍一不慎-便会招来一顿毒打-阿玛总是边打过怒骂着:-我打你是为你好-谁要你身份不同、地位不同-我是代人管教你-别毁了我的名誉……- 原来……他低声冷笑-危险的眸光激射而出。皇后贵为国母-当然居心厄测、残忍自私。他该复仇吗?他虽动不了她-可以动她的掌上明珠瑜沁格格吧-此事-他未向阿玛提及-他已经长大了。不再是以往受尽非人折磨的男孩-年迈的阿玛对他再也构不成威胁了。 瑜沁格格……从那天起-她便成了他狩猎的目标-日后报仇雪恨的对象- 第四章 皇太后六十寿诞-举国欢腾、万民庆贺。祭天之礼布满街道、巷弄-百姓们无不跪地祈天-一求国泰民安。二求太后强健千年。三求皇上长寿万年。 皇宫内苑更是热闹非常-祝贺声络绎不绝-文武百官无不献上大礼-恭祝皇太后延年益寿、福禄康泰。康熙更命人在御花园内设下百筵-宴请京畿大臣共襄盛举-其中不乏皇亲国戚、朝廷重臣-王爷、福晋-贝勒、郡主-阿哥、格格-齐聚一堂-久未见面的堂表兄妹们-全到场观礼祝寿-皇太后见了子孙们各个神采奕奕、充满朝气-笑得直合不拢嘴。 寿宴的同时-还请来舞伎献舞助庆-登时笙筑齐扬、管箫并奏-喜气洋洋的乐曲充塞着整个御花园。坐在最不起眼的角落的雨梅-双眼骨碌碌不停地绕着舞娘转。以往都是透过电视上看这种代表国庆的大型舞蹈-总碍于屏幕的窄小。无法体会到这种壮观场面-如今亲眼见到。还真是为她们精湛的舞技而着迷;优雅的姿态、轻灵的动作-把这种古色古香的舞蹈之美展现在肢体上-此刻-她终于了解-为何古代君王总喜欢欣赏这类传统舞艺了。舞弄清风、管弦急繁-韵律跳跃在心中-令人心旷神怡。 坐在对面近主位的沙慕凡-双眸总是不由自主地膘向她-见她坐在格格的席座上-他终于相信这个大而化之、粗鲁不雅的女人真是位格格了。见她兴奋的张大嘴-眼晴随着舞娘肢体的摆动而睁亮-颈上的小头颅更会随着乐曲的节奏而摇摆-他不禁怀疑-她当真是来自未来的人类吗? 甩甩头-他为自己这无稽的想法感到可笑-曾几何时他也会相信这类怪力乱神之说!若不是她的神智有问题-便是她蓄意佯装天真引他注意吧!若真是如此-他只能说她的确聪明。 他还是该把重点放在瑜沁身上才是-冷冽的笑意淡淡地漾在唇际-他的目光投射在坐在他正对面的瑜沁格格身上。 瑜沁心底猛一泛凉-抬睫便看见沙慕凡那张满是讽刺的笑脸-不禁感到一阵惊怵-甚至不小心弄翻了桌上的酒盅。眶当一声-吸引了目光始终黏在舞娘身上的雨梅的视线。 她环顾一瞧-便看见沙慕凡那张可恶张狂的笑脸-心下知道定是他让瑜沁慌了手脚的;她怒瞪了他一眼-又对他摆个鬼脸-然后像是报了仇似的开心的笑了。当然她却忽略了-在远方有个男人的眼正目不转晴地看着她-此人便是德绍家的儿子。 就在刚刚-他与沙慕凡同样被雨梅天真率性的模样所吸引-也不解为何过去从不曾见过这位-特别-的格格?雨梅的外貌虽非绝色美女-但她烂漫未凿的表情与可爱灿烂的笑容总是在不经意间吸引了异性的注意。或许这是连她自己都不曾注意到的。习昶低声轻笑-他会找机会认识她的-当黄昏降临-寿宴终告结束。百官渐退-皇太后、皇上等人则回宫休息-格格、郡主们见沙慕凡在场-皆惊骇地逐一告退。阿哥、贝勒、贝于们则相约夜狩而去-顿时-偌大的御花园内只剩下沙慕凡、瑜沁和雨梅了。 瑜沁想逃-却被沙慕凡沉声唤住-这个震撼足以令瑜沁停止呼吸、双脚发软-还好有雨梅扶着-否则搞不好她真会倒下- 瑜沁格格-那么早就要离开了吗?何不坐下来聊聊- 她拽紧雨梅的袖子-颤着声音说:-抱……抱歉-我累了-想回去休息—— 是吗?不过是聊聊天而已-不会占用你多少时问-沙慕凡坐在原位-啜了一口薄酒-眼神不怀好意的勾着她- 我……我可以让雨梅格格陪我吗-她僵着笑脸-不敢接触他危险的眼神- 请随意-他回答得很放肆-目光忽然转向雨梅-散发一股难得的魅力- 要聊什么?你起头呀——瞧瑜沁全身细胞都吓得快死光了-雨梅终于按捺不住的率先开口;她现在终于知道女孩子为什么全都怕他了-除了那些传闻外。 他那副该死的酷样的确会让人惧于千里之外。想着想着-她又忆及了那段校园时光-她就是因为看他这副模样不顺眼-才和他闹了整整一年。想不到两人的关系才刚改善-就发生了这种连作梦也不曾想过的事.还真是令她感慨- 请搞清楚你的立场-你只是陪客-没有发言权利-否则我会请你离开-沙慕凡蹙紧冷眉-阴鸷的气息随之高涨。他可不希望自己的计划被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给破坏了——你凶什么?我是担心姊姊被你给欺负了-雨梅像是胸口被人狠狠的喘了一脚似的气极败坏- 是吗?那你根本是穷担心了-他站起身-缓步走向瑜沁-轻浮地挑起她的下颚-瑜沁格格-你说呢-我会欺负你吗—— 我……-瑜沁已吓得冷汗直冒-说不出话来- 你别动我姊姊-雨梅使出她向来最有把握的跆拳道-直对着沙慕凡的脸踢去一腿。 沙慕凡没料到她会拳脚功夫。情急之下-便抓住她的脚踝用力一拐-一时忘了收力-雨梅就这么直挺挺的被甩在地上- 雨梅——瑜沁惊嚷-急忙冲向前。 沙慕凡怔仲了一下-他紧握住双拳-明显地紧缩着-像是极力逼迫自己按捺住上前察看的冲动- 你没事吧?雨梅-瑜沁扶她坐起- 我……没事- 雨梅吃力的坐起来-秀眉紧蹙地将恨意表现在锐利的词锋上——我没被你摔死-你很失望吧?可只要我一天不离开这里-我就不会让你欺负瑜沁-王八蛋—— 见她没事-还会出口成-脏——.沙慕凡纠结的眉终于松了开来-轻笑一声——我喜欢的是瑜沁格格-爱的是瑜沁格格-追求的更是瑜沁格格-这种事怎么转都转不到你身上-你凭什么代她出头?该不会是你爱上我了吧—— 雨梅瞪大眼无法接口。瑜沁更是因为他露骨的话而心生骇意-她并不笨-怎么看-他凝视她的眼神绝对不含爱意-反倒是有丝噬血的狂鸷。 她抓着雨梅的手心不自主地紧缩了一下-明白地流露出她的不愿- 你这个狂妄自大的家伙-以为你貌比潘安吗?告诉你-我会爱上你才有鬼-你爱瑜沁-也得看人家喜不喜欢你-少在那儿剃头担子一头热了-这年头恶人偏得要有恶人来磨-早知未来-她已与他对峙了一年-早把他的底子给摸清-决计不会怕他- 雨梅格格-你是让粗话养大的吗——他怒眉一耸-不怀好意的走向她俩-蹲在瑜沁面前——你又怎么知道瑜沁格格不爱我?要不要我试验给你瞧瞧—— 在两位格格尚不及反应之下-他蓦地箝住瑜沁的下颚-送上自己的唇-猛烈的蹂躏着她的柔唇-其狂热蛮横的动作毫无怜惜之情-以至于逼出了瑜沁的泪。他本不会如此气愤-全是雨梅激怒的-而他这么傲慢的唯一目的-便是要让她亲眼瞧瞧-瞧他如何在她面前表演吻技。 他猛一抽身推开瑜沁-脸露残酷的笑纹——你也看见了。你姊姊并没有拒绝我-相反倒乐在其中—— 你这个丧尽天良的家伙-没想到你的前世居然是个下流鬼-早知道一年前我就整死你——雨梅急于站起-却不小心扯痛刚才撞伤的筋肉-她吃疼的咬了一下唇-不让自己喊出声。但她脸色的猝变怎逃得过沙慕凡的利眼——回去敷药-少在我而前装疯卖傻-我不会听你的道歉—— 我不跟你这个古代人说话了-姊姊-我们走- 她急于拉住瑜沁的手-却被沙慕凡轻挥的纸扇给隔开——等等-你自己回去-少破坏我们的好事。如果你也喜欢我-我倒可以看在你丑得可怜的份上-奏请圣上-纳你为妾-阴森的笑容隐在他看似无情无义的外表下-为了达成目的-他可以不择手段- 啪——一记锅贴轰上他的左脸-雨梅抖着肩-气极的吼着——你他妈的神经病-要我做你的妾?想得美-除非天下红雨-太阳打西边出来- 沙慕凡猛地攫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拽-疼得她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你这个没教养的女人当真是格格吗?这巴掌我还给你!—— 不要-不要伤害雨梅-瑜沁挡在他和雨梅之间——我会劝她回去休息-你别生气-干万不要这样-要要谈什么-我陪你谈就是了- 沙慕凡冷消一笑-收回手——这是你说的-赶紧把她给撵走吧-省得在这里碍眼- 他不带感情的沉冷语气-令雨梅羞愧至极-很少在人面前落泪的她竟也隐忍不住地滴下痛心的泪水。她当真无能为力了-看向瑜沁-她道:-你自己多小心-随即奔回萤雨轩。 看着她潦落的背影-沙慕凡的心口瞬间像被揪了一下-但表面上他却仍装作无动于衷-冷冷地对着瑜沁说:-现在可好了-只剩我们俩-有件事我想和你提一提—— 什……什么事?-她一直与他保持着安全距离-刚才那一吻快把她给吓疯了!- 我想娶你-他开门见山的说- 什么?-瑜沁的额上沁出一层冷汗- 你也知道-皇上一向看好我俩这段姻缘-也极力撮合-如果我向皇上请求赐婚-他应该会非常赞成才是吧?-他魅眼一勾-藏在冷瞳后的是一抹恨意- 我……太草率了吧!你我还不算很熟-天哪-他那儿句话简直快将她的灵魂从躯壳中抽离-滚滚席卷而来的紧绷和惊骇几乎淹没了她。瑜沁格格吓得想逃——我想这应该没什么关系吧!感情咱们可以在婚后慢慢培养-他长手长脚一伸-将她的退路堵住- 不……不要——她想嘶喊-声音却梗在喉中怎么也发不出来- 不要?那可由不得你了-瑜沁格格-你就等着皇上下旨吧!-他音调平平地诉说着-仿若事不关己般漠然- 你这个恶魔!我不愿意嫁给你、也不想嫁给你-死都不要-瑜沁终于乱了心神-豁出去的狂喊-拔腿掠过他身疾奔而去。 沙慕凡这回没再拦下她-回首一望-他眼中跳动着火苗-脸孔寒漠如昔。恶魔!没错-他就是让京畿里每个姑娘家闻之丧胆的恶魔-沙慕凡贝勒-当然-也唯有这次-他要她痛苦一生-以偿还皇后欠下的债——救我-雨梅-你得救救我-次日一早-瑜沁难得来了一趟萤雨轩-一见到雨梅就忍不住低泣-这个状况让一旁的宫女玉儿和香云不明所以的互觑了——眼- 玉儿、青云-你们先下去-雨梅刻意要他俩离开-免得瑜沁难堪- 是—— 见她们下去后-雨梅才道:-我没法子-他真的太狠了-或许你可以请皇后替你作主—— 皇额娘向来听皇阿玛的-没有用的-她无力的说- 岚香格格自尽一事-难道皇后没有半点警觉?她不怕你……-虽然这些传言不可信-但瑜沁是皇后所生-她应该会提防些才是呀——不-你不懂-皇额娘当然替我说过话-但都被皇阿玛给驳斥回来-你教我怎么的办?-她抽抽噎噎的-委屈得令雨梅心酸。 雨梅轻叹-想起众人对沙慕凡的诸多误解-她本该为他难过与不服-但昨天亲眼目睹他的狠与绝时-她心中那股同情心已烟消云散了。原来在古代-光有义气是不够的——如果你执意拒绝呢——雨梅探问- 你不知道他昨天是怎么对我说的-他要请求皇阿玛赐婚-这么一来-我的后半辈子就全完了-你又不是没看见他是怎么对我……-想起昨天那个毫无怜惜的吻-至今瑜沁的唇上还隐隐泛疼-她也知道-如果他去外面张扬曾吻过她-那她将名节不保-一样没有未来可言-只是她宁愿永不出嫁-也不要委身于他-免得永远生活在恐惧与暴力之下- 好-我试着找他谈谈吧!-即便他看她的眼光是如此的不屑和冷谑-为了瑜沁-她就再试试看吧!- 谢谢你-雨梅-从不知事到临头愿意帮我的只有你-以后我们绝对可以成为好姊妹的-瑜沁有点儿遗憾以往似乎与她认识太浅- 当然-雨梅笑笑- 那我回去了-昨晚一夜没睡-有点儿累了—— 慢走-望着她郁郁寡欢的神情-雨梅陷入了沉思之中-久久……-习昶贝子。你不能进去呀——霍然。外面传来玉儿急唤的声音-和一阵疾进的脚步声。 珠帘掀起-一个陌生且带着邪笑的面孔出现-习昶贝子-你怎么能硬闯格格香闺呢?-玉儿匆忙赶到-看他的眼神似乎带着不明白- 这里没有你一个宫女说话的份-他板起一张脸-甩袖怒斥- 玉儿是萤雨轩的宫女-你站在我的地盘上教训我的人-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吧——雨梅拧眉-不知眼前这个轻浮的男人是谁?- 同样都是年轻人-说话何必那么冲-不瞒你-我就是欣赏雨梅格格你这种性格-虽长得不是很美-但够浓够呛就行了- 连续两天-被两个男人口出恶言嫌她丑-以往从不计较长相的雨梅也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长得其貌不扬?- 我不管你是谁-现在就给我滚出去!-雨梅疾颜厉色的指着门外上道男人眼底的嘲弄-她焉有不恼的道理-笑话-她长相如何还轮不到他来评断- 咦-我是喜欢你的性子-但太泼辣可就不可爱罗!-他径自坐下-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不走是不是?我看你能黏我这张椅子到几时——一旋腿-她直直踢向他的面门-习昶一个大意-右颊中了她劲道十足的一脚-然后连人带椅子翻倒于地。 玉儿站在一旁怔惊地喊不出声-向来柔弱的格格什时候变得那么英勇了? 习昶猛然跃起-狼狈难堪得诧然问道:-你会功夫—— 我会不会功夫不用你管-你赶紧给我滚离萤雨轩-她的眸光凌厉-像浑身带刺的蔷薇- 你也太小看我了-刚才我只不过是没想到你会拳脚-大意之下才中了你一招-你以为我还会重蹈覆辙吗?- 他噙着不寻常的笑意- 好-那咱们就来此试比试-雨梅双眼半——在他猝不及防下-以非常小人的方式偷袭出手-可这回却没那么顺利了-习昶迅速往后一弹-跃上梁柱-闪躲同时不忘回踢一脚-击中了雨梅的小腿肚-她单脚一跪-差点儿痛得站不起来! 她擅长的跆拳道是死的-攻击本有一定的规则。而中国武术却是无远边际的-光是轻功这一关便不是雨梅能抗衡的。雨梅眼睁睁看着他在梁上狂笑-却无可奈何-他的笑声嗄然而止-俯身冲下-猛地揪住雨梅的双腕-就想欺身进犯-玉儿早已吓得冲出轩外-抓着香云齐喊救命了!-习昶贝子要侵犯格格-快来人呀!快叫小莫子来-突然-一道疾风降至-沙慕凡伫立在玉儿和香云面前-怎么回事—— 他原是要进宫见皇上-请皇上裁定他和瑜沁的婚事-谁知走着走着-他居然会来到这里——沙……贝勒……-里头有浪荡成性的习昶贝子-外头有残暴著称的沙贝勒-玉儿和香云忍不住吓得腿软- 别多礼了-雨梅格格呢?-他目光冷冽的低吼。 玉儿颤抖得无法出声-只能以右手指着轩内。沙慕凡瞟了他俩一眼-如鹰扬般的以迅雷之速倏地冲进萤雨轩-极目所见正是习昶那混蛋欲非礼雨梅的画面!顿时-他体内的郁恨之气猛然暴发!习昶强制将她压制在墙角-沙慕凡看得出她极力反抗-却敌不过男人的力道。 沙慕凡撩起衣袖拔身一掠-两腿在空中交错互踢-中了习昶的额及胸-硬生生将他扯离了雨梅的身上- 沙慕凡-你破坏我的好事——眼见是他-习昶显然有些意外- 这里是皇宫大内-你不怕这事传扬出去-你的贝子爵位不仅没了-还会丢悼一颗脑袋——沙慕凡拧着浓眉-说的尽是怒言悍句。 习昶面露惊骇-佯装出一脸迟疑-随即狂声大笑——别说皇上。就连皇太后都不会管她的。你难道不知道她的名声和你差不多?大家都怀疑她不是皇上的种。但又无确实证据-只好将她安排在这个偏僻的萤雨轩。至于莹妃-当然也只有夜夜含泪等君到天明的份了- 沙慕凡表情一怔-冷漠的看向一脸苍白的雨梅。 雨梅怒气冲冲的逼视着习昶——你这个嘴碎的王八蛋-找不到证据就别乱说话-下次让我再听到你说任何一句毁谤我额娘的话-我会杀了你—— 小蛮女又来了!其实你应该感谢我-我不嫌你、喜欢你-你应该高兴得上了天才是-如果你乖乖的-我说不定还会娶你进门—— 不待雨梅还击-砰然一声巳砸碎了习昶的讪笑;她抬眼一望-原来是沙慕凡为她出了口气- 滚出这里-否则下一刻你的头可不会挂在你脖子上-淡淡的冷言-讥诮的语气-沙慕凡冷眉冷眼中闪烁着想要置人于死地的寒芒- 沙慕凡-别以为大家都怕你-我可不信你那一套? 沙慕凡不怒反笑-但笑容却冷得可以——那好-上吧—— 你……你以为我不敢——习昶心中那股恨意自然在沙慕凡的撩拨下慢慢发酵酝酿-虽知是螳臂挡车-还是豁出去地急攻而上-只见沙慕凡的身影忽左忽右-仅守不攻的躲过了数拳-其全神贯注的神情让一旁的雨梅看得陌生。一刻钟过去-习昶依然连他一块衣角都碰不着-忽地-沙慕凡眼底掠过一闪而逝的狡诡-在习昶来不及防备的-那间勾出一脚-撂他个倒栽葱——沙慕凡……-习昶咬牙不敢喊疼- 还不快走!我说过-再来就是要你的脑袋了-他的黑瞳骤然紧锁-更显出骇人的效果- 我-我不会放过你的!-事到如今-习昶也只能逞口舌之快-翻身跃起-头也不回的走了- 你怎么还不走?-雨梅闷闷地瞟向沙慕凡-他们两个都不是好东西-谁都别留下。 看着她手腕上有数条被握出的指印-似乎已泛出黑青-看样子-她刚刚为了清白抵御得很厉害。他不响应她-兀自从腰间掏出一罐金创药之类的东西扔在桌上——如果不想让人议论-赶紧上了药好让它消肿—— 猫哭耗子假慈悲-纵使他曾救了自己-但又如何-他不也一样以鄙夷的目光看她。 沙慕凡压下心中倏扬的愤怒-甩袖道:-随你—— 等等?-雨梅霍地叫住他-她突然想起瑜沁的恳求。 他驻足-浑厚的沉笑声近距离的扬起——后悔赶我走了?我本是想去找瑜沁格格的-如果你要我留下-我愿意先陪陪你- 刻意忽略他话语中的冷讽-雨梅急言——你放过她吧—— 你不希塑我娶她——他邪魅地勾视着她-一派豪放不羁的浪子气息-隐藏在看似无所谓的面孔下-更显得有种冷冽的嗜血寒栗- 对-虽然我不相信你那些积非成是的流言-但瑜沁怕你是真的-你还是别招惹她吧——雨梅只能极力奉劝-虽然明知效果一定不奏效。他的脸靠她太近-几乎碰上她- 你凭什么要我放弃她—— 雨梅退了几步-唾液遽增-见鬼了-她怕他个什么劲儿?一向都是她欺负他的耶-她咧嘴虚应地笑了笑——反正皇宫里有那么多格格-王爷府也有不少郡主-少一个瑜沁格格应该不算什么吧—— 沙慕凡一侧脸-目光射向躲在门外红柱旁窃听的两个宫女-怒意勃发的暗吼:-闪远点儿-顺便把门关上?- 玉儿与香云噤若寒蝉的急忙闪出屋外- 你这是做什么——她已经被他挑得够毛了-他居然还得寸进尺!- 跟你谈条件-他嘴角挂起阴鸷的笑。 雨梅多少嗅出了一些危险气息-不自觉的退了一步-与他保留些安全距离——什么条件?—— 你不是说过只要我放弃瑜沁-格格、郡主任我挑吗?-他噙着冷笑-声音阴森的令人牙酸- 我……-她该怎么说呢?换了别的女子-不也一样是羊入虎口?- 怎么不说话了?后悔刚才把话说的太快了——独特犀利的音律掺杂着慵懒与危险两极化的语调- 你到底想怎么样-故意摆着张阴阳怪气的脸-干嘛-吓人哪?—— 虽然你长得真是不怎么样-但还算耐看-你可以试着勾引我-瞧瞧看能不能诱惑得了我?如果可以。我愿意放弃瑜沁—— 你王八……- 他攫住她猛力挥来的手掌-眼瞳深处缓缓凝聚一道炯然的寒光——别再对我动手动脚-否则我会让你后悔莫及!我老实告诉你-对瑜沁格格我只有恨-根本不打算好好善待她-你的担心是对的-哈……——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不怕……—— 怕?这是什么字眼?如果我会怕-还能在宫中来去自如吗?-他蛰伏在冷峻面貌下的原来是一股火爆的怒潮- 瑜沁她这么年轻、柔弱-怎可能得罪过你-你弄错对象了吧?-雨梅怎么也无法相信单纯的瑜沁有本事让他恨至如此- 这不关你的事-如果你想代替她-也得承受她该承受的苦-你愿意吗?-他虽以问话的口吻说-态度却是蛮横的- 我不……—— 不?那很好-我的事你以后就别再乱加意见-瑜沁格格嫁给我后是好是坏-你也不要多事-一挥衣袖-他转身要走- 等等-你不可以妄为-雨梅急忙喊住他-愤怒之火在心底汹涌澎湃着- 什么是妄为?我不懂-我只知道要讨回欠我的公正与代价-他顿身回首-脸上的表情铁青阴鸷-徐徐走近她——雨梅格格-你拥有太多热情了-应该施放一些在我身上吧—— 冷不防下-他猛一攫住她的手腕-硬是欺上唇噙住她的玫瑰唇瓣-辗转磨擦-将心中积压已久的埋怨全都发泄在这个狂烈的吻中。他的吻不带感情、只是占有!两只巨掌压住她反抗的身躯-恣意在她唇齿间找寻解放的快意-但随着吻的加深-他居然会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似乎受了她的吸引与诱惑……沙慕凡睁亮两簇令人怦然心动的炽烈光芒-欣赏着雨梅因这突如其来的冲击而呈现的无措。哈……他今天就是要让她知道过度热心的下场! 沙慕凡猛一扯开两人间的距离-他无心再与她周旋-瞪着她怔然绯红的脸庞-无情的开口:-你不是一向难以驾驭吗?原来那全是装出来的-你还是和所有女人一样-害怕我-却又冀望我的热情相对-他那冷冽的眼不再泛出幽光-反倒抹上一层更深的冷峭与笑谑-旋身步出了萤雨轩。 雨梅在喉间抽噎了几声-却挥不去压在胸口的梗塞-从不屑哭泣的她-为何每回都会被他招惹得泪眼滂沱?此时-除了流泪之外-她还感到更沉痛的心力交瘁。 第五章 当晚﹐雨梅格格几乎说破了嘴﹐终于求得小莫子的帮助﹐请他偷偷带她出宫。 小莫子百般无奈﹐如果这事曝光了﹐或是漏了线﹐被人捉到小辫子。他很有可能丢了小命。但在玉儿及香云自愿与他一起受罚的情况下。他只好答应了。 夜深月明、万赖俱寂。小莫子借了套太监的宫衣给雨梅换上。而后声称她是新来的太监﹐顺利的瞒过了〞御林军的眼晴﹐脱离了她本以为再冉也难以离开的皇宫内苑。 〞小莫子﹐谢谢你。〞她感激地握住小莫子的手﹐对于他冒死相助﹐铭感五内。 〞雨梅格格﹐您记着﹐四更鸡一叫﹐咱们就在这里会合﹐可干万别来迟了。〞小莫子不忘三令五申﹐这可是攸关整个萤雨轩的存亡啊﹗〞你放心﹐我会的。〞她满腹的感激已化为流不止的泪﹐雨梅用手背用力抹去它.换上一丝笑容。 〞格格﹐你当真要去翟穆王府?沙贝勒不是好惹的﹐你何苦为了瑜沁格格……〞小莫子叹了口气﹐不知怎地﹐现在的格格虽然变了性情﹐但他似乎愈来愈喜欢她﹐也愈来愈心疼她的善良。 〞小莫子﹐我不会有事的﹐你不用想太多了。〞 〞不是小莫子多心﹐而是……倘使沙贝勒口风不牢﹐您的名誉可就……〞 小莫子愈想愈不对劲﹐事情怎会变成这样?简直乱了章法嘛﹗〞反正我的名声向来不好﹐不是吗?别计较那么多﹐整个宫里也唯有瑜沁格格愿意认我这个妹妹﹐我又岂能不顾她﹖〞她绽开了一抹牵强的笑容﹐〞别再说了﹐否则时间都给浪费掉了﹐我先走了。〞 〞转角过去那幢大房子就是翟穆王府﹐据我问问的结果。沙贝勒的房间应该是在右厢房那一带﹐您得小心点儿。〞小莫子忧心仲仲的又叮咛道:〞格格﹐您要自己保护自己。别让那个禽兽给……〞 雨梅摇摇头﹐有些心虚地道:〞不会的。〞 但谁知道进去后会怎么样呢?她暗忖。对小莫子致谢后﹐她便不回头地往夜幕中跑去﹐此去是光明、是黑暗﹐她无法忖度﹐但总得一试。 顺着小莫子的指示﹐雨梅来到府邸的后门外﹐以她的身手翻墙还不成问题。躲过了巡府侍卫﹐她又辗转循着正厅右翼的路线来到了右厢房。整排黑黝黝的房间﹐隔着拱门弯桥呈蜂巢式排列﹐甚是雅致;几颗白槐树点缀出另一番风情﹐阁楼屋宇、雕梁画栋﹐红色廊柱及绿色斜瓦令人感觉到一丝丝清雅的感受。整体的设计与装潢一点也不亚于紫禁城内的庭园气派﹗雨梅似乎已完全被这里的一屋一瓦给吸引了﹐趁着月明﹐看来更有一种朦胧之美﹐不知不觉中﹐她居然撞上了一堵墙……坚硬的肉墙﹗〞是你?〞沉闷的嗓音由雨梅头顶响起﹐她猛一抬头﹐却看见一双精光闪烁的眼睛﹗〞沙慕凡!〞随着呼声﹐一颗心就要跃上喉头﹐雨梅深吸了口气硬是将它压下。 他往她的前襟一拎﹐令她的脚尖几乎离了地﹐〞说!你来干么?如果被人看见﹐你这辈子就完了。〞话语为落﹐他霍地将她一拖﹐在雨梅还来不及会意下﹐他已带她进了一个房间。 沙慕凡砰地将门关上。丝毫不带感情的说:〞你个人任性也就罢了﹐没必要赔上整个萤雨轩奴才们的性命。〞 雨梅睁眼﹐尚不能消化他的话中意思﹐在夜与烛火的衬托下﹐他虽充满了吸引力﹐却也令她感到危险﹐他那张绝倒众生的俊颜确实迷住了她。在近距离下﹐她才猛然发现﹐原来他的古装扮相是这么的迷人﹗一阵陌生的心跳极没道理的在她胸膛律动。 蓦地﹐她拉回神智﹐渐渐也理出他的话中意思﹐忽然﹐她笑了﹐〞其实你并不像传说中那么冷血喽﹗〞 她这句话该死的攻破了他坚守的心房﹐攫住他心头的轻颤﹐沙慕凡神情一窒﹐故作平静的眼眸中闪过一道微妙的变化﹐〞我没时间﹐更没心情和你在这里打哈哈。有话快说.还是等着我把你逮进宫去﹖〞 雨梅闻言﹐双手绞着衣袖﹐僵硬一笑﹐〞我是来和你谈……谈条件的。〞 他冷峻的脸突然泛起阵阵狂笑.扫来的冷眸带着危险的气息﹐〞和我谈条件是最愚蠢的﹐你最好收回这个念头。〞 〞我不。〞 〞不?〞他逼近她﹐露出魔鬼般邪魅的眼神。 〞如果你不健忘﹐你曾说﹐只要我答应代替瑜沁﹐你就放过她。〞她骤然嚷道﹐一扫原有的冷静。他薄薄的﹐线条却性感十足的唇微微上勾﹐五官深遂的削瘦脸庞紧贴着她的﹐浑身散发着侵略的因子﹐以极其冷调的语气说:〞怎么﹖改变主意了?为什么你不先问问我改变主意了没?何苦我要为了你这株野花﹐而舍弃娇艳的玫瑰? 雨梅闻言﹐全身血液大量冲上脑门﹐他狠猛的话早已刺穿她防卫的盔甲﹐溃败在当场﹐〞你不愿意就算了﹐何必挖苦人?原本不管你做什么﹐我还傻得一直为你找理由﹐现在我终于了解﹐再怎么样﹐你都不是我所认识的沙慕凡﹐永远都不可能是的!我走﹐我这就走﹐死都不会再来找你。〞 沙慕凡霍地攫住她的双颊﹐脸上尽是愤怒的表情﹐〞翟穆王府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那么你要怎么样?将我抓进宫?随你!〞她怒目以对﹐痛楚为何比她预期的还要沉重? 〞你﹐〞两人锐利的目光几乎将空气凝结成霜﹐随即﹐他冷冷一笑﹐〞你干么那么紧张﹐我有说我不愿意吗?〞 〞你的意思是﹖〞 〞我可以将你所提的条件纳入参考。〞 〞参考?这是哪门子的话? 〞我至少得试试你值不值得当个代替品。〞在他狂恣的脸上出现一丝不怀好意的微笑。 雨梅眉目一整﹐黑瞳闪过一丝星芒﹐〞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他狂放的笑容的确很容易混乱人的情感﹐她居然连脾气都发不出来。只是﹐他的表情好邪恶﹐亮在嘴角的笑容总是那么的讥诮轻蔑。 〞不懂吗?就是这样。〞他大手一勾﹐倏然将她搂进灼热的胸膛﹐箝制在双臂中﹐凑上自己性感的唇﹐狂暴地霸占她的红菱;他的唇虽霸道﹐但却非常柔软﹐狡滑的舌尖不停地挑动着她的。 雨梅按捺不住痒﹐正在抽气的空档﹐他趁隙而入﹐刁钻地进行他炽狂占有的游戏﹐亟欲将她的灵魂由这个吻中抽离。 他趴在她身上﹐撑起一只手以减低她身上的重量﹐灼灼盯视着她不知是羞怯﹐抑或是愤恨所涨红的俏脸。 〞还不错﹐你让我得到了满足。〞他邪恶的眼还不时测览着她柔美的身体及撩人的曲线。 她立刻抓过被子遮住自己不着寸缕的身躯﹐双目含怨﹐〞这样﹐你总该放过瑜沁格格了吧﹖〞 〞放过她?我曾答应过吗﹖〞他倒是带着一脸事不关己的风凉表情﹐暗讽地冷笑。 〞沙慕凡﹗〞雨梅露出一脸难以置信的惊惶与愤懑﹐〞你骗我﹗〞 〞我有骗你吗?我刚才明明是说列入参考。〞他低俗地笑出声。 〞你明明说﹐我给你满足了。〞她揪着被子﹐深怕自己嘶喊出声。 〞不错﹐你是满足了我﹐不过﹐和瑜沁相比﹐我还是舍不得她﹐我喜欢看她惊恐无助的陪我过一辈子﹐而你的身体﹐〞他顿了顿﹐眼底跳动着轻蔑﹐〞显得太廉价了。〞 雨梅一楞﹐死命的咬着下唇﹐推开他起身﹐胡乱一通的穿上衣物﹐闪向门边﹐〞你真的不是我所认识的沙慕凡﹐他虽冷﹐但没有你的狠﹐原来前世今生之隔竟相差如此遥远﹐我恨死你了。〞 撂下这句话﹐她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此刻正好四更鸡鸣响起﹐她也才发现自己这身模样如何见得了人呢﹖遇见小莫﹐他理解的摇摇头﹐略微替她整理了一下衣物﹐循着旧路线将她带回了宫里。 沙慕凡凝瞪着她离去的方向﹐久久才被一声鸡啼拉回了神智﹐猛一回首﹐丝被上那摊刺眼的落红更将他的心扯离了该有的跳跃轨道﹐狂乱且悸动﹗之后﹐他作了有生以来的第一个噩梦﹐梦里有抹骑着奇怪两轮车的背影﹐与一身怪异的穿著。当那人蓦然回首﹐竟是雨梅格格含愤带恨的表情﹐若已将他恨之入骨、怨入心扉。 〞格格。〞一进萤雨轩﹐玉儿和香云就立刻上前为她披了件大氅;不需赘言﹐她的心神不宁及凌乱的发﹐已说明了她此去的遭遇。 〞您还好吧?〞两位忠心的宫女﹐关心的问。 〞我没事﹐你们去歇着吧﹗〞她答的很淡很轻﹐让人读不出她的情绪。 〞天都快亮了﹐奴婢睡不着﹐陪您聊聊好了。〞玉儿和香云互望了一眼﹐两人很有默契地决定留下来。雨梅摇摇头﹐〞没什么好聊的﹐我失败了。〞不但赔了清白﹐还惹来一身秽气﹐谁会为她掏一把同情之泪呢﹖瞧她一脸落寞﹐眼眶下的一圈黑影让眼晴更形凹陷﹐才一夜﹐她便似乎憔悴了许多﹐这个情景还真是让玉儿与香云怆然。 〞我就说嘛﹗沙贝勒根本不是人﹐他本来就是恶魔投胎的﹐您根本不能跟他谈什么条件﹐论什么筹码的。〞 香云气不过地低声咒骂着。 〞是呀﹗我原本就不赞同您去找他﹐您何必拿自己的幸福去换别人的﹐好或坏都是瑜沁格格的命呀!〞玉儿也忍不住的在一旁叨念。 〞话不能这么说﹐她是我姊姊﹐而且她非常怕沙贝勒﹐沙贝勒对她更是充满莫名的仇恨﹐这教我怎能视而不见﹖〞这就是她与生俱来的义气﹐无论本来、现在﹐她都充满了悲天悯人的胸怀﹐但这次﹐她却失算了﹐她猜错了他的心。 〞可是您……他可有……〞玉儿支吾着﹐这种露骨的话她不知该如何启口。 雨梅惨白的脸上带着一点儿苍白的笑意﹐〞他说我的身子太廉价了……〞 〞格格﹐您的意思是﹖〞 香云捂着嘴﹐已然听不下去了﹐这该死的沙贝勒怎能在玩弄过格格的身体后说出这种残忍的话﹗〞他这个杀千刀的!〞 雨梅终究隐忍不住地嚎陶大哭﹐那种沉沦又痛心的感受﹐不知是不是恶魔的召唤;她更气自己﹐为何爱上了未来的他﹐却也沉溺于现在的他﹗雨梅格格病了﹗这消息一传进萤妃耳中﹐她立即来了趟萤雨轩﹐忧心仲仲地看着躺在床上﹐双眼空洞无神的雨梅。这孩子怎么像是回到了以往那呆滞的模样了? 〞雨梅﹐你好些没?听玉儿她们说你这雨天吃得少﹐夜里又常失眠﹐到底是怎么了?〞 〞我没事的﹐额娘。〞雨梅心虚的闭上眼﹐她绝不能让萤姐得知她是得了失心症﹐一种很严重的失心症﹐突然爱上一个绝不可能爱上自己﹐也不该爱的人﹐难道真是绝路吗﹖〞哪叫没事?瞧你前两天还养得壮壮的﹐现在竟像消了气一样﹐教我怎能不着急﹗〞萤姐握着雨梅显得有些消瘦的双手﹐慈母的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您放心﹐我会好的。〞哭够了、想够了﹐她自然会痊愈﹐只是心口上那道被他狠狠划破的伤疤却难以愈合。 〞我听说﹐你最近和瑜沁格格走得很近﹐是真的吗﹖〞萤妃蹙紧优雅的眉﹐显然不太高兴。 〞她对我很好﹐也很温柔﹐是个好姊姊。〞雨梅瞪着天花板﹐无精打彩的说﹐不懂额娘为何要表现得如此尖锐。 〞什么好姊姊﹐她和她母亲一祥﹐是个骄傲的女子。〞萤妃闷着气说。 〞额娘﹐您别乱说话﹐皇后又没得罪您。小心招来是非。〞雨梅急忙拦下她的话﹐隔墙有耳﹐不得不防。紧张过后﹐她抚着胸口喘着气﹐本来已没啥力气说话了﹐萤妃一来﹐她反倒觉得更累。 〞我才不怕……雨梅﹐你怎么了﹖〞看出她脸上血色骤失﹐萤妃猛地噤了口。 雨梅深吸了口气﹐强打起精神﹐〞我想休息了。〞如果现在是在〞台北〞﹐她真想去关渡看日落﹐去淡水看夕阳﹐更想回家看看爸妈。 乡愁、思亲﹐加上惆怅﹐她变得更郁郁寡欢﹐只想安安静静的一个人。 〞天那么热﹐你干嘛把被子盖那么高﹐一定是受了寒气。〞萤妃正要掀起被子﹐雨梅情急之下立刻揪住它。 〞您别乱掀被。我会冷……〞她说来支支吾吾的﹐还好萤妃的脑神经满粗的﹐听不出玄机﹐否则她那一身吮痕不就曝光了。 〞那我派小莫子请太医来给你瞧瞧。〞 〞不﹐不……额娘﹐我真的只要睡一会儿就好了。我真的累了﹐不要人打扰。〞她整颗心全都乱成一团了。 〞唉﹗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固执了?罢了﹐那我就不吵你了﹐多休息吧﹗〞萤妃拿着丝绢为她拭去额上的汗水见她沉睡了﹐才缓步离开。 待声音消失后﹐雨梅才徐徐睁开眼﹐下了床;走到窗边打开窗﹐看着外面斜飞如丝的雨﹐心头是百味杂陈。 她暗自叹口气﹐咒骂了自己一声﹐〞夏雨梅﹐你真没用﹐事到临头﹐你连自己的心都管不了﹐怎能管别人呢?〞 她救不了瑜沁﹐反倒赔了自己﹐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笨呢?她以往的骄傲呢?自负呢?为何跑到清朝后﹐全都不见了? 〞雨梅﹐雨梅﹐〞是瑜沁﹗〞你怎么全身湿淋淋的?〞雨梅走到门边上迎上匆促前来的瑜沁。 〞我刚才遇见小莫子﹐他说你病了﹐所以我特地来看看你﹐哪知道半途却下起雨来了。〞瑜沁抖着身上的水珠﹐急切的说。 〞只是小感冒而已。〞 〞感冒﹖〞瑜沁一脸纳闷。 喔﹗她怎么忘了﹐感冒这个词儿﹐在这个年代还没有呢﹗〞是……一定受了点儿风寒。〞这样说﹐应该对吧﹗〞那还不快到床上躺着﹐干嘛站在窗口吹风?〞瑜沁边说边关了窗﹐还把雨梅拉到床榻上坐着。 〞我已经好很多了﹗哈……哈瞅﹗〞糟﹐糗大了﹗〞瞧﹐你这样哪像好多了?〞瑜沁睨了她一眼﹐〞快躺下吧﹗如果不小心﹐很容易引发肺病的﹐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我发觉﹐你比我额娘还唠叨。〞雨梅一脸苦笑﹐她向来独善其身惯了﹐打从国小毕业后﹐就很少麻烦过家人什么﹐没想到居然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寻觅感情。友情是﹐爱情亦是。 〞是我无聊﹐就喜欢向你唠叨﹐不行吗?〞瑜沁以指尖轻抵了一下雨梅的额头﹐转身去倒了杯热茶﹐〞喝口热茶会舒服些。〞 〞你当真不用对我这么好。〞瑜沁愈是善感冰心﹐她就愈内疚﹐自己根本无法帮她什么。 〞天底下哪有你这种人﹐我对你好﹐你不高兴吗﹖〞瑜沁淡淡一笑。 〞不是﹐而是……〞 〞而是什么。〞 〞沙贝勒的事我可能帮不了你了﹐对不起。〞窘迫之余﹐雨梅还有份哭笑不得的尴尬﹐想不到沙慕凡比她想象中难搞许多。 〞算了﹗〞瑜沁澄澈如水的眸子一下子黯淡了下来。 〞算了?〞雨梅一时会意不过来。 〞嫁就嫁吧!要命一条罢了。〞她说来轻松﹐可是从她绞拧着手绢的姿势﹐雨梅立即察觉出她的害怕。 〞你不能就这么认命﹐一定还有其它路子可想的。〞雨梅绝不希望她轻言放弃﹐事情一定还有转回的余地﹐虽说她帮不上忙﹐一定有人可以插手管这档事的。瑜沁摇摇头﹐一双水汪汪的美眸浸淫在一层浅淡的水雾中﹐〞 你现在是病人﹐就该好好养病﹐别再想这些事了。〞 事实上﹐瑜沁昨晚为这事也想了一夜﹐常言道﹐该来的逃不掉﹐她又何苦为这事伤神伤心呢?连皇阿玛及皇额娘都不属帮她﹐雨梅有这份心她已经很感激了﹐就算最后还是得与沙贝勒成亲﹐但有妹如此﹐她已是心满意足了。 〞瑜沁……〞雨梅看得出她心底的那份煎熬。 〞别再说这些无济于事的伤神话﹐找去叫玉儿帮你煮碗姜茶喝喝﹐对身体会有帮助的。〞 〞不用了﹐喝了冒出一身汗难受死了;这样好了﹐我们来下棋打发时间怎么样?〞雨梅刻意改变这个敏感的话题。 〞好啊﹗〞瑜沁心想﹐自己已好久找不着人对奕了。〞不过你的身体。〞 〞只是动动脑﹐没关系的。对了﹐我们下跳棋怎么样?〞这可是雨梅最拿手的。 〞跳棋?〞瑜沁怔楞了一会儿﹐为何雨梅今天老说些她听不懂的词儿? 〞你们这儿没跳棋﹖〞雨梅发现自已又口误了。瑜沁摇摇头。 〞算了﹐有什么就下什么吧!反正能打发时间就行。〞 最后﹐两位格格下起了〞黑白棋〞﹐这不禁又让雨悔想起﹐以往她总是在课余时间捧着棋盘挑战沙慕凡﹐而且几乎每次都能将他打得落花流水。久久﹐瑜沁终于比不过雨梅那刁钻的脑袋﹐举双手认输了。 〞想不到你的棋艺还真是好得没话说。〞 〞哪里这只不过是我的兴趣。〞雨梅双颊顿烧﹐不好意思的说。 〞听说沙贝勒的棋艺也很厉害﹐似乎有百战之王的称号.或许你们俩有机会可以比试一番。〞 瑜沁无心的一番话﹐让雨梅为之一楞﹐她说的是真是假?他那种烂棋艺会有百战之王的对号?天哪﹗该不会以往都是她自以为是﹐反倒全是沙慕凡让她的? 〞雨梅﹐你怎么了?〞见她神游太虚﹐瑜沁忍不住唤了声。 〞没有没有﹐我们再来一盘如何?〞 这次她己无法专心﹐满脑子都是他的影子﹐突然﹐她好怀念他在大学里那副酷酷的模样﹐什么时候那样的沙慕凡才会重回她身边呢? 第六章 经过三天﹐雨梅的病情似乎更重了﹗感冒未愈﹐又惹来头疼的毛病﹐以前的她是个健康宝宝﹐从不曾这样病怏怏的﹐是不是来到这里后渐渐水土不服了呢? 昨儿个﹐她终于拗不过萤妃的坚持﹐让御医把了脉象﹐所得之结果居然和她胡诌的一样得了风案﹐再加上抑郁不解所致。 这哪能怪她﹐在这种地方﹐她又怎么高兴得起来﹐同学情谊又哪能说割舍就割舍的﹐就连她喜欢吃的起士林面包也与她绝缘了。 唉!来到这个时代﹐她没学会什么﹐倒是学会了哀声叹气。 〞格格﹐格格﹐〞小莫子急匆匆地跑进了萤雨轩﹐嘴上还不停的喳呼着。 〞你怎么了?火烧屁股啦﹖〞雨梅笑睨着他﹐还忍不住轻咳两芦。 听了雨梅的咳嗽声﹐小莫子要脱口而出的话忽地打住了﹐他怎么忘了格格人现正不舒服﹐他还找事烦她干嘛!他猛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有话就直说﹐干嘛吞吞吐吐的﹖〞见小莫子杵在那儿半天依然不接腔﹐两梅不禁又问:〞是不是额娘又数落你们的不是了﹖〞 〞没有没有﹐萤妃待我们很好。〞 看着他那张诚惶诚恐的脸﹐雨梅笑了﹐〞到底想说什么就说呀!我又不会宰了你们﹐瞧你紧张的。〞 小莫子深吸了口气﹐〞小莫子知道格格为了瑜沁格格的事而忧心﹐所以一有什么风声就想向您报告。〞 〞咳……你能不能一口气把话全说了?〞雨梅以袖掩口.又是一阵轻咳气喘。 〞是……听说沙贝勒今儿个又进宫了﹐还在金銮殿上请求皇上赐婚。〞小莫子还是说了﹐心想﹐若事已成定局﹐事后雨梅格格铁定会气得定他个知情不报的罪名。 〞你说什么﹐沙慕凡他……你怎么现在才说!他如今人呢﹖〞雨梅的惊讶是可想而知的。 〞还在御书房。〞 〞该死的!〞跃下床﹐她二话不说的便冲了出去。 〞格格……唉﹐糟了!〞小莫子没想到雨梅格格会是这般心急﹐他嘴碎个什么劲儿!这下可好了。他以拳击掌﹐悔不当初。 在雨梅匆匆赶往的路途中﹐御书房里却正上演着一幕! 〞沙贝勒﹐有事吗?〞康熙坐在桌案前﹐两眼炯炯有神的看着恭谨地站着的沙慕凡。 〞皇上﹐臣有事想请求成全。〞他冰冷的眸间过一丝黯光﹐对上奏之事已是胸有成竹。 〞说吧!〞 〞是有关臣与瑜沁格格的婚姻大事。〞他略垂首﹐唇角隐隐泛出冷笑。 〞哦!原来你早就看出朕有意撮合你和瑜沁格格的婚事﹐今儿个会预先表明立场﹐是担心朕改变了主意是吧﹖〞康熙捻须轻笑﹐眼瞳露出了赞许与欣赏。 〞皇上英明。〞他冷峻深沉地噙着笑。 〞朕想知道﹐你喜欢瑜沁吗?她可是朕的掌上明珠。〞康熙相信有爱﹐婚姻才能幸福;他虽欣赏沙慕凡﹐但绝不会一意孤行。 〞瑜沁格格善感冰心﹐深得我心。〞沙慕凡简单的回答。 〞哈……好个善感冰心﹐深得我心。〞皇上得意的狂笑。 〞那么皇上的意思是……〞 〞好吧!那他就把瑜沁格格许配给你﹗〞 〞皇阿玛﹐您等等……〞雨梅拖着疲累的身子﹐跪在御书房门口。萤雨轩与这里距离少说也有两里远﹐跑得她脚都麻了。 〞你是﹗〞康熙怔仲的站起身﹐一时想不起这女子是哪个格格。 〞儿臣是雨梅。〞她怎会不懂皇上的迟疑是因为对她的〞陌生〞﹐所以毫不犹豫地主动报上名。她更没忽略掉当沙慕凡看见她时﹐那张青白交错的脸色。 〞哦﹐你是雨梅。难道你不知道御书房是不能随意乱闯的吗﹖〞康熙语气持平﹐却是怒潮暗涌。 〞我知道﹐但不闯就来不及了﹗皇阿玛﹐儿臣求您﹐别将瑜沁格格许配给沙贝勒﹐千万不要呀﹗〞她跪爬着进御书房﹐怒瞪着沙慕凡。恨他说话不算话﹗〞为什么?难道雨梅格格对我有成见﹖〞沙慕凡挤出笑﹐两簇寒芒扫向她。 〞对﹐你倒是说出个反对的理由。〞康熙撩起下摆﹐重重的又坐回了椅子上。 〞他根本就不喜欢瑜沁格格。〞她右手食指笔直地指向沙慕凡的门面。 〞雨梅格格这话就有待商榷了﹐听你的语气好象挺了解我似的。那么你说﹐我喜欢的是谁﹖该不会是你吧?〞沙慕凡瞇起狭长幽邃的眼﹐此刻的他浑身充斥着傲慢冷戾﹗雨梅骇住了﹐望着他脸上那抹能将人冻成冰棍的可恶神采﹐她全身血液瞬间凝滞了﹐就连反击的话也冻结在身边。 〞没话说了?我看从头到尾全是你的一厢情愿。〞他冷僻绝情的话语更是肆无忌惮地飘进她耳中。 康熙一直盯着雨梅﹐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说:〞你是萤雨轩那位畏畏缩缩、闭闭塞塞的雨梅?〞怪了﹐她怎么好象变了﹗〞是的。〞她没好气的响应。 〞我看她可是一点畏缩闭塞也没﹐居然跑到御书房公然抢起丈夫。〞沙慕凡轻狂冷笑﹐讥讽地勾睨着她。 〞儿臣不是﹐儿臣只是……〞雨梅的一阵抢白却被皇上喝止了﹐〞别再胡闹了﹐你下去吧!〞 〞皇阿玛﹐儿臣不是胡闹﹐儿臣说的是真的﹐沙贝勒他亲口说过他不曾爱过瑜沁格格﹐只是心存报复。〞雨梅可以感受到由沙慕凡眼里投射到她身上的﹐他既无情﹐那她也毋需有义。 〞报复?沙贝勒﹐你说﹐你要报复朕什么?〞皇上心头一惊。 〞皇上﹐您别听雨梅格格在那儿胡言乱语﹐她是得不到臣﹐而心生诡计﹐您遣她下去吧﹗〞他冷峭的地双眼暗自瞪着她。 康熙一叹﹐〞雨梅﹐朕这次原谅你﹐你赶紧下去。〞 〞不﹐除非皇阿玛答应儿臣不会允了这桩婚事﹐否则就算您打死儿臣﹐儿臣也不走。〞雨梅这下是吃了秤铊铁了心了。 〞你,虽然你是我的女儿﹐但也不能违抗朕的旨意﹗〞皇上勃然大怒。 〞我就是不走。〞 沙慕凡冷眼看这场对峙的局面﹐突然为她担起心来﹐难道她不知道君如虎﹐其心难测吗? 〞好﹐朕就让你瞧瞧拂逆肤是什么下场!来人啊﹗〞 〞皇上﹐您就别与她计较……〞沙慕凡本想打个圆场﹐话却被雨梅截断。 〞我不需要你的假惺惺。〞雨梅还真不是普通的固执﹐只能说她自招祸端。 〞你瞧﹐她还嘴硬!来人呀?赏雨梅格格二十大板。〞康熙并非暴君﹐亦非独裁者﹐会下如此重的刑贵﹐实在是被激怒了﹗〞沙慕凡﹐我恨你。〞雨梅无奈的硬被拉了下去。 〞皇……〞沙慕凡没料到会变成这种结果﹐本以为皇上只会训斥她一顿了事。 〞没你的事﹐这丫头不管教管教﹐一定会得寸进尺﹐只是……以往她给我的感觉总是懦懦弱弱的﹐这回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差异﹖〞皇上阻止他进言﹐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沙慕凡更是因为皇上这句话而心生迷惘﹐难道雨梅格格真如她所言是来自未来?而他梦中的景物也是……他摇晃了一下脑袋﹐抖落这一连串荒诞不经的幻想。 〞被雨悔格格这么一闹﹐我头都疼了起来﹐你和瑜沁的事以后再说吧!我要回宫歇会儿。〞皇上摆摆手﹐步出了书房。 〞臣恭送皇上。〞沙慕凡作揖﹐心头却惦念着雨梅此刻的情况……他瞇起眼﹐恨自己的失神。 谁和他作对﹐本就是找死﹐受二十大板根本是她自找的﹐怨不得他﹗雨梅可以说是让人抬回萤雨轩的﹗病体未愈﹐再加上重罚﹐原以为挺得过的她竟也伤得奄俺一息了。 〞雨梅格格……〞小莫子眼看着她好好的出去﹐现下却趴着回来﹐内心自责不已。都是他﹗这张嘴除了会惹事外﹐还会什么? 〞都是奴才多事﹐都是奴才多事。〞他不停地自掌嘴巴。 〞没你的事﹐你别……别自责了。〞雨梅揪着眉﹐说话的音阶像断了线的珍珠般零零散散的。 〞可是……〞小莫子还是觉得自已难辞其咎。 〞别说了﹐我又没怪你。〞〞格格﹐奴婢来为您上药。〞玉儿端着药盘﹐难过的看着躺在床上动也不敢动的雨梅。 小莫子见自己不宜再待下去﹐于是出声告退﹐〞奴才先退下了。〞 雨梅点点头﹐已无力再多说什么。她不仅皮肉疼﹐心更疼﹐心疼自已的处境﹐心疼自己的自作多情。 〞格格﹐请转过身﹐奴婢好给您上药。〞玉儿放下药盘﹐上前搀扶住她那好比残风落叶般的身子。雨梅使尽吃奶的力气﹐更因耐不住疼而滴下了泪﹐当她趴卧于床垫时﹐早已泪湿枕畔。 〞啊,〞玉儿倒抽了口气﹐被眼前血淋淋的伤痕骇住了﹐这是谁下的手?居然这么狠﹗或许是大家都了解雨梅格格在宫中的微弱地位﹐于是便找尽机会尽其所能的欺负?太﹐太过份了! 就在玉儿分神的剎那﹐手中的药盘突地被托了去﹐她抬眸一望﹐差点儿惊呼出声!沙贝勒﹗沙慕凡以眼神示意她噤口﹐并挥挥手驱离她。玉儿犹豫半晌﹐心想﹐雨梅格格己伤成这般﹐他该不会想再伤害她了吧!虽不放心﹐但慑于他那阴森的目光﹐玉儿全身的冷汗忍不住渗出了毛细孔﹐让她只好暂离。 他将目光移至雨梅惨不忍睹的臀上﹐眉头揪得死紧。是谁﹐他会查出今天究竟是谁当宫鞭之职﹐下手竟如此狠毒﹗浑圆白嫩的臀上泛着血红于黑﹐甚至还淌下污浊的水渍﹐这全是拜冷酷无情的他所赐﹐一抹愧色不着痕迹地掠过他的眼瞳深处。 坐到床缘﹐他用雪毛刷搅着黑色的药液﹐轻刷在她的伤口上。 一声轻呼由雨梅口中逸出﹐突然﹐那疼痛的感觉被一种青草般的凉意所覆盖﹐缓解了刺骨辣意……雨梅以一声狂叹来回答﹐感受到他的脉搏明显的狂跳声和自已的心跳相呼应。 他眸底闪着火﹐双唇继续往下巡行至那渴望已久的核心……舌尖敏锐地滑入﹐带给她一股无以名状且深不可测的喜悦﹗〞你简直像团火﹐足以吞噬任何一个不留神的男人。〞他哑着嗓子﹐并看着她臣服在他唇舌下的浪荡表情。 〞别……别再说了。〞她想找回自己﹐却力不从心﹐只能握紧拳﹐掩饰自已的颤抖。 〞就算被撞上也无所谓﹐反正你我早已声名狼藉。再说﹐我进来那么久﹐屋外的奴才们会怎么想﹐你应该不难猜出吧﹖〞他高耸的剑眉全无感情﹐雨梅反倒像被他这般犀利的言词给戳了一刀似的满心疼痛与心伤。她垂下眼睫﹐索性闭上眼﹐不让他看见自己隐忍在眼眶中极欲跃出的泪。 沙慕凡脸上的阴霾尽散﹐露出一抹连他都忽略了的柔情﹐〞你认为那些名声很重要吗?别去理它﹗你会发现它根本不值几两重。〞 雨梅悲伤的想﹐是啊﹗女人和男人的差别就在这儿﹐男人风流情有可原﹐女人呢?她和他压根就无法平等﹐尤其是在这个重男轻女的时代。 沙慕凡看了一眼她那张仍紧锁眉头的脸﹐不再多言﹐也闭上眼打算休息一会儿﹐她的清香渐渐侵入他的鼻息﹐亦将他带进了梦乡﹐梦里……那个骑着怪异车体的女人又浮上他脑海﹐她有一张和雨梅一模一样的脸﹐只是那五官上满是青春和笑靥﹐正和一名男子在嬉闹嗔怒。隐约中﹐他气极败坏的揪过那个男人一瞧﹐一时间却震慑住了。那人居然也有张和自己相仿的脸孔.但脸部线条却柔化许多﹗他是谁?她又是谁﹖瞬间﹐他头疼欲裂﹐狂喊一声后猛然惊醒﹗〞你怎么了﹖〞雨梅睡不着﹐她一直想着尚未来到清朝以前的生活﹐充满了喜怒哀乐、酸甜苦辣的日子……却被他这一声惊叫给吓着了。 沙慕凡粗喘着﹐张着惊恐的眼眸看着她﹐久久才道:〞你说﹐你是来自未来﹐那我呢? 雨梅睁大眼﹐呆楞地回视他.〞你……你是不是记起什么了?是不是? 〞别烦﹐你先回答我。〞他攫住她的右手。 〞我……不知道﹐但当我坠入时光隧道时﹐好象看见你的影像﹐我……我原以为你就是他﹐可惜你们一点儿都不像。〞雨梅像是在大海内抓到了浮木﹐黑暗的前方出现了一线曙光。 〞不像?你怀念那个他?〞他眼底泛出冷峭的幽光。 〞他本就是你呀﹗为什么你不接受他?〞雨梅忧郁地琐起眉头﹐拉住他的手.忍着背部的剧痛半挪起身。 〞别跟我打哑谜﹐什么他呀他的﹐我不是﹐我绝不是他〞他脸色灰败﹐郑重的一字一顿﹐加强他话中的语气。 雨梅暗暗的笑了.〞无论你是不是他﹐你己经有一丝相信我的话了﹐对不?否则你不会那么激动﹗〞 沙慕凡被她突然的抢白弄得哑口无言。〞你……〞 〞你一定是想起了些什么﹐只是不敢承认﹐不愿意承认﹐因为你体内根深低固的强悍霸道个性﹐不容许你相信它。〞似存心﹐也似故意﹐她带笑的眸扫过他僵硬的脸孔和受挫的五官。 〞你懂什么?〞霎时﹐他表情中一意孤行的霸气锐减。那似陌生又熟悉的影像再度扫过他脑海。 〞我懂。我懂你心里的彷徨﹐我想了很久﹐才归纳出一个结论﹐只因未来的我较坚强﹐所以将软弱无助的雨梅格格压制住﹐因而我记得从前;但反观现在的你强势又暴戾﹐完全隔绝掉来自未来的自己﹐所以在两相冲击下﹐你很痛苦!〞 雨梅终于理出了一些原因﹐她相信只要他能用心去接受﹐一定能忆及以往。 〞别说了﹗你少在那儿自以为是﹐我沙慕凡绝不会相信你编得那些荒谬故事﹐绝不相信﹗〞他将目光抽离她幽深痛心的瞳眸﹐差点儿深陷其中。 〞你不要说一些违背良心的话﹐我可不认为你一点儿也不相信〞雨梅三言两语外加四两拨千金便把沙慕凡的话语给堵住。 〞够了﹗你精神又来了是不是?敢挑舋我﹗〞他眼中的严苛狂猖更深了﹐瞳仁肆无忌惮地直视她﹐表现出一身不羁的凶猛气势。 发现他不变的眼神﹐雨梅倏地煞住口﹐却己来不及了﹗沙慕凡一个箭步欺近她﹐才刚缓和的表情已从脸上褪尽﹐锋利的眸锁着她怯生生的娇容。猛地﹐他低首噙住她的微张的嘴﹐激情、猛烈﹐仿若欲由她口中将她体内的氧气抽光似的﹐不留情份地肆虐着她的唇瓣。双手忍不住挤压她娇躯的线条﹐企图藉由这粗鲁的对待与激烈的渴望中找到他遗失已久的心。 〞你弄疼我了。〞雨梅抽出个空隙﹐重喘的说。 他盯着她那双说谎的眼睛﹐邪魅轻笑﹐〞是吗?你明明乐在其中。〞 〞我当真不认识你了﹐我认识的沙慕凡不是这个样子的。〞她眸中有着前所未有的非难之意﹐更满载着恐慌。 他青湛的下巴在她耳边磨﹐十分暖昧难缠的目光纠缠着她﹐〞所以我说。我不是他﹐你休想从我身上找到他的影子。〞见鬼了﹐他居然和另一个世界的自己吃闷醋﹗全是这个丑女的错﹐搞得他浑身不对劲﹐眼睛一闭就看见那种奇怪景象﹐几乎让他怀疑自己的神经是不是也错乱了﹗〞对﹐我想他。我怀念他﹐恨不得你就是他﹗〞雨梅执拗的回嘴﹐完个没想到男人扭起来可比女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沙慕凡拽住她的胳膊。愤怒的鼻息喷在她脸上. 〞你说什么?〞 〞我说我爱他、喜欢他﹐你连他的一根寒毛也比不上﹗〞 〞啪﹗〞大红的五指印显现在雨梅的右颊上﹐背脊也猛地撞上床头﹐她疼得淌下了泪水。 沙慕凡楞然地看着自己肇事的手.忍不住怒容﹐他霍地转身扬长离去﹗不久﹐去而复返的男人﹐以阴幽的眸子闪烁着几许无法理解的光束﹐沉沉的说:〞记住﹗你是我的﹐永远永远﹗无论前世或今生﹐抑是未来﹐你永远只属于我沙慕凡一个人的。〞 逡巡着她的脸﹐仔细探究片刻﹐那深沉冷冽的眸与紧蹙的眉、阴森的面容是命令、是不容抗拒的果决?须臾﹐他不发一语地离开了她的视线。 雨梅仓皇失措地看着他绝决的背影﹐半天找不回意识﹐这男人到底是怎么了?明明摆明了对她的不屑﹐但为何又有这般无比强硬的占有欲?摸自己再平凡不过的脸庞﹐那股理不清也剪不断的愁丝缠在心头更紧更乱了﹗她好累﹐真的累了。 第七章 -沙慕凡-敢不敢打赌-等一下你铁定回不了家-雨梅摇动着小脑袋-大摇大摆的走到他面前-拦下他的脚步。 他睨了她一眼.依旧惜言如金的绕过她的身边继续往前走- 喂!你不长耳朵吗?我在和你说话耶!-雨梅转过身-追着他问-恨死他这种半天打不出一个屁来的酷样。 他顿了一下脚步这回连看都懒得看她——收起你的恶作剧-适可而止吧!- 嘎!他知道?她有些惊讶-你知道-为什么不发脾气?-雨梅难以置信-她把他放在大门的单车轮胎给刺穿了-他是怎么知道的?- 太费力气了-他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重新调整了一下背袋-朝前走去。 雨梅猛一跺脚.在他身后大声疾呼——喂!沙慕凡-你给我站住!沙慕凡……- 沙慕凡霍然由床上坐起-冷汗涔涔,梦中影像愈来愈清晰-对话亦愈来愈清楚-甚至还有一股他无法忽视的熟悉感重重的撞击着他不安的心-层层挣扎在他的胸口-令他无法呼吸-几乎窒息! 梦里那个与世无争的沙慕凡是他吗?难怪雨梅会说-他根本不像她所认识的沙慕凡。或许她说的没错-他只是一味的排拒-并非完全否认这种可能-倘若这些全都属实-他又该如何应对?滞留在心中的迷雾久久不见消褪-他怀疑。自己是否该认真去面对它了?- 贝勒爷-贝勒爷……-突然-门外传来仆人急促的叫唤声-他蹙紧眉峰、脸沉下-极不耐烦地:-什么事?—— 奴才听见您的叫声-我不放心-所以问问-门外的仆人-怯生生地扯着嗓门说道-深怕会触怒了这位年轻主子- 叫声?-沙慕凡揉揉太阳穴-怀疑自己方才曾在梦里狂喊吗?阴沉的嗓音表明他正处于被激怒的前兆——没事.你下去吧!—— 可……可是贝勒爷-王爷出远门去了-大厅有客来访-您可要接见?-仆人虽没见到他阴晴不定的脸色-光听那低哑森寒的声音-就禁不住全身打个冷颤!- 谁?-大清早的是谁那么不识趣?沙慕凡发觉自己的怒气已经开始酝酿了- 德绍家的习大人- 沙慕凡双眼一——严峻的气势益发冷冽-诸多疑问也在心头蔓开-他们两家可谓是井水不犯河水-不知他前来的目的是什么?- 可有说明来意?如果他要找的人是爹—— 他说他要找的人不是王爷。而是贝勒爷您-战战兢兢中,仆人传达了意见- 找我?你请他稍坐-我马上到-罢了-就让他瞧瞧那位习大人的目的为何吧!-是- 仆人领命离去-他亦起身着装.瞬间敛去脸上睡眠不佳的晦暗-换上一身的神采奕奕-在外人面前-他习惯表现出最好的一面、最佳的状况-再融入自己无碍的辩才-因此-每每开口三句话-便可以压倒性的气势让对方无言反驳。 整装就绪-他迈往前厅-他瞥见习大人持杯就口-炯然双目正瞪着杯缘沉思。 掀帘声惊醒了他-他连忙将手中的杯子置于几上——沙贝勒-不好意思-大清早的打扰了您了-事实上-现在已近晌午-若不是那场噩梦纠缠-他不会赖床至此-而习晖话里十足的讥讽意味他并非听不出来-只是懒得理会- 习大人-说说您的来意吧!-他没意思虚与委蛇-在朝中-他的冷漠与寡情是出了名的-他没必要推翻它- 我是为了小儿之事前来-习晖随即换上一副应酬似的笑脸- 习昶?—— 是的-这些天来我常瞧他心神不宁的-昨日一问-才知他心里有人-想来-他年纪也不小-是该成家了—— 恭喜你了-在沙慕凡波澜不兴的脸上看不出喜怒- 但……-习晖迟疑地看了他一眼才道:-但听说小儿心仪的对象似乎您也有意思.所以我主要是想向您求证-倘若不是-那我就放心了—— 哦!这倒有意思了-我猜你指的该不会是瑜沁格格吧?-他向皇上请求赐婚一事-朝野尽知-并不足为奇- 不是-小儿怎敢与您争夺瑜沁格格-大伙都知道您对她是势在必得-在习晖的笑痕里不难察觉出一抹精明之色- 那么是?-不知为何-沙慕凡突觉心瓣一阵紧缩- 小儿中意的是雨梅格格—— 雨梅格格!-沙慕凡狭长的细眸一——阴郁的神情渐渐蔓开-难遮你不知道她在皇上面前并不得宠-就还她母亲萤妃也不过是位失了宠的嫔妃—— 我当然知道-不过小儿不听劝-硬是喜欢雨梅格格-事后我想了又想-好歹对方也是位格格-小儿若迎她进门-并没失了我们德绍家的面子-所以……—— 所以为了颜面,你就答应习昶来做说客-要我成全他和雨梅格格的好事?-沙慕凡微微上扬的下巴稍稍漏出隐藏在斯文表相下的怒意。习晖一怔-震慑他话语中不在意的轻狂-和凌厉黑眸中的不屑及厌恶;登时-四周笼罩着死寂般的氛围-令习晖心中有些忐忑不安。 他只好怯然响应——这……以沙贝勒的条件……——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成全你?-他轻描淡写的语调简洁有力-却又像是透露着几许料想不到的诡异- 我想您并不差一个雨梅格格-就当我欠您一个人情-习晖说得理所当然- 感悄之事我无法过问-倘若雨梅格格对习贝子有情-我当然祝福他们了-沙慕凡背转过身-闷声说道-然掩在黑影中的脸色却难看至极- 那太好了-有沙贝勒这句话。那老夫就放心了。我在这里也祝福您和喻沁格格有情入终成眷属。老夫这就告辞了-习晖作揖告辞- 不送- 待习晖出厅后-沙慕凡才徐徐转身-不作声地瞅着他消失的方向-嘴角泛起一抹冷戾之色。习昶也未免太看得起他了-他是一个宁可牺牲自己。成全别人的烂好人吗?烂到连自己的女人都可以让与他人?他会让习昶知道-他错得有多离谱-找他沙慕凡谈条件-未兔太不上道了! 平平静静地。好象所有的人事物都冬眠了。影影绰绰地-晨曦的光彩似乎都笼上了灰蒙。 雨梅走在萤雨轩外的长廊上上享受清风拂面的自然感受。五天了-他不曾再进宫。没能再见到他-她也着实轻松了许多。但想他的心情似乎反倒沉重不少-以往她不曾有过这种心思-更不可能有这种慌乱与无措-如今想来思念-果真甜蜜-只是对象是无情的-那份甜又变得苦涩了- 雨梅格格-来吃点儿甜枣糕-这是御膳房张爷爷的绝活手艺-吃不准爽口-香云捧着一盘糕点过来-拉着她进屋- 你什么时候学会去御膳房偷东西了?-雨梅拿起一块-放进嘴里咬了一口-顿觉口感奇佳-忙不迭的赞许道:-咦-还真不错耶!—— 我说不错吧!我才不是去偷的.我是去学做糕点-香云急着解释-却说漏了心事- 学?学着做来给我吃啊?-雨梅故意取笑她- 格格您……-香云脸颊俏红-一丝窘涩袭上心间- 对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快说呀—— 我……我想送给一位幼时邻居的-以前我和他是青梅竹马-但被送进宫后-已足足两年没见过他了-香云顿了一下-思慕之心明白的表现在满是无奈的脸上- 那他呢?还好吧?- 雨梅当然能了解香云的心情-现在自己不正和她一般吗?想念着一个男人-却又难以表白- 还不错-可……-香云眉心微蹙-欲言又止- 怎么了?-雨梅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 我很喜欢他-但既然进了宫-哪敢再有痴心妄想;我也死心了-不过-我真的很想再见他一面-送上他最爱吃的甜枣糕。那我就了无遗憾了—— 你想再见他-那该怎么见呢?-雨梅已在宫中待了多日-自然知道宫中的规矩-被送进这儿的宫女-几乎不会有出宫的机会- 这两天我收到家里捎来的信-上面写着他昨天会到京里采购些东西-将住三天-所以……-香云的嗓音由起先的兴奋-变成了无奈与沉声的低咽。她说了又有何用?学会糕点又有何用?她根本还是走不出宫去见他呀!一思及此-她就忍不住地趴在雨梅的肩头上低泣- 香云……别哭-你别再哭了-雨梅搂紧她-不知该说些什么-她虽身为格格-但也不能说出宫便出宫呀!上回溜出宫是在半夜-这次总不能又故计重施-一计多用-总会出纰漏的- 这么说-他明儿个才会离开是吧?那我们还有时问可以想想法子-不是吗?千万别太早绝望呀!-雨梅试着抚平她眉间深锁的皱褶-脑子也不停地转动着想主意- 格格这么说-您是愿意帮我罗?-香云的眼瞳突地一亮!——我……让我想想吧!你先下去-有了主意我会找你-雨梅心叹。她都自顾不暇了-该如何帮她呢?这可有得伤脑筋了- 是-奴婢这就下去-香云屈膝后退下。 不久-小莫子急匆匆的进来了-格格吉祥。门外习昶贝子求见-不知格格愿不愿意见他?—— 他来干嘛?-雨梅蹙眉-不悦的脸色摆明了不想见他- 他说今儿个天气不错-想请格格去镇上看看热闹-听说今天是一年一度市集交货的日子-有许多新鲜事可看-小莫子做了番解释-这是难得的机会-他也希望雨梅格格能出去散散心-别再一心系在那个沙贝勒-瞧她这阵子瘦了许多- 你是说可以出宫?-雨梅的心口猛地生出了一个想法-这应该是帮忙香云的大好机会呀!怎能平白无故地舍弃掉- 对-习昶贝子已和梁总管请示过了-难得见格格脸上出现喜悦之色-小莫子便急忙附和着- 好-我见他-为了香云-她可以背叛自己的感觉和习昶出宫走一趟。 整埋了一下仪容-雨梅缓步走出萤雨轩-经过多日的练习-她已经很习惯这种宫鞋-不会动不动就出糗了。珠帘轻掀-她看见站在前廊上-正在欣赏微风吹柳的习昶。 他闻声回头-在看见雨梅的同时连忙趋向前——雨梅格格-没想到你还愿意见我.真是让我受宠若惊。上回.我一时……—— 算了-只要你别再犯-我可以既往不咎。听说你要带我出宫去看热闹?-雨梅当下便开门见山的问- 是呀!今儿个北京城里可热闹了-有市集-还有请戏子上台作戏,全是在宫里难得一见的-见雨梅格格一脸兴致-习昶也愈说愈起劲儿了-能博得佳人一笑-这可比什么都让人得意的- 那什么时候能出宫呢?—— 随时都行-他笑意盎然- 我可否带位宫女同行?-雨梅私下已经开始为香云铺路了-竹马青梅会面这是何等浪漫之事呀!- 当然可以-格格出府-找个宫女随侍这是理所当然的-不知雨梅格格愿意几时动身?-习昶一双色迷迷的眼不怀好意地直勾着她全身上下瞧。 问来机灵的雨梅由于心思完全搁在香云身上-丝毫未曾注意到有股随伺而来的危机正在等着她-她仅说:-你等我一会儿.咱们立刻出宫- 招来了香云-她叮嘱她把糕点放在枫竹篮内-覆上布巾后-双双换下宫服-偕同习昶贝子坐上轿子- 香云-你说你舅舅住哪儿?-在轿上-雨梅故意说着她俩早已套好的词儿- 在来福客栈-香云低首道-有种战栗不安的颤动- 那你顺便把要给他的东西拿去给他-我想习昶贝子应该不介意送你一程吧?-雨梅瞥了习昶一眼-露出一抹比春日还绚烂的笑意。没办法-有求于人嘛!- 这是当然-习昶不疑有他- 香云谢过习昶贝子-香云感激不已-更感谢雨梅格格的帮忙-她明白格格一向讨厌习昶贝子-之所以愿意与他出游-全是为了她呀——哪里-这不过是举手之劳-习昶正希望能赶走这个碍事的人呢!送她去和亲人会面-不过是正巧圆了他的计划而已。他欣赏雨梅格格不同于其它女子的爽朗和率真-更不平于自己在她心里不及沙慕凡的屈辱-既然沙慕凡已自愿将她拱手让出-他打定主意今天要得到她的心-还有…………人!- 雨梅格格想去翠湖看看吗?反正顺路-我们可以顺道去那儿瞧瞧-他突然提议道-翠湖是德绍家业的所属之地-环境清幽怡人-最重要的是-无人打扰- 也好-雨梅无啥兴致的道-反正她的目的又不在玩乐。 到达来福客栈外-香云下了轿-感激地看了雨梅一眼后-迅速转身离去-兴奋局促的神情溢于言表-就连雨梅也感染了她的喜悦之情- 现在我们可以去翠溯了吧?-碍眼的人已走-习昶情不自禁地按住雨梅的小手-却被她霍然抽回。 雨梅怒视着他-沉声道:-习昶贝子-请你自重—— 好好-我不碰你-难道你还在想着那个恶魔?-习昶噙着鄙夷的笑- 你似乎也好不到哪儿去!-她怎么也忘不了那天他的卑劣行径-口头上虽说既往不咎-但她却记忆深刻-如果不是沙慕凡实时赶到-后果真不堪设想。如果沙慕凡是恶魔-他便可谓之魍魅- 爽!我就是喜欢你这种调凋-他霍地扬声大笑- 习昶贝子-你是不是眼晴有毛病呀?别说宫中-就连外面随便一抓也全是才貌在我之上的女子-你干嘛老对我纠缠不清?- 雨梅不耐烦地低斥-心烦意乱的她着实没心情与他好言相向-尤其是在这个曾经欺侮她的男人面前- 你果真不同-不像其它女人-老是自以为是全天下最美、最的女人-只会在男人面前搔首弄姿-他看着雨梅的眼神中满是炯炯的野心-一心想斗垮沙慕凡-他定要她对他降服- 你!宫里有不少格格、郡主-论气质、美色-都比我要好得太多-你就不能多看她们几眼吗?-雨梅没好气的强调- 她们?-他满脸不屑的又说:-老是伪装成一副唯命是从、软软弱弱的模样-像极了一捏就碎的搪瓷娃娃-恶心!- 雨梅瞥向窗外-双手拧着手绢-已不愿再做无谓的劝说-还是对他多挺防点儿较好-免得他又故计重施。在马车的颠簸下-雨梅感到有丝反胃-若严格说起来-今天还是她头一次坐马车呢!所以非常不习惯这种震动的滋味。仿若胃都提到了胸口似的跃跃欲出!- 你瞧那里就是翠湖-习昶的嗓音拉回了她的思绪-循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真有片碧绿如茵的原野。再往前眺望-则是闪耀着金光潋潋的翠湖。 哇!她着实被眼前的美景给吸引住了-静谧、怡人、幽然-古人不懂得何谓环保-却能将风景区保护得如此完美-真是令她感动!这里没有艺术家鬼斧神工的刻意雕塑之美-纯自然的景象更能捕捉每个人的目光。让人情不自禁的想在这里驻足。 马车停下-雨梅不自觉地跨下马车-走向那片金光闪烁的湖光山色- 只要你跟了我-这里就是你的了-习昶看出了她满脸欣喜与心怡的眼神-于是很有把握的说- 你这是什么意思?-雨梅收回恋恋难舍的眼光-浓眉深锁中隐约透出一股灵气-煞是迷人-更加强了习昶急欲得到她的心- 你应该懂才是-他愈发靠近她-光看她是无法满足他的胃口-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雨梅跨前两步.逃过他那双令人作呕的眼光- 你应该懂得才是-他仍亦步亦趋的接近她- 我想回去了-风景再美-身旁有个讨厌的跟屁虫-一样会破坏心情。 忽地-一道黑影闪过前方的树荫下!奇怪。怎么她突然觉得心口怦跳不休-仿佛有双利眼老在监控着她?不可能的-八成是她心里的不安在作祟。 蓦然-她感觉到大大的不对劲儿-这么美的地方-为何就只有他们两人呢- 这里到底是哪儿?-她脸色骤变-有丝慌乱的问- 翠湖呀!-习昶依旧在嘻皮笑脸地打着哈哈。他喜欢看一向冷静自持的她露出慌乱的一面-这才有点儿女人味嘛! 瞧她现在这种惊惶失措的表情-还真是合了他的胃口- 你别给我装傻-我要知道这里为何没有别人?-她清澄的眼瞳夹杂着愤怒与担忧-尤其在看见他倏变的表情后着实诡异!雨梅气极败坏地揪紧领口-双脚因紧张而拐了一下。被那双翘头履扭伤了脚踝- 哎哟!-她半跪在草地上-手抚着伤痛处-隐忍着泪水- 我看看-习昶终于逮到献殷勤的机会了- 别过来!你还没回答我的问话-雨梅含泪的眸底射出强烈的愤怒- 好-我说-这里是属于我家的别业之一-外人是不得进入的-他双手交错于胸前-狞着可恶的笑站在她面前-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雨梅头一次感受到孤立无援的可怕- 以防别人破坏我的好事啊!-他热血澎湃、摩拳擦掌地走向她-黑眼灼灼地搜寻着属于她柔美的体态。雨梅当下楞得不能言语-待找回说话的力量时-他已攀住她的肩.准备欺上自己的嘴!她狂喊着-使劲往他小腹用力一踢。 习昶一阵闷哼倒仰于地-他抚着小腹-粗俗地骂着:-少假扮圣女了-谁不知通你早被沙慕凡那家伙玩弄过了-我还要你-你应当感到庆幸才是—— 你走开!-刚刚那一踢.便她受伤的脚踝更肿了-疼得她泪眼婆娑- 哈……我不会走的-你以为沙慕凡还会要你吗?那天我之所以会来找你上完全是得到他的允许-他把你给了我-你知不知道?- 听了他的恶毒之语-雨梅仿若陷入千年寒窑似的-原来沙慕凡不仅是个恶魔-还是个薄情寡义的男人! 看见她失魂落魄的脸色,习昶变得意了——所以-你还是跟着我吧!除了我-没有人会看得上你的—— 告诉你-就算全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跟你!-脱了鞋-她仅穿著白袜-一拐一跛地往外走去-但才走数步-就被习昶给揪了回来- 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他目光冷凝-紧抿的唇角讥诮地上扬- 放开我-否则我要喊了-他那张猖狂的脸-扰乱了雨梅极力抚平的心-她轻喘着后退-原有的冷静已一点一滴的丧失了- 你喊吧!就算喊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听见的-习昶对她挤眉弄眼-奸诈地笑了!- 我不会让你得逞的!-她往后退-一个不注意-居然失足滑落湖里。啊-游泳难不倒雨梅-但这套连身的窄裙锦缎服局限了她的动作-伸展不开了-她开始下沉。活命要紧-于是她开始撕扯着身上的外衣-直到仅剩一件白色衬底衣裤时,立即挥动着双臂-正当她要从水中钻出头-突然腰际被一个强而有力的臂膀搂住往上提升。 雨梅潜意识以为是习昶-连声破口大骂:-姓习的-你别碰我!我死了也不要你救!-咕噜一声-她又喝了一口水-但猛咳之下-她还不忘抵抗- 别挣扎!是我-沙慕凡那抹狂猖孟浪的嗓音在耳畔扬起-雨梅-那间忘了所有的动作-只能呆愕地让他抱着缓缓向岸边划去。 此时的她发丝已散开-在沙慕凡颈间徐徐随着水波飘动-惹得他心猿意马。冷硬的表情更加森然了。再加上掌中自湿透的薄衫下传来她女性柔软的曲线触感-与微凉的体温-都不断考验着他的抑制力!他只能深蹙眉头-以一种谜样的眼光打量着前方-不敢多看她一眼。 两人走出水面-雨梅因被水呛着而变得急喘-当她瞧见躺平在地上的习昶时-更是惊愕的难以言语。怎么回事?她以一双满是疑虑的眼眸瞅着沙慕凡-他自找的-他声沉如鼓地说着。 其实沙慕凡早在宫外就看见雨梅上了习昶的轿子-当时他愤恨得想冲上前把她给揪出来-但他突然想起数天前习晖的造访.因而硬是忍住了冲动-但他仍是拗不过那片连他也捉摸不定的心思-跨上马一路尾随-直到他俩到了-翠湖。他心中的忐忑不安才愈来愈重!她怎么能跟着习昶进入他的私人别业-难道她不知道这很危险吗? 直到他看见习昶对她那种明显的企图-和不入流的强硬手段-更瞧见雨梅为了躲过他的纠缠而不慎落水-一股愤懑不平的心几乎跃上喉头! 他冲了出去-在习昶还来不及讶异的当口便一拳击昏习祖-而后纵入湖中-这-那-他才恍然发现她的安危居然牵扯着他的心- 他没怎么样吧?-平复了呼吸后-她浅浅问道- 你还关心他?-沙慕凡冷傲的眸愤怒一瞥-却再也收不回眼光! 她全身湿透-白色丝绸呈现半透明状-服服贴贴的劲在她的曲线上-显露出她那凹凸有致的身段-浑圆的胸呼之欲出地挺立在半敞的衣襟下-微翘的臀连着修长的腿部线条,如此的令人心神荡漾! 该死的!他在心底咒骂了一声。 雨梅不懂他为何要如此生气-连看她的眼神都变得诡异许多-我只是担心你闹出人命-你虽贵为贝勒-但王子犯法与庶民同呀!- 原来她是关心他!沙慕凡脸部僵凝的线条-顿时柔化了。 突然-地上的习昶微微蠕动-他眉头紧然一蹙-随即脱下绸制斗篷为而雨披上-她的美只有他可以目睹-别人休想! 雨梅为他突如其来的动作而迷惑-她低首一瞧-这才了解了他的用心良苦。她的脸上漾出绯红-一股无措充塞着全身-流露出另一番风情-几乎让沙慕凡看傻了眼- 谢谢-她尴尬不已。 沙慕凡不语,随即转身瞪视着已逐渐摇晃起身的习昶-眼神冰若寒霜;习昶则怒意勃发。两者间正处于一触即发的紧张氛围中- 沙慕凡-你虽然身为贝勒-但这里是我的私人地盘-我一样可以告你-习昶咬牙切齿地道-胸口因怒意而急遽起伏着- 你要告我?请便!-沙慕凡嗤之以鼻-冷峻倔傲的气势比人强-压得习昶喘不过气来。他看准了习昶只不过是只光会狂吠的狗。倘若真将此事宣扬出去-丢命的人是他-乘机欺凌格格的罪名他可担待不起!- 你太狂傲了——习昶双手握得死紧-凝重的脸色好比僵尸般难看骇人- 是吗-但怎么也此不上习昶贝子之胆大妄为吧—— 他的嗓音低沉而危险.将所有的冷静恣意全堆上眉梢- 你这个食言的家伙-明明承诺要把雨梅格格让给我-现下又出尔反尔-算不算英雄?-习昶激昂起伏的问句勾起了雨梅的一阵惊怵-她垂睫企图掩饰眸中轻闪而逝的落寞-却逃不过沙慕凡犀利的双眼- 我当初的意思是只要雨梅格格愿意跟着你-我绝不干涉-但很明显的-刚刚你根本是用强迫的-沙慕凡振振有词的质问声将习昶身上的气势洗劫一空-只见他支吾其词-这只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你怎知雨梅格格愿不愿意接受我—— 你这个王八蛋、浑蛋-差点儿害死了我-还要我接受你?你去死好了?- 雨梅气愤填膺地嘶嚷着-眼前这两个男人全不是好东西-当她是什么?秤斤论两的东西吗?烦死了-她再也不要看见他们! 猛一旋转-她居然忘了自己的脚踝已受了伤-疼得差点趴倒地上!然最终-她竟是倒在一个温暖的怀抱。沙慕凡将她横抱在怀里-冰冷的表情中看不出他的心-只是往来时路走去。 习昶忍不下计划被毁的忿恨。因而动了杀机-他暗自由袖中取出刀刃-骤然冲向沙慕凡-使劲插向他的背部。 沙慕凡一个弯腰-飞腿往后一勾-正中习昶的下颚-顿时他口吐鲜血-翻跌于地-血流满面!- 啊-他受伤了-雨梅大叫-她不是可怜他-只是怕沙慕凡闯下大祸- 放心-只是让他躺个十天、半个月-要不了他的命—— 他转过头.视线落在习昶身上.眉头轻轻一皱.随即大步迈向他的座骑-将她抱在身前-驰骋而去- 第八章 雨梅身披着沙慕凡的斗篷-上头沾满了他的阳刚味-他箍得她如此之紧-令雨梅想忽略这抹心悸也不得其法。 他的长臂横隔在她胸前-两者间不过一布之隔-她亦能明显地感受到他的大掌有意无意地碰触着她的.乳尖-使它挺立在他的指间。 那股自小腹窜升而起的欲望几欲淹没了她-令她只能闭上眼虚软地靠在他的胸膛前-让他为所欲为。当她再次睁开眼时-发现他们居然是在前往翟穆王府的路上-突然-她想起了香云-你走错方向了-我得回宫- 雨梅猛地抬首-却遇上沙慕凡一双似笑非笑的眼幢-那笑似陌生又似熟悉……对-在学校时他就是这样对她笑的- 不急-难道你想以这样的面貌回宫——他暖昧的眼神有意无意的瞟了一下她那身不整的衣衫-以及足以令任何男人血脉贲张若隐若现的身子- 啊——雨梅看不看自己-立刻将微敞的斗篷拉紧——我忘了—— 先回我那儿把这身破衣换下-我再派轿送你回宫-他的口气是霸道果断的-似乎只是宣告-并非微询她的意见- 不行-我是和习昶贝子出宫的-怎能让你送回?-宫庭之中是非多-口又杂-她可不想再次成为八卦女主角- 你还在想他——沙慕凡倏地将绳一勒-马儿嘶鸣一声-停上了动作-此刻他原就冷毅的下颚变得更形刚烈-霸气的脸上勾勒出几许嘲讽的线条;他的表情令雨梅忍不住全身剧烈颤悸-不懂为何他又重回到以往的冷酷面貌?- 你不可理喻——她朦胧的眼掠过仿佛受伤的黯然- 我的话-你最好不要违逆-冷锐的眼轻轻一勾-掩住他心中的激动。此刻他才明了-原来自己根本就无法将她让给予任何人-就算那人想碰她一根手指头都不行!-别忘了.你已经是我的人了-就别再打别的男人的主意- 好象害怕她听不懂似的-他又重申一遍-随即马鞭一抽-用力之狠-令座下马儿吃痛后立刻奋力地往前冲去——你……你凭什么这么说我-明明是你把我让给他-突然增加的冲力令她差点儿岔了气-但雨梅却仍执拗的翻起旧帐。他当她是什么?玩具呀-不喜欢的时候送给别人-忽然觉得割舍不下又夺回来。哼!去死吧——这么说-你喜欢跟他了?难道你真是那种朝秦暮楚的女人——他肌肉抽搐-张狂与僵硬的线条分布在他深遂的轮廓上。他不明白.为何她每每非得惹他动怒不可——王八蛋——她三字经的口头禅又冒出来了——你简直是不可理喻? 雨梅奋力格开他的手臂-连想那不想就急欲跳下马背.摔死总比被他气死好-也说不定在这一死-她的魂魄就能回去了。她的臀部才离开马鞍-整个身躯就快接触到急晃而过的地面时-突地被他用力拎起横趴在他腿上!沙慕凡真的骇住了-有生以来-他第一次感到发狂的心就要笔直沉进谷底的痛楚-他愤怒地打着她的臀——你找死吗?但也别死在我面前-省得我惹事上身—— 他狂烈的惊惧隐含在犀利无情的言词上-藉由伤害她-来抚平自己那脱了轨的思潮- 我要回去——她哭着嘶吼- 你再闹-我就把香云私会情人的事给曝光-这是你要的结果吗?- 沙慕凡强悍冷硬的声音让雨梅悚然而惊-一股凉意由脚底窜到了头顶——你……你怎么知道—— 这你不用管-只要你明白-要和我斗-你道行还嫌太浅!-他臭着脸继续策马- 我不能不管她-她被他用力压在大腿上-奔腾中-下颚不停地触碰到他的亢奋-令她羞得脸蛋变得火红直烧颈部、耳根- 你多担心一下自已吧!-他铁青的脸色仿佛让地狱结冰、火山爆发-快马加鞭、风驰电掣-他疾速冲回了府邸。下人们全惊惧地闪开.看着贝勒爷带了位女子回来-但所有的人都愕然得不敢出声这倒是破天荒头一遍呀-大家都好奇不已-那名女子究竟是谁?只可惜她整个脸全埋在贝勒爷身前-外面又套了件宽大的斗篷-让人怎么也瞧不出个所以然来- 还不快去干活?想回家吃自己吗——沙慕凡一阵怒-吓光了所有的好奇份子。下了马-他将雨梅抱在怀中-大步跨向自己的房间。反腿踢上房门-他将她扔在床上-脸色是黑红交错-不知是愤怒-还是抑欲的关系——我一直想问你-为什么要跟习昶出游?是为了香云吗? 他火烈的脾气燃烧着雨梅迟钝的交感神经-全然陌生的悄绪如鬼魅般紧扯着她的心-令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你为什么不说话?知不知道我之所以答应让他追求你-是我笃定你不会再次往陷阱里跳-想不到你却笨的……-他紧咬着牙关-怕更难听的话会脱口而出!- 你一样也是个陷阱-而且是个更狠、更毒、更深的陷阱——她侧头-不顾看他那张自命不凡的臭脸-管他是不是为她好-她就是不买他的帐——哦-这么说-你宁可让他给凌辱了?-沙慕凡猖狂地狞笑着-被她这种反抗的态度弄得心痛。 是啊!她是死是活关他什么事?他何必跟她解释那么多-他不喜欢极了这种被自己的心背叛的感觉。 雨梅被他这种骤变的神情搞得有些心慌-暗忖:还是快点儿离开吧-于是道:-你不是要借我衣服吗?衣服呢?- 他敛眉浅笑着-对着屋外大喝——来人? 随即有丫环在门外恭候道:-贝勒爷-鹃儿在此-有何吩咐—— 去拿一套女装来-大小……-他邪魅的眼往雨梅身上梭巡了一会儿又道:-就去向风儿借一套吧—— 是-门外的脚步声逐渐远离- 你倒是挺不错的-府里大大小小女眷的身段都逃不过你的眼呵——雨梅睨了他一眼-原来他也不过是个采花贼!她微噘着唇-那抹微酸的样儿还真是击中了沙慕凡的心-虽然她与一般美女的标准相悖-没有傲人的美貌-却隐约中散发出另一种慑人心灵的动人特质。 他不禁摇头-难怪她不仅能让他动了凡心-也能让习昶那个风流鬼为她丢命!- 我是有一双透视眼-怎么-不高兴吗?—— 关我什么事-谁不高兴来着——她顶着鼻尖和他说话-微愠的脸庞有不妥协的执拗。 沙慕凡并不多言-只是似笑非笑的盯着她-他会让她后悔刚刚所说的每句话。 须臾-丫环送上了衣物。 他单手捧着它-就站在离床十尺处-露出一抹震撼人心的笑意——需要它-就过来拿呀!- 雨梅正要站起。却发现身上的衣物早已残破不堪-随即找寻着刚才披身的那件斗篷。 此时-沙慕凡却沉声道:-不准以物蔽体—— 什么?-她双臂环胸-怒瞪着他- 要或不要随你-如果你打算今儿个陪我过夜-我当然不会反对——两簇火苗在他眼中凝聚。他分明早已狂焰焚身-却依旧假装神色自若。他要雨梅向他俯首称臣-他重视她-并不表示她可以在他面前为所欲为——你不要脸!-她的眼光是戒慎恐惧-说话却不知收敛。顿时-小小的空间内渐渐笼上了一层暖昧不明的火簇- 你嘴巴一向都那么利吗?连骑着那辆两轮车时也是这般——他突然的一句话立刻吸引了雨梅所有的注意力-她深深的望着他-甚至忘了自己的衣不蔽体-倏地冲到他面前-紧抓着他的手说:-你……你想起来了?你想起来了是不是?想起以前……哦不-应该是未来-你我的学校生活.你那不苟言笑-却只为我展露笑容的一切吗——是吗?我只为你展露笑容?-他将手中的衣服往五斗柜上一扔-猛地揽住她往自已身上带-在她耳-以迷眩人心的调调说:-我不记得那么多-只记得一个骑着两轮车的女孩-她穿著怪异的服装……对-就是那种露出大腿-露出臂膀-激得我心猿意马、小腹鼓胀的穿著—— 你……你真的记得——雨梅兴奋地忽略了他话中隐藏的另一种讯息-咧嘴开心的笑了- 就只记得这些-你们那时候的女人都是这样穿吗?-他眼阵深处散发出一丝妒意。他嫉妒那时代的男人- 是啊!那不算什么嘛-上游泳课时-你们男人还只穿著一件短泳裤而已呢-那时候的男女关系没现在这么保守-接吻、牵手是常有的事啊!-她极力想勾起他所有的记忆-却忘了自己正在做一件-火上加油-的错事。 沙慕凡的胸口上下起伏着-她的话撩起了他体内的邪恶因子-他要将她缚绑在自己的魅力的网中-霍地-他紧扣住她的双肩-以残酷的吻惩罚她对别的男人的-大方——惩罚过后-她睁着懵懂的眼看着他-嘴唇因他狂猛的吻而颤动——你又怎么了?- 你在你的世界时-曾经被男人这么吻过吗?-他粗嘎地问- 什么——她眨眨眼-露出无辜天真的表情- 别装蒜-说!-他的嗓音低柔沉缓-已尽了最大的克制力。 雨梅蓦然懂了-她轻轻一笑——当然有罗—— 谁——沙慕凡抓着她手臂的力迫突然加重-弄疼了她。 雨梅并未喊痛-因为她很开心-她知道他正在吃醋,浅浅地漾出一抹甜笑-她咬咬唇说:-你-那时候的你-和现在一样-也只有你吻过我- 沙慕凡闻言-深深由胸腔中逼出了一口气-像是一种释放——你这个小妖精——他粗哑浓浊地低吼-猛地又吻住她-贪恋着她的温暖和柔软-以她的甜蜜来化解他的痛楚-抚弄着她饱满诱人的胸脯-并感受掌下的柔嫩触感——别这样-很晚了-我真的该回去了-雨梅试着推开他-她不能把香云丢在客栈-她铁定会急死的。 他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推倒在床榻——别不承认-你明明也渴望我—— 我没……—— 不-你有-否则你不会独独只让我吻你-他肯定的说- 那是……那是因为……因为……-她企图扯谎-却找不到适当的词儿。 他没有费神去听-低头攫住她的唇-温柔地舔舐着她的唇形-随着她的唇缘描绘-直到她为他张开口-他使毫不迟疑地入侵-探索其中的滋味。他们唇贴着唇-心贴着心-彼此聆听着狂涌的心跳声! 温暖轻柔的丝被缠住了雨梅的身子-他俐落地为她解开束缚-充满诱惑的唇沿着她的面颊、颈项、胸前印下一连串的细吻;他的手覆上她的小腹渐渐下移-那种酥麻促使她自喉间逸出轻柔的叹息。当他温柔地分开她的双腿-指尖碰触她最敏感的部位时-她全身紧绷地想-喊。随之-他以灼热的唇取代了手的爱抚-狂暴的喜悦更是强力地席卷着她-令她无法呼吸。 这份狂野的感受融入夜色中-他俩血脉膨张、肌肉僵直-涔涔愉悦的汗水沁在肌肤上-仿佛证明着他俩都被需要对方的激狂所纠缠着。他以身体覆住她-直到他再次成为她的一部份-两人身躯紧贴-一个有力的冲刺-深深地将他们带进了结合的海洋里-在波涛荡漾下载浮载沉-让那狂喜的海潮吞噬彼此-攀升到璀璨、绚烂的终点-他依旧紧抱着她-两人重重的粗喘着。由窗缝中突然吹袭来一阵冷风-吹醒了纠缠的一男一女。 雨梅猛地坐起-惊呼——糟了-香云还在等我-我不能再待下去了-急溜下床-她从五斗柜上拿下那袭女装穿上-转身就要冲出门-却被身后一道冷笑声给唤住- 这样就走-连句话也没?做的还真绝-他裸着上身坐在床边-锋利的眼一直流连在她穿衣的动作上。 雨梅停下脚步-却没回夹-硬是忍下那持续戳进背脊的芒刺——你明明知道我不能再待下去了-何必还要出言讽刺我?—— 我也说过-我会送你回去—— 不行-我还得去……—— 我早已经派人将她送回宫里了-他闷闷地说- 什么?-雨梅猛一回头-正好看见他气定神闲地站起身着衣-并没有要回答她的样子- 你说你送香云回宫了是不是?-她不相信地又问- 没错-现在由我送你进宫-他霍然拉住她往外走- 谢谢你-她由衷的说。他虽表现得无情-但身上所散发出的某一种魅惑力已烙进她无波无绪的心。她只好安慰自己-他并非全然的无情。 沙慕凡收起步伐-以一种近似戏谴的眼神瞅着她——你总是为别人对我道出感激-从不为自己—— 如果你能想起我们所有的过去-我也会很感激你-她天真的语气又他心中一紧- 那就要看天意了-到了马厩-他驾出马车。并将雨梅带入车中; 对于未来-他并非不想探知-只是他居然有丝害怕-害怕未来的自已和现在的他是个完全不相融的个体-到时候岂不人格分裂了吗?但-他又急切地想知道他与她在一块儿的每一秒每一分是如何度过的-而她又是对他抱持着一种什么样的心态? 这种陌生的感觉无情地占据他的心头-倏地扬起他心中的波澜- 昶儿-够了-你别再拿东西出气了!你瞧-厅里被你搞成什么样子-待会儿若有客人来岂不惹人笑话—— 习昶回府后-满心郁气难消除-因而在厅内乱砸起东西-就连习晖也劝说无效- 我不管-阿玛-那个沙慕凡太可恶了-他居然坏了我的好事-他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怒气-厅里一些价值不菲的古董器皿已在他的暴力下成为碎屑-却仍难消他心头之恨- 他不应该是出尔反尔的人呀!-习晖也无法揣测出沙慕凡这么做的用意为何-倘若不是习昶对雨梅格格一往情深-他还真是不赞成他聚她进门哩-说起雨梅格格-论姿色-连宫里的侍女都比她强;论气质-不但动作粗鲁-还满口流利的脏话-怎么也不配做习昶的媳妇。既然连他都看不上眼-已有了瑜沁格格的沙慕凡岂会看走眼?还是现今的年轻人都欣赏那种大而化之的女子吗?唉- 什么不是?他还动手打伤我呢!-习昶指着自己已成熊猫似的右眼-嘴里、心里直痛斥着沙慕凡- 也是-再怎么样也不能动粗呀——看着宝贝儿子那张略微变形的脸孔-习晖便气愤难忍——我是得好好-谢谢你- 她由衷的说。他虽表现得无情-但身上所散发出的某一种魅惑力已烙进她无波无绪的心。她只好安慰自己-他并非全然的无情。 沙慕凡收起步伐-以一种近似戏谴的眼神瞅着她——你总是为别人对我道出感激-从不为自己—— 如果你能想起我们所有的过去-我也会很感激你-她天真的语气又他心中一紧- 那就要看天意了-到了马厩-他驾出马车。并将雨梅带入车中; 对于未来-他并非不想探知-只是他居然有丝害怕-害怕未来的自已和现在的他是个完全不相融的个体-到时候岂不人格分裂了吗?但-他又急切地想知道他与她在一块儿的每一秒每一分是如何度过的-而她又是对他抱持着一种什么样的心态? 这种陌生的感觉无情地占据他的心头-倏地扬起他心中的波澜- 昶儿-够了-你别再拿东西出气了!你瞧-厅里被你搞成什么样子-待会儿若有客人来岂不惹人笑话—— 习昶回府后-满心郁气难消除-因而在厅内乱砸起东西-就连习晖也劝说无效- 我不管-阿玛-那个沙慕凡太可恶了-他居然坏了我的好事-他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怒气-厅里一些价值不菲的古董器皿已在他的暴力下成为碎屑-却仍难消他心头之恨- 他不应该是出尔反尔的人呀!-习晖也无法揣测出沙慕凡这么做的用意为何-倘若不是习昶对雨梅格格一往情深-他还真是不赞成他聚她进门哩-说起雨梅格格-论姿色-连宫里的侍女都比她强;论气质-不但动作粗鲁-还满口流利的脏话-怎么也不配做习昶的媳妇。既然连他都看不上眼-已有了瑜沁格格的沙慕凡岂会看走眼?还是现今的年轻人都欣赏那种大而化之的女子吗?唉- 什么不是?他还动手打伤我呢!-习昶指着自己已成熊猫似的右眼-嘴里、心里直痛斥着沙慕凡- 也是-再怎么样也不能动粗呀——看着宝贝儿子那张略微变形的脸孔-习晖便气愤难忍——我是得好好拍拍儿子的肩-习晖便出门打算进宫求见皇上-剩下的一切-就看老天帮不帮忙了。虽然与沙慕凡硬碰硬铁定是吃力不讨好-但为了挫一挫他的锐气-他不惜搏命与他斗一斗了- 皇上-您传我进宫-不知有何吩咐?翌日一早-沙慕凡便被皇上宣进了宫中。潜意识里-他似乎已有不好的预感.依一般情况-皇上通常不会以急令传他-今天这种突发的状况-事情肯定不单纯- 沙贝勒-坐呀——康熙单手一摆-并命人奉茶- 谢皇上赐坐-沙慕凡依令坐下-从容地看着皇上- 你可知-现在大清最大的敌人是谁?-康熙噙着微微的笑意-昨天在习晖的提醒下-他也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主意。原本他看在沙慕凡刚打败罗-回京-想给他一段时间休息-但眼看三藩愈来愈猖獗-使得他不得不提前派他前往出征- 吴三桂三人-沙慕凡直言道- 朕打算派你前去坐镇指挥-不知你意下如何?当然-如果你还想再休息一段日子-朕也不勉强你-康熙端起桌上的茶盅-轻啜了口-同时沿着杯缘观察着他的反应。 沙慕凡微楞-觉得此事必有蹊跷-皇上不可能会临时派他出战-铁定有人搅局。 他面不改色的微笑道:-君令不可违抗-臣自当殚思竭虑、鞠躬尽瘁。不过-我想知道-皇上怎会突然有此打算? 薛悯将军英勇蓄战-往往能制敌机先-至今虽未将三藩灭-但平定三藩只不过是迟早的事-凭薛将军的能力-恕臣直言-皇上您临时阵前换将对薛将军来说并不公平- 康熙扬声大笑-对他赞许有佳——沙贝勒能顾及这些-真是难得-很多人大多以能居功为重-哪管得了他人的心态- 他很庆辛自已没有看错人-大家都对沙慕凡予以恶魔的评价-唯有他了解在沙慕凡冷漠的表相下隐藏着的是颗火热的心- 皇上-您夸奖了.然刚刚的问题皇上尚未告知臣?-沙慕凡忙不迭的提醒皇上- 哦-事情是这样的-习大人昨儿个来找过我-他跟我提起你的英勇事迹-以及擅于调兵遣将的本事-应足以对付三藩之乱。我昨晚也思虑了一夜-认为三藩之事的确不宜再拖下去-不妨派你去协助薛悯-不知你可愿屈居副将—— 臣一向以国事为重-当然愿意-沙慕凡心中已渐渐有了个底-他猜的没错-果真是姓习的父子俩耍的把戏-只不过-他尚本能理解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一个念头突地窜进他脑侮-使他整个人战栗一惊-难道是为了她? 遣他离开京城-对他们而言最可能的目的便是为了接近雨梅-沙慕凡气愤的握紧拳头-雨梅是他的-无论是这辈子、下辈子-全都是他沙慕凡一个人的-别人休想与他争夺——不过-臣在离京前想请皇上成全一项心愿-他绝不会让习昶有机会动雨梅一根寒毛- 心愿?-康熙霍地想通似的笑说:-哦!朕懂—— 皇上知道——他两道鹰扬的眉锋霍然飘高- 是不是关于瑜沁格格的亲事?上回被雨梅格格一闹-朕都给忘了-没关系-朕立即下旨—— 不-皇上-您会错臣意了-沙慕凡立即打断皇上的自以为是-他可不希望弄巧成拙- 是吗?上回你不是……-康熙显然迟疑了- 恕臣直言-我的确是希望皇上替我作主婚事-但对象并非瑜沁格格-他意外的解释撩起了康熙满腔的好奇心- 那是哪家的千金?—— 臣请皇上成全我和雨梅格格的婚事—— 怎么会这么着?肤自认记性还不错-应该没记错人吧?雨梅格椭应该是硬在那儿阻挠你和瑜沁的人呀!—— 我想-或许是雨梅格格的坦率性格感动了臣吧-她一直对臣有意-所以才会做出此举-对她-臣也渐渐发现了她的可爱之处-所以……-沙慕凡面不改色地扯着未打草稿的谎-但他喜欢的人的确是她没错- 原来如此——皇上朗声笑通:-那好-雨梅那丫头那二十大板总算没白捱了。说也奇怪-这些天来朕不只一次想到她-以她这种特立独行的个性-过去朕怎么可能会忽略她?听说她捱那几个毒板子时连吭都没吭一声-有几次我还想召她进宫再看看她呢—— 皇上有这种感觉?-可见雨梅果真与她从前的性情大相径庭。 这些日子来-那段迷离的梦境愈来愈清晰-内心某些角落己隐约深陷了-那层层被束缚在脑海深处的记忆也逐渐明朗.现在的他就宛若在两个自己中挣扎不休-企图挣脱开来-却又怕弄得满身是伤- 没错-昨晚我还召了已许久不曾侍寝的萤妃-终于让朕想起了好些年前的往事……许多年前-宫廷中-风风雨雨的传言不断-大家都背地里说雨梅那懦弱的个性不像是我的子嗣-不知是气愤还是为何-我居然忽略了她们母女俩-提及这段 往事-皇上颇为感叹- 事实上-雨梅格格的个性和皇上您再相似不过了-下意识里-他只想为她说好话- 真的吗?我也这么认为呀-如果她是个男孩就更好了-皇上会意地撇撇唇角。感慨以往对她们母女的疏忽-更心疼雨梅受的那二十大板- 皇上-如果您同意-可否赐臣一样东西作为给雨梅格格的订婚之物-只因臣担心臣不在的空档-会有有心人趁虚而入-若有皇上御赐之物做后盾-我才能放心的远赴战场-沙慕凡要习昶父子后悔莫及-自食自作聪明的恶果- 原来沙贝勒还是位有心人-这没问题-朕立即下旨将雨梅格格许于你-并赠她一只玉镯作为你们的订情信物-如此一来-你应该可以放心了吧—— 谢皇上- 沙慕凡重重地松了口气-他的女人永远是他的。 第九章 沙慕凡将于三日后出征之事于隔日己传遍宫中-当然亦未逃过雨梅的耳里-更令她错愕不已的是她与他之间的婚约? 可想而知-其中最为愤慨即又束手无策的就属习昶父子了-哪晓得原本是要对付沙慕凡的-反倒帮了他-只不过-他会请皇上赐婚倒是他们怎么也无法预知的结果。看来-对他们来说-依旧满盘皆输呀-怎会变成如此呢?他一心要娶的不是瑜沁格格吗?怎会反而选择她?如今她的心情可说是一团乱絮纠结-真想找他问个清楚-但此时。他必定忙碌于后天出伍的大事。她又怎好再去打扰!- 唉——她幽幽地叹了口长气- 别叹气-我要远征-还得留一条命回来与你成亲-千万别触我霉头-沙慕凡不知何时已进了萤雨轩-不矜不躁的嗓音传入雨梅的耳中-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雨梅霍然回首,却望进了他那双深情不悔的眼瞳中- 就在你叹气的前一刻。是叹你我的别离吗——他察颜观色-故作一派戏谑的神情看着她带窘的面容- 玉儿、香云呢?你怎能又随随便便进萤雨轩?-他字字句句都敲击着她的心坎-但表面上-她只能保持冷静无绪地开口- 皇上的旨意已传遍宫中-我要找你已没人能阻碍得了我-你早已是我的人了-何必在意那些人的蜚短流长——他扬高剑眉-一语双关地说- 众口砾金-我可不希望被讲得很难听-虽说他的到来-她心中是甜孜孜地-但却只能口 是心非的故作矜持-否则会养坏这个男人跋扈嚣张的个性- 是吗?你变了-他一脸深思- 我变了?—— 梦里的你从不会理会这些-怎么来到古代-反而变得忸忸捏捏、多愁多虑-挺不像你的-他有感而发-只因现代沙慕凡的个性已隐隐约约展现在他的肢体语言与心念中-逐渐缓解他原有的暴戾之色。 雨梅猛然抬头-看进他那蹙眉深思的情潮中-惊愕之下-她纠结的眉舒展开了——你又想起了什么-是不是—— 好象是-不过我今天来-不是来和你探讨过去或未来-是特地来向你辞行的。明后天我将会忙得无法分身- 他定定地看着她-精神的眼眸闪过一丝微妙的光芒- 听说你打算披挂上阵?-突然。一种离情依依的苦涩强占她心头-虽有千头万绪-却无从说起- 承蒙皇上看得起-以及习晖父子的野心-我必须走这一趟-反正已休息了一段日子-趁此机会松松筋骨也无妨-只是我放心不下你-他语带玄机- 你说习晖他们……—— 他们故意在皇上面前献计-要我离你出征-好找机会接近你-说起这档事-他的颈部肌肉就猛地抽搐了一下- 你开什么玩笑-我又不是什么世纪大美女-他们何必为我如此大费周章——雨梅难以置信地睁大眼-虽明白习昶对她怀有野心-但还不至于费神费力到这种地步吧-难通这些男人的眼晴都脱窗了?- 你太不了解自己的迷人之处了-沙慕凡徐徐走向她-又说:-你会想我吗?-他醉人且魅惑的低沉音律满是挑逗-充满了宠爱与疼溺.爱抚着她少女的芳心- 我……-两片红云染上她的双颊- 我要听实话-他的语调依然是霸气无理- 我会-她坦言-只因矫情造作不是她的性格- 雨梅!-他突然用力将她锁进怀中-仿若怕她消失一般;雨梅愕然地扬起头看着他略微挣扎的表情-在清朝-她还是头一次听他喊她的名字- 你怎么了?-她在他怀里探问- 答应我-你不走-他重重的咬牙道-昨儿个夜里他居然作了个怪梦-梦见她回去了以往的地方-让他莫名害怕了起来!- 你真奇怪-我能去哪儿呢——雨悔情不自禁地仰出手括轻轻抚触着他眉间隐约的皱褶-看那深刻的痕迹-他铁定是个很爱蹙眉的男人。 沙慕凡不语-只是从前襟中掏出一只玉镯替她戴上——这是御赐的玉镯-是我给你的订情物-套上它-你就再也不能离开我-无法走出我的世界-他低沉沙哑的嗓音就好似魔咒般-为她下了蛊。 雨梅直觉想笑-他何时变得如此深情专一了?而且突如其来的改变让她一时无法接受。 她只好以干笑来缓解尴尬——我答应你不走就是了。还有-你难通不打算娶瑜沁了?你决定放过她了—— 难道你希望我娶她——他的黑眸突然变得黯然- 不-不-我不希望你用报复的心态去对付她-她是个很好的女孩儿-雨梅摇晃着小手-赶紧解释- 这么说-你肯替她受过-嫁给我了?-他的声音突然激昂-这个答案似乎对他而言极为重要- 嫁就嫁-我并不觉得你很可怕呀!-她倒是回答得天真。反正最可怕的他-她早已见识过了- 难道你不怕嫁给我会遭上天诅咒——沙慕凡难以置信地又问- 上天为何要诅咒我?我嫁人犯法吗——她水灵晶灿的眼瞳闪过一丝不解的迷惘与懵懂- 你……你不知道我曾经有过三次婚姻-全都以悲剧收场——沙慕凡仍不死心的问她- 哦-你是说那个呀-我刚来到这里的第二天就听说了-但我觉得错又不在你-你没必要自责或揽罪上身。就拿我来说吧-如果我因为嫁给你而遭到不测-那也是命中注定的-我绝不会怪你—— 传言中-她们全是被我害死的-你相信吗?-不经意问-他眸中闪过几许悲苦与愁绪- 我不信-如果你愿意告诉我原因-无论是什么-我都相信你-她对他露出一抹清妍的笑容.那笑撼动了沙慕凡的每个细胞纤维。一抹感动突然自他心底油然而生-对于她的笑-他似乎早已熟悉! 他撇开脸-揉了揉太阳穴——第一次我娶的是莫王府的小郡主-婚前第三天-她突然来找我-并告诉我她已有了心上人-请求我的成全。由于对方只是个穷酸书生-莫王爷根本不允婚-为了成全一段佳缘-我给了她一些盘缠-以婚礼作掩护-让她与她的心上人私奔了-事后大家却绘声绘影的传说我是恶魔手刃新娘—— 天-你难道都不解释——雨梅神情大震- 解释只会害她被逮回去罢了-反正我不在乎这些传言。至于第二个新娘游千金-是因其父过于市侩-放高利贷陷害不少人-迫使多人家破人亡-于是被害者难消心头怨-在迎娶的路上刺杀游千金以警示其父-沙慕凡重重地叹口气——事后游大户非但积习难改-反倒找我兴师问罪-不过-他的下场也不好-最后他在堵坊被一场无名火给烧死了- 雨梅叹口气-摇摇头-已说不出话来——接下来就是岚香格格-她的确是死的冤枉-她那次自缢完全是因为害怕嫁给我才做的傻事。仅对她-我有一丝愧疚-这个回忆触碰了他心头的痛处。眼神也像回到了惯有的幽冷缥渺- 不怪你-不怪你-这怎能怪你?-雨梅反身抱住他结实健壮的身躯-似乎想藉由她的热情来缓解他心中的冷意与寒栗。她从不知他心里、身上承受着那么大的压力-她一直对他的冷酷与霸气充满责难-原来自己从没试着去了解他-如今她才知道-他所有的坚强、霸道全是为了掩饰自己的脆弱-他的心稍稍一紧-忍住了想紧紧搂住她的冲动-趁现在他愿意说-他想一口气道尽——还有关于瑜沁格格-是因为我额娘……- 忽然-她以纤细的手指抵住他的唇-阻止他再说下去——别说了-我知道复仇不是你的本意-只要你能罢手-一切都不算太迟—— 雨梅-你难道不觉得我是个很残酷无情的男人?以前我曾用各种手段来得到你-迫逼你就范-许多行径简直不是人做的-他甚是激动地揽住她的肩。这些天来-以往从来不曾有的愧意竟如潮汐般向他席卷而来-或许是未来的沙慕凡已渐渐在他身上重生-他心知肚明-且并不排拒-只是希望自己未来的努力能弥补前愆-更希冀能得到她的原谅- 我不否认我恨过你.但早已事过境迁-就算现在要恨-我也恨不起来了-她低着头-低声说着- 雨梅.如果我问你-在你心里的沙慕凡究竟是哪一个-你分辨得出来吗?-他突然箍住她-形之于外的是一种强烈的急促感- 我……-她怔仲了一会儿-他可真是出了个大难题给她。 两个他之间的问题-她从未思考过-一直以来-她都把他们当成同一人-如果真要比较-她还真不知该如何取决?- 告诉我-我想知道-他眼中的那股执拗在天地间- 这有差别吗?你就是他-他也是你-你变得好奇怪喔!-她突然笑出声-觉得他一点儿也不像他了。以前那个唯我独尊、狂妄自大的沙慕凡到哪儿去了?-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曾亲耳听你说过你爱的是未来的那个沙慕凡-那现在的呢?站在你眼前的这个呢?-他的身体已充满担忧-紧绷得几乎超过他的忍耐极限-令他的呼吸节奏也全乱了-雨梅止住笑-在透窗进的日影下捕捉着他那几簇恼忧的神情-及脸上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她全没放过。眼底心中尽是柔情——你真的认为这还用问吗——踮起脚尖。她献上自己的唇给了个细腻的吻-轻轻的接触上宛若炽烈熔岩般的滚烫-将他冰冷封闭的心渐渐瓦解了-直至他心底最无防备的地带-让他的心脏忽地抽紧——雨梅——狂热的感情倏然冲上他脑中-膨胀的心把全身血液压缩得四处流窜跳跃-他激烈的回吻她-被他肆虐的地方仿若被烙了深深的。永远无法消逸的印记-如此地炽烈火热。 他抽身-看进她的灵魂之窗——你一定要等我。回来后-我会立即将你娶回府-从此永不分离—— 听说三藩并不好应付-你也要小心-闪亮的黑眸柔情瑷瑷-算是允诺- 放心-你摆脱不了我的-接着-沙慕凡用所有的激情与渴望她的冲动-忘掉即将面对的一切-他只想让她知道-他对她诚挚不渝的爱意;以火烧燎原的热力-燃烧着两人的灵魂-共达狂野的高峰。 今天已是沙慕凡出征的第三个月了。雨梅捺着性子等着他捎来只字词组-最重要的是他的平安讯息。然而-为何日复一日的过去-却没有半点儿回音呢? 他答应她会定期给她消息的-是他骗了她吗?尤其是今天-她特别地心神不宁、思绪混乱-希望能有音讯传来-又怕是不好的消息-弄得自己坐立难安- 雨梅-雨梅……-瑜沁在雨梅身后唤她多声-她却充耳不闻似的。瑜沁摇摇头-轻拍着她的肩——你怎么了?灵魂出窍-跑到战场去了?—— 啊-是姊姊-雨梅回了神-被她的调侃声惹得一脸绯红- 真糟糕-让你笑话了-雨梅吐吐舌头-心中虽千愁万绪-但表现于外的仍是豁达乐观的模样。但知她之人-绝不会被她这种佯装的笑意所骗-瑜沁当然是其中之一-就在两个月前-她得知沙慕凡竟转而向雨梅提亲时-她心中大惊-以为是他将箭头转向了雨梅-顿时对雨梅心生愧疚不已。然而-却在知晓他俩之间那段缠绵的情事后-她终于释怀了-也渐渐相信他们是来自未来的事实-只是此事她一直未向旁人提及-担心会招惹来装神弄鬼之嫌-反倒替雨梅揽祸上身- 想郎君就坦白嘛-有什么好害躁的-对于沙慕凡-瑜沁在听说了那几段以往被人过于渲染难堪的谣言之后-她也不再那么害怕了-反倒对沙慕凡怀着一股钦佩之意- 你跑来我这儿-就是要看我笑话呀?-雨梅暗道- 我哪敢-还不是你已经好久不上我那儿去了-我才按捺不住来我你呀-省得以后你嫁了出去。我要见你一面就难罗——瑜沁淡淡地扫了她一眼-眼中有着揶揄的神采- 你……——雨梅没好气的点了一下她的额头-可眼中的那抹黯淡却始终驱之不散.明眼人一看便知- 告诉我-你到底在烦些什么——瑜沁原不想问雨梅-除非她自已愿意说-但看样子-她似乎想将所有忧思全放在心里-不愿让她分忧- 我……我没烦什么呀!-雨梅蓄意以一语轻轻带过- 乱讲——她那魂不守舍的失神样-哪像没事人呀-看样子-似乎瞒不下去了。雨梅才悠悠的开口——我是担心他此去的安危-他说过一到那儿就会捎封信给我-怎知一去两个月却音讯全无- 雨梅虽然早就由历史课本得知。康熙绝对可以平定三藩之乱-但战场上无论胜负-死伤总难兔-你就会桤人忧天-他是咱们大清的不败将军-难道你不知道吗?-瑜沁噗哧一笑-笑她的多心-并想-是不是沉沦在爱恋中的男女都会有这种不正常的思维反应呀-而她的命中人又在哪儿呢?唉-一切随缘吧——可是-我的心口就是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好象有事会发生-我真的好着急呀——那无法言喻的空茫感始终占据在她的心头。 就在这时候.小莫子匆匆忙忙地由萤雨轩外跑了进来——雨梅格格、雨梅格格-不好了-不好了—— 什么不好了?看你紧张的——雨梅的心脏猛然漏跳了半拍-她不希望这消息是和慕凡有关的- 是前殿传来的风声-传言沙贝勒出战被困在‘柳朔坍’已经长达十天-食水两缺-现在生死未卜-小莫子说来喘喘急急-心慌不已;- 什么?-雨梅遽然站起。一脸的难以置信-泪珠已无声尤息的滑落眼眶。 十天!没吃没喝十天-谁受得住?不行不行-我一定得去看他。 想起他临行前的温柔与爱语,忧心的她更是难以自抑,为什么上天给了她他的爱后,又要将它夺回去? 不,她不甘心!- 传信官呢?-正在金鉴殿上,皇上听了也极为震惊-小莫子幽幽地叹了口气- 雨梅,-要振作点,或许只是误传呀!-瑜沁见她脸色惨白,再这样下去怎么得了,她会崩溃的- 我……要去……去问问皇上,听皇上亲口说-两梅激动不已,喉间紧绷干涩,早已抽噎得说不出话来。 推开小莫子和瑜沁,她猛地冲了出去! 出了萤雨轩,跨出长廊,就在转角处,她像是踩着了什么硬物般,拐了一下即扑倒在地,前额撞上了尖石,霎时鲜血自额角汨汨淌下,一股熟悉的晕眩向她袭来,久违的黑幕顿时当头罩下,她又失去知觉了……小莫子与瑜沁完全傻眼了! 小莫子,他一脸惊愕地大叫:-格格……格格她怎么又摔了?而且还是摔在同一个地方!- 紧急传来御医、宫女,及萤妃娘娘,他们为两梅格格止了血,却怎么也唤不醒她,数月前的那一幕似乎又降临在萤雨轩,所有的一切竟是如此巧合,巧合得令一群奴才们都相顾骇然、四肢颤抖不休! 尤其是萤妃,她抱着完全没有知觉的尔梅痛哭失声,气氛一下子变得凝重、肃穆、悲戚…… ★★★ 似漩涡般的海潮席卷着她的思想,两梅只觉得眼前朦朦胧胧,不知自己身在何方,她只能随波逐流,任那股如巨浪狂潮般的力量冲刷她全身,直到终点…… 砰的一声,她的前额像是撞到了一个尖锐物体,因而辗转醒来;睁开眼,当瞳中焦距渐渐集中后,一幕幕她怀念已久的影像居然浮在眼前──她寝室中的单人床、衣柜、电视、录音机……还有书桌的桌角就对在她额前,原来她是撞上了桌角,难怪那么疼,桌上有灯……灯?电?两梅赫然清醒了,她回来了,她回到了有电、有自来水的现代了! 雨梅猛然站起,瞪着桌上那台计算机,她记起了一切,记起了远在清朝的沙慕凡还下落不明、生死不知,在这个节骨眼上,她怎么能回来呢? 不,她要回去,她一定得回去,但她该怎么办?该怎么做?屏幕上的小人还在移动,可见这场游戏尚未结束。 两梅连忙坐到椅子上瞪箸计算机屏幕,忆及这场游戏当初她和抄慕凡正玩到了三藩之乱,该不会这场战役就代表着……没错,游戏中慕凡所代表的那支军队已节节败北,正被三藩逼进谷底,而那谷名就是『柳朔坍』! 雨梅着急万分,她得救他,一定得救他! 她双手不停敲着键盘,移动鼠标,神情之专注是从不曾有过的,也因着急,她额上淌下了汗,眼角噙出了泪!救援、调度、进攻、闪躲,虽然所有的步骤只不过是个计算机游戏,但对两梅而言却是相当的重要! 她蓦然懂了,原来自己与慕凡完全是经由网络回到古代,所以她相信也只有靠计算机才能救他! 时间由指缝间一分一秒流逝,不擅攻击的两梅已是汗流浃背,完全是凭着一股毅力与决心,她与对手奋战,大半天过去了,她也渐渐反败为胜,终于在最后一役大获全胜!- 啊──我赢了,我赢了!- 她由椅子上跳起来,手撑着桌面,欣喜若狂。 不久,她的笑声煞住了,整个人虚脱地又坐了下来。她是赢了,但又如何?她不知道慕凡是否脱困了,更不知道自己能再回去吗? 突然,她想去他住宿的地方看看,也许他会在那儿,也许他和自己一样回到了现代。 对,他一定也回来了!失落的笑意在度回到了两梅的脸上,即便是满脸疲惫,只要能见他平安,再累都值得。 跳下椅子,她立刻冲出门外,直往沙慕凡的住处疾奔! 到达目的地,尔梅没料到他的屋门居然是开敞的,该不会是他!心底陡升一丝雀跃与兴奋,她快步走了进去,却也在门外煞住了脚步! 厅中坐着一老一少的两个女人也正以一种诧异的眼神看着她—— 们是?-雨梅首先开口,只因她不想再蹉路任何一点时间—— 是小凡的同学?-屋内那位年约四十的妇人不答反问- 是的-两梅满是疑问的回答—— 是我哥的同学!-打扮时髦,而且年轻的少女睑上现出喜色,-那-可知道他去哪儿了?我和妈咪刚从巴黎回来!等了老半天,却不见他的人影,真是奇怪!—— 他不在吗?我也是来找他的- 雨梅一颗好不容易平抚的、心又沉落了谷底,原来他并没回来!—— 爸养的好儿子,一点分寸都不懂,明明事先已告诉过他了,他居然不留下来等我们,亏那老头还留了大笔遗产和这栋房子给他,我这个后母他可是一点也没放在眼中-妇人突然从皮包找出一支烟,点燃抽了起来- 奇怪,那哥去哪儿了?咦,-身上那套衣服是我的嘛!怎幺会在-身上呢? 妈,哥他随便拿人家的衣服送给女生啦!- 年轻女孩突然哇哇的叫了起来,好似两梅犯了什么滔天大罪似的。 两梅顿时懂了,为何慕凡会一直是清冷孤傲的,也为什幺他始终不多言,喜怒哀乐净往肚里吞,原来他有这幺沉重的压力扛在肩上,也难怪他拿这件衣服给她,并提到巴黎时,脸上会出现那抹轻蔑与鄙夷的神色,这一切根本是其来有自! 突然,想念他的那股思潮更为翻腾不休,且为他的忍耐感到不值!不回来也好,这样的亲人不要也罢!- 够了,-们一回来,口口声声不是为了钱,就是为了房子、衣服!他不见了,-们可曾想过他的安危?-们算他的母亲、妹妹吗?衣服,一万够不够?-们等着,我回去拿来还给-们,希望它能砸醒-们的心- 说着,她泪眼婆娑地冲了出去,她好想他,谁来告诉她时光隧道在哪儿? ★★★ 三藩之乱平定,举国欢腾,沙慕凡、薛悯凯旋回京。 一路上沙慕凡的马上英姿、飒爽雄风,引来不少人的注目礼,然他却无心这些形之于外的光彩,了心只想早些回京去见雨梅,一解数月来的相思之苦。 思及他被困于『柳朔坍』的那些日子,若非两梅一直是他活下去的支柱,或许他早已撑不下去了。更没想到就在绝望之时,他居然意外地找到了出路,救回了自己及整支军队的几百条人命! 他想,冥冥之中,老天帮了他不少忙吧! 况且,就在他因在绝境的十数天当中,冷静让他想起了一切……属于现今和未来的所有事物,他全想起来了!相形之下,他反倒根起了现在的自己,他那一意孤行的冷酷作为一定伤害了她!他真是该死,此时的他,一洗往日的傲气,全身尽是翩翩风采。 进宫面圣,在听完皇上的封赏后,他立刻马不停蹄地直奔『萤雨轩』- 雨梅、雨梅……- 一进门,他随即因一股极凝重的气氛而煞住了脚步,小莫子、香云、玉儿,各个愁眉不展,就连萤妃也是孤坐在茶几旁面如白腊,以泪洗面!- 沙慕凡参见萤妃娘娘-他躬身一颁- 沙贝勒,你终于回来了!-萤妃一抬头看见是他,泪更是止不住地簌簌而下- 你们怎么了?!究竟是怎幺回事?-一股惊悚霸住心头,他四处梭巡着雨梅的身影,为何独独不见她?- 雨梅格格呢?-他紧抓住小莫子急促地问。 小莫子叹口气,怎么也说不出口。 沙慕凡再也经不住这等莫名的恐惧,长挂一撩,他倏地掀开桂香廉进入雨梅的寝闺,在见到她平安地躺在床榻上时,才大大地松了口气,没走,她没走……轻手轻脚地走近她,他带着微笑仔细端详着地的睡颜,久久,却愈发不对劲!她额角怎么缠着块白布,且双眸紧闭、呼吸急促、眉宇纠结,就连唇都咬得死紧,怎么了?难道她病了!- 雨梅、雨梅──-慕凡唤她的声音愈来愈大,但她却仍无动于衷!- 小莫子……-他大声急呼,嗓音沙哑且脆弱- 沙……沙贝勒- 就算百般不愿,小莫子还是唯唯诺诺的应和着,本打算瞒着沙贝勒,看来是纸包不住火了,他也想不透,为何好好的一个人会一摔摔成这样?- 说,雨梅格格她怎么了?-沙慕凡手指颤抖地指着床上的两梅- 不……不知道-小莫子吓得直打哆嗦- 不知道?!-他的脸色到那间变得狰狞可怖!- 真的不知道呀!数天前,格格听说你被困在柳朔坍,情急之下,想上御书房向皇上问个明白,谁知道半路上一拐,就这么摔在一块尖石上,脑袋破了个大洞—— 难道你们没请御医来瞧瞧?-他猛力掀着小莫子,害小莫子吓得双手发软- 请了请了,怎会没请呢?但每个御医都说格格应该没事了,但格格就是醒不来,群声也无策呀!唉,这让我想起半年多前,格格也是在同样的地方掉过一次,那一摔倒还好,虽然摔丢了一些记忆,但她整个人明朗许多,像变个人似的讨人喜欢,但这回就没有那幺好的运气了- 小莫子哀叹着,完全没注意到沙幕凡陡变的脸孔。那是充满了孤寂、绝望,和悲伤,他知道她回去了,她一定是回去了另一个世界!- 她回去了,她真的回去了……-他面无表情地喃喃念着,完全丧失了原有的精铄光彩- 沙贝勒,沙贝勒……-小莫子大感不对劲,轻轻摇晃了他一下- 她回去了,你知不知道?为什么她要回去,独留我一人在这里?为什幺?-沙慕凡单脚跪在床畔,紧紧扣住两梅的柔葵,激动不已地大吼,粗重的气息、急促的语句,心跳声强烈可闻,——的声音和痛苦的表情画上等号- 回去?沙贝勒,我听不懂,你是说咱们格格回哪儿了?-小莫子听得一头雾水,既紧张又急促的问道。 沙慕凡双拳紧握,他能说什么?说一些连他过去也嗤之以鼻的天方夜谭吗?鬼才相信呀!其实,他根本不在乎别人信不信,当务之急,是他该如何回到未来,或是如何将她唤回来! 他绝不要与她隔离在两个世纪之间,不要! 看着她手腕上那只玉镯依旧圆润碧绿,雨梅并没将他给她的定情物带走?为何她要留下它?难道是拒绝了他的爱意?天!长途跋涉,他的身、心早已是疲惫不堪,如今却又身受这般打击,头一次,他感受到无法承受的苦痛!- 你说雨梅格格是摔昏的?她是在哪儿摔着的?-或许他能循相同的路径回去找她- 萤雨轩外的池塘边-虽不知沙慕凡意欲为何,但小莫子还是照实说了。 闻言,他立刻冲了出去,来到池塘外,发狂般地洒下一连串诡异的朗笑,-雨梅!两梅!-在哪儿?快来接我,我不要一个人在这个地方,雨梅……- 突然,天空刮起骤雨狂风,两点像针般刺在他身,但他仍好端端地待在原地,上天听不见他的祈求,雨梅响应不了他的心愿,他只能在风雨中-喊,发泄那溢满在胸中的狂怒与不满! 终曲 一个月过去了,两梅也离开了学校回到老家,就连对青婵,她也没诉及这些过往,只是一个人独自承受苦闷;而沙慕凡的行踪成谜,却无人关心,这让她感受到世事的无情;他的后母与妹妹不仅不伤心难过,反而开心的不得了,因为沙父所留下的财产在他失踪后她俩便拥有在望。 夏雨梅的父母,原本对她的辍学极不谅解,但看宝贝女儿神色有异、失魂落魄的,反倒担忧难安,几次询问都得不到答案,只好暗叹女大不中留,随她去吧! 乡间小径车稀人少,两梅意兴阑珊地走在路上,神情落寞、百感交集,她不知要去哪儿,却不愿待在家中听老父老母的唠叨探问,那对她而言是种无法言喻的痛苦和久凝不散的情思。 笑容自她脸上褪去了、青春活跃在她身上也不复见,唯一不变的是她那如琉璃般璨然的瞳眸仍四处流转,她希冀、她盼望,能在街上的某个角落不期然地与他相遇,他可知她有多想他,但这么多天来,她天天都在失望中度过,整个人全没了生气!只知道天天在街上漫步、寻觅他的踪迹。 今天,她来到镇上,久违的妈祖庙,卖小吃的摊贩到处都是鼎边锉、蚵仔煎、臭豆腐……应有尽有,但她却无心一尝,似乎有股无形的力量驱使箸她往前直走,逐渐到了一处她甚少经过的街角。 奇怪,这里怎么多了间古董店? 雨梅在店门外迟疑了一会儿,这店开在这种乡野小镇上,古董有人买吗?- 小姐,进来看看嘛!- 古董店门口突然出现一位头戴西瓜帽,身穿长挂的老头,他扯着笑脸,露出一排闪耀的金牙,慈眉善目地对着雨梅拉拢生意。 雨梅一看见他就忍不住笑了,因为这老人活脱脱就像由漫画里走出来的老夫子嘛!他满是喜感的模样,让两梅暂时忘了多日来的哀愁- 老先生,您是刚搬来这个小镇上的吗?-雨梅走向他,很率性的问道- 对,刚搬来一个月-老人热切地笑说- 一个月?-雨梅蓦然想起自己也已经一个月没见到慕凡了,笑脸又自她唇角褪尽,换上愁容- 小姐,-不妨进来瞧瞧,别看我这儿麻雀虽小,可五脏俱全呀!举凡各个朝代的实物都不缺,看-是喜欢唐朝的玉瓷、——;汉之觥筹、角器;或清之瑾瑜、瑶觞,我这里是应有尽有,包-见了爱不释手- 瞧他提起这些宝物时,眼神总是澄澈清亮,精神飒爽,看得出他是位爱宝成痴的老人家- 老先生,谢谢您的好意,但我没……-雨梅根本没心情赏玩,但她说不出口- 小姐,我不会强迫-花钱买的,只是看一看也无妨,其实我正在替那些宝贝找有缘人罢了,如果我看-们相配,说不定还可以免费赠送呢!- 老人哈哈大笑,脸上露出聪明睿智的神情- 好吧!瞧您兴致这般高昂,我再拒绝就太不近人情了,那我就进去瞧瞧吧!- 两梅灿烂一笑,这才走进老人为她开启的门扉中。 里面果真如他所言,陈列的物品非常多,因为可容纳的空间非常有限,所以放眼看去,有些杂散乱- 不好意思,是乱了些,不过-可以慢慢看,品味每一样物品的巧妙之处,和经过数年的沉积后,它所呈现的价值-姜还是老的辣,老人似乎看出了雨梅的想法,咧嘴笑了笑- 让您笑话了,对于古董,我向来是一窍不通的-雨梅吐吐舌头,对于老人家的察颜观色感到赧然- 没关系,没关系,-愿意拨冗看看,小老儿我已经很开心了-可以来这边瞧瞧,这里全是些清初的玉器与珠宝,很不错哟!- 在老人的带领下,雨梅来到一处桧木柜前!老人开启后,将托盘拉出。 琳琅满目、目不暇给的金钿宝玉,充塞在小小的玉盘中,突然,一样非常眼熟的东西吸引了她所有的注意力! 翠绿玉镯!是慕凡出征前送给她的订情物! 从她突然回到现代后,那一直戴在她腕上的玉镯也不翼而飞,她告诉自已,或许它仍留在清朝,并没随她回来,也或许她与沙慕凡的情缘就随着这只玉镯的消失而灰飞湮灭,再也无从联系了- 小姐,-真有眼光,它很漂亮吧!-老人家在一旁不停地鼓吹着- 真的很漂亮-她以战栗的双手捧起它,抚触着那熟悉的线条、纹路,是它! 真的是它! 雨梅感动的泪滑下脸颊,一滴动容的泪珠儿不意滴落在玉镯上,顿时,它似乎充满灵性地闪烁了一下光芒- 它一定很贵吧!-雨梅没发现连她的声音也满是激动的抖音- 不贵、不贵,只要-喜欢,我可以随便算算-老人开心地道,好似遇到了有绿人般欢喜-这样吧,-自已开个价好了—— 这怎么成?我又不懂—— 算咱俩有缘,我就赌一赌,-身上现在全部有多少钱?-老人开门见山地说- 我?-雨梅从背包中掏出小钱袋,翻了翻里面,只有一张千元大钞-怎么办?我身上钱不够,你能不能帮我留下它,我这就回去拿钱……- 想不到老人家却摇摇手,-一千块钱就算是这玉镯的命定价钱,卖给-了-他出其不意地抓住她的手就将那玉镯往地手上一套- 不可以,哪有这么便宜──-雨梅拚命想将它拔出来,但它却像在她手上生了根似的怎幺也无法脱离- 瞧,它已认定-了,-就接受它吧!-老人抽走她手中的钞票,踅返柜台- 谢谢你,老人家-雨梅重新背上背包,向和蔼的老人告辞,出了店门,她手心不停抚着它,就怕它又无缘由的消失了。 突然一道金光闪过眼底,烈日当头罩下,她顿觉头晕目眩!- 怎么回事?-只闻身畔隐约泛起行人的尖叫声和喇叭声,徐徐地,她又一次丧失了知觉…… ★★★ 自从回京后,面对雨梅昏迷不醒的打击,沙慕凡始终在不言不语、无动于衷中度过,其冷漠与疏离的感觉更让人难以亲近。 翟穆王府内的丫鬟与小厮们无不像敬鬼神而远之般,只要远远见着地,大多在直径半里内先闪得不见踪影。 即使请出老王爷,也都劝说无效,只好让时间去抚平他的心了;如今老王爷才相信,他真的是动了情、痴了心,而这一痴情动心,却让他陷入永无安宁的痛苦深渊。 沙慕凡对雨梅的那股爱恋还真是无法以笔墨来形容,在他的坚持与皇上的允诺下,他于十天前将雨梅带回了王府,安置在他房里,天天与她共眠耳语,已将她当成自己的妻子般对待,唯独不同的是,她只是个不会响应的活死人。 然而,一直支持着沙慕凡这幺做的理由是,他相信雨梅不会弃他不顾,满心期望她有清醒的一天- 雨梅,初雪已下,大地变得好美,这是-在未来所看不到的景象,何不睁开眼呢!我陪-去冬猎,在山洞里升火烤山鸡,这都是我一直想带-去的- 他紧握着她冰冷的双手,虽然她气息犹存,但呼吸短促,他好怕她就这幺撒手离去,那幺,他的一切希望也将成泡影- 雨梅……-睁开眼看看我好吗?即便是一眼也成,我想让-知道我不再是那个无情的沙贝勒了上痛苦揪、心的泪沁出了,凝聚成珠后滴落在雨梅手腕的玉镯上,心寒意冷、梦断神伤。 玉镯霎时起了变化,变成了七彩霓虹的闪耀光环,缓缓升扬后,当头套上了雨梅的全身。沙慕凡深不可测的眼暄抹上一层震惊,看着这幕难以想象的景象! 莫约五分钟,光环消槌,神迹似的,雨梅的长睫居然开始闪动,修长的指尖也略微弹动!- 两梅──-他连喊都不敢稍稍大点儿声,怕那只是幻影,被他一嚷便吓跑了,霍然,她奇迹式地猛一睁开眼,瞪着沙慕凡看了老半晌,忽然大声嚷着:-你……沙贝勒!求求你别过来,不要过来……—— 雨梅,-怎幺了?为什幺那么怕我?-沙慕凡实在难以承受她这种状况,她为何要拿他当野兽看待?- 我要额娘,额娘在哪儿?香雪,玉儿……-她急着向门外疾呼,身子却往后愈缩愈拢。 他震愕不已,有一个念头在他脑海里慢慢凝聚……她不是来自现代的雨梅,而是从前那个懦弱的雨梅格格! 沙慕凡透着孤寂的脸庞有着深切的痛,他倒退数步,再做一次求证,——可记得t大?记得学校外的简餐店?可知-手上玉镯的意义?- 雨梅直摇头,看着腕上那晶莹剔透的玉镯,-我要额娘,我不知道你在说什幺! 这是哪儿?我明明在池边摔了一跤,怎么才一晃眼,会变成躺在这儿?以前我也不曾有过这只玉镯呀!天,到底是怎幺了?额娘……额娘……-她忽然将脸掩在被锂大声哭喊,惹得沙慕凡心烦气躁。 他直摇头,原来眼前的两梅真不是他要的,她的记忆完全还卡在数月前来自现代的雨梅灵魂窜进的-那。老天为何这幺不公平?以前他至少还可以拉着她的手诉说衷情,可是现在……要他面对一个面容是她,但灵魂完全不是她的女人大谈衷曲吗? 老天,你这个玩笑未免开得太大了! 一阵狂放的笑意释放在他唇际,一旋身,他像发了疯似的直奔屋外,一直到空旷的练武场,才放声对着长空怒吼狂嘶…… ★★★ 雨梅缩在角落,久久见沙慕凡未再折回,才松了口气,她想回宫,她好想回宫,她不愿和这个传闻中的恶魔在一块儿。 下了地,她没走两步,却一阵脚软,跌往地面,太阳穴猛地撞到了几脚,她再度的倒地不起!…日头下了山,丫发翠儿端了热水想来为她梳洗,却发现倒在地上的雨梅,吓得赶紧扶起她。 雨梅却在这时候摇晃了一下微晕的脑袋,睁眼的-那,她愣住了,这场景……这衣着……还有眼前这位丫鬟打扮的姑娘,都告诉她一个事实,她回来了!回到了有沙慕凡的地方!这地方那幺熟悉,是她把自己交给他的地方,是慕凡的房间啊!- 请……问-是?-雨梅清了清喉咙道- 我叫翠儿,格格!您总算醒了,太好了!-她暗自庆幸,今后沙贝勒就不会再这幺难以接近、喜怒无常了- 沙贝勒呢?-她好想见他,只想见他- 贝勒他每天除了守着-外,就是去练武场练功,唉!其实也不能说是练功,应该说是发泄吧!您一天不醒,他就一天没笑容,还真是为难了我们这些做下人的- 翠儿开心地喋喋不休- 我可以去见他吗?—— 格格,-昏迷多日才刚转醒,受得住吗?-翠儿关心的问道- 我受得住,受得住!-雨梅眼底闪烁着泪光,只要能见到他,要她上天下海她也全受得住- 这……好吧!不过,格格您要不要梳洗一下?我去叫人端浴桶进来,这样精神会清爽些- 雨梅转向屋角铜镜,看着表情散漫无神的镜中人,大吃一惊,她怎幺会变成这副样子?这些天幕凡面对的就是这样的自己吗?她甚为感激的看向翠儿,-谢谢-的提醒—— 哪儿的话,我马上就来-翠儿经巧俐落的走出房间,而且心急地想要告诉每个人,他们的活菩萨醒了! 须臾,翠儿派人端来了热水,服伺雨梅沐浴净身。 事后,更在翠儿的巧手下,令两梅卸去多日来的倦容,如云的秀发缠在右脑,脸上薄施脂粉,轻点胭脂,虽谈不上倾国倾城,但说是清秀佳人一点儿也不为过。 女人天生的羞涩掩去她以往过于阳刚的一面,娇滴滴地让人心生爱怜。 她走到练武场外,隔着丛树与他遥遥相望,映在眼帘中的他汗流浃背、面色疲乏,可想而知他已练了许久了;但只见他仍用力的挥动着拳脚,那使劲儿的模样,令雨梅、心中一紧。他何苦要这么虐待自己,明明已体力透支,还死命的发泄,岂不伤身。 她缓缓走向他,就在他一个回旋侧踢,就要攻上她的门面时,沙慕凡看清来者后立即收了腿,一双利眸狠狠地瞪着她!—— 来作什幺?这地方不是-该来的- 雨梅蹙眉不解地望进他那无人能解读的冷峻黑眸,他见了她居然不开心? 她抿唇不语,只有伤心- 走开,别在这里碍着我练功-他可以送她回宫,但他就是不舍,即便这个人不是他爱的两梅,但能不时见见她的躯壳,不也是一种消极的安慰?- 你怎幺了?-她终于开口—— 来这里做什么?-他佯装厌恶的撇过头,因为只要看见那张魂萦梦系的脸庞,他就会忍不住痛恨上苍的恶作剧- 你讨厌我,不愿意我醒来?-雨梅的眸中隐含着凄楚的泪水、无限的爱恋。她千祈万求的回到他身边,孰料竟会得到他这种残忍的对待—— 说什么鬼话?-想回宫是不是?好,我这就遣人送-回去-不舍又如何,她已不是『她』,强留只是徒增伤心。 他那特意的冷漠,平添一抹莫名的距离魅力,但却在雨梅的心坎上扎了个大洞!- 我……听翠儿说你一直在等我醒来—— 我是在等,但等的人不是-!-不是怕我吗?还不赶紧滚!-他的恶言相向粉碎了她满腔的柔情。 雨梅难以置信,她万般的期盼两人重聚,等到的居然是这样的结果- 你……你后悔了?-他该不是后悔选择了她,在她身边一直等着她快些断气吧?- 后悔?我听不懂-在说什幺鬼话- 两梅盯着他冷漠且充满情绪变化的侧面,满心委屈。 不对,他不该这幺对她的!他刚才说什幺?等的人不是她?难道他将她误认为是从前那个雨悔了? 她灵眸璨然一转,陡生一计,她要这个冷漠男子的真心,何不乘机试炼一番!- 我听翠儿说,我们已经皇上赐婚,这是真的吗?-雨梅故作一派懵懂。 沙慕凡心口一拧,极度愤恨地道:-我的对象不该是-──—— 真的?那就是说!我不用嫁给你了?-她的一脸庆幸,着实让沙慕凡火大,还好她不是他要的雨梅,否则准扭断她的脖子!—— 放心,我会赞皇上收回成命-一甩袖,他打算离开这个扯痛地心扉的女人。 该死的雨梅,-究竟跑到哪儿去了?可知我等得-揪心剌骨!- 哎哟!-雨梅在心底窃笑,想甩掉她?可没那幺容易,也不想想她为他掉了多少眼泪- 雨梅──-怎么了?-瞧她抱着肚子,-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该死的!他怎么老觉得她那个眼神……-我不能走了,好疼!—— 我抱-回房- 他正要揽上她的腰,雨梅却惊惧地大喊- 不要碰我,我怕……你-破梅真是佩服起自己的演技来了—— ……-放心,我没胃口吃-,明天就送-回宫-懒得理会她,他一个使劲儿,抱起她将她送回了房锂。 雨梅却开、心的计画着,该如何回宫筹备自己的婚事,到时准会把他气得跳脚不可,算是为这些天为他担忧害怕作点补偿-! ★★★ 沙慕凡万万没料到!他屡次觐见皇上都被打回票,到最后,他居然还是被迫迎娶雨梅格格。 天知道,他哪有这种心情!但圣命难违,他该违背自己的良心接受吗? 明日就是大喜之日,该怎么办?他不能坐以待毙,更不能做出对不起雨梅的事,然时间又迫在眉睫,他该如何才能将事情做得圆满呢? 对,或许他该找雨梅格格谈谈,她应该也会持反对意见才是,如此一来,皇上总不会不顾格格的幸福,强迫她与他成亲吧! 主意一定,他便即刻造访萤雨轩- 雨梅格格呢?-在萤雨轩外,他巧遇小莫子- 格格在芳郁园追蝶儿-小莫子恭谨的回答,这些日子,他亲眼目睹沙贝勒对格格的痴心后,对他的评价也大大的改观了- 我这就去找她-大步迈开,他直往目的地走去。 远远的,他便惊见着在花园内飞舞的人影,不禁看痴了! 她就是那个怯弱胆小、小家子气的雨梅格格?为什么那么像他的雨梅?不行,他不能再这种幻想了! 不敢再多看她一眼耀眼的丰姿,他快步走向她,霍地一把攫住她欲扑蝶的手腕- 啊──是你-一见是他,她开心的笑了,等他多时,他终于现身了。 沙慕凡-起眼,对她的笑靥是如此神往,为何她在他眼中的一颦一笑总能勾慑住他的心魂呢?那开朗的笑容、飞扬的神采,太像她了!—— 知不知道,明天-就要依圣旨嫁给我了?-他粗鲁地拔过她另一只手臂- 你弄痛我了-两梅抽回手,偷偷脱了他一眼,这家伙怎幺还是那么蛮横啊!—— 既然怕我,就不该同意嫁给我-他几乎是用咆哮的- 我以前怕你,但现在却觉得你人满好的,所以心甘情愿嫁给你-此刻正是恶作剧的最高潮时刻- 我不会娶-的!-他猛地放开她的手,雨梅一时失去支撑,差点摔倒在地- 但我听说是你向皇阿玛请求赐婚的,你怎么可以出尔反尔?-她揉着被他掐红的手臂,话虽这幺说,心口却是甜孜孜地- 我……-沙慕凡顿时语塞,这种充满玄奇色彩的事他该怎幺说她才懂呢?-反正我明天不会来迎娶-,-最好要有这项认知—— 你不怕犯欺君大罪?-她试着用威胁的方式探问- 大不了脑袋一个,我无所谓- 他那副决绝的态度,着实让两梅感动,看来,这场玩笑是该提前终止了- 那么,这只订情物又该怎幺说?!-她轻触着手腕上的玉镯,轻轻的问。 他心痛的闭上眼,久久才说了句,-扔了吧!—— 你居然敢这般对我?为了你,我承受了多少的哀伤,知道你无恙,可知我有多开心,为什幺你要这么残忍,竟要我扔了它!- 虽说是场恶作剧,但他总不能连她与他之间唯一的联系也不要了吧! 两梅死命扯着它,原来这一切都只是她的一厢清愿,她何苦离开家人来到这个不属于她的地方,就为了这个无情汉吗?真是不值啊!- 仍就扔,你以为我希罕呀,你这个杀千刀的!-天!它干嘛黏得这般牢,拔都拔不掉?—— ──-沙慕凡冲了过去,制止她伤害自己的动作,瞧她腕骨通红,都快磨破皮了,看得他心在滴血呀!突然,他想到她刚刚说的话……慕凡颤着声,以一种难以形容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她,只有两梅才会叫他『杀千刀』的!—— 是雨梅……不……-他猛抓了一下头发,又问:——是来自现代的雨梅?—— 慕凡……-她脸上陡地染上失措神色,突然害怕他会恨她的欺瞒- 告诉我,-究竟是不是?-沙慕凡冷峭的眼底隐藏着轰蠢欲动的火苗,心脏也忽地抽紧,就等她一句话- 我是贺雨梅,和你作对了一年的贺雨梅,偏偏倒霉地跑到古代失心于你的贺雨梅……你不认识我了吗?-她的瞳眸上染上一层淡淡的蒙雾,一颗心吊得老高- 雨梅!-真的是雨梅……- 再也按捺不住心底的狂悸,他猛地将她箝在怀里,不停地搓揉着她的小脑袋,就怕她再一次消失在他怀里。 雨梅倚在他怀中,听着他枰然的心跳声—— 是什幺时候回来的?那日醒来的人不是-,那个雨梅格格一见了我,就是,一副骇然到了极点的样子,-知道吗?那时候我几乎承受不起,承受不住醒来的人不是-他完全被那种惧意慑住了心魂,紧捏成拳的手筋隐隐浮动,但是还好,他终于等到她了- 我说了,你不会生气吧!-她低声呢喃,活像个做错事的小孩- 傻瓜,我现在开心的想狂喊,召告全世界呢,有什幺好生气的-此刻,沙慕凡被内心强烈起伏的激荡冲击着,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其实……其实那天在习穆王府的练武场上,我就……就已经回来了-她试着以最轻松的语调说,但仍可细微的察觉到他陡变的脸色!—— 的意思是,那天-一转醒就开始戏耍我了?!-他的声音极轻,让雨梅听不出他的心情。 可想而知,他这种语调绝不是开心的时候会出现的- 不……刚醒时的一切我全不记得,我只记得……那时候我好象是躺在地上,刚好翠儿进来,我是那时候醒的-她可不是一开始就起坏心眼的,-我不是故意不告诉你,只是想试探你……—— 试探我什么?-沙慕凡果真怒气冲天,难道他对她的心她还不明了- 看看你是不是真心爱我啊!或是只要是跟我同样面貌的女子你都能接受-她的嘴角露出浅浅的笑,偷偷拉了拉他的衣角,半带撒娇地道:-别气了好不好?- 雨梅相信沙慕凡不会真和她计较,只是一时气闷罢了- 想要消我的气没那么容易-他装作无动于衷地反诘,神秘的瞳底却掠过一丝戏谑。 他非得给这小妮子一点小小的教训不可,否则以后他铁定会被她玩弄在手掌心上,试想,堂堂翟穆王府的沙贝勒,众人眼底的恶魔,怎能输给一个女人!- 我已经向你道歉了,你还要我怎么做嘛?-她对他眨眨那双万分无辜的瞳眸,差点儿让沙慕凡失了魂—— 以为一句道歉就算了?难道-不知道这几天来我是怎幺度过的,心底充斥的是什幺样的挣扎与痛苦?原来这一切都只是-的恶作剧!-他一步步欺近她,最后与她以额抵额,唇际轻扬起一抹诡魅的笑容,-要我不生气也成,那得看看-怎么浇火了?- 雨梅尚未会意出他的话中意!就被他打横一抱,毫无反抗余地的让他抱着走- 这里是皇宫,你不能这么大胆!-她惊喊,脸上顿时染上腓彩- 明天起,-就是我的少福晋,谁敢多嘴-他丝毫不以为意,脸上的表情恢复以往的叛逆狂妄,然锋芒太露的眸中却有着了然的笑意。 在行走间!没有人敢阻挠他,直到他走向他的骏马,抱箸地矫捷地翻身上马- 你要带我去哪儿?-她笑着问,一脸幸福的光彩- 飙马-他神秘地弯起唇角,似笑非笑的。缰绳一挥,马儿长嘶,疾驰直奔!- 啊……-狂风猛掠过雨梅的肌肤,她双手紧紧环住他的腰,害怕一不注意便会坠了下马。 他单手扣在她腋下,借机轻揉她细腻的肌肤,暗哑地说:-别怕,我不会让-摔着的- 雨梅只觉一阵酥软,贴得他更紧。 直到来到一个低洼的草坪处,沙慕凡霍地将绳一勒,在马儿急促的停步下,两人双双翻落下马,跌在一片软绵绵的草地上。沙慕凡以自身垫底,让她趴在他怀中,免得她摔疼,但这姿势却让雨梅羞窘的无所适从。 沙慕凡扑朔迷离地笑了,-为了惩罚-的欺骗,说,-要怎么取悦我?-他俐落地卸下她的绸衫,大掌钻进她的衬衣抚触她。 雨梅噤住了声,闭住呼吸,深怕自己会重喘出声,-明天就成亲了,何……何必那么急?-她气息不稳的呢喃- 不管,谁教-让我等太久了-他粗嘎地表现出自己的不满。 细腻的吻配上深情的爱抚,他散发出的男子气慨令两梅迷乱!她掐住他硬实的肩头,渐渐地觉得全身发烫且呼吸急促- 以后不准你再无声无息的离开我,更不可以再戏弄我-他经咬着她细腻的耳垂,温热的气息向口耳办鼓动着她的心- 你就算要赶我,我……我也不走-雨梅顿感血流加速,浑身燥热- 记住-说的话,否则天涯海角,我会纠缠着-不放!-似承诺、似赌注,那刻骨铭心的爱恋一直深植在他心中- 我愿意让你纠缠一辈子-她以迷惘的眼神凝娣着他,-可以回去了吧!-这里可是郊外,对于即将上演的限制级画面,她一点儿心理准备也没呢! 他撇唇一笑,似乎得到了永远的允诺,-别急,游戏正要开始呢!- 在他熟练的抚弄下,渐渐软化了雨梅的矜持,共覆云雨之际,她手腕上的玉镯似乎又发出一阵七彩光芒紧紧环绕着他俩。 好似正给予他俩永远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