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面娇妻霸气夫》 一、魂穿异世 楔子 繁星满天,一轮圆月正高高地悬挂在夜空中发出柔和的清辉,是一个难得的无云的夜晚; 夜凉如水,广阔的山林中吹来的一阵阵清凉的夜风驱散了夏日独有的燥热,辛勤劳动了一天的人们此时正肆意地享受着这难得的香甜无梦的夜晚; 就是这样一个难得的夜晚,所以谁也没有注意到远处峭壁上立着的那一抹诡异的存在。(..tw无弹窗广告) 站得越高,离月亮就越近,所以立在高处的那袭黑色衣袍远远看去就好像正正地立在巨大的月盆中间一样,巧合得令人心惊;萦绕在黑袍周围的清辉显得异常诡异,竟然照不进黑帽下的阴影;如果不是那帽子下隐约可以窥见的轮廓,莫说分辨不出是男是女,就连是人是鬼也未可知。 呼啸的山风在猎猎作响,峭壁上的小草都被吹得东歪西倒,但是那一袭黑色衣袍却纹丝不动,就只是静静的如鬼魅般一动不动地立在那里。 忽然间,风起云涌,万里无云的夜空突地就涌现了一大片乌压压的黑云,并且快速地朝月亮涌去!仔细一看,月亮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黑影一点一点慢慢地在侵蚀了! 看这态势,今晚竟然是一年难得一见的天狗食月! 似是感应到周围气流的涌动,那袭黑袍突然就衣袂翻飞,一双如白骨般的手迅速在衣袍下伸出并举到胸前,看那翻飞舞动的手指,似是在凭空写着无形的符咒,黑袍之下还不断冒出诡异的话语:“天狗食月,时空之门大开,天机门门主‘黑煞’恭迎圣女降临!开!!!” 而随着那一声突然暴喝的“开”,黑袍周围忽地就呈飞沙走石之势,似是早已算准了时机,一道黑中带红的诡异亮光就这样从那双手之中爆裂而出然后直直射向已经被天狗侵蚀过半的圆月…… -- 今天是不平常的一天,因为从早间新闻一直到晚间新闻,主持人们一直都在讨论着天文学家最近预测到的天文现象。 已经是深夜十二点了,按照医院的规定病房里早就已经关了电视熄了灯,全部病人都已经上床睡觉了。而值班的护士也早早地查完房发现没有异常之后就钻进了值班室重温着已经看了一天的新闻。 “据说今晚会出现一年一度难得一见的天文奇景--月食,而且好像还会看到百年难得一见的奇异现象!许许多多的天文爱好者收到消息之后都纷纷拿出了自己的专业装备早早地就选好了位置等候观看了,所有的山坡都已经挤满了前来观天象的人……” 而此时在一间加护病房内,黑暗中原本此起彼伏响着的看护和病人的香甜鼾声却有一方悄悄地放轻了呼吸,继而是屏住了呼吸,继而是病床上轻轻地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 借着从走廊里透进的微弱的亮光可以看到,原来是病床上穿着病服的少女正悄悄地从被窝里钻了出来。 只见她慢慢地钻出被窝之后,先是停住了所有的动作偷瞄就睡在隔壁的看护,发现没有异样之后她才轻手轻脚地下了床,穿上鞋,在黑暗中一步一步地摸索着走向阳台。 轻轻地开门,轻轻地关门,然后是再也抑制不住兴奋地踉跄地小跑到阳台边缘,抬头一看。 哇!月食已经开始了! 宽松的天蓝色病服垮垮地披在身上,随意披散在身后的长发被微风吹得轻轻飞扬,仰起的苍白笑脸在半明半暗的月色下显得异常灿烂,远远望去,就像是一只调皮的黑夜精灵。 是有多久,她没有享受过这微凉的晚风?是有多久,她没有欣赏过这难得的月色?是有多久,她没有这样肆意地享受这上天的馈赠? 她睁得大大的眼睛,眼角处不知不觉地就滑下了一滴晶莹的泪。 可是就在月食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少女朦胧的水眸却精确地捕捉到了从月亮的明暗接界处凭空出现的一道诡异的黑红亮光! 而突然间就剧烈疼痛的心脏让她再也支撑不住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啊!啊!啊!……” 一阵急过一阵的痛呼声惊醒了熟睡的看护,发现倒在阳台上蜷缩着的少女之后她就立刻跑到走廊惊慌地大喊:“救命啊!救命啊!护士!这里有人跌倒了!” 惊恐的呼叫一下子就惊醒了所有病人,闻讯赶来的护士立刻就对阳台上痛呼着的少女进行着急救! 但是一切的急救方法都毫无作用!少女越来越大声的痛呼在一刻钟之后突然间就戛然而止了!之后她就只是静静地躺在了那里毫无动静! 饶是见惯了这种情况的护士此时都被这种诡异的情况惊出了一身冷汗,在围观的众人惊恐探究的目光中,她颤颤巍巍地把手伸到少女的颈动脉处探测动静,可是两秒钟之后她就被吓得惊恐地退后了一步。 “死了,竟然死了……” 突如其来的变故立刻引起了围观人们的一阵恐慌,尤其是在这诡异的深夜里发生这样诡异的事,更加放大了人们心中的恐惧。所以被恐惧蒙蔽了双眼的人们丝毫没有注意到从少女身上涌出的一道红光。 这道红光在空中漂浮了一下之后就融进了那已经被完全遮挡住了的月亮里。 之后,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月亮又恢复了原先的光亮,高高地挂在天空散发着柔和的清辉…… 一、魂穿异世 “恭迎圣女尊驾!” 黑光一闪,地上就凭空出现了一个昏迷不醒的黑衣小女孩。那袭黑袍呈半跪姿势对小女孩行了一个礼之后就伸出他那双苍白如死尸般的手抱起她双双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而刚才还黑暗一片的大地刚好就恢复了光亮。天狗食月结束了。 “恭迎门主和圣女尊驾!”明亮的火把一阵微闪,空旷的大厅的最高处就凭空出现了一袭黑袍和一个小女孩。 见此,早早就等候在大厅的众门徒纷纷跪下行礼。 然后,在众人充满期待的目光中,那袭黑袍将抱着的小女孩慢慢地放在了那把黑红且发着幽幽亮光的圣椅上。 据秘册上记载,如果是真正的圣女,只要一坐上圣椅,椅子最上方的圣火令就会自动点亮。 但是现在,一秒、两秒、一炷香、两柱香,圣火令还是丝毫没有动静! 完全没有料到的状况在计划中出现之后,跪在地上的众门徒渐渐开始变得焦灼不安,并不禁开始往最坏的方面进行猜测:莫非哪里出了差错?莫非这个小女孩并不是圣女?!莫非他们努力了十年之后得到的竟是这样一个结果?! 面对着将近失控的场面,那袭黑袍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冒着大不韪伸出了左手脱下了女孩的鞋袜。 展现在人们面前的的的确确是圣女的独有标志--右脚的脚底板正中处有颗红色的痣。 而随后那袭黑袍下又伸出了另一只如白骨般的手,其余四指分别与拇指相碰,掐指一算。呵,原来是这样。 “这个小女孩不是圣女。” 幽幽的声音从袍下发出,惊呆了一室的门徒。 “什么?!竟然是假的?!”、“我们这么多年的努力换来的就是这样一个次品吗?!杀了她!”、“对!杀了她!竟然敢冒充圣女?!杀了她!”…… 静谧之后是意料之中的群情激愤,现实与理想的巨大失落,让跪在地上的一帮门徒将全部的怨气都发泄在了那个无辜的小女孩身上。 那袭黑袍没有做任何表示,就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而因为愤怒的声音太过大太过吵杂,躺坐在大大的圣椅上的小女孩,好看的睫毛颤动了两下之后,醒了。 刚睁眼看到的就是无数双因愤怒而通红并且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脑子一片空白的小女孩本能地向后挪动着身体,直到后背全贴到椅子的角落处还尝试着蜷缩起自己的身体,然后就是无措地睁大着眼睛四处张望。 发生了什么事?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里? 颤抖的身躯中,泄露着她对未知的恐惧。 “他们想要杀你,你怕吗?” 鬼魅般的话语带着丝丝凉气直钻进小女孩的耳朵,她惊恐地往旁边又挪了一下才注意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旁边穿着一袭黑袍的男子。 宽大及地的长袍将面前应该是男子的人包裹得严严实实,即使周围都是灯火通明,但那烧得红红的火把却照不进帽子下的阴影。 “什、什么?”似是听不清楚刚才黑袍下传来的话,又似是反应不过来,小女娃黑白分明此刻充满惊恐的大眼睛转为定定地盯着那袭黑袍,机械地反问着。 “我可以救你,你愿意把你的一切都交给我吗?”自黑袍下传来的幽幽话语再次传进小女孩的耳朵,但她还只是呆呆地看着他不知所措。 “不愿意吗?那就当我没有说过。”话音刚落,黑袍男子转身就走。 面前所发生的一切都是那么诡异,那么不真实,但是她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真实实在发生着的! 看见黑袍越走越远的身影,小女孩再次惊恐地看着跪在地上无比愤慨的红衣男子们。 即使直觉告诉自己那个黑袍男子也不是什么善类,但是那些红衣男子们的眼神让她想都没有想就直接从椅子上跳了下来扑到黑袍男子的脚边! “救我!救我!我不想死!” 看着脚边求饶的小女孩,他隐藏在黑袍下的嘴角扯出了一个毫无感情的弧度。 -- 清晨,柔和温暖的日光穿过窗户轻轻地拍打在榻上小女孩粉嫩嫩的可爱脸蛋上,而在光晕中调皮地窜来窜去的粉尘精灵此时则是更为大胆,它们正在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挑逗着女孩那卷卷翘翘的可爱睫毛。 似是不堪其扰,一直安安静静躺在那里的小女孩先是不着痕迹地动了动她那浅浅淡淡的眉毛,然后就是她那轻轻颤动的睫毛。 无意驱赶的动作却使得粉尘精灵们更加活跃,它们被高高地弹起,再从高高处坠落,更加顽皮地骚扰着熟睡中的人儿。 而被激怒的小女孩看来这次是动了真格了,颤动的睫毛频率逐渐加快,脸部也开始出现了些微动作,就在颤动的睫毛动得越来越厉害之际,“霍”的一下,刚刚还躺得好好的小女孩就这样蓦地睁大了眼睛突兀地坐了起来! 似是一下子起得太猛了,刚刚坐起来的她又重重地倒回了床榻上,也许觉得光线太过强烈,她反射性地就抬起了右手遮挡住了刺眼的光源。 我怎么了?怎么感觉浑身软绵绵的使不出一点力气? 浑身无来由的无力感产生的不适让女孩的眉心不由自主地纠结了起来,等到眼睛慢慢适应了那恼人的光芒之后,她才慢慢地放下了自己的右手放眼望去。 竹椅、竹床、竹桌、竹房?!怎么全都是由竹子构成的东西?! 发生什么事了?!这是什么地方?!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满脸惊讶的女孩躺在床上呆呆地消化着眼前所看到的的一切景物,高速运转着脑子试图解释这陌生的一切。 但是当她的视线转到右边的时候,突兀出现在她眼前的一双圆溜溜瞪得大大的眼睛把她生生地吓了一跳! “啊!鬼啊!”伴随着小女孩那声直冲云霄的尖声高叫的还有她本能反应挥向前方的重重的一拳! “啊!”、“嘭!”而那一拳所带来的效应就是一声惨叫和物体的重重倒地声。 前一刻还浑身无力的女孩攻击完之后就紧张地抓起了身上的被子退到床榻的最里面摆出防备姿态,而当她看清楚了倒在地上的原来是一个人之后,她就不由得大喊起来:“喂!包子脸你是谁!离本小姐这么近有什么企图?!” 而好不容易克服了眩晕从地上爬起来捂着右眼的灰衣男孩,听到床上女娃的恶人先告状之后不由得怒火心生,同样大喊着回吼过去:“喂!你又是谁?!为什么打人啊?!” “喂!包子脸!是我先问你的耶!你应该先回答才对啊!”不满男孩的反问,女娃的声音又高了一调。 “先问又怎样!我才不是包子脸!你这个丑女人!”似是被戳到痛处了,男孩不甘示弱地声音也高了一调! 之后,两个同样被戳到痛处的人之间的骂战就这样开始了。 “你才是丑女人!你这个熊猫眼!” “你才是熊猫眼!你这个疯子!” “你才是疯子!你这个小短腿!!” “你才是小短腿!你这个神经病!” 不过才对战了两轮,女孩就突然哑火了。 小短腿? 像是终于发觉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女孩慢慢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之后,脸上立刻就出现了一片惶恐之色! 然后只见她再一点一点慢慢地掀开被子,不可置信的目光见到自己缩小了不止一倍的身体之后,终于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而面对着女孩突然的态度转变一头雾水的男孩,只能捂着一只眼睛疑惑地看着女孩的一举一动。等到她毫无征兆晕了过去之后,他才反应过来冲出了房门外。 “师父!师父!救命啊!那个女孩子刚醒过来又晕过去啦!”…… 到底去哪儿 十三、到底去哪儿 什么?!我竟然就这样把我一直隐藏的秘密说出来了?! 什么?!我竟然像妈妈抱我那样抱着包子兄还跟他唱了妈妈给我唱的摇篮曲?! 什么?!更离谱的是我竟然唱到一半因为太困了枕着包子兄的肩膀就睡着了!包子兄的生辰就这样过去了! 这是我在事后第二天一觉醒来后思考的三大人生问题。 不过日子还是平淡无奇地过着,没有人当我是妖怪拿火烧我,没有人因为我擅自帮他过生辰而生我的气,而且还有人对我比以前笑得更多更傻了。于是我确信,我以前一切臆想出来的担忧都随风而去了,而且貌似还获得了不错的效果。o(n_n)o ̄ “呼……呼……呼……” 人逢喜事精神爽嘛,自从心中的大石放下之后,感觉就像是获得了新生,全身都有用不完的劲似的。所以呢,这段时间我可是很勤奋呢! “呼……呼……呼……”每天早上绕着谷里跑一个时辰,没问题。虽然以前也是个长跑好手,但穿越来之后觉得状态更好了。 “甘草,又名蜜草、美草,(根)甘、平,无毒。适用于伤寒咽痛、肺热喉痛、小儿热咳等症状……人参,又名黄参、血参、人衔、鬼盖等,气味(根)甘、微寒,无毒。适用于阴亏阳绝、脾胃气虚,不思饮食等症状……”以前看到中药都头痛,现在每天晨跑后的药草背诵,却成了我最喜爱的消遣。[..tw超多好看小说] 烦了就找包子兄打闹,累了就找包子兄聊天,困了就睡,突然而至的平淡悠闲时光就好像是偷来的一样,每天活得快活似神仙。 并不是说无风无浪的平淡生活就是最好,只是说闹一阵安一阵,平淡中带点激情才是我一直追求的生活。这段时间的休养生息,其实只有我知道,这是为了出发的准备。从未忘记过,自己许下的闯荡江湖的豪言…… …… 每天每天都盼望着师父的研究快点成功,我好将我的心中所想一一向他说明白。我知道三三的身份也许有点奇怪,但没想到从她口中说出的真相却更为惊人。当听到她说她是天外来人的时候,我心中有的不是惊讶,只是浓浓的不安。天外来人?这是个什么概念?我自诩我一个十一岁的小孩想不明白。是真的想不明白还是只是不愿意去深究,个中的原因连我自己也不清楚。只知道她已经是我心中占有很重位置的人,我害怕一切不确定的因素,害怕一切她会使她离开我的因素。 这一切的疑惑、彷徨和不安,我都寄托在师父身上,因为上次师父对她身份的毫不怀疑,所以我冥冥中觉得师父都能给我解答我想问的一切问题。但是当师父出现在我面前了,我又变得犹豫不决,害怕得到的不是我想要的答案,更害怕那是我最不想要的答案。 “嗯,我是知道她的身份,不过现在还不能告诉你。而且你也不能对别人说。”果然不出我所料师父都知道,不过吩咐我不能说出去的时候他的表情似乎有一闪而过的凝重。 “那我可以问她会不会离开吗?”这才是我心中最在意的事情。 “不属于这里的人,迟早都会离开这里去到属于她的或者她想去的地方。所以离开是肯定的。包括你也一样。”师父凉凉的口吻中带着漫不经心,可是说出的内容却让我心中一跳。 “哦?听你的口吻是想留住她的意思?你是以一种什么心态和什么身份呢?”貌似一瞬间恍然大悟的师父偏头看我,又漫不经心地抛给我两个炸弹级的问题。 而我的回答,只有不知道,不知道和不知道。 只是舍不得来之不易的友谊,还是别的什么?不清楚,不清楚,还是不清楚…… 自从师父抛给了我两个问题之后,我就陷入了一种极端的想法。想不明白就不想了,日子还是一样慢慢过,生活还是快快乐乐,因为三三说过,吃了“开心包”就要有开心的笑容。 我还是和往常一样跟她相处得很好,不,是笑容更多了,我不会让她知道我心中所想的,不会。 …… “呼……呼……呼……” 阳光明媚、微风习习的早晨,最适合就是跑步晨练啦! 哈哈,最近我觉得我的运动细胞越来越活跃了,连包子兄教我的一些旁身的讲求速度的简单武艺我也耍得越来越顺手了!再加上在药理方面也大有长进,嘿嘿,想到自己不再是手无缚鸡之力任人欺负的人,心中就一股豪气上涌啊! “哈哈哈哈……”仰天长啸是舒展喜悦的最好办法。 “呼…呼…呼”身后突然而至的喘气声让我吓了一跳。转头望去,耶?是包子兄耶! “包子兄!早啊!平常这个时候你不是都在练剑或者采药的吗?!今天怎么这么好兴致陪我跑步啊?!”嘿嘿,难得有人一起跑,心情当然啊好啦! “偶尔跑一下对内力的提升也是有帮助的。”话语之中透露出的喜悦口吻,看来今天他心情不错嘛! “哎呦,是不是有什么喜事要说,看你开心得眉毛都翘起来了!是不是在黄武门发生了什么好事啦?”被他开心的情绪感染,我不由得好奇地问。 自从上次跟着包子兄去了一次黄武门,与滴滴师妹大战一回凯旋归来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去过黄武门了。上次的胜利运气是占最大比例这个我是有自知之明的,所以呢在我还没有提升自身的攻击力之前当然不会笨到自己再找上门去找报复的啦,毕竟滴滴师妹的战斗力只是比包子兄差一点的恐怖存在,贸然靠近是会被轰成渣渣的哦!虽说我下过“欺一报十”的豪言,不过在我有那个能力之前,还是先放过她吧,哈哈,小女子报仇也是十年不晚的。 “对,这件事对你来说是喜事。不过要想知道是什么的话,追上我就告诉你。”包子兄说完就笑着向前冲。 哇!混蛋!就会拿着我强烈的好奇心来耍我,而且屡试不爽啊! “喂!你耍赖!还不给我站住!被我抓到你就死定了!快点告诉我就饶你不死!”不甘示弱的我当然是奋起直追啦。 早晨的黄药谷,一声声的鸟啼中夹杂着几声吼叫和一串串笑声,貌似也是不错的协奏曲…… 最后我当然没追上那个无赖啦,学过轻功的人那速度可不是盖的。不过在他一再强调是他“大发善心”才给我的一点温馨提示中,他说我这几天最好收拾收拾一下行装,因为或许说不定哪天就有机会出去谷外逛逛了哦!说完就笑得跑了! 呸!说了等于没说!不过听他的口吻不像是开玩笑的,我就暂且相信他一次吧,谅他也不会骗我。 终于又要出发了吗?真的吗真的吗真的吗?!想想都觉得热血沸腾啊! 去哪儿去哪儿去哪儿去哪儿……据说我连做梦也在念叨着去哪儿。 ------题外话------ 啦啦啦,上个星期是圆满的一个星期呢,努力之后都得到回报的感觉真心不错。 所以呢在新的一个星期,让我们一起继续努力吧。即使是蜗牛,一步一步不断往上爬,终究也是会到达想去的目的地的!加油加油!o(n_n)o哈哈~ 我们这一行 十四、我们这一行 不是说了会出谷麽,我包袱早就收拾好了,怎么还不出发还不出发还不出发…… 这几天我的怨念都快赶得上闺中怨妇了,~(>_ 我整天坐在门口等啊等等啊等,想不到等来了多日不见的白眉大叔。[..tw超多好看小说] “听小六说这次的义诊你也想跟着去,那收拾好包袱了吗?我们可是要在那里过上一个星期左右哦!”笑起来的白眉大叔牙齿还没有脸白。 “收拾好了收拾好了!早就收拾好了!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哇哈哈,萎靡了几天的斗志一下子又重燃了! “不过,义诊?就是说我们要去到有村庄的地方咯?这附近竟然有村庄?!”我好像听到了某些惊人的话语! “对啊,小六上次带你出去没有告诉你吗?这附近除了有黄武门这样的中等门派之外,还有很多村庄哦,有的还很繁荣呢!谷里缺什么的话去采购也很方便哦!”白眉大叔俨然一副良师益友的样子。 “不是说要避世而居吗?为什么附近竟然有繁荣的地方?!”我一直以为既然黄药谷要避世,那谷的选址肯定是在很偏远的什么大森林之类人迹罕至的地方的,上次知道附近竟然有一个招天下门徒的黄武门已经觉得很惊讶了,现在竟然告诉我其实附近还有人在居住的村庄?或者繁荣的集市? “你没听说过大隐隐于市吗?”白眉大叔笑得一脸得意。 好吧,这的确是很明智的做法,谁也不会想到当初一心避世的黄药谷就藏在人口密集的地方,就算想到了也会否定这个一看就不可能的想法。是我以前想得太理所当然了。[..tw超多好看小说] 见我一副受教的样子,白眉大叔显然很满意。他摸摸我的头对我说:“好啦,今天晚上早点睡吧,明天一早我们就要出发了。”说完就飘走了…… 后来早早洗漱好躺在床上准备睡觉的我,想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白眉大叔的药真的靠谱吗?如果出事了包子兄究竟能不能收拾残局啊?虽然我已经对一些基本的发热咳嗽都可以很好地处理了,但其他的话我真的没信心啊…… …… 患有“事前兴奋症”的我每次有什么激动我心的事情发生的时候前一天晚上总是睡不长的,所以呢一大早我就起床洗漱完毕去找包子兄和白眉大叔会合了,想不到他们竟然比我还要早,囧。所以我们一行三人就在天空泛白的时候出发了。 在黄药谷住了这么久,一直没有太注意那里是个什么地形,只知道三面都有大山环绕,剩下的一面就是开阔的种满药草的空地了,看来黄药谷这个名字起的时候可能与它处在山谷多多少少是有点关系的吧。 而经过那个五行八卦阵出来之后,应该就是另几种地形。我记得上次跟包子兄去黄武门的时候先要通过的是一片茂密的大森林,而且隐约觉得是往下走的,然后再走一段平坦又开阔的平地就到了。很明显黄武门和黄药谷是处在两个不同的大山里的,而且黄武门是在山顶,黄药谷是在山谷。 这次我们在下山的路线上见到的景物虽然跟上次见到的差不多,但很明显去黄武门和去村庄根本不是同一条路线。因为走出了森林下了山之后我们走的就一直是开阔的平地了,没有再见到什么大山,也不用绕过什么大山。这也跟以前地理老师教我们的村庄一般都是在平原的原理相吻合。 不过整体上地形还是蛮复杂的,一不小心就会迷路,虽然白眉大叔说过大隐隐于市,但是现在看来必要的伪装保护措施还是不可少的。 而我这个路痴来说的话看来除了提升自身修为之外还是要花多点心思在认路这方面啊,不然说不定哪天我自己一个人走这些路的话肯定就迷路了。~(>_ 去村庄的路明显更复杂了!一路上我们就是绕啊绕啊绕的,绕得我头晕眼花都快要吐了。可是就在我晕晕沉沉无聊至极的时候,我发现了一样很好玩的东西并完全被吸引住了!你猜我看到了什么?竟然是初升的太阳耶! 穿越来了这么久,虽然每天都是枕着月亮入眠,但是因为有时候会睡懒觉(包子兄:是总是睡懒觉吧。)或者就是早起也是有别的事情要干什么的,居然没好好地看过一次日出?!而现在与太阳兄就这样不期而遇,怎么说呢,心房里有点感动,有点震撼,更多的是不知名的开心情绪。 今天是个稍微有点多云的天,所以在天空的尽头太阳兄一点一点往上爬的身影我就这样错过了,不过已经悬挂在天空边缘的太阳兄与乌云的搏斗,我却正看着现场直播。 邪恶的乌云婆婆一大早就动用了全身的法力,指挥着那些与她同流合污的黑暗教众包围了太阳兄,不停地变换着阵式妄想将太阳兄的一天就这样扼杀在襁褓中。有时是只让他露出一个小小的圆角,有时干脆就用整片乌云遮住他。 太阳兄虽然势单力薄,可是他每时每刻展现出来的顽强斗志却让人心生感叹。只露出一个圆角的时候,他就让那个圆角使劲发光发热;全被遮住了的时候,就拼命挣扎让藏在乌云背后的光芒更亮更盛,努力照得更远。 我一直仰着头观战,时而乌云占领上风的时候会为太阳兄感到担忧,时而太阳兄挣扎出来发出万丈光芒的时候会为他默默鼓掌。被树叶挡住视线的时候也忍不住会快走两步,生怕一个不小心就错过了那最终的结局。 太阳兄一直在乌云的包围中浮浮沉沉,时隐时现。最终,一个完美的跳跃!太阳兄挣脱了乌云的包围圈!刹那间迸发的光芒,让大地万物瞬间大放异彩,明艳动人! 被一瞬间强烈的光芒闪到不得不闭上眼睛的我,全身心放松地沐浴在初阳的照耀之下,暖暖的,热热的,眼皮上还有调皮的光之精灵在快乐地起舞…… 记得我穿越过来之前也是在这样一个沐浴着阳光的早晨,现在在不同的时空不同的地点以不同的心情再与这温暖的阳光不期而遇,感觉截然不同! 太阳打败了乌云,才得以新生,得以光华万丈,是不是也预示着我打败了死亡,所以得以在另一个时空大放异彩呢? 哈哈,答案当然谁都不知道。也许只是纯粹的巧合,也许就是今后的预言。不过不知道未来的人生,不是才更有惊喜吗!上天仁慈地给多了我一次生命,现在命运就掌握在自己手中,未来,就是靠这双手创造的,我怎么可以辜负上天的厚爱呢! 就在今天对着太阳起誓吧,往后,一定要按照自己喜欢的追求的生活而活,不委曲求全,不卑躬屈膝,只要自己喜欢的想要的就大胆去争取吧,要好好地活出一片灿烂的未来! …… 沉浸在自己世界的我,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行为表情在旁人看来是多么的惊悚古怪,当然更不知道旁人的内心想法。 包子兄:她怎么仰头看天一会儿笑又一会儿闭眼的,走路都不看路的么!我已经扯着她的衣袖将她的路线纠正好几次了她竟然都没有察觉!每次出谷都这么奇怪,她该不会又要像上次那样放开喉咙吼那些难听的应该是歌曲的歌曲吧!为了我的耳朵不要遭殃我要不要事先敲晕她呢?!万一师父问起我原因又该怎样解释…… 白眉大叔:这丫头好生奇怪,怎么仰着头闭着眼睛走路啊?!难道她们那里都是那样的吗?!果然不同时空的人干的事情连我这个人称“神算”的人也搞不懂啊!不过小六为什么一副神经兮兮的样子看着她啊?难道这种情况以前也发生过?!难道她还会干出什么难以预料的事情?!我要不要先走远一些等有情况发生的时候好逃跑啊…… (观众:这两个人想的都是什么奇怪的东西啊?!囧) 三个各怀心思的人,就这样一路“相安无事”地向着目的地前进…… ------题外话------ 哇哇哇,突如其来的忙碌让我措手不及,差点就赶不上今天的更新了。看来还是要勤快一点预先存好多一点稿,这样忙起来的时候才不会手忙脚乱啪断更啊。o(n_n)o哈哈~ 不过不得不说我这个人真的是大头虾啊,昨天洗衣服的时候一个不小心就把半桶洗衣粉都倒下去了,囧;还有明明是每天都走的路,但就是总会撞到不同的东西,所以身上的淤青每天都是新鲜的。呜呜,好痛啊~(>_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不再受伤,囧 刚说完粗心大意就真的干了粗心大意的事,竟然连复制的时候没有复制完全都不知道,害得各位看这章看得不知所然真的很抱歉!~(>_ _ 入住百家村 十五、入住百家村 虽然我猜到路途会有点远,但没想到事实上也真的很远啊! 因为考虑到午膳的问题出发之前我曾问过包子兄路途会有多远,他说五十里路左右吧。我算了一算这里的五十里以一里大约五百米来算的话折算过来就大概相当于现代的二 十五公里左右。一个人正常来说一个小时可以走六公里路,两个及两个人以上的话能走七八公里,那么就是说两个时辰左右我们就可以到达目的地了。又看在我们这么早就出发份上,所以我就只做了一点早晨吃的东西,午膳就想着去到那里才解决吧。 可恶的是我竟然没把我现在还是个小孩子的事实和中途会经过怎样的地形这两个重要因素考虑进去! 原本会轻功的人走路就特别快的了,所以包子兄的速度就勉强达得到正常人的要求了。可是我这个小胳膊小腿走得慢就算了,还走得不专心!囧!害到队伍的行进速度都被我严重拖慢了! ̄ ̄ ̄ ̄(>_<) ̄ ̄ ̄ ̄ 再加上原来不是只走开阔的平地那么简单,虽说村庄一定是在平原的,可是我没想到黄药谷跟那个村庄所在的平原根本不在一个经纬度上!走了一大段平地之后竟然还要翻山!是我开心得太早了,走平地跟走山路的速度完全不是在一个档次啊!时间上会长很多! 所以中午停下来休息吃午膳的时候,我是蹭包子兄的,抢白眉大叔的,什么嘛,分我一点点都这么依依不舍,还说是我的师父呢!(白眉大叔:臭丫头明明抢了我一大半,小小的个子吃那么多是想怎么样-_-|||) 而最终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我们整整用了差不多六个时辰,差点就累到用爬的了…… 原来这次我们的目的地是一个比较小的村庄,整体看上去的第一感觉不是太繁荣,但也不会太荒凉。(..tw棉花糖小说网)不过细细想想也知道说明是义诊,那么我们去的肯定也是不会非常富裕的地方。所以见到目的地的时候我不至于会惊讶,反而有种意料之中的释然。 同以前在电视上看到过的一样,村子的入口处会悬挂着一个大大的牌匾,来告诉路人这是什么地方,不过让我觉得好奇的是,这个村庄的名字竟然是叫“百家村”!够新奇的! 后来在没人的时候我偷偷问了包子兄才知道,原来这个村子是因为当初有大约一百个来自不同地方的有着各种各样生活难题的家庭因为机缘聚集在一起互相帮助而建成的,又因为大家的姓氏都不同,而且有大约一百来个家庭,所以他们就将这个村子起名为“百家村”。 而演变到后来只要是因为生活上有难题来到这里的家庭,村子里的人都会热情地帮助他们,这也可以说是这个村庄整体上都不太富裕的一个原因吧。 不过在我们进去到这个村子之后,所见所闻才让我真正体会到了贫穷与否与活得快乐与否真的是没有太大关系的。 一踏进村庄,映入眼帘的是一条清澈的大河,而通往村庄的路,是搭在河上的一条木桥的。 往左边看去,河岸边此时正排坐着一群大姐,手上拿着的都是一些青翠欲滴的新鲜蔬菜,正一棵一棵地放在水里涮洗;也许她们洗菜的同时也在讨论着什么家常的话题,因为风儿会偶尔带来她们丝丝的惊叹和赞赏声,还有调笑声…… 而在她们身后,是一群三四岁的小女娃,此刻正玩着你追我我追你的游戏,嬉笑声如银铃般动听。偶尔有个子比较小的笨拙地跌倒了,也不会哭不会闹,只是傻笑着自己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就继续加入到小伙伴们的行列中去…… 而河上面呢此时游动着的却是一群年龄跟包子兄差不多的十一二岁的“小鱼”,他们在河里欢快地打闹着,有时候钻进水里灵活得像条美人鱼,玩着谁游得快的游戏;有时候就站在水面上调皮得像只猴子,不停地在互相泼水,互不相让…… 那天真烂漫的笑容、那温馨安宁的气氛,让人好生羡慕,我都快看呆了…… “黄先生?!是黄先生!哎!快点去通知村长,黄先生来了!”一声难掩喜悦的高亢男声引起了我的注意,往右一看,原来是在田里干活的一个大叔发现我们的到来了,正高声吆喝着村子里的人呢! 听到那个大叔的吆喝之后,刚才还沉浸在自身喜悦气氛的人们连忙丢下手中的事情,全都开心地向我们跑了过来。 “黄先生!是黄先生来了!大家快来迎接啊!”、“大家快来啊!”、“哈哈哈哈……” 一下子全部的人都涌过来了,让我有点不知所措。抬头一看白眉大叔,一副笑吟吟的样子貌似对这种热烈的欢迎已经习以为常了;而回头看看包子兄,那家伙也露出了平常少见的酒窝笑容,看来是真的很开心啊。 “黄先生你来啊”我都等你好久了!这次要去我们家做客了咯!上次你给我家小娃治好了冻疮之后我还没机会好好感谢你呢!“ ”不不!是到我家做客才对,我家虎子的伤脚全靠先生的神手才能这么快痊愈的,这次我一定要好好感谢他!虎子!快来跟黄先生道谢啊!“ 全部大姐大叔都一起围着白眉大叔拉着他向前走,热情地邀请他去各自的家做客,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而包子兄这边呢,则围满了大大小小的孩子。 ”小六兄,你怎么这么久才来一次啊!上次你教我的那些简单的武功招式我已经练熟了,你快来看看我耍得正不正确!“从河里跑上来连衣服都没穿的少年拉过包子兄就要走。 ”喂喂,虎子哥你放手啦!小六哥哥上次答应了要带我去抓蚱蜢的!你放手啦!不要拉他啦!“这个奶声奶气追上去的女娃则是刚刚跌倒了自己爬起来那个,生气时候鼓起腮帮子来的表情真是可爱死了! 而包子兄随他们拉着走但对他们的争吵只是笑而不语,看来是乐在其中啊! 虽然我被挤在了一旁并被落在了人群身后有点郁闷,但看到这么和乐融融的气氛,连我的心情都变得愉悦了起来。 好在走在后面的一个小弟弟偶尔的回头终于看到了我的存在,并告诉了大家,白眉大叔和包子兄才一脸歉意地走回来拉上我并向大家介绍说我是新来的药童,我才避免了被遗忘的尴尬。 好吧,虽然小弟弟还流着鼻涕有点脏,但是看在你帮了姐姐一个大忙的份上以后就跟着我混吧。不过虽然我是女扮男装,但是据说叫虎子兄的这位兄弟,你全身光溜溜地搂着我我会很惶恐的!而且即使要做兄弟你也不用这么大力拍我吧,差点没把我骨头都拍散! ̄ ̄ ̄ ̄(>_<) ̄ ̄ ̄ ̄好在最后包子兄不着痕迹地拉过我才让我好好松了一口气。 而在热情的村民们争论不出一个结果的情况下,我们最后入住的还是那个看起来虎背熊腰的村长家,据说其实每次都会有争论,而每次都会决定在村长家住。但是村民们就是对争论这件事乐此不疲…… 而一向认床的我,最后竟然连晚膳也没顾得上吃,倒床就睡了过去,因为太累了…… 我跌宕起伏的一天,就在村长家落下了帷幕,连月亮也没看上一眼…… ------题外话------ 一公里就是1000米,一市里和一华里意思是一样的,都指500米。但古代的里和现在的里长度是不同的。周制一八尺为一步,秦制以六尺为一步,300步为一里。古代的一步相当于现在的0。231米,周秦时期的一里也就相当于现在的415米左右。清光绪年间再次制定度量衡,以五尺为一步,两步为一丈,180丈为一里,一尺相当于现代的0。32米,一里就等于576米。一里等于500米是1929年的事 嘿嘿,今天我们就来普及一下知识吧o(n_n)o哈哈~ 一天村子游(上) 十六、一天村子游(上) 呀!痛痛痛、酸酸酸、麻麻麻! 一大早起床就感觉到腰酸背痛,脚还麻得厉害!向下一看,笨蛋,看来是自己昨晚左脚枕着右脚睡了一个晚上都没变换姿势,怪不得会麻! 等我龇牙咧嘴在床上静待阵麻过去之后,才察觉原来太阳已经老高了。[..tw超多好看小说] 哎呀,丢人啊!来到别人家里还睡懒觉!不过趁现在没人偷偷溜出去就不会尴尬了吧?! 就在我准备实施行动的时候,蹑手蹑脚翻身下床的动作却被生生定在了那里! 我的妈啊!小弟弟什么时候坐在这里的! 差一点就把已经在喉咙里的海豚音飙出来了,好在我及时找回了理智,并很自然地用一脸惺忪替换了刚才那副狡猾的嘴脸,蹑手蹑脚的动作当然也用揉眼搓鼻掩饰过去了。 再四处张望一下,视线转到小弟弟所在的方向的时候再装成一副才刚看到他的小惊讶的表情,然后忽略他已经满脸惊悚的表情,揉揉他的头发笑着跟他打招呼说:“小弟弟,早上好啊!你怎么这么早啊?包子兄和白眉大叔都去哪儿啦?” 哈哈,不错,伪装得非常自然,自我感觉满分! 显然还沉浸在对我角色转换的惊讶中不能自拔,我笑得脸都快僵了小弟弟还是保持着那副瞪眼张嘴的惊悚表情。(..tw无弹窗广告)需要这么惊悚吗?我又不是鬼! (小弟弟:比鬼还恐怖的会变脸的妖怪啊!我要爹爹! ̄ ̄ ̄ ̄(>_<) ̄ ̄ ̄ ̄) “咕 ̄咕咕 ̄ ̄咕咕咕 ̄ ̄ ̄” 是谁!谁一大早这么不识趣叫得这么销魂!没看到这里气氛正僵着吗?!不会走远点再叫吗!我僵着的笑容有裂开的征兆。 “咕咕咕 ̄ ̄ ̄咕咕咕 ̄ ̄ ̄ ̄咕咕咕咕咕 ̄ ̄ ̄ ̄ ̄”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谁!是谁一大早就在那里叫!我管你是人还是鸟都立刻给我滚出来!”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吗! 可是等了一秒钟之后还是没有见什么活物走出来,看来我是要动点真格呢! 正当我准备亲自动手去抓拿“凶手”的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小弟弟貌似终于恢复正常了,还拉着我的衣角说:“额……那、那个刚才是你、你的肚子在叫,小六哥哥说你昨晚都没有吃晚饭就睡了,起来的时候肚子肯定会饿,所、所以临出门前吩咐我在这里等着你醒来后就带你去我家厨房去吃点东西,他都给你留好了……” 看来我真的是饿昏头了,连肚子唱起了空城计都不知道。 “让你一说我真的觉得很饿了,走吧,带我去你家厨房。”被揭穿的尴尬掩饰不了的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逃走,这也是我总结出来的一个经验,屡试不爽哦! 而被我落在身后的小弟弟因为看不到我的脸红,所以弱小的心灵又一次被我神乎其技的“变脸”技术忽悠到了,只能被雷到体无完肤地晃悠悠地跟在我后面…… …… 吃饱喝足之后,当然是找点东西干啦!我们这次来的目的是义诊,这时间包子兄和白眉大叔都应该去了给有需要的病人看病了吧,按理说我的身份是个药童所以说我也应该随侍身边的。好吧,接下来我们就去与包子兄和白眉大叔会合吧!哈哈,学点经验是很重要的! 可是还没等我出门,小弟弟家的大门就被无情的踹开了,而后出现在门外的身影是?是只穿着条裤衩的虎子兄……这孩子是有多不懂礼貌啊,重点是他是有多不爱穿衣服啊?!可不可以照顾一下女孩子的感受! ̄ ̄ ̄ ̄(>_<) ̄ ̄ ̄ ̄(最主要是身材没有亮点!哇哈哈哈!) 不过,事情貌似有点不对?! 自从虎子兄把门踹开了之后,他探头似的目光在院子里到处搜索了一圈之后就死死地停在了我身上。 虽然自认没有做过什么亏心事(整天恶作剧应该不算的),不过一大早就被凶神恶煞的目光瞪着当然会觉得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应该是在我身后有什么可恨的东西让虎子兄看见了,没关系,我往旁边移一下就好了,阻碍别人的视线是不礼貌的。 我往左移,虎子兄的目光也往左移。哦,不好意思我移错边了。 我往右移,虎子兄的目光也往右边移,难道这边也不对吗?! 就在我移来移去之际,貌似更怒的虎子兄开始动身疾走而来,直直地走向我! 不明所以的我被一股强烈的杀气逼得直往后退,一直退到墙边之后还是心里发虚,腿脚不听使唤,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逼近眼前。 直到我们的距离只剩下0。01厘米的时候,他才停下,中间的过程一直死死瞪着我! “你就是小六兄昨天新带来的那个药童!你叫什么名字!”妈啊,连口吻都这么凶狠! “我、我、我叫三三。”我好不容易才将舌头抚平了说话。 “山山是吧!切!名字一点霸气都没有!”明明是自己听错了!还将我的名字唾弃了一番之后才又对我说:“以后我就叫你小山了!小六兄吩咐我说今天你不用去找他和黄先生了,而我今天的任务就是带你在村庄里游览一圈!” 小六兄就是不道义!明明上次已经跟我约好了说下次来的时候就教我另一样武艺的,可是竟然临时加条件叫我带这个乳臭未干的小鬼好好在村子里玩一天才教我!他自己有手有脚会跳会跑不会自己去玩啊,为什么一定得要我带!还不如让我练一天功或者在河里游一天泳来的痛快了!真是烦死了! 虎子兄的嘀咕抱怨我一句都没有听到,因为我的注意力已经全部放在了“游玩”这两个字上了!哈哈,还是包子兄对我最好啊!竟然连我想什么都预先知道了!果真是个讲义气的好朋友!好了,我决定了,以后就对他好一点吧!(*^◎^*)(包子兄:其实这都是师父的决定我只是执行而已,还有你对我好一点的定义也仅限于对我少点恶作剧吧,并没有说完全不恶作剧吧?!而且只要你心情越好你的恶作剧兴致就越高,所以对我好一点那句话说了就等于没说。囧) “好吧!既然这样我们就不要耽误时间,快点走吧!”完全一改之前被吓得三魂不见七魄的颓态,立刻满血复活的我拉着还一脸凶神恶煞和不停抱怨的虎子兄就踏上了我们一天的征程。 ------题外话------ 在先悲后喜还是先喜后悲还是先喜再悲最后喜之间纠结了一个晚上之后,最后还是决定选第三个方案好了,哈哈。 之前的文大多倾向于喜剧类的,从现在开始就要夹杂上一点悲剧去了,而且悲剧的戏份可能会逐渐加重,虐当然也是不能少的一剂调味料。所以呢,大家就占好沙发好好等待吧!不要忘记最重要是收藏啊!这样大大才会有更多的动力的!o(n_n)o哈哈~ 一天村子游(下) 十七、一天村子游(下) 穿到这里这么久只出过两次远门,而且上次出了个远门还要玩的不尽兴,别提有多郁闷了!哈哈,想不到这次竟然有专人陪游,真真让我受宠若惊啊!虽然虎子兄的脾气不太好是个瑕疵,但不得不说找他来陪我真的是太对了! 他带着我在田野里奔跑。在他的介绍下,迎着微暖的晨风,我跟在田间作业的黄叔叔、李婶婶、张伯伯都问了声好,跟小草、小花、大叔都说了声早; 他带着我去荡秋千。三人合抱都抱不过来的榕树伯伯粗壮的手臂上,挂着两个与树须缠缠绵绵的秋千。一脸臭屁的虎子兄和我玩着谁荡得高的幼稚游戏的时候,挂在树须上的风铃就此起彼伏地给我们鼓着掌,直到最后我们双双累跌在稻草堆上它们还开怀大笑; 他还带着我去爬房顶。看起来简陋的房子实际上异常结实。拿梯子爬上陈大叔的家转了两圈揭了瓦给他打了个招呼之后,我们就轻轻跃上了距离只有一点点的何奶奶的泥房房顶,正在房顶上的何奶奶非常和蔼还送了我们两个她从地里刚挖出来刚烤好的地瓜。吃着虽然稍微有点烤焦但又非常香的地瓜,我们刚下泥房又爬上了据说难度有点高的草棚,差点摔下去被早就笑逐颜开的虎子兄拉回来后,我们双双笑倒在草棚上…… 后来我们还去爬了山、摘了花……“哈哈哈哈哈……”整个屋子的上空都洒满了我们爽朗的笑声,还被风儿带着飘得很远很远…… 虽说在现代我也是个农村的孩子,但在我们这一代爸爸妈妈都已经远离了那种原汁原味自给自足的农民生活去过上经商的日子了。(..tw好看的小说)小时候的我就特别喜欢放暑假的时候去帮还在田里干活的舅舅忙,因为那种原生态的环境我真的非常喜欢,还有农村孩子的无忧无虑天真烂漫也是我一直心生向往的东西。 可是没想到前一世带点渴望去追求的东西,这一辈子却给了我最大的享受。 从来没有试过天天都可以这样无忧无虑地开心大笑、尽情地嬉戏打闹,在谷里有包子兄,有白眉大叔,在这里我又新找到了一个虎子兄,或许以后还会有各种各样的志同道合的许许多多的朋友。汹涌而至的令人心生喜悦的东西太多太多了,让我渐渐忘记了以前的悲伤,忘记了自己身在异时空孤身一人的孤独。忘了以往,适应了现在,喜欢上了现在,甚至依赖上了现在…… 在嬉戏中早已经跟我自来熟的虎子兄休息够之后就跟我提议说不如我们去河边玩吧,因为天色已经接近黄昏,而平常这个时候村子里的男孩都会涌到河里玩耍,他觉得那种热闹的氛围应该介绍给我好好感受一下,顺便还可以认识一下别的村子里的小孩。 虽然我不会游泳,但是在他的极力推荐和怂恿之下我还是抵挡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答应他跟他去河边玩了。 来到河边之后,果然已经有一大堆小孩子已经在水里游戏着了,热闹开心的氛围让我也有了玩水的冲动!虽然全部都是光溜溜的男孩子,但在现代已经成年的我即使没吃过猪肉也见多了猪跑了,所以男女授受不亲和害羞什么的是完全阻挡不了我的玩水热情的! 开心地奔走到河边脱了鞋袜,迫不及待地就将脚丫浸入了那清澈的河水中。哈哈,冰冰凉凉的好舒服!不停流动的河水不知疲倦地一遍又一遍地轻抚着我整个脚丫,让劳累了一天的脚部神经都得到了舒适的按摩,玩了一天的疲惫从脚部开始一下子就全部随流水飘走了。 哈哈哈!是谁在挠我最敏感的的脚底板!哈哈哈!好痒好想笑! 低头一看,哇!原来是那些可爱的小鱼正围绕在我的脚边亲吻着我的脚丫!哈哈哈,好痒好痒!为了不吓跑这些可爱的小精灵,我费了很大劲才忍住了把脚从水中拔出来的冲动!只好不停地大笑来抒发那些止不住的痒! “哈哈哈 ̄ ̄ ̄哈哈哈哈哈 ̄ ̄ ̄哈 ̄ ̄啊哈哈 ̄ ̄ ̄好痒好痒!我要顶不住了 ̄哈哈哈!”开怀的笑声就这样止不住地从嘴角溢出,连河面上的小孩们的笑声都被我掩盖了过去,只剩下我一个人在那里不停地癫狂傻笑。 而在我还没走到河边的时候,虎子兄已经迫不及待地一个鱼跃扎进了水里,加入了男孩子们的行列当中。而本来正玩得尽兴的他,被一声声“恐怖”的笑声吸引了注意力,不由自主地去寻找那笑声的源头,却没想到映入眼帘的却是这样一幅令他心房震撼的景象: 一眼望去,首先看到的是一双雪白粉嫩的脚丫,可爱的小鱼们正一圈一圈地围上去,争先恐后地想一睹这难得的乍泄春光。也许是怕惊吓了小鱼,那浸在水中的可爱脚丫一动也不动,只是随着荡漾的河水在轻轻的起伏。不过只要你细心观察的话,其实那调皮的尾趾总是会时而不自觉的动一下,受惊吓的小鱼游开,等到尾趾不动了的时候又兴奋地围上去,远远看去,就像是调皮的脚趾正和调皮的鱼儿玩着调皮的游戏,乐此不疲; 而沿着脚丫向上看,包着雪白粉嫩脚丫的是一条普通的灰色棉麻裤,此刻正撩得老高,令那雪白的小腿若隐若现,引人遐思;在往上,是同色系的棉布麻衣,松垮的襟口令人不得不怀疑衣服的主人是多么的懒散,连衣服都穿不整齐,或者是说玩得太疯了连衣襟敞开了都不知道?那样的话这个主人真的是不拘小节得异常可爱啊; 而再往上,樱桃般的嘴唇此时正咧得老开,可爱的挺俏鼻头上正挂着一滴晶莹的水珠,而平时圆圆的灵活狡黠的大眼此时却因为开心而笑得只眯成了一条缝,就像那迷人的月牙落在了粉扑扑的雪白脸庞上,亮丽得让人睁不开眼睛。还有那柔软又调皮的青丝,趁主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地从发髻上溜了下来,此刻正和风儿玩着你追我赶的游戏…… 再加上暖色调的夕阳作为背景,那一刻,虎子兄承认自己看呆了,差一点就把小山当成了落入凡间的女仙童。 也许是觉得这太不可思议了,也许是为自己的瞬间着迷感到懊恼,拼命甩头的虎子兄只想将刚才那些男人的遐思都甩出脑海。而为了证明自己是看错了,虎子兄突然心生一计,那就是把小山拽下水来弄狼狈点,好打破自己一闪而过的遐想。 而正在专心嬉戏的某三当然没有注意到虎子兄的万缕心思,所以当她被眼前突然破水而出的虎子兄拉入河里的时候,她毫无防备,脑子里只是一片空白。 虎子兄并不知道他不会游泳,以为把他拉下水之后他肯定会恼羞成怒然后来抓自己算账,所以在拉他下水之后他就立刻游远了,并没有注意到他下水之后就被吓呆了,完全没有挣扎的动作,只是一直往下沉、往下沉…… 而早就已经完成了今天义诊任务的包子兄一直站在不远处的岸边看着某三,虎子兄看到的一切他都看到了,并在心房里产生了更大的震撼。所以当虎子兄把某三拽进水里那一瞬间,包子兄也是脑子一片空白,呼吸都停止了,好像自己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当水面上已经看不到某三的踪影的时候,包子兄才想起了以前某三说过的她不会游泳的事实,心神俱裂的他一阵风似的就走到河边猛扎入水底,被水淹没的世界是剩下自己的心里癫狂的呐喊:“三三!三三!三三!……” ------题外话------ 经过我的深思熟虑,近几天可能会对作品来一个大调整,重点会有所改变。 书名和书的简介会做一个大修改,已经发布的章节也会来一个大修改,已有发表的章节都会归纳到前传之类的,还有几天正文就开始了。 只是基于顺从读者喜爱的风格和各人的写作考虑,请大家注意接下来文的改变。 而最大的希望是改变之后能继续得到大家的喜欢!欢迎继续收藏!o(n_n)o哈哈~ 特别的夜晚 十八、特别的夜晚 当落水的那一刻,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忘记了挣扎,忘记了呼吸,忘记了一切一切,只知道前一刻还凉凉的河水此刻变得异常冰冷,正慢慢地把我淹没,再淹没,而我在不断地下沉,再下沉…… 脑海中突兀地浮现出一个又一个的画面。 妈妈来接我放学时的美丽笑颜、妈妈看着我吃她亲手煮的饭菜时的满足笑颜、我撒娇时妈妈的宠溺笑颜…… 画面一转,妈妈的笑颜没了,只剩下一副又一副在不同地方的伤心泪颜。在我好不容易睡着午觉之后,妈妈在并房间的洗手间里抹着眼泪;等我打完针虚弱得昏睡过去之后,在医院的开水间,妈妈在用热水敷着浮肿的双眼;早早起来为躺在床上的我准备早餐的时候,妈妈仰头拼命地眨着眼睛,倔强地不让眼眶里的泪水落下…… 而最令我揪心的是,妈妈怎么摇也摇不醒我之后的放声痛哭…… 上一辈子,妈妈为我流尽了一辈子的泪水。而我到死也没有机会好好报答她的养育之恩,没有机会好好告诉她,能够成为她的女儿真的幸运,她就是我心目中最伟大最漂亮最能干的妈妈,没有告诉她我爱她。这是我上一辈子最大的遗憾。 画面再一转,出现在画面当中的是包子兄。有他被我调戏时的羞愤表情,有他被我恶作剧时的无奈表情,有他教我功课时的认真表情,更有他跟我一起玩耍时开怀大笑的迷人酒窝……也有白眉大叔。有他被我第一次叫白眉大叔时的吹胡子瞪眼的可爱表情,有他在我生病时给我送药时满眼放光的表情,更有他看见我“豪爽”吃相的惊悚表情……还有刚认识的虎子兄,我们今天上午一起玩耍的一幕又一幕我还记得清清楚楚…… 可是,在我落入水的前一刻,我仿佛看见了包子兄瞬间僵硬的身躯,煞白的脸庞和失去光彩的眼神……还有虎子兄游远的背影。[..tw超多好看小说] 原来在这里已经开始有了不可割舍的情绪了吗?不然怎么会在临死的时候异常怀念来到这里发生的一切一切的事情,而且还会担心包子兄和白眉大叔会不会担心,担心虎子兄会不会愧疚…… 又要这样一次不告而别了吗?上天真的很会跟我开玩笑呢! 上一辈子让我留下这么多遗憾就这样死去,这一辈子又在我刚刚得到许多快乐的时候就琢磨着来将我接走。怎么可以这么儿戏嘛!不知道做人不有始有终是很缺德的吗?!总是在开始依赖别人之后又要突兀地离开,真是会整啊! 果然幸福来得太快是要早报应的。 不过,貌似这次真的是上天开的一个玩笑而已,因为我看见有人向我游过来了。是包子兄吗?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原来不知不觉中我已经对你产生了依赖了么,总觉得你还会像上次我被滴滴师妹欺负的时候挺身而出来救我的,如果真是你的话,真好…… …… “小六,你先去换件衣服吧,湿衣服穿在身上很容易感冒的,这里有为师就行了。” 今天的义诊刚结束,小六这小子就迫不及待地冲出去。不过想想也是,三三那丫头跟虎子的笑声从一大早就在整个村子飘荡,直到现在黄昏了也没有消停的意思。小六这小子其实最爱的就是热闹了,听到他们笑了一天肯定心思早已经飞过去了,所以这刻的迫不及待是完全可以体会啊。 不过令我大吃一惊的不是刚才还兴高采烈的他出去一刻钟都不够就浑身湿透地抱着同样湿淋淋的并且昏迷不醒的三三回来,而是他脸上的表情!很深、很沉,跟他相处了六个年头的我那一刻竟然看不到他在想什么…… 而在我为三三医治的过程中,他只简单地说了“落水”、“已经做过人工呼吸”几个重点字眼,就再也没出过声,一直在边上死死地顶着床上的三三。 情况总体来说还是可以的,喝进去的河水都已经吐出来了。不过因为受冻的缘故她发起了烧,而一直昏迷不醒可能是因为受到了惊吓,因为她嘴中在不停呓语,明显的受惊吓表现。只要将她的湿衣服换下来吃点药再用冷水敷着额头直到退烧就行了,不会危及生命健康。 虽然我将情况都告诉了小六,但他就是一直湿着身子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死死盯着床上的三三,甚至在大娘帮三三换衣服的时候他刚开始都不肯出去,勉强出去之后也是刚帮三三换好衣服就走进来继续站在那里。 这小子,这么小的孩子已经有这么深沉的感情了吗?可是他注定波折而且还不是一定会结果的感情,实在令人担忧。 ……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完全料不到之后事态发展的虎子兄此时只能站在门外不停懊恼。 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地想跟他开个玩笑而已,我真的不知道会变成这样的!如果我知道他不会游泳的话我打死也不会拉他下水的!不!是连带他去河边都不带!而且“他”竟然是“她”?!怎么会这样?!为什么大家都好像知道一样?!为什么没人告诉我这个事情! 都是我的错,她应该不会有事吧?!虽然小六兄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但是看起来更令人毛骨悚然!怎么办怎么办?!看起来那个人好像是小六兄很好的朋友,他会不会就这样就生我的气以后都不教我武艺了!小山兄,不,小山妹你千万不能有事啊!…… 谁也没有注意到还有一个虎子兄在门外独自纠结…… …… 很热!很热!很难受! “我要水!水!” 一股温水从嘴里灌了进来,灼热感好像减少了一些。 “不要!妈妈不要哭!妈妈不要离开我!不要!”妈妈要走了,我的手在空中怎么抓也抓不住妈妈的手!心里好痛!妈妈不要离开我! 一只虽然不宽厚但是跟妈妈一样异常温暖的手被我抓住了,是妈妈,我抓住妈妈了,妈妈不会走了…… “我就知道包子兄你会来救我的,不知道为什么我就知道……”无意识的呓语溢出口,我感觉到我抓着的那只手紧了紧,抓得我有点痛! 是谁在抓我啦!不要越抓越紧啦! 有点吃痛的我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入目的是包子兄一脸震惊的表情。 “喂!你一声不声地坐在我床边干什么!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破口大骂的同时习惯性地向后退,却发现退不动。 向下一看,包子兄抓着我的手干嘛! “喂!你……”还没来得及问这是怎么回事,被抓着的手处传来一股蛮力,把我直直拉向了包子兄。 这是什么情况!?包子兄抱着我?!为什么?! “下次再敢靠近水你就死定了!”耳边传来一句恶狠狠的威胁让我毛骨悚然,话音刚落之后包子兄就放开了我走了出去。 直到包子兄走了很久我都还没有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所以后来看天空好像快亮了就又钻进被窝里睡了一个回笼觉…… 怎么会这么困啊…… ------题外话------ 前面满满的温情是不是看得很开心?或者说已经看得有点腻了? 不过不管你是开心还是腻了,温情和残酷的现实总是纵横交错的,没有人会事事顺心,也没有人会一直坎坷。 有了前面的温情,后面经历惨痛的事情的时候才不至于倒下去,这就是回忆的力量,也是情感的奇妙伟大之处。 第一个中秋 十九、第一个中秋 接下来的几天气氛怎么看都是那么怪异。 去找包子兄想道个谢什么的,因为那天晚上的事情我都听帮我换衣服的大婶说了,包子兄真的是对我很尽心尽力啊。不过不是找来找去也找不到包子兄的踪影,或者找到了他也对我躲躲闪闪还敷衍我们的对话。最后我也就觉得很无趣只是道了声谢谢就走了。 可能包子兄的叛逆期到了吧,这种时期我也有过,只要让他自己呆着就会好的了。 既然这样,我们就去找白眉大叔看看有什么可以打下手的吧! 可是还没进门,白眉大叔就从屋子里迎了出来急急忙忙把我往外推,说什么我染了风寒才刚刚好需要的是多休息,而且这里没什么事做我还是赶快回去好了。把我送出门外之后他就“嗖”的一下又飘回去了屋内,从头到尾眼角都没有扫我一下。 有这么忙吗?!而且我有这么弱吗?!我现在感觉很好啊!什么回去好好休息之类的我怕再睡下去我就要发霉了。 不过既然不用我干活就算了,我就可以去找虎子兄玩了!哈! 我知道他不是故意把我推下水的,所以我醒来之后见到在屋外徘徊的他时就笑着说了“没关系,我没有怪你的”之类的安慰的话,可是奇怪的是他竟然一溜烟就跑了! 我以为他已经放下心头大石了所以我们又可以一起去玩了,但是我来到他的家里的时候竟然吃了闭门羹!? 问了隔壁的张伯伯才知道这小子一家一大早就上山去打猎了,估计不过个一两天是回不来了。(..tw无弹窗广告) 什么嘛?!刚刚还看见的人现在竟然说一大早就出去了?!躲我也不用这么烂的借口吧! (虎子兄:其实是我的家人早就出发了,我看你醒了之后才自己追上去的。绝对不是因为看见你是女孩子我一下子消化不来还有小六兄说的我这两天不要让他看见我才躲到山上去的,绝对不是!) 不过从刚才起我就注意到了村子里的人今天跟往常很不同,因为家家户户的男人今天都没有去田地里干农活,女人也没有出去忙其他的东西,而是每家每户都呆在自己的家里忙碌着,而且还满脸喜悦的样子。 一直怀着满肚子的疑问回到村长家,只见村长一家也是这样,女主人在厨房里忙得热火朝天,而村长也爬上爬下忙着整理平台,剩下小弟弟因为年纪小的缘故自己一个人在院子里开心地玩着,手上拿着的是一个灯笼?! 走过去一问才知道,原来明天就是“团圆节”!“团圆节”就是我们现代的“中秋节”,是应该一家团圆的日子。 原来是一年之中特别的日子到来了,怪不得每家每户都洋溢着节日前的忙碌喜庆气氛! 中秋节,这么快就到中秋节了么,原来我已经来这里这么久了么,这是第一个没有妈妈在身边的中秋节呢…… 不过包子兄和白眉大叔也太不厚道了吧,肯定是觉得中秋节只有两个人在谷里太可怜了才每次都是选定差不多这个时候来村子里义诊的!然后来蹭饭的同时顺便来掩饰一下家人不在身边的孤独感!吼!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不提前告诉我!还当不当我是队友了!竟然连这样龌蹉的心思也不加上我一个!真是的! “嫂子!有什么是我要帮忙的尽管说!我什么都能干的!村长!有什么重活都预上我一份!我力气很大的!”哈哈,准备吃人家的当然要帮忙干活啦!我的食量可是很大的哦! …… 想不到我们现代叫的“中秋节”、“团圆节”在古代原来还可以叫“八月节”、“月夕”。在中秋节的晚上人们同样会仰望夜空的明月,来期盼家人团聚。远在他乡的游子也借此寄托自己对故乡和亲人的思念之情。 不过从嫂子口中说出的令我更感兴趣的是“团圆节”我们要吃的东西!不仅有我们在现代也不可缺少的月饼、葡萄、苹果,还有我们已经不常拿来祭月的李子、红枣和西瓜!想不到中秋节还有我最爱吃的西瓜呢!据说西瓜是要切成莲花状的,而团圆月饼呢家里面有多少人就要切成多少块,不管是否有人出了远门不能赶回来都一样要算上。 还有令我更加期待的是中秋节那天晚上村子里的孩童还会拿着灯笼在村子里四处游玩,我小时候最喜欢玩的就是拿着灯笼跟小伙伴们满村子跑来跑去了,可惜后来长大后我同辈的孩子都不爱玩这种游戏了,而小我很多的孩子也追不上我,所以这种我最喜欢的游戏就被迫这样放弃了。 不过幸运的是我又可以重拾我的童年记忆了,想不到的是村长竟然是个做灯笼好手!一只老虎形状的灯笼做得惟妙惟肖,引得小弟弟玩得爱不释手,到处炫耀!整个村子里的孩子都是羡慕妒忌恨啊!哈哈,在我厚着脸皮的撒娇卖萌之下,虽然看不太懂我画的是什么,可是他好歹也给我做了两个活灵活现的小黄鸡灯笼!^_^做出来之后村子里的孩子都被我这两个新奇古怪的东西吸引住了目光,连小弟弟的小老虎都被比下去了,那一刻我突然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_^ 记得那时候,我也是这样在厨房看着妈妈忙碌却开心的背影傻笑着,东瞅瞅西瞧瞧看妈妈做什么好吃的给我吃,被打扰得不耐烦的她总是会笑着把我赶出厨房;而笑嘻嘻的我又蹦到爸爸身边,看看爸爸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帮到屋顶上去赏月准备用的,每次我都会只被分到一个小小的凳子,然后跟在爸爸身后一蹦一跳地走上阳台,那时候觉得连爸爸的汗水也是充满着开心气氛的…… 怪不得包子兄和白眉大叔会选择来这里“厚脸皮”地蹭饭了,因为这里的人的淳朴和热情,真的可以令孤独的人找到家的那种温馨的感觉,让人的心里暖暖的,眼眶也热热的,心里面的那一股热流就好像一下子就找到了出口,叫嚣着喷涌而出…… 欢乐的气氛和情绪总是很容易就能感染人,前几天还臭着脸对我一脸别扭的包子兄吃晚饭的时候也慢慢放松了绷着脸,也终于对我主动说话而且语气还比以前更好了!哈哈,得寸进尺的我当然抓住机会就把我哀求村长帮忙做多一个的小黄鸡灯笼塞到了他手上,并且跟他约了明天晚上我们跟着村里的孩子拿着灯笼一起游村! 哈哈!当然我还没有等他答应就闪了而且当他答应了,因为看他那瞬间僵硬表情我再呆多一秒都貌似姓名不保啊。o(n_n)o 当天晚上,我枕着月亮睡了美美的一觉,睡梦中梦到了第二天的开心事情连嘴角也翘了起来…… 而隔壁的房间了,在白眉大叔无规律的鼾声中,包子兄一直为明天晚上究竟要不要赴约而纠结着,因为村子里的男生全部都不会拿灯笼这么幼稚的…… ------题外话------ 中秋节什么的我最喜欢了,因为有我最喜欢的莲蓉月饼,不过我是只爱莲蓉不爱蛋黄哦!哈哈! 不过呢中秋节可能是男女主过的为数不多一个温馨的节日了,女主可能要离开了?男主又会发生什么变故? 想要知道的话就加入书架好好等待吧!不会让你失望哦!哈哈 但愿人长久 二十、但愿人长久 纠结了很久,最终还是提着灯笼去赴约了,既然连她送的布娃娃都随身佩戴了,再拿一只同类型的灯笼想想其实也不是很难接受的事情…… “来啊来啊!追我啊!谁追上我就给了包子兄的灯笼谁!哈哈哈 ̄ ̄ ̄ ̄”拿着灯笼是我花了很大努力才说服自己的,竟然这么轻易就拿来做赌注要送给别人!看来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哈哈哈,哈哈哈 ̄ ̄ ̄ ̄”完全忽略了包子兄感受的我只是一手拉着包子兄一手拿着灯笼欢快地在村子里的小巷里到处乱跑! 我以前最喜欢玩得就是这种紧张又刺激的游戏了!一大群人追在你身后,看似追上了其实又没追上,以为逃脱了竟然又从别处蹦出来继续追!我们只要做的就是跑啊跑,跑啊跑,既锻炼了我们的应急能力,又锻炼了我们的身体,同时又满足了我们追求刺激的人类本性!哈哈,所以说那时候的跑酷游行这么热门就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啊! 不过在这里不得不又赞一句包子兄真的是神一般的队友啊!不愧是练过两下子散手的!他总是能在人群扑过来的前一秒把我拉走,然后又拉开一大段距离让大家继续追;而当我们被围堵之后,他也总是作弊用轻功将我带上房顶逃脱。哈哈,虽然每次都会引得大家一阵抗议,但那个灯笼的吸引了实在是太大了,抱怨过后大家又会干劲十足地继续来! 那暗爽!简直无法想象!↖(^w^)↗ 最后的最后,当然是没有人追到我们啦!但是看在大家劳累了一晚上的面子上,我和包子兄的灯笼都拿来送给了大家,至于怎么分的问题,这就不是我们的问题咯!哈 ̄ 看着跟我一样额发都汗湿了的包子兄,想来他今晚也是非常尽兴了呢。(包子兄:当然“尽兴”!也不看看是谁用的轻功!) 再看看天色还早,突然兴致又来了,“不如我们去赏月吧!”今晚的月亮肯定是最好看的! 虽然一脸无奈,但是他还是带着一脸兴奋的我跃上了村子里的最高点,就是村长家的屋顶。穿越到古代后我觉得最不可思议的是,我竟然不畏高了! 古言有云:高处不胜寒,是因为海拔越高温度越低,但对于跑了一晚上浑身燥热的我来说,此时的习习晚风却刚好为我驱走了燥热,带来丝丝凉意。伸个懒腰给自己找了个舒适的位置躺下来,真真惬意得紧啊。 虽都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但却不能否认,十五的月亮是一年当中最亮的。躺得越高就离月亮越近,就这样躺在屋顶上仰望着它,迎面而来的就是它发出的柔和光芒,似乎带着一丝暖意,像妈妈的手一样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脸颊,让人觉得温暖,想要依赖;又似乎带着点凉意,好像只是为了告诉我那一切只是幻想,让我赶快清醒过来。 “哎,包子兄,你和父母过过‘团圆节’没有?”触景生情,让我心里面想问的话就这样脱口而出,可是刚说完我就后悔了,因为包子兄肯定不会喜欢这个话题的。 我偷偷地偏头望去,只见不知道什么时候枕着手臂躺在我身边的包子兄正闭着眼睛惬意地沐浴着月光,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不悦的痕迹。 应该是没有听到我的那个问题吧?幸好。 “有是有,不过那时候太小,都不记得了,五岁之后每次‘团圆节’我都是在这里过的。” “什么?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我刚才没听到!”刚才在分神的我反应过来的时候话音已经落下了,被好奇心驱使的我只好连忙蹭上去让他再说一遍。 似乎突然想到什么开心的事情,包子兄的嘴角微微翘了起来,又放低声音说了一遍。 “什么?!我还是听不到!你大声点啦!”我又蹭过去一点,直觉告诉我我遗漏的是很有八卦性质的事情!可是我没注意到的是我已经快贴到包子兄嘴巴上的耳朵和包子兄翘得更高的嘴角。 “没有!” 妈啊!突如其来的高分贝差点没把我的耳朵给震聋!连忙往后退开三丈远,却没想到屋顶原来这么小,我一退就退到了边缘! 原本以为这次屁股肯定要摔成四瓣了,一双沾着月光凉气的小手却用一股蛮力把我拉了回去!然后避免了摔死的我却撞得头冒金星,什么东西这么硬啊! 揉着额头睁眼一看,这是什么胸膛!比钢板还硬! 用手大力锤了一下报仇,然后一边甩着手一边拉着包子兄的衣裳开始发飙:“ 你突然这么大声作死啊!耳朵都快被你震聋了!还害我差点摔下去之后又撞得我眼冒金星!重点是你说的‘没有’是什么意思嘛?!我受了这么多伤换来的竟然是这样一句模棱两可的话!?你是不是这段时间活得太滋润胆子养肥啦!@%%……¥%#&#” 看着浑身炸毛的我包子兄从头到尾只是保持着一手举起以示无辜,一手环着我的腰防止我乱动再掉下去。这种高难度的动作加上自己占着便宜的刺激心态,不一会儿包子兄就满头大汗了,所以等我吼累了稍事休息的时候,他连忙将刚才我的问话好好地回答了一遍,并且说出了很多自己从前从未为人道的事情满足我的好奇心才将我的毛抚顺了…… 那天晚上我们在屋顶上呆到很晚,不过一开始是我的好奇心作怪忐忑地问着心中一直想问却怕他不开心的问题,但是后来他就干脆自己说自己的我完全没有了插话的余地,然后他说完之后我一时兴起就跟他说了很多自己再现代的很多很多开心的事…… 那种场面后来想起怎么看都像是两个垂垂老矣的老人在絮絮叨叨地在话当年,一点一点地捡拾遗失在岁月长河中的美好回忆。 记得当时有一个画面是我好像是看着包子兄有点孤独的侧脸有点伤感,所以就用突然兴起来了一段蹩脚的饶舌蹩脚地转移了话题“……呦呦,切克闹!黄药谷的日子真快活,因为有包子兄!耶!黄药谷的日子真欢乐,因为有包子兄!呦!……” 很久很久之后,一次偶然的谈话包子兄才道出了当时根本就听不懂我在唱什么,不过那一句“因为有包子兄!耶!”他却听得异常清楚,而在后面经历非人遭遇的时候这是支撑他走下去的少得可怜的美好回忆。 包子兄万万没有想到,那一晚的温情竟然是倒数几次屈指可数的美好回忆。 那晚之后,他们一起还度过了1500多个他认为每天都是那么美好的日子。可是在一个美好的清晨,当他像往常一样推开她的房门之后,昔日他甘之如饴的邋遢睡颜却变成了一张苍白冰冷的白纸。那一刻他才知道,原来世界上最伤人的字眼,是“珍重”…… 之后的日子,他还没有来得及悲伤,还没来得及怨恨,却迎来了让他更加想毁天灭地的惨痛遭遇。 在三三远走江湖的一个月之后,江湖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在三三远走江湖的一个月之后,包子兄在世界上永远消失了…… ------题外话------ 想不到前传竟然写了这么多,想不到前传竟然就这样结束了,更想不到的是我竟然已经有了不舍的感觉!~(>_ 接下来的就是万众期待已久的正文了,在正文里又会有怎样的人物出现,又会有怎样的感情纠葛呢? 我也很期待!o(n_n)o哈哈~ 番外 之三三和白眉 番外三三与白眉 “丫头,这么晚了还没睡啊,找为师何事?”一年之中难得有闲情逸致的一晚,不是埋头研究新配方而是凭窗眺望圆月,想不到竟然有意想不到的来客。(..tw无弹窗广告) 其实我早就算到了,不过是没有想到会这么早而已。 “白眉大叔晚上好!你不也是这么晚也没睡嘛。难道是早已知道我会来所以特意在这里等我的。哈哈。”还是像平常一副嘻嘻哈哈的样子,但是狡黠的目光中此时却隐隐带着点探究的意味。 “不好意思真的不是,其实我今天晚上的心思全都放在了嫦娥妹妹的身上,希望她能感受到我的情深出来见我一面,这样的话我死了也就值得了!” 一个鹤发童颜的人拿袖子拭眼泪作哀怨状?真心表示我没有这么高的鉴赏能力。不过看来我猜想的都是很有根据的,不然这个时候他怎么会不得不拿出他的杀手锏恶趣味试图转移我的注意力呢。 抖抖都起满了鸡皮疙瘩的手臂,我稍稍收起了笑容,问出了我心中所想:“你究竟是什么人。” 白眉大叔已经恢复了一副不惊不喜微微笑着的的面容,听到我的问题似乎也来了兴趣:“何出此话?” “包子兄说过,你不会随便救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即使迫不得已救了也不会冒险把一个来路不明的人留在谷里。而你把我留下的意图是什么。”这是跟包子兄处熟了之后我从他那里得出来的回答,不得不说我当时得知规则的时候真的非常惊讶。.tw[棉花糖小说网] “救你是因为我抵挡不住我最爱的徒弟哀求我的小眼神,而留你在谷里是因为你只是个小孩我认为没有什么威胁。我留你在谷里你不是应该感谢我么?”终于从窗外转过头来好好回答了我的问题了,但是怎么听都有一种反探究的意味。 “你知道我不会相信这种这么幼稚的说辞的”,好吧,竟然想知道我的全部想法,那我就全部说出来好了。 “我告诉了包子兄我的生世之后,包子兄肯定也会告诉你了吧。我知道这个时代的人对这种什么灵异的毫无根据的事情采取的处理方法一般都是消灭它。包子兄还小而且与我相处了这么久有点小孩子的感情不会害怕我和排斥我很正常,但一开始知道的时候他多多少少都会有点惊讶。 但怎么说你也可以说算是一个看懂人情世故的大人了,你别告诉我是因为你是大人所以接受能力比较强所以知道我的不同寻常的生世之后并没有做出那些过激的事情,你对我的态度给我的感觉就是从一开始就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所以一切发展都是理所当然一样,而且好像知道的事情远远比我自己知道的还多!但我知道你的心思是好的真的从来没有伤害我的意思,那些我不知道地可不可以告诉我?” 昔日在脑海里的猜测从口里说出来之后就觉得更真实更有依据了,被人看透的感觉真心不好受,现在的我只希望白眉大叔能给我解惑。(..tw好看的小说) 可是我说完之后白眉大叔就一直微笑着看着我,并不说话。 等我等到急了想要再次开口的时候,他才轻轻地说了一句差点被我遗漏的话:“能被选中来到这里的人能力果然不容小觑啊,真期待你长大后的风采。” 选中来到这里?什么意思? “古语有云:天机不可泄露。说太多我可是会折寿的,但我还想多活几年。不过倒是你,沉默了这么久现在才来问这些问题,而且还要故意避开我那可爱的徒弟才来找我,看来你心中是有什么打算咯。”平常也不觉得他的面容有什么问题,但现在在这种古怪的氛围下,沐浴在月光下的白眉大叔问出这些话的时候让我觉得他像看透人心的幽灵。 好恐怖! ̄ ̄ ̄ ̄(>_<) ̄ ̄ ̄ ̄我怕! “对,你说得没错,其实我是做好准备要离开了。” 落水昏迷前一刻我脑海中闪过的那些画面,我到现在也记得清清楚楚。上一辈子我爱的人为我伤尽了心,这一辈子我不想再有这样的经历,也不想成为伤心的那个。而最好的办法只剩下孤身一人无忧无虑了吧。 来到这里这么久,无论是包子兄还是白眉大叔都对我像亲人一样,我已经对这里的温暖渐渐开始产生依赖了,再这样下去我就又会有牵挂的人的了。我承认我是个胆小鬼,不想看到别人为我伤心;我更是个自私鬼,不想为别人伤心。所以我要趁产生更深的牵挂之前,离开这里。 “离开,你想好了吗。而且看你的样子还是想对我那可爱的小徒弟不辞而别,你不怕他会伤心吗。”该死的白眉大叔,听到我说离开都是那样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表现得伤心点会死啊!好歹我们想在同一个地方相处了这么久! “包子兄现在还小,过不了多久就会把我忘了的了。谢谢你和包子兄的救命之恩,此等大恩大德无以为报,他日你们需要帮助话只要找上我我定会竭尽所能!我心意已决,过不了多久我就会收拾包袱出发的了。”说是收拾,其实没有一样东西是真正属于我的。 想到这里不禁有点黯然神伤。 “既然你这样说,我就不做无谓的说客了。不过给你个中肯的建议,在这里再留两年可好?现在你还小,重点是你没有什么防身技能。你留下来的话这两年之内我可以将我知道的一切有利于你闯荡江湖的技能都教给你,而且这一切都是秘密进行的,怎样?” 他说的这些条件都很诱人,让我很心动。 “为什么要帮我?”我不解地望着他。 “天机不可泄露,反正对你百利无一害,怎样?”白眉大叔继续循循善诱。 “好,成交!” 一锤定音,就这样开始了我的最后两年在黄药谷的生活。 两年间,我潜心修学白眉大叔教给我的药理、迷阵、简单的武艺、轻功,这些我以前都跟包子兄请教过,但是在白眉大叔的严厉教导下我被迫学得飞快,成效显而易见! 从来不知道原来白眉大叔才是隐藏的高手,而且训起人来的时候可变身黑面修罗! 不过更让我大吃一惊的是白眉大叔的绝技竟然是变脸!而且连包子兄也对这个一无所知!那高超的化妆技术和以假乱真的人皮面具令我叹为观止,并且让我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所以这项技艺是我学得最好的一项!自从训练我之后终日黑着脸的白眉大叔看到我的成绩之后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 两年后,于某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我留下了“珍重”二字就离开了黄药谷,谁也没有惊动。 包子兄,珍重;对不起,不要原谅我。 而站在月下的白眉,抚着那把乱糟糟的山羊胡子,对月道:“我能做的已经做了,以后的路就看你们的造化了。唉,安静了这么多年,大劫终于还是来了,这次又会有多少生灵涂炭呢?叫做”黑煞“是吧,弄出这么多动静来,相信我们很快就会见面了。真想看看不同宗族的你是个什么面貌呢,呵呵呵……” ------题外话------ 这是前传的最后一章了,明天就是正文了。 不得不说前传的确有点慢热,所以在后面的正文里我会争取仔细斟酌一下让情节更简单明了一点。 新手写文缺点多多,请喜欢这篇文章的大家多多提点意见啊!感激不尽!o(n_n)o哈哈~ 二、异 二、异 再次醒来时饿醒的,因为她貌似很久没有吃过东西了。 虽然还是很不能适应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变化,但她大概好像知道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已经没有了第一次醒来时的那种无力感了,抱着探究和好奇的心情,她慢慢地下床向门外走去。因为当前她最需要做的,就是要弄清楚自己的现状。 简略地环顾四周,还是那个房间,还是那张床。上一次醒来的时候完全被吓到了的她都没有来得及好好研究屋内的摆设。 严格来说,这不是一间房子,更贴切点形容应该是是竹舍才对。 墙、床、桌、椅,无一不是用竹子编成。如果不是考虑到用竹子编的书桌写字不方便,那张摆放着笔墨纸砚的实木桌子肯定会被竹子大军替换掉吧,因为那张用来放茶具的竹桌就是很好的例子了; 在看到挂在墙上的那副字画。简简单单的“勤能补拙”四个字,从落笔到收笔一气呵成,经过笔墨的诠释竟然会显得如此大气。看来字画的主人不仅有情操,貌似还是个 胸怀大志的人呢。 走到门边,轻轻地把门一拉,她被眼前的景色惊呆了。 花吗?又不全是;草吗?还没有这么漂亮的草吧! 门外,是一大片整齐但又稍显杂乱的植物;油绿为主调,却又点缀着各种红黄蓝白的小花,一直延伸到那遥远的半山坡上,就像是一件嫩绿的衣裙绣上了各种素雅却又显高贵的花朵。 温柔的山风阵阵,那看似纤细柔弱其实坚韧不拔的花茎正在摇曳生姿,远远望去就像是一大堆朋友正在热烈交谈,时而开心愉悦地捧腹大笑,时而害羞地躲在别人身后,十足的小女儿羞态;那耀眼的日光洒满山谷,远远看去就像是天上的的繁星都掉落在这里了,一闪一闪令人好生喜欢; 不过当她的视线转到花草旁边那棵枝叶繁茂的老榕树身上的时候,她不由自主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她没有看错吧?!那挂在榕树粗壮树干上的竟然是秋千?! 纷纷扬扬的落叶,随风摆动的秋千,这个陌生又熟悉的画面,不就是她小时候一直做梦都想去的地方吗! 抑制不住内心的狂喜,她朝着秋千所在的位置就跑了过去。 自从得知自己患有先天性心脏病之后,她好久好久都没有试过做如此危险的运动了。一切都是那么不可思议,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既然如此,今天就让她放纵一次吧! 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呢? 风儿在轻轻地亲吻她的脸颊,阳光在温柔地爱抚着她的每一寸肌肤,一时间,她觉得自己全身的细胞都活过来了!越荡越高的秋千将她此刻的愉悦的心情表露无遗,这时候最适合做的就只剩下开怀大笑了吧! “哈哈哈,哈哈哈……” 银铃般的笑声不断地小女孩的口中传出,在空旷的山谷中飘得很远很远。 啊咧,太开心了以致于放手的时候她都没注意到秋千已经荡到了半空中了。不过相对于害怕她此时的情绪更多的是喜悦,哈哈,因为听说开心的时候连摔跤都不疼的! 闭上眼睛,她大声高呼:“大地母亲,我来啦!” “唔!”如愿地安全落地,一声闷哼过后,她的嘴唇好像碰触到了一个软软热热的物事。 闷哼?她没有啊!软软热热? 她猛地一睁眼,对上的是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 忍痛、惊讶、羞愤的情绪正在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里一一掠过,但他和她就像是被定住了一样,只是呆呆地看着对方,完全不知所措。 “咕咕咕 ̄ ̄ ̄”不合时宜的一阵叫声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寂静,两人终于从神游中回过神来。 “啊!” “哇!” 同时响起两声尖叫之后,原本在地上以女上男下躺着唇贴唇的两人就以一种快到不可思议的速度分开了。 快速站起身,两人之间又像有一种默契一样走到一丈远的地方背对背的站着。 周围突然就陷入了尴尬的寂静。 “咕咕咕 ̄ ̄ ̄” 一炷香后,刚才打破寂静的声音再次响起,而且比上次更大声。 “啊哈哈,好像好久都没有吃过东西了肚子唱起了空城计呢。没什么事我就先去找点东西吃了。”一头黑线的某女讪笑着率先打破沉默之后,就朝大树后面走了过去。 “咳咳,我已经做好早餐放在厨房了,走那边要绕整个谷一圈估计晚上才能到厨房,还是走这边吧。”说完男孩就朝着相反的方向迈出了步伐,所以没有注意到某女一边讪笑一边抽搐的嘴角。 “嘿嘿嘿嘿,好。” 她一路跟随着小男孩,果然一会儿就到了厨房。而领她到了厨房之后,男孩就借口准备离开。 “额,那个,你有没有空啊?如果你有空的话,可不可以,留下来,陪我吃啊?”虽然刚发生了那样的事情还有点尴尬,但难得见到一个活人,为了了解多点情况她还是厚着脸皮开口挽留了。 “休想!一岁我就自己吃饭了,你现在看起来起码有八岁了吧,难道还想让我喂你?!你摔傻啦!” 刚才还一脸尴尬的人听到她的请求之后反应这么大是为何?思维有点太跳跃了吧? 不过,摔傻了? 你才摔傻了!你全家都摔傻了! 某女侧脸碎碎念一番之后才连忙解释说:“那个,其实我是记不起以前发生的事情了,我只是想说如果你不忙的话可不可以留下来一会儿,我一边吃饭一边问你几个问题可以吗?这样可能有助于我恢复记忆,这样以后就不用再麻烦你啦,不过如果你没空我改天问也可以的。” 低声下气装可怜,是她总结出来的哄小孩子的一个最佳方法。 果然思考一下之后,男孩就在对面坐了下来,然后问话就开始了…… -- 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她只知道自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之后自己跟在面前这个黑袍男子在狭长黑暗的通道里已经走了好久好久了。 明明前一刻自己还一个人在漆黑的街道上走着回家的路,为什么不知道怎么就晕了过去之后醒来的时候就到了一个陌生恐怖的地方呢?! 一双双通红瞪着她的眼睛,周围一切陌生的环境,她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就被迫做了一个生死选择?! 而糊里糊涂跟在那个黑袍男子后面走了好久之后,她才发现了自己竟然变成了一个小孩子?! 无穷无尽无形的恐惧不停地在挤压着她的心脏,她脑子里一片空白;无尽的黑暗如潮水一般把她淹没,让她快要喘不过气来,但跟在那个黑袍男子的后面,她连大气也不敢出,生怕稍有差错自己就要回到刚才那个地方被人杀掉。 不知道为什么会被杀,不知道为什么会被救,不知道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变化,现在的她只知道尽力抑制住自己颤抖的身体机械地走着、走着。 “咕咕咕……” 但是尽管再小心翼翼,自她肚子里毫无预兆发出的声音还是吓得她一瞬间心脏都停止了跳动! “哦?饿了?” 黑袍男子停住,转身,询问,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自然,但每一个动作都让她觉得自己好像被凌迟了千万遍! 不知道该不该作答,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她只是呆呆地定在原地睁大眼睛看着面前的黑袍,越发颤抖着。 而像是已经得到了答案一样,黑袍男子再次转身,再次行进,她再次跟上。 半柱香之后,黑袍男子停在了一堵石墙跟前,而堪堪停住的她,还没来得及看清黑袍男子是怎样打开面前那堵石墙和怎样消失的,就感觉到背后突地一股劲力,把她推进了石墙之内。 “刷”的一声,石墙在她进入之后立刻合上。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虽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但就是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她才会如此癫狂地拍打着身后的石墙! “你不是饿了吗?想要吃东西就先要看看你有没有这样的价值”,幽幽的话语不知从何而来,一遍一遍地在女孩耳边回荡,让她停住了手中的动作。 “你现在身处的是万蛇洞,想要吃东西的话,你就先要把向你攻击的蛇杀掉哦。虽然我这次放出来的都是没毒的幼蛇,但是如果一条蛇咬你一口的话,估计你就会分尸了。好吧,省点力气,让我看看你有没有活下去的价值吧,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哦。” 话音刚落,女孩身后就响起了密集的“咝咝”声,她惊恐地回头一看,数不清的蛇正在向她靠近! 脑子里一片空白,她只是呆呆地跌坐在原地,呆呆地看着快速靠近的蛇…… 三个时辰后。 当黑袍男子打开石墙的时候,看到的是被一层又一层厚厚的死蛇包围住的一个浑身浴血的女孩,连眼睛都是血红血红的。 嘴角再一次牵起无感情的弧度,他开口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姗姗。”毫无感情的回答,是被蛇血黏住了喉咙的嘶哑声线。 “好,姗姗,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工具了。” 三、暂居黄药谷 三、暂居黄药谷 经过一天的交谈,她终于不得不承认,很狗血的,她竟然穿越了。(..tw棉花糖小说网) 双十年华,一朝病逝?她不过是偷溜出去赏个月而已,竟然就穿越了?! 据包子兄说,这里是黄药谷,谷里的主人是黄药师。好吧,不要痴心妄想了,纯属同名而已。这也是一个避世的地方,在江湖上很低调的。 又据说,这是一个叫做烨的朝代。虽说她平时也爱翻翻各种书籍,但这个朝代她还真是没在历史书上看到过。 重点是这个时代崇尚的是武力,讲求的是热血,朝廷的影响力和牵制力还是很小的。所以呢,现在的江湖是由陆、冷两大门派、邪教和若干小门派相辅相成的,可以说表面上看这是一个井然有序的江湖,但是谁都知道江湖总不缺乏腥风血雨,说不定哪一天就打起来了; 有江湖,又怎么少得了暗杀和情报这样的组织呢。不过貌似因为近年来暗杀和收集情报的人少了,这个神秘的组织也慢慢淡出了人们的视线…… 一身粗布衣裳的女孩自回房之后就定定地坐在床上消化着一天得来的消息,完全没有注意到窗外的窗外浓墨般的黑夜已经渐渐地被初升的朝阳照亮了。 “喂!起床了!”蓦地一声大吼,唤回了床上女孩的心神。 起床了? 女孩疑惑地抬眼望向窗外。呀!阳光太刺眼了!她竟然就这样坐了一晚上?! 她后知后觉地揉了揉酸涩胀痛的眼睛,稍微整理的一下之后,就下床吹灭了蜡烛朝门外走去。 “哟,包子兄,早啊,我们出发吧!”今天可是去拜见救命恩人的大日子啊! “你才包子兄!说了我叫小六了!小六!”一大早就被戳到痛处的某人很不爽!昨天明明纠正她很多次了!她是听不懂人话吗?! 不过。(..tw无弹窗广告) 披头散发,头顶上那点绿色的东西是昨天摔在地下时沾到的草茎?圆圆的大眼睛本来挺漂亮的,可是现在双目无神还加上两个黑黑的大眼袋?系不好腰带就算了,没有鞋子也算了,因为捡她回来的时候的确是没有鞋子的。但是!那满脚的泥污不是太夸张了吗?!难道她昨天晚上就这样睡在我的床上的吗?! 就在某女开口打招呼的同时,男孩的目光已经从羞愤变为惊悚了! “你确定你真的要这样去吗?”发完飙后的男孩看到某女的装束后不可置信地问了问。 可是困意上涌只顾着打呵欠的某女根本没有听到那声询问,自顾自地走下了台阶就自来熟地招呼着男孩了:“跟上,见救命恩人可是不能迟到的。” “师父的房子在这边,你走的是相反方向啦!”再次无奈地吼了某女一声,男孩就率先走在了跟前。 不过总觉得哪里不对? ―― 好困! 竟然不知不觉就天亮了!早知道稍微歇息一下就好了! 一路上她不单单不停地在打呵欠,连上下眼皮也在不停地打架,只是偶尔睁开眼睛瞟瞟前面包子兄的背影才不至于跟丢而已。 不过走了一段路等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已经站在了一扇竹门面前,而包子兄却不见了踪影?! 反应过来的她“嗖”地就睁大了眼睛四处张望,看不到熟悉的身影之后刚想大声呼喊就被迎面刮来一股白色的风扛走了?! 对,双脚离地,的确是用扛的! “啪”的一声,这股风把她卷进屋子之后就甩在了一张貌似桌子的东西上,速度太快了以致于具体的她什么没看清! 然后就是探鼻息、摸额头、掀眼皮、看舌头?一秒钟下来就完成了全部这些动作! 之后,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什么情况?! 等女孩终于清醒过来转过头望去的时候,映入眼帘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有一个白衣服、白头发、白眉毛、白胡须(白无常?)的人正坐在离我不远的桌子旁,用手捂着脸做懊恼状。他隔壁坐的正是包子兄。 可能是她目光里的探究意味太浓了,包子兄就解释了一句:“我师父,黄药师。” 救命恩人? 而就在包子兄开声的同时,白衣老伯也放下了捂在脸上的双手。 不,是白衣大叔!因为双手下面的竟只是一张30多岁的大叔脸啊! 只见他此时摆着一脸惋惜的表情,然后在女孩猝不及防的时候就突然用那双狭长的桃花眼看着她,哀怨地说:“你怎么可以没事呢?怎么可以!我费了一天的时间不眠不休刚刚终于把用在小黄身上失效的”大力回魂丸“改良了一下,打算用你试验一下的,可是现在你竟然告诉我你除了睡眠不足之外其他身体状况一切良好?!你真的太伤我的心了,你怎么可以这样不经我同意就好了呢……” 听完一番哀怨的“控诉”之后,女孩突然觉得后背有点凉,一摸,原来是被冷汗汗湿了。 难道自己的身体没事也是错吗?她的嘴角不由得抽搐起来。 不过这哀怨没有持续多久之后他的表情已经来了一个180度的大转变。然后无来由地,他一个箭步就跨出了屋外。 某女持续目瞪口呆嘴角抽搐中,包子兄则见怪不怪地静静地坐在那里坐着自己的事情。 半柱香后,白眉大叔手上多了一盘烤鸡回到桌子旁边。 “饿了吧!看你都是还没有吃早饭的了!快来尝尝我用新配方烤成的烤鸡!” 诱人的烤鸡香味让女孩回过了神,只见她慢慢地装矜持地挪过去坐在桌子旁边,在白眉大叔鼓励的眼神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扯下一个鸡腿就开始啃起来。 人间美味啊!太好吃了! 也许是女孩的赞许表情太明显了,白眉大叔不由得有点沾沾自喜起来。 “好吃吧?!这是当然的!想不到小黄竟然英年早逝,连我医术这么高超也不能挽救它年轻的生命,唉。为了完成它的最后遗愿我就将它烤了,也算是做了好事一桩啊……” 秉承着民以食为天的原则某女当然是忽略了这段话。等到差不多消灭了整只鸡之后,她才意犹未尽地打了个饱嗝。 吃饱了当然就应该谈正事了。 “谢谢黄药师的救命之恩,小女子现在无以为报,日后有机会一定歇尽所能来报答您。救人一命犹如再生父母,请受小女子一拜!”跪地,磕头,真心感谢救了自己一命的白眉大叔。 “不不,说起来还是小六先发现你的,我只是顺手而已,此等小事何足挂齿”,白眉大叔赶紧把我扶起“不过你一个半大的娃,今后有什么打算呢?听小六说你失忆了?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了吗?要走吗?不如留下来帮帮我忙怎样?”一大串话语就这样脱口而出,鬼使神差的她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师父,请受徒儿一拜!” “对了,徒儿只记得自己叫三三,以后师父就叫我三三吧。” 三三,珊珊,安珊珊。这是妈妈给她起的名字。以后每当别人叫她的时候,她就会想起虽然在这里孤苦无依,但她也是妈妈曾经的宝贝女儿。 既来之则安之,以后她会好好活下去的! ―― 后来的后来她才知道,那天吃的小黄,就是跟她同一天被白眉大叔捡回去的山鸡,都不知道究竟是伤势太重还是白眉大叔的药太不靠谱而死去的,只知道之后她拉了三天。怪不得当时怎么劝包子兄都不吃; 又后来,她才知道了为什么只有包子兄一个在白眉大叔手下做事,而且他还会时常露出老鼠见到猫的表情,因为可能其他的弟子都不小心被毒死了…… 而记仇的她,当然把之后的一切事情归咎为包子兄的错,虽然他也是她的救命恩人,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后来对他的一切一切恶作剧,她都没有丝毫愧疚感。 不管怎样,她在这个时代的生活,就以暂居黄药谷而拉开了帷幕。 ―― 被疯狂的野兽追了一天,她又满身浴血地躺回了曾经是“万蛇洞”的蛇皮床上。 她已经失去了一切的思考能力,只是依靠着机械地执行黑袍男子下达的一次比一次恐怖的任务行尸走肉地活着。 不过,噩梦才刚刚开始。 四、出谷的前奏 四、出谷的前奏 “小白,你有怪莫怪,千万要大人不计小人过啊!如果你今天不幸命丧于此的话,要报仇千万不要找错人啊!嗯,就是找那个总是穿白衣服的白眉大叔和那个长着一张包子脸的包子兄就对了!我只是一个路人甲,而且是被迫的哦!间接造成你的死亡是那两个啦!总而言之,愿上帝保佑你,阿门!” 一大早身穿白衣的三三就窝在一间阴暗的房子里自言自语起来,而话音刚落她就迅速用那黑乎乎的不知名的膏药将手中的小白兔包扎成了个木乃伊,然后又硬塞了它一颗真的已经改良很多次的“大力还魂丸”! 剩下的,就看天命吧! 等到一切完事三三无限惋惜地把小白兔放回了草窝之后,她才撑着下巴再次回想起这一个月来自己的“痛苦”经历。(..tw无弹窗广告) 在白眉大叔手下打杂个把月之后,三三终于认清了原来白眉大叔真的是个怪咖的事实。因为他不仅是个狂热的药草迷,而且还很热衷于“救死扶伤”。 总喜欢窝在屋子里致力于研究改良不同的药丸,要么整天整天不见人,要么就是带着一大堆奇形怪状的药丸出现。每当三三和包子兄稍微出现一点咳嗽发热的症状,白眉大叔就总会第一时间把对应的药材送到他们跟前!而且每次都还会伴随着几颗“一夜消咳丸”和“热立退”之类的东西! 犹记得有一次三三咳嗽咳得实在不耐烦了,就起了尝试一下“一夜消咳丸”的念头。因为之前吃了很多闷亏,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去过问一下包子兄的意见。(..tw好看的小说) 可是自三三手中的药丸出现之后包子兄就一直支支吾吾答不出的所然来,而最后实在忍不住了的三三索性就把药丸直接往嘴里送!就在快要把药丸送进口的时候,千钧一发之际包子兄把药丸打飞了! 后来包子兄解释说,白眉大叔医术虽然很高超,但他经常会将药丸的配方记错,配出来的药往往是与其所对症的方向有天壤之别!就比如说明明是用来止血的药,可是因为配错了一味药用了之后竟然让人奇痒无比!曾经有一个师兄就是因为大笑不止而流血过多挂了! 听完之后三三发觉自己的后背又一次汗湿了。 从此之后,三三就再也没有过试一下那些药丸的念头。而往后每次白眉大叔送新的药丸来,她也是兴高采烈地收了之后然后默默地藏在床底下。 原来那些师兄们的死因竟是因为好奇! 不过白眉大叔岂是这么容易就满足的人!不仅拿他们来试药,他还拿动物开涮! 每隔一个星期,白眉大叔就会兴致勃勃地带上包子兄和三三去后山的大森林里采一些药田里没有的药,顺便还会捡一大堆受伤了的动物!伤势轻的话,他总是会惋惜一番然后敷点平常的草药就放它们回山林,伤势重的话,那遭遇就比较惨烈一点了。 见过针灸,可是没见过全身都插满银针的! 见过敷药包扎,没见过包扎完会痛到全身都汗湿的,那药是有多刺激! 还有见过喝药的,可是没见过这么大碗抓住别人嘴巴就灌的! 所以呢,捡回来的动物死法有很多种,痛死、呛死、吓死之类都是很平常的事情,很少说是因为不治而死的。.tw[棉花糖小说网] 而挺过难关最后活下来的呢,每次放生的时候总是跑得比火箭还快,绝对不存在依依不舍之类的。亏白眉大叔还每次都热泪盈眶地目送它们。 可幸的是,今天白眉大叔正在闭门制药,没有空来亲自治疗这个浑身伤痕的小白兔;不幸的是,今天三三要赶时间把剩下的十几只受伤的动物都料理好,没时间像包子兄平常教的那样将那颗药丸的成分一一校对清楚了再喂给小白兔。所以能不能活下去,就看小白自己的造化了! 要说三三一个天外来人现在除了帮白眉大叔打打下手之外还有什么可忙的呢?竟然还说要赶时间?! 答案是:当然有啊!明天可是跟包子兄去谷外见识见识的大日子啊! 要说起这个事情的由来,还得从原本包子兄屋里的那把木剑开始说起。 当三三在谷里过完第一个七天之后,有一天包子兄来到三三屋里交代接下来三天的工作: 不要赖床了,不要咳嗽,不要发烧(这是三三能控制的麽?),就算是咳嗽发烧了也要按他教的那样自己配药吃,千万不要乱吃师父给的药……说完之后就拿走了挂在墙上的那把木剑向外走去,后知后觉的三三在包子兄的背影快要消失在她视线里才看到原来他还背了一个包袱,而且走的据知是通向谷外的道路…… 之后,包子兄就消失了三天。 三天后,包子兄才回来。 让三三意想不到的是,回来后的包子兄主动前来解释了他消失三天的原因。 原来,这黄药谷以前真的有好多人,而且白眉大叔竟然还有个弟弟。 在白眉大叔爷爷的那一代,黄药谷在江湖的地位还是很显赫的,因为医术高超,有很多慕名而来医治的人,当然也有很多打着治病名号来偷药方的人!明的来抢劫,暗的来偷!白眉大叔的爷爷为了整治这些事情真的可谓是身心疲惫啊,所以他临死之前就交代白眉大叔的父亲要传承医术的同时还要让黄药谷淡出江湖,刀枪剑影的生活实在是太累了。 谨遵教诲的白眉大叔的父亲在白眉大叔的爷爷死后就将黄药谷迁来了现在这个相对隐蔽的地方来发展。可是白眉大叔的叔叔却是一个比较热血的男儿,认为男人就应该学武闯江湖,学医种药什么的太没有品位了。于是他就走出了黄药谷去拜师学艺。 想不到他竟然也学有所成,学成归来之后还提议白眉大叔的父亲在谷里开场地招徒弟学武。谨遵祖辈教诲的白眉大叔的父亲当然不肯,所以最后两兄弟算是闹翻了。 之后白眉大叔的叔叔便独自一人去到离谷不远的地方自立门户,开门收徒。本来谷里的的很多人就有跟白眉大叔叔叔一样的想法,但碍于白眉大叔父亲是个令人尊敬的人也就不好意思开口说离谷。而等到白眉大叔把谷主之位传给看似不靠谱的白眉大叔的时候,谷里的人终于忍受不住离开了黄药谷去投靠了现在传承了白眉大叔的叔叔的衣钵的白眉大叔的表兄弟。 所以现在三三看到的黄药谷就只剩下白眉大叔一个人。 而至于包子兄呢,是因为他的父母与白眉大叔是挚友,而且好像是有什么原因以致于包子兄从小就要被父母放到这里来寄养。但包子兄的父母明显是有远见的人,认为学医和学武都是一样重要的事情,所以规定了每七天包子兄就要出谷去到那个据说叫“黄武派”的地方逗留三天学武艺,这就解释了为什么包子兄消失了三天。 越听三三就越兴奋,因为她关注的重点明显跟包子兄所说的不是一样的。 嘿嘿,出谷?!竟然可以出谷! 窝在这里个把月了是时候去外面见识一下了,也好为自己以后的闯荡江湖积累些经验! “如果你下次出谷的时候带上我的话,这次我就可以原谅你的不辞而别。”商量的口吻,但三三的眼里却闪着算计的精光。 “额,这个可能有点……”跟不上三三跳脱的思维,包子兄犯难支吾。 “嗯?貌似床下的药丸有点发霉了,拿出来用用先……”说完就假装找东西的某三。 “这么简单的事情当然没问题啦,包在我身上好了!”见状包子兄赶紧拍胸口明志。 “哈哈,我就知道包子兄你最好了,一切就拜托你咯!”立刻上前谄媚的三三。 烛光将两人的身影拉长到墙上,映出来的却是一个大灰狼和一个小白兔…… 那还是没有解释今天为什么要这么赶时间啊? 刚才不是说了嘛,因为明天就是要出谷的大日子了! 五、惊人黄武派 五、惊人黄武派 “喂!” “……” “喂!” “……” 静谧的凌晨,扰人美梦的声音。(..tw好看的小说) “喂!包子兄!起床了!着火啦!” “着火?!哪里着火?!”前一刻还睡得很熟的包子兄立刻就裸着上身一跃而起。 “嘿嘿,没有啦,我骗你的啦。我是说是时候该起床收拾东西了,不是说今天出谷嘛,早点准备早点出发嘛。”兴奋得一夜都没睡的三三高兴又焦急地催促着包子兄。 “起床?!”眯着双眼看看外面还挂着几颗疏星的夜空,包子兄一脸阴沉地继续问,“你确定,现!在!就要开始准备了吗!我一般都是巳时才出发的!”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原来包子兄还有传说中的起床气! 某三咽咽口水,不怕死地继续说。 “额,那个不是怕等一下不够时间收拾东西嘛”,包子兄的脸色又沉了一分。 “不过貌似时间还是挺充足的,再睡个回笼觉也是完全够时间的!”识时务者为俊杰,三三终于一边说一边往门外退了出去。 “哎呦,想不到包子兄你还有半裸睡的习惯啊,嘿嘿,我也只是夏天才裸睡的。现在快要入秋了,小心着凉哦!” “你流氓!” 调戏一番之后的某三脚底抹油,无视某人的大吼就消失在了门后。(..tw棉花糖小说网) 而被打扰睡眠的某包,最终还是没有睡成回笼觉。 所以最后他还是阴着可以滴出水的脸色收拾好东西,在晨光微曦的时候出发了。当然,后面肯定尾随着可恶的某三。 ―― 完全无视某包的一脸不爽,刚出了谷外的某流氓此时正抓着他的手臂一边猛摇一边问:“刚才那个很厉害耶!你怎么会的!这一个月我试过很多次找过黄药谷的出口可是就是没找到,没想到竟然是绕着那颗大树一直转圈就行了耶!好简单耶!” 得知某秘密的三三表示很亢奋! “闭嘴!你这么大声干什么!你想被别人听见又杀入黄药谷吗!还有我再说一遍那不是简单的转圈啦!五行八卦阵懂不懂!不懂的人转一年还是出不来!”终于有机会大声吼的某包爆发了。 “嘿嘿,不好意思嘛”,的确是她错她认,“那个什么五行八卦阵很难的吗?比记药材还难?”被吼后的某三认真地在脑海里估计比对着记药材和学八卦阵的难度。 “难!很难!如果不把谷里的药材全记熟了是学不会五行八卦的!”包子兄突然心情就很好了,连语调都特别高。 听说如此,某三终于颓废了一下下。 可是一定要全部药材都记住才行吗?记一半行不行?那个好难耶!对这个表示很苦很纠结…… 而就在三三还在纠结之际,前面走着的包子兄突然就停下来了,没看前路的某三一头就撞上去了。 “啊!很痛耶!包子兄你干嘛突然停下!有强盗啊!” 正想抬头验证一下自己的猜想并大骂包子兄一顿的时候,眼前的景象却让某三腿肚子不由自主地开始了销魂的打颤。 有她半人高的阶级从山脚一直延伸到山顶,少说也有一百来级。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他们的目的地就在上面?而且还是用脚走完这台阶?(不然用爬麽?) 无情的声音响起打破了某三的最后一丝幻想,“走吧,走上去应该刚好赶得上午膳。”不知道什么时候脸色变得古怪的包子兄说完这句话之后就率先走上了阶梯。 苍天啊,大地啊,保佑我吧! 怀着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悲壮心情,三三跟了上去。 “……”、“呼…呼” “……”、“呼呼…呼呼” “……”、“呼哧…呼哧…呼哧……” 平时看起来身板那么瘦弱的包子兄爬起台阶来竟然一点都不喘,当他已经到达了最上面的时候,某三还在三分之二的路程那里爬的死去活来、活来死去…… 只见站定的包子兄踮起脚尖拉着那扇像巨兽大口的朱红大门上的门环,轻轻地叩了两下之后,“吱呀”一声大门应声而开了。 门开后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孔武大汉,见到包子兄后的他恭敬地作了个揖,准备将他迎进门里的时候包子兄却从内衣里摸出了一张信函交给了大汉。 而疑惑的大汉接过信函看了一下之后就瞅了瞅还在与阶梯奋战的三三,然后点点头再作了个揖就将包子兄迎进了大门内。 眼前的大门也开始慢慢合上?! 见状,万分惊悚的三三一鼓作气在大门合上的一瞬间刚好扑了进去。 四脚贴地的三三,把头稍稍抬了一下,愣了一刻钟之后就又贴回了地面,然后趴在地上久久没能起得来。 她被门内的景象吓到了。 整个建筑完全就是一个漏斗形的建造,以她身后刚合上的大门为中轴共均分成四等分。 左上角是在武侠电视剧里经常可以看到的基本功练习。开阔的场地上此时正整整齐齐地站满了一个个扎着马步练招式的弟子,一招一式有板有眼,喊声震天,不绝于耳!声音经过墙壁撞击之后的回音简直就像在听立体音响! 右上角呢明显是更上一级的练习,只见空地上以两人为一组拿着相同兵器正互相切磋,而旁边的墙壁上顺着斜面的结构密密麻麻地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兵器! 不多相对于前两个看到的,离门比较近的这两个场地才是真正的令人大开眼界。 左边,学徒们排成了一排排整齐的队伍,随着指挥的一声令下,排在前头的那一排弟子就纷纷尝试跃上那个十米高的墙檐?!对,是跃!是轻功!不断有人落下、不断有人成功,前仆后继,锲而不舍,那场面真的让人看了热血沸腾! 而右边,明显是最高级的训练了!一个接一个的青年身无一物地走上一个特意搭起来的像比武台的地方,以一己之力单挑十个拿着各式兵器的孔武大汉! 可幸的是如果那打败一个就可以把对方的兵器抢过来武装自己。不过纵然如此,现在场上的那个青年还是被打得满地找牙,不得不向公证人示意停止挑战…… 如果不是因为服装不同,某三还真会以为自己现在看到了的是现代的特种兵训练! 如此强悍的战斗力,从这里学成出去的一定江湖上的上层阶级吧!如果他们聚集起来的话,恐怕一统江湖这个这么伟大的理想都不在话下吧! 当已经消失在视线里好久的包子兄来将某三扛走的时候,某三不由自主地问出了刚才的心中所想。 岂料得来的是一阵鄙夷:“你是失忆又不是白痴,用手指头想想想都知道连一个小门派都看似这么厉害,大门派肯定就更厉害了,亏你还问得出这样的问题!” 害得某三一口气差点没有喘上来。 而等到她被包子兄扛回房间准备甩到地上的前一秒,她才终于想起来问:“你应该是停留在基本功那个阶段吧?” “不是,上次来的时候刚好完成了十人挑战。” 很平淡很平淡的口气,一点情绪起伏都没有,完全不顾已经晕死在地上的某三的感受…… 六、快来抓刺客 六、快来抓刺客 不知睡了多久,床上的某三才幽幽转醒。(..tw无弹窗广告) 当她瞟到坐在梨木桌旁悠闲喝茶的包子兄的时候,她还是不相信自己晕过去之前听到的话,所以还是不死心的质疑了一句:“你这么厉害为什么连把像样的剑都没有?!” “真正的高手是不需要武器的,因为身边的一切就是武器。” “咔嚓”。 是三三幻想碎成渣渣的声音。 此时的三三,内心无比纠结。 很惶恐,原来包子兄是高手。很愤怒,包子兄竟然是高手!吼!竟然从来没有告诉过她!好歹他们也同吃同住了一个月,这么大的事情竟然也瞒着她! 很忧伤。原来包子兄以前被她恶作剧、受她调戏表现出来的好欺负、懦弱都是假象来的!骗子、奸人、没品!呜呜,原来是准备全都记在一起先,等她放松警惕肆无忌惮得意忘形毫无防备的时候,然后再将在她这里受过的委屈全都爆发出来,再一刀结果她! 遇人不淑啊!包子兄是会将她大卸八块呢还是大卸八块呢…… 残酷的让某三难以接受的事实直接把某三此时的思考能力轰成了浆糊。 “不行!想来想去都觉得很不爽!一定要去找包子兄理论清楚!”良久,三三才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 可是,意外发生了。 就在三三准备拉门出去找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在房间的包子兄的时候,手还没有碰上门,就被外面破门而进的某物体扑倒在地。 “师兄你终于来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七日不见简直是度日如年啊!这七天我可是日盼夜盼等你来啊!” “咳咳,那个……”被抱着头的三三表示呼吸困难…… “本来我应该提前就去门口接你的,但是二师兄讨厌啦一直缠着我,所以你千万不要生气,我不是故意这么迟来看你的哦!” “咳咳,那个……”再抱紧一点的话某三就要窒息而亡了…… “师兄你怎么不说话啊,我知道你肯定是生气了。不要生气嘛好不好……啊!”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再抱下去她就要因为缺氧而要去阎王殿报到了!所以因为强烈求生的欲望而生成的一股蛮力让三三把身上的不明物体一把掀翻在地! “咳咳咳咳……”氧气重新充满肺部的感觉真心不错! “师兄你怎么变得这么粗鲁啊,我……啊!你是谁!哪里来的黄毛小子!竟敢闯入我师兄的房间!你不知道师兄不喜欢别人进他的房间的吗!而且还竟敢轻薄我!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刚刚还腻死人的声音瞬间变得尖锐起来,好刺耳。 “呼 ̄ ̄ ̄”,在一旁好不容易理顺气的三三听到无名的指责之后差点又一口气喘不上来。 抬眼看向嗓音的主人,她不由得气打一处来。 “喂!你又是谁!你都说了这屋子的主人不喜欢别人随便进出,那你又为什么进来!还有,是你自己没看清楚状况一下子就把我扑倒了,我还没叫非礼呢你就恶人先告状?!什么道理!我是黄毛小子你还是乳臭未干的丫头片子呢!”无理取闹什么的真的令人讨厌! “你!哼!竟然连我也不认识!你肯定不是黄师傅座下的弟子!想不到护卫这么森严还是有刺客闯进来,来人啊!这里有刺客!快来抓刺客啊!” 女孩说完还准备拔剑?! 晕死!说不过她就冤枉她!你才是刺客你全家都是刺客!见过年龄这么小的刺客么! 可是还没容许三三的解释,外面的人已经一拥而上把屋子包围得严严实实,而屋里面除了刚才那个女孩之外还多出了十几个凶神恶煞持剑指着她的大汉的持剑大汉。 一瞬间就演变成的险峻情况,让三三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现在她应该要怎么做呢? 眼角小心的环顾四周。 如果钻到床底下会不会被少戳几个洞呢?虽然练武的人速度很快,但她可以大吼一声吓吓他们,然后趁他们愣神时她再快速钻进床底还是够时间的; 还是把桌子上的茶壶里的热水向他们泼去?那个女的好像很有威严,不知道用热水泼她会不会打乱他们的阵脚呢…… “你们在干什么?!”在屋里气氛一触即发的时候外面突然响起一声带有怒气的呵斥! 听到熟悉的声音,三三不由得暗暗松了一口气。 哇!好了有救了!包子兄回来了她的嫌疑就可以排除了! “动手,就现在!把刺客拿下!反抗杀无赦!”听到外面的声音之后那个女的竟然没有松懈还下杀令?! 听到命令后,十几把明晃晃的剑就一起向地上的三三攻了过去,而实在不忍心看自己接下来的惨况某三就闭上了眼睛。 一阵“叮叮当当”响起之后,想象中的痛苦并没有袭来,原本坐在地上的三三反而是被一股大力扯进了一个怀抱然后摔倒在地上。 “啊!”传来一声惊呼,“是师兄!大家住手!” 不明所以的三三感觉到自己被轻轻地扶了起来,等她慢慢地睁开眼之后,看到的状况就是包子兄正用一只手抱着她,另一只手拿着那把木剑怒视着那些对她凶神恶煞的人。 “为什么听到我的声音之后还要进行攻击!没有听到我问的是什么吗?!”包子兄再次怒喝,是比刚才更愤怒的声音。 “师兄你干嘛,你抱着那个是刺客啊,快点离他远点!刚才我进你房间找你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个可疑的人在你房间鬼鬼祟祟地走动,我们来抓他的时候他还试图反抗!你快点过来让我们制服他啊!”看着一脸袒护和愤怒的包子兄,刚才下杀令的女人急忙解释。 “我不是说过不喜欢别人进出我的房间的吗!都给我出去!”听过解释后,包子兄好像更怒了。 “可是那个刺客……师兄我……”女孩还想继续解释。 “他不是刺客!不要让我说第三遍,出去!”包子兄爆发了。 最后在他的沉默下,众人快速退出了房间,那个女孩临走前还恨恨地瞪了一眼包子兄怀中的三三。 “喂,包子兄我跟你说,那个女的……” 刚想解释事情原委的某三被生生地打断了话头。 “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啊?啊?”刚才还怒容满面的包子兄在全部人都退了出去之后就换上了一副焦急之色,轻轻地放开了怀中的三三之后就开始对她上下其手。 “喂!你干嘛?!”拍开包子兄的咸猪手后三三赶紧闪开。 “别动!让我看看你伤着哪里了?要不要紧?”包子兄说着又要走上前去。 “喂!你别过来!我没事啦!不要过来!啊 ̄ ̄ ̄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你别跑啊!我只是想看看你伤着哪里了!快点停下!伤口会流血的!”说着就追上去了。 “哇!”…… 原本想解释的某三之后把一切都忘记了,只记得那个下午自己被突然变得神经兮兮的包子追着围着桌子不停地在转圈圈…… 后来她想起就觉得自己好神奇为什么她当时不跑出去偏要围着桌子转圈跑…… 而当时因为不放心留守在屋子外面的人,听到起伏不断的叫声之后一直纠结着要不要再度冲进去…… 七、同枕共眠夜 七、同室共眠夜 最后结局当然是因为三三差不多一整天没吃过东西实在太饿了所以被包子兄如愿扑倒“上下其手”一番,而发现三三真的是毫发无损之后包子兄才红着脸去端了一大堆东西来填三三那可怜的胃。 一个在狼吞虎咽,一个眼睛在到处乱瞄,两个人的房间此时有点静。 “咳咳”,率先打破寂静的是觉得有点尴尬的包子兄,“那个,现在我跟你说说我们的现状是怎样的,你一边吃一边听着就好了。” “恩恩,你输(说)吧。”塞满东西真的很难讲话的说。 “其实黄武派是一个门规很森严的门派,除了来拜师学艺的人而且是有一定家底的人才能够进入到来这里。不过可幸的是进入到这里来的人一般都会允许有一个侍从跟随来服侍主人的。 所以呢这次我是拜托师父写了一封信函给黄师父说你是我的侍从你才能够进得来的,换而言之,接下来的三天你的身份就是我的侍从,为了不节外生枝你去哪里都必须跟着我或者事先告诉我,而叫你打扮成男装也是为了我们能住在一个房间好好照应。” “那个你在进门前给那个大汉看得信函就是白眉大叔为了我写的信函么?”怪不得看完还要瞅她一瞅,不过貌似她又在无意中又欠了白眉大叔一个人情。 唉,欠人情什么的最麻烦了,欠着就先欠着吧,大不了以后一起还吧。(包子兄:难道我没有功劳吗?欠我的又怎么算!) “对”,用嫌弃的表情瞟了一眼某三的食相,包子兄继续说:“还有什么地方不懂的要问的吗?最好一次性问完免得有差错。” “油油油(有有有)!”努力地又咽下一口饭菜之后三三问出了对她来说是极其重要的一个问题:“只有一张床我要睡哪里?我们是要一起睡麽?”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也没关系的,但俗话说男女授受不亲……” “哦,没关系啊,虽然我认床,但有床睡我就很满足的了,放心我不会嫌弃你的。好啦我吃饱了,东西明天再收拾吧,劳累惊吓了一天我有点困了我就先睡了咯。你也别太晚了早点上床,烛光太亮我睡不着的,而且我不喜欢我睡到一半的时候你才钻进我的被窝,凉凉的我会睡不着的。好啦,晚安。”包子兄委婉的解释就被这样无情地打断了。 房间里很快就响起了微微的鼾声,只剩下脸爆红的包子兄在那里对着蜡烛大眼瞪烛眼。 ―― 清晨,几缕调皮的日光透过窗户悄悄地溜进房间,之后就是睁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此时床上人儿的一举一动。 抓着被子滚两滚,再伸个懒腰,唔~睡饱了好舒服! 只见床榻上的女孩裹着被子像某种恶心的生物在床上滚着圈。 搓搓脸,揉揉眼睛,然后女孩圆溜溜的大眼睛就这样毫无预兆地睁开了。 天都亮了呢。嗯,早晨走走神清气爽啊! 刚起床的某三掀开被子就准备下床进行每天早起的散步。 不过当她一转头,却在床边发现了一个不明物体! “啊!”的一声之后某三迅速缩回床角再顺势一个佛山无影腿把不明物体踹了下床! 整个动作下来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目标搞定! 而后冷静下来的某三才得以看看四周。 咦?不是她平时睡的那张竹床、那间竹舍啊?! 再看看。 哦!她记起来了! 她跟包子兄来到了黄武门,而这里是包子兄在黄武门里的房间。昨天包子兄说好像为了方便所以她要装作是他的侍从,然后还要跟他一起睡。(你确定原意是这样的麽?) 那包子兄呢?这么早就起床了?又没有叫醒她?! 意识到又被抛弃了的事实某三准备发飙了! 慢着!那么刚才被他踹下床那个不明物体是什么东西?!现在细想一下,怎么跟包子兄的衣着有点像?! 就在某三惊疑不定之际,刚被她踹下床的不明物体就慢慢地沿着床边升了起来。 凌乱的头发、紧皱的额头、上挑的眉毛、愤怒的眼睛、气歪的鼻子、紧抿的嘴、扭曲的整张脸! 啊!在床下慢慢升起的真的是包子兄! “三!三!”吓得闭上眼睛的同时某三仿佛听见了来自地狱的索命咒…… 让我们来把时间回放到包子兄瞪着蜡烛的那个场景。 不久在屋子里就响起了微微的鼾声,只剩下爆红着脸的包子兄在那里大眼瞪烛眼。而此时,包子兄的脑子里在进行着激烈的天人交战。 天使包子兄挥舞着仙女棒说:“男女授受不亲,跟女孩子同床共枕传出去是会败坏人家的名声的,而且还会影响到她的婚嫁哦。作为一个有担当的男子汉,应该是要尽到保护女子的名声的责任的哦。委屈自己一下就好了,不过三个晚上而已嘛。” “呸!你就装吧!如果说怕败坏人家名声的话你现在跟人家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已经是毁了人家声誉了!他现在是男孩子,你要当他是男孩子不是么!只是共用一张床而已又不是干什么!难道你要我为了保护别人都不知道的什么鬼清白就睡地上么?!这么凉的夜晚?!没可能!”恶魔包子兄一脸不满! “@ ̄#¥%……”天使包子兄还在努力解释同床共枕是不对的。 “%&¥6&……”恶魔包子兄坚决到底一定要睡床! 争论到最后实在太困了,所以结果是恶魔包子兄获胜。包子兄吹灭蜡烛后就爬上了某三的床。 啊!胸口好重呼吸不到了!睁眼一看,是某三的手臂! 挑开,翻身,继续睡。 “吱吱吱……”,什么东西这么吵!转身一看,是某三在磨牙! 拉被子捂住耳朵,继续睡! 好冷好冷,难道气温骤降了么?睁眼一看,某三一个转身把全部被子都卷在了身上! 他左拉,他右拉,他前后拉!呼!终于拉出来一点了!盖上,继续睡! 终于可以睡得安稳了,还做了个梦,梦里自己的功力又上升了一层,而心情舒畅的他正在漫天飞舞的落叶中潇洒舞剑…… 突然一股强大的内力从后背袭来!他还来不及反应就被震出了十米之外!好快的速度!好强悍的功力!好痛! 敢偷袭他!找死! 蓦地睁大眼睛站起来,包子兄回身怒视着那个卑鄙的偷袭者! 是三三?!发生什么事了?! 看她那畏畏缩缩的样子,再瞥见自己所在的位置。 难道刚才的梦境竟然是她把他踹下了床?! “三!三!”他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 他笑了,他笑了?他竟然笑了! 被她踹下床的包子兄扭曲着脸大喊她一声之后她以为这次她真的死定了!可是当她睁开被吓得闭上的眼睛的时候,前一秒还表现得要吃了她的样子的包子兄竟然笑了!今天的太阳是从西边升起的吗?! 虽然圆圆的包子脸上加上两个酒窝还是挺憨厚可爱的,但是她怎么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 一摸后背,又被汗湿了! “醒了?醒了就好。赶快洗漱一下就要跟着我去吃早膳了。快点哦,晚了可是会被抢完的哦。”说完包子兄就转身离开了房间。 还处在恍惚状态的三三当然又错过了包子兄眼中一闪而过的算计光芒。 八、娇滴滴师妹 八、娇滴滴师妹 惴惴不安地起床,惴惴不安地洗漱,连跟着包子兄去吃早膳的路上三三依旧惴惴不安,就像明明被判了死刑却不知道缓刑缓到什么时候一样,三三每时每刻都在想着包子兄会怎样报复她。 “师兄!”包子兄显然对会凭空出现的某女早有防范,早早就闪到了一旁。可是她怎么办?!一直低头急行的三三就这样生生地挨了某女一掌还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呜呜,为什么受伤的总是她!包子兄肯定是故意的!呜呜!太阴险了! “想不到师兄的反应还是一如既往地那么敏捷,不愧是我们这一届弟子中的佼佼者,师妹甘拜下风!”“行凶”的某女丝毫没有注意到被打飞的三三,只是一脸崇拜地望着包子兄。 “师妹过奖了,七天不见师妹的武艺也是大有长进啊。”包子兄谦虚地回了一句。 就这样聊起来了么?都没有人注意到她么?扶一下会死么? “不是说过叫我滴滴吗?师兄怎么又不遵守约定呢?!”,某女娇嗔。“对了,师兄,昨天我擅自闯进师兄房间抓刺客是我的不对,我已经从师父那里知道了原来那个是你的小厮并向师父请了罪,现在请求再向师兄你和那个小厮当面请罪,希望师兄原谅我昨天的鲁莽。”刚娇嗔完的某女一脸此时一脸真诚地向包子兄拱手表示歉意。 “没事,不过以后我不希望再有人随意进出我的房间。”虽然有点严肃包子兄还是点头原谅了某女。 此时旁边还坐在地上没人来扶的某三好想来一句咆哮:“受害人不是我么!该道歉也是向我道歉!该不该原谅也是我的事!你们两个聊什么聊!” “对了,师兄你的小厮呢,不是应该随身跟着服侍么?怎么现在不见踪影呢?”后知后觉地某女此时才一脸疑惑地问起三三。 一出场就把她拍飞了现在才问起?不过神经大条不是你的错,如果你够眼力知道过来把我扶起的话我会考虑原谅你的。看吧,自己还是很善良的,虽然现在看着她的眼色有点不善。 在包子兄的偏头指引下,貌似粗心的某女才看到了坐在地上一脸哀怨的三三。(那是愤怒的表情啦!你眼睛没事吧!) “哎呀,你怎么就这么不小心摔倒了呢,小翠快点过来帮我把他扶起来,早晨的地面还是怪凉的。”看见三三之后滴滴就急忙一边走向她一边呼唤身后的侍女过来帮忙。 算你还有点良心,我就大人有大量考虑原谅你吧。 “哼,如果你敢把昨天在师兄房里听到的我说的话泄露半句的话,后果就不止今天这只有我一成功力的一掌哦!自己看着办吧!” 就在三三以为弯下腰是想将她扶起的某女在低头靠近三三的时候却压低声音笑着说出令人吃惊又恶心的威胁话语。然后就直起身子拍拍裙子上那根本就没有的灰尘,对身边的侍女说:“他说他自己也可以起得来我们就不用多此一举扶他了。走吧,我们该去吃早饭了。师兄我们一起吧。”说完就拉着包子兄的手一起向前走去。 前一刻还冷脸看着某三的包子兄在某女拉住他的手臂的时候不悦地皱起了眉头,不动声色地松开某女的接触,回身走向某三,一把把她扛在身上之后抛下一句“我东西忘在房里了我要回去拿,你自己先去吧不用等我了”就撇下了在原地吹胡子瞪眼的某女往回走了。 “对不起,我没有想到她那掌竟然会含有内力,害你受伤了很抱歉。这几天你不用跟着我了就在房间好好休息吧,我会给你送饭和伤药的。”包子兄一脸抱歉。 这是什么情况?包子兄就这样原谅她了?还英雄救美?还请求她的原谅?虽然说他的报复方法很幼稚,但他也是没有料到其实他的好师妹最初的目标就是她吧。不过也算是一笔抵一笔,她跟包子兄就扯平了。 某三很开心很爽快地原谅了包子兄,并照他的吩咐很乖很安分地在房里呆了三天。 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虽然是以受伤了的名义在包子兄房里平安无事地偷懒度过了三天,不过其实某三是很勤奋很勤奋的哦。 有大事要干呢! 这几天经过她的旁敲侧击,终于从包子兄的口中捞到了很多有用信息! 虽说这里是学武的地方,但其实古代的学武就跟我们的上学模式差不多。黄武门就是一所贵族学校,有钱有权有名气的人就把儿女送进来学武。白眉大叔的表兄弟就相当于校长,其他负责跟部分练习就相当于我们的各科老师。 而关于练武时间作息其实跟现代的上下课时间安排是一样,有时候是全天练武,有时候是上午练了下午就休息了,而对于那些成绩比较好的已经通过某些考核的弟子练武时间和休息时间的分配就更加自由了,可以自己选老师,自己选练习的项目,只要完成了一天规定的量其余的时间就可以自由分配了。 不过接下来的才是某三关注的重点哦! 从包子兄那里得知,他的滴滴师妹呢和他一样也是已经通过了某些考核所以时间也是相对比较自由的了,而在多出来的时间里她都在干什么呢?猜对了,女人的空余时间不是用来八卦就是美容的啦!最近滴滴师妹呢在姐妹们那里听说敷一种黑黑的东西在脸上可以使皮肤变得更嫩更光滑,所以她现在可是每天除了练武一有空就往脸上捣鼓那个东西呢。 摸一摸口袋里白眉大叔给的那些黑乎乎的药丸,她怎么就这么有先见之明呢!哇哈哈,真是皇天有眼啊! 今天是来黄武门的最后一天了,包子兄完成了上午的练武量就跟三三开始出发回谷了。而走出黄武门的大门走在山间的小路上,心情舒畅的三三不由得开心地哼起了小曲,“今天心情真是好,真啊真是好……”,连旁边一脸鄙视的包子兄此刻她也觉得非常可爱呢! 为什么呢? 话说事情还要从今天早上说起。 今天早上不是要走了嘛,所以走之前在山庄里好好走一走是必须的,来了三天也没有好好看过这里的景色真是太浪费了。而走着走着的三三就顺便走到了滴滴师妹的闺房附近啦,没想到这么巧刚好遇见了她的侍女小翠正端着敷脸的东西给她呢,更巧的是她怎么就不小心撞了小翠一下把她手上的东西打翻了呢,所以她就不小心把师父给的里面她发现有强烈痒痒粉的药丸压成的药粉放进去了咯,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哦! 而小翠神色慌张端起东西走的时候她还叫她慢点走小心点了呢!所以说她人还是很好的! 而等某三和包子兄收拾好东西离开的前一刻,某三说想方便一下就顺便方便到了滴滴师妹的闺房附近,刚好听见从那里发出一声压抑又惊恐的尖叫。哎呦,偷听什么的是坏习惯来的啦,所以听到之后某三就赶紧回到房间和包子兄兴高采烈地出发回谷了。 不过,滴滴师妹?呵呵,很不名副其实嘛! 什么,威胁她?说是跟包子兄同一届,那顶多就是10岁左右的恶劣小女娃咯!但她可是21世纪新时代女性耶,吃的盐也比她吃的饭多吧! 最讨厌别人拿她的弱点威胁她,以为她不会武功就好欺负?放心,她的恶作剧鬼点子还是很多的!知道什么叫欺一报十吗?就是欺负她一遍她肯定会回欺你十遍的。 我记住你了,滴滴师妹,这次只是小小回敬而已哦!嘿嘿嘿,放心,这次的痒痒粉可是只有两个时辰的效力啦,用水用什么都是没效的啦,所以忍一忍,忍一忍就过去了。 九、变 九、变 虽说上一次出谷到了黄武派确实见识到了很多东西,但真正让三三获益匪浅的是,经过这件事后她才真真切切地意识到了自己弱势的现状。(..tw棉花糖小说网) 犹记得包子兄曾经说过,虽说这是个崇尚武力的时代,但是必要的文学修养还是很多人追求的一个更高的境界,文武双全的人才会更加受到大家的争相崇拜。 就拿两大门派来说,不仅是武学大宗,而且还是书香门第,据说掌门和掌门夫人都是在江湖上数一数二的文武能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武功造诣更是登峰造极,所以他们才会成就江湖上的两大支柱门派,并且百年来没人没敌。 而文不才武不能的话,下场就只能是永远被别人任意蹂躏。 所以经过一天一夜闭门思过后她决定了,她要变强! -- 话说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而就在这个晨光微熙的早晨,大树下已经早早地坐着了两个好学孩童。 “琴的分类大概有两种,分别是七弦琴和五弦琴,而像我手中这种呢就叫做……”一袭青衣,一把古琴,知识渊博的男孩正认真地向着对面的女孩介绍着手中的古琴。 “好啦好啦,你别只是一直说啦,实践出真知,你一下子说这么多我也要实践一下才有利于知识的更快吸收对不对?!”可是男孩的话语却一袭粉衣的小女孩略显粗鲁地打断了,迫不及待地一把抢过男孩怀中宝贝似的古琴,女孩就爱怜地将粉嫩小手放上了琴弦做出欲抚琴的姿态。 嘿嘿,虽然在现代的时候在书上电视剧上甚至是图片上她已经多次观摩过古琴的美妙身影了,不过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而且拿在手上的感觉还真的是别有另一番感受呢! “你小心一点啊!这是师父的宝贝啊,因为你说想学我才千辛万苦地从师父那里‘借’过来的,你用完我还要偷偷还回去的!你可千万别弄坏了……” 可是男孩的话语再一次被无情地打断,女孩翻飞的手指已经开始抚弄起琴身来。 “@%……¥&#……%@&”(一阵魔音灌耳,男孩竟然被迫使用出全身的内力才能抵挡住音波的强烈冲击!) “¥%@……%*¥@¥%#¥……” 足足一刻钟,魔音才停止。 “果真是把好琴啊!连一点乐理也不会的我也觉得用得很上手呢!刚才我即兴来的一曲我自我感觉还是很好的,包子兄你觉得怎样?咦?人呢?” 第一天“琴”的教学以包子兄逃跑而告了一段落。 “围棋是一种历史很悠久的游戏,据说下围棋可以启迪人们的思维,锻炼人们的大脑,还有陶冶情操、最大程度开发人们的智力的神奇作用,而围棋又是……”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我们赶快开始吧!”急不可耐的某三拿起了棋盘上的棋子就开始了和包子兄的切磋。(..tw棉花糖小说网) “白棋177,白方胜,我赢了。”第一局某三全军覆没。 “哎呀哎呀,黑色的棋子用得不顺手,交换交换,你用黑的我用白的再来一局!”某三秉承着再接再厉的美德开始了第二局。 “黑棋185,黑方胜,我又赢了。”第二局某三兵败如山倒。 “哎呦哎呦,我不小心下错了一步,不算不算!再来!” 好脾气的包子兄继续奉陪。 “黑方又胜。”、“又胜。”、“又胜。”…… 第二天“棋”的教学以某三的惨败而告终。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被句末那突然高起来的声调惊醒,三三蓦地睁开了眼睛跟着念:“在止于善。” 包子兄好听的嗓音催眠似地在某三不断瞌睡点头中念完了《大学》,之后又在某三上下眼皮激烈干架的时候拿起了另外一本书。 “好了,下面我们来学习《诗经》。‘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第三天“书”的教学是在某三的瞌睡中过去的。 而接下来的学画画、学五行八卦阵、学书法、学对对,一次比一次的更悲惨的经历让三三早已经将当初要变强的豪情壮戏遗弃在了风中…… -- “师父。”一身单薄黑衣的女孩恭敬地单脚跪在黑袍男子跟前,娇小的身躯全无该属于她这个年龄的稚嫩,因低头而下垂的额发遮挡住了她虽美丽却毫无生气的双眸。 “昨天的任务完成得非常出色呢,不愧是我的姗姗。”看着面前女孩被鲜血浸透的单薄黑衣,黑袍男子幽幽说出了貌似夸奖的话语,但用的却完全不是夸奖的语气。 “直到昨天为止第一阶段的任务你都出色地完成了,结果都令我非常满意,所以从明天开始,第二阶段的任务就要正式开始了。跟上,现在就带你去个地方。”说完黑袍男子就率先转身离去。 没有去思考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没有询问接下来任务是什么,接到命令的女孩就只是起身跟上。 还是走过狭长幽黑的通道,还是走到一处石门前停了下来。“唰”的一声,黑袍男子触摸到机关将石门打开。 “进去,第二个任务的内容就在里面。” 似曾相识的场景,不过这次女孩不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推进去的,而是听到命令后主动走进去。也没有了上次的恐惧和惊慌大喊,走进石门内的女孩就只是静静地站在黑暗中。 “这次的任务是潜伏,我要你加入‘暗夜门’成为其中一名暗卫。至于我要你加入‘暗夜门’的目的是什么,在你加入之后我会慢慢告诉你。 今夜子时,‘暗夜门’门主会在附近经过,听闻‘暗夜门’门主只对垂死之人有兴趣,所以现在你所要做的是,要么乖乖地站在原地任里面的人万剑穿心,要么拼命挣扎直到倒下,反正最后我要的结果是,将还有一丝气息的你丢在‘暗夜门’门主会经过的地方罢了。” 鬼魅般的话语自石门外传入,说完之后黑袍男子就转身离去了,早已安排在内室里的武功高手一瞬间向丁丁站在那里的女孩发动了攻击。 小手微动,女孩手中的毒镖已然将一人毙命,包围圈被破。之后就是无休止的杀与被杀的循环…… 一个时辰之后。 “毙命二十人,自身重伤二十处,轻伤无数,因为失血过多已然陷入休克。”自门内走出的一名断臂男子捂着伤口向黑袍男子汇报着最终结果。 “将她送到十里外的野兽林,丢在那条路的旁边的草丛处。‘暗夜门’门主看不上她也不用带她回来了。”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女孩,黑袍男子发话了。 “是,门主。”一直跟随在黑袍男子身后的一名红衣门徒接到命令后就抱起地上的女孩消失了。 十、小六的秘密 十、小六的秘密 “嘭”的一声将疲累的身躯甩到那张硬邦邦的竹床上,一动不动的三三连被子也懒得盖就直接在床榻上作躺尸状。[..tw超多好看小说]闭上眼睛,她心里不禁再次暗想:药理和轻功这种东西,果然是要有非人的意志和体魄才能学有所成的。 事情还要追溯到前一段时间。 虽说去了一趟黄武派之后受到刺激的她回来之后就缠着包子兄学习各种各样的东西,但经过一番试验之后她最先想要学习的琴棋书画一样没有学成,反而是对药理和一些简单的武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药理的话,虽说之前跟包子兄学习的时候就已经学得够呛了,但却机缘巧合因为作弄了滴滴师妹一番之后三三就不可自拔地爱上了这完全与自己的恶作剧相辅相成的东西,所以自那之后,学习新的药理就变成了三三每天日程中不可或缺的东西。 而武功的话,其实她最感兴趣的是轻功,因为她想到了如果以后出去闯荡江湖的话既有轻功又精通各种药理,那岂不是可以防贼防毒保性命!哈哈,一举多得嘛! 不过恰恰这两样都不是那种可以一蹴而就的事情,所以每天每天的刻苦学习就构成了三三一天的日常,所以每天每天日出而作日落拖着疲惫身躯而归就成了她习以为常的事情。 不过纵使每天都这么疲累,但此时躺在床榻上闭目养神的三三却过去的每个疲累的夜晚一样怎么也不能安然进入梦乡。 不知不觉穿越过来之后已经过去了三个多月了,虽说包子兄为人平常看上去有点呆呆的,但不得不说他的超强观察能力其实已经到了让她汗颜的程度。跟他相处了三个多月之后,当初她极力隐瞒的某些事情还是在不经意间就在他面前露出了马脚。 就像这一次三三向包子兄请教的时候,每当三三一得意忘形就不经大脑思考说出她在现代经历过的各种事情或者做出她在现代习惯性做的某些搞怪的小动作的时候,包子兄就都会用一种特别的若有所思的眼光看着她。可是很多时候都是包子兄不问三三就不说那样,每次的尴尬气氛最终都是被三三蹩脚地转移话题一带而过。 其实相处了这么久大家开始熟悉之后,三三也已经想过很多次究竟要不要将自己其实是天外来人的事实向包子兄和白眉大叔坦白。 一开始在陌生环境选择说一些小谎言可以说是情势所逼,同时也是为了自保,她觉得当时自己的选择是对的,并没有想太多。但当她与他们相处久了之后,白眉大叔和包子兄对她的那种毫无芥蒂的照顾让她觉得,她是时候要将一些事情说给他们听了。 虽说不是一定要毫无保留,但最起码的解释还是要的。 但很多次,话到了嘴边就是说不出来,总觉得时机不对,突然说出来会很突兀; 又在想她说出来之后他们究竟会会怎样看她呢?他们也会像在电视剧里看到的那样把她当做妖,然后烧死她吗?又或者会把她绑起来扔到河里淹死?更恐怖的是白眉大叔会把她砍开了一段段煮了吃了吗? 包子兄每用那种眼神看三三一遍,三三就会将这个问题想一遍。想来又想去,将所有好的不好的情况她全都想了一遍了。但到最后她只是空添了一个黑眼圈,而解决事情的头绪还是一点头绪也没有。 又是一个因为想不到办法而失眠的夜晚。 不经意地抬头望向窗外,天都已经很亮了。既然睡不着就不睡了,出去走走清醒清醒吧!或许办法就会在路上被她捡到了咯!(办法不是你想捡,想捡就能捡的 ̄ ̄ ̄而且那是可以捡的东西吗?) 起身走出门外,又是一个空气清新,阳光明媚的早晨呢!不过那一团急速朝她奔来的东西却让三三浑身都起满了鸡皮疙瘩! 鬼不是怕阳光的吗?! 惊恐地等着白影靠近,一看,原来是因为研究药丸而闭门多日不见人的白眉大叔! “师父!好久不见了!这次是不是又研究出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新品种要给弟子啊!”哈哈,多日不见阳光,白眉大叔更白了!虽说他给她的药丸她是从来不敢轻易用的,但作为一个礼貌的弟子见到师父还是应该问好恭维的! 听到赞赏之后眉飞色舞白眉大叔果然异常亢奋。 “这是当然!经过为师几天几夜不眠不休的努力,改良又改良的‘大力止血丹’终于诞生了!这次保证无论你是大出血还是小出血,只要吃一颗,血就能马上止住了!无痛苦见效快!是出门必备的良师益友啊!……” 就因为三三的一句不走心的赞美,那从来不知谦虚为何物的白眉大叔又开始了他的夸大其词介绍生涯。 “不过呢”,白眉大叔话峰一转,“这次的成果只有一颗,因为小六快要过生辰了,所以这次的成果我就先给他作为生辰礼物了。如果你的确想要的话为师下次再给你做可好?”只拿着一颗药丸的白眉大叔瞬间陷入纠结状。 “哦哦,没关系,我根本不想要”,听到这里的白眉大叔一个惊讶的眼神立马射过来。 糟糕,说太快了! “啊啊!不是不是,你听错了!我是说包子兄的生辰更重要嘛!我怎么会如此不识大体去抢夺他的生辰礼物呢!虽然我很想要,不过没关系你下次做给我也是一样的!以师父你的能力一颗药丸不是小菜一碟嘛!嘿嘿,下次再给我就好了!嘿嘿!”说错话的挽救方式是立刻傻笑兼恭维。 果然靠实践总结出来的经验还是很靠谱的,由阴转晴的白眉大叔立刻眉开眼笑地直夸三三懂事, “不过,包子兄的生辰?是什么时候啊?怎么都没听他提过?”反应过来的三三向白眉大叔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唉,我就知道他果然还是那个样子,总是把伤疤藏起来不让人知道,而且自己也不去碰。”听到三三的疑问,白眉大叔轻轻地叹了口气,之后就开始了讲诉三三所不知道的小六的往事。 “在他五岁的时候他父母就将他带到我面前说要他拜我为师,叫我好好替他们照顾他,教他知识,让他成人。记得他当时是个很安静很有礼貌的孩子,你问他话的他会回答你,平常也安安静静地在一旁听我教他功课,从来不给别人添麻烦。他的父母很忙所以一年只会在过年的时候把他接回去住上半个月,他也从没有表现出很想家的样子。 可是后来有一天很晚的时候,在房间里呆了一天的我出来透透气的时候听到了药田旁边那棵树的后面有小小的哭泣声,我过去一看才惊讶的发现原来是小六在哭!他见到我之后显得很紧张转身就想跑,后来我拉住他问了他好久之后他才扑到我怀里大哭了一场说今天是他的生辰,没有父母在身边让他觉得自己好孤独好害怕。最后是哭累了在我怀里睡着的。 从那以后他的关系和我就变得亲近起来,但那晚的事他就再也没有提起过。我知道那是他的一道伤疤,我也就没有去揭它。但从那天以后我也在心里暗暗记住了他的生辰,以后每年在他生辰的那个日子我都会在他房里放一颗我研制出来的新品种作为他的生辰礼物,让他知道他并不是孤单一人。虽然他没有说,但他肯定都知道为师的用意的。哈哈,为师是不是很伟大!”白眉大叔一脸得意。 前一刻还很忧伤的三三被白眉大叔的最后一句话噎到了,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 “说了这么多,你还是没有说他的生辰是什么时候啊?!”三三气结。 “哈哈,我刚刚忘了你问什么了。他的生辰是七月十六,再过几天就是了。”笑的一脸无害的白眉大叔苍白地解释。 “啊!对了!前几天制药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个新配方!所以接下来的几天我都会很忙很忙的!所以小六生辰那天就拜托你将这颗药丸放在他的窗台了!我先走了!”话音刚落白眉大叔就把药丸塞到了三三手上,然后就一阵风似的飘走了。 对,是飘走了,因为太快三三甚至没有看不见他的脚。 想不到包子兄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过往呢,真心一个令人不得不怜惜的孩子啊。(现在比人家年纪还小的小屁孩不要用大人的口吻说话!) 听完包子兄的故事之后某人的母爱就有了泛滥的迹象。 生日嘛!白眉大叔说的对,这是一个很重要的日子!当然要过得很隆重才行!怎么可以不想起呢! 不过伤痕什么的?要怎么治呢?怎样做才能让他不尴尬不反感不更受伤害呢? 十一、小六篇 十一、小六篇 犹记得发现三三的地方,是在一个长满珍贵草药的美丽山坡。 每年的四月开始之后的第五天,就是师父习惯出去远一点的地方采药的日子。因为师父说,初春时节正是那些珍贵的药材生长的时候,错过了时日的话,某些稀缺的药材就会变得不再珍贵的了。 那天,他们沿着山脊走了很远,他跟着师父见识到了很多他以前根本没有见识过的药材,收获颇丰,知识面也太有长进。 而与三三的相遇,就是发生在那天他们发现最多珍贵药材的山坡。 那时候已经是中午过后的两个时辰了,阳光正酣,太阳最为毒辣,因为总是天微曦就出发所以平时的他们都是那时候就会满载而归的了。可是那一天临走的时候他却意外的摔了一跤,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包子兄还没有来得及呼唤师父就沿着山脊直直地向那一边陡峭的山体滚了下去。 可幸的是,他除了擦伤之外并身体并没有大碍;因祸得福的是,他从山上滚下来停住的地方,竟是一片从书上也多次提到却难觅的珍贵药材。 狂喜的他向着山上大喊了几声得到师父的应答并向他告诉了自己的方位之后,包子兄就捡起地上的背篓兴奋又紧张地对那些药草进行了采摘。 一直低着头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药草上以致于他都没有注意到自己走了多远,只知道当他一抬头的时候,猝不及防映入眼帘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被压弯的药草,随意披散在药草上的墨染长发,白皙可爱的脸庞,娇小的身躯,一望无际的药草从中,正静静地躺着一个身穿奇异服装的小女孩。 刺眼的阳光使得他只能微咪着双眼,而正因为是双眼微眯,他才好像看到了萦绕在女孩周围的柔和金光。 就这样被眼前的人儿迷住了,包子兄定在了原地一时间再没了任何动作。 直到师父最后找过来,也发现了那个女孩,沉默了许久之后竟然将她带回了从没有陌生人进去过的黄药谷。这一切,对包子兄来说,都仿若做了一场梦。 犹记得在师父把她留下来的时候,自己曾经问过师父此意是为何。因为虽说只是一个小女娃,但来历不明这个不确定的因素却是一个让人不安的存在。而那天的师父有点奇怪,对他的问题他思考了很久才对他说了一句:“她留在这里也许是最好的选择,至少现在是。放心,她是不会害我们的。” 他不知道当时的师父为什么会如此笃定,但他却记得对师父的这个决定自己是窃喜的。 小女孩说她失忆了的时候,那目光中一闪而过的戒备连他都知道了那不是真话,但既然她不愿意说,他们就假装不知道,大家就这样相安无事地过着一天又一天。 令他没想到的是,之后自己的生活,就被这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女孩完全打乱了。 总是喜欢没心没肺地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蹦出来的恶作剧,粗心又好奇的个性,总是干出让人哭笑不得的事情。 一切的一切,对他来说都像是迷一样,慢慢地,由被好奇驱使被动接受到因想要了解而主动接近,他知道,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变得离不开那个女孩了。.tw[棉花糖小说网] 从小就没有可以玩得特别好的童年玩伴的他,在他记忆中,五岁之前拥有的就只是父亲母亲的爱护和关心,五岁之后拥有的就只是师父的教导与关怀。虽说在黄武门里有很多跟他年龄差不多大小的师兄妹,还有一个貌似总喜欢黏着他的师妹,但他却总是对他们亲切不起来。以致于以前的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性情寡淡的人,恐怕是一辈子都不会想要有什么知心朋友的了。 可是当他发现自己竟然和那个叫三三的女孩很玩得来的时候,惊讶过后也就释然了。 也许三三就是他要找的那个朋友了。 师父曾经说过,道不同不相为谋,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有交心的朋友,但每个人的一生中总会找到一个与他志同道合的朋友,自己可以与他分享快乐,与他分享悲伤,分享一切一切的情绪。而虽然他没有在她面前哭过,但在她面前他可以笑得很开心,气得很愤怒,玩得起忧郁,装得起呆傻。 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情绪可以有这么多,更不知道还可以表现得这么淋漓尽致,发泄得这么肆无忌惮。那是一种从头舒畅到脚的感觉。也就是从那一个个释放情绪的瞬间,三三就已经打破了他的所有心防撞击进了他的心尖。 可是相处久了彼此知道并熟悉了对方的习惯之后,对方一点一滴的改变就被无限放大了。他感觉得到在他们相处的过程中她也是有在慢慢放下戒备,但是这段时间不知怎么的她却又多了很多他看不懂的情绪波动。 说起那些他不知道的事情的时候,她总是眉飞色舞地表现得很开心,可是在那笑容的背后,他总是能感觉得到点点的落寞;每当她因为心情好而做出可能她以前习惯性做的调皮的小动作之后,她总是会小心翼翼地偷瞄他,就好像有什么事情害怕让他知道一样。 而这些的最后,却都在他若有所思地在那里发呆的时候被她笑着一带而过。 他知道她心里一定藏着某些事情,就好像他心里也有一道伤痕不愿轻易为人道一样。虽然在她的眼神中他多次看到过她表达出想诉说的愿望,但是他也会觉得很尴尬不知道该不该问她,又该以怎样的口吻问她。就这样总是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时机来打破我们之间的障碍。 虽然每天她还是会以这种那种各样的理由来找他要他教她,他们之间也像平时一样相处得很愉快。但其实他们都知道,隔阂就是隔阂,不消除它就会一直存在的。 而自那天她来告诉自己师父的最新消息之后却没有了任何动静之后,他是彻底慌了心神。 一天,她没有来找他玩。本以为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他却突然觉得这黄药谷静得可怕。乱了心神的他,自己一个人去大树下舞了一天的剑。 两天,她没有来找他玩,他对平时最能集中自己注意力的舞剑也失去兴趣了。不知怎么地就走到大树下的秋千处并自己一个人去荡了一天的秋千,中途还故意笑得很大声。 可是她连个头也没有探出来。 三天,已经是第三天了。终于耐不住寂寞的他,就这样不受理性控制地停在了她的房门前。 展开三三说过可爱的笑容,抬起了右手,招呼的话也已经冲上了喉咙。 可是,一切的动作却在右手就快要碰触到门板的时候失去了继续的勇气。 他终究还是没有下手敲开那一扇隔绝他和她的门。 就在他满脸颓然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面前的门却被人从里面“吱呀”一声拉开。 “呀!”的一声,是熟悉的声线,是想念已久的脸庞,就这样突兀地出现在包子兄面前。 只见某三正站在房门面前捂心作娇弱状:“一大早包子兄你站在别人门口作甚啊!(其实已经快中午了)吓死我了!来了怎么又不敲门啊?!” “额,这个……那个……”面对突然出现的某三包子兄显得有点不知所措,只好四处张望寻找措辞。而当他视线落在门之后某三的房间里的时候,有件奇怪的东西却将他的目光吸引住了。 察觉到包子兄探寻的目光之后某三迅速出来把房门关上,并走过去拉上包子兄的手臂把他拖离了现场。 “呵呵,看你的样子是来找我的吧,有什么事吗?不过万事都陪我吃了午膳之后再说吧,我连今天的早膳也没吃呢,肚子都快饿扁了!午膳都有什么吃啊?你来给我说说……” 十二、筹备 十二、筹备 让我们又把时间倒一下,倒回到三三站在太阳底下苦思冥想的那个时刻。.tw[棉花糖小说网] 虽说该不该帮包子兄庆生,怎样帮他庆生才能不让他不开心是个问题,但既然都知道了他临近生辰的这个事情,三三的当务之急是想着给他准备生日礼物。 但该准备什么礼物呢? 现代十岁大的小屁孩过生日的时候大人们都会准备什么礼物呢? 积木?包子兄好像已经过了玩这个的年龄了; 变形金刚?包子兄会当这个是妖怪吧,况且这里根本就没有条件弄出这么高科技的东西啊; 足球?古代人貌似也玩这个,只是他们把这叫蹴鞠。不过整个谷里只有加上她只有三个人这要怎么玩啊!拿去黄武门玩?算了吧,包子兄貌似和他的师兄弟的关系还没有这么好; 要不玩偶?这么女生的东西他会喜欢吗? 咦?玩偶? 突如其来的的灵感引起了三三的深思。 记得白眉大叔说过,包子兄是因为过生辰的时候没有父母在身边令他觉得很孤单很害怕,所以他最后才选择性地遗忘了自己生辰这个日子,那更深的一层意思不就是说没有人陪在他身边令他感到孤单害怕吗?如果送他一个玩偶的话,那他会不会觉得以后就有人陪他了呢? 假设成立,送礼物的特别心意有了! 而至于手工的话,在现代的时候女孩子们都比较喜欢自己动手做些小玩意,爱美的三三当然也不例外。虽然以前她只学着做过小枕头小布包之类的小手工,但玩偶的制作过程其实跟那些小手工的制作过程是大同小异的,都是想好要做什么模样以后再用针线把裁剪好的布缝起来,然后往里面塞点棉花再缝起来就好了。 前提条件成立,送什么礼物就这样敲定了! 不过要从什么地方开始着手呢?三三又陷入了思考难题。 首先是玩偶的样式。 缝包子兄父母亲的模样?这对压根就没见过包子兄的父母亲的三三来说根本是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缝白眉大叔的样子?算了吧,虽然不是整天都见得到他但好歹也是生活在一起的人,不用舍近求远再缝一个缩小版的出来了。 重点是那个样子三三自诩真的没信心能画得出来!(白眉大叔挑眉:这是歧视我的样貌的另一种说法吗?嗯?) 这又不行那有不行,究竟要缝什么啊?!猛扯着头发的三三进入了癫狂状态。 不过当她想起包子兄的容貌的时候,又感觉一切问题都好像迎刃而解了。 不如就照包子兄的脸型缝一个圆滚滚的小黄鸡好了!哈哈! 犹记得自己最喜欢的那个玩偶就是妈妈缝给她的小黄鸡!圆滚滚的身形在床上滚来滚去的话真的很讨人喜欢呢!而且可以做两个,大一点的那个睡觉的时候可以抱着睡,小一点的那个还可以随身携带,哇,一物二用耶!重点是制作方法很简单啊!哈哈哈! 说做就做,原本站在太阳底下的三三火速冲回自己的房间就拿起了毛笔勾勒出记忆中的小黄鸡模样来。 接下来是材料。做小手工一般用的都是布料,这个简简单单用旧的不用的衣服裁剪出来就好了。 关键是颜色。 黄色的话在古代一般是皇上这么尊贵的人才可以穿,一般的平民百姓都不会穿,江湖人士整天打打杀杀讲求的是干练稳重,那么明亮的颜色也是没有人会选择的,那么小黄鸡的颜色要从哪里找呢? 叼起毛笔,三三用手指饶着发丝继续望天。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嗯 ̄对了!花朵里面含有色素,只要采摘到足够多的小黄花,把它们收集起来捣成花泥,然后再用布包起来把花的汁液挤出来就可以了。虽然这样做会有点浪费,不过谷里除了药草多之外最多的就是花朵了!反正它们一到冬天就会凋谢,不如尽最后一点力量来讨包子兄开心也是不亏本的啊,正好报答包子兄平常的照料之恩嘛!(无辜的花朵:冤枉啊!我们完全是天生地养的!) 虽然不知道有没有那么多黄色的花朵,但如果不够的话就做个七彩鸡就好了,哈哈! 三三再次将所想到的一一记录到本子上。 好了,终于到最后一样了!对,就是填充小鸡的棉花! 据三三的仔细回想,得出一个很伤心的结论就是谷里真的是没有棉花这样的物种啊!不过如果只是想要制造出那种毛绒绒的手感的话,用蒲公英和一些比较柔软的花朵来代替也不是不行。 但是要采摘到足够多的填充材料,那真的是一项媲美修建长城这么艰辛的工程啊! 因为虽然漫山遍野都是植物,但蒲公英可是深深的隐藏在其中,找一棵都是要废很大劲的。而且离包子兄的生辰只有三天了,加上包子兄只有晚上才会呆在房间里不出来,那就是说,三三必须在三个晚上之内完成这项巨大的工程! 垮下脸的三三将最后一项痛苦地写到了本子上。 第一晚,月明星稀。布袋,准备完毕!防蛇药汁,已经涂满全身!手套,佩戴完毕!很好,出发! “蒲公英,蒲公英,亲爱的蒲公英,你在哪里啊,快快出来……”。 月色明亮使三三的效率大大提高,不过……“啊!”大叫一声之后赶紧捂住口,呜呜 ̄ ̄三三看见一直正肆无忌惮在她面前行走的小强! 在现代的时候小强就已经被三三列为了一级危险物种!万分痛苦的三三只能在心底里泪奔:为什么小强兄你到古代也不放过我啊! 之后因为突发事件三三不得不暂时放弃那片区域,转战另一方。 奋战一晚之后,成果是收集到三分之一的材料。三三落得了个腰酸背痛。 第二晚,月色朦胧,能见度有点低,所以三三带上了照明的蜡烛以防万一。 “啪”、“啪”、“啪”,行动刚开始没多久,接连不断的重物摔倒声不绝于耳。 哎呀妈啊!这已经是她第三次摔倒了,谁这么闲在这片区域挖了这么多坑啊! 还没抱怨完,“啪”的一声,三三重重地栽了今晚第四个跟头。 摔了一晚,成果也是得到三分之一的材料。三三的眼皮已经睁不开了。 第三晚,月黑无光,好在无风,三三点燃照明的蜡烛就向目的地进发。 今晚的运气非常好,因为三三很快就发现了一大片蒲公英。顺手把蜡烛放下三三就开始兴高采烈地采摘起来。 咦?怎么有点热?还有股焦味? 回头一看,我的天啊,烧起来了! 好在没风助燃范围还没有扩散!三三赶紧脱下衣服就打!最后差点没把自己的头发也烧掉…… 最后火熄灭了,三三发现的蒲公英也全都飞走了。 默默地收拾地上的东西,继续找。 第三晚,天都亮了才收集够材料。三三已经累到倒床不起,一沾枕头就睡死了。 不过并没有睡多久,三三就又再次打败了沉重的眼皮起来了。因为她还有事情没有完成。 幸好这个谷里虽然只剩下两个男人了,但必须的生活用具还是一应俱全的,譬如针线。 首先是缝它的身体,用一块长方形的布卷成一个圆柱形,在接口处缝起来,针线要藏在里面。 “啊”,第一针下去就刺到手指头了,出血的地方吮一吮,继续。 不错,一圈下来只刺到了五次。 接着是头和后面小屁屁的位置,要和圆柱体的两个开口处接上,前面还要稍微缝密一点,制造一点褶皱的效果,头小身大、圆才有那种包子的效果,线要藏在里面; 好了,最后是脸上要缝出眼口鼻。 啊!糟了,应该缝好眼口鼻才接上去的! 拆了,重来。 第二次,终于缝好之后才发现,应该要先染色才缝的。 拆了,重来…… 晚上就采摘材料,天亮了睡一觉睡到中午随便吃点东西就开始她那自以为很有自信的手工。努力了三天三夜,在晚上被惊吓了五次,摔了十个跟头,差点烧焦头发两次。在中午被针刺了事物次手指头,忘记手上有汁液弄到眼睛里两次,顺序忘记了重来两次…… 在这些一切一切都经历了之后,一大一小两个小黄鸡终于完成了! 十三、包子兄生辰 十三、包子兄生辰 三三的房里究竟有什么呢?为什么她又会突然说今天晚上的晚膳要由她来准备呢?上次不是差点把厨房给炸了么? (某三:嘿嘿,上次我是故意炸了厨房的,因为吃过包子兄煮的东西之后我就不想自己煮了,所以唯有出此下策。是不是好聪明!) 还有更奇怪的是,她为什么说要在药田旁边的大树底下用膳呢? 自从早上醒了之后包子兄就一直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不停地在思索着昨天某三跟他说的那些话的用意,以致于平常最勤奋的人今天竟然一直赖床到中午。 而此时平常一直赖床别人不叫不起的某三是否还在床上流口水呢? 哈哈,很遗憾,答错了! 那某三一大早起床又有什么干呢?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一大早厨房里就传出悦耳的哼歌声。 向里一看,那不就是三三吗! 长长黑发高高挽起,脸上洋溢着跃跃欲试的满足笑容,因为摇头晃脑地哼歌那惺忪的额发还会时不时调皮地掉下来逗弄小巧的耳朵;宽大的衣袖被高高撸起,一双嫩白的小手此时正在与台面上的面粉打着交道,左翻右搓,一大块厚重笨拙的面粉就乖巧地变幻出各种形状; 平时高贵冷艳的灶台,此时却尽情地释放着肚子里的热情去沸腾那一大锅的清水;平时清心寡欲的厨房,此时却食髓知味地不停地吸收着那从锅里飘出的一阵阵诱人的清香; 水开了,那抹火红的身影就忙碌地将弄好的饺子和包子有序地一一放进那油亮的蒸架;面软了,那双忙碌的小手就急忙将它舀上来装饰打扮。 锅碗瓢盆,叮咚啷当,一个平淡的早晨就在厨房传来的一阵又一阵欢乐诱人的香气中陡然变得异常美好。(..tw棉花糖小说网) 本来前几天这么累今天早上就该睡久一点补偿一下自己的,但谁叫她想到了过生辰的人除了要送礼物之外还应该要吃寿面寿包和蛋糕呢?哈哈。虽然她邀请包子兄的是用晚膳,不过万事都要提前准备以防万一嘛! 面条呢就比较容易,只要自己和了面粉再弄成一条条之后放到已经煮沸了的水里在煮沸一次就行了,调味料什么的这里一应俱全味道就不用担心了;包子呢妈妈最拿手的就是做这个了!什么莲蓉馅、猪肉馅、红豆馅,她总是变戏法似的每天变换着包子的样式和馅料,以致于每次都在旁边全程观望的她已经熟悉了一切做包子的流程;而最重要的蛋糕呢,哇哈哈哈,你怎么也猜不到三三是用什么材料来代替的……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早早就来到约定地点的包子兄,正静静地坐在石桌上焦急又期待地等待着三三的出现,等候她来跟他来解释她做的那些奇怪事情的用意。 可是从卯时等到辰时,约定好的晚膳却迟迟没有踪影,就在心急难耐的包子兄准备动身前去找寻久久不出现的时候,她就出现了在他面前。 “来咯来咯!上菜咯!”一袭火红的身影,就这样带着诱人的香气撞进了包子兄的眼帘。 “首先上台的是我们的一号选手:内牛满面!”随着三三一声夸张的传呼,一晚面条就被端上石桌。 雪白又饱满的面条,橙黄又清澈的汤底,因为端的过程中的微微晃动,面条在碗中一圈一圈地转动,像在顽皮地与逗留在汤面上的葱花嬉戏,又像在与泛着油光的清汤缠绵,所有的一切耍闹,都化成了飘在空中诱人的袅袅热气; “接下来是我们的二号种子:左拥右抱!” 形状各异的包身让人看起来新奇又有趣,五彩缤纷的包子在一方雪白的瓷碟上静静地爱在一起,的确配得上“左拥右抱”这个独特的寓意;细细一嗅那不小心遗落在风中的香气,有种淡淡的花香,更有种美味的鸡肉香…… “最后一位选手:美人遮脸!” 而那最后端上的是包子兄平常最喜欢的药草茶,青绿的茶水上飘着片片的药草,摇晃的茶水让层层叠叠的药草做着不规则的旋转,细细一看,隐藏在药草下面的,果真是一个被描绘在杯底的气质美人! 妙极!真的是妙极啊! “那个”,已经被眼前看到的食物完全攻陷了心房的包子兄急不可耐地抢先了话头,“我饿了可以先动筷了吗?” “释随君便,任君品尝。(..tw棉花糖小说网)”三三的脸上堆满了笑意。 面,弹牙爽口,满分!汤,清甜可口,满分!包子,皮薄馅厚,口感十足,满分!再加上一口下去齿颊留香的茶,哇!人生满足了! 一路狼吞虎咽,一路风卷残云,每吃一道菜包子兄都会发出一声声满意的喟叹,所以不一会儿桌上的食物已经像飓风过境一样被消灭得干干净净了。 而看着插足饭煲后一脸满足的包子兄,三三认为时机到了。 “好吃吗?”轻声细语的三三笑得一脸无害。 “嗯。”包子兄满足地应答。 “知道这是什么面吗?”三三指着已经空了的面碗。 包子兄不解:“虽然名字独特,味道鲜美,但这不就是一般的清汤面吗?难道还有别的名字?” “嗯,如果放在平时,这是一般的清汤面。可是我娘曾经告诉我,在生辰的时候特别做给过生辰的人吃的话,这面就叫做长寿面,因为它被做面的人加多了一种调料,叫祝福。”妈妈当时说的,她全都记得。 在听到“生辰”这两个字之后,包子兄蓦地表情一愣,随即就低下头陷入了无边的沉默。 可三三却装作没有看见他垂在大腿边上的握拳的双手,而是继续说:“而这种五颜六色的包子呢,其实也有另外一个名字,叫‘开心包’。因为娘她认为鲜艳又浓烈的颜色令人看起来心情很舒畅,而在这个特别的日子里吃了‘开心包’的人,也会像那七色彩虹一样,永远笑得开心明艳又动人。” “其实我来自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根本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之前万分游移的话语,此刻却就这么顺理成章地说出来了。 而听了这句话之后,包子兄原本低垂着的头猛地抬了起来,看着三三的目光中有太多太多令人分辨不出的情绪。 深呼吸了一口,三三继续说:“在我那个时代我是已经死了的人,可是没有想到我竟然在这里延续了生命。虽然幸运地被你们发现了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出现在那里的我,但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这里没有娘亲,没有朋友,一切一切都是那么地陌生,我很害怕很孤单。刚开始的时候我每天都会想起娘,想念我过去的一切。 我记得娘曾经说过,无论互相思念的人相隔多远,或者说相隔时空,只要你抬起头将思念告诉月亮的话,在那头思念你的人一定都会收到你的思念的,换一种说法来说,可以说是你思念的人会通过月亮陪着你。所以我一想娘的话,就会抬头望望月亮。” 似乎是有所感触,包子兄注视着我的目光慢慢淡了下来,转而缓缓地抬起头去看着月亮。 而三三趁机溜走了。 正当包子兄正对着月亮发呆的时候,大树后面传来的歌声却让他回过神来,偏头望去。 “祝你生辰快乐 ̄祝你生辰快乐 ̄祝包子兄生辰快乐 ̄祝你生辰快乐 ̄……” 从树后走出来的,是捧着一个馒头的三三,特别的是馒头上插着一根小小的蜡烛。那随着脚步移动而微晃的烛光,一点一点落在三三明亮的眼眸里,配上她用温柔醉人的嗓音哼出来的歌曲,那一刻,包子兄觉得自己似乎有点醉了。 在那之后,三三说那是她们那里过生辰的叫做蛋糕的东西,说过生辰的人如果对着月亮许愿完后再吹灭蜡烛的话,他的愿望就会实现的了。 包子兄就照她说的做,许了愿,吹了蜡烛。 之后她又从背后拿出两个一大一小的据说是鸡的五颜六色的东西,说大的他可以抱着睡,小的他要随身戴在身上。 听完解释后包子兄就立刻抱过大的,拿过小的在三三面前就立刻别在了自己的身上,然后看着三三没心没肺地笑了。 那晚的一切一切包子兄都记得清清楚楚,而最清楚的是三三抱着他拍他背的时候唱的那首歌: “湖水是你的眼神,梦想满天星辰; 心情是一个传说,亘古不变的等候; 成长是一扇树叶的门,童年有一群亲爱的人, 那些永远的永远,沧海桑田的拥有…… …… ……” 火红的身影,温暖的怀抱,醉人的歌声,之后成了包子兄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十四、交待 十四、交待 每天每天都盼望着师父的研究快点成功,那样他就可以将心中所想一一向师父说问个明白了;但是当师父终于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包子兄却又变得犹豫不决,害怕得到回答的并不是他想要的答案,更害怕那是他最不想听到的答案。(..tw棉花糖小说网) 早就知道三三的身份也许有点奇怪,但没想到从她口中说出的真相却更为惊人。当听到她说她是天外来人的时候,包子兄心中有的不是惊讶,而是浓浓的不安。 天外来人?这是个什么概念?包子兄自诩他一个十一岁的小孩真的不太明白。 而是真的想不明白还是只是不愿意去深究,个中的原因连他自己也不清楚。只知道三三已经是他心中占有很重位置的人,他已经开始害怕一切不确定的因素,害怕一切会使她离开他的因素。 而这一切的疑惑、彷徨和不安,包子兄将希望都寄托在了师父身上。因为上次师父对她身份的毫不怀疑,所以他冥冥中觉得师父都能给他解答我想问的一切问题。 “嗯,我是知道她的身份,不过现在还不能告诉你。而且你也不能对别人说。”果然不出他所料师父一切都知道,不过吩咐他不能说出去的时候师父的表情却似乎有一闪而过的凝重。 “那我可以问她会不会离开吗?”这才是包子兄心中最在意的事情。 “不属于这里的人,迟早都会离开这里去到属于她的或者她想去的地方。所以离开是肯定的。包括你也一样。”师父凉凉的口吻中带着漫不经心,可是说出的内容却让包子兄心中一惊。 “哦?听你的口吻是想留住她的意思?你是以一种什么心态和什么身份呢?”貌似一瞬间恍然大悟的师父偏头看包子兄,又漫不经心地抛给他两个炸弹级的问题。 而包子兄的回答,却只有不知道,不知道和不知道。 只是舍不得来之不易的友谊,还是别的什么? 不清楚,不清楚,还是不清楚…… -- 什么?!她竟然就这样把自己一直隐藏的秘密这样轻易地就说出来了?! 什么?!她竟然像妈妈抱她那样抱着包子兄还跟他唱了妈妈给她唱的摇篮曲?! 什么?!更离谱的是她竟然唱到一半因为太困了所以枕着包子兄的肩膀就睡了过去了?! 原本精心的准备的庆祝包子兄生辰的宴会就这样糊里糊涂地过去了! 思及接下来可能会面对的情况之后,刚醒来的三三就像打了鸡血一样立刻从床榻上一跃而起就开始收拾包袱。(..tw好看的小说) “哦,三三已经醒了啦;怎么,原来小六已经告诉你了吗?就算是这样也用不着刚起床什么都不做就急忙收拾包袱了吧。”不知何时出关并一大早就来到了三三房间的白眉大叔,看着三三的慌乱一边扶着下巴上的胡须一边出口揶揄三三。 “啊!呃,这个、那个,就是说……”被突兀出现的白眉大叔吓了个半死,三三本能的反应就是接着开始语无伦次地解释着自己的诡异行为。 咦? “包子兄有什么要告诉我的吗?为什么要收拾包袱?”久久才反应过来白眉大叔刚刚所说的话中的内容,之后三三才开始问出心中的疑问。 难道是要赶她走?!还是说要将她交给那些江湖道士烧死她?! 还没等三三继续发挥着她那无厘头的想象,白眉大叔就再次开口打断了她的臆想。 “听小六说这次的义诊你也想跟着去,那你收拾包袱不就是为了这个吗?”面对三三的疑惑白眉大叔显得更迷惑。 “义诊?怎么回事?”三三疑惑更甚。 而看见三三的样子和听到三三的再次出口询问,白眉大叔才反应过来:“怎么,看你的样子是小六还没有告诉你?可是为什么他会说你也想要跟着去的呢?” “告诉我什么?!”白眉大叔的一次次欲言又止让三三急了。 “哦哦,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接下来的几天里我们就会出发去村庄里义诊而已。”白眉大叔解释。 “出发去村庄里义诊?要出谷?这附近竟然有村庄?!”三三高呼。 “对啊,小六上次带你出去没有告诉你吗?这附近除了有黄武门这样的中等门派之外,还有很多村庄哦,有的还很繁荣呢!谷里缺什么的话去采购也很方便哦!”白眉大叔俨然一副良师益友的样子。 “不是说要避世而居吗?为什么附近竟然有繁荣的地方?!”三三一直以为既然黄药谷要避世,那谷的选址肯定是在很偏远的什么大森林之类人迹罕至的地方的,上次知道附近竟然有一个招天下门徒的黄武门已经觉得很惊讶了,现在竟然告诉她其实附近还有人在居住的村庄?或者繁荣的集市? “你没听说过大隐隐于市吗?”白眉大叔笑得一脸得意。 好吧,这的确是很明智的做法,谁也不会想到当初一心避世的黄药谷就藏在人口密集的地方,就算想到了也会否定这个一看就不可能的想法。 是她以前想得太理所当然了。 知道事情的原委之后三三的疑问就迎刃而解了。 可是白眉大叔的疑问却来了。 “既然小六都没有跟你说过这件事,那你刚才收拾包袱是为何?” 刚有点释然的三三又立刻被白眉大叔的一句话噎死了。 “哦哦,没有啊,我没有收拾包袱啊!只是看着有点乱就随便收拾收拾而已!”三三一边心虚地大声解释着一边随手就将手上的衣服扔在了地上,“哦,要去义诊是吧!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呢!”就这样三三就转开了话题。 “哦,明天我们就出发了,我来就是要叫你今天晚上要早点休息的,不然明天你就会来不及起床的了。”就这样白眉大叔就被骗了过去。 “哦哦,是这样子啊!我知道了!好吧,你先回去收拾收拾就准备就寝了吧,我也要收拾了。再见!”“砰”的一声,三三刚将白眉大叔推出门外就立刻在他面前关上了房门。 白眉大叔顺从离去。 可是大家都没有注意到的是,太阳才刚刚升起来,三三才刚刚睡醒。 而三三之前收拾包袱的原因,也因为这一个小小的插曲被三三完全抛在脑后了。 后来早早洗漱好躺在床上准备睡觉的三三,突然就想到了一个个很严重的问题:白眉大叔的药真的靠谱吗?如果出事了包子兄究竟能不能收拾残局啊?虽然她已经对一些基本的发热咳嗽都可以很好地处理了,但其他的话我真的没信心啊…… 十五、他们这一行 十五、他们这一行 患有“事前兴奋症”的三三每次有什么激动她心的事情发生的时候前一天晚上总是睡不长的,所以一大早就起床洗漱完毕的她想着时间还早就慢悠悠地踱去约定会合的地点。.tw[棉花糖小说网] 可是令三三意料不及的是包子兄和白眉大叔早已经在那处等候了,之后理亏的的三三就灰溜溜地跟着他们后面出谷去了。 在黄药谷住了这么久,三三一直没有太注意那里是个什么地形,只知道三面都有大山环绕,剩下的一面就是开阔的种满药草的空地了,看来黄药谷这个名字起的时候可能与它处在山谷多多少少是有点关系的吧。 而经过那个五行八卦阵出来之后,应该就是另几种地形。 记得上次跟包子兄去黄武门的时候先要通过的是一片茂密的大森林,而且隐约觉得是往下走的,然后再走一段平坦又开阔的平地就到了。很明显黄武门和黄药谷是处在两个不同的大山里的,而且黄武门是在山顶,黄药谷是在山谷。 而这次他们在下山的路线上见到的景物虽然跟上次见到的差不多,但很明显去黄武门和去村庄根本不是同一条路线。.tw[棉花糖小说网]因为走出了森林下了山之后我们走的就一直是开阔的平地了,没有再见到什么大山,也不用绕过什么大山。这也跟以前地理老师教我们的村庄一般都是在平原的原理相吻合。 不过整体上地形还是蛮复杂的,一不小心就会迷路,虽然白眉大叔说过大隐隐于市,但是现在看来必要的伪装保护措施还是不可少的。 而对于三三这个路痴来说的话看来除了提升自身修为之外还是要花多点心思在认路这方面啊,不然说不定哪天她自己一个人走这些路的话肯定就迷路了。 去村庄的路明显更复杂了!一路上他们就是绕啊绕啊绕的,绕得三三头晕眼花都快要吐了。 可是就在三三晕晕沉沉无聊至极的时候,她发现了一样很好玩的东西并完全被吸引住了。 竟然是初升的太阳耶! 穿越来了这么久,虽然每天都是枕着月亮入眠,但是因为有时候会睡懒觉(包子兄:是总是睡懒觉吧。)或者就是早起也是有别的事情要干什么的,居然没好好地看过一次日出?! 而现在与太阳兄就这样不期而遇,怎么说呢,心房里有点感动,有点震撼,更多的是不知名的开心情绪。 今天是个稍微有点多云的天,所以在天空的尽头太阳兄一点一点往上爬的身影三三就这样错过了,不过已经悬挂在天空边缘的太阳兄与乌云的搏斗,她却正看着现场直播。 邪恶的乌云婆婆一大早就动用了全身的法力,指挥着那些与她同流合污的黑暗教众包围了太阳兄,不停地变换着阵式妄想将太阳兄的一天就这样扼杀在襁褓中。有时是只让他露出一个小小的圆角,有时干脆就用整片乌云遮住他。 太阳兄虽然势单力薄,可是他每时每刻展现出来的顽强斗志却让人心生感叹。只露出一个圆角的时候,他就让那个圆角使劲发光发热;全被遮住了的时候,就拼命挣扎让藏在乌云背后的光芒更亮更盛,努力照得更远。 一直仰着头观战的三三,时而乌云占领上风的时候会为太阳兄感到担忧,时而太阳兄挣扎出来发出万丈光芒的时候会为他默默鼓掌。被树叶挡住视线的时候也忍不住会快走两步,生怕一个不小心就错过了那最终的结局。 太阳兄一直在乌云的包围中浮浮沉沉,时隐时现。最终,一个完美的跳跃!太阳兄挣脱了乌云的包围圈!刹那间迸发的光芒,让大地万物瞬间大放异彩,明艳动人! 被一瞬间强烈的光芒闪到不得不闭上眼睛的三三,全身心放松地沐浴在初阳的照耀之下,暖暖的,热热的,眼皮上还有调皮的光之精灵在快乐地起舞…… 记得她穿越过来之前也是在这样一个沐浴着阳光的早晨,现在在不同的时空不同的地点以不同的心情再与这温暖的阳光不期而遇,感觉却截然不同。 太阳打败了乌云,才得以新生,得以光华万丈,是不是也预示着她打败了死亡,所以得以在另一个时空大放异彩呢? 哈哈,答案当然谁都不知道。也许只是纯粹的巧合,也许就是今后的预言。不过不知道未来的人生,不是才更有惊喜吗!上天仁慈地给多了她一次生命,现在命运就掌握在自己手中,未来,就是靠这双手创造的,她又怎么可以辜负上天的厚爱呢! 就在今天对着太阳起誓吧,往后,一定要按照自己喜欢的追求的生活而活,不委曲求全,不卑躬屈膝,只要自己喜欢的想要的就大胆去争取吧,要好好地活出一片灿烂的未来! -- 沉浸在自己世界的三三,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行为表情在旁人看来是多么的惊悚古怪,当然更不知道旁人的内心想法。 包子兄:她怎么仰头看天一会儿笑又一会儿闭眼的,走路都不看路的么!我已经扯着她的衣袖将她的路线纠正好几次了她竟然都没有察觉!每次出谷都这么奇怪,她该不会又要像上次那样放开喉咙吼那些难听的应该是歌曲的歌曲吧!为了我的耳朵不要遭殃我要不要事先敲晕她呢?!万一师父问起我原因又该怎样解释…… 白眉大叔:这丫头好生奇怪,怎么仰着头闭着眼睛走路啊?!难道她们那里都是那样的吗?!果然不同时空的人干的事情连我这个人称“神算”的人也搞不懂啊!不过小六为什么一副神经兮兮的样子看着她啊?难道这种情况以前也发生过?!难道她还会干出什么难以预料的事情?!我要不要先走远一些等有情况发生的时候好逃跑啊…… (观众:这两个人想的都是什么奇怪的东西啊?!囧) 三个各怀心思的人,就这样一路“相安无事”地向着目的地前进…… 十六、入住百家村 十六、入住百家村 虽然她猜到路途会有点远,但没想到事实上也真的很远啊! 因为考虑到午膳的问题所以出发之前三三曾问过包子兄他们的行程大概有多远,而包子兄当时说的是大概五十里路左右。 以古代的一里大约五百米折算过来的话,这里的五十里就大概相当于现代的二十五公里左右。而对于一个人正常来说一个小时可以走六公里路,两个及两个人以上的话能走七八公里,那么就是说两个时辰左右他们就可以到达目的地了。 又因为考虑到他们这么早就出发的份上,所以三三就只做了一点早晨吃的东西,午膳就想着去到那里才解决吧。 可恶的是她竟然没把自己现在还只是个小孩子的事实和中途会经过怎样的地形这两个重要因素考虑进去! 原本会轻功的人走路就特别快的了,所以包子兄的速度就勉强达得到正常人的要求了。可是她这个小胳膊小腿走得慢就算了,还走得不专心!害到队伍的行进速度都被她严重拖慢了! 再加上原来不是只走开阔的平地那么简单,虽说村庄一定是在平原的,可是三三没想到的是黄药谷跟那个村庄所在的平原根本不在一个经纬度上!走了一大段平地之后竟然还要翻山?!走平地跟走山路的速度完全不是在一个档次啊!时间上会长很多! 所以导致他们中午停下来休息吃午膳的时候,三三是蹭包子兄的,抢白眉大叔的。 什么嘛,分她一点点都这么依依不舍,还说是她的师父呢!(白眉大叔:臭丫头明明抢了他一大半,小小的个子吃那么多是想怎么样!) 而就在三三认为再走下去自己的脚一定会断的时候,用了整整六个时辰他们终于抵达到了目的地。 站在村庄的入口前,抬头一看,赫然映入三三眼帘的是一个不大却整洁清晰的牌匾,被提名曰:百家村。 百家村?被村庄名字吸引住的三三不由得放平视线一览庄内风光。 只是一个比较小的村庄,整体看上去的第一感觉不是太繁荣,但也不会太荒凉。不过细细想想也知道说明是义诊嘛,那么他们去的肯定也不会是非常富裕的地方。 所以见到目的地的时候三三不至于会惊讶,反而有种意料之中的释然。 不过“百家村”又是何解? 后来在没人的时候三三偷偷问了包子兄才知道,原来这个村子是因为当初有大约一百个来自不同地方的有着各种各样生活难题的家庭因为机缘聚集在一起互相帮助而建成的,又因为大家的姓氏都不同,而且有大约一百来个家庭,所以他们就将这个村子起名为“百家村”。 而演变到后来只要是因为生活上有难题来到这里的家庭,村子里的人都会热情地帮助他们,这也可以说是这个村庄整体上都不太富裕的一个原因吧。 不过在他们进去到这个村子之后,所见所闻才让三三真正体会到了贫穷与否与活得快乐与否真的是没有太大关系的。(..tw无弹窗广告) 一踏进村庄,映入眼帘的是一条清澈的大河,而通往村庄的路,就是那搭在河上的一条木桥。 往左边看去,河岸边此时正排坐着一群大姐,手上拿着的都是一些青翠欲滴的新鲜蔬菜,正一棵一棵地放在水里涮洗;也许她们洗菜的同时也在讨论着什么家常的话题,因为风儿会偶尔带来她们丝丝的惊叹和赞赏声,还有调笑声; 而在她们身后,是一群三四岁的小女娃,此刻正玩着你追我赶的游戏,嬉笑声如银铃般动听。偶尔有个子比较小的笨拙地跌倒了,也不会哭不会闹,只是傻笑着自己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就继续加入到小伙伴们的行列中去; 而河上面呢此时游动着的却是一群年龄跟包子兄差不多的十一二岁的“小鱼”们,他们在河里欢快地打闹着,有时候钻进水里灵活得像条美人鱼,玩着谁游得快的游戏;有时候就站在水面上调皮得像只猴子,不停地在互相泼水,互不相让…… 那天真烂漫的笑容、那温馨安宁的气氛,让人好生羡慕,三三看呆了。 “黄先生?!是黄先生!哎!快点去通知村长,黄先生来了!”一声难掩喜悦的高亢男声引起了我的注意,往右一看,原来是在田里干活的一个大叔发现他们的到来了,正高声吆喝着村子里的人呢! 听到那个大叔的吆喝之后,刚才还沉浸在自身喜悦气氛的人们连忙丢下手中的事情,全都开心地向他们跑了过来。 “黄先生!是黄先生来了!大家快来迎接啊!”、“大家快来啊!”、“哈哈哈哈……” 一下子全部的人都涌过来了,让初来乍到的三三有点不知所措。 抬头一看白眉大叔,一副笑吟吟的样子貌似对这种热烈的欢迎已经习以为常了;而回头看看包子兄,那家伙也露出了平常少见的酒窝笑容,看来是真的很开心啊。 “黄先生你了来啊!我都等你好久了!这次要去我们家做客了咯!上次你给我家小娃治好了冻疮之后我还没机会好好感谢你呢!” “不不!是到我家做客才对,我家虎子的伤脚全靠先生的神手才能这么快痊愈的,这次我一定要好好感谢他!虎子!快来跟黄先生道谢啊!” 全部大姐大叔都一起围着白眉大叔拉着他向前走,热情地邀请他去各自的家做客,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而包子兄这边呢,则围满了大大小小的孩子。 “小六兄,你怎么这么久才来一次啊!上次你教我的那些简单的武功招式我已经练熟了,你快来看看我耍得正不正确!”从河里跑上来连衣服都没穿的少年拉过包子兄就要走。 “喂喂,虎子哥你放手啦!小六哥哥上次答应了要带我去抓蚱蜢的!你放手啦!不要拉他啦!”这个奶声奶气追上去的女娃则是刚刚跌倒了自己爬起来那个,生气时候鼓起腮帮子来的表情真是可爱死了! 而包子兄随他们拉着走但对他们的争吵只是笑而不语,看来是乐在其中啊。 虽然三三被挤在了一旁并被落在了人群身后有点郁闷,但被这么和乐融融的气氛渲染,她的心情都变得愉悦了起来。 不过好在走在后面的一个小弟弟偶尔的回头终于看到了三三的存在并告诉了大家,白眉大叔和包子兄才一脸歉意地走回来拉上三三并向大家介绍说她是新来的药童,三三才避免了被遗忘的尴尬。 好吧,虽然小弟弟还流着鼻涕有点脏,但是看在你帮了姐姐一个大忙的份上以后就跟着我混吧。不过虽然她是女扮男装,但是据说叫虎子兄的这位兄弟,你全身光溜溜地搂着我我会很惶恐的!而且即使要做兄弟你也不用这么大力拍她吧,差点没把她骨头都拍散! 最后包子兄不着痕迹地从虎子手中拉过三三才让她好好松了一口气。 而在热情的村民们争论不出一个结果的情况下,他们最后入住的还是那个看起来虎背熊腰的村长家。 据说其实每次都会有争论,而每次都会决定在村长家住。但是村民们就是对争论这件事乐此不疲。 而一向认床的三三,最后竟然连晚膳也没顾得上吃就倒床就睡了过去。 艰苦跋涉的一天,就这样落下了帷幕。 十七、一天村子游(上) 十七、一天村子游(上) 痛痛痛、酸酸酸、麻麻麻! 原本在床榻上以销魂的姿势睡得好好的三三突然就皱紧了小脸! 就好像被人将一块大石压在了胸口处一样,睡梦中的三三突然间就觉得呼吸困难,脚还麻得厉害! 蓦地睁开眼睛,向下一看! 笨蛋,原来是她自己以趴着和左脚枕着右脚的姿势睡了一晚。 怪不得会出现哪些症状! 而等三三龇牙咧嘴在床上静待阵麻过去之后,才察觉原来太阳已经老高了。 哎呀,丢人啊!来到别人家里还睡懒觉!不过趁现在没人偷偷溜出去就不会尴尬了吧?! 而就在三三准备实施行动的时候,她蹑手蹑脚翻身下床的动作却被生生定在了那里。 我的妈啊!小弟弟什么时候坐在这里的! 差一点就把已经在喉咙里的海豚音飙出来了,好在三三及时找回了理智,并很自然地用一脸惺忪替换了刚才那副狡猾的嘴脸,蹑手蹑脚的动作当然也用揉眼搓鼻掩饰过去了。 再假装四处张望一下,视线转到小弟弟所在方向的时候再装成一副才刚看到他的小惊讶的表情,然后忽略他已经满脸惊悚的表情,三三走过去揉揉他的头发笑着跟他打招呼说:“小弟弟,早上好啊!你怎么这么早啊?包子兄和白眉大叔都去哪儿啦?” 哈哈,不错,伪装得非常自然,自我感觉满分! 显然还沉浸在对三三角色转换的惊讶中不能自拔,以致于三三笑得脸都快僵了小弟弟还是保持着那副瞪眼张嘴的惊悚表情。 需要这么惊悚吗?她又不是鬼! (小弟弟:比鬼还恐怖的会变脸的妖怪啊!我要爹爹!) “咕 ̄咕咕 ̄ ̄咕咕咕 ̄ ̄ ̄” 诡异的叫声就这样毫无预兆地在房内响起。 是谁!谁一大早这么不识趣叫得这么销魂!没看到这里气氛正僵着吗?!不会走远点再叫吗! 三三僵着的笑容有裂开的征兆。 “咕咕咕 ̄ ̄ ̄咕咕咕 ̄ ̄ ̄ ̄咕咕咕咕咕 ̄ ̄ ̄ ̄ ̄”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谁!是谁一大早就在那里叫!我管你是人还是鸟都立刻给我滚出来!”老虎不发威当她是病猫吗! 而除了回音之外,还是没有见什么活物走出来认罪。 看来是要她来动点真格呢! 正当三三准备亲自动手去抓拿“凶手”的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小弟弟终于开口说话了:“额……那、那个刚才是你、你的肚子在叫,小六哥哥说你昨晚都没有吃晚饭就睡了,起来的时候肚子肯定会饿,所、所以临出门前吩咐我在这里等着你醒来后就带你去我家厨房去吃点东西,他都给你留好了……” 三三的动作再次僵住。 “让你一说我真的觉得很饿了,走吧,带我去你家厨房。”被揭穿的尴尬掩饰不了的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逃走。 而被三三落在身后的小弟弟因为看不到三三因为红得像猴子屁股似的脸,所以弱小的心灵又一次被三三神乎其技的“变脸”技术忽悠到了,只能被雷到体无完肤地晃悠悠地跟在她后面。 -- 豪气地放下最后一个碗,三三才心满意足地抹了抹嘴角。 小弟弟呆呆着看着桌上的十个大大的空碗。 “好啦,我吃完了。那么接下来就麻烦小弟弟你带我去黄先生那里咯。”三三一脸期待。 他们这次来的目的是义诊,这时间包子兄和白眉大叔都应该去了给有需要的病人看病了吧,按理说她的身份是个药童所以说她本也应该随侍身边的。虽然貌似现在有点晚,不过遭到好过没到不是吗! 好吧,接下来就去与包子兄和白眉大叔他们会合吧! 可是还没等三三起身,小弟弟家的大门就被无情的踹开了。 而后出现在门外的身影是?是只穿着条裤衩的虎子兄?! 的确,拥有一副毫无亮点的身材的的确是虎子兄。 不过,事情貌似有点不对?! 自从虎子兄把门踹开了之后,他探头似的目光在院子里到处搜索了一圈之后就死死地停在了三三身上。 虽然自认没有做过什么亏心事(整天恶作剧应该不算的),不过一大早就被凶神恶煞的目光瞪着当然会觉得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 应该是在她身后有什么可恨的东西让虎子兄看见了,没关系,她往旁边移一下就好了,阻碍别人的视线是不礼貌的。 三三地往左移了一小步。 虎子兄的目光也往左移了一小步。 哦,不好意思她移错边了。 抱歉的三三再次往右移了一小步。 而虎子兄的目光也跟着往右边移了一小步。 难道这边也不对吗?! 就在三三移来移去之际,貌似更怒的子兄有了下一个动作。 怒气冲冲地走来,而且是对着她?! 不明所以的三三被一股强烈的杀气逼得直往后退,一直退到墙边之后还是心里发虚,腿脚不听使唤,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虎子逼近眼前。 直到他们之间的距离只剩下一毫米的时候,虎子才停下继续前进的动作。 中间的过程一直死死瞪着三三! “你就是小六兄昨天新带来的那个药童?!你叫什么名字!”连口吻都这么凶狠! “我、我、我叫三三。”三三好不容易才将舌头抚平了说话。 “山山是吧!切!名字一点霸气都没有!”明明是自己听错了!还将她的名字唾弃了一番之后才又继续说:“以后我就叫你小山了!小六兄吩咐我说今天你不用去找他和黄先生了,而我今天的任务就是带你在村庄里游览一圈!” 小六兄就是不道义!明明上次已经跟他约好了说下次来的时候就教他另一样武艺的,可是竟然临时加条件叫我带这个乳臭未干的小鬼好好在村子里玩一天才教!他自己有手有脚会跳会跑不会自己去玩啊,为什么一定得要他跟着!还不如让他练一天功或者在河里游一天泳来的痛快了!真是烦死了! 虎子兄的嘀咕抱怨三三一句都没有听到,因为她的注意力已经全部放在了“游玩”这两个字上了。 “好吧!既然这样我们就不要耽误时间,快点走吧!”完全一改之前被吓得三魂不见七魄的颓态,立刻满血复活的三三拉着还一脸凶神恶煞和不停抱怨的虎子兄就踏上了他们一天的征程。 十八、一天村子游(下) 十八、一天村子游(下) 穿到这里这么久只出过两次远门,而且上次出了个远门还要玩的不尽兴,别提有多郁闷了!哈哈,想不到这次竟然有专人陪游,真真让她受宠若惊啊! 虽然虎子兄的脾气不太好是个瑕疵,但不得不说找他来陪她真的是太对了! 他带着她在田野里奔跑。在他的介绍下,迎着微暖的晨风,三三跟在田间作业的黄叔叔、李婶婶、张伯伯都问了声好,跟小草、小花、大叔都说了声早; 他带着她去荡秋千。三人合抱都抱不过来的榕树伯伯粗壮的手臂上,挂着两个与树须缠缠绵绵的秋千。一脸臭屁的虎子兄和她玩着谁荡得高的幼稚游戏的时候,挂在树须上的风铃就此起彼伏地给他们鼓着掌,直到最后他们双双累跌在稻草堆上它们还开怀大笑; 他还带着她去爬房顶。看起来简陋的房子实际上异常结实。拿梯子爬上陈大叔的家转了两圈揭了瓦给他打了个招呼之后,他们就轻轻跃上了距离只有一点点的何奶奶的泥房房顶,正在房顶上的何奶奶非常和蔼还送了他们两个她从地里刚挖出来刚烤好的地瓜。吃着虽然稍微有点烤焦但又非常香的地瓜,他们刚下泥房又爬上了据说难度有点高的草棚,差点摔下去被早就笑逐颜开的虎子兄拉回来后,虎子和三三双双笑倒在草棚上…… 后来他们还去爬了山、摘了花…… “哈哈哈哈哈……”整个屋子的上空都洒满了我们爽朗的笑声,还被风儿带着飘得很远很远。.tw[棉花糖小说网] 虽说在现代三三也是个农村的孩子,但在她这一代爸爸妈妈都已经远离了那种原汁原味自给自足的农民生活去过上经商的日子了。小时候的三三就特别喜欢放暑假的时候去还在田里干活的舅舅那里帮忙忙,因为那种原生态的环境她真的非常喜欢,还有农村孩子的无忧无虑天真烂漫也是她一直心生向往的东西。 可是没想到前一世带点渴望去追求的东西,这一辈子却给了她最大的享受。 从来没有试过天天都可以这样无忧无虑地开心大笑、尽情地嬉戏打闹,在谷里有包子兄,有白眉大叔,在这里她又找到了一个虎子兄,或许以后还会有各种各样的志同道合的许许多多的朋友。 汹涌而至的令人心生喜悦的东西太多太多了,让三三渐渐忘记了以前的悲伤,忘记了自己身在异时空孤身一人的孤独。忘了以往,适应了现在,喜欢上了现在,甚至依赖上了现在。 “不如我们去河边玩吧!”在嬉戏中早已经跟三三自来熟的虎子兄在休息够之后就一脸兴奋地跟三三说出了这个提议。 因为天色已经接近黄昏,而平常这个时候村子里的男孩都会涌到河里玩耍,他觉得那种热闹的氛围应该介绍给三三好好感受一下,顺便还可以认识一下别的村子里的小孩。 “好吧。”虽然她不会游泳,但是在虎子的极力推荐和怂恿之下三三还是抵挡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答应他跟他去河边玩了。(..tw好看的小说) 来到河边之后,果然已经有一大堆小孩子已经在水里游戏着了,热闹开心的氛围让三三也有了玩水的冲动! 虽然全部都是光溜溜的男孩子,但在现代已经成年的三三即使没吃过猪肉也见多了猪跑了,所以男女授受不亲和害羞什么的是完全阻挡不了她的玩水热情的! 开心地奔走到河边脱了鞋袜,迫不及待地就将脚丫浸入了那清澈的河水中。哈哈,冰冰凉凉的好舒服!不停流动的河水不知疲倦地一遍又一遍地轻抚着她整个脚丫,让劳累了一天的脚部神经都得到了舒适的按摩,玩了一天的疲惫从脚部开始一下子就全部随流水飘走了。 哈哈哈!是谁在挠她最敏感的的脚底板!哈哈哈!好痒好想笑! 低头一看,哇!原来是那些可爱的小鱼正围绕在她的脚边亲吻着我的脚丫!哈哈哈,好痒好痒!为了不吓跑这些可爱的小精灵,三三费了很大劲才忍住了把脚从水中拔出来的冲动!只好不停地大笑来抒发那些止不住的痒! “哈哈哈 ̄ ̄ ̄哈哈哈哈哈 ̄ ̄ ̄哈 ̄ ̄啊哈哈 ̄ ̄ ̄好痒好痒!我要顶不住了 ̄哈哈哈!”开怀的笑声就这样止不住地从嘴角溢出,连河面上的小孩们的笑声都被三三掩盖了过去,只剩下她一个人在那里不停地癫狂傻笑。 而在三三还没走到河边的时候,虎子兄已经迫不及待地一个鱼跃扎进了水里,加入了男孩子们的行列当中。而本来正玩得尽兴的他,却被一声声“恐怖”的笑声吸引了注意力,不由自主地去寻找那笑声的源头。 没想到映入眼帘的却是这样一幅令他心驰神往的画面: 一眼望去,首先看到的是一双雪白粉嫩的脚丫,可爱的小鱼们正一圈一圈地围上去,争先恐后地想一睹这难得的乍泄春光。也许是怕惊吓了小鱼,那浸在水中的可爱脚丫一动也不动,只是随着荡漾的河水在轻轻的起伏。 不过只要你细心观察的话,其实那调皮的尾趾总是会时而不自觉的动一下,受惊吓的小鱼游开,等到尾趾不动了的时候又兴奋地围上去,远远看去,就像是调皮的脚趾正和调皮的鱼儿玩着调皮的游戏,乐此不疲; 而沿着脚丫向上看,包着雪白粉嫩脚丫的是一条普通的灰色棉麻裤,此刻正撩得老高,令那雪白的小腿若隐若现,引人遐思;再往上,是同色系的棉布麻衣,松垮的襟口令人不得不怀疑衣服的主人是多么的懒散,连衣服都穿不整齐,或者是说玩得太疯了连衣襟敞开了都不知道?那样的话这个主人真的是不拘小节得异常可爱啊; 而再往上,樱桃般的嘴唇此时正咧得老开,可爱的挺俏鼻头上正挂着一滴晶莹的水珠,而平时圆圆的灵活狡黠的大眼此时却因为开心而笑得只眯成了一条缝,就像那迷人的月牙落在了粉扑扑的雪白脸庞上,亮丽得让人睁不开眼睛。还有那柔软又调皮的青丝,趁主人不注意的时候已经偷偷地从发髻上溜了下来,此刻正和风儿玩着你追我赶的游戏…… 再加上暖色调的夕阳作为背景,那一刻,虎子兄承认自己看呆了,差一点就把小山当成了落入凡间的女仙童。 也许是觉得这太不可思议了,也许是为自己的瞬间着迷感到懊恼,拼命甩头的虎子兄只想将刚才那些男人的遐思都甩出脑海。 而为了证明自己是看错了,虎子兄突然心生一计。 只要把他拽下来弄成一副狼狈样,那他脑海中对他的遐思就会消失殆尽的了! 而正在专心嬉戏的某三当然没有注意到虎子兄的万缕心思,所以当她被眼前突然破水而出的虎子兄拉入河里的时候,她毫无防备,脑子里只是一片空白。 虎子兄并不知道他不会游泳,以为把他拉下水之后他肯定会恼羞成怒然后来抓自己算账,所以在拉他下水之后他就立刻游远了,并没有注意到三三下水之后就被吓呆了,完全没有挣扎的动作,只是一直往下沉、往下沉…… 而早就已经完成了今天义诊任务的包子兄一直站在不远处的岸边看着某三,虎子兄看到的一切他都看到了,并在心房里产生了更大的震撼。 所以当虎子兄把某三拽进水里那一瞬间,包子兄也是脑子一片空白,呼吸都停止了,好像自己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当水面上已经看不到某三的踪影的时候,包子兄才想起了以前某三说过的她不会游泳的事实。 心神俱裂的他一阵风似的就走到河边猛扎入水底,被水淹没的世界是剩下自己的心里慌乱的呐喊:“三三!三三!三三!……” 十九、特别的夜晚 十九、特别的夜晚 当落水的那一刻,三三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忘记了挣扎,忘记了呼吸,忘记了一切一切。 只知道前一刻还凉凉的河水此刻变得异常冰冷,正慢慢地把她淹没,再淹没,而她在不断地下沉,再下沉…… 脑海中突兀地就浮现出了一个又一个的画面。 妈妈来接她放学时的美丽笑颜、妈妈看着她吃下她亲手煮的饭菜时的满足笑颜、她撒娇时妈妈的宠溺笑颜…… 画面一转,妈妈的笑颜没了,只剩下一副又一副在不同地方的伤心泪颜。 在她好不容易睡着午觉之后,妈妈在并房间的洗手间里抹着眼泪;等她打完针虚弱得昏睡过去之后,在医院的开水间,妈妈在用热水敷着浮肿的双眼;早早起来为躺在床上的她准备早餐的时候,妈妈仰头拼命地眨着眼睛,倔强地不让眼眶里的泪水落下; 而最令她揪心的是,妈妈怎么摇也摇不醒已经停止呼吸后的她之后的放声痛哭。 上一辈子,妈妈为她流尽了一辈子的泪水。而她到死也没有机会好好报答她的养育之恩,没有机会好好告诉她,能够成为她的女儿真的幸运,她就是她心目中最伟大最漂亮最能干的妈妈,没有告诉她她爱她。 这是三三上一辈子最大的遗憾。 画面再一转,这次出现在画面当中的是包子兄。 有他被三三调戏时的羞愤表情,有他被三三恶作剧时的无奈表情,有他教三三功课时的认真表情,更有他跟三三一起玩耍时开怀大笑的迷人酒窝; 也有白眉大叔。 有他被三三第一次叫白眉大叔时的吹胡子瞪眼的可爱表情,有他在三三生病时给我送药时满眼放光的表情,更有他看见三三豪气吃相的惊悚表情; 还有刚认识的虎子兄,他们今天上午一起玩耍的一幕又一幕此时三三还记得清清楚楚。 可是,在落入水的前一刻,三三仿佛看见了包子兄瞬间僵硬的身躯,煞白的脸庞和失去光彩的眼神。还有虎子兄游远的背影。 原来在这里已经开始有了不可割舍的情绪了吗?不然怎么会在临死的时候异常怀念来到这里发生的一切一切的事情,而且还会担心包子兄和白眉大叔会不会担心,担心虎子兄会不会愧疚呢? 又要这样一次不告而别了吗?上天真的很会跟她开玩笑呢! 上一辈子让她留下这么多遗憾就这样死去,这一辈子又在她刚刚得到许多快乐的时候就琢磨着来要将她接走。 怎么可以这么儿戏嘛!不知道做人不有始有终是很缺德的吗!总是在开始依赖别人之后又要突兀地离开,真是会整啊! 果然幸福来得太快是要遭报应的。 不过,貌似这次真的是上天开的一个玩笑而已,因为三三看见有人向她游过来了。 是包子兄吗?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原来不知不觉中三三已经对包子兄产生了依赖了么,总觉得他还会像上次她被滴滴师妹欺负的时候挺身而出来救他的。(..tw好看的小说) 如果真是他的话,真好。 -- “小六,你先去换件衣服吧,湿衣服穿在身上很容易感冒的,这里有为师就行了。” 今天的义诊刚结束,小六这小子就迫不及待地冲了出去。 不过想想也是,三三那丫头跟虎子的笑声从一大早就在整个村子飘荡,直到现在黄昏了也没有消停的意思,而小六这小子其实最爱的就是热闹了,听到他们笑了一天肯定心思早已经飞过去了,所以这刻的迫不及待是完全可以体会啊。 不过令他大吃一惊的不是刚才还兴高采烈的他出去一刻钟都不够就浑身湿透地抱着同样湿淋淋的并且昏迷不醒的三三回来,而是他脸上的表情。 很深、很沉,跟他相处了六个年头的他那一刻竟然看不到小六在想什么。 而在他为三三医治的过程中,小六也只是简单地说了“落水”、“已经做过紧急处理”几个重点字眼,之后就再也没出过声。 就只是一直在边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床上的三三。 情况总体来说还是可以的,喝进去的河水都已经吐出来了。不过因为受冻的缘故三三发起了烧,而一直昏迷不醒可能是因为受到了惊吓。 因为她嘴中在不停呓语,明显的受惊吓表现。 只要将她的湿衣服换下来吃点药再用冷水敷着额头直到退烧就行了,不会危及生命健康。 但是虽然他已经将情况都告诉了小六,但小六就是一直湿着身子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死死盯着床上的三三,甚至在大娘帮三三换衣服的时候他刚开始都不肯出去,勉强出去之后也是刚帮三三换好衣服就走进来继续站在那里。 这小子,这么小的孩子已经有这么深沉的感情了吗?可是他注定波折而且还不是一定会结果的感情,实在令人担忧。 --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完全料不到之后事态发展的虎子兄此时只能站在门外不停懊恼。 他只是一时鬼迷心窍地想跟小山开个玩笑而已,可是他发誓真的不知道会变成这样的!如果知道他不会游泳的话他打死也不会拉他下水的! 不!是连带他去河边都不带! 而且“他”竟然是“她”?!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大家都好像知道一样?!为什么没人告诉过他这个事情! 都是他的错,她应该不会有事吧?!虽然小六兄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但是看起来更令人毛骨悚然! 怎么办怎么办?!看起来那个人好像是小六兄很好的朋友,他会不会就这样就生我的气以后都不教我武艺了!小山兄,不,小山妹你千万不能有事啊! 谁也没有注意到还有一个虎子兄在门外独自纠结。 -- 很热!很热!很难受! “我要水!水!” 一股温水从嘴里灌了进来,灼热感好像减少了一些。 “不要!妈妈不要哭!妈妈不要离开我!不要!”妈妈要走了,她的手在空中怎么抓也抓不住妈妈的手! 心里好痛!妈妈不要离开她! 一只虽然不宽厚但是跟妈妈一样异常温暖的手被她抓住了。 是妈妈,她抓住妈妈了,妈妈不会走了…… “我就知道包子兄你会来救我的,不知道为什么我就知道……”无意识的呓语溢出口,三三感觉到她抓着的那只手紧了紧。 是谁在抓她啦!不要越抓越紧啦! 有点吃痛的三三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入目的是包子兄一脸震惊的表情。 “喂!你一声不声地坐在我床边干什么!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破口大骂的同时习惯性地向后退,却发现退不动。 向下一看,包子兄抓着她的手干嘛?! “喂!你……”还没来得及问这是怎么回事,被抓着的手处传来一股蛮力,就这样把三三直直拉向了包子兄。 这是什么情况!?包子兄抱着她?!为什么?! “下次再敢靠近水你就死定了!”耳边传来一句恶狠狠的威胁让三三毛骨悚然,话音刚落之后包子兄就放开了她走了出去。 而直到包子兄走了很久三三都还没有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所以后来看天空好像快亮了就又钻进被窝里睡了一个回笼觉 怎么会这么困啊。 一、“钱多多”酒楼 一、“钱多多”酒楼 十年后 “听说,其繁华程度仅次于京都的华城里,近来新开张了一间酒楼,准确地说是重新开张,因为之前这间酒楼只是一间令人过眼即忘的小客栈; 听说,这间叫‘钱多多’的酒楼在一个月的时间内就接连掰倒了华城里最高级的‘五星酒楼’和口碑最好的‘福来酒楼’!由一间名不见经传的小客栈一跃成为了华城内人流量最多!服务最周到!口碑最好的!酒楼!一夜之间就成为了华城的神话!”…… 戏台上的说书人讲得摇头晃脑、绘声绘声,好像真有其事一样。 “真有如此神奇?那这间酒楼有什么过人的地方!?” 台下的一位听客不相信地率先出声打断说书人的讲话。 “对啊对啊,有什么过人之处”、“对啊,说出来听听”…… 同样不相信的也众人立刻起哄喝起了倒彩。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台上的说书人把折扇一合,慢慢喝了口茶润润喉咙之后才再次幽幽开口:“有什么神奇之处,且容我细细道来。 传奇一!听说酒楼里的伙计都叫小三,不叫小二!它打破了千百年来人们对伙计们的枯燥称呼,引领了酒楼伙计名字的新时尚! 传奇二!酒楼里新出炉的‘早午晚用膳时间限时优惠大酬宾’制度,每到优惠时间,只要你排到了位置,据说竟然可以用平常一碟青菜的价格吃到最棒的海鲜!这一度点燃了人们的吃饭热情!据说吃饭的人们排成的队伍最长的时候一度绕着华城排了一圈。而且最了不起的是这么多人从没有发生过骚乱! 因为酒楼有令!挑起事端者,终生不接待! 传奇三!这为我们穷苦人民的生活保障开了一个很好的先例!那就是凡是在酒楼干活的人,每工作五天可以休息两天,而且休息的那两天月钱照给! 传奇四……” 小小的戏台旁边挤满了各色各样的人,伴随着说书人忽低忽高的说话声,有喝彩的,有惊讶的,还有听得如痴如醉的,嘈嘈杂杂的气氛渲染了小村镇里那一片小小的天。 而站在人群后头的黑衣男子,看到眼前的场面已经达到了自己想要的反响之后,就静静地退出了人群消失在了人海之中。 “江湖传闻,最大的特点是夸大其词,但对于经商者来说,这种夸大其词的赞美往往是一种最好的宣传方法。在人群聚集的地方对某一件物体进行夸张的赞美,往往最能够激起人们对其进行一探究竟的好奇心。所以要增加知名度,最好的办法就是收买说书人,叫说书人在人群密集的地方帮我们宣传!” 直到如今已经过去了一个月了,那位神秘姑娘的激动人心的演讲、自信满满的表情犹历历在目,所以当初小姐和他们才会选择相信一个刚认识两天的陌生人。 而今日这摆在了人们面前的酒楼的巨大的成功,证明了他们当初的选择是对的。 在赶回华城的路上,清风的心里不得不又一次对那个神秘姑娘的经商手法产生了钦佩,而且连日来对她慢慢放松的戒心此刻也逐渐土崩瓦解了…… 而此时位于华城的那个被人们称之为“传奇”的“钱多多”酒楼,正处于一天之中最忙的午膳时间。酒楼里人声鼎沸,觥筹交错之声不绝于耳,伙计的吆喝声也此起彼伏。.tw[棉花糖小说网] “小三,这里点菜!”角落里响起一阵高呼。 “好咧,现在就来!”一道清脆的“男声”响起,一名刚刚收拾完一桌“残局”的清秀少年把手中的东西一放,扯着抹布就朝角落那里狂奔而去。 “小三,买单!”对面的角落里又响起了一声吃饱喝足的高呼。 “好咧,马上就到!”刚刚写完菜单的清秀少年把菜单往旁边的伙伴一放就又脚下生风地朝着那桌客人跑了过去。 “点菜!”、“买单!”、“这里要点菜!”、“小三快来买单!” 一个个食客都兴致勃勃。 “谢谢,承为二十五两!”、“谢谢!欢迎下次再来!”、“谢谢!请稍等!” 一个个伙计都干劲十足。 一句接一句幸福满满的声音在酒楼里一遍又一遍地回荡着。 而这样整一副景象在此时正站在最高楼层抱着粉嫩脸颊冒着星星眼俯瞰着楼下的落果果看来,无疑就是看到了无数的金元宝在那里飘啊飘,飘啊飘,然后全部都飘进了她的口袋。让她不由得在心底里再次兴奋地大喊:“ 爹爹的教导果然是对的!一直以来坚持着做善事是对的!我的善心终于感动了老天爷了!所以这次真的是捡到宝了!到宝了!宝了!了!!!……” 又让她不由得想起了两人“命运般相遇”的那天。 话说,一切都要从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说起。 那一天,天有点黑,落果果像往常一样将自己经营的那家没有什么客源的客栈收拾好之后就开心地向家里走去。 虽然自己的心上人清风今天有事不能来接她回家,但因为他说会带礼物回来给她的,所以一路上她的心情都是无比喜悦的! 回家就可以收到礼物了!耶! 可是原本想着走走捷径很快就可以到家的落果果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会这么不幸地遇到两个早归的醉鬼! 虽然当时天色还不算很晚,但入夜之后街上已经很少人走动了,而且这是一条比较偏僻的小巷,又加上两个醉鬼摇摇晃晃地看起来令人有点害怕,所以她第一反应就是转身就走,走平常那条远一点的大路回家就好了。 可是没想到看起来步履蹒跚的那两个醉鬼看到她之后就脚下生风地走立刻追了上来!并一会儿的功夫就将她困住了在墙角! “哎哟哟!哪里来的美貌小妞啊!走这么快跌倒的话爷可是会心疼的哦。呵呵呵,相遇就是缘分啊!难得今天爷心情好,不如陪爷两个喝一杯可好,爷会好好待你的!嘿嘿!”满口酒气的一个酒鬼用戏谑的语气调戏着少女,其中一个酒鬼更是用邪恶的眼神不停地在她身上上下扫射。 有清风在身边从没有遇过这种事情的她此刻显得有点不知所措,还有点点的害怕,以致于都忘记了要呼喊这回事。所以等那两个醉鬼准备要扑上来的时候,她的第一反应就是闭上眼睛! “啊!”、“啊!”预想的人没有扑过来,而是两声惨叫声在耳边先后响起。 不明所以的落果果不由得睁眼一看,没想到惊讶地看到的是一副清瘦的身躯此时正脸朝下压在两个醉汉的身上,而他身下的两个醉汉貌似已经晕了过去。 莫非是这个少年救了我? 怀着满肚子的疑问落果果慢慢地走上前去想要看清少年的脸,可是还没有等她靠近,刚才还一动不动的少年猛抬起头的动作把她生生吓了一跳就跌倒在地! “我的天啊!差点没把我臭死!”把头抬起的少年第一个动作就是不停地在大口呼吸立,似在努力地驱赶着鼻腔里那股难闻的酒气。 对了,那个女人呢?刚才趴在人家墙上观察情况的他准备下地的时候刚好看到一个女人被人欺负,本想着臭屁一下来个英雄救美式的浪漫的从天而降,可是想不到还没准备好他就就脚底一滑摔下来了! 哈哈,不过他更加想不到的是竟然刚好砸中了那两个醉汉,虽然姿势有点不雅,但也算是达到了目的了吧。 只见停止了奇怪动作的少年再次抬起头四处张望,视线落在跌坐在地上的少女之后才似是终于找到目标似的点了点头。 可是就在他刚想起来跟少女打声招呼的时候,慢慢起身后的他后一秒又重重地跌回了两个醉汉的身上! 妈啊!这回糗大了!闪到腰了! 太丢人了,不如我假装晕过去吧?假装晕过去等那个女的走了之后再起来自己走吧! 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再次倒回醉汉身上假装晕过去的时候,两个醉汉身上的那股气味憋得他真的晕了过去。 微凉的夜风中只剩下自始至终都保持着目瞪口呆的落果果。 ------题外话------ 哈哈,传说中的“命运般的相遇”!^_^ 二、迷糊的三三 二、迷糊的三三 “喂!落果果!不要又是那副回忆满满的表情!你敢想起那天的事你就死定了!” 忙活了一天之后回到自己闺房看见落果果的那个白痴样,肯定又是在想那天的事情了! 之后落果果那个傻瓜是怎样在夜色中等了半个时辰终于等来了一个路人的经过然后叫他帮忙回家叫家丁来把我这个救命恩人?抬回家的; 之后那个醋坛子清风又是怎样醋劲大发看不出我是女扮男装而且还因为我害落果果吹了半个时辰的冷风所以对我杀气毕现的; 之后大家又是怎样发现了我是女扮男装然后又是怎样机缘巧合我和落果果成了合伙人开了这间红红火火的酒楼的; 这一切的一切她都记不清楚了,只记得,她最后竟然是被熏晕的这个事实 ̄ ̄ 人生一大耻辱啊!害得她又想仰天长叹了。 “三三!三三!你又站在门口发什么呆啦!?” 突兀地出现在眼前的几根葱白细嫩不沾阳春水的手指,让三三不禁又一次羡慕妒忌恨啊。 “哇!哈哈哈哈哈!你看看这是今天的账本耶!好多好多个零耶!哇哈哈!昨天少的今天不仅全部都补回来了还多了很多耶!银票,银票,满满的银票 ̄” 转过头去看着每天算账后都会陷入癫狂状态的某果,她已经见怪不怪了,但习惯性地吐槽还是要的。 “如果不是谁昨天偏要空出下午的黄金午膳时间去为那对恩爱的穷苦情人以一折的价格大摆筵席,那么我们昨天也可以有很多个零的。”凉凉的话语吐出,但却毫无责怪之意。 “哎呀,你自己昨天还不是和我一样被那对新人感动得稀里哗啦的!我都看见啦,所以不用再装了!嘻嘻! 反正我们已经有很多钱了,而且我们的宗旨是赚很多很多的钱帮助很多很多的人嘛!我知道你心里也是很开心的对不对!”落果果一脸阴险地看着某三,那种眼神让某三很不爽,所以只好出动她的必杀技了! “还说!还说!不是说了我昨天是眼睛迷了沙子吗!那是沙子的错啦!快点说那是沙子的错!快点说!不然我就不停手啦!”哈哈,落果果最大的死穴就是怕痒,在她的“抓痒龙爪手”下不怕她不就范! “哈哈哈,哈哈哈!你就是流泪了就是流泪了!三三就是被感动得流泪了!哈哈哈!”臭丫头今天还满嘴硬的嘛。 “喂!不要挠那里啦!哈哈,哈哈哈哈哈!好痒啦!”竟然趁她一个不注意反攻!好!她要出绝招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放手啦!”…… 两个笑成癫狂状态的女人就这样各自挠着对方的痒痒然后在床上打滚,玩得不亦乐乎。 好在店里的伙计都是华城里的人,每天打烊之后除了三三留守酒楼之外他们都是回家睡的,不然让别人看见了她们这么疯狂还颜面何存啊!而且店里除了她可是全都是男伙计哦,他们都还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其实是女人呢。 最后玩累了两个疯女人才各自去洗漱睡觉。 今天是五天中的最后一天,明天是放假,每次放假的第一天晚上落果果都是留在酒楼里陪某三睡的,其余的晚上都是回家睡。 其实落果果曾经劝过某三说叫她去她们家住下来,但后来还是被某三婉拒了。 自己一个人什么的多舒服啊!哈哈! 而落果果难得陪她睡一晚并不是因为她多善良,只是因为她们约定了每次放假后的第一天都要去玩的,她留在这里是防止某三赖床错过时间而已! 但每到这天某三都会觉得整个晚上都有双眼睛在盯着她让她睡不安稳!那个醋坛子清风是有多小气啊,连女人都不放过! 庆幸的是在她的指使下清风今天终于被落果果使唤出去执行任务了,估计没有两天是回不来的!哈哈,今天晚上她终于可以美美地睡上一觉了! “三三,睡了么?”终于躺回了暖暖的被窝里才发觉今天累了一天真是累坏了,现在的她只想睡。所以果果在旁边问她话的时候她已经陷入了半睡眠状态,只是含糊地回答了一声。 “没”。 “我跟你说啊,又到了明天我们难得的玩耍时间了,但我们大多数的地方都去过了,那么……” 落果果絮絮叨叨的声音就好像是催眠曲,某三慢慢地就陷入了深度睡眠。 —— “三三,起床了,天都很亮了。” 不要吵,让我睡多一会儿。 “三三!起床了!快要赶不及了!” 好困,我要睡觉。 床上的女人翻了个身继续睡。 “三三!起床了!” 终于注意到耳边貌似吼声的声音,她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就看到了落果果那张放大的瓜子脸。 “果果,这么早就来啦。你先去叫老王他们开门啊,我再睡一会儿就下去了帮忙的了。”公式化地吩咐完之后某三又倒回去睡了。 “睡你的头啦,今天放假啦!我们说好了今天要去玩的!!……” 面对某个习惯懒床的女人,落果果又开始了她每个星期一次的霹雳啪啦的说教。 不过已经产生了免疫力的某三只是隐隐约约地感觉到有人一边在她耳边叽里呱啦的同时又好像有人一边在帮她整理衣服,总之整个过程她都是半睡半醒着的…… “小三三,早啊~这么明媚的早晨见到你真的是令人身心舒畅呢!” 这痞子般的语气,这快要贴近脸的气息,渣男落叶! 还处于睡眠状态的混沌灵台一下子惊醒,某三睁眼一看,一双放大的桃花眼就在眼前! 习惯性的插眼动作就这样不经大脑思考就出手了!然后就见桃花眼男“哇”的一声就跳开了,随即又是一番哀怨的控诉:“亲爱的小三三,你怎么舍得对我这么狠?” 竟然还有模有样地抹起了眼泪?! 明明武功就在她之上!明明每次都能闪得开!为什么就是喜欢做出这么夸张的躲避动作呢?!看,街上的女子又用杀死人的眼神看着她了! 自动忽略自己为什么出现在街上这个问题,某三问出了一个目前最重要的问题:“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 落叶,大落果果两岁的同胞哥哥,为人风流好色,男女通杀,华城人称“美公子”,某三称“渣男”。 自从见过她之后,不知怎的渣男就一直不断运用自己的美色,试图让她成为拜倒在他裤管下的一员,基于她虽花痴但不喜欢孔雀开屏一样花枝招展的美男,所以他与她最多就是各自人生中的过客这样的关系。 但貌似越得不到越来劲,最近他像是缠上她了! 不过不管怎样,渣男给她的感觉就是肯定不是表面那么简单,这种人还是远离为好。 可是,他又蹦出来了。 “哎呀,三三你怎么可以这样伤我的心呢?我今天可是因为我的好妹妹的拜托才过来的,当然如果是你叫的话我肯定会全天候的哦。”自以为煽情的话语加上自以为勾人的表情,让某三的鸡皮疙瘩落了一地。 “对啊对啊,今天我们要采购很多东西哥哥他可以帮我拿哦!而且我们晚上去的地方可是需要他的帮忙才更顺利哦!”站在一旁的落果果及时地站出来解了围,而且带着莫名的兴奋。 “我们晚上要去的地方?去什么地方是要他帮忙的?”貌似她错过了什么东西? “哎呀,街上人来人往的你就不要这么直接啦,而且你昨天晚上还答应地很爽快呢!哈哈,不用这么迫不及待,采购完东西等天色黑一点我们就去了哈!”落果果狡黠的眨了眨大眼睛,然后就拖着还是一头雾水的某三向前走去。以致于她还没有来得及出口问清楚就这样淹没在了人海之中。 而随后跟上的落叶则是一边挂着习惯性的痞子笑一边在脑子里思索: 看她的样子好像还没知道我们的今天的行程,哈哈,竟然不知道,我还以为是她主动提出的呢。哎哟,今晚可能会有好戏看了,很期待呢…… ------题外话------ 哈哈,接下来的剧情就开始有点狗血又有点新奇了,大家猜得到吗? 三、夜游解忧坊 三、夜游“解忧坊” 看看左边满脸好奇双眼发光的落果果,看看右边笑得一如既往那么欠揍的渣男落叶,再看看对面门口站满了花枝招展女人的“解忧坊”,快点找个人来告诉她,这不是她想得那样。 转向左边,某三扯着落果果的男装衣袖,假装镇定地问:“果果,我们接下来的行程是哪里?” “昨天我们说好了今晚要哥哥带我们去‘解忧坊’的,现在就在你面前啦”,回答的时候落果果竟然一直亢奋地目视着前方,连个眼神也不舍得给她?! 可是话音刚落落果果就立刻转过头看着某三,并坏笑着凑过来在她耳边小声地说:“哎哟,你好坏哦!是不是带你来到了日夜叨念的青楼,你亢奋得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所以要我重复一遍?嘿嘿嘿。” 在某些方面某三不得不承认落果果和落叶真的是两兄妹,例如这欠揍的坏笑。 昨天晚上她错过的内容竟然是今天晚上要去青楼?! 这确实是她一直好奇想去看看的地方。可是,带上落果果?! 怀着一丝希望,某三试图再次劝说一下已经陷入亢奋的落果果:“你确定你要去这种地方?你问过清风了吗?别告诉我你是瞒着他的?” “当然是瞒着他啦!”说到清风那丫头果然有了点点犹豫,但是还没来得及让某三乘胜追击说服她离开的时候,她又立刻恢复了那副好奇宝宝的表情,并眨巴着眼睛对某三说:“但是今晚清风不在啊,你不说我不说哥哥不说他就不会知道啦!而且哥哥说在里面可以学得到很多让我和清风关系变得更好的方法哦,你会帮我保密的对不对?” 可是你不知道如果让他知道你和我一起去这种地方的话我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的吗! 不舍得将这句话吼出来,某三只好选择了对这个问题避而不答。 抱着最后的希望转向右边,某三难得主动地扯扯渣男落叶的衣袖,再尽量装得柔弱点,然后才说:“你不会带我们进去的对不对?你不舍得玷污你妹妹那么纯洁的心灵的对不对?” “对啊,我是个好哥哥当然会保护好我的好妹妹。”只见他笑得比以前更灿烂了,以致于某三以为他良心发现要离开了。 可是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落叶就轻佻地揽过她的肩膀把她带向了他,然后凑在她的耳边轻轻地说完了刚才没说完的话:“但是作为一个好哥哥,我也会尽我的最大能力满足她的好奇心的哦。 而且,我很期待你会怎样应对那个醋坛子的滔天巨怒呢。我看好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哦!” 说完之后他就大笑着放开了某三率先向前迈出了步伐,一边走还一边呼唤落果果跟上。 好,很好,既然你觉得这么好玩的话,我不会让你落单的,你的挑战我接受了。 确定好周围落府暗卫的位置知道不会有什么事之后,笑得很开心的某三跟了上去。 不过不得不说的是,如果只有她自己一个人的话,带上渣男的确是个很好的选择。因为他们还没有到门口,浓妆艳抹看上去是坊里的妈妈的一个女人就带着一大堆五颜六色的姐妹迎了出来,将渣男迎了进去; 进去之后,她就带着他直接上到了看上去装饰得最奢华的三楼雅座,酒水食物什么的,他还没有坐稳就一溜烟摆满了桌。 这不是常客的待遇是什么?而且看样子还是一个很好宰的富贵常客呢! “哎呦,美公子你怎么这么狠心,这么久都不来探一下奴家……” 最让人受不了的不是那个女人一路上的嗲嗲抱怨,也不是两人一路拥抱直到进房,更不是到了房间之后那个女人还一直坐在他腿上和他打情骂俏和周围围着一大堆争先恐后挤上去的女人! 而是她和落果果一路上被忘在了后面还不算,她们坐下来之后竟然还被忘记了摆属于她们的碗筷?!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只见某三迅速从口袋里拿出一锭金元宝,“啪”的一声甩在了桌子上,然后就翘着二郎腿,把头仰到45度角标准的用鼻孔看人的角度,一切都搞定好之后才粗着嗓子问:“这里谁是老板啊?” “我!我!我是这里的妈妈!”果然有钱就是老大啊,只见不仅那个妈妈“嗖”的一下从渣男身上起来出现在她的面前,连带着整个屋子的活物都聚过来了。[..tw超多好看小说]只剩下目瞪口呆看着她的落果果和一脸探究地坐在凳子上笑着喝酒的渣男。 “这是我认识的那个三三麽?!平时一毛不拔的铁公鸡竟然甩出了金元宝!?”这是落果果此时的心声。 “这个丫头开始发飙了呢,她会玩什么呢?好像会很有趣呢。”这是渣男此时的心声。 “哎呀,这位公子长得好生俊俏啊,不过看着有点面生。是第一次来吧?哈哈,如果是的话公子你还真是来对了地方,我们这里……” 只见某三不着痕迹地向后挪了一点点,再假装随意地用手抹抹脸抹掉从那个女人手绢里飘过来的熏死人的香味和从她口里喷过来的唾沫星子,然后她才再次粗着嗓子迫不及待地打断某人的口若悬河。 “你们这里的头牌是谁!把她给我叫过来伺候!伺候好了重重有赏!”大爷这种事情装着装着就会顺手的了。 令人惊讶的是刚才还满脸红光的妈妈听了这句话之后就立刻面露难色,不过随后她又很快就恢复了并满脸堆笑地说:“哎呀,这位公子真的不好意思,今天我们的牡丹刚好被另一位公子传去伺候了。不过我们坊里除了牡丹之外其他的姐妹也是各有春秋,包保令你满意!今天算我向你赔不是,酒水什么的就算半价,还有我叫桃红柳绿都过来伺候你可好?” 虽然表面还是不动声色,但是其眼里的肉疼之意还是被某三看得一清二楚。 其实她只是想要“借刀杀人”杀人而已,没了头牌我她计划照样可以正常进行,那么就没有必要亏待人家“刽子手”啦。嘿嘿。 “好,竟然你这么有诚意,我也不会亏待你的。酒水和姑娘的费用我一分钱都不会少你的,但是你要把你坊里最好的十个姑娘送过来这里,事成之后还重重有赏!” 原本是姑娘越多越好的,但是考虑到这样有点太败家了,不知道渣男有没有钱付,所以她就叫着十个好了。 说完她就不着痕迹地向渣男所在的方向瞟了一瞟。 哈哈,看我对你多好! 立刻恢复双眼放光的妈妈带着刚才打扮得五颜六色的女人们一溜烟地走了出去,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又带回来了十个各有千秋的美人之后,她就悄悄地退出了房间并把门轻轻合上了。 古人诚不欺我啊,果然不论什么时候青楼里的美女都是最多的。 看看站在眼前的十个亭亭玉立的美女,或含羞带嗔,或媚眼如丝,或狂野张扬,或明丽动人,她们都深谙自身的魅力所在,此时都在尽己所长来吸引着眼前我这个“大财主”。 外貌,满分;身材,满分;再看看看得目瞪口呆的落果果和一脸玩味的渣男落叶,很好,第一步目的达到了。 不动声色的某三再次从怀里甩出一锭金元宝,然后才拿起桌上的酒壶帮自己斟了一杯酒,一边慢酌一边漫不经心地发问:“各位美女应该都是阅人无数了吧,那么我和‘美公子’相比,你们更愿意伺候谁呢?” 或许没有料到会有这样的问题,一时间十个美女都停下了继续诱惑的动作,开始了思考。而刚刚还一脸沉醉看着美女的渣男落叶,也回过头来痞笑着看着发问的少年。 不用笑得这么开心,一会儿你就笑不出来了。 少年也笑着回望了过去。 “好啦,我知道答案了。” 虽然她们有一瞬间的犹豫,但是十个之中有八个的目光都偷偷瞄了渣男几眼,看来美女们都对渣男印象不错呢,哈哈,这正合她的心思呢。不过她想不到的是她的男装扮相竟然也得到了两位姐姐的青睐呢?!不过,对不起咯。 “既然大家都心有所属了,好,我也就不强人所难了”,装作一副黯然神伤又慷慨大方的样子,少年继续说:“好,今晚你们都负责伺候‘美公子’,谁最后得到‘美公子’的青睐,这一锭金元宝就是谁的了!能促成一段露水情缘,我也算是为自己积了一点功德了。” 显然大家都料不到少年会有这样的说辞,其他八个都大胆地争先恐后地靠了上去,只剩下刚才两个姐姐在那里磨磨蹭蹭一点点地向前走。 而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渣男落叶,一瞬间就淹没在了美人之中,“公子,来尝尝这串新鲜的葡萄……”、“公子,这美酒是坊里的极品,让如意来喂你……”,最后露在外面的只有两只应接不暇的手臂了。 哈哈,目的达到了,渣男被成功困住了呢。 看时机成熟了,某三就进行她的终极计划了!但是涌过来的美人太多,她好不容易才隔着人群摸到了坐在她旁边的落果果的手,然后就拽着她夺门而出了。 门关上的前一刻,某三还不忘大喊:“‘美公子’你就慢慢享受吧,我们先走一步了,记得事后把账付清才走哦!拜拜!”…… ------题外话------ 哈哈,行程出来了,亲们有没有猜到啊?既然是穿越嘛,怎么可以少得了青楼这样的必去之地呢!因为这个地方总是最容易发生jq的嘛!哈哈 接下啦,jq就要发生了咯! 四、大闹解忧坊 四、大闹“解忧坊” 哈哈哈,我说过既然这么好玩的话我不会让你落单的嘛,怪就怪你还没有弄清楚情况就轻易对我下了战书咯,这都是你自找的哦,不用客气 ̄ ̄ 想像着渣男可能被吃得骨头都不剩之后还要被扒光衣服抵债的样子,虽然觉得有点对不起果果,但此时的三三还是在心里暗爽了一番! 不过甩掉渣男落叶只是一小步,如何在不被那个妈妈发现的情况下走出大门才是一终极难度大挑战啊! 刚才跟在后面进门的时候三三就对整个坊里的格局大致浏览了一下。 进门之后,首先要经过的是三道屏风,屏风的两边都各有一名壮汉把守,这就是说单单是门口的守卫就有六个了; 经过屏风之后,就到达了大堂。 宽阔的大堂摆满了酒席,如果光是看摆设的话会有点像酒楼,只不过是坐在酒席上的人换成了互相调戏、互相追逐的姑娘和公子罢了。而在大堂的四个阴暗角落里,如果不仔细看的话,肯定就会漏了那隐藏着的四个壮汉。 那就是说,如果我要采取逃跑的方式出去的话,最糟糕的情况是要面对十位壮汉。 再看了看整个建筑的大致结构,总共只有三层。二楼和三楼都是采取了内设走廊的设计,而通向二楼和三楼的楼梯则是设在大堂旁边。令她惊叹的是楼梯的设计竟然是在现代非常流行的回旋状设计,这种不仅大大减少了楼梯的占地面积,还最大程度地利用了空间的设计竟然可以在这里看到! 不得不说,“解忧坊”老板着实让她惊艳了一把啊。.tw[棉花糖小说网] 然后就是刚才上楼梯的时候她也注意到了,一楼接待的应该是不过夜的客人,而二楼和三楼应该是留给那些过夜的客人的厢房,只是简称为雅座而已。 也许是因为这样的缘故,二楼和三楼的走廊里一般都是很少有人走动的。再加上天色也不算很晚,大堂中的客人就算是留下来过夜也不会这么早就回房。所以刚才她拖着落果果在楼道上狂奔的时候,只是稍微地停顿了几次为了躲避楼下壮汉的扫视,其余的她们都没遇见太大的麻烦。 直到两人一直下到二楼的时候,计划的进展都是非常顺利的。 女扮男装的三三拉着落果果在二楼的楼梯口处先找了一个相对隐蔽的地方藏了起来,然后她才探出头去看了看此时的情况。 只见妈妈此时正在背对着她这个方向招呼着客人,而那些壮汉的扫视其实也像探头一样是有规律的。那就是说,只要抓住时机和中途不出差错的话,她们的速度绝对能做到在惊动壮汉之前冲出去的! 看清楚形势并制定了计划之后,三三就立刻转过头去告诉落果果她们接下来的计划。 可是,转过头之后的她却被惊呆了!这是什么情况?! 只因她转过头去看到的不是落果果,而是刚才对她目送秋波的两个姑娘中的其中的一位?! 只见她此时正一脸兴奋地看着女扮男装的三三,水灵灵的大眼睛装满了期待。(..tw好看的小说) 她可以说其实她只是牵错人了而不是带她去私奔么? 最后三三心中的千言万语只化作了一句“对不起”,她再次探头出去看了看情况之后,当机立断丢下了那位姑娘就跑回了三楼去寻找她落下的落果果。 不过,她们刚才那间房间是几号来着?怎么从外面看每个房间都是一样的门? 站在三楼的楼梯口处,三三傻眼了。 虽然自习武之后她的听力有所提升,但是仔细一听,每间房间除了“嗯……”、“啊……”、“来追我啊”之类的都是一样的姑娘的嬉笑声啊! “公子!公子!你等等我啊……”天啊!刚才那位姑娘竟然一边喊着她一边追了上来! 再看看楼下。 糟糕!妈妈已经搞定那个客人貌似要上楼了! 而听到声音的那几个壮汉,都用疑惑的眼神看向了这边! 算了,她要豁出去了! 推开最近的一扇门。 “啊!干什么!”、“给老子出去!” 哎呀,儿童不宜啊!连声“对不起”之后三三立刻关上了房门走向第二间; “怎么这么迟还没有来!是不是看不起老子啦!” 还没有推开第二扇们就听到了怒吼,接着还夹杂着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肯定也不是这间了; 第三间、第四间…… 听到楼上的动静之后楼下的妈妈和壮汉们立刻开始跑上来,楼下的客人们也停止了嬉笑打闹齐齐看好戏地看着推开一间又一间房的清秀少年。 没事把房子建这么大干什么!壮汉们和妈妈都已经上来了可是她还有四间房没有推开看过呀!这是急死人的节奏吗!? 看着越来越近的一脸横肉的壮汉们和气得快要爆炸的妈妈,形势紧急! 扫了一眼大堂,没有暗卫的影子,那么落果果应该会被保护得很好吧,既然这样她就先溜也! 在那个浓妆艳抹的妈妈尖利的指甲爪到少年的前一秒,他拉着从楼上延伸到楼下的布条就从栏杆里荡了出去! 哈哈,天助我也啊! 布条到处都是,少年从这里荡到那里,每次接近栏杆他们靠上来想要抓他的时候他就用脚一蹬让他们落了空;有学着他那样拉着布条荡出来的壮汉,但是因为太重了所以把布条都拉断了之后就狠狠地摔在了地上;而妈妈和其他空闲着帮忙抓人的姑娘,又只在一边大声嚷嚷互相推着对方,但又谁都不敢爬上布条;楼下的客人呢,则起哄着帮忙鼓劲拍掌…… “哈哈哈哈,哈哈哈……”在空中荡来荡去的感觉,就好像包子兄上次带着她在天上飞来飞去那么好玩呢! 而就在大家都累了的时候,少年瞅准时机一跃就跃到了那个看来是平时表演用的高台上,然后向大家挥了挥手致敬之后他就钻进了那个貌似通向另外一个地方的通道,留下了一室的鸡飞狗跳…… 想不到这个通道之后真的别有洞天呢! “满园春色遮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走出通道之后,映入眼帘竟然是一个挂满了灯笼的大花园!在朦胧的灯笼光映照下,五颜六色的百花在争奇斗艳,各型各状的树木在吐纳生息,假山流水,亭台楼阁,如梦如幻,似真似假,好一幅诗意画面啊!如果是白天的话,那又会是怎样一副美煞人的人间仙境啊! 再看看远处,隐藏的丝线串起了一个又一个粉红的灯笼,林林总总的特色小楼阁拔地而起。灯笼散发出的暧昧的红光,将那一座又一座的阁楼渲染得更加迷离,或奢华,或典朴,或秀气,或大气,伴随着门前“淙淙”的流水声,真的让女扮男装的三三看呆了! 可惜的是她此时并没有太多的闲情逸致,听着后面越来越近的喊声和脚步声,她踏上花园中纵横交错的小路就朝着其中一座比较隐蔽的楼阁跑了过去。 运气很好的她推开了其中的一扇窗户,确定没人之后就藏进了那个古典大床的床底下。 而就在她轻轻合上窗户的那一刻,前面怒气冲冲的妈妈就率领着众壮汉走出了通道…… 五、勇救风流美男 五、勇救风流美男 所以说,电视什么的都是误导人的,谁会这么笨选床底当藏身之地嘛!这灰尘,没有十年八年绝对积不到这么厚的! 呜呜 ̄,没事把鼻子长得这么敏感干什么,搞到我现在还没有被人发现就要面临着要么被憋死要么被痒死的两难境地了。 漆黑寂静的房间,女扮男装藏在床底下的三三欲哭无泪。 可是这样的寂静并没有保持多久就被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打破了。 糟了!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莫非我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听到脚步声后的三三立刻就绷紧了全身的神经。 不过,仔细一听,这脚步声好像有点不对劲? 听起来好像是只有一个人。如果是她被发现了的话,肯定是不止只有一个人前来抓捕的。那么这会是什么人呢? 发觉到不对劲之后,三三再次集中了注意力。 再仔细一分辨,这个人的脚步轻快,应该是个女人。但是走路时候她的脚步是左深右浅的,每一脚踏下去的时候好像也颇为用力,貌似右肩上扛着重物?而且她每走一步都伴随着东西划拉地面的声音,是扛拖着什么东西?! 还没有等她分辨出个所以然来的时候,却惊人地发现这个脚步声竟然是朝这里而来! 就在三三刚捏着鼻子屏住了呼吸的时候,那个脚步声就到达了门外并推门而进了! 好险! 只听她先是轻轻地跨进了屋内,然后应该是又把身上扛拖着的东西转移进来后就迅速且安静地合上了房门。 令人奇怪的是,那个人进了房间之后房间还是漆黑一片,那就是说她手上并没有照明的东西,或者是说她一开始就并不想让人知道?难道又是一个逃避追兵的人?! 虽然房间里一片漆黑,但是听她的脚步声可以知道她竟然可以在黑暗中行动自如,这足以可以说明要么她就是一个武功高手,要么就是她就是对这个房间里的摆设了如指掌,或者两者兼备。[..tw超多好看小说] 根据现状得出的猜测让三三又加重了心中的警惕。 有条不紊的脚步声后伴随着的也是有规律的东西哗啦地面的声音,走过了长长的直道,向右转了。 向右转了?! 为了在被发现的时候我能更好地逃跑,藏进床底下之前她已经依稀弄清楚了房间的格局。 她记得进门之后向前走一段路会有一个岔路口,向左转是一个饭厅,向右转经过一道卷帘再经过一道屏风才能到达床榻这边。 那个人向右转的话,竟然是朝床榻这边而来?!不会这么倒霉又是一个被人追杀要藏在床底下的吧?! 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了,掀起卷帘又放下的声音响起之后,就是快要越过最后一道屏风直直向床榻而来了! 屏气目视前方的三三,视线里慢慢出现了大红的纱裙裙摆,然后是隐藏在裙摆下的一只大红鸳鸯绣鞋,两只大红鸳鸯绣鞋;接着是一件降紫色的男性衣服下摆?然后是一只金边黑底的鞋,两只金边黑底的鞋…… 天啊,刚才听到的划拉地板的声音是因为那个女人扛拖着的是一个人?!还是一个男人?! 这个事实着实有点出乎三三的意料啊!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天啊她祈祷了这么久难道今天这么幸运终于能够现场偷听一场床戏直播了吗?!(究竟是个什么人才会向上天祈祷这种事情?!) 不行了!想想都觉得气血上涌了!关键时刻鼻子你要给力啊! 藏在床底下的某女因为太亢奋了所以呼吸开始有点紊乱的征兆了!只见她赶紧再使劲捏紧已经泛红的鼻头,瞪大着眼睛静待事情的发展。 看两人的衣饰,再加上刚才自她们进屋后空气中就飘着的淡淡脂粉味和浓烈酒味,两人的身份应该只是坊里的某位姑娘和一位来寻欢的公子。 既然要姑娘扛拖着,那位公子应该是喝醉了。不过奇怪的是,就算是醉酒,一般的醉汉嘴里都会不停地在呓语。可是自这两位走了进来之后,除了脚步声之外并不见两人交谈。 难道是醉死了?!那一会儿要怎么办事啊? 就在三三胡思乱想的同时,那两人已经走到了床边。轻轻地的“嘭”的一声声,刚才还拖在地上的双脚已经半吊在了床边,是那位姑娘把身上的公子放在了床上了。 然后就是一双素手,把吊在床边的那双脚也抬了上去。 鞋都不脱啊! 等一切都完成之后,那位姑娘就也坐在了床边,并且终于开口说话了。 “好不容易下药灌醉了你这么个美人,本来想着离主人交代的时间还早我们可以好好地春宵一刻后才绑你回去交差,想不到外面突然就发生了这么大的骚乱,我都替自己惋惜了呢。” 迷离的嗓音在黑暗中徐徐流动,光听声音就知道说话的人肯定是个美人。 不过能让美人不惜矜持地说出如此露骨的话语,看样子榻上的公子才是人间绝色!嗷呜~ 不过,下药?主人?绑回去?!好像怎么听都有点阴谋的意味?! “不过我月影是什么时候都不会亏待自己的,等我去搞清楚了是怎么回事之后,我就回来好好疼你好吗?美人,你现在就在这里好好睡哦,我很快就会回来哦!”“啵”的一声之后,床边的姑娘就像一阵风似的从窗外跳了出去。 哇塞!这姑娘是女中豪杰耶!竟然如此大胆和强悍!临走还不忘偷个香!这是她想干了很久的事情了! 好不容易压抑下自己想追出去拜她为师的冲动,床底下的三三终于能冷静下来好好回想了一下刚刚自己无意中偷听到的话。 按照分析,床榻上的公子应该是一名美人,抛开为什么自己都是美人了还要来青楼寻欢不说,这位公子应该是来寻欢的时候被刚才的那位姑娘用下了药的酒灌醉了。 那位姑娘是看上了他的美色? 但是出现了“主人”和“绑回去”的字眼,这是一场有预谋的绑架?绑架之前那位姑娘还要先尝尝鲜?! 脑子里陷入一片混乱的她越想越糊涂,再加上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是捏着鼻子的,这么长时间了脑子开始有点供养不足了! 那位姑娘都出去了好一会儿了,但床榻上的公子除了平缓的呼吸声之外完全没有苏醒的状态,看来真的是被下药了。 认清楚状况之后在床底下憋气憋得难受的三三终于忍不住爬了出来透透气! 夸张的大喘气并没有惊醒床榻上的人,而等她好不容易顺了气之后,她就开始思考摆在我面前的问题。 刚才躲进来是情急之举,但这里毕竟不是个久留之地,如无意外的话,躲了这么一会儿之后她是时候趁妈妈还没有带人搜查过来之前就溜了; 但是意外总是说来就来,没想到床底下果然是个偷听秘密的好地方。 经过她对刚才那番话的一轮分析之后,现在躺在床上的公子肯定是个被害人,至于是个什么被害人她就不得而知了。那么她现在要走是不是应该带上他呢? “这是个风流臭男人来这里跌入别人的陷阱都是他自己活该,不用管他还是先走为妙。” “但是这么一个美人如果我不救走他等一下那个姑娘回来他就会失身了,如果我就这样走了的话那跟看见一个良家妇女要被别人强暴了而见死不救有什么区别!” “谁知道他会不会其实是很享受被人强暴呢!” “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那样喜欢sm啊!” 脑子里的两个小小三不停地在互相呛声,她的头都快要爆炸了! 突然,耳尖的耳朵听到了远处响起的凌乱的脚步声和叫喊声,还有坊里的妈妈气急败坏的声音和大汉们粗犷的吼声!我的天啊!脚步声好像朝着这里来了! 被吓到一时抽风的三三就这样扛起床上的人就从另一扇窗跳了出去…… ------题外话------ 有时候,做一件事情并不是因为我们有这样那样的理由,而是因为,我们间歇性抽风了!o(n_n)o哈哈~ 六 疑是故人来 六、疑是故人来 “哧啦”、“嘭”、“啪”、“哗……”…… 不得不说三三的运气真的很好,从另一扇窗户跳出来之后发现屋子后面竟然是一片竹林,而且借助那微弱的灯光她看到了在竹林的深处有一堵貌似通向外面的墙! 二话不说的三三扛拖着身上的人就直直通过竹林向墙处进发,拨开千重万重的竹叶之后终于到达了墙下。 先把身上的人放在地下,三三再跃上墙头一看,待到发现这真的是通向外面的一条僻静的小巷的时候她兴奋地返回到了墙下,打算扛起身上的人就一起越墙而出。 一跃!“嘭”…… 再跃!“嘭……” …… 连续摔了五次之后,揉着发痛的小屁屁,三三终于发现了自己不能扛着身上的人跃过墙的事实。 “既然这样,那就委屈你一下咯!”对着身上不醒人事的公子招呼了一声,三三抬起男子就抛了出去。 一个完美的抛物线之后,“嘭”的一声,目标完美落地。随后三三就一个飞跃也跃出了墙外。 “啊!” 刚落地的三三就发出了一声痛呼!低头一看,只见她没穿鞋子的脚底板蓦地就出现了一枚深入血肉的钉子,袜子上此时已经鲜红一片,血迹还有蔓延的趋势。 顾不上去找丢失的鞋子,三三忍着钻心的疼痛扛起地上的人就沿着小巷跑了出去…… “呼”、“呼”、“呼”…… 浓厚的夜色中,一名少年扛着一个人在空旷的大街小巷上四处穿梭。.tw[棉花糖小说网]走了好远的路之后,他才停在了一堵围墙的阴影处。 好在这个时候她的脑袋还给力,转了十几个圈之后终于找到了记忆中那家开在华城外围的小医馆。放下身上走到最后几乎拖着走的人儿,满头大汗的她瘫倒在墙边就不停地大喘气。 满头大汗不是累的,而是痛的。借着明亮的月色一看,少年的整个袜子不但已经被鲜血染红了,还往外渗了出来,少年越来越紧皱的眉头昭示着伤口处的痛感已经加剧了。 只见他稍稍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气息之后就突地抱着脚,咬紧牙关忍痛一用力就把钉子拔了出来,然后又迅速用从另一边脱下来的袜子扎紧了伤口。 显然这几个看似小小的动作又让他疼出了一身冷汗,而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因为失血过多嘴唇已经开始泛白。 抹了抹头上的冷汗,她慢慢地靠在了墙上,偏头看了看身边经过一路奔波还是不省人事的人,她不禁对那种这么强药效的药起了兴趣。 如果不是情况不允许的话,她肯定会把人拖回去好好研究一下的吧。 而趁着恢复体力的这一段时间,她才得以好好看一看我救出来的人究竟是个怎样的美人。 稍稍拨开他额前凌乱的头发,借着清冷的月光一看,嘶!这简直就是一个妖孽! 浓密却不张狂的眉毛下是长长卷卷的睫毛,可能因为身体有点不适的缘故正在轻轻抖动的睫毛经过月华的渲染在光滑细腻的眼皮上投下了动人的剪影,就好像一只只振翅的蝴蝶正在眼皮上翩翩起舞;高挺却不凌厉的鼻子,饱满却又性感的嘴唇,再加上吹弹可破的肌肤,整张脸就是一个艺术品。 怪不得会让坊里的姑娘也为之抛弃矜持主动出击,因为这就是活脱脱的禁欲系美男嘛!让人看了就会有一种狠狠摧残的欲望! 尤物啊尤物啊!此时的她只能用尤物来形容他了。 不过如果可以的话,她倒希望看看他的眼睛。因为人们总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一个人的内心如何总能通过眼睛反映出来。哈哈,如果睁开是一双小兽般楚楚可怜的眼睛的话,她不介意立刻就把他推倒的!嗷呜 ̄ 脸色也已经开始泛白的少年,扯着嘴角轻轻地笑了出声。 看在美人让她惊艳到的份上,今晚的一切都值了!好吧,做好人做到底,既然已经把他送到来了这里,就让她干完最后一点事情吧。 撕下衣服一角沿着来时的路把血迹擦干净,再返回来用地上的那摊血写了“救命”两个字,一切搞定之后她就大力地敲了几下医馆的门。看到里面有亮光之后,三三就躲进了旁边的角落里。 门“吱呀”的一声开了,出来了一个白发老者。看到门外这种状况之后他先是受到了惊吓,不过反应过来之后二话不说就叫他的老伴出来把那位公子抬了进去。 美人,你自己好好保重吧,我走咯! 躲在角落的三三看到人就救了之后,就悄悄地转身隐入了夜色之中…… ―― 半夜正睡得香甜,突然门外就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以前遇到过很多这种半夜来求医的老汉听到敲门声之后二话不说就披上衣服点了灯出去迎接来人。 可是打开门之后就突兀出现在视线中的血淋淋的“救命”二字,着实把他这个见多识广的老头也生生地吓了一大跳。等他好不容易稳定心神,才注意到了血字旁边瘫坐着的衣衫褴褛的一个人,立刻反应过来的他就招呼着老婆子来帮忙把人抬了进去。 进屋之后,老汉一边叫老婆子准备好他的药箱一边自己着手准备替那位貌似是个公子的人把脉。可是后头传来的“嘭”的一声轻微响声引起了他的注意,刚想转过头看看是怎么回事的他后颈一痛就晕了过去…… 一个身穿黑色劲装和蒙面男子从晕倒的老者身后隐现出来,再次检查了一下两人确实晕过去之后,蒙面男子才走到榻上的男子跟前,跪地进行汇报。 “虽然跟我们预料的局面有点不同,但风和火都按原定计划去追踪‘月影’了;属下已经仔细把房子搜查了一遍,除了这两个毫无武功的一般百姓之外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人物,所以这应该不是‘月影’的栖身之处……” 一旁的蒙面男子低头在恭敬地一一汇报情况,但却没有注意到躺在榻上早已经睁开双眼的男子此时并没有在细听。 因为一路的“奔波”而变得邋遢凌乱的乌黑发丝,此时正好盖住了男子那玩味的双眼和微勾的嘴角。一切都是因为他无意中瞟到的那个女子右脚的脚底板上的红色的痣。 “虎子,我好像见到了那逃跑的小野猫了。” 低沉慵懒的磁性嗓音就这样突兀地响起,打断了蒙面男子的话语,扰乱了蒙面男子的心神,也打破了一室的寂静。 自从跟在男子身边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叫过自己的名字。突如其来的叫唤,乱了地上黑子男子的心神,但后面的那句话,才是真正使他神色崩溃的惊人真相。 “你说的可是刚才那个中途打乱我们计划的女子?”轻微颤抖的声线,却还是引起了榻上男子的怀疑。 “你干了什么。”刚才还一脸慵懒的榻上男子陡然坐起,瞬间变得阴沉的双眼直直地看着跪在地上的蒙面男子。 “我以为那个女子是‘月影’的同伙,在她将你放在医馆门口转身离去的时候,一直隐藏在暗处的‘魅’走了出来主动请缨去跟踪那个女人。正为此事犯难的我就答应了她的请求。因为少主说过除了‘月影’之外一干人等格杀勿论,‘魅’此时应该对那个女子进行了暗杀……”每说一句话,他就向残酷的真相靠近一步,还没有说完,榻上的男子就消失在了视线中…… “你最好保佑那不是她。” 只留下一声比寒冷夜色更冷上几分的话语和呆跪在地上的蒙面男子…… ------题外话------ 真的真的真的很抱歉啊!因为今天出门了,所以更新就比往常慢了,各位亲请一定要原谅我哦!^_^ 因为有位亲说过果果和清风的设定有点太理所当然了,所以我会在接下来的章节中酌情加进去的。接下来的两三章就要开始尝试一下小肉了,很激动有木有!尖叫吧!呐喊吧!o(n_n)o哈哈~ 不过因为的限制缘故和本人自身的经验有限,嘿嘿,所以肉肉可能会保守一点点,大家要不要来给点意见?o(n_n)o 七、暗,杀 七、暗,杀 “踢、划……”、“踢、划……”、“踢、划……”…… 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反复地响起诡异的脚步声,已经在被窝里睡熟的人们,也下意识地用被子盖过了头,掩饰梦中的恐慌。(..tw无弹窗广告) 而此作俑者却对自己已经在同一条街道上兜了几个来回这个事实浑然不觉,继续按着直觉踏上回家的路途。 伤口处还在渗血,看她越走越慢的脚步肯定是伤口隐隐作痛的感觉比刚才更强烈了;因为失血过多身体变得虚弱,再加上中午简单吃的一些东西的能量早就在刚才的逃跑中耗尽了,身体处于负能量状态得不到补充,所以此时免疫系统薄弱的三三觉得这迎面吹来的晚风吹得她骨头都痛了。 如果是平时的话,三三自己随身带的一些伤药处理这样的伤口还是绰绰有余的。但是今天早上是落果果那个笨蛋给她穿的衣服,神经大条的落果果当然没有发现她平常穿的衣服内有乾坤,以致于现在身上空无一物的三三只能看着这样小小的伤口在耀武扬威。 脑海里想象着如果给白眉大叔看见她现在这么落魄的样子他会出现的表情,三三就不由得再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可是奇怪的是,她已经走了半个时辰了,怎么还是没有看到有酒楼的影子!记忆中医馆离酒楼没有这么远啊! 看看黑漆漆的周围,以前就害怕走夜路的三三此时更觉得有点毛骨悚然。 “嗖”的一声,利器划破浓厚夜色的声音突然就从前方急速袭来!凭着感觉一偏头的三三险险避开直指命门的一击! 反应过来之后的她回头一看,一枚梅花状飞镖死死地钉在了身后的墙上,镖身全部没入。.tw[棉花糖小说网] 好强的内力,好强的杀气。 见状,三三挑起双眉,回过头来眼睛直视着前方。心里不禁暗想:今晚运气也甭背了吧,竟然遇上挑事的了。 能够拥有如此快的速度而且出手前她丝毫没有察觉到她的存在,是个很强大的对手呢。 但仔细一看之后,先前还一脸纠结的三三发觉自己不淡定了。 一身紧身的黑色劲装将高挑火辣的身材表露无遗,欲露未露更令人血气喷张;未束起的三千青丝如瀑布般在身后无风自动,在月色的爱抚下,引人无限遐思;再加上冷艳的眉眼,倨傲的眼神,艳红的唇。这不是她一直最喜欢的电影人物“黑玫瑰”的古装版吗! “嘘 ̄ ̄!”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三三情不自禁地就对女子轻佻地吹了声口哨。 “找死!” 可是她料不到的是还没有等她开口搭讪,对面的美女就带着铺天盖地的杀气向着她急速而来。 ―― 站在月色下的“魅”,不由得一遍又一遍地回想着刚才看到的令自己想毁灭一切的画面。 那个女人竟然敢拿这样恶心的眼神看着少主!竟然敢用那双肮脏的双手碰触少主! 行动不带上她,但有少主的地方她怎么可能不在。尾随着他们后面,想不到看到的画面竟然激起了她心中最残暴的怒气! 平时讨厌一切碰触的少主,竟然被那个女人这样抱着,这样看着!让她恨不得挖了她的眼珠,剁了她的双手,就算这样还是不解恨! 可是没想到中途还会杀出一个另一个女扮男装的女人。拖拽他,伤害他,还重重地把他摔在了地下! 不可原谅!一切令少主受到一丁点耻辱和伤害的人都不可原谅! 说过不准杀死“月影”,但没有说过不准杀死眼前这个愚蠢到不可救药的女人吧。今天她就让她知道,碰了你不该碰的人就要付出应有的代价! 带上她八成功力的毒镖就这样毫无声息地飞出,直指那个女人的命门。 呵,没想到她竟然躲过了呢。 “嘘 ̄ ̄!”一声轻佻的口哨声竟然从对面那个她以为早已吓得惊慌失措的女人口里发出?! 没有人敢这样对她,因为那些人都已经死在了她的毒镖之下。 “找死!” 随着又一枚用了她十成功力的毒镖飞出,她拔出软剑就欺身而上。 今天就让你体会一下,什么是生不如死。 ―― 急剧变化的状况让三三下意识地摸上平时放武器的暗袋。 糟糕,忘记这不是自己的衣服了!现在的她浑身上下空无一物! 忍着脚上的疼痛,她坐倒在地拿起脚上的鞋子就朝比上一次更凌厉的飞镖甩了过去,飞镖勉强偏离位置; 再一个翻滚,躲过了胸口的致命一刺,但是脸颊上的痛感让她知道自己挂彩了。 如蛇般灵活和冰冷的软剑如影随形,之前已经失血过多的三三只能凭着感觉不停地在地面翻滚去躲避致命处的袭击,但是其他部位却接连不断地挂彩。伤口处在不断渗血,疼痛感也在不断地增加,三三的移动越来越力不从心…… 急中生智的她抓起地上的一把泥沙就从身后洒了过去!察觉到异样身后的软剑果然也收回了攻势。 看准时机,三三迅速爬到了不远处的墙边,抓起地上的一把泥土做出防备的姿态。 经过这一番躲避之后,身上多处挂彩的三三止不住地靠在墙上大喘气,豆大的汗珠也源源不断地从额上冒出,滑落到伤口处更让她的疼痛感无名增加了一倍。 咬着已经毫无血色的唇,努力地让自己开始眩晕的脑袋保持清醒,三三脑海中不住地提醒自己:再挺一会,再挺一会儿等她累了自己就可以找时机逃了。 可是刚才还势如饿虎的黑衣女子此时却收敛了身上的所有杀气,只是站在不远处冷眼看着慢慢开始神志不清的三三,而且还勾唇绽放出动人的微笑。 “不用再做无谓的挣扎了,我的剑涂了毒。再过一刻钟,你就会毒气攻心,先是全身剧痛无比,最后才是全身腐烂而死。随意动用内力只会加剧毒液的流动。我不会帮你结束生命的,我要看着你一点,一点,生不如死地死去。”绝色的笑容之下隐藏着竟然是淬毒的内心。 头开始晕了,伤口的疼痛也开始加剧,这种熟悉的中毒过程令三三心中不由得为之一惊! “你用的竟然是‘腐骨香’?”三三询问的话语带着的却是肯定的语气。 “想不到你竟然也懂药理,那么死在江湖十大毒物之一的毒性下也算是功德圆满了吧。”黑衣女子不屑地笑语。 腐骨香,江湖十大毒物之一,中毒者先是头晕乏力,一刻钟之后是全身疼痛,再一刻钟之后就开始全身腐烂,腐烂之时会发出一种诱人的香气,吸引方圆十里的毒物来将尸体吞噬殆尽! 这女子竟然如此歹毒!连全尸都不给她留下?!可是她到死都没有弄清楚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啊! 不过自身的傲气让三三一直倔强地仰着头,继续咬着已经渗血的嘴唇,就算到死,她也不会求饶的。 看着对面女子的残忍笑容,三三的的视线开始模糊,脑子开始陷入混沌。 看来真的是要被死神带走了呢,不然在坠入黑暗的前一秒她怎么会出现幻觉觉得好像看到包子兄了呢…… “包子兄……” 而正在死死地盯着眼前人慢慢陷入昏迷的“魅”,丝毫没有察觉到身后突然涌现的杀气。待她反应过来,胸口处就重重地挨了一掌,身体飞出了几丈远之后落地,还吐了一大口血。 竟然一掌就将她打成重伤!好强的内力! 回过头去想看清楚来人是谁的时候,却只看到一个身穿玄衣的男子正抱起地上的那个女子准备逃走。 那个女人一定要死! 摸出身上的毒镖,她使尽全身最后的内力向男子的后背挥出! “叮”的一声,毒镖被凭空出现的一个小石块击落,玄衣男子成功逃脱。 一身降紫的男子自石块飞出的阴影处飞出,直向玄衣男子的方向追去。 “私自违反门规,自己回去接受三级‘鞭刑’。”阴冷无情的一句话带着铺天盖地的怒气向地上的她压来,躺在地上的她又吐出了一大口血…… “少主……” ------题外话------ 这一章稍微多了点人物和悬念,大家都猜得出是谁吗?三三最又会变得怎样呢? 天气变得很冷很冷呢,各位要出门的亲记得要添衣保暖哦,拥有一个好身体才能继续追我的文文嘛,o(n_n)o哈哈~ 八 、 夜,迷乱(上) 八、夜,迷乱(上) 夜凉如水。(..tw棉花糖小说网) 清冷暧昧的月色下,是谁,为谁失了魂;是谁,为谁倾了心;又是谁,为谁许下了毕生誓愿。 一路疾奔的玄衣男子最终在一处陡峭的屋檐上停下,身未转,清冷的话语就脱口而出:“兄台刚才不是放我们走了吗?此时一路紧追又是为何?” 紧追其后停在不远处的紫衣男子,目光微闪,嘴角微勾,似是听到什么好笑的话语:“我说过你怀中的女子可以走了吗?” 低沉磁性却带着丝丝笑意的话语就这样从那性感的薄唇流出。 玄衣男子听后后背一僵,随即神色复杂地看了怀中遍体鳞伤且昏迷不醒的女子一眼。 只一秒,他隐藏在头发下的复杂神色就恢复如常。环顾四周,找了一处安稳的地方之后,就走过去将怀中女子轻轻放下。 转身跨出一小步,一脸正色的玄衣男子抱拳,道:“唯怀中女子不可让,请赐教。”说完就摆出了防御的姿态。 “你确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对手,但是那女子只有一刻钟的时间了,你确定你能在一刻钟之内打败我吗?” 从刚才开始,紫衣男子就一脸慵懒地专注于把玩手上从怀里掏出的一瓶墨绿色的液体。看到玄衣男子的反应之后,似是不以为然,也似是意料之中。 而眼角如愿地看到玄衣男子听到他的话后身体又是一僵,脸色变得更加凝重之后,紫衣男子才终于把眼光从瓶子转移到玄衣男子身上,并轻佻地摇了摇手上的瓶子,继续步步紧逼:“这是她中的毒的解药,还有一炷香,等她开始全身疼痛之后,这瓶解药就没效了。其实一刻钟只是她完全死透的时间。” 紫衣男子的目光在玄衣男子看不到的地方紧紧地盯着躺在那里的女子,略微停顿,然后才继续说:“摆在你面前的选择只有两个,要么在一炷香的时间内打败我拿到解药,要么把她交给我。” 磁性低沉的嗓音在这沉沉的夜色中,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但此时在玄衣男子听来,却是他内心狂躁的根源。 他隐藏在衣袍下的双手已经紧握成拳,青筋毕现,脸上的平淡神色再也维持不住的同时抑制不住的怒吼就这样脱口而出。 “我怎么知道把她交给你之后你会帮她解毒,而且刚才下毒的还是你的人吧!” 明明知道自己应该要做哪个选择了,但是心里的不甘让他很烦躁!只能通过质疑的方式向对面的男人发泄自己心中的怒气和无力感! “是啊,谁知道呢?可惜,你只能赌。” ―― 落叶篇 当紫衣男子抱着三三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后,“轰”的一声,灌注他滔天怒气的一拳直接就把身下几尺厚的房顶砸了个稀巴烂。 为什么看着她在别人怀里离去,自己会有种气血攻心的感觉呢? 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是“他”,一个让果果万分焦急、被下人抬着的晕过去的“他”。 犹记得那时候自己想的是,又是一个被落果果那个热心过度的家伙救回来的骗吃骗喝的“可怜人”吗?哼,这年头这样的人真是多得令人不耻呢。 之后的戏码,当然是在房间里上演着清风那个醋坛子一如既往的醋性大发,落果果那个笨蛋再使用温柔攻略的老套情节。但这次,老套的情节还没有演完,就被照顾“他”的侍女的尖叫打断,“他”,竟然是她。 听到暗卫的汇报,没来由地自己就生出这样一种感觉:貌似会很有趣呢。 第二次见面,她出现在落果果身边,但还是女扮男装。那次最深刻的是她那花痴的眼神,让自己很受用的同时却在心中把她归入了庸俗女子的一类。 之后两人毫无交集。 真正令自己开始对她感到有兴趣,是她竟然和落果果开了一家名震华城的“钱多多”酒楼之后,他们的第三次见面,以往的花痴眼变成了不屑一顾。 神奇,真的很神奇,自己敏锐的嗅觉就在她的身上嗅到了神秘的气息,让他不由自主地开始对她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抵挡他的魅力攻势,但她却不屑一顾;从来没见过一个女子对经商如此热衷,但她的独特见解让却他一次又一次地刮目相看;从来没见过一个女子如此惊世骇俗,但她就是喜欢女扮男装在酒楼里做伙计名曰体验生活。 曾经叫自己手下的暗卫暗中探查过她的身世,但竟然对她来华城之前的踪迹一无所获!更惊讶的是偶尔的一次交谈,竟然得知连清风带领下的华城最出色的探子还是对她来华城之前的行踪一无所获! 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好奇往往是沦陷的开始。 还是那个以俘虏女人心名震华城的“美公子”,但只有他知道自己喜欢上了频繁地出现在她的身旁。总是抓住一切机会去寻求可以破解她的蜘丝马迹,但她的防守总是做得滴水不漏。 好不容易在“解忧坊”看到她放松警惕之后尾随到她,但她所做的一切都令他目瞪口呆。 大闹就“解忧坊”之后潇洒离去、逃跑之时竟然中途带上一个毫不相识的陌生男子、把人送到医馆之后自己抽身离去,这一切的一切,完全超出了他平常的思维方式,只知道自己已深陷在跟踪她的乐趣之中,只想再知道多一点,再多一点。 但是看到她被伤到遍体鳞伤之后,自己平常少见的杀气突然就从丹田喷涌而出! 那一刻的他,只想把伤她的人粉身碎骨,只想带她逃离。 当紫衣男子说出自己面临的选择的时候,他下意识就选择了风险最少的那个。不是说他不相信自己的武艺,再加上还有暗卫,只是他害怕将她的生命放在自己手上赌。 而就在紫衣男子抱起她的那一刻,心中的狂躁就这样无来由地毁了他的理智,让他就这样不顾后果地砸碎了身下的屋顶。 呵,平常一向以自制力为傲的他今天晚上竟然失控了;呵,以前从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多情绪的他今天晚上竟然都尝遍了。 “夜!去把今天晚上‘解忧坊’多出来的人闹出来的事都给我查清楚!” “是!”一声轻响之后,一直隐藏在黑暗中的暗卫消失在远方…… 所谓的动心麽?他不知道。只是觉得这种感觉很新奇,很有趣。 既然是他发现的有趣的东西,怎么允许别人随意拿走呢。不得已送出去的,他都会亲手一点一点拿回来的。 夜色下,滴答的红血表明了玄衣男子坚定的决心。 ------题外话------ 哇哈哈,帮渣男落叶来一个角色大反转,有没有更容易接受一点,更爱他一点呢?o(n_n)o哈哈~ 所以说情爱什么的是世界上最玄乎的东西了,总是让人性情大变,又总是甘之如饴。 每一个角色就是每一个人,所以都是独一无二的,只有优缺点齐集,才是一个完整完美的人哦!^_^希望大家用包容的心对待身边每一个你爱的或者爱你的人。^_^ 九 、 夜,迷乱(中) 九、夜,迷乱(中) 少主篇 看着手中的纸条在内力的催化下慢慢地变成粉末在指缝落下,红衣少年绝色的容颜上露出了点点笑意。[..tw超多好看小说] 明明知道他最讨厌别人的碰触,却竟然指定他一定要亲自去完成诱惑以好男色著称的“月影”的任务。 好,很好。既然你想玩,我就顺你的意思好了。这笔账,让我们记着以后慢慢算。 “少主,属下主动请缨去完成任务。反正都是带上人皮面具,主上不会发现的!”知道了纸条的内容之后,一直站在他身旁的影立刻单脚跪在地上主动请缨。因为他知道,他是有多么讨厌别人的碰触,尤其是她消失了之后。 “吩咐下去,明天晚上的行动,我做诱饵,其余人做好跟踪活捉准备。 除了‘月影’,她的手下一律杀无赦。” 摇曳的烛光忽明忽暗,将红衣男子的嗜血面容隐藏在黑暗之中 —— 接见、灌醉、入房,本来一切都进行得井然有序,但突如其来的吵闹声让她猝不及防,只好将他随意安放在一处无人的黑房,然后自己再出去探查。 呵,还真是有先见之明呢,看来是知道了他们的到访,所以故意安排了骚乱,好让房中人来个偷天换日呢。 自一进房后就发现房中有第三人的此时躺在床榻上的男子微微地勾起了隐藏在发丝下的性感的薄唇。 不用担心,反正碰过他的人,最终的下场都是死,让她活多一会儿又何妨。 脑子里在想着,但躺在榻上的他还是不动声色。他在等着,床底下的人会怎样处置他。 “窸窣”、“窸窣”……“呼!”、“呼!”、“呼!”…… 从床底爬出,再到大声喘气,一切装得都挺像的,但是为什么接下来就没有动静了呢? 在额发遮挡之下,他慢慢地把眼睛开了一条缝,没想到看见的是一个满脸灰的男子在那里无声地自言自语。 那情景,很惊悚。 不一会儿,远处隐隐约约传来吵闹之声,正在自言自语的他貌似也听到了。假装一脸惶恐的他就这样毫无征兆地把他扛在了身上就跳出了窗外。 接下来的一切,都朝着不可思议的方向发展。 竟然是女子,竟然扛拖着他在竹林横冲直撞让他身上多了数不清的淤青划痕之后再把他抛出墙外,竟然在扎着长满铁锈的铁钉一个时辰之后就会血液中毒的情况下扛拖着他来到了华城外围的医馆,竟然把他放在了门口之后自己就抽身离去。 竟然,她的右脚脚底板那个我熟悉的位置,也有一颗他似曾相识的红痣。 是她么,难道是她么,真的是她么? 不可能,不可能。 压抑着内心真气的翻滚,听到的竟然是她即将遭到暗杀的真相。瞬间,他怒气中夹杂着的是一丝不为人知的恐惧。 火速离去找寻她的身影,想不到看到的是前一刻还活蹦乱跳的她现在已经遍体鳞伤躺在血泊当中。竟然还对她使用了“腐骨香”?! 不知道当时自己是什么感觉,只知道呆呆地站在远处,脑子里一片空白。 昏迷的前一秒,她虚空的眼神好像看向了他所在的这个位置,虽然无声,但是他还是看到了她说的是:“包子兄……” “轰”,是一道闪电从头劈到脚的感觉,全身被烧得体无完肤,只剩下瞪大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想要再看清楚一点,再看清楚一点…… 是那个熟悉又陌生的称谓,是那声熟悉又陌生的呼唤,是她,真的是她…… 强迫着自己要镇定,强迫着自己要保持理智,强迫着自己要表现得毫不在意。 但就在自己抱起她的那一刻,明亮的月光照亮了他颤抖的手臂;在抱着她离去的时候,漂浮的夜风看到了他慌乱的脚步;在把她轻轻放在床榻上的时候,闪烁的烛光见证了他激动、愤怒、哀伤的复杂眼眸…… 她就静静地躺在那里,乱糟糟的头发,灰扑扑的脸颊,衣衫褴褛,遍体鳞伤;在月色的照耀下,那鲜血妖娆得像魔鬼,那面容苍白得像鬼魅,如果不是那微微起伏的胸膛,他就会以为,她又要离他而去了。 他就这样静静地坐在她的身旁,轻轻地喂她喝下解药,轻轻地为她退下衣衫,轻轻地为她涂抹伤口,轻轻地为她擦拭身上的每一处灰尘。 他讨厌别人的触摸,讨厌别人的靠近,但她身上却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让他想要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 轻轻地用手抚摸着她的脸颊,就好像想要通过触感来证明,她就在他的身边。 想不到摸到了隐藏的接口,原来是人皮面具。 怪不得他会觉得陌生,怪不得他会认不出她来,原来人皮下的,才是他想过千万遍她长大后会长成的模样。 记忆中好看的柳叶眉,长了一点点;记忆中卷卷翘翘的睫毛,可爱了一点点;还有比记忆中更秀挺了的鼻子,比记忆中更嫣红如玫瑰的饱满樱唇;那双眼睛,恐怕也定会比记忆中的更狡黠,更灵气,更眼波流转得让他移不开视线吧。 他就这样用手一点一点描摹着她的面容,就好像那缺失的十年时光一下子就被填充得满满了一样…… “嗯……呃……呜……”手下平静的面容突然就因为痛苦而变得扭曲,嘴中开始发出难耐的轻呼,手脚也开始乱动。 “腐骨香”,不仅毒发时痛苦难耐,解毒的时候中毒者一样痛得如万箭穿心。据说浑身都会经历如用五味真火炙烤般难受,只能不停地翻滚,再翻滚,前后历时半个时辰。据说服用解药者都会面临着就算毒解了也会因为无意识的不停翻滚而将自己弄成重伤,被不怀好意者可乘之机。所以“腐骨香”才会被列入江湖十大毒药之一。 看来是解药开始起作用了。 “呜呜~~妈妈!好痛!好难受……呜呜~~包子兄!救我!救我!……呜呜……” 看着床上因为痛苦而汗如雨下,不停翻滚的人儿,他的心脏就好像被一只手紧紧揪住了一样,很多年都没有尝过的心痛就这样瞬间传遍了四肢百骸;又因为听到她痛苦中那声熟悉的呼唤,哀伤、激动、怜惜就这样化成液体,在眼中夺眶而出…… “我在。我在。我在!我在!……” 月色映照出的,是紫衣男子紧紧拥着白衣女子颤抖的手臂,和他埋在白衣女子脖子处女子被渐渐濡湿的衣衫;烛光映照出的,是白衣女子闭眼痛苦的呼唤,汗湿的面容。 而无论是月色映照在地面上的,还是烛光映照在窗户上的,都是两个紧紧相拥着的身影,像是终于找到了彼此的两具无比契合的灵魂…… ------题外话------ 同一个晚上,同一个夜空,你知道那些在不为人知的地方里隐藏着的千回百转的心思吗? 夜,迷离,总会让人很容易就迷失;但夜,同样也寂静,寂静到可以将心中的一切思绪都放大,让你可以去理清,让你可以去追寻。 夜,同样是个难以猜透的家伙呢。 所以我才会有了写出同一个夜晚不同人的心思的想法,希望大家都会喜欢^_^ 今夜,你想的又是什么呢? 十 、 夜,迷乱(下) 十、夜,迷乱(下) 虎子篇 原来是她。.tw[棉花糖小说网] 在“解忧坊”里扯着布条荡来荡去的美好身影,渐渐地与记忆中与他开心地荡着秋千的身影重合;在“解忧坊”里开怀地笑、调皮的笑、可爱的笑,跟记忆中和他一起爬屋顶,一起赛跑,一起爬山的笑完全一样,也是那么动人,也是那么明亮,让人移不开眼睛。 小时候发现“他”是女孩子时那种不知所措、别扭,跟现在发现“他”的女孩子而且还是她时,不知所措、别扭的感觉一如既往,貌似还有点点的惊艳,点点的喜悦,很复杂很复杂的很多的很多的思绪,理也理不清。 小时候村里的女孩子不少,但不管是年纪比他小的还是年纪比他大的,他都发现她们除了爱哭、小气之外真的没什么优点了,所以他从来就不喜欢跟女孩子玩。 但“他”却是那么不同,爱笑、洒脱、不拘小节、调皮可爱,跟小六兄那种兄弟间的情谊不同,他更想跟“他”靠近,更想和“他”一起玩,因为跟“他”在一起的时光总是总是很开心。 发现“他”是“她”之后,除了一开始的不知所措、别扭,其实最后剩下的更多是开心、惊讶,还有羞涩。是女孩子,原来女孩子也可以这样地有趣。 她每年只会跟着小六兄来村里几次,所以每次和她呆在一起的时间他都觉得弥足珍贵。他喜欢带她去他从没有告诉过人的秘密基地;喜欢告诉她自己听到的或者见到的奇闻趣事;除了跟小六兄学习武艺之外,其余的时间他就喜欢呆在她身边,她那开心的笑容,自己总是看也看不厌,还甘之如饴。每一次她的到来,他的心情总是变得很好很好。 他也开始变得重视时间。每一次等待她的到来的时间,他总是觉得特别特别的漫长,特别特别的难熬。 他知道她其实是跟喜欢跟小六兄玩的,但是他就是喜欢去找她。 犹记得那个下午,当小六兄和黄先生像往常一样来到村子里之后,他就一直张望着他们的后面,等待她的出现。 但是他望啊望啊望,一直到路的尽头,也没有出现她的身影;不甘心地跑到路的尽头处再向远方张望,还是没有。 他开始失落、开始惊慌,连忙跑回去询问小六兄,但他一声不吭就走远了;他又去拉着黄先生的衣袖问,却听到的是:“她走了。” 走了?什么是走了?为什么走了呢?不再回来的么? 不记得当时自己做了什么,不记得当时自己想的是什么,只记得自己面向路的尽头站在村口,站了好久好久。 之后,他总是会在梦里梦见他们一起开心玩耍的场景,梦见她那百看不厌的笑容,但真实的她,却没有再出现过。 十年的时间很长,发生了很多很多他不愿再想起的事,改变了身边很多很多的人;十年的时间又很短,因为她的音容笑貌,一直在他的脑海里,从来没有过遗忘。 她出现了,消失了十年,她又出现了,她终于出现了。 这一次,她会一直在了吗?还是说,她还是会离开…… 不知道的答案,他只有自己一个人站在月色下静静猜想…… 风果篇 死死地盯着床榻上脸色潮红,醉得不省人事的人儿,他忍了很久,才忍住了动手掐死她的冲动。 不过是吩咐了他出去办事,不过是不在她身边两天一夜,以为她是自己想要一点私人空间不想他整天跟着她,可是她竟然是使开他跑去了青楼!一个女孩子女扮男装去了青楼! 当听到跟着她的暗卫向自己如此汇报的时候,无名的怒气就这样喷涌而出。(..tw无弹窗广告) 好,很好,落果果,这次我看你要怎么解释。 可是真正激起他滔天怒气的是,来到“解忧坊”,看到的竟然是她已经醉得不省人事躺在一群女子中间,那群女子一边占着她的便宜一边争论着今天晚上谁来伺候她?!如果不是因为他想念她快速完成了任务提早了一个晚上回来,她是不是就让那些女子伺候了!? 已经被气得失去了理智的他,完全不顾会造成的后果,一把将她身边的那些女人甩开之后就抱着她穿破屋顶急速离去…… 狠心地把她重重地放在床榻上之后,他想过用冷水泼醒她;想过狠狠地摇醒她大骂她一顿;想过什么都不做就这样抽身离去,让她自己独自承受着明天醒来后的宿醉之痛。可是最后他还是舍不得离开,只是泡好了蜂蜜水之后就一直静静地坐在她的旁边,看着她在生着自己的闷气。 自己一直不准她喝酒,因为觉得喝酒不仅伤身,而且也是为了防止像今天这样她喝醉了自己不在她身边她会有什么事发生的状况。但他就知道她总有一天会闯祸的。 从小她就是这样,好奇心非常重,你越是不准她做的事情,她就越想做,所以小时候开始自己就没少为她收拾过各种各样的烂摊子。 每次别人要训她的时候,她的必杀技就是每次都摆出一副万分后悔、深刻反省、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人骂也不是,打也不是,最后总是会心软轻易放过她。 可是让人恨得牙痒痒的是,每次她都会犯同样的错误。 这次去青楼的事情,她事先竟然一点蜘丝马迹都没有表现出来,要么就是她的隐藏功力提升了,要么就是临时有人怂恿她去。她那个笨脑袋,怎么看都是第二种的可能性大一点。 好,很好,不管是落叶还是三三,让他知道是谁怂恿的谁就死定了!还有落果果,这次他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她的,眼泪攻势也没用! 可是落果果这么笨的人都能将他抓得死死的,证明他本质上还是个口硬心软的人嘛!要不你看,前一秒还信誓旦旦的人,听到床上的人儿发出声响之后,就把一切都丢弃了立刻凑了上去。 “热,我好热,好难受!”因为为了不影响她的睡眠所以把烛光挡住了的缘故,他凑上前去才看到了前一刻还挺正常的人儿此时脸色却异常潮红,嘴里发出难耐的呻吟的同时还不停的用手拉扯着身上的衣服。 摸摸她的额头和脸蛋,很烫!再看看她异常的动作。 该死,酒里面竟然下了春药! 他一边用双手抓着床上人儿乱动的手臂预防她抓伤自己,一边焦急地在脑子里想着解决的办法。可是该死的是,越急越乱,脑子里此时除了一片空白就什么都想不到。 因为床上人儿不停的扭动,她原本好好穿在身上的衣衫此时已经凌乱不堪,不仅露出了雪白的藕臂,胸口处的春光也越露越多,衣衫下的阴影起起伏伏,一下又一下地挑逗着他此时脆弱的神经; 再往上看,平时就粉嫩的脸此时变得更加红润,红扑扑的格外惹人怜爱;睫毛轻颤,樱唇不点而朱;还有那一双因为难耐而半睁的眼睛,水雾弥漫显得楚楚动人,眼波流转间散发着无声的魅惑…… “风哥哥,我好热,好难受,帮我,帮我,呜呜~~”半醉半醒间她看到了自己最亲近的人,所以她就很自然地钻进他的怀抱,向他诉说自己的难受。脸贴上他的肌肤冰冰凉凉的好舒服,让她忍不住更深地钻进他的怀抱。 她不知道,这一切的动作在他的眼中无疑就是玩火,彻底地打散他薄弱的理智,邀请他去品尝渴望已久的美味…… 春药,最好的解药方法就是男女合体,这个他是一直知道的。只是他要为她想很多,所以一开始自己就避开了这个方法而已。 但是当她靠上来的那一刻,一切的想法都被他抛开了。 这是他一直心心念念的人儿,是他要厮守一辈子的人儿,此时,她就在他的怀里,渴望着他的疼爱。他自认不是一个正人君子,自己的心上人就在他的怀里,他做不到坐怀不乱。 心里面做好了一切,但他还是压抑着自己的欲望,凭着最后一丝理智捧着她的脸对上那勾人的眼睛,嘶哑的问:“你现在清醒吗?你确定真的要我这样做吗?你确定你真的要跟我一辈子吗?你真的不会后悔吗?” “风哥哥,我不后悔,果果要跟你一辈子。”清醒过来的人儿用她的水眸对上那双因为压抑欲望而变得通红的眼睛,缓缓地说出了她的承诺。 一声低吼,他就将她压倒吻上了那张他渴望已久的红唇…… 烛光无风自灭,帷帐轻轻落下。黑暗中,衣衫落地声、暧昧呻吟声充满了整个卧室;寂静中,除了躯体起伏的声音之外,还有一声声嘶哑却深情的承诺 “我发誓这辈子我绝不负你……” ------题外话------ 哇哈哈哈!清水肉肉送上,吊吊大家的胃口! 让你们期待的同时也让我适应一下,毕竟是第一次写嘛,(*^__^*)嘻嘻…… 让我装一下纯洁先,哈哈^_^吾不胜娇羞,掩面遁去…… 好啦,接下来我们就要开始错综复杂的关系了,期待的话就快来评论里举个爪^_^ 十一 、这个玩笑开得有点大 十一、这个玩笑开得有点大 地点:距离华城五十里路开外的一处山脚下的小村庄里的一间小房舍。(..tw好看的小说) 时间:“咯咯咯……”鸡啼的话,应该是辰时左右吧。 人物:躺在床上的少女和趴在她床边瞪着大眼一动不动看着她的少年。 “嗯……额……”床上一动不动的少女突然间发出了难耐的声音,并且不舒服地在床上动了几下。 看着她终于都动了,像发现新大陆的少年先是不可置信地将眼睛再瞪大了一圈,然后才转身向房门外狂奔而去,一边跑还一边大喊:“娘!爹!女鬼复活了!她动了!她还叫了!快来看啊!” 谁啊!一大早就大喊大叫的,还没有到时间开店吧?!可是昨天工作是不是太累了,怎么现在浑身都好像被大象踩了似的,腰酸背痛还浑身乏力,头晕晕的,眼皮还很重。 床上的三三一边在床上舒展着筋骨,一边与眼皮做着最后的斗争,试图撑开那沉重的眼皮。 可是刚刚好像从身边跑出去的脚步声又回来了,并且还伴随着另外两个。一边急匆匆地向这边走来一边响起几种不同情绪的谈话声。 “你看清楚了吗?真的醒了吗?真是谢天谢地!”中年妇女的声音? “哈哈哈,爹爹的医术还是挺靠谱的吧!随便就能医治好快要死的人了!哈哈哈!”男人的浑厚的大笑声? “吓死我了!我刚盯着她,她突然间就动了!我还以为是回魂了呢!”稚嫩的小男孩的声音? 这是怎么回事,酒楼里的四楼什么时候可以让别人乱闯了?而且还是向着她的房间而来?!是谁把他们放进来的? 更加急躁着要睁开眼睛,可是越焦急就越乱。听到脚步声已经进到房里来了,而且额上也多了一双摸来摸去的手!? 一时激动的三三用刚才还酸痛不已的手一把就抓住了在她额头上“作恶”的手,并终于睁开了眼睛! 哎哟喂!这是什么情况?! 只见她抓着的是一只略有薄茧略有皱纹而且还稍微通红的手,但那美好的手型隐约可以看出这以前肯定是一双美丽的青葱小手;再顺着手往上看,是一双离她只有十厘米瞪着老大的凤目,疑惑中带点兴奋,好奇中带点期待? 其实这么近距离被人盯着还不至于令她惊慌,但如果是被三双同样瞪得老大的眼睛这么近距离盯着的话,你说惊不惊悚?! 所以被吓了一跳的三三立刻就放开了被自己抓着的手,并且快速地退到床边! “嘭”的一声,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呜呜~~~坑爹的摆设啊!床头竟然不是挨着墙!呜呜~~小屁屁都要摔成四瓣了! 虽然摔重了立刻就眼眶含泪,但是她还是认清了眼前的状况并作出让来人停止前进的手势。 “站住!不要过来!你们是谁!这是哪里!”一口气问出四个问题,证明她是真的很迫切知道答案。 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身处陌生的地方见到陌生的人,你说迫不迫切! “姑娘,你别怕,这是落水村。我们一家以打猎为生。”跟三三说话的是刚才那个被三三抓着手的大婶,只见她满脸笑意地站在那里用轻柔的声音跟三三说着话,试图让三三放松戒备:“你是我相公上山打猎的时候发现的,那时候你躺在一条小路边的草丛里,身上受了伤昏迷不醒,看你还有气息而且我相公略懂医术,所以他就把你带了回来了。” 在大婶的说话声中三三果然慢慢放松了戒备。 但是,昏迷?受伤?怎么听着这么混乱? 坐在地上的三三一边揉着小屁屁一边回忆着之前发生的事情。 哦!对了!她想起来了! 之前是自己在糊里糊涂的情况下就跟着落果果那个笨蛋被渣男落叶带去了青楼,她还记得是自己算计了渣男然后大闹一场之后就逃走了,好像中途还救了个美男,然后是她自己回酒楼…… 啊!对了!她身上的伤是被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美艳女子所伤的!她记得剑上还有毒,她中了“腐骨香”!最后我是因为失血过多昏迷过去的! 想起事情的原委之后的三三第一反应就是:我竟然没死!? 立刻查看自己身上的伤痕。咦?!她记得她是穿着男装的,而且还被剑割得破破烂烂的,可是现在她身上穿着的是一件干净完整的素白衣服!? 再撩起衣袖、裤管和胸前的衣服一看。咦?!她明明记得有很多冒血的伤痕的,为什么现在身上只剩下手臂上几条已经结痂了的伤疤呢?! 昏迷后的事情,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没死的唯一解释就是喝了解药,且不说解毒也是一个非常痛苦和危险的过程,单单是解药,也是有价无货。难道她竟然这么巧合被一位绝世高人救了?!难道这家人就是传说中的隐世高手?! 对了!这样的话一切都可以解释过去了! 她昏迷过去之后美艳女子肯定是怕被人发现引起轰动或者说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所以才把她抬到城外抛尸;但运气很好的她竟然遇上了世外高人,不仅刚好把她的毒给解了,而且还把她身上的大多数伤口治好了,热情的大婶肯定是看她的衣服太破烂了所以才帮她换了衣服…… 哇!真的是前世积来的福啊!竟然遇上了好人!越想越激动,最后三三干脆就狠狠地抱着大婶来表达自己内心的感谢! 呜呜 ̄谢谢!谢谢!可以活着的感觉,真的很好! 大婶:一个姑娘家家,被人重伤之后遗弃在荒野已经很惨了。昏迷了五天好不容易醒了过来,但醒来之后所做的一切都非常奇怪,最后竟然还满脸感激和崇拜地看着我抱着我,怎么看都是脑子有点不正常了。唉,一个好好的姑娘就这样傻了,真是残忍啊! 一声轻轻的叹息之后大婶就用手轻轻地回报着怀中的女子,做着无言的安慰…… 少年:这个女人是疯了么?醒来之后不仅大喊大叫而且还当着我们的面撩起衣服?非礼勿视啊非礼勿视,要不是我和爹爹闪得快,早就被她玷污我们纯洁的心灵了!不过看娘亲看着她的眼神,莫不是可怜她要收留她吧?!有一个朋友是不错,但一个疯子朋友的话,要怎么沟通呢? 退出到房门后的少年一边玩着手指一边思考着这个很重要的人生问题…… 大叔:哇哈哈!就说我的医术还是很靠谱的嘛!昏迷了五天的人竟然都被我救醒了,这下子就可以在山下郭兄家那里炫耀了!看他以后还敢不敢说我是庸医! 心情喜悦的大叔一个人坐在那里一边自言自语还一边哈哈大笑,完全不知道那场景在别人看来是多么惊悚…… ―― “你真的确定不让她见你吗?不让她回到你身边?而且把她放在这家人里真的安全吗?”房舍外的大树上,一前一后站着两个皆身穿草绿色衣袍的男子,房舍里发生的事情两人都看得一清二楚,左后边稍显担忧的男子不由得忘记了尊卑之礼出声问前边看着还是一脸平静的男子。 可是他隐藏在树叶后的脸让谁也看不清他在想什么,只是静静地看了很久之后,他就转身离去了…… ―― “对了,大婶”哭着哭着的三三突然想起一些很重要的事情,随手一摸脸上的鼻涕眼泪就开始问,“我昏迷了多少天了?这里距离华城有多远啊?” 还是一脸微笑的大婶热心地回答了她的问题:“你昏迷了五天终于醒过来了,真是谢天谢地啊!这里距离华城不是很远,只有五十里左右的路,你问这个干什么?” 什么?!抛尸竟然都抛了这么远? “昏迷了五天!”某三后知后觉的大吼把树上的树叶都震下了许多…… ------题外话------ 这么难得才遇到,包子兄竟然不相认,真的是有点出人意料呢? 究竟他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或者是有什么苦衷呢?这么多年他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呢?三三和他的命运又是怎样才能够再次交集呢? 十二 、 漫漫人生路 十二、漫漫人生路 “喂!臭小子!你敢打开那个门就死定了!”大吼毫无震慑力,轻功也还没有练到能像火箭那么快,所以在我到达鸡舍的前一秒,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笑得一脸欠揍的少年打开了鸡舍的大门。 “咯咯咯咯咯咯……”里面的鸡“轰”的一声一下子就再次全部涌了出来,只需一秒小鸡母鸡大公鸡欢快洒脱的身影就充满了整个院子,只留下满脸鸡毛和鸡脚印的我站在鸡舍门口风中凌乱。 “臭小子!等我把鸡全部都抓完之后,我就把你放进去擦鸡屁股!”我足足忍了五天的怒气终于爆发了。 自从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已经是五天没有回过酒楼了,果果她肯定会担心的,所以我对救了我的他们再三感激之后就想立刻启程回华城。 但是“腐骨香”被称为江湖十大毒药之一还是有其厉害之处的,因为我的身体在整整昏迷了五天之后,竟然还是连走出一里路的体力都没有。反正都已经迟了,也不在乎多个几天吧,所以最后在他们的再三邀请下我又在这里逗留了五天,名曰休养生息。 但是在别人家打扰,而且身上又没有钱财的话,帮忙做事是最基本的答谢这个我还是知道的。 醒来后留下来的第一天,我在院子里坐了一天,弄清楚了这不仅是一个猎户人家,而且还是过着很典型的古代的自给自足的田园生活的小家庭。(..tw棉花糖小说网) 房舍四五间,厨房、寝室连在一起,而鸡舍、猪圈就建在稍稍远点的地方;院子一小块,刚好适合种点小花、养点小草;搭着个小亭,放置些小桌小椅,天气好的时候就可以坐出来晒晒太阳,干点针线活;而那些晾衣服的竹竿,挂满衣服的时候,不得不说还是一个很好的捉迷藏场所呢。 而在院子旁边,很赞的是还有农田一小亩,种着各种青青绿绿红红白白让人看着就垂涎的蔬菜。 想要吃肉的时候呢,就可以去鸡舍杀只鸡,或者去猪圈宰头猪,一只鸡和一头猪就可以吃上很久;想要吃点野味的话,可以拿上家里的弓箭去山上,运气好的话可以收获一头鹿、一只兔子,运气差的也可以遇上野鸡、捉点野鼠;长身体所需要的蛋白质呢,鸡舍里的鸡蛋是很充足的营养库;讲求饮食平衡呢,搭配点自己田里的蔬菜就最好不过了。 这样的生活真是简单呢,安安逸逸,平平静静,平淡中有点小幸福,平静中又有点小激情。哈哈,不过每天要干的活,还是很多的。 为了不白吃白喝,我就主动承担了喂养鸡舍里的鸡的这个重要任务。但就在任职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了为什么前一天晚上我说出这个事情的时候大婶看着我的担忧眼神和那个少年看着我的狡黠眼神的含义了。(..tw无弹窗广告) 第一天好心的少年因为感谢我接下了这个原本由他来完成的艰巨任务,主动地帮我把鸡舍里的鸡全部都放了出来,害我要追着满山的鸡跑了一天; 第二天,他美曰其名地说昨天真是对不起了,开错了鸡舍面向山里的那扇门,所以又是一次还没有等我反应过来就开了鸡舍朝向院子里的门,我不仅又捉了一天的鸡而且还把院子里的东西弄得七零八乱。在他们围在桌子旁吃着香喷喷的晚饭的时候,我因为良心不安还在院子里默默地收拾着院子里的东西; 第三天,变得机灵的我将鸡舍的两扇门都用东西绑结实了,然后才用挑衅的眼神一边看着他一边悠闲地喂鸡食,但是在我疑惑的眼神中,他打开了猪圈通向鸡舍的大门…… 第四天还是一样难逃厄运,但今天是第五天了!丫的今天竟然还开了两次门! 好,很好,今天是第五天了,是最后一天了,我忍了整整五天的邪恶细胞终于要爆发了哦,臭小子你要小心了哦。 怀着愉悦的心情,我难得开心地完成着最后一天的捉鸡考验。 不过…… “喂!兄弟!有话慢慢说!不要啄我!”、“哇!竟然在我手上拉便便!你死定了!”、“啊!我错了!你们不要全部都跟着我啊!”…… 这都是些什么鸡啊?!竟然比人还难缠?!我们好歹“相处”了这么多天我竟然还是被“群殴”了,呜呜 ̄ 而此时隐藏在不远处树上的两个人,看着院子里进行着的“人鸡大战”,后面的那个是满头冷汗,前面那个则是在不为人知的地方,微微勾起了嘴角…… …… 离别的日子伤感这个调皮鬼总是喜欢出来捣乱,再一次回头看着自己实际上生活了十天的房舍、小院,再看看站在门口一直在挥手的大婶、大叔和别扭的小鬼,眼泪这种东西很容易就会不受控制划出眼眶。 “大婶!大叔!小鬼!有缘我们会再见面的!珍重!”站在路的尽头,我忍不住又大喊了一声,再次向他们挥了挥手,然后就毫不留恋地踏上了归途。 至于我是怎么无聊发现山上又很多草药不用太浪费的,又是怎样无聊做了一些令活物狂躁但对活物身体没什么伤害的药粉的,又是怎样顺手把它们撒进了今天的鸡食和猪食里的,这些都是后话了。 这是我第一次跟别人告别而不是悄悄离开呢。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想起了包子兄和白眉大叔了。 如果当初我离开黄药谷的时候跟包子兄和白眉大叔告别的话,场面是不是也会这么伤感呢?还是会更恋恋不舍呢? 不知不觉,离开黄药谷已经十年了。包子兄会长成什么样呢?还是一副面瘫吗?白眉大叔过得还好吗?是不是还是整天闷在屋子里研究药丸呢? 五十里左右的路,又是五十里左右的路,缘分真是个很奇妙的东西呢。只不过是上次有包子兄和白眉大叔的陪伴,这一次只剩下自己而已。 离开黄药谷之后,其实我大多数的时间都是花在行走上。一直在迷路,漫无目的,又一直在发现很多很多有趣的地方,见识过很多人,交过很多萍水相逢的朋友;见识过很多事,懂得了很多人情世故,也赚过很多很多的钱。 一直都是到了一个地方,安顿一段时间,赚够了路费之后,又开始上路。 不深交,不久留,这是我一直恪守的准则。 虽然有过一段难忘的时光,但像包子兄和白眉大叔一样,我也是即使会想念也不会去见面的了吧…… 漫漫人生路,也许自己一个人走就够了…… ------题外话------ 嘿嘿,感触总是突然而至的,三三似乎是陷入了一种自闭的思想中,想着要不受伤,就要不深交。究竟谁才能让她解放自己?又是用怎样的方式才能让她解放自己呢? 不知道。 但有一点肯定的是,这都是一个很漫长的路程。 十三 、 意外 十三、意外 五十里的路,对于一个会轻功的人来说,当然不是很远,但如果那个人是路痴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tw无弹窗广告) 大叔告诉三三的是,华城的方向是跟着太阳一直走就对了,所以一直仰头盯着太阳走的三三眼睛差点没被闪瞎。还有因为一直看太阳而没有看路面状况而引发的撞树、撞鸟、跌倒在灌木丛、差点掉进水里的这些一连串的事件,太丢脸了就不说了吧。 一路的辛苦跋涉,当看到前方华城高大的城墙和门牌的时候,灰头土面的三三真是激动得想哭的心都有了! 离家越近,心情就越是迫切,顾不上浑身疲累的三三,加快了脚步就向前跑去! 咦?城墙面前什么时候设置了关卡了? 看着排成一条长长队伍的人群,还有城门处一身官服正检查者过往人群的官兵,三三不由得心生纳闷。 自己好歹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一直以来都很少看到穿着官服的人在办事。因为在这个江湖势力横行的朝代,默认的一个准则是除非真的是闹得不可开交的情况或者是有什么非常大型的盛事要举行的时候,才会请官兵过来做一做秀而已,而大多数时候人们都认为自己培养的暗卫反而更加靠谱。 但看今天这个状况,难道是在自己离开的这十天里,华城里出了什么严重的事吗? 三三一边跟上前边的队伍,一边揣测着会发生的事…… 不过让人郁闷的是,队伍的行进速度真的不是一般的慢。(..tw好看的小说)未时就到达了华城门口三三,本以为可以快快回到酒楼洗洗睡了。但是都已经过了一个时辰了,队伍才行进了一丈远! 看来事态真的很严重,不然不会每一个进出城的人都要浑身搜查,而且连随身的包袱和货物都要全部翻出来一一细查。 好在三三到达城门外的时候刚刚过了正午,所以不至于在毒辣的太阳底下曝晒。但排在队伍前面的人好像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大多数都被晒得汗如雨下,有的还脸色苍白,步履蹒跚,看来是因为缺水或者是连午膳也赶不上吃的缘故。 人群中怨声载道的声音一直都没有停止过,好不容易等到还有几个就轮到三三了,但是在她前面刚才看着步履蹒跚的人,轮到搜查他的时候,他体力不支晕倒了! 这突如其来的事件立刻引起了官兵们的注意,官兵们立刻全副武装涌上去团团围住那个晕倒在地男子,一边大喊着他叫不要耍花样,一边慢慢地靠近;靠近之后看见他还是一动不动,就开始拳打脚踢,试图拆床他的伪装! 而被事情急转直下的发展情节吓到的人群,立刻发生了骚扰。人们都惊慌地往后退,完全没有顾虑到身后的人群! 有的人被急速的后退撞倒了,刚想爬起来又被接踵而至的人踩倒在地;有的孩子因为涌过来的人群太多了,牵着爹娘的手被生生冲开,一个个在人群中惊慌失措、放声大哭,随时有被撞倒踩踏的危险! 场面完全失控了! 见此,三三忍着心中的愤怒和担忧立刻在人群中施展轻功,快速冲到倒在地上正被官兵们围殴的男子身边,把手上从地上抓起的泥土向他们一撒,在他们忙着抬手遮挡停止攻击的时候,三三才大吼:“全部都给我停下!” 或许是被震慑住了,刚才还惊慌失措的人群被这一声大吼吓得停止了一切动作,整个场面就好像被定住了一样,声音瞬间停止。(..tw棉花糖小说网)只剩下被沙迷住了眼睛倒在地上的官兵的“哇哇”大叫声和焦急地赶回到孩子身边的爹娘呼唤声和孩子的大哭声。 看到场面暂时得到控制之后,三三先扶起地上的男子靠到墙边,再给他做个了简单的全身检查、把脉。 果然不出她所料的是,男子是因为中暑和饥饿而晕倒的。除此之外全身上下还有多处淤痕,那些官兵下手还真是狠啊! 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官兵,他们看到不明来路的女子移动倒在地上的男子的时候,就立刻恢复警戒并又围了上来,大声质问:“你是谁!在公共场合大声喧哗,还与嫌疑犯人接触,你是不是他的同伙!来人啊!把他们给我抓起来!” 那种蛮不讲理的人最讨厌了,丝毫不给人说话的机会就动手动脚!愤怒的三三再次顺手抓起地上的一把沙就朝领头的那个官兵撒了过去,然后背起地上的男子就跃上了守城门的左边的那个石狮上面。 将他轻轻放好之后,三三才怒视着那些官兵说:“虽然‘官’字两个口,但这并不代表你们胡乱猜测说出来的就是对的!这个男子明明就是因为中暑和饥饿晕倒的,你们还没有仔细查看就一心认定他是有嫌疑的犯人,还对他拳打脚踢!百姓缴纳的税款就是养你们这些行事不经大脑的白痴吗! 还有你看看你们的身后,就因为你们这些笨蛋看看对百姓造成了多么大的伤害!伤的伤,慌的慌,伤害百姓的官兵要之何用!你对得起头上的官帽吗!” 本以为自己的一番义正言辞可以让他们认清楚事实,但没想到那个领头的官兵被三三说得脸上无光之后,竟然恼羞成怒! “哪来的黄毛小丫头!竟然妖言惑众!弓箭手准备!用箭把她给我射下来!” 一时间城墙上就涌现出一大批弓箭手,全部都拉满了弓准备向站在石狮上的女子攻击! “住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从城门内传来一声内力浑厚的大吼堪堪止住了大多数弓箭手的蓄势待发。但是其中一个弓箭手却被这声大吼吓到了手中的箭就这样射了下来! 糟了! “嘭!”、“嘭!”三个物体同时落地。 左边,声音较轻的是飞身过来想将三三扑倒的落叶,此时他正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地上的三三;右边,声音较重的是抱着昏迷了的男子扑倒在地的三三。男子安全无恙地落地,那支箭则正中三三的胸口,鲜血正在喷涌而出…… “三三!”昏迷的前一刻三三好像听到了两声声嘶力竭的大吼…… 心神俱裂的落叶冲过去抱起地上的三三就朝家里狂奔而去,一瞬间就消失了踪影。 隐藏在暗处的暗卫警惕地环顾着四周,因为他刚才除了主子的吼叫声之外好像还听到了来自另外一个内力浑厚的高手的吼叫声。 但仔细地观察了四周也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之后,就纵身跟上主子。 ―― 你竟敢又一次受伤,你竟敢不顾自己的生命在我面前又一次受伤!就只有你,有把我逼疯的本事! 被影死死按住在墙角才没有冲出去的青衣男子,死死地盯着在男子怀中的女子,就像一头暴怒狂躁的狮子。 而直到男子的身影消失到远处,他因为愤怒而充血的双目才转移视线死死盯着被突发事件吓得倒在地上的带头官兵。 敢伤害她,我就让你们生不如死。 男子的绝色容颜上,勾起一抹嗜血的弧度。 ------题外话------ 这一章真的写得很激动啊!一会儿是三三义正言辞的怒骂振奋人心,一会儿是人群的骚乱令人担忧,一会儿又是受伤的场面令人吃惊和震惊,哇!心潮那个澎湃! 不知道你又会有怎样的感觉呢? 码字呢就是码着码着就顺了,顺便就将自己带进去了。哈哈,自己都好期待故事的发展! 十四 、 养伤的日子 十四、养伤的日子 “果果,我都好了,这些汤药我就不要吃了好不好?”看着落果果手上拿着的黑乎乎的药汁,三三不由得摆再次出了一副可怜的苦瓜脸,试图激起她的同情心。 果然是一个心软的人,在三三每天一次的哀求之下落果果又开始动摇了。 只见她看看自己手中的汤药,再看看满脸哀求之色的三三,脸上渐渐涌现出疼惜之色。但是在她的眼角余光瞄到坐在不远处正挑着眉品茶的某人的时候,就立刻恢复了一副苦口婆心的脸色,并开始了对三三每天一次的循循善诱: “乖,你那天流了那么多血,大夫说如果再迟一点送过去或者箭再射深一点的话,你就没命了。好不容易从鬼门关把你拉了回来,一定要喝多一点这些补血养气的汤药和补品才行。虽然苦,但一口气把它喝完再含口糖就行了。来,乖,快点把它喝完了,都凉了。”说完就要把药端到三三跟前。 只听过结了婚的女人会变得唠叨,但没想到原来这是成亲前的女人就开始练习的坏毛病了。 没办法,只好继续撒娇耍赖博同情了。 “我不要我不要我就不要嘛 ̄汤药太苦了,况且我的伤都好的差不多了,不喝汤药只喝补品好不好?”继续开展她的温柔攻势,虽然旁边那一大碗补品看起来喝完她都会胀死了的样子,但能逃过一样就一样。 那些中药真心苦死人啊! “要不要我来喂你啊?”还没有等落果果考虑我的意见,一直坐在那里静静喝茶的落叶就抛出来一句差点把三三吓到跌下床的话。 “呵呵,汤药都是调理身体的,喝多点也没有坏处。其实喝多了反而觉得还是蛮好喝的嘛!呵呵!”刚才还一脸不情愿的三三听到这句话之后就一把抢过了落果果手中的汤药,“咕”的一声就喝了个底朝天。 开玩笑!那天她第一次不愿意喝药的时候变态落叶竟然以喂她为名就嘴对嘴地把药灌进她的嘴里的惊悚情景还历历在目,傻了才会要他喂啊!和变态说话是很危险的! 对,自从那次惊悚的喂药之后,落叶在三三心目中的称呼就成功从“渣男”变成“变态”了。还真不知道究竟是升级了还是降级了,总是三三的宗旨是一如既往地远离他。 但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事与愿违的事情更是时常发生。 自从三三醒来之后,除了落果果定时来喂她喝药之外,落叶那个死男人就整天整天逗留在她的房间!自己醒着的时候他就叽叽喳喳地在她耳边说话,她睡着的时候他就静静地在那里喝茶。如果不是落果果的再三阻止的话,他竟然还想晚上也睡在她的房间里?! 虽然他是她的救命恩人,但是她感激的话语也说了,还承诺了以后会报答他。但他依旧我行我素! 在这半个月的时间里,他这样整天整天地在她面前晃悠,就算是一个美男她都已经审美疲劳了!更何况她们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那么熟了?! 变态的思维是我们这些平常人理解不到的、沟通不了的话,最好的应对方法就是吼醒他。 在变态落叶的调笑眼神中三三喝完了每天循例的三大碗东西之后,满肚子的水壮大了她的胆子,让三三终于忍不住怒目圆睁恶狠狠地对落叶说:“你很闲啊!为什么每天都呆在我的房间!就算你很闲,整天呆在女孩子的闺房成何体统!我以后嫁不出去是不是你负责啊?!” “哎呦,小三三已经有精神发脾气了,看来是好很多了呢。”变态落叶每次用恶心的语气叫她“小三三”的时候,总会让她鸡皮疙瘩掉一地。貌似最近他对这个叫法还越来越满意! 说完这句话之后,落叶调整了一下姿势由先前的面对桌子变成面向床榻上的三三,然后用自以为深情款款的眼神和语气继续说完刚才没说完的话:“其实我很忙的,但是看见你受伤,我的心就只剩下你了,一秒钟看不见你,我就觉得难受,会担忧。如果你愿意的话,你就嫁给我吧,我会好好待你照顾你一辈子的。” 自自己受伤后他神经质的“表白”三三已经听过很多次了,一开始可能会有点惊讶,但现在已经产生了免疫力。这种时候,她一般都是假装什么都听不到的。 吃饱了有点困了,正好适合睡个午觉。 在落果果又一次激动的尖叫声中,三三很自然很平静地用被子盖过了头,装睡是也。 ―― 傻瓜,每次装睡最后总是会睡着。 醒着的时候总是坐不定就算了,但竟然连睡着的时候也不安生,总是调皮地踢被子。 真是越看越可爱呢,这也是自己的眼光总是逗留在她身上的原因吧。 好啦,今天下午有点事,就暂时放过你了,好梦哦。 满脸笑意的落叶走过去温柔地替三三掖好被角,然后就轻轻地关上门退了出去。 ―― “下次再找这种地方碰头的话,就别再想从我的手中拿到一丁点情报!”自从一进这个充满着脂粉味的地方的时候,清风皱着的眉头就再没有松开过。 不仅是因为自己不喜欢这种奢华糜烂的地方,更是因为在这里果果差点就被调戏了。一想到这个,他的心情就有点暴躁。 “哎呦,多亏了这个地方的推波助澜你才终于把我那可爱的小妹给彻底搞定了,说回来你还应该好好谢谢人家妈妈呢。而且这种场所向来都是想干不见得光的事情的时候最好的伪装地,不是么?” 已经恢复平常那副在花痴女人面前风流倜傥表情的落叶,此时正一脸戏谑地看着对面皱着眉的清风,嘴上也不忘毒舌。 “废话少说。根据我手下的人查到的情报得知,就在三三受伤的那天晚上,那天领头的官兵和错手射伤三三的弓箭手家里就失火了,庆幸的是,现场都只有一具尸体,家里人都毫发无损。据我的人的验尸之后得知,果然那两具尸体都不是他们本人。” “呵呵,比想象中善良,又比想象中邪恶呢。放过了家人,但被抓去的那两个人现在应该是生不如死吧。”还是一副轻佻的口吻,但是深沉的目光却轻易地泄露的他此时的情绪。 “出乎我意料的是,你竟然为了找她主动去与你平常最讨厌的官府打交道,而且还是在她生死不明的情况下。看来,你是动心了呢。”这次是换清风一脸玩味地看着落叶。 “呵呵,对啊。名震华城甚至是名扬天下的‘美公子’终于都动心了,这肯定是轰动天下的事吧。被告白的人应该是一副受宠若惊和非常幸福的表情才对,但那个女人的反应,永远都是那么出人意料。”被说中心中无奈之事,落叶不由得苦笑起来。 “呵呵,要想抓住她,看来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呢。也许那帮人一开始的目标并不是她,但从后面发生的种种事情来看,他们对三三可是非常重视呢,并且带有不允许被人碰触的强烈的占有欲。这几天屋子附近的杀气可是很重呢,但是有趣的是我们至今连那帮人的影子也没有看到过。看来你还没有行动就已经有一个强劲的情敌咯。” 这段时间来因为要筹备迎娶果果的事情自己一直被他吃得死死的,所以一发现有打击他的机会,他当然是不遗余力咯。 “哎呦,我有一个坏毛病就是我心情不好的时候也看不得别人好”若有所指的瞟了对面表情瞬间僵硬的某人一眼,落叶忍着笑意继续说:“所以近来要办喜事的人最好不要在我面前表现得太高兴哦,不然我会忍不住搞砸它的。” “你敢?!”虽然知道这只是某人的玩笑话,但是被威胁的感觉真的让他很不爽! 想当初敢威胁他的人都被他解决了,但他是果果的哥哥,他只能忍着一身杀气恨得牙痒痒! 哼,总有一天,我一定会把今天受过的窝囊气全部奉还给你的! 明显毫不在意对面散发怨念的某人,落叶还是在静静地喝酒,静静地想着自己的事情。因为他那时候还没有参透,风水是会轮流转的这个道理。 ------题外话------ 哇哈哈,一时手贱就让三三接连受了两次伤,真的有点过意不去呢。 所以呢,作为补偿,接下来我们就让那个活泼可爱的三三又回来吧,温馨的场面当然是不可少的哦,哈哈,你想要怎样的温馨呢? o(n_n)o 十五 、 一个不平静的早晨 十五、一个不平静的早晨 算命先生说,今天是个好日子,宜出行,访友和祭祀; 风水先生说,今天是个好日子,面向东方阳光充足,宜打桩、建房、拜土地; 三三说,没错,今天真的是个好日子,因为躺在床上差不多一个月的她,今天终于可以出去晒晒太阳玩玩耍了! “哎呀,不用扶我了啦,下个楼梯难道我还会摔下去吗?”看着落果果一脸严肃牵着她的手下楼梯的表情,三三真的是无奈又好笑。 其实她的伤早就没有大碍,前几天大夫就说她可以下床走动并且可以出去晒晒太阳了,只是在变态和神经质落叶的威胁下她才被迫又闷在房间里而已。 今天监视的人难得不在,正是作案的大好时机,不出来玩一下可真的对不起她自己呢!嘿嘿! “不行啦!你的伤才刚刚好,哥哥交代我一定要照顾好你的。现在瞒着他带你出来我已经很有愧疚感了,当然要好好扶着你不让你受伤才行啊!”落果果又是严肃又是担忧又是愧疚的严肃表情,真的让人忍不住调戏一下她呢! “果果啊,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真的很有做贤妻良母的潜质呢。因为你唠叨起来的样子,像极了一个持家有道的大婶。”哈哈,调戏完毕当然是脚底抹油咯。 “讨厌啦!你才像大婶呢!”只见落果果两边的脸颊立刻飞起两朵红云,又是羞又是恼地在原地跺着脚反驳逐渐跑远的三三。 “好啊,你竟然耍坏!你别跑啦!伤口会裂开的!”哈哈,等她反应过来之后,调皮三三已经跑远咯。 “有本事来追我啊!”闷了这么久身上长了一堆肥肉,不运动一下怎么行呢! “站住啦!被哥哥看见了可是要训我了!”气急败坏的某人果然上当了,追在三三后面就跑了起来,完全没注意到其实她们一直在转圈子。.tw[棉花糖小说网] “哈哈哈,来啊……”、“站住不要跑啦!伤口会裂开的!”、“哈哈哈,抓住我我就不跑啦……” 百花争艳的花园里,五颜六色的花朵正欢快地向外源源不断地吐着香气;早起的蝴蝶和蜜蜂,正勤奋地拍打着翅膀在花丛中忙碌地飞来飞去;初升的太阳洒下来的柔和美丽的金光,为整个花园都披上了一层迷人的金镂衣; 但整个花园的美景,却远远比不上眼前这个跑动着的女子的半分姿色。 鹅黄色的纱裙随着主人的跑动而翩翩起舞,时不时还露出底下调皮的跑动着的雪白小脚;墨染的三千青丝迎风飘扬,就像一匹上好的黑丝绸正向世人展现着它动人的魅力;未施粉黛的娇小粉嫩的脸上,因为喜悦而笑成弯弯月牙的眼睛,因为开心而咧得大大的嘴角,整整就是一个明媚皓齿的红粉佳人; 细碎的金光落在她的身上,就好像为她镀上了一层飘渺的仙气,会让你以为,自己是碰上了不小心落在了凡间的仙女,或者是闯入了虚幻的梦境中遇上了美丽的精灵。你不舍得打扰她,你不愿意打扰她,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偷窥着她的美丽。 “啊!小心!” 一直向后倒着跑的某三当然听到了果果的这声焦急的呼唤,但是却不知道危险是来自于脚下的一颗小石子。 “哎呦”,踩到了,摔了个狗啃泥?! 哈哈,猜错了,怎么能让小小的一颗石子毁坏她的美好形象呢! 就在三三踩到石子身体倾向左边落地前的一瞬间,她轻轻地用手按了一下地面做了一个缓冲,然后来了一个完美的360度转体; 呀!计算错误,落脚的地方是长满荆棘的花丛! 没关系,用脚再轻轻地一点地面,再来一个优雅的后空翻,完美的落在草地上!整套高难度动作一气呵成,满分! 最后再摆出一个西方的感谢礼仪,谢谢大家的支持! 哈哈哈!学轻功就是要这样用的嘛! “都说叫你小心点的嘛!差点就把我吓死了!”喘着大气的落果果好不容易追了上来,还没有停稳就开口数落三三刚才的冒失。 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刚才的“小意外”她可是乐在其中呢!哈哈! 不过为了“捂住”落果果那张又准备开始口若悬河的嘴,最好的办法就是拖她“下水”啦! 某三一边乖乖地站在原地一边转动着狡黠的大眼睛,等落果果终于来到跟前的时候,一个熊抱! “啊”的一声!我两人就双双跌倒在了柔软的草地上打了几个滚! “哈哈哈,哈哈哈哈 ̄ ̄ ̄ ̄”、“你这个臭丫头竟然敢算计我!看我怎么收拾你!”、“啊!啊!我知错了!不要挠那里啦!哈哈哈!哈哈哈!好痒!”、“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这么顽皮!喂!你也不要挠那里啦!哈哈哈哈 ̄哈哈 ̄!” 银铃般的笑声不断地从草地上滚着的两个妙龄少女口中传出,带给了隐藏在花丛后面的和屋顶上面的三个男人一个美妙又难忘的清晨。 “果果,谢谢你,谢谢你在我受伤的时候无微不至的关怀,谢谢你每天对我唠唠叨叨的关心,谢谢你当初收留了我,谢谢你,让我认识了一个这么好的朋友。真的,谢谢你,一切的一切。” 说煽情的话是很别扭的,所以趁着大家都躺在草地上闭着眼睛享受着阳光的时候说,是最好不过的了。 “哎呦,怎么突然间就说起这样的话啊,就好像你要走了似的。其实是我要谢谢你呢。谢谢你从流氓手中救出了我,谢谢你和我一起开了一间只赚不赔的酒楼,谢谢你帮我实现了别人看起来很傻的想法,谢谢你,真的很高兴认识了你。” 说完她就轻轻地靠了过来,挽紧了三三的手臂。 在秋日的阳光下,躺在草地上的两个人之间流动着的,是温馨,是珍贵的友情…… “哎呦,真的不好意思呢,因为我的伤让我们可爱的果果姑娘推迟了大婚之日。唉,阻碍人家期盼已久的洞房花烛夜的我真的是罪孽深重啊!”最先打破寂静的还是调皮的三三,只见刚才还一脸伤感的她此时已经又换上了一副狡黠之色。 “讨厌!你才期盼已久呢!我才没有期盼呢!”果然逗落果果是很有趣的,这不,立刻就变得又羞又恼了。哈哈。 “哦,是是是,是我忘记了,洞房花烛夜已经过了,现在某人期待的是小别胜新婚的激情。哦?没有期盼?莫非是初夜我们的风哥哥表现得不够好?还是说我们的小果果需求比较大?”一脸痞笑地看着脸上已经爆红的落果果,其实三三心中早已经在爆笑了。 “才不是!我的风哥哥的表现是最好的,不准说风哥哥的坏话啦!”激动的时候人们说出的话一般都是不经大脑的,看,又一个上当了。 “哦?表现最好?难道说我们的小果果已经有了很多次经验,比较中终于找到了最好的了?想不到你也跟我一样对‘技术’的要求这么高啊。” “啊?……三三!你讨厌!我不要跟你说话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看着落果果掩面逃离的背影,三三终于忍不住大笑出声。 哎呀我的妈啊,落果果真的是太可爱了,清风这回真的捡到宝了! 而不是故意隐藏在花丛后偷窥和不是故意偷听人家姑娘之间的闺房话的落叶,此时一边抽动着嘴角一边想:这个女人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大谈闺房之事,是应该赞许她的洒脱还是应该说她不够矜持呢?喜欢“技术”高的?怎样才算是“技术”高? 而故意隐藏在花丛后的清风,心中想着以后一定不要让落果果和这个女人玩太多的同时也在思考着何为“技术”高; 而在远一点处隐藏着的玄衣男子,则是气得想立刻冲过去把那两个敢偷听她的话的男人掐死!除了他谁也不可以对她的话有幻想…… ------题外话------ 哈哈,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啊,三三打死也不会想到,自己的一句玩笑话也许会为以后自己的“性福”生活增加很多乐趣呢。 哇哈哈,感觉我有点邪恶了,>_ 十六、大婚 十六、大婚 宝髻巧梳金翡翠,头戴镂金凤凰冠; 身着大红绣花袄,下穿鸳鸯绣花鞋。 天庭映流苏,水眸藏流光; 双颊飞流云,红唇艳似火。 望着铜镜中的自己,落果果不由得轻展樱唇。 今夜,她终于为她最爱的风哥哥穿上了凤冠霞帔;今晚,她终于要成为,他的娘子。 犹记得初次相遇的情景,是那种在戏折子上经常看到的那种所有少女都幻想的场面。 那一次,是自己跟随着爹爹和哥哥到距离华城不远处的自家的农庄处小住。因为爹爹和哥哥总是有很多很多的事情要忙,所以她已经习惯了自己一个人自娱自乐打发无聊的时间。 独自一人在田野间玩耍,玩累了口渴了就拜托跟随在身后的暗卫哥哥去帮自己拿点水,但还没有等他回来,七岁的她就被那五彩斑斓的蝴蝶吸引了所有注意力,往深山的地方,越走越远。 越走越远,却浑然不觉脚下危险,一不小心她就滚下山坡,失去知觉。 那天的恐惧,现在的自己还记忆犹新,因为,她是在一个成年的猛虎的鼻息下醒来的。它正站在她旁边在她身上嗅来嗅去,似在判断她是否具有威胁。 她反应过来的一声尖叫,把猛虎吓退了一步;但随后,她要迎接的,却是它必杀的一次猛攻。 完全失去了反抗能力和思考能力的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助跑,跃起,向她扑过来…… 可是最后落到她面前的,是一摊滚烫的热血,出现已经气绝身亡的猛虎身后,是一身黑衣的他。剑眉星目,手执长剑,那一刻,她以为,自己是遇上了来拯救她的神仙,心房里的某处,没来由地跳动了一下。 “果果,花轿到了,该上花轿了。” “好。”执着三三的手,她要一步一步地向他走去了。 就像那天,她一步一步跟在他身后,向他走去一样。 “你不要跟着我。这里天色黑了之后就会有很多野兽出没,你快点回去你来的地方。” 面对女孩的一路尾随,清风显得有点不耐烦。抛下这句话之后他就转身继续走,但她还是一句话也没说地静静地跟在他的身后。 突然间他的一阵加速,在前面转角处就突然消失不见了。她慌乱地四处寻找着他的身影,怎么也找不到他的她最后终于因为害怕而低头放声大哭。 一直到眼前出现了刚才他穿着的那双草鞋,她才满脸鼻涕满脸泪地抬头看着他。 “哭这么大声是想要把野兽都引过来吗!还不快点起来!”说完他就在前面慢悠悠地走着,等待她的跟上。 “新娘出门,大吉大利!” 跨出家里的大门,在盖头下看到不远处他那双熟悉的脚的时候,她开心地笑出了眼泪。坐上花轿,在他的马的引领下,像那天那样尾随在他的身后,一点一点地走近、走进,他的家。 那天,他带着她回到了他居住的那个洞穴。潮湿,却不寒冷,因为有他生的火,因为,有他在。 “你坐在那里不要到处乱走,我去拾点柴火和给你弄点吃的。”他脸上还是面无表情,但他不自觉流露出的关心却让她感到非常窝心。 可是,她并没有按照他说的那样等在原地,因为等待他的时间太过孤独。还因为,她闻到了来自洞穴深处的花香。 拿过一支火把,她好奇地向洞穴深处走去。 越走越深,越走越深,直到看到远处明亮的光线之后,眼前的景象却让她一怔。 一个女人,静静地躺在一堆鲜花之间,静静地,一动不动,就像妈妈死去那天一样。 她轻轻地走上前去,似害怕惊扰了石床上的人的美梦。 靠近了才看到,虽然她衣衫褴褛,全身伤口的血也已经凝结了发黑,但是那凌乱头发下掩盖的,却是一张灰白但依旧美丽的容颜,她的脸上,就像娘那天走的时候一样挂着安详的笑。 她折回去打了点水,拿出了身上携带着的小手绢,一点,一点地帮她擦拭着身上的血迹、污迹,为她整理好褴褛的衣衫,为她挽好散乱的头发,为她插上芬芳的鲜花。 “你在干什么。”去而复返不见她的他很快就寻到了她,正在专心手上的事情的她完全没有意识到他那一瞬间爆发出来的浓烈的杀气。 “我在帮这位美丽的婶婶梳洗打扮啊”,朝他粲然一笑之后,她继续说:“我的娘说过,姑娘家家最重要的是仪容。送她走的那天,也是我帮她打扮得漂漂亮亮才送她去另一个世界的。她说,她在那个世界也会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过得好好的,因为她要一直看着我。” 那一晚,她一边专心地打扮着躺着的那位美丽的婶婶,一边轻轻地跟他说着她和娘亲之间的事情;那一晚,他就静静地站在那里,用她看不懂的眼神,看着她,看着床上的婶婶,看了一晚上。 之后的一天,在她的帮忙下,他们造了一个摆满鲜花的木筏,之后的一天,他们一起把婶婶放在了木筏上,顺着河流把她送去了她的娘所在的那个世界。 “其实找你的人昨天就在这附近徘徊了,现在应该还没有走,你顺着这条河流往下游走,一刻钟左右应该就可以遇上他们了。” 目送着木筏的走远,他抱着手中的牌位,从那天晚上之后就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的他终于开口了。 “我们一起走吧。”那天,在夕阳的余晖下,她微笑着真诚地向他伸出了她的小手,把他带回了家。 “到达新郎家,新郎下马迎接新娘!” 看着出现在红盖头下的已经变得强劲有力充满安全感的手掌,她将手轻轻地放了上去。这次,是他来带她回家。 “吉时到,行礼!” “一拜天地!” 感谢上天,让她和清风哥哥相遇、相知、相爱、相守。天父地母为证,她落果果愿意永远陪伴在清风哥哥身边,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二拜高堂!” 就在昨天,他带着她去了他的娘亲的坟前,对她许下了山盟海誓,将他娘的传家之宝“红玉镯”传给了她,还用他们那里成亲时的习俗跟她行了“生死契”。 爹,娘,今天女儿终于找到了可以照顾我一辈子的人了;娘,儿媳向你保证,我一定会好好照顾清风哥哥的,谢谢你的生育之恩。 “夫妻交拜!” 谢谢你,清风哥哥。遇见你,是我今生第二大的幸福,嫁给你,是我今生最大的幸福。清风哥哥,我喜欢你。 “送入洞房!” ------题外话------ 这章好像写得有点混乱耶!不知道大家看得懂吗?看不懂的童鞋要积极发言哦!大大很乐意解答你的一切问题o(n_n)o哈哈~ 十七 、 别 十七、别 花好月圆夜,美事成就时。 从送落果果上花轿,到游街,到新郎的府邸,到拜堂,三三都全程近距离观看着。 喇叭唢呐声、街上游人的欢呼声、宾客亲戚的祝福声,一切的事物都被染上了喜庆的气氛;新郎新娘身上洋溢着的甜蜜幸福的气息,把旁人也熏得如痴如醉。 妈妈,今天晚上我的好朋友终于和她心爱的人终成眷属了,真心为她感到高兴呢。 “手里金鹧鸪,胸前绣凤凰; 偷眼暗形相,不如从嫁与,作鸳鸯。” 温庭筠先生作的词,只有亲身体会过之后,才会显得更有韵味呢。 “好词!好词!想不到你一个姑娘家家不仅对经商有兴趣,而且在诗词也颇有成就啊。真心令我万分敬佩!”一个人的静谧被打破,变态落叶真是无处不在啊。 “不敢当不敢当,这只是引用于一位我敬佩的先生之作而已。小女子才疏学浅、胸无点墨,只好借用别人之作来赞颂今夜这醉人气氛。”不要佩服她,快点嫌弃她吧! “哦?!想不到你还上过私塾?!还真是令我意外。看来我以后还要更加努力才能更加全面地了解你呢。”了解你个大头鬼啦!谁稀罕你了解! “今晚是果果出嫁耶!这个时间你难道不是在招呼宾客的吗,或者如果你闲的无聊的话闹洞房应该会很有趣啊。”委婉不成就来直接的吧!言外之意就是你还不快点走! “招呼宾客和闹洞房这些事情跟陪你比起来,我当然是选择陪伴美人的啦。试问有谁会忍心看见一个美人在月下独酌感叹而不来陪伴呢?”说完落叶就抢过了三三手中的那壶酒,对着她刚才喝的地方就喝了下去。 “喂!那是我的酒啦!要喝下面多的是!为什么抢我的啦!还给我!”好不容易适应了手中酒的辛辣,并开始尝出了韵味,怎么允许被别人抢去! “想喝?来抢啊。抢到就还给你。”说完之后落叶竟然还闲适地找了个地方躺下继续喝?!这完全是对她的藐视!不可原谅! 被激起斗志的三三立刻手脚并用,第一反应就是冲过去将变态落叶扑倒!把他紧紧抱住之后就可以抢回来了! 完全没有料到三三会出这招的落叶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唔”的一声被三三扑倒了,当然手上的酒也完璧归赵了。 “哈哈!看你还怎么嚣张!酒被我抢回来!”洋洋得意的三三调皮地向身下的他展现着自己的胜利成果,并没有注意到身下的人越来越深的眼眸。 所以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他反客为主压在了身下,紧接着压上来的,是他的唇。 落叶的薄唇带着丝丝凉意,霸道、狂野、略有点粗鲁地一遍一遍地研磨着三三的唇瓣,瞬间两唇之间的接合处就变得火热;三三因为惊讶而微张的小嘴,更好地帮助了他更深的攻城略地,他灵活的舌头就这样在她毫无防备的时候钻了进来,扫荡着她的口腔,挑逗着她的小舌,陌生、酥麻的感觉,一瞬间就从嘴里蔓延到全身…… “乖,闭上眼睛。”暧昧含糊的低语从他的口中发出,诱惑着他怀中越陷越深,越陷越深。 但就是这短短的一句话,却让三三刚才还一片混沌的脑海瞬间恢复了清明。 反应过来的三三立刻挣扎着想要退出他的钳制,但他的铁臂却越缠越紧,吻得也越来越深。情急之下她就咬住了他的舌头,等他吃痛的时候伺机退出他的钳制,然后落荒而逃…… ―― 今晚这场婚礼的主角,是他的妹妹。但他的主角,却是站在果果旁边的那一抹同样艳丽的大红身影。 自从上次她受箭伤之后,深夜里他爱怜地抚摸她的脸颊的时候就发现了她原来一直隐藏在人皮面具底下的面容。 秀气的眉眼,挺翘可爱的小鼻,苍白却依旧饱满动人的唇,原来,这才是她原来的模样。算不上惊艳,算不上妩媚,但就是那一晚之后,这张清丽的面容就深深地留在了他的脑海中,刻在了他的心上。 之后的日子,有点甜蜜,因为貌似只有自己知道这个秘密,但又有点忧伤,为她的隐藏,为她为什么要以人皮面具示人的原因。 真正让彻底乱了心神的是,就在果果成亲的这天,她脱下了人皮面具,以自己的真面目面向大家。 平时简单地披在身后的墨染青丝,今天挽了一个调皮可爱的双头髻,露出了后颈雪白细腻的肌肤;平时不施粉黛的脸庞上,今晚特意摸上了淡淡的腮红,雪白的肌肤配上淡粉的腮红,可爱得让人看了就想咬上一口;灵动狡黠的水眸自一进门就好奇地转来转去,再加上嘴角那抹若有若无的浅笑,真真是一只让人看了就转不开眼睛的小狐狸! 因为新娘是盖着头巾的,所以大家的目光都停留在了她的身上。那种赤裸裸的带点好奇、带点惊艳、带点探究的目光,让他好不容易才忍住了上前把她藏在怀里的冲动。 自从见到她之后,他的大部分心思都放在了她的身上。耐心地看着果果拜完堂,草草地应付了一下宾客,他就四处焦急地寻找着自拜完堂后就消失在会客厅的她。 最后,他是在酒楼的楼顶上找到的她。 一个人、一壶酒、一轮明月、一首词,寂寥却又不像孤独。 她总是这样,总是在不经意间,就能吸引他的所有目光,让他忍不住靠近,再靠近。 抢过她手中的酒壶纯属一时兴起,可是没想到换来的,是她的飞身而至。 心脏在狂跳,相贴的肌肤瞬间热得在叫嚣,自她发间飘来的若有若无的香气,一切的一切,他遵循身体的本能就这样反客为主吻上了她。 渴望已久的唇,一碰上欲望就一发不可收拾,只想狠狠地吻她,多一点,深一点,尝遍她的每一寸甘美…… 可是终究是失去分寸了,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他心中顿时涌起万分懊悔。 但是,却不后悔。 是时候让她明确地知道自己的心意了,是时候应该询问她的心意了,因为就刚才那一吻,他突然间就觉得,这就是自己想要携手一辈子的人了吧。 料到了她会逃避,特意叫暗卫暗中照顾着她,但没想到,第二天他去找她的时候,迎接他的已经是一张冰冷的床了。 她就这样消失了,在他生命中留下深深的烙印之后就这样消失了,只留下一句“珍重”,就将这段时间他们相处的点点滴滴全部都抹杀了。 不可能!他不甘心!既然是他已经认定的人了,就算上天入地,他也会把她找出来,好好地问清楚她究竟有没有……心。 ―― 而在同一天晚上好不容易下定决心离开之后的包子兄,并不知道,就在他离开后的一个时辰,她也跟随着他的足迹,却走上了另一条路。 又是要到何年何月,两人才会再次相遇。 ------题外话------ 又一次离开了呢,其实是人道无情却有情啊,只是三三的思想太别扭了。 十八、暗夜门 十八、暗夜门 疏星朗朗,夜色下一行四个人骑着马无声地在小路上飞奔,匆匆赶路。 为避免被人追踪,一行本来十人的队伍分别在不同的时间出城,走不同的路线行进。 虽然少主所在的队伍是最迟出城的,但因为按照计划他们走的都是便捷小道,所以最先到达“死亡森林”的,也是他们。 “死亡森林”,本来是附近当地人对这座森林的称呼。因为据说里面的每一寸地方都布满了剧毒的蛇虫鼠蚁,还有一道天然的毒气屏障。白天,是毒物肆虐,晚上,是毒气把关。无论是不小心走进去或者是故意闯进去的人,都无一生还。 偶有路过附近村庄的商旅从当地人口中听到这个说法,他们敏锐的触觉让他们发现了这可能是一个很好的商机,谋划一番后,就开始夸大其词地在江湖中散播消息,开赌局、卖装备、设奖励,鼓吹人们征服“死亡森林”。 好胜虚荣的江湖人士果然上当,一开始大家都不相信这样的妖言惑众之说,并且每个人都想以身试法打破这个他们认为很荒唐的谣言然后一举成名。不同宗派甚至以此为契机展开较量。 但无论是谁有多少人从什么时间什么地点进入森林的,最后都是有去无回。 久而久之,森林里就累积了森森白骨,“死亡森林”这个名号更是被一度又一度被夸大其词之后在江湖人口中流传,从此这里就成了江湖中无人不知的禁地,人人敬而远之。 可是,这一行四人却神态自若地在“死亡森林”前的最后接界处翻身下马,然后走入惨白月色下更显鬼影重重、阴森恐怖的森林。 脚下,是不断踩到断树残枝发出的“咯吱”、“咯吱”声;耳边,是毒虫毒蚁的骇人悲鸣声;前方,是虚无缥缈的重重毒雾。 可是这一行四人却对眼前、周边的一切视若无睹,脚步轻快有条不紊如入无人之境! 明明前方直走就是要穿越要命毒雾,但他们却脚步微转堪堪避开;偶遇群蚁毒兽,也能不做任何动作安全通过?! 一切的一切,无不淋漓尽致地诠释着“诡异”二字。 乍一看,他们所走过的路线都是毫无章法可言的;但仔细一看,看似无形却有形,刚道有形又无形,这神奇之处不是只有阵法才能做到吗?! 走过路即断,追影影无踪!竟然貌似是江湖上失传了曾经名震天下的“断阵”?! 一行四人安静又快速地在林中走着,走了大概三炷香的时间,他们终于走出了森林?!然后再向另一座森林走去?! 难道之前冒着这么大的危险穿越的“死亡森林”,竟也是为了迷惑视线,目的地竟然不是在这里! 一行人再次走入另一座普通的森林,此时只是用了一炷香的时间就到达森林深处。然后他们熟门熟路地找到了隐藏在一堆普通灌木从中的通向地下的石门,少主拿出随身佩戴着的火形钥匙插入右上角一个隐蔽的洞中,“咔搭”一声,石门微微弹起,拉起石门,是一条一次仅能容一个人通过的灯火通明的石阶通道,通向地下不知名的深处。 一行人翻身而下,石门关上,森林恢复一片寂静。 石阶一层叠一层,像是永远也走不完。当走到尽头时,是一道两人高四人宽的大门,平时禁闭的大门此时已经洞开,门上最高处写着的,是用浑厚内力刻上去的入石三分的三个字--暗夜门。 暗夜门,很久之前令所有江湖人士闻风丧胆的杀手组织,被组织内杀手锁定目标者,必死。 但不知为何,二十年前这个组织突然一夜之间就销声匿迹,这在当时成为了江湖上的一大谜团。 可是更加令人惊讶的是,十年前这个组织再次不动声息地一夜崛起! 据说十年前江湖上最大的门派“冷门”差点遭灭族之灾就是“暗夜门”所为! 一时间这个杀手组织声名大噪!威名甚至比起销声匿迹前更盛!一跃就成为江湖上比邪教更令人恐惧的组织! “少主,主上吩咐你回来之后就立刻去面见他。”还没有等他们走进石门内,隐藏在暗处的守卫就上前向当头男子传令,然后再不动声息地消失在暗处继续守卫。 一身黑衣的他,心中怀着隐隐的不安,面无表情的向大厅走去。 要经过的又是一条狭窄却明亮的通道,但到尽头转右之后,视线立刻阔然开朗,这就是主上平时所在的大厅。 四周墙壁上的火把一片旺盛,所以整个大厅的格局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周围都是平地,只有大厅深处是故意筑成的高处,虽然经过十步台阶才能到达,一看就知道这是为了尊显阶上人的尊贵和地位。 但其实大厅虽然空旷,但除了角落处那几把显眼的大红梨花木椅是用来做摆设的之外,其余的都只是空无一物的空地。 而台阶上的地方虽然特意没用火把照明显得一片阴暗,但对于具有夜视能力的习武之人来说,仍然对暗处的淫靡情景一览无遗。 大红的床榻上此时正斜倚着一名衣衫凌乱,长发披肩的红衣中年男子,而床榻更前正跪坐着两个美艳且一样衣衫凌乱的女子,男子哞中一片清明,但双手却在两女子身上肆意游离;两女子双眸涣散而迷离,显然正被榻上之人挑逗得情迷意乱。 “主上。”被传唤而来的他似乎对眼前场面见怪不怪,又或者是视若无睹,只是立在大厅正中恭敬地低头拱手示意。 可是底下的眉眼中,是毫无掩饰的厌恶。 “哦!我的好孩儿回来了,刚好,快来帮为父看一下这两个新进的两个孩子是否值得我花了十两银子?”慵懒低沉又隐隐带点威严的嗓音在空旷的大厅内缓缓流淌,说出来的话却让他心中一惊。 但他还是低着头不动声色。 “看来还是不及我儿在华城遇到的那位女子的半根头发呢,你竟然连看她们一眼都不屑。没用的东西留着也没用,只是可惜了我花的那十两银子罢了。” 榻上男子依旧一脸慵懒,嗓音依旧低沉迷离,但他话音刚落,刚才还在榻前承欢的两名女子就被他一挥手甩了出去,撞墙,落地,一片血肉模糊。 隐藏在暗处的守卫立刻上前清理,半刻钟,一切恢复原状。 榻上男子慵懒地换了个姿势,手中把玩着不知道何时出现的带钩金鞭,再次发话:“为父发了三封加急火帖,才把你召了回来,这是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呢。” “啪!”、“啪!”、“啪!” 空旷的大厅中突兀地响起三声鞭声,一下比一下凌厉,一下比一下凶狠,站在大厅中的男子身上一下子就变得血肉模糊,鲜血直流。 忍痛逼出的豆大汗珠滴在伤口处更加加剧了痛感,但受伤男子依旧直直地站立在大厅,一言不发。 榻上男子用怜惜的目光轻轻地擦拭着手中的金鞭,似乎弄脏了它是一件让他很心疼的事情。 “去吧。回来了就继续回你的家做傀儡吧,山庄里的那个替代品装病装得够久的了。”自此至终,榻上男子都没有看过站在大厅中的他一眼。 “是!”男子转身离去。 “告诉‘魅’,把那个女人,抓到我面前给我看看。”榻上男子轻轻开口,这次用的是带点兴奋的语气。 能让讨厌一切人碰触的他又怀又抱,很期待那会是个怎样的女子呢。女人之间的战争,最好看了。 “是!”接到命令的暗卫却没有立即离去,反而是出现在大厅中央恭敬地站着。 “哦?还有事?”只有发生他不知道的事情的时候暗卫才会在他面前作停留等待他的询问。 “在华城,属下见到有一个男子使用‘生死契’。” “‘生死契’?”榻上的男子听到汇报之后还是继续专心致志地擦拭着手中的长鞭,可是那幽黑的眼眸中,却已经陷入了对久远事情的沉思。 一刻钟后。 “难得有趣的事情都一起来了,那么本主上就亲自出马吧。” 榻上男子一条刀疤横跨的狰狞的面容上,是阴森嗜血的笑。 ―― 他忍着剧痛快步走到影的石室,一打开门他就冲过去用青筋暴起的双手狠狠地扯着他的衣衫,声音颤抖着激动地对他说:“快去带走三三!快去带走三三!……” ------题外话------ 又是一位新人物出场了,初次登场会不会让大家觉得有点血腥呢?未满18岁的主动回避啊!^_^ 嗯嗯,看了的人都知道,这是文中出现的第一个大坏蛋呢,这是说明,接下来我们的文文就要慢慢开始进入黑暗模式了,嘿嘿,血腥、残忍、无奈、阴谋,一切的一切都要慢慢登场了,大家做好准备了吗?^_^ 十九 、 元宝是这样用的 十九、元宝是这样用的 华山脚下,一条热闹的大村镇里最热闹的一间酒楼内。(..tw无弹窗广告) “真是人走茶凉啊,虽然最大门派‘冷庄’的掌门人冷师傅十年前惨遭别人灭口,但是以往由他主持的一年一度的‘武林大会’在他死后的第二年之后还是正常开幕。虽说是为了缅怀先人的遗风,但其实真正的目的还不是各门各派在互相争斗。唉,人心凉薄令人心寒啊。” 酒楼大厅的一角,一身灰衣的中年男子正手执酒杯,一边细细斟酌一边似在抒发着愤愤不平的情绪。 桌上一柄佩剑,身旁还有一个同色衣服同佩剑的同伴,看来两人是有门派的江湖人士。 “哟哟哟!楚兄你就别再感叹了,会让人以为你是真心实意的呢”旁边的同伴似是对他这张嘴脸非常嫌弃,还没有等他继续说下去就急忙出声打断他的话,脸上是一副戏谑的表情。 “门派里面谁不知道你是不择手段挤掉了一起竞选的弟子才得以跟随着师傅出门来参加这次的武林大会的,但是只有我知道,其实你就是因为上次参加武林大会的时候看上了‘冷庄’的那个脾气火爆的美女对她恋恋不舍罢了。所以那一副让人看了恶心的慈悲者嘴脸可以收起来了。” “哈哈哈哈,还是林兄最了解我啊!”被人拆穿的刚才还一脸严肃正经的灰衣男子脸上不见尴尬反而是哈哈大笑,大笑完之后就立刻换上一副和旁边戏笑他的同伴一样的轻佻嘴脸,神态之自然,好像他本来就应该是这样的嘴脸一样。 “哈哈,刚才我那一番说辞怎么样?装得像不像是一个尊师重道的好弟子?如果我用刚才那副说辞与我爱慕的美女搭讪的话,她会不会就爱上我了呢!哈哈哈哈!” 虽然他已经故意压低了声音,但语气中那种无名的激动还是表露无遗,再加上越来越猥琐的嘴脸,真是让人越看越恶心啊。(..tw好看的小说) 旁边的同伴不该一副戏谑的脸色,嘴上还不忘毒舌的打击他:“楚兄,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听说这次的‘武林大会’除了往常的各门派之间的比试较量之外,大会的最后还会宣布你看上的那位挂名小姐和前庄主之子的婚事呢,你是没有机会的了。” 虽然假装一副义正言辞,但其实骨子里还是一个下流胚子。 “就那个病怏怏的傀儡庄主,怕是没有福气消受这样的美人恩呢。我们的美人说不定还没有进门就要守寡了,独坐闺房肯定会空虚寂寞冷的,此时不好好地与美人恩爱一番都对不起我们的自己的良心啊。林兄你不是早就安排好了吗?嘿嘿。” 坐在旁边的同伴听到这样的话语之后笑而不语。 实在是忍受不了这样赤裸裸的色狼胚子了,不出手真的是枉为女子啊! 可是想不到三三正待出手之时,那两个前一刻还兴致勃勃谈论事情的灰衣男子下一刻就捂着下体倒地痛苦呻吟。 虽然大厅里的百姓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吓得乱了方寸,但那些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动声色还是继续做自己事情的人肯定都是见惯了这种情况的江湖人士了,不愿意惹麻烦,但也不会制止别人弄出来的麻烦。 哈哈,想不到看不惯的不止她一个啊,看来刚才出手的人就是隐藏在这些人中间的其中一伙了。她出手的话可能下完手就要走了,因为她会忍不住大笑的,但这位仁兄出手之后还是不动声色,高手啊高手!看来她还是要好好锻炼一下控制自己的情绪啊!笑点低确实是一件很伤不起的事情。 强忍住已经到喉咙的笑意,三三还是在二楼的雅座假装淡定地喝着手中的碧螺春。只见那两男子倒地呻吟了一会儿之后可能是觉得被这么多人看着太丢脸了,所以最后是忍着痛捂着下体一脸羞愤恨地冲了出去。 而酒楼老板也没有计较那些酒水钱,等人走了之后就立刻吩咐伙计上前收拾好残局,然后自己再上前一一安慰受惊的食客,一刻钟之后酒楼就好像刚才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正常营业了。 训练有素的应对能力让人叹为惊止啊!这方面是应该叫自己酒楼里伙计好好学一学才对。 自己的酒楼?哎呀!看她这个大头虾!连自己又一声不吭离开了这个事情都忘记了,真是该打呢! 使劲地锤了两下自己的胸口位置才好不容易压抑住心头涌上的淡淡忧伤,这时候,给自己找点事情做或者找点八卦听是最好的转移注意力的方式。 “小二!”一道平谈无奇的叫声在二楼的雅座响起。 但就是这道平淡无奇的叫声,却让酒楼的老板和小二的眼睛“叮”的一声瞪大了!还发出了闪闪的金光! 老板:又叫了!又叫了!那位客人又叫小二点菜了!又是一个人点了满满的十大盘店里最贵的饭菜不止!单单是上好的酒都叫了五埕了!真的是钓到水鱼了!这几天下来算出来的账都快要把我砸死了!$_$ 小二:这真是我听到过的世界上最动听的声音了!客人不但脾气好,而且来一次用膳给的小费一次就抵得上我一个月的小费了!遇上“贵人”了!今天已经是第五天了!老天爷开眼了!让小费来得更猛烈些吧!把我砸死吧!$_$ “来咯!”高亢的男高音夹杂着无法言喻的兴奋直冲云霄。 “蹬蹬蹬”地跑上楼,熟门熟路地直冲“贵人”所在的雅座,一推开门,大大的金元宝就占据了整个视线!$_$ 元宝左移,他的眼睛和身体跟着左移;元宝右移,他的眼睛和身体跟着右移,就好像磁铁的两极紧紧吸住了一样! 突然间元宝的急速后退引起了他的慌乱,害怕在自己跟前的元宝就这样飞走了所以他也跟着急速前进!但是等到元宝“嗖”的一声在眼前消失之后,突兀地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堵结实的墙。 “嘭!”、“嘭!”两声巨响,是他狠狠撞到墙上再重重倒地的声音。 好多星星在眼前转啊转啊转…… “想要这锭可爱的金元宝吗?”一道平淡无奇的嗓音在雅座里突兀地响起,但对前一刻还倒地不起的他就像是催命符,后一刻他就“嗖”的一声起来了并光速跑到客人面前…… “客人有什么吩咐!”$_$狗腿的样子就差摇尾巴了。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啊! “没什么,只要你乖乖地认真地详细地回答我几个很简单的问题,你不说我不说,这锭金元宝就能不通过老板的手而直接进你的口袋哦!” “客人随便问!小的一定知无不言!” ―― 一刻钟了,点菜不用这么久吧?莫非是他今天食欲大增比平常点多一倍的饭菜?!再等等好了!老板收回自己不听瞄向二楼雅座的目光,继续算账。 半个时辰了,小二怎么还不下来吩咐厨房做菜啊?虽然有点奇怪,但为了不打扰贵客,再等等好了。老板继续强迫自己算账。 一个时辰了!小二还没有下来?!午膳时间都差不多结束了!该不会小二出了什么差错让客人不满意的吧?!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老板“蹬蹬蹬”地上了楼,在贵客的门前听了好久也没有听见什么动静,犹豫再三之后,他就轻轻地推开了房门,一看,小二竟然只穿单衣亵裤静静地趴在桌子上?!客人不知所踪?! 惊慌失措的他立刻走上前去像摇醒小二问清楚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就在他抬起他的头的时候,压在他手下的字条上的大字就映入了他的眼帘: 老板,你真是个好人呢!谢谢你这几天的免费招待哦!镇里的丐帮弟子说你家的酒果然是好酒呢!你的恩情他们会记一辈子的!所以今天他们就带着一大帮兄弟来帮你收拾酒楼来了!请不用客气,尽情使唤他们吧! “老板!有一大波乞丐正向我们走来!” “蹬蹬蹬”走上来的伙计们都不知所措地站在他身后,等待着他的发话。 “啊!”老板疯了。 “哈哈哈,我听见了酒楼老板欢迎我们的热情大喊了!弟兄们,我们走快点吧!”带头的帮主带着一大帮弟兄向酒楼快速靠近…… ------题外话------ 哇哈哈,又是一章属于三三的恶作剧,真的欢乐无处不在啊!只是可怜了人家满心欢喜的老板,这次可真的是大出血咯!哈哈 文文终于都破10万了,对于我来说真的是一个很值得纪念的日子呢!感谢那些一直追着文文的人,感谢那些看了有评论的人,更感谢那些收藏了的人!真的非常非常爱你们哦! 希望接下来的风风雨雨你们都能陪我一直走下去,因为一篇文遇上赏析它的读者是它一辈子最大的荣幸呢!一起加油吧!^_^ 二十、冷庄 二十、冷庄 “我刚才听刚从山下采购物品回来的师姐们说,山下小镇里最大的那间酒楼的老板最近疯了!” “啊?!不是吧?!”、“真的吗真的吗你说的是真的吗?!”、“我早就说过那个老板这么抠门迟早会钻进钱眼里去吧!” 趁着中午用膳后庄里的活比较少的时候,大福平地一声雷就又开始了每天一次的八卦大会了。 大福,就是夸张地带起话头的那个,男,年方十六,郫县人,性格开朗活泼(在三三看来其实就是聒噪啰嗦兼话特别多),入庄做长工五年,呆在庄里时间有点长的帮工甚至是有些庄里的弟子都会亲切的叫他一声“福通”。 因为无论是发生在庄里的还是发生在庄外的事情,他总是能第一时间掌握消息并四处传播。每当他的手头不富裕的时候,他就会靠贩卖各路消息来充实钱袋,什么庄里心上人的行踪的、什么今天哪个总管管事怎样才可以偷懒的,只有你想不到的问题!没有你得不到的消息!问题难度越大价钱越高!“福通”这个外号就是这样得来的! 而三三得出的认知是原来掌握每个人的八卦都是可以换钱的,为什么当初自己就没有想到呢?真是可惜啊。 不过看来最近他的钱袋够满而且闲得无聊吧,不然不会每天都在特定时间跟众人来一场“免费八卦大会了”。 顺石,就是第一个回应大福的话的那个,男,跟大福来自同一个地方都是同一样的年龄和工龄,但性格相对来说比较朴实。 可是经过三三这几天的发现,其实他还是一个忠实的“捧场王”,因为每次大福带起话头,不管有意无意他都总是第一个给出反应的。 嘿嘿,是私底下商量好的么? 而无论什么别人说什么事情都总喜欢问“真的吗真的吗你说的是真的吗?”的柳红,女,是山脚下一处小村庄的穷苦人家的女儿,因为家里贫寒再加上跟着他爹爹学过几下散手,臂力非凡,所以得以进庄打打杂帮补家计,她和三三一样是前几天庄里招家丁的时候被招进来的,只比三三小两岁。 至于秋叶呢,女,就是刚才第三个出声的那一个,最大的特点呢就是每当大福说出什么惊人的消息的时候,她总是喜欢在后面加上一句“我就知道”的补充话语,然后又总是兴致勃勃地加入后面的谈话当中。 哈哈,也许在别人看来这样的她会有点惹人讨厌,但其实她是除了大福之外庄里的第二个“福通”哦!只是她觉得跟别人讨论比自己向别人传播来得有趣地多而已,并不是什么“马后炮”哦! 自从三三进庄之后,全靠大福的作用才让她认识了这几个志趣相同的朋友,所以三三就亲切地给他们五个起了个名字叫“八卦五人组”呢! “对了,小六你不是和柳红都是在前几天才进庄的吗?那么你在镇上的时候有没有发现酒楼老板有什么异常之处呢?”经过大福的一番提问,刚才还围在他旁边的另外三个人就立刻瞪大着发光的眼睛看着三三! 赤裸裸的八卦光芒啊! “咳咳!这个嘛,我当然……没有发觉啦!大福你就快点给我们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啦!” 装作一副有强烈求知欲的样子,三三也兴致勃勃地凑了上去听着事情的后续发展。哈哈,为了不被他们捉着“审判”,她当然不会告诉他们其实我就是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的! 装模作样地整理了一下领子,清了清喉咙,大福就开始了又一次激动人心引人入胜的“八卦全面剖析”:“之所以说他疯了,是因为平时被镇上的人称为一毛不拔的”铁公鸡“的他十天前竟然免费地用好酒好菜款待了镇上他平时最讨厌的乞丐!而且据说现在他还和乞丐们都成了生死兄弟,每天都拿出酒楼里的一部分营业额帮助家境有困难的人!……” 听着大福的描述,脸上还保持着一脸好奇的三三其实心里面已经笑翻了。 其实,事情的原委是这样的,一切都是“阴谋”。 初来小镇人生地不熟的三三,本来是想要找家客栈小住一下了解一下风土人情的,这是她每到一处新地方的习惯。 然后,导致之后发生的一切事情的导火索出现了。原本在街上闲逛着的三三走着走着看见前方人群聚集貌似非常热闹,所以就不禁走上前去一探究竟。 但没想到看到的竟是在一个豪华的酒楼门前一班店小二在毒打一个五岁左右瘦的皮包骨的小孩!据说是酒楼老板的人还站在台阶上加油呐喊,残忍地说着“打死他!打死他!看他以后还敢不敢!”的恶毒话语! 当时就气得浑身发抖的三三第一反应就是冲上去把那些残忍的人好好地教训一番,说什么也不能这样对待一个孩子!但正想冲上前去的她却被一位满脸担忧的大妈给扯住了衣衫,并紧张地拉到一旁。 满脸疑惑的三三最后在大妈的解释下才了解到,原来孩子是从外地刚来到这里的一个乞丐,据说是因为父母双亡所以自己只有做乞丐讨点食物为生。但今天实在是饿得不得了了所以当看见酒楼里的一个食客吃完了离开了但桌上还有很多剩饭剩菜伙计没有来得及收拾,他就偷偷的走进去准备拿点饭菜填填肚子。 但这家老板是镇上臭名远扬的“铁公鸡”,别说从来不施舍乞丐,连乞丐在他店门前晃悠都是要叫伙计把他们轰走的。因为他财大气粗而且手下打手众多,所以镇上的人一般都是不敢招惹他的。 所以在这个孩子被他抓个现行被毒打之后,围观的人都是敢怒不敢言。而看见她面生是个外地人之后,她才好心扯着我不让她做傻事,免得一起遭殃。 听到这样的解释之后三三就更加愤怒了,但就在她想再次冲上去之后,毒打已经结束了,因为那个孩子已经彻底晕死了过去,还被一帮恶毒伙计拖去了屋后倒垃圾的地方像垃圾一样丢了进去。 万分心疼的她从垃圾堆中把他找了出来,并拿出自己随身带的伤药给他上好药之后,三三就自己去客栈开了一个房间,并悄悄的把他带了进去。 在他昏迷不醒的几天里,三三想了很多很多,这样的事情其实在之前她已经看过很多很多次,每次她都会心痛不已。 但由一开始的冲动多管闲事她已经逐渐了解到了这样的事情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擒贼先擒王”。只是刚才实在太愤怒了才差点又犯错而已。 等那个孩子的伤慢慢愈合,烧也退了开始有苏醒的迹象之后,三三就悄悄地把他放在了一处偏僻又安静的地方并在他身上留下了相当于一锭金元宝的碎银之后。三三就返回了客栈,准备开始她制定的计划。 一身平庸无奇的着装走入酒楼,但一开口就要了一个雅座。坐定之后,就“啪”地一声甩出一锭金元宝,先叫小二上了五大埕店里最好的‘女儿红’!然后又点了十个店里最好的招牌菜! 对付“财奴”第一招,噱头很重要。 这么多菜她自己一个当然吃不完啦,把酒水和饭菜慢慢地挪到窗户旁边,那下面,早已经聚集了识字的看到她的字条前来的乞丐了,把东西往窗户外一丢,第一天的对乞丐的引诱,成功! 一个时辰之后,在老板面前甩下几个金元宝之后就扬长而去。 第二天,又是重复前一天的工作,这次利用老板的贪心降低老板的戒心!成功!以一锭金元宝为诱饵,她赊下了第二天的酒水饭菜账。 第三天、第四天,每天都是只用一锭金元宝,就可以赊下当天的酒水饭菜账,而每天的酒水饭菜,则解决了一批又一批的乞丐的饥饿问题。 第五天,也就是计划的终极部分,刚到镇里面来的时候,就发觉这里的江湖人士特别多呈聚集之势,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是山上的“冷庄”不久之后就要举行一年一度的武林大会了,并且听到一个有趣的消息就是,庄里急需会武功的帮工。 而她的最终计划就是,像往常一样走进酒楼,走上雅座,叫小二,接下来是打昏小二,取到他身上的身份证明,然后戴上早已经准备好的另一张人皮面具隐藏起来。 一个时辰后,老板准时上来查看情况,丐帮弟子准时过来制造混乱,然后在混乱当中,她摸进老板的房里拿上我前几天支付的元宝,然后潇洒地将钱存进钱庄,自己再带着身份凭证,顺利进入庄里做帮工。 哇哈哈,现在想想,全靠古代的身份凭证没有照片且要补办也是两个月之后的事情,一切才得以进行得天衣无缝啊!现在的她,可是已经用着小六这个别名在庄里混上了! 只是没想到,事情的最后结果竟然是这么圆满而已,嘿嘿! “喂!喂!喂!小六你笑得这么惊悚干什么!” 几声大呼把三三带回了现实,回神一看,耶?!什么时候四个人八双眼睛全都看着她啦?! “嘿嘿,看你一副思春的表情,是不是看上了我们庄里哪个女子了?!还不快点招供!”话音刚落,大福就一个熊抱想要扑上来!? “没有啦!你不要乱来啊!”快速躲开之后,还不赶紧放开脚丫子跑啊! “早就听过了你的轻功了得,今天我们就来较量一下吧!哈哈哈!” “较量你的头啦!不要追我啦!” 其余三人就这样莫名其妙地看着这两道身影在院子里开始了玩命追逐…… ------题外话------ 呃,那个,一不小心这章就写多了,废话貌似有点多o(╯□╰)o下次我会注意的了 不过,下章也许又会又新人物出现了,嘿嘿,有点小期待呢 二十一 、庄主 二十一、“庄主” 忘记说的是,大福除了被称为“福通”之外,还有另外一个外号叫“飞通”的!顾名思义,就是轻功非常了得! 一直以来三三觉得自己身上最能引以为傲的就是连白眉大叔都称赞的轻功了,但是这小子的穷追不舍竟然第一次让三三感到了逃跑的吃力!男生的内力比女生好是天生的优势,如果不是三三诡异的脚步总是在被他抓到的前一秒改变方向的话,早就成了他的手下败将了! 不过有竞争才有动力嘛!一向好胜的她难得遇上对手了,那就好好地来干一场吧! “哟!‘飞通’的名字看来是名不符其实的嘛!怎么总是抓不到我呢!”所以说,不见棺材不掉泪是人类的劣根性。 “好啊!哥哥我让着你你竟然还敢挑衅是吧,你成功惹火我了,现在我要全力以赴咯!”有一个真理就是,千万不要向男人挑衅。 从地上到树上,再从树上到墙上,每一次三三才刚刚站稳,凌厉的冲击之势就立刻在她身后随之而来,让还没有好好喘上一口气的她立刻就要转移阵地;足点石阶,全部力量都聚集在脚下然后再爆发一跃而起,但是刚落地,大福的灰白衣衫就一个完美的旋转落在她的前面。 气喘吁吁、互不相让,专注于较量的两人丝毫没有察觉到什么时候已经近身的杀气。 “还不赶紧给我停下!莽莽撞撞成何体统!”伴随着一声夹杂着滔天怒气而来的,是直击胸口的强劲一掌!瞬间,刚在房顶上站稳的两人就如断线纸鸢直直落下,重重地掉在了地上。(..tw无弹窗广告) 顾不上背上传来的剧烈疼痛,因为那一掌实在是太厉害了,压制不住内心翻涌的气息的两人嘴角都溢出了鲜红的血。 “顽劣小二劣根性不可教也!见到庄主还不快快行礼!”又是一道严厉的大喝,还没有等众人从刚才的变故反应过来,他说出来的话又生生地让他们惊出了一身冷汗。 “奴婢(奴才)给庄主行礼,请庄主恕罪!” 原本好好地坐在旁边的柳红、顺石、秋叶包括刚才还跌倒在地上的大福,听到“庄主”这两个字之后就立刻惊恐地走上前去跪倒在地低下头惊慌求饶,虽然他们不忘拉上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她,但从没有跪过别人的她,不知道“跪”是什么东西。 虽然他们地下的眉眼中一直示意着三三该怎么做,但三三就只是坐在地上,仰起头定定地看着面前的两人。 庄主? 还没有进庄之前道听途说到的消息是,当年“冷庄”被人灭门,其实并不是全门被灭。因为当时庄主的弟弟一家刚好出门游玩了所以逃过一劫,还有的就是前庄主其实还有一个儿子是从小就送到外面培养的,庄里被人血洗的时候他并不在庄里所以也逃过了一劫。 按理说庄主这个位置应该是由前任庄主的儿子坐的才对,但不知道什么原因,就在前庄主被杀的那一段时间就传出了前庄主儿子失踪的消息,而眼前这个庄主的弟弟自前庄主死后就一直以敬仰前庄主的名号暂时做着“代理庄主”; 直到五年前,前庄主的儿子突然间就找到了,但可惜的是他竟然是身患重疾,需要长期卧床休息,所以直到现在,庄里掌事的还是眼前这个“代理庄主”。 呵呵,看来事情并不像外界传得那样和谐嘛,原来这个“代理庄主”已经成功地在庄里的人面前坐实了“庄主”这个地位了,还是说,已经成功占领了这个庄呢? 呵呵,隐秘什么的其实还是蛮有趣味的嘛,不知道的是她还有没有命能够将这个消息换成银票呢? 似是不满三三的无动于衷,站在旁边的看来也就是刚才对他们出手和大喝的浓眉管事恼羞成怒。但就在他刚想出手教训三三之际,一直与三三对视着的“庄主”出手阻止了他。 白衣、黑发,双手悠闲地背在身后,刀刻般的脸庞上挂着笑意,但从他的眼睛里看出,笑意并没有到达眼底。 从三三刚才仰头直视着他开始,他也一直在和三三对视着。但就在出手阻击总管的时候,他一直假笑着的眼睛终于出现了另一种情绪--好奇。 “为什么不跪?”好听的醇厚男声荡漾在空气中,但连声音,肯定都是装的。 “跪?我知道面见皇上和恭送先人的时候需要跪?难道眼前有这两种情况的其中一种吗?”实在忍受不了这样虚伪的嘴脸,让她就是明知道会为自己带来麻烦但是就是忍不住想要撕毁它、戳穿他。 她话一出口,意料之中的是身后传来的惊讶的“咝”声和总管变得更为青紫的脸色,当然,也包括他脸上还是一片平静无波的神色。 “哈哈哈哈哈!”静谧了几秒的空间,立刻就被爽朗的大笑打破。竟然是爽朗的大笑?! “有趣!有趣!以前我怎么没发现庄里竟然有这么有趣的人的呢!你叫什么名字!”仰头大笑之后,接下来果然是问名字这样庸俗的套路。 “小的叫小六,是前几天刚进庄的。”三三继续她的不卑不吭。 “小六?莫非就是前几天招进庄里的石路?略懂医术的那个?”听到三三的回答之后,他的脸上无来由出现的算计之色让三三没来由的一惊。 一个庄主竟然了解庄里新招进的帮工的情况这个勉强还说得过去,但她记得自己只在招进来之后在分配到工作的这一小块地方的人里面介绍过大家可以叫她的小名“小六”的,可他竟然知道! 未知的因素让三三有了一丝不安,究竟是因为什么?! 虽然内心万分惊讶,但表面上的镇定和气场是不能输的。 “正是,不知道庄主为何如此相问。” “呵呵,没什么,只是突然间想到一件很适合你的差事罢了。来,跟上,我带你去更适合你的地方。”他说完自己就率先转身走了。 “对了,总管,剩下的人就交给你处理好了。”貌似差点就忽略了地上一直跪着的人,他拍拍头一副懊恼的样子连忙转过身来吩咐一直死死盯着三三的总管,然后示意三三跟上之后就转身继续向前走去。 跟他们对视了一眼之后,他们从彼此的眼神中都看到了深深的担忧。 那个林总管是出了名的手段残酷的总管,底下的人只要犯了一点小事都会被他打得半死。一开始他们还为没有分配到他手下做事开心了半天,但没想到今天竟然撞到他手上,所以三三不由得为他们将要受到的惩罚而替他们担心。 她也知道他们担心她的是虽然表面上看上去和蔼可亲的“庄主”其实是人们私底下讨论的时候最害怕的人,因为他总是笑里藏刀,杀人于无形,所以他们想到她此行肯定是凶险异常或者是凶多吉少了才担忧她的。 但既来之则安之,是祸躲不过。在林总管警告的眼神下三三悄悄地跟他们传递了一下“不用担心”的信息之后,就忍着身上的疼痛爬起来跟上“庄主”的脚步…… ------题外话------ 笑面虎什么的其实是最恐怖的了,嗯,对,“庄主”是文里出现的第二个大坏蛋,越看下去的话,你会觉得他越变态哦!所以胆小的孩子看文文前记得要提前准备好“强心丸”哦!o(>﹏ 二十二、 痛 二十二、痛 曲径通幽的回廊,奇形怪状的假山,芳香扑鼻的花园,冷庄不愧是江湖上人称的第一大庄,就这短短一路上的景色,就好像让人游遍了南北,看遍了四季。(..tw好看的小说) 但对于一个刚刚受了内伤且心里忐忑不安的人来说,这样的美景只会更凸显出他心中的烦躁而已。 自己能看出他眼中的虚伪,当然他更能读懂她眼中的不安,这慢慢悠悠的脚步长长的路,三三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在消耗她所剩不多的耐性,还是另有所图。反正不论是哪种,过程对她来说都是一种折磨。 越走越远,越走越远,出现在眼前的色彩也由五彩缤纷开始慢慢变得只有单调的红白绿三色,没错,走着走着地方就开始变得偏僻起来,到后来,根本就不见什么人了。 一路上,除了神色复杂地看着前面的白色背影之外,三三都警惕地扫视周围排除着可能会出现的危险。不论他的后门大开是自信还是试探,三三坚持着不打草惊蛇的原则之余还是要尽全力猜测他的意图的。知己知彼,防范于未然。 很明显,现在摆在眼前的这种情况结果一般只能是两个。要么是带她到人迹罕至的地方杀人灭口,或者是带她去他很少带人去的隐秘地方。 虽然清楚他不会是个什么好人,但是情况明显还没有恶劣到让他大费周章只为了暗地里亲手杀一个无名小卒。所以,第一种情况就被排除了。但这样一来,剩下的只有第二种情况了,其实,第二种情况才是令三三更加不安的原因。 无论是什么时候,知道得越多不为人知的秘密的人通常就会死的越快,或者是让人以此作为弱点狠狠威胁。这两种,都是她最不想见到的。 最终,他停下的地方是一扇普通的铁门之前。三三抬头望去,没有牌匾,没有标示,有的,只是一扇厚重的暗黑铁门。让她惊讶的是,看守在门前的那两个灰白腰带的弟子,竟然是武功在庄里弟子中排名第二的“玉”字辈! “庄主!”两人恭敬地向他行了一个礼之后,就打开了眼前沉重的铁门。 “刷”的一声,门内的世界就这样突兀地闯进了三三的眼帘。 门内的黑暗、阴冷、鬼魅,门外的光明、温暖、坦荡,区分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需要的,原来只是一扇暗黑的铁门。 “庄主”轻轻地向他们点了点头之后,就终于转过了身用正面面对着三三,不过只是一眼,他就再次转了回去,一步一步走进门内,一步一步淹没在黑暗之中。 “跟上。” 平静无波的声音在门内传出,经过黑暗的渲染,却多了一点命令的意味。洞开的大门使得里面阴冷、潮湿的寒气扑面而来,一遍又一遍地挑逗着三三那根名为“恐惧”的神经。 与其说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其实是不想知道是什么。不仅是因为在看到她的时候,守门那两个弟子眼底出现的疑惑之声,还有听到叫她“跟上”时他们的惊讶、不可思议之情。更多的,是她对未知的恐惧。 但这并不是由得她说“不”的地方,硬着头皮,三三迈着沉重的脚步就跟着淹没在黑暗之中…… 真的是地牢,真的是那种万恶的地牢;竟然是地牢,从前以“德”享誉天下的“冷庄”里面竟然有代表着残忍、狠毒的地牢。她,竟然走进了也许会令世人震惊的“冷庄”的地牢,趟进了这趟浑水。 狭窄的通道黑黢黢的,要走很远,才会有一点微弱的烛光;两边,是不计其数的铁牢房,虽然里面空无一物,但铺在地上的凌乱的草堆,墙上斑斑的血迹,无一不显示着曾在这里呆过的人的痕迹;细细倾听,除了“滴答”、“滴答”的水声之外,似乎还能听到飘荡在空气中的痛苦的呻吟声、绝望的悲鸣声、愤怒的呐喊声…… “呵呵,我果然没有看错,你这小子果然有胆识,看了这么多还是面无改色。”陌生又熟悉的声音从前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转过身停下来望着我的他口中传出,多了一点低沉,多了一点玩味。 “你带我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终于忍受不了那种被人玩弄于手心的感觉,三三出声问道。 “说出我的目的前不如我们先来欣赏点东西可好?” 在他的示意下三三慢慢地挪到他的旁边,然后还没等她站稳,“唰”的一声,他拉开了她面前那道铁门上的一个貌似用来递东西或者看东西的窗口。 “啊!”、“啪”;“啊!”、“啪!”;“啊!”、“啪!”…… 比画面更快的,是和着凶狠鞭声的撕心裂肺的痛苦呐喊,然后,才是映入眼帘的让三三惊呆了的场面。 前一刻还和她有说有笑互相嬉戏追逐的大福,此刻正呈“大”字形死死的被绑在了木桩上被鞭打得血肉模糊!青灰的衣衫已经被凌厉的鞭势撕碎,被鞭过的地方皮肉已经外翻!鲜血不断得从伤口处流出,但拿着鞭的林总管却还一下比一下重的挥着鞭子往伤口处上鞭打! “大福!大福!大福!”瞬间心里被点燃的恐惧和愤怒喷薄而出,三三不断地敲打着、踹踢着眼前的铁门,癫狂的行为只为打破这道阻碍把他从鞭下救出来! “这道铁门,除非门里的人从里面开锁,不然我也打不开。”与眼前癫狂的人形成强烈对比的,是站在一旁一脸悠闲的白衣男子。 “混蛋!把门打开!把门打开!”如一头受伤的野兽,三三使尽全身的力气就朝他冲过去,抓、揪、打、闹,一切动作都毫无章法可言,心里只想着一定要把大福救出来!一定要把大福救出来!…… 而他只需简单地微动了几下身形,就轻易地把疯狂的她双手反剪在后制服住,然后在重重地把她压在了铁门上,让她的眼睛,只能停留在那里死死地盯着里面让她悲痛欲绝的画面。 “呵呵,好好地看看里面所发生的一切,看看被鞭抽打着的大福,是不是疑惑为什么每一次的鞭打,你都会觉得他会血液飞溅,并且会带来他痛苦的呻吟呢?那是因为,鞭上带了钩子,每一次的鞭打都会在他身上带出一块不大又不小却刚好能让他疼得死去活来的肉; 再看看就在他旁边浑身是血已经昏死过去的顺石,等到大福昏死了他就会被换上去了,呵呵,其实他们是轮流着的; 还有看看左边,那两位是不是你的好朋友啊,可是现在她们可是面临着生死存亡之际呢。 看到她们周围被绑着的老鼠了吗?为什么它们都像发情的动物一样龇牙咧嘴地看着那两个可爱的小女孩呢?猜对了,因为那些老鼠被下了春药,而那些女孩身上被洒了类似母老鼠味道的药粉。再过不了多久,那些老鼠就要扯断禁锢着它们的绳子,扑倒那两个可爱的小女孩了呢……” “放开我!放开我!你这个变态!魔鬼!放开他们!放开他们!”眼睛因为愤怒和痛心而变得通红,眼泪不断地从眼角处滑下,但是怎么也挣脱不出他的禁锢的她,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嘶吼着,呐喊着…… “放了他们?其实,这一切的决定权在你手上呢。”鬼魅低沉的声音继续在她的耳边吐露着,让她听到之后为之一震。 “你想要什么?怎样才能救他们?!你说!你说!我都答应你!都答应你!”在他放开了禁锢之后,三三就立刻扑上前去扯住他的衣袖,跪在他的旁边不断的求饶。这一刻,只要能救出他们,她觉得她什么都不在乎了! “好!很好!等的就是你这句话。”他终于换掉了虚伪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奸计得逞后的得意的笑…… ------题外话------ 不知不觉就写得这么残忍了,不过,其实更残忍的,还在后头~(>_ 二十三、 毒 二十三、毒 “看到床上躺着的人吗?把你手上的药拿给他喝了之后,我就放了你的朋友。(..tw无弹窗广告)”一进门就坐在桌上自顾自地喝起了茶的的他,跟三三说话的语气平淡得就像是他们正在谈论着的是今天的天气怎样这样轻松的话题。 但听到他说的话之后,三三原本还剩一丝血色的脸上瞬间面如死灰。 就在刚才,他才用跟自己手上一样从同一个药壶里倒出来的另一碗汤药将一条成年大狗毒得口吐白沫,现在,他竟然跟她说要我把这碗下了毒的药端给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人喝,来换我朋友的命。 她猜到了开头,却猜不到结果。虽然他说这碗药并不会置人于死地,只是喝了的人会浑身疼痛然后要一个月才能恢复下床的力气而已;虽然,她知道自己只有狠心地喂他喝下去的这个选择。但是,端着药碗颤抖的手却泄露了她内心的恐惧。 再次深呼吸一口,虽然知道这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三三勉强稳了一下心神。 反正结果都是一样,干脆就破罐子破摔为自己争取最后一丝利益吧! “好!我喂!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哦?”好像是听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他的粗眉微微往上挑了一下“条件?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答应你的条件?貌似你现在没有跟我谈条件的资本吧?” 还是在自顾自地品尝着手中的清茶,但他玩味的回答却告诉了三三他的不屑。 “因为做这件事情你非我不可!”如果不是非我不可的话,他不可能费这么大周章只是为了一步一步地引我跳进他早就挖好的陷阱,虽然不知道真正原因是什么,虽然知道这只是她自己一厢情愿的表面猜测,但现在这种情况,即使是一丝的希望她也要将它放大十倍。 “呵呵,还真的是非你不可呢!很想知道你经历了这么多之后竟然还敢鼓起勇气跟我提的条件是什么呢,说来听听。” 虽然他的表情并不像是被她猜中心事那样的惊讶,但既然他松口了她就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将我的朋友们放了之后还是让他们回到自己原来的岗位,不过要先放他们一个月的假,还有药房里的药这一个月之内我要随便使用!” “呵呵呵!年轻人就是贪心啊!明明说好的一个条件一下子就变成三个了,还是狮子开大口的价码啊!哈哈哈哈!果真有胆识!好,我都答应你,不过时间要由一个月改为十天,然后你今后的的工作就是侍奉他。”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三三看到的是床榻上一动不动的人。 “好!成交!”怕他反悔似的,三三立刻就答应了他的要求。 不过接下来的,才是她要面对的最大的对手--良心。 努力地稳住自己的心神,但每向前走一步都像踩在尖刀上一样,刺骨的疼痛从脚底蔓延到心脏,再从心脏蔓延到全身,手不断地颤抖,脚不断地抖动,每一次的抖动,都是因为良心对我的谴责,每一次的颤抖,都是人性对她的唾弃。 最终,即使再慢,她都还是走到了床榻跟前。 害怕再看到床上的人指责的眼光,不忍心看到床上的人痛苦的表情,找到他的嘴巴所在的位置之后,三三就狠心地把手中的汤药灌了进去! “啊!唔……” 为了防止他呛到,三三一直用眼角的余光瞄着他嘴巴的位置,但是就在她瞄到药快灌完之际,身后一股强大的拉力使得她急速向后退,然后手中的药碗里没有喝完的汤药被另一只大手控制着生生地灌进了她自己的口中!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被强行灌进口中的药汁呛到气管的她,失去支撑之后只能无力的跪跌在地上不停地咳嗽。(..tw无弹窗广告) 可是当三三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之后,顾不上咳嗽的她立刻就用手指伸进嘴中拼命扣喉,试图把喝下去的东西都吐出来! 可是她的双手又立刻被一只大手反剪到了身后,下颌更是被另一只大手死死地掐着,只能忍着剧痛保持着仰头的姿势。 “呵呵,非你不可?”三三惊恐愤怒的双眼死死地睁大着,他不屑狂妄嚣张的脸庞就这样倒映在她的眼底“你说了差点就让我破了笑功的话呢!” 抓着下颌的手又用了一分力,让三三忍不住痛呼出声。 “这么大费周章地引领着你,看着你一步步跳进我的陷阱,只是因为你直视着我的那种眼神让我觉得玩弄你、挫败你是件很有趣的事情而已,不过,现在,原先的那种趣味,好像真的变得非你不可呢,只有你,才会勾起我更多的征服欲。 呵呵,知道吗?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别人的威胁什么的了,其次就是跟我谈条件。所以作为一个小小的惩罚,我就特意让你喝了我好不容易弄到来的‘月蛊’,是不是觉得很美味啊。 猜对了,你端着的这碗汤药可是比我之前喂那只畜生的那碗汤药高级很多的哦!浑身疼痛那种显著的功效实在是太没有意思了,只有一点一点噬心挫骨的折磨才是最有趣的。 每隔一个月,现在已经植根在你肚子里的蛊虫可是都会玩弄你的五脏六腑一次的哦。如果没有我每个月在它苏醒之前给你解药的话,不仅每次都痛得死去活来,而且不出半年你就会肠穿肚烂而死哦。” 这么邪恶残忍的内容他却用平淡的语气在三三耳边一句一句慢慢地说出来,带着点变态的快感,带着点扭曲的堕落。 “呵呵,小的贱命一条,庄主拿去便是了,难为你还要那这么珍贵的东西来折磨我,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啊。” 不知道怎么的,听完他说的话之后,三三前一刻还愤怒惊恐的情绪一下子就消失殆尽了,剩下的只是释然。反正她除了命之外就再也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还怕什么。 没有得到想象中的求饶反而是迎来讽刺,他假笑着的面容也开始装不下去了。 “哼”的一声,他抓起三三就重重地朝墙边甩了过去。 “笼中之兽犹想作困兽斗?!简直痴心妄想!既然你这么想,那我就成全你让你好好地见识一下什么叫生不如死!” “嘭”的一声,他扔下一句狠话之后就重重地摔门而去。 见到他走了之后,顾不上浑身的疼痛三三立刻就用双手在脸上乱摸一通,然后又拿出随身带着的镜子出来仔细检查! 好在,白眉大叔的教的技术够好,经过他这么大力的折腾之后人皮面具都没有露出一丝破绽。刚才她就紧张得大气也不敢出,如果不是及时把他气走的话,再这样下去肯定就穿帮了! “呼!”放下一块心头大石的她终于得以长长了呼了一口气。 呵呵,终于被她气走了呢,这一次算不算她赢了呢。想到这里,她不由得轻轻地扯了扯嘴角。 “嘶”,连嘴角都破了,下手还真是狠呢。不过不幸中的万幸应该是没有破相了。呵呵。 平复了一下心情之后,三三不由得望向了一直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男子。 原来,那些流言是真的,真正的庄主被自己的叔叔下毒毒得不省人事,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傀儡”。 从这个方向看过去,看到的只是他的侧面。白色的亵衣,白色的脸庞,白色的被子,白色的帷帐,再加上经过刚才这么大的声响之后他还是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如果不是那胸膛还在微微起伏的话,远远望去,他就像是一个已经魂归西天的人。 是什么样的折磨,才会让一个好好的人只能像死尸一样活着;是怎样恶毒的人,才会做出这么残忍的事。 “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的朋友;对不起,对你做了这么恶毒的事;我保证,只要我还在,我就会尽自己的最大的努力帮你解开身上的毒,这是我欠你的。” 虽然不知道他能不能听见,但她都说了自己要说的话。 呵呵,其实她最讨厌的也是别人的威胁,所以,她也不会让他轻易得逞的! 抱着腿,低下头,回归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那种安心的姿势。一会儿,一会儿就好,让她获得了足够多的勇气之后。就要开始打接下来的硬仗了…… ------题外话------ 对手越强,要想生存下去,你就要变得越强。 不过,三三只是一个小小的女子,究竟要怎样,才能够拜托或者是打败目前的困局呢?真是一个强大又艰难的挑战啊!~(>_ 二十四 、万千思绪在心头 二十四、万千思绪在心头 止血、清洗伤口、上药、扎绷带,整个过程干净利落,但只有她知道,因为痛心自己一直在颤抖的双手。 “好了,幸好血及时止住了,伤口深的地方我也特意做多了一点处理。接下来就只剩下好好的休养了。虽然这样的伤势一般没有半个月或者以上的时间是不可能痊愈的,但因为习武之人的恢复比较快,我帮你们请到的十天假应该够的了。” 抹了抹头上的汗,三三收拾好用过的东西之后就将等待在门外的柳红和秋叶迎了进来。 不幸中的万幸是,虽然大福的伤势是最重的,但同时他的身体也是他们之中最好的,所以不用担心。至于顺石,伤势一般,十天之内就可以痊愈了。柳红和秋叶的话,虽然只是受了一点皮外伤,但是她们心灵上所受到的创伤,现在这种情况之下只能日后一点一点慢慢地调解了。 “大福!大福!你没事吧!”一打开门守在门口的柳红就立刻冲了进来冲到大福的旁边焦急询问,虽然刚开始看见他狰狞的伤口的时候她已经哭得死去活来了,但是现在看见他浑身裹着绷带的样子,貌似她的泪水又要决堤了。 “他没事,只要好好休养就好了。”两人之间的对望是那么地深情款款,看来经过这次的事情之后放大了两人之间的情愫啊,只能希望即使以后再艰难这段好姻缘都能延续下去了。 “小六,我们真的是得救了么?你是怎么办到的?是不是你答应了他什么过分的要求来换取我们的安危?!”虽然三三一回来之后他们的情绪就彻底失控了抱在了一起痛声大哭,但现在,还红着眼睛的秋叶已经能够率先冷静下来向三三问出了她心中的疑惑。 听到她的问题之后,大家都用一副担忧的眼神看着三三。 开心的是,他们也许不仅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娇弱,或者可能比她还强很多。 令她更加感到安慰的是,虽然她们之间相识的时间并不长,但是她们的友谊竟然已经是那种相信不管是谁出了事另一方都会用自己去保全他的程度了。 向他们报以安心的一笑之后,她才避重就轻地说出了我的遭遇:“他的条件是要我去侍候重病在床的‘庄主’。” “什么?!这怎么可以?!绝对不能去!”意料之中得到的是他们的惊呼和强烈的反对,让三三今天已经冻结了的心房又暖上了一暖。 他们之所以这么激动的原因,是因为之前他们几个聚在一起悄悄聊八卦的时候不知道是谁说起的话题,总之他们说着说着就聊到了那个重病缠身的真正的“庄主”。(..tw好看的小说) 据说,那个重病缠身的“庄主”不是得了病,其实是被下了诅咒,不但他自己一直重病在床,而且侍候他的人总是不出一年就会全身腐烂而亡,前几任侍候他的人都是这样离奇死去的。所以侍候他的这个职位,一直都是找新来的不知内情的人去的,其他的人打死也不敢去。 对了,她怎么忘记了这么重要的事情呢。 原来不是解药的问题,其实她的生和死就看他玩弄我的耐心有多久而已,而根据以前的情况来看,她的生命最多都只有一年而已,呵呵,看来自己的生命还真是掌握在自己手上呢,只要能在一年内找到解毒的方法她才有机会得救。 什么诅咒,其实是比它更恶毒的“蛊”而已,大家都被那个魔鬼骗了。不过,三三却不打算告诉他们让他们陷入危机。 “我不是跟你们说过吗,那个诅咒只对男人有效而已,而我,其实是女人。” 一直隐瞒着他们是逼不得已,但现在他们之间已经没有隐藏的必要了,只希望以这种嬉笑的方式不刻意地说出来,尽量减少对他们的冲击而已。 “我们早就知道了。” 咦?大家不仅什么激烈的反应也没有,而且还是一副看笨蛋的表情看着她!这是什么情况?! “哇!你们怎么知道的?!什么时候知道的?!莫非是偷看我洗澡来了?!哇!变态啊!……” 就这样,那个沉重的话题被他们一带而过了。 其实他们心里都知道当前这虽然是迫不得已但同时也是最好的解决办法,最重要的是事情已经木已成舟了,接下来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刚开始分配的时候就是两个人一个房间,不知道怎么的三三运气特别好因为这一次招的人是单数所以她自己竟然分到了独自的一间房。大家聊了一会儿之后就各自回房了。 等到三三终于回到房,栓上门栓之后,硬挺了一天,她终于是力气不支倒在了地上。 头枕着冰冷的地板,才能够冷却一下脑子里混乱的思绪,好好地整理一下今天所经历过的事情。 但是,就是因为可以静静想一想了,她才终于注意到了今天被我忽略掉的一件可怕的事情。 今天自己和他有过这么多的身体接触,虽然身前的接触并不多,但以他这样老奸巨猾的人,是不是已经发现了她是女儿身这个事实了?! 还是说,其实他事先已经什么都知道了,是故意耍着我们玩的?!究竟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莫非又是他那所谓的变态思想在带领着我们走向他早就挖好了的更多更残忍的陷阱?接下来他要对付的又是谁?或者说他又想出了什么方法折磨我们? 越想就越害怕,越想身体就愈加颤抖。 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生命受到威胁时的恐惧感,第一次深深地体会到了自己的弱小。在强悍可怕的人面前,她的第一反应,也是退缩和顺从。 但终究只是想想而已,那么愚蠢的做法只会把自己更快地推向死路而已。 好不容易才有的第二次生命,一开始就决定了这是不能轻言放弃的一生! 不够强大,就用尽一切力量去变强就好了;遇到困境,就勇往直前地跨过去好了! …… 可是三三怎么也想不到的是,就在接下来看似平常的几天内,她知道了让我后悔了一辈子的事实;就在接下来的短短的一个月的时间内,一切,都变了天。 ------题外话------ 一个简单的过渡,但其实是暴风雨来临之前令人不安的宁静。 究竟是发生了怎样的事情,才会让三三后悔了一辈子;究竟是谁,让一切变了天。 接下来的情节,进度可能会有点快,事情可能会发生得悴不及防,但真正的磨难,才是开始。 二十五、挥之不去 二十五、挥之不去 之后,三三就这样在众人惊讶、同情、落井下石的眼光和流言中,以庄主特意任命之名,成为了侍候“庄主”的专属奴才。[..tw超多好看小说] 不得不说的是,接触得越多,三三就愈加发现那个人不仅是个魔鬼,而且是一个没有最变态,只有更变态的心理极度扭曲的精神病病人! 每天,他都会在特定的时间前来美曰其名地探望自己的侄子,身后还总会跟着一个应该是郎中的人,美曰其名地说关心自己侄子的病情为侄子请来郎中看病。可是,每天来的郎中从来都不是同一个人! 把脉、看病、用药,这是每个郎中每天都重复着的事情,然后他们最后总是会写出一大堆的药单交给我,叫三三去抓药,煎药,喂药。 就算只是一个略懂药理的人,细心一看都会发现药单上所写的药方根本就只是一般的补药,有的甚至竟然是治咳嗽、感冒之类的根本毫不相关的药方!一看那些人根本就是庸医!那个魔鬼请他们来的目的只是做做门面罢了! 更可恶的是,听说以前侍候“庄主”的都是一点药理都不懂的人,那么就是说现在躺在床上的那个人每天都要喝那些乱七八糟的药!不要说是一个被他已经折磨得不成人形的人,就算是一个正常人每天被这样折腾不久身体都会垮掉的! 是该说他的命怎么这么苦,还是该说他的命怎么这么硬呢?被这样子的折腾据我知道的都应该至少有三年了吧,但是听别人说,他总是能吊着一口气。 但是自从三三知道真相之后,三三就深信不疑,这种生不如死的折磨,也是那个魔鬼的所为。 既然承诺过要还债,她当然要阻止这样的事情继续发展下去。 就在她第一天从第一个郎中手里接过药方的时候,她就在途中把它改成了对他有利的药方然后才去庄里自备的药房取药、煎药。 她可没有那样的自信会认为自己所做的一切能够瞒得过那个魔鬼的眼睛,所以一开始她就做好了一切应对他的怒气的准备,但是直到三三喂好了药,他都没有出现在她面前,更别说惩罚她了。 这是出乎她意料的事情。 但是不管他的默许是另一个陷阱或者是出于别的阴谋,有了第一次尝试之后,三三就更加大着胆子一次又一次地篡改药方,改成自己对榻上男子把脉之后得出来的病症的对症方法。 他还是每天都会带着郎中来,三三还是每天都会改药方,就这样不可思议地他们之间竟然可以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除了每天定时地侍候榻上男子喝药之外,三三还要在没有人的时候尝试对他进行自己从来没有试过的针灸,因为他的五脏六腑因为长期服用乱七八糟的药已经处于紊乱状态了,必须要针灸才能够调理回来。[..tw超多好看小说] 至于他们身上的“蛊”,因为当初白眉大叔教三三药理的时候他说对这种注重于害人的方法嗤之以鼻所以他也没有掌握太多,最终三三涉及的只是些皮毛的事情而已。所以三三就不得不从大福身上寻找方法。 当然三三是不可能告诉他自己中蛊的事情,只是说既然每任侍候的人都会死亡那么其中一定是有原因的,最后三三就是以学多点知识防范于未然从他口中知道了可以偷偷溜进庄里藏书阁的小径的。 白天,要喂药;晚上,要偷偷地针灸。空余的时间,她要去照看一下大福和顺石的病情;偶尔闲暇的时候,她还要从大福说的那个捷径偷偷地溜进庄里的书库,去找关于“蛊”和其他药理的书籍来阅读。 就这样一点一点,三三在他诡异的平静下,不放过每一分每一秒尽着最大的努力,让自己慢慢地变强,变强,再变强…… 不过就在一切事情都在慢慢顺着三三的意愿走的时候,今天发生的一件事情却轻易地打乱了她所有的思绪。 已经连续针灸了五天,床榻上的他脸色也慢慢有了好转。可是今天晚上就在三三做完针灸像往常一样收拾好东西准备走的时候,三三却被一只拉着她手腕的手停住了离去的脚步。 惊疑不定地回头一看,竟然是他!一直躺在床上除了微弱的呼吸从来没有动过的他竟然醒了!而且他还用手拉着她! 似是不适应屋内照明的烛光,他不停扇动的睫毛动了好久才终于完全睁开,好看的睫毛下掩盖住的,竟是一对灿若明珠的眼睛。 他纯洁无暇,看起来丝毫没有杂质的双眸,就这样慢慢地转过来静静地看着三三,然后又慢慢地不可思议地弯起了好看的嘴角,轻轻地动了动嘴唇。 虽然声音很低,但是三三还是听见了,他说的是:谢谢。 “叮”的一声,是脑子里一根弦断了的声音,三三慌乱地甩开了被他抓着的手向门外冲了出去,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关好了门之后,就如一只受惊的兔子一样跑回了住处。 堪堪避开了柳红她们冲回房间闩好门之后,三三才敢坐在地下,死死地按着自己狂跳的心,不停地颤抖。 他说“谢谢”,他竟然说“谢谢”,他竟然对一个对他下毒的人说“谢谢”!他的目光是多么的真诚,他的心思是多么地单纯,只是看到了别人表面上的好之后就轻易地说了“谢谢”! 她何德何能对得起这么善良的一颗心。不!她根本就没资格! 做这些都是迫不得已的,做这么都是情有可原的,她以为她可以找很多这样的借口,她以为她可以轻易地就把自己骗过去,让自己不会愧疚,不会自责。 但就是一句简单的“谢谢”,就将她为自己筑起的这些伪善的墙轻易地击破!粉碎! 她都干了些什么?!她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干了这么恶毒的事情!不敢相信,原来她不是想想而已,她是真真切切地曾经那么自私地为了自己的私心屈服在了邪恶的势力之下,还助纣为虐害了一个人!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那一天晚上的自责又涌了上来,并且更汹涌,更澎湃,好重,好重,压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了,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忏悔,一遍又一遍地忏悔,试图,缓解那挥之不去的愧疚…… ------题外话------ 很多时候,说是逼不得已的事情,其实也是只有一个选择的事情,因为无论选择有多少个,我们选择的永远是最当前需要解决的那个。 所以呢这时候就会产生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了,一种呢就是像三三那样在事后无限自责,找机会弥补,一种呢则是永远以自己的利益为中心,想着既然都错了,以后就继续错下去吧。 当然这两种想法中第二种是更容易接受的啦,因为都抛弃了良心了,还何来的良心谴责啊。不过,没有良心就是没有心,没有心的人,本质上就不属于一个完整的人。 二十六、冲击 二十六、冲击 跟往常一样起床、洗漱、吃早饭、跟柳红他们打过招呼好就出门。(..tw好看的小说) 跟往常一样,改药方、抓药、煎药,然后就端着药去给他喂药。 昨天的一切都好像过眼云烟一样,一切都好像没变。 可是那低着的头,那越靠近熟悉的房间就感觉越沉重越走越慢的脚步,无一不昭示着那端药人的不宁的心绪。 熟悉的路,熟悉的房门,里面有经过几天相处后也已经熟悉的人,一切都是那么熟悉。所以当熟悉的房门前出现一只不熟悉的手的时候,心神不定的三三就直直地撞了上去。 “啪啦”的一声,药碗落地的声音让三三回过神来,原来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了房门前来了! 似是刚反应过来,似是不知所措,她急忙跪在地上就去捡那药碗的碎片! 不!原来她还没有准备好!还没有准备好用怎样的心情去面对那一句沉重的“谢谢”!还没有准备好用怎样的表情去面对那一双清澈的眼眸! 或许他还清醒着,或许他又沉睡了,但此刻的她脑子里想的只有趁他还不知道她来之前赶快收拾好离开!离开!离开! “喂!你这样一把手去抓那些碎片会割伤手的!” 先突兀地在耳边响起的是一声焦急的娇呼,然后就是在她抓到碎片的前一刻出现在她眼前及时抓住她的手阻止她的动作的一双葱白小手。(..tw无弹窗广告) 呆滞地沿着手一路向上望去,入目的依次是粉红绣花鞋、浅粉色襦裤、同色系衣袄,然后就是一张清秀的此时布满急色的小脸。 似是察觉到了三三的注视,女子低着的头慢慢地抬了起来,目光撞到三三的视线之后好像惊了一下,然后红晕就不自觉地爬上了她的脸。 她放开三三的手羞涩地向后退了一小步,刚才还絮絮叨叨的她现在好像有点不知所措。 三三抬头看了看,这的确是“庄主”的房间门前啊。那么出现在这里站在门口好像守卫着的这个丫鬟样子的人是谁,刚才伸手拦住自己的应该也是她吧? “你是谁?为什么要拦着门口?”反应过来并理清了点点思路的三三道出了心中的疑惑。 “你应该就是那个新来的侍候姑爷的小六吧。我叫小绿,是刚刚招进来侍候小姐的。”她的语气是肯定的,应该是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 不过,“姑爷?” 听出三三的疑惑之后,她就开始慢慢地解释事情的原委:“你侍候的这个人是在小时候就跟我们小姐定下了娃娃亲的,所以我们一直管他叫姑爷”,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看了看周围之后,才又继续放低声音说:“这次的武林大会上老爷就要正式告诉世人姑爷和小姐的婚事了,现在这件事大家都传得火热了,有的人说小姐要嫁给一个半死的人真惨,有的人又说姑爷被人下了诅咒……” 虽然打断人家的要说八卦的热情之心是很缺德的,但是现在三三关注的重点是在另一个问题上:“那为什么你要站在你们姑爷的门口拦着我不让我进去呢?” “哎呀!你是真不知道啊!现在我们的小姐正在里面和姑爷交流感情啊!一般这种时候是万万不能够让人进去打扰的!我刚才叫了你好多遍你都没有反应,所以只好伸手拦着你了,想不到你竟然撞了上来!” 似是也反应过来了,她又恢复了刚才一副担忧焦急的表情,急忙走到门前贴着房门听了一会儿里面的动静之后,才拍着胸口重重呼了一口气:“吓死我了,好在小姐没有听见外面发生的事情,不然我肯定又要挨骂了。” 小姐? 对了!记得那时候在镇上的酒楼里那两个猥琐的男人讨论的就是这个庄里的小姐,听说她是那个魔鬼的女儿,美艳动人但性格泼辣。 什么?!那个魔鬼明明知道自己的女儿是与他有婚约的,不顾情面下手毒害他还不止现在竟然还要自己的女儿继续下嫁给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的他?!还要公告天下?!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小绿!你在干什么?!这是怎么回事?!”突如其来的一声呵斥打断了三三的思路,刚才还好好站着的小绿却被生生地吓了一跳跌倒在地上,反应过来之后更是一脸惊恐地语无伦次地焦急解释:“这个……那个……,小翠姐你听我说其实是……” 乍一回想,怎么刚才那声呵斥有种久远的熟悉感,而且名字也好像是在哪里听过? 慢慢地回过头去想看一下究竟来者是何人,但只是一眼,就让三三生生地定住了。 还是记忆中熟悉的双头髻,还是记忆中熟悉的远山眉,嘴角处的那一颗小痣没有大也没有小,如果将眼神中的凌厉之色柔和一点的话,如果将身高降低一点的话,那不就是当年在黄武门侍候滴滴师妹的小翠吗?! 小翠?!那么里面那个其实就是滴滴师妹?!那么躺在床上的那个?!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三三脑海里一闪而过。 不!不可能!不可能!这一点根据也没有,这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的! 转过身慌乱地收拾着地上的碎片,不顾被割伤后冒血的伤口,三三拿着东西就站起来朝住处狂奔而去! 不可能!不可能!只要问一下大福就可以打破她这个这么荒唐的想法的了…… ―― “刚才那个人是谁?为什么见到我之后就一脸惊恐地走了。”小翠脸上的不悦变成了疑惑。 “他是侍候姑爷的小厮,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了。”刚才还一脸惊恐的小绿,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之后就一直呆呆着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小绿,小翠的燕窝还没有来吗?!” 刚才气氛还剑拔弩张的两个人,都被瞬间像发狂一样的他抓住了所有的目光,直到屋里的人传出声响之后,她们才回过神来。 “小姐,好了,我进去了。”恭敬地应答了一句之后小翠就瞪着还瘫坐在地上的小绿,而回过神来之后的小绿在接触到她的目光之后先是吓住了,然后才是起身恭敬了回答了一句什么之后就站回了先前的位置。 ------题外话------ 究竟是什么才会让三三的反应这么大啊?~(>_ 二十七、绝望的真相 二十七、绝望的真相 “好苦,可不可以不喝了?”虽然心上人喂自己喝药是一件很甜蜜的事情,但是看着那黑乎乎的汤药,大福的心里还是一阵阵发憷。[..tw超多好看小说] “乖,今天是最后一天了,喝完今天你的伤就可以痊愈了。况且我们不可以辜负小六的一片心意的对不对?还是说你嫌弃我喂你喝药了?” “不不不!我们这么可爱的小红我疼都来不及呢怎么会嫌弃呢!我喝我喝!我最喜欢我们的小红喂我了!” 佯装生气的柳红十足的一副小女儿娇态,狗腿卖乖的大福脸上堆满了笑容,两人之间旁若无人的甜蜜互动可是看得顺石和秋叶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啊! “我娘说男人的甜言蜜语都是不能信的。”实在是受不住两人之间越来越浓的腻腻歪歪了,秋叶不由得出声打趣他们。 “嗯嗯,对!不可信!剩下的你自己喝吧!”似是恍然大悟一样,听完秋叶的话之后柳红就把手中的碗放到了已经能自己坐起来的大福身上,起身就走。 “小红!你不要走啊!秋叶都是骗你的!哎呀!我的背好像又疼了!哎哟!” “恋爱中的人都是笨蛋”这句话真的是有事实为证的,看吧,一脸焦急的大福不仅没有看到柳红转身后挂在嘴边的奸笑,而且还使用起了“装病”这么低俗的苦肉计了。 “哈哈哈哈哈……”秋叶和顺石的大笑,为这一室的温情气氛更添了暖人的一笔…… 但是,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却打断了室内的人的所有思绪。 脚步声由远而近地向着这个方向狂奔而来,大家都不由得定在原地紧张地死死地盯着门板,好像下一刻那个脚步声就会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破门而进一样…… “嘭”的一声,门板果然被重重地推开了,就好像将室内的人那扇名为“恐惧”的重重地推开了一样,他们全部都惊恐地看着来人。 “小六?!”下一秒,他们就看清楚了推门而进的人,并引起了率先反应过来的秋叶的一声惊呼。 可是还没有等他们能够松一口气,小六脸上的表情又让他们生生地屏住了呼吸! 那是十天前才在她脸上出现过的他们永远也不想再见到的那副万分惊恐的表情,但这次的又截然不同,因为,这次带着的情绪,似乎是那种濒临绝望的悲怆。 而进门后的小六并没有听到秋叶的那一声惊呼并做出反应,而是那目光在屋子里搜索了一圈之后就死死地停在了大福身上,然后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就冲了上去死死地抓着大福的肩膀。 ――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对!找到大福就可以知道这一切都只是她荒唐的猜想而已!根本是不可能的! 口里面一直叨念着“不可能”,脚下也不停地加快再加快速度向着大福所在的住处狂奔而去,撞翻了多少盆栽,收到了多少人的惊讶的目光,受到了多少人的怒骂,这些一切的一切,已经处于崩溃边缘的三三全都不知道。 只知道终于到达了那扇熟悉的门前,终于找到了大福,终于可以帮她打破脑海中一个又一个荒唐的想法了。 死死地抓着大福的肩膀,死死地注视着他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三三才勉强理清了自己的思绪,颤抖着问出第一个问题:“冷、冷庄主的女儿,是、是不是叫‘滴滴’?” 似是被小六吓到了,大福的回答也带着颤音,但语气是肯定的:“是啊。(..tw棉花糖小说网)” 三三的脸色不由得一白,但随即又恢复了镇定, 哦,真的也叫滴滴,只是刚好遇到熟人而已,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在心里安慰一番自己之后,她继续问:“那么躺在床上的那个‘庄主’叫什么名字?” “听被人说,好像叫‘冷少流’。” 三三的脸色又是一白。 小六、少流,谐音罢了,包子兄又没有说过他姓“冷”,一定只是巧合罢了。 “那他肯定是没有去过‘黄武门’这么小的门派学功夫对吧。”对嘛,自己的父母这么厉害,怎么可能去过那里嘛!更别说去黄药谷那样不是熟人进不去的地方了。 对,一切都是自己的荒唐猜测而已。 刚才还一脸紧张的小六在众人疑惑地目光中突然间就绽开了笑容。不过比起刚才,这样的笑让他们更为担忧。 “额,虽然不是很确切,但是我曾经听说过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他好像小时候就被前任庄主送去过‘黄武门’学习武艺,一年才回庄里来一次;貌似那时候小姐也是去了那里,那些人还调笑过他们真是去到哪里都粘到一起啊。还有我听说过一个很不实际的传言,貌似是说他竟然还曾经师从那个退隐了的‘黄药师’的门下……” “小六?小六!小六!” 说起自己八卦到的事情说得正兴起的大福丝毫没有注意到刚刚还紧紧抓着他的小六已经慢慢地放开了对他的钳制,直到她如一个失去了生气的木偶般毫无预兆地重重地摔到地上的时候,柳红秋叶她们的惊呼才打断了他的念念有词…… ―― “小姐,好了,我进来了。”本来还呆呆地坐在地上望着少年离去的方向的小绿,突然感觉到有一道奇怪的目光看着自己,等她回过头去一看,就被小翠那紫色的瞳孔吸住了所有的注意力。 “赶快回到自己的岗位上站好,好好的守住门口不要让别人进来,有人硬闯就大声阻止提醒我们。” “是。” 小翠的紫瞳在头发的遮挡之下不断地发出隐晦的幽幽紫光,小绿被吸引住目光后就只能直直地定在原地,像一个牵线木偶一样乖乖地听从着她从嘴里说出的无声的话,然后从地上起来恭敬地应答了一句之后就静静地低着头走到刚才的位置守在门口,好像刚才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见状,小翠就轻轻地推门而进了。 转身关门之前,她似是不经意地稍稍地停顿了一下,注意到周围一切无常之后,她就轻轻地合上了门,并落了锁。 端着东西绕过屏风,穿过纱帐,走到床榻跟前,原本只有一个半死不活的男子躺在那里的清冷室内此刻不仅多了一个明艳动人的绿衣女子,细细一看房间的暗处还分别隐藏着三个一身黑色劲装的男子。 端着东西的小翠把东西随意放在一旁后,就走上前去恭敬地向躺在榻上的男子报告:“少主,庄里的运作已经全部启动为武林大会做准备了,我们的人也全部安排到位,一切准备妥当。两天之后的武林大会上计划可以如期进行。” “好,很好。”原本一直躺在床上呈病重之态的男子此时的回答却是中气十足,仔细一看,他的脸上还哪有什么病态之色!俊美的脸庞上泛着丝丝冷意,柔和的脸部线条此时却微微绷紧,十足就是一只隐忍待发的野兽。 “滴滴,最后确认一下,你真的要这样做吗?毕竟这样真的有点太勉强了,也许有一天你会后悔今天自己的选择的。”榻上的男子沉默良久之后才微微偏头询问坐在旁边的绿衣女子,无害的眼睛里透着丝丝不忍。 “师兄,你不用再劝我了,不管怎样,我都要保证你的计划万无一失!”似是为了表明自己的决心,绿衣女子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声量。 “好,一切按原计划那样准备。你们都下去吧,影留下。” 一会儿功夫的时间,偌大寂静的室内,就只剩下了同样脸色复杂的两人。 “昨晚我忍不住就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她却惊恐地逃走了。”率先打破沉默的是榻上的男子,语气一改刚才运筹帷幄的快意,剩下的只是满满的落寞。 不忍心看他的表情,黑衣男子在心里叹息了一声之后才说出了自己的担忧:“你确定要一直瞒着她直到事情结束吗?单单只是这样,昨晚她就把自己关了一晚上。” “叫他们好好的看紧她,时刻防备那个老狐狸的动静。你下去吧。”似是没有听到黑衣男子的话,他下完命令之后就转身睡了过去。 ------题外话------ 猜得到吗,原来包子兄,也就是小六,也就是冷少流,小六其实就是少流的谐音,我不会提前告诉你,其实这一切都是白眉大叔的错的。 至于为什么包子兄会变成这样,相信大家都有了猜测了吧,要不要先提前交流下?哈哈^_^ 属于我的版本?别急,接下来就听我娓娓道来。^_^ 二十八、折磨 二十八、折磨 十年的隐忍,十年的蓄势待发,等待已久的决战在即,他以为他是会兴奋到全身血液都在涌动,会兴奋到全部牙齿都在打颤的。[..tw超多好看小说] 但事实上,连身边的影都看出来了,他竟然在逃避,他竟然在害怕,逃避着当一切结束之后要面对她的场面,害怕着当她知道一切事情后会出现的反应。 再次见到她之后,他终于明白了自己对她的那些朦胧的情感究竟是有多重,知道了原来她已经是他心中最在乎的人了。 如果知道一切真相后她选择的是离他而去的话,他知道已经疯魔了的自己要么就会不惜一切地折断她的翅膀,要么就是结束自己的生命。 当初得知她其实早已离开了华城躲过了追捕,再一次地消失在他的生命里的时候,其实他是已经做了放弃的决定了的。 就这样吧,十年前她的离开已经注定了她不属于他;十年后的再遇,她又再一次的消失,这一切都是为了再次证明自己对她的那些贪念从来都是痴心妄想而已,已经万劫不复的他,根本就没有资格去寻找自己的幸福了。 他以为自己是这样想的,他以为自己就是这样做的,他以为自己可以很潇洒。但当他得知她踏上了这个小镇的第一步开始,他又像被下了蛊一样,明知道是毒,却阻止不了自己对她一举一动的关注,对她一犟一笑的痴迷。 而就在她机缘巧合进入到庄里之后,他的私念就膨胀到了顶峰,完全侵蚀了他的理智,让他变成了一个魔鬼,就这样把她拉进了这个肮脏的漩涡。 让安排在庄里的暗卫一步一步地获取她的好感的,是他;不惜冒着暴露自己人的巨大危险让他们假装不经意把她引到那个魔鬼面前的,是他; 他赌,赌以她的性格一定会引起那个魔鬼的注意;他赌,赌那个魔鬼的疯狂会让她参与到这个阴谋当中。为此他还不惜让自己的人上演了一场苦肉计。 这场赌局存在着太多太多不确定的因素,只要有一步他估计错了,只要他们两个之间改变了一点点想法,他将要面临的,不仅是十年努力的全部付诸东流,甚至可能是牺牲成百上千条人命。这种拿生命去赌的一开始就充满危险的赌局,即使是最有经验最大胆的赌徒都不会这样选择。 他一定是疯了。 对,他是疯了。他是疯了才会拿这些去赌,他是疯了才会甚至将自己也赌了进去喝下了那碗明知有毒的汤药,他是疯了,他在用尽自己的一切去赌只为她能够陪在他的身边,不管以什么身份。 很幸运的,他赌赢了,那个魔鬼真的把她带到他面前了。 当她被灌注了毒药的时候,他只能在暗处死死地抓着被单装作什么都看不到;在她陷入无限自责的时候,他就只能在屋顶上默默地看着她;在她伤心的时候,他也只能捂着自己痛得快爆炸的心脏默默地盯着她。.tw[棉花糖小说网] 对不起,对不起,是你先招惹我的,是我给你了一次又一次跑得远远的机会你没有好好把握的,这一辈子你就算死,也只能死在我的坟里了,我不会再放手了…… ―― 这是哪里? 四周都是水,异常冰冷的水,正一点一点慢慢地把她淹没,再淹没,而她在不断地下沉,再下沉…… 熟悉的感觉,熟悉的感觉,她记起了小的时候她好像是落过一次水的,也是被冰冷刺骨的水包围着,也是大脑一片空白不知所措。 没有空气,肺被压得好像快要爆炸一样,而一呼吸,四周的水就通过鼻孔,通过嘴巴进入到她的身体内,进入到四肢百骸,进入到血管血液,流过之处都像撒下了一根根细小锋利的银针,扎得她浑身疼痛,想叫又叫不出来,想动只会更痛。 “扑通”一声,好像是有人扎进水里的声音,但是她听不真切,只能死死地睁大被水刺得生痛生痛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水波摇晃的地方。 对了,那时她落水的时候,记忆中是有人来救她的,但是是谁呢? 包子兄?小六?少流? 究竟是谁!她怎么会想不起来了?! 只见一个黑影逐渐地向她游近,最后抓住她的手了,抱着她的头了,带着她一点一点地向岸边靠去了。 近了,近了,到达岸边了!他一甩手就把她甩到了岸上!而她则焦急地回头想要知道救她的人究竟是谁! 一看,原来是包子兄,也就是小六,也就是冷少流! 还没有等她反应过来上前去与他相认,他就体力不支消失在了湍急的河水中!他救了她,她却害死了他!最后只留她一个人在岸边无限自责地歇斯底里地叫喊! 不要!不要!不要!…… ―― 这又是哪里? 躺在床上的那个人是谁?为什么她的手上端着一碗汤药?为什么她要走向他? 她的身体就像是不受控制了一样,一步一步地端着手中的汤药一点一点地走进床榻上的人。潜意识里这样做是不对的,但是她就是控制不了自己前进的脚步! 已经走到床榻跟前了!她竟然把药灌进了榻上人的口中! 仔细一看,躺在床榻上的人竟然是包子兄,也就是小六,也就是冷少流! 汤药灌下去之后他就开始痛苦地在床上抽搐,口吐白沫,还七窍流血! 是她喂他喝了毒药!是她害死了他!是她!是她!她害死了她最重视的人!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 “怎么会这样?好好地怎么就发起了高烧了呢?是不是那个诅咒是真的现在已经开始应验了?怎么办?!呜呜 ̄”看着躺在床榻上一直高烧不退还不停地说着胡话的小六,多愁善感的柳红最先忍不住哭出了声音。 今天她在本来是侍候那个重病的“庄主”的时间里一脸惊恐地跑了回来,把当时的他们都吓了一大跳,但没想到之后她又冲到大福旁边抓着大福问了几个他们全都听不懂有什么联系的问题之后就晕倒了在了地上,然后还发起了高烧! 平时连感冒咳嗽都少有的她这次的发烧却来势汹汹,真真把他们全部都吓坏了!但更严重的是她一边发烧一边嘴里还不停地念念有词,怎么看都是被梦魇困住了! 庄里的大夫他们不敢请,庄外的大夫他们又请不到,又不能把人带到庄外去,只能依靠四人轮流守在她的身边一遍又一遍地用着最原始的换水敷额头这样的方法尝试降温。 至于剩下的,只能等她自己从梦魇中醒过来了。两种心思,两种折磨,一样的夜晚,不一样的悲伤弥漫…… ------题外话------ 额,想问一下的是有没有达到虐心的效果?有的话就举个爪啊,没有的话就麻烦提点意见看看哪里还不够~(>_ 唉,爱情的路上真是铺满荆棘啊…… 二十九、周旋 二十九、周旋 穿过长长的回廊,绕过高高的亭台,一主一仆就这样一前一后看似悠闲地在庄里穿梭着。 一路上遇到的婢女都会尊敬地对着走在前面的绿衣女子避让行礼,但往往还没有等她们走远,那些婢女就会三五成群地聚集在一起说着那些带刺的话。 换在平时,绿衣女子早就上前好好地教训那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婢女了,偏偏今天因为不能暴露身后的人要忍气吞声。所以即使是已经满心的不耐烦了,她还要装着一副平常的样子继续在后面的人悄声的指引下前进着。 终于,走到一处比较偏僻的地方之后,后面的婢女暗地里扫了一圈确认周围安全之后就率先上前打开跟前的门走了进去,剩下绿衣女子在原地气得直跺脚。 “还不进来,嫌还不够引人注目吗?”屋里传出一声冷冷的女声之后,女子才愤愤地走了进去。 可是没想到进门之后看到的景象更令她大为火光!自己的婢女小翠不仅被五花大绑扔在地上,而且身上只剩下里衣和亵裤! 赶紧走上前去帮已经憋得快哭出来的小翠解开了绳索之后,即使是压低了声音,但她还是用因愤怒而变高的声调向正在整理衣衫的女子吼了出来:“我说了她会一切配合你的,为什么你还要把她绑起来?!竟然还是这样把她留在了这里,万一被人发现了她的清白怎么办?!” “我只保证我们的行踪万无一失,其余的一切与我无关。”相对于绿衣女子的恼羞成怒,正在换装的魅却显得异常冷漠,话语也是一片云淡风轻。.tw[棉花糖小说网] 麻利地换下了衣服把她归还到地上的婢女之后,她就向着窗户的方向走去准备离开。 “站住!不道歉就休想走出这个屋子!”伴随着女子一声怒喝的还有一根从她手中飞出的锋利的银针,方向直指黑衣女子的后背命门! 听到这句话之后,前行着的女子却没有停下脚步,而就在暗器飞中她的要害部位的前一秒,她一个急速的转身就躲开了,然后继续前行。 “大胆!一个小小的暗卫竟然敢不听我的话!你看清楚了!我才是你们名正言顺的未来主母!等我嫁给师兄之后,我第一个就叫他杀了你!”看到黑衣女子对自己丝毫不理睬,她那骄傲的自尊心严重受挫,不由得就说出了更盛气凌人的话。 “不要拿他来威胁我,不然我会忍不住杀了你的。”没有人看见前一刻还在前行着的黑衣女子是怎么移动的,但等地上的绿衣女子反应过来之后,她已经被黑衣女子掐着脖子高高地举到了半空中! 她的实力竟然如此恐怖?!她这个“黄武门”的得意弟子一招之内就被制服了?! 认知到事实之后,绿衣女子不由得地心惊起来。 不过虽然害怕,但她还是保持着脸上的平静。 对,她还有底牌! “你、你敢!我死了对你们的计划一点好处也没有,而且师兄不会袖手旁观你这样做的!” 似是听到什么好笑的话,黑衣女子不屑地扯了扯嘴角之后,才冷冷地说:“呵,到现在还没有搞清楚状况的可怜虫,你真以为你那么重要吗?明确的告诉你,我们的计划本来就没有你,是你强硬要加进来的而已。[..tw超多好看小说]当家主母?!只要胆敢觊觎他的人,全部都得死!” 黑衣女子瞬间化身为地狱修罗,加大手中的力道就这样把她越举越高! 反应过来的小翠急忙走上前去想阻止她,却被她一甩就重重地摔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绿衣女子悴不及防,一开始她还能使劲的挣扎,但渐渐地她就感觉到呼吸越来越困难,脸色也慢慢地由红变白,由白变青,再由青变紫! 就在她眼前已经渐渐出现黑色的时候,脖子上的力度却蓦然消失了,她重重地掉在了地上,一瞬间狂涌进肺部的空气让她只能不停地在地上蜷缩着咳嗽! “咳!咳咳咳咳咳!……” “下次再让我听见这样的话,我保证你临死前会一丝痛苦也没有的。”嗜血的眼神,冰冷的嘴角,留下一句看似平淡无常的话之后,窗子微动黑衣女子就在屋内消失了。 一个野女人也敢跟她叫板?!我以后一定会将今天的耻辱连本带利地还回去的! 狠狠地看着她离去的方向,绿衣女子在咳嗽的同时也暗暗起了杀意…… ―― 起跳、下落,短短的几个飞跃黑衣女子就如鬼魅般跃出了偌大的冷庄,再起跳、下落,半柱香的时间都不用她就到达了镇外一处简陋的房舍,有节奏地轻敲几下窗户之后,她就从窗户钻了进去。 但是当见到慵懒地坐在榻上闭目养神的红衣男子的时候,她不由地瞪大了眼睛,而后在旁边蒙面黑衣男子警示的眼神之下,她才反应过来跪下行礼。 “主上。” “怎么?见到我很惊讶吗?这么久不见的第一面惊讶是惊讶,魅,你真的伤透了我的心呢。” 虽然自她进屋之后榻上的男子就没有睁开过眼睛,但她知道她的一举一动红衣男子都了如指掌。而对于他说的话,她只得绷紧了神经一言不发。 “呵呵,看来除了少流之外还真是没有人能动摇得了你呢,一点都不好玩。对了,事情都计划好了吗,听说两天之后就是你们的决战了咯。”依旧慵懒轻佻的语气,她却一刻都不敢放松。 “托主上鸿福,一切按计划进行着。” “哦?包括那个女扮男装的女子吗?看来一向必杀的你为了忍住自己的杀意真的下了很大的功夫哦。”慵懒轻佻一下子就转为了戏谑,红衣男子蓦地睁开了眼睛,玩味地看着地上低着头的女子。 果然情敌什么的最有趣了,一向以冷静自持的魅竟然轻易涌现杀气了。 “主上,你为什么不让我杀了她。” “不不,怎么能这么快杀呢,我还没有玩够呢。我有种预感,接下来她会带给我更多的惊喜哦……” 直到屋内的人已经走了很久之后,地上的魅还是保持着单脚跪地的姿势,脑海里一直回放着刚才他的最后一句话“想着以后能看到你们两个为了一个男人明争暗斗的场面,我真是激动地都睡不觉了呢……” ―― “我亲爱的姗姗,你怎么跪在地上了呢,万一受凉了为师可是会心疼的呢。” 无声无息出现屋内的男子高大的身材全都隐藏在黑色斗篷之下,只伸出一只常年不见阳光苍白无血色的手扶起地上的女子。 “师父!你怎么来了!” 回过心神来见到面前自己来异世后第一个接近的男子之后,她难掩心里的激动。 “因为徒儿有了烦恼的事,所以为师就来了。” “莫非师父有什么方法可以解决徒儿的烦恼?” “天机不可泄露,为师只能说耐心等候,不过唯一知道的是你只能借刀杀人……” 等到屋内又再一次剩下她一个,她才冷笑出声。 魔鬼,魔鬼,早就知道了他们全都是魔鬼。一个是以玩弄人心为乐趣的魔鬼,一个是收买人心的魔鬼,不过为了保住少主,她不介意与他们周旋,不介意将自己的一切都卖给魔鬼,所以,无论是谁胆敢觊觎少主,她都会必杀…… ------题外话------ 不知道大家这章看懂没有,这章主要写的就是“魅”,如果看懂的就会看出一点端倪了,对,“魅”其实也是一个女配,周旋于魔鬼之间的女配,接下来她的戏份就会逐渐多起来了,期待她和女主的对手戏吧^_^ 三十、隐藏的阴谋 三十、隐藏的阴谋 阴暗的地下室,微弱的烛光,简陋但还比较宽阔的居室里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因为剩下的地方都用来堆满了的药材和书籍。(..tw好看的小说) 整个地下室就只住着一个白衣白发白眉毛的人,而此时的他就正坐在椅子上,坐在桌子旁,一边手翻阅着书籍的同时另一边手就用力地杵着瓷碗中的药材,整个空旷的空间就只听到一遍又一遍不绝于耳的“蹬蹬蹬”的声音,吵闹又寂静,平常又诡异。 “出来吧,别躲在暗处偷偷摸摸的,有话就快点说别阻碍我制药。”突兀响起的声音在密闭的居室内随着杵药的声音撞击到四周的墙壁后发出一遍又一遍的回想,让人分辨不出声源在哪里,话又是传去哪里。 而就在这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语响起之后,在微弱的蜡烛照不到的地方,无声地就凭空出现了一袭站立着的黑袍。 “原来这么多年‘药师’这个名头只是个幌子,你们根本就从来没有放弃过从‘天机门’所带走的东西,呵呵,这么多年这样的生活过得还好吗?” 杵药的“蹬蹬”声丝毫没有对那鬼魅般的幽幽话语的穿透力产生任何影响,那番话语就这样带着冰冷阴暗的气息瞬间充斥了整个空间。这次不用再怀疑声源的出处了,因为那冰冷阴暗的感觉,跟那袭黑袍给人的感觉是一样的。 “这么多年后的两个支系的现任掌事人第一次相见,你要跟我说的就是这些废话吗?我每天过得怎么样你不是应该都了如指掌吗?” 略带点挑衅,夹杂着明显的不屑,话语说出的同时白衣男子手上的动作根本就没有停止过。 “哼,白氏支系的人还是这么嚣张自以为是不知天高地厚,好吧,我就开门见山的说明我来的目的了,其实我是来恭喜你的,恭喜你很快就可以摆脱这过街老鼠一样的生活从这不见得光的地方出去了,恭喜你,很快你就能真正跟我交手,你终于可以尝尝当年你爷爷所受过的那些耻辱了。哈哈哈哈!” 无论是被挑衅还是反挑衅,那袭黑袍始终就是保持着站立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姿势。 “哦?听你的语气,是要表达的是你忍耐了这么久终于要出手了吗?看你的样子应该是发现了当年你要找的那个女娃的踪影了吧,你要带走便是,与我何干?” 而面对着更加露骨的挑衅,白衣男子还是一如既往地专注于手上的工作,一如既往地用平淡的语气继续进行着这可有可无的交谈,好像听到的根本就是无关紧要的事情一样。 “呵呵,没有能力的人就只会逞强,知道当年之所以会引起江湖一阵又一阵腥风血雨的真正原因吗?其实是我黑氏支系的人自己放出去的消息。也就是说,是我黑氏支系当时的掌事人用计逼死了你的爷爷。” 理所当然的幽幽话语说出之后,只见白衣男子的背影忍不住地一僵,杵药的声音戛然而止,然后就是手中的杵药锤子带着雷霆万钧的气势快速地向那袭黑袍所在的方向直飞过去! 像是早料到一般,黑袍微动,就轻巧地移动了位置躲过了那致命一击。 “过去的事实我们都知道,虽然我们已经不计前嫌了,但是如果你执意要再次拿出来说的话,别怪我不客气!” 白衣男子还是背对着黑袍男子,但是从语气的变化上,黑袍男子知道自己已经达到目的成功把他激怒了。 既然这样子,就再说点也无妨咯。 “哎呀,一不小心就说漏了嘴,呵呵,原来你们都知道啦。不过其实我想告诉你的是,这次是轮到我,要用计逼死你了哦,你期待着吧。哈哈哈……” 整个空间一时间都充满了鬼魅般惊悚的笑声,而发出笑声的那个黑袍男子却已经消失了踪影。 这次是要轮到三三和那个孩子成为他欲望的牺牲品了吗?自己要怎样做才能阻止这惨剧的发生?要怎样做才能避免江湖会再次掀起的腥风血雨呢? 满室的诡异笑声中,只余白衣男子在那里独自恐慌。 而此时离他不远处的地面上的另一间寂静的室内,第一场阴谋就要徐徐拉开帷幕了。 闪闪烁烁的烛光,躺在床榻上昏睡的女子,坐在旁边抓着她的手抵挡不住困意不住地低头瞌睡的女子。 而就在这寂静的时刻,门“吱呀”一声就轻轻地被推开了,秋叶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走到瞌睡着的女子身边,轻轻地拍她的肩膀试图唤醒她。 “柳红,柳红,回房去睡吧,我来守夜就好了。” “嗯?”瞌睡着的女子听到声音之后稍稍掀开了已经打了很久架的眼皮,朦朦胧胧记得见到的是秋叶今天的衣着之后就再次合上了眼睛起来向门口走去,一边打着呵欠一边咕哝着说: “小六就拜托你了,额头上的凉布我刚刚才换了你可以过一会儿再换,今天她还是没有要醒来的迹象。那我就先去睡了。” 说完就推开门朝着自己的房间走了过去。 走回自己的房间就一头倒在了床上睡过去了的柳红,当然没有发现被五花大绑扔进了床底下昏死了过去的真正的秋叶。 而一直低着头的“秋叶”在柳红走了之后就再次轻手轻脚地走过去门边,看了看周围没人之后就快速关上了门。然后返回到床边迅速地点了榻上的人的几个穴位之后就吹灭了蜡烛抬起人从窗户跃了出去。 几个利落的起落,“秋叶”就把人带到了庄外一处偏僻的小屋内,此时屋内一片黑暗。 “主上,人带到了。”向着黑暗中公式化的汇报之后,“秋叶”就把怀中的女子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重重地扔在了地上。 “哎呀哎呀,对待情敌我们的魅果然温柔不起来啊。好了,你下去吧,接下来没你的事了。”慵懒的声线响起,带着无形的命令。 可是接到命令的女子并没有立刻抽身离去,而是竟然再次发问:“属下斗胆,敢问主上是要违背承诺用这个女子打乱计划吗?” 女子话音刚落,立刻得到的不是回答,而是黑暗中带着凌厉气势对着内脏的一掌! “噗”的一声,被击出了一丈远的女子抑制不住地吐出了一口血。 “看来是最近我懒散了点让你都忘记了规矩了,这就当是小小的惩罚吧。不过既然都受了惩罚了,就明确地告诉你,我不会干涉你们的计划,只是加一点小惊喜而已。好了,下去吧。”还是慵懒的语气,不过这次是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语气。 “属下告退。”说完女子就消失在了原地。 而一直隐藏在黑暗中的男子在女子消失之后才慢慢地走近了地上的女子,手精确地摸上她黑暗中的脸颊把那块人皮面具撕下来之后,才扯了扯嘴角对着昏睡的女子自言自语:“很期待让你亲眼见证一切谎言之后,这张清秀的小脸上会出现的表情呢。” 幽幽的月光透过窗户照到男子那狰狞的刀疤脸上,反射出诡异的亮光…… ------题外话------ 有察觉到吗?某个人的多重身份,嘿嘿 三十一、武林大会 三十一、武林大会 今天对于冷庄上上下下成百上千的人来说,是一个特别热闹特别重要又特别紧张的日子,因为从今天开始,为期三天的江湖人公认的最盛大的比武赛事“武林大会”就要在冷庄拉开帷幕了! 武林大会,一个有着悠久历史的武林盛事,自古以来就是所有江湖人士力捧的一个相对公正公平的比武地方。据说冷庄的前任庄主当年也是在“武林大会”上一战成名,所以自他掌事以来,“武林大会”的举办权就一直公认地落在了冷庄手上。 武林大会一般是两年举办一次,每到举办年,初夏的时候举办方就会广发英雄帖邀请江湖上有名气的门派和人士前来参加。而真正举行武林大会的时间一般都是安排在夏末秋初气候最为适宜的时候。 而今天,筹备良久的“武林大会”终于要开幕了!自第一声鸡啼开始,全庄上上下下每一个人就都进入了紧张而又忙碌的“开幕大典”的最后准备工作中。 从最后一次检查会场的布置是否到位到查看厨房准备午膳的材料是否充足,从张贴开幕大典上的横幅到检查会场的区域划分是否合理,庄里的每一个人都尽着自己最大的努力去保证每一处细节的尽善尽美。 辰时一到,庄里的大门小门准时洞开,事先安排好的弟子们就一个个按部就班热情地接待着来自五湖四海的江湖人士。 “少林寺空空大师带领十名弟子到!快来把他们引进东区就坐!” “是!” “丹霞峰崆峒派邱掌门带领十五名弟子到!快来把他们引进西区就坐!” “是!” 接待处,一声接一声的传唤,一声接一声的应答,好不忙碌!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哈哈哈!好文采!好文采啊!想不到冷庄的人竟然还有这么好文采的人!果然有趣!哈哈哈”一浓眉大汉在熙熙攘攘前进的人群中放声开怀大笑。(..tw棉花糖小说网) “相传以前的冷庄主教导有方,自当上庄主之后就教导弟子文武兼修,今日一见,果然令人佩服!”一仙风道骨之士,扶着花白的胡须啧啧称叹。 大门处,各种各样的赞叹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哦?自称‘天剑门’的老匹夫竟然也带着弟子来了?看来这次武林大会的水平不怎么高嘛!”身穿白衣手持拂尘的长眉道士,领着一班弟子高傲地向坐在隔壁的门派挑衅。 “哦?我道是谁?原来是上一届武林大会上输得最惨的‘灵山派’?哈哈哈,弟子们可要坐远一点点不要沾到他们的霉运咯!哈哈哈!”腰佩长剑的青衣大汉,毫无形象地戏谑还击。 座位处,针锋相对剑拔弩张的气氛,好不有趣! 再从近到远纵观整个会场,近处,东、南、北分别是三个观众席,受邀前来的二十四个门派被分成了三拨分别就坐于三个区域之中,而少数为慕名前来观看的百姓安排的座位则是位于三个区域之间少许空余的地方。 自下而上阶梯式的座位安排,辈分越高坐得就越高,这样不仅很好地体现了这个“尚武”的时代里人们对武力无条件追崇的心理,还巧妙地利用了空间的同时大大缩小了占地面积,不仅开阔了观众们的视野,还能使他们能够全方位更清楚地观看比赛实况; 再看稍远处,位于靠西偏东的一丈高两丈宽的石造圆台,就是这次武林大会,不,应该是说历届在冷庄举行了这么多次大会所用到的比武高台。 前任庄主在当时少林寺举办的那届“木桩武林大会”上一战成名之后,短短的两年时间内就创办起了“冷庄”并一跃成为江湖上的第一大门派这样的大作为令当时的武林人士啧啧称道。但据说当时令全江湖人折服的,还是现在摆在人们面前的这个石造高台。 相传,现在高台所在的地方原本只是一处荒草丛生的坡地,但冷庄主独到的眼光为人所不为,不仅用人力开荒填平了这块坡地,还从五湖四海运来了各式巨石用人力削平打磨锻造建起了现在矗立在人们面前的这座高台! 其令人惊叹的才能为他赢取了当时全江湖人士的信任,甚至现在他的事迹还被人们广泛流传! 所以得知他遭到如此祸事死于非命之后,江湖人士都纷纷扼腕叹息,而一直不间断地在冷庄举行的“武林大会”,似是已经成了默认地悼念他的方式了。 当然,自当时血洗冷庄就是“暗夜门”这样的传言流出之后“暗夜门”就成为了江湖人闻风丧胆的组织这样的事情,都是后话了。 一个时辰后,广大受邀的江湖人士基本到齐,冷庄大门小门都准时关上,开幕大典正式开始。 “咚!” 厚重沉闷的一声鼓声突兀地响起,经过四周高山的反弹不停地震颤着人们的耳膜,一直在下面吵吵闹闹天马行空交谈着的众人,不由得将目光转移到了不知何时已经在台上架设好的钟鼓和鼓手。 见已经成功吸引注意力之后,台上那个站在最前面的大鼓前貌似是指挥的弟子挥了挥手中的鼓槌之后,表演正式开始。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锵!……” 开始时如绵绵细雨般悠远绵长,接着节奏逐渐加快,是大雨来临前的进行曲;越来越急越来越急,暴风雨来临了! 时而狂乱,时而霸道,接连不断的鼓点不断地敲打在鼓面上,谱出一曲又一曲激动人心的进行曲,掀起江湖人士的万丈热血情怀; 时而温柔,时而绵长,钟声鼓声锵声的相互交融,像丝丝甜蜜的甘露,一点一点地融进听众的心田,展现出武侠人士的铁骨柔情! 台下的观众们全都听得如痴如醉,而在不远处树上被鼓声震醒的少女,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就只是呆呆地瞪着大眼盯着台上的一举一动,脑子一片空白。 而就在人们享受着表演的同时,一行人从人群后面慢慢走出,迎着有节奏的鼓点一点一点地走远。 领头的是一名中年男子,身长八尺,红衣黑发,刀刻般的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走起路来不是一般习武人士的虎虎生威,但胜在每一步都沉稳有力,坚定又沉着;而那背在身后的双手和束得高高的发髻,则在随意中又透着一丝严肃。 而跟在男子后面的,竟然是一名坐着木轮椅的青年! 身穿大红华衣的青年由一名同样穿着大红嫁衣的少女推着,但即使是在大红的衣服的映衬下,青年的脸上依旧还是毫无血色,单薄的身躯无力地倚靠在轮椅的椅背上,随着不平坦的道路在不停颠簸。仔细一看,青年的眼睛竟然一直都是无力地紧闭着的! 自红衣青年出现之后,不远处树上的少女就不由得惊讶地再次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一抹火红的身影。 而穿着大红嫁衣的身材曼妙的少女出现在这个雄性动物居多的场面上,无疑是比轮椅上的青年来得更加吸引人们的眼球,但从始至终她脸上的表情都隐藏在那块宽大的喜帕之下,令人无从窥探。 一行三人就在底下人各种探究、好奇、疑惑的目光中,一点一点地向着高台靠近。 ------题外话------ 武林大会的场面一般应该都会很宏大的,但是这里稍稍写得有点寒碜啊~(>_ 三十二、开幕大典 三十二、开幕大典 自那行人出现在会场之后,鼓声就好像有意无意地迎合着那行人的脚步逐渐变得规律起来。而就在那行人走到高台之下时,突然急促起来的鼓点带着王者之势让观众不由得为之一振,只见那行人在急促的鼓点之中在原地猛地一跃就朝台上而去! 他们稳稳落在台上的一瞬间,鼓声戛然而止! “好!好!”、“轻功果然了得,不愧是天下第一大门派!”、“嘘! ̄ ̄”…… 静止了一秒的会场,蓦地就爆发出了排山倒海的拍掌声和欢呼声! “哼,一个顶替他人之名的庄主也敢装神弄鬼,不知所谓!” “雕虫小技也敢拿出来献丑?!简直可笑至极!等下我们的崆峒派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轻功!哼!” 在热烈的气氛当中,各门派掌门的心思就转了千百回。 自始至终红衣黑发的男子脸上都保持着微微的笑意,拍掌声和欢呼声足足持续了半柱香的时间之后,他才伸出一直背在身后的双手示意大家安静。 “欢迎大家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出席本庄举行的武林盛事,千里迢迢跋涉而来的各派宗师和弟子的莅临真真令本庄蓬荜生辉,冷某在此不胜感激啊!”双手抱拳恭敬地行了个江湖人士之间的见面礼,红衣男子的一番客套话可谓是淋漓尽致地诠释了恭维的最高境界。 一览底下众人,大家脸上无不洋溢着得意洋洋的脸色,而眼中不自觉流露出来的高傲之色更是说明了刚才那番话大家都十分受用。 见此,白衣男子眼光微闪,话题一转,用不经意的语气就引出了大家一直在暗地里讨论着的八卦话题:“其实,这次本庄除了有幸举办这两年才有一次的武林盛事之外,庄里面也是有一件喜事希望大家见证的,希望大家届时再次赏脸出席。” 虽然小道消息层出不穷,而且看见跟着出场的那两位身穿大红衣服的人大家对接下来他要说的事也已经猜到了八九分,不过,话一出口,还是引起了底下众人的纷纷议论。 “哦?贵庄还有喜事要办?不知冷庄主所指的是何事?”率先出声客套的是身穿一袭惹眼青衣除了武艺就以八卦著称的“天空派”陈掌门。 只见他若有所思地瞟了瞟台上的那对红衣男女,目光里探究意味十足。 而他的话语刚落,大家就都纷纷看向台上的红衣男子,好奇地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说辞。 面对众人探究的目光,台上的白衣男子幽幽地说出了大家所要听的话:“小女滴滴与庄主自小就情投意合,长大后两人更是两情相悦,眼看着两人都到了男婚女嫁的年龄了,所以冷某就想借由着这次举办武林盛事之际来个双喜临门。 而正好三天后武林大会的闭幕式同时也是个良辰吉日,在此冷某厚着脸皮希望届时大家能赏脸来喝这杯小女和庄主的喜酒。” 话语刚落,底下众人一片哗然。 “哪里哪里,恭喜冷庄主有情人终成眷属啊!届时我陆某一定会去喝上一杯的!”令众人想不到的是,率先送上祝福的竟然是昔日被传为与冷庄是死对头的陆掌门。 听闻冷庄崛起之前他的“陆空派”一直是江湖上默认的第一大派,而冷庄的一朝崛起他无疑就成了最大的败家,所以从那时起,江湖上就一直传闻陆掌门和前任庄主是死对头。 而当时冷前任庄主一夜被杀的消息立马就传遍了整个江湖之后,江湖上稍有名望的门派都纷纷派弟子送上了自己的哀悼之意,可是却听闻“陆空派”的陆掌门可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这一事件就直接坐实了两派不和的事实! 一时间关于两派之间的渊源的各种解释版本层出不穷,有人还猜测说不定冷庄主死了陆掌门还在暗地里高兴呢。 可是关于各种各样的传闻两派一直没有出面做过正面回应,而且虽然冷庄举行的武林大会陆掌门每年都有带弟子来参加,但从没有见过两个派别之间有什么交集。 所以渐渐地,关于两派之间的话题就慢慢地淡出了人们的讨论范围。 而今日一见,陆掌门竟然满脸笑意地说着祝福的话语,仿佛传闻就只是传闻,名不符其实。 一时之间,众人心中关于昔日往事的八卦,无言中又再次被翻出。 可是此情此景不适合这样的话题,没有来得及探究陆掌门的突然转变是为何,众人见有人起了个头之后,就都争先恐后地送上了自己附庸的祝贺之词。 “恭喜冷庄主双喜临门啊!我肖某也会去的!”、“恭喜恭喜!我也会去的!”…… 一时之间,恭喜祝贺之声不绝于耳。 虚伪、恭维、客套,大家都用着各种各样的面孔在装饰着自己。 不过在这个虚伪的大潮中逆流而上的还是大有人在的,例如现在角落里那两个窃窃私语说着自己真心话的异类。 “厚着脸皮?对啊,的确很厚着脸皮,不然怎么会把自己的女儿面不改色地推给一个半死之人之后还面带微笑呢。”灰衣男子随意地用手托着自己的下巴,万分惋惜地盯着台上的红衣女子。 其实自红衣女子的身影一现,他跟大多数雄性动物一样眼睛就没有离开过那抹婀娜多姿的倩影。 “楚兄,此言差矣,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反正女儿都是要嫁的嘛,那你说他这个‘笑面虎’又怎么会放过用女儿换取庄主之位这个大好良机呢。只要把女儿嫁给了那个病秧子,庄主之位他还不唾手可得吗?呵呵。” 另一名灰衣男子不屑的口吻,讽刺的语气,将眼前的情况分析地头头是道。 循声细看,可真是巧合,因为两人竟是当日在酒楼里逞口舌之快之后吃了闷亏抱头鼠窜的灰衣男子。果真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 “不过”,只见刚才还装作洞察一切的灰衣男子话语稍稍停顿,眉眼间就立刻换上了那副熟悉的下流嘴脸了“说不定是那个‘代理庄主’等不及要名正言顺地坐上‘庄主’之位了,所以早已经和女儿商量好了假装成亲然后等待洞房之夜趁机杀了那个病秧子?哈哈,这样想想还是挺有趣的嘛。” 这个话题明显勾起了另一名灰衣男子的兴趣,只见他向话音刚落的男子又靠近了些,向他抛了个找到知音的眼色之后,猥琐的话语就从他咧得大大的嘴角里冒了出来:“哟,看不出来林兄你已经如此猴急了,竟然要选在洞房之夜下手。哈哈哈,果然够下流!不过洞房之夜?现在想想我已经欲火焚身了!哈哈哈!” 语毕,灰衣男子就一边在暗地里大笑一边还用下流的眼神在台上的女子身上乱瞟,极尽淫荡之态。 可是还没有等他意淫够,只听隔壁的灰衣男子突兀的一声惊呼之后,两人就又双双抱着下体在地上痛呼打滚了! 真是巧合得惊人啊,不过看他们脸上比上次更甚的痛苦之色,恐怕是以后都再也直不起来了吧。 不过此处小插曲并没有引起众人的太大关注,因为众人的注意力已经被四周突生的变故惊住了。 ------题外话------ 哇哈哈,上得山多终遇虎啊!今天你干坏事的时候有觉得后颈阴风阵阵吗?^_^ 三十三、变故 三十三、变故 没有人注意到事态是怎么急转直下的,只知道众人正忙于搜肠刮肚说着恭贺之词的时候,横空出现的攻击让一直在台上稳站不动的白衣男子变了脸色并险险避开,而并没有停住攻势的飞镖直直射向了角落处的两个灰衣男子。(..tw无弹窗广告) 没有人将一丝注意力落到那两个倒地痛呼的男子身上,因为他们都被从轮椅上慢慢站起的红衣男子突然出现在众人周围呈包围之势的一众蒙面黑衣人惊住了。 不知何时,红衣少年隐藏在刘海下的眼睛已然睁开,可是与那张苍白异常的脸并不相符的是,那是一双深不见底的瞳仁,像是万丈深渊,又像是吸走了天地万物的所有光华。 根据飞镖的轨迹判断,刚才的攻击竟然是从他这个方向发起的!不,竟然是他发起的! 什么?!看起来不堪一击的羸弱身躯,竟然隐藏着如此深不可测的惊人内力?! 而且那些突兀出现的黑衣人又是怎么回事?! 凝重、惊讶、慌张,一时间众人脸上神色各异。 只见红衣男子慢慢地从轮椅上站起,没有一丝病弱者的无力之态,而随着他动作的同时,一道低沉磁性的嗓音就这样缓缓地从他嘴里流淌到了空气当中,冲击着人们的耳膜,更震撼了众人的内心: “不,其实今天请大家来,是想要在大家的见证下清理门户的。” 一时间,偌大的会场鸦雀无声,突如其来的爆炸性话题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呆住的众人一时之间不知该做如何反应。 只有那刚刚因躲闪攻击而转换身形变为脸隐藏在阴影中的红衣男子和自始至终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盖着红喜帕的红衣女子,让人看不到他们此时的神色和心中所想。 “阿弥陀佛,敢问一句,施主刚刚所说之话为何意?”在江湖上地位举重若轻的少林寺方丈,其存在就是在这种情况不明的时刻出来为大家解惑的。 听到问话之后,红衣少年望着红衣男子的目光不紧暗了暗,停顿良久,才又抛出了一个重量级炸弹:“十年前杀害我双亲的凶手,就是站在大家面前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瞬间,底下哗声一片。 抑制不住内心惊讶的众人纷纷大声质疑着刚刚自己所听到的话语。 “我刚才都听到了什么?!是我听错了么?!” “太荒唐了!你是说十年前杀害冷庄主的,是现在站在大家面前的他的亲生兄弟吗?!” “不是说十年前的那桩惨案是‘暗夜门’所为吗?” 各门派掌门紧紧地皱着眉头思索消化着自己刚刚听到的话语,而各门派弟子就在毫无头绪杂乱无章地吵闹争论,会场顿时一片混乱。(..tw无弹窗广告) 而且连大家一向避讳的“暗夜门”这三个字眼也出现了,看来大家是真的被刚才听到的话语吓到了。 不过,经过一番混乱之后,各派掌门不愧是掌门,在大声呵斥着底下的弟子安静下来之后,他们才一个个有条不紊地向浑身上下都充满谜团的红衣少年提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阿弥陀佛,敢问施主是谁?为何一出口就语出狂言?”率先出声的,还是一向德高望重的少林寺方丈。 “在下冷少流,前任庄主之遗孤,同时也是现任庄主。”面对众人地质疑,红衣少年似是早有准备,一字一眼的回答得有条不紊。 不过他的回答明显不得众人满意,相对于突兀出现的他,众人还是比较相信多年来只活在传闻中的他。 “不说传闻前任庄主之遗孤是一个重病缠身多年来连床都起不了的病秧子,就当你的身份是真的,就当你所说的也是真的,不过空口无凭这样的道理你应该懂吧,那么就拿出你手上让我们可以信服的证据来说话吧。” 出声凑热闹的又是那个“天空派”的陈掌门,不过不得不说的是,这次他的言辞可谓是一针见血直指问题所在啊。 可是众人等来的却是另一个人的回答。 “他的确是冷庄主的遗孤,他所言也的确属实,陆某可以作证。” 不语不知道,一语吓一跳!继刚才掀起众人对往事回忆的陆掌门,竟然再次一语惊人,而且是牵连到关于他的死对头“冷庄主死亡真相”如此重大的事情当中! 且不说他的话语是否具有信服力,单单是他出口相助那个自说是冷庄主遗孤的少年这件事就够在众人心中再掀波澜! 一时间事情立刻变得复杂和扑朔迷离起来,众人的目光不停地在陆掌门和那个红衣少年身上流离,似乎想找出点什么端倪。 但陆掌门和那个少年自始至终都是用他们看不懂的明灭目光定定地看着从刚才起就一言不发背对众人的红衣男子,所以众人只好也都将目光转向了到了红衣男子的身上。 似是察觉到众人的目光,红衣男子终于转过了身,还是一脸微笑,还是那种不慌不忙的语气,似是刚才大家讨论的那些话题跟他没有丝毫关系一样: “师叔照顾了你这么多年竟然不知你病早已经好了,看来是师叔疏忽了。不过师侄一开口就说出这种胡话,看来是后遗症不轻啊。 而众所周知的是陆掌门与本派一向不和,现在陆掌门突兀地开口帮腔,莫不是你只是一个冒认本师侄的人想要诬陷我夺庄主之位? 如若果真是此,年纪轻轻的你就拥有如此狼子野心可真令人心寒啊。” 简单的一句话红衣男子就将自己照顾后辈的形象展现在了人们面前。而第二句更是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摆在人们跟前的疑问全部都推在了红衣少年的身上,让人们认定这一切其实只是红衣少年在暗中作祟。 不过就在人们快要对这个看似合理的原因信以为真之时,一直沉默不语的红衣少女发话了。 只见她慢慢地掀起了自己的喜帕,出现在喜帕后那妩媚的凤目此时却用一种仇视的眼神看着是自己父亲的红衣男子。 众人眨了眨眼睛,的确,她仇视的目光所到之处的确是向着红衣衣男子,是她的父亲! 只见她樱唇微启,话语幽幽吐出:“这个红衣男子的确是我的师兄,而我的父亲,的确是当年杀死庄主的凶手。” 话语一出众人再次哗然! 究竟此事是真是假,究竟事情谁对谁错?!一时间大家真的不知该如何定夺了! ------题外话------ 反转再反转觉得过瘾吗?不,还没有结束呢! 三十四、真相 三十四、真相 “哦?我亲爱的女儿要大义灭亲?”面对自己亲生女儿的指责,红衣男子却没有表现出丝毫惊讶,反而是抛给了她另外一个真相。 “撇去他是‘暗夜门’杀人无数的头号杀手和少主这个真实身份不提,你大义灭亲之前,又是否已经了解到你一心一意爱慕着的师兄的心上人其实是另有其人,而你只是个被她利用的棋子呢?” 果然,听到自己父亲的言辞之后,红衣少女目光闪烁地看向了背对着她的红衣少年。她的内心被轻易动摇了。 “哦?原来我亲爱的女儿真的不知道呢。大福,还不把那个将小姐比下去的女人带上来让小姐瞧瞧。” 大福?! 这个双方都熟悉的名字自红衣男子口中唤出之后立刻让红衣少年这边的人都心惊了一下,而一直被隐藏在不远处树上的三三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一直站在他身后的大福抱起出现在了高台上。 真的是大福吗?!为什么他要把自己带到这里来! 双手被反剪到背后动弹不得的三三不断挣扎想扭转身形去一探背后男子的面容,可是未能成功。 大福不是师兄的下属吗?!为什么会听从父亲的安排?!还有那个被带到高台上的人,竟然是一直女扮男装在师兄身边的侍从?!难道父亲说的都是真的?! 疑惑的视线不断地在突然出现的大福和那个身穿男装的女子身上流连,红衣少女的脸上充满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而自大福和三三出现之后,红衣少年就一直不动声色,良久,他才出声询问:“柳红,秋叶!叫你们保护的人现在身在何处!” 听到叫唤之后,隐藏在暗处的两名黑衣女子也现出身来。 “属下该死!昨晚属下皆被人暗算,醒来后三三姑娘和大福已经不知所终!” 听到回答后,红衣少年隐藏在宽大衣袖后的双后就在不停地颤抖。 万分保护,最坏的情况还是出现了,她,还是落到了那个魔鬼的手上。 一切计划都被打乱了,因为他的软肋已经被敌人死死地握在了手上,这场赌局,一开始他就输了。 而三三只是惊讶地看着凭空出现的柳红和秋叶,并从柳红悲痛的眼神余光中,知道了自己身后的人确实大福。 太多太多的突发事件,不仅场下的众人,就连场上的众人一时间也陷入了死寂。 良久,红衣少年才率先出声打破了沉默,但他出口的话语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大吃了一惊。 “放了她,庄主之位归你,今天的事当没有发生过,我不报仇了。” 前一刻还胜券在握的少年,却为了一个女人放弃了全部。 所有人都惊讶地看向红衣少年,只有红衣男子的眼眸中却出现了一抹阴狠之色。 “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就放弃了全部?!无趣,真的太无趣了。本来还想好好陪你演下去的,可是你却亲手打断了接下来的剧情。怎么就不能让我好好玩一次呢。(..tw好看的小说)” 似是惋惜,似是责怪,但用的都是鬼魅慵懒的语气。 突然变脸变语调的红衣男子让众人万分疑惑,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而他说出的话语更是让众人摸不着头脑,却让红衣少年和暗中潜伏的暗卫都变了脸色! 这般鬼魅慵懒的语气,只有那个人才会拥有! “好了好了,戏剧演不下去了,观众也该散场了。”红衣男子不明所以的话语再次流出,而一直包围着众人的黑衣男子们却像听到命令一般,身形微动,原本还神色各异的底下众人竟纷纷躺倒在地! 那些黑衣男子从来只听从他和主上的命令,现在竟然听从红衣男子的使唤?! 底下少数也有百来个江湖高手,现在不消一刻钟就被十来个杀手们迷倒了?! 莫非红衣男子真的是他!这一场复仇从一开始就是被他玩弄于鼓掌之中的闹剧?! 推测得出的结论,红衣少年的脸色又白上了一分,让他只能死死地盯着对面的红衣男子! 似在验证红衣少年的猜想,只见红衣男子慢慢地抬起手放到脸后与头发的相接处,随后“撕拉”的一声响,是东西被剥离的声音,红衣男子出现在人皮面具后的一条刀疤横穿正中的脸,让红衣少年这边的所有人都不由得吸了一口凉气! “你是谁?!你把我的爹爹藏到哪里去了?!”尖锐的叫声响起,是红衣少女惊慌的质问。 “哦?刚才还大义灭亲的人现在来质问我你的爹爹在哪里?呵呵,小女孩你真的很有趣呢。不过你的爹爹的话,因为他实在是太碍我眼了所以我就把他杀了。”红衣男子用慵懒平淡的语气为红衣少女讲述着事情的原委,好像杀掉一个人只是一件无足挂齿的事情一样。 “什么?!”爹爹被他杀了?什么时候的事?如果爹爹早已经死了的话,那么她到目前为止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不敢相信这个残酷的现实,红衣少女向后踉跄退了两步就跌坐在了地上。 没有理会红衣少女的反应如何,红衣男子慵懒地仰躺在不知何时被送到高台上的大红床榻上之后,才将目光转到一直低头没有出声的红衣少年身上。 “少流你真的让我太失望了,不过失望的不是直到最后都没有发现我的真面目,而是失望你竟然真的为了一个女人就轻易放弃了全部。”平淡带点惋惜的声音,带着令人心惊的力量,让以红衣少年为首的一众人感觉到了窒息的恐惧。 “你知道十年前的我为什么会救你吗?”,没有等红衣少年搭话,男子继续幽幽地开口“是因为那时候你昏迷前带着仇恨的血红双眼,让我找到了乐趣。” “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双亲死在自己的亲叔叔手下的感觉,够刺激吧。果然不失我所望的是,五年来你如嗜血的兵器一般杀人无数,让我更加起了一睹你血腥复仇过程的兴致。所以我才会赐你以‘少主’的名号,让你拥有更多权力,让你拥有更多杀人的欲望。” 知道吗,一直到你五年前假装被抓进入冷庄做傀儡,甚至是一次又一次手刃自己叔叔各地的秘密老巢的时候,你身上所带的那种血腥残暴我都非常喜欢。“ 一边回忆着当年的红衣男子玩味的目光一直不断地在红衣少年的身上流连,似在一遍一遍地鉴赏着由自己亲手雕刻出来的精品。 可是话语至此,红衣男子却突然起身一把抓住被大福控制住的不能言语的三三,把她拉到了自己的怀里,然后用双手死死地钳住她了欲扭动的下颚。 玩味的目光落到女子那一张自己已经在黑夜里端详过的艳丽的脸庞上,红衣男子不屑地开口: ”可是想不到的是,为了这么一个连我花十两银子买来的女子的面容都比不上的女人,你竟然不惜冒着失去一切的风险想要脱离我?哈哈哈哈,可笑至极!“ 红衣男子突然大笑的同时,捏着三三下颚的手又加了一道力,然后他就把那张已经出现淤色的脸转向了已经悲痛得浑身发抖的红衣少年。 ”知道吗,自从你作为一个杀手开始,你就不配幻想男女之情这种可笑的东西,竟然还想拥有?哈哈哈,你告诉了她你为了得到她所做的一切事情了吗?“ 察觉到红衣男子的意图,红衣少年瞬间惊恐地睁大了双眼,并用颤抖着的声音开始了哀求! ------题外话------ 修来修去真的对不起,因为要平衡每张字数的缘故所以要修修,造成不便请多多原谅!~(>_ 三十五、脱险 三十五、脱险 “不要,求你不要说!” 可是红衣男子对红衣少年的哀求却无动于衷,只是慢慢地凑到三三耳边,一点一点地吐露出三三所不知道的真相。 “叫三三是吗?你知道你面前站着的这个人就是你一切苦难和折磨的始作俑者吗?” “不要!不要说!” “就是他,让他的手下设计把你送到了我面前受我折磨; 就是他,不惜用手下的命来演一场苦肉计来让你受那非人的痛苦;” “不要听!三三不要听!”红衣少年再也忍不住冲了上来想要阻止红衣男子继续说下去,可是却被一直静静站在旁边的大福往要害处插了一刀!然后又被重重的一掌震了出去! “师兄!”终于反应过来的滴滴痛苦地喊了一声之后跑过去接住快要跌倒在地红衣少年滚了几个圈才堪堪止住了红衣少年的后退之势!红衣少年的触目惊心的血迹蔓延了一地! “少主!”旁边的两个黑衣少女反应过来之后也接着想冲上去,但同样被大福各一掌掀翻在地! “别急,我还没说完呢”,红衣男子再次加大力度控制住了怀中三三拼命扭动的身体,若无其事地再次开口:“你知道你自己一个在房里自责到心如刀割的时候,他却在和别的女子风流快活吗?哈哈,你不觉得这样的关系真的很有趣吗?” 听到红衣男子的最后一席话的时候,三三的身体震了一下就停止了挣扎。 再次将三三的头转向红衣少年勉强抬起头的方向,男子最后一句恶毒话语缓缓吐出,不过这次是对着红衣少年说的:“少流你看见了吗?看清楚了这个女孩子脸上的表情了吗?现在她的脸上有的一切表情,全都是对你的嫌弃和厌恶,你所做的一切,她只觉得恶心而已。哈哈哈,用真心换来的恶心,你不觉得很有趣吗?哈哈哈哈……” 跟随着红衣男子的话语三三的表情不停地在变换,而她每一次变换的表情都好像一把尖刀一样狠狠地扎在红衣少年的心上。 他努力地睁大眼睛想要看清楚她变换的表情所代表的意思,但被泪水模糊了的双眼却阻挡了他的视线。 看着少年颓废的样子,红衣男子不由得心生嫌恶,隐隐地还生了些烦躁。 不想再这样继续耗下去,达到目的之后,男子就把手中的女子像垃圾一样扔回了大福脚下: “好了好了,这种恶心的场面就快点结束吧,清风你也是时候恢复原貌了。这个女人就交给你吧,不要弄得太血腥了。” 吩咐完之后,男子就躺回了榻上闭目养神。 “是”的一声响起之后,“大福”就撕下了自己的面具。看着赫然出现在面具下的清风的脸,三三再次震惊地睁大了眼睛!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清风似是早已经知道她是三三,但是他的眼神中除了冷漠还是冷漠,竟然还拔出了手中的长剑向她心窝处刺去?! 一时不能动弹的三三只能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看着即将要发生的一切。 “不要!” 除了红衣少年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但身受重伤的红衣少年却只能捂着不住流血的伤口在原地撕心裂肺地大吼。 那一剑直指心窝刺了进去。 却只是刺破了三三的衣裳。 因为就在剑落下的一瞬间,一个凭空出现的带着面具的男子躺在了三三的身上为她挡住了剑势。 剑身横穿了男子的身体,而三三却只被刺破了衣裳。 因为来势过猛,男子脸上的面具在男子停住了动作之后便由于惯性而慢慢脱落了下来。面具下的,竟是之前偷亲了她的熟悉的眉眼! 剑身还横穿着男子的整个右肩膀,可是即使如此男子还是慢慢地抬起了右手帮三三解开了哑穴。就是这样一个简简单单的动作,三三的衣衫已经被血染湿了。 嘴角的血在不断地溢出,男子却桃花眼微弯,唇角微勾,用手仔仔细细地描摹了一遍怀中自己心心念念了许久的女子的面容之后,才笑着对她说:“这一次,我终于赶上了,真好;终于找到你了,真好。” 男子的轻声细语击中了三三心房里最柔软的那块地方,此时心底里拥有万千思绪的她眼泪再次奔涌而出,不知该做如何言语的三三只能定定地望着那双桃花眼。 “怪不得平时出任务的时候总是最后一个出场的人今天竟然急着把自己送到剑口下,原来是碰上老相好了。不过看着情形,关系还挺复杂的了。” 打断这短暂温情的是一道阴柔的男声,而话音刚落,两个同样带着面具的男人和一个美艳女人就从天而降了。 三个戴面具的男人和一个美艳女人,这不就是“寒风堂”的四大罗刹吗?见一直等待着出现的人已经现身了,一直潜伏在暗处的“魅”、“风”、“火”也按照计划现了身。 “哎呦哎呦,暗夜门的人还是一如既往这么阴险呢,偏要等人家出现了才跟着出现,就不能好好地先出现一次迎接人家吗?”还是那道阴柔的声音,发声的是带着纯白面具的长发紫衣男子,第三罗刹。 没人搭话。 只有自出现后就一直盯着红衣少年双目染上了浓厚杀意的“魅”率先拔出了手中的剑。 “还是这样没礼貌,我最讨厌没礼貌的人了!”邪魅男子说着就要攻击! 不过他的去势却被一身红衣的美艳女子挡了下来。 “不,这次我先,因为那个男人是我的。”“月影”,“寒风堂”的第一罗刹,上次红衣少年那行人诱捕不到的人。 只见他自现身后就一直盯着红衣少女怀中的红衣少年,眼神中充满了掠夺之意。而她话音刚落,身形就动了。 杀意倍增的“魅”上前迎击。 其余人也各自找好对象开始进攻。 自此,两方死战正式开始。 不过,刀光剑影却对榻上的红衣男子没有丝毫影响,只见他虽还是闭着眼睛,却不耐烦地出声打断了清风的思绪。“怎么,没见过别人打架么?或者说没有杀过人?怎么叫你杀个女人都费这么长时间。” “是。属下该死。”回过神来的清风,慢慢地拔出了落叶右肩的长剑,并再次朝三三刺了过去。 “清风你到底怎么了?!”看到清风的再次动作落叶试图大吼唤醒他的理智,但看见无动于衷的清风他只能忍着剧痛又一次为怀中的女子挡住的攻势。 “呃!”一声闷哼,这次是肚子被剑身横穿。落叶终于晕死了过去。 “落叶!”三三悲吼。 就在清风第三次刺下来之际,周围突然接连不断地响起巨响! “嘭!嘭!嘭!……”,爆炸的威力把许多预料不及的人弹了出去,烟雾也瞬间弥漫了整个会场! 就在这混乱之际,凭空出现的黑衣人抱着昏迷的落叶就走!反应过来的三三立刻追了上去! 而一直追着落叶的三三并不知道冷少流在她离开原地后就拖着重伤的身体来寻她,见不到三三的冷少流终于因失血过多倒在了地上…… 一刻钟后,烟雾散开。 “禀告主上,”寒风堂“的四大罗刹死了两个,少主的一行人都不见了,需要追吗?” “不,不用了”,舔了舔飞溅到嘴边的血,男子看着满地的尸体笑出了声“他们会主动回来找我的。” 三十六、哀 三十六、哀 在武林大会上弄出那样的变故之后,“暗夜门”一行人跟随着主上没有在原地做丝毫停留,连夜回程的他们在隔天晚上就回到了位于“死亡森林”的本部。[..tw超多好看小说] 而经历了一次大战身上挂了彩并且因为计划和连夜赶路已经三天三夜没有休息过一刻钟的清风回到本部后却没有回到分配给他的暗室里休息,而是第一时间去到了那个男人所在的大厅。 熊熊燃烧的火把将大厅照得亮亮堂堂,人们却不能看清暗处榻上男子和定定低头站在大厅正中央的清风的表情。 “我的好孩儿清风出色地完成了任务这时候应该去休息了。”看起来关怀的话语却暗中施加了命令的成分,榻上正在闭目养神的男子没有理会清风的意图就下了驱逐的命令。 可是对男子的话语清风却是无动于衷,见男子没有主动提起的意思,清风就主动开口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第二阶段的解药。” 听完清风的话之后,榻上的男子不由得嗤笑出声。 “对一个现在见到你就只会打骂的疯女人还是不离不弃,该说你是执着还是愚蠢呢?难道你现在还没有明白,就算我把她的毒解了你已经是她的杀父仇人这个事实是不会改变的吗?而且如果让她知道这个解药是用杀死她的好朋友和亲身哥哥才换来的,你觉得她会感激你吗? 女人都只会像你母亲那个贱人一样背叛男人,女人的存在就只会让男人变得可笑。(..tw棉花糖小说网)不想让那个女人那一天在我手上生不如死的话,现在就让她自生自灭是她最幸福的死法了。” 榻上的男人的口中每吐露多一个字,清风的隐藏在宽大衣袖下的手就会紧握一分。直到暗处榻上的男子说完一段话之后,在他不见的地方清风的手臂已经青筋暴起,眼中也因浓烈的杀意变成了通红。 但清风还是抑制住了自己的情绪,继续用毫无温度毫无起伏的声线说出自己的目的 “第二阶段的药。” “愚蠢的人,总有一天你会为现在这个可笑的自己感到后悔的。很期待你你哭着跪着求我的那一天。” 接过从暗处飞出的两颗药丸之后,清风咽下了黑色的那个毒药就带着褐色的那颗解药走出了大厅。 走出大厅后,清风还是没有回自己的暗室,而是迫不及待地走出了地宫施展轻功向一处位于森林深处的小房舍狂奔过去。 已经有五天没有见过自己心心念念的人了,脚下生风的同时清风脸上也布满了思念之情和担忧之色。 半柱香后,清风就看到了房舍的轮廓,远远地他就看见了坐在院子石凳上那一抹单薄的身影。 即使已嫁作他妇,女子的面容依旧那么稚嫩和可爱,让他无法停止自己的爱恋;弯弯的眉毛,卷翘的睫毛,黑白分明的眼珠,娇小的鼻子和不点而朱的樱唇,只是用眼睛一遍又一遍地在远处描摹着她的面容,他就已经觉得心房里被填得满满的了,脸上也不由得流露出幸福之色。 可是他臆想的这样温馨的相见场面却没有持续多久,被他轻微的脚步声惊动,一直背对着他的她转过了身。 当她看见来人是他之后,前一刻还安安静静的人儿就立刻变了脸色。 “啊!救命啊!救命啊!杀人啦!双儿救我啊!” 疯狂恐惧的尖叫声突兀地响起,刚在还坐在凳子上的人儿见到他之后就被吓得恐惧地跌坐在了地上。 “走开!走开!你这个杀人凶手!走开!不要杀我!” 清风一脸痛色和担扰地想要上前扶起地上的人儿,却让人儿变得更惊恐,并随手就抓起了地下的石子向他狠狠地扔了过去! “小姐!你怎么了?!”正在屋里倒茶的双儿听到尖叫声之后将手中的水壶一扔之后就冲出了院子,看到令小姐尖叫的来人之后,她才哭着上前制止向来人扔石头的小姐。 “小姐!那是姑爷啊!是你放在心尖上的人儿啊!你怎么就不记得了呢?!小姐你醒醒啊!双儿求你了!”紧紧地抱紧失心疯的小姐,双儿哭成了个泪人。 “双儿救我!双儿救我!他是杀人凶手!他现在要来杀我了!快救我!”见到熟悉的双儿之后地上失心疯的女人就紧紧地抱住了她,嘴里一边说着胡话身子还在一边不停地颤抖,大大地眼睛仍死死地盯着来人,满脸惊恐之色。 而站在原地被扔过来的石头擦破了额头的清风,被血覆盖着的,是他痛不欲生的内心。 最后双儿怀中的疯女人也是因为受了惊吓体力不支晕了过去,而此时伤口已经结痂了的清风才敢上前去将她抱起,送回了房间。 “姑爷,热水好了。”将洗浴的热水准备好之后,双儿哑着声音轻轻地唤了声坐在床榻旁一动不动看着床上人儿的清风就退了出去。 等到双儿走远之后,清风才抱起了床上的人儿朝浴桶走去。 将两人身上的衣物都褪去之后,清风抱着人儿齐齐跨进了浴桶。 帮人儿在浴桶边缘安置了个舒服的位置之后,清风就开始了帮她洗浴。 先是帮她梳洗她最爱惜的三千青丝。 每次洗浴的时候,她总是要将头发梳洗好多好多遍才罢休,所以每次不洗到水都凉了都不起来。记得他曾经为这件事对她生过很多次气,但在一次无意中听到她说梦话的时候他才知道,这个傻丫头不知道在哪里听说到男人都喜欢长发飘飘且柔顺的女人,所以这把青丝其实是她为他而留的。自此之后,每次洗浴他都主动承担起了帮她梳洗秀发的任务。 接下来是她的脸庞。昔日清丽的脸庞上此时沾满了污垢,他捞起一堆玫瑰花瓣就轻轻地一点一点地为她拭净每一寸肌肤。 昔日清丽饱满的脸庞消瘦了许多,脸色也不再红润,樱唇不再水润。看着自己掌中的面容,氤氲的水汽终于润湿了他的双眸。 脉象变微弱的颈脖,干燥开裂了的青葱小手,一点一点地,他爱怜地为她擦拭着每一寸都变了样的肌肤。 每擦拭多一寸地方,他的脸上就多一点泪水,最后,寂静的卧室里清风抱着果果泣不成声…… 三十七、孽缘的轮回(上) 三十七、孽缘的轮回(上) 就在他以为自己这辈子终于能够走出过去的阴影再次拥有幸福的时候,却在那个晚上,一直存在于他梦魇中的恶魔再次出现,像十五年前一样再次轻易就粉碎了他所拥有的一切。[..tw超多好看小说] 遇上落果果仿佛就像是一场命运的安排,她就是那上天派遣来将他从黑暗中打救出来的神女。就在她伸出手对他微笑的那个黄昏,只一眼,他就知道了自己这辈子再也离不开这个女子了。 不是对娘亲的那种依赖,而是另外一种从心底最柔软的深处迸发出的更深更浓厚的情感。 直到她终于成为了自己的娘子的那一刻,他才终于明白了原来这种情感就是小时候他经常听娘亲挂在嘴边的那时候他没听懂的充满醉人诗意的句子: 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跟随着颠簸的马车翻滚的,是他那颗越来越滚烫的内心。望着窝在自己怀中睡得香甜的落果果,清风微笑的脸上覆着的是满满的幸福。 傻丫头,肯定又是从三三那个古怪的女人那里听来的什么“度蜜月”,所以她才在他们新婚的第二天早上就早早地起床拉着他坐上了马车前往他们第一次独处的地方。 她说新人要在他们第一次独处的那个地方度过新婚后的第一个晚上以后的生活才会越来越幸福,她说她想要他一天比一天幸福所以即使昨天晚上被他狠狠折腾了一晚上今天也硬撑着起床。.tw[棉花糖小说网] 无论她说什么他都信,因为只要她快乐就好。而且刚好他也有事情是时候要对她说的了。 有了她之后,他终于能够心平气和地对待那不堪回首的往事并且可以慢慢试着放下仇恨了;关于娘亲的事,他也终于做好了准备要向她说明一切了。 颠簸了一天,终于到达了果果她家的农庄。接下来只要徒步走一会儿就可以到达他们的目的地了。 “果果,你先去那个山洞等我,我稍后就到好吗?”早已经叫暗卫事先做好了一切准备,叫果果自己一个人先去是因为他想要她自己先看到他为她准备的惊喜。 他知道她一直喜欢别人人给她的小惊喜,所以他就不惜花费大量人力物力为她打造一个又一个的惊喜。不过更重要的是,其实是他要去取自己先前在这山里某处埋下的母亲的遗物送给她。 “嗯,我自己先去了,清风哥哥你记得快点来哦!”高兴地向心上人告别之后,果果就在暗卫的指引下蹦蹦跳跳地走向了他们第一次独处的那个山洞。 半柱香后,清风挖完东西后就施展轻功高兴地向他们约定的地方奔去。他迫不及待地要看到她那惊喜的反应了。 可是离那个山洞越近,他的心里却渐渐生出了一丝不安。因为一路上,他都没有见到一个自己事前安排好的暗卫。 山林里寂静得不同寻常,离山洞越近,空气中还隐约散发着一股他熟悉却不喜欢的味道?! 是血腥味! 得知这个结论后,心神慌乱的他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到达山洞后,迎接他的是门前他安排的十个暗卫的冰冷的尸体。 “果果!” 心神俱裂的他大喊一声之后就朝洞中冲了进去! 看到落果果完后无损地坐在不远处靠墙的石壁上的时候他才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可是就在他刚想冲上前去好好抱紧她的时候,“叮”的一声,挡住他去路的是落在他前面的一枚入地三分的毒镖?! 一愣,一凝神,直到此时他才反应过来,除了果果之外洞里暗处还隐藏着不下十人的气息?! 再次确认了落果果除了脸上一片惊恐之色身上却没有明显损伤的时候,他才勉强稳住心神换上了面对敌人时才有的那一副冷酷无情之色。 “敢问我们与你有何冤仇,兄台为何要下此狠手?此番挟持我娘子又是何意!” 冰冷的语气配上声色俱厉的话语,隐隐地透露出了他此时逐渐浓厚的杀气。 “呵呵呵呵,原来我的儿不但没死,现在竟然已经娶妻了呢。私自篡改为父给你起的名字让为父好找就算了,怎么连娶妻这么大的事情也没有通知为父一声呢,真是令为父伤心啊。”幽幽的声音从果果后方传出,说出的话语不仅让洞内的暗卫心惊,更是让善于控制内心情绪的清风瞬间变了脸色。 这曾经每晚都出现在他噩梦中让他一步一步走向邪恶的深渊的声音?! 惊恐地瞪大眼睛,清风死死地盯着从果果后面一步一步慢慢走出阴影的身影。 狂放凌乱的大红衣裳,不羁散乱的及腰长发,最后暴露在明亮烛光中的,是一张被刀疤横穿的狰狞的面孔。 真的是他! 十五年后的第一次再见,惊恐到了极点的清风不由得踉跄地向后退了一步。 “怎么?没见为父这么久,不认得了么?” 久久没有反应过来的清风没能回答男子的问话。 “呵呵呵呵,我儿真的太失礼了。既然这样那就先让我看看能够俘虏我儿心的儿媳是个怎样的女子吧。”语毕,男子就转身端详起了坐在石凳上一动不动的落果果。 愤怒战胜了恐惧,立刻反应过来的清风就想上前阻止男子的行为! 可是这次阻断他去路的,是一排十几枚看不出飞出轨迹却齐齐钉在他脚前的毒镖。 “不要动她!有本事冲我来!”受制的清风如怒狮一般发出大吼。 “哎呦,我儿此言差矣,为父又怎么会动如此有胆量的儿媳呢”,捏住果果的下巴使得她抬起头与他对视,端详良久之后男子才再次出声:“你看看我的儿媳,可是比你有胆量呢。虽受制不能动弹,可是你看她那双明亮的大眼睛,已经没有了惊恐的光芒了呢!真是勇敢地让人想要把它挖出来好好端详呢。” 男子话音刚落,已经掌握敌人位置且也抑制不住愤怒的清风就开始了大屠杀。 “暗夜门”的十几个顶级暗卫一瞬间就被秒杀了五个,其余也均挂了彩。不过毕竟对方人多势众,最终清风还是被暗卫掀翻在地且制止住动弹不得。 “要敢动她一根毫毛,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依旧不停挣扎怒吼的清风被其中一个暗卫朝着他的头就重重地踹了一脚。 “清风哥哥!”动弹不得的落果果流下了悲痛的眼泪。 “呵呵,其实不用弄得这么伤心的,只要你做一件事,为父就可以让你们永远在一起了。”放开落果果,对着满脸是血的清风男子轻轻地笑了出声。 -- “你妄想!就算是死我也不会如你所愿的!”洞口处,男子提出的建议令清风再次感受到了彻骨的恐惧。 “鬼,把这个拿给我的儿媳吃了吧。”似是根本不在意清风的决定,男子从袖中拿出了一颗黑色药丸就递给了旁边一个暗卫。 “是!”暗卫接过药丸就向洞里走去。 “那是什么?!你要干什么?!”清风的怒吼却没有得到男子的半声回应。 “我答应你!我做!我做!”就在暗卫快要消失在洞口的时候,清风再次大吼出声。 “鬼,回来,带他去领我们准备好的东西,明晚出发。”男子狰狞的面容上展开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三十八、孽缘的轮回(下) 三十八、孽缘的轮回(下) 阴沉无月的黑夜,隐藏了一颗颗无奈绝望的心。 “砰!”、“砰!”,夜空中自城外突兀绽放的诡异的两色烟火,是落叶和清风一手培养出来的暗卫所熟悉的信号弹。平时或明或暗隐藏在府内的暗卫看到这个信号之后,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只留下了少数人做防卫就全部奔赴到了城外烟火绽放处。 而一身黑色劲装带着清冷夜色的清风,则避开了自己暗卫来时的路,带领着“暗夜门”的十名暗卫直捣落府。 片刻,一行人站在了清风前几天才在此处迎娶果果的落府大门前,“暗夜门”的暗卫四散潜入府内之后,面无表情的清风就踹开了大门之后直向落老爷的卧室走去。 “姑爷?!姑爷!姑爷你回来啦!什么时候回来的?!我现在就去通知老爷!啊!”第一个发现清风的是府里的小管事长顺,还没有来得及将这个喜讯向老爷禀报,一把长剑就贯穿了他的身体。 保持着一脸喜悦的脸色,长顺气绝倒地。 之后,清风所过之处皆留下了满地的尸体,鲜红骇人的血迹从剑上不停滴落,一直蔓延到落老爷的房门前。 而穿戴整齐的落老爷,在房门前等候已久。 “原来是你。看来他终究还是找到了你。”一直抬头望着满是乌云的夜空的落老爷,叹息似地开了口。.tw[棉花糖小说网] 一路上死死紧握长剑的清风,听到这句话之后握剑的手终于开始了颤抖。 “对不起,我不得不这么做。”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饱含了不甘、无奈和深深的愧疚。清风万万想不到,今天自己竟然要手刃这个自自己被收留后就一直担当着他无形的父亲的人。 一直面无表情的清风,面对着他,低头流下了痛苦的泪水。 看着这个一直坚强的孩子在自己面前流下泪水,落老爷也不由得伤感起来。 再看着装载了自己一切回忆的庭院慢慢被火海淹没,落老爷沉默良久之后,说出了自己的遗言: “动手吧,果果以后就交给你了。你跟我起过的誓言,我死后也会一直记住的。” 颤颤巍巍地举起自己手中的长剑指着落老爷的胸口,清风迟迟下不了手。 “不要!!!” 一声悲怆的尖叫突地从身后响起,清风惊恐地慢慢转过头去。可是就在他转头的一瞬间,手中的长剑就被从暗处弹出的石子带动着向前一刺,深深地刺进了落老爷的心脏。 不可置信地向后踉跄退了两步,剑身从落老爷身上拉出,鲜血溅了清风满脸。 “嘭”的一声,是落老爷重重摔在地上的声音。 “爹爹!爹爹!!爹爹!!!”清风转过身后看到的,是落果果一脸绝望的神色。 果果怎么会在这里?! 他都做了些什么?! 不是那样的!真相不是她看到的那样的! 似如梦初醒,清风惊恐地扔下手中的长剑之后就焦急地想要上前跟果果解释她看到的一切。 “啊!你不要过来!走开!走开!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可是迎接清风的,却是万分惊恐甚至被吓到跌倒在地上对他咆哮的落果果,那厌恶恐惧的眼神带着他陌生的冷漠和刺骨的寒冷。 红衣男子慢慢地在火光中踱步而出,看着地上已经疯癫的女子,似是看着她,又似是通过她看着另外一个人。良久,他才不由得嗤笑了声。 目光从疯癫的女人身上挪开转移到被眼前状况吓到只能呆呆站在原地的清风,红衣男子幽幽地说出了令清风为之一震的话语:“知道你娘亲当年是怎么疯的吗?就是像今天这样被我父亲喂了令人神志不清的药再看着我亲手杀了她的父亲之后被逼疯的。” 再次惊恐地睁大了眼睛,清风不可置信地看着红衣男子,再看向跌坐在地上已经疯魔的果果。 “原来你一开始就计划好了,这一切都只是个阴谋?!为什么?你害死了我娘还不够,为什么你还要害她?!为什么你要一次有一次将我的一切都夺走!!!”十五年来的怨恨一朝喷发,疯魔的清风就这样徒手冲了上去要撕碎眼前这个魔鬼!!! “主上!”反应过来的暗卫纷纷用飞镖射向了清风的关节处阻止了清风的癫狂行为。 而被狠狠揍了一拳的红衣男子,不在意地抹了抹流血的嘴角之后,才踩住了地上清风的头,用手将他的头转向了果果所在的位置。 “看到了吗?女人都是一样的可悲只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事实就选择背叛男人。而你竟然可笑地问我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呵呵,你忘记了你自己的身上流着我的血了么?自你一出生开始,你就注定了成为跟我一样的人。一辈子都孤独,只适合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靠玩弄别人而活的那类人,哈哈哈哈……” 漫天的火光中响彻的是红衣男子如鬼魅一般的笑声。 -- 曾经的他的确只是一个活在他阴影下行尸走肉的人,他痛恨他逼死了自己的娘亲,他痛恨自己身上竟然流着他的血。所以曾经的他满脑子想着的或者说是他认为自己生存的目的就只是不断地变强然后杀了他再自杀,这样自己就能毫无遗憾地去与娘亲团聚了。 但可幸的是,他遇上了他们。 落果果,第一个带给他温暖的并愿意陪伴他一辈子的女人;落叶,第一个与他称兄道弟推心置腹并时时帮助他的朋友、兄弟;落老爷,第一个在他经过如此惨剧之后再次带给他父爱的人。还有许多许多跟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 是他们把他从黑暗中解救了出来,帮他驱走了一切寒冷,让他摆脱了那个人的阴影并找到了生存的目的。 所以,他跟他不是同一类人,他也不会成为他那类人。 果果不认得他了,没关系,她只是被吓到了和被下药了而已,他会像她曾经对他做过的那样一直在她身边帮助她度过难关的; 要换果果的解药就必须为那个人做一件又一件违背他意愿甚至是丧尽天良甚至是伤害他曾经的朋友兄弟的事,没关系,这只是暂时的而已。 他已经不再是那个眼睁睁地看着娘亲在自己面前死去却无能为力的孩童了,他会用自己的方式来保护自己珍惜的人了。 轻轻地为果果擦拭干净她的每一寸肌肤,不厌其烦地再次为她穿上她醒来就会撕烂的衣服,轻轻地抱她回到床榻上,喂她吃下第二阶段的解药。 再次留恋地抚上那一张自己百看不厌的可爱脸颊,清风慢慢地凑到静静躺在床榻上的果果的耳边说:“昨天我见到落叶了,再忍耐一下,他一定会来救你的……” 渐渐走远的清风,并没有看到屋内果果眼角处那一滴滚烫悲伤的眼泪。 ------题外话------ 恢复网络的那一刻,觉得想哭!!!太感动了!呜呜~~~~(>_ 三十九、沉默 三十九、沉默 已经是第三天的清晨了,足足两天两夜,坐在床榻前的三三却没有合过一次眼、说过一句话,连一粒米饭和一滴水也没有进食过,就只是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定定地看着躺在床榻上的人。(..tw棉花糖小说网) 鉴于当时情况紧急,所以虎子临时起意抢走她怀中的男子只是缓兵之计,因为只有这样,三三才会跟上来,自己才能完成把她带离险境带到安全地方的任务。 当初跟少流约定好的是兵分两路,秋叶她们将三三带到他们策划已久的秘密住所以保三三的安全,而他们自己就在庄里执行复仇计划。虽说事情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万幸的是保住了三三,保住了这个少流把她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的女人。 但出现的意外却是虎子把三三怀中的男人也带回了他们的秘密住所。 虽说他们知道那个男子是救了三三一命且是三三认识的人,但毕竟他是一个外人,而且竟然是他们的死对头“寒风堂”的人,还是四大罗刹的第三罗刹。对于这种极度危险的人物,他们一向的原则是“宁杀错不放过”的。 但当三三得知虎子的的身份和目的是保护她的时候,她竟然以她自己为人质要挟他帮那个男人带回了他们的秘密住所,还要他请人来医治那个男人。 细想了一遍之后觉得不能让三三伤害到自己并觉得那个男人的命危在旦夕不足畏惧,虎子就答应了她的要求。但虎子想不到的是最后会发展成为这种状况。 自那个男子被安排到一间房间并请人来帮他处理了伤口之后,三三就一直定定地坐在了那里守着床榻上的人。 “该吃午膳了。”、“该吃晚膳了。” 饭菜热了一遍又一遍最终的结果都是全部要倒掉; “小六对不起,我们不是故意瞒着你的。”、“都是我们的错,你打我们骂我们也好,但就是不要一句话都不说好不好?” 柳红、秋叶、顺石或者是勉强保住一条命艰难回来的大福他们的轮番劝说,但最后也是无功而返; “三三,为师已经给他清理过伤口了,虽然伤口很深但他已经没事了,你去吃点东西我先来帮你守住他好吗?” 甚至三三多年不见的白眉大叔最后也出来帮那个男人看伤了,三三还是没有说一句话; “你算什么东西?师兄好心救了你一命现在还处于危险期一直没有醒过来,你竟然就为了这个师兄的死对头连看一眼师兄也不去?看来不教训一下你是不知道好歹的了!”最后在滴滴的无理取闹不小心泄露了他们一直怕她知道后她会担心的少主的病情之后,三三还是无动于衷。 他们不知道少主和三三姑娘有过怎样一段时光,就算是曾经跟三三和少主相处过一段时间虎子也不能真正读懂少主对三三姑娘的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多么深厚的感情,只知道少主这么冷清的人也可以为了三三姑娘而舍弃一切包括自己生命。是被少主的深情感动所以他们才会一直支持着他的决定。 但想起主上在跟三三说出真相后三三表现出来的表情,看着三三对少流的无动于衷。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他们开始了怀疑少流所做的一切其实从一开始就是一厢情愿而已。 毕竟他们已经分离了十年,十年的时间会发生很多很多各种各样的事情足以让一个人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少主和虎子就是最好的例子,所以可能三三姑娘对少主的印象可能早已就淡忘了,又或者三三姑娘从来都没有对少主有过感觉,毕竟少主好像从来就没有说过。 再加上现在三三姑娘在两人同时危急的状况下守着的是那个男人而不是少主,这更让众人觉得自己的猜测正确了:少主的从一开始就只是一厢情愿的单恋而已。 对此,众人虽为少主不平,却只能为少主感到唏嘘。 可是就在众人已经对三三姑娘和少主的关系下了个定义之后,三三姑娘却终于从那张她坐了两天的椅子上起来了。 吃饭、洗漱、自己处理武林大会上弄到的已经逐渐结痂的伤口,然后三三找到了他们之前跟她说过的她的房间就进去躺到床榻上睡了过去。 就在众人对三三姑娘的行为摸不着头脑的时候,睡醒之后的三三找到了虎子。 “带我去见包子兄。” -- 在虎子的带领下一步一步地走向包子兄所在的房间,三三面无表情的脸上掩饰着的却是一颗百感交集忐忑不安的心。 直到今天,武林大会上发生的事情她还记得清清楚楚。她听到的那些话,她看到的那些人,她知晓的那些真相,直到现在,她还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可思议,让她觉得自己只是做了一个荒诞的梦而已。 可是心痛、悲伤、愤怒这样那样的情绪却是那么真实,一遍一遍地灼烧着她的心,让她觉得好痛好痛。 这两天所有人做的一切她都知道,只是她假装沉默为了欺骗他们和为了坚守自己做着最后的挣扎而已。 她只想做一个无牵无挂肆意江湖的人而已,可是从什么时候,她却多了这么多的情绪。 太多太多她想也没有想过而且从来不敢想象的事情一下子就全部都向她涌了过来,她想不透、想不通,她快要疯了。 想不通就不想了。 吃饱睡好之后的第一个钻进她脑海中的强烈念头就是去看包子兄,所以她就找到虎子让他带自己去了。 可是离包子兄越近,她就觉得自己脑海里的思绪越复杂。不过直到她终于见到躺在床榻上的包子兄的时候,蓦地,她就只剩下心疼这种感觉了。 “他一直在发着高烧退不下来,伤口一直不能愈合。但因为药不能灌进去,所以他还是没有度过危险期。”看见终于都来了的三三,白眉大叔目光微闪,简单交代了一下情况之后就向门外走了出去。 而就在他快要迈出门外的时候,似是无意,白眉大叔又添了一句:“他一直在叫着你的名字。” 直到所有人都退出了房间都走远了之后,三三才在床榻旁边坐了下来。自然地端起旁边桌子上的药,三三就向包子兄喂了过去。 果然,药灌不下去,全部都从嘴角处流出来了。 “你以为只要一直不醒过来一切就会过去的了吗?不要天真了。乖乖的把药给我喝下去,好好地养好身体,因为你还欠我一个解释,不解释清楚就别想死!” 放完狠话的三三,自己喝了一口药就嘴对嘴将药向紧闭着双唇的包子兄渡了过去。 而昏迷中好像听到并听懂了三三的话的包子兄,终于张开了紧闭的双唇将药慢慢吞了下去,眼角处留下了一滴滚烫的热泪…… -- 为什么?!为什么她不死!为什么?! 看到室内场景之后跑出来的魅睁着通红的眼睛怨恨地捏断了手中的飞镖…… 四十、苏醒 四十、苏醒 习习晚风钻进了寂静的室内,吹晃了蜡烛,也吹动了床幔。 而当冷风轻轻扫过床榻上昏迷的人的时候,毫无预兆地,床榻上的人蓦地就睁大了眼睛! 陌生的环境!陌生的气息!这是什么地方?! 小时候跟着爹爹行走江湖的经历让他异常警惕,察觉周围环境的诡异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起身做出防御姿态! “呃!” 可是身体却完全不听从脑子的使唤,只是稍微一动,就让落叶痛苦地呻吟了一声并逼出了额头的冷汗。 强忍住蚀骨的疼痛,落叶缓慢又有规律地深呼吸了好久之后才稍微缓解了从胸膛传来的疼痛,然后才得以慢慢俯头将视线移到发出疼痛的地方一探究竟。 慢慢映入他眼帘的,是被白布条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上半身,刚才疼痛尤其剧烈的右胸还隐约渗出了血迹。不过得益于刚才的疼痛和看到了自己的身体状况之后,让落叶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事。 那么三三呢?! 再次强忍住蚀骨的疼痛落叶将整个卧室环顾了一圈,又冷静下来仔细听了听周围的动静。可是不仅整个卧室,连附近也没有人走动的声音。 良久,落叶才失望地闭上了眼睛。 对了,她怎么会守在自己的身边呢?以她的性格或者自己还是以前那个他的话也许还能说因为他替她挡了一剑所以他能厚着脸皮无所不用其极地用尽各种办法拐骗她让她留在他的身边照顾他,但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之后,她又有什么理由会这么笨留在一个江湖上传闻杀人不见血的魔鬼的身边呢? 呵呵,能再次见到她并希望因为自己为她挡了两剑她以后能记住他就好了,他不应该再奢求太多了。 思及自己还是能在三三脑海中留下一点印象的清风,落叶不由得弯起了嘴角。 可是他弯起到一半嘴角却因为听到了走廊外响起的脚步声时生生停住,蓦地睁大眼睛,迅速恢复一脸严肃之色,落叶警惕地看向门所在的地方。 脚步轻快却有力,是武功尤其轻功不俗的男子;每走一步都伴随着轻微的金属碰撞声,身上佩戴着武器!脚步声越来越靠近这里,不!目的地就是这里! 突然加快的脚步声让落叶皱起了眉头,当门被踹开的时候落叶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堪堪躲过了直射命门的那一记暗器袭击! 可是重伤在身的他却躲不过随后而至的来人手中的长剑。 锋利的剑身在蜡烛的映照下反射出幽幽冷光,紧贴着颈脖的冰冷剑身泛着丝丝凉气。 -- 自三三将汤药灌进去之后,包子兄的高烧就立马退了下去,危险期也终于过了。但似是被梦魇困住了一样,昏迷的包子兄还只是时不时呼唤着三三的名字却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三三!三三!三三!”寂静的卧室里,躺在床榻上的包子兄又开始了呓语。 连续两天两夜都没有合过一下眼睛的三三虽然是饱睡一觉才过来守在包子兄旁边的,但其实只要一空闲下来她的上下眼皮就会不停地打架。 而听到包子兄的呓语之后,三三再次反射性地蓦地就睁大了前一刻还闭着的眼睛,发现又只是呓语之后三三就习惯性地拿过了放在床榻旁边的水壶倒水。 因为包子兄之前一直高烧加上他时不时都会开口呓语导致他身体严重缺水,嘴唇也出现了干裂,所以白眉大叔就吩咐守在包子兄旁边的三三只要包子兄一说话的话就给他喝一点水。(..tw棉花糖小说网) 可是一倒才发现,原来水壶又空了。 拍拍脑袋将瞌睡虫暂时赶走,没有理会包子兄的呓语,三三拿起桌上的水壶就又去外面倒水去了。 可是就在三三走远之后,一声不同与平常呓语的呼唤声就从包子兄嘴里发了出来。 “三三!” 大叫一声之后,一直昏迷的包子兄突地就睁开了眼睛! 虽然卧床已久,但一醒来的包子兄就挣扎着要从床上起来! 他好像听到三三的声音了!房间里好像有三三的气息!她一定没有走远!她一定就房间外面的不远处! 醒来之后无来由地就钻进脑海里的强烈感觉让包子兄顾不上身上的伤口,掀开被子就这样只穿着单衣赤着脚从床榻上下地挣扎着要走出屋外! 可是重伤之后久卧在床的虚弱身躯怎么能承受得了他如此激烈的动作!“嘭”的一声,只一心想着冲出门外却没有注意到脚下路况的包子兄被一个椅子绊倒然后就狠狠地摔到了地上。 包子兄面朝地倒地,伤口处重重地磕到椅子上再重重地摔到了地上。好不容易停止了流血的伤口又一次裂开,鲜血蔓延出纱布,伤口处传来的疼痛让刚才还浑身冲劲的包子兄清醒过来,然后他就愣住了。 他想起来了。 她已经知道他所做的一切了,是那个魔鬼告诉她的; 他看见了她知道真相后那惊恐的表情了,她害怕他; 她已经走了。 她走了。她走了。 趴在地上醒悟过来的包子兄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总是幻想着自己总有一次睁开眼睛就可以看到她的存在,幻想着她总会一直陪伴在自己的身边,这些年,他是靠这些幻想才一次又一次挺过来的。 但幻想始终只是幻想,而且现在连幻想都已经不可能了,她已经彻底从他身边逃得远远的了。 为什么要让他醒过来!为什么要救他! 躺在地上的包子兄已经陷入了深深的绝望。 而此时“吱呀”一声,是门被推开的声音。 “出去!全部都给我滚出去!”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趴在地上的包子兄狂躁地拿过地上的椅子就朝门边狠狠地扔了过去! “哐啷”一声,椅子砸到门板后摔到地上被摔得四分五裂。 不过就是去装了个水而已嘛,用得着先是被人莫名其妙地大吼一声再被人用椅子招呼吗?! 看着地上自己刚才险险避过的椅子再顺着椅子扔来的方向看到了趴在地上的包子兄,三三不由得气打一处来 “包子兄你造反啦!竟然敢拿椅子扔我!” 而趴在地上的包子兄听到这声怒吼之后先是浑身一震,然后是不可置信地慢慢抬起了头。 看到出现在视线中的人儿之后,他愣住了。 “看什么看!别以为你不说话就没事了!这个你要怎么解释!”面对包子兄的无动于衷,三三不由得更气了! 可是包子兄这次变成了死死地瞪着她。 竟然还敢瞪她?!看来这么多年没见他是忘记了她的厉害了!看她怎么教训他! 气呼呼地放下手中端着的茶壶,三三挽起衣袖就准备大揍包子兄一顿。反正他受伤了肯定打不过她! 可是当她看到包子兄伤口处被鲜血浸透的纱布之后,怒气瞬间就消失了,要揍他的动作也很自然地就改为了搀扶他的动作。 “你流血过多脑子缺氧啦!不知道自己是重伤之人该卧床休息的吗!好不容易等到伤口愈合了竟然又给我了弄裂开了,你是想累死我吗!……” 三三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一边将艰难地将包子兄搀扶回到床榻上,之后又利落地帮他换起了纱布。 换完纱布后,三三又拿过桌上的水壶递给包子兄。 “呐,乖乖地快点把它喝完了!我去叫白眉大叔煮点稀粥来!” 可是包子兄依旧只是死死地盯着她,无动于衷。 干脆把整个茶壶塞到包子兄怀里之后,三三一边打着呵欠一边准备向外走去。 包子兄终于都醒了,她终于可以好好地睡上一觉了。累死她了! “啊!”可是欲走的她却被一直没有动作的包子兄拉倒到他的怀里。 “喂!你要死啊!伤口又会流血的!唔!”还没有来得及说教的三三就被包子兄狠狠地按进他的怀里。 “呜呜 ̄ ̄ ̄呜呜 ̄ ̄ ̄ ̄!” 三三拼命挣扎,可是包子兄就是不松手。 片刻之后,三三却不再挣扎了。反应过来的包子兄惊慌地将她从怀中拉起一看,竟然睡着了?! 看着她熟悉的睡颜,直到此时,包子兄才敢肆无忌惮地流下了开心的眼泪。 四十一、落叶 四十一、落叶 但剑身只是紧贴着他,来人却没有了进一步的动作。(..tw无弹窗广告) 自始至终没有一丝惧色的落叶一直都在冷静地分析者来人每一个动作的意图,在感觉不到来自对方的杀气做出了来人应该不是来杀他的判断之后,一脸冷峻之色的落叶才率先开口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 “谁。” 平静无波的声线直截了当的问话,虽生死在一线之间却犹能无所畏惧,床榻上男子的反应和应对态度让执剑的虎子暗暗心惊。 的确是个不容小觑的角色。 “‘寒风堂’的第三罗刹果然名不虚传,今日一见果然气度过人。” 回话的同时虎子也收回了手中的长剑,但听起来像赞赏的话却没有半分赞赏之意。 要害处的威胁撤离,得以活动的落叶慢慢地转过头去观察来人。只一眼,落叶就认出了来人的身份:上次在华城潜入“解忧坊”的其中一人,“暗夜门”少主的专属随从“影”。 “是你?!三三在哪里!” 会让他们在他重伤的时候放弃除掉他的机会并且还出手相救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肯定跟三三有联系的。 三三肯定就在他们的手上! 见男子一开口要找的就是三三,可见他的担忧不是毫无道理,也更加让他确定了他此番私自前来是对的。 “身在敌营的你此时最应该做的就是想办法快点养好伤离开这里。而且如果你还想苟活的话,不该过问的问题就不要多问。”声色俱厉,虎子开始慢慢说出他此番前来要对男子说的说辞。 察觉到来人在听到自己提到三三之后不仅立刻换了另外一副脸色而且态度也有了大的转变,落叶目光微闪,心底里也有了一丝了然。 他大概知道他接下来要说的都是哪些话了,但他还有一处疑惑是要解开的。 “哦?我应该要将这当做是好意警告还是当做威胁呢?更让我好奇的是你的这番话代表的又是谁呢?” 据以前的情报得知“影”是“暗夜门”少主的死忠,只听从少主的命令。原本只想试探一下他此番前来是否就是传达他少主的意思,但落叶却意外地捕捉到了他眼底里一闪而过的犹豫。 呵呵,原来不是来传话的。 没关系,反正无论是谁,他的答案都是一样的。而且他想要的答案就算他们不回答他自己也已经猜到了。(..tw好看的小说) “是因为三三的缘故你们才救我的吧,那么就是说不用我找三三也会来找我的咯,同样的在三三要我离开这里之前,你们应该无权随便替她做决定吧。” 桃花眼微弯,虽躺在床榻上不能动弹但两人的交涉落叶却完全占了上风。 “你应该知道不知好歹的人往往是死得最快的吧,所以三三不是你应该存在想法的人这个事实你应该趁早接受。我们少主的忍耐度只有三天,三天之内你自动消失我们之前的恩怨就一笔勾销;三天之后你再不自动消失以前的恩怨我们就一起算。” 口舌之争一般都是虎子的弱点,所以不想再跟床榻上男子纠缠的虎子将自己私自替少流下的决定说给男子听之后就准备抽身离去。 “这是从你的身上掉出来的东西,看了里面的内容应该就能成为你尽早离开的理由了吧。” 将手帕扔给榻上男子之后,虎子就消失在了门外。 而接过手帕后的落叶,惊讶地抓紧它反复查看之后,他几个月来积蓄的情绪终于化成了泪水溢出了眼眶。 是果果的手帕!原来真的果果还活着!…… -- 好不容易才编了个理由骗过了果果那个见不到三三就不上车笨蛋,目送着他们的马车消失在大道尽头之后,落叶就带上了几个暗卫向另一条大道飞奔而去。 才离开不久的三三,第一个落脚点肯定是离华城不远处的一处村镇。只要他够快的话,应该还是能追上她的。 可是他们讲村镇的所有角落甚至是去了更远的周围的村镇都找了一遍都一无所获,他们终究是错过了。 垂头丧气的他不得不先返回华城,但他万万想不到的是他竟在城门外见到了落府三分之二的暗卫正与不明来历的黑衣人在战斗!且他们死伤已经超过了一半! 意识到情况的严重落叶迅速就加入了战斗。可是等到他们结束战斗返回到落府的时候,远远地,他就看见了自府内燃起的冲天火光! 惊恐的他不断地鞭打着身下的烈马在街道上飞驰,而马还没有停稳他就飞身掠进府内,可是他还是来不及见到爹爹的最后一面。 来不及理会府内的其他人,他悲痛地将爹爹安放到一处之后,就又带领着少数幸存的暗卫连夜赶往果果和清风所去的地方。 虽知道有清风在果果是不会有事的,但突如其来并且处处透着诡异的变故却让他心中万分不安。 一地的尸体却不见清风的果果的,他们离奇的失踪了。 一夜之间至亲一死一失踪,那段日子的他俨然只是一个被巨大的悲伤抽空了灵魂控制着心神失去理智的傀儡。 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处理爹爹的身后事和怎样收拾那已经成为一堆废墟的落府的,他只记得的是有一天有个人来告诉了他,事发之前他见过清风出现在落府周围。 他不是一个通过道听途说就妄自推测的人,所以这一丝线索就成为了支撑他振作起来的支点。他疯狂地想要知道一切事实,所以他不惜又回到了那个他因厌恶了已经退出了的却拥有广泛情报的“寒风堂”。 失去了自己的本心落叶又变回了那个流连于烟花之地靠俘虏玩弄别人的心获得情报的人,可是随着岁月的流逝他却嗅不到一丝果果和清风还活着的气息。所以逐渐地他就开始忘记了自己的目的,放任自己任由温柔乡和杀戮的快感不断地将他慢慢吞没。 直到武林大会上,他又遇见了三三,他找到了清风,他才逐渐清醒过来;而现在他手中握着的属于果果的东西,才让他终于找回了自己。 蜡烛燃尽,最后一丝光明也从卧室中消失了;而寂静无光的室内,唯余床榻上的人终于可以尽情宣泄的嚎啕大哭声。 四十二、插曲 四十二、插曲 “走开!你们凭什么阻着我不让我进去!”面对守在门口的两个男子的百般推诿阻挠,滴滴不由得怒火丛生。 “恕在下无礼,少主还在休息,不方便接见姑娘。”面对来人的怒气,守在门口的风和火依旧不卑不亢地作答。 前晚房间里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昏迷已久的师兄终于都醒过来了的消息不一会儿就传遍了整个府院。听到这个消息后担忧了好几天的滴滴立刻就高兴地冲到了师兄的房间想要好好的看一下他,但守在门口的这两个男人却以“少主刚醒不适应探望”的借口将她挡在了门口。 的确,师兄昏迷了这么久刚刚醒过来精神肯定也不大好,需要多休息。所以昨晚即使她觉得再不愿意在门口逗留了一会儿她就也离去了。 不过既然师兄醒了她要想的东西就更多了,想到师兄流了这么多血身体肯定还很虚弱啦,身体虚弱就肯定需要吃点补品调理一下什么的,所以回去后的滴滴思前想后了一晚上终于想到了可以为师兄炖一些滋补的汤药。 为此第二天滴滴一大早就起来了去吩咐那些厨房的人煮了些活血化瘀的汤药,可是想不到在厨房监督那些下人忙活了一早上,然后自己再亲自送过来,她依旧被再次被挡在了房门前。 “我是为了师兄的身体着想来给师兄送补品的!又不是什么打扰师兄的事师兄怎么会不方便!况且现在已经差不多是吃午膳的时间了,师兄怎么可能还在休息!你们以为这么烂的借口就可以打发我了吗!不让我进去看师兄你们到底有何居心!” 怎么看两个守卫分明都是在敷衍和恶意阻挠她不让她见师兄,觉得自己被小看了的滴滴开始发怒了。(..tw无弹窗广告) “恕在下无礼,少主的确不方便接见姑娘。姑娘请回吧。”女子逐渐拔高的声音和纠缠不休的态度让守在门口的两个守卫都不由得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头。 虽鉴于女子的模糊身份和少主之前对他们的特别吩咐,以前的他们对她都稍稍收敛了自己的真实个性。但现在女子的嚣张跋绔已经逐渐开始挑战到他们的底线了,而且想不到她根本就是个废棋对之前计划的进展毫无影响,这些认识都让一直过着刀口舔血生活的他们不由得慢慢地对她展现出他们冷酷强势的一面了。 察觉守卫变强硬的态度,滴滴暗暗心惊,但即使这样,以前一直被别人逢迎惯了的她却没有忘记自己本能的刁蛮,所以终于忍受不了被小看的滴滴终于开始发飙了:“你们竟敢如此对我?!你们难道不知道我是谁吗?!我是……” “滴滴!” 可是她还没有来得及将自己的身份搬出,屋里响起的一道低沉怒喝打断了她的话。 “师兄?!” 不敢相信刚刚自己听到的声音,滴滴疑惑地问了声。 “你忘记了师兄需要的是静养吗?一大早就在门外大声喧嚷成何体统!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不识大体了!” 面对突如其来的指责,滴滴顿时显得不知所措,一时间想不到如何解释的她只能语无伦次地解释着:“师兄,不、不是这样的,其、其实我……” “你先回去吧,我现在的身体不适宜食用补品。” 滴滴的话再次被屋内再次响起的低沉声音打断。而说完这句话后,屋内就没有了声响,重归一片寂静。 “是。”强忍着发脾气的冲动,不甘地把想要说的话默默吞回肚子里,滴滴乖顺地应了声,狠狠地瞪了守在门口的两个守卫一眼之后就端着补品离去了。 “这样的事情我不希望有第二次。”语气虽没有太大起伏,却让门外的两个守卫深沉了眉眼。 “是!” -- 以为自己见到的又是幻觉,但即使明知道是幻觉,他也不愿意让自己醒来,甚至连呼吸也不敢,就只是死死地盯着突兀地出现在他面前的三三,害怕自己一眨眼她就又消失不见了。 耳边响起来自属于三三的经常在他脑海里萦绕的声音,映入他眼帘的是属于三三的独特炸毛鬼脸,甚至连三三扶起他的触感也是那么的真实,看来自己的思念真的太深了,深到他自己都快要以为自己跟前所经历的这些都是真的了。 直到三三将自己扶到床上之后一边唠叨一边拆开自己再次染血的纱布的时候,从伤口处传来的真实痛感才让他一瞬间心脏都停止了跳动。 是真的,真实的三三此时就在他的面前,这次不是他的幻觉。 惊讶?狂喜?不知所措? 他不知道自己此时的心情究竟是哪一种,只知道,他什么也没有做,就只是一边听着自己跳动着越来越快的心跳声一边继续死死地盯着面前人儿的一举一动。 没有听清楚她说的都是什么,只知道当她把水壶塞到他手中然后她貌似就要离开的时候,他再也抑制自己的情感,一把就将她拉倒并死死地将她按在了自己的伤口处。 她不断挣扎引起他的不断痛感,只有持续不断的痛感才能安抚他患得患失的心。 而看到她竟然因为太困就这样在自己怀里睡了过去的时候,他才终于能将一切的情绪化作泪水。 是喜极而泣、是失而复得、是感谢上天感谢神灵的泪水。 “少主!”听到动静火速赶来的暗卫一下子全都出现在了门前。 “风和火守在我的门口,没有我的指示所有人不得打扰,其余人立刻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 “是!”火速前来的暗卫留下两人之后再次火速离去。 而待门外再次回复平静之后,他看着自己怀中自己熟悉的眉眼,脸上不自觉就露出了可以滴出来水来的温柔的笑。 决不允许任何人来打扰他和她之间难得的温存。 可是门外突兀响起的尖锐女生却让他皱紧了眉头。 不是说了不许任何人来打扰他们的吗!风和火怎么办事的! 一整夜就只是看着怀中人儿的他刚刚才稍稍合了一下眼,但令他心生不悦的并不是尖锐的女声惊扰了他的休憩,而是因为尖锐的女声让怀中的人儿不适地皱紧了眉头。 不悦地细听了一下,原来来人是滴滴,怪不得风和火没有强硬制止,因为这是他也不想被缠上的刁蛮女人。 可是因为不断拔高的尖锐女声怀中的人儿不仅皱紧了眉头还开始了轻微的翻动,如果他再不出声劝止的话他们之间难得的温存就会被打断了,所以他才终于出声对滴滴进行了劝退。 但是即使这样,在滴滴走远和他吩咐了门外的属下之后的不久,怀中的人儿还是醒来了。 前一刻还在扑扇扑扇抖动的睫毛下一刻就突兀地将眼皮掀开了,来不及反应的包子兄就只是呆呆地望着那双黑白分明带点迷蒙的大眼睛。 尖叫着跳离他的坏白就冲出房门去?发觉自己昨晚所做的一切之后后悔不已然后愤恨的冲出房间从此逃得远远的?失忆? 一切的好的坏的所有她清醒过来看见他之后会出现的状况昨晚他全都已经想了一遍,但无论是哪种,他发现他自己都不能坦然地接受。 只见怀中人儿迷蒙的双眼滴溜溜地转了一圈之后,脸上出现了惊讶的表情? 而后人儿脸上相继出现了回忆、懊恼、后悔的表情之后,怀中人儿猛一挣扎就撞上了他的下巴! “呃!”完全没有防备的包子兄痛呼了一声之后一只手立刻就捂上了下巴! 而怀中人儿挣脱出他的怀抱之后就一阵风地向门外跑了出去? 压根就没有看过他一眼?这究竟算是什么反应?! ------题外话------ 补上完整版^_^ 四十三、妒 四十三、妒 虽然对方是她爱慕的师兄她不得不收敛自己的脾气,但是生生被压在心底里的不甘怨气却因为得不到抒发让她觉得异常烦躁,恨不得现在就回去将刚才那两个守卫狠狠地收拾一番。(..tw无弹窗广告) 竟敢对我如此无礼?!竟敢不尊重我?!竟敢阻拦我?!等我嫁给师兄之后,我肯定每天都拿你们来试剑! 满腔怨气的滴滴只能靠越走越快的脚步和心里的臆想来转移自己的怒气。 不过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隐隐地让她觉得不安和烦躁,是什么呢? 似是想到了什么,本在急行着的滴滴突地就停住了脚步。 对了!不对劲的是师兄对自己的态度! 平时师兄对她说话的语气虽说不上特别温柔,但也总是温润如水的,但细想一下,刚才师兄的语气中不仅夹杂着怒气,还隐含中不容置疑的驱赶之意?! 对,是她从来没见过的师兄的怒气才会让刚才的她被震住了的! 可是无论是小时候他们的相处还是他消失五年回来后他们的再次相处,记忆中师兄虽然有时候会因为生气而不理睬她,但却从来没有因为生气而驱赶过她的! 原来这就是她不安和烦躁的问题所在! 得出结论后,滴滴心中的烦躁似乎更盛了。 不仅守卫对她的态度发生了转变,连师兄对她的态度也转变了吗?!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不行,她一定要回去再问个清楚! 心里再次得出个结论之后滴滴端着碗转身就向着刚才走过来的路气冲冲地再次走了回去。 越走越急,越走越急,不一会儿滴滴就快要到达师兄所在的房间了,再转一个弯,她就又要见到那两个面目可憎的守卫了。看着吧,看着我怎样拆穿你们的阴谋然后再狠狠教训你们一顿,之后你们再为你们刚才对我的无力后悔吧! 脑海里想象着那两个守卫跪求求饶的窝囊样,滴滴不屑地弯起了嘴角。 可是她没想到的是,才刚刚想转过弯的她却被从转角处那边奔跑过来的人狠狠地撞了一下。 “啊!” 悴不及防的滴滴不仅被脱手而出的碗盅洒出来的滚烫汤水烫到了双手,而且还因为人速度实在太快将她撞得晕头转向让她狠狠地摔到了地上! 双手被烫成了通红、衣服不仅在摔倒时因为被自己踩着被生生撕开了一个大口子而且还因为是摔在了泥土地上衣服已经沾满了泥土、精心准备了一早上的汤药也因为碗盅的破碎洒了一地上。 更离谱的是,刚才撞了她的人现在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我一定会将你找出来将你碎尸万段的! 委屈、羞愤、怨恨一下子就涌上了滴滴的心头,啜着眼泪的狠毒凤目死死盯着来人消失的方向就起下了毒誓。 而此时身后“吱呀”的一声轻响引起了滴滴的注意,等到她快速收起眼泪转头望去的时候,刚好看到的是师兄门口的一个守卫将师兄的门合上,然后他们再次面无表情地守在了门口。 那两个守卫听见她的尖叫声充耳不闻,看见她受伤跌坐到地上视而不见,但这些却都不是此时滴滴所关注的重点。(..tw棉花糖小说网)她惊讶的是,他们刚刚合上的师兄的房门。 刚才那个撞翻她的人就是从这个方向冲过来的,而从她刚刚看见的守卫合上的师兄的房门说明那个人就是从师兄的房间里冲出来的?!而且她隐约看见还是个女人?! 原来不是还在休息不方便接见,而是因为房间里早已经有了女人所以不方便接见她!守卫的百般阻挠也是因为其实他们也早已知道了房间里的情况! 被蒙在鼓里的她所做的一切在别人看来其实就只是一个笑话! 可以自由进出师兄房间的女人就只有那个以暗卫之名总是霸着师兄的“魅”,一定是那个贱女人用了什么诡计骗过了师兄所以师兄对自己的态度才会发生这么大的转变!是她!一定是她! 死死地咬着已经泛白了的下唇,妩媚的凤目中此时已经被怨恨和恶毒掩盖而变得通红,狠狠地看了一眼师兄所在的房间之后,跌倒在地上的滴滴迅速起来就朝着“魅”所在的房间冲了过去! 早知道她对师兄有非分之想,现在竟然已经公然挑战她的地位了?!竟还敢让她在别人面前出丑?!她会将自己遭受过的一切羞辱全部都还给她的!她要将那个女人碎尸万段! “少主,那个女人撞见了离去的三三姑娘并愤怒地追着三三姑娘而去了。”知道少主对那个三三的姑娘有着特殊的感情,所以他们必须将见到的情况如实禀报,其他他们认为无关紧要的事情的来龙去脉却闭口不提。 ―― “我要杀了你!” 一道愤怒的女声响起,随之而上的是凌厉的剑势向坐着闭目养神的魅身上的命门刺去。 不过身为暗卫遇到过的暗杀简直多如牛毛,像这样出手之前先出声暴露自己的位置的人根本就对她造不成实质性的危险,虽然来人因带着愤怒而比往常灵活刁钻了几倍剑法让她跟她纠缠了一会,但正是因为这样任由心中的愤怒支配剑势的人才更容易露出破绽。 “啊!” 不出一炷香的时间她就已经找到了机会一掌就击中了来人的胸膛,痛苦的悲鸣声响起,来人被击飞到了一丈远的墙上再被反弹然后就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虽然从她一开口她就已经知道了她是谁,但这击中她胸膛的一掌,魅却丝毫没有手下留情,用的是她八成的功力。 早已被她视为眼中钉的人主动前来挑衅她还有放过她的道理吗?只用八成功力不是因为她心软,而是因为来人根本不配她用上自己的十成功力。 不屑地看着趴在地上还挣扎着要起来的女人,魅慢慢地走上前去就重重地踩上了女子犹握着剑的手。 “啊!”痛苦的呼声再次响起,滴滴手中的剑“铛”的一声就掉在了地上。 慢慢的蹲下,魅修长的五指就这样慢慢地下滑到滴滴的脖子处。 她平时杀人从来都是速战速决的,但当她选择慢慢地将一个人折磨到死的时候,那才是她一直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残忍嗜血的暴虐一面。 “怎么,就这么迫不及待地就想要结束自己的生命吗?既然这样的话,我可是很乐意为你效劳的。”话音刚落,魅放在滴滴脖子处的手就陡然用力掐住了滴滴的脖子,脸上挂着的却是一抹微笑。 “贱女人!竟然敢在,师兄的,房间,用诡计,诱惑,师兄!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鼻息逐渐进少出多,但滴滴还是始终死死地盯着面前的女人一字一句地完整说出的自己的怨恨和诅咒。 “用诡计在少主的房间里诱惑少主?是谁!不说就让你死无全尸!”从滴滴的口中听出了端倪,魅放开了掐着女人脖子的手改为死死地钳住她的双肩,脸上的表情如鬼魅般残暴阴森。 “咳咳咳咳!不就是你吗!少在那里装无辜!”滴滴一边狂咳一边不该恶狠狠的语气。 “什么时候!” “不就是刚才你才从师兄的房间里出来吗!在师兄的房间了呆了一个晚上衣衫不整地出来还想抵赖!”其实滴滴根本就没有看清楚那个人的相貌,更别说衣着,一切都只是她自己的猜测而已,为的就是让自己的听起来更理直气壮。 “怎么!是不是被我看见了现在说不出话来了!果然是你这个贱女人!”见魅听到她的话之后就陷入了沉默,滴滴更加认定了自己的猜想是正确的。 可是她换来的却是魅的一巴掌,“啪”一声,滴滴再次被扇得在地上打了个滚。 “没有分清楚对象就不要贱女人贱女人这样叫,私自给我妄加称号的人我一般都喜欢将他们死无全尸的。” “不是你?那是谁?”被一巴掌扇得头晕脑胀的滴滴还是听到了话中重点,不由得疑惑的问了出声。 而听到滴滴的问话,魅再次勾起了嘴角。 四十四、问 四十四、问 迷迷糊糊地睁开睡眼朦胧的双眼,不小心暼见已经大亮的房间,三三混沌的脑海立刻变得清明起来,而闪进她脑海里的第一个念头就是:糟了!坏事了! 记得白眉大叔昨天早上就跟她说过落叶的情况已经好了很多并且估计晚上就会醒来,所以昨天她就计划好了等白眉大叔来接她的班照顾包子兄之后她就赶到落叶身边! 心里面积攒了太多的问题要问这几天都快要憋死她了!好不容易等到他要醒过来了她当然要抓住机会一次过就将自己的所有疑惑弄清楚啦! 可是,昨晚她竟然睡过去了!而且她竟然还不小心睡过头了! 落叶!你一定要等我啊! 三三心里面一边大声呐喊,一边迅速从床榻上爬起来就向门外冲了出去,完全没有注意到昨晚自己睡得是哪里,更别说注意到昨晚就睡在她身旁搂着她睡了一晚上此时正抱着下巴痛呼的男人了。 一路上三三就好像被鬼追一样只顾着向着落叶所在的房间狂奔而去,压根就没有注意到一路上有发生过事情。而还没有靠近落叶的房间,远远地三三就开始了“河东狮吼”某人的名字:“变态落叶!!!” 而躺在床上闭目养神的落叶,听到喊声后就蓦地睁开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朝着房门的方向望去。 “落叶!”再次一声落叶熟悉的大吼之后,落叶看见房门被踹开了,而后闯进房间朝他奔来的是已经深深烙印在他心上的熟悉身影。 “原来白眉大叔还是挺靠谱的,你真的醒了!真的是太好了!” 一路火急火燎的奔来,看见床榻上真的已经苏醒了的落叶,三三不由得兴奋地抱紧了床榻上的他。 而虽然伤口被勒得生痛,但身体上的疼痛却远远比不上他内心的惊讶,呆住了的落叶就只能不知所措地被三三抱着。 “好了,寒暄完了。那么接下来就快点告诉我果果现在在哪里了!”可是兴奋的三三抱着他仅一秒就放开了,之后就是端端正正地坐在了床榻边的椅子上严肃地又紧张地望着落叶突兀地转移了话题。 这是什么情况? 跟不上三三跳脱思维的落叶继续呆住。 “喂!变态落叶你想急死我吗!你快说啊!”急不可耐想要知道答案的三三再次催促。 而终于反应过来的落叶,不着痕迹的掩盖了眼底里那一抹狂喜和悲伤之后,则换上了面对三三才有的那副特别吊儿郎当的神色,不理会三三的问题反而调戏起了三三来: “怎么,我才是那个受伤了危在旦夕的人,难道你先关心的人不应该是我才对的吗?” “你不是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并且已经醒过来了嘛!刚才抱了你一下不是已经关心过你了吗?好了,快点告诉我果果现在究竟在哪里啦!” 察觉到落叶有转移话题的意思,三三却没有上当继续不依不挠。 对啊,她这么冰雪聪明的人儿,自己又怎么能轻易骗过她呢。自嘲地勾勾嘴角,对上三三的视线之后,落叶轻声回答了其实连他也不知道答案的问题。 “她失踪了。” 听到答案后的三三愣住了,而后她慢慢地低下了头。 躺在床榻上的落叶就只是静静地看着三三。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可以告诉我吗?”沉默了许久,依旧低着头的三三轻轻地开口打破了沉默,语气里带着不为人知的哀求。 “你离开的第二天,果果和清风一起去度蜜月。而就在当天晚上落府被一把火烧了,爹爹死了,果果和清风也在当天晚上失踪了。” 曾经而且就在昨晚回忆起来还让他痛彻心扉的经历此时落叶却轻描淡写地用几句话轻易的就说了出来,不是因为他已经忘记了那种痛苦,而是因为现在的他是在向她倾诉,他不舍得为她增加一丝一毫的痛苦。 “不用担心,清风已经出现了,很快就能找到果果的了。”没有继续沉默,听完落叶的话之后,一直低着头的三三猛地就抬起头来笑着拍了拍落叶的肩膀向他说出了安慰的话。 “你为什么如此笃定?”三三的笃定让落叶不由得就暴露了心中的真实情绪,落叶烦躁地大声反问三三。 “你不是比我更清楚吗?因为清风是就算赌上自己的姓名也不会让果果受到一点伤害的人啊。” 落叶愣住了。 只一句话,三三就听出了被他自己深深隐藏在心底深处的担忧;只一句话,三三就安抚了他不安的情绪。 “好啦,不要想那么多了,现在你需要的是好好休养。只要身体好了才能去把果果和清风都找回来,不是吗?你再闭眼休息一会儿吧,我去弄点早膳和汤药就来。”好好的安慰呆住了的落叶一遍和帮他盖好被子之后,三三转身就朝房门外走去。 “你会跟我一起去把他们找回来吗?”看着三三渐渐远去的背影,不知怎地在落叶心底里突然冒出的这句话就脱口而出了,而话出口之后落叶自己也愣住了。 走到房门前的三三停住了脚步,可是却没有转身,就只是定定的站在那里。 一会儿,没有作任何回答,三三推开房门就走了出去。 见此,床榻上的落叶闭上了眼睛,盖住了自己的满目黯然。 -- “属下这就叫黄先生来帮你换药。” “不用了,你们都出去吧,刚才你们什么也没有听到。” “是,属下告退。”接到命令后风和火就退回了门外继续面无表情地守卫,仿佛刚才真的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 而室内,捂着再次渗出血的伤口,包子兄闭上了眼睛。 原以为滴滴真的会对三三不利所以听到禀报之后他没有理会自己根本不适应下床这个事实赤着双脚就强行运用轻功向三三跑走的那个方向疾驰而去,但没想到自己见到的却是三三抱着另外一个男子的场面。 站立不稳的他只能依靠旁边风的支撑才勉强稳住了身形。 而当他听到那个男人向三三问出了她是否会跟他一起离开的时候,他再也忍受不住伤口的疼痛然后落荒而逃了。 他害怕听到三三的回答,他没有勇气从她的口中听到“离开”这两个字。 该怎么办,他才能留得住她;该怎么办,她才不会离开他的身边。 无力躺倒在床榻上的包子兄,握紧了颤抖着的双手。 四十五、蛊 四十五、蛊 “白眉大叔,怎么样,你有办法可以解开这种蛊吗?”烛光摇曳的室内,人前总是一副笑颜的三三此时却是一副抑制不住的焦急之色,只听她急躁中带点紧张的声线,可以得知她此时心中是多么的忐忑不安。(..tw棉花糖小说网) 自包子兄被自己灌下那碗下了蛊的汤药而来,虽然那时候还没有得知他就是包子兄,但她一直都没有放弃过寻找解蛊的办法,不仅是因为自己也中了蛊,还因为她有义务弥补虽然不是自己愿意但确实是经自己的手犯下的错误。 而得知原来他就是包子兄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之后,她就更加迫切地想要快点找到解药了,这是她欠包子兄的,她无论如何都要解开他的蛊。 可是在冷庄的时候她所做的毕竟是有限的,根本就没有查阅到一丁点有用的知识。原以为重遇白眉大叔事情就会有转机了,可是从包子兄昏迷到苏醒到慢慢痊愈已经过去一个星期了,白眉大叔还是什么也没有告诉过她。 所以实在忍不住的三三就主动来找上白眉大叔要答案了,她已经等不及了。 而像是被三三的紧张和焦急传染了,坐在她对面被询问的白眉大叔脸上虽看不出有太大的情绪起伏,但此时他整个人也比平时沉寂了许多。 只见他慢悠悠地捋着下巴半长的胡须,沉默良久才出声回答刚才三三问的问题:“我之前就跟你说过,对于蛊的了解因为我的个人原因所以我了解到都只是些皮毛而已。相信你也翻阅过相关的书籍并也得知,仅仅是书籍上记载的蛊的种类就有千百种,但不过其实能记载在书籍上的也只是最简单的蛊而已。 按照之前我了解过的,其实下蛊应该可以大致分为三种,一种就是分为母蛊和子蛊,这种蛊的话一般用来下蛊的都是子蛊,只要找到母蛊蛊毒就能解开了; 而第二种呢就是相对来说比较直接却又比较难解的”解铃蛊“,说比较直接那就是这种蛊一定要下蛊的人亲自解这种蛊才能完全解开,那么只要找到下蛊的人基本上解蛊就有希望了。不过下蛊的人往往都是因为个人原因或者被收买了之后才下蛊的,是被收买了还好办,如果是因为个人原因才对受害人下蛊的话,那么直到死被下蛊的人也就只能让蛊虫寄生在自己身上了; 至于你们这种呢,经过我的反复推敲之后得出的结论是你们中的应该”药引蛊“,下蛊的人往往不是专业的养蛊人而是那种从养蛊人那里花重价钱买来的蛊,这些蛊有狠毒和不狠毒之分,但唯一可知的就是要解蛊的话就必须有药引。因为这些蛊虫往往是被喂养了千百种剧毒之物养大的,只有找到药引从中一种一种分析出喂养过的毒药然后用一一相克的解药才能将蛊毒去除” 说到这里,白眉大叔顿了顿,脸上不知何时已换上了一脸严肃沉重的表情。 还是捋着自己的胡须,不过这次开口的却是用上了同脸色一样的沉重语气: “药引的话其实最好的是蛊虫本身,虽然用被下蛊的人身上的血也有相同的功效,不过每放一次血最好的结果也只是找到一种解药,最坏的结果就是一种也找不到白白浪费那次血” 听到这里,三三虽然还是因为之前听到的话皱着眉头,不过双眼却已经有了希冀之色。 但其实白眉大叔的话还没有说完。 “按这样粗略一算,最好的结果都要放掉人身上的一半血,最坏的结果是就算放完了全身血也不能找到解蛊的方法,且就算蛊被解除了也不是说完全解清,被下蛊的人身上已经残留了一个蛊引,没有人知道什么时候蛊毒就会再发。 其实最好的办法是去找给你们下蛊或者养蛊的人,因为他们那里一定会有能完全解清你们身上的蛊的解药。” 再三思考,被包子兄再三叮嘱,但白眉大叔终究还是对三三说出了最真实也是最残酷的现实。 听完白眉大叔的话,三三的脸上已经血色褪尽,随后是缓缓地低下了眉眼。长而卷的睫毛在三三的眼睑上投下厚重的阴影,掩盖住了她此时双眸中的一切思绪。 而看见三三预料之中的反应,白眉大叔也若有所思地转移了视线,在心底里缓缓的叹息了一声。 烛光摇曳的房间,突地就陷入了一片无尽的死寂。 “放血是要怎样放?一次用量是多少?”突兀响起的声音,让白眉大叔一惊,而后他才把视线转移到突然开口的三三身上,疑惑地看着她。 令他惊讶的是,此时的三三脸上已经没有了刚才那种灰败颓然之色,双眼里闪烁着的是决然的光芒,似是已经下定了某种决心。 只见她不知何时已经将自己捋起衣袖的白嫩右手放上了桌子,而后继续说: “离包子兄被我灌下那碗下了蛊的汤药已经过去二十天了,那个人说过这种蛊每个月会发作一次,半年内如果没有解药抑制或者把蛊完全解开的话包子兄就会肠穿肚烂而死的。 还有十天包子兄的那个蛊就会开始第一次发作了,你先放着我的血专心大胆地去做实验吧,不管成功与否,剩下的就交给我吧。白眉大叔,拜托你了。” 说到这里,三三顿了顿,似是思考到什么事情一样。 不过很快她就又开口了,令白眉大叔再次惊讶的不是她哀求的语气,而是她说出的内容。 “还有,我希望你不要让包子兄知道这件事。” 可是,已经下定决心的三三却受到了白眉大叔的质问。 “从头到尾你就是提到了小六,据我所知你也是已经知道了小六是有替身的,为什么你就肯定那天喝下那碗汤药的就是他而不是那个替身呢?” 三三一愣。 而后才回答白眉大叔的问题。 “没有为什么,我知道那就是他。” 真的没有为什么,只是她的直觉就是告诉她那天被她灌下那碗汤药的就是包子兄本人。 “好,我答应你。” “谢谢你,白眉大叔,拜托你了。” 我答应你不告诉小六是因为小六已经知道了。 在三三离开房间渐渐走远之后,一直藏在内室的包子兄才从屏风后面慢慢走出。 四十六、商量 四十六、商量 既然已经下定决心了,那么有些事情就是时候要处理一下了。 “虎子,你给我出来。” 从白眉大叔处回到自己房间的三三,点燃了屋内的烛火并泡好了一壶茶之后就对虚空喊了一句,喊完之后就独自一人先坐在了桌子旁品起茶来。 茶香袅袅的房间,除了三三之外无人应答。 “虎子,我知道一直跟着我的是你,你给我出来,我有话跟你说。” 她是不久前才发现有人一直在暗中跟着她的。 算算时间,应该是包子兄醒来之后吧,自那以后就一直有人在暗处跟着她。 没有敌意,总是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只要她一离开自己的房间那个人就会尾随在自己身后,她一回到房间他也会在不远处休养生息。 可以肯定的是他是包子兄的人,但一开始她并没有想到为什么在这里也要跟着她,他的目的是什么。 而直到有一次偶然的机会让她知道了一直跟着她的是虎子的时候,蓦地她就似乎明白了他的意图,或者说是明白了给他下命令的包子兄的目的。 他是怕她再次不辞而别吧。 所以才会步步跟随,不是监视,而是为了图安心吧。 所以这种情况下她肯定就不能私自行动了,所以她要先处理的就是他。.tw[棉花糖小说网] 听到三三是有话要说,刚才还隐藏在暗处装作听不到的虎子慢慢地就现出身来。 “三三姑娘有何吩咐。”一身黑衣的虎子低着头恭敬地回答着三三。 可是,这种态度却成了三三脾气爆发的导火索。 “他们奇怪就算了,为什么连你对我也是这种态度!我们不是朋友吗!为什么莫名其妙地对我恭敬有加但却从来都没有抬起头来看过我一眼! 对待陌生人不是应该不理不睬或者是排斥甚至是当她不存在的吗!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人不需要他们的恭维不需要他们的言听计从我只想要做回我自己就好!” 当看见昔日的好友也是这样对她的时候,就像情绪终于找到一个宣泄的闸口一样,三三终于爆发了。 而三三突如其来的脾气让虎子大吃了一惊,愣了一下之后,他才抬起头来望着三三,微笑着说了句: “对不起。” 还好,她还是他熟悉的那个直肠直肚的她;真好,自己能在她这里找回久违的笑容。 而虎子的态度也让三三愣了一下,随即她绷紧了几天的脸也终于绽放出了笑容。 “对不起,当年我应该说声再见再离开的。你能够原谅我吗?”两人对视傻笑了一会之后,三三轻声说出了自己心中一直以来的愧疚。 虎子的微笑定住了,之后就是沉默不语。 “好啦好啦,你就原谅我啦,上次你推我下水我不也是没有怪你吗。好兄弟之间是不应该这么小气的对不对,况且我是真的知道错了,你就快点笑一个说你原谅我啦!”说着三三就趁虎子不防备的时候上前拉扯开了他的脸颊做出了一个笑脸。 “看,你笑了!这么说就代表你原谅我了咯!好,我知道了,反悔的人是小狗,哈哈哈!” 面对三三一连串的动作和突然间在眼前放大的笑脸,许久之后才反应过来的虎子蓦地退后一步离开了三三的钳制之后才不习惯地转过了头咳了一声来掩饰自己的事态。 “咳咳,原、原谅你了。”不仅因为紧张而结巴,虎子黝黑的脸上同时也不自觉地爬上了两朵红云。 “哎哟,好久不见怎么变得这么害羞了,还脸红了哦,哈哈哈。” “咳咳咳,是你看错了。” 明亮的室内一时间交织着开怀的大笑声和尴尬的咳嗽声。 “好了好了,不拿你开玩笑了,其实今晚我是有很重要的话要跟你说的。”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意,三三喝了口水润了润喉咙之后就开始进入正题。 听后,虎子也收起了笑容。 “刚才在白眉大叔的房间我和白眉大叔所说的对话内容你是不是都听见了。”定定地看着虎子,三三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是。”虎子如实作答。 “你告诉包子兄了吗?”这是三三想问的第一个重点。 “还没有来得及。” “那么我希望你不要告诉包子兄。”听到这里,一直与三三对望着的虎子稍稍偏转了头,没有作答。 似是知道会是这种反应,三三稍稍转移了话题。 “你知道包子兄中了蛊,而且其实那碗被下了蛊的汤药是我亲手将它灌进包子兄的嘴里的事实吗?”说着话的时候三三隐藏起了眼底里的那一抹愧疚,成功地掩盖着了自己浓浓的愧疚。 “我知道,但是……” “但是无论是直接还是间接那碗药都是我亲手灌下去的这是不能改变的事实,我想亲手弥补我自己犯下的错。” 想解释的虎子被三三生生打断了话头,而且她的话他也无从反驳。 “我想去‘暗夜门’取解药,我希望你不要告诉包子兄。”思考良久,三三还是决定告诉虎子自己的计划并请求他的帮助。 “不可能,小六不会允许你这样做的!”他不敢相信他的猜测竟然真的是她的计划! “你不知道‘暗夜门’是个多么恐怖的组织!你不知道门主是多么残忍的人!就算我们不敢再去招惹他!你绝对不能去!” 很多年了,虎子许久没有试过为一个人如此惊慌了。 而面对虎子的强烈反对,三三却异常冷静地向他分析者当前的紧急现状。 “包子兄的蛊还有十天就要发作了,最快最好的解药现在只有你们门主有了。” 激动的虎子再次陷入了沉默。 “难道你想告诉包子兄然后让他再一次出现在那个让他受尽羞辱的门主面前吗?难道说你想你们好不容易才安定下来的兄弟又一次陷入困境吗?”三三的咄咄逼人、步步紧逼,不仅是在逼迫着虎子,同时也是为自己寻找着勇气。 虎子依旧沉默,室内突地就陷入了一片死寂。 就在三三以为游说已经失败了的时候,沉默良久的虎子却开口了。 “你想要我怎么做。” “不要告诉包子兄这件事并将你对‘暗夜门’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我明晚就出发,届时我希望你帮我暂时支开院子里的守卫。”三三说出了自己深思熟虑的计划。 虎子又再次陷入了沉默。 “我不告诉小六,明晚在你房间集合,我跟着你一起去。” “好。”犹豫许久之后三三答应了虎子的要求。 四十七、抉择 四十七、抉择 “你叫我不要告诉她,她也叫我不要告诉你。(..tw好看的小说)可是都不告诉你们又怎么会知道原来你们的目的都是一样想自己独自去闯那个龙潭虎穴呢?”没有丝毫违背约定的愧疚,白眉大叔坦然承认自己刚刚已经将一切都告诉了三三的事实。 原来她的想法是这样的,原来她还是在乎他的,原来她的心里也有他。 但虽然意外得知三三的真实想法,他却不想是以这种会让她冒险的方式。 “可是我熟悉那个地方,我去的话能成功的把握比她大,我不能让她去冒险。”平静的语气,却诉说着自己对白眉大叔做法的不满。 “不要自欺欺人了,虽然你的武功已经精进了很多而且熟悉那里的地形,但这摆明就是一个请君入瓮的圈套,易守难攻,所以这种时候你所熟悉的往往都是让你走向死路的选择。你根本就不是那个人的对手。 最重要的是,你自己也清楚就算不告诉三三那里有解药这个事实她还是会去那里的,她有她自己要考虑的事情,而且这也是她做出的抉择,你无权擅自干涉。” 白眉大叔的直言不讳就这样赤裸裸地说出了包子兄的在意之处,让包子兄不由得抿紧了薄唇。 “不过这不也正是一个良好的契机吗。从前的过去就过去了,反正无论如何现在的你已经不会再放开她了,那么干脆从现在开始就一切都让她知道、让她了解,让你自己坦荡荡地出现在她身边吧。 虽然说她自己的心意是一回事,但你首先要做的就是对她坦然,了解她的意愿而不是一切都自己私自做决定。” 话题的突然转换,让包子兄愣住了。 “师父……” 看着白眉大叔,包子兄慢慢地放松了紧抿着的薄唇。 “自己想要的东西不想失去的东西都是要靠自己的努力才能获得的,放心去吧,我会尽我的最大努力研究解药的。” “要放血的话主要放我的就好了,三三的随便放几滴做做样子就行了。 师父,拜托你了。” 别扭地说出了感谢的话语之后,包子兄就快步走出了房间。 虽然十年之间他经历了太多残酷的事情变了很多,但他原来依旧还是他那个可爱的徒弟。 但对一件事情太过执着的时候人就会变得迟钝,就像对事一向敏感的他却没有注意到三三到现在为止也没有过问过关于他之前的一切。 不知道自己的对他的鼓劲、给他的信心是否会害了他,但对待现在的他他也只能这样做了。 望着包子兄逐渐远去的背影,白眉大叔隐去了自己眉眼中的一抹忧色。 “风、火,除了守夜的暗卫之外召集所有空闲的暗卫一炷香之后到我房间里集合。”刚走出白眉大叔的房间,已经恢复了一脸正色的包子兄就对一直守在门口的风和火下达了命令。 “是!”接到命令后的风和火倏地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少主!”、“少主!”、“少主!”…… 包子兄刚回房坐好,偌大的房间内就陆续不断地响起了恭敬的叫声,一位位一身黑衣的暗卫接连不断地出现在房间里。 一炷香后,风和火返回到包子兄的左右两侧,恭敬的叫声也戛然而止。 烛火微闪,映照着此时密密麻麻低头恭敬站立在房间里的五十个黑衣暗卫。 “所有空闲的暗卫都到齐了吗?”没有松开抚着眉头的右手,包子兄低沉的声音在寂静的卧室内响起。 “是,少主,所有人空闲的暗卫都到齐了。”回答包子兄的是站在他左侧的风。 “都给我抬起头来看着我。” 座上闭着眼的包子兄下达了第一个命令。 而听到命令后的众人虽然不解,但在“暗夜门”养成的“是命令就必须执行”的习惯驱使他们暂时摆脱尊卑之分机械性地抬起头来直视坐在椅子上的少主。 仿佛暗处有一双眼睛看着众人一般,当众人遵从命令全部抬起头来之后,座上的包子兄也适时放下了眉头上的右手。 “好了,既然人都到齐了,有些事情就是时候讲清楚了。有些话,我只说一遍,所以都给我听好了。”睁大了幽深的双眸,接收完所有人的视线之后包子开口了。 “在‘暗夜门’里,我是你们的少主,所以你们之前无条件地执行我的命令无可厚非,谁也没有欠谁。但现在的我、你们都已经脱离的‘暗夜门’,所以现在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了少主和属下的羁绊。” 一席无来由的话,让众人眼中充满了疑惑。 “其实说到底,当初你们的离开究根到底也是因为我的怂恿,所以之前我们之间的关系最多就只是靠利益维持着而已。而现在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们之间连利益关系应该也随风而散了。 现在的你们,全都是有血有肉的自由个体,我没权阻止你们的任何想法,也没权约束你们的任何行动,所以,分道扬镳的时候到了。而现在摆在你们面前的选择有两个,愿意跟随我的就站在我的右边,不愿意再跟随我的就站在左边。” 终于明白座上的人说的是什么,众人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而突如其来的选择,众人的惊恐和不安都从他们飘忽的眼神里泄露了出来。 “在想着不是生就是死吗?的确,一旦做出了选择,面对的不是生就是死。所以赶快做出决定吧,不要浪费时间了。风、火,你们也一样。” 听到指名,原本站在包子兄两侧的风和火低下了眉眼。犹豫了一会儿之后,两人站在了原来的位置没有动弹。 火站在了左边!火选择了不再跟随! 面对两人的选择,众人很好地隐藏住了自己的惊讶,最后,众人也开始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最终,愿意跟随的四十五人,不愿意继续跟随的五人。 属于意料之中也属于意料之外。 “真的已经想好了吗?认为跟随着我就一定有好处而认为选择不再跟随着我就立刻被杀了是吗?”把玩着手中的茶杯,座上的人对最后的结果进行了质疑。 “现在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也跟清楚地告诉你们真相,不过这次做出选择之后就不能再反悔了。”放下茶杯,包子兄说出了今晚让众人做选择的真相。 “一旦选择跟随了我,就等于选择了以后无条件地听从我的命令,而我要给你们下达的第一个命令就是,潜入‘暗夜门’帮我拿到解药。 而一旦选择不跟随我,那么你们立刻就可以离开。从此我们就形同陌路,无论是‘暗夜门’对叛徒的追杀还是之前服下的毒药因解药吃完了而毒发了,我们也不再会给予任何援助。 生也是死,死也是生,无论哪一种选择都有无限的风险,不要逢迎,不要虚伪,那么现在就再次认真地遵循你们的内心做出你们的选择吧。” 话音刚落,座上人再次闭上了眼睛。 这次,又是火先动了,不过这次是站回了右边,选择了跟随。 人群再一次洗牌,最终,右边站了三十位,左边站了二十人。 四十八、谋划 四十八、谋划 “你们走吧。[..tw超多好看小说]”座上人对那些选择了不愿继续跟随他的人下达了最后一次命令。 宁愿靠自己的努力寻找一片生机,也不愿意再次踏进“暗夜门”一步。 他也懂得他们的顾虑,他们其实比他更自由。 “慢着!谁也别想走出这个房间!”听见包子兄真的放他们走之后,一直躲在门外偷听的滴滴终是按耐不住现出身形持剑挡在了那些欲离开的人面前。 其实她不是故意躲在门外偷听的,只是她来找师兄的时候还没有靠近就已经察觉到房间里有为数不少人了。因为不明状况而选择了先躲在门外探查情况,但没想到屋内进行着的是这样一场关乎生死的抉择! 以为师兄是发现了什么异常所以今天才故意设下圈套来找出下属中的叛徒诛杀而已,但没想到师兄根本没有这个意思而且到了最后他真的下令放那些已经知道了他们所有秘密的人走! “师兄你怎么可以轻易就放他们走!他们是已经知道了你一切秘密的人,放他们就等于放虎归山,他们会给我们带来危险的!这样的人应该斩草除根才对!” 突兀出现大放厥词的滴滴已经让那些欲离开的人起了戒心,加上接下来这番完全不加掩饰的大言不惭的话之后,欲离开的众人心中的不安已经被放到了最大! “少主你竟然食言!枉我们一直以来这么信任你为你鞍前马后,现在是要想就地解决我们了吗!哼,就凭一个乳臭未干的贱女人也想挡住我的去路,找死!”最先爆发的是为首的一个浓眉大汉,只见他瞪大了他那双狠辣的眼睛,在众人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之前就举起了手中的剑直指挡在门口的滴滴! “闭嘴!竟然敢骂我!今天我就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滴滴也举鞭迎上! “住手!” 就在座上人怒喝之际,浓眉大汉的剑和滴滴的鞭都分别被瞬间移动的风和魅握在了手中。(..tw无弹窗广告) 竟然徒手生生握住了他们千钧一发分别用了他们十成功力的一击! 浓眉大汉和滴滴都不由得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放开我!”反应过来的滴滴试图甩动魅手中的长鞭,可是长鞭纹丝不动。 “闭嘴滴滴!不要再胡闹了!”包子兄的呵斥让滴滴愣了一下。 “可是我……”还想要解释的滴滴被前一刻还握着她长鞭的魅瞬间点了哑穴并反剪了双手拉到了角落处。 “抱歉,是我们失礼了,你们可以走了,我保证你们离开后我们的人不做任何追杀。” 听见少主再次放轻语气的解释,浓眉大汉狠狠地收回了长剑就跳窗而出。 而剩下的欲离开的却因刚才突如其来的变故都拔剑出鞘的众人反应过来后也纷纷收回了手中的长剑,向座上人再次行了个礼之后就接二连三地消失在了窗外。 要离开的人都离开了,室内剩下的人鸦雀无声,全都定定地看着座上的人。 “既然你们都已经经过了深思熟虑并做出了选择,那么现在我们就来对我们的第一个任务进行分配……” 偌大的室内聚集的人群此时都鸦雀无声,唯余座上人低沉的声音在有条不紊地叙说着安排、分配着任务。(..tw棉花糖小说网) 良久,室内的人才接到任务后散尽。 烛火燃尽,唯余座上人在黑暗中一动不动,陷入了无尽的沉思。 “少主。”一身黑衣的虎子凭空出现在沉思的包子兄跟前。 “不是说了叫我小六吗?”依旧低沉的声线,不过包子兄此时的语气中已经多了丝不为人知的疲累。 “小六。”其实这也是虎子一直心愿,就这样叫着他的真实名字,就好像什么事都从没有发生过一样。 “三三,她还好吗?” 明明就住在不远处,明明就在他的身边,可是他就是已经可悲到了要通过叫人去尾随才能知道她的一举一动,了解她的一言一语并从中找到慰藉。 而说到正事,虎子也正色起来。 “三三她其实早已经知道我跟着她的事情,并且就在刚才她竟然还对我说出了她的计划。她已经决定要只身独闯‘暗夜门’拿解药了,明晚就出发,她请求我不要告诉你并希望我帮她躲开院里的暗卫潜逃出去。为了不让她起疑,所以我就私自做了决定说我要跟着她作为不告诉你的要求。” “嗯,我知道了。你放心跟着她去吧,我刚刚已经安排好一行人先去那里暗中潜伏观察情况和接应你们了,到时候你只要将三三引到那里就行了。” 不管是直接还是间接,她最终还是连找个借口来骗他也不愿意。如果不是自己想多了一步早早派人暗中跟着她和自己无意中听到她和师父的对话的话,她是不是又要再一次不辞而别了呢? 昏暗的房间,平静的声线,完美地掩饰了座上人的此时的思绪的起伏。 “既然不愿意她去,为什么不干脆现在就暗中阻止她让她留在这里更安全?”听出了话中的意思,虎子表达了自己的疑惑。 稍微收敛了情绪,包子兄道出了原因: “因为接着这次契机我刚才已经将所有人召集到一起并让他们做了选择了,最终有二十个人选择了离去。所以从原则上说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刚才我已经将要转移的消息告诉了所有人,有任务的都已经出发了,而没有任务的人就在你们走后他们也会跟着全部撤离,师父我已经安排了风将他送去了我们另一处的秘密住所了。” 原来刚才暗卫们的聚集就是执行小六跟他只见很久以前就商量好的计划,不过在这个时候竟然离开了二十个人,他们的要面临的情况就更加严峻了。 “那么那个男人你已经想好要怎么处置了吗?”虎子继续问。 “之前调查他的探子回来了吗?”包子兄反问。 “探子在今早已然回来了,带回来的消息远远多于我们所需要的。 还记得几个月前主上在我们从华城执行完任务回去的时候有过一次行动吗?当时我们的人并没有追踪到他的行踪。 而据探子回报得知,也就是在几个月前我们执行完任务回到‘暗夜门’之后,三三之前所在的落府就在之后的一个晚上被人一把火给烧了,从当地人的口中得知,这次事件的凶手是府里的姑爷联合‘暗夜门’的暗卫所为。 在那次那场意外中,落老爷死了,府里的小姐和姑爷也失踪了,至亲的人一夜之间一死一失踪。虽然探子还查到那个男人时就已经是‘寒风堂’的第三罗刹,但后来是已经脱离了组织的。而那次事件是让他从回‘寒风堂’的重要原因。” 虎子将从探子口中得来的消息一一向座上的人汇报了。 包子兄不语。 而汇报完之后静下来的虎子,思考了良久之后才说出了那件自己一直隐瞒着小六的事情。 “其实给那个男子治疗的时候那个男子身上还掉出来了一块手帕,看样子应该是在武林大会上袭击三三的那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放进去的。 而在你没有醒来的时候我就已经私自将那块手帕还给了那个男人,以此作为让他离开的要求。 而从那个男人见到手帕后的反应得知,那块手帕对他非常重要。那是一块女子的手帕。” 终于说出了一直隐瞒着的事情,虎子心中的忐忑也减轻了许多,不过接下来的却是要以更忐忑的心情面对小六的反应。 而听到自己所不知道的事情的包子兄,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而是闭上眼睛再次陷入了沉思。 所以说,原来三三的目的不只是单纯地想要去拿解药,还想要将那个可能也在“暗夜门”中的女子救出来吗?那么那个男人就一定会跟着去的。 “不管明晚三三在与你约定的时候是直接带上那个男人或者是让那个男人暗中跟随,你都要假装思考良久才答应或者装作不知道,等到你们去到与我们的人暗中接应的地方的时候,我只会对那个男子有所安排。” “是。” 四十九、一石二鸟 四十九、一石二鸟 “好了,各自的任务都听清楚了吗?听清楚之后就立刻出发。.tw[棉花糖小说网]散!” “是!”卧室内接到命令的众人一会儿就全都退出了房间,只余角落的魅和被一直被反剪着双手不能言语的滴滴。 “魅,将滴滴送到我们的另一处住处安顿好之后你再去赶去与我们会合。” “是。”没有理会滴滴的拼命挣扎,最后接到命令的魅带着她就离开了房间。 -- 月明星稀的夜晚,一处浓密的大树阴影下。 带着滴滴用轻功趁着夜色疾行了半个时辰之后,魅找到了一处偏僻的地方就将一路上拼命挣扎的滴滴狠狠地甩在了地下。 刚好用内力将被封住的哑穴冲开,憋了一肚子的怨气再加上被甩到地上的耻辱和疼痛让滴滴顾不上思考一切就拿起剑向站在不远处的魅冲了过去。 “你这个贱人竟然敢这样对我!我要杀了你!” 已经犯过一次错却不反思而再次冲动犯下同样错误的人,永远都不会成功。 “叮”的一声,滴滴手中的剑被魅挑开,剑势造成的攻击被轻易化解,滴滴也被胸口的一掌再次击得重重地摔倒在地上。(..tw棉花糖小说网) “我一直都想不明白,到底依仗着什么你才得以活得到现在,其实你这种人,最该死。”这次连屑笑也不屑给,魅拿起手中的长剑就朝着地上此时已经毫无反抗能力的滴滴走去。 “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杀了我师兄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啊!”趴在地上的滴滴因为惊恐一边大喊一边不断地向后退着,可是最终还是只能尖叫着看着魅手中闪着寒光的冰冷长剑当头落下。 手气,剑落,紧贴颈脖处的墨黑青丝被长剑齐根削断,无力地飘落到地上。 依旧惊恐地睁大着眼睛,完全被恐惧吞没了的滴滴连尖叫也忘记了。 而收回长剑的魅,慢慢地在滴滴跟前蹲下,拾起了地上的那一小撮青丝。 “你知道吗,这些廉价的东西对我而言从来都是可有可无的,只要有一天我觉得她对我已经毫无意义了,那么她的下场就只剩下灰飞烟灭了。”冰冷的话语从艳唇中吐出,魅收紧手中的青丝就在滴滴眼前将它们化成了尘土,从指缝间慢慢落下。 没有理会已经开始了颤抖的滴滴,魅继续凑近到了她的耳边一字一句地吐露出完全瓦解她的神经将她推向崩溃边缘的话语:“而现在的你来说就像是那些青丝一样,毫、无、意、义。” 脸上血色尽无,泪水溢出了眼眶,因为惊恐而张大的嘴巴唾液此时已经四处横流,可是此时的滴滴已经顾不上这些了,只是凭着本能继续颤抖着向后移动。 一把抓住她的长发,将根本就不可能逃得离的她再次拖到自己的身旁,魅让她再次面对着自己:“怕了吗?想要逃走吗?呵呵,如果说你跪在地上给我磕十个响头我就放过你你会做吗?” 上挑的眉眼,此时布满了无尽的讥诮。 “咚咚咚咚咚……”、“我知道错了!求求你不要杀我!我知道错了!求求你不要杀我!我知道错了!求求你不要杀我!”没有作答,滴滴直接就跪在了地上磕起头来。 而已然站起的魅却没有任何言语,就只是牵扯起嘴角看着眼前跪在地上磕头的女人。 直到地上的女人足足磕了五十个响头额头已经鲜血直流的时候,魅才再次扯住她的长发止住了她的动作。 “看来是真的不想死呢,不过只是磕头是不是太便宜你了?” “你说我还要做什么,只要你不杀我我什么都可以做!”抓紧魅的衣角,滴滴苦苦求饶。 “好吧,既然你这么有诚意我就给你一个机会好了。还记得上次我们说过的一直缠在少主身边的那个女人吗,一命换一命,你杀了少主身边那个女人我就放过你好吗?”其实这才是魅的真正目的。 “那个三三?”知道了魅的目的之后,滴滴的依旧恐惧的眼中出现了犹豫。 “怎么,她不是让你出过很多次丑的吗?她不是你的情敌吗?刚好这个机会让你亲手将她杀了并且还能换回自己的命不是很划算吗?那还在犹豫什么?”令魅想不到的是女人眼中竟然会出现犹豫。 “的确,我是恨不得亲手杀了她,但是师兄知道了一定不会原谅我的,而且一直有人在跟着她我不可能有下手的机会,更重要的是我怎么知道我杀了她之后你就会放过我!你是想要一个一石二鸟让我杀了她你再杀了我?!”恍然大悟魅的意图,滴滴惊恐地放开了魅的衣角,眼中除了恐惧之外还增添了愤怒。 她的心机竟然如此之深还如此恶毒!原来她一直在人们面前隐藏着她的真实一面! “就算我的真实目的真的是这样又怎样,你有拒绝的权利吗?要么现在就死,要么杀了那个女人或许你还能为自己这条贱命争取多一点时间,所以,你的选择是?” 完全没有被揭穿的不知所措,相反魅还将摆在滴滴面前的两种情况清清楚楚地说了出来。 现在就死?杀了那个女人要么就死也是死,要么或许面前这个女人真的会兑现她的承诺不杀她? 两种想法不断地在滴滴脑海中交织着,脸上的神色也不断地变换,最终,她做出了选择。 “好,我答应你,你要我怎么做?” 虽然相信她会放过自己的想法很天真,但如果选择第一种的话那自己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所以她要用尽一切的不可能的办法来让自己活命! “呵呵,原来你还没有笨到会选择第一种做法,既然如此,我就成全你想苟活的想法给你指一条明路吧,不要说我没有给过你机会,要想活命的话接下来的话你可是要好好听清楚……” -- 按照少主的吩咐将人送到秘密住处之后,魅就向着少主所在的地方疾驰而去。 哼,想一石二鸟又怎样,对少主有一丁点幻想的人本来就该死。因为师父说过要借刀杀人所以她才忍住了一次又一次想手刃那两个女人的冲动,不过既然有人代劳而且是一劳永逸的方法的话,她还是很乐意作壁上观的。 呵呵,一石二鸟,不久,那两个女人就会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五十、出发 五十、出发 “白眉大叔,拜托你了。”收回刚刚被抽取血的手臂,三三再次向白眉大叔寄托了自己的希望。 “这是些补气活血的药丸,可以缓解一下因为刚刚被抽血了而产生的不适,你拿着。放心去吧,这里就交给我了。尽力就好,不用太勉强自己,总会有办法的。”知道她心意已决自己再说什么也是徒劳,现在的他能做的只剩下专心研究尽力减少他们后顾之忧而已。 “保重。” “保重。” 三三拿起包袱就走出了房间。 “师父,等下等我们离开之后风就会过来护送你到另一个安全的地方,一路上你要自己小心。”从屏风后走出的包子兄再次向白眉大叔说明接下来的安排。 “其实你告诉我地点再给我点信物我自己去就行了,毕竟多一个人手对你们的行动就越有利。还是说你认为师父已经老到不能自保的地步了吗?”白眉大叔假装恼怒,配合地也相对提高了声调。 “徒弟不敢。只是我们作为叛徒‘暗夜门’的人现在肯定在四处搜寻我们的踪影,而且他们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所以想必你也已经成了他们的对象了,让你带多一个人也好互相照应,这样徒弟也安心。希望师父准许。”包子兄恭敬地向白眉大叔请求着。 “好了,为师明白你的心意。放心去吧,不要太勉强,为师一定会努力找到解药的配方的。” “徒儿动身了,师父保重。” “保重。” 包子兄也快步走出了房间。 作为白氏支系的现任掌门人、历代都被江湖人称“神算子”的人,预测天机的能力竟然时有时无!这要是传出去的话,想必一定会成为江湖上最大的笑话吧! 很想预测一下那两人接下来的运势是凶是吉,即使为此要付出的代价是自己将会短寿几年。但遗憾的是,他的能力在这个关键的时刻又失灵了。 但也有道福祸总相依,即使事先预测到了天机,也未必就是真正参透人世间的千变万化,所以他们这些人才总是会以“天机不可泄露”这些理由来解释他们时而的失算而已。 是福也是祸,是祸躲不过,现在的他只能在做好自己的本分同时在心底里为他们祈求罢了。 望着三三和小六离开的方向,白眉大叔久久没有低下仰望天空的脸庞。 -- 子时,是虎子和三三约定好的时间。时间一到,烛火微动,一身黑衣的虎子就准时出现在了三三的房间里。 “走吧。.tw[棉花糖小说网]”早早就已经收拾好包袱在黑暗中等待着的三三见到虎子出现后就率先向门外走了过去,落叶随后跟上。 可是立于黑暗中的虎子却没有跟着行动。 “我们当初所约定的可没有说要带上他。”看着落叶的背影,虎子明确的向意图蒙混过关的三三点出了她的违规。 小六说得没错,这个男人果然会跟着他们一起前去,但他没料到的是,三三就这样光明正大地让他明里跟随着并且没有做任何解释。 顿住脚步,背对着虎子的三三露出了懊恼的神色。 果然想蒙混过关这个招数是行不通的。(你当人家跟你一样是傻的吗?) 整理了一下思绪,换上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三三转过身开始了蹩脚的解释: “哎呀,看我这个人真是粗心,竟然忘记还有一个人的存在了!真的是不好意思啊! 事情是这样的,当初他伤着的时候你们虽然不愿意但因为我的死缠烂打你们才勉强让他逗留在这里的了吗?你看现在他的伤已经好了而且我们刚好要出去所以我就顺便将他带上了,人是我要你们留下来的现在跟着我出去才算是给你们的一个交代不是吗?” 勉强拼凑起来的说了就等于没说的理由三三就这样把它当成了要说服虎子的理由,但如果不是仔细听的话,别人真的会被她绕进去而晕头转向轻易就被骗倒的。 黑暗中的落叶听完三三的一番话之后不由得暗暗扯了扯嘴角。 “他要走他随时可以离开,府里的人我已经早就打好招呼绝不会阻挠他的,带着他只会增加我们泄露行踪的风险。”虎子的一句话就轻易地将三三的妄想砸碎了。 刚才满脸堆笑的三三立刻变成了一副苦瓜脸。 “好了,其实我无意中得知他的目的地是一样的,所以我想着多个人多点安全就私自叫上他了。 放心,我已经抓住了他的弱点所以一路上他都不会逃跑也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机会泄露你们的秘密的。而且看他武功还可以的份上我们的安全也可以多一份保障了,就当多了一个免费护卫。所以我们就带上他好不好。” 知道虎子心软所以她不仅说出了事实还加上了恳求,这样虎子就没理由不会答应她了! 可是她却忘记了或者是忽略了其实在“暗夜门”呆过的人“心软”这种东西是早就已经被他们遗弃了的。 黑暗中落叶嘴角的弧度又向外拉扯了一分。 可是虎子依旧一动不动,而且这次连言语也没有了。 静默,在房间里蔓延开来。 而就在三三以为自己的说服计划最终还是失败了的时候,虎子迈开了脚步向门外走了出去。 没有开口说答应,却也没有再次出言阻止,那么就是默认? 反应过来的三三一把拉过落后的落叶就兴奋地跟了上去! 隐在暗处躲避过暗卫的视线、轻声快步走过暗卫的哨点,最后在虎子的带领下穿过一条不为人知的暗道之后,他们已经出到了庄外。 运起轻功疾驰了一刻钟左右,他们骑上虎子事先打点后的马匹就向着“暗夜门”所在的据点疾驰而去。 “少主,影他们已经骑上马匹离开了。”飞奔回来的暗卫向站在屋顶上的包子兄汇报虎子他们的情况。 “风,护送师父转移。”背手站立着的包子兄向旁边的风下达命令。 “是。”接到命令后风消失。 “少主,风他们也已经离开。”一刻钟之后暗卫再次回来汇报。 “销毁院落里所有有人存在过的痕迹之后跟上。”下达完最后一个命令之后,包子兄带领着三人率先动身跳下房顶骑上快马抄近道追赶虎子三三他们。 而善后的暗卫将快速所有东西销毁之后也策马跟上了包子兄的脚步。 五十一、道听途说 五十一、道听途说 “真是感谢菩萨啊!孩子他爹,我们一定要现在就去酬神感谢菩萨显灵保佑了你啊!”路边一处简陋的茶馆,突然大喊着冲进来的妇女拉着茶馆里的男人就往外走。 “突然间去拜什么神啊?现在不是还没到拜神的时候吗?不要胡闹了,我还要照管铺子呢。”停住在原地没有前行,被拉着的男子大声地提醒着莫名其妙的娘子。 “不是啦,我告诉你啊,刚才我去买菜的时候听到人家现在都传开了说那叫什么‘天下第一大庄’的冷庄竟然在举行那什么武林大会的时候被人一把火将整个庄都烧毁了! 还记得那天你说要跟着汪老爹的儿子一起去那个什么武林大会的地方看热闹的时候出门时却无缘无故就被绊了一跤摔倒在地上扭伤了脚吗?幸亏你扭伤了脚,不然你现在可能连汪老爹家那个被烧伤了脸的儿子都不如直接就就被烧成了一块木炭了呢! 肯定是菩萨显灵当时阻止了你才让你避过一劫啊!所以我们现在要快点去拜拜菩萨才对啊!快点啊!……” 在妇女连声催促的时候,旁边桌子上喝茶的三个男子放下茶钱就上了马扬长而去…… 清澈的河水边,一群中年妇女正在辛勤地洗着衣服。 “王大婶,前段时间你不是说你家的小牛力气特别大要去学武艺的吗?怎么刚才我还看见他和一群混小子在玩耍啊?还没有去吗?”似是想到了什么,坐在中间的妇女突然抬起头向右边的妇女发话。(..tw好看的小说) 可是右边的妇女却像是没有听到一样一言不发,专心致志地敲打着手上的衣服。 见此,左边的一名妇女连忙拉过刚才发话的妇女,在她耳边悄声说:“哎呀,你怎么还问这么敏感的问题啊!你还没有听说吗?就在他们家男人将孩子送去那个什么‘冷庄’想拜师学艺的时候,却刚好碰上了那里被人一把火烧了的情景啊!幸好他们去晚了一步,不然肯定是有去无回了!……” 听到有八卦,旁边其他的妇女也有意无意地靠上前去偷听,所以并没有人注意到上游不远处喂马喝完水就策马而去的三个男子…… “陈兄,大事啊!你听说了吗,据说在冷庄举行的两年一度的武林大会在开幕式举行不久后会场竟然发生了爆炸!而且还有人说当时去参加武林大会的武林人士大多数都因为毫无防备而炸的血肉模糊啊!” “是啊,我听说了。据说当时庄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等爆炸声停止后人们冲上山去看的时候山庄的大门还是紧锁的,怎么喊里面也没有人应,还貌似冒出了浓烟!等到大家好不容易把庄门破开之后,发现里面已经变成了一片火海,还有人被大火活活烧死一说!场面异常恐怖啊……” 熙熙攘攘的酒楼内,每一桌的客人都在热衷于互相分享着自己道听途说得来的消息,唯独角落里坐着的三个男子没有参与到这些讨论当中,而是一言不发地吃完午膳之后就一起结账上楼各自进了客房。(..tw无弹窗广告) 简陋的房间内,刚才三名男子中的一名最清瘦的男子此时正静静地坐在桌子旁品着茶,平时灵动的双眸此时却涣散地盯着窗外的天空,似在思考着什么事情。 “咚咚,咚咚,咚咚咚”,门外突然响起的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打断了男子的思绪,意识到是他们约定好的两短一长的敲门声之后,男子收回了思绪换回平常那副神色就开口答应来人。 “进来。” 得到应许之后门“吱呀”一声被轻轻推开了,来人是虎子。 “哦,是虎子啊,坐吧”,热情地招呼着来人,顺手为他倒上一杯茶之后三三才再次望向门外。 “落叶呢?他怎么还没来?你还没有通知他吗?”以为又到了他们每天一次的规定商量事情的时间,所以见到落叶还没有出现的时候三三就开口询问虎子。 轻轻的关上门,转身走近桌子之后,虎子才开口解开了三三的疑惑:“我已经事先跟他说过了,现在来告诉你。” “哦。什么事?”没有过多思考,重新拿起茶杯后三三直接开口询问。 “还有一天的行程,大概明天傍晚我们就可以到达‘死亡森林’即是‘暗夜门’的总部附近了。”虎子开口回答。 拿着茶杯的手一顿,又继续送到自己嘴边,慢慢地喝下一口茶水之后,三三才出声:“哦,我知道了。” “按照我们之前所计划过的,我们是先到附近的那些小村镇稍作休息然后趁着夜色让你们熟悉一下地形之后我们再找机会潜伏进去,千万不可私自行动,记清楚了吗?”虽然计划很简单而且一路上他们已经重复过很多遍了,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却总是有些隐隐的不安。 “你已经重复很多遍了,听到我耳朵都起茧子了,我都记清楚了啦。”调皮地吐了吐舌头,三三对这个一路上都快要赶上她老妈子的唠叨虎子报以了让他安心的一笑。 “咳咳,记清楚就好。”虎子不自觉地咳了两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三三微笑地看着微囧的虎子。 之后虎子又站了良久,可是却没有了言语,不解的三三唯有出声询问。 “怎么?还有事吗?” 被问到的虎子愣了一下,之后表情开始变得不自然起来,又沉默了一会,虎子才开口:“呃,那个,你没有事情要问我的吗?” “我有什么要问你的吗?”三三不解反问。 听到三三的回答,虎子再次沉默了,继续是不自然的表情。 就在三三觉得不对劲想要再次开口询问的时候,虎子却开口了:“没什么事今晚就好好休息吧,明天我们一早就出发。我先回去了。”说完就转身向门口快速走了出去,貌似有点落荒而逃的意味。 闭上眼睛,掩饰好自己眼底里那一抹了然和黯然之后,三三才再次若无其事地开口:“变态落叶,大白天就趴在人家的屋顶偷听就不怕别人把你当成鸟射下来吗!” “呵呵,我只是恰好在你房顶上经过听到你们的对话而已,怎么算是偷听了呢?而且你见过像我这么玉树凌风的鸟吗?”轻轻地从房顶滑下通过窗户跃入屋内,在三三面前自恋地甩了甩自己的额发之后才慢慢踱步到桌子前自顾自地坐下喝起茶来。 “刚才虎子都跟你说了我们明天就可以到达目的地了吧,你有什么打算了吗?”没有理会某自恋狂时不时的抽风,三三直接开口。 “你也知道一路上我都已经做了很多只有我和清风能看懂的记号希望清风看到后联系我的了,但现在却还是一点消息也没有,不管是没有看到还是看到了也没有联系,总之在他联系前我也只能继续留下记号和跟着你们行动了。”落叶如实回答。 但却没有告诉她其实虎子刚才并没有告诉他他们接下来的行动。 他这样究竟是何意呢? 落叶在暗地里也埋下了一份防备。 五十二、沉思 五十二、沉思 在落叶的东拉西扯和絮絮叨叨中,三三在房间里看着窗外品茶品了一个下午。 而最后落叶终于说累了跟她道别回房的回房之后,已经日落西山。 “天色暗了,早点休息吧。” “嗯,你也一样。” 起身送走落叶之后,三三才找到火舌子将烛火点燃,简单地用过晚膳之后,她就又坐在那个位置望着窗外陷入了沉思。 不分日夜地日行百里,一路上的所听所闻,她却是全都听到了心里,放在了心上。 令她惊讶的并不是即使在这个交通这么落后的古代消息的传播竟然也可以这么神速,短短十天,武林大会上发生的事情已经成了全江湖甚至是妇孺儿童口耳相传的流言;真正令她惊讶的,是在冷庄发生的一切事情的不为她所知的最后结果、是冷庄的最后遭遇。 不是说天下第一大庄吗?怎么一场大火就将过去的一切都燃为灰烬了呢? 半个月之前她甚至还在那里生活着,就这样飞来横祸般的一场大火,就可以将她在那里所有的一切美好的悲伤的痛苦的记忆全都带走了吗? 别人的物是人非,从来都只是换来不想关的人们一时的叹气唏嘘,即使当时再轰动,过后的结果永远都只会是被人们遗忘在岁月的长河中不再拾起。并不是人性凉薄,而是没有经历过切肤之痛的人们永远不知道那个当事人究竟有多痛。 所以她也一样,虽然在那个地方有过各种各样的经历、记忆,但就像她以前到过的许多地方一样,也许时间久了一切都会被她淡忘的了。 但他呢?作为当事人的他究竟会有怎样的切肤之痛?在以后的生活中又会不会时常午夜梦回受到记忆的折磨呢? 她不知道。 不过真的要说的话,其实她是想逃避现实不想知道。 其实一直以来她都知道虎子的疑惑是什么,知道他想问她的又是什么。因为即使她不清楚地知道包子兄跟冷庄是怎样的关系又有多大的渊源,但经历的这么多的事情她还是能猜到其中的大概的。 而正正是因为仅凭着表面的猜测就可以知道其中的渊源究竟有多深,知道其中的痛苦究竟有多重,所以她才不想要再更清楚地知道每一个细节。 包子兄的一样,落叶的一样,还有白眉大叔、虎子、果果、清风,虽然不想承认,但即使再否认,却还是改变不了即使她再怎样的逃避和逃离,他们的事情也已经牵动了她的情绪变化的事实。 犹记得在那次落水的时候脑海中放映的过去一幕又一幕情景,让她懂得了,只要有牵挂,就必定会有悲伤;只要有深交,就必定要遭受别离的痛苦。所以就是从那时候起她就告诉过自己,不深交、不牵挂、不付出、不要回报,这也是她那时候对包子兄和白眉大叔毅然不辞而别的原因,而且自己出来出来闯荡江湖的这么多年她也一直坚定地践行着这个原则。 可是人最大的缺点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心,而就在她不经意放松的时候,他们已经悄悄地进驻到她的内心了。 朋友,这个久违的字眼这种久违的感觉突然间又回来了,突兀得让她悴不及防,突兀得让她无限惊慌,所以惊慌的她再一次选择了逃避。 猜得到他们的悲伤和痛苦,却假装自己不心疼;不主动过问他们的身份过往,这样就就可以欺骗他们也可以说服自己管住自己失控的心。 主动去帮包子兄找解药是因为这是她犯下的错她一定要弥补,主动过问果果的事并跟随着落叶去找果果是果果曾经帮助过她所以她这是在还清她的人情。 对,这就是她为自己放纵找的最冠冕堂皇也是最合适的理由,只要等这些事情结束之后,她就又可以做回那个无牵无挂无忧无虑潇洒闯江湖的人。 明天就要到达“暗夜门”了吗?还真是快呢。不过从规定的时间来说,单单是来时的路程已经占用了他们三天,那就是说离蛊毒发作的最后期限,最多只剩下五天了。 其实当初她在决定要不要告诉虎子的时候,她是犹豫了很久的。因为即使重逢后她和他们相处不久,但她也已经知道,虎子和包子兄之间必定是发生过了什么事情,而现在的虎子对包子兄是绝对的忠诚的。换而言之,就是说无论虎子最后答应她还是不答应她不告诉包子兄这件事情,包子兄最后还是会知道这件事情的。 而最后经过深思熟虑还是选择将自己所下的决定告诉虎子,虽然最重要的一方面是她需要虎子帮助她离开那个地方来到“暗夜门”和她需要虎子解答她一切关于“暗夜门”地点结构之类的问题,不过还有一点也很重要的是,暗暗地,她也想要知道包子兄的决定。 最终,虎子答应了她的一切要求,那就是说,包子兄默许了她的行动,同时也代表,包子兄也会有所行动。 其实她也没有天真到会以为白眉大叔真的不会将解药就在“暗夜门”的事实告诉包子兄,因为包子兄毕竟是受害者,他有对事实真相的知情权。只是知道真相后的她第一反应就是单纯地不想让包子兄他们不再去面对那个恶魔而已。 其实她清楚,他们有他们自己的想法,她阻挡不了他们的行动。或许因为她逃避不去过问过去的事情所以导致现在也许自己的私自行动还会为他们带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但即使如此,偏执的她还是想要依靠自己的力量来做回自己应该要做的事情,用自己的能力来偿还自己所欠下的人情。 一路上虎子所说的每一句关于“暗夜门”的话她都会花上十二分精力去认真琢磨,在脑海里勾勒出具体的架构,同时也还会将以前自己道听途说的一些关于“暗夜门”的少得可怜的消息进行分析、整理和综合;一路上落叶所说的关于果果的一切她也会专心地去倾听,不断地调用自己的思绪来思考果果究竟会是在哪里。 他们有他们的计划,同时,她自己也有她自己的想法,她会尽自己的最大努力来提高这次行动的成功率。 燃尽最后一丝生命的烛火安然长眠,三三也动身返回到床榻上进入了梦乡。 五十三、变卦 五十三、变卦 次日一早三人再次启程奔赴已经近在咫尺的目的地。.tw[棉花糖小说网] 之前的路程,因为要赶路所以他们在虎子的指引下一般都是抄那里人迹罕至的小道行走的,但因为离目的地越来越近了,人迹罕至的地方不免会有他们预料不到的危险,所以为了安全起见,依旧是乔装打扮但最后一天的路程他们却是选择了沿平常的大道而行。 据虎子先前的描述可以得知,“暗夜门”的总部是隐藏在江湖上令人望而却步的“死亡森林”后面的,虽然越是危险的地方就越安全,但却从没有人想过传说中“暗夜门”的总部竟然就隐藏在此,所以“暗夜门”的所在之处在江湖人心目中一直都是一个谜一般的存在。 而又因为“暗夜门”的所在之处是在深山野岭之地,换而言之就是说附近不是些贫穷的村庄就是些以打猎为生的猎户,所以如果有陌生人出现的话“暗夜门”的暗卫就会第一时间就察觉到,据虎子说这也是当初“暗夜门”选址在深山野岭落地的原因之一。 得知这是个他们致命的弱点,所以他们在一路上就已经想了许多应对的方法并最终决定了最佳的应对方案,那就是在进入“暗夜门”暗卫的监察范围之前弃马伪装成猎户悄悄混进村庄再伺机而动。 据说以前曾经有过一次江湖人士征服“死亡森林”的事件,而以此为契机使得离“暗夜门”最近的那个村庄从那时候开始就变成了一处虽小却也算繁荣的城镇,而他们的目的就是躲过“暗夜门”暗卫的监察潜伏进那个龙蛇混杂的城镇。 可是却出现了他们意料不到的事情将他们几天来精心布置的计划全都打乱了。因为返回到大道上行走他们才得知,虎子所说的平时除了本地人外来人鲜少经过的附近的村庄此时却住满了来自五湖四海的各门各派的江湖人士?! 从他们休息的那个地方出发沿着大道而行之后,一路上他们见到的是附近的村庄都诡异地住满了江湖人士,而且细心观察可以得知,在去往“暗夜门”的路线上,离“暗夜门”越近的村庄住的江湖人士就越多。 先前的他们原以为在大道上策马狂奔肯定会引起周边村民们的注目,可是现在那些在附近村庄休息够之后时不时再次策马起行向着“暗夜门”方向去的江湖人士却不经意的就将原先奇异的他们三人也变成了平常的江湖人士中的一员。 虽然他们三人在见到这样的情况之后也没有停止过一直前进的脚步,但是他们心中的疑惑也是与时俱增。直到到达事先他们商量好的所谓的“暗夜门”暗卫监察的分界线的村庄的时候,他们才停下来休憩并且借此好好整理这对他们来说突如其来的状况。 路边的一处临时建起的茶棚,主要是给过路人提供些茶水和馒头之类的非常普通的干粮。但与简陋的地方不相配的是方寸之地此时已经人声鼎沸,客人催促之声也此起彼伏,一眼望去,俨然成了一处简易的小酒楼。 恰好看见还有一处空桌,所以他们三人也就将就着下马坐了下来准备点些茶水和面点充当午膳。 而就在他们刚坐稳,背对着他们靠里面一点的那一桌就响起了焦躁的催促声。 “小二,我刚才点的茶水怎么还没到啊!老子快渴死了!你快点行不行啊!”虽然他们进来之前棚里面已经催促之声不断,但这个人却显得异常急躁,且吼声穿透力十足。(..tw棉花糖小说网) 坐在外面一点的虎子和落叶听到吼声后同时眉眼轻抬,眼角都瞄了一下那个发出吼声男子。 竟然是一个与虎子年龄相仿的青年。 只见他刚吼完之后就立刻紧接着快速站了起来,抬起手对着桌子就欲一掌。 “哎呀!” 可是他抬手之前却没有事先看一下周围的情况,以致于他刚抬手就撞翻了旁边小二欲端给他的茶水。 “小心!” 令人心惊的巧合,滚烫的热水向着背对着他们毫不知情的三三就迎头而下。 “哐啷”一声,瓷质茶壶磕到桌子之后摔得四分五裂,滚烫的茶水洒了满桌。 刚才还好好坐着的三人此时已经跳到了安全范围之外,落叶怀里紧紧抱着的,是还没有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三三。 碰翻茶壶的青年刚好不明所以地转过头来,稳稳抓住他欲拍向桌子的手的与他同桌的另一名青年此时也已经站了起来严肃地看向这里;小二惊恐地睁大着眼睛不知所措地看着突然发生的一切,因为刚才的一声异响茶棚里的人的视线也已经全部都转移到这边来了。 望了望怀中的人儿发现她并没有受伤之后落叶就抬起了那一双此时装满愤怒的桃花眼死死地盯着那个冒失的青年,而悄然收回刚才自己欲揽过三三的手虎子看了一眼三三确认她没事之后就隐藏了那一抹淡淡的失落也抬眼死死地盯着那名青年。 无声的眼神交流,战况一触即发。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茶棚的主人,一位中年发福的大娘。 “哎呀!哎呀!我的祖宗啊!”,夸张的叫喊声响起,紧接着大娘就快速走了过来“在家冒冒失失就算了,怎么出到来还是没有好好检讨!一点小事都干不好,我给你吃下去的饭怎么就净是长肉却不长长脑子啊!我就说你这样的性子总有一天会坏大事的,你看现在就被我说对了吧!……” “娘!不要打了!疼啊!不要打了!我知道错了!……” 大娘旁若无人地对着少年的一顿打骂,刚才被吓到不知所措的少年被打之后就回过神来四处躲闪,众人刚才被异样声响吸引住的目光也渐渐转移到了大娘和那名少年身上。 少年被大娘追打着围着茶棚饶了一圈,最后被赶到了堆放茶水和馒头的桌子旁。 “给客人造成这么多的不便还不赶快给人家赔礼道歉,快点把这些茶水和馒头给客人们送去!再冒失我就要你好看!” 大娘终于停止了打骂该为催促,而少年在大娘的催促下也加快了给客人送茶水的速度。一场闹戏般的教训戏码,成功将其他人的注意力分散了。 见此,大娘勉强松了一口气,之后又才再次快速地走回到三三他们和那桌事起的人们面前。 “这几位大侠,真的非常对不起,我的儿从小就冒失而且没有见过世面所以才会犯下这弥天大错的,都是因为我管教无方,都是我的错,我不敢请求你们的原谅,但是我儿还小要惩罚你们就惩罚我吧!都是我的错!真的非常对不起啊!……” 原来刚才大娘的淡定都是伪装,只是想将自己的儿子稍稍支离风暴中心自己再来赎罪而已。只见她此时已经被吓得声泪俱下,一边不停地低头向他们求饶一边还准备着要跪下。 “大娘你干什么!赶快起来!我们都没事你不用这么介怀的!”终于反应过来的三三急忙上前扶起欲跪下的大娘。 可是大娘并没有因此而放下心来,“不是这样的,都是因为我那冒失儿子的错才让你们受惊的,我理应要向你们赔罪的……”,说着就要继续跪下。 “喂!你说句话啊!人家大娘一把年纪你难道还要人家跪啊!你受得起吗!”见自己的劝说没有作用,情急之下的她只好向着那个刚才碰翻人家茶壶的青年大吼,试图让他来一起劝说大娘。 “我、我……”,在大娘大骂那个小二的时候其实他已经通过同桌的师兄知道了是自己的急躁又一次闯祸了,而前一刻还在纠结要怎么善后的他被三三一吼之后就立刻本能反应地上前扶起大娘了。 “大娘,对不起,都是因为我的急躁才造成这次错误的,不关你的事,应该是我要向你赔罪才对,我给你下跪你就原谅我吧!”说完就要跪下?! 三三被雷到了。 “不、不,是我儿的错我才要给你下跪!”、“不、不,都怪我太冒失是我才要下跪赔罪!”一时间,事情就诡异地朝着究竟是谁要下跪的方向发展了。 “都给我住口!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再争论谁要下跪的话我就把你们都绑在太阳底下跪个三天三夜!” 一声河东狮吼,世界安静了。 五十四、喝! 五十四、喝! 一声大吼纯属意外,全都是情势所逼;不经意就再次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三三也觉得非常抱歉,所以大吼之后她就立刻放开大娘迅速回到了座位上作鸵鸟状以躲避视线了。 可是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 本就不够长的一张板凳上,此时却硬被挤上了三个人,落叶在左,虎子在右,可怜的三三像沙丁鱼一样被死死地夹在中间。 隔壁不是还有很多张没人坐的板凳吗?! 本来三个人坐着非常和谐和舒适的桌子,此时却被平复好情绪并再次去稳定好场面后又返回来的大娘硬挤多了两个人。 原本桌子还蛮大的加多两个人她也觉得没什么所谓,但是那四个人坐下之后却依旧争锋相对的眼神是怎么回事?! 想要干架就快点!还让不让人喝口水缓缓气了! 可是在强大的气场下三三刚才那一声大吼的气势早已经荡然无存了,现在的她为了避免不踩到雷区躲开不必要的伤害只能将头一低再低,然后才敢在那四人的眼皮底下偷偷地拿过那一碗她早已觊觎已久的茶水。 “等等!” 可是她的小动作却没有逃过他们的法眼,在她的手就快要摸到碗沿的时候,四声同时响起的紧张喊声却将她的手生生定住了。而就是在她愣住的那一秒,近在咫尺的茶碗就被一双手无情地拿过,然后三三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碗能解她一时之渴的茶水在她面前被倾泻而下。 呜呜,好难得才等到它凉了的。她只不过是想喝口茶而已,需要这么大反应吗? 三三欲哭无泪。 而那四人之所以反应那么大都是因为刚刚三三差点被滚烫的热水烫到的事情还令他们心有余悸,所以在她刚想伸手拿过那碗茶水的时候他们才会本能反应出声阻止;而虎子又是因为刚刚在三三快要被烫到的时候想去揽过三三的时候被落叶抢先了一步心里耿耿于怀,所以这次情急之下才会一马当先抢过三三欲喝的茶水倒掉。 其实当虎子碰触到茶碗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茶水其实是已经凉了的了,但是身体的本能反应却比大脑的理性分析快上许多,所以当虎子反应过来的时候,茶水已经被他自己倒掉了。 一脸抱歉地转头看向三三,视线对上的果然是一张苦瓜脸。而此时众人早已在无言中悄悄地缩回了自己刚刚欲伸向茶碗的手,且都已经惊人地换上了一副责备的表情望向虎子。 “咳咳咳,这个茶碗我看都已经有点缺口了,如果就这样就着杯沿喝嘴唇肯定会伤着的,呃,那个,用我的这个吧!我还没有喝过的!而且茶水都已经凉了!”正愁于怎样从这种尴尬的状况中逃脱出来的虎子眼神在瞄到自己的那一碗茶水的时候就急中生智地将自己的茶碗推向了三三。 在众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中,三三撇掉苦瓜脸就立刻将茶碗拿起然后将茶水一饮而尽。之后稍稍满足地放下茶碗,可是还一脸意犹未尽。(..tw无弹窗广告) “我的也凉了,喝我的吧!”、“我的也是!”、“我的也拿去吧!” 刚被推上前的三大碗茶水,又再次被三三一饮而尽。 终于解渴了! 放下茶碗,三三对上的是四双惊恐的大眼睛。 “咳咳,谢谢大家的款待啊,我已经解渴,不用再让给我了。”不明所以的三三完全理解错了众人眼中的含义。 众人无语。 “在下周思宁,刚才的事实在多有得罪,请小兄弟多多包涵,在下在此深感抱歉。”一阵插曲过后刚才弄翻茶水的少年终于想起正事来,在众人还沉浸在惊讶中的时候,他已经反应过来抱拳率先打破沉默恭敬地向三三表达的自己的歉意。 少年此时的恭敬跟刚才急躁的态度简直判若两人。 揍死您?! 不得不说三三关注的重点的确有点异于常人。 “哪里哪里,刚才的只是小事而已,周兄不必太过介怀。”忽略隔壁两座大山在听到她的话之后释放的无声的抗议,三三抱拳回礼。 “小兄弟肚量过人,实在令周某佩服。古语有云:有缘相逢即是朋友,在此在下斗胆相问,小兄弟如何称呼?今日之恩,周某定会铭记在心;他日相遇,周某定会倾力报答。”听闻自己已经被原谅之后,青年不禁大喜,之后又情不自禁地许下了诺言。 面对自家公子的异常,坐在他旁边的青衣男子目光不由得多打量了对面的三三几眼,而就是这几眼,就让虽年纪轻轻却已经阅人无数的他发现了其中的端倪。 而落叶和虎子也不禁若有所思地打量起对面的青年来。 对他有恩? 听青年文绉绉的语气其实三三早已经觉得有点头疼了,不过既然说到有恩的份上了那就要另当别论了!她正愁于有事情没人打探呢!那么她就顺水推舟顺了他这个人情罢了! 学着青年那样再次双手抱拳,笑得比一朵菊花还灿烂的三三瞬间就信口胡诌起来: “哈哈哈!周兄实在是太客气了,如此大礼在下实在不敢当啊!能有缘结识到周兄这样重情义的人实在是人生一大幸事啊!在下小六,在此为了庆祝我们的相识我就以茶代酒先饮为敬!” “好!干!”青年立刻爽快应和。 三三的突然转变说实在旁边的落叶和虎子真的有点反应不过来,要说明明一个清秀的女子却瞬间化身为装潇洒的江湖大汉你能接受吗?! “大娘!这里上多一壶茶水!” “对!上多一壶茶水!” 而就在三三与青年豪爽地比赛似得干下一碗又一碗的茶水的时候,不仅落叶和虎子,连坐在青年旁边的青衣男子也只剩下无力扶额了。 算了,就由他们去吧。 不过好在这样的状况并没有持续多久,一刻钟之后,两人都已经放下了手中的大茶碗改为捧着满是水的肚子在打饱嗝了。 不过虽然肚子涨涨地有点不舒服,不过幸好时机已经成熟了。 “呵呵呵,周兄果然豪爽!想昔日在江湖上人称‘水桶’的我今日竟然才堪堪跟你打成个平手!看来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啊!果然痛快!”三三开始了借口离开的铺垫。 “哪里哪里!想不到小六兄就是江湖上人称‘水桶’的那个人啊!其实我对那个人早就仰慕已久了,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青年完全是不经大脑式的顺口应和。 而两人此时的状态在落叶、虎子和那个青衣男子看来完全就是一副醉汉的姿态,让他们不得不开始怀疑刚刚他们喝下的是否并不是水而是酒了。 而就在他们三人分神在四处张望之际,刚刚就已经趁机逃脱出那两座大山的夹攻的三三此时则凑到了青年耳边耳语起来。 “哎呀,不过今天好像真的有点喝多了,都让我有点想小解的感觉了,周兄你有这样的感觉吗?”看似不经意地三三就转移了话题。 “让你一说我还真有点感觉了,可是这种地方哪里会有茅房呢?”青年已经完全被主导思维了。 “这种事情说出来怪不好意思的,不如我们趁他们不注意悄悄地找个解决了先吧。”三三的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的。 “好啊!我们快走吧!” 于是,两人就在虎子、落叶他们不注意的时候悄悄溜去小解了。 五十五、邪教教主 五十五、邪教教主 回过神来发现身边的人儿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的事实,落叶和虎子再次慌了心神。 “他们去了哪里?”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落叶。 只见他刚刚才稍稍缓和了一点的脸色此刻却又变得冷峻起来,一双上挑的桃花眼此时也微眯着发出冷冽的光芒,充满危险意味地看向对面的男子。 而听到落叶的问话之后虎子也同样立刻冷下脸来抬眼质问对面的坐着的男子。 而相对于落叶和虎子毫不掩饰的一脸急色,对面的男子发现同伴的莫名其妙的消失却显得比较冷静。不是心焦,而是对事情的突兀转变若有所思和感到饶有趣味。 教主一开始的态度,就充满了异样。 只见男子面对着落叶和虎子充满杀气的眼神却依旧面不改色,而是同样用冷冽的语气反问他们。 “我们的公子也都消失了,所以这个问题,难道不是应该由你们来回答我的吗?” 心慌的落叶和虎子,在听到男子的话之后愣了一下,之后才反应过来放眼环顾四周。 而环顾四周后得到的认知,却让他们都皱紧了眉头。 那个男子的话的确不无道理,因为整个茶棚,只有三三和那个青年消失了,他们可以怀疑他,同样的他也会怀疑他们。 那究竟会是谁呢?! 从刚才那个青年欲拍下的那一掌和现在坐在他们对面的那个男子接下那一掌的简单的一个动作落叶和虎子就已经知晓他们两人并非常人,那也就是说,竟然有人能在他们的眼皮底下进入茶棚并片刻就将三三和那个青年掳走了?! 不,其实这个结论并不成立,因为他们刚才环顾了茶棚一圈发现茶棚的人数并没有增加或减少,而且这么短的时间内也并没有人在茶棚经过,更重要的是,即使是“暗夜门”的暗卫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在他们的眼皮底下掳走两个活生生的人却不发出一点声响。 那么就只剩下一个可能了,那就是三三和那个青年故意在他们不注意的时候自己偷偷溜走的。 想到这里,落叶和虎子都不由得看向了对方,从对方的眼神中,他们都看到了相同的结论。 不过不管事情的真相是怎样的,他们的当务之急都是要找到三三!在这个情况未明的地方,三三在他们身边少呆一秒,就会多一分危险! 再次在双方的目光中看到了一致的结论后,落叶和虎子就立刻起身准备分头寻找三三。 可是对面自刚才的反问之后就没有了声响的男子却比他们抢先了一步。 在落叶和虎子同样惊讶和不解的眼神中,男子冲向了自不远处慢悠悠踱步回来的三三。 “我家公子在哪里!”向着三三急速而去的男子刚在三三面前停住就立刻厉声向三三询问青年的下落。 “哦!你说周兄是吧!他没有走远啊!你沿着这条大路走半柱香再向左走十步再向右走一丈远就可以看见有一颗松树,然后在那棵松树后面的那个比较大的草丛里就可以找到周兄了。”三三耐心地向男子解释着青年的所在位置,可是她还没有说完男子就已经飞身沿着她所说的路线飞奔而去了。 “哎!我还没有说完呢!周兄说他小解的时间比较长所以叫别人不要去打扰他!你记得站远一点要等个半柱香之后再去叫他哦!不然他会解不出来的!还有我已经向周兄告辞了,你帮我告诉他谢谢他的帮忙,他日有缘再见我一定会请他再好好搓一顿的!再见咯!……” 其实男子早已经走远了,所以三三的大喊就只能在茶棚的上方像立体声一样不停环绕。 而顺着男子前进的路线见到出现的三三就立刻奔上前落叶和虎子,在听到三三的一番话之后脚步就被生生定住了,差点摔个狗啃泥。 “你刚才去了小解?和一个男人?”还是落叶先开的口。 “是啊,肚子胀死了,小解完舒服多了!我们都休息够久了,是时候该启程了,周兄说慢了就没地方住了哦,走吧!”没有理会两人抽搐的表情,三三拖着两人就向停在茶棚旁边的马匹走去,“大娘,我们赶时间就走先咯,下次再来光顾你啊!” “好咧,慢走啊!”稳稳接住一锭三三从落叶怀中拿出的银元宝之后,在众人目瞪口呆的目光中和大娘憨厚的笑容中,三人上马扬尘而去。 -- “玩够了吗,我够配合了吧。看来那个女子果然特别,竟然让你不惜装疯扮傻最后还要假装被下药迷倒。这邪教的教主小解的时候竟然怕别人看着?我怎么没听过。不过这要是传出去的话,恐怕邪教教主的恐怖形象从此就被毁了吧。”一改之前的焦急之色,此时青衣男子则是悠闲地将双手背在身后,同时嘴上也不忘毒舌揶揄某人。 “呵呵,没有告诉你实在是不好意思啊,因为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原来我还有这样奇异的弱点。所以说,能被羌虫看上的女子果然够特别啊,只是有点可惜罢了。”难得的发自内心的展颜一笑,宣告着青年此时愉悦的心情,不过他最后说出的那句话却让刚才还一脸揶揄的男子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你是说刚才你体内的羌虫对刚才那个女子有反应?!”一向以冷静自持的男子此时却控制不住地失声叫了出来,因为刚才他貌似听到了一个令他难以置信的消息。 原本只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但解药竟然这么快就找到了?! “是啊,我还以为我一辈子都逃不过那个诅咒了呢。”青年再次出声,证实了男子刚才的猜测。 “那你刚才这么好的机会你怎么还放任她离去?!你不想活啦!我现在就去将她带回来!”大吼一声大骂好友的大意之后,男子跳下两人站着的树顶就准备上马向刚才的女子追去。 “她身边的那两个男人一个曾经是‘暗夜门’的顶级暗卫,一个曾经是‘寒风堂’的第三罗刹,轻举妄动对我们可不利哦。”青年貌似不经意地轻声提醒男子,而男子听完青年的话之后也果然停下了脚步。 “那你有什么打算。”男子追问青年。 “跟上他们,而且你不觉得前方的混乱状况很适合我们下手吗。”笃定的语气,显然青年已经做好了一切谋划。 高耸的树冠上,两个青年迎风站着,定定地望着三人刚才离开的方向。 小六吗?这个名字可不太适合你呢。不过没关系,很快不仅你的名字,连你的人都将属于我的了。 蓝衣青年再次牵起嘴角。 ------题外话------ 哎哟喂,又一枚美男出现了!再这样下去的话,文文就是要变成np的节奏了!~(>_ 五十六、现状 五十六、现状 就这样在落叶和虎子再一次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就策马跟在三三后面离开了茶棚,完全将他们之前为什么要在茶棚里暂时停驻的最重要的原因给抛在脑后了。(..tw棉花糖小说网) 而就在他们策马狂奔了半柱香之后,跑在最前头的三三的突然停下又让落叶和虎子差点人仰马翻。 “你们帮我照看下,我先去个小解!急死我了!” 突兀停住还没有来得及拴马的三三翻身下马之后向随后跟上的落叶和虎子草草交代了几句之后就钻进了不远处的草丛中。 什么?! 三三的话让落叶和虎子措手不及,直到看见她钻进草丛后快速地做着解下腰带的动作的时候他们才惊恐地反应过来。 险险转过头才避免了非礼勿视的尴尬,某人一次又一次惊世骇俗的言语和完全没有女人特有矜持的行为让落叶和虎子再次无奈地扶额,让他们不禁再次暗想:究竟什么时候某人才有点身为女人的知觉啊! “呼,急死我了!解决完真是通体舒畅啊!”自草丛后出来的三三,神经大条地大声宣告着自己此时的感觉。 “你刚刚不是才跟一个相识了不到一个时辰的‘好兄弟’一起去了趟小解吗?怎么,难道我们的小六兄也像你刚认识的那个周兄一样也有别人在旁边看着就解不出的难言之隐吗?”不知何时已经恢复了一副轻佻模样的落叶不自觉地就开口揶揄起三三来,咋一看与刚才那个看见某人消失之后就杀气毕现的模样简直就是判若两人。.tw[棉花糖小说网] 但那话中有话的言语和不经意就在语气中流露出来的轻微责备和吃味,就只有刚刚跟他经历过同样的事情和此刻怀有一样心情的虎子才能读懂其中意味。 “你疯了吗?我怎么可能会有那种这么奇怪的难言之隐!而且我是女人耶!怎么可能会跟一个男人去小解!身体构造完全不同根本无法沟通好不好!”果然,落叶的隐藏情绪三三并没有领会到半分,反而是换来了三三的一顿反诘。 可是听到三三的大声解释之后落叶并没有任何言语,而是眉毛轻佻,斜眼看着三三:你还知道你是个女人? 眼神中狐疑质问之意十足。 落叶的质疑成功地挑起了三三的计较心理! 而就在三三欲继续据理力争下去的时候,一旁沉默的虎子却开口转移了三三的注意力。(..tw无弹窗广告) “那你刚才跟那个男人去了干什么?为什么离开前却没有告诉我们一声?”没有过多的铺垫和修饰,虎子直接就将他和落叶心中的疑问向三三问了出来。 “咦?我刚开始向那个男人搭话的时候不是已经向你们瞟了几眼了吗?你们不是都已经读懂了我的眼神暗示了吗?怎么,原来你们连我的一个眼神没有读懂吗?”不料虎子的问题一出就再次遭到三三的反问。 眼神暗示?向那个男人之前就已经给了他们眼神暗示? 落叶和虎子略一回想希望能想到点什么,可是得出结果却让他们只想大呼冤枉。 那几个像眼睛被风迷了之后的胡乱眨眼竟然是蕴藏着重要计划的给他们的眼神暗示? 对于三三反问的内容,落叶和虎子这次是彻底一片茫然了。 “唉,你们没看懂就不要点头嘛!害我以为你们都明白我的意思了!”面对两人的茫然,三三就开始了一番抱怨,“怪不得刚刚我用眼神叫你们帮我挡挡茶水的时候你们居然无动于衷!害我以为你们竟然这么没义气让我一个来对付!原来你们竟然是没读懂!唉,我真的是太高估你们了!” 说到最后三三干脆就是一副大失所望和恨铁不成钢的语气了。 落叶和虎子无语望青天。 “不过幸好,我终于从那个男人口中了解到了我们所要到达的目的地的现状。”想起刚刚她从男子口中得来的消息,刚刚活跃的三三深沉了眉眼。 而落叶和虎子也静了下来默默地等待着三三接下来要说的话。 “还记得武林大会上发生的事吗?之后的那一场爆炸那些被邀前去的各派掌门和弟子和一些江湖上有声望的武林人士有一半以上的人因为措手不及被炸成了重伤,而之后的一场大火,更是只有少数人幸免于难。”谈去了初听时的惊讶,三三已经能将这个残酷的事实平静地说出来了。 虎子和落叶沉默。 三三继续说。 “你们都应该察觉到了虎子平常说的人迹罕至的大路上此时却聚满了武林人士这个事情了吧,而且越往‘暗夜门’的方向武林人士的人数就越多。据刚才的那个青年说,就在‘死亡森林’下的那个也是我们目的地的村镇,现在已经聚集了来自五湖四海各门各派的武林人士了,他们都是为了武林大会上的那些人来向‘暗夜门’讨血债的。” 这件轰动江湖的事她竟然才是第一次听说,而在他们出门这么多天之后却连一点风声也没有收到的,这就要看带路的虎子是不是故意的了。 “虎子,‘暗夜门’的所在方位是你们撒播出去的吗?”虎子之前说过“暗夜门”的总部所在江湖上的人根本就不知情,那么现在全江湖上的人都知道了的话,那就只有脱离“暗夜门”的包子兄他们为转移追杀目标而故意所为的了。 而知道瞒不过去的虎子也说出了事情的真相:“其实武林大会之后发生的一切我们通过暗卫已经早早受到消息了,的确,当初我们是为了转移武林人士的追杀目标才故意将‘暗夜门’的总部所在故意撒播出去的”,虎子的一番话证实了三三的猜想,却并没有告诉三三其实他们这样做的另外一个目的也是为了让“暗夜门”的暗卫无瑕分神来追杀他们这些叛徒。 因为“暗夜门”之所以一直以来都很少有暗卫背叛的原因之一就是,叛逃者,倾全门之力必杀之。 暗暗收敛了眼眸之中的情绪,虎子继续说:“但因为事态仓促来之前我并对这里现状进行过勘察,而且这么多武林人士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就从四面八方甚至是千里迢迢聚集到这里,也是我预料不及的。” 一番恳切的话,表明了虎子其实也不知情的态度。 五十七、爆炸声 五十七、爆炸声 以为虎子的隐瞒是另有内情或者说是其实已经有了别的安排,毕竟三三不知道的内情太多而且就算知道了她也深知自己未必能帮得上忙。 但想不到虎子竟然也是毫不知情。 一切都是那么始料未及,所以说他们之前所有的计划都已经派不上用场了。 深知这个事实,落叶虎子和三三三人都陷入了沉思。 “你还探听到前面还有什么我们之前不知道的事情吗?”一直沉默的落叶开口了。 “嗯,周兄说在镇上的武林人士是从武林大会之后就陆续开始聚集的了,这么大的动静‘暗夜门’的人当然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并在总部所在的方圆几里处之外就开始埋下了陷阱,再加上有‘死亡森林’这个天然的保护者,所以那些武林人士一开始只除了硬闯之外别无他法,当然最后的结果都是‘暗夜门’不费吹灰之力就完全化解了各种攻击,武林人士死伤惨重。 可是事情的转机却发生在前天。就在前天,聚集的武林人士人数已经达到了一定的时候,不知道是谁的提议,总之他们就是一改之前的蛮干行为开始了智取,而且效果非常理想。” 在虎子和落叶的注视下,三三一点一点地将之前从周兄那里所套到的情报全都托盘而出了。 “智取?而且效果明显?那就是用了什么方法?!”自以前就深知“暗夜门”是个易守难攻的地方,所以之前三三所说的武林人士对“暗夜门”毫无办法的说辞虎子都觉得这是在情理之中的。所以当三三说完最后的那句话的时候,虎子才焦急地向三三询问具体情况。 “我不知道,周兄说到这里的时候我之前对他下的药就开始起效了,我欲再追问的时候他就已经昏迷过去了。”三三对事情的巧合表示无奈。 虎子和落叶都皱紧了眉头。 聚集的武林人士、武林人士对付“暗夜门”的未知新方法、“暗夜门”的应对方式,还有许许多多潜在的危险,每一样,都让此时的落叶和虎子愁肠百结。 “走吧,在这里空想也不能想出什么来的,既然想知道,那么我们去前面看看就知道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再次上了马的三三勒着缰绳,从高处笑着招呼还在沉思的虎子和落叶。 抬头望向那在透过树叶照下来的阳光中笑着的女子,落叶和虎子愣了一下之后也就放开了紧皱的眉头,利落地翻身上了马。 一行三人就这样再次踏上了通向目的地的路途。 不过还没有到达目的地,他们的马就被一阵又一阵从远处传来的爆炸声吓得不敢再向前了。 “嘶 ̄ ̄ ̄!嘶 ̄ ̄ ̄ ̄ ̄!”惊恐的马匹不断地欲要调转方向往回走去,无论三人怎么勒住缰绳还是不能让马匹停止不安的躁动! “啊!!!” 只有过几次屈指可数的骑马经历的三三在马匹的暴走下一个不稳手中的缰绳就滑了出去!接着刚刚还坐在马匹上的她下一秒就整个人被甩到了半空中! “三三!” 落叶和虎子同时从马匹上一跃而起向着三三所在的方向飞身而去。 “嘶 ̄ ̄ ̄ ̄!嘶 ̄ ̄ ̄ ̄!嘶 ̄ ̄ ̄ ̄ ̄!”三声高亢的惊恐嘶叫之后,拜托控制的马匹全都调转了马头向着来时的路狂奔离去。 “三三你没事吧!有没有伤着哪里了!”在三三落地前的一秒险险接住她的落叶一站稳就立刻焦急询问怀中人儿的情况。 虽慢了一步的虎子落地之后没有计较许多也立刻就焦急地凑上前去查看三三的情况。 “我没事”,除了脸色有点苍白,落叶怀中的三三很快就回过神来并出声向落叶和虎子说明了自己的情况。 “真的没有事吗?”还没有从刚才的不安中走出来的虎子再次询问。 “嗯,真的没事。”三三对虎子的焦急报以了安慰的一笑,接着才收敛心神开始环顾四周。 “马呢?”三三的出声询问才让落叶和虎子将注意力从她身上分散了一点。 “应该是刚才我们松手的时候他们全都趁机跑走了。”落叶回答。 回想到刚才那惊魂一幕,三三还有点心有余悸,要不是有落叶和虎子在场,从受惊的马上掉下来的她恐怕早就受了重伤了。不过这也让她回想起了马受惊的原因。 “刚才那几声从远处传来的让马受惊的响声是爆炸声?!”三三疑惑地出口相问。 “砰!砰!砰!” 而还没有等落叶和虎子做出回答,远处又传来的跟刚才相似而且更清晰的爆炸声解答三三的疑惑。 竟然真的是爆炸声!继武林大会之后他们第二次听到的爆炸声! 得出的认知让他们三人脸上都出现了惊讶之色。 莫非这就是周兄所说的那帮武林人士用来对付“暗夜门”的新方法?是用大批的炸药?! 还是说这是“暗夜门”用来对付那帮武林人士的方法?! “去到爆炸声响起的地方应该就可以知道发生什么事了!我们快点走吧!”从落叶的怀抱中一跃而起之后,三三就率先运起轻功向前掠去。 “等等!三三!”落叶和虎子同时向三三喊了一声之后也接着跟了上去。 一炷香后,因为被挡住了去路而又暂时不想暴露身份所以他们停止了继续前进而是选择停在了山腰处的一处茂密的草丛中。 悄悄地将草丛拨开一点缝隙,他们看到的是密密麻麻忙碌中的武林人士。 “快点!将下一批动物运上来!上一批已经差不多用完了!”左边,一个配着剑的灰衣中年男子对着一群人大声喊着。 “是!”接到命令后的跟他穿同样款式的衣服的较年轻的弟子各自抬着手中的一笼事先装好的动物就运起轻功朝山上飞去。 “你、你、你,快点将这些炸药送上去;你、你、你们,快点催促山下的人加快制作炸药并把那些已经弄好了的炸药运上来!”右边,一个凶神恶煞的浓眉大汉大吼着给旁边一直就没有停下来过的弟子继续安排任务。 “是!”清楚自己的任务之后他们快速做完手上的东西就四散而去。 动物?!炸药?!他们要这些东西来都是做什么的?! 收回了视线,在山上“死亡森林”所在的地方传来的不绝于耳的爆炸声中三三他们三人都因为刚才听到的不明所以的情况而皱紧了眉头。 “我要混进那些人中间上山去一探究竟。”三三率先做出了决定。 “我跟你一起去。”、“我也是。”听到三三的决定之后落叶和虎子接着开口。 “不行。刚才的情况你们都看见了,那些弟子虽忙碌但数量都是有限的,一下子混进去三个人我们很快就会暴露行踪!所以我们必须分头行动!”三三严肃地看着两人。 落叶和虎子冷峻了眉眼,定定地看着三三,眼神中充满了担忧。 “放心吧,我对自己的轻功还是很信心的,一发现有危险我会立刻就逃的。”三三再次对他们报以一笑来减轻他们的担忧。 看了看天色,三三继续说:“看天色还有两个时辰天就会黑了,如无意外的话我们就在天黑之前回到这里集合;如果有其他特殊状况的话,我们就到山下的镇子里再集合。就这样说定了,我先走了!”说完三三就找准时机钻出了草丛朝一个人少的方向去了。 看见三三成功避开了那些人的视线消失在他们的目光中之后,落叶和虎子也分别朝着两个方向而去了。 ------题外话------ 五十八、宝藏 五十八、宝藏 “风,跟上!” 自三三他们出现在山上的时候一早就潜伏在这里等候的包子兄就暗中带着风暗卫远远地跟在了他们后面。.tw[棉花糖小说网] 而看见三三离开之后,包子兄就立刻叫风跟了上去暗中保护三三。 “是!”没有丝毫质疑,接到命令后风就避开了那些武林人士的视线也跟了上去。 如果不是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的话,包子兄绝对不会叫风替自己去保护三三的。 “小六。”早已经察觉到他们踪影的虎子跟落叶分开之后就来到了包子兄面前, “大福在小镇的路口那里等着你,他会告诉你现在这里的一切情况并带你去熟悉一下今天晚上你要带三三去的那个房屋,之后还有时间的话你可以自己到处走走收集一下情况。我先走了,今天晚上我们的行动就开始。”交代完之后包子兄就朝着刚才落叶离去的那个方向追了过去。 虎子也接着离开向山下而去。 -- 成功地避开了那些人的视线朝着山上而去,不久之后三三追上了刚才被吩咐往山上送动物的那一行人。 幸好那些人看起来应该都是些没有什么江湖经验的弟子,找准时机将落在最后的一个弟子打晕了之后,三三就快速将他放置好换上他的衣服就追上了那拿着笼子的一行人。[..tw超多好看小说] 不过当她跟着他们上到山上来到“死亡森林”之后,眼前的一切却让她惊讶得差点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哎!那边那个在发什么呆!天都快黑了还在那里磨蹭!还不快把东西拿过来!”一声中气十足的怒吼打断了三三的思绪。 “是!这就来了!”回过神来的三三立刻赔笑着将手中的东西给那个并不是跟他们穿着同一样服侍的男子送了过去。 是别的门派的人,看来是门派之间已经构成了合作关系。 “真是个废物!还不快接着去拿下一批上来!”还没有等三三靠近那个男子就“刷”地一把将三三手中的笼子抢了过去并狠狠地踹了三三的一脚! 被突如其来的强劲一脚踢中了最脆弱的肚子,而且还不能做任何防备,三三就这样生生受了一脚被踢得在地上滚了几圈! “是!是!我们知道错了!我们现在就去!”旁边的同门弟子敢怒不敢言地替三三回答了之后,就快速走过去扶起了三三向三三走去。 “李师弟,你没事吧?伤得要不要紧?”走出了一大段路之后,那几个弟子才敢扶着三三在一颗树旁停下来稍作休息并询问她的伤势。 “我没事。”忽略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划痕,忍住肚子里的剧痛,一直低着头的三三尽量用平稳的声线回答他们的问题。 “你真的没事吗?我看那一脚踢得比往常还重呢!哎呀,几天前你才在他那里吃过亏,今天你怎么还敢那个老匹夫面前发呆呢。”左边扶着三三的一个同门弟子也开了口询问三三,语气中带着轻微责备。 “不过那个老匹夫也真是可恶,听说平时他们门派已经跟我们门派不合的了,所以这次仗着我们的掌门不在干脆就趁机对我们这些小弟子发泄了!可惜我们在门派里都是低等地位的人,就算告诉了师父他也一定不会为了这些小事就跟那个老匹夫翻脸的!真是可恨啊!”似是早就心生不满,左边又一个弟子开口对刚才那个男子进行了言语上的讨伐。 “对啊!要不是有消息说‘暗夜门’藏有数不清的宝藏的话各门派之间就不会联手誓要攻下它了!所以我们一定要在‘暗夜门’攻陷那一刻冲进去先拿个够本!一雪我们这些天来所受的耻辱!” “说的对!还要偷偷地好好教训那个老匹夫一顿!”、“对!教训他一顿!”…… 原本是对一个同门弟子的慰问会瞬间就变成了他们对积恨已久的人的讨伐大会和激励会。 收回手中的药瓶子,三三慢慢地抬起头来察看是否还有人没有完全晕死过去。 一张白皙的小脸因为肚子的剧烈疼痛此时变得异常苍白,眼神犀利的察看到并确认好所有人都已经中了她刚才释放在空气中的迷魂药完全晕死过去之后,她才从怀里掏出来一颗有吃痛效力的药丸服下。 服下药丸并没有作丝毫停留等待药丸生效,三三忍痛扶着身后的树干慢慢站起来就开始一点一点缓慢又快速地将所有晕倒的人都拖到刚才她放置那个被她替换的弟子所在的高高的树丛后面。 然后是将他们身上的外衣全部都脱了下来,将所有的外衣都撕了个粉碎然后扔到不远处的隐秘地方。因为她身上所穿的其中一个弟子的衣服因为刚才的事情已经被划破许多地方了,只有将所有衣服都毁掉才可以做到就算他们被发现也不会暴露她的存在。 虽说他们晕倒的地方离她放置的地点并不是太远,但因为人数有五个而且都是已经长开了的孩子,再加上疼痛的一直折磨,等到三三将人隐藏好并消灭了沿途的痕迹之后大汗淋漓的她已经差不多脱水了。 好在药效已经开始逐渐起效了。 从怀中摸索许久,三三终于摸索出了刚才那个男子拽她的时候她趁他不备在他身上扯下的一片衣角。 有仇必报,有恩必还,是她的处事之道,这片衣角就当是她送给那些愤慨的弟子和那个老匹夫的见面礼吧。 将那片衣角藏好在躺在一起的那些人下面既隐蔽又明显的地方之后,三三快速地离开了。 距离约定好的时间还早,幸运地找到一处有水源的隐蔽地方之后,三三才得以停下来好好整理一下自己。 首先要整理一下的是她身上那些大大小小被树枝划伤的还在冒血的伤口和肚子处的超大范围的淤青。 那些冒血的伤口用她自己随身所带的药膏涂抹一下就可以了,但肚子的那处淤青却比较麻烦。因为轻轻地碰一下就会产生非常大的痛感,所以当三三散淤的药膏将淤青处都涂抹一遍的过程中,她不仅再次汗湿了衣衫,还差点痛晕了过去。 休整许久恢复了精力之后,三三才开始整理刚刚自己所听到所看到的的事情,就也是她为什么莫名发呆的原因。 因为她看到,昔日人们口中令人望而止步的“死亡森林”已经被一波又一波的炸药炸得面目全非了;因为她看到,那些被抬上去的小动物原来是要替那些武林人士挡住森林中的毒物和机关的;因为她看到了,那些树木每倒下一棵,旁边放动物和炸药的人眼里就放亮一分的精光。 宝藏? 不管是空穴来风还是确有此事,那些武林人士原来都只是打着为同门师兄弟报仇的旗号来寻找那根本不知道是否存在的宝藏的。 五十九、相见 五十九、相见 刚开始看见他同行的时候假装万分犹豫实质默认他跟随的态度、一路上对他不过分热情却也十分冷漠的态度、来到目的地前的最后一天的时候没有告诉他第二天的行程的破绽,一切的一切,都是虎子有意无意中时不时地对落叶的警告或者是故意疏离。 其实虎子没有明显敌意但却亲疏分明的态度对落叶来说真的没什么所谓,因为一开始落叶就没有跟他深交的打算。 落叶之所以跟随着虎子的一个原因是反正他们的目的地是一样的,而其实最重要的原因是能够跟着三三一起同行。 落叶也知道,虎子对他的所有或好或坏的态度其实也是跟三三脱不开关系的。 但令落叶开始对虎子起了疑心的是,一直到刚才他们到达了“暗夜门”总部所在的地方甚至三三行动之后,虎子都没有告诉三三其实“暗夜门”的总部所在地并不是在“死亡森林”里面。 对曾经身为“暗夜门”的顶级暗卫的虎子来说,他对“暗夜门”的所在地和布局可谓说得上是了如指掌的了,这应该也是三三当初选择他一起前来的原因之一。 但也正是因为十分信任,所以三三对虎子说的话可谓是从来没有产生过任何怀疑,所以虎子并没有将“暗夜门”真正所在的地方告诉她的这个事实三三真的是完全不知情的。 如果不是之前落叶在“寒风堂”的时候偶然知道了这个隐秘的话,或许他也会迷迷糊糊中就被虎子忽悠过去了。 既然虎子选择不告诉三三,那么就是说他的原意一开始就是为了三三的安全所以其实他并不想三三找到“暗夜门”,这些落叶都可以理解,毕竟“暗夜门”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地方。 而并没有在出发前就阻止三三而是顺应她的意思一直陪她前行来到这里,落叶也可以想到这都是虎子在曾经“暗夜门”少主他对三三的安全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下放任三三的一种宠溺行为。 如果要更大胆的猜测的话,他们之所以放任三三来到这里,或者是表明原来的那个地方比这里更加不安全了。 不过无论是哪种,直到三三私自行动了之后虎子也没有告诉三三关于“暗夜门”的实况而是让她跟随着那些武林人士盲目寻找的话,这些都可以表明,他们已经在暗中对三三的安全做了十足的准备的了。 所以在三三离开时落叶并没有做过多的挽留,所以落叶在三三离开之后也放心地接着朝另外一个方向出发。(..tw好看的小说) 三三的安全得到保障了,那么他就可以放心地自己一个人前往“暗夜门”所在地寻找果果和清风的下落了。 “暗夜门”是江湖上最令人闻风丧胆的危险杀手组织,“死亡森林”是江湖上最令人望而却步的危险地方,所以当消息放出去说“暗夜门”的所在地其实就在“死亡森林”附近的时候,人们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暗夜门”必定是在“死亡森林”之内了。 因为“最危险的地方其实也是最安全的地方”的这个说辞,是千古不变的定律,也是人们习惯性的心理想法。 其实那些武林人士这么想并没有错,因为“暗夜门”的所在地就是按着这个千古名律来选址的,不过“暗夜门”只是稍微运用了其中的人们的思维漏洞而已。 “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谁也不会一下子就想到其实“暗夜门”的所在地就在“死亡森林”之后的一个平凡无奇的大森林。 再加上“暗夜门”在“死亡森林”设置了诸多陷阱的话,人们的思维已经是完全被引导上了歧路了。 那就是说,无论那些武林人士花多少的精力,对“死亡森林”造成了多大的破坏,其实都是被“暗夜门”耍得团团转的同时也在做无用功而已。 站在远处的高枝上静静地看了一会儿那些所谓的武林人士在对“死亡森林”所做的事情之后,落叶跃下了树枝就悄无声息地隐进了树丛中朝另外一座平凡无奇的森林前进。 小心地避开那些踩下去就会发出声音的枯枝败叶,落叶一边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情况一边快速地寻找着那些看起来平常实质上却有可能隐藏着暗门的树丛。 因为据说,“暗夜门”的入口就藏在这个森林的某一丛平凡的树丛后面。 透过茂密树叶洒下来的琐碎阳光、从某洞某穴里传出的各色虫鸣、时不时因为远处的爆炸声而被惊起的三两飞鸟,这个森林的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平常。 却也是因为太过于平常,所以显得更加不平常。 而也因为落叶一直没有放松警惕,所以在远处那一声爆炸声的掩盖下身后突兀响起断枝声的时候,他一下子就跃到了几丈远站到一棵树后以避开对方暗器的攻击路线。 刚在树后站稳落叶就将自身的所有内力运用了出来用以提高自身的听觉和速度,紧绷住浑身的所有力量,用来应对来人的攻击。 可诡异的是,来人接下来却没有了任何动作。 随着时间的推移,躲在树后的落叶心中的疑惑就更甚。直到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之后,如果不是不远处依稀可闻有人的呼吸声的话,落叶就会开始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判断错误了。 “是敌是友,报上名来。”落叶终于忍不住向来人发出了问话。 “是我。”平平淡淡的一个声音,瞬间瓦解了落叶的所有防备。 不可置信地慢慢地从大树后面探出头去,看到真的是他之后,落叶定在了原地。 -- “什么?!”落叶不可置信地提高了声线。 “要说的刚才我都说了,选择权在你。做好了选择的话,今晚子时,还是这个地方,我等你。”没有理会落叶的满脸惊讶,一直面无表情的清风说完就转身离去了。 见清风已经将主上的意思完全转达,一直隐藏在不远处树上的两个“暗夜门”暗卫也现身跟在清风后面离开了。 直到一行三人的背影逐渐隐入森林中而且已经消失许久之后,落叶还低着头定定地站在原地。 六十、决定 六十、决定 “哇,本以为我已经是最快的了,想不到落叶你竟然比我还快啊!”收拾好一切思绪的三三一回到约定的地点就热情地跟貌似已经在那里等候已久的落叶打起了招呼。(..tw无弹窗广告) “嗯。”相对于三三的热情,落叶的回答却显得有点敷衍。 可神经大条的三三并没有注意到落叶的异样,而是继续胡乱地找着话题让自己不要停下来。 “哎呀,虎子怎么这么慢啊!连我都已经回来的他怎么还是一点踪影也没有呢!该不会是遇到什么漂亮的姑娘被迷住了以致于忘记了我们约定的时间了吧……” “你有查到什么吗?或者是见到过什么特别的人吗?” 但是三三的话语却被落叶稍有点烦躁和急切的问话打断了。 “啊?”,面对着落叶无来由的有点严肃的问答,三三心虚地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接过了话头:“哦!特别的人是吧!你不说我都忘记了,我还真的遇到了特别的人了耶!……” “你见到谁了!”欲再次说下去的三三再次被落叶急促的问话打断话语,而且落叶这次直接就紧张地抓住了三三的双臂并用严肃的眼神定定地看着她。 被落叶突如其来的略有点粗暴的动作不小心弄到了淤青的地方,三三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头,当然落叶没有注意到。.tw[棉花糖小说网] “我见到了一个非常凶神恶煞的据说是什么门派的掌门的人,怎么了?”终于察觉到落叶的异状,三三疑惑问起了落叶。 听到三三的话之后,落叶才慢慢松开了对三三的双臂的钳制和心虚地移开了自己的视线,敷衍回答:“哦,原来是这样啊。” 不过从三三的话语中得知三三所见到的并不是那个人之后,落叶还是不知道自己是该松一口气还是继续耿耿于怀。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了吗?”三三疑惑地再次问了句。 “哦,没什么,就是随便问问而已。”落叶微微笑着回答了三三的问题之后就转过身去观察起周围的情况来。 而始终感觉哪里不对劲的三三欲再次上前询问落叶的时候,虎子就回来了。 “大家都已经回来了啊。刚才我去查探四周情况的时候顺便找了个我们晚上可以留宿的地方了。太阳快下山了,具体情况我们去到那里再说吧。” 一站稳虎子就向他们说明了自己的情况并催促起他们来。 “你已经找到了我们晚上留宿的地方了?”三三听到了虎子话语中的重点。 “嗯,走吧。”虎子说完就转身率先离去了。.tw[棉花糖小说网] “落叶,走了。”招呼了落叶一句之后三三跟着离开了草丛。完全忘记了刚才自己所要问的事。 落叶无声最后跟上。 随着太阳的慢慢落下,因为一方弟子失踪而引发的两个门派之间的争吵在其他门派的人的劝止下暂时告了一段落、被爆炸声充斥了一天的“死亡森林”渐渐回归了平静、三三他们也朝着山下的村庄而去了。 只不过,日落万物寂,夜,才是一切的开始。 -- “就是这里吗?我们要住的是民宿?”趁着屋子的那两个主人在厨房忙活的时候,三三悄悄地凑到了虎子的耳边轻声询问状况。 “嗯,因一次机缘我们对陈大叔和吴大娘有恩,而且他们都知道我的身份的,所以这次我们可以稍微麻烦他们一下。”不着痕迹地与三三拉开一点距离,虎子耐心的向三三解释着眼前的状况。 “哦,原来是这样子。”得知情况后三三就放宽了心并安静地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来来来,这都是些乡野小菜,请各位公子多多担待啊。”三三刚坐好热情的吴大娘和陈大叔就从厨房里端出来了一碟又一碟的丰盛饭菜,直看得到肚子早已经唱起了空城计三三口水横流。 “哪里哪里,光闻就知道很好吃了,而且竟然有这么多的菜式耶!大叔大娘你们真的是太客气了!请问我可以请吃了吗!”虽然这样很不礼貌,但是面对满桌的饭菜三三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开动了! “哈哈哈,吃吧吃吧。”三三的直率引起了大叔和大娘的大笑。 “真的可以吗?!那么我就不客气了!”得到允许的三三立刻就夹起一块红烧肉放进了嘴里。 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到了皱着眉咀嚼着的三三脸上。 “哇!这个很好吃耶!”突兀的一声夸张大叫中三三满足地瞪大了双眼,随即又在众人的目光中将筷子放到了另外几道菜上! “哇!这个也是!这个也是!这个也是!全都好好吃耶!大娘你的厨艺真的好好哦!你们快点都试试!”将所有菜都尝试了一遍之后三三一边招呼着众人一边就快速地将魔爪伸向饭桌。 “哈哈哈……”大娘大叔继续大笑,被欢乐的气氛渲染落叶和虎子也扬起了嘴角。 一顿平常的晚饭,就在一室和乐融融的气氛中吃完了。 “大叔大娘,今晚谢谢你们的款待,你们先休息去吧,不用管我们了。”众人饭毕又聊了一个时辰之后,虎子率先开口向两人表达了自己的谢意。 “嗯,你们聊吧,我们这两个老家伙都该睡了,有事就大声点喊我们吧。”大娘说完就拖着大叔向门外另一件屋子走了过去。 刚才还一片欢声笑语的室内,回归了一片平静。 “‘死亡森林’已经被那群武林人士炸得面目全非了,而那些动物是用来替人解开机关的。”一脸严肃的三三最先开口说出了今天的所见所闻。 “除了留有一些人镇守山门之外,江湖上所有门派的人几乎全都聚集到了这里来参加这次围攻‘暗夜门’的行动;而且听说还有一个关于‘暗夜门’有宝藏的传言在江湖之中流传。我猜测,其实那些武林人士的真正目的是为了‘暗夜门’的宝藏。”虎子接着开口。 “我的跟你们的一样。”落叶最后补充。 三人对视。 “照这样下去的话,迟早有一天‘死亡森林’都会被完全攻陷,那时候‘暗夜门’的位置是不是就会完全暴露在所有人的面前了?”三三皱紧了眉头。 “按理来说是的。”虎子给出了答案。 “那么就是说我们要赶在‘死亡森林’被完全炸毁之前找到‘暗夜门’门主了。”三三下了结论。 “可是这么大的动静或许‘暗夜门’门主早就迁走了。”落叶不赞同。 “只有一丝希望我都不会放过,我决定了。”三三做下了决定。 听到三三的话之后,虎子和落叶都绷紧了脸。 “好了,就这样定了,今晚好好睡一觉,明天就开始行动。”扔下两人,三三就回房去了。 六十一、夜半 六十一、夜半 吃进去的第一口,落叶就察觉到了饭菜里被下了迷药。 看来他们终于是要下手了呢。 无色无味,而且是慢慢才生效的迷药。 但落叶还是不动声色地将饭菜一口一口地送进了嘴里,直到大家都茶饱饭足才跟着放下碗筷。 饭后的商谈,落叶依旧可以将自己的情绪收放自如,旁人并没能窥探到一二。 直到三三放话后离开,落叶和虎子才跟着离开先后回到他们被安排到一起的房间就寝。 一室静谧,两人相安无事。 直到夜半。 待察觉到身边人已然陷入昏迷之后,虎子抽身离开了卧室。 待察觉到虎子已经离去之后,落叶也卸掉了伪装从榻上起来离开了房子,朝另一个方向快速隐入了夜色之中。 微凉的夜风,一遍又一遍地撞击着在夜色中快速穿行的落叶,冷冽了他深沉的眉眼;一身宽松的衣袍也不停地发出猎猎的声响,但这却丝毫没有扰乱落叶的敏锐听觉。 没有直奔清风与他约好的地方,而是在阴森的树林中兜兜转转了几个圈之后,落叶才找到一处在月色照耀下异常光亮的枝桠处停了下来。 “那种程度的迷药,应该只是为了迷倒三三的吧,看来你是已有了另外打算了。你应该都听到了今天下午的那场对话了吧,既然我没有将三三掳来,那你不是应该放心并抓紧时间将她转移到安全地方的吗?此时的紧紧跟随又是为何。”甩甩额发慢慢转身,一副轻佻模样的落叶假装不解地问着停在身后阴影处的某人。 “的确,今天下午的对话我已经听了个真切,你最后做出的选择也的确是个明智之举,免去了我们之间的许多不必要麻烦”,并没有讶异落叶会察觉得到自己的行踪而且了解自己的意图,阴影处的包子兄一字一句地回答着落叶的问题。 “而我最后想说的是,既然做出了选择,无论结果怎样,都不要再靠近三三了。”这才是包子兄跟着前来的真正目的。 “哦?原来是来下通牒的。”并没有对包子兄的话报以多强烈的情绪,相反觉得特别可笑,因为这种事情他有幸前段时间也遭遇过一次。 “凭什么呢?”落叶报以上次同样的回答。 “如果你执意不放开她的话,我不介意用些强硬的手段让你放手。”从问话中知晓了落叶的态度之后,包子兄再次表明了自己的坚决。 “呵呵,上次的一次交手我让了你就让你产生了我好欺负的错觉的吗?真是可笑呢!如果我执意要纠缠到底的话,相信你也知道,我们之间只能落得个两败俱伤。”落叶笑着对包子兄说出了其实大家都了解的残酷事实。 “她只能是我的,挡我者,杀。”见商洽未果,包子兄突然间就杀气毕现。 “你问过她了吗?她说了她属于你了吗?她是一个人而不是一样东西,总是自以为是地将自己的意愿妄加到她身上,就算杀了光所有的男人,你也得不到她。”落叶也收回了轻佻的模样,冷峻了眉眼。 落叶的一番话,说中了包子兄心中最在意的地方,包子兄愣在了原地。 “哼,原本想着我们都是一样的人我还想公平竞争的,可是你,原来根本没有这个资格。” 树枝微动,落叶已经消失在月色下,空余阴影中的包子兄惊慌了心神。 -- “好了,就这样定了,今晚好好睡一觉,明天就开始行动。”说完这句话之后三三留下两人就率先起身朝自己被安排好的房间走去。 其实是因为药效已经开始发作了,用强硬的态度来结束话题只是对自己不适的一个掩饰而已。 一波又一波的眩晕感源源不断的从四肢百骸涌向、占据清明的脑海,三三的理智正被药效快速地吞噬着;藏在衣袖下的双手紧握成拳,尖利的指尖不断地刺着肌肤,只有一直持续着强烈的痛感才能让她勉强稳住行走着的身形。 凭着最后一丝理智三三摸索到了自己的房间,开门,关门,然后体力不支的她终于晕倒了地上。 细细观察了一会儿之后,一直隐藏在三三房间里的包子兄才从阴影处走出并走向三三,将倒在地上的她抱到床榻上。 轻轻地帮她整理好床褥,轻轻地帮她盖上被子,之后包子兄就这样坐在了床榻边借着微弱的夜色静静地看着床榻上的人儿。 直到夜半。 “小六,如我们所料他并没有带上三三而是独自一人前去了。” 半夜从房间里离去的虎子其实并没有走远,而是按照事先的计划静静地隐藏在了某处监视着落叶接下来的动静。 而看见落叶果然接着就行动了却只是独自一人离去之后,虎子就接着去将所有的情况报告给了在三三房间的包子兄听。 留恋地收回流连在三三脸颊上的手,依旧舍不得转移视线的包子兄向虎子下达了下一个命令:“虎子你先帮我好好看着她,我去去就回。” 说完之后包子兄就已经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他怕他自己再看下去就舍不得离开了,而且只是一会儿而已,他会快速将事情解决然后回到她身边的。 “是。”看着包子兄离去的背影,虎子收敛了眼底复杂的情绪之后就静静地站在了门边。 可是包子兄放心地离去不久之后,屋里就传出了异响。 “哐啷”一声,寂静的内室突兀地传来像是东西摔碎的声音。 “三三?”守在门前听到响声之后就立刻警惕起来的虎子声音略高地向屋内发出了询问。 屋内没有任何应答。 奇怪,按道理三三中了那些迷药之后没有一时半刻是不会醒过来的,那么刚才的声响究竟是怎么发出的呢? 还没有等门外的虎子对刚才的异动思考出个所以然来,三三的一声高呼让虎子慌了心神。 “救命啊!” 听到叫喊的虎子二话不说就立刻破门而进,并没有注意到一个已经昏迷了的人为什么会大声呼喊这个明显的破绽。 破门而进的虎子根本就没有想到脚下会隐藏着一道认为设置的障碍,而就在虎子被障碍绊倒身体向前扑去的那一个稍稍放缓了的瞬间,事先隐藏在门口的三三就将手中的银针刺进了虎子的昏穴。 虎子倒地之前就已经昏睡了过去。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勉强在虎子落地的前一秒挡住了他以免他发出更加巨大的声响,顾不上浑身的疲累三三立刻就将虎子转移到了门后阴影处继续等着下一个人的前来。 可是等了许久,却不见有人前来。 而得知是自己多虑了之后三三将虎子转移到了床榻上收拾好现场再次细细地观察到周围并没有异状之后,她就闪身隐进了夜色之中。 六十二、黑手 六十二、黑手 始终对周围的事物保持着高度警觉,是三三这么多年来独身闯荡江湖经历许多之后得出来的经验,也是她之后提醒自己必须要时刻遵循的最基本也是最重要的原则。 因为独自一人刚闯荡江湖的时候因为没有太大戒心而差点被人玷污了身子的那次惨痛经历和差点被杀的种种不堪回首的事件,让她在之后就养成了无论是对谁都保持着十二分警惕的习惯。 可是没想到的是,这次向她下迷药的对象竟然是虎子他们而已。 自第一口饭菜被吃进嘴里三三就已经察觉到了被添加到饭菜中的佐料,是一种江湖上人常用的效果强劲的迷药,药效生效时间长,持续时间也长,即使是一个成年的男子,如果没有深厚的内力和坚强的意志防身的话,也会足足昏迷五个时辰以上。 有幸见识到这种迷药的效果是因为那一次三三在野外露宿的时候恰巧碰上的一次偷情时间。 无色无味,入口无明显感觉,这就是那时候欲与女主人偷情的男子所说的他手上拿着的迷药的功效,据说有酒的时候药效更佳,所以那个男人就将迷药交给了女主人叫她加入男主人的饭菜中。 当时的三三好奇的只是那种迷药,所以她才会一直潜伏在暗处目睹下药和药持续时间的整个过程,也就是在那一次她才知道了即使一般人认为无色无味的迷药她也是可以根据那根本问不可闻的味道将它们分辨出来的。 因为并不清楚将迷药放到饭菜中的真正幕后是谁,而且敌在暗他们在明,所以三三才会不动声色地吃完那顿饭菜。 而之后看见落叶和虎子并没有明显异常而且并不像她那样勉强维持清明的时候,三三才略微察觉到了丝丝不妥。 对,这种药对虎子和落叶来说根本就造不成什么实质的威胁。下药的人一开始针对的就是她。 而直到三三勉强回到房间假装终于晕过去实质是暗地里将自己研制的解毒药丸送进口中的时候,从房间阴影处走出的包子兄才让三三终于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的确,房子是虎子找的,大娘和大叔也是虎子认识而且信得过的人,所以下药的人如果不是虎子的话也是虎子在背后指使大娘和大叔的了。而虎子所做的一切,全都是听命于包子兄的。 而包子兄这样做的原因无非就只有一个,就是要阻止她对于“暗夜门”的一切行动。 为什么不一开始就阻止她而是等到进去了敌人的所在范围之后才控制她的行动?单单是为了不让她涉险就不惜用这么阴险的手段将她困住? 这所有的问题三三还没有来得及想就被虎子所通报的话吸引住了所有的注意力。 “小六,如我们所料他并没有带上三三而是独自一个人前去了。” 他?是谁?!没有带上她而是独自一人前去了? 究竟还有多少事情是她所不知道的! 听到虎子的汇报内容之后一时气结的三三差点就在包子兄面前破了功! 好在之后不久包子兄就离去了。 发出异响引起虎子的注意力、发出呼叫打乱虎子的心神,抓住他速度被放慢的时候给他全力一击。只有包子兄不在,这些事情三三还是可以完成得非常顺利的。 可是令她讶异的是,周围似乎除了虎子之外就没有了其他包子兄的人。 虽然觉得到处都透露着诡异,但三三还是为可以免去许多麻烦感到开心的。 而当三三去到落叶和虎子的共同房间寻到落叶的时候,却发现落叶消失了。 一个念头立刻就从三三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落叶并不可能中了那些迷药,刚才这么大的动静落叶并不可能察觉不到,察觉到动静的落叶并不可能一点反应也没有! 唯一可以解释这一切的是,在虎子向包子兄报告之前,落叶就已经不在了! 他并没有带上三三而是独自一人前去了,他一个人前去了,他前去了! 原来虎子口中所说的是落叶! 那么他要前去的地方究竟是哪里?! 包子兄也跟着前去了?! 因为对未知的不安三三内心的烦躁一瞬间就提升到了极点!来不及再做任何思考的三三就本能地就驱使着自己快速地隐入了黑暗之中! 可是原本随着三三的离去就该恢复黑夜该有的平静的方寸之地,却又接着出现了两个各有千秋的美艳女子。 只不过站在略后面的女子以往的美艳面容此时已经伤痕累累了而已。 “看上天对你多么垂怜,可以为你换回一条贱命的猎物落单了呢。”望着三三离去的方向,头也不回的魅就这样背对着滴滴轻笑了出声。 同样望着三三离去的方向,不过滴滴此时的眼神却无比复杂,并没有开口对魅的话做任何应答。 可是滴滴忘记了沉默是要付出代价的。 “啊!” 滴滴的沉默换来的就是美艳的脸上再次增添的一道不深却足以留疤毁容的伤痕。 “还愣着干什么,猎物已经跑动起来了猎人不应该是紧追不舍地进行猎杀的吗?还是说,猎人已经对生命厌倦了需要我帮她现在就解决了她这一条贱命呢?” 魅一边慢条斯理地拿出随身携带的暗黑手帕轻轻地擦拭着剑上的血迹,一边用轻轻的语气说着令滴滴冷汗直流的话语。 没有眼神的对视,那阴狠黑暗的气场就已经让滴滴产生了无尽的恐惧。 “不、不是,我现在就去。”惊慌的滴滴抓紧手中的长剑就落荒而逃,刚才在脑海中的一切犹豫此时也全部被抛在了脑后。 即使被师兄知道后会被师兄嫌恶甚至是抛弃,但如果现在就丢了性命的话之后的一切都是空谈了! 只要杀了那个女人她就可以解脱了!那个女人该死! 滴滴眼中的恐惧慢慢被扭曲的恨意和杀气全部占据。 轻勾起唇角,魅将沾满鲜血的手帕放回怀里之后也就跟着离去了。 ―― “看来羌虫的眼光还是挺不错的嘛,看中的人儿竟然是个香饽饽啊。”站在低矮的屋檐上,周思宁轻轻地感叹出声。 “无论她身边围绕着多少毒虫或者是蜜蜂,我都会将她抢过来的。她只会是你的。”紧绷着面容,站在他旁边的慕容觉对着夜色起誓。 而听到这么郑重的誓言,周思宁却是一脸轻佻地靠了上去:“哎呦,小慕幕你对人家这么好我都忍不住要以身相许了怎么办?” 一把甩开搁在自己肩膀上的人,慕容觉是一脸毫不掩饰的嫌弃。 “再废话我现在就废了你!”说完慕容觉就飞身跟上了三三离去的脚步。 而周思宁对慕容觉的态度就只是轻轻一笑,接而就是跟上了他。 “哎哟,小慕慕你等等我啊,这么黑我怕!”明明是一个正常的八尺男儿却偏要做出一副小女儿娇态,令慕容觉硬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六十三、出现 六十三、出现 耳听了包子兄和落叶的全部对话却不动声色,目睹了落叶的离开也没有现身阻止,一直隐藏在远处的风,自始至终就只是遵循着包子兄一开始的命令静静地呆在黑暗当中。 而因为被落叶说中了心事在阴影中沉默的包子兄,不久就快速将情绪平复了下来。 “风”,并不在乎自己的一切都被窥探了个完全,包子兄出口唤出黑暗中的风。 风应声来到包子兄面前。 “带上事先安排好的人跟上他,一切按之前的计划见机行事,遇强则退,小心安全。”包子兄向风下达了下一个命令。 “是”,好像刚才的所见所闻都是一场幻觉一样,面无表情的风接到命令之后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包子兄也接着离开赶回到三三所在的地方。 他想要快点见到她。 可是令他想不到的是,回到房舍之后却见不到守在三三房门前虎子的踪影。 他的手脚一下子就因为恐惧而变得冰凉。 疯了一般大力推开房门,快速冲到床榻边,看到的,却是取代了三三躺在床上的虎子。 三三消失了。 惊恐地探查虎子的气息,发觉虎子只是被点了睡穴昏迷过去之后,包子兄才稍稍稳住心神。 “虎子!虎子!”快速点开虎子的睡穴,包子兄焦急地唤着他。(..tw棉花糖小说网) 而才刚刚转醒的虎子立刻就本能地抽出身旁的短剑对面前的人进行攻击。 “是我!”按住虎子的攻击,包子兄用一声大喝完全换回了虎子的意识。 “小六?”先是疑惑地喊了面前的人一声,然后快速环顾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之后,虎子立刻就想起了刚才所发生的事情。 “是三三,她被迷药迷倒只是假象,等你离开后不久,她就在房里大声呼喊,而一时被唬住的我一进到房间就被早已躲在的门后的三三点了睡穴晕了过去。”虎子低着头向一脸急色的包子兄阐明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什么?!”听到虎子的解释后包子兄皱紧了眉头。 只有内力深厚而且意志坚定的人才能抵挡得住那些看似简单实质效力强劲的迷药,三三的内力不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而且她的演技还能将他骗了过去?! 得知的结论让包子兄暗暗惊讶。 而更可怕的念头随后才在包子兄的脑海中闪现出来。 刚才的对话她岂不是全部都听见了?!那么她一定会去探个究竟的! 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之后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的包子兄立刻再次投入诡异的夜色中! “小六!”原本还想问个清楚,但见到包子兄的神色并稍稍回想了一下事情的经过的之后,虎子也立刻猜到了三三接下来会去的地方。 千算万算竟然还是抵挡不住天意吗?! 握紧拳头的虎子也立刻跟上了包子兄的脚步。 -- 子时一到,清风准时出现在下午与落叶约定好的地方。 早早就已经来到并已经等候多时的落叶也从树下悠悠转出。 见落叶如他所料并没有带着三三出现,清风在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但脸上却是与他此时情绪完全不同的失望心情。 “想不到果果的性命对你而言竟然抵不上一个你只相识不到半年的而且是来路不明的女人。”冷硬的声线,诠释着清风对落叶无情的控诉。 “别对我用这些激将法”听到清风的指责落叶皱起了眉头,“其实你也知道,就算把三三带来用来交换果果也只是将三三推向死路而已,而且就算是明眼人也知道这只是一个圈套!将我们一网打尽的圈套!他不可能放过我们的!”一开始还紧绷着脸颊的落叶说到最后干脆就把话向清风吼了出来。 清风已经失去该有的判断力了!他要将清风吼醒! “只要有一点的机会我也要去尝试,即使是牺牲所有人。除了果果,其他人的死活都与我无关。”对落叶的失控无动于衷,自始至终清风都是保持着一副平静的态度。 可是说出来的话却让落叶感到了他的痛苦和无奈。 “那一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之后又是遭遇了什么才会让你变成这样?!你要说出来我才能想到解决的办法啊!明知道是错的却要一直走下去,这样的下去的结果只会将事情推向一个无法挽回的局面而已!”忍受不住清风的态度落叶终是走上前去一边对他大吼一边抓着他的双臂用力摇晃,怀着最后一丝希望试图将以前冷静理智的清风唤出来! “自那一晚我亲手杀死老爷之后,一切的事情就已经无法挽回了。”从清风嘴里轻轻飘出的一句话,就让落叶停止了所有动作。 落叶不可置信地睁大了双眼。 “不可能,你不可能这样做的”,慢慢地放下了抓着清风手臂的双手,落叶一边喃喃自语一边慢慢向后退去。 “是他们逼你的对不对?!肯定是他们!肯定是他们用果果的来威胁你你才会这样做的对不对?!他们才是杀人凶手!”毫无征兆地落叶就陷入了癫狂,瞬间疯魔的他朝着黑暗中就“嗖嗖”的甩出了手中的暗器。 “你们才是凶手!害我爹爹的命来!”像上次那样跟着清风前来却隐藏在暗处的两名“暗夜门”暗卫险险躲过落叶突如其来的暗器攻击之后还没有停稳就被迫再次迎上随后而来的落叶本人更凌厉的攻击。 “簌簌”、“沙沙沙”、“啊 ̄啊 ̄ ̄”…… 枝桠摇晃、落叶纷飞、飞鸟惊起,原本寂静的森林却因为剧烈的打斗被生生打破了宁静。 清风就一直只是站在原地无动于衷。 可是即使这样,强强对决的战斗却只维持了一炷香的时间,结局是以双拳难敌四手的落叶被两名暗卫前后各一掌打飞了狠狠摔在了地上。 “噗”的一声,要害受重创的落叶倒在地上就立刻吐出了一口血。 可是那两名已经打败了对手的“暗夜门”暗卫的行动却并没有以落叶重伤而告终,而是继续向落叶发动起最后一击,也是致命一击。 主上交代过,如果洽商失败的话,这个人也没有存在的价值了。 “住手!我在这!” 就在清风眼睁睁地看着落叶快被击中他却来不及阻止的时候,一声高亢的女声大吼却救了落叶一命。 察觉到那两名暗卫的意图立刻就大喊一声并从树上跳下来的三三看到的第一眼就是被两名暗卫两掌击中轰然倒塌的大树。 ------题外话------ 终于都签约成功了!文文也快修完了! 亲爱的读者们,说好的留言和花花呢? 六十四、交换 六十四、交换 独自前来,其实落叶是做好了一切准备的。(..tw好看的小说) 即使是为了果果,但实际上落叶却并不相信清风会如此无情。而如果事实果真想他猜测的那样的话,那么牵制清风一切行动的,就只能是那两个跟着他前来却在暗中隐藏的“暗夜门”暗卫。 而只要将他们都解决了的话,那么清风就会不再受监视,而之后他们联手的话,在不用牺牲任何人或者拿任何人交换的情况下他们也有很大机会可以救出果果的。 所以落叶才会早于约定时间许多来到约定地点观察熟悉周围的情况,然后设下机关;虽然清风之后说出的某些话大大扰乱了他的心神,但却并没有影响落叶假装失控然后出其不意地对那两个隐藏在黑暗中的暗卫发动攻击的计划。 可是,不可预料的事情实在太多,就好像他预料不到两名暗卫中竟然会有一个与他实力相当的对手一样。 不过最后的失利却并没有让落叶十分沮丧,甚至察觉到那两名联手是要给他致命一击的时候,落叶脑海中最后闪过的竟然是就这样让一切结束吧的可怕麻木的念头。 而当熟悉的他同样意料不到的声音在他麻木面对失望的前一刻在他耳边响起的时候,才让他瞬间觉醒。 不在意自己刚才才险险脱离死神的魔爪,也顾不上此刻从身体各个部位传来的所有疼痛,听到声音后就立刻偏过头去的落叶此时就只是在原地怔怔地看着出现在他视线中的三三。 -- 在黑暗中像无头苍蝇似地四处乱撞,心中的焦灼随着时间的一分一秒过去也愈演愈烈,三三那时心里面唯一的想法就是快点找到包子兄和落叶。 所幸的是,即使慌乱她也没有完全失去所有分寸,那一阵从远处传来的短暂又激动的异常人声她听了个真切;所幸的是,心中的第六感指引着她就向着那个方向而去;所幸的是,躲在树后的她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听了个真切才能使她在千钧一发之际及时阻止那两个暗卫的进一步动作。 看着那棵轰然倒塌的大树,三三在心底里暗暗咋舌的同时也不忘感叹:高手果然都是变态。 继而快速地扫了一眼落叶的伤虽重却不致命和没有发现包子兄的踪影的时候,三三才放下了心中大石。 不着痕迹地适时转换了一下情绪之后,三三接着就向落叶所在的地方走去。 而自三三的那一声突兀大喊之后,那两名暗卫及时转移攻击地方同时也稍稍退离了落叶所在的地方一点,然后齐齐望向向着落叶走去的三三。 “他只不过是因为仰慕你们的武艺而又你们却一直躲在暗中不出,所以他才出此下策欲与你们好好切磋一番,你们怎么就不懂他那别扭的心思呢!还有啊,且不说你们竟然对一个已经毫无还手之力的人痛下杀手是多么的龌蹉,就凭你们一开始就是两个对一个这么不公平的开局,就可以知道原来‘暗夜门’的人道德也甭不靠谱了嘛。” 令众人大吃一惊的是,行走中的三三一开腔竟然是这样一番话。 明明应该是见证了事情的整个过程,三三却有本事硬是将过错都推向对方并给予对方一顿指责;明明是护短意味十足的一番话,三三却可以落落大方而且义正言辞地大声说出。 最让人意外的地方是,三三竟然对原本就是以杀人为目的而存在的“暗夜门”暗卫晓之以理道之以情。这实在是让人不知该气她的愚笨还是笑她的天真啊! 听完三三一番话之后落叶本来想给她面子笑笑场的,但已经扯起嘴角的他却因为涌上喉咙的淤血硬是将笑声变为了咳嗽声。 “咳咳咳”,带着笑意的咳嗽声在这个点上响起实在是有点诡异。 站在稍近一点的那位暗卫貌似有点被三三的一番话雷到了,站在稍远一点的那个暗卫还是保持着面无表情。 可是这些反应却都与三三毫无关系,因为已经走到落叶面前的她接着就来了对某人的第二段说教。 “还有你!你笑什么笑!我还没有说你呢!”毫不“怜香惜玉”地一把捂住落叶的口阻止他再发出任何声音,三三继续说:“不是说了叫你告诉他们我等会就到了吗!你怎么就为了满足自己想与别人切磋的一时兴起就不向人家好好交代清楚状况呢!看吧,现在好了,不仅将自己弄成这副鬼样而且还要浪费我的精力和口水向人家解释,你说你该不该打,你说你该不该打!” 一边说着三三竟然真的一边向着落叶的伤口处打去,伤上加伤的落叶此时已经痛得把脸都皱成一团了。 “好了,该打也打了,看在还有正事要办的份上,今天就先饶了你。”收回双手在衣服上抹了抹,三三起身,之后就转身面向那两个一直站着的暗卫。 “这两位大哥,我怎么知道我跟你们走了之后那个人就一定会带着我的兄弟去见他要见的人呢?万一你们说话不算话我可不是很亏?”不信任地瞟了两眼近处的清风之后,三三向着两名暗卫求证。 这女人不是脑子进水就是完全一个傻帽,看着眼前的状况竟然还敢向他们讨价还价,简直就是不知死活。 刚才被雷到了的暗卫再次听到三三的话之后已然变成了一副不屑的样子,可是站在后面的暗卫却也换了一种大家都意想不到的态度。 “姑娘可以放心,只要姑娘跟着我们去见主上的话,那个人就一定会带着你的兄弟去见他要见的人的。”略显沙哑的声音自那个暗卫蒙着黑布的口中传出,威严中带着令人信服的魔力。 “既然大哥已经如此开口,我就暂且相信你们一回吧。时间紧迫,你们就在前引路吧。” 说完三三就向他们迈开了脚步,两名暗卫也顺从地在前面开始引路。 “呜!呜!呜!”情况的急转直下让落叶万万意料未及,可是已经被点了哑穴而且因为受了重伤浑身不能动弹的他只能在原地呜咽着眼睁睁地看着三三跟着他们消失在树林中。 而从一开始就在原地沉默的清风复杂地看了一眼三三离开的方向之后,就走上前去扛起落叶就消失在另一个方向。 ------题外话------ 看收藏涨了好开心^_^亲爱的留言在哪里^_^ 六十五、遗言 六十五、遗言 剧烈的疼痛不断地从全身的各个伤口处汹涌而来,可落叶还是拼了命似的不停挣扎;上涌的气血充满了喉咙甚至已经溢出了嘴角,可落叶还是不间断地发出一阵阵悲鸣似的的呜咽。(..tw无弹窗广告) 但无论他做什么都已经无济于事了,三三还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他,他对她的离去终究还是无能为力。 死寂悲戚之色,就这样爬满了落叶的整个脸庞。 像是对落叶的悲伤无动于衷,又似是不忍心看到他颓唐的样子,把落叶抗在身上的清风自始至终都没有回过头去看落叶一眼,就只是开口幽幽地说了一句意有所指的话:“她选择前去的价值,原来就只够换来你这幅样子。”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清风肩膀上的落叶就停止了所有的动作。 而见自己的话已经起了效果,清风才动手在落叶身上点了几处穴道,刚才还血流不止的伤口才停止了向外冒血。 而还沉浸在刚才的情绪中一时不能自拔的落叶,当然没有注意到清风最后为他点开哑穴之后放下手时顺手就抹净嘴角的鲜血这一个动作。 在黑夜笼罩的森林中穿梭兜转许久,清风才停住前行的脚步并放下落叶。 而顺着清风的视线望过去,落叶看到的是在月色爱怜下的立在一片开阔草地上的两小间简陋的房舍。 只静默了片刻,清风就朝房舍的踱步而去。落叶神色复杂地随后跟上。 随着清风推开那简易却坚固的围栏之后,出现在落叶面前的一个不大却精致的小院。 并不是杂草丛生,芳草遍地的小院一看就是经过了人为的精心修剪才会显得如此整洁和雅致;脚下的石板小路通向的是一方立于院子中央的小巧石桌,小巧而且别致,细细一看,石桌底座上似乎还镌刻着别样的淡雅兰花花纹? 兰花,是果果最喜欢的花。 而似是为了证实落叶的猜测,清风踩着草地过去然后低下身段摆弄的,就是一片有序地种植在围栏之下的兰花。 将歪了的花茎扶起摆正、为干涸的花苞添水润色、替盛开的花瓣捉虫赶蚊,在月色的笼罩下,清风对待那些兰花的一行一举,都像是在对待他最亲密的爱人。 细心观察的人还能够发现,那个石桌的摆放位置其实也暗含玄机。只要坐在石桌上的人,无论看往哪个方向,收入眼底的景物永远都会有那一抹娇艳的兰影。 落叶看向清风欲言又止。 而清风却已经神色无常地做完了每次来都会做的同样的事情之后就旁若无人沿着青石板榻上了通向房间的羊肠小道。 落叶再次无言跟上。 没有千回百转的回廊,没有重重叠叠雕楼画栋,甚至没有一扇足够结实的大门。只三两步,羊肠小道就走到了尽头,随后清风就慢慢推开了那一扇立在他面前却形同虚设的小门。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之后,迎接清风的是从天而降的一大袋粉尘,而粉尘的后面,还隐藏着一个手拿扫帚欲发出全力一击的双儿。 “啊!” 闭上眼睛躲过粉尘,凭着声音抓住直击命门的扫帚,清风静待粉尘散去。 而刚才还惊恐万分的双儿等到粉尘散去之后才接着月色看清楚了来人。 “姑爷?!”双儿不可置信地对着清风喊了一声。 从一早醒来就觉得隐隐不安的她直到晚上睡觉的时候也不敢沉睡,想不到夜半的时候果真就听到了屋外传来的异常声响。不动声色地做好一切即使是徒劳无功的防备之后,躲在门后的双儿其实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所以见到来人竟然是从没有在晚上来过的姑爷之后双儿才会不可置信地惊叫出声。 而没有任何言语的清风只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之后就直接走向了屋内已经沉睡的果果。 清风的移步让双儿和落叶打了照面。双儿捂住欲惊呼的小嘴,落叶则惊讶地看着双儿。 谁也没想到,竟然还可以再见到昔日熟悉的人。 而见到双儿之后就真正确认了屋内的人,落叶走了进去。 双儿立刻关上房门。 不知为何清风不点灯,而且也阻止了欲点灯的双儿,不过这并没有对落叶看向床榻上人儿的炽热视线产生任何影响。 历经千辛万苦,落叶终是找回了他心心念念而且已经是他在世上唯一的亲人--果果。 圆润可爱的脸庞不再,果果清减到了一个令他心疼的模样;昔日的欢脱不再,连睡梦中,果果都是一副皱眉的愁容。 无论她昔日最心爱的人此时就坐在她的旁边多少次试图抚平她眉间的那道褶皱,却都再也起不了作用了。 握紧双拳的落叶,不忍地闭上了他那双已经充满了泪水的眼眸。 “双儿,麻烦你帮我将果果最喜欢那件水蓝色衣裳拿出来好吗?”稍稍转开望着果果的视线,终于开口的请问对双儿用的是请求的语气。 “是、是!我现在就去拿!”虽然没有像清风和落叶他们能够夜视的能力,但双儿早已经对这方寸之地了如指掌。 从狭窄却整齐的衣柜最底层拿出清风所指的那件衣裳,双儿将它恭敬地递给了清风。 之后清风就这样扶起了还在睡梦中的果果,慢慢地为她穿上衣裳。 虽不解,落叶和双儿就只是静静的站在了一旁没有作任何言语。 穿衣、梳发、穿鞋,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温柔,每一个眼神都是那么珍惜,就好像,这是最后一次一样。 一切让人不解的动作,在清风在果果额上的一吻之后就画上了句号。 决绝地起身,清风就这样突兀地用让人看不透其中意味的眼神看向了一旁的落叶和双儿。 “等一下我先冲出去吸引住他们的注意力,然后你们找准时间就立刻朝着南面逃去,十里之外我已经安排好了接应的人。不要理我,千万不要回头,我用我的生命来请求你们,请你们一定要将果果带到安全的地方。” 还没有等落叶和双儿反应过来这遗言似的话代表的究竟是什么意思的时候,清风就已经打开了从身上拿出来的十个火折子向屋顶和房间的各个方向扔了出去。 瞬间的光亮才让落叶和双儿看到不知道什么已经堆满了干燥草堆的屋顶。 火舌一下子就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吞噬了整个房子。 而最后看了一眼果果之后,清风破窗而出。 六十六、离殇 六十六、离殇 他知道落叶会来的,他知道落叶一定明白他的意思而且一定会来将果果救出去的。(..tw好看的小说) 清风从不敢奢望主上忽视他将手帕放到落叶身上这个小动作,也永远也不会料到他竟然会跟他主动提起这件事请。 明亮又昏暗的大厅,那个魔鬼的幽幽话语就这样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一字一句地在他耳边响起:“你这么多小动作无非就是想将那个女人救出去是吧,别说我无情,那么现在我就给你一个机会。 带那个男人去见那个女人可以,但我的条件是要将那个叫三三的女人给我请过来,只要你做到这点的话,剩下的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他不会就这么轻易就答应的,不,他根本就不会让果果有机会活着离开那里,个中一定有更大的阴谋。 但即使是一丁点可能,清风也想去赌;现在的他,为了果果连自己的生命也可以不要了。 看见落叶给他留的那些记号开始清风就一直暗中关注着他们,这也是清风能等到落叶落单的时候才跟他说这件事情的原因,这其实也是为了拖延时间。 他从没有想过落叶会带三三前来,而故意等到晚上才再次约定见面是因为夜色可以增加他们的胜算。 那两个跟在他身边一起前来的暗卫实力非同一般,特别是其中蒙着面的那个。(..tw好看的小说)只有靠着夜色的掩饰,他和落叶才有机会对他们进行反扑。 但千算万算,他算漏了三三会自己出现的这个情况,即使再抱歉,他最后还是选择了牺牲三三让她来帮他们减少一点障碍。 千言万语,只能化作一句:对不起。 接下来,才是用所有人的生命进行的他策划的人生最大的赌博。 -- 迅速交代好一切并点燃房间之后,清风率先从窗户跳出了房间。 月色下空旷的草地上,已经站了因为首先发现异状而率先现身的五个“暗夜门”的顶级暗卫。 森林中,至少还隐藏有三个。 剑拔弩张,一身青衣的清风与五个黑衣暗卫形成对峙之势,决斗一触即发。 “轰”的一声,身后已经被大火完全吞噬的房屋轰然倒塌,而在倒塌的前一秒,抱着果果的落叶和双儿已经冲出火海直朝南面狂奔。 “叮!”五声整齐的剑身打落暗器的声音响起之后,清风动身阻止欲拦截落叶他们的五个暗卫。 -- 勉强在屋子里呆到最后一刻并暗中观察好屋外情况之后,落叶才抱着果果和双儿一起按照清风之前所吩咐的尽全力朝着南边而去。 只不过,才刚出现在空旷的草地上还没有来得及进入夜色笼罩中的森林隐藏踪影,他们就被突兀出现的三名暗卫拦在了原地。 听见声响回头望去,清风已经与另外五人陷入了混战。 好在之前三三给他咽下的那颗不知名的药丸已经起效让他恢复了八成内力,虽然之后的路程还很远,但他现在只好速战速决先解决掉这些人了。 将果果交给身后的双儿之后,没有武器的落叶身形微动就已经冒险先近身攻击了其中一个暗卫。 “啊!” ,在双儿的惊恐大叫声中,在其余两名暗卫锋利无情的利剑快要刺到果果的那一刻,落叶已经成功夺取了其中一名暗卫的长剑并险险挑开了剑势。 之后就是落叶和三人陷入了混战。 “叮叮咚咚”,前面是兵器相击是发出的骇人声响;“噼里啪啦”,身后足以毁灭一切恐怖火舌。 经过刚才这么多大大小小的动静之后,即使身体再虚弱再怎么沉睡,双儿怀中的果果也已经幽幽转醒。 迷蒙的双眼慢慢清醒之后,果果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每晚每晚都出现在她梦境中毁掉她一切的熊熊大火。 “啊!啊!啊!”惊恐的尖叫声就破口而出的同时伴随着的就是癫狂般的四肢胡乱晃动。 “小姐!小姐!”一直惊恐地观察着四周的一切情况却独独忘了注意怀中人的变化,毫无防备的双儿只能手忙脚乱地勉强控制着疯魔的果果。 “啊!啊!火!火啊!救命啊!”可是双儿的大叫这次却毫无作用,已经完全被恐惧吞噬的果果已经挣脱掉了双儿的禁锢起身逃走。 “小姐!回来!危险!”在果果落单之后,找到机会的一名暗卫已经手持长剑直指向果果的后背命门。 “唔!”被长剑贯穿身体的清风痛苦地闷哼了一声,身下是安然无恙的果果。 主上吩咐只留清风一个活口,而且不管伤势如何还有气就好,而其余的则是杀无赦。 所以丝毫没有在意自己刺中的是清风,那名暗卫快速拔出清风体内的长剑就要开始对果果的第二轮攻击。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所以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果果就这样被清风扑倒在了地上。 呆住了的她只是觉得,这个场面有点熟悉。 而当她看见暗卫的长剑从清风体内狠狠拔出并欲再次动作的时候,果果想也没想就推开压在身上的清风并捡过落在地上的长剑就开始了对那个暗卫攻击。 “走开!走开!不要杀我爹爹!不准杀我爹爹!走开!”毫无章法却凶狠的攻击竟然一时间让那个暗卫只能防卫着向后倒退。 这让双儿和落叶都大吃了一惊。 不过清风之前牵扯着的那五名暗卫已经快速随后而至了。 忍着五脏六腑的剧痛清风已经起身并接过果果手中长剑继续战斗了,落叶前来一起合并,双儿则抱住了果果退到了他们后面。 “清风!你没事吧!”不问倒好,问了却没有得到回答的落叶稍稍分神一回头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骇人的场面。 除了刚才被剑贯穿身体的那一个伤口在不停流血之外,只一会儿清风的身上就已经多了大大小小的许多甚至有些还是深可见骨的伤口,仔细一看,才发现清风已经脚步虚浮并开始了口溢鲜血。 这状况,竟然是毒发的表现! 清风竟然在中了毒的情况下还强硬动用内力战斗了这么久! 落叶大骇! “清风!”、“姑爷!”落叶警示般的大叫一声却阻止不了那把再次贯穿清风身体的长剑。 清风终于力竭倒地。 见清风已经倒下,清风牵制着的四名暗卫也再次分成了两拨再次向果果和落叶而去。 “果果!”、“呃!” 千钧一发之际,是双儿再次挡在的果果的面前,落叶也身中了一剑之后勉强飞身到了果果身边。 “小……姐。”双儿气绝身亡。 “啊!啊!啊!”果果悲痛大叫。 而在果果的大叫声中,已经对他们形成了包围圈的暗卫已经举起了手中的长剑开始了对落叶和果果的最后也是致命一击。 六十七、只身入虎洞 见三三周围只有两个并不是同盟的暗卫,而且三三还是走在最后面,一直跟在三三后面的滴滴看到这个绝佳的时机之后就想着开始行动。 可是滴滴的进攻却被魅阻止了。 及时点了滴滴的脉道让她不能再动弹和发出任何言语之后暴露她们的位置的时候,魅才狠狠地抓紧她的下颚将滴滴的脸转到与她面对面,之后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愤怒地对她说: “你想要白白去送死我可不拦你,可是前提是不要连累我!连对方的实力还没有弄清楚就贸然进攻,你这样的人死千万遍也是活该!” 说完之后重重地放开手中已经完全被毁容了的脸,魅才眯着眼睛盯着前面越走越远的两名暗卫。 连顶级暗卫出动了还不止,主上竟然连他身边从没有出过任务的“鬼奴”这次也破天荒地被派出了! 那个“鬼奴”的实力深不可测,就连魅也没有打败他的信心。 主上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单单为了这样一个女人竟然就要如此大费周章? 事情突然间就变得复杂起来,所以要杀那个女人的话恐怕就还要等等了。 皱着眉头思考片刻,等三三他们一行三人走远之后魅才敢小心翼翼地跟上。 而对魅而言此时已经没有了任何利用价值的滴滴,魅没有动手杀她而是将她独自一个人留在了这充满各种危险的黑暗中,这已经是她对她的最大仁慈了。 而发现三三离开之后就出发火速赶到约定地点的包子兄和虎子,最终来得及看到的就只是经过一番剧烈打斗后剩下的一地断树残叶了。 可是根据这些,根本就完全推测不到三三究竟去了哪里,是否遭到了危险。 现在的他们,只剩下最后一处地方可去来确认三三是否已经遭到危险了。 相互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中都看到决定之后,包子兄和虎子又快速消失在了黑暗之中,向着“暗夜门”所在地的入口飞奔而去。 -- 一路不远不近地小心翼翼地跟随着,魅从来没有试过这么紧张。 不仅因为现在的她对“暗夜门”而言是个叛徒,如果被前面的两名暗卫察觉到她的行踪的话她就会陷入危险;其实更多的是,杀手敏锐的直觉让他们在面对比自己强上许多的敌人时的一种本能的恐惧。 一路上他们都保持着较快的速度前行着,这给跟踪的魅增添了许多难度,因为她要时刻防备着他们什么时候突然停下来的时候她自己也能及时稳住脚步。 不过原来魅的顾虑根本就是多余的,因为在他们兜兜转转终于快要到达以往她已经熟记于心的“暗夜门”的入口的时候,其中一名行走着的暗卫毫无预兆地就转过身来向她所在的方向准确地甩出了暗器。 暗器上有毒。 其实他们早已经知晓了她的存在,也猜到了她定会一路跟随。 之前一直放任她只是不想费多余的功夫而已。因为他们知道她绝对躲不过刚才那枚蘸了“暗夜门”独门剧毒的暗器。 在魅受伤跌落树下之前,那两名暗卫已经带着三三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而就在魅落地的后一秒,她的颈脖上已经多了一把离命门只有一厘米的泛着寒气的剑。 “谁。”带着杀气的声音响起,好像如果魅给不出令他满意的答案的话,那把长剑就会毫不犹豫地隔断她的气管一样。 “是我,魅。”捂着受伤的手臂,魅痛苦作答。 “魅?刚才的暗器你没能躲开?”听见魅的声音之后也看清楚了魅此时脸上的痛苦表情,前来查看情况的蓝露出了再次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云!是魅!她中毒了!快把药箱拿过来!”蓝向着同伴低声又急促地呼喊。 了解到情况后火速前来的云检查了下魅的伤口之后就开始拿出随身携带的药箱为她治疗。 -- 他事先安排在“暗夜门”入口处的那些暗卫,是包子兄此时最后的希望了。 不过三三是被迫的还是自愿的,如果他们已经发现了三三并且是按之前所提出的那个要求行动的话,那么三三就一定会从入口处经过;反之,则证明三三暂时还是安全的。 可是当包子兄和虎子到达“暗夜门”的入口处与部下汇合的时候,见到的却是中毒了昏迷不醒的魅。 “发生了什么事?”包子兄皱眉发问。 听见包子兄的问答之后,虽对魅为什么会跟着三三姑娘后面还有点疑问,但蓝还是想包子兄如实汇报了刚才所发生的事情。 “刚才三三姑娘在‘暗夜门’两名暗卫的陪同下前来到了入口处,而魅应该是一路尾随着他们的。就在那两名暗卫要将三三姑娘带进‘暗夜门’内部的时候,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早已经发现了魅的行踪,其中一名暗卫就向魅所在的方向甩出了暗器。 暗器有毒,魅没能躲开。即使云已经及时做了治疗却也不能完全解除魅身上的毒,所以她就晕了过去。” 蓝的一番话,将魅现在的情况都交代了个清清楚楚,但包子兄的着重点却明显不在这上面。 “什么?!你说刚才看见三三在‘暗夜门’暗卫的陪同下经过了这里还进入到了‘暗夜门’的内部?!”包子兄失声高呼。 “是的,的确是三三姑娘。”云的回答再次证明了蓝的说法。 包子兄和虎子听完他们的回答之后脸上都瞬间失去了血色。 即使万般阻挠,三三始终还是落到了那个人手上。 原本寂静的森林,此时更是陷入了一片绝望的死寂。 -- 并不是毫无恐惧而言,只是既然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找那个人的话那些现在只是做个顺水人情而已。 不过那个人竟然提出说要用她来交换果果,这毫无对等价值的诡异交换行为不由得就令三三心生疑惑。 三三觉得现在的她就好像那一块已经固定在砧板上的肉,只能时刻不安地等待着那个人不知何时不知何样的肆意宰割。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虽隐隐不安,但三三却不允许自己将那些负面情绪在脸上表现出一丝一毫来。 像是知晓三三会武功而且水平还不错一样,一路上那两个暗卫在黑暗的森林中都是保持着较快的速度匀速前行。不像是急着赶路,却故意用累人的速度,而且是吃定了她必须得跟上的这个软肋。 而令三三可恨的是她自己是个路痴所以根本就分不清方向,更不要说记住所走过的路线。 这下子是连发现危险时能顺利逃跑的后路都被她自己生生切断了。 而貌似是在黑暗中走了足足半个时辰,一直无言走在前面而且不曾回过头的那两个才有了异常的动作。 保持着行走中的身形,只不过一名暗卫却突兀地转过身来朝三三后方高处扔出了暗器,之后还没有等三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眼前一暗,三三面前的景色就全变了个样。 像瞬间移动似的,三三被带着转移到了另外一个灯火明亮的狭窄通道。 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都只有令三三咋舌的份。 收回惊讶的神色,三三跟着那两个暗卫就沿着灯火通明的阶梯就走了下去。 穿过那厚重的上面写着字的大门,穿过那弯弯曲曲狭窄却灯火通明的回廊,最后来到一个灯火通明的空旷大厅。 一路上根本不见什么人,一路上用来照明的全都是火把,从一开始就是向下走的路径,三三猜测,这里真的是像那大门上面写的那样是“暗夜门”的地下总部。 重点是,入口绝对不是在“死亡森林”周围。 而进到大厅内看到那位于大厅尽头较高而且相对阴暗处的那个人的时候,三三才真正确认了自己的所在地。 不过,三三来的点似乎有点不对。 因为阴暗处的榻椅上,正在上演着的是一场三女一男的活春宫。 六十八、玩弄 六十八、玩弄 一张不大的椅榻上,此时正斜斜地躺着一个衣襟半开的男子,而他半开的胸膛处,此时游移着的,是一双一下一下极尽色情地抚摸着他每一寸肌肤的素白双手;半依在男人身上,实际上那女子的上半个身子已经与男子裸露的胸膛紧密贴合,肚兜带子已经半松,男子不用低头,女子也已经将那傲人的胸前风光全数送到男子的眼前,任君采撷; 不仅上半身与男子极度缠绵,女子下半身那欲露未露的雪白修长大腿此时也已经紧紧地缠绕在男子精壮的腰杆上; 不过精力旺盛的男子却明显并不只是单单满足于躯体上的感官享受,因为他除了右手环绕在身上女子那不盈一握的腰身上之外,男子左手此时所在的地方却是身下的另一幅娇躯。 古铜色的大手一边在已经完全裸露的娇躯上游移,毫不怜香惜玉力度已经让手下女子的身上布满了各样大大小小的青紫淤痕,可男子的每一次用力揉搓,换来的却是女子一声比一声柔媚,一声比一声更让人血肉喷张的暧昧娇吟。 猝不及防就撞入眼帘的糜烂堕落场面并没有令三三十分在意,因为对于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三三一般都不太放在心上。 但那同在床榻边却一直对男人没有任何动作的一个看上去与三三年纪差不多的女子,却引起了三三的关注。 只见此时的她就如一只受惊的小白兔一样,瑟瑟发抖的同时就只能不知所措地睁大着惊恐的眼睛死死地看着在她面前发生着的一切。 而同时享用着两个女子的榻上的男子,狰狞的面容上的双眸却一直都没有从那名发抖的女子身上离开过。 “怎么?我替你那病重的父母付下了所有费用,并在他们死后还收留了你们姐妹。那么现在你,不是应该像你姐姐一样用你们的身子来报答我的吗?”一边望着角落女子说话的男子一边还特意加重了左手抚摸的力度,趴在榻边的光裸女子似痛苦又愉悦地尖叫一声之后,身上就又多了一块明显的紫色淤青。 暗示意味十足的一个动作。 “你胡说!说要帮我的爹娘治病,其实你却是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在床上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后才把银子甩在床头!而所谓的收留,就是在我们爹娘死了之后就立刻强行将我们抓过来这个不知名的地方,强迫着让本该在家里为父母守孝的我们在灯火通明的环境之下行着这苟合之事!” 看似胆小怕事的女子,在听到男子的话之后给出的却是如此一个令人大吃一惊的反应。 女子话中的内容,让三三不由得就皱了皱眉头。 不明白姐姐为什么要屈服,但她却绝对不会干这种事的! 被激怒鼓起勇气将心中的怨恨吼了出来之后,原本就已经远离椅榻的女子就更加惊恐地往角落旁边缩去。 平时胆小怕事的妹妹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着实让光裸女子吃了一惊,随后才反应过来妹妹刚才的那一番话会为妹妹带来多大的危险。所以暗中察见男子瞬间变暗的眼神之后,原本趴在榻边的她就立刻主动向男子的身子贴合上去并在男子的耳边低声说起了安抚的话。 “这位爷,我家妹子少不更事,让她伺候也只会让爷扫兴的而已。何必为一个黄毛丫头大动肝火呢?奴家会好好地伺候你的。” 一边说着,女子竟然一边就主动将男子的左手抓起往她自己的身下而去! “不!姐姐!不要!大秦哥还在家等着你的!你千万不能够做出对他不忠的事啊!” 察觉到姐姐的意图之后妹妹惊恐大喊。 听到妹妹的话之后,姐姐才停住了手中的动作并愣在了原地,压抑已久的情绪,也终是化作了涟涟泪水就这样毫无预兆地夺眶而出,一下子就布满了她整个清丽的面容,让人无限伤感。 而同样听到角落女子的一番话之后的男子的反应却与他旁边的女子截然不同。 “哦?原来我们的玉儿还有个情郎?”将目光从妹妹转移到姐姐身上之后,目光隐晦的男子一把就抓住了姐姐刚才放开他左手的手腕,看着她布满泪痕的面容说出了残忍的话:“知道吗?平生我最喜欢的就是你这种已经有情郎的人了,因为就是因为你们已经有了情郎,才让我有了将你们狠狠摧残的冲动。” 说罢,还没有等所有人反应过来刚才男子话中究竟所谓何意,原本趴在男子身上的女子就已经毫无防备地被男子一把摔到了地上,而原本站立着的姐姐,在男子的突如其来的蛮力之下一个天旋地转就已经躺在了榻上被男子死死地压在了身下。 不是强暴时的狠狠亲吻遍每一寸肌肤,而是如野兽般撕扯啃咬女人身上的每一寸肌肤! 男子将女子压到身下之后就开始在女子身上疯狂啃咬! “啊!不要!啊!”从身上传来的剧痛让女子暂停了一会的泪水更加汹涌地夺眶而出,而伴随着那些因疼痛而产生的泪水的是女子撕心裂肺的痛苦叫喊。 “姐姐!”又一道撕心裂肺的悲呼声响起,一直在旁边畏缩着不敢靠近的妹妹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之后就不顾一切地就要冲上去救出姐姐! 可是还没有等妹妹靠近,她就被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男人手中的长鞭狠狠地鞭下了高台。 “妹妹!啊!不要!不要!”姐姐只来得及喊了一声妹妹,接着就不得再次承受着压在她身上的男子对她进行的新一轮的更疯狂的撕扯啃咬! “费这么大周章让我前来就只是为了让我看一个连野兽都不如的男人怎样不顾别人的意愿强暴一个又一个的女人吗?!” 虽然险险接过被长鞭甩下高台的女子,但看见她身上已经血肉模糊之后,一直冷眼旁观的三三终于就忍不住开口对男子进行了破口大骂! 而似是被三三戳中了痛处,榻上疯狂的男子,就这样突地就停下了手中的所有动作。 因低头而下垂以致于遮挡住了男子整个头部的长发,阻隔了大厅中一切人对此时跨坐在女子身上的男子面容的探究目光。 之后,空旷的大厅,就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死寂。 “呵呵。”沉默片刻之后,跨坐在榻上女子上面的男子突兀地轻笑出声。 之后,男子就慢慢地从女子身上爬了下来,慢慢地坐到了椅榻旁边,慢慢地从怀里拿出了一张已经被干涸的血迹染成了暗黑的手帕,慢慢地擦拭起了手中的长鞭。 这一切的慢动作,让三三认为她刚才从男子身上看到的一闪而过的杀气都是她自己的错觉而已。 “你刚才说的是女人的意愿吗?”大厅里所有看向男子的人看到的都是从头到尾男子的目光都只是专注于他手中的长鞭,所以当男子的口中突兀地流露出一句没有指名对象的话的之后,空旷的大厅里,没有响起任何作答。 “你知道女子的意愿在男子的眼中是个什么东西吗?”男子的再次发问,让三三明白了原来他所问的人是她。但这一次,空旷的大厅里依旧没有任何人作答。 因为这个不知从何问起的问题,三三也不知道从何作答。 “你又知道在男子的眼中,世上的女子一共分为多少种吗?”第三次发问,男子的目光终于离开了已经擦拭干净的长鞭,而是望向了三三。 三三不解地与男子对视着。 而就在三三看见男子欲微微勾起的嘴角的时候,男子的右手微动,他手中的长鞭就已经朝着三三急速袭来! 没有做任何防备,其实是来不及做防备。 当长鞭将三三的腰身死死地缠绕住的时候,三三真正才明白了为什么刚才那名被鞭到的女子身上为什么会血肉模糊。 原来不是因为男子刚才的那一鞭带上了他的深厚内力,而是因为,长鞭上带有了许多角度刁钻的坚忍铁钩。 缠着腰身深入血肉的铁钩一紧,三三还没有来得及痛呼就已经被长鞭带到了男子身旁。 “是不想作答?还是根本就知不道答案?”男子被一条刀疤贯穿整张脸的狰狞面容,一点一点地在三三面前放大,“不过不管你是不想作答还是不知道,没关系,接下来我都给你慢慢地好好地解释一番。” 欲靠近三三的面容停住,之后又退了回去,男子改为一手抓过三三怀中的女子。 就是刚才三三险险接住的女子,男子刚才向三三甩出的长鞭将三三怀中的女子也一并带了过来。 “首先我要告诉你们的就是‘在男子眼中女子的意愿究竟是个什么’的这个答案”,环顾一周见所有女子的眼光都看着他之后,男子才再次将目光放回到三三身上,对三三说:“女子的意愿在男子的眼中,其实连个屁也不如。 屁男子还允许它随意放,但女子的意愿在男子面前根本就连放的机会也没有,因为男子做什么事情从来都不会过问女子的意愿,更别说给女子说她们意愿的机会。 男子做事情,从来都只是按照他们自己的意愿。” 听到男子的话之后,三三愤怒地死死盯着男子。 可是三三的目光却对男子没有任何影响,轻笑一声之后,男子继续说着他那根本就已经被扭曲了的歪论。 “而在男子的眼中,世上的女子就被分为了四种。” 掐住从三三怀中抓过的已经昏了过去的女子的下颌,将女子的面容在放近到三三面前之后,男子开始了他的解释: “第一种,就是像她这样虽容貌不错,但却胆小怕事,偶尔还会无理取闹拒绝男子的女子。 这种女子虽然会因为那不错的容貌来引起男子对她的一时好奇心,但让男子发现女子的这种性格之后,因为太麻烦了这种女子最后遭遇的都会是被人弃之敝履的结局,或者是,死。” 说完之后,男子就将怀中的女子像对待一件垃圾一样被扔在了地上。 “鬼奴,将她拉出去,埋了。”男子再次拿出手帕一边擦着双手一边吩咐着自带三三进来后就一直静静的站在旁边仿佛不存在的鬼奴。 “是。”没有任何感情地回答之后,鬼奴就扛起地上的女子消失在了大厅中。 直到女子消失了,其他的两个女子包括三三才反应过来刚才发生的是什么惊悚的事。 “馨儿!”榻上已经癫狂了的玉儿从榻上快速爬起想要光裸着身体追着她妹妹消失的方向而去。 不过她却被已经擦完了手的男子一把抓住了头发,狠狠地拽了回来。 “放开我!放开我!”玉儿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四肢都用上了就对着男子招呼过去。 可是男子只随便在女子身上点了几下,玉儿就已经不能言语和不能动弹了,只能瞪大着惊恐和愤怒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抓着她头发的男子。 “别急,等我向她解释完你才可以离开。”男子凑到玉儿的耳边轻轻地说出了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你要干什么!你放开她!你这个变态!”看见刚才馨儿所受到的对待,三三已经不能够再淡定了!可是紧紧缠绕在三三身上的长鞭只要三三每动一下就会收紧一分,以致于三三都已经感觉到那些扎得最深的铁钩甚至已经到了骨头了! 被禁锢着的同样万分惊恐和愤怒的三三只能对着那个已经失去理智的男子大喊! 可男子却并没有理会三三的大喊,而是扯着玉儿拉近到三三面前,接着刚才的话题继续说。 “男子眼中的第二种女子呢,就是像她这样有容貌,又有情郎的人。 本来有容貌的女子,就已经能够引起男子的注意了,而加上那位女子已经有了情郎的话,那就真正激起了男子的征服欲。” 说到这里,男子稍微停顿了一下,不过正是因为他的停顿,才让在场的所有人感觉到了从虚空中向她们袭来的无形恐惧。 “只有将一个原本贤良淑德的女子玷污、调教成一个荡妇,这就是男人最大的成就。” 因为恐惧玉儿已经将瞳孔放到了最大。 “鬼奴,将我们的玉儿赏给你底下的十个兄弟享用,等他们腻了之后,就将玉儿送回给她的情郎。.tw[棉花糖小说网]” “是。” “你怎么能够这样!放开她!放开她!” 三三对着男子的尖叫毫无用处,而看着玉儿连挣扎都不能只能一脸绝望地被拖着离开的时候,已经声嘶力竭的三三脸上也渐渐出现了绝望之色。 而看着三三已经濒临失控,男子的脸上终于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怎么?已经承受不了了吗?可是我都还没有说完呢。”一边说着,男子的目光也一边转向了榻边的最后一个也就是刚才坐在他身上的女子。 而只是被看着,女子也已经被那意图不明的目光吓得全身发抖了。 刚才那两个女子的惨烈遭遇她还记得清清楚楚,而想到下一个就轮到她的时候,女子原本煞白的脸上一下子就完全失去了血色。 惊恐地快速爬到男子面前,女子抱着男子的大腿就开始苦苦求饶。 “爷,我、我以后一定会会好好伺候你的!求求你不要将我推出去!不要!不要!求求你!求求你!”女子绝色的面容上,此时却因为过分惊恐而变得扭曲,连求饶,也带着颤音和变得语无伦次。 面对女子的惊慌失措,男子则温柔地看着她并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安抚着她不安的情绪,却不作任何言语。 而等女子的情绪稍稍稳定下来之后,男子将地上抱着他大腿的女子轻轻地拉上到他的怀里坐好,然后才一边抚摸着女子的面容一边向三三解释着。 “知道吗?像这种既有姿色又会察时观色,既有会取悦男子又会永远都顺着男子意愿的女子,就是男子心目中的第三种女子,也是最受男子青睐的一种,因为她们不用调教就已经是天生的荡妇,总是知道怎样才能取悦到男人。” 听到自己被划分到的种类之后,男子怀中的女子轻轻的颤抖了一下。 “所以呢,当男人遇到这种女人并享用过之后,那么之后就应该送给大家一起享用。” 男子怀里的女子停止了颤抖。 “鬼奴,将她带到暗卫们所在的地方,告诉大家可以随意享用,直到她咽下最后一口气。”依旧是抚摸着怀中女子的面容,不过男子却在用平静的语气下完命令之后就将怀中的女子抛向了空中。 “不要!不要!求求你放过我!不要!”被鬼奴接住后就扛着向外走的女子,直到消失在大厅之后,那凄厉的叫喊声还一直在三三耳边不停萦绕。 “终于都剩下了我们两个人了呢,感觉一下子就清净了许多,你说是吗?”就好像刚刚清理完室内的垃圾浑身都轻松了一样,男子不仅一脸轻松还向三三开起了小玩笑。 随着最后一个女子消失在大厅就已经闭上了双眼不再言语的三三,当然没有作出任何回答。 男子轻笑一声,然后就松开了整个过程一直都缠绕在三三身上的带钩长鞭。 已经深入骨肉的长鞭就这样被男子粗鲁地扯去,瞬间身上就变得血肉模糊的三三依旧闭着眼睛不发一声闷哼,只是紧紧地咬住已经流血了的下唇。 不过男子之后的一句话,却轻易地打破了三三的沉默。 “你冒着生命危险前来见我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解药吗?怎么?现在不想要了吗?” 听到男子的话之后蓦地睁开眼睛的三三第一眼就看到了男子手上把玩着的一颗如手指头大小的黑色药丸。 “要我怎么做你才能将它给我。”三三直接开门见山向男子提出了问题,态度坚决。 不过暗中的心情却随着在男子手中上上下下的药丸起起伏伏着。 “哦?你不是应该问我怎么只有一颗药丸的吗?原来你来这里的目的就只是为了解自己的毒啊。”男子不屑地笑了笑。 三三选择了沉默。 “哎呀!”而就在气氛又准备先去僵持的时候,在男子的一声毫无语气起伏的叫声中,原本在男子手上的药丸就这样掉在了地下,然后沿着阶梯滚下了高台,然后停在了大厅中央。 即使已经浑身是伤,但三三的第一反应就是飞身过去要捡起那颗可以为包子兄解毒的药丸。 而就在三三刚碰到那颗药丸的时候,随之而来的一直脚就将三三的手连带着药丸一起死死碾压在了地上。 “啊!”骨折般的痛感让趴倒在地上的三三就这样喊了出来。 而等手上的脚松开的时候,第一时间松开手查看药丸情况的三三,看到的,就只剩下一堆已经与地上的灰尘融为了一体的黑色粉末。 “不要!不要!不要!”难以置信眼前事实的三三立刻爬上去就用还能动弹的左手发了疯似的盘拨着地上的灰尘。 而三三的左手再次被踩住。 疼痛已经让三三的衣服全数汗湿了。 “我有说那就是解药吗?你对一颗毒药这么紧张干什么。” 抬起头的三三,看到的是一张比魔鬼还邪恶上几分的面容。 而看见已经将近崩溃但眼中的倔强却依旧存在的三三,男子收回了笑意。 收回踩在三三左手上的左脚,男子慢慢弯下腰来,动作温柔地抚上了三三的脸颊。 “你知道吗。男人眼中的第四种女人,就是你这种入世未深而且根本没什么本事却总喜欢不考虑事情的后果就横冲直撞,总是拖别人的后腿的人,但即使这样,即使遭遇再多的挫折,你们眼中的那股韧劲却都永远不会被磨灭。” 温柔的眼神、温柔的言语、温柔的抚摸,男子的温柔来得那么突然却也那么真实。 但三三却感觉到了,此时的男子似乎是把她当成了另外一个人。 而还没有等三三思考出个所以然来,男子刚才还温柔抚摸着三三脸颊的手却突地滑到了三三的颈脖下紧紧掐住了三三的脖子,而且双脚,也再次踩回到了三三的双手上。 “但其实你这种女人才是最可恨的!带着一副纯良的假人皮,轻易地就骗取了男人的珍贵的真心,让男人甘愿为你们赴汤蹈火,而你们却在男人只犯了一点点错误的时候或者是你们只遭受了一点点委屈的情况下就无情地抛弃他们改而投向另一个男人的怀抱!” 突然失控的男子,一边大吼的同时他掐在三三脖子的手也越收越紧。 “知道我当初为什么独独看中了你让你遭受万般折磨吗?因为你跟她一样,都拥有那种让人看了恶心的眼神! 所以只有让你遭受她所遭受过的事情的时候,你的本性就会显露,到那时,你就会失去让我征服的价值了。” 在三三因为供氧不足而快要休克的时候,男子放开了三三脖子上的手将她狠狠地摔到了地上。 而还没有来得及喘口气三三就又立即被男子掰开了牙关将一颗不知名的东西硬生生地塞进了她的喉咙当中。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被呛到的三三咳嗽声惊天动地。 “刚才塞进你的喉咙里的就是你们上次喝下的那些蛊毒的解药,但那些只是一个人的份量。 解毒的药丸一接触到你的血液的时候,就已经完全在你的血液里面了。如果你这次来见我的目的只是为了解开自己身上的毒的话,那么恭喜你,你的目的达到了; 但如果你这次来的目的是想要为少流拿解药的话,那么从刚才药丸溶解在你血液中开始,你的血液就已经是解药了。 不过别怪我没有提醒你,解药只有一颗,而如果你要解开少流身上的蛊毒的话,那么后果就是你要死,因为只有喝下你全身的血,少流身上的毒才能全部解除。 还有哦,即使你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但也是要在少流的蛊毒第一次发作之前就把解药给他他的蛊毒才会解开,超过了时间,呵呵,那么他就只能等死了。 而最后我要提醒你一句的是,自解药进入到你的体内与你血液融合的那一刻,你身体的痛感就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变得愈加强烈,而那些疼痛,只有等第一次蛊毒发作的期限过后才会完全解除。” 在男子的解释中,三三已经逐渐停下了那痛苦的咳嗽,而之后随着男子每说一句话,三三感觉到从四肢百骸传来的痛感也果真就会增加一分。 在叫鬼奴将三三送出“暗夜门”之前,男子对三三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 “你可不要这么快就死掉哦,不然接下来的日子我可是会觉得很无趣的……” -- “全部人守在原地,没有我的命令不准私自行动。” 这是包子兄在得知三三已经落入了主上的手里沉默了良久之后才做出的决定。 并不是说他们的实力根本就不能“暗夜门”造成危险,只是包子兄不能也不敢以三三的安危作为赌注去贸然进攻。 并不知道主上将三三抓去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而且这种坐以待毙的做法一瞬间就让他们变成了被动的那方,但现在的他们却只能够这样做,只能够等“暗夜门”的人出来与他们谈条件,或者说先攻击。 在黑夜中等待的每一分每一秒,对包子兄来说都是一种煎熬。 而就在时间足足已经过了一个半个时辰之久之后,一直盯着周围动静起放哨作用的蓝一声口哨声却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只见“暗夜门”入口处的石门,正被人从里面慢慢推开。 而在石门完全被推开之后,站在大家面前的,只有一名蒙了面的暗卫和,他身上扛着的三三。 就在包子兄他们暗中做好了一切准备等待着来人跟他们的洽谈的时候,却只见那名暗卫只是向四周张望了一圈,然后就将视线准确地投向了包子兄所在的方向。 片刻的诡异对视之后,那名暗卫竟然带着三三就朝森林深处钻了进去! 只一秒,包子兄就知道了那名暗卫的身份。 那独特诡异的眼神,竟然是主上身边从来都没有出过任务只负责保护主上的鬼奴! 就站在包子兄边上虎子也为这个认知大吃了一惊。 皱紧了眉头快速思考了一遍之后,包子兄只安排了一些人留在了原地接应风他们然后就自己带着虎子和其他人朝着鬼奴消失的方向追去。 事情没有那些简单,主上肯定又在玩着什么把戏。 这是包子兄见到鬼奴之后脑海中立刻涌现的念头。 而当他们跟着鬼奴的足迹发觉鬼奴竟然是朝着山顶处的断崖而去的时候,包子兄和虎子心中的不安也放到了最大。 在鬼奴到达断崖的时候,包子兄他们也随后而至了。 之后鬼奴就慢慢放下了手中的三三。 只见三三自己拨开了一直遮挡住她面容的头发,而头发后面的,是一张他们熟悉的另一个“暗夜门”暗卫的脸。 然后包子兄他们身后就凭空出现了不下十名手持长剑的“暗夜门”暗卫。 断崖,原来是为他们准备的最后去处。 -- 就在落叶以为这次肯定是必死无疑所以也已经放弃了挣扎的时候,围在他们周围的八名暗卫手中的长剑都同时改变了方向。 由刺向他和果果改为了挡住身后朝命门而去的暗器攻击。 之后,就像是做梦一样,落叶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凭空出现的几名黑衣人与那些刚才还欲置他们于死地的“暗夜门”门的暗卫陷入了混战。 因为是突袭而且攻击非常猛烈,所以刚才已经经过一轮恶战的那八名暗卫身上很快就挂了彩,有的甚至还丢了性命。 而看到他们之中已经解决了各自的对手的人分别走向清风和双儿察看他们的伤势并给清风止了血喂了药丸之后,落叶才明白过来那些人竟然是来帮助他们的。 “为什么要帮我们?”这是落叶在看到向他走来的那个人竟然是跟随在冷少流身边的暗卫风的时候落叶向他说的第一句话。 “少主命令,自我们救了你们一命之后,从此你们就与三三姑娘再也没有任何瓜葛。” 听到他不像回答的回答之后,落叶不由得无语地勾起了嘴角。 这根本就是趁人之危的小人行为。 没有与之计较,知晓原由的落叶接过他递来的止血散并跟他们道了声谢之后就开始察看自己和清风他们的情况。 自身虽然身重一剑,所幸危及不到性命;双儿已经回天乏力了;之前癫狂的果果此时却诡异地陷入了沉默;而清风的情况最不乐观,除了身上多处重伤之外,最要命的,是他的脉象已经渐趋紊乱,是毒气攻心之兆。 如果不及时医治的话,轻则会永远留下祸根,重则会伤及性命。 而以他现在的能力,要一个人带上清风和果果的话,恐怕有点困难。 了解完人员的情况之后,落叶又转而抬头开始观察周围的情况。 冷少流派来帮助他们的一共有五个人,而那八名暗卫虽然已经被他们解决了五个,却还有三个在作着抵死顽抗。 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此时的落叶唯一清楚的是那几名暗卫好像除了清风之外其余的人都将置之死地;所以在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的情况下落叶他们可能随时还要面临着“暗夜门”的人还会来增援或者已经在他们要离开的路上设好了埋伏这些个的突发状况。 所以综合所有状况思前想后之后,落叶才斗胆向暗卫风提出了他的建议:“我可以答应你们少主的要求以后都不见三三,但我的要求是希望你们马上帮我找个医术高明的大夫或者是帮我一起将我们送到十里外接应我们的地方。” 纵使这些要求听起来都是那么简单,但他们却没有义务一定要答应,所以落叶是在赌冷少流究竟对三三究竟重视到哪一种程度。 听完落叶的要求之后风没有立刻回答。 不久因为这个小六的事情他们权替他做决定,更因为他们的任务除了协助他们之外之后他们是还要赶回去与小六汇合的,汇合之后他们要执行的任务,才更加重要。 而且因为三三的意外出现,所以他不知道小六那边的情况究竟演变成怎样了。 风的沉默,一直持续到他的同伴已经将之前“暗夜门”暗卫的人数减到了只剩下一个。 “我只能给你一个人,而且他日你若食言,我们定不会手下留情。”风作出了决定。 “好!一言为定!”听到他的回答落叶终于松了一口气。 不过随后蔓上心头的却是满满的苦涩。 因为他选择了舍弃三三。 而就在落叶与风已经达成了共识且风也唤过一个同伴交代清楚事宜他们欲立刻出发之际,那名最后的剩下的“暗夜门”暗卫却做出了异常的举动。 先前还负隅顽抗的他,却突然间就放弃了与敌人的对抗,但是也没有逃走。 而是一边在旁边兜着圈子的同时一边从怀里拿出了一样东西,然后就放到嘴里进行了吹奏。 诡异的声音从通过那个东西发出,众人疑惑的同时也随着那个暗卫的视线看向了一边的果果。 只见好像在乐声的指引下,果果开始了动弹,但看起来却非常诡异。 之前一直低着的头慢慢抬了起来,然后似有方向感似的,果果直直地就望向了清风所在的方向。 见到清风的那一刻,果果的眼中出现了恐惧?! 还没有等落叶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突然就情绪失控的果果突地站了起来一把拽过落叶的剑就朝清风跑去?! “你这个杀人凶手!我要杀了你!”一边奔跑果果还一边口出狂词。 “果果!”即使落叶察觉到果果的意图之后立刻就上前阻止她的行为,但清风的左脸颊上,还是多了一条不住冒血的疤痕。 “放开我!放开我!我要杀了他!”已经被落叶控制住了的果果却还是一副疯狂的姿态。 以前看见清风有一丁点伤口都会心疼得要死的她今天竟然会亲手伤害他?!果果身上究竟都发生了什么事?! 就在落叶看着果果的反应万分惊讶的时候,癫狂的果果却突然就如掉线木偶一样晕倒在了落叶怀中。 看见了整个事情经过的风,向落叶说了自己刚才看到了那一切:“貌似那个男子吹奏的音乐就是控制你怀中女子一切动作的元凶。” 听完风的话之后落叶看向刚才那个男子,果然是因为此时那个男子已经中剑倒在了地上果果才晕了过去。 抱着果果走上前去捡起那个男子手中一直拿着的东西的时候,落叶皱紧了眉头。 竟然是蛊箫。 -- “主上,冷少流已经被鬼奴成功引到了断崖处并被我们的人包围了。” 听到暗卫的回答,榻上的男子勾起了嘴角。 呵呵,那个女人怎么也不会想到他刚才给她的也根本不是解药,而是跟清风的女人一样的另一种虫蛊;也更加不会想到,就在她在布满危险的森林中艰难前行的时候,冷少流就已经葬身于万丈深渊了。 真希望那个女人不会那么快死呢,因为过了这一关之后她就会变得更加好玩了。 “主上,潜伏在那个女人身上的蛊毒已经起了作用,她把剑挥向了清风少主。”另一名暗卫回来汇报。 “嗯,我知道了,下去吧。”榻上男子发话。 而等到暗卫们都离去了的时候,榻上的男子也有了动作。 只见他往左手边椅榻的位置用力一推,他身后的墙就动了起来! 而后整面墙旋转了一百八十度之后,墙上面,竟然是用粗大的铁钉钉着的一个四肢呈大字型张开的白发老者! 铁钉穿透四肢处流出的血迹已经被风干成了暗黑色,老者不仅身上已经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一层又一层的伤痕,就连面容,也已经被烙铁完全毁了容! 重点是那个老者已经早已死去,停在墙上的那一具是已经开始腐烂了的尸体! 不过真正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见到那具尸体之后,就爆发出大笑的男子。 六十九、结束,只是另一种开始(上) 六十九、结束,只是另一种开始 从小就习得一身武艺来旁身,而且身边总不缺乏各种各样愿意为她阻挡一切危险的下人,所以滴滴一向对任何事物都无所畏惧,这也是滴滴性格刁蛮骄纵的一个原因。 但招惹上魅,就是滴滴一辈子的灾难。 昔日被所有人阿谀奉承的她,昔日高高在上的她,昔日拥有一副所有女人都羡慕所有男人都觊觎的美貌面容的她,一切以前在滴滴身上闪着光环的事物,在她招惹上魅之后,就全都消失殆尽了。 在魅面前,滴滴就是一个连蝼蚁都不如的低贱生命。魅要她做什么她就要做什么,魅喜欢折磨她就必须得毫无怨言地去承受那非人的折磨。 而她之所以屈辱地承受着这一切,甚至连以前自己最引以为傲的面容都彻底被毁也只能将怨恨往肚子里吞,都是因为,她想要苟喘残活下去。 只有活下去,她才有机会将自己所遭受过的一切全部都还给造成她拥有这样今天这样局面的人;只有活下去,她终有一日会将心中所有的不甘全部都宣泄出来。 怨恨,已经成为了支撑她活下去的全部理念。 但滴滴没想到的是,即使再怎么言听计从,即使再怎么卑躬屈膝,她最后还是连选择的机会都没有就这样被魅抛弃在了荒山野岭中。 本来她还应该为魅竟然留下了自己一条命而高兴的,但实际上,留她一个人在到处都充满危险的黑夜中的森林里并且还限制了她的一切行动,其实是一件比死更恐怖的事情。 当一个人有口不能言、四肢不能动,而且双眼因为长期在黑暗的环境中窥探也已经变得酸涩难忍必须得闭上的时候,那么这时候,那个人的听觉嗅觉和皮肤对外界事物的触感就会被放大千万倍。 毒虫兽蚁爬过残叶的沙沙声、蚊蝇飞虫四处穿梭的嗡嗡声,一切,仿佛都就在她耳边响起;令人恶心欲吐的尸体的腐臭味,让人忍受不了的残枝断叶的陈旧味,源源不断扑面而来的一切恶心难闻的气味已经充满了滴滴的口腔。(..tw棉花糖小说网) 不过最让滴滴毛骨悚然的不是那些因为闻到她身上新鲜的血液味而前来吸食的蚊虫,而是那一条在她盘旋身旁吐舌已久的蛇。 自滴滴听到身边响起“咝咝”的声音之后,滴滴就已经运起全身的内力试图冲破那些脉道的禁锢,可是还没有等滴滴的努力收到一点成效,那条蛇就已经对眼前的猎物鉴定完毕并发起了循序渐进的进攻。 当那条蛇找到空挡钻进滴滴的亵裤它冰冷滑腻的身体碰触到滴滴的肌肤的时候,滴滴就已经闻到了死亡的气息。 从脚踝到小腿,从小腿到大腿,之后就是腰身、上围、颈脖,就像是通人性一样,那蛇就这样爬遍滴滴的全身,一点一点地瓦解她的防备;整个过程中,除了“咝咝”声一直没有间断过之外,滴滴能听到的就只有自己跳动得越来越快且已经失去规律的心跳声。 就在滴滴在这样被折磨的过程中恐惧得心跳都快要停止的时候,那条蛇已经在滴滴的脖子饶了几圈,然后蛇头就这样立在了滴滴的面前。 黑暗中,直直望向滴滴的那双蛇眼竟似是像野兽般发出了幽幽绿光。 再次挑衅地向滴滴吐了下那血红的蛇芯之后,那条蛇就勒紧了滴滴的脖子并向滴滴脸上急速袭去,而滴滴也在那一瞬间绷紧了全身的肌肉迸发出全身的内力。 “啊!”黑暗的树林中响起了一声凄厉的叫声。 因为即使滴滴在那千钧一发之际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终于将脉道的禁锢冲破,但那条蛇的毒牙却还是在滴滴已经体无完肤的脸上留下了一个深深的印记。 “啊!啊!啊!”一声声凄厉的尖叫接连不断地响起,是疼痛,是恐惧,但更多的是怨恨。[..tw超多好看小说] -- 鬼奴按照主上的吩咐将三三从另一个出口带出,走了不久之后就将三三一个人扔在了地上离去了。 而等鬼奴走远之后,被他扔在地上的三三才敢忍着身上的疼痛慢慢地将手伸进了自己的衣服深处。 但是摸来摸去都摸不到自己想要的药丸之后,三三才想起她自己之前研制的那些可以缓解伤口疼痛的止血丸最后一颗她已经给了受伤的落叶了。 看着从兜里摸出来的只剩下了毒药之后,三三不由得自嘲地笑了笑,然后很快就把它们重新放回了怀里并打消了那些从她脑海中一闪而过的消极念头。 抬头只见几缕穿过厚厚枝叶透下来的惨淡月色,望四周除了黑还是黑,略略地将四周的景色浏览了一遍并自己动手点了身上几处脉道稍稍止住了伤口处的出血之后,三三从地上爬了起来就开始了在森林里漫无目的地游走。 根本就是个路痴的她,即使是在白天里也会在这么大的森林里迷路,所以就更别说是在晚上了。只凭她一个人的能力就能快速找到下山的路的话,那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而她之所以选择拖着疼痛的身体在森林里漫无目的地行走这个既愚蠢又白白浪费体力的方案,则是她在赌包子兄他们已经发现了她消失的这件事情并已经派人来寻她这个可能性的大小。 如果包子兄他们真的如她所想的那样已经行动了的话,那么三三这样在森林中行走被发现的几率就会增大;而就算是最坏的情况包子兄他们还没有行动,她就这样漫无目的行走都总比呆在原地等死来得强,因为说不定走着走着她运气好的话就会找到路了。 只不过随着时间的一分一秒过去,除了身上的疼痛逐渐增加和眩晕渐渐加剧之外,三三之前乐观猜测的两种情况到目前为止任何一种都还没有出现。 而就在三三以为这次幸运女神真的要离她而去的时候,她却好像隐隐约约地听到了从前方不远森林的更深处传来的异常声响。 只是野兽发出的声响?或者真的是有人? 怀着既兴奋期待又小心翼翼的忐忑心情,精神一震的三三快速向声音传来的地方而去。 可是当三三到达那个地点之后,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然后就在垂头丧气的三三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之后,她立刻就察觉到从前方急速而来的攻击! 险险躲开一击,那个攻击三三的的物体也落在了三三前方不远的地方。但是当三三快速抬起头想要看清楚那是什么东西之后,那个东西却以更快的速度再次隐藏到了树干的后面阻挡了三三对它面容的窥探! 随后,突兀响起的“嘎嘎嘎嘎”声就这样盘旋在了三三上方的森林。 是野兽?!而且还是隐藏在暗处伺机而动的野兽?! 在三三还在思考那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之际那个东西就立刻发动了第二次攻击! “嘶”的一声,三三身上就多了一处伤口! 这么整齐的划痕,是剑!是人! 不管是什么东西,只要将它引到明亮的地方去的话就可以一窥它的真面目了! 思及此三三立刻拔腿就朝开阔明亮的地方跑去。 “嘎嘎嘎嘎”,一路的紧紧相逼那个东西还不停地发出诡异难听的声音,为了防止它从背后发动袭击三三只能沿着无规律的“之”字形的路线行走,而且还要时不时地绕着树木转圈打乱它的跟踪路线。 之后在花了将近全身一半的力气之后,三三才终于跑到了一处在月色照耀下明亮又开阔的地方。 “是谁在哪里装神弄鬼尽干小人之事!有本事就出来我们面对面打过!这样鬼鬼祟祟算什么英雄好汉!”三三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对着黑暗的厉声大喝。 “嘎嘎嘎嘎”,诡异的声音再次响起之后,从阴影处就慢慢地走出一抹倩影来。 滴滴师妹?! 虽然蒙着面纱,但三三一眼就认出了来人的身份。 “还真被你猜对了呢,我可真的不是什么英雄好汉。”还没有等三三出口相问,滴滴就接过了三三刚才的话头。 不过令三三惊讶的不是滴滴承认了她就是刚才攻击自己的那个东西,而是滴滴说话的声音。 破锣嗓子,不,根本就像是被东西堵住了声带然后强硬发出的声音?! 与刚才的“嘎嘎嘎嘎”声竟然是同一个声频的! 三三一脸的难以置信! “怎么?觉得我的声音很奇怪吗?不用惊讶,令人毛骨悚然的还没有给你看呢。”滴滴的话音刚落,然后在三三还没有明白滴滴的那一番话究竟是什么意思的时候,滴滴就蓦地扯下了她脸上的那块面纱。 面纱后面脸的下半部分,表层的皮肤竟然已经完全被腐蚀掉了!貌似中毒了的腐肉外翻,而且还时不时地往外滴着黑红的血水!不用张开嘴巴,口腔里面的结构也已经完全暴露在了空气中! “呕!”猝不及防撞入眼帘的恶心场面,让本能捂住嘴的三三压抑了很久才按捺下了胃里翻江倒海的酸水。 而面对三三的反应,滴滴则是发出了“嘎嘎嘎嘎”的貌似笑声的声音。 老天开眼,竟然让她临死之前也找到一个垫背的。 “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归根到底,一切都是因为你。” 听完滴滴的话之后,三三不解地睁大了眼睛。 而后,在清朗的月色下,滴滴就开始了对往事的回忆。 ------题外话------ 因为今天实在是太忙了,所以少少的送上一更。 七十、结束,只是另一种开始(中) 七十、结束,只不过是另一种开始(中) “从小我就与师兄青梅竹马,师兄也对我礼遇有加,再加上无论在哪个方面,师兄都比同龄人甚至是那些比他大的师兄师姐都优秀上许多,所以自小,我就认定了师兄就是那个我可以托付一生的良人。(..tw无弹窗广告)” 即使性格脾气再不好,滴滴终究也是个女子,只要是女子,就会有许许多多不为人知的小心事。而滴滴的这些不为人知的小心事,今天是她第一次对外人道起。 只不过滴滴从没有想过自己的倾诉对象会是她恨之入骨的三三而已。 “但你的父亲和包子兄的父亲不是亲兄弟吗?那么你们?”这是三三在武林大会上得知包子兄和滴滴师妹竟然有婚约之后就一直疑惑的事情。 他们不是同性兄妹吗?如果通婚的那不就是不伦了吗?即使双方是两情相悦,但这种有违常理的事情就算是在现代也不能轻易为人们所接受,为什么他们却敢公然在全江湖人士之前公开呢? 而三三的疑问,却换来了滴滴一阵肆意的嘲笑。 “哦?原来师兄还没有将他的真实身份告诉你?嘎嘎嘎嘎,也对,就凭你这种连狐狸精都算不上的女子,师兄应该是觉得你根本就不配知道他的身份吧。嘎嘎,不好意思,是我一直都高估你的身份了。” 三三皱了皱眉头。 “不过,看在你成功取悦了我的份上,现在告诉你也罢”,再次摆高了姿态之后,滴滴才将真相娓娓道来:“其实伯母根本就不能生育,而师兄,只是大伯一次出外办事的时候捡回来的而已,所以我跟师兄之间根本就存在血缘关系。这是我们冷庄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的事情。” 三三大惊。 “但即使师兄只是一个来历不明的人,他却从来不比冷庄的所有弟子逊色,就算是所有人都在背后说他的闲言闲语,但他待人从来都是和颜悦色,而且也是全冷庄练功最勤奋的那一个,而就是因为师兄的这种性格,我才会对他另眼相看,甚至一度还在心里面暗暗为师兄不是冷庄的人这个事情感到雀跃。 而一直待师兄如亲身儿子般宠爱的大伯和伯母也是为了让师兄远离那些闲言闲语才将师兄交给‘黄药谷’的黄先生和‘黄武门’的黄师父让他去跟他们学习药理和武艺的,虽然师兄的离开让当时我非常伤心,但等我也够年龄进入‘黄武门’之后,在‘黄武门’与师兄度过的那些既短暂又甜蜜的时光,我是永远都不会忘记的。” 过往的那些小女儿心事和对在她心中认定是美好事情的回忆,让滴滴的双眸中也不由得流露出了甜蜜的流光。 “原本我以为就这样下去的话我就可以与师兄相携一辈子的了,可是你的出现,却硬生生地将师兄对我的所有宠爱都抢走了!”前一刻还满脸甜蜜的滴滴突地就激动起来并望向了三三,明净的双眸里,甜蜜也已经被怨恨完全掩盖。 “我知道在‘黄武门’的时候那个假装成师兄侍从的人其实就是女扮男装的你,也知道向我下药的人其实也是你! 就是因为你的出现,师兄才待我不再像以前那般亲切;就是因为你的出现,师兄才对身边的人愈加冷漠! 如果是一个各种方面都比我优秀的女子的话,我可能还会有与她一争高下的欲望,但你却只是一个连武功都没有而且只会玩那些小孩子把戏的废物!你根本就不配出现在师兄的身边,你根本就没有资格与我斗! 我真痛恨当时的自己为什么没有在‘黄武门’的时候就将你那虚假的面目揭穿,那样的话,以假面目混进‘黄武门’的你就会被师父毫无条件地执行死刑,如果你在那时候就已经死了的话,可能就没有之后的一切事情了!” 嘶哑的声线加上激动的情绪,滴滴就这样将心中的怨恨对着三三吼了出来。不过代价就是吼完之后滴滴就紧接着吐出了一大口黑红的血。 急火攻心,蛇毒已经开始有突破脉道禁锢向身体各部位蔓延的趋势。一边听着滴滴的话一边皱紧眉头的三三,看见滴滴话音刚落之后就吐了一口血的惨状之后,面容就愈加冷峻起来。 “这个时候就不要再说那些无关紧要的话,你是不是中了毒?再拖下去的话你会死的!”见滴滴竟然如此不爱惜生命三三不由得就变得愤怒起来。 但是三三的好心却反而更加刺激了滴滴此时的情绪。 “你竟然说那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话?!你有什么资格这样判定!你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滴滴对着三三凄厉大吼! “但那些再重要的话比得上你的性命吗!事情的轻重急缓你不会分吗!在你现在这幅鬼样子的情况下你不先赶紧去找大夫而却在这里浪费时间,过不了多久你就会死的了!到时候连性命都丢了还谈什么比什么重要!”滴滴的态度也激起了三三心中的最大愤怒,所以三三也对着滴滴来了一阵声色俱厉的大吼。 滴滴愣住了。 不过滴滴愣住的眼神却很快又被不屑和怨恨代替。 “死?我会不会死,又与你何干,况且其实你心里面肯定是巴不得我快点死的吧,那样的话,你就少了一个障碍了。所以说,在我面前你就不要装得那么伟大了,让我看着恶心!”远远地滴滴就向着三三的那个方向毫无形象地就啐了一口血。 “而且我不说,你又怎么知道我要说的话其实是我看得比命还重的呢!就像你根本不知道你离开的那些年师兄曾遭遇过的事情一样,就像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是多么地心疼师兄一样。” 说到这里,滴滴又陷入了对悲伤往事的回忆当中。 “你知道自你从师兄身边消失之后我有多么的开心吗?因为只要你消失,师兄就会变回以前那个我熟悉的模样的了。 但是我却永远想不到,父亲会干出那种事。 那本应是个好日子的,师兄一年才从‘黄药谷’回来一次,全庄的人一年才有那么几天聚在一起大摆筵席的日子。 可是就在那天,原本是在外远游的爹爹,却在那天晚上联合外人一起血洗了冷庄。 打杀声震天,火光冲天,而躲在角落里的我,看见爹爹就在师兄的面前砍下了大伯和婶婶的头。 后来已经失心疯的师兄是被不知道从何前来的一个身穿一身白衣连头发都是白的人救走的,而爹爹他们带领着人就随后追去。 最后,爹爹回来的时候就只带回了那个后来我才知道是‘黄武门’的黄师父的人,据说师兄则是掉落了万丈深渊的崖底。” 对于那天发生的事情,滴滴到现在也还心有余悸。 也就是从那一天开始,他们所有人的生活才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的。 “师兄消失在崖底的五年间,爹爹一直没有放弃过寻找师兄,在外是打着‘兄弟情深’的旗号说要一定找到哥哥的遗孤,其实只是为了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而就在我每天战战兢兢地祈祷着师兄一定要活着却不要被爹爹找到的时候,爹爹却将只剩下一口气的师兄带了回来。 而现在的我回想起来才觉得,也许那时已经只剩一口气的师兄被爹爹杀掉了也比之后他被迫遭受爹爹那非人的折磨变得半死不活来得强。” 说到这里,滴滴竟落下了泪水。 而三三却被滴滴所说的一切吓到了,因为她从没有想过,这些年包子兄竟然遭受过这么多惨痛的事情。 “爹爹一直觊觎着冷庄的庄主之位,但在师兄消失的时候却一直因为舆论的压力不好公然坐上去,所以当爹爹找到师兄的时候,师兄就顺理成章地成了爹爹的垫脚石。 既不让世人接触到师兄,又不能师兄阻碍他登上庄主之位,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师兄重病在床。 所以这些年来,每天每天,已经丧心病狂的爹爹都会带着他事先已经买通好的江湖庸医去帮师兄‘治病’,然后每天,师兄就要被迫着喝下那些根本就相当于毒药的汤药。 不敢跟爹爹叫板,所以我每天都只能偷偷的去看师兄并为他偷偷地带点补药,但即使这样却还是无济于事。 在爹爹的折磨下,原本带回来时身体还算强壮的师兄,却硬是在半年之内就变成了一个只能整天卧病在床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的人。 所以你根本就没有资格说那都是些无光重要的事情!因为你根本就没有见过那时候的师兄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 说到动情之处已经满脸泪痕的滴滴朝着三三就大吼了一声。 三三低下了头静默不语。 “而直到两年前的一天,我再次去看师兄的时候,师兄就将他的计划告诉了我。” 吼完之后滴滴稍稍收拾好了情绪就继续说。 “他说他当时是故意被抓的,因为他要回来报仇;而回来之后他所表现出来的顺从和无能,全都是为了瞒过爹爹让爹得放松警惕的隐忍不发。 而现在时机已经成熟了,师兄就问我愿不愿意配合她将爹爹的恶行都告诉世人。 当时我是犹豫的,因为他毕竟是我爹爹,但当我听到师兄会与我定下婚约的时候,鬼使神差地我就答应了师兄加入到了他们的计划当中。 之后我们就在爹爹的眼皮底下一步一步实行着师兄的计划,而且可幸的是一切事情都朝着师兄所料想的那样顺利进行着。 可是,你为什么要再次出现。” 说完这句话之后,滴滴就抬起了头再次看向了三三,然后三三看到的是滴滴再次被怨恨萦绕的眼睛。 “既然十年之前你已经主动消失了,为什么十年之后你还要再出现! 都是因为你,师兄十年来精心策划的一切心血才会全部都毁于一旦! 都是因为你,师兄才会对我的态度才会再次改变! 都是因为你,我才会想到与魅一起联手却惨遭她的折磨! 看到我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了吗?这都是因为魅威胁我一定要把你杀了我才会和她一直跟着你寻找下手的机会。可是想不到最后她竟然突然变卦将我全身脉道封住让我不能动弹之后就把我独自一人留在了森林里任毒蛇撕咬! 如果不是因为我把蛇毒强行封在了伤口周围的话,恐怕我就要这样不明不白地带着一腔怨念死去了。 嘎嘎嘎嘎,不过,临死之前我却要感谢老天开眼,竟然把你送到了我的面前。” 滴滴的眼角,泛起了冰冷的笑意。 “你说的这些根本就与我无关,我从来就没有要求过任何人为我做任何事,全部都是你一厢情愿的做法和想法而已;即使包子兄他们有些事情真的是因我而起,但你就这样把所有的事情都赖在我头上对我根本就不公平。”听完滴滴的指责之后,三三立刻就冷下脸来指出滴滴的偏激。 “嘎嘎,公平?什么才是公平?你想要我对你公平一些,那谁又层给予过我公平的对待?!所以呢,不要再说什么公不公平的幼稚的话了,现在需要做的就只是一边怨恨着上天为什么把你送到我面前和做好受死的准备就够了。”说完滴滴已经握紧了手中的长剑冷笑着看向三三。 “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做,何必为了我就用自己的生命做赌注,如果你现在去找大夫的话应该还来得及的。”其实滴滴已经完全被仇恨侵占理智了,说什么也是徒劳,但三三只是想为自己争取一下时间而已。 之前被喂下的解药早已经起效,而且被滴滴追着的时候三三的体力已经消耗去了一半,再加上刚才耽误了这么多时间身上的疼痛也已经到达了一个勉强能忍受住的状况,如果此时要再与滴滴抗衡的话,即使拼死一搏,三三知道自己也未必能够完全抵挡住滴滴。 所以借着对滴滴劝说的时候那一丁点的时间,三三就开始了对周围地形的观察。 可是滴滴早已察觉到了三三的意图,所以在三三话还没有说完的时候滴滴已经提剑冲向了三三。 招招凌厉直指命门,剑剑生风势不可挡,滴滴的确一开始就是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而因为之前已经受了伤再加上体内的疼痛,即使拼尽了全力,除了拼尽全力集中精神躲闪,三三什么都干不了。 故意被滴滴刺中一剑,然后三三看准时机狠狠地用身体撞向了滴滴。 毫无防备的滴滴被撞飞之后,倒地的三三才能暂时歇息一下。 熟悉的场面就如上次对阵着魅一样,这次三三依旧不久就已经全身伤痕倒在了血泊当中。 只不过上次是中毒失去了意识,这次是脑袋清醒地忍受着蚀骨的疼痛。 全身都好像被针刺一样,已经倒在地上的三三只能依靠着不停地翻滚着身体来不停转移身上的疼痛。 被撞飞的滴滴再次吐了一大口黑红的血,细心一看,皮肤腐烂的面积也已经蔓延到了衣服底下。滴滴差不多到极限了。 “嘎嘎”,不用费心抹去嘴角的血迹,因为她已经没有嘴角了,“看来你也已经差不多到极限了呢”,滴滴望着在地上不停翻滚的三三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就不要浪费时间了,就让我帮你结束那痛苦的生命吧。”说着滴滴就再次站起来提着剑向三三而去。 “兹兹兹……”剑划拉地面的声音越来越近,但是三三却再也没有精力去应对了。 终于到达三三所在的地方,然后就在三三的正上方处,滴滴向着三三的头部就举起了长剑准备落下。 而在剑就要接触到三三的一瞬间,“砰”的一声之后,刚刚还站着的滴滴就已经被一掌拍飞到了不远处。 落地的滴滴直接就晕死了过去。 而挥出那一掌的,则是站在了滴滴刚才位置的慕容觉。 “哎哟,小慕慕你怎么就这么不懂得怜香惜玉呢?你看,竟然一掌就将人家打飞而且人家还直接晕死过去了,你可真是狠心啊!”随后出现的周思宁一边慢慢地踱步走来一边似抱怨地指责着慕容觉。 不过周思宁不说还好,一说,就激起了慕容觉的愤怒。 “这都是谁的错!明明刚刚是某人叫我在一边看着就好了,说他会看着情况及时出手的,但直到刚才这么千钧一发的情况,你竟然还是袖手旁观!你是不是不想活了!”内心无比紧张的慕容觉对着前来的周思宁就一阵大骂。 而骂完之后才发现自己逾越了的慕容觉,之后就蹲下了身子查看起三三的情况来掩饰自己的失态。 “哎哟,小慕慕你不要这么生气嘛,我这不刚想出手你就已经抢先了一步了吗?反正现在事情都已经成功搞定了,你就原谅我嘛。 而且羌虫看中的女人究竟是怎样子的,一路上我们都不是看着吗,刚才也只是为了看一下她在面对致命危险时会有什么反应而已。” 解释完之后,周思宁就若有所思地看向了还在地上不停打滚的三三。 “鞭伤一处,是最严重的伤口;剑伤无数,不致命却出血过多;两个手掌均有骨折的症状,现在应该已经抬不起来了。 而重点是,她的身上竟然有两种蛊,一种是潜伏了较长时间的,暂不能得知蛊的种类;一种是刚刚才被下到身上的,是‘魂蛊’,她现在身上的疼痛,就是因为这种蛊虫在一点点侵蚀着她的神经。”探明白三三身上的状况之后,慕容觉皱着眉头向周思宁说明了一切。 “果真是个有趣的女人呢。”周思宁意味不明地感叹了一声之后就蹲下身子抱起了三三。 “那个女人怎么处理,需要灭口吗?”慕容觉问欲离去的周思宁。 “就让她在那呆着吧,免得弄脏手。”说完周思宁就抱着三三离开了。 慕容觉随后跟上。 七十一、结束,只是另一种开始(下) 七十一、结束,只不过是另一种开始(下) 在秘密住所里的五十名暗卫,除去了十位被派去了打听事情之外,这次执行关于“暗夜门”的计划包子兄一共带来四十名暗卫。[..tw超多好看小说] 人数越多,被敌人发现的机会就越大,也代表着这次他们要面对的敌人是多么的强大。 而四十名暗卫中,风带去帮助落叶的有五人,刚才留在原地的也有五人,还有五人就是在山下负责接应的。那么就是说,即使中计被困在断崖边,但包子兄他们也还有二十五人来应对“暗夜门”的十一名暗卫。 可是经过半个时辰后的苦战,眼前的状况却让包子兄和虎子和剩下的暗卫们脸上都流露出了绝望之色。 即使他们经验再丰富,武功再高超,但在面对武功根本就与自己不相上下的死士而自己却还有牵挂时,首先他们的气势就输给了对方。 “暗夜门”的十一名死士只折损了四名人员,却将包子兄他们之前的二十五人的队伍硬生生地减少到了只剩下十人。而且连武功最好的包子兄和虎子都负了伤,但鬼奴竟然还是毫发无损。 即使大家之前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杀手,但是现在在自己已经精疲力尽的情况下还要面对着这么强大的敌人,包子兄他们这边的暗卫第一次感到了从心底里涌起的无边恐惧。 三三还生死未卜,他一定不能死。 就这样想着的包子兄再次无惧地提起剑朝着鬼奴就冲了过去。 虎子无言跟上。 剩下的那些有些甚至已经身中多剑的暗卫也在找准各自的对手就也提剑跟着迎了上去。 没有喧声夺人的大声厮杀,没有面目狰狞的暗中使坏,有的只是无言中大家都真刀真枪的生命较量。杀手也有杀手的尊严,而这就是对杀手最大的尊重。 断肢乱飞,血如泉涌,原本一视同仁落在这片大地上的清朗月色,却在这片断崖上被人们被染成了英勇的红,诡异的红,壮丽的红,妖娆的红,用生命谱成的绚烂的红。 “小六!” 最终在虎子的一声震天的大喊中,已经完全用尽了力气的包子兄被鬼奴的一掌就震下了山崖。 而在下落的期间包子兄陷入昏迷的前一刻,除了听到虎子的那声大喊之外,包子兄脑海中、心房中,满满地都是三三的一犟一笑。 下落的不仅是身体,还有的就是包子兄眼角处那一滴充满遗憾的泪。 -- 风回到之前与包子兄约好的“暗夜门”的入口处汇合的时候,就只碰到了只剩下独自一人的同伴还在于“暗夜门”暗卫对抗的场面和他身后躺着的滴滴。 顾不上观察周围情况和了解究竟发生了怎么回事,风与其他三名同伴救出那名同伴和魅之后就一直在“暗夜门”暗卫的追杀中疲于奔命。 而与此同时,落叶已经在一名暗卫的帮助下带着果果和清风去到了十里之外的接应处,之后就马不停蹄地踏上了另一个完全未知的路途。 而已经痛昏过去了的三三,也在周思宁的怀里走向了又是另一段曲折的人生。 所有人的之间的联系,都在这一个不平常的夜晚被切断了。 但结束,只是另一个开始。 在之后的漫长岁月中,命运的转盘,又将再次将那些孽缘连接起来。 -- 风和日丽,秋高气爽,于武林人士来说本应是个勤奋练功,提升自身修为的好日子。 可是,此时此刻,于所有聚集在“死亡森林”周围的武林人士来说,跟前接着就要开始的事情,却比一切都来得重要。 没有了昔日的那种如盲头苍蝇般的忙乱,所有武林人士此时都聚集到了差不多被完全毁坏了的“死亡森林”的山头上; 没有了往日的那种因为累死累活的抱怨,因为就在今天,他们就可能收获到比过去的半个月来自己所付出的努力多上几百倍的报酬; 因为在全武林人士过去半个月来日以继夜地对“死亡森林”的摧残下,“死亡森林”已经差不多被他们完全攻陷了,而就在今天,他们就要开始对“死亡森林”的最后一块领地进行彻底铲除了。 如果“暗夜门”地下总部的入口果真像传闻中说的那样就藏在“死亡森林”之下的话,那么今天就是要揭晓“暗夜门”入口的真面目的日子了; 如果“暗夜门”内真的如传闻中说的那样有数不清数不清的宝藏在内的话,那么今天,就是他们都要发大财的日子了。 所以此时聚集在“死亡森林”最后一块领地周围的所有的武林人士,各色各样的双眸中都同意地发出了夺目的精光。 但是就是因为被贪欲都蒙蔽了心灵,所以所有人都自动忽略了传闻根本可能就是传闻但事实根本不是这样的这个可能性。 而且也因为在个人巨大的贪欲面前,半个月来一直在表面上维持着融洽相处的各门派,各自都已经开始在暗地里做起了手脚。 暗潮汹涌,只要等待“暗夜门”的入口一出现,所有的人,在贪欲的驱动下都将瞬间变成杀人不眨眼的魔鬼。 “大家都准备好了吗?准备好了的话为了大家的安全就请大家稍稍都移动一下脚步往外走一点,第一波行动就要开始了!”发话的依旧是一直在江湖上德高望重的上次在武林大会也幸存的少林寺掌门,但是在他给大家都作出了警示的时候,大家紧紧围着“死亡森林”形成的包围圈却一动也没有动。 看到这样的情况,少林寺的掌门却没有任何表示。 因为其实刚才的那番话话他也只是客套一下而已,因为在面前巨大的财富吸引下根本没有人会在意自己会受伤与否,连他自己,也根本没有向后退过一步,甚至悄悄地向前挪了一小步。 不着痕迹地抬眼向着不远处的弟子使了一下眼色让他们做好准备之后,一声令下,先前已经准备好的其他门派的弟子就将手中的动物都放出了笼子。 如之前的情况一样,刚被放出笼子的动物都如脱缰野马般快速得钻进了那已经锐减成一小片的森林,但它们的遭遇也如之前的那些作为牺牲品的动物一样,刚跑进森林,就触碰到了机关或被射成了刺猬,或中毒立刻身亡。 看见森林里面果真还设有陷阱之后,各个武林人士都坚定了自己听到的那个“暗夜门”的地下总部的入口就在“死亡森林”里面的传言。 然后在各人诡异莫测的心思中,第一波敌人的攻击已经被排除了。 然后,第二步也是最后一步就是点燃炸药毁掉森林。 在站在最前面的少林寺掌门的右手举起的时候,紧挨着站在他身后的各门派的掌门也在暗中向各自的弟子使了眼色之后就握紧了手中的武器。 “点火!”一声令下,炸药的引子被点燃了。 “砰!”、“砰!”、“砰!”、“乒乒乓乓”……根本就还没有弄清楚状况,接连不断的爆炸声响起的同时各种武器相碰的声音也迫不及待地跟着响了起来。 “杀啊!杀了他们我们就可以独占宝藏了!”、“老秃驴受死吧!宝藏是我们天山派的!”……各种喊杀声响起,各种惨叫声响起,在爆炸之后造成的浓烟当中,一个接一个的人就在这一场人性贪欲的战争中倒下了。 浓烟足足笼罩了半刻钟才完全散去,而在浓烟消散之后有人率先发现被炸掉的那一片森林之下根本就是一块普通的泥土地而停下了动作的时候,之前站着足足两百来人的山头,已经堆满了尸体。 现实与理想的巨大反差,让看见眼前出现的之前他们根本就没有想过的状况的所有人都保持着发现真相的那一刻的动作愣在了原地。 为了一个根本就不存在的东西,他们竟然进行了一场毁灭人性的大厮杀。 “不可能!不可能!入口一定就在这块土地的下面!一定是!”率先反应过来的是刚才喊得最大声也杀得最狠的天山派掌门,不过直接走过去就徒手挖起泥土的他明显已经疯魔了。 “师妹?师妹?!不!师妹!”第二个反应过来的是另外一个门派的弟子,当他看见自己剑下的原来就是与自己情投意合的师妹的时候,他也因为巨大的难以置信的悲痛疯魔了。 之后,所有人都一个一个醒悟过发生什么事了;但看着眼前这个血流成河、尸横遍野的人间炼狱,所有人都惊恐地放下了手中的长剑,之后就爆发出了各种各样的情绪。 仰天狂笑、失声痛哭、不知所措,有的竟然再次拿起手中的长剑挥向自己周围的人:“哈哈哈,杀啊!杀啊!竟然全部都是骗人!哈哈哈,那就让我们一起去死吧!哈哈哈哈……” 所有人性当中最丑陋最脆弱的东西,就在今天,响彻了整个森林。 而从头到尾都在不远处注视着所有人的一举一动的黑煞,隐藏在宽大黑袍下的嘴角却溢出了冰冷的笑意。 就只是这种程度吗?不,他要的是所有人都泯灭人性。 之后,在所有人都已经失控了的情况下,跟随着黑煞前来的六个红衣教使开始在人群中穿梭。 而等到六个红衣教使都回到黑煞身后站好之后,所有人都被点了脉道不能动弹并被摆成了看向黑煞的姿势。 突如其来的状况,让所有人再次愣住。 “不就是宝藏吗?只要找到圣女,就会有无尽的宝藏。 圣女可以知过去,通未来,而且还有起死回生的能力;圣女独一无二的地方就是右脚的脚底板正中有一颗血红的痣; 我是‘天机门’的门主,圣女原本是我门的人,但却因为某些原因流落在了江湖之中; 只要有人替我门找到圣女,届时我门就会给予那人数不清的财富作为报酬……” -- 当天,山上剩余的所有人都神色无常地回到了山下他们所临时居住的地方,山下的村民都没有敢问什么事。 但之后他们也没有机会再问或者是自己去了解了,因为就在当晚,那么幸存的武林人士就将方圆三里的所有人全都杀了。而且之后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暗夜门”的身上。 而之后,当这“暗夜门”的这件事稍稍平息之后,江湖上就掀起了一场由所有武林人士发起的“寻到妖女”的寻人事件。 “右脚生血痣,通未来知过去; 起死回生易,得之,一生无忧惧……” 风起云涌,就这样因为“妖女”,从此,江湖上的腥风血雨就再也没有停止过…… 番外 之门主篇 自打在娘胎的开始,他所听到的胎教就都是关于怎么杀人;出生伊始,别人放在他手心叫他拿住的第一件东西就是那种比刀子还锋利的铁块,他看得最多的就是那种至少两个人拿着跟他手上的铁块形状差不多的东西聚在砍来砍去直到另一个人倒下才结束的场面。 后来他才知道,那个场面就叫做杀人;后来他才知道,那种铁块叫做剑;后来的他才知道,那个倒下的人,是永远都不会起来的了。 而那个将铁块放在他手上的人,据说是他的爹,但他从来却不允许他叫他爹,而是要跟其他人一样叫他“主上”,而且他不依稀记得,那时候跟他年龄差不多大小而且也生活在一起的孩子,还有很多。 而自他们还没有开始懂得怎样分辨事情的是非对错的时候,他们这群孩子就已经被主上以见个人为一个小组的形式分别被交到了一个个叫做“头”的成年男子手中学习各种的武功和技能。 那时候的他们,所有人都没有名字,有的就只是“头”给他们的称号,而他的称号就是“鬼”。 后来的他们才知道,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杀人做准备的,他们生来的意义,就是成为“暗夜门”的杀人武器,替“暗夜门”赚取钱财。 每天每天的练功内容都很辛苦,每天每天他们要接受的东西都很多,不过,这些都不是他们关心的重点。 他们最关心的是,是到了十岁的时候,他们之间的那一场决斗。 因为被分到一组的五个孩子全部都是不同年龄段的,所以谁先满十岁就会先被带去那传说中的决斗场与不知名的人进行决斗。 而之所以所有孩子都对那一场神秘的决斗抱有强烈的期盼,都是因为他们的“头”曾经说过,只要谁在决斗场上胜利了获得了前辈们的认可了的话,那么谁就有了可以到外面执行任务的机会。 对于从一出生就只生活在暗无天日的像囚牢般的地下的人来说,外面的世界,对他们来说有着致命的诱惑。 不过让他感到奇怪的是,到了年龄被带去决斗场的孩子们,却从来没有人回来过。 而直到他也够年龄了被送到决斗场的时候,他才知道原来自己要面对的对手是跟自己年龄一样大的之前被分到各个小组的孩子;而决斗的规则就是,场上的十一个孩子,只有最后还站在场上的那个孩子才是胜利,只有胜利了的那个孩子才能有资格被派到外面去执行任务。 意料不及的答案被揭晓,令他内心瞬间充满了恐慌;可是当他满脸惊讶地望向其他孩子的时候,他从他们眼中看到的却不是惊讶,有的,也只是浓浓的渴望胜利的欲望之下那浓浓的杀气。 然后一声令下,所有的孩子就开始找准了对象进行厮杀。 一剑一剑,所有的孩子都用被分配到自己手上的剑刺向曾经跟自己一起生活了差不多七年的同伴;一下一下,所有孩子挥出的那一下都是直指命门的狠辣招式。 温热的鲜血不断地喷到他的身上,凄厉的喊叫声接连不断地在他耳边响起,愣在原地的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前一刻还活生生的孩子在自己面前一个接一个地倒下。 而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场上就只剩下了他一个和另外一个浑身浴血的孩子。 而那个孩子如狼般的猩红目光,此时正死死地盯着他;一边握紧手中沉重的长剑,那个孩子就是这样在他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带着不可阻挡的气势砍向了他。 本能地躲过致命一击,之后他就也本能握紧了手中的长剑与那个孩子进行了缠斗。 在以往的日子里,同组的孩子从来都不是他的对手,连那个一向对他们非常严苛的“头”都曾经对他另眼相看,所以那个之前已经经过这么多战斗的孩子,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看着那个孩子死不瞑目的反白双眸,看着手中的长剑沾上的人血,从一开始表现得万分惊恐的他,此时脑海中就只剩下一片茫然的麻木。 那是他第一次杀人。 而当他神色复杂地看向那个坐在场边的主上的时候,看到的就只是他那个愤然离去的背影。 之后,作为胜利者的他就被安排到了另外一个住所,虽然依旧是生活在地下,但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之前那些比他年龄大的人都是一去不复返的原因。 而就在那个新住所里,鬼认识了之后会与他纠缠一辈子的人――鬼奴。 ―― “暗夜门”是江湖上一个令所有人都闻风丧胆的杀手组织,不仅是因为它神秘令人无法探究,更因为是只要被“暗夜门”盯上的人,最终都难逃一死。 “暗夜门”的主要运转方式是“收人钱财,替人消灾”,只要你出得起那如天价般的价钱,不管是非对错,“暗夜门”都会按你的要求杀你想要杀的任何人,甚至包括“暗夜门”里面的杀手,不过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有杀手接受你的要求。 作为一个江湖上最颇负盛名的杀手组织,“暗夜门”当然会自己配备相关的衍生部门,例如收集情报的“情浪客中文报门”、例如分散在各个地方的收集那些富商权贵要杀的人的名单的“收集门”、例如专门派出杀手的“杀门”。 “杀门”的杀手也分为两种,一种就是已经有多年经验的杀手,这类的杀手就可以自己选择是否接受“杀门”分派的任务或者选择执行何种任务;而第二类就是在决斗场上胜利则从“暗夜门”地下总部出来的杀手,这些杀手唯一所有遵循的事就是无条件地接受“杀门”安排的任务,甚至包括那些连有了多年经验的杀手都不愿意接的任务。 但无论是哪一类的杀手,都必须要遵循的原则就是,除非真的是断手断脚不能再动弹了,否则就要一刻不停地完成各种任务。 所以刚刚在决斗场上胜出的鬼,只休息了一晚上,就被“杀门”分配到了与鬼奴一起执行的任务。 是由一个京城富商出重金要买下的一个城郊农民的人头。 “情报门”查到的原因是那个农民死死地赖在了富商要买下的那块地上不愿意搬走且还教唆其他村民煽动反抗,但因为那个农民其实原先是江湖上一个颇有名气的人物,所以富商才不惜花重金铲除这个障碍。 接到任务之后,鬼和鬼奴就立刻骑上了前往京城的快马。 因为路途遥远,所以虽然一路上他们都是马不停蹄地前行,但鬼却不是可以欣赏到沿途的许多他从来没见过的外面世界的风光,这也稍稍安抚到了他因为经历过那样的事情后的惊慌不定的心。 但同时却又为他增添了许多未知的烦恼、不安和茫然,因为他不知道娘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因为他从来没有尝试过他所见到的那些人脸上的那些情绪。 而鬼奴却好像一切都知道,或者好像一切都不在乎一样,这让他觉得自己特别的可笑。 怀着各种各样复杂的心情,鬼和鬼奴终于到达了目的地并找到了这次他们气概杀的那个人的住处。 为了不打草惊蛇,所以他们到达目的地的第一个晚上选择了先探查一下周围的状况。这些都是鬼和鬼奴过去七年来学着的东西。 已经执行过任务的鬼奴趁着夜色去探查周围的情况,而没有任何经验的鬼就被留在了那个他们要杀的人的住处的不远处观察他们平常的起居生活状况。 而在这里,鬼再一次见到了一路上他们见到过不少相似的他却陌生的场面。 一家三口住在一间茅草房,他们要杀的那个男子就是这个家的相公,而那个女子,就是这个家的娘子。这些都是鬼一路上所学来的,但却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不过最令鬼惊讶的是,这个家还有一个跟他年纪差不多大小的小孩,而此时那个小孩正窝在那个他叫娘的女子的怀里对着他叫爹爹的那个男子调皮地吐着舌头,而那个女子,就摸着那个男孩的头笑得一脸宠溺。 爹爹?他也有一个爹爹;但娘?那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而且他的爹爹对他根本就不是这样的,而且他在“暗夜门”里的所有人的脸上都从来没有见过那种据说被叫做笑的表情。 同是相同年纪的小孩,拥有的却是两种根本就天差地别的生活和待遇,屋内的那种气氛,深深地刺痛了鬼的眼睛,让他的心房里,蓦地就涌上了一种他从来没有过的情绪。 酸酸的、涩涩的、麻麻的,整个心房就好像被别人用手紧紧捏住了一样难受。 “鬼奴、家、爹、娘还有笑,这都是些什么东西?”完成了今天的探查工作之后,篝火闪烁在山洞里,鬼向着坐在他对面闭目养神的鬼奴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这是鬼第一次主动跟鬼奴说话。 而听到鬼的问话之后就蓦地睁大眼睛的鬼奴,一开始就只是定定地用毫无感情起伏的目光盯着鬼,一言不发。 然后就在鬼意识到自己一时失态问出了什么话之后准备解释的时候,鬼奴却出声了:“从你出生在‘暗夜门’的那一刻开始,你就注定了不能拥有你刚才所提到的那些东西了,所以就得告诉了你也对你没有任何用处。”说完鬼奴就再次闭上了眼睛。 听到鬼奴的回答之后,虽然还不是很懂,但鬼还是低下头掩盖住了自己满目的黯然。 “而且那些东西,带给你的就只会是痛苦而已。”这是闭上了眼睛后的鬼奴沉默了许久后再次说出的话。 之后山洞里就彻底陷入了一片死寂。 .. 暗潮汹涌 万分苦逼,终于等到了能够安慰一下下我弱小的心灵的资助了,真的非常感谢上帝、感谢父母、感谢潇湘,重点是最感谢各位看过文文并给我许多良言的亲们啊!~(>_<)~跪地感谢! 疯完之后呢,我就向大家解释一下关于《两小无猜时》那个分卷混乱的问题。 呃……这个呢……那个呢……猜对了!那都是大大懒惰一直拖进度修文文留下来的后遗症!~(>_<)~ 因为大大是个新人根本就没什么写作经验,所以呢文文一开始的时候是以第一人称写的,而经过各位毒舌的鞭策之后,认识到自身错误的我没有签约之前就开始了修文,但因为要添加章节,所以呢《两小无猜时》这个分卷里的章节内容都是经过修改之后删文重发的。[..tw超多好看小说] 但又因为大大懒惰的原因,又因为签约后不能够删文的原因,所以呢,那些之前的章节都滞留在那里了。 所以大家看文的时候就按着一二三四的序号来看就行的了,非常简单易懂的,完全不用理会那些混乱的章节。 当然啦,大大绝对不会拿那些章节来滥竽充数的,请各位亲相信我! 最后呢,要说的当然是因为大大今天是首v,希望各位走过路过的亲都能够随便做做意思就给大大来个首订,对此大大真的万分感激啊! 还有啊!最后两三章没有修改完的!~~~~(>_<)~~~~ 让我们一起加油吧!祝大家身体健康!都教授我爱你! (喂喂喂!今天吃药了吗?!什么?!没吃药竟然还敢跑出来撒野!看我不抓你回去灌个十瓶八瓶药!站住!竟然还敢跑!你给我站住!……) 二 幡然醒悟 二、幡然醒悟 四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在厚厚的乳白色浓雾的笼罩下,别说前方的东西,就连脚下的路,也仅仅只能看清前方一米左右的距离。 似梦境,却又是那么的真实,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身在这里,又不知道这里究竟是何处,更不知道接下来自己又要去向何处。 此时脑子一片空白的三三,就只能凭着感觉在这一片陌生的地带里摸索着前行。 “有人吗?”过于安静的四周让三三不由自主地就问了出声。 但声音没入了浓雾之后,就再也没有了回应。 仿佛这不知道是辽阔还是狭窄的天地间,就只剩下了她一人。 突如其来的认知莫名地让三三感觉到了隐隐的不安。 “三三……三三……” 而就在三三不安之际,从前方浓雾的深处,却传来了一道瞬间就让三三安心下来的声音。 是包子兄!包子兄也在这里!是包子兄在呼唤她! 不顾脚下那突然就颠簸起来的地面,一脸喜悦的三三就迫不及待地拨开浓雾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快步走去。 可是当眼前的浓雾散尽,四周恢复了一片清明的时候,三三看到了包子兄的同时,也终于看清楚了他们所处的究竟是一个什么地方。 他们所处的地方是一块断崖,她现在站在的地方是断崖前一块开阔空地上,而包子兄却站在了断崖的边缘,微笑着望着她,似乎浑然不觉自己正处在危险之中, 而还没有等三三来得及出口提醒包子兄,凭空出现在包子兄身旁的一个黑衣蒙面人,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就一把将包子兄推下了断崖之外的万丈深渊。 而三三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包子兄一点一点地消失在自己的面前。 “不要!” 万分惊恐的一声尖叫声响起之后,在床榻上沉睡了五天的三三终于都睁开了眼睛。(..tw无弹窗广告) 而发现刚才那个只是个梦境的时候,却没有让三三松下一口气来。 慢慢地伸手拭去额头上的汗,再把手慢慢地放在心脏所在的位置。 因为即使只是一个噩梦,但那种当她看见包子兄摔下山崖时,立刻就传遍浑身的冰冷蚀骨的恐惧感;当包子兄消失在她面前的那一瞬间,心脏就好像被人重重地揍了一拳似的撕心裂肺的痛感,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 而且更让清醒后的三三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原来即使只是在梦中,她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包子兄的一举一动竟然能够牵动她这么大的情绪起伏的了。 终于是沦陷了吗?即使想尽办法地不停逃避,但原来不经意间她已经向他交出了自己的真心了吗? 她的心底里,终是有了牵挂的人。 而且这种牵挂有别于她一直以来否认的对果果、落叶和虎子他们的那种关心,这种牵挂,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是一种只有在最危急的那一刻就自然而然从心底深处流露出来的最真实的也是最深厚的情绪。 就是刚才在梦境中包子兄消失在她面前的那一瞬间,这种情绪就疯狂地占领了她的整个思绪。 即使之前没有经历过类似的事情,但在那一刻她也知道了,那种情绪,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喜欢了吧。 喜欢他,才会原谅所有他对她做过的一切;喜欢他,才会明知道自己根本没有那个能力却还是希望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为他做一点事情;喜欢他,才会在他接触她的时候感受到自他肌肤上传来的各种情绪;喜欢他,才会一想到当他在她面前消失的时候她的心房就立刻会有空荡荡的感觉。 她之前所做过的一切,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都是薄情的表现,就连她自己也差点信以为真自己真的是个薄情的人。 但当各种复杂的情绪一旦被理清而且汹涌而来的时候,她才明白,原来自己不是薄情,只是迟钝而已。 不知道这种情绪究竟是好还是坏,不知道满腔的思绪究竟要怎么排解,但说她煽情也好,说她莫名其妙也好,三三只知道现在的自己唯一想做的就是立刻跑到包子兄面前然后紧紧地拥抱他! 可是当下床之后还没有等她走出一步身体就无力地摔倒在地上之后,从浑身上下传来的痛感,却让三三脸上的笑容生生定住了。 双手都被厚厚的纱布缠绕着,除了还有痛感之外,手掌却怎么也抬不起来了;虽然身上的衣服还是好好的,但是一低下头,三三还是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异样,因为原本还干干净净的衣服,因为刚才的一摔,蔓延出衣服的鲜血已经在衣服上显出了一条明显的痕迹。 从浑身上下传来的火辣辣的痛感,思考许久之后,三三才终于想起了这究竟是什么回事。 那条明显的血迹下面的伤口,是“暗夜门”门主给她造成的鞭伤;而双手都抬不起来的原因,是因为它们之前已经被“暗夜门”的门主踩成骨折了;然后身上那大大小小的伤痕就是想要与她同归于尽的滴滴留下的。 滴滴? 当滴滴的面容从脑海中一闪而过的时候,三三才发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那么现在滴滴在哪里?而她身上的伤口又是谁帮她包扎的?! 三三脑海中唯一记得的是在她失去意识之前看到的最后一幕场景是满身杀气的滴滴正提着剑一步一步地向她走来。 那么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怎么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而正当三三百思不得其解之际,入目的房间内的东西则再次勾起了三三心中的疑问。 手工制作的桌子和板凳,自己制作的模样简陋的茶具和器皿;而除了那简陋的一套桌椅以外,房间里没有纱幔帷帐,也没有屏风,什么都没有;然后就连是刚刚她睡得地方,也不是一张大床,而是垫着茅草的土炕。 之前她住过最简陋的地方,好歹也会有一张硬板木床。但现在这完全不同风格家具摆设,让三三不禁疑惑:这究竟是个什么地方?! 顾不上浑身的疼痛,待双脚的力气恢复了一点之后,三三就立刻在地上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挪到了房门所在的地方。 可是一拉之后三三才发现,房门竟然是被锁着的。 然后带着最后一丝希望的三三挪到那扇仅仅是用几根简陋的木头框出来的房间唯一的窗户处的时候,入目的景象,终于让三三心底的最后一丝防线都崩溃了。 窗户外面的是大片大片根本就不可能在中原出现的呈阶梯形的田野。 那一瞬间在三三脑海中闪过的是“暗夜门”门主的曾经跟她说过的一句话“解药只有一颗,如果不在第一次蛊毒发作之前给冷少流喝下含有解药的你的血的话,那么他接下来的命运,就只有等死了……”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下一秒三三就像是疯了那样冲向了房门的位置用身体不停地大力撞击着房门。 “有人吗?!放我出去!有人吗?!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凄厉地叫喊着的同时,三三的脸上不自觉地就爬满了泪水。 其实自三三醒来时发出第一声尖叫的时候周思宁和慕容觉就已经站在了门的外面的了,但他们却选择了不动声色。 而直到之后三三不知道为什么就开始疯狂地撞击门板和大喊的时候,门外的周思宁和慕容觉,依旧还是没有任何动作。 可是慕容觉察觉到,站在他面前的周思宁下颚已经绷紧了。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求求你们放我出去!求求你们!……”因为之前就已经沉睡了许久未曾进食过什么,所以持续的尖声叫喊下不久三三的声音就已经变得嘶哑难听;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凄厉尖叫声中不仅染上了哭腔,竟然还夹杂着绝望和悲痛。 究竟是什么事情,才能让一个就算面临死亡的时候也未曾流过一滴泪的人悲痛地嚎啕大哭。 然而即使再怎么悲痛,那撞击门板的力度却丝毫没有减弱。 就像是即使用尽了一生的力气就只为冲破面前的那道门板一样,每一下的撞击都带着令人心灵都颤动的回想。 再也站不住的周思宁,怀着满腔的愤怒就不顾后果地踹开了面前的门板,然后对着倒在地上的三三就将自己的愤怒喊了出来:“竟然试图用这副已经残破不堪的身体去撞击门板,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而当周思宁失控地喊完之后,他才看到了倒在地上的三三究竟是一副什么样子。 血肉模糊。 除了血肉模糊之外,周思宁再也想不出什么词汇来形容面前这个倒在了血泊中的女人了。 但令周思宁难以置信的是,被他连门板一起踹飞的三三在重重倒在地上又吐了一口血之后,她那看到大门已经洞开的双眸,竟然发出了不可思议的亮光,而且她的嘴角,也勾起了一抹与刚才悲戚的声音完全不相符的微笑。 然后在周思宁和慕容觉难以置信的目光,三三就这样拖着她那副已经残破不堪的身体一点一点地向着大门爬去。 而三三爬过的地方,都留下了一条长长的令人触目惊心血迹。 带着希望的笑容与代表着死亡的嫣红鲜血,就这样不可思议地都融合在了那一副在地上爬行着的弱小身躯上。 直到那抹身影终于体力不支晕倒在门边的时候,周思宁才万分惊恐地冲了上去。 三 相倾心,两相忘 三、相倾心,两相忘 “三三!……三三!……” 冷少流一声比一声高亢,一声比一声焦急的呼喊,却全都被笼罩在他周围的厚厚浓雾无声无息地带走了。(..tw无弹窗广告) 剩下的,除了寂静,就只有冷少流无措地在厚厚的浓雾中焦急穿梭寻找的身影。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也不知道这里究竟是个什么地方,此时的包子兄只知道,刚刚前一刻还好好地在站他身旁的三三,在这一场突然间就落下来的浓雾之后,就凭空消失在了他的身旁。 而此时万分心焦的他现在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将三三找回来。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的是,明明前一刻还看在眼里的清清楚楚的三三的面容,却在三三凭空消失之后也跟着消失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然后不管冷少流怎么想,也再也想不起三三究竟是个什么模样。 他不可能会忘记的,他不可能连三三的模样都想不起的! 头痛欲裂的感觉,瞬间就从包子兄的后脑勺处传遍了他的四肢百骸。 而且不仅头痛来得莫名其妙,就连心房里面,都好像突然就被人挖走了一部分那样,空荡荡的感觉让包子兄立刻就感觉到了莫名的慌乱。 万分惊恐的冷少流就只能不停地一次又一次地拨开身边的浓雾,凭着感觉去寻找三三的身影。 只要一直找,就一定会找到的,他一定会想起来的! 厚厚的浓雾,不仅阻挡了冷少流的视线,也扰乱了他的心。 不过可幸的是,类似三三的身影,不久之后就再次出现在了包子兄前方浓雾的深处。 “喂!……喂!……”明明就近在咫尺的身影,可是从那人儿处传来的声音却显得那么虚无缥缈。 带点欣喜又带点疑惑的包子兄,只能加快脚步向着那道若隐若现的身影追过去。 但是他却怎么也看不清人儿的面容。 而当冷少流终于抓住人儿的柔荑正想转过她的身来一探她的面容的时候,人儿却挣脱了他的手,然后周围就蓦地出现了刺眼的白色强光。 -- 昏暗的居室,摇曳的烛火,却将床榻上人儿的惨淡模样映照得清清楚楚。 原本一张如花的娇颜,此时却除了煞白,还是煞白;即使此时榻上的人儿还处在高烧之中,但那失去血色的樱唇,不再扇动的卷睫,整一副模样,怎么看,都好像一片已经失去了生命力的凋零红颜; 每一次身上的伤口根本都还没来得及完全愈合,主人的强硬行动就一次又一次地反复挣裂它;外渗的鲜血染红了一块又一块纯白的纱布,消毒的伤口一次又一次地被外渗的鲜血感染,所以导致了伤口不仅一直没有愈合,而且感染的情况还造成了榻上人儿一直没有降过下来的高烧。 虽然自己的医术不错,但如果再这样下去的话,即使是医术再高明的大夫,也挽救不了她的生命。 摇曳的烛火,却照不透周思宁那紧皱着的眉头之下的万般思绪。 “包子兄……包子兄……包子兄”榻上人儿的再次呓语,让坐在床榻边的周思宁也再一次陷入了沉思。 昏迷的时候就一直不停地在呓语着同一个人的名字,但只要稍稍醒过来之后,即使身上只有一点力气,她也会执着地毫不顾自己身体状况地滚下床榻向着门外爬过去。 而且自那天她做出那么令人震撼的事情又昏迷过去之后,这样的恶性循环,已经整整持续了三天了。 不过也是在三三这几天昏迷的时候的喃喃自语中,周思宁才终于大概知道了原来三三她的执着,竟只是为了那个叫包子兄的男子。 包子兄,也即是冷少流,也就是那时候在“死亡森林”山下他和慕容觉只见过一面的从三三房间里走出来的那个男子。 同时也是他和慕容觉亲眼看到的那个被“暗夜门”的杀手打下断崖的生死未卜的男子。 然后那个男子临消失在断崖之下的前一刻的场景就又浮现在了周思宁的脑海中。 不管断崖之下是否就是死路,但那一刻,濒临死亡的时候那个男子叫出的最后一个名字就是--“三三”。 初将这两件事情联系起来的时候,周思宁除了惊讶,就只剩下不解。 因为他从没有见过一个人可以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只为寻找到另一个人;也不知道究竟是有多么深的羁绊,才会让一个人在临死的时候还对另一个人念念不忘。 惊讶不解之后生出的,竟然还有些许羡慕和妒忌。 然而就在周思宁还在自身生出的千思百绪中缠绕找不到出口的时候,榻上的三三微不可闻地呻吟了一声之后,就睁开那对已经失色了的双眸。 就像是一个被人牵制着的人形木偶一样,无论昏迷多少次,无论在什么时候醒来,总之一醒来后就动身从床榻上起来然后向门口所在的方向而去已经成了三三唯一的本能。 见状,周思宁自那天踹飞三三后就收敛起来的暴怒情绪就这样再次被轻易地激发了出来。 毫不顾忌三三还是个身受重伤的人,周思宁就这样将三三欲起来的身子狠狠地按倒在了床榻上。 “你究竟要这样子折腾到什么时候?!自己的性命对你来说难道就已经微不足道到你可以完全忽略它的程度了吗?!” 像是被周思宁的一番话触及到了自己早已隐埋在内心深处的东西,三三原本已经如一潭死水般失去焦距的双眸在听到“性命”这两个字的时候,突地就重新找到了焦点望进了上方周思宁的愤怒双瞳。 一脸灰败,毫无生气,三三看到在周思宁的双眸中倒映着的她,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就只有满腔热血的单纯女子了。 只不过,那眼瞳中的某一点亮光,却足以让她为之燃尽所有生命。 即使“暗夜门”门主所说的那个解药是有一定时间限制的,但即使只有一丝希望,她也不会放过。 现在的她唯一想做的事,就是找到包子兄然后将自己身上的解药全都交给他,这样的话,她就死而无憾了。 因为想到这里,所以只一秒,三三的双眸中就再次燃起了希望的光芒。移开与周思宁对视着的目光之后,三三的双手就这样攀上了周思宁的手臂将他的钳制甩开,然后就再次拖着那副已经残破不堪的身体继续做着起身的动作。 而周思宁了也看到了那一刻三三眼眸中闪过的光芒。 那一份期盼,是用自己的生命作为赌注的选择。在过去的这几天里,他已经看到过无数次。 “那天晚上我带你回来之前我就已经亲眼看见你口中的那个男子被‘暗夜门’的暗卫打下断崖了!而且他带去的那些人那之后也都全军覆没了! 所以说,你快点醒醒吧!不要再为一个已经死去的人而拿自己的性命了开玩笑了!” 原本周思宁根本没有打算过将这个消息告诉三三的,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直觉就是当三三知道这个消息后肯定会感到不开心,而他竟然不想她不开心。 但就在刚才的那一刻,如失去理智般的怒吼,能捏碎骨头般的力度,他就这样以最激烈的方式将也许对现在的三三来说如晴天霹雳般的消息吼了出来。 而三三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先是愣住了,之后就像是瞬间失去了生命力一样,之前所有想要做的动作,都戛然而止了。 原来梦境里的一切,都是真的。 而看到三三的这个反应之后,周思宁才意识到刚刚暴怒之下自己究竟都说了些什么。 “额,不是这样的,那个,事实不是这样的,其实我是想说的是……”然后就在周思宁仓皇地放开钳制着三三双臂的双手试图解释刚才自己说的那一番话的时候,三三的视线却再次撞进了周思宁那此时惊慌失措的眼眸中。 “谢谢你告诉我这个消息。”这是自周思宁将三三带回来之后,三三第一次跟他说话。 而就在干涩的喉咙缓缓地吐露出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之后,三三微微一笑,就在周思宁面前闭上了那双连绝望的光芒都已经消散了的双眸。 “三三!三三!三三!”这是周思宁第一次喊三三的名字,但他却觉得也许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喊了。 惊恐地再次走上前去,周思宁就快速地拿过三三的手来开始把脉。 原本就已经微弱的脉象,现在,却渐渐地没有了跳动的欲望。 这是因为身体的主人已经完全没有了求生的意志。 “醒醒!你快点给我醒醒!难道为了一个人就可以随便放弃自己的生命了吗?!你给我起来!”周思宁已经被三三逼疯了。 但无论周思宁怎么喊,三三的生命却还是随着那一下比一下弱的心脏跳动流出了体外。 “砰”的一声,早已经在门外等候着的慕容觉听到屋内的情况之后就立刻冲了进来。 “已经来不及了!你还要这样拖下去吗?!现在接下来的一切都听我的!你给我走开!”一把将前一刻还坐在床榻边上的周思宁拽开之后,慕容觉就立刻让开了路让跟随在他身后进入屋子的巫师走到了三三的榻前。 “巫师大人,接下来的一切就拜托你了!”慕容觉郑重地跪在了地上对来人说出了自己的请求。 而来人隐藏在额发后的双眸在轻轻地扫了一眼宫主的脸色和榻上的女子情况之后,稍稍地向慕容觉点了一下头就独自走到了榻上三三面前。 从袖中拿出一颗紫色的药丸给三三喂下去之后,巫师大人就开始念起了咒语。 而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周思宁就只是紧紧地抿住了嘴唇。 巫师大人,在族里除了宫主之外就是最尊贵的人。 因为除了他们除了擅长培养蛊虫之外,更擅长的是催眠。 刚才的那一刻药丸是一颗毒药,作用就是为了侵蚀麻痹三三的神经,然后巫师就念动咒语辅助,之后就可以篡改被催眠的人的一切记忆。 这是在看到三三那天做出这么令人震惊的举动之后慕容觉向周思宁提出的建议,但周思宁当时却以“我们没有资格篡改别人的记忆”为由拒绝了。 但现在,唯一能拯救三三性命的方法就只要这个了。 只要让她忘掉过去的一切,那么她才不会自暴自弃。 “从现在这一刻起,你过去的一切记忆就会从你脑海中彻底消失,而当你醒来之后,你第一眼见到的人,就是你以后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你甚至可以为他付出生命……” 喃喃的咒语不断从巫师大人的口中流出,伴随着咒语的,还有事先他们已经商量好对被催眠人的所有暗示。 而每当一句咒语念出,三三脸上的痛苦表情就加剧一分。 抽离记忆的痛苦,对某些人来说,也许比剥离灵魂更撕心裂肺。 仪式足足持续了一刻钟,而三三的痛苦也足足持续了一刻钟。 直到最后一句咒语戛然而止的时候,身上的纱布再次被鲜血染红的三三才重重地倒回了榻上。 慢慢地走上前去,周思宁再次将手指搭在三三的脉象上。 之前毫无生气的脉象,已经恢复了平稳。 -- 自从村外的大河处救他回来之后,男子就一直处于昏迷的状态。 虽然所有村民都认为这个男子肯定是命不久矣了,但红菱却觉得,这个男子一定会醒过来。 所以即使今天已经是男子昏迷的第五天了,但红菱却一直尽心尽责地陪伴在他身边。 可幸的是,男子情况终于有起色了。 不过奇怪的是,从他开口呓语的第一句话开始,之后就一直喊着同一个类似于人名的名字。 而正当红菱相凑上前去听清楚他说的究竟是什么的时候,男子却一般抓紧了她的右手。 惊慌失措的红菱立刻就甩开了男子的手欲向外跑去。 不过她的右手却再次被男子快速抓紧。 然后在红菱惊慌的眼神中,男子就毫无征兆地醒了过来。 “三三!”当刺眼的白光消失的之后,冷少流蓦地睁大眼睛的同时也紧紧抓住了刚才欲脱离他掌心的柔荑。 而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完全不同于三三的陌生面容。 片刻怔愣之后,冷少流就将眼前的女子紧紧拥进了自己的怀中。 “三三!以后没有我的准许,你就再也不能离开我的身边!” 而在冷少流怀中的女子只愣了一下,之后双手就缓慢地拥紧了眼前的陌生男子。 “嗯,我再不会离开你了。” 四 往事如烟 四、往事如烟 宽倘的床榻上,相对而眠的两副面容,十指交缠的两只手臂,即使各自都已经沉睡,但自那天后,那两人紧握的手就一刻都没有松开过。 就好像什么事情都不曾发生过一样,他们依旧是曾经的那对羡煞旁人的神仙眷侣。 只是这一切在跟他们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后的落叶看来,却觉得异常心酸。 静静地坐在床榻边看了榻上的清风和果果一会儿之后,轻轻地为他们盖好被子落叶就走出了房间,留给他们属于他们之间的来之不易的短暂温存。 静静地退出房间,轻轻地为他们关上房门之后,沿着那长长的回廊,不一会儿落叶就走到了早已有人等候在那里的长亭。 “谢谢叶伯父的收留,晚辈感激不尽。他日叶伯父如果有需要晚辈效劳的地方,晚辈定当赴汤蹈火。”突如其来的造访实在太仓促,所有直到现在落叶才有机会向面前的人说出自己心中的感激之情。 而察觉到落叶的到来并看见落叶如此郑重地对他行礼之后,叶青松就连忙走上前去扶起他:“世侄不必如此客气!想当年闯荡江湖的时候我就受过你父亲的许多恩惠,但却苦于一直没有机会报答他。所以现在我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我应该做的,世侄对我不必跟我如此计较。况且你父亲过世的时候……” 被扶起的落叶,在听到叶伯父提起自己父亲的时候,不由得就低下了那黯然的眉眼。 见状,叶青松就不着痕迹地转过了话头:“只不过,果果和她夫婿的情况却不容乐观。” 半年前有幸被落大哥邀请去参加他爱女果果婚宴的叶青松,现在想起来,那时候落府的歌舞升平、人声鼎沸的一派祥和场面如今还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但令他万万想不到的是,只相隔了半年,许多事情竟然就已经到了如此物是人非的程度。 落大哥身亡,落府一夜之间被大火烧成废墟,这些在没有亲眼目睹的叶青松看来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依旧让他震惊不已;而直到现在他亲眼看到昔日意气风发的世侄竟然变成这样一副颓唐灰败的样子之后,叶青松才真正体会到这半年来变故对他们造成的伤害。 而且更令他为他们感到揪心的是,昔日灵动可爱的世侄女,现在竟然变成了连自己的夫婿和哥哥都认不得的疯癫之人。 究竟是遭遇到了什么事,才会让他们落到这样一副悲惨的境地啊。 抬头望着清朗的月色,叶青松不禁地就在心里暗暗地叹息了一番。 而听到叶青松提及到果果的清风之后,落叶眉间的褶皱则更深了。 稍稍地平定了一下思绪之后,落叶才鼓起了询问的勇气:“请伯父明说。” “果果的夫婿清风,虽然身上遍布剑伤且耽误了好些时日,但经过我和灵儿齐齐为他清理之后那些伤口过些时日就可以愈合了;而且虽然有一剑穿透了身体,但因为下手的人把握的位置非常好,所以并没有伤到要害,只要有足够的静养时间,相信也可以完全恢复的。 而果果呢,可幸的是,她的身上除了一些自己弄到的伤口之外,其余并没有什么外在的伤口。” 这些都是在叶青松看过他们两人的情况之后感到万幸的地方。 “只不过”,接下来的就是比较严重而且他也无能为力的事情了“如你对我说的那样,清风动用内力之前其实是已经服下了毒药了的,而且貌似已经服用了相当长的时间;而之所以他之前没有中毒身亡,是因为他是毒药、解药这样间断着服下的; 但明显在你们逃走的那一次,他已经没有了解药,而且还强行动用了全身的内力;虽然我已经给他服下了一些可以暂缓毒物流动的药物,但如果接下来再得不到对症的解药来完全清除他身上的毒素的话,过不了三个月,他就会毒发身亡。.tw[棉花糖小说网]” 这都只还是清风的状况而已。 “而果果的话,虽然没有皮外伤,但照她的样子来看,之所以她会变得疯癫,最重要的原因应该是她曾经经历过一些超出她承受能力的场面。 而且应该同时也是在果果意识最薄弱的时刻,有人给她下了一种麻痹神经的毒,然后趁机放大了她心中的恐惧。” 说到这里之后,落叶和叶青松都不由得想到了也许那天落府发生大火的晚上,果果也在其中。 然后接着叶青松就从怀中拿出了落叶几天前交到他手上让他研究的东西:“你交给我要我帮你查的东西,这几天终于有了消息”,将摊放在手心上东西移到落叶面前后,叶青松继续说:“这个东西的确叫‘蛊箫’,作用也如你猜测的那样,是用来控制蛊虫的一种物事。 据消息回报说,这种东西的一般使用方法都是先将蛊虫下放到要控制的而且本身自我意识薄弱的人身上,然后一个人在旁边吹响这个物事的同时另一个人就会在旁边向那个被下了蛊的人灌输他们要她所要做的事情。 每个被下了这种蛊的人首先都要经过一段被洗脑的时间,当然一般来说,自我意识越薄弱的人,欲要控制她所用的时间就越短;然后只要过渡到了被下蛊的人完全接受了要控制她的人灌输给她的所有东西之后,以后的每一次,只要有人吹动这个‘蛊箫’,被下蛊的人就会失去丧失自己的思考能力,只跟着箫声做他们要她做的事情。” 落叶回想到了那一晚发生过的箫声一响起果果就如失心疯一样挥剑砍向清风的那一幕。 而稍稍停顿了一下的叶青松,随后也证实了落叶的想法:“而果果的体内,的确有蛊虫的存在。” “只要有人吹响这个类似的物事果果都会做出同样的之前所被灌输过的东西吗?那要怎么样才能够治好果果?!而且要彻底清除清风身上的毒的话,又需要什么药材?!” 听完叶青松所说的所有情况之后,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焦急的落叶就这样失态地朝叶青松喊了出来。 所以忘了自己也是个身受重伤的人的落叶,喊完之后就立刻因为气血上涌而剧烈的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咳咳咳!……”而看见落叶这般痛苦的模样,一直隐藏在不远处的柱子后面的灵儿终于都忍不住快步走了过来扶住落叶帮他顺气。 “受了伤的人就应该多多静养,你这样整天走来走去还这么激动,是不是不要命了!”灵儿的语气中充满了对落叶的呵斥和责备。 只不过这一切看在旁边的叶青松眼里,却又是另一番意味。 昔日就只会跟在落叶后面一切都以落叶为中心的那个爱慕落叶爱到失去自我的灵儿,似乎也都随着那一场笑话般的婚约就消失不见了呢;现在的灵儿,似乎已经学会了用平常心对待落叶。 这是叶青松终于都感到了安慰的地方。 可是与那严厉的呵斥相比,背后灵儿帮落叶顺气的双手,却在不为人知的地方变得异常温柔。 灵儿,终究还是忘不了落叶吧。 看到这里,叶青松却不再像以前那么愁肠百结了。 罢了罢了,各人有各人的命数,一切还是随缘吧。 “他们的事情一时之间也急不来,暂时我还是能控制得住不让情况变坏,而且我会尽快找到可行的方案的;而当前你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将自己的伤养好,这样以后我需要到你去找东西的时候你才能够帮到我。”双手背在身后的叶青松思考了良久之后就向落叶给出了这一个可以让他暂时的安心的答案。 “天色也不早了,灵儿你将落世侄送回房间之后也去睡了吧。”交待完之后再次看了一眼那两人,叶青松就率先离开了凉亭。 现在爹爹就只能为你做这些了,剩下的,就看各自的命数吧。 -- “是。”应下了爹爹的灵儿,等到落叶终于顺过了气之后,就在旁边搀扶起了落叶将他送回房间。 爹爹知道她的心思,其实她又何尝不知道爹爹的担心呢。 只是情思这种东西,从来都是说不清道不明、剪不断理还乱的,经历过许许多多的事情之后,灵儿才终于明白了有些事情是强求不来的道理。 所以搀扶着落叶回房这虽曲折但却短暂而无话的一路,灵儿也不再像以前那样或无理取闹或胡思乱想,而是学会了坦然面对。 “天色已经不早了,灵儿就送到这里吧。落哥哥你好生休息,灵儿就不打扰你了。”轻轻地向着落叶点了一下头之后,送落叶到门口的灵儿就静静地转身离开走向了自己的房间。 “灵儿。” 不过却被落叶喊住了脚步。 “怎么了?”盈盈一转身,灵儿微笑着看向了驻在原地的落叶。 而相对与灵儿的坦然,只是不想让她就这样离去的落叶却不知道为什么突地就觉得有点无所遁形的感觉。 好像心底里所有的小心思,在她面前都是亵渎了她一样。 “哦,没什么,只是想谢谢你而已。谢谢你和伯父对我们的收留。”顿了顿,落叶也接着能够坦然地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感谢。 “哦,不用客气,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说完灵儿就再次向落叶点了一下头之后就再次转身继续刚才离开的脚步。 “对不起。”其实还有落叶那一直埋藏在心底的对不起。 只不过灵儿这次就只是顿了一下身形,接着就仿佛没有听到最后那句话一样慢慢远离了落叶的视线。 五 那一瞬间 五、那一瞬间 暗沉的夜色,深不见底的断崖。 纵使夜风寒凉,纵使身上的余毒未清,纵使在这个属于“暗夜门”范围内的地方待多一分钟都会有多一分的危险,纵使即使她无论怎样向着崖底望眼欲穿都不可能看见那个人的身影,但魅定定地站在崖边的身形,还是足足保持了一个时辰。 而在魅的身后不远处,尽管一开始多么不赞同魅的前来,但现在站在那里的风却毫无怨言,只是一边在内心担心着那抹站在崖边的身影一边尽着自己的最大努力来保证她的安全。 虽然突如其来的事实让人难以接受,但此时风的心底里,却龌蹉地竟然升起另一番感受。 或许他应该觉得感激的吧,因为只有在魅的整个心思都放在了担忧小六的安危的这个时候,他,才能不用担心会被她发现地这样肆无忌惮地站在她的身后注视着她。 即使此时她的心底里满满地装着的只是一个人,纵使她的眼里从来都没有他,但就只是这样静静地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她的背影的时候,风就已经觉得足够了。 因为过去的日子里,生活似乎根本就没有交集的他们,连魅的背影,风也只能在脑海中一遍一遍地梳理出来然后一遍一遍地在独自在自己的角落里回想。 在那个漫天火海和喊杀声的晚上,是她那瘦弱却强大的背影挡在了他的面前,为他阻挡住了所有的恐惧和危险。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魅的背影就深深地烙印在了他的心底里; 在“暗夜门”的那段行尸走肉般的日子里,是她那冷酷孤独的背影,给予了他支撑下去的动力和变强的欲望,因为只有他变强大,他才能有资格去拥抱那一个孤独的背影; 但当她站在小六的身后用那种深沉的眼神看着小六的时候,却看不到站在她背后的他,其实也在用着同样炽热却卑微的目光看着她。(..tw棉花糖小说网) 因为大家心中都怀有同样卑微却注定得不到回应的感情,所以风才会比旁人更清楚魅的那种感受,所以风也才会更珍惜她,所以风才会选择一直默默地在她身边注视着她,却从来不奢求那多余的情感和回应。 而就只是这样静静地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她的背影,渐渐地,就已经成了风的一种习惯。 只不过就在风在背后看着魅的时候,魅原本站得定定的身形,却毫无预兆地向前弯了下去。 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念头让大骇的风立刻就惊恐地冲了上去。 -- 当你所有的生活重心和所有的心思都只是围着一个人而展开的时候,是否想过,在某一天你醒来时被告知那个你视之为生命的人就这样凭空地消失了的时候,你该怎么办、你会怎么办。 而从来没有想过这种情况的魅,当她醒来后听到的第一个消息就是少主失去了踪迹的时候,脑子一片空白的她,剩下的心中的唯一的想法就是去找他。 不去了解现在的她究竟是一个什么处境,她就只是这样翻身下了床就踏上了路途; 不知道他究竟会在什么地方,她就只能返回到“死亡森林”和“暗夜门”总部周围然后一个一个地点地去排查; 根本不去想自己的这个举动究竟是多么的不理智和会将自己置于怎样的危险境地当中,单纯地,她就只是不想停下自己寻找的脚步而已。 “魅!你给我回来!” 身后风的呼喊声魅置若罔闻,偌大的山林间,就只剩下两个一前一后快速移动的身影。 而直到魅根据那些同伴们之前留下来的暗号终于找到那处山崖的时候,魅才终于停下了慌乱的脚步。 满地风干的血迹,凌乱的场地,却惟独不见那些已经失去了生命力的残躯。 一步一步,魅就这样沿着那些已经不再鲜红的血痕踱步到了断崖边,然后,一切,就再次失去了踪迹。 所有人都失去了联系,所有的踪迹都在这里戛然而止,这种情况下,就只有两种可能性。 要么就是他侥幸得以逃离,要么就是这风干的血迹当中就有他的,而他,就永远消失在了这断崖之下。 站在崖边的魅,就这样看着那深不见底的崖底,陷入了无尽的沉思。 然后当魅足足在那里站了一个时辰之后,脚下的断崖边突出的那一小块地方上的一个东西,则引起了魅的注意。 可是当魅正准备弯下腰去看个究竟的时候,从她身后急速传来的一道劲风瞬间就将她带离到了断崖边一丈开外。 “你疯了吗!事情还没有确定你竟然就想着轻生!你究竟在想什么?!”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的魅刚稳住身形就立刻被人抓住了双臂并迎面接受的一顿莫名其妙的怒吼。 当看清楚此时正抓着她手臂的正是一直跟在她身后的风的时候,魅就立刻冷下脸来。 “放手。”眼中一闪而过的迷茫立刻就被伪装掩盖,毫无温度的一句话魅就这样对着风脱口而去。 “放了继续让你去做这无谓的牺牲吗?!你脑子里根本在想什么?!我不放!”见魅竟然是这样一副态度,平时以寡言示人的风立刻就展现出了符合他年龄的暴躁和狂怒。 只见他恶狠狠地向着魅吼了几句之后,就干脆将魅的整个身子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然后当魅陷进风怀里的一瞬间,两人都愣住了。 那一瞬间魅想到的是,昔日比他个头还小的整天令人厌烦地跟在她身后的那个小男孩,现在竟然有了如此广阔的胸膛。 而将魅拥进了怀里之后风也才反应过来魅原来竟然是如此娇小。 只不过两人之间那个“拥抱”,只一秒,就被魅生生分开了。 用力地按了一下风腋下的脆弱地方之后,趁风吃痛松劲的那一瞬间,魅就立刻脱离了风的钳制。 然后同时被定住了和被点了哑穴的风,就只能一边用尽全力地冲击着那脉道限制一边定定地站在原地看着魅再次走向刚才他将她带离的那处断崖边。 接着在风万分惊恐的注视下,魅再次弯下了腰。 但却不是他想的那样想要跳崖,而是伸手到断崖外边捡了什么东西之后,就转身走离了断崖边。 而出现在魅手上的,只是一块已经被血迹染透并已经被风干变成了黑色并没能看出什么端倪的衣裳的一角。 魅失望地将那块破布紧紧地握在了手中。 除了呼啸的山风,四周再次陷入了一片寂静。 “自他消失之后,我与你就已经再没有任何关系。如果再被我发现你跟着我的话,我就杀了你。”面无表情地对风说完了最后一句话之后,魅就隐入了夜色之中。 从头到尾,魅都没有主动看过他一看。 呆呆地站在原地的风,放弃了挣扎,颓然地闭上那悲痛的眉眼。 -- 即使冷血,但风对她的心思,魅其实早已知晓。 但即使是别人对她的幻想,她也不允许。因为她要砍断一切可能动摇得了她的心思的不稳定因素,因为她不允许自己被动摇。 除了对少主的特别感情之外,她就只应该是一个冷血的人。 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会是。 收拾好思绪之后,魅就加快速度地逃离了这个从刚刚开始就令她感到隐隐不安的地方。 只不过刚刚走出三里路之后,魅就被前方的人拦住了去路。而魅也终于知道了那令她不安的来源究竟是什么。 “师父。”恭敬地向着黑袍男子单脚行了个礼之后,魅就起身恭敬地低头站在了原地。 “哦?许久不见,原来我们的姗姗还记得有我这样一个师父?”阴柔的声音自黑袍内传来,言语中的内容却让魅无端地就出了一身冷汗。 她没有作答。 “呵呵,为师只是开个玩笑而已,我们的姗姗怎么就被吓成这样啦?莫非我们的姗姗背着师父偷偷地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吗?” 根本就是莫名其妙的一问,却让魅瞬间慌了心神。 “徒儿不敢。” “哦?不敢?也对,你这么乖巧,怎么看也不是会背叛师父的人”,说到这里,黑袍的话音却稍顿了一下“只不过看来最近你的功力可是大有减退了呢,不然怎么会连身后一直跟着只小虫也没有及时处理掉呢。” 然后只听一声闷哼,刚刚魅才对他说过决别的话的风就被跟随着师父一起前来的红衣教使拎着甩到了魅的旁边。 在宽大衣袖的遮挡下,因为惊恐魅的指尖已经深深地陷进了娇嫩的手掌中。 “徒儿该死,请师父责罚。”更深地弯下了腰,只能借此魅才能掩饰自己掩盖不了的眼底下的惊恐。 “嗯,你的确是该责罚。”像是没有察觉到魅的任何变化一样,黑袍男子认可了魅的说法。 “只不过在责罚你之前,你是不是应该先将这只扰人的小虫先处理掉呢?”非常平常的一句话,却差点让魅抬起了那难以置信的双眸。 “是。”只一秒过后,魅就做出了回答。 接着就从怀中拿出那把沾满了毒液的短剑,慢慢地走向嘴角已经溢血却依旧不能动弹的风。 六 何去何从 六、何去何从 “自他消失之后,我与你就再也没有任何联系。如果再被我发现你跟着我的话,我就杀了你!” 当魅对着他说出也许是最后一次对他说的决绝的话的时候,风的脑海中闪过的,也是过去那一幕幕魅曾经对他说过的每一句话的场景。 “放手!不要碰我!”…… “不要再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不然我就杀了你!”…… 似乎他与她之间的相处方式,就只有这种而且是只能这种而已。 不是早已经习惯了她的冷言冷语了吗? 正是因为习惯了,所以他才会一次一次在她口出恶言之后但看见她遇到危险他却依旧为她奋不顾身;所以他才会隐藏起表面的情绪但却依旧会在暗地里偷偷念想;所以他才会在即使她也许真的会说到做到的情况下依旧不愿意就这样看着她离去。 只不过当他遭到袭击狼狈地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那一刻风在意的不是刚刚看到的魅与那个黑袍男子之间隐瞒着他所不知道的秘密,而是在意魅究竟会用什么目光来看待那一刻狼狈不堪的他。 然后当魅听从那个陌生男子的话拿出手中的短剑向他走来的时候,那一刻,不知怎的风却有种释然和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因为他觉得,人终须一死,而也许死在她手中,对他来说才是最圆满的结局吧。 可是当他只是想要在临死之前给予她一次自那个晚上之后就已经在他脸上消失了的微笑和想好好地最后一次用目光描摹她的面容的时候,却惊讶地发现,她的目光中,出现了他从来都没有在她眼中见过的不忍和惊恐。 是因为对象是他,所以她才会不忍吗? 原来除了冷言冷语之外,她对他竟也有别样的情绪吗? 难以置信地看着魅的面容,风强忍住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但那些明明荒唐的想法,却还是抑制不住地不断涌上他的心头。 然后在风不解地睁大双眼看着她的一举一动的时候,看着她将明晃晃的短剑朝着他的颈脖就这样直刺而去的时候,在她的短剑只差一厘米就可以结束他生命的前一秒,魅却蓦地改变了手腕的方向,将手中的短剑朝着那个黑袍男子就扔了过去。 一切都发生得那么猝不及防,所以在风反应过来的那一刻,他就已经被魅拉着右手在快速前进。 呆呆地看着魅的左手与他右手的相接处,那一处的肌肤,蓦地就不可抑制地变得滚烫起来。 “喂!你给我醒醒!不要再发呆了!如果被他们抓到的话我们两个都要死!”跑在前面的魅根本就没有转过头来,但通过空气传来的她的大喊,却充满了气急败坏和颤抖。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在魅喊出那一句话的时候,在两人肌肤相贴的地方,风似乎感受到了从魅的内心深处传来的,恐惧? 迅速回过神来的风,瞬间就反过手来反抓住魅的手,然后拉着她就这样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带她逃离这个令她恐惧的地方。 不断后退的景物,乱掉的,是两个人奔跑中的人炽热的心。 -- 当魅将右手中的短剑扔向黑袍男子的时候,左手同时放出的,还有分别针对黑袍男子身后两个红衣教使的剧毒暗器。 当然这些都只是他们为自己创造的短暂的根本就毫无作用的逃跑时间而已,黑袍男子身后的两个红衣教使稍稍偏身躲闪过暗器之后不用吩咐就已经向着魅和风追了上去。 只不过他们没有想到的是,那个男子在受了他们各一掌之后,竟然还能有如此惊人的爆发力。 所以当他们反应过来欲加快脚步追上去的时候,魅和风已经消失在了他们的视线当中。 “门主,他们逃脱了。”两名红衣教使惭愧地单脚跪在黑袍男子面前。 “哦?竟然连我们的门内教使也不能抓住他们,看来我还真是低估了那两个人的实力呢。”阴阳怪气地回应了一句之后,顿了一下,黑袍男子就继续说完了下半句。 “还是说,我是高估了你们的实力了呢?” 听到这里,跪在地上的两名红衣教使将头低得更深了。 “属下该死,请门主允许属下再次追捕。不将叛徒抓回来,属下决不罢休!”只须臾,其中一名红衣男子就再次冒死请求。 “嗯,我们的教使对本门还真是忠心呢。可是,我已经不需要你们去追他们了。怎么办?接下来你们的选择是不是就只有回门内接受处罚了呢。” 听到这句话之后,两名红衣男子的身体都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 “属下听命。”回答完之后,两名红衣男子就像往常一样起身分别站回到了黑袍男子的身旁。 只不过在黑袍男子看不见的地方,两名男子已经面如死灰。 而黑袍男子依旧定定地站在了原地,看着刚才魅和风所在的地方,玩弄着手上沾满毒液的短剑,笑了出声。 不是这个地方的人,果然怎么养,都还是如白眼狼一样养不熟呢。 只不过他猜不到的是魅竟会选择与他正面对抗而已。 即使过去的无数次魅与他的正面对抗都以魅的失败告终,而且每一次失败之后,魅都会受到不同程度的却同样生不如死的折磨。 而且这次为的还是一个她从来都没有用正眼看过的男子? 真的有点出乎他的意料呢。 呵呵,看来我们的姗姗,不知不觉中已经忘记了那些曾经受过的教训和使命了呢。 不过没关系。 只要她的心中还有贪念,过不了多久,她依旧还会乖乖回到他的身旁听命与他。 而在那时候,他将会以更加“善良”的方式,来让她明白她自己的生存价值究竟是什么。 片刻之后,黑袍男子和两名红衣男子就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而那把短剑就被留在了原地,一分为二。 -- 不知道他们究竟在黑夜中跑了多久,也不知道他们究竟到了何处,一直被风拉着拼命狂奔的魅,只知道在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一直在前面拉着她跑的风却突地就从高处摔了下去。 而在他摔下去的前一刻被放开了手的魅,想也没想就跟着冲向了那道不断下坠的身影。 -- “小六!” 目光看向被打下山崖的小六的时候,锋利的长剑也同时贯穿了虎子的身体。 然后暗卫拔剑的那一刻,从虎子身体内喷涌而出的鲜血,溅湿了虎子的脸颊,模糊了虎子的双眸。 然后慢慢地倒向地面的虎子,就这样用着那已经被鲜血染红的双眼眼睁睁地看着小六一点一点地消失在崖边,直到再也看不见。 之后,处在半昏迷半清醒状态的虎子,就这样了无生气地躺在地上看着一个个已经断了气的同伴被“暗夜门”的暗卫一个接一个地拖拽到崖边,然后消失不见。 而最后留在虎子脑海中的记忆是,呼啸的山风不断地在耳边响起,失重的身体快速下落,然后他就用着那双已经被血完全浸透的眼睛看着那断崖离自己越来越远…… -- 当虎子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一个满屋子都是兽皮的小房子内。 身上包扎着厚厚的纱布,只要一动,胸口处就会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浑身都好像被拆了重组过一样,连想要动一下,也觉得艰辛无比。 即使拼了命地想要起来,但最后虎子也还是只能顶着满头冷汗和满身染血的纱布仔细地观察起屋内的摆设来。 兽皮、茅草、弓箭、长戟,就在虎子判断出这应该只是一处平常的猎户的住处的时候,屋外传来的略显蹒跚的脚步声就引起了虎子的注意。 虎子的第一反应就是闭上眼睛继续假寐。 蹒跚的脚步逐渐地靠近虎子所在的房间方向,然后停在了房门外,推门、关门,将手上的东西放好之后,然后那脚步声就终于来到了虎子所在的床榻面前。 然后等来人尝试触摸他的时候,突地就从床榻上一跃而起的虎子瞬间就准确地扼住了来人的咽喉。 即使之前怎么尝试也起不来,但当自己的性命遭到威胁的时候,人的潜能是无限的。 “你是谁!这是哪里!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一连串的问题,就这样从虎子的口中问了出来。 虎口一直紧紧地贴紧来人的颈脖处,好像来人给不出个令他满意的答案的话,虎子就会立刻扭断他的脖子一样。 “不用紧张,我只是一名普通的猎户,这是我和我孩子在山中的茅房;而你是我儿在河边喝水的时候从那些野兽口中救回来的。”虽然受到惊吓,但来人还是一一回答了虎子的问题。 听到老汉的话与自己的猜测没有太大出入之后,虎子立刻就放开了对来人的钳制同时也快速退到了与来人之间一个安全的位置。 只不过一稍稍放松紧绷的神经之后,全身的疼痛就立刻侵蚀了他的所有神经。 虎子狠狠地从床上摔到了地上,然后就再次晕了过去。 喘过气后的老汉立刻就上前去查看起虎子的情况来。 七 他的举动 七、他的举动 再次幽幽醒来,但映入眼帘的一切却是那么陌生、那么不真实,脑海中关于眼前的一切事物,都没有任何记忆。.tw[棉花糖小说网] 唯有身上的痛感,才是她唯一能真实感受到的东西。 然后当她低下头去察看痛感的来源的时候,撞进目光中的那包裹在她身上的厚厚纱布,却让她大吃了一惊。 因为脑海中关于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样子的记忆,完全没有。 这时候的她才隐隐觉得不对劲。 而后当她试图回想过去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情的时候,头痛欲裂的感觉,却突地就铺天盖地而来,瞬间就席卷她头部的每一寸肌肤。 感觉自己就好像那大海中的浮萍一样,怎么抓也抓不住那可以依靠的东西,只能随着那汹涌的波涛起起伏伏,直到被淹没。 无尽的空虚感和恐惧感,让榻上的女子顾不上身上还缠着厚厚的纱布,就这样翻身下了床。 冥冥中觉得,只要找到其他的活人的话,就能解释清楚在身上发生过的一切,甚至知晓她的过去。 可是当女子万分艰难地转移到门边的时候,她却发现,门被锁上了。 眼前的状况让女子蓦地一愣,而在她愣住的一瞬间,有什么东西就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了。 但却快得她根本就来不及捕捉。 然后比刚才更强烈的头痛欲裂的感觉,就再次涌上了她的头部。 “啊!……啊!……啊!”女子就这样体力不支地倒在了门边开始痛苦呻吟,一手用力地紧抓着头发试图减轻一下头部的痛苦,一手就垂死挣扎般不断地挠抓着门板。 闻声而来的苗大娘,快速地打开了房间的门锁之后,推门而进的她看到的就是这一副令人揪心的景象。 “哎呀!我的天啊!你这是怎么啦!”快速走上前去欲扶起地上女子的大娘看到女子痛苦的神色和脸上已经布满了豆大的汗珠的时候不由得就大吃了一惊。 “我的头很痛!只要一想东西就很痛!求求你救救我!”而终于见到有人前来的女子,先前不住地抓挠着门板的手立刻就改为了紧紧地抓住来人的衣角想要寻求帮助。 看到女子的反应和听完女子的陈述之后,大娘心中立刻就了然了这究竟是什么回事。 据说接受过他们族内巫师大人的催眠的人,只要有一丝想要回想过去的意图,本人的头部就会出现像现在这样头痛欲裂的感觉,而且越抗拒,就会越痛苦。 甚至会因此而身亡。 “你不要紧张!放松!你暂时什么都不要想!这样头痛就会好点的了!”这是最直接最简单同时也是最难的缓解疼痛的办法。 但地上的女子却很快地就稳定了自己的情绪按照来人对她说的一切去做。 之后,地上女子一直面无血色的小脸才终于在现在渐渐变得红润起来。 再在地上稍稍休憩了一会儿之后,地上女子就在的来人的搀扶下慢慢回到了床榻上。 与之前的疯狂完全不同的异常乖巧,让大娘确信了巫师大人的催眠大法应该是达到了宫主大人想要的效果。 见状,大娘才终于放下多日以来一直压在心上的心头大石。 只不过也许对榻上的这个女子来说,却是一件无比残忍的事情。 “你昏迷了许久现在才转醒,肯定是饿了吧。刚好赶上厨房里还有些新鲜的菜蔬,你在这里好生休息,我这就去给你整整。”对着榻上情绪已经完全平稳了下来而且貌似已经接受了她的女子,大娘对她交待了几句之后就转身朝着门口走去了。 可是前行的脚步却再次因为身后的女子拉住了她的衣角而停住。 “大娘不用麻烦了,我不饿。但是你可以告诉我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这一切,我都不记得了。(..tw棉花糖小说网)” 原本女子那抬头望向大娘的充满期盼的眼神,却在她自己问出那些问题之后,就慢慢地低了下去。 其实刚才大娘这么急着离开,也是怕她问出这些问题。 而看见榻上女子每问出一个问题之后眼神中就增添一分的落寞,大娘的心中就更加充满了不忍。 但为了宫主,却必须这样做。 慢慢地转过身来,不着痕迹地稍稍躲开榻上女子那直直看向她充满不解却又万分期待的目光之后,按照之前宫主所吩咐过的那样,大娘将所有编造出来的一切全都当做了事实那样转述给女子听。 “你叫青青,这个地方叫‘虫寨’,你从小就生活在这里。 但在你五岁那年你的双亲和我的相公都在那场虫灾之中无辜身亡了,从那之后,你就一直与我生活在一起。 而你身上的伤是因为我叫你上山去砍柴的时候你不小心从山上摔下来而弄到的,而且因为是头部先着地,所以虽然有幸保全了性命,大夫却说你有可能会完全失去记忆。……” 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中间还适时地自己加上一些情理中的感情流露,就这样,原本根本就不存在的事情,却成了三三失去记忆前的一切生活过往。 自始至终,榻上的女子都认认真真地听着面前的大娘所说的每一句话,而且从没有有过疑问。 然后直到困意再次袭来的时候,大娘也终于解释完了事情的一切前因后果。 之后,体力透支的三三重新睡了过去,大娘随后也走出了房间。 而直到听到脚步声走远之后,榻上的三三则再次睁开了刚刚还紧闭着的双眼,呆呆地看着上方的虚空陷入了沉思。 其实刚才大娘所说的一切根本就纰漏百出,而且紧紧凭着之前那紧锁的大门,就可以轻易地推翻她说的大部分的话。 只不过脑海中根本就没有任何记忆的她,根本就分不出哪些是对,哪些是错而已。 或许是说,不知怎的,她选择了消极地回避过去。 忘记过去,究竟是好还是坏呢?她不知道。 -- 从榻上的女子醒来到最后她因体力不支重新睡了过去的这段时间内,苗大娘自以为她一直都有在很好地扮演着自己需要扮演的角色。 然后直到榻上的女子终于再次进入了梦乡之后,大娘才随后走出了房间,轻轻地合上了房门。 不过当她看到门边的那个之前用来锁住房门的门锁之后,心底里,却蓦地想到了什么。 不过只一秒,大娘却又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静静地将锁头藏进了衣袖当中,之后离去。 而后在屋子的一个转角处,苗大娘看到了每天晚上都会准时到来的周思宁。 周思宁见到大娘之后,向她轻轻地点了一下头就在前面带起路来。见状,大娘不动声色地跟上。 直到一处偏僻的地方,周思宁才停下前行的脚步。 “她醒了吗?”没有转身,周思宁就这样向大娘将自己心中问题问了出来。 “是的。”苗大娘恭敬地回答。 “她,把过往的一切都忘记了吗?”虽然知道他们想要的结果是这样,但问出来之后,却不知为何觉得有点心虚。 “是的,之后她问到过去的一切的时候我就将你交待的一切全数转述给她了。”大娘将周思宁想要问的一切都一次性说了出来。 “哦,我知道了。辛苦你了,你先回去吧。” “老奴先行告退了。”说完苗大娘就转身往回走去。 只剩他一个人的夜色中,双手枕在脑后,躺在大石上面的周思宁望向了那暗沉的天空。 “这根本就与我们所计划的完全不一样!你究竟怎么了?!你究竟要这样子到什么时候?!”一直跟随在周思宁后面的慕容觉,见到周思宁这幅样子之后,这段时间来积压在他心中的焦急和不解就这样对周思宁吼了出来。 当初将她带回来的时候,他们怀着的就只是用她来帮周思宁打破那个诅咒的心思。 而将她托付在苗大娘处然后周思宁再经常去看望她,怀着的也是盼着那些长老察觉到周思宁的行踪继而发现那个女人的存在,然后就顺理成章的,那个女人就会经过那些长老的手再用来为周思宁打破诅咒。 一切都按着规矩来,那么之后,就会得到他们想要的结局。 而她之后究竟会有何种遭遇,根本就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 而一切完全不符合当初计划的转变,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明明计划好去的次数一定要频繁,但自那天她第一次醒来周思宁看到她的那副样子之后,他却蓦地就改变了初衷,选择了晚上才前来,而且越神不知鬼不觉就越好; 明明在她那副样子的时候采取他提议的那种方法就是最好的,因为让她忘记过往的一切不仅可以挽救她的生命,更重要的是之后她就可以完全任他们摆布了。但即使到了最后一刻,如果不是他冲进来的话,周思宁也许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去也没有采用那个他觉得对不起她的方法了; 然后直到现在,当事情的结果终于达到他们一开始的预期,她终于忘记了过往的一切的时候,周思宁也没有了想象中那种运筹帷幄后取得巨大成功的喜悦。 而且相反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周思宁开始害怕面对她。 根本就估计得到她什么时候会醒来,却装作不知道;原本计划她醒来之后见到的第一个人一定要是他然后由他来告诉她所有的一切,但他就只是静静地站在了房间的不远处,然后吩咐了苗大娘代替了他前去。 周思宁所做的一切在慕容觉看来,都是他拿着自己的生命在开玩笑。 所以今晚慕容觉才会终于失控。 但接收了慕容觉的怒气之后,周思宁却没有做任何解释。 八 闲言蜚语奈何心 八、闲言蜚语奈何心 “王家村”是一个坐落在海边的一个小小的渔村,生活在这里的人,世世代代都以打渔为生。 能干的男子就是出海的渔夫,日出扬帆,日落归航;精明的女子就是在家管理一切的渔妇,不仅管理家里的大大小小的事物,而且还包括整理自家男人出海所需要的一切东西。 所以每当家家户户的妇女都忙完了家里的大小琐碎事情之后,就总会聚集在海岸边的那片海风习习的沙地上,一边缝补那些已经破旧了的渔网,一边翘首着出海的人的归来,一边还会八卦八卦村里面的那些大大小小的琐碎事。 当然,自红菱将那个陌生的而且还是浑身重伤的男子带回村里之后,村里妇女的八卦话题就一直没有从红菱和那个陌生的男子身上离开过。 而且最近两人之间的那种种行为,更是勾起了各人心中的各种疑问。 “哎,王大娘”坐在边上的一个灰布麻衣妇女轻轻地叫了一声对面的那个头发已经开始的泛白的大娘之后,紧接着就将自己的椅子挪到她的身边并开始好奇地问起了自己心中一直感到疑惑的事情,“我说红菱和那个男人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一开始那个男人身受重伤就算了,但现在已经个把月过去了而且那个男人都已经可以跟随着红菱出海了,但为什么红菱还是跟他住在同一间房子呢?姑娘家家的这件事情以后传出去可对红菱的名声不好啊?你难道没有跟红菱说说吗?” 心直口快的灰布麻衣妇女一开口就道出了这段时间来大家一直感到担忧和疑惑的事情。 见状,大家也纷纷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看法。 “对啊!对啊!我一早就觉得奇怪了!”大声地附和了一句灰布麻衣妇女的说法之后,她旁边的另一个略胖的妇女接着叶说出了一个也许还不为大家所知的事情。 “虽说红菱平时也是一个热心肠的孩子,救人一命也是一件可以为自己积德的事情。 但我曾经听我家的男人说过,其实那天那个受了重伤从大河上飘落到海面的陌生男子是我家男人和大家先发现的,但大家当时都认为那个男人伤势太重肯定是救不回来的了;可随后才到的红菱上前探查了一下那个男子的鼻息之后不知怎的就不管大家怎么劝阻都坚决要将那个男子带回来。而且貌似那天还因为那个男子红菱第一次对大家发了火! 红菱一向都是个温顺懂事的孩子,何时侯跟我们抬过杠?所以说你们不觉得从一开始红菱对那个男子的态度就很奇怪了吗?” 胖妇女的话语刚落,立刻就引起了大家的纷纷惊叹。 “不是吧?!事情的开头竟然是这样,我们怎么都不知道?!”、“对啊对啊!如果照这样说的话红菱和那个男子之间的关系的确非常诡异啊!……” 面对大家的纷纷猜测和议论,一开始被问起的那个头发泛白的大娘却好像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自始至终都只是低着头专注于手上的活儿。 虽说自红菱的双亲因意外去世之后,大家都对她非常照顾;但其实红菱自小最亲近的,就是刚才她们询问起红菱情况的王大娘。 小时候红菱就非常喜欢跟在王大娘身后学习各种各样的捕鱼技巧和修补各种捕鱼工具的方法,而又因为王大娘的男人也是因为早早就死于海难之中,所以红菱和王大娘之间的相处方式一直都比亲生母女还亲。 所以大家一开始询问的对象才会选择了王大娘。因为大家都认为即使她们不知道的状况,红菱也肯定会对王大娘说。 但见王大娘对大家所问的问题和讨论的事情从头到尾都没有理睬过之后,各人之间借担忧之名其实无比高涨的八卦心思,也逐渐冷却了下去。 “哎!出海的人返航了!”恰巧边上一个眼尖的妇女瞧到返航的船只之后,一时间,沙地上大家就一哄而散,全都跑去高声欢呼迎接返航的船只了。 除了王大娘和一个较年轻的刚刚也没有参加讨论的女子之外。 只见女子一直都定定地坐在原地,只是时不时会偷偷地觑眼去看王大娘脸上的神情。 然后似是犹豫考虑了良久,女子才向王大娘说出了一直隐藏在自己心中她那天在红菱妹妹房中看见的事情。 “王、王大娘,其实那天那个男子醒来的时候,我也刚好去找了红菱妹妹想要借点针线,但还没有进到屋子里,我就听到了那个男子口中不停地喊着一个好像是人名的名字,然后当我探头进屋去看的时候,就看见那个男子搂住了红菱妹妹却叫着另一个人的名字。” 再次偷偷的觑了一下王大娘的神色之后,女子就接着说完了后面的话:“红菱姐姐一开始还是有挣扎的,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顺着那个男子的话语应了他。 我、我觉得,那个男子好像将红菱姐姐错认成另外一个人了。” 终于鼓起勇气说完最后一句话之后,接着那个女子就急忙起身向王大娘行了一个礼就跑过去加入了大家迎接归航船只的队列。 但即使听完了女子的那番话之后,一如既往地王大娘却依旧只专注于手上的事情。 直到从归航的人们当中听到那道熟悉的叫唤声之后,王大娘才转过身去微笑着迎接那道向她飞奔过来的身影。生活在渔村的人,自打娘胎开始,那关于捕鱼的一切知识其实早就已经成为了他们意识本能的一部分的了。 所以虽然双亲的突然去世给红菱造成了很大的打击,但就在她的双亲去世的第二天之后,红菱就已经找到了她一直很亲近的同村王大娘请求她教给她一切关于出海的知识;而且在她的双亲去世后的第十天,身为一个年仅七岁的女娃就已经跟随着大人们踏上了出海的船只去捕鱼。 红菱一直都是一个坚强得令人心疼的孩子,所以那时候的她才会忍不住将红菱当成了自己的孩儿般疼爱。 所以当所有人都议论红菱的时候,她才会用冷面对待那些人。 因为她相信红菱这样做一定是有她自己的原因的,而且不管那些都是些什么原因,只要红菱她感到快乐,她也会永远支持红菱的选择的。 “大娘!大娘!我回来了!”远远地,红菱那个丫头的快乐的喊叫声就已经穿过了人群直直地传到了她的耳中。 王大娘紧绷了一天的面容,也随着那声喊声快速缓和了下来。 扬起笑脸,王大娘立刻就放下了手中的东西转身去迎接那一道飞奔而来的身影。 “大娘!大娘!你看我都抓到了些什么!比我的拳头还大的螃蟹和许多活蹦乱跳的鱼耶!还有很多一看就知道是肉质鲜美的虾哦!接下来的几天我们都不用担忧我们的食材了呢!”一边奔跑着一边开心地向着大娘介绍着自己手中今天的收获,红菱完全没有注意到早已经破了一个大洞的渔网鱼虾洒了一地。 刚刚从船上下来的小鱼,一边温柔看着红菱一边默默笑着为她收拾身后的残局。 笑着接过奔跑过来的红菱地给她的所有东西,王大娘只是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红菱身后的小鱼之后就和红菱一起向着房子所在的方向走了过去。摇曳的烛光之下,其乐融融的三个人围着简陋的木桌吃了一顿丰盛的大餐。 除了整个吃饭过程中只有她一个人的说话声这个有点诡异之外。 茶饱饭足之后,红菱就像往常一样收拾起木桌上的碗碟来;而小鱼自跟她们在一起吃饭之后,他也总会在跟随在红菱身后一起收拾碗筷、刷碗。 静静地看着两人之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形成的互动,王大娘心中闪过了一些思量。 当红菱和小鱼像往常一样洗刷完碗准备向大娘告辞的时候,王大娘叫住了红菱:“菱儿,你可以留下来一会儿吗?大娘有点话想跟你说。” 听到大娘的话之后,红菱愣了一愣,随即就向小鱼报以了让他安心的一笑。 意会的小鱼对红菱温柔一笑之后就先行离开了。 轻轻地把门带上,红菱开心地蹦跶到了王大娘的身边,讨好般的为大娘捶起肩膀来:“大娘你怎么了?是不是终于不甘寂寞听从了我的话然后在村里相中了对象了呢?哈哈,快说快说!只要你说出来菱儿保证一定将你把人给你拐过来!” 不过今天红菱的戏弄却并没有像往日一样换来王大娘的笑骂。 直到此时,红菱才察觉到了王大娘的不对劲。 “大娘?你怎么了?”收回为大娘捶背的双手,红菱将椅子移到了大娘的前面,担忧地望向了大娘。 然后在红菱怎么看也看不出个所以然准备开声询问的时候,王大娘的一句话,则让红菱彻底愣住了:“菱儿,你是不是喜欢上那个男子了。” 大娘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九 为你,我愿意一往情深 九、为你,我愿意一往情深 愣住了的红菱,稍稍躲闪地错开了王大娘望向她的充满探究的目光。 只片刻之后,红菱刚才眼中一闪而过的犹豫就彻底消失殆尽了;不再逃避、不要过虑,红菱再次望向王大娘的目光中,已经盛满了真挚。 “嗯。大娘,我是喜欢上他了。”低低的声线,却是诉说着来自她内心最真实的回答。 这次却是轮到了王大娘愣在了原地。 虽然不算是突如其来的事实,但真正从本人口中承认了之后,带给王大娘的冲击也是非常大的。 “真的吗?那个男子知道你喜欢上他了的这件事情吗?那么他的想法和回答又是什么呢?不,你跟本就知道他是个什么人,也许是你的一是错觉而已,你真的考虑清楚了吗?……”一连串的问题,就这样压抑了一个多月的王大娘一下子就将心中的所有疑问都向红菱问了出来。、 红菱轻轻地抱住了王大娘因激动而颤抖着的身躯。 王大娘的声音戛然而止。 抱着王大娘的红菱一边轻轻地为王大娘抚摸着后背试图平复她的情绪,一边在她耳边小声地叮嘱着之前大夫对她所说过的话:“大娘,你不相信菱儿了吗?如果你对菱儿还信任的话,那么就不要说话好好地听菱儿跟你说好吗?” 王大娘的身体一直不是很好,而且一激动就容易昏阙,这是自从听到自己的男人死于海难之后就留了下来的病根。 慢慢地,在红菱的安抚之下,王大娘的呼吸声也渐渐恢复了平稳。 红菱一直抚摸着她后背帮她顺气的手这才慢慢地放了下来,而后轻轻地移开自己与王大娘的距离之后,红菱的双手也转移到了王大娘的双手上方,改为将她长满老茧的双手轻轻地包裹在了自己的温暖小手中。 “对不起,菱儿本来打算过几天再告诉你的。让大娘你为我担心,真的对不起。” 稍稍包紧大娘的双手,用这样的方式红菱在无声中向大娘诉说着自己心中的抱歉。 王大娘的目光慢慢地就变得柔和起来。 “傻丫头。你说,你说,大娘我现在在听着呢。” 得到谅解的红菱向王大娘报以了感激的暖暖一笑。 接着,红菱细细诉说往事的声音,就这样久久地萦绕在了昏暗却充满了暖意的室内。出生在渔村的男孩,最大的骄傲就是拥有一身比谁都高超的捕鱼本领;诞生在渔村的女娃,每个人都会以拥有一身最细致的针线活而骄傲。 而红菱最大的骄傲就是,她拥有一个全渔村捕鱼本领最高超的爹爹和针线活最厉害的娘亲;所以她那一身从爹爹和娘亲身上学来的绝活,打小开始,就让她成为了全村孩子最羡慕的对象。 骄傲自满的心谁都会有,何况还是一个只有七岁的小娃。所以当红菱突兀地听到她的爹爹和娘亲就这样因为一场海难永远消失在了她的生命中的时候,那一瞬间,那个沾沾自喜的她,成了红菱在这个世界上最讨厌的人。 双亲去世之后的第二天就已经投奔渔村中捕鱼手艺和针线活都非常厉害的王大娘,双亲去世之后的第十天就已经跟随着大人们出海捕鱼为自己谋生。 在别人看来,这样的红菱坚强得令所有人都心疼;但其实只有红菱自己知道,这是她在为过去那个骄傲自满的自己赎罪。 只有七岁的一个小女娃,就这样将双亲去世的所有责任都归咎到了自己身上;除了王大娘之外,没有人知道外表活泼积极的红菱其实只是一个将自己的内心完全封闭住了的孩子。(..tw棉花糖小说网) 所以当王大娘得知红菱竟然将一个完全陌生的人从海中救回来之后,即使红菱不说,她也知道了那个男子对红菱来说一定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红菱封闭的内心,也许在将那个男子救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悄然拉开。“大娘,其实当初我见到那个男子的第一面的时候,也是跟其他人一样抱着他肯定必死无疑地想法的;而走上前去探查他的鼻息,只是没有什么意思的一个本能的动作而已”红菱将目光温柔地转移到了自己的右手上,“但是当我的手刚刚碰触到他的鼻尖的时候,他却就这样突兀地就抓住了我的手。” 那时候的自己的每一个动作,甚至脑海中的每一丝想法,直到现在,红菱都还记得清清楚楚。 “虽然他的鼻息已经接近没有,但就是在那一瞬间,不知怎的我心中就涌上了一股强烈的念头--他肯定会再次醒过来的,所以我一定要把他带回来”红菱望向了大娘,轻声自嘲:“呵呵,很傻吧!但那时候不知道怎么的那种想法就特别强烈。” 不知道何时,红菱轻轻包着大娘的双手已经被大娘那双长满老茧的手温柔地放在了手心当中。 直达心头的暖意,通过两人双手的碰触处源源不断地流向了红菱的心尖。 “那他只是把你认错了的这件事情,你要怎么办?他对你的心意又是如何?”这是王大娘心中最在意的地方。 “嗯,那天他刚醒来的时候是将我错认成另外一个人了,应该是一个对他很重要的人。但那天受了他突如其来的怀抱的蛊惑,我却应了他。”虽然已经向小鱼坦白过了,但现在再次向王大娘提起这件事,红菱依旧觉得有点心虚。“其实我不叫三三,我叫红菱。三三应该是你失去记忆之前一个对你很重要的人。对不起,那天我不仅没有纠正你的错误而且冒认了她。”这是冷少流昏迷之后醒来的第三天红菱终于将掩埋在自己心中的事情向冷少流坦白的晚上。 经过三天的相处,红菱才知道了原来男子已经失去了记忆,而正是因为男子失去了记忆,红菱才会对自己那天的行为感到无比自责,所以红菱才会即使冒着会被怪责的风险也将事实告诉了男子。 而直到话说出了口之后,红菱才意识到自己其实并没有这么大的勇气能够直面自己愧对了的人,所以那天晚上,并没有得到男子的任何责骂之前,红菱就已经心虚、惊慌地夺门而出。 之后的几天,红菱也故意地避开了男子,连为他送饭菜,也是红菱拜托村里的小孩轮流着去送的。 直到对男子避而不见的第五天晚上,本来还不能下床的男子却将她堵在了去王大娘家的路上。 “过去的即使对我再重要,但已然过去了的事情,既然上天选择了要我忘记,我就不会再去强求。 而且在我生命的危机关头的时候,没有放弃我一直陪伴在我身边和我一起渡过难关的,是你。” 这是冷少流那天晚上对红菱说的话。 虽然没有任何详细的解释,没有过多的粉饰,但红菱却似乎从那番话之中听出了另外的一种意思。 本来就是勉强着自己下地的,所以艰难地追上红菱的脚步并对她说完那一番话之后,冷少流终于要体力不支倒地了。 而在冷少流身体的倾斜的一瞬间,本能反应的红菱就这样抱住了他。 冷少流的手,接着也轻轻地环上了红菱的腰肢。“万一有一天他恢复了所有的记忆发现还有人在等着他的时候,你又该如何自处?”红菱的一番话,让王大娘的愁思更增添了一分。 “我已经对他说了,只要他恢复记忆了的话,到时候他是去是留,我都不会拦他。”红菱微笑着重复了一遍那天晚上他对冷少流说过的话。 “傻丫头!你怎么就这么傻啊!”王大娘激动的上前拥住了还在微笑着的红菱。 “我知道这样很傻,我知道村里的人也在对我指指点点,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大娘才会平白受别人的异样眼光。”红菱拥紧了王大娘。 “傻丫头!那些都不算什么,大娘我活了这么久,难道还怕别人的眼光不成吗?!大娘只希望你记住的是,只要你快乐的话,无论你做出什么决定,大娘我都会站在你这边的。”王大娘在红菱耳边大声告知她自己的想法。 没有做任何回答的红菱,只是将头深深地埋在了王大娘肩膀的位置。 只不过就是因为越清醒,所以当变故来临的时候,红菱受到的伤害也会越多。 望着将近燃尽的蜡烛,轻轻拍抚着红菱后背的王大娘在心中暗暗地叹了一口气。“傻丫头,就算以后我恢复了记忆,我也不会再放开你的了。”这是红菱对冷少流说出那番话之后冷少流的回答。 也就是因为这个根本就无从预测的回答,红菱才会选择了开始这段或许会没有将来的感情。 因为正是因为结果无法预测,所以人们才会更加相信事情的结果还有美好的一面,而就是为了争取到那美好的结果,所以人们才会像飞蛾扑火一样用尽全身的力气去寻到那最后的结果。 而且不管未来究竟会怎样,现在的她,只想好好珍惜与他的每一分每一秒。 为他,她甘愿一往情深。 十 她的心慌和沉默 十、差爷的作用 “之前的两掌已经令他的经脉受了重创,之后还强行逼出自己的全身内力让自己处于一个高速行走的状态,这就是他突然之间休克过去的原因;虽然现在他的脉象还处于比较紊乱的状态,但可幸的是心脉没有受到太大的波及,所以他暂时还是没有性命之忧的。”帮榻上的风把脉良久之后大夫终于对风的伤势给出了一个结论。 一直端端正正地坐在旁边将自己的担忧之情表露无遗的魅暗暗地将大夫的诊断与自己先前诊断的结果相对比发现大相径庭之后,就继续看向大夫等待着聆听他接下来的话。 将榻上男子的手轻轻地放回被子下面之后,原本坐在床榻边的大夫一边起身走向了不远处放着药箱的桌子一边跟魅接着说榻上的风的情况: “不过那些外在的伤口一定要小心料理,因为他头部受了创伤所以一时半刻可能没有这么快会醒过来,但如果外在的伤口处理不得当让还处在昏迷状态中的他出现因为伤口感染而发热的情况的话,就很有可能会让他还不清晰的意识变得更加混沌,然后他就可能会一直醒不过来,严重的话,还会有性命之忧。” 终于从药箱中翻找出写药方的药单之后,大夫就坐在桌子旁边开始挥笔写下医嘱。 “那么现在我就给你们开一些适用于外伤涂抹的药膏和一些需要煎煮的补气养血的药材;煎煮的汤药一天喝两遍即可,但一定要切记的是,一定要经常及时更换伤口处的纱布不要让伤口感染。” “是,谢谢大夫。”看见大夫已经将药方写好之后,魅就恭谨地向大夫道了谢并从床榻边起身接过大夫向他传来的药方。 而将药方写好交给魅之后,大夫也就将收拾好的药箱拿起走向门外。 原本诊断的时候他是应该有药童陪同在身边为他写下药方和为病人抓药的,但这个来访的病人的亲属却说她这些事情她自己来即可。 反正病人也身在他的小医馆之内而且这个房间的门外就是抓药付钱的地方,所以大夫对这个病人亲属的要求并没有在意太多。 但还没有等大夫走出房门,他就已经被跟随在他后面的魅敲晕在地。 将大夫轻轻地放好在桌子旁之后,魅拿着药方走出了门外。 门外抓药的大堂除了魅之外其实还有几个病人的亲属在排着队等候,但魅却好像没看到他们一样径直走到了最前面。 “小哥你好,麻烦帮我抓个药可以吗?”轻轻柔柔的嗓音自魅被面纱遮挡下的小嘴流出,再加上她那一双刻意表现出来的温柔得可以滴水的眼眸,抓药的药童早就被迷得三魂不见了七魄。 “好好好,我现在就立刻帮你抓药。”不顾排在最前面的那位妇女已经被气得七窍生烟的样子,抓药的药童放下手中的单子就立刻接过了魅传来的单子并率先为她找起药来。 病人的家属亲自拿着药方单子来抓药的情况比比皆是,但这种情况一般的前提都是师父已经诊断完毕从病人房间出来之后才有的,而已经被迷住的药童显然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师父其实还没有走出房间的这个情况。 “来来,姑娘你的药抓好了,承惠十两。”神速的药童不一会儿就将魅所需要的药全部抓齐了递过给魅,不仅偷偷地算少了银两,而且还在中间多夹杂了一根小小的人参。 “多谢小哥。”看见小哥对她不住地挤眉弄眼示意她看向那多余的人参之后,魅弯了弯眉眼付了钱之后就转身盈盈离去。 直到魅的背影消失在房门之后,抓药的小哥还是一脸痴迷地望着魅消失在其后的房门。 “喂!看见人家姑娘漂亮就像被勾了魂一样!下流!”等到挡在她面前的魅终于走了之后,积了一肚子怨气的先前站在最前面的那位妇女立刻就大声地向还没有回过神药童吼了出来。 而被吼醒的药童只是斜眼撇了一下她之后,之后才慢悠悠地拿起先前她的那张药方慢慢地抓起药来。 “整天就只会装各种病来我们药馆抓药,我们师父不帮她看诊就到处向人家嚷嚷说我们师父见死不救败坏师父的名声;谁不知道其实你这个黑心的婆娘其实是拿了我们的药在外面吊高价卖给那些目不识丁的老人家!真是不知羞耻!”一边抓着药的同时药童还一边在那里碎碎念着那些本来就人尽皆知的事情。 “什么?!你说什么?!有种你就给我大声点!”泼辣的妇女听到的药童的话之后就准备不依不饶起来。 “说你的药齐了!一共五十两!快点付钱快点走人!后面还有很多人等着呢!”药童适时地转移了话题。 看看了后面早已经怨声载道并对她指指点点的人之后妇女才勉强压下了自己的怒气将手伸向了腰间拿钱袋出来付账。 可是腰间的钱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没有了踪影。 “我的钱袋没有了!你们医馆里有小偷!”妇女突兀的一声尖叫,让所有人都静了下来并将目光都看向了柜台这里。 “哎!我们医馆怎么可能会有小偷?你是不是现在才发现自己忘记带钱袋了所以才故意整这么一出出来啊!真是的,没有钱就说没有钱嘛!这样诬陷我们医馆有什么意思!” 也许是被面前的妇女已经愚弄得够多次了,所以当妇女做出这样的反应的时候药童的第一反应就是妇女又在耍什么花样了。 可是这次那名妇女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和药童做过多的争辩:“哦!我想起来了!刚才那个插队的姑娘走到我前面的时候故意地撞了我一下!肯定是她!天杀的!竟然敢偷老娘的钱袋!看我不把你抓住扒你一层皮再把你送官!” 妇女自说自话地大声喊了一通,然后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就径直跑向了刚才魅走进去的那个房间。 “喂!还没有搞清楚状况你不要乱来!”被妇女的举动吓到的药童立刻就走出柜台冲向妇女欲阻止她突如其来的莫名其妙的行为。 可是妇女还是快药童一步将房门大力推开走了进去,然后又立刻尖叫着走了出来。 “啊!杀人啦!李大夫被人杀了!快点报官啊!”如脱弦的箭一样妇女就这样冲了出去,期间经过柜台的时候还不忘将那些已经抓好的药揣到的自己的怀里。 “喂!你给我站住!”看到妇女的行为原本想追出去的药童却在跑出几步之后生生停住了脚步。 刚才那位带着面纱的漂亮姑娘出来抓药的时候之前好像的确没有看到师父从房间出来的身影。 “就会占我们便宜!我记住你了!改天我一定找你算账!”不解气地对着妇女已经跑远的方向高喊了一声之后,药童慢慢地转回了身来看向刚才妇女从里面的冲出来的房间。 杀人? 显然大家对妇女的那一声莫名其妙的尖叫都持怀疑态度,尤其是逃跑的时候妇女还干了顺手牵羊的事情;但有了这么大的动静之后刚才走进去的姑娘过了许久之后也没有任何反应,不可不让你好奇屋子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是被妇女那样的高喊惊吓了一下之后,即使平常已经见惯了血药童此时还是觉得心里发憷;但此时被满大堂的人就这样给予厚望地看着,药童还是硬着头皮慢慢的踱步走向了房门处。 走到房门旁边身体紧贴在墙上,药童通过洞开的房门快速地伸头看了一下屋内的状况之后就又立刻返回到在墙边。 因为只是用来临时放置病人的房间,所以屋内的摆设除了一张桌子和一张简陋的床榻之外就再没有其他的物品,所以从外面看去,只一眼,就可以将整个室内的情况一览无遗。 但刚才他所看到的是,屋内好像除了桌子旁边靠了一个人之外就再没有其他人? 药童皱了皱眉头,为这个模糊的记忆感到疑惑。 看了一眼大堂中的众人之后,药童再次将头伸到了房门处看向屋内,不过这次是将头部移动的速度放慢了许多。 桌子的轮廓、半张桌子、整张桌子、桌子右边的的确确倚靠着一个人、然后就是整个屋子内的状况。 床榻上果真没有人?!那个姑娘也不见了?!倚靠在桌子上面的那个人不就正是刚才没有从房间出去的师父! “师父!”意识到屋内肯定是发生了什么状况的药童立刻就跑向倚靠在桌子上的师父。 首先检查师父的全身,药童发现师父身上并没有外在的伤口;之后就开始帮师父把脉,发现师父脉象平稳只是晕了过去;最后药童就开始检查起屋内的所有角落来。 看见药童冲进了房间之后就立刻跟着涌了上来围在门口的人们静静地看着药童的一举一动。 而将屋子观察了一遍之后的药童,并没有看到什么类似于打斗之内的痕迹,而且窗户是打开着的。 最合理的猜测就是,刚才那个带着病人来看诊的姑娘看完诊之后找着机会敲晕了师父,然后用美色来迷惑他让他没有任何怀疑地帮她抓好了药之后就回到房间带着那个重伤的男子从窗户逃了出去。 那些柔柔弱弱的一个姑娘,会有能力干出这种事吗?而且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就在药童兀自猜测的时候,屋外传来的由远至近的大喊声却将药童的思绪生生打断了。 望向房门处的药童只见刚才还满满当当挤在门口的人群听到声音回过头去看了一眼之后就快速地像流水一样向两边分开了,然后出现在房门处的,竟然是刚才的那个妇人。 刚才从柜台顺手牵羊牵走的那些药材已然消失,而且妇人身后还出现了几个穿着官服的人。 “差爷!就是这里了!这里发生命案了!那个贼人是个女的!而且她还抢了我的钱包!”妇女丝毫没有提及自己刚才所干的那些事情,而是只把那些根本就是谬论和没有搞清楚状况的线索就这样瞎嚷嚷了出来。 而正当药童正准备纠正妇女的说法的时候,那个带头的差爷的一番话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恐慌:“废话少说!这里的所有人都有嫌疑!来人啊!将这里的所有人都带回衙门!一个都不要放过!” “对!所有人都有嫌疑!把所有人都带回去!说不定其实那个女人还有同伙,把所有人都带回去的话就可以赔偿我的损失了!”站在差爷旁边的妇女听到差爷的话之后立刻就眉开眼笑地大声迎合起来。 “来人!把她也给我带走!说不定她是贼喊捉贼!把她带回去给我好好审问!”差爷随后的一番话让妇女生生愣在了原地。 “冤枉啊!冤枉啊差爷!我们是无辜的!”、“冤枉啊!冤枉啊!我只是来看病的!”…… 好好的一个医馆,瞬间就变成了哭喊声四起的人间冤案场。 ------题外话------ 稍稍偏离正文内容的一章,是为了突出某一方面的人的性质^_^ 十一 迷茫 十一、迷茫 “大娘,柴火我捡回来了!”将从山上捡拾回来的柴火放进柴房之后,青青抹了一抹额上的汗水就接着下到了田里; “大娘,田里的活我已经干好了!”当所有鸟儿都归巢了之后,当落日的最后一丝余晖都消失在山的那边之后,青青才终于从田里回到苗大娘的住所; 简单地洗了把脸和将身上的泥土整理干净之后,捋起衣袖青青带着从田里摘回来的农作物又钻进了厨房忙活起来; “大娘,饭菜我已经做好了,来吃饭咯!”直到戌时一刻,忙碌了一天的青青,才终于能够停下来好好地吃上一顿饭。.tw[棉花糖小说网] 如果不是因为青青并不了解关于养蛊虫的一切知识的话,恐怕直到现在,青青也许还会在外面忙活着。 早早就喂完了蛊虫坐在屋子里的苗大娘见青青将所有的饭菜都端了上来之后,才缓缓地从椅子上起来做到饭桌旁边。 “大娘,我先开动咯!”微笑着对着苗大娘打了招呼之后,青青就率先捧起了自己的碗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而看着对面的青青,已经扒拉了一口饭进口的苗大娘却如往常一样咀嚼了良久才勉强咽了下去。 原本平平常常的一顿晚饭,苗大娘却如往常一样食不知味。 饭毕,当青青像往常一样主动收拾起桌上的碗筷的时候,沉默了许久的苗大娘终于伸手阻止了青青的动作。 已经是第十天了。 自她身上的伤势已经完全好了且可以行动自如了的时候,她就向苗大娘主动要求承担了所有的家务活。 每天天才微微亮就上山捡拾做饭烧水用的柴火、从山上回来之后就直接到田里干活、直到日落西山才从田里回到家里又继续做起晚膳。 如果不是因为她对养蛊虫的相关知识一无所知的话,恐怕直到现在她还会在外面忙活。 用着孝顺大娘报答大娘养育之情的名义,其实她只是在借不停的忙碌来麻痹自己。 一个对自己的过去一无所知的人,如果想要摆脱那种无力的空虚感的话,唯一的办法就是让自己一直处于忙碌的状态;因为只有机械般的忙碌着,才会不用思考。 其实她并不相信自己跟她说的每一句话,而她做这么多事情,就只是为了逃避现实。 这一切,苗大娘都知道。 而他们一开始选择让她忘掉过去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她会失去自我的打算;况且如果她真的失去自我的话,对他们来说也只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 所以一开始苗大娘才会纵容她就这样放纵自己。 但就这样看着她像失去灵魂一样活着的时候,苗大娘终究还是心软了。 不能告诉她真相的前提下,只有用其他别的办法。 “青青,你其实不需要这样的!大娘当初收养你只是出于同情,所以你根本就不需要为我做那么多!” 第一步,激将法。 “无论当初大娘你是怀着怎样的心态,但你将我拉扯到这么大的事实是不会变的啊。所以说现在大娘你需要做的就是好好地在家享享清福,其余的家务活我来做就好了!”微笑着轻轻地拍了拍苗大娘拽着她的手的手背之后,青青就慢慢地挣脱了苗大娘的钳制继续收拾起碗筷来。 激将法失败。 “可是我现在才年过五旬你就不用我干活了,你,是不是嫌弃我老了?妨碍到你了?”低头假装伤感并配上哽咽的话语;第二步,苦肉计。 “不是啦!当然不是啊!看上去皮肤还这么光滑而且皱纹都没有的人怎么就老了呢!我只说不用你做家务活而已,没有说叫你一定要呆在家里啊! 而且我们的家住得这么偏僻,平常人都不见一个,我不就是向让你趁着还年轻出去走走嘛!家里的活全都交给我就好了,你就放心去玩吧!”将最后一个碗放到碟子上并将桌子抹干净之后,解释完的青青对着大娘调皮一笑之后就向厨房走了过去。(..tw无弹窗广告) 苦肉计完败。 将刚才那一抹因为被夸年轻的暗喜压下去之后,苗大娘气冲冲地就走了出去。 并没有注意到苗大娘的情绪变化,自始至终厨房里的青青就只是专注于自己手上的洗着碗。 但不够不久之后气冲冲的苗大娘就返回了厨房并将正在洗碗的青青从厨房推了出去然后向着另外一个地方快步走去。 “废话少说!我才是这个家的主人所以一切都要听我的!从明天开始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我没有叫你做的事情你一样都不能做!好了,现在马上就给我去洗漱然后立刻回房准备睡觉!明天我不叫你起床你就不能起床!”一边推着青青向外走的大娘一边用着恶狠狠的语气向她交待着自己的命令。 直到大娘话音刚落,一路上都处于失魂状态的青青就被推进了平时洗浴用的房间。 “咔哒”一声,是房门被锁上的声音。 “洗完就叫我给你开门,但是没有半个时辰我是不会开的!”对屋内的青青喊完之后,大娘就转身走远了。 苗大娘心底里刚才那一闪而过的莫名情绪,也随着钥匙放进口袋的时候也一并埋藏到了心底中。 而一直在暗处看着整个事情的发展过程的周思宁,今天也破天荒地早早就离开了。 貌似心头的大石,也许能够先稍稍放下了。 半个时辰? 泡在水中这么久铁定皮都会被洗脱一层吧?! 听到大娘渐渐走远的脚步声,青青轻轻地笑了出声。 转身、脱衣、慢慢地钻进那个已经盛满了温度适中的热水的大浴桶内,青青将头慢慢地全部钻进水里。 不去想自己这几天究竟都做了些什么;不去想大娘的态度为什么突然间有了这么大的变化;不去想为什么在这一个这么缺水的地方怎么舍得用上浴桶。 在热水中将所有的思绪都放空,这一刻青青什么都没有想。 -- 将自己身上的所有钱财放到桌子上之后,趁着老者去厨房为自己端来饭食的空当,拖着还没完全好利索的腿,虎子从窗户悄悄地离开了这个自己生活了半个月的住所。 作为一个暗卫,虎子从来都不会在一个地方逗留超过七天的时间,而且在脱离“暗夜门”之后,这个期限就更加缩短为五天之内。 但之所以会在这个陌生的猎户家里逗留这么久,一方面是因为自己本身的伤势实在太重,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接受了这个虽然只是萍水相逢的人家。 并不是说多么感激他们的救命之恩,而是当他发现虽然衣服被他们换过但身上的钱财却还在的时候,那一瞬间,他就已经放松了对他们的戒心。 之后他们对他无微不至的关心,才真正地让他放下了心防。 只不过他选择悄然离开,是因为他还有需要做的事情。 小六、三三、风,这是他一定要找到的人。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据那个老者说,自己是被他儿子在野兽口下救下来的,那个地点就是在一条大河的旁边; 而回想起之前的事情虎子记起自己是被“暗夜门”的暗卫在断崖上扔下来的时候,他就断定了断崖下面就是一条大河,而先他一步摔下断崖的小六,很有可能也顺着河流漂到了某一个地方。 如果是这样的话,只要沿着河流一直找,就肯定能够找到小六的踪迹。 所以虎子寻找的第一个人就是小六。 离开那个猎户的家之后,虎子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了老者曾经跟他形容过的那条河流并开始沿着河流逆流而上一路寻找。 累了就在河流旁边找棵大树歇息;醒着就不分黑夜白昼地不放过河流旁边的任何蛛丝马迹;遇到附近有村镇的时候就会暗中去逐家逐户探查情况。 而且一路上还要很小心地隐藏着自己的踪迹和面容防止被仇人或者是“暗夜门”的暗卫追杀。 就这样沿着河流绕着周围转了差不多半个来月,直到发现来到了之前自己断下来的那个断崖处的下面的时候,小六的情况还是一无所获。 时间过得越久,找到的机会就越渺茫。 所以根本就没有时间气馁,虎子在到达断崖下的那个晚上就马不停蹄地顺流而下继续寻找了。 而且还乔装成另一个样子在之前已经打探过的村镇里再次询问了一遍,生怕不经意中就错过了什么。 可是即使如此,直到虎子沿着整个河流都走遍了之后,依旧没有发现小六的踪影。 站在大河与大海的交界处,望着海天相接的地方,蓦地,虎子那股一直压抑在心底里的悲伤就这样涌了上来。 也许自那天晚上失去亲人之后,他就注定了一辈子都是孜然一身。 就在虎子快要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之际,一艘艘返航的渔船却吸引住了他的所有注意力。 渔船? 渔村?! 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念头让虎子浑身的血液一下子就沸腾了起来。 也许小六被渔村的人救了也不一定! 就像快要溺毙之人突然间抓到了一根浮木一样,怀着最后一丝希望,虎子在岸边跟着那些移动的渔村就跑了起来。 十二 相见不相识 十二、相见不相识 当渔船消失在那些房子后面的时候,赫然出现在虎子面前的,是一块简简单单用竹竿竖起来的布条,上面写着“王家村”。 而布条就像是一条分界线一样,在布条划分出的地带的后面,简陋却成群的简陋的渔家人的房屋就这样一排排有序地矗立了起来。 匆忙的脚步蓦然停住,站在那支竹竿的下面,望着那个飘扬的布条,虎子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也许这就是能够找到关于小六的线索的最后一个地方了,也许这一个多月来的努力在这里就要全部都要白费了。 紧张地闭上眼睛思考良久之后,虎子睁开眼睛大步走进了渔村。 穿过一排排门前挂满了鱼干的房屋,绕过一间间散发着渔家人独特的海风的腥咸味院子,前面的景象就蓦然开阔起来。 环绕着海的边缘,此时上面正停泊着一艘艘虎子跟随着它们前来的渔船;而在海与陆地的缓冲地带沙滩上,归航的渔民和迎接归航的村民此时满满当当地聚在了一块,场面好不热闹。 看着这样子欢庆的场面,一直脚步匆忙的虎子再次停在了那里。 好像是怕自己会惊扰了眼前这个不属于他的欢乐气氛,又好像像他这样的人根本就不没有资格走进他们一样。 虎子就只是停在那里,远远地看着那些欢天喜地的人们。 不过处在人群边缘的一个村民很快就眼尖地发现了这个闯进村子里的奇怪来客,并向大家发出了呼唤。 “唉?你们看!那里是不是站着一个人?!好像不是本村人啊?难道是你们谁家的亲戚吗?!” 多亏了那个村民的一通大声叫喊,刚才那些还有说有笑的其他村民们才得以安静下来,然后全部人的眼光都望向了虎子这边。 而就在虎子发觉自己的处境有点尴尬正想低头从怀中拿出小六的画像过去向他们打探情况的时候,他眼角余光瞄到的人,却让他的动作生生地定在了那里。 不可置信地猛地抬起头望向那个方向,然后虎子的不可思议的目光就这样与出现在人群后面的小六的疑惑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虽然跟那些渔民的穿着打扮没什么两样,但只一眼,虎子就确定了他就是他过去一个多月来不眠不休也要找到的冷少流。(..tw棉花糖小说网) 在众人由疑惑逐渐转变为惊讶的目光当中,越跑越快的虎子就这样向着冷少流所在的方向跑了过去并紧紧地拥紧了他。 被惊讶的小鱼不自觉地放开她的手的同样惊讶不知所措的红菱,慢慢收回手的同时也渐渐低下了头。 远处因为听到了人群的欢呼声才想起红菱和小鱼也归来了的匆忙赶来的王大娘,奔跑的脚步也被死死地定在了原地,担忧的目光就这样看向了红菱。 “小六!小六!小六!” 刚才还充满欢声笑语的沙滩上,此时除了抱着小鱼的虎子一声比一声激动的叫喊声之外,剩下的人所有的目光,全都放在了红菱身上,并在红菱和小鱼之间不停游移。 虎子的出现,表明大家一直以来担忧着的事情终于都出现了。 而且还是在这么一个这么敏感的时间点。 虽然冷少流变成了小鱼,但不喜欢别人接触他的这个习惯,却丝毫没有改变。 “你是谁?” 可是被虎子紧紧地拥抱着的小鱼不仅没有推开他,而是愣了很久之后才问出这个早就应该问的问题。 这不经意的细小动作看在村民们的眼里,又让他们心中的担忧增添了一分。 而听到小鱼的问话之后的虎子,激动的叫喊声却戛然而止。 不可置信地慢慢拉开自己与小六之间的距离,虎子惊讶地看向了小六。 小六看着他的目光中,除了疑惑,就只是茫然。 “你好,我叫红菱,是小鱼的未过门的妻子。请问你是以前认识小鱼的人吗?” 还没有等虎子反应过来这究竟是什么回事,小六旁边突然出现的一名女子所说的话又仿佛给早已经被眼前的事情冰住了的虎子迎头泼了一盆冷水。 未过门的妻子? 当虎子将询问的目光再次投向冷少流的时候,冷少流这次却再也没有与他对视。 而是将目光看向了他身旁的那位女子,然后抬起右手安抚似的一下又一下轻柔地拍着女子挽在他左手臂弯的右手手背。[..tw超多好看小说] 踉跄地后退了两步,虎子就只是睁大了眼睛呆呆地看着冷少流。女子的再次热情招;一位突然出现的大娘将他和小六和那名女子一起引向了一处简陋的房舍;他们一起用了晚膳。 直到晚膳过后那名大娘和那名女子识趣地退了出去留给属于他们两个人独自的相处时间的时候,虎子才再次开声询问眼前熟悉却陌生的小六。 “你真的不认得我是谁了吗?”千思万绪在脑海中环绕过之后,虎子依旧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嗯,不认得了。而且过去的事情,我全部都忘记了。”低声有礼地回答虎子的小鱼,隐瞒了自己第一眼见到虎子时脑海中那种一闪而过的熟悉的感觉。 “那三三呢?!不记得我不要紧,但三三你肯定不会忘记吧?!”似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和不安,虎子的语调不自觉地就提高了。 而本打算端茶进屋的红菱走到门口处听到虎子喊出“三三”这个名字的时候突地就停住了在那里。 “三三?”那种熟悉的感觉又来了,“是和你一样以前我认识的人吗?不好意思,我不记得了。”小鱼用更加低沉的声线表明着自己的抱歉。 “什么?!你竟然连三三也忘记了?!” 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愤怒的虎子越过了桌子将小六的前襟死死地攥在了手中,带着明显迁怒性质的伤人话也不经思考就这样脱口而出。 “你怎么可以忘记三三?!她对你来说不是比你自己的生命还重要的人吗?!是因为今天那个站在你旁边的那个女子吗?!就因为她救了你一命,你就可以在三三还生死未卜的情况下以失忆这个破借口来将自己送给别人吗?!什么狗屁失忆!你根本就是在逃避现实!始乱终弃!……” 还没有等虎子将一直积压在心中的所有不满和委屈完全宣泄出来,被他攥着前襟的小鱼就一个反手将虎子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忘记了就是忘记了,相信与否那是你的事!很高兴你还念着过去的情谊不顾千辛万苦还来寻找我,我非常感激;但你要记住的是,不管过去怎样,现在的你和你说的那些人对我来说都只是一个陌生的存在而已! 而且现在我的身边已经有了我想要去珍惜的人,所以我的过去究竟是怎样的对我来说都已经无所谓了!现在的我就只是好好地与我珍惜的人一直在一起! 如果你祝福我的话,我依旧可以待你如知己;但如果你这次来的目的就只是为了辱骂我珍惜的人的话,那么请你离开,我们这里不欢迎你!” 瞬间冷下眉眼,小鱼就这样一字一句严肃地向地上的虎子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虎子从来就不是小六的对手,所以刚才小六那用尽全力的一摔,虎子已经伤得不轻;再加上小六之后的那一番话,仿佛要将身体里面的所有东西都咳出来一样的虎子就这样在小六面前吐出了一大口血。 “夜已深,今晚你就在这里歇息吧。但我希望明天早上我醒来的时候不用再见到你。”丝毫不理会虎子的伤势究竟如何,话说完之后小鱼就转身走出了房间。 “哐当”一声,站在门外的红菱放开手中的东西就跑上去紧紧地拥紧了迎面而来的小鱼。 “以后都一直在我身边,好吗?”埋在小鱼怀里的红菱哽咽着问道。 “嗯。”温柔地回报着怀中的红菱,小鱼轻轻地应了声。“你先睡吧,我把东西放下就回来了。”对着小鱼交代了一声之后,红菱就拿起桌上准备好的东西准备出门。 “其实你没有必要去的。”拉住红菱的衣角,小鱼淡淡地对她说。 “可是人家毕竟是客人,自己的相公伤了人家那么作为娘子的我不就是应该为你去收拾残局的吗?还是说你觉得我这个娘子没有资格?”将头稍稍偏转过来,红菱调皮地戏弄起小鱼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说……”等到小鱼正手忙脚乱地忙于解释的时候,红菱早已经拿着东西走远了。“咚咚咚。”红菱礼貌地在门板上敲了几下告诉门内人自己的到来。 可是明明还亮着的屋内却没有人回答,更别说有人来开门给她。 “我知道你在里面,你不回答我就当你默认咯!我进来咯!”抿了抿嘴唇,红菱轻轻地推门而进。 当房门完全被推开的时候,红菱就看到了那个应该是自小鱼走后就一直保持着那个动作的坐在地上的虎子。 将门轻轻合上,红菱将手上的东西端到了桌子上。 “小鱼他只是一时失态,平常他不是这样子的,在这里我要代他跟你说声抱歉;而这些呢是我们家一些平常储备起来的补气养血的药丸和纱布之内的东西,希望对你的伤势有所帮助”一边将托盘中的东西一样接一样放到桌上,红菱一边向根本就没有瞧过她一眼的虎子介绍着。 待托盘中所有的东西都拿出来之后,红菱再次弯下腰向虎子郑重地道了歉。 “实在非常抱歉,希望你能原谅他。 小鱼说的那些话你不用放在心上,所以如果你不觉得寒碜的话,可以留下来多住几天,就当做我们对你的补偿。” 说完红菱就转身向外走去。 “他的名字叫冷少流,不是叫小鱼。”在红菱快要走出房间的时候,虎子终于开口说话了。 红菱欲推开房门的手定在了那里。 “刚才的话你应该都听到了吧,而且三三的名字你也肯定应该听过,因为他肯定不会忘记的。” 红菱的抬起的手慢慢地放了下来。 “他只是暂时忘记了所有的事情而已,以后他一定会记起来的。 因为那是他看得比生命还重的人。” “可是过去了就过去了,或许以后会记起,但现在的才是更重要不是吗。”转过身来的红菱否定了虎子的话。 “或许过去有些事情对他来说真的很重要,但以后回想起来的时候,或许就没有那些重要了。 为什么你一定要他回想起过去呢?也许他选择忘记过去的其中一个原因,只是因为过去有太多他不想去回想起的事情而已,你说呢?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现在活得开心就够了,不是吗?”面对红菱反问式的回答,虎子再次陷入了沉默。 “三天之后我和小鱼就会在渔村里定下终生,如果到时候你也出席的话,希望那是你已经想清楚了并带着祝福而来的。” 说完之后,红菱就走出了房间。 “不会的,小六一定会想起来的。”望着红菱离去的方向,虎子也做出了回答。 ------题外话------ 号外号外!文文第五卷第十章那里稍稍做了修改增添了一点点内容哦! 如果好奇是什么的话,那就赶紧去订阅吧!^_^ 十三 指引 十三、指引 “呐!这是我为你准备的午膳!”将一个小小的里面装着个盒子的包袱丢到青青怀里之后,苗大娘就将还没有吃完早膳的青青从椅子上拉了起来并向门外推去,“去去去!今天你就给我出去好好地玩一天,随便你去哪里,但不到日落之前不准回家!记住了,如果让我发现你没有听我的话而是自己偷偷地下田干活的话,那今天晚上你就在外面睡吧!” 说完苗大娘就当着青青的面重重地将院门合上,将青青一切欲言又止的话统统挡在了门外。(..tw好看的小说) 将已经卡在喉咙的话再次吞回肚子里之后,抬起右手将嘴边的那一条青菜轻轻地放回口中的同时青青顺便打了一个饱嗝。 昨晚早早就将她赶回了房间让她舒舒服服地睡了一次懒觉;直到日上三竿才被叫醒还为她准备了一大桌丰盛的早膳。 其实只是想想,青青都觉得这对她来说已经够奢侈的了。 本以为苗大娘昨晚发飙时对她所说的话只是做做样子罢了而且从昨晚到现在苗大娘对她所做的事情她已经完全领会到了大娘的心意并且非常感激。但她真的没想到,苗大娘竟然是来真的。 既然如此,她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吧! “大娘,我走咯!” 将怀里的小包袱往肩上一甩,微笑着的青青转身就迈开大步欢快地朝山上走去。 其实有一个地方她觊觎很久了,难得现在有时间,当然要好好利用啊! 眼中闪过一抹熟悉的精光,青青不由得加快了前行的脚步。啊哈!到了! 三步并作两步,青青将手中的包袱往旁边的草地上一扔然后整个人就跳上了崖边的那块岩石上。 漏斗状的山谷底下果然就是大娘平常说到的那个大多数族人所聚集在一起的村庄。只不过大娘没有提到的是,从高处俯瞰整个山谷,竟然会这么美。 半山腰云雾缭绕,所以从高处看去,整个村庄就好像被笼罩在云雾下的人间仙境一样,各色事物都只是隐隐约约,但各色事物都那么别有韵味; 黄的是泥房,绿的是田野,红的是砖瓦,蓝的是天空; 而彩色的呢,除了是人们穿着的衣服和那漫山遍野各色各样的野花一样,还有就是那横跨在天际的太阳折射那云雾而显现出来的彩虹。 如梦似幻的比春天的百花还娇艳上几分的整个村庄的容貌,就这样突兀地就钻进了青青的眼帘,温暖了青青的心房。 把手放到嘴边并拢成喇叭状,站在高处岩石上的青青就这样对着空旷的山谷喊了出来。 “喂!你们好啊!” “喂 ̄!你们好啊 ̄!” “喂 ̄ ̄ ̄!你们好啊 ̄ ̄ ̄!” 荡漾在空气中的那一波又一波的回音,就这样随着那畅游的风儿响彻了整个山谷。 只是她在山上捡拾柴火的时候偶尔发现的一个地方,想不到竟然能带给她如此大的惊喜。 “喂!你们好啊!” “喂 ̄!你们好啊 ̄!” “喂 ̄ ̄ ̄!你们好啊 ̄ ̄ ̄!” 仿佛来自于天籁般的欢愉叫声,突兀地响彻了整个村庄;早已经辛勤劳作了一个上午的村民,蓦然听到这些不知来自何处的声响之后,却都统一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闭上眼睛去聆听那来自心灵深处的问好。 乐此不疲的叫喊,源源不绝的回响,就这样惊扰了整个村庄的早晨,也温暖了整个村庄的早晨。 而并没有注意到这奇妙的异常之处的周思宁,当他像往常一样来到这个可以称之为他的“秘密基地”的崖边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青青那个沐浴在晨光之中仿佛与自然融为了一体的如天人之姿般的美妙背影。 面对着这突如其来的相遇,除了那第一眼的惊讶之后,周思宁的第二反应就是将自己的身形悄声快速地隐进了旁边的树丛中。“啊!真舒服啊!” 像疯子一般尽情地将心中的东西都喊了出来之后,心情无比开朗的三三就顺势向后躺倒了下去。 只不过她忘记了自己的身下是一块比钢铁软不了多少的巨大的岩石块而已。 “啊!” 抱着头疼得龇牙咧嘴的三三只一瞬间就将刚才很难得才营造出来的那种梦幻般的气氛生生打破了。 “呵呵。” 见此,刚才的情绪还万分复杂的周思宁不自觉地就轻声笑了出来。 然后他就有幸见识到了三三那据说江湖上无人能敌的“一秒钟变脸”绝活。 “谁!”当三三大声喊出这个字的时候,刚才还一脸狼狈的样子的三三早已经在前一秒钟在脸上换上了若无其事的表情。 不过见到已经收拾好了情绪的慢慢地从树丛后面显露出身形来的周思宁之后,眼尖的周思宁还是瞧见了三三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尴尬和害羞。 那一瞬间,除了再次不自觉的笑出声之外,周思宁将其他别的情绪全都抛弃到了脑后。 “喂!你笑什么笑!你不知道在别人的背后偷看别人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情吗?!不道歉就算了,你竟然还敢暗中嘲笑?!”恼羞成怒的三三就这样不顾形象地站在岩石上叉起腰来先声夺人。 “呃,呵呵,对不起,是我的不对,我向你道歉。”见三三怒了周思宁才稍稍收敛了自己的笑意,并礼节性地向三三抱拳道了歉。之后才继续说:“不过你有一点误会了,刚才我发笑就只是因为想笑而笑而已,其实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切,有什么好笑的,莫名其妙!”见周思宁已经放低了姿态并解释了之后三三才撇撇嘴放下了叉在腰上的手,转而重新转过身去再次仰躺在了岩石上。 不过这次躺倒的姿势,明显地就带着小心翼翼。 放聪明了的周思宁这次选择了笑而不语。 “喂!来者是客!如果你没什么事的话就过来这里坐坐吧,从这里看下去的景色真的很不错的。”背对着周思宁的三三稍稍地移出了身边的位置之后就别扭地向周思宁打了声招呼。 目光微闪的周思宁,只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之后就慢慢地走了上前。“我叫青青,你叫什么名字?你是下面村子里的人吗?”和周思宁一样也坐了起来的三三目光向山下斜了斜之后就将视线放在了周思宁身上。 明明只是一个很平常很简单的问题,却让周思宁愣住了。 他忘记了她已经将过去的所有的一切都忘了。 刚才被周思宁暂时抛在脑后的那些各种各样的情绪又立刻就涌了回来。 不着痕迹地躲开了三三的询问目光,周思宁将视线转移到了前方那看不到尽头的天边。 “在下叫周思宁,的确是下面村子里的一名村民。” “周思宁?怎么听着有点熟悉?”听到周思宁的回答之后三三挠着头做出了思考状。 而听到三三的自问自答的周思宁只是后背一僵,接着整个头还不自觉地向旁边转了一下。 “是吗?不可能吧。呵呵。” 声线依旧还是那么平稳,其实心脏却早已因为三三那无心的一句话在狂跳不已。 明明知道不可能,但却依旧怕被认出。 而且更令周思宁惊恐的是,心虚的同时他的内心竟然还有点想要被认出的期盼。 “呵呵,其实我也觉得不可能。”干笑着附和周思宁的三三,完全没有察觉到周思宁那细微的情绪变化。 不过下一秒三三却又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毫无征兆地静静抓住了周思宁的手臂。 “你刚才说你是下面那个村庄的村民?!”似是不可置信,三三大声地再次询问了一遍。 “是、是啊,怎么了?”第一次,周思宁口吃了。 看着三三准备说出个所以然的樱唇,惊恐的周思宁暗暗地咽了一下口水 “那你可以告诉我村里都有什么好玩的吗?村民们的生活方式都是怎样的?村里面的习俗又有什么?平常大家都会干些什么?……”听到周思宁的回答之后,一连串地三三就问出了许多问题。 周思宁愣在了原地。 原来她要问的,是这些。 原来她想问的,竟然是这些。 而就在周思宁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之际,三三刚刚还紧紧抓着他手臂的手却慢慢地放了下来,连带着刚刚那双眸中像是会放射出来的热切目光,也慢慢地黯淡了下去。 “嘿嘿,是不是觉得我问的这些问题都很奇怪?就像是一个外来人一样。 其实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不是属于这里的人,又或者是来自哪里。 因为过去的所有事情,我全都忘记了,而且连我是怎么忘记的,也都不记得了。” 慢慢仰躺在岩石的表面上,三三静静地看向了头上漂浮着的白云。 “就像那天上的浮云一样,就只是会跟随着那来无影去无踪的风儿一样四处漂泊,却从来不知道自己来自哪里,也不知道自己将要去向何处。” 三三不自觉地就放低了的声线中,周思宁闻到了虽淡却异常压抑的忧伤。 “可是你之所以会问那些问题,不就是说明你想要了解,而且想要融入吗?所以如果你将自己比喻成白云的话,那么你也肯定跟其他的那些白云不一样; 因为你有自己独立的思想,而且你会了解自己的所在的处境并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融入它,甚至改变它。” 惊讶地将自己的视线转向周思宁的三三,那一瞬间她仿佛在周思宁身上找到了一种光。 一种重新照亮她前行的道路,而且给予她勇气前行的光。 十四 片刻温情 十四、片刻温情 自那天不知怎么地就说出那番话然后青青就匆忙而去之后,周思宁才为自己的妄言感到无限的懊恼和后悔。 明明自己就是造成青青现在这个样子的凶手,竟然还可耻地轻易就对一个迷茫中的人说出那样的大话。 第一次,周思宁为自己的行为感到了深深的后悔;纵使做出这种行为也只是为了挽救他和她的性命。 怀着满腔的思绪想要对三三解释出个所以然来,但是第二天周思宁再次去到那个地方的时候,却发现三三已经没有再来了。 顾不上之前那些一直在他的脑海里环绕的那些控制着自己不要冲动的所有顾虑,周思宁一路飞奔来到了苗大娘屋子所在的地方。 隐藏在不远处的树上,透过那根本就起不了任何遮掩视线作用的围栏,周思宁看到了正在院子忙活着的三三。 不苟言笑的表情,若无其事的神情,就好像昨天与他之间发生过的事情对她而言就只是一件无关紧要或者是微不足道的一件事一样;过去了就过去了,之后他对她来说依旧只是个陌生人而已。 为她各种细微的情绪担忧、辗转思索了一晚上的他,现在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傻瓜。 这就是所谓的作茧自缚,而且一切都是他活该。 刚刚还只是淡淡的落寞,现在已经转变成了浓浓的失落。 悄无声息地,周思宁转身离开了。 就好像从来就没有来过一样。“大娘!那些需要用到的柴火我都已经放在柴房了,你要用的话直接去柴房拿就行了!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不用等我吃饭了!我走咯!”在院子里向着里屋大喊了几声之后,青青就转身走了出去。 闻讯赶出来欲与青青交待一下要她放宽心去好好玩的苗大娘,却就只是看到了已经被合上了的院门。青青那一抹嫩绿的身影,已经渐渐地快要隐没在郁郁葱葱的山林之中。 微笑着望了一下青青那渐行渐远的背影之后,拿着锅铲地苗大娘转身走回了屋内。 而刚刚走到小径的转角处确认大娘再也看不见她的身影之后,刚才还装作一副悠闲样子的青青立刻就朝着山顶上那个地点飞奔起来。 被戳中心思的那种慌乱;而且他所说的一切对她来说都实在太过于美好,所以一时间接受不了的青青昨天才会连招呼都顾不上打就匆忙而去。 一夜的辗转反侧,她对昨天所经历的一切想了很多很多。 为他懂她的心思而窃喜,为自己这样子也能碰上一个知心的人而无比喜悦。 可是当她昨晚蓦地想到自己昨天就那样走了的时候,突地就为自己的鲁莽生出了万分悔意。 也许他会就这样就消失了。 满满的心慌和激动就这样从昨晚一直交织着,让此时的青青不由得越跑越快。 可是当她终于来到昨天与那个男子遇到的地方的时候,光滑的岩石上面,已经空无一人。 慌乱,让青青立刻就化身成为一个失去理智的盲头苍蝇。 围着整个根本就没有多大的岩石转着圈,但其实只要摸摸那冰冷的岩面就可以知道一切都是徒劳;又将周围所有的草坪都搜索了一遍,却忽视那不高又不密的草丛根本就不能藏匿任何活物。 如镜花水月一般的相遇,果然最后的结果就只是随风而散。 而她甚至连他的姓名,也还没有记得住。 认知到这个事实的青青,终于跌坐到草地上;早已盛满悲伤的双眸,也快要承受不住泪水的重量就这样倾泻而出。 可是也就是在此时,突地从背后传来的一个异常的声响却将青青的泪水定住了。 凭着本能就着草坪顺势打了一个滚,青青再次转身回望过去的时候,那块熟悉的包袱方巾就已经安安静静地落在了她刚才所在的地方的后半寸。 稍稍被风儿吹开的方巾的一角,出现在那里的也正是她昨天遗留在这里没有带回去的木质饭盒。 “是在找这个吗?可是找不到也不至于要哭吧。难道找不到你还怕你娘亲会打你不成?” 陌生又熟悉的带着些许嘲笑意味的声音,就这样从右上方传来,通过双耳,轻轻地撞在了青青的心房上。 顺着声源慢慢抬头向上望去,那颗高耸粗壮的大树上站立着的,不就正是她刚刚还心心念念的人吗? “谁说我哭了!我只是被风迷了眼睛而已!倒是你!偷偷拿了我的饭盒究竟有何居心?!”只愣了一秒,快速地偏过头将脸上的泪水一手抹干净之后青青就立刻开始了强词夺理。 说完之后也顾不上周思宁会是何种反应青青接着就立刻低下头借上前去将包袱拿回到怀中来掩饰自己眼神中一闪而过的各种情绪。 不过包袱在手上的重量,却让青青的心中划过了一丝疑惑。 里面竟然还留有昨天的饭菜? 顺手将饭盒的盖子打开之后,青青却被饭盒中的东西吓了一跳,随即脸颊上还不自觉地爬满了不知是害羞还是尴尬的红晕。 因为饭盒中的不是昨天剩下的那些已经冷掉的普通的家常便饭,而是只要看一眼闻一下就会让人垂涎欲滴的而且此时还冒着热气的美味佳肴。 就这样定定的看着饭盒中的东西,好死不死青青那早上没有被填塞多少材料的肚子此时还不合时宜地唱起了“空城计”。 “咕 ̄ ̄ ̄” 青青只得将红得快要滴血的脸更深地埋进了怀中。 “要不要上来?从这里往下看的话比在岩石上所看到的风景还好好上许多哦!”好不容易忍住笑意的周思宁适时地转移了话题。 “啊……是吗……呵呵……啊!”刚想着妈啊终于可以暂时摆脱尴尬了的青青后一秒就再次受到了惊吓。 等她尖叫声终于停止了之后就发现自己已经到达了刚刚周思宁站着的那个地方。 稍稍有点急促的属于周思宁的温热呼吸,此时就在她的旁边而已。 “喂!你@%@#……¥@¥……” “嘘!别吵。不知道一边慢慢地享受着美味的东西的同时一边还可以静静地欣赏美丽的风景这件事情是很美妙的吗?看。” 刚刚想说些什么的青青被周思宁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勺子将饭盒中的东西塞进了口中之后接着又随着那似乎带着蛊惑般的声音将头偏转到了周思宁所指的地方。 彻底被眼前的景色迷住的青青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两人之间的那种暧昧互动。 同一个饭盒中的饭菜,就在同一个勺子的指引下你一口我一口之中一点一点地进了两个人的口中;同一片景色,却因为是两个人一起同时看着心境而变得更让人移不开目光。 直到太阳在山的那边慢慢落下,余晖还将两人并排着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我以后叫你三三好吗?”临分别之前,望着青青的双眸周思宁说出了这样一句对青青来说莫名其妙的话。 她明明叫做青青,为什么却要叫她三三? 而且这个名字,似乎还有点久违的熟悉。 不过青青却没有细想,“可以啊!不过前提是以后我问起你所有关于村子里的事情的时候你都要毫无疑问地认真回答!成交吗?!” “好,成交!” 周思宁微笑着看向青青对他扬起的大大的笑脸。 “再见咯!” 向着周思宁夸张地挥了挥手之后,三三就开心地朝着山下飞奔而去。三三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周思宁却还依旧定定的站在原地微笑着看向三三消失的那个方向。 慕容觉慢慢的显现出身形来。 “今天,是我过去的这么多日子来过的最幸福的一天,而且我有一种预感,也许以后也会一直这么幸福下去。 以前的那些坚持,现在,也似乎也不再那么强烈了。” 周思宁轻声地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但是你真的清楚自己这样做究竟有多么冒险吗?如果有一天她知道了真相要怎么办?如果长老们知道了你又将如何处理?还有你身上的蛊虫呢?还有长老们的那个行动呢? 这一切,都不是我们可以预料得到的情况。而且只要有一点差错,也许我们十多年来的努力就会白费,甚至我们还会连自己的生命也丢失。 虽然我不明白这究竟是种什么样的感觉,而且现在这样子对你来说也未必不好。但你真的做好了迎接这件事可能会带来的一切后果的准备了吗?” 相对于之前几次的因愤怒而失去理智,此时的慕容觉,表露出来的除了担忧,其实更多的是作为旁观者的一些忠告。 “嗯,我都想清楚了。” 就在慕容觉以为周思宁肯定会犹豫的时候,周思宁却立刻就做出了回答。 淡淡的声音,却带着坚持和决心。 “罢了”,慕容觉轻声叹息:“你知道的,无论你做出怎么样的决定,我最终还是会站在你这边的。” 即使对方的决定在自己看起来是多么的不应该,但最终他们还是会站在他的那一边并尽自己的全力去支持。 这是他和他自那天之后,就暗中许下的约定,也是他们一直相依为命活下来的唯一默契。 十五 秋意浓,情丝长 十五、秋意浓,情丝长 “果果,你累了吗?不如我们去凉亭那里歇歇可好?”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凉亭,灵儿轻声地向身旁的果果提议道。(..tw无弹窗广告) 其实灵儿只是带着果果稍稍地绕着屋下的回廊走了不长的一段路,但因为考虑到果果的身体状况也就是在前几天才开始有了点好转,所以现在还不适宜太劳累。 “嗯,好啊。有劳你了。”果果欣然点头。 接着两人就相携来到了凉亭中稍作休息。 “哎呀,怎么就没有了茶水了呢?”刚坐下不久,对面的灵儿就发出了一声不大的声响。 “怎么了?”疑惑地开声询问的果果稍稍抬起头望向灵儿的时候才发现此时灵儿正在一脸懊恼地摇晃着石桌上的水壶。 原来是刚坐下来的灵儿想替两人倒点水的时候才发现水壶中已经没有了存货了。 如果一开始身边就跟着个丫鬟的话,此时丫鬟定早就拿起水壶去替她们接水了。 但是一开始也是为了让果果不那么拘谨,灵儿才使退了那个爹爹派来伺候她们的丫鬟的。 虽然对于自那件事以后就开始对自己的事情亲力亲为的灵儿来说打个水就只是件举手之劳的事情而已,但难道要留果果一个人在此地吗? 正在纠结而四处张望之际,灵儿眼角瞟到了那个位于果果的背后藏在回廊转角处的身影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真的不好意思啊果果,你先自己在这里坐一会儿好吗?我去打个水就来。”灵儿脸上依旧一脸抱歉。 “嗯,没关系,你放心去吧。”果果对灵儿报以安心一笑。 “那我去咯。”终于展露出笑容的灵儿拿起桌上的水壶就慢慢地走出了凉亭。 有他在的话,果果的安全就完全不用担心了。 就留给他们一些属于他们两人之间的时间吧,虽然直到现在,果果还没有跟他见过面。 目送着灵儿走远了之后,坐在石桌旁的果果才收回了目光转而观赏起凉亭外周围的景色来。 清澈的小溪穿墙而过流入院子,环抱过假山,流连过垂柳,而且还刻意地在那个精致花圃旁边一再旋转着起舞;蜿蜿蜒蜒地将整个院子的所有景物都用心观赏了一遍之后,多情的溪水才恋恋不舍地融汇到凉亭的下面缓缓离开; 但也许并没有那么简单吧,因为明明只有柔情的溪水隐入到凉亭下面之后却不断地发出“淙淙”流水声,不是恼人的吵闹,而是悦耳的回音; 是多情的溪水在和院子的萍水相逢的友人们作着最后的告别吗?还是因为能与它们相遇它感到非常高兴所以高歌一曲?答案无从得知。 但唯一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仿佛只有静下心来细心地聆听,才能从中探究出半点韵味。 脚下传来的那奇妙的声响,让凉亭中心生欢欣的果果不由得就闭上了眼睛。 而眼前的这幅景象,一样不落地全都落进了不远处清风的眼眸中,同时也被深深地刻进了他的脑海里。 再次见到果果脸上露出这种表情,中间相隔的时间对清风来说就仿佛相隔了一辈子那么长。 不由得,清风脸上的忧思也被慢慢吹散了。 但果果突然的异动却又让清风立刻就绷紧了全身的神经。好香! 刚刚还只是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到了聆听那流水声的果果却突地就被一阵扑鼻而来的香气移走了心神! 细细一嗅,竟然是花香! 再次将院子中的所有景物都浏览了一遍之后,那星零的野花和已有点凋零之势的树木却无不都昭示着现在已经秋浓了啊! 那么那诱人的花香又是从何而来?! 满心疑惑的果果早就将刚刚灵儿交待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慢慢地走出凉亭顺着那风中带来的花香就渐渐走远。 满心担忧的清风立刻跟上。沿着长长的回廊,转过大大小小的几个弯之后,围墙之下,那成片成片以蓝色为主调的三色花朵,就这样毫无预兆地撞进果果的心房。 陌生又熟悉的感觉,就这样从脑海中一闪而过。 甜蜜中带点忧伤,仿佛还有淡淡的割舍不去的回忆。 不去细想那究竟是什么,顺着感觉的牵引果果慢慢地走了上前。 像怕吓坏了那些娇嫩的花朵一样,果果缓缓地尝试着用双手去轻轻环抱着离她最近的那一朵她叫不出名的花朵。 然后在果果柔嫩的双手碰触到那娇嫩的花瓣的时候,那种比刚刚更加无法言喻的感觉就再次汹涌地流过了她的全身。 记忆中的画面渐渐清晰,自刚才就不由得闭上眼睛的果果仿佛看到了从前似乎也有一个人像这么温柔和怜惜地为她做过某些事情。 可是怎么也想不起那人的模样之后,淡淡的忧伤也随之而来。 “这是我最爱的花,原来你也喜欢啊。” 灵儿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受到了惊吓的果果立刻就放开了环绕着花朵的双手并不着痕迹地擦干了那不知道为什么就溢出了眼眶的泪水。 “不好意思,我没有遵守约定就离开了;而且还不经你的同意就来到了这里,真的很抱歉。”转过身看见灵儿的手上还拿着刚刚拿去装水的水壶之后,果果立刻就感到了万分抱歉。 “啊?啊!”顺着果果的目光往下看才惊觉自己刚才因为过于焦急而忘记放下了水壶就四处寻找起果果来之后,灵儿吐了吐舌头就立刻将水壶藏在了身后。 “嘿嘿,哪里哪里,难得发现跟自己的喜好一样的人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谈得上生气呢!”灵儿高兴地上前挽住果果的手臂。 果果这才稍稍放宽了心。 转而再次将目光放到了那些花朵的身上,陷入了沉思。 “你知道这叫什么花?”察觉到果果情绪的变化灵儿适时地转换了话题。 被问到了的果果果果一脸疑惑。 “因为每一朵花朵上的颜色都有三种,所以它就叫三色花,是不是很贴切呢!” “三色花?”听到灵儿的解说之后果果喃喃地重复道。 其实一开始果果就只是被花心的那抹娇艳的蓝吸引住,并没有注意到其他;所以当灵儿说出了那番话之后,果果才注意到了不同。 原来除了那抹娇艳的蓝是那么熟悉之外,似乎其他的都再也没有了熟悉感。 好像记忆中的那种花有个更好听的名字的呢。 突然间果果就生起了一种想要一探究竟的冲动。 但说到了自己喜欢的事情就被完全打开了话匣灵儿这次却没有注意到果果的情绪变化,而是继续自顾自地说了起来:“相传这种花还有一个很美丽的传说呢,那就是每一个见到三色花的人最后都会与心爱的人有一个幸福的结局……” “与心爱的人有一个幸福的结局?” 一句无心的话,似让果果和灵儿都想到了什么,所以这次两个人都一致地陷入了沉默。 而就只是这看似无心的沉默,却让一直尾随着果果的清风差点情绪失控。 原来她还记得。 其实果果所在意的并不是蓝,而是兰; 兰草,她以前最喜爱的那种植物; 而兰草其实还有一个别称,那就是――双飞燕。 犹记得在他们大婚的那天晚上清风曾经对果果说过,既然兰草就是双飞燕,那么他们之间也定会像那兰草一样,虽然可能一辈子都只是过得平平凡凡,但肯定会双携到老,有一个幸福的结局。 角落中的清风就这样任由泪水模糊了双眼。 见此,其实也一直在暗中观察着他们的情况的落叶也稍稍感到了欣慰,之后也就转身离开了。 果果的病情有了好转,清风的身上的伤也差不多完全愈合了,再加上虽然果果和清风至今还没有见过面,但从刚才的情况看来,也许事情还是朝着好的方向去发展的。 连日以来的一直积压在心中的郁结,此时才得以稍稍放下。 不过也就是刚刚两人之间那种情意的互动和灵儿的那一番话,却也勾起了落叶一直深深埋藏在心中的思念。 说过不许再见面的,所以自离开之后,就连想念,落叶也不敢轻易碰触。 因为他怕只要一想起三三的样子,那种快要将他逼疯了的对三三的思念就会瞬间冲破他心底里所有的闸门,击垮他所有的理智,然后他也许就会不顾后果地抛弃一切去追寻她的踪影。 但到底就只是想想而已,因为只要有了另一种割舍不了的感情,也许就注定了或许今生今生,他也只能抱着之前的回忆来想念了。 可是就算是回忆,仿佛也那么不堪回首。 最后一次的分离,他竟然只能无能为力地看着她为他离去的背影;再上一次的分离,他竟然连招呼也没有跟她打上一句;再上上一次的分离,也就只是看着她率先离去的背影…… 萧瑟的秋风中,连落叶嘴角边的那抹自嘲般的微笑,也显得更加令人心酸。 冷少流肯定会将她照顾得很好吧,也许她早就将他忘了吧,也许从此以后,他连想她都变得不应该了吧…… 十六 忘不掉 抹不去的纠缠 十六、抹不去、忘不掉的纠缠 寂静与海风缠绵的夜晚,秋夜独有的微凉让渔村中的每一个人都特别好眠。(..tw好看的小说) 除了他之外。 “不要!” 急促地低呼一声之后,原本好好躺在床榻上的小鱼骤然惊醒。 原来是再次如昨晚一样从梦中惊醒。 发觉到这个事实之后,心虚更盛的小鱼第一时间就是像昨晚那样将探究的目光投放到了不远处的另一张床榻上的红菱。 待发现红菱呼吸平稳,似是陷入了沉睡根本就没有被他影响到的时候,小鱼才松了一口气。 但昨晚的他只是怕影响红菱的睡眠而已; 今晚,他却已经不知道了自己是怕影响了红菱的睡眠质量,还是怕被红菱发觉自己这两天的不妥。 抬手去触摸额头上那凉凉的一片地方的时候,小鱼才发觉是原来刚才的那个梦境竟让他的额发全都汗湿了。 再也不能像昨天晚上一样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那样重新睡过去,今晚已经了无睡意的他,干脆就轻手轻脚地走下了床榻向门外走去。 连衣服也没想起要披一件。 站在海风轻轻吹拂的海边,刚刚那些浑身的粘腻感立刻就变成了蚀骨的凉意,不过这也正好让小鱼刚刚还混沌的脑海渐渐地清明起来; 将手轻轻地背在身后,望着天际那一抹浓厚的黑,慢慢地这两天来出现在他的梦境中的所有东西和人物就再次清晰地浮现在小鱼的眼前。 昨晚做的是一个比较奇怪的梦。 虽然只有模糊不清的一抹身影,但他很肯定那就是一个女子。 在他的梦境里,女子或开怀大笑,或低声哭泣;或调皮可爱,或豪放洒脱。一个似乎拥有千万种令人拆不透的性格和情绪的女子,但他却似乎能读懂她每一种情绪背后所代表的的意味。 其实更准确地来说的话那应该不是叫读懂,应该是叫感同身受。 她哭,他也难受;她开怀,他也会感到身心舒畅。 总之就是她的一举一动都会牵引起他的每一种情绪。 那种感觉对他来说明明应该是很陌生的,因为在他的记忆中他从来都不曾对谁有过这样的时候;但让他惊讶地是,在梦境中他自己的一切反应都是那么自然,完全没有不适感。 就像是本来就是属于自己的一种本能,一种只对梦中的那个女子才会有的本能反应。 这就是他昨晚梦里的所有内容。 原本这是就不合常理的事情所以第二天醒来的之后他才会将梦境中的一切都抛在了脑海。 但就是刚刚自己所做的那一个梦,才让他真正地对梦里的内容在意了起来。 刚刚的梦境中,昨晚的那个女子犹在,但她的身边却已经多了一个面貌同样模糊不亲的男子。 而昨天晚上女子的每一种自然由身心释放出来情绪,今晚却变成了只为身旁的那个男子绽放。 似乎她的目光已经被她身旁的男子完全吸引了过去,似乎她不知从何时开始已经找到了一个她视之为她世界中心的人。 但真正令小鱼感到了不妥的是,当他看见那个女子身旁已经多了一个男子的时候,一种被抛弃的感觉蓦地就涌遍了全身;然后整个心房的位置,不一会儿就已经被一种莫名的情绪完全占据。 就好像心脏被挖空了一块似的,空空荡荡的就像是从此那里不再完整。 惊恐和心慌,已经不能再用来形容那时候他的那种感受。 “不要!” 所以刚才他才会被惊醒,所以刚才他才会不受控制地就发出了那声声嘶力竭的呼唤。 将身后的手慢慢地抚上心房的位置,直到现在,那种令他心慌的感觉依旧久久没有消散。 那个女子到底是谁? 究竟他为什么会这样? 一切,都似乎直指着他忘掉的那些过去。 但他不是早就说过不再想起了的吗?为什么直到现在还会再被记忆纠缠? 自责、茫然、抗拒,此时小鱼脑海中突地生起的各种各样的情绪竟然连渐渐变得不再温顺的海风也不能将它们理清分毫。“海风这么大,怎么出来连个衣服也不披上呢?真是的,就是会让人家担心。”轻轻柔柔的声音突兀地在小鱼身后响起,随后一袭带着暖意的披风就自身后渐渐地包裹了他整个身子。 将后面理顺了之后,红菱转而来到跟前帮小鱼打起了披风上的结。 小鱼先是一惊,随后就是不自觉地就四处张望任由她在他身前替他摆弄却怎么不对上红菱那对澄澈的双眸。 “怎么啦?是不是后天就要做新郎哥的人儿现在就紧张到睡不着啦?”将衣结打好之后,红菱就顺势望上了小鱼的脸庞。 包含着调笑意味的一番话,就是忽略了被调笑的人脸上一闪而过的那抹不自然。 而被红菱提起之后,小鱼才惊觉自己竟然忘记了这件如此重要的事。 当然那一抹更心虚的神色是不可能会被红菱再次看穿的。 可是不等小鱼开口回答,红菱就已经移开了望向小鱼的视线并转身离开了他的身前,向前慢慢地踱了几步之后就轻轻地在沙滩上坐下。 “哈哈,不用紧张,其实这两天我也是有点紧张所以总是睡不了多久就会醒;醒来之后发现你不在而且衣服也没有穿才会试着出来找找你而已,就是这样。”在红菱忽然转低的声音中,小鱼从中察觉到了一丝不为人知的委屈。 心中顿时就生出了一股抱歉。 跟着红菱的脚步向前走到她身边,在她旁边坐下的同时小鱼轻轻地抱住了红菱。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其实我也是跟你一样因为紧张到睡不着所以才出来吹吹风而已,毕竟这种事情我们谁都没有遇过不是吗?所以紧张是很正常的。 不过我刚才想通了,只要你在我身边的话,其实我也没有好紧张的了。” 简简单单的一番话,就让红菱心中一暖。 “嗯,我也是。”红菱轻轻地回抱住小鱼。 对,这几天来自己的一切异常都只是因为那个突然出现的男子而已,而自己所有的异常举动,也一定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慢慢恢复正常。 而且他的身边此时不是有了一个他应该珍惜的人了吗?只要坚定这个信念,那么未来的一切都将不会是阻碍。 似乎一下子就想通了一样,小鱼将刚刚脑海中一直纠缠着他的画面全都随着那再次变得轻柔了的海风甩了出去。 沙滩上的两人,就这样一直相互依偎着、拥抱着直到天亮。自那天后,山上断崖边的这一小块几乎不为人知的地方,就成了三三和周思宁相见的一个秘密场所。 天气好的时候,三三就总会麻利地干完大娘家里的家务活之后就飞快地跑到山上来央求着周思宁给她讲村里的事情; “虽然我们是属于地理位置比较偏远的住在山林里的高山人,但其实我们的生活习俗大多数都跟那些住在平地上的中原人差不多。饲养家禽、种植蔬菜,这些都是我们村里人日常生活所做的事情……” 每当周思宁家里做了什么好吃的东西的时候,他都总会带一点过来诱惑馋嘴的三三,但却每次都不是轻易就将食物送到三三的口中,而且故意耍坏;所以差不多每次将美味的东西吃进肚子之前三三和周思宁都要展开这样一场“美食争夺战”。 “呼!呼! ̄喂!你给我站住!不是说带来给我的吗?!为什么现在又反悔?!了”树上、地下、草丛中、岩石旁,使出吃奶的力气也抓不到周思宁的半片衣角的三三不由得就站在原地一边大声喘着气一边还叉着腰用手指着某个言而无信的“伪君子”破口大骂。 “是啊,本来是给你的啊。但是你忘记了我们之间定下的约定了吗?因为就这样给你就太没有意思了所以我们不是说好你追到我我就将全部的美食都双手奉上你面前哦。但同时每个一炷香的时间我都会将饭盒中的美食消灭掉一块哦。”悠闲地旋转着手上的饭盒,依靠在树干旁的周思宁“好意”地提醒道。 “哎呀,不说我都忘记了,从刚才开始到现在已经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咯!那么我就不客气咯!”话音刚落周思宁就当着三三的面将饭盒中那一块最肥美的鸡腿肉送进了口中,抹了还意犹未尽地吮了吮那泛着油光的手指。 “你!……混蛋!我跟你拼了!”成功被激起斗志的三三再次马力全开。 而身心皆愉悦的周思宁当然是继续奉陪。 虽然到最后周思宁总会将所有的美食都送到三三跟前,但他就是喜欢看三三被他捉弄是的那一脸炸毛的神情。 就好像自己就只是这样看着她,就永远都会那么快乐一样。 她从来没有问过他所说的一切究竟是不是真的,也从来没有问过他的身份;他也从来没有问过她究竟住在哪里,也从来没有问过她为什么会轻功而且水平还非常不错。 每天就只是这样打打闹闹,却已经让他们都感到非常快乐。 只不过周思宁想不到的是,也正是因为他过于放松警惕,才会使那一切他永远都不想到来的事情来得这么快。 十七 东家有喜 十七、东家有喜 熙熙攘攘的集市上,一大早就已经聚集了满满的前来购买一天或几天食材的人们。 因为是临近海边的小镇,所以新鲜又肥美的海鱼一般都是各个家庭餐桌上的首选,而且百吃不厌。 可是当今天的人们为了争抢到最新鲜的活鱼而像往常一样起了个大早全都涌到平常集市上专门兜售海鱼的摊位时,却吃了个闭门羹。 因为平时早就摆满了各种各样海鱼的摊位上,此时不仅连一条鱼的影子也见不到,而且那此时本该在此地高声吆喝、忙活着的来自附近渔村的渔民也不见了踪影。 面对着着突如其来的状况,满满当当地拥挤在摊位的人们唯有面面相觑。 可是后面赶来的人们却因为看不清前面的状况,虽觉得前面的人们站着不动有点奇怪,但后来想想就权当前面的人是故意阻挡她们的去路。 “后面的人不要挤啊!”、“前面的人买完就快点走开啊!”、“买什么买人家今天根本就没有摆摊!”、“什么?!买完不走开竟然还骂我?!你这个可恶的毒舌之人!” 一时之间,因沟通不畅造成的前拥后挤和骂骂咧咧的混乱场面濒临失控。 好在站在最前头的一位身材矫健的大汉在四处张望寻找退路的时候却眼尖了看到了悬挂在摊位最上面的那一块红底黑字的鲜艳红纸。 “东家有喜,休市一天” “这帮兔崽子,这么喜庆的事情难道就不应该用一张大一点的红纸条吗!”笑着唾骂了一声之后,大汉寻着机会就跳上了卖鱼的摊位。 “喂!大家静一静!大家静一静!全都给我抬头向上看!”本身就已经浑厚的声音再加上双手作喇叭状放在嘴边扩音,所以原本吵得面红耳赤的人们也都稍稍静了下来按着大汉所说的抬头向上望去。 “东家有喜,休市一天?!”一位稍胖的妇女尖声喊了出来。 终于都明白过来什么状况的人们都纷纷愣在了原地。 而趁着人们愣神之际,早已经悄悄地从摊位上跳了下来并左穿右插地成功了脱离了人群的那名大汉,偷偷地窃喜了一下就再次朝着身后的人群高呼。 “哎哟喂!虽然今天没有新鲜的活鱼吃确实有点遗憾,但再不赶快去抢购其他的食材的话那恐怕今天可真的是要无菜上桌咯!” 话音刚落,大汉就已经甩开了脚步朝着集市上其他的摊位狂奔而去。 被一言惊醒的人们,也只是再次愣了几秒随后就立刻反应过来挽好手上的菜篮子就脚下生风地转身奔向集市。 看着一大波气势汹汹眼中泛着绿光去而复返的顾客们,各个摊位的小贩们眼睛都不由得弯成了月牙状。 新一轮的食材抢夺大战,再次拉开了帷幕。 那么说“东家有喜”的附近渔村上的渔民此时又在做着什么呢? 其实此时渔村上的热闹状况,比起那镇上的集市来可谓是丝毫也不逊色。 渔村中手艺最好的王大娘的大门外,此时正挤满了来来去去手中都拿着各种各样东西的人;不过纵使本来地方就不算宽敞的过道上,来来往往的人们却还要顾及着立在大门正中央的那一把扶梯和站在扶梯稍后方一点的那个人。 细心一看,原来那个人是正在指挥着扶梯上面的那个少年往最上面的门上张贴着什么。 “向左边移一点”,“不不,应该是向右边移才对”,“不不不,还是贴回刚刚那个位置好了,貌似那样比较顺眼一点” 不过看他那犹豫不定的指挥,扶梯上的少年终于忍不住恼了。 “我说王大伯,也许你在下面可能没什么感觉,但其实在上面不仅要举高双手还要不停地移过来移过去是很累的啊!所以可以拜托你一定要看好了哪个位置才是最合适然后才指挥我移动吗?!” 少年一番委婉的话让底下的王大伯不好意思得挠了挠自己的头,对少年笑了一笑之后,仔细观察了一番的王大伯终于是下定了决心。 “对了!是那里了!哇!这个位置真心不错啊!既显眼又醒目啊!” 王大伯突然的一阵手舞足蹈让来来往往搬动着东西的人也不禁稍稍停住了脚步,待见到那个他们摆弄了半天终于找好了位置牢固地贴好了的红艳艳且金光闪闪的“囍”的时候,众人才终于舒展了一口气并会心地笑了出来。 只不过摆弄了半天才张贴好一个“囍”字,那接下来的那些房间里要张贴的“囍”字和屋檐下要悬挂的大红灯笼岂不是可能要到今天晚上举办婚宴的时候也还没有准备好?! 笑着摇了摇头之后,众人又接着干起了手中的活儿。 “哎!娃儿快点来!娘亲这里的菜蔬快要拣择好了,快点帮我去王大娘那里再拿点过来!”一声高呼,只见稍远处正坐在祠堂门口的几名年轻妇女中动作最快的那名一边继续着手上择菜的动作一边向屋内招呼着。 “是!我现在就去!”一声应答之后只见一个垂髫红衣小娃就飞快地从厨房内奔跑了出来并朝着王大娘的方向而去。 但随后一个跟刚才那个娃儿面容一模一样的绿衣小娃也从厨房跟了出来,一边踉跄地奔着一边还焦急地向着红衣小娃高呼:“哥哥等等我!哥哥等等我!” 已经跑远了的红衣小娃只得再次跑了回来。 孪生兄弟之间的互动看在边上众人的眼里,让众人愉悦地笑出了声的同时也不由得用羡慕的眼光看向那个年轻的妇女。 只不过绿衣小娃刚走下台阶且红衣小娃还没有走近之际,一个拿着勺子的厨子就紧跟在绿衣小娃的身后跑了出来。 “快点拦住他们!这两个小老鼠又偷吃了!已经是第二只鸡了!快点把他们给我拦住!”厨子声声气急败坏的高呼让刚刚还微笑着的众人面上一愣,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之后众人刚才的羡慕的目光也立刻带上了调笑意味。 “哈哈哈,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柳娘你们家的两个小子还真是一对活宝啊!哈哈哈!……” 才把脸上嘴角的弧度拉扯到一半的位置那个年轻妇女就不得不将它立刻收了回去,而已经涌到喉咙上的那些故作谦虚其实带点自豪的话也不得不被她重新吞回了肚子里。 面对着这急转急下的狼狈场面,此时满脸难堪的妇女才正欲对自己的娃儿发作之际,却发现两个两个臭小子已经相携着跑远了。 “臭小子你们死定了!” “哈哈哈……” 年轻妇女的一声大吼又换来众人的一阵哄笑,气氛好不热闹。 “哎!大家快点来啊!归航啦!” 随着沙滩上在高处站岗的那个身宽体胖的妇女的一阵高声喊叫,除了掌着厨的人之外,众人都立刻放下了手中的活儿欢欣地朝着不远处的渔船停泊的地方快跑了过去。 “大丰收咯!大丰收咯!也许龙王知道了我们村里今天要办喜事所以他老人家特意大发慈悲给我们送来了贺礼咯!” 还没有等渔船靠近岸边,站在渔船前头的一个出海参与捕鱼的少年就万分激动地大声向岸上吆喝着。 然后在欢欣前来迎接他们的归来的众人还没有完全了解少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之际,另外一艘已经率先靠岸了的渔船上的几名男子就将一大张装满了鱼的渔网从渔船上抬了下来倒到早已经准备好的移动水槽中。 “哇!娘娘你看!好多好多的鱼鱼耶!”随着一个小女娃的一声尖叫,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那张无比宽大此时却竟然差不多都装不下的渔网上! “哗啦啦”的声音随着那几名男子倾泻渔网中的鱼到水槽中的动作而不断响起,而那些鱼满满当当地填满了几大个水槽还不止,许多活蹦乱跳的家伙还掉在了沙滩上企图逃跑! “娃儿们!赶快拿你们的小水桶来抓那些漏网之鱼咯!”高兴地大喊了一声之后,一部分的妇女就带领着各自的娃儿上前捕获起那些欲逃跑的“俘虏”; “来来来!女娃过去抓鱼男娃就过来捡螃蟹和虾!千万不要让那些会夹人的家伙再次逃回海里咬人哦!”也已经靠岸了的刚才那个大声吆喝的少年也不甘示弱地就从渔船上抬下了一娄又一娄的鱼虾蟹! “喔!我们去捡螃蟹咯!”刚欲跟着上前去抓鱼的小男娃们听到少年的呼唤之后立刻就调转了方向朝少年从上面下来的渔船一拥而上。 “哈哈哈!原来龙王爷的贺礼就是指今天是个大丰收啊!好!很好!这个形容词我喜欢!虾娃儿你果真有两下子啊!”随后赶来的王叔父见到自己的侄儿虾娃儿之后就立刻高兴地将他抱了起来! “哈哈哈哈……” 飘荡在海边一波又一波比涌动的海浪更欢乐的愉悦的笑声,直到太阳下山也久久没有停息…… 昨天晚上就已经到达并埋伏在了渔村附近的暗卫们,因为无意中了解到今天所要举办的事才会选择在今晚动手。 在众人聚集的地方,对他们来说才是速战速决的好机会。 “展零,你带几个人从东边悄悄潜入渔村内;武,你则带几个人从西边潜入。 今天晚上只要一看到我发出的信号的时候,我们就立刻按计划行事。” 一身黑色劲装蹲里在众暗卫中间的秋叶有条不紊地发号施令着。 “是!”接到命令之后的其他几个人应答了一声之后身形几闪就隐入了村子中。 在外流连闯荡地日子,也许在今天晚上就可以结束了。 暗下眉眼在身后的树干上做了一个奇异的记号之后,秋叶也动身从另一个方向隐入了村子里。 十八 午夜魅影 十八、午夜魅影 风醒来的时候,是在一个平静无风的晚上。(..tw无弹窗广告) 因不知道昏迷了多久的缘故,好一会儿,眼睛慢慢适应了刺眼的光线眼前的景象慢慢地清晰起来的时候,手脚依旧不太能活动自如的风才能借助着那烧得正旺的火光观察起自己身处的环境起来。 身下是一层厚厚的草垫,虽然比不上躺在绵软床榻上的那种舒适,但躺上去却也没有那种刺啦啦的不适感;本应该是潮湿阴冷的宽大的山洞深处,此时却因为烧得正旺的柴火而显得异常温暖;再看向不远处柴火旁边整齐地摆放着的药壶和碗和好好地并排在旁边的那几包貌似药材的东西,风原本还并不十分清明的脑海中又升上了一丝茫然。 从身下的草榻上传入鼻间的那种新鲜的草梗味;从通红的柴火处传来的直渗皮肤深处的那种温暖感觉;还有从口中传来的那丝丝若有若无的中药的苦涩味。 种种鲜明的痕迹,无一不再显示着在这个山洞之内肯定还住着另外的人,而且他们或者他(她)还是在他昏迷期间照顾着他的人。 究竟是谁呢? 快速将脑海中的记忆往前回溯,风的眼前就立刻闪现出了陷入昏迷前的那几个依旧清晰的惊险画面。 魅拿着尖刀向他走来;魅拉起他就开始了夺命狂奔; 他受到了袭击;他在拉着魅逃跑的过程中因力竭才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莫非山洞中的另一个人就是魅?!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之后,各种想要证实这个就是事实的想法接着就随后而至。 他昏迷中偶尔接近清醒的隐约察觉到的送苦涩的汤药进他的嘴里的浅浅素手;似梦境又似真实地传进他脑海中的那丝丝话语;还有时不时会在耳边响起的貌似更换稻草的“沙沙” 的声音。 其实直到现在风依旧分不清那些在他昏迷中感觉到的事物究竟是梦境还是真有其事,但当猜想中的对象是魅的时候,风就会忍不住一遍一遍地去回忆起那些事情。 甜蜜中又带点苦涩的纠结感觉,就这样在风的内心深处一点点地蔓延开来。 不过被刚刚察觉到的另一件事情转移了注意力的风很快就停止了自己的这种傻瓜似的行为。 而风刚刚察觉到的是,山洞里的气息当中,的确有魅的气息存在过,但根据这种气息的强弱程度来判断,魅,似乎离开了有一段时间了。 如断翼的飞鸟一样,风刚刚还翱翔在天际的喜悦心情一下子就落到了谷底。 魅离去了吗? 她离去之后就不再回来了吗? 她终于都发觉了自己之前的行为究竟是多么的愚蠢所以毫不留恋地就离开了吗? 被心中涌上的负面情绪浸透了的风,此刻只能茫然地用目光一遍一遍地浏览过山洞中的各种事物。 不过当他的视线落到那包所剩不多的药材上的时候,一种荒唐的想法就再次在他的脑海中闪过。 也许魅的离开,是为了另一种事情。 毫不犹豫地从草榻上翻身而下踉跄地走了两步适应了之后,风就立刻朝着洞口的方向而去。 宽敞的却已经空无一人的山洞中,柴火燃烧时响起的“劈啪”声依旧。无风无雨的秋夜,空无一人的大街小巷中,将浓墨般的黑作为媒介悄悄地潜入夜行的人们衣襟中的十分凉意,七分蚀骨。 将前襟稍稍有点松开了的衣领理了一理,在一个个屋檐上持续跳跃着的魅丝毫没有减慢自己前行的速度。 目的地是不久前才光顾过的那间医馆,目的是去那里“借点”上次那个大夫开的药。 风的药明天就好吃完了。 从山上她和风安身的山洞到这个不远处山下的小村镇之间的路途其实并不远;而之所以会选择晚上行动,其实主要是为了避开那些可能在追杀着他们的来自师父那里的耳目和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夜,对他们常年以杀人为生的暗卫来说其实也是最好的行动时间。 再有了半柱香的时间之后,一直在黑夜中起起伏伏的魅终于停在一座已经荒废了的不大的宅院中央。 看着那贴在门上经过日晒雨淋已显残旧了的封条,很难想象十天前这里竟还是镇上最颇负盛名的那间甚至传闻这里的大夫能起死回生的医馆。 自十天前官府的差爷接到报案说这里发生了偷窃案之后,当天在医馆里的全部人都被差爷以“都有嫌疑”为由带回了衙门受审,连行动不便的病人也不例外; 而且据说后来所有人经过严刑拷打都找不出凶手之后,官老爷也就将案子草草地结了,也将所有的人都放走了;不过与此同时医馆也因为被冠上了“犯罪场所”而被官府封了,从此不得再开门看诊。 虽然凶手是魅,但直接造成医馆后来的境遇的直接凶手其实是那个庸官;而且就算魅就是直接凶手,但这些对杀人无数的她来说根本就算不上什么大事情,更不要说从来就不知道忏悔为何物的她产生一点愧疚之意。 在庭院中间稍作停留之后,魅就光明正大地撕开了门上的封条向医馆内走去,直奔药柜。 待魅的身影刚刚隐入医馆内之后,一名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就跟踪着魅的身材矮小灵活的男子探了一下头之后,就快速地再次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而对于被跟踪的这件事情,魅竟然毫无察觉。 其实现在魅所做的一切在自己看来根本就是自找麻烦,因为她其实大可不必冒着生命危险来到镇上为还昏迷不醒的风抓药。 在师父手下将风救走完全是魅的一时失态,之后在风晕过去之后魅也完全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然后扬长而去,而且或许把风留在原地还可以为她自己的逃亡增加些许的时间。 要换做以前魅早就这样做了,因为在这之前其实风的死活对魅来说根本就与她没有任何关系。 但看着重重地跌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风的那一刻,魅却怎么也狠不下心来。 而之后竟然带风去到医馆看诊,这已经是完全超出了她自己的预期的做法;就像是疯了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根本就已经完全控制不了自己行为。 而且后来魅也曾多次狠下决心离开了山洞走得远远的了,但只要天一黑,最后她还是会带着满满的东西回到山洞里去。 许多次根本就是在拿生命做赌注的行动,可是她就是控制不了自己。 黑纱遮掩下的唇角自嘲地扯了一扯之后,魅加快了手上的速度。 可是就当她包好最后一味药材准备离开的时候,屋内突现的杀气却让她的后背不禁一僵。 后背命门大开,武者大忌。 迅速转过身来之后,魅才接着慢条斯理地将抓好的药包一包包整理好放进肩上的包袱中,然后缓缓从腰间抽出如蛇般灵活的长剑。 “大哥,我说的就是她了”,只见站在药柜不远处的一个体型矮小的男子此时正一脸讨好地指着魅向着身边那个身材高大的男子报告着“而且还是个女的哦!”,“嘿嘿”地笑了两声之后,矮小的那个男子补充道。 “不仅可以让我们爽上一番而且她或许还可能是天机门重金悬赏的‘妖女’?那我们不久这次岂不是捡到宝了?!”听完矮子的补充边上的一个猥琐大汉立刻就高声道! 之后,在场的四个男子包括刚才还装作风度翩翩的那个老大眼中立刻就发出了色眯眯的如焰火般璀璨的光芒。 妖女?这是何意? 魅暗中思忖。 “咳咳!”拙劣地用眼神提醒刚才的那名大汉收敛一下不要吓坏眼前的姑娘之后,那名看上去的确有一副不错的皮囊的“老大”故意咳了两声试图缓解气氛之后就终于开口了。 “姑娘,这么晚了自己一个人在外可是很危险的;所以为了姑娘的安危着想不如让在下和这几位兄弟亲自护送姑娘回府?或者如果姑娘不介意的话在下还可以为姑娘提供免费食宿哦!” 冠冕堂皇的扯了一番之后,旁边的几人也纷纷出声附和。 “对哦对哦!我们几位大爷可是会将姑娘你像掌上明珠一样万分疼爱哦!所以姑娘你根本就无需担忧大可将自己完全‘交给’我们哦!”、“爷几个的技术可是都非常好的哦,跟了爷几个的话包保你吃香喝辣!如何,要不要乖乖地投入爷的怀抱?嘿嘿。” 一副比一副恶心的嘴脸,一句比一句下流的语言,虽然从前魅也遭受过不少,但却从没有像此刻这样觉得这么恶心。 可是魅不想造出太大的动静,所以勉强忍住了滔天的杀意之后才放出了最后通牒。 “滚。” 简短明了的一个字却带着比那冬日的寒冰还冷上几分的寒意,让在场的几个人都不由得脸色一僵。 可是很快那个猥琐大汉就摆出了一副比刚才更急加猥琐的嘴脸一边继续游说着魅并还一边尝试着靠近她:“哎呦,姑娘的性格够泼辣!不过爷我可是就喜欢这种调调!来,快点过来爷的怀抱里让也好好地疼你!” 旁边的几个人看着大汉的举动脸上的笑容只是越来越下流。 不过就在众人的目光只是在魅和那个大汉的脸上流连的时候,没有人看清楚魅是怎么出手的,那个大汉欲向魅伸过去的手五个手指就已经齐根消失了。 鲜血瞬间喷涌而出,那五个男子包括那个大汉本人都愣在了原地。 “啊!我的手!”直到下一秒男子的哀嚎声传来,后边的四个人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十九 吉时到 十九、吉时到 其实自那天早上遵从冷少流的“威胁”从冷少流的房间里消失了之后,虎子并不是真正地离去,而是在渔村的附近风餐露宿起来。 并不想将自己与小六之间的关系弄僵,同时也是为了给小六接下来一个好好缓冲的时间。 自始至终虎子都相信小六虽然失忆了但他肯定会将过去都回想起来的,而且小六一定不会做出对三三不忠的事情来的。 现在的小六需要的只是冷静下来好好思量一番而已,只要好好地回想一番,不久之后他就会将所有的事情都回想起来的了。 所以虎子才选择了暂时不出现在小六的视线当中去引起他的反感,而且虎子也丝毫不担心三天之后小六与那个女人会举办的那场所谓的婚事。 因为他相信这不合理的一切最后都一定不会发生。 而他之所以如此笃信自己所猜测的东西,其实也是因为除此之外,貌似他已经找不到任何寄托了。 就像是一名将自己所有的家当都放上了赌桌的赌徒一样,现在的虎子唯一可以做的就只剩下祈祷最后骰盅下开出来的结果是自己买的那一个。 要么万劫不复,要么置之死地而后生。 可幸的是,小六接下来所表现的出来的种种行为全都达到了虎子当初想要的那种效果。 当小六深夜独自一人徘徊在沙滩上的时候,虎子就已经知道了小六的心中肯定开始动摇了。 他肯定想起什么了。 小六的这一切转变都让虎子欣喜若狂。 可是也就是在那天凌晨与那个女子在沙滩上说了什么之后,小六的态度却又摇摆起来了。 眼中的迷茫渐渐消失,慢慢地就剩下决然。 似乎小六也打算孤注一掷了。 再次将放宽身心将自己融入这一个根本就不是他应该停留的地方,欣然地接受着即将到来的一切。(..tw好看的小说) 直到这一天终于来临小六也从容地穿上了那套新郎官专属的大红衣裳的时候,虎子终于忍不住了。 不顾众人的阻挠强硬地闯进了为新郎专门准备的休息间,虎子就这样再次攥起了小六身上那红得刺眼的大红礼服。 “你他妈的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着什么?!你真的打算将过去所有的一切就这样忘掉然后独自一人逍遥快活吗?!那个你曾经视之如生命的三三现在你说忘记就忘记、那些曾经跟你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现在说抛弃就抛弃吗?!” 一直跟在你身后的我,你竟然毫不留恋说忘记就忘记吗? 从来没有对小六红过眼和呛过声的虎子,可见此时真的是已经濒临奔溃了。 而似是料到了虎子必定还会再来一样,在那天已经将所有的一切都想通了的小六此时面对着暴怒虎子,他的脸上依旧可以一派云淡风轻。 对着跟在虎子后面闯进屋内的担忧他的众人使了个让他们放心的眼神之后,小六才悠悠出声:“ 你说得对,过去的一切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是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现在我就叫小鱼,而且从今天之后就会与我珍惜的人一起生活在这里了。 感谢你这段时间来对我的不离不弃,但我想说的是请你以后都不要再对我说那些奇怪的话了,而且也不要再在我身上花费精力了; 人生苦短,找一个自己喜欢的方式然后就那样舒舒服服地活下去吧,不为任何人,只为自己。 那样才算是真正的活着。” 明明在情在理,却冷漠而疏离。 小六平平淡淡的一番话,把虎子暴怒的情绪生生地挡在了那里;像被当头棒喝一样,虎子不可置信地放开了手中紧抓着的小六的衣领。[..tw超多好看小说] 踉跄地向后退了两步之后,没说一句话虎子就夺门而出。 屋内的众人包括刚刚说出那一番的小鱼,全都被眼前这突然转变的状况吓住了。 像被点中心事似的落荒而逃的背影,似是被深深伤害到了的绝望的眼神。 以为自己看错了,但即使他离开后依旧弥漫在空气中的悲伤,却如此真实。 压下从心底上再次涌上的那种莫名的情绪过后,最先反应过来的小鱼躬身朝着还在怔愣当中的众人作了个揖:“让各位受惊了真是抱歉,不过他应该不会再来了。” 众人稍稍释然。 “虽然这个要求有点牵强,不过为了不让红菱担心,在下可以恳请各位不要将刚才的事情告诉红菱吗?”见众人都已经缓和了过来之后,顿了一下小鱼继续请求道。 好在虽然刚开始大家脸上都有点为难之色,不过想想之后也就表示了解了。 “这件事你放心,我们不会告诉红菱的。 好了,大家都出去了!吉时快到了给人家新郎官留点空间好好准备吧!” 带头的一位似乎在众人当中有点信服力的男子开口应了小鱼的要求之后就爽快地带着众人离开了房间。 室内重归寂静。 可是,那已经被扰乱了的心神呢?不大却温馨的室内,此时王大娘正拿着那木质的牛角梳一下一下地为即将出嫁的红菱梳摆着她那三千如瀑青丝。 当地的传统习俗中说,只要女儿出嫁前其娘亲亲手为她梳头并绾好妇人发髻的话,那么女儿就会带着娘亲最诚挚的祝福以后也会一直幸福美满下去。 而对于从小就相依为命的王大娘与红菱来说,她们之间的关系并非亲母女,却胜过亲母女;所以在红菱出嫁的时候理所当然就该由王大娘来亲手为红菱来完成这道专属于娘亲的工序。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地……” 一下一下地细心梳摆都包涵着无尽的情意,一下一下从发际都发尾的轻轻抚弄都满含祝福。 然后直到牛角梳第三次从头梳到尾的时候,王大娘隐忍了许久的泪水终于滑了下来。 是作为娘亲的看到女儿终于找到可以与之相携一生的伴侣而为女儿高兴的泪;是察觉到女儿终于要离开自己去寻找她自己的人生时的不舍的泪。 被王大娘的情绪感染,原本安安静静地坐在镜子前面的红妆红菱转过身来欲安抚王大娘的情绪的时候眼角也情不自禁地涌上了水汽。 “不是说好不哭的吗?一看到你哭了人家又想哭了啦!大娘真讨厌!”红菱原本欲安抚王大娘的手改为了娇嗔地拍向王大娘,带着哭腔和笑意的声线此时也饱含着撒娇意味。 见此,原本内心还有点抑郁的王大娘立刻就被逗笑了。 “你这个丫头!真是的!”快速抬手抹干眼角的泪水之后,从怀里拿出一块手帕的同时王大娘也假装严厉地斥起红菱来,“傻丫头!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你竟然还像三岁孩童一样向为娘撒娇!真是不知羞。还不快点凑过来让我把你脸上的泪水擦干!我好不容易为你画好的妆容都要化开了!待会儿被人家新郎看出端倪来嫌你丑不要你的话我可不借地方给你哭!” 听到此红菱并没有任何反驳,而是调皮地吐了吐舌头之后就乖乖地凑上前去让口是心非的王大娘为自己再次整理起妆容来。 刚才有点压抑和紧张的气氛立刻就被这以小小的插曲一扫而空,剩下的就只有满满弥漫在室内的暖意和温馨。 而就在此时,突兀响起的“吱呀”声却打破了这一室温情。 房门被人从外头轻轻推开了,作为红菱今天出嫁的媒婆刚刚出去办点事的清娘的身影一点一点地出现在门后。 可是当有点尴尬的王大娘和依旧保持着满脸微笑的红菱正想出声问清娘事情是否办好了的时候,出现在完全被推开了的房门后的景象却让屋内的王大娘和红菱愣在了那里。 清娘的脖子上此时正悬搭着一把紧贴着颈脉的明晃晃的锋利的长剑,而手执着这把长剑的,就是跟着出现在清娘身后的那个蒙面黑衣人。 “不想她丧于非命的话,就乖乖按着我接下来所说的话去做。”随着日落西山,渔村里的所有人都陆陆续续到达了喜宴举办的地点--村上的祠堂。 祠堂作为一个安放神灵的地方,平时不仅用来祭拜海神,村里有喜事的时候,也会在这里大摆筵席。 因为据村上上了岁数的老者说,凡是在龙王爷的见证下喜结良缘的,以后的生活就一定会幸福美满。 而每个在这里办过喜事的渔村上的家庭目前为止貌似都是应了那个美好的祝愿。 所以此时快到临近吉时的祠堂中,众人喜庆地吵闹着和议论着的声音好不热闹。 而他们议论的对象,当然是那一位早早就等在了祠堂最上面龙王爷牌位下的一身喜庆红衣的小鱼。 其经过一番修葺之后更显丰神俊朗的外表,让在场的所有女性动物都纷纷冒起了桃花眼。 而且经过了一段时间的相处终于都接纳了他小鱼的那些村上的男人们此时也对他纷纷的外表和为人大声称赞。 “吉时到!请新娘进入厅堂!” 看见计时的水漏已经将底下表示酉时的水桶装满了之后,站在祠堂大门外报吉时的一名倌人就朝着大门外和大门内相接着喊了两声。 也正是这声高喊,让已经落席的众人停下了手上的所有动作静了下来,让临时被通知代替媒婆的位置来做见证人的妇女停止了紧张。 早早就等在那里的小鱼,抬头深情款款地望向了红菱即将会在那里出现的祠堂大门。 二十 血肉模糊 二十、血肉模糊 薄雾弥漫的朦胧夜色中,集“江洋大盗”和“采花大盗”两个名号于一身的飞毛腿程飞此时正又急又恼在屋顶上、大街小巷上不停穿梭。[..tw超多好看小说] “那几个狗杂碎!轻轻地推一下推醒边上的我难道是一件很费气力的事情吗?!找到猎物之后几个人竟然就这样无耻地先行动了?!真是卑鄙!” 想起刚刚从客栈中的客房中醒来发现屋内的同伴全都不见了的那个惊恐的场面的时候,现在的他依旧还披着一身冷汗。 可幸慌乱中眼角瞟到的那一张压杯沿底下的小纸条才让他明了过来究竟是怎么回事,但也同时让他立刻就火冒三丈。 “什么他们找到了一个极品猎物但是看到我睡得这么香甜就不好意思打扰我所以他们就先动身了?还让我安心睡觉等睡醒后才慢慢随后跟上?! 丫的!就轻轻地动手推一下推醒旁边的我难道当真那么费事吗?!竟然还说得这么好听?!”一边在夜色中飞奔着的程飞一边恨恨地碎碎念着。 因为自己特别好睡,所以他被落单的事情其实之前也是发生过的;可重点是他们每次故意都不叫醒他的唯一原因就是他们那次找到的猎物一定是个女人!是因为当时不想被多分一杯羹所以才故意不叫醒他! 而且每次当他急冲冲赶去现场的时候那个女人肯定是已经被狠狠地蹂躏了一番昏死了过去的了! 忆及过往的那些那几个杂碎干的好事,程飞又不由得更加愤恨起来:“他妈的!每次抓到女人都要老子最后一个上,凭什么?!如果这次我赶过去的时候又是这种状况的话,我一定跟他们拼了!” 骂骂咧咧几声之后,程飞就不由的加快了脚下的前进步伐。 而只是凑巧跟在程飞身后又凑巧地听到了程飞所说的所有话之后,风不由得愣在了原地。 当时猜测魅在他昏迷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了的风,视线落到那药罐旁那一包稍显散乱的中药的时候,不知怎的另一种根本就毫无依据的想法就那样涌上了他的心头。 魅的离开,会不会可能是去帮他去寻找药呢? 这个看似荒诞却依旧有可能的想法在风的脑海中出现了之后,就再也挥之不去。 所以他才会身体比理智先行地来不及仔细思考那种可能性究竟有多大就这样冲出了山洞。 看那个虽有点散乱但之前肯定是经过了包裹好的药包,风猜测之前的那些药包的来源肯定是来自村镇上的医馆或者药柜;加上这么黑的天魅即使夜视能力再好也不可能会在充满各种危险的山林里一样一样地寻找那些药材,所以风就猜测魅一定是去到了附近的村镇上。 所幸附近的村镇就只有一个,所幸他们安身的地方离村镇的距离并不遥远。 但在说不大却又不小的村镇中正规的医馆肯定不止一处,况且还有那些私人独自经营的那些小医坊呢? 所以即使此时内心多么地忧虑和焦急,风也只能像盲头苍蝇一样沿着那四通八达的大街小巷一间又一间小心地查看。 所以当他看见那个突兀出现在他的视线中火急火燎地似乎赶着去某一个地方的程飞才会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 一切都只是凑巧而已,却想不到竟然会有如此的收获。 女的?!被抓住了?! 顾不上再思考什么,在原地愣了片刻之后风就立刻再次跟上程飞。 心中的不安,也随着路途的渐行渐远愈加强烈。江湖传闻,由六个年龄不等各有所长的人组成的一个小小的自称“六人帮”的流动帮派,其实只是一群尽干不见得光和不人道之事的“江洋大盗”和“采花大盗”; 虽然只是前几年才莫名聚集起来的几个人,但据说这“六人帮”所过之处,只要是不小心被他们看上的富人府邸和美貌的女子,不出三天之内肯定就必定会遭他们染指; 当然如此可恶的一群人定会仇家遍地,但同时更可恶的也是在此,因为无论是仇家本人或者是雇佣的那些杀手前去追杀,最后都会是以“六人帮”的逃脱告终。 甚至一度险险逃过了“暗夜门”的暗卫追杀。 所以就是因为这样,短短的时间内“六人帮”的名声就迅速大噪起来,一度成为江湖上除了“暗夜门”的暗卫之外最令人们闻风丧当的存在。 这是在那个猥琐的男子尝试着慢慢靠近魅的同时魅的脑海中闪过的话。 而曾经身为“暗夜门”暗卫的魅,当然也知道,以上所谓的那些江湖传闻,其实全都是眼前的这几个人编排出来欺骗世人的而已。 这个所谓的帮派里面的每个人都拥有点足以欺骗江湖上的那些愚蠢的百姓的小伎俩这个事实确实不错,但这一切在魅眼前都只是个屁而已。 连她怎么出手的也看不到而且还愣在了那里,还真是有趣呢。 看着那截源源不断喷涌着鲜血的断手,那在黑夜的渲染下如鬼魅一般的红,魅面纱的脸不由得就勾起了嗜血的嘴角。 在魅的感官中如花朵一样芬芳的鲜血的香味,莫名地就勾起了魅心中最残暴的嗜血因子。虽然每个人都是自年少轻狂的时候就已经凭着一腔热血开始闯荡江湖,血腥打斗的场面也见不过不少;而且他们组成了帮派之后其实甚至还亲手干过许多票惨绝人寰的谋杀事件。 但即使如此,在面前突然出现一个狂喷鲜血的断手的时候,他们的第一反应依旧都是被吓得愣住了。 无形中就侵占了他们那根脆弱的神经的无形恐惧,让他们不由得就产生了莫名的惊慌。 可是作为一名男子的自尊心,明知道双方的实力可能存在明显差距,但他们就是不能够清楚地认清楚眼前的形势。 在那名大汉的哀嚎中回过心神来的所有人,稍稍收敛了心神之后就齐刷刷地将视线集中到了那名所谓的“老大”身上。 而察觉其他人的意思之后,那名作为领导者的男子也向魅做出了最后的通牒。 “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乖乖跟我们走的话,我们既往不咎; 否则,先奸后杀!” 瞬加冷下去的声线,强迫意味十足,让其他的成员也沉下了眉眼。 而魅却像听到什么笑话一样轻轻地笑了出声。 “呵呵,原本我还想说如果你们自己了解的话还可以给你们留一个全尸的;但现在,我不愿意了。” 说完魅就一剑将近前那个大汉分尸了。 大汉的头颅“骨碌骨碌”地滚到了发话男子的脚边,脸上还带着万分的痛苦和恐惧。 剩余的所有的都握紧了拳头。 “摆阵!千刀万剐!” 说完剩余的四个男子全都使尽了全身的力气向魅冲了过去。 魅笑着提剑迎上。 刀剑相接时的“乒乓”声、东西被扫翻在地时的“哐当”声、一下比一下凌厉的刀剑划破空气的“铮铮”声; 但其实当中夹杂着响起得最频繁的,是一声比一声痛苦的闷哼声或者哀嚎声。 直到最后一个败下阵来刚欲逃跑的那个称作老大的男子尸首分离了之后,只持续了半刻钟的打斗,宣告暂时结束。 将犹在滴着血的剑送到嘴边,慢条斯理地用唇舌将那些艳红的鲜血舔舐干净之后,魅才悠悠开口。 “顶上的二位对刚才的表演可观赏得愉快?如果还满意的话,那么接下来是不是就该轮到你们亲自上阵了呢?”明明目光依旧只是放在手中泛着幽光的长剑上,但魅却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样,话音刚落左手就向着头顶的正上方和斜上方各甩出了一枚暗器。 直到暗器离自己只有半寸的距离的时候一直躲着屋顶上目睹了整个惨烈场面的程飞才反应过来要躲避,不过最后还是因为躲避不及时失足从被暗器击碎瓦片后形成的那一个洞中掉了下去。 重重地掉在地上,程飞沉沉地闷哼了一声;而当他抬起头来看见就站在自己不远处浑身浴血的魅的时候,脸上依旧保持着刚才的那个万分惊恐的表情的程飞顾不上浑身究竟是哪里疼痛就快速地在地上不停地向后挪去。 不过没有挪动多远,因为并没有注意身后境况程飞就因为右手触地的时候摸到了一个圆滚滚的东西而差点失手整个人滑倒在地。 更加恐惧地慢慢地转过头去,程飞的视线刚好正正对上了此时就在他身后的那个矮子死不瞑目的惊恐双眼。 “啊!”再也承受不住打击的程飞彻底晕死了过去。 而本欲动手的魅不屑地从程飞身上收回目光,转而望向了斜上方的房顶。 射出去的暗器有两个,但落下来的只有一个人。 看来此时还在屋顶上的那个人,会比地上的这个废物有趣得多呢。 然后在魅正欲亲自上去会一会那个人的时候,他却慢慢地落了下来。 在魅离开之前还处于昏迷状态的风,此时就这样毫无防备地出现在了魅的面前。 “铛锒”一声,魅手中的长剑掉在了地上。 二十一 轰然坍塌 二十一、轰然坍塌 祠堂内的所有人都屏息以待着那抹即将会出现在祠堂门口的大红身影。[..tw超多好看小说] 可是随着的时间的一点一滴慢慢向前推移,原本一片安静的祠堂门外却依旧不见有什么动静。 小鱼原本深情款款的眉眼不由得生出了些许疑惑,席上的人们也开始了小声议论着眼前这奇怪的状况。 “吉时到!请新娘子进入祠堂!”同样焦急起来的司仪不由得再次朝着门外王大娘屋子所在的方向处再次大喊出声,试图唤出依旧还没有从屋子里出来的新娘。 可依旧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吉时已经过了。 人们渐渐地就提高了议论的声量纷纷说出了心中的猜测。 “红菱究竟怎么回事啊?莫非王大娘临时改变主意不让红菱嫁了?”、“不是吧?!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我们岂不是白忙活了一天?!”、“哎哟!王大娘怎么这样!竟然临时变卦?!这叫大家情何以堪啊?!” 话头从被提出只是短短地辗转了两三个人的口,但荒唐的结论却已经就这样被定了型;最后说完那句话的那个妇女还假装不经意地瞟了不远处的站在高台上的小鱼一眼。 一时间,根本就毫无依据的流言蜚语就瞬间传到了席上的每一个宾客的耳中,众人的各种各样的议论声愈演愈烈。 不过此时台下的一切对小鱼来说都不重要,因为强烈的不安使得心儿早已经飞了出去的小鱼等了不久之后就迫不及待地跳下了高台准备向门外冲去。 而也是在同一时间,站在门外的那个刚才喊吉时的人抽气惊呼一声之后就立刻转身朝着门内跑了进来。 “那个!那个……红菱她和王大娘她们……朝着这边来了!”踉跄地跑出了几步之后,司仪那颤抖着的双脚终于将他自己绊倒了在地上。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再次将祠堂内的人们定在了那里。 红菱和王大娘终于来了需要这么激动吗?口吃还不够竟然还笨拙地摔倒在了地上?真是丢人呐! 席上的众人看到司仪的糗态之后脸上都纷纷露出了笑意,但因为顾及到场合所以大家都勉强忍住了笑声。 只有小鱼看到司仪的一连串奇怪举动之后皱起了眉头。 因为他听出了刚才的司仪的声音中带着的是恐惧的颤抖,而跑进门内也有点因为惊慌而落荒而逃的意味。 他在门外究竟看到了什么? 心中不安更盛的小鱼正欲再次抬起脚步向门外奔去的时候,红菱和王大娘的身影却终于慢慢地出现在了祠堂门前。 两人脖子上各架着的一把明晃晃的长剑,原来就是刚才令那个司仪感到恐惧的东西。 见此,祠堂内的众人再一次安静下来;不同的是这次大家脸上带着的就只剩下不可思议和惊慌恐惧。 死一般的寂静,随着门外人的每一下脚步声,慢慢地侵蚀着众人脆弱的神经。 瞬间冷下眉眼的小鱼第一反应就是摸上自己的腰间,但入手的却是一片虚无。 空荡荡的感觉,让小鱼竟然在这个这么危急的关头怔愣了一下。 “呜 ̄哇!哇!哇!” 就像是一簇火苗一样,席上突然响起的娃儿的叫喊声立刻就点燃了众人心中那个名为恐惧的炸药引子。 “啊!杀人啦!”、“救命啊!”、“娃儿快走!”…… 分不清是来自哪里的叫喊声、搞不清究竟是要去想何处的只顾着奔跑着的人们,前一刻还井然有序的会场,此时俨然已经变成了大家演练末日逃亡时的场所。 虎子跟着那些黑衣人来到会场的时候,看到就是这样一副混乱的场面。 而一直静静地跟在那两个分别挟持着红菱和王大娘的黑衣人身后的秋叶,看着渐渐快要失控的场面,眉眼一沉向身边的其他几个暗卫使了个眼色之后,同一时间,几个人手中飞出的十几枚暗器就这样朝着不停逃窜着的人们飞了过去。 “啊!”、“啊!”……受伤倒地的声音接连响起。 “如果不想死的话,就给我好好地留在原地不要出声。”从秋叶口中吐出的声调不高却阴深的话语,就像一道魔障一样,所过之处,那些惊慌失措的人们都被生生地定在了原地。 高声呼喊变为低声呜咽,慌乱逃窜变为了站在原地瑟瑟发抖,利用人们对死亡的恐惧,秋叶轻而易举地就控制了整个场面。 才反应过来察觉到自己刚才竟然失神了那一刻,小鱼眉间的褶皱更深了。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这样做究竟有什么目的?”将视线投向那个刚才出声威胁众人貌似是那群人的领导者的蒙面黑衣女子,小鱼冷冷开口。 不过话音刚落,小鱼眼睛的余光就觑到了那一个不久前才从他房间仓皇离开的虎子。 “是你?!”,似是不可置信,小鱼轻喊了出声,不过随即就明了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见劝说我不成,所以你就如此卑鄙地挟持我即将过门的妻子?!” 面对突如其来的指责,虎子一时间愣住了。 而已经将自己的猜测认定为就是事实的小鱼愤怒地握紧了拳头之后就继续咄咄逼人:“还是说其实一开始,你就已经是有备而来?”,小鱼冷笑“其实早已经得知了我失忆的事实,却假装不知道然后想方设法靠近我欲博得我的信任最后让我乖乖跟你们走? 看来你们说的关于我那些刻骨铭心的过往,应该都只是编出来欲引我走上歧路的吧。那么看来,想必我以前必定是一个在你们的手下帮你们干尽所有不见得光的事的得力助手了,也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即使在我失忆了之后你们还会不惜浪费人力物力前来找我吧。 那些现在的这种情况,我是不是就可以认定为我将你们的先前的计划全都打乱了,然后恼羞成怒的你们干脆就使出最后的一招拿我最重要的人来威胁我呢。” 说到最后,小鱼干脆笑出了声。 原来从头到尾,自己就只是一个被人玩弄于鼓掌的傻瓜,而且更可笑的是,自己竟然还不止一次地被他的花言巧语动摇过。 “不!不是这样的!我根本……”反应过来后的虎子立刻想要向小六解释其实自己根本什么都不知道的事实,但当他抬头接触到小六的视线的时候,一切欲脱口而出的话语,却瞬间变得苍白起来。 小六那比寒冬腊月还冷上千万倍的眼底,此时已经再也没有了他的身影;曾经以为彼此之间那就算死也不会出现的疏离,此时却在他们之间划出了一条也许再也无法跨越的鸿沟。 只是张着嘴巴,虎子却再也不能发出任何言语。 而因为虎子和小六之间的一切实在发生得太快,所以还没有完全从小六的那句“你们究竟是谁”的话的冲击中脱离出来的其他众暗卫直到两人之间再也没有任何言语之后,也未能站出来为虎子解释上一两句。 但一开始就掌握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的秋叶却在少主误会影的时候并没有及时出声解释,反而是任由他们之间的误会越来越深。 然后直到少主对影已经完全失去了信任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之后,秋叶才带头单脚跪了下来向少主解释。 “属下等未能及时与影会合并及时找到少主,实在该死;自少主失踪之后我们就一直没有停止过寻找少主的下落,惭愧的是直到昨天我们方得知少主您的具体位置,而今天的这一切全都是我们几个人未经过深思熟虑做出的迫不得已的行动,其实与影并没有关系,请少主不要责怪影。” 秋叶将一切都如实禀告,其他跟着跪下来的众人也点头证实了秋叶的说法。 情节的又一次快速反转,让暂时被松开了束缚的红菱和王大娘都愣在了那里;而场内刚才还万分惊恐的众人,此时脸上也是已经被惊讶完全覆盖。 突然出现的黑衣人、突然出现的状况、刚才小鱼说的那些荒诞的话、还有那些黑衣人说出的每一句都带着谜团的话语,短短的两柱香的时间内,祠堂内就仿佛上演了一场又一场跌宕起伏的戏剧一样,让人应接不暇的同时为众人带来的就是更多的不为众人所知的骇人听闻的事实。 所有人都好像已经失去了思考能力一样,接下来就只能麻木地跟着戏剧的发展慢慢地看下去,耐心地等待着它最后的结果。 而意料之中的,小鱼再次笑了出声。 “怎么?被拆穿了之后还想继续装下去吗?是你们太天真,还是在你们的心目中我就应该是一个傻瓜按着你们的计划一步步地走下去?”,带着笑意地声线中,带着无限讽刺,但随即又以快得让人捕捉不到变化轨迹的速度转换了语气:“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说完小鱼就立刻向着跪在地上的秋叶攻了过去。 快速不着痕迹地做了一个手势,故意迟疑了片刻的秋叶随即就做出了防御姿态。 而结果果然如秋叶所料,少主对她只是虚虚地向她的方向打了一掌然后趁她躲避之际就立刻转换了方向向那个女子而去。 事先有了防备的那名暗卫,当然是立刻就带着红菱跳开了几丈远。 然后扑了个空的而且身无寸铁的小鱼当然是被众暗卫团团围在了中央。 “小鱼!”此前担心会让小鱼分心的红菱此时终是担忧地喊了出来。 可幸还是有些许作用的。 被红菱的叫声惊醒了一般,看到小六此时的情况之后,收起了情绪的虎子皱着眉头对着眼前的众暗卫低吼了一声:“你们这是干什么?要对少主以下犯上吗?!” “不”,秋叶接过话头“既然连你都劝说不了少主离开这里的话,那么即使以后会被少主埋怨或者处罚,但此时我们也一定要采取点特殊手段带走少主。” 秋叶俨然一副领导者的样子,让虎子暗暗察觉到了不对劲。 “不行!我绝对不能让你们这么做!”说着虎子就欲冲上前去为小六解围。 但早有准备的另外几个人,上前缠斗住了虎子前行的脚步。 秋叶这才将目光转移到了小六的身上。 “虽然少主你失忆了,但你并不是属于这里的人,我们还有很多兄弟等着你回去的。所以今天我们必须带走你。那么得罪了。” 围着少主的众暗卫对着他行了一个礼之后就发动了攻击。 “休想!”愤怒的小鱼主动迎上。 见此,秋叶则慢慢地走到了不远处正一脸焦急的红菱旁边。 将红菱的仔细端详了一番之后,秋叶不顾红菱的反抗就凑了上前,在她的耳边轻轻地告诉她即将面临的选择。 “如果你现在就叫少主收手乖乖地跟我们走的话,我保证不伤这里的所有人带着少主就立刻离开;但如果最后是依靠我们的能力才勉强让他就范的话,那么为了他日后再也不会有什么顾虑,所以走之前,我会将这里夷为平地。” 说到最后“夷为平地”四个字的时候,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这几个的语气特别重。 而这番话则如闷雷一般划过天空一般,让欲开口辩驳的红菱被吓得只能张着嘴愣在了那里。 看到红菱地表情满意地点了点头之后,秋叶再次也是最后一次对她施加压力逼迫她做出选择。 “现在我只给你五秒钟的时间作出选择,当我数到五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回答的话,那么我就默认的答案是第二种了。 一……二……三……四……” “小鱼不要再打了!你跟他们走!”在秋叶即将数到五的时候,红菱喊出了自己的此时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正在打红了眼的小鱼听到红菱的喊声之后立刻就停住了所有动作,然后似是不可置信地望向了红菱。 “你刚才说什么?”被禁锢住了双手的小鱼向红菱问了出声,声线带着明显的抖动。 “你给我走!这里已经不再需要你了!你跟他们走!”再次吼了出声之后,红菱眼角的泪水终于滑了下来。 二十二 恨相逢 二十二、恨相逢 魅一脸怔愣地呆呆地站在原地注视着面前的风。(..tw棉花糖小说网) 可风此时却没有将目光投向魅。 已经被愤怒完全占据了脑海的风,刚从屋顶落到地上就立刻疾步朝着已经昏倒在不远处的地上的程飞走了过去。 因暴怒而变得嗜血的眉眼,无风却兀自翻飞的衣袂,如被修罗附身般,风的目光始终锁定着地上那一抹该死的身影。 竟敢让她受到一点伤害,竟然对她有半分肖像;一切竟敢伤害她的人,都应该被千刀万剐。 行进的途中顺手捡起脚边的利剑,还没有走近程飞风手中的剑就已经直直地刺穿了程飞的心脏。 之后,拔出剑,再刺,拔出剑,再刺……去势一下比一下更凌厉,落手一下比一下更凶狠。 满腔的怒气,直到自己的身上早已经如魅一样被飞溅的鲜血完全染透,直到地上的人已经一片血肉模糊,直到自己还没有完全愈合的伤口又因为用力过猛而有开裂的趋势,风依旧没有停止过手中的动作。 而随着风动作的持续不断,怔愣的魅也慢慢地清醒过来。 原本刚开始见到风站在她面前的那些惊喜、惊慌等等的复杂情绪,也随着已经疯魔了的风的每一个动作慢慢地变成了担忧和惊恐。 “你给我住手。”魅冷冷地说了一句。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此时只剩下两个人的屋内,魅言语的对象明显就是风。 但风却像没有听见一样,或者根本就是听不见;魅的话语落下很久,风也依旧没有停止手上的一切动作。 “我说你给我住手,你听到没有。我的事不用你管。”比前一句更冷淡的话语,这次是直直地飘到了风的耳中。 但风也只是稍稍顿了一下。 见此,魅终于忍不住动身了。(..tw无弹窗广告) 愤怒地疾步走上前去,魅快速夺过风手中的剑之后就用尽全力一把将风狠狠地推到了墙边。 “你滚!我的事不用你管!你给我滚!”声嘶力竭地对着趴在地上风风吼了出来之后,魅毫无留恋地转身就欲离开。 可是她离去的脚步,却因为背后紧贴上来的滚烫胸膛而停住了。 像要将魅揉进自己的身体里面那样,风死死地拥紧魅那看起来强大实质却独自背负了许多的娇小得令他心疼的身躯,然后风就这样将自己的头颅深深地埋进了魅的颈脖处。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才让你受到这样的屈辱!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带着哭腔似的反复地向她吐露着那三个字,看似平凡的几个字,但事实每一个字都饱含着浓浓的歉意和心疼。 哭腔? 意识到什么的魅被风抱着的身子猛地一震,然后那从颈脖处渐渐晕染开来的滚烫湿意就直直地涌向了那已经失控了的心房。 自“万蛇洞”出来的时候,魅就已经将一切的作为一个人的正常的情绪都留在了那里;而以为自己早已经没有了心的她,却在这一刻,感觉到了那自己那各种情绪挤在一起已经快要爆裂的跳动着心脏。 听着耳边传来的那仿佛永远都不会停歇的声音,在这一刻,魅突然有了想哭的冲动。 如地狱一般惨烈的凶案现场,如生命最后一刻时的抵死拥抱,不仅完全没有违和感,还蓦地生出了一种苍凉又悲伤的味道。 只不过这弥漫着只有在其中的两人才能读懂的特殊意味的场面,却因为另一拨不速之客的到来而生生地被打破了。 猝不及防的暗器从四面八方直直地射向了那两个紧紧交缠着的两个人,而魅只来得及惊呼一声,被抱着快速旋转了一圈之后,就重重地抵在了墙上,被风的怀抱将她与外界隔开了一个狭小却安全的空间。.tw[棉花糖小说网] 而闷哼也来不及发一声的风,之后就再也没有了任何言语。 可是那紧紧拥抱着她的手臂,直到主人已经失去了知觉之后,却依旧不肯松开一分。 “风!” 心房轰然坍塌,再也抑制不住的泪水,就这样从魅的眼角处划了下来,形成了一道凄怆的剪影。 不久之后,全身涌出铺天盖地的杀气如杀神一般的魅提着剑就扑向了黑暗中的众人。听到红菱的再一次回答之后,先是稍稍愣了一下的小鱼之后就是更激励的反抗:“是他们威胁你了对不对?!肯定是他们威胁你了!你放心,我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可是小鱼的话却被再次开口的红菱生生打断了,红菱原本已经面无血色的面容,此时更是已经覆上了深深的决绝:“这里一开始就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所有的人都要为你的倔强陪葬,所以求求你跟他们离开好吗?就当我们从来没有认识过一样,就像做了一场梦一样醒来之后就将这里的所有的一切都忘掉吧。” 一字一句地缓慢又清晰地对着小鱼说完了所有话之后,红菱终是不忍地低头闭上了眼睛。 可是那已经像滂沱大雨般的泪水,却早已经顺着颈脖向下染湿了那大红的嫁衣。 同样在刚才也已停下了所有动作被控制住了的虎子,惊讶地望向了红菱;在红菱旁边的听到了一切的王大娘,望着红菱的目光中装载了满满的悲伤;而被提及的众人,听到红菱的话之后,望向小鱼的视线中全都充满了哀求。 虽不忍,但始作俑者秋叶的目光中却始终充满了坚定。 小鱼就只是定定地看着不远处那抹与他一样同样红得耀眼大红身影,陷入了无尽的沉默。 然后就在秋叶准备要对着祠堂内的众人像对红菱一样故技重施的时候,小鱼开腔了。 “如果这一切都是你想要的话,那么,如你所愿。” 望着红菱说出了最后一句话之后,小鱼就合上了双眸放弃了所有挣扎。 自刚才开始就像闹剧一样的戏剧,在小鱼的最后这句话中就终于落下了帷幕。 “恭迎少主回归。”秋叶带头,之后所有的暗卫都恭敬地跪在了地上对着小鱼行礼。 而小鱼就只是毫无留恋地慢慢地走出了祠堂的大门。 直到小鱼的那抹大红的身影快要完全消失不见的时候,已经泣不成声跌坐在地上的红菱才反应过来要抬头追溯。 可是天地间,已经再也没有了那抹如浓墨一般深沉的红。 不知道什么时候众暗卫也已经消失了的祠堂,如若不是那满地的凌乱和依旧惊魂未定怔愣的众人,那么就真的会让人以为,其实包括小鱼出现在村子里在内的之后的一切,就只是村里人做的一场过程美好但结局无尽悲伤的梦而已。 望着跌坐在地上久久地望着门外的红菱,回神过来的众人除了叹息之外,就再也想不出任何的话语来安慰她。 而欲上前去抱紧红菱的王大娘,刚刚走出了两步之后,就永远地倒在了红菱的面前。 倒在地上的王大娘的脑门上,是一支已经穿透了她整个脑袋的利箭。 还没有等众人再次反应过来,紧接着就是从屋顶上传来的无数的利箭划破空气的“嗖嗖”声。 “除了那个红衣女子之外,其余人等,杀无赦。” 在漫天的箭海中和再次充斥在耳边的众人的绝望悲呼声中,利箭射来的方向望去,红菱看到的是密密麻麻站在屋顶上的拿着弓箭的黑衣人。 两柱香之后,完成任务的黑衣人带着已经失去了意识的红菱离开了身后的一片火海。 而这时候,自出门之后就奔跑起来的小鱼早已经去到了很远的地方,再也回不来了。“小心左边!” 位于包围圈靠右的一点的一个黑衣人看到同伴即将身处的险境之后,情急之下立刻就开声出口阻止。 但那个同伴只来得及看他一眼,之后就永远地倒下了。 来不及悲痛,这名黑衣人只能更加小心地冲了上前,并闭紧了双唇不再言语。 虽然队伍里的各人都身手不凡,但一个完全没有实战经验和合作过的团队,某个人不经意流露的一句话,也将会为队里的其他人带来灭顶之灾。 一直以来都有人跟踪着那个女子并试图找到机会将她制服,而直到最近,他们才终于找到了机会。 得知那个女子为了那个昏迷的男子必须要定期来村镇上的这个医馆抓药的时候,他们就已经事前埋伏了不远处的地方。 料不到的是竟然还有另一拨人马,但也正是因为那一拨人马为他们消耗了那个女子的经历他们才更有把握。 因为那个女子的实力,即使他们这边有五个人,在之前也不敢说能功成身退。 但他们更想不到的是,即使之前已经经过了那么一场打斗,现在女子的实力竟然还能依旧那么恐怖。 折损一名同伴的他们,面对女子的全力进攻的时候就愈加显得吃力了。 可幸的是,他们冒着生命危险悄无声息放到女子身上的蛊虫,终于起了作用。 足足坚持了半个时辰,女子才倒了下去,他们只剩下两人了。 其中一名黑衣人举起手中的剑就朝着整个过程中一直没有放开双手的风准备刺下去,但另一名同伴却阻止了他。 “为了不再生出事端,就这样将他们带回去吧。等将他们带回去之后长老肯定自会发落。” 细想一下对方的话觉得也有道理之后,两人就带着魅和风离开了。 二十三 隐藏的阴谋 二十三、隐藏的阴谋 离开渔村的那一刻,小六就开始了疯狂的奔跑。 没有方向,没有目的,没有丝毫留恋,就当做从来没有来过这里一样,永远逃离。 而紧跟着小六之后离开的虎子和那包括秋叶在内的那十名暗卫,一路上就只是不远不近地跟随着小六前进的脚步;直到小六力竭晕了过去之后,他们才带着小六回到了他们要去的那个地方的正确的轨道上来。 也就是在这时候,跟在他们后面一直处于茫然状态的虎子才有机会好好地理清一下他自己自秋叶他们出现后就没有清晰过的思路。 虽然以前都是跟自己和小六一起共事的人,虽然明明都是虎子熟悉的面孔,但失踪了差不多两个月之后而且之前虎子还以为他们大多数都是活不成的人现在突兀地一起出现在他面前,那种惊讶过后就剩浓浓的疑惑的感觉,让虎子不由得就对他们产生了怀疑。 而且越细想,虎子就觉得他们当中令人觉得奇怪的地方就越多。 望着前面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情况并快速行进着的十名暗卫,落在最后的虎子开始慢慢地回想起一开始在渔村遇见他们的情景。 毫无预兆地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冲出小六的房间的时候,虎子的情绪其实已然濒临奔溃。 所以冲出去的虎子再次回来的时候,并不是因为终于冷静了下来,而是因为他已经陷入了另一种可怕的极端。 既然小六一意孤行的话,那么为了不让他将来后悔,自以为深思熟虑后的虎子就决定了强行阻止这件事的发生。 然而在虎子准备悄悄地去往红菱所在的地方的时候,一个比他更鬼祟的黑衣人的身影,就引起了虎子的注意。 疑惑不安地跟随着那个在渔村内暗中窜来窜去似在谋划着什么的黑衣人,然后在一个相对隐蔽的地方,虎子制服了他准备问个究竟的时候,一声陌生又熟悉的唤声却打乱了他接下来要做的一切。 “影?你怎么会在这里?”黑衣人主动掀开的面巾之下,竟然是一张虎子熟悉的脸。 之后黑衣人来不及细说究竟是什么事情虎子大概知道还有其他人在的时候,虎子就不明所以地跟着那个暗卫来到了小六举办婚宴的祠堂。 也就是从祠堂开始,虎子的思绪开始彻底混乱了。 莫名地遭受小六的指责时的无措、看见小六的眼底自那一刻之后就再也没有了昔日那种对他的信任时的惊慌、还有之后秋叶和其他的暗卫们的那些极端和奇怪的行为。 现在将一切回想起来的时候,虎子才隐约地觉得了有点阴谋的意味。 虎子心中一切不安的源泉,似乎就是来源于那个一直走在最前面貌似不知道什么时候在这班暗卫当中说话已经有了绝对的说服力的秋叶。 虎子清晰地记得,当时的那个计划执行之前,事先就有十名暗卫被派遣了去执行其他的任务。 而巧合的是,此时出现在虎子面前包括秋叶在内的这十名暗卫,就是当初被事前派遣了出去的那十个人。 能活着当然是一件好事,但他们对少主和他的态度上的变化,实在很耐人寻味。 因为虎子清晰地记得另一件事就是,在小六手下做事的所有暗卫中,每个暗卫从来都是有自己的想法的特立独行的有性格的人;即使每一次要一起执行任务小六要为他们编排个暂时指挥整体行动的人的话,那个指挥的人每一次做出什么决定的时候也是要和队伍里的人商量的。 而明显作为这九名暗卫中的指挥人的秋叶,她的专断和其他的暗卫的绝对服从,就是虎子觉得最奇怪的地方。 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是对渔村的一切情况早有掌握,但为什么他们事先竟然不知道他的存在?是恰巧忽略了他,还是故意为之? 在祠堂的时候当不明情况的小六误会了他的时候,为什么那些暗卫却没有一个人能及时站出来为他解释呢?而之后秋叶慢了不止半拍的跪地解释,让虎子怎么看,都只有一种马后炮和消除嫌疑的意味。 就好像坐山观虎斗,之后再走出来得渔人之利。 如果说秋叶当时在祠堂所做的那一切的确有点以下犯上和强迫意图的行为都是为了少主好的话,虎子还勉强可以谅解;但直到离开了渔村且已经行进了几天几夜的现在,却还没有任何一个人前来向他解释在渔村发生的一切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和他们的目的地究竟是何处的这两个事情,虎子实在是不能再忍让了。 “就在这里休息一会吧。”在秋叶的指示下,原本行进着的队伍停在了一个大树下。 自小六昏迷之后队伍就一直在秋叶的指示下像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一样日以继夜地行进着,以致于即使是异于常人体质的暗卫们,也早已经觉得身心疲惫。 所以难得听到秋叶主动要求停下来的时候,众暗卫就立刻附近舒适的位置抓紧时间闭目养神。 借此机会,虎子看了看虽然依旧昏迷却没什么大碍的小六一眼之后,就一脸严肃地踱步走到了不远处秋叶的身边。 “你似乎还欠我一个解释。”虎子冷声道。 而秋叶只是偏头看了一眼身旁的虎子之后,就从树下跃上了高高的树梢,居高临下地俯首望向虎子。 虎子不解地仰头跟她对视。 似在斟酌着究竟用怎样的措辞将那番话才更合适,只见站立在树梢上轻皱着眉头思考良久之后,秋叶才缓缓开口:“怎么说呢,其实,我欠解释的事情不止一件; 而且这些解释不仅是欠大家的,更重要的是,这些都要从我加入‘暗夜门’并归到少主的派属下开始解释。” 在秋叶突兀说出这一番莫名其妙的话大家都思考着这究竟是什么意思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隐藏在周围树丛中的另一帮黑衣人,就一个个地现出身形来。 “其实自一开始我的目标就只是少主,其他的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将少主带走而做的铺垫而已。”秋叶的话语刚落,包括虎子在内所有的在不明人士出现之后就处于警戒状态的暗卫脸上都一致地出现了不可置信地神色。 “为什么?”看起来只是简简单单的三个字,但背后所包含的问题和情绪,却无比复杂。 “不为什么,只是各司其职而已。”这是秋叶仅能回答虎子的寥寥几字。 “各司其职”,简单平常的四个字,却代表了最残忍的背叛。 在秋叶不忍地低下眉眼的同时,那些黑衣人就对虎子他们发动了进攻。 一切都早有预谋,一切都只是一个巨大的圈套。 早已经精疲力竭的暗卫们,面对敌人人多势众且势如猛虎的攻势,兵败如山倒。 如暴露的狂狮般勇猛的虎子,双拳难敌四手,最终也只是徒劳地做着困兽斗而已。 又一次无力地倒下,又一次绝望地眼睁睁地看着也许是这辈子最亲近的人在自己面前被别人带走。 无力地手伸起又倒下,哽咽的喉间悲戚的哀鸣,也只能化成一声声无望的呜咽。 看着地上的虎子,秋叶终是心生不忍。 “其实连少主自己的也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其实是苗族的神宫宫主。” 冒着一不小心就会被处死的危险,这是离去之前的秋叶唯一可以对虎子说的最后一句话。 定在了原地,虎子呆呆望向小六消失的那个方向的双眸久久也没能眨上一次。双手静静地背在身后,悠远的目光定定地锁住那不远处高耸入云的神宫彩楼,凭栏远望的熊长老抿紧了双唇。 即使一直以来都兢兢业业地为那神宫的主人鞠躬尽瘁,即使年华已逝他累积的望名也到达了一个令人望而生畏的高度,但一直以来,他都从来没有停止过对那座彩楼中个那个虚名的渴望。 只有时刻充满野心,他才会觉得自己依旧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强者;而且,站得越高,人们的欲望就只会更加膨胀。 二十几年来的精心谋划,半辈子来的隐忍不发,差不多毕生积蓄的双手奉上,只为有一天,能够一举成名,站在欲望之巅。 但同时,越是接近成功,内心的焦虑就越是灼得他寝食难安。 自那天说到那件事情已经有了线索但之后却再也没有了任何进展之后,内心焦灼难耐的他,满腔的愤懑就越积越深。 以致于身边的丝毫风吹草动,都会成为他内心火山喷发的导火索。 可越这种时候,就越会有那些永远都不会看看色的人前来找死。 “嘭”的一声不仅将室内的寂静打破,也终于将熊长老内心的狂怒引发。 “你最好指望你接下来要说的事情的价值,能抵得上你那一条贱命。”不怒而威,急急闯进来的苗长老脸上抑制不住的喜悦之情却因为熊长老的一句话而僵了起来。 思索许久才反应过来自己要说的是什么之后,苗长老惊恐的将那个对他们来说本应该是喜事的事情结巴着说了出来: “那、那个,探子汇报说,就、就在昨天,我们要找的那、那两个人已经被我们的派出去的人抓获,现在已经在回来的路、路上了。” “此话当真?!”听完苗长老的话之后,熊长老那本因滔天的怒气而变得通红的阴沉双眼瞬间就焕发出了亮光,而且平时威严的声线在此时也不自觉地提高了无数个声调! “此话当真。”,瞟到面前的人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之后,稍稍松了口气之后苗长老就立刻换上了那副谄媚的嘴脸:“而且,接下来的这个人也许会带给我们意想不到的收获哦!” “啪啪”的两声拍掌声响起之后,一个被捆绑着的人儿就被推了进门倒在了地上。 二十四 月夜两朦胧 二十四、月夜两朦胧 深秋的夜。 自由潇洒的晚风卷起地上的叶,时而旋转着在原地渐渐地不断上升,时而盘旋着肆意地穿过一条又一条狭窄的巷,看似寂寥却也懂得自娱自乐。 可是这欢愉的秋风,在那尽职尽责的打更人眼里可就没有那么讨喜了。 迎面袭来的凉意,带走了丝丝属于生人特有的暖热气息;衣衫单薄的打更人徒劳地紧了紧身上的粗布衫烦躁地唾骂了两声这恼人的秋风之后,嘹亮却不显得吵闹的声音,就接着在这空旷的大街小巷中响起。 “铛!”、“铛!”、“铛!” “三更到 ̄ ̄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 ̄ ̄!” 好不容易睡着的娃被突兀的声音吓醒,刚欲放声大哭,旁边浅眠的娘亲就立刻抱起了娃儿继续安抚;早早就已经睡下此时正好梦正酣的人儿,响亮的更声响起的时候刚好翻了个身,砸吧砸吧嘴习惯性地拉了拉已经掉了一半在地上的被子就又再次延续起刚才的那个未完的梦;而总是赶上半夜起来方便的老者,半睡半醒间起来方便完之后,就又再次钻进了无限温暖的被窝。 伴随着一下又一下似辽远却又近在耳边的更声,微凉的夜,众生百态也显得特别的可爱。 而说起众人百态的话,在这个平常的夜晚,当然也会有特殊的人儿。 就例如,那一间直到现在还依旧亮着烛火的闺房。 在打更人那里不讨喜的微凉晚风穿过深深的庭院,绕过长长的回廊,通过那微开的纱窗进入到女子的闺房的时候,却正好为窗下正挑灯夜读和时不时奋笔疾书的人儿带去了丝丝沁人心脾的凉意。 虽然微风依旧造成了那脆弱烛火的轻微摇晃,但这其实对那桌前专心致志的人儿并没有没有任何影响;反倒像是受了那风儿的鼓舞,原本稍显疲累的人儿不知不觉地就再次加快了手中书写和翻书的速度。 不大的且原本只是适用于用来梳妆打扮的案桌,此时却摆满了大大小小的古旧书籍;纤细修长本只应做些女工摆弄摆弄花草的素手,此时却手握狼毫在烛火下一笔一笔地勾勒着那生涩难懂的字体的轮廓。 依旧缭绕在桌前的醒脑提神的独特熏香,落在白纸上时不时转换一下姿势的暗影,一副独特的画,就这样悄悄地在黑夜的勾勒下成型。 其实这已经是灵儿第三个奋战到半夜依旧还没入眠的夜晚了,握笔的地方已经生出了老茧,清澈透亮的双眼因为长期的与书籍对视早已经酸涩不已,但除了只是时而地动动酸涩的手臂和眨眨胀痛的双眼之外,灵儿却依旧不愿放下手中的一切工作。 即使案桌上的书籍已经被自己翻阅了大半,即使那些摘录着特殊重点的纸条已经被密密麻麻的字体填满,但灵儿知道,只要今晚她稍有松懈的话,就肯定赶不上明天的出发的时间了。 不过虽然灵儿本身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愿,但那钻进屋子的微凉晚风却像是怜惜她一般,再次轻轻地在屋内盘旋了几个圈之后,就趁着桌前灵儿不注意的时候突地加大了力度提前吹灭了那其实也已经差不多油尽灯枯的蜡烛。 原本明亮的屋内突地就陷入了一片黑暗,直到那些许朦胧的月色通过半开的纱窗落到案桌上来的时候,手上的动作和思维被生生打断的灵儿愣了好久之后才反应过来是烛光已经燃尽了。 罢了,就趁机偷偷懒喝口茶吧。 “小红,给我那杯茶好吗?”放下手中的狼毫,松了松酸软的手臂和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的同时,灵儿轻声吩咐起身后的丫鬟小红来。 可是半响,身后也没有任何动静。 将望向窗外借此休息休息的双眸视线收回来之后,慢慢地转过身借着不甚明亮的月色灵儿才看到了那个坐在茶桌旁用手撑着下巴此时头正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的小红。 怪不得刚才烛光熄灭的时候听不到这丫头的大呼小叫,原来是早已经睡不过去了。 可是明明刚才某人还信誓旦旦地说只要小姐不睡她就不睡呢。 想起刚才小红的那副可爱的样子,灵儿不禁轻笑了出声。 罢了,本来就不打算让这丫头一起跟着受累的。 脸上依旧挂着一抹微笑,灵儿起身轻手轻脚地走向了不远处的床榻。 但终究还是因为平时少做这样的事情,就在灵儿想要将从自己的床榻边上拿过来的薄被为小红披上的时候,因为不甚习惯的动作小红的醒了过来。 “啊!你是谁!你想干什么?!”刚醒来就立刻跳出了两丈远并摆出防御的姿态,灵儿对于小红的这些行为早已经见惯不怪;不过好在除了反应快,小红的临场判断力也是不错的。 “咦?小姐?!真的是小姐你啊!”一惊一乍过后,小红也很快就认出了刚才她“避之不及”的灵儿。 “怎么,看见我不是采花大盗很失望吗?可是采花大盗可不会怕你受凉而为你披上披风的哦。”想起之前小红因为听闻采花大盗都长得风度翩翩所以就整天在自己耳边唠叨“真希望采花大盗来光临她闺房好让她一睹他的‘芳容’”的“豪言”,此时灵儿就不禁对揶揄起小红来。 而虽然屋内光线昏暗,但灵儿还是成功捕捉到了平时大大咧咧的小红的眼中的一抹害羞尴尬之色。 “哎呀!我怎么就睡着了呢!真是的!可是房间里为什么这么暗呢?莫非小姐你已经完成了工作终于可以睡了?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不得不说小红转移话题的能力还是一如既往的这么蹩脚。 灵儿忍住笑意打断小红“无话找话”:“我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不过房间之所以这么暗是因为蜡烛已经燃尽了,而我则是借此机会稍稍歇息一下顺便喝口茶。”将披风放到桌上之后,坐到桌子旁边的灵儿就动手为自己倒起茶来。 “哦!原来这样!那我去找蜡烛!”反应过来的小红立刻转身跑去了衣柜那里。 假装悠闲地品着茶,但灵儿看着小红的揶揄的目光和嘴角的微笑就一直没有停止过。 直到在小红的努力下室内重新恢复了光亮。 “竟然三更了?!”,看着室内的计时漏刻,小红不由得再次惊呼,而当灵儿再次做到案桌前的时候,小红的惊讶就更甚了:“还有这么多,小姐你看完岂不是天都亮了?!” 因为灵儿之前说过今晚一定要看完案桌上的书籍才上榻睡觉,但小红一看,那案桌上放着的还没有翻开过的书,还有三分之一没看啊! “小姐你这样做又何必呢?其实落公子他……”一时心直口快的小红刚将话说了一半之后才看见了灵儿那瞬间黯淡下去的神色。 哎呀!这对小姐来说可是禁忌啊!自己怎么又犯了呢! 懊恼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头又因为用力过度而吃痛地叫了出声之后,屋内刚刚的那种气氛才稍稍被滑稽地打破。 再次抬起刚刚暗下去的眉眼,自然地执起桌上的狼毫之后,灵儿就继续接着开始了之前没完成的动作。 而小红的乌鸦嘴唯一说中的一件事是,灵儿房中的蜡烛,果然一直燃到了天亮。看见不远处刚才突然暗下去的房间过了不久后就再次亮起了灯火之后,落叶的担忧的心才稍稍安定了下来。 只不过,这次燃起的蜡烛,是又要燃到什么时候呢? 站在阴影处目光锁着那道重新被烛光投放到窗纸上的屋内人儿的剪影的时候,落叶的脸上爬满了复杂的情绪。 在自己的脑海中已经萦绕了千万遍的几天前叶世伯对他所说的话,此时不期然地就又再次清晰地在落叶耳边响起。 “其实我并不是有意要让她知道你们过几天就要离开了的消息的,只是她身边的小红跟我说自那天起她就已经开始挑灯夜读我才知道,灵儿肯定是听到了那天我跟你说的那番话了。 看样子,灵儿这孩子肯定是想跟着你们一起离开了。唉。 不过老夫向你保证,如果你们不愿意的话,我是绝对不会让灵儿跟着你们前去的;不过老夫唯一希望的是你不要着急给我答案,我想你再好好思考一下真正想清楚之后,才作出答复。 虽然这是个不情之请,但,这是最后一次拜托你了……” 其实即使叶世伯不明说落叶也知道,其实灵儿对他的情意,一直都没有改变过。 只是那种情意的表达方式,由以前的浓烈不顾一切,变为了独自一人暗地里默默付出而已。 那么自己呢?是否也还能当做如当初那样明确地说出拒绝的意思呢? 明明之前是那么坚定的回答,却貌似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再也不能潇洒地说出口…… 究竟是朦胧的月色模糊了原本清明的心?还是说,那朦胧的月色,只是自己的那颗模糊的心而渲染了的而已。 二十五 莫名的失踪 二十五、莫名的失踪 稳稳地坐在高高在上的鎏金神椅上,目光深沉地望向不远处脚边那一直延伸下去的代表着地位的镀金台阶,在世上足足活了二十三年的周思宁,坐着在这个位置上已经度过了无数个日月的周思宁,从来都没有一刻像此时这样强烈地觉得,这个位置,竟是如此的无奈。 如帝王一般拥有村民们无尽的爱戴和无尽的荣华富贵,但他要为之付出的代价却不仅是一辈子的自由,还有的就是也许他一辈子都要像傀儡那样活着。 一切都并非自己所愿,但却一定要被迫承受着这在外人看来无限风光但他本人却无限厌恶的一切。 就像小时候那样,被迫当上神宫宫主,却被逼迫与双亲活活分离;就像现在这样,表面上坐拥无限权力,却连一个失踪的人的下落,也都不能明目张胆地查探。 明明前一天还在他身旁笑得花枝乱颤的人,如今却像凭空消失一样再也不见了踪影;明明前一天还可以伸手触摸的音容笑貌,此时却已经不知道遗失在何方。 握紧神椅的镀金扶手,周思宁的脸上,爬满了落寞和忧伤。 静静地立在一旁的慕容觉见周思宁此,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相伴多年,慕容觉鲜少在周思宁的脸上见过这样的表情;而虽然想说些什么,但慕容觉知道,这个时候,一切的话语都起不了丝毫作用。 浓浓的愁思和不安,从神椅上的人的身上渐渐流泻而出。 而就在此时,轻微的声响过后,带着夜色独有的微凉的周思宁一手带出来的心腹暗卫便凭空出现在了那镀金阶梯下的空旷寂静的神宫大厅中央。 “宫主,属下查探过了,方圆二十里的范围内,都没有发现宫主所形容的那个女子的下落。(..tw棉花糖小说网)” 暗卫微凉的声音,连带着说出来的内容也带上了几分凉意。 座上的周思宁轻轻笑了出声,之后就用只有慕容觉才能听见的耳语向慕容觉问了出来。 “明明知道三三的凭空消失只可能是那些老不死搞的鬼,但我却不死心地浪费了大家的时间叫大家去那些三三根本就不可能出现的地方找她。 慕容,你说我是不是很可笑?呵呵呵……” 带着浓浓的自嘲意味的笑声不断地从周思宁口中泻出,慕容觉的眉头不禁紧皱了起来。 的确,一开始周思宁派遣暗卫出去周围找的时候,慕容觉就猜到了周思宁心中所想。 他是在逃避那种最坏的结果。 所以一开始慕容觉没有出口提醒周思宁也是为了给周思宁一个缓冲的时间。 但现在,情况,却似乎有点事与愿违了。 不忍再见到周思宁这种模样,慕容觉快速地站到了周思宁的身前打断了周思宁的笑声。 “既然如此的话,要寻找三三姑娘的下落就只有从他们身上着手了。你在这里等着,我会尽快给你一个答复的。” 说完慕容觉就立刻转身朝那个一直单脚跪在大厅中央的暗卫唤了一声之后两人就再次凭空消失在了大厅之内。 连自己亲身前去也不能,这就是神宫宫主。 在慕容觉他们走后就渐渐停止了笑声的周思宁,接着就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原本就大得夸张的神宫大厅,这一刻就变得更加阴冷了。望着苗长老一个手势后就被人从门外推进来的某人,熊长老一时不解其意。 “苗长老,你这是什么意思。”见到有外人后就立刻恢复了平时一副严肃面容的熊长老冷声问道。 而此时的苗长老,此时却不仅再也没有了刚才面对着熊长老的时的那种战战兢兢,反而还眉开眼笑地向熊长老卖起了关子来:“熊长老,你仔细瞧瞧,这个女子,是否有什么特别?” 苗长老的嘴脸的果然立刻就惹起了熊长老的不开,但既然他竟然敢这么放肆那就肯定是有原由的;因此熊长老暂时勉强忍住内心欲再次喷发的怒气,再次将目光投放到那个在地上挣扎着的女子身上。 女子一身平常的甚至有点破旧族内女子的服装,是以一向眼高于顶的熊长老刚才看到女子的一身着装之后就不屑再细看了,可是但却并不代表熊长老观察能力就能小觑。 这不,再次将地上的女子稍稍细细地扫视了一遍之后,发现问题的熊长老就轻轻地皱起了眉头。 目光紧紧地锁住地上女子的那一张清丽面容,片刻之后,怒从心起的熊长老转过头就再次对苗长老破口大骂:“你这是在干什么?!你不知道村里的人无论是谁都不可以私自带外面的人进来的吗?!” 发现熊长老终于发现问题所在的苗长老面对熊长老的怒气却选择了忽视,暗暗压下心头涌起的心惊之后就脸上得瑟之色更加明显地对他笑道:“熊长老的观察能力果然名不虚传,只一眼,就立刻发现了这个女子的特别的之处”,早听闻神宫长老中的熊长老有对人的面容过眼不忘的能力,村子里的每一个人长相如何他都能记得清清楚楚以防外敌,今日一见,这能力果真不是虚的“只不过,这女子可不是由我带进村子里的,我只是恰好遇到而已,而且我也并不知道带她进来的人究竟是谁。” 听到苗长老的话脸色稍稍缓了缓,不过随后他又立刻被苗长老自始至终都漫不经心地语调惹怒了。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再像这样子打着哑谜的话,不管这女子的来历如何,我都立刻叫人将你和她一起处置了!” 至此,苗长老也意识到再也卖弄不下去了。 在心底里唾骂了几句眼前的老匹夫之后,稍稍收回得意之色的苗长老终于凑到熊长老耳边说出了事情的完整始末。 “其实这个女子,是我在跟踪那个宫主的时候偶尔发现的。而且这个女子不仅出现在了山上宫主所划分出来的那块禁地所在的地方,而且她貌似跟宫主的关系还非常亲密!所以当我发现她落单了的时候,就将她悄悄地带了回来。” 熊长老脸上惊疑交加。 “你为什么要去跟踪宫主?难道你发现了他之前的行踪有什么特殊之处吗?”这是熊长老对苗长老的那番话的第一个疑问。 苗长老耐心地一一解释,“是的,之前那个宫主虽然也时常喜欢经常到禁地那里去不知道干什么,但自他从外面回来之后的一段时间内我偶尔发现他去那里的次数变得更频繁了;而且我还得知从神宫里的内应得知每次去那里的时候他总会带上两人份的饭菜,并一去那里就是一天!这是之前根本没有过的事情! 然后就在我昨天疑惑地跟着前去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个女子!” 绘声绘色的一番话而且听起来有理有据,慢慢地,熊长老终于相信了苗长老所说的话并迅速领会到了其中的含义。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也许可以利用这个女子来牵制宫主?”熊长老沉吟道。 听到此问答,苗长老知道熊长老已经开始谋划了,“是的,而且我们也许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好好地挫一下宫主的锐气!” “哦?具体怎么说?” “熊长老还记得在上上任宫主身上发生过的事情吗?”苗长老已经双眼放光了。 “你是说那个将外族女子救回到村子里的宫主?!”,经苗长老的提醒,熊长老立刻就想起来了“难道说,你是想……!” 看着苗长老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一改之前的怒气勃发,熊长老立刻就大笑起来,“好!非常好!苗长老果然聪慧!哈哈哈……” “熊长老过奖了!哈哈哈……” 自始至终在地上都没有放弃过挣扎的女子,看着眼前这大笑着的两人,暂时忘记了挣扎的同时,心里突地就涌现了一股浓烈的不安。经过一天一夜的勘查,将所有可疑的地方也搜查遍了,也暗中问过了村中的村民,但结果关于三三姑娘的线索还是一无所获。 不得已回去将这个残酷的现实告诉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合过眼的周思宁的时候,看到周思宁又深沉了几分的眉眼,慕容觉心中也涌上了一种愧疚感。 自三三失踪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两天,没有任何线索,虽然说这就更加可以确定了三三的失踪肯定就跟那些老不死有关系,但同时也说明,他们此时肯定是在谋划着什么事情。 总之时间拖得越久,对周思宁他们来说就越不利。 偏偏除了祈求那些老不死不会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一时半刻周思宁他们怎么也找不到什么有效的办法。 不过显然当境况到了最坏的时候,一切的祈求也是没有任何作用的。 死死地盯着手上刚刚暗卫送来的说已经在村里的大街小巷都贴满的那张告示,片刻之后杀气毕现的周思宁就快速朝着门外飞了出去。 从村镇上尽最快的速度回到神宫的慕容觉,看到的,就只是那依旧在半空中飞舞的白底黑字白得刺眼的告示。 二十六 与你同行 二十六、与你同行 广阔的天空湛蓝而深邃,明媚的阳光温暖却不刺眼,又是一天秋日常有的且是特有的凉爽迷人的天气。(..tw好看的小说) 日头早已经如约爬上三竿,昨夜微凉的晚风此时在白日和阳光的带动下也仿佛活了过来似的欣然变成了那温暖充满活力的晨风,又一次沿着深深庭院的轮廓在狭长回转的屋下回廊中呼啸而过;而当它终于循着记忆中的路来到回廊尽头处的昨晚半开此时已经大开了的纱窗下的时候,似是有所感应一样,骤然停住的它,慢慢地沿着墙壁轻手轻脚地爬上了窗框。 如昨晚看到过的光景一样,透过窗户,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大叠叠得高高的看起来书页都有些泛黄的厚度不一的古旧的医书;视线再深入往下一点,看到的就是那张不小此时却摆满了书籍的和铺放了一大叠纸张的案桌; 不过与昨晚不同的是,原本昨晚分成两叠摆放的高度高低不一的医书此时却都已经放到了一起;空白的纸张减少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一大叠厚厚的此时笔迹依旧还没有干透的誊满字的纸张;而那一昼夜后背都挺得笔直手执狼毫在案桌后奋笔疾书的女子,虽此时依旧没有将手中的狼毫放下,但她本人最后还是抵挡不住浓浓的困意的诱惑终于趴倒在了桌上陷入了沉睡。 不过之所以说女子是已经陷入了沉睡,却不仅仅是因为她手中的未干透的狼毫在最后一个字的收尾处将白纸泅染出了一大片的墨迹而不自知、被虽不过分刺眼但直射在平常人的脸上依旧会不适的阳光直射许久之后除了眼睫轻轻颤抖她却再也没有了任何反应这两点。 更重要的一个证据就是,那些她足足花了几个昼夜摘抄出来的对她而言非常重要的那些纸张被随后飘来的调皮的晨风纷纷扬扬地带出了庭院外之后,趴在案桌上闭着眼睛的女子仍旧没有察觉。 然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就将同样知晓那些纸张的重要性的小红吓得差点心脏衰竭。(..tw好看的小说) 当昨晚屋内的亮光再次燃起灵儿再次坐回到桌前继续开始誊抄书籍的时候,不久前才再次许下“豪言壮志”说要陪小姐一直到她结束的小红,不久后就再次食言用双手撑着头在茶桌旁睡了过去。 虽说比起平常来说昨晚那样的睡眠时间应该是不够的,但好歹因为习惯的原因,天刚微微亮的时候,小红还是自动醒了过来。 看见好赶歹改貌似终于赶完了进度睡了过去的灵儿,轻手轻脚的小红将不知道什么时候披到自己身上的薄被改披到案桌前的小姐身上后,就轻轻地走出了房门去洗漱并顺便为小姐打水梳洗。 而临离开之前打开窗户小红只是想到了为屋子通通风,却忽略了那些纸张有可能被风吹出屋外的可能。 所以当打水回来的小红在透过回廊上的窗户中看见那些被晨风吹出窗外的白色纸张如柳絮一般在空中飞舞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瞪大了眼睛愣在了原地。 “哎呀我的天啊!这次闯大祸了!”数秒后反应过来的小红将手中的铜盆一摔,大喊一声就快速向着那些纸张所在的地方跑了过去!一直站在灵儿房间不远的阴暗处的同样彻夜未眠的落叶,直到那微闪的日光照耀到身上的时候,才找回了所有思绪。 因为整夜未眠再加上杂绪满腔,所以使得原本美丽的桃花眼周围都被染上了淡淡的青黑色;即使温暖的日光此时正好投射到他依旧整洁的衣衫上,但那微弱的温暖,一时半刻之内也不能将整个黑夜带来的寒意驱去。 不过经过一夜的思考,落叶脑海中的那些杂乱思绪,幸好都终于有了个大概的决定。 然后当落叶正欲转身离开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却将从灵儿房间中飘出来的那些纯白纸张飘洒的身影全都收进了眼底。.tw[棉花糖小说网] 不待进一步思考,落叶就快速回过身来向着那些纸张飘扬的地方跃了过去。 翩跹的蓝影,灵活的身姿,与之相比那些借助晨风的力量才得以在空中飞扬的纸张的身姿此时就显得更加笨重了,所以只几个不费多大力气的起落,落叶就已经将半空中的那些为数不少的纸张全部都收归囊中了。 而将所有的纸张都放在一起的时候,落叶才发现了它们原来数量不少的事实,而且令落叶惊讶的是,看那些仍旧还没有全干的墨迹,纸张上密密麻麻的内容,竟全都是人手一笔一划誊写上去的?! 难道灵儿彻夜未眠,就是为了这些东西?! 回想起那映照在纱窗上的倩影,疑惑的落叶随手拈起放在最上面的那张纯白纸张就开始浏览起纸张上的内容来。 只几秒钟的功夫,落叶就将一张纸张上的全部内容都看了个大概,脸上慢慢露出惊讶之色的同时,落叶又快速将接下来的纸张上的内容都大概扫视了一下。 不出他所料,上面密密麻麻摘抄着的,全都是誊写的人从医书上一点一点简单又详细整理出来的内容。 简单是因为里面的内容全都是采用了简写易记的方式摘录的,而详细则说的是,这些所有纸张上摘抄的所有医学病例的内容,全都是针对医治几种病症的。 那几种病症,全都是果果和清风身上已经出现过或者或出现的问题。 不远处,朝着这边前来的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快速将手中的所有纸张放回到窗后的桌案上并用东西压好,然后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旁边的人儿之后,落叶就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已经用最快的速度赶过来小红,看到的就是凭空消失在半空中又凭空完整无损地好好安放在桌案上的纸张。辰时,所有人都聚集到了在叶府的大厅上用了一顿丰盛的早膳,身上的外伤已经完全康复了的清风包揽起了所有伺候已经完全记不起他了的果果的工作;面对着而坐的落叶和灵儿都一脸无常; 巳时一刻,将所有需要到的东西都放到了大门外的马车上后,清风和果果叶老爷打过招呼后就先上了马车,灵儿没有出来送行,落叶就在马车的不远处跟叶老爷坐着最后的话别。 “清风的外伤已经完全没有大碍了,而他身上的毒只要你按时督促他将我交给他的那些药丸吃下去的话,估计大概可以支撑得到你们到达目的地; 果果的话,经过这段时间的休养身上的蛊已经安静了许多,按时吃药的同时只要不再听到那个声音和受太大的刺激的话,一路上也应该没有什么问题。”望着不远处的马车,叶青松最后一次将那两人的情况对落叶一一叮嘱道。 只不过也许真的要一直到果果身上的蛊都完全解开了之后,清风的身份都只能是她身边的一个侍卫了。 “谢谢叶世伯,待他日果果和清风都完全康复了的话,我定当回来报答叶世伯的大恩大德!”恭敬地躬身行了一个大礼,落叶内心满满地都是对面前人真诚的感激。 “事情总会过去的,你也要好好保重”,语重心长地将大掌放到落叶肩上,此时叶青松能做的就只剩下这些了“去吧,我相信不用太长时间,你就会带着好消息再次归来的了。” 说完叶青松就摆摆手示意落叶天色不早了要抓紧时间上路了。 却对之前跟落叶提到的灵儿的事情闭口不谈。 约定好的落叶给他答复的时间早已过,而落叶的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罢了罢了,天命早已注定,如果人力怎样强求,结局都是不会改变的。 将双手背到身后,叶青松暗暗地在心底里叹息了一声。 不过接下来落叶的一句话,却让叶青松感到了疑惑,“叶世伯,世侄还有一件事,想请叶世伯同意。” 然后在落叶的示意下,叶青松看到了躲在大门内不远处的柱子下窥视着这边状况的灵儿的小婢小红。除了大门外停放着一辆马车之外,叶府后门的小巷处,其实也静静地停放着一辆相对比较小的马车。 自一起用完早膳后就不见了踪影且并没有去大门处为落叶他们送行的灵儿,此时正静静地坐在放满了东西的马车里。 不过她那放在膝盖处时不时交换着握姿的双手和偶尔定住凝神听取马车外动静的紧张神情,却透露了此时她心中的不安和紧张。 自那天无意中听到爹爹与落大哥的对话之后,灵儿就已经下了这个跟随着落大哥一起离开的决定。 几天来的不眠不休摘抄的那些医书,也是为了当她被落大哥发现的时候,她也可以用可以帮助到他们的这个蹩脚的理由期望免于受到驱赶。 但前提是,她首先能够瞒过爹爹顺利出发。 装病不去送行其实是利用爹爹为落大哥送行的这段时间为自己争取点离开的时间而已,但被她遣去临走前察看一下情况是否真的万无一失的小红,却迟迟没有归来。所以灵儿的心中才渐渐涌起不安。 好在当坐立不安的她准备自己亲自去探个究竟的时候,远处就响起了向这里走来的属于小红的轻快脚步声。 然而当马车的帘子被轻轻掀起的时候,出现在帘子后面的,却是落大哥的脸。 一时间反应不过来究竟是怎么回事的灵儿,只能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呆呆地望着眼前这张连梦中都会出现的俊美面容。 “如果你真的已经决定了的话,那就跟我一起坐同一辆马车吧,果果会喜欢这样的。”温暖的笑容轻展,明白过来从那唇形优美的口中说出来的话之后,灵儿忍不住就把头低了下来掩饰起那眼角处欲喷涌而出的泪珠。看着那在自己的视线中越走越远的马车,叶青松本已经苍老的眉眼,似是终于爬上了一抹释然的安慰。 二十七 禁忌 二十七、禁忌 “爷爷爷爷!我来了!”随着一声欢快又略显有点焦急的稚气叫喊声过后,平坦的斜坡下面现出了一个快速奔跑着的身影,直直地向着前方不远处的斜坡上面的小木屋跑去。.tw[棉花糖小说网] 而原本在屋内忙活着的一个头发花白脸容绷紧认真的老者,听到熟悉的叫喊声和脚步声之后,脸上的神色就立刻换成了眉开眼笑;快速放下手中的东西,老者从屋内迎了出来。 不过在老者刚走出门外的那一瞬间,他脸上的面容再次假装板起来之后就开腔对着迎面跑来的那个娇小身影喊了起来,“瓜娃子!不是叫你好好走路不要乱跑的吗?!这里的山路特别陡峭你一跑起来的话就特别容易摔!到时候膝盖又摔破皮了我可不给你搽药!……” 可是还没有等老者把话喊完,那个虽腿短但速度却奇快的小娃就奔到了老者脚下再一跃而起将老者抱了个满怀;难度颇高的一个动作小女娃却做得毫不含糊,而且强大的冲击力还使得身体还算健壮的老者也不由得踉跄地后退了几步。 跟“敌人”来个措手不及,之后的战术就容易开启了。 “爷爷爷爷!溜儿想死你了!”软软糯糯还带着点撒娇意味的声音,不仅硬是将老者刚想再次脱口而出的“教训”的话语压了下去,还轻易地一并打碎了老者刚才假装挂在脸上的严肃神情。 “你啊你,真是个淘气的小丫头!”一手抱紧怀中两岁的两岁左右的小女娃,双眸中充满了宠溺之色的老者腾出一只手来又好气又好笑戳了戳小女娃的脑门。 然后,突然间一个稚气的想法就这样毫无预兆地涌上了老者的心头。 “来来来!我们来玩小鸟飞咯!”手脚灵活地小女娃的位置从自己的怀中转移到脖子上面让小女娃抱紧他的头之后,老者就开始在院子外慢慢跑了起来。(..tw棉花糖小说网) 自小女娃能够行走之后老者的女儿就已经将小女娃托付给他,所以朝夕相对许长一段时间的两人,老者当然知道小女娃最喜欢的就是这个。 “哈哈哈 ̄哈哈哈哈 ̄爷爷快点!爷爷我要再快点!”开怀的大笑,不断地从脸上已经笑成了一朵花的小女娃口中传出。 “好咧!我们的小鸟要加速咯!”老者愉快地大声应和一声之后,就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而跟在女娃身后送女娃前来的站在不远处的老者的女儿,看着那两人之间每天都会准时上演的亲昵互动,脸上不禁也露出了丝丝微笑。 娘亲因病早逝,但作为女儿的她不仅不能一直陪在父母的身边而且出嫁之后还鲜少可以抽出时间来探望父亲,这一直都是她心中的一块心病。 可幸的是,她诞生下了这么一个可人又贴心的娃儿,能够代替她来陪在父亲身边为她尽孝。 看着不远处的老者眼中满满地宠溺和自己女儿眼中的满满的欣喜,她心中的遗憾,貌似应该可以慢慢放下了。 微笑着跟不远处的老者轻轻地点了一下头之后,女子就转身离开了。 “哈哈哈哈 ̄爷爷你好棒!” “当然啦!我可是你爷爷哦!”…… 欢快愉悦的笑声,伴着女子的脚步走出很远很远。 “咦?这是什么?” 在小木屋前方的空地上正玩得兴起的爷孙俩,女娃身下的老者却被从天而来的一张白色的纸张吸引了注意力停住了脚步。 而稍后也暂时稍稍停住了笑意的小女娃听到老者的疑惑声之后,就也顺着老者偏转过去的目光望去,果然看到一张白色的纸张就在他们前方的半空中飘扬着。 白色的纸张?怎么这么眼熟? 似是想到什么似的骑在老者脖子上的小女娃往自己的衣襟内一抹,刚才还放着东西的地方此时已经空空如也。 是它了! 肯定是刚才自己摇晃得太厉害了所以它才会从自己的衣衫中滑出来的! “爷爷爷爷!快点帮我抓住那张白纸!那是我从集市上拿来的!”反应过来之后小女娃立刻就用她短小的右手指着那张还在漂浮的纸张焦急地瞪着她那悬挂在半空中的小脚丫朝身下的老者大喊。 “你从集市上拿来的?那是什么?”虽疑惑,但老者还是快速地向前跨出两步腾出右手将那张纸张抓在了手里。 虽一辈子都身处在偏远的山区地方,但年少的时候老者还是通过各种各样的途径稍稍认过一些字的,所以当他看见纸张上面写着有字的时候,他就好奇地浏览了起来。 但只一眼,纸张上的内容就让老者怔愣在了原地。 白底黑字其实已经让纸张上的内容显得清晰易见的了,但那特意用调和的红色的颜料写在纸张上的那几个鲜红的大字,此时在老者看来,却是更加的触目惊心。 “苗家组训”这几个一直存在于村里的最神秘的地方的几个字,他只记得的爹爹说过只在一百多年前在书面上出现过一次;而他还清楚的记得,只要有这几个字出现在书面上的时候,就一定会伴随着活生生的生命的消失。 “溜儿,你这张纸是从哪里得来的?!”望着刚刚从自己的脖子上挣扎着爬了下来的小女娃,老者第一次用了质问的口吻。 可是急着问出自己心中疑惑的小女娃却没有注意到老者脸色和语气的变化,“这是我从集市上顺手撕下来的,怎么啦?莫非这张白纸上面写着的东西真的很有趣?!我就说嘛!肯定是很有趣才会贴得满集市都是而且大家都对着它指指点点议论纷纷的!爷爷爷爷你快给我说说,上面究竟写得是什么有趣的事情!”兴奋地抓着老者的手猛摇之余,小女娃的眼中写满了期待。 “什么?!你说这种纸张贴得满大街都是?!”老者大惊。 “对啊,爷爷你这么激动干什么?”终于察觉到老者的不平常小女娃疑惑了。 但被老者一把抱起就冲了出去的小女娃却没有等到任何回答。 难道真的又像一百多年前那样,外族的女子出现在了村子里吗?! 越想越觉得可怖的老者,不由得就加快了奔向集市的脚步。就像每一个平常的村子一样,这个坐落在偏远的大山深处的只住着苗家人的村子内,当然也存在着许多只有村子里的人信仰的东西、不能打破的禁忌。 譬如神宫,又譬如自有了神宫宫主之后村子里面就禁止了外族人的进入。 但人类的劣根性就在此,年代越远,越是神秘的东西,其实也就越会引起人们的好奇心和不信任。 村子里面一代接一代流传下来的那些种种对族人的告诫固然具有一点的震慑力,但也往往会有些告诫流传着流传着就不知道为何消失了,或者说为什么有了这个告诫的原因,随着岁月的流逝,慢慢地除了一些人之外就再也没有人能够说得清楚了。 所以慢慢的,那些质疑的声音就会出来了。 就像一百多年前第五十任神宫宫主执掌神宫的时候,就已经没有多少人知道为什么一定不能让外族人进村一样。 然后就在这个一时间谁也说不明道不清的时刻,神宫宫主从外面救回了一个受伤的外村女子。 因为女子受了重伤不卧床休息一段时间根本就不能活下去,所以当时的神宫宫主就做了直到女子的伤好之前就让女子暂时留在村子里的决定。 而这个违背组训的决定,理所当然地就遭到了神宫长老们的强烈反对,但却据说当时村里的所有村民,都选择了沉默。 最后,那个女子被留了下来;除了当时的长老们勃然大怒离开了神宫之外,村里面却没有发生恐怖的事情。 之后,禁止外村人进村的这个说不清原因的野蛮条文,就隐约有了要被废除的倾向。 不过也就是在村民中都沉浸在了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氛围中的时候,村子里就起了一场差点灭族的灾难。 日久生情,神宫宫主恋上被他所救的那位女子的故事本应该就如戏本上写的那些故事一般理应得到人们的祝福的。 但谁会想到,千百年前流传下来的那个禁忌,竟也会印验在这一队堪比天赐良缘的佳人身上。 据说,就在神宫宫主欲与那个外族女子成婚的那一天,新娘莫名暴毙;之后还没有等所有人从这个噩耗中反应过来的时候,村里头村民们家里养的那些蛊虫,一夜之间就都好像全都失控了一样,见人就咬,一咬必死。 只有至阳体质免受其难的神宫宫主,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又一个的村民在自己的面前倒下之后,再也不会起来。 而当自那天愤然离去的长老们从族内的禁地找到那个族规的真正原因赶出来的时候,劫难已发生,整个村子里的人死的死伤的伤,最后就只剩下可怜的十几人。 事后,史上第一次神宫宫主还没有到任期完毕就换了主;而被换了主的神宫宫主和那个已经死去了的外族女子,则被处已了村子里从没有用过的极刑。 以此为戒,自此以后,就再也没有外族的人出现过在村子里。 二十八 无以为对 二十八、何以为对 带着滔天之怒和雷霆之势的焦急身影,在来到长老们平常所的地方的不远处就收敛了所有的气势。 即使最后一丝理智也都快被心中奔涌而上的担忧之火填满,但周思宁还是清楚如果为了不让事情变得更糟糕的话应该怎样做。 那些老不死们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无非就是想窥探他内心里的真实想法和在他这里占到便宜而已;既然如此,他就主动前来了。 不过作为神宫宫主的他前进的脚步,却被侍卫挡在了门外。 “实在对不起,长老们有吩咐,现在是非常时期所以任何人都不接见。”门口伸手拦住周思宁的守卫,见周思宁不解地停下脚步之后就认真地拱手相告。 虽然平时周思宁都是平常的服装在身,但长老身边的人,是不可能认不出他的。 故意刁难之色,显而易见。 “我是神宫宫主,找长老们是有特别重要的事情,你敢拦我?!”双眼微眯,周思宁的声线陡然变得危险起来。 服侍长老们的手下个个都知道,神宫宫主,其实只是他们长老们牵线的一个无权木偶而已;纸老虎,那就是说人人都可以欺负。 “长老们吩咐过,即使是神宫宫主,也不能……” 可是还没有等那个门口的守卫用不屑的语气将话说完,他整个人就已经被暴怒的周思宁狠狠地掐住了颈脖从地上提到了半空中。 “挡我者,全部都得死!” 伴随着周思宁如同来自地狱般的诡异的阴深催命声,他的手臂不断收缩;渐渐的,那名侍卫的挣扎弱了下去,而且只再需数秒,那个侍卫就可以死不瞑目。 当慕容觉察觉到周思宁的意图火急赶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已经完全失控了的局面。 可是令慕容觉心惊的是,缠绕在双眼通红的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的周思宁颈脖上的那些鲜红艳丽盘根错节的红痕。[..tw超多好看小说] 好久不见,久到他们都曾经天真的以为,那种生不如死的痛苦,不会再落到他的身上。 所以当慕容觉再次看见那出现在周思宁身上红得刺眼的那些印记的时候,内心的痛苦,远远多于震惊。 自那次之后就再也没有在慕容觉脸上出现过的神情,此刻,再一次爬满了他的脸颊。 趁周思宁不注意之际慕容觉快准狠地找准了位置将周思宁击昏之后,万分惊恐的慕容觉抬起周思宁就火速离开了原地。 你千万不能有事!千万不能!快要窒息之际颈上的力量陡然消失,瞬间蜂拥而至的空气使得守门的侍卫只能无力地抓紧地下的沙土抑制不住地狂咳,所以他也理所当然和仓皇而去的慕容觉一样,并没有注意到一直在屋内的窗后见证了刚刚发生的一切的三双眼色各异的眼眸。 “李长老此番果真神机妙算啊!”,捕捉到站在自己旁边的李长老脸上的那一抹显而易见的喜色之后,一脸谄媚的熊长老就率先打破屋内的寂静对着他恭维起来“宫主不仅如计划所料愤然前来,虽然中间出了一点小差错宫主并没有如我们料算的那样将我们的诱饵弄死,但刚才他的那个反应,对我们来说可是比任何消息都来得更重要啊!” 想当初他们辅助周思宁上位的时候给他服下的那一种毒性猛烈的蛊虫就是为了日后制约他的行为,但没想到周思宁第一次主动挑战他们的权威他们才后知后觉的得知,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周思宁竟然就已经察觉到了自己身上的蛊毒并解开了! 这一直都是他们一道咽不下去的耻辱!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很久,但他们依旧清楚的记得,当初他们偷偷给周思宁下的那种蛊发作的表现就是,只要被下了那种蛊的人一催动自身的内力,脖子上就会出现红痕; 所以自刚才他们看到的在周思宁脖子上缠绕着的那如血一般艳丽的盘根错节的红痕之后,他们就知道了,原来周思宁身上的那种蛊毒,只是暂时被压制住了而已。 强硬催动内衣引发红痕出现的话,之后被下了蛊的人就会遭受一段时间非人的痛苦。 虽然发现自己再次被摆了一道的感觉并不好受,但此时得知真相的喜悦,还是勉强可以胜过那股抑郁的。 “熊长老你过于谦虚了,如果不是你将宫主的把柄握在了手上,我们又怎么会能欣赏到刚才那一场精彩的戏呢?”经过刚才的事情,终于明白了自己的手上筹码究竟是多么重要的李长老,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这一切都要归功与熊长老你的教导有方”,再次低眉顺眼地向着李长老拱了拱手的熊长老,其实内心里早已经乐开了花;再次抬眼望向慕容觉消失的方向,一股巨大的成就感就这样盈满了他的心头。 “明天就要将那个女子施行极刑了,到时候宫主肯定会跪着求我们了吧。”一直在旁边没能插上话的莫长老终于找到了开声的机会。 而莫长老的最后一句话显然说对了李长老的心坎上,因为他话音刚落,空旷的室内就立刻响起了他愉悦的大笑声。 “哈哈哈……” 只不过在一旁赔笑着的莫长老,偷偷望着熊长老脸上的得意之色的双眸眼底却不带任何笑意。“宫主的情况已经稳定很多了,只要稍事休息,不久之后应该就会醒来。”将带来的最后一个黑色药丸灌下周思宁的嘴里再观察了下他的情况之后,周思宁的专属大夫终于敢抹了抹头上的冷汗将情况告诉一直站在旁边的慕容觉听。 不过想起刚才出现在周思宁身上的痛处和慕容觉脸上的神色,此时的他依旧觉得刚才的一切都恍如做梦一样。 因为上一次他们身上出现这种状况的时候,都已经久远到他这个老头都快要不记得了那种情形了。 “有劳王先生了”,拱手对面前人表示了感谢之后,依旧绷着一张脸的慕容觉才继续说道“不过刚才的事情,希望先生能够能够替我们保密。” 其实让那些跟他们出生入死的手下们知道周思宁的这种状况也并没有什么不妥,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所以不必要的麻烦,还是尽量避免好。 “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做的了。你自己也要好好保重。”拍了拍慕容觉的肩头之后,王先生就起身离开了房间。 转过身来再次望向床榻上脸色苍白的周思宁的慕容觉,紧皱的双眉自始至终都没有松开过。 其实他们比谁都清楚,王先生刚才给周思宁服下的那些药丸,其实就只是暂时压制住周思宁身上的那些蛊毒治标不治本的方法而已;而且如果日后周思宁再像今天这样强硬催动起自己全身的内力的话,蛊毒还是会发作的。 更严重的是,每一次蛊毒发作过后,都会对身体造成很大的损伤;所以周思宁的这副样子,且不说能做什么事情,因为就连他什么时候才会醒来,慕容觉也确定不了。 但是,明天却是有一件事情周思宁必须去做的。 从怀中拿出那一份已经贴满了大街小巷的告示,慕容觉再次认真端详起来。 “……擅闯进村的不明身份女子在试图靠近神宫的时候被侍卫抓获,按照苗家组训和祖先流传下来的告诫,明日午时,将在神宫正门对这名女子施与极刑,以儆效尤……” 白纸黑字,看起来简简单单的一段文字,却就随随便便地决定了一个人的命运。 将三三姑娘捉去且事先将一切都隐藏起来,显而易见,宫主和她的关系,那些长老们即使没有完全了解但也已经了解到了八九分;而他们虽在告示上丝毫没有提到神宫宫主周司宁,但事实上那些老不死们是在暗中逼迫着他们行动。 他们在赌那个女子在周思宁心中的份量究竟有多重。 如果周思宁不为三三姑娘出面,那处置一个擅自闯进村子里不明身份的女子,对于那些老不死而言也没有任何损失;但如果周思宁选择为三三姑娘出面的话那也就是正中了那些老不死的下怀。 因为周思宁可能救下三三姑娘的做法只有两个,一个就是私底下用属于自己的东西与那些老不死们交易求他们放过三三姑娘;一个就是明天直接在刑台上维护三三姑娘,成为众之夭夭。 以上两种方法,对于那些老不死来说,都是百利而无一害。 不过,这一切都是置于没有顾忌到三三姑娘的另一个身份上所做出的一切结论。 当初冒着被那些老不死们抓到把柄的风险将三三姑娘带回来,是因为三三姑娘也许就是他们族内秘籍上所提到的那个能够解救族人危机和救回周思宁性命的女子;但这个事实,那些老不死们,明显没有怀疑到这一点上来。 也就是说,明天一定要将三三姑娘在众人的见证下救下来;而救出她的唯一一个最万无一失的方法,就是将三三姑娘的身份,公诸于世。 但如果这么做的话,同时也就意味着三三姑娘就会知道周思宁之前对她隐瞒起来的一切;而且将三三姑娘的身份说出来的话,同时也就是将她推向了另一个未知的危险当中。 因为没有人知道,当三三姑娘的身份出来之后,那些长老们,那么村民,究竟会是一个怎样的反应。 但如果明天周思宁依旧没有醒过来的话,那又该怎么办?由他出面吗?那他所说的一切村民们会相信吗?周思宁同意他这样做吗? 所以纷杂的思绪一拥而上,站在周思宁榻边的慕容觉,就这样静静地一直站到了晚上。 二十九 鞭打 二十九、鞭打 伸手不见五指的昏暗地方,发霉潮湿的气味不断扑鼻而来;双手被死死地捆在了身后,双脚也被紧紧的固定在了一起,不论如何挣扎,束缚着她的粗硬麻绳只会越缠越紧,枉费心神; 但其实除了耳边偶尔响起的那些好像离自己所在的地方不远的那些小动物爬行时的“窸窸窣窣”的响声有点骇人之外,其余的一切包括自己此时身在何处这个问题,三三此时其实都没有多大在意。 因为此刻她的所有思绪,全都放在了思考她不久前从那两个老者那里听到的那一番奇怪的对话上面。 不是属于村子里的女子?但苗大娘不是说过,虽然她们所处的地方离村民们聚集的地方比较远,但其实她们也是村子里的一份子啊! 那么那两个老头为什么说自己不是村子里的人? 转念一想,三三忆起了自己刚开始对自己的身份迷茫的那段时间,然后所有的猜测,大概都可以串联起来了。 一开始苗大娘就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对她说了谎,但其实,她根本就不是属于这里的人;所以她也就是那两个老头口中所说的不是村子里的人。 只有这样,才能够勉强解释得通事情的始末。 那他们把她抓起来的理由和目的又究竟是什么? 旋即三三又想起了他们曾经提到过的“禁地”两字。 “禁地”,在三三的认知里这个词所指的一般应该是那些外人不能进去而且外边都有个提示牌的地方;但她明明清楚地记得那天早就从山崖上离开之后回苗大娘家的途中走的路都是之前她已经走了千万遍的那条路,而且她莫名被抓的时候也是在途中,怎么看那个抓她的人都是早就埋伏在一旁早有准备的了。 那么“禁地”之说又从何而来?神宫宫主又要怎么解释? 正在三三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一个可怕的念头就这样在她的脑海中一闪而过。(..tw棉花糖小说网) 莫非周思宁就是他们口中所说的那个神宫宫主?!而禁地所指的就是他和她每天都会去的那山上的断崖?! 这个荒诞的念头莫名地就让三三生出了一身冷汗。 的确,除了周思宁和她自己之外,在那个地方三三从来没有见过其他的什么人;偌大一个大山头立在那里却从来不见其他像她那样资源利用上山捡拾柴火或者是打猎的人,怎么想,都异常诡异; 而且周思宁除了他自己的名字之外就从来没有再向她透露过任何关于他自己的其他的信息,也就是说,即使在她看来多么难以置信的身份,周思宁也是有可能恰好就是那个的。 犹记得当初她在山崖上指着村中的那座在阳光的晕染下特别闪耀特别亮眼的建筑物好奇地问周思宁的时候,周思宁曾告诉过她,那座彩楼有一个尊贵不容亵渎的名字,叫“神宫”;而住在“神宫”里的人,就是集村中所有村民信奉和爱戴的神宫宫主。 “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贵人啊!嘿嘿,快说其实你是不是非常羡慕他?”一时兴起,那时候的她才会和他开起那样的玩笑。 “不,我一点也不羡慕他;因为表面上越风光的人,也许内心埋藏着的那些不为人知的痛苦和无奈就越多。” 一个包含着太多个人意见的理由,却让当时只抱着开玩笑的态度的她欲反驳他的话怎么也再也说不出口。 因为他那突然就低了下去的声线,让当时的她觉得,他就好像经历过那些事情一样感同身受。 所以当现在的她顺藤摸瓜猜测出周思宁可能是的那个身份的时候,惊讶、发现被隐瞒和欺骗之后的那种失落感虽有,但却不及她对周思宁当时那番话的更深一层的感受来得深刻。 而且隐隐的,她还从中咀嚼出了酸楚的味道。 然而就在暗处的三三正欲进一步琢磨其中的意思的时候,不合时宜的“刷拉”一声响,却生生地将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的她从沉思中拉了出来。 不知道此时外面究竟是白天还是黑夜,所以地上的三三也就无从分辨处那自自己面前的铁门被打开之后随后就立刻涌了进来的究竟是烛光还是外面的阳光;而此时因为久不见光亮所以一接触到光源之后就立马闭上了双眼的三三,唯一能够感觉到的是,她眼前的光亮很快就被一团黑影覆盖了。 之后就在三三稍稍适应了亮光试图将双眼眯成一条缝欲慢慢睁开的时候,她窥视到那门口的几个人影的同时她的耳边也一并响起了一道略显威严的声音。 “这就是那个乐得把鼻孔都快要朝向天开的熊长老抓回来的那个人?哼,那就把她给我拖出来,让我好好审审她究竟有多少能耐!” 愤恨中带点鄙夷,三三从来人的说话声中立马就察觉到了来者不善;而话音刚落后,貌似跟着刚才那个说话的人前来的几个手下应了声之后就立刻将不能动弹的她拉着在地上拖了起来。 眼睛依旧不能清楚视物的三三,因此那从她被拖动中皮肤与地面接触的部位传来的火辣辣的痛感,就显得尤为蚀骨。 好在不久之后,这磨难一般的痛苦,就暂时结束了;被狠狠甩到地上之后三三喘了许久,才慢慢地将眼睛抬起来望向那不远处的人影的主人。 “原以为耳朵肯定免不了一番撒泼似的大喊大叫,但想不到你姑娘家家还是挺硬气的嘛,难怪会被宫主看上。”耳边再度响起刚才那道声音之后,三三也终于看清楚了那人的面容。 就如他那刻薄中又带点嘲笑的语气一样,他本人尖嘴猴腮的样子,实在令三三喜欢不起来;不自觉地,望着他的三三就拧紧了自己好看的眉。 “你们将我抓到这里究竟有何用意。”一看眼前头发斑白的中年人就知道他肯定与自己之前见到过的那两个人脱不了关系,所以好不容易见到人的三三,迫不及待的就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不过三三的问题,换来的就只是面前人一道瞬间眯了起来看上去万分危险不屑目光,“哦?你以为问出这样的问题,就可以将自己与宫主大人的关系撇得一干二净吗?”,随手拍了拍身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貌似非常失望的男子惋惜开口:“看来,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就会以为我好欺负了。” 说罢,三三还没有明白究竟什么意思的时候,只见男子对着她身后使了一个眼色,一声快速的劲风响起,来不及躲避的三三差点就被那力度十足的鞭子抽得跌倒在地。 冷汗如雨般从额头上快速落下,差点把下唇咬破,三三才勉强压下欲脱口而出的痛感。 当意识到那种似曾相识的火辣辣的痛感比隐约记忆中的那种感觉强烈上数倍的时候,三三才反应过来,那条长鞭,应该还沾上了辣椒粉或者盐水的。 挑了挑眉,原本站着的男子在三三面前慢慢蹲了下来,伸出的右手也慢慢地将三三的下颚一点一点捏进手中,“好了,现在我们可以来谈谈,你和宫主究竟是什么关系了吗?” 循循善诱的声音伴上挂在脸上的微笑,如果只看眼前这一幕的话,绝对没有人会将他跟刚才那一个发号施令的人联想到一起。 “宫主是谁我根本不知道,你再怎么问,我依旧也只能是这个回答。”忍着背上和下颚上传来的双重痛感,三三勉强完整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你!”气极了的男子终于不再装下去了,一把将手中三三已经被他捏得青紫的下颚甩开之后,男子愤然起身。 “敬酒不喝喝罚酒,那你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指着地上的三三,怒极反笑的男子对着那个拿着鞭子缓缓地吩咐道“给我打,一直打;等到哪个时候她想通了要对我说了,在这之前就给我一直打。我就不信,一个小小的弱女子可以抵受得住如此的严刑拷打。” “可、可是,长老,这不太好吧”,望着男子那瞬间再次冷下来的脸,暗暗地咽了一口口水拿着鞭子的男子才敢将自己的理由说出来“那、那个,明天就要将她处于极刑了,如果在这之前将她打死了的话,那我们要怎么向李长老、熊长老和村民们交代?” 牵扯甚广的事情,后果可不是他一个小小的侍卫能承受得了的。 “不要再我面前熊长老那个老不死!”,被提及痛处,男子立刻发难了“废话少说!我又没有叫你打死她!只要还剩一口气都不算死不是吗?!只要我们从这个女子身上套出来话来的话,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在熊长老的那个老匹夫面前挣回一口气了!”,这才是他们这一行的真正目的。 “好好按照我说的去做,其余的我自有打算。”稍稍平复情绪上前拍了拍那个侍卫的肩膀之后,男子就示意可以动手了。 之后,一声比一声凌厉无情的鞭声,响彻了整个牢房。 ------题外话------ 糟糕了,稍稍往回看了一下之前的章节,发现排版有些混乱,实在抱歉。 以后我会多加注意的。 三十 三十、三个人的明争暗斗 望着眼前这个跌趴在地上伤痕累累貌似已经失去了知觉的女子,李长老这几天来一直非常舒畅的心情,不由得就平地升起一腔无法排解的怒火。 “莫长老,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平静得异常诡异的问话,但不放过此时李长老脸上一丝变化的莫长老注意到,刚才李长老问话的时候,却连一个代表着他此时情绪的眼神,也不屑给予此刻正恭谨站在前方不远处的自己。 显而易见,如果接下来针对这件事他给不出李长老一个合理的解释的话,那么李长老肯定不会罢休的。 原本只是想抓住最后的机会从那个女子口中套出点有用的话好挫一下那个熊长老的锐气的同时也可以在李长老的面前挽回自己危危可及的地位,但他万万没想到的是那个看起来弱小的女子却有可媲美任何一个男子的倔强,以至于恼羞成怒的他才会酿出差点将她鞭打致死的大祸。 但就算此时再惊慌,莫长老也不会笨到看不清这一切背后的巧合。 其一,虽然禁锢这个女子所在的地方相对隐蔽且一直以来都只有他们三个长老知道具体位置,但就算如此,与熊长老共事多年熟悉熊长老禀性的他就算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个好不容易才碰到的好事情熊长老在守卫的方面上肯定是不会有丝毫含糊的; 但昨天他只是试探性地带着人大摇大摆地前来审问这个女子的时候,却没有遭到任何人哪怕是礼节性的阻拦。 其二,他进入到牢房之后足足呆了一个晚上却没有任何人过问,而且当时意识到女子的惨叫声肯定也传到了外面所以那时候的他就只想着在熊长老赶来之前尽快将话套出来;但好笑的是,直到李长老亲自来准备押人去刑场,他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在这里呆了如此长的时间,而且更恰巧的是,就在那个女子刚好终于晕过去了的时候,李长老就踩准了时间进来了。 能够将如此多的巧合这么巧妙地连在一起,说穿了,就只不过是某人的小把戏而已。 当莫长老的眼角余光刚好扫视到站在李长老后方不远处的熊长老的身影的时候,熊长老的脸上,也巧合地绽放了一抹若有若无的嘲笑。 不,他绝对不会轻易认输的。 “李长老请息怒,这一切其实都只不过是个失误而已。”试探性地上前两步故意地用诚恳的语气将事情说简单一点,恭敬地弯下了腰的莫长老做足了全部低姿态。 他在试探,李长老的底线究竟在哪里。 “失误?你竟然将这个就只说成了个简单的失误?!”,果然听到莫长老那无关痛痒的语气之后,李长老脸上的淡然再也保持不住了“她是犯了村里面最严重的族规没有错,我们拥有对她用刑的资格也没有错,但不管你是抱着什么目的对她下手的,可你下手的时候怎么就没有认真想过如何区分轻重?! 以她现在这幅已经快要死的样子,如果在去刑场的途中她就先死了那对我们还有什么意义?!而且之后我们又要怎样跟那帮难缠的愚民们交代?! 难道就像你说的那样,一个简单的失误就可以掩盖掉所有的一切吗?!既然如此的话我就将一切的责任和后果都交到你身上好不好?!” 李长老喷发的怒气就如开闸的洪水一样一发不可收拾,以致于即使提前已经想好了对策的莫长老,在听完李长老的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也吓得脚一软差点就跪倒在地。 虽然作为村中除了神宫宫主之外地位就最尊贵的长老,但如果一旦被村民们扣上了滥用职权的罪名的话,其后果也不是他一个人能够完全承受的。 原本就一直弯着的腰此刻再弯下了几分,遮掩住自身满脸的惊恐之后,莫长老就一点一点惶恐却有条不紊地说出了自己所做出的结论:“对不起李长老!都是我一时糊涂才会放任手下的侍卫对那个女子的恐惧和憎恨而任由他不知节制地用刑的。(..tw无弹窗广告) 原本我是想着那个侍卫的失手情有可原所以就生起了包庇之心,但经过熊长老你的一番指责之后现在我已经清楚意识到刚才自己的那种想法究竟错得多么离谱了; 我已经想清楚了,我觉得应该将那个侍卫交给李长老你发落,只有这样才能对得起一直信任我们的乡村父老。 经过这件事之后我一定痛定思痛,希望李长老能够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改过自新。” 熊长老嘴边的笑容僵住了,不过随即笑意又加深了。 替死鬼吗?他早应该想到以他的性格他肯定还有后招的。看来这次自己又白白浪费一次机会了。 而相对于熊长老已经转了千百遍的心思,李长老的反应就显得简单多了。 “既然如此的话,那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了”,立刻就平静下来了的声线,与刚才那个欲把愤怒得欲他莫长老吃掉的态度简直判若两人“你自己的人还是叫还你自己处置,只要一路上不出什么差错那个女子活着进到了刑场的话,那在之后那个侍卫就不要再出现了;而你的话,下次记得把脑袋放清明了才做事情,下不为例!” 最后“哼”的一声,李长老就给这一场本以为会更跌宕起伏的闹剧给落下了帷幕。 而在李长老的那番话之后,不仅熊长老脸上的笑容再次僵在了那里,就连莫长老刚想呼出来的那口气,也被生生地屏住了。 原来他们之间一切的小动作,李长老早已看穿;而之所以选择了配合,李长老只是想借这次机会间接给他们一个忠告而已。 下不为例,是同时给他们两个的告诫;无论什么事情都不能逃过他的法眼,所以叫他们以后要好自为之。 “时间不早了,是时候该动身将那个女子护送到刑场了。”抛下最后一句话之后,双手背在身后的李长老的身影就率先消失在了牢房的出口处。 互相对视一眼,熊长老和莫长老随后跟上。 自盘古开天辟地以来,之后天地万物能够生生息息地一直持续存在,讲究的,无非就是“相辅相成,相互抑制”这八个字组成的简单易懂的道理。 君王治国,崇尚恩威并施,好的就给予馈赠,不好的给予打击,此消彼长,相得益彰,朝代才能远流长; 而天地神明这些类仅仅依赖于人们对其的未知由此产生震慑力而存在着的所谓的信仰,如果要一直保持着神秘的高高在上的姿态的话,那么制定好恰到其份的奖赏惩戒的制度,也同样非常重要。 所以虽然只是一个背负着一个小小的种族的村民的全部信仰,平时只要好好地接受村民们的供养的神宫,可一旦村子里出现什么严重违法神宫制定的宫规和村子里面族规的话,神宫对其的惩罚力度,也是丝毫不容小觑的。 而作为一个背负着私自闯进村子里面且亵渎村中禁地双重罪名的罪人,三三将要面临的,就是与一百多年前那个与神宫宫主相恋的女子一样的村中最残忍的极刑--火刑。 一烧万物枯,三魂七魄尽。 据说如果是在神宫的见证下将一个活生生的人置放在位于神宫正门前的那块空地上立着的大火堆上活活烧死的话,那么直到最后其肉身完全被火化了之后,连魂魄,也会一并被神宫的神灵永远禁锢起来,永世不得轮回。 自一大早就已经提前聚集到离神宫前的那块空地不远处的村民们,望着那个定定地竖立在空地中央不知道经过了多少日晒雨淋的木桩,心中无不都涌起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敬畏之心。 就是在那里,再等一下,也许就会又要有一条活生生的生命逝去了吧。 年老的一辈早已跟随着岁月逝去,现在生活在村子里面的人都没有谁亲身经历过传说中一百多年前的那场灾难和极刑的执行; 不曾体会到灾难带来的痛苦,所以无法真正憎恨;不曾见证过极刑的残忍,所以也无法同情; 所以面对着即将到来的事情,人们心中唯一的感觉,除了一些情理之中的好奇之外,剩下的就只是迷茫了。 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就只是安静地、骚动地,等待着事情的来临。 但就如肯定会有人抱着幸灾乐祸或者看好戏的心态一样,混迹在人群中,当然还有脸上的担忧之色一直都没有减退过的苗大娘。 不敢第一个到场,不敢发出任何言语惊动任何人,甚至不敢一直明目张胆地抬起头;自始至终,苗大娘都只是静静站在人群最后时不时抬起头往刑场的方向张望过去。 而她那颗随着时间的推移就跳动得越剧烈的心,自始至终,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日光渐斜,在人们各种各样的等待情绪当中,太阳终是爬到了半空。 “咚咚咚”的几声沉闷的鼓音骤然响起,虽没有任何说明,但人们都知道,犯人是要被带上来了。 稍后,鼓音止,一抹如风中柳絮般破碎的身影,慢慢出现在人们的视线当中。 ------题外话------ 真的非常抱歉,昨天因为不舒服所以请假了却没有提前告诉大家一声让大家空等了。 为表歉意今天早点更新^_^ 三十一 行刑 三十一、行刑 当等待已久的那个身影终于出现在人们的视线当中的时候,第一眼望过去,全部人就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满身的伤痕血迹斑斑,披散的长发被微风吹乱,像是早就经受不住严刑拷打已经晕死过了一样,自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伊始到被架上执行火刑的十字架上中间那一段异常短暂的路程,女子都是被拖着前行的。 就像是一个已经没有了任何生命气息的稻草人一样,只能任由别人为所欲为。 “爷爷,我怕!”一直骑在老者头上的溜儿一声不大的惊呼,才让恍若梦中的所有人都瞬间回过神来。 泪水不自觉就夺眶而出的苗大娘立刻就举起了双手死死地捂住的自己的嘴巴不让哽咽声脱口而出,但已经朦胧了的双眼,却怎么也舍不得从刑台上的那抹身影上离开。 而惊觉的众人稍稍掩饰了自己的失态再次将视线放到那个已经被紧紧地捆绑在邢台上的女子身上的时候,所有人的脸上都不由得爬满了不忍之色。 不是说今天要在这里惩罚的是会为他们的村子带来毁灭性的灾难的女子吗?如果真的是那样的女子,那么其不是应该双眼充满怨恨长得凶神恶煞且全身都萦绕着一股令人难以忽视的杀气的吗? 虽然所有人都知道会有敌人或许只是假装可怜来赢取他们同情的这个可能性,但眼前这个明明身穿着与他们一样村里人特有的服装看上去就只是像他们的邻居一样亲切的女子,那副在其浑身鲜红血迹和阳光的照耀下更显得异常惨白的脸庞,那鼻间已经微弱如丝的呼吸,任谁看了,除了深深的同情之外,却再也生不出任何的怨恨和谴责之情。 人之初,性本善,是人都会对处在相对弱的位置的上的物体产生恻隐之心,更别说眼前的这个还是与他们一样活生生的人。(..tw无弹窗广告) 这样的女子,难道就真的是长老们口中声声谴责的那个如恶鬼一般的存在吗?难道他们等一下要袖手旁观的,就是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已经奄奄一息的女子被活生生地葬身于火海之中吗? 第一次,所有的村民都同时脑海中对一件事情的对错与否进行着质疑和思考。 但这又待如何? 根深蒂固的奴役心里让生活中村中的所有人都早已习惯了只服从而从不反抗,内心的挣扎不是没有,但却总是因为从不知晓反抗之后究竟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所以他们畏惧,所以他们止步不前;渐渐地,他们就已经忘记了该如何反抗,甚至丢弃了反抗。所以往往脑海中天人交战的最后,选择服从的思想,就依旧一成不变。 所以当渐渐出现在人们的视线当中的李长老看见村民们脸上的疑惑之色的时候,他很聪明地选择了缄口不言;因为当他从走出人群到最后站定在那个火堆面前这一个短得可怜的过程当中,所有人脸上的神色,都又已经恢复了像往常一样的麻木不仁。 在空地上的所有人都稍稍低头对他表达尊敬的时候,一向以严肃示人的李长老也不禁扯了扯他那满带嘲笑的嘴角;而当众人抬起头来的时候,那一抹嘲笑已经荡然无存。 清清嗓子,双手背在身后让村民们等候已久的李长老终于道:“不错,大家不用怀疑,这个被绑在十字架上的女子,的确就是我们不久前抓获的那个私自闯入山上神宫禁地的胆大包天的妖女!”,空旷的场地加上其本身在村民中无上的威信,声如洪钟的李长老只一句话,就轻易地让所有的村民们开始了议论纷纷。 “竟敢闯入我们村中的神宫禁地?!难道那个女子真的对我们村中的神宫别有意图?!”一名妇人尖声惊道。 “就是啊!神宫禁地那可是只有我们村里人知道其的具体位置,一个外族人会找到那里的话,排除了我们村中的人会泄密的这个可能性,那么就只剩下她肯定是早已对我们村窥视已久这个解释了!看不出一个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女子竟然有如此重的心机?!”另外一个应和的妇人一锤定音般的结论,让所有人的讨论风向都瞬间完全偏向了认定女子有罪的那一方。 而自李长老的身影出现伊始就立刻隐藏到了稍远处的树丛中的苗大娘,听到人们陡然变化的态度,一瞬间的怔愣过后眼泪就流得更凶了。 难道二十几年前的那种切肤之痛,今天她又要托李长老的福再尝试一遍了吗? 见众人的反应已经达到了他想要的那种预期,李长老眼底的得意之色也随之加深了;可他在貌似随意地看了周围和与不远处的其他两个长老对视了一眼之后,却依旧还没有发现宫主或者是他的手下的丝毫身影。 此时此刻仍不现身,如果不是根本来不了的话,那么唯一的结论就是他们的宫主应该是做出取舍了。 呵呵,这也对,牺牲别人保全自己,从来都是目光远大者的不二选择,而他们的宫主,也只是做出了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而已。 那么,是不是也就间接地告诉了他们,接下来的事情他们就可以肆无忌惮了呢? 可惜了呢。 思及此,不远处的熊长老和莫长老都用促狭的眼神锁定了刑台上的那一抹娇弱身影。 低头望着自身在日光的投射下已经快要缩成一个点的影子,李长老知道,时辰已到。 “大家安静”,声如洪钟的声音再一次响起,所以人的议论声就都纷纷低了下去“午时已到,行刑!。” 像只是吩咐手下干一件再也平常不过的事情一样,只一个简单的眼神,旁边手中早已拿着熊熊火把的十个侍卫就快步上前将手中的火把向早就预先铺设在捆绑着女子的十字架周围的草堆和柴堆扔了过去。 “轰”的一声,比逼人的正午日光还凌厉上几分的刺眼大火瞬间就向着十字架中间的女子吞吐起了其灼人的火舌。 而也就只是有那么一瞬间的错愕,接着所有人却都像被那恶魔一般的焰火蛊惑了一般,此起彼伏的欢呼声和起哄声理所当然就都源源不断脱口而出。 “烧死她!烧死她!”、 “对!烧死她!把妖女烧死!”…… 冲天的喧嚣扑面而来,呛人的浓烟不断寻找着机会试图一点一点地攻陷她的理智,才刚刚从被鞭打至休克的状态中幽幽醒来的三三,接着面临的就是这样一副令人难以置信的景象。 明明是一件残忍至极的事情,大人们却像在庆祝喜庆的节日一样齐齐振臂高呼;明明是小孩子应该回避的惨无人道的场面,完全搞不懂状况的小孩们却在跟着大人们凑热闹在那里“咯咯咯”地笑个不停。 她被呛鼻的浓烟引发的似在垂死挣扎的咳嗽声,没有人在意;正在与死神作着激烈的斗争内心充满了恐惧和惊慌的她,没有人在乎。 周围的温度不断升高,灼人的火舌离她越来越近,可是只隔着一道火墙就完全不同光景的诡异的对比,却让逐渐被火焰包围的三三,失去了一切的思考能力。 人命对那些人来说,究竟算什么? 三三内心被无限放大的迷茫,甚至已经压过了恐惧和惊慌。 而自始至终都注视着刑台上的三三的一举一动的苗大娘,在看见三三那迷茫的身影之后。终是再也忍受不住从树丛里现出身形来朝火堆冲过去。 “宫主到!闲杂人等避让!” 而也就是同一时间,几道凭空出现行动快得看不清踪迹的人影伴随着的一道从神宫内传来的高亢的声音,将一场原本可以完美落幕的盛宴,生生打断了。 只见几个突兀出现的不明人士身形几晃之后前一刻还烧得熊熊火火的柴草堆就被踢得四散而开,本能反应过来的村民们立刻就惊恐地尖叫着东奔西躲。 原本秩序井然的一场盛宴,瞬间就变成了一幕混乱的闹剧。 混乱当中,当然没有人注意到刚冲出来就被拉回去了的苗大娘。 临危不乱使了个眼色叫手下拦住那几个抱起刑台上的女子就欲离开的宫主的人,一直站在原地的李长老眯起了双眼直视着那个此时正从神宫内向着这里缓缓而来的那顶明黄的八人大轿。 能拥有如当朝天子一般做派的殊荣的人,现时在他们村子里,就只有此时正悠闲地坐在那四面都用明黄帷帐遮掩了起来的身穿明黄宫主服的现任神宫宫主周思宁了。 原来不是不敢出现,而是要出现,就要抢尽一切风头;而且竟然能这么快就摆脱了蛊毒的影响并恢复如常,看来,之前他自以为就断定了他的选择,真的是太浅见了呢。 不过在这已经板上订钉的事情上,他们敬爱的宫主,究竟准备要如何来扭转局面呢? 第一次的正面交锋,他们的宫主应该不会让他们失望的吧。 思及此,自周思宁出现就与他对上了视线的李长老,脸上不由自主地就现出了一抹慈祥的微笑。 三十二 对峙 三十二、对峙 突如其来的生变让堪堪反应过来的众人只顾得上四处逃窜,所以当他们眼角的余光才注意到那一抹明皇色的时候,帷帐轻笼下的八人抬轿已然在空地上停下。 如神祗一般的存在岂容他们放肆窥探,当即,所有人都本能反应地一瞬间全都低头尊敬地跪在了地上。 敏锐地察觉到空地上片刻就恢复了平静且比他出现时更恭敬的气氛,按礼也应低头的李长老却纹丝不动。 除了尾随着宫主的抬轿一同前来的以苗长老带头的几位长老能够看见李长老的倨傲之态之外,低头的众人当然没有这个胆量敢抬头亲眼领略长老团中两大长老对峙的风采。 不过分别以李长老为首的激进派和以苗长老为首的保守派一见面就相互呛声的场面,在神宫内任职的无论什么职位的人都早已经对此见惯不怪。 “李长老,你这是在干什么?!”这不,一见面,只是礼节性的向宫主请示了一下之后,一脸怒色的苗长老就已经快步走到最前面来问责其李长老来。 惩罚罪人这等村中头等大事,虽然在他们任职期间都还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事情,但这分明在长老守则和宫主守则都明确提到过一旦遇到这样的事情,按照一般的秩序来做都是应该现在先在长老团中间讨论出个所以然来,最后才呈上宫主以作结论。 可是一直到李长老们对所谓的罪人行刑前才收到消息的以苗长老为首的其他长老,此时当然会相当愤然。 不过这理所当然的愤然在李长老他们看来,却更像是在看一场笑话。 “我们在干什么?不是如你所见,我们是在对村中的罪人行刑吗? 反倒是你们,暂且不说如此重大的事情执行之前你们竟然不在场究竟是为何,就说你们在一切都顺利进行的中途却突然出现阻拦行刑,你们到底意欲何为? 如果今天你们不在此处对你们的行为给村民们做出一个合理的解释的话,恐怕罪人的罪名,你们应该担当不了吧!”不知何时已经走到李长老身后跟苗长老等人成对峙之势的熊长老冷笑着接过了话头。(..tw棉花糖小说网) 老顽固就是麻烦,总喜欢在紧要的关头出来捣乱;看来在他们让宫主就范之后,第一个应该拿来开刀的,就是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苗长老。 一抹狠戾之色水过无痕般在熊长老眼底滑过。 “混账!惩罚罪人这么重大的事情你们竟然不事先禀告宫主一声,你们究竟将宫主的地位置于何处?!”另一位苗长老阵中的年轻长老眼看熊长老态度如此嚣张,也不由得站出来出声质问了。 “哦?”,轻笑一声,不甘落后与熊长老的莫长老开腔了“此事之前我们早已向宫主禀告过,难道这位长老竟然不知情?”,话语稍顿,冷笑就变成嘲笑了“哦,我想起来了,在我们正在为抓捕犯人忙前忙后的时候,我们敬爱的苗长老可是带着你们不知道去哪里悠闲度日了呢。如此说来,你不知道也很正常了。是我错怪你了。” 此时站在同一阵型的熊长老很给面子对莫长老的话给予了促狭的笑容。 什么?宫主早已知晓?那刚才他们一同前来的时候宫主为什么告诉他们? 面对着突如其来的自己未知的事实,包括苗长老本人,其阵中的所有人都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随即,还涌上了丝丝不为人知的貌似被背叛的失落。 不过能够作为两大长老之一,苗长老的洞察事情的能力还是不容小觑的;察觉到有点不对劲的苗长老立刻就找到了刚才莫长老话中的重点。 “混账!你们竟然血口喷人!”,苗长老中气十足的一声怒吼,立刻就换回了其身后所有同僚的注意力“你们明明知道我们这几天都一直埋首在村中古册的整理之中,根本就是你们没有按照规矩前来通知我们此事,现在竟然还对我们进行如此恶劣的诬陷?!天理何在!” 勃然大怒的苗长老吼出来的话,立刻就打消了其他长老之前的疑惑并认清了李长老他们的诡计。 而见苗长老他果然入套了,李长老他们接下来就很聪明地选择了闭口不言。 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对他们来说根本就不重要,他们一开始想要的,就只是想让村民们对一直以正直憨实示人的苗长老的形象产生哪怕只是一秒的怀疑而已;剩下的,就留给那些愚笨的村民们慢慢猜吧。 以苗长老为首气急的众人,以李长老为首老奸巨猾的三人,一时间,空地上的气氛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压抑低压。 “怎么?如果我一直不出声的话,你们是不是就打算一直这样下去了?”轻轻柔柔却只只属于男性的独特声线,自停下来后就没有过任何动静的抬轿中突兀传出;而然后还没有等众人意识到这是来自宫主的声音的时候,稍停顿的话语就被接上了:“口口声声说的尊敬,难道你们就是这样自对待神圣不可侵犯的神明的吗!” 陡然凌厉的一句话,让李长老三人瞬间不自觉地皱了一下眉,让苗长老等人瞬间收回了放肆的目光恭敬的低下了眉眼,让本来就已经恭敬低下了头首的村民,更是将头低到了地上。 也让一直处于茫然中的高台上的三三,终于将视线转移到了抬轿这个方向。 “吵完了吗?吵完了那我可以做接下来的事情了吗?”片刻之后声线中的凌厉已荡然无存。 “宫主请说。”苗长老低声道。 帐中一直合着双眼的周思宁,终于慵懒地睁开了迷蒙的双眼。 只是毫无焦点地扫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之后,周思宁就貌似已经疲惫地再次闭上了双眼。 视线没有在三三的身上产生任何的停顿。 “说说吧,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毫无感情起伏的话,却让李长老他们都不悦地将皱起了眉头。 难道他们刚刚说的那些话他根本就没有在听吗?还是说,这就是他的第一次公然挑衅? 而没有觉得任何不妥的苗长老在听到宫主的问话之后,就尽职地开始了对自己所知道的事情的大概进行着陈诉:“据属下所知,事情应该是……”,可是还没有等他将一句完整的话说完,就被再次开口的周思宁打断了。 “李长老,你来说。”带着明显威严的命令话语。 原来果真是开始挑衅了。 李长老心中的火把被悄然点燃了。 “就如宫主所见,我们是在对村中的罪人进行着她应有刑罚。”没有应有的拱手,没有应有的恭敬语气;只是眉毛一挑,双手始终背在身后的李长老开声作答。 “哦?罪人?那么这个女子究竟犯了何罪?”依旧没有感情起伏的问话,熊长老和莫长老脸上的隐约笑容彻底消失了。 “私自进入村子且闯进神宫圣地,按祖训来说,理应处以村中极刑。”李长老耐心应答。 “哦?私自进入村子?闯进神宫圣地?这些都是谁说的?或者是谁看见了?” 问到这里,不仅苗长老们,连村民们,也都已然在宫主无意中的引导之下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了李长老接下来要说出的回答上。 各人内心里原先没有过或者只是一闪而过的疑惑,慢慢地也好像越来越多了。 “一切都是熊长老亲眼看到的。宫主还有什么要问的吗?!”停顿了许久之后,后背袖中双手已经慢慢握紧了的李长老绷紧了声线回答了周思宁的问题。 “有,当然有”,慢悠悠的话语从口中溢出之后,周思宁开始反问最重要的问题了:“那么熊长老是在哪里见到那个女子的呢?” 似是已经隐约察觉到这个问题的重要性的,全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等待着答案。 而李长老,也终于意识到周思宁的意图了。 既然你要知道真相的话,那么等一下就不要怪我太直白了。 明显的狠辣之色自眼底溢出,不过众人接下来听到的却依旧是周思宁的声音。 “熊长老应该是在神宫的禁地中发现那个女子的是吧;而熊长老之所以会去神宫是因为跟踪我前去的是吧!”话音刚落,周思宁蓦然睁开的狠厉双眸中的凌厉视线就直直了射向了不远处的李长老。 来不及将狠辣的目光收回,李长老愣在了原地;熊长老不可置信地望着周思宁。 而并不清楚了解实情的莫长老则惊讶地睁大了双眼视线在李长老熊长老和宫主之间游移不停。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同样背负着私闯神宫禁地和跟踪神宫宫主的熊长老,是不是也应该被问罪呢?那么事先并没有知会我就私自举行了今天这场刑罚的你们,是不是也应该担当应有的罪名呢。” 咄咄逼人的语气,瞬间被转移并逆转的剧情,让村民们都不由自主地大胆地抬起了低着的头。 让纵使聪明一世的老奸巨猾的李长老三人,一时间也找不到合适的言语。 ------题外话------ 上一章节末尾处稍作了修改,将原本周思宁一开始就睁着的眼睛改为了闭上啦,因为这样比较符合接下来的剧情发展^_^ 三十三 一败涂地 三十三、一败涂地 任他们怎样也不会料到,原本他们想要用来作为威胁宫主的筹码,却从宫主口中以质问他们的方式向所有人摊了开来。(..tw好看的小说) 令他们措手不及的强势的正面出击,让他们也差点就像那帮愚蠢的村民一样被傻傻地被宫主愚弄过去了。 “是,我的确是跟踪着宫主去到了禁地并是在那里将这个女子抓了回来的”,脑海中思绪已经千思百转过千万回的熊长老,面对指责的初始错愕过后,就反而变得更加光明正大起来了;毫不畏惧地一一迎上此时在空地上的所有人向他投来的各种窥探的目光,无形中熊长老就再次一点一点地扭转了大家的思考方向:“那么大家又是否知道我究竟是为了什么要冒着背负上冒犯神明这么大的罪名也要做出跟踪宫主的这个选择呢?” 话音稍顿,留给了在场的所有人遐想不断。 目光不着痕迹地将在场所有人脸上的表情都扫视了一遍之后,胸有成竹的熊长老接着放回到周思宁脸上的目光就更加得意和肆无忌惮了,“一切都是因为,我发现了原来破坏族规将这个女子带到村子里来并将她带到禁地的,竟然是我们最敬爱的宫主。” 意料当中的,在他话音刚落后一大片抽气声就此起彼伏地在空地上响起。 “其实,一开始我只是偶然发现了宫主行踪上的异常,但却并没有有所怀疑”,已经打定了主意的熊长老开始一点一点将添油加醋的事情真相托盘而出“直到后来在神宫内整天见不到宫主的身影并得知他频繁地进出山上的禁地之后,内心几番天人交战之后最后我才抱着丝丝怀疑的心态做出了跟踪宫主的这个大逆不道的选择。” 极尽的低姿态,让说出来的话就更加具有可信度。 “但我却永远也想不到,就是这一次偶然的跟踪,就发现了原来神宫的禁地中竟然闯入了一个外村的女子,而且貌似知情的宫主还向所有人隐瞒了这个真相”,假装痛心地低下头的熊长老,其实只是为了掩饰那一抹快要爬上脸庞的得意“而等我将这件事情告诉了李长老之后,原本仁慈的李长老还想着将大事化小就这样按照祖训将这个外村女子处置算了,可是现在,事情恐怕再也隐瞒不下去了。” 听完熊长老这一番声色具备的陈诉之后,李长老的眼底不禁露出了满意之色。 一时间,疑惑、惊讶甚至是痛心的目光,全都都已经毫不怀疑地转移到了此时神色不明的宫主身上。 可是即使听懂了事情的整个过程的苗长老,却依旧还是不愿意相信熊长老刚才说的所谓的事情的真相;不知因愤怒还是惊讶而涨红了脸他,看见所有人的反应之后,立刻就不甘地再次表达了自己的疑惑:“就假设你说的都是事实,但如果没有实质的证据的话,难道你想就这样就让我们轻易地相信你的片面之词吗?!这可是关系到是否亵渎神宫的大罪!” “苗长老你说的对,这的确是一件大事”,熊长老难得好脾气地应答“所以我相信宫主本人,接下来一定会给大家一个完美的交代的。” 如果宫主否认了他说的话,没关系,就当中间的这一场闹剧根本就没有存在过,刚才没有完成的事情继续完成就是了;而如果宫主承认了这个事实的话,那么接下来就更没有他们的事了。 因为接下来,他们只要跟所有人一样,站在那里好好看戏就好了。 一扫刚才的颓然之色,自以为又重新掌握了整个局面的主动权的李长老他们三人又不着痕迹地笑了。 “熊长老说得没错”,空地上的寂静只是维持了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听起来好像噤声了许久的宫主的话就再次从抬轿中传出“那个女子,的确是我亲自将她带回村中并将她带到禁地里去的。(..tw棉花糖小说网)” 苗长老不可思议地把头偏转了过来。李长老则轻轻地上挑了一下眉。 “的确是我疏忽了,其实我应该早点将她的身份告诉大家的。” 身份?什么身份? 犹如深陷地雷阵般,一波又一波不知从何处就冒出来且接连不断响起的爆炸声,让此时空地上的所有人,都已经完全被一连串的对话绕得晕头转向了。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过貌似,解释这一切的答案,就快要呼之欲出了。 似是早有准备般,一个宫主侍从模样般的侍卫在所有人都没有任何动作之际却突兀地慢慢走上前去恭敬地接过从抬轿中递出的古卷,之后就十分庄重又带着万分气势般地在所有人的注目下大步走向高处三三所在的刑台。 犹如带着魔力般,所有人的目光都被紧紧地吸住在了侍卫手中拿着看起来年代已久的古旧卷册上。 而看见熟悉之物的李长老,却蓦地心中一惊。 这早已被他藏好了的卷册,此时怎么会由宫主的手展现在公众面前?! 直到侍卫将古旧的卷册恭敬地交到自一开始就站在了三三旁边的慕容觉手上,慕容觉遥遥向周思宁点了一下头就将卷着的卷册慢慢展开的时候,那一点一点慢慢出现在卷册背后的几个字,则再次让所有人都恭敬又惊恐地低下了头。 见苗家组训则如见初代神宫宫主和苗家初代先祖,无论现任宫主还是村民,都要一律低头表示敬意。 虽然李长老依旧倔强或者说是勉强靠着一股傲气撑下去不愿低头,但那渐渐隐现在古旧卷册背后的“苗家祖训”几个字,却也如一座座大山一样,重重地压在他的心头让他快要窒息。 此时此刻宫主所要做的事情不就是他不久之后也会做的事情吗?按照这个架势来看待额话,莫非邢台上的那个竟然也是他们一直暗中寻找的那一类人?! 见李长老的神色后也立刻反应过来的熊长老和莫长老,脸上也瞬间如变得如死灰一般白了。 “‘苗家祖训’虽一直以来鲜少现于大家面前,但却是一直真实存在的;而只为少数人所知的是,‘祖训’的掌管和流传一直都只是每任宫主个人的职责,并不是说神宫里的所有人的都可以窥探其真容;更重要的是,‘祖训’除了用于记录先代神宫宫主和先祖所要我们谨遵的训条起对每一代人的鞭策作用之外,其实还用于记录每一代神宫宫主的心得和教诲,还有对一些训条的补充和适当更改”,无论是已知的还是未知的,所有村民都一直低着头恭敬认真听着周思宁庄严肃穆的声线中说出的每一句话。 “而关于这个女子身份的说明,则要追溯到第一百三十任神宫宫主即我前十任宫主的对先祖训条的补充,名为‘关于羌虫灾难的补充’。” 被视为禁忌的“羌虫”二字的出现,立刻就勾起了所有人的无数对长辈们的话的回忆;一时间所有人都满眼疑惑且静静地屏息以待接下要会继续出现的话。 李长老他们三人心中的不安,已经被推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峰。 再次遥遥地对着帐中周思宁的点了一下头之后,绷紧了全身神经的慕容觉慢慢地开始将卷册中的内容一点一点念出。 “……众所周知,关于初代神宫宫主和先祖经历的那场差点就灭族的灾难,其元凶就是被那个对本族男子因爱生恨的女子的冤魂所入侵的羌虫,而最后因机缘巧合而得知并执行的压制住这场灾难的方法,就是用至阳男子的身躯为载体将带有女子怨念的羌虫永远封锁在其至阳的体内。 但其实所有人都知晓,这终究是一个权宜之计,毕竟不能永久。所以探寻出彻底消除羌虫的方法,一直是每一任宫主的都必须要做的最基本的事情。 所幸的是,经过本人对那个女子生前的了解和探索并结合暂时缓解灾难的方法的对比,终于得出了少许或许会有用的方法,具体如下: 根据阴阳相依又相克的原理,鄙人大胆推测既然至阳的身体能够克制住羌虫,那么一定程度上也可以表明羌虫在一定的理论上是属于阴阳体中的至阴之体; 那么如果再根据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个理论来解说的话,那么鄙人就再次大胆推测,既然是至阴之体的羌虫,那么又是否可以用同样是至阴之体的人身上的某一样物质来将羌虫彻底打败……” 反复提到繁杂又冗长的书面理论,但一旦理顺之后,其实上面所想表达的东西,其实非常易懂。 所以当高处的慕容觉终于将那一大段冗长的字句念完之后,空地上的所有人都已经明白过来了所谓的解决方法究竟是怎么回事。 根据阴阳相合的原理,既然神宫宫主是至阳体质的男子,那么解决方法也许就在至阴体质的女子身上。而且那个被附体羌虫的女子,本身就是一个至阴体质的女子。 当念完了卷册上的主要内容的慕容觉向他示意之后,周思宁就将话头接了过来继续补充。 “自此以后,每一代神宫宫主就不停地致力于四处寻找卷册中所提到的至阴体质的女子,当然也找到过做过各种实验;虽然至今为止都还没有试验出解决羌虫的方法,但寻找至阴体质的任务,直到我这任也一直没有停止过。”经过了漫长的刻意忽视之后,周思宁的目光,终于转到了刑台上的三三身上。 “而我之所以将这个女子带到村中来,是因为她就是我们一直寻找的至阴体质的女子。” “怎么可能?!”大声惊呼一声之后,李长老终于站不稳踉跄地退后了两步。 三十四 三十四、解救 他们辛辛苦苦暗中谋划找了差不多十年的人,他竟然就只是随便跑出去了一趟就找到了? 如果那个女子的身份是真的话,那他们这么多年来的努力究竟算什么?!那他这些天来的得意忘形岂不是成了个天大的笑话吗?那好不容易才在李长老面前提升了一点的位置的他,岂不是要被打下万丈深渊了?! 巨大的冲击感重重袭来,让熊长老脑海中那一根已经蹦到了极限的弦,断了。[..tw超多好看小说] “就算祖训上说的真有此事,可是那个女子究竟是否至阴体质你又要如何证明?!你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她的身份吗!难道就凭你的一句话就想将我们所有的人糊弄过去吗?!” 不顾礼节失控般地对着高高在上的宫主大吼,此时的熊长老,就犹如那垂死的人一般只是跟死神在作着最后且无谓的挣扎而已。 “祖训上提到过,凡是至阴体质的女子,因为其特殊的体质,所以右脚的脚底板上都会有一颗血红的痣。”早有准备的慕容觉,在周思宁向众人解释完之后,就弯下腰来恭敬地将身旁三三右脚上的鞋袜慢慢褪去。 脚底板中央,果真有一颗鲜红如血的痣。 众人只一眼,慕容觉就再次快速帮三三将鞋袜穿上。 而就是那一眼,熊长老和莫长老双双因惊恐而跪倒了在地;勉强站稳的李长老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见状,接收到帐中周思宁的眼神指示之后,慕容觉就悄无声息地将刑台上不知何时已然晕过去的三三先带走了。连同着一直被安定在草丛中的苗大娘。 “既然事情都已经弄清楚了的话,那么接下来,是不是就应该轮到李长老向我解释一下三三姑娘身上的伤究竟是怎么回事呢?”周思宁原本慵懒的眼眸,渐渐地就染上了一层狠戾之色。 而李长老只是眉毛一挑,一旁的莫长老心就已经凉了半截。 “李长老我知道错了!都是我一时糊涂才会做出这样的事的!但我保证以后一定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的发生的!李长老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以后我一定会对你鞠躬尽瘁的!……”莫长老万分惊恐地跪爬到李长老脚边如丧家之犬般的求饶,却甚至没有换来主人的一记不屑的眼神。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将闭上的眼睛睁开的时候,李长老的眼眸里已经没有了任何温度。 无情地将脚边求饶的莫长老甩开,低着头的李长老恭敬地向着周思宁的抬轿上前走了两步之后,就准备拱手向帐中的周思宁说明一切。 “你这个老不死!我活不了你也都别想独活!”只是在地上怔愣片刻之后,莫长老就立刻从地上一跃而起扑向了李长老。 不过,熊长老的速度却更快。 看似不经意的一个抬脚将莫长老绊倒之后,熊长老就接着快速骑到了莫长老的身上,将他的脖子拧断了。 与熊长老一样同样没有丝毫犹豫的李长老在熊长老扭断莫长老的脖子那一刻也同时回答了周思宁的问题:“禀告宫主,其实这一切都是莫长老个人专横独断的做法,我们都是被他劝唆了才会犯下错误的,请宫主责罚!” 将所有的罪都推到一个再也不能做出任何反驳的死人身上,就算宫主要再怎么追究,李长老和熊长老都不至于会被处死。 眼睁睁得看着眼前毫无预兆上演的血腥的一幕的村民们,许久之后反应过来大多数人都忍不住背过身呕吐起来。 周思宁的眸色更深了。 “熊长老已经没有资格再担当长老这个名称,李长老半年之内不能再从村民手中得半点供奉;关于今天的这件事情,李长老协助苗长老以书面的形式一点不漏地在明天之前呈上来给我。[..tw超多好看小说]”沉默许久给出了最终的处罚之后,明黄色笼罩着的八人抬轿,就再次慢悠悠地移回神宫。 直到抬轿完全消失在神宫内之后,毫无遮掩的空地上的众人身上早已如雨般的汗滴,才敢放肆滴湿身下的土地。 可是欲离开的众村民们,却因为那不远处几位久久定在原地纹丝不动的长老而被生生留住了脚步。 直到黄昏。当抬轿的最后一丝身影也完全隐没在神宫的大门之后,一直用意志力强撑着自己坐得笔直的周思宁,终是力竭重重仰倒在虽表面柔软内里却依旧生硬的椅背上。 按指示安顿好三三并早已来到大门后等候周思宁的慕容觉见状立刻就焦急地走上前去将掌中的药丸送进周思宁口中,良久药效起作用之后一直大口喘气的周思宁身体才恢复些许力气。 顾不上身后传来的一阵阵钝痛和依旧有点眩晕的意识,周思宁紧紧抓住慕容觉的衣袖就焦急询问:“她怎么样了?身体还好吗?叫了王先生去帮她诊断了吗?” 刚才连气也喘不顺的人此时却能够不间断地就问出一连串的话。 “虽然身上的上的确有点重,但有王先生在,她不会有性命之忧的。”虽状况不甚理想,但了解周思宁的性格的慕容觉还是如实说了出来。 不过,他发现他好像越来越摸不透周思宁的情绪波动了。 “我要见她!快带我去见她!”并不理会周围人的目光的周思宁再次焦急说出自己此时最想做的事情,并还不等慕容觉回答就欲自己先行起来。 心中无奈叹气脸上却面无表情的慕容觉,什么话也没有说就只是将周思宁的手搭在了自己肩上就朝着三三所在的地方快步走去。 他永远也拒绝不了他的要求,即使他的要求在他看来是多么的无理。 脚下不停,几个回转,貌似只一瞬间,慕容觉就带着周思宁站在了安顿三三的房间门前。 轻轻地将门推开,满头大汗的王先生正紧张而又忙碌地帮着榻上的三三小心翼翼地处理着她身上每一道看起来都那么触目惊心的伤口,连他们进来而顾不上抬起头打个招呼。 慢慢地从慕容觉身上放下自己的手,定定的站在门边,周思宁就这样静静地望着榻上的三三,一直到半个时辰之后王先生将三三身上的最后一道伤口也清理干净并包扎完毕为止。 “她身上所有的伤口我都已经认真清理了一遍并都小心包扎好了,接下来如果她不持续高烧的话,那么也就没什么大碍了。”抹了抹头上的汗向着周思宁说明了情况之后,王先生就收拾好桌上的用具静静地退出了房间。 慕容觉也随后跟上王先生的脚步并为他们轻轻掩上了房门。 留给他们一室寂静。虽然在村民们的心目中甚至是所有人的心目中,苗长老都一直是个务实又憨厚的人,但这却并不代表,位于高位的他,真的从来没有一丝欲爬得更高的欲望。 尤其是当有一方与自己同等甚至有超越自己之势的势力时常在自己身边威胁着自己的地位的时候,那欲一举将对方打败的念头,就在苗长老的脑海中出现得更加频繁了。 所以当李长老的地位就这样毫无预料地被宫主一举压下的时候,狂喜,当然就瞬间占据了他的整个内心;以致于平时看上去挺老实的一个人,此时的面容也都因为那眉梢上的得意之色而立刻变得狡诈丑陋起来。 “麻烦你了李长老,那我就告辞了。”尤其是拿着全程由李长老誊写的那份东西炫耀般的走出李长老的房间的时候,苗长老脸上的那种神色更是让一直躲在暗中的熊长老差点抑制不住想要将他杀了的冲动。 不过直到苗长老走远才愤愤地从阴影中走出来的熊长老看到那在李长老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化成了粉末的瓷杯的时候,他才再次清楚地认清了自己此时的地位并识趣地低头闭上了自己的嘴。 虽然他当时识时务地及时依旧站到了李长老的阵营当中并为李长老将莫长老这个麻烦解决掉了,但他却知道即使这样也并不能改变自己就是造成他们今天这样的局面的罪魁祸首。 如果不是他自作聪明地只是看到了一点蜘丝马迹就将那个女子私自抓了回来的话,或许现在的一切就不会变成这样。所以如果此时李长老要他死的话,他也没有别的选择的了。 “这就是你当初所说的我们要的那种结果吗?”寂静的室内,突然响起的李长老的声音,让一直想要减少自己存在感的熊长老不由得就冒出了一身冷汗。 意味不明的问话,绷紧了身体的熊长老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不过你该庆幸的是,你那在紧要关头比莫长老灵光的脑袋,让你自己就这样捡回了一条贱命。”再次出声的李长老语气中已经带上了若有若无的笑意。 明白李长老应该是不再追究他的责任了的时候,熊长老才敢大胆地松了一口气。 “看来我们之前是低估了我们的宫主了,所以今天我们才会输得一败涂地;不过已经过去了的事情就也再没有了任何价值,现在我们就要开始着手的是,将目光放在我们与宫主之间就快到来的第二次交锋上。”任由手中的粉末自指间流尽,李长老重新拿过桌上的一个瓷杯为自己倒上茶。 今天这场戏的确非常精彩呢,虽然他们是败寇,但他却依旧忍不住想为他们的宫主喝彩。 不过已经暴露了弱点的宫主,在下一次他们的交锋中,又将如何再次反败为胜呢? 真的很令人期待呢。 在熊长老的注视先,微笑着的李长老,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三十五 躲避 三十五、躲避 原以为当初连这么重的伤也能挺过去的人儿,这次肯定也应该没有问题;但王先生万万没有想到,他只是常例般吩咐的一句话,却诡异地应验了。(..tw无弹窗广告) 明明中午大体上都没有什么问题的人儿,一到傍晚,却就发起了骇人的高烧。 因为慕容觉的火急传唤而披着夜色再次匆匆赶来的王先生,进入房间后还没有来得及整理那满身的凉意,手上从榻上的三三额头上传来的灼热温度,就也让王先生的心也跟着凉了半截。 唯一可以解释她此时为什么发高烧的原因就是伤口肯定发炎了。 可中午他诊断的时候明明伤口的状况没有什么大问题啊! “怎么样了?!她究竟怎么样了?!为什么她的额头会突然间就这么烫?!”这种时候本应该让在一旁静静地让王先生诊断的周思宁,却因为王先生的长久沉默和不自觉就紧皱的眉头而急躁起来。 以致于一时间连肯定是伤口发炎了这样的的常识也没能想起来。 “按理来说应该是伤口发炎了,不过还要先将纱布拆开查看伤口情况才能下最后定论。”被周思宁的紧张感染的王先生也语气稍急地说明了情况之后,就立刻从药箱中拿出相关的工具忙活起来。 伤口发炎了? 心中一惊愣了片刻之后,一旁的周思宁和慕容觉也立刻加入了王先生的行列当中。 可是当紧张的三人将所有的纱布都拆开了之后,除了那依旧触目惊心的伤痕之外,却不见伤口有任何发炎或者是溃疡腐烂的情况。 如果不是伤者突兀发起的高烧不是因为伤口的话,那么,就只剩下最后一种可能性了。 “如果伤者昏迷过去前精神上曾经受过巨大的打击的话,那么现在这种情况就很有可能是因为伤者的精神已经崩溃了或者是正遭受着可怕的梦魇从而产生巨大的情绪波动而导致的”,再次动手帮榻上的三三重新包扎伤口的王先生,凝重地向周思宁说出了心中的担忧:“如果真的是这种状况的话那我也无能为力了,一切都只能靠她自己走出来。” 周思宁不稳地后退了一步,用不可置信的目光望向榻上因为高烧而满脸通红的三三。 陌生又熟悉的他以为自己早已经忘记了的场面,此时又再真真切切地出现在自己面前。 上一次她因为心中倔强的执念差点连性命也丢弃了,难道这次她要因为他的缘故而要再一次接受死神的挑战吗? 欺骗、隐瞒、利用,他对她究竟都干了些什么?! 一瞬间汹涌而至排山倒海的立刻就传遍全身每一寸地方的浓浓的罪恶感和悔恨,让周思宁忍不住死死地抓住了那此刻疼痛万分的心脏所在的位置。再次醒来的三三,发现自己竟然处在一个混沌的空间。 扭曲的空间,模糊的景物,放眼望去,就好像未被盘古开凿的天地一样,周围的一切除了混沌,就还只是混沌。 纵使心中万分不解和不安,可三三惊恐地却发现此时自己的脑海中竟没有一丝关于为什么自己会到这里来的任何记忆。 不安逐渐加深的同时,不知道怎么眼前的景色一转,漫天的火光迅速就包围了在天地间如沧海一粟的三三。 这熟悉的场面,灵光一闪三三就记起了这貌似不久之前自己才亲身经历过的可怖场面。 熊熊的大火、密不透风的浓烟、骇人的鲜红火舌,措手不及的三三一时间除了不停的咳嗽试图将那逐渐充盈肺部的浓烟咳出去之外,再也顾不上任何东西。 可是眼角的余光,却不知怎的就透过了那火光构成的屏障窥视到了火光外围那不知何时出现的人们。 正想大声呼救的她,却被他们那一瞬间就变得兴奋无比的表情被吓得愣在了原地。 “哈哈哈哈!烧死她!烧死她!……” 为什么? “对!烧死这个妖女!烧死这个妖女!哈哈哈哈……” 不要! 不解的思绪占据了整个脑袋,恐惧的尖叫却因为那已经占领了整个肺部的浓烟的禁锢而不能脱口而出;没有人在乎她惊恐的眼神,没有人同情她可怕的处境,而且逐渐向她逼近的那些烈火和浓烟,还因为外面的那些人的欢呼和呐喊而越演越烈。 “不要!” 在烈火将她吞噬的一瞬间,三三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不过那似乎带着毁天灭地之势的熊熊大火,却并没有如她所想般将她焚毁。 良久,三三才再次不解地睁开了双眼。 然后她就发现了她所处的场景竟然又诡异地不知何时被变换了。 将熊熊烈火取而代之的,是此时将她的视线都满满当当塞满了的惹人怜爱的青翠。 接而清爽宜人的阵阵山风迎面吹来,三三才后知后觉得意识到自己所处的地方竟是一处山上的断崖,和看到了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身旁的那一抹修长蓝衣。 似是没有察觉到她的注视,蓝衣男子一开始就只是专注地低着头仿佛在衣内掏着什么,片刻之后,一个让三三看着眼熟的木盒子就出现了蓝衣男子的手上。 “里面满满当当的都是我今天带来的美食,想要看看吗?”炫耀般地举着饭盒笑着转过头来注视着她的男子,原来是周思宁。 此情此景,三三也觉得甚熟悉。 而当她正欲惯性伸手去接他手中的那个饭盒的时候,一双自她背后身后的手却让她的动作愣住了。 慢慢地转过头去,她才发现原来就在自己的旁边,也坐着另一个三三。 跟她一样的面容,却不是她。 然后在她的注视之下光明正大地将周思宁本应该是给她的那个饭盒整个拿走。 “怎么?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却被别人拿走了觉得很失望吗?”再次开声的周思宁,却说着三三听不懂的话。 “你说什么?”将视线放回到周思宁身上的三三问。 “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你吧?其实从一开始这个饭盒我就不是拿来给你的;而之前之所以给你了,都只是因为让你上钩而已。”说完之后周思宁邪气地勾了勾嘴角。 “对啊,想不到原来你就这么廉价,只是每天一饭盒的美食,原来你就会乖乖上钩。”满嘴塞满了美食的“三三”,发音不清地接着嘲笑道。 “你们究竟在说什么?”隐隐察觉到有点不对劲的三三再次望着两人不解地问道。 “呵,到现在还不懂吗?其实一开始我们对说的、做的一切都是虚假的而已,一切都是为了让这么愚蠢的你乖乖的堕入我们的圈套而已”,再次听到熟悉的声音之后转过头的三三,看到了同样和他们一样笑得可怕的自己熟悉又陌生的苗大娘:“想不到你竟然这么天真,我们就只是随便对你好一点你就全然相信了我们的一切。呵呵,早知道当初就不用那么费劲了。” “哈哈哈哈……”苗大娘说完话之后,他们三人都同时大笑了起来。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她熟悉的人都变得这么陌生?! 就在三三依旧不解之际,那不知何时手中都已经变换出了各种凶器的三人,脸上就都挂着一幅恐怖的面容在向着她慢慢靠近。 “不要!你们不要过来!”因恐惧而本能地快速向后的三三,却没有注意到她的背后就是深不可见底的万丈深渊。 “啊!……”在三人的可怕的笑声中,三三掉下了断崖。身体猛地一震,榻上前一刻还处于昏迷状态的三三就睁大了惊恐的双眼。 因为巨大的恐惧而一直大幅度起伏着的胸膛,待许久她认清楚了自己所在的地方之后才逐渐平息下来。 原来只是一场噩梦。一场虚假却又真实,让人分不清究竟什么是真什么是假的噩梦。 一切不安的感觉都是那么真实的噩梦。 投射在床榻上方因烛光的微晃而摇曳的帷帐剪影,许久,才让脱离梦境定下心神的三三注意到并开始将思绪转向别的方向。 不再是梦的话,那么现在她又是身处何地? 昏迷前印入脑海中的那一幕幕场景,渐渐地也清晰起来。也让她发现了原来刚才梦境之所以那么真实都是因为大部分都来自于现实。 然后三三就听到了不远处响起的隐约声响。 “今天她的情况好了点了吗?摸上去好像高烧退了点了;是不是说她很快就会醒了?”相对于一开始的失控,此时的周思宁已经能够比较理智地控制自己的情绪了。 不过那语气中的浓浓的担忧和自责,却依旧挥之不去。 以致于连一向都是只按事实说话的王先生都不再忍心告诉周思宁,刚才他所说的那些都只是他的错觉而已。 内心无奈地暗暗叹了一口气,王先生拍了拍周思宁的肩膀:“如果她想要醒来的话,就总会醒来的,我们只要等待就好了;你也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不要还没有等到她醒来,你就先倒下去了。” 周思宁沉默地低下了头。 见状,原本还想转达慕容觉的问话问周思宁是否需要慕容觉来轮流换班的王先生,把手收回之后什么话也没有说就走出了房间。 立在原地良久,周思宁才再次若无其事地转身回到三三的榻旁。 一直望着这边的三三在周思宁走到床榻之前就已经再次闭上了眼睛。 直到身旁平缓的呼吸声传来,三三才再次睁开无神的双眼。 三十六 三十六 自三三昏迷开始就一直陪在她身边的周思宁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榻上的三三的一举一动呢。(..tw棉花糖小说网) 什么情况下三三才会说胡话、什么时候需要给三三喂点水防止她脱水、什么时候需要将三三转一下身子防止她后背的伤口因长久的挤压而生褥疮;甚至就连三三脸上的每一个细小的表情变化,周思宁都看得一清二楚并并也全都一一清晰地记在了心尖上。 所以榻上的三三其实已经醒了的这个事情,周思宁就又怎么不知道呢。 不管是三三那扇动频率并不同于昏迷时的颤动着的睫毛,还是她那比之前冷硬了几分的下颚和不自觉稍稍抿紧的嘴角,三三脸上的每一丝变化,都让他欣喜若狂。 只是周思宁差点就脱口而出的欢呼和刚欲跑出去唤回王先生的脚步,却被他自已生生压抑住了。因为只是一瞬间,周思宁就明白了三三为什么明明醒来了却不愿意睁开眼睛的原因。 更确切的来说,应该是因为他在这,所以她不愿意看他一眼。 舒展的嘴角一点一点收回,因激动而握紧的双手慢慢地松开;只是像以往那几个日夜一样,假装若无其事的周思宁循例般地摸上了三三的额头。 温度的确有点下降了,已经醒来了的话,那么接下来就应该没有什么大碍的了吧。 习惯性地拿过不远处桌子上的茶碗然后用瓷羹小心翼翼地将水喂给榻上的三三;深知她肯定会有点抗拒所以早就准备好手帕在一旁边喂边擦。只不过明显不同于往常的是,周思宁将一小茶碗的水喂完了之后就又倒了一碗,然后就假装随意地放在了榻上人伸手就可以拿得到的地方。 之后,周思宁就不再做任何逗留略有点紧张地轻轻地走出了房间。 在三三昏迷的整整十天里,前三个晚上守在三三榻边的周思宁基本就是一整天的不眠不休,之后的几天他也只是偶尔地趴在榻边小憩一会儿;其实他深知的身体也早已经到达了极限,只是他就是不愿意离开她的身边而已。 所以一得知三三已经醒来的事实之后,狂喜过后,紧接着涌上周思宁全身的就只剩下浓浓的疲惫和眩晕。 但纵使如此,也是勉强自己有条不紊地做完了一切事情并离开房间走出一段路之后,周思宁才允许自己晕倒在地。 幸好每晚都定时前去察看情况的慕容觉及时发现了倒在地上的他,不然依他那时候的身体状况在初冬的晚上在户外逗留一晚的话,那造成后果将不堪设想。 这一切,被周思宁故意隐瞒着的三三当然不知道。从昏迷中醒来的第一个晚上,榻上的三三睁眼睁了一个晚上。 知道第二天前来的并不是周思宁,但三三却还是依旧假装沉睡。 困了就睡,醒了就继续漫无目的地躺在那里静静地思考,饿了就吃,渴了就喝,有人来了就继续假装;就是从不去思考为什么茶水和食物都会定时送来并放在她伸手就可得的地方,也不去思考为什么自她醒来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周思宁的身影。 直到从昏迷中醒来度过的第五个白天,看不见周思宁的第五个早上,榻上的三三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平静无波的语气,也并没有注视着来人,更不关心来人是否会传达,三三就只是睁着眼睛定定地望着床榻的正上方对着来人说:“叫周思宁明天过来一趟,我有话要跟他说。” 也就是这一句话,也刚刚把身体养好了一点的周思宁立刻就从榻上起了来,第二天如约而至。 虽然实质上只是个傀儡但在表面上早已习惯了以俯视的高姿态窥望着众人的周思宁,此时此刻却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静静地低头远远地站着连向榻上的人投去一丝目光的勇气也没有。 “是不是其实我的失忆,也与你有关。” 从榻上的三三口中幽幽飘来的一句话,一下子就让刚才就只是忐忑不安的周思宁感觉如坠冰窖。 原来三三这么多天来的思考得到的结论就是这个。 没有如他所想般的厉声质问,没有如他所希望般的只是痛心失望,没有冷言冷语;就只是一针见血,一下子就将重点指了出来,一句话无情地打破了他最后的一丝以为会得到原谅的希冀。 他早就知道她比想象中聪明,却不知道原来她的聪明会让他此刻如此心痛。 不知道是不知该如何回答还是其实就是并不是作答,始终低着头的周思宁,也始终保持着沉默。 不过三三也并没有继续追究下去。 “神宫宫主在你们的村子里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存在;而我又是在扮演着一个什么样的角色;为什么选我;我需要做的又是什么。”再次开口,三三已经将话头转移到了另一个话题上;而依旧平静无波的语气,就好像说的只是一个关于别人的于自己无关紧要的事情一样。 身板不由自主地僵了僵,周思宁如实简单作答:“神宫的存在在村民们的眼中就如神明一样,是村民心中的一个信仰,也是他们认为在他们遭遇灾难的时候会给他们庇护的一个存在,所以神宫在村中的地位在村中是至高无上的; 神宫宫主则是从村民中选出来的作为沟通神宫和村民的一个中间媒介,而之所以是至阳体质的男子才可以担任神宫宫主是因为只有至阳体质的男子才能够用身体作为载体去压制住那一条附了一个女子冤魂的会给村子里带来毁灭性的灾难的羌虫; 简单的来说,与神宫一样在村中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的神宫宫主这个名称,其实都是用每一个担任其职的男子的性命作为代价的,因为受体内羌虫的影响,即使一生过得多么风光,但每一任宫主的寿命都只有二十五年。” 曾经听过的话语再次从以另一种身份出现的周思宁口中说出,其中的意味,令榻上的三三也不由得有点动容。 因为始终低着头所以无人能够窥见到一丝一毫此时周思宁脸上的表情,而又因为话语之间并没有做任何停顿所有也让人无从从他的语气中探查到什么。 “而之所以将你带回村子里,是因为在村中的祖训有过记载,至阴体质的女子,也许能够为我们村解除那个同样是至阴体质的女子给我们村许下的诅咒,和或许能改变作为神宫宫主的那个至阳体质的男子的命运让他不再只是有二十五年的寿命。” 的确,这是他们一开始带三三回来村子里的目的。 只是耐心地将前两个问题都回答了的周思宁却没有回答三三的第三个问题--她需要做的是什么。 在周思宁的声音戛然而止之后,再一次地,三三并没有继续作出追究。 反正问题的答案究竟是什么,其实对她来说都没有任何意义,或者说是都没有任何区别。 “在做你们需要我做的事情之前,我还能够有多长的相对自由的时间。”这才是此时的三三唯一还有点在意的事情。 愣了一下,周思宁才回答:“直到你将伤完全养好之前,你都是自由的。” “我们不会强迫你说任何事情”的这句话,他再也没有资格将其说出口。 “那在这之前,我还可以去拜访苗大娘一次吗?”不管之前的一切究竟是真是假,都让她最后来一次告别的机会吧。 “可以。”低着头的周思宁闭上了眼睛,掩埋了满目怆然。 “其实我的真实名字就叫三三吧。”终于将目光转向快要走到房门处的周思宁的背上,三三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只是不经意地顿了一下脚步,没有作答的周思宁消失在了门外。三三,原来这就是她原先的名字。 “三三,三三,三三……”将这两个重复的音符放在口中咀嚼,每一次的呢喃,心头都会涌上不同的感觉。 怪不得周思宁第一次喊她这个名字的时候,她会有种熟悉的感觉,一切都是那么理所当然;但每一次周思宁这么喊她的时候,伴随着的,其实也有丝丝的陌生,和想念。 就好像,曾经在什么地方,曾经在什么人口中,曾经用过另一种独特的只对她特别的声音喊过她一样;但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因遗忘的那种空落落的甚至貌似有点悲伤的感觉,一直都在她的身边若有若无地萦绕着,挥之不去,又理之不清。 而在她刚刚遭遇了这样的事情之后,那种之前被她刻意忽略的感觉,瞬间就被无限放大了。 她究竟有过怎么样的过往,她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人,跟她认识的究竟有什么人,她是否曾经经历过什么刻骨铭心值得铭记的东西,她是否曾经值得别人铭记。 好像知道,好像知道,蚀骨一般的疯狂想念,就这样毫无预兆的瞬间占领了榻上人儿的全部理智。 但结果永远都只是她只能抱着痛得快要炸裂开的头颅无休止地在原地痛苦翻滚,永远对过去不得而知。 一拥而上的各种各种的情绪,浸湿了她身下的整个枕头。 三十七 惨剧 三十七、惨剧 落叶萧瑟本空无一人的山道上,却被一阵突兀响起的由远而近的马车急速行走的“哐啷哐啷”声惊飞了一路的鸦雀。 在高处透过茂密的枝叶沿着弯弯曲曲的道路轨迹放眼望去,远远地依稀可以窥见,一辆外表普通的马车此时正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快速前行着。 虽然是给马车行走的山道,但其实道路并不非常平坦,且看那因为飞快的行进速度而颠簸得令旁人看得也心颤的车厢,可以断定,车厢里面一定载着许多货物,或者说,许多人。 但不知道是并没有察觉到后面车厢的状况还是说故意忽略了,马车的车夫,始终都没有将马车的速度放缓过半分。 不过虽然马车的速度飞快且除了单调的马车行进声和车夫的吆喝声之外就再也没有听见车厢内传出过任何声响,但也正正是只从马车车夫身上的某些不认真观察就难得查看到的细小动作当中,也应该可以将此马车的异常行进速度做出解释。 向着马车迎面吹去的猎猎山风,虽不能成功窥探到半分马车车夫那被黑色衣帽包得严严实实下的面容,但他裸露在外紧紧握着缰绳的布满青筋的双手和貌似时不时紧张地四面转动的头颅,却给人一种莫名的紧张感; 就好像之所以不顾一切行进得这么快,其实是为了躲避什么或者是逃离什么一样。 更加让人觉得奇怪的是,这么快的行进速度之下按道理来说马车的车厢两旁的窗户上和车厢的入口处悬挂着的应该翻飞起来的卷帘此时却纹丝不动; 就好像是里面有什么东西,或者是里面的人故意死死地按着卷帘不让任何人窥探到车厢内的情况一样。 看似平凡但每一处细小的地方都透露出诡异的马车,只要是遇上有意图的人,都难逃被拦下的的后果。 可幸的是,虽一路上万分紧张但在到达目的地之前他们竟没有遭遇过丝毫险阻。 看着抬眼可见就在不远处的城门,不知道何时已经将马车的速度放缓了并在一处并不引人注目的地方将马车停好之后,警惕地再次观察了一遍周围的情况马车的车夫才转过头去将一切状况告诉车厢内的人。 “落大哥,前面就是我们要到的目的地‘宜城’的城门了,周围暂时没有任何异常,但城门处貌似有官府的人在把关巡查;那我们是先休息一会再进城还是立刻就起行。”语速稍快的话语从黑色衣帽下传出,从其严谨低沉的声线可以判断出黑色衣袍下的男子应该是个训练有素的人,且年纪应该不会太大。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马车前面的门帘被车厢内的人轻轻地掀开了一条缝隙,透过缝隙马车内的清风和落叶同时将目光投放到了不远处的城门处。 看见果然有成队的士兵在对着进出城的人们进行着严密排查的时候,两人的神色都变得复杂起来。 应该早就料到在江湖上掀起这么大波澜的事情朝廷也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要进城的话恐怕不会太顺利了。 收回目光的落叶看了看身后的果果和灵儿之后,又担忧的端详起身旁的清风来。 虽然进城肯定会有点困难,但如果能成功进到去的话,在城内肯定比在这荒郊野岭安全上千百倍;而且自早上开始他们就一直呆在马车里颠簸了一整天,现在天色渐晚如果再不找个有被褥的地方让身体不适的清风他们好好休息一下的话,那么当遇到危险的时候就更难逃脱了。 思考再三,落叶与同样忧思万分的清风对了一下视线之后,就掀开马车的帘子走了出来。 “将衣帽拉下来,我们进城吧。今天晚上我们需要一个能够好好休息的地方。”说完落叶就率先将衣帽拉了下来并接过了秦山手中的缰绳策动马车慢慢前行。 虽说在城门内外都设置了关卡对进出人员进行排查,但其实进城的队伍并不长且每个被进行排查的人都并没有被耽误到多少时间。因为排在落叶他们的马车的前面,清一色的都只是男子。 出城的队伍里的情况也一样。 可见因为那个“妖女”的传言,世道都不知道已经变成了什么模样。 所以只是一会儿之后,原本排在最末尾的落叶他们的马车就已经差不到到达了城门下的关卡处。 握着缰绳的手不自觉地就收紧了些,随着马车的一点一点行进坐在马车前的落叶和秦山的目光一直没有放过对周围的一丝一毫异常动静的探查。所以当那对脚步匆忙行色中明显带着紧张父女出现的时候,落叶和秦山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他们了。 对,是父女。虽然那个女子也是一副男装打扮,但阅人无数的落叶和秦山只一眼就看出了那个跟在老者后面的唯唯诺诺的身板比较清瘦的小子就是一女子。 故意选在城门快要关闭、劳累的一天的官兵们最懒散的时刻,且故意将自己打扮得邋遢些并混迹在那一班全都是五大三粗的男子当中,原本那个老者和小女子要混出城去根本就不成问题。但意外,却往往就是来得那么不合时宜。 明明都已经能在官兵面前蒙混过去了,但却因为始终低着头走路所以那个女子很不幸地就被突然伸出来的一个脚丫给不小心绊倒了在地。 在女子本能的一声惊呼之后,落地后披散着一头黑亮长发的她,就成了周围豺狼野兽眼中一块肥美的晚餐。 “爹!爹!爹!” 惊恐地看着那闻讯全都一拥而上的官兵,地上的女子除了惊呼之外甚至都忘记了要爬起来逃跑。 徒劳地想要上前拉过女儿的老者,则下一刻就被赶来的官兵们狠狠地踢倒了在一旁。 官兵们上前将女子团团围住,剩下的所有人,则全都用闪着绿光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地上的那个此时显得愈加楚楚可怜的女子。 对久久未见过敢公然出现在公共场合中的女子的所有男子来说,此时地上的那个女子,无疑就是一个引人犯罪的存在。 “你们好大的胆子啊!竟然想用女扮男装这样的小把戏糊弄官爷?!鬼鬼祟祟的,难道说,你就是我们一直要找的那个‘妖女’?!”毫不掩饰自己目光中强烈的欲望,为首的一个穿着官服的男子率先质问道。 “不、不!我不是!我不是!你们不要过来!”强烈的不安不断地涌上心头,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被吓坏了的女子此时心中唯一的念头就是逃离这个可怕的包围圈。 可是任由她脚下不停地走向何方,也永远无法摆脱那越缩越小的圈子。 “哦?是吗?不过是不是可不是由你说了算哦!按照规矩,你可是要被我们脱了鞋袜然后验明正身了才行哦!”再次开口的为首官兵脸上已经全然换上了一副猥琐之色,话音刚落,一个眼色就带领着旁边的几个同伴将女子扑倒在了地上脱起她的鞋袜来。 “不要!不要!爹爹救我!爹爹救我!”女子的手足就好比贞操,如果在外人面前暴露了出来了的话,那就好比贞操被人强行夺去了一样,以后永远都只会遭人白眼。 可是刚刚才艰难能从地上爬起来欲拨开众人救出女子的老者,却再一次被周围围观的人狠狠地踢倒了砸地上。 “臭老头,你的女儿能够被我们一起同时看上了就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气,识趣就滚远点,不要在这里打扰了爷们的兴致。”骂完之后,那个将老者踹倒在地的壮汉还向着老者吐了一口唾沫。 “你们这班畜生,休想对我的女儿做出什么事情!”再次从地上爬起来,愤怒之极的老者使出浑身的力气冲向了壮汉。 可是结果当然是老者如一片纸片般再次被踹飞。 “爹爹!”见状地上女子撕心裂肺的一声惨叫换来的就只是周围人的一番哄笑。 “好吧,既然你想死,我就成全你。”眼色暗了暗之后,壮汉就在众人的哄笑声中开始对已经手无寸铁的老者进行殴打。 “不要!不要!你这个畜生给我住手!不要打我爹爹!”悲痛欲绝的女子一时间竟挣脱了几个官兵的禁锢得以奔向老者。 但还没有走出几步,就已经被再次无情扑倒。光洁无瑕在空中乱蹬着的脚丫子,脚板上并没有官兵们所要寻到的那个红痣。 不过,这却对官兵们接下来的要做的事情没有任何影响。 “虽然脚上没有红痣,但她身上依旧有诸多嫌疑!来人啊!把她给我抓回官府好好审问!” “是!” 众官兵大声地回应了一声之后,就立刻抬起了犹在挣扎中的女子急匆匆地朝着官府走去。为首的那个官兵火急跟上。 “爹爹!爹爹!爹爹!……” 而见自己竟然没有眼福,憋了一肚子气无处发泄的围观的众人也渐渐加入到了那个壮汉殴打地上老者的行列当中。 早已经被其他人任意殴打到致重伤完全不能动弹了的老者,就只能在女儿一声比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中,留着血泪,渐渐失去呼吸。 而趁着刚才的骚乱,落叶他们的马车早已经驶进了城中的一条叫偏僻的小巷;当然也并没有人注意到,那微微卷起的帘子后面被清风死死按住悲痛地流着泪的果果,和灵儿。 三十八 笨贼 三十八、笨贼 在空旷的街道上如幽灵般晃荡着的马车,最终停在了一条偏僻小巷尽头的一处看上去还比较正规干净的小客栈。 在马车驶进小巷的时候,其实就已经吸引了小巷中所有人的注意力。 见马车终于停稳,原本站在柜台后面的那个脸跟肚子一样圆的掌柜就立刻扬起笑脸像个球一样朝着门口飞奔了过去。 “欢迎欢迎啊客官!客官的大驾光临可是让本店蓬荜生辉啊!请问客官是要住店还是只是过路吃个饭?那么马车需要……” “三间上房,准备好五个人的饭菜之后端上来。”径直打断了掌柜的唠叨后,落叶就率先从马车上跃了下来开始着手将马车上的行李一件一件往下搬。秦山在一旁帮忙。 “好嘞!我这就去帮客官你安排!”依稀瞟到马车里面还有三个人之后,不明的眼色在眼底一闪那个依旧满脸笑容的掌柜就轻快地转身再次飞奔回到柜台上翻阅起账本来。 在落叶他们将车上的少数行李都搬下了马车并提到了门口之后,那个掌柜才貌似纠结地从账本中回过头来:“客官真的不好意思,我们店里的上房只剩下两间了。” 听到掌柜的话之后,落叶和秦山都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头。 并不算宽敞的大厅中,只是零零散散地坐着三两个人;用于住人的二楼和三楼大略看上去应该有十个房间左右,且从那外面锁上的房门来看,已经有人住的房间不过三两间。 可是,掌柜的却对他们说只有两间上房了。 “真的只有两间房间了吗。”望着那个掌柜的眼睛,落叶再次出声询问,语气毫无起伏。 “对,就只剩下两间可以住人的上房了。”不卑不亢地直视着落叶的双眼,那个掌柜再次认真回答。(..tw好看的小说) “那是哪两间,带我们上去吧。”在那个掌柜已经准备好了一肚子的说辞之后,往马车方向望了望的落叶却就这样妥协了。 “是三楼一上楼梯后左转最尽头的那两间,里面都打点好了,客官请慢用。小二,送客官们回房!”接收到此时已经笑得比一朵花还灿烂的掌柜的眼色之后,刚才一直假装忙碌着的店小二就立刻轻快了跑了过来。 落叶将手上的行李都一并交给了秦山之后什么话也没有说就转身向着马车走了过去。 掌柜和小二都愣了一愣。 “不是带路吗?怎么还不走。”望着愣在了原地的小二,秦山不耐地催促道。 “啊!哦!来来来!客官请这边走!”被掌柜在背后暗中掐了一下之后反应过来的小二引领着秦山走上了楼梯。 而掌柜的目光,一直没有从落叶的身上离开过。 只见落叶再次走上了马车,不一会儿,就从马车内抱着一个全身都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物体走了出来。随后跟上出了马车的清风亦然。 一眼就从“物体”的轮廓中辨出了两人手中抱着的都是人之后,那个掌柜的眼中就立刻出现了一抹暗喜。 原本马车里面真的还另有乾坤。 “原来马车里面还有行动方便的客官啊,来来来,让我来帮你一把!”明显另有所图的掌柜直直的伸出手就朝着走在前面的落叶怀中的灵儿的面纱而去。 “不用劳烦掌柜了,这种事情还是让我来就好了。”轻巧地避开掌柜袭来的魔爪,落叶凉凉道。 不死心的掌柜再次凑上前去压底声音与落叶套着近乎:“这个客官是女的吧?哎哟,我都理解,现在的这个世道可容不得一个女子在外闯荡江湖啊!不过你放心,我绝对不是那些有所企图的人,只是想给你搭把手而已。[..tw超多好看小说] 几个人在这样的世道出门在外也不容易啊,如果有什么事的话一定要跟我说,我一定会尽我的全力帮助你们的,并且绝对不会声张!”说完掌柜那都已经笑得眯成了一条缝的眼睛还滑稽地向着落叶比了个装熟稔的眼色。 似是被掌柜刚才的一番话触动了,一直表情冷冷的落叶停下了脚步,露出了些微笑意的同时终于转过视线来望向一旁的胖掌柜。 “掌柜,真的太感谢你了!有你的一番话我就安心了!”,笑着对掌柜感激一番之后,落叶却突兀地换上了一副愁苦万分的表情:“可惜的是,我们手中抱着的都是我的孪生弟弟,而且在知道了掌柜你的心意之后,我就更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愣了一下之后,掌柜明显不信地再次追根究底道:“敢问令弟究竟怎么了?竟然连以真面目示人都不能?!” “你真的想知道?”落叶为难地皱了皱眉道。 “但说无妨!” 在落叶的示意下,等待已久的掌柜终于能够可以凑上前却对落叶怀中的人儿的真面目一探究竟。 大厅中那三两个人的注意力其实自落叶和清风两个人走下马车之后就早已被他们两人手中的那两个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人儿给完全吸引了过去,所以当他们看见掌柜竟然能有幸一窥究竟的时候,此时都齐齐向着这边伸长了脖子。 不过还没有等他们窥探到半分,只看了一眼的掌柜的球状的身体就已经像被电到了一样瞬间弹出了一丈远。众人疑惑地将视线转移到掌柜脸上的时候,就只看到了那掌柜前一刻还堆满了笑意的脸上此时竟是一副见鬼了惊恐表情。 “掌柜你怎么啦?你没有事吧?”落叶也一脸疑惑地欲上前询问个究竟,不过他只迈出了一步之后那掌柜就立刻又跳开了一丈远。 “不!不!我没事!我没事!呵呵,这里人多嘴杂,你还是快点回房吧!”,明明刚才还热情似火现在却一副万分嫌弃的表情“哎呀!我突然间想起来我还有点账还没有算!那我先去算了!你也快点回房吧,我会吩咐厨房快点将你们的饭菜弄好就给你送上去的了!”说完那个掌柜就一溜烟地跑回了柜台后面并用借找账本之名将自己的身体迅速隐藏到了高高的柜台之下。 “哦,那你忙吧,我们就先回房了。”重新将灵儿的面纱盖好之后,落叶和清风的身影就在大厅中众人疑惑的目光的目送之下消失在了三楼最尽头的房间的尽头。 先前引秦山先上楼错过了刚才那一幕的小二急急地赶下来的时候,就发现了大厅中众人的异状。而当他欲向众人使个眼色问个究竟的时候,反应过来的三人却一阵风似的全都奔向了掌柜躲藏在那里的柜台。 “怎么啦掌柜?!你刚才究竟看到些什么了?那个究竟是不是女人?!我们接下来应该要怎么做?!”最先到达柜台前的一名男子刚站稳脚步就一咕噜地将此时所有人心中的疑问都问了出来。 没错,在世道变得混乱之后,这间小客栈就已经顺应世道发展变成了一家黑店,除了也和那些想发横财的人一样偷抢客人的钱财之外,他们当然也时刻关注着“妖女”的情况。 不过明明平常这种时刻应该最活跃的掌柜,此时却好像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久久一言不发。 “掌柜你怎么啦?”最后凑上来的小二,也终于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你们说,只是站在旁边,应该不至于会被传染吧?”颤抖着转过身来的掌柜,一脸惊恐地问着众人。 “什么?”众人都被掌柜无来由的问题弄得有点不知所云。 “刚才那两个男子手中抱着的那两个人都得了天花,你说我只是站在旁边应该不会被传染到吧?”掌柜再次询问。 “什么?!”听完掌柜的描述反应过来的众人也立刻跳到了离掌柜两丈远的地方。 “天、天花?!” “对啊!貌似还很严重!你说我会不会被传染?”问了几次得不到回应的掌柜焦急地转过身来想再次上前问众人,但他的这一举动此时在众人的眼里却比见到了杀人犯还恐怖。 “掌、掌柜,有事慢慢说,你不要过来!”反应最慢离得最近的小二紧张地结巴道。 “不是,你快点回答我啊!答案对我来说很重要的!”见众人都后退掌柜也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渐渐地,场面终于失控了。 “啊!掌柜你不要追着我啊!我真的不知道答案啊!你去问陈兄吧!”一边绕着桌子转圈的小二一边大喊道。 “喂!你个臭小子!啊!掌柜你不要追我啊!我也真的不知道啊!要不、要不你去问问王三好了!”快要被追上的陈兄在千钧一发之际也把同伴出卖了。 而被点到名的王三,先前自以为是地快速爬上了店里的柱子之后,现在却再也撑不住往下滑了…… 原来只是一般比想象中都要笨的笨贼,亏他们刚才还那么担心;不过这样的话,接下来他们就应该可以暂时安心了吧。 看到大厅中混乱的状况之后,刚才还皱着眉头的清风和落叶则无语并安心地轻轻掩上了房门。 三十九 齐往 三十九、齐往 虽然女子的名声很重要,但在现在这个世道,只让两个女子单独住在一个房间里是万万不行的,纵使她们就住在他们相隔一堵墙的隔壁。而且为了不让别人察觉到她们的女子身份,一路上她们也是这样装病掩饰过来的。 所以虽然此时只有两间房间,他们的分配依旧是果果和清风一间,灵儿和落叶一间,另外在其实空无一人的客栈中找到一袭床铺将就几晚对秦山来说也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在大厅中经过一番混乱之后战战兢兢的小二终于被遣派将饭菜送了上来的时候,他们吃得比往常都更安心;难得安心地饱餐一顿之后,秦山就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落叶他们的房间另找房间,同时今晚也是轮到他站岗。 不过秦山一离开,只剩下落叶和灵儿的房间里也就如以往一样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即使一路下来其实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好上了很多,但很多时候,一向多话的落叶却总会无奈地发现,只要是想要和灵儿说话的话,他根本就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头。 “你还好吗?” 在内心纠结了许久之后,落叶的口中才艰涩地吐出几个字眼。 好在善解人意的灵儿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落叶所问为何。 “嗯,我一切都好,你不用担心我。”忍住因在颠簸的马车内坐了一天而造成的满身酸痛,原本埋首在医书中的灵儿抬头望向落叶笑着作答。之后又就再次低下头分秒必争地阅览着桌上的医书。 当初起行的时候她虽然已经摘抄了许多关于果果和清风病情介绍的笔记,但一路上实践下来她却终究还是觉得自己脑海中的知识实在少得可怜;所幸的是他们一路上所经过的地方断断续续也有几家藏量丰富的书店,人少买卖方便且不会节外生枝,因此一路上她才能稍稍减轻的一些心理负担更专注于时刻关注果果和清风病情的变化。 而其实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也是因为历经了重重艰险和多次绝处逢生之后,他们,终于能够平安无事地来到到达目的地之前的最后一个比较大的城镇了。 想起过去一段时间来他们经历过的种种事情,灵儿原本麻利地翻阅着书页的右手渐渐地就慢了下来并停住了在那里。 不知道他们究竟在路上度过了多少日月,但他们唯一庆幸的是虽然中途多生变故且在爹爹给果果和清风的药都吃完的状况下她也依旧能够幸运地将果果和清风的病情控制在相对稳定的程度; 只要在他们在城内采购补给的时候不出任何意外的话,两天之后,他们就可以再次起程;之后只要五天,就可以到达他们的目的地--一处位于偏远山区据说里面的人都是养蛊的好手的村落。 只要到达了那里,那么清风和果果就很有可能会得救。 每次想到这里,她的心底里就会泛起一丝丝的欢愉情绪;但同时也是每次都会被她重新压回到心底。 也是因为目的地近在咫尺了,所以她也才觉得自己更加不能够有任何放松;她绝对不能让一路上大家的努力最后都毁在自己的疏忽上这样的事情有出现的机会。 所以无论每次一天的赶路下来自己的身体已经是多么的疲惫不堪,但只要条件允许的话,灵儿就必定会坚持完成每天的阅读量并对果果和清风的病情查看一番才会放自己前去休息。 心神一凛,收回思绪的灵儿就再次将注意力全部放在眼前的医书上。 不过再次开口的落叶懊恼的一番话也再次将灵儿的思绪打断。 “都是我不好!如果当初我知道江湖上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的话,我绝对不会让你跟着前来陷于如此危险的境地的!” 被一股股自心底里涌出的暖流温暖了的灵儿,终是放下了医书,转过身来与落叶对视着,目光里写满了不容置疑的认真,“落大哥,实话告诉你,其实不管当初你有没有让我跟着一同前来还是说是否已经事先知道了江湖上发生的这件事情,最终我也还是会跟在你后边的。.tw[棉花糖小说网] 因为这是我自己认真思考过后得出来的选择,是我自己的坚持;而就在我做出选择的那一刻,相对的就意味着其实我也已经做好了一切的准备接受和应对路途上会出现的突发状况。 所以说落大哥,这并不是你的错,也不是任何人的错,对于已成现实的事情,自责是完全没有必要的;而且现在我们当务之急所要做的,就是将手头上每一件需要做的事情尽自己的能力做到最好,所要想的也是怎样做才能将我们做的这个选择的风险减到最少。 我相信你也一定会这样想的对吗。” 开头认真严肃的灵儿,到到最后用的也是一个肯定语气的问句结尾。 脸上的表情像稍稍有点被吓到了的落叶,不久之后也就对着灵儿绽放出了一个抑郁全解的笑。当然他眼底对灵儿一闪而过的惊艳灵儿肯定是不会察觉到的。 “呵呵,你看我连这么简单的道理也纠结个半天,亏你还叫我一声大哥呢”,像个大男孩似的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之后,落叶的眼中也充满了光彩“好吧,你说得对,我都懂了。原来是我一直以来让你担心了。不过你放心,以后我不会再这么混账的了,我向你保证!”用力地拍了拍胸口之后,貌似那个活得潇洒快意的落叶又慢慢地回来了。 见他这样,灵儿眼底的笑意就更深了。 不过她从来没有告诉过落叶的是,在他们刚刚启程的第二天,其实她就曾经接到过只有爹爹和她才能够驯服让其帮她们通信的信鸽,里面写的内容也正是关于江湖上发生的那件事情。还有爹爹叫她赶回家里去的请求。 只不过当时看了信的她,没有丝毫犹豫就将信鸽放了回去。 “对不起爹爹,请你原谅女儿这最后一次的放纵;不管最后的结果会是如何,女儿也终身无悔了。 假若今生不能再在你膝下尽孝,那么来生,女儿一定会报答你的大恩大德”…… 最后,伴着窗外朦胧的月色,各怀心事的两人,一夜浅眠。 之后,阴差阳错地五人被客栈里的众人奉作上宾般好生好待的两天期间难得舒心地在城中采购过完一路上所需要的补给之后,在第三天就再次出发启程往最后的目的地而去了。 巧合得紧的是,在他们的马车出城的时候也如入城的时候那样碰巧遇上了城门处起了骚乱,所以他们也就再一次顺理成章安然无恙地混出了城外。 不过也就是因为太巧合,以致于让一直留多了个心眼的依旧坐在马车外的落叶似乎在混乱的人群中瞧见了一抹陌生又熟悉的身影。 来不及细看,马车就在秦山的驱赶之下远离了城门。“站住!前面的人给我站住!”、“快!他们转进了一条小巷了,快点带人往这边将他们包围!”、“不好啦!犯人逃跑了!”…… 随着一声声接连不断的叫喊声此起披伏地不同的地方响起,哪里就会响起一阵阵听起来声势浩大的凌乱脚步声;而随着每一次叫喊声中内容的变换,脚步声就会有迹可循的转换奔跑的方向。 可是雷声大雨点小的围捕,别说对方是几个武功不俗的不明人士,就算对方只是一只鸡,最终也会顺利逃脱。 不过就算最后成功逃脱了,但带着个身强力壮还时刻想着逃跑的活人却也让秋叶他们累得够呛了。 虽然手中有个筹码,但因为存在着物极必反的危险所以不到关键时刻她也不主张拿出来用;那么如果真的要埋怨的话,那么就只能埋怨为什么回到村子之前必须要先在这个城镇里与另外一帮同伴做最后的任务确认这么麻烦了。 沿着小巷左拐右转转进一处偏僻的地方确认是汇合的地方之后,以秋叶为首的几个人就带着冷少流走了进去。不过以室内的气息来看,他们应该是比那一帮同伴早到了。 不过其实这也怪不得一路上都焦急地拼命赶路的秋叶,因为对于一个自十三岁就离开了村子且九年之间都没有回过村子一次的她来说,那种归乡心切的心情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所以见此情况一同到达的众人什么也没说就开始暂时安顿下来。一直带着红菱跟在他们后面的那几个人当然也在不远处落脚。 不过好在没有等多久,在城内的官兵们搜查到他们的住处之前,负责将魅绑来那帮同就先到达与他们汇合了。 “我们负责的人我们搞定了,你们呢?”那帮人一进门,秋叶就走了上前去询问具体情况。 “我们的也搞定了。按照长老们的吩咐,休息一下我们可以回村子里去了。”那帮人其中一个貌似负责人的人轻声答道。 “嗯?那这个人又是怎么回事?”看到风的身影之后,秋叶不悦地出声问了一句。 不过那个负责人却显得有点不以为然:“怎么?只允许你有人质,我们就不能有吗?这样未免太不公平了吧。” 秋叶气结。 本来打算牵扯的人少一个算一个,不过现在看来恐怕是不行了。 “哼”了一声之后,秋叶就带领着自己的人向着门外走去。 “你要去干什么?先前惹出来的事还不够现在又想出去再惹是生非吗?!”另一个负责人大声挑衅到。 “就是因为危险所以此地才不能久留,如果你们要休息就在这里休息个够吧,我回去会如实禀告长老和宫主的。”说完秋叶就带领着自己的人走出了门外。 恨恨地往地上啐了一口痰之后,他们也随即跟上。 所有人的目的地,都是位于大山深处的那个偏僻的古老村落。 四十 秘辛 四十、秘辛(周思宁的回忆) 他叫周思宁,自出生就生活在这里的这个地方叫做“虫寨”,爹爹在他出生之前就因为意外去世了,娘亲则因为生他的时候出血过多所以将他生下来之后也就不幸接着去世了。 这关于他身世的一切,其实都是那个据说自小就领养了他的李长老说给他听的。据说是因为不久前发生的一次意外,所以那时候已经五岁的他,却没有任何一丝关于他自己五岁之前的记忆。 可是纵使如此,不知为何,那时候李长老遗憾地告诉他这一切的时候,他内心深处却对他的话有一种强烈的排斥感;而且直觉竟然告诉他,眼前这个看上去慈祥的人,很危险。 不过那时候虽小,但他也还没有愚笨到将自己内心的一切想法都直白地表现出来。 自那以后,他就以李长老养子的身份一直安静又顺从地在一个叫做神宫的地方生活着;除了李长老和一些服侍他日常生活的人之外,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从来没有见过任何人,也从来没有离开过神宫去过什么地方。 直到在他十岁的时候第一次以神宫宫主的身份走出神宫出现在众村民面前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的身份竟然是他从那些自神宫内某个地方偷偷拿来看的那些书籍上所提到的那个村中尊贵无比的神宫宫主;同时他也就知道了李长老“长老”的这个名号,代表的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地位。 因为体内替村民们养着个可怕的东西,所以神宫宫主的身份无比高贵,而原本应该在他底下辅助着他对他万分尊敬的李长老,竟然变相将完全不知情的他禁锢了五年。 或者说,可能是更久。 在李长老的指引下他将帮村民们祭天的这个仪式顺利完成并回到神宫之后,李长老才以一个因为他之前年纪太小所以不忍心告诉他事情真相的这样蹩脚的理由将他的身份及其这个身份代表的含义这一切全都告诉了他。但那时候表面上对李长老感激万分的他,其实已经不再相信任何人。 所以之后当李长老以保护他的安全的缘由将慕容觉派到他身边的时候,他才会表面上对慕容觉礼遇有加,实际上却是在寻思着怎么才能让他消失。 所幸的是,在一次他不知是何缘由的误会当中失控的慕容觉差点对他痛下杀手之前口不择言跟他说的一番话,才让他知道了原来慕容觉并不是李长老的人,而是因为至亲被李长老抓了所以才会被威胁来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也就是那时候他才知道,原来自己并不是失忆了,而是被巫术催眠了;爹爹和娘亲也不是因为意外而死的,而是因为被李长老知道了他是至阳体质的孩子父母却不愿将他交出来最后被恼羞成怒的李长老杀死的。 之后,因机缘巧合,两个当时仅有十岁的少年,就开始了他们人生中的第一笔交易。 慕容觉教他武功并为他隐瞒自己偷看神宫一切秘籍的行为,他则为慕容觉暗中打探他的父母的所在地。 不过也就是从那时起,他就发现了自己根本不能习武的事实,因为身体中除了羌虫之外竟然还被下了有一种专门克制内力的蛊。 原来那个老狐狸比想象中还要深思熟虑;不过同时也就是因为老狐狸太自信所以才会忽略掉他竟然还会反抗的可能性。 花了两年的时间用尽千方百计却发现原来慕容觉的双亲也早已被李长老杀害了之后,那时候开始,他就已经和慕容觉密谋起对李长老的复仇计划。 仅仅十几岁的孩子,根本就不应该如此早地被丑陋肮脏的人性所影响和污染;但令人讽刺的是世道原本就是这样,只要你有实力并且手上有足够的筹码的话,那么那些原本就是用利益养着的墙头草就一定会顺势见风使舵。 当然,相对于那些人来说,村民们的无知和愚笨其实在一定程度上对他们来说也许也不赖,因为起码当木已成舟的时候要改变村民们的思维和思考方向的话他们也不用费多大的力气。 所以暗中谋划和养精蓄锐了八年之后,他们在李长老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给了他狠厉的一击,表面上是将一切都回归原位,但实际上却是将李长老彻底地从掌握大权的位置上驱逐了下去,拿回了原本就属于自己的东西。 之后,借一些缘由从村民中选出只忠于神宫的长老、培养只忠于神宫的暗卫,一切表面上看起来非常合理实际上是增加自身筹码的大动作,都是他和慕容觉在对着那个一直自以为高高在上的李长老的报复和宣战。 之后,成功找到了抑制他身上的那应该是李长老下的蛊毒的方法、意外地发现了羌虫的诅咒也许有解决的方法、记起了一些被催眠了的记忆,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他们尝到了巨大的喜悦。 不过,也正是他们已经获得了所有人的信任,所以同时就不能再有分毫的差错;以致于神宫宫主终究只是长老们的傀儡的这个事实,在他们彻底将李长老和他的那些与他狼狈为奸的下属们从长老之位或者要职上驱逐下去之前,也暂时不能有任何改变。 而且在他们以为一切都进行得非常顺利的时候,他却惊讶地发现原来他只是个经由李长老扶植才上位的替代品。 在与他出生时间差不多的村中的同一辈的孩子当中,原来除了他之外竟然还有另一个同是至阳体质的孩子,而且那个比他早出生的孩子才是原本被选定的神宫宫主。而他之所以被李长老盯上并成为了神宫宫主,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原本是神宫宫主的孩子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被他的父母拼了命地送了出去,自那之后就下落不明。 更可怕之处就在于,那时候已经手中已经有了他做筹码的李长老,竟然也同一时间不懈地派人在外寻找着那个失踪的神宫宫主的下落。且这么多年间,从没有间断过。 李长老一直找寻的当然也包括那个比他更早知道的有其存在的至阴体质的女子的下落。 如果是在他们还没有成功培养到自己的势力的时候发现这些事情,也许他们就会因为胆怯而放弃手上的一切或者是更加激起他们想要掠夺更多的野心;不过在他们经历了这么多并已经快李长老一步找到了他们要找的女子之后,却蓦然的发现其实一切都好像显得不再那么重要了。 其实他和慕容觉从来就没有想过什么荣华富贵,而之所以支撑着他们一路以来解决了各种各样的艰险并获得一定地位,都只是因为他们想用自己的力量去为父母报仇而已;仇恨或许曾经占据了他们所有的思绪,但报仇之后,其实他们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重新做回一个简单的人。 所以一直与他相依为命的慕容觉,才会渐渐地把他的生命看做比报仇更重;所以遇上了三三的他,才会渐渐地也把生命看得比报仇还重。 一切的一切,原来在不知不觉间,早已经悄然改变。因为岁月让他们发现了原来还有许多比报仇更来得重要的东西。 所以接下来,他才要更加尽自己的全力去阻止李长老的想要其发生的一切。 不能够阻止另一名神宫宫主的出现,但他也要做好一切的对策让自己和自己珍惜的人都能够在这一场争斗中全身而退;也许双亲之仇再也不能够报,但他却更愿意让心中的一点遗憾来换取现在他所珍惜的现存的人的一切安好。 所以,在一切意料不及的事情又要再次开始之前,他也是时候又要再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使用那些根本就上不得台面的手段了。 “之前给了苗长老这么大的恩惠我们也一直藏着掖着,那么现在就是时候开门见山地说出来并要他回馈一点福利给我们了。”说罢,一整天都坐在座椅上没有动过的周思宁就起身向着大门外走了出去。 面容肃穆的慕容觉缓缓跟上。“为了村子你们这么久以来辛苦了。奔波了这么久你们也都累了吧,那我也不再好意思再耽误你们的休息时间了,好了,都先行回去休息吧。”双手背在身后的李长老一脸慈爱地笑着轻声催促地上跪着的众人。 “是,长老,那我们就先行退下了。”单脚跪在最前面的秋叶迎了一声之后就带着自己的手下率先离开了;而再次被抢了先机的另一队人有礼地向面前的李长老点了一下头之后也接着愤愤地离开了。 待确认所有人都离开了之后,一旁早已经眉开眼笑的熊长老就立刻谄媚地走了上前:“恭喜李长老!要的人已经全部都找到了那么接下来成功就指日可待了!恭喜李长老!” 听此,李长老的目光就更亮了。 “禀告长老,刚才手下来报宫主貌似终于有了下一步的动作了。”被敲了几下的房门之后就被轻轻地推开了一条缝,前来报告情况的侍卫就拱着手在门外恭敬地作答。 “哦?真的吗?那么我们是不是也应该跟上前去看看呢?”心情愉悦的李长老难得开心地揶揄了一句之后就率先迈开脚步向着门外走了过去。 会意的熊长老立刻就屁颤屁颤的跟上了。 四十一 游说 四十一、游说 恭敬地低头行了个礼之后,苗长老才抬头不解地望着眼前的周思宁。 夜已深,周思宁的突然造访,实在令他万分疑惑。 “苗长老请坐吧,不用拘谨。”自进门后就径直走到了桌旁坐下了的周思宁示意依旧站着的苗长老坐下之后,就动手倒起了茶来。 将其中一杯茶推向苗长老,周思宁拿起自己的面前的茶水抿了一小口之后才缓缓开声:“近来苗长老的事情应该很多吧,怎么,还应付得来吗?” 虽然苗长老的内心依旧疑惑,但面对周思宁突如其来的问候有点受宠若惊的同时当然也会有少许窃喜。 “承蒙宫主关心,属下一切安好。” “那就好,我还怕苗长老因为地位高了事务多可能有觉得烦心的地方呢;现在看来,当初我果然没有看错人啊。”将嘴边的茶杯稍稍移离,周思宁轻笑着说。 被周思宁的前半句话吓了一跳,不过当他将话说完整了之后苗长老也就终于安心地放下了心头的戒备了。 “感谢宫主对属下的器重,属下日后定当加倍努力的。”笑着回望周思宁的苗长老欣喜地接过了刚才周思宁推过来的茶杯与周思宁碰了一下杯。 “原来苗长老还记得呢,要不是当初我的器重也许苗长老现在应该还是村中一个空有才能而没有地方舒展能力的平凡村民吧。”刚将茶杯中的茶水喝了一小半的苗长老被呛了一下。 一想起那苦恼万分的过往,苗长老就立刻浑身不自在起来;狼狈地放下手中茶杯并快速将嘴边的水渍抹去之后,他就再次恢复了拘谨。 “是,宫主当初的大恩大德属下没齿难忘,所以属下会一直为神宫和宫主鞠躬尽瘁的。”急于表明的心意,不知怎的却反倒有了点心虚的意味。 不过之前这么多的拐弯抹角,周思宁等的就是苗长老的这句话。 “鞠躬尽瘁?为我还是为神宫呢?”周思宁脸上不明意味的淡淡笑容一如既往。 终于明白过来周思宁今晚突然造访的目的的苗长老,却一时间也拿不准该怎么回答刚刚的那个问题。 “怎么?很难回答吗?但答案不是很简单很明显吗?因为我是传达神宫意愿给村民的人,所以答案不就是忠于我就是忠于神宫吗?呵呵,莫非刚刚苗长老其实并没有听清楚我的问题?!”悠闲地把玩着手中的瓷质茶杯,周思宁貌似有点惊讶地自问自答。 听到此苗长老又是一窒。正想解释之际,周思宁接着的一句话却让苗长老彻底地陷入了迷茫和惊讶。 “话虽如此,但如果说,其实我并不是神宫宫主呢?哦不,应该是说假如我原本并不是一开始就被选定的神宫宫主的话,那么你还会忠于我吗?”一手将刚刚还把玩着的茶杯紧紧握住,周思宁一直定在茶杯上的视线终于转向了对面的苗长老。 一直站在一旁的慕容觉目光一凛。 “这、这话是什么意思?”明显并不理解刚刚周思宁所说的那番话,惊恐地睁大双眼的苗长老结巴着再次相问。 “意思是,其实本应担任这一届的宫主应该是另外一个人,但因为一些原因那个人失踪了,所以我才作为候补被选中了担当宫主之位。”定定地看着苗长老,周思宁全部如实说出。 “这、这怎么可能?!”根本就从来没有人提到过这件事!不!是根本从来就没有人会怀疑过神宫宫主竟然也会是候补! 一丝遥远的记忆一瞬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莫非那时候说神宫宫主因为身体抱恙所以几年都没有出现在村民跟前其实真相竟是因为原本的神宫宫主失踪了?!” “不,你只说对了一半。那时候的神宫宫主确实是失踪了,但作为替补的神宫宫主的我之所以几年都没有出现在村民们的跟前,却是因为李长老的一直隐瞒和阻扰。” “什么?!这件事竟然也与李长老有关?!”苗长老脸上的惊讶之色更深了。 “对。” “可是不是说只有至阳体质的人才能够担任神宫宫主的吗?”苗长老惊讶,渐渐地就变成了疑惑。 “在差不多那一段时间出生的孩子当中,奇迹的是竟然有两个至阳体质的孩子,一个是比我早出生且原本应该担任神宫宫主却失踪了的那个孩子,一个就是我。”周思宁耐心地一个一个问题认真作答。 而突然得知如此多不为人知的真相的苗长老,则在周思宁说了那么一番话之后,就握紧了双手长久地陷入了沉默。 “为什么要突然告诉我这些?你一开始问的那个问题又是什么意思?”终于再次抬起了头的苗长老,紧皱着眉严肃又疑惑地问道。 “其实自那个孩子失踪之后,李长老虽然已经有了我这个替代品,但暗中却一直没有放弃过寻回他;而我之所以在现在选择告诉你这番话,是因为,据我的消息得知,李长老在不久之前已经将那个失踪的孩子找到了。”周思宁依旧平静的语气,也就只有慕容觉能够察觉到其中隐含着的丝丝忧虑。 “你说的可是事实?!”一个失踪了十几年的孩子,竟然还真的能找到?! 周思宁不语。 “难道说你之所以选择我,是在为接下来的与李长老的斗争做着准备?!”良久,终于明白过来的苗长老惊讶地低呼了一声。 如果周思宁所说的都是真的话,那么就是说在不久之后李长老就会将那个原本的宫主带回到村子里,或者说那个孩子其实现在就已经被李长老隐藏在村子内了;以李长老的为人来说和以现在李长老与现任宫主之间的气氛来看的话,那么也就代表着在不久之后的将来,李长老必定就会拿着真正的宫主这个事情做文章,然后与周思宁来一场对战?! 如果局面真的会演变成那样子的话,那么到时候“真正的宫主”之争的裁判人的权杖就会落到村民们和长老们的手上,也就是说,最后究竟谁才应该是公认的宫主,一切的决定权都是在村民和长老手上! 所以周思宁才会将一切的真相都告诉他!周思宁现在是在事先争取着他的支持! 苗长老脑海中千丝万缕混乱的思绪,此时终于有了个最终的解释和答案。当然同时也明白了当前自己所处的是一个主动的位置,并不需要过分担忧,和过早下决定。 在苗长老开始思考之际就一直紧盯着他脸上每一分表情和每一个细小动作的周思宁和慕容觉,在看到苗长老泛起了喜色和慢慢松开了的双手之后,就不着痕迹地皱紧了眉头。 早知道对方肯定不是个容易对付的角色,但却不得不事前帮他弄明白一切缘由。既然苗长老已经清楚了自己的优势并打算加以利用的话,那么接下来,他们就只能尽最大的努力向他亮出会吸引到他的底牌了。 “看来苗长老都听懂并也已经都了解了我所说的一切了呢,那么接下来,我就开门见山了”,拿起茶壶为桌上的两个茶杯都再次斟满了茶水之后,周思宁就开始一点一点地将腹中的说辞娓娓道来: “刚刚你对我说的那些所谓的报恩,现在来说应该也派不上什么用场吧,大家都是个明白人,我当然也不会就是单单只用报恩这个可笑的条件就让你选择站在我这一边。 不过其实我能给你的承诺也很简单,就是如果你能够一直站在我这边的话,那么我就能保证你现在拥有最大权利的长老之位,永远都不会改变;而且,每年村民们供奉给宫主的那些物品当中,我将会分你一半。” 只要是位于高位者,就永远也都不能抵挡权利和钱财的诱惑。不过,仅有这些条件当然是不够吸引人的。 “不过我也知道,也许在我之后,李长老也会像我一样紧跟着来对你游说,而且也许也会给你开出许多更诱人的条件。 但在这里我只想告诉你的是,因为自以前都现在为止虽不明显但在李长老眼中其实你都是我这边的人,所以可以说,李长老对你的定位,自以前一直到现在为止都只是仇人而已;虽然为了以后长远的利益李长老肯定会暂时放下身段来争取你的信任,但你要想清楚,那个被他找回来的宫主,一定是让他有利可图他才会想尽千万百计也要让他上位。所以如果你能站在李长老的位置上思考事情的话,就会明白,没有人会喜欢自己一手策划而来的成果最后让根本没有付出过什么的人来分一杯羹。”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之后,苗长老一定会为之动摇。周思宁要的,就是他哪怕只出现过片刻的动摇。 “好了,要说的我已经说了,接下来的选择权,就全都交到了你的手上,希望你能够好好想一想”,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之后,周思宁就动身离开了椅子“夜深了,那么我就先走了。” 片刻后恢复平静的房间,就只剩下内心依旧不能平静的苗长老。 四十二 李长老的游说 既给予令人心动的利益,又为之说明其中的厉害,不得不说,周思宁刚才的那一番话实在是妙极。 “一番简单明了的话就能让苗长老心动不已,看来我们宫主的口才实在是非常了得呢!”未见其人先问其声,一声略微响亮的声音将屋内原本好好的寂静蓦地搅乱了一通之后,门外的李长老和熊长老才悠闲地踱着小步迈进苗长老的房间。 屋内宫主的气息和痕迹犹没有完全褪去,李长老就已经再次堂而皇之地紧接着登门造访,那么恐怕他们早就已经在外等候了多时,并定将刚才宫主和他的话都听了个真切了。 脸上没有任何因为偷听而心虚的表情,更是开口的第一句话就将刚才在屋内发生的事情直接指出。是该说李长老大胆,还是该说其实他根本就是目中无人呢? 看着那双手一如既往地背在身后步调自始至终都不紧不慢的李长老,苗长老的眼底闪过一丝丝考量。 深谙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且以他刚才的语气来看似乎他手中能给自己开出的价码定比宫主开出的更为诱人。思及此,苗长老也就选择性地暂时忽视了李长老自进门后就旁若无人地径直走到桌旁坐下并顺手地就拿起桌上的茶壶 只为他自己倒起茶来的放肆行为。 当然,即使对对方接下来的话语是多么的好奇,此时的苗长老也不会在脸上表现出一分一毫。 “不让人事先通报就毫无礼数地闯进我的房门,看来李长老是真的应该有什么要紧的事向我汇报呢。不过接下来的话你最好长话短说,因为我可不是如某人一样整天无所事事而是一整天都被理不完的事务弄得身心疲惫,所以累极了的我可就再也没有多少时间能够听废话了。”理所当然地从李长老手中抢过茶壶,一边悠闲地为自己倒起茶的苗长老一边盯着茶杯悠悠说出一听就知道是说给谁听的话。 毫不提及刚刚李长老说起的事情;就只是在他们出现在房内的时候才稍稍把神色不明的目光放在了他们身上一小会之后就再也没用正眼看过;刚刚更是竟然敢对他们说出那一番优越感和映射十足的挑衅话语。对此,从来就没有对苗长老有过半分好感的熊长老此时当然就轻易地被挑起了心中熊熊的怒气。 不过纵使熊长老此时心中有再多的不满,只是一个跟班身份的他在接收到李长老一个貌似不经意斜过来的眼神之后,他也只能生生地暂时咽下那口怨气。 并不在意苗长老刚刚示威似的一番话,神色无常的李长老再次顺手地接过苗长老已经用完的茶壶终于为自己倒上了满满一杯茶之后,捧起茶杯的他才笑着缓慢开口:“看来我之前我对苗长老为人的那些理解都是我误解了呢”,右手端起茶杯端详起来的李长老继续补充着“明明听清楚了并肯定了我接下来会开出来的条件必定会更诱人,但苗长老依旧能够对此不为所动的这种高风亮节,可不是随便哪一个人身上都会有的。不是吗?” 李长老就着杯沿品起茶的嘴角,明显地泛出了隐隐的笑意。 熊长老一愣之后脸色也终于恢复了如常;苗长老一愣之后则明显地停住了欲端起茶杯的动作。 满意地看见对方脸上出现想要的那种表情之后,当然就应该抓紧时间进入正题了。 “既然你不想听废话的话,那么刚刚宫主已经跟你说明的那些情况我也就不再做无谓的重复了;不过关于刚刚宫主跟你提到的说到我的那一部分的一些比较偏激的个人说法,我可是认为有必要更正一下。”不再只是将目光定格在手上的茶杯上,李长老望向苗长老的目光陡然变得深沉凛冽起来。[..tw超多好看小说] “其实宫主有一点说得非常对的是,自你被他选拔当上长老之后,我就从来没有喜欢过你,甚至是,一直都非常憎恨你”,突然转变的语气且直接的话语,让措手不及的苗长老差点就失手将刚刚才勉强抓住的茶杯跌落在地上“但,当然,之前我对你的那一切看法和想法都只是基于我们之间是一个对立抗衡的关系而已。” 收回冻人的视线,刚才还一脸恨色的李长老笑道。 而在李长老收回视线之后,苗长老刚才那瞬间窒息的感觉才稍稍有点缓解。 “既然刚刚宫主已经将他知道的一切都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你,那么想必你也非常清楚,当据说的是真正的宫主时隔这么多年且是以这么突兀的理由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那将会为所有人带来多么大的冲击。 虽然从表面上看起来形势一开始就对我们不利,但实际上,我却是有绝对的把握能够让所有人都相信我的话。不,应该是说当所有人都听完我的解释之后,那么之后所有人都绝对会相信我的话。” 说罢,李长老脸上扯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不过这过于绝对的一番话,不说苗长老不能理解,就连一旁的熊长老也不清楚李长老之所以这么肯定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你那决定性的一子究竟是什么?你不说出来的话就凭你这样空口说大话我是绝对不会就这么轻易就相信你的。”勉强稳定心神之后苗长老终是能完整地说出了自己的疑问和条件。 “既然你也知道这是决定性的一子的话,那么棋局还没有开始,甚至还没有到最后一刻的时候,我又怎么会轻易地就将它示人旁人之前呢?苗长老问的不是废话吗?”,对着苗长老鄙夷一笑之后,李长老才再次开口“不过对于你选择之后会产生的利弊,作为忠告我当然是会告诉你的。” “之前宫主说的的确没错,自己一手一脚精心谋划多年并如果能取得最后的成功的话,换做是谁,也不会愿意任何之前根本没有做过任何贡献的人来无端地分一杯羹。不过其实你们都忽略了的是,其实只要到时候你选择了站在我这边的话,那么就相当于为将我的成功添加了一大堆的筹码甚至可能是一个决定性的筹码,所以,毫无贡献这个假设,只要你做对了选择,根本就不成立。 而且如果最后你选择了我,我们一起将真正的宫主扶持上台之后,你的长老之位也许会再次低于我之下,但起码能够保住长老之位不是吗?而且我们一起共事的话,我保证往后村民们给我们的供奉绝对会越来越多,有高高在上的地位不止,而且荣华富贵也享之不尽。 但如果最后你选择的依旧是现任的宫主的话,那么我也能保证的是,我们成功的那一刻,我就会以宫主之名用欺骗神明之罪将所有支持宫主的人全部都打入村里的地牢,且永世不得再现于阳光之下!” 当李长老话语中的最后一个音符落下,苗长老的后背也彻底被冷汗汗湿了。就连原本跟李长老一伙的一旁的熊长老,也因为李长老刚刚的那一番话,似乎也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 “入口微涩但饮后口中甘香无穷,果真是好茶啊!看来苗长老也是一个懂得享受之人啊!”,良久终于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之后,李长老此行也就到了尾声了:“一个懂得享受之人,我相信他也绝对不会亏待自己并能够真正看清楚那个选择才是对自己最有利的,希望到时候苗长老你的选择不会让我为你感到惋惜。” 将所有想说的话都全部说完了之后,李长老也就从桌旁起身走向了房门所在的位置。 “你怎么证明你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如果到时你反悔了怎么办?!”在李长老即将踏出房门的前一刻,一直处于沉默中的苗长老终于反应过来并高声质问。 李长老的脚步顿了一顿,头也不回地答道:“既然你真的如此好奇我的话的真实性的话,那么在你做出了最后的选择之后我才告诉你怎样?”,说完就毫不停留地走出了房门迈入了夜色之中。 从没有经历过这样一场比真实的战役还累的心理战的苗长老,在李长老走远之后,才让放任自己脚软跌坐在椅子上。直到他们已经走出了好远并快要回到自己的住处之后,一直战战兢兢地跟在李长老后面的熊长老心中的疑惑才终于战胜了惊恐,并促使他终于敢开口向前面的李长老问出自己心中的疑问。 “李长老,那个,刚刚你所说的那个决定性的棋子究竟是个什么物事?莫非只是为了用来唬弄那个老不死而作的一番大话?” 脚下的步伐没有丝毫停顿也没有作出任何回答的李长老,让后面看不见他的神情的熊长老一度以为自己根本就没有问过这样的话。 “刚才那番是否大话,等到答案揭晓的那一天,你不就知道了吗。”就在熊长老欲再次发问的时候,李长老就毫无预兆地作出了一个根本算不上回答的回答。 被李长老的话语一噎之后,身后的熊长老就再不没有出过声。 ------题外话------ 各位真的不好意思,昨天因为生病请假却没有通知大家让大家空等,真的非常抱歉~(>_ 四十三 抹不去的恩情 自刑场上的那匆匆一面之后,苗大娘就再也没有见过青青。连青青曾经在她身边存在过的痕迹,随着时间一天天的流逝,也快要将被无情地抹去。 即使一开始对她是别有用心,即使一开始对她好大多都只是因为内心愧疚想要弥补的情绪驱使;但当青青莫名就从她身边消失了的那个时候,苗大娘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原来在长时间的相处当中,她早已经可笑地习惯了那个孩子环绕在自己身边。 忘记了应该跟她保持着距离的,忘记了原本她自己再那个孩子面前担当的应该是何角色,忘记了那个孩子原本应该只是用来拯救她儿子生命的一样物事而已。 在等待着青青消息的那几天,她尝到了许多年都不曾尝过的种种心焦;然后得知青青竟然要被执行火刑的时候,有那么的一瞬间,她觉得她自己这么多年勉强才独自撑起来的天空,又要再次崩塌了。 她拿着几个人的生命做赌注只为能陪在青青身边;她违背了与那个人的约定时隔十几年之后再次踏进村子里只因为青青那时就在村子里。 当她眼睁睁地看着青青渐渐地就快要被大火淹没的时候,不顾一切地都要冲出去的那一瞬间,她也再也分不清楚那时候心中想着一定要救下她的原因究竟是因为青青是她儿子的救命稻草所以一定要救,还是因为其实她根本就只是单纯地不舍得青青死。 而当周思宁如天神一般地出现在刑场将青青顺利救下的时候,她心中大石蓦然放下的那一瞬间,原本的伪装就再也支撑不住自身使得她就那样晕了过去。 事后当她知道青青已经一切安好的时候,那时候她就应该要觉得满足并停止幻想的了。毕竟事情的大体进展都如他们事先所计划般有序地行进着,毕竟青青能够免于丧于非命已经是他们能够给青青的最大的弥补。 可是她却就是那么可恶。明明知道青青与她已经再也没有任何关系,明明知道无论如何青青都再没有任何理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但她就是不愿意停止自己脑海中也许某一天青青就会再次重新出现在她的身边这种无望的幻想。 因为她觉得,如果连对青青的这种幻想都再也不能有了的话,她也许就都不知道该以怎样的方式再生活下去了。 但她自己也知道,只要是幻想,都终究会无望。所以苗大娘根本从没有敢奢望过自己的幻想能在某一天实现;所以当她顺着那只帮她捡起了地上自己不小心掉落的木碗的陌生又熟悉的手一路向上望去的时候,突兀出现的青青,让惊愣的苗大娘,久久就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没有任何动作。 “大娘,我饿了,我想吃你煮的鸡蛋汤面。” 就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差点就让苗大娘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 “好!好!饿了是吧!大娘现在就跟你煮面,很快就好!”一边慌乱地应着一边匆忙地转过身去以掩饰自己的失态的苗大娘,当然没有注意到就在她刚转过身的那一刻,身后的三三就抬起了手快速地将眼角边的泪水拭了去。 从受伤到勉强能下地走路三三足足在床上躺了一个月,而从勉强能走路到表面上看起来恢复如常三三就只用了五天。而三三之所以这么拼命,一切都只是为了,能够早日见到眼前的这个一直都对她慈祥且真诚以待的妇女。 即使自己知道其实她对自己隐瞒了很多东西,即使自己的梦中她曾经是那么的可怕。 当被迫呆在了陌生的神宫那么久之后,三三才发觉到原来只有在这里,她才会找到安心的感觉。(..tw好看的小说) 当手上再次捧起苗大娘亲手为她煮的热腾腾的鸡蛋汤面的时候,那扑面而来的氤氲香气,差点就又让三三的泪水夺眶而出。 这应该就是人们常说的那种,家的味道了吧。 “果然还是只有大娘亲手做的汤面才能勾起我的食欲啊!在神宫呆了这么多天每天都食不知味我都差点快郁闷死了!那我就不客气了咯!”说完三三就动手狼吞苦咽起来。 听到三三的话之后苗大娘先是一窒,随后脸色很快就恢复了如常。 “是吗?那你就吃多点。你要吃多少尽管说,大娘我都给你做。”不过那话语中的些许哽咽,三三则听得清清楚楚。 之后,就在苗大娘慈爱的目光当中,似乎从来都没有离开过的三三,就如以前一样,幸福又满足地将满满的一碗平常又特别的鸡蛋汤面放进了肚子里,留在了心上。 “真好吃呢。真希望每天每天都能吃到苗大娘为我亲手做的鸡蛋汤面呢。”看着面前已经空空如是的碗,良久,低着眉眼满眼落寞的三三,才轻轻地说出了此时自己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不过,这都不可能了吧。 察觉到青青突然低落的情绪之后,苗大娘本就不平静的心湖,也就再次泛起了丝丝悲伤的涟漪。 “谢谢你苗大娘,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真的非常感谢。”慢慢地抬起头,这一刻三三望向苗大娘的黑白分明的眼瞳中,装载着的是满满感激和谢意。 知道苗大娘心中对她一定会有心结和挥之不去愧疚,所以三三才会一刻也不想等待,只为早点帮苗大娘解开心结。 见此,苗大娘却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落下泪来。 “对不起!对不起!大娘对不起你啊!”虽然她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自己最珍惜的人,但这一刻,苗大娘心里装载的那些对青青都已经溢出来的愧疚,就怎么也收不住了。 “都是大娘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对不起你啊!”拼命地用手捶打着心房的位置,却无论她怎么打,紧紧缠绕着心房的那股蚀骨也没有丝毫消散的迹象。 慢慢走到苗大娘身边的三三,在苗大娘身边慢慢蹲下了之后,就轻轻的张开了双手紧紧地拥紧了眼前这个哭得万分伤心的让她心疼不已的妇女。 “大娘不要哭。我懂的。我都懂的。我不怪你。” 苗大娘的眼泪却流得更凶了,“不!你不懂!你不懂!都是我的错!大娘我不应该骗你的!是我对不起你!……” “不,我懂,我都懂。也许从一开始你就对我隐瞒了太多太多的东西,但我知道,一直你对我的好,全都是发自内心的。 所以,我都懂。而且我并不怪你。”抓住苗大娘已经长满老茧的双手,眼角也早已湿润的三三抬起头来望着苗大娘,认真地一字一句地跟她诉说着自己的理解和原谅。 “青青!我的青青!……”像是终于为心中的所有情绪都找到了一个宣泄的阀口一样,紧紧回抱着三三的苗大娘,终于能够将这么多天来积压着的一切都肆无忌惮地经由泪水全部发泄出来。 一直在外面守候着的周思宁和慕容觉,见到这一幕之后,就都选择默默地走远了。仿佛已经脱离了一切现实一样,苗大娘和三三两人的哭声,许久,许久,才终于得以平静了下来。 双方都渐渐停止了抽噎并慢慢松开怀抱的时候,两人那已经哭肿了的双眼对视上的那一刻,没有任何缘由的,苗大娘和三三都同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大娘你现在的样子像只大花猫!”三三捧腹笑道。 “哎呦!大胆小花猫竟然敢放肆造次!看我这个大花猫怎么收拾你!”一时兴起的苗大娘说完就朝已经笑倒在地上了的三三扑了过去。 继一场惊天动地的哭闹之后,另一场让人哭笑不得的喜剧,就又迫不及待地紧接着在屋内的两人之间上演了。 只属于苗大娘和三三之间独有的互动,让将一切都听在心底的周思宁,心底里胀满了羡慕。 “大娘,以后,我也许就再也不能来了。”待两人都累倒在了地上的时候,沉默了许久,三三才终于将自己一开始就准备要说的话搬出口。 对,在之前周思宁的讲解下已经大概猜到了自己的处境的三三,此番前来的目的除了是为了帮苗大娘解开心结之外,还是为了能够由自己来亲手为两人之间的这一段短暂的恩情划上没有遗憾的句点的。 纵使伤感,但却是一个不能阻止其发生的事实。 躺在一旁将头偏向了门外的苗大娘,良久没有作声。晕黄的夕阳光从门外照射进来落到苗大娘的脸上,让一旁的三三看不清此时苗大娘的脸上究竟是何种神情。 等到呆了一天的三三无论如何都终于来离开了的时候,苗大娘才抓住三三的手,附在三三的耳边将自己从没有向外人道过的一切全部都告诉了三三。 就如一座雕像一样站在门槛处定定地望着三三和周思宁渐渐走远的背影的苗大娘,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已久,苗大娘也不舍得收回目光。而直到周思宁他们都走远了之后,一直隐藏在一旁的树丛中的秋叶才一脸惊讶地现出身形来。 四十四 秋叶 怎么会是她?!不,应该是怎么可能是她?! 可是纵使刚刚自己只是因为疑惑所以才无意中地扫视了一下那个女子的面容,但就只是那一眼,自己就已经十分肯定并确定刚刚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那个女子就是三三! 不是神似!不是认错!她肯定就是三三! 可是,她究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她作为一个外村的人来说,竟然已经是可以光明正大地在村中随意行走的身份了吗?不是说村里有决不允许外人进村的村规吗?不是村里面的人一直都对外村人非常排斥吗?…… 许许多多的疑惑,一下子就充斥满了惊讶地立在那里的秋叶的整个思绪。不过很快,其中最让人感到万分惊讶和疑惑那一丝线索就被秋叶找了出来。 犹记得自己因为任务出村子的时候,那时候的她只有五岁,而且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有一点她记得非常清楚的是,当时暂时被任命为宫主的人年龄应该也跟她差不多。但在与她同一辈的那些孩子当中的男孩子,她都非常熟悉,因为也是在那时候他们大多数就已经加入了用以保护村子和执行任务的侍卫行列当中。 既不是她认识的侍卫,看起来身份也不同寻常的样子,难道说,刚才那个跟三三一行的男子就是传说中的神宫宫主?! 大胆的猜测过后,秋月皱紧了眉头。 如果那个男子当真是宫主的话,那么此时三三的身份又究竟是什么? 怀着满心的疑惑,在三三的背影快要在自己的视线当中消失的时候,秋叶悄无声息地动身跟了上去。其实要追溯过去的话,秋叶最后得知关于三三的消息就是那时候三三是先少主一步出发前去了“死亡森林”寻找“暗夜门”的总部的,与少主的目的一样,那时候的三三都是为了要找到主上要取少主和她自己身上蛊毒的解药;而之后,因为秋叶被少主派去执行了另外的任务并没有跟随着他们一起前去“死亡森林”,所以三三的最新消息秋叶就再也无从得知了。.tw[棉花糖小说网] 所以,在那次任务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秋叶也完全不知情。 至于关于少主后来的消息,秋叶也是在遇到一些少主当时带去的幸存的残卫和冒着巨大的危险经过对“死亡森林”周围地形的侦查才勉强找到点线索的。但却关于三三的去向,却没有任何线索。 而且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三三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在秋叶的记忆中出现过。 虽然之后的日月中秋叶也经常会想起三三,但身上还带着毒性不明的蛊毒且再也没有少主的庇护的三三,秋叶一直都认为,她定是已经不再存活了在世上了。 所以当秋叶时隔一年有余竟然看见三三在这一个她根本就不可能出现的地方出现的时候,才会受到这么大的冲击。 一路上,一直跟在三三他们身后的秋叶都非常小心,因为直觉告诉她,那两个与三三一起前行着的男子绝对不简单,尤其是那个行进的脚步稍稍落后一点的那个男子。所以跟着他们的那一路,秋叶从来都没有试过这么紧张和累。 不过随着路程的增加,秋叶心中的某些疑惑也就渐渐地一点一点都得到了证实。因为三三他们去向的方向,明显地就是神宫所在的方向;且最终,他们也是在她的目送之后踏进了神宫的大门。 当侍卫对着走在最前面的那个男子行礼的时候,秋叶就知道刚刚自己的猜测果然没错。 那么接下来,就是要弄清楚三三的身份了。 在远远看到神宫的时候秋叶就已经下意识地拉远了自己与三三他们的距离,因为即使离开了这么多年她还依然清楚地记得,神宫周围是有专门的侍卫巡逻的。 所幸的是但凡是有时间规律的巡逻就必定会有时间差上的空当,所以一直隐身在草丛中的秋叶在不久之后就得以借助这个空当成功地潜进了其实内里守卫是非常松懈的神宫内部。 作为村中村民们最高且是唯一的信仰,那快要高耸入云的神宫主殿就是其地位和身份的最后象征;而在终于将作为神明与村民之间沟通的媒介的神宫宫主选出来的时候起,在神宫主殿后面建设起的专门为了尊贵无比的神宫宫主建的府邸,当然也不会简陋得到哪里去。 虽然是位于偏远的山区,但其实村中的村民们却是一点都不贫穷;因为除了他们所处的村子原本就是一个物质富饶的地方之外,村里那个由特定的人组成的专门用于与外面的人沟通用以转卖村中村民们养的蛊虫的小商队,每年都会为村中的村民们带来巨大的财富。 而也是因为处于偏远的山区且平时挺少与外界的人接触,所以村民们那些多到无法用完的财富,就全都用在了建设神宫主殿和神宫宫主的府邸和供奉神明上面了。 这是她从小就已经听过爹娘说过无数遍的话。但即使如此,当秋叶进到神宫宫主府邸真正亲身体验到那种传说中的奢华的时候,还是差点就被震住了心神。 因为村中的气候四季如春,所以即使在季节上已经是初冬的花园,却依旧百花齐放,芳香扑鼻;尤其是在那柔和的夜明珠的光晕的映照下,那在夜色中依旧竞相绽放的百花的美就变得更加的不真实,更加地梦幻。 对,是夜明珠,偌大的一个府邸,望不尽头的花园,缠绵不断的曲折的回廊,每一处在夜色目光也依旧可以所及的地方,全都是用着那珍贵且珍稀无比的如拳头般大小的夜明珠在照着明。 奢华二字,也许还不能真正将这个地方形容到极致。 入目的景象对秋叶造成的冲击实在太大,所以愣了好一会儿之后,秋叶才缓过神来记起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数不清的房间,貌似永远都走不到尽头的回廊,以致于秋叶都快要走到筋疲力尽的时候,才貌似终于发现了三三所在的房间。 而秋叶之所以被那一间其实从外表上看上去都同样奢华毫无特色的房间吸引住目光的原因,是因为,不同于别的还有光亮的房间,这间房里用以照明的是与房内的奢华格格不入的平常的蜡烛。 正当秋叶准备上前去一窥究竟的时候,房门却被人从里面拉开了。丝毫没有预料到三三会突然从里面走出来,所以措手不及来不及躲避的秋叶,就这样立在了原地与从屋内走出的三三正正打了个照面。 视线相对的那一瞬间,两人都从各自的目光当中看到了惊讶。之后就也都一致地用打量的目光打量起对方来。 “那个,只是因为屋内太闷了我睡不着所以才会想出来走走而已。你去睡吧,不用再服侍我了,我自己一个人可以的。”短暂的沉默过后,三三率先抛出了一番话。 “你说什么?”三三这一番普通的话,不了解真相的秋叶明显就不能理解。 “额,那个,我是说,其实我自己一个人真的可以的,所以就不必再麻烦你了……” “你不记得我是谁了吗?!”三三耐心欲再解释的一番话,被秋叶惊讶中带点急促意味的话语生生打断了。 “怎么?你不就是刚刚从我房间离开的药香吗?”三三略带点不安地问道。 被吓到的秋叶惊讶地睁大了双眼。 见此,三三就显得更加不安和慌张了:“不是吗?那真的不好意思,因为我总是记不太清楚你们的面容所以才会一时将你们的名字搅混了的。真的不好意思。……” 秋叶终于察觉到一开始从三三身上散发出的那种违和感究竟是从何而来的了。虽然面前站着的三三依旧是一副她熟悉的面容,但在她开口之后,给人的感觉却又是那么的陌生。 “我是秋叶,你真的记不起我是谁了吗?”待三三满脸抱歉地解释完之后,秋叶才试探性地向三三道出了自己的名字。 果不其然,三三对其名字的反应就只是一脸的茫然。 “那冷少流呢?冷少流你认识吗?”这次秋叶的提问已经带上了点明显的紧张。 三三依旧没有做出任何能让她安心的回答。 难道说,三三她,竟然失去记忆了?! 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念头,让秋叶难以置信地踉跄后退了两步。 怎么会这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好意思,可能是我认错人了。突然间想起我还有点事,那我就先告辞了。”说完之后,不待三三反应过来,秋叶就匆忙转身一阵风似的消失在了回廊的尽头。 留在原地的三三,依旧一脸茫然。 其实自秋叶一开始跟在他们后面的时候,慕容觉就已经察觉到了;只不过没有从她身上嗅到任何杀气,且貌似她的目标是三三,所以疑惑的慕容觉才会放任秋叶接下来包括闯进府邸的行为。 而两人之间那奇怪的对话,则就让一直隐藏在暗处的慕容觉知晓了两人之间之前一定有什么特殊的联系。 同样带点急促地,慕容觉悄悄跟上了秋叶离去的脚步。 一直隐藏在暗处的慕容觉察觉到两人之间的异样之后就立刻跟上了匆忙离去的秋叶的脚步。 四十五 苗胜的心思 莫说神宫宫主的府邸里多了一个人,就算是人口多杂的村子里莫名地多了一只猫猫狗狗,村里面的负责巡逻的侍卫也一定会很快得知并及时地报告长老,再经由长老上报给身份最尊贵的神宫宫主。(..tw棉花糖小说网) 所以关于三三为什么出现在神宫宫主的府邸内的前因后果和三三究竟是何身份,李长老一定知道其内情。 内心万分惊讶焦灼的秋叶匆忙离开就是为了前去李长老那里将一切都了解清楚。 但也正是因为关心则乱,所以焦急的秋叶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时间上的不合适,更加忽略了去深思以自己的身份根本就不应该或者说根本就没有资格询问牵扯到神宫宫主的任何事情。 “属下有一事不明,敢问长老,是否可以为属下解惑。”当低头单脚跪在地上的秋叶礼节性地请示完长老并在长老还没有发话之前就迫不及待地抬起了头的时候,李长老脸上明显不悦的神色,让刚刚强硬闯进长老房间的她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刚刚究竟是犯下了多么不可饶恕的错。 “怎么?深夜不顾礼节就强硬闯进我的房间原来为的就只是要我帮你解惑?!我倒想听听,究竟是什么样的疑惑才会让一向守礼的你如此失态。”虽然秋叶很快就恭敬地再次低下了头,但听李长老此时明显带点薄怒的语气,秋叶也能够将李长老此时的神色猜上几分了。 明明刚刚还是一副打破沙锅都要问到底的坚决姿态,但被李长老的话这样一吓秋叶焦急的心绪稍稍平静下来之后,却就不知道该如何将问题或者说是否该将问题问出来了。 “怎么?敢情来到这里了却忘了自己的疑惑究竟是什么了?你可知道,对于背上戏弄长老这样的罪名的人,给予的惩罚可不是咬咬牙就能挺过去的呢。”因为地上的秋叶游移不定的沉默,再次开口的李长老语气中已经加上了明显的压力。 “属下不敢!其实属下此番失礼焦急前来,主要是因为属下不解为什么村中会多了一个外村人。”思虑一番之后,秋叶还是选择了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当然三三为什么会居于神宫宫主的府邸这样的问题,秋叶还是知道这是不该从她口中问出来的。.tw[棉花糖小说网] “原来是为了这件事,看来在侍卫中一向以行动最积极而出名的你,果然是名不虚传呢”,莫名地,李长老给予了秋叶一番意味不明的赞赏,让地上的秋叶无来由地就涌上了一股不安“那么在我回答你的疑惑之前,你是否可以先告知我,你与那个外村人,究竟是何种关系呢?” 随着话语的落下,李长老探究的目光也直直地落到了秋叶的身上。 一抹惊色从秋叶的眼底快速划过。 “禀告长老,属下并不认识那个外村人,只是因为想到族规,所以才心生疑惑匆匆赶来而已。”直觉使然,秋叶选择了隐瞒事实。 似是对秋叶话中的真实性十分怀疑,李长老落到秋叶身上的探究的目光良久才慢慢收回。 “原来如此,以你刚才的架势,我还以为是你认识的人呢。”秋叶略略松了一口气。 “她是外村人的确没错,但因为她是宫主找回来的至阴体质的女子,所以也就得以留在村中了。”李长老轻轻地道出了秋叶想要的答案。 “至阴体质的女子?那我们找回来的那个呢?!”意想不到的结果,让秋叶猛地抬起了头。 “本来至阴体质的女子世上就不止一个,只是令人想不到的是,我们辛辛苦苦找了这么久才找到的人,宫主就只是偷偷离开了村子一段时间就找到了而已。”李长老的脸上挂上了一抹自嘲的笑。 “那,接下来要怎么办?”竟然有两个至阴体质的女子,那么怎样才能确定谁才是真正能够解开宫主身上的羌虫的诅咒的人呢? “真正的解药永远都只是一个,所以当然我们会将她找出来。夜深了,你就先退下吧。”并没有回答秋叶所问的问题,李长老直接就下了逐客令。 “是,属下告退。”虽然心中依旧还有很多疑惑,但秋叶也知道自己是无法再从李长老口中知道些什么了。 “虽然你是我一直比较信任和宠爱的侍卫,且为村中做过的贡献也不小,但如果下次你身上再次出现这么失礼的行为的话,我就要怀疑是否能够继续这么信任你了。[..tw超多好看小说]”在秋叶拉开房门的准备走出去的时候,屋内的李长老对她最后说出了这样一番话。 “属下明白。”恭敬地转身朝着李长老再次行了个礼之后,秋叶就轻轻地掩上了房门。 “苗胜,刚刚秋叶的那一番话,你觉得我应该相信吗?”待秋叶走远之后,李长老才再次对着表面上空无一人的房间发话。 “属下不敢轻易妄言。”听到李长老的问话之后从阴影处慢慢现出身形来的苗胜轻声作答。 苗胜,就是与秋叶一样都是不久前才完成了任务刚刚回到村子里的人,也就是活捉魅和风的那一队人的头领。 “哦?我还以为你会借着这个机会使劲给秋叶抹黑呢。看来我以前是误会你了。”苗胜和秋叶的关系一直不好这是村中所有的侍卫都知道的事情,当然也包括只配他们的李长老。所以李长老才会来这样一句。 “对于暂时没有任何证据的事情,属下一般都不会轻易断言。”苗胜解释道。 李长老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你说得对,没有证据之前,的确不应该轻易就对一个人的话产生怀疑。那既然如此的话,调查刚刚秋叶所说的话是否全部真实的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希望你能够尽快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 “属下遵命。”稍稍一愣之后,苗胜毫无异议地应声接下了任务。 “夜深了,你也退下先好好休息一番吧。”交代完之后李长老也对着苗胜下放了最后一个命令。 “是,属下告退。”说完苗胜也轻轻地快速退出了房间。 不过,却不是按李长老的指示去回房间好好休息一番。 沿着自己家中的方向走了好久确定没有任何人在跟踪着他之后,苗胜就立刻转换了行进路径朝着另一个方向飞奔而去,中途还特意改变了几次方向以防有人跟踪。 秋叶知道的事情,苗胜又何尝不知道呢。而且其实这也是他们一直都相似的地方。 并不是存心要偷听李长老与秋叶的那一番对话,只不过是因为他省去了潜进神宫这一步所以才会比秋叶先上几步来到李长老这里而已。 所有人都道他跟秋叶肯定就是上辈子的冤家,其实连他自己一开始也是这么认为的;但很久很久之后他才发现,原来他们应该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只不过他从来都没有向任何人道过自己对秋叶的那种心思而已,而且他认为,只有维持原状,才是保护秋叶的最好的办法。 就像现在这样,他可以独自背负起一切的危险,然后让她尽量远离危险。 其实第一眼看到那个女子的时候,苗胜就隐约有点熟悉感,所以他才会不顾礼节地即使深夜也失礼地拜访李长老以求解惑;直到刚刚见到秋叶并见证了她的那些异常的失态之后,他才猛然想起,那个女子自己之前曾经见过,而且貌似秋叶与她的关系还不一般。 虽然不能确定秋叶和那个女子之间究竟还有着怎样的联系,但以秋叶刚刚的失态来看两人之间肯定是发生了一些秋叶不能理解的事情,而在李长老那里得不到任何答案的秋叶,以她的性格,即使十分危险她一定会与那个女子再次见面。 所以凭着直觉,很快苗胜就在神宫宫主的府邸周围找到了隐藏在那里伺机而动的秋叶。 趁秋叶不备苗胜一下子就将秋叶扛离到了一个比较隐蔽安全的地方。 “是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借着月色辨清楚来人的身份之后,秋叶不由得恼怒低声质问。 “我猜的。”苗胜说的的确是实话,只不过秋叶肯定不会相信罢了。 内心本来就万分焦虑且被中途杀出来的苗胜这样一搅浑,秋叶当然就更愤怒了;握紧了拳头好不容易才止住了挥拳的冲动,秋叶唯有继续质问:“你把我带到这里来究竟有什么目的?!” 而在苗胜正在想着合适的措辞的时候,怒火中烧的秋叶也就顺势胡思乱想了:“哦,我知道了,肯定是李长老叫你来跟踪我的对不对?!李长老肯定是对我刚才的有所怀疑所以才会叫上我的死对头你来跟踪我,因为对抓我把柄这样的事情一向都是万分热衷的不是吗!那么说的话其实刚刚我和李长老的话你也是全部都偷听到咯?!你这个卑鄙小人,虽然你平时已经够无耻但我想不到你竟然下……唔唔!” 被先入为主的秋叶说得头疼的苗胜只好及时地点了她的脉道让她暂时禁言,而又因为她实在是太能折腾了所以苗胜也就顺便让她的手脚都暂时不能动弹了。所以到了最后,被苗胜轻轻抱住稳住身形的秋叶也就只能徒劳着睁着快要喷火的眼睛了。 其实秋叶不说话的时候还是很有魅力的,苗胜早就发现这一点了;而且当秋叶此时就安安静静地呆着他怀里的时候,就只是这样看着,苗胜就突然有了想一亲芳泽的冲动。 被苗胜幽黑的眼眸深处突然涌现的那一抹异样的情绪惊到,一时间秋叶都忘记了挣扎就只是愣在了那里。 发现被发现了苗胜,却没有任何尴尬之色,而是将秋叶更深地拉近了自己的怀里并顺势凑到了她的耳边,“接下来,你就只要安安静静地听着我说的每一句话就好。” 不断骚扰着敏感的耳廓的属于男子的独特的温热的气息,让秋叶的全身瞬间就起满了鸡皮疙瘩。 “我的确听到了你跟李长老的对话,李长老也的确是对你的话产生了怀疑并吩咐了我来跟踪你查明你跟那个外村女子的关系。”说到这里,明显感觉到怀中的人儿的身体都僵了苗胜不由得勾了勾嘴角 “但其实我并不是故意偷听你们的对话的,而是因为我比你早去到李长老那里而你闯进来的时候李长老就叫我暂时回避了而已;而且其实我也早已知道你与那个外村女子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所以我这番前来就只是想要告诉你为了安全起见暂时还是不要与那个外村女子有任何接触,至于李长老那个我则会想个办法就帮你糊弄过去的……” 苗胜早已离开,手脚也早已经恢复了能够活动自如,但依旧怔愣住原地没有任何动作的秋叶,脑海中除了刚刚苗胜交待她的那些话之外,就只剩下苗胜临走之前所说的那一句让她直到现在还回不过神来的意味不明的话了。 “别怕,有我在,我不会让你受丁点伤害的。” 就像是对着空旷的山谷大喊了一番一样,这句话的回音就一直在秋叶的脑中盘旋着,萦绕着,久久挥之不去…… 四十六 落叶的选择 历经无数艰难险阻千里迢迢、满心欣喜地终于到达了目的地的时候,却被村口前守卫的着的人无情地告知:村中死规,不得任何外村人进村。 如晴天霹雳般的天雷瞬间落下,突如其来的令他们难以置信的消息让一行五人差点就被劈得体无完肤。 不过待因为满腔的希望瞬间落空所以已经失去理智的落叶欲强硬行动的时候,一直在马车内的没有露面的清风却及时地把他制止住了。对着守在村前的两个人有礼地道了一声“不好意思,打扰了”之后,清风就示意秦山帮忙把落叶再次送回了马车内。 之后,马车重新调转马头,一步一步艰难地踏上了来时的路。与来之前那种充满希望的氛围相比,此时连马车的背影,也被笼上一层厚厚的压抑。 直到身后村庄的影子再也看不见之后,清风才再次示意外面的秦山将马车停在路旁的隐蔽处;接着也就解开了落叶身上穴道。 令果果和灵儿都奇怪的是,行动已经恢复自如了的落叶却没有如意料般抓着清风大吵大闹,更是甚至连对刚才清风为何那样做的一丝质问也没有。 不过此时落叶的表现在秦山和清风看来却早已见惯不怪,因为在这么多年的相处当中,关系一直比亲兄弟还亲的他们之间有时就只是需要一个动作,对方就定会立刻明白自己的意图。当然以刚刚落叶的那副样子来说这个结论肯定不成立,所以清风当时才会当机立断把他制止住。 一路的冷静下来,清风的真正想法,落叶也就当然猜出了八九分。 “我自己一个人去,秦山留下来照顾你们。”先是冷静地钻出马车外面察看了一下周围的情况,确认安全之后落叶就将秦山一并唤进了马车内低声向着众人说出了自己刚才一路上思考出来的决定。 “不,在这里我们人生地不熟所以秦山应该和你一并前去。两个人的话不仅可以大大减少时间并且万一发生什么意外的话还可以互相有个照应。”不赞同的清风分析一番之后给出了与落叶截然不同的提议。 一旁的秦山始终保持着中立,而马车内的果果和灵儿却是因为完全听不懂他们的对话所以一时间也不能够插上任何话。 “不!就是因为此处我们并不熟悉,那么也就意味着此地随处都有可能隐藏着我们所预料不及的危险,所以为了你们的安全就应该让秦山留下来保护你们!”落叶据理力争。 “可是相对于这里,多人的村中岂不是更危险吗?!况且虽然以我现在的状况与你一同前去的话就只会徒增你的负担,但我自信还是能在你们回来之前好好保护果果和灵儿姑娘的!”被落叶的偏执气到的清风说话的声调也不由得高了些。 “以你现在这副连基本的武功也几乎用不了的鬼样子,自己也保护不了竟然还敢妄言保护果果?!真是荒唐!”一时间也拿捏不准语气的落叶伤人的话就这样毫无预兆地脱口而出了。 车厢内的众人都用惊讶的目光看向落叶。 意识到自己刚刚确实失言了落叶一时间也不愿意认错,只好赌气地撇过脸;而自落叶的那句话之后,清风也低下了头陷入了沉默。秦山则一如既往地没有任何言语。 然后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担心,反正托落叶刚刚那句无心的狠话的福,马车内才终于恢复了平静。 “那个,你们刚刚所讨论的,究竟是什么?”良久,在果果的怂恿之下,一直沉默着的灵儿才终于鼓起了勇气将她和果果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顺便也意图一并打破马车内此时尴尬的气氛。(..tw好看的小说) 而听到灵儿的话之后,落叶和清风也就才反应过来原来刚刚他们竟是忘记了应事先告知其余两个当事人具体的情况并听取她们的意见的。 “咳咳”,利用假装清清嗓子的空当落叶瞧了瞧对面依旧低着头的清风之后,落叶才向着灵儿和果果慢慢解释道:“就目前来说,能够找到解开果果和清风身上的蛊毒的地方,可能就只是那个村子了;而既然村中竟然有那样一条规定让我们不能光明正大地进去的话,那么我就只好趁着夜色潜进村子打探一番了。” 听了落叶的解释终于明白刚刚落叶和清风之间讨论着的究竟是一个怎样严重的问题的两人,脸上都再次露出了惊讶和担忧的神色。 “可是刚才就只是从村口望进去就能够估略出村子的范围肯定非常广,这么大的地方,你要去哪里找解药?”灵儿担忧地再次出声询问。 果果的脸上也布满了同样的疑问。 “其实在来之前我们就已经了解到,这个以养蛊虫为主业的村子虽然平常不太与外面的村镇来往,但村中却是有一个专门的机构定期将村中的蛊虫与外村人进行交易的。 而对于并不熟悉蛊虫习性的外村人来说,要与本村人进行蛊虫交易的话,那么就一定会要求村中的人为其附上关于蛊虫的使用的说明方法并标明解蛊之类的方案,一面操作不当误伤自己人。 所以,如果我成功潜进到村中的话,我的第一个目的地就是找到那个机构的所在地并寻找那份关于各种蛊毒的解蛊方案。”条理清晰地将自己的第一个想法说出来之后,落叶故意停顿了一下等待着灵儿和果果会有的疑问。 略思考了一会儿,两人点头表示都听懂了之后就示意落叶继续说下去。 “如果万一成功找到了那份文案上面却没有任何关于果果和清风身上的蛊毒的解法的话,那么也不必太过于忧心,因为还有一个可能找得到解药的地方。” “那是哪里?!”果果迫不及待地就接上了话。 “那个地方叫做神宫,也就是刚刚我们还没有到达村子之前远远地从外面就已经可以看到了的那座高耸入云的彩楼。 据说村中的村民都有信仰且他们信仰的神明就只有一个,那就是传说居住在那座神宫里的神明。而作为村中中最尊贵的地方,那座彩楼除了平时特定的节日接收村民的参拜之外,当然也就供奉着村中所有珍贵的村史册各种典籍,那么也就是说里面也一定会有关于各种蛊虫的用法和解蛊方法的大总汇。 所以我的第二个目的地并且是最后一个目的地就是那个神宫的内部。” 详细又短暂的解释之后,落叶终于都将灵儿和果果应该知道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 那么接着,就应该回归到刚刚他们讨论的问题上面了。 “清风,刚刚是我失态了,我不是故意的”,心中的怒气和别扭终于被理智打败了之后,落叶望向清风认真地承认了刚刚自己的错误“但我还是认为我自己一个人前去的话就是最万无一失的方法。” 至此,清风也终于抬起了头望向落叶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你看,按照我们目前的状况来看,如果按你说的秦山跟着我一同前去的话,万一你们在我们不在的时候真的不幸遇到危险的话虽然你还勉强可以抵挡一会儿,但那种假设不是只有当来袭的人数还只有三两个才勉强成立吗?而且如果来袭的人是有预谋的呢?更糟糕的是如果来袭的人目标一开始就只是果果和灵儿呢?”面对落叶的质问,清风这次没有反驳。 “而如果按照我说的让秦山留在这里的话,万一真的发生那种情况的秦山绝对可以大大地增加你们的战斗力和防御力,而且在事情变得更糟之前,秦山还可以驾着马车一走了之,可以说是只要秦山留守就是将你们的危险度降到了最低。 至于我的话,一个人的行动活动范围和时间不仅更灵活,而且万一不小心被发现了的话还因为不用顾忌到同伴的安危所以肯定可以更快地脱离险境。 所以说,让我自己一个人前去,是我们这个时候最佳的选择!” 在落叶一番激昂的陈词之后,马车内的众人又再一次一致地选择了沉默。 “其实我也认为落大哥说的是目前最安全的办法。”良久,一旁一直沉默的秦山,深思熟虑之后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而灵儿和果果虽然没有说话,但她们虽依旧布满担忧的脸上,却也对刚刚落叶的那一番话隐约表现出了赞同的想法。 就只剩不知道什么时候将眼睛闭上了的清风没有表态了。 “等不到回来,我们绝对不会先行离开的。而万一我们真的到了绝境不得不暂时离开的话,你一定要跟着我们一路上所给你的信号快点追上来。 记住,无论结果怎样,都一定要快点且完好无损地回来;不然就算是拼上我们所有人的姓名,我也会回来找你的。”蓦地睁开眼之后,清风炯炯有神的视线直直地望进了落叶的眼底,一字一句地对他说着两人最庄重的承诺。 “嗯,我都记住了。”如春风化雨般,落叶妩媚的桃花眼难得因为脸上的笑容都快要看不见了。子时一到,落叶的身影就在众人的目送之下隐入了夜色之中。 四十七 夜闯 作为一个坐落在偏远山区且平时也人迹罕至的地方,连在村门口特意安排了村民进行把手就已经算是戒备森严了,所以村子周围那些只是用来阻挡山林野兽的栅栏,对要潜进村子的落叶来说要翻越它们简直就易如反掌。 时间已经是深夜接近凌晨了,所以此时村中当然大多数地方都已经没有了任何光亮;虽然仅凭着夜色落叶也能够在黑暗中行动自如,但要在这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且路径错综复杂的村中找到道听途说的那个村中的机构,当然会花上比平时多千百倍的功夫。 所幸的是,凭着多年来的在江湖的行走经验,经过长时间的摸索之后落叶还是在村子的东头准确地找到了那间所谓的机构;更幸运的是,可能因为村中的人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竟然会有人来夜闯这里,所以当落叶找到那里的时候,里面是并没有任何人把守的。 顺利地通过根本并没有完全封锁住的窗户轻手轻脚的进入屋内,将门窗再次上锁然后还脱下自己身后背着的包袱拿出里面的碎布将门窗的缝隙都掩盖好;确保从外面肯定再也窥不见屋内的异样之后,落叶就点燃了随身带着的微弱的火折子开始在屋内轻声地翻找起来。 借着手中微弱的亮光先是将整个房中的概况都观察了一遍,落叶发现其实这占地面积广且此时地上都堆满了东西的地方与其说是房间,不如称仓库更为合适;而且有一点更值得让人关注的是,此时屋中堆得满满的都只是一些不大的木箱子,仔细一听,还会发现箱子里面竟然会时常传出一些奇怪的貌似桑虫吃蚕的“沙沙”声。 动作轻柔地顺手揭开离自己最近的与房间内其他箱子都一模一样的木箱子,果然,里面装着的都是一些装着还会蠕动的活生生的各色各样的虫子的瓶瓶罐罐;当然这都只是落叶看到了某些透明的瓶罐之后做出的判断,因为对于那些毒性未明的东西,落叶绝不会蠢到为一探究竟就那拿上自己的性命去开玩笑。(..tw好看的小说) 但待落叶在轻手轻脚地将箱子中的瓶瓶罐罐都仔细浏览了一遍之后,却依旧没有那些瓶瓶罐罐的表面找到任何说明;且就算是将整个箱子都翻了个底朝天,还是没有任何文字说明。 再将手中的火折子移到箱子外又将整个箱子的表面都察看了一遍之后,落叶得到的还是一样的结果。 这肯定是村中人与外村人交易的货物,但既然没有详细的说明的话,那就表明了不仅是买家还是卖家,他们对货物的安全和保存还是非常小心的。 不过这也好,起码替他省上了非常多的时间。因为如果真的是要将满屋子的箱子内的瓶瓶罐罐都查看一遍的话,那么直到天亮他也肯定完成不了任务。 轻轻地盖上箱子的盖子将其恢复原样之后,落叶就将搜查目标将从那些木箱子身上转移到了屋内的其他物品上。 在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箱子往屋子的深处前进了一段路之后,落叶眼尖地发现了刚才因为被那些木箱子挡着他并没有注意到的一个靠于角落的柜台。如看到希望一样,落叶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就朝着那柜台的抽屉跑了过去。 不过直到火折子熄灭,拿着从柜台抽屉中找出的纸张蹲在地上仔细查阅的落叶也都再也没有任何异常。不,他一直诡异的沉默,就是异常。 因为即使从抽屉中找出的那些纸张上记载着的的确都是屋中这一批蛊虫的毒性和解毒方法,但其中却没有任何一项是与他出发前灵儿交给他的那张纸条上的关于果果和清风的蛊毒相匹配的。 纵然结果让人非常沮丧,但现在却不是落叶应该消沉的时候。因为他单单在这里就已经耗费了宝贵的一个时辰了。 快速地将现场一切都恢复原样以后,面无表情的落叶从房中出来之后就直接朝着不远处那在月色中更为庄严的高耸入云的彩楼飞奔而去。“我们村中的村规不是明确地说明着一旦发现外村人就应该立刻抓起来的吗?!为什么李长老却命令我们就只是跟着他!?为什么啊?!”被人从被窝中拉出来的不满、对李长老下的命令的不解、再加上不仅在凌晨这个时间像傻瓜一样在寒凉的室外守着屋内的不明人士整整一个时辰不止竟然还要继续不动声色地跟踪?! 自一开始就积压了一肚子怨恨的其中那个比较年轻的侍卫看到落叶再次离开的背影之后就终于忍不住对另一名侍卫愤恨地抱怨了出声。 “如果你对这次行动有什么异议的话大可现在就前去找李长老问个清楚,但如果因为你的缘故而让李长老的计划失败了的话,我绝对不会饶过你。”凉凉地看了一旁身边的人之后,那名脸上始终都没有任何表情的侍卫就快速朝着落叶离开的方向跟了上去。 被那凉凉的一眼吓得回过神来的那名年轻侍卫愣了一下之后就再也不敢有任何言语地接着跟了上去。刚刚接近神宫的主殿,焦急前进着的落叶就差点因为神不守舍被在神宫周围巡查的侍卫发现了自身的踪迹。 原来村中的戒备并不是不严,而是守卫全都放在了守护他们无比信仰的神宫周围而已。看来,神宫的地位在村民们的心中,竟是比外面人传说般还更重上非常多。 不过就算前方是龙潭虎穴,此时的落叶也势必要闯上一闯了。经过长时间的观察发现自己实在是无法在这么严密的巡查中做到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就潜进去之后,最后落叶只好尾随着一队巡逻的人找到时机将他们打晕换上他们的衣服混进去了。 虽然那些失踪的侍卫很快就会被发现并暴露他的行踪,但他却也一定要冒着生命危险来争取到这段无比珍贵也许会改变他珍惜的人的命运的时间。 但这一来,落叶就正好跳进了李长老早已经为他挖好的陷阱了。因为今晚巡逻的士兵之所以会比往常多上如此多,全都是李长老的搞的鬼。为的当然是将莫须有的罪名强硬加到宫主的身上,哪怕只是误解。 一直受李长老的吩咐跟踪着落叶的两人在落叶进去的时候就已经传信给了李长老,而在落叶进去不久之后,李长老还没有来到之前,那两名归属李长老的人就按着计划先上前欲强硬闯进神宫了。 “站住!来者何人!”当然那两人会被神宫门口的守卫拦截下来,不过这也就是他们所要达到的目的。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自身没有任何作为现在竟然还要阻拦着我们?你们难道就只是整天只知道仰仗着神宫的庇护却在神宫有危险的时候袖手旁观的白眼狼吗?”来人面无表情凉凉的一番无来由的质问的话,却就让门口的两个守卫在士气上就先下去了一截。 “什么危险?大半夜的,你莫要在这里信口胡诌扰乱人心!”虽然一时间被震住,但他们终究是神宫的人,当然震慑场面这样的能力还是有上几分功力的。 不过,临时发挥也当然永远比不上有预谋。 “报!刚刚失踪了的一队巡逻侍卫被找到了!但他们除了处于昏迷状态之后且其中一人身上的卫兵服也不翼而飞了!所以我们巡逻的卫兵都一致认为是有人潜进神宫了!请务必快向宫主禀明此事以排除危险!” “什么?!你说的都是真的?!”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消息,一时惊慌失措的两个守卫就再也闲不住了;只对视一眼之后,他们两人就快速地丢下了手中的武器朝着神宫宫主的府邸跑了过去,一边跑还一边大喊“不好啦!不好啦!有人潜进神宫啦!不好啦!不好啦!……” 遇到的竟是两个这么极品的货色,这样站在门口的三人不由得愣了一下。 连来报者的身份没有仔细盘查这就算了,还要竟然蠢到连这么明显不符合逻辑的话也信了十足并主动为他们造成了骚乱,那么接下来他们如果不顺势做点什么,就真的对不起那两个为他们都铺好路的蠢货了。 望着因为那两个蠢货的缘故而瞬间就陷入了鸡飞狗跳的神宫宫主府邸,站在门外的三人勾起嘴角微微讽刺的一笑之后,就带着早已经准备好的李长老的人马冲进了宫主的府邸。 抓拿那个对他们非常具有利用价值的人的同时,当然也要顺便在宫主的府邸内顺便做上一些无伤大雅的恶作剧。早上有人曾经差点在村口闹事的事情,在落叶他们的马车还没有走远点的时候,这个消息就已经分别传到了李长老和周思宁的耳中。 只不过稍稍有点差别的是,李长老的人中刚好有人认出了落叶的身份,而周思宁的人中恰巧没有而已。 所以已经探明了落叶此番前来的目的的李长老,当然也就不会放过一丝一毫地能够损毁周思宁声誉的事情。 四十八 站在高高的树梢上,借着冰冷的清辉,远远的,远处那栋参天彩楼的轮廓赫然入目。 寻寻觅觅,寻寻觅觅,仅凭着那一点原本就少得可怜的线索,在他以为也许会赌上自己的一生都不能找到小六的踪迹的时候,那个地方却突然就变成近在咫尺了。 虽然还不确定自己要找的是否就是这个地方,更不知道小六究竟是否就真的是在那里,但单单是望着那栋与描述有八九分相像的建筑,自那天以后脸上就从没有出现过任何表情的虎子,也稍稍有点动容了。 似是冰封的心终于找到了可以为之融解的理由,却又似是害怕希望再次落空之后如跌入万丈深渊的那种无尽的空虚和痛楚。 而究竟结果是哪一种,也得由他亲自来揭晓。 稍作歇息之后,虎子就再次催动自身内力直接踏着那一路上都非常粗壮的枝桠朝着目的地而去。不过没有等他走出多远,夜色下林中突兀响起的一阵残枝的断裂声就让他快速地从树顶上落到了那不见天日的地面。 “谁!” 比寒冷的山风还冷冽上几分的杀意迸现,再加上衣服上还残留着一路上沾染上的还没有完全干涸的血迹;一时间,空气中满满蔓延着的就都是虎子身上散发出来的腥甜骇人的气息。 隐在暗处的秦山不禁皱了皱眉头,却并不出声应答。 见对方并没有现身之意,无论是否察觉到对方的杀意,虎子还是先下手为强了。齐聚内力于丹田再一下子将其运于掌中,接着大手一翻,之后原本地上铺得满满的残叶就都想被重新赋予了生命力一般全都化成了利器朝虚空中四散而去。 气势如虹,入木三分。因为秦山本来就隐藏在树后所以并无大碍,但当他意识到自己疏忽了一样事情的时候,想转移对方的注意力却也已经来不及了。.tw[棉花糖小说网] 因为秦山所处的地方原本就离得马车不远,那么就是说刚刚虎子的那些攻击肯定会波及到马车所在的地方。而因为坐在马车内的清风对外面的情况并不清楚,所以当他刚欲动作的时候,几片残叶就已经划破了马车前面的布帘直直地射进了马车中死死地定在了马车车厢壁上。 果果一声本能的惊呼,无疑就是一瞬间就将他们所有人的行踪都明晃晃地暴露在了夜色之中。 在虎子带着探究的目光正想朝着马车的方向前进的时候,秦山就快速地挡在了他的面前。既然马车的位置已经暴露了的话,那么秦山现在的唯一任务就是尽全力也要阻止眼前不明身份的人再朝马车前进一步。 都不发任何言语的两人,在秦山的先行攻击下,瞬间就在昏暗的树林中激烈地缠斗在了一起。当第一声慌乱的叫喊声在府邸内响起的时候,一直和衣浅眠的慕容觉第一时间就是拿过了榻边的佩剑并马上就冲进了隔壁周思宁的房间确认周思宁的安危。 也是在第一时间就醒了过来的周思宁,见到慕容觉的时候,两人脸上的表情都是茫然中带着点严肃。 默契十足的,两人接着就快速走出了房间并来到了府邸中最高的那栋建筑物处。此时整个府邸大院中的状况,马上就一览无遗。 “报。率先在府内哄吵的是原本守在门口的两名侍卫;在他们冲进府内闹哄之前最后接触的是几名附属李长老的侍卫,而在那两名守卫都离开岗位了之后,李长老的那几名侍卫就带着几对原先就已经准备好的人马未经同意就闯进了府内。”只是片刻,一个凭空出现在慕容觉和周思宁此时所在的屋顶上的侍卫就将大概的情况都报告给了两人。 慕容觉和周思宁的双眸中,都同时出现了一抹狠厉之色;而在看到院子的某些侍卫竟然趁着众人混乱之际在煽风点火之后,两人的脸色就更阴沉了。 “将我们的人分成两队。一队快速核实是否真有有人潜进了府中或者是神宫中,确认是事实的话就一定要在李长老的人找到那个人之前先隐秘抓到那个人;另一队人的唯一任务,就是将私自闯进府内的李长老的人立刻赶出府,如有敢违抗宫主命令者,一律杀无赦。”淡淡的语气,却让不远处听在耳中的侍卫感觉到了如泰山压顶的压迫感。 “是。”恭敬地应了一声之后,前来报告的侍卫就转身准备离开。 “慢着,这个任务交给我”,见侍卫及时停住了脚步之后,慕容觉将目光放到了旁边周思宁的身上“竟敢在此如此放肆,我定绕不过他们!就让我去吧。” “万万小心,以防有诈。”将右手搭在慕容觉的肩上轻轻一拍的同时,周思宁对他做着临行前的叮嘱。 不反对,不赞同,看似平常在他们之间却意义非比寻常的叮嘱,是属于慕容觉和周思宁两人之间的独有的默契。因为他们都知道,对方所做的一切,全都是站在另一方的立场上为另一方着想的。 “你也一样”,慕容觉默契的拍了一下周思宁的肩膀就再次将视线投放到了另一旁的侍卫的身上,“听着,在我回来之前,就算要拼上自己的姓名,也一定要保护好宫主!” “是!” 得到侍卫庄重的回答之后,慕容觉就头也不回地从屋顶上跃了下来雷厉风行地安排着一切。 不过,只是片刻之后,周思宁就想到了之前自己忽略了的一件严重的事情。 “三三呢?三三那里是否第一时间就派人去把守了?!”一边紧张地问着身旁的侍卫,周思宁一边焦急地转身将视线全都放到三三所在的那个方向,试图找到任何能够令他安心的答案。 “宫主所指的是?”因为在外人面前周思宁是鲜少直接呼唤三三的名字的是,所以被突然紧张起来的周思宁吓到的侍卫一时间也想不起周思宁口中的三三究竟指的是何人。 然而还没有跟侍卫解释清楚的周思宁就已经毫无预兆地率先一步跳下了屋顶并朝着三三所在的地方狂奔而去。因为刚刚落入到他眼中差点让他心神俱裂的一幕,是一大批暂时不明身份的人正举着熊熊的火把朝着三三所在的卧室的方向快步而去。 顾不上疑惑,屋顶上的侍卫也随即快速地跟上了周思宁的脚步。想到也许很快就会暴露,但落叶却万万也想不到,几乎就是他避开了神宫中所有侍卫的视线刚刚踏进主殿的那一瞬间,那声慌乱惊恐具有强大穿透力的叫喊声,就已经难以置信地在不远处响起。 也就是在那一瞬间,落叶似乎听到了希望无端地就裂成了无数碎片的声音;一时间愣在了那里的他,全身从头到尾都仿佛失去了所有温度。 不过,很快,落叶那本已经没有了任何亮色的光彩,却突地就绽放出了比璀璨的星光还灼目上几分的光辉。不过其光亮的来源,却是满目的决绝。 就算是死,他也一定要帮果果和清风他们找到哪怕是一丁点的线索。 怀着这个决绝的信念,暂时屏蔽了外面一切的声音,落叶快速地搜查起神殿中的每一个角落来。 也许是落叶注定了命不该绝,在那些拿着火把前来搜查的人进入到殿中的前一秒,他还是幸运地找到了一沓藏于秘处的蛊方。不过同时那明显被翻找过他来不及收拾的痕迹,此时也就成为了暴露他行踪的最大帮手。 在来人细心地沿着那些痕迹快到落叶隐藏处的时候,暗处的落叶就先发制人出手了。但是纵使出手再快,落叶也还是在解决掉第一个人的时候被其他的人发现了他的存在。 千钧一发之际,落叶寻着离自己最近的一个窗户就跃了出去,与随后跟上的人开始了一场赌命的追逐战。而刚跃出窗户的落叶的身影,却被刚刚赶来的慕容觉看了个大概。 “怎么了慕容兄?”见一路上都风风火火的慕容觉突然停下且脸上的神色异常,身后的侍卫不由得出口相问。 “快!一定要赶在李长老的人之前将刚才的那个人抓到!”,马上回过神来的慕容觉大声下着命令“不!将李长老的人消灭到是第一!其次才是抓捕刚才的那个人!”再一次大声更改了刚才的命令之后,慕容觉都带领着身后的人快速地朝着落叶刚刚消失的那个方向而去。多亏府内的回廊多且复杂曲折,且加上运气实在是好得可以,所以一直慌不择路的落叶才在没有迎面撞到围攻的人的情况下暂时成功地与那些追击他的人拉开了一小段距离,并找到了一处看起来比较安全能够暂时隐身的地方。 不过在没有细察的情况下就贸然潜进了这一个陌生的房间,之后落叶当然还要小心的一点一点探看屋内的真实情况。 先是屏气凝神,发现屋内并没有属于人的动静,很好。不!虽然几乎微不可察,但屋内深处,却貌似有人的呼吸声存在?! 被自己的发现的事实引得再次万分紧张起来的落叶,放轻了自身所有的动作,一点,一点地慢慢地朝着那个异常的方向摸索而去。 四十九 猝不及防的相见 自入住到神宫以来,夜里三三就一直都非常浅眠;平时连稍急的一阵风声也能够将她惊醒,更莫说就在不远处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声响。(..tw无弹窗广告) 而当慌不择路的落叶一路疾奔闯进到三三闺房的时候,刚刚正欲从榻上起来出去外面看个究竟的三三第一个本能反应就是他推门的同一时间立刻就选择了重新躺下假寐。 以刚刚那匆忙的脚步声和进屋之后一时依旧不能平息的粗急喘气声来看,三三就隐约猜到了外面的吵闹也许就是与这个与自己近在咫尺的人有关;虽然不用多久他(她)就定会发现自己的存在,但如果自己假装什么都不知晓的话,那么自己应该也没有生命之忧吧。 如此想着,三三就更觉得自己刚才情急之下所做的决定都是对的,也就越发将自己还有点紊乱的气息赶快调整起来了。但即使心里面一直都这样想着,可当三三察觉到那个人微不可闻的气息正一点点地向着自己靠近的时候,心里面不可避免的还是会有点紧张。 藏在被褥下的小手紧紧地抓住身下的床单,脸上却表现出熟睡时的一片安然恬淡。 突兀的,一声轻轻的剑刃出鞘的声音之后,三三就感觉到了自己脖子上凭空多了一丝骇人的冰冷。急转直下的情况,三三也就再也装不下去了。 但她却不知道,因为床榻位于屋内最深处的缘故所以即使夜可视物的落叶也只能大概看到榻上有个人影,而其实刚刚落叶的那一招,只是试探榻上的人对自己是否有危险而已。 睁大了眼睛却如落叶一样看不见对方面容的三三,就只是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不做任何言语。 “我并没有恶意,只要你接下来安安静静的话,我就不会伤你半分。”落叶轻声地向榻上的三三传达着自己的意图。 “嗯。”三三也轻声作答。 而听到三三的作答发现对方竟是个女子之后,落叶也快速地收回了手中的长剑。不过以防万一,落叶想了想之后还是动手点了三三的脉道让她暂时不能言语和动作。 屋内突兀响起的焦急的脚步声,再次突兀地打破了室内刚维持不久的寂静。且细听,脚步声竟也是直直地朝着这里而来! “三三!三三!你没事吧!”在焦急的周思宁推门而进的时候,情急的落叶也就快速地爬到了床榻上躲进了三三的被窝深处。 猝不及防的三三只觉得面前的人影一闪之后自己的身后就多了一副灼热的身躯,之后后背就不由得僵硬起来。 蓦然嗅到空气中那并不属于三三的异样气息,原先焦急推门而进的周思宁一惊之后也就生生地停住了脚步。明明是赶在了李长老的人之前就先抵达了,那此时这陌生的气息竟会是……! “三三,你醒着吗?”示意随后抵达的侍卫停住,周思宁轻声地再次相问。 没有人作答。 周思宁皱了皱眉头。将侍卫分散,众人小心翼翼地向着屋内逼近。屋内的蜡烛被点燃的一瞬间,众人就按之前的计划向着位于屋内最深处的床榻攻了过去。 “发生什么事了?”在榻上半坐起小手揉着惺忪的眼睛的三三让前一刻还紧张的众人都愣在了那里。 “你刚刚一直在睡着吗?”周思宁讶异相问。 “是啊,难得睡着就被你们吵醒了。”三三的语气中,恰如其分地带上了点懊恼。 先前因为避嫌都低下了头的众人,此时都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不过既然都已经打扰了,那周思宁也就只好厚着脸皮继续打扰了:“那你之前有听到什么异响或者是见到过什么奇怪的人吗?” 周思宁的此番问话让被窝中的落叶惊了一下。(..tw好看的小说) “没有啊,隐约听到你叫我的时候我才醒过来的。”,仔细思考一下之后三三才给出答案,“怎么啦?外面发生什么事了吗?” “你没事就好”,周思宁松了一口气“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了,外面的确是发生了点事情,但是并无大碍。等一下不管外面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害怕不要惊慌,我都会解决的。你待在房间里安心睡就好。”向三三表达了歉意并作了一些吩咐之后,对着三三笑了笑周思宁就带着众人退出了房间。蜡烛并没有被熄灭。 “他们走远了,你可以放心出来了。”眉目重新恢复到了清明的三三转过头轻轻地对着身后的人说。 落叶快速地从榻上下来落到了地上,不过经过刚才的事情此时他心中却充满了疑惑。因为其实她刚刚的那一番话,并不是他交代的。 “你……”带着满肚子疑惑抬头欲问个清楚的落叶,却在见到眼前人的面孔之后就再也发不出任何言语。 “如果你要离开的话,现在应该是最好的时机。”不解对方满脸的惊讶究竟是何意,三三好意地出声提醒。不过她的话,却让落叶脸上的震惊又深了一分。 “三三,你不记得我了吗?”虽是熟悉的面容,但三三见到他之后全然陌生的语气和眼神,就像那世间最锋利的剑,狠狠地毫不留情就直插他的心房。 深深地刻在自己的脑海中自己从来没有忘记过的人儿,再见,在她眼底却再也倒映不出自己的身影。 “你,认识我?”熟悉的问话,让三三的脸上再次出现了迷茫。因为就在不久前,另一个她不认识的人也曾经问过她这样的问题。 “过去的一切我都忘记了,你真的认识以前的我吗?!”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再开口,三三的语气中已经充满了急迫。 三三,失忆了。 再也稳不住心神的落叶,就这样让手中的剑重重地落到了地上。却不料,就是这一声异响,让本来还停在门外与周思宁僵持着的李长老下属等人找到了挑事的借口。 “刚才那一声分明就是剑器落到地上的声音!潜进神宫的人就在里面!谁抓到刺客李长老都重重有赏!”在带头人的一声高喊之下,李长老的下属们就视就站在房门门口的周思宁如无物,将火把丢到窗户上就拿起手中的武器不断地冲击着慕容觉领着的人组成的包围圈。 眼中戾气划过,一直不动声色的周思宁也拿过身旁一个侍卫的长剑就开始对他们进行砍杀。 而料不到原来门外竟然还有人的三三,一听到外面突兀响起的喊杀声之后,再也顾不上其他就迅速走下床榻帮依旧定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的落叶捡起地上的长剑塞到他的手中后就推着他往另一扇窗户走去:“从这扇窗户出去他们应该不会发觉!在他们还没有闯进来之前你快点离开!” 在三三焦急的催促下,依旧处于震惊中的落叶也意识到了自己此时身处的究竟是一个怎样的险境;不过虽然不知道在三三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此时他却绝不会就这样留下她,“跟我一起走。” 说这句话的时候落叶望着她的目光坚定且认真,让三三有那么一瞬间的晃神。“不,我在这里是有自己的目的和使命的,如果不将那些问题弄清楚的话,我是不会走的”,三三坚定回答“不用担心,因为我的身份所以即使是我独自一人在这里也是非常安全的,你放心走吧。”读懂落叶眼中的担忧,三三微笑着向他解释。 “但是……”还欲说些什么的落叶再次被三三打断了话语,“如果你我以前真的认识且你此时真的担心我的话,那么我只希望如果日后有机会,你能够将我的一切过往都重新告诉我。” 眸中隐痛的落叶,终于不再言语。“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似是对三三又似是对自己的承诺,说完之后,落叶就抓紧手中的长剑快速消失在了夜色之中。同时在慕容觉和周思宁的带领下,门外闹事的最后一个人也倒在了血泊当中。 “慕大哥刚刚提到的那个人在刚才的混乱当中已经逃走了,李长老的人因为并没有发现他的踪迹所以也并没有继续追截。”一直在暗中盯着屋内的动静的一名侍卫走上前轻声将情况报告给周思宁和慕容觉。 听到侍卫的报告后,周思宁转身面对着房门;发觉屋内的三三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动静之后,他一直紧绷的下颚却并没有丝毫放松的痕迹。 如果并不是慕容觉及时赶到将其实那个人就是曾经跟他们有过一面之缘的落叶,且他此番前来应该只是为了他们村中的蛊方的事实告诉他的话,那么单单凭着那个人竟然威胁三三并躲进三三的被窝这样的行为,就足以愤怒的自己对他千刀万剐。 不过,现在的这种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因为虽然三三依旧还处于失忆的状态,但她却只是凭着落叶的一番片面之辞,就竟已经完全相信了他。 是模糊的过往感觉在作鬼,还是单纯的天真,无论哪个,都让此时的周思宁感觉到了浓浓的不安。就好像在他看不见的下一秒三三就会永远消失一样,那种永远抓不住的不真实感,让人抓狂。 “禀告宫主,李长老在府外求见,说是要就今晚的事件要宫主给大家一个说法。”刚才的侍卫接到外面传来的消息时候再次出声禀告。 而在侍卫良久,手中依旧紧握滴血长剑的周思宁才终于转身,姿态骇人地大步朝着门外而去。 五十 结果 异常顺利地逃出村外之后,心慌意乱的一路,落叶连隐藏自己的踪迹这样重要的事情也忘了,更别说是否察觉到后面究竟有没有追兵。一下子心中被装载了这么多自己一时消化不了的事情,此刻,只有赶快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他才能真正慢慢缓下心神并想对策。 但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还没有等他接近马车所在的地方,远远的,一阵打斗的声音就让落叶立刻再次绷紧了全身的神经。 莫非他们竟真的这么不幸遭到了攻击!加快脚步,落叶立马就朝着打斗声传来的方向急速而去。 将虎子袭向自己胸前的重重一击尽力化解之后,再一次,秦山气喘吁吁地往后跳开了一丈远以暂时拉开自己与虎子的距离;停在原地稍作歇息的同时,他也时刻不忘警惕地注视对面人的一举一动。 经过几番激烈的打斗之后,两人上方的枝丫早已被削得七零八落;不受此刻地上两人之间气氛的影响,依旧清亮柔和的月色透过稀疏的枝丫间零落地打在了两人身上。巧合的是,两人被暴露在月色之下的,都只是那凌厉万分的刀削般的下颚。 尽量不动声色地尽全力恢复自己的体力,秦山的脑海中还时刻不忘想着能够解开眼前困境的可靠对策。 自两人开始打斗以来,已经足足持续了半个时辰。虽然之前双方都并没有交过手,但在交手的过程中渐渐的一些武功套路还是可以隐约察觉到的。可刚开始一心只想着如何将虎子引离此地的秦山被虎子察觉到意图之后当然就占了下风。 不过渐渐的见对方也分不出心思去攻击马车的时候,重新集中精力的秦山也就逐渐能够发挥自己的优势。但一路下来,因为实力相差实在太悬殊,心有余力而不足的秦山身上的伤当然就比较多。[..tw超多好看小说] 所幸的是因为自己采用的是迂回的战术,半个时辰的僵持下来总会有时候攻而不得的虎子当然也被耗费了许多内力。 但这样下去,终究不是办法。一直在马车中观察着一切的清风,不由得皱起眉头来。如果对方赌上所有的内力拼命一击的话,秦山将没有任何抵挡之力。 果不其然,就在清风和秦山转念的片刻,在月色照耀下虎子,抿紧了双唇。如他们所想的那样,虎子下定决心了。 千钧一发之际,一阵猛急的风声之后,两人之间就突兀地多出了一个人。稍稍有点清冷的月色下,映照出的,是落叶那一张桃花灼灼的无双面容。 认出来人的身份之后,松了一口气的秦山和清风知道,他们是将情势瞬间逆转了。 看着突兀出现在面前的人,欲出手的虎子果然立刻就停住了所有动作。“是你?”一声无来由的问话,让落叶和秦山一时间都不知所云。 虎子原先一直隐藏在阴影中的斗篷下的面容,此刻慢慢地全部现于了月色之下。 “是你?!”落叶的一声惊呼,泄露了他此刻心中波澜更甚的情绪。看着此时灯火明亮的空地上黑压压的人头,被众侍卫挡在身后的周思宁勾起了一抹诡异的笑。 “听说竟然有人闯进了神宫内部欲威胁宫主的性命?!敢问此等胆大包天的人是否已经被侍卫抓拿了?!宫主是否毫发无损?!”站在村民最前面的李长老,一番慷慨陈词将心中的“担忧”表现得淋漓尽致。 在此等时刻特意将所有村民都从床榻上拉了下来,为的无非就是将极尽夸大刚刚的事。.tw[棉花糖小说网]看那刚才还怨声载道的村民们此时脸上都已经统一地露出了震惊之色,慕容觉就知道李长老的目的是达到了。 “的确是有人闯进神宫内部不错,但目的不是宫主,所以宫主并无大碍。”慕容觉简略地将事实说出,却明显无法解开村民心中已被种下的浓浓不安。 “那那个刺客呢?是否已经被抓到了?”、“如果那个刺客的目标不是宫主的话,那他的目标又是什么呢?”、“刚才来的时候一路上都见凌乱的踪迹,那些又是不是那个刺客所为?”……无数的问题,在慕容觉话音刚落的时候,就如连珠炮弹般接踵而至。 慕容觉望向李长老时从没有掩饰过的狠意,此时就更深了。正欲发难之际,在周思宁的指示之下,后面原本整齐站着的侍卫就如潮水般向两边分开了。没有反应过来的众人,在见到那抹在火光的照耀下依然高贵地逼人的明黄色之后,一时也想不起应当要下跪转移视线。 “刺客,逃走了;尊贵的神宫,也被亵渎了。”简简单单的几个字,让众人脸上顿时都现出了一片死灰之色;不过马上,脸色由青白转赤红的众人,就都愤怒地握紧了双拳。 亵渎了自己心中尊贵无比的神明,就等于自己被人狠狠地扇了一耳光;此时的众人,当然就恨不得将罪魁祸首剥皮拆骨。 “而这一切,皆都归咎于李长老的直属侍卫没有经任何同意就闯进了神宫,扰乱了神宫侍卫的一切计划。” 众人脸上的表情被生生定住了,之后就全都将目光转向了站在他们面前始终背对着他们的李长老。不过就在众人怀疑之际,一个从人群后面突兀被架出的人却轻易地转移了众人的注意力。 “的确是因为我的疏忽,所以为了宫主的安危我的侍卫才会不顾一切都要闯进神宫内抓拿刺客,因为此而造成的遗憾,我实在非常抱歉。不过为了抓拿刺客而已经安息的人,请大家能够不再追究他的过错。”转过身,李长老低头请求着大家的原谅。 而经过李长老的一番话才注意到地上已经没有了气息的那名侍卫,不忍之色,一时就都爬满了众人的眉眼。 可是那名侍卫,明明刚刚还在三三的房门前带头挑事。 “不过属下还有一事不明,希望宫主能够为属下解答。”不知何时已经再次背对着众人的李长老,再次与周思宁对视着的时候,刚刚脸上的悲伤之色已经一扫而尽了。 “哦?李长老请说。”似是完全没有任何怀疑,周思宁欣然应答。 “刚刚属下的侍卫断气前的最后一句话,竟然提到了那个刺客是潜进了神女的房间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而他就是因为不敢私闯神女的房间才被刺客从里面发出的暗器所杀”,扭曲事实的时候,李长老连眼睛都没有眨过一下,“而属下想问的是,刚刚属下的侍卫所说的,究竟是否是事实?” 自那天之后就一直没有在公开场合被讨论过的神女,这下突然被牵扯出来,众人对此的遐想,自然就无限。 “根本就没有人靠近过神女的住处,又何来刺客闯进神女房间之说?”周思宁反问。 李长老也聪明地不再作任何言语。 这个无疾而终的问题,在那一晚之后,就一直深深地被放在了众村民的心上,厚积薄发。自认出双方的身份之后,秦山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了落叶;而知道了其实这一切都是一个误会,秦山和虎子都向着对方道了歉之后,没有丝毫犹豫,虎子转身就欲离开。 “等一下”,落叶出声叫住了虎子“可以告诉我,后来在‘死亡森林’你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吗?冷少流现在又在何处?”这是他心中迫切最想知道的答案。 “恕我无可奉告。”并没有转过身的虎子就只是顿了一下脚步,接着就再次迈出了脚步。 “你要去的地方应该也是那座彩楼所在的村庄吧,刚刚我就是在那里,见到了三三。”虎子终于停住了脚步,难以置信地转过了身来。 “你说的究竟是怎么回事?”立在离马车不远的树顶上方,就着刚才的话,虎子一脸焦急地询问着落叶。清风脸上也充满了不解。 “我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刚刚我潜进村子里不小心被发现了,在逃跑的途中躲进了一间房子里,之后,我才知道,房中人竟是三三”说起三三,落叶心中那无法排解的抑郁,又有了上涌之势,“而且,三三将过去的一切都忘了。” “什么?!”这巧合得惊人的事实,让早已经对一切都宠辱不惊的虎子此时也不由得惊呼出来。之后,就是良久的沉默。 “其实,小六他,也是将过去的一切都忘了。”最终,虎子还是将自“死亡森林”之后发生的一切都全部告诉了落叶和清风。 一点一点地翻找出自己曾经以为已经烂于心中永远都不会再为别人道的那些所有过往。 “你带回来的这些纸张中的确有提到了关于果果和清风的身上所中的蛊毒,但,如果要真正将他们身上的蛊毒清除干净的话,却是需要养这些蛊虫的人才能真正解开。”在落叶和清风回到马车之后,手上拿着落叶带回来的纸张的灵儿,一脸的抱歉。 这样子的话,那么再去一次村子,是势在必行了。 五十一 待发 任岁月荏苒,任岁月流淌,一切,仿佛都与眼前这个坐于窗前的男子,没有任何关系。(..tw棉花糖小说网)因为一个已经没有了心的人,有何谈得上有情绪呢。 云起云升,日出日落,除了基本的吃饭睡觉之外,其余的全部时间,他就只是静静地,静静地坐在那里,隔绝出只属于自己的一方天地。 李长老定在门外良久,看到的就是如木偶一般了无生气地就只是定定地坐在那里的冷少流。 “看来大家说得也倒不假,如果不细看的话,还真的不知道原来屋子里还有一个能暂且称得上活物的人。”寓意不明地笑笑之后,李长老就径自走进了屋内。刚刚他说的那一番话,除了屋内隐约的回音之外,当然没有得到属于第二个人的出声回答。 见状,已经稳稳在茶桌前坐下的李长老却并不恼;悠悠地替自己倒了一杯上好的普洱茶之后,李长老就一边悠闲地品着茶一边玩味地望着不远处一动不动的冷少流。 “智者少言,如果真按照你到这里之后就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的样子来看的话,那么,应该可以算得上聪明绝顶了吧”,杯中茶水告罄,身心舒畅的李长老还难得好心情地跟一个明知道就不会对他的话有任何反应的人开起了玩笑“如此聪明的你,肯定也猜到了我此番前来肯定就是与你有关。怎么,难道你就真的不好奇我接下来要说的是什么吗?”把玩着手中的空茶杯,李长老再次好脾气地出声问道。 冷少流依旧静默。 似是妥协般终于放弃了对眼前人的万般撺掇,李长老慢慢的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这样子真不好办呢,我一向不喜欢强人之难,但今天见到你却不知道怎么的就是想让你开口说一声话,你越不感兴趣的我也越是想全都告诉你。[..tw超多好看小说]这样子是不是会显得我特别坏呢?这样我是不是就对你产生了亏欠了呢?……”,自言自语并一脸纠结的李长老,不久之后,却似恍然大悟一般蓦地睁大了眼睛。 “对了,如果让你见到想见的人的话,那是不是就可以抵消我接下来会对你产生的亏欠了呢?”似是对自己想到的解决方法非常满意,“啪啪”的几声拍掌之后,一直望着窗外的冷少流视线当中的景物,就发生了一丝诡异的变化。 当那一抹如血般大红的身影出现在他视线当中的时候,冷少流一开始还不为所动;但当他顺着那连绵不断的泪珠一点一点地为那喜庆的大红衣裳绣上一朵朵凄美的泪花的时候,那熟悉的面容,终是让冷少流眸里那有意筑成的防备,瞬间破碎成渣渣。 远处那被两人从旁边分别架着两只手臂站立在屋顶上脸上泪珠不断的人儿,分明就是他一辈子都有愧疚的红菱。当冷少流蓦地从椅子上站起欲冲出去的时候,他却在起来的一瞬间就又重重地坐回了椅子上。 浑身上下都没有一丝力气,因为事情发生得实在太过突然,以致于冷少流都忘记了那些每天定时送来的饭菜和茶水当中,都是渗夹了“软筋散”的。 一滴滴看起来轻盈却其实每一滴都化成了重锤重重地一遍一遍敲打在他心上的红菱的泪珠,终于让以为会一辈子都这样沉默下来的冷少流吼出了他被软禁在这里之后的第一句话:“你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李长老满意地笑着接上了刚刚自己所说的那番话:“看来我给你的这个补偿让你很是满意呢,那接下来如果你乖乖地听我说完我要说的话并答应给我给你开出的要求的话,我就慷慨地给予你们一小会相聚的时间可好?” 眼中的怒气更甚,双手也紧紧地握成了拳,但冷少流还是聪明地选择了暂时沉默。 见状,李长老再次悠闲地为自己倒上了一杯茶品上几口之后,接着才缓缓地开口。 “听说,除了在那个小渔村的记忆之外,过往的一切,你全都忘了是吗?”欲说出自己的目的之前,当然要好好的了解自己的棋子的基本状况。 “不错。”在李长老开口之前就再次恢复了之前的面无表情的冷少流,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李长老提到过往的事情时候没有丝毫犹豫就机械般地做出了回答。 “好,很好,既然如此的话,那么接下来我们就进入正题吧。”李长老微笑。 “相信在接你回来的一路上,秋叶已经按我的吩咐将村中的基本情况都告诉你了吧。那么想必你也早已清楚,如果没有当年发生的那件事情的话,现在的你,就是村中那最至高无上的存在。 虽然过去有点遗憾,不过没关系,既然你现在回来了,那么我就会让你回到你自己原来的位置。”说到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的时候,李长老丝毫不掩饰自己眼里的兴奋之色。 不过冷少流在意的点跟李长老的明显不是同一个:“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说的这一切。” “有没有证据又如何,最后你还不是一样得乖乖地听我的话。”,明明冷少流问的是他有什么证据可以说服村中的村民,但李长老就是故意曲解了冷少流的话。 面对某人给出的下马威,冷少流依旧面瘫。李长老笑,“我到底为什么这么有把握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知道,到那一天到来之前,一步一步你都要按着我说的那样走……” 一个不久之后就将颠覆全部人命运的阴谋,此刻,就在房中渐渐地拉开了序幕。 让冷少流觉得庆幸的是,虽然李长老的确是一个可怕的人,但起码现在,李长老还能够遵守他之前跟冷少流的约定在他离开之后让红菱进到房中来与冷少流短暂相聚。 一看红菱刚才的架势,怕是她也肯定逃不了被软筋散控制的命运,所以在架着红菱的两人将红菱如货物一样扔进来之际,稍稍恢复了点体力的冷少流早早就来到了门前接住了她以免她受无谓的伤。 而一抬头就见到近在咫尺的冷少流,红菱刚刚原本已经停住了的泪水,却又开闸似的夺眶而出。良久,无言地安抚着红菱的冷少流才始察觉到不对劲,之后,就是满目的惊讶。 即使怀中人已经哭得不能自我,但整个过程中,却从未发出丁点声音。 “红菱?”顾不上怀中人还抑制不住的悲伤,冷少流颤抖着稍有点急躁地扶着红菱的肩膀让她暂时稍稍脱离自己的怀抱,然后慢慢对上她的眼睛。 无言的控诉,满目的怆然,在红菱的眼眸中,冷少流确认了自己的猜想。 “他们是不是趁着村中的人不注意的时候将你掳走的?王大娘呢?村中的其他人呢?”似是想到什么,再次出声相问的时候,冷少流的声线中已经带上了连他自己也察觉不到的恐惧。 但是听完冷少流的问话之后,红菱的眼底,已经全是绝望。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渔村中的所有人都是无辜的! 难以置信的冷少流慢慢地松开了自己的手。良久,才狠狠将红菱再次紧紧地抱进了自己的怀中。 无尽的悲伤,弥漫了整个房间。 无论那些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无论真相究竟是什么。渔村中的那七十多条活生生的人命,他定要他们血债血偿!冷少流心里久未出现过的暴戾情绪,此刻,被全部重新唤醒。难得冬日的暖阳也静好,但此时空旷的神殿深处,在高高的神椅上坐着的周思宁,脸上却一片阴霾。 “刚刚一直暗中监视着李长老的侍卫来报,李长老终于都动身去见那个多日前就已经被安排进来的外村人了”,这个慕容觉刚刚报告给他听的消息,本应是个好消息。但慕容觉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周思宁还没有来得及好好整理的情绪,再起波澜“那个人,竟然是我们在‘死亡森林’时见过的前‘暗夜门’少主冷少流。” 继得知不久前潜入神宫的人竟然是他们见过的落叶之后,现在竟又说他未来的敌人,也是他们之前见过的那个与三三关系非凡的男子。 “那个同一时间被李长老带进来的女子呢?查到他的身份了吗?”看似声线平淡依旧,但其实周思宁心中早已被不安占据。 “查到了,是冷少流之前的近身暗卫。”简短的几个字,破灭了周思宁之前还侥幸的一切幻想。 一件原本平常到不能再平常的事情,一方小小的天地,竟然就这样将原本就已经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的人再次紧紧地联系到了一起。是该说世界真的太小,还是该说命运弄人。 但其实真正令周思宁在意的是,原本应该作为这件事件的主角的他,在得知那几个人的关系之后,却就仿佛成了一个若有若无的路人。原本以为三三与自身密不可分的关系,此刻,却好像变得那么微不足道。 “将冷少流杀了,决不能让三三知道他的存在。”已经被心中的不安冲垮了的周思宁,出口就是狠辣的命令。 一旁的慕容觉,不语。 五十二 苗胜的打算 自那天莫名其妙的一番交涉之后,秋叶就再也没有见过苗胜;她也鬼使神差般就按苗胜所说的那样并没有轻举妄动再私自去找过三三。 无论是苗胜还是自己的反常,都令这段时间的秋叶非常郁闷:所以在她看到苗胜不知道什么时候放进她房内的纸条之后,不作他想,秋叶早早就来到了苗胜纸条上所说的地点。 有些事情是时候该理一理了。 不过,明明是主动约她前来的人,直到过了约定时间,也没有丝毫要露面的踪迹。也是直到此时,秋叶才起了该有的疑惑。 她怎么就这么莽撞呢?!凭什么苗胜叫自己来自己就巴巴地前来了呢?!他们之前不是一见面就吵的吗?他们不是死对头吗?自己这段时间究竟是抽哪门子的风了?! 心中本就无法排解的郁闷加上后来愈演愈烈的胡思乱想,以致于秋叶听到后面传来的异响转过身躯的时候,迟到的苗胜差点就被秋叶眼中那欲咬人的目光吓到。 “好好好,我知道迟到是我的不对,但我不是故意的,对此我郑重抱歉”,一番礼数十足的道歉之后,勉强忍住笑意的苗胜摸着下巴思考良久,才终于想出比较适合的词汇形容此时的秋叶“不过我说,你那一身如闺中怨妇般的浓浓怨气,实在是不太适合你。” 实在是因为秋叶脸上的表情太可爱了,一时把持不住的苗胜才会忍不住逗弄起她来。 “滚!你才闺中怨妇!你全家都是闺中怨妇!。”不禁撩拨的某人炸毛了。而将秋叶一切他意料之外的反应都全收眼底的苗胜,则甜蜜得地笑得像个偷了糖的孩子。 望着鲜少出现在苗胜脸上的笑容,秋叶心中的怒气,竟像被施了魔力般瞬间消散了许多。不过她此时呆愣的样子,却让苗胜的心底里再一次涌上了强烈的欲一亲芳泽的冲动。 心虚地稍稍偏离了秋叶注视着自己的视线,借故咳嗽了两声假装清了清嗓子之后,终于找回了理智的苗胜才再次对上秋叶投来的目光,“还记得上次你深夜硬闯进李长老房中的那一次吗,在那之前,你应该不仅是因为远远见到了那个女子,还是已经更那个女子接触过了吧。[..tw超多好看小说]” 因为苗胜突然转换话题,所以慢了一拍的秋叶细究了一小会之后才找准了他话中的重点,“你调查我!”秋叶肯定的语气中,又再次带上了与刚才截然不同的怒气。 仿佛刚才他们之间的那些温馨,都只是他脑海中臆想出来的而已。 不过其实也对,按照他们之前的关系来说,秋叶就应该是这样对他的不是吗?突感无力的苗胜不由得自嘲的笑了笑。 “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我知道你与那个女子之间的关系吗?而且我还知道,你与她的交情貌似还不浅。 但那天你硬闯进长老的房间的时候我就隐约察觉到了你的不对劲,因为如果是见到过去的故友,你不可能是这种反应;而唯一能够解释你当时那种异常反应的就是,你肯定与那个女子私下接触过,而且你们之间肯定发生了一些令你感到非常惊讶的事情。 当然当时这些都只是我的猜测而已,但之后离开长老的房间我在神宫外面找到你的时候,就大概确定了事情应该就是我猜的那样。 而在从李长老那里得知了那个女子的身份之后你却依旧向再次与那个女子见面,所以我就知道了你惊讶和疑惑的肯定是另有其事。因为此,所以这几天我就就着你和那个女子之间做了一些调查。” 苗胜耐心地将事情的起因经过原原本本地全都告诉了秋叶。 不过苗胜刚才话中提到的某一点,好像才是秋叶注意到的重点,“你那天叫我不要轻举妄动,你这几天的消失,都是为了帮我调查关于三三的事情?” “嗯,我终于知道了原来是因为那个女子失忆了的缘故所以你才会这么惊讶,而且还有幸被我偶然查到了那个女子失忆的原因。.tw[棉花糖小说网]”这就是苗胜几天的努力来得到的结论。 原以为秋叶肯定会迫不及待地立刻开口向他询问关于那个女子失忆的原因,但听后却紧皱着眉头一声不发的秋叶,让苗胜也不解的停住了欲接下去的话语。 明明接受了长老的命令来调查她也三三之间的关系,但他不仅没有将事实告诉李长老,却还特地前去告诉她叫她千万不要轻举妄动暴露行踪;明明在不久之前他们还是仿佛有不共戴天之仇的死对头,但他却竟然冒着危险去帮她调查根本就与他无关的事情。 他不知道何时开始的令她根本就不能用正常思维来解释的奇怪行为,为的,究竟是什么。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你究竟在我身上打着什么主意?!”现在的秋叶,仿佛只有变得咄咄逼人,才能够将自己心中那一丝丝奇怪不安的情绪全部驱逐干净。 “你真的不知道原因吗?”面对秋叶一而再的质问和怀疑,终于被无力感击败的苗胜,第一次在秋叶面前向她展现了自己的不安和落寞。 而秋叶仿佛又被苗胜身上涌现出来的伤感感染到了一样,原本难得已经平静下来了的心湖,再一次又轻易地被吹乱了。 “具体是什么原因其实我也不太清楚,我唯一知道的是那个女子的失忆是村上的巫师所为;听说是因为那个女子被催眠的时候情绪正处于极度不稳定且虚弱的状态,所以巫师才会成功将其催眠让她忘记了过去的一切。”再一次没有任何解释的情况下,苗胜就再次转换了当前的话题。 所幸的是,这次转换的话题,也成功地暂时转移了秋叶的注意力。“三三的失忆,原来竟是因为被巫师催眠了?!”许是真的因为太过震惊,秋叶张开的嘴唇久久都没有合上。 村中的人除了大部分人都养蛊之外,的确也存在着地位仅次于神宫宫主的神秘的巫师一族;而他们擅长的催眠秘术,村中的所有人都的确略有耳闻。 且虽然巫师对人催眠然后私自篡改其本人记忆这样的秘术只要少数人亲眼见到过,但作为早早就已经成为了村中侍卫的他们,也的确曾经见到过有人被村中的巫师催眠了之后一辈子直到死都记不起自己究竟是谁。 所以也就说不得秋叶知道这件事情之后的反应会如此的大。 “我查到的暂时就只是这些,不过你放心,我定会继续查下去将事情都弄个清楚的”,这是苗胜对秋叶的承诺“你要记住,在我将一切事情都查明之前,切忌自己私自轻举妄动。而且有一点你永远都要谨记的是,今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绝对不会伤你半分。”说完,没有作丝毫停留苗胜就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纵使苗胜的背影早已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当中,秋叶也久久没有收回自己复杂的目光。老,按长老之前的吩咐,属下已经查明了秋叶与住在宫主府邸的那个女子之间好像的确存在着一点特殊的关系;而至于她们之间的究竟是什么关系,还请长老多给属下一点时间,属下必定完成任务。“前一刻才刚刚与秋叶见过面的苗胜,此时,就已经单脚跪在地上恭敬地向着李长老报告着情况。 ”好,很好,这么快就将具体情况查明了,苗首领的办事能力和效率,果然无论什么时候都是那么令人放心“,双手背在身后原本站在窗边的李长老,听到苗胜的禀告后,也不由得高兴地转过身来对他加以称赞”不过既然已经查明秋叶的确是对我有所隐瞒了,那么接下来也不用那些麻烦了。因为一旦在我面前不再坦诚,那她也就没有再留在在手下干活的必要了。那么接下来,怎么处置她就交给你了可好?“ 一番早已经听过千万遍平常得不能够再平常的事情,此时在苗胜听来,却让他生生地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请长老恕罪,其实之前属下跟长老提议过的那件事情,虽然长老未真正同意,但属下已经在实施当中了,且效果貌似还不差。“以防万一,这是苗胜之前就已经想好的对策。 ”哦?“一时间想不起苗胜所指的究竟是为何,李长老挑眉示意苗胜继续说下去。 ”敢问长老,是否还记得之前属下曾经提到过的让属下转变自己对秋叶的态度然后待她放松戒备之后趁机从她口中获取对我们有用的情报的方案?“接到提示的苗胜立刻解释。 ”你的意思是说,你的确做到了让她放松戒备?“明白过来苗胜说的是什么的李长老却一脸的怀疑。 ”是的,其实属下这次之所以能够得知秋叶的确与那个女子之间有关系,也是秋叶一不小心透露出来的。“苗胜乘胜追击欲给彻底消除李长老的疑惑。 不过,在苗胜说完那句话之后室内却长久地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既然如此的话,那就暂且再留她一段时间吧,到你真正获取了她的全部信任之后才处置她也无大碍“,良久,就在苗胜欲再次开口的时候,苗长老就做出决定了”但我有一个条件就是,你必须保证在处置她之前,你能够获取她全部手下的无条件信任。“说白了就是其实秋叶手下那些由她一手带出来的之中与她的侍卫才是李长老最忌惮的事情。 ”属下遵命。“苗胜终于松了一口气。 如果不是因为李长老隐瞒着的事情实在太多,他是绝不会将秋叶置于一个如此危险的境地的。但为了排除一切的危险,现在的他,只能够祈求自己能够早日揭穿李长老的一切阴谋。 离开李长老的房间的时候,苗胜再次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五十三 “首领,苗胜离开之后的确是去了见李长老”,接着来人就将自己刚刚在李长老屋顶上听到的李长老与苗胜的对话一五一十全部复述给面前的秋叶听。 没错,其实秋叶并不相信苗胜,而且是从一开始,秋叶就从没有动过相信他的念头。之所以前一段时间隐忍,之所以刚才表现得如此配合,其实都只是为了弄清楚苗胜究竟在她身上打着什么主意而已。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眼前刚刚苗胜离开的时候就已经被派去跟踪他的手下的一番话,就是对苗胜本质最好的解释。不过,秋叶可不认为如此重要的事情能够这么轻易就被他们探察出来。 “你确定你刚刚陈述的这番话是你幸运地听来的,而不是李长老那个老滑头故意让你听到的?”秋叶之所以如此谨慎,完全是因为李长老的城府根本深不可测。 “其实属下也不确定”,犹豫了一下之后,侍卫还是将自己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按理来说,以长老和苗胜这样的功力,竟然在我整个偷听的过程中甚至是在我离开的时候也丝毫没有察觉到我的存在,似乎是顺利得有点太理所当然了。” 秋叶沉吟。 “不管刚刚你听到的是否就是事情的真相,也不管他们是否已经察觉到了我们已经对他们起了怀疑的事情,接下来的一切,都要按照我之前给你说的尽量小心行动!”沉吟过后,严肃的面容之下,秋叶的语气中也带上了不可置疑的肃然。 “是。”应答之后侍卫就领命而去。秋叶也接着动身向着下一个地方而去。 李长老说的没错,秋叶其实早已经对他的一切所作所为都产生了怀疑。而既然李长老已经有了要动手除去她的念头了,那么为了活命,即使她来不及将心中的一切疑惑都弄清楚,那么起码她也要为自己找上一个强力的盟友。微风一动,只是微微吹起了窗边人几缕发丝的功夫,原本寂静的屋内,就已经凭空多了一个人。 秋叶知道冷少流也一定知道了自己的来访,但他依旧就只是静静地窗边望着窗外,连目光也不曾分过她半分。 知道自己的时间并不充裕的秋叶,唯有自己先开门见山地说明来意了。“我知道就在不久前李长老已经来过,且也已经恩威并施地告诉了你接下来该做的一切。而我此番前来,是想找你合作的,我有办法救你想救的人。” 秋叶的一番话,果然让一直背对着她的冷少流目光闪了一下,但他却依旧坐在那里不动声色。 明白过来他是想要听缘由,思索了一下之后,秋叶才再次轻声开口:“不管你相信与否,你原本就是这个村子里的人,且你原本的身份对村中的人来说的确非常重要,所以你要离开是不可能的了。但那个女子我们都知道其实她跟这件事一点关系也没有,所以如果你肯自愿留在这里的话,我愿意帮你救那个女子走。” 当然刚刚的那些并不是秋叶此番前来的所有重点。 “当初人就是你们掳来的,现在却又跟我说这样与初衷背道而驰的一番话,你猜我会相信吗?”唇未动声已出,冷少流从齿缝中蹦出来的话,带着满满的讽刺。 “初衷变了,随之衍生出来的想法当然也就跟着做出相应的变动。此番前来,其实我的真正目的是想跟你合作。”有得必有失,这也是秋叶愿意冒着危险帮冷少流将那个女子送走的交换条件。 “合作?”,这听起来倒真的比较新鲜“我可不认为从我身上你可以得到任何好处。”对此冷少流依旧冷淡。 “不,只有你才是我此时最合适的合作伙伴,非你不可”,秋叶强调“虽然我一直在长老的手下按他的吩咐做事,但因为我对他的某些命令起了疑心,所以长老也已经对我起了杀心;既然现在我们都处在一个相对窘迫的境地,那么只有合作,才是我们唯一的出路。” 招秋叶的刚刚的那一番话来说,他们的确是处于一种需要互相帮助的境地。“那个所谓的长老不杀你,皆是因为你手上一定有什么让他忌惮的东西吧。那如果我将你的一切计划都告诉那个所谓的长老的话,你说,同一件事情,究竟从谁身上我会获得更大的利益呢?”轻轻地将窗户合上,转过身来的冷少流,一脸的玩味。 “不,你不会的。因为你也清楚那个女子就是李长老用来控制你的最佳工具,所以就算你以死作胁,李长老也绝对不会答应你的这个要求。”秋叶直直对上冷少流的目光中,没有半分心虚和闪躲。 “那么你的另一个同伴呢?为什么要舍近求远地选择我?”冷少流继续追问。 而因为冷少流问得实在太突然,所以秋叶思索了许久才大概猜到他指的那个人应该是苗胜,随之语气也冷了下来:“我还没有蠢到将自己和同伴们的性命双手奉上给敌人的地步。” 原来在她的心中,那个男子早就已经被划分到了敌人的那一方。 收回了玩味的神色,冷少流向秋叶问出了自己的最后的一个问题:“你准备如何在那个所谓的长老的眼皮底下拿出他最看重的底牌?”同时这也是冷少流在无言中向秋叶传达了自己的最后的选择。 面露喜色的秋叶立刻就将自己的计划全盘托出。 “你,还记得三三吗?”当两人之间终于达成共识的时候,临离开之前,犹豫了许久,秋叶还是问了出来。 因为纵使已经亲眼见到过了冷少流身上发生的那么多不同于往昔的事情,但直到现在,秋叶却依旧不能够相信,冷少流竟然是真的将三三忘了。想当初,三三对于他来说,是那样一个特别的存在。 原以为冷少流的态度和答案定是一如既往,但秋叶却惊讶地看到了此时冷少流的眼底竟然滑过了一丝丝明显的疑惑。 “她究竟是谁?她对于我来说真的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与以往截然不同的回答,就连反问的语气中,也竟然带上了明显的疑惑和急躁。 这意料之外的反应,让秋叶仿佛看到了另一种可能性。 “其实不仅是你,因为一些原因以致于三三也忘记了过去的一切。而此时她也在这个村子里,往后你们也一定也许也会有相见的机会。到时候,你应该会在她身上得到你想要的答案吧。”说完秋叶就转身离开了。 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两个人之间的事情,旁人终究不好做太多的干涉,否则说不定会适得其反。至于三三和冷少流之间接下来到底还会不会有交集,一切都要看天意了吧。 三三和冷少流之间也是如此,他和秋叶之间也更是如此了吧。 良久,等秋叶心满意足地走远之后,一直隐藏在房中暗处的苗胜才慢慢走出,脸上一片颓然之色。 因为无论自己之前已经全心全意为她做了多少,原来却依旧不能将她心中自己的形象改变哪怕是半分。 “明明做的是同一件事,却偏偏要分成两个立场,这样的话,你们接下去的计划是否能够顺利地进行,实在让我非常担忧。”似是根本就没有看到面前人的低落情绪一样,冷少流面无表情地说着此时自己心中最在乎的事情,同时也是最伤苗胜的话。 没错,与上次一样,苗胜和秋叶也是为了同一样事情来找同一个人,而这一次苗胜也是巧合地比秋叶早了半步并意外地听到了一切,再一次被狠狠地伤到了而已。 “你不用担心,只要你按照她刚才的说的那一切去做的话,我就算拼了自己的命也一定会保证从李长老的手中救出那个女子”,苗胜重复道“不过,我与你之间的约定,你绝对不能够向秋叶透露半分,也不要想着借着我们之间的小小分歧煽风点火。如果被我发现的话,你将会后悔自己做过的一切。”似在起誓又似在警告,苗胜此时望向冷少流的目光中,已经找不到任何刚才颓然的痕迹。 随后,在冷少流的沉默中,苗胜也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房间。在外人看来没有什么区别的冷少流,经过秋叶刚刚的一番话之后,其实心中也早已经风起云涌。 当一件荒谬的事情不断地被周围的人以另一种肯定的态度重复着的时候,久而久之,本以为这件事情非常荒谬的人也就会被潜移默化地怀疑起当初自己的坚持来;同样的,当一个你本以为与自己的没有任何联系的人总是被周围的人与你自己一起提起的时候,久而久之,因为那该死的好奇心和疑惑,那个人也会在不知不觉中就夺取你的一切注意力。 哪怕万般否认,却抹灭不掉那个人已经在你的心中占据了一定地位的事实。更何况,在过去的无数个夜晚,他都曾经做过一个相同的梦,且每一次在梦中,都会有那个名为三三的却让人无法看清她面容的女子。 原来心,早已在不知不觉中,被扰乱。 五十四 风 望着桌上中午送来的两人份的已经快要冷掉的饭菜,一直坐在桌旁沉默的风,将目光投向了这几天来一直就只是坐在床榻上闭着眼休养生息的魅身上。 就在风欲起身之际,空气微动,刚刚还好好地立在床榻旁的蜡烛此时已经深深地嵌入了风身后的墙中,为原本已经伤痕累累的石墙又再增添了一道难以磨灭的伤痕。前一刻还明晃晃的室内,瞬间就被死寂般的黑暗团团包围。 不过这每几天就会上演一次的戏码,风早已经习以为常。 “如果你再不过来吃饭的话,那就恕我再次失礼了。”不理会刚刚魅警告般的一击,风依旧继续着刚刚从桌旁起身的动作;为此他接下来得到的当然是如往常一般魅一轮比一轮更激烈且目标明确的攻击。 片刻之后,也当然是成功穿越比雨点还密集上几分的魅的攻击的风顺利来到了榻边将魅牢牢制服。 将已经动弹不得的魅在榻边安放好之后,也是在榻边休息了良久,风才再次缓慢地起身走向桌旁将桌上的饭菜端到榻边,一小口一小口地强迫魅将她的那份饭菜全部咽进肚子里。等那个原先被装得满满的饭菜已经见底了之后,一直紧绷脸的风,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确认手中的碗已经稳稳地被安放在了榻边的椅子上之后,体力已经透支的风,身体一软,就无力地靠在了床榻的另一条木檐上,与魅对视着的同时也在明显地喘着粗气。 一如既往的,死死盯着对面的风的魅眸中装载着的并不是感激,而是满满的怨恨和愤怒。 这已经是他第三十次从魅的目光中收到她要杀了他的信息了吧,还是说已经是第三十一次了?略略回想了一下发现自己已经累到脑子也已经不太灵活了,彻底放弃了细数的风干脆就不合时宜地低低地笑出了声。[..tw超多好看小说] 也许从刚刚开始你就已经察觉到了屋内的怪异了吧,其实,关于魅和风两人之间这么奇怪的相处方式,如真要认真追溯的话,那就还得从他们来到这个房间前的最后一个停留的那个地方开始说起。 醒来之后得知他们莫名被抓了的事实之后,一开始魅和风也当然起过逃跑的念头。但因为对方也早就料到了这点所以在他们还没有醒过来的时候对方就已经事先给他们都下了份量非常重的“软筋散”,所以一路上,身上根本没有一丝力气的魅和风当然也就只能无能为力地任由别人摆布。 原以为到达目的地之后,等那些守卫放松了戒备他们就一定能够想到办法逃走;但他们却万万没有想到,在到达目的地之前他们停留的最后一个地方那里,他们竟然见到失踪已久的冷少流。 猝不及防的遇见,其实风也早已经不记得了当时的自己究竟是何种的心情;因为那时候唯一留在他的脑海中并久久都磨灭不去的,是魅当时看到冷少流时的眼中那一抹令人无法忽略的惊喜。 对于连得到魅的正眼直视都是一种奢求的风来说,魅那时候眼中的神采,无疑就是世间上最伤人的利器。不过纵使心中悲伤再甚,风也还是注意到了冷少流身上那对他们明显陌生和冷淡的态度。 就仿佛,他们认识的那个少主跟眼前的这个人就只是面容相似却根本不是同一个人似的。 之后,还没有等风有机会弄个清楚,冷少流就跟他们一样被带到了同一个地方,却分在了互不相见的地方。(..tw好看的小说)而也就是因为这一次短暂且模糊的相遇,魅也私自将他们之前已经商量好的逃走计划改为了救出冷少流并一起逃走。不过,方式却太过于极端,也太过于急进。 除了惊讶敌人之中竟然有一个熟悉的身影之外,魅和风都对对方抓他们的目的和身份一无所知。但看对方一路上对他们的“照顾有加”和到达目的地之后的种种安排,明显地,对方早已经对他们所有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知道两人如果被分开的话一定会引起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他们就“慷慨”地将他们分到了一个房间;知道魅和风安定下来之后就一定会想方设法地逃跑,为此,他们当然也想出了一系列相应的对策:在饿不死他们的情况下,每隔几天才给他们一顿饱饭吃;且他们每一次送来的饭菜之中,都必定添加了诸如“软筋散”之内让人浑身无力的调料。 饿极了看见食物就一定要吃这是死规律,吃饱了却又因为饭菜中的调料也就再也没有了反抗的能力。自被安放到这里的过去一段时间里,魅和风就都是这样半死不活地被别人死死地控制着一举一动。 不过与风一样都意识到如果一直这样下去他们将永远没有出路的魅,却与风顺势而为的做法不同,而是采取了极端的绝食的办法。既然已经知道了对方每次送饭菜来的时候都是瞅准了他们饿得无力了的时候,那么魅的想法就是一直不吃不喝储存内力,然后等对方送饭菜来的时候就给对方措手不及的一击。 只不过,魅的计划每次都会被风轻易地就搅和罢了。 “你知道我这样都是为了你好,只有吃饱了身体才有力气不是吗?”稍稍恢复了点体力的风,就又再次起身从桌上拿过茶水一小点一小点灌进魅的嘴里。不过魅这次却是死活咬紧了牙关再也不愿意张嘴了。 看着那顺着魅的嘴角绵延不绝流下来的靡丽水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彻底被气到了还是不受控制了被迷惑了,一直循规蹈矩的风,头脑一热就这样吻上了他觊觎已久此时就近在咫尺的唇。 两唇相碰的时候,那陌生又奇异的触感让两人都不由自主地抬眼欲望进对方内心的深处;然后还没有等一时惊愣的魅的眼中来得及出现别种风不希望见到的情绪,其实脑海早已经清醒的风却选择顺从了那一刻心底里狂涌而上的欲望,再次低下眉眼就加深了两人间这难得的温存。 明明在这之前风根本就是个毫无经验的雏儿,但当他顺利地攻陷了对方的城池一碰触到那渴望已久的美好的时候,与美好猝不及防相遇的那种感觉无疑就是最好的导师,让生涩瞬间就释放出灼人的狂野。时而如狂风过境般带着骇人的气势瞬间席卷对方的一切让对方毫无还手之力,时而又像春风化雨般勾起人的无限缱绻;细细密密描摹着对方的一切的时候温柔地让人心疼,激烈的时候又仿佛用尽了一生的力气让人深陷其中甘愿与之一起堕落沉沦。 直到两人都因为屏气太久已经感到了丝丝眩晕的时候,风最后那深情中又带着无尽绝望的绵长一吻,才真正让魅感受到了来自灵魂的颤抖。随后,唇齿相离,似乎带着无限的留恋,又似乎夹杂上了坚定的决绝。 缱绻欲断未断,气息还在激烈的相互缠绕,在准备分开的时候,鼻尖依旧互抵着的两人,默契地再次抬眼紧盯着对方的眼眸。当看到魅眼中那一丝微不可见的动摇的时候,不知何时已将魅的手牢牢地握紧在掌中的风,慢慢地一点一点地带领着魅的手覆上心房的位置,然后终是忍不住将自己一直埋藏在心底深处不敢轻易碰触的问题问了出来。 “我的这里,一直有你;你的这里,是否也曾经有过我的半分影子?”明明在耳鬓厮磨时才会脱口而出的甜蜜情话,此时此刻说出来,却让人听着也有点无法抑制的悲伤。 风话音刚落之后,魅的眸底,明显荡起了让人无法忽略的涟漪。不过下一刻,魅就无力地闭上了双眼,软倒在了风的怀中。 仿佛刚才压根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风就只是轻轻的将魅放到床榻上安放好,小心翼翼地为她盖上被子之后,就离开床榻重新坐回到桌旁开始默默地吃起自己的那份早已经凉掉的饭菜来。 其实是他害怕罢了。深深地隐藏在自己心底深处的感情一下子就全都说了出来其实就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承受能力,如果再让他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接受魅的那个早已注定他听后会万劫不复的回答的话,如果他一不小心没有控制好自己让自己心底里的那些嫉妒、欲望、愤怒等丑陋的情绪战胜自己的理智的话,那么,他的人生也许就真的无法挽回了。 就这样就算了吧,已经能够鼓起勇气将自己的心意都说出来了;就这样就够了吧,不能够再奢求更多了。 对,就这样算了。既然已经将自己的心意都对她说出来了话,自己的这一辈子也就算是无憾了。接下来,他应该做的,他能够为她做的,就应该是将今天的一切全都忘掉,将他们的关系恢复到从前的相见不相识。 然后,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继续义无反顾地默默地守护着她。 在黑暗中将碗中最后一口冷饭菜咽进口中的同时,风也闭上了眼睛逼退了眼角那一抹快要夺眶而出的泪。 五十五 可畏的人言 其实自刑场上发生了那么一系列事情之后,村中少数比较敏锐的村民就隐约察觉到了一向安宁平静的村中,不知何时似乎已经开始弥漫起了不安躁动的因子;而不知道究竟是巧合还是命中注定,接下来的那段时间里村中发生的那些大大小小的以前都是大家闻所未闻的事情,则让不安的种子彻底扎根在村民们的心中。[..tw超多好看小说] 然后最近发生的那一件令村民们直到现在还心有余悸的刺客事件,再经过李长老和宫主之间的那么一出,所有村民们心中不安的矛头就都似终于找到了攻击点一般,更是都无来由地通通指向了自从刑场上消失之后就一直躲在宫主府邸中再没有在大家面前露过面的三三。 人言之所以可畏,皆都因为一旦有人开始对某些人们正在关注的事情做出一些根本就没有任何依据的猜测的时候,不需半天,那个空穴来风的猜测就会经过不同的人的口扭曲夸大之后再瞬间传遍每一个人。就像此时,明明早上还没有任何动静的村民,到了傍晚的时候,却几乎村中的每一个村民的口中都谈论起了三三与她出现在村中之后发生的那一系列事情之间的联系。 骤然听到从村中急速赶来的侍卫禀告这些消息的时候,一开始周思宁还觉得有点不可思议;直到刚开始同样对此不相信的慕容觉再次去村中做确认回来之后,他身上明显环绕着的那份不安的气息,让周思宁也不能够再继续保持沉默起来。 “村民们都是怎么说的?”他要知道事情究竟已经到了何种程度。 而难得犹豫起来似在思考究竟怎么复述的慕容觉,片刻之后,才缓缓开口回答起周思宁的问题。 “正如我们之前所预料过的最坏的情况一样,因为李长老的从中搅和和我们的一直不行动,现在村中的村民们不仅将村中的近来发生的一切事情全都跟三三姑娘拉上了联系,而且更严重的是舆论似乎都朝着诋毁三三姑娘的方向而去。 有人说都是因为三三姑娘破坏了村规擅自留在了村子里才会导致村中接连不断地发生奇怪的事情;有人也开始怀疑起了三三姑娘的身份和作用究竟是否真实;更有极端的人则是直接指出其实村中近来的发生的一切事情全都三三一手策划的,并还隐约有了要向宫主提出重新核实三三姑娘身份的意向。” 总之不论是哪一种言论,都是对三三不利就是了。 “不过唯一应该觉得幸运的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现有人对宫主一直以来的做法表现出有任何的怀疑。”慕容觉细心地补充道。 只不过周思宁那已经皱得紧紧的眉头却没有因为慕容觉的最后一句话而有丝毫的松动迹象罢了。“查到了这场舆论究竟是从何而起的了吗?这次的事情又究竟是否与李长老有关系?”如果这次的这件事也是由李长老挑起的话,那么就可能代表着李长老那边已经着手开始那件事了。 “在我确认了村民们的异常的时候就已经派人去调查了,但暂时还没有发现有什么认定李长老与这件事情有关系的线索。”虽知道周思宁此时在担心的是什么,但没有确切的线索之前,一切也都不好下结论。 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周思宁绕着圈慢慢地踱起了小步。良久,才站定在慕容觉面前。 “不管这次的这件事情是否与李长老有关,他也肯定不会放过这样一个大好机会;所以为了不再被对方弄个措手不及,不管李长老是否已经着手那件事,我们这边也要做出一些回应了。”用尽一切都想将三三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现在却不得不再次将她摆在众人面前以帮助自己摆脱面前的困境,还真是讽刺呢。 “向宫中的人传令下去叫他们开始着手准备祭拜‘神女’的一切东西;再将三天之后举行祭拜仪式的消息传给村民,告诫他们尽快压下那种荒谬的言论。亵渎神女者就如亵渎神宫,违者鞭刑伺候!”严肃地吩咐完一切之后,周思宁就迈起沉重的步伐向门外走去。 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他将要去的是哪里,慕容觉也就及时地停住了自己习惯性跟上前去的脚步。 明明三三的住处与自己的住处就只是几个回廊的距离,周思宁却觉得自己似走了一辈子那么长。每靠近三三一分,周思宁心中的沉重就多一分,连迈出的每一步,慢慢地也如灌了铅越来越举步维艰。 一直逃避着不去想不去做的事情,其实又怎么可能真正地逃避得了呢;拖得越久,心中的负疚感就肯定会越重,等到真的已经到了万不得已不得不说的时候,其实也就更加开不了口了。 一直踟蹰徘徊,周思宁也终是站定在了三三的房门前;原本就已经犹豫不决的心,透过虚掩的门看到屋内此时的景象的时候,就更加不敢上前了。 窗户坐东向西而开,夕阳晕黄的光晕此时也就得以肆无忌惮地流泻进房中,肆意流淌;比橘黄的烛光美得更自然更纯粹的夕阳的余晖此时就轻轻地笼罩在那个背对着窗户的娇小身影上,无言中一点一点得抚慰着那柔顺的发丝,沉默中静静地陪伴着那同样静默地正专心地浏览着手中的书籍的人儿。 屋内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恬静美好,而此时站在门外的他却就像那无耻的小人一般,将会成为破坏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周思宁不忍地闭上了双眼。 隐约察觉到屋外异样的三三,慢慢地抬起头来望向门外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脸颓然立在门外的周思宁。 “既然来了怎么不进来?天色渐晚外面也就开始凉了,快点进来喝杯热茶吧。”似是根本就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妥一般,将书签放好轻轻合上书页的三三就从椅子上起身慢慢地走到桌旁倒起茶来。那似乎带上了令人安心的魔力的流水声,让重新睁开了双眼的周思宁轻轻地推开了门,一步一步地靠了过来。 氤氲的热气,袅袅的茶香,入口回甘的丝质美感,总是不知不觉中就会令人放下心房,抛开一切的烦人桎梏。见刚才脸上布满愁云的人此时似乎也已经放松不少了之后,再细细地抿了一口那令人欲罢不能的上品,三三才率先打破了屋内的平静,“此番前来,你应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跟我说吧?不用紧张,你就一点一点慢慢说就好。” 抬眼看向三三的澄澈双眸,周思宁觉得此时的自己就像是那做了坏事被抓了个正着的孩子一样,满满的心虚在三三面前根本就无所遁形。 “三天之后就要举行祭拜‘神女’的仪式,到时候你就要以‘神女’的身份再次出现在众人的面前。”看着三三的眼睛,周思宁轻声将事情说了出来。 之前第一次在众村民之前露面的时候竟然是以那种身份和那种姿态,一直担心三三心中会留下阴影,所以周思宁此时才会如此忐忑和犹豫。 不过一眼就看出了周思宁心思的三三,眼中的笑意就更深了,“事情应该不止这么简单吧?只有你将全部都说清楚了我才好应对不是吗?”三三带着笑意的反问,怎么听,都让人觉得有点诱哄的意味。 周思宁先是感到脸上一热,不过随后很快就正色起来,“村中近来发生了很多令村民们不安的事情,所以如果你出现在众人面前的话,很有可能就会再次成为众之夭夭。”最终周思宁还是没有将事情其实已经发生了的事实告诉三三。 “原来如此,听起来的确是挺难办的呢。”貌似轻松地感叹了一句之后,三三拿起桌上的茶杯又细细地抿了起来。没有人看见她另一只一直搭在大腿上的手,自听了那一番话之后就抑制不住的颤抖。 一开始就盯着三三的眼睛欲窥探出点什么来的周思宁,自始至终看到的,就都是三三眼底的平静无波。 “说起来,你也是时候告诉我身为‘神女’的我究竟要做些什么要帮你解毒了吧。”放下手中已经见底的茶杯,三三终于开口问了出来。 不管是巧合还是周思宁真的忘记了,但周思宁给她的感觉一直都是他总是有意无意地在她面前避开这个话题;而之前三三也不主动提起皆是因为她认为既然周思宁不想说她也不好强人所难,但现在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境地,有些事情就必须要弄清楚了。 不过在她突兀地向周思宁抛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三三似乎在周思宁的脸上捕捉到了一丝红晕? “所谓阴阳合,万物生;所以如果要解开我身上的蛊毒的话,据祖先留下来的史册记载,就只剩下阴阳相合这一方法。”不自觉的转过脸去,周思宁小声地将他一直隐瞒着的事实说了出来。 三三因惊讶而张得大大的嘴巴,久久都没有合上。 五十六 暴风雨来临的前夕 对一件事情下结论之前,按常理来说,的确需要充分的证据;但不可否认的是,很多时候往往合理的猜测比确切的证据能让人们更快地解开事情的谜团。[..tw超多好看小说] “长老,按照你的吩咐属下已经将你交待的那些言论都散播在村中了,并也已经收到了长老预期想要的效果。”立在不远处的面无表情的侍卫恭谨地向座上的人报告着最新的情况。 “宫主那边也知道这件事情了吗?” “是的,谣言还没有在村民中完全传遍的时候宫主的贴身侍卫就已经亲自去到村中作了确认,现在的话不仅宫主村中的所有人都应该已经听到了那些谣言了。” 听到此,李长老才满意地摸了摸下巴上打理得当的溜长胡须。 既然渔夫已经撒了铺满诱饵的网了的话,那么我们可爱的鱼儿又是否会乖乖的上钩呢?正在李长老满脸笑意地思考着下一步该怎么走才最妥当之际,似听到了李长老此时心声的门板也洽合时宜地响起了两声“叩叩”声。 “进来。” 听到李长老的应允之后,门板就被人从门外轻轻的推开,从门外进来的一个侍卫一见到座上的李长老就拱起手清晰地进行着通报:“禀长老,门外苗长老近身下属求见,是否放行?” 苗长老?这个点派人来是何意?掩下眼底中骤然升起的那一抹亮光,李长老从容应答:“让他进来。” 片刻之后,刚刚转身而去的守门侍卫就再次推门而进,身后当然还跟着一个自称是苗长老近身下属的人。 而跟着侍卫后面进到屋内的来人一见到座上的李长老先是恭敬地跪在地上对他行了一个礼,随后不待李长老开口就已经先行起身并率先开口说明自己此番前来的来意:“苗长老特意派属下来告知李长老,三天之后宫主就会在村中举行祭拜‘神女’的仪式,苗长老望李长老在这几天内一定要好好着手准备且到时务必出席。” 将苗长老交代的内容全数转达之后,来人再次跪在地上向李长老行了个礼做了声道别之后就再一次不待李长老开口就潇洒地转身离去了。(..tw好看的小说) 自始至终脸上都带着淡淡笑意的李长老,似根本就没有见到屋内早就欲拔剑的侍卫一样,直到来人已经完全消失在门外的走廊尽头也没有再下命令;良久之后,李长老脸上的笑意却反而更深了。 苗长老是吧,照刚才的那一番话看来他应该是做出选择了呢;架势也做得挺足的,不过用在这里的话,就未免有点宣兵夺主的意味了。 棋子之所以被称为棋子,就是因为棋子在没有人的引导之下永远都搞不清自己所处的位置;不过这样也好,起码到时候当他意识到了自己已经是一枚已经再也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废棋的时候,也不至于会觉得太吃亏了吧。 夜已深沉,本立于李长老屋内的侍卫也逐渐退出了门外;直到屋外的所有人都已经退到了一个屋内的人认为足够安全的范围之后,不知何时开始就一直立于屋内深处的一名蒙面黑衣人才出现在李长老身后。 “刚才的事情你也听到了吧,我们再也耐不住的宫主也终于迫不得已要行动了呢,那么你们的主人呢,应该赶得及来看这一场特地为他洗风尘的好戏吧?”语气淡淡,不过李长老说这些话的时候眼底却有一丝明显的不悦。 说好定会及时前来的人到现在依旧一点消息也没有,虽然到时不借助他的势力自己也足以完全控制局面,但对于别人无礼的失约,似被人耍了一道的感觉当然会让李长老心生愤怒。 不过黑衣人对李长老明显的不悦却置若罔闻,“刚才先行一步的主上身边的暗卫来报,主上在路上已经行进了三分之二的路程,估计还有两天左右就能够到达这里,李长老大可放宽心,且计划也可以如期进行。”连拱手相向这样简单的礼仪也不屑于做,眼底平静无波的黑衣人向李长老说明了情况之后就如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从房间里消失了。 “哼”,纵使已经自诩为好脾气,李长老还是不由自主地将就近的一个茶杯碾成了粉末。在村中诡异的氛围之下,三天的光阴,对某些人来说可谓是异常漫长对另一些人来说又可以说稍纵即逝。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注定要发生的事情,终究还是会发生的。 在相对平静无波的村子里静静地等待了三天之后,在第三天的晚上,所有村民都怀着对明天那场祭拜仪式的期许忐忑不安地早早爬上了被窝。不过,却有人偏偏就相中了这平静背后隐藏着的巨大波澜;在村民们自己都快已经忘记了的时候,那人就恰到好处地在一旁看似温柔实质后劲十足地煽起了可怕的飓风。 因为窗外的异动和不知何时塞进屋内的纸张,原本早已经黑透的街道,却很快地被那一盏接一盏地相继亮起了诡异油灯瞬间照了个透亮。 按照自己男人的吩咐将点燃的油灯慢慢地移到他的跟前,妇女随后也好奇的靠了上去。“大半夜的究竟是谁这么缺德在扰人清梦啊?这上面写着的内容当真这么重要吗?”因为自家男人识字但自己不会,所以妇女只是随口抱怨了两声之后就很快地将话头绕回到了其实自己也好奇无比的纸张内容上。 不过当妇女久久得不到回答抬眼望向自己的男人的时候,他脸上她从没有见过的表情着实生生地把她吓了一跳。“你怎么啦?这上面写着的究竟是什么啊?!你说话啊!”再次出口询问,妇女此时已经带上了明显的哭腔。 “上面说,一直以来我们无条件信任着的神宫宫主,竟然是假的。”眉头皱得死死的男人,良久之后才放下手中的纸张转过头一字一句地向旁边的妇女转述着纸张上的内容。 “什么?!”完全意料不到的回答,一时间妇女就只是惊讶地瞪大着眼睛,无措地望着自己的男人。 当然,除了少数家里都没有人识字的村民们依旧不知所云之外,那些亮着的房屋,屋内的人无一例外都跟之前提到的那个男人和妇女的反应相差无几。一切,都尽被某人妥妥地玩弄于鼓掌之间。在落叶和虎子带着夜里独有的寒意顺利回来的时候,除了体弱早已经入睡的果果,其余的所有人几乎都是第一时间就靠了上来等待着落叶他们细说最新的情况。 “虽然我们再去了一次那个神宫的内部,但却依旧没有找到什么其他能够帮助果果和清风病情的方法。”在大家期盼的目光当中,落叶不忍地偏了头轻声地告诉了大家这个残忍的现实。 不过除了灵儿有点点的失望之外,清风倒像早已猜到落叶的回答一样并没有什么明显的情绪波动。 “那那些专门养这些蛊虫的人呢,都确定了他们的住处了吗?” “嗯,已经掌握了他们的住所了,如果真的到了逼不得已的地步的话,我会不顾一切都立刻将他们带过来!”知道清风是特意让他提起让大家还不至于太过于沮丧的事情,心领神会的落叶正了正色之后就如起誓一般声音稍大地将情况说了出来。 接着也领会了其中的意思的众人,也轻轻地松了一口气。然后大家也都一致地没有立刻走开而是依旧静静立在原地等待着落叶接下来的话。 因为自他们一进门,其实屋内的人都已经察觉到了他们刻意隐藏着的情绪。 “呃,那个”,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的落叶犹豫了许久之后干脆就直接将刚刚自己在村中无意中看到的一张纸张递给了面前疑惑的众人“这是刚刚我们在村中无意中拿到的。” 假的神宫宫主?明天的神女仪式?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光明正大地出现在纸张上的那些字眼,却让此时捧着它看的三人只觉得头昏脑涨。 “你是说,冷少流和三三姑娘,可能与这上面提到的有关?”良久,清风才试着猜测道。 自那天两人从对方口中分别知道了冷少流和三三姑娘的消息之后,落叶和虎子就达成了协议,要先找到冷少流和三三姑娘了解他们的具体情况才好接着商量下一步救出他们的对策;但想不到现实却是他们在这里都快差不多快耗上一个月了,不仅丝毫找不到冷少流的下落,连已经知道其下落的三三姑娘,自那天落叶与她匆匆见了一面之后就再也没有机会再次靠近那块地方。 当然冷少流和三三姑娘被抓到这村子来的目的,他们也就无法确认了。 “嗯”,看出清风他们的疑惑,落叶就耐心地向他们解释起自己与虎子之前的猜测“神女、宫主,两人的性别刚刚好是一男一女;而且经过之前我们在村中蹲点得来的零星线索,得知了神女是前一段时间才进入到村子里的外村人;冷少流是宫主的这个消息,则是虎子从抓走冷少流的那帮人口中听来的。所以我们完全有理由可以猜测明天的祭拜仪式上面,三三和冷少流都会出现。 所有,我和虎子打算明天再去村里一趟。”最后一句话,才是落叶一直不知道该如何启齿的原因。 因为一旦明天他们出现在村里的话,不禁代表着将自己置于了巨大的危险之中,而且还可能会伴随着暴露他们现在所在地的风险。 但他们却不得不去。 “早去早回,一定要谨慎。”如上次一样,往往清风轻描淡写的的一句话,就替落叶减轻了所有的忧虑。养精蓄锐了一整天之后,在天黑祭拜仪式开始的前一段时间,落叶和虎子就已经整理好行装准备出发。 如往常一样落叶和虎子准备静静离开的时候,刚走出门外就被早就等候在那里的灵儿叫住了。 “落大哥,这个你带好,保平安的。”从昨晚落叶决定今天要再次出发的时候灵儿就已经无来由地开始觉得隐约的不安,所以为求心安她才会特意在落叶离开之前将已经去世的娘为她求的她一直带在身上的平安符交给落叶。 知道这个平安符的意义是多么的特别一开始落叶本想拒绝的,但抬眼看见灵儿眼底那不容置疑的坚决的时候,落叶就将手中的平安符稳妥地放到了心房的位置。 “不用担心,我们去去就会。你们也要小心,没有什么事的话就不要随便出来走动。”如哥哥对待妹妹落叶笑着揉了揉灵儿的头发之后就和等在一旁的虎子离开了。 不过两人间这亲密的动作此时却也不能稍稍减轻灵儿心中无来由的忧虑。 在落叶离开之后,良久,灵儿才转身慢慢走回屋内。但在她准备去察看一下房中果果和清风的状况的时候,屋外突兀响起的细小声响则引起了灵儿的注意力。 “落大哥!”以为是刚刚离开的落叶忘了东西回来取,想也没想灵儿就快步走到门边拉开了刚刚才锁上的门。 但屋外站着的,却不是落叶。 五十七 在人们躁动不安的等待中,浓厚的夜幕终于散去,承载着万物所有希冀的一轮红日在天际冉冉升起。只不过已经习惯于只看正面的人们,却总是很容易忽略光明背后伴随着的那一丝丝诡异的阴影。 旭日初升,百花齐放,在第一缕温暖的冬日阳光照在那高高的彩楼顶端的时候,神宫中各个职位的人们就已经忙得不可开交了。替晨起的宫主和神女进行祭拜仪式前神圣的沐浴、为两人分别画上奢华又不失庄严的神圣妆容、将前几天就已经准备好的一切祭拜仪式需要到的东西都做最后一次清点之后就开始一一地摆放到相应的位置,还有从早上就要开始着手准备晚上祭拜仪式之后村中所有人的膳食等等等等,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地繁琐却又不容他们有一点怠慢。 总而言之,这据说平常一年才举办一次的村中最盛大的祭拜仪式,目的其实就是把人累死。这是此时正备受着折磨的三三心中最大的感受。 正是因为早就知道今天是个重要的日子所以一直有事前恐惧症的三三昨晚当然也是差不多睁着眼睛熬过来的,在四更的更声响起之后好不容易才沾着枕头朦朦胧胧地进入了梦乡的她,天微微亮的时候竟然就被一群莫名其妙的私自闯进她房间的人硬生生地从床上拉了起来! 因为没有睡够脑子还处于混沌状态且加上受了那一番惊吓,感觉自己在被人抬着的过程中身边的人说的话三三一句也听不清,然后在三三没有任何预备的情况之下她就像一袋货物一样被人凌空一抛然后就稳稳当当地落在了一大桶冻冰冰的水中?!虽然早已得知这个地方的气温常年都是差不多,但好歹现在也是冬日的早晨啊! 冻了个激灵的三三清醒过来欲从桶中跳起的时候却再次生生地被根本就好像凭空出现的一双双手按回了桶中然后还被吃尽了豆腐?!像面团一般被人在水中捏圆搓扁一番之后,刚稍稍离开水中又被迎面而来的一条纯白状的物体紧紧的裹在了其中,然后就又是一番捏圆搓扁,接着就又是…… 似打仗般经历了那些万分的惊悚的事情之后,烦杂的仪式也终于进入了最后一个阶段,三三也终于能够一动不动地被钉坐在了那张看起来柔软无比的躺椅的边缘。 对,是一动不动,且自开始至今已经两个时辰了;对,躺椅只是看起来柔软无比,因为任凭那全都是棉花铺成的,在上面坐那么久的话,屁股也早已经痛酸麻地感觉不是自己的了。 一直被迫闭着眼睛,一直被要求脸上的每一块肌肉都要放松;时而被带着柔软绒毛的画笔在眉间一下又一下地挑逗着自己原本就敏感的肌肤,时而又被大块大块在脸上拍打着的东西沾上的粉尘弄着直想打喷嚏,觉得自己这一辈子似乎从没有感觉到过这么累的三三,在那一双双魔爪准备对她的娇唇施以毒手的时候,终是忍不住用蛮力挣脱了一切束缚远远地跳到了屋内的墙角处,摆出防备的架势就对着面前那一群还没有反应过来的侍女说: “不要过来!你们谁都不要过来!如果你们谁敢过来的话,我、我……我也不知道会干出什么的!” 好吧,那原本磅礴的气势,委实被那一小句的结巴生生地压回去了。 原先还稍稍有点被吓到的屋内的众人,在三三的话尘埃落定之后,都不由得被逗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敢情平常静静深深地窝在屋内的神秘的主,原来抓狂的时候还是只会龇牙咧嘴的可爱小猫啊! 不过也正是因为三三这不按常理出牌的率性举动,才让一直都对她保留着戒心的众人慢慢放下了防备;被她率真的举动感染,此时屋内一些看起来与三三年龄相仿的侍女还恶趣味地跟三三开起玩笑来。 “哦?你说你要干什么?我就过来了,你要干什么就快点动手啊!”阴阳怪调的语气配上已经眯成了一条缝的眼角,原先定定站在左边的侍女正一点一点地挪着小碎步向着三三靠近。 “你!你!……”三三惊恐地睁大眼睛,气结。 “对啊,我们现在就过来咯!你还是乖乖地束手就擒吧,因为在这里的话,你可是叫破喉咙也没有人会听到的哦!”右边一个眼里装着狡黠嘴角也已经快要飞上天的侍女随后也慢慢跟上左边侍女的脚步。 然后,在两人的带头之下,屋内黑压压的一干人等,眼中都亮起狼光的同时也一致地慢慢地一点一点地向着那已经孤立无援的三三靠近。 “哇!你们不要过来啊!我会武功的!我真的会武功的!啊!……”已经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完全傻掉就只会在嘴上大声嚷嚷却忘记了付诸行动的三三,最后当然就是悲催地被众人擒住然后再一次按回了看起来柔软的躺椅上继续接受着刚刚还没有结束的“美美的惩罚”。 透过门缝“观赏”了整个过程,再看着此时三三脸上那欲哭无泪的表情,门外终于得以松一口气的周思宁无声地笑了。 原以为从没有经历过这些她肯定会非常反感,又担忧众人因为她特殊的身份而会在暗中将心中的那些恐惧和害怕全都施加在其实根本就是无辜的她身上,所以自三三被众人叫醒的那一刻起,周思宁就已经一直暗中跟随在他们其后。 不过按照一路下来他所看到的那些光景,看来,一切都是他自己多虑了呢。那么,他也是时候去做自己该去做的准备了。 释然之后,周思宁也就轻轻转身如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远远地见到缓缓归来的周思宁,一直等候在那里的慕容觉也知晓了他对三三的事情该是终于暂时放宽了心了。不过,除了照顾三三姑娘的感受之外,此时摆在面前的那件迫在眉睫的事情,却依旧似一块巨石一样重重地压在他们的心头上。 “今早村民们都没有表现出什么过格的反应,从表面上看起来的话,他们还好像因为即将到来的祭拜仪式都带上了隐约的欢喜。”待周思宁靠近之后,慕容觉才轻声地将自己探察了一早上的情况细细地说给了周思宁听。 周思宁默。 要不是他们总有属于自己的侍卫一天到晚常驻于村中的话,恐怕昨天晚上发生的那件事情要被人主动提起的时候被蒙在鼓里的他们才会惊醒过来。不过其实昨晚李长老的下属这么明目张胆的行为,应该一开始就没有想着瞒着他们。 知道李长老肯定会抓住这次的机会兴起风浪,也知道李长老肯定不会放过掌控这么庞大的舆论风向,但纵使早已经猜到,他们却依旧不能够阻止李长老。不是阻止不了,而是不能够阻止。 “如果到时候李长老真的在祭拜仪式上说出那些对你不利的话且全部人都相信了他的话,你也真的不打算将真相说出来吗?”虽然那个真相一旦被揭露,将会对所有人的一直以来的信仰造成毁灭性的灾难。 “不,我不会说的。”也许隐藏真相所要付出的代价是暂时失去对自己有利的一切,甚至是暂时失去三三,但目前最重要的,还是护所有无辜不知情的村民一个周全。 在其位司其职,虽然只是一个代替别人的宫主,但这也是他应该做的事情。自己失去的,在不久之后,他也会以自己的方式将一切都夺回来。 这是当周思宁见到那一抹如天女般让人无法移开视线的身影的时候,心中愈加坚定的信念。 谢谢你现在对我的欺骗选择了原谅;对不起,有些事情暂时还不能够告诉你,但是等一切尘埃落定之后,我定将会陪在你左右细细讲与你听。 夕阳西下,夜色,也渐浓。在一片现时依旧祥和的热闹火光中,周思宁拉过紧张不安的三三的手,将其紧紧地握在手中并向三三投去安心的一瞥之后,就引领着她一步一步走向那远处的祭台。当第一声响震天的鼓声在这个平静的村中响起的时候,刚到达不久那时候正坐在李长老为其安排的住所内悠闲地品着这里特有的茶的“暗夜门”门主,就知道了为他而演的好戏,即将开幕了。 “主上,你所吩咐的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了。”恰好在第一声锣鼓声响起之前从场地赶回来的鬼奴,听到暗号之后就轻声地向座上的人汇报了实时情况。 “哦?时间还过得真快呢。不知道过了这么久,我那曾经可爱的孩儿,现在又是长成什么模样了呢?”细细地摩挲着手中的茶杯,座上的红衣男子自言自语道“这次肯定会比上次来得有趣得多吧,不然就枉费了我邀请到了这么多人围观了呢,你说是吗?鬼奴。” 一旁的鬼奴依旧不动声色。 五十八 祭典 作为村中人心中最至高无上的神明,村中一年一度的为其进行的祭典代表着的不仅是村民们对其无上的敬意,同时也承载着村民们新一年的希望。 除旧迎新,去厄运纳百福,祭典的存在对村民们来说本身就是一个不可替代的唯一。当然,在这一个宛如中原人过的新岁的重大节日里,由神宫举办的祭典上那些神秘华丽的仪式、平时难得一见的宫主华丽的出场、宴席上丰盛美味的食物等等,每一样,都是构成完整的祭典的独特又不可缺少的存在;每一样,都是让人移不开惊叹目光的美好。 但之前所举行过的那些每一次都令村民们祭典,都只是为神宫而存在的;为“神女”而举行的祭典,从来都没有过。甚至连“神女”这个称号,也是村民中之前从没有听过的陌生代名词。尤其再加上昨晚看到的那一些奇怪的言论,祭典真正开始之前,村民也就在心中藏有隐隐的不安。 不过,人类终究是容易被动摇的感性动物;当另一件当前比较新奇的事情发生的时候,即使当时再烦闷,也会很轻易地就被那一件新奇的事情暂时带去所有的目光。 夜幕降临,篝火妖艳。在第一声代表着祭典正式开始的鼓声响起的时候,早已经聚集到了神宫门前那空地上的所有村民全都停止了正在做的一切的动作,齐刷刷地透过空地中央燃起的篝火,将目光都投放到神宫的正门处。 按照往常的惯例,在鼓声响起不久之后,盛装打扮的宫主就会从那里面缓缓走出,走到篝火前,带领着他们舞上一曲只为神宫里的神明而绽放的曼舞。 与武林大会上全都是那需要被架起的巨鼓不同,村中祭拜仪式上所用到的鼓,大多数都是可以被人随身提携着的腰鼓;当然与武林大会上更不同的是,彼处所必须有的铿锵有声如万马奔腾的浑厚密集的鼓声,在这里,需要的则完全是不同的格调。(..tw棉花糖小说网) “咚!”,第一声由大鼓敲出的厚重之音,有先声夺人之意,更是最具有震慑力的预备音;大鼓一响,鼓动全场。“咚!咚!”大鼓二响,早已经围在篝火周围的身携腰鼓的人全都高高地举起了两手,摆出了同一的姿势;然后仅几秒之隔,拥有完美默契的鼓手们齐动,腰鼓声大鼓声齐发。 “笃笃、笃笃、笃笃笃笃……”在鼓手欢快的舞姿之下,经由灵动的双手直接拍打出来的腰鼓之声听起来其实更像那在草原上肆意奔跑的小马驹,潇洒洒脱,快意无穷;作为伴奏偶尔响起的厚重的大鼓声,则让气氛平添了一丝肃穆感,不过于庄重,又不过于肆意,恰到好处地控制着一切刚好只能在两个极端之间悠哉游移。 然后,在气氛渐渐地被炒热了之后,一直直勾勾地望着神宫正门处的众村民,终于瞅到一点门路了。 捧着镂金香炉的侍女、怀着各色鲜果的女童鱼贯而出,倏尔就将手中的东西全都摆满了临时搭建起的高处宽大的案桌之后就静静地立在了一旁;随着两顶高高大大的明黄色大伞渐渐从门后隐现出来,随后出现的,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两抹妖艳大红。 以天人之姿出现在众人面前的两人,就这样一起穿戴着比喜服还喜庆耀眼上几分的艳红,顶着所有人惊艳的目光,一步一步,手连着手,慢慢地向着那不远处的篝火缓步前进。 其实自迈出神宫的第一步开始,看着那不远处黑压压的众人,三三就已经有了退缩之意,但周思宁那握着她的温暖收紧的大手和转过头来脸上和煦的笑容,让她一时忘记了害怕;而等她看到那熊熊燃烧着的篝火起了颤抖之意的时候,周思宁那干脆将她整个小手包住的大掌和脸上愈发温暖的笑容,则已经成为了她依旧能够无恙前行的所有动力。 因为是在祭典这个特殊的日子里,所以村民们一律都不用跪拜宫主;而也正因为所有人都能够清清楚楚地看清此时那行走着的两人脸上每一个表情,那昂然的姿态,那充满宠溺的互动,才会让所有人都以为自己是误入了一个盛大的婚宴现场。 局外人惊艳的目光、局内人旁若无人的互动,都蔓延了一路。 直到在周思宁的带领之下两人在那堆篝火的不远处停住了脚步,依旧有点畏怯的三三才想起来临行前周思宁对她说过的那番话:“你不是说到了这里之后就将我们接下来的事情告诉我吗?现在我们已经到了,我接下来要做的是什么?” 不知道三三依旧是害怕还是只是碍于在这么多人面前不好太过张扬,不过她主动凑上前来轻声询问他的这个姿态,实在令周思宁非常受用。 周思宁原本拉住三三的手似不经意地一拽,微不可为地低呼一声之后三三就猝不及防地更加贴近了他。隐着嘴角已经快要溢出的一抹笑意,玩心大起的他低低地在三三耳边吞吐着温热的气息:“接下来你要做的是,带领着我跳祭拜仪式开始前的篝火舞。” “什么?!”事情来得太突然以致于原本还小心翼翼的三三也丢弃了伪装大声地再次低呼起来。 浓妆艳抹的艳冶脸蛋上挂上那样一副惊悚的表情,不仅丝毫没有违和感,反而还有种直逼人心的撼人真实。 “可是我不会啊?!”顾不上揣测周思宁眸底突然闪过的那抹亮色代表的究竟是什么意思,这才是目前三三最关心的事情。 “可是我会啊,你随着我的动作而动就好。”周思宁的嘴角终是忍不住漾出了笑意。 然后,在三三疑惑的目光中周思宁举起的手向下一放,刚刚自他们的脚步停住后也同时静止的鼓声就再一次在鼓手的手中尽情释放。周思宁放下来的右手与左手一样快速地与三三的左手也交缠之后,随着与之前一样欢快的鼓声响起,他果然带领着三三随着鼓敲出的韵律舞动起来。 与刚刚不同的是,这一次依旧以腰鼓发出的声音为主调的旋律中,还巧合得融合了悠远的笛声和神秘的唢呐声。不过脑中唯余一片空白的三三,当然不会注意到其中的差别之处。 惊讶、不知所措,一开始全身僵硬的三三就只是只对周思宁无条件顺从的木偶,向前向后,向左向右,毫无美感的动作没有丝毫看头;不过,渐渐的,在周思宁脸上一如既往的温暖安全的笑容之中,在他渐渐火热的手心当中,防备慢慢被融化的三三,心房的律动被感染也逐渐变快的三三,缓缓地,随着那醉人的气氛,幻化成绚烂耀眼的花。 每一次悠远的笛声响起,三三就会无意识地被周思宁一只手牵引着在原地转圈,长长的翻飞的大红裙摆,蓦地就在原地开出了一朵娇艳的花;紧接着神秘的唢呐声被完美接入之后,那朵仿佛欲飞的花又会重新归到那与之纠缠不清的同样艳红却异常温暖的怀抱当中,默契十足地共舞一曲又一曲,至死方休。 也许只是被乐曲感染,也许只是顺从本能,又也许是无意识中就受了篝火旁那两抹让人移不开目光的剪影蛊惑,逐渐加入到舞动队列之中的村民们,舞姿也比以往来得更热烈,情绪也比以往来得更高涨。仿佛舞动的从来都不仅仅是身,还有心。 一曲接一曲变幻莫测又欢快无比的乐曲,一波又一波无法复制且永不重复的欢声笑语;火红的人,火红的唇,火红的心,红火的火,就这样在那众人中间两抹大红身影的带领之下,带着铺天盖地的气势,瞬间燃烧了这一方小小的天地。 然后,当意料之中的最后一个音符落下的时候,震天撼地的欢呼声,撼动了夜色。而那两个定在那里就只是互相凝望着的人儿,在那一刻,仿佛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永恒。 这意料之外的场面,让自始至终都无法真正融于其中的李长老,危险地眯起了双眼;站在其旁边同样游离于众人的喜悦之外的苗长老,则意味不明地微笑着静静地品着手中的茶。“以现在这种境况看来,昨晚李长老的那一番苦心,可并没有多大受益呢。那么,面对着我们一开头就占尽了风头的宫主,李长老你接下来又要怎样来反败为胜呢?” 凉凉的甚至还带着点讽刺的语气,任旁人怎么猜,也绝对不会猜到此时在这个当口说出这种话的苗长老,竟是已经于李长老绑在了同一根木桩上的蚱蜢。 不过眼中怒意仅一闪而过的李长老,很快地就宛如刚刚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重新端上了旁人熟悉的微笑慈祥面孔定定地望向空地中央:“既然戏已经开幕了,苗长老又何必这么急于看高潮呢?难道你不知道,开头越是趋势明显的戏,结局就越是耐人寻味的吗?” 听此之后重新将目光投向李长老的苗长老,这次却仿佛从李长老依旧微眯着的双眼中看到了别样的意味。 五十九 为他人做嫁衣 自开场祭舞结束之后,洋溢在村民们之间的那种热烈的气氛,直到周思宁和三三已经离开空地走到祭拜高台上了,也久久没有停息。 始终将三三的手紧握在自己掌中的周思宁,偏过头看见此时依旧怔忪地看着空地上那些欢乐的村民眼底的防备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完全瓦解了的三三,温柔的眸,也溢出了一点宠溺的流光。 如果让她知道他接下来要说的那些话的话,那么她脸上又将会是何种表情呢?惊讶?愤怒?还是说,会是他奢望的那种惊喜? 不得而知的答案,让在这片刻之间已经做了无数假设的周思宁,温柔的眸中也渐渐地被染上了忧愁。 既然想知道答案的话,那就自己去探寻好了。不舍地慢慢移开自己流连在三三的留恋目光之后,周思宁另一只得空的手缓缓地摸索上了放在面前祭台边缘的铜铃;轻轻一摇,暗示意味居多的肃穆铃声响起之后,空地上的众村民们才渐渐地平息了自己异常的亢奋。 见所有人的目光都渐渐聚了过来,放下铜铃理了理思绪的周思宁,才舒展开脸上美得过分的妆容朗声开口:“其实今天举办的这个祭典,不仅仅是为了拜祭我们尊敬的神明,最重要的,作为神宫宫主的我,是想在大家和我们尊敬的神明的见证之下,完成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非常重要的事情?周思宁的一番话,让一时间都找不准重点的村民们全都觉得有点不知所云。莫非宫主指的是昨晚那些奇怪的言论?!琢磨着无意中被勾起的心事,心中闪过一丝考量的村民们,却依旧选择不动声色。 同样觉得不知所云且还是毫不知情的三三,只能疑惑地偏过头将期望都放到周思宁身上。.tw[棉花糖小说网] 村民们眼中一闪而过的了然,偏僻处李长老和苗长老眼中明显的玩味之意,周思宁都一一尽收眼底,却唯独故意不去看身旁近在咫尺的那道的疑惑目光。待目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已经被完全吸引了之后,周思宁就从容地接上了刚才还没有结束的话题。 “众所周知,神宫宫主的存在,从来都不如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风光;因为即使生前拥有的是村民们公认的至高无上的位置和村民们奉上的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但所有人都清楚,用来交换这一切的,是神宫宫主那短暂得可怜的只有二十五的寿命。”这是周思宁第一次,也是历代神宫宫主的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开诚布公地阐述那人们已经熟知到麻木的事实。 的确,以生命来做交换的荣华富贵,其实也并不是每个人都愿意作这样不等价的选择呢。且事实上,每一次神宫宫主的人选尘埃落定的时候,谁又能说这为一个家庭带来的不是一个顶着虚假荣耀的巨大灾难?! 但这又待如何?只要是这个村子里至阳体质的男子,那么他一出生就被定下了无法逃避的命运。说得好听点是上天的恩赐,其实说白了,还不是整个村子的人都自私地将所有的重担都重重地只压在了一个人身上?! 真的是神的使者吗?只要有人被选作了神宫宫主之后真的就可以为所有村民们带来神明的庇护吗?这些虚无缥缈看不到摸不着的东西,从来就没有人说得准;而那些后来才认为加上去的附加给神宫宫主的那些荣华富贵,也许还能看作是良心愧疚的村民给宫主的一些无意义的补偿吧。 被周思宁的话勾起埋藏在心底的那些人们不愿意回想起的虽不是感同身受却依旧痛心的悲伤场面,先前还能够装作若无其事的村民们,在静默中,都一点一点不自觉地低下了头。.tw[棉花糖小说网]而虽作为局外人的三三,自从懂得了这个位置其中隐含着的那些过往之后,此时也无法抑制自身悲伤的蔓延。 被高高的祭台隔出来的隐藏在村民们视线无法触及的地方那个广阔却狭小的空间,三三之前一直就只是被动握着的手,这一次则主动反握紧了那宽厚的大掌给予他温暖。无声的担忧与关怀,有时候却就是比世间任何的话语来得令人更安心和更有作用。 不是什么悲伤都能够一个人忍受,尤其是当身边有一个愿意给你温暖支撑的人的时候,你就会发现自己的防线原来会崩溃得比任何时候都来得快和汹涌。所以当周思宁不再躲避地终于偏过头对上三三的视线的时候,三三看到的,是他眼底盛得满满的脆弱和悲伤。那么的摄人心魂,那么的令人疼惜。 不过只片刻,周思宁那刻意放纵的情绪很快就尽消在眼底;且在周思宁再次开口之前,三三仿佛从他脸上看到了以不可阻挡之势覆盖那层悲伤的欣喜。 “但纵使如此,我却从来都没有如这一刻这般庆幸,我就是那个被神明选中的神宫宫主”,朗朗的声音在寂静中再起,不过这次,却带上了点莫名的感激意味“正是因为我是神宫宫主,所以我才得以有幸遇上我愿意珍惜其一辈子的人。”被声音的震动激起的空气中的尘埃还没有完全落尽,周思宁深情的流光四转的眸就已经定格在了三三的身上。 酝酿已久的情感,策划已久的爆发,在那一刻,天地之间他就只装下了她的身影。 不过,在这突如其来的状况之前,在作为当事人的三三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的时候,底下众村民中的一名老者却像察觉到什么似的瞬间大惊失色起来,连那双饱经风霜早已经看得不甚清楚迷蒙双眼,此时也瞪得大大地定定地只望向一个方向,难以置信地辨认着什么。 良久,在旁边的村民也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将疑惑的目光放到他身上之后,他才貌似艰难地咽了咽口水,从喉间艰涩地吐出一句话语,“上、上一任宫主,正是因为爱上了村外女子,才让村中再次遭受了灭族之灾的。”由早已经嘶哑得不成调的声线拼凑出的一个个字,每一个听起来都让人胆战心惊。 同样听说过那个古老的传言的后知后觉的众人,大骇。原本好好的气氛,就只是因为这似曾相识,被生生地披上了一层令人恐惧的外衣。 对此,周思宁真能无奈扶额。 其实这种局面,事前他早已料到;只是不曾想,状况发生的时间竟然会快到他都还没有来得及好好地从三三口中得出那个问题的答案。 不过纵使局面好像已经到了已经无法挽回的地步,周思宁也依旧坚定地紧紧握着三三的手,并,还将其大大方方地举起放到了众人的面前。 “我知道大家心中担忧的是什么,但,她是不同的!”重重的语气带着近乎固执的强调,在妆容的映衬下周思宁原本美得过分的脸上,此时却已然生出了许多冷硬的线条,“她是不同的,因为她是神女。祖训上写得清清楚楚,至阴体质的女子,在我们村要尊称其为神女。 因为只有神女的处子之身,才能够解开至阳体质的神宫宫主身上的羌虫之诅咒,为村子永除后患!所以,只有神宫宫主和神女真正成为眷侣,才是永佑村中安宁的最好方法!”当然,他对她的心意,从来都不只是因为这些虚假的条条框框。 宫主一旦爱上外村的女子就会为村中带来无法估量的灾难这个人所皆知的古训早已经深深烙印在了所有村民们的心中,但在这个当口,他们对其一向万分信仰的宫主竟然对他们说只有与外村女子结合才能真正拯救村子? 前后矛盾的言论,虚虚实实的真相,当已经在心底扎根的信念突然就被狠狠冲击的时候,孰真孰假,村民们已经再也分不清了。 那么,这时候介入,就真正最好不过了。 “的确,正是因为上、上一任宫主爱上了村外的女子,才差点为村中带来灭顶之灾”,双手背在身后踱着步出现在众人视线中的李长老,脸上追忆着往事时的满满的悲痛“不过,现在站在我们面前的这个女子,却也的确是不同的。因为她是神女,祖训上清清楚楚记载着其处子之身能够为我们解除诅咒的神女。所以我们担忧的事情,绝对不会发生。” 与刚才基本毫无差别的一番话,但经由多一人肯定之后,得到的效果,却远远不同。 村民们脸上的不解之色,似在渐渐明朗;周思宁脸上原本就已经冷硬的线条,却似乎变得更加僵硬了。 “不过,应该与神女结合的那个宫主,当然不是此时站在我们面前的这个假冒的宫主。”与突然转变的声线一样双眸不知何时已经带上了狠厉之色的李长老直接就将指责的目光放到了不远处祭台上周思宁的身上,不过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他的嘴角却撮着一丝嘲笑。 原来他一直在暗中等待着,就是为了看周思宁如何为其一步步织好嫁衣。 六十 相见不相识 的确,该来的事情还是会来的。 李长老的一番话,立刻就让众村民们联想到了昨天晚上那奇怪的纸张上写着的奇怪的言论,于是众人默;早已经料到会有这种场面的周思宁,此时也唯有静待其变,也默;剩下最后一个自始至终都不知情的三三,想说话,却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只有真正的宫主,才能够与神女般配,才能够真正解除村中的诅咒。” 然后,就在这众人诡异沉默李长老依旧嘴角含笑的空当,一抹与祭台上那两个同样红得耀眼的身影,渐渐地就迷了人们的视线。 似有感应般,几乎在冷少流出现在三三可视范围的那一刻,三三就立刻找到了那抹似遗世独立般行走在众村民中的身影;而当她沿着那鲜红的华丽服装带着点急迫地用目光描摹起那人陌生的面容的时候,却在对上其双眸的一瞬间,一股无来由的无法抑制的悲伤瞬间就涌上了她的心头,几乎窒息。 “啊!” 底下的众人早已经将视线偏转,当然不会听到从祭台上传出的那一声几乎微不可闻的痛呼;但被蓦地睁开左手的周思宁,条件反射地转过头的去的时候,则能将此时死死地抱着头的三三脸上每一条宣泄着痛苦的表情都看得一清二楚。 连那一次那么重差点要了她的命的伤也未曾见她咬过嘴唇,那从三三此时那已经被快要被咬得血色全无的嘴唇和死死地按着脑袋关节已经泛白的指尖来看,想必她现在肯定是头痛欲裂了吧。但纵使如此,将三三的所有痛苦表情都收在眼底的那一刻,周思宁却觉得那从自己由温转凉的指尖直接传到心脏的疼痛,肯定比三三的痛苦更胜千万倍。 因为懂她的痛苦,所以要隐瞒她的痛苦的他,肯定比她更痛苦。不过,在即使早就料到这种情况下他一开始还是选择了牵手的话,那么就代表着,牵了,他就不会那么容易再放开。 如果用坚定将悲伤掩盖的话,那么久而久之习惯了的话,就会慢慢忘记悲伤的理由;所以即使以后他会一次又一次地被她甩开他欲紧牵着她的手的话,那么,他就接着一次又一次地再重新靠近就好了。 思及此,前一刻还犹豫不决的周思宁,下一刻就不再犹豫地靠上前去在没有人注意到之前用左手稳稳地环抱住了那道欲坠的身影;右手轻轻地为三三拉下死死按在头上的双手之后,在两人身穿着同样宽松过长的同一色调的服装的掩饰之下,周思宁则再次用自己那充满力量和温暖的大掌包裹住三三那已经冰凉的小手,给予她安心的力量。 “别怕,有我。”在三三转过头的不解地望着他的时候,周思宁就只是坚定地与她对视着用嘴型跟她说了那么一句话。 不就是该如此吗? 现在站在三三身边的依旧是他,所以在三三痛苦的时候,他就理应如此毫不犹豫地给予她温暖,让她安心;在她目带迷茫和痛苦看向他的时候,愿她触及的都是一片温暖包容足以融化世界一切不安的海洋。 感觉到三三在她的怀里和注视之下慢慢地平静下来之后,周思宁笑了;而将这一切都尽收眼底的冷少流,眼中的雾色,则更深了。 然后,在众人各色各样的目送之下,让人看不出他已经乱了阵脚的冷少流,终于一步一步地走到了高台之上,以同样光明正大之姿,站在了那个女子的左边。 接下来,已经完成了任务的他,在别人磨嘴皮的时候,应该就可以稍稍放肆地将自己的心思放到那个已经近在咫尺的女子身上了吧。 “李长老,你这究竟是什么意思?!”看着已经坦荡荡地走上了神圣的祭台的陌生男子,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祭台下面的苗长老,对着李长老厉声开口的同时脸上俨然是一番装得惟妙惟肖的质问之意。 要演双簧戏的话,当然就得有两个对立的人才能够将戏演下去。 “我说,担任了我们二十多年宫主的人,只是个假的替代品;刚刚出现在大家面前的,才是我们村真正的宫主。”脸上的笑意收去,李长老难得耐心地一字一句地对着众人重复着刚刚已经带给人无限震撼的事实。 惊疑地转过头去,目光在不知道是否因为都抹了一样的妆容穿了一样的衣服骤然看上去竟然有几分神似的两人身上不停游移,苗长老此时的脸上跟众多村民一样都带着明显的怀疑和荒唐。不过令大家都奇怪的是,在李长老都已经将那番荒唐的言论重复了两遍之后,眉眼低垂的周思宁却依旧不发一言。 “你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再次面向李长老,苗长老语气中的愤怒俨然已经急升了一倍,“上次还没有弄清楚情况就擅自对神女用刑也就算了,现在你竟然还敢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污蔑神灵的事情?!在你心中你究竟将我们无比信仰的神灵置于何地?!” 毫不停顿的一番声色俱厉的话下来,苗长老已经气到脸红脖子粗,但被他批判的李长老根本就没有把心思放在他的身上。 挑眉望了祭台上那个依旧不动声色的男子,依旧背着双手的李长老慢慢转身,面向众村民。 “大家是否还记得,这一任宫主真正以宫主之名出现在大家面前的时候,他当时是多少岁吗?”问题,是引导人们回溯过去的最好也是最快的方法。 “我记得,当时宫主应该是十岁?”陷入苦思冥想的众人,良久,才貌似终于被从中抛出的一句不确定的回答带走脸上纠结愁云。 “对,我记得那时年幼的宫主第一次出现在我们村民面前为我们举行他伤人的第一次祭典的时候,好像真的只有十岁。”、“对啊对啊,好像是那样的。”、“是十岁。”……人群中一位年纪稍长老者应和了之后,众人也就纷纷跟着风向瞬间将不确定变成了十足的肯定。 “那么大家又是否记得,在神宫确定了新一任的宫主人选之后直到宫主十岁之前,大家是否曾经真切地见过宫主的全貌?”李长老继续循循善诱。 “这个……”之后大家就再也没有了下文。因为任凭大家怎么想,都不可能将根本就没有过的记忆翻找出来。 “对,正确的回答应该是沉默。因为在宫主十岁之前,是我们当时的长老们故意一直只将他的行动范围限制在了神宫之内。”李长老为众人的沉默找了一个最好的理由。 “你们为什么要那样做?!”宫主的地位在村中可是除了神宫之外就最至高无上的了,所以李长老刚刚那番坦然的语气和他所说的长老们曾经做过的那些事情,当然立刻就引起了一些比较激动的村民们的不满。 “因为就是在那段时间,原本应该以宫主的身份出现在大家面前的真正的宫主,却在一个夜晚无端失踪了;在我们的侍卫找到宫主那背叛村子的双亲的尸体的时候,那时还在襁褓之中的宫主早已经不知所踪。 而我们之所以那时候一直限制着替代宫主的行动,是在思考着,究竟要怎样做,才能不给村民们带来伤害。” 不知何时已经放开了背在身后的双手的李长老,此时正端端正正地低着头站在众人面前,做忏悔状。只不过,他刚刚说的那一番话,从头到尾都是为了强调他们信了二十多年的宫主,只是代替品而已。 说着怎么才能不让大家受伤害,却在无言中,将伤害的程度提升到了最高的等级。 “你凭什么这样说?!你凭什么说我们信了二十多年的宫主就是个替代品?!你有什么证据?!”处于信念崩塌的边缘,有些理智已经摇摇欲坠的村民也再也顾不上礼仪,撒泼般地就对着李长老大吼出声。 就凭当初知道这件事的长老们除了他之外就都长埋在了地下,所以就算他满口谎言,村民们也再无从考究。 “就凭我们现任的宫主身上,根本就没有羌虫的诅咒。”如惊雷一般的话语,再次在空地上炸起。 而当李长老说到这个时候,一直低着眉眼不做声的周思宁,握着三三的手竟不自觉地抖了抖。 “这、这是什么意思?”脑子转动的速度已经明显跟不上李长老的村民们,此时就只能机械地问答了。 “在上一任宫主去世之前我们将它身上的羌虫引到新一任宫主身上的时候,上一任宫主曾经说过,羌虫虽毒,但也正是因为它的至毒,所以羌虫一旦寄生在人的身上之后,那么至死一切蛊毒都将不再对身上寄有羌虫之人造成任何伤害。 现在站在祭台上面的真正的宫主,就是因为身上寄有羌虫,所以曾经被下过蛊的他即使没有解药也安然活了下来;而我们信仰了二十多年的只是代替宫主的宫主,也正是因为身上没有羌虫,所以他身上幼时被人下了的蛊毒,直到现在还要靠定时吃解药才能够压制住。” 说起冷少流身上曾经被下过蛊毒,一直躲在暗中的虎子才恍然大悟般终于想起了他一直觉得冷少流不对劲的地方。 六十一 是蝉还是螳螂 “如果大家不相信的话,不妨可以让我们村中的把脉好手王先生上前去查看两人的此时的身体状况以辨真伪。”说完,李长老就示意自己的侍卫将早就静候在旁的王先生慢慢地护送上祭台上。不,应该说成要挟更为妥当些。 明知道王先生是他的人却偏偏在这个时刻将王先生叫上来,那么那个侍卫暗中抵在王先生背上要害位置的泛着寒光的匕首,无疑就是李长老给他的警告和挑衅了吧。 眯起同样泛着寒光的眸,在王先生为那名所谓的真宫主把完脉之后,周思宁却婉拒了欲接着帮他把脉的王先生。 “何须把脉这么麻烦呢,李长老不和我一样都知道我只是在你的示意之下才暂时代替着宫主这个位置的吗”,如释重负般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抬起头来的周思宁放开了自己一直紧握着三三的手之后就稍稍与他们保持了一点距离,然后,单脚跪地,恭敬地向着面前的冷少流和三三请起罪来:“恭迎宫主回归!属下就是在你不在的时候由李长老示意的暂时替你掌管着村中一些事务的周思宁;参见神女,属下刚刚那些冒犯的行为纯属无心之举,请神女恕罪!” 恭敬的语调,严肃的面容,在李长老还没有想清楚他刚刚的那番话是何意的时候,周思宁就已经承认了祭台上两人的身份并做足了一切的低姿态。 然而就在李长老正欲发作之际,条件反射的村民们已经齐刷刷地跪倒了在地并统一喊起了口号。“恭迎宫主回归!参见神女!”、“恭迎宫主回归!参见神女!”…… 瞬间的逆转,令李长老瞬间凌厉了眉眼。村民们不该是这种反应的!接下来的发展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当李长老将视线转向祭台上欲示意冷少流干点什么的时候,冷少流却并没有按他之前所说般的将目光移过来半分。 将他之前跟他说的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吗?没关系,让他将目前的事情解决了之后他会让他一点一点慢慢想起来的。 事情比他想象中的难解决呢,那么就只能用他原本不想用的那个方法了;之后如果那些愚蠢的村民们要怪的话,就怪他们自己不识时务去吧。嘴角隐隐带着阴狠的笑,依旧将双手背在身后的李长老望向了空地外围的某一点。 不过,只一眼,却让刚刚还万分笃定的李长老立刻僵直了后背。因为原本应该好好的站在那里等待着他发号施令的熊长老,此时却丝毫不见踪影。 “敢问李长老要找的人是他吗?”伴随着身后突兀响起的声音,一个物体就被重重地砸到了他的脚下。定睛一看,脚下,是被捆绑着不能动弹的熊长老;身后,正是刚刚将熊长老甩到地上的秋叶和苗胜。 “你要找的人我们已经帮你带到跟前来了,有什么事要向他交代的就在这里交代吧。”清脆的嗓音再次响起,在周遭通红的火光的映照下,苗胜一脸正气,秋叶笑得一脸的无害。 再看看不远处苗长老脸上的神情,李长老是真的明白了。 “你们在说什么,怎么我都听不懂?还有,熊长老不是早已经被免职了吗?现在这般五花大绑,又是为何?”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了喧嚣的空地上,李长老的话,更显无辜。 秋叶哂笑,“熊长老被绑的原因,李长老应该最清楚不过了吧。如果实在想不起的话,那这上面所罗列着的一条条罪状,应该能让李长老你想起什么吧?”说完,秋叶就走到了不远处的人群中随意从一个村民手中拿过一张白底黑字的纸张就递到了李长老面前。 而就是跟着秋叶的身影望向众人的时候,李长老才察觉到此时几乎所有的村民手上都拿着类似的白底黑字的纸张。(..tw棉花糖小说网) 松开背后的手坦然地接过秋叶递过来的纸张,原本还能够泰然处之的李长老只看了标题之后就立刻沉下了脸。“‘论李长老和熊长老的罪状’?荒唐!这简直是赤裸裸的诬陷!究竟是谁在散播着根本就是胡说八道的虚假谣言?!”青筋暴起的手用力地将纸张揉碎狠狠的扔到地上,脸涨得通红的李长老一改平时在人们面前的和蔼形象张嘴就大骂起来。 果然,连怒极也装得这么像。不过,也未免有点过了。 “纸张上可是密密麻麻地都写满了字呢,怎么李长老看了一眼就扔了呢?这可怎么对得起那些辛辛苦苦熬了一个晚上才将它们一笔一画誊出来让大家都能够人手一份的人啊?”在冷少流的示意之下已然行完礼站了起来的周思宁,此时正居高临下地合理地找着李长老的碴“不过没关系,事实就是事实,并不会因为你不看就会有丝毫改变;但为了让你清楚地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接下来,就由我们最敬爱的宫主再将你和熊长老这些年来共同犯下的错复述一次给大家听。”将祭台上的一个卷轴递给旁边的冷少流之后,周思宁就后退了一步。 并没有理会台下那充满警告意味的目光,冷少流将手中的卷轴慢慢展开之后,清了清嗓子就照着卷轴上所写的内容一字一句清晰地念了出来。 “苗家李氏,名长垣,二十有余时,正式加入神宫在长老们中位居一列。在位期间,一直兢兢业业,为神宫和村子鞠躬尽瘁,其面慈心善一直为村中人称道,以至于天命之年,他就得以在众村民的爱戴和神灵的怜惜之下得以常伴于神宫宫主左右辅助一切事务。 但位高权重,利欲终熏心。 恰逢其不惑之年,上一任神宫宫主寿终,下一任命定宫主即将继位之际,犹在襁褓中的新任宫主,却在一个平常的夜晚之后从此不知所踪。 作为当时最德高望重的长老李氏,为保村中不陷于无端混乱,与众长老商议过后当机立断决定誓将秘密保守,一边派人暗中搜寻失踪宫主下落的同时并在村民并不知情的情况下安排了一个同是至阳体质的孩子暂时代替宫主之位。 因当时事态实在十分严重,需要为村子诸多考量的李氏和众长老的行为虽欺骗了村民但也的确是情有可原,理应得到大家的原谅。可是,李氏错就错在,他没有将一开始自己坚信的初衷保持下去,并还一错再错。 罪状一,在代替宫主在位期间,李氏一直没有对其坦诚相待,且竟然以控制之名在代替宫主的日常饭菜中下蛊,以致于代替宫主直到现在还身怀恶蛊,时常饱受痛苦折磨; 罪状二,在村中侍卫在外寻找失踪宫主的第十个年头,李氏故意向侍卫们散播代替宫主意欲独揽大权的谣言,诋毁代替宫主的名声,让不知内情的侍卫们从此对代替宫主产生敌意,并还多番指使不知情的侍卫亵渎代替宫主威严,实属大不敬; 罪状三,在没有弄清楚神女身份的情况下放任下属私自对神女用刑,之后还在众村民面前意欲对神女处于极刑,此乃又一大不敬; 罪状四,在成功将失踪的宫主找到并将其带回来村子之后,非但不是待其以应当的礼数,反还将宫主软禁并以其恩人作胁,意图指使宫主推翻代替宫主并还妄想宫主成为他的傀儡掌控村中所有事务……” 每一条,都是骇人听闻的罪状;每一件,都是村民们之前根本无法想象的事情。因为任谁也不会想到,表面上那么正直的一个人,竟会干出这么万恶不赦的事情! “最后一条罪状,瞒着所有人将外来的不明人士引进村中,公然违反村规!” 虽他们早已经知晓了李长老的一切所作所为,但其竟然将“暗夜门”的人引进村子里却让周思宁怎么也想不透他究竟意欲何为。 “你将他们带进村子来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在冷少流将所要说的都说完了之后,心中一直隐隐不安的周思宁就接着向李长老厉声问了出来。 知晓大势已去的李长老却丝毫没有落魄之姿,面对周思宁的质问,他反笑:“怎么?原来你们还是不知道吗?刚刚还口口声声说已经罗列出了我的一切罪状,那这罪孽最深重的一条你们竟然还要反问我?呵呵,我们的代替宫主还真是有趣呢。” 罪孽最深重的一条?!莫非他真的还在暗中跟“暗夜门”的人谋划着什么他们不知道的对村中不利的事情?! 情急的周思宁欲再深入地问个清楚之际,一旁的冷少流却伸手拦住了他。 “来人,将罪人李氏压进村中地牢,静待发落。”俨然已经对自己的新角色进退自如的冷少流开口吩咐道。 “是。”一旁待命的侍卫接到命令之后就立刻快步走上前去。 武功高强的李长老竟然立在原地任由侍卫带走。 “好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但究竟谁是黄雀谁是蝉,一切都还么有见分晓。”这是由侍卫压着前行的李长老在离开众人视线之前留下的一句话。 ------题外话------ 昨天打雷打了一天,所以才断更了~(>_ 六十二 莫名闹情绪 之后,将李长老下属的所有参与提到的那些时间的手下一一都送进牢房;安排在场原本维持秩序的众侍卫一一疏导大受打击的村民们慢慢散去各自回家;吩咐剩下来的神宫的人收拾还没有开始就要结束的祭典的残局……直到一更的更声响起,神宫门前的空地上,随着月色的愈加深沉,才终于恢复了原有的平静。 而依旧灯火通明的神宫大殿中,直到喝下去的热茶经过身体的转化慢慢使得全身温暖起来之后,大殿中的众人才真正感觉到,与李长老的博弈,是终于都以他们的胜利告终了。 原本处于极度紧张状态中的人一旦放松下来的话,之前被自身无意忽略了的各种感觉就会一瞬间全都汹涌而至;就好比刚刚在那么凉的夜风中穿得比较单薄的三三足足站了两个时辰也不觉得凉一样,现在一下子放松下来,就立刻抖得连杯子都差点拿不稳了。 幸好早就注意到这一点的周思宁刚回到大殿中就立刻叫人送上来了一条毛毯为其披上,叮嘱她在他眼前喝下了热茶之后还体贴地将三三的手再次包裹到自己的大掌当中为其摩挲取暖。 “按我们之前约定好的,我们已经成功将那位姑娘从李长老的手中救出并做了一些相应的治疗,现在已经被安排在安全的地方了,你需要去看一看吗?”按周思宁的吩咐大致将一些事情办妥后回到神殿中的秋叶,一进门就先走到冷少流的跟前向他说明的红菱的情况。 “夜深了,我明天再去吧。辛苦你了。”意料之外的,之前叮嘱她叮嘱得这么紧的冷少流竟然不是第一时间就要求去见红菱。 “是。”恭敬地行了个礼之后,秋叶就退回到了苗胜所站的位置的旁边。 在秋叶转身退下的时候,冷少流复又将目光放到了就坐在他不远处对面的两人身上。准确点来说,是因为三三就坐在对面才会令他暂时将红菱放在脑后;而且一旁的周思宁与她的熟稔,也奇怪地让他感到了莫名的烦躁。 将一切都尽收眼底的慕容觉,不语。 因为料定了大家今晚也定是个无眠夜,所以刚刚疏导村民们有序离去的时候周思宁就提出了一切结束之后大家来这里聚一聚头梳理一下各种头绪的意见。冷少流、三三、周思宁、慕容觉、苗胜,在最后到达的秋叶也站定了位置之后,参与这次算计李长老的事件的人也就全都到齐了。 “李长老那些意欲制造骚乱的手下,全都已经抓到了吗?”经慕容觉的提醒见到秋叶和苗胜已经到来了之后,周思宁才轻轻放开了三三已经开始变暖了的手,开声向他们询问他交代给他们的任务的完成情况。 “是的,之前所有死忠于李长老的手下全都已经被关进了地牢,正等候发落。”不复之前的过度紧张,也稍稍松了一口气的苗胜语气中也不自觉地添上了一丝快意。 不过周思宁却明显并没有完全安心,“那李长老悄悄引进村的那些‘暗夜门’的人呢,都抓到了吗?” 之前就已经知晓“暗夜门”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存在,所以那些被李长老暗中带进村子里的那些“暗夜门”的人的去向,才是周思宁心中此时最在意的事情。 “不,一个都没有抓到”,深谙周思宁跟自己此时的心情一样,虽遗憾,但秋叶还是如实作答了“之前我们本想着以李长老心腹的身份带人靠近‘暗夜门’的那些人将他们一举抓获的,但去到李长老为他们安排的住处才发现,里面早就已经人去楼空了。(..tw好看的小说)” 说到“暗夜门”的时候,秋叶还故意瞟了瞟不远处冷少流和三三脸上的神色,不过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是,他们两个果然并没有对这个敏感的词语表现出任何该有的反应。 周思宁不安地握紧了拳头遗憾之际,坐在他旁边已经平定了情绪的三三轻轻地拉了拉他的衣袖,发问了:“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吗?现在可以跟我简单地说一说事情大概的来龙去脉了吗?” 自她身上自然流露出来的对周思宁的依赖,看在对面的冷少流眼里又是另一番烦躁。不过三三的话倒真的点醒了周思宁。 的确,如果真要说的话,在他们四个人谋划的这件事情中,他可真的从头到尾都没有跟三三好好完整地提过。 想起刚刚在祭台上头脑一热对三三做出的那些事情,周思宁不由得就心虚地躲避着三三投过来的充满疑惑的目光,“是你们主动找上我的,那么就由秋叶你跟三三大概说一说吧。”目光瞄到不远处的秋叶之后,周思宁就顺理成章地将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了她。 听见此顺着周思宁的目光望过去,三三才始注意到了一直都在场的秋叶。乍看觉得熟悉,细看之后三三就记起来了,“是你?”,她不就是那天晚上她在门外遇到的那个问了她一个奇怪的问题之后就匆忙跑走了的人吗? “你记起我是谁了吗?”见三三见到自己之后眼中竟然发出了似曾相识的亮光,秋叶脸上立马就流露出了惊喜。 “你是不是就是那天晚上在我的房门外出现过的人,那时候我还将你错认为了侍女了对不对?”三三的语气中也带上了莫名的兴奋。 秋叶脸上的表情凝住了。 “不是你吗?那天晚上你不是还问了我‘你不认得我了吗’这个问题吗?”见秋叶脸上的表情似乎有点不对劲,三三也不由自主地就低下了声。 而三三这一次忐忑的再问,则让自听到她们的对话之后脸色就不虞的周思宁脸上的隐约怒色更深了一分。“秋叶,我刚刚不是叫你跟神女大概地解释一下刚刚祭典上发生的事情吗?” 与刚才截然不同的冷言冷语,秋叶知道自己是逾越了。 “真的不好意思,是神女你认错人了,在今天之前其实我并没有见过神女的尊容。”躬身抱歉地行了一个礼,再次抬起头来的秋叶脸上已经恢复了一片淡然。 好一个根本就圆不回去的话题结束语。 “接下来,就由我跟神女大概地说一下关于李长老的事情;如若中间神女觉得有什么不妥的话,请随时叫停。”公式化地向着三三说明一切之后,并不理会三三那欲言又止的神情秋叶就已经先行开说。 “如刚刚神女你在祭典上听到的一样,二十多年前李长老担任着最位高权重的长老的时候,在新老宫主交替之际,原本的宫主却在即位之后就在一个夜晚不知所踪了。之后,李长老在和长老团商量了的情况之下隐瞒了这个事实并找到了一个代替宫主;而我和苗胜,就是站在我旁边的这一位,就是当年被李长老暗中派出去寻找真正的宫主下落的侍卫。 然后,在我们在外寻找宫主的第十个年头,一直与我们保持着联系的李长老发来消息说,代替宫主算计了他们,然后自己一个人独揽大权叛变了。其实刚一开始接到消息的时候我们还是非常疑惑的,但毕竟不是在村子里并不清楚村中的情况,所以那时收到消息之后很多人就都相信了这个消息,然后从此就对代替宫主防备起来。 之后,又过了许久,我们终于找到了宫主,并成功将他带回了村子里。不过,李长老却以还没有到时候为名,竟然将真正的宫主软禁了起来。而这就是李长老开始引起我和苗胜怀疑的地方。” 软禁?那究竟是个什么概念? 虽秋叶对此就只是一带而过,但认真听着的三三心中却莫名地生出了一丝心疼。 “因为受李长老之前发出的消息的影响,所以一开始我们并不相信代替宫主而是选择了自己暗中对李长老进行调查;然后一次偶然的机会,就让我们知道了原来李长老果然隐瞒了我们所有人暗中策划着一些对村中不利的事情,竟然还试图控制真正的宫主陷害代理宫主之后让真正的宫主做他的傀儡好让他掌管村中的一切。 所以知晓一切的我们就同时暗中找上了代替宫主和真宫主将计就计策划了今天的这一场戏。” 果然够简洁够大概,说了就等于没有说一样。 望着身边中规中矩地完成了周思宁的吩咐之后就坦然地站回到了自己身边的人儿,刚刚还担心着的苗胜,心中却忍不住笑开了。 虽说已经知道了对方的身份只是个代替宫主,但如果真要计较起来的话,秋叶完全是有可能吃不了兜着走的。所以秋叶这公然无声的抗争,实在不得不说是勇气十足啊。 明明平时是一个挺理智甚至有些程度上趋近冷漠的人,却竟然在这里为了三三与周思宁耍起了小脾气,究竟是该说秋叶原来还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还是该说这姑娘是真傻还是假傻呢? 所幸,黑着一张脸的周思宁,并没有立刻就发难。 六十三 令人担忧的三三 “都听懂了吗?”转头询问三三的时候周思宁脸上已然又是一片云淡风轻。 “呃,听是听懂了,但……”字面上的意思谁不懂,但她真正想知道的还没有弄清楚啊! “听懂了就好,那么我们接下来就接着谈谈关于我们之后的事情吧。”假装没有看到三三的欲言又止,周思宁快速转过头来面向大家故意打断了三三的话并立刻将话题引向了另一个方向。 三三气噎;秋叶面无表情地暗中非议着某人的不厚道;慕容觉和苗胜都选择了沉默。 只有坐在两人对面的冷少流,望着周思宁,眸色更深了。 一直故意忽略冷少流的周思宁,片刻之后还是不情愿地望向了就坐在对面的他。 “既然刚刚当着全村的人都说清楚了,那么从明天开始,你就要以宫主的身份的自居,而我这段时间则会以辅助的身份暂时呆在你的身边帮你熟悉神宫的一切运作,直到一个月之后的祭典。” 因为受李长老的影响,内心多多少少也肯定会受到打击的村民们暂时也定然不能这么快接受别的东西,所以在刚刚的算不上祭典的祭典结束之前,周思宁就擅自向大家放话了将正式的祭典延迟到一个月之后再举行。 届时,冷少流将会以村里的真正宫主的身份取代周思宁正式接管村中的一切,并在那一天,完成与神女的大婚,为村中解除诅咒。 想到这里,周思宁不自觉地就抿紧了唇。 “我身上,真的有你们所说的那种叫羌虫的被下了诅咒的蛊吗?”并没有对周思宁的话给出直接反应的冷少流而是另外又抛出了一个似乎没有关联的问题。 “没错,你体内的确是寄生着羌虫”,对这件事的内幕了解得最为的清楚的秋叶在周思宁握紧的拳头中接过了话头。“因为你失忆了所以也许你已经不记得了,但在你失忆之前你的确曾经被别人暗算中了一种非常毒的蛊。.tw[棉花糖小说网]而之所以说那种蛊毒,是因为被下了那种蛊的人如果没有解药的话,每隔一个月就会有一天痛得生不如死,然后在一年之内必定毒发身亡。 然后据我所知,因为后来发生了许多事情所以那时候的你根本就没有服过任何解药;那么之所以你现在能够完好无损地出现在我们面前,就是你身上寄生着羌虫的最好证明。” 秋叶将自己所知道的前因后果都一一向大家娓娓道来。 “如果我不接受宫主这个位置的话,是不是也同时代表我丧失了解毒的资格了呢?”问这话的时候,冷少流是直视着周思宁的。 “不,你已经没有退路了。”周思宁答。 因为他已经将一切都安排好了,所以冷少流其实早已经丧失了做选择的资格。 “那接下来这段时间就拜托你了。”并没有对周思宁带着威胁意味的话语生出任何不悦,冷少流欣然应答。然后,他也就再次将目光放回到了一旁的三三身上。 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好好弄清楚自己与对面那个始终都不敢正眼望他的名叫三三的女子究竟有何关系。 “夜深了,有什么事情我们改天再从长计议吧”,既然都已经达成共识了就再没有必要将两人放到这么近的距离“慕容,送宫主回房。秋叶,麻烦你送一下三三。” “是。”、“那我先行回去了。” 这厢秋叶和慕容觉才应下,那厢原本好好地坐在周思宁旁边的三三就已经快速地起了身草草地告辞之后就率先消失了门外。 连刚刚周思宁特意给她的披风也忘了拿。 众人愕然。 之后还是秋叶先反应过来拿了披风就追了上去。(..tw好看的小说) “宫主,请吧。”第二个反应过来的慕容觉走到了冷少流跟前,然后两人也一前一后地离去了。 直到苗胜也离去之后,依旧灯火通明的大殿中,就只剩下了一个已然陷入了沉思的周思宁。望着前面那个行色中无不充满了慌乱的女子,一直不紧不慢地跟在其后面的秋叶就只是不动声色地与其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啊嗤!” 直到一声响亮的声音从前面传来,秋叶才快步走上前去将披风披到了三三身上,动作略显粗鲁。 “好了好了,我们已经离大殿很远了,那个人也已经回房了,所以你可以走慢一点也可以好好呼吸了。”胡说八道地对着面前的人说了一通之后秋叶就走到了前面为身后的人带起路来。 被戳穿了的三三虽然窘迫,但还是细心地注意到了自秋叶走在前面之后迎面吹来的凉风也减弱了许多。 好吧,三三变得更手足无措了。 “呃,那个……我们之前真的没有见过面吗?”走在后面的三三纠结了许久之后才终于挤出了一句试图打破两人之间的尴尬和静默的话。 因为怎么想,刚刚秋叶在大殿中的时候对她的态度都有点奇怪。 “见过又怎样,没有见过又怎样,反正你也不记得我是谁。”凉凉的语气,除了冷淡之外似乎还有挥之不去的埋怨? 碰了一鼻子灰的三三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但是你见到那个人的时候为什么要逃?难道你们之前见过?还是你说你认识他?”仗着自己走在前面后面的三三看不见,问这话的时候秋叶就放任自己在脸上流露出明显的紧张。 “不是,我不认识他,只是跟他处在同一块地方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会莫名地觉得不自在,而且还会觉得透不过气来。”思绪依旧混乱的三三自然而然地就顺着秋叶的话将自己刚刚一直就压在心上的话说了起来,说到后面那句“透不过气来”的话时候,还煞有其事地深深呼了一口气。 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刚刚自己究竟说了什么。 “啊?不是、不是这样的!我刚刚说错了!其实我并没有逃啦!只是、只是……”脸上已经升起了两片火烧云的她,语无伦次的时候还不忘配上滑稽的指手画脚。 解释就是掩饰,明显此时的三三是早已经将这个至理名言抛在脑后了。 “解释是没用的,因为刚刚你的一举一动我全都记在脑海中了。”明明脸上早已笑开,但秋叶回答的语气却偏生装得那么严肃。 “啊?!”被吓住的三三傻在原地不走了。 走在前面的秋叶不久之后也停在了原地,同时肩膀还可疑在不停地抖动着。 后知后觉的三三眯起了双眼。肩膀抖动?!笑?! “你竟然在笑?!”痞子似的捋起自己宽大的衣袖,恼羞成怒的三三放开脚丫就向着前面不远处的秋叶冲了过去! “咳咳,不、不是,我没有在笑,只是、只是突然觉得有点冷而已。啊!……”勉强忍住笑秋叶刚想回过头去解释的秋叶却发现了一个影子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全速奔向自己。 秋叶本能地一个闪身之后,扑了个空的三三还跑出了长长的一段路之后才在前面堪堪收住了脚步。 然后,转过身来的她就刚好正眼抓到了秋叶脸上还没有来得及收回去的浓浓笑意。 “好啊!你竟然敢笑我!好,很好!让我抓到你就死定了!”刚说完,三三又立刻施展轻功朝着秋叶狂奔而去。 “有事慢慢说!噗!哈哈……啊!不是那样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哈哈哈……不要追我啦!”知道再也瞒不过去的秋叶也只能使劲跑了,因为三三的轻功可真是不容小觑的!被抓到就真的“死定了”! 明明刚刚还“互不相识”的两个人,此时却在夜色中玩起了幼稚的你追我赶的游戏;明明已经失忆了的三三,此时却遵从了本能不自觉地就与秋叶亲近了起来。 然后,在两人都累了停下来的时候,重新扑面而来的现实和陌生感,让两人都毫不例外地愣住了。 脑海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三三刚试着回想那究竟是什么东西的时候,那种才刚消失不久的头痛欲裂的感觉又瞬间就在她的脑海中给炸开了。 “嗯”,闷哼一声之后,双手死死抱着自己的头的三三毫无征兆地就向后倒去,大骇的秋叶立刻就走上前去扶住了她。 “你怎么啦?!”面对三三这样的情况此刻的秋叶也免不了手忙脚乱。 “我的头很痛!啊!一想东西就很痛!啊!”伴随着一声痛呼之后,三三竟然险些握紧拳头就重重地朝自己的头上敲去! 千钧一发之际,眼明手快的秋叶立刻就在三三的颈后来了一下之后,三三立刻就软倒了在秋叶怀里。 习惯性地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秋叶才发现自己竟然满脑门都是冷汗了。 望着倒在自己怀中同样已经被冷汗浸透的三三,良久,恢复了力气的秋叶才扶起她将她背回了房间安顿好。 离开了三三的房间走出了一大段路之后,刚刚发生在三三的那一幕依旧在秋叶的脑海里不停盘旋着挥之不去。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跟三三被催眠失忆了的事情有关联吗? 正待秋叶准备好好捋一捋自己的思绪之际,眼前却突兀地出现了一个人影。 六十四 他什么都不知道 兜兜转转,在来人的带领之下,结果只是隔了一小会秋叶又被带回到了刚刚才奉命离开的地方。(..tw好看的小说) 没错,刚刚秋叶在路上遇到的那个拦她去路的人,正是按照周思宁的吩咐前来“请”她的慕容觉。 只不过,刚刚还灯火通明的大殿中,此时已然被冰凉的黑暗所覆盖;高处的那个人的轮廓,也隐在了黑暗之中,不再被人轻易窥视。 既然要避开所有人的私下见她的话,那么接下来他要说的内容中就肯定是跟三三脱不了干系的了。 “属下参见宫主。”在带自己前来的慕容觉回到坐在高处的他身边站定之后,面无表情的秋叶就恭敬地向他行了一个礼。 “知道我刚刚为什么是叫你送三三回房而不是自己送吗?”相对于秋叶的客套,周思宁则是毫不拖泥带水地直接开始了他们之间的谈话。虽然一开始,他就问了一个不知从何而起的奇怪问题。 “请宫主明示。”既然不知道他问得点究竟在哪里的话,秋叶也干脆不起纠结了。 不过,这次黑暗中的周思宁却是静默了许久才再次出声替秋叶解答她的疑惑。 “因为,也许刚刚可能就是你能与她这么近接触的最后一次机会了。或者说,以后都不可能见到了?”漫不经心的语气,更令人心惊。 “属下不懂宫主所指为何,请宫主明示。”虽有夜色的阻挡周思宁未必就能将她脸上的所有表情都看得一清二楚,但纵使自己此时内心已经波涛万丈,秋叶也还是死死地控制着自己不让丝毫的情绪变化表现在脸上。 “我的意思就是说,如果今天晚上你不能保证自己以后不再在三三面前乱说话的话,那么,以后你就不会再有机会见到她,连远远地看一眼也不可能。[..tw超多好看小说]”依旧是平淡的语气,不过周思宁话中的内容已再无回转之地。 是或否,都只能在他给你的选择之中选择一个,没有任何情面,且选择了之后就永不能反悔,因为如果你反悔的话,之后遭受的惩罚可能会比死更可怕。 的确,顺我者昌,逆我者亡、雷厉风行、决不允许任何阻挡自己前进的因素存在等等,这些为位于高位者量身定做的形容词,其实才是作为宫主的周思宁最真实的一面;而那些无害的温柔,也当然只是对某个特定的人。 但不知不觉中已然习惯了周思宁的无害的秋叶,在周思宁重新回到他该有的位置的时候,一时间还是会觉得适应不过来的。加上自身还有别的考量,所以秋叶并没有立刻就对周思宁的那番话做出任何反应。 不过,这也与周思宁要继续这个话题的意思没有任何直接的冲突。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以你之前跟三三的那些交情,其实我也能理解你得知三三忘了你的时候急于让她记起你的那些小心思。 不过你万万不该的是,在满足自己的小愿望的时候还擅自插足别人的事情,还一而再再而三地逼迫三三去遭受那些痛苦,虽无意。”由开始的理解的但后来的责难,短短的一段话,秋叶却感觉到了自己仿佛已然度过了四季。 “知道为什么当初我会让村中的巫师大人对三三进行催眠剥夺她过往的一切记忆吗?”又是突兀的一个问题,不过这也是秋叶一直以来都想不通的问题。 “因为三三神女的身份,只有让她忘记了过去的一切,她才会好好的配合我们为村中解除诅咒。”设想过无数个可能,也只有这一个,秋叶认为才能用来勉强解释周思宁那样做的原因。 “不,不是那样的,虽然这的确是一个周全的办法,但如果不是因为她那时候已经放弃了自己的生命话,我绝不会用那种方式的。”骤然低下去的细如蚊蝇般的声音,也只有身旁的慕容觉能够听见此时周思宁话中的内容,和悲伤。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这么久了,但他当初存在心中的愧疚非但没有丝毫减弱,反倒越陷越深。 “什么?”只听见了个“不”字的秋叶反射性地就提高了一个声调。 不过,就算或许要抱着这样的愧疚一辈子,他现在也不想再放手了。 “今晚是最后一个例外,往后如果你再在三三面前提起一丝关于她的过往的事情或者是让她回想过去的话,不管你有意还是无意,绝不容忍!”再一次掷地有声地强调,再一次坚定自己的初衷。 “宫主,你是不是喜欢上三三了?”这个念头就只是在脑海中一闪而过,秋叶却不自觉地就问出来了。 只有喜欢上了,只有在乎了,才会不惜一切地用尽自己的力量去挽留她吧。也只有这样,之前周思宁只有面对三三才有的那些温柔,存在得也就更加合理了。 “不错,我是喜欢上她了。”其实应该比喜欢更要深上一些吧,因为他已经不自觉地开始占有三三的一切、将她自动归进了自己的范畴之内了。 不过对于周思宁给出的这个答案,除了秋叶之外,就站在他身旁的慕容觉也被吓了一跳。因为即使是在慕容觉面前,这也是周思宁第一次对一些事物表现出自己明显的喜恶,且还来得那么凶猛,那么不容忽视。 只有他自己一个,被留在了原地了吗? “所以说,如果你真的为了三三着想的话,以后就不要再什么无谓的事情了,只有这样,才会让大家都好。”最后一句话,一直强势的周思宁,终是放轻了语气。 之后,在周思宁的示意之下,一脸复杂的秋叶就再一次离开了这个总会带给她无比震撼的神宫大殿。 重新恢复了寂静的空旷大殿中,仿佛连流动的夜色也已然凝固。 “你真的已经决定了吗?”问这话的时候,刚刚失神的慕容觉已经将自己知心好友的身份重新拾了起来。 喜欢上一个不该喜欢上的女子,他真的已经知晓了自己将要面对的究竟有什么吗? “嗯,我已经决定了。”依旧是与之前没什么两样的云淡风轻,却不料再次停在某人耳中,就成了一发不可收拾的熊熊烈火。 “你究竟知道什么?!你都知道什么?!”只是一瞬的事情,刚刚还只是好好地定定站在周思宁旁边的慕容觉,下一秒就已经化身成了愤怒的野兽,死死地攥紧了周思宁的衣领将他提到了自己面前。“你真的知道自己喜欢上了谁了吗?!你真的知道了吗?!她是神女啊!她是背负着村中所有人希冀的神女啊!她可是只有真正的宫主才能够站在她身边的神女!可是你已经不再是宫主了!你拿什么去跨越你们之间距离?! 就只是自己在这里一厢情愿地说着喜欢,你问过别人究竟是怎么想的了吗?!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她真的跟你两情相悦,但难道你都忘记了你曾经对她做过什么了吗?! 是你,是你亲手将她的过往从她的脑海中生生剥离的!是你生生地拆散了她与那个人的关系的!是你毁了她的一生!你们之间这条根本就无法跨越的鸿沟,你究竟要拿什么来填补! 口口声声说着喜欢,你真的懂究竟什么是喜欢吗?如果你真的懂得话,又怎么会一直都看不出来……” 之所以会愤怒,无非都是因为心有委屈;但其实愤怒过后,剩下的,就只有无数悲伤的空洞,再也无法完全填补…… 一直跟在周思宁身后的慕容觉,直到看到周思宁安然无恙地回到了房间之后,才收回了自己的臆想,转身离开。 之所以说“高处不胜寒”,全都是因为,站得越高,能够一起取暖的人就越少,渐渐失去温度的心,最后也就自然而然地结冰了。 彩楼的最高处。 “慕容大哥。”就在慕容觉到达不久之后,一名之前他交待过的侍卫也随后到达了。 “接下来这段时间,你要密切关注秋叶的一举一动,一旦发现她对三三姑娘有什么逾越的行为的话,就立刻向我汇报;给我一份关于秋叶的详细资料,越详细越好;同时还要尽快找出能够控制她的弱点,越快越好;你可以从苗胜身上着手,或许能够从中找到什么蛛丝马迹……”在所有人都已经沉睡了的时候,慕容觉就依旧在为周思宁不知疲倦地忙碌着。 “是。”领了命令的侍卫转身悄然离去,最后只余慕容觉一人空对已经渐渐晦暗的夜色。 只要是周思宁坚持的,即使是不对的,慕容觉也会永远站在周思宁这一边; 只要是周思宁想要的东西,无论多么难得到,慕容觉都会帮他拿过来的; 只要能够让周思宁少一分危险,哪怕摆在前方的是刀山火海,慕容觉也愿意走在前面,为他挡住一切危险,为他杀出一条血路。 从前是如此,以后也只会如此,以挚友的身份。 而心事,依旧就只是会被他埋藏在心底里,偶尔疼痛不已。 六十五 摆不脱的恶魔 在约定的地方会面之后,虎子和落叶就承着夜色开始往回赶。(..tw无弹窗广告)从两人脸上与之前截然不同的神色就可得知,今晚,他们果然没有白来。 不仅果真如他们所愿那样在那场所谓的祭典上让他们看到了一直不得相见的冷少流和三三,且托那场混乱的福,在村中的侍卫都将注意力放在了别的地方的时候,他们也同时确认了冷少流和三三的真正住所和其周边侍卫的所在位置。 掌握了这么些情况的话,那么接下来,他们就终于可以将注意力都放到该怎样接近冷少流和三三身上了。 “如果你真的认识我的话,那么希望我们下一次相见的时候,你能够将我忘记了的那些过往都讲给我听”,一个月之前与三三的对话再次在耳边响起,落叶的眼前,仿佛又浮现出了那日三三说这句话时眸中微不可察的期盼。 “刚才发生在他们身上的细节,你都看到了吗?”从稍稍走在前面一直无话的虎子口中发出的声音,唤回了落叶的神思,继而落叶就开始细细地回想起刚刚场上的所有人身上的那些细微的小动作。 众村民脸上随着话语内容的不同而不停变换的神情;场外原本大家的工作都是维持秩序的侍卫却趁着场中的大家都不注意的时候已然分成了两派,并在其中一派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另一派就瞬间将他们控制住了;那个名为李长老的人眸中时不时隐现之后又藏回去的杀意;还有虎子熟悉的秋叶的身影,三三与那个不明身份的男子和冷少流三人之间的隐秘“互动”…… “你说的是那个从一开始出现就呆在三三身边的不明身份的男子吗?” 周思宁,村中神宫的宫主,但令落叶在意的是,他与三三之间有意无意的亲密互动和三三对他的明显的依赖。 “不错,直觉告诉我,那个男子或许与三三到来这里有着莫大的关系。”在他望着三三的时候,眼中除了不可忽视的温柔之外,在再一次靠近三三之前,竟曾几度出现过剧烈的情绪挣扎。直到最后还是让温柔获胜了的时候,他眼底也还添上了一抹不容自己后悔的坚定。 “其实我也有这样的感觉,那接下来我们就将调查的范围扩大一些。”回想起周思宁刚刚那些令人疑心的行为的同时,落叶也记起了他那样做是为何。 “那小六出现的时候,三三的反应你注意到了吗?”虎子正好想着落叶所想。 “嗯。”提到自己最在意的事情的时候,落叶的情绪莫名地就有点低落。 不是说对过去的一切两人都已经忘记得一干二净了吗?按常理来说本应该是互不相识的两个人,但为什么在看到冷少流的时候,三三脸上却出现了不该有的痛苦表情? 难道说,冷少流于三三,是一个纵使三三失忆了也无法完全从她的脑海中磨灭的存在吗? 再忆起冷少流看三三时那并不完全陌生的目光,之前还侥幸地抱着一些幻想的落叶,不由得苦笑起来。 而察觉到身后落叶的情绪变化,明白个中原因的虎子此时也选择了沉默。 继而一路沉默,直到两人回到他们一群人这一个月来安身的地方――离村子不远处的山上之前是已经被废弃了的一座空房子。 本应在暗处放哨的秦山并没有如往常一样现出身来跟他们打上一句招呼,空气中不知何时已弥漫起一股诡异的沉默。 对视一眼之后,落叶和虎子一个闪身就双双来到了秦山一般放哨的地方。 不在。 再轮番转过几个秦山平时转换着放哨的地方。 也不在。 不过,落叶和虎子却在最后一个秦山平时可能在那里放哨的地点,发现了丝丝打斗的痕迹。虽明显已经被人掩饰过,但依旧触目惊心。 再对视一眼,落叶和虎子都从对方的眼底看到了肃然和惊慌。继而两人都转过身将目光放到了不远处的房子上。 明明从外表上看来根本与往常没什么两样,但接下来他们要面对的,却可能是里面不再有温度的尸体。 思及此,落叶握紧剑的右手,带上了明显的颤抖。虎子也沉下了眉眼。 虽然已经在此安居了一个月,可他们却从来没有放松过警惕;但想不到在他们万般谨慎的情况之下,却依旧不可避免地遭受到了危险。勉强压下由心底升起的浓浓的自责,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的落叶与虎子一起快速地分析着眼前的一切情况。 或许是因为已经掩饰过的缘故,从现场的打斗痕迹来看双方的打斗其实并不激烈;痕迹的范围小,留下的痕迹浅,并没有发现明显的血迹残留。从种种迹象来看,粗略可以理解为打斗的过程应该呈一面倒的状况,很快就结束了,且并没有人受到过重的伤。 而在刚刚的那种假设上面,也可以大致分为两种情况。一种就是有不明来历的人士意欲偷袭当时正在此处放哨的秦山,所幸秦山及时发现并很快就制服了袭击者,随后为了安全起见他就返回到了屋子内预防袭击者的第二波攻击;另一种情况就是同样是有不明人士来袭,当时正在此处放哨的秦山虽发现了对方的行踪却因为寡不敌众很快就被人制服了。 如果真的是第二种情况的话,以秦山的身手来推断,对方一定是有两个人以上,且身手也一定跟秦山不相上下;而且秦山一旦失手,那么同时也就意味着,屋内的人也肯定不能幸免于难了。 整整一个月都风平浪静,以致于在突然遭到这样的变故之际,落叶和虎子根本就对对方究竟是何人和有何目的毫无头绪。现在的他们,就只能够怀着最好的希望做好最坏的打算,去到就近在咫尺的屋内一探究竟。 深吸一口气之后,落叶和虎子就从高处跳下,光明正大地向着屋子的门前迈步而去。就算里面真的有埋伏的话,那么刚刚已经暴露的行踪的他们,也没有了隐藏的必要。 如被灌了铅般的双脚每走一步落叶心中的恐惧感就多一分,等到两人终于在门前停下脚步之际看,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落叶的后背已然被冷汗完全濡湿了。 不过,在看到门板并没有受到任何的外力损伤的时候,落叶和虎子才稍稍放松了一下自己已经绷得死紧的神经。 因为在他们入住这里之前,屋子两旁仅有的两个窗户早就被他们用门板钉死了,所以要进到屋内的话,其实唯一的入口就只剩下眼前的这扇大门;而为了安全起见,他们也早已经将大门的门锁改为了门内锁的结构,意思就是说,如果不是屋内的人主动开门的话,那么要进到房间,就必须用外力强行进入。 那么大门并没有被损坏的话,那么他们是不是就可以认为屋内的人依旧是安然无恙的呢? 怀着忐忑的心情,落叶抬起手敲起门板来,三长两短,然后就是一句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迫切的叫唤:“灵儿?!” 屋内并没有人回答,也没有任何声响。 “灵儿?!”疑惑地再一次叫唤,落叶不安地加大了声量。 “来了!”熟悉的回应声在此时的落叶和虎子听来无疑就是天籁之音,然后,一阵同样熟悉的脚步声就快步由远而近。 在如释重负的落叶和虎子的期待中,“咔哒”一声开锁的声音过后,大门就被人从里面缓缓拉开了;出现在落叶和虎子面前的,正是刚刚他们还万分担忧的灵儿。 “落大哥,虎子大哥,你们回来啦。”在灵儿如往常一般问候之后,一向冷静的落叶就波不急待地上前抓住了她的肩膀不停的察看:“怎么样?!你们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却没有注意到灵儿和虎子脸上惊恐的表情。 “怎么,主人已经回来了的话,难道就没有注意到屋子里来了客人了吗?”屋内突兀响起的一道陌生的声音,生生打断了落叶的一切动作。 疑惑,抬头,落叶终于注意到了灵儿脸上不同寻常的表情;然后接着屋内不知何时亮起的烛光,落叶看到了不应该出现在屋子里的人。 就在落叶正欲开口询问之际,他眼角的余光也同时注意到了此时就在那个男子旁边的三人。 秦山昏迷不醒地倒在地上;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的果果正一脸惊恐地望着就在她面前不远处抱着血流不止的手臂的清风,两人身下,正安安静静地躺着一把明晃晃的剑。而站在果果旁边的那个黑衣人,手中正拿着一个跟他身上带着的一模一样的“蛊箫”。 “影,好久不见了呢。”一直坐在那里的红衣男子终于抬起头来,脸上横着的是一条横跨了整个脸部的狰狞伤疤。 “当啷”一声,虎子手中的长剑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兜兜转转,他们还是回到了他的手中。 六十六 三三的“霸气” 自那以后,秋叶就按周思宁的指派成了三三的贴身侍卫和侍女,帮她了解一切关于村中的历史大概和侍候她的生活日常;周思宁也兑现了自己的承诺,时常立于冷少流身边帮助他理解一切他该理解的事情。 看似最贴心最合适的安排,实质上却是最巧妙的互相制衡。 自此半月有余,各人之间俱风平浪静。自入住宫主府邸后生物钟就准得可怕的三三,今日也如往常一样,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就已从榻上起来自行梳洗。不过与往常不同的是,今天直到她磨蹭着整理好了一切内务了,平时早就端着早饭踏进门来的秋叶却依旧不见踪影。 这可是自秋叶成为了三三的贴身侍女之后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卯时过三刻,疑惑的三三正欲出门探个究竟之际,另一名侍女才捧着她的那份早饭匆匆破门而进。 “奴婢该死!因为是临时得到传唤所以才耽误了神女的用膳时间,奴婢并不是故意的,奴婢该死!……”一进门将丰盛的早饭一一陈列好在桌上的之后,那名侍女立刻就惶恐地跪在了地上不停地向着三三求饶。 看着桌上过于丰盛的早饭和面前姿态卑微的侍女,不经意地皱了皱眉头的三三马上上前将跪在地上的侍女扶起。 “秋叶呢?是她交代你前来的吗?”对那名侍女抚慰一番替她稍稍驱散一些紧张的情绪之后,三三才想起向她打听秋叶的下落。 “秋叶姐在打点早饭的时候却因为临时有任务所以匆匆忙忙地就离去了来不及半分交代,我是经总管临时吩咐之后就立刻着手打点的了。莫非是饭菜不合神女的胃口?奴婢马上就去换!”以为是那些饭菜不合三三的眼,那名刚刚才平静下来的侍女立刻又慌张起来,迅速从桌上抽过端盘就着手准备收拾桌上的饭菜。 “不,不用了,看起来就很好吃的样子。”三三再次微笑着上前拦下了那名侍女的动作,并转移她的注意力叫她拿水过来帮自己净手。 原来秋叶今天果真有事,因为如果是秋叶吩咐的话,她就肯定会提到其实三三并不喜欢过于丰盛奢华的食物和对她过于拘谨的侍女。 在来人的帮助下净完手,在桌旁坐下的三三就拿起桌上的食箸安安静静地品尝起一桌的华丽美食。注意到榻上的人睫毛开始不规律地轻轻颤抖着,坐在榻边的冷少流就知道,榻上的人儿是要醒来了。 “早上好。”刚睁眼双眸依旧迷蒙的红菱,眼睛逐渐适应了周遭的光亮之后,第一个映入眼帘的就是就坐在床榻旁的冷少流温暖的笑颜。 如过去的半个月里的每一天一样,红菱早上醒来见到的第一个人定是满脸温柔的冷少流,晚上入睡前最后一个见到的人也是随时带着温暖笑容的冷少流。对着他绽放了一个同样暖心的微笑之后,红菱就在冷少流的服侍之下慢慢地梳洗起来。 据秋叶审问那些将红菱抓回来的那些人后得知,也许是因为亲眼目睹了那样的惨痛剧变精神上受到了巨大的创伤,所以自那天之后红菱就得了失语症,再也不曾开口说过话。再加上被胁迫着来到这个地方之后红菱每一天都备受着李长老的人对她的身心和精神的双重折磨,以致于事情已经过去了半个月有余红菱的身体依旧比较虚弱,所以周思宁承诺的那些替红菱专门制定的治疗方案,也只能暂时搁置,等红菱身体状况好一点之后才慢慢实施。 而又因为冷少流和红菱的关系,所以这半个月来,除去了冷少流要跟着周思宁学习的那些时间之外,其余的时间冷少流都几乎花在了照顾红菱这件事情上;即使有时候要做的东西实在非常多,冷少流也必定在早上和晚上都抽出一点时间来和红菱道早安和晚安。 现在的他能够对红菱做的就只是这些了,所幸这些看似细小的行为也能够对红菱的病情起到一定的帮助作用,半个月下来,红菱的精神在一点点变好的同时也能够接受其他除了冷少流之外的侍女了。[..tw超多好看小说] 鉴于昨天周思宁就已经特别交代过冷少流说今天的事情比较多要冷少流今天尽量早点前去找他,所以他在看着红菱用好早饭之后,冷少流就准备要动身离开了。 “今天我的事情比较多,所以我就先离开了,好吗?”一如既往的微笑和柔声细语,冷少流在细心地询问红菱的意见。 细细地将眼前人再端详了周思宁一番,红菱就也微笑着点头了。 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头,冷少流转身离去。“那个主管有跟你交代说秋叶大概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吗?”拿过手帕抹嘴方罢,三三再次向一直拘谨地立在一旁服侍的侍女发问。 “回神女,没有。主管那时候就只是跟我说让我今天代替秋叶姐服侍神女之后就催促我快快动身了,其他的什么都没有交代。”侍女委身轻声作答。 “那关于今天我要做的事情呢?主管都没有提到吗?”往常的话她总会有许多东西要做,这半个月余来也是一天都没有落过,难道今天真的可以可以这么轻松? 听到三三这么特意地再次相问,生怕是自己忘记了的侍女这次并没有立刻就开口回答,而是在脑海中将那时候主管跟他吩咐的话再细细回想确认一遍之后,在再次轻声开口:“回神女,应该并没有。” 见侍女毫不犹豫地重复着刚才的答案,三三貌似松了一口气? 如在前面提到过的,当初周思宁将秋叶指派给三三的时候,秋叶顶着的可不是简单的侍女身份;因为三三现在的身份已经是村中的神女了,所以这半个月来,身兼着另外一个身份的秋叶每天伺候完她的日常之后,就不放过每一分每一秒地向她灌输着她所要知道的事情。 什么村子的历史、什么关于神女这个说法的由来、什么论神宫在在村中的地位等等等等,总之就是每一天不让她累到不再有精力想其他事情就不放过她就是了。 不管是失误还是有意,那么既然今天她难得得了空,是不是就可以稍稍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呢? “芳草是吧,既然主管并没有跟你特别吩咐什么的话,那么等一下你收拾完桌上的这些东西之后就回去好好休息吧,接下来就不用再伺候了。”尽量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和蔼可亲,三三微笑着向那个叫芳草的侍女说着自己对她的安排。 不过一向敏感过度的芳草明显又误会三三的意思了,只见她听到三三的话之后先是一愣,接着却又毫无预兆地就跪在了地上作求饶状:“是不是奴婢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得罪神女了?奴婢不是故意的!请神女大人有大量就原谅奴婢这一次,奴婢一定会好好改正的!请神女不要赶奴婢走!……”说着说着,竟还隐隐带上了哭腔。 三三酝酿了许久才摆出的可亲的表情,是生生被无视了。无奈过后,三三竟“噗嗤”地笑了出声。 “你傻啊,没事就跪在地上‘咚咚咚’地磕响头,你的头都不疼的吗?”见原本不停地磕着头向她求饶着的芳草因为她莫名其妙的笑声一时间愣在了那里,恶趣味的三三凑上前去伸出手就狠狠地弹了一下芳草原本就已经发红的额头。 “啊!”许是终于察觉到额头疼得厉害了,痛呼一声之后捂着头的芳草眼里憋着的泪水也终于溢了出来,让人看着好不可怜。 “知道疼了吧,活该!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有事没事就那自己的额头不当事的往地上猛磕!”尖酸刻薄地训斥了对她训斥了一番之后,三三就从桌上起身慢慢地走向屋子深处。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换而言之,你每跪一次,每卑躬屈膝一次,其实都是在不负责任地丢着父母的脸;虽古语只云男儿膝下有黄金,可是大家同样的都由母亲十月怀胎所出,凭什么女子就该把自己看得这么卑贱呢?”不知何时已然从屋内深处重新走回到桌旁的三三,一把将地上依旧一脸泪水呆愣着的芳草拉起来按坐在椅子上之后,随即又伸出右手拉开了芳草捂着额头的双手再次重重地按上了她已经有点微肿的额头。 “啊!”痛呼声再次传来。 “叫什么叫!一点点痛都忍不了还敢这样对自己的身体!”三三又瞪,“既然怕痛的话,下次再干这么愚蠢的事情之前就应该好好三思才后行。无论是跪还是磕头,对象都只应该是父母,因为他们给我们的恩情我们一辈子都报答不了。而且如果真的做错事的话,应该做的就是先好好想想自己究竟错在哪里再诚恳认真地道歉就行了,跪和磕头永远都只会让人生恶并让事情变得更难解决,知道了吗?!” “知道了。”泪汪汪地芳草瓮声瓮气地作答。 “你知道才有鬼呢!”说罢三三又重重地按了一下芳草的额头。“刚刚我只是想着既然我接下来都没有什么事了所以才叫你回去不用再伺候的,况且你今天应该是轮休的不是吗?可是你这个傻瓜竟然问都没问就自己胡思乱想帮我扣上了那样一顶难伺候的帽子,你说你该不该罚!”终于收回了作恶的手的三三,依旧不解气地瞪大着眼睛。 痛过之后的芳草又是一愣,不过反应过来三三究竟都说了些什么之后眼泪就流得更凶了,“该罚!该罚!奴婢竟然这么笨真该罚!” “好,既然你也说自己该罚,那本神女就罚你将这盒膏药拿回去叫人帮你涂抹额上的伤处好了。不过一定是要拜托别人帮你涂抹哦!而且一定要叫她有多大力就用多大力,使劲地揉,最好一直到你好之前最后每次都让你痛得逼出眼泪!只有这样,你才会不敢忘记今天我跟你说过的那些话的。” 将手中的一小盒黑乎乎的药膏随手丢给对面的芳草之后,三三的背影就潇洒地消失在了门外。 六十七 纯属偶然 就差一点了,就差一点了! 直到凭着直觉确认自己努力保持着潇洒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芳草感激涕零的视线中之后,脚步微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三三立刻就闪进了另外一条回廊的转角处。 环视四周,并没有发现跟踪她的可疑人物;上看下看,也暂时没有察觉到窥视的目光。那么,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她终于暂时摆脱了无处不在的眼线获得了短暂的自由了吗?! 紧紧地贴着墙边,一直高度戒备的三三终于得以缓缓吐出自刚才开始就一直吊在嗓子眼的一口气。 这还是她打从入住到神宫以来,第一次尝到自由的滋味。 其实她一直都知道,那些无论是在明处还是暗处或保护或跟踪着她的人,无一不是周思宁的人。虽说她明白周思宁做出的这些种种行为无一不是站在保护她的立场上出发的,但却并不代表她就会感激,甚至欣然接受他所给予她的一切。 因为只要是一个有思想的人,都不会喜欢上那种时时刻刻被监视着,一举一动都完全掌握在别人手中的感觉。 没错,三三自认自己并不是一个多么热心肠的人,对于别人的事,虽说不上冷漠,也当然说不上热衷,所以刚刚她花尽心思对芳草说的那些话,无不就是为了将芳草的心思完全从自己的身上转移别的事物身上,好让自己离开了她的视线之后,她还傻愣愣地在那里满怀感激。 物极必反,一直在别人的监视下生活的话那么最后必定只会死在别人的目光之下,永远不能够拥有真正的自我。所以难得遇到这个能够让她放纵一回的机会的话,她当然就会不顾一切地去抓紧它。 哪怕代价将会是芳草因为她的自私而忍受一顿皮肉之苦。 收回自己的思绪,再次环顾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之后,三三就小心翼翼地抓紧时间向着自己这次想要去的目的地进发――位于神宫最顶层的最危险也是最安全的村中藏书阁。 藏书阁,顾名思义就是藏书量非常丰富的地方,再在前面加上“村中”这两个字来修饰的话,那么就不难猜到,里面收藏着的,肯定有相当一部分是关于村中一些情况的书籍。因为周思宁指派给秋叶的任务中其中有一条就是让三三对村中的情况多加了解,所以在这半个月来,三三就有幸在秋叶的带领之下去过那个地方几次;也就是因为此,三三才会对那个地方起了疑心。 只是区区一个藏书阁,如果是因为所处的地方太过于神圣所以不对方开放,这也可以说得过去;但如果说其不开放程度甚至已经到了需要有人在外轮班把守的话,那么里面收藏着的东西,似乎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犹记得她曾经就这个问题问过秋叶,但秋叶就只是回答说因为之前遭遇过被人潜入的事件所以守卫才会严格了些;每次带她前去的时候,秋叶也是再三吩咐只让她静静地坐在一旁,自己去将需要的书籍选到之后,再拿过来给她浏览阅读。 明明藏书阁里面有那么多排高高的书架,但秋叶每次接触的就只是固定的一排书架。所以三三的直觉告诉她,如果有机会接触到其他的书籍的话,或许可以从中得到一些其他对她自己有用的消息。 沿着记忆中的路线兜兜装转,中途避开了几次巡逻侍卫、路过的婢女,远远地,三三终于能够看到那两个站在进藏书阁必经之道上的侍卫了。 约摸自己来到这里所用的时间并抬头望望那挂在天空朝阳,接下来的她,就只要好好耐心等待就好了。[..tw超多好看小说]因为之前她早已经旁敲侧击过,差不多到正午的时间,那些侍卫就会暂时离去吃午膳。“禀宫主,周大哥因为临时有事情要处理走不开,所以叫属下前来告知,今天宫主可以好好休息一天。” 望着跟前低头禀告的侍卫,在原地等了许久的冷少流也大概猜到了会是这样一个结论。 “周大哥还特别吩咐过,如果宫主有什么需要的话,可以尽管告知属下,属下必定完成。”只停顿了片刻跟前的侍卫又接着追加了一句。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依旧不喜欢使唤人的冷少流说完之后就干脆地率先转身离开了。 其实冷少流并不是说对自己这个新身份该得到的的待遇有多么的渴求,只是不喜欢别人那种虽不明显却依旧有迹可循的对他的勉强对付罢了。既然大家都觉得不舒服的话,那么他自己就尽量避免与其他人的挤出就好了。 反正一开始他假装接受这一个身份,除了考虑到红菱的病情之外,很多的一个原因是因为那个叫做三三的暂时对他而言还是陌生的女子。 虽自那天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但他对她的好奇心,却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日益增长;就好像越不如愿以偿的东西,反而愈加能挑起他的好胜心一样。而他之前却从来都不觉得,自己竟是一个这么争强好胜的人。 想到这里,已经往回走出了好一段路的冷少流,蓦地就停下了自己的脚步。以现在自己的这种心情,他根本就不能够坦然面对红菱。 眼看着反正离吃午膳的时间还早,冷少流干脆就在错综复杂的回廊中游走起来,借以放宽一下自己有点郁闷的心情。然后,走着走着,一抬头,他就被无论何时在阳光的照耀下都那么耀眼的彩楼引导找到了方向。 那上面不是正好有个可以打发时间的地方吗?! 这个念头就只是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冷少流就已经迈开了脚步朝着彩楼顶端的藏书阁迈步而去。 不过,冷少流的突然而至,却好像为难了许多人。例如,守在通向藏书阁必经之路的两个兢兢业业的守卫。 “请问宫主突然到这里来是有什么事吗?”、“有什么事宫主尽管说,小的必定会尽心为宫主效劳。” 原本远远地看着慢慢走近的冷少流两侍卫还有点不相信,但等冷少流真的已经停在了他们面前之后,他们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对待这个身份尴尬的宫主究竟要以什么礼数。 “我要进去查阅点资料。”人前只有一副冷淡面容的冷少流礼节性地告知了两人自己的来意后就欲继续向前迈步。 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事情,却让两侍卫都稍稍变了脸色。 “原来宫主是要找资料啊!不过里面的光线比较昏暗恐怕宫主会不甚方便。不如这样吧,属下在这里守卫已久对里面资料的存放位置也比较熟悉,宫主不妨告诉属下需要哪方面的资料属下再帮宫主你拿出来可好?”见冷少流欲继续上前两人非但没有让开,反而还借着提议之际有意无意地凑了上前将道路堵了个严严实实。 “我只想想进去查阅一下资料而已,不用麻烦两位了。还是说,作为宫主的我,连进去那里的资格都没有?”两人的行为,让冷少流无端地就心生怒意,甚至还让他摆出了之前一直不屑于用的架子。 虽早就做好了决不让路的打算,但从没有见过冷少流发难的两人,一时间还是被唬住了。 “属下不敢!”慌张地跪在地上,两人就开始求饶“属下一心就只是想帮助到宫主而已,绝没有其他意思!如有冒犯之处,请宫主大人有大量原谅属下!请宫主原谅!……” 没有理会地上不住磕头的两人,在他们赶紧让出了一条道之后,冷少流就若无其事地迈上了最后一级阶梯,走到藏书阁前,推门而进。 重新被关上的厚重的朱红大门,将所有一切窥探的视线,都完完全全挡在了门外。 而直到听见脚步声已经消失在屋内深处,一直跪在地上磕着头的两人,才停止了一切动作。 “现在怎么办?”望着不远处已经被重新关上的大门,其中一名脸上不复刚才涕泪交加的侍卫却更加慌张地向旁边的同伴问道。 “什么怎么办!当然要将这件事情立刻禀告给宫主听!”低声说完那一名侍卫从地上起来之后就立马准备冲下楼去。 “你疯啦!你忘记宫主之前给我们下过的命令啦!”刚才发问的那个立刻死死拉住了他的衣袖。 虽不知道里面究竟有什么重要的不可告人的资料,但周思宁曾经下过死命令,要他们一定要守好这里没有他的命令就绝对不能让人进去。如有差错,那可是大罪! “你才疯了!这么大的事情如果让宫主知道我们知情不报的话,罪名肯定比现在还大!”说完那个已然站起来的侍卫就一把甩开了被攥住的衣袖快而轻声的下楼了。 细细思索一番,咬咬牙地上的那个侍卫接着叶快速从地上起来跟了上前。 瞬间已经走远的两人,当然不知道在他们走后不久,一直隐藏在不远处的三三也悄悄地溜进了藏书阁。 六十八 慌张 虽然一直躲在视线比较刁钻的暗处,但刚刚绕过侍卫径直闯进藏书阁的那个人,三三当然看清楚了那究竟是谁。[..tw超多好看小说]趁着两个侍卫离开之际,三三也立马抓紧机会潜进了藏书阁,并不是说三三早已经忘记了之前自己见到那个人的异常反应,而是一旦那两个侍卫真的惊动了周思宁前来的话,错过了这次机会的她,以后想找机会进入这里肯定就更难了。 反正冷少流在明她在暗,只要自己多加小心的话,那么自己就一定赶得及在周思宁来到之前在里面拿到一点有用东西再成功离开。这是潜进藏书阁之前三三最后说服自己的话。 不过,当三三真正进入到藏书阁的时候,才发现原来实际情况要比自己想象的来得复杂得多。 因为之前并没有注意到,如果关上门且不掌灯的话,里面的可视状况竟是如此糟糕。靠近门边有投射进来的日光照耀到的地方还好,再往里面一点的话,远远望去,黑咕隆咚的就好像一只张大着嘴巴正静静地等待着猎物的靠近,让人不寒而栗。 可幸的是,先她一步进来的冷少流怕是也不适应这样的黑暗已经在左边屋内深处掌起了灯。昏黄的颜色,比任何时候都来得更让人安心。 可是接下来她要怎么在没有烛火又要避着冷少流的情况下在这里展开自己的搜索行动呢?摆在面前的这个难题,让一时间找不到头绪的三三习惯性地咬紧了下唇。 透过书架之间的空隙望去,寂静的屋内,静静地背对着她坐在那里的冷少流翻阅书籍的声音显得异常大声。 背对着她?专心地翻阅着书籍?反正没有烛光她什么都干不了那么她是否可以悄悄地靠近那里然后借助他的那些烛光在附近的书架上找找是否有自己需要的典籍? 呆呆地看着冷少流由烛光映照到墙上和书架上的影影绰绰的身影,三三的脑海中冒出这样一个念头。 因为之前他根本没有展示过,所以三三并不确定冷少流是否会武功,会的话武功又是否在她之上;那么现在已经没有了退路的她,是不是就应该赌一把赌冷少流就算会武功也不会那么容易发现她的存在呢? 松开下唇,咬咬牙,已经在心里做出了决定的三三走一步停三步地慢慢慢慢地朝着冷少流所在的方向靠着过去。 后背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僵直了的冷少流,却自始至终都装作什么事也不知道一样,就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久久,才翻阅一下自己面前不知所云的典籍。派出去的侍卫刚回来向他禀明了情况,周思宁就吩咐了一旁的慕容觉前去通知村中各手中都掌握着一定侍卫数量的领头人前来神宫大殿集合。在慕容觉回来之后,不消片刻,寂静的大殿中也多出了几个人。 除了苗胜、秋叶之外,其余两个几乎同一时间到达的之前就一直是周思宁心腹的男子,大家都将目光放到了大殿中那一个衣服上仿佛还带着露水的寒气的黑衣男子身上。 “这次找大家前来,是因为之前派出去寻找‘暗夜门’踪迹的侍卫回来了。”见人已经到齐,周思宁简单了说明了一下情况之后就向那个备受大家关注的侍卫使了一下眼色。 接收到指示的侍卫,继而再次开口将刚刚他说禀告给周思宁的内容再次复述一遍。 “接宫主命令,在祭典结束的那一天晚上我们就已经出发沿途去寻找李长老引进村中的那帮‘暗夜门’的人的下落,但因为一直都无所获,所以我们在追踪了十多天之后,就只好原路返回。 在返回的途中,以防之前有纰漏之处,我们也对之前已经侦察过的地方进行了二次侦查。[..tw超多好看小说]之后在离村子不远的地方,果然发现了之前我们并没有注意到的细节。”说到他们的失职之处,那名侍卫不自觉地就再次惭愧地低下了头。 “那细节是什么?!是有关于‘暗夜门’的人行踪的线索吗?!”见那名侍卫突然沉默,一时间耐不住的秋叶急躁地开口追问。 “在距村子五里路东北方向的一座山上,有一座应该是之前已经荒废了很久的房屋。在那里,我们发现了有人近来在那里生活过的痕迹,而且貌似还是比较长的一段时间。”因为那房屋所在的地方实在隐蔽且附近荒无人烟,所以之前他们才会轻易地就忽略了那里竟然还有房屋所在。 “在我们找到那里的时候,那里早已经人去楼空。但是在屋中的桌子上,我们却发现了一张好像是故意留给我们的一封书信。”将大概的情况都交代清楚了之后,那名侍卫又在周思宁的示意之下将刚刚他已经过目过的那封书信递到殿中四个人间进行传阅。 秋叶是最后一个阅读那封书信的人。 “这的确是‘暗夜门’主上的亲笔书信吗?”在秋叶的目光定在最后的落款人那里的时候,座上一直沉默的周思宁才缓缓开口。现在这里,也许就只有曾经在“暗夜门”呆过秋叶能够知晓这封书信的真假了。 许久,惊住了的秋叶才轻声回答:“没错,的确是主上的亲笔书信。”虽然主上鲜少执笔,但有幸看过一遍其笔迹的秋叶,一眼就认出了这封书信的真伪。 “……果真是英雄出少年啊!祭典上的那精彩的一幕,直到现在我还回味无穷。不知道下一次我们相见的时候,你们真正的宫主又是否能够再次给我演出这么精彩的戏呢?现在我已经有点迫不及待了呢! 哦,对了,请记得一定要转告给你们的新宫主,下次我再次拜访的话可是会带上他许久不见的一帮朋友,让你们的宫主到时候务必要准备好好酒好菜招待他的朋友们哦!……” 字里行间,无不都在告诉着他们,他们一定会再次到来;而且,下一次他们的目标,将会直指他们真正的宫主――冷少流。 空旷的大厅中,突然间就陷入了死寂般的沉默。 “宫主!宫主!属下有要事求见!宫主!宫主!属下有要事求见!……”一阵高于一阵的烦人喧哗,突兀就冲破了所有的阻隔,直直传到殿中所有正抑郁的人的心中。 “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听外面的人似乎不见到就不罢休的姿态,早已经不悦地皱起眉的周思宁终是不耐烦地吩咐慕容觉出去查看情况。 最好他们一定是有什么非报不可的状况,不然…… 见慕容觉竟然一脸急色地将三人直接带进来的时候,殿中的所有人都不由得愣了一愣。难道在他们已经不得安生之际还有再添上许多忧虑?! 并没有察觉到屋内的压抑气氛,一进门,那两个侍卫就先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还没有等座上的周思宁有所指示,就已经双双“咚咚咚”地在地上磕起头,一边磕还一边不住求饶,“属下该死!属下该死!属下没能够完成好宫主交代给属下的任务,实在罪该万死!……” 两人过分做作的姿态,让周思宁已没有了纠正他们叫法的耐心,怕是他们再这样下去,下一秒,周思宁就再也忍不住让人将两人拖出去暴打。 “究竟是怎么回事!好好说清楚!”一声怒吼,让两人知道该适可而止了。 “是这样子的,属下本来听从宫主的吩咐在好好地把守在楼梯口绝不让任何一只苍蝇通过,但是宫主却突然出现还要强行进入到藏书阁去,我们无法阻拦所以最后就被迫让他进去了。啊?啊!我们所指的宫主并不是你而是真正的宫主……啊?!不是不是属下不是这个意思……” 语无伦次的一番话,让人听着也闹心。不过好歹周思宁也从中听了个大概。“你是说,你们两个是藏书阁的守卫,然后因为宫主强行进入了藏书阁所以你们前来禀报?” “是,是的,事实正是如此。”只是经由周思宁的口将内容复述了一遍,两侍卫却无端地感受了危险的气息。 “那主管你呢?你又是又什么紧急的事情要禀告?”不再理会欲言又止的两人,周思宁突兀地将视线转移到了一旁的身宽体胖的人事主管身上;“紧急”二字,周思宁咬得尤其重。 “属、属下也该死,神女失踪了!”周思宁只是一个目光,就让刚刚还愣愣地站在那里的人事主管也“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失踪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提到三三,周思宁的声调立刻就提高了两个等级。 “具、具体的属下还不是很、很清楚,只是在神女用完早膳服侍她的侍女将东西挪走再返回去之后,就、就发现神女已经不见踪影了。”纵使因为恐惧身体已经抑制不住地在不停抖动着,但快成人精的人事主管还是清楚这种时候应该怎么说话。 “这么一会儿时间人就没了?!荒唐!难道活生生的一个人还会自己突然消失不成!你派人去找了吗?!”怒火中烧的周思宁差点失手将一旁的桌椅都拍碎。 “是、是,属下已经派人去找了,但、但怎么找也找、找不到。”被吓得瘫倒在地的人事主管连舌头也开始打卷了。 然后,两件根本就毫无关系的事情却被周思宁联想到了一起。 冷少流强闯藏书阁?三三失踪? 前一刻还站在高处的周思宁下一刻就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 六十九 他们的羁绊 不大又寂静的空间,处于同一空间静静呆着的两人,环绕着两人流动的温暖烛光,偶尔才会响起并不突兀的“噼啪”声响,原本,怎么看,这都是一副美好的画面的。 偏偏那两人却都是因为各怀着不同的心思以致于一点轻微的声响都能够让他们成为惊弓之鸟,生生破坏了这能够如画的温馨气氛。 说着说着,燃得正欢的蜡烛又是“噼啪”一声响,坐在桌前注意力完全在别处的冷少流放在书页上的手被吓得不自觉地抖了一抖,躲在不远处只探出了捧着书的双手来的三三被吓得差点就将手中的书就这样甩了出去;待透明的烛泪沿着烛身滑下最终在底座汇聚,发现并没有异样的冷少流和三三同时在心底里叹了一口气,接着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这样令两人都胆战心惊的情况,自三三“成功”找到落脚处并开始实施她的计划起,已经持续了好一会儿了。不过早已经知道却要假装不知道的冷少流,当然比毫不知情的三三要忍得更辛苦些。 为了不让就近在咫尺的三三起疑心,桌上他刚刚只是随手拈来的那本薄薄的典籍,早已经被他一页接一页有规律地翻到了尽头;虽说他大可以按着刚刚的那种速度再从尾到头将手中的典籍再翻一遍,但是他却发现自己的控制能力已经快到边缘了。 如前面所说,之所以冷少流这么爽快地就暂时答应了那时候周思宁在大殿中提出的一切建议,很大的一部分原因都是为了那时不知为何就是不敢与他直视的三三;明明对他来说是一个陌生人的她,却曾经被人在他面前提起过千万遍,所以他就很有必要与她来一次面对面的交谈,去证实一些东西。 可之后的半个月来,他连她的面也没见得上,更别说要跟她谈些什么了。 精明的冷少流当然知道这看起来巧合的东西究竟是谁在背后推动着,但那个推动者也肯定不会明白,越是打压的东西,到了爆发的时候,就越是势不可挡。 可是冷少流也同样料想不到,在自己“心心念念”的人此时就活生生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他竟然连转过身去这样简单的动作也不敢去完成,更被说装出一副质问的样子从三三口中问出他想要理清的一些事情。 说不敢,更贴切地来说,应该是说冷少流不敢承认其实是自己不忍心打破两人之间这难得的相处,不敢承认当他看见三三呆在周思宁身边那种依赖的劲头时心底里涌上来的异样的不舒服,不敢承认自己竟然觉得三三更应该呆在他的身边。 不敢承认,原来他竟会为了一个女子而失去所有该有的理智,甚至在对待红菱的时候,他根本就从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绪。 当然,就在不远处的三三根本就不可能将就在她面前的冷少流的思绪窥探到一二,因为甚至连自己下一刻将会发现意外这样的事情,三三也完全意料不到。 不过其实这也不能全怪三三,因为肯定任谁也想不到,就只是将拿出来的书乖乖地放回原位的好孩子,竟然会差点就被从高处诡异“摔”下来的厚厚古书砸死?! 被第一本率先“摔”下来的厚厚古书砸倒在地的三三,除了痛呼一声之外,接下来就只能本能地无奈闭上双眼,静待根本就躲避不及的群书将她淹没。 千钧一发之际,三三先是感觉到了自己先是被一团黑暗迅速淹没,然后再是被温暖的黑暗包围,最后就只剩下环绕全身萦绕鼻端的陌生气息和在耳边响起的一声闷哼。预想中的巨大疼痛,并没有如期到来。 在不属于自己的凌乱心跳声中,三三慢慢地睁开了自己的双眼,然后,映入眼帘的,是一双仿佛会将人的灵魂也吸走的深邃的黑眸。没有光,却将她的整个面容都装进了眼里。 “你没事吧?!”低沉急躁的声音响起,那黑眸也带上了担忧。 “没,只是觉得有点重。”还没有完全回过神来的三三,呆呆愣愣地就直接将自己此时所想说了出来。 一时间,冷少流无话。三三就依旧直愣愣的地直视着眼前的他。 “啪嗒”,一滴水状的物体从上方的冷少流的额上滴落到三三的额头上。反射性地用手一摸,透过那微弱的烛光,三三看到了沾在指上的暗红色物体,随之而来的,还有逐渐浓烈的血腥味。 “你流血了!”终于回过神来的三三一眼就锁定了冷少流额头上方发间流出来的暗红液体,慌张的她正欲捧住冷少流的脸好好看清楚之际,冷少流却突然变了脸色。 并不理会自己身上的伤势,快速拨开自己身上的书从三三身上起来,冷少流先是一个箭步窜到了桌边将依旧燃着的烛火吹灭,之后才回到三三身边一把攥起还在地上的三三,环抱着她向着更隐蔽的地方就走了过去,连地上凌乱地散落在地的书籍也来不及收拾。 “你到底……”在冷少流稍稍停顿之际,疑问的话语刚问出了半截,三三就被冷少流一把捂住了嘴巴;然后冷少流带着她一个纵身,两人就已经站定在了屋内高高的顶梁之上。 “唔!唔!……”见三三依旧挣扎,冷少流终于凑到了她的耳边轻声告诉她缘由,“你细心听。” 三三如冷少流所言停止了挣扎。片刻之后,果然听到了从楼下传来的异动,和自己紊乱的心跳。 须臾之间,刚刚还在远处的脚步声已经到达了藏书阁的门口;接着,藏书阁厚重的大门被门外的人重重地推开了。伴随着扬起的灰尘的,还有一声焦急的大吼。 “三三!” 回答周思宁的,就只有回音。 “三三!三三!三三!你在吗?!……”随后赶来站定在门口的慕容觉和秋叶他们,在门口看到的,就是此时像疯了一样正在藏书阁大声叫喊和四处翻找的周思宁。 这样子,他们也似乎大概知道了周思宁急着来这里的理由。 慕容觉率先默默地走了进去,加入寻找的行列。接着就是其他的人。 “宫主!在这边发现了蜡烛被点燃过的痕迹,貌似是刚熄灭不久的!”、“宫主,这边的书籍掉落了一地,是从书架最上面那层掉下来的。” 顺着侍卫们的报告,周思宁一一风风火火地兜转了两处。最后,将目光定在了屋内高高的顶梁之上。 似有所感应般,秋叶在周思宁欲行动之前便抢在了他的前面纵身跃上了其中一条顶梁。瞪大如探头般的眼睛将所有顶梁都环视了一圈之后,失望跃下。 “禀宫主,上面并没有可疑之处。” 似是没有听到般周思宁依旧失神地将目光定格在那里。久久才收回目光,发号施令。 “传令下去,叫所有侍卫都立刻停下手中的工作马上加入到寻找神女和宫主的行动之中,没有找到他们之前一定要对所有的村民和长老们保密,一有情况马上汇报!” “是!” 再次在周思宁的带领之下,才刚涌进藏书阁的所有人一瞬间又全都退了出去;凌落在地上的书籍,依旧没有人理会。 “唔唔!”三三的再次闷声叫唤,唤醒了还处于警备状态的冷少流。再次小心翼翼地细听了一下周围的动静确认真的安全了之后,冷少流才抱着三三跃下了顶梁。 “你没事吧?!除了额头上是不是还有其他地方受伤了?!”察觉到刚刚落地时冷少流那不自觉地颤抖,在冷少流放开了捂在她嘴上的手之后,三三就立刻凑了上前去不停地摸索着冷少流看他究竟还有哪里受了伤。 冷少流躲闪似的向后退了一步,“只是小伤而已,不打紧。” 三三落了空的双手愣在了那里,不过随后很快她就收回了自己的双手撕下了自己的裙角,并再次凑上前去。 “好好好,就当那些个都是小伤,但头上那已经滴血的伤口总不是假的了吧!虽说你可能很讨厌别人的接触,但毕竟是因为我你才受了伤,所以你就稍稍委屈一下让我好歹帮你简单包扎一下吧,那到时候如果你死了的话我也不用愧疚了!”一边说着,不待冷少流开声表态,已经走近了他的三三就已经粗鲁地一手拉住了他的衣领将他的头拉低开始自顾自地包扎起来。 误会别人了还理直气壮,语气中包含担忧却毫不温柔的力度,令冷少流一时间觉得有点哭笑不得。 “好了,包扎好了!”末了还重重地按了两下伤口之后,三三拍拍手就转身向着门口的方向走去。 “今天只有你来过这里,我根本就没有这里出现过;今天我们谁也没有见过谁,什么事也没有发生;我什么也不知道,你也什么都不知道。就这样,后会无期。”头也不回地向后挥了挥手,已经走到了门边的三三正欲拉开门之际,后颈一痛,之后就晕了过去。 七十 也许 三三醒来的时候,夜幕也已经再次笼罩了大地。眨眨眼睛,看到映入眼帘的都是些熟悉的事物,三三才知道原来自己是已经回到房间了。 可是她究竟是怎么回来的呢?对于这个过程她却一点印象也没有。 “你醒啦,醒了就起来喝点粥吧。”听到秋叶的声音在屋内响起,三三才注意到原来秋叶也是在屋内的。 秋叶明明看见了她和冷少流在藏书阁的顶梁上却装作看不见那一幕,蓦地又浮现在三三眼前。 接过秋叶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把脸,趁秋叶走到桌前帮她盛粥之际,挣扎许久三三才略有点局促地开口,“呃,那个,我到底是怎么啦?是不是从早上开始就一直睡到现在了?” 一番话,既隐含着试探,又包含了询问。 “你都不记得了吗?”没有转过身,依旧背对着三三专心于盛粥这个动作的秋叶淡淡反问。 “额,那个,我只记得自己吃完了早膳之后好像自己一个人走了出去,但具体去了什么地方以及自己是什么时候怎么回来的,都记不太清楚了。”一半真话一半假话,说完之后三三就稍稍低下了头轻咬下唇连秋叶的背影也不敢直视。 “记不得就好,如果有人问起的话你就如实这样说就好了。”端着一碗满满的温粥走回来,试了试确认碗壁的温度不算灼人之后,秋叶才将手中的碗递到了三三面前。 “啊?”将秋叶手中接过碗之后三三才觉得自己似乎听漏了点什么。 “趁热把粥喝了,凉了要闹肚子的。”并没有搭理三三的疑问,秋叶向她叮嘱了一句之后就又走到了桌子旁边忙碌起来。 似乎为了找她,已经耽误了一大堆等着她去做的事情一样。 低下头静静喝粥的三三,片刻之后却又不安分地再次向秋叶发问,“你今天有没有在别的地方见过我?又或者说你知道我都去了哪里吗?”想想,又觉得这样似乎太直接了点。(..tw棉花糖小说网)“额,我的意思是说虽然我忘记了今天自己究竟都干了些什么,但或许有人看到我的话就知道我的具体行踪了。呵呵,其实我也就是好奇随便问问而已,你可以不用理我的。”补充完之后三三还自以为完美地煞有介事地不在意地讪笑了两声。 似是终于听进了三三的问话,秋叶不再只是用背影面对着三三,而是光明正大地转过身来,直接向榻上的三三走去。 然后,秋叶直接与三三擦身而过?去关窗?!接着就折返去衣柜那里翻找起来?直到秋叶捧着一套衣服站在她面前的时候,三三依旧就只是不知所云地捧着碗愣在了那里。 “天色已晚,今天就暂时不沐浴了吧;将身上的衣服脱掉,我已经帮你准备好换洗的衣服和擦身的热水了。”将三三的换洗衣服整整齐齐地放好在榻边,拿过三三手上已经吃了大半碗的粥,秋叶也就接着将一盆子热水捧到了榻边放盆子的木架子上。 带秋叶恭敬地转过身走到屏风后面去之后,依旧觉得奇怪的三三才开始按照秋叶的吩咐开始整理自己。 这样子的话,那些个一直盘旋在卧室周围的暗中监视三三和她的侍卫,应该就就暂时离远了一点了吧。 “因为临时有些事所以今天秋叶并未能亲身服侍神女,而因为临时被指派来服侍神女的侍女的过失,才导致神女在用完早膳之后就莫名失踪了。 宫主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立刻就命令了所有的侍卫加入了搜寻神女行动的行列之中,却不料在黄昏之际,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之下,神女已经安然无恙地回到了房中,至此,搜寻行动自动结束。 虽神女莫名失踪实在蹊跷,但因着神女的身体并无大碍,为了不引起村民们的恐慌,所以今天的事情过去就过去了,任何人不得再提起。包括神女本人。 这是前任宫主让我转告给神女的话。” 屏风后秋叶的一番话,正好解释了刚刚为什么她对三三所有的问答都爱理不理的态度。 “在你的枕头下面压着两样东西,好像是送你回来那个人留给你的。我是第一个发现你已经回房了的人,所以能够确认并不存在发现这个秘密的第三者。 接下来的事情神女请自便,奴婢再多做的话就有逾礼数了,不过神女最好在洗浴这段时间内快速完成。那么,奴婢就先行退下了,待神女都整理完之后大喊奴婢的名字即可。” 该说的都说完了之后,秋叶就推门退了出去。至此,三三也彻底明白了秋叶刚刚那些令人摸不着头脑的行为究竟是为何。 送她回来的人?在刚才已经大概想起了白天发生过的事情的三三几乎第一时间就可以确定,那个送她回来的人肯定就是白天在藏书阁自己遇见的那个他,因为除了他之外,在她的记忆中就真的再也没有其他可以被怀疑的对象了。 那他究竟留了什么东西给她?变换了一下身体的位置确认自己映在窗户上的影子并没有不妥之后,三三才怀着好奇的心情慢慢地挪开了自己刚刚还睡着的枕头。 枕头下面,当然还有一层厚厚的被褥,被褥下面,应该才是秋叶所指的那个人留给她的东西――几本古旧的典籍和一个并不崭新的小木盒。 这都是些什么跟什么? 拿过其中一本典籍随手翻了几页之后,三三顿感异常熟悉;再随意翻阅了一下其他几本,再看了看封面上写得清清楚楚的字体,没错,的确是白天她在藏书阁翻阅过且稍微仔细看了一下的书。 莫非其实他一直都知道她的存在却假装没有任何察觉?!这是为什么?! 惊讶不解地放下手中的书,三三又将目光转到了一旁那个外表看起来并不能看出什么端倪的木盒上。 轻轻一打开,一股清凉舒服的药香味扑面而来;里面的物体呈膏状,色泽青绿透明,用指尖稍稍揩拭一点,触感细腻柔滑,一看就知道是上好的膏药。可是,这给她又有何用?端详了半天,依旧不能够参透其中含义的三三索性就先将它放在了一旁。 几本白天她翻阅过的书,一盒暂时并不知道功用的膏药……一心二用的三三一边宽衣解带的同时一边还在不停地思索着那两样事情代表着的含义。然后,不经意地就牵扯到了后颈和右肩上还有点淤青的地方。 “哎呀,我的天啊!疼死我了!”本能地痛呼一声之后,三三却蓦地停住了手中的动作,恍然大悟般再次将目光放回到那一个并不起眼的木盒上面。 静默良久,三三才再次打开那个木盒,用指尖揩拭出一点透明膏状物,轻轻地抹在被他弄得有点淤青的后颈处和被书砸伤的右肩膀处;须臾,清清凉凉的感觉就如流水般迅速在痛处漾开,痛感立消,好不舒服。 几本看起来跟别的并没有什么不同的书,就只因为她看多了几眼,所以他才会给她带了出来;连自己也不是时时刻刻都记住的伤处,他却细心地为其准备了十分难得的膏药。还有第一次见到他时自己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还有与他对视时那种本应陌生却偏偏似曾相识的感觉……他与她之间,是否应该是相识的? 才欲抓住那一丝丝浮动的思绪,铺天盖地的痛感,却再次毫无预兆地汹涌袭来。“啊!……啊!……啊!……” 在三三嘶声裂肺的痛呼声中,脸色已经全变了的秋叶慌张破门而进……安安静静地咀嚼着口中的食物,安安分分地由冷少流陪着饭后散步,最后也如往常一样在冷少流对她说了“晚安”之后,她就微笑着安心入眠。 只要能够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抑制住自己的胡思乱想,那么她就可以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小鱼依旧就只是她认识的那个小鱼。红菱以为,只要不断地这样告诫着自己的内心,那么,到了最后她所希望的事情就定会变成事实。 但看着小鱼若无其事的笑容,听着小鱼若无其事般从容离开的脚步声,红菱才知道,自己那些个不切实际的幻想,原来连自己也欺骗不了。 小鱼说是因为她的病情所以他们才暂时呆在这里,她信;小鱼说为了能让她得到更好的治疗所以他才会假装答应暂时当上宫主,她也信。但小鱼却不知道,在他自己跟她说这些时候,他的眼睛里,就已经开始出现了某些她看不懂的东西了。 其实她懂,她一直都懂,不管是在渔村还是在这里,小鱼照顾她,一直都是从心而发的,真心并不假;而自己之所以会觉得他变了,皆是因为,在他们离开渔村的时候开始,小鱼的世界里,小鱼的眼睛里,都不再只是装有她一个人了。 甚至连小鱼自己也不知道,他已经在动摇;但早已经将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的她,却不能够将事实告诉他。 因为现在,她的世界除了自己之外,就只剩下小鱼一个了;如果连小鱼也离开她的话,她独自一人,根本就不可能撑起自己的世界。 所以,纵使这样做的非常自私、大家都会非常痛苦,她也希望用尽一切的办法,将小鱼永远只留在自己的身边…… 七十一 交易 “叩、叩、叩”,三声有规律的敲门声如约在门外响起之后,就昭示着令他们纠结了一个晚上的事情终于要有个结论了。各自稍稍平定自己依旧有点混乱的思绪,早已经在屋内静静等候着的风和魅就起身一前一后向着门口走去。 自从到了这里之后,他们究竟被关了多长时间,风和魅都早已经记不清楚了;但即便如此,想见小六和将小六救出这个他不应该呆的地方的想法,却从来没有从他们的脑海中消失过。 所以当昨天傍晚有人来告知他们今天中午他们将见到小六的时候,呆愣、惊讶、惊喜、疑惑,各种复杂的情绪交杂在一起,让他们差点彻夜无眠。 三声有规律的敲门声就是那些人跟风和魅约定好的暗号,既然敲门声已经如约响起,现在他们就只要拉开连通屋内和屋外的这扇门,就能够见到他们一直想要见的人。可是,当走在前面的风将手放在门板上的时候,他却犹豫了。 将门拉开,就可以如愿地见到他们一直心心念念的人;但如果亲手将魅和自己那些珍贵的回忆再次埋藏到心底或许以后都不能拿出来看了的话,他剩下的人生又该凭着什么来生存? 不自觉地回过头去张望,但风却永远也看不透魅的眼眸里究竟装着的是什么。也许只是因为魅的眼底从来就没有他,所以他才会连一丝光亮都不能够奢想。 若无其事地隐去嘴角边的苦涩,不再犹豫的风大力的拉开了眼前的房门。 但,却好像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这是在干什么?”看着一见他打开房门之后就立刻鱼贯而进的人们,皱着眉头的风转过头直盯着那个站在门边指挥的胖主管冷声询问。 主管却没有立刻回答的风的问题,而是直到最后一个捧着东西的人在他的指挥之下都进入了房间之后,他才堆着笑望向风将周思宁之前交代他的话一字一句详细地复述给已经脸色不善的风听。“因为昨天来通告的人有些口误,将宫主只邀请这位姑娘一个人说成了同时邀请你们两个,所以宫主知道之后就特意吩咐厨房为公子你准备了一顿丰盛的午膳,以此来向公子你表达歉意。希望公子你能够体谅。” “‘只邀请一个人’是什么意思?!”听出了来人与昨天那帮人根本就完全不相符的说辞,风立刻就变了脸色;恐防有诈,风厉声质问那个男子的同时还本能地就抓过了魅的手将她紧紧地护在自己身后。 “意思就是说,宫主要见的其实只有你身后的那位姑娘,所以等一下这位姑娘可能要跟我们走一趟了;而公子你就只需留在屋内好好地享受宫主给你送来的东西然后静心等候着那位姑娘回来就行了。”脸上依旧堆着笑的胖主管耐心地再次将话给风说清楚了。 “滚。”风握紧了拳头。 “这的确只是手下人的口误,请公子大人有大量不要予以计较。”胖主管再次强调。 “我绝不会只让她一个人去的,除非我死!”怒目望着胖主管,风已经在原地摆出了随时攻击的架势。 至此,胖主管也不再勉强维持自己脸上那连自己也觉得恶心的笑容了。“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就得罪了。”胖主管举起了右手。 “不用动手了,他已经被我控制住了。”在胖主管的右手正要落下发号施令之际,一直被风藏在身后的魅走了出来。 经脉被封暂时已经不能够动弹的风,眼里充满了不可置信。 “不是赶时间吗?那你怎么还有时间在这里做无谓的事情。”见胖主管充满了探究的目光不停地在风和她身上游移,丝毫时间也不想耽误的魅立刻再次开口冷声催促。(..tw无弹窗广告) 其望向胖主管的不带丝毫温度的眼神,竟还比刚刚怒目盯着他的风冷上几分。 “是,是,我们马上就走。来人,将公子送回房间,好生侍候,不许有丝毫的差错!”身体直哆嗦的胖主管向一旁的人交代完事情之后,就立刻迈开脚步走在前面为魅引起路来。“请小姐跟着小的走。” 没有丝毫的留恋,魅就跟着胖主管消失在了风的视线当中。并没有走上多长时间,只是在那个胖主管的身后特意绕了几个圈之后,远远地,魅就看见了那个正坐在花园石亭中赏着花品着茶的男子。 但他旁边站着的却并不是魅想要见到的人。 “宫主,属下将你想要的见的那位姑娘带到了。”不同于刚刚面对风时的假笑,此时望着周思宁的胖主管脸上堆着的是真真切切的谄媚的笑,所以让人看起来也就觉得更加恶心。 “我知道了,你先行退下吧。”没有其他的言语,甚至连身子也没有转过来,手中执着茶杯的周思宁直接就对胖主管下了“逐客令”。 “是,属下告退。”碰了一鼻子灰却不能够发作的胖主管悻悻然退下。 “少主他人在哪里。”不理会与她一样同时站着的慕容觉,魅直接就对坐着的周思宁发话。 “听说你对你们家的少主,有的其实不只是主仆之情对吗?还是说,其实自一开始维系着你对他的服从的就不是命令的这个说法更为合适?”周思宁也问。 “怎么?原来你以为这么轻易地就将我骗了来,所以之后我就理所当然地要继续这么好摆弄吗?”魅嗤笑。 “如果我说,只要你乖乖地回答了我的问题的话那么我就会兑现我的承诺呢?这样你是否就会改变一下你的初衷呢?”依旧没有转身的周思宁不怒发笑。 “是我先问你的。”魅危险地眯起了双眼。 “可规则是我说了算不是吗?还有,动手之前应该先弄清楚自己的状况这样的常识,应该不用我教你吧。”周思宁轻啜了一口茶。 再次看了看四周,魅恨恨地将手中的暗器重新放回了袖内,再次怒问,“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问的问题你都如实回答的话,那之后我成全你跟你的少主可好?”终于转过身面向魅的周思宁,微笑。 眼波微动,实质内心已经掀起了滔天巨浪,魅默。 “好,既然你不想出声表态的话,那不如这样吧:如果我说的是事实的话,你就点一下头;如果我说错了的话,你就不用动。这样可好?”周思宁给出了一个折中的提议。 许久,魅才微不可察地点了一下头。 周思宁眼中闪过了一抹亮光,“那我刚刚所说的关于你的那些事情,是事实吗?” 魅半点头。 因为现在她自己也不太清楚,自己对冷少流的心意,是否还能够一如既往死心塌地。 “那你还是处子吗?”周思宁问题的转换之快,差点让在场的慕容觉都有点措手不及。 “你知道问出这个问题之后你将会有何种下场吗?”浓烈得让在场的两人都不能小看的杀意从魅的身上瞬间迸发。 “会生气的话,看来你还不知道这个问题对你的重要性呢。”周思宁却在这时故意卖起关子来。 没错,是故意卖起关子,因为所有风和魅能够得到的情报,其实无不都是周思宁让人故意放风给他们听的,所以此时的周思宁当然清楚魅根本就不知道处子之身究竟为何对她而言特别重要。 “如果你给出的答案不能令我满意的话,你照样会后悔自己曾经说过的那些话。”稍稍收敛自己的怒气,魅指示周思宁继续往下说。 “相信你也已经知道,当初李长老之所以抓你的少主回来,皆是因为你们少主的真实身份就是这个村子真正的神宫宫主;而抓你回来,也是因为你是至阴体质的女子,可以帮至阳体质的宫主解开身上的毒蛊。 但看你刚刚的样子就知道你根本就不清楚要如何解开你们少主身上的蛊毒的方法。” “那与你刚刚问我的那个问题究竟有何关系?”魅当然不会这么容易就被周思宁转移开话题。 “至阴体质的女子的处子之血,就是解开蛊毒的解药。”周思宁笑得一脸灿烂。 魅终于清楚了周思宁问她这个问题的用意。 “神女不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被选出来的吗?”换而言之,就是说根本就轮不到她来为少主解毒的事情插上一脚。 “神女只能够是我的。”这才是周思宁今天让魅前来的真正原因。 三三只能是他一个人的,所以冷少流身上的毒,当然就只有魅来解。 “我有一个条件。”脑子飞转,魅不放过丝毫一个有利于自己的机会。 “我都已经成人之美了难道不是应该你感激我才对的吗?竟然还向我要条件?”周思宁敛去了脸上的笑意。 “我答应了话,难道我也不是在成人之美吗?而且,我还有拒绝的权利不是吗。”魅也笑。 “你最好不要太过分。”不再紧逼的周思宁实质上是默认了魅的要求。 “在我们做交易的那天晚上,你要放跟我一起的那个男子离开。” 七十二 妾心已向君 同是满满的一桌饭菜,从中午到日落,连无人问津的命运都是一样;只是,在这间小小的房间里,已经没有了他需要为其担忧、可以跟他斗气、让他无时无刻都不舍得移开目光的身影。.tw[棉花糖小说网] 但纵使这样,早已经能够活动自如的风却没有选择大吵大闹,而是如魅还在的那时候一样,固执地运用自己的内一遍一遍地将桌上已经冷了的饭菜热了又热。 不是在奢望已经离开了的人还会回来,不是在等待明知道已经不会再回来的人,一个人徒劳地做着这一切,都只是因为牵挂的人已经不在了,好像连进食这样平常简单的事情也变得不再有意义了而已。 其实风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念想如果再进一步就会成魔障,所以当他见到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边的魅的时候,风就觉得,自己一定是已经魔障了。因为,魅从来都不会主动离他这么近。 而自回来之后就直接走到了离风最近的那个位置上坐了下来的魅,并没有任何言语,就只是自顾自地执起风之前已经为她准备好的茶水一饮而尽之后,接着就若无其事地拿起桌上的饭碗开始吃饭。 她可是饿了一天的人了,所以当她刚进屋就闻到屋内诱人的饭菜香的时候,当然就再也不想亏待自己早已经唱起了空城计的肚子了。本是个接连几天不进食都不会轻易喊饿且对食物并不是特别热衷的主,却在进到屋子看到满桌还热腾腾的饭菜的那一刻,突然就有了非常强烈的食欲。 “饿了就吃饭,这么大个人应该不用我教你怎么吃饭了吧?将那盘鱼丸给我移过来。”欢快地扒拉了半碗饭之后察觉到旁边的人依旧没有任何动作,看不过眼的魅终于开口了。 虽然明明那盘鱼丸就在自己伸手就可得的位置上,虽然她其实并不特别喜欢鱼丸。 这下风倒没有再神游。迅速地按照吩咐将那盘鱼丸端到魅面前之后,他也马上端起自己的碗开始使劲地将碗里的东西往自己嘴里扒拉。 如果不是他已经魔障了的话,那么这将是他第一次和魅一起同桌吃饭。而且这一刻,日后也许也将会成为他生命中最珍贵的回忆。 然后,一边吃饭还一边胡思乱想的风,噎着了;满满的一大口饭哽在喉咙中间不上不下,让风只能本能地拼命捶打着自己的胸口。 正心无旁骛地咀嚼着的魅也差点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到,反应过来之后魅也就立刻放下了自己手中的饭碗一手端茶水一手急忙帮风顺起后背来。 良久,危机解除,两人头上都已经被生生憋出了一层汗。 “身为一名暗卫刚刚竟然差点被饭噎死?!你在跟我开玩笑吗!再敢给我在饭桌上做出奇怪的动作或者是发出奇怪的声音的话,你就死定了!”见风已无大碍,魅却毫无预兆地就对着他来了一声大吼。其凶神恶煞的样子,好像刚刚风打断了她吃饭真的是一件多么万恶不赦的事情一样。 而吼完之后,转过头的魅就继续若无其事地继续端起饭碗吃起饭来。其瞬间就恢复了一脸平静的样子,又好像刚刚其实什么事情也不曾发生过一样。 被吼得一愣一愣的风,许久之后才机械地重新端起自己的碗,机械地继续往口中扒拉着饭菜,真的再也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 一顿诡异的饭,虽中间有点小插曲,但两人总算是吃得有惊无险。 但当前来收拾的人已经彻底走远,屋内恢复一片寂静的时候,刚刚刻意隐藏和回避的一些东西,当然也再也不能够被随便糊弄过去了。 “少主他,还好吗?”其实风现在还是不太愿意正面面对这个问题的,但却好像除了提到冷少流之外,他和她之间就再也没有能够对话的理由了。[..tw超多好看小说] 真的是个很伤人的残酷现实。 自用完膳之后就站定了在窗边仰望着天空的魅,就只是静静地站在了那里,并没有马上就回答风的问题。 提到冷少流从来都不曾这样淡然和安静的魅,让风突然觉得,她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 然后望着望着夜空的魅,突然就回过了头来直直地望向了风的眼眸深处,第一次对他笑着说:“如果我说,其实我是来自于另一个与这里完全不同的地方的,你还会用这么热切的眼神看着我吗?” 这已经快要被自己遗忘掉的事实,这是第一次,她有了想诉说的冲动,只对此时就在自己眼前的这个人。 “那如果我说,我眼神里的热切,其实从来都与你其他的东西无关呢?”只是一愣,风也就同样笑着给了魅自己最真实的回答。 关于你的一切,我从来都没有在意过;或者说,只要是关于你的一切,我都能够无条件地接受。是正是邪,或生或死,只要你愿,我定永远相随。 风眼中比以往更加直接、更加浓烈的光彩,让魅不自觉地就选择了回避,重新将自己的目光望向浩瀚的夜空。 “其实刚刚那个人并不是带了我去见少主,而是有人想见我。他跟我说,在少主与神女大婚的那天晚上,如果我愿意的话,他可以将那个神女换成是我”幽幽开口,背对着风的魅将刚刚周思宁跟她之间的所说的话一字一句地复述给身后的风听。“最后我答应了,以放你平安离开的条件。” 听了前半段黯然神伤的风,却在魅说完后半句话之后不解地抬头直直地望向她。 “这,是什么意思?”他不想去猜,他不敢猜,他不能去猜,风现在唯一希望的就只是魅能够明明白白地给他一个确切的答案。 “在少主与神女大婚的那个晚上,他们会兑现我的承诺派人带你出去,但以防万一,一旦有机会逃脱你就要立刻将那些人甩开,千万不要再让他们抓到。然后你就向东跑,跑到十里外,如果你不赶时间的话你就在附近等一会儿,因为我也不知道,我是否会去找你。” 当魅说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风差点就以为,自己是出现幻听了。 “不,我不会到十里之外等你的,我会在村口一直等你。因为我绝对不会允许你想来找我却遭到阻拦这种情况发生的。”就这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风想再自私地欺骗自己一次,一厢情愿地替还没有真正拿定主意的魅做出了最后的选择。 也许结果未必能够如他所愿,但只要她今天这一番曾经为他做过努力的一番话,就足够他为她赴汤蹈火,赌上一生。 依旧保持着仰头仰望星空姿态的魅,不说话,嘴角却已经不自觉地带上了从来都没有过的幸福的笑。 就为他的这个承诺,她也赌一次罢了。待身边第一次响起风酣睡的声音之后,魅就轻轻地从榻上起了来,轻手轻脚地走到了风的面前点了他的睡穴,让他真正一夜无梦。 之后,趁着浓厚夜色的掩护,魅就通过窗户跳了出去迅速隐入夜色之中。 因为周思宁已经答应了她帮她撤走一直在房子周围盘旋着暗中监视他们的侍卫,所以魅自然就比以前少了很多顾虑;接下来的话,就只要按着下午那些侍女给她的那些纸条上的路线图走的话,那么她就能够避开所有的侍卫顺利找到秋叶跟她约定好见面的场所。 照理来说,在根本不是完全清楚对方底细的情况下贸贸然就接受对方的邀约只身前往的话,不仅要冒着被抓到的危险,而且说不定其实这就是个周思宁用来试探她的陷阱。但即便如此,在她从那些故意撞倒她的侍女手中接过秋叶要她们带给她的那些纸条的时候,魅还是忍不住就来了。 也许只是能够让她暗中谋划的那些事情增加多一丝成功的机会,她现在也不顾一切地迫不及待地想去尝试。 当魅到达的时候,秋叶早已经在那里等候着。 独自一人。 “看来我冒的那些险是冒对了呢,你真的如约前来了。”听到后面响起的轻微声响,秋叶微笑着转过身来面向魅。“好久不见了,想不到我们的再次见面,竟是会在这样的情况之下。” “废话少说,你是怎么知道我接下来想要做的事情的?”其中一个促使魅一定要前来看一下的原因,就是那些纸条中的其中一张竟光明正大地写着“可以帮助你们逃走”。 “因为其实我们的目的都是一样,让少主和三三姑娘在一起。”秋叶淡定微笑。 “我之前怎么不知道原来你竟然更喜欢当红娘?”冷笑着反问的魅,明显对秋叶给出的答案并不满意。 秋叶却不恼,“没错,自始至终,我在乎的就只是村子的安危和安定,而只有少主跟三三姑娘在一起,才是拯救我们村子的最佳方法,所以无论使出什么手段,只要是能够让这件事情成功的话,那么我们就愿意去尝试。 而之所以帮助你们的话,更确切地说,其实只是给你们一点甜头封住你们的嘴让你们不要再我们的前宫主面前乱说话。当然,只要是我们承诺过的事情我们就一定会做到。” 依旧微笑着的秋叶,此时看上去更像是一直老谋深算的狐狸。 七十三 为你放手 逃避,其实只适合用在无法实现的幻想之中,而现实则是,你越想逃避,你随之受到的伤害反而会越大。 如往常一样,除了偶尔吝于话语的交谈之外,基本上餐桌上两人都是无话的,就只是两人一起吃的很平常的一顿饭。 吃饱喝足之后,待一直站立在旁边的侍女上前收拾之际,红菱突发奇想地对着冷少流笑了笑,用手指了指屋外:不如我们出去散散散步吧? 晶亮的眼眸,那一刻堪比耀眼的星辰。 “好。”不忍拒绝的冷少流将欲说教的话咽回肚子,同样微笑着点头称好。 然后,红菱就婉拒了欲跟着前去的侍女,由冷少流亲自推着出门了。 因为种种原因,算起来,其实这还是第一次两人能够结伴在这个偌大的宫主府邸中光明正大地结伴而行。月色正好,在月色下穿梭的这一对璧人,远远看上去也是如此美好。 在红菱的示意之下,最后冷少流推着她停在了花园中一处比较开阔的地方;在那里的话,只要一抬头,就能够清楚地看到此时正高高的挂在天空的那一轮美妙绝伦的明月。 抬头仰望着月亮端详了许久之后,红菱才轻轻出声:“小时候一到晚上大家都已经没什么事干的时候,大家都总喜欢去到海滩边上一起赏那还上似乎永远不落的月亮,而那时候还小的我,就也会想之前我们看到过的那些小孩一样,总喜欢凑到那些老人家的身边,端端正正地坐好好奇地听那些老人说起那些我们之前从没有听过的故事。 犹记得那时候村里的老人家最爱说的就是‘月是故乡明’这个典故,说无论一个人因为什么原因身在何处,他们永远都会觉得只有从自己的家乡上空看到的月亮才是最美的;但那时候我却怎么也不懂的是明明天空中自始至终挂着的就是同一个月亮,为什么他们却说在不同的地方看到的会有所不同呢? 直到现在,看着天空上的这一轮明月,我终于知道了原来它真的不够我在渔村看到过的那轮明月来得美丽。[..tw超多好看小说]” 红菱无端的一番感慨,让站在她身后欲帮她将肩上的衣服裹紧一点的冷少流的右手停在了半空。 因为久未开口所以声线有点沙哑,加上音量比较小,所以冷少流琢磨了一番之后才大概清楚了刚刚红菱说的内容。 红菱开口说话了?! “你可以说话了?!”迅速从红菱的身后绕到她的面前,冷少流双手激动地按在红菱坐着的木轮椅两旁与红菱对视着,眸底溢出了狂喜! “嗯,我可以说话了。”相对于冷少流的激动,红菱却显得有点过于平静,“其实在不久之前,我就已经恢复了说话的能力了。”与冷少流对视着,红菱平静地向他诉说着自己隐瞒了他的这个事实。 冷少流却毫不意外地上前拥紧了她,激动得仿若个孩子。“太好了!真的太好了!感谢老天!你真的开口跟我说话了!……” “我说其实我早就恢复了说话的能力了,但我却故意向你隐瞒了这个事实。”不知哪来的力气,一脸平静的红菱突然有点粗鲁地推开了紧紧抱着她的冷少流,再次与他对视着将刚刚自己所说过的话一字一句地加重语气再复述了一遍。 目光倔强。 “这有什么关系吗?只要你能够重新开口说话了就好不是吗?”冷少流依旧笑着向红菱阐明自己真正在意的东西。 “那为什么刚刚你的目光闪了一下。”红菱的语气开始变得从未有过的咄咄逼人。.tw[棉花糖小说网]冷少流终于察觉到有点不对劲了。 “菱儿你怎么了?这时候你不是应该高兴的吗?”不知道红菱为何这样的态度的冷少流疑惑地问。 “那如果我说,其实我是因为知道了你隐瞒着我许多事情所以我才故意隐瞒你我已经好了这个事实来报复你的,你还会如现在一样高兴吗?”说到这里,红菱的嘴角已经泛起了冷笑,“其实这也不能怪你,因为连你自己也不知道,实际上你的心意早就已经动摇了。” 脸上的笑意慢慢消失,冷少流的眉头慢慢皱了起来。明明此刻在自己面前的就是红菱,但他却觉得,红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得这么陌生了。还是说,一切都如红菱说的那般,其实只是自己变了? “菱儿你到底怎么啦?是不是从别人那里听到了一些不好听的话?”如果真要解释红菱为什么会突然这样的话,冷少流此刻能想到的就只有是有人告诉红菱那个消息了。 “不好听的话?到底是多么不好听的话所以你才要不顾一切地去隐瞒?!难道你真的要等到你们都百年好合了之后才告诉我一切吗?!”毫无预兆地对着冷少流吼了一番之后,红菱的泪水也就再抑制不住了,“你明明对我说过过去的一切你都已经不在乎了的,你明明说过的,可是现在你却这么无耻地反悔了……” 果然她全都知道了,本想找个机会再好好告诉她的,却不料她还是先一步知道了。 “菱儿对不起,是我错了。”面对失控的红菱,无法靠近的冷少流只能无措地站在原地;因为心虚,连解释冷少流此时也觉得如此苍白。 是他的错,是他不应该在没有想出一个万全之策之前就一次又一次地放任自己的目光不停地在那名女子身上驻足的,是他不应该遗背自己当初与红菱的誓言一次又一次地试图在脑海中不停寻找哪怕与那个女子之间的一丁点关系的;自始至终都是他的错,是他伤害了本不应该受到伤害的人。 “不,你没有错,全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因为我的贪念,大娘就不会白白丢了性命,村子里的人也不会无辜地死于非命,都是我的错,是我害死了他们,是我,都是我……”惨痛的回忆如潮水般袭来,死死地攥紧着胸口位置的衣服的红菱已经泣不成声。 一脸哀色的冷少流终是走上前去,将这个无措的少女紧紧地环抱在了自己的怀抱之中,为其圈出一方能够让其尽情宣泄的港湾。 谁是谁非,谁对谁错,也许在这一刻,也似乎已经变得没有那么重要了。 “还记得之前你第一次也像这样抱着我的时候我跟你说过的那些话吗?”红菱嗓音中的悲伤依旧挥之不去,但似乎,已经没有必要再去咄咄逼人了。 提及此,冷少流的眼前仿佛又浮现出了那日的光景。“……如若他日你负我的话,虽肯定学不会违心祝福,但我也定不会苦苦纠缠;最后,我会选择安安静静地一人远走。因为这是我自己选的路,所以我一定会无怨无悔地潇洒走下去,让你在原地后悔莫及……” 那日红菱这般勇敢又令人怜惜的话语,让他如何能够轻易忘记?只是不曾想,当初只被他当做一番戏言的话语,却不想竟然一语成谶。 冷少流僵直的后背,让红菱知道了他定是记起了。 “其实当初说这句话的时候,我也不曾想过我们之间竟然真的会是这样的结局;如果早知会如此的话,我定是永远都不会说那一番话的吧。”就这样紧紧地抱着冷少流,红菱真希望此刻就这样永远停住,那么他们就永远不会分离。 “也许直到现在,因为还没能真正了解自己的想法所以你才会还一直下不定决心,犹豫不决;但‘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也正是因为知晓了你心中的天平究竟指向那边,所以我才会选择在今天将一切都跟你说清楚了。 既然我已经好了的话,以后你就不需要到我这里来了;等我再休养个几天身体恢复了能够活动自如了之时,你差人将我送回渔村就是我对你最后的请求。 最后你要记住的是,以后做什么事都一定要多加几个心眼,该提防的人一定不能够松懈,该信任的人有时候也可以大胆去依赖,总之凡事都一定要替自己和在乎的人留下后路,只有这样做才能够让所有人得到最好的保护。” 最后一次紧紧地将冷少流怀抱住,之后,红菱就彻底放开了手,自己一个人摇着木轮椅离开。从此以后,如红菱自己曾经所言,她和冷少流直到老死都再也不相往来。 而冷少流只能定定地呆在原地,目送着红菱独自一人慢慢、慢慢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当中。“我记得之前跟你交代过的那些内容,并不是刚刚这样的。”在等在门口的侍女的帮助下刚进到房间,还没有来得及点灯,红菱就听到了从屋内深处传出来的话语。 冷冷的,充满威胁性的,与不久之前曾经拿冷少流和她自己的生命威胁过她的那个人的声音一模一样。 “我可不记得我曾经答应给过我要按照你的吩咐来做。”红菱的回答不卑不亢。 “既然你已经公然无视了我的威胁的话,那么接下来我不干一点实质性的东西的话,是不是就对不起你付出的那些无谓的勇气呢?”再次从黑暗中传来的声音,已然带上了藏不住的嘲笑。 红菱握紧了木轮椅的扶手。 七十四 他们不知道的 时间转眼即逝,本以为还遥遥不可望的日子,却突然间就近在眼前了。 且不论一种当事人对于即将来临的事情究竟是喜还是忧,那些就职于神宫宫主府邸内的人员,这几天却是明显地处以一种极度烦躁的状态。 而这一种情绪,当属每天都蒸汽缭绕这几天火炉根本就没熄过火的膳房尤为旺盛。 宫主府邸内的膳房,当初建的时候据说因着那时候在此居住的宫主一定要宽敞的要求,所以就特地建在了离住所脚程稍远的那一块独立的空地上;顾而言之,这一座独成一处的宽广异常且奢华堪比皇宫御膳房的膳房,不仅占地面积广,里面就职的人,当然也非常之多。 不得不说的是,宫主府邸内膳房的那些职位,其实大多数都是让人眼红不已的肥差。因为即使一顿饭做得再怎么奢华,宫主也只有一个,食量绝不会大到哪里去;更何况再加上掌管膳房的那一位本就是个“有便宜占绝对不会不占,但占便宜的同时也绝不会愚蠢地独享”的人,那么在他手下当差的人待遇就可想而知了。 但互相之间只靠利益而和睦相处的这种状态,一旦其中一方利益受到损伤了的话,那么表面的和睦,当然也会很快随之瓦解。 因为宫主临时的决定,所以本以为还可以多悠闲个几天的膳房闲人就不得不临时被叫去帮忙准备即将到来的大婚和祭典上所需要的一切东西;念着之前自己得到过的那些好处,所以虽然平时大家都是懒散惯了的人也还是硬是咬着牙累死累活加班加点地赶完了该干的活。 可是,眼看着自己辛辛苦苦的成果一瞬间就被搬空,一大批待他们处理的食材一下子又填满了膳房前的偌大空地之际,就像导火索终于被点燃了一样,大家一直辛辛苦苦压抑在心底深处的那些怨声载道和各种负面情绪,瞬间就到达了最顶峰。 然后,看见平时明明跟他们一样偷懒到关键时候却依旧可以只悠闲发令而不用干活的主管,心里不平衡的大家索性就全都丢下了手中的活儿,以此向主管抗议。 “哎哎!你们都怎么啦?!看不见满空地的东西等着你们处理吗?!再不动手就赶不上布置明天晚上宫主和神女的大婚现场了!”刚指挥完卸货的工人有序地将东西放好,一转身就看见大家明显不善的眼神的主管虽有那么一瞬间愣神,不过也很快地就恢复了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 不料,这再也正常不过的一套方式,反而会让人们更加抗拒。 “我们怎么了?我们都只是跟之前一样而已啊。累了就休息,休息够了再干活,心情不好了也可以干脆不干。主管你不是都知道我们之前就是这样一副德行的了吗?”好像主管刚刚讲得是什么笑话一样,翘着二郎腿悠闲地坐在一旁的男子答完话之后还不自觉地就笑了出声。 众人见此也一阵哄笑。 “混账!”在大家的笑声中脸已经涨得通红的主管怒了“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况且现在是特殊情况当然也得特殊对待,你们难道都不会分轻重的吗?!如果因为你们耽误了明天宫主和神女的大婚的话,我们可都承担不起这样的罪名!” 虽然理由的确有点说服力,但大家依旧不为所动。 “据我们所知,如果宫主真的要怪罪下来的话,管教无方的主管你要承担的罪名定然是比我们的要承担的来得更大哦。”一个世故的妇女也加入了光明正大对抗主管的行列。 “你胡说八道!明明是你们集体不顾大局公然罢工且不受听劝,我何来的管教不方?我现在就马上将你们的劣行告诉宫主,我相信宫主一定会秉公处理你们的,你们就等着受罚吧!”说完主管就立刻转身气冲冲地朝膳房院子的门口走去。 “好啊,你去说啊,慢走不送。到时候宫主到来审问的时候,我们也一定会如实禀告我们的宫主,他属下的膳房主管平时究竟是怎么与我们一起‘狼狈为奸’公然违反膳房规定的。”妇女继续讥笑。 如果当初没有主管的默默应允的话,说实话他们这些下人又怎么敢公然无视膳房的规矩将每天没有用完的食材私自偷运出去甚至还进行贩卖呢? 受到惊吓的主管一个急刹差点就被自己绊倒在地,快速地重新转过身,脸上是满满的不可置信,“你们疯了吗?!”如果将这些龌蹉的事情公开的话,他们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我们到底要不要疯,其实就只要主管你的一句话。”在妇女再次发声的时候,所有膳房的都已经聚集到了她的身后。而主管也终于明白过来了原来这竟是一场有预谋的造反。 “你们到底想要什么?”前有狼后有虎,现在孤身一人的主管已经处在了进退维谷的境况了。 “以后膳房中的食材,你二,我们八,你绝对不能耍阴谋诡计来抢夺我们的客人;而且以后,你也不能够再用这样高高在上的语气跟我们说话。”在主管的管理之下苟延残喘许久的他们,目的当然就是反客为主。 “你们敢?!”怒目圆睁的主管,直到现在还依然不愿意相信自己竟然被算计了! “我们究竟敢不敢,主管你试试不就知道了?”以妇女为首,其身后的每一个人都露出了与身上的服侍完全不符的诡异笑容。 欲望有多大,那些虚假的勇气就会有多大;慢慢的,不断膨胀的欲望就会一点点地将理智侵蚀,直到最后,理智完全被吞噬殆尽之后,人们就会变成任由欲望支配着自己的魔鬼。 明显的,势单力薄的主管已经完全处于下风,一场不见血的战争已经接近了尾声。看到这里,一直在暗处目睹了整个过程的慕容觉也就转身悄然离开了。“果真与我们之前猜测到的一样,膳房的那些人已经开始出现异常了。”刚在周思宁身边站定,慕容觉就向他简单汇报了自己刚刚在膳房看到的一切。 虽然是意料之中的结果,但当真正亲耳听到的时候,对周思宁的冲击还是非常大的。本以为这些年来自己的能力和势力都已经高于李长老了,但事实却是,在他抓到了李长老之后还是在李长老故意泄露的线索之下,他才能够得以一步一步地去探明那些暗中他根本想都未曾想过的残酷真相。 丧心病狂地将长期食用能够控制人心智的蛊虫用到村民们的身上,让原本淳朴厚实的村民渐渐迷失心智,成为欲望支配下的人偶;一直在暗中策划各种各样能够将他推下台的方法,甚至不惜借助违背村规借助外来的力量,但其最初的目的,其实就只是想尝一尝那种将所有人都掌控在手中的滋味…… 如果不是本着试验一下的心态才跟着李长老留下来的那些线索一一探查那些事情的话,周思宁永远都不会想到,李长老竟然是这样一个丧心病狂得令人发指的人。 就连这次故意临时才通知大家将祭典和大婚的时间错开,也全然都是依赖李长老不久前透露给他的那些只言片语才得以验证出来。 “解开那种蛊的方法找到了吗?”抬眼望向慕容觉,只在慕容觉面前才会流露出最真实的情绪的周思宁此时脸上已经没有了此时该有的冷静。 “在接到你的命令之后我就已经分散手下去四处查找了,历史悠久的藏书阁、专门放置蛊毒配方的地方甚至是一而再再而三地翻找了李长老之前所居住的地方,但除了那一本故意被李长老撕掉了几页的‘蛊毒大全’之外,那个所谓的解药配方却怎么也找不到了。 而那些之前养过这些蛊虫的人,我们也已经一一仔细地盘问过了,但貌似李长老之前也在他们身上做过了手脚,所以他们给我们的回答都是全都不记得了。”慕容觉平静地将目前他们所查到的所有状况都告诉了周思宁。 一脸失望的周思宁只能懊恼的闭上自己的眼睛。 直到现在连敌人的意图都还没有弄清楚的他们,那明天,他们又该拿什么去保证村子所有人的安全? “那些被派出去调查的人我会叫他们继续查找的,既然李长老之前已经给了我们那些多线索的话,那么也肯定会有一些是我们目前还没有找到的线索;至于李长老那边,我会亲自去严刑拷打他,不惜一切也要赶在明天晚上之前让他透露多点有利于我们的线索。”不忍心看见周思宁脸上那颓然的神情,下定了决心的慕容觉向周思宁请示了之后就头也不回地迈步向着门口走去。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却让两人都无来由地心惊了一下。 “不好了,李长老逃跑了!”飞速闯入门内一脸急色的侍卫,口中吐出的第一句就是令屋内的两人都大惊失色的话。 七十五 混乱 纵使阻碍依旧重重,但宫主和神女的婚礼还是在人们各种交杂的情绪中如期而至了。 化身为大婚府邸的宫主府邸、已然布置得异常奢华的神宫前的空地、琳琅满目的食物,整一个场面,单单用“盛大”这个词也已经不能够完全诠释出冷少流初见此种盛况时的感受了。 不过,纵使眼前的一切任何一样都奢华得足以让人花了眼,但当按照习俗并没有盖上盖头的三三披着那一身同他相似的华服在侍女们的搀扶下慢慢出现在场中的时候,冷少流也还是立刻就将自己的目光锁定在了那一抹动人的剪影上。惊艳、惊讶、熟悉、疑惑,当刚刚还远在红毯那边的三三已经在沿着台阶慢慢地一步一步地向着他走来的时候,冷少流的眼底已经被满满的不可置信满满占据。 三三,三三,原来自己之所以会对她有那么多特殊的感觉,竟全都是因为她本就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 过往的记忆瞬间汹涌而至,冷少流没有不适,没有疑惑;只是片刻的功夫,冷少流投放在三三身上的目光就已经浓烈得仿佛再也化不开。 作为婚礼主持人一直站在台上毫不掩饰地紧紧地盯着两人的周思宁,在看到冷少流那完全摸不着头绪的态度转变之后,心中无无来由的就闪过了一丝浓浓的不安。也许,接下来的事情可能不会再这么顺利了。 在众人的见证之下,侍女将三三的手交到冷少流掌中的之后,感觉到其手心中源源不断传来的温度,之前一直低着头的三三才缓缓抬起头,对上冷少流那两簇热烈的火苗。本以为自己会退缩,但当真正对上冷少流寓意明显的目光之后,之前一直不安的三三却莫名地感觉到了心安。 可是明明此时在她面前站着的这个人就只是她之前只见过几次面的陌生人而已。 “吉时到!请宫主神女祭拜天地神灵!”周思宁突兀响起的声音迫不及待地打断了两人之间流动的暗潮。而听到周思宁的指示,冷少流则愈加握紧了自己掌中三三的小手,微微一笑后就带着她一起踏上了面前上一级台阶上的祭台。 不管两人之前都有过怎样的过往,又错过了对方的多少美好,但接下来,就只要按照村中的风俗在祭台上诚心点上香再诚心向神灵祷告的话,那么之后,他们就注定永远都绑在一起了。 细心的为一旁的三三递过一支香,两人庄重的闭上眼睛开始祷告。 “哎呦哎呦!这么重要的时刻,我们的宫主怎么能够不等人到齐了就擅自开始呢?”一道众人并不陌生的声音,突兀的就将所有人的静默生生撕开了一道口子。反射性地回头望去,众人都不自觉的就愣在了那里。 “这不是李长老吗?他不是因为重罪被关进了地牢了的吗?”其中一位村民不自觉的高呼,道出了所有人心中的疑惑。 被关进了地牢的人被放了出来这么重大的事情为什么他们都完全不知情?!还有大摇大摆跟在其身后明显不是本村人的那群人又究竟是怎么回事?!一时间,众人又都齐刷刷地将目光投向了高台上的三人身上。 不过,望着突然出现的李长老和他身后那些人,三人脸上的表情却似乎更为惊讶。 昨天收到李长老逃跑了的消息之际,周思宁的心中就一直非常不安;也就是为了防止今天会出现什么他们预想不到的状态,所以他早就下了命令让今天所有村中的侍卫都一定要加强戒备。但为什么李长老他们却还是仿若进入了无人之境般可以长驱直入呢? 万分疑惑地将急速将目光投向先前安排在空地周围的侍卫身上,周思宁却惊恐的发现,在那些位置上站着的已全然是一些陌生的面孔!就连本该一直在他附近的慕容觉此时也已经不知所踪了! 这场面,竟是可怕的熟悉! “李长老!身背重罪的你不仅私自逃跑了,现在竟然敢还公然带着人出现在这里?!来人,赶快上前将他拿下!”明明已经清楚了事实,但周思宁却还是希望兴许能够借着他故意的高呼唤来他希望出现的人。 当然,周思宁的厉声吆喝换来李长老的一顿嗤笑之后,就别无其他了。 “想当初我处于这种境地的时候可还是能够处之泰然的呢。怎么?现在轮到我们的冒牌宫主了就这么沉不住气了么?好歹我们也是共事了这么多年了,你的反应还真是令我失望呢!”已在祭台下停下的李长老,一开口就不遗余力地对着周世宁冷嘲热讽。 对此周思宁也彻底冷下了脸色,直接直奔主题了,“你真正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而听到周思宁问话的李长老反而笑得更欢了,“目的是什么?代替宫主你的问题还真是够奇怪的。今天是我们真正宫主的大喜日子,此时此刻来这里我们的目的当然就是来喝喜酒的呀!”说到这里李长老还故意地停顿了一下继续笑,好像周思宁刚刚问得问题就真的有这么好笑一样。 “不过,特地来探望我们宫主的客人可是经过长时间舟车劳顿才来到这里的,所以我们的宫主当然一定得好好照顾一下他们才是正确的待友之道啊。”李长老接着的一番话,成功地让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一直跟在他身后的那些人身上。 为首一条刀疤横跨了整张脸“暗夜门”门主,跟在其身后的虎子、落叶、清风、果果、灵儿、魅、风和红菱,还有站在人群中最后面的白眉大叔;冷少流所认识的人,几乎全都聚集到一起了。 将所有人都扫视了一遍之后,冷少流已然化成冰刀的目光,又重新死死地定在了为首的“暗夜门”门主身上。 他究竟有什么目的?! “哦?我们的宫主竟然也会有这样嗜血的眼神?莫非我们失忆了宫主已经将过去的一切全然都记起来了?还是说,其实你从来就没有失忆过?”被冷少流死死盯着的“暗夜门”门主,不仅没有丝毫的恼怒,而且还好兴致的语带揶揄。 不过,这一番揶揄的话却让在场之情的人脸上都立刻换了一个神色。虎子的是发自内心的狂喜,周思宁和落叶是明显的惊讶;看见冷少流的第一反应就是将转头去看身旁的三三,明白自己是彻底失去资格了的红菱终是黯然地低下了头。 将众人脸上的表情再次尽收眼底的门主脸上也又添了许多玩味之色,但发现状况好像有点偏离轨道的李长老却布满了。“这可不是叙旧的时候吧,再拖延吉时就要过了,此时宫主不是应该抓紧时间快点完成你们所需要做的仪式的吗?”催促的语气中满满地都是不耐烦。 只要宫主和神女完成了仪式,神女将宫主身上的诅咒都解开了的话,那么之后那些村民中就再也无法对他接下来的那些事情大加指责了。 周思宁和冷少流迅速地对了一下眼神:果然不对劲! “宫主和神女的大婚就行对你有什么好处?为什么你要对这件事情如此执着?”周思宁终于有机会将自己心中的疑惑向着本人问出来了。 没想到李长老竟爽快地的就解答了他的疑问,“只要神女帮宫主成功解开诅咒之后,已经再也没有了任何作用的宫主,不就应该顺理成章地被别人取代了吗。”李长老要的,从来都只要那个能将一切都掌握在手中的高高在上的位置。 李长老的直率,让底下再一次见证了其丑陋面目的众村民脸上都不由自主地再次现出了比以往更甚的愤怒之色。 “你这个混账!原来你竟一开始已经已经心怀鬼胎的了!还欺骗了我们这么多年?!”气得直跺脚的村中长辈再也忍不住一开口就是破口大骂。 “就是!你这个骗子!亏我们之前还这么相信你!想不到你竟欺骗了我们这么多年?!快点把之前我供奉给你的香油钱全部都还给我!你根本就不配得到我们的爱戴!”、“对!快点把之前我们供奉给你的那些东西都还给我们!你这个无耻的大骗子!”……汹涌的群情,一旦爆发,场面就再也无法控制。 这突如其来的骚乱,让“暗夜门”门主不悦的皱起了眉头;在他凉凉地瞟了一眼身旁坏事的李长老之后,一直站在门主身后的鬼奴立刻就指挥周围的暗卫马上上前阻止骚乱的越演越烈。 而见机会到了,周思宁向不知何时已经隐藏在暗处做好了准备的慕容觉使了个眼色之后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就抱过了原本站在冷少流身旁的三三朝着人少的地方冲了过去。 同一时间,慕容觉就在外围带领着人发起了进攻接应周思宁。 反应过来的冷少流立刻就追了上去。 李长老他们原本一场有预谋的突袭,却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之下变成了混战。 七十六究竟要怎样做 四散逃窜的村民,阻住了李长老欲上前去追周思宁他们的脚步。正欲转过身去叫身后的“暗夜门”门主指挥其手下去追击,李长老却惊讶地发现那些“暗夜门”的暗卫手起刀落间正无情地结束着一个又一个活生生的生命。 “你这是在干什么?!难道你忘了我们的目的是什么了吗?!还不快点叫你的手下住手!”快步走到对手下的行为视而不见的“暗夜门”门主面前,怒极的李长老对着他大声吩咐。 李长老的目的是欲夺取村中的最高权力然后让所有人都对他俯首称臣没错,虽起事之前他也想过肯定会有村民反抗,当然到时候也可能少不了杀鸡儆猴;但如果现在放任那些暗卫在这样下去的话,到时候人都被他们杀光了,那他还要这个村子作何用! 被怒喝的门主却冷冷开口,“既然场面已经失控,那么现在我们之间的同盟关系当然也就不再成立;所以此时我吩咐我的手下做事情,与你何干?” “你!……”没想过对方会是这样的回答,气噎的李长老一时间也找不到话。 就知道他肯定是靠不住的! 当初李长老找上“暗夜门”门主提出结成同盟的事情的时候,在他爽快的答应之后其实李长老就隐约觉得有点太过于顺利了;而照现在这种状况看来,当初自己的行为,不但没有为自己带来半点利益,到头来也许还会是一场空! “好!既然你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等我将村子所有的一切都夺过来之后,我第一时间就将你们赶出村子!并赶净杀绝!”气得面容都狰狞了的李长老指着面前“暗夜门”门主的鼻子臭骂一顿之后,继而就气冲冲地拂袖转身而去。 一直呆在门主周围为门主清楚一切欲靠近门主的事物的鬼奴,在门主的示意之下,一个闪身就一剑贯穿了毫无预备的李长老的心房。 “你!……”惊恐地瞪大着眼睛,嘴角溢血慢慢转过身的李长老脸上布满着不可置信。 “我记得我跟你说过,从来都没有人敢在我面前大声说话的。”门主平静的语气,毫无波动的眼神,却让濒临死亡的李长老仿佛感受到了来自地狱最深处的死亡气息。 随着身前鬼奴手中的剑的快速拔出,在四周混乱的场面中连倒地也显得无声的李长老死不瞑目。 没有再在李长老身上作丝毫停留,之前被李长老打断的门主继续将目光投向不远处的冷少流他们身上。 不愧是之前在“暗夜门”中呆过的人,虽身边还带着一个完全不懂武功的人,但冷少流却还是依旧能够做到两人毫发无损的同时还不停地向着三三所在的方向靠近。 再看向虎子他们,因为齐心协力的缘故,不仅完全没有因为之前他给他们喂食的“软筋散”处于劣势,反而还不断地将他们的人一次又一次逼退;而周思宁那边,因为有慕容觉和一些手下的接应,竟貌似已经有了突破他们的包围圈成功逃脱之势! 如果有任何一个人逃走了,事情也许可能就不会这么有趣了;所以,他就怎么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呢? “传令下去叫所有的暗卫加快手上的动作将所有不想关的人都处理干净,然后就将剩下的所有人都逼到一起,我已经迫不及待地等着好戏开台了。”扯动着脸上的肌肉勾起一个诡异的笑,并没有移动过目光的门主向鬼奴下着命令。 “是。”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之后,鬼奴加大力度挥舞着手中原本就已经看不见踪影了的剑瞬间就在村民中砍开了一条鲜红的血路。 半柱香之后,在空地上大部分的位置都已经平均地铺满了村民们的尸体的同时,“暗夜门”的暗卫也按照命令将冷少流他们全都逼至了空地上目前为止还算干净的一角处。 被包围在中间的人,每个人身上都已经不同程度地挂了彩。 并没有太过于在意自己目前所处的境况,见到已经近在咫尺的三三冷少流马上就松开了之前自己一直握着红菱的手将三三从周思宁怀中迅速拉回到自己怀中。 “三三你没事吧?哪里受伤了?”见到三三肩膀上那其实上的并不深却就是在不停流血的剑伤,冷少流冰冷地扫视了周思宁一眼,之后就马上从自己还算完整的衣摆出扯下一角着手帮三三包扎起来。 望着他身上比自己还严重的伤,三三呆呆地任由着冷少流摆弄着自己。 “怎么?受伤了?需要我给你们准备上好的膏药和纱布吗?”缓缓出现在众人视线中的门主,出声打断了众人间片刻的静默。 打结的手一紧,快速完成自己手上的动作。冷少流立刻就将三三护到了自己的身后,冷如寒霜的目光直直地对上面前面目狰狞的门主。 “我就知道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你果然没有令我失望。”并没有在意冷少流的动作,门主的目光直接就只投放到三三的身上笑着开口。 虽然不知道对方这番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但三三还是不自觉地打了个冷战。敏锐地察觉到此,冷少流继续移动身体直到完全为三三阻隔了门主的目光为止。 门主却并没有因为此就移开目光,而是依旧将目光定定地定在那一处,仿佛他的目光能够穿透冷少流的身体直接就落到其身后的三三身上一样。 “听说你失忆了,本来我还为你感到庆幸的。但想不到,到最后你还是与他纠缠到一起了,这点,我真的对你非常失望。不过没关系,既然你失忆了,我就慢慢地一点一点让你回想起来好了;只要恢复了记忆,你就能知道你自己现在的这个选择究竟是多么的愚蠢了。” 听到此,一直沉默的周思宁立刻就大惊失色,正想先发制人阻止他之际,却发现,自己的手脚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人定住了!而且貌似除了三三,其余的人好像都一样不能动弹了! 神不知鬼不觉就已经将被包围在中间的所有人都定住了的鬼奴顺便还将碍事的冷少流移到了一边。 “你知道你自己是怎么失忆的吗?”目光再次直接对上三三的门主,笑着向三三问道。 已经发现了其他人的异样的三三一时间都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当然更别提回答门主的问题。 “你是误以为某人已经死了之后欲放弃自己的生命之时,有人为救你才迫不得已对你催眠让你忘掉过去的一切的”,门主很快就自言自语地回答了自己的问题,“当然,这个答案的重点是,你,曾经为了某个人竟然想着放弃自己的生命。” 这个荒谬的事实,让三三睁大了眼睛。其他的人脸上也惊讶得神色各异。 “没错,那个人就是此时就站在你面前的冷少流,曾经杀人无数的冷少流。”在三三不自觉地看向冷少流的时候,门主同一时间向他证实了她的猜想。 “虽然他之前也因为被我的手下扔下了悬崖造成了失忆,但这个你曾经为了他能够连自己的生命也舍弃的人,却在你失忆的时候,爱上了另外一个女人。”在三三还没有将之前他所说的东西完全消化之际,门主就再次向她抛出了一个具有毁灭性质的灾难。 看着脸上带着不可置信的三三听到他的话之后看着面前的冷少流就无意识地惊恐地退后了一步,门主的眼底划过一抹不屑的嘲笑。 看吧,所有人的女人都是一样的,永远都只会忽略自己看到的东西而只选择轻易地相信别人的话,还可笑地自以为自己真的是多么的可怜。 “现在,你知道自己重新爱上他的行为是多么的愚蠢了吗?”最后一句,为铺垫完美地画上句号。 脑袋已经全然一片空白的三三,就只是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瑟瑟发抖。那种头痛欲裂的感觉,仿佛又要来了。 “既然你已经知道真相了,那么现在我就给你两个选择。如果你亲手将这个负心汉杀了,我就放所有人一条生路;反之,你们所有人都要死。结局究竟如何,一切都由你来决定。” 门主的话一出,让所有人脸上的惊讶神色瞬间就加深了一个层次。 冷少流就只是偏转过自己尚能动弹的头,看着一旁的三三,眸中装载的连他自己已不知道究竟是何种神色。 要么一个人死,要么全部人一起死。无论自己最后做出的究竟是哪一个选择,最终身上要背上的都是活生生的因她丢失的性命。 看着手中鬼奴向他塞过来的锋利无比的匕首,三三看见了自己内心的颤抖。 只要她亲手将冷少流杀了,以后就没有人能够再动摇自己心中的那个想法了;只要她亲手将冷少流杀了,那么他和她之间的游戏也就终于宣告结束了。然后,一切已经失去利用价值的东西,当然也就再都没有生存的价值了。 想到这里,门主的心中是从未有过的畅快淋漓。 七十七 背负着的东西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举着匕首的三三会将手中的匕首刺向冷少流的时候,三三却越过了冷少流,将锋利的匕刃直直快速指向就在不远处的门主身上的要害处。 只要她这一击成功了的话,那么也许她就可以带着所有人都脱离险境了。 瞬间出现在门主面前的鬼奴一手用内力震开三三手中匕首的同时反手就将自己手中的剑刺向三三。 “啊!”、“小心!” 几乎就在三三的痛呼声响起的时候身后冷少流惊恐的声音也同时响起,然后本以为自己必定躲不了那一剑的三三就被人从身后环住快速转了一个身,避过了那来势汹汹的一击。 锋利冷硬的剑刃几乎一大半截都直没入了柔软的身体,原本因为强行运用内力冲开自己身上禁锢的冷少流,被鲜血染红都还没有来得及干涸的嘴角处,接着就又溢出了一股似乎源源不断的血。 不远处的红菱瞪大着眼睛张大着嘴,哑口不能言语;原本握紧了拳头的周思宁,看到这一场面之后,也不由得地愣在了那里。 而看着眼前一点一点滴落在自己的前襟渐渐勾勒出一朵鲜红的花的鲜血,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的三三只能抑制不住地颤抖。 没入冷少流体内的剑刃被鬼奴突然无情抽出,相对于冷少流来说瘦弱的三三支撑不住他的重量继而两人就双双倒在了地上。即使身体已经在忍受着巨大的剧痛,但在两人落地的一瞬间,冷少流还是尽自己的全力转换的三三与自己的体位让三三落到了自己的怀抱之中,决不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损害。 始终被圈在冷少流怀抱中的三三,落地之后,许久才颤巍巍地向着冷少流的嘴角伸出了自己的双手,不停地为其抹掉依旧源源不断地流出的鲜血;三三双手的动作越来越快,眼底的惊恐越来越多,到最后,似乎已经疯魔了的三三一边机械地进行着自己手上的动作的同时嘴中还不断地喃喃细语:“不要死,不要死,你千万不要死……” 见此,不知何时脸上已经全然换上了一副不可置信和茫然模样的门主,颤抖着声线不解地发问:“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杀了他?明明只要杀了他一个人你就可以救下那么多的人,为什么你却宁愿让所有人一起来陪葬也不杀他?他可是背叛了你的负心汉啊!” 门主的发问,没有得到任何的回答,或者说,此时眼中就只剩下眼前冷少流嘴角的鲜红的血的三三根本就没有听见门主的问题。 愤怒地拨开站在自己面前的鬼奴,快步走上前去的门主一把就从冷少流怀中拉扯出三三,将其如小鸡崽子般提到了自己的面前让她的目光只能够望向自己,然后再次怒声质问:“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杀了他?!你是故意的对不对?!你早就猜到了他一定会挡在你的面前所有你才故意这样做的对不对?!其实你的内心早已经恨透了他,恨透了这个负心汉,你是打心底想要他去死的对不对?!” 门主高声的质问,说到最后,已经全然变成了自己强加在别人身上的事实。 “不,不是这样的,我不是故意的,我并不是故意让他受伤的……”三三慌乱地不停摇着头否认门主的这个结论。 “你就是故意的!你恨他!你就是想让他去死!”睁大着眼睛涨红了脸再次向三三高声强调着这个事实的门主,其狰狞的面容此时在旁人看来,仿佛更像是说服着自己。 “不!不是这样的!事实不是这样的!不是!不是!啊!……”发了狂般使劲挣脱开了门主的钳制之后,已经被排山倒海般的头痛袭遍全身的三三就这样倒在了地上,不停的喊叫,不停的抽搐,状况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来得更惨烈。[..tw超多好看小说] “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你跟她一样,都是一样的贱人,什么山盟海誓,什么坚信不疑,全都是放屁,全都是放屁!哈哈哈……”看着三三的样子,门主突然就像个疯子般放声大笑起来,面容却比任何时候都还恐怖。 “三三!”、“三三!” 挣扎着欲上前的冷少流还没有走近就被一旁的鬼奴一脚踢出了老远;万分担心的周思宁也因为急火攻心不但禁锢没有解开“噗”的一声吐出了一大口血。 剩下的人,全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地上的三三,从不停的抽搐,都口吐白沫,再到渐渐地不再动弹…… 门主的脸色纪检监察恢复如常,脸上也慢慢露出了满意的笑意。 他就知道,当年自己的选择根本没有错。 从地上起来,拍了拍自己身上根本不存在的尘土,门主微笑着向被鬼奴踢到一旁虽不能动弹但还没有完全昏死过去的冷少流走去。 “知道吗?在这么多为我卖命的人当中,曾经,你一直都是我最看好的。虽然你早已经不再效力于我,但念在你作为我手下曾经最得意的作品,在你人生最后的时刻,我也不介意再教给你一样东西”抬起冷少流的下巴将冷少流空洞的脸庞转向自己,门主笑得理所当然,“不管你是否还有下一辈子,你也要永远记住:女人都一样,永远都只会为自己着想而不惜一切伤害别人。所以,永远不要将自己的心交给女人,因为女人,就只是适合用来玩弄的而已。” 看着面前如当初自己一样的冷少流,门主终于明白了自己当初究竟是多么的傻;也再次确信,原来那个老不死也总是有一样东西是说对了的。 如丢失灵魂一般眼神已然没有了焦点的冷少流,却在听到门主的那一番话之后,眼底蓦地就再次焕发出耀眼的光彩。 不,其实应该是因为那抹让他能够感觉到心跳的身影又重新动起来了。 “不,你说的不对,不是这样的”,大家本以为已然生死不明的三三,此时竟从地上缓缓爬起来了“女人,根本不是所说的那样的。”费尽了全身力气才勉强让双手支撑起自己的身体,随后擦了一下自己口边残留的白沫,三三毫无畏惧地再次对上了门主的视线。 “你在说什么?!”转过头看见重新坐起来并竟敢驳斥他的话的三三,门主的身上立刻就弥漫起一层浓浓的杀气。 “我说,刚刚你说的全都不对。真正女人大多时候虽然会很计较,但当她面对自己的真的愿意将自己的真心交付给他人的时候,就绝不会再如你所说的那样不惜一切去伤害别人,反而还会不惜搭上自己的姓名去保护她珍惜的人。”与刚才满目的茫然不同,此时的三三,仿佛经过刚刚那一番变故就已然变成了另一个人,或者说是,变回了原本的自己而已。 “如果一个曾经与你相濡以沫的女人最后竟残忍的伤害了你的话,要么就是她察觉到了你的变心所以对你失望了,要么就是你彻底地变陌生了,陌生得甚至她连再次相信你的勇气都没有了。还有最后一种解释就是,永远只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你,根本就重来没有站在女人的立场上为她想过却就一厢情愿地误会了她、诋毁了她。”一幕幕往事就在刚刚一瞬间在脑海中全都过了个遍,三三也终于大概能够猜到,门主一直不放过他们的真正原因。 三三的一番话,让脸上从没有出现过惊恐表情的门主,爬满了连自己都不自觉的难以置信的惊恐。 “不,不是这样的,当初是她,是她先背叛我的!我并没有误会她,是她自己因为心虚跳下悬崖的,是她活该,是她活该!”门主突然对着三三吼得这一番看似无来由的话,却让一直在人群中默不作声的清风彻底失去了理智。 “是你!就是你!就是因为你那可笑的自尊心和可怕的猜疑心,才逼死了娘!逼死了世界上最喜欢最信任你的娘!”怨恨的眼神,怨恨的大吼,这些年来一直积压在心底的对自己父亲的怨恨,清风终于对着面前的人吼了出来! 在场的所有人,无不都被眼前这一突如其来的状况给彻底震撼到了。 两人之间,原来竟存在着这样一种关系?! 清风的这样一吼,也让门主不得不承认起他的真实身份来。 没错,他就是当年那个背叛了他的女人所生的野种,这个野种的存在,就是那个女人对他的嘲笑、对他的讽刺,他绝对不能够再留在这个世界上了! “你这个孽种,你根本就不应该活在这个世界上!当初你就应该跟着那个女人一起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把他杀了!把他们所有人都给我杀了!”已经疯魔了的门主大声向着所有暗卫下达了必杀的命定! 如刚刚的那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一直站立在旁的根本就没有任何情绪的暗卫接到命令之后就立刻挥舞起各自手中的武器向着中间那一群人围了上去。 七十八、一个实在不完美的结局(大结局) 门主突然转变的态度让被围在中间的人都有点措手不及,好在,在暗卫手中锋利的剑刃将他们的喉咙割开的时候,虎子活页和慕容觉都同时冲开了自己身上的禁锢,立刻加入战斗。 而刚才经历了那样的事情看似最容易被击败的三三,在暗卫逼上来之际,情急之下就往地上抓了一把泥土向来人袭去;趁着暗卫本能防备的时候,不知何处生出来的蛮力她一把就将躺在地上的冷少流扛在了身上躲进了虎子他们暂时围成的保护圈,接着就开始冷静地帮冷少流包扎起鲜血已经停止了流出的伤口来。 多么幸运,她记起了自己曾经学过的那些医术;多么幸运,就算是失忆了她也一直保持着随身携带一些简单却非常有用的伤药;多么幸运,在她随身携带的这些东西中,竟恰好有止血的药丸。 看之自重新醒来之后眼神就已经截然不同了的三三,顾不上身上的疼痛,冷少流一把就抓紧三三正撕毁着自己身上衣服的手,紧张地问:“三三,你都记起来了吗?” 三三的表情一滞,随即就轻轻拿开了冷少流的手,继续快速地将从自己身上撕下来的衣服变成包扎用的布条,“痛就给我好好呆着不要乱动!我会轻一点的!” 问非所答还故意提高声量的她,耳根已经微微红了的她,让一直紧盯着三三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个表情的冷少流脸上露出了大大的笑意。 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的三三,在帮冷少流包扎的时候,却故意在他伤口的周围略重地按了一下。 “哐当!” 近在耳边刺耳的一声兵器交接时发出的巨大声响,让短暂停留在了两人世界的两个人马上就回到了残酷的现实。 双拳难敌四掌,看着由虎子他们暂时形成的包围圈面对着猛烈的攻势越来越吃力的状况,三三和冷少流两人都皱紧了眉头。 “你还能走吗?”三三转头看着冷少流担忧地询问。 “能!”经三三的提起注意到自己已经耽误了许多时间的冷少流,马上就挣扎着起来欲加入战斗。 三三马上将他一把按下,生气道,“不要动,你现在的身体根本就不能够随便动你还逞什么强!” 待理亏的冷少流终于不再乱动了之际,三三才凑到了他的耳边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现在这种情况,如果我们不想办法冲出去的话,那么今天我们所有人都必定会死在这里,所以现在我需要你给我们当眼睛,指挥我们。”忆起之前冷少流是个多么厉害的角色,三三此时可谓是已经将所有人的性命都交到了他的手上做最后一搏。 听过三三的话,沉吟不语的冷少流抬眼看了看周围所有人的情况。 尝过失而复得那种滋味的冷少流,其实只要三三能够顺利逃出去活着的话,此时他可以连自己的性命也不在乎了,更别说此时就在他旁边奋战着的大家;而且一旦一开始就要顾上所有人的话,那么他可以肯定的是,那必定会有人为此牺牲。 “你有把握接替他们其中一个人的位置暂时对抗着那些暗卫吗?”收回目光,沉吟许久之后冷少流终于低声向三三询问起来。 “如果时间不是太长的,我可以的。”暗暗估算了一下对方的攻击力之后三三爽快回答,并没有丝毫犹豫。 “具体的方案已经有一个了,这样子的话,你先去将虎子替下来让我先跟他交换一下意见,然后虎子就去接替其他人这样循环,待我将所有人的意见都倾听一遍之后我再确定方案的可行性。”虽然这样的决定非常危险,但为了尊重三三的意愿,冷少流愿意搏一搏。 “我知道了。”听完缘由之后三三马上就从地上捡起刚刚那把匕首直奔虎子而去。 却并没有注意到,为什么冷少流在向大家说对策之前,没有先跟她说一遍。 三三接替虎子,虎子走到冷少流身边两人耳语;然后虎子接替落叶,落叶到冷少流身边两人再次耳语……如此明显的循环,很容易就让人一眼就看穿他们已经想出对策了。 原本站在门主身后与他隔一步之遥的鬼奴适时地上前了一步。 “在他们下一次轮换人的时候,冲破他们的防线。”门主诡笑着放话。 “是。”接到命令的鬼奴悄无声息地潜了过去。 “暗夜门”的暗卫比想象中的还难缠,自一接替虎子开始,三三就不得不花上自己全部的精力去应对面前暗卫一次比一次刁钻的攻击,根本就分不出心神去注意身后冷少流与大家的对话是否已经结束,附近的门主又下了什么变态的命令。 所以当面前的暗卫突然就变成了那个刚刚速度快得根本就没有影子的鬼奴时,一时不慎,三三手中的匕首就再次被他震脱手,她们的防线也马上就现出了一个致命的漏洞。 “就是现在!”一声暴喝在身后突然炸起,然后在鬼奴和三三之间就蓦地涌进了许多人,将三三和鬼奴的距离生生拉开。 “走!”被挤得向后退的三三几个踉跄之后就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随着与刚刚无疑的一声暴喝再在耳边炸起,三三就已经被人抱着凌空踩着那些人的身体和头颅在半空中疾奔起来试图冲出包围圈! 虎子和落叶在前面开路,周思宁和慕容觉在后面断路,位于中间则就是冷少流、三三、果果、灵儿和清风他们;但被拉着前进的三三慌乱中回头的时候竟看见了红菱还独自一人被留在了原地! “还有一个人!那位姑娘还在那里!”惊恐的三三欲转身,却被冷少流用力拉着并不能脱身半分! “是她自己主动要留下来的。”随风飘来的,是冷少流夹杂着哀伤的解释。 没错,是红菱自己主动留下来的;因为知道自己跟着也只是个累赘,所以她放弃了离开,同时也是以这种最决绝的方式,来永远结束她与冷少流之间曾经有过的那些过往。 错愕的再次将视线投放到离他们越来越远的红菱身上,三三似乎看到了,那个一直不愿意正脸看她的女子,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对她露出了微笑。然后,无情的剑刃就这样穿过了她的身体,鲜血遍地。 连呼喊也不能,三三的眼角只能够不可抑制地划出一串又一串悲伤的泪水。 然而还没有等三三从刚刚的悲伤中反应过来,她又发现了不知何时已经停在了原地与暗卫们纠缠着的周思宁和慕容觉。 表情一愣,随即已经三三就像发了疯般一边使劲挣脱着冷少流的手一边向着身后高声呐喊:“不要打了周思宁!快点跟上!我叫你快点跟上!” 刚才蓦地涌进她与鬼奴中间拖住鬼奴的分明就是慕容觉带领着的那些部下,为了让他们能够成功冲出来,此时他们所有人都已经全都倒在了鬼奴的剑下,永远都不会再起来了;如果周思宁和慕容觉再留下来为他们拖延时间的话,他们肯定也是再也回不来了。 不要,她不要这样!她不要再有任何自己曾经熟悉的人离她而去! “周思宁你快点跟上!我求你了!我求你了!嗯……”三三再一次的高声咆哮,在冷少流在她后颈处给了她一击手刀之后,戛然而止。 临昏迷之前,三三看到的是转过身来对他微笑着的周思宁用口型跟她说的“再见”…… 因为周思宁他的人多,所以一开始,冷少流也是想着叫周思宁他们断后的;但想不到的是,当落叶替下周思宁他蹲到冷少流身边的时候,周思宁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将她让给你了,答应我,你一定要让她好好活下去”。 没有丝毫的犹豫,没有丝毫的退缩,那一刻冷少流在周思宁眼中看到的是明晃晃的坦荡,是让他第一次对周思宁产生敬佩之意的坦荡。也正是因为周思宁的那种坦荡,让那一刻心里藏着点小心思的冷少流惭愧得无所遁形。 为了三三,冷少流选择的是牺牲别人;而周思宁却选择了牺牲自己。明明他可以选择自己带着三三远走的。 扛着三三的冷少流再一次回头,将这个令他第一次产生敬佩之意的也许永远都不能够再相见的男子的背影也刻进了自己的脑海中。 “向着东南方向跑,十里之外,那里会有一处深不可测的断崖,据说,下面是一条同样深不可测的湍急的河水。如果到了最后你们也不能够摆脱他们的追杀的话,那里也许会是一个最后也是最好的选择。”这是周思宁对冷少流说的最后一句话。 看着身后快要逼上来的暗卫,冷少流搂着三三、风拥着魅、清风紧紧抱着果果、落叶怀抱着灵儿,大家对视了一眼之言,就双双跳下了断崖…… 待门主终于赶上来的时候,入目的就只剩下看不到头的深渊和无尽的寂静……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