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太子》 楔子 慕容菱待在离山庄不远处的树林里,静待护卫尤信来报。 她不停祈求慕容山庄能逃过一劫,怎奈时间已经在她忧焚的心情中缓缓流逝,仍未见尤信归来,这让她心中的忐忑加深、加重,直扯著她的心肺! 若非尤信捆著她,她早就捺不住忧急之心,奔回山庄一探究竟了! 想起昨夜,在她就要进入山庄大门时,突闻里头传出嘈杂声,接著是尤信不知打哪儿冒了出来,一把将她拉住,直带往旁边的狭巷内才松开她。 那时,她才从尤信口中得知父亲被误认为是出卖军机的叛国贼,太子殿下因而命人诛杀慕容山庄主仆共一百三十九人。 老天!这是何等的大误会呀!为何殿下不求证清楚,竟要以如此残酷的严刑惩处他们? 她急著想进屋理论时却被尤信极力阻止── “没用的!主人跟他们极力澄清,可你知道他们是太子殿下的亲信严达派来的吗?严达做事向来不留情面,又怎么会放过咱们慕容山庄?” “可是我也不能眼睁睁地看著大家被害呀!我爹、我娘……还有我才八岁的弟弟……”慕容菱怎么也没想到,她不过是去街上买样绣线,这么短的时间里竟会发生这种事! “小姐,请你别冲动,尤信求你!”他紧紧抓住她,说什么也不能让她做出后悔的事。 蓦然,庄里头传出一声惨叫,震住了慕容菱的动作,此刻她的泪水已经是狂逸而出! “谁?是谁遭到毒手了?”她随即像疯狂般拚命挣扎著要去救人。 “小姐,对不起了!”尤信凝起瞳心,举手在她的颈后猛力击下一掌,慕容菱轻吐了一口气,便静默地昏厥在他的臂弯里…… 当她醒来时,自己就是在这树林内,尤信也一直在她身旁照顾她。由于她放心不下慕容山庄所有人的安危,亟欲返回一探究竟,尤信担心她冒险被困,因此宁可再次冒犯她,将她捆绑住,单独前往山庄一探。 眼看午时已近,尤信仍未归,慕容菱整个人就像是被千刀万剐般,痛不欲生。 就在她失神地倚著树干发呆时,尤信终于回来了! 一见著他,她立刻坐直身子追问,“查探得如何了?我爹和我娘……他们可好?山庄里的人呢?可也安然无恙?” 尤信只是眯起眸子,然后单脚跪地道:“小姐……很抱歉!” “抱歉?为何对我抱歉?”慕容菱几乎是用叫嚣的了。 尤信脸上的那份苦痛,她不是瞧不出来,可她不愿意去想,只想听他说出庄里的人全都是平安的。 “我……唉!”如此残忍之事,尤信还真是有口难言呀! “好!你不说是不是?那我自己回山庄看看!你放开我……你快放开我呀!”是紧张、是愤怒,慕容菱已是无法平静等待著尤信的回答。 “你要冷静啊!小姐,你这样要我怎么说?”尤信紧抓住她挣动的双肩,“别这样!你会伤到自己的。”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你快解开绳子!”慕容菱涕泪纵横。家中惨遭变故,她怎能坐视不顾? “小姐,要我解开绳子可以,但你要冷静。”他因忧心,满脸冒出焚红的颜色,“现在慕容山庄只剩下你了,还得靠你复仇呀!” “只剩下我……”她赫然张大眸子,直凝住尤信的脸,“你的意思是……他们全都遇害了?” “这……”尤信拿著剑抵著地面,“可恶的蓝昊!身为太子殿下,竟然相信奸人进言,将咱们慕容山庄毁于一旦!小姐,这个仇,咱们务必要报!” 尤信直在恍神的慕容菱耳边大声的说,不希望她就这么伤心下去,一定要让她提神振作。 “蓝昊……”慕容菱泪流满面,嗓音沙哑地望著尤信。 “对!杀了蓝昊,我们一定要找机会杀了他!”尤信刚毅的下巴绷得紧紧的,眼底有著暴怒的神色。 “我……我杀得了他吗?我……”慕容菱完全乱了,更有一股深深的自责在拉扯著她的心。“倘若当时我进去救人,或许可以救出他们,救一个是一个……可是我没有,只是求得自身的安全,我……我根本不是人!” 她几乎疯狂地大叫著,全身神经已呈现紧绷,尤其在听到整个山庄一百三十几条人命全被刀子血淋淋的毁掉后,她已经完全冷静不了了! “小姐,这不是你的错!”尤信直摇著她,逼著她看著他。“是我将你打昏的,不是你自私,而是我要你为大局著想。试想,当时你若闯了进去,真能救出他们吗?里面有多少士兵啊!你还能出得来吗?” “我……”慕容菱傻住了。 “别丧志,我们一定要报仇雪恨,以慰主人在天之灵,以抚慰整个慕容山庄牺牲者的灵魂。”尤信非常认真且坚定地表示。 “对,我要报仇,无论能不能成功,我一定要尽力去做,把蓝昊的人头拿去祭我爹!”慕容菱双目紧眯,下定决心,即便是牺牲性命,也在所不惜。 “好!你能这么想是最好的。坦白说,你的功夫实在不行,从现在起,我得好好教导你,你一定要用心学呀!” 尤信是慕容山庄的总护卫,武功造诣自然不在话下。他本该伴随主子而去的,可是为了慕容菱,他不得不苟且偷生,若能因而替主子报仇,他也可早点追随主子而去。 “我会的!尤信,你放心。”慕容菱深吸了一口气,眼底泛过的是恨与怒所交织的火焰。想想过去自己是千金大小姐,练武总当是游戏,如今需要时方恨少啊! “好!既然如此,那我就为你将绳子解下了。”尤信也不舍地赶紧为她松绑。 这些年来,他一直暗恋著小姐,可他也知道彼此身分的差异,一直不敢将这份情诉诸于口。 如今慕容山庄遭逢巨变,他更是无心于男女私情……看来这辈子他都必须将这份感情深藏心中,暗自浅尝了…… 第一章 君子报仇,三年不晚。慕容菱则花费了两年的时间在武学修为上,明知两年的时间是练不成什么上层功夫,但她无法再等下去了。 每每想到爹娘慈蔼的面容和弟弟天真稚气的笑脸,她便忍不住想立刻冲进宫殿里将蓝昊给杀了! 尤信却屡屡阻止她,要她别冲动,更不可以对蓝昊这个人掉以轻心。 可以想见蓝昊既然能从十三位兄弟中脱颖而出,成为东宫太子之选,就表示无论武艺或者是智慧,他均不得小觑。 然而慕容菱又怎能再等待!两年了,两年来她夜夜梦见父母被赐死的惨状,这教她情何以堪? 今天,她终于忍不住向尤信提出了,“尤信,我不能等了!我一定要进宫,你到底安排得怎样了?” “小姐请别急,这种事情得缓著来,一急,就容易出问题。”尤信就是担心她会急躁坏事,所以不敢将心中的计画道出。 “放心,我虽然心急,但绝不会拿复仇一事开玩笑,我一定会谨慎的。”说完,慕容菱紧抿双唇。心中那种痛楚是如此的泣血蚀骨,让她一辈子都忘不了。 “好,我要你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一定要冷静。”尤信轻拍她的肩,目光炯锐的说。 “我知道!”她用力地点点头,“现在你可以告诉我该怎么做了吗?” “好,我告诉你……”尤信压低嗓音,附在她耳边说著心中思索许久的计画。 “我……非得这么做吗?”听闻计画后,慕容菱不禁心中一恼,“我真的不愿意这么做……”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若非如此,你是没办法接近蓝昊的。”尤信知道这么做是委屈了她,然而现下这般情势,也只有忍辱负重了。 “好,我知道。”她闭上眼睛。若不是为了报仇,她绝不可能曲承于他,去当个服侍他的下人。 “另外……”尤信犹豫著。 “还有什么事吗?”她不解的问道。 “小姐,你必须再委屈一些……你愿意吗?”他谨慎的问出口。 “事已至此,要我做什么牺牲我都愿意了。”慕容菱眼中泛出的是一种不同于以往的灰黯光彩。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走吧!我们去街坊采买去。”说著,他便回过身欲走。 “我也去吗?”她显然一愣。 “当然了!” “可是……安全吗?虽然事隔两年,可我知道现在还是有人四处找著咱们,几次进城都是由你一个人去……” “小姐若是连街上都不敢去,又如何进得了宫呢?”尤信可是一语惊醒了梦中人,让慕容菱恍然大悟。 “是呀!我连街上都不敢去,又如何能进宫……莫非……你是要带我变装去?”慕容菱想到这个可能性,她果然是个聪明的女子! “没错!就是女扮男装。走吧!” 尤信微勾起嘴角,心中却想著,两年前当慕容山庄遭逢剧变时,她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姑娘,就得承受那么重的仇恨与压力,他著实是不忍心呀! 现在他只希望蓝昊之命能早日手到擒来,还给小姐一个自在无忧的生活。 *** 买了套小厮的衣装让慕容菱换上后,尤信便将她带往宫廷侧门外,那儿正在审聘著入宫奴才。 慕容菱震惊地看著尤信,小声问道:“你早就知道他们要召奴才入宫?” “若要进宫,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尤信恣意一笑,“而我们的机会来了!” “想到要当那个人的奴才,我就……”慕容菱的心头突然窜起一把火! “小姐,忍辱负重呀!”尤信知道这么做定是委屈了她,但因为情势所逼,为了雪恨,她就必须忍耐。 “我懂的,你放心,就算是要我对他下跪也行,不过以后我会要他加倍奉还的!”说完,慕容菱抿起嘴角,幽冷的黑瞳转为深沉。 “很好,快去吧!表现得机伶些,那些个大官爷可不喜欢死气沉沉的奴才。”尤信不忘提醒道。 “你放心,我一定会卖力演出一个好奴才的模样!”慕容菱的两片薄唇轻扬起一丝淡笑,尔后便毅然决然地朝侧门走过去。 尤信忧心忡忡地躲在一旁小巷内等待结果,就见慕容菱排列在队伍中,个头又比其他男人小许多,他实在担心她究竟会不会被录用。 本来这种事该由他去的,可惜他跟随在慕容主子身侧多年,许多人都见过他,也知道他的身分,倘若一现身,定会当场被揭穿的。 再看看现在他这身中年装扮,不就是为了避人耳目所做的掩饰吗? 将思绪拉回,尤信刚好瞧见慕容菱正被询问中,距离太远,他实在无法听见他们之间的对谈,一颗心可是悬得老高。 “林荣木,你来自何处?”应试官爷直瞅著慕容菱那张过分白皙的脸蛋。 “我来自云县。”慕容菱强迫自己绽放笑意。 “云县?满近的嘛!怎么会想进宫里呢?”应试宫爷还是直瞅著她,让慕容菱微微感到压力。 “呃……一方面是离家近,回家探望父母亲较方便;二方面是……您也知道的,能在宫里干活,可是一件非常光宗耀祖的事呢!”幸好!压力并未影响到她,她仍是对答如流。 “不错嘛!看来你这个小子挺有孝心的!”应试官爷的眼神似乎渐转怪异,尤其是嘴畔的笑意,更是令人起鸡皮疙瘩。 “谢谢大人夸奖。”慕容菱赶紧鞠躬作揖,低下脑袋躲过他那两道如火炬般的审视目光。 “瞧你,还真容易害羞啊!”这时他居然伸出手轻抚了慕容菱的面颊.吓得她瞬间白了脸色,以为自己哪儿穿帮了。 远远偷觑的尤信倏地紧绷起神经,心想倘若慕容菱真的露出马脚,他定得以最快的速度救她逃离。 然而接下来,慕容菱竟然听见应试官爷说道:“就你吧!进去报到,可以立刻上工-!” 慕容菱深吸了一口气,僵硬的身子也放松开来,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您……我当真被录用了?” “别怀疑了!我就是喜欢细皮嫩肉的男人,你……很合我的意呢!”瞧这官爷笑得诡谲,活像个女人似的,慕容菱吓得脸色又白了几分。 “谢……谢谢!”她微微抖著嗓音道。 “那还不快进去?” “是!” 可就在她刚迈步的刹那,官爷竟然又唤住了她,“林荣木!” “是!大人……”她提高警觉地转过身。 “有时间我会去找你的,届时有什么不习惯,或是谁欺负你,你大可以向我报告喔!”细哑的嗓音从应试官爷的口中逸出,惹出慕容菱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实在弄不明白,这老男人为何对她施以这种怪异的笑容,如果真是认出了她的身分,他该做的是喊人将她抓起来,而不是对她直笑呀? 唉!管不了这么多了,既然能进宫了,目前她该做的是如何早日置蓝昊于死地!希望尤信见她进宫后,能够得到一丝丝欣慰。 “多谢大人爱戴,小的遵命!”不等官爷回话,慕容菱拔腿就奔进侧宫宫门! *** 进宫后,慕容菱便听令到下人房报到,然后是跟著领头的人来到后花园。 “林荣木,你的工作就是整理后花园的环境,当然了……这些花草大都是由花匠照顾,但这里一带的整洁与干净,就是你的工作了。”领头的男人随即吩咐著她工作。 “谢谢这位大哥,我知道了!”她赶紧客气的称呼对方。 这声大哥果真喊进了对方的心坎里了,就见男人一改方才严肃的脸色,说道:“嗯!好好的做,只要别犯错,宫里的工作其实是很轻松的。” “这个小弟知道。”她赶紧附和。 “倘若你有能力成为咱们太子殿下的奴才,尤其是近身的,地位自然会提升,你应该知道怎么努力吧?”男人一得意,废话更多了。 “我懂、我懂,谢谢大哥您不藏私的教导!”慕容菱的话愈说愈甜,可真是甜进对方心中啊! “嗯!那我走了,你就先将这里打扫、打扫,做完这事后再来找我吧!我就在前面。”嘱咐一番后,男人便离开了后花园。 直到偌大的后花园中只剩她一个人时,慕容菱才重重地吁了一口气。现在她才发觉自己有多累了,进宫不过短短半个时辰,她就仿佛走了千万里路般疲累。 如今她虽然进了宫。但宫廷如此之大,蓝昊又在何处呢?看来复仇之日仍是遥遥无期…… 但她绝对不能灰心丧志,绝对要以最坚强的意志来达成目的! 当所有信念重新回到心中时,慕容菱便开始打扫周遭环境,可扫著、扫著,她竟赫然瞧见眼前出现一双锦色镶绣金边的翘头履! 她缓缓地抬起头,就在这刹那,一双沉如深潭、幽然冷沁的瞳仁映入她的眼中! 这男人是谁?竟有张那么好看、动人的脸孔……他浑身上下均给人一股矜贵不容侵犯的气势…… “你这个奴才!好大的胆子,见到太子殿下居然不下跪!” 蓝昊身旁的侍卫贾原立刻朝慕容菱迈近一步,持剑的左手往她面前一比,著实让她骇了一跳! 可就在这一瞬间,她只记得贾原刚刚所说的── 太子殿下!这么说,眼前这个看似不凡的男人就是蓝昊-! 慕容菱腿起眸子盯著他瞧,握著扫帚的手竟然控制不住地颤抖! 是他!是他毁了他们慕容山庄的!是他戕害慕容山庄百来条人命! 蓝昊漠然的表情顿时敛下,换上的是一抹冷谑笑意,“看来……你若非不认识我,就是让‘太子殿下’这四个字给吓傻了!” 闻言,慕容菱的小脸蓦然泛白,她心忖:一定是她刚刚失礼了,倘若被他认出身分,那还得了! 仇人当前,她都还没有机会出手,又怎能先将自己送上断头台? 她连忙找回冷静,在他面前跪拜道:“太子殿下请恕罪,奴才……奴才是因为刚……” “行了、行了!别找理由了,只要是对太子殿下失礼者,就该处以重罚!”贾原伸手一扬,换来侍卫欲将她抓起来! “等等!”蓝昊开口了。 “殿下,这小厮行迹可疑,您不能掉以轻心。”贾原拱手道。 “我知道,你先退下吧!”蓝昊眯起眸子,锐眸观察著垂首的慕容菱。 “可是殿下……”贾原还有话想说。 “下去吧!顺便把其他人带走。”蓝昊眸子一眯,威严已经从他的肢体语言中表露出来。 闻言,贾原立即惊慌行礼,“是的!殿下。” 当他将手下全都带离之后,慕容菱顿觉压力沉重,她甚至能想像蓝昊正用一双炯利的眼看著她。 看来这个蓝昊并没有她想像中的好对付…… “你叫什么名字?”蓝昊踱向一旁的亭子里,挥袍洒然坐定。 “我……小的姓林,叫林荣木。”慕容菱的声音有著压抑不住的颤抖。 “过去我怎么不曾见过你?”他的脸色倏然转沉,凝视著她的眼神也变得犀锐。 “呃……我是今天才进宫的。”慕容菱自始至终都不敢抬起头来。 “今天?”蓝昊眉头一挑,突然露出一抹了然笑意,“是啊!我怎么忘了,今天宫里是有召奴事宜。” “是呀!”慕容菱只好傻笑回应。 如果可能,她真想这时候就宰了他!可是尤信曾说过,蓝昊武功高强,要她绝不能在他面前贸然出手,定得等个适当的时机。 问题是……那样的好时机何时才等得到? “嗯!好好做吧!只要认真点,我是不会亏待你的。”他好整以暇的徐言,还慵懒地伸展四肢,展露魅惑神态。 “是。”闭上眼睛,慕容菱拚命给自己勇气。 “咦!你怎么始终低垂著脑袋呢?”蓝昊眯眼审视著她,那外表却给人一派悠闲的假象。 “是因为小的不敢亵渎殿下!”慕容菱仍是不肯抬头。 “哈哈!你这个奴才真会说话!”蓝昊赫然大笑,肆笑的嗓音含带著几许磁性,忒是迷人。 “小的不会说话,只是说实话。”滴滴汗水已经从她的额角淌落。 “真有趣!把头抬起来吧!”蓝昊撇撇嘴角,矜贵的王者风范中满是潇洒不羁。 “这……禀殿下,小的模样普通,毋需……” “我说抬起来!”蓝昊不耐烦的开口。 慕容菱一震,心跳突然加速,“是……殿下!” “别紧张,不过是抬头一个小动作,真有那么困难吗?”冷然一笑,他的目光随之转为阒沉。 “不难,小的这就抬起来。”怕让蓝昊起疑,慕容菱就算担心会出纰漏,也不得再躲避了。 只见她缓缓地抬起头来,当与蓝昊再度对眸时,她的脸色已经控制不住地泛白,她甚至心想,如果真被他识出破绽,她便立刻与他一决生死! “嗯……长得挺清秀的,你当个奴才真是可惜了!”蓝昊微眯双目,仔细端详著她的脸孔。 “能伺候殿下是小的荣幸,小的一点儿也不觉得可惜。”她强迫自己带笑的说。 “呵呵!没错,能服侍我或是我父王,可是宫里奴才的最终目标,不过你才进宫,要轮到你……可还得熬个几年呢!” 蓝昊正觉无聊得发慌,而慕容菱的可爱之处,适时让他解解闷。 “是的,小的会努力,今后定当尽心服侍大王与太子殿下。”她恭敬地有问必答。 “很好!”蓝昊点点头,“过来,扶我站起吧!” “嗯?”乍闻他这句话,慕容菱先是一愣。 “我说过来扶我站起吧!”蓝昊勾勒起嘴角,眼神烁利地望著她那怔忡模样。 “哦!是的……”心儿仿佛倏然跃上喉间,慕容菱强迫自己冷静地走向他。 可她却呆愕地站在他面前,这又让蓝昊狂笑出声,“哈哈……有意思!真有意思!” “太子殿下您……”慕容菱当真吓住了。 “把手举起来!”索性,他一步步教她了。 “是的……”慕容菱听话的举起右手。 “你得举左手。”他笑著摇头道。 “好的……”她赶紧将手换上。 接著,蓝昊便将右手搭在她裸露的手肘上,缓缓地站起身。 慕容菱却有一丝无措。从来没有男人这么触碰她,就连尤信也不敢,没想到这蓝昊居然这么做! 该死的蓝昊!他怎么可以! 慕容菱恼怒得心口泛火,有一股想拍掉他那贼手的冲动,可她又不能这么做,只因为无论如何,她都得忍耐啊!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她气愤的关系,抑或是他抚在她手臂上的热力,她竟会觉得那地方直冒汗水。 走了几步后,蓝昊突然回头睨著她,“你好像很怕热?” “怕热?”她表情一僵。 “你瞧!”他移开覆在她手肘上的手,摊开手心,上头正附著一层水液。“这不就是你流下的汗吗?” “呃……”慕容菱愣住半晌,赶紧跪下道:“殿下恕罪!小的不该那么胆小,居然紧张成这样……请您饶了小的一命,今后小的定当改掉这种没用的个性……” “别紧张,跟在我身边的人只要是乖,我都会予以重用;当然了,太懦弱的也不行呀!”蓝昊的薄唇扬起一丝笑意。 “这个小的懂!”慕容菱的头颅垂得更低了,她心忖:让他误认她不过是个懦弱的男人,也不无好处,至少他应该不会注意她才是。 “懂就好。”蓝昊点点头,走了几步又扯唇道:“就到这里吧!你去忙你的事吧!” “是!”这句话让慕容菱如获大赦般的收回手,然后轻吁了一口气,一副松懈样。 当然,她这种异样表情,自是没能逃过蓝昊的眼。 “对了!还没进宫之前,你是做什么的?” 蓝昊突如其来的一问,让慕容菱全身又紧绷了起来。 “呃……我……我帮父亲在田里工作。”眼珠子轻转了下,她找著适当的理由。 “哦!那么现在为何不做了?”他的嘴角噙了抹笑容,点点头。 慕容菱早就猜到接下来他很可能会这么问,于是顺口又答,“因为近来旱象频繁,田里作物已是稀少得可怜,父亲遂决定放弃耕作。” “你的言下之意是咱们治国不利,所以才会让百姓们陷于有田无法耕的窘境-?”他脸上的笑容一敛。 “不!不是的……”慕容菱脸色乍变,赶紧跪下,可她跪得好委屈、好心痛,更是愧对慕容山庄的所有人。但她更加担心蓝昊会对她起疑心,否则他又怎么会问她这些奇奇怪怪的问题…… “瞧你,我有叫你跪下吗?”蓝昊微合起眸子,挑颚睨望著她,一颦一笑都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但我担心殿下误会了小的……意思……”她一紧张,说起话更显局促了。 “若我真误会你,现在你已经是身首异处了。”蓝昊冷傲的脸上露出一抹莫测高深的笑痕,整个人的气势显得更加洗炼沉著。 闻言,慕容菱手心又开始盗汗了。“谢……谢谢太子殿下对小的的信任!” “对了,刚才你说你叫什么来著?”蓝昊赫然又转首望著她。 “小的叫林荣木。”她赶紧又说了一遍。 “嗯……林荣木……好,以后我就喊你小木吧!”他的笑颜中一点也不见心事。“小木,你去忙你的吧!” “是!”慕容菱拱手低头,直到蓝昊渐行渐远,她才完全放松下来,身形微微晃颤了下。 老天!他就是蓝昊呀!与她有著血海深仇的大敌人!但她非但不能动他,还必须对他打躬作揖,还真是让她恨到心脉抽痛呀! 忍!她得忍啊!这一次进宫复仇,只准成功、不许失败,所以她必须等到最佳时机才能出手,就不知道在那之前,她还得忍受多少委屈呢? 第二章 辛苦了一天后,慕容菱才发现原来她得和另一个男人同住在一间房里,虽然说两人有各别的木床,对她而言,还是非常别扭和不适应。 所幸同房的小厮并不是那种粗俗莽汉,对她也倒还挺关心,让她稍稍松了一口气。 只是,前途茫茫,她根本不知道何时才能找到机会手刃蓝昊,更不知道她还得过这样的生活到何时。 自从慕容山庄出事之后,尤信始终跟在她身边,给予她鼓励和帮助,如今身旁少了他这个支柱,她就像断了右手一般,做起事来总觉得无力。 爹……如果您在天之灵能听见女儿的声音,就请您给我力量、给我机会,好让女儿为您报仇,为整个慕容山庄的人雪恨! “我说小木啊!你昨夜是不是睡得不安稳,瞧你翻了整夜,可弄得我一夜都睡不著啊!”同房的小厮王添福一起床便伸了个懒腰,咕哝著。 慕容菱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因为是甫进宫,而我又认床,所以……以后我会慢慢改进的,王大哥,你可别生气啊!” “哎呀!我会生什么气啊!想想三年前我刚进宫时不也和你一样?憨傻得不得了,净给人欺负。看见现在的你,就想起当年的我,还真是感慨得不得了。”王添福叹息道。 “王大哥,你已经进宫三年了吗?不是听说只要在宫中资历久了,就能分配到较好的职务吗?” 一听三年,慕容菱完全傻了。王添福都在这儿做了三年,却还是在做打杂工作,那到底要多久时间她才能接近蓝昊? “你还真傻,这个跟进宫几年完全没有关系的,是要你有那个运气,正好被太子殿下相中,认为你做事够俐落,才有那机会的。”王添福摇头直笑道,仿佛正笑话著她的天真。 闻言,慕容菱已是呆若木鸡。她不禁后悔了,为何她要放弃昨天那么好的机会?如果当时她出手了,说不定早已经杀了他!若要再见下一个这样的机会,还不知得等到何年何月何日呢? “小木……小木,你怎么了?傻愣著?是不是听我这么说,以为自己完全没希望了?不会的、不会的,瞧你长得机伶,唇红齿白的,机会可要比我多得多呢!”不忍心见她一脸悲涩,王添福赶紧安慰道。 慕容菱摇摇头,无力地笑了笑,随即想到什么似地又问,“太子殿下这个人究竟怎么样?王大哥在宫中那么久了,应该对殿下有些了解吧?” “哈哈!你如果问我对大王的感觉怎么样,我可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虽然目前仍是由太王当政,可是他所有的主张均是由太子殿下所提供,所以对于太子殿下,我可是佩服到了极点!”王添福笑笑地又道:“太子殿下不但长得俊,又有处事手腕,近些年来咱们这儿不一直都是太平盛世吗?” 闻言,慕容菱一点也不以为意,她撇撇嘴角,目露恨意的说:“我看你是不敢说他的坏话,所以净挑好听的说,我就不信他会连一点儿缺点都没有!” “原来你想听的是缺点啊!”王添福霍然大笑,“你早说嘛!咱们太子殿下是有一项缺点呢!” “是什么?”慕容菱紧接著问。倘若能多掌握一些蓝昊行为上的缺失,不也是一项好处吗? “殿下的缺点啊……就是风流。”王添福的表情暧昧极了,好像还知道一些什么内情似的。 慕容菱对于“风流”两字倒是没什么感觉,因为这对她的复仇之计并没帮助。 “男人风流不足为奇吧?”她讪讪的说道。 “是呀!先将身分地位摆一边吧!像殿下那种倜傥潇洒、器宇轩昂的男人,有哪个女人不爱呀!”王添福又道。 慕容菱则是突然沉下脸色。“样貌好的男人品行不一定高尚,那些女人也实在是太傻、太笨了!” “呦!看你这副样子,是吃我们太子殿下的醋-?”王添福偷觑著慕容菱异样的表情。 “我?哼!我怎么可能吃他的醋!”她鼓起腮帮子,蹙紧双眉。 “别否认了!”王添福突然压低嗓音,靠近她说道:“其实我也吃味呀!想想那些摸起来软绵绵、闻起来香喷喷的姑娘直对太子殿下投怀送抱,我们却只有在一旁流口水的份儿,那多冤呀!” 他的靠近,让慕容菱吓得往旁一闪,嘴里直咕哝著,“有话直说就好,别靠那么近嘛!” 王添福指著自己的鼻尖,被说得有些委屈,“我……我这是表示与你友好耶!瞧你这个样子,活像个大姑娘似的,碰不得啊?”他随即伸了下懒腰,说道:“不废话了,该上工-!” “嗯!” 慕容菱点点头,到屋后头梳洗一番后,她来到后花园。看著满地的落叶有待清扫,她不禁心想,何时她才能脱离这样的日子呢? *** “小木!你动作得快点了!今儿个太子殿下要在后花园设宴,你赶紧将这儿打扫干净呀!” 数天后的某日上午,慕容菱才刚踏进后花园,大总管便朝她走了过来。 “是的!不知是摆午宴还是晚宴呢?”她恭敬地问道。 “是晚宴,不过……虽然是晚宴,也不能掉以轻心,御膳房那里我已经交代过了,他们会在午时过后陆续摆上酒菜,所以你的动作仍得快些!”大总管交代道。 “午时过后?”看看时间,现在已经接近午时了,慕容菱也跟著紧张了。“大总管,午后就要摆上酒菜……这样东西不就凉了吗?” “唉!你就别管这么多,这是太子殿下的习惯,他总是会吩咐早点准备,不一定何时会过来的!”大总管有些不耐烦地说。 听得出他语气中的不耐,慕容菱立刻噤声,可她心底却有著说不出的雀跃。或许今天就是她动手的好时机呢! “怎么不应声?你到底是听见了没?”大总管以手中的细藤条刷了下她的后臀。 “啊!”慕容菱没料到他会这么做,痛得她低呼出声! “这种小劲道还叫?真不像个男人!”大总管睨了她一眼后,又催促著,“赶紧做正事,我去御膳房看看。” “是的,大总管。”强忍住眼眶中的泪水,慕容菱赶紧拿著扫帚卖力扫著落叶。 见她如此,大总管才满意的离开。 慕容菱心中却有著忧喜交织的矛盾。她心想,等会儿若蓝昊身旁有成群护卫,她该对他动手吗? 她不是怕死,更早之前她就有追随爹娘而去的准备,可这些念头却全被尤信阻止,也因为她身负重责,就连死的权利都被剥夺了。 就在如此忐忑不安的情绪下,一个时辰过去了,后花园亭子里的石桌上已经摆上了几样甜点,还有珍贵的陈年好酒。 不远处还有数名琴师抚琴助兴,亭子两侧站满了男男女女的奴与婢。 眼看这种阵仗,慕容菱赫然感到失望不已。 半晌过后,蓝昊终于现身了! 他紧搂著一名娇媚女子,那女子还不时磨蹭著他的身躯,其模样更形暧昧,看得慕容菱紧咬下唇,一双拳头下意识握得更紧了。 可当她瞧见贾原紧跟在蓝昊身后时,她忍不住轻退了一步。 尤信说了,蓝昊武功高强,贾原同样不能小觑,他们两人只要一配合上,便可说是天下无敌。 天下无敌……好沉重的四个字,这又岂是她斗得过的? 为什么老天爷总是不给她机会呢?蓝昊是一个昏君呀!为什么就没人看清呢? “太子殿下请!”大总管连忙哈腰比著上位。 蓝昊撇唇轻笑,便牵著身畔的美女一同入座。 自始至终,慕容菱都在远远的角落望著蓝昊那卓绝出色的魅惑笑容,以及优雅不凡的谈吐,然而她却连稍稍接近他的机会都没有。 “昊……来!吃颗葡萄。”美女手里捻著颗已经剥了皮的葡萄,硬是塞进蓝昊的嘴里。 “哈哈!爱莲,你愈来愈懂事了。”他轻拧了下女子的面颊,宠溺地对注她的眼。 见他叼走手中的葡萄,爱莲可是开心得不得了,她直往他怀里钻,“昊,只要您喜欢,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当真?”他眯起眸子哂笑。 “当然是真的!”爱莲直对他抛媚眼,有意勾他的魂魄般。 “瞧我对你也不赖呀!知道你的生辰到了,特地摆这场盛宴。”他笑著将她揽入怀中,也剥了颗葡萄送至她唇边。 爱莲张开嘴,故意衔住他的指头,而他却乘机将指头探进她嘴里转了转。“怎么样?想吗?” “嗯……” 不顾有其他人在旁,两人便当著大家的面打情骂俏了起来。 慕容菱别开脸,对他们这种行径感觉到难受,可又说不出为何会这么不开心。 他风流、无耻是他的事,她为何会看得浑身直颤抖呢? 不愿留下来观望,她打算离开,只不过她的眼神还是不由自主的看向他,注意著他与那女人亲密的动作以及露骨的交谈。 再看看其他人那副无动于衷的表情,可见大家对他们这种不堪入目的煽情动作早习以为常。 这么说,蓝昊还真是风流了,就如同王添福所说,蓝昊身旁云英无数,难道这就是属于他的淫浪生活吗? 好,这样的纵欲昏君,早就该先除之而后快,拿他的项上人头向她的父母赔罪、洗刷冤屈。 慕容菱停下步伐,正准备找机会出手时,却瞧见蓝昊斜倚在长椅上,爱莲则倚在他的身上,让他的一只手大胆地揉抚她的雪胸。 这一幕让慕容菱乍然红了脸色,才要付诸的行动又给收了回来。 不行!她不能在这样的心情下动手,既不敢直接注视他,又如何能够一掌将他毙命呢? 尤信……你在哪儿?如果你能在这里帮我,该有多好…… 可是,这个机会一旦丧失,她不知道又得等多久时间才能动手了。 不管了!慕容菱一步步走近蓝昊,双手紧抓住扫帚,她衡量著趋近他最近的距离,心忖著该怎么动手。 看来她只好借重手中的扫帚突击他,才有可能完成任务。 于是,就在他与那名女子恣意说笑、尽兴调戏的时候,她悄悄地举起扫帚,运足了气──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蓝昊突然坐直身子,让慕容菱及时收住势子! 该死! “贾原,叫他们都退下,留下几个人就行了!”蓝昊吩咐道。 “可是殿下……”贾原直觉不妥,他觉得总该留几个人伺候,或是尽保护之责。 “都退下吧!聚集这么多人在此,是想看我同爱莲的好戏吗?”蓝昊眸光一敛,锐利有神地瞪著贾原。 “这……是!殿下。”既然殿下执意如此,贾原只有照办了。 伺候的人一个个退下后,慕容菱迟迟不肯离去,因为守备的人一少,她便有接近蓝昊的机会了。 “喂!你怎么还不走?”贾原自然是看见了行为鬼祟的慕容菱。 闻声,她吓得心口一紧,连忙开口道:“是……是……” 蓝昊也注意到了,只见他狭眸一扬,一对上她那张仓皇的脸色,便漾出笑容,“是你啊!” 慕容菱呼吸一窒,机警的开口,“太子殿下还记得小的?” “当然,你是这般的可爱,我哪可能忘了。”蓝昊一双阴鸷如鹫的眼直盯著她,使得她心下微颤。 “太子殿下真爱说笑……”她拿著扫帚的手隐隐颤抖著。 “知我者都明白我从不说笑的。”他眯起眼,狭长的黑眸带著一丝不算笑意的浅笑。 “呃?”慕容菱抬起头,望著他那张淡冷的表情。 “是啊!昊从不说笑的,他只会对我谈情说爱!”爱莲噘起唇,说著还在他的颊上印下一吻。 慕容菱别开眼,极力排斥这种寻欢气味直扑鼻间的感觉,那味道恶心得直让她想吐。 “怎么?你不敢看?”蓝昊忽地狂笑出声,“一个大男人,这么样会不会太懦弱了?” 慕容菱只好又抬起头,一望见他那狂野不羁的笑容,顿时也乱了分寸。“太子殿下请恕罪,小的定会改进的。” 就在她要跪下之际,蓝昊突然拿起一只酒杯掷向她的膝骨,她疼得立刻站起,愕然望著他那张笑意不达眼底的脸庞。 “一个大男人说跪就跪,不太好吧?难怪你会对男欢女爱的场景无法接受了。”蓝昊恣笑著,随即拍了拍手。 没一会儿,数名舞娘出现,各个衣著暴露,走起路来水媚动人、花枝招展的。 “奴家向太子殿下请安!” 一群人一出场,立刻跪在蓝昊面前。 “起来吧!”蓝昊笑著一挥手。 她们分站两侧后,蓝昊便指著其中一名舞娘,“你,过来!” 舞娘闻言,赶紧走到蓝昊面前,柔声问道:“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你过去好好伺候那个小男人。”蓝昊长臂一伸,指著站在一旁瞠目结舌的慕容菱。 舞娘瞧过去,一见慕容菱那张口红齿白的俏脸,忍不住轻笑了声,说道:“原来是个这么可爱的小男人啊!” 慕容菱不停的往后退步,那女子却一直朝她接近,吓得她无措又著急地直喘著气。 “别再退了,公子。”舞娘笑道。 “我不是公子!我只是名奴才,你找错人了!”当背脊碰到栏杆时,慕容菱知道自己已是无路可退。 “是吗?有你这么俊俏的奴才,跟著你我也欢喜呀!”舞娘索性靠在慕容菱身上,直摸索著她的脸蛋。 虽然胸前已经绑上了布条,慕容菱仍怕被眼前这妖艳的女人看出端倪,情急之下她竟然猛地推开她! “别碰我!”动作的同时她亦大声的嚷了出来。 这样的场景还真是让蓝昊笑不可抑,这才又挥一挥手,“呵呵!你们全都下去吧!” 舞娘们一退下,慕容菱忍不住用含泪的双眼直睇蓝昊那张带笑的脸孔,再瞧瞧始终站在他身后的贾原。 天呀!为什么遇上的总是不利于她的情况呢? “你还真有意思啊!”蓝昊戏谑的说,直对著她的眼,“来,看著我,让我来传授你几招吧!” 蓝昊慢慢地俯低身子,竟当著慕容菱与贾原的面撩起爱莲的衣衫,徐缓揉抚著她的双峰,只见她的浑圆变得肿胀,蓓蕾在他的撩拨下,也渐渐俏挺了起来。 慕容菱看得脸儿臊红,才刚闭上眼睛,就听见蓝昊低著声说:“张开眼睛,我就是要教你,你还不懂得多学点,嗯?” 闻言,慕容菱这才困难地张开眸子,没想到看见的竟是更低俗的动作! 他……他居然张开嘴含住那女人胸前的乳花,细细啄吮起来。 “呃……” 爱莲销魂的低喃著,让蓝昊抚弄的手段益发猖狂;另一只手还钻探到了她的裙底下。 “啊!”无法抑制地,慕容菱捂住了脸,低喊了声。 “怎么?”蓝昊抬头笑睨著她道:“如果你会脸红心跳,表示你还有救。把手放下来我看看。” 慕容菱又怎敢放手呢?她哪知自己现在的脸色是不是如他所言绯红得离谱?真该死!像她这个样子,该如何对付如此奸佞的男人? “殿下要你手放下,你还不快点!”贾原伸出手指著她。 “贾原,你可别吓著了人家呀!”蓝昊扯著笑容,看著说什么都不肯放下手的慕容菱。 “可是这个奴才……”贾原蹙著眉。 “好了!别说了。”蓝昊脸色一变,贾原立刻了然地噤声。 “过来吧!爱莲这儿让你摸摸!”蓝昊仍不放过慕容菱,竟还要她做这种难堪的事。 “什么?您要他摸我?人家才不要!”爱莲娇嗔著说。 “听话,就让他摸一下,晚上我会更爱你的。”蓝昊眸子一敛,看著慕容菱道:“还不过来吗?” 慕容菱身子一绷,在究竟要不要服从他的命令之下犹豫不定。 服从他,她就要逼迫自己做那种恶心的事;不服从,便会引起他的愤怒甚至是怀疑,到时候她不但仇恨不能报,还会先被处以极刑,她又怎么对得起爹娘的在天之灵呢? 左思右想,慕容菱仍是拿不定主意。 “快过来吧!要不然我叫爱莲过去-!”蓝昊抿起唇,笑得异常诡魅。 “不!好……我过去。”慕容菱吓得阻止爱莲的靠近,然后她才慢慢地走近他们,“殿……殿下,您要小的怎么做……请说。”她的嗓音颤抖,神情中更有著明显的骇意与无奈。 “摸她这儿。”他的两只指头直捻著爱莲浑圆上的粉红蓓蕾,示意她也这么做。 “我……”慕容菱颤抖的伸出手,才刚要触碰到便又收回手。“不!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忤逆太子殿下的意思!”贾原拔出佩剑,紧抵著慕容菱的颈项。 慕容菱深吸了一口气,随即闭上眼睛,“要杀就杀吧!” “有种!那我就成全你!” 贾原高举起剑,才要砍下,就听见爱莲的尖叫声── “啊──” 千钧一发之际,蓝昊赫然握住贾原的手臂。“没有我的允许,你别妄自动手!” “是的,殿下。”贾原收起利剑。 “哼!你宁可死,也不肯摸一下?”蓝昊一双锐利的眼眸直注视著慕容菱。 “对不起……小的不能……”慕容菱闭上眼睛,心底净是对慕容山庄的歉意。 “那你退下吧!”蓝昊微抬下颚,凝睇著她的眼神中暗藏著她无法形容的阒暗。 虽然觉得奇怪,但她已经无法继续待下,她实在没有办法继续目睹这一对男女的挑情与暧昧。 “谢……谢,谢殿下……”连声道谢后,她便转身逃离。 “殿下,那个小厮真是没用,我看还是将他驱逐出宫吧!”贾原摇头道。 “是啊!竟然连我这儿都不敢摸,还真没种!”爱莲也撇起嘴角,又紧紧地窝在蓝昊怀中。 “别急,我倒觉得他挺有意思的呢!”蓝昊笑眯了眼,眸底瞳心闪过烁利光影。 “昊,您的意思是,您喜欢那个娘娘腔男人?”爱莲赶紧直起身子,不依地摇著他的身躯。 “我喜欢男人?”他轻点著她的鼻尖,“你胡说什么啊!告诉你,我蓝昊只喜欢女人,因为只有女人有这丰腴的体态!”说著时,他的大手还邪恶的往她的臀部用力一拍。 “哎呀!昊,您就是这么不正经!”爱莲娇嗔著道。 “你爱的不就是我的不正经吗?嗯?”蓝昊说著,已经将她压向石椅,顺势褪下她的衣衫。 贾原见状,识相的转过身,暂时离开后花园的凉亭。 接下来,花园里蜂鸣蝶舞不断,期间还充斥著男欢女爱的调笑声…… 第三章 回到下人房的慕容菱眉头紧蹙著,如擂鼓的心跳声仍不绝于耳! 天啊!方才她到底做了什么事?怎么可以那么大胆的顶撞蓝昊?若是贾原的利剑落了下来,她复仇的计画就付诸流水了! 真糟!真蠢啊! 没想到她竟是一个这么容易意气用事的人! 为此,慕容菱不敢再踏出房门,她没脸面对其他人,怕自己刚刚发生的糗事早已经被传,只好将自己关在屋里,就连晚膳也没去吃。 “唉!这下子我该怎么办呢?”她仰首喃喃自语,后悔和遗憾交织在心头。 “我说小木,什么怎么办?你怎么连晚膳都没有出来吃呢?”用过晚膳的王添福一进房里就听见慕容菱正在哀声叹气。 “我吃不下。”她立刻转开脸,偷偷拭著颊上的泪水。 “怎么了?你哭啦?”王添福奇怪地看著她。 “没……我才没这么爱哭呢!”慕容菱赶紧否决。今天她遇到的麻烦事已经够多了,可不想再惹什么纷扰。 “好!你说没哭就没哭吧!不过,我想你铁定是想家了对不对?”王添福一副了然的眼神瞅著她。 “当然会想家……”她轻蹙起眉头。 “这就对了!想家就说嘛!何苦摆著张苦瓜脸?还不吃饭呢!”王添福边说边从袖袋内掏出一个荷叶包住的东西,递进她的手心,“这是我为你带回来的饭团,你快点吃吧!” “王大哥……”手里捧著热呼呼的饭团,慕容菱眼底已经泛出灼热的泪雾,就连肚子也饿了呢! “别又哭了,快吃、快吃!”王添福可是最看不得别人掉眼泪的。 慕容菱于是吃了起来,每咬一口,都是对王添福的感激,她没有想到宫里也有个如王添福一般热心的大哥哥照顾著她。 但是,没用的她又将何时才能达成复仇的目的呢? “吃饱了没?”王添福突然问道。 “嗯!吃饱了。”慕容菱笑著拭了拭唇。 “那走吧!”说完,他起身拿了几件衣服。 “去哪儿呀?”她傻愣地反问。 “洗澡呀!这时间是给我们沐浴的,再不快一点,可得等明天呀!”王添福好心的提醒她。 “不……不用了!我不洗!”她吓得直摇头。 “什么?瞧你白白净净的,居然不爱洗澡!”王添福非常意外地望著她,“我说小木啊!你不会是不好意思吧?” “我……嗯……我是不好意思……”情急之下,她只好点头了。 “都是男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眼睛一闭,快快洗洗的就过去了,你以为我们会跟你比‘小兄弟’的大小吗?”王添福暧昧地对她眨眨眼。 但是,慕容菱根本听不懂他所说的“小兄弟”是什么,只是傻愣含糊地回应,“我不是怕什么小兄弟,我是……我是……” “别可是了,动作快一点吧!我可告诉你,你若是不爱洗澡,让总管知道了,可是很快就会被赶出宫的。”王添福边说边将她推往门口。 “不要、不要!我说不要就是不要!”她吓白了脸色,使尽全力推拒著他的拉扯。 “你怎么说不听呀!在宫里干活就一定要洗澡的……”王添福也对她这种别扭的态度微微感到气闷了。 “我会洗的!但我可以等大家都洗完了再去洗……”她紧张急切地为自己解释著。 “干嘛这么麻烦?一起洗吧!”王添福再度拉著她迈步。 “不要嘛!王大哥,你别拉我……我不去──”她赫然大喊,吓得王添福立刻松了手,方抬起头,又正好与站在门外的蓝昊打了照面。 他赶紧冲出去跪在蓝昊面前,紧张的说:“小的不知道太子殿下来此,未曾远迎,还请太子殿下恕罪!” 同一时间,慕容菱完全傻愣住了,她万万没想到居然会在下人房又一次看见他! “如果我记得没错,你是叫小木吧?”蓝昊惬意地斜靠在门边,灼灿的目光越过了王添福,直接落在慕容菱的脸上。 “禀太子殿下,他叫做林荣木,咱们都喊他小木!”见慕容菱不搭腔,王添福赶紧替她说了。 “我问的人是他,不是你!”蓝昊冷然的眼神飘掠过一丝冷意,吓得王添福立刻噤声,脸色也刷白了。接著他说道:“你出去。” “是!小的立刻出去!”王添福当然知道太子殿下说的是他,即便他想保护小木,可现下这情况,他也没辙了,只好快步离开。 “小木,你过来。”蓝昊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慕容菱的脸。 眼看王添福已没办法为她说话,而且蓝昊犀利的目光也明白表示她没有违抗的余地,慕容菱只好朝他走了过去。 “怎么了?进宫两天了,还是不能适应是吗?”蓝昊悠闲地步入屋里,潇洒的坐在其中的一张床榻上。 可巧得很,那张床就是慕容菱所睡的,上头的干净清爽与对面王添福那张杂乱大床有著天壤之别。 “我还习惯啊!太子殿下为何这么问?”慕容菱双手紧握著,手指下意识不停绞扭,局促的模样可是完全落在蓝昊眼里。 “真能习惯吗?那就好。”他微眯的眼中出现一丝探索,随即拍拍床面,问道:“夜里睡得可好?” 对于他这种怪异的表态,慕容菱直觉惊愕,尤其是在他那炯炯目光凝视下,她不得不怀疑他已经开始怀疑她了。 “禀太子殿下,小的睡得很好,谢谢您的关心!”强力克制声音中的涩意,慕容菱勉强将这句话说完。 “这张床是你的吧?”蓝昊指著自己坐著的床面。 “是的!”她赶紧垂首,避开他那一双仿似能洞悉一切的眼神。 “看样子你挺爱清爽的,和对面那张床一比,那张还真是惨不忍睹啊!”蓝昊皱起了眉,直摇头叹息。 慕容菱以为他要责怪王添福,连忙为他说项,“王大哥为人爽快,处事行为也比较豪气,这……这是男人通常都会犯的毛病,请太子殿下别怪罪于他!” 看著她这副紧张的模样,蓝昊不禁撇嘴冷笑,状似不经意地轻声问道:“依你的言下之意……你就不是男人-?所以才会这么整齐?” 慕容菱闻言,全身倏地一绷,傻愣半晌才解释道:“太子殿下别误会!小的不会说话……容易引起误会,还请太子殿下明鉴,小的真的是男人……请您一定要相信我!” “哈哈……”蓝昊飒爽地笑出狂放音律,“我说小木啊!你还真是禁不起玩笑啊!我不过是说著玩玩,你还当真?” “太子殿下一开金口便是金言玉律,小的不敢不放在心上!” “好!没想到你还真会说话呢!”他迟疑了一会儿,接著又说:“我看这么吧!从现在起,你就当我的侍寝小厮,怎么样?” “侍寝小厮?”慕容菱不解地问道。 “侍寝小厮的意思很简单,就是夜里帮我整整床面,替我宽衣,直到我睡了才离开的奴才。”他眯起眼,观察著慕容菱那张小脸。 慕容菱的心儿蓦然一跳,她心想,这当真是个大好时机啊! 她盼了多久,就是为了等待这样的机会,老天爷果真有眼,并没有放她自生自灭,当真助了她一臂之力! 如果等他睡了,可是没有任何一个时机比那个时候动手更为恰当呢! “小的……小的才刚进宫,能够担当这么重要的工作吗?”即便是非常、非常的愿意,但为了不让他起疑,她还是得客谦一翻。 “当然可以,我就是看在你这种爱干净和清爽的份上,相信你一定能将我的寝宫打理得非常舒适。怎么样?你还得考虑?”蓝昊摸摸鼻翼,嘴角略微地勾起,笑睇她那故作犹豫的表情。 “谢谢太子殿下的爱护,愿意……小的当然愿意,也一定尽力做好这份工作。”她连忙鞠躬答谢。 “很好,你能够答应是最好的。虽然我贵为殿下,可是从不喜欢强人所难。”蓝昊随即站起身,一步步地走近她。 低垂著头的慕容菱望见出现在面前的履尖时,心跳的声音已是大如擂鼓。他想做什么? “走吧!”蓝昊磁性优雅的嗓音在她头顶响起。 “去哪儿?”她不解地问道。 “当然是回我的寝宫了。”他哑声肆笑,“还是你又反悔了?” “不、不、不!小的绝不会反悔,这就随太子殿下过去!”慕容菱赶紧说道。 “别太紧张,我会好好待你的。”他说得有些暧昧。 “是……”当她抬起头,幽幽眼神正好落进蓝昊那对满是邪魅的大眼中。就这么样的四目交接,竟然让她呼吸困难了起来。 她赶紧别开眼,垂首道:“太子殿下您先请。” 蓝昊撇撇嘴,收回凝视她的目光,挥袂跨出门槛,率先离开下人房。 这个时候,慕容菱才有空档深吸一口气,并且告诉自己这是一个大好机会,她绝不能在紧张和踌躇中错失! *** 走进蓝昊的寝宫,慕容菱立即被触目所见的堂皇与气派所慑。不过是个睡觉的地方,却大得如同院落一般,想想他们慕容山庄当年在京城里已经算是富有人家,可与宫廷一比,还真是小巫见大巫,算是寒酸的了。 “怎么还傻愣愣地站在那儿?快过来吧!”蓝昊扯唇笑道。 “是……”她缓步走过去,目光仍不停地瞧著四周各式各样精致的摆设。 “怎么了?从没瞧过这么大的寝房是吗?”蓝昊双手抱胸,笑睇著她那副怔忡的模样。 慕容菱重重地点点头,“没错,我从没见过这么大、这么豪华的房子……” “以后这里便是你工作的地方,久了你就见怪不怪了。”蓝昊笑道,接著竟突然走向她,握住她的细腕,“走。” 慕容菱睁大眼看著他,“去哪儿?” “净身去!”他扯开嘴角,笑得诡魅。 “净身?”闻言,慕容菱的呼吸顿时急促起来,她想甩开他,他却将她的手腕握得死紧,根本不是她能挣脱的。 “刚刚我依稀听见那个叫什么福的邀你一块儿去沐浴,既然如此,和我一块儿去不也一样?”蓝昊对她露出一丝灿烂笑容。 虽说他的笑意灿烂,看在慕容菱的眼里却像是恶魔的笑容。 “我不去……我可以自己洗!”她怎么可以去呢?这一去岂不是全完了! “别紧张,跟著我你自有好处。”蓝昊发出低沉浑厚的轻笑,并且俯近她的脸庞,“这可是许多人都得不到的好处喔!” “我不要好处,只求殿下放了我!”慕容菱硬是不肯走,没办法之下,只好强势与他抗衡了。 “咦!没想到你长得面红齿白、秀秀气气,力气竟然这么大啊?”蓝昊眯起眸子,以一种危险的浅笑逼近她的脸。 “我曾在家做过粗活,并不是殿下所说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她直往后仰,刻意强调“男人”这两个字。 “哦!是这样啊!”他点点头。 “所以小的是个粗人,怎可以与高贵的太子殿下共浴呢?”她深吸了一口气,拚命在混沌的脑海里找著对应的词句。 她紧握双拳,但愿九泉下的爹娘能够助她一臂之力,别让她再被他逼得乱了阵脚! “说得也是!我看这样吧!就由你服侍我净身。”说著,他便往后头走去,走了几步,却见慕容菱还是呆站在原地,他不禁撇嘴笑道:“你这个奴才怎么做事总要我教呢?快一点行吗?” “呃……是的!”没办法了,她也只好跟著他走了。 然而一到后头,情景又给了慕容菱另一次惊奇,不过这回她已经没有心情去赞叹这里的舒适与优雅,而是担心蓝昊到底会要她怎么伺候他。 就在她胆战心惊之际,他突然转身张开双臂,“来!替我宽衣吧!” “宽衣?”她倒抽了一口冷气。 “你不会?”他扬眉问道。 “会……我当然会……”慕容菱蹙著眉走到他身后,轻轻为他褪下外衫。她心想,此刻是不是她宰了他的绝佳机会呢? 这个时候的他最为松懈,警觉心也降低了,他肯定想不到一个奴才会想要他的命吧? “快点,还有内。”他背对著她催促道。 “是……”她赶紧回应,渐渐眯起了眸子,正准备对他出掌时,他竟然转过身,低头瞧著自己的衣裳,“小木,这件衣裳得从前面褪才行。” 慕容菱立刻收回手,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是……是的,殿下!” 她伸出颤抖的手为他解开前面的衣带,可不知为什么,她竟愈抖愈厉害,最后连身子都在打颤。是因为她太过紧张?抑或是压力太大?更或者是因为他此刻已几近全裸,所以她才会产生惧意? “我说小木,你怎么胆子愈来愈小了,同样是男人,你害什么羞呀?”蓝昊低首偷瞧著她。 “我……我哪有脸红……”她用力吞了口唾沫。 “还说没呢!就连手都抖成这样,不知什么时候我才能下水呀!”他举起手轻佻地勾起她的下巴,“不曾为男人褪衣是吗?” “呃……没……是不曾……”她的眼光已不知道该住哪摆了。 “这也难怪了。”他指著自己的长裤,“还有这里呢!” “什么?”慕容菱的小脸烧得更红了,“这……能不能麻烦太子殿下自己来呢?我……我真的不行……” “为什么不行?”他直盯著她,不肯放过她那双逃避的眼神。 “我……我觉得这只是个很简单的动作,为什么一定……一定要……” “好大的胆子!如果你再不动作,就换我脱你的了!”蓝昊敛起笑容,逼著她就范。 她猛抬起眼,偏不巧就看见他裸露的健硕身材,当然也没漏看那垒垒纠结的肌肉。 慕容菱想逃,可才转身便被他勾住手臂!“你是想考验我的耐性是不是?现在有三条路让你选!”他轻笑道。 “哪三条路……”紧闭著眼睛,她就是不肯再看他一眼。 “第一条,你帮我脱了这一身衣物,我急著净身呢!第二条……换我帮你脱,算是让我尝尝当下人的滋味;第三……”他突地顿住。 “第三是什么?”她已经能预料这绝不是条好走的路。 “我立刻往外头一喊,可是会涌进大批士兵,我可以要他们帮你脱,教你尝尝让人服侍的滋味。” “不要!”她仔细想了想,最后无奈地说:“还是由我来服侍太子殿下吧!” “你终于开窍了!”蓝昊伸展开四肢,蹙眉不耐地说:“那就快脱吧!再推三阻四的,池里的水都要凉了!” 慕容菱赶紧蹲在他面前,缓缓地为他解开裤头、褪下长裤,蓦然!他两腿间的挺傲落入她眼底,她一时好奇地直盯著那儿瞧。 见她出现这种奇怪的表情,蓝昊扬唇一笑。“你没这玩意儿吗?瞧你直盯著,想亲眼目睹一下?”说著,蓝昊踢开衣物,好让她看得更清楚。 这下子,慕容菱终于回过神来,她连忙捂住眼睛转过身,心想:这该不会就是以前她随身丫鬟玉儿嘴里说的……男人用来花心的玩意儿吧? 老天!怎么让她瞧见了它呢? “小木,你怎么了?”蓝昊好整以暇的问道。 “没……没事……”她尝试抚平心绪,仍是背对著他,“太子殿下,既然都已经就绪,小的是不是可以出去了?” 他扬起嘴角,“好吧!你出去吧!” “谢、谢谢太子殿下!” 如擂鼓的心跳这时才得以缓和下来,慕容菱早已经迫不及待的冲出去! 瞧她那急奔而出的身影,蓝昊眼中的利光更加炯锐了…… *** 慕容菱跑向下人房,纷乱的心跳仍持续著,她紧紧抚著胸口,极力想忘掉刚刚所发生的事。 无奈那情景就像跑马灯般一幕幕出现在她脑海里,全部都是蓝昊的影子,其中还包含著他的笑容、他的戏谑、他那身让人不容易遗忘的强健体魄…… 老天!她为什么会想著这些?她该烦恼的是如何找机会动手才是,到那时候她便能安心地追随爹娘而去,不用再委屈自己任他玩弄。 “小木,你怎么回来了?是回来看我的吗?”乍见到人,王添福止住步子,倒觉得讶异,他心想:这小子倒还挺有良心的,如今成为太子殿下身边的红人,也没忘了他啊! “王大哥,这里是我的房间,我当然要回来-!”慕容菱可是被他这句话给弄得一头雾水。 “我说小木呀!是你在跟我开玩笑吧?你都已经是专为伺候太子殿下的人了,怎么可能还住在这种地方呢!”王添福扯著笑说。 “我不住这儿住哪儿?王大哥,该不会是你生气了,所以不希望我回来?”慕容菱慌张地问道。 “我为什么要生气呢?”这回轮到王添福丈二金刚摸不著头绪了。 “因为……因为你在宫里干了这么多年,都没能到太子殿下身边,而我刚来没多久……所以我担心你会不会……” “哦!我知道了,你以为我会心里发闷,不舒坦是不是?”王添福霍然大笑,直摇著头。“你知道吗?小木,我可是一直拿你当亲兄弟看待,你刚来的时候我还担心你文文弱弱的,怎么吃宫里的差事呢!如今见你能够擢升为太子殿下的贴身侍寝,我真的是打从心底为你高兴啊!” 闻言,慕容菱眼眶不禁发热了起来。想想自己能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宫里认识像王添福这么一个憨直的朋友,这也算是她的福气吧! 或许明天,也或许后天,等她杀了蓝昊之后,也将命丧于宫里,但她一定不会忘了王添福对她的照顾和爱护的。 “怎么?我才说说,你怎么又掉泪了?”王添福急躁地又说:“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 “没有……没有……” 慕容菱的泪水忍不住的狂溢而出。在她最需要别人帮助和安慰的时候,能听见这几句温暖的话,她能不感动吗? “怎么搞的?我是安慰你啊!你怎么哭得更凶呢?不是我说,你这样子还真像个姑娘家,要不得的!”王添福小心翼翼地安慰著她。他明白的,在这宫里勾心斗角的人可多著,可不是每个人都像他这么好相处,如今小木一下子爬升到那么高的位置,别人会怎么想,他可就不知道了。 “我知道,以后我一定会小心的。”听完王添福的安慰,慕容菱立刻拭了拭泪,强自振作,“我不会再哭了,也就是因为我这种爱掉眼泪的性子,常常弄得人家以为我是女的呢!” “对嘛!笑一笑,凡事不要想得太悲观,我想以后你的路会走得更顺遂。”王添福拍拍她的肩,再一次给予他温暖的微笑。 “谢谢你,王大哥!”慕容菱点点头,随即走进屋里,可当她一瞧见里面的景象时,又是一惊!“王大哥,我的东西呢?” “呃……被拿走了。”他有一丝尴尬地说。 “为什么?难道王大哥真的不愿意和我住一块儿?”她好不容易才有一个熟识的人,现在又要去适应别人,况且她也不知道那个人是否像王添福正派,那不是挺冒险的吗? “不是、不是!是太子殿下命人来将东西拿走的!”王添福赶紧澄清,就怕她又来一场眼泪攻势。 慕容菱张大了眸子,吃惊的问:“他拿我的东西做什么?” 她紧张地拽住王添福的双臂,眼里占满惶色与不安,由于那些衣服中还塞著她裹胸的布条,倘若被人给发现,那还得了! “小木,你别紧张,刚刚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你现在身分地位不一样了,是不能再跟我们住在这种下人房的,得换到另一处好的地方了。”王添福笑看著慕容菱那副紧张的模样。 “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奴才就是奴才,还分什么身分地位,这是什么道理?”慕容菱可一点也不喜欢这种感觉。 “唉!你现在在宫里,就要顺著宫里的制度,而且睡那儿也顶好的,你可是一人一间房,下面也有奴才伺候你呢!” “我不要别人伺候,不过一人一房……倒也不错。”至少以后她在行为动作上不用再这么拘束,可以有放轻松的时候。 “所以我说了,太子殿下绝不会亏待你的,你就得好好把握住这个机会,过个几年等太子殿下一登基,大总管的位子就是你的了!”王添福笑著祝福道。他相信小木长相清秀,人缘自然好。 “好!我要是真当了大总管,一定忘不了王大哥你对我的好!”慕容菱也跟著开著玩笑。其实究竟能在这宫里住多久,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那么我可得谢谢小兄弟你了!”王添福大笑出声,对慕容菱这个人更有好感了。 “对了!王大哥,我想到后面梳洗一下,没人吧?”从昨天忍到现在,她还是快快洗个澡吧!否则还真是浑身不舒服。 “是没人……怎么了?昨天你就跟著太子殿下过去了,没在那儿冲个水啊?”王添福讶异地问。 “没……”慕容菱想到冲水的地方铁定是一大堆的男人,她一个女儿身又怎么能够去呢! “你就是这样,男人和男人不都长得一样,你怕什么呢?从来到这里开始,你都是一个人偷偷摸摸地洗,这可是会引起许多人的闲话的。” “我知道,可是……”慕容菱面有难色。 “反正也没关系了,以后你有了自己的房,就有自己的澡间,要怎么洗就随你了!” “真的吗?以后我连净身的地方都有?”慕容菱张大了眼,心喜不已。来到这儿,除了是要杀了蓝昊,另一个要求就是能有个隐密的地方可让她好好地洗个舒适的澡。 “那是当然了!”他笑睇著她,“好了,快到后面去吧!要不等会儿让别人发现,又要说你闲话了。” “谢谢王大哥,我马上就去!”慕容菱露出甜美的微笑,然后愉悦地奔向后面。 不料这些情景全都落入了一直站在门外的蓝昊眼中,只见他缓缓地眯起眸子,嘴角勾勒起冷冽的笑意,心中也渐渐形成一个诡谲的计画…… 第四章 慕容菱成为蓝昊的侍寝已经有近十天时间,无奈他夜夜未返寝宫休憩,教她根本没有动手的机会,询问后才知道现在他都在爱莲那儿过夜,同时也明白爱莲原是他的新宠,两人经常是黏腻得分不开身。 照这种情形看来,不知几时她才会有机会下手。 眼看夜色已暗,想必今晚蓝昊也不会回来寝宫了,于是慕容菱整理了一下床褥,便打算回自己的房间。 可就在她走出门槛之际,突闻外头护卫大声喊道:“恭迎太子殿下!” 慕容菱一愣!什么?他回来了!这么说,今晚就是动手的最佳时机啰!她绝不能再错失了! 看见蓝昊大步走进来,慕容菱赶紧走上前,“小的拜见太子殿下。” “小木呀!你还跟我客气什么呢?快起来吧!”蓝昊摆了摆手,示意她起身。 嗅闻到他满身的酒味,她试问道:“殿下,您喝酒了?” “浅酌而已,不碍事。”他摇摇头,随即走向床榻。 可瞧著他略显颠簸的步伐,她已经能判定他肯定是醉了。 “小的扶忽上床!”慕容菱赶紧上前为他褪下鞋子与外袍,而后搀扶他躺上暖床。 蓝昊打了个酒嗝,斜倚在床头瞧著她直笑,“小木……如果你说你是位姑娘家,我也信耶!” “呃……太子殿下喝醉了,早点休息吧!”她慌张的为他盖上被子,急著放下帐帘。 “喂!我说我没喝醉,你干嘛急著走呢?我们聊聊吧!”他坐直身躯,伸手压住她解著帐帘系绳的手。 “聊?聊什么?”她尴尬地笑了笑,直望著他那双带著醺茫醉意却更显得深邃多情的眼眸。 多情?该死!她到底想到哪儿去了?他可是与她有著不共戴天之仇啊! 可和他在这么近的距离下对视,吸进鼻间的全是他清爽中带著霸气的男人味,直让她心生迷惘。 “随便聊什么都行,我不想睡。”他低头瞅著她。 “这样……那么就请太子殿下您起个话题……”她胆怯地开口。 “好,那你坐下吧!”他指著身边。 “这……这不好吧?”慕容菱抬眼看他,想求证他是否真的醉了,甚至到底醉了几分。 “有什么不好的?现在这儿只有我和你,你就别在意那些礼节了。”说著,他使硬将她拉坐下来。 “殿下!”她惊叫了声! “哈哈……你真是天真!”他眯起一双醉眸,直盯著她那张透明白皙的芙蓉面。“小木,有人告诉你,你很美吗?” “我?”慕容菱诧异地往后退,一手偷偷搁在腰间,探向她在来此之前便准备妥的匕首。 “呵呵!我开玩笑的。来,睡我旁边。”他笑笑地拍拍床面。 “这怎么可以?不……我绝不能以下犯上!”她赶紧站起来,拱手垂首地说道。 “现下只有你和我,你紧张什么呢?” 蓝昊眯起眸子,一双眼看似醺醺然,却又是清亮无比,慕容菱实在不好判定他到底醉了几分。 “殿下,话不能这么说,你是主、我是奴,这是不变的道理,我看您还是先睡吧!”她二话不说的闪出帘外,一手压著胸口猛喘气。 “好吧!既然你坚持,我也不勉强你,我就睡了。”他低沉的嗓音仍带著醇浓如酒的醉意。 “是!”闻言,慕容菱紧闭著眼、暗暗吐息,仍是不敢松懈。 她知道蓝昊的个性是多变的,前一刻说好的事情,下一刻极可能改变,应付这样的男人真的是让她疲惫不堪。 接著,帘内已不再有声音,趋近细听,只能听见他轻微的呼吸声。 她眯起眼,拔起匕首,慢慢掀起帐廉,望著正朝天而眠的蓝昊。 他醉了且睡了,而且睡得好沉,这算是老天爷赐给她动手的最好机会吗? 望著他的睡容,慕容菱高举起匕首欲刺下,但不知为什么,就是顿住了动作。 为什么?为什么她会下不了手?是因为他绝俊的容颜?抑或是他轩昂的外表?更或者是他邪魅的谈吐与狂肆的肢体动作? 不行!她不能有这种想法,绝不能再犹豫了! 脑海中仿佛清晰浮现父母亲死后的惨状,她甚至还隐约嗅闻到那种血流成河的血腥味,这样的仇、这样的恨,她怎能忽略? 目光一敛!她再度举起匕首,闭上眼睛,猛力地往蓝昊的心窝刺下── “啊!” 但是,发出惨叫声的并不是蓝昊,而是慕容菱! 只见她持刀的手腕被蓝昊狠狠抓住,匕首也顺势落进他另一手中。 这情形让慕容菱瞠大眼,直瞪著已坐直身子、正带著一抹佞笑看著她的蓝昊。 “你没睡著?”她不敢相信地问道。 “通常我身边都有女人陪伴,今晚少了女人,还真是不适应。”他眸子清亮,这下子慕容菱可以确定他根本没醉。 “你下流!”既然已经披露了她接近他的目的,她也就没必要再对他必恭必敬了! “哦!这就是你对男人下流的注解吗?”蓝昊冷冷一笑,钳制住她手腕的力道逐渐加重。 “难道你不承认自己是最佳代表?”她蹙眉道:“既然目的已经被你看穿,要动手就快点,别啰唆了!” “你的目的?”他扬著下巴睥睨著她。 “哼!”她如今只想一死。 “是杀了我?”蓝昊站起身来,漾著无与伦比的俊魅微笑,“刚刚我给了你这个机会,是你自己放弃的。” “什么?”她不懂他的话中之意。 “刚才我要你睡在我的身侧,就是方便你动手,唉!真是可惜了,错失啰!”他邪谑一笑。 慕容菱大吃一惊,愕然地瞧著他,然后哑声问道:“这么说……你……你早就知道我想杀你?” 蓝昊用力将她往自己身上一拉,紧贴著她那张泛白的脸蛋说道:“我不但知道你要杀我,还知道你是个女人!”说完,他猛力一扯,撕开了她的衣裳,露出被白布条紧束起的胸部! “啊!放开我!”慕容菱拚命挣扎。 “呵呵!怎么?想装贞节烈女?”蓝昊冷言冷语的。 “哼!要杀要剐随便你,但休想碰我一根寒毛!”慕容菱大胆对视他的眼,已经做好一死的打算。 “你是想死啰?”一寸寸地欺近她,他深沉的表情、语调带著威胁。 “你动手吧!”她闭上眼睛。 “真的要我动手?不过……因为我疼你,不舍得让你一个人死,可是会找人来陪葬的。”他狭长的眸子掠过一抹邪肆笑痕。 “你的意思是……”慕容菱张开眼睛,提防地看著他。 “知道一个叫做尤信的男人吧?”突然,他抬起眼,寒光迸射的眼眸底掠过一丝冷沁光影。 “尤信!你把他怎么了?”再也不能假装无所谓,慕容菱忽地软下身段,语气中有著说不出的急切。 “这么紧张啊?”他故意吊她胃口。 “你快说!”她的胸口莫名涌塞著一股沉重紧张的压力,这种感觉当真要比死还难过啊! “他很好,如果你希望他成为你的‘陪葬’,你尽可以找死去。”他刻意加强“陪葬”两个字。 “你……你好狠!”她怒视著一脸笑意的他。 “狠?我在你心目中原来是这样的啊!狠!”他紧抓住她的下巴,逼著她对著他的脸。 “既然你知道尤信,就应该知道我是谁了!”慕容菱深吸了一口气。 “本来不确定,现在我确定了。”他很早就怀疑过她是女儿身了,遇上尤信后,便联想到她的身分。 “那你也应该知道我是为了整个慕容山庄百余人的性命报仇啰?”既然已被揭穿身分,她就不想再逃避了。 “你凭什么报仇?”他亦不退让的逼近她。 “你命人杀了我爹娘,我为何不能报仇?”慕容菱流下眼泪,没想到他竟然没有丝毫悔意。 “你爹勾结敌国你知道吗?”他眯起眸子瞪著她。 “你胡说!他是受奸臣所害!”她激动地反驳。 “你有证据他是被害的?”蓝昊贴近她的眼,用著极为阴沉的音调反问著一脸怔忡的她。 “我?”她是怎么了,为何会因为他的一句话就怀疑起自己的父亲? “没话可说了是不是?我可不是在说慕容烈的坏话,他为官不清廉,还拿我国机密通敌,你想我能不重惩吗?”说著,他竟在她毫无心理准备之下,将她背后的兜衣系绳给解了,让她想闪躲都来不及! “别看!你好过分!”她一只手被他紧紧拽住,只剩下一只手可以遮住胸部,无奈又遮不住。 “这么麻烦做什么?遮半天不也挺辛苦的。”他漾出一抹浅笑,接著竟抓住她一对手腕,往两旁一拉,让她丰腴的浑圆呈现在他眼前。 慕容菱泪盈于睫,此刻的她只想死,死了就一了百了,就不会再被他那邪恶的眼神给侮辱了。 “放开我!”她大声嚷道。 “啧啧!你习过武?”他肆笑地问道。 “这与你无关!”她别开脸。 “可悲的是你的武学太浅,很容易露馅。”他猛然翻开她的手掌。“你说你家中务农,可瞧瞧你的手心,滑嫩细白,唯一长茧之处却是练家子握剑把的地方。” 慕容菱被他的话给一慑!她完全没料到光从一双手就泄了自己的底,而他……又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呢? “原来你早就怀疑我了?”突然间,她发觉自己真是可笑,提防、计画了这么久,最终还是敌不过他的一双利眼。 “现在你可以明白,你不但武功不及我,就连演技也差,所以……别再逞强了!”他狠戾地掐住她的下巴,“想弄死我,你可得再滚回娘胎修练个几年吧!” “那你为什么不干脆杀了我?”她震惊地回睇他。 “因为我想折磨你!你以为我会这么容易让你死吗?”他以抵冷的嗓音说著。 慕容菱抿紧唇,直抗拒著他,“你到底想怎么样?先放开我……” “这是不可能的。”他的热唇直贴著她的樱桃小口,几乎要封锁住她微弱的呼息。“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你……”泪水赫然淌落,有一种说不出的沮丧在心中蔓延开来,在他的强势下,她的抗议怎么都无效,最终只是变成微弱的低泣。 “不过……你还有挽回的余地。”蓝昊的眼神忽地一锐,英俊的脸孔冷然含威,让慕容菱无法漠视。 她蹙眉瞪著他,却不语。 “想知道吗?嗯?”他眯起眼,勾起她的下颚,目光却是肆无忌惮地盯著她软滑诱人的凝脂。 “放开我!你别这样……”她梨花带雨地挣扎著。 “依顺我,你才得以自由,才能保住尤信的命。”他咧嘴肆笑,笑得深沉难懂。 “呸!你作梦!”她狠狠地朝他的脸上吐了一口唾沫。 蓝昊眯起眸子,以手背轻拭了下右脸颊。“你胆子真不是普通的大呀!” “反正已经落入你手里,随你了!”她头一转,楚楚可怜的脸上满是怨与恼。她恼自己为何会被他控制,连死的自由都丧失了。 蓝昊的脸色一沉,“很好!你是想试试我说话的威信够不够是吗?”猛力压缚住她,蓝昊阴沉的眼底仿佛闪现火苗。“既然你这么的坚决想尝试,我就成全你啰!” “你要做什么?啊──” 倏地,慕容菱张大眸子,眼底写满惊恐,因为他竟然低首吮住她…… 终于,一股强烈的激切将她拱上了天,她再也抑止不了地呐喊出绝对的欢慰音律…… 第五章 就在同一时间,蓝昊撤回动作,也松开了慕容菱。 只见他坐直身躯,轻松地瞅著她仍是意乱情迷的俏脸。“怎么?是不是觉得还不够呀?” 她蜷缩起身子,拉好衣服。“你……你别胡说。” “我胡说了吗?”他冷冷一笑,接著伸出刚刚在她柔穴中作怪的手指,“瞧,这上头全是你的东西呢!” 慕容菱脸色一臊,赶紧垂下脑袋,“你就是要这么侮辱我才开心吗?” “不,我是看你兴奋,我才开心。”他冷冽地笑出声。 “你……”慕容菱目光如炬地瞪著他,“不要以为你现在得逞了,就可以恣意妄为!” “得逞?我得……”蓝昊突地逸出笑来,心忖:原来这小妮子以为刚刚那样就算是有了真正的“鱼水之欢”啊! “你……没有过男人?”他眯起眸子,沉声问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紧紧抓住衣裳,她整个身子蜷缩成一团,对他,她只知道闪避。 “我的意思是,除了我之外,你当真没和别的男人做过刚刚那样的事?”蓝昊撇撇嘴问道。 “你……你无耻!”慕容菱受不了地对他大声咆叫,“别以为我跟你一样下流、龌龊!” “老天!你竟然用这么难听的话形容那么美好的事!或许我应该好好地调教你一番。”他朝她趋近一些。 “你别过来!”无法形容心中的恐惧,她急急往后退,直到身子撞到身后床柱,痛得她蹙紧眉峰。 “哈哈!果然是个青涩丫头,既然你要说我已得逞了,那我就揽上身吧!今后你就是我的女人-!” “住口!”不想听!她不想再听他说这种令她懊悔的话。 “好,我不说就是,不过……”他哼笑地对住她蓄满仇恨的眼,“你也不要用这种眼光看著我,至少我也让你尝过什么是男欢女爱了……” “你好过分!” 才转身想冲向他,身上的衣物竟然滑落,慕容菱惊愕地赶紧抓住,却听见他狂野无比的大笑声。 “别逞强,我知道你恨我,可我不过是秉公处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依照慕容烈的罪状,我是该处置整个慕容山庄的。前有可考,绝对不是只对你们慕容山庄有偏见……” “不要说了!我不听、也不信!我不相信我爹是这种人!”她捂住耳朵,拒绝这句句污蔑之语。 可知他这些话就像尖刀狠戾地刺进她的心窝!让她难受的是,她……她竟然因为他的这几句话对父亲的品行与人格产生不信任,她真是个不肖女啊! “你是不相信我-?”蓝昊冷笑道。 “我宁可相信养育我十多年的爹!”她的嗓音颤抖,语气中的坚定已经软下了几分。 事实上,父亲在世的那些年来,汲汲于名利,她并不是不知道,却怎么也无法将他与叛国贼联想在一块儿…… “好,那你就等著后悔吧!”蓝昊面色一整。 “你究竟要拿我怎么样?”她不知道自己要被他控制到几时。 “哼!你就慢慢等吧!等著做我的禁脔,直到我玩够了、玩腻了,或许我会放你一条生路。” “你怎么这么可恶!”慕容菱心碎神伤地望著他那副倨傲的神情。 “我就是可恶,你就必须忍受,等哪天你真有本事杀我,再跟我说大话吧!”蓝昊对她抿唇一笑,随即步出寝宫。 慕容菱怔忡当下,挫败的情绪不断在心口滋生。 爹……女儿不肖,未能为慕容山庄报仇,还让您受此污蔑,女儿究竟该怎么做,才能为你洗刷冤屈呢? *** 慕容菱回到房里,心灵深处可是备受煎熬,她不断想著蓝昊对她说的话。 莫非父亲当真勾结敌国,打算篡位? 再想想她自己……清白被蓝昊给毁了,她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义呢? 可是尤信在蓝昊的手里,她能见死不救吗?尤信可是他们慕容家的忠仆,她绝不能眼睁睁看著他为她而亡。 蓝昊……你真是个奸诈小人,居然用这种方法控制她! 难道今后她就必须苟延残喘地活著?甚至得受他永无止尽的侮辱与调戏? 老天爷!她该怎么办……她到底该怎么办呢? 就在她懊恼之际,突闻一位小姑娘在门外道:“慕容姑娘,我是小桃,可以进来吗?” 慕容姑娘?慕容菱心底一震。难道她是女儿身的事情已经不是秘密了?蓝昊为何要将这事给说出去呢? “慕容姑娘。”名唤小桃的丫鬟又轻喊了声。 “请进。”慕容菱迟疑地说。 “慕容姑娘,我叫小桃,是太子殿下命我来伺候您的,还有,这些衣裳也是太子殿下命我拿来为您换上的。” “我不换!”慕容菱别开脸。如今只要一听见“太子殿下”这四个字,她便恼火得谁都不想理。 “慕容姑娘,请您别让小桃为难,如果您没把衣服换上,我将无法对太子殿下交代,或许还会因此被赶出宫……慕容姑娘,我求求您!”说著,她便跪了下来。 慕容菱左右为难。“小桃,你……” 她无奈地看著小桃。如今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为何蓝昊还不放过她?莫非真要将她逼上绝境不可…… “慕容姑娘,求求您了,只是把衣服换上而已啊!”小桃细细地恳求著,那哀恳的声音直揪慕容菱的心头,让她拒绝也不是,接受也不是。 若她拒绝,会连累小桃;接受了,不就等于是向蓝是投降吗? 再看向小桃那双泛著水雾的眸子,慕容菱还真是于心不忍,于是摇摇头道:“算了,我穿。” “谢谢慕容姑娘!小桃这就为您换上!”小桃咧开嘴,松了一口气,露出一副甜沁的笑容。接著,她便将门关上,而后细心地为慕容菱换上新衣裳。 待一切就绪后,小桃不禁叹息了声,说道:“慕容姑娘,您赶紧来照照铜镜,瞧……您有多美呀!” 小桃的赞叹声不绝,慕容菱被动的被她推到铜镜前,当她一扬睫看见镜中的女人时,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这是她吗?绫罗绸缎穿上身,外头罩上一件薄如蝉翼的淡紫缕纺纱,状似仙子下凡,是那么的无忧、纯净…… 想想以前她向来不爱穿得这么有女人味,况且习武时她总是一身裤装,如今看著铜镜中的自己,还真有些不习惯。 “小桃,我觉得不好看……换掉吧!”就算是美,她也不想让蓝昊的双眼玷污,她恨不得立刻脱掉这身衣裳。 “慕容姑娘!这身装扮很好啊!淡雅又不失尊贵,太子殿下还真有眼光,为您挑的衣服可要比为爱莲姑娘准备的还──”小桃赶紧捂住嘴,怯然地看著慕容菱那双怔忡大眼,慌张地解释著,“小桃乱说话!慕容姑娘,您可别放在心上,我……我……” “没关系,他的事与我无关!就算他在这宫里养多少姑娘也全是他的事,你不用这么害怕。” 话虽这么说,但在慕容菱心中却起了一阵不浅的波涛。蓝昊有多少女人是他的事,她难过个什么劲儿? 可恶的是,她竟然会觉得闷、觉得恼,更有种酸溜的感觉在心底蔓延,让她痛苦不已。 “可是……可是我看您脸色不对,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小桃关切地问道。 慕容菱摇摇头,“可能一夜未眠,头有点晕。” “既然如此,那您就休息会儿,小桃不打扰您了。”小桃想了想,又说:“我先扶您到床上躺著吧!” “我不用人伺候,我也觉得奇怪,我只是个犯人,他为何要你来伺候我?” 这就是她不懂的地方,她可是要杀他的人啊!为何他不将她关起来,还派人服侍她,他到底有什么企图? “不会吧!慕容姑娘说笑了,您怎么会是犯人呢?我想您在太子殿下心里一定是个非常重要的人。”说著,小桃便扶著她走到床畔,“慕容姑娘,您就躺著吧!晚一些我再为您送早膳来。” “难道蓝昊没跟你说要怎么处治我?”慕容菱百思不解地看著小桃,“最起码之前我是个奴才,如今也不过是个奴婢,就算不把我关进大牢,也该使唤我,他这些作法,让我搞不懂他究竟是存什么心…小桃,你帮我去问问他,看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她不喜欢这种被摆布却又不知道将来会落到什么样地步的感觉,这种不确定与慌张的骇意直揪著她的心,让她解不脱、松不开…… “什么?”小桃为难地摇摇头,“这些话我怎么问得出口?太子殿下不气死才怪,说不定小桃连命也没了!” “可是……要不我亲自去问他!”慕容菱站了起来。 小挑立刻将她压回床榻,“慕容姑娘,您赶紧休息吧!太子殿下既然会这么对您,就表示无意伤害您或惩处您了。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却明白您是爱莲姑娘以外,太子殿下最重视的女人。” 小桃一句一句地劝慰著,可是这些话在慕容菱心中丝毫起不了作用,因为她根本不相信奸恶如蓝昊当真会用心对她。 可以想见,他不过是要报复她,只是不知道他会用什么样的手段、什么样的方式。 “好了,那就别想太多了,您赶紧睡一觉,我待会儿再来看您。”扶她躺下,又为她盖上被子,小桃便告退了。 而躺在床榻上直瞪著天花板的慕容菱,却觉得自己像极了行尸走肉。她究竟该怎么办呢? *** 就这样,慕容菱在毫无目标、毫无远景的心情下,在宫里住了半个月。 半个月中,她衣食无缺,平日有小桃照顾生活起居,有几次小桃拿一些高贵不俗的首饰来见她,喜孜孜地表示这些全是蓝昊赠给她的,可她压根儿不屑一顾。 她不明白,为什么蓝昊要拿首饰来侮辱她,自己却避不见面? 如果见著了他,她一定要向他问清楚,问他到底要将她怎么样?究竟她要怎么做,他才能放过尤信? 尤信! 对了!她怎么忘了自己现在可是自由身,如果能找到他被囚禁的地方,不就可以将他救出了吗?救了尤信之后,她就不用再受蓝昊威胁,就可以安心自刎,向爹娘请罪去了。 只是……这王宫何其大?要找个人谈何容易…… 慕容菱思考了半天,计画趁白天时间将整座王宫巡视一遍,找出最有可能藏匿尤信的地方。 她花了大半天在宫里四处走动,这才发现王宫最北的角落有座地牢,同时揣想尤信被关在里面的可能性。 而后,她暗地在地牢附近勘查了一下地形与环境,倘若真幸运地将尤信救出,她也好及时往最安全的地方逃出王宫。 就算她逃不了,也要让尤信活著出去,算是报答两年来他照顾她与教导她武功的恩情…… *** 是夜,当小桃离开后,慕容菱立刻换上轻便衣裳,再潜出房间,循著偏僻的小径直往北边而去。 所幸一路上并没有遇上巡逻军,让她能够顺遂到达地牢外。 眼看地牢外只有两个人在看守,慕容菱不禁弯起唇线,心忖:这两个人由她来应付还绰绰有余。 接著,她施以轻功跃上屋顶,而后由地牢口俯冲而下,在两名守卫措手不及下将他们给击昏! 眼看机不可失,她迅速冲进地牢,打算以最快的速度救人。 地牢内臭气薰天,每个人几乎都被疲惫及污秽覆满了脸庞,要找出尤信还真是困难。 没辙之下,她只好轻声唤道:“尤信……你在哪儿?” 她迅速在地牢内搜寻一遍,就在她惊慌得以为尤信并不在这里时,突然瞧见其中一间牢房里躺著一个男人…… 他满脸的污秽和血渍,实在无法看出他的模样,唯一让她相信他是尤信的就是他头上的髻绳。 心喜于这样的发现,慕容菱赶紧撬开门锁走进去,轻喊一声名字后便搀扶起他离开地牢,依循著她事先探好的路线逃逸。 走著、走著,她发觉尤信的身躯愈来愈重,重得几乎让她寸步难行…… “尤信,你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他们对你动了重刑吗?” 直到一处阴暗的角落,她才让他坐在地上,拿出手绢轻轻拭净他脸上的污秽。 可就在这一刹那,原本闭著眼的尤信突然张大眸子,并对她绽出一抹笑容。 慕容菱吃惊地往后一退,因为眼前的男人并不是尤信,而是蓝昊! “你……”她不敢置信地直摇头,双眸射出恨意。 蓝昊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拿出丝帕拭净自己的脸,恢复他那俊逸的丰采。 “唉!为了和你玩玩游戏,还真是委屈了我,瞧我堂堂太子殿下居然得做这身装扮,你说为了你,我是不是付出很多啊?” 他一步步走近她,脸上虽然平静,表情与眼神却是炯锐得让她不敢直视。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么你就杀了我吧!”她闭上眼,已有一死的打算。 “我还不想让你死。”他摇摇头。 “那你要怎么处置我?”她对死亡早已看开,若他真赐她死,她是求之不得,可为何他总是不肯成全她? “你说,要我怎么处置你呢?”蓝昊冷凝的表情里终于现出了牵强的冷笑。 “最好一刀杀了我!”她别开脸,唇畔扬起涩笑,“当我决定到地牢救人的时候,就已经将性命豁出去了!” “哦!怎么说就是不想活了是吗?”他扬起一边唇角,缓缓低下脑袋,彷似正在细细咀嚼著她的说词。 “对!我看就不用你费心了,我自己来!” 她抽出按藏在后腰的短刀,用力要往心窝刺下,哪知道手筋却被一片叶子给弹上,疼得她手一松! “你……”她诧异地瞪著他。 “想死没这么容易,别忘了你的命是我的。”他霸道不留余地的用力扣住她的手臂。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她的眼角淌下泪水,原本是拚命想忍住的,却怎么也办不到,眼泪仍是不停的滑落下苍冷双腮。 “因为我喜欢看你无措可悲的模样。”蓝昊恶劣地挑起她的下颚,拇指漫不经心的抚弄著。 “我现在已经非常的无措可悲了,你是不是该满意了呢?”慕容菱紧抿双唇,脑子一片晕眩。 “不够,我要你可悲到离不开我。”眯起一对狭眸,蓝昊丝毫不放松的掠取她的惊愕。 “你作梦!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她无惧地凝视他。 “真以为你不会爱上我?” 他那自信的笑容,直让慕容菱胆慑,她深吸一口气,对住他的眼说:“这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那要不要试试呢?”他松开她,“走,跟我回宫。” “我不回去!”她往后退了步。 “真不回去?”他冷著嗓音问道。 “对!就是不回去。”她直摇著头。 “嗯!你挺倔的嘛!但别忘了刚刚你想救谁了?”扬起一抹笑意,蓝昊直睇著她那张瞬变的脸庞。 “尤信根本不在牢里,或许他并没落在你手中,你只是想……” “那么这是什么?”他抽起绑在发髻上的蓝绳。 “这……”慕容菱当然知道它,刚刚就是因为它,她才确定他就是尤信,没有分辨真假就将他救走。 “想起来了是不是?”蓝昊勾起嘴角。 “说!你到底把他怎么了?我们慕容山庄已经没人了,我可以任你处置,可请你放了他!”她极力争个胜算。 “对我而言,你比他更有趣。放心吧!我没有意思对付他,不过……瞧你这模样,好像挺关心他?”他直视著她的眼。 “这与你无关!”她不想理会他这种无聊的问题。 “好,就算目前这一切都跟我无关,可不表示以后也是如此。”他伸手往皇宫的方向一比,“请。” 慕容菱迟疑地看著他好一会儿,才在极端无奈的心情下随他回宫。 她究竟会被困多久呢?又要被蓝昊这个男人羞辱到几时?她更怕自己真如蓝昊所言,会可悲到离不开他…… 第六章 “你说什么?殿下在后宫养了个女人?” 爱莲近来发觉蓝昊似乎公事变多,来陪伴她的时间少了,于是派丫鬟前往查探,这才让她发现了慕容菱这个女人。 “没错,听说太子殿下最近都忙她的事呢!”丫鬟小倩不忘加油添醋著。 “太过分了!殿下怎么可以这么对我?”爱莲嗔恼不已,“我跟了他两年的时间,难道他还嫌我不够好吗?” “爱莲姑娘,您别恼了,您知道吗?那个叫慕容菱的人可是来杀咱们太子殿下的。”小倩眼珠子一转,缓缓道出这个消息。 “什么?她……她是刺客?”爱莲赶紧掩嘴低呼,“既是如此,殿下怎么还将她留在宫里?” “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我还听说她就是两年前被满门处死的慕容家的独生女。”小倩噘起唇,不屑地说:“既然逃跑了,还敢回来自投罗网,她以为凭她就可以杀了太子殿下吗?” “既然如此,殿下就更不应该将她留在宫里,早该处以极刑呀!我看我现在就去跟殿下说去!”爱莲气不过,拎起裙摆便往蓝昊的书斋迈进。 这时正值午茶时间,通常蓝昊都会在书斋内批阅卷牍,受莲心想,此刻他应该在那儿才是。 到了书斋,果真见到他正专注地看折子,想想国王年岁已大,大多重要国事决策也多由他负责,看来他登基之日已不远了。 想到这儿,爱莲便得意的绽开笑容,脑子里也作起白日梦。倘若蓝昊登基成为国王,那么她极可能就是王后了! 一思及此,她就更不能让慕容菱成为她的阻碍了。 至于蓝昊,一方面他是等著慕容菱,刚刚他唤小桃请她过来,可过了许久竟还没到,他心想,那小妮子肯定又在使性子了。 另一方面,他也是心烦奇莫国之事,由于两年前慕容烈那老家伙出卖军情,害得前方士兵几度惨败,重要的鹤门关还被对方攻破,看来奇莫国若要在短时间攻占他们并非难事。 他该想什么法子来应付呢? 而这时,爱莲轻扣了下房门,倚在门边笑看著他。 蓝昊抬眼一见是她,也露出一抹飒爽哂笑,“爱莲,怎么有空来?” “怎会没空?我可是有空得很,倒是你,最近变成了大忙人,压根儿就不理人家。”她娇嗔地走向他,直望著他那张深刻又俊逸非凡的脸孔。 “我可是烦恼国事,你该听说奇莫国爵子汉寺易已来到咱们京里,这下子不知会耍什么花招。”他深锁眉心。 “我当然听说了,整个宫里不都在传言此事?要对付他岂不简单,您就派人把他抓起来嘛!”爱莲倒是异想天开。 “抓起来?”蓝昊摇头轻笑。他早明白跟爱莲这女人是谈不了国事,因为她见识肤浅,很多事根本不懂。 “对呀!把他抓起来不就行了?我相信以您的能耐,要对付绝不成问题,只不过……您真是只忧烦国事吗?”她哼了声,噘起嘴儿。 “怎么?你怀疑我的话?”放下毫笔,他笑睇著她。 “当然怀疑了,想想你多少晚没来找我了?害人家都快得相思病了!难道这也是为了忧烦国事?”她一个跺脚,转身过去。 “哈哈……原来是为了这事。”一抹暧昧笑痕出现在他嘴角,“该不会是夜晚寂寞难耐吧?” “您……讨厌!”她浅露羞意。 “过来。”他潇洒地往后一靠。 爱莲瞧著他,这才缓缓走近。 蓝昊伸手将她一拉,抱上自己的大腿,“这下子你满意了吧?” “您好坏!”她捶著他的胸膛,可手腕却猛地被他一抓。 “你们女人总是口是心非,要的不就是男人更坏些吗?”说著,他将她压缚在桌面上,用一种胜利者的傲然目光睇睨她,“这些夜我是亏欠了你。说,希望我怎么对你啊?” “我……我……哎哟!您知道的……我是想那个嘛……”她嘴角扬起,一双眼直勾挑著他。 “好吧!”推开桌上一堆书卷,蓝昊开始解著她的衣扣、褪下她的外衫。 爱莲惊愕地瞠大眼,“您要在这里吗?不好吧?还是回您的寝宫吧!我……” “你再-唆,那我收手-!”蓝昊抬起身躯,蹙眉看著她,“我很忙的,要不要随你。” “要、要!我当然要。”爱莲震愕地说:“您生气了呀?好嘛!以后随您爱在哪儿,我都愿意配合。” “这才乖。”眯起眸,他的手又回到她身上,扯开她的衣襟,拉开她肚兜的细绳。 爱莲闭上眼,在他怀中娇吟著,在他的抚触下直扭动著身子,展露出她的妩媚风情。 这时候,慕容菱恰巧来到书斋外,也由于方才爱莲进屋时未将房门合上,她自然瞧见了这一切。 她先是呼吸一窒,接著告诉自己,她凭什么难过呢?他与她除了仇恨,什么都不存在,她没必要将这些放在心上的。 既然如此,那她也没必要站在这里等,看他们两人肆无忌惮地在光天化日下做这种羞人的事。 调整了下心情后,慕容菱便推门而入,开门声立刻吸引了在屋内调情的两人。 “你终于来了!” 蓝昊半眯起眼瞧著她那张铁青的脸,得意的线条缓缓勾勒在嘴角,彷似等她已久。想当然耳,这一幕自然也是他故意做给她看的。 “我看你似乎挺忙,那我等一下再来好了。”看见爱莲仇视不已的眼神,慕容菱心中突生一种悲涩,才要转身,蓝昊便推开爱莲走向她。 “我答应让你走了吗?” 被推到一边的爱莲自然是气不过了,她忙不迭地衡到慕容菱面前,扬手甩了她一巴掌!“你这个贱女人!竟然跟我抢男人?也不想想自己的身分,你可是要犯呢!居然敢在宫里如此嚣张!” 慕容菱捂著脸,双眉紧紧锁著,“对!我在你们这些镶了金的人面前是要犯,那就杀了我呀!你杀了我呀!” “昊,您看她,她居然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呢!您是不是该将她关起来呀?”爱莲双手叉腰,已是风度尽失。 “你出去。”蓝昊指著大门。 “听见没?昊叫你出去呀!”爱莲这才得意的笑了。 “我是说你,爱莲。”他回过身,望著爱莲震惊的表情,可以想见爱莲有多意外了。 “什么?昊……您怎么可以这么对我?”她气得浑身颤抖,不服输的走到他面前直扯著他的衣袖。 “我有正事和她谈,你到底出不出去?”对她,他已经是丧失耐性了。 “我……我……哼!”爱莲一恼火,狠狠地睨了慕容菱一眼,才不甘愿且满腹怨恨的走出去。 爱莲在心中发誓,有机会定要报复,绝对要给慕容菱好看。 爱莲气呼呼的走了之后,慕容菱才红著面颊看著蓝昊,“你要我来就是要我受她的羞辱吗?” “我不知道她会来书斋。”蓝昊重新在书案前坐定。 “是啊!可你知道我会来,为何还要跟她──”急恼地冲口而出,但她及时打住,因为她瞧见蓝昊嘴畔漾出了得意的笑意,那意味著什么?意味著她会为他的风流而伤心吗? “我跟她怎么了?”他压低嗓音笑问。 “你找我来到底是为了什么?”转开身,慕容菱不愿让他瞧见她脸上的涩意。 “你不是一直与我争议你父亲的人格?”他扬睫望著她蓄意转开的背影。 慕容菱身子一震,迅速转过身瞪著他,“你到底想做什么?莫非你还想继续在我面前说我爹的坏话?” “不是坏话,是实话。”蓝昊再度站起,手中却多了本小册子。 “住口!不要再说了,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的,没事的话,我要走了!”才转身,她的手却被蓝昊紧紧抓住。 “这东西,你非看不可。”他将手中的小册子递至她面前,“你看看吧!看了之后,就不会认为是我胡说了。” 慕容菱望著它,久久才伸手接过打开,没想到里面竟然全都是慕容烈叛国的罪状,他与敌国联系的小柬、出卖军机的函件、甚至还有他要篡夺王位的所有证物。 她简直不敢相信,可这些东西又不容她忽视……上头的字迹、笔法、语调……全都是她父亲的呀! 老天爷为何要跟她开这种玩笑?为什么? “无话可说了吧?”蓝昊眼底流露著沉静与智慧,观察著她的表情。 “那么你就杀了我呀!当时若不是我幸运不在家中,我也已经死在你们残酷的刀下了,就现在处死我吧!我爹犯的错,我不会推却,只会承担!”她激动的反应心中过于难堪的情绪。 “别激动,我要你来,可不是要看你寻死寻活,只不过是想让你知道过去你有多愚蠢,愚蠢到相信慕容烈是个正义之士。”蓝昊低头对她展开一抹笑容。 “他再坏、再差劲,也是我爹,请你不要在我面前说他的不是了,就算你心底真有不满,我们慕容山庄那么多条人命也已经赔给你了。倘若这还不够,我这条命你也拿去吧!”她哭丧著脸,手拿著父亲的罪状,可知她的内心有多痛苦、多无法接受。 “我要的是你的心。”他坦言道,这句话却震住了慕容菱。 “什么意思?”以为自己听错了,她不确定地问道。 “我已经说得这么清楚了,你难道还不了解?”蓝昊翩然地来到她眼前,霍然攫住她的双肩,吻上她的红唇。 慕容菱呼吸一窒,抗拒的力道已被他温柔的唇舌而消失殆尽,剩下的只是虚弱的呻吟。 她想闪躲他的热情、逃避他性感诱人的脸庞,但就是办不到,反而会被他纯男性的气味所迷惑…… “我就知道,你抗拒不了我。” 他撇撇嘴,动静之间已技巧地将她推向桌案,让她的身子躺椅在上头,任他予取予求。 当慕容菱感受到背后贴著冰冷桌面时,脑中突然泛过一个影像,就是刚刚她甫进门时所瞧见爱莲依偎在他坏里的亲匿模样! 不!她怎么能再让他摆布?在他心里,她只是众云英中的一个而已,既已知道,她就不能陷入……不能! 慕容菱突生一股力道,猛力推开他!“你别碰我……你已经有了爱莲,为何还要对我这样?” 虽然将他推离,可他的双腿仍紧紧挟住她的,不给她任何逃开的机会。 “如果你乖,我会宠你,至于爱莲,根本不是阻挠。”他自以为说著对她恩宠有加的话。 “你的意思是,若哪天你又看上别人,我也不算什么了?”她心痛地反问,“放我走,就算真是我爹的错,可你是杀他的人,我绝不愿意和你有任何感情牵扯,你走……快走开!” 她气得拳打脚踢,但又怎是蓝昊的对手,他一把握住她的手,冷眼眸睨著她。“看来你挺爱钻牛角尖呀!你最好听话,再说,爱不爱我,你是否决不来的。” 他猛拉住她的细腕,目光犀利地对住她怔茫的双眼,随之低头含吮住她的小嘴,强壮的身躯紧贴著她。 慕容菱强力地挣扎,情急之下竟扬手给他一巴掌! 蓝昊抚著面颊,可令她意外的是,他居然不怒反笑。 “好,打得好,就算刚刚爱莲甩在你脸上的那一巴掌你回报了我,你我已互不相欠。” “既已互不相欠,为何不放开我?”泪水盈满眼眶,她忿忿不平地问道。 “就因为不相欠了,所以我现在可以堂而皇之的勾引你,让你爱上我。记住,我要的爱可不是肤浅的爱,而是你的全心投入。”他咧开嘴,极其自信的绽放属于他矜贵的笑容。 “你作梦!”她嚷道。 “好,那么就试试看吧!” 这回,他是强硬地压住她的娇躯,那贴伏的密度几乎让她喘不过气,并且迅速褪下她的衣衫,手指大胆挑逗著她敏感的每一处。 “别……”她抖著嗓,强迫自己千万别认输。 他却更加邪恶地揉捻著上头甜美的蓓蕾。 “呃……”她忍受不住地发出一声叹息。 “怎么样?舒服了?”蓝昊英挺的脸庞满是势在必得的坚决。 “一点也不……你走──滚开呀!”她好委屈,只恨自己学艺不精,没有足够的本事杀了他。 “哦!真是如此吗?那我似乎得再卖力些了。”他狂佞的笑著,接著低首衔住她。 她好害怕……好怕他又以上次那样的方式侮辱她,好怕那种让她颤抖、惊骇的疼痛…… “不要──啊……” 不!他怎能用这种方式对待她?他……他太过分了! 蓝昊微抬首,邪笑地看著她那张涨红的小脸,然后他竟肆无忌惮地再次封住她的幽口。 “你……你不可以……”慕容菱闭上眼,娇吟不休,已是迷乱在他这种挑逗中,仅存的理智渐渐远。 瞧她已沉醉,蓝昊于是挑起一对浓眉,戏狎的表情中泛过一弧幽然冷笑。“对,就是这样,我喜欢瞧你这副已经臣服在我身下的水媚模样。” “别说……求你别说了……”她无奈地对他出声恳求。 “不要这样……”她又一次激烈呐喊出声,双拳紧紧握著,想抵制这种即将溃决她所有决心与意识的感觉。 “真是个倔丫头!”蓝昊邪肆一笑。她愈是不肯屈服,他就愈要征服她,让她知道再硬也硬不过他。 “啊……” 一股亟欲爆发的热力突地烧窜她四肢百骸,让她几近晕眩,体内深藏的情欲贪意也鼓动起来,让她欢快得几要登天! 随著他蓄意的动作,加上手指不停的弹逗,慕容菱浑身涨满欢愉的疼痛,身上更是泌出一层香汗,再也忍不住地喊出令人酥骨的娇吟…… 那柔媚的嗓音刺激著蓝昊的感官,于是他加深吸吮,就是不放过她…… “啊──” “蓝……蓝昊……”忘情之下,她低喊著他的名字,一股前所未有的强烈快意几乎扼杀了她所有坚持。 “是不是很难受?难受到难以自持了?”他垂首肆笑。 “不──”她难耐地尖叫,无法承受这种无法形容的狂烈感。 “想不想要我?”他哑著嗓问。 “我……”她不懂什么要不要,只知道这是她所能承受的极限,她还能要什么呢? “说你要我。” 蓝昊的手指也加入了挑逗的行列,已将她弄得欲死欲仙,可慕容菱仍觉得在愉悦中似乎有著一丝空乏的缺憾,是什么滋味?她竟说不出来…… 蓝昊迅速褪下衣物,狠狠地掠取了她保持多年的贞节! 这样的撕扯让慕容菱再也受不住地尖嚷出声! “不要!你不要动了……好痛……真的好痛……”她喘息加深。 “这样呢?”他强忍住尽情冲刺的欲望,饥渴地饱览她娇艳柔美的胴体。 “啊呀……” 一阵酥麻让慕容菱一僵,就是这一阵紧缩,让蓝昊再也忍不住地狂野攻刺!她终于摆脱了那一股让她难耐的疼,取而代之的是无法形容的充实与甜美…… “嗯……昊!” 浑然忘我地喊著他的名字,承受他一次比一次还焚腾的索求。 蓝昊眯起双眸,错愕于她竟有这份魔力,让他为她的身子深深著迷。他身边群芳无数,竟没有一个能给予他如此心满意足的快意。 想著,他更是不容情地在她体内热情进出,而她涨红著脸、抖声低吟,已承受不住他强肆的掠取,变得有些晕眩…… 然而,在意识迷蒙中,她仍依稀记得,他不断的唤著她的名,每隔一段时间便又一次给予她狂欢…… 不知何时,天色暗了,她也彻底的疲了身,昏沉睡去…… 然而,被赶回房里的爱莲可是气愤得不得了,她又是哭哭啼啼、又是谩骂不休,直让丫鬟小倩满心不解。 “爱莲姑娘,您不是去找太子殿下了吗?应该很开心的,怎么哭著回来呢?”好不容易觅了个空隙,小倩有机会将疑惑问出口。 “我有什么好开心的?本来去找殿下,他还对我非常好,我们甚至在书斋里差点就……”爱莲脸儿一红,突然想起了慕容菱,立刻又恨得咬牙切齿。 “爱莲姑娘,您话怎么说一半呢?您和太子殿下差点怎么呢?”瞧她那副样子,小倩直想探究真相。 “我们……哎呀!我们正在亲热,可没一会儿工夫,慕容菱那个女人也进了书斋,坏了我们的好事!”爱莲气呼呼地说。 “既是如此,爱莲姑娘就将她赶走啊!我就不相信她还有脸皮赖在那儿。”小倩见主子这么生气,便在一旁出主意。 “我……我……”说著,爱莲竟然坐进椅子里痛哭起来。 “爱莲姑娘……您怎么又哭了?是不是小倩说错话了?”主子突然哭成这般,小倩心头也不禁慌了起来。 “你知道我受了多大的屈辱吗?虽然我赶了她、也掴了她一巴掌,但最后被赶出去的却是我!”她愈说是愈伤心,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处处表现著自己的委屈。 “那个女人还真大的胆子!竟然敢逼您出去……”小倩紧握拳头,义愤填膺地继续说:“难道太子殿下都不说话吗?他该惩处她,好好地教训她一顿才是!” “不是、不是!你全弄错了,赶我的人不是她,就是殿下!”爱莲一拍桌,哭丧著脸,“既然如此,我还活著干嘛?干脆死了算了!” 于是,她气呼呼地站起来,解下腰带绕过床梁,似乎是要上吊自尽。 如今一哭二闹还不够,她再使出第三种法宝──上吊! 小倩被她这些骄纵的假动作给唬得一愣愣的,神经也紧绷了。 她万分紧张地劝道:“爱莲姑娘,您千万别想不开啊!不要吓小倩,别做这种傻事!” 小倩没辙,只好跟爱莲争著腰带,然后将爱莲推至床榻。 “呜……连你也欺负我,你叫我以后日子怎么过啊?”她猛捶著床面,将小倩给弄得不知所措。 “您别想这么多,小倩再怎么,也会忠心跟著您,您放心好了……”突然,小倩心头顿生一计,她低声道:“爱莲姑娘,难道您真愿意放过慕容菱那女人吗?咱们何不用计赶她走?或是让太子殿下彻底对她死心?” 闻言,爱莲眯起眼,眼缝中露出一丝恨意。“对!我怎么能够罢休?怎么能够认输?让她在殿下的面前受宠呢?” “所以-!爱莲姑娘,您一定要拿出勇气好好对付她,千万别让她继续得意啊!”好不容易爱莲才停止哭泣,小倩终于松了一口气。 “可是……可是我该怎么做呢?殿下现在心中只有慕容菱,我该怎么对付她,才不会惹得殿下对我更加失望?”爱莲迟疑著。 “爱莲姑娘别忘了,太子殿下可是非常讨厌跋扈骄纵的女人,咱们不用对付那女人,可另想办法让别人来对付那女人。”小倩使著奸计。 “哦!那我该怎么做呢?” “我有个方法,爱莲姑娘要不要试试?”小倩勾起嘴角。 “当然好了,只要能赶走慕容菱这个眼中钉,做什么我都愿意!”爱莲抿起唇,将赶走慕容菱的事情当作是她必达的目标。 “好,爱莲姑娘附耳过来……”小倩贴在爱莲耳畔,道出心中奸恶计画。 第七章 翌日,慕容菱才一个转身,便被私处那撕裂的痛感给惊醒。 她猛然张开眼,霍然想起昨夜她在蓝昊书斋里所发生的事。 天!怎么会这样?她为何这么的不知羞耻?一次又一次的让蓝昊予取予求! 这样的路她还能继续走下去吗? 忍著疼痛,她下了床,披上外衫走向窗口,看著窗外洋溢著春色,扶疏的花草随风摇摆,是这么的恣意与优雅,可为何她的心情就无法如它们般的洒脱、自在呢? 在她返回床榻时,小桃适时进了房,在内室门口轻唤道:“慕容姑娘,原来您已经醒了。”接著,她笑脸盈盈的走向她。 慕容菱望著她,随即嗫嚅地问道:“我……昨儿个我是怎么回来房里的,居然睡了这么久?” 小桃掩嘴一笑,“当然是太子殿下抱您进屋的,他还跟我说您累了,要我好好服侍您。” 慕容菱脸儿一红,随即转开身。“你……你会不会认为我是个……是个轻浮女子?”可以想见昨天那场面是多么的淫秽了,小桃看在眼里,不知会怎么想她这个女人? 小桃走到她面前,轻浅一笑,“慕容姑娘,您别想太多,小桃怎么会多想呢?您能受到太子殿下的宠爱,也是小桃的荣幸,我是在为您高兴啊!” “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多了。谢谢你,小桃。”慕容菱敛下眼,腹部突然发出一声肚鸣,让她羞窘得脸儿更红了。 小桃低首一笑,“慕容姑娘,我看您是饿了,我现在就为您准备早膳去。” “谢谢你,小桃。”目送她离去,慕容菱渐渐觉得有些发闷,便决定到屋外头看看。 她顺著一旁长廊缓缓地走著,不知不觉的,她竟然走到了王宫后门。 望著那扇门,她心想,如果她跨了过去,不就自由了吗?可她知道蓝昊这个人言出必行,若是她真这么做,尤信的性命就堪虞啊! 摇摇头,她强迫自己收起这个念头,才要转身,一道诡异的脚步声传来。 她顿住身,等著对方开口,果然── “姑娘是在等在下吗?” 慕容菱转过身,看见一位衣冠楚楚的男子,可他的长相只能用油头粉面来形容,痴肥的体态、嘎哑的嗓音,眼神更是邪气。 “你是……”她往后一退,有些防范著他。 “我是奇莫国的爵子,名叫汉寺易,今日特地为拜访贵国国王与太子殿下,才冒昧打扰。”他著迷地望著她,目光不诡。 “原来如此,那你该从前门走才是,那儿有小厮可带路。”她深蹙起眉,心想,奇莫国不就是他们的死对头吗?为何他敢来呢? “可我不太知道该怎么走?能否由姑娘您带路?”他虽说来客气,却一步步走近慕容菱。 她闪开他的逼近,“从这到前面可有好长一段距离,我对王宫的路径也不熟,对不起了!” “唉!这样啊……”他装模作样地叹口气。 “就麻烦你去问问别人吧!”她不习惯他那蓄意靠近的模样,只想早点回房去。 “别这样啊!姑娘。”他猛一出手,紧抓住她的手臂。 “请你放尊重点,放开我!”她用力甩开他,可心头却打了记冷颤。 对他,她的怀疑更深了。为何敌方的人可以肆无忌惮的出现在这里?为何宫里的人无人知晓? “姑娘!”他又趋前一步。 “你别过来,否则我要喊人了!”她深吸一口气,目光如炬地瞪视著他。 “哎呀!你何苦这么做呢?再怎么说,我也是个堂堂爵子,你何必这么排斥我?” “你到底在说什么?我不想听!”她捂住耳,才转身又被他给钳住手腕。 “姑娘何苦这么拒绝我呢?想想我们奇莫国是不是就要并吞你们了?再想想你父亲生前所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兴隆你们慕容山庄吗?” 汉寺易之所以会答应爱莲的要求走这一遭,看看这个小美人,就是冲著一句话──她就是慕容烈的女儿。 既是如此,他倒想瞧瞧慕容烈会生出个什么样标致的女儿。 再者,当他来到京里,除了证实了慕容山庄已于两年多前惨遭灭门,而下令的人就是蓝昊,如今他居然会喜欢上一个罪犯之女,这岂不新鲜? 慕容菱眸子倏而大张,“你……你知道我的身分?” “那是当然。”他得意地扬起一丝诡怪笑容,“如今慕容烈已死,可我不会食言,只要你跟著我,我会给你所有的好处的。” 她目光冷冽地望著他,“你滚……滚远点儿!我不要再看见你,不想见到你们奇莫国的任何一个人!” 一想起奇莫国,她就想起惨死的家人,虽然父亲被贪婪之心所害,可奇莫国的怂恿不也是罪大恶极! “哈哈!你真以为可以拒绝我?”汉寺易那张肥胖的脸经一阵狂笑后,下巴都在颤抖了。 “你的意思是……”她半眯起眼。 “你迟早会是我的女人的。”他直盯著慕容菱那张艳美中带著柔丽的容颜。 “你作梦!” 当蓝昊跟她说这句话时,她心头泛起的是股暖洋洋的感觉,为何耳闻其他人说这样的言词时,会让她觉得想吐呢? “好,那我们就试试看呀!”他忽而又笑,让慕容菱心头突生一种说不出的紧张与惊骇。 “你可以慢慢等,我一辈子都不可能跟你!”抛下这句话后,她便回身奔回房里。 一路上,她的心儿有著异常的跳动,似乎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而这时,爱莲与小信从另一边缓缓走出来,直对著汉寺易笑问,“怎么样?您满意吗?” “满意、满意,大大的满意!”一双贪婪的贼眼直望著慕容菱的远去的背影,只差淌下口水来。 “瞧吧!我绝不会让您失望的。”爱莲笑咪咪地说。 “你胆子不小,竟敢派丫鬟到城里通知我此事,难道不怕蓝昊翻脸不认人?”汉寺易虽长相痴肥,但也不傻。 “当然不怕了,因为我们只是各取所需,何况我知道您生性风流,尤其喜欢各式美女,她一定合您的兴趣的。” 原来昨天小倩所献的计策就是这个! 她俩早已听说汉寺易到了京城,也了解他贪恋女色的缺点,于是打算将慕容菱出卖。 只要能将她赶离蓝昊身边,什么手段爱莲都使得出来。 “问题是,蓝昊会答应吗?据我所知,他脾气也很硬,要他拿女人来换取整个国家和平,似乎不可能。”汉寺易摸摸下巴,仔细思考了一番。 “我觉得极有可能!”小倩气愤地插了嘴,“想一想,太子殿下也只是一时为她所惑,真到了国家存亡之际,他才不会在乎她呢!再说,慕容菱可是叛国贼慕容烈的女儿,当年满门抄斩时让她给逃了,如今再怎么说,她也只是重犯之身。” “小倩说得对,殿下是风流,可还不曾迷恋过哪个女人,况且还是个犯人。”爱莲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不放弃的怂恿汉寺易一定要向蓝昊施加压力。 “你的意思是说,他从不曾迷恋你-?”他淡淡一笑,表情含带鄙夷的诡笑。 “这……我……我当然是除外。”爱莲紧张的接口。 “既是如此,又何必要我来与他争夺女人?” “那是因为殿下被那个妖女的伪装术给骗了!”爱莲紧皱起双眉,说出的话语可是一点儿自信也没有。 “胡说!她绝对不是妖女。”就连汉寺易也不喜欢她说话的口气了。 “是、是、是!反正您现在中意她,就不许别人说她坏话。”爱莲冷哼了声,不懂慕容菱为何可以吸引男人的目光。莫非慕容菱真有什么妖法? “她的确是个不一样的女孩儿。”想起慕容菱,汉寺易的嘴角不免浮上一抹载满野心的笑意。 “哼!算了,她不一样,您就好好争夺她,我是不能再待下去了。”怕被人撞见,爱莲对他微微点头后,便带著小倩离开。 这时,汉寺易的脑海又浮现方才慕容菱那张柔媚的脸庞。 对她……他当然是当仁不让了! *** 蓝昊踏进大厅,当看到汉寺易时,他立刻咧嘴笑道:“稀客呀!什么风把你吹来的?” “哈哈!我可是来你们京城好些时日了。”汉寺易扯开笑脸,那肥胖微颤的脸庞与蓝昊邪魅的俊容,还真有著地天之别。 “我知道,才要去你下榻的客栈接你进宫住两天,可最近太忙了,忽略了这事,还真是抱歉。”蓝昊帅气的轻哂。 “不用这么麻烦,那阵子我也是四处逛逛,所以没来打扰。瞧我,现在玩够了,也看过瘾了,自然就来麻烦你了。”汉寺易说完,拿起侧案上的茶水轻啜了口。“嗯……好茶!”他赞叹道。 “若喜欢,我可以派人拿些送你,让你带回去。”蓝昊虽是说笑,神情却一直保持谨慎。 他当然明白,奇莫国目前是处于胜利的局面,汉寺易既然敢亲自前来,不怕他们宰了他,必然是为谈条件而来。 “这倒不必客气了。”汉寺易笑著摇头。 “是这些茶根本不足以道吗?呵呵!还是说明你的来意吧!”蓝昊实在没空和他闲扯,即便奇莫国已经攻占了鹤门关,他也不会向他低头。 “你挺直爽的,好吧!那我就直话直说了。”汉寺易凝睇著他,“我知道鹤门关对你们而言非常重要,而你极力想夺回它。” “说到这一点……哼!当初若非你们奇莫国使诈,我们绝不会失守,鹤门关我定会靠自己的力量拿回来。”蓝昊眼中冷光一闪。 “你该听过兵不厌诈这句话吧?” “当然,过去学得不精,如今我正嘱咐前方士兵得加强诈术。”蓝昊漾出笑意,话中有话地说。 “你……”汉寺易双手紧抓椅子手把,比起冷静,他仍是略逊蓝昊一筹。 “别恼,目前你在我的地盘上,不怕我逮住你?”蓝昊半眯起眸子。 “哈……我若怕你逮我,还敢来吗?既然敢踏进你们的地方,我自有把握你们不敢动我。”这一点,他可是胸有成竹。 “因为有柴将军是吧?你以他的性命要胁我,我却不知他到底死了没!”蓝昊道出心中的怀疑。 柴将军是蓝昊的义父,两人感情极佳,可就在这次的战役中落入奇莫国手里。 “若你认为他已死,你就试著杀了我吧!”汉寺易直睇著他。 “你知道我不会冒险杀你的,不过,你最好也别动他,否则我绝不会饶你!”蓝昊犀冷的撇撇嘴。 汉寺易脸色一变,遂道:“好了!不废话,今天我来此是为了贵国宝物水莲花。” “水莲花?”蓝昊眉头浅蹙。 “听说它可以延年益寿,由于极其珍贵,五十年才开一次花。家父如今已年迈,对长生不死的传言特别有兴趣,你愿意割爱吗?” “条件呢?” “鹤门关。”汉寺易笑了笑,“我把它还给你们,换取水莲花。” “这……”蓝昊眯起眸子思考他话中的可信度。 “不过那是一开始,如今……” “如今又如何?”蓝昊半眯著眼瞧著他。 汉寺易表情中露出一丝狎笑,“刚刚我进宫时,遇见一位非常优雅标致的姑娘,甚至发现她真是可爱得让人一见就忘不了。” 瞧他那忘我的神情,蓝昊不禁好奇,宫内有哪位丫鬟如此迷人。 “你的意思是,现在要以她来交换了?”蓝昊简直不敢相信,汉寺易会为了一个女人放弃鹤门关。 “没错。”汉寺易笑得开心极了。 “得不到水莲花,你又如何回去交代?”蓝昊持疑。 “便说水莲花目前尚未开花,反正理由我自己会找,如今只想问你愿不愿意割爱?”他笑望著蓝昊,“怎么?你不相信我的诚意?” “不是,而是我好奇,究竟是哪位丫鬟如此的引你注目?”若那女人真如此特别,他蓝昊能不一睹芳容吗? “她不是丫鬟。” “不是丫鬟?”蓝昊诧异。 “她爹就是两年前被你处以极刑的慕、容、烈!”汉寺易眯起眸子肆笑。 “什么?你说的是慕容菱?”蓝昊赫然一惊。 “没错!她很美吧?”汉寺易眯起双眼,露出一副销魂模样。 蓝昊看得火冒三丈,猛一拍桌,“够了!她的身分可是要犯,哪是你说带走就能带走的!” “当真不肯?呵呵!该不会你也是不爱江山、只爱美人吧?”听了他这番话的汉寺易,勃然大怒道。 “你……”两道剑眉仿佛在眉心打了个死结,此刻的蓝昊看来更为霸气。 “我可以给你一段时间考虑,别回绝太早,想想你的身分,是不是该以国家为重?”汉寺易伸了个懒腰。“嗯……真累,能不能替我准备一间房呢?” 蓝昊深吐了一口气,唤来下人,“快为汉寺易爵子准备一间房,带他去休息,好生伺候!” “是。” 当汉寺易走出大厅后,蓝昊无力地坐回椅子上,心中顿起一股莫名躁郁。 该死!慕容菱只是个叛贼之女,他又为何会不舍得她?竟然在听见汉寺易要她时发了那么大的脾气! 见鬼了!他究竟是怎么了? *** 自从上回在后宫门遇上汉寺易后,慕容菱就再也不敢四处乱走了,顶多只是在屋子前后散散心。 对那个奇莫国的爵子,她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似乎他不会这么简单放过她。 对于为何会有这种想法,她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何况这两天她也不见蓝昊踪影,彷似他已遗忘了她,让她心底徒生一丝被始乱终弃的感觉…… 可她配说这样的话吗?他并没有承诺她什么呀! “唉……”情不自禁地,她深叹了一口气。 “姑娘何苦叹息呢?” 一种带著猥亵的嗓音在背后响起,她立刻回身瞪著来者,才发现是那位奇莫国的爵子。 “你……你住进宫了?”她有点意外,明知他是敌方,为何蓝昊会答应让他住下? “是啊!为的就是希望能与姑娘朝夕相处啊!”他眯起笑眼道,每一声刻意压低的叫唤,都让慕容菱直起鸡皮疙瘩。 “你别过来!”她不喜欢他大胆的靠近。 “菱儿,怎么这么怕我呢?”他万分无奈地耸耸肩,嘴畔挂著的笑意仍是诡异。 “别这么喊我!”她捂住耳朵,极其的排斥。 “你别这么激动,我只是……” “汉寺易爵子,你怎么会跑到这地方?这里离你的客房可是有好长的一段距离呀!”不知是巧合还是蓄意,蓝昊适时出现。 意外再见到他,慕容菱心头一喜,像遇见救星般跑到他身后,刻意与汉寺易保持一段距离。 汉寺易见此情况,脸色突然变得难看,“菱儿……” “叫我慕容菱!”她大声吼出。 “呃……好吧!慕容姑娘,你怎么可以依赖他这种人呢?别忘了他可是你的杀父仇人啊!”汉寺易撇嘴说道。 闻言,蓝昊只是哂笑出声,“很抱歉,这是我与她之间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操心,你请吧!” 汉寺易望著蓝昊朝前比出的手势,“你这是……” “请回吧!”他对著汉寺易那张蕴含愤怒的脸色道:“这里乃女眷所住的地方,你在这里……不方便吧!” “好!蓝昊,算你厉害,不过你别忘了鹤门关!”狠狠地一甩袖,他便转身离开了。 “他既是敌方的人,你为什么不将他抓起来,还要招待他?”汉寺易一走,慕容菱便说出心中的疑问。 “这不关你的事。”只要一想起汉寺易所行的胁迫之举,蓝昊就满腹怨气。 当然了,慕容菱并不知道自己是让他苦恼的关键。 一听见他这种不耐的口气,她也噤了声,悲伤的垂下脸,举步离开。 “你要去哪儿?”蓝昊出声喊住她。 “回房去。”她淡淡地说,没回头。 “嗯!天色已晚,你是该回房歇息。”蓝昊想说什么,却一直说不出口,“嗯……还有,下次若遇上汉寺易,他若对你有任何不轨行为,你尽可以大声喊叫,我会命侍卫多加巡视的。” “谢谢你……那我回房了。” 原以为他会留下她与他说说话,哪知道他说的竟是这些。 想想两人上回亲热的一幕彷似昨日,可今天他竟已变得如此冷漠。 唉!她还能强求什么呢?再怎么说,她也不过是叛臣之后,而他又是她的杀父仇人,怎么算他们都是不可能的呀! 看著慕容菱一步步远离,蓝昊心中竟有股不舍的狂澜在心底翻腾,也渐渐失去了过去的洒脱…… 第八章 回到房里的慕容菱,一直是辗转难眠,只要眼睛一闭上,她便会想起汉寺易那奸佞的眼神。 他究竟想对她怎么样?又为何刚刚他对蓝昊提起“鹤门关”时,蓝昊跟著脸色大变? 一堆厘不清的疑问直在脑海盘旋,她好想从这混沌的枷锁中挣脱,更令她伤心的是蓝昊的冷漠,那感觉就像是已将她弃之如敝屣,不剩一点儿价值;莫非她的清白一付出,剩下的就只剩孤寂,可悲的是她已收不回渐渐失落在他身上的心了。 窝在床上,她缓缓流下眼泪,一滴滴落入枕中。 她爱上篮昊了,爱得好深…… 她再也无法否认这份感情,就如同蓝昊所言,她已经可悲的离不开他…… 就在她痛哭失声的当儿,有人躺上了床,她先是一惊,又立刻释然了,虽然没瞧见是谁在她身后,但她怎么也忘不了他的味道。 “怎么不转过身来看看?不怕是坏人吗?”蓝昊一手横过她身子,揽住她的腰。 “不怕,因为唯有你身上有股特有的清草香。”她依旧没回头,嗓音却带著刚哭过的哽凝。 “怎么哭了?”他紧拢住她。 “没……”她拭了拭泪,却说不出对他的爱。 不知道为什么,这份爱竟让她愧对整个慕容山庄的人,所以她只能深深将它放在心底,当作永远的回忆。 “是不是因为我这两天没来看你的关系?因为我……” “别说!”慕容菱转过身,纤纤玉指抵住他的唇,“我知道你国事忙……只要你别忘了我就行了……”话虽这么说,可她仍拂不去眼底浓浓的愁丝。 “你有心事,就是不肯告诉我?”他眯起眸子,对于她冷漠的面容,他老觉得自己走不进她的心。 “我……没有……”她摇摇头,“我没什么心事,倒是你……看你眉宇揪结,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哪有?”他烦闷,就是因为她呀! “昊……”慕容菱抬起脸,想从他的表情看出端倪,可她瞧见的只有他眼眸深处的浓黑,彷似那无底的深渊。 “没事,睡吧!” 他转过身,这回倒是换成她紧抱著他。“昊……” “嗯?” “你难道真要把我关在这里一辈子?”她问道。 并不是她不愿意和他在一块儿,而是他们这样的关系又能维系多久?既然她不可能再对他下手,那还是早早离开吧! 唯有不再看见他俊魅的身影、听见他磁柔的嗓音,她才能够找回自己,活得恣意些。 “你想走?”他的身子一僵。 感受到他身体明显的僵硬,她立刻垂下脸,“如果你肯高抬贵手……放了我……” “你这是什么意思?”他磷火般的眼直睇著她。 “我想离开,我想走,或许我该一个人生活。住在这里,我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被缚绑住,好难过、好难过……”那种苦,是想爱又不敢爱的苦;那种苦,是她想诉情又说不出口的苦。 “你真要离开?”蓝昊紧握著她双肩的手不自觉加重力道。 “你肯放人吗?”她扬起泪眸。 “不可能!”他重重地咆哮出声。 放她走……放她走就等于把她丢给汉寺易那个可恶的王八蛋,这教他怎么做得出来? “为什么?你在这里什么都拥有,名和利和女人,你无一不缺,你还要留下我做什么?”她含著泪,也对他嚷著。 “反正现在不是放你走的时候。”他深吸一口气,而后放开她。 “那什么时候才是呢?”慕容菱泪光盈然地看著他,“或是要让我一直留在这里,等我年华老去,这就是你对我的惩罚?” “要不你还想嫁人吗?是尤信吗?”他目光狠戾,瞳仁更是被愤怒给焚得火红。 “你别胡说!但如果你能放了他,我会很感激……” “别再提他!”他赫然打断她的话。 “蓝昊!” “别说了……你别再说了,你只要记住,你的命、你的人都是我的,我哪时候要放你走是我的自由!” 趴俯在她身上,他一双烁亮到无以复加的眸子直凝住她的瞳心,深达其心灵深处,让她心头赫然一惊! 接著,他竟用非常蛮横的手段褪去她的衣衫,以狂野的姿态掠夺她的娇嫩,一次次在她体内翻云覆雨…… 慕容菱紧紧闭上眼,感受他在她体内的充实,以及那霸道攻进的喜悦…… 她心底的那份痴恋,已随著他如狂雨般的节奏、肆火般的欲望,转为更深、更无悔的深爱挚情…… *** 爱莲眼看一连数天过去了,蓝昊始终都没有答应汉寺易拿慕容菱来换得鹤门关的要求。 她心想,难道在蓝昊心中,慕容菱当真要比一切都还重要? 这些夜里,蓝昊已渐渐不来找她了,经小倩打听之后,她才知道原来他夜夜都在慕容菱那儿,这教她怎么吞得下这口气呢? 不行!她得有些行动,不能再这么个下去了! 于是,爱莲趁今儿个蓝昊有事缠身的空档去找慕容菱,很不客气地重重敲著房门! 在屋内刺绣的慕容菱以为是小桃来了,于是带著微笑说:“小桃是吗?今儿个是怎么了?敲门敲得这么急促?快进来吧!” 听见门扉开启的声音,慕容菱满脸笑容的抬头看向小桃,可这一瞧却让她的脸色一僵! “是你!有事吗?” 好一阵子她和爱莲可说是井水不犯河水,她实在不知道爱莲今天是为何事而来。 “瞧你一副冷傲的模样,告诉你,你再傲也不会太久了!”爱莲扭腰摆臀地走进屋,自顾自的坐下。 “我没有兴趣听你说什么傲不傲的事,你来我这儿究竟有什么目的,就请你快说吧!”慕容菱转过身,压根儿不想看见她。 “哼!等我说完,看你还-不-得起来!”爱莲奸恶的勾起嘴角,笑道:“你知道奇莫国的爵子汉寺易已来到宫里做客了吧?” “这关我什么事?”慕容菱一副不怎么感兴趣的样子。 “对,目前是不关你的事,可想想你爹慕容烈当初叛国依附的人就是他啊!”爱莲故意提起她的伤心事,给她难看。 “你……”慕容菱猛一回头,直瞪著她。 “别这么看著我,要怪就去怪你爹!”爱莲轻撩了下鬓边的发丝,展露出最妩媚的风情。 “你要说的就是这些吗?如果是的话,你可以请回了!”慕容菱摆起脸色,对于爱莲这个女人,她从没想过要和颜悦色,因为她每每说出口的话都是这么的让她难堪。 “我说的当然不止这些了,既然我会提到汉寺易,也就不得不提咱们前阵子才刚失守的鹤门关,也就是因为你父亲泄漏了军情,咱们才会一路战败,你说你要不要负完全的责任?” 爱莲咄咄逼人的语气,让慕容菱皱起了眉,她抬首问道:“你说我该怎么负责呢?” “跟汉寺易回到他们的奇莫国,说不定运气好的话,你还有个王妃可以做做呢!” “投靠他们的是我爹,又不是我,我为什么要跟他回去?”听爱莲这么说,慕容菱反应激烈了起来。 “因为汉寺易这次之所以前来,主要就是来跟我们谈条件的,如果太子殿下把你送给他,他就会将咱们最重要的鹤门关还给我们,你说你这样的牺牲值不值得啊?”爱莲目光炯利,一步步地逼近她。 “我……”慕容菱愣住了,她从没想过事情会演变成这样。 “你是舍不得太子殿下吧?该不会你已经爱上他了吧?”同为女人,爱莲又怎会看不出她的心思。 “爱上他?不是……我怎么可能爱上他……” 慕容菱捂住耳、转过身,却听到心中有个声音告诉她:“慕容菱,你说谎!你明明早就爱上篮昊了,而且爱得无法自拔了!” 但是,这份爱她又何须说给爱莲听?她根本没资格打探她的心思。 “哦!如果你真的不爱,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呢?”爱莲撇了撇嘴角,压根儿不相信她的话。 “我是为了尤信……蓝昊将他监禁了起来,如果蓝昊愿意将他放出来,我就立刻离开。”或许唯有如此,她才可以救尤信吧!也能报答尤信多年来对慕容山庄忠心付出的恩情。 “尤信?哈哈……”突然间,爱莲发出夸张的笑声,“你以为他还活著吗?” 慕容菱神情窒住,脑子一眩,“你的意思是……” “他早死了!”爱莲大声嚷出。 “他死……死了?”慕容菱愣住了。 “没错!就在你进宫没几天,尤信居然深夜潜进宫里打算刺杀太子殿下,你想想……他会是殿下的对手吗?”爱莲直瞅著慕容菱的眼,“这下好了,你要救的尤信早已经死了,现在你是不是该为慕容烈的罪孽付出些许,就跟著汉寺易离开吧!” “不……我不跟他走!”慕容菱紧紧地抱著脑袋,一时之间承受不了这么多难堪又心痛的消息。 尤信死了,还是被她所爱的蓝昊所杀,现在还要她跟著那个让她作呕的汉寺易离开……老天爷为什么对她这么残忍呢? “看来你就和慕容烈那个老贼一样忘恩负义!”爱莲故意激她。 “别侮辱我爹!我不准你骂他!” “我不但要骂他,我还要骂你,老贼生的就是小贼,你们慕容山庄死得一点也不无辜,全都该死──啊!” 慕容菱受不了她这些难听的污蔑,思绪一乱,便运足内力朝她猛然一击! 爱莲受力往后一飞,背脊撞上石墙,痛得她直惨叫! 这一幕正好被前来寻人的小倩看见,也不问是非黑白,她立刻扯开嗓门大叫,“来人啊!快来人啊!慕容菱谋杀爱莲姑娘啊!快点来人啊……” 几乎是立时的!守卫跑了过来,发现是慕容菱与爱莲之间起纷争,却又压根儿不敢说一句话,只因为这两个女人都是蓝昊宠爱的女人。 想当然耳,事情也立刻被蓝昊知悉,当他快步来到这里时,便见到爱莲跌坐在地上哀叫,他立刻上前扶起她,“你怎么了?” “那……那个贱女人居然二话不说的就朝我击一掌,我……我怎么不能动了呢!”爱莲泪流满面的说,身子可是真的疼得站不起来。 蓝昊瞪了慕容菱一眼,随即检视爱莲的背部,眉头也紧皱了起来。“你伤得挺重,可得好好休养一阵子,至于还能不能站起来,还得靠运气了。” “什么?您是说……我得一辈子躺在床上?不要啊!殿下,您要救救我啊!您一定要救我……”爱莲又哭又叫地抓著蓝昊,无法承受这样的事实。 “你放心吧!我定会请最好的大夫医治你的。” 守卫听令的走上前接抱过爱莲,离开之际,爱莲仍不停地喊著,“殿下,您一定要替我作主啊!杀了那个贱女人……一定要杀了她……还有,她亲口跟我说不爱您,只想救尤信,她不爱您呀!” 随著爱莲的声音远-,慕容菱仍是呆愕当下,脸色发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蓝昊走近她,并在三步之遥处定住脚步,那烁厉的眼神自然让慕容菱看得更为胆寒。 “她污辱我……污辱我爹……污辱我们慕容山庄所有的人……”她无神地说著,脑海里泛过的全是刚才的情景,受莲的辱骂、爱莲的鄙夷,还有尤信已经死了的消息,甚至于蓝昊要将她送给汉寺易……一时之间,教她如何能够承受…… “就因为她说了你这些,所以你就伤她,还把她伤得这么重?我竟然不知道你是这么狠毒的女人!”他扯住她的衣襟,狠厉地瞪著她。 “不!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慕容菱直看著自己的手,不知道自己刚才竟对爱莲使出那么大的力气,一定是气疯了她才会这么做! “还有,你真的告诉爱莲你不爱我,只爱尤信?”蓝昊冷著嗓音质问,身躯微微颤抖著。 想想这些日子,他几乎夜夜来陪伴她,极尽温存,只是想安抚她不安定的心,原来他所做的一切还比不上一个已经死掉的男人! 提到尤信,慕容菱不答反问,“你杀了尤信?你真的杀了尤信?” 蓝昊身子一震,“爱莲说的?” “没错!是她说的!你快点告诉我,尤信是不是你杀的!”她已是面色苍白,身子不停打颤。 “当时他来行刺我,招招欲置我于死地,却仍被我所缚,他不愿苟且偷生,便当著我的面自刎了。”他面无表情地说著。 “那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真相大白,慕容菱终是受不了的对他大吼,“你好过分!竟然欺骗我!你欺骗得我好惨……” “怎么?你不舍得他是吗?”他的目光燃起火炬,直逼近她苍冷的脸蛋。 “不要……你不要过来!”她好怕、好怕,好怕他是来逼她跟汉寺易走,好怕他是来跟她说……他根本不在乎她、不喜欢她…… “尤信死了,我看你会更恨我了,也将无心于这里了对吧?”蓝昊眯起眸子,瞬也不瞬地瞅著她。 “你是什么意思?”见他这般冷冽,她心底突生一股说不出的战栗。 “你不是一直吵著要离开这里吗?”蓝昊深邃的瞳心泛著几许她所不明白的黯影。 “你……你不要我了?”颤抖如秋风的嗓音轻轻逸出她的喉间。 “是你不想留下,逼著我送你走的。”蓝昊双拳紧紧握著,沉冷的声音几乎让慕容菱无法喘息。 唯有他自己知道,这么做才能让她彻底躲开汉寺易;他不怕汉寺易那家伙的威胁,就怕他会不利于她。 “你真要赶我离开?”她痛心疾首的说。 “对,你就好好准备一下,过两天就可以走了!”他闭上眼,强迫自己说出这些狠话。 “好,我走就是了,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见他如此决绝,她像是受了极大的刺激,立刻转身冲进内室! 看著她奔离的身影,蓝昊的心跟著揪结了起来,可他不能阻止,为了她好,他绝不能阻止她离开。 *** 慕容菱趴在床上哭到无力、哭到心酸。 蓝昊当真要将她送给汉寺易吗?真要拿她当作换回鹤门关的筹码吗? 他说他要留下她,直到他要她离开时她才能离开,莫非就是现在?现在就是她最有利用价值的时候? 击伤爱莲,不是她愿意的,而是爱莲逼她出手的……为何他不问清楚? 一想起汉寺易那张猥琐的嘴脸、以及诡异的笑容,她就浑身打冷颤。 不……她不要跟他走,即便这样能让蓝昊重得鹤门关,她也不要,不要让自己的后半身糟蹋在汉寺易那种男人的手里。 那就现在走吧!趁现在就赶紧逃吧! 与其毁在汉寺易手中,倒不如现在离开,或许她还可以靠一己之力重整慕容山庄。 慕容山庄是父亲一手建立的,或许父亲只是一时想偏了,才会做出叛国的事,可他对慕容山庄的爱从没减少过,相信父亲若地下有知,一定也希望她能重振慕容山庄的。 这样的想法更加坚定了慕容菱离开的念头,于是她立刻收拾简单行囊,趁众人为爱莲的伤势忙碌之际悄悄离开了。 走出王宫的慕容菱顿觉天下之大,彷似无她容身之处,在漫无目的的情况下,她竟然走回了慕容山庄。 两年多没有踏进这地方,如今已是杂草丛生,四处一片荒芜,如同废墟般,她真有能力重整它吗? 摸一摸满是灰尘的墙面,她想起弟弟经常会在这儿画画而被父亲处罚,可如今一切已难追忆。 “怎么了?看著这一切,心很痛是不是?” 突然,汉寺易的声音出现在身边,将慕容菱吓了一跳! “是你!”她愕然地望著他。 “你好像很不喜欢看见我?”他笑睨著她。 “我不只不喜欢看见你,还很讨厌你!”说完,她深抽一口气。 “你讨厌我?”汉寺易露出一副无辜的表情,“为什么?我哪儿不好了?将来可是世袭王位。我可以答应你,只要你跟著我,将来定是王妃人选。” “我才不希罕做什么王妃!”她对著他咆哮。 “我想,你会这么认为,一定是对我不熟,如果你跟我回去,感受一下我对你的爱,你一定会对我改观的。”汉寺易上前握住她的手。 “你放手!”慕容菱猛力甩开他,往后急退一步。“别再过来了!请你不要动不动就对我乱来,否则只会让我更加厌恶!” 汉寺易眯起眸子,气愤得下巴都开始抖动。“你厌恶?是不是因为我没有比蓝昊长得俊?” “跟蓝昊无关,主要是我根本不喜欢你,我也不想离开我的国家!”怒视他一眼,慕容菱立刻转身,打算离开。 “等等!”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这种像是废墟的地方,你不舍得放弃是吗?” “我会重建它的,你等著看,总有一天我会重建它!她直想推开他,哪知道他却愈握愈紧。 “你要重建?哈哈!我当然相信,可是要多久时间呢?一年、两年、或是十年?你知道吗?若是有我帮你,你可以马上重建这座废墟。”他狠狠地眯起眼,钳制的力道逼得慕容菱痛得流下眼泪。 “不用你帮我!你放手……”没想到他的力气这么大,她用尽力气也摆脱不了。 “我是不可能放手的!走!跟我回奇莫国。”汉寺易用力扯住她。 “我不去!”慕容菱死咬著唇,怎么都不肯多走一步。 “为什么你还不死心?蓝昊已经把你送给我了,你还要为他守身吗?”他皱眉对著她的泪眼。 “是他跟你说,要把我送给你?”她无力又伤心地问道。 “对,要不我怎么会知道你来了这儿,我去找你时刚巧看见你偷偷离开。”他邪恶的扬起嘴角。 “他真的这么狠?将我送给你?”心头发出剧疼,她难以抑制地低泣出声。 “现在你该知道他对你根本是无情无义了吧?”汉寺易露出一抹冷笑,“快点跟我走吧!我定会疼你、爱你,给你所有的荣华富贵。” “不要!你快点放手!” 被逼急了,慕容菱狠狠地击出一掌,但汉寺易的功夫在她之上,马上接下她的掌力,并回击给她── “啊!”遭到自己的内力反冲,她顿时内腑受损,吐出一口鲜血! “乖,我不是故意伤你的,你只要乖乖跟我走,回到奇莫国后,我会好好为你疗伤的。”趁她重伤无力反抗之际,汉寺易轻易的将她带走了。 第九章 “启禀太子殿下,慕容姑娘不见了!” 小桃一大早为慕容菱送去早膳,竟然发现她不在房里,就连她最喜欢的几件衣裳也不见了,连忙跑来找蓝昊。 “不见了?”蓝昊心口一紧,“该不会她只是去哪儿散步了吧?” 虽然心中也有不好的预感,但他也只能尽量往好的方面想;抑或是昨天他对她说了重话,所以她避开众人散心去了? “小桃认为不太可能,就算是去散步,也不用将随身物都带走呀!”小桃急促地说,一方面是忧心慕容菱的安危,一方面也是担心自己照顾不周而遭到惩罚。 “你的意思是……她连东西都带走了?”这下子蓝昊无法冷静了。 他不是告诉她两天再离开吗?况且他已经暗中派人安排她的去处了,她为什么不能多等两天呢? “是的!太子殿下,您快点派人去找她回来吧!”小桃心急不已,这阵子她发现慕容菱似乎不怎么快乐,所以怕她会想不开。 “你四下找过了没?有没有人帮著你找?”蓝昊也慌了。 “我四处都找过了,但我不敢麻烦别人找,我……我这就是来请示太子殿下的……”见主子脸色瞬变,小桃垂著脑袋,说起话来支支吾吾的。 “该死!来人啊!快给我出去找人!”他霍然一吼。 “是!” 当小桃和守卫快步走出厅外时,打扫客房的女婢也急匆匆地来见蓝昊,却被屋外的守卫拦了下来! “你要做什么?这里可不是你来的地方!”守卫之一喝道。 “汉寺易爵子不见了!我是来报告太子殿下的……”女婢急急说道。 “这……”守卫犹豫著该不该让她进去时,蓝昊走了出来── “在吵什么?” “太子殿下,奴婢是打扫客房的……今儿一早奴婢去汉寺易爵子那儿,但他不在屋里,就连东西也全带走了……”她立刻跪地说道。 “什么?连他也不见了?”蓝昊冷下目光。 “对了!还有这样东西,这是汉寺易爵子唯一没带走的东西……”女婢赶紧从袖袋中拿出信柬。 蓝昊接过手,低首一瞧,双目愈睁愈大,脸孔也因为愤怒而变得焚红不已。“去!去将小倩给我抓来!” 守卫立刻听令前去,蓝昊愤怒地踱回大厅等候,没想到小倩人还没带到,他的亲信严达已经从前线赶回来了。 “严达来迟了,还请太子殿下恕罪!”一进大厅,严达便对蓝昊行跪拜礼。 “快请起!可知我等你等得有多心焦?”蓝昊一张怒颜这才缓和下来,上前扶他站起身。 “我知道,是属下办事不力,延误了时间。”严达亦觉得有所亏欠。 “快别这么说!来这里坐吧!将详情告诉我。”蓝昊指著一旁椅子,示意他坐下再说。 “奇莫国之所以赢了咱们好几场仗,那是因为咱们中了他们的诡计,这一次我已经在他们军营里安排了一位死间,不但拿到他们的机密,也企图分化他们之间的团结,即便是使诈,也是学他们的。”严达自信满满地道。 “柴将军呢?可有搭救的办法?”这可是主要关键啊! “柴将军……”严达眉宇一拧,“经我们查证,柴将军已被重刑给逼死了!” “什么?干爹他……”蓝昊深叹一口气,瞳仁里散发出利芒。“如果你早来一步,我一定要汉寺易拿命来偿!” “殿下为什么这么说?属下不明白……”严达不解的问道。 “等一下我再说给你听吧!”因为蓝昊瞧见小倩被人给带了进来,他立刻坐上王位,严厉地问道:“说!汉寺易是你与爱莲两人使计将他请进宫的是不是?” “太子殿下,这……这怎么可能,您弄错了!”闻言,小倩已吓出一身冷汗。 “还说不是!那你说这是什么?”他将手中信柬重重地掷在她面前!“这不就是爱莲亲笔信函,让你带著前往京城客栈将汉寺易请来,目的就是想利用他对美色的贪恋,好让慕容菱成为他的目标吗?” 蓝昊每说一句话,小倩的膝盖就抖得更厉害。她当然记得这封信柬,所以迟迟不敢拾起看看,而这样的举动,就等于是默认了她与爱莲狼狈为奸的恶行。 “太子殿下饶命!奴婢完全是听从爱莲姑娘的意思办事,太子殿下明察啊!”一论及生死,小倩已不管主仆之情,将罪过全都推给爱莲。 “不用求情了!我要你和爱莲马上离开王宫!”蓝昊不留情面的说。 “是……是……奴婢这就离开!”小倩嗫嚅的说。只要能留下一条命,要她做什么都行。最可怜的就是爱莲姑娘了,下半身仍无法行动就被赶出宫…… 小倩被人给带下后,严达开口说出心中的疑问,“慕容菱?她不是慕容烈的独生女,是当初唯一溜掉的活口?” “没错,你不在的这段日子里,她进宫打算行刺我,可我却对她……”哑了嗓音,蓝昊实在说不下去。 “动了感情是吗?”严达不愧是蓝昊的亲信,对他的心思可是能猜出八九。 “嗯!”蓝昊重重地点点头,“可是她极可能已经落入汉寺易手中,我一定要将她救回来!” “既然是太子殿下深爱的女人,属下定会竭尽心力帮忙的。”严达了解的说。 “你的心意我心领了,我看我还是四处找找看,或许他们还没走远。对了!吩咐下去,将边关封锁起来,如果他们还没出关,那就好办了!”蓝昊立刻下令。 “我这就去办!”事不宜迟,严达立即领命退下。 *** 虽然慕容菱受了重伤,可她抵抗汉寺易的念头非常坚强,没一会儿工夫她便醒转,从此就极力与他抗争,尽可能拖长离开边关的时间。 “死丫头!你就会跟我作对吗?为了你,我有负我父王的旨意,你为何还不配合?”他心头一急,猛力拽住她的头发。 “你干脆杀了我吧!就算是死,我也不会跟你走的!” 其实慕容菱气力已用罄,可她告诉自己,就算油尽灯残了、就算她只剩下一具死尸,她也要留在自己的国土上。 照理说,为了替父亲赎罪,她是该跟汉寺易走的,好让蓝昊得到鹤门关,可是……可是她只是平凡女子,做不出这么伟大的牺牲。 “你要死?没这么简单!”汉寺易狠狠地拉住她的手,“等回到奇莫国后,我再好好跟你算帐!” “呃!”她皱起眉,不再说话,只想储备体力,并且挣扎到底,或许可以遇上贵人救她一命。 可是,在汉寺易的蛮力拉扯下,他们还是走到了边关,这时也发现每个关卡都有士兵围堵,必须搜身查问后才得以出关。 “该死!”他唾骂出声,转向慕容菱,“都是你!你这个贱女人,若不是你一路阻碍我,我又怎么会被限制出关?” “如果你不强迫我,不就早出关了?”她忽尔狂笑,既已达到目的,她紧绷的神经也就松懈了下来,却觉得更疲累了。 只是,她不明白,既然蓝昊要将她赠给汉寺易,为何要派人将关卡堵起来呢? “你还笑?”他已被逼到尽头.浑身燃起怒焰,听见她的笑意,他更是火冒三丈。 “若你不想听我笑,就杀了我呀!快呀!”她张大眼,直逼著他那双已被愤怒焚红的眼睛。 “我不会让你死的,至少现在不会,我要利用你出去才行!”如今他只担心自己的性命。 “利用我?”她冷冷一哼,“算了吧!我可是一点儿用处也没有的。” “有没有用处,到时候就知道了。快走!”猛地扯住她的头发,汉寺易硬是将她往另一个方向拉。 “你要带我去哪儿?”她忍著痛问道。 “先找地方藏匿起来,然后约蓝昊来赴死!”他眯起眸子。如果真的走不出去,他也要与蓝昊同归于尽。 “你要对蓝昊不利?”慕容菱拧起了心。 “反正他都不要你了,你替他紧张个什么劲儿?”见她自始至终都为了蓝昊拒绝他,汉寺易不禁怒火中烧。 “对!他既然不要我了,你又为何要拿我做筹码?没有用的,我劝你……没用的。”揪著心,她心碎断肠的说。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走!先回慕容山庄那座废墟掩身,再找机会对付蓝昊。”汉寺易已对此事怀著非常大的决心,势必要取蓝昊性命! *** 蓝昊找遍了京城,就是没有慕容菱与汉寺易的消息! 莫非……他们早已出了边境,到达奇莫国了?他不得不做如此揣想。 不能!他不能再等了,或许她正等著他去救她呢?他又怎能继续耗费时间? 于是,蓝昊决定即时起程,前往奇莫国救人。 当他快步走到门外,却见守卫急匆匆地奔过来! “启禀殿下,这张字条是有人用小刀送进来的!” “快给我看看!”蓝昊接过手一瞧,目光瞬露凶意,将那字条撕得粉碎,而后疾奔而去! “殿下,您要去哪儿?要不要我跟严护卫说一声?”守卫见他行色匆匆,直觉有异地跟上。 “不用!听著,别告诉任何人,也别跟著我,知道吗?”蓝昊猛地喝道,奔至马厩骑上宝驹,马不停蹄的直驱“慕容山庄”! 一到了那儿,他先将马儿栓在外头长柱,才徐步跨进去。 眼看这处原本富丽堂皇的地方,如今已成为阴风惨惨的荒凉地,他不禁皱起眉宇,心想对于满门抄斩的刑罚是不是太不人道了,因为错在慕容烈,其他眷属与仆役罪不至死啊! 等找到慕蓉菱后,他一定要当著她的面说出自己的决定。 “汉寺易!别像缩头乌龟,快出来!”蓝昊眯起眸子,对著空旷的地方大声吼道。 被关在柴房里的慕容菱听见喊声,忙不迭地出声回应,“昊!你快走!快走……啊──” 汉寺易却用力将她踢倒在地!“贱人!你到现在还帮著他!” “对!就算变成鬼,我还是会帮他,你就杀了我啊!”慕容菱就怕自己成为蓝昊的负担,如今只求一死。 “好!你真的想死是吗?放心,我会如你所愿的!”他眯起眸子,“我会成全你,让你成为蓝昊的陪葬品,你说我是不是很宽宏大量呀?” “你……”慕容菱双手被缚,只能拚命挣扎。 这时,闻声赶来的蓝昊在柴房外大喊,“汉寺易,你到底是不是条汉子?要决斗我奉陪,但放了菱儿!” 菱儿! 这句亲匿的呼喊听在慕容菱耳中,令她很是感动。他从没这么喊过她,可知有这声呼唤,要她赔上一条命都值得了。 “昊,你快回去!”慕容菱痛苦地趴在地上,不顾性命的对著外头的蓝昊嘶喊著,“你为什么要来?你快回去啊!” “菱儿,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出来的。”蓝昊目光一敛,瞬间仿佛激射出犀锐的火苗。 “蓝昊,大话别说得太早,我手上可是有你最重视的女人啊!”说完,汉寺易从柴房的窗口一跃而出! 最重视的女人! 慕容菱憨傻地愣住了。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不是已经将她送给了汉寺易,为何他还会说重视她? 难道这其中有她误解的地方? “蓝昊,真没想到你会单独赴约呢!”汉寺易撇撇嘴,肥胖的下巴因为这一笑而抖动了两下。 “把慕容菱交出来,我们之间的事不要牵扯到她。”蓝昊目光如炬,心下提防著他。 “那是不可能的,她现在是我手上唯一的利器,有了她,我要怎样就怎样,你根本奈何不了我。”汉寺易奸诈地说。 “说!你为什么要把她带走?”蓝昊冷冷地问道。 “你还问我?呵呵!她以为你会把她送给我,所以先行离宫,或许是老天助我吧!刚好让我瞧见她离开,你说,我能不趁此机会把她挟持在身边吗?”汉寺易佞笑的说。 “你从头到尾直要我让出菱儿,而我自始至终都没答应你,所以你就利用就机会挟持菱儿,让她对我产生误会是不是?”蓝昊一针见血地说。 同一时间,与他们只有一墙之隔的慕容菱听到这番话,已忍不住泪盈满眶,激动地浑身发抖。 蓝昊并没有将她送给汉寺易,他一直都维护著她的,是她……是她自己对他没有信心,才会有这么大的误会。 “你……”汉寺易铁青了脸,“不用在这里跟我说大话,慕容菱会落在谁手上还不知道呢!你最好是对我客气点,否则我就凌辱她!” 蓝昊霍然逼近他,“你说什么?如果你当真敢欺负菱儿,我定会让你粉身碎骨、死无全尸!” “哼!得到这样下场的人还不知是谁呢!”汉寺易冷冽地笑道。 而这时,柴房里的慕容菱早已感动得泣不成声,她连忙大喊,“昊,你快走!他早已经安排了陷阱,就等你来,你快走吧!” “即便真逃不过去,我也愿意和你在一起,别再叫我离开!”这阵子她不知道受了多少苦?一思及此,蓝昊不禁哽咽。 “好一对痴情男女啊!那我就行行好,送你们一块上西天吧!”汉寺易猛然急退数步,而后拉下早已安置在柴房门口的红绳! 绳头一拉,瞬间从天上落下一张大网,在蓝昊始料未及之下紧紧将他给裹覆住! “哈……”汉寺易见状,可真是笑不可抑。“传闻太子殿下蓝昊武艺高强、足智多谋,怎么也没想到居然会如此简单就被我擒住了。” 蓝昊先是拉扯了下网子,然后无言地怒视他。 “你快说吧!要个什么样的死法,我都可以成全你。”汉寺易故作好心地说。 “放了他!汉寺易,你赶紧放了他,只要你绕过他,我愿意跟你走!”慕容菱泪流满面,对于蓝昊,她已是满心的亏欠。“昊……对不起!倘若不是为了我,你也不会中他的陷阱……” “菱儿,你快别这么说,来救你是我心甘情愿的,你千万不能跟他走!”蓝昊出言阻止。 “对不起!昊……我早就该答应跟他离开的,至少可以让你不费一兵一卒的夺回鹤门关,也算是为我爹补偿你,可是我办不到……我办不到啊……”哽咽的鼻音愈来愈浓,可以想见她哭得多伤心。 “你放心!鹤门关我可以靠自己之力将它夺回来,怎么说也不可能出卖我的女人!菱儿,你就别胡思乱想,我一定会救你的!”蓝昊放柔了声调,尽可能安抚她。 可这些话语听在慕容菱耳里,只让她更加难受。如今他都已身陷陷阱,竟然还安慰她……老天爷为什么在这时候不助他一臂之力呢? “蓝昊,你已经被我缚绑住了,而且这个网子可不是普通的网,是由天蚕丝所制成,若非有极深的内力,是冲不破它的,现在你是不是该认命了呢?”汉寺易得意地扬起嘴角。 “汉寺易,既然如此,你是不是能让菱儿出来跟我见一面?”蓝昊冷眼看著他。 “这……”汉寺易迟疑著。 “我已经被你捆绑住了,如今是插翅也难飞,你还怕我不成?”蓝昊扬起唇角,双目冷然一眯。 汉寺易随即笑道:“可以,那有什么问题,就当作是给你临死前的优待吧!看看美女再上路,想必你今生已了无遗憾了。” 接著,汉寺易进入柴房将慕容菱给抓出来。 当慕容菱瞧见被绳网团团裹覆住的蓝昊时,已是激动不已地淌下泪来。 “昊,你为什么要来?你不该来的……”她一双小拳头紧紧握著。如果有能力,她一定要救他,可惜她的双手也被缚绑,根本没有施展的空间啊! 如今,她已下定决心,倘若蓝昊难逃一死,她也绝不会苟活! “既然你已经看到了人,是不是该受死了呢?”汉寺易突然拔出长剑,缓缓走向蓝昊。 “等一等,在你杀我的时候,我可不可以握住菱儿的手,既然我要死了,就多给我一份优待,可以吗?”蓝昊笑道。 汉寺易眼光一敛,看了看蓝昊又看了看慕容菱,心忖蓝昊已经被绑成这样,又能耍出什么花样呢?于是,他退开两步。“好,就让你们亲热一下吧!” “那她的绳结呢?”蓝昊指著慕容菱的手,“放心吧!我既然在你手里,她也不敢妄为,这只是我最后的要求,你还顾虑呀!” 汉寺易瞪了蓝昊一眼,随即走上前一剑划开慕容菱捆绑在手腕的草绳! 一得松脱,慕容菱立刻冲向蓝昊,紧抓著他的手,“对不起!都是为了我,都是我不好……” “傻丫头,事到如今,你还说这些做什么呢?再说,只要能够救你,所有的牺牲都值得。”蓝昊握紧她的手,直看进她的眼底。“菱儿,我……我爱你,如果我支撑不住了,你一定要记住这句话。” 慕容菱瞠大眸子,完全不懂他的话中意思。他到底要撑什么? “抓紧我!”蓝昊突地说出这三个字,随即在汉寺易完全没心理准备之下运足内力冲破天蚕网。 他一手抓住慕容菱,施展轻巧直往前奔! 这时,严达已经率领手下赶来,蓝昊立刻发令,“汉寺易就在里面!快把他抓起来!” “是!” 严达立刻率领大批士兵冲进去,没多久就活逮了汉寺易。 当蓝昊与慕容菱离开一段距离后,她突然觉得他似乎有些不对劲,他的步履愈来愈慢,甚至有些疲累。“昊,你怎么了?” “没……没事。”他始终低垂著脑袋,坚定地往前走。 “你真的不对耶!我一定要看看你!”绕到他面前看著他,她这才发现他的脸已经渐失血色。 “昊,你是不是受了内伤?” 看这样子,分明是刚刚冲破天蚕网时耗损太多内力,难怪在刚才他会跟她说那么多奇怪的话,要她记著他爱她。 想著、想著,慕容菱已是泪流满面,激动的将他紧紧抱住。“昊,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若不是我妄自而为,你也不会……” “别哭,嗯?”他伸出手,为她拭去眼角的泪,“我死不了的,我要陪你一辈子,怎么能死呢?” “可是你……” “没事的,还好我师父曾将内力传给我,否则我还真无法自救,更遑论是救你了。”他眉头一蹙,胸口突然一阵闷疼。 “很疼是不是?快……快回宫找御医诊治!”她紧张地催促著。 “别急!我还有话跟你说,这里没人打扰……”蓝昊伸手抚摸她的脸颊,眼底载满深情。“过去是我不好,真的是我太风流,结果让爱莲使计害了你……” “爱莲?”慕容菱瞪大眼。 “是她将汉寺易找来的,目的就是要让他看中你,如此一来她就可以彻底将你赶离我身边。”他紧拥住她。 慕容菱倚在他怀中,“那你会不会气我呢?”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抑下体内乱窜的气息。“气你什么?” “气我伤了爱莲……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她的伤好些没?”这可是她一直耿耿于怀的,即便她不喜欢她,也不能害得人家今后无法行动啊! “她要害你,我已经赶她出宫了!”他深蹙起眉头。 “什么?她行动不便呀!你怎么……” “那是她自找的。”一想起爱莲的作为,蓝昊立刻气急攻心,也加重了他内伤带来的疼痛。 “天!你别气了,要不要紧?”她扶住他。 “没关系的……”他抚著胸口,气息已微喘起来。 “还说没关系,瞧你都喘成这样了!快!快来这里坐一下。”慕容菱轻拍他的背脊,搀扶著他往一旁树下坐定,并拿出手绢轻轻为他拭汗。 蓝昊盘腿而坐,缓缓地让体内气流运行,可每每一到胸腔口,就被逆流的血液给窒住。 眼看他的脸色渐变铁青,慕容菱心头是愈来愈慌,于是大声嚷道:“快来人呀!快来人呀──” 她一声大过一声,终于将士兵吸引来了! “快呀!快将太子殿下带回王宫,快!”慕容菱心急如焚地说…… 第十章 经过御医诊治后,蓝昊的情况已渐趋好转,但由于要一举冲破天蚕网,他严重的伤及内腑,内伤的部分就得经过长时间的调理才可痊愈。 为此,慕容菱可说天天陪伴在侧,悉心照料著他。 蓝昊发现这段日子可说是他这一生最幸福甜蜜的日子,也因此即便身体已经好了八成,他还假装十分虚弱,贪恋的就是她的那份温柔。 “今天好些没?”慕容菱端著糕点进房,附在蓝昊耳畔轻轻说道。 “嗯……还是疼。”他一会儿揉著太阳穴,一会抚著胸口,露出疼痛难抑的模样。 “什么?已经一个月了,都没好转吗?”她紧张的坐在他身畔,温柔地检查著他的伤势。 “我也不知道,时好时坏的,早上好些,现在又疼了。”蓝昊紧蹙著双眉。 其实,他只是希望慕容菱用一双手轻抚著他的胸口,感受那绵密滑嫩的滋味,是多么的让人心动啊! “真糟!本以为你好了,所以特地炸了些酥糕让你尝尝,哪知道你又犯了……大夫说过,若伤处还疼,是不能吃油炸的东西的。”看著盘内的精心杰作,慕容菱不禁叹息了声。 “我可以吃!”他可是最想吃她亲手做的东西。 “这样不好吧?我看我还是拿走好了。”她不敢冒这个险,大夫既然说了不能吃,就不该偷偷给他吃。 “菱儿,等等!”蓝昊突然跳下床,“别走呀!” “你怎么擅自下床呢?快躺好!等你的伤完全好了,我可以再做给你吃。”她赶紧将东西放在桌上,而后扶著他上床。 蓝昊却趁她不备之际跑到桌边将木盘子取来,大快朵颐著。 “喂!你吃慢点呀!”慕容菱忧心地走到他身边,直想抢下他手中的糕点,无奈见他吃得这般开心,也只好静默地看著他吃了。 但逐渐的,她起了疑心,因为瞧他那股吃劲儿,根本不像是个伤重之人。于是她疑惑地望著他,还在他身旁左看右看,最后举起手在他后背的伤处轻触了下。 以往若是遇上这情况,他一定会疼得哇哇大叫,现在他却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昊,你这儿疼不疼?”她压低嗓音,试探地问道。 “不疼呀!我只知道你做的东西好吃极了──”此话一出,他又立刻愣住,装模作样的大喊著疼痛,“痛呀!怎么不痛呢?只不过吃了你做的东西可稍稍缓解一些呀!” “哼!你分明就是欺骗我!你的伤早就好了对不对?”慕容菱噘起小嘴儿,对他的说词是又好气又好笑。 “唉!我只不过是希望你多照顾些嘛!”他露出一抹潇洒笑意走近她。“怎么?生气了?” 一个大男人低声下气撒娇的模样,自然是惹得慕容菱噗哧笑了出来。 “我哪敢生气,你可是太子殿下呀!” “哦!这么说,我要你做什么,你都会领命服从啰?”他扬起一边俊眉,灼灼目光始终盯著佳人,不忍稍瞬。 “担心被你罚,我当然会遵命行事了!”她掩起嘴儿,笑得艳美如花。 她明白蓝昊是在跟她开玩笑,她也无惧地顶回去,因为现在没有人比她在他心中的分量还重要。 有这么一个曾经高傲霸气、无所不为的男人爱著自己,夫复何求啊? “好,那么现在我命你……”蓝昊走回床边坐下,望著娇美的她。“过来,坐在我腿上。” “什么?”她的小脸瞬间酡红。“我才不要!” “不要?可你刚才说若不服从我,我可以罚你的。”他扯著笑意。 “那……那就让你罚吧!”眼睛波光流转,她露出调皮的神采。 “好!这可是你说的,不能反悔喔!”他眯起眼,笑得春风得意,让慕容菱突然燥热了起来。 “好,随你怎么处罚我,我绝不皱一下眉头。”她仰首望著他,表情中流露出一抹坚决。 “哇!真的呀!嗯!好,让我想想……”蓝昊微颔首。 慕容菱偷觑著他,而他垂著眼睫,低首沉思,让人完全瞧不出他打著什么主意。 “有了!”他猛抬头,吓了她一跳。 “决定怎么了?”瞧他一副谨慎模样,慕容菱这才紧张起来。 糟了!她方才说随意他惩罚,那不是可以任由他胡来了?这……她怎么这么傻呀! 果然,他接著笑道:“我的惩罚就是要……要你在我面前自动宽衣解带。” “什么?”她拚命摇头,“人家才不要!” “不要?可你方才答应我的,好姑娘可不能食言喔!”蓝昊眯起笑眼,逗著她又羞又恼。 “那……那你转过身去!”她咬咬唇,羞窘地说。 “还得转过身呀?”蓝昊蹙起眉头。 “要不要随你,如果你不肯,那……那我也不要!”噘起小嘴儿的她此刻看来天真又可爱。 “好、好、好!我转就是了。”对她做了个鬼脸,蓝昊转过身去。 见他转过身,慕容菱才暗吐了下舌头,并一步步朝门口蹑手蹑脚移动,打算趁他不备之时赶紧溜了。 “站住!” 没想到才刚到门槛,就听见他一声喝令,吓得慕容菱身子一颤! “我只是叫住你,瞧你吓的。”蓝昊从她身后抱紧她,下颚抵在她的肩上安抚著,“别怕、别怕……” “你好凶……”她的眼角泌出泪水。 “是我不对,是我不对,那就由我来脱,你说好不好?”他的话可又逗笑了慕容菱。 “谁要你脱呀!”她笑睨了他一眼。 “可我就想脱给你看呀!不管你看不看,我都要脱。”接著他用力抱起她,直往床榻走去。 “你要做什么?”慕容菱紧抓住他。笑著尖叫。 “你说呢?”轻轻将她放在软垫上,他将她整个人覆在身下,“不好意思脱的话,就由我帮你脱,好不好?” “昊……”她羞红了脸儿,但没有拒绝。 蓝昊缓缓撩起她的长裙,从她白皙的小腿肚开始摸索;慕容菱半合眼睑,享受这种亲匿温柔的抚触。 “啊……你……你说什么?”慕容菱摇著脑袋。 “我说我要成亲了。”他以指尖代替唇舌,感受到她细柔的肌肤渐渐紧绷了起来。 “什么?你要成亲?”她倏地张大眼睛,神情惊慌。 “是啊!”他笑意盎然的说。 “那我……”慕容菱双腿一夹,逃开他的触摸。 “菱儿,你怎么了?”抬起上身,蓝昊望著她失魂落魄的小脸,瞧见了她眼角乍现的水影。“怎么了?”他心口一提。 “你要娶的是哪家千金或郡王?”说著,她的嗓音变得哽咽了。 “老天!不是的,你想想看,我蓝昊爱的女人是谁?可能娶的又是谁?”他急切地解释。 “我不要听!我要离开你、离开王宫!”她开始挣扎。 蓝昊索性将她压得紧紧的,怕她真的闹性子跑了。“你冷静点,仔细想想我刚刚那些话吧!” “我怎么知道!我要离开这里!”推不开他,她只好别开脸。 “拜托!我的新娘子可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呀!”他捏了捏她的鼻尖,“如果你是跟我说笑,我可以原谅你;但倘若你是真心要离开我,我可要打你小屁股,外加拿条绳子将你捆起来。” 慕容菱愕然地看著他,“你……你是说真的吗?” “当然了。”见她终于肯听他说话,蓝昊也松了一口气。 “这怎么可能?”她有丝疑惑,甚至不敢相信。 “为什么不可能?我爱你、你爱我,缔结连理是理所当然的。”他轻柔地触摸她的脸颊。 “不可能呀!” “为什么?”他不解地蹙起眉。 “因为……因为我是逃逸的犯人,你没把我关起来已是对我宽宏大量了,怎么可能娶我……”她垂下脸蛋,忧心地说。 “傻瓜,我爱你,当你是什么人。”他义正辞严地表示。 “大王……大王肯定不会答应的,他怎么可能让你娶一个犯人之女?就算答应,你将来……将来也必须娶个家世清白的女人做妃子,而我不想与其他女人共享丈夫……” 其实,这些她早已想过了,原本准备等他伤势痊愈后就暗自离去,没想到他今天就提出来了。 那是不是……是不是暗指她该离开了? “你多虑了,这件事我早已向父王禀告过了,他还教我带你去见他老人家呢!”他扳住她的肩,表情十足认真。 “真的?大王……不嫌弃我?”她张大眸子,心中这时才放松下来。 “我不会骗你的,你是我的王妃,我的妻子,这一世我只愿牵你的手。”蓝昊的眼底净是深浓情意。 “可是……可是我若嫁给你,怎么对得起我死去的爹娘呢?”再怎么说,爹娘也是因为他的命令而死。 “为什么对不起他们?若真说我下令杀了他们,那也是国法规定,再说,是他──”他噤了声,因为他又瞧见她脸上的愧色。“我不管!慕容菱,你听好,这辈子你是嫁我嫁定了,无论你同不同意,你听清楚了没?” 随即,他低下头吻住她的小嘴,大手拉开她的衣衫…… 他趴俯在她身上,轻柔地拂过她同样汗湿的发,“怎么样?舒服吗?” “嗯……”她红著脸儿点点头。 “想想,若没有你,以后我有多孤单,别那么狠嘛!”他阳刚味极重的脸庞直勾引著她的心灵。 “如果大王真不反对,你也不会再有别的女人,那我就嫁给你!”见他这么爱她,而她也爱他爱到无法自拔,再拒绝就太对不起自己的心了。 “当真?”他兴奋地漾出一抹绝俊笑痕,“好!我马上命人去筹备,一定将婚礼办得隆重非常,绝不让你有半点儿委屈。” “我相信……我相信你一定会善待我的。”她忍不住掉下眼泪,是兴奋、欢喜的泪水。 “还哭?”他颦起额,“这是喜事,你应该开心的。” “人家是喜极而泣嘛!”在蓝昊的逗弄下,她终于是破涕而笑。 “为了报答你答应嫁给我,我还要告诉你一个消息,不过……”他露出一抹贼贼的笑意。 “什么?” “亲我一下!”他笑著指了指自己的脸颊。 “讨厌!”说是这么说,她还是抬起上身,在他颊上印下一记香吻,然后羞怯不已地嗫嚅道:“还不快说?” “好,我说。”蓝昊一双大手紧拥著她,“我已经请求父王撤除罪及九族的这项刑罚,不希望再殃及无辜,而他老人家也全权让我处理了。” “真的?”她兴奋不已地反问。 “没错,所以你已经不是什么罪犯,以后别再把这句词往自己身上揽,嗯?”笑睇著她满是感动的容颜,他又说道:“是不是该感谢我啊?” “你要我怎么感谢你?”她咬著下唇,提防地问道。 从他炯炯有神的眼底,慕容菱已猜测到他在打什么主意了。 “我要你再让我爱一次!” 果真!可她已经来不及逃了,猛地被他拽进怀里,又一次在大床上翻云覆雨…… 尾声 时光匆匆,距离大婚之日已过了一年,如今慕容菱已是位丰姿绰约的少妇,正与最爱的夫君在园子里散步。 “对了,昊,待会儿我打算出宫走走,今儿个是注生娘娘寿诞,我想去庙里上香,顺便还愿,感谢他赐给我们孩儿。”她边说边摸了摸微凸的肚子。 “好!我陪你去。”蓝昊立刻回应。 “不用了,你平日国事繁忙,该休息一下,有小桃和贾原陪我去就行了。” 这些日子蓝昊为了国事可说是天天忙到三更半夜,好不容易可以轻松下来,她希望他能小憩一会儿。 “不用,只要陪著你,我就精神愉悦;再说你有了身孕,我怎么放心得下呢?”说什么蓝昊也要陪伴同行。 “唉!真说不过你,就一道去吧!” 于是,他们唤来小桃和贾原,将准备好的水果、牲礼带著,坐上马车来到大街上的注生娘娘庙前。 蓝昊温柔地搀扶爱妻下马车,两人正欲进庙时,却见一旁跪著一个女乞儿,直低著头乞讨著。 “昊,那乞儿好可怜,我们给她点儿银两好吗?”慕容菱顿住脚步,直盯著乞儿瞧,可她始终低垂著脑袋,根本无法看清楚她的长相。 “你就是那么善良。”蓝昊没辙,只好答应她,并命贾原上前递上几锭银子。 “谢谢……谢谢大爷!”女乞儿不停磕头道谢。 这时,慕容菱张大了眸子走上前,低声道:“你……你是爱莲?” 女乞儿身子一震,缓缓抬头望著站在跟前的一男一女,泪水不绝地涌出。“昊……是您……是您……” 爱莲急急地想抓住蓝昊,可被蓝昊闪过。 “爱莲,你我已无关系,请你喊我太子殿下,还有……”他搂住慕容菱,“我已娶菱儿为妻。” 看著慕容菱,爱莲哭得更凶了。“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害你差点儿被汉寺易带走……” “没关系,事情已经过去,就别再提了。”慕容菱赶紧将她扶起,“你……你的腿伤好了没?若还没好,就跟我们进宫,我们请大夫……” “菱儿,你这是做什么?”蓝昊立即出声阻止。 “昊,别这样,我……”慕容菱祈求的看著他。 “不用了,我的腿伤虽未痊愈,但能走就是,别为我担心,我想这都是我自食恶果。近来住在庙里,神佛感化我许多,我已经想开了。”爱莲苦笑著说。 “既然如此,那你的生活……为何在这儿乞讨?”慕容菱仍不放心,想想自己现在是荣华富贵加身,而她却潦倒至此,一切恩怨又何必再提? “由于我是被昊……太子殿下赶出宫的,没人敢用我……”她丧气的说。 “这……”慕容菱转身对蓝昊要求道:“求你快下道命令,说……说爱莲是无罪的,好不好?” “嗯……那你拿什么来报答我?”他闷笑地问道。 “你怎么老要人家报答?”噘起小嘴儿,她就是气他动不动就拿“报答”二字来需索她的身子,所幸他对她温柔得不得了。 “怎么样?不同意就算了!”他双手负背,转过身去。 “好、好、好!我答应就是。”拉过他,她亲匿地贴在他耳畔,“你最讨厌!” “哈……”蓝昊闻言,快乐地扬声大笑,“明天我就下令,另外……爱莲,宫里一些杂洗的物件也分给你做,薪俸就由宫里发给,你意下如何?” 爱莲感激的流下眼泪,“谢谢……谢谢!”见他们如此恩爱,她心底涌现的除了羡慕、悔恨,还有深深祝福。 “贾原,带爱莲去找一家客栈梳洗一下,再为她找一处安身处吧!”蓝昊随即对贾原道。 “是的!太子殿下。”贾原迅速领命。 蓝昊突然勾起唇,贴在贾原的耳畔道:“还有……以前你就喜欢爱莲,只是不敢表露对不对?现在就看你的了。” 闻言,贾原惊愕的涨红了脸;爱莲也是好生意外。 就在他俩那副怔忡表情下,蓝昊已经将慕容菱往庙里带。 “你怎知道贾原喜欢爱莲?”慕容菱好奇地问出口。 “哈哈!他跟在我身边多年,脾气是暴躁些,可那点心眼我早已摸透。原本我是打算将爱莲赐给他的,哪知道事后发生这么多事。”他为之一叹。 “那……你会不会哪天也把我送给别人呢?”慕容菱一慌。 “天地良心!”他抚额大叹,“快、快……咱们快进庙!我要在神明面前说我有多爱你、多疼你,求-别再让你胡思乱想了!” “你怎么这么说?真坏!” 慕容菱气得拿丝绢直打他,可以想像……这丝绢打得疼人吗? 看来神佛见了他们这对欢喜冤家,也要偷笑了…… 转载时请务必保留此信息!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