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中玫瑰》 第一章 曾经,在某所私立女子中学,有五个来自不同家庭的女孩在此相聚,她们欢笑、哭泣,用青春洋洒一篇美丽年少,结成情同姐妹的莫逆之交。 更巧合的是,她们的名字皆以花命之,因此五位美丽、出色的女孩特别引起外校男学生注目,所以封她们为花中五仙。 黎紫苑:紫苑的花语是反省、追思。 她是个聪明、冷静,外冷内热的女子,对家人十分照顾,有两位弟弟,父母俱在,目前是某家族企业的跨国总裁。 霍香蓟:霍香蓟的花语是信赖,相信能得到答覆。 她是个优雅、恬静,追求享受的知性美女,个性矛盾、反覆,是企业家之女。目前是红透半边天的影视红星,更是唱片界的天后人物。 金玫瑰:玫瑰的花语是爱和艳情,她艳丽、妖媚、高姚,是个自信、大方但有些偏激的名模特儿,父亲是房地产大亨兼议长,她开了间女同志酒吧,男宾止步。 白茉莉:茉莉的花语是胆小、内向。 她温柔、善良,有些自闭和害怕与男性接近,像朵小白荣莉花一样可人。父亡,母是广告公司经理。继父是法官,继兄是检察官,而她的职业是辅导员,即是社工。 何水莲:莲花的花语是心的洁白,幻灭的悲衰。 她高雅而圣洁,总爱甜甜的谈笑,是个成熟、理智的感性女子。祖母十分严厉,因此显得父母无能,将所有希望寄托在她身上,是全美连锁饭店的负责人。 一个壮硕的男子气喘吁吁的瘫在一位容貌清丽女子身上,滴下的热汗显示两人热切交欢过,而此刻他的两指间燃起一道烟雾。 “别忧心了,她年纪还小,等过段时间就会晓得大人的难处。” “还小,都快升国中了,一天到晚在东区鬼混,简直像个小太妹。” 女子神色微黯的说道:“都是因为我的介人才便你们父女失和。” “她母亲都过世好些年了,难道要我禁欲不成?”男子气愤的吐着烟。 “这个年纪的孩子正值反叛期,你要好言的开导她。”她受点委屈无妨。 “我是她老子耶!”男子顿了一下将烟头拎熄。“我决定送她去南部的学校念书,改改她的性子。” “好吗?你耍送她去哪一所学校?” “私立兰陵女子中学,”他狠下心了。 “不怕她反弹?” “好过她惹祸跷课吧!” 那一年,金玫瑰刚好十四岁,她遇上了改变她一生命运的人,从此沉沦。 那是一个故事的开端 一晌贪欢。 人如是。 不爱是情,爱了是债。 情债,到底是情还是债? 如同往昔,夜蝎情狂pub挤满了人潮,疯狂的情欲,不渴的道德,交错着恍惚的呻吟声,这是一个堕落的天堂。 这里没有男人。 或者说,这里是女人的殿堂。以身份证的性别栏而言。 她们憋情沉迷在不为外人所接受的世界里,享受着被束缚的情感得以宣泄的那份快感。 女人不能爱女人吗? 说不的话这里的女人会用眼刀砍你千万次,她们就只爱女人,因为夜蝎情狂是一间女同志酒吧。 男宾止步。 那是侵略。 也是占有。 柔美女子的脸上有着喜悦的汗光,近乎哭泣的唤吁声发自痛苦和快乐的交错,她达到高潮。 和平常不一样,金玫瑰没有半丝安抚的下了床,光着令人目眩的完美身段步人浴室淋浴。 过了一会儿,她依然以美得叫人感动的裸身走出来,随手从奢华的衣柜取出一件亮丽的削肩连身短裙套上,艳丽的脸孔不见表情。 “金姐,你今天心情不好是不是?”有些胆怯的沫儿贴上她的背,眼中有着深深爱恋。 沫儿本名田心沫,原是个乖巧贴心的高二学生,在一所女子学院中学部就读,她不是个女同性恋者,却迷恋女人间的性爱。 她是被同学放鸽子后误闯夜蝎情狂,犹如身处于狼女群中的小白羊,那种楚楚可怜的模样叫人看了心疼,因此她成了老板的女人。 “我没让你快乐吗?小甜饼。”金玫瑰无诚意地笑吻她微肿的唇。 沫儿脸一红,羞得像春天的苹果花。“人家……人家不是……那个意思。” “瞧你,纯洁得可爱,没被男人碰过的小东西。”她一脸轻佻地捏捏她的俏鼻。 “我是你的女人。”她坚定略带爱意的说。 “女人?”金玫瑰几乎要笑出声,十七岁的小处女能称为女人吗? 或许说她真的爱女人? 金玫瑰笑自己傻气,这句话该用在自身才是。 她习惯了以女人的身体来抚慰自己贫瘠的心,空虚感如同堆积的沙,任风吹不动半寸。 紫苑回国了,内心蠢动的影子已成形,再也不需要替代品。 记得刚到兰陵那段时间,她十分记恨父亲的无情,觉得被至亲抛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 接着紫苑走进她乖张、惨绿的生命里,以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形象为她打跑地方上的小混混,一瞬间的光环便她找到了心的依靠。 相知相惜的岁月是如此美好,直到她发现爱上了她。 然而如同所有悲剧的结局一样,她只是只鸿雁,永远对抗不了大自然界的定律。 心,流浪着。 “金姐,你爱不爱我?” 金玫瑰笑埋藏着冷酷。“小女孩爱作梦,少看些言情小说茶毒你小小心灵。” “金姐。”沫儿微哪着嘴抗议。 “我喜欢你纯洁无暇的身子,别让爱情这两个字给糟蹋了。”可不知为什么最近却倦了。 她甚欢处女人尽皆知,因为处女身上那股清香和干净。 可是女人的阴美再也满足不了她贪婪的心,这一切起源于紫苑的狡猾。 那个可恶又可恨的死女人,竟敢在她心口刨上一刀,让她痛得想杀人。 爱她是错,不爱是怨。 “我就是爱你呀!金姐。”沫儿仗着一时的受宠说出忌讳。 金玫瑰眼神微沉。“小甜饼,你不乖喔!” “我……你会不会……不要我?”含泪欲滴的她微仰着脸问。 “乖女孩是不落泪的,眼泪成不了武器。”金玫瑰向来厌恶泪汪汪的女人。 太软弱了。 这又让她想起冷血、无心的紫苑,全怪她太坚强,所以害她无法忍受啼啼哭的小雀鸟。 “你在生我的气吗?” 挺聪明的,看得出她不高兴。金玫瑰提醒沫儿,“我有很多女伴,你不能太贪心。” “她们……都和你……上过床?”她小心翼翼的问。 金玫瑰笑她的天真。“夜蝎情狂要的是一夜欢爱,你当她们来比赛喝牛奶吗。” “可是……”沫儿委屈地扁扁嘴。“她们有我好吗?” “小甜饼呀小甜饼,饼干只能拿来当点心,你不懂人得吃五谷杂粮才活得去。”她不在乎对谁残忍。 任性便是她的第二个名字。 沫儿心傲地挺起上围,坚决的宜告,“我是你的女人,永远都是。” “我,不喜欢永远。” “为……为什么?”她真的想哭。 “女人是善变的生物,永远可是女人的天敌喔!”金攻瑰故意捏痛她柔嫩的脸颊。 “嗯,金姐,疼。”沫儿撤娇的望着她。 “对嘛!我疼你。”她轻啮沫儿的耳垂表示疼爱。 她没有罪恶感,玩弄女人是她的劣根性,纵使曾有女人为她自杀过,良心这玩意从不曾抬头过,她是坏到骨子里。 只是游戏也有终止的一天,她开始讨厌起牵绊。 “金姐,人家……要……” “小娟,你忘了敲门。” 小娟眼红的推开沫儿,以占有者的姿态抱住金玫瑰的腰。“你是我的,谁都不许抢。” 一丝不挂的沫儿被推倒在地,手臂被挂勾划了一下,滴落的红艳染深了播褐色木板,她以十分不雅的姿势大张着脚。 争风吃醋的剧码看多了,金玫瑰早就麻木,她知道自己的美丽是怎样的祸水,不害害人太对不起天生的美貌。 强者出头,弱者败阵。 但她对醉生梦死的生活真的倦了,她并不属于任何人的。 她是金玫瑰,一朵带刺的不朽玫瑰。 “够了,小娟,你太放肆了。” 一句不轻不重的笛告叫小娟妒意横生,用怨恨的眼光射向手臂受伤的沫儿。 “还不够,她凭什么获得你的喜爱?我才是最适合你的女人。” 沫儿不甘示弱地带伤叫嚣,“我比你年轻、漂亮,金姐要我不要你。” “你好大的胆子,我和玫瑰姐在一起的时候,你还不知在哪当书呆子呢!”小娟一手圈着金玫瑰,一手如茶壶似的直指着沫儿。 “书呆子又怎样,刚刚和金姐上床的人是我不是你。”沫儿很得意地说着,忘了伤口的痛。 “你……你这个烂芭乐,我撕了你。” 一时气不过的小娟像头牛一样横冲直撞,和一般被情人的情人挑衅惹起的战火无异,她不顾形象地抓起沫儿的头发又扯又喊。 而沫儿个子虽小,发起狠来倒是六亲不认,她反击回去,一副拼命女将的模样,十指尖细地往小娟脸颊猛抓。 猫打架大概就是这模样。 两女为了争夺金玫瑰一时的宠幸大打出手,而当事人却像是无聊的过客修起指甲,等着她们分出胜负,突地,暗处的人影吸引了她的视线。 若不是看到那张今她气愤的调侃脸孔,两人就算打到出人命,她也不会吭声。 “统统给我滚出去,你们当夜蝎情狂是女子摔角场呀!”还笑!这个死女人。她暗斥着那个躲在暗处的人。 “金姐。” “玫瑰姐。” 沫比和小娟狼狈不堪的望着她,她们互在对方身上留下不少战绩,发散如乞妇。 “你们未免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吧,沫儿,把衣服穿上离开。” 小娟以为自己是宠儿,得意扬扬地仰起下巴。 “听到没?玫瑰姐要的是我。” 她的得意只维持三秒钟。 “小娟,衣领拉好,以后不准到夜蝎情狂,你被放、逐、了。” “放……放逐……”小娟眼一睁,无法置信。 “从现在起,我戒女色。”金玫瑰咬牙切齿的开口,同时她瞄了瞄暗处的人影,肯定耳中传来的是窃笑声。 “戒女色?” 这三个字简直是平地--声雷,震得小娟和沫儿耳聋目呆,张口结舌地傻了眼,旁惶无措地僵立着。 她们怎么能接受被爱人舍弃的残酷事实。 爱情不外是同--种模式,无关性别,两人在震惊之后不约而同地奔向金玫瑰,用祈求的目光握住她的手臂,盼能获得垂怜。 不是她们软弱,而是金玫瑰太无情,她冷火一升,两眼一沉,甩开多情的两人。 “滚,别让自己难堪。” “不要,金姐,我不要走。” “玫瑰姐,别赶小娟走,我只有你呀,” 像水蛙一般,她们顽固的巴上她,好像少了她就活不下去的痛苦哀求,这个举动真的惹火不脾气向来不好的金玫瑰。 暗处有个人影直摇头,没有半丝怜悯地啃着玉米。 “太不识相,你们全都该死。” 美人发风如台风过境,一狠起来十头牛都拉不住。 金致瑰艳容飞怒,以模特儿的身高扯着小娟和沫儿往外走,毫无眷恋地把她们往舞池扔,命令几个魁梧的女保镖把人丢出去,永世不得入内。 要比绝情,她绝对不输人。 回到小套房内,她对躲在暗处的人影斥了声,“笑笑笑,你的牙齿有我白吗?” “火玫瑰的威名叫人胆寒,要不要组个帮派玩玩?” 脸上挂着圣母般的微笑,眼底的戏谑藏不住,黎紫苑手一扔,一根光溜溜的玉米梗以抛物线弧形直落、精准地躺在向日葵造型的长型分类箱内。 她真的不是来看笑话,虽然画面好笑得令人喷饭。 十年不见的老朋友耍多走动连络一下感情,免得耳朵老是犯痒,让人在背后骂无情,无辜得紧。 往往无害的表面却是致命,如同这只沙蝎黎紫苑。 金攻瑰没好气的开口,“闭上你的蝎子嘴,你又想来‘敲诈’什么?组帮派先砍死你。” “言重了,玫瑰,我是给你送支票来。”送钞票还遭人嫌,命苦哦。 金玫瑰火气大的挥舞拳头,“去你的骗死人不偿命,支票在哪里?” “不好意思呐!先签合约后付款,生意人嘛!”她笑笑地取出一叠纸。 “签合?”她控制不住扬高声量,美丽的容颜换地发黑。“你的脸皮真不是普通的厚,这么算计老朋友!” 黎紫苑身后响起深浅不一的笑声。 “我是在帮你存棺材本耶!买块好风水的墓地可不便宜,葬得好子孙旺,你的误解令我好痛心。”黎紫苑故意捂着胸口喊疼。 “你、存、诅、咒、我?”她就知道这个死女人没安好心。 “你看到我在钉草人还是摆香案作法?天底下有不死的怪物吗?我是在为你做生涯规划。”太不懂事了。 她轻轻一喟,似有无限感慨,存心在火上淋一层猪油,滋滋作响。 金玫瑰瞪了她一眼,“如果钉草人有效,我第一针先戳你的舌头,戳去你的罪恶根源。”哼!钉钉钉,绝不手软。 “不好吧!生意人全靠这莲花舌,你怎么忍心叫我在街上行乞。” 以紫苑的身家,就算八代不事生产生活也没问题,她在假闹穷。 曼维斯企业在台不过短短几年而已,已然成为外商在台的先驱企业,年净额在四、五十亿美金上下,更别提它只是义大利最古老家族卡登产业的一小角。 而且不提每年的上亿税金,光是企业形象的捐献及慈善基金会的支出就不只百亿台币,可见她的钱多得足以把台湾淹没。 黎紫苑暗自吐了吐舌兴,心想,毕竟她是平凡家庭出身的大富婆,做事要懂得谦虚,自大容易闪舌。 有钱人也是很辛苦,她要很努力才能花光一堆闲钱。 金玫瑰不禁怒吼,“黎、紫、苑!你是来跟我炫耀财富是不是?”她真想……杀人哪! 敢向她哭穷。 “晚上不睡觉,你白天作梦呀!肝不好的人虚火旺,你……” 金玫瑰瞪视着黎紫苑,“啊!你再说一句疯言试试看。”这女人死性不改。“红,把合约签一签,我很忙。” “你很忙?”她居然说得出口。“你看我很闲,终日无所事事?” “你不闲吗?女春宫秀挺养眼的。”尤其她的身材好得喷火。 金玫瑰眼底冒火。“你来多久了?” “不久,刚好看到后半场演出。”有点可惜。 “过瘾吗?” “还不错,下回开演请提早通知,我好搬张板凳来看戏,站久了脚会酸。” “你、你……算了,我不想气死自己。”脚一跷,金玫瑰优雅的往床头柜一坐。 “人口约书?” 她眼一瞪,取出薄烟燃上。“你害我害得还不够惨呀!我连出门买包卫生棉都跟着一群麻雀。” “文雅点,你现在的身价可是不同于以往,请跟我念:卫生用品。”黎紫苑好笑地捉弄她。 “去你的,虚伪鬼,你在使坏心眼的时候怎么不会心虚?”金玫瑰没好气的衬她一眼。 当初倒楣地被反将一军,无酬‘自愿’地和香香为她的企业引进的新车拍了一系列广告,结果市场反应太恐怖了,上千辆进口车在广告推出那个月份全销售一空,造成流行。 连带着两位颇具知召度的广告明星水涨船高,各厂商卯足劲抢人,吓得香香借口赶拍音乐带而远避英国乡间。 而她呢?被逼得“走投无路”,只好“闲”在pub里玩玩女伴的身体好打发时间。 一切祸首全是因为他,这个坏心的女巫。 “玫瑰,你又不是不了解紫苑的个性,何必太计较呢!”静立一旁许久,一名清秀女子眼角含笑的劝道。 “我计较?你当然站在紫苑那一边,她是恶势力份子嘛!”金玫瑰不是味道的冷哼一句。 “你也差不多,别把气转嫁在我老婆身上。”恢复本性的白向伦邪佞地护着妻子。 “啧,斯文的面具一撕去,你倒是敢摆起谱,茉莉,你可怜了。”金玫瑰幸灾乐祸的瞅着他们。 有道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认识十来年的道德家原来是魔鬼转世。 可怖喔! 可见他多阴险。 “可怜的是你,三十多岁的老女人还玩小孩子的游戏,我的茉莉是幸福的小女人。” 白向伦的手始终未离开妻子,他太清楚这儿几个女人的恶形恶状,一有机会就想带坏他可爱、善良的茉莉花儿,让她变得和她们一样堕落。 为了确保妻子的脑子不被洗成黑色,他仍像婚前一样接送妻子。 金玫瑰提醒他,“白向伦,别忘了你老婆和我们同年龄,你一句话连她也骂了。”男人全是讨厌鬼。 白向伦笑眯眯地道:“茉莉天生丽质,肤质滑嫩如婴儿,你大概用错了保养品。” “你……”金玫瑰气得牙痒痒,想咬下他的贱肉。 一旁的黎紫苑可是女权至上的拥护者,当然得“讨伐”不受教的男人。 她微笑地拍拍他的肩膀。 “白哥哥最近春风满面,看来‘房事’问题已解决。” 他微微一粟。“紫苑,你可别和玫瑰瞎起哄,我先竖白旗投降。” 就是因为了解,他才不得不防,紫苑是个厉害对手,不然不会是五个女人的头儿。 他不“以身涉险。” “真无趣,刚要挑拨他们夫妻失和一下,打战败之兵有失脸面。”黎紫苑语含埋怨地瞟。 好险!白向伦这才稍稍放心,“感谢你手下留情。” 她长得像善心人士吗?黎紫苑微笑的开口,“茉莉,要不要去害里岛玩上十大半个月?就咱们几个女人同行。” “好……” 白茉莉一个好字刚出口,专制的白向伦连忙以吻封口。 “咳!拆散别人的婚姻会被钱淹死,你最好少做点缺德事。”他还在新婚期。 好不容易请了两个月婚假,可是呢,他一天蜜月也没度过,全是拜她所赐。 先是回门礼就闹得他差点虚脱,谁听过同住在一个屋檐下的“一家人”还需要回门?根本是踩着湖水喊口渴,多此一举。 人家在新婚期间,她们借著多年不见为由,三不五时把人从床上拐走,也不想想为了茉莉对性的恐惧,他下了多少工夫才驱逐她心中的魔鬼得偿所愿,她们好意思来抢人。 抢了倒也罢,不时还灌输她一些扭曲的道德观,企图把她调教得很邪恶好对抗他。 嗟! 黎紫苑耸耸肩,“好人通常命不长,而我非常爱惜生命,只好努力为恶。”好人不一定有好报,坏人却一定享尽荣华。 唉!电视教坏了人心。 “茉莉,趁着年轻多走走看看,外面的男人铁定比家里的男人耐用……” “黎紫苑!”白向伦怒自一吼。 她用小指掏掏耳朵不在意。“我的男人不在身边,你就乘机欺负我这个弱女子。” “你是弱女子?”亏她说得出口。白向伦翻了翻白眼。 金玫瑰讨厌霍玉蓟,嫌恶的问道:“姓霍的被车撞了,还是乱看女人被人砍死了?” 远在加拿大的霍玉蓟打了个喷嚏,他当是着了凉。 “当孝子去。”真毒的嘴。 大家都很清楚,放浪形骸的霍玉蓟在等了十年后再见挚爱,一颗心全兜着她转,生怕一个转身爱人又消失无踪,所以守得像背后灵似的。 难得他敢放开手,父性猛发酵,一个咬牙搭机去看那对快十岁的双胞胎恶魔……天使儿女。 白茉莉关心的询问:“沫儿、蜜儿没惹祸吧?”纵使他们坏到骨子里,仍是众人心口的宝。 “哈!茉莉,你该担心的是在他们四周的可怜虫,什么样的父母就有什么样的儿女。”嘲弄的玫瑰打心眼疼爱这对小恶魔。 众人心有同感的点点头,他们的破坏力的确非常人能及。 “玫瑰,把约签一签。”就在众人忘了这码子事时,黎紫苑递上一枝笔。 金玫瑰简直不敢置信,“你……你是吸血鬼呀!”她已经够红了,荷包也满了,不需要和人抢饭吃。 “签吧!” 看着那叠形同卖身契的合约,金玫瑰的花容全失了颜色,死也不肯动那枝比刀剑重上千斤的笔。 “玫瑰,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早死早超生。”白向伦拥着妻子坐在沙发上说风凉话。 金玫瑰瞪了他一眼转向“讨债鬼”。“水莲呢?” “她回美国了,你认命点签了吧,我好让公关部经理去忙。” “我看是先斩后奏,明天的头版该不会是我吧?”她不可信任。金玫瑰知友甚深。 “油加了不发动马力,你当是炒菜的沙拉油么?”黎紫苑言下之意不点而明。 “你是土匪呀!抢了就跑不用打招呼,把我当摇钱树。”真是,倒了八辈子楣。 “签吧、签吧!” “是呀,就签吧!死不了人。” “玫瑰,紫苑不会害你的。” 三人三张嘴,黎紫苑一副吃定她的气定神闲,动作非常高雅啃着最后一根玉米,白向伦则是一副要推人下海的恶魔样,嘴角上勾四十五度角邪笑。 唯一善良的白茉莉是真诚地希望她的事业如日中天,成为台湾……不,是全亚洲,甚至是国际名模,让东方美立足于世界顶点。 金玫瑰硬是扭挤完美的五官,死命的抗拒无形压力,就在她打算屈服之际…… “金姐,有个男人来闹场。” “闹场?”是哪个眼珠子被牛蹄子踩碎的混蛋?金玫瑰双眼燃起怒火。 “他在场子里吃客人的豆腐还猛拍照,还说要带小姐出场。” “出场” 死定了,这个男人绝对会死得很难看。在小套房三位出色的“不速之客”如此想。 “金姐,他……” 金玫瑰手一挥,她的人正旺着,有人上门送死是求之不得。 “咱们去瞧瞧谁嫌命长。” 风与火的交会 燎原。 第二章 男子若生得俊俏必是风流种,再加上有钱,而且是风氏企业未来继承人,得天独厚的风展翔不风流都难,他视若当然。 对于男女间的情爱如游戏般,烈酒浓厚,白开水无味,但只要能饮入口,他都会去尝一口,试试口感好恶来决定长久。 在他身边的女人来去如繁星,没有一个能安定他飘泊的灵魂,全是过客。 他享受女人给予的短暂温情,却吝啬回以一个虚假的笑容。 他是一阵冷风,无情地冻伤爱他的女人,如同眼前这位宛若香雪兰的纤细美人童凝语。 “翔,你还不打算回去接掌伯父的棒子?”挽着心爱男子的臂肘,她的心窝暖中带寒。 “我不喜欢女人管太多事,你还想和我交往就少生事。”他挪挪另一肩的单眼相机。 他可以没有暖床的女伴,但是相机是他的生命,他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随身相伴在侧。 捕捉刹那间的美丽是他心底的执着,流连在世界各角落,他开过无数的摄影展,得到至高无上的各项大奖,他是名闻海内外的摄影大师。 可是他却不满足,总觉得摄影中少了一些说不上来的东西,使作品不够完美。 虽然家里头一再催促他回去接掌家业,不过在那份不可探求的谜未解之前,他没什么心思去顾及旁骛。 “展翔,你老是摆着一张冷脸,凝语是关心你。”看不过妹子的委曲求全,童新语不免发发牢骚。 风展翔看了一眼好友,有些收敛的说道:“再给我一年的时间,我-定会拍出举世无双的好作品。” “我们相信你有这本事,但是女人青春有限,你想让凝语等你几年?” “我又没叫她等我,有好对象就别放手,我是个浪子,许不下承诺。”他的女人又岂止她一人。 童凝语眼底一黯,知晓他不是说着伤人话,却字字句句伤人。 理智如她竟会爱上采蜜的浪蝶,她亦觉得不可思议,像一出荒谬的肥皂剧,可笑地反映出她的心痛。 可是爱上了又松不了手,她在自找苦吃。 童新语撇撇嘴,“你在说什么鬼话,你们在一起都快七年了,她的心你会不清楚吗?” 风展翔不语,抬头望望不见天星的夜空。 “好了,大哥,我们的事我们自己会处理,你冷落大嫂了。”童凝语提醒哥哥,女孩子毕竟心比较细。 秋若桐笑了笑,表面上像是不在意,其实心底是怨恨眼前这三个人。 她曾是风展翔的女人,以为孩子可以绑住他爱流浪的心,因此刻意让自己怀有他的孩子以作为筹码。 谁知风家嫌她出身不好,先一步连络医生替她堕胎,孩子流掉那日亦是两人分手的日子,她几乎要失去求生意志想寻死。 在她决定以大海为葬身之地时,童凝语出现了,将她带回家休养,因此结识了木讷老实的童新语。 无意中她得知童新语和风展翔是大学同窗,而且是最知交的好友,为了成全自己的一点私心好常见到风展翔,她勾引了童新语,并成为他的妻子。 可惜一步错、步步错,她的心机反成就风展翔和童凝语的一段感情,所以她无法不怨恨。 “若桐向来安静,你别东扯西扯的想让我分心。”对于妻子,他只有夫妻情份无男女爱情。 是吗?安静。风展翔冷笑。 “哥,你说到哪去了,我……翔,你要去哪里?”手一空,她立即追了上去。 霓虹灯在都市中闪烁,炫惑,不真。 风展翔丢下一句,“喝一杯。” 童新语没回头看妻子有无跟上,大步走向风展翔和妹妹,三人并排而走。“想去哪喝?情醉还是三度空间?” 这两间pub都是他们常去消磨时间的老地方,最重要的是干净,没有黄色色彩参杂在里面。 “腻了,想换个口味,” 童新语提议,“去忠孝东路的黑店如何?刚开幕没多久。”听说调酒师全是一流好手。 风展翔静静走着,没有回应。 月色迷蒙,他们一行四人从某宴会溜出来,一时心血来潮散散步,舍弃代步的高级跑车。 走着走着,他们走到一僻静小巷,奉来想穿过小巷抄近络,偶然抬兴瞥见一招牌,破得可以当柴烧。 “鬼店。”挺令人毛骨悚然。 也许是鬼迷了心窍,风展翔踏入了小猫两、三只的鬼店。 “要喝什么?” 问话的是一位七旬老者,满脸的皱纹藏不住眼底的精光。 “你的拿手酒。” 他呵呵一笑,“爱情酒喝不喝?” “爱情难以酿成酒,老先生一把年纪还挺爱开玩笑的。”风展翔难得的放松心情,顺着他的话接下去。 “有一种十分珍贵的爱情酒百年难求,端看有无诚心去求。”老者语含玄机地倒了杯冰块。 “老板,冰块能喝吗?难怪你店里没生意。”童新语皱着眉打量这间风吹即倒的pub,“真正的好酒在巷子口左侧那条罪恶街,恐怕没几个人买得起。” 爱情,千金难换。 “笑话,有钱还怕买不起好酒,做生意做到替人宣传,早晚关门大吉。”童新语不以为然的斥道。 “开门求的是个缘字,但求半生安乐。”当老者说这话时,两眼有神的注视风展翔。 童新语听不懂。童凝语若有所悟,秋若桐则静处一角,瞧着负心的男子。 三个人三种心思,谁也猜不透风展翔心中的想法。 “爱情酒有多贵?” 老者一笑。“看你能付出多少。” 两人四目互视,风展翔不发一言地起身离去,其他三人虽然诧异,仍然跟了上去。 “贵在人心呀!” 老者摇身一变,硕长的身影俊美无祷微微一喟。 “臭小子,想抢饭碗呀。” 一个拐杖头下来,他适时地偏了一下。“月老,你的身子还真硬朗。” “哼!判官管的是阴间事,几时轮到你插手管人间姻缘?”敢闪他老人家的拐杖,真不敬老。 他苦笑着奉上一杯桃儿酒,“谁叫我欠这花仙一个人情,不还因果难了。” “罢了,红线巳牵,你别再管闲事。”他是有酒万事休。 “尽量。” 待玫瑰仙子了结姻缘,仅剩霍香蓟仙子和莲花仙子,她们的情路应该平坦些。 手一扬,鬼店消失在人间。 “夜蝎情狂?”几时有这间pub,他怎么不知情? 风展翔血液中的热情蠢蠢欲动,隐藏的疯狂因子正在燃烧,好像这里是人性善恶的终站,挑逗理智中幸存的细胞。 浑身的冷气被蒸发,他扬起一道邪魅的笑波,誓要一探究竟。 “翔,男宾止步。”童凝语拉住他欲行的步伐,指指明显的萤红字眼。 “管他男宾止步,我偏要闯一闯。”他是不受约束的风。 搔搔后脑,童新语不敢擅闯。“不好吧,万一被赶出来会很糗。” “怕出糗就留下,我自己进去,”他不相信有谁拦得住风。 “呃!不听劝,我只有舍命陪君子。”有什么办法,谁叫他有个任性朋友。 四人才踏进一步,五个身材壮硕的女蓝波随即靠近。 “男宾止步四个大字看不懂吗?夜蝎情狂只接受女客。” 风展翔轻佻地挑挑其中一名女人的下巴。“你当我是女扮男装好了。” 童新语忍不住笑出声,但是他的妻子和妹妹可不觉得好笑,她们觉得被羞辱了,因为他的风流举止与调笑对象是个粗野的中性女子。 “敢在夜蝎情狂轻薄女人,你活得不耐烦。”女子气得拍掉他的手,被男人摸好恶心。 夜蝎情狂是一间女同志酒吧,她们清一色是女人,也只爱女人。 “摸一下叫轻薄,那啵一下如何?”他倏地抓起她身边另一名女手,蛮横地吻上去。 “你……你太过份了。” 也许他是玩笑性质,以为这儿是男人取乐的私人俱乐部,只供男人私底下偷情,男宾止步是个幌子,挂着羊头大张艳帜。 风展翔无心的放纵伤了童凝语,她抑制着心酸,然而他根本看不见。 “啧!好个夜蝎情狂,真是狂妄到令人心动。”风展翔忍不住调焦按下快门。 他如人无人之地般,几个有武学根基的女保镖挡不住他的胡闹,任由他调戏些稍具有姿色的女客,并不断在店内取景。 有些不宜曝光的女客以手遮掩,纷纷走避,怕是丈夫请来的徵信人员。 一时间,夜蝎情狂被他搞得乱成一片,大半客人气得夺门而出,少数的人则不在乎地继续饮酒,与女伴耳鬓厮磨,情话绵绵。 “展翔,不太对劲。”童新语乍见两女亲热拥吻,额头开始冒汗。 “你少见多怪,这里一定有暗门通销魂窟,她们是做做样子想吓跑我们。”他不当一回事。 “是吗?”他可不敢太乐观。“咱们换家pub喝酒。” 风展翔正玩出兴致,怎可能轻易罢手。“你不觉得很有趣吗?” “有趣个屁,见着人就乱亲一通,到底至凝语于何地。”他气愤地想揍人。 “嗯,”风展翔抿起唇看看童凝语。“这就是我,一个浪荡不羁的男人,你敢要吗?” “我要。”她笑中含泪地握住他的手。“谁叫我爱你爱得没有退路。” “傻。” “女人都是傻子,为爱情而痴傻。”她无悔,只求真心不落空。 风展翔深深地凝望,轻喟地吻吻她。“走吧!我在床上弥补你。” 他的一贯作法,以高超的性爱技巧安抚女伴,从无例外。 “想走,你未免天真。” 如火的沙哑嗓音响起,风展翔直觉地回过头,尚未瞧见声音的主人,一记快拳袭了上来,他愣了下来不及防备,人往后一仰。 “该死的家伙,你敢偷袭……”他捂着左眼痛弯了身子。 “翔,你不要紧吧?”童凝语紧张的蹲下身察看他的伤势。 金玫瑰凉凉的说:“放心,他死不了,本小姐的花拳绣腿比石头轻多了。”真想再踹一脚。 “粗暴的女人,敢情你嫁不……”风展翔的尾语留在舌底,侠地拿起相机按下快门,连拍数张。 金玫瑰气疯了,他不仅惊走了客人还朝她乱拍照,这举动比火山喷岩还叫人抓狂。 她先是狠狠地赏了他两巴掌,继而抢过相机往墙上一甩,破裂声震耳欲聋,接着她气难消的朝他丢去脚底的高跟鞋,然后是名贵红酒。 那份爆发力叫人咋舌,四周的人全都傻住了。 “玫……玫瑰疯了是不是,那是酒瓶耶!”会砸死人。白茉莉惊愕的缩了缩。 黎紫苑附和她的话。“是呀!真可惜,一瓶两万八呐!”真扔得下手。 “你应该去劝阻,做人别太浪费。”白向伦同情被金玫瑰当出气筒的男人。 “你们别跟着疯,砸死人得赔命。”白茉莉有深深的无力感。 “我是善良老百姓,见义勇为是人民公仆白检察官的司法权利。”她是“弱”女子。 “客气了,黎总裁,你的身手才是了得,路见不平劳你贵脚。”他又没疯,干么去送死。 “唉!最近路走多了犯痛风,小女子不敢掠美,你请吧!”黎紫苑做了个请的手势。 白向伦笑得很贱。“不行哪,我得留些体力好让我家茉莉花儿幸福。” “幸福?”黎紫苑笑得更可恶。“按摩棒如何,有大有小还全自动。” “你……”他说不出话的直瞪。 “你不行吗?”她故意说着蔑视他男性雄风的激话,一脸惋惜的往他两腿中央一瞄。 幸而白向伦有脑子,不中激将法。“原来霍总满足不了你的需求,得靠情趣用品来排解。” 黎紫苑咬咬牙笑这:“白向伦,你斯文的贱容比较像人。” “多谢赞美。” 一旁的白茉莉实在拿他们没辙。“我去劝劝玫瑰好了。” “不行。” “不行。” 两人手快得很,将她捞回原位。 惊艳是风展翔甘受一波波怒火攻击的原因,他无法不被那张绝美的艳容吸引。 风,被火的热力缠住了脚。 火在风中,风在火中,燃点迅速而急迫,根本无人能理。 “快放开我,贱男人。”金玫瑰一双如玉的柔荑全掌控在他的大掌中。 贱男人? 风展翔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美如风中玫瑰的女人居然轻贱男人到如此地步,言词明显带着十足的鄙夷口吻。 她不为他的外表动心? “为何摔坏我的相机?”显然相机的地位已在他心中沦为次等,不再冠上“心爱”两字。 金玫瑰瞪他一眼,“不为什么,你太张狂了,需要教育。”要不是杀人有罪,她早一刀两段切了干净。 一架破相机算什么。 他眉头一蹙,不大能接受女人对他的轻忽。“你讨厌我?” 不知怎么的,这个莫名的念头叫他不舒服到极点。 她斥道:“你有哪里值得人喜欢?一副星期五牛郎的长相,践得二五八万的,你当我夜蝎情狂是迪化街吗?任人参观比较。”无耻之徒。 “你得赔偿我的相机。”他看也不看已寿终正寝的支解相机,双眸停留在她冒火的容颜上。 “我赔偿?”金玫瑰喷火的美眸圆睁。“你知道我的价码有多高吗?我没告你侵犯肖相权你就该偷笑了。” 价码?她是……风展翔邪笑的勾起唇角,“我包下你。” “包下我?”金玫瑰这下气得不轻。“你当我是妓女呀,瞎了你妈的狗眼,” “我妈没有得罪你,一开口就问候别人的母亲是件不礼貌的事。”好爆的碑气。 快气炸的金玫瑰最恨道貌岸然的假学者,满口道德经却一点也修不齐贤宇。 想她随便走一场秀不到半个小时,十来万台币就入了袋,现在身价更是爆涨,拍十秒的广告片喊价千万都不屑一顾,他敢用污辱的口气说要包她! 男人是世界上最低等的动物,不值得存活在地球表面,全部该死。 即使大怒,她依然美得眩自,叫人失去戒心,她脚一抬 “哎!你、你居然……” 捂也不是,不捂也不是,风展翔半曲着腿,痛苦得眉心纠成一团,下腹一阵一阵的疼感袭向周身,他几乎要……不举。 双手得空的金玫瑰掌心一拍,十分傲慢地睥睨他的丑态。“你不是要赔偿?我给你了。” “这是你……所谓的……赔偿?”天呀!分明要断了他的“生”机。 “不满意吗?我不介意再补上一脚帮你变性当……公公。”她痛快极了。 不乖的臭男人就该如此教育才会大快人心。她神气的以模特儿站姿横睬着他。 风展翔抖抖腿站了起来,不让旁人搀扶。“你还是个女人吗?”那儿仍有些抽。 “多谢提醒,这个问题我一直很怀疑。”金玫瑰在心中窃笑,看你能逞强到何时。 “你知通我是谁吗?” “男人。”她用鼻孔哼气,表示蔑视这两个字。 “你知道我的身份吗?” “贱男人。” 风展翔有点生气地眨眨微肿的眼,“你很瞧不起男人。” “我的眼中根本没有男人。”她一副男人都该从人类史上绝迹的无谓样。 “你……你知道那架相机的价钱吗?”他在意的不是金钱,而是她的态度。 “无聊,动不动就是你知道、你知道,你没断奶呀!一再重复无意义的幼儿学语。” “一百七十三万,那堆……残骸。”他意指挽救不了天价相机。 金玫瑰妖媚一笑。“你该不会要我开张支票给你吧?”她故作风骚地在他胸口一抚。 “作梦。” 被猛然一推,犹自沉迷的风展翔颠了一步,男性自尊受到严重挫折。“你戏弄我。” “你在说什么鬼话,我会浪费宝贵的时间去戏弄一个低等生物?你太高估白己的魅力。”她看起来像傻女人吗? 风展翔挑起一道眉,“你说我不值得?”一阵冷风骤然拂掠。 金玫瑰喊道:“干草,开暖气。”怕他不成。 就像两头对峙的狮子,一冷一热地彼此瞪视,一身红衣的金玫瑰光着脚丫子气势凌人,发狂之后卷发微乱,桃红颊色充满野性美。 反观遭烈焰焚身的风展翔一身酒味,脸上带着拳头大的乌云,眼睛一大一小的微眯,失去向来的冷静和风采,不复潇洒、俊挺。 两人形成的暴风圈将旁人排拒在外圈,让本就安不了心的童凝语忽地升起一丝不安,直觉两人的张力会让她失去他。 所以她强行介入打破僵局。 “翔,相机摔坏再买一台便是,何必气坏身子。”她以亲密爱人之姿假向他胸膛。 风展翔转头一睬,未开口,注意力随即回到眼前狂野如狮的暴女人身上。 金玫瑰啐了一声,“嗳!有价值的女人是让男人拥被饮泣,瞧你的软骨样,注定一辈子伤心,不如跟着我,让我来疼惜。” “跟着你?” “疼惜?” 童凝语和风展翔同声诧呼,似乎感受到一丝异味。 “虽然我好朋友很多,不过我一向一视同仁的爱护她们,让她们在床上有公主般的待遇。”金玫瑰毫不隐瞒地阐明性向。 来到夜蝎情狂不用隐藏自己,放作清高,因为它就是女人乐园,纵情憋性的天堂。 “你是女同性……”风展翔恍然大悟。 难怪清一色女人。 难怪男宾止步。 这是一间同性恋酒吧! “同性恋,dyiedike,明白了吧!”无知的男子。金攻瑰撇了撇嘴。 “怎么会,你是受了什么打击?”如此美艳不可方物的女人是同性恋,内心的冲击叫他难以置信。 “去你的大便狗屎脑,一定要受打击才能爱女人吗?叫你的女人让我睡睡看,包管比你那根贱棒叫得更淫荡。” “女人不该口出秽语,你爱过人吗?”他在心中反刍,纵横情场十数年,他竟未动过心。 十五岁那年和二十三岁的实习老师开启性史初页,他的女人就不曾断过,同时和三、五个女人来往实属平常,他只是求一时欢愉。 接触摄影是在他大三下学期开始,从此一头栽进摄影世界里,开始无止境的旅行。 他承认自己不是个忠心的情人,每到一个陌生的城市总有女人为枕温身,双人床位永远不空缺,发色各异的女人横陈在他身下。 即使在七年前认识了固定女友童凝语,他也未考虑守身,照样周旋在众女之间,采尽天下好花。 问他爱过何人,只怕心的位置是一片空白,填不出半个人名。 金玫瑰眼底闪过苦涩。“你管我有没有爱过人,贱男人没资格发问。” “你再骂一句贱男人看看,我会打破不揍女人的好教养。”风展翔难忍这口气。 “呸!不打女人算什么好教养,只有狗和贱男人不识字,男宾止步还硬闯,我替你妈汗颜,生个狗儿子。” 他右手高举,恨不得甩上她那张艳容的心迟疑了一下。“欠人爱。” “你……你是被人爱过堤防了,泛滥到不知珍惜,早晚死往女人手中。”敢说她欠人爱。 “我瞧上了你,跟着我如何?我想试试死在你手中的快感。”他完全忘了紧靠身侧的重凝语。 也许是一见锺情,也许是男性激素作祟,或者说天生的征服欲不容抵挡,他要她臣服。 金玫瑰懒得和无赖扯上关系,放眼一扫清室的疮痍,稀落的客人……“紫苑,把他打发掉,我签约。” 哟!散场了。 闲在一旁许久的黎紫苑打了个哈欠,走出白向伦杀气腾腾的目光,不过要他老婆捏两下肩膀去去疲劳,小气成这样。 “来来来,火玫瑰,你的卖身契。” 巫婆拿着毒苹果走向火爆公主,笑容伪善得刺眼。 一转身,灵美的她笑得更动人。“这位先生好生俊逸,走错地方不要紧,记得门的方向就好。” 面对一张美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容,纵有百般不甘,如风一般的风展翔硬不下心再置喙。 何况她的手劲十分灵巧,紧扣着他脉动扯一压,看似无形却隐含着无限威胁。 “下回出门要戴眼镜,千万别玩火。” 美丽可以是一种武器,风展翔体会到这个道理。 而这一离开不是句号,将是一个网,由他设定。 望着夜蝎情狂的霓虹闪动,他下了个决定,要捕捉这道霓虹似的玫瑰身影,将她收藏在心的镜头下。 永远。 第三章 “见了人不问候一声,又去哪野了?” 心存侥幸的金玫瑰勉强缩回玉足,脚踩着一双上万美金的室内拖鞋,莫时奈何的绕了一圈转过身。 “张伯伯、张妈妈好,张大哥好久不见。”拜托,她有一张政治脸吗?逢人便笑。 “好、好,愈大愈标致。” “真像她福薄的春泥妈妈,瞧瞧那美人尖多迷人喔!” 赞美声出自一对颇有福相的夫妻,热络却不甚真诚,标准的政治嘴脸。 作他们身侧坐了一位方正脸的男子,大约三十岁上下,戴着方型黑框眼镜,书卷味浓厚,温和地朝她微笑,略带腼腆的爱意。 张家和金家是多年世交,金有义是市议会的议长,张国立是连任的立法委员,正打算往第三任布署。 张母李月是个闲不住的女人,妇女会、主妇连盟、晚晴协会、受虐妇女基金会……只要能讲闲话的妇女组织一定有她的声音在。 父母活跃於人群中,唯一的独子却任教於杜鹃花城的学院里,文化气息十足。 只是仍离不了政治,张文律是位政治学系的教授。 “金老,你真是太自私了,把这么美丽的女儿藏在家里,太糟蹋了吧?” 金有义客气的扬扬手。“小女性子野,管不住。” “咱们不是外人,玫瑰这丫头可是我看着长大,她只是活泼了一点。”有意攀亲的张国立可满意极了。 人美不在话下,家世背景和张家相得益彰,对他的政治前途有助益,以她娘家的政治资讯……再加上她的名气在台湾正如日中天,登高一呼来助选,还怕票源会流失不成。 说不定下一任的市长就是他。 “你谬赞了,文律才是教得好,我看了都喜欢,真想招来当女婿!”文律是个有为青年。 “好呀、好呀!文律都三十一了,连个女朋友都没交过,纯情得很。” 骗鬼呀!女朋友从缺,小情妇说不定一大堆呢!尤其是现在的大学性很开放, 上床好比喝开水。金玫瑰在心里想着。 “国立兄,文律太老实了,就怕管不住我家这丫头。”金有义可不敢自做主张允了婚事。 “夫妻是互相,没有谁管谁的道理,玫瑰嫁到我家不用担心受委屈,我会把她当女儿疼。” 委屈的是文律。金有义不好直言。“女儿长大了有自己的主见,不像咱们那时代……” 打从她满二十岁,这样乏味的对话每隔数日就会上演一次,金玫瑰早麻木的练就一手听而不入的功力,免得气死自己。 她太了解想攀龙附凤之人的心态,以为她是金有义的独生女,将来的嫁妆必是可观,若是碍眼的老头两腿一伸,遗产更是十辈子花不完。 坐享其成。少奋斗三十年谁不爱,只要娶个富有的继承人就好。 除却金钱与势力的诱惑,她的外貌更是魅人的要点,如同夜空的炫目孤星,耀眼、璀丽,轻易地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在别人的赞美声中成长的她,十分清楚美丽皮相造成的影响,所谓的天生骄女不外如此,偏偏她……爱上一个要命的女人。 一想起紫苑她就想生气,明知道她讨厌成为众人的焦点,还故意要她签长达三年的合约,存心把她拱上萤光幕前出洋相。 “玫瑰、玫瑰……” 遥远的思绪拉了回来,她牵强的扯动嘴角。“有事吗?张伯伯。” “你在想事情呀?” “没什么,最近广告多接了两部,怕撞期。”才怪,她的约全捏在紫苑手中。 “女孩子家事业心别太重,找个好男人定下才是,像文律就很喜欢你……” 喔,拜托,又来念经。金玫瑰连忙打断他的话,“咳、咳!张伯伯,我还不想嫁人,”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核不会嫌弃我家文律嘴笨吧?”张国立舌架莲花的推销儿子。 “张大哥的学识、涵养太优秀,是我配不上他。” “哎呀!别想太多,娶老婆又不是娶文凭,小俩口看对眼就好,没有门户之见。” “是吗?如果我不是金有义的女儿……”她小声地哪嚷着。 自幼在政治家庭长大,察言观色是不可或缺的条件,张文律看出金玫瑰的不耐烦。“玫瑰,去看场电影吧?” “求之不得。”她巴不得快点脱离苦海。 老人家在背后说什么男才女貌、天作之合之类的狗屁话,金玫瑰敷衍地笑笑不理会,拉了人就往玄关跑,匆忙地套上枣红色高跟鞋。 先溜再说。 “真要去看电影?” 金玫瑰无所谓的耸耸肩。“反正都出来了,就去逛一逛。” “想看哪-部?”张文律拿出一份电影宣传海报。 她随便瞄了一眼用力一指。 “卡……卡通片?”他很想笑,硬憋着。 “想笑就笑吧!迪士尼制作的成人卡通不错,虽然是旧片。”她不觉得有什么怪异。 不过是一部动画电影,只是剧情长了点,一气呵成看到底,不拖泥带水浪费时间,挺适合的。 “你不像会看动画的人。”他一直认为她是上法国餐厅,优雅啜饮咖啡的热情女郎。 “你也不像政治家的儿子呀,不然我才懒得理你。”一个议长父亲就够呛了。 他们两人认识快二十年了,但是鲜少碰面,她国小毕业就被父亲送往南部私立学校,一待便是六年,寒暑假大都在乡下过,不爱回家。 考上大学之后他们才比较有连络,两家关系加温到一定程度时碰巧他去当兵。 然后她因紫苑休学的缘故跟着掇学,大三那年提早把教授终结,开始地沉闷的堕落生活。 接着张文律出国修了两、三个学位回国教书,她当时证在模特儿界起步,两人各忙其事,常常错过两家联谊的聚餐时间。 金玫瑰是独生女,所以她一向把张文律当成少数不贱的男人,维持平淡似友似兄的情谊。 否则以她刁蛮的个性哪能容忍张家夫妇的聒噪,早就臭着一张脸走开,要不然就翻桌子赶人。 “最近有什么动向,准备进军歌坛?”他不愿她曝光过度,有种距离感。 “听谁鬼扯,我像是缺钱缺得很严重吗?”她的心中隐约有一丝不安,搞不好真会被吸血鬼出卖。 紫苑喜欢累积财富再一口气出清。 怪胎。 “他们也不是很势利,只是现实了些。”张文律温和地为家人辩解。 “文曲星大人,你该不会是张家抱来养的弃婴吧?”她愈想愈有可能。 个性不像还有借口拗,连长相都有那种母猪生貉蝉的感觉。 父母天生矮矮胖胖,家族一律是矮人族的基因,没有一个超过一六五公分。眼睛眯眯的像老鼠,是突变种的凤眼,向下垂。 可他呢,一表人才,风度翩翩,内双的大眼比女孩子还漂亮,黑框的眼镜专挡桃花,高得有如一株大树,比一七六的她还高十公分。 “你又取笑我的书卷气。”他很想揉揉她波浪发丝,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 “这是褒奖,千万人中才有一个文曲星,你该骄傲的接受。”她是个不爱读书的坏女孩。 他没办法抗拒她微哑的哆声。“你为什么从来不喊我的名字?” “有吗?”她没注意到。 “喊一次来听听。”他希望听她红艳小口低唤酥酥依依的呢语。 “不要啦!多别扭,我们又不是今天才相识,别拉着我和你一起发神经。”有毛病。 张文律略显失望的说道:“你先等会儿,我去停一下车再买票。” 下了车,没耐性的金玫瑰直接去买了两张票,风情万种地倚在看板旁,妖媚地戴上太阳眼镜,无视周遭人的指指点点。 她装聋做哑的明摆着拒绝索取签名人潮,冷艳的撩拨叫人叹为观止的美丽卷发。 那一场电影创下旧片上演的最高票房,电影院被人潮挤得水泄不通,走道上找不到空隙,大部份的客人以男性居多。 从十七岁到七十岁的男人。 “要回家了吗?”看完电影后,张文律询问道。 “你父母不留下吃吃饭,顺便泡泡老人茶行吗?”她可不想太早回去受罪。 “喝个下午茶?” 金玫瑰考虑了一会儿。“上猫空吃野菜,肚子扁了。” “你几餐没吃了,”以他对她的了解,八成是忘了用餐。 “我数一下……昨晚吃了两块甜甜圈,早上起不来就省了,中午喝了罐蜜奶,然后就在这里了。” 心疼的张文律方向盘一转。“别去猫空了,我知道这附近有间口感不错的料理。你喔!总是不会照顾自己的胃,要是犯胃痛看你怎么办。” “拜托,收起你的罗唆,别让我置身在菜市场好吗?”她不耐地打断他的婆婆妈妈。 “关心,懂吧!”他就是没有勇气光明正大的追求她。 金玫瑰翻翻白眼往椅背一躺。“那就把心关起来呀!我的耳朵受不了叽叽喳喳的声音。” “我……”他决定放弃烦她。“到了,呢哝小栈。” 她不经意地一瞧,随即恋上它古朴的欧式风貌。 一串串纯目的瀑布兰倒挂在廊下漆成白色的实木花架,扶栏旁种满黄色的银叶菊,摇曳的姿态像极了台湾乡间的黄色小野菊。 紫色的三色董混着粉红紫罗兰,匀称地缀点篮色勿忘我,枫叶造型的风铃叮当叮当响,不时有白色桐花往下飘落。 最令人惊奇的是门口那座不到五坪的小假山,乌龟在石上憩息,十来只罕见的沙漠变色龙在细沙上晒太阳。 暗处小洞口有舌信不时吐出,她可以看见一堆黏在一起的小蛇蛋,比鸡蛋小了一些。 不过她的好心情在上第一道菜时完全被破坏。 “离我远一点,我对狗毛过敏。” 突然出现的风展翔赖皮的点了一道百合案蔬给她,意指她来经不顺。 “这位先生,我的女伴不欢迎你的无礼举动,请离开。”张文律警戒地盯着他。 “我看该离开的是你,打扰情侣用餐是一件非常不礼貌的事。”风展翔伸出食指轻摇。 “你的女朋友在三号餐桌,你走错方位了。”他不认输地指向角落的童凝语。 风展翔假意地睨了两眼。“我说那是妹妹你信不信?” “妹妹不会一脸深情的凝望你的背影,一副眨眼就会看丢你的焦急样。” “啧!看得真仔细,我把她送给你好了,凑成两对佳偶。”他是绝对乐意。 一个插曲,他一直以为误闯夜蝎情狂是人生微不足道的插曲。 可是这些日子他变得贪心而且空虚,脑海中时时浮现一张艳丽的喷火容颜。风展翔不自觉地抚摸已消肿的眼,想像她手指的味道。 童凝语娇柔的身躯不再满足他,他竟嫌口味淡了,有点腻,想换手。 他不相信自已会被个女人牵绊住,前天在一个国际珠宝展上,他和义大利富商的红发娇妻在阳台搞了几回,他发现这个最令他流连的多汁情妇失了原味,少了辛辣,草草地结束最后一回说了再见。 为了证明他不是迷恋美色,宴会过后大约十二点左右,他又去了灯火明亮的夜喝情狂。 谁知不过短短数日,夜蝎情狂改会员制,大门位置也做了变更,除了必须以磁卡验身份外,进了第二道门似乎还有红外线扫描,男子一律拒於门外。 无功而返的他有些气愤地独身去别家pub饮酒,他遇上一位热情的波霸美女露西,可笑的是他做了一半竟觉乏味,抽身离开温暖的艳乳。 他真的病了,居然渴望再见她一面。 风展翔不带一丝感情的开口,“她很不错,床上功夫一流,人又长得漂亮,带出去不丢脸,你可以直接把她带走,不用顾虑我。” 忍着气的张文律脸色泛紫。“请你不要任意污辱女性最基本的尊严,每个人都应该被尊重。” “好个书呆,你当是在讲堂讲解人性概论呀!”风展翔不屑的一嗤。 “他是t大的讲师,不像有些人只靠下半身生存,完全不懂自己有多么令人厌恶,像狗一样的摇着尾巴过来。就赖着不走。” 对男性明显的厌恶全写在金玫瑰的俏颜上。 风展翔眼一凛,迸出厉火。“惹我发火不见得是件好事,控制好你甜蜜的小丁香舌。” “本姑娘好怕你的威胁嘱!”她咋了一口痰。“有本事你绑架我呀!贱、男、人。” “你以为我不敢?” “口气恶就代表你够坏吗?我金玫瑰不是被吓大的,收收气焰吧!”大白天就想作梦。 金玫瑰混过小太妹,在兰陵和四位好友私下也是个大姐级,专门教训“不听话”的各路小鬼。 紫苑负责动脑策划,水莲搜集一切相关资料,香香的工作是做好陷讲,茉莉将残局恢复原状,而她是冲锋陷阵的先锋部队。 架是打过几回,尔后学聪明的利用美貌来达成目的,把出力这等小事留给学妹们做。 她就算没见过大风大浪,小奸小恶也见识过不少,怕他当众掳人不成, “玫瑰果真多刺,难怪我失了防备刺了一身伤。”原来她叫金玫瑰。 “不准叫我的名字,死痞子。”害她乱恶心一把。 “玫瑰、玫瑰,美丽又热情的玫瑰,我愿夜夜拥你入被,共体人间极乐呀!攻瑰。”他像吟诗般念着。 “住口,你没被老虎咬过是不是?不准、不准、不准、不准念我的名字。”可恶的男人。 张文律拉住冲动的她。“别动怒,玫瑰,他是故意刺激你。” “谁准你叫她的名字,玫瑰是我专属的爱奴。”霸道的风展翔用力挥掉他的手,把人抢入怀中。 “放开她。” “放开我。” 两道怒吼声同时传出。 风展翔冷笑地轻啄她的玫瑰色唇瓣。“别太有默契,我会嫉妒。” “你敢吻我?” “你敢吻她?” 又是两道怒吼声响起,风展翔全然不放在心上。 “男人吃醋是很难看的,我心爱的玫瑰怎么学不会做个乖女孩。”他在众目睽睽下将舌探入她唇中。 一句心爱的玫瑰止住了童凝语往前的脚步,相交七年不曾听他口中吐出半句爱语,连一句安抚的软话都没有,她心好冷,冷得失去温度。 聪明的女人该适时放手,强求的爱情不会结成甜果,她死心了。 七年的情爱就当是学个教训。 够了。 “你!太过份了。” 斯文的张文律红了眼,无法眼见深爱的烈火女神过凡人轻薄,拳头一握就朝风展翔的俊脸问候。 风展翔身子一闪,手环着美人退了两步。“小心伤到我的小心肝。” 上回是失算才被她偷袭成功,这回可不笨了,知道闪躲。 “玫瑰是天上的星晨,她不属於任何人。”他的警告叫张文律不敢妄动,生怕伤了佳人。 “我是人间的风,当然可以与星辰为伴,她是我的,”他狂妄的宣示。 张文律气得口出粗俗之语,“去你的,她是众人膜拜的花仙,你这凡夫俗子不要褒读她的灵气。”她是骄傲的玫瑰仙子呵! 花仙?风展翔会意一笑,真是名副其实。 “啧!不好的习惯,大学教授讲脏话,玫瑰的口头掸倒让你学去了。” “我……”张文律懊恼的吐吐气。“把人放开,不要逼我出手。” 风展翔低头望望拼命挣扎的小野猫。“有两个出色的骑士为你决斗,高不高兴?” “我砍你千刀,不死的变态贱种,休想我会放过你,”她又咬又抓的就是挣不开。 “如你所愿,我们就纠缠到死吧!小宝贝。”他喜欢这念头,纠缠到死。 金玫瑰赏他白眼,“放你的狗屁,谁要与你纠缠到死,我会到你的坟前吐口水,作法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最毒女人心。风展翔扬起邪笑,“你好狠呀!舍得吗?寡妇的寂寞可难挨。” “拿把刀来,你就知道我舍不舍得。”刀捅入肉里的声音必定悦耳。 “女人家玩刀子危险,我可是会担心你伤了可爱的小指头。”他无赖地含住她张狂的指头。 三人的位置有一排雪柳挡住,餐桌方位离柜台有段距离,没人注意到一角的争执。 张文律看不下去的迸声,“仗着不公的气力欺压女人相当可耻,带种的就放开玫瑰,我们来场男人对男人的战斗。” 眉一扬,颇有此意的风展翔邪伎一笑。“我很想接下你的挑战书,可是这只小猫一定会趁隙溜掉。” 金玫瑰怔愕的半启着唇,随着气恼在他肩上一咬,这男人未免精明得可怕,把她的心思全看透。 他们爱拼个你死我活关她什么事,全是雄性荷尔蒙在作怪,她可不是绑上蝴蝶结的胜利礼物,由打不死的一位接收。 原则上,她对男人的评价只有一个字贱。 此刻她多加两个字贱骨头。 “你没胆?”张文律有意挑衅,心里揣测他们两人到底有“多接近”。 不然他不会如此熟知玫瑰的个性。 “沉不住气是毛燥娃儿的专利,你用错方法了,教授。”风展翔用嘲笑口吻一讽。 这一句“教授”充满轻蔑,沉稳如山的张文律都忍不住动怒,谦和的面容转为阴寒,拳头松了又紧,饱含抑不住的暴力。 “是男人就不要以玫瑰为屏障,我瞧不起你的卑劣手段。”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道理听过吧?手拥美人便是胜利者,”卑劣又如何,他从不自诩是君子。 “胜之不武。” 风展翔使了劲箝紧野猫的爪子。“小美人,你的护花使者是块玻璃吗?” “要你管,下流货。”咬得牙有点酸的金玫瑰没好气的一顶。 风健翔扯扯唇,“我以为你是女同志呢!”意是不满她和男人结伴而出。 “笑话,我不能有朋友吗?”她的三寸高跟鞋踩在他光洁的皮鞋上。 疼痛令他的眉微皱。“你不是乖女孩。” “很高兴你认清我的真面目,快把我放开,不然有你好受,”她更加用力地旋踩脚面。 “顽皮的姑娘,”风展翔抓住她的纤腰,用力一提,狠狠地吻住不安份的红唇。 又来一吻,张文律真的按搽不住了,被愤怒腐蚀的理智已溃堤,不在乎是否会闹出笑话,伸出自以为是的正义之手解救佳人。 两个男人像争食的野狗,争来抢去一块上等的牛肉,谁也不肯松手地扯拉金玫瑰。 她快气疯了,觉得自己的身体快被支解,不如拿把刀来分切几份,早登极乐。 “啊” “你怎么了,宝贝?” “玫瑰,你不要紧吧?” 金玫瑰的叫声引来两人的关心,纷纷停下手注视着她,店里的服务生察觉有异,连忙趋前询问。 “你们两个超级大混蛋,世界无敌粗鲁鬼,地球表面最恶心的两条蛆。全宇宙最贱的人种,看看你们做了什么好事。” 她骂得两人有些茫茫然,哭笑不得的接受店里众多责备的眼光,然后视线停留在她裸露手臂上的鲜红指痕。 那是他们拉扯下的成果。 “对不起,玫瑰。” “弄痛你了,小宝贝。” 利用两人的愧疚感,金玫瑰毫不留情的一人烙下一个巴掌印,趁他们怔仲之际夺门而出,随即招来计程车扬长而去。 留下两人面面相觑,互瞪对方脸上的猫爪印。 第四章 “气死人了,奠名其妙,我要去庙里安太岁改运,把你家的盐巴全往我身上洒,倒楣透顶了。” 晦色囊集在白向伦的头顶下方,人称额头的位置,杀人似的凌厉视线紧锁在一张丽容上,而她毫无所觉地勾着他的妻子躺在……喜床。 至少在“蜜月”期间,它算是喜床,如果不被人侵占的话。 “你都不知道有多可恶,简直让我下不了台,居然拿我当面粉甩,一堆人等着看我笑话,我快气炸了……”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白茉莉无奈朝一脸不悦的丈夫歉笑。“玫瑰,你到底在埋怨哪一桩?” 金玫瑰怨怼地斜瞟。“你都没在听我说话,算什么好朋友啊?” “有,我很认真的竖直耳朵听,你在生气。”这是显而易见的事实。 “然后呢?”她鼓着一张气脸问道。 白茉莉好笑地抿抿嘴。“你的问题在哪里,说了老半天我还是听不出所以然。” 金玫瑰没好气的道:“我的手肿成这样子你看不见吗?男人是全世界最低等的生物,没有一个像人。”她是来寻求慰藉的。 “咳!你的竿子未免长了些,我可没得罪金大小姐,别急着打翻一船人。”白向伦总要为自己洗刷莫须有的冤情。 老婆借她抱,一个大男人可怜兮兮的窝在小休闲椅受苦,她还不满,真是天道不公,男权难伸。 该生气的人是他吧! “哼!谁叫你的性别栏是男。” “你在迁怒。” “没错,我就是迁怒怎样?有本事你去变性呀!穿上裙子少挨骂。”金玫瑰还在心里补上一句,全天下的男人都是猪。 变……变性?她真敢提呐!白向伦苦笑了下,“茉莉花儿,你有一个‘好’朋友。” 他咬牙磨出个“好”字,单纯的白茉莉自然不会真的那么“纯”,当他真是赞美词。“玫瑰在生气,你别……计较。” “老婆,她在剥夺你的幸福耶!自己缺乏爱的滋润倒也罢,干么来阻碍咱们夫妻恩爱。”她不懂欲求不满的男人是野兽吗? “她……” 金玫瑰冷哼的龇牙,“少放屁,你这个装了十多年的水仙蒜有什么资格说我?” “至少我老婆没搞丢。”居然揭他疮疤!他面子有些挂不住地强词说理。 金玫瑰嚣张的接着白茉莉又亲又吻。“可惜你老婆在我怀中。” “金、玫、瑰,做人节制点,小心有报应。”可恶的女人。 “呸呸呸!你少诅咒我,坏的不灵好的灵,快洒盐、快洒盐。” 白向伦忍到极点,一把捞起老婆护在怀里,温柔地拂去落在她发际的白盐。 哪有人可恶到这种地步,占了人家的床,占了人家的老婆,还把厨房里整包的精盐往新房四周洒,这是他的家呐! 这五个女人除了他温驯的老婆外,没有一个可称之为正常,全都是黑心族。 “我看这屋子里堪列邪物的只有你。”他的意思是自动变不见吧! 即使手擦腰成茶壶状,金玫瑰依然美得像在摆宣传照的姿势,毫无泼妇的悍样。 “茉莉,把他休了,我养你一辈子。” “我……”白茉莉不知该怎么说。 “现在不流行休夫。你省省口水把自己嫁掉。”一阵抢白,白向伦的眼底有火光跳动。 “我嫁不嫁干你屁事?” “啧!文雅点,别糟蹋你的美丽脸孔。真是不相称。”他摇摇头,美丽与eq划不上等号。 “你管过楚汉河道了吧!表里不一的伪君子。”男人都该唾弃。金玫瑰抛给他一记白眼。 他眼一睨地讥道;“好过你没人要。” “谁说我没人要,昨天下午还有两个男人在呢哝小栈为我决斗。”人一气上了头就失了分寸,如她。 “谁那么不长眼敢惹你这凶婆子?”有趣。 凶……凶婆子?金玫瑰瞪大一对火瞳。 “那天在夜蝎情狂的贱男人可不认为我凶,他还作践的任我凌辱。” 白向伦故意抢话。“我看是你太凶狠了,人家无力反击,只好委出求全地任你蹂躏好保住贞操。” “白向伦!你敢污蔑我,明明是他抱着我吻来吻去,我根本挣不……你耍我。” 他笑得胸膛震动得厉害,连白茉莉都露出了悟的浅浅笑容。 “初吻。” “你在说笑话。”她脸红成一片,但绝对与害羞扯不上关系。 “向伦指的是和男人的第一次接触。”白茉莉面色一赧的解释。 “我……我可不是清……清纯的小处女,你们最好别大嘴巴,”金玫瑰支支吾吾的警告,眼神飘移不定。 “喔!此地无银三百两,我懂、我懂。”一本正经的白向伦直点头,口不对。 “你……” 以前金玫瑰还可以拿白茉莉当武器来禁锢他,可现在人家己经把老婆娶入门,她是欲振乏力,空留遗“恨”哪! 电话铃声乍起,缓和一下火药味。 “你的电话。”白向伦奸笑的将话筒朝向一脸戒慎的金玫瑰。 “谁……谁打来的?”她就是不接。 “紫苑。” 她如惊弓之鸟地直挥手,“告诉她,我不在。” 不在?这儿好像不是她家。 “紫苑呀!玫瑰说她不在……嗯……这样……不好吧!好……没问题……有空别来坐……下辈子见。” 心惊胆跳的金玫瑰呐呐地抖抖食指。“她……说了什么?”这人好阴毒。 “想知道?”他邪邪地挑起左眉。 “废话。”当她问好玩不成。 白向伦抚抚下巴。“也没什么啦!紫苑说明天早上七点第七摄影棚,拍……写真集。” “写真集!那个女巫敢如此剥削我,我、不、去。” “她说了,不去没关系,她不会拿合约来牵制,顶多朋友没得做,她会看开的,谁叫她做人太失败。” “巫婆,巫婆,她绝对是巫婆……” 接下来的话自动消音,是为了响应文化环保,因为她吐出的千言经连水手都羞愧,所以……儿童不宜。 白茉莉假在丈夫怀中,嘴角染上幸福的色彩,她希望好友的春天能早日到来。 摄影棚的气压低得骇人,而室温计的水银停在二十七度,“应该”是个气候宜人的好天气。 如果摄彤师不以一张冷脸对人的话 “喂!女主角的通告发了没?都快十点。”场记小吴近乎耳语的问着工作人员。 “我怎么清楚,上头一个指令下来,场务就派了事做,我五点就起床了。” “谁负责连络?”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家心中都浮起一个惨字。 这一角悲风凄雨,另一边可是心花朵朵开。 “摄影师好帅哦!你看他的眉宇多优郁,真叫人心疼。” “而且好酷哦!冷冷地拒人于干里之外,喔!我的梦中情人。” “听说他是风氏企业的二代祖耶!腰缠万贯,口含金匙,要是让他看上眼,这辈子就不愁吃穿,享尽一切荣华富贵。” “是呀!就算捞不到个元配位置做,当个小老婆或情妇也好。” 一群化妆师、助理及造型师在一旁喳喳呼呼,傻笑地作着遥不可及的少奶奶梦,拼命的补妆。 俗不可耐。 “风大师,你要去哪儿?” “滚,别来烦我。” 第七摄影棚的负责人老刘赔着罪干笑,“再……再等一下,火大牌一定到。” “到?”他冷哼一声。“不敬业韵模特儿不值得等待,告诉她该转行了。” “刘公,你别向他低声下气,台湾的摄影师多得可以填诲,我不信缺了他就拍不成。” “是你?” 迎面而来的风情美人艳丽无双,款款莲步阿娜多姿,一举手一投足皆散发迷人的热力,宛如十个太阳同时在天空微笑。 她就像一个发光体,紧紧扣住每一个人的视线,让人忘了呼吸。 包括惊愕的风展翔。 “你们全中邪了,还不过来帮我化妆弄发,服装师,我的衣服呢?还有鞋子和配件。快快快,别让我等。” 女王命令一下,全体进入战斗期,像一群忠心的工蚁动了起来,喧哗声热络,和刚才的冷僻差如天坏;整个摄影棚注入生命。 金玫瑰的霸与狂不因场地不同而收敛,她依然我行我素的指使一切,不把旁人放在眼中。 因为她本来就没打算要来,只是迫于无奈,被人吃得死死的感觉不好受,她只好继续扮演她的任性美人。 “你来干什么?”风展翔楞楞的问。 “瞎了你的狗眼,全台湾的人都认识我,你是国外来的蹩脚香蕉呀!”金玫瑰设给他好脸色瞧。 “你是模特儿。”这点他不怀疑。 “吃太撑呀!尽说些废话……哎!轻一点,你在报复我比你漂亮是不是?” 发型设计师惶恐的赔罪,像伺候慈禧太后--般卑微地梳拢她的发。 不知为何,所有人都畏惧她天生的尊贯气质,自然而然的贬低自身,任劳任怨当个听候使唤的仆人,不敢有异议。 “你对人一向都这么不客气吗?”风展翔冷眼观看跪在地上为她修脚指甲的小助理。 “我的个性就是如此,看不惯大可卷铺盖走人,不送了。”走走走,她才有替死鬼可推诿。 他未如她意。“为什么迟到?” “塞车。” “这个借口大普通,找个高明说词。”就她一人塞车? 金玫瑰小题大做地重拍化妆台。“你是外国人呀!台湾哪个地方不塞车,别在我面前装老土。” 通告发七点,六点不到她就被一阵催魂铃声吵醒,她火大的摔坏话机,以为可以睡个太平觉,可是大哥大跟着来扰眠。 她勉为其难地接听,免得有人“往生”的消息遗漏,结果是那个天杀女人的……管家打来催她上工的定时铃。 心想紫苑都早起吩咐管家来提醒,她不好死赖在床上当懒虫,随意地问一声管家他的主人呢? 得到的是令人吐血的答案她竟然还在软绵绵的被窝“安息”。 金玫瑰的脾气向来和圣人绝缘,这下更是气得不轻,故意东摸西摸地混时间,一杯咖啡从冒烟喝到快结冰,烤得香酥的土司咬了一个多小时才肯吞下肚。 总之,她就是想气走所谓闻名海内外的摄影大师,算是出口闷气。 “我的确刚从国外回来,请指教。”风展翔有心化开两人间的僵局。 她根本不领情,无视他和解的大掌。“原来是外黄内白的假洋鬼子,崇洋媚外。” “我是为了工作所需才常年在外游历,绝不背祖忘宗,忘了自己是炎黄子孙。” “好听话人人会说,谁晓得你的名声是不是用身体换来的,大师通常是曲高和寡,拍些叫人看不懂的屎照。”今天她是来找碴的。 风展翔拼命告诉自己,忍气,别和她一般见识。“你知道我是摄影师?” “笨蛋,你的名字是男人。”她又不是白痴。 所有的工作人员她都认识,唯一“陌生”的人就是他,难不成他是来跑龙套? 而且第一次见面她就摔坏他昂贵的摄影器材,两者如此明显的相关连,傻子才会看不出来。 “玫瑰宝贝,容忍不是纵容,惹火我对你没好处。”他的好声好气禁不起一再重磨。 “顶多换角,少拍一场饿不死人,我不看人脸色做事。”她有一定的骄傲。 风展翔软化了脸上线条在她耳畔低语。“这就是你的目的,换角。” “你……你很精嘛!”她有些不是味道的撇嘴。 “不信任我的技术?” “不想拍。” “因为我的缘故?”他想拍她。 她嘲弄的大笑。“少臭美了,我是不想让某人太畅意罢了。” “谁?”他以不快的口气问道。 “干你屁事,握稳你的镜头别晃动,我不想写真集变成灵异相片。”看紫苑怎么卖。 “谁告诉你是写真集,和我接洽的人是签订一系列的沙龙照。”是谁的认知有误? 金玫瑰怒得站起身,粗野地抓住他领口一拎。“你再说一遍,拍什么?” “沙龙照,以营造唯美、浪漫为主题,拍出野生豹的魅力。”风展翔毫无隐瞒的说出。 “妈的,又被那个死女人骗了。”她气愤的挥掉化妆台上的化妆品。“她存心玩我。” 化妆师和一干工作人员见惯她的任性举动,默默无语地收拾起未碎的瓶瓶罐罐,工读生勤快地处理善后。 因为艺名火玫瑰的名模是个出手大方的明星,事后总会包上一个大红包向众人道歉。 由于她入行时低调掩饰自己的背景,以她亮眼、热情的独特风格赢得无数掌声,难免有些不实的小道消息流窜,说她是某某富商的禁脔,或是大官的情妇,因此花钱如流水。 不过和她合作过的工作人员不曾有过怨言,每当相机的咔嚓声起,她便会是镜头下最专业的模特儿,摆弄出令人找不出暇疵的姿态,只有惊叹。 她是一团火,让周遭人感受那份温暖。 不刻意在火中淋上油,她永远燃着煦煦火光,坦率不做作地照亮身边的每一个人男人除外。 而如果惹恼了她,下场就是火吻上身,尸骨难以齐成灰。 “死女人?”风展翔疑感地一问。 金玫瑰大刺利地往专人座椅一躺,两脚搁在化妆台仰着脸,让一干人继续在她颈部以上“作业”。 “就是和你签合约的女人。”她早该知道紫苑不是安份的女人,故意整人。 “和我签约的是一位义大利男子。” “哼!亚雷小弟。”居然派亚雷卡登那小子,有够贼。 小弟?曼维斯企业的副总裁?“你倒喊得挺亲呢,他是男人。”凤展翔不太舒服的提醒。 “我当然知道他是男人,一个走狗。”她用恨恨的口气说着走狗两字。 “走狗?”他轻笑地以指腹抹匀她唇上的胭脂。“你的话也说得太重了吧!” 她厌恶的挥开他的手。“因为他没种来见我。” “该是你去见他才是,毕竟他是个企业副总裁。” “拜托那个臭小子巴不得无事一身轻,回到赛车坊泡妹妹。”不长进。 “是呀、是呀!玫瑰姐英明。麻烦在卡芮拉面前多打击我,功德无量。”亚雷卡登蓦地出现在她身后。 金玫瑰长腿一转;直接踢上他小腹。“小鬼,你几时皈依?” “什么叫皈依?” “白痴,就是和尚……”瞧他一脸迷茫,她补上一句,“神父。” “喔!了解。”亚雷在胸前划了个十字,模样虔诚。 “少在我面前扮圣洁,那女人死了吗?你来报丧。” “哇!好毒。”他一副怕怕的拍拍胸口。 “再作秀呀!小心我挖掉你那一双贼眼。”她作势地伸出两指。 “嘿!没什么啦!卡芮拉怕你们会打起来把摄影棚给拆了,特派本事员来压屋顶……” 她一掌往他后脑拍去。“监视就监视,油嘴滑舌地说上一堆。” “两国交战不斩来使,请同情我是奉命行事。”唉!早晚被打笨。 以前有个卡芮拉来管他就够受不了,现在来到台湾多了几位姐字辈,日子更加难挨。 男人真可怜,他欲哭泪不敢流,怕挨拳头。 “嗟!别莫名其妙来一段文诌诌的口白,假中国人。”真恶心。 “哪有,我是爱好中国文化,打算娶个中国老婆好回去乐死我老子。”免得他老爸一天到晚称货卡芮拉是多么不可得的中国女孩。 卡芮拉就是黎紫苑的洋名。 “离她远一点。” 被人不礼貌地推了一下,亚雷顽皮地跳起踢踏舞,“我是路人甲。” 风展翔不觉风趣,这人和他先前鉴约的严肃大不同,活像个好动的孩子。 最令人刺眼的是玫瑰居然不排斥他的靠近,两人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好似一对情侣叫人眼红,妒意由心衍生。 一个红发老鬼妄想娶中国玫瑰,他的墓碑铭要先刻好。 “你干么推亚雷小弟,没风度的家伙。”虽然亚雷是丑恶的男人,但是她不能嫌半个干弟。 “你是我的,我不容许有人觊觎我的女人。”她居然护着他。 亚雷笑咪咪的滑了一步,“请用,别客气,我不敢抢,” 命只有一条,要珍惜。 卡芮拉真的很贼,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差事老爱往他头上砸,他看起来像中国牵线的红娘吗? 一句话下达,就要他把风展翔的祖宗八代全挖齐,佐以历年风流帐加以列表入档,连星座、血型和内裤颜色都得一一详填。 然后还要他鼓动三寸不烂之舌,游说从不拍商业照的摄彤奇才为火玫瑰掌镜,借以摩擦出名为爱情的火花。 他是多么伟大的人种,哗众取宠地扮演丑角……呃!是助燃器才对。 花花公子配粗爆女郎有点奇怪,但他不敢质疑卡芮拉睿智的决定,即使他们爱的对象都是女人。 不过有一件事他绝对不怀疑,俊男美女结合下优生产品一定有品质保证,只要个性别恐怖得像卡芮拉那对看似天使的恶魔姐弟。 天呀!他真是善良得上帝都哭泣。 “亚雷卡登,你皮在痒了。”金玫瑰脸一沉丢了盒粉饼过来。 亚雷反应灵较的接下,嘻皮笑脸地把粉饼交给化妆师。“你美得象朵玫瑰。” “她本来就是一朵带刺玫瑰。”风展翔施压力地按住金玫瑰完美的肩骨。 “是是是,未来姐夫怎么说怎么是,小弟绝无异议。”他狗腿地奉承。 “未来姐夫?”金玫瑰差点要跳起来。 未来姐夫?很中听。风展翔笑咧了嘴,“我会请你喝杯喜酒,亚雷小弟。” 亚雷肩膀一垮哭丧着脸。“怎么你也叫我亚雷小弟,你们都打压我。” 卡芮拉的亲密爱人叫他亚雷小弟,现在又多了个风展翔,再这么下去,他不当小弟都不成,呜……可怜。 “要疯你们自己去疯,男人比蟑螂还低等,休想我会降低格调。”两个疯子。 “玫瑰姐,我是可爱的蟑螂。”亚雷逗趣地在头顶比出两支触角。 够牺牲吧! 风展翔强横而不失轻柔的捏捏她的下巴。“别调皮了,我的宝贝。” 呕!金玫瑰受不了的大叫,“拍照拍照,我快吐了。” 工作人员拉起布幕让她换装,发型设计师在她发上抓出型喷上定型液,化妆师做最后的脸部修饰,造型师搭上亮丽的配件。 幕一放下,灯光调好,冶艳的倾国名伶身着薄纱跃入众人视线。 金玫瑰头略仰六十度角,神情狂野而慵懒,小舌轻舔朱红色的唇,眼底是蠢蠢欲动的猎食欲望,她在寻找脱队的小牛。 旋较的风扇扬起染色的长发,金黄的纱裙飘撩至腿根,神秘的三角地带若隐若现,引人遐思。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生怕眼前是一场幻影。 “喂,摄影师,你可别看呆了。”亚雷用肩膀顶顶一脸痴迷的风展翔。 美! 他心中只有一种感动,恍若闻到她身后布景上的婴粟花香,连折腰的草都赋予生命,活生生地随她的呼气而轻颤。 对美的追求促使他举起相机,几乎不需要使用高超的摄影技巧,风展翔一张拍过一张,眼神专注而炽烈,离不开发光的娇艳花朵。 “美,你是完美的极品,为我狂野吧!” 镜头下的金玫瑰露出一抹噬血的微笑,邪恶而贪婪,索求着无知生命的纯净灵魂。 她在笑。 笑得不像人类。 一双黑翼在光影下握动,她是无情的魔。 索魂、索魄,也索情。 那份魔力穿透镜头勾引了他,风展翔完全无力反抗的沦陷,沦陷在她魅惑的深潭中,不想挣扎。 直到灭顶。 第五章 “不行,我不答应。” “不行拉倒,不是非你不可。” 一家私人俱乐部的贵宾室传来一男一女的争执声,男子疾言厉色的反对女子的提议,女子则横眉竖眼的坚持己见,绝不退让。 男的愤怒中带着一丝无奈的爱怜,女的张牙舞爪娇艳如花。 这是一件见仁见智的事,他们协议了一上午,也吵了一上午,结果还是不变。 “你真是迂腐,亏你是摄影界的才子,光和影二分美学的先驱,原来是纸扎老虎不禁烧。” “要是别人提出这建议,我或许会考虑考虑,唯独你不行。” “为什么不行?你歧视我的身体,我要到人体协会告你。” “因为你是我的女人,我的雅量还没大到与大家分享你的美丽。”他随即笑了笑。“台湾没有人体协会。” “别以为笑就会造成事实,我永远也不可能是你的女人。”他的笑像缺腿的野狗。 “天下事没有永远,我会得到你。”风展翔正式向她下战帛。 “作你的春秋白痴梦,风大的时候少张口,小心舌头闪了。”金玫瑰好心的提醒他。中医不治闪到舌头的病。 他笑宠地抚抚她的发。“你的关心叫我心口甜滋滋的,的确是我的好女人。” “噢!饶了我的胃吧!它正在抗议你的恶心,我真是病了才会找你商量。”揉揉太阳穴,金玫瑰后悔此行。 “我没那么神,隔空打炮就能拐进你的卵子妹妹身体,我们得依照正常步骤……” “停。”说得真暖昧。“我再同一次,你要不要拍?” “不,除非只有我能拥有。”他不会允许其他男人看到她完美无暇的胴体。 “好,谈判破裂,我找别人拍去。”她不眷恋,拍拍屁股就想走人。 风展翔会放人才怪,长手一件将她捞向怀中,跌坐在他的大腿上。 “你到底在跟谁赌气,非要任性到拍写真集来气我?” “我从小就任性,你不帮忙就一拍两散,我不求人。”她脸一转,正巧贴上他的唇。 一股和女性阴柔相异的男性气息袭来,她有些不自在地挪挪身子,刻意隐藏的女性特质微微苏醒,惶然的想逃离。 金玫瑰厌恶自身的反常,男女体形上的差异是如此明显,她怎么老是学不乖,硬要逞强地和他斗上一斗。 他会带给她不好的影响,让她变得不像自己。 风展翔自嘲的笑了笑,“我一定有自虐狂,居然喜欢上你这朵辣玫瑰。”是报应吗? “得不到的永远最好,所以男人犯贱。”她的论调不改。 “也许。”他几乎要赞同。 金玫瑰惊讶地拍拍他的脸。“你是风展翔吧!有没有被邪魔附身?” “你相信因果吗?” “完了,你真的被附身了,这么不科学的愚话会出自你口,天要下火花了。”亡了世界。 轻轻抚着她背脊线条,风展翔涌起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光是一个寻常的拥抱就用尽自制力,他不敢想像两人袒裎相见会如何失控。 她是上天派来毁灭他的千年女妖,终结他残害其他少女的芳心。 认了,是唯一的选择。 “我前世必欠你许多情债,今生注定要为你痴迷,我的玫瑰花妖。”他动心的轻吻她皓腕。 金玫瑰身子一颤。“我看要请道士来收魂,你真的很不对劲。” “我的心眷着你,我的视线追随着你,我的灵魂恋上你,你是我的,永生永世。” “永生永世?”好……好恐怖,她全身起鸡皮疙瘩了。 “玫瑰吾爱,你的美令天地失色、百花憔悴,四季忘了轮转,所有的光彩全为你一人绽放。”风展翔的心,醉了。 喔,我的天呀!他在上演哪一出戏?莎土比亚的罗蜜欧与莱丽叶,还是凄美的梁山伯与祝英台? 不行了,她的胃快翻了。 毫无浪漫细胞的金玫瑰受不了他的文艺对白,全身抖得像毒瘾发作,为了保留一条小命,她自私地浇了他一桶冰块。 “玫……玫瑰,你……你用……冰……冰块……淋……淋我!”冻得直颤抖的风展翔瞪得很无力。 满满一桶冰块,本来是用来冰镇香摈用的。 “没办法,你说的话真的很恶心,我是找不到垃圾桶,不然早吐光了。”她还算手下留情,没有用冰桶敲晕他。 “你到……到底还……是不是……女人?”亏他掏心掏肺的,情长意浓。 金玫瑰刻薄的说道,“这句话你读去问我的女朋友们,她们不曾埋怨过。” “你的未来将……属于我,她们全给我……滚下地狱。”情敌竟然是女人! 风展翔努力维持不平衡的体温,抽了条干净毛巾拭拭冰块留下的水渍,含糊的语气强装冷悍,其实滑稽得令人捧腹犹不自知。 他从来设有遇到这么难缠又搞怪的女人,说她风情万种、体态妖娆,偏偏心性不定,时而婉媚、时而娇慵。 海一样的脾气捉摸不定,看似平静无波,霎起波涛汹涌,风云变色,无理性的浪卷一切生命体,不去考虑后果的严重性。 大概他过去负太多女人心,现在尝到苦果。 一个行为粗野、口出秽语的任性女子掳获了他的心,这是一件不可思议的怪事,在拥有过无数美丽娇花之后,如风的灵魂仍然把持不住,甘愿坠入火网焚烧。 而她是一张火织成的网,绝情而温暖,矛盾的综合体。 “把你的相机给我。” “干么?” 面对雪白的玉掌,他将视若生命的相机交到她手中。 金玫瑰一溜烟量好角度。“拍下你的丑态公诸于世,留于后人警惕。” “你……”风展翔挫败地叹了口气。“镜头没开,你要先拨左下的钮,对焦,调快门……” 不待他详尽地解说相机的基本构造,一声声的咔嚓、咔嚓让他又无奈的叹了好大一口气。 她是个性急的妖女。 “喂!风展翔,咱们做个交易如何?”她在想办法挤出一滴滴狡猾。 “叫我展翔或是翔,亲爱的老公也成。”他不爱她连名带姓唤得生份。 “你当我是酒店小姐,有钱好办事?”伺候人的功夫她没学过。 他不豫的音一低,“嗯——” “你很烦咧,大不了叫你风子好了。”多有创意的新鲜词。 风展翔甩力的瞪她。“疯、子?” “别会错意,风是你姓,一些有名的大人物不是会加个子字,像孔子、盂子、老子、墨子、韩湘子吗?” 咦,韩湘子好像是八仙之一。 算了,不管他。 “我叫你风子是尊重哪,以一个低等生物来讲,对你已经够优厚了,再挑剔就显得你量小。” “我量小?”风子是一种尊称吗?怎么他听来像讽刺? “男人是小器的姐祖,你别急着否认,以我本身便是一个例子。” “嗯哼!”风展翔抱胸静待下文。 金玫瑰不长城府的说道:“不过是拍个写真集嘛!你在那推三阻四,好像我是逼良为娼的老鸨,卖肉的又不是你,你在矜持个什么劲?” “矜持?”多可笑的字眼。 “拿个量尺四处量道德的尺寸,你不觉得很做作吗?你自己就是道德败坏的主因,何必端出圣人的架子叫人笑话。” “你说完了没有?”面色出现黯沉的风展翔话语饱含愠气。 一向高傲的金玫瑰从眼睫下觑他。“你负责拍照,资金我出。” “你钱很多?”他在猜测坊间流言有几分真实。 “是不少。” “谁给你的?” “你管我。” 风展翔开始有些沉不住气。“金主?” “什么金……去你的,我像是那种被贱男人包养的女人吗?我不养十个八个男奴就不错了。”贬低我,啐! “你的资金从哪来?”他不相信一间小酒吧供得起她奢华的生活。 她在台湾的知名度他不得而知,走秀一场的价码高达六、七位数虽属平常,但是她身上的穿戴皆是名牌,腕上钻表少说七、八百万,这些昂贯的开销从何而来,他深感杯疑。 若无人在背后支撑,以她一个女人哪能累积一定的财富满酒过日子? “你说话的口气很贱哦!我不能是有钱人家的女儿,或是一大笔遗产的继承人?”她老妈就留了好几亿股票。 “是吗?” 金玫瑰气不过他的质疑眼神。“说不定我老爸是市议长金有义,我是他的独生女,反正我们都姓金嘛!” 她说的是百分之百的事实,可是以轻忽的口吻一谈倒似假,没人当真。 “玫瑰——” “你很奇怪耶!满坑满谷的女人拍写真,你干么不赚我的钱?”也许她的钱有铜臭味。 风展翔再度宣示,“我说过,你是我的女人,你的玲珑曲线只有我能收藏。”如她所言,他是个小器的男人。 又来了。金玫瑰受不了的摇头,“再一次重申,我、不、是、你、的、女、人。” “那是认知上的问题,时间会说服你。”他会修座无门的城,困住她。 “顽固,你自己慢慢玩,我不奉陪。”拎起提包,她决定放弃游说他。 “用完餐我再送你回去。”他强行扣押她。 “道不同不相为谋,咱们分道扬镖,你装你的清高去,我觅我的掌镜人。”"浪费时间。 风展翔冷着气问,“你非拍不可?” “是。” “不计任何代价?” “没……没错,”金玫瑰回答得稍赚困惑,有点被人逮住小尾巴的感觉。 “好,我拍。” “这么干脆?”该不会有陷讲吧? 果然—— “和我交往。”这是他的目的。 “你……你趁火打劫呀!我喜欢的是女人。” 风展翔耸了耸肩取出衣领翻层内快溶化的小冰块。“无妨,人要有多项选择。” “你要玩开放式的游戏,各有各的伴?”除非他转性,不然…… “玩字拿掉,专一,youandme”一个她他就穷于应付。 “不太公平吧!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藏花习性,男人可以在十分钟内打上一炮。”买包烟的时间就足够“饱餐”一顿。 男人的心思全用在下半身,他们可以无爱而性,满街都是金钱买得到的宣泄品,偷吃一口谁晓得。 何况以他迷死人不偿命的外表,手指一勾便是成队的痴迷者愿敞开大腿恭迎圣驾。他会专一是不可能的事,比台湾一夕沉没还难。 信他不如自打耳光,天下没有不采蜜的蜂儿。 风展翔似笑非笑地轻捏金玫瑰的美人尖,“试试二十四小时和我绑在一起。” 金玫瑰皮笑肉不笑的咧开嘴,“那我比较吃亏。”二十四小时太漫长。 而他是危险的代言人。 “我可以拍出你最美的一面,不收分文的任其差遣。”他诱之以利。 一个男佣?“期限呢?” “宝贝,你真心急。”他嘲笑她的迫不及待,但…… “我是说什么时候结束。” 结……结束?他的笑容顿时转为狰狞。“和我在一起不好吗?这么想逃离我的身边。” “食物有保存时限,天气有冷暖之分,再见是为了分手,总要未雨绸缪一番,免得晴天打伞的突兀。” 凡事先预设结局,心才不会若有所失。 因为害怕受伤,所以她是抛弃情人的一方。 风展翔有被打败的感觉。“你是杞国人吗?” “嗄?” “忧天呀!” “你这个人讲话真不客气,要不是看了先前毛片相得还像回事,我才懒得和你打交道,罗罗唆唆的。” 她不经意地扬扬发,阳光映在波浪秀发上,那份自然的媚色叫他心动了一下。 佯装不在意的模样,风展翔的内心有了渴望。“我们交往到你喊停的一刻。” “由我主导。” “嗯!” “是君子?” 他举起手表示立誓。“绝对。” “好,成交!”她伸出手握和。 风展翔可不想轻易放过她,手一叠握顺势一拉,吻上她不设防的眼。 “你……” “嘘!宝贝,我在签约。”他继而落下更多的吻,在发稍、桃腮、玉鼻、微颤的黑羽扇上…… 一抹小小的火星在吻中擎擦,激起灿烂的火光,她不知不觉释放紧闭的心房,一株嫩芽抽出了绿滩,从心的缺口开溜, 无声的爱在黑暗中带来光芒,即使金玫瑰不承认。 听! 风在吟唱。 清脆的风铃是爱的回响,风展翔的嘴角扬起一抹细微的诡笑。 天下没有不可能的事,她是他的。 远处的玫瑰花开放了。 刺骨的痛。 惟心的恨。 秋若桐的眼被嫉妒染红了,握着车钥匙的手沁出鲜红液体,然而痛的不是皮肉而是心。 他怎么可以有心? 她不甘愿。 相连的贵宾室没有隐蔽,可窥知另一方,这间私人的俱乐部是他们相识的地方,也是她献出初次的失心处。 就在眼前的桌子,她娇喘不已的承受撕裂般的欢爱,一次又一次,直到晕麽。 她是用了全部心力来爱他,即使身为人妇亦难以忘怀往日的甜蜜,一一收藏在心灵深处回顾,她以为他心的位置一直空白。 此刻,望着他双瞳流露的迷恋,她无法不恨,这是她渴求多年而不得不放弃的真心。 他不该让她看见眼底的依恋,知道他有颗平凡男人的心,不再是高不可望的天,他坠尘了,失去天神的尊贵,少了光芒。 为什么令他痴狂的不是她? 秋若桐痛苦的瞳孔中映出凌厉的恨,她恨夺走他注意力的妖娆女子。 她、该死! “凝语,你和展翔才是天作之合,人间佳偶,男人的逢场作戏当不了真,他最终的选择会是你。” 泪流不止的童凝语几乎泣不成声,明明自己说要看开,为何心还是那么痛?非要亲眼见识他的无情才肯断念,伤了自己。 “傻妹子,你哭什么劲,一个稍有名气的小明星哪能和童家千金相比,商场上讲究的是门当户对,展翔只是和她玩玩。” 忍住抽噎,童凝语咬住下唇故作镇静。“他有他的选择,我无权干涉。” “傻话,你是展翔交往七年的正牌女友,风、童两家早作了打算,过些时候就让你们定下来。” “大嫂,你想有可能吗?”透过门缝,她泪眼蒙蒙地瞧着风展翔吻别人。 秋若桐心机深沉的假意安慰。“别往坏处想,男人婚前花心,婚后定是个忠心丈夫。” “我们结识了七年,他的个性我岂有不知之理,他,认真了。”她说得苦涩。 “认真又如何,风家两老不会允许他娶一个女同性恋者入门,你安下心。” 你等着当怨妇吧!秋若桐狠毒的在心中补上一句。 她自知今生无望,自己得不到所恋之人的爱,恶毒的也不许旁人得到幸福,她要大家都活在痛苦深渊翻不了身,陪她暗自饮泣。 所以她狠下心推童凝语同溺苦海,更要风展翔尝尝不得所爱的折磨。 童凝语惊得忘了抽气。“你……你说她是……同性恋?”那么美的女人。 “是呀!” “怎么……可能,她是目前台湾最红的广告明星,应该不会……”她抬眼瞟瞟一脸怒容的女人。 秋若桐假意的惋惜,“咱们上回走错的那间pub就是同性恋酒吧,而她是老板。” 为了这个消息,她花下巨资请徵信社调查,并得知金玫瑰刚甩了两个未满二十岁的小情人。 “唉!长得如此艳美却是个女同志,展翔这回铁定会受创。你适时展现温婉风度,石心都会受感动的。” “大嫂……”童凝语原本放弃的心又燃起希望。 女人就是傻,爱欺骗自己,只要一点点推力,她们就可以推翻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继续沉溺在虚幻中。 自误误人。 “小语,你要坚定点,把展翔拉出错误漩涡,别让他上了那个女人的当。”秋若桐在一旁轻喃细语。 “可是……不好吧?”童凝语有些胆怯。 “新语和展翔是多年好友,他不会当面给你难堪,大嫂陪你去和他谈开。”她像个好大嫂一般鼓舞着。 “万一翔生气,场面会闹得很尲尬。”良好的教养教童凝语懂得顾全。 “尲尬是一时,若是他和女同性恋者来往的事上报,对他日后的前途是一大致命伤。” “这……”童凝语犹豫了。 “爱他不是口头上说说,拿出具体行动来证实,让他体会到你宽怀的用心。” “是这样吗?”她迷惑了。 相恋七年,两人聚少离多,当时她正在加州大学念经贸,无法时时跟随地四处拍照,只有寒暑假能和他聚聚,平日只有几通电话互问日常。 爱上他的那年刚好是高三联考前,她的理化不是很有把握,大哥才情商好友来教授。 少女怀春总是梦,十七、八岁的她很自然的与他亲近,不到一个月光景,她就失去了处子之身,甘心等候他偶尔施舍的一个薄笑。 可是今日他轻易将笑容予人,说不介意是谎言,她多么希望他展开笑颜的对象是她。 春蚕吐丝为化蝶,红烛失心成血泪,女人何其无辜,蝶舞烛火都为男人。 是他寡情? 还是薄爱? 或许是她的多情吧! “小语,优柔寡断可是会错失好良缘,你不能心软。”秋若桐笑着羞了她的脸。 童凝语回以不甚开朗的浅笑。“大嫂,你和大哥真幸福,不用经历这些挫折。” “呃,是呀!你大哥是硕果仅存的好男人,爱妻国家负责任。”她说得干涩。 台面上是如此,台面下她清楚得很,因为结婚多年未生育,他早在外另筑爱巢,和一个刚踏出校园的清纯女大学生养了两个孩子。 说实在话,她并不想童新语,因为在他心目中,妻子才是唯一,每日一下班必回到家中尽其丈夫本份。 而外面的女人只是他挑来生育下一代的工具,两人之间纯粹是交易。 大家都以为她贤良、温柔,其实童家每个人的动向都抓捏在她手中,每月只需一张面额百万的支票而已。 “去吧!小语,幸福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秋若桐戴上面具,面具下的脸孔是仇恨。 邪恶的力量总是胜利的一方。 一步跨出去—— 是喜? 是忧? 第六章 女人的第六感最敏锐,尤其是从事水银灯下的工作,人们视线中喜与恶代表舞台的成与败。 她喜欢成功,喜欢接受众人倾慕的目光,可是吝于付出。 金玫瑰很诚实的坦言,她是个自私的女人。 “有人在看我们。” 风展翔顺顺她的发,笑她太敏感,贵宾室除了进出的服务人员外,谁会无聊地偷看人家卿卿我我。 这是风家的产业之一,两间相连的贵宾室是为区分男宾与女宾之用,各自可形成一小后,男人在左侧聊事业和时事,女人则谈孩子和衣着。 只有亲近的朋友得以享特权,不对外开放营业。 “我说有人在看你还不信,她们不是人呀?”金玫瑰用下巴一努。 “是她们。”风展翔的好心情在看到推门而人的人影时为之一转。 她有些在意地勾起臂弯假向他胸口,“风流鬼,人家来讨债了。” “吃味了?”他轻啄她微拧的鼻头。 “我讨厌争风吃醋的场面,你解决好再来找我。”提起包包洒脱地往后一甩,她提着要离去。 “情侣手册第一章:祸福与共。”他岂会容许她“单”行。 就像一般热恋的情侣,风展翔毫不费力的揽住金玫瑰瘦不见肉的腰肢,有力的臂膀不放松,不见愧色地迎向前、后任的情人。 感情的事,合则来,不合则散,他不曾勉强过任何人,也事先说明他不是个专一的情人。 对秋若桐,他是云淡风清,两人的过去早已是一页黄书,残破不堪,即使嫁为人妇,他们仍然是两条交叉线,交会后便是背道而驰,永无交点。 至于童凝语的深情付出,他只有抱歉两字。 “去你的祸福与共,我不是好脾气的人,你最好祈祷她们不要惹毛我。”金玫瑰先把丑话说在前头。 风展翔无节制地笑吻她。“我看要先去医院挂急诊,你的暴力拳头我可是见识过。” “哼!”当她多狠似的。 爱情使女人勇敢,高雅柔美的童凝语缓缓走近,她的笑容中不参一丝杂质的恬静,宛如一尊慈悲的圣母像。 她的眼底有包容与纯善,叫人想摧毁她的平和。金玫瑰唇角有抹淡淡的邪恶。 “翔心肝,这是谁家供奉的神像,怎么给请下桌?真是亵读哦!”她故作妖媚地舔舔风展翔的食指。 这一击叫童凝语凝了眉,和善被淡愁取代。 “玫瑰,你不乖。”他看出她的故意。 她娇笑地点点他的眉。“你就爱我的坏嘛!贱男人。”女人不坏哪能服众。 “玫瑰” 风展翔音一提,表示不不爱听辱人的字眼。 “没办法,人家就是坏嘛!”金玫瑰娇哆的眼波横送,春意荡人。 “你喔!坏得没分寸。”他摇头轻笑,语气尽是骄宠的溺爱。 “因为你没良心,我只好变成坏女人,一起为恶人间。”她轻佻地挑弄风展翔。眼角轻瞄那两人的表情。 虽极细微,但是她却笑得如偷腥的猫。 原来她的对手不是高贵的女神像,而是看似无害的乖巧女。 有趣。 真是太有趣了。 这是一个挑战。 “凝语,这是玫瑰,我的新,女友。”他没有为金玫瑰介绍她们两人。 童凝语轻轻领首。“你好,我是童凝语,翔的……朋友。” 她说不出情人两字。 “傻丫头。你有什么不好开口,展翔是你未来的丈夫,畏缩反而小家子气。”秋若桐好声地搭上她的臂膀。 “大嫂,你……”童凝语一脸窘困的阻止。 “女孩子长大终归要嫁个好丈夫,你何必害躁。”秋若桐说话时,眼神不定的瞄瞄金玫瑰。 看遍人心丑恶的金玫瑰岂会不知她的小举动,手指灵巧地在风展翔脸上轻抚,其实是利用小指指尖刮伤他耳后皮肤。 风流的后遗症却要她来担太说不过去,总要好好教训罪魁祸首。 女人不能白玩的,她们都含有剧毒。 吃痛的风展翔不敢表露“受难”的神情低喃,“你干么又戳我?” “我高兴。”她神气地用鼻孔哼人。 他仍旧窃窃私语令秋若桐不悦。 “展翔,不是大嫂爱说教,咱们小语对你痴心一片,你怎么老爱和……那种女人搅和在一块?” 那种女人?风展翔正要怒斥她的无状,金玫瑰笑得十分虚假地偷掐他的手背抢话。 “这位不老的小嫂子,我就是那种专门损人家男人的坏狐狸,别人爱得愈深,我抢得愈痛快,瞧你像朵半樵美人蕉,就别妄想当个狐狸精,你不够狐媚。” 她刻意走走台步,风姿绰约地丢两个飞吻。“唉!我的坏让人难以抗拒,我也是很烦恼。” “你!”秋若桐咬得牙龈都发疼,但表情平静得若无其事。“你和他不会有结果。” “哈哈,坏女人要的是一时快乐,谁会傻得付出真心,你好严肃哦!”金玫瑰勾起小指嘻笑。 秋若桐气得眼都快凸了仍在作戏。“既然你对展翔不是真心,就把他还给我小姑吧!” “还是一定会还,可是我还没玩过瘾……噢!”死男人,敢捏她。“下辈子再还吧!” 最后那句是给他面子,因为她趁别人没注意时拧他的大腿报复他的一捏。 她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 “玫瑰小姐,也许我世面见得少,不如你豁达,但感情是游戏不得的,你并不是坏得无可救药……” 玩兴正浓的金玫瑰咯咯笑着,扬舞五指。“你这人怪得很,正主儿都不讲话,你倒像荡妇装圣女故作大方,我看你心里恨死我了吧?” 看似不真心的玩笑话让秋若桐心口一惊,莫非哪里露出了破绽,叫人瞧了去? 她以文弱的姿态向童凝语求助,隐藏住眼底的精明。 “翔,可以和你私下聊聊吗?”不和情的童凝语软语温馨的直视着他。 风展翔深遂的目光一闪,顾忌这一点头,好不容易才突破一点点心防的金玫瑰又缩回原位,当他是个不重承诺的花花公子。 尤其是她的桃花开得比他茂盛,多金的公子哥儿、腰缠万贯的槽老头、不学无术的帅气男模,个个都今他忧心不已。 更甚者,那些性向暖昧的女人们虎视耽耽,当她是上等牛肉般觊觎,他怎么能不看紧点。 以前是女人寸步不离的追着他,此刻情势大转,他成了强力胶糊,拔都拔不掉的紧黏着玫瑰,不许人多看他的宝贝一眼。 “凝语,我们到此为止,游戏结束了。”风展翔说得绝情不留退路。 童凝语的手微震了一下。“七年的感情能说断就断吗?我不是薄情人。” “我的浪子心性并不适合温婉的你,是我的自私牵绊了你多年,抱歉。” “等侯的结果岂是一句抱歉了事,你可曾考虑到我深爱你的心?”她觉得可悲。 她多想投入他怀抱泣诉他的寡情,悲愤填膺地怒控他的甚新厌旧,可是自幼的闺训教导她不伎不求,痛在心口不能宣泄,因为他的怀抱不再属于她。 童凝语不争不吵,用一双哀伤的郁瞳注视着他,仿佛天地都承受着难以言喻的沉重。 这是无言的利剑,伤了有心人,可惜…… “当我负了你,从此陌路。”风展翔不为所动的宣告。 “从……从此陌路……”童凝语不支的晃动身子,大受打击。 好绝的话语。 好冷的情人。 风狂啸而过,留下一片呆怔的狰狞原形,不堪入目。 “不念旧情也得顾着人情,展翔呀!你把风、童两家的交情置于何地?” 风展翔犀利的一睇秋若桐。“少奶奶的日子过得太舒适,学起小孩子玩火?” “我……我是为了你们小俩口着想,风家是个大户人家,禁不起一丝丑闻……”她气弱地不敢直视他。 “丑闻?” 秋若桐背脊一寒地舌头打颤。“她……她是声名狼藉……的女同志,对你……名声……” “你询查她?”他剑眉一竖,冷沉得骇人。 “我是听旁人提起,公众人物是没什么隐私,大家都这么传。”她把责任往闲话群丢。 “我倒是挺有兴趣,这旁人指的是谁,有空我找来凑一桌,聊聊我的八卦。”风展翔冷冷的说。 秋若桐是他交往时间最短的情人,为人眷妒深沉,常常无理取闹地在公共场合找他女伴的麻烦,黏得他几乎快透不过气,他才愤而分手。 当她成为好友的妻子时,他不免有些愕然,她不是个会轻言放弃的女人,所以防她防得紧。 果然,她在新婚不久后,藉好友的关系向他百般示好,不时暗示丈夫不会介意她一时的放纵,婚姻阻碍不了她爱他的决心。 为此,他刻意疏远,藉以近水楼台之便利和凝语交往,打消她渴求复合的偷情举动。 不过,江山易改,人的本性不可能颠覆个彻底,他不相信时间会变化她的气度。 “展翔,你这不是在为难我吗?以后有谁敢开口说真心话?”秋若桐垂着头,口气十分虚晃的说道。 金玫瑰发现这样的对白空泛得令人想打哈欠。“拜托,你们不看九点档的连续剧呀!” “咦!” “嗄!” “什么?” 三人同时发出疑问,听得一头雾水。 干么,全呆若木鸡,她说的话很难理解吗? 金玫瑰好心的解释,“情敌见面不应该分外眼红吗?咆哮叫嚣是不可或缺的一场景,尖酸刻薄加势利的言词也少不得,最后再用支票来羞辱。” “你们到底懂不懂吵架的艺术!一个劲的装淑女,害我坏得一点成就感都没有,你们要向我道歉。” “道歉?” 童凝语和秋若桐惊声一讶。“玫瑰,你真调皮。”苦笑的风展翔掀掀薄唇。 “调你的柠檬加柳丁,我声名再狼藉也抵不上你的烂风评,她要损人也挑点格调,不要让我没对手。”金玫瑰倔傲地冷嗤。 没有味道的比赛有什么刺激,三个女人抢一颗烂柿子,一手糊呀。 本来以为找来了消遣用的两只凶狠的食人鱼,近看才知被眼睛骗了,原来又是两尾装饰门面的热带鱼,光有鲜艳外表却无攻击能力。 这时她想起紫苑,那个狠女人说话不留情,毒得一口飞沫城廓毁。 唉!说来顶自虐的,居然想念她骂人不带脏字的阴险嘴脸。 “玫瑰小姐别误解,我不是羞辱你的出身不够高尚,而是你的演艺事业正处于高峰,不好因一时的贪玩给毁于一旦。”秋若桐矫情的说着好听话。 她才不在乎演艺事业。“出身好不好关你屁事,你的家世不一定会比我好。” 假仁假义的女人比男人还低等,贱字加三倍。 “我……”秋若桐气得胸口直泛酸。 “我什么?你的不干脆,注定当个弃妇。”金玫瑰不客气的一撩前额覆发。 “你……” 金玫瑰拉起风展翔的手掌比划着。“别又来了,你的眼光真不是普通的烂。” 他闷声一笑地揽紧她,附在她耳旁小声喃道:“以前年幼无知。” “你要不要脸?这种缺牙的藉口好意思拿出来用,我替你羞齿。”想一笑涡恩仇?换好牙再说。 “羞齿?”怪怪的用词。 “因为你是无齿(耻)之徒。羞于见人。” 杵在贵宾室的童凝语和秋若桐像局外人,眼见他们无视她们的存在在一旁喝喝细语。 “小语,不要再怯儒了。”秋若桐蓄意鼓动。 “我……我做不到。”好美的画面,她自觉多余。 秋若桐愤恨地想冲上前给他怀中的金玫瑰一顿好打。“你想认命不成了?” “大嫂,你怎么比我还愤慨?”童凝语微微一怔,对眼前的嫂子生出陌生感。 “我……我是为你抱不平。”她收起恶狠的神色扮无辜。 不疑有他的童凝语当自己眼误。 “宝贝,还在生气呀!” 金玫瑰根本懒得理风展翔,男人在她的观点里仍是一塌糊涂,只稍微升级和蝇蜘同等,但还是一样令人作呕。 一个礼拜前她嫌无味,头也不回的离开三个女人的战场,有些后侮找了个麻烦精来拍照,搞得她生活秩序大乱,女伴全被他赶跑了。 她在外置了几幢华宅,常常十天半个月不回家,所以他厚着脸皮当成自个家。一待就是七个日夜,连管门的阿伯都以为他才是主人。 而且更可怕的一件事是,他似乎不是人。 通常她凌晨两、三点就寝时他还在电脑前奋斗,不晓得在搞什么东酉。 清晨六点他一定神清气爽的做好早餐,死皮赖脸外加撒娇的吵醒她,逼着她吃完他的爱心早餐才准她回去睡个回笼觉。 唉!她的致命点就是吃软不吃硬,一个昂藏六尺的冷面男子舍弃尊严当男仆,她能吼上两句吗? 答案是:不能。 听打扫的钟点女佣神经兮兮的偷讲,他还变态到抢洗她的换洗衣物,把内衣裤用手指抚平晾在衣架上。 天呀,这是她刚认识的那个花花公子吗? 怎么看都像居家男人。 一上午就这么过了,中午一起床她上浴室蹲个马桶,他居然己烧出一桌好料理,笑得像个贼一样等在门边讨封赐她的吻。 原本作息不定的她被折腾得胖了两公斤,腰围不得不放宽一寸才挤得迸二十三寸的衣服。 然后剩下的时间陪她疯,陪她走秀兼拍试,证常的工作早已经完成,家里的相片却多得无处摆,差点被她一把火给烧了。 别人一天二十四小时,他是一天当两天用,只要她清醒就一定看得到他的身影在床头瞧着她,让她的心都乱了。 而只要是和她有切身关系的事,他都不假旁人手,在她休息的时候完成。 于是她很纳闷的问上一句,你不用睡觉吗? 他先是暖昧地问她要找伴吗?被她一瞪才认真地说他一天的睡眠是四个小时。 四个小时是人类的生理极限,一天、两天还挨得过夹,连续十天就超乎寻常,所以他不是人。 “玫瑰,你真的不和我说话?”风展翔瞧她抱着枕头看电视,有些希望成为她怀中的枕头。 “是,我是风流种,我太放荡,我是个十成十的坏男人,我不值得宽恕,我该下十八层地狱受剐心之刑,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金玫瑰举白旗,“停,算我怕了你,别再用声音骚扰我的大脑神经。”看,他多贱呀! 她就是这样屈服的。 风展翔把得意仔细藏好,“你还没有原谅我。” “我,原谅你。”她说得很恨。 苍蝇对蜘蛛说谢谢。 “唉!你连笑都不肯施舍一个,可见你的原谅是缺乏诚意。”风被火烧柔软了。 诚……诚意?“风展翔,你别得寸进尺。” “我就知道你还在生气,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去种种已死在昨日,新生的我纯净无垢……” 金玫瑰面色难看的捂着咽喉,“求……求求你别再拉屎,我刚吃饭。” “原谅我?”他用算计的目光哀祈。 “你到底要我怎么表达诚意才满意?”她认了,遇到疯子没理讲。 “先给我一个深情的吻。”他比比嘟起的唇。 “深,深情的吻?”什么叫深情,没学过。 不管了,就狠狠地kiss下去,吻他个天昏地暗,日月无光,让他喘不过气像是要断气就交差。 金玫瑰是行动派的女人,当下抓住他两耳用力啃上去,在冰冰冷冷的唇肉烙下滚烫的唇液,在彼此口中燃烧起风的游潮。 本不禁欲的风展翔经她一撩拨,多日未曾宣泄的欲望排山倒海而来,双手不受控制地爬上“锁码”玉体…… 咦?落空。 “你的情好薄哦!”他失望地瞄瞄无长物的手。 才尝到一点甜头而已。 “有情就好,分厚薄要死呀!”真想宰了他。 有情就好,多么动听。“我就知道你是爱我的。” “哇,你鬼呀!”他突然凑近脸,她猛地吓一跳。“最近流行被害妄想症。” 风展翔笑睨着取走枕头,跋扈的躺在她大腿圈住细腰。“我听你说有情哦!不许抵赖。” “嘎?!”她细想了一下,咬咬他窜到她口中的食指。“那也算情吗?” “情深情浅都是情,你敢说我在你心里没有一丝一毫的份量?”他在为未来逼出她的女人心。 “我……”她竟迟疑了。 能说无情吗? 他是她这一生最亲近的雄性生物,连她与父亲都鲜少有父女天性间的自然拥抱,淡得如同三月的天气,时晴时阴。 她从来没有和男人同处在一个屋檐这么久,而她懵懂的初次体会爱的感觉是在遇见紫苑时,那是年少青涩的岁月里盲目的崇拜。 崇拜?! 是这样吗,她把崇拜当成爱慕持续了十多年,最后还沉沦在同性之爱中。 不会迟钝到这等地步吧! 金玫瑰首次审视自己的心态,她向来视男人为低等生物,不屑与之为伍。 可 她却打破自定的藩篱,让第一眼厌恶到极点的花花烂男人进驻她的地域,并数次吻上她高贵的唇而没杀了他。 心中有情吗? 她茫然不语。 这是一个令人出惑的问题,她懒得寻找解答,害怕心会慌。 “玫瑰甜心,你是爱我的,不要再挣扎了。”三人成虎,风展翔在念咒语。 心机是可怕的东西,以潜意识加深她的不确定,积非必成是,非爱不可。 “我爱你?”她怀疑的说出疑问句。 而他当成真。“小心肝,你真可爱,果然是爱我入骨。” “我爱你入骨?”他在说什么鬼话? “不用不好意思,两情相悦是天经地义的事,我就爱你的天真,”隔着小可爱,他吻吻她的肚脐凹处。 “天真?” 她忍不住大叫,一副见鬼的模样,都三十多岁的女人还能用天真这形容词吗? 说出去非笑掉人家的大牙不可。 潜移默化中,她的心境起了微妙变化,在她毫无警觉心的,清况下,他已渐渐地侵入她的生活、她的心。 “你太兴奋了,我帮你降点温,”他乘机拉下她的玉颈吻住失神的唇。 这是一个诡计。 一个爱的诡计。 风展翔流浪的心找到了家,他以无比的耐心化开她对男性的排斥,一小步一小步地耍心机,占据她的空间,慢慢吞食。 他有脑筋,肯用心思去揣测她看似复杂却单纯的思想,利用其弱点攻防。 说来好笑,要他一个大男人向女人撒娇是为难些。 但是熟能生巧,谁会料得到外表美艳,个件粗暴的玫瑰是个软心肠的女人,稍微使点小手段就露了馅,任他予取予求。 幸好他掘弃硬碰硬的做法,不然想一亲芳泽可就难了,说不定连替她提鞋都遭嫌弃。 她真是可爱又顽皮的小女人,他的。 “唔……你……晤……你……” “晤……你……”她根本推不开他。 降温? 是加温才是。 “你的唇好香、好甜,好想一口吞了它。” 你现在正在吞它。金攻瑰气有点接不上的想着。 风中玫瑰正盛开。 一个男人。 一个女人。 一种自然发生的情意。 适合春天。 偏偏春天野狗多…… 呃!是春天蝴蝶多,无意吹皱一江春水,然而有个不请自来的身影瞪大眼站在门边,继而露出会心的一笑。 大门敌开,冷风灌入。 “嗯!好冷。” 听到身下人儿喊冷,风展翔略微抬抬身,微暗的光影让他侧过头一瞄 “你是谁?”他连忙以身护住一片春光,匆忙地拾起他的t恤包住金玫瑰。 “打扰了,两位” 金玫瑰忿忿然地投以怒气。 “死女人,你来干什么?” 第七章 来干什么? 这话问得好生份,她不是常来吗? “你们继续,当我不存在。” 黎紫苑不待人招呼,就在他们正前方坐定,两手托腮等着看好戏。 她是有意要撮合他们,一个风似的俊朗男子,一个火漾的玫瑰女子,相生相守得如水中鱼,自然应该结合在一起。 但代庙月老还未正式上场,怎么他们自个就打得火热,枉费她的一番心机。 “干么瞪我?”她低头审视服装是否不整。“你们瞪得我好心惊。” “你惊个屁啦!谁不知道你黎紫苑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黑心得连鬼都怕。”金玫瑰怒瞪着她。 嗳,心狠手辣,有吗?黎紫苑露出一抹无辜的笑容,“女孩子家要文雅些,我胆子很小,开苞了没?” 以为她收了性,没想到一个兜转冒出令人气绝的话,金攻瑰顾不得衣衫不整,冲向前朝她咆哮。 “死女人!你不落井下石很难过是不是……去,别拉我,我今天一定要揍扁她。” 风展翔拦着她,硬是把衣服套上她的身,即使是女人,他也不许有人看他女人的身子。 黎紫苑目光一闪,“嗯,你的蕾丝花边裤不便宜吧?上回我瞄了一眼好像定价八干,真是败家。” 金玫瑰拉了拉衣摆一遮,“变态女,你没事研究人家的内裤干么,要借穿呀?” “不好吧!都湿成一片,卫生习惯……”视力太好会遭嫌吧! “你……风子,你别拉我,我不踹她两腿心不甘,你看看她那副屎样。” 气人呐! 谁不好被撞见,偏偏是一张嘴含针的紫苑。 身为专业模特儿,身体的美是上天的恩赐,她不在乎裸露,那是人类最原始的纯净,不带杂质。 可是让紫苑刻意提醒,多少有点廉耻心的人都恼羞成怒,恨不得菜刀一提,剁她个稀巴烂喂乌龟,免得她遗害人间。 “谁敢踹我的女人,想找死呀!” 一看到霍玉蓟,金玫瑰更是浑身长刺。 “死男人,我允许你踏入我的房子半步吗?”全世界她最讨厌的男人就是他。 拐走她的紫苑。 “原来是玫瑰,我原谅你的粗悍。”手机一收,霍玉蓟坐在心上人身边拥着她。 “你有没有搞错,我在赶你耶!”金玫瑰瞪得眼珠子都快掉了。 “我知道你向来有口无心,拿杯水来解渴,嘴巴有点干。”他和紫苑一样,不会客气。 金玫瑰气呼呼地说道;“明天我要去买条狗来咬死你。” “你有这么好客,还留我过夜?”霍玉蓟勾勾嘴角奚落她的意气。 金玫瑰气极的开口,“气死人,你不是死在加拿大不回来了?我还想去祭拜一番呢!”该死不死是垃圾。 “让你费心了,我怕你率众踩烂我的坟,所以不敢早你一步先死。”霍玉蓟皮笑肉不笑的反讽。 苑儿的四位知交好友中,就属玫瑰的个性最冲动火爆,因为他的关系致使苑儿远走他乡十年,她一直不能谅解而恶言相向。 即使情已复合。她恨了十年的怨气还消不去,每回见面总没给他好脸色看,他早就习惯了。 反正她是蛇口佛心,为的是争一口气罢了。 “玫瑰,你先上楼换件衣服。”风展翔以坚定的口气命令,忘了她吃软不吃硬的个性。 “你们男人脑袋全装屎呀!这里是‘我家’,不要指使我。”又不是西施犬。 轻笑出声的黎紫苑比比她光滑的长腿。“男人的醋劲喔!” “神经,看一下又不会少块肉。”金玫瑰受不了的斥道。 若是以往,她绝不因男人的关系而听话,而此刻她边骂边气的走上楼,口中嘟嘟嚷嚷。 “你们是?”风展翔询问的看着他们。 “黎紫苑,我的情夫霍玉蓟。” “霍玉蓟,我的老婆黎紫苑。” 相似的回答同时响起,一个大笑,一个气结。 黎紫苑的名宇风展翔比较陌生,但霍玉蓟……“你是霍氏企业的总经理?” 在台湾商场上,霍玉蓟行事的狠绝是出了名的,而他换女人的速度不比自己差,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很难不认识。 “小小的总经理哪比得上曼维斯企业的女总裁卡芮拉卡登。”霍玉蓟臭着一张脸说道。 风展翔讶异的睁大眼,“你是台湾新窜起的奇迹卡芮拉?”若是这个名字他就知之甚详。 一回国,他听到不少对她的评语,誉多于毁,赞她天生领袖、气质出众,以天仙般姿容独掌企业,一手打造新台湾风貌。 如今一见,果然清灵脱俗,美如画中走出的仙子。 若不是他先对玫瑰动心,可能会被她迷失了魂。 “那是商场朋友的谬赞,我只是运气好,财神爷帮忙。”奇迹?黎紫苑为之失笑。 “是呀!财神爷住在你头顶上,所以特别旺。”霍玉蓟别扭地堵上一句。 黎紫苑没好气的斜睨他。“经不顺要调,回头我叫管家炖四物猪心给你吃。” “苑儿,别惹我发火。” “没看过男人像你这么小家子气,一点点小事就给我变脸,饭吃多了是吧?”全撑着了。 “我没有小家子气。”他绝不承认。 “是哦!玫瑰的粗鲁话,一张屎脸。”明明揪着眉摆谱,不诚实的男人。黎紫苑送霍玉蓟一记卫生眼。 “那女人的话能听,狗屎都能吃。”全叫她说臭了。 两人吵归吵,一旦扯上金玫瑰,风展翔可当不下哑巴。“你们是……夫妻?” “是。” “不是。” 两道不同的回答同时响起。 “你们到底是不是夫妻?”他被搞糊涂了。 霍玉蓟强悍地抱住她。“她是我老婆。” “抱歉,先夫姓向。”黎紫苑像小雀鸟一样依向他刚强的肩窝。 “这……”风展翔真的困惑极了。 一声美妙天籁从楼上传下来。 “够了吧!紫苑,向教官都死了好些年,你别老是把他挂在口边,想让他死不瞑目呀!” 金玫瑰换了一身清爽的裤装,柔软的布料贴在腿际如第二层肌肤,比不穿时更撩人,看得风展翔口干舌燥,刚压下去的欲望又蠢蠢欲动。 “可是他的精神永垂不朽,长伴我左右。”这一生,她永远难忘他的深情。 若不是他的支持,可能没有独领卡登家族的黎紫苑。 “拜托,你当是在念先总统蒋公的碑文呀!”金玫瑰受不了她的故弄玄虚。 这一提,黎紫苑忽然好怀念年少无忧的飞扬青春。“找一天回去看看,也许秃头校长的假发已经从池塘捞起来。” “你还敢提,你这个始作俑者害我差点被校长瞪死。”回想起往日,金玫瑰也不由得回味一笑。 黎紫苑扬起坏坏的笑,“死你总比死我好,谁叫你太嚣张,做了坏事四处渲染才会被校长逮个正着。”笨。 金玫瑰好不容易降下的火气又升上来。“没心没肺的死女人,要不是你一口骂定校长的头发是真的,我也不会好奇地去试真假。” “好奇心杀死一只猫,我总不能阻止别人找死吧!”她轻松地说着以往的恶作剧。 听到此,风展翔大概明白她们之间的关系。 “你伶牙俐齿,我辩不过你。”她原本是学法律,要不是当年那件事……想到这儿,金玫瑰赶紧煞车,避开不该每提的往事,活锋一转,“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 “知我者,玫瑰也!”不枉十来年的交情。 “少咬文嚼字,我可不是今天才认识你。” 黎紫苑收起嘻闹表情正正色。“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人?” “我哪一天不得罪人,你看过有灯不点的傻瓜吗?”她的脾气是十足的……坏。 “你先看过这份杂志再下定论。”她从霍玉蓟手中取来刚出炉的杂志丢给当事者。 金玫瑰看了封面,标题上的儿个大字让她嗤鼻,然后她翻阅内容,不时放声大笑,好像里面写的是另一个名模火玫瑰。 “哇塞!真佩服这人的功力,把我写成超级烂的淘金女那!”好新鲜。 超级烂?眉一扬,风展翔拿过杂志一看,光是封面就叫他血气大翻。 上头的金玫瑰全身赤裸,只在重点部份用珠宝、钻石遮掩,神色挑逗地爱抚自己的胸房,明显是电脑合成的相片,他是摄影师,这点小细节他一清二楚。 标题上大刺刺的写着:广告名模以美色迷惑众生,求财拜金的秘密大公开。 下面一行用红色字体加惊叹号写出:她的真身是……女同性变恋! 他看了一下内容,愈看愈火越大,什么风氏小开赠香车华宅,日洒万金博美人一笑,不惜与旧女友翻脸,执意迷恋一蔷薇公主 “小娟、沫儿是哪家酒店的公开小姐,我非告得她们身败名裂,无法在台湾生存下去不可。” “很熟的名字,她们不就是玫瑰的‘旧’情人?”黎紫苑用调侃的语气揶揄。 “我几时一掷千金为她买下风氏的股票?根本是抹黑的行径,回国至今我还没踏进风氏企业的大门,他们到底在相扯些什么?” ……火玫瑰以狡狯的手腕掳惑花花公子风x翔,周旋在两性欲海中游刃有余,笑拥美男子,指探佳人穴,同性的她不惜出卖肉体换取金大少的钞票…… 根据密友小娟吐露两人枕畔间的恩爱…… 风展翔看不下去的丢到一旁,简直是把黄色小说的桥段挪来刊载,露骨得让他想一把火烧了杂志。 以前的玫瑰是理不清性向,瞧杂志写得不堪入目,等于把她贬得一文不值。 “可恶,我一定要这家杂志关门,看他们敢不敢乱写……咦!你们不生气,” 三个人六只眼以好笑的眼神直瞅着风展翔发火,当他吃错药似的。 “你好激动哦、风金主,它把你写成多金的风流公子不好吗?”黎紫苑邪笑的嘲弄。 “好个屁,它把我写成没大脑的好色男,你是玫瑰的好朋友,难道不生气?” 啧!人在一起久了果然会传染。“谁说我是她的好朋友,你可别把玫瑰的粗鲁话全学上了。” “哼!你本来就不是好朋友,你是烂损友。”金玫瑰作势要踢黎紫苑两脚。 霍玉蓟怒目一横,警告她安份些。 “你是烂玫瑰呀!”黎紫苑指指捏得有点皱的杂志。 金玫瑰斜瞪她一眼,“懒得理你。” 看她们无关己事的斗嘴,生气的风展翔顿时无力。 “拍写真集!” 在如此敏感时刻,竟有人出馊主意,大吼的风展翔双拳紧握,气得脸上肌肉直抽动。 而提出这个狗屁建议的居然是遭人设计的金玫瑰。 “我赞成,趁绯闻吵得火热时大捞一票。”谣言止于智者。 风展翔气煞的瞪向黎紫苑。“什么绯闻,是丑闻。” “绯闻也好,丑闻也罢,趁着兴头给它一炒,要闹就闹大一点才过瘾。”黎紫苑的眼神闪着诡色。 “对呀!让全台湾的人都知道我是一个坏到骨子里的女人。”好兴奋,她全身的血液都在尖叫。 好久没有和紫苑合作大闹一场,把所有人全耍弄在手掌心。 风展翔坚决的说:“不行,我不同意,太乱来了。”已经传得够不堪了,还要火上加油。 “我们问过你意见了吗?要拍不拍随你,满地都是摄影师。”金玫瑰不驯的扬起下颚。 他猛吸了几口气道:“名誉不能当儿戏,你们考虑过后果吗?” 金玫瑰耸耸肩,“反正不可能更烂,玩一玩有什么关系。”有趣嘛!她不介意多搅几次浑水。 玩?风展翔苦恼地抓乱头发。“你非要任性不可?” 黎紫苑一脸笑意的开口。“任性也是一种手段,你不想看小人摔得粉身碎骨吗?” “什么意思?”风展翔身子一正地问道。 “如果没有人刻意打压玫瑰出卖不实消息,你想这篇洋洋洒洒的报导从何而来?” “继续说。”他在听。 “你是国际级大师,应该不难看出照片是以电脑合成,愈描愈黑的道理不用我解释吧?说的不如事实。” 他明白了。“你要我拍出真实的一面,洗刷杂志上的造假?” “聪明人一点就通,不过我主要目的是诱出放消息的人。”黎紫苑的阵中闪着精光。 “这招有用吗?”他总觉得不妥。 “一计不成必有另一计,当此人诬陷玫瑰不如预期成果,反而让她大红大紫时,定会心生不满,兵家最忌心浮气躁,真面目就保不住要露相了。” “你当是在打仗呀!”风展翔烦闷的吐了口气。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不下狠招是攻不进敌人要塞,总要有个坏人在,不然写不出一本故事。” “你……”头一回风展翔哑口无言,女人真是可怕。 难怪她能以三十出头的年纪打下台湾市场,博得最美丽的狠女人雅号。 “你决定替玫瑰拍写真集?”缄默。很好,认命了。 “我要拍三点全露。”金玫瑰兴匆匆的插上一句。 风展翔抑郁的冷笑。“我是掌镜人,由不得你造反。”三点?他一点都不给她机会。 “你要把我拍得美美的,最好找个猛男来搭配,做性的暗示。”这才耸动。 “你在作梦。”他冷哼一声。 “我要在白色沙滩上拍摄,有红色的火山岩,还有雄伟的十丈瀑布,如果有一群黑皮肤的土著更好。” “你干脆周游列国一圈回来再决定,十年后我再拍。”台湾地小人稠,上哪找景? “好……十年后?”金玫瑰先是鼓掌叫好,继而结舌一楞。 “他的意思是:妄想,叫你吃饱等死。”唯恐天下不乱的黎紫苑凉嗖嗖的奉送一句。 一说完,她立刻收到回礼两道杀人目光。 金玫瑰跟着宣告,“既然要拍写真,我就要拍得轰轰烈烈,搞得天怒人怨,不惊世不罢休,狂个彻底。” “好,有志气,后续动作由我来主导,你等着上世纪头版。”这才是她认识的玫瑰,豪爽。 “喂!” 风展翔看看两个目中无人的女人,忍不住要争取基本“男权”。“你们是不是该尊重我一下!” 两人偏着头望望他,好像他在说非洲土话。 “紫苑,你认识他吗?” “不,我跟他不熟,他是你朋友。” “不会吧?现在又不是侏罗纪,我家怎么会有个恐龙时期的生物?你误会了。”金玫瑰佯装震惊。 “噢!那大概是幻影,咱们的想像力都过于丰富,他,不存在。”黎紫苑视若无睹的说。 有别于风展翔的呆滞,过来人霍玉蓟感同身受,他也曾被忽视过。 “你要看开些,她们可是大女人主义拥护者,若是加上其他三人,你只有沦落到伺候茶水时才有机会说上一句话。” “你是说还有……三个?”这是悲惨的开始吗? “苑儿和玫瑰是最难缠的两个,茉莉很温柔,水莲清雅,香香是我小妹,是个好相处的女孩。”也是红遍东南亚的名歌手袁紫香。 五人中最麻烦的头疼人物成了他们的心爱女子,往后的日子还有得受。 不过,那是甜蜜的负荷,他甘之如怡。 黎紫苑笑着开口,“既然你不在意,我就让杂志流向市面,老扣着占空间。”厂房是用来堆货品不是堆书报的。 耳尖的风展翔揉揉眉心。“也许是我会错意,你把杂志全买下来了?” 黎紫苑笑了笑,顺一顺黑亮的及腰长发。 “不多,几万本而已,总有漏网之免流了出去。”她发现得慢。 “你……你把书全收购了,不可能有玫瑰的负面报导上市,你故意耍我呀!”简直……恶劣! 害他白担心一场,以为全台湾的民众都看到这篇报导,结果是虚晃一招,临头摆乌龙。 “你把事情简化了,若是有心人刻意散播,你想你周遭的亲朋好友不人手一本吗?此人就是要靠群众力量来离化你们,达成既定目标。” “我先把杂志扣着是来问问你们的反应再作决定,我讨厌老鼠咬着脚的感觉,他敢玩,咱们就奉陪,看谁死得惨。” 她不是善男信女,人欺到头上就要有觉悟的勇气,对于敌人她绝不留情。 尤其是惹到她一向愧对的玫瑰。 更该死。 “应该有办法扯出搞鬼的人,你的方法太……偏激。”风展翔本来想说变态。 大众不知就算了,另外想办法揪出操纵的黑手,何必大费周章的弄得举世皆知,把玫瑰的人格硬是拧臭。 黎紫苑闲闲的说:“最近的生活太平淡,找点事活络活络脑细胞,上了年纪的人需要活动一下筋骨。”说穿了,就是寻找刺激。 “上了年纪……”一口唾液差点梗住风展翔的喉头。 “你也老了,吞噎动作变迟缓。”黎紫苑抓起霍玉蓟的手腕瞧瞧时间,“该走了,家里两个小鬼怕不安份。” “你说泛儿、蜜儿来台湾?”金玫瑰兴奋得坐不住。 黎紫苑不齿地撇撇唇。“有个急于拉拢亲子关系的父亲,他们当然聪明地利用所谓的父爱。” 霍玉蓟连忙出声,“加拿大太远了,孩子应该留在父母身边,将来长大人格才不会扭曲。”主要是他想填补分别近十年的父子亲情。 “在你的溺爱下,他们想正常成长都嫌困难。”他太纵容孩子了,黎紫苑不敢苟同。 尤其是蜜儿,他简直宠到无法无天,像个福德正神有求必应。 霍玉蓟略微讨好的说道:“有你在一旁监督,他们不敢作乱。” “嗯哼!”她不予置评。 “紫苑,怎么不带孩子来……玩。”说玩是客气,破坏才是真。 见识过他们的破坏能力,金玫瑰终于了解上帝造人的意义,天才是用来毁灭人类的,以免科技过度膨胀。 “在家做功课。” 黎紫苑轻描淡写地说,不以为然的霍玉蓟为孩子们抱屈。“是折磨。” “你说什么?” “呃!我是说锻炼他们对生物的认识,研究两栖类的进化论。”他不想睡车库。 上回一不谨慎惹她发火,他整整一星期没床睡,累得在车库弄张克难床应急。 同样的教训,他绝不二犯。 金玫瑰十分好奇黎紫苑出了什么难题困住天才。“喂!分享。” “不过叫水产培育场送来十万尾蝌蚪,让他们排出公母以为消遣。”培养耐性。 “天老爷,十万尾蝌蚪……”金玫瑰惊得结舌。好狠的女人,连亲生子都惨遭揉躏。 “别同情他们,你自个小心,提防暗箭。”她比较担心玫瑰横冲直撞的个性, “安啦!我老爸叫大师排过命盘,我是一生好命型,百毒不侵。”磋!瞎操心。 腰际一痛,金玫瑰转头横瞪偷掐她的小人风展翔,看见他眼中透露的关心,她想,和男人谈谈恋爱应该不错。 试试吧! “你们别眉目传情了,送送客人吧!”取笑的黎紫苑嘴角擒着促狭。 “你算哪门子的客人,自己有钥匙随意进出,要走谓自便,别忘了锁门。”死女人,谁在眉目传情。 是看得久了一点,哪有传屁情。金玫瑰死不承认。 “现实哦!玫瑰。” “这次我不会傻得问你原因,免得气死自己。”开口没好话。 杵在门口,黎紫苑笑了笑回问风展翔,“你相信报导上说她被包养吗?” “我……”他心虚地看了金玫瑰一眼。“不……不信。”其实心理是不太确定。 “给你一个安心的答案,她的确被人包养。” 安心?她在棒打鸳鸯嘛!风展翔很不是滋味的用眼神杀她。 “你在说什么狗屁话,我几时被人包养?”金玫瑰象冲天炮似地冲向门口。 “有个以炒地皮起家的老男人对你宠爱有加,每月固定汇入你户头五百万,中部以北的两业区地段大都是他的……” “你疯话说够了没,干么把我老爸扯进来,他钱多得罪你呀?”无聊。 “可是有人松了一大口气呀!” 风展翔干笑着,脸上有可疑的黯红色。 这女人的观察力未免敏锐得吓人,知道他心中有个疙瘩在,故意用吊胃口的方式解开他的心结。 恐怖。 黎紫苑突然露出一抹邪邪的笑,“喔!对了,有句话我一直忘了告诉你。” “什么?” “你拉链没拉。” “嗄?”风展翔连忙低下头一瞧,果然。 “听说穿红色内裤的男人性欲很强,我们玫瑰姐会幸福。” “你……” “不用送了,我自已知道大门的方向。” 大笑声由近而远渐渐消逝,其中包含男子雄厚却无奈的低笑声。 “她是魔鬼,她一定是魔鬼转世。” “我赞成。”金玫瑰瞄瞄他胯下。“你拉链还没拉。” “喔!”风展翔闷哼一声拉上。 好奇的她贼贼的问:“穿红色内裤的男人性欲真的很强?” “你亲身体验不就明了了。”他故意拉下拉链,露出邪佞的笑。 “呃!这种天气洗冷水澡不错,强健体魄。”金玫瑰边说边往后退。 “来不及了,宝贝,你等着失身吧!”风展翔攸地扑上前扯掉她的上衣。 尖叫声起。 一场爱的追逐战揭开序幕,由两人共同编写未来。春风撩人。 第八章 风氏企业董事长室 一双精容的厉眼盯着封面上的裸女,冷例的深沉令人心寒,看不透心机有几分。 时间在无声中流逝,空气凝窒在封闭的室内。 几位高级主管分站两边,表情凝重地拿着报表,股票明显的下挫数点,让敌对公司放出不实的消息,动摇了员工的向心力。 显然众人都相信风流公子的浪荡行径,严重的影响公司的运作。 “风伯伯,我不该拿小语的事来烦你,可是小语是你看着长大的丫头,你不为她出头说两句,谁会理她死活,” “小语呢?怎么她自个不来?”风董事长风行儒并不喜欢秋若桐,直觉认为她工于心计。 “满天的风言风语不堪入耳,记者一天到晚盯梢,她想来也来不了。”其实童凝语是根本不知情。 她从没看过那么没用的女孩,男朋友被狐狸精抢了不哭诉,反而冷静地说祝他幸福,佯装坚强地准备研究所考试。 无论她如何煽动、怂恿,软硬兼施地诱她来悲情投诉,仍固执得要命,就是不要。 还说爱他就要成全他,强留无心的男人是一种罪过。 呸!无知。 爱一个人,就该紧紧地抓住不放,管他天仙狐妖来抢都不放手,心狠的人才能得到最后胜利,有心无心只是借口,人留在身边便是赢。 当初她就是太轻易放手,以为退一步是体贴,他会在千帆过尽后发现她的美好,心软地重拾旧爱。 结果人算不如天算,她居然败在一个毛头娃儿的手中。 “小语还好吧?”想到童凝语,风行儒有丝不忍,他一向疼她。 秋若桐哀伤的叹了口气。“人都瘦了一圈,两眼无神地坐在窗边茫望无涯的天空,叫人看了不忍。” “你要劝她看开些,感情的事不耍太钻牛角尖,身子顾好才是。”小语是个好女孩。 “初恋放得深,老是不听人劝说,我这做嫂子的心里难过。”她假装无能为力的抽抽鼻。 他叹了口气,“有空多带她到外面走走,或许出国游个学,眼界开了,心情自然开朗。” 老狐狸,护短。这一点她不会不知。“主要是展翔的缘故,如果他能拨个空去开导小语,也许她就不会整日无语。” “展翔呀!”风行儒沉吟了片刻。“他应该是个有分寸的孩子,懂得自已在做什么。” 獭痢的儿子总是自己的好,他不好在外人面前说儿子的不是,纵使他有诸多怨。 秋若桐故意将视线移到地面前的杂志。“这女人好生面熟,该不会是展翔的新欢吧?” 风行儒来不及阻止就让她取了去,眼底的不快显而易见,没人敢在地面前放肆,正面分数就打折扣。 “原来她真的是女同性恋者,私生活靡烂,展翔未免糊涂,贪着一时新鲜……他着了人家的道。” “小道消息不足听信,展翔的女人缘向来不错,小明星炒炒新闻造势,当不了真。” “风伯伯,你错了,上回我和凝语在俱乐部撞见他和火玫瑰亲热,他还很恶劣地赶小语走。”加油添醋是她的拿手戏。 两眉微敛,风行儒厌烦的说道:“女人爱缠着他是贪他风流,玩一阵子就散了。” “说得也是。”秋若桐恨恨地咬着牙,认为他拐着弯羞她厚脸皮。当初就是她追着风展翔,死赖活赖才好过一阵子,不久就散了。 “你不用回去陪小语解解闷吗?”风行儒温和的暗示她该离去。 想打发她走?没那么容易。“女孩家的心事就怕人钩,让她独自想一想也好。对了,听说展翔送了那名模特儿风氏的股票是吧?” “呃!他……”公司内部作业他不便透露。 “好像是百分之五还是百分之七,展翔真是大手笔,一送就是上亿的股票,难怪连女同性恋都改变性向黏上他。” 风行儒一讶,报导上并未点明,她从何得知,“杂志报导错误,公司的股票末外流,全是空穴来风。” “嗄?”秋若桐微微一怔,随即戴上假面具。“原来是我搞错了。” 哼!不愧是商场老将,说起谎来面不改色。 百分之七的股票就是她借股票经纪人的手冒进,花费了上亿资金,她私下挪用不少丈夫帐户里的定存金呢! 而他能睁眼说瞎话一笔抹净,真够厉害。 “风伯伯,你好歹说说展翔,别和不三不四的女人瞎搞,小语还等着他回头。” “我会和他谈谈。”风行儒表现出一副意兴阑珊的模样。 “还有那个女明星真是不检点,你得派个人去和她说清楚,能用钱打发的女人不是好货色……” “我需要你来教我怎么管儿子吗?”他不高兴的脸一沉。 惊觉失言的秋若桐连忙补救。“是若桐不知轻重冒犯了你,你别和无知小辈一般见识。” “你还有事吗?”这下他明摆着送客了。 “我……” 风行儒不让她有兴风作浪的机会。“我很忙,待会得和厂商洽谈数十亿的订单……” 她是懂得见风转舵的投机客,知道读适时地选好退路,有些事见好就收,她不相信他能无动于衷,装做没事人一般。 “风伯伯,我回去陪陪小语,你让展翔有空去家里转转,别迷失了自己。” 她态度恭敬地弯弯腰,道些客套的再见语即离开。 “汪经理,你找到那个浑小子了吗?”风行儒气愤的询问。 “董事长,我已经连络到大少爷,应该快到公司了才是。”汪经理额头泛着油光。 “太不长进了,玩女人给老子玩出问题,他真想气死我。”搞什么摄影,拍出一段孽缘。 “呃?也许报导不够公正,说不定他已经收心,”汪经理说得十分牵强。 虽然他己是年近半百的男人,可是火玫瑰的美叫人按搽不住,若换成他,恐怕三更半夜抛妻弃子都赶着去,管她是不是女同志。 光是看着她封面上勾人的眼神,他的心都酥了,恨不得把封面剪下来贴在公事夹里过过干瘾。 人美什么都可以原谅,这就是人生的现实面。 “哼!玩女人也要有分寸,声名狼籍的同性恋者都不放过,简直丢尽风家的脸。”风行儒气得瞪大眼。 “美丽的女人总是有蛊惑男人的本事,大少爷会迷途知返。”要他就一头栽下去了。 “败家子,居然一口气送了人家上亿的股票,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百分之七不是小数目。 “这”汪经理帮不上话了。 “爸,你真相信小杂志的烂报导呀!”推门而进的风展翔刚好听到最后一段话。 见到他,汪经理恭敬的弯身打个招呼,随即识相的退下。 风行儒喜多于怒。“你舍得离开温柔乡来瞧瞧我死了没有?” “你老身体康健,再活个一百年都没问题。”他先说两句好话奉承。 “死小子,当我是老妖怪呀!”风行儒冷硬的脸皮藏不住思子的情绪。 虽然他有好几个出色的儿子,唯一偏宠的是个性和长相与他雷同的长子。 他娶了两任妻子,前妻亡故后他悲伤不已,几欲追随她而去,但念在她留下的一个血脉,忍痛撑下去,把孩子拉拔大。 再娶的妻子是个刁蛮的千金小姐,是为了企业联姻才娶她,两人为了前妻常常闹得不欢而散,所以他对长子多所纵容。 想学摄影就去学,要出国就出国,女人不断,无意接掌风氏企业,他都由着他去。 就算他真的把风氏企业的股份送人,他还是只有纵容。 “爸,你看这种不入流的杂志呀,小心心脏负荷不了。”风展翔用不屑的口气把杂志往垃圾桶一丢。 “油嘴滑舌,你是不是和那种女人来往?”连老子都消遣,不孝子。 风展翔很严肃的面对父亲,“玫瑰没有报导上坏,她只是太直率了点。” “喔!”风行儒露出不信的表情。 “好吧!她有些任性,爱耍小性子,脾气坏得很,讨厌男人,喜欢乱挥霍,满口粗野,行为鲁莽……可是,我爱她。” 讨厌男人?“听说她是同性恋者?” “是,她是。”风展翔不否认这个事实。 “那你还和她在一起。”真是胡闹。风行儒摇摇头。 “我是说她在和我交往前是假性同性恋,现在她搞清楚真正的性向,不再糟蹋自己了。”好不容易。 “假性同性恋?”有这名词? 风展翔笑了笑。“她求学时代曾非常崇拜一位女同学,误把崇拜当成爱……” 他从来没听过这么荒谬的事,因为爱不到崇拜的对象所以改爱长相神似的女子来取代那份遗憾。 因为抢走她崇拜女子的对象是男人,所以她憎恨男人,视男人为最低贱生物,老是以自身的优越贬低男人的存在。 “她曾经是个同性恋,但是她的第一个男人是我,她是处女。”想到此,他笑得十分得意。 “你不怕她贪一时好玩,当你是个多金公子才”风行儒还没说完就被截断。 “爸,把报导上的字眼全都抹去,她比你儿子还有钱,穿戴全是名牌货,我住的是她名下的一幢房子,活脱脱像她包养的小白脸。” “不会吧,她的金钱来源从何而来?”一个三十出头的女模特儿怎可能那么厉害? “据她闺中好友提起,她父亲是北部一带的大地主,拥有不少商业地段的地皮,她每月的零用金高达数百万。” 咦!儿子形容的好像是金……大概是巧合吧!那人位高权重,在政、商两界呼风唤雨,连总统都得看他脸色颁布政令。 “既然如此,她干么要风氏企业百分之七的股份?”该不会是扮猪吃老虎吧? 风展翔无奈的一叹。“老爸,我不是要你忘记杂志写的一切吗?你看看我额上这道疤。” “哎呀!怎么受伤了?谁有么胆大敢伤我儿子?”风行儒颇为心疼的说道。 “信不信,你口中的坏女人用一千两百万的钻石为武器,直接命中我额头。”钻石多硬呀! 一阵抽气声响起,用钻石…… “好浪费……呃!我是说伤得严不严重?”真败家,比他儿子更败家。 “如你所瞧,留下个见不得人的小疤。”她的脾气真该改一改。 由那伤口推测,少说是十来克拉的钻石。听儿子这么说,风行儒感到怪异,“可是公司股票确实被人收购百分之七。” “我想是有人暗中搞鬼,目的是拆散我和玫瑰。”不可饶恕。风展翔眼中透着阴沉。 “谁会那么无聊散播不实消息给杂志社,还花上亿资金买下公司百分之七的股份?” 风展翔突然想起秋若桐,继而笑自己草木皆兵,她是小语的大嫂,不可能有一大笔资金买下上亿的股票。 “我们正在追查,很快就有眉目。”他一想到写真集的推出,心就郁卒。 那两个女人死都不听劝,坚持照原定的计划进行。 还有黎紫苑未免太神通广大,离国十年,居然有本事在短短数天内找到杳无人迹的白色沙滩,红色的火山岩,以及十丈高的深山瀑布。 虽然她客气地说是金钱万能,但是她调教出的人手真是不赖。强将手下无弱兵。 “小语那方面呢?”风行儒突然想起。 “我和她说过了,她看起来很平静,应该是释怀了。”目前他没多大心思去分神。 “是吗?”和若桐讲法不同,也许小语在心上人面前强颜欢笑吧! “爸,公司损失很严重吗?” 风行儒取笑地说道:“还好,一些厂商抱观望态度,怕你为了女人败尽家产。” “受不了,低级的笑话。”盲目的蠢者。风展翔在心中补了句。 两父子聊得正起劲,秘书按了内线进来,指有访客,风行儒要她把人请进来,同时一群公司的高级主管也进来会合,共同参与即将合作的事宜。 见到来人风展翔为之一讶,“咦!是你?”阴魂不散。 “风大少,你好像不欢迎我们和贵企业合作。” 来的不是旁人,是曼维斯企业的女总裁黎紫苑和霍氏企业的总经理霍玉蓟。 “你来谈合作?”他是不太信服,这女人诡计多端,而她的男人……盲从。 “展翔,不可对客人无礼,两位请坐。”风行儒商业性地招呼,命秘书送两杯咖啡来。 “爸,不用对他们太客气,尤其是她,特阴险。”已列入违禁品。 “展翔”风行儒用谴责的语气不许儿子多话。 黎紫苑自在地坐定,反正他的好日子不长了。“无妨,风董,令郎是挚友的男仆,我们很熟。” “男仆?” 风家父子面面相觑,惊声一呼。 “你不是在玫瑰家做牛做马?” “玫瑰?”是那个模特儿。风行儒心想。 “我做牛做马?”几时,他怎么毫不知情?风展翔怀疑她不安好心。 “种马和牛郎你喜欢哪个词?一种是浪费,一种是付费。”只差有价和无价没有价值。 风展翔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黎、紫、苑,你这恶女。”天呀!他无地自容,竟然当着一群高级主管面前谈论。 尽管咆哮吧!等会欲哭无泪。黎紫苑不再理会他,转向风行儒,“风董,我想和你谈件合作计划。” “嗄?喔!谈……谈合作。”老人家心脏不好,禁不起惊吓。 他以为黎总裁是个茬弱的女子,今日一见果真是飘逸如仙。 可是一开口便辛辣无比,让他这个商场老将差点战死沙场,舌根麻得不灵活忘了回答,她的反应真是太机灵了,连儿子都被激得变脸。 做牛做马。 牛郎、种马。 亏她想得到,他对她的观点大大改变,不由得升起敬佩之心。 “本企业与霍氏企业打算与贵公司合作电脑方面的一线产销……”黎紫苑开了头,由霍玉蓟接着主导一切。 他侃侃而谈,由厂房设置、开发周边产品到宣传推出,无不详尽地解释,毫无遗漏。 计划之完美舍风行儒频频点头,不时发出惊叹声。 “资金由三方出,风氏企业负责开发新产品,线上作业由曼维斯企业负责,产品推销由霍氏企业包办,预估年净额在百亿美金左右。” “百亿……美金?” 好惊人的数目,令人咋舌。 “风董,不,冲着令郎和挚友的关系,我该改唤你老一声风伯父,如果你资金一时周转不过来,我可以代付。” 好敏锐的娃儿,看出他的资金卡在原料上。风行儒沉吟着,“这样好吗?不怕赔本?” “无所谓,一点小钱而已,赔了就当买个教训,几十亿我还玩得起。”黎紫苑玩惯了金钱游戏,不把钱当钱用。 “玩?”他需要吞颗镇定剂,不然真被她吓死。 几十亿拿来玩,好狂的娃儿。 “风伯父,你对这项合作计划有无不满之处?” “呵呵……计划很好,很好。”资金由她出,他这方只需要进行产品开发,他实在找不到理由拒绝。 锦上添花者众,雪中送炭者少,能在众人排拒的情况下和两大企业合作,这是他求之不得的事,她真有心。 为此,风行儒不由得对她口中的挚友玫瑰起了莫大好奇心,什么样的女子值得她花费心思交往,不惜花巨资拉拢他? 也许,坏女人的定义因世纪而改吧,不然他如风不定的儿子怎会为她舍弃一切,只钟情于一人。该会会众人口中的坏女人。 黎紫苑客气的道:“风伯父若没有意见,明天我会派本公司的副总裁来和你签约。”亚雷最近有点混,该操操他。 “喔!好,好,我会把合约准备好。”嘴上高兴的应允,风行儒却不禁心想,这么快,她太急了吧? 黎紫苑看风展翔像没事人似地直打哈欠,一向孝顺的她看不惯别人的“不孝”,三十来岁的男人还玩物丧志,欠教训。 她笑容可鞠地从公事包取出一本色彩鲜艳的刊物。 风展翔不安的坐直身子,那封面不是…… “不可以!” 谁理你。她回以恶意的眼神。“风伯父,送你一本写真集当见面礼,是你儿子的作品。” “老爸,别翻,对你的高血压有影响。”风展翔大掌张开盖住封面的人儿。 黎紫苑扯开一朵迷人的笑,“我好像忘了告诉你,今天刚上市的写真集卖得不错,突破五十万本,目前正在加印中。” 风展翔气红了双眼。“你不是说做做样子,印个几百本了事?” “有钱大家赚嘛!玫瑰捐出的版税可以盖间育幼院,以后就命名为玫瑰爱心育幼院如何?” 火气瞬间疯升,风展翔怒得冲上前,可惜被人挡住,“霍玉蓟,你走开,我今天非杀了她不可。”卑鄙的小人。 霍玉蓟笑了笑,在她面前护着。“我想有件事你会更生气。” “不可能,我已经气到极点!”不该相信她的。 “不,你一定会生气。”肯定。霍玉蓟眼露精光。 风展翔斜挑一道眉,“说。”不可能更坏了。 他等了一会儿才道:“她在楼下柜台摆了一千本写真集随人翻阅。” “啊恶魔。”风展翔随即跑出去,准备“没收”。 黎紫苑还有更恶毒的一招,她看看几位望眼欲穿的男主管一脸急切却不敢太明目张胆的表情。 “贵公司的电梯‘可能’会卡在二楼十分钟,现在走楼梯下……全跑光了。”她话还没说完,董事长办公室只剩三个人。 “咳!他们身体……不舒服。”风行儒盯着桌面上性感无邪的女子封面,心跳有点紊乱太刺激老人家了。 男儿本“色”,一个个佯称头痛、肚子痛、脚痛,连痔疮都搬出来用,可见火玫瑰的魁力无人能挡。 不知是模特儿天生出色,还是摄影师技巧好,光看封面就晓得它一定大卖。 性感中带着无邪的笑,清澈的黑瞳里并存妖媚与天真两种极端,玫瑰花瓣落在重点位置显得迷离,叫人疼宠不生半点色心。 天使的诱惑。 标题取得好,模特儿的身段与曲线完美得无懈可击,清艳的容貌微露迷惑的邪气,勾引人的唇却透着少女气息,纯洁和诱惑同时散发。 连他这个“老人家”都忍不住想翻翻看。 当办公室的大门合上时,门外的黎紫苑露出得逞的笑容,她看到风行儒翻开第一页,那双老眼蓦然瞪大,散发出光彩。 “顽皮呀!苑儿,这么捉弄老人家。” 她的表情是飞扬灿烂。“你想,我们要不要先叫救护车?” “你哩,坏女人。”霍玉蓟笑吻她的发际。 是呀!她是坏女人,比玫瑰还坏,一个名副其实的坏女人。 在隐密的咖啡屋一角,凄厉的慑人视线停留在溅满污渍的刊物上,射出的疯狂光芒似要烧透薄薄纸面,将其毁灭。 她不相信一手精心策划的阴谋竟成了助力,恶意的毁谤、污蔑反而成了笑话,让坏女人在一夕之间成了家喻户晓的写真女郎,被镜头追逐的新宠儿。 坏女人变成一种流行的趋势,时下年轻女子以使坏来彰显个人色彩,蔚为风气。 坏女人正吃香,高挂的海报四处可见,往往在宣传人员挂上的五分钟内被人神奇的摸走,只留下一个空架。 为什么别人可以活得那么精采,自个却卑微得令人唾弃? 不甘呀!怨态。 “请问你约我出来有何事,我还得赶回去上政治概论。”文质彬彬的张文肆不解地看着面前陌生的女子。 “未来的幸福会比不上一堂课吗?”讥消的语气隐隐流露。 他一凛。“请恕我愚昧,你的话我不甚了解。” “你爱火玫瑰是吧!” “火玫……喔!你是指玫瑰。”他都忘了人玫瑰是艺名。“是的,我爱她。” “你想不想得到她?” “不想。”他很直接的回答。 秋若桐激动地推翻插上海芋的玻璃瓶。“你怎么会不想要她?” “因为我爱她。”是的,因为爱。 “爱就是要得到她,爱就是要占有她,你为何要放弃到手的幸福?”懦弱。 张文肆落寞的噙着苦涩。“让自己所爱的人获得真正的快乐才是无私,放弃也是一种唯美的幸福。” 努力过,他不后梅,就当个永远的爱慕者,在她背后默默守候。 “读书人的酸儒气作祟,你会无欲无求?”不可能,男人都是感官动物。 “佛家说舍得,有舍才有得,我现在心情很平静。”心胸是一片晴朗。 她不再隐藏本性,利眼一狠。“我可以帮你得到她。咱们合作……” “不,强求的爱情是镜花水月,到买来虚空一场,我觉悟了。”看开了。 成熟的男人不会让所爱的女子悲伤。 “爱情可以得到手再慢慢培养,何必迂腐的守着旧思想,和我合作万无一失。”秋若桐急切的说服他。 一席话谈下来,张文肆明了她是个不择手段的破坏者。“你快乐吗?” “嗄!什么?”她一时收不回凶狠表情,怔住了。 “玫瑰和你无怨无仇,你百般算计为何桩?”他无法理解。 恨意浮上她的眼。“她不应该勾引他,她不应该让他爱上她,她是恶魔。” “你才是心态扭曲的恶魔,丑陋得令人反胃。”他不许人污辱他的女神。 “我哪里丑了,我是最爱他的女人,你凭什么说我丑,我只爱他。”秋若桐神情阴毒地扑上前欲掐住他的脖子。 张文肆适时的跳开让她跌落地上。 “你根本不爱任何人,你只是自私的妄想所有人都爱你。”可悲的心态。 “谁说是妄想,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她会为此付出代价,我保证。哈……” 秋若桐狂笑地跑离,他本来想追上去,一道清丽的身影挡住他的去路。 “可以聊聊吗?” “我……呃……”眼前的女子让他心生好感,自然地点头。“我叫张文肆,t大讲师。” “童凝语,t大研究所新生。”仿佛前世姻缘再续,四目相望,一道热流互倾对方的心。舍得、舍得,有舍必有得。春天不就来了! 第九章 一场盛大的政、商联谊,借着风家老太爷的七十岁寿诞掀开序幕。 会场上星光闪闪,一袭中空的削肩希腊式曳地礼服,火红得令人炫目,镶钻的银链如同蔓藤缠绕周身,由颈部直到脚踝,金玫瑰的美叫人无法逼视。 相较于她的大胆、狂妄,身边的男子就可怜了,不仅要打发对他垂涎三尺的花痴女,还要用一双饿狼眼盯着心上人别乱放电,他的威胁己经够多了。 前脚刚走个人称清廉的国大代表,后脚补上堪称青年才俊的某某小开,一下子是脑满肠肥的政客,一下子是猥猥琐琐的纨夸子弟。 他们个个毫不忌讳他的存在,一上前就是冗长的自我介绍,表明要与她做进一步的朋友,也就是情人。 而这个小心眼醋酸女人计较他以前太多风流帐,故总和人打招呼,清一色全是风流倜傥的俊美男人,气得他牙痒痒的。 以她对男人的标准分级,一是贱男人,二是和蟑螂同等可入目的男人,三是可爱的男人。 瞧,她又在对可爱可以爱的男人放电。 “玫瑰,别乱笑。” 金玫瑰斜瞪他一眼,“笑碍着你的眼呀!你要我板着一张脸来哭丧?”罗哩罗唆。 风展翔笑僵着肌肉。“好心点,这是我祖父的寿宴,口下留点情。” 什么哭丧,诅咒老人家早日升天呀! “放屁,可不是我心甘情愿来拜寿,是你在我耳边千求万求,我在不堪其挠的情况下才勉强应允。” “好好好,你稍微收敛一下光芒,会场的星光很耀眼了。”他意指迎面走来的超级天后袁紫香霍香蓟。 “耀个屁,不过是个卖声的女人。”她不觉得霍香蓟红得够狂。 “卖身?”风展翔重咳了数声。 “她说的是出卖声音,玫瑰的嘴很贱,我早就习惯了。”莫可奈何的霍香蓟轻轻耸个肩。 今天她穿着低胸细肩的水蓝礼服,裙尾的下摆紧贴着两腿,隐约显露出笔直的曲线,柔中带媚。 “去你的死女人,这是政、两联谊会,大明星不去努力卖声赚钱,跑来凑什么热闹?” 唉!性子还是……霍香蓟叹口气,“陪我父亲来露露脸,顺便鉴赏一下你的男人。” “鉴赏?”风展翔眼一挑。 “鉴你的大头鬼,不想当处女犯法……唔……”两只手同时捂住开闸的嘴? 霍香蓟无奈的笑笑,收回手。“我算是她的朋友,霍香蓟,艺名不用介绍了吧,” “原来你就是霍玉蓟的妹妹。”他恍然大悟,难怪两人一见面像仇人。 “你认识家兄?” “很难不认识,他的女人恶劣得天地不容。”风展翔一想到黎紫苑,怒气自然分泌。 一本写真集连连再版,全台湾的男人几乎人手一本,美国的花花公子杂志特别开天价邀请,比辛蒂克劳馥还抢手。 那女人为赚钱无所不用其极,海报、衬衫、t恤和升天大气球,只要能用其肖相谋利产品绝不放过,四处可见玫瑰的写真相片,简直让他气翻天。 还好掌镜人是他,懂得利用镜头巧妙地隐去重点部位,蒙胧美感反成一种无邪的诱惑。 “紫苑为人热情了些,行事风格自成一套,相当节制。”霍香蓟含蓄地说道。 “热情……喔!我忘了你们是同一挂的,当然会为她说情。”五人之一嘛! “你太认真了。”她掩着嘴轻笑,“说到同一挂的,水莲也来了。” 风展翔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一位典雅的美丽仕女笑容可鞠的走过来。 “玫瑰、香香,你们也来了。咦!你干么捂着她的嘴?”见风展翔的手捂在金玫瑰的嘴上,何水莲感到疑惑,怪了,玫瑰竟然不反抗。 “多话。”一男一女的声音同声解答。 “了解。”何水莲不敢笑出声地咬咬下唇。 金玫瑰可不想当笑柄,恨恨地板下风展翔的手。“你了解个屁,我让人欺负你居然不帮忙。” 唉,就是这张嘴任性。这是三人共同的心声。 “连你都摆不平的男人,我怎么有本事去搓圆搓扁,好为难我。”何水莲原意是,凶悍如你都没辙,柔弱似我只好摇摇白旗。 “哎哟!少在我面前装哆,一个掌管百来家连锁饭店的负责人扮什么柔弱,你不觉得很恶心吗?” 她有装哆吗?“我以为你喜欢女人。” “天会变,地会变,我不能变吗?有你们这种落井下石的朋友真是倒八辈子楣。” 我有说错吗?何水莲一脸无辜的表情。 霍香蓟连忙为她解惑,“玫瑰最近改喜欢男人,你刚回国消息不灵通,这就是她的新男人风展翔。” 什么新男人,香香会不会说话?金玫瑰赌气地想着。 “你好,我是何水莲,很荣幸见到你……突破了玫瑰的处女网。”她故意顿一下分段说,俏皮的揶揄一番。 “你……你真风趣。”风展翔局促的汕笑。 果真是物以类聚,语不惊人死不休。 “对了,这本写真集拍得真不错,模特儿和玫瑰好像,我的男助理看了以后性冲动,连忙跑去机上厕所解决呢!” 风展翔一听,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浮动若干青筋,他的女人成了别人的性幻想对象,这……咬牙切齿的恨呀! “你白痴呀!我都认不出来,拍得好坏好看?腿会不会很粗?你看我肚脐旁的小痣性不性感……” 三个女人旁若无人的拿着一本写真集讨论,忘我的进入虚幻空间,不在乎众人侧目的眼光,有点失礼的窃窃私语,像极了道人长短的三姑六婆。 写真集翻来覆去,不时发出轻笑声,三位美丽得无与伦比的发光体聚在一起,顿时成为众人焦点,细细品尝迥异的光彩。 有个人可辛苦了,同时得担当三位美女的护花使者,说难听点是看门狗,用食人的目光逼退意欲搭讪的寻芳客。 好不容易告一阶段,何水莲的视线在人群中梭巡,霍香蓟不免一问:“你在找谁?” “紫苑呀!我刚刚好像看见她的身影晃过。怎么一下子就不见了?” “是吗?” 她一说,几个女人引颈寻觅。 “那个包得像贼婆的是不是茉莉?”金玫瑰不太确定地问身边的人。 “对耶!是她和白大哥,紫苑也在。” 不等他们过来,迫不及待的三人像小女生见到偶像一样边跑边喊人,让后面追赶的风展翔怪不好意思地向宾客致歉。 “你们都来了。”白茉莉很久没和大伙聚会,兴奋的笑着,合不拢嘴。 但是 “叛徒。” “间谍。” “奸细。” 白茉莉嗫嚅着,不知因何挨骂。“你们干么一见面就骂我?” 金玫瑰搽不住性子先发难。“你是日本婆子呀!和服、木屐、艺妓头,你是叛国贼。” “八年抗战、南京大屠杀,多少历史血痕犹未干,你出卖国家尊严。”其祖深受其害的何水莲接着开炮。 最后是较温和的霍香蓟。 “你穿和服丑死了,像个小细作。” “嗄?”她身犯何罪?白茉莉转身一问:“向伦,我这样穿真的很难看呀。” “别听她们胡说,三个没审美观的短视女人。”抗日情结作祟。 “你说谁短视?茉莉这些年在我pub喝的酒钱算一算,我不卖亲日份子。” 白向伦歹毒的笑笑。“你还没长大呀!要不要连棒棒糖也讨回去?幼稚。” “你……” “白大哥是检察官,茉莉是社工,好像不在政、商名单上。”何水莲冷静的点明。 “我们各自代表父母而来,有意见吗?”一是大法官政,一是广告界女强人商。 霍香蓟皱着鼻。“是谁让她穿得像花旦?崇日媚外嘛!” “是向伦。” “是我。” 白茉莉和白向伦同时回答。 “哦!原来如此。” 三人一致明了的点头,怕老婆的“肉”被旁人瞧了去,所以用布料最多的和服包得密不透风。 小、器、鬼。 黎紫苑出声了,“我早说过她们肯定大力抨击,茉莉又不是见不得人,何必包得像木乃伊,选个好时辰才出土。” 所以她省了口水,任其发挥。她有先见之明。 白向伦冷冷一瞪。“少说风凉话,我在保护妻子免受污染。”她们的污染。 黎紫苑长长叹了一声,“可怜呀!咱们几时成了核废料人人嫌,新娘娶过门嘛!留着媒人何用,这年头忘恩负义的人特别多。” “我挺你,紫苑。”金玫瑰很有义气的回瞪白向伦。 所谓宁可得罪君子勿开罪小人,尤其是女人。 连同白茉莉在内,五个女人连成一气站成一列,白向伦反倒里外不是人,像是民族大罪人一样接受目光审判,而且判定有罪。 女人们既然团结一致,男人们只好自立救济。 “你有种,把自个女人包得像肉棕。”风展翔嫉妒之余不免羡慕,他就管不住玫瑰。 白向伦扬起一抹笑,“因为你运气差,挑中最火爆的玫瑰。”值得同情。 他冷哼的找个桅星垫背。“至少不是阴险狡诈的黎总裁,她是恶魔。” “同样是大脑,有人装的是智慧,有人装的是色彩,该怪谁。”冷笑的霍玉蓟讽刺他饱暖思淫欲。 “你以前还不是风流浪子,换女人换得比我勤,而且专挑有钱人的女儿。” 白向伦笑着解释。“没办法,咱们玉蓟兄弟是出了名的痴情种,十年前就让恶魔勾了魂,冷血冷心。” “真看不出来……”无情的人最是多情。 “少在这批评我,看好各自的女人。”霍玉蓟大步一跨,将被众人包围的“老婆”搂入怀中以示主权。 听他一言,白向伦和风展翔飞快化身大熊,咆哮地驱散环绕在心上人四周的追求者。 这时寿星拄着拐杖下楼,儿子、媳妇陪在两旁,后头跟着几位二十出头的俊秀青年。 风展翔一看,连忙想带金玫瑰过去。 “别拉着我,他是你爷爷又不是我爷爷。”讨厌啦!关她屁事。金玫瑰非常不情愿的被拉着走。 身后的四个女人用“祝福”的暖昧眼神扬手,放她一人孤军奋战。 丑媳妇总得见公婆,何况她是美得冒泡的天生尤物。 即便年已七十,风老太爷的身子健康如同五旬老者,红光满面,气度宏伟,精铄的目光由微皱的眼皮下迸出,令人望而生畏。 虽然早在十多年前就把公司交给儿子管理,但对于公司内部的运作他俩了若指掌。 受日本教育的他有着根深蒂固的大男人主义,认为女人应该畏畏缩缩的窝在家里,除了“是”以外的字眼都不该存在。 他的妻子广未凉绪就是一个传统思想的日本妇人,将他服侍得像大老爷,温顺的做好自己份内的事不多言。 可惜五年前死于颅内出血。 “那个妖艳的女人是翔儿新欢?”他的声音粗哑却铿锵有力。 “是的,父亲。”老一辈的人注重权威,所以风行儒从未唤过爸爸。 “他的眼光愈来愈肤浅,怎么尽以外貌挑女人。”一看就不如意,太狂艳。 女人太艳易招是非、生享端,长相平凡才是持家之貌。 “父亲,你不正在做同样的事。”他中意玫瑰的狂,活得有尊严。 风老太爷眼一冷。“你在纠正我?” “不敢,父亲,”风行儒连忙垂下头。 风夫人沈又敏的嘴巴可就刁了。“一个脱星嘛!你看她狂得像凤凰,不过是野鸡一只。” “又敏,少说些缺德话。” “我说错了吗?你看她笑起来多狐媚,活脱脱是个在男人堆讨生活的烟花女,你儿子的眼光真是差。” 沈又敏嫉妒金玫瑰美得自在,完美的身材比例受尽众人注目,像一团火在人群中发光。 而她是角落里的小小萤火,无人关心。 “展翔的事轮不到你来管,他要爱谁就爱谁,你尽好母亲的本份就好。”风行儒严肃的说道。 “我可没那本事生下他,为一个女人败光家产,我可不敢指望他养我。”就会偏袒他,一点都不顾夫妻情份。 “你……无理取闹!”风行儒恼得话语重了些。 “你敢骂我无理取闹,也不想想自己一大把年纪还不知羞,买了奉狐狸精的写真集搁在床头,想穿儿子的破鞋呀?” “你愈说愈不像话……” 风老太爷怒斥,“够了,你们夫妇俩有没有把我放在眼中?想搞砸寿宴让所有人看我笑话呀!”为长不重。 “对不起,父亲。”两人低头认错。 “哼!父母没有做父母的样子,难怪翔儿没定性,一天到晚在脂粉圈里转。”全怪他们没教好孙子。 “他收心了。”风行儒为儿子说好话。 风老太爷睥睨一嗤,“别告诉我他打算和那个模特儿定下来。” “她没报导上坏,父亲勿以貌取人。”她是坏在有格调。 “我自己有眼睛看,用不着你来教。”当他无识人之力吗? “是,父亲。” 商场上无真心,尔虞我诈。 像此刻,来去皆是无心的祝贺,面上挂着虚伪的笑容,千篇一律是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之类的单调贺词。 生日年年皆庆,次次都枯燥乏味,了无新意,风老太爷冷眼凝视拖拖拉拉的小辈,两人走过之处像摩西分开红海一般。 “祖父,生日快乐,长命百岁。”风展翔以西洋礼贴面拥抱老人家。 好老土哦!还叫祖父。金攻瑰听在耳里怪别扭的。 “倦鸟晓得归巢了,我当你野得忘了自己的身份。”风老太爷语带双关地说道。 “祖父,我带了个朋友给你拜寿。”他使劲的一扯。“玫瑰,这是我祖父。” 金玫瑰受不了的道:“你们家真是奇怪,爷爷就爷爷嘛!干么老八股的叫祖父,你们活在裹小脚的年代呀。”饶口。 “玫瑰”风展翔用眼神拜托她忍一忍。 她略微埋怨地斜睨他一眼。“祖、祖父,生日快乐,寿与天齐。” 早知道场面这么僵,她就不来趟浑水。 “嘿哼!”风老太爷不当回事的轻睥她。 这举动惹毛向来冲动的金玫瑰,脸色一变就要口出恶言,眼明手快的风展翔先一步搂紧她,飞快地在她唇上一啄,制止她的蠢动。 玫瑰一疯起来肯定没完没了,寿宴绝对砸锅。 “祖父,我先带她去拿点东西吃。”说完他就急着将她带离。 风老太爷连忙喝道:“站住,你想去哪?”沾沾脚就想溜? “我说过……” “喔!”姜是老的辣,想唬弄他? “祖父。” “你是带她来气我的是不?”仗着美色一身骄气,不可取。 “不,我是要向所有人宣示,她是我的女人。”风展翔很坚定地说道。 “胡闹,你还没玩够吗?”风老太爷脸色不悦地以拐杖拄地。 因为拄地时太用力,差点戳到金玫瑰的脚,她惊呼一声往后仰,后脑勺撞上了风展翔的下巴,两人又同时的讶呼一声。 远处的四个好友几乎笑痴了,没人过来可怜她声大胆子小。 金玫瑰这下可忍不住怒气,“死老头,给你客气你当生气,仗着人老欺负我小,你羞是不羞呀?”好险,五千万的美腿险呐! 风老太爷眼一瞪,握拐杖的手轻颤。“丫头片子好大的胆子,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人字理中站,天皇老子都没交情讲,我又不靠你赏饭吃,摆那个什么老爷谱。”她像苦命丫鬃吗? 风展翔赶紧安抚,“别发火,玫瑰。”惨了,今天可能要睡大门口。 罪首一开口,她的炮火立即转向。 “跟你上床是我倒楣,我老爸生日席开千桌我都不拜寿,干么为你来受活罪,万一他把我脚砸断了谁来赔?莫名其妙。” 她气呼呼地转身要走,风展翔连忙好言地拥着她。 风老太爷大呼,“她要走就让她走,你拦个什么劲。”老人家火一上,声音就大了。 金玫瑰器张地折了回来。“人家赶我走,我偏不走,拿刀砍我呀!” 风老太爷怒斥,“没教养的低等女子,真怀疑你父亲是怎么教导你的,厚颜无趾到这等地步,放肆到我老人家面前。” “笑话,你挂上高级品的榴子吗?人生而平等。”她用鄙夷的眼神瞄瞄他。“你真、没、品。”牌。 “你……气死我了,翔儿,我不许你跟这个低贱的女人来往,看要多少钱都给她。”尊严不价钱。 “祖父,玫瑰只是性子冲而已,她绝不低贱。”自己才是她口中的贱男人。 一旁的沈又敏语气刻薄的说道:“又是同性恋又是妓女,她能不贱吗?” “二妈,我敬你是长辈,请收回你的侮辱词。”听到如此蔑词,风展翔的面上一冷。 她喳呼道:“哎呀!知道我是长辈还敢给我脸色看,你被野鸡洗了脑呀!”为了女人早晚败家。 “又敏。”风行儒夹在父亲、儿子、妻子之中,着实为难。 “不要叫我,你们父子都是一个德行,被狐狸精迷了心魂,连自己姓什么、叫什么都得去女人裤底找。” “瞧你说话的口气哪像个贵夫人,你给自己留个梯子下,别叫人笑话了。”风行儒在心中哀叹,唉!娶错妻,一生累。 “我……”沈又敏容欲叫嚣,一看到众人的视线齐往她身上飘,为了面子她忍下气,干笑地扯开脸皮。 好歹她是大户人家女儿,家族在商界颇有名望,她还得在社交界走动,不忍不成。 等宴会散了再算帐。 “风老爷子,七十高寿还这么硬朗真叫人羡慕,这人参补气不成敬意,你老可别客套呀!”金有义的声音突然传来。 风老太爷和缓了语气说道:“金议长大驾光临寒舍,是我们的荣幸。” 前佝后恭的态度也差太多了吧!金玫瑰凝着脸不吭气。 “哪里、哪里,你客气了。” “应该的、应该的,你请坐。” 好无聊呀!在“拌仙”呀。金玫瑰翻翻白眼。 “我一进门就瞧见你这儿热闹……” 好假哦!老爸。金玫瑰直想打哈欠。 商场上鲜少人知晓市议长金有义是火攻瑰的父亲,主要是她不刻意演染,再加上他有意的保护下,一直低调得不叫外人知道。 其实金有义早就看到那篇鬼扯一通的报导,他不动声色地买下那间杂志社,并找出诬陷女儿清白的人。 谁敢动他女儿就要付出代价,在和紫苑商议后,他已经暗中动了手脚,此刻那人怕是求诉无门,流落在街头行乞了吧! 要知道他金有义什么都没有,就是有钱和有权,看谁敢跟他斗。 “听说你孙子和一个脱星走得很近……” 他还没说完,金玫瑰就气冲冲地大吼,“你脑袋坏了,说我是脱星。”什么老爸嘛! 风老太爷音一提,“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余地,别仗着翔儿当靠山就以为一步登天,当起风家少奶奶。” “我不稀罕。”她头一扭,气焰高得很。 “你……” 金有义怕两家撕破脸没亲家做赶紧出声,“老太爷别和个娃儿生气,小俩口喜欢就好,你何必横加阻拦。” “哼!那种女人配不上我风家。” “祖父……”风展翔正要辩白。 风老太爷眼一瞪,“闭嘴,一个好人家的女儿会开女同性恋酒吧吗?” “是,她不乖。” “长得漂漂亮亮的还是个同性恋者,天下没女人了吗?” “呃!她会改。” “最可耻的是她居然去拍色情书刊。” “是写真集,拍得不错。” “她的私生活靡……咦!”风老太爷突然发现不对劲。“金议长,你干么替我不肖孙回话?” “嘿嘿!”金有义有些不好意思。“玫瑰没那么坏,她只是孩子气重。” “我看是骄纵成性、跋属刁蛮,我真替她父母感到羞耻,养出这种不三不四的女儿。” 眉飞色舞的金玫瑰无视众人的错愕,一屁股坐上金有义的大腿,双手亲密的环着脖子,并在他脸上啵两下。 “人家在骂你耶!金主大人。” “顽皮,你就不能让让老人家吗?”脾气老是这么冲。 “是他先瞧不起我,瞧不起我等于瞧不起你金有义,所以我骂他帮你出气。”她强词夺理的说道。 “你喔!要收收性子,总有一天我要是护不住你怎么办?”为人父母总是忧心子女。 “天还没塌下来,你安心地吃你的太平饭,我会努力花你赚的钱。”虽然很辛苦。 就在众人将他们关系想岔时,按耐不住的风展翔霸道地把她抢到手,并说了一句今众人呆滞,而金有义笑得差点掉下巴的话 “请把令嫒嫁给我。” 第十章 “风展翔,你是卑鄙小人,你会不得好死,龌龊、下流到极点,你逼良为娼……” 风展翔不在意地用手指挖挖耳朵,任由金玫瑰骂到喉咙沙哑的时候,再体贴的送上一杯蜜茶润喉。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人就卑鄙那一回,先把老婆订下再说,其他……有个好丈人真是他的福气,连最难缠的祖父都甘败下风。 “玫瑰,你已经骂掉一下午,舌头不累吗?”他可是会心疼的。 金玫瑰狠狠地瞪向他,用力拍掉他抚上大腿的贼手。 “你有病呀?干么向我求婚……是向我父亲提亲。”结个屁婚,这样不好吗? “因为我要和我深爱的女人厮守终身,我要你当我的合法妻子。”他深情款款地凝视着她。 她不习惯地微赧了耳根。“别肉麻兮兮的好不好?” “我爱你,玫瑰。”他温柔地捧着她的脸,不许她逃避两人渐生的情愫。 “呃……好啦!我知道了!”她眼神四下飘忽,就是不看他眼底的深情。 “那你该回我什么?”风展翔期待地望着她。 罗曼蒂克在她眼中是个屁,金玫瑰没啥情调的说道:“你没以前那么贱了。” “嗄?”他颜面神经一抽。 “刚见你第一面时,真的好讨厌你,恨不得用高跟鞋把你砸个稀巴烂!像踩死蟑螂一样。” 相处久了,有些观点一点一滴的改变。 日久生情有它的道理在。 他对她的宠爱和放纵令她窝心,金玫瑰自知脾气超级爆烈,他不但不以为杵的全部包容,还无怨无悔的充当她的出气筒,接收她莫名而生的怒气。 在他祖父的宴会上,他当场向她父亲提亲,为了表示诚心还不惜下跪,磕三个响头。 她大感惊讶,但不感动,谁叫他使小人招术,先大声地宣告他们订婚了,然后在她措手不及的状况下,套上他事先买好的戒指,造成事实。 更可恶的是,他根本不让她有开口拒绝的机会,一宣布完就抱着她猛吻快十分钟,四周响起的哗笑声将她淹没,她被吻得缺氧了,神智不清地瘫在地怀中。 如此,她成了他的未婚妻,在数百双眼睛的见证下。 “你让我心动、让我不知所措,我不知道是不是爱你,因为我是个对爱迷糊的女人,不然也不会在同性中寻求慰籍。” 风展翔轻轻地拥着金玫瑰,额头抵着她额头,注视着她迷离的眼微笑。 “我爱你,爱你的天真和傻气,你的妖媚和娇艳都属于我所有,今生今世我都不会放开你,你要有心理准备。” “我的脾气不好,又任性、刁钻、粗鲁……”一根食指置于她唇上。 “嘘,我的玫瑰是标准坏女人,她是飞扬跋扈、我行我素的新时代女性,但是,她坏得可爱,让我爱入心坎底,刀削不去。” “白痴、笨蛋,你有被虐狂呀。”她说不出感动的话,两手圈住他。 他柔情似水的吻吻她。“你是我的报应嘛。” “你别爱我太多,我会很贪心的。”爱太多,她会想挖光他的所有。 “来不及了,我的爱只为你而生,尽管贪心吧!我会一直爱你,直到我死亡那日。”爱随她。 金玫瑰眨眨眼,她发现眼底有水气。“我……哭了?” 太不可思议了,她有多久没瞧见自己的泪? “亲亲呵!我的宝贝,瞧你像个孩子似的,叫我想不爱你都不成。”他吮去她眼角的泪滴。 “讨厌鬼,都是你的话大多,才害我乱恶心一把的湿了眼眶,是你的错。”她不依的撒着娇。 他邪邪的勾起唇角。“宝贝嫌我话太多,那不如用做的吧。” 风展翔扑倒她,一双不安份的手探入她的灰服内。揉抚滑细似雪的肌肤。 “呵呵……好痒哦!你真的好坏……唔……坏透了的男人……嗯……”一张特制的大沙发正好容纳两个相叠的身影,他们先以玩耍的方式撩起前戏,而后两人呼吸变得急促…… “你是我的,上天为我打造的伴侣,宝贝,我爱你。”两人的身体还相契合着。 伴侣?金玫瑰后知后觉地推推他的胸口大喊,“你又没有套保险套!” 他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我们都快结婚了,谁理那个玩意儿。” “我可没答应嫁给你。”她笑得有点奸,“你去娶我老爸好不?” 反正应允的是他,不是她。 “你敢不嫁?”他故作凶狠的瞪着她。 “哼!你跪的是我老爸,又不是我,关我屁事。”她气还没消呢。 山不转路转。 风展翔抱着她坐在他身上,以跪姿方式和她紧紧相结合,他狡猾的抽出作为茶几摆饰的三朵玫瑰,一手环着她的腰,摆好求婚的架式。 “噢……小……小人,你使下流招式……不算。”想用性爱打发她,没那么简单。 她是坏女人呐! “那……这样呢?”他往后一躺,让她跨骑在身上。“你是我的女王,我是你的仆人,任你驱使。” “你……你真的很……好……”金玫瑰随着他的律动摇摆起身体。 “嫁给我吧!宝贝。”风展翔抓住她腰臀用力往上顶。 这方法虽然卑鄙,但是应该有效吧。 一波波快感袭上她女性最娇柔的地方,金玫瑰不住的嘤呢,她看向自己的无名指,指上戒钻发出耀目的折光。 或许,真是他了。 “我要办……一个单身……喔!单身派对……”绝对与众不同。 “我几时阻止过你的疯狂?不许玩过头。”他事先警告,免得她玩过火。 “顶多找几……几个猛男……” “猛男?!”他大吼一声,退出她的身体,大手一翻将她置于身下,由背后进入。“我会幸了你!” “你舍不得伤我……”她说得十分自信。 “问一句亲爱的老婆大人,你可是在奉行打是情、骂是爱的最高准则?”风展翔笑得有点冷。 狗屁。金玫瑰怒瞪他,“你的雨衣又给我忘了穿。” “喔!”就为了这点小事,赏了他俩巴掌,这太……太委屈了。 “喔你的大头鬼啦!要是我怀孕了怎么办?”挺个肚子多难看。 安抚老婆是好丈夫的责任,“不会那么准啦!我很逊的。” 其实,他心里可是算计得精,老婆、孩子一块入门,她想逃都得带个小的多累人。 至少,逃的速度会被拖慢,他可以轻轻松松的追上,不用老是担心她使坏。 “才怪,我最近楣得很,万一……啊!你放我下来啦。”她整个人头下脚上的被扛在肩头。 为了那个万一不中,他得多加把劲,“咱们去洗个驾鸯浴。” “噢!我的天呀,你又想要了。”这人精力也太旺盛了,害她坏不起来。 “你知道嘛,为了你的‘幸福’着想,我必须‘振作’。”他的小蝌蚪们都太好动了。 “去你的……晤……” 一室春光随着水波晃动。 不平静。 又歇业了。 让各位帅美眉high到极点的夜蝎情狂又挂上“休息”的牌子,大门外冷静得连大黑狗都傲得撒泡尿,尾巴摇摇往另一头走去。 但是—— 大门内热闹非凡,七彩霓虹灯照常旋转,轻柔悠扬的西洋情歌依旧流畅,所不同的是,她们不再是成双成对热舞,而是安安静静地围着她们的心上人。 清一色的女人当中,只有一个满脸戒慎的男人,风展翔的视线盯着满场女人。为的不是猎艳,而是防止有人小手不安份。 在女人堆中打混了十数年,他头一回被女人恨,而仅有的理由只有两个字——情敌。 天呀!这黑压压的一堆女人,居然是他的情敌,玫瑰的“情史”比他辉煌多了,个个年轻貌美,决计不超过二十岁。 “金姐,你不要结婚啦!我以后会乖乖的,不再乱讲话。”一手摸空的沫儿狠瞪着风展翔,心中暗骂,臭男人! 小娟两眼含泪的咬着唇,“我不是故意要透露我们之间的事,我是被杂志社的人骗了。” 她真的很无辜,对方写的报导,和她说的有很大的出入。 金玫瑰连忙安抚,“你们乖,我横,大家别哭了,我只不过是嫁个人而已。”嫁个男人。 “不要呀!金姐不要嫁。” “臭男人滚出去,我们不要你。” “玫瑰姐,我爱你……” “玫瑰姐,我爱你……” 就像是喊口号一样,一个人起了音,其他人跟着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呜咽的喊着,愈喊愈大声,欲罢不能。 起初风展翔还抱着好笑的态度观望,但那笑意被阴惊取代,她们也未免太认真了吧!这是他的女人,不是她们的玫瑰。 该是宣示主权的时候了。 “闭嘴!玫瑰是我老婆,以后没有你们的份。” 我还屎咧!粪。金玫瑰在心里轻啐。 “不许吵,你们要爱女人尽管爱,魔手给我伸这些,休想染指我老婆,一根头发也不给你们。” 他霸道地登高一吼,双手像蔓藤的紧紧环抱金玫瑰,眼神凌厉而迫人,底下的人慢慢的噤声,只剩下猫一般的泣音。 突然,尖锐的女人声音从自由的停车场传来,大家眨了眨眼睛,不知所措。 金玫瑰站起身道:“我去看看。”可别又有女人为她自杀了。 “我陪你去。”风展翔随即跟上。岂能容她落单。 两人以平常心走到停车场,他们看到一个模糊身影在车内挣扎、尖叫,凄厉如鬼嚎。在另一侧有两个鬼鬼祟祟的小影子—— “泛儿、蜜儿,你们怎么在这里?” 亚泛、亚蜜心虚的吐吐舌买,以甜甜的呢哝嗓音唤了句美丽的玫瑰阿姨。 “又做坏事了?” 颇有乃母之风的亚蜜狡辩说道:“不是我们的错,我们是好心。” “对呀、对呀!玫瑰阿姨,我们是在帮你送回礼。”亚泛直点头的附和。 “好心?回礼?”她可不相信小恶魔的话。 “嗯。”两人齐声回应。 金玫瑰看看已失音的受害者,“你们做了什么事?” “没有呀!我们是看她送你一条好漂亮的蛇在车里,心想她一定很喜欢蛇。” “所以呢?”蛇?在她车上? 亚蜜笑笑的说:“所以我们将本来要带回家吃青蛙的蛇全送给她了。”蝌蚪长大了嘛,水族箱放不下。 本来他们想买老鼠,可是老鼠卖光了,只好买青蛙的天敌——蛇。 金玫瑰颤着音,“你们……送了多少条?”他们非常人呀! “不晓得耶,我没问老板。”亚泛抓抓头,一脸迷偶的望望双胞胎姐姐。 亚蜜嘟着嘴想了一下,“没有两百也有一百五吧!我把老爸的卡刷爆了。” 她快晕了。金玫瑰头痛的揉揉太阳穴,能把霍玉蓟的金卡刷到爆,那数量可想而知。 而困在蛇群的秋若桐早吓晕了,她是害人不成,反误自己。 她盗领丈夫的定存金,原本是公司的周转金,“无意”间被其他股东查到她盗用公款,法院正式来了道公文,宣她上法庭,少说得关上几年。 而原先被她收买的杂志社反咬她一口,将她以前的感情事公诸于世,并加诸一些莫须有的罪名在她头上,一些淫秽的字眼令她无脸见人。 这一连串事情的爆发,引发小姑的指证,公婆的不谅解,连丈夫都冷漠的丢了一张签上名的离婚协议书给她,公然的把外面的女人和儿子接回家,她是全盘皆输。 可是她仍怀有恨意,以为尚有上亿的股票在手,买凶杀人应是轻而易举的事。 没想到手中的股票成了白纸一叠,不知何时被人掉了包,她连最后的一丝依靠都失去。 不甘心哪! 身无分文的她,出卖身体和一位上了年纪的富商春风一度,开走了他的车,拿了他的钱。 为了摆脱杀人的嫌疑,她到蛇店买了一条最毒的百步蛇,准备以自然死亡的方法杀死金玫瑰,了却她心中的恨意。 当她得意扬扬的回到车上,脚边似有长物蠕动,她惊惶地开了车内灯,顿时尖叫不已。 “亚泛、亚蜜,你们居然给我玩蛇!” 爆烈声来自青筋抽动的霍玉蓟,他是奉老婆之命前来寻子,可是这次他们玩得太过火了,不能再纵容。 “老爸,我们……” “住口,明天起开始养兔子。” “兔子?”兔子是很好,老爸的脸色却不太好。双胞胎心灵相通的互视一眼。 “我要你们把兔子身上的毛一根一根给我数清楚。”敢玩蛇,就让你们玩个过瘾。 “啊——”两人的小脸顿时一垮。 金玫瑰窝在风展翔怀中,笑得眼泪都流出来,孝子霍玉蓟终于发飙了。 “生个像他们这样的孩子也不错呀。”风展翔温柔地吻吻她的额头,渴望当父亲。 “嗯!”只要少破坏就好。 一朵风中玫魄呵! 火在风中找到栖息的臂弯燃烧,风停下流浪的脚步环绕玫瑰火焰,天使在吟唱—— 他们是天生绝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