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琥珀》 楔子 一位美丽少妇,抱着甫出生不久的女儿,风尘仆仆地来到乡下一间小庙,听人说这儿有位瞎眼的老庙祝,替人摸骨算命十分灵验,所以抱着好奇的心理来算一下。 老庙祝摸着小婴儿的骨骼五官,眉头微皱地低吟,“这位太太,令千金天生贵气,可惜……” “可惜什么?”一向不信神佛的她,倒想听听老庙祝有何高见。 “可惜令千金命贵伤亲,最好趁早将她送人代为养育。”老庙祝叹了一口气,半天才将话吐出来。 少妇只是笑了笑,给了点香油钱就走人,临行前还暗骂,“瞎子缺德,拆散人伦母女!” 两年之后,少妇又生了个女儿,路经小庙时,不期然地和老庙祝打个照面,老庙祝感受到女婴浑身散发出来的气流极不寻常,自愿为她卜上一卦。 “哎呀!此乃天上灵修者,只可惜尘心太重,被打落凡间再历情劫。”接着他对少妇说:“夫人,可否将此婴儿留下,由我代为照顾。” “留下?你在开什么玩笑?” “我愿收她为徒,度她一程,免受人间苦痛。”他双手合十说。 “啐!疯子。”少妇生气地抱着女儿离开。 老庙祝叹了一口气,喃喃道:“此女命贵克亲,注定十五岁前克父母亲恩呀!唉!渡化何其难,但随浮萍去。” 第一章 今天真是个搬家的好天气!一大早送走了一位灾星,现在整栋房子归她所管。原本是想睡个回笼觉,补眠一下,可是这会儿精神却好得要命,半晌睡不成。 嘿!既然睡不着,就拖个夜猫族的家伙来作伴吧!反正闲着也挺无聊的,找个免费佣工来帮捆行李。 才想着,紫琥珀马上就拿起话筒,拨下熟悉的号码。 “铃……铃……” 电话铃声响了二十几次,床上的男人低咒着滚下床,一看夜光表的指针走在八点二十七分,他发誓不管是谁都要他死得很难看! “喂!你……”他嘶哑的嗓音还来不及出口,就被对方的声音给打断了。 “天晴气爽,风和日丽,小鸟唱歌,胖嘟嘟睡懒觉,愈睡愈胖。” 只有一个不怕死的女人敢这么叫他,胖嘟嘟。这是小时候的绰号,现在他可是个英俊高挺的大帅哥,满街少女为之疯狂的偶像歌手。 他倒回床上,将电话筒夹在耳旁:“琥珀妹子,你存心扰人,哈梦呀!”上官日飞打个大哈欠。 “水晶天才亮就吵醒我了,身为你的青梅竹马兼邻居兼直系学妹的我,当然是和你有福同享喽!” 可想而知绿水晶是用什么方法吵醒她的,上官日飞不由得放声大笑,他没有姐妹,所以邻居这两位令人头疼又心疼的小丫头,顺理成章地变成他的恶魔妹妹,专门来克他。 “笑!笑死你好了。”紫琥珀在电话那头发火。 “好,好!呃!不笑就是了。”这小妮子脾气一发,比火山爆发还可怕,水晶就好应付得多了。 “你醒了没?”紫琥珀多此一举的问候。 “难不成你又见鬼了?”上官日飞没好气地说着。小时候他最怕鬼了,偏偏隔壁住了一对可以与鬼沟通的小姊妹,在她们的潜移默化之下,胆子才稍微长大一点点,只要不让他亲眼看到鬼的样子就好了。 “要不要我送几只去陪你玩玩?”她平淡的语气中有一丝笑意。 上官日飞顿时觉得房内冷了几度。“你……你留着自己玩吧!”讲话的声音都颤抖着,可见他有多怕呀! “过来吧!帮我捆行李。”她暗自带笑着。 “干么!离家出家还是和情郎私奔?”上官日飞和她闹着玩。 “我打算搬去和你同居。”紫琥珀非常严肃地说。 “好呀!我的床随时欢迎你用。”他一本正经地欢迎她。 接着两人都爆笑出来,因为这是他们一贯的笑话。虽然他们是一墙之隔的邻居,可是后院是相连的,彼此拥有对方的钥匙,早就不分你我,等于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 “我还想多活几年,不想被你的歌迷乱刀砍死在街头水沟旁。”紫琥珀装出很害怕的声音说。 “是呀!这些歌迷连我都怕,太疯狂了,现在的年轻女孩子都这样吗?”上官日飞揉揉眉头语气困扰地。 “别问我,小姐我从不迷恋偶像。” “唉!你也给我们这些偶像一点活下去的机会嘛,我好伤心哦!”在电话中发出呜咽声。 “你打算跨行去演戏吗?小心会饿死。”她嘲笑他演技非常非常地烂;“没良心的小鬼,亏我从小这么疼你” “没良心?别忘了你上张专辑主打歌的电脑动画是谁帮你设计的。可怜哦,把人推上了榜首还挨骂,下次我……” “我一定会好好地报答你,不管是上刀山或下油锅,老哥绝不敢有二言。” 上官日飞可不敢轻视紫琥珀的能力,上次那张专辑经过她的巧手变装后,销售量大增,歌迷都爱死他在音乐录影带中电脑合成的酷相,纷纷要求重播mtv.“来吧,过来吧!我需要你,”紫琥珀用她那迷死男人的嗓音,轻柔地蛊惑着。 上官日飞打个冷颤,“幸好我认识你太久,否则一定像十六,七岁血气方刚的少男一样喷鼻血,太煽情了。” “少罗唆,限你五分钟后到我家报到!”紫琥珀一声令下。 “这才像你嘛!听起来真习惯。” “犯贱。”她说完就把电话挂上了。 “喂!喂!真是个不礼貌的小鬼。” 上官日飞慵懒地伸伸腰,随便找套最不显眼的衣服穿上,戴上拙拙的黑框眼镜,上面还有一层厚厚的白灰,一顶丑丑的棒球帽,刻意伪装成书呆子的蠢样。 他打开后门,随手一甩门自然关上。翻过低矮的百里香树丛,五分钟整他刚好打开隔壁家的冰箱,熟练地拿出两颗蛋和火腿,从容自在地准备好两人份的早餐。 “嗯!好香,将来嫁给你的女人非常有福哦!”闻香客紫琥珀不客气地来到厨房吃起早餐。 “有没有兴趣报名?我允许你插队”上官日飞眨眨眼睛,表示她很有希望入选。 “谢了,我宁可饿死。”她边吃边语带不屑地回答。 他帮她倒了一杯冰牛奶,拿着自己那一份早餐坐在她对面,嘻皮笑脸地扮鬼脸:“看来,我这当红的偶像歌手,在你眼中是一文不值,所以你宁可饿死也不愿当个有福的小女人。” 紫琥珀用鼻子冷哼了一声:“如果你从小看着一只胖企鹅,顶着胖肚子走路,就算他长大再俊,那完美的形象也会幻灭的。” “你好毒哦!幸好老天有眼,还我高瘦长的标准身材,不然我可要哭死了。” “肤浅的人看皮相。睿智的人看内在。我很聪明,早预料到有一天你会有强壮的身躯可供利用。”她一副老学究的表情,边说还边点头…… 上官日飞怜爱地轻敲她脑袋瓜,“利用?小心被我的歌迷们踹死!” “你这身打扮很好看。”好看得像白痴,待会儿出门要和他保持距离,她在心中打定主意。 “违心之论,小心被割舌头。”他早从她的表情看出实话。 “善意的谎言是一种美德,上帝会原谅我这个小小的缺点…”紫琥珀一本正经地说。 “少来了,你不信上帝。” “我现在开始信也不迟啊!” “你看过老鼠像大象一样大吗?等台北的空气和垦丁一样干净时,也许你会去信。”上官日飞太了解这小妮子的脾气。她是什么都信,也什么都不信,她高兴的时候可以和你天马行空的乱扯一通,但是,当她扁嘴的时侯,你最好有多远走多远。 “讨厌这两个字你会不会写?”她一口气喝光五的牛奶。 “不会,但我会写厚脸皮三个字。”他皮皮地。 “不跟你打屁了,帮我搬家把!” 上官日飞被她硬拖着走。手里还拿着半杯的新鲜柳澄汁,口里咬着剩一角的三明治,非常命苦而且还不能有怨尤,恍若现代版的阿信。 “电脑,电扇,电冰箱……咦!少了电视。哇!不会吧!你是玩电脑的要这么多书干吗?”清点一下紫琥珀打包的东西,上官日飞不由得大叫。 “书是调剂品,冰箱是民生用品,电扇是驱蚊器,电脑是我的财主。” “可是少了电视,你就看不到我英俊的帅脸,怕你会得相思病伤心肝呀!皱着眉头捶心窝。” 紫琥珀配合他玩下去:“小别胜新婚,相信你会活得象蟑螂。” “人见人怕?”上官日飞可不怎么喜欢蟑螂。 “有缝就钻,长长久久,连除虫剂都杀不死。”好人不长命!祸害嘛,郎腿享清,电视上都是这么演的。 “唉,上辈子八成欠你债没还!我很怀疑我那台小宾士是否载得动。” 上官日飞挽起袖子,将她的行李一件一件慢慢地往车子里塞;紫琥珀舔着一根冰棒,一页一页翻着好看的小说,不时发出浅浅的笑声。 “疯子。”这是他给她的评语。 紫琥珀瞪了他一眼,“你搬完了!” “你自己看看呀!”上官日飞拍走手上的灰尘。 她大略地巡视一番,很满意地点点头,锁上大门坐上前座,上官日飞由大明星沦落为搬家工人,不过他倒是甘之如饴。 车子飞快地向前奔驰,两旁的行道树-一落在身后。 “你怎么知道那地方有一幢安静的空屋?”紫琥珀好奇地问着身边的人。 “电视台出外景,我这个歌手顺便打杂,无意间发现那地方有一幢古意盎然的百年老屋。上官日飞老实地回答。 “那你就顺便把它买下来?” “嘿嘿!老实说,那幢百年老屋非常便宜。只用了我上张专辑所得的三分之一。”他刚听到价钱时也吓了一跳,是不假思索地把金额一次付清,房子产权登记在紫琥珀名下,免得被国税局查帐。 “那的确不贵。”紫琥珀心里暗想,那地方不是太烂就一定闹鬼! “到了到了,就在那几棵青杉后面,有没有看到?完全符合你的需要,红瓦白墙,二楼有阳台,上面还有一间小阁楼。” 紫琥珀忍不住被附近洁净的绿色草皮吸引,她好想在上面滚上一圈,躺在上面仰望白云星辰,偶尔作作白日梦,放松紧绷的情绪。 “看到这一片绿。心情真是舒坦。”地迫不及待地跳下车,光着脚丫在草皮上感受来自大地的力量。 “喂!你……哎!算了,这丫头疯了。” 上官日飞把车上的东西-一搬进屋,虽然已有一段日子不曾有人住,但大致上还不算太脏乱。他挑个比较干净的地方把东西堆放在一起。 “琥珀妹子,你看看还需不需要买什么东西?”他想趁自己还在这里时,帮她把一切整理好。 一条细细的蜘蛛网掉下来,紫琥珀轻轻地用手拂去。 这幢有西洋风味的百年老屋,需要好好的清理,打扫之后必有另一番风味。 “食物,还有清洁用品。”环顾四周之后,她头也不回地回答他。 在附近的超市中,上官日飞推着一辆小推车跟在紫琥珀后头,在外人眼中就像两个土包子进超市,引起不少人的侧目。由于他们穿着随便,买的东西又特多,店员的目光也紧紧跟随着。 上官日飞挨近紫琥珀小声地问:“你想,店员会不会认出我?” 她努力地忍住笑,现在这副拙相谁会联想到他是大明星?全是他自己的心理作用。“放心,你的伪装相当成功,绝不会有人认出你。”除非那个人是超人,有透视眼。 “可是他们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他不自在地拉拉帽子挪挪眼镜。 “因为他们没看过企鹅上街买东西。”紫琥珀消遣他。 “好呀!你这小鬼,老是要揭我疮疤。”上官日飞小声地咒骂,还不忘瞄瞄四周异样的眼光。 她扔了两双塑胶手套,清洁用品也买双份,抹布,拖把,鸡毛掸子,甚至连清香剂也买了,好像年终大扫除。 “嗯……这样应该差不多了。”她低头盘算着,看有没有漏买什么。 “小姐,我看你干脆把超级市场搬回去好了。”上官日飞像菲佣一样跟在小主人身后。 “罗唆!”光是日常用品便已装满一车,她头也不抬地说:“喂!胖嘟嘟,再去找一辆推车过来。” 上官日飞几乎要哀号出声,碍于这里是公共场合,再则慑于紫琥珀的淫威,菲佣的本分得认清楚,否则她那个人一翻起脸来,青梅竹马算什么?挨k用的。 “琥珀,你想开超级市场不成?这么多东西还不够呀!” “胖嘟嘟,这些都是用的,你想饿死我不成?”猪脑人面笨牛心,不会转弯的蠢蛋。 “我……”上官日飞正想开口,却被突来的声音打断了。 “妈咪,那位姊姊为什么叫怪叔叔是胖嘟嘟?他一点也不胖呀!”一个手拿着棒棒糖的小女孩拉着母亲裙角问。 年轻母亲尴尬地一笑:“对不起,小孩子不懂事乱说,请别见怪。” “怪叔叔,你是怪叔叔。胖嘟嘟呀,你红到日本去了!”琥珀忍不住捧腹大笑,仔细一瞧现在的他还真像日本喜剧里的怪叔叔一角。 上官日飞难得脸红,这小女孩太不识货了,堂堂一个名扬亚洲的红歌手上官日飞,居然会被说成怪叔叔,他真是有口难言呀! “笑!笑什么,一点都不像女人!”他恼羞成怒的误踩地雷。 紫琥珀眼一沉,拳头在他鼻翼前晃动:“你说什么?有胆再重复一次。”想提早升天,她非常乐意送他一程。 上官日飞挂着艰涩的笑意,“没有,你是我见过的最有女人味的女人。”女人,你的名宇是雷克斯霸王龙!最凶的肉食性动物。 “是吗?”紫琥珀脸笑肉不笑地问。 “千真万确!”上官日飞举起手发誓。 年轻母亲见他俩人为小女孩一时童言而吵起来,不好意思地劝架:“两位别吵了。都是我家讨嫌小孩说错话,不好意思。” 紫琥珀向来是欺恶怕善,“哪里,小孩子天真不会说谎,而他是真的很像怪叔叔。” “琥珀,口下留言。”他合掌拜托。 “怪叔叔的衣服好好玩。”小女孩玩弄着上官日飞长身外衣上的小铃铛。 上官日飞蹲下来,解开衣服上的铃铛送给小女孩,“叫上官哥哥,乖。” 小女孩很好贿赂,立刻乖巧地喊声:“上官哥哥!” “三流手法。”紫琥珀非常不屑地撇嘴。 年轻母亲见小女儿和他们玩成一片,好奇地问:“两位是兄妹吧?”因为他们看起来很年轻,不像夫妻。 “大概算吧!”紫琥珀随口应和。 “什么叫大概算?有我这个哥哥不算太委屈吧!”倒楣的他看错邻居,错把撒旦当安琪儿。 “还好啦!只是长得不太像男人。”对紫琥珀来说,他长得太俊美了。 上官日飞张着一张大嘴,倒吸了口气,“我不像男人?你这个没眼的女人!” 年轻母亲笑得很开心地:“你们真像一对情侣。” “跟他?”紫琥珀一脸轻蔑错愕的表情,等她哪天发高烧变成白痴还可能。 “跟她?”上官日飞一副被鬼打到的夸张模样,他又不是撞坏了脑袋才往地狱里钻。 “你们的表情好逗。” “我是被吓到了。”两人异口同声说出这句话,在紫琥珀的怒视下,上官日飞自动地闭上嘴。 “你们是新搬来的?怎么以前没见过?”年轻母亲抱起小女孩,关心地询问。 “今天才刚搬来。” “真的呀!你们住哪里?有空我可以去串串门子,借酱油、醋什么的。”年轻母亲俏皮地说。 “街尾向左转的那幢老房子。” 当她话一出口,不仅年轻母亲当场愣在那里,连店里的员工和客人,都一副颤抖难受的表情。紫琥珀心里想,她想得没错,那幢老房子有问题。 “你……你……你真的住在那里?”一位欧巴桑提着菜篮走过来。 “是的,有什么问题吗?”紫琥珀好奇地问,婆婆妈妈的消息最灵通了。 另一位老婆婆也围上来,小声地说:“那房子有鬼,不干净。” “鬼……”上官日飞一听有那“玩意儿”,三魂七魄都快飞光了。 “胖嘟嘟,安静!”她从没看过像那么没胆的男人。 “听说晚上的灯会莫名其妙地亮起来,还有一个影子飘来飘去。”一提那幢老房子,所有人都围在一起,七嘴八舌地说着,每个人眼中都闪着戒慎恐惧的光。 “是吗?还有呢?”她要多知道一些那玩意儿的“历史”,才好摆平啊。 “听说以前搬进去住的人,晚上都被鬼坐床。” “还有阁楼会有叹息声,明明有脚步声却看不到半点人影。” “那幢房子空在那里很久了,没人敢买。”一位老婆婆同情地望着他们! 便宜没好货!上官日飞在心里暗骂自己。幸好他买的时候是登记在紫琥珀名下,就当送她一份礼物好了,反正她又不怕那玩意儿。 紫琥珀低忖了一下:“你们知不知道那幢房子最早的主人是谁?” 大家看来看去,最后推了一位老者出来,大概他是地方上的十老土地吧! “我是以前的村长,那幢老房子是我一位父执辈长者,送给他儿子的结婚礼物。” “后来发生什么事吗?不然怎么会有闹鬼的说?” “也没发生什么事,后来那家的主人病逝,夫人怕触景伤情就把它卖了,带了一个十来岁的儿子到美国去了。” 八成是一个舍不得离去的幽魂,生前太重感情,死后在旧地徘徊不去。“一个笨鬼”,这是紫琥珀为“他”下的定义。 “小姐,那房子住不得,你们还是早点搬家。”年轻母亲好心对她说。 “没关系,我不怕。”鬼才要怕她身上的灵气呢! “这不太好吧!哪!查某囡仔,这条王爷庙求来的符,你带在身上避邪吧!”一位老婆婆好心的放了一个符包在她手上。 “谢谢。”虽然用不上,但是紫琥珀不想拂逆一位老人家的关心。 “要是有事记得立刻离开哦。”老者这么叮嘱着。 “我知道。”对紫琥珀来说,有鬼才安静,那儿真是个好地方。 “琥珀,你还要不要买东西?”上官日飞被大家冷落一旁,心中有些不快。 紫琥珀看透他的心,玩味地笑着。“对不起,各位,我还要采购一些食物。” 众人猜想他们大概也住不久,可惜这镇上难得来个标致的女娃儿,偏偏买下街尾的鬼屋。 “有人陪你喽!”上官日飞压低着声音,以嘲笑的口吻说。 “有没有兴趣当同居人?” 上官日飞一副“你杀了我吧!”的表情。“寂寞也是一种享受。” “哇,企鹅也懂哲学了。”紫琥珀反讽他的怯懦。 在结帐时,店长还特别打了个折扣,并送给她一些避邪的小玩意。 “付帐。”紫琥珀干脆地把帐单递给他。 “为什么是我付帐?”他非常不平。 “前人种树,后人乘凉,哥哥付帐,妹妹享受。”她摆明了要老大他付钱。 上官日飞苦着一张脸,拿出信用卡,“倒楣呀!” “错了,是幸运我。”紫琥珀笑着回车上等候。 店员帮着上官日飞把东西全搬上车,在行经一个转弯路口时,紫琥珀放下车窗,准确的把善心人士刚刚捐赠给她的符纸丢入路旁的一个垃圾筒,而且空心进篮。 “拿去。”一枝扫把放在上官日飞来不及反应的手上。 “干么?”他疑惑地看着手上的扫把。 “废活,当然是给你打扫用的。”紫琥珀一副“你白痴呀!”的表情。 “什么?你要我帮你打扫。” “国父说:物尽其用。小女子不过是遵循伟人的指示行事而已。” “你还真懂得利用我。”上官日飞非常无奈的用那枝扫把扫天花板上的蜘蛛网。由搬运工人降为菲佣,现在更伦落为清洁工,悲惨呀! “算计是女人的天性。”紫琥珀理直气壮地说。 “是哦。”算计别人是你的天性,他想。 “你好像不太赞同。”紫琥珀正擦着窗户。 “你的话我从不敢反对。”他还不想找死呢! 紫琥珀当然知道他话中的意思:“瞧你说得多委屈,好像我有多虐待你。” “真是知音。琥珀,你打算住下来吗?”有鬼的屋子让上官日飞颇不自在。 “我喜欢这幢老房子,还有围绕四周的大草皮。” 尤其是绿油油的草地,她爱死了光着脚丫踏在上面的感觉,好温暖好感动,看着缓缓移动的冉冉白云,再多的烦闷无聊也会一扫而空。 “可是你很怕吵,万一他来找你聊天泡茶怎办?” “很简单,眼不见,随他去闹。”她见多了自然不稀奇。 “万一他坚持要赶你出去呢?”上官日飞朝最坏的结果设想。 紫琥珀丢给他一条抹布,“陪他玩玩喽!” 他接过抹布,在水里浸泡一下,拨弄了两下后拧干,开始擦洗墙壁家具。和其他不做家事的男人一样,一条抹布用到底。幸好屋内的灰尘不算太厚,轻轻擦拭就回复原来该有的光泽。 “你哦!永远就是这调调儿。”上官日飞的笑谑中带着宠爱。这其实他自己也要负些责任,因为他太纵容这对姊妹。 “说实在的,鬼有什么好怕?看你战战兢兢随时想逃的样子。鬼也不过是人的另一种形体。” 他胆虚地笑笑说:“人没有十全十美的,太优秀会遭天谴的,所以我不想去招惹它。” “要不要留下来住一晚?也许你的胆子会大点。” 上官日飞叉腰斜睨着紫琥珀说:“小鬼,信不信我会弃你而去?” “说说而已,何必当真。”懂得见风转舵才是真女子。不然她一个人要清到何时。 “哼!”每次都来这一套,他撇撇嘴地想。 打扫过后的客厅焕然一新,光洁明亮的地板几可照人,正午的阳光从明净的玻璃穿透,反射在地板上,淡淡的虹影忽隐忽现。 “真美。”紫琥珀满意地看着光线变化。 “来吧!先吃点面包止饥。”上官日飞体贴地递上一块面包。 由于厨具尚未摆好,两人克难地坐在矮椅上品尝刚出炉的新鲜面包,喝着咖啡。 “你这几天通告忙不忙?” “喂!做人别太过分。”他一眼就看穿她的诡计,真当他是闲着无事可做的游民吗?“ 紫琥珀睁着一双小狗般惹人怜爱的清澈眼眸,“你舍得看我累死?也许一个不小心被掉落的木板打到!” 上官日飞挣扎地说:“我最近正值唱片宣传期,很忙的。” “谁晓得我会不会失足从屋顶上跌下来。”她用着迂回战术。 “你没事跑到屋顶上干什么?”他觉得她可真能扯。 “看看风景啦,听听小鸟唱歌,享受一下日光浴。”紫琥珀愈说愈觉得这主意不错。 “你可以在草坪上做这些事。” “这主意不错,可是庭院的大树杂乱不堪,又没人帮我修剪,看起来好不协调哦!” “打电话叫园艺师傅来修剪,顺便将草皮修整齐一点。”上官日飞非常得意地说着。 紫琥珀唇角一勾,露出一丝邪恶的笑容说:“第一,我这里没电话;第二,你认为镇上有人敢替鬼屋修剪树木吗?” 他真是愚蠢的单细胞生物,她想。 上官日飞愣了一下,当初为了保持这幢老房子的安宁,所以没有装设电话,现在倒成了一项缺失,而且从超市那些人的眼光得知,敢来鬼屋工作的意愿是零。 “这……可是……嗯!我有通告要赶。”这是好借口,他相当满意自己的反应。 紫琥珀可不想放过他这个免费佣工。“无所谓,白天归我,晚上你自行安排。” 她的意思是你晚上怕鬼,那就白天来帮忙,至于唱片宣传的广告就到晚上,看她为他设想得多周到。 “哇!你比土匪还恶质。”她真存心拖垮他。 “还在努力当中。”她脸不红气不喘地说。 “真服了你。”遇上这女人,除了竖起白旗投降他想不出什么法子。 “开始工作喽!”紫琥珀神采奕奕地喊着。 上官日飞就这样提着干净的水,肩扛着一枝扫把胸前挂着清洁剂头上绑着可笑的头巾,开始他清洁工的第一天。 第二章 今天真是个搬家的好天气!一大早送走了一位灾星,现在整栋房子归她所管。原本是想睡个回笼觉,补眠一下,可是这会儿精神却好得要命,半晌睡不成。 嘿!既然睡不着,就拖个夜猫族的家伙来作伴吧!反正闲着也挺无聊的,找个免费佣工来帮捆行李。 才想着,紫琥珀马上就拿起话筒,拨下熟悉的号码。 “铃……铃……” 电话铃声响了二十几次,床上的男人低咒着滚下床,一看夜光表的指针走在八点二十七分,他发誓不管是谁都要他死得很难看! “喂!你……”他嘶哑的嗓音还来不及出口,就被对方的声音给打断了。 “天晴气爽,风和日丽,小鸟唱歌,胖嘟嘟睡懒觉,愈睡愈胖。” 只有一个不怕死的女人敢这么叫他,胖嘟嘟。这是小时候的绰号,现在他可是个英俊高挺的大帅哥,满街少女为之疯狂的偶像歌手。 他倒回床上,将电话筒夹在耳旁:“琥珀妹子,你存心扰人,哈梦呀!”上官日飞打个大哈欠。 “水晶天才亮就吵醒我了,身为你的青梅竹马兼邻居兼直系学妹的我,当然是和你有福同享喽!” 可想而知绿水晶是用什么方法吵醒她的,上官日飞不由得放声大笑,他没有姐妹,所以邻居这两位令人头疼又心疼的小丫头,顺理成章地变成他的恶魔妹妹,专门来克他。 “笑!笑死你好了。”紫琥珀在电话那头发火。 “好,好!呃!不笑就是了。”这小妮子脾气一发,比火山爆发还可怕,水晶就好应付得多了。 “你醒了没?”紫琥珀多此一举的问候。 “难不成你又见鬼了?”上官日飞没好气地说着。小时候他最怕鬼了,偏偏隔壁住了一对可以与鬼沟通的小姊妹,在她们的潜移默化之下,胆子才稍微长大一点点,只要不让他亲眼看到鬼的样子就好了。 “要不要我送几只去陪你玩玩?”她平淡的语气中有一丝笑意。 上官日飞顿时觉得房内冷了几度。“你……你留着自己玩吧!”讲话的声音都颤抖着,可见他有多怕呀! “过来吧!帮我捆行李。”她暗自带笑着。 “干么!离家出家还是和情郎私奔?”上官日飞和她闹着玩。 “我打算搬去和你同居。”紫琥珀非常严肃地说。 “好呀!我的床随时欢迎你用。”他一本正经地欢迎她。 接着两人都爆笑出来,因为这是他们一贯的笑话。虽然他们是一墙之隔的邻居,可是后院是相连的,彼此拥有对方的钥匙,早就不分你我,等于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 “我还想多活几年,不想被你的歌迷乱刀砍死在街头水沟旁。”紫琥珀装出很害怕的声音说。 “是呀!这些歌迷连我都怕,太疯狂了,现在的年轻女孩子都这样吗?”上官日飞揉揉眉头语气困扰地。 “别问我,小姐我从不迷恋偶像。” “唉!你也给我们这些偶像一点活下去的机会嘛,我好伤心哦!”在电话中发出呜咽声。 “你打算跨行去演戏吗?小心会饿死。”她嘲笑他演技非常非常地烂;“没良心的小鬼,亏我从小这么疼你” “没良心?别忘了你上张专辑主打歌的电脑动画是谁帮你设计的。可怜哦,把人推上了榜首还挨骂,下次我……” “我一定会好好地报答你,不管是上刀山或下油锅,老哥绝不敢有二言。” 上官日飞可不敢轻视紫琥珀的能力,上次那张专辑经过她的巧手变装后,销售量大增,歌迷都爱死他在音乐录影带中电脑合成的酷相,纷纷要求重播mtv.“来吧,过来吧!我需要你,”紫琥珀用她那迷死男人的嗓音,轻柔地蛊惑着。 上官日飞打个冷颤,“幸好我认识你太久,否则一定像十六,七岁血气方刚的少男一样喷鼻血,太煽情了。” “少罗唆,限你五分钟后到我家报到!”紫琥珀一声令下。 “这才像你嘛!听起来真习惯。” “犯贱。”她说完就把电话挂上了。 “喂!喂!真是个不礼貌的小鬼。” 上官日飞慵懒地伸伸腰,随便找套最不显眼的衣服穿上,戴上拙拙的黑框眼镜,上面还有一层厚厚的白灰,一顶丑丑的棒球帽,刻意伪装成书呆子的蠢样。 他打开后门,随手一甩门自然关上。翻过低矮的百里香树丛,五分钟整他刚好打开隔壁家的冰箱,熟练地拿出两颗蛋和火腿,从容自在地准备好两人份的早餐。 “嗯!好香,将来嫁给你的女人非常有福哦!”闻香客紫琥珀不客气地来到厨房吃起早餐。 “有没有兴趣报名?我允许你插队”上官日飞眨眨眼睛,表示她很有希望入选。 “谢了,我宁可饿死。”她边吃边语带不屑地回答。 他帮她倒了一杯冰牛奶,拿着自己那一份早餐坐在她对面,嘻皮笑脸地扮鬼脸:“看来,我这当红的偶像歌手,在你眼中是一文不值,所以你宁可饿死也不愿当个有福的小女人。” 紫琥珀用鼻子冷哼了一声:“如果你从小看着一只胖企鹅,顶着胖肚子走路,就算他长大再俊,那完美的形象也会幻灭的。” “你好毒哦!幸好老天有眼,还我高瘦长的标准身材,不然我可要哭死了。” “肤浅的人看皮相。睿智的人看内在。我很聪明,早预料到有一天你会有强壮的身躯可供利用。”她一副老学究的表情,边说还边点头…… 上官日飞怜爱地轻敲她脑袋瓜,“利用?小心被我的歌迷们踹死!” “你这身打扮很好看。”好看得像白痴,待会儿出门要和他保持距离,她在心中打定主意。 “违心之论,小心被割舌头。”他早从她的表情看出实话。 “善意的谎言是一种美德,上帝会原谅我这个小小的缺点…”紫琥珀一本正经地说。 “少来了,你不信上帝。” “我现在开始信也不迟啊!” “你看过老鼠像大象一样大吗?等台北的空气和垦丁一样干净时,也许你会去信。”上官日飞太了解这小妮子的脾气。她是什么都信,也什么都不信,她高兴的时候可以和你天马行空的乱扯一通,但是,当她扁嘴的时侯,你最好有多远走多远。 “讨厌这两个字你会不会写?”她一口气喝光五的牛奶。 “不会,但我会写厚脸皮三个字。”他皮皮地。 “不跟你打屁了,帮我搬家把!” 上官日飞被她硬拖着走。手里还拿着半杯的新鲜柳澄汁,口里咬着剩一角的三明治,非常命苦而且还不能有怨尤,恍若现代版的阿信。 “电脑,电扇,电冰箱……咦!少了电视。哇!不会吧!你是玩电脑的要这么多书干吗?”清点一下紫琥珀打包的东西,上官日飞不由得大叫。 “书是调剂品,冰箱是民生用品,电扇是驱蚊器,电脑是我的财主。” “可是少了电视,你就看不到我英俊的帅脸,怕你会得相思病伤心肝呀!皱着眉头捶心窝。” 紫琥珀配合他玩下去:“小别胜新婚,相信你会活得象蟑螂。” “人见人怕?”上官日飞可不怎么喜欢蟑螂。 “有缝就钻,长长久久,连除虫剂都杀不死。”好人不长命!祸害嘛,郎腿享清,电视上都是这么演的。 “唉,上辈子八成欠你债没还!我很怀疑我那台小宾士是否载得动。” 上官日飞挽起袖子,将她的行李一件一件慢慢地往车子里塞;紫琥珀舔着一根冰棒,一页一页翻着好看的小说,不时发出浅浅的笑声。 “疯子。”这是他给她的评语。 紫琥珀瞪了他一眼,“你搬完了!” “你自己看看呀!”上官日飞拍走手上的灰尘。 她大略地巡视一番,很满意地点点头,锁上大门坐上前座,上官日飞由大明星沦落为搬家工人,不过他倒是甘之如饴。 车子飞快地向前奔驰,两旁的行道树-一落在身后。 “你怎么知道那地方有一幢安静的空屋?”紫琥珀好奇地问着身边的人。 “电视台出外景,我这个歌手顺便打杂,无意间发现那地方有一幢古意盎然的百年老屋。上官日飞老实地回答。 “那你就顺便把它买下来?” “嘿嘿!老实说,那幢百年老屋非常便宜。只用了我上张专辑所得的三分之一。”他刚听到价钱时也吓了一跳,是不假思索地把金额一次付清,房子产权登记在紫琥珀名下,免得被国税局查帐。 “那的确不贵。”紫琥珀心里暗想,那地方不是太烂就一定闹鬼! “到了到了,就在那几棵青杉后面,有没有看到?完全符合你的需要,红瓦白墙,二楼有阳台,上面还有一间小阁楼。” 紫琥珀忍不住被附近洁净的绿色草皮吸引,她好想在上面滚上一圈,躺在上面仰望白云星辰,偶尔作作白日梦,放松紧绷的情绪。 “看到这一片绿。心情真是舒坦。”地迫不及待地跳下车,光着脚丫在草皮上感受来自大地的力量。 “喂!你……哎!算了,这丫头疯了。” 上官日飞把车上的东西-一搬进屋,虽然已有一段日子不曾有人住,但大致上还不算太脏乱。他挑个比较干净的地方把东西堆放在一起。 “琥珀妹子,你看看还需不需要买什么东西?”他想趁自己还在这里时,帮她把一切整理好。 一条细细的蜘蛛网掉下来,紫琥珀轻轻地用手拂去。 这幢有西洋风味的百年老屋,需要好好的清理,打扫之后必有另一番风味。 “食物,还有清洁用品。”环顾四周之后,她头也不回地回答他。 在附近的超市中,上官日飞推着一辆小推车跟在紫琥珀后头,在外人眼中就像两个土包子进超市,引起不少人的侧目。由于他们穿着随便,买的东西又特多,店员的目光也紧紧跟随着。 上官日飞挨近紫琥珀小声地问:“你想,店员会不会认出我?” 她努力地忍住笑,现在这副拙相谁会联想到他是大明星?全是他自己的心理作用。“放心,你的伪装相当成功,绝不会有人认出你。”除非那个人是超人,有透视眼。 “可是他们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他不自在地拉拉帽子挪挪眼镜。 “因为他们没看过企鹅上街买东西。”紫琥珀消遣他。 “好呀!你这小鬼,老是要揭我疮疤。”上官日飞小声地咒骂,还不忘瞄瞄四周异样的眼光。 她扔了两双塑胶手套,清洁用品也买双份,抹布,拖把,鸡毛掸子,甚至连清香剂也买了,好像年终大扫除。 “嗯……这样应该差不多了。”她低头盘算着,看有没有漏买什么。 “小姐,我看你干脆把超级市场搬回去好了。”上官日飞像菲佣一样跟在小主人身后。 “罗唆!”光是日常用品便已装满一车,她头也不抬地说:“喂!胖嘟嘟,再去找一辆推车过来。” 上官日飞几乎要哀号出声,碍于这里是公共场合,再则慑于紫琥珀的淫威,菲佣的本分得认清楚,否则她那个人一翻起脸来,青梅竹马算什么?挨k用的。 “琥珀,你想开超级市场不成?这么多东西还不够呀!” “胖嘟嘟,这些都是用的,你想饿死我不成?”猪脑人面笨牛心,不会转弯的蠢蛋。 “我……”上官日飞正想开口,却被突来的声音打断了。 “妈咪,那位姊姊为什么叫怪叔叔是胖嘟嘟?他一点也不胖呀!”一个手拿着棒棒糖的小女孩拉着母亲裙角问。 年轻母亲尴尬地一笑:“对不起,小孩子不懂事乱说,请别见怪。” “怪叔叔,你是怪叔叔。胖嘟嘟呀,你红到日本去了!”琥珀忍不住捧腹大笑,仔细一瞧现在的他还真像日本喜剧里的怪叔叔一角。 上官日飞难得脸红,这小女孩太不识货了,堂堂一个名扬亚洲的红歌手上官日飞,居然会被说成怪叔叔,他真是有口难言呀! “笑!笑什么,一点都不像女人!”他恼羞成怒的误踩地雷。 紫琥珀眼一沉,拳头在他鼻翼前晃动:“你说什么?有胆再重复一次。”想提早升天,她非常乐意送他一程。 上官日飞挂着艰涩的笑意,“没有,你是我见过的最有女人味的女人。”女人,你的名宇是雷克斯霸王龙!最凶的肉食性动物。 “是吗?”紫琥珀脸笑肉不笑地问。 “千真万确!”上官日飞举起手发誓。 年轻母亲见他俩人为小女孩一时童言而吵起来,不好意思地劝架:“两位别吵了。都是我家讨嫌小孩说错话,不好意思。” 紫琥珀向来是欺恶怕善,“哪里,小孩子天真不会说谎,而他是真的很像怪叔叔。” “琥珀,口下留言。”他合掌拜托。 “怪叔叔的衣服好好玩。”小女孩玩弄着上官日飞长身外衣上的小铃铛。 上官日飞蹲下来,解开衣服上的铃铛送给小女孩,“叫上官哥哥,乖。” 小女孩很好贿赂,立刻乖巧地喊声:“上官哥哥!” “三流手法。”紫琥珀非常不屑地撇嘴。 年轻母亲见小女儿和他们玩成一片,好奇地问:“两位是兄妹吧?”因为他们看起来很年轻,不像夫妻。 “大概算吧!”紫琥珀随口应和。 “什么叫大概算?有我这个哥哥不算太委屈吧!”倒楣的他看错邻居,错把撒旦当安琪儿。 “还好啦!只是长得不太像男人。”对紫琥珀来说,他长得太俊美了。 上官日飞张着一张大嘴,倒吸了口气,“我不像男人?你这个没眼的女人!” 年轻母亲笑得很开心地:“你们真像一对情侣。” “跟他?”紫琥珀一脸轻蔑错愕的表情,等她哪天发高烧变成白痴还可能。 “跟她?”上官日飞一副被鬼打到的夸张模样,他又不是撞坏了脑袋才往地狱里钻。 “你们的表情好逗。” “我是被吓到了。”两人异口同声说出这句话,在紫琥珀的怒视下,上官日飞自动地闭上嘴。 “你们是新搬来的?怎么以前没见过?”年轻母亲抱起小女孩,关心地询问。 “今天才刚搬来。” “真的呀!你们住哪里?有空我可以去串串门子,借酱油、醋什么的。”年轻母亲俏皮地说。 “街尾向左转的那幢老房子。” 当她话一出口,不仅年轻母亲当场愣在那里,连店里的员工和客人,都一副颤抖难受的表情。紫琥珀心里想,她想得没错,那幢老房子有问题。 “你……你……你真的住在那里?”一位欧巴桑提着菜篮走过来。 “是的,有什么问题吗?”紫琥珀好奇地问,婆婆妈妈的消息最灵通了。 另一位老婆婆也围上来,小声地说:“那房子有鬼,不干净。” “鬼……”上官日飞一听有那“玩意儿”,三魂七魄都快飞光了。 “胖嘟嘟,安静!”她从没看过像那么没胆的男人。 “听说晚上的灯会莫名其妙地亮起来,还有一个影子飘来飘去。”一提那幢老房子,所有人都围在一起,七嘴八舌地说着,每个人眼中都闪着戒慎恐惧的光。 “是吗?还有呢?”她要多知道一些那玩意儿的“历史”,才好摆平啊。 “听说以前搬进去住的人,晚上都被鬼坐床。” “还有阁楼会有叹息声,明明有脚步声却看不到半点人影。” “那幢房子空在那里很久了,没人敢买。”一位老婆婆同情地望着他们! 便宜没好货!上官日飞在心里暗骂自己。幸好他买的时候是登记在紫琥珀名下,就当送她一份礼物好了,反正她又不怕那玩意儿。 紫琥珀低忖了一下:“你们知不知道那幢房子最早的主人是谁?” 大家看来看去,最后推了一位老者出来,大概他是地方上的十老土地吧! “我是以前的村长,那幢老房子是我一位父执辈长者,送给他儿子的结婚礼物。” “后来发生什么事吗?不然怎么会有闹鬼的说?” “也没发生什么事,后来那家的主人病逝,夫人怕触景伤情就把它卖了,带了一个十来岁的儿子到美国去了。” 八成是一个舍不得离去的幽魂,生前太重感情,死后在旧地徘徊不去。“一个笨鬼”,这是紫琥珀为“他”下的定义。 “小姐,那房子住不得,你们还是早点搬家。”年轻母亲好心对她说。 “没关系,我不怕。”鬼才要怕她身上的灵气呢! “这不太好吧!哪!查某囡仔,这条王爷庙求来的符,你带在身上避邪吧!”一位老婆婆好心的放了一个符包在她手上。 “谢谢。”虽然用不上,但是紫琥珀不想拂逆一位老人家的关心。 “要是有事记得立刻离开哦。”老者这么叮嘱着。 “我知道。”对紫琥珀来说,有鬼才安静,那儿真是个好地方。 “琥珀,你还要不要买东西?”上官日飞被大家冷落一旁,心中有些不快。 紫琥珀看透他的心,玩味地笑着。“对不起,各位,我还要采购一些食物。” 众人猜想他们大概也住不久,可惜这镇上难得来个标致的女娃儿,偏偏买下街尾的鬼屋。 “有人陪你喽!”上官日飞压低着声音,以嘲笑的口吻说。 “有没有兴趣当同居人?” 上官日飞一副“你杀了我吧!”的表情。“寂寞也是一种享受。” “哇,企鹅也懂哲学了。”紫琥珀反讽他的怯懦。 在结帐时,店长还特别打了个折扣,并送给她一些避邪的小玩意。 “付帐。”紫琥珀干脆地把帐单递给他。 “为什么是我付帐?”他非常不平。 “前人种树,后人乘凉,哥哥付帐,妹妹享受。”她摆明了要老大他付钱。 上官日飞苦着一张脸,拿出信用卡,“倒楣呀!” “错了,是幸运我。”紫琥珀笑着回车上等候。 店员帮着上官日飞把东西全搬上车,在行经一个转弯路口时,紫琥珀放下车窗,准确的把善心人士刚刚捐赠给她的符纸丢入路旁的一个垃圾筒,而且空心进篮。 “拿去。”一枝扫把放在上官日飞来不及反应的手上。 “干么?”他疑惑地看着手上的扫把。 “废活,当然是给你打扫用的。”紫琥珀一副“你白痴呀!”的表情。 “什么?你要我帮你打扫。” “国父说:物尽其用。小女子不过是遵循伟人的指示行事而已。” “你还真懂得利用我。”上官日飞非常无奈的用那枝扫把扫天花板上的蜘蛛网。由搬运工人降为菲佣,现在更伦落为清洁工,悲惨呀! “算计是女人的天性。”紫琥珀理直气壮地说。 “是哦。”算计别人是你的天性,他想。 “你好像不太赞同。”紫琥珀正擦着窗户。 “你的话我从不敢反对。”他还不想找死呢! 紫琥珀当然知道他话中的意思:“瞧你说得多委屈,好像我有多虐待你。” “真是知音。琥珀,你打算住下来吗?”有鬼的屋子让上官日飞颇不自在。 “我喜欢这幢老房子,还有围绕四周的大草皮。” 尤其是绿油油的草地,她爱死了光着脚丫踏在上面的感觉,好温暖好感动,看着缓缓移动的冉冉白云,再多的烦闷无聊也会一扫而空。 “可是你很怕吵,万一他来找你聊天泡茶怎办?” “很简单,眼不见,随他去闹。”她见多了自然不稀奇。 “万一他坚持要赶你出去呢?”上官日飞朝最坏的结果设想。 紫琥珀丢给他一条抹布,“陪他玩玩喽!” 他接过抹布,在水里浸泡一下,拨弄了两下后拧干,开始擦洗墙壁家具。和其他不做家事的男人一样,一条抹布用到底。幸好屋内的灰尘不算太厚,轻轻擦拭就回复原来该有的光泽。 “你哦!永远就是这调调儿。”上官日飞的笑谑中带着宠爱。这其实他自己也要负些责任,因为他太纵容这对姊妹。 “说实在的,鬼有什么好怕?看你战战兢兢随时想逃的样子。鬼也不过是人的另一种形体。” 他胆虚地笑笑说:“人没有十全十美的,太优秀会遭天谴的,所以我不想去招惹它。” “要不要留下来住一晚?也许你的胆子会大点。” 上官日飞叉腰斜睨着紫琥珀说:“小鬼,信不信我会弃你而去?” “说说而已,何必当真。”懂得见风转舵才是真女子。不然她一个人要清到何时。 “哼!”每次都来这一套,他撇撇嘴地想。 打扫过后的客厅焕然一新,光洁明亮的地板几可照人,正午的阳光从明净的玻璃穿透,反射在地板上,淡淡的虹影忽隐忽现。 “真美。”紫琥珀满意地看着光线变化。 “来吧!先吃点面包止饥。”上官日飞体贴地递上一块面包。 由于厨具尚未摆好,两人克难地坐在矮椅上品尝刚出炉的新鲜面包,喝着咖啡。 “你这几天通告忙不忙?” “喂!做人别太过分。”他一眼就看穿她的诡计,真当他是闲着无事可做的游民吗?“ 紫琥珀睁着一双小狗般惹人怜爱的清澈眼眸,“你舍得看我累死?也许一个不小心被掉落的木板打到!” 上官日飞挣扎地说:“我最近正值唱片宣传期,很忙的。” “谁晓得我会不会失足从屋顶上跌下来。”她用着迂回战术。 “你没事跑到屋顶上干什么?”他觉得她可真能扯。 “看看风景啦,听听小鸟唱歌,享受一下日光浴。”紫琥珀愈说愈觉得这主意不错。 “你可以在草坪上做这些事。” “这主意不错,可是庭院的大树杂乱不堪,又没人帮我修剪,看起来好不协调哦!” “打电话叫园艺师傅来修剪,顺便将草皮修整齐一点。”上官日飞非常得意地说着。 紫琥珀唇角一勾,露出一丝邪恶的笑容说:“第一,我这里没电话;第二,你认为镇上有人敢替鬼屋修剪树木吗?” 他真是愚蠢的单细胞生物,她想。 上官日飞愣了一下,当初为了保持这幢老房子的安宁,所以没有装设电话,现在倒成了一项缺失,而且从超市那些人的眼光得知,敢来鬼屋工作的意愿是零。 “这……可是……嗯!我有通告要赶。”这是好借口,他相当满意自己的反应。 紫琥珀可不想放过他这个免费佣工。“无所谓,白天归我,晚上你自行安排。” 她的意思是你晚上怕鬼,那就白天来帮忙,至于唱片宣传的广告就到晚上,看她为他设想得多周到。 “哇!你比土匪还恶质。”她真存心拖垮他。 “还在努力当中。”她脸不红气不喘地说。 “真服了你。”遇上这女人,除了竖起白旗投降他想不出什么法子。 “开始工作喽!”紫琥珀神采奕奕地喊着。 上官日飞就这样提着干净的水,肩扛着一枝扫把胸前挂着清洁剂头上绑着可笑的头巾,开始他清洁工的第一天。 一名身着深宝蓝色劲装的女子,一头浅棕色的短发俐落地披放。大刺剌地直走到柜台前,帅气地把墨镜往上一推,露出一张五官突出的脸,一看就知道她是混血儿。 “关颀在几楼?”她冷漠地问。 柜台服务员打量她一会儿,见她一副惟我独尊的嚣张模样,不太爱搭理,用着敷衍的态度说:“请问找总裁有什么事?” “没事不能够找他吗?”她冷漠中透着不耐烦。 服务员皮笑肉不笑地客气地说:“总裁很忙,如果你没事先预约,请下次再来。” 真大牌!连我都敢阻隔,看我怎么整你。她由胸前口袋掏出一本证件。 “国际刑警,有案件希望他协助调查。” 服务员一见到警徽,立刻拨电话通知总裁的秘书,并请她上去总裁办公室。 总裁秘书赶紧向关颀报告服务台的通知,这时门被用力推开,关颀一见到来人就示意秘书出去,秘书狐疑地看看她,满腹不解地走出去。 “怎么有空到台湾,美国的罪犯全捉光了?” “身为国际刑警的一分子,当然有事才来。”关翊把手搁在老哥肩上。 关颀把她的手拨掉,他还是无法接受女性的碰触,即使是长得像男孩子的亲妹妹。 “老哥,你的毛病愈来愈严重了。”身为他的妹妹,她岂会不知道他的怪症。 “你不会是想来聊聊我的毛病吧?”关颀已习惯和女人保持距离。 “你有没有想过看心理医生?这样下去怎么得了?”他可是他们关家推一的男了。 关颀露出为难的表情,“看过,但医生也找不出方法治疗。” “怎么你会有女性过敏症呢?真叫人想不透,”关翊心想,他们关家没人有这毛病啊。 “我比你更难接受。” 从小关颀对女孩子就没什么好感,老师特别安排他和女孩子坐在一起,可是对方都被他恶劣的态度吓哭,他却不以为意。 上了中学之后,他俊美的外表,蔚蓝的深眸,每每吸引无数美丽的“花蝴蝶”前来撷蜜,他也只是厌烦地一转头,将她们抛诸脑后。 大学的时候,他对一位学姊深具好感,而对方也乐于和他交往,在纯纯的交往之后,难免会有进一步的身体接触。接吻时还好,可是一碰触到她高耸的双峰,他全身竟泛出红疹,奇痒无比。 本以为是吃错了食物而过敏,又试了几次后,两人的感情就因此告终。关颀试着和其他女孩发生关系,结果都是一样的状况。 毕业后进人父亲的电脑公司上班,接触到形形色色美丽的女子,他却只能远远欣赏而不能有所行动,久而久之就被冠上“神秘黑豹”的封号。 父母为了他这个怪症,不惜在他的酒里下春药,把他和一位高级妓女锁在房间里,当时虽然心里渴望着解脱,可是一碰到女性肌肤,身体不由自主地反抗,厌恶,最后他在浴室里冲了一夜的冷水澡,直到药性退去。 最近这几年他一闻女性的香水味就不由得反胃,甚至连不经意地碰触他都无法忍受。外传“神秘黑豹”不屑参与各项宴会,其实真正的原因是他受不了宴会中那些穿金戴银,香味刺鼻的女人。 “唉!妈一直渴望看你娶妻生子,不知道这愿望何时能实现。” “我看不如指望你还比较快。”所以关颀一向不赞成他这惟一的妹妹从事危险的警务工作。 “那可有得等喽!倒是你,来台湾一年了,有没有什么艳遇?” 关颀斜睨着她,“你想有这个可能吗?” “哥,给你一个警告,老爸老妈有意回台湾定居,顺便把你的未婚妻妮亚娜带回国来。” 关颀开始头疼了,当初他坚持回台湾开设分公司,就是想逃避这一椿扰人的婚事。原本以为过了一年之后他们会淡忘这件事,没想到他们没忘记,还直接追回台湾。 “爸妈也真是的,明知我不能给她幸福的婚姻生活,何苦要为难我。” “妮亚娜她太爱你了,不在乎这一点缺陷。她同意和你维持无性婚姻,甚至愿意接受人工受孕的方法,来为关家传承香火。” “胡闹,婚姻又不是儿戏。”爸妈也真是的,想孙子想疯了,他蹙眉想。 “话不能这么说,至少妮亚娜是真心的,看在她一片痴心的份上,你不能考虑一下吗?” “我不想误了她一生。” “我想你应该有其他的理由吧!”关翊细心地看出他的不愿意,背后似乎另有文章。 关颀心想自个妹子,也用不着瞒她。“我对妮亚娜根本没感觉,叫我如何面对她过一生。” “不会吧?妮亚娜长得那么漂亮。”妮亚娜完全是大家闺秀的气质,优雅温柔,一位楚楚动人的金发美娇娘。 “问题不在她的外貌,而是我不爱她。若勉强将我们俩凑在一起,对彼此都是一种痛苦的折磨。” 关翊也明白大哥的难处。“那你怎么办?赶紧找个人来冒充你女朋友吧。” “我现在的情形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只要一碰女人就全身长红疹。 她异想天开地建议,“去找个容貌娟秀的男人扮女人,先唬唬老爸老妈。” “你当老哥是个同性恋呀!老妈那么精明,一眼就会被她看穿,到时候我就得多背一个同性恋的罪名。” “这也对。”有个太精明的老妈还真辛苦,她努努嘴地想。 “说说你和保罗的进展如何!” 关翊用看到怪物般惊讶的眼光看他,“拜托,老哥。我几时和保罗交往过?” “保罗的人品不错,对你又一往情深,世上这种痴心的男人不多哦。”言下之意是要她懂得珍惜。 “我也知道他不错,可是我对他就是起不了一丝感觉。借一句你的话,我不爱他,勉强在一起是种痛苦的折磨。” “你哦!真不懂得把握。”关颀失望地摇摇头。 “彼此彼此,咱们是半斤八两。” “我是碰不得女人,你的情况和我不同。” “若不是生命中的挚爱,我宁可慢慢等待。”关翊可是个浪漫主义者。 “看不出来你还满执着的。”他取笑着妹妹。 执着是她生命中重要的动力来源,当初她瞒着家人参加国际刑警的训练,一直到成为正式干员才向家人宣布。当时她母亲又哭又闹地逼她退出,父亲更扬言要和她断绝父女关系,可是她丝毫不为所动。 “不晓得你会爱上什么样的男人?”关颀期待着。 关翊豪爽地一笑,“现在谈这些还太早,我才二十五岁,不急着找伴。倒是老哥,你已经三十四岁了,嘿嘿,小心年华老去。” “小鬼头。”关颀用笔敲了一下她的小脑袋。 “对了,老哥,这段期间我得借住你那儿,欢不欢迎呀?”关翊眨眨眼睛地问。 “讲哪门子话,你我还见外?这次是为了什么事到台湾来?有没有危险?”他不想妹妹有所闪失。 关翊觉得老哥太大惊小怪了,哪个行业没有风险?至少她拥有防身能力,还有武器在身,惹到她的人才倒楣。 “美国查获大量人蛇,还有亚洲少女被拐,上级特别派我来和台湾方面合作,把这些害虫揪出来。” 一想起那些可怜兮兮的少女,缩着身子窝在角落里,双眼一片茫然没有焦距的模样,她就心疼不已。同样是父母生养,怎么有人狠得下心去伤害她们? “人蛇偷渡?拐卖少女卖淫?通常这类事件背后都有强大的恶势力支持。”台湾的黑道非常猖狂,他略有所闻。 “我们查获到幕后主使者是台湾的帮派老大,不然上级也不会派我到台湾来。”当然还另有目的,只是她放在心底没说。 “只有你一个人,那不是很危险!” “放心,我只负责将资料提供给台湾方面,并适时地加以援助,不会涉及太火爆的场合。”关翊安抚着大哥,事实上她负责的危险度才高呢! “希望你说的是真的。”关颀一点也不相信她的话,以她自负的个性才不会屈就当信差。 她看瞒不过大哥,就把另一件任务供出来。“其实我主要的任务是来找紫色梦幻。” “紫色梦幻是一个女人,她长得非常美,而且能力非常强,台湾警界一直想办法要她加入行列。” 紫色梦幻?好美的名字,关颀的心中有一阵莫名地悸动,渴望能见佳人一面。咦!自己在瞎想什么?根本是不可能的事,他的身体……唉!他的心中有份惆怅。 “美国政府对她也很有兴趣?”关颀不相信这个女人有什么过人之处。 “嗯,情报局曾跟她接触过,不过被她拒绝了。” “看来不是每个女人都喜欢危险。”他的心里有丝安慰,幸好…… “错了,大哥。她本身就是危险的代句词,不然你以为紫色梦幻这个外号是平空掉下来的?” 关颀的眉头皱起来,“你不是说她拒绝了美国及台湾的要求?” “可是你知道她拒绝的原因是什么?” “什么原因?”关颀感到很好奇。 “她讨厌和笨蛋同伙,还说我们都是一群智障儿,你说气不气人?” 关颀真的不想笑,可是他实在忍不住,这女人太……太……太有个性了,他喜欢。 “哥,你别笑得那么夸张好不好?她连你妹都嘲笑耶!”关翊气恼地说,感觉真是没面子。 “好……呃……我……我不笑。”他拚命忍住笑意。 “对了,哥,你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 “说吧!我尽量。”不知道她又想玩什么花样。 “你帮我查一个叫紫琥珀的女孩。” 紫琥珀,好别致的名儿,“你查她做什么?当我是侦探社啊!” “不是啦,紫琥珀是紫色梦幻的本名。”连名字都取得如诗如画,人生太不公平了,关翊不满地忖道。 关颀感兴趣地问:“她有什么特征?” “长发,高挑,大眼,身着紫色衣衫。”关翊照着上级的描述念着。 “老妹,你知不知道全台湾有多少女人符合这些特征?”他真不知道她的警徽是不是蒙来的。 关翊不服气地说:”她是位电脑天才,在台湾为某家电脑公司工作,今年二十二岁,所以你们是同行。“ “是哪一家电脑公司?” 台湾大型的电脑公司不多,通常有这种人才一定会被公司藏起来,以免被其他公司挖角。 “就是不知道才要找你帮忙嘛!” “既然如此,大哥也无从帮起。”他莫可奈何地摆手。 “大哥,你们是同行,你多少会听过这个名字吧?”关翊怀着一丝希望问。 关颀摇摇头,“没印象,而且你也知道我一向不公开露面,对于女人避之惟恐不及,哪有可能主动去问起。” “唉!真令人失望。”看来她要自己去寻找了。 “找不到就算了,何必强人所难。”不知为何,潜意识里关颀竟对紫琥珀有一丝好感。 “不行,我在长官面前夸下海口,一定会说服紫色梦幻为国际刑警效劳的嘛!” “那你慢慢地找吧!”以她的口才想说服谁?难呀!他好笑地看着她。 “哼!大哥,你很瞧不起我哦!” “哪有。不过你不觉得你很需要上一堂课?” 关翊好奇地问哪一课。 关颀一本正经地说:“如何学会沟通和说服别人。” “大哥,你真可恶!”她气得横眉竖眼。 “大哥是为你好。” “不劳操心,听说负责和我合作的警官是紫色梦幻的爱慕者,只要盯紧他,不怕找不到人。”关翊一点也不担心。 “是吗?”关颀陷入一阵沉思中,为什么听到紫琥珀有爱慕者,心中是如此酸涩?难道他会爱上一个只知其名不知其人的女孩?二十二岁,好年轻的生命。 萧瑟感冲袭着关颀四肢全身,就算见到的又如何?他是一个无法令女人幸福的男人,他第一次恨起自己的怪症。 “老哥?老哥,你在想什么?”关翊见他呆足愣愣地不说一句话,便推他一把。 关颀立刻回过神来,身体本能地后移。“什么事?” “魂游四方回来了?”她忍不住取笑他。 “调皮,哪里像国际刑警。” “在外人面前我可是威风凛凛的女刑警,在大哥面前才是最可爱的小妹。” “小淘气。”关颀怜惜地看着她。 关翊瞧瞧手表上的时针指着三,她和台湾方面会合的时间到了。 “老哥,我先去报到,晚上再聊,拜拜。” 关颀来不及留她,关翊已像一阵风似地跑走。 他手不受控制地在公文上写着“紫琥珀”三个宇,随后失笑地把纸揉掉,过了一会儿他又捡起纸团把纸抚平,专注地看着这三个字发呆,就这么把下午时光全浪费掉。 下午刚从天宇集团回来,那个白痴姊姊一向懒得帮人,现在连她也被搅进浑水中,都怪老祖宗和爷爷,干啥没事找事做,硬要她浪费时间去帮忙。 紫琥珀拉开冰箱,看看有什么存货。看来胖嘟嘟满有心的,知道她这个生活白痴懒得上市场,所以买了一堆东西塞满冰箱。拿出两片火腿,红萝卜和豆干,把火腿和红萝卜切了,打个蛋下锅大火炒几下,再放一盘子的冷饭下去,再把配色的菜全扔下去翻炒一下,火腿蛋炒饭就出炉了,这时天花板上的灯突然闪烁了一下。 紫琥珀往天花板的某一点瞄了一眼,又是他!真是玩多不腻。有本事就玩大一点,老是玩这种小儿科,一下子在地板上跳,一下子挡住灯光,不然就故意移动茶杯,他当自己是新鬼不成,老玩小孩子游戏。 紫琥珀秉持一贯作风,视而不见地吃着香喷喷的炒饭。 某人,应该是某鬼故意发出重重的叹息声。谁知她依旧听而不闻。 这女孩听不见他吗?他不信,又叹了一口气,她还是八风吹不动地吃着她的晚餐,怎么会这样呢?难不成他的功力退步了?一定是他太久没吓人的缘故。看她收拾完碗盘,倒了一杯鲜奶在桌上,他正想用力去推倒那杯鲜奶时,一个声音严厉地警告他。 “你要敢弄倒我的鲜奶,小心我拧下你的鬼头泡茶喝。” 他吓了一跳,四周看看,这屋子除了他就是那个女孩,可是她正背着餐桌洗碗,就算回头也看不见他的举动,所以他的手又靠近。 “你这个死鬼说不听是不是?!”紫琥珀生气地朝他放出一点光波。 被震了一下,他惊讶地看着怒视他的一张脸,她似乎看得见自己,不是似乎,根本就是看得见。 “你看得见我吗?” “废话,你以为我在跟鬼讲话?更正,跟一个老鬼讲话。” “你真的看得见我?太好了,几十年来我一个人孤孤单单地死守着这房子,好寂寞哦!” “既然寂寞,为什么要把以前在在这住的人赶走?”紫琥珀没好气地问他。 “因为他们都看不到我,每天吵得我都睡不好觉,只好想办法赶他们出去。” “那我可没吵到你,你干么无聊地在地板上跳?小心跳坏了我的地板。” 他眼睛直瞟着她。“你一来就看得到我?”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把牛奶倒给野猫野狗喝?还不是因为你无耻偷碰我的牛奶,本姑娘才不屑喝。” 他嗫嚅地说着,“原来你有看到我开冰箱,我以为你是有爱心,同情流浪猫狗没饭吃。” “哼!我自己都欠人救济了,哪有余力去同情那四只脚跑来跑去的畜生。”跟你这两条腿的,紫琥珀在心中加上一句。 “呵呵……对不起,不过我看你的生活过得还不错嘛!还有个帅小子陪你。”意思是看他们两人感情不错,八成喜事近了。 “那个白痴?请不要侮辱我的智商。” “什么是智商?” “你到底在这里待了几年?”真是食古不化的老古董!这句话紫琥珀忍着没说。 他想了一下。“从我死后第七天回来就没再离开过。” “那你家里人搬家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跟着他们走?” 他的表情黯淡。“我舍不得离开这里。原本以为他们只是出去走走散散心,没想到一去不回。” “那你就该回阴间报到呀!” “我放心不下这幢房子。” 紫琥珀就知道这鬼太重旧情了。“我叫紫琥珀,你呢,叫什么名字?” “我叫关宁西。” “好吧!关老头,你就叫我琥珀,以后我们就是室友,你不可以再来吵我,懂吗?” 关宁西一副很委屈的表情说:“可是我想找人聊天。” “你瞧,那边有几个黑影是你的同类,无聊的时候就找他们消磨时间。”只要不打扰她工作就好了关宁西顺着她的手势看去,真的有几个同类浮在半空中泡茶,神情愉快优闲。 “他们是谁?” “我爷爷,爸爸和老祖宗。”紫琥珀一一向他介绍。 “他们一直跟着你?”关宁西不可置信地问她。 “你错了,他们是为了保护我低能的姊姊,才不时地从下面上来闲荡。” “你还有姊姊,她也一样看得见鬼吗?” “除了亲人的魂魄之外,她是看不见外鬼的。”这老鬼真罗唆,想调查户口应该去找老祖宗的。 “真好,我连儿子都瞧不到。” “是你太古板死守着房子不放,才会错失看儿子长大的乐趣。” “唉!我好想见见他们哦!”关宁西渴求再见到亲人一面。 “去求我老祖宗帮忙,他和阎罗王是好朋友。”快去,别来烦我。 “真的?”关宁西的眼睛一亮。 “绝无虚言。” 有了紫琥珀的保证,关宁西迫不及待地飞到半空中和众鬼交谈,老祖宗颇有深意地往小孙女身上瞄,随即四鬼就消失无踪。 紫琥珀松了一口气,心想麻烦终于走了。可是她高兴得太早了,因这一时轻松,却带来连日烦人的噪音,关宁西从晚到早地缠得她都快疯了。 “闭嘴,关老头,你口不渴呀?”紫琥珀的手停放在键盘上。 “鬼不用喝水。”关宁西很正经地告诉她。 她闭上眼吸了一口气,忍住怒气。“去找老祖宗玩,别来妨碍我工作。” “你在生气吗?”鬼当太久了,他不懂得看人脸色。 紫琥珀冷笑着说:“你认为呢?如果有人吵得你没法工作,你会不会生气?” 这个程式设计的进度已经落后了,老严逼得紧,再赶不出来,她这电脑天才的名誉就毁了,偏偏这关老头吵得她做不下去。 “我不用工作。” “关宁西,你这只老乌龟!” 紫琥珀一发起火来,全身笼罩着淡淡银光,关宁西根本不晓得她具有如此大的能力,一时之间被她的灵光一震,飞出数尺之外撞上了墙,晕了过去。 “啧啧!紫丫头,你的脾气还真不小。”老祖宗看不下去了,现身道。 “老祖宗。”紫琥珀收起灵力,不想伤到自己亲人。 几道黑影现了身,紫父辈分最小,所以由他唤醒晕过去的关宁西。 “怎么回事?”关宁西还迷迷糊糊的,不知道发生了啥事。 “没事,你睡太少的缘故。”她淡淡地说着。 “噢!是吗?”关宁西也傻傻地接受她的说词。 旁边几个鬼都暗笑在心中,这鬼孤独太久了,连鬼怎么当都忘了,纯得像张白纸,别人怎么说他怎么听,难怪琥珀要骂他笨鬼。 “你睡得还舒服吧?”紫爷爷也起了玩心。 关宁西摸摸后脑。“怪怪的。我真的睡着了吗?” “嗯!”三个鬼包括一个人都一致点头,原来玩弄傻子的基因是遗传来的。 “噢!那我们继续昨晚的话。”全场倒成一片,他可真绝呀!“你们怎么了?一家子全倒在地板上。”关宁西还不晓得自己的“伟大”之处。 “我服了他。”老祖宗被他的傻劲打倒了。 “天下第一,他当之无愧。”爷爷捻捻小胡子。 “助人为快乐之本。”紫父也不甘势弱地加上一句。 紫琥珀气唬唬的瞪着这群“家人”。“全是你们的错,谁叫你们带他去的。” “你!”三人手指一致指向紫琥珀。 “我……”她懊恼地拍拍手背,全怪她一时口贱铸下难以抹灭的错误,造成今日被鬼烦,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的最佳写照,她认栽了。“关老头,讲重点,你要我帮什么忙?” 关宁西在一旁正讲得口沫横飞,努力地说服她帮忙,被她突来的话打断,一时脑筋转不过来,就这样张着嘴,引来一阵鬼笑。 “快说。”紫琥珀恶狠狠地凶他。 “呃……我……嗯……这个……那……我老婆,不是,我孙子,他……” “停!重新讲清楚。”紫琥珀最受不了白痴,偏偏她和白痴同居一室。 “我本来要去找我老婆,可是她已经轮回转世了,我好想她。”关宁西想投胎的老婆,眼眶就红了。 “你不会是要我帮你找出投胎的老婆吧?抱歉,我能力不足。”她可不是万能的天。 关宁西抹去一把鬼泪说:“不是啦!是我关家要绝后了,以后再也没有人家了。”紫琥珀捺着性子问:“你儿子死了,还是他们全死光了?”只有死光了才会绝后。 “你好毒呀!咒我全家死光光。” “是你自己说关家要绝后的。” “我只是说快要了,这正是我想求你帮忙的地方。” 紫琥珀一副敬谢不敏的表情,“我不帮人家生孩子。”绝后找她?开什么玩笑。 关宁西急切地说:“不是要你生孩子,是请你帮我催孙子要老婆。” “他几岁了?”要不帮忙生孩子倒好,她想。 “三十四岁。” “拜托,才三十四岁。现在单身贵族多得拉风,再过几年再生也还来得及。” “不行,他一直没交女朋友,我怕他是人家说的同性恋怎么办?那我们关家不就断在他手中。” 天呀!这也值得他烦恼,受不了的智障老鬼,她无奈地大翻白眼。 “你要我怎么做?”天才被弄乱了天线。 “你去叫他结婚。”关宁西很智障地。 紫琥珀做了个深呼吸:“你孙子这么乖,我叫他结婚就结婚,那我叫他去死,他也乖乖地去死吗?” “怎么可以叫他去死,他是我们关家最后一条血脉了。”老人“囝仔性”,有理难讲。 “她是在开玩笑。”老祖宗看不下去,只好出声。 “紫丫头,我看还是你去摆平吧!”紫爷爷摇摇头道。 “我知道,逼他孙子结婚就成了。”歹命哦,碰上个缠人的智障鬼,早知就听胖嘟嘟的话搬走。“喂!关老头,你孙子叫什么名?” 关宁西喜出望外说:“关颀。” “他现在工作的地点!” “奥……奥什么来着……”关宁西一时想不来。 “奥雷斯电脑软体公司。”紫父替他回答。 “对啦!对啦,就是那个公司,明明是中国人,取什么外国名字。电脑?我们那时候哪有电脑,有算盘就算不错了。” 紫琥珀双手掩着耳,少受点噪音污染,这下子程式要延后完成了。对不起,老严,这不是我的错,是那个老鬼的错既然不能找老的出气,那找小的出气总成吧!祖债孙偿,天公地道,关颀呀关颀!你等着受死吧!她眼中闪着复仇的快感。 第三章 今天真是个搬家的好天气!一大早送走了一位灾星,现在整栋房子归她所管。原本是想睡个回笼觉,补眠一下,可是这会儿精神却好得要命,半晌睡不成。 嘿!既然睡不着,就拖个夜猫族的家伙来作伴吧!反正闲着也挺无聊的,找个免费佣工来帮捆行李。 才想着,紫琥珀马上就拿起话筒,拨下熟悉的号码。 “铃……铃……” 电话铃声响了二十几次,床上的男人低咒着滚下床,一看夜光表的指针走在八点二十七分,他发誓不管是谁都要他死得很难看! “喂!你……”他嘶哑的嗓音还来不及出口,就被对方的声音给打断了。 “天晴气爽,风和日丽,小鸟唱歌,胖嘟嘟睡懒觉,愈睡愈胖。” 只有一个不怕死的女人敢这么叫他,胖嘟嘟。这是小时候的绰号,现在他可是个英俊高挺的大帅哥,满街少女为之疯狂的偶像歌手。 他倒回床上,将电话筒夹在耳旁:“琥珀妹子,你存心扰人,哈梦呀!”上官日飞打个大哈欠。 “水晶天才亮就吵醒我了,身为你的青梅竹马兼邻居兼直系学妹的我,当然是和你有福同享喽!” 可想而知绿水晶是用什么方法吵醒她的,上官日飞不由得放声大笑,他没有姐妹,所以邻居这两位令人头疼又心疼的小丫头,顺理成章地变成他的恶魔妹妹,专门来克他。 “笑!笑死你好了。”紫琥珀在电话那头发火。 “好,好!呃!不笑就是了。”这小妮子脾气一发,比火山爆发还可怕,水晶就好应付得多了。 “你醒了没?”紫琥珀多此一举的问候。 “难不成你又见鬼了?”上官日飞没好气地说着。小时候他最怕鬼了,偏偏隔壁住了一对可以与鬼沟通的小姊妹,在她们的潜移默化之下,胆子才稍微长大一点点,只要不让他亲眼看到鬼的样子就好了。 “要不要我送几只去陪你玩玩?”她平淡的语气中有一丝笑意。 上官日飞顿时觉得房内冷了几度。“你……你留着自己玩吧!”讲话的声音都颤抖着,可见他有多怕呀! “过来吧!帮我捆行李。”她暗自带笑着。 “干么!离家出家还是和情郎私奔?”上官日飞和她闹着玩。 “我打算搬去和你同居。”紫琥珀非常严肃地说。 “好呀!我的床随时欢迎你用。”他一本正经地欢迎她。 接着两人都爆笑出来,因为这是他们一贯的笑话。虽然他们是一墙之隔的邻居,可是后院是相连的,彼此拥有对方的钥匙,早就不分你我,等于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 “我还想多活几年,不想被你的歌迷乱刀砍死在街头水沟旁。”紫琥珀装出很害怕的声音说。 “是呀!这些歌迷连我都怕,太疯狂了,现在的年轻女孩子都这样吗?”上官日飞揉揉眉头语气困扰地。 “别问我,小姐我从不迷恋偶像。” “唉!你也给我们这些偶像一点活下去的机会嘛,我好伤心哦!”在电话中发出呜咽声。 “你打算跨行去演戏吗?小心会饿死。”她嘲笑他演技非常非常地烂;“没良心的小鬼,亏我从小这么疼你” “没良心?别忘了你上张专辑主打歌的电脑动画是谁帮你设计的。可怜哦,把人推上了榜首还挨骂,下次我……” “我一定会好好地报答你,不管是上刀山或下油锅,老哥绝不敢有二言。” 上官日飞可不敢轻视紫琥珀的能力,上次那张专辑经过她的巧手变装后,销售量大增,歌迷都爱死他在音乐录影带中电脑合成的酷相,纷纷要求重播mtv.“来吧,过来吧!我需要你,”紫琥珀用她那迷死男人的嗓音,轻柔地蛊惑着。 上官日飞打个冷颤,“幸好我认识你太久,否则一定像十六,七岁血气方刚的少男一样喷鼻血,太煽情了。” “少罗唆,限你五分钟后到我家报到!”紫琥珀一声令下。 “这才像你嘛!听起来真习惯。” “犯贱。”她说完就把电话挂上了。 “喂!喂!真是个不礼貌的小鬼。” 上官日飞慵懒地伸伸腰,随便找套最不显眼的衣服穿上,戴上拙拙的黑框眼镜,上面还有一层厚厚的白灰,一顶丑丑的棒球帽,刻意伪装成书呆子的蠢样。 他打开后门,随手一甩门自然关上。翻过低矮的百里香树丛,五分钟整他刚好打开隔壁家的冰箱,熟练地拿出两颗蛋和火腿,从容自在地准备好两人份的早餐。 “嗯!好香,将来嫁给你的女人非常有福哦!”闻香客紫琥珀不客气地来到厨房吃起早餐。 “有没有兴趣报名?我允许你插队”上官日飞眨眨眼睛,表示她很有希望入选。 “谢了,我宁可饿死。”她边吃边语带不屑地回答。 他帮她倒了一杯冰牛奶,拿着自己那一份早餐坐在她对面,嘻皮笑脸地扮鬼脸:“看来,我这当红的偶像歌手,在你眼中是一文不值,所以你宁可饿死也不愿当个有福的小女人。” 紫琥珀用鼻子冷哼了一声:“如果你从小看着一只胖企鹅,顶着胖肚子走路,就算他长大再俊,那完美的形象也会幻灭的。” “你好毒哦!幸好老天有眼,还我高瘦长的标准身材,不然我可要哭死了。” “肤浅的人看皮相。睿智的人看内在。我很聪明,早预料到有一天你会有强壮的身躯可供利用。”她一副老学究的表情,边说还边点头…… 上官日飞怜爱地轻敲她脑袋瓜,“利用?小心被我的歌迷们踹死!” “你这身打扮很好看。”好看得像白痴,待会儿出门要和他保持距离,她在心中打定主意。 “违心之论,小心被割舌头。”他早从她的表情看出实话。 “善意的谎言是一种美德,上帝会原谅我这个小小的缺点…”紫琥珀一本正经地说。 “少来了,你不信上帝。” “我现在开始信也不迟啊!” “你看过老鼠像大象一样大吗?等台北的空气和垦丁一样干净时,也许你会去信。”上官日飞太了解这小妮子的脾气。她是什么都信,也什么都不信,她高兴的时候可以和你天马行空的乱扯一通,但是,当她扁嘴的时侯,你最好有多远走多远。 “讨厌这两个字你会不会写?”她一口气喝光五的牛奶。 “不会,但我会写厚脸皮三个字。”他皮皮地。 “不跟你打屁了,帮我搬家把!” 上官日飞被她硬拖着走。手里还拿着半杯的新鲜柳澄汁,口里咬着剩一角的三明治,非常命苦而且还不能有怨尤,恍若现代版的阿信。 “电脑,电扇,电冰箱……咦!少了电视。哇!不会吧!你是玩电脑的要这么多书干吗?”清点一下紫琥珀打包的东西,上官日飞不由得大叫。 “书是调剂品,冰箱是民生用品,电扇是驱蚊器,电脑是我的财主。” “可是少了电视,你就看不到我英俊的帅脸,怕你会得相思病伤心肝呀!皱着眉头捶心窝。” 紫琥珀配合他玩下去:“小别胜新婚,相信你会活得象蟑螂。” “人见人怕?”上官日飞可不怎么喜欢蟑螂。 “有缝就钻,长长久久,连除虫剂都杀不死。”好人不长命!祸害嘛,郎腿享清,电视上都是这么演的。 “唉,上辈子八成欠你债没还!我很怀疑我那台小宾士是否载得动。” 上官日飞挽起袖子,将她的行李一件一件慢慢地往车子里塞;紫琥珀舔着一根冰棒,一页一页翻着好看的小说,不时发出浅浅的笑声。 “疯子。”这是他给她的评语。 紫琥珀瞪了他一眼,“你搬完了!” “你自己看看呀!”上官日飞拍走手上的灰尘。 她大略地巡视一番,很满意地点点头,锁上大门坐上前座,上官日飞由大明星沦落为搬家工人,不过他倒是甘之如饴。 车子飞快地向前奔驰,两旁的行道树-一落在身后。 “你怎么知道那地方有一幢安静的空屋?”紫琥珀好奇地问着身边的人。 “电视台出外景,我这个歌手顺便打杂,无意间发现那地方有一幢古意盎然的百年老屋。上官日飞老实地回答。 “那你就顺便把它买下来?” “嘿嘿!老实说,那幢百年老屋非常便宜。只用了我上张专辑所得的三分之一。”他刚听到价钱时也吓了一跳,是不假思索地把金额一次付清,房子产权登记在紫琥珀名下,免得被国税局查帐。 “那的确不贵。”紫琥珀心里暗想,那地方不是太烂就一定闹鬼! “到了到了,就在那几棵青杉后面,有没有看到?完全符合你的需要,红瓦白墙,二楼有阳台,上面还有一间小阁楼。” 紫琥珀忍不住被附近洁净的绿色草皮吸引,她好想在上面滚上一圈,躺在上面仰望白云星辰,偶尔作作白日梦,放松紧绷的情绪。 “看到这一片绿。心情真是舒坦。”地迫不及待地跳下车,光着脚丫在草皮上感受来自大地的力量。 “喂!你……哎!算了,这丫头疯了。” 上官日飞把车上的东西-一搬进屋,虽然已有一段日子不曾有人住,但大致上还不算太脏乱。他挑个比较干净的地方把东西堆放在一起。 “琥珀妹子,你看看还需不需要买什么东西?”他想趁自己还在这里时,帮她把一切整理好。 一条细细的蜘蛛网掉下来,紫琥珀轻轻地用手拂去。 这幢有西洋风味的百年老屋,需要好好的清理,打扫之后必有另一番风味。 “食物,还有清洁用品。”环顾四周之后,她头也不回地回答他。 在附近的超市中,上官日飞推着一辆小推车跟在紫琥珀后头,在外人眼中就像两个土包子进超市,引起不少人的侧目。由于他们穿着随便,买的东西又特多,店员的目光也紧紧跟随着。 上官日飞挨近紫琥珀小声地问:“你想,店员会不会认出我?” 她努力地忍住笑,现在这副拙相谁会联想到他是大明星?全是他自己的心理作用。“放心,你的伪装相当成功,绝不会有人认出你。”除非那个人是超人,有透视眼。 “可是他们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他不自在地拉拉帽子挪挪眼镜。 “因为他们没看过企鹅上街买东西。”紫琥珀消遣他。 “好呀!你这小鬼,老是要揭我疮疤。”上官日飞小声地咒骂,还不忘瞄瞄四周异样的眼光。 她扔了两双塑胶手套,清洁用品也买双份,抹布,拖把,鸡毛掸子,甚至连清香剂也买了,好像年终大扫除。 “嗯……这样应该差不多了。”她低头盘算着,看有没有漏买什么。 “小姐,我看你干脆把超级市场搬回去好了。”上官日飞像菲佣一样跟在小主人身后。 “罗唆!”光是日常用品便已装满一车,她头也不抬地说:“喂!胖嘟嘟,再去找一辆推车过来。” 上官日飞几乎要哀号出声,碍于这里是公共场合,再则慑于紫琥珀的淫威,菲佣的本分得认清楚,否则她那个人一翻起脸来,青梅竹马算什么?挨k用的。 “琥珀,你想开超级市场不成?这么多东西还不够呀!” “胖嘟嘟,这些都是用的,你想饿死我不成?”猪脑人面笨牛心,不会转弯的蠢蛋。 “我……”上官日飞正想开口,却被突来的声音打断了。 “妈咪,那位姊姊为什么叫怪叔叔是胖嘟嘟?他一点也不胖呀!”一个手拿着棒棒糖的小女孩拉着母亲裙角问。 年轻母亲尴尬地一笑:“对不起,小孩子不懂事乱说,请别见怪。” “怪叔叔,你是怪叔叔。胖嘟嘟呀,你红到日本去了!”琥珀忍不住捧腹大笑,仔细一瞧现在的他还真像日本喜剧里的怪叔叔一角。 上官日飞难得脸红,这小女孩太不识货了,堂堂一个名扬亚洲的红歌手上官日飞,居然会被说成怪叔叔,他真是有口难言呀! “笑!笑什么,一点都不像女人!”他恼羞成怒的误踩地雷。 紫琥珀眼一沉,拳头在他鼻翼前晃动:“你说什么?有胆再重复一次。”想提早升天,她非常乐意送他一程。 上官日飞挂着艰涩的笑意,“没有,你是我见过的最有女人味的女人。”女人,你的名宇是雷克斯霸王龙!最凶的肉食性动物。 “是吗?”紫琥珀脸笑肉不笑地问。 “千真万确!”上官日飞举起手发誓。 年轻母亲见他俩人为小女孩一时童言而吵起来,不好意思地劝架:“两位别吵了。都是我家讨嫌小孩说错话,不好意思。” 紫琥珀向来是欺恶怕善,“哪里,小孩子天真不会说谎,而他是真的很像怪叔叔。” “琥珀,口下留言。”他合掌拜托。 “怪叔叔的衣服好好玩。”小女孩玩弄着上官日飞长身外衣上的小铃铛。 上官日飞蹲下来,解开衣服上的铃铛送给小女孩,“叫上官哥哥,乖。” 小女孩很好贿赂,立刻乖巧地喊声:“上官哥哥!” “三流手法。”紫琥珀非常不屑地撇嘴。 年轻母亲见小女儿和他们玩成一片,好奇地问:“两位是兄妹吧?”因为他们看起来很年轻,不像夫妻。 “大概算吧!”紫琥珀随口应和。 “什么叫大概算?有我这个哥哥不算太委屈吧!”倒楣的他看错邻居,错把撒旦当安琪儿。 “还好啦!只是长得不太像男人。”对紫琥珀来说,他长得太俊美了。 上官日飞张着一张大嘴,倒吸了口气,“我不像男人?你这个没眼的女人!” 年轻母亲笑得很开心地:“你们真像一对情侣。” “跟他?”紫琥珀一脸轻蔑错愕的表情,等她哪天发高烧变成白痴还可能。 “跟她?”上官日飞一副被鬼打到的夸张模样,他又不是撞坏了脑袋才往地狱里钻。 “你们的表情好逗。” “我是被吓到了。”两人异口同声说出这句话,在紫琥珀的怒视下,上官日飞自动地闭上嘴。 “你们是新搬来的?怎么以前没见过?”年轻母亲抱起小女孩,关心地询问。 “今天才刚搬来。” “真的呀!你们住哪里?有空我可以去串串门子,借酱油、醋什么的。”年轻母亲俏皮地说。 “街尾向左转的那幢老房子。” 当她话一出口,不仅年轻母亲当场愣在那里,连店里的员工和客人,都一副颤抖难受的表情。紫琥珀心里想,她想得没错,那幢老房子有问题。 “你……你……你真的住在那里?”一位欧巴桑提着菜篮走过来。 “是的,有什么问题吗?”紫琥珀好奇地问,婆婆妈妈的消息最灵通了。 另一位老婆婆也围上来,小声地说:“那房子有鬼,不干净。” “鬼……”上官日飞一听有那“玩意儿”,三魂七魄都快飞光了。 “胖嘟嘟,安静!”她从没看过像那么没胆的男人。 “听说晚上的灯会莫名其妙地亮起来,还有一个影子飘来飘去。”一提那幢老房子,所有人都围在一起,七嘴八舌地说着,每个人眼中都闪着戒慎恐惧的光。 “是吗?还有呢?”她要多知道一些那玩意儿的“历史”,才好摆平啊。 “听说以前搬进去住的人,晚上都被鬼坐床。” “还有阁楼会有叹息声,明明有脚步声却看不到半点人影。” “那幢房子空在那里很久了,没人敢买。”一位老婆婆同情地望着他们! 便宜没好货!上官日飞在心里暗骂自己。幸好他买的时候是登记在紫琥珀名下,就当送她一份礼物好了,反正她又不怕那玩意儿。 紫琥珀低忖了一下:“你们知不知道那幢房子最早的主人是谁?” 大家看来看去,最后推了一位老者出来,大概他是地方上的十老土地吧! “我是以前的村长,那幢老房子是我一位父执辈长者,送给他儿子的结婚礼物。” “后来发生什么事吗?不然怎么会有闹鬼的说?” “也没发生什么事,后来那家的主人病逝,夫人怕触景伤情就把它卖了,带了一个十来岁的儿子到美国去了。” 八成是一个舍不得离去的幽魂,生前太重感情,死后在旧地徘徊不去。“一个笨鬼”,这是紫琥珀为“他”下的定义。 “小姐,那房子住不得,你们还是早点搬家。”年轻母亲好心对她说。 “没关系,我不怕。”鬼才要怕她身上的灵气呢! “这不太好吧!哪!查某囡仔,这条王爷庙求来的符,你带在身上避邪吧!”一位老婆婆好心的放了一个符包在她手上。 “谢谢。”虽然用不上,但是紫琥珀不想拂逆一位老人家的关心。 “要是有事记得立刻离开哦。”老者这么叮嘱着。 “我知道。”对紫琥珀来说,有鬼才安静,那儿真是个好地方。 “琥珀,你还要不要买东西?”上官日飞被大家冷落一旁,心中有些不快。 紫琥珀看透他的心,玩味地笑着。“对不起,各位,我还要采购一些食物。” 众人猜想他们大概也住不久,可惜这镇上难得来个标致的女娃儿,偏偏买下街尾的鬼屋。 “有人陪你喽!”上官日飞压低着声音,以嘲笑的口吻说。 “有没有兴趣当同居人?” 上官日飞一副“你杀了我吧!”的表情。“寂寞也是一种享受。” “哇,企鹅也懂哲学了。”紫琥珀反讽他的怯懦。 在结帐时,店长还特别打了个折扣,并送给她一些避邪的小玩意。 “付帐。”紫琥珀干脆地把帐单递给他。 “为什么是我付帐?”他非常不平。 “前人种树,后人乘凉,哥哥付帐,妹妹享受。”她摆明了要老大他付钱。 上官日飞苦着一张脸,拿出信用卡,“倒楣呀!” “错了,是幸运我。”紫琥珀笑着回车上等候。 店员帮着上官日飞把东西全搬上车,在行经一个转弯路口时,紫琥珀放下车窗,准确的把善心人士刚刚捐赠给她的符纸丢入路旁的一个垃圾筒,而且空心进篮。 “拿去。”一枝扫把放在上官日飞来不及反应的手上。 “干么?”他疑惑地看着手上的扫把。 “废活,当然是给你打扫用的。”紫琥珀一副“你白痴呀!”的表情。 “什么?你要我帮你打扫。” “国父说:物尽其用。小女子不过是遵循伟人的指示行事而已。” “你还真懂得利用我。”上官日飞非常无奈的用那枝扫把扫天花板上的蜘蛛网。由搬运工人降为菲佣,现在更伦落为清洁工,悲惨呀! “算计是女人的天性。”紫琥珀理直气壮地说。 “是哦。”算计别人是你的天性,他想。 “你好像不太赞同。”紫琥珀正擦着窗户。 “你的话我从不敢反对。”他还不想找死呢! 紫琥珀当然知道他话中的意思:“瞧你说得多委屈,好像我有多虐待你。” “真是知音。琥珀,你打算住下来吗?”有鬼的屋子让上官日飞颇不自在。 “我喜欢这幢老房子,还有围绕四周的大草皮。” 尤其是绿油油的草地,她爱死了光着脚丫踏在上面的感觉,好温暖好感动,看着缓缓移动的冉冉白云,再多的烦闷无聊也会一扫而空。 “可是你很怕吵,万一他来找你聊天泡茶怎办?” “很简单,眼不见,随他去闹。”她见多了自然不稀奇。 “万一他坚持要赶你出去呢?”上官日飞朝最坏的结果设想。 紫琥珀丢给他一条抹布,“陪他玩玩喽!” 他接过抹布,在水里浸泡一下,拨弄了两下后拧干,开始擦洗墙壁家具。和其他不做家事的男人一样,一条抹布用到底。幸好屋内的灰尘不算太厚,轻轻擦拭就回复原来该有的光泽。 “你哦!永远就是这调调儿。”上官日飞的笑谑中带着宠爱。这其实他自己也要负些责任,因为他太纵容这对姊妹。 “说实在的,鬼有什么好怕?看你战战兢兢随时想逃的样子。鬼也不过是人的另一种形体。” 他胆虚地笑笑说:“人没有十全十美的,太优秀会遭天谴的,所以我不想去招惹它。” “要不要留下来住一晚?也许你的胆子会大点。” 上官日飞叉腰斜睨着紫琥珀说:“小鬼,信不信我会弃你而去?” “说说而已,何必当真。”懂得见风转舵才是真女子。不然她一个人要清到何时。 “哼!”每次都来这一套,他撇撇嘴地想。 打扫过后的客厅焕然一新,光洁明亮的地板几可照人,正午的阳光从明净的玻璃穿透,反射在地板上,淡淡的虹影忽隐忽现。 “真美。”紫琥珀满意地看着光线变化。 “来吧!先吃点面包止饥。”上官日飞体贴地递上一块面包。 由于厨具尚未摆好,两人克难地坐在矮椅上品尝刚出炉的新鲜面包,喝着咖啡。 “你这几天通告忙不忙?” “喂!做人别太过分。”他一眼就看穿她的诡计,真当他是闲着无事可做的游民吗?“ 紫琥珀睁着一双小狗般惹人怜爱的清澈眼眸,“你舍得看我累死?也许一个不小心被掉落的木板打到!” 上官日飞挣扎地说:“我最近正值唱片宣传期,很忙的。” “谁晓得我会不会失足从屋顶上跌下来。”她用着迂回战术。 “你没事跑到屋顶上干什么?”他觉得她可真能扯。 “看看风景啦,听听小鸟唱歌,享受一下日光浴。”紫琥珀愈说愈觉得这主意不错。 “你可以在草坪上做这些事。” “这主意不错,可是庭院的大树杂乱不堪,又没人帮我修剪,看起来好不协调哦!” “打电话叫园艺师傅来修剪,顺便将草皮修整齐一点。”上官日飞非常得意地说着。 紫琥珀唇角一勾,露出一丝邪恶的笑容说:“第一,我这里没电话;第二,你认为镇上有人敢替鬼屋修剪树木吗?” 他真是愚蠢的单细胞生物,她想。 上官日飞愣了一下,当初为了保持这幢老房子的安宁,所以没有装设电话,现在倒成了一项缺失,而且从超市那些人的眼光得知,敢来鬼屋工作的意愿是零。 “这……可是……嗯!我有通告要赶。”这是好借口,他相当满意自己的反应。 紫琥珀可不想放过他这个免费佣工。“无所谓,白天归我,晚上你自行安排。” 她的意思是你晚上怕鬼,那就白天来帮忙,至于唱片宣传的广告就到晚上,看她为他设想得多周到。 “哇!你比土匪还恶质。”她真存心拖垮他。 “还在努力当中。”她脸不红气不喘地说。 “真服了你。”遇上这女人,除了竖起白旗投降他想不出什么法子。 “开始工作喽!”紫琥珀神采奕奕地喊着。 上官日飞就这样提着干净的水,肩扛着一枝扫把胸前挂着清洁剂头上绑着可笑的头巾,开始他清洁工的第一天。 一名身着深宝蓝色劲装的女子,一头浅棕色的短发俐落地披放。大刺剌地直走到柜台前,帅气地把墨镜往上一推,露出一张五官突出的脸,一看就知道她是混血儿。 “关颀在几楼?”她冷漠地问。 柜台服务员打量她一会儿,见她一副惟我独尊的嚣张模样,不太爱搭理,用着敷衍的态度说:“请问找总裁有什么事?” “没事不能够找他吗?”她冷漠中透着不耐烦。 服务员皮笑肉不笑地客气地说:“总裁很忙,如果你没事先预约,请下次再来。” 真大牌!连我都敢阻隔,看我怎么整你。她由胸前口袋掏出一本证件。 “国际刑警,有案件希望他协助调查。” 服务员一见到警徽,立刻拨电话通知总裁的秘书,并请她上去总裁办公室。 总裁秘书赶紧向关颀报告服务台的通知,这时门被用力推开,关颀一见到来人就示意秘书出去,秘书狐疑地看看她,满腹不解地走出去。 “怎么有空到台湾,美国的罪犯全捉光了?” “身为国际刑警的一分子,当然有事才来。”关翊把手搁在老哥肩上。 关颀把她的手拨掉,他还是无法接受女性的碰触,即使是长得像男孩子的亲妹妹。 “老哥,你的毛病愈来愈严重了。”身为他的妹妹,她岂会不知道他的怪症。 “你不会是想来聊聊我的毛病吧?”关颀已习惯和女人保持距离。 “你有没有想过看心理医生?这样下去怎么得了?”他可是他们关家推一的男了。 关颀露出为难的表情,“看过,但医生也找不出方法治疗。” “怎么你会有女性过敏症呢?真叫人想不透,”关翊心想,他们关家没人有这毛病啊。 “我比你更难接受。” 从小关颀对女孩子就没什么好感,老师特别安排他和女孩子坐在一起,可是对方都被他恶劣的态度吓哭,他却不以为意。 上了中学之后,他俊美的外表,蔚蓝的深眸,每每吸引无数美丽的“花蝴蝶”前来撷蜜,他也只是厌烦地一转头,将她们抛诸脑后。 大学的时候,他对一位学姊深具好感,而对方也乐于和他交往,在纯纯的交往之后,难免会有进一步的身体接触。接吻时还好,可是一碰触到她高耸的双峰,他全身竟泛出红疹,奇痒无比。 本以为是吃错了食物而过敏,又试了几次后,两人的感情就因此告终。关颀试着和其他女孩发生关系,结果都是一样的状况。 毕业后进人父亲的电脑公司上班,接触到形形色色美丽的女子,他却只能远远欣赏而不能有所行动,久而久之就被冠上“神秘黑豹”的封号。 父母为了他这个怪症,不惜在他的酒里下春药,把他和一位高级妓女锁在房间里,当时虽然心里渴望着解脱,可是一碰到女性肌肤,身体不由自主地反抗,厌恶,最后他在浴室里冲了一夜的冷水澡,直到药性退去。 最近这几年他一闻女性的香水味就不由得反胃,甚至连不经意地碰触他都无法忍受。外传“神秘黑豹”不屑参与各项宴会,其实真正的原因是他受不了宴会中那些穿金戴银,香味刺鼻的女人。 “唉!妈一直渴望看你娶妻生子,不知道这愿望何时能实现。” “我看不如指望你还比较快。”所以关颀一向不赞成他这惟一的妹妹从事危险的警务工作。 “那可有得等喽!倒是你,来台湾一年了,有没有什么艳遇?” 关颀斜睨着她,“你想有这个可能吗?” “哥,给你一个警告,老爸老妈有意回台湾定居,顺便把你的未婚妻妮亚娜带回国来。” 关颀开始头疼了,当初他坚持回台湾开设分公司,就是想逃避这一椿扰人的婚事。原本以为过了一年之后他们会淡忘这件事,没想到他们没忘记,还直接追回台湾。 “爸妈也真是的,明知我不能给她幸福的婚姻生活,何苦要为难我。” “妮亚娜她太爱你了,不在乎这一点缺陷。她同意和你维持无性婚姻,甚至愿意接受人工受孕的方法,来为关家传承香火。” “胡闹,婚姻又不是儿戏。”爸妈也真是的,想孙子想疯了,他蹙眉想。 “话不能这么说,至少妮亚娜是真心的,看在她一片痴心的份上,你不能考虑一下吗?” “我不想误了她一生。” “我想你应该有其他的理由吧!”关翊细心地看出他的不愿意,背后似乎另有文章。 关颀心想自个妹子,也用不着瞒她。“我对妮亚娜根本没感觉,叫我如何面对她过一生。” “不会吧?妮亚娜长得那么漂亮。”妮亚娜完全是大家闺秀的气质,优雅温柔,一位楚楚动人的金发美娇娘。 “问题不在她的外貌,而是我不爱她。若勉强将我们俩凑在一起,对彼此都是一种痛苦的折磨。” 关翊也明白大哥的难处。“那你怎么办?赶紧找个人来冒充你女朋友吧。” “我现在的情形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只要一碰女人就全身长红疹。 她异想天开地建议,“去找个容貌娟秀的男人扮女人,先唬唬老爸老妈。” “你当老哥是个同性恋呀!老妈那么精明,一眼就会被她看穿,到时候我就得多背一个同性恋的罪名。” “这也对。”有个太精明的老妈还真辛苦,她努努嘴地想。 “说说你和保罗的进展如何!” 关翊用看到怪物般惊讶的眼光看他,“拜托,老哥。我几时和保罗交往过?” “保罗的人品不错,对你又一往情深,世上这种痴心的男人不多哦。”言下之意是要她懂得珍惜。 “我也知道他不错,可是我对他就是起不了一丝感觉。借一句你的话,我不爱他,勉强在一起是种痛苦的折磨。” “你哦!真不懂得把握。”关颀失望地摇摇头。 “彼此彼此,咱们是半斤八两。” “我是碰不得女人,你的情况和我不同。” “若不是生命中的挚爱,我宁可慢慢等待。”关翊可是个浪漫主义者。 “看不出来你还满执着的。”他取笑着妹妹。 执着是她生命中重要的动力来源,当初她瞒着家人参加国际刑警的训练,一直到成为正式干员才向家人宣布。当时她母亲又哭又闹地逼她退出,父亲更扬言要和她断绝父女关系,可是她丝毫不为所动。 “不晓得你会爱上什么样的男人?”关颀期待着。 关翊豪爽地一笑,“现在谈这些还太早,我才二十五岁,不急着找伴。倒是老哥,你已经三十四岁了,嘿嘿,小心年华老去。” “小鬼头。”关颀用笔敲了一下她的小脑袋。 “对了,老哥,这段期间我得借住你那儿,欢不欢迎呀?”关翊眨眨眼睛地问。 “讲哪门子话,你我还见外?这次是为了什么事到台湾来?有没有危险?”他不想妹妹有所闪失。 关翊觉得老哥太大惊小怪了,哪个行业没有风险?至少她拥有防身能力,还有武器在身,惹到她的人才倒楣。 “美国查获大量人蛇,还有亚洲少女被拐,上级特别派我来和台湾方面合作,把这些害虫揪出来。” 一想起那些可怜兮兮的少女,缩着身子窝在角落里,双眼一片茫然没有焦距的模样,她就心疼不已。同样是父母生养,怎么有人狠得下心去伤害她们? “人蛇偷渡?拐卖少女卖淫?通常这类事件背后都有强大的恶势力支持。”台湾的黑道非常猖狂,他略有所闻。 “我们查获到幕后主使者是台湾的帮派老大,不然上级也不会派我到台湾来。”当然还另有目的,只是她放在心底没说。 “只有你一个人,那不是很危险!” “放心,我只负责将资料提供给台湾方面,并适时地加以援助,不会涉及太火爆的场合。”关翊安抚着大哥,事实上她负责的危险度才高呢! “希望你说的是真的。”关颀一点也不相信她的话,以她自负的个性才不会屈就当信差。 她看瞒不过大哥,就把另一件任务供出来。“其实我主要的任务是来找紫色梦幻。” “紫色梦幻是一个女人,她长得非常美,而且能力非常强,台湾警界一直想办法要她加入行列。” 紫色梦幻?好美的名字,关颀的心中有一阵莫名地悸动,渴望能见佳人一面。咦!自己在瞎想什么?根本是不可能的事,他的身体……唉!他的心中有份惆怅。 “美国政府对她也很有兴趣?”关颀不相信这个女人有什么过人之处。 “嗯,情报局曾跟她接触过,不过被她拒绝了。” “看来不是每个女人都喜欢危险。”他的心里有丝安慰,幸好…… “错了,大哥。她本身就是危险的代句词,不然你以为紫色梦幻这个外号是平空掉下来的?” 关颀的眉头皱起来,“你不是说她拒绝了美国及台湾的要求?” “可是你知道她拒绝的原因是什么?” “什么原因?”关颀感到很好奇。 “她讨厌和笨蛋同伙,还说我们都是一群智障儿,你说气不气人?” 关颀真的不想笑,可是他实在忍不住,这女人太……太……太有个性了,他喜欢。 “哥,你别笑得那么夸张好不好?她连你妹都嘲笑耶!”关翊气恼地说,感觉真是没面子。 “好……呃……我……我不笑。”他拚命忍住笑意。 “对了,哥,你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 “说吧!我尽量。”不知道她又想玩什么花样。 “你帮我查一个叫紫琥珀的女孩。” 紫琥珀,好别致的名儿,“你查她做什么?当我是侦探社啊!” “不是啦,紫琥珀是紫色梦幻的本名。”连名字都取得如诗如画,人生太不公平了,关翊不满地忖道。 关颀感兴趣地问:“她有什么特征?” “长发,高挑,大眼,身着紫色衣衫。”关翊照着上级的描述念着。 “老妹,你知不知道全台湾有多少女人符合这些特征?”他真不知道她的警徽是不是蒙来的。 关翊不服气地说:”她是位电脑天才,在台湾为某家电脑公司工作,今年二十二岁,所以你们是同行。“ “是哪一家电脑公司?” 台湾大型的电脑公司不多,通常有这种人才一定会被公司藏起来,以免被其他公司挖角。 “就是不知道才要找你帮忙嘛!” “既然如此,大哥也无从帮起。”他莫可奈何地摆手。 “大哥,你们是同行,你多少会听过这个名字吧?”关翊怀着一丝希望问。 关颀摇摇头,“没印象,而且你也知道我一向不公开露面,对于女人避之惟恐不及,哪有可能主动去问起。” “唉!真令人失望。”看来她要自己去寻找了。 “找不到就算了,何必强人所难。”不知为何,潜意识里关颀竟对紫琥珀有一丝好感。 “不行,我在长官面前夸下海口,一定会说服紫色梦幻为国际刑警效劳的嘛!” “那你慢慢地找吧!”以她的口才想说服谁?难呀!他好笑地看着她。 “哼!大哥,你很瞧不起我哦!” “哪有。不过你不觉得你很需要上一堂课?” 关翊好奇地问哪一课。 关颀一本正经地说:“如何学会沟通和说服别人。” “大哥,你真可恶!”她气得横眉竖眼。 “大哥是为你好。” “不劳操心,听说负责和我合作的警官是紫色梦幻的爱慕者,只要盯紧他,不怕找不到人。”关翊一点也不担心。 “是吗?”关颀陷入一阵沉思中,为什么听到紫琥珀有爱慕者,心中是如此酸涩?难道他会爱上一个只知其名不知其人的女孩?二十二岁,好年轻的生命。 萧瑟感冲袭着关颀四肢全身,就算见到的又如何?他是一个无法令女人幸福的男人,他第一次恨起自己的怪症。 “老哥?老哥,你在想什么?”关翊见他呆足愣愣地不说一句话,便推他一把。 关颀立刻回过神来,身体本能地后移。“什么事?” “魂游四方回来了?”她忍不住取笑他。 “调皮,哪里像国际刑警。” “在外人面前我可是威风凛凛的女刑警,在大哥面前才是最可爱的小妹。” “小淘气。”关颀怜惜地看着她。 关翊瞧瞧手表上的时针指着三,她和台湾方面会合的时间到了。 “老哥,我先去报到,晚上再聊,拜拜。” 关颀来不及留她,关翊已像一阵风似地跑走。 他手不受控制地在公文上写着“紫琥珀”三个宇,随后失笑地把纸揉掉,过了一会儿他又捡起纸团把纸抚平,专注地看着这三个字发呆,就这么把下午时光全浪费掉。 下午刚从天宇集团回来,那个白痴姊姊一向懒得帮人,现在连她也被搅进浑水中,都怪老祖宗和爷爷,干啥没事找事做,硬要她浪费时间去帮忙。 紫琥珀拉开冰箱,看看有什么存货。看来胖嘟嘟满有心的,知道她这个生活白痴懒得上市场,所以买了一堆东西塞满冰箱。拿出两片火腿,红萝卜和豆干,把火腿和红萝卜切了,打个蛋下锅大火炒几下,再放一盘子的冷饭下去,再把配色的菜全扔下去翻炒一下,火腿蛋炒饭就出炉了,这时天花板上的灯突然闪烁了一下。 紫琥珀往天花板的某一点瞄了一眼,又是他!真是玩多不腻。有本事就玩大一点,老是玩这种小儿科,一下子在地板上跳,一下子挡住灯光,不然就故意移动茶杯,他当自己是新鬼不成,老玩小孩子游戏。 紫琥珀秉持一贯作风,视而不见地吃着香喷喷的炒饭。 某人,应该是某鬼故意发出重重的叹息声。谁知她依旧听而不闻。 这女孩听不见他吗?他不信,又叹了一口气,她还是八风吹不动地吃着她的晚餐,怎么会这样呢?难不成他的功力退步了?一定是他太久没吓人的缘故。看她收拾完碗盘,倒了一杯鲜奶在桌上,他正想用力去推倒那杯鲜奶时,一个声音严厉地警告他。 “你要敢弄倒我的鲜奶,小心我拧下你的鬼头泡茶喝。” 他吓了一跳,四周看看,这屋子除了他就是那个女孩,可是她正背着餐桌洗碗,就算回头也看不见他的举动,所以他的手又靠近。 “你这个死鬼说不听是不是?!”紫琥珀生气地朝他放出一点光波。 被震了一下,他惊讶地看着怒视他的一张脸,她似乎看得见自己,不是似乎,根本就是看得见。 “你看得见我吗?” “废话,你以为我在跟鬼讲话?更正,跟一个老鬼讲话。” “你真的看得见我?太好了,几十年来我一个人孤孤单单地死守着这房子,好寂寞哦!” “既然寂寞,为什么要把以前在在这住的人赶走?”紫琥珀没好气地问他。 “因为他们都看不到我,每天吵得我都睡不好觉,只好想办法赶他们出去。” “那我可没吵到你,你干么无聊地在地板上跳?小心跳坏了我的地板。” 他眼睛直瞟着她。“你一来就看得到我?”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把牛奶倒给野猫野狗喝?还不是因为你无耻偷碰我的牛奶,本姑娘才不屑喝。” 他嗫嚅地说着,“原来你有看到我开冰箱,我以为你是有爱心,同情流浪猫狗没饭吃。” “哼!我自己都欠人救济了,哪有余力去同情那四只脚跑来跑去的畜生。”跟你这两条腿的,紫琥珀在心中加上一句。 “呵呵……对不起,不过我看你的生活过得还不错嘛!还有个帅小子陪你。”意思是看他们两人感情不错,八成喜事近了。 “那个白痴?请不要侮辱我的智商。” “什么是智商?” “你到底在这里待了几年?”真是食古不化的老古董!这句话紫琥珀忍着没说。 他想了一下。“从我死后第七天回来就没再离开过。” “那你家里人搬家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跟着他们走?” 他的表情黯淡。“我舍不得离开这里。原本以为他们只是出去走走散散心,没想到一去不回。” “那你就该回阴间报到呀!” “我放心不下这幢房子。” 紫琥珀就知道这鬼太重旧情了。“我叫紫琥珀,你呢,叫什么名字?” “我叫关宁西。” “好吧!关老头,你就叫我琥珀,以后我们就是室友,你不可以再来吵我,懂吗?” 关宁西一副很委屈的表情说:“可是我想找人聊天。” “你瞧,那边有几个黑影是你的同类,无聊的时候就找他们消磨时间。”只要不打扰她工作就好了关宁西顺着她的手势看去,真的有几个同类浮在半空中泡茶,神情愉快优闲。 “他们是谁?” “我爷爷,爸爸和老祖宗。”紫琥珀一一向他介绍。 “他们一直跟着你?”关宁西不可置信地问她。 “你错了,他们是为了保护我低能的姊姊,才不时地从下面上来闲荡。” “你还有姊姊,她也一样看得见鬼吗?” “除了亲人的魂魄之外,她是看不见外鬼的。”这老鬼真罗唆,想调查户口应该去找老祖宗的。 “真好,我连儿子都瞧不到。” “是你太古板死守着房子不放,才会错失看儿子长大的乐趣。” “唉!我好想见见他们哦!”关宁西渴求再见到亲人一面。 “去求我老祖宗帮忙,他和阎罗王是好朋友。”快去,别来烦我。 “真的?”关宁西的眼睛一亮。 “绝无虚言。” 有了紫琥珀的保证,关宁西迫不及待地飞到半空中和众鬼交谈,老祖宗颇有深意地往小孙女身上瞄,随即四鬼就消失无踪。 紫琥珀松了一口气,心想麻烦终于走了。可是她高兴得太早了,因这一时轻松,却带来连日烦人的噪音,关宁西从晚到早地缠得她都快疯了。 “闭嘴,关老头,你口不渴呀?”紫琥珀的手停放在键盘上。 “鬼不用喝水。”关宁西很正经地告诉她。 她闭上眼吸了一口气,忍住怒气。“去找老祖宗玩,别来妨碍我工作。” “你在生气吗?”鬼当太久了,他不懂得看人脸色。 紫琥珀冷笑着说:“你认为呢?如果有人吵得你没法工作,你会不会生气?” 这个程式设计的进度已经落后了,老严逼得紧,再赶不出来,她这电脑天才的名誉就毁了,偏偏这关老头吵得她做不下去。 “我不用工作。” “关宁西,你这只老乌龟!” 紫琥珀一发起火来,全身笼罩着淡淡银光,关宁西根本不晓得她具有如此大的能力,一时之间被她的灵光一震,飞出数尺之外撞上了墙,晕了过去。 “啧啧!紫丫头,你的脾气还真不小。”老祖宗看不下去了,现身道。 “老祖宗。”紫琥珀收起灵力,不想伤到自己亲人。 几道黑影现了身,紫父辈分最小,所以由他唤醒晕过去的关宁西。 “怎么回事?”关宁西还迷迷糊糊的,不知道发生了啥事。 “没事,你睡太少的缘故。”她淡淡地说着。 “噢!是吗?”关宁西也傻傻地接受她的说词。 旁边几个鬼都暗笑在心中,这鬼孤独太久了,连鬼怎么当都忘了,纯得像张白纸,别人怎么说他怎么听,难怪琥珀要骂他笨鬼。 “你睡得还舒服吧?”紫爷爷也起了玩心。 关宁西摸摸后脑。“怪怪的。我真的睡着了吗?” “嗯!”三个鬼包括一个人都一致点头,原来玩弄傻子的基因是遗传来的。 “噢!那我们继续昨晚的话。”全场倒成一片,他可真绝呀!“你们怎么了?一家子全倒在地板上。”关宁西还不晓得自己的“伟大”之处。 “我服了他。”老祖宗被他的傻劲打倒了。 “天下第一,他当之无愧。”爷爷捻捻小胡子。 “助人为快乐之本。”紫父也不甘势弱地加上一句。 紫琥珀气唬唬的瞪着这群“家人”。“全是你们的错,谁叫你们带他去的。” “你!”三人手指一致指向紫琥珀。 “我……”她懊恼地拍拍手背,全怪她一时口贱铸下难以抹灭的错误,造成今日被鬼烦,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的最佳写照,她认栽了。“关老头,讲重点,你要我帮什么忙?” 关宁西在一旁正讲得口沫横飞,努力地说服她帮忙,被她突来的话打断,一时脑筋转不过来,就这样张着嘴,引来一阵鬼笑。 “快说。”紫琥珀恶狠狠地凶他。 “呃……我……嗯……这个……那……我老婆,不是,我孙子,他……” “停!重新讲清楚。”紫琥珀最受不了白痴,偏偏她和白痴同居一室。 “我本来要去找我老婆,可是她已经轮回转世了,我好想她。”关宁西想投胎的老婆,眼眶就红了。 “你不会是要我帮你找出投胎的老婆吧?抱歉,我能力不足。”她可不是万能的天。 关宁西抹去一把鬼泪说:“不是啦!是我关家要绝后了,以后再也没有人家了。”紫琥珀捺着性子问:“你儿子死了,还是他们全死光了?”只有死光了才会绝后。 “你好毒呀!咒我全家死光光。” “是你自己说关家要绝后的。” “我只是说快要了,这正是我想求你帮忙的地方。” 紫琥珀一副敬谢不敏的表情,“我不帮人家生孩子。”绝后找她?开什么玩笑。 关宁西急切地说:“不是要你生孩子,是请你帮我催孙子要老婆。” “他几岁了?”要不帮忙生孩子倒好,她想。 “三十四岁。” “拜托,才三十四岁。现在单身贵族多得拉风,再过几年再生也还来得及。” “不行,他一直没交女朋友,我怕他是人家说的同性恋怎么办?那我们关家不就断在他手中。” 天呀!这也值得他烦恼,受不了的智障老鬼,她无奈地大翻白眼。 “你要我怎么做?”天才被弄乱了天线。 “你去叫他结婚。”关宁西很智障地。 紫琥珀做了个深呼吸:“你孙子这么乖,我叫他结婚就结婚,那我叫他去死,他也乖乖地去死吗?” “怎么可以叫他去死,他是我们关家最后一条血脉了。”老人“囝仔性”,有理难讲。 “她是在开玩笑。”老祖宗看不下去,只好出声。 “紫丫头,我看还是你去摆平吧!”紫爷爷摇摇头道。 “我知道,逼他孙子结婚就成了。”歹命哦,碰上个缠人的智障鬼,早知就听胖嘟嘟的话搬走。“喂!关老头,你孙子叫什么名?” 关宁西喜出望外说:“关颀。” “他现在工作的地点!” “奥……奥什么来着……”关宁西一时想不来。 “奥雷斯电脑软体公司。”紫父替他回答。 “对啦!对啦,就是那个公司,明明是中国人,取什么外国名字。电脑?我们那时候哪有电脑,有算盘就算不错了。” 紫琥珀双手掩着耳,少受点噪音污染,这下子程式要延后完成了。对不起,老严,这不是我的错,是那个老鬼的错既然不能找老的出气,那找小的出气总成吧!祖债孙偿,天公地道,关颀呀关颀!你等着受死吧!她眼中闪着复仇的快感。 紫琥珀脚趿拖鞋,身穿半长褪色的旧牛仔裤,和沾上油漆的t恤,脸上戴着一副近千度的近视眼镜,随手扎上的马尾辫子,出现在奥雷斯电脑软体公司。 “关颀在几楼?”她大力拍柜台问。由于已有前例,所以柜台服务员客气地问:“小姐是国际刑警吗?” “去你的刑警,他在几楼?” “我……我……”服务员被她慑人的气势骇住了。 “说!”紫琥珀手刃一劈,柜台从上而下裂了一道缝,非常地整齐。 “十……十楼。”服务员直盯着裂缝说。 “很好。”得到答案,她也不必在这里耗。 一到了十楼,秘书说总裁办公室有人,请她稍等一下,可是存心来闹场的紫琥珀哪听得下去,高举起她的右脚一踢,连门带拖鞋就这么地飞出去。 关颀正和部下在商讨这一期的电脑走向,冷不防地门被踢开,一只紫色上面有小毛球的东西飞了过来,他顺手接来一看,是只女人的拖鞋。 “把鞋还给我。”紫琥珀一高一低地走进来,直接把失了鞋的玉足摆在桌上。 “不像话,把脚放下。”研发部的主任严肃地说。 紫琥珀不理会他,只是注视着手拿她可爱拖鞋的男人。 “帮我穿上。” 关颀好笑地看着这个小女孩,她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可是非常霸气,居然敢叫他帮她穿鞋。 “放肆,你是谁家的小孩,这么不懂礼貌。”研发部的郭经理见她闹得不像话,想把她拉出去,谁知手才伸过去,就被一个反手扣硬生生地扭伤了手筋。 “快帮我把鞋穿上。”紫琥珀不客气地命令。 关颀的笑容不见了,这女孩的脾气真是太坏了,不知道她父母怎么教的,心里虽然这么想,可是手自然地把鞋子套上她可爱的玉足,他好想咬上一大口。 紫琥珀一穿好拖鞋,就笑咪咪地问在场的人谁是关颀,甜甜的笑容差点害人忘记她刚才的凶暴。 “我是关颀。”关颀挥手要大家出去。 “他妈的,你就是关颀。”紫琥珀飞身横过整个桌面,手抓着他的衣领,速度之快叫人咋舌。 一阵淡淡的青草香迎面扑来,关颀不由得陶醉了。“好香” 紫琥珀以为她听错了。“你说什么?” “你身上的味道好香。” “你有毛病呀?”爷爷是智障,生的孙子也好不到哪去,她八成来错了。 “你这样趴着会不会很难受?”关颀可以从她宽大的t恤上面,看到她不着胸衣的美景。 “疯子。”紫琥珀觉得她真的犯了个大错。 “找我有什么事?” 她放开他的衣领,直接坐在他的桌面上,如果从外面看来,这场面很暧昧,有点八级。 “你是关颀没错?”她要再确认一次才不会出错。 “是的,我叫关颀。” “你爸爸叫关上榆,你妈妈叫苗茜是个外国人?” “没错。” “你应该是蓝……哗!好漂亮的眼睛。”紫琥珀为确定他的蓝眼珠,所以取下他的平光眼镜,一时忍不住摸他的眼眶四周和脸蛋。 哦!这手的触感多柔软,这就是女人的手,关颀仰着脸任由她在脸上抚摸,多么令人满足的抚触。他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大手正盖在她的小小手上。 “啪!”一个巴掌声响起。 “不要脸,你怎么可以碰我的手!” 关颀没有生气,他惊讶的是他居然没有起红疹,而且摸她的小手也没有难受的感觉,只有一种渴望更多的空虚感,他想要证明更多。 “不止要碰你的手,我还要吻你。” “什么?你……唔……” 紫琥珀也许修习过多种武术,但在先天的男女差异下,她还是敌不过男人真正的力量,任由他在口中掠夺强求,无法满足的一次又一次索取,好像饥渴的野兽遇上垂死的猎物…… 关颀欲罢不能,他有多久不曾好好地品尝女性的温柔了,双手不安分地伸进紫琥珀的t恤内,轻抚揉捏她圆润年轻的山丘,拉下她一侧的玉肩啃咬着。 “总裁,你在干什么?” 严鑫文听下属说总裁办公室来个刁蛮的小女孩,他一时好奇来探看是何方神圣,没想到却撞见一向不近女色的总裁,居然在半开的办公室桌上,强暴一个未成年少女。 严鑫文的怒吼声唤醒了关颀的理智,他差点将禁锢数十年的欲望发泄在一个小女孩身上。他真是该死!连忙将她的衣服拉回原处,他强忍着不去舔吻她红肿的唇瓣。 “小妹,你不要紧吧?”严鑫文从背后唤着她。 紫琥珀从欲望的天空掉下来半晌还没回过神,原来这就是那回事呀!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打我吧!”关颀羞愧万分地请求她谅解。 “啪!”紫琥珀是赏了他两巴掌没错,不过接下来的话令人吐血。“混蛋,你干么停下来,这样吊在半空中很难受,你知不知道?” 严鑫文和关颀都呆滞了数秒,严鑫文是因为她的声音好熟悉才顿了一下。而关颀则被她开放的话语吓着了。 “小琥子,是你呀?”严鑫文柔声地唤着。 紫琥珀一回头,高兴地跳下桌。“老严,你怎么会在这里?”接着她很惭愧地低下头。“我程式还没设计好。” 严鑫文放声大笑。“早知道总裁吻的是你,我会替你们在外面把风。” “老严,你欺负我。” “欺负你的人在那!”严蠢文把她推入关颀怀里。 关颀怕她跌倒接住她,一脸不解地在两人脸上逡巡。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我不对,不该打断你们的恩爱。”严鑫文可乐得把他们俩凑成一对。 “严总,你解释清楚。”虽然于礼不合。可是他舍不得放开怀中的宝贝。 “严总?老严是总经理呀?”紫琥珀一直投搞懂他的职位。 “小琥子,你太过分了,再怎么说我也是看着你长大的,你却连我是做什么的都不知道。” “没办法,我只负责替你设计程式,又没到你的办公室参观过。”谁晓得你是老板还是工友。 “设计程式?我的公司几时也雇用末成年少女?” 紫琥珀狠狠地拐了他一肘。“你才未成年,本姑娘今年二十二岁了。” “还是本公司最优秀的电脑人才。”严鑫文很得意为公司挖到个宝。 出手可真狠,这肘子拐的可真痛。“我怎么从没见过她?” “总裁,你忘了,她是你在三年前特准,不用到公司打卡上班,只要把成果交出来的那位电脑天才。” “他是女的?我一直以为是……” “重男轻女!”紫琥珀不想赖在他怀里,可是他的手像鹰爪紧紧地捉着她。 “小东西,你叫什么名字?”关颀俯着头轻问。 “别叫我小东西,大怪物先生。”一米六五公分的身高在中国人眼中是高,可是遇到他这外国大猩猩,她就像小贝比。 “她叫紫琥珀,总裁。” “你就是紫琥珀?” 关颀在其他公司追查紫琥珀的下落,一方面是为了关翊的拜托,另一方面是为了自己心内那份悸动,没想到他却忘了查自家公司。 “你认识我?”仰着头看人真累,他没事长那么高干么?她不悦地睨着他。 “你的名字很美。” 严鑫文不想打扰两人的浓情空间,自动将半坏的门扶正,半掩住里面的春光,自己在外站岗。 “去感谢我奶奶,是她命名的。喂!你太高了,我这样仰着看人脖子很酸。”关颀把她抱到与眉齐高。 “这样就不累了。” “我倒怕你累了,我很重。”而且两人才第一次见面,这也太亲密了! “你轻得像只小鸟。”关颀抱着她一点也不吃力,对他而言,她是只轻盈的蝴蝶。 “你跟你爷爷很像,脑袋都坏了。”小鸟,她还大老鹰呢! “爷爷,我爷爷在我父亲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 “我知道,不然你以为是谁叫我来的,还不是你那个死不瞑目的死鬼爷爷拜托我来。” 关颀被她弄胡涂了。“死不瞑目?他叫你来,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上辈子倒了八辈子楣才住到你们以前的老家,结果被你死鬼爷爷缠个半死。” “你……你是说鬼?我爷爷的鬼魂?” “没错,你很聪明嘛!”紫琥珀赞许地拉拉他两颊。 “你一向都这么碰男人的吗?”一想到可能有人吻过她,心中就有股怒气。 “怎么可能,一听见我的名字,他们有多远跑多远,怕被我的怒火波及,哪像你那么笨。”竟然还敢抱她!她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你很可怕吗?” “你没看到那扇可怜的门,它可不是第一扇被我踢坏的门。”三、四天前她才踢坏了某人的门。 “它一点也不可怜,谁教它碍了你的路。” “你说话的调调很合我口味,不错,我喜欢。” “你喜欢我?”关颀的心飞扬着。 “喜欢你这个调调,但是人嘛!还需要进一步剖析才能了解。” “尽管剖析吧!直到你高兴为止。” 紫琥珀心中有种异样的情愫泛开,通常只有少数几位亲密好友才会了解她的话,没想到第一次见面的他竟能得知自己真正的话意。 “怎么了?表情这么凝重?”他不想看到她皱眉紫琥珀一向忠于自己的感觉行事。“我想我可能会爱上你。” 她的话让关颀的心飞上了天。“爱上我不好吗?” “当然不好,我答应你爷爷帮你找老婆的。” “你嫁给我不就成了。”话一出口,关颀自己也讶异,随后是满满的甜蜜,是的,他想娶她。 “你真的疯了,我们今天才第一次见面。” “你听过一见钟情吧?” “拜托,我不够漂亮,而且我讨厌有钱人办的社交之类的宴会,我绝对不适合你。” 也许在其他人眼中她是朴实了一点,可是她给他爱的感觉那种渴望和她共度一生的欲念,再则他可以痛快地抱她吻她,不用怕身上再起奇痒无比的疹子。 “和你一样,我从不出席任何公开的场合,而且在我眼中你是最美的宝贝。” 紫琥珀觉得既开心又窝心,这男人有眼光,可以看见她的内在美。 “你爷爷还怕你是同性恋呢!现在看来他是多虑了。” 还他没交过女朋友,笨死的鬼侦探,瞧他接吻技巧多好。 “同性恋,怎么可能?” “就是嘛!我也这么跟他说,可是他说你连一个女朋友也没有。”他长这么帅会没有女朋友? “我真的没有女朋友。”关颀不想她误会。 “现在没有对吧?” “以前到现在我都没有女朋友。” 紫琥珀一副你在说笑的表情。“别告诉我你还是处男,我不可能相信。” 他脸色潮红,眼光直盯着她。“我的确是个处男。” “啊!你……你是……不可能的,你别骗我了?”台湾都找不到三十四岁处男,开放的美国更不可能。 “真的,从小我就患有女性过敏症,只要一碰触女人的肌肤,就会全身起红疹。” “骗人,你刚才不是碰了我,到现在还抱着不放。”他当她是笨蛋耍着玩啊! “我也感觉很奇怪,但是除了你之外的女人我一碰真的会起红疹还痒得不得了。” 紫琥珀的心思转得比常人快。“那你想娶我是因为我是你今生惟一可以碰的女人喽?” “这也表示我永远不会对不起你。”关颀知道她心里在怀疑自己要的是她的身子,而不是爱她的人。 “这倒也是真的。”如果他说的是真的的话。 “那你的答案呢?要不要嫁给我?” “开什么玩笑,你让我嫁我就嫁,那多没行情。”她又不是老得没人要。 “你要我追求你吗?” “不要吧!我受不了肉麻的罗曼蒂克,那也太虚伪。”想想她都怕。 “那你想要我怎么做?紫色梦幻。” “妈的。”紫琥珀非常不淑女的骂着,“是谁告诉你的?一定是可恶的方拓,我非拆了他的骨头不可!” “别激动,我不认识方拓,是舍妹告诉我的。” “你妹妹怎么认识我?”她还没红成那样吧! “她是个国际刑警。” “国际刑警!天呀!他们还真不死心。” “你真的常参加危险的任务吗?”关颀忧心地问。 “放屁,你以为我愿意呀!倒楣碰上的。”真有事惹上她,连喝杯水都会遇上抢劫,够楣了吧! “还好。”听她这么说他就放心多了。 “你不会是帮你妹妹来当说客的吧?先说明我绝不参加。” “正好相反,我不希望你涉及危险,最好连碰也别碰,知道吗?” “啐,比我老爸还罗唆。” “紫儿。”关颀有些无奈地唤了她一声。紫儿,这个小名她喜欢。 紫琥珀开着上官日飞的跑车驰骋在深夜的公路上,是件多么快意的事,而且他善于保养,不像自己那么亏待爱车,只有想到才送它回娘家去探望父老兄弟。 想到可怜的姊姊被她亲爱的准老公逮回去,一定会被禁足到结婚那天,心中着实轻松不少,不用自己一天到晚为她提心吊胆,怕她这位“贵人”出事。 幸好跑车的马力够强,不然又要被呆头鹅方拓逮住,好好的警官不去努力提贼,成天紫色梦幻叫个没完,真当她闲着没事做陪他玩捉迷藏?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天老是想起关颀的声音,还有他的吻,忙着处理老姊的麻烦事,都抽不出时间去陪他过两招,搞不好他在美人堆里都忘了她的存在,女性过敏症,天晓得是真是假,说不定是唬人。 紫琥珀莫名的灵感力又起,那表示附近又有事发生,真他妈的倒楣,连飙个车也会遇上鬼挡墙,管是不管呢?看看情况再说。 前方有一辆倾倒的重型摩托车,前车灯完全阵亡了,后轮也回姥姥家报到了,前轮倒在草丛旁体息,至于其他拉拉杂杂的零件,只能用藕断丝连来形容,毁得还真彻底,只是人呢?不会四分五裂等野狗来拖食吧! 远远的小林子里传来打斗的声音,紫琥珀心想算了吧!江湖恩怨她不想管,可是两条不听话的玉腿,硬是带着她不情愿的身子往林子深处走去。 关翊在东区闲逛时,就盯上这群疑似拐卖少女的人渣,一路尾随跟踪,果真让她发现他们正利用男色对无知小女孩搭讪。 她上前于预的结果是小女孩逃掉了,她反而落在这群人手中,恰巧被她抢到一辆重型机车逃逸,谁知技巧不好,差点就死在荒郊野外。现在又让他们给逮着了。 “小妞,我看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省得大哥动手,伤了你滑溜溜的皮肤。” “放屁,你当台湾是没有法治的地方吗?可以任你当街拐卖少女。” “大哥!这外国妞的国语挺标准的,干脆收起来当大嫂,在床上一定够辣。”小瘪三咧着嘴淫笑。 大伙儿哄堂大笑,口出不堪入耳的淫声秽语。关翊气得牙紧紧的咬住,很想一人赏他们一拳,可是形势比人强,她又有什么办法。 “小妞,我小弟的话你听到没,当我的女人可好过那些小可爱,大哥会好好疼你。” 虎帮老幺雷常牛色欲薰心地直盯着关翊玲珑有致的娇躯,一心想剥下那碍手碍脚的衣物,好好地和她销魂一番,外国妞可比土产货带劲。 “去你的x蛋,不知羞耻的畜生,你还没本事当我的男人。”关翊挑衅地斜睨他的裤档。 雷常牛恼羞成怒,“这个女人,敬酒不吃吃罚酒,兄弟们,今晚这只外国鸡大家都有份分享,上。” 兄弟们一听到他们都有份玩玩这妞,大家都急切切地迎上去,想先拔得头采,关翊不断地落退,毕竟双掌难敌四手,体力上渐渐不支。 关翊身上的伤口正在出血,失血让她晕眩了一下,一个不察被一个小混混扑倒,他伸手往她胸前抚摸,此刻关翊很后悔冒失的行动,无力地任由恶徒在她身上肆虐。 “啧啧啧,你们也太饥不择食了吧,连个干板族的小洋货都不放过。” “谁?”雷常牛和众手下听到林中有另一个女人的声音,立刻停下手边的动作。也许是心理作祟,还是恶人无胆,他们都以为碰上了那个,不然怎么会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怕你们丢中国人脸的夜叉。” 紫琥珀来了好一会儿,就倚在大树下观看,由于月光的因素,她所站立的地方刚好是阴影,若不仔细查看,根本看不出那里有人。 紫琥珀早就想出手相救,不过看那女孩挺倔,自己倒要看她能耐到何时,没想到都快被人吃了,还不肯大喊救命,真是笨蛋一个。 “夜叉?大……大哥……是不是那个?”小混混打着哆嗦,直抱着手臂。 雷常牛心里也怕得要命,可是不能在手下人面前丢脸,他壮着胆子说:“什么夜叉,老子不甩你,快……快给我滚出来!” “你叫滚我就滚,那我不是很没面子。”紫琥珀像在谈论天气,冷眼看着他们恐惧的脸。 “少……废话,快给老子出……来。”雷常牛可是希望她消失。 “我老子去苏州摆地摊卖咸鸭蛋了,原来你也有兴趣呀!老爸,抱歉。” “那是什么意思?”一个刚出来混的小弟傻傻地问。 他的脑门被狠敲了一下,“就是嗝屁了,回姥姥家去了。”连死了都听不明白。 “不……不管你……你是人……还……是鬼,给老……大哥我出……出来。”雷常牛颤抖着声音,眼不敢抬起,四下乱瞄。 “老大哥,这新创的名词儿挺鲜的。”紫琥珀玩得挺乐的,这些小子和胖嘟嘟一样,都是惧鬼族。 雷常牛一发狠把关翊捉了过来,一把亮晃晃的小刀在月光反射下特别阴寒,他轻轻地在关翊白晰的脸蛋上比,意思非常明显。 “再不出现,这小骚货的脸就变成小花脸。” “你敢!”紫琥珀的声音在林子中回荡。 “试试看。”雷常牛在关翊脸上划下一条淡淡的血痕,艳红的血滴流下。 “有种。”应该说是该死!紫琥珀轻盈的身子从树旁飘现,长长的头发在夜风中吹动,像极了黑暗的撒旦,众人不由得倒抽了口冷气。 “鬼呀!”有个小混混吓得跌坐在地上。 “我像鬼吗?” 月光照射下,她出尘的容貌展现在众人眼前,又是一阵吸气声,只是这次不是惊吓,而是惊艳。她好美哦!像是森林中的妖。 “聂小倩!”有人呼这个名字。 “笨啦!聂小倩是白色衣服,她穿的是紫色衣服。” 紫色衣服,难道她是紫色梦幻?关翊集中注意力,看着眼前的女子,她发现台湾方面发给美国的情报,完全不及本人的百分之一。 “你说她是紫色梦幻?” 原来关翊无意间念出这个名字,身为虎帮的老幺,他早就听闻这个名字。传说她很厉害,断了他们道上不少兄弟的财路,这下子让他给碰着了,嘿嘿!若能活捉她,他在道上的名声可就响喽! “你认为我像吗?”紫琥珀若有似无地说着。 “不管你是不是,先捉了再说。像你这么美的女人,卖的价钱可提高不少!” “是吗?”凭他那三脚猫的角色也想捉她。 “兄弟们,谁能捉到紫色梦幻,大哥我送他一幢房子。” “哇!房子!”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他们可不在乎她是不是女鬼,房子耶!要努力多久才买得到。只可惜他们的美梦在一分钟内消失,紫琥珀只稍微几个手刃横劈,随便踹两下,这群坏蛋便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哀叫,半晌爬不起来。 “这……这……”雷常牛惊讶地说不出话。 “大哥,你的房子一定送得太小了,你看他们多么地不屑。”紫琥珀不在意地撩撩乱了的发丝。 太恐怖!这女人太恐怖了,难怪道上的人不太敢招惹她。雷常牛想乘机溜掉,一把将手中的人质丢向紫琥珀,没想到她身手更快,一手接着人,一手便掐住他的咽喉。 “我……我……”雷常牛被她掐住脖子不出话来。 “大哥贵姓呀?” “雷……雷……常……牛。” “噢!犁田的牛,你不在田里耕作,跑上陇地作乱真是不应该呀!”紫琥珀轻摇着头说,手上的力道可不减。 “大姊……饶命……小弟……弟……不敢了。” “我要你的小弟弟干么?泡酒喝吗?” “啊”雷常牛怕得脚都软了。 “没胆。”她啐了他一下,“小姐,你要不要紧?可别死在荒郊野外,满冷的。” 关翊的体力恢复了些,靠着一股意志站直身子。 “你真的是紫色梦幻?” 紫琥珀嗤之以鼻,“拜托别学方大呆,动不动就喊我紫色梦幻,很恶心的。” 方大呆?她指的不会是重案组的方拓方警官吧? “那这些人怎么办呢?” “随你高兴,我不管这类善后,请自行处理。”她边说边从后车箱拿出一捆红色尼龙绳。 关翊接过绳子轻轻松松地把一伙帮派份子绑起来借用紫琥珀车上的行动电话,通知警察来把人犯带回局里。 “谢谢你的救命之思。”传闻果然是真的,她真行。 “少说今人发毛的话,你的伤需要看医生,我正好认识一位庸医。”紫琥珀真正担心的不是她的伤口,而是怕血弄脏了这辆酷车。 “庸医。”关翊发觉她太久没来台湾了。 “放心,那个庸医还没医死过人。” 没医死过人。关翊的心口蹦蹦跳,不会是没医生执照的赤脚仙吧! 第四章 今天真是个搬家的好天气!一大早送走了一位灾星,现在整栋房子归她所管。原本是想睡个回笼觉,补眠一下,可是这会儿精神却好得要命,半晌睡不成。 嘿!既然睡不着,就拖个夜猫族的家伙来作伴吧!反正闲着也挺无聊的,找个免费佣工来帮捆行李。 才想着,紫琥珀马上就拿起话筒,拨下熟悉的号码。 “铃……铃……” 电话铃声响了二十几次,床上的男人低咒着滚下床,一看夜光表的指针走在八点二十七分,他发誓不管是谁都要他死得很难看! “喂!你……”他嘶哑的嗓音还来不及出口,就被对方的声音给打断了。 “天晴气爽,风和日丽,小鸟唱歌,胖嘟嘟睡懒觉,愈睡愈胖。” 只有一个不怕死的女人敢这么叫他,胖嘟嘟。这是小时候的绰号,现在他可是个英俊高挺的大帅哥,满街少女为之疯狂的偶像歌手。 他倒回床上,将电话筒夹在耳旁:“琥珀妹子,你存心扰人,哈梦呀!”上官日飞打个大哈欠。 “水晶天才亮就吵醒我了,身为你的青梅竹马兼邻居兼直系学妹的我,当然是和你有福同享喽!” 可想而知绿水晶是用什么方法吵醒她的,上官日飞不由得放声大笑,他没有姐妹,所以邻居这两位令人头疼又心疼的小丫头,顺理成章地变成他的恶魔妹妹,专门来克他。 “笑!笑死你好了。”紫琥珀在电话那头发火。 “好,好!呃!不笑就是了。”这小妮子脾气一发,比火山爆发还可怕,水晶就好应付得多了。 “你醒了没?”紫琥珀多此一举的问候。 “难不成你又见鬼了?”上官日飞没好气地说着。小时候他最怕鬼了,偏偏隔壁住了一对可以与鬼沟通的小姊妹,在她们的潜移默化之下,胆子才稍微长大一点点,只要不让他亲眼看到鬼的样子就好了。 “要不要我送几只去陪你玩玩?”她平淡的语气中有一丝笑意。 上官日飞顿时觉得房内冷了几度。“你……你留着自己玩吧!”讲话的声音都颤抖着,可见他有多怕呀! “过来吧!帮我捆行李。”她暗自带笑着。 “干么!离家出家还是和情郎私奔?”上官日飞和她闹着玩。 “我打算搬去和你同居。”紫琥珀非常严肃地说。 “好呀!我的床随时欢迎你用。”他一本正经地欢迎她。 接着两人都爆笑出来,因为这是他们一贯的笑话。虽然他们是一墙之隔的邻居,可是后院是相连的,彼此拥有对方的钥匙,早就不分你我,等于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 “我还想多活几年,不想被你的歌迷乱刀砍死在街头水沟旁。”紫琥珀装出很害怕的声音说。 “是呀!这些歌迷连我都怕,太疯狂了,现在的年轻女孩子都这样吗?”上官日飞揉揉眉头语气困扰地。 “别问我,小姐我从不迷恋偶像。” “唉!你也给我们这些偶像一点活下去的机会嘛,我好伤心哦!”在电话中发出呜咽声。 “你打算跨行去演戏吗?小心会饿死。”她嘲笑他演技非常非常地烂;“没良心的小鬼,亏我从小这么疼你” “没良心?别忘了你上张专辑主打歌的电脑动画是谁帮你设计的。可怜哦,把人推上了榜首还挨骂,下次我……” “我一定会好好地报答你,不管是上刀山或下油锅,老哥绝不敢有二言。” 上官日飞可不敢轻视紫琥珀的能力,上次那张专辑经过她的巧手变装后,销售量大增,歌迷都爱死他在音乐录影带中电脑合成的酷相,纷纷要求重播mtv.“来吧,过来吧!我需要你,”紫琥珀用她那迷死男人的嗓音,轻柔地蛊惑着。 上官日飞打个冷颤,“幸好我认识你太久,否则一定像十六,七岁血气方刚的少男一样喷鼻血,太煽情了。” “少罗唆,限你五分钟后到我家报到!”紫琥珀一声令下。 “这才像你嘛!听起来真习惯。” “犯贱。”她说完就把电话挂上了。 “喂!喂!真是个不礼貌的小鬼。” 上官日飞慵懒地伸伸腰,随便找套最不显眼的衣服穿上,戴上拙拙的黑框眼镜,上面还有一层厚厚的白灰,一顶丑丑的棒球帽,刻意伪装成书呆子的蠢样。 他打开后门,随手一甩门自然关上。翻过低矮的百里香树丛,五分钟整他刚好打开隔壁家的冰箱,熟练地拿出两颗蛋和火腿,从容自在地准备好两人份的早餐。 “嗯!好香,将来嫁给你的女人非常有福哦!”闻香客紫琥珀不客气地来到厨房吃起早餐。 “有没有兴趣报名?我允许你插队”上官日飞眨眨眼睛,表示她很有希望入选。 “谢了,我宁可饿死。”她边吃边语带不屑地回答。 他帮她倒了一杯冰牛奶,拿着自己那一份早餐坐在她对面,嘻皮笑脸地扮鬼脸:“看来,我这当红的偶像歌手,在你眼中是一文不值,所以你宁可饿死也不愿当个有福的小女人。” 紫琥珀用鼻子冷哼了一声:“如果你从小看着一只胖企鹅,顶着胖肚子走路,就算他长大再俊,那完美的形象也会幻灭的。” “你好毒哦!幸好老天有眼,还我高瘦长的标准身材,不然我可要哭死了。” “肤浅的人看皮相。睿智的人看内在。我很聪明,早预料到有一天你会有强壮的身躯可供利用。”她一副老学究的表情,边说还边点头…… 上官日飞怜爱地轻敲她脑袋瓜,“利用?小心被我的歌迷们踹死!” “你这身打扮很好看。”好看得像白痴,待会儿出门要和他保持距离,她在心中打定主意。 “违心之论,小心被割舌头。”他早从她的表情看出实话。 “善意的谎言是一种美德,上帝会原谅我这个小小的缺点…”紫琥珀一本正经地说。 “少来了,你不信上帝。” “我现在开始信也不迟啊!” “你看过老鼠像大象一样大吗?等台北的空气和垦丁一样干净时,也许你会去信。”上官日飞太了解这小妮子的脾气。她是什么都信,也什么都不信,她高兴的时候可以和你天马行空的乱扯一通,但是,当她扁嘴的时侯,你最好有多远走多远。 “讨厌这两个字你会不会写?”她一口气喝光五的牛奶。 “不会,但我会写厚脸皮三个字。”他皮皮地。 “不跟你打屁了,帮我搬家把!” 上官日飞被她硬拖着走。手里还拿着半杯的新鲜柳澄汁,口里咬着剩一角的三明治,非常命苦而且还不能有怨尤,恍若现代版的阿信。 “电脑,电扇,电冰箱……咦!少了电视。哇!不会吧!你是玩电脑的要这么多书干吗?”清点一下紫琥珀打包的东西,上官日飞不由得大叫。 “书是调剂品,冰箱是民生用品,电扇是驱蚊器,电脑是我的财主。” “可是少了电视,你就看不到我英俊的帅脸,怕你会得相思病伤心肝呀!皱着眉头捶心窝。” 紫琥珀配合他玩下去:“小别胜新婚,相信你会活得象蟑螂。” “人见人怕?”上官日飞可不怎么喜欢蟑螂。 “有缝就钻,长长久久,连除虫剂都杀不死。”好人不长命!祸害嘛,郎腿享清,电视上都是这么演的。 “唉,上辈子八成欠你债没还!我很怀疑我那台小宾士是否载得动。” 上官日飞挽起袖子,将她的行李一件一件慢慢地往车子里塞;紫琥珀舔着一根冰棒,一页一页翻着好看的小说,不时发出浅浅的笑声。 “疯子。”这是他给她的评语。 紫琥珀瞪了他一眼,“你搬完了!” “你自己看看呀!”上官日飞拍走手上的灰尘。 她大略地巡视一番,很满意地点点头,锁上大门坐上前座,上官日飞由大明星沦落为搬家工人,不过他倒是甘之如饴。 车子飞快地向前奔驰,两旁的行道树-一落在身后。 “你怎么知道那地方有一幢安静的空屋?”紫琥珀好奇地问着身边的人。 “电视台出外景,我这个歌手顺便打杂,无意间发现那地方有一幢古意盎然的百年老屋。上官日飞老实地回答。 “那你就顺便把它买下来?” “嘿嘿!老实说,那幢百年老屋非常便宜。只用了我上张专辑所得的三分之一。”他刚听到价钱时也吓了一跳,是不假思索地把金额一次付清,房子产权登记在紫琥珀名下,免得被国税局查帐。 “那的确不贵。”紫琥珀心里暗想,那地方不是太烂就一定闹鬼! “到了到了,就在那几棵青杉后面,有没有看到?完全符合你的需要,红瓦白墙,二楼有阳台,上面还有一间小阁楼。” 紫琥珀忍不住被附近洁净的绿色草皮吸引,她好想在上面滚上一圈,躺在上面仰望白云星辰,偶尔作作白日梦,放松紧绷的情绪。 “看到这一片绿。心情真是舒坦。”地迫不及待地跳下车,光着脚丫在草皮上感受来自大地的力量。 “喂!你……哎!算了,这丫头疯了。” 上官日飞把车上的东西-一搬进屋,虽然已有一段日子不曾有人住,但大致上还不算太脏乱。他挑个比较干净的地方把东西堆放在一起。 “琥珀妹子,你看看还需不需要买什么东西?”他想趁自己还在这里时,帮她把一切整理好。 一条细细的蜘蛛网掉下来,紫琥珀轻轻地用手拂去。 这幢有西洋风味的百年老屋,需要好好的清理,打扫之后必有另一番风味。 “食物,还有清洁用品。”环顾四周之后,她头也不回地回答他。 在附近的超市中,上官日飞推着一辆小推车跟在紫琥珀后头,在外人眼中就像两个土包子进超市,引起不少人的侧目。由于他们穿着随便,买的东西又特多,店员的目光也紧紧跟随着。 上官日飞挨近紫琥珀小声地问:“你想,店员会不会认出我?” 她努力地忍住笑,现在这副拙相谁会联想到他是大明星?全是他自己的心理作用。“放心,你的伪装相当成功,绝不会有人认出你。”除非那个人是超人,有透视眼。 “可是他们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他不自在地拉拉帽子挪挪眼镜。 “因为他们没看过企鹅上街买东西。”紫琥珀消遣他。 “好呀!你这小鬼,老是要揭我疮疤。”上官日飞小声地咒骂,还不忘瞄瞄四周异样的眼光。 她扔了两双塑胶手套,清洁用品也买双份,抹布,拖把,鸡毛掸子,甚至连清香剂也买了,好像年终大扫除。 “嗯……这样应该差不多了。”她低头盘算着,看有没有漏买什么。 “小姐,我看你干脆把超级市场搬回去好了。”上官日飞像菲佣一样跟在小主人身后。 “罗唆!”光是日常用品便已装满一车,她头也不抬地说:“喂!胖嘟嘟,再去找一辆推车过来。” 上官日飞几乎要哀号出声,碍于这里是公共场合,再则慑于紫琥珀的淫威,菲佣的本分得认清楚,否则她那个人一翻起脸来,青梅竹马算什么?挨k用的。 “琥珀,你想开超级市场不成?这么多东西还不够呀!” “胖嘟嘟,这些都是用的,你想饿死我不成?”猪脑人面笨牛心,不会转弯的蠢蛋。 “我……”上官日飞正想开口,却被突来的声音打断了。 “妈咪,那位姊姊为什么叫怪叔叔是胖嘟嘟?他一点也不胖呀!”一个手拿着棒棒糖的小女孩拉着母亲裙角问。 年轻母亲尴尬地一笑:“对不起,小孩子不懂事乱说,请别见怪。” “怪叔叔,你是怪叔叔。胖嘟嘟呀,你红到日本去了!”琥珀忍不住捧腹大笑,仔细一瞧现在的他还真像日本喜剧里的怪叔叔一角。 上官日飞难得脸红,这小女孩太不识货了,堂堂一个名扬亚洲的红歌手上官日飞,居然会被说成怪叔叔,他真是有口难言呀! “笑!笑什么,一点都不像女人!”他恼羞成怒的误踩地雷。 紫琥珀眼一沉,拳头在他鼻翼前晃动:“你说什么?有胆再重复一次。”想提早升天,她非常乐意送他一程。 上官日飞挂着艰涩的笑意,“没有,你是我见过的最有女人味的女人。”女人,你的名宇是雷克斯霸王龙!最凶的肉食性动物。 “是吗?”紫琥珀脸笑肉不笑地问。 “千真万确!”上官日飞举起手发誓。 年轻母亲见他俩人为小女孩一时童言而吵起来,不好意思地劝架:“两位别吵了。都是我家讨嫌小孩说错话,不好意思。” 紫琥珀向来是欺恶怕善,“哪里,小孩子天真不会说谎,而他是真的很像怪叔叔。” “琥珀,口下留言。”他合掌拜托。 “怪叔叔的衣服好好玩。”小女孩玩弄着上官日飞长身外衣上的小铃铛。 上官日飞蹲下来,解开衣服上的铃铛送给小女孩,“叫上官哥哥,乖。” 小女孩很好贿赂,立刻乖巧地喊声:“上官哥哥!” “三流手法。”紫琥珀非常不屑地撇嘴。 年轻母亲见小女儿和他们玩成一片,好奇地问:“两位是兄妹吧?”因为他们看起来很年轻,不像夫妻。 “大概算吧!”紫琥珀随口应和。 “什么叫大概算?有我这个哥哥不算太委屈吧!”倒楣的他看错邻居,错把撒旦当安琪儿。 “还好啦!只是长得不太像男人。”对紫琥珀来说,他长得太俊美了。 上官日飞张着一张大嘴,倒吸了口气,“我不像男人?你这个没眼的女人!” 年轻母亲笑得很开心地:“你们真像一对情侣。” “跟他?”紫琥珀一脸轻蔑错愕的表情,等她哪天发高烧变成白痴还可能。 “跟她?”上官日飞一副被鬼打到的夸张模样,他又不是撞坏了脑袋才往地狱里钻。 “你们的表情好逗。” “我是被吓到了。”两人异口同声说出这句话,在紫琥珀的怒视下,上官日飞自动地闭上嘴。 “你们是新搬来的?怎么以前没见过?”年轻母亲抱起小女孩,关心地询问。 “今天才刚搬来。” “真的呀!你们住哪里?有空我可以去串串门子,借酱油、醋什么的。”年轻母亲俏皮地说。 “街尾向左转的那幢老房子。” 当她话一出口,不仅年轻母亲当场愣在那里,连店里的员工和客人,都一副颤抖难受的表情。紫琥珀心里想,她想得没错,那幢老房子有问题。 “你……你……你真的住在那里?”一位欧巴桑提着菜篮走过来。 “是的,有什么问题吗?”紫琥珀好奇地问,婆婆妈妈的消息最灵通了。 另一位老婆婆也围上来,小声地说:“那房子有鬼,不干净。” “鬼……”上官日飞一听有那“玩意儿”,三魂七魄都快飞光了。 “胖嘟嘟,安静!”她从没看过像那么没胆的男人。 “听说晚上的灯会莫名其妙地亮起来,还有一个影子飘来飘去。”一提那幢老房子,所有人都围在一起,七嘴八舌地说着,每个人眼中都闪着戒慎恐惧的光。 “是吗?还有呢?”她要多知道一些那玩意儿的“历史”,才好摆平啊。 “听说以前搬进去住的人,晚上都被鬼坐床。” “还有阁楼会有叹息声,明明有脚步声却看不到半点人影。” “那幢房子空在那里很久了,没人敢买。”一位老婆婆同情地望着他们! 便宜没好货!上官日飞在心里暗骂自己。幸好他买的时候是登记在紫琥珀名下,就当送她一份礼物好了,反正她又不怕那玩意儿。 紫琥珀低忖了一下:“你们知不知道那幢房子最早的主人是谁?” 大家看来看去,最后推了一位老者出来,大概他是地方上的十老土地吧! “我是以前的村长,那幢老房子是我一位父执辈长者,送给他儿子的结婚礼物。” “后来发生什么事吗?不然怎么会有闹鬼的说?” “也没发生什么事,后来那家的主人病逝,夫人怕触景伤情就把它卖了,带了一个十来岁的儿子到美国去了。” 八成是一个舍不得离去的幽魂,生前太重感情,死后在旧地徘徊不去。“一个笨鬼”,这是紫琥珀为“他”下的定义。 “小姐,那房子住不得,你们还是早点搬家。”年轻母亲好心对她说。 “没关系,我不怕。”鬼才要怕她身上的灵气呢! “这不太好吧!哪!查某囡仔,这条王爷庙求来的符,你带在身上避邪吧!”一位老婆婆好心的放了一个符包在她手上。 “谢谢。”虽然用不上,但是紫琥珀不想拂逆一位老人家的关心。 “要是有事记得立刻离开哦。”老者这么叮嘱着。 “我知道。”对紫琥珀来说,有鬼才安静,那儿真是个好地方。 “琥珀,你还要不要买东西?”上官日飞被大家冷落一旁,心中有些不快。 紫琥珀看透他的心,玩味地笑着。“对不起,各位,我还要采购一些食物。” 众人猜想他们大概也住不久,可惜这镇上难得来个标致的女娃儿,偏偏买下街尾的鬼屋。 “有人陪你喽!”上官日飞压低着声音,以嘲笑的口吻说。 “有没有兴趣当同居人?” 上官日飞一副“你杀了我吧!”的表情。“寂寞也是一种享受。” “哇,企鹅也懂哲学了。”紫琥珀反讽他的怯懦。 在结帐时,店长还特别打了个折扣,并送给她一些避邪的小玩意。 “付帐。”紫琥珀干脆地把帐单递给他。 “为什么是我付帐?”他非常不平。 “前人种树,后人乘凉,哥哥付帐,妹妹享受。”她摆明了要老大他付钱。 上官日飞苦着一张脸,拿出信用卡,“倒楣呀!” “错了,是幸运我。”紫琥珀笑着回车上等候。 店员帮着上官日飞把东西全搬上车,在行经一个转弯路口时,紫琥珀放下车窗,准确的把善心人士刚刚捐赠给她的符纸丢入路旁的一个垃圾筒,而且空心进篮。 “拿去。”一枝扫把放在上官日飞来不及反应的手上。 “干么?”他疑惑地看着手上的扫把。 “废活,当然是给你打扫用的。”紫琥珀一副“你白痴呀!”的表情。 “什么?你要我帮你打扫。” “国父说:物尽其用。小女子不过是遵循伟人的指示行事而已。” “你还真懂得利用我。”上官日飞非常无奈的用那枝扫把扫天花板上的蜘蛛网。由搬运工人降为菲佣,现在更伦落为清洁工,悲惨呀! “算计是女人的天性。”紫琥珀理直气壮地说。 “是哦。”算计别人是你的天性,他想。 “你好像不太赞同。”紫琥珀正擦着窗户。 “你的话我从不敢反对。”他还不想找死呢! 紫琥珀当然知道他话中的意思:“瞧你说得多委屈,好像我有多虐待你。” “真是知音。琥珀,你打算住下来吗?”有鬼的屋子让上官日飞颇不自在。 “我喜欢这幢老房子,还有围绕四周的大草皮。” 尤其是绿油油的草地,她爱死了光着脚丫踏在上面的感觉,好温暖好感动,看着缓缓移动的冉冉白云,再多的烦闷无聊也会一扫而空。 “可是你很怕吵,万一他来找你聊天泡茶怎办?” “很简单,眼不见,随他去闹。”她见多了自然不稀奇。 “万一他坚持要赶你出去呢?”上官日飞朝最坏的结果设想。 紫琥珀丢给他一条抹布,“陪他玩玩喽!” 他接过抹布,在水里浸泡一下,拨弄了两下后拧干,开始擦洗墙壁家具。和其他不做家事的男人一样,一条抹布用到底。幸好屋内的灰尘不算太厚,轻轻擦拭就回复原来该有的光泽。 “你哦!永远就是这调调儿。”上官日飞的笑谑中带着宠爱。这其实他自己也要负些责任,因为他太纵容这对姊妹。 “说实在的,鬼有什么好怕?看你战战兢兢随时想逃的样子。鬼也不过是人的另一种形体。” 他胆虚地笑笑说:“人没有十全十美的,太优秀会遭天谴的,所以我不想去招惹它。” “要不要留下来住一晚?也许你的胆子会大点。” 上官日飞叉腰斜睨着紫琥珀说:“小鬼,信不信我会弃你而去?” “说说而已,何必当真。”懂得见风转舵才是真女子。不然她一个人要清到何时。 “哼!”每次都来这一套,他撇撇嘴地想。 打扫过后的客厅焕然一新,光洁明亮的地板几可照人,正午的阳光从明净的玻璃穿透,反射在地板上,淡淡的虹影忽隐忽现。 “真美。”紫琥珀满意地看着光线变化。 “来吧!先吃点面包止饥。”上官日飞体贴地递上一块面包。 由于厨具尚未摆好,两人克难地坐在矮椅上品尝刚出炉的新鲜面包,喝着咖啡。 “你这几天通告忙不忙?” “喂!做人别太过分。”他一眼就看穿她的诡计,真当他是闲着无事可做的游民吗?“ 紫琥珀睁着一双小狗般惹人怜爱的清澈眼眸,“你舍得看我累死?也许一个不小心被掉落的木板打到!” 上官日飞挣扎地说:“我最近正值唱片宣传期,很忙的。” “谁晓得我会不会失足从屋顶上跌下来。”她用着迂回战术。 “你没事跑到屋顶上干什么?”他觉得她可真能扯。 “看看风景啦,听听小鸟唱歌,享受一下日光浴。”紫琥珀愈说愈觉得这主意不错。 “你可以在草坪上做这些事。” “这主意不错,可是庭院的大树杂乱不堪,又没人帮我修剪,看起来好不协调哦!” “打电话叫园艺师傅来修剪,顺便将草皮修整齐一点。”上官日飞非常得意地说着。 紫琥珀唇角一勾,露出一丝邪恶的笑容说:“第一,我这里没电话;第二,你认为镇上有人敢替鬼屋修剪树木吗?” 他真是愚蠢的单细胞生物,她想。 上官日飞愣了一下,当初为了保持这幢老房子的安宁,所以没有装设电话,现在倒成了一项缺失,而且从超市那些人的眼光得知,敢来鬼屋工作的意愿是零。 “这……可是……嗯!我有通告要赶。”这是好借口,他相当满意自己的反应。 紫琥珀可不想放过他这个免费佣工。“无所谓,白天归我,晚上你自行安排。” 她的意思是你晚上怕鬼,那就白天来帮忙,至于唱片宣传的广告就到晚上,看她为他设想得多周到。 “哇!你比土匪还恶质。”她真存心拖垮他。 “还在努力当中。”她脸不红气不喘地说。 “真服了你。”遇上这女人,除了竖起白旗投降他想不出什么法子。 “开始工作喽!”紫琥珀神采奕奕地喊着。 上官日飞就这样提着干净的水,肩扛着一枝扫把胸前挂着清洁剂头上绑着可笑的头巾,开始他清洁工的第一天。 一名身着深宝蓝色劲装的女子,一头浅棕色的短发俐落地披放。大刺剌地直走到柜台前,帅气地把墨镜往上一推,露出一张五官突出的脸,一看就知道她是混血儿。 “关颀在几楼?”她冷漠地问。 柜台服务员打量她一会儿,见她一副惟我独尊的嚣张模样,不太爱搭理,用着敷衍的态度说:“请问找总裁有什么事?” “没事不能够找他吗?”她冷漠中透着不耐烦。 服务员皮笑肉不笑地客气地说:“总裁很忙,如果你没事先预约,请下次再来。” 真大牌!连我都敢阻隔,看我怎么整你。她由胸前口袋掏出一本证件。 “国际刑警,有案件希望他协助调查。” 服务员一见到警徽,立刻拨电话通知总裁的秘书,并请她上去总裁办公室。 总裁秘书赶紧向关颀报告服务台的通知,这时门被用力推开,关颀一见到来人就示意秘书出去,秘书狐疑地看看她,满腹不解地走出去。 “怎么有空到台湾,美国的罪犯全捉光了?” “身为国际刑警的一分子,当然有事才来。”关翊把手搁在老哥肩上。 关颀把她的手拨掉,他还是无法接受女性的碰触,即使是长得像男孩子的亲妹妹。 “老哥,你的毛病愈来愈严重了。”身为他的妹妹,她岂会不知道他的怪症。 “你不会是想来聊聊我的毛病吧?”关颀已习惯和女人保持距离。 “你有没有想过看心理医生?这样下去怎么得了?”他可是他们关家推一的男了。 关颀露出为难的表情,“看过,但医生也找不出方法治疗。” “怎么你会有女性过敏症呢?真叫人想不透,”关翊心想,他们关家没人有这毛病啊。 “我比你更难接受。” 从小关颀对女孩子就没什么好感,老师特别安排他和女孩子坐在一起,可是对方都被他恶劣的态度吓哭,他却不以为意。 上了中学之后,他俊美的外表,蔚蓝的深眸,每每吸引无数美丽的“花蝴蝶”前来撷蜜,他也只是厌烦地一转头,将她们抛诸脑后。 大学的时候,他对一位学姊深具好感,而对方也乐于和他交往,在纯纯的交往之后,难免会有进一步的身体接触。接吻时还好,可是一碰触到她高耸的双峰,他全身竟泛出红疹,奇痒无比。 本以为是吃错了食物而过敏,又试了几次后,两人的感情就因此告终。关颀试着和其他女孩发生关系,结果都是一样的状况。 毕业后进人父亲的电脑公司上班,接触到形形色色美丽的女子,他却只能远远欣赏而不能有所行动,久而久之就被冠上“神秘黑豹”的封号。 父母为了他这个怪症,不惜在他的酒里下春药,把他和一位高级妓女锁在房间里,当时虽然心里渴望着解脱,可是一碰到女性肌肤,身体不由自主地反抗,厌恶,最后他在浴室里冲了一夜的冷水澡,直到药性退去。 最近这几年他一闻女性的香水味就不由得反胃,甚至连不经意地碰触他都无法忍受。外传“神秘黑豹”不屑参与各项宴会,其实真正的原因是他受不了宴会中那些穿金戴银,香味刺鼻的女人。 “唉!妈一直渴望看你娶妻生子,不知道这愿望何时能实现。” “我看不如指望你还比较快。”所以关颀一向不赞成他这惟一的妹妹从事危险的警务工作。 “那可有得等喽!倒是你,来台湾一年了,有没有什么艳遇?” 关颀斜睨着她,“你想有这个可能吗?” “哥,给你一个警告,老爸老妈有意回台湾定居,顺便把你的未婚妻妮亚娜带回国来。” 关颀开始头疼了,当初他坚持回台湾开设分公司,就是想逃避这一椿扰人的婚事。原本以为过了一年之后他们会淡忘这件事,没想到他们没忘记,还直接追回台湾。 “爸妈也真是的,明知我不能给她幸福的婚姻生活,何苦要为难我。” “妮亚娜她太爱你了,不在乎这一点缺陷。她同意和你维持无性婚姻,甚至愿意接受人工受孕的方法,来为关家传承香火。” “胡闹,婚姻又不是儿戏。”爸妈也真是的,想孙子想疯了,他蹙眉想。 “话不能这么说,至少妮亚娜是真心的,看在她一片痴心的份上,你不能考虑一下吗?” “我不想误了她一生。” “我想你应该有其他的理由吧!”关翊细心地看出他的不愿意,背后似乎另有文章。 关颀心想自个妹子,也用不着瞒她。“我对妮亚娜根本没感觉,叫我如何面对她过一生。” “不会吧?妮亚娜长得那么漂亮。”妮亚娜完全是大家闺秀的气质,优雅温柔,一位楚楚动人的金发美娇娘。 “问题不在她的外貌,而是我不爱她。若勉强将我们俩凑在一起,对彼此都是一种痛苦的折磨。” 关翊也明白大哥的难处。“那你怎么办?赶紧找个人来冒充你女朋友吧。” “我现在的情形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只要一碰女人就全身长红疹。 她异想天开地建议,“去找个容貌娟秀的男人扮女人,先唬唬老爸老妈。” “你当老哥是个同性恋呀!老妈那么精明,一眼就会被她看穿,到时候我就得多背一个同性恋的罪名。” “这也对。”有个太精明的老妈还真辛苦,她努努嘴地想。 “说说你和保罗的进展如何!” 关翊用看到怪物般惊讶的眼光看他,“拜托,老哥。我几时和保罗交往过?” “保罗的人品不错,对你又一往情深,世上这种痴心的男人不多哦。”言下之意是要她懂得珍惜。 “我也知道他不错,可是我对他就是起不了一丝感觉。借一句你的话,我不爱他,勉强在一起是种痛苦的折磨。” “你哦!真不懂得把握。”关颀失望地摇摇头。 “彼此彼此,咱们是半斤八两。” “我是碰不得女人,你的情况和我不同。” “若不是生命中的挚爱,我宁可慢慢等待。”关翊可是个浪漫主义者。 “看不出来你还满执着的。”他取笑着妹妹。 执着是她生命中重要的动力来源,当初她瞒着家人参加国际刑警的训练,一直到成为正式干员才向家人宣布。当时她母亲又哭又闹地逼她退出,父亲更扬言要和她断绝父女关系,可是她丝毫不为所动。 “不晓得你会爱上什么样的男人?”关颀期待着。 关翊豪爽地一笑,“现在谈这些还太早,我才二十五岁,不急着找伴。倒是老哥,你已经三十四岁了,嘿嘿,小心年华老去。” “小鬼头。”关颀用笔敲了一下她的小脑袋。 “对了,老哥,这段期间我得借住你那儿,欢不欢迎呀?”关翊眨眨眼睛地问。 “讲哪门子话,你我还见外?这次是为了什么事到台湾来?有没有危险?”他不想妹妹有所闪失。 关翊觉得老哥太大惊小怪了,哪个行业没有风险?至少她拥有防身能力,还有武器在身,惹到她的人才倒楣。 “美国查获大量人蛇,还有亚洲少女被拐,上级特别派我来和台湾方面合作,把这些害虫揪出来。” 一想起那些可怜兮兮的少女,缩着身子窝在角落里,双眼一片茫然没有焦距的模样,她就心疼不已。同样是父母生养,怎么有人狠得下心去伤害她们? “人蛇偷渡?拐卖少女卖淫?通常这类事件背后都有强大的恶势力支持。”台湾的黑道非常猖狂,他略有所闻。 “我们查获到幕后主使者是台湾的帮派老大,不然上级也不会派我到台湾来。”当然还另有目的,只是她放在心底没说。 “只有你一个人,那不是很危险!” “放心,我只负责将资料提供给台湾方面,并适时地加以援助,不会涉及太火爆的场合。”关翊安抚着大哥,事实上她负责的危险度才高呢! “希望你说的是真的。”关颀一点也不相信她的话,以她自负的个性才不会屈就当信差。 她看瞒不过大哥,就把另一件任务供出来。“其实我主要的任务是来找紫色梦幻。” “紫色梦幻是一个女人,她长得非常美,而且能力非常强,台湾警界一直想办法要她加入行列。” 紫色梦幻?好美的名字,关颀的心中有一阵莫名地悸动,渴望能见佳人一面。咦!自己在瞎想什么?根本是不可能的事,他的身体……唉!他的心中有份惆怅。 “美国政府对她也很有兴趣?”关颀不相信这个女人有什么过人之处。 “嗯,情报局曾跟她接触过,不过被她拒绝了。” “看来不是每个女人都喜欢危险。”他的心里有丝安慰,幸好…… “错了,大哥。她本身就是危险的代句词,不然你以为紫色梦幻这个外号是平空掉下来的?” 关颀的眉头皱起来,“你不是说她拒绝了美国及台湾的要求?” “可是你知道她拒绝的原因是什么?” “什么原因?”关颀感到很好奇。 “她讨厌和笨蛋同伙,还说我们都是一群智障儿,你说气不气人?” 关颀真的不想笑,可是他实在忍不住,这女人太……太……太有个性了,他喜欢。 “哥,你别笑得那么夸张好不好?她连你妹都嘲笑耶!”关翊气恼地说,感觉真是没面子。 “好……呃……我……我不笑。”他拚命忍住笑意。 “对了,哥,你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 “说吧!我尽量。”不知道她又想玩什么花样。 “你帮我查一个叫紫琥珀的女孩。” 紫琥珀,好别致的名儿,“你查她做什么?当我是侦探社啊!” “不是啦,紫琥珀是紫色梦幻的本名。”连名字都取得如诗如画,人生太不公平了,关翊不满地忖道。 关颀感兴趣地问:“她有什么特征?” “长发,高挑,大眼,身着紫色衣衫。”关翊照着上级的描述念着。 “老妹,你知不知道全台湾有多少女人符合这些特征?”他真不知道她的警徽是不是蒙来的。 关翊不服气地说:”她是位电脑天才,在台湾为某家电脑公司工作,今年二十二岁,所以你们是同行。“ “是哪一家电脑公司?” 台湾大型的电脑公司不多,通常有这种人才一定会被公司藏起来,以免被其他公司挖角。 “就是不知道才要找你帮忙嘛!” “既然如此,大哥也无从帮起。”他莫可奈何地摆手。 “大哥,你们是同行,你多少会听过这个名字吧?”关翊怀着一丝希望问。 关颀摇摇头,“没印象,而且你也知道我一向不公开露面,对于女人避之惟恐不及,哪有可能主动去问起。” “唉!真令人失望。”看来她要自己去寻找了。 “找不到就算了,何必强人所难。”不知为何,潜意识里关颀竟对紫琥珀有一丝好感。 “不行,我在长官面前夸下海口,一定会说服紫色梦幻为国际刑警效劳的嘛!” “那你慢慢地找吧!”以她的口才想说服谁?难呀!他好笑地看着她。 “哼!大哥,你很瞧不起我哦!” “哪有。不过你不觉得你很需要上一堂课?” 关翊好奇地问哪一课。 关颀一本正经地说:“如何学会沟通和说服别人。” “大哥,你真可恶!”她气得横眉竖眼。 “大哥是为你好。” “不劳操心,听说负责和我合作的警官是紫色梦幻的爱慕者,只要盯紧他,不怕找不到人。”关翊一点也不担心。 “是吗?”关颀陷入一阵沉思中,为什么听到紫琥珀有爱慕者,心中是如此酸涩?难道他会爱上一个只知其名不知其人的女孩?二十二岁,好年轻的生命。 萧瑟感冲袭着关颀四肢全身,就算见到的又如何?他是一个无法令女人幸福的男人,他第一次恨起自己的怪症。 “老哥?老哥,你在想什么?”关翊见他呆足愣愣地不说一句话,便推他一把。 关颀立刻回过神来,身体本能地后移。“什么事?” “魂游四方回来了?”她忍不住取笑他。 “调皮,哪里像国际刑警。” “在外人面前我可是威风凛凛的女刑警,在大哥面前才是最可爱的小妹。” “小淘气。”关颀怜惜地看着她。 关翊瞧瞧手表上的时针指着三,她和台湾方面会合的时间到了。 “老哥,我先去报到,晚上再聊,拜拜。” 关颀来不及留她,关翊已像一阵风似地跑走。 他手不受控制地在公文上写着“紫琥珀”三个宇,随后失笑地把纸揉掉,过了一会儿他又捡起纸团把纸抚平,专注地看着这三个字发呆,就这么把下午时光全浪费掉。 下午刚从天宇集团回来,那个白痴姊姊一向懒得帮人,现在连她也被搅进浑水中,都怪老祖宗和爷爷,干啥没事找事做,硬要她浪费时间去帮忙。 紫琥珀拉开冰箱,看看有什么存货。看来胖嘟嘟满有心的,知道她这个生活白痴懒得上市场,所以买了一堆东西塞满冰箱。拿出两片火腿,红萝卜和豆干,把火腿和红萝卜切了,打个蛋下锅大火炒几下,再放一盘子的冷饭下去,再把配色的菜全扔下去翻炒一下,火腿蛋炒饭就出炉了,这时天花板上的灯突然闪烁了一下。 紫琥珀往天花板的某一点瞄了一眼,又是他!真是玩多不腻。有本事就玩大一点,老是玩这种小儿科,一下子在地板上跳,一下子挡住灯光,不然就故意移动茶杯,他当自己是新鬼不成,老玩小孩子游戏。 紫琥珀秉持一贯作风,视而不见地吃着香喷喷的炒饭。 某人,应该是某鬼故意发出重重的叹息声。谁知她依旧听而不闻。 这女孩听不见他吗?他不信,又叹了一口气,她还是八风吹不动地吃着她的晚餐,怎么会这样呢?难不成他的功力退步了?一定是他太久没吓人的缘故。看她收拾完碗盘,倒了一杯鲜奶在桌上,他正想用力去推倒那杯鲜奶时,一个声音严厉地警告他。 “你要敢弄倒我的鲜奶,小心我拧下你的鬼头泡茶喝。” 他吓了一跳,四周看看,这屋子除了他就是那个女孩,可是她正背着餐桌洗碗,就算回头也看不见他的举动,所以他的手又靠近。 “你这个死鬼说不听是不是?!”紫琥珀生气地朝他放出一点光波。 被震了一下,他惊讶地看着怒视他的一张脸,她似乎看得见自己,不是似乎,根本就是看得见。 “你看得见我吗?” “废话,你以为我在跟鬼讲话?更正,跟一个老鬼讲话。” “你真的看得见我?太好了,几十年来我一个人孤孤单单地死守着这房子,好寂寞哦!” “既然寂寞,为什么要把以前在在这住的人赶走?”紫琥珀没好气地问他。 “因为他们都看不到我,每天吵得我都睡不好觉,只好想办法赶他们出去。” “那我可没吵到你,你干么无聊地在地板上跳?小心跳坏了我的地板。” 他眼睛直瞟着她。“你一来就看得到我?”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把牛奶倒给野猫野狗喝?还不是因为你无耻偷碰我的牛奶,本姑娘才不屑喝。” 他嗫嚅地说着,“原来你有看到我开冰箱,我以为你是有爱心,同情流浪猫狗没饭吃。” “哼!我自己都欠人救济了,哪有余力去同情那四只脚跑来跑去的畜生。”跟你这两条腿的,紫琥珀在心中加上一句。 “呵呵……对不起,不过我看你的生活过得还不错嘛!还有个帅小子陪你。”意思是看他们两人感情不错,八成喜事近了。 “那个白痴?请不要侮辱我的智商。” “什么是智商?” “你到底在这里待了几年?”真是食古不化的老古董!这句话紫琥珀忍着没说。 他想了一下。“从我死后第七天回来就没再离开过。” “那你家里人搬家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跟着他们走?” 他的表情黯淡。“我舍不得离开这里。原本以为他们只是出去走走散散心,没想到一去不回。” “那你就该回阴间报到呀!” “我放心不下这幢房子。” 紫琥珀就知道这鬼太重旧情了。“我叫紫琥珀,你呢,叫什么名字?” “我叫关宁西。” “好吧!关老头,你就叫我琥珀,以后我们就是室友,你不可以再来吵我,懂吗?” 关宁西一副很委屈的表情说:“可是我想找人聊天。” “你瞧,那边有几个黑影是你的同类,无聊的时候就找他们消磨时间。”只要不打扰她工作就好了关宁西顺着她的手势看去,真的有几个同类浮在半空中泡茶,神情愉快优闲。 “他们是谁?” “我爷爷,爸爸和老祖宗。”紫琥珀一一向他介绍。 “他们一直跟着你?”关宁西不可置信地问她。 “你错了,他们是为了保护我低能的姊姊,才不时地从下面上来闲荡。” “你还有姊姊,她也一样看得见鬼吗?” “除了亲人的魂魄之外,她是看不见外鬼的。”这老鬼真罗唆,想调查户口应该去找老祖宗的。 “真好,我连儿子都瞧不到。” “是你太古板死守着房子不放,才会错失看儿子长大的乐趣。” “唉!我好想见见他们哦!”关宁西渴求再见到亲人一面。 “去求我老祖宗帮忙,他和阎罗王是好朋友。”快去,别来烦我。 “真的?”关宁西的眼睛一亮。 “绝无虚言。” 有了紫琥珀的保证,关宁西迫不及待地飞到半空中和众鬼交谈,老祖宗颇有深意地往小孙女身上瞄,随即四鬼就消失无踪。 紫琥珀松了一口气,心想麻烦终于走了。可是她高兴得太早了,因这一时轻松,却带来连日烦人的噪音,关宁西从晚到早地缠得她都快疯了。 “闭嘴,关老头,你口不渴呀?”紫琥珀的手停放在键盘上。 “鬼不用喝水。”关宁西很正经地告诉她。 她闭上眼吸了一口气,忍住怒气。“去找老祖宗玩,别来妨碍我工作。” “你在生气吗?”鬼当太久了,他不懂得看人脸色。 紫琥珀冷笑着说:“你认为呢?如果有人吵得你没法工作,你会不会生气?” 这个程式设计的进度已经落后了,老严逼得紧,再赶不出来,她这电脑天才的名誉就毁了,偏偏这关老头吵得她做不下去。 “我不用工作。” “关宁西,你这只老乌龟!” 紫琥珀一发起火来,全身笼罩着淡淡银光,关宁西根本不晓得她具有如此大的能力,一时之间被她的灵光一震,飞出数尺之外撞上了墙,晕了过去。 “啧啧!紫丫头,你的脾气还真不小。”老祖宗看不下去了,现身道。 “老祖宗。”紫琥珀收起灵力,不想伤到自己亲人。 几道黑影现了身,紫父辈分最小,所以由他唤醒晕过去的关宁西。 “怎么回事?”关宁西还迷迷糊糊的,不知道发生了啥事。 “没事,你睡太少的缘故。”她淡淡地说着。 “噢!是吗?”关宁西也傻傻地接受她的说词。 旁边几个鬼都暗笑在心中,这鬼孤独太久了,连鬼怎么当都忘了,纯得像张白纸,别人怎么说他怎么听,难怪琥珀要骂他笨鬼。 “你睡得还舒服吧?”紫爷爷也起了玩心。 关宁西摸摸后脑。“怪怪的。我真的睡着了吗?” “嗯!”三个鬼包括一个人都一致点头,原来玩弄傻子的基因是遗传来的。 “噢!那我们继续昨晚的话。”全场倒成一片,他可真绝呀!“你们怎么了?一家子全倒在地板上。”关宁西还不晓得自己的“伟大”之处。 “我服了他。”老祖宗被他的傻劲打倒了。 “天下第一,他当之无愧。”爷爷捻捻小胡子。 “助人为快乐之本。”紫父也不甘势弱地加上一句。 紫琥珀气唬唬的瞪着这群“家人”。“全是你们的错,谁叫你们带他去的。” “你!”三人手指一致指向紫琥珀。 “我……”她懊恼地拍拍手背,全怪她一时口贱铸下难以抹灭的错误,造成今日被鬼烦,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的最佳写照,她认栽了。“关老头,讲重点,你要我帮什么忙?” 关宁西在一旁正讲得口沫横飞,努力地说服她帮忙,被她突来的话打断,一时脑筋转不过来,就这样张着嘴,引来一阵鬼笑。 “快说。”紫琥珀恶狠狠地凶他。 “呃……我……嗯……这个……那……我老婆,不是,我孙子,他……” “停!重新讲清楚。”紫琥珀最受不了白痴,偏偏她和白痴同居一室。 “我本来要去找我老婆,可是她已经轮回转世了,我好想她。”关宁西想投胎的老婆,眼眶就红了。 “你不会是要我帮你找出投胎的老婆吧?抱歉,我能力不足。”她可不是万能的天。 关宁西抹去一把鬼泪说:“不是啦!是我关家要绝后了,以后再也没有人家了。”紫琥珀捺着性子问:“你儿子死了,还是他们全死光了?”只有死光了才会绝后。 “你好毒呀!咒我全家死光光。” “是你自己说关家要绝后的。” “我只是说快要了,这正是我想求你帮忙的地方。” 紫琥珀一副敬谢不敏的表情,“我不帮人家生孩子。”绝后找她?开什么玩笑。 关宁西急切地说:“不是要你生孩子,是请你帮我催孙子要老婆。” “他几岁了?”要不帮忙生孩子倒好,她想。 “三十四岁。” “拜托,才三十四岁。现在单身贵族多得拉风,再过几年再生也还来得及。” “不行,他一直没交女朋友,我怕他是人家说的同性恋怎么办?那我们关家不就断在他手中。” 天呀!这也值得他烦恼,受不了的智障老鬼,她无奈地大翻白眼。 “你要我怎么做?”天才被弄乱了天线。 “你去叫他结婚。”关宁西很智障地。 紫琥珀做了个深呼吸:“你孙子这么乖,我叫他结婚就结婚,那我叫他去死,他也乖乖地去死吗?” “怎么可以叫他去死,他是我们关家最后一条血脉了。”老人“囝仔性”,有理难讲。 “她是在开玩笑。”老祖宗看不下去,只好出声。 “紫丫头,我看还是你去摆平吧!”紫爷爷摇摇头道。 “我知道,逼他孙子结婚就成了。”歹命哦,碰上个缠人的智障鬼,早知就听胖嘟嘟的话搬走。“喂!关老头,你孙子叫什么名?” 关宁西喜出望外说:“关颀。” “他现在工作的地点!” “奥……奥什么来着……”关宁西一时想不来。 “奥雷斯电脑软体公司。”紫父替他回答。 “对啦!对啦,就是那个公司,明明是中国人,取什么外国名字。电脑?我们那时候哪有电脑,有算盘就算不错了。” 紫琥珀双手掩着耳,少受点噪音污染,这下子程式要延后完成了。对不起,老严,这不是我的错,是那个老鬼的错既然不能找老的出气,那找小的出气总成吧!祖债孙偿,天公地道,关颀呀关颀!你等着受死吧!她眼中闪着复仇的快感。 紫琥珀脚趿拖鞋,身穿半长褪色的旧牛仔裤,和沾上油漆的t恤,脸上戴着一副近千度的近视眼镜,随手扎上的马尾辫子,出现在奥雷斯电脑软体公司。 “关颀在几楼?”她大力拍柜台问。由于已有前例,所以柜台服务员客气地问:“小姐是国际刑警吗?” “去你的刑警,他在几楼?” “我……我……”服务员被她慑人的气势骇住了。 “说!”紫琥珀手刃一劈,柜台从上而下裂了一道缝,非常地整齐。 “十……十楼。”服务员直盯着裂缝说。 “很好。”得到答案,她也不必在这里耗。 一到了十楼,秘书说总裁办公室有人,请她稍等一下,可是存心来闹场的紫琥珀哪听得下去,高举起她的右脚一踢,连门带拖鞋就这么地飞出去。 关颀正和部下在商讨这一期的电脑走向,冷不防地门被踢开,一只紫色上面有小毛球的东西飞了过来,他顺手接来一看,是只女人的拖鞋。 “把鞋还给我。”紫琥珀一高一低地走进来,直接把失了鞋的玉足摆在桌上。 “不像话,把脚放下。”研发部的主任严肃地说。 紫琥珀不理会他,只是注视着手拿她可爱拖鞋的男人。 “帮我穿上。” 关颀好笑地看着这个小女孩,她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可是非常霸气,居然敢叫他帮她穿鞋。 “放肆,你是谁家的小孩,这么不懂礼貌。”研发部的郭经理见她闹得不像话,想把她拉出去,谁知手才伸过去,就被一个反手扣硬生生地扭伤了手筋。 “快帮我把鞋穿上。”紫琥珀不客气地命令。 关颀的笑容不见了,这女孩的脾气真是太坏了,不知道她父母怎么教的,心里虽然这么想,可是手自然地把鞋子套上她可爱的玉足,他好想咬上一大口。 紫琥珀一穿好拖鞋,就笑咪咪地问在场的人谁是关颀,甜甜的笑容差点害人忘记她刚才的凶暴。 “我是关颀。”关颀挥手要大家出去。 “他妈的,你就是关颀。”紫琥珀飞身横过整个桌面,手抓着他的衣领,速度之快叫人咋舌。 一阵淡淡的青草香迎面扑来,关颀不由得陶醉了。“好香” 紫琥珀以为她听错了。“你说什么?” “你身上的味道好香。” “你有毛病呀?”爷爷是智障,生的孙子也好不到哪去,她八成来错了。 “你这样趴着会不会很难受?”关颀可以从她宽大的t恤上面,看到她不着胸衣的美景。 “疯子。”紫琥珀觉得她真的犯了个大错。 “找我有什么事?” 她放开他的衣领,直接坐在他的桌面上,如果从外面看来,这场面很暧昧,有点八级。 “你是关颀没错?”她要再确认一次才不会出错。 “是的,我叫关颀。” “你爸爸叫关上榆,你妈妈叫苗茜是个外国人?” “没错。” “你应该是蓝……哗!好漂亮的眼睛。”紫琥珀为确定他的蓝眼珠,所以取下他的平光眼镜,一时忍不住摸他的眼眶四周和脸蛋。 哦!这手的触感多柔软,这就是女人的手,关颀仰着脸任由她在脸上抚摸,多么令人满足的抚触。他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大手正盖在她的小小手上。 “啪!”一个巴掌声响起。 “不要脸,你怎么可以碰我的手!” 关颀没有生气,他惊讶的是他居然没有起红疹,而且摸她的小手也没有难受的感觉,只有一种渴望更多的空虚感,他想要证明更多。 “不止要碰你的手,我还要吻你。” “什么?你……唔……” 紫琥珀也许修习过多种武术,但在先天的男女差异下,她还是敌不过男人真正的力量,任由他在口中掠夺强求,无法满足的一次又一次索取,好像饥渴的野兽遇上垂死的猎物…… 关颀欲罢不能,他有多久不曾好好地品尝女性的温柔了,双手不安分地伸进紫琥珀的t恤内,轻抚揉捏她圆润年轻的山丘,拉下她一侧的玉肩啃咬着。 “总裁,你在干什么?” 严鑫文听下属说总裁办公室来个刁蛮的小女孩,他一时好奇来探看是何方神圣,没想到却撞见一向不近女色的总裁,居然在半开的办公室桌上,强暴一个未成年少女。 严鑫文的怒吼声唤醒了关颀的理智,他差点将禁锢数十年的欲望发泄在一个小女孩身上。他真是该死!连忙将她的衣服拉回原处,他强忍着不去舔吻她红肿的唇瓣。 “小妹,你不要紧吧?”严鑫文从背后唤着她。 紫琥珀从欲望的天空掉下来半晌还没回过神,原来这就是那回事呀!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打我吧!”关颀羞愧万分地请求她谅解。 “啪!”紫琥珀是赏了他两巴掌没错,不过接下来的话令人吐血。“混蛋,你干么停下来,这样吊在半空中很难受,你知不知道?” 严鑫文和关颀都呆滞了数秒,严鑫文是因为她的声音好熟悉才顿了一下。而关颀则被她开放的话语吓着了。 “小琥子,是你呀?”严鑫文柔声地唤着。 紫琥珀一回头,高兴地跳下桌。“老严,你怎么会在这里?”接着她很惭愧地低下头。“我程式还没设计好。” 严鑫文放声大笑。“早知道总裁吻的是你,我会替你们在外面把风。” “老严,你欺负我。” “欺负你的人在那!”严蠢文把她推入关颀怀里。 关颀怕她跌倒接住她,一脸不解地在两人脸上逡巡。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我不对,不该打断你们的恩爱。”严鑫文可乐得把他们俩凑成一对。 “严总,你解释清楚。”虽然于礼不合。可是他舍不得放开怀中的宝贝。 “严总?老严是总经理呀?”紫琥珀一直投搞懂他的职位。 “小琥子,你太过分了,再怎么说我也是看着你长大的,你却连我是做什么的都不知道。” “没办法,我只负责替你设计程式,又没到你的办公室参观过。”谁晓得你是老板还是工友。 “设计程式?我的公司几时也雇用末成年少女?” 紫琥珀狠狠地拐了他一肘。“你才未成年,本姑娘今年二十二岁了。” “还是本公司最优秀的电脑人才。”严鑫文很得意为公司挖到个宝。 出手可真狠,这肘子拐的可真痛。“我怎么从没见过她?” “总裁,你忘了,她是你在三年前特准,不用到公司打卡上班,只要把成果交出来的那位电脑天才。” “他是女的?我一直以为是……” “重男轻女!”紫琥珀不想赖在他怀里,可是他的手像鹰爪紧紧地捉着她。 “小东西,你叫什么名字?”关颀俯着头轻问。 “别叫我小东西,大怪物先生。”一米六五公分的身高在中国人眼中是高,可是遇到他这外国大猩猩,她就像小贝比。 “她叫紫琥珀,总裁。” “你就是紫琥珀?” 关颀在其他公司追查紫琥珀的下落,一方面是为了关翊的拜托,另一方面是为了自己心内那份悸动,没想到他却忘了查自家公司。 “你认识我?”仰着头看人真累,他没事长那么高干么?她不悦地睨着他。 “你的名字很美。” 严鑫文不想打扰两人的浓情空间,自动将半坏的门扶正,半掩住里面的春光,自己在外站岗。 “去感谢我奶奶,是她命名的。喂!你太高了,我这样仰着看人脖子很酸。”关颀把她抱到与眉齐高。 “这样就不累了。” “我倒怕你累了,我很重。”而且两人才第一次见面,这也太亲密了! “你轻得像只小鸟。”关颀抱着她一点也不吃力,对他而言,她是只轻盈的蝴蝶。 “你跟你爷爷很像,脑袋都坏了。”小鸟,她还大老鹰呢! “爷爷,我爷爷在我父亲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 “我知道,不然你以为是谁叫我来的,还不是你那个死不瞑目的死鬼爷爷拜托我来。” 关颀被她弄胡涂了。“死不瞑目?他叫你来,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上辈子倒了八辈子楣才住到你们以前的老家,结果被你死鬼爷爷缠个半死。” “你……你是说鬼?我爷爷的鬼魂?” “没错,你很聪明嘛!”紫琥珀赞许地拉拉他两颊。 “你一向都这么碰男人的吗?”一想到可能有人吻过她,心中就有股怒气。 “怎么可能,一听见我的名字,他们有多远跑多远,怕被我的怒火波及,哪像你那么笨。”竟然还敢抱她!她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你很可怕吗?” “你没看到那扇可怜的门,它可不是第一扇被我踢坏的门。”三、四天前她才踢坏了某人的门。 “它一点也不可怜,谁教它碍了你的路。” “你说话的调调很合我口味,不错,我喜欢。” “你喜欢我?”关颀的心飞扬着。 “喜欢你这个调调,但是人嘛!还需要进一步剖析才能了解。” “尽管剖析吧!直到你高兴为止。” 紫琥珀心中有种异样的情愫泛开,通常只有少数几位亲密好友才会了解她的话,没想到第一次见面的他竟能得知自己真正的话意。 “怎么了?表情这么凝重?”他不想看到她皱眉紫琥珀一向忠于自己的感觉行事。“我想我可能会爱上你。” 她的话让关颀的心飞上了天。“爱上我不好吗?” “当然不好,我答应你爷爷帮你找老婆的。” “你嫁给我不就成了。”话一出口,关颀自己也讶异,随后是满满的甜蜜,是的,他想娶她。 “你真的疯了,我们今天才第一次见面。” “你听过一见钟情吧?” “拜托,我不够漂亮,而且我讨厌有钱人办的社交之类的宴会,我绝对不适合你。” 也许在其他人眼中她是朴实了一点,可是她给他爱的感觉那种渴望和她共度一生的欲念,再则他可以痛快地抱她吻她,不用怕身上再起奇痒无比的疹子。 “和你一样,我从不出席任何公开的场合,而且在我眼中你是最美的宝贝。” 紫琥珀觉得既开心又窝心,这男人有眼光,可以看见她的内在美。 “你爷爷还怕你是同性恋呢!现在看来他是多虑了。” 还他没交过女朋友,笨死的鬼侦探,瞧他接吻技巧多好。 “同性恋,怎么可能?” “就是嘛!我也这么跟他说,可是他说你连一个女朋友也没有。”他长这么帅会没有女朋友? “我真的没有女朋友。”关颀不想她误会。 “现在没有对吧?” “以前到现在我都没有女朋友。” 紫琥珀一副你在说笑的表情。“别告诉我你还是处男,我不可能相信。” 他脸色潮红,眼光直盯着她。“我的确是个处男。” “啊!你……你是……不可能的,你别骗我了?”台湾都找不到三十四岁处男,开放的美国更不可能。 “真的,从小我就患有女性过敏症,只要一碰触女人的肌肤,就会全身起红疹。” “骗人,你刚才不是碰了我,到现在还抱着不放。”他当她是笨蛋耍着玩啊! “我也感觉很奇怪,但是除了你之外的女人我一碰真的会起红疹还痒得不得了。” 紫琥珀的心思转得比常人快。“那你想娶我是因为我是你今生惟一可以碰的女人喽?” “这也表示我永远不会对不起你。”关颀知道她心里在怀疑自己要的是她的身子,而不是爱她的人。 “这倒也是真的。”如果他说的是真的的话。 “那你的答案呢?要不要嫁给我?” “开什么玩笑,你让我嫁我就嫁,那多没行情。”她又不是老得没人要。 “你要我追求你吗?” “不要吧!我受不了肉麻的罗曼蒂克,那也太虚伪。”想想她都怕。 “那你想要我怎么做?紫色梦幻。” “妈的。”紫琥珀非常不淑女的骂着,“是谁告诉你的?一定是可恶的方拓,我非拆了他的骨头不可!” “别激动,我不认识方拓,是舍妹告诉我的。” “你妹妹怎么认识我?”她还没红成那样吧! “她是个国际刑警。” “国际刑警!天呀!他们还真不死心。” “你真的常参加危险的任务吗?”关颀忧心地问。 “放屁,你以为我愿意呀!倒楣碰上的。”真有事惹上她,连喝杯水都会遇上抢劫,够楣了吧! “还好。”听她这么说他就放心多了。 “你不会是帮你妹妹来当说客的吧?先说明我绝不参加。” “正好相反,我不希望你涉及危险,最好连碰也别碰,知道吗?” “啐,比我老爸还罗唆。” “紫儿。”关颀有些无奈地唤了她一声。紫儿,这个小名她喜欢。 紫琥珀开着上官日飞的跑车驰骋在深夜的公路上,是件多么快意的事,而且他善于保养,不像自己那么亏待爱车,只有想到才送它回娘家去探望父老兄弟。 想到可怜的姊姊被她亲爱的准老公逮回去,一定会被禁足到结婚那天,心中着实轻松不少,不用自己一天到晚为她提心吊胆,怕她这位“贵人”出事。 幸好跑车的马力够强,不然又要被呆头鹅方拓逮住,好好的警官不去努力提贼,成天紫色梦幻叫个没完,真当她闲着没事做陪他玩捉迷藏?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天老是想起关颀的声音,还有他的吻,忙着处理老姊的麻烦事,都抽不出时间去陪他过两招,搞不好他在美人堆里都忘了她的存在,女性过敏症,天晓得是真是假,说不定是唬人。 紫琥珀莫名的灵感力又起,那表示附近又有事发生,真他妈的倒楣,连飙个车也会遇上鬼挡墙,管是不管呢?看看情况再说。 前方有一辆倾倒的重型摩托车,前车灯完全阵亡了,后轮也回姥姥家报到了,前轮倒在草丛旁体息,至于其他拉拉杂杂的零件,只能用藕断丝连来形容,毁得还真彻底,只是人呢?不会四分五裂等野狗来拖食吧! 远远的小林子里传来打斗的声音,紫琥珀心想算了吧!江湖恩怨她不想管,可是两条不听话的玉腿,硬是带着她不情愿的身子往林子深处走去。 关翊在东区闲逛时,就盯上这群疑似拐卖少女的人渣,一路尾随跟踪,果真让她发现他们正利用男色对无知小女孩搭讪。 她上前于预的结果是小女孩逃掉了,她反而落在这群人手中,恰巧被她抢到一辆重型机车逃逸,谁知技巧不好,差点就死在荒郊野外。现在又让他们给逮着了。 “小妞,我看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省得大哥动手,伤了你滑溜溜的皮肤。” “放屁,你当台湾是没有法治的地方吗?可以任你当街拐卖少女。” “大哥!这外国妞的国语挺标准的,干脆收起来当大嫂,在床上一定够辣。”小瘪三咧着嘴淫笑。 大伙儿哄堂大笑,口出不堪入耳的淫声秽语。关翊气得牙紧紧的咬住,很想一人赏他们一拳,可是形势比人强,她又有什么办法。 “小妞,我小弟的话你听到没,当我的女人可好过那些小可爱,大哥会好好疼你。” 虎帮老幺雷常牛色欲薰心地直盯着关翊玲珑有致的娇躯,一心想剥下那碍手碍脚的衣物,好好地和她销魂一番,外国妞可比土产货带劲。 “去你的x蛋,不知羞耻的畜生,你还没本事当我的男人。”关翊挑衅地斜睨他的裤档。 雷常牛恼羞成怒,“这个女人,敬酒不吃吃罚酒,兄弟们,今晚这只外国鸡大家都有份分享,上。” 兄弟们一听到他们都有份玩玩这妞,大家都急切切地迎上去,想先拔得头采,关翊不断地落退,毕竟双掌难敌四手,体力上渐渐不支。 关翊身上的伤口正在出血,失血让她晕眩了一下,一个不察被一个小混混扑倒,他伸手往她胸前抚摸,此刻关翊很后悔冒失的行动,无力地任由恶徒在她身上肆虐。 “啧啧啧,你们也太饥不择食了吧,连个干板族的小洋货都不放过。” “谁?”雷常牛和众手下听到林中有另一个女人的声音,立刻停下手边的动作。也许是心理作祟,还是恶人无胆,他们都以为碰上了那个,不然怎么会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怕你们丢中国人脸的夜叉。” 紫琥珀来了好一会儿,就倚在大树下观看,由于月光的因素,她所站立的地方刚好是阴影,若不仔细查看,根本看不出那里有人。 紫琥珀早就想出手相救,不过看那女孩挺倔,自己倒要看她能耐到何时,没想到都快被人吃了,还不肯大喊救命,真是笨蛋一个。 “夜叉?大……大哥……是不是那个?”小混混打着哆嗦,直抱着手臂。 雷常牛心里也怕得要命,可是不能在手下人面前丢脸,他壮着胆子说:“什么夜叉,老子不甩你,快……快给我滚出来!” “你叫滚我就滚,那我不是很没面子。”紫琥珀像在谈论天气,冷眼看着他们恐惧的脸。 “少……废话,快给老子出……来。”雷常牛可是希望她消失。 “我老子去苏州摆地摊卖咸鸭蛋了,原来你也有兴趣呀!老爸,抱歉。” “那是什么意思?”一个刚出来混的小弟傻傻地问。 他的脑门被狠敲了一下,“就是嗝屁了,回姥姥家去了。”连死了都听不明白。 “不……不管你……你是人……还……是鬼,给老……大哥我出……出来。”雷常牛颤抖着声音,眼不敢抬起,四下乱瞄。 “老大哥,这新创的名词儿挺鲜的。”紫琥珀玩得挺乐的,这些小子和胖嘟嘟一样,都是惧鬼族。 雷常牛一发狠把关翊捉了过来,一把亮晃晃的小刀在月光反射下特别阴寒,他轻轻地在关翊白晰的脸蛋上比,意思非常明显。 “再不出现,这小骚货的脸就变成小花脸。” “你敢!”紫琥珀的声音在林子中回荡。 “试试看。”雷常牛在关翊脸上划下一条淡淡的血痕,艳红的血滴流下。 “有种。”应该说是该死!紫琥珀轻盈的身子从树旁飘现,长长的头发在夜风中吹动,像极了黑暗的撒旦,众人不由得倒抽了口冷气。 “鬼呀!”有个小混混吓得跌坐在地上。 “我像鬼吗?” 月光照射下,她出尘的容貌展现在众人眼前,又是一阵吸气声,只是这次不是惊吓,而是惊艳。她好美哦!像是森林中的妖。 “聂小倩!”有人呼这个名字。 “笨啦!聂小倩是白色衣服,她穿的是紫色衣服。” 紫色衣服,难道她是紫色梦幻?关翊集中注意力,看着眼前的女子,她发现台湾方面发给美国的情报,完全不及本人的百分之一。 “你说她是紫色梦幻?” 原来关翊无意间念出这个名字,身为虎帮的老幺,他早就听闻这个名字。传说她很厉害,断了他们道上不少兄弟的财路,这下子让他给碰着了,嘿嘿!若能活捉她,他在道上的名声可就响喽! “你认为我像吗?”紫琥珀若有似无地说着。 “不管你是不是,先捉了再说。像你这么美的女人,卖的价钱可提高不少!” “是吗?”凭他那三脚猫的角色也想捉她。 “兄弟们,谁能捉到紫色梦幻,大哥我送他一幢房子。” “哇!房子!”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他们可不在乎她是不是女鬼,房子耶!要努力多久才买得到。只可惜他们的美梦在一分钟内消失,紫琥珀只稍微几个手刃横劈,随便踹两下,这群坏蛋便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哀叫,半晌爬不起来。 “这……这……”雷常牛惊讶地说不出话。 “大哥,你的房子一定送得太小了,你看他们多么地不屑。”紫琥珀不在意地撩撩乱了的发丝。 太恐怖!这女人太恐怖了,难怪道上的人不太敢招惹她。雷常牛想乘机溜掉,一把将手中的人质丢向紫琥珀,没想到她身手更快,一手接着人,一手便掐住他的咽喉。 “我……我……”雷常牛被她掐住脖子不出话来。 “大哥贵姓呀?” “雷……雷……常……牛。” “噢!犁田的牛,你不在田里耕作,跑上陇地作乱真是不应该呀!”紫琥珀轻摇着头说,手上的力道可不减。 “大姊……饶命……小弟……弟……不敢了。” “我要你的小弟弟干么?泡酒喝吗?” “啊”雷常牛怕得脚都软了。 “没胆。”她啐了他一下,“小姐,你要不要紧?可别死在荒郊野外,满冷的。” 关翊的体力恢复了些,靠着一股意志站直身子。 “你真的是紫色梦幻?” 紫琥珀嗤之以鼻,“拜托别学方大呆,动不动就喊我紫色梦幻,很恶心的。” 方大呆?她指的不会是重案组的方拓方警官吧? “那这些人怎么办呢?” “随你高兴,我不管这类善后,请自行处理。”她边说边从后车箱拿出一捆红色尼龙绳。 关翊接过绳子轻轻松松地把一伙帮派份子绑起来借用紫琥珀车上的行动电话,通知警察来把人犯带回局里。 “谢谢你的救命之思。”传闻果然是真的,她真行。 “少说今人发毛的话,你的伤需要看医生,我正好认识一位庸医。”紫琥珀真正担心的不是她的伤口,而是怕血弄脏了这辆酷车。 “庸医。”关翊发觉她太久没来台湾了。 “放心,那个庸医还没医死过人。” 没医死过人。关翊的心口蹦蹦跳,不会是没医生执照的赤脚仙吧! 跑车倏地停在一家小诊所前面,由于时间已是凌晨两点,所以诊所的大门已经上锁,紫琥珀从花盆下掏出一把钥匙,自行开门人内。 “这样不好吧?我们还是到大医院去。”关翊觉得她们太放肆了,半夜偷闯别人的诊所。 “没空。”到了这里还要她再移驾,想累死人呀! “也许人家正在睡觉……” 紫琥珀诡谲地一笑,“睡觉是没错,只是此觉非彼觉。” 通常上官日翔是不会太早锁门,而且他的诊所有另一位医生和他轮班。今天刚好轮到他值班,可是大门却上了锁,表示他床上有性感尤物跟他暖床。 关翊是在开放的美国长大,自然听得懂她的双关语。 “打断别人的好事不太好吧?” “谁甩他。竹竿翔,竹竿翎,快给我下来,急诊。”紫琥珀朝二楼叫嚣。 二楼的私人卧室里,两具交缠的人影难分彼此,一味地挑战高难度的技巧,突然楼下传来女人的吼声,上官日翔的身子僵了一下,心想再等一会儿。 可是声音不断地传上来,中间夹杂着恐吓,上官日翔知道那只母老虎是说到做到,所以他忍着欲火退出女人身体。快速地穿上长裤。 “翔,我还没到点……”女人呻吟着拉着他。 “小咪乖,有人,我一会儿再上来陪你。”上官日翔轻佻地捏她的乳头。 “不要啦!让她等,人家现在好需要你。”小咪把身子贴上去蠕动,舌尖挑逗着他身上敏感处。 上官日翔忍不住留了下来,才刚拉下长裤的拉链时,楼下传来玻璃破碎声,他这时顾不得整理仪容,飞快地跑下楼。 “别再砸了,这是人家的诊所。”关翊无力拉住她任性的行为。 “怠忽职守,是他的过失。”竹竿翔混蛋,敢让我等你,她举起椅子正想往诊疗室砸去。 “我的姑奶奶,你拆房子呀?”上官日翔由楼上走下,见怪不怪地理理头。 “舍得离开温柔啦?” “还说呢!你早不来晚不来,正在兴头你才来闹,存心考验我的自制力。” 紫琥珀戳着他的胸口。“病人有分时间吗?是你公私不分地乱发情。” “喂!小姐,这是我的诊所耶!我有权在私人时间办私事。” “两位别吵了。”关翊捺着性子喊。 两人才回头看看被遗忘的病人,上官日翔见她满脸血污,唇色发白,立刻发挥医生济人救世的天性扶着她,仔细地端详着她身上的伤口。 “琥珀,你在哪捡到的小老鼠?”上官日翔翻看关翊手臂脚踝的擦伤。 “公路旁。” “运气不太好哦,下次少在公路上飙车。” “吃猪脚面线不知道可不可以去霉运。”紫琥珀托着下巴说。 “两位可不可以别当我是隐形人?”关翊受不了他们当她不存在似的讨论。 “哗!她有爪子耶!”上官日翔吹了个口哨。 “只要是女人就有爪子。”紫琥珀在他背上的爪痕处再抓下,惹得他叫痛。 “坏心的巫婆。” “多谢赞美。” 上官日翔解开关翊的上衣,轻压她的胸腹有无受内伤,再伸手要脱下她的长裤,关翊脸色微红地阻止他。 “害羞呀!放心吧!女人的身体我见多了,不会趁人之危吃了你。” “我……你……你那个……”关翊指着他的私处。 紫琥珀好笑地提醒他:“你的大闸蟹爬出来了。” 上官日翔不以为意地把它塞回去,拉上拉链,都怪某人太急躁了,他才会一时匆忙忘记关上栅门。 “现在你是要自已脱,还是要我来脱?” 好暧昧的说法,楼上的小咪不高兴地走下楼。 “翔,你不会连这个蚕死的女人也不放过吗?”她吃醋地说着。 “什么叫蚕死的女人!大奶妈。”紫琥珀最见不得嚣张的泼妇。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敢对我大吼大叫?” 小咪不服气挺胸,想用尺寸压人。 上官日翔可不想失去一头多乳的母牛,“小咪乖,上楼去,我带病人缝两针就上去陪你。” “翔,人家不依啦!你把这两个女人赶出去,我们不看好不好?”小咪认不清局势对他撒着娇。 “诊所是看病的,哪有病人上门不医的。”上官日翔不时查看紫琥珀的脸色,心头暗叫惨。 小咪看到上官日翔的眼光老往紫琥珀身上瞄,以为他看上紫琥珀的美色,一时醋劲大发就开始使泼,“臭婊子,你快给我滚,这里不欢迎你。” “是这样吗?”紫琥珀望向上官日翔。 “小咪,闭嘴。”上官日翔脸色铁青地吼地,这女人太不上道了。 小咪淌着泪,咬着下唇。“翔,你吼我,你不爱我了吗?” “我几时爱过你,男欢女爱的事你该最清楚。” “我以为你爱我的。”小咪不相信自己的魅力失效。 “当初我和你上床时就说过,只是单纯的性伴侣,不涉及情爱,你也答应的。” “可是我爱你呀!”她扑进他怀中吸泣着。 “竹竿翔,快把八爪女赶走,我的病人还等着你医治呢!”紫琥珀冷道。 “你凭什么赶我?”小咪凶巴巴地朝紫琥珀吼。 紫琥珀对她没兴趣,直勾匀瞪着上官日翔,“她走还是我走?” 上官日翔不可能为了一个性伴侣,而舍弃有多年兄妹情谊的紫琥珀,何况这类的女伴他多得很,不少这一个,所以直接把小咪推出诊所,不理会她的哭喊叫骂,任由她在冷风中打哆嗦。 “你们会不会太过分?她看起来她可怜哦。”关翊颇同情小咪的处境。 “可怜之人,必有其可鄙之处。”紫琥珀倒认为她罪有应得。 “可是她是因为我的伤才被赶出去。”关翊自责着。 “你没那么伟大,是我看她不顺眼。”上官日翔替她上着药说,“是她不懂游戏规则,而日她太不知轻重。也没量量自己的重量,哪挨得某人的一拳哦。” “喂!臭竹竿!你在暗讽我很暴力吗?” “不是暗讽,是明说,小暴力家。”上官日翔宠溺地拉拉紫琥珀的头。 关翊眼望向诊所外抱胸的女人,“你们让她进来好吗?她一直在发抖。” “阴沟里的老鼠懂得自寻出路!”果然紫琥珀话一说完小咪就拦下一个男人的车扬长而去。 关翊不可思议地说:“我以为台湾很保守,没想到你们的性观念如此开放。” “小姐,你刚到台湾对吧!” “嗯!才来不到一个月。” “这也难怪了,现在流行速食爱情,只要看对眼就上床,没什么道德观念。” “臭竹竿,别用你的歪理洗脱你的臭名,分明是自己好色贪吃,才会惹上一身腥味。”紫琥珀瞪着上官日翔道。 “你们看起来不像兄妹,可是也不像情侣。”在关翊的想法中,没有女人会任由情人和其他人上床,还凉凉地在一旁看热闹。 “我们是世仇。”紫琥珀用很肯定的语气说。 “对,我上辈子欠了你们姊妹,这辈子做牛做马还。”上官日翔哀怨地捧着脸。 紫琥珀似乎想到了什么道:“刚才那女人不是华老大的情妇吗?你活腻了是不是?” 上官日翔点了她鼻头。“错了,是下堂妇。” “你怎么知道?” “因为华老大喜新厌旧甩了她,她一怒之下去找华老大的新情妇出气,因此被打了一身伤扔在我诊所前。” “所以你顺手捡起来用。” “是她赖着不肯走,要报恩。” 紫琥珀用嘲讽的语气说:“此生无以为报,只得以身相许,幸好我们这位医生大人不是柳下惠,一拍即合。” “还好你不是我的女人,否则我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上官日翔开玩笑地拍拍胸口,一脸害怕的表情。 “唉哟!”关翊被他的表情逗笑,扯动了伤口。 “小心点,伤口笑裂了很难再缝。”上官日翔打着哈哈。 “庸医,你的技术愈来愈好了。”紫琥珀单手环胸,另一只手弯着肘放在太阳穴上。 “没办法,你们一个是随手捡麻烦,一个是随时让周围的人发生麻烦,我不勤练医术不行呀!” 瞧他说得多辛酸,其实乐得有人让他看笑话,要不是有她这只母老虎用着凶恶的目光,在一旁看着,上官日翔早把她们姊妹的糗事趣闻全编写成书。 “感谢我吧!没有我在你背后鞭策你。你哪有今天的成就?”紫琥珀煞有介事地张狂着。 “给你三分颜色,你就准备开画展。”上官日翔拿这丫头没辙。 “因为你有张俊脸好入画。”紫琥珀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地消遣他。 “你哦!幸亏水晶不像你伶牙俐齿。我才不至于被你俩给压死。” “别拿我和那个低能灾星比较。”有那种姊姊真丢脸,她皱着眉想。 “上好药了,我先走了,谢谢两位。”关翊怕太晚回去,老哥会担心。 紫琥珀打量她一身脏污,“你先把这一身洗干净,再换上干净的衣服,不然会被当成鬼。” “这……我又没有衣服可换。”哪有人出门追缉歹徒还自备衣服。 “竹竿翔,你有没有女人的衣服?” “水晶上次留下一套,你带她上去换洗。”当他这儿是女性服饰店呀?找他要女人衣物,上官日翔睨了她一眼。 紫琥珀搀扶着关翊上二楼,把衣柜里的衣服全拉出来找,终于找到姊姊的衣服。 关翊看她弄得那么乱,自己反而不好意思地问:“找件衣服不需要把所有的衣服全拉出来吧!” “他太闲了,这样可以帮助舒筋活血。” “这样不太好吧?”关翊面有难色地接过衣服。 “拿去吧!这衣服是我老姊的。竹竿翔虽然私生活很糜烂,可是他从不留女人过夜,更不会留下她们的东西。” “真羡慕你们感情这么好。”她和大哥感情虽不坏,但总是有一种距离感存在。 “竹竿翎在美国长大,可是每年寒暑假都会回台湾。所以我们也算青梅竹马的好朋友。” 关翊有一点不解。“他长得很帅,体格也不错,你为什么叫他竹竿翔?”关翊想起上官日翔结实的胸膛竟有些脸红。 紫琥珀一想起可笑的童年,眼变得很柔和。 “小时候他和他堂弟一胖一瘦,一个像企鹅一个像竹竿。谁晓得男大十八变,全变成一等一的大帅哥。” “通常青梅竹马长大的男女会彼此相爱,你难道不曾爱慕过他?”关翊好奇地问,如果换成自已,一定会疯狂的恋上他。 紫琥珀一脸不敢领教的神情。“你大概漫画看太多了吧!我们是太熟悉了,反而激不起一丝火花。” “也许你还没发觉自己爱上他。”关翊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此一问。 紫琥珀用着深思的眼光目送她进浴室,“千万别爱上他,上官日翔不是个容易定下心的男人,他只想翱翔天空。” 上官日翔,这是他的名宇吗?关翊清洗着身子,小心略过伤口,心里不断地默念这个名宇,脑海里浮现他娇宠紫琥珀时的温柔笑容。 “你可别在浴室晕倒了。”紫琥珀见她久久不出声,随口喊她一句。 “没有。” 关翊回过神来,将身上的泡沫用湿毛巾抹去,擦干身上的水渍,忍着伤口的疼痛把衣服穿戴好。 紫琥珀一见洗净脸孔的关翊,不由得眼睛一亮,“天呀!你长得还真不赖。” “我老哥老说我像个男孩子。” “别理他,现在流行中性美,个性美,你刚好赶上这一波的流行热。” “对了,我都忘了介绍自己,我叫关翊,国际刑警。” 国际刑警?又姓关,不会那么巧吧?至少她的眼睛是黑色的,不像他是浅蓝色,而且头发也一棕一黑,不过还是问一下比较保险。 “令兄叫什么呢?”紫琥珀装作随口问问的样子。 “关颀,他是一家电脑公司的总裁。”可惜有女性过敏症,不然她一定撮合他们成一对。 关颀!真的是他,楣呀楣到家,出门忘了烧香,捡个人也捡到人家的老妹,真是老天爷故意在捉弄她。 “太晚了,我该走了。”关翊对她道,随后两人走下了楼。 楼下的上官日翔正苦命地清理灾难现场,心里盘算着明天要再添些什么,紫琥珀再多摔几次,他的诊所就要宣告破产关门了。 “竹竿翔,你送她回去。”她可不想在这时候遇到那个倒楣鬼。 上官日翔头也不抬地说:“好呀!你帮我善后。” 怎么可能,她一向只会破坏不会建设,这等伟大的灾后重建大业,还是让能干的圣贤来处理。 “呃!你也知道我笨手笨脚的,为了保持诊所的寿命,你还是在这里继续努力吧。” 上官日翔早就摸清了她的个性,哪敢指望她,“请便,走时请顺便上锁。”他把玻璃碎片丢进纸屑筒。 “拿来。”紫琥珀张开手心道。 “要什么?” “车钥匙。” 上官日翔停下了动作。“你不是开了部跑车?” “上面沾血。”紫琥珀摆出一副“你的错”的模样。 “上面沾血关我屁事?”连这种事也要赖给他。 “都是我不好,弄脏了你的跑车。”关翊弯着身子道歉。 “那是胖嘟嘟的跑车,不是我的。”她只是不想开着沾上血渍的车子在路上。 “哇!原来你挺漂亮的。”上官日翔发出大惊小怪的赞叹声。 关翊满脸潮红,有些心虚地不敢直视上官日翔。 “竹竿翔,你少打她主意,小心我阉了你泡药水,上面标示:淫者戒。” 上官日翔洒脱地摸摸头发。“小生一定谨记在心。” “最好如此,否则……嘿嘿……”紫琥珀发出邪恶的巫婆笑声。 “这就是你家呀!”紫琥珀道。环境不错,只可惜看不清黑暗之中的美景。 “是呀!进来坐坐吧!”关翊诚心地邀请她入内。 她笑得牵强,“不用了,我也该回家了。” 车道上的灯光亮如白昼,一个高大的身影突然出现在车道上,紫琥珀故意将脸转向压低了身子,准备发动车子开溜,谁知人算不如天算,车熄火了,她开始咒骂起上官日翔的烂车子。 “大哥,她是……”关翊正要为大哥介绍。岂知大哥推开了她。 “下车,紫儿。” 关颀在客厅里等候晚归的小妹,当车声停在车道前时,他探头一望,驾驶座前有张熟悉的脸,除去眼镜,将发辫松开,她分明是自己找了好几天的混蛋丫头。 “嗨!好久不见。”紫琥珀笑得很做作。 “的确很久不见了。”他隐忍着怒气。 “你愈来愈帅了。”她打着马虎眼。 “而你愈来愈会躲。”关颀直接打开车门,把她横抱在怀中。 “我……我哪有躲,我只是刚好有事。”她发现他好像很生气。 “是吗?忙到我找不到人!” “哥,你认识紫色梦幻?”关翊还没察觉到不对劲。 关颀斜瞄了妹妹一眼,眼沉了数分,“进来,好好解释这一身伤。” 关翊知道大哥生气了,不敢多言,垂着头默默无语地跟在他身后进屋,等候判死刑。 关颀抱着紫琥珀小巧的身躯坐在沙发上,“说!”他的声音简短有力,令人畏惧。 “骑车不小心摔跤了。”这不算谎言吧!关翊想。 “我记得你在台湾没车。” “朋友的。” “你在台湾没有朋友。” “租的。” “哪里租的?” “嗯!这个……我……”关翊掰下手指头。 “是我借她的总可以吧!又不是法官逼得那么紧。”紫琥珀看不过去就帮她个小忙。 关颀的手劲加了数分力,“下一个轮你。” “干我屁事?这是你们的家务事。”多事会有问题千古名言,她无奈地想。 “我们还有帐要算。” “我可没欠你钱,所以呢,我该回家了。” “你以为你回得去吗?”再放开你,我就该死了,他在心中对自己说。 “大哥,这件事都是我的错,不干紫色梦幻的事。”关翊以为大哥迁怒紫琥珀。 “她是她,你是你,还有不许你叫她紫色梦幻。” “那要叫什么?”她发现大哥今天好奇怪哦! 关颀大声直接说:“叫大嫂。” “大嫂,那妮亚……你什么时侯和她在一起的?”关翊原本要提妮亚娜,可是在大哥有意掩饰的瞪视下转个弯。 “别听他胡说,我可没答应。”紫琥珀没好气地看着关翊。 “紫儿,你在鼓励我先斩后奏吗?”关颀眼中跳跃着光芒。 “你敢。” “试试看。” 男人是经不起女人挑衅的,紫琥珀忘了他不是她所接触一般的男人,而且他想要她,非常想要。 “你要干什么?” 紫琥珀捉着关颀突然起身的领子,有点明白她是玩过火了。 “大哥,你要带紫色……呃!大嫂到哪儿。” “晚安。” 关翊看着大哥头也不回地道晚安,顿知他现在要做什么,令她震惊的是大哥抱着一个女人!他的女性过敏症呢?她百思不得其解,只好坐回沙发上。 “关颀,你太过分了,放我下来。” 第五章 这几天关颀和紫琥珀最常待的地方是卧室,说明白一点是床上,自从他们体验过这种快感,就不时地待在床上练习,欲罢不能。 “好饿哦!”紫琥珀摸着肚皮喊饿。 他邪恶地把身子覆上她的,“我来喂饱你。” 她把他的身子一推,“人家真的饿了嘛!” 关颀宠溺地吻了她噘起的小嘴,“喂饱老婆是丈夫的责任。” “你会作菜吗?”紫琥珀一脸疑惑。 “少瞧不起人,我先去洗米下锅,你洗完澡之后就有一餐热腾腾的好菜伺候着了。” “真的?”她还是不太相信。 “去去,别阻碍大厨表现的机会。”关颀把她推进浴室,自己快乐地吹着口哨下楼。 紫琥珀舒服地泡着热水澡,回想这数日的甜蜜,嘴角漾着幸福满足的笑容,原来这就是爱情的感觉,爱一个人好快乐哦! 有人百般疼宠的滋味真好,从关颀身上她可以得到安全感。自从父母相继过世之后,姊姊总是乐观地面对一切,但要不是有一次她目睹其他同学嘲笑姊姊无能,是个没人要的孤儿,她也不会想改变自己。 她开始参加各种武术训练,训练自己比别人强,她要保护自己仅剩的亲人,不许他人再欺负她,不许他人再骂自己是没人要的孤儿。 姊姊没有理财观念,她逼自己学最讨厌的数字游戏,姊姊好玩不想担负责任,好!她一肩扛起,努力地让自己成熟,可以冷静地处理一切事物。 虽然死去的家人不时回来探望,可是他们是冰冷没有实体的一缕幽魂,根本给不了她温暖,再加上独立惯了,她已经习惯享受寂寞,冷眼看世间的过客。 真希望这种日子能长久。紫琥珀擦干身子,换上关颀为她买的新衣服。 想想他也真疯狂,直接打电话要人家送来一汽车的衣服让她挑,还有一大堆首饰,珠宝,当她是残障不成?连门都不准她出,真霸道。 “大嫂,难得看你下楼来哦!”关翊也学会了开玩笑,皮皮地消遣她。 “关大小姐,你案子查完了吗?怎么有闲情逸致嚼舌根子。”意思是指她饶舌。 “唉!大嫂,你真会踩我痛脚。”明知道她还捉不到幕后坏蛋,故意用言语刺激她。 紫琥珀将双脚放在茶几上。“哪有,我的脚在上面,可踩不到你的三寸金莲。”说着扭动着脚指头。 “你又在嘲笑我脚小跑不快,所以捉不到犯人。” “唉!你的联想力也太丰富了,我哪敢嘲笑鼎鼎大名的国际刑警呢!”其实比小虾米还逊,她在心中偷笑着。 “大嫂,你好坏哦!” “谁教你左一句大嫂,右一句大嫂地乱叫。”自己明明比她小,偏偏被她叫老了。 “哦大嫂,你吃干抹净不想负责任,想我可怜的大哥一生清白都毁在你手中,你怎么可以翻脸不认帐。” “是哦!他好可怜,为了免受我一生的蹂躏,我决定把他送人算了。”紫琥珀戏言道。 突然头上被敲了一下,她抬头望,只见一张怒颜。 “你敢把我送人!” “哦大嫂,你完了。”关翊幸灾乐祸地说着。 “你再用锅盖敲我的头,我一定把你送人。”紫琥珀揉揉头顶,鼓着腮帮子。 这次他改用手指扣她的脑门,“不准把我送人。” “你好凶哦!”她佯装一张哭丧的脸。 关颀轻易地受骗了,他从背后哄着她,“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对你这么凶。” “你打我头。” “我呼呼哦!不痛不痛。”关颀揉着她的头。 关翊被他们近乎孩子的举动逗笑了,“大哥!你是妻奴呀!” “这叫宠老婆,小孩子不懂事。”他摇晃着紫琥珀,宝贝地亲亲她散发淡雅香味的秀发。 “我看关翊是缺少爱的滋润,也许我们该为她打算打算。关小姐,请问你择偶的条件是什么?”紫琥珀假装是主持人,拿起桌上的杂志卷成圆筒状,正在访问关翊。 “疯子。”关翊笑着推开它。 紫琥珀又把圆筒杂志靠近她,“你喜欢中国人还是外国人?纯种还是混血?” “饶了我吧,大嫂,你当我是狗呀!还纯种混血呢!”其实关翊心中有一个影子存在。 “喂!小翊,我可不想当狗。”关颀举起手抗议。 “大哥,不想当狗就先管好你老婆那张嘴。” “我也这么认为。”说完,他低头就给紫琥珀一个火热的长吻。 关翊假意地扇风,“大哥,这房子的温度够热了,不需要你再添火加柴了。” “好香好甜的唇。”关颀心满意足地在她唇上流连忘返。 “好恶心的肉麻话。”关翊觉得地上的疙瘩八成是自己掉的。 “嗯什么味道?”紫琥珀的俏鼻子闻到一股异味。 关颀立刻跳起来,“我的汤!” 客厅里的两个女人见状,笑不可支。 “好羡慕大哥哦!他比以前开朗了许多,而且比较会开玩笑了。” “你思春了。” 关翊偏着头,“大嫂,谢谢你,是你改变大哥的。” 紫琥珀最受不了这些繁文缛节,“拜托,别害我得胃病。” “你是刀子口豆腐心,凡事在口头上逞强,其实心却比谁都柔软善感。” “你改行当心理医师了?”她喜欢保持神秘,讨厌被看透。 “大嫂,我喜欢你。” “等我决定改爱女人时,你再来说这句话。”紫琥珀懒懒地把脚缩在沙发上斜躺着。 “大嫂,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些事?”关翊想知道某人的近况。 “别告诉我你爱上竹竿翔。” 关翊惊讶她的洞悉力。“我不知道,只是我常想到他,很想和他在一起。” “不是我想浇你冷水,他不适合你。”她和他在一起简直是小红帽碰上大野狼。 “我相信人是会改变的。”只要她肯下决心去做的话。 “是你改还是他改呢?” “彼此为彼此改变。” “不是我不想帮你,这些年来我看过许多的女人在他的生命中来去,我不希望你受伤害。” “我不怕受伤,感情本来就不是一条好走的路。”她想轰轰烈烈的爱一场,总比将来后悔得好。 “你是国际刑警,每天面对的是国际间的刑案,根本无法配合他的作息。” “我可以辞职。”反正生命中有更重要的事待做,关翊真的这么认为。 紫琥珀见她如此执着,只好把上官日翔的一件往事说出,由她自己去评断。 “以前竹竿翔一点也不花心,他很专情地爱着一个法国女孩,两人爱得很痴很深,我常笑他们是连体婴。” “那接下来他们为什么分开了?”知道他曾爱过别的女孩,关翊感到有股酸涩的刺痛。 “后来那女孩得了血癌,不久人世。竹竿翔拼命地找基因相似的骨髓捐赠者,还相信一些怪力乱神的偏方,结果他还是救不回爱人的生命。” “真令人同情,那女孩一定很美。” “恰好相反,排骨莎莎是个雀斑女孩,长得很普通,可是她有一张非常纯的笑容,好像个孩子一般。” “他一定很痛苦吧!” “五天五夜不吃不喝,握着她已冰冷的手,不许任何人搬动她的尸体,最后我看不下去,一掌劈晕了他。” 紫琥珀想起那段日子,大家都很怕他倒下去,她和姊姊日夜轮流守候他,不时在他耳边打气激励他,最后干脆把他拐回台湾,远离伤心之地。 刚回到台湾的那段日子,他绝口不提爱人的名字,慢慢地把心冰冻起来,开始他无爱的放浪形骸,只有了解他的人才懂他是怕被爱再伤了心,可是又害怕失去爱的空虚感觉,所以他需要有人来爱他。 她和姊姊常常借故去骚扰他,是想让他知道身旁有人在爱他,他不是孤独的,而是被需要的。而他也总以她们为第一优先,忍受她们无理放肆的要求还能微笑以对。 关翊想像着一个痴心的男子,死守着爱人的身体那画面,眼泪不自觉地流下,他太专情了。 “傻瓜,当初我们都没哭,你哭什么?”紫琥珀觉得生老病死是人生必经之路,早晚都得要走。 “为什么我没早点遇见他?” “遇上了又如何,他和排骨莎莎从中学就在一起了两人相爱了整整十年。” “至少我可以安慰他。” “笨蛋的想法,你知道我和姊姊整整休学了一年。用在他身上,才稍微拉回他一点自我。” “我……我……”关翊心痛不已。 “所以我才劝你,他的心早已随爱人的逝去而死亡你不要浪费时间在他身上。” “我不求他爱我,我只想爱他。” 紫琥珀叹了一口气,“单纯的笨蛋比较快乐,也许执着不变的爱可以感动他,毕竟自愿当傻瓜的人不多。” “大嫂!” “当!当!当!” 门铃声响起,紫琥珀连动一下的迹象也没有,身为半个主人的关翊只好起身,在拉开门的刹那之间,她看到三张欣喜的脸,可是她的心却沉入谷底。 “爸,妈,妮亚娜,你们怎么来了!”关翊有意挡住门口不让他们进人。 “小翊,你跑来台湾也不说一声。”关上榆用慈祥略带责备的语气说着女儿。 “女孩子家用来跑去像什么?"兰茜这做母亲的难免唠叨一句。 “伯父,伯母,你们打算在玄关聊天呀!”妮亚娜急着想见思念的人。 “唉哟!瞧我老胡涂的,丫头,你挡着门做什么?还不帮忙提行李。”兰茜把手中的包包递给女儿。 关翊心慌地说:“妈,大哥不在家,我安排你们住旅馆好了。” “什么话!哪有家不住去住旅馆的道理。”关上榆微沉下脸。 “翊妹,我们可以到里面等你哥哥。” “不……不方便。”关翊挤出一丝尴尬的笑意。 兰茜立刻联想到另一方面。“小翊,你带男朋友回家过夜呀?”她的脸上还带着欣喜的笑容。 “没有。”关翊心里暗叫苦。 “死关翊,你门这么开着,冷风都灌进来了,你想害我得重感冒啊?”紫琥珀从沙发上发出声音。 咦!是女孩子的声音嘛!关家父母用着狐疑的眼光审视关翊,难道她是同性……不行,两老立刻推开她进入。 “爸,妈,你们等一下。”关翊在后面喊着。 紫琥珀原本蜷曲着身子,在听到关翊喊爸妈时,自动地把脚放下站起身。 “你和我们家小翊什么关系?”兰茜气急败坏地指着紫琥珀。 紫琥珀一时没搞懂,但反应快速的她立刻知道是怎么回事,她不急着解释,反而小鸟依人似地赖在关翊的身上,暖昧的眼光中闪着迷恋的光。 “我们住在一起呀!” “你……你别害我呀!”关翊恨不得立刻消失。 “小,你怎么……‘哇’,我不要活了!”兰茜用不纯正的中文哭喊着。 “大嫂,我会被你害死。” 紫琥珀用着深情的眼光,“你刚才不是说喜欢我!这么快就忘记了。”接着假意拭着眼泪。 关上榆比较冷静,他听到女儿喊她“大嫂”,莫非是……但是不可能呀!儿子的情况他相当了解,不然也不会替他订下一门婚约。 “你喊她大嫂!” 关翊看着才漫步提行李进来的妮亚娜,又看看玩意正浓的紫琥珀,略微艰难的点点头。 “你说她和颀儿?”关上榆瞪大了眼,这下为难了。 “什么是大嫂?”兰茜是纯正的美国人,中文不太灵光。 “大嫂就是这个……大哥的妻子。” 关翊看到妮亚娜的脸一下子刷白了,身形摇摇欲坠,她有些不忍,但事实总是比较残酷。 “你大哥结婚了,怎么可能?”兰茜担忧地看着妮亚娜。 细心的紫琥珀当然察觉到他们的异样。 “别听关翊胡说,我才没嫁给关颀呢!” “那还好。” 兰茜松了一口气,妮亚娜的脸色也恢复正常,但这更加深了紫琥珀的怀疑,他们是关颀的父母,那她呢?应该不是关颀的妹妹吧! “请问你是?”紫琥珀直直地看着妮亚娜。 “大嫂,你先去换件衣服好不好?”关翊急着支开她。 紫琥珀不甩她这一套,“关翊,让开!这位小姐是?”她执意要知道妮亚娜是谁。 妮亚娜举止优雅地,“我是关颀的未婚妻妮亚娜,请多指教。” 紫琥珀不太能接受地再问一次,“你是关颀的未婚妻?” 妮亚娜浅笑地点头。关翊在心里哀号着,老哥这次会死得很惨。 “很好。”当紫琥珀语气平淡时,那表示她快气炸了。 “大嫂,冷静点,你一定要听大哥的解释。”关翊希望亡羊补牢不会太迟。 “听!为什么不听?关颀,你给我死出来。”紫琥珀是咬着牙吼。 正在厨房忙着料理一桌好菜的关颀,听到紫琥珀饱含怒气的吼声,来不及解下围裙,心想这会儿又是谁惹到她了。 “宝贝,什么事?” 由于关颀是从楼梯下的厨房走出来,所以只看到立在楼梯旁的紫琥珀,当他双手绕过紫琥珀,从背后拥着她时,三道吸气声令他抬头观看,这一看他也愣住了。 “听说她是阁下的未婚妻?”紫琥珀指着妮亚娜。 关颀慌了手脚。“紫儿,你听我解释,情形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只要告诉我那是不是真的?”她最讨厌欺骗了。 “是的,但……” “啪!”紫琥珀挣脱他的拥抱,回头扬手就是一记火辣辣的巴掌,毫不留情地打得他唇角流血,妮亚娜心疼地靠近,并递上一条丝质手绢。 关颀视而不见地舔舔唇角。“紫儿,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 紫琥珀不瞧他,直接转向他身旁的金发美女。 “你们交往多久,订婚多久了?” 也许是女性的第六感,妮亚娜感受她的威胁性,“我们交往了十年,订婚一年多。” “妮亚娜,你别信口开河,我几时和你交往过?紫儿,你千万别相信她。”关颀努力地挽回紫琥珀的心。 “是啦!大嫂,妮亚娜和我们家是世交,的确认识了我们十年,但大哥真的没有和她交往过。” 光凭关颀可以直接碰触紫琥珀的身体这点,妮亚娜再迟钝也知道自己没有机会,可是她不想多年来的痴心等候落空,硬是逼自己说出违心之论。 “我已经怀了关颀的孩子。” 在场的关家人都被她这突来声明吓了一跳,紫琥珀似乎听见自己心碎掉的声音,原来爱情真的很伤人。 “你在胡些什么,我从来就不曾碰过你。”她从哪编来的谎,真可恶,关颀在心中恨恨地想。 “你说过你只爱我一人,要我对你的逢场作戏不要放在心上。”妮亚娜豁出去了,声泪俱下地道。 “你……你……紫儿,你千万不要信她。”关颀焦虑地拉着紫琥珀的手,要求她的信任。 紫琥珀不客气地甩开他的手,“这是你们的家务事,与我无干。” “紫儿,我真的爱你,你要相信我。”关颀急红了眼。他知道紫琥珀正强忍着巨大的怒火。 “你也这么告诉我。”妮亚娜不忘插话。 “闭嘴。”关颀阴鸷地瞪了她一眼。 关翊拉着不甘心的妮亚娜退后,这场面已经失去了控制,她不知道紫琥珀下一步会爆发到什么程度,因为她曾亲眼见她毁坏一间诊所。 关家夫妇不知所措地看着这几个年轻人,正上演着一场理不清的三角纠纷。 “该闭嘴的人是你,玩弄别人的感情你很得意是吧!” 紫琥珀微颤的手,显示她现在有多生气。 “我没有玩弄任何人,我是真心的。”关颀好想抹去她眼底那份伤痛。 “大嫂,你相信大哥吧!”关翊凭着多年的训练,硬捂着妮亚娜的嘴。 现在的紫琥珀听不进任何话。“关翊,帮着你大哥玩我很痛快吧!” “大嫂,我没有。”关翊没想到自已也被牵扯进去。 “你们兄妹好样的,耍得我团团转。”紫琥珀好想找个地方痛哭一场。 “紫儿,你别走。” 看着她转身要离开,关颀的心似乎被血淋淋地撕开,他绝望地紧紧抱住紫琥珀僵硬的身躯,生怕这一放手她就如梦幻般消失。 “放手。” “不放,我不准你走。” “是吗?你真当我是纸糊的老虎任人摆布吗?” 紫琥珀下手相当狠,一拐肘双手扭开他的手腕,反身一个过肩摔,关颀吃力地拖着身子,爬起又跌倒,惟一能碰触他身体的关上榆立刻上前搀扶。 “紫……紫儿,我爱你……我爱你。” “到此为止吧!紫色梦幻不是浪得虚名。”紫琥珀说完绝然地离去。 关颀拖着疼痛难挨的身子追出去,只看见她扬长而去的车影,他想自行开车去追赶,无奈眼前一黑吐了口鲜血,人就陷入深度的黑暗之中…… 医生开了点药,吩咐关家夫妇要小心照料关颀,因为他肋骨断了两根,有轻微的内出血,短期间最好不要乱动,否则伤势会恶化。 “紫儿……紫儿……你不要走,不要……我爱你……”关颀在昏迷中呓语。 兰茜含着眼泪,“那女孩下手真狠,把我儿子打成这样。” 关上榆搂着妻子的肩膀。“是我们的错,不该擅自为他订下婚约。”他看得出这次儿于用情很深。 “我们是为了他好,谁知道他会遇上一个不会令他起疹发痒的女人。” “重点不在这,重要的是颀儿真的很爱那个女孩。” “妮亚娜也真是的,于么要说她怀了颀儿的孩子,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兰茜捉摸不定现在女孩子的心。 “她也是太爱咱们家颀儿了。”爱会让人做出匪夷所思的错事,他叹了口气。 “伯父,伯母,我办好住院手续了。”妮亚娜怯生生地说着。 “嗯!没事你先回去休息吧!”关上榆不想儿子醒来看到她又激动起来,扯动伤口。 “伯父,你让我在这里照顾他好不好?”她这么做没有错,那个女孩不适合关颀,妮亚娜这么对自己说。 关上榆摇晃着头叹气。“你惹出这么大的风波,颀儿醒来一定不愿见到你。” “我可以向他道歉,我不会计较他心里有别人。”妮亚娜单纯地以为他一觉醒来,就会忘记紫琥珀。 “那伯父向你道歉,这场婚约就这么算了,你回美国去吧!” “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放弃颀哥哥,伯父、伯母,是你们答应要我嫁给哥哥的,你们不能反悔。”妮亚娜哀声哭泣,让关家两老好生为难,当初的确是他们同意这场婚约的,谁知会中途生变,杀出一个紫琥珀。 “不是我们要反侮,你也看到颀儿真的很爱她,而且她是惟一不会让颀儿起红疹的女人。” “她一点也不适合颀哥哥,看她心地多坏,把颀哥哥打伤了。” 兰茜可真是不高兴了,“你要不乱话,人家哪会出手,你到底怀了那家的野种,硬赖在颀儿头上?” “伯母,我只是一时情急脱口而出,我没有怀孕。”妮亚娜急着解释。 “是吗?你害得我好惨,你还来干什么?”关颀吃力地半睁眼。 “颀儿,你醒了。”兰茜高兴地坐在他身旁。 “颀哥哥……我……” “紫儿呢?紫儿在哪里?”此刻关颀最想见的人是她。 “小翊去找她了,应该快回来了。” “找不到了,小翊不到她的。”关颀绝望地闭上眼,眼角溢出一滴泪。 “谁说的,小翊是优秀的国际刑警,她一定找得到。”虽然心里不赞同女儿吃这行饭,关上榆还是认为没有人比她更优秀。 关颀幽幽地说:“没用的,紫色梦幻是捉不住的虚空,她是梦幻中的紫衣仙子。” “他到底在说什么?”兰茜不解地问问丈夫。 关上榆也不懂,感情的事外人岂能体会。 “颀哥哥,你不要哭嘛!我会永远陪着你,绝对不会离开你。”妮亚娜大意地碰触他的脸,见他全身倏地泛起红疹,“我……我不是故……意的。” “你走,我不想再看见你。”心痛让他感受不到身上的麻痒。 “颀哥哥,你不要赶我走,以后我绝不再惹你生气。”妮亚娜拉着床单乞求着。 “妮亚娜,不要让我恨你好吗?”这是关颀说过的最重的一句话。 妮亚娜的泪溃堤而出,手掩面与关翊错身而出。 “早该和她清楚,免得她愈陷愈深,”关翊揉揉疲惫的眉心道。 关颀不抱一丝希望地问:“找到紫儿了吗?” “我顺着路追出去时,已找不到车影。我还找过她一些朋友,也没有消息。” 关翊省略不语的是,每当她说出来龙去脉时,上官日翔和方拓的表情,是恨不得亲手杀了大哥,脸色冷漠地把她赶出来,不屑再与她交谈。 “结果我早知晓了!”关颀毫无生气地说着。 “大哥,对不起。” “不关你的事,我该早点告诉她。” “颀儿,是爸妈不好,不该擅自为你订下婚约。”关上榆相当自责…… “是我不对,硬要带妮亚娜来台湾。”兰茜心疼儿子失去血色,苍白的脸。 “我好累!”关颀无奈伤心地道,他不知道失去心的灵魂还能完整吗? 在病房里,关家四口子的心情是沉重的,闷闷的空气中流动着哀愁,而惟一的阳光已不知去向。 第六章 紫琥珀好想找个温暖的胸膛大哭一场,可是上官日翔有他自己的烦恼所在,姊姊水晶已是一个幸福的小妇人,回老屋吗?那里有一个烦人的老儿。 天地之大,她该回哪里去,回家去面对满屋的寂寥吗?还是捉摸不到的幽灵家族?现在除了他之外,紫琥珀再也找不到谁来陪伴。 上官日飞正在新歌发表会会场,突然的一通电话,来不及对台下热情的迷哥迷姊们抱歉,他立刻抛下所有的歌迷,丢下一堆烂摊子给经纪人去处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令上官日飞不顾他的演艺事业,飞车在台北市各个角落急驶?原来是上官日翔打电话告诉他紫琥珀出事了! 天色已经暗了,上官日飞再也顾不上惧鬼的心态,驱车前往位于郊外的鬼屋,扭开了灯,从前院找到后院。连林子里也找遍了,还找不到紫琥珀的身影,他好害怕放她一人在黑暗中哭泣。 最后连最令他害怕的阁楼也找遍了,他失望地拖着沉重的步伐开车回家,墙上的钟指着二,凌晨两点了,她会在哪里?这时后院突然传来嘎吱嘎吱的声音。 是她吗?每当她有烦闷的事解不开时,总会到后院两家共有的紫藤秋千上,静静地坐着,一动也不动地仰望天上的浮云或流星。 紫琥珀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她好寂寞,好想有人陪着她,嘟嘟为什么还不回来。她好冷好冷哦! “琥珀,是你吗?”上官日飞看到一个黑影坐在秋千上。 紫琥珀无力地回过头,“胖嘟嘟,我好想哭。” 他立刻坐在紫琥珀身旁,用力把她搂进怀里,她全身冰凉的温度让他吓一跳。 “你怎么这么冰,你坐了多久了?”上官日飞用手心摩擦着她冰冷的四肢和脸颊。 “不知道,好像早上坐到现在。”她的声音没有一点力量。 “傻瓜,你这傻丫头。”他为她心疼着。 “我找不到你,我找不到任何人,我好寂寞,好冷。” 紫琥珀失魂的呢喃令人心酸,上官日飞只有更加用力地抱紧地,用体温来安抚她失控的空虚感,渴望传送给她一丝暖意。 “乖,我在这里陪你,别怕哦!”他用低沉的嗓音哄着她。 “我可不可以哭?我好想哭。”紫琥珀紧捉着他的外套,压抑着一丝哭意。 “哭吧!你想哭就哭,我会一直在这里陪你。” “不要告诉任何人。” “我不会。” 紫琥珀由低声地哭泣,渐渐忍不住痛哭失声,她的声声哭泣,让上官日飞陪着她内心滴泪,他不会原谅伤害他所挚爱守护的人。伤害他亲如妹妹的琥珀,比伤他自己更另他难过。 “为什么……他……要……骗我?为什……么?” “琥珀乖,嘟嘟会帮你教训他。”他想杀人。 他从小看着紫琥珀长大,深知她坚强的外表下有一颗多感易碎的心,所以她才会用尖锐的刺做包装,保护自己的心不受伤害。 谁知道她第一次卸下伪装,所受的伤害是如此大,连她父母的葬礼也不曾见她掉过一滴泪,这可恶的男人竟害地哭得如此叫人心碎。 “对……对不起,弄湿了……你……衣服……”紫琥珀鼻音低沉,抽搐地说着。 “没关系,三件一百的地摊货,你尽管弄湿无碍。”上官日飞以轻快的语气形容他上万的打歌服。 “我不是故意要哭的。” “我知道,是水量贮存过多,所以要泄洪。”他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 “嘟嘟,你真好。”紫琥珀倒在他怀里,贪恋他温暖的气息。 “你现在才知道我好呀?以前常欺负我。”别这样琥珀,振作点,你这模样会伤了很多人的心,上官日飞暗念着。 “你可不可以帮我一件事?”紫琥珀心想报复,她要证明她不是任人把玩的洋娃娃。 上官日飞揉揉她的头顶,“你说吧!我从来就没拒绝过你的要求。” “跟我订婚。” “嗄!”他惊讶地望着她。 “你不愿意?”紫琥珀仰着脆弱的脸望着他。 “为什么要跟我订婚?”他知道她待他如同待她自己一般,纯粹是手足之情。 “因为他有未婚妻。” 上官日飞明了了她的意思,这是她的反击,她不会坐视他人伤了她的心之后而不受一点惩罚,而他会全力帮助她,即使毁了自己的演艺事业也在所不惜。 “我答应你。” “胖嘟嘟,我爱你,我好爱你!为什么我爱上的不是你?”她好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去爱人。 上官日飞懂她的意思,先前的我爱你指的是亲人之间的爱,有时连他自己也怀疑,为什么不会爱上隔壁那两位出尘绝美的小丫头,否则琥珀也不会受苦。 “我也爱你,宝贝。” 紫琥珀突然发起飙来,打着自己,“不要叫我宝贝,永远不许再叫我宝贝。” 他按住她自虐的手,“好,我不叫,不叫。” 她恢复理智,朝上官日飞过出虚弱的一笑。 “我失控了。” “这才像活着的你,我所认识的紫琥珀。我永远在这里任你糟蹋蹂躏。”他开着玩笑。 她无奈地摇头,“以前是我玩人,现在是别人玩我,这算不算是一种报应?” 上官日飞不想她失去斗志,那是她惟一的生存力量。 “胡扯,那都是为了帮人,无伤的恶作剧而已。” “谢谢你的安慰,我的心情好多了。”她很庆幸人生的旅途上有他的陪伴。 “你哦还是凶恶的表情生动,比较可爱,这么客气我反而不习惯。” “唉!爱情好伤人,我再也不敢再爱了。”真的很痛很痛,她体验到了。 上官日飞搂搂她的肩,“无所谓,反正你要嫁给我这个国际巨星了。” 紫琥珀忧心问:“会不会为你造成困扰?” “尽管玩吧!顶多不当歌手也不会饿死。” “我好累,好想休息。”放松心情之后,她才觉得好累。 “睡吧!我在这里。” 紫琥珀很快就进入梦乡,上官日飞等她熟睡之后才抱她回房,轻轻为她拉上被子。 “我……恨你。”她在梦中呓语。 他借着微亮的小灯,发现她脸色有不正常的潮红。若是其他女人他会以为是化妆的缘故,可是从不化妆的紫琥珀是不可能脸色潮红的。 他用手背摸摸她的额头,有点烫手,他立刻打电话给上官日翔,并从冰箱里取出冰块,用毛巾包好放在她额头退热。 “怎么样。她还好吧!” “我先替她打一针退烧,应该就没事了,不过她的血糖很低,不知道多久没吃东西了。”上官日翔替紫琥珀抹上酒精扎针。 上官日飞捏捏太阳穴。“我不知道,琥珀她从早上就坐在秋千上等我。” “早上?”那她一定从昨晚饿到现在,整整一天一夜了,“你怎么搞的?没叫她吃东西。” 上官日翔自从关翊去找他问紫琥珀的地址之后,就关上了诊所大门等候她来,但没想到等到的是一位西施,而且是个饥饿的病西施。 “拜托,我找了她一整天也未进食呀!谁知一回来才发现她全身冰冷地坐在秋千上。” “我先替她补充一点葡萄糖好了,至少有点体力。”上官日翔架上架子,进行静脉注射。 “我想打人。”上官日飞握紧着拳头。 “我也一样。琥珀的眼眶红肿,是不是哭过了?” “嗯,哭得很惨,我看得很心疼。” “该死的混蛋。” 上官日翔怕吵醒紫琥珀,用右手重捶自己的左手,当紫琥珀为了安慰失爱的他,曾经站在他床前掉了几滴泪,她以为没人知道。偏偏假寐中的自己,感受到那温热的泪 滴,因此他才决定不再自暴自弃,回到台湾来开设诊所。这几年要不是她们姊妹不时地来找碴,恐怕他已撑不下去。 “要不要通知水晶?”上官日飞问,妹妹出了事,姊姊哪不担心。 “不用了,她现在正快乐地当她的新嫁娘,我想琥珀也不想水晶知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在电话里也不说清楚。”上官日飞想知道谁是罪魁祸首。 上官日翔苦笑着。“我也不太差,一听到有人伤害琥珀,我二话不说就把她赶出去。” “是谁告诉你的?” “前些日子琥珀救的一个女人,她一来就问我有没有看到琥珀,我还好笑地以为她借故来搭讪。” “她一定长得不错。” 上官日翔知道堂弟在消遣他。“后来她很着急地说对不起,她不是故意要瞒着琥珀,那时我心里就喊‘糟了’。” “没错,琥珀最恨人家骗她,尤其是她最爱的人。”有一次他撒了个小慌,结果琥珀一知道真相,气得整整半年不跟他说话,害他差点闷死,以后再也不敢骗她了。 “然后她说她大哥不是故意要欺骗琥珀他有未婚妻的事,他绝没有欺骗她的感情,一听到这我就火了不想听,直想找人打架!” “那个女人有没有提她大哥叫什么名字?”有名有姓才好扁他一顿。 上官日翔惭愧地说:“我连那个女人叫什么都不知道,哪知道她大哥叫什么?” “你猪呀!她是你的病人耶!”上官日飞忍不住吼他堂哥。 “你敢骂我,几时我会管她们的嘛?”上官日翔也火气不小地回吼。 床上的紫琥珀呢喃了几下,眉头蹙着翻了个身。上官日翔怕她压到针头,小心地把她的手放平。 “出去打一架如何?”他怕再憋下去,床上会多一个病人。 “有何不可。”上百日飞卷起袖子,他有满腹的气想发泄。 两兄弟就在自家后院打了起来,事先还先约定别打衣服遮不到的地方,以免紫琥珀看出他们的伤势,知道他们是为什么而打。 打了一场痛快的架,天也差不多快亮了,上官日翔去看葡萄糖滴得如何,上官日飞则到厨房淘米下锅,煮个瘦肉粥温着,等紫琥珀清醒之后可以补充元气。 当紫琥珀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画面,是两尊高大的门神,一人一边地倚坐在床旁守候她。那时她心中流过一道暖流,着实感动万分。 “醒了,饿不饿?我去端点东西来给你吃。”上官日飞露出关心的笑容。 听他这么一说,紫琥珀还真觉得饿。“嗯!” 上官日翔摸摸她额头的热度,满意地点点头,终于退烧了,不枉费他整夜不睡的看顾。 “日翔哥,你怎么来了?” 上官日翔把被子拉高。“别叫我日翔哥,听起来好别扭,还有你生病了。” 她很少叫他日翔哥,仅有的几次是莎莎过世前后那段日子。 紫琥珀不相信地说:“怎么可能,我身体一向很健康,从不生病。”她挣扎着起身又无力地倒下。 “看吧!要相请医生的话才是乖宝宝。”他好笑地拉拉她的脸皮。 “来喽!来喽!趁热吃。”上官日飞用大碗公装满一大碗粥进来。 “天呀!你要喂猪呀!”紫琥珀被他夸张的行为吓到。用碗公吃粥? “对啦!喂你这只小猪。”上官日飞舀一匙粥,吹凉送到紫琥珀口里。 “我自己吃,她长这么大还没被人喂过。” “不行,你的手没力,还是让日飞喂你,反正难得有大明星为你服务,就好好享受吧!” “来,张嘴。”上官日飞用命令的口吻。 “霸道!”紫琥珀嘴含着粥咕噜地说。 “对了,那件事你不后悔?” “你是指?”一时紫琥珀忘了是哪档事。 “订婚,跟我订婚。” “哦!不后悔。” 上官日翔抗议地说:“不公平,你为什么要和日飞订婚而不找我,我可比他帅多了。” “堂哥,你少臭美了。” “琥珀,我比较好啦!”上官日翔自我推荐。 “日翔哥,我选胖嘟嘟是有原因的。” “你叫他日翔哥,不公平,你也要叫我日飞哥。” “你闭嘴让琥珀说下去。” “我选胖嘟嘟是因为他是公众人物,消息流传得比较快,而且关翊知道我不可能爱上你,所以……” “关翊是那个女孩的名字?”上官日翔直觉是她。 “嗯!” “你想报复他欺骗你。” 紫琥珀的脸微白了一下,“我不原谅他。” “报复是两面刀,伤人又伤己。不如我和日飞去揍他一顿。”两兄弟摩拳擦掌想狠扁他一顿。 紫琥珀摇着头,“身上的伤易治,心口的伤难医,我要让他知道,紫琥珀可以拥有任何我想要的男人。” “好吧!全依你。”好个心伤难医,他不也是如此,上官日翔自嘲着。 “明天我会向报章媒体宣布这件事,相信那个人很难看不见。” “那个男人叫什么名字?”不能明伤,那放暗箭,上官日翔心想。 “我不想再提起那个人。”紫琥珀意兴阑珊地回答。 上官日翔也不想逼她。“好好休息,一切有我们兄弟俩,放心吧!” “嗯哦!对了,别通知我姊姊,她太智障了。”她吐吐舌头地。 “这时候还不忘捅水晶一刀。”真是的!他摇摇头地看着她。 数十位影剧界记者围着偶像歌手官上飞,前些日子才听闻他和某位绿姓女子同居的绯闻,今日他却主动召开记者会宣布订婚了。 画面一转出现一张容貌出众的绝丽面孔正半倚在官上飞怀里,引起一阵歌迷的尖叫声不绝于耳,不敢置信他们的偶像要结婚了。 “请问两位认识多久?”一位记者举着麦克风问。 官上飞笑意可人地:“一辈子。” 全场哄堂大笑,为他的妙答鼓掌。 “为什么想要这个时候宣布喜讯?” “因为前些日子的绯闻造成她不太高兴,所以我想公开澄清真正的女主角是谁。” “你不怕歌迷反弹吗?” “为了爱,我无悔。”官上飞用深情的目光注视着紫琥珀。 有人发出赞叹声,直称他们是台湾有史以来,最完美的俊男美女组合,连歌迷都忍不住低声哭泣。 “你才二十六岁,正值事业额峰,舍得放弃璀璨的单身生活吗?” 官上飞顽皮地眨眨眼睛,“这么漂亮的未婚妻不赶紧娶回家,万一被人捷足先登怎么办!” “你一定很爱她!”女记者羡慕她的好运气。 官上飞对着镜头说:“我爱她,永远地爱她,直到我生命终止那一刻。” 有些人感动得直擦眼泪,原本叫嚣的歌迷,也被他深情的告白慑住,改为支持他们永浴爱河。 记者不忘记追问女主角的名字。 “紫琥珀。”官上飞大声地说出这个名字。 摄影记者一律放大紫琥珀清丽绝伦的笑。一旁有人称赞好美的名字,真是人如其名。 “啪!”画面消失。 关翊按下电摇控器的开关,不想再看画面上的倩影巧笑,她不相信紫琥珀变得那么快,一定是为了报复老哥,可是听说官上飞是台湾最红的歌手,这……他们的在一起,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她怎么一下子就变心,还准备嫁人?”兰茜颇为儿子不值。 “这小子长得挺不错,年轻又帅劲。”关上榆感慨儿子没有福分,他们看起来多相配。 “老头子,你怎么称赞起别人呢?他抢了我们的儿媳妇。”兰茜就是看官上飞不顺眼。 “别这样。是我们先伤了人家。她有个好归宿咱们能说什么?” “爸,妈,这件事千万别让大哥知道。”关翊怕大哥受不住这个打击。 “我知道,这孩子拗起来还真的……唉!”兰茜叹气,她终于知道儿子用情有多深。 “小翊,你这些天不是都在打探她的下落吗?怎么才一会儿工夫她就要嫁人了呢?”关上榆认为这件事有点不对劲。 关翊挫败地说:“他们都不肯说出大嫂的下落,一味地指责我们关家的不是,害我想解释也解释不来。” 她连日来都往上官日翔的诊所跑,可是门上始终挂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近日休诊,连从不拉下的铁门也拂上了少许灰尘。 “你不是可以利用警方的关系,来查探她的落脚处?”顶着国际刑警的身分应该有效吧?“他想。 “那更行不通,大嫂是台湾警界的偶像,一听到紫色梦幻有意闪躲,他们的嘴比蚌壳还紧。” 方拓还想冲到医院,一枪毙了大哥!幸好有其他警员的拦阻才作罢。 “紫色梦幻!”兰茜喃喃道,这名字和儿子的呓语很像。 “大家都说她像梦幻中的紫衣仙子,原本我也不相信,直到她在野外救了我之后,才相信这个传言。” “原来她还是你的救命恩人。”兰茜不得不佩服她。 “嗯,不过我不相信她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一定是为了报复大哥已经订婚的事。”关翊自认了解她的行事作风。 “我也是这么认为,不过这孩子真倔。”他叹了口气道,竟为了报复,不惜和其他人订婚。 “全都该怪妮亚娜,连怀孕这种事她也敢编,谁能忍受这种事嘛!”兰茜怪罪妮亚娜的胡言。 关上榆中肯地说:“也不能怪妮亚娜,是我们自私地想为关家留一点后,才利用妮亚娜的痴情订下这门婚事,错的是我们。”他怎么也想不到一下毁了三个人的一生。 “这下子我们要怎么做才好?当初妮亚娜不惜和她父母翻脸,才使他们答应这门亲事,现在是我们反悔。” “妮亚娜现在应该回到美国了。”关翊亲自送她上飞机,虽然有一点抱歉,可是她不得不为。 “希望她能想得开。” 又是一个倔强的女孩,固执不死心地想挽回不曾属于她的爱,也许这样也好,她还年轻,可以去追求一段真正属于她的幸福,关上榆只能为她祈祷了。 兰茜现在最担心的是儿子。“我们要怎样瞒住颀儿?他一天到晚见人就问紫儿在哪里。” “能瞒一天是一天,最好在他出院前都别让他知道这件事。”父母难为呀! “可是那么大的新闻,明天报纸一定会大幅刊载。”关翊都不知道要如何阻止媒体。 “把报纸拦下来,不要让他看到。” “这也是个办法,可是也只能拦一天两天,长久下去,他也会怀疑的。” “铃……铃……铃……”电话响起。 关翊接起电话,“是!我知道,他看了电视吗?还好……嗯……我知道……我们马上过去。” “谁打来的电话?” “医院!”关翊拿起车钥匙一副要出门的样子。 “是不是你大哥又出了什么事?” “医院说大哥坚持要出院,所以要家属去。” 兰茜紧张地问:“是不是看了电视?” “医生说大哥一整天都在发呆,没打开过电视。”她看他是在想大嫂。 “那还好。”兰茜暂时安下心。 “好什么,还不快到医院去,晚了,颀儿就自行办理出院手续了。” “对对对,快走!”关家夫妇七手八脚地坐上关翊开的车,向医院方向急驶而去。 在病房,关颀再也待不住了,已经这么多天,紫琥珀的下落还没有查到,他好害怕就此失去她,他已经不能没有她来添补心灵的空洞。 “关先生,你这样不行。”关家特别请来的男看护阻止他外出。 “让开,我有行动的自由,谁也不准拦我。”关颀扶着胸,硬是要离开。 “关先生,你的伤还没好,依照医院的规定是不能私自离院。”何况他的家人还塞了个大红包要自己看牢他呢!男看护心想。 “我要办理转院。” “这要等医生的许可。” “叫医生来,我要出院。”紫儿,你要等我。他在心里呐喊。 看护按下墙上的铃,一会儿关翊的主治医生走进来。 “有事吗?”主治大夫温和地问着。 “医生,关先生他要出院,我拦不住他。” 医生一脸的不赞成,“你的伤还需要治疗,不能出院。” 关颀态度坚决,一定要出院,医生只好通知他的家人,看是要劝他继续住院,还是要办出院,基于医生的职责,他还是希望关颀留下来。 “大哥,你的伤还没好,干么急着出院?”关翊一进来就看到这种画面。 “颀儿,小心你的伤。” 关颀急切地望向妹妹。“怎么样,找到紫儿了吗?” “我……嗯……这个……”关翊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小翊,快说,是不是找不到?我就知道找不到。”关颀自怨自艾地说着。 “不是的,技术上有一点小问题。”除非她能把人从电视机里提出来。 “什么问题?”关颀扬起希望。 看着大哥急切的脸,关翊撒了个谎。“大嫂说她还在生气,不想跟你讲话。” “嗄!”几时的事,他们怎么不知道?关氏夫妻面面相觑。 “她是这么说的吗?”关颀松了口气,还会生气就好,表示她心里还有他。 “是呀!大嫂还骂了一大堆话。”关翊脸不红气不喘地继续圆谎。 “她骂了什么?” 关翊把她听过的紫琥珀骂人的词汇搬出来,“她骂你是白痴,笨蛋,傻瓜,无能,智障儿,居然敢骗她这个天才。” 这的确是她骂人的口吻,他想。“她有没有什么时候才肯来见我。” “大嫂说等她气消了再见。” 关颀露出许久以来第一个笑容,紫儿肯原谅他就好了,他没有失去她,没有。 第七章 连着好几天电视机都坏了,报纸的影剧版也常闹失踪,幸好关颀不爱看影剧版的一些绯闻,就让想看的人去看吧!他的心情正好呢!也许紫儿快来了。 “真的耶!官上飞的末婚妻好漂亮哦。” “是呀!我在电视上有看过。” “我好失望,他这么快就要结婚了。” 半掩着门关颀微笑着听门外的护士和病人,正谈论着某明星的恋爱事迹。心想她们一定没看过紫儿,她才是真正集容貌与智慧于一身的美人。 “官上飞说他永远爱他的未婚妻,至死方休耶!我感动得都哭了。” “他未婚妻好幸福哦!” “对了,她叫什么名字来着?” “好像紫什么的,她的名字是宝石矿物类的,我一时想不出来。”病人拄着拐杖,低头沉思。 紫?关颀的耳朵竖了起来,应该不是他的紫儿才对。 “是什么?水晶,钻石,翡翠,还是琥珀?”另一个护士提醒着。 “对啦!是琥珀,就是叫紫琥珀。”病人高兴得大叫。 紫琥珀,关颀立刻从床上跳下来,拉开房门问那些护士病人。“你们说紫琥珀是谁的未婚妻?” 护士以为他是官上飞的歌迷,就说:“官上飞啦!先生,你也听他的歌吗?” “他是歌手吗?” 众人一脸讶异地说:“你不知道官上飞?他可是亚洲最红的男歌星,长得好帅哦!”其他人跟着点头。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是指订婚。”关颀不愿相信这件事,一定是巧合。 “就在几天前,这几天电视报纸每天都登的好大的照片。” 几天前?小翊不是几天前才说紫儿在生气不想见自已?电视在几天前刚好故障,还有报纸的影剧版也是这几天才开始失踪,难道真的是紫儿? 一名护士见他脸色怪异,问:“先生,你不要紧吧?” 关颀想知道事实真相,“你们手边有没有官上飞和她未婚妻的合照?” 一位护士偏头想了一下,“我放了一份在隔壁,我去拿给你看。” 当关颀看到报上一张手掌大的合照时,身体不禁地摇摆一下。不,不可能,这不是他的紫儿,不是他的紫儿,她不会笑得那么开心地倚在另一个男人怀中。 报上的人儿似乎在嘲笑他的迟疑。关颀的手轻抚着报上的脸颊,这是紫儿的。还有那眼,也是紫儿的。那勇气的眉,是紫儿的。那盈盈小口,应该是属于我的。 关颀承受不住这个打击,人虚弱地靠着墙,报纸从手间滑落。护士见他一下子失去血色,立刻去找医生来。关颀突然像受伤的野兽般发出怒吼声,推开所有的人,跌跌撞撞跑出医院,院方只好通知他的家人。 关颀不知道他该往何处去寻找紫琥珀,只是一直在路上走,不停地走,脑海中是一片空白,突然,他想起公司的严总经理似乎和她颇有交情,于是他又走向公司。 一踏进公司大门,员工们都用惊讶的眼光看着他。他毫不在意地上三楼,走到严鑫文的办公室。 “总裁,你怎么出院了?”严鑫文记得他至少还要休养几天。 关颀捉着他的手,用乞求的语气说:“告诉我紫儿在哪里。” 严鑫文搞不清他在说什么。“谁是紫儿?” “紫琥珀或是紫色梦幻,随你怎么说,她是我的紫儿。”关颀眼中布满绝望。 “哦!你是指小琥子。” 严鑫文也看了电视和报纸上的渲染,他不知道紫琥珀又在搞什么把戏。今日看到总裁脸色憔悴无比的狼狈状,他大概也猜得出端倪,八成总裁得罪了她。 “告诉我她现在在哪里?” “你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严鑫文先扶关颀坐下,怕他身体承受不住,再慢慢地听关颀将大概的情形娓娓道来。这当中他有摇头,也有轻叹。 “这就是全部的经过。”关颀似乎承受不住这份痛苦,脸上净是萧瑟与仓皇。 “你应该早一点告诉她,临时冒出一个末婚妻,你叫她如何接受?” “我从来没有承认过那件婚事,自然没想到要告诉她。” “小丫头最恨别人骗她,尤其是她最爱的人。别看她凶巴巴的,其实她很脆弱。”脆弱到不堪一击啊!严鑫文在心中叹了口气。 “我该怎么做,才能挽回她的心?”只要有可能,他都愿意去试。 严鑫文手拄着下巴。“很难,你也知道她很固执,对爱情她要求绝对完美,而且她又误会有人怀了你的孩子,更难回头。” 严鑫文的话几乎将关颀打入谷底,他奋力地想往上爬,却欲振乏力。 “难道没有其他办法?” “除非她自己想通,否则她会选择放弃这段感情。” 关颀的心一阵抽痛。“她已经放弃我了是不是?不然她也不会和别人订婚。”说出这句话他心如刀割。 严鑫文突然笑了起来,还笑得很没分寸。 “不可能啦!她和上官家的孩子我最清楚了,他们从小玩在一起像兄妹,不可能真的订婚。” 严鑫文的话激起他一丝希望。“你是说她不可能订婚?” “那个官上飞本名叫上官日飞,他们俩是邻居。从小我就看着他们长大,要是有什么就轮不到你了。” “那他们为什么在电视上宣布婚约,难道不怕歌迷们反弹,反而结束他辉煌的演艺事业?”关颀心想,这赌注也太大了。 “我想是丫头要求日飞帮她演场戏来气你,她想让你知道天下好男人多得是。不缺你这一个。” “有必要玩这么大吗?他们的感情也未免太好了。”关颀怀疑内情不单纯,难道她爱……不,他不要想。 “你大概不晓得日飞算是他们家的养子?” “真的?”这可以解释他们之间的亲密度。 “日飞一出生没多久,他的母亲就去世了,所以教养的工作就落在琥珀她母亲身上。” “后来他父亲事业失败自杀,是琥珀她父亲卖了地产帮日飞还债,还买下相邻的房子供他吃住,帮他设了个信托基金,让他衣食无缺。” 严鑫文一想起那段日子,不免唏吁。虽然上官日飞的伯父有意接他到美国念书,可是他伯父本身的经济状况也不是很好,所以在紫琥珀父亲的要求下,将上官日飞纳入羽翼下抚养,即使他去世了,上官日飞还有一笔信托基金可用。 “原来如此。”他这才明白,难怪他肯为她牺牲一切。 “所以对琥珀来说,日飞像他的兄长,而他也非常努力地扮演好这个角色。” “所以他们不可能订婚,这一切只是场闹剧。”关颀心中稍微放下一颗重石。 “不过我觉得很奇怪,依照日飞的个性,他非来揍你一顿不可,除非他不知道你是谁。” “我想去找紫儿,当面向她解释,你可以告诉我她的住址吗?”他终于可以平静地说话。 “不好吧!你的伤还没好,这下子非被他们活活打个半死。”严蠢文颇为他的伤势担优。 “不打紧,我还挺得住。”如果打一顿能让他们消气,他会跪着求他们动手。 “如果水晶还没嫁人的话,倒可以请她帮你求情,至少不会打得太重。”上官家的孩子这辈子被这两个女孩给吃定了,他在心中笑想着。 “严总,请你告诉我吧!” 严鑫文不想见他挨揍,再怎么说也是自己上司,可是不告诉他,看他为情所困的模样也够可怜。 “好吧!她就住……”严鑫文念了一串地址。“对了,如果找不到人,可以敲隔壁的门,他们家是互通的。” “我知道,谢谢你!”关颀万分感谢地握住他的手。 只是这一趟去,他面对的将不只是愤怒的上官日飞,还有盛怒之中的上官日翔,只望他能留个全尸而返。 关颀站在寒风中已好几个小时了,连续在两家外貌相似的房子外按门铃,可是都不见声响,心里焦急地以为屋内的人仍在生气当中,所以不愿开门。 这时候,上官日飞正开着车在街上闲晃,身边坐着的是一脸严肃的上官日翔,为什么他们有家不待,偏偏在外游荡呢?原来紫琥珀失踪了,正确的说法是隐世去了。 “你想琥珀会跑到哪儿去?” “住在一墙之隔的你都不知道,还敢问我?你当我是先知还是诸葛孔明再世?”他找不到人已经够呕了,这个笨堂弟还问白痴问题。 “不知道她会不会想不开?” 上官日翔不顾他正在开车,赏了他一个爆栗子,“呸!呸!呸!你这个乌鸦嘴,少诅咒琥珀。” 上官日飞很委屈地揉揉后脑勺。“你自己才乌鸦,我的意思是她得道了,以前有位师父说她悟性很高。” “有可能吗?”上官日翔无法想像她披道袍,剃光头的模样。 “这很难说,你又不是不了解她的个性,说风是风,说雨雨就来了。也许睡上一觉,突然看破红尘。” 上官日飞愈想愈有这种可能性,紫琥珀的个性向来说变就变,明明喜欢玩电脑,可是她大学居然选修考古学,一边站在时代尖端,一边玩死人骨头,相当两极化的作法。 “你想会不会有一天有个尼姑来化缘,身上穿着紫色袈裟,脚踩紫色拖鞋?” “有可能。”上官日飞听到堂哥的描述,不由得会心一笑。 “那我们该怎么办?请她吃牛排还是熏鸡?我们不会做素菜。”上官日翔已经想得很远了。 上官日飞更远:“我们可以现在开始学呀!反正她没那么快出山,不不,是下山化缘。” “现在的素菜食谱好像不少。”上官日翔认真思考。 “喂!堂哥,你不会真的希望琥珀去当尼姑吧?也许她只是去散散心而已。” “我也希望她只是出去走走,可是预防胜于治疗呀。” 上官日飞用很轻蔑的口气说:“你当琥珀是病人呀!应该是有备无患,外国人的奶水吃多了会当机。” “说到当机,琥珀好像没带走她的电脑。” “看来她走得很坚决,不知道下次再见到她会在何时?”上官日飞非常担心。 “琥珀是个很重旧情的人,应该不会失踪太久。”上官日翔抱着乐观的态度。 “唉!”两人发出轻缓的哀叹声。 “现在我最担心水晶。” “是最怕她吧!”上官日翔嗤笑着。 “当初她要上飞机去度蜜月时,还特别交代我好好照顾琥珀,结果我把人看丢了。” “放心,她顶多剥了你一身皮,先放到油锅里煎几次,再扔在晒衣架上晒两天。”幸灾乐祸可是上官日翔的人生特点。 “人家说无毒不丈夫,说的就是你这种人,要死我也要拖你来作伴。”不会把责任往他身上推,看来上官日飞也挺坏的。 “你这算什么兄弟,为了自己的无能牵连无辜。” “很抱歉,谁教你脸上写着我很贱。”上官日飞笑得很诈。 “你敢骂我贱。” “事实如此。” 这两兄弟说着说着吵起来,接着在车里拳来脚往,忘了车子正在行驶中,歪七扭八的横行竖走,直到其中一个发现前面一个人影站在那。 “小心,有人。”上官日翔眼尖地提醒。 上官日飞手一打滑转了个弯,一辆上百万的法拉利车头,正好和家门口的电线杆相撞,一丝不差地嵌在正中央,分开两个爱吵闹的兄弟。 “我的车!”上官日飞心疼地不是他头上的“小花苞”,而是他最爱的小老婆。 “花痴飞。”上官日翔捂着手背的伤口。 “两位没事吧?” 关颀远望着有车灯接近,正欣喜有人回来,谁知那车子像喝醉酒的醉汉一样东倒西歪,他连忙拖着虚弱笨拙的身体闪开。 “全是你的错,没事干么站在马路中央?害死了我老婆。”上官日气怒视着关颀。 “你老婆?”关颀仔细地往车里瞧,没女人呀!只有一个男人在,难道他是。 上官日翔一看到他异样的表情,就知道他误解了混蛋堂弟的意思,他对男人可没那种嗜好,“请收起你脸上恶心的表情,他的老婆指的是车子不是人。” “哦!” “你在这里做什么?”上官日飞口气恶劣地喊,没办法,谁让他刚死了一个小老婆。 “我是来找……咦!你是官上飞。”关颀终于等到自己要等的人了。 上官日飞十分不鸟他,“要签名吗?没有。”他一脸郁卒地轻抚着他的亡妾。 “不是,我是来我紫儿的。” “紫儿?谁是紫儿。”上官兄弟茫然地互看对方。 “紫琥珀。” 两人原本茫然的眼光立刻凌厉万分,枪口一致对准跟前的男人,这男人除了面色略微不济之外,外形倒是十分俊伟,浑身散发成熟男人的魅力和气势。 “你不是刚好姓关,是那个关翊的大哥吧?”上官日翔猜测着。 “正是,我叫关颀。” 新仇加旧,上官日飞可不会给他好脸色。“是你害我们家琥珀受伤害的?”快承认,他手好痒。 “是的。”关颀无言地承受他们的怒气。 “很好。”两兄弟扳扭着手指头靠近。 一辆车子快速地切入,隔开两只出闸的猛虎,一位曼妙的短发女子跳下车,像只老母鸡似地护卫关颀。 “你们不能打他,他身上有伤。” 上官日飞扬起一抹坏意的笑容。“有伤更好,这下子他可以好好地休养一下。” “负负得正,再多挨上两下,他会更‘痛快’。”上官日翔此刻不容许他人阻止。 “小翊,你让开,让大哥自行处理。” “对啦!男人的事女人少管。”上官日飞撇撇鼻梁,邪恶地冷笑着。 此时,在旁边一辆停放已久的轿车内,有位女子不文雅地咒骂着,身旁的男子正好声地劝慰她,但正在对峙的四人都没发现到。 “你们不可以欺负伤患,这是不公平的事。” “让开,我不想打女人。” “上官日翔,你想打我大哥先打我。”关翊坚持不让开。 “女人,你还是别逞强,回去找个男人暖被子吧!”上官日飞等得不耐。 又是一阵女人的怒骂声响起,可是没几人听见,除了她身旁的男人。 “小翊,这是大哥的私事,你不要插手。”关颀一副豁出去的样子。 “大哥!”叫关翊怎么忍得下心。 “让女人哭的男人都该死。”尤其是他们的琥珀。 “上官日翔,你也曾经爱过人,那种痛失所爱的折磨,相信你比谁都清楚。” 上官日翔的眼神倏地冷冽。“该死的女人!”一定是琥珀告诉她,多嘴。 “大哥惟一的错是他爱得太深太浓,害怕失去他所爱的女人才有意掩盖,你应该知道这种感觉。” 好久不曾感受的刺痛沁入心骨,莎莎凹陷憔悴的面容浮现在跟前,她连微笑都那么圣洁无邪,为什么病魔偏偏不放过她,执意要带走她年轻的生命? 这个女孩有什么资格来评断他的感情,他的莎莎是举世无双的圣洁天使,岂可拿来与之比较。 “你凭什么来揭人隐私,是谁给了你权利?” 关翊不想后悔,所以她用深情无悔地语气说:“因为我爱你。” “有勇气的女人。”上官日飞不禁为她咏叹。 “我不需要你的爱。”他惟一的爱早在多年前的午后,香消玉陨了。 “爱就是爱,我无法控制自己不去爱你,即使知道你心中只有一个死去多年的影子。” “她不是影子,她是我的莎莎,我的。”上官日翔大吼着,似在对上天控诉心中他的不平。 关翊哭了,为他的无奈心痛而哭,也为自己的痴恋无望而哭。 “这样吧!我们不打身体只打脸。”上官日飞提出折衷方式,他看那张脸不顺心。 这次他们两兄弟不再让步,粗鲁无礼地推开关翊,猛力地对准关颀那张脸进攻,当然也会不小心打到脸以外的地方,谁教他脸不够大,所以真的是不小心才怪。 打到最后,轿车里的女人看不下去了,跨下一双她自认举世无比的美腿,这也是她身边那男人的认为。 “喂!飞飞,翔翔,你们也太狠了吧!为争夺天下第一美男子的封号,也不用下手那么重。” 那还是一张人脸吗?凹凹凸凸外带青红灯和槟榔汁,她看了真不忍心。 上官日翔和上官日飞收来手脚,不满意地又踹了关颀一下。关翊不知所措地蹲在大哥旁边,考虑要不要扶他,而季宇轩已先她一步捞起关颀。 “唉哟!上官双煞,你们可以改行去当杀手了。”绿水晶调侃他们。 “他需要一名医生。”季宇轩若有所指地望向上官日翔。 “我手痛。” “全给我进屋去,翔翔,你负责治疗。” “为什么是我?我也受伤了。”他不知羞耻地伸出十只红肿的手指头。 绿水晶朝他诡异地一笑。“医者父母心,你不下地狱谁下地狱。”她趁他不备时拧了他大腿一下。 上官日翔跳了起来,揉揉大腿,“最毒妇人心。” “谢谢赞美。”绿水晶偏着头拱着手甜笑。 “你老婆是巫婆。”上官日翔投给季宇轩一个“教妻不严”的表情。 季宇轩的回答更绝:“我深受其害。” “季宇轩,你什么?” “我乐此不疲接受你爱的折磨。”最好是日日夜夜不停,他爱死她甜柔的虐待。“在床上。” “老色鬼。”绿水晶娇羞地酡红了脸。 一看到两人暧昧的表情,不用明说也知道爱的折磨是什么?人家还在新婚期嘛! 季宇轩扶着关颀进屋,上官兄弟不情愿也莫可奈何地尾随,这可是他们的窝。绿水晶挽着关翊的手,慢慢的,比蜗牛还慢。 “有种!我们都不敢在翔翔面前谈论莎莎的事,怕他想不开喝水呛死。”绿水晶钦佩地对关翊道。 “你是?”关闭红着眼眶问。 “绿水晶,琥珀的姊姊。”千万别问她为什么姓氏不同,她解释的够多次了。 可是天从不如人愿,她还是问了。“嗄!你们不同姓?” “一个从父姓,一个从母姓。”绿水晶仰望苍天无语,呀!又一次。 “哦!原来如此。你们姊妹的名宇都很美。”关翊由衷地称赞。 “感谢我父母吧!对了,你爱上翔翔是不是?你的眼光真不是普通的烂,那只花心的发情猪。” 关翊双眼失去光彩。“爱情真的很奇怪,爱我的人我无法接受,却又爱上无法爱我的男人。” “看样子你真的陷下去了,不过我支持你,翔翔也该从无底的泥沼里爬出来了。” “我该怎么做?” “爱他,用心地去爱他,翔翔会懂的。他不是麻木不仁,只是受伤太深,跟他耗吧,时间是最好的证明。” “谢谢你,我会努力的。”关翊的笑容里多了一份无形的力量。 她和琥珀一直以为不去碰触,伤口自然会痊愈,没想到表面结了痂,里面长着脓汁,除非掀开痂皮再治疗,否则伤口永远不会好。 “水晶,你死在外面了?三步路你打算走一辈子。”上官日飞没好气地吼着。 “少诅咒我老婆。” “哎呀!你打我头!季宇轩,我早就想扁你一顿。” “尽管来。我忍你很久了,菲菲小姐。” “可恶。” “打打打,你刚才还没打过瘾是不是,臭菲菲。”绿水晶叉着腰怒道。 “女大不中留哦!帮着外人骂我。”上官日飞扭着头,不屑和叛徒交谈。 绿水晶不以为意地坐上老公的大腿,亲热地吻上他的唇:“他是内子,不是外人。” “水晶,你打算如何处理这块破烂?”上官日翔不甘心地绑好最后一个结,关颀好好的一张脸变成木乃伊。 “杰作,我喜欢。”她看了看眼前的男人道。 上官日飞注意到季宇轩的手臂上有伤,不免得意地说:“早说别娶楣女,知道辛苦了吧!” “美女?男人不是偏爱美女的吗?”关翊疑惑的问。 “倒楣的楣,说吧!这次这位贵人又惹了什么事?”上官日飞可乐见灾难转移。 “也没什么,只是在海关时碰上了扒手。” “不用说,她一定帮扒手逃走,结果害你被海关人员狠狠打了一顿。”这是一贯的故事情节。 绿水晶用崇拜地语气。“你好准,谁教我是贵人嘛!”还是这句气死人的话。 “对,你命贵,所以你的贱人老公总是托你的福。”其实他真是倒楣哦! “哼!先别说这个。倒是你们说说这是怎么回事?”绿水晶丢了一本杂志在桌上。 “呃……这个嘛!是他的错。”上官日飞指向关颀。 “木乃伊先生?” 关颀嘴唇肿大,无法清晰地说明白,所以关翊替大哥把前因后果说一遍,不过绿水晶关心的不是这些情情爱爱,而是……嘿嘿…… “你真的有女性过敏症?”她一双手不安分地蠕动着。 “晶晶,别胡来。”季宇轩可不乐见老婆碰其他男人的身体。 “玩玩嘛!你们有没有意见?”绿水晶扫视众人。 “我不反对。”上官日翔不表意见。 “随你高兴。”上宜日飞唇角有一丝恶笑。 关翊不晓得他们在说些什么,只是心里毛毛的。 “那我不客气了。” 绿水晶大力地对关颀上下其手,果然关颀其他尚且完整的皮肤上出现红疹,经过三流庸医的诊断判定,他的确是身患女性过敏症。 “天呀!是真的,好好玩哦!” 绿水晶还想继续玩下去,可是她的亲亲老公不允许,硬是将小魇手拉回。 “老婆,我的皮肤比他好。”敢情他是推翻了醋缸了。 “季宇轩,你那是老牛皮硬邦邦。不如来摸我的细皮嫩肉。”上官日飞就是喜欢和他唱反调。 “娘娘腔。” “喂!想打架吗?” “有何不可。” 他们老早就互看不来了。 “两只斗牛。”绿水晶不想去理会他们。 就在这时候,上官日翔看到书桌上有一封信。 第八章 姊、日翔哥、胖嘟嘟: 天空好高好蓝,我想出去飞翔,不要问我归期何时,无解。 心口好闷好重,需要干净的空气清理,也许等我悟透了世情,自然会再回来摧残各位。 不要找我,让我好好地安静一下,沉淀难理的思绪,下次再看到我的那一刻,又是一个全新的生命个体。 爱你们的琥珀 p.s:会不会很肉麻?千万别从椅子上掉下来哦。 “砰!” 上官日飞刚念完紫琥珀的留言,就听到有人从椅子上掉下来。回头一看,绿水晶趴在地上捡鸡皮疙瘩。 “好……好恶心哦!琥珀的血液几时也有温度了呀!”看来她被吓得不轻。 “你太夸张了吧!老婆。”季宇轩好笑地把老婆抱起来,往怀里亲亲。 “长这么大,第一次听……不,是看她写‘爱’这个字耶,我还以为她的爱字缺页了。” “水晶,过分哦!大家担心得要命,你还在那说风凉话。”上官日飞叫道,什么姊嘛!比他这个邻居还烂。 绿水晶不解地问:“为什么要担心,她都那么大的人。你还怕她走失不成。” “我是担心她会出事。” “你在说笑话吗?谁敢碰紫色梦幻,又不是找死。”也不想想是谁。 “我们是怕她会出家,你没看见‘悟透世情’这四个字吗?”上官日翔指着留书激动地说。 “你是怕她来化缘呀?” 上官日飞无力地说:“万一她真的顶着光头来呢?” “给她喽!不然你还要她帮你诵经超渡呀?” “呸呸呸!没好话。想我早死呀!”他觉得自己白疼她了。 “人各有志嘛!那个老庙祝不是说她悟性高,有灵性。是准的灵修者。”她想,反正尼姑也是一种行业。 “可是他也说了琥珀尘缘未了。” “既然如此,你们还担心什么?” “你……们想紫儿会在哪里?”关颀忍痛艰涩地问。 终于开口了,还没死透嘛,绿水晶坏心地想。“不知道!” “那……有没有办……法找到……她?” 绿水晶实在很想笑,他包成那样真拙,嘴唇肿得像鸭嘴兽还一合一开。忍住,千万别笑,那太缺德了。 “废话,有办法我们早找到她,还用得着你问。”害我损失一位可爱的小情人,上官日飞不满地睨了他一眼。 “日飞,那是你笨,其实还是有办法找到她。”绿水晶想到一群高手。 “什么办法?用八号分通缉吗?” “没有用的,我试过用警方的力量追查,可是徒劳无功。”关翊轻晃着头,表示这一招行不通。 “我的方法很简单,只要三柱香即可。” 上官日飞的背脊开始凉起来,“不用吧!用那种方法?”那是他的最怕。 “三柱香?那干么!”她们家的人,行事还真怪异,但关翊不敢把这话说出口。 “你等着瞧。” 绿水晶燃起三柱香诚心膜拜,上官日飞见状想脚底抹油,一走了之,可惜衣领被上官日翔拎住,脸上的表情是哭笑参半。 “老祖宗,爷爷奶奶,爸妈,咦!你是谁?”她发现怎么多了一只鬼?“关宁西?!哦!他们的爷爷。” “她在跟谁讲话?”关翊觉得气氛很诡异。 “他们家的鬼亲人。”上官日翔存心吓她。 “鬼?!她看得到那……种东西……”关翊真的被吓到。 “那个姓关的女生,我们家的人说你不懂礼貌。”绿水晶传达着众家人的意思。 “对……对不起。”关翊不自觉地道歉。 “原谅你呢!” “谢谢!” “老婆,重点。”季宇轩受不了老婆的“牵拖”。 绿水晶嘟着嘴继续。“各位家人,你们知道臭琥珀躲到哪个老鼠洞吗?”顿了一下。“不知道!” 这下事情麻烦了,连诸位家人都不知道她的去向,可见她躲得多彻底。 关颀虽不信这些,但是只要有一线希望,他都不愿放弃。何况据紫琥珀所言,当初她是受爷爷所托才来找他的。 “他……他们……说什么?” 绿水晶无奈地转向木乃……关颀,“他们说琥珀将身上的气息掩藏,所以他们找不到。” “意思是找不到?”关颀语气中有一丝沮丧。 “没错。不过你先不要丧失斗志嘛!所谓团结就是力量,咱们这么多人还怕找不到一粒小屎。” “水晶,台湾非常大,大到可以装上千万颗小屎。”上官日翔真不想破坏她的奇想。 “翔翔,人要往好处想,我是贵人啦,安啦。” 又是这一句,她不这么讲,听的人都安心。 “哦!哦!好,我懂。嗯!那个叫关颀的,你爷爷有话要我传达。 “什么话?”爷爷想告诉他什么事? 绿水晶深吸了口气。“混蛋孙子,笨蛋孙子,窝囊孙子,枉费我用尽心思帮你弄了个老婆,你居然搞丢她,你就活该当一辈子太监。” “哈哈哈!他这个爷爷太可爱了,我喜欢。”上官日翔笑得肚子都痛了。 “他说谢谢。” “不用客气,关爷爷。”上官日翔还客气地回礼关颀不知该做何表情,面对无形爷爷的指责,找不到心爱女人的困窘,他沉重的心情又有谁知?紫儿,你到底在哪里?为什么不愿相信我是真心深爱着你。 绿水晶一时忘记又推了他的肩。“哎呀!抱歉,忘记了,请多原谅。”她看着他身上那好可爱的小疹疹。 关颀苦着一张分不清表情的脸,“没关系。” “不用担心,琥珀很快就会回来,我一定劝她原谅你,不然我就揍她一顿。” “不知是谁揍谁哦!”上官日翔说风凉话。 绿水晶觉得好像少了一个人。“飞飞呢?” 结果大家在沙发椅下发现他,人已进入昏迷状况,可见他有多怕鬼,连自小抚养他的人也怕,真是不中用。至于绿水晶的“不用担心,很快!”足足让他们担心等待了两年。 在台东某一座山间小学里,有一位身怀六甲的漂亮女老师,站在大的巨石上欣赏日落的余霞,口中轻哼着小朋友教她的山地儿歌,给腹中的胎儿听。 这是一所很小的山间小学,从一年级到六年级的人数加起来,不超过三十个。学校老师连校长也才四个人而已,偶尔老师和校长还要兼差当工友。可是她很满足这种师生能打成一片的生活,孩子们单纯无邪的乾净笑容,总能感动她那颗沾满尘俗的心。而且山民们与世无争的乐观天性,连她都不由得开朗许多。 “紫老师,紫老师!”一声童稚的声音响起。 紫琥珀手撑着腰迎向她。“都兰,有事吗?” 都兰气喘吁吁地,“老师,我妈妈叫你吃饭了,她和大家都等着上课呢。” 都兰是个十二岁的小女孩,可是才念二年级,因为她的家境不好,父母连生了七,八个小孩,为了帮忙家里的事,她常辍学再复学,程度上比都市里的小孩差。 “哦!我知道了,村长他们来多久了?”她不好意思老让他们等。 “刚来一会儿,我跑得很快。”都兰骄傲地说,山里的孩子最擅长跑步。 “谢谢你哦!”紫琥珀揉揉她的头。 都兰羞涩地吐吐舌头。“这是应该的。” 自从紫琥珀来到这个纯朴的地方,发现他们的教育程度低落,常常被山下的商人欺诈。所以她才向村长建议,教他们起码的算数和认字,不会被人欺侮,成果相当不错,也获得众人的肯定。 紫琥珀缓缓地踱着步,走回简陋的房舍,这还是村里的人临时为她搭建的,三餐有时是她自理,有时是村里的妇女送来,是抵学费,很可爱的一群人。 “老师呀!你回来了。”村长大嗓门喊着。 “村长,你身体还是那么硬朗哦!”紫琥珀取笑着他的大嗓门。 村长捉捉头皮不好意思,“老师,你说笑了。” “大家都来了吧!”她看着一群坐在小矮凳上的老学生。 “阿加那还没来啦!他们家的母猪正在生小猪。”老农民江河山用着浓厚的乡音说着。 “他们家的母猪生小猪,我家的母鸡到处乱跑,都由我找到蛋。” “阿市仔,谁教你都不关好它。” 才一下子村民们便聊起家常事了,山里的太阳下山得早,所以紫琥珀点了灯,用碗公装满饭菜,把汤放在钢杯里,就这么端上粗糙的小讲台。 “老师要上课了。村长就是班长。”他一喊大家都静了下来。 “现在我们来复习上次教的那些题目,江伯伯,你来算第一题,阿市婶第二题,猫仔算……” 学生一个个被点名,轮流上台去写演算过程,紫琥珀端着饭菜一边吃一边指正他们的错误。学生有的恍然大悟,有的还满头雾水,紫琥珀耐心地为他们解说。 “梨子三十公斤,你一公斤卖二十五元,总共是七百五十元,反之你用台斤来算则是……” x加y等于z的教法对他们来说太复杂,所以紫琥珀就用他们日常最常接触的事物来教,他们反而更清楚,更能吸收。 “山下那个商人好诈,他买一百台斤的橘子,结果用公斤的秤来称,还说公斤和台斤一样都是斤。” “你被骗了。” “他们怎么这么坏心。” “停!猫仔,你一斤橘子卖多少钱?”紫琥珀制止其他人鼓噪,专心听猫仔说。 “十二块。” 紫琥珀盘算了一下,想了个法子,“猫仔,下次他再来买橘时,你就用台斤的秤称给他所要的数目,再用同样的价钱多两块卖给他,如果他有意见,你就说台斤和公斤一样是斤,懂吧!” “懂。”猫仔点点头;“老师好聪明哦!”阿市仔在台下夸奖着。 “不是我聪明,是山下的人太狡猾,老是欺骗善良单纯的人。” “老师,你真好。” 紫琥珀微笑着。“记住,一定要看清楚,有些商人会在秤上做手脚,你们一定要看有没有归零,就是针指在正上方。” “噢!老师,我们知道了。”学生们都很乖地点头。 紫琥珀看看时针指向九,知道山里的人一向早睡,好应付明天一早的事,所以她暂时放下手上的书本。 “今天就上到这里,下一次上课时,你们不但要学会写自己的名宇,也不要忘了写同学的名宇,知道吗?” “知道。” “好了,下课。” 村民们高高兴兴地拿着自已的板凳回家去,今天又学了一课,脸上的笑容比中了第一特奖还灿烂。 “老师,这只鸡是我们养的啦!给老师补补身子。”村长捉着一只肥的大母鸡来到她面前。 “村长,谢谢。”紫琥珀客气地收下。 “没有啦,是我们应该谢谢老师,白天教我们的孩子,晚上教我们这群大人,真不好意思。”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打发时间也好。” “老师快生了吧?” “预产期还有两个月。” “老师,我家阿浪最近会常来走动看看,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尽量叫他去做,你不要太劳累,会伤到孩子的。” “我知道。村长,你早点回去吧!明天你家的果树不是要插枝?” “对哦!那我回去了,老师再见。” “再见,小心山路。”紫琥珀叮嘱着。 “放心啦!唉哟!”村长才说了句大话,就不小心地滑了一跤。 紫琥珀低声笑了几声。一阵细碎的脚步声走来,她警觉地回头,这时侯应该没有人才对。 “紫老师,是我。” “校长,你怎么来了?” “不是说要叫我石妈妈,怎么又叫我校长!” “习惯了。” “这些老学生都很可爱吧!”石敬如坐在小秋千上,这是紫琥珀拜托学生帮她做的。 “可爱又单纯。”连台斤和公斤都分不清楚,她不禁笑着摇摇头。 “是呀!当年我一来到这里就舍不得走,最后就留下来当校长。”石敬如回想着以往。 “这地方不只是风景优美,连人心都很漂亮。”她道。不会争名夺利,永远笑口常开。 “你有没有打算下山去?” “校……石妈妈为什么这么问?” 石敬如忧虑地看着她臃肿的肚子。“孩子快生了,山上没有良好的医疗设施,也没有医生可以接生。” “石妈妈不用担心,都兰的母亲接生过不少孩子,应该会没事。”紫琥珀知道她连自己的孩子都一手包办呢! “凡事多点准备比较好。” “石妈妈脸色好像不太好。有心事吗?” 石敬如感叹着。“教育部有意把学校关闭,学生太少,要改和其他小学合并。” “是吗,什么时候要关闭?”只要学生有书念,到哪里去上学都不是问题。 “就这一,两年喽!” 紫琥珀顽皮地说:“石妈妈怕失业呀?” “你哦,想到哪儿去了,我是怕学校关了,你要如何生活?”石敬如打心眼里喜欢这丫头。 “石妈妈不用担心我。” “教我怎么不担心,你一个女孩子,又有个孩子要带,石妈妈放不下心。” 紫琥珀当然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八个月前她是抱着度假散心的心情来到这里,所以身边的钱没带多少,衣服也只是简单的寥寥数件。 再加上她为了摘朵花跌了一跤,全身狼狈不堪地出现在众人面前,大家都以为她生活困苦,所以一时想不开,带着肚子里的孩子到山里寻短见,现在想想都觉得好笑。 “石妈妈,我就算是不工作躺着吃,你也不用拍我饿死,先父在去世前曾为我设了一笔基金。” “嗄!真的。”石敬如不怎么相信她的话。 “你应该听说过天宇集团吧!” 天宇集团,那是一家大企业。“我听过。” “天宇集团的季宇轩是我姊夫。” “什么?那他们怎么不管你,放任你自生自灭?”石敬如非常生气地数落着她的一家人。 “不是这样的,是我自己想出来玩玩,看你们这儿缺老师就留下来。” 石敬如还是不相信她的说法,“一定是他们赶你出来,你才会被人骗,怀了孩子是不是。” 她发现石敬如有好丰富的联想力。“石妈妈,你这些话千万别让我老姊听到,否则她一定会笑死。” “那你为什么不回家?” 紫琥珀的脸失去了笑意。“我没有心理准备去见我不想见的人。 “孩子的父亲?”石敬如猜测着。 “嗯!”关颀现在不如怎么样?一定被胖嘟嘟和竹竿翔打得很厉害,她想。 “你很爱他,而他不爱你还是他抛弃你另结新欢?”在她的认知中大部分的爱情故事都是如此。 “石妈妈,你很会编故事哦!”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我还理不清自己爱不爱他。” “你有没有告诉他怀孕的事?” 紫琥珀不想要孩子,可是又不想打掉,所以就顺其自然,由孩子自行去选择。“没有。” 石敬如发现她不了解现在的女孩子心里在想什么。 “为什么不告诉他?” “我离开的时候不知道,离开以后就懒得回去了。”紫琥珀仰望着天上的星星淡淡的说。 “孩子生下来以后呢?” “那是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今晚的肚子怪怪的,可是离预产期还有十来天,紫琥珀选择忽视它,在书桌前批改着学生的作业。 她审批着学生的作文,题目是:“我的老师”。 我的老师 我的老师她长得很漂亮,很像我们族里的女神。可是爱哭王说她像教堂的圣母,可是很奇怪,圣母没有大肚子呀! 我的老师很聪明,爸爸说老师是大地之母,所以什么都知道妈妈叫我要学老师一样聪明,可是我总是学不会九九乘法表。 老师会弹琴,会打电脑,还会唱好听的歌,像…… 紫琥珀一边看一边会心一笑,忽然肚子传来尖锐的刺痛感,一波强过一波。她收起作业本作了个深呼吸,感觉上没那么痛了,可是过了一会儿又开始一波连着一波的阵痛。 紫琥珀知道是孩子急着报到,可是这个时侯该找谁呢?山里的住户都相隔遥远,真该听校长的话,正当她一筹莫展时,传来有人敲门的声音。 “老师,你在不在?我是阿浪。” 紫琥珀捧着肚子,迈着艰涩的步伐去开门。 “阿浪,去叫都兰的妈妈来,快点。”她忍着痛,一直吐气。 “哇!村里的巫师说老师快生了,原来是真的。”阿浪还傻傻地愣在那。 “阿……浪……” “哦!”阿浪回过头,脚步轻快地在经过的每一个门口喊:“老师要生啦!” 原本平静的山里立刻沸腾起来,几乎是全村总动员,有人烧开水,有人在帮忙换洗血布,有人则站在门外干着急,好像里面生小孩的是自个儿女儿,老婆或媳妇。 “哇!哇!哇!” 婴儿的哭声在山中回荡,在经过一夜的阵痛之后,终于在黎明前的第一道曙光中诞生,紫琥珀虚弱地看了孩子一眼,“好丑好小的小猴子。”然后昏睡过去。 等她再醒来的时侯已是下午时分,孩子安稳地睡在村民们造的小木床里,看起来没那么丑,也可爱多了。 “你醒了。”石敬如慈祥的问候声响起。 “石妈妈,你来了。”紫琥珀想起身。 “躺着躺着,产妇别乱动。来,先喝点麻油鸡汤,村长夫人炖了一上午。”她端来一碗冒气的鸡汤。 “生孩子真辛苦。”紫琥珀发誓她以后再也不生了。 “当然辛苦喽!趁热快喝。”石敬如催她喝汤。 “嗯!”她一口一口慢慢地喝。 石敬如露出一丝长者的笑意。“你知不知道昨晚全村的人都来陪你生孩子,比自已生还紧张呢!” “哦!难怪我听到外面闹烘烘的,我还以为是我的幻觉。”吵得她想冲出去叫他们闭嘴。 “大家都要轮流替你坐月子,这里村长最大,所以今天吃村长夫人煮的麻油鸡。” “那怎么好意思,我本来打算雇一位欧巴桑来帮忙,价钱都说好了。”她实在不好意思麻烦大家。 “别推辞了,他们的心意你接受吧!” 紫琥珀想想也好。“那就麻烦他们了。” “你要不要打个电话回去,报一下喜讯。” “不用了,等孩子大一点再回去,好吓吓他们。”她几乎可以想见嘟嘟知道后那合不拢的嘴。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家?”石敬如有些舍不得这丫头。 “学校不是还有一年要关闭,等到学校关闭以后再回去。”那时她也学会当个好妈妈。 “那也好,以后石妈妈可以常去找你玩。”至少她们还可以再相处一年。 “牟……牟……”外面传来牛叫声,石敬如走到窗户边一看,不由得笑咧开嘴,挥手把外面的小孩叫进来。 “校长好,老师好。”阿浪恭敬地向她们敬礼。 石敬如抿着笑意问:“那牛是干么的?” 阿浪很可爱地说。“巫师说老师的奶水不多,所以我爸爸要我牵这一头牛来。” 村长家的那头牛不是公的吗?难不成要她宰来吃,那一头牛她要吃几天呀?还没吃完都馊掉。 “阿浪,你们家不是都用这头牛来犁田的吗?我看你还是牵回去,老师喂小贝比吃奶粉。” “哦!”小孩子天真,把牛牵回去。 石敬如已经笑出泪了:“天呀!一头公牛耶!你孩子养大了还榨不出它一滴奶。” “村长也真是的,公牛乳牛他分不清吗?”紫琥珀也认为很好笑。 “我想他一时忘了。”这些村民哦!她真不知该怎么去形容。 “对了,石妈妈,孩子的户口麻烦你帮我报一下。” 石敬如欣然答应。“孩子要叫什么名字?” “紫愿,紫色的愿望。” “紫愿,好名宇。咦!你打算让她跟你姓?” “当然,我生的那么辛苦。差点没痛死。” “那孩子的生父名字要不要。” 紫琥珀思忖了一下,孩子他也有一份,总不能将他排挤在外,而且以后也不用太麻烦。 “他叫关颀。” “关颀?” 此时远在台北的关颀正眺望着窗外的浮云,突然之间听到紫琥珀的声音。他回头找寻,失望地苦笑着,紫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紫儿!紫儿,你到底在哪里,我好想你,你知道吗?紫儿? 第九章 琥珀:你这臭头,还不死回来。 琥珀:姐姐得心绞痛快死了,你总该回来奔丧吧! 琥珀:狠心的家伙,回来上把香吧! 飞、翔、晶;晶、翔、飞;翔、晶、飞 紫琥珀好笑地看着这两年来的寻人启事,这几个宝贝蛋连寻人都要争排名,还换来换去,接着她又看向另一堆她剪下来的寻人启事。 紫儿:你在哪里?我好想你,回来好吗? 爱你的关颀紫儿:不管你在哪里,记得我永远爱你。 深爱你的关颀紫儿:回来吧!我的心再也承受不了等待的痛苦,回来吧!我的爱。 只爱你的关颀 是该回去的时候了,看着小猴子熟睡时的模样,和她父亲好像,都是她所钟爱的人。经过两年的沉思之后,她发觉自已是深爱着关颀,只是当时爱得太快爱得太多,一下子承受不住打击,所以才选择逃避,那是一种很懦弱的行为。 “老师,我帮你提行李。”都兰站在门边说着。 紫琥珀很讶异,怎么会是她?“不是猫仔和村长来帮忙吗?他们去哪里了?” 都兰吐吐地:“他们有事不能来。” “有什么事。”她拍拍孩子的背问。 “这……这……嗯……” “快说!老师命令你说。”她想,一定是村子里出了事。 都兰哭了起来。“可是他们叫我不能说,老师就要走了,不能事事都拜托老师处理。” “你不说,他们也不一定处理得了,都兰乖,告诉老师。”紫琥珀轻声地哄着她。 都兰抽搐了几声,抹干眼泪。“台北有家大公司,要在村里盖工厂,可是村长他们不赞成,怕污染。所以他们都聚集在村长家,准备一起到台北去抗议。” 原来如此,这些村民懂得争取自己的权利,不枉费她谆谆教诲他们两年。 “都兰,把行李搬到村长家,说我要搭便车到台北。”她总不能放任他们被狡猾的商人欺负吧? “好。”都兰大包小包地把行李扛到村长家。 “老师,这不好吧!我们的车太小了,你坐不舒服啦!”猫仔捉捉头发,一脸为难。 “是啦!老师,坐公车比较好,也比较安全。”阿市仔也觉得让老师坐这种车很“歹势”。 紫琥珀坚决地坐在车子后面,手抱着孩子。直到车子飞驰在大马路上,她才有一点后悔,因为风打在脸上好痛,而且太阳又烈又毒,晒得她皮肤都红了。 终于到了目的地,紫琥珀手麻脚麻地被人抱下车,她抬头一看,这地方好熟哦!原来是天宇集团。没想到她离开这么久,回来第一站是这里,而且是坐着“拖拉库”大卡车,场面浩大地回来。 “老师,我们要进去抗议,你在外面坐一下啦!”村长拿了顶大斗笠给紫琥珀。 紫琥珀推辞。“里面有冷气,我进去吹冷气,你们去抗议你们的。”她又没疯,在外面晒太阳。 “可是我怕待会儿太吵,会把小孩子吵醒。” 村长怜爱地看着紫琥珀怀中的贝比,她是村子里最受疼宠的小婴儿,白白的皮肤,大大的眼睛,嘴唇红通通的,不太会哭,一见人就嘻嘻地笑得好可爱,一点也不怕生。 “没关系,尽管去吵。”最好把这集团的人全吵翻,他们窝得太舒服了。 “好啦!村长让老师去里面吹冷气也好,外面太阳这么大,会把老师跟贝比给晒坏。” “老师,待会儿要是不小心闹大,你要找地方躲好,千万不要靠近。”村长想起电视上的场面,不由得担心。 紫琥珀安慰地拍拍村长的手臂,说:“没问题,倒是你的大嗓门可别吓坏人。” 村长不好意思地揉捏衣服,村民们知情地大笑。 “好了,进去吧!” 不知是谁开了头,六、七十名村民就涌人天宇集团的正厅里,好像喧嚣的菜市场,服务员立刻打电话通知上级,警卫们小心地戒备防范。 “抗议!抗议!我们不要工厂!” “叫你们老板出来!” “把我的地还给我!” 一会儿,走出两,三位西装笔挺的高级主管,趾高气扬一脸神气的嚣张模样,用着轻蔑不屑的眼,睥睨这群没见过世面的山民。 “快滚,这里不是你们这种人该来的地方,别弄脏我们的大厅。” “放屁,老板就那么了不起,我们不要你们的工厂。”老农民江河山啐了一口痰,表示不服气。 “你这个老芋仔,快滚回你们老家去。”一位高级主管拿出手帕掩鼻子,语气非常轻蔑。 村长拿着大标语站了出来,“不要对老班长大喊,他在抗战革命时,你都还没出生呢!” 开发部经理蹙着眉道:“你们是来闹场的吗?再不走,我就报警捉你们。” “你去报呀!我们不怕。”连住的地方都快没了,他们还怕警察吗? 一名主管指示警卫将他们驱离,村民们和警卫大打出手,场面相当混乱,紫琥珀正考虑要不要出面,一个有力的制止声响起,阻止了这场纷斗。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几位主管哈腰暗笑说:“江副总裁。没事,只是一群无知的村夫野妇来闹事,赶出去就没事了。” 江暮成看看这群民众,用着气愤不服地眼光怒视着自己,就问:“你们这里谁是负责人?” 村长把标语交给猫仔。“我是村长,这里我最大。” 江暮成有一丝好笑,可是没表现出来。“请问你们到这里有事吗?” “你是老板吗?” “老板不在,可是我可以全权代表处理。”因为老板在偷懒,害苦了他这歹命人。 “是这样的,我们村里不要你们来盖工厂啦!可是你们一直不肯听,所以我们才来抗议。” 江暮成转向开发部李经理,“这件事你们怎么没有呈报上去?” 李经理态度恭敬,弯着腰说:“这是件小事,我们可以处理。” “那他们怎么会来总公司抗议?”江暮成口气严厉地询问。 “还不是想乘机捞一笔,来闹一下看能不能多发他们一些钱,这些人贪钱嘛!”李经理胡乱编派罪名到他们头上。 紫琥珀在后面哄着孩子,听得很生气。居然敢污蔑她教出来的学生,这个大主管非降级当个拾粪的不成。 “是这样子的吗?”江暮成一脸疑惑地转向众人。 “才不是呢!我们从头到尾都没有讲到钱。”村长非常生气地大吼。 “就是嘛!他们还砍掉了我们的树,堵住上游的水,害我们没水灌溉。”江河山一想到干枯的果树就心疼。 “李经理,此事当真?” 李经理依旧不改虚伪的笑容:“是这样的,那些树属于公有地,我们砍树是为了建一条公路好运送货物。至于他们没水灌溉是因为夏季普遍缺水,根本和我们无关!” “他说谎,他还骗我卖地,说什么再不卖政府要征收,结果等我卖了之后才知道你们要盖工厂。” 阿市仔一想到那甲祖先留下的地,就不禁老泪纵横,以后她拿什么脸去见地下的列祖列宗? “李经理,这事你又怎么说?” 李经理小头锐面,贼兮兮地:“是她要卖地,我一看环境很适合才买下的,有契约书在。” “你去把契约书拿来。”也许真的是地方人士煽动他们的,他想。 “是。”李经理吩咐手下去拿来。 不一会儿,江暮成接过李经理递来的契约书,大略地看了一下,虽然在价钱上偏低了一点,但是彼此都同意这些条文,还签了名盖上章,这可假不了。 “对不起,这些地是我们合法购买来的,你自己也同意出售,现在才来抗议是不是太牵强。” “那我不卖了,我把钱还给你们,你们把地还给我。”阿市仔扑上去。 李经理身边的助理推开她。“哪有把地卖了还要还回去,你神经有问题呀!” “喂!她当你阿妈都差不多,你敢推她。”猫仔赶紧去扶住阿市仔。 “你们无理取闹,快走。”助理恶气恶声地挥手道。 江暮成脸一沉,“不要对老人家无礼。”接着他转过身来对众人,“我会建议公司给予补偿,你们先回去吧!” 江暮成以为这样可以劝退众人,没想到他们群情愤慨更加激动,有人甚至开始砸旁边的花盆。 “你们再不离开,我要报警处理。” “江暮成,你愈来愈智障了。” 村民们自动让路给一位手抱婴孩的美丽少妇经过,个个用尊敬谦恭的态度,守护在她四周。 李经理非常狗腿地怒骂,“贱女人,你敢口出秽言,连我们江副总裁也敢骂。” “骂他又如何,就算我赏他两巴掌,他也不敢吭气,对不对呀?江副总裁。”这会儿紫琥珀脸上写着:我很生气。 江暮成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出落得更加动人的女子,这两年来大家费尽心血找她,没想到她会自动出现。 “我的姑奶奶,你这两年死到哪去了,你知不知大家找你找得快疯了。”他高兴地迎上去。 “哼!笨蛋离我远一点,免得害我沾到晦气。” 江暮成一只手半举在空中,不敢落下,“你的脾气还是那么坏。” “而你依然智障到极点,有没有准备去读益智班啊?”紫琥珀撇着嘴嘲讽。 “疯女人,你敢污蔑我们副总裁。”李经理不知死活的多嘴道。 “江暮成,叫你的走狗少吠。”听了真碍耳,待会非叫你哭爹喊妈不成!她在心中想。 “李经理,闭嘴。”江暮成斥道,得罪她比得罪天王老子还惨。 “没想到两年没见,你升级当副总裁,有没有打算干掉季大呆,我可以帮你。” 江暮成一脸正经地说:“很想,可是我不想累死。”当他是每天二十四小时全年无休呀? “季大呆人呢?死了?”紫琥珀以一贯的淡漠道。 “公休。” “公休。今天是他家失火还是房子倒了?”哪有老板这么轻松,上班时间还赖掉。 “比这还严重,他娶了个世界超级大‘楣’女。”三天两头的挂彩,真是可怜的男人。 “哈!我了解喽!”他口中的“楣”女就是她那个贵人姊姊。 众人都用讶异的眼光注视着他们俩,一副旁若无人的谈笑风生,好像认识许久,而且言词非常大胆,有一点令人匪夷所思。 紫琥珀怀中的贝比肚子饿了,发出咿呀咿呀的声音,江暮成才注意到这里多了个小东西。 “哇!好可爱的贝比,长得好像你,是不是你偷生的呀!”他原本是抱着取笑的心理,没想到…… “我女儿,紫愿。” “你……你女儿?”他吓得下巴都合不拢。 紫琥珀拧了他一下。“少装白痴相,去拿点温开水,我要冲牛奶。” 江暮成呆呆地望着小女娃,坏脾气女郎生小孩了。 “江……暮……成,你死了没?”这下她改用踹的方式。 他抱着脚踝蹲在地上哀号,他的属下们立刻关心地靠近。紫琥珀的学生们张大了眼看这一幕,他们温柔善良的天使老师,也有暴力的一面? “江副总裁,要不要报警把她捉起来?” 江暮成咬着牙:“报你个大头,还不去拿温开水来,大小姐等着喝奶呢!”天呀!下手,不,下脚真狠。 助理立刻端来一杯温开水,紫琥珀摇手叫一位学生把放在包包里的奶粉拿过来,冲好了牛奶就熟练地喂食。 “你女儿好可爱。”江暮成逗弄着孩子。 “没办法,父母太优秀了。”紫琥珀装作不在意地耸耸肩。 “他知道你回来了吗?”他想也知道父亲是谁。 “你别告诉他,我想给他一点小意外。”喝完牛奶她拍拍孩子的背。 “对了,你怎么到天宇集团来?” 她仰起下巴,指指后面的群众。“他们是我的学生。” “你的学生。你在误人子弟呀!”她能教出什么学生,恐怖份子吗? “不要污辱我们老师。”村长大声急呼。 “我们老师是世界上最好的老师。”猫仔也急道。 紫琥珀很神气地说:“看到没有,我的学生。” “的确中毒很深。”江暮成了解地点点头。 “废话少说,工厂你别盖了,地你就还给人家吧!”紫琥珀很霸气地宣告。 “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插手我们公司的事?”李经理可不把她放在眼里。 “我一点本事也没有,只会叫你没饭吃。江暮成,开除他。”想跟她斗,智障加脑神经阻塞,行不通。 “你……你这个……”李经理还想骂下去,被江暮成摇手制止。 “嘿!姑奶奶,手下留情,这件工程已发包了,总不好叫我再收回来吧?至于李经理对你出言不逊。我会处罚他。”江暮成陪着笑脸说。 紫琥珀偏不吃他那套,皮笑肉不笑地:“想不想成为辰阳企业第二?” 江暮成的笑意僵在脸上,心里叫苦连连。当年她玩的那一手,狠狠地把辰阳企业整垮,而且不费一兵一卒,只要一台电脑而已。 “你不会连自己姊夫都玩吧!不看僧面看佛面吧!” “玩人还挑对象?大不了教我老姊把季宇轩甩了,另外找个老公玩喽!”哼?来这一套,她斜睨了他一眼。 季宇轩不是总裁的名宇吗?老姊?老公?难道她是总裁的小姨子,难怪副总栽不敢得罪她,李经理和众人心惊胆战,深怕一个闪失职位不保。 “所谓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一定要开除李经理。” “是吗?”紫琥珀诡异地笑着。“阿市婶,你一甲林地卖多少?” “四十五万啦!老师。” “四十五万?李经理,为什么你的报价单是七十五万呢?”差价三十万,江暮成有些明白了。 “这……江副总裁……是……嗯……”李经理支支吾吾,没办法提出解释,急得满头汗水直流。 “我替你解释吧!你买了七甲地,中间就净赚二百一十万,连这点小钱他都敢吃,那其他不用多说了。” 想死还怕没人捅一刀吗?这可是我的专长,敢骂我,叫你死无全尸,更别提欺压这些朴实的村民们,紫琥珀的脸上全是得意。 “李经理,你被革职了,至于你所中饱私囊的金额,我会派人做一番彻底调查,全数要扣除。” 李经理面色灰白,垂头丧气像只战败的公鸡,他身边的主管和助理也噤若寒蝉,不敢再吭声,谁会知道在深山峻岭里还藏着一只猛虎。 “那合约书可以毁了吧?还有工厂的事,嗯……”紫琥珀轻描淡写的语气中含着威胁。 江暮成无奈地露出苦笑。“有必要玩这么大吗?” “想再换一扇新门吗?我乐意效劳。” 江暮成想到那扇被她一脚踢坏的门,至今仍心有余悸,所谓好汉不吃跟前亏,反正有事她们姊妹自行处理,他这个外人还是远离暴风圈的好。 “好,好,你怎么说我怎么做。”说完把合约书当众撕毁,引来一阵欢呼声。 紫琥珀站在村长面前。“村长,你把他们带回去,至于阿市婶收下的钱就不用还了,你拿去分给村民们。” 村长迟疑地问:“老师,这样可以吗?” “没问题,有事老师负责。江暮成,可以吗?” 江暮成能说什么,除了点头不作他想,自己还要多活几年呢! “太好了,老师,谢谢你,那我们先回去。”村长急着回村报喜讯。 “好,有空我会去看你们的:” 村民们欢欢喜喜地坐上卡车回去,只留下紫琥珀的行李。 两年前连续闹了两次绯闻,记者不如从哪挖出的马路消息,居然查出两次的女主角是姊妹,更悲惨的是他被同一对姊妹“抛弃”。 绯闻对歌手来说是致命伤,而上官日飞刚好相反,歌迷反倒是同情他的遭遇,一年之内失恋两次,纷纷激起母性之爱,宣言支持他继续努力,不要因此失去斗志。 天晓得他有多悲痛,悲痛到躲在棉被里大笑,幸好隔音设备良好,否则人家会以为这附近住了个疯子。 经过两年的转型成功,官上飞由偶像歌手升格为实力派歌手,工作比以前更忙碌,家反倒沦落为临时休息处,常常一、两个月不在家。 这日上官日飞回家体息,一打开大门,空气中便传来一股婴孩的乳香味。咦?不太对劲哟!他家何时有小贝比?他质疑地走地走近一看。天呀!真有个小贝比躺在客厅的摇篮里。 摇篮,多么遥远的名词,远到他几乎要忘记世上有这种东西存在,是谁把摇篮,不,是谁把小孩放在他家里?这人也太神通广大了吧! 小孩子睁开无邪纯净的小浅潭,蓝色的眼眸不畏生地凝视着他,接着唇边绽放出一朵叫人心醉的笑魇,上官日飞忍不住弯下腰去逗逗她。 “好可爱的贝比,你来我家做什么,是不是妈妈不要你了?”哇!皮肤真柔,好好摸。 小婴儿咯咯笑得好开心,伸出肥肥的小手捉住上官日飞的手指头,放在嘴里啃咬。 “哎呀!好痛,你好狠哦!连我的手指头都咬,不过我可以原谅你。”上官日飞自说自答。 后面的人影在心中暗笑着,他还是那么白痴,一点长进也没有。 “虽然你很凶狠,和我认识的某人很像,可是我大人有大量,收容你了!” 上官日飞觉得小贝比的个性和紫琥珀好像,表面装着一副无害的笑脸,下一刻就连人带骨吞进肚;不知道那丫头野到哪里去,也不想想人家会不会担心。 愈着愈像,除了眼睛的颜色湛蓝,其余几乎是紫琥珀的翻版,要是她有一个孩子,八成也差不多这般长相。 “小宝宝,你长大以后要乖乖听话,不要像我们家那头母老虎,动不动就离家出走不回来。” 敢骂她母老虎?死胖嘟嘟你是活腻了不成!紫琥珀在他身后瞪着他。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跑去出家,要是光着脑袋回来,我该骂她还是起身鼓掌呢?”上官日飞一点也不知道死亡的阴影已经接近,还傻傻地和小小孩说话,还真当她听得懂。 “去你的胖嘟嘟,你才想不开去出家呢!”紫琥珀不客气地用脚踢他。 栽了个大踉斗,是因为他一时没提防,但更令他震惊的是这声音的主人,他以为自己眼花了,揉揉双眼。 “不用揉了,本大小姐不是幻影。”紫琥珀没好气地看着他稚气的举动。 “琥珀,真的是你,你死到哪去了。”上官日飞咧着嘴笑,热情地搂搂她的肩。 “你都还没死,小的岂敢逾越。”乱吃豆腐的家伙,她顺手捏捏他的腹肉。 “唉哟!你想谋杀呀!回来就送我一记鹰爪。”他揉揉自己可怜的小腹。 “谁教你要偷骂我,这是小小的见面礼。” “天地良心哦!小生那敢向天借胆,我还没娶老婆呢!”他喊着冤,打死也不承认偷骂她。 “还没有,我女儿可以作证。”紫琥珀抱起摇篮里的孩子。 “你女儿。” 上官日飞像被雷劈到,两眼突出,一脸愕然,一张嘴大得可以塞榴,活像石雕像一样动也不动,紫琥珀窃笑自己的功绩傲人,又看到一个呆子的拙相。 “不像吗?” “像。”他不由自主地动起两瓣肉。 紫琥珀对着女儿问:“叔叔刚刚有没有偷骂妈咪?” “有。”紫愿小小脑袋点头,说着仅有的单音字,完全倾向她母亲。 “听到没?小孩子不会说谎。”只学会欺骗而已。 “天呀!魔鬼,大魔鬼生小魔鬼,母女俩一样邪恶!”难怪她一张嘴就狠咬他一大口,根本是给他下马威嘛! “不服气呀!自己去生一个来玩。” “玩。你生孩子来玩的?”受不了,当了母亲个性依旧未改,玩字当头。 “大家这两年还好吧?” 上官日飞风趣地说着:“你大概不晓得浪子被国际刑警干掉了吧?” “你不会是说竹竿翔和关翊吧?”紫琥珀一脸不可思异的表情,比看到恐龙在街上散步还惊讶。 “痴情女感动失心汉,一颗爱的子弹准确命中,失心汉措手不及,惨遭击毙。”上官日飞带动作表演。 “绝!可惜我没在一旁摇旗呐喊。”顺便踹他两脚,推推几颗小石头落到井里噗通噗通一下,她有些可惜地想。 “是哦!你要是在的话,有人就要头疼了。”上官日翔一定会被她整得四肢不像四肢,还要麻烦他去截肢呢! “那是他的荣幸。” 上官日飞干笑了数声。“的确是荣幸。”荣获不幸,他在心中补上一句。 “贵人姊姊和贱人姊夫还没传出灾情吗?”她的意思是指怀孕。 “一个灾难都摆不平了,他哪敢生个小灾难,又不是找死。倒是你这是怎么回事?” “散散心而已。” “散出个小孩。她应该是关颀的种吧!那双蓝眼眸一看就跑不掉。”他算算时间也差不多。 “你和竹竿翔没把他打成残废吗?” “哪有,我们兄弟俩都是绅士,这种动手动脚的小人行径,我们不屑为之。”只把他打成猪头而已,他暗忖。 “少来这一套,当我今天才认识你吗?大明星。”她发现他睁眼瞎话的技术愈来愈好,可以演戏了。 “这两年他变得很多。”本来话就不多,现在比哑巴多一、两个字,他想。 “我还以为你讨厌他呢!” “以前是讨厌,现在是同情,因为他爱上一个没心没肝的小恶人。”上官日飞宠溺地敲敲她的头。 “你常和他在一起?” “偶尔,他忙我更忙,他忙着工作和找人,我忙着歌唱事业。碰在一起也只是问你的下落,剩下的时间是发呆和发呆。” “傻瓜。”紫琥珀幽幽地说着。 “除了傻瓜和呆子,有哪个不怕死的敢爱你们家姊妹。”他既不傻也不呆,懂得远离炸药区。 “至少这世上就有两位。” “没错。” 季宇轩和关颀!傻瓜加白痴的组合体。 第十章 有个少妇穿着拖鞋,大t恤,一件沾着奶味的牛仔裤,脑后扎了个大马尾,今天不戴近视眼镜改戴隐形,手中多了个小包袱。来到贝雷斯电脑软体公司。 框台服务员来不及拦阻,她已经自行搭上电梯往上爬升,总裁办公室外的秘书一见有人未经通报擅自进入,立刻上前询问。 “小姐,你有什么事吗?” “关颀在里面吗?” “总裁正在和外商协议,你若有……”秘书还来不及说完,一个小包袱递放在他手上。 “抱好,她可是你们总栽的女儿。” “啥?” 她还没回过神,紫琥珀用贯常的破门大法,一只拖鞋又直线飞出,她不由得低咒,技术一点也没进步,以后要勤练习。 关颀正听着莱斯特先生说着市场扩展的建议,心神有片刻的恍惚,突然,一只不知名的飞行物正好击中他的脑门,他拎起“凶器”一看,是只女用拖鞋,难道是……他心中有一丝期待地看着那扇残门。 “王子,对不起,你手上的那只玻璃鞋是我的。”紫琥珀一跳一跳地跳进来。 “玻璃鞋?那明明是拖鞋。”莱斯特当她神智不清才胡乱说话。 关颀不敢眨眼,屏住了呼吸,生怕一个动作,眼前的人儿会像梦幻中的影子般消失。 紫琥珀抬起脚搁放在桌面。“穿上,笨瓜!” “哇!中国女孩都这么大胆吗?”莱斯特讶地看着她的举动。 关颀伸出颤抖的手,微握着紫琥珀白皙小巧的脚指头。这是真的,不是梦,是他的紫儿回来了。 “喂!快穿上,这么抬着脚很累耶!没事买这么高的桌子干么,欺负我们这些矮人族。” “霸道的小姐,你终于舍得回来了。”关颀露出两年来第一个笑容,替她把拖鞋套上。 “外面玩腻了,想回来玩玩你。怎么,要不要让我玩?”她上半身趴在桌面上,手拄着下巴。 “你高兴怎么玩就怎么玩。”关颀动容地抚摸那久违的俏脸,指尖画着她的唇线。 “要不要吻我?”紫琥珀偏着头问。 “要。” 在莱斯特先生的面前,他拉近两人的距离,四唇相印一发不可收拾。两年来的相思和渴望,尽在这一吻中倾诉,仿佛这空间只剩下彼此。 关颀吻到咸的味道,他停下唇舌的交缠,瞧见紫琥珀脸颊上有两道泪痕。他用舌尖轻轻舔拭,吸吮她残留在眼眶中的泪水。 “我好想你。”紫琥珀现在才知道自己有多想他。 关颀眼中有泪光浮动。“有你这一句话,两年来的等待是值得。” “我爱你。” “我也爱你,紫儿,你终于回到我身边。”他将她紧紧拥抱在怀里,感动的泪水滑落。 “咳!咳!”莱斯特先生发出咳嗽声,提醒这里还有人。虽然打断爱人久别重逢的喜悦之情是有罪,可是他这根壁草也不算小呀! 关颀将紫琥珀抱而起,不想让她离开自己的怀抱中。 “对不起,莱斯特先生,我们另外再订一个时间详谈。” “呃!好吧!”法国人是最重浪漫爱情的,这里就留给他们这对情人。 “你又该换一扇新门了。”紫琥珀窝在关颀的怀里,淘气的她淡笑着。 “早该换了,免得你每次都看它不顺眼。” 关颀抚着她的头发,不敢相信她真的回来了。闻着她身上的淡淡馨香,多了一股成熟女人的味道,这是他的紫儿,蜕变后的紫儿,他的。 “你有没有想我?” “你说呢?”关颀疼宠的轻啄她的唇瓣。 “我常常想起你,日出的时候想,日落的时侯想,寂寞的时候想,深夜的时候更想。” 他心动地搂紧她,“为什么不回来?” “不知道,就是不想回家。”她没有回家的动力。 “你这两年去了哪里?” “山里。” “你在山里做什么?” “教书。”他坐直身子。“你当老师,不会吧!” “你那是什么意思?我不能当老师呀!”什么眼神嘛!一副她会误人子弟的表情。 “哪……哪有,他们一定很……优秀。”有可能吗?关颀可不敢相信有人嫌活腻了。 紫琥珀推了他胸口一下。“你在嘲笑我是不是?” “以你的聪明才智当老师太可惜了。”他转得很硬,笑得很心虚。 “反正你们每一个人都认为我不够格,一定会带坏其他人,对不对?”她嘟着嘴抗议。 他捉到她的语病。“每一个人?你见过谁?” 她自露马脚,吐吐舌头扳着手指头数:“一个江暮成。一个上官日飞,还有一个关颀。” “上官日飞我可以理解,你们只有一墙之隔,但江暮成呢?”关颀打翻醋缸,为什么紫儿第一个见的不是他? “江暮成那件事是意外!你也知道意外常常发生,我也没办法控制。” “这件事就算了,那你的家人为什么找不到你?”他的家人指的是看不见的形体。 “这就不是我的错,孩子把我的灵气全盖住了。” “孩子,你是说孩子。”关颀激动地捉住她的手。 门口传来敲门声,严鑫文抱着个小女娃进来。“对不起,打扰一下,有人说这个小孩是总裁的女儿。” 严鑫文原本不信,可是一看到小女孩清澈的蓝眸,所有的怀疑一扫而空,只是她的母亲是谁? 关颀跳了起来,顾不得怀中的紫琥珀,神情愕然地冲向严鑫文,迟迟不敢接过孩子。 紫琥珀拍拍屁股,抱怨地说:“关颀,你本过分了,有了女儿就不要娘了。” “她真的……是我女儿。” “假的,你不要?还我。” 关颀从严鑫文手中抱过女儿,脸上带着身为人父的喜悦。这是他的女儿,他有一个女儿了!瞧她笑得多甜多可爱,五官和紫儿好相似。 “小琥子,真的是你回来了!”他刚还在想这孩子长得好像某人,一时想不起来,原来…… “老严,好久不见了。”紫琥珀给他一个热情拥抱。 “舍得弃邪归正了?” “瞧你说的,好像我很罪恶似的。” “谁敢这么说你,又不是向天借胆!”回来就好,免得他一天到晚看总裁一脸魂不守舍的失恋状。 关颀满心欢喜地抱着孩子,走向紫琥珀,“孩子叫什么名字?” “紫愿。” “紫愿!紫色的愿望。宝贝,你的名字是小愿儿。”关颀摇晃着小孩说着。 “丫头,你怎么让孩子跟你姓?” 那个父亲高兴过了头,他这个长辈总得关心一下。 紫琥珀满脸应该地说:“你知道生孩子有多痛吗?当然要跟我姓,不然岂不是白疼了。” “没关系,只要紫儿高兴就好。”他惟一的遗憾是不能陪她一起面对孩子的出生。 “总裁!老婆是不能太宠的。”严鑫文不想他和季宇轩一样的下场,被老婆爬到头顶上还鼓掌叫好。 “老严,我以前有得罪过你吗?还是偷了你家母鸡下的蛋?”她不满地道,他自己还不是企管系的高材生妻管严。 关颀空出一只手搂着紫琥珀的肩。“老婆本来就是要娶来疼的。”而且她还替他生了一个这么可爱的女儿。 “孩子会说话了吧?”严鑫文问。 “当然会喽!也不想想天才生的小天才会差到哪去。” 关颀逗着她。“来,叫爹地。” 紫愿只是睁着一双大眼睛,笑笑地摸摸他的大脸,一句话也不说。 “天才生的小天才,你确定基因没出错吗?”严鑫文取笑她的自吹自擂。 “我试给你们看。”紫琥珀接过孩子。“小猴子,我是谁呀?” “漂亮妈咪。”紫愿甜甜的童稚令人疼入心坎底。 “那么公公漂不漂亮呀?”她指着严鑫文。 “笨笨公公。”她小小的手朝严鑫文挥了一下。 严鑫文不服地说:“我哪里笨,你是怎么教女儿的,那她爸爸不就是蠢吗?” “小猴子,爹地帅不帅呀!” “爹地俊俊。” “严总,听到没,我女儿说我很英俊。”关颀一副初当父亲的傻劲,炫耀自己的小孩有多聪明。 “我们家小猴子还会玩电脑的呢!”连她这个妈都很惊讶呢! “真的假的?少唬人了。”一岁大一点的小孩会玩电脑?打死他都不信。 “试一下就知道。”关颀把笔记型电脑取出,他是典型的傻父亲,相信自己的孩子是举世无双。 紫愿有模有样地用小手按键,画面上出现小恐龙,她高兴得咯咯笑,又按了几个键,出现了母恐龙穿围裙炒菜的模样。 “天呀!她真的会玩耶!还不会按错键。”严鑫文真的大开眼界,优生学真的很重要。 “早告诉你了,小猴子很聪明。”跟她妈一样聪明。 关颀注视着孩子问:“你为什么叫她小猴子?这是她的小名吗?” “嗯!你不知她刚生下来的时候好小好丑,像只小猴子。”丑到她怀疑是不是有人偷换? “小孩子这么漂亮,居然叫她小猴子。” “叫习惯了,而且她自己也很喜欢,叫她其他名字都不理人的。”有个性的小孩,不愧是她紫琥珀的女儿。 严鑫文兴致勃勃地问:“小猴子,电脑好不好玩?” “好好玩。” “真的耶,她会回答。那妈咪漂不漂亮呀?小愿儿。”他用另一种方式唤她的小名。 紫愿很酷地不甩他,窝在母亲的怀里撒娇。 “我女儿真帅。”他夸赞紫愿有个性。 “被你们这一家人打败了。”严鑫文拍拍额头道。 “谢谢。”紫琥珀和关颀有默契地同时回答,随后两人相视而笑。 严鑫文突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你们打算几时结婚?” “现在。”关颀迫不及待地想把爱跷家的老婆娶回去。 “随便。”她不在乎一张薄薄的结婚证书。 “择日不如撞日,现在就去法院把婚结一结,免得到时候又找不到老婆。” 严鑫文这些话正中关颀下怀,早点定下来他比较安心。“严总,你来当证人吧!” “喂!你们也太快了吧!当我不存在呀!”她叫道,没有新娘的婚礼还结得成吗?也不问问当事人。 关颀娇宠地吻了吻她的脸颊。“先公证,然后再补办婚礼,老公我不会让你感到委屈。” “婚礼就免了,我不想到时候被寻仇。”她可得罪不少“有力”人士。 “丫头,你整过谁?”一定是她身边的牛鬼蛇神,不然她不会怕被报复。 “这哪算整,玩玩而已。”她绝不承认自己整人。 “紫儿,你到底怕谁寻仇。”关颀很想知道她做过什么怨天尤人的事。 “不多呀!老姊、姊夫、竹竿翔、胖嘟嘟、江暮成和关翊。”她一一扳起指头数。 “小翊哪里得罪你?”关颀不解。 “她帮你骗我呀!所以我把她在国际刑警的档案里加了点小东西。” 关颀想到关翊被开除的原因。“你是指一叫出她的个人档案,所有的电脑都一起出现猪脸,并重复喊我是猪!” “很好玩,对不对,我没有整她哦!” “你连水晶和季宇轩都玩过!怎么没听他们抱怨?” 严鑫文想不透这一点,他们都不是好商量的人啊。 “他们羞都羞死了,哪敢抱怨。”发生那种事,他们哪有脸说出来? “你又整……是玩他们什么?”看来他以后要看好老婆,免得生灵涂炭。 “也没什么,我只不过在他们结婚那天送他们一个很小很小的礼物。” “什么礼物?”关颀不太敢听她送什么,可是为了预防万一,还是听一下比较保险。 “在牛奶里加两颗安眠药给大姊,再送一杯强力的春药给可爱的姊夫大人。” “你……你好恶毒,水晶一向嗜睡,再加两颗安眠药,难怪她一连睡了好几天。”严鑫文庆幸自己逃过劫难。 紫琥珀得意地说:“一个想要想得受不了,一个无动于衷像死人,这不是很好玩吗?”不知道姊夫他怎么解决的?她想。 关颀听得心脏无力,他没有勇气再听下去。偏偏严鑫文想知道更多,好借机嘲笑某些人,反正现成的机会不用白不用。 “江暮成你怎么玩他?” “很简单呀!我在他的电脑装了一只小虫虫,只要他按到s或a的键盘,立刻有裸女跳艳舞。” “严总,我想最后那对兄弟就别问了。”他快晕死过去了,这种整……玩人法。 可是严鑫文不死心,一定要知道,否则不去法院当他们的证人。紫琥珀大略地描述一下,关颀已经阵亡到充耳不听的境界,专心和他女儿玩。 终于告一段落后,严鑫文才心满自足地陪他们到法院公证结婚。短短的几分钟,一位穿着像上流社会的名绅,和一位抱着小孩的“民”女,完成他们的终身大事。 而后他们相偕回到关颀的家,关家夫妇知道了,笑得嘴都合不拢了,轮流争相抱小孙女,而紫愿也展现了乃母之风,甜甜无邪的笑容,哄得两老笑得更开怀。 至于那对刚出炉的新人呢?正窝在他们爱的小屋,一再重复他们两年前做人的功课,想把两年份的空虚补回来,也许明年的今天,他们又要抱小小贝比了。 结尾 一群年轻人正端坐在上官日飞家的客厅里,除了主人乐于当个快乐的单身贵族外,其他三对都是甜甜蜜蜜的小夫妻,小情人。 “琥珀妹子,你好过分哦!结婚都没通知我。”绿水晶一脸哀怨地窝在老公怀里。 “有什么好通知,只不过盖个章签个名,难道要拉布条通知不成?”又不是智障儿,等你来下毒,紫琥珀睨着自己的姊姊。 “至少做姊姊的可以送你一份结婚礼物。”好报当日的安眠药的仇!她想。 “心意收到,礼物嘛!一辆跑车好了,我不介意迟来的礼物。”老姊,你的智商!唉!不是对手,她摇头叹了口气。 “你还真敢要,琥珀。”上官日飞懒懒地说着。 紫琥珀掠掠发丝。“有人要送礼,咱们不收是折了人家的好意,做好人际关系很重要的。” “一辆跑车是不是太便宜了?跟姊夫说不用客气。”邪恶的女巫,季宇轩只要一想到新婚之夜的窘状,就恨不得扭断小姨子的脖子。老婆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睡大觉,打雷也吵不醒,可是他这个新郎官却可怜兮兮地窝在浴室里。 冷水澡改成冰水澡都不能降温,谁听过结婚之夜新郎是自行解决的?偏他是第一个倒楣蛋,而且琥珀下的药也太重了,害他差点在浴室虚脱而亡。 “姊夫真是客气,那就送百分之二十天宇的股份给我的女儿吧!当作你这姨丈的见面礼。”自动送上门的肥羊,她不想愧对列祖列宗。 关颀自认无力教妻。“紫儿,不好吧!小愿儿还小。”得了更宜还想卖乖,待会儿他怕会没命走出去。 “没关系吧!姊夫,如果心疼就算了,反正言而无信是奸商的一贯作风,小妹不会见怪的。” 听她这么说,季宇轩还能怎么办?甘当奸商吗?他只好咬着牙,“明天我就把礼送到你家。” “姊夫,你真好,我们家小猴子的下半生都让你给包了。”吃一辈子也吃不完,瞧她这做母亲的多为孩子着想。 “是哦!有人替你养女儿,你倒乐得在一旁享受。”上官日飞快受不了她的骄傲嘴脸。 “可是有人抢着现成的叔叔做,也不知道养儿育女的辛苦。唉!当母亲也那么简单就好了。” 一旁和关翊在逗小孩玩的上官日翔。立刻知趣地抬起头。“我负责当你女儿的私人医生,随传随到,不收费。” “好……好便宜哦!”臭竹竿翔,这样就想打发,我女儿生病你敢延迟,收费吗?紫琥珀在心中暗想。 “紫儿,点到为止,别玩过火。”关颀此刻最想做的事,是把老婆拖回家关起来,免得被大家分享。 “大嫂,以后我充当你家愿儿的保母。”关翊好喜欢小愿儿,聪明又讨人喜欢。 “我家小猴子不用人带,她自个儿就玩得很开心。” “有什么了不起,将来我生的孩子一定比你女儿更聪明。”绿水晶也想生个孩子玩玩。 紫琥珀瞟瞟她平坦的小腹。“等你生得出来再说。” “什么叫生得出来,你很侮辱人,老公,我们生一个给她看。”胆敢嘲笑她不育。 季宇轩很想要一个小孩,可是力不从心呀!光处理老婆的灾难就够他受了,再来个宝宝,他看向肿得像发酵馒头的脚拇指,这念头还是想想就好。 “晶晶,你还年轻不用急,我们可以多过点甜蜜的两人生活。” “我二十三岁就当妈了,你都二十六岁了,再多等几年就变成高龄产妇了。” “没错,我赞成。你不想老被琥珀嘲笑吧!”上官日飞见不得别人大优闲。 “上官日飞,你很会记仇哦!”为了两年前叫他两句“菲菲小姐”,记到现在,季宇轩懊悔当年的失言。 “轩轩,你怎么这么说,水晶,我这可是为了你好,听你老公说的。” “不管了,轩轩,我一定要生一个啦!人家不要被琥珀嘲笑。”绿水晶单纯地被人唬了。 “这件事以后再说。”真教人头疼,都是紫琥珀,上官日飞那两个可恶的惹祸精。 绿水晶不肯罢休。“你要是不肯帮我,那我去找别人帮我生一个。” “你敢!”季宇轩凶恶地吼她。 “你认为呢?”绿水晶才不怕他的怒气。 季宇轩悲叹自己的歹命,当初那么多温柔多情的名门闺秀他看不上眼,偏偏栽在这少根筋的小女人身上,一味地为爱往前冲,完全不顾后果。 “我们可以先做调适,你想生个比愿儿更聪明的孩子吗?”他决定先哄住她。 “嗯!”绿水晶点头。 “那你要多吃点补脑的食品,将来孩子才会更聪明,就没人敢嘲笑你了。” 绿水晶一脸受伤的表情。“补脑的食品……原来你一直认为我很笨呀!” 啊!怎么会变成这样。“不是的,我……”他想解释。 “他的意思是人笨一点比较好。”上官日飞落井下石,希望砸死他。 “傻人有傻福,不错呀!”紫琥珀顺着说。 “季宇轩,我罚你三天不准碰我。”绿水晶一气之下,就坐到季宇轩对面,离他远远的。 他愤怒地朝祸源大吼:“上官日飞,紫琥珀,你们想死无全尸吗?” “对不起,教妻无方,请见谅。”关颀立刻把老婆拉进怀里护着。 “哼!管不住自己的妻子还敢朝人大吼,有本事你吼水晶看看。”上官日飞不吃他那套。 “你……你给我记住!”季宇轩还真不敢吼他老婆。 “放心,很难忘记。”紫琥珀不怕死地冒出一句。 “紫儿,别害我早生白发。” 上官日飞邪笑着,“关大帅哥,娶到这头母老虎,你用再多的染发剂也遮不住满头白发。” “胖嘟嘟呀!你好像还没送我女儿礼物耶。”紫琥珀道。全场就属他最滑溜,千年老狐狸一只。 “有什么问题!以后她想要什么偶像的签名,尽管找我,而且我演唱会的贵宾席一定免费留给她。” 紫琥珀对他的“慷慨”嗤之以鼻。“支票开得可真长,你能唱到那时候吗?” “那就看她运气好不好喽!”上官日飞不在意地甩甩头,自认潇洒地朝她一笑。 关颀作出一个噤声的动作,几个大人都把目光投注在熟睡的紫愿身上。沉静安眠的她像走失下凡的小天使,脸上带着纯真可爱的笑容。 季宇轩倚在绿水晶身后。“老婆,我们也来生一个吧!” 绿水晶回头用朝他温柔一笑。 紫琥珀拿了一张小毯子,轻轻地覆在女儿身上。小宝贝,好好睡,世界正等着你去颠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