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臣逆宠》 001 男人之榻 “王上,王上,不好了,他又……” 空荡寂寥的展望台,可以眺望整座大燕国都城的繁华。(..tw好看的小说) 那名龙袍金冠的男子听见婢女的传话,顿了顿,冰冷的眸子从都城风景移开,眸中透露着攫取的寒光。“传令下去,他要是敢自尽,便让太医救起他,本王倒要看看这种废物有多少毅力,能从本王手上死去。” “可是。”婢女显得有些为难,远远跪在那儿,欲言又止。旁边的太监见了,忙喝斥道:“还不快去?!” 柳於阵,你真的好大胆子,若不把芷君还给本王,本王就叫你生不如死。 燕滕华恶狠狠地握紧了拳头,他已经是燕国的王了,没有人能够忤逆他的话,过去没有人,将来也不会有。他要得到的人,没有得不到的道理,不过是他附属小国的丞相,竟然也敢带走他的妹妹芷君。 就为他这一句话,冷宫偏房乱作一团糟,人人面面相觑,冷汗直下。 他们都不敢通报圣上,就在那张凉薄硬榻上被铁锁囚禁的男人,早已经窒息而死,他眉清目秀却憔悴虚弱的脸蛋上,终于有了一丝解脱的神色。 是有人谋杀还是这个不会武功的丞相自尽,这已不得而知,但众所周知的是,若是让王知道这人死了,不论他是怎么死的,在场的所有人,兴许都要为他陪葬。 “快,快拿古传熏香来,说不定还有救。” 不知道折腾了多久,床上的人除了一点点泛起了死亡气息,根本没有可能再醒过来。 “王上驾到!” 太监的传音愣是让屋里的人如坐针毡,噗通一声数十人同时跪倒在地。 王上十几日不曾来到这冷宫来,日日的刑罚审讯,整间屋子弥漫着古怪的味道,怎么偏偏今日却来了。 燕滕华透彻的目光穿过众人,笔直地盯着木床。 “别给本王装死。”他缓步走上去,上一次他来的时候,柳於阵也是这么不声不响装睡,他在於阵身上施加了那么多酷刑,他只是求饶,却从不曾交出他的妹妹。别以为求饶寻死本王就会放过你。 於阵仍然没有任何反应,他怒了,撇开众人的阻拦,大步冲到床上,一把拽住於阵的衣领:“给本王起来!” 他不允许,这个男人怎么能在没告知他妹妹下落之前寻死,难道他就不怕自己怒气之下灭了他所在的柳国?难道他不知道,芷君是他唯一的寄托,没有了芷君,他孤身一人在这皇城感到非常寂寞非常不安吗。 然而就在那一刹那,没有人反应过来到底事情是怎么发生的。 他们只看见,衣袂舞起的瞬间,他们金贵的龙体郝然被压在了柳国丞相的身下,用来锁住柳丞相的铁链,此刻早已成为他手中利器,双手一横,铁链竟扣住了王上的颈窝。 这是……怎么回事?! 要相信,在这里最吃惊的人,绝对要数那个全力用铁链索人的家伙。 他眨了眨眼睛,从两眼昏黑到感知身边有人对他出手,再到他本能做出反应将此人制服,最后眼前一亮,没想到竟是个男人被他压在床上。 他的第一感觉是——这他妈要是个女人多好? 下一秒他才感觉到不对,别说这人身上穿着质地柔软的金色褥袍,重要的是这男人清俊的脸上隐隐露出的杀气,让他警惕感又提高几分,怎么,这男人要反抗吗? “柳於阵。”男人薄唇里,缓缓吐露三个字。 “你居然知道老子的名字?”他先是一愣,继而发觉这陌生人竟能喊出他的名字,实在太古怪了,难道幕后还有黑手? “你再不放开,本王就下令让你的柳国变成一堆废墟。”男人面如土灰,仇恨的眸子将几欲杀人的视线投在他的脸上。 柳於阵愣了愣,回头查看周围情况的时候,猛地一怔,好多人! 而且为什么他们都穿着奇怪的古装,为什么他感觉身下的龙袍青年,看着那么像被拉去拍电影深深入戏不能自拔的资深演员? 身下的男子脸色越来越黑,忽然抬起一掌,带着生风的力道袭向於阵的胸口。 柳於阵是什么人,从他自己角度来看,他可是天朝培养出来的出类拔萃的刑警桑,因成绩优秀,如今已加入了国际刑警特工组,一招祖传的擒拿术,更是让他获得了“猎鹰”的光荣称号。 虽然对眼前发生的事没反应过来,但要是有人想要偷袭,那他可死定了。 於阵两手一换,挡开这招劲风掌,一肘击抵住那男人下颚不让他动弹,另一掌又袭来,刚好,他手腕一转,如今那男人两只大手已完全被他擒住,整个人被他死死地困在身下。一张桀骜不驯地英俊脸蛋,和一双闪烁着邪恶气息的眼睛就在他的面前。 这时候,於阵才爆出破天荒的质疑:“话说,你到底是谁啊?我怎么不记得我的任务单上有你的模样。” “快放开王上!你这触碰龙体的畜生,胆大包天!” 床下的人纷纷嘶喊,却不敢近前,估计也是怕他手中一勒,夺了这个龙袍小子的命吧。 於阵脸色一变,单手勒住铁链,腾出一手拍了拍那男人的脸:“喂,我说,袭警可是大罪,我分分钟可以以袭警的名义将你当场击毙。要玩变装游戏你们自己玩去,本警官很忙的。” 正当他放开手,准备下床的时候,忽然抽起一根筋,猛然发现这其中有个最大的不对劲——为什么被铁链困着的是我?!欸?!! 他知道自己缺根筋,但是这发生的事情太不合理喻了吧。 他呆呆地看着身下的男人离开了床,状似侍女的人立即拿来了洗脸盆,像他脸上沾了屎一样给他擦了一遍又一遍。 於阵动了动手中的铁链,好强烈的实感啊!他哑然失笑,艾玛,忘记我刚才追击歹徒的时候已经被枪命中,当成身亡了,连灵魂都飘起来能看见自己死去的身体,那现在这算是什么情况? 穿越吗? 还以为穿越到皇宫只是女性的专利! 於阵尴尬地朝面前的人笑了笑,非常不好的感觉钻入了情绪,早知道刚才就不放开那龙袍混蛋了。“额,呵呵,大家好啊……” “来人!”龙袍男子声音冷淡到了极点:“将他拖去审刑司,明日凌迟处死。” “欸?!” 眼看着一群人摩拳擦掌朝他走来,於阵当然知道天朝官人的能耐,不需要做给他看啊!虽然他不知道这是哪个朝代,身子主人犯的哪个事,但既然没有一开始就将他处死,还好吃好住地将他困在房里,那肯定有问题。 於阵伸出双手做出一个“你别走”的姿势,大叫道:“你要是处死我,我就不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事。” 这一吼让於阵松了口气,只见那男人似乎有瞬间忘记仇恨的能耐,两眼放出精光来:“哦?你终于肯说了?” “说,我当然说!”於阵脸上挂出几条黑线,逞能道:“但不是现在。” “把他拉出去。”男人冷漠宣判道。 “等等,我只是有点饿,你要是给我准备吃的,我可能就说了。”於阵放下了视死如归的决意,那决心是对歹徒使用的,倒不是对眼前这跟他无仇无怨,甚至可能成为他重生之后的摇钱树的人而用的。 兴许是被他这天真无害的纯良眼神给迷惑了,龙袍男人蹙眉,儒雅端正的脸庞上,各种表情一瞬变化,最后定格于一贯的冷漠:“让御膳房准备些点心。他若今夜亥时还不说,就让他死。” 於阵一听有吃的,简直感激涕零,想他尽早出任务一直到死都还没吃上东西,这人的话简直天籁之音一样好听:“谢主隆恩!!” 他毕恭毕敬地做起带着嘲讽味道的叩头,自我感觉有点像为了满足神经病心理而做出的顺应动作,自己一点也没觉得亏。 但是,这一切看在燕王眼里却完全是另般滋味。 002 谁留下的伤 冷宫偏房,压抑的气氛充满了屋子。 於阵看着面前香气熏人的各式糕点菜肴,肚子已经不争气地响起了“咕噜”声。但抬眼看见这四周森森困守他的士兵侍女,他又没有了食欲。 虽说要从这里逃出去对他而言应该不成问题,只不过受到这种对待,确也让他十分迷茫。 转而问身边一名漂亮的宫女:“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是月兰啊!”宫女低头答道:“还请柳丞相尽快用膳。” “丞相?”於阵算是听到了一个让他惊讶的词,感情自己穿越了之后还是个达官显贵。 他动了动身子,想下床吃饭,忽然觉得身体很疼,不,说实话,他一直都觉得身上酸疼酸疼的,尤其在不该疼的地方,比沾了辣椒水还疼…… “啊!该死。”於阵扔下碗,将被子一掀,郝然有一股腥红的液体已经染上了床榻。“怎么是血?!” 月兰脸色一变,忙上前来扶助於阵:“快传太医进来!” “这么点小事也传太医?我这是痔疮破了吧?”於阵还嬉皮笑脸的,难怪他闻到满屋子的血腥味,原来是自己的。 “痔疮是何物?”小侍女为难地看着他,总觉得今天的柳丞相真的奇怪极了,他往常一句话也不跟旁人说,今儿倒有兴致问她的名字,不过这样的柳丞相,倒比从前那个有趣多了。 “没什么?说了你也未必懂。”於阵乐呵呵地,完全没把流血当一回事,到处找自己的饭碗。(..tw好看的小说) 太医领着三四名丫鬟进来,毫不客气地让他掀起衣襟。 於阵摇摇头,换做平时上药这种事都是队友帮他做的,其他人他可不习惯啊!更何况……“需要这么多人看着我?”於阵抹了一把冷汗,尴尬地看着众人。 “这些宫女会为你清洗伤口。柳丞相,不是一向如此吗?您何出此问?” 也罢,他还是不纠结这个痔疮了,免得被他们识破自己的身份,恐怕会招来麻烦。不过话说古代人的衣服为什么这么难解? 於阵在众人无语的状态中解开了腰间布带,内衬的裤子还在,上身的衣裳却随之散开了。这一解,层层散开的绸质衣襟里,露出了他细嫩如女子的肌肤,可在那样的肌肤上,却隐隐见到无数暗红的伤痕! 於阵初时没有介意,他身上本来就很多伤疤,但错了,那上面除了伤疤还有别的痕迹! 背对着众人,他猛地扯开自己的衣襟,低头一看,只见自己的胸口斑驳痕迹,又青又紫,还有牙印?!这样的伤痕简直让人浮想联翩。 搞毛啊这,难道这副身体的主人生前是个被虐狂?再一看这周围的环境,就算柳於阵再怎么神经大条,也很快意识到这个身份目前的处境。 完了完了,他意识到穿越到了一个被囚禁且被虐待的人物身上。 “嗖”的掩上衣襟,柳於阵横眉侧目,心中泛起阵阵不安,他可是“丞相”,谁敢对丞相这样?“我的伤是谁弄的?” 月兰从没见过柳丞相露出这么吓人的神色,方才他将燕王桎梏在床上这件事,显然不是错觉。“回丞相,您若是尽快说出芷君公主的下落,您自然不会受这种苦,奴婢们也不必总呆在这偏僻冷宫里不得外出。” “冷宫?”於阵心里一凉,便觉得这屋子的确阴气重重,摆设冷清单调,不说出来真没人相信这里是皇宫。 话又说回来,自己是丞相又不是贵妃,难道不用上朝?他咬了咬牙,又问:“为什么把我锁在这里?我会跑吗?如果我不知道那个什么芷君公主的下落,那我就会死吗?” “这个奴婢不敢揣测,但如果您还是执意不交出长公主,那日子肯定不会好过的。” “什么?!长公主跑哪去了?被人绑架了吗?跟我又有什么关系?难道我是绑架犯?这不可能!”柳於阵大惊,他堂堂刑警桑怎么会有个做出伤天害理事情的重生肉身。 “丞相您难道是忘了?”月兰露出惊恐的表情,睁大了眼睛看着他,看得於阵都有些心虚。 “不是的,我只是突然脑子抽筋了。”他不敢乱说话,毕竟双拳难敌众手,还是小心为上。 上完药,於阵正准备睡下,屋子外面传来说话的声音:“王上留着此人实在太不妥当了,不尽早铲除他,倘若被别国带走了此人,岂不是要先亡我大燕?”语气中毫无顾忌。 另一人说道:“大人,莫要让他听见了。他转达给王上,我们都要遭殃。” “就凭他还想见到王上。不过是柳国送来的人质,我问你,王上来过这冷宫几次?” “他毕竟是附属国的丞相,王上说了留他有用,您若杀了他,岂不是触怒龙颜?” “我怎能留他祸害我大燕国?莫说他与长公主私奔,长公主如今下落不明,他要是与别国有什么勾通,伤害了吾王要如何是好?” 句句话扎在於阵耳朵里,他是听出来了,自己原来是别国囚禁在这里的人质,长公主的确是被他拐走的,而这些人非但不会放他走,倒像是来杀他的。 两名中年男子走进屋,腰杆挺得笔直,礼数忘个干干净净,其中一人对着床上慵懒的於阵挑眉道:“柳丞相,您这闹的又是哪一出,若真想自尽,不若老夫帮帮你?”说着,命人递上酒壶茶盏。 柳於阵才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好不容易得到重生,怎么可能再去寻死。瞧这两人的神气劲儿,怕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他双手撑起身子,严肃地看着靠近他床边的两人,忽然咧嘴一笑,说道:“不必了,这种好东西,留给您自己享用吧。” 不过刹那功夫,柳於阵身影闪烁,疾风而去,只见侍从的手中一空,酒壶早落在了於阵手里,而那酒壶的壶嘴正抵在那中年人唇边。於阵笑眯眯地用手臂勒住他的脖子:“大人,可要我喂你?” “快放开李大人,你,你小子今天吃豹子胆了?!”旁边的中年人吓得双手直抖,而那李大人更是吓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於阵心中愉快得很,不过是唬唬他们的而已。 放开手,毒酒被他随手甩在地上,洒出了一地白沫。两名文臣慌不择路。他的手还被铁链困着呢?就这样的家伙也敢来他面前闹笑话,真不起劲。 “好走不送!”他叹了口气,转头道:“月兰,我要洗澡!” “洗……?”月兰意会了片刻:“您是想要沐浴吗?但您刚刚上过药,月兰只能为您净身,不能沐浴。” “有区别?” 月兰命人打来温水,褪去他随意披在身上的衣袍,由三名侍女用湿布擦拭。 於阵尴尬了片刻,红着脸任由侍女清洗起来。他盯着自己伤痕累累的身体看,触目惊心的伤痕,虽不比在战场上所受的伤重,却也让他觉得不安。 还没洗上几分钟,忽然三名侍女对着门外欠身行礼,通通扔下他离开了房间。“洗完了?”眼见这月兰默不作声地端走洗盆,於阵好奇地跟着她们的身影望去。 “哦?你今天倒是很主动。”门口响起了某个男人低沉的声音。 於阵吃了一惊,若是以往的伤痕拿出来足以用作炫耀,可如今这伤也太让人难以启齿了,忙转身去找衣服。“谁?!刚才还没闹够吗?” 可就在他从床上拎起衣裳,还没来得及穿,便有一双大手穿过他的腰际,徒然从后面搂住了他赤果果的身体。 003 我是男人啊喂 “你在干嘛?!”於阵敏感的身体竖起寒毛,整个人触电似的弹开。(..tw无弹窗广告) 扭头一看,竟是那个被自己压倒的龙袍小子,才没见大半天,居然又跑来他这里,还摆出这么嚣张的模样,在他身上摸来摸去,好像这身体的主人是他的一样。 天啊!好不容易才得到重生的身体,不会这么快就要失身吧。 於阵虽然年轻,但他毕竟是在外国生活的现代人,外国性生活开放,男男之风更是猖狂,他也不是不知道。 可身为一名警官他怎么能在这个混蛋手中失身呢?太不可理喻了。 柳於阵边挣扎边往后退,只是他从刚才就发现了,身体的力量并不如他印象中的十分之一,因而一下自被燕王擒在怀里。 燕王瞪着他,他也瞪回来,四目交汇之间仿佛是闪电互撞。 看来今天柳丞相是跟他杠上了啊。 燕王勾起嘴角:“我在干嘛?你确定你没有失忆吗?你要是失忆了,本王会让人放火烧死你,以泄拐带长公主之恨。柳於阵,你千万不要在本王面前装疯卖傻,会吃痛的。” 燕王用手捏住於阵的脸颊,蓦然靠近他的脸,吻上了他有着优美弧线的薄唇。 初吻,初吻被一个男人给…… 於阵满脸通红,眼看着这个充满邪气的男人正带着一种戏谑的笑容再次贴上来,他宁愿死也不要被一个男人给玷污,这实在太丢脸了。 然而就在这个紧急关头,他突然感觉神经绷紧,头痛欲裂,呼吸阻塞,身体软绵绵的半点力道也使不出来。被卸去了力道不说,两手还被反压举过了头顶。 “疼”,这个感觉瞬间传遍了他的全身,他不知道柳丞相生前是怎么死的,但显然这个“死亡”给身体带来了不可承受的负担,而面前的人并没有因此就放过他的意思。 “你这混蛋。不要脸。”他勉强地挤出这么一句话来,希望燕王脸皮薄一点,会就此放开他。 燕王修长而有力的手指突然锁住了於阵的喉咙:“你敢辱骂本王?”燕王蹙眉,眼神变得凶狠可怕,寒意直袭於阵:“柳於阵,看来本王今天要重新教教你,你现在到底是什么处境。” 於阵窒息的痛苦直窜大脑,思维一片空白,仿佛所有血液都被堵塞了,随时都会爆裂。难道他要被活活掐死了? “求我。像你平时那样。”燕王凌厉道。 不要!死都不要求人!这是他作为军人的准则! 就在他几乎失去知觉时,燕王忽然松开了手,凌然盯着他的脸看,戏谑的神色也逐渐收敛起来。 柳国丞相生相俊俏,妹妹早就对他情愫暗传,芳心已许。 往常的柳丞相,只要自己一坐在他身边,他总会跪伏在床上求他饶命,长得虽然好看,却是这么没用的绣花枕头,在被欺负的时候总会露出摇尾乞怜的丑态。 欺凌附属国的臣子并没有什么优越感,但是这种人竟然能拐走他唯一的妹妹。 他平生最恨别人的背叛,臣子不能,亲妹妹也不能。你敢忤逆我从我手中逃走,我就让你喜欢的男人成为我胯下的囚徒。 很美吗?这张脸蛋他看了无数次,恨不得立即捏碎这面孔。可为何今日看去,却像绣花枕头有了灵气一般,那双熟悉的眸中,闪烁出他从没见过的晶莹透澈,竟让他莫名心悸。.tw[棉花糖小说网] 这到底怎么回事? 见燕王发愣,柳於阵拽着燕王衣领,用尽他最后的力量,猛然一击。 “啪”。巴掌声清脆响亮地在燕王脸上响起,便随着铁链的碰撞声,霎那惊呆了从未被掌掴过的燕王。“我,告诉你,别对我乱来,我……” 眼前一片恍惚,他终于昏厥过去,跟前发生的一切都仿佛与他无关。 燕王诧异地盯着柳於阵,什么时候柳丞相竟然敢反抗了?他忘了自己背负着柳国的命运?那副柔弱的身子骨,竟然敢打他?! 换做平时,别说动手打他,就连反抗也会遭致他更**的虐待,只是眼前昏死过去的男人,今儿个像变了个人似的。 美貌的轮廓没变,留下的伤痕没变。 捏着他刀工雕琢般精美的下巴,他还是头一回如此仔细地审视他,竟有种看精致饰品的感觉,这人儿很是好看。 锁链是封死的,打算困他一生一世,既然没有动过,能里面的人就不可能被替代,何况替代这么一个囚徒也没有意义。 别对你乱来?呵,不单觉得柳於阵变怪了,还变有趣了。 伸手按住他的脉搏,柳於阵脉象很虚弱,看来先前自杀的事对他的创伤不小。燕王两指在他身上弹跳按捏,打通他的穴道,通畅窒息感,缓缓将内力输送过去。 脸色憔悴苍白的柳於阵这才缓和了气色。 润红如上了胭脂的脸颊,越看他越喜欢,柳於阵何时变得这么动人了。 哦,他差点忘了,就是这张漂亮的脸,带走了他的妹妹。 输功戛然而止,燕王伏在他的身上,双手无情地在他的身上抚摸,有力的牙齿在他的肩头亲吻啃咬。 良久,柳於阵慢慢清醒过来,头痛欲裂,身体的反应不受控制,只觉身上的敏感部位苏苏麻麻,一张帅气英俊的脸庞带着淫邪的笑容,出现在自己的眼帘。 “你,你对我?!”柳於阵看着眼前的情景,如遭雷劈。 **的身体完全在另一个男人的掌控之下,尽管他对这副身躯还很陌生,但自己都还没掌握的身体,却在燕王的鼓掌之中随意拨弄,火气腾然冒起。 “柳丞相,你在激动什么?”燕王戏谑地道。 柳於阵一紧张一用力,就觉得身体疼痛难耐,这身体远不如他身前体能的一成,甚至脆弱得仿佛一碰就碎。柳於阵两眼一瞪,放弃了徒劳的挣扎,极不愉快地道:“你、变、态!” “呵。”燕王贴在他的耳边,嘲讽地笑着,呵出的气叫人面红耳赤:“我记得你说过,你愿意告诉我芷君的下落了?你若现在就说,我还可以考虑放过你。”说着,那力道颇大的手已从他胸口离开,再次移上了他的脖颈。 柳於阵刚从窒息中苏醒,死的滋味一次又一次,仔细想想,要是在这里牺牲也实在太不值得了。 “等等!”於阵喝止,连咳了好几声:“你该不是要对我那个吧?那个?” 燕王看他指了指自己的身体,忽然觉得好玩:“是,怎样?不是,又怎样?” “你你你有没有搞错啊?我可是男人啊!” “你既是男人,为何不继续与我顶嘴,让我一次掐死你了结了,岂不是如你所愿?” “我做嘛非要寻死啊?” 柳於阵话一出口,才发现那燕王神情变得冷漠凶煞。“不想寻死了?” 他是在套自己的话,可恶的燕王,自己真的小看他了。“我当然不寻死!你不是想得到芷君公主吗?我现在对她没有兴趣了,帮你去找回来行不行?你放我出去,我给你找。” “哦?”燕王勒住他的锁链,英气风发的俊脸再次对上他的面颊:“你想得可真美,我若放你出去,怎知道你会不会跑到别国。以你的智慧,灭我大燕又有何难。柳於阵,我再提醒你一次。第一,马上把芷君的下落告诉我,第二,别再跟我提离开的事。两者若有一个没能做到,你,和你的柳国,都没有未来。” 柳於阵神色一凛,好个秦始皇,心理居然这么扭曲。 见柳於阵表情为难的样子,燕王心里莫名的开心,他笑道:“今天我可以放过你,不追问芷君去向,但你要听我的话。” “……”柳於阵竖起眉毛,按耐住愤怒。 这时,一直在他身上婆娑的燕王,忽然吻住了他的唇,并不给於阵任何思考的时间,温热的舌头突袭着他的牙齿,几欲入口。青涩的反应让燕王愈加起劲。 如此撩人的刺激,即便是柳於阵,也不禁被这股吸引搅得天旋地转。 他从来没有跟别人接吻过,第一次亲吻竟然是跟男人,第二次居然还是男人! 虽然一个接吻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天大的事,忍着忍着,几个愤怒的符号却很快占据了於阵的脑海,果然让别人压在身下很不爽啊! “咚――” 他拽着燕王的衣领,狠狠将燕王推在床内侧的墙壁上,一把敲碎方才月兰摆放在旁边的碗,破了个口子的碗口对准了自己的喉咙! 004 依靠我吧 他疯了?! 燕王既诧异又有趣地盯着他,看着他做出让自己越来越不可思议的事情,竟然觉得很上瘾。[..tw超多好看小说]若是来真的,柳於阵未必能推开他,只是他很好奇这个男人怎么会变得如此烈性子。 “谁要听你的话。”光溜溜的於阵一手持碗对准喉咙眼,另一只手却是手刀抵在燕王颈边,他知道自己这个手刀没有任何力量,根本伤不到燕王。 一瞬间的杀气直线狂飙,眼里流露的凛然杀意,都让燕王浑然一震。“哦?柳丞相竟然有这么强硬的一面?” “我要是死了,对你应该也没有坏处吧?不过我很不喜欢你的行为,你再这么做,我就如你心意死给你看。”说着,真打算动手。 燕王并不想这个有趣的人就此殒落生命,好不容易找到的乐子,他可不会随意放手,低沉的声音再度响起,安抚着柳於阵的情绪:“好,我不动你。” 怒意不减的柳於阵唇齿微动,艰难地吐出一句话来:“老子不发威你当我是……”强忍着头疼:“别逼我抽你。” 燕王反而饶有兴致地看他发怒模样,这不可能是柳丞相不堪折磨而改变性格,即使再大的刺激,也不会让一个人的性格完全改变,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这个人很可能不是柳国丞相。 “你可知道为何你会乖乖被锁在这里?”燕王虽然被他的大手按住,却颜色不改,嘲讽的味道越加浓烈。.tw[棉花糖小说网] 於阵头疼到懒得思考,他向来就是靠直觉做事的人,被囚禁在冷宫里算什么事,他最讨厌冰凉阴暗的房间,更讨厌被囚:“我才不管是什么原因,你再不帮我解锁,后果自负。” “那个文绉绉的柳於阵又怎会变得这么粗俗野蛮,你是不是应该告诉本王,你到底是谁?”燕王的冷冷问道,态度比先前严肃得多。 於阵意识到太过偏激,好难得说服了燕王不要对自己动手动脚,如果就此被投入大牢,那就更没有必要了:“我不是柳丞相,还能是谁?” “丞相,你也好意思说自己是丞相?本王问你,柳国的君王名姓是甚?” “……”於阵嚼舌,这他怎么可能知道,能发现自己是柳国被送来的人质已经花去他不少功夫了,何况他现在头要痛死了,哪有心思受他拷问。 刚要回答,燕王又问:“那你可记得柳陵是谁?” “……”他怎么会知道。 “呵呵。” 柳於阵居然被头疼打败了,心想继续假冒柳丞相也没有好处,据闻那个男人智貌双全,他连文化课都没有好好学,还能冒充柳丞相多久,假扮下去也不过在这陌生时空徒增笑料。“好吧!我……” 可他正要坦白的时候,却见燕王的表情一点点阴沉下去,是了,如果他不是柳於阵,那芷君要到哪里找。他不是,一句话就能解脱罪恶。那本王呢?你要告诉本王芷君再也找不到了,谁让本王解脱?“你还是柳於阵,对不对?” 於阵愣了愣,他看人很准,也能读出几分对方的意思,他从燕王的神情中看到的是迷惘和失望,却不知道这人到底有没有发现他的身份,便哼哼唧唧地应道:“嗯,是啊。是的。”本来就是。 气氛冷却下来,燕王凝重而严肃,颇有王者风范。 柳於阵被他肃穆的眼光盯得全身一怔,能有这等魄力的人,除了他的队长,他真的没见过几人能够。他喜欢这种压迫感,打心底里的喜欢,不然他也不会跟随队长加入刑警特工组a2203小队,踏上这条死亡之路。 意识到自己被这股魄力折服了,柳於阵瞬间有些尴尬,急忙从床脚拽起被子裹住自己光溜溜的身子,低声说道:“反正我本来也不知道芷君公主下落,依靠我,说不定还能帮你找回她。” “你让本王依靠你?”燕王语气十分嚣张轻蔑,像是听到了天外奇谈,却忍不住露出了笑意。 “有什么不行。等我体力恢复……”於阵侧目一瞥,见到那燕王正用带着邪气的眼睛看着自己的身体,忙抱往床头缩去,做了个“请”的姿势:“我要休息一下,麻烦你先出去好不好?” 正巧,门外响起了太监的传话声,打断了两人尴尬的情景。 “王上,柳国太子柳陵求见。” 燕王听见这个刚刚提起过的名字,笑容越加傲慢。 瞅着於阵一脸窘迫迷惑模样。这个名字在柳丞相被囚禁的日子里,不知道他喊过了多少遍,好似这名字是他的护身符,只有这个名字的主人能够救他,只要喊出这个名字,他就不会再疼。 所以说面前的人竟然对这名字如此陌生,简直不可理喻。 “柳於阵,本王知道你很了不起,要算心机谁能斗得过你,但本王姑且相信你不知道芷君的下落。但给本王记好了,想让你死的人多得很,不管你是忘了还是脑子坏了,别给本王乱惹麻烦。” 於阵扭过头去不理会他,自己被锁着,能惹什么麻烦。 燕王从床上下去,忽而又转头凑向於阵,似笑非笑:“你说要本王依靠你,此言可要反悔?” 不是吧!你当真的? 於阵心里像被大石头顶住了一般压抑,但要他矢口否认也太丢脸了,暗暗絮叨:“你的听力真让我佩服。” 回眸却再一次迎上燕王霸气的神色,心中砰然一震,连忙收回目光。 这种感觉,他以为死后再也遇不到了,没想到就在离他这么近的地方,那人一次又一次让他心跳加速。 “本王今晚还会来看你的,想休息可要趁现在。”燕王说罢,竟又捏起柳於阵的下巴,狠狠亲了一口,惊得於阵一个寒战,差点对燕王出手。 “你晚上还来?!”於阵睁大了双眼。 他受够了,都不知道燕王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对亲他这么感兴趣,难道要把对柳丞相的气继续往他身上撒?真不讲道理!但是,他真的不想再见到那个有着如此气宇的男人吗? 来不及吐槽,燕王已经离开了房间。 空荡寂静的冷宫,只有月兰和两名年纪很轻的内侍少女服侍,月兰轻手轻脚的,这点倒是让於阵很喜欢,他怕吵。虽然也很讨厌这种冷清,但这种环境正好养伤。 燕王一走,好像他的世界又重归了安宁,反倒让他在迷蒙之间有些搞不清真假。 习惯了任务缠身,习惯了高度警惕,即便来到了这个时代,他也仍然改不掉这种习性。 只是柳丞相的身体实在太弱,他双眼一闭,外面的世界就几乎与他无关了,整个人竟毫无防备地进入了梦乡。 不知道睡了多久,隐隐感觉到有人在推他:“丞相,丞相。” “干嘛啊……”於阵很久没有睡得这样好了,不但身上的酸痛感正渐渐消失,体力也正逐渐恢复,这么舒服的午觉,居然有人残忍打破? 他睡眼朦胧,这个女子的声音似乎是月兰的,屋里没有旁人。 他睁开黑黝黝的眼睛,出于对这种安逸的反感,他立即清醒过来坐直了身子:“怎么了?” 这举动吓了月兰一大跳,支支吾吾地道:“丞相,太子他,他来燕国了啊。” 005 打算逃走 太子他来燕国了?太子来燕国? 柳於阵虽然很快醒过来,但思维还停留在自己的时代,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月兰的话在他脑海回旋了两三遍,他才动唇嘟嘟囔囔地问了一句:“哪个太子,什么燕国?” 月兰心中一寒,忙俯下身子,拨开於阵面额上散乱的刘海,仔细看他神色:“丞相,您哪里不舒服吗?月兰去为您唤太医来。” “不,不必了!”让柳於阵如梦初醒的并不是警惕感,而是月兰年纪轻轻,却十分火爆的身材。此时她丰硕的双峰正因她的俯身而抵在了於阵手臂上,惹得他热血沸腾。於阵牛开头,结结巴巴地道:“你你你刚才跟我说什么?” “您真的没事?”月兰嘟起小嘴,跺了跺脚,警惕地道:“奴婢方才说,柳陵太子来燕国了,您不想见他吗?” 柳於阵被这句话残酷地带回陌生现实,住惯了部队单身公寓,此时置身于冷清萧条的房间,让他很不舒服。“我为什么要去见他?再说,我也走不开吧。”於阵晃了晃手中的锁链:“难道你有办法让我出去?” 月兰犯了愁,脸色颇为阴沉:“奴婢曾问过您,如果您愿意,奴婢可以冒死与太子通报您被囚一事。今儿太子正好来到燕国,时机已经成熟了啊。” 於阵搔了搔头,好不容易进入了自己的新角色,但总觉得事情模糊难以理解:“这我倒是不懂了,我听说我是被柳国送过来的。太子会不知道吗?跟他说有什么用?” “丞相,您被囚禁在大燕的事,太子他并不知道啊。[..tw超多好看小说]柳国将您送来大燕,名义上是请您入燕国为官的,却没想到……”月兰焦急起来,本以为丞相会很欣喜,却不料反应这般冷淡,难得的好机会,柳丞相难道要白白浪费掉? 於阵想起燕王的叮嘱,的确不宜让别人怀疑他的身份:“哦,我一时忘了而已。” 睡过一觉,体力恢复得很快,体内一股暖流正缓缓流窜,舒坦得很,此时不打破牢笼更待何时,难道等那个该死的燕王上了自己再走?绝不可以! 於阵咧嘴大笑,拍了拍月兰的肩膀:“犯不着去找太子,我不想去柳国,至于要去哪里嘛,等我出去以后再做打算。” 说罢,他低头看着自己手腕上的锁链,那铁链扣环紧紧扣死在他的手腕上,不留一丝空隙,环上没有锁眼,似乎是为他量身定做,用烙铁焊化过的,除非剁了双手,否则别无他法。 对于手无寸铁的弱质柳丞相来说,这个铁链就是他一生也别想逃离的枷锁。但对于他柳大警官,嘿嘿。 他练缩骨三年,但这副身体不能办到,手腕在铁环中不断挣扎,渐渐鲜血淋淋,骨头生痛。“月兰,有没有肥皂?” “什么?”月兰惊恐地看着眼前表情可怖的丞相,他那张俊美倾城的容颜,正透着与他气质截然相反的傲气来。 “可以做润滑的东西。” 月兰点点头跑了出去,柳於阵边摸着自己的手腕,边盯着铁链的另一端看。 铁链是扣在墙壁上的铁圈中的,至于这铁圈,估计后面就是钉,被打入墙中去的。 他虽然没什么文化,但在冷宫搞这么个锁链并没有必要太牢实,不管是后宫的女人还是柳丞相,都不可能有力量挣脱。 他尝试拽了拽,果然这副身体的力量实在弱爆了,想要将这区区铆钉拔出来简直比登天还难。 正对这身体抱怨不已的时候,便月兰拿着桂花精油回来。 “丞相,这有何用?”月兰迷茫地盯着他看。 於阵两手一伸:“倒在我手上。” “可,可是你手上都流血了。” “别啰嗦了,快点,这么小的伤还引不起我的注意。” 手腕得到润滑,要脱出就比先前容易得到,只是伤口也随之疼痛加剧。柳於阵牙关一咬,奋力将手一拔,只听骨头“咯啦”的声音在他手腕上响起,锁链应声脱落,於阵毫不考虑骨头的事,又去拔另一只手的。 这一幕无疑在月兰心中腾升阴影,那位终日以泪洗面只求一死的柳丞相,难道是被鬼附身了吗? 莫说如此轻易就脱下锁链,他手腕上全都是血,骨头发出惊人的碎裂声,他竟然眼睛都不眨?! 双手得以解放的瞬间,於阵立即拉起月兰就走。 “发什么愣呢?月兰,咱们要怎么出去?”他笑眯眯地问道。 月兰倒吸一口冷气,指了指窗子:“前门守卫森严,走后门。” 於阵心中大喜,拉起月兰跳窗而去。 屋外是一片荒凉的后花园,杂草丛生,四周被暗红的矮墙包围,阴冷得叫人胆寒。 於阵很想吐槽这种阴暗霉气重的地方居然也能住人,但此时他却猫着腰警惕前进。午后时分大地金黄璀璨,照在他灰白的长袍上,与大地融为一色。 就在他们来到矮墙底下,准备翻墙出去的时候,身后忽然响起了一个凛然严肃的声音:“站住!你们是什么人?!” “糟糕,被发现了。”月兰低呼,心跳得飞快,似乎小心脏都提到了喉咙眼。 於阵不紧不慢,双手叠加,蹲下身子:“月兰你先走,在外面等着我。” 月兰紧张,却见到丞相那双不容反驳的坚定眸子正盯着来人看,毫无畏惧。便踩在他搭好的手上飞身离开了冷宫。 “你问我是谁?那你又是干什么的?”柳於阵双手环抱手臂,看着来阻拦他的人。 那人看上去跟自己差不多大,怒气已经挤满了整张清俊的脸蛋,见柳於阵将月兰送出去,立即“刷”的拔出了腰间佩剑,瞪着眼睛冷冷说道:“禁卫军总长肖子配,此乃禁地,你们竟敢私闯,便是死罪。” 这个所谓的后宫地方非常大,守备再森严,总有漏洞。他不知道禁卫总长没事干跑到后花园做什么?不过既然让他遇见了,而且还是孤身一个人,那事情可好办的多。 “我可没有私闯禁地,不信你可以问问你的燕王!”边说着,他朝肖子配走过去,双手空空,一副柔弱模样:“我柳於阵一直就在里面住,今儿个心情好,出来散心的。” “你是柳丞相?!”肖子配眉头柠得更紧,长剑已然抵在了他的喉咙眼上:“休想逃走!” “不管怎么说我也是别国的丞相,你用剑指着我,是不是太不客气了。我只是散步而已,也没有出去,你这么无礼,就不怕我向燕王告状?” 小伙子很单纯,见他手无寸铁身材纤细,便将信将疑地将剑收入鞘,礼数周全地道:“恕在下失礼,还请丞相尽快回屋。否则子配有资格将您就地处决。” “哦?就地处决?你好大的权利。”於阵嘴角高高弯起,笑容十分阴险。 就在肖子配伸手请他回房的瞬间,柳於阵身子一转,那双血肉模糊的双手已然将肖子配握剑的手向其身后扭去,子配吃痛扭头,却硬生生对上了柳於阵早已备好的手肘,电光火石之间,手按长剑的男人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就晕倒在地。 於阵拍拍衣襟,动作流利地翻墙而去,身手矫健非常。 可当他在墙下站稳脚,眼前的一切却让他哑然无语——无数把长剑已然对准了他和他身边的月兰。 006 强吻的滋味 柳於阵反应极快,才一落地,感觉到冷兵器的杀气,立即将月兰护在身后。(..tw棉花糖小说网) “各位兄弟怎么不在里面守着?这阵势,不是为我准备的吧?”於阵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月兰逃走之前怎么也不先打探打探,一出来让人逮个正着,再想走估计就难了。 其中一名中年守卫低声道:“你们是做什么的?皇宫禁地也敢随便出入?” 柳於阵冷笑,这些人在这里守了这么久,居然也没有人认出柳丞相的样貌。 忽然脑子里闪过一幕狗血画面,不管了,试一试,他伸手往众人背后一指,大叫道――“咦,你们快看,是燕王!” 这些训练有素的守备军瞬间齐刷刷地转身跪倒在地,头也不敢抬,好似那儿真的有人一般:“吾王万岁。” 柳於阵当即拉着月兰就跑,心里止不住地偷笑。 转过几个路口,后面追了一群守卫,大喊着“站住”,可月兰选的这条路却守卫越来越多。 “你确定你没有选错路?” 月兰躲在於阵身后,见前面围堵了不少守备实在跑步过去了,就扯开开嗓子大叫道:“太子殿下!丞相在此!” 於阵吃惊地看着她,忙捂住她的小嘴,脸色阴霾:“你带我来就是为了见太子吗?你真的太不听话了。” “不听话的人是你!”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们去保护柳国太子,就说有刺客!”那人命令道。 於阵转身一看,来的人正是表情凝重的燕王,他不是跟太子在一起吗?怎么他们会到冷宫附近来。“这家伙真阴魂不散……我呆不住,出来散步的而已,散步。” 燕王高傲的脸已经贴到了他的面前,大手一把捏住於阵的嘴,力道之大,简直能将他就此捏碎:“给本王噤声。” 於阵感觉到口中一阵腥涩,剧烈的痛感在嘴里蔓延开来。不过隔着一个转角,他一扭头就能看见太子的模样,但於阵只是用非常仇视的眼神看着燕王,并没有反抗。 他不想月兰呼唤太子,是因为他隐约记得,柳国是燕国的附属国,就算叫了太子,太子难道能从燕王的手中把他带走吗?就不怕两国因此决裂,殃及臣民? “有刺客!快带柳太子离开!有刺客!”守备军大呼的声音在过道响彻,马车立即转头。 一道清亮而急促的男子声音在马背上响起:“丞相?让我去看看……” 守备将他拦住:“太子,再进一步便是后宫重地,还请柳太子莫要踏入。” 燕王黑色的眼眸眯成细线,捏着於阵的手越加用力:“太子不必惊慌,刺客已被抓获。恕本王且先安抚受惊的爱妃不能远陪,还请柳太子先回浮云殿。” “哦?后宫竟会有刺客。”看样子太子也是极为小心的人,口气十分质疑。 燕王朝月兰狠狠使了个眼色,那几欲杀人的眼眸,即使月兰这样不听话的女孩,也被吓得站立不稳。“太、太子有礼了。” 柳太子的脚步声慢慢朝他们的方向靠来,转过这个巷口便是后宫禁地,失踪多时的柳丞相,又怎会出现在后宫呢? “啧。”燕王用极轻的声音说道:“柳於阵,就凭你也想从本王手上逃走,做梦!” 於阵吃痛,他用力想要扳开燕王的手,那手却纹丝不动,燕王的脸色晦暗得像要吃人一般。现在逃跑被抓个正着,难说那人会不会真的把他捏死,还是反抗吧? 撇开这凶残的王,又不让柳陵看见,办法肯定有。 “你……够……放开……”他抡起拳头,用力朝燕王的脸上挥去。 只觉受伤的手腕被用力握住,整个人被拉向一边,使出的力道瞬间化去了,身子直往前扑,却跌进一个结实的怀抱里。 於阵还没来得及反应,跟前健壮的男子已经泰山压顶一般将他抵在墙上,小小的撞击就让这柔弱的身子头晕目眩,於阵正要抱怨,抱怨的话却突然被燕王袭来的亲吻给卡了回去。 脸颊被捏得不自觉张开嘴,温热的舌头搅进嘴里一阵猛烈席卷,用力的吸吮,疯狂的啃噬,顿时让於阵羞得满脸通红神经紧张,却怎么也推不开燕王。 血腥的味道传入燕王的嘴里,他深深蹙起眉头,却不减力道。 这是惩罚,要怪,就怪你妄想从本王身边逃走! 燕王的吻越吻越深,周围的空气都仿佛让人感到窒息。 这个王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亲他?! 燕王的身影恰好挡住了跨过雷池的柳太子的视线,两道缠绵的身影如此销魂,柳陵又哪里还会细看,转身便回到了马上。 “王上,柳陵且去浮云殿等候,还请您尽快过来。” 於阵完全听不见柳陵的声音,他眼前的世界仿佛不断在旋转,脑子里更是一片空白。 见柳陵离去,燕王这才意犹未尽地放开了柳於阵,食指轻轻拭去於阵嘴角的血丝:“你给本王放乖点,就能少吃点苦头,下次再敢逃,便不是被本王亲这么简单的事了。” 柳於阵被吻个七晕八素的,连开骂都忘了,要不是想着两国交战必有死伤,他才不想忍受跟一个男人舌吻,只不过,刚才心中的骚动是怎么回事……? 他呆呆地看着燕王,眼睛睁得猫眼一样大,可面前的人心思却不在他。 “子配!”燕王唤道。 那年轻的禁卫总长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过道中,听见燕王召唤,立即前来下跪。“臣在。” “放走此人是你失职,看在你以往的功绩上,再给你一次机会。将他带到本王的寝宫去,若有闪失唯你是问。” “子配领命!”说罢,便有三四个人上来擒住於阵和月兰。 “等等。”燕王挥手示意,他冰冷而愤恨的眸子里,忽而闪出丝丝动摇,拉起於阵的双手道:“你的手怎么回事?” 好温柔的质问,身为俘虏,柳於阵有些受宠若惊,燕王是在关心他吗? 直到确定柳陵真的走了,瞪着眼睛的於阵才敢说话,而他的头一句话却是――“你竟然借机占我便宜?!” 看他一副委屈又较真的模样,燕王的怒气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这个柳於阵不过是被亲了一口,居然摆出这么有趣的神情,那义愤填膺的样子,就像是吃了大亏想要讨债一般。 燕王不觉心情好了几分,故作肃穆地道:“本王在问你手怎么回事。” 於阵见他并没有继续展露杀气,反而像在戏弄他似的,便十分生气:“你看不出来吗?你知道我受伤了还用那么大力拽我?!喂,有没有搞错,要杀要快一点,我最讨厌被人软禁了,你要么让我死,要么,就放我走!” 007 无节操挑衅 “放你走?”燕王挑眉,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在芷君没有回来之前你哪里也别想去。(..tw棉花糖小说网)如果你敢走,你旁边的肖子配就是本王第一个要杀的人。” 他只是试探的一说,没想到在柳於阵美得动人的脸蛋上,果然露出了一抹难色,却不是因为他说要杀子配的事,而是一提起芷君他便犯了难。 柳於阵气恼地抽回自己的手,这么多人看着,堂堂燕王也不害臊?看他那一表人才出落堂堂的模样,出手重得惊人不说,居然还有亲他的嗜好? 於阵暗暗不爽,转眸见到肖子配老实巴交地站在一旁,便笑道:“你不是让小配跟着我吗?那他现在就是我的人了,我要逃,当然带着他一起逃!” 燕王顿了顿,突然扭头怒视子配一眼:“你敢?!”这话也不晓得是对谁说的。 “我怎么不敢。”於阵不识趣地叉腰挑衅。 子配见两人争执不休,一个被囚的柳国丞相,竟然也敢在燕王面前放肆,紧忙上来阻止。“王上,此人便交子配处置,若有闪失,子配愿奉上项上人头。” 燕王知道於阵恶意胡说惹自己发火,看他那双见血通红的双手,就知道这人若是真的想走,必有死的决意,他现在既然没有走,等自己回到寝宫,肯定也能见到他,不觉又对柳於阵的想法十分好奇。.tw[棉花糖小说网]能走却不走,这人不得不防。 “本王要的是芷君长公主不是你的人头。” “臣领命。”这肖子配好似毫无脾气,燕王待他这般凶,他也脸色不改,毕恭毕敬地朝燕王行礼。 柳於阵可看不下去,他最恨的就是卑躬屈膝,高官强权。“喂,有完没完,你的柳太子可是在等着你呢。怎么,你要是不想去,我可以代替你的。” “不得对王上无礼。”子配并不领情,腰间佩剑瞬间闪到了於阵颈边。 “我说你这人也真是的,我可是在帮你欸,看在你刚才被我一击倒地的份上。” “你……!” 从刚才开始就一直面无表情的肖子配,终于也露出了姑且算得上“愤怒”的神色。 燕王嘴角勾起微妙的笑意,转瞬即逝,伸手随意将柳於阵往怀里一搂,知道那人肯定会还手,便凭力道将他压制,双手反剪,抱入怀中:“好了,柳於阵,你乖乖到本王的寝宫去,芷君的事我们重头再议。本王猜测,你应该不会拿别人的性命开玩笑的吧?” 这猥琐男人似笑非笑的样子真让他受够了,他可是男人,赤果果带把的男人! 古代人都在想的什么啊!他来到了个什么乱七八糟的时代,怎么男人跟男人亲吻都跟打招呼一样正常了? 为什么这家伙眼睛里总有一股看女人似的光芒在跳耀。[..tw超多好看小说] 本是要反抗的,但是鉴于自己这种力道反抗也是白费力气,於阵干脆放下尊严接受了。 反正尊严这东西也不能当饭吃,自己既然答应过要帮他找妹妹,总不能食言的,想出去只不过是因为极度厌恶被囚禁而已。 周围火辣辣的视线无情地射在他的身上,完全将节操屏蔽的柳於阵视若无睹,有神的眼眸朝燕王一挑:“今天的事你不能怪我们,谁让你要软禁我,早给我换条件不就结了。” 他不知道的,是他这一眼几乎夺去了燕王的神志。 一顾倾城,再顾倾国的美男子,这一眼足以夺人心魄。 燕王的手不禁紧了几分,明知道柳太子在等,偏偏此时却不愿意放开怀中的人。 曾经他觉得懦弱,卑微的那个人,那双用来求怜的泪眼,此时也变得精神飒爽,神采飞扬。 柳於阵虽然顽固恶劣,但被燕王这样位高权重,仪表不凡的男人盯着看,心脏砰然加速:“这混球能不能别看着我。” “……走吧月兰,我还有话要跟你说。”於阵撇开燕王的怀抱,低着头揉搓着自己受伤的手,边往后瞟边加快了脚步,想要立刻离开燕王视线似的。 月兰唯唯诺诺,今天能够从燕王手下活命,恐怕只有她跟子配了。在这里看到这一切的所有人都要死,他们心知肚明。否则燕王又如何会明目张胆搂抱亲吻一个异国丞相。 於阵心乱如麻地跟在子配身边,见子配老实好说话,便问道:“小配,你这禁卫军总长难不成以后就是我的私人保镖了?” 肖子配冷酷严肃,却还是很认真地看着他的脸:“请您自重。” “我哪有不自重?我又没有像燕王对我那样对你。”柳於阵摸不着头脑,他快疯了,实在受不了,深深吸了口气,能吐出一大口怨气来。 月兰上来提示道:“丞相,肖将军的意思是,您那样称呼他很不尊重。” “啊?”於阵站住了脚,这并脚稳站的姿态,仍是他身为刑警特工组成员特有的气质,这一驻足,颇有一番军人肃穆味道,愣是让肖子配也为之一怔。“对我而言称得上是将军的,是那些战场上真材实料的英雄,连防我都做不到,恕我不能这样称呼他。” 柳丞相何时变得意气用事的,莫说跟一名禁卫军较劲,以前柳丞相连进来服侍的侍女都惧怕,时常发疯似的赶走所有人。难道是物极必反导致了丞相的性格错乱?月兰好奇地看着他,总觉得有股新的希望在生长。 “肖将军莫怪,我家丞相大病初愈,神志不清,不然也不会发生今儿这样的事了。” 柳於阵尴尬地看了看月兰,明明是这个臭丫头给自己指了条错路,才跟他们撞个正着的好不好,怎么赖到自己身上了,以前柳丞相是不是也经常被这丫头诓骗啊。 肖子配凛冽的目光扫过两人,转身之际,倏然撇下一句:“你爱叫什么便叫吧。” “哦呀?这小子真好说话。”於阵兴奋起来,扑上去与他勾肩搭背,差点肖子配的佩剑再次架上他的脖子。“小配,我住在燕王的寝宫,那王后呢?要我睡地板看着他们过夜吗?” “王上尚未封后,战事纷繁,后宫早已冷落。王上既然让你去,你去便是。” “战事纷繁?”於阵眼前一亮:“跟哪国有战事?” “云双国。” 子配轻描淡写,於阵却头冒虚汗,云双是什么东西?唐宋元明清?五代十国?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种国家名字的,难不成是南蛮小族一样的存在吗? 这特么到底是什么时代?! 008 宁香公子 好吧!跟这群心机单纯的家伙说上几句,他大概懂了。 这个时代不属于他所认知的任何朝代,而世上存在的十个小国关系紊乱,人们习俗礼数,姑且可以与五代十国相匹配。 他被囚所在的燕国是当世第三大国,宗族争位,前不久才新王燕滕华即位,国家尚不稳定,他若此时离开王宫,恐怕外面绝没有这好吃好喝的日子过。 在被带入王上寝宫之前,他先被带到了浴池洗漱,换上新的衣裳,才登上马车被送进主殿。要去王上寝宫比他想的困难得多,外面人多眼杂,他也不愿意被别人认出自己来,那些人肯定会跟上车来找自己的两人一样缠人。 肖子配一路盯着他的一举一动,於阵看着他,调戏地道:“小配,你是怕我逃跑吗?你只管放心,为了你我不会跑的。” 稍微掂量了几下就知道这身体存在严重的问题,不但没有任何根基,而且从体内传来的倦意还时刻提醒着它身体正在发病。要拖着这么个躯壳离开皇宫,简直是痴心妄想,何况出去之后也不知道能干嘛才好。 “……丞相,您这话莫让王上听去了。”他想到哪里去了。 正说着,马车便到了主殿门前,子配先下车,才伸手去接车内的柳於阵。 於阵还没等子配站稳,就迫不及待就冲了下去,风一般闪到子配身边,毫不留情地在他头上拍了一把:“我说什么他哪管得着。快点走吧小配,我内急。” “丞相莫要声张太过,柳太子的行伍就在附近,如果您不想给柳国添麻烦,就请您听子配的。” 於阵并不在乎,直催促道:“你别罗里吧嗦的了,站久了岂不是更让人起疑?” 燕国的皇城金碧辉煌,绫罗红罩灯,士兵身形挺拔威武,出于习惯,於阵差点就冲上去跟他们敬礼了。看什么都好奇,他们手上端的,墙上挂的,什么都能让本就没多见市面的柳於阵好奇心大起。 他也不过是个十八岁的青年,年纪轻轻就为事业捐躯了,以前总是处处受队长的制约,规规矩矩的什么都不敢动,什么都还没有玩过呢?如今见到这张灯结彩的辉煌宫殿,於阵自然也耐不住性子了,童心大起。 肖子配见他到处乱窜,好不顺从,一次次把他拉会身边,每一刻钟他又立即撇开自己跑掉,不禁怒气攻心,又不能在主殿拿刀剑指对,极有想要将他打成半死的冲动。 好不容易将他拎到了花园,柳於阵又循着那些端着糕点的宫女不放。 金色的奉盘盒上,一件件晶莹剔透的糕点闪烁着诱人的光芒,那香气更是熏人沉醉,而那行端着糕点行走的宫女更是各个体态妖娆,柳於阵瞬间垂涎三尺,屁颠屁颠地跟在宫女身后。 抢一块吃了,燕王应该不会发怒的吧!我要是饿死了他才难办呢不是吗? 这样一想更给足了自己动力,柳於阵二话不说:“搜”地就把手伸向盘子,一块润滑可口的桂花糕溜入嘴中,入口即化,简直美味至极。 “啊!”宫女尖锐的叫喊声,毫不留情地打破了花园的宁静。 於阵一手又去拿桂花糕,一手捂住宫女的嘴,生生又偷吃了一块。 这让他想起了队友常常跟他说过的一句话――“你的节操呢?柳於阵。” 但是在他肚子饿的时候,除非有明确的任务指示,或是明显察觉到食品有毒,否则任何阻碍对他而言都是浮云。 通常他要偷吃的时候,队长一定会过来揍他一顿,现在没有这个恶梦了,极爽! “这可是送给宁香公子的糕点,您怎能,怎能……”前边的宫女听见伙伴的尖叫声,急忙回头,却不料看见猥琐的柳於阵正舔着手指心满意足地掉头就走,气得当即跺脚。 宁香公子?这货怎么听也是个女人名字。 柳於阵不紧不慢地朝她们行了一个西方绅士礼仪:“他肯定不会介意的,你们回去就说,那是被是燕王吃的。”正见被自己甩开好远的小配朝自己冲来,当即乐得开花似的:“小配快过来,这个,你帮我解决一下?” “……”肖子配愣在当场,抬眸见到几位宫女脸色难看,再一看,那嬉皮笑脸的柳於阵简直可恶至极,一点也没有做错事的自知之明。“罢。我是禁卫军总长肖子配,回头你们便照着他的话说,如有怪罪,只管报上我的名字。” “是。”宫女这才唯唯诺诺地离开了花园,边走边用十分惊悚的眼神看着柳於阵。 柳於阵最习惯抢别人东西吃,每次都会有队友为他“擦屁股”,没想到穿越过来也不例外啊!果然找个像肖子配这么有爱的男孩做跟班很是不错。“到底还有多远,这皇宫说大不大设计怎的这么复杂?” “别岔开话题!”子配略带愠火的声音传来:“柳丞相有所不知,宁香公子是王上的侍宠,您让她们回去说这番话,对宁香公子虽是好心,但难说不会出现岔子。王上要怪罪下来我可不会担保你。” “小配,你刚才可是说的,要是宁香公子怪罪下来报的也是你的名字,燕王怪罪下来,我也会报你的名字的。”柳於阵乐呵呵的,完全不把子配的担忧放在眼里。 侍宠是什么?帮燕王照看宠物的人? 柳於阵对陌生名词没有去理解的欲望,他只是觉得十分内急。“快点走,小配!我等不及了!” 肖子配正欲发怒,忽然见柳於阵面露厉色,不觉为他的气魄震慑没有继续发火。 但是他本以为柳於阵知道的,宁香公子是燕王身边的红人,是燕王枕边最深得喜欢的宠儿,这段时间既要寻找芷君长公主,又是与云双国交战,不免冷落了宁香公子,此人权势甚大,脾气也大得很。这般说辞要让他听去了,不知结果是喜是忧。 柳於阵可算到了燕王的寝宫,与他刚刚得到重生时居住的环境天差地别,莫说这房间金玉满堂,珠帘玉璧的,隐隐透着一股怡人的馨香,就连宫女也长得比自己房间的俊美的多。 柔软的虎皮地毯,席梦思不能比拟的柔软床榻,柳於阵毫不顾及自己伤药污浊就冲到床上滚了两滚。 若不是燕王有吩咐在先,肖子配此时定会一剑劈了他。 月兰为他脱下外袍,服侍他就寝,再小心翼翼地为他擦干净手上沾染的桂花油脂,极是认真,待子配去把守大门,才幽幽地问道:“丞相,月兰浅薄,您是不是有了什么主意?” “主意?嗯。先睡觉!”柳於阵其实是累了,同时他也不想回答月兰奇怪的问题,还是等燕王回来套套话再作打算吧。 不过一想起燕王,於阵翻了个身,微微思忖,那小子明明跟自己差不多大,居然能显露出如此坚定又霸气之色,简直可以跟他那位可怕的队长相提并论…… 009 赤果果惩罚 这柔软的床榻真心舒服,他的硬卧更这个简直没法比,人一躺进去,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这金灿灿的大床吸光了。(..tw棉花糖小说网) 正睡得半梦半醒之间,於阵忽然觉得身上压来千斤重量,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反应变得迟钝,他明显感觉到这副身体跟不上自己的意识,明知道身上有东西,两胸凉飕飕的,却怎么也懒得睁开眼睛,全身的疲乏酸痛,只睡一觉根本无法缓解。 “谁呀,别打扰你老子睡觉!”於阵随手一拨,没想到双手却被抓住了,再次举过头顶。 这动作好生熟悉,除了某个人,绝没有第二个人敢对他这样做。 “你在对谁说话?待本王这般无礼,等会可不要求饶哭痛。” 那男人的声音幽幽地在耳边响起,喷着温暖湿热的气,撩得於阵浑身一颤,瞬间睁开眼! “怎么是你啊!”於阵醒了还没有一会,见眼前的男人面带可人的笑容,毫无恶意,眼皮立即打架,他懒洋洋地搔了搔头:“我好像睡了你的床啊。你不会介意的吧。” “不会。”男人低沉的声音此时温柔地说道:“但是,你占了本王的床,就得要为此付出代价。” “嗯……”於阵搔了搔无衣遮掩的胸口,向来光着上身睡觉,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翻了个身继续睡。 燕王最恨不讲礼数,无视他权威的人,见於阵理也不理,不觉火气上头,一把将他翻过来。 柳於阵俊美的轮廓跃然入目,那张脸他不知摆弄过多少次,每一次几欲将它捏碎,看着他讨饶的嘴脸,便打心里觉得恶心。可这一次,出现在他眼中的却是一张平和的灵秀的面孔,越看越好看。再怎么假装,也不可能如此自然流露完全不同的气质来。 “於阵!”燕王试探地在他耳边吹气道:“於阵,做本王的人,好不好?”他也就随口问一问。 “别闹别闹,吵什么?快没时间了。等会还做任务呢。” 於阵无心乱语,听者却是有意。 “做任务?”燕王的眉毛高高竖起,对这句话十分警惕。 什么人来到他的王宫,还能有任务要做?除非――刺客! 趁柳於阵睡得迷迷糊糊,他便贴得更近,稍稍用了内力,使出他极不熟悉的魅惑之音催问道:“你要做任务?有何任务比睡觉还重要?” 燕王的声音像一段优美的旋律飘进於阵脑海,在他脑中回荡着,刺激着他的记忆。 任务…… a2203小队,绰号“猎鹰”,任务提示:前往“灭亡岛”歼灭反动分子。 他记得他被安插为内线混入敌方阵营,然后…… 柳於阵的世界顿时充满了枪声和鲜血,凄厉的哭号漫天,染血的金色沙滩弥漫着死亡的气息,一轮西下的圆日,正无情地照耀着这片虐杀大地。 眼看着兄弟们一个个在眼前倒下,那段惨不忍睹的回忆何忍触摸,不过是以为自己忘了,他真的能隐藏很久吗? “不许问!”柳於阵徒然大喊一声,捂着耳朵坐起身来,反应超脱了身子的承受能力。 只听“咕咚”巨响―― 燕王竟被踹到了地上,睁大了他诧异的双眼,正杀气直飙。“柳於阵,你竟敢逆我?!”想让於阵做自己的人这种念头早就收回,他现在只想杀了这个家伙。 於阵这下彻底清醒了,脑海中可怖的场景立即挥去,挤出一贯玩世不恭的神情,逼自己进入这个陌生的古代世界。 眼中那愤怒值爆表的燕王正怒视着自己,刚才发生的事他略有印象,但还是装傻道:“啊?燕王,你怎么坐在地上?” “柳、於、阵!”燕王咬着牙一字一顿,就好像正咀嚼着他的骨头,一股非常不好的感觉立即传遍了於阵全身。 他没想对燕王做什么坏事的,是他乱问问题,自作自受。 对,就是他自作自受,不过我还是乖乖下床,免惹得他生气,又不知道要做出什么来了。 “你想逃?踹了本王就想这么了事吗?”只见燕王突然熊扑上来,毫不留情地把他压倒在床上。 被按疼的双肩弱倒不像自己的,柳於阵避之不及,又不好申辩,谁让自己迷迷糊糊说了“做任务”,燕王没抓着他的小辫子把他当作坏人已经万幸了。“我不是有意的,那是你自己乱碰人家的底线!” “你有底线?”燕王冷峻的脸庞露出阴魅的笑容:“那本王先让你看看,本王的底线被碰了是什么下场!” 即使听到这个人口中传出了不得了的话,燕王此时却更乐于做完手头未了的事,怀中不断挣扎反抗的人儿,可爱到让他想要一口吞掉,如此雪白的肌肤,如此醉人的容颜,哪有事情比得上“吃掉”他更加迫切。 於阵身上敞开的衣裳被燕王一把扯掉,整个人被抱到床上,死死按在身下。 於阵大惊,方才倦懒的睡意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燕王柔软如丝的长发刚刚在他的背脊上扫过,他就全身打颤,用力反抗道:“变态!你来真的?!你别告诉我你是来真的!” “当然是真的。”燕王毫不留情地道。 於阵感觉到那双粗鲁的手在他的身上肆意游走,霸道地宣判着这个身体的所有权。不论於阵如何用力挣扎,都无法摆脱这个人的束缚。 温暖湿热的舌头滑过他的后颈,紧接着是用力的吸吮,双手毫不停歇地揉搓着他袒露出来的敏感的胸部,仿佛要就此将他吃个干净。 “住、住手……”柳於阵是个特工,不是特别容易被攻! 为什么三番四次被这个燕王压倒在床上却无力反抗,这简直是他的耻辱!耻辱!不过是觉得燕滕华那张明星脸确实比自己帅了点,确实很有魅力,看到他就想起了自己对队长的服从,不管队长对他做什么他都不会反抗,但不代表包括了被强/暴! 於阵很是抗拒,可怜他小处男要毁在男人手上了,那男人却还兴致高涨地瞅着他:“等我,等我恢复力气,我,我他妈一定要上了你!我要强/暴你!混球!” 於阵语无伦次地喊着粗话,他已经感觉到自己伤势未愈的菊花正被硬物抵住,传来丝丝触电般的痛苦。 “哦?凭你?”燕王居然还听了进去,乐此不疲地挑战柳於阵的下限。 於阵还要继续骂,却被捏住了下巴,一张冰凉的薄唇立即对上了他的,一吻堵回了他所有的话。 燕王霸道吻犹如上级下达的命令般不容反抗。 “於阵,本王本想好好待你的,但你现在是在讨罚。”他的笑容变得越加阴邪。 010 宠欢 一时间仿佛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沉重,暧昧的喘息让人面红燥热。 他已经按捺许久,全身每一分血液都在叫喧着:“是你先惹本王的……” 於阵开始还叫骂连连,当他发觉喊骂对燕王来说一点作用都没有,反而燕王的抚摸并不让他讨厌,只消一刻的宁静,他顿时血脉喷张。 燕王那张明星一般的面容,被这煽情的气氛烘托得越加迷人。 “你再……再不放开,我可要揍你了。”於阵的身体颤动得十分厉害,挥舞的双拳一下子就被燕王抓在了手里。 “别乱动,我不想弄痛你。”他的手在於阵身上揉抚,狂热的亲吻挑逗着青涩的唇。 於阵本来很抗拒被一个大男人亲嘴,但不得不说燕王吻技很好,探入口中的舌头在他嘴里翻滚吸吮,欲入还休的勾引简直让他欲罢不能。他还从来没有跟别人亲吻过呢?初吻全都献给这个男人了。 见强硬的反抗没有效果,如果自己合口咬伤这个王,估计好日子也就成了泡影。柳於阵想了想,嗯,比起有饭吃有大床睡,节操算个毛,混球燕王,你不是喜欢吻么,如果只是亲吻的话,我我我也会,早点亲完就去睡觉…… 见於阵慢慢习惯了自己的吻,燕王愈加兴奋,大手轻轻捧住於阵的脸颊,结实健硕的身体缓缓在於阵的身上婆娑。 “你喜欢吗?”燕王放开了於阵甜美的唇,转而用舌头轻舔他的耳廓,低沉的喘息使他的声音格外撩人:“你今天真的。 “你这没完没了的暴君,等我恢复体力,咱们走着瞧!”於阵涨得满脸通红,他不是不想走,而是身体软得没有力气,仿佛燕王有着巨大的吸引力,让他无法逃脱。“不,不要,不要乱摸……” 燕王哪里听他的,修长的手指划过他细长的美腿,刺激着他敏感的神经。 於阵顽强用精神力克制住自己,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脸上的臊红早就出卖了他。 不不不,这种事太疯狂了! 燕王越吻越下,温热的舌头撩动着他的小腹。“不?” “我是男的啊……”柳於阵最后一次重复自己的正常性取向,却也再一次被燕王无视,那仿佛五指山一般沉重的力量,让他感到窒息:“你该不会是,经常对我……这样吧?没有人告诉你,男男授受不亲吗?你这个生物学没学好的猪脑子。” 燕王没有理会他异次元的咒骂,迅速解开自己的衣襟,袒露出健壮的身体。 “本王自然知道你是男的,当今时代男风盛行,有何不可!”他带着醉人的笑容看着於阵:“现在你是本王的人了,芷君没有回来之前,你就代替她陪在本王身边,哪里也不要去。” “嗯啊……”於阵感觉全身血液被挑逗得火热沸腾,不禁扭着身子抵抗起来,再不反抗,他真要失贞了,于是对着燕王便狠狠踹去。“大大的不可!你不能这么做,放开我……唔……放开。你竟敢对警察这样?!” 没想到柳於阵使尽浑身的力道,在燕王眼里却不痛不痒,燕王猛地再次将於阵压下,迫不及待便倾身一挺。 “额啊!”於阵仰起头大叫一声,感觉整个世界都在颤抖。 他真希望这只是燕王开的一个玩笑,现在,他真希望哪位好心人快点来救他。 燕王毫无停止动作的冲动,相反,越看这柔若无骨的迷人身子,他越是喜欢。 於阵觉得身体疼痛欲裂,双手胡乱抓住燕王的手臂,大喊:“不、不要、啊!” “於阵别怕,开始都会有点疼的,很快就好了。”燕王亲昵的呼唤声在耳边一遍又一遍,那声音好似某种天籁,迷得他神魂颠倒。 听着於阵在身下娇喘,清秀倾城的脸庞上,一双迷离的黑色眼睛如此妩媚,燕王再也无法抑制自己,不觉力道加重。 於阵头上渗出了大颗大颗的冷汗,他开始觉得自己疯了,肯定是疯了,他居然让一个男人给上了啊! “啊呜,啊啊啊……”於阵的身体反应剧烈,才不过片刻时间,他突然感觉天旋地转,眼前一白,晕了过去。 “於阵?”被亢奋包裹的燕王见身下的人顿时没有了反应,欲/火顿时泻下,离开的瞬间连带着涌出一片殷红。“怎么还是这样……” 燕王脸色煞白滴看着眼前蹙眉而寐的绝美人儿,心中微微颤动,忙将於阵搂入怀里,用温暖的被褥裹上,一手抵在他的丹田处缓缓输送内功。 他不能叫太医来,否则把於阵带到自己的寝宫也就没有了意义,这件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柳丞相天生体弱多病,这早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他既不接受药补,又要承受日日审讯逼供,体力每况日下,别说反抗燕王了,平日里就连基本的行动都十分困难。燕王见他近日活蹦乱跳的,还能拿铁链拷锁自己,应是恢复得不错,没想到仍然是一碰就破的花瓶。 只是这尊本不完美的花瓶,如今在他心里却变得这般精致美妙。 内力输送了几分,他穿上衣裳离开了床榻,从寝宫的木柜里找出伤药,给昏迷不醒的於阵抹上。亲自为於阵寻找伤药,这还是自他欺负於阵以来的头一次。 可怜他的激情无处宣泄,硬生生让於阵给逼回去,不知道会不会惹出内伤来。 燕滕华盯着床上蹙眉的男子,轻轻贴在他的唇上猎取一吻,饶是觉得有趣:“这小子只差一点就能见到柳陵,却又不上前去,要说是刺客可能性太小,但如此曼妙的人,又怎会是柳丞相。”他捏起於阵的下巴,细细赏玩:“等你醒来,本王再好好调/教你。” “王上,庆林将军有要事启奏,现正在宫外等候。” 哪个不识趣的太监打扰他的观赏,燕王叹了口气,放开於阵漂亮的脸庞:“传肖子配进来。” 才不过转眸功夫,便听到肖子配的声音在寝宫门外响起:“臣在。” 燕王颇有一种被二次滋扰的感觉,心里颇有不爽,感情这个肖子配竟然跟得那么紧,让他监视柳於阵,并没有让他贴身跟随吧。燕王冷眼盯着他道:“柳丞相有伤在身,待他醒来,不得让他随意走动。” “遵命。” “还有,此人醒来若是发什么牢骚,你便全当没听见。等本王回来再收拾他。” “是。” 这肖子配真是句句遵从,实在没什么意思,但一想到柳於阵亲昵地管他叫做“小配”,自己便很是介意,明明是自己的禁卫军,为什么却对那柳国的丞相如此青睐。于是忍不住在肖子配低头领命的同时,又狠狠瞪了他两眼。 011 不可近 燕王快步走入大殿,纯金打造的龙椅高高伫立在五阶玉石座上,傲然俯视大殿,一派庄严肃穆。 此时殿中只有一人独跪,那人双膝见地,腰板挺直,见燕王驾到立即双手抱拳,扬声说道:“王上,大事不好,微臣方才捉拿的一名云双国探子,得知云双国要与南方赵国联合对付我国。王上,南北夹击,我国该如何是好啊!” “什么?!”燕滕华听罢,眉头深深蹙起。 燕国时常受到西北云双小国的滋扰,本没有放在心上,且近来燕国与赵交往,关系甚密,赵国怎会想到与这等小国联手,企图对他泱泱燕国动手。他们之所以这么在意,是因为云双国之北便是十国中最强国――秦国,如果没有秦国在背后撑腰,那云双国哪敢犯境。 “不管消息来源是否可靠,赵国要防。速调西城兵马加紧南方防御,本王会先与秦国通信,一探秦王用意。” “王上,若调兵南下,恐怕粮草不足,不知可否……” “本王知道,庆林将军速回前线,粮草一事不必担心。” “是!” 眼看那身戎装行礼而去,燕滕华眉目微动,露出一股凛然而深沉之色。 粮草问题不是小事,虽说燕国地处中原中心,地势姣好,但他一名刚刚从兄长手中得到王位的王,又怎可能一下子便从控制国家财政的许浍那里得到支持,那只老狐狸可不是什么好对付的角色。 倒也只有这种时候,他才会想起某个被遗忘许久的人:“替本王接宁香公子来。” “王上,要接到哪里去?”贴身服侍的侍女小声提醒道。 燕滕华脸色微变,严肃而烦倦的脸上露出一丝润红:“啊不,不必去接了,你们随本王去安宁阁吧。” 若不是边境战事告急,去安宁阁之前他真的很想回寝宫看看,不知道某人伤势好些了么,若是好了,继续没做完的事怎样?这么一想,步伐中的犹豫便就越多,无法掩饰的喜悦出现在嘴角上。 与此同时。正盯着那张秀美灵动,白皙如瓷的脸庞看的人,此时泛起了难色。 “柳丞相,丞相?”子配坐在床边,轻推柳於阵柔软娇嫩的身子。 床上的人双眸紧锁,如妖孽般妩媚秀气的脸上,冷汗止不住地往外渗。柳於阵两手死死地拽住子配的衣袖,力道之大,几乎能将他的衣袖撕碎。他却沉睡不醒,嘴里梦呓般念道:“不要,不要杀我的兄弟,快撤退,快!” “丞相!”肖子配见他情况颇不对劲,连忙一巴掌扇往他的脸上扇。 “啪”,那不是掌掴的声响,却清脆地在柳於阵面前响起。 拍开子配大手的瞬间,一招擒手,扣喉,即便在深度睡眠中也对攻击十分敏感的柳於阵,竟然在半梦半醒之间,狠狠地将子配摔在床上,左手两指锁喉,只消稍一用力,就能立即夺走肖子配的性命! 肖子配大惊失色,拥有如此身手的人留在燕王身边,定是不怀好意。正欲发问,他喉间微动的刹那,便引起了柳於阵极大的反应,不但扣死他喉咙的手加足了气力,那双黑得深邃的眼睛猛然睁开,直盯着他,发出骇人的杀意。 柳於阵盯了他片刻,意识踩慢慢回到现在,而脑海中久久萦绕的兄弟惨死的画面,也终于消散去了。 柳於阵只觉精神恍惚,低头见肖子配脸都憋紫了,连忙松开了手:“怎么是你?” 子配干咳着,从床上退了下去,不知是畏惧他,还是畏惧玷污了燕王的金丝大床,下了床,他才飞快地抽出佩剑指对柳於阵:“你究竟是何人?柳丞相不会武功,你绝不可能是他!” 於阵正被脑海中偶尔闪过的情景滋扰,心中正迷茫,没有心思搭理他:“小配别闹。我要再休息一会,你出去。” “你这是……” 於阵底线被触,凤眸一抬间,美得如花般秀气柔软之人,此时竟然霸气外露,杀气凛凛:“服从命令!” 肖子配是大燕禁军总长,自然不会被一句喝斥就镇住,但他还是收了剑:“您伤势尚未痊愈,还是不要乱动的好。” 他话音未落,月兰便端着铜盆进来,准备给於阵梳洗。子配让月兰放下铜盆先行退下,要不是燕王提醒“如果此人闹起来,不必理会”,他必然不会就此罢休的。 於阵双眼一闭,对两人不理不睬,倒头就睡。 倒不是他得了燕王的好招待就摆起丞相架子来,而是那段不堪回首的画面又一次侵袭了他的大脑,时时刻刻提醒着他,这一切是多么残酷,多么可笑,a2203小队150人,他死了,恰好得到了重生的肉体,但这绝不代表每个人都有他这样的好运气。 战友们死了,他又在一个被男人玩弄的身躯中生活,命运究竟想捉弄他到什么时候。人的忍耐力毕竟是有限的。 他感觉身体很累,很疲乏,这一睡,不知又要过多久才能醒过来,只希望不要有人烦扰他,好好休息休息。 总算得到清静的柳於阵翻身朝向墙壁,漂亮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雪白的帐子,脸上没有表情,并不代表他的心里也一样宁静。如刀在心头剜割,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他在漫漫地府估计漂泊了好一段时间,才得到了重生的机会,但每每入梦便记起当时的情景,不免心疼难受。 就在他好不容易得到安宁,总算好受些的时候,忽然门外再次响起聒噪的叫喊声:“王上,您多日不见宁香,宁香不想再等了,您今日不让宁香见你,宁香死也不回去!” “宁香公子莫要喧哗,此乃王上寝宫,公子怎可如此无礼。” “本公子不管!本公子就是要见王上!” 吵死了,他妈的吵死了…… 外面响声噪耳使得於阵心头怒火再次被撩起,一时怒目圆睁坐起身子,毫不理会菊花疼痛,快步就往门外走去。 他还没来得及开门,便有一人冲进来,双手死死抱住他不放。 他可不觉得肖子配会有这种胆子敢抱自己,这是身体的本能反应,只要自己还有力气,任何来抱他的人全部都要――摔飞! “咚”的一声巨响,给怀里的人被狠狠来了个过肩摔,整个人头朝下被扔到了屋子一角,而柳於阵本人却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面无表情地离开房间。“烦人……” 柳於阵看见月兰正躲在一旁哑然无语地偷看,便慵懒地唤道:“月兰,我饿了,弄点吃的来。” 月兰忙冲上来,瞄了屋里一眼,偷着乐道:“是,月兰这就去准备。” 他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每当这个人影出现在自己脑海的时候,那些残酷画面总被一扫而空。他眼睛眯得细细的,很有奸诈的意味:“月兰,那个混球呢?” “您说的是燕王吗?燕王有事,正在大殿议会。” “把他给我找来。” “啊?您还要见他?” 何止要见他,柳於阵双拳捏得“咔咔”作响,他现在很想杀了那个人! 012 惹麻烦 “姓肖的,你竟敢动手伤我?!我要告诉王上,让他将你碎尸万段!!” 柳於阵一回来便听到有人在寝室里吵闹,他正想进去,便被月兰拉住。 月兰冲他使了个颜色:“丞相先不要进去,不宜让宁香公子见到您。” “为什么?”这就怪了,他可没有让肖子配去搭理那个骚扰自己睡觉的人,他那么积极干什么?这是违背上司指令懂不懂,没有命令不得行动懂不懂! “宁香公子是许大人的二子,又是极多口舌之人,若是让他知道了您的身份,那就等于囚禁柳国丞相一事公布于众。月兰见丞相不愿公布身份才屈从了燕王,此时若露面,岂不是功亏一篑?” 於阵刚停下脚步,就听得房内传出极大的轰响,一声长剑出鞘的刺耳声音传入於阵耳中。 “小配!”他低吼一声,心中腾起不好的预感,却被月兰拉到红漆圆柱后。 月兰摇了摇头道:“丞相现在进去是给肖将军添乱,他若真怪你,早将你托出了。” “这算什么事?是那家伙乱闯我的地盘!”於阵狠狠咬了一口尚抓在手中的肉包子,原本懦弱惆怅的容颜,此时看去,竟有几分凌厉:“小配是我的兄弟,那家伙要是敢伤他,我就叫他走不出这扇门!” 月兰用十分诧异的神情看着他,好似他说得不对,但又没有反驳。 於阵坐在红柱下的横栏上,一口吞掉了包子,手指上的油渍胡乱往衣裳上蹭两蹭,然后习惯性地给自己的手指拉骨松筋。[..tw超多好看小说] 燕王寝宫共有三间,他所住的这间是最里边也是最豪华的一间,殿阁周围种满了紫红色的花,花朵很大,也很妖艳,发出阵阵怡人的馨香,在夕阳的照耀下有如火焰一般,很是壮观。 於阵屈起单膝,一手撑着脸颊,他幽幽目光渐渐穿过这海投向朱红的宫墙,深宫漫漫,不知哪里才是皇城尽头。 就在这时,寝宫里蓦地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踏着蹒跚的步子朝他的方向走来。“哼,连本公子都敢动,我看他是活腻了吧!什么玩意。” 於阵本就是呆不住的人,难得的出神被这串声音打扰,便是颇不愉快,冷然一双带着哂意的眸子便转向那人。 “丞相,不要。”月兰大概是看出了他邪恶表情背后的动机,忙提醒道:“我们还是快走吧。” 於阵毕竟不明白这皇宫规矩,在王的寝宫闹事会有怎样的惩罚,当然他现在更期待那个混蛋回来被他虐一顿。但是,他的理智瞬间就被宁香公子手上的血给爆菊了! “他果然伤了小配!”於阵怒道,人已经从红柱子背后闪出来,大步向前。 要他眼睁睁看着自己兄弟受欺负,做梦! 这道身影闪烁太快,以至于宁香公子还没有把面前的人看个清楚,突然一只大手便狠狠地将他的脑袋一推:“嘭”然巨响,宁香公子的脑袋竟然就嵌入了雕花窗框! 幸在这个窗框多半是纸糊细雕的,轻轻一撞就能破,并非十分厚实,但即便如此宁香公子仍然就此不醒人事,头破血流。[..tw超多好看小说] 守在寝宫的侍卫都是燕王的亲卫兵,对柳丞相的身份发了死誓守候,他们立即有人上前带走了宁香公子,却不敢追究柳於阵的责任。倒是屋里的肖子配见状,登时窜出了房间。“你怎能对宁香公子动手?!”肖子配大声责问。 柳於阵瞅了一眼肖子配肩上的伤,眉毛高高挑起:“这种角色也能折腾你,不愧是富二代。” 肖子配面如凝冰,捂着自己肩上不算严重的伤,淡然道:“肖某的事不用您担心,只要您少做些无聊的事,子配也不必受他折腾。”他压低了声音,倒不是怕被宁香公子听见,而像在掩盖声音中的愤怒。 於阵才不理会,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不管怎么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古话好像是这么说的吧。乱闯王上寝宫本来就是他的不对,凭他还能把我怎样?放心放心,我又不会弄死他。” 子配没有搭话,他清秀而俊俏的总是布满了凝重。於阵看多了也就习惯了,他平常很少把时间浪费在别人的表情上。 “丞相,您的伤还疼吗?”月兰紧紧地跟在於阵身后,一起进了寝宫。 一说起伤,柳於阵就青筋暴跳,好似床上的事又在脑海重演了一边,他强作温柔,摸了摸月兰的头:“好丫头,你听我的话去把燕王找来,我这一身伤还要好好感激他呢。” 於阵眼里闪烁的恐怖而攫取的光,月兰没有看见,被於阵揉搓的小脑袋压得低低的:“是,月兰这就去。” “啧……你先去吧!我要上药了。”於阵搓了搓自己的腰板,酸痛到几乎直不起来的腰骨,比当年背负几斤铁板跑圈之后还要难受,边往床边走,边啐道:“燕滕华!看我等会不把你废了。” 拿起床上已经准备好的小瓶伤药,柳於阵咬牙切齿地往伤处涂抹,疼痛在他而言本就是熟悉的东西,如今痛感只不过正在强化他的愤怒。 上完药,月兰还是没有回来,柳於阵无聊地把玩着床上的饰品,闻着房内的馨香,等得倦了,睡意再次袭来。 不知过了多久,他尚没有入睡,一腿搭在床上,侧倚床栏,便见月兰忽然破门而入。 “丞相!肖将军,肖将军他被燕王召去了。” “哦?他不来找我,反而找小配做什么?”於阵倏地站起身:“我也要去!” “不是这个意思,月兰听说燕王正在宁香公子的安宁阁,此时召肖将军过去,怕是要责难宁香公子受伤之事!”月兰惊惶地把於阵往床上推:“丞相快躺下,此事莫让燕王知道真相。” 柳於阵听得稀里糊涂,好不容易听懂她在说什么了,看来是自己伤了那个什么宁香公子,现在要肖子配去做替代了。他打人的时候可不知道皇宫可以这么蛮不讲理,大不了他去解释,明明是宁香公子私闯寝宫,他动手有什么不对。“为什么不让他知道,我做的事,难不成要让小配来承担?!放开!” 月兰被唬得连忙放开手,哪里见过丞相发这么大脾气,最近丞相真的怪得不可理喻。 “可是丞相,您如今没有办法离开寝宫,又要如何去安宁阁。” “……”於阵低眸想了想,眼睛一亮,道!”那你怎么出去的?“ “奴婢是宫女,燕王似乎并没有禁止月兰出入,因而守卫都不拦阻月兰。” 於阵顿了顿道:“那么月兰,给我上妆吧!找套宫女的衣裳来。” “什么?”月兰大惊,直勾勾地盯着柳於阵,好像他说的是笑话:“丞相怎能自降身份,穿宫女的衣裳?” 柳於阵转身走到梳妆台前,随手抓起金镶的牛角梳,转眸见到桌台的青铜镜,忍不住把脸凑上去仔细一瞧,这柳丞相长得与自己并不太像,那如水如瓷的肌肤,韩国整过容似的秀气小脸,哪是他这整日在沙场打滚的老爷们的容颜。“动起来!别让我重复我的命令。” 013 温柔之人 一抹粉黛,点红妆,浅画眉,镜中显出一副绝好的美人胚子。 袒露的身躯满是伤痕,惹人遐想翩翩,月兰用脂粉轻轻掩盖,依然隐约看见那暗红的印子。 及肩的刘海梳在精致的两颊,乌黑柔顺的发梳作一个单髻,髻下垂落的长发搭在左肩,金铃宝钗,流苏玉垂,这不过是装点用的饰品,根本无法与本尊的美貌相比。 於阵双眼紧闭,任由月兰摆弄,嘴里直催问道:“好了没有,我要乔装宫女,不是让你把我化成皇后,犯得着这么麻烦?” “好了!”月兰的声音中带着狡黠的笑意:“丞相请更衣。” 於阵慢慢睁开眼睛,只见一张女人的脸出现在了镜子里,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还以为这镜子是魔镜。凑近一看,那轮廓郝然是他自己的,却如此润白水灵,胭脂红粉,凤眸柳眉,仿佛仙女落凡。 於阵好似见到了梦中女神,羞涩地别开头:“这太艳了。” 他赶紧摇了摇头,抱着凉飕飕的身子,穿上月兰准备好的衣裳。 青衫素裹,这等下人的衣裳穿在他的身上,颇有禾草盖珍珠,金子蒙污泥的感觉。 守在寝宫的守卫兵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漂亮的宫女,忙将两人拦下来:“你是哪个殿的宫女,怎么没见过你?” 月兰机敏地道:“这是茗歌娘娘贴身丫鬟,被燕王留在西殿已有多时了,你们是新来守卫我家丞相的,自然没有见过。” 这些人都用一种非常好色的眼光看着柳於阵,即使他低着头也能清楚地感觉到,对这种目光过于厌恶,以至于他担心自己一抬头,就会怒不可竭地把这些家伙全撂倒。 月兰知道最近丞相脾气不好,赶忙要走:“好了,时间不多了,要是王上怪罪下来,你们怎么担当得起?” 那守卫还不识趣,继续拦道:“茗歌娘娘找她的宫女,你为什么跟着去?”边说着,边要拉於阵的胳膊。 於阵身子一仰一闪,不过眨眼时间,就站到了月兰身后,掩面不语,杀气暗生。 “你们还真大胆,难道不知道王上为何把一名宫女留在寝宫西阁,就不怕动了她,你们要被剁手吗?” 他们显然有所畏惧,都向后缩。 “王上的用意不必你们来揣测,让开!” 听月兰底气十足,这群刚刚被调到寝宫守卫的兵自然畏了手脚,确见此人貌美非凡,能出现在皇宫,自然是王上才能拥有的女子。于是都退回原来的位置,放下了警戒。 还好月兰事先提醒,柳於阵走路姿势实在太怪太正经,要扮成女人,起码要小碎步,两手放于腰际,低头行走。柳於阵学得很是艰难,能勉强做做样子已经很了不起了。 才一出了寝宫外门,柳於阵立即发足往月兰指向的安宁阁冲去。 “丞相,您别走太快,会露馅的。”月兰在后面喊道。 於阵因为心急,步子迈得太大,这件原本相较他而言就偏小的衣裙此时“嗤啦”一声,裂开了一道大口子。裙袍里露出好大一截美腿。 他边掩着自己的腿边走路,不觉就在转弯口撞到了人:“嘭”的一声,撞在了那人怀里,柳於阵反应飞快,迅速弹开来,但即使这样那人也被吓了一大跳。 於阵忙与身边的月兰低下头,唯唯诺诺地行礼退到道旁去,月兰更是心惊胆战:“奴婢冲撞了大人,罪该万死,还请大人责罚!” 於阵声音与女子有异,不宜说话,当然他也完全不想说这么些恭维的话来:“额……嗯。” “撞我的人不是你,是她。”那声音似有磁性,温柔无比,声音的主人上前一步来,伸出了食指去抬於阵的下巴。 於阵把头一扭,错开他的手指。 别以为燕王能这样弄他,他也会听话地让别人也这么肆意调戏,他柳於阵可说明白了,敢这么逗他的人,全部都是他柳於阵的债务人,等着流血求饶吧! 见他不予理会,被撞的男子收回了手:“呵呵”一笑,负手缓步离开了这条小巷。 柳於阵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看他一眼,夕阳金色的光芒下,柳絮飞舞,一名高挑的白衣男子正负手而去,那人身形挺拔,柔若书生,却暗暗透出一丝威武霸气。他如瀑布般柔长的秀发,发尾用红丝绳打了小结,朴素而不失贵气,饶是迷人。 那人走了几步后,忽而又停下来回眸一顾,在於阵收回视线之前,那双如水柔情的黑色眼眸正巧对上了他的,片刻,又摇摇头,遗憾和失望之色迅速弥布了他整张英气儒雅的脸。那人回过头,抬步消失在於阵的视线里。 月兰总觉得声音熟悉,抬头去看,那人已经走远了,实在看不清楚,就问於阵:“方才那是谁呀?” “我哪里认识。”於阵想也不想就答道:“正事要紧,走吧。” 安宁阁。 一声声刺耳的鞭笞声传满了园子。 他们还在阁子的围墙外面,就清楚地听到了这个声响,以及,一个很讨厌的男子娇媚的轻笑声。 於阵忍不住做出了一个非常厌恶某事的表情来,这表情当即毁了他如今所有漂亮的妆容,直接袒露出这粗鲁男人的本色。 “啧。”於阵啐了一口,原地加速,很有技巧地撑墙起跳,翻身,扭转,平稳落地,对于从小练跑酷的柳於阵来说技巧最重要,就算换多少副身体,只要不是残疾人,他都能施展出这个本事。 落地正是安宁阁的柴房,离园子不太远。 他匆忙整理整理仪容,随手敲晕一位刚从柴房里端着果盘出来的宫女,把她抬到大瓦缸背后,自己则伸手接过盘子去,扭着水蛇腰,踏着小碎步,缓缓往园子走。 气愤过于高涨,以至于自己白花花的大腿尽露人前都忘记了。 “王上,就是这个人伤害了宁香,您看,宁香的伤,好疼啊。哼,就这么随意打两下,根本就不解恨。”那发出娇喃话语的男子,正指着面前被绑铁柱上鞭笞的男人说道。 “……那你还想怎么做?”许久,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 “我要他受凌迟酷刑,方能解我恨意!” 听到这句话,於阵忍不住手中一颤,若不是他,盆子里的瓜果早已落地。 014 醋意横飞 柳於阵端着果盘大步来到后园,所幸的是,被捆绑起来抽打的肖子配,不过是受了皮外伤,他安心了几分,静静地站到了宁香公子的身后。 燕滕华那厮果然在这里! 於阵眼里雀跃着怒火,要不是这里人多,他肯定要就地跟他决一死战!还我贞操啊混蛋! 园子里郁郁葱葱的树木遮天蔽日,光线如同一缕薄丝洒在地上,地上充满了蜂窝似的光点。 偶尔滑落几片尚且青翠的绿叶下来,吸引了燕王的视线。他本就对这园子里正发生的事了无兴致,故作乖巧有得理不饶人的宁香公子,又那比得上某个一惊一乍的烈男有趣。 可这一走神间,他猛地感觉到了一股浓烈的杀气就在身边,身子浑然一震,眼眸迅速转到身后,却看见了一副姑且算得上极美的面孔出现在那里,姑且,因为那个人虽然俊得让人垂涎欲滴,但他的表情咬牙切齿,像是要将跟前的人抽筋扒皮一般,当真很猥琐。 燕王当即放松了警惕,心中腾起了止不住的喜悦,但想到他是为了肖子配才跑来这里冒险,又特别不是滋味:“宁香,本王今日不想见到血腥。肖子配是本王钦点的禁卫军总长,看守寝宫是他的本职。(..tw好看的小说)跨入本王的禁地本就是你的不对不是吗?你若想着本王,本王必会回到你身边,何须焦急?” 宁香公子面颊红得如同快烂掉的柿子,柳於阵轻蔑地撇了一眼,不再理会。 他的视线投放在肖子配的伤口上,快速判断他是否需要紧急治疗,如果需要,他不介意用自己这柔若无骨的身子把这里的人全放倒!额,除了某个可能会放倒他的人。 他要尽量避免跟燕王的冲突,燕王没有看到他最好了,这家伙一直致力于调戏宁香公子上,应该没有心思搭理自己的,只看这宁香公子是不是真要对子配动手。 “宁香从上上月开始就在安宁阁等您,说好要陪宁香下棋的,您忘了吗?” “怎会忘了,若不是政务繁忙,边境军饷告急一时拨不出财政,本王怎会舍得让你一人独守安宁阁。”他边说着,边看柳於阵的脸色,但不论他说什么?柳於阵的眼睛看也不看他,只死死地盯着树上绑的肖子配。 燕王收回眼角的注视,放在宁香公子身上。为什么跟柳於阵比起来,仿佛世上所有男女都黯然失色,他不喜欢看柳於阵假扮女人的模样,一者柳於阵的表情真的不适合,换做以前柔柔弱弱的那个柳丞相,兴许还比较正常,二者,他绝不想让其他男人看到柳於阵的美,那是属于他的,他的! 在好好调/教这个不听话的丞相之前,他想先证明一件事…… 正当宁香想要开口说话,燕王忽然将他拉到身边来,一把搂入怀中,在他结实的臂弯里,宁香就像个老实的受宠若惊的小兔子一样乖,只可惜,他眼中雀跃缭绕的,并不是这位锦衣华服的俊俏小生。 仿佛空气都停滞流动,燕王的吻着实地落在了宁香的唇上。 柳於阵本就神经很大条,毫不为之所动,自然也不会理会燕王神色中的刻意,全当作那男人又在荷尔蒙爆发了。 可在燕王眼里,这是一种赤果果的蔑视,他蔑视了自己跟别人的暧昧,他难道不在乎吗?他为什么不在乎? 燕王的吻越吻越激烈,只把宁香当作发泄的对象,浪漫的亲吻变成了狂暴的啃噬。想必那宁香早就习惯了,哼也不哼一声,倒还是无比兴奋地贴在燕王怀里。 可能真把他弄疼了,这宁香是很精灵的人,他立马说道:“王上,宁香明日就求父亲下拨财政救急边关,这样王上也好多些来陪宁香了,对吗?” 燕王被他娇喃的声音扯回神志,对,这就是他想要的,若不是财政权利在许浍的手中,那宁香不过只是他玩弄的一个侍宠,怎轮得到要利用他才能获得财政支持。但燕王还是露出了笑容,安抚道:“当然,本王也想陪着宁香。不若今夜……本王就留在安宁阁吧!你喜欢吗?宁香?” 这话他也问过柳於阵,你喜欢吗?在他最近一次自尽之前,他的回答总是“求求您放了我”,而那天他却瞪着眼睛说“等我恢复体力,我要上了你”,呵呵,这是那文绉绉的柳丞相说出的话吗? 想到这事,他原本虚假的笑容忽然真挚而没有防备,就袒露在宁香公子的面前。 燕滕华这种带着浓重阳刚之气的霸王,竟也会有这样温柔的笑容。 柳於阵觉得一阵腿软,脑海里晕乎乎的,大概这副身体生前血色素很低啊!“究竟有完没完,我的身体又开始犯困了,再不快点,不知道过一阵子会不会在这里倒下。真不该冒然进来。” 他心里抱怨,比起可恶又恶俗的燕王,方才撞见的那人倒是让他十分在意,那失望的神色展露在儒雅高贵的脸上,只叫人有种莫名的失落感。眼下燕王既不对肖子配动手也没什么放人的打算,要是不做点什么?他恐怕会一直想着那个人的眼神发呆的。 然而就在这时,燕王的声音犹如大赦天下:“好了,放肖将军回去,寝宫还要他来看守,莫让屋里本该有的东西丢失了。若是回头本王寝宫少了什么东西,凌迟之刑必会用上。” 他话中有话,柳於阵不知道他到底发现自己了没有,不过能把肖子配放了就好,他会回去的,用不着他燕滕华来提醒! “咦?你是哪里的宫女?怎么本公子没有见过?” 柳於阵心中大石头再次悬起,这宁香公子眼力还真好啊!可恶,这下要怎么走。他不能说话,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很粗鲁的,万一露陷了,会被当作刺客吧。 于是他连忙递上果盘,假装不会说话,哼哼唧唧地示意果盘是送蔬果的。 宁香公子不是一般角色,他似乎对柳於阵的容貌十分介意,一手打翻了於阵的果盘:“你下去!”这命令对於阵来说可是解脱的良方。 “等等!”燕王的声音响起来,无情地唤住他道:“这是本王带来的侍女,今晚就让他来侍夜如何?” 015 侍夜个毛线 柳於阵心里一沉,看来燕王分明是看见他了嘛,那怎么不揭穿他,还让他去侍夜? 他好不容易弄懂了月兰所说的侍宠是什么意思,这个侍夜也肯定不是好东西。(..tw无弹窗广告) 才不去。打死也不去。 幸好这宁香公子似乎跟他有同样不满,宁香抱着燕王手臂道:“王上,宁香等了这么久才得到您陪我的时间,难道要让人来妨碍我们不成?” “怎么会妨碍呢?”燕王语气坚决,他向来是个说一不二的角色,哪容得别人抗拒。但宁香的确对这个人心怀戒心,不宜让他们接触太多:“也罢,待熄了烛便让她退下便是。” 这件事就这么被两个人板上钉钉了,柳於阵因为不能说话,完全没有拒绝的机会。他把头压得低低的,只看这混球搞的什么古怪,非要让他去不可。 待宁香回房后,燕王命人放下肖子配,被打得一身伤,子配毕竟还很年轻,鞭子抽上去看起来伤势不重,可实际上这些淤青的地方都是沉重的内伤。 於阵最看不惯这种没道理的体罚,情急之下就要去扶站立不稳的子配。偏是这个时候,燕王与他擦肩而过,耳语道:“你若敢靠近肖子配,本王便立即解除他的职务。柳於阵,你最好乖乖的跟着本王不要乱走,你的行为牵系的不止是你一个人的性命而已。” “你威胁我?”柳於阵终于无法容忍,他简直烦死这个燕王了,好像没做出什么能让他很气愤的事情来吧!如果是在生气他欺负了宁香公子,那冲着他来不就行了,犯得着对他身边的人动手吗?而且,除了队长,没人能威胁他。[..tw超多好看小说] 柳於阵眼角流露的不爽直接投入燕王眼帘,这是愤怒的神色,呵,柳於阵是什么时候学会对他愤怒的? 燕王愣了愣,却弯起嘴角不作答,正要宁香公子的身影去时突然发现柳於阵的腿袒露了出来,不觉气血顿时涌到一处,那细白修长的腿,他曾抚摸过无数次,却没有哪一次如今天这般一遍遍让他兽血沸腾。“柳於阵!”他低吼。 柳於阵被他这声咆哮吓了一大跳,好似他踩到地雷了一样,急忙转头看他:“又怎的?” 不管是身份地位还是英俊威武的形象,燕王始终是这里所有人的焦点,他不能斥退别人跟柳於阵说话,但却对别人都望着这条美腿十分百分万分介意!“你是怎么穿衣裳的,不把这身东西换了,本王让这里所有的人都自挖双目。” “欸,你!”柳於阵无法忍受他的无理取闹,瞪着眼睛,摆出比刚才更猥琐的表情来,简直有要将燕王踹飞的冲动,意识到自己声音太大了,他才小声说道:“你有病吗?为什么总是针对我?我穿衣服不对了你也管,你是我老妈吗?” “什么……?” 柳於阵才不管那个神经病燕王,都不知道他是不是嗑药了,赶紧来个人给他洗洗胃啊!啊!虽然燕王针对的并不是他,而应该是柳丞相才对,他不是柳丞相。.tw[棉花糖小说网] 直到远远看着他们把肖子配扶着送上马车,柳於阵才心满意足地往宁香公子的寝室走。 这安宁阁虽然完全不能跟王上寝宫媲美,但可比他刚重生时的那个冷宫强上百倍。夕阳最后的余辉被浓密的林荫遮掩,安宁阁比外面更早入夜。只容两人并肩通过的曲折长廊上,宫女们领着他前往宁香公子的寝宫。 廊道外面种满了好似薰衣草一样紫色的花朵,茎干又细又长,约有半身多高,香气怡人。 柳於阵不懂什么浪漫,但是能够倒在浓密的花丛中安心睡一觉,却是他从入伍以来唯一的梦想,忍不住就多望了几眼。 “动作快点!本王可没有耐性。” “啧。”听到这耳熟的声音,一生气就会做出嚼舌动作的柳於阵,毫不顾忌地用这貌美的容颜嚼了出来,模样甚是叼毛,要是被队长见了,肯定要罚他做俯卧撑,不过除了队长,他不听任何人的命令,所以别指望他会听燕王的。 燕王一身亵衣,侧倚在门框上环手说话,不知是在对谁说的。 几名宫女走入寝宫,宁香公子正在浴桶里洗着玫瑰浴,柳於阵见了,心里直吐槽:大男人犯得着这样洗澡吗?你他妈确定自己还是个男人? 那么,要怎么做?要本警官给这位公子哥擦身吗?我不介意给他擦掉一层皮。 柳於阵盯着浴桶里的宁香公子两眼放光,不管怎么看,这男人虽然肤如凝脂儒雅高贵,但要跟自己相比还差得远了。不要误会,柳於阵完全不是在自夸,他可恨透了这身柔骨,他光荣的伤疤都变成了这满身龌龊的齿痕,象征男人味的青铜色如今比雪还白,真好像缺乏光合作用。 正要跟着那帮小侍女过去给宁香公子擦背,却听燕王说道:“你过来,替本王宽衣。” “哈?”柳於阵诧异地回头去看,那龙袍男人已经走到床边,正用非常挑衅的神情看着他:“你找死吗?”柳於阵忍不住暗骂。 宁香公子更是心急,就要从桶里出来:“王上,这让宁香来做吧!下人哪资格触碰圣体。” “不。本王不习惯她以外的人来做。”燕王目光目光凛然,唯有这句话,比对他说的所有话都更不可反抗。 察觉到宁香公子目光火辣地盯着自己,还是赶快把这个混球扒了走人的好。 柳於阵硬着头皮走过去,心急火燎地扒起来,从当初解衣上药的时候他就意识到,大燕国设计的这套衣服绝对是以解不开为初衷的。 你妹夫…… 柳於阵手指触碰的这件绸缎衣裳,每一针每一线都是金丝穿绣,哪怕只是一根丝线都是穷苦人一声也无法得到的,可他却有将它扯烂的冲动。 燕王脸上露出万分欢喜的笑容,跟前连衣裳都不会解的这个男人,绝不是他所认识的柳於阵,也不可能是外面进来冒充的柳丞相的刺客,没有刺客连解衣服都不会,而他又完全不似假装。 要离开他的身边,只要解开他的衣裳就可以走了,这么容易的事,他犯得着弄这么久? 柳於阵折腾了老半天,宁香公子都洗好出浴了,他这才终于解开了这繁琐的工序,燕王的衣襟被一件件地褪下来,露出那傲人雄壮的身躯。 他替别人穿过防弹衣,撕过别人的衣服,在澡堂看过无数酮体,但不知为何,这副身躯展现在他的视线中时,却有一种无法比拟的美感同时袒露。那也是伤痕累累的身子,刀剑的痕迹如此明显,正如他的骄傲,燕王也把这当作骄傲,很乐于展示在他面前的样子。 那些伤,是战士的荣耀,光看伤痕就知道对方的经历。在燕王的伤痕下,柳於阵突然感觉自己枪林弹雨的生活仿佛根本不算什么。 他十岁随父亲在戈壁生活,出任务都会带他同行,十四岁入警官学院,十六岁入伍,两年飞快的跳跃来到国际警署,不可计数的战斗,说起来不过是在各种防御齐全,弹药充足武力充足的情况下进行的一次单向虐杀。 然而燕王绝对不是生活在那种安逸中的男人,绝不是。 016 增强体能 他竟然愣愣地盯着燕王光溜溜的身子发呆,口水要掉下来了喂。 当时跟他在床上缠绵,因为疼痛所以几乎没有睁眼看他,此时衣裳渐渐滑落,美型毕露。 燕王发觉他的目光带着欣赏,心里越发高兴,美人在旁却不能拥入怀中,这对他真乃一种折磨,他贴在於阵耳边道:“咳咳……柳於阵,你再看,本王会忍不住把你吃掉。” 柳於阵瞬间被扯回神志,浑身打了个颤,他怎么可以对这个混球欣赏,燕王就是个应该拨疯人院电话带走的神经病!“滚,我哪有在看你。”柳於阵唇语道。 快速把燕王脱光,他逃也似的跟着侍女们离开房间,甚至不帮他们关门,自己沿着长廊一路狂奔离开。 呵呵,燕王望着柳於阵远去的身影,这不就是自己的目的么,为什么被柳於阵看着会让他这么愉快又这么亢奋,他真希望那是在他自己寝宫发生的事,那样柳於阵就逃不了了。 安宁阁外,子配正驾车等待。 发现柳於阵见鬼似的跑出来,连忙上前询问:“怎么了?!” 柳於阵大叫一声:“啊!你伤还没好,过来接我干什么?” “月兰把你们的事跟我说了,柳丞相,您少添麻烦就不错了,子配不需要您来救。” “你放屁!”柳於阵忘了自己正是女妆,毫不顾忌什么文雅形象,他指着子配身上被新衣裳遮掩的伤:“肖子配,你是我的人,不管多少次我都会救你!下回我要是再干什么错事你只管推我出来,我特么就是故意弄他的,我看不惯,怎么的?!” 肖子配摇了摇头,对他已经够无语了,不过他的话却让自己心中一暖。他伸手揉着眉心,用手掌挡住泛起的笑容:“丞相,注意形象……” “形象个毛,走,回去了。”柳於阵其实是在为自己壮胆,他才不会告诉别人自己刚才瞅着燕王的裸体,结果不能自控地羞涩了。 回到燕王寝宫时夜幕已然完全降临,幽幽烛火轻轻摇曳。 这偌大宫阙只有他一人被置于上宾地位,侍女只有月兰可以近身,子配又守在外头,格外沉闷。 床上的柳於阵翻来覆去,总是想象着那身体曾遭受的创伤。 着实睡不着了,柳於阵放弃了数绵羊,走下床,伏在地上,突然做起了俯卧撑。 以前,每晚入夜前他们a2203小队都要集体做单手俯卧撑三百个,他因为年纪最小,体能也是他们之中最差的,因而双手做两百个。 如今才做到三十个他就开始气喘不停,继而脑子一空,侧身就躺了下去,门外的肖子配听到声响,忙领着端点心的月兰进来,还以为寝宫遭到了突袭。 “丞相,是谁伤害您?!”肖子配比平日更加激动,不晓得他激动个啥,除了燕王,柳於阵还真不知道谁会伤害自己。 “小配,快过来扶我一把。” “到底是怎了?您没事吧?” 柳於阵被扶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虚有的灰尘,眼见月兰手中端着的白粥不禁皱了眉头:“没事没事,我只是想恢复我原本的体能。话说月兰,你吩咐下面偷偷熬点补药给我行吗?肉,我要吃肉,再喝粥我要疯了啊。” “您终于肯补身子了?!”月兰如见新大陆般兴奋。 看来这柳丞相并非一直体弱多病,而是刻意想饿死自己,身体授之父母,求死也是一种不孝懂不懂! “我不会再随便寻死的,你给弄点好吃的,对了,最好有桂花糕!!嗯,乖,快去……小配,你陪我练习吧。我一个人……很不习惯。” 柳於阵说的倒是真心实意,他离开父母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了,甚至应该还不知道他就义的消息,不管战争多么残酷,生活多么独立,但队友绝不会让他一个人受苦,他们总是在他左右陪伴他,一起吃饭,一起训练,一起洗澡,一起睡觉,他不过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他害怕再次梦到死去的队友,也害怕陷入孤独。孤岛考验是他这一生再不想接受第二次的挑战。 因而此时有子配在身边,就是他很满足的事了。 肖子配十分配合,跟他一起做从来没有做过的训练。双手俯卧撑对柳丞相的身体而言是极大的冲击,而做着单手俯卧撑的肖子配同样大汗淋漓。 “丞……丞相,您从哪里……哪里学来的。” “不要……不要用那么,难听的,声音,叫我!” 两人脸都憋红了,说好了柳於阵不喊听两人都不许停,结果王上的寝宫就传出了让人十分脸红的带喘的声音。 大概做了七八十个,肖子配已经掌握了这种运动,正是兴起的时候,柳於阵就撑不住了。 子配扶他坐下,用袖角给他擦汗,冷酷的脸凑过来道:“您其实不是柳丞相吧?” “小配,我就是柳丞相,你要记好了。”柳於阵瞪着眼睛,义正严词。 他还想调侃两句,不过身子真的受不了了,往旁边一栽,就倒进了子配的怀里沉沉睡去。 子配搂着怀里的柳於阵,抚弄着他柔软的黑色长发,笑意渐浓,轻轻点了点头:“好,不论您是谁,子配都愿意跟随。” 早上惊醒了柳於阵,肖子配知道绝不可以再让睡梦中的柳於阵受到惊吓,任何带着恶意的靠近都能使他瞬间清醒,而如果他做恶梦,他会让月兰拿来从御灵国进贡的醉庵香,这是一种**,但也对失眠多梦颇为有效,以往是用以训练初次杀人的新兵用的。 柳丞相基本上不会说梦话,自那天受伤起身后做过恶梦外,便似乎再没有做过恶梦,对自己的一切守口如瓶。 连续三日,燕王都没有回过寝宫,边境告急,听下人说,燕王这段时间都呆在安宁阁。 柳於阵更是天天暴饮暴食,抓紧时间刻苦训练。单凭那种柔弱身子,竟然渐渐可以做俯卧撑上百个,倒立行走,百米速跑,单杠双杠各种能恢复体能的运动。当然,这根本不能挽救已经流失的十几年光阴。自小训练跟成年以后再训练,区别是很大的。 “丞相,月兰给您带了礼物。”月兰穿过枣树林,来到他训练的这片小草坪,怀里还抱着一只雪白的兔子。 “兔子?你整只兔子给我做什么?啊!今晚加餐吗?”柳於阵疑惑地道。 月兰俏美的小脸一僵:“丞相您别说笑了,这可是宝儿。” 柳於阵呆了呆,无语地问道:“宝儿……那个韩国歌手?” 月兰面露难色,见到柳於阵一副想将宝儿吃了的冲动,不禁退了一步:“虽然不知是谁送进宫的,但这是丞相在柳国时最宠爱的宠物,您叫它宝儿的来着。” “哦,原来如此。”柳於阵叹了一声,他没有带宠物的习惯,在他过去的生活中,这种动物除了被吃之外,常带着各种病菌试图打破他们的防御,因而也对兔子没有什么好感。但古代应该没人会给兔子注射病菌吧? 柳於阵接过兔子,忽然听见正堂吵吵嚷嚷,不知发生了何时,便抱着兔子过去围观。 “丞相,您记得不要闹事。”月兰边提醒道,直到柳於阵应允了,才抽出一张雪白的丝巾来,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小字。 017 边境告急有多急 “王上,王上!大事不好,大事不好啊!” “庆林将军请回,王上并不在寝宫。” “肖将军,请您快转告王上,骗局,这是云双国的骗局啊!” “请您先冷静下来,王上目前正在安宁阁,请您不要扰乱寝殿清静。” “不,等不了了,若是对南方动兵,就中了云双国的圈套了。” 外面的人情绪十分激动,即使肖子配告诉他燕王不在里面,他还是自言自语地说着让人听不懂的话。 柳於阵抱着兔子出来,正堂与后堂隔着三层金纱,他就站在金纱后面,扬声问道:“小配,这是怎么回事?” 那庆林将军顿了顿,超乎他的想象,本来站在帘子后面的应该是燕王殿下,而什么人胆敢出现在王上的寝宫呢?! “这不是您该管的事,快回去。” “让我听听嘛,说不定我有主意。那混球燕王早就在温柔乡不能自拔了,哪有心思理会这事。” 庆林将军似乎听出了这把声音,大吼一声:“莫非里面的人是柳丞相?!” 我靠,隔着三层纱,他看庆林将军都觉得那是一坨东西,人畜不分,那人居然能听声音就喊出他的身份,想必是认识的,早知道还是不出来招惹是非了。 肖子配动作极快,立即拔出长剑威胁:“这事不准说出去。(..tw棉花糖小说网)” “柳丞相被请进燕国一事众所周知,只不晓得竟困于王上寝宫……”庆林将军总算镇定了些,被请进后堂入座,抬眼见到柳於阵模样,便闪烁出诧异之色:“你便是柳丞相?” “哦,嗯。”柳於阵放下兔子,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到底是什么事?” 世人都知道柳丞相其貌俊美,举世无双,如今见了本尊果然如此,但是素闻柳丞相决口不理燕国政事,就算他愿意帮,燕国也会对其保留意见。因而庆林将军颇为尴尬,被请进来见到了燕王的“秘密”不说,现在柳丞相开口说要听政事,还未尝就是件好事呢。 柳於阵看他迟迟不肯开口,大概也能猜到几分意图,便自斟自饮起来:“将军如果不好开口,那么冷静下来去安宁阁找王上岂不是更好,我被囚禁在此,燕王就不曾来过了。” “原来如此!”庆林将军看上去粗鲁简单,但毕竟是三十出头的成年人了,他虽然知道事不宜迟,但随着情绪的稳定,却突然发现柳於阵身上竟有股将士之风。 他听说过柳丞相是士儒之后,高贵文雅,可从没有听说过柳丞相身上有将士风范的! 但是,哪有丞相会摆出如此霸气的坐姿。柳於阵放下茶杯,两腿分开,双手交叉放在撑着下巴,手肘顶着椅子手把,两眼放光,这是他开小会专注的时候必有的姿势,开大会的话更为正经。 “咳、咳嗯。”肖子配干咳示意。 这段时间他全当柳於阵是另一个人。虽然柳於阵矢口否认,但他还是给柳於阵详细讲解柳丞相的为人,以及这宫廷的规矩和国家政局,恶补了柳於阵脑海的空缺。 “不知丞相可曾听说,前段时间云双国犯境,我们捕捉了一位云双国的探子,因而以为云双与赵国联合,欲夹击我大燕。因而燕王调度西面兵力南下。好不容易得到了财政支持,怎知,那密令竟是假的!我们审讯俘虏才得知那不过是云双国的诡计。” 柳於阵听罢,略有些高兴,这家伙不像看上去的那么顽固,至少是会放心听他说话的,那应该不会把他的事情说出去。 云双在西北,赵国在南方,而东边的军权不在燕王手里,政权尚不稳定,自然无法调拨东方兵力,因而选择近水救火,才拆了西边兵力补南边。 “如果我们攻击南方赵国,那便是正中了云双下怀啊!不但赵国与我们交战,北方秦国更是师出有名。可这兵力已经调去了,赵国已经知道了我国出兵的事啊!”庆林将军大概是很容易激动的人,说着说着又激动了起来。 柳於阵听他说完,便道:“将军可知道,这南下并非只能开战,也能是修好。我听说因为大燕新王上位政局初稳,素来水火不容何不借这个机会破解。难道这个国家的人也很好战,在自己政权不稳的情况下四处征伐?我猜燕王不会这么做吧。” “……!!”庆林将军豁然起身,一脸顿悟的神情:“柳丞相果然才智过人!燕王原意也打算尽快与赵修好,只是卑职中了小人陷阱,才让国家险些陷入危难。” “你先派一小波人去北方放话,直说已于南方修好,否则等到赵国答应那就太晚了,秦国必然趁虚而入,同时你也可以派兵伪装秦人,从北方侵犯云双国境,让他们以为自己成了秦国南侵的诱饵,自然就会起来反击。” 庆林将军的嘴型慢慢变成了“啊”型,颇为有趣,他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头,於阵真怕他把自己刚才说的话给拍出去了,忙又补充道:“您还是去问问燕王的意见吧。” “不去了,来不及了!啊不,这个主意燕王一定会同意的!实在是万全之策,万全之策啊!!”说罢就要往外冲,子配连忙拦住他。 柳於阵再次提醒道:“我在燕王寝宫的事,还请您不要说出去。” “当然!当然啊!您是燕王的秘密武器!是我大燕争夺天下的法宝啊!!” “……”柳於阵各种无语,有这么严重么,他还道是多危急的大事呢?不过是这样而已。不过,燕国竟然想要争夺天下?呵,从古至今,这还真是不灭的话题。 等庆林将军离开后,柳於阵忽然觉得手中很空,啊!刚才月兰给他的宝儿怎么不见了? “小配,你见到我的女神了没有?宝儿,这么大,这么白的……”柳於阵着急地比划着,这兔子可是柳丞相生前的遗物,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要是让月兰知道他把兔子丢了,不知道会怀疑他的身份还是觉得他残忍呢。“快快快!快帮我找!动起来!” 柳於阵着急地到处找,可是哪里都没有那兔子的身影,反而他正打算离开寝宫的时候,忽然听到宫门有人在谈话。 “茗歌娘娘,王上在安宁阁,您即使站在寝宫门口也是没有意义的啊。” “本宫只是喜欢看着这个地方罢了,它看上去,很像洛月国的宫殿不是吗。终有一天,本宫会离开这个可恶的燕王宫。回到本宫的国家去。” 柳於阵躲在围墙背后,知道这贵妃不会进来心中安稳多了。很明显燕王跟宁香公子亲近,让这位贵妃受到了不可抗拒的冷落,这么会有这么性取向歪曲的王呢。 刚才偷偷看了一眼,那贵妃长得真可谓是玲珑清秀,天女下凡,真不明白燕王怎么会对宁香公子那种娘娘腔那么感兴趣。 嘿嘿!最近练习多了,感觉有点手心痒,不如就去替这位贵妃出口气,教训教训某人? 018 出门真麻烦 就在柳於阵转身要走的时候,忽然听到茗歌贵妃的声音再次传来。 “柳太子?妾身见过柳太子,但这是后宫重地,太子怎能随意靠近。”茗歌虽然是女子人家,但在宫里的地位已是相当高了,她一举一动都高贵守礼,声音中丝毫没有对那人退让的意思。 柳於阵怔了一怔,怎么又是太子啊!他能不能不要老是在他眼前晃悠,难道真的想让柳国灭国吗?虽然这柳国跟他实际上也没什么关系,但是燕王似乎很不乐意让他见到自己。 本着不惹麻烦的原则,柳於阵连忙退回了围墙后,心中不禁忐忑。 “柳陵无意冒犯!”那男人的声音犹如天籁般富有磁性,好听动人,似乎在哪里听到过,他才说了半句话,就有一群带着兵器的侍卫远远朝他跑来,步履十分沉重:“柳陵在找一样很重要的东西,不禁意就到了这里。还请茗歌娘娘不要怪罪。” “咦?是兔子。”茗歌欣喜,女生都喜欢这样可爱的小动物。 柳於阵暗叫不好,他的宝儿怎么到柳陵手里了,这哪还能拿的回来?他可不相信宫里还有其他人养了兔子,柳陵会抱着他的宝儿,原因很明显不是么,这兔子肯定是柳陵放出去寻找他的,被月兰拿到也未必就是偶然。 他不动声色,总之与宝儿相认是不可能的了,柳於阵感觉有些不安,不知道是自己的职业病犯了想太多了呢?还是……真有什么不好的事正在大燕的后宫进行着。 “茗歌娘娘若是喜欢,这宝儿便送给娘娘。” “宝儿,真是有趣的名字!”茗歌接过兔子,连口气都缓和下来:“妾身谢过柳太子,此地不宜停留,还请柳太子快快回去吧。” “嗯,柳陵谨记娘娘教诲。” 守卫军跟在柳陵身后,督促他回自己的寝宫去,而另一方面,茗歌贵妃抱着兔子,脸上掩饰不住地开心,在侍女和侍卫的陪同下也离开了王上寝宫门口。 柳於阵这才走到了门边,张望柳陵的背影。 可他去看的时候,柳陵已经转过巷口消失得无影无踪,真让他失望,拥有那么温柔的嗓音的男人,肯定比燕王帅多了。在他的印象中,特工组的人各个都是烈性子,自己这种调皮的已经是少数极品,而像柳陵那样温柔得让人心都酥了的男人,绝对是没有的。 罢了,没得看就不看。 “还请柳丞相立即回寝宫内殿去。”门口的侍卫提醒道。 柳於阵笑眯眯地看着他们,光从他们的表情来看就知道,这群娃子被刚才他跑出来差点遇到柳陵的事吓得魂不守舍,要不是跟他一样不敢声张,他们早把他赶回去了。 于是乎玩心大起,柳於阵在其中一人脑门上一弹,一记响亮的栗子:“你们怎么做门卫的,身子站直了!” “是……是。” “是什么?给我大声点!燕王请你们来不仅是让你们看着我的,也要防着外面的人,他们要是再敢来,给我全赶回去!” “是!” 那守卫给吓得不轻。虽然高官显贵命令下人都是这样的,但柳於阵的命令怎么更像是教训?一个被囚禁的家伙在教训他们? 柳於阵心理各种满足,平时凡事都要听队长的,现在倒是暗爽了一把。 但是这几天见到燕王寝宫三向开门,柳陵既然能把兔子放进来,改天不知道又会变着法子找他呢?“柳太子他到底什么时候回国啊?” “这个……恕小的不知情。” “那我还是直接去问燕王吧!要等柳陵走了我才方便离开大燕。草,真麻烦,那一对‘璧人’难舍难分的,燕滕华到现在都没回来过。看来要我亲自出马去‘请’了。” 柳於阵露出邪恶的笑容,姓燕的还欠他一顿毒打,他不爆了燕王菊花他就不叫柳於阵! 他让肖子配给他一套下人的衣服,子配说什么都不肯,这是赤果果地在挑衅他的训练成果。短短几天身体恢复到基本正常,暴力并不是只有异于常人的体能和力量才能完成,技巧也是胜利的法宝。 他虽然穿越到了这副没鬼用的身体上,可技巧却是烂熟于心,一招祖传的擒拿术,不管一次两次还是成千上万次,他都能轻而易举地把肖子配翻起来,将他双手反剪压在身下。 “给我。”这已经是第四次了,柳於阵不能自己去抢下人的衣服,因为他到处乱跑,又教门卫防守技能,基本上这里的人都认识他了,再假扮下人本来就是很牵强的事情。 “不给!”肖子配愤怒地道。 “不给,不给信不信我就地扒了你。” “柳丞相,别以为您要做什么去我会不知道,您消停一会成不成。” 柳於阵大叫道:“啊!闷死了。该死的燕滕华把我困在这里,又不来见我,我都要发霉了!” “柳丞相,您好意思告诉禁卫军进出寝宫需要做什么‘登记’,赶走所有靠近寝宫的人,原来不是想要把自己困死在此?”肖子配已经无语透了,他怀疑这个丞相有毛病,怎么会把这种事情告诉守门的,他真的想出去咩?咩? “啊!我不管,那是你的兵,应该更听你的才是。”柳於阵确实已经被困锁得要出毛病了,要是见到燕滕华,他一定要把所有的牢骚都发在他身上,不,先把他狠狠揍一顿最重要。 於阵放开子配,扭头朝他做了个鬼脸,立即闪到了门口去。 肖子配无奈地摇摇头,自打柳於阵训练体能以来他就没一次能躲过这招擒拿,他也算是燕滕华钦点的禁卫总长,论武功,当是大燕国数一数二的人物,这么轻而易举被打倒。虽然这之中包括了他不能伤害柳於阵,可柳於阵确实实力惊人,放在江湖之中定是人中龙凤。 只是拥有这等能耐的人,怎么在江湖中没有听说过他的名号,且他不论体能还是体格,都与柳丞相如出一辙,一看便知道不是练过武功的人,除非是为了进入大燕而自废武功,重新培养,但这种事根本毫无必要。 肖子配扫了一眼在跟门口侍卫纠缠的柳於阵,心中就忍不住自嘲,这种笨蛋要是能有什么目的,那目的大概也跟他的文化一样被狗吃了。 柳於阵见肖子配并没有跟上来,呵,真是小看他,他“嘿嘿”一笑,大步走出了皇宫,手中正亮着本别再肖子配腰间的禁卫军总长令牌。 “什么?!”肖子配眼睛都要瞪出来了,忙飞身到门口,但门卫却拦住他不让他出去,有没有搞错,这可是他训练的兵,怎么反倒听了柳於阵那一套,什么都按规矩来办。“你回来!” “才不要。给我等着,不见到那个混蛋我就不回来。”柳於阵才不听他的,除了队长,还没人能叫他听话。 019 野性难驯 “於阵……那个人真的是你?” 宫巷的转角,白衣男子缓缓走出来,在他的身后,是一大片昏迷不醒的带刀侍卫。 他黑得如耀石般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大大咧咧跑出寝宫的男人,那个人,有着他最熟悉的轮廓,可明明就在面前却不相见,那不是他认识的柳於阵,不是! 柳於阵顿时感到身后有带着杀气的视线,立即回过头去,但巷子却空空荡荡,一个人也没有。难道有鬼?这种宫廷传说实在太多了,他不禁感觉身上冷飕飕的,加快了脚步。 是他…… 一模一样的面容。 是他…… 他深爱的他。 柳陵深深吸了一口气,帅气文雅的面容,凛然变得愤怒而阴沉。 过道里落了一地紫色碎花,相比於阵在电视上看到的,实际站在这里仰望天空,却是另一番滋味,大气雄伟的宫阙,浪漫唯美的花景,清风袭来,浮起丝缎衣袂。 耗了好些时间,柳於阵终于站在了安宁阁的围墙外,上一次来这里时,安宁阁并不安宁。这个地方同样有股血腥味。虽然不似他呆的冷宫那样浓重,却也让他感觉很不舒服。 第二次来安宁阁,进屋的方法仍然是翻墙。 上次翻进去是厨房,这回因为察觉到厨房人多于是换了个地方翻进去。他在部队学的,贴在墙上仔细倾听就能辨别墙内大约的人数,这回他选的地方那儿应该只有一个人。 精准落地,单脚稳住身子,毫不犹豫转身就捂住那人的口鼻,下一刻立即拖着他闪进了房屋旁边的细缝中。 那瘦弱的男子被吓了一大跳,整个人在柳於阵的怀里不停地发抖,连回头都不敢回。 柳於阵一眼认出了这身形的主人,正是那娘娘腔宁香公子,不禁咧嘴笑道:“嘘,你不要说话,我对你可是一点好感也没有,求饶什么的完全没有必要。小哥,你给我听好了,在太阳下山之前一定要叫燕王回寝宫去。如果他没有回去,那么我将要对你做的事情,今后每天都会做。” 宁香公子虽然背对着他,但他浑身冒虚汗,恐惧得战栗瑟缩的样子却完全在柳於阵的掌握之中。他“哼哼唧唧”,大概是想知道柳於阵要对他做什么。 於阵把宁香公子整个人按到墙上,让他双手都贴在冰冷的墙壁上,宁香诧异地回头去看,却毫无疑问地迎上了一个早已准备好的结实拳头!一下子就差点给他赏了个就地昏厥。 柳於阵跟他那些受过高等教育的队友不同,他相信暴力可以解决很多事情,即使他身为一名刑警,仍然改不了在戈壁滩成长的野性。 毒打了可怜的宁香公子一顿,没想到那家伙太弱,他自己觉得这副身子用不上多大力气啊!怎么这么快就把他打晕了呢。“啧,真没劲。” 却不料,就从他左侧那间墙壁单薄的屋子里传来了男人的声音,那男人如此高傲,以至于让柳於阵顿时握紧了拳头:“呵呵,柳於阵,你终于舍得来找本王了?以你的本事要逃出本王的寝宫应该一点也不困难吧?” 柳於阵倒吸一口冷气,并不是他的技巧出了问题,据他从子配那里了解到的,这个世界存在内功、真气、心法这类的东西,而燕滕华在武功内力上更是登峰造极。虽然不知道这句话含金量有多高,但是他竟然能隐藏自己的气息,绝不是简单的人物! 什么、他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他怎么有点不能理解。 左右环视,这里果然一个人也没有,两间荫蔽的房间精致美奂,原来竟是这两个混蛋幽会的地方。 那他说的话岂不是全让燕王听去了? 燕王又道:“柳丞相,你如此对待本王的侍宠,本王可以认为你是在吃醋吗?” “吃醋你个毛球!我干毛要吃你的醋?”柳於阵忍不住爆粗道:“你给我滚出来,今天不打你一顿爷爷我手痒死了。” “嘿嘿。”燕王这一声笑何其阴魅,一股寒意在柳於阵身上蔓延起来。 於阵并非不知道,他能够随意进出燕王寝宫,定不是因为禁卫松懈,而是燕王有意为之,出于什么目的才对他这么放任,他不能明白。 此时柳於阵眼里只有愤怒,菊花又开始隐隐作痛,瞬间倍增了他这股无名怒火。 见燕王不肯出来,柳於阵就要杀进去了,偏是这个时候,突然有一道金色人影窜出房间,快到视线几乎无法捕捉,他已是反应极快地做出了防御动作,却还是毫无意外地被那人一掌拍中心口。 只觉口中一甜,一股腥涩的液体呼之欲出。 这个人竟然一见面就打他?!是他打了自己?! 这一掌打得他胸腔闷痛,一时间连维持站立姿势都无法办到,窒息感迅速传遍了大脑,更别提说话了。 “柳於阵,本王要重新教你如何听话才是了。本王不喜欢在说话的时候被打扰,本王认为你在吃醋你就应该在吃醋。明白了吗?”燕王那张冷酷而俊俏的明星脸出现在面前。 於阵踉跄了一步,稳稳当当地自行贴进了燕王怀里,那结实有力的臂膀,似乎早准备好了迎接他,他才一撞进来,燕王立即双手将他搂住,一副得意模样,大手好不老实地在柳於阵身上乱窜。 柳於阵会就此乖乖认命?他当他是谁?! 就不信每次都要栽在你手上,想跟我搞基,你特么还太嫩了! 柳於阵薄唇一咬,突然头往后仰,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把脑门磕在燕王头上。 “咚”的一声巨响,两败俱伤。 “柳於阵!”燕王被这突如其来的撞击吓了一跳,脑子里也是晕乎乎的,各种意义上的受创,柳於阵不但反抗他,还敢这么用力?!他哪来的力气? 眼见燕王脸色变得非常难看,柳於阵想着还是先走为上,看来现在要虐燕王还太早了,不怕,你等着,迟早有一天我要虐回去,哼,死燕王,性取向有问题的暴君! “你,你还是不要回寝宫了,本丞相严重警告,你绝对不要回去!”柳於阵捂着心口,跌跌撞撞地冲到墙下,依旧身手矫健地翻墙而去。 他万万没有想到燕王与他见面不是先说话,而竟是先打人,这不公平啊! 这混球有够变态的…… “哇……” 一口鲜血终于忍不住喷出口腔,即使是跟教官对打,也从来没有试过一掌能把他拍得五脏六腑都摇晃的感觉,而且燕王肯定没有尽全力,柳丞相本来身子就不好,要是真用了力气打他,那他必死无疑。 “妈的,失策失策,看来还要再练几天再回来爆他。” 墙外本来还有在四处巡逻的士兵,出来的时候已经全都不在了,大燕国的守卫真的很奇怪,不过这样更好,没有人会看见他这么狼狈的样子,明明是去教训宁香公子的,出来却被打成了重伤。 他刚迈开一步,忽然听到急促的脚步声。 又是一道闪电般的身影,真叫人眼花缭乱,但这一次他已经适应了,若不是见到这道身影是雪白的,他今番必定反抗。 可那身影到了跟前,却没有停留。 只觉腰间一紧,那人便带着他飞窜百步而去。 020 后花园 直到冲进御花园后的一个偏僻的小亭里,他才停下脚步。 “你受伤了?”把紧搂在怀的柳於阵放在小亭的横木边倚靠,那人奶油小生一般的面容就在他的面前,心疼地看着他的柳於阵的流血的模样,并用手指轻轻拭去他嘴角的血迹。 柳於阵瞪大了眼睛,他不认得这个人,但是不论是身影还是眼睛都让他感觉很熟悉,本来心口疼痛难忍,却突然被一种炙烈的温暖包裹,暖意涌上面颊,被这么俊俏温柔的男人抱着看着,连他也不禁有些脸红。 意识到对方肯定认得柳丞相,他慢慢地把这个人推开,自己用手臂擦去嘴角剩余的血丝,淡淡地道:“谢谢你。” 那人表情微变,却很快又被担忧掩盖:“宫廷之内,是谁敢伤你?” 柳於阵不想与他有太多牵扯,那柳太子还在宫里,说不定他是太子的什么人,看来要马上离开这里才行了,于是大大咧咧地搔搔头,从横木椅上走下来,离开这个人触手可及的范围:“是我自己翻墙摔伤的。呵呵,我要回去了。” “你要回哪去?”白衣男子焦急地问,声音中有些不悦。 “这个,我不好跟你解释,总之我要走了!”柳於阵不知道该用什么圆谎,他擅长做卧底,但是在敌我不分的情况下要掩藏自己是非常难的,尤其他搞不懂这个人为什么对他这么暧昧。[..tw超多好看小说]干脆模糊那人视听,什么也不说。 可即便如此,那个人还是用非常非常难过的声音说道――“你不记得我了。” 这不是一句疑问,而是不容反驳的肯定句。 柳於阵心被提了起来,这种被揭穿的感觉是他很不喜欢的,通常被揭穿就意味着受伤和死亡。他不禁露出遗憾的神色来,正要说什么?白衣男子似乎感觉到有人靠近,马上站起身走入林子的阴影中去,人已经离去,柳於阵却还听到他说。“我们还会再见面的,等我……” 这句话很快被柳於阵遗忘,他见到肖子配带人正朝他慢慢靠近,一肚子的火气蹭的就被撩了起来。 肖子配没有要捉拿他的意思,似乎他在宫里乱窜本就是燕王容许的事情,明明是在囚禁他,事实上却如此放任,联想一下燕滕华刚才的质问和此前行为,他貌似懂了这是为什么。啊!吃醋啊?难道燕滕华也会吃太子的醋,他真以为他不会去找太子求救吗? 好吧!燕滕华又赢了,他的确不会找。 柳於阵走出亭子,老老实实地走到子配身边。 “丞相,您方才在与谁说话?子配怎不知道您在大燕认得何人。” 好小心眼的肖子配,柳於阵白了他一眼:“你眼花了?没看见我受伤了吗?再不急救我会死的。” 肖子配无语地扯了扯嘴角:“您去安宁阁能有什么好事,别怪子配没有提醒您,要见燕王的话切勿靠近。” “你什么时候提醒过我这事?”於阵大惊,肖子配这马后炮真心专业,分明是来看他好戏的吧? 肖子配自说自话,眼睛一直盯着那白衣男子离去的地方,但又实在看不出什么端倪来:“燕王为人警惕,像柳丞相这样身份不明的人,自然是要消除威胁为上。” “我身份不明,我哪里身份不明了!本丞相……咳咳咳。”柳於阵感觉肝火大动,本该斯文内敛的柳丞相,他又哪一点像了。 “好了丞相,我们回去吧。后花园是妃嫔侍宠来的地方,您该不是想做燕王的妃嫔或侍宠吧。” 柳於阵使劲地摇了摇头,扑到肖子配身边急着要走:“谁要做。喂,我是认真的,他打得我真的很疼啊!小配你怎么一点也不担心我,我刚才还吐血了!” 向来严肃冷漠的肖子配都给他撩得笑容可掬,有毛好笑的,他是真的吐血了啊!无情! 回到寝宫后,柳於阵二话不说就奔向他柔软的大床,连伤都忘了。 说起受伤,柳於阵对受伤很敏感,他通常都是接着受伤的机会才能跟队长靠近,可怜队长总会把他扔给队友立即救治,那该死的队友却又是医术过人,在他手里的伤员能够立即恢复主观能动状态,想在队长那撒娇简直异想天开。 不过他为什么那么黏着队长,这还要从队长那冰冷又霸气威武的模样,到天才的战略指挥和天神般救下柳於阵的故事说起。 正要回忆和队长之间感人肺腑的故事,忽然,刚与床接触没两秒的柳於阵从床上弹了起来,一把掀开他平日最爱的柔软被褥。 但他这个反抗动作以最快速度被阻止了,一个有力的臂膀水蛇般从腰际缠来,把柳於阵拦腰一搂,重重地扔回床内。 柳於阵做梦也没有想到这混球隐藏气息都隐藏到床上来了啊。 那龙袍男人此时正穿着雪白的亵衣,胸膛袒露,侧坐在他身边,把他放倒还不满足,整个人立即压了下来。 柳於阵惊慌失措,他既不想再被燕滕华来一掌,也不想在这个混球身下失贞。 他马上拍开燕王的手,扯来被褥将燕王再次攻来的双手缠住,见鬼般大叫着:“滚开!” “这是本王的床!”燕滕华一点被擒住的自觉都没有,他那张嚣张霸道的脸毫无认输的意思:“柳丞相可是聪明人,上了本王的床还想逃走是绝不可能的,这种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柳於阵眼看着被擒住的燕王两手一挣,毛被褥竟断作两截,诧异得嘴都合不拢了。 很明显这个男人比他想象中的强很多很多…… “小配!!你陷害我!你这猪一样的队友!姓燕的混蛋来了你怎么不告诉我?!”柳於阵抓狂起来,只觉得心口又是一疼,好似又要流血了。 燕王把想要逃走的柳於阵拖回来,高高兴兴地骑在身下。 柳於阵觉得菊花隐隐发紧,忙求饶道:“你你你别碰我,我今天不是有心去挑衅的。今天不要,今天我受伤了。改天吧?” “可本王觉得你等不及了。”说着,又要上去脱他的衣服。 021 我能等 “谁说的?!我哪也不去,我能等的!” 柳於阵心跳飞快,眼看自己的衣服在燕王的手中慢慢滑落肩头,而自己却死死被压在身下,这是侮辱,侮辱啊! 他并不是欺软怕硬,而是没有想到燕王能耐可以这么硬这么靠谱!他那一身的伤痕果然不可小觑。 “是你让宁香唤本王来的,怎么可以不要!”燕王在他耳边亲昵耳语,腾腾热气叫人瘙痒难耐:“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本王这几天跟宁香在安宁阁都在做什么吗?” “我不想知道!我只知道我这几天每天都想揍你!”柳於阵嘴硬道。 身体越来越不舒服,不知道是不是被这燕王压着真有那么讨厌,但是任他怎么挣脱也挣脱不了,一切又回到了当时被强/暴的场景。 燕王伸出手来,他还以为是要摸他的脸,立即露出了厌恶的表情,然而,燕王小心翼翼地为他擦去了嘴角又渗出来的血。 这动作让他愣了愣,心思转到了那殷红的液体上,忍不住抽出手来,自己抹了嘴角一把,又是源源不断的血液奔涌而出。 “快把衣服脱了吧!再耽误下去,恐怕你支持不了多久。”燕王催促道。 他不是来强/暴他吗?难道理解错了? 柳於阵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燕王,直到那人将他抱起来盘腿坐好,又准备扒他衣服,他才紧张起来道:“我为什么还要脱衣服?” “隔着衣裳怎好传送内力?你若不要本王救你,大可以现在躺下等死。” “我才不死!”他动作飞快的脱下衣服,一边好奇地思索着古人是怎么传功的:“还是给我找个大夫吧?你能行吗?内功什么的,好像很不靠谱啊。” 燕王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一把扯飞他还没脱完的衣服,一只温热的大手立即抵在流域真的背上。 心口燥热,好似心都要融了,那股从背后传入全身的暖流不停地在身体里游走,但只有被打伤的地方特别的疼,而其他地方却不断传来阵阵舒坦感。 他慢慢开始受不了心口火烧般的疼痛,没有像电视剧里那样“哇”地喷一口血出来,估计燕王也不会让他在自己床上喷血,但他仍然感觉到血液沿着嘴角不停地滑落出来。 眼前大片的亮白瞬间夺走他的五感,昏迷了过去。 刚刚穿越到这副受过严重创伤的身体大概还不能适应吧!被燕王这么一弄,仿佛有种灵魂又要出鞘时的感觉。 但他醒了,正要飞入天堂的他,活生生被燕王拉回地狱。 只觉脖子又湿又痒,就好像有水蛇爬上来了,他顿时浑身一震,打了个激灵,醒来郝然见到燕王正抱着他赤/裸的身子亲吻啃噬,丝毫没把他当作受伤的病人。 “你、你故意的是不是?!你根本就只是把我弄晕了而已吧?快给我找大夫!混蛋!”他用力地推开身上的人,直到看到那人野狼般可怕的眼神正盯着自己。“干嘛?” 燕王伸手捏起他的下巴,傲慢道:“柳於阵,你给本王记着――本王绝不会让你死的。除非你交出本王的妹妹,否则,本王就要你一生一世都在本王床上受罪。”在说这话的时候他心里竟有几丝兴奋,明明怀疑柳於阵的身份,如果他不是柳丞相,这辈子都不可能交得出他的妹妹,偏僻他觉得这样倒也不错。意识到这想法很对不起芷君,他才收敛起来。 “你!”柳於阵哑口无言,眼睛睁得大大的,他见过无数种刑罚,还受过几种,却没听说过在床上受辱的,不禁又羞又怒,低声说道:“我不是说了给你找么,是你自己不让我出去的。” “你找?”燕王的手指加重了力道,他桀骜不驯的面容毫不掩饰愤怒:“是你把芷君带走了,你会不知道她的下落?” 於阵吃痛,脸被抬高了几分,露出了他细滑的脖颈,对军人来说这是非常忌讳的事情,因为自己的死穴完全展露在敌人的掌控之内。他心慌意乱地扯住燕王的手,拉不开,就去拉燕王单薄的亵衣。 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个举动,燕王的视线微微滑动,又忽然迎上他的,这一瞬间功夫,眼眸里却多了几分温柔。 燕王俯下身子靠近柳於阵的脸,毫不客气地在他唇上烙下象征权威的一吻:“今天先不谈芷君的事。本王听说……你跟庆林将军见过了?” 柳於阵脑海中如有千万乌鸦飞过,根本没听他在说什么?胡乱地抹着自己嘴巴,露出一副很受伤地样子,却不知这个模样在燕王眼里是有多可爱多诱人。 “与南方联合那主意是你出的?”燕王克制住自己的欲望,先说正事要紧,于是继续问道。 柳於阵呆愣片刻:“是我给他出的,怎么了?” 燕王渐渐露出欣喜的神色,比他严厉冷酷时好看多了:“你不是一直不肯帮助大燕么,怎么会突然帮我们?” “……成功了吗?”柳於阵眨了眨漂亮的眼睛,期待地问道。他不是队伍里的军师。虽然也有些好点子,但因为年纪小顾虑不周,队长不会全听,因而很期待自己的战略决策得到认可。 燕王淡淡地点点头:“不伤一兵一卒,与赵国交好,又让云双和秦乱了分寸。你的才能若是能继续为我大燕效力,本王必不会为难你。” “不会为难我?”柳於阵眉头一挑,兴高采烈地道:“那从我身上下去!” “前提是你交出芷君。”燕王嘴角弯起醉人的微笑,不但没有起身,反而压得更低。 “不是说不提她了么喂?!”柳於阵无奈极了,还是拼命地抵抗着这个人毛手毛脚的抚摸,不断往床外挣扎。 可提到“芷君”,一个很危险的信号正不断传入他的脑海:这个姑娘该不会……遭人绑架了吧?! 几次想往爬出去都被燕王死死拽回来:“於阵,你若是愿意帮我大燕,本王同意恢复你丞相职位,你本就是本王从柳国请来为臣的,如今你不再抵抗,自然可以恢复你的职位。” “真的?!”柳於阵大喜,终于不用被关在这个黄金牢笼坐等发霉了。 但是,这样真的好吗? 柳於阵的笑容一点点淡下去,他发现自己根本不认识古代的这些个字,可以说看得非常之勉强,尤其是那些龙飞凤舞的字。而柳丞相素闻天资过人,才智无双,是世上国家都争着想要的人才,那他这点三脚猫功夫能算什么呢?简直是出去丢脸的。 “我不要!”柳於阵得出结论后立即吼道:“放我出去!我宁愿去给你找人。” “就算你现在想要复职,本王也不会让你出面,这件事等柳陵开大燕再做商议。”燕王道。他的心情自然比柳於阵还要矛盾,若说他不是柳丞相,为何还能想出这些法子帮助他大燕,难道另有图谋? 这个决定倒是与柳於阵一拍即合:“那柳陵到底什么时候走?” “怎么,你舍不得?”燕王的语气十分暧昧。 於阵真的搞不懂为什么他能把自己想得这么恶俗,他明明对男人没有兴趣,为什么要硬生生把他掰弯。不过既然被他猜是燕王在吃醋,那想要柳陵走得更快一点的话自然要答――“呵呵……是啊。” 燕王的火气果然“噌”地就上来了,整个人都在冒火一般,眼神凶得吓人。“你真是越来越不听话了。” 022 谁特么喜欢男人 眼见着燕王的笑容愈加邪恶,於阵怕他一生气又要做出毁三观的事来,忙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滚到一边去,天真地瞪着眼睛看向燕王:“燕滕华!你不要过来!” “哦?你竟直呼本王的名字?”燕王本是哭笑不得,这家伙难道以为裹着被子他就不能动他了?却不料听到他吼出自己的名姓来,除了给他起名的人外,还从来没有人敢直呼他的名字,敢那样做的人下场只有死。(..tw无弹窗广告)但偏偏从这个一惊一乍的臭小子这儿听来,又觉得非常有趣。 “有什么问题,名字难道不是拿来叫的吗?”於阵每次看到燕王那双邪气外露的眸子,总觉得有点害怕,好似违背他是很错误的决定,但骨子里的执拗又支持着自己跟这变态死磕到底。 燕王转身,侧倚在他的身边,撑着面颊幽幽地道:“你再喊一次。” 柳於阵瞬间就寒毛倒悚,一股恶寒传遍全身。 这话是威胁吗?显然就是威胁!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还是不叫为上。于是扭了扭身子往墙面上贴,做出一副防御的姿态。 燕王“呵呵”笑了,看他被自己无缘无故打成内伤的份上不与他计较,却忽然想起一事来,神色一凛:“於阵,你离开安宁阁之后为何没有直接回寝宫,那中途你上哪里去了?” 於阵想了想,总不能告诉燕王自己遇上了柳国的人吧!虽然他也不确定,但照理在大燕认识柳丞相的人应该是不多的。“啊!没有啊!我只是跟小配出去走走而已。这种事不是经常发生么。” “最好是你说的这样。这段时间不要跑到外面去,本王不希望看到你跟柳陵有任何接触。” 奇怪,如果他真的在意柳陵,为什么还放他出去闲晃而是不加紧防备,就像当时紧张得扑过来强吻他那样,事实上自那以后他竟然对自己毫不设防,难道真如自己想的“他是在吃醋”?总觉得哪里有点说不通啊。 “你为什么那么在意柳太子?我就算跟他见面也不会跟他走的,你不是还用那套柳国人民来压我么,难道不作数了?”柳於阵说道。 “原来你有把本王的话放在心上!”燕王似乎听到这话十分高兴,肃穆的神情顿时展开,又打算跟他亲近亲近:“既然如此本王应该镐赏你才是。”说着又连同柳於阵和被子一道抱入怀里,在於阵殷红软唇上再索一吻。 柳於阵自己包着自己根本无从反抗,只得往被子里缩:“不要,我不要镐赏。等我把芷君找回来你再开心也不迟。” “好,你既向我许诺就一定要做到!”燕王一字一顿说道:“但只要芷君一天没回来,你一天都别想走。本王今日起要好好教你大燕礼仪,你最好学会了。这几天柳陵就会离开大燕,他一走,本王便恢复你的丞相之职。” “……”等柳陵一走我就逃,谁要做丞相啊!真是天大的笑话。但柳於阵表面上还是认真地点着头:“什么礼仪?” “嘿嘿!”燕王靠过来,笑吟吟地道:“本王先教你君臣之礼,不论本王是大燕的国君,不论本王对你做什么?作为臣子你都不准反抗。(..tw好看的小说)明白吗?”说罢,把柳於阵小脸一捧,又是深深一吻。 “卧槽!你够了!” 柳於阵发了毛,却不料燕王只给他这么一次喘气的机会,便又在他唇上吸吮起来,温热的舌头快速探入口中,一阵搅动缭绕。这已经不是头一回被燕王亲吻了,可每一次他吻上来,心口总传来窒息的感觉,好似有股冲动呼之欲出。 不得不说燕王的吻技真的很棒,於阵从来没有跟别的人接吻过,但他现在并不十分讨厌被燕王搂着亲。虽然这只是没办法的事情。 燕王见他如此配合,顷刻兽血沸腾,好不容易才阻止了自己进入下一步行动,因为他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处理。 放开於阵松软甜美的唇,他才起身准备更衣,一见於阵懒在床上如获重视的模样,又忍不住道:“过来,替本王更衣。” 柳於阵一听,眼睛都直了,他才不想再对着那身酮体发呆,立即答道:“滚!宁香公子不在,别想本丞相再帮你。” “哦?要宁香在你才肯做是吗?那本王叫他过来?” 於阵欲哭无力,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恢复体力虐死这个混球,完全就不能正常沟通啊!这家伙就是以一个高高在上的姿态凌驾他啊。 这时,门外应景地想起了太监的传话声:“王上,都已经准备好了。” “知道了。下去吧。”燕王语气中有些失望,而这种失望他直接用语言表达出来了:“柳於阵,算你运气好。若无意外本王今晚不会再来的,你好好休息吧。”他自行换上了金色龙袍,动作麻利得几乎柳於阵都没有看清楚。 都已经晌午了,正是人犯困的时候,这个时间要去做什么呢? 柳於阵松了口气,反正这人走了就好了,他做什么跟自己毫无关系不是么。 他慢慢松开紧裹的被褥,揉了揉自己火烧般的心口,那儿如今舒坦多了,真仿佛没有受伤过一样。 这时,月兰推门进来,手里正端着柳於阵最喜欢的桂花糕,一下子就把柳於阵给馋醒了。“咦,丞相这要就寝了吗?” “既然月兰送东西给我吃,当然是填饱肚子再睡。”柳於阵眼睛亮堂堂的,其实心里有鬼,他特别担心月兰会问他“宝儿呢”…… “咦,丞相,月兰交给您的宝儿呢?”果然! 别看这个女娃一副清灵天真的样子,她真的没打算放过他,柳於阵心中一震,难道要告诉她被柳陵拿了?“咳,咳咳……茗歌娘娘好像很喜欢,被她抱走了。” “茗歌娘娘?”月兰眉头拧成了疙瘩:“丞相与她见过了吗?丞相,茗歌娘娘是洛月国的公主,您最好不要与她太多亲近。” “还没见过,宝儿自己跑到她怀里去的。洛月国不是向来独立么,为什么要跟大燕联姻?” “这似乎是燕国遗留的问题,丞相,我们何必管燕国的事呢。待大燕被灭,柳国就自由了不是吗?” 柳於阵边吃桂花糕,边好奇地看着她,这应该不是出于女人的嫉妒心才这样警告他的吧!不过月兰这孩子还真偏激。“嗯,知道了。谢谢月兰关心。”於阵还是不爱管闲事的,至少他不想表现出来。 月兰见於阵平静如常,便嘟起小嘴道:“丞相您可真大方,那宝儿可是太子送您的呢?您不是最喜欢它了吗?以前还说见宝儿如见太子,今儿怎么可以随意送人。” “神马?”柳於阵差点一口桂花糕呛死。 他听错什么了吗?他最近得了幻听吗?为什么听到的事一件比一件奇葩:“月兰,你好好跟我说说,我跟柳太子怎么了吗?” “丞相您也真是,看来您寻死都要留下后遗症了,难怪肖将军最近把所有事情都跟您解释一遍,您该不是连太子都忘了吧!他可是会很伤心的。您不是最喜欢柳太子的吗?” “我、喜欢男人?!”柳於阵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要不是他早听说过这世上男风盛行,在现代被认为是禁断之恋,在这个时代竟然是完全被接受的情谊,而侍宠更是贵族才能拥有。 不过这事放在自己身上,柳於阵完全接受不了啊!难怪燕王老是开他和柳陵的玩笑,原来这里面真的有很大的玩笑啊!艾玛! 023 调查行动 柳於阵睡意都被扫光了。 出去晃了一圈,发现屋外的守卫不知为何突然强了许多,别说想要绕道墙根翻墙出去,那儿早已密密麻麻每五米一兵卒守卫,就连他出个门做个什么事都有无数卫兵跟随着,可谓是滴水不漏,看来今儿燕王总算是认真起来了。 偌大的帝王寝宫分作三分,中间是主寝宫,另两个子寝宫分在左右,一些大大小小他没有去过的矮房子全都雕着金饰,一直延绵到寝宫后面的花园里。 寝宫花园种了许多开紫红花朵的矮树,都有半身高,满眼的紫红好生壮观。而花林旁边是稀疏的古树,他没事干的时候就喜欢在那里练功作息。 寒蝉嘤嘤名叫,树叶遮住酷暑的光。 柳於阵走到树荫底下,三两步攀上树梢,双腿挂在树枝上做起倒挂金钩。 冗长的黑丝从双肩柔柔下垂,宽大的袖袍虽然累赘,但并不影响他的动作,若不是这一身裹素,他便是这老树上一朵精致的花朵,如此美妙。 此时柳於阵脑子里犹如揉了浆糊一般,想到月兰说的丞相跟柳太子的关系,又想到那白衣男人说“我们还会再见”,心中便是阵阵强烈的不安,那个人到底是谁? 眼珠稍稍移转,树下围坐一圈的防守紧张得要死,他感觉自己的圣地都被打扰了。 感觉到子配的靠近,柳於阵目光收敛。“小配,我让你去查的事怎样了?” 肖子配知道於阵怕吵,讨厌被囚禁,于是命众人退到古树外十米远,自己缓步来到茂密的树荫下,仰头望他:“还在查。柳国不比大燕,国内政权虽然稳固,却因与赵国接壤,战事连连。如果公主真的在那里,恐怕已是凶多吉少。” “凶多吉少……芷君公主一定在柳陵手上,他们既然要利用她就应该会保护好她。要相信我的直觉,只要跟着与柳陵有接触的人就能找到。” “即便真的在他手上又能如何,除非有确凿的证据,否则我们无权让柳陵交人。若要说办法,那么能说服柳陵的也只有柳丞相。” 子配说的是“柳丞相”,却不是“您”。 於阵微微扬起嘴角,既然肖子配不说破他的身份,那他自然不会自己说穿:“小配,要跟随我就要相信我,你不是说了,不论我是谁么。” 子配愣了愣,表情中有种被揭穿的气恼:“是,丞相目光如炬。” 那当然,肖子配你太低估“猎鹰”这个称号了。 柳於阵闭上双眼,听说燕芷君早年跟随燕滕华争斗王权,颠沛流离,好不容易成为了公主,却没有享受到公主的生活。所谓世事难料,谁又能保证患难过就能浴火重生得到幸福。 “加派两小队人记住公主模样后混入柳国入住,任何跟公主可能有关的消息,马上向我报告。那便沿路每五百里设置传话站点,确保消息最快到达,当地队员也好继续跟踪消息。” “是。” 这个人力物力消耗肯定很大,燕王一定会知道的,但是不这样做的话,万一芷君公主真的出了什么事,那他一辈子都要做燕滕华的囚徒了。 待子配走后,柳於阵才感觉到全身涌来一股强烈的无力感,以前在队里,要搞心机搞计算,全都靠代号圣女的副队长,那个女人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诡计多端。 要知道能左手ak扫射右手投炸弹,在战场上犹如女恶魔般的人物,一次次地给他们设计最精确最完美的进攻路线,每一次行动都确保他们全体队员全身而退。不知道这次队员们几乎在灭亡岛全灭,对她会不会造成很大的打击? 圣女叫什么名字来着……哦,好像叫琴奈,夏琴奈…… 闭着眼睛,记忆投出了千年时光之外,那遥远的,再不可能重现的时空。 已经有多久没有人再叫他“猎鹰”了,他喜欢这个称呼,除了队长大家只知道他代号“r”,这代号不好听,于是大家唤他作“队长”,除此之外,他最常唤的也就是队医“鬼泣”和后卫“神风”。 呵,这些代号在古代唤出来不知道会不会被认作是疯子。 柳於阵自嘲地笑了笑,爬上树,靠着粗壮的树干呼呼睡了起来。 与此同时,肖子配快步走到议政大殿,庆林将军正在等候他。 庆林将军是北方驻军的副将。虽然是回来报喜的但这个时候也该回去了,不知为何燕王却留下了他。 “肖将军,您真的要听柳丞相的话,出兵在柳国境内埋伏吗?” “这件事恐怕也只有庆林将军您能帮他了,既然柳丞相能帮大燕出谋,何不相信他是有心寻找公主。” “嗯……芷君公主。”庆林将军摸了摸自己碎渣胡子。 “本以为捉拿了柳丞相就能找回公主,可您也见到了,失去了芷君公主后王上整个人都变了。” 听肖子配这么说,庆林将军似乎也有所颤动,燕王是先王的次子,而大王子后因查出是王叔之子后,政权动荡,先王被弑,一直流放在外的燕王闻言如鬼神一般闯回王宫,取回王位。虽然囚禁了大王子,但却还是将权力浩大的王叔留在了身边。 但是自从芷君不见了,燕王的性格越变暴躁,南征北战,火光升天,在民间强行征兵,几欲成为暴君。 庆林将军叹了口气:“若是她回来,应会被封号琴奈公主吧!这还是先王亲自拟定的名号。” 肖子配点点头,他自小跟随燕滕华,又怎会不清楚这一切,只要有半点能够找到芷君的方法,他都愿意尝试:“正是。公主天资过人,据说琴艺一流,颈上戴着一条珍珠链,手戴摇铃。不知循着这些个线索能否找到她。” “好!本将这就出兵协助,全听肖将军指示了。” 肖子配送别庆林将军,方要离开,忽然他敏锐的听觉捕捉到有人躲在圆柱背后偷听,立即展开轻功去追,只见是一道青花色身影,动作极快。不断打伤围上来的士兵,如同一道青色的闪电飞快离开人群。“糟了……” 是什么人胆敢在议政大殿的门外偷听,不好,还是先去保护柳於阵更重要! 肖子配追着跑出一里后,脚步微怔。虽然有些不甘,还是毅然放弃了继续跟踪。 树上的柳於阵睡得晕晕乎乎,屋里屋外一样闷热,要是有空调什么的就太好了。虽然他想要冰块的话下人一定会毕恭毕敬端上来,但是他实在懒得动了,连叫人都懒去了。 迷迷糊糊中,他好像看到月兰那俏丽的身影来到了树下,便忍不住想要讨冰块吃,又懒得开口,心理挣扎了片刻,终于支支吾吾唤道:“月兰,我想吃冰。”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一刹那冷到彻骨的寒意,他以为自己是睡蒙了,才会迎上一双受惊的、散着杀气如此攫取的眸子。 柳於阵打了个寒战醒过来,身子居然没稳住,就侧个身的功夫,竟然从那古树的树枝上滑落下去,如同飘零的落叶一般自由落体,到处都没有可抓的东西。“哇啊――!” 可恶。虽然这里到树下的距离不过十来米,但难保不会摔坏柳丞相的美娇躯。本来就柔柔弱弱的,再摔一下估计这些天就白练了,他顿时心凉的大半,做出护住头部的姿势准备迎接这个冲击。 “扑――”柳於阵感觉身子一轻,正被某种强大的力量托起来,片刻间一个男人的身影已经飞窜而来,将他紧紧搂入怀里,轻盈如燕,身手敏捷,当那人抱着他缓缓落地,一股强大的内力震得清风四起。 柳於阵呆愣着,那张天神一般美轮美奂的面孔正傲慢地朝向他,树叶簌簌落下,仿佛受了神的谕旨,给这人的出场增添无尽的华丽。 “柳丞相,寻死又出新花招了?” 024 吻醒 他还以为只有懵懂少女会对这种玛丽苏似的获救情节感激涕零,没想到自己的双手不知何时竟没有抱在头上,而是死死地环在那人脖子上!柳丞相?这是你回光返照的生理反应吗?这特么绝对不是我柳大警官的行为啊喂! 然而,他却没有松手的打算,也许是自由落体的惊悚让他本就游离的灵魂有些松动,竟然就呆愣在那里,直勾勾地盯着面前本不该回来的人。 古树下,树叶翩飞,绿荫翠柳黄雀啼鸣,如此怡人的浪漫美景,美人在怀,本开着玩笑的燕滕华不禁咽了咽口水,心口跳动砰然加快。“於阵,你是来勾引本王的吗?” 柳於阵没有反应,应该说他意识到燕王在说什么了,想吐槽句“勾引你妹”,却发现开不了口。 “你再不松手,本王可会把你抱到床上去。”燕滕华别开头不看他,怀中的人儿如此迷人,就连发呆也是这般清灵俊秀,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可他现在回来是有要事要做,不能马上扑倒他真是遗憾。 柳於阵一听到“床”,死也要让身体动起来,他可不要再接受那种酷刑。 好不容易把手松开,柳於阵“咕咚”一声就跌坐在地。好家伙!死燕王居然松手了! 他大叫着揉了揉自己的屁股,一边大骂道:“没良心!你要救我为什么还要松手!” “呵呵,你不是要寻死吗?让你知道什么叫疼。”燕王笑罢,摆出十分严厉的模样,像是柳丞相寻死这回事总让他生气得很。 “放屁!我什么时候要寻死了,不过是热晕了而已。哦对了,月兰!我要吃冰!”柳於阵见自己没受伤,又高兴地指挥着月兰去拿冰。 “粗俗……”燕王冷峻地瞪着他道。 “欸?你不是不回来吗?枉我还那么安心地睡觉,你骗我?!”於阵颇不高兴地插着腰,一本正经地怒道。 “哦?本王在的时候,你就不能安心睡觉了?”燕王玩味了片刻,见月兰就要去取冰,脸色微变,边拉起柳於阵边道:“月兰,你去给柳丞相收拾一下,我们即刻出宫。” “我们要出宫?!”柳於阵两眼放光,这意味着他终于可以不用再被困在这里了,这种虽然锦衣玉食但也十分无聊的生活他可受够了。“可是?为什么?柳陵已经走了吗?” 燕王大手一搂,扶着柳於阵的姿势换做完全将他搂进怀里,同时那只大手蕴足了内力,这一搂,仿佛有这巨大的吸力钳住他。表面上看好像柳於阵甘愿被他搂着,实际上却是这股吸力让他动弹不得,但这并不疼,他没有弄伤他。 “柳太子的去向你应比本王更清楚不是吗。” 呵呵,他清楚个毛线,他又不是柳丞相,才不会跟那个男人心灵相通的。 只见过这宫里人人往来匆匆,低头默默无语,好似宫里每个人都欠了别人几十万一样,他不喜欢这种气氛,他更乐意那些个大臣跑过来骚扰他,然后让他狠狠揍一顿,锻炼锻炼筋骨。不过他似乎总是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他不过是燕王的阶下囚。 要出宫了,却什么也不带,燕王搂着他直到把他塞进一辆仅容得下两人同乘的马车,肖子配已来到车外待命。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於阵好奇地问。 燕王吩咐起行,听他提问,便冷冷地扔下两个字:“柳国。” 整个行伍大约五十来人,如此轻装简行,难道就不怕出事?他可是王啊。 别说在古代,就连现代高官出门都有持枪保镖贴身跟随,要员要去别的国家更是保护重重,从这里望出去,能看见有点实力的人也就只有骑着高头大马的肖子配了,他就真的这么放心?是因为有自己这枚人质的缘故吗? 柳於阵有点不安,心道这个王做事怎么这么欠缺考虑,他要是被暗杀了,自己也要连带受灾啊。 “本王得到了芷君的下落,本王要亲自去接她,顺道送你回国。” 找到燕芷君了?这么快? 他愣了愣,一颗心悬了起来,他是怎么找到燕芷君的,又真的会送他回国吗? 良久他才道:“那我睡一会。到了再叫醒我吧。”就应了这一声,便没有继续搭话。 他长长的睫毛慢慢低垂,直到双眸紧闭,整个人慵懒地靠在马车壁上。 马车比他想象中的颠簸许多,即使是皇宫地方,地面仍然是凹凸不平的,更别说外面街道了。 柳於阵睡得很快,军人都有一套能马上入睡的秘诀,因为他们随时需要为下一刻醒来做好充足的准备,每一次睡眠都是非常珍贵的,没有时间同入睡作斗争。 燕王诧异地看着他,这个男人真的不声不响就倒在车窗上睡了,连气息也快速平稳下来。放他回国都不再是他想要的了,那是因为他根本不是柳丞相,还是因为忽然不想离开他了?是哪一个? 他缓缓将柳於阵抱过来,让他依靠在自己怀里,习惯的警惕感让他想点於阵的定身穴,却又怕吵醒他。 好生俊俏的男人! 离得那么近,柳於阵你居然还能睡得着?你不怕本王吃了你。 他的手指一次次划过柳於阵诱人的脸廓,吻过几次越来越不想舍弃的香唇,最近老是说些不入流的话,却越发让他想把这不听话的人儿一口吞了。 柳丞相,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是所有的心机手段都使完了,所以来诱惑本王吗? 柳於阵知道自己正跟一个性取向有问题的男人同在一辆马车,但是这马车很窄,容不得他燕滕华乱动,只要他一反抗,总有一方要被弄到马车外面去的,燕滕华应该也不会想发生这种事,因而安心许多。 “猎鹰,你怎么又在睡觉?”柳於阵似乎听到了圣女的声音,十分诧异,缓缓睁开眼睛,是自己最熟悉不过的军队宿舍。冰冷的墙壁上还贴在他最喜爱的变形金刚海报。 果然,一名手持重达百斤铁锤的女人怒瞪他,见他还没有起来的意思,铁锤已经应声而落,在他的宿舍床上凿了个头一样大的窟窿。幸亏他起身及时,不然头就不用要了。“你做什么呀,今天不是没有任务吗?” “别人没有,你有!还不快去侦查!” “切……”什么嘛,就是欺负他年纪小吧。是什么任务来着,他记得好像是要去反侦间谍。 “哦别急着走,我有个东西要给你。”那个平胸的身穿短袖迷彩服的女人拿出了一块手帕,上面绣着一个歪歪斜斜,姑且看上去应该是“君”的字。 “诶呀,好丑啊!这是什么?”他大叫着,一副嫌弃的样子。 “放你丫的屁。这是护身符!你就是死也给我带好了,听见没有!”圣女便吼他便把手帕往他衣服口袋里头塞。 “哦,驱邪用的吗?欸?我要是死了还需要护身符吗?” “尼玛!” 铁锤子又要砸下来了,眼见就要砸在了他的头上,他忽然清醒过来,好像马车停了。 马车? 是梦吗? 恍惚地眨了眨眼睛,头很沉,可是?这到底哪一场才是梦? 精致裁缝的金丝锦袍十分温暖,他抬头一看,一张带着明星光环的面容正侧头看他。“你醒了?走吧!要下车了。” 是梦……这才应该是梦。 他不认得帅到应该被扔上舞台受万人追捧的明星,更不认为明星能跟他这样的刑警特工有什么交集。所以……是梦。 “还不肯起来是吗?本王可没耐性等你。”傲慢而嘲讽的语气在他耳边萦绕。 只这么一次警告的机会,那湿热狂暴的吻再次席卷上他的唇。 025 丞相被劫 柳於阵感觉一股电流瞬间传遍全身,好似通过电了一样,立即打起十二分精神,不等燕王的舌头突破自己的牙齿,忙往后缩:“醒了!我已经醒了!快,我们走吧!” 面前燕王恋恋不舍的模样,让柳於阵不自觉含了一下嘴,嘴里的味道十分清甜,他经常做这种含嘴嚼舌的动作,可最近做得更多。不得不说,燕王的味道确实很讨人喜欢,但,但他是男的! 柳於阵见燕王不动,心里也十分忐忑,不知道这男人会不会不顾及任何事情突然扑上来,于是继续缩在角落里,无辜而防备地看着他,他要是敢动一动,自己一定把他踹出马车。 结果燕王那厮什么也没有做,只冷着脸道:“走了。” 不知道为毛,柳於阵感到有点遗憾,却还是嘴硬:“走就走。” 出了马车,外面正是一片闹市,午后夕阳变得绯红,再过不久便要打更清场了,此时人们往来纵横,络绎不绝。 古代人都穿着差不多的衣裳。虽然看上去有些不料上的区别,但总体都不太好看,哪比得上他身边这位即使换下龙袍,还是穿着一身漂亮缎子的人。 他们停车的地方正是这个闹市热闹的街头,身侧是一间看上去十分古朴但又高档的客栈,浓浓酒香已经飘进了柳於阵的鼻子。 於阵一见到新奇事物,眼睛大放攫光,要不是被燕王拎着被子配防着,他一定立即钻到人堆里去看那些从没有见过的东西,凑自己老早就想凑的热闹。可他没有那样的机会,燕王总是很凶,简直跟队长有的比,但队长永远不会因为生气就跑来亲他的。 他们带他来闹市做什么?难道是要逛街买礼物? 想也知道不可能的。 他们走进了这间高档客栈,便衣侍卫分散到各个地方去了,只有少数人跟着进入客栈。 他从中午睡到下午,按照车程马力计算,这个地方离燕王宫已经比较遥远了。 燕王与随身侍卫走在前面,他被肖子配盯着跟在后面,在这个说近不近说远也不太远的距离看燕滕华的背影,他的确很高大,很健硕,他已经领教过很多次,要敌对这个男人绝不是易事,除非他放松警惕。 柳於阵并不真的想逃走,他只是觉得自己的自由被妨碍了,如果不是燕王老是因囚禁他为名哪里都不让他去,那他自然更乐意呆在宫里享受。 正想着,燕王忽然转过身,眼神明亮地看着他道:“你先上房间等我,子配随我来。” 也不管他答应不答应,便有几名力气雄浑的便装侍卫上来“架”着他,把他推上二楼客房。 月兰跟在后面不住地说道:“你们慢一点,我家丞相身子不好,你们不要推他。[..tw超多好看小说]” 但侍卫们全当没听见,依旧用力推攘着,好似柳於阵真的很不合作一般。 柳於阵也不生气,有人推着他上楼总比自己爬上去省事得多,于是优哉游哉地被推进天字一号房。 天气很热,侍卫守在门外,已是汗流浃背。 柳於阵要么睡,要么闹,处于两个极端的男人,此时正被这天气搅得睡意频频。正确的说,他是在等待,等待事情的发生……“他们有事瞒着我。”他心道。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侧倚睡榻假寐,房间里烧的熏香格外醉人,萦绕的烟雾将眼前一切精致的摆设烘托得更加迷幻,他所在的这个世界是真的吗。 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嘲讽的笑意,真是的,谁的梦里会问道这么熟悉的味道――“呵,迷魂香。” 一楼雅座,燕王举到唇边的香茗还没入口,便听到便衣来报: “王上!柳丞相果然不见了。” “你说什么?!”震惊得几乎跳起来的并不是燕王,而是觉得疑惑的肖子配,他不明白燕王叫自己来有何贵干,但他一离开却遇到了柳丞相被劫的事,自己实在罪不可赦。 燕王眼中露出毒辣的凶光,喝下瓷杯香茶:“嘭”然放下茶杯,冷言道:“坐下。” 子配简直摸不着头脑,都这个时候了还这么淡定地凶他?“王上,您没有听到柳丞相被带走了吗?” “子配,柳於阵不是你的主,本王才是。”燕王话语中暗含怒气,一切好似尽在掌握,却又不受控制:“这段时间柳丞相性格大变,难说不是他跟柳陵的计谋。便让他走,该来的很快就会来的。” “可是……” “明日照旧启程赶往柳国边境,救出芷君要紧。至于柳於阵,本王早已料到他会跟柳陵走,迟早要被本王一举歼灭的,找回芷君,又何须在意他。” 见燕王如此淡定自若,肖子配自然坐不住了,别人不知道,他会不知道么,他所严守的冷宫绝不可能让柳丞相与其他人掉包。虽然他没有见过柳丞相,但如有闲杂人出现在他的禁地,他必然能够感知到。 柳丞相没有被任何人替换,这个人绝不是燕王认识的柳丞相! “燕王。子配自小随你,戎马半生。说句实话,您若不等他,柳丞相绝无法自己找回来的。您别忘了找回芷君的方法还是他提出来的。” 燕王听罢,面上虽没有反应,但他心里早乱作团麻。 这个计划从去年就已经制定好了,为何如今遇上如此变故,柳於阵,你到底是自己走的,还是别人将你带走的,原本将他和柳陵一起斩杀便是上策,为何如今竟然动摇了。 本王将你送还柳陵,绝不是为了让你们在一起的。本王更愿意相信你想留在本王身边,但现在不是测试你心意的时候,本王不希望你死,宁愿不要看到你…… 突然这个时候。 客栈外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马蹄声破碎。 燕王指尖稍一用力,手中瓷杯变作灰白粉末随风零散,他俊朗的面容如今尽是狰狞。“竟然这么急着送死,在这种繁闹大街也敢造反。肖子配,本王命令你快马前往柳国,立即寻回长公主。” “王国军?!难道是王爷造反?!”肖子配大惊失色,他万万料不到他们此行的目的,竟然是为了引出并剿杀乱党。 燕王怎么选在了这个时候,前来探望被囚的柳国王子的柳陵就在附近,选在柳陵在的时候造反,那也就是说……他怀疑柳於阵出谋让柳国与燕国乱党联合?! “子配,见到芷君便去御灵国,等国家稳定下来再带她回来。” 肖子配咬唇把心一横,知燕王心意已决无从反驳,立即抽出佩剑,带几名侍从开出一条血路飞奔而去。 那么接下来。 王叔,就让本王看看你的好戏吧。 026 我们又见面了 这么点迷魂香算什么?他在特训的时候可是要被关进催泪瓦斯小黑屋几小时,要是随便能被迷魂香迷了魂,他就不用做特工了。 他知道自己被带到了其他地方,偷偷睁眼一瞟,轻纱帐子,硬板床榻,窗外与他来时环境差不太多。 门外有人。 随着木门“咿呀”一声被推开,於阵没有继续装睡,而是直起了身子警惕地看着那个人。 那个人白衣胜雪,感受到他已经醒来,不禁在门口顿住脚,一扫方才的肃穆转而变得温和自然,轻阖门,缓步朝他走来:“於阵,我们又见面了。” 是那天带他去后花园的人?! 柳於阵眉头凝成了疙瘩,在大燕能随意走动的柳国人,对他如此在意,敢从燕王手中把他抢过来的人,除了柳陵,他不相信还有别人! 但是……据说柳丞相喜欢这个人啊。 於阵一想到这件事,感觉身上的毛发一点点全竖了起来,却见那白衣男子笑容温和,俊俏的脸蛋带着满满的期待。他不等柳陵靠近床榻,自己赶紧走下来,边说道:“你怎么把我带到这里来了,要是被燕王发现,肯定又要生气了。” “我不管。”柳陵突然说道,他把手中土黄色的密函随手一揉扔在地上,快步上前拽住於阵衣袖:“那厮不但囚禁了我兄长,竟还敢带走你,与我作对是他活该。.tw[棉花糖小说网]” “啊?”於阵尴尬地看着他,这个儒雅俊秀的男子突然从腼腆优雅的状态直接跨入阴沉状,变脸比翻书还快。 不过是这瞬间爆发了一下愤怒,柳陵很快又缓和下来,温柔地抚着於阵乌黑的秀发,脸上毫不掩饰欢喜:“终于又见到你了,这段时间你还好吗?受伤了么?”他明亮如星的眼睛泛着晶莹的光,心疼地看着於阵,如此迷离。 於阵被他突然的靠近压抑得几乎窒息,这暧昧的举动却没有挑起他应有的反感,好似身体正默默接受着柳陵的温柔,并享受着这种亲昵。 不是吧……柳丞相你真的好这口?! 於阵心里抱怨,然而,柳陵的温柔直指了於阵心中的脆弱,他待於阵这般好,见不到於阵对他而言是这么痛心疾首的事情,即使没有言语的表达,他的神情却已经写满了这种悲喜交加。 “咳嗯……太子……”於阵红着脸,人早就退到杉木壁柜边去了,退无可退。 “嗯?”他果然应了,忧伤的脸色立即被欣喜冲淡:“於阵,我们回柳国吧。” 於阵咬咬牙,他有种感觉,柳陵是很脆弱的很容易受伤的,因而生怕又碰碎了他那玻璃心,于是用极轻的声音问道:“芷君公主,真的是你带走的?” 然而这一问却让柳陵顿时松开了手,他漂亮温柔的眼睛里,闪过无法掩饰的嘲讽和绝望:“呵,呵呵。於阵,你到现在还在想着那个燕芷君。你骗我。” 於阵慌了,就好像小孩子得不到糖要闹别扭,他根本不懂得如何去哄这个好像被自己亲手捏碎了心一样的大男孩:“额,不是这样的。你误会了。” 柳陵跟他差不多高,年纪也相仿,但很明显柳陵比他执着多了,他双手一撑,紧紧把於阵困在壁柜边上:“我误会?那於阵,你喜欢我吗?” 於阵最怕这种越靠越近的距离,他怕他一忍不住就把柳陵摔出去,那玻璃心可要彻底碎了。 可是这要怎么回答他才好呢?替柳丞相说喜欢他?还是替自己说句公道话――“老子不喜欢男人啊!” 一点语言素养都没有的柳於阵一时间犯了难,琢磨半天,他只好道:“我半点也不喜欢芷君公主。” 柳陵得到这个答案,明显比刚才高兴多了,撑在於阵耳边的双手收回来:“是,燕芷君是我带走的。整个柳国都传言你出使大燕,与燕芷君你侬我侬的,我这么做也全怪你。可我不过带兵打仗半个月而已,就听说你成为燕国的丞相了,我来燕国却怎么也找不到你。” 於阵吞了口口水,他总不能告诉柳陵自己被囚禁了吧!那只是火烧浇油。“我现在没事了,你快放了她吧。” “……於阵,我知道我很轻率,但为了你我什么都能做得出来!”柳陵淡淡地道:“若燕滕华还能活着,他自然会见到燕芷君的。” 於阵心里“咯噔”一沉,立即从对柳陵的担心转到了对燕滕华的在意。 “燕国的安郡王已经将他包围,王宫都在安郡王的控制下,我们柳国很快就能脱离大燕的束缚。”柳陵道。 於阵当然知道这件事,他们都以为他是吃素的吗?从他被带到这个地方起,他就已经猜出他们的目的是针对燕滕华而不是自己了,而燕王刚刚得到王权,此时轻车简出就算行为极其隐蔽,仍是异党出手的好机会。 在这个世界而言他完全是陌生人,本无所谓敌我,而他不过是希望不要出现国家动乱,以燕滕华带的那些人,布的那些兵来看,他们出行也完全是有备而来,斗争一触即发。 於阵走到矮窗边,西方已经传来兵刃交接的声音,他这儿还是一片宁和,眼看着小街青砖红瓦,人民安详,谁会知道有一派人正在这条街的某处争夺着国家的统治权。 “太子,於阵要走了,想要跟燕滕华斗,这些兵力还远远不够。我不希望柳国因此被牵连,你快走吧。”於阵笑眯眯地道。 柳陵正要质问,於阵脑海中倏地一闪,一个非常非常不好的念头进入了他的脑海,他突然转过来拽着柳陵问道:“月兰呢?月兰有没有跟着我一起过来?” “月兰是谁?” 不待柳陵阻拦过问,於阵双手握拳,指关节“咔咔”作响,用低沉的声音道:“我的侍女……混蛋!” 说罢,他松开柳陵的衣服,突然从二层楼阁的窗子跳了出去。 “於阵!”柳陵眼看着柳於阵跳下窗子,於阵那瘦弱的身子在地上滚了两滚,爬起来像没事人似的继续跑路,他心疼地大声喊着,声音近乎哀求:“你是我的於阵,为什么不能留在我身边?!” 柳於阵回头挥挥手,一大片人从那楼阁冲下来,准备要追捕他:“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太子自己保重!” “好,那我等你!” “……我不会再回来了!我已经不再是你认识的那个柳丞相。再会吧!” 柳於阵潇洒的转身,带不走柳陵心中的凄凉,那宽大的衣袍随风扬起,凌然气质比起任何一次柳陵看他的背影更加高大,更加帅气。 “於阵……所以,你爱的不是燕芷君,而是燕滕华吗?柳於阵,你要是敢跟燕滕华在一起,我柳陵一定要毁了他和他的大燕。一定!” 屋中的男子面露凶光,他从来没有想到有这么一天,自己那些心机手段,会用在他心爱的柳於阵身上。 027 我不许你死 燕滕华,你小子千万别出事啊!老子还没虐你呢! 柳於阵跌跌撞撞,以他敏锐的方向感迅速回到了他们入住的那间客栈。 此时夕阳已经西下,人人闭户不出。 冷兵器交接,发出“当当”碰撞的声音。 燕滕华早已在宫中步兵埋阵,就等着安郡王入套。看上去没有带多少兵卒出宫的燕滕华,此时正被大批禁卫军保护着,根本不耗他半点力气。 乱兵或有倒戈相向,或有抵死反抗,最终局势自是安郡王的同盟被活活包围。跟安郡王联合的是持有东方兵权慕将军,他万万不会想到,自己动用兵权的时候,竟然会被以“兵符是假的”而拒绝。 “好个无耻小儿,你是何时调换我的兵符的?!” 慕将军站在大街的十字路口,被士兵团团围住,此时那身穿军甲、高大雄壮的人儿已扔去兵器,张开双手,任人指对而笑意不减。 燕滕华冷眼侧目,坐在空荡荡的客栈仍品着杯中茶香,根本不为所动:“对付你本不需用计。只是这兵权对本王而言很是重要,还是及早收回来的好。” “哼,就凭你这被流放边疆的杂碎,也敢在宫中自尊为王。天下本就应该是安郡王的天下!岂是你等鼠辈可以觊觎的。” 燕滕华冷哼,茶盏入口间,数十把利刃已经刺穿慕将军身体。“安郡王聚众谋反,不但陷害本王母子,还弑杀先王,罪不可赦,本王留着他就等这一天。本王要教他知道什么是绝望。” “回禀王上,安郡王已自缢。” 听到来报,燕王凌厉的脸色微缓:“安郡王离世,东方政权自会回到本王手中。去,把安郡王的长子接进宫,本王会好好待他的。” 赐幕将军一死,那男人倒是死得其所,果然烈性子,宁死不降。 倒是那柳国大王子柳齐,征下柳国后,此人被捕,自断筋脉,大燕也算养他多日,没想到他会跟王叔联合,这该说是柳陵的计划,还是……那柳丞相的。 在这被夕阳染红的街头,兵刃散落,尸体遍地,慕将军虽死,反军却并未停止,带头的仍奋勇拼搏,以卵击石。 燕滕华放下茶杯走到客栈之外,横眉这一切血染,他的大燕,他心爱的国家,难道他愿意让自己的子民内乱流血?这绝不是他想要的,动乱到底何时才能停止。他答应了母后还大燕一个安宁的幸福,为何如今却越走越偏,他留下王叔本出于亲情,结果也不过落得个拼死相向。 哼,只能说这世上本就人心不古,怪不得他心狠手辣。 柳於阵,你要本王相信你没有参与计划好,还是要本王连同你一起憎恨好? 他随手就能打死一名朝他冲来的士兵,尽管他不愿意那样做,但是“来者不拒”,但凡被他打中的人,必是肝胆寸断,立即毙命。 偏是这个时候,他身后传来了一个独特的杀意,就在那道红木门槛之后。 很近了。 燕王宁静的面上泛起微弱的诧异。 内功聚起,就在那冰凉带毒的利器就要来到他跟前时,他猛地转身,挥手,一掌赏他个爽快! “月兰不要!!”熟悉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电光火石之间,那人竟如此快速地抓住凶手的双肩,往后一推。 “嗤――” “嘭――” 燕滕华的掌已经收不住了,一掌下去结结实实地打在那身瘦弱的身子骨上,那身子便直直地向前冲去,一把长长的红刀子立即刺穿了那人身体,几乎要将刀把吞没。 鲜红的血液滴滴答答地从那身素雅的衣袍上弥散开来,何其刺目。 燕滕华的心顿时被撕裂一般疼痛,那个人,是来救他的?他竟然来救他? 他看过那么多流血,他杀过那么多人,却没有想到过,这一把带血的刀子竟仿佛已经刺中了他的心房,让他近乎咆哮――“柳於阵!!你做什么?!” 柳於阵已算是极巧妙地避开了要害部位,长刀刺进了他的肋下,而燕王一掌也打在他的右肩,这尚不至于立即夺他性命,可於阵本就身体孱弱得很,哪能受得这般攻击。 “不要死,本王说过绝不会让你死的!本王不准你死!来人,快来人!!” 柳於阵无力地倒在燕王结实的怀里,吐出大口大口的鲜血,趁着意识还在,忙对身前的人儿说道:“月兰……你走吧。看在,你对我那么,好的份上……” 燕王已经管不上月兰的事了,如果不是怀里的柳於阵气息越来越弱,他一定扑上去将月兰碎尸万段。 从来没有人像他这样扑上来为他挡刀,柳於阵是头一个,头一个他恨、却跑回到他身边愿意为他赴死的人! “於阵!!於阵!!”燕王拼命地为他输送内力,眼看着他闭上眼睛,那把深深穿过身体的刀,此时如此扎眼。 大地被铺成血红色,烟霞如此绝情,把世界都染红了。 月兰露出了惊恐而心疼的表情,她怎能就此离开。虽然丞相是怪了一点,却待她极好。若不是禁军已经冲进客栈,她一定会陪在他身边的。 於阵感觉到耳边有人在呼唤他的名字,但那声音就好比耳朵里塞了耳塞,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觉得身子剧烈的疼,痛不欲生。 刀上有毒。 即使拿来最好的解毒药,即使给他用上所有伤药,他的伤都太深了。 “疼……”於阵头冒虚汗,他勉强感觉到自己正躺在一个摇摇晃晃的地方,作为军人的荣耀,他绝不能喊疼:“我,才,不会说,呢……” “别说话!”燕王在他耳边提醒道。 柳於阵的气息已经太虚弱了,好像随时都会断气。 燕王双手都抵在於阵心口,一次次为他输送内力,即使抽干他所有内功又有什么所谓。他不知道为何自己要这样,好像柳於阵为自己挡刀是很不合理的事情,是他绝对不想见到的事。 那个笑容如此美妙,跟自己吵吵闹闹如此有趣的柳於阵,怎么可以死?他死了,谁来陪他? 柳於阵受伤的时候也很不老实,他用力地抓住燕王的衣襟以缓解疼痛。那张精致俊美的面容,如今比起看他的其他任何时候都要美。 “从你夺走了本王的芷君起你就应该负责!用你一生的时间来偿还本王!就这么去死算什么。本王不准你死!更不准你这废物为本王而死!”他咬紧牙,愤恨的眸子死死盯着柳於阵不放。 他知道於阵一定很疼,这种剧毒本该立即让人毙命,而他偏要从药铺抢来上好的解药立即为於阵止血,还封死於阵所有的穴道不让毒素扩散。於阵虽没有死,却要饱受伤痛的折磨,到也说不清楚没有立即毙命是好事还是坏事。 只要你喊一声“疼”,本王一定会嘲笑你的,为何总那么烈性子你为何非要变成这样来诱惑本王,柳於阵你究竟是谁,究竟是何居心! “王上,此毒是无双国的剧毒醉藜莓,这一时之间的要去哪里找解药?” “我们去御灵国!现在、马上就去!” 御灵国是这世上以医术造诣闻名的大国,他们此时离西南方柳国边境已经不远了,而不必经过柳国,西方便是御灵国。 快马加鞭,无所阻拦,他一定要救回柳於阵,以什么交换都无所谓。 028 神医桂小柒 於阵躺在用几层丝缎铺垫的马车里,头枕燕王的双膝。 冰冷主见将他完全侵袭,身体没有一丝暖意。燕王还在源源不断地为他输送着内力,转眼三年功力输进去,於阵却毫无起色。 迷蒙的眼睛里看见的尽是燕王的怒容,他忍着削骨磨髓的痛楚,忍不住悄悄一笑,好家伙,原来你不是担心我,而是怕我就这么死了你就没复仇对象了啊。 军人的使命就是为人民服务,身为前线兵,为人民为战争而死,这本就是天注定的责任,他不畏缩不害怕,只求那该死的燕王快点放弃输功,让他死个痛快,这么折磨他半死不活的有什么意思。 “嗒”,一滴温热的液体落在他越变冰冷的脸颊上。 於阵从朦胧倦意中清醒,按捺着极度的痛苦缓缓睁开眼,寻找着那液滴的来源。 出于好奇心,他很想看看这位传说中心狠手辣,又凶残暴戾的王,是不是被他感动得要哭了。 然而,透过燕王散落两鬓的稀疏柔软的青丝,於阵猛然心口一撞,比被刺伤被打中更疼的,是他看见了燕王嘴角正源源不断外渗的血! 此时燕王正闭着眼睛,好看的睫毛垂在白皙的眼脸上,若不是他还感受到那掌心的热量,他一定会以为燕王已经睡了。 犯不着救我,我是自愿的…… 於阵的话无法传递。 他想阻止燕王为自己疗伤也办不到,两只手如灌铅般沉重。 车外夜幕降临,垂大地一袭凉风,卷起沿路沙尘枯叶。他不清楚马车到底驶往哪里,又会有谁能救得了他。 “别乱动。你若是敢死,本王就把你脱光了挂在柳国城墙上示众。”大腿的主人突然开口说话。 柳於阵被这声音吵醒,疲惫的眼皮又抬了抬,朝燕王表示抗议。 他很想反驳两句,可睡意很快又卷入他的世界。 睡梦中,燕王那张刀削般冷峻的脸庞慢慢与队长的面容重叠,他们的长相没有任何相似之处,却重叠在了一处。 那一天是柳於阵第一次上前线做任务,战火连绵,他跟队友们都躲在战壕里,身上背着步枪。 他记得那时他受伤了,躺在坑里嚎啕大叫:“队长、队医,我好疼啊!手臂要断了,我流血了!” 队长甩他一个白眼,咬开手雷保险栓便扔出去,飞溅的泥土弹了他一身,伤口就好比如今这样疼痛。 “闭嘴!”队医鬼泣恶狠狠地凶他道:“你他妈要是个男人,就永远别在战场上喊疼。” 鬼泣…… 那个打仗跟平时判若两人的队医桂小柒,不知如今怎样了呢? 於阵满脑子都是当时鬼泣神奇地为他止血包扎,边为他接骨边持枪扫射的画面。(..tw棉花糖小说网)鬼泣有着一张看似十分温和的脸,但这个双重人格的队医一旦进入战争状态,便犹如嗜血恶魔一般风雨无阻,鬼眼毒辣,英姿飒爽。 好像在鬼泣手里,任何病人都只是坏掉的布娃娃,修修补补就能重新运作,是哪位上神赋予了他这他妈外挂似的技能,怎么他没有。 “鬼泣,如果你不在我身边,我想我很快会死。”於阵躺在战壕里捂着自己的手臂,这是他跟鬼泣说的最多的一句话。 可鬼泣每次都会说:“滚粗,怎么总等着我来救你,你就不会疼爱一下你自己的身子吗?你以为自己是破了就能修的机器人吗?拜托你不要成天无所畏惧地跑到前面去!万一我比你先死你要怎么办?跟我殉情吗?老子才不稀罕你。” 鬼泣…… 呵,柳於阵自嘲地在心理哼笑着,他果然没了鬼泣就活不下去啊!只不过,在这个时代又怎么可能遇见鬼泣。 “嗖嗖嗖――”车外传来几声迅疾的身影飞掠的声音。 燕王立即睁开了眼睛,警惕地透过薄薄的车帷看去。 於阵也被他突然的紧张所感染,幽幽地醒过来。 许久,燕王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用非常不安且压抑的声音说道――“万魔教?!” 马车和行伍突然停下来,接着又是冷兵器出鞘的声响。凝重的杀意让随行的所有人不禁却步,只等着燕王发令。 这时,马车车辕上出现了脚步声,正朝马车靠近,那人如此大的内力,以至于柳於阵都感觉到有种从外界挤压着内脏,弄得他的伤口更疼了,五脏六腑的疼痛几乎让他“欲/仙/欲/死”! 显然燕王不可能感觉不到,但他不能松手,一旦输功停止,柳於阵必死无疑。 看了看於阵,又望向车帷外头,燕王冷然道:“我们此行并无意与魔教冲突,不知教主这是何意?” 车帷突然被人掀开,一个穿着黑色衣裳,十分年轻却看上去很是顽劣的男子把头探进来,四处望了望,遗憾地叹了口气:“果然不在。” “就算是魔教的教主也未免太过失礼了吧!见到本王还敢直闯进来?”燕王很凶,他一向如此,这种身份尊卑问题甚至能让他遗忘自己身边还有个伤员。 “哟,我道是谁,原来是大燕的君王。不知将您卖给御灵王,能换多少金银?”那所谓的魔教教主并没有生气,他的戏谑比起挑衅倒也更像一句玩笑话。 柳於阵向来看人很准,他至今还从没有出过错,就像他一早就知道月兰身怀绝技隐藏在他身边一样,他认为燕王和这个人必定是认识的。 教主低头看了看燕王怀里病怏怏的柳於阵:“你的美人伤得好重。” “你到底有何贵干?”燕王显然怒了,这教主若是继续拖延他的时间,他会恨得想杀人的。 “呵呵,你别生气,这荒郊野外的你遇上我,可是你的福气。”教主说罢,扭头对着外面空旷的林子大喊道:“小柒!你再不出来,这里可有病人要死了哦!” 燕王动怒,腾出一只手掌,鼓足内力便向他击去:“你才要死了!” 小柒? 柳於阵愣了愣,除了感觉身体渐渐连痛感都快要麻痹外,他感觉到了一丝求生的希望,甚至可以说,他认为那很可能是一种不可能兑现的奇迹。 “桂小柒!本教主再问你一次,你到底出不出来。” 於阵一点也不觉得这个陌生的青年吵闹,即使他的耳膜都要被这声音震裂。他艰难地将两指手指含入嘴里,几乎把最后仅存的一点点气力,全部赌在桂小柒就是他认识的鬼泣身上。这个赌注看起来真可笑…… “嘘――嘘嘘――嘘、嘘、嘘――” 吹响这个暗哨,於阵似乎看到死神在跟自己挥手了,眼前的燕滕华变成一坨迷雾般的影像,再也无法感知接下来发生的事。 029 战友重逢的奇迹 当他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浑身像被抽干了力量,却不似先前那么疼痛难忍了。 他居然还能醒来?居然没有死? 他睡了多久? 於阵饶是不可思议地左顾右盼,只见自己正躺在一处豪华高贵的住所,屋里没有人。 像往常受伤一样,他还是习惯地去动动受伤的地方,正准备把右肩抬起来看看伤势好了没有,却听到门外忽然有人急声喝止他:“猎鹰!你再乱动那只手就废了!” 於阵如听军令,整个人怔了一怔,呆躺在床上。 咦、猎鹰?猎鹰?! 还没来得及等他发问便有人推门进来,那是神色臭屁得很的燕王,自己也算是救了他一命,他怎么连声谢谢也不会说,帝王将相都这么死要面子? 燕王瞪着他,他也瞪着燕王。总觉得这个男人站在自己身边是很讨厌的存在,唯恐他下一刻会做出些什么。 对视良久,感觉眼睛都发涩了,燕王才道:“该回去了。柳於阵,你跟本王走。” “带我一起走!”外面再次传来熟悉的鬼泣的声音。 “我不准!”他的声音立即被另一个无情地给盖了下去:“你已经是本教主的所有物了。” 於阵看了看燕王,又看了看半掩的门外的男人,一种时空交错的迷惘感顿时袭击了他的大脑。“外面的是谁?” 燕王冷然道:“御灵国神医桂家的庶子。为了救你,他卖身给了魔教。不然你以为这上好的药,这穿心裂肺的伤要怎么才能好?” 燕王递来一杯水,杯子很大,水是药墨色的,里面还沉着一大块墨玉。 於阵看见便皱了眉头,显然这是古代人不科学的治疗方法,喝下去会不会死? “喝吧!”继而走进来的人催促道:“毒不死你。虽然不比现代的设备先进,但这个世界的医术很神奇。半个月能治好你浑身的伤已是奇迹了。猎鹰,换了地方你怎么还是作死的命。死一次没死够吗?” 那人依旧声音掷地有声,他不温柔也不腼腆,总是一副十分自信的样子。 是鬼泣!一模一样的鬼泣! 那个人笔挺地站在那儿,俊气傲然。 柳於阵心中无限感慨迅速飞流,顷刻整个人变得活蹦乱跳的,几欲要起身:“你竟然也来这里了,那么队长也来了吗?” “队长队长,你就只知道队长。看见兄弟也不表现得更感动一点。”桂小柒一身锦缎,看上去生活不错,但他忽然转向燕王恳求道:“你们要是回大燕,带我一起走吧?没有我照顾他他的伤还会复发的。” “哦?”始终在旁边默默不语的燕王挑眉看他,很快视线又回到了柳於阵身上,那火辣的目光好似要吃人:“他的伤势必要复发的。本王还有不少问题要拷问他。” “什么?” “比如,柳国的丞相为何会与御灵国区区一名庶子相识,用奇怪的名号互称!”燕王狭长的黑色眼睛流转着深深的警惕,那股恶寒莫说於阵,就连桂小柒也不禁后退一步:“再比如,他是如何知道本王被埋伏的,为何要放走月兰。” 柳於阵一时语塞,这话他完全不能反驳。虽然目的是要救燕王,可实际上如果不是他出面,要死的人必是月兰无误。这不能怪他啊!怎么说月兰也陪了他好长时间,就算知道她是其他国家派来的卧底,他也还是觉得月兰会好好跟着他的,没想到还是出了这种事。 “更何况,你的那位教主是绝不会放你走的。” 听燕王这么说,桂小柒徒然面露难色,比起燕王之前举例的任何可能都更让他不安。 於阵也摇了摇头,大燕不是小柒该去的地方,这次被燕王带回大燕,自己肯定免不了一阵拷问,他倒是希望小柒把他带走。 互使了一个神色后,於阵彻底放弃了。桂小柒跟他一样武能尽失,想要从燕王和万魔教教主手中逃走简直是要逆天啊。 “那好吧。”小柒摸了摸於阵柔和的长发,心疼地看着这个年纪尚轻的少年,眼里流露的是同样见到过去战友的喜悦,悲喜交加,让他忍不住伸手去触碰那张熟悉的轮廓。 柳於阵很熟悉小柒的这个动作,鬼泣的手指能感受到病人身上的问题,那是医生对病人的疼爱,但,那只手很快被燕王按住,从他的脸上移开了,那动作好似自己才是燕王的所有物,容不得别人触碰一般。 小柒诧异地看着他,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微微一笑:“你要带走於阵,就要好好对待他,否则,就算你把他带到天涯海角,我也能把他找回来。” 燕王没有回答,这话听着就好像有人擅自把他的所有物当做了自己的,气氛瞬间凝固得吓人。 於阵知道鬼泣最擅长威胁,别看他一副单薄好欺负的样子,如果把他惹怒了,后果很可怕。于是用微弱的力气轻轻拉了拉燕王的衣袖,示意他不用生气。 原来自己在魔教昏迷了将近半个月,偶尔会醒来看看天花板,然后又继续沉睡,中间没有任何意识。 他的伤好得七七八八了,想不到被长刀刺穿身体也能得到治愈,这古代的技术明显比他们的时代更先进好不好? 他也听说了,鬼泣在这个时代是行医出名的桂家的人,但可惜他是庶子,倍受欺凌,最终原本的桂小柒应该跟柳丞相一样过世了。既然鬼泣在这里,那是不是说明其他队友也会出现在这里呢?! 队长。他第一个念头就特别希望见到这个人,大家都知道只要见到队长,现阶段要做什么就明确了,不至于天天吃了睡睡了吃,跟着古代的人做无聊的事情。如果队长真的在古代,那就算队长要他们在古代建立帝国、共和国甚至建天堂建地狱,他们都愿意跟随! “啪啪啪”,脸蛋被谁轻轻拍了拍,他从沉醉的幻想中醒了过来,睁眼一看就对上了燕王那高傲的脸。 “干什么啊混球,我都为你受伤了,你就不会安抚我一下吗?”於阵气色恢复了许多,说话也有力气了,但他一张嘴吐的就是很欠扁的话:“你不知道怜香惜玉吗?” 燕王眉毛高高挑起:“你是玉?不知有没有毁在柳陵的手上?” 这话什么意思? 於阵挪了挪身子,换了个姿势看那高高在上的燕王更舒服,至少眼睛不累。“你知道我见过柳陵了?那要怎么办,现在才想杀了我惩罚我是不是太迟了?” “不。不迟。”燕王冷笑一声,见於阵挪了位置,自己就顺势蹭上了床:“让本王看看你有没有做过,再决定要不要惩罚你。” 於阵突然明白了燕王说的话,难道燕王以为他跟柳陵发生了什么不可启齿的关系?放屁!你当柳陵是你?“做什么?喂、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是直男啊!滚下我的床,立即、马上!” 030 这是告白吗 “不要碰我,混蛋!” 柳於阵边喊着边往床里头缩,却被燕王一把抱过来,毫无意外地燕王只挪了挪身子,就压在了於阵身上。(..tw好看的小说)因为包扎治疗,於阵只穿着单薄的亵衣,某人轻轻一拽,那身丝缎子就从他光滑的两肩自然滑落下去。 疼疼疼,他感觉右肩好似有千根针在扎,习惯性地反抗燕王只会让他的伤更加疼。 那家伙肯定就是看准了他不敢反抗才这么欺负他的,怎么能让燕王一直这么嚣张下去,很不合理啊! 柳於阵伸出左手,精准地挡开燕王要去摸他胸部的咸猪手,生气地道:“你就是这样对待你的救命恩人的?我本可以跟柳陵走,却还是担心你回来找你了,你怎么也不感谢我?” 燕王的眼睛突然变得如明亮的星星般闪耀,雀跃着狡黠的笑意:“於阵,你回来就是为了让本王感动而已吗?那好,本王很感动。本王甚至觉得,柳於阵,你是不是也看上本王了,所以舍不得走了?” 於阵看着那张俊朗帅气的面孔,那个人正认真地看着自己,诱人犯罪的轻佻语气,温柔而不乏霸道的一举一动,竟让他不仅绯红了面颊:“你你你说什么呢?开毛玩笑,我会看上你?”柳於阵说着,用健康的左手在赤/裸的胸部上做了比划着凸起的轮廓:“我喜欢的可是36d丰胸肥臀,才不喜欢你这种长着一张讨打的臭脸又霸道的飞机场。” 燕王竟然无视了他异次元的句子,光看柳於阵的表情就知道他定没说好话:“你又敢辱骂本王?受了点伤,胆子倒更壮了嘛,那本王偏是要看看是谁给了你这样的胆子。” 话音未落,柳於阵便听到“嗤啦”清响,他褪到腰际的亵衣被撕作两半,整个身体竟暴露出来,毫无掩饰地展现在那个人的面前。“喂!你来真的?!” “当然。本王方才才说过要拷问你。那么柳於阵,你回来本王身边……”燕王俯下身子,在於阵的耳边呵着气,轻轻轻吻婆娑着他的耳廓:“究竟是跟柳陵有什么阴谋,还是喜欢上本王了?” 於阵不能翻身,鬼泣叮嘱过不要乱动那只手臂,一旦伤口复发鬼泣这神经病队医肯定要打死他的,所以他不敢乱动。可是不动却给他带来了不能想象的后果,他感觉到身体的血液统统汇于一处,不断地充血,扰人的兴奋,他的脸蛋烫得几乎要冒出烟来。 都不是……他能这样说吗? 不,其实他回来就是担心燕滕华,就是一心地想着他,非要说的话通常这种事也只能被柳於阵归入兄弟交情,可是他们又不可能有交情。(..tw棉花糖小说网) 那又是为什么?单纯为了找这个人复仇?如果是的话,办法实在太多了,跟柳陵走或许更适合自己的幸福生活不是吗。 柳於阵开始受不了燕王的暧昧挑衅,他觉得整个身体似乎都在享受着燕王的刺激,那般温柔的抚摸,那般令人陶醉沉迷的接吻,都是十八岁少年尚未经历的,他知道他需要有顽强的意志力,可是这些意志力却一点也没有用在燕王身上,一次是这样,两次还是这样。 “……唔……你是笨蛋吗?我……我要是跟别人……又怎么会告诉你?” 柳於阵只剩下左手,开始还负隅顽抗,但当燕王的舔舐越来越下,那只没能起到任何抵抗作用的手也自然地搭在了燕王的背上。 这家伙难道又要做那个吗?於阵心里有些寒战,他知道那个很疼,但是燕王真的想做的话他完全不能抵抗,总也不能把鬼泣叫进来阻止,既难堪又没有任何作用。 本来退缩犹豫的柳於阵忽然看见燕王的脸上泛起笑容,那笑容不再张狂霸道,不再愤怒阴邪,被困在他身边这么久,还是头一次看见他笑得这么开心,有什么事值得开心的? “於阵,本王会好好待你的。只要你不背叛本王,本王定不负你。”燕王说罢,在他的唇上浅啄一口。 柳於阵被亲神魂颠倒,听见燕王说话,他眨了眨眼睛,这句话掷地有声,却又让人心头暖意泛滥。 他还记得燕王这抹灿烂得如同明媚太阳般的微笑,如此令人陶醉,说着如此亲昵的话。 这是高高在上的一国之君在对他许诺,就好比上将给士兵颁发荣耀奖章般让人心动,他一生只有这么两次心动,第一次是为队长所救,第二次,便是看着燕滕华如此认真的眼睛,听着他一字一句许诺。 看来燕王是真的喜欢上他了啊!於阵明白了他的意思,这原来是告白吗?! 他的思路全乱了套,心里不断倒腾的就只有一句话:我是男的,他也是男的,我们都是男的,这太疯狂了…… “你是认真的?”他试探性地问了问,小心脏砰砰直跳,这种感觉远比他看见柳陵时更加激动。 燕王淡淡地点了点头。 那张脸就在面前,触手可及,就好像那几天的遥遥路途,燕滕华为了他无日无夜输送内功的画面就在眼前,就好像那一滴滴鲜红的血液又落在他的面颊,惊心动魄。 柳於阵猛地别开头去,生怕自己会被这迷离的暧昧迷了心窍,他的心仍在打鼓似的跳动着,身上每一滴血液都在叫喧着刺激。“我……我考虑考虑。” “考虑?”燕王立即恢复了往日邪魅的笑意,直盯着柳於阵的脸看。 於阵眼角捕捉到这丝罪恶时早就太迟了,燕王已经扑了上来,在他身上一阵疯狂的啃噬,哪管他受伤不受伤,好像有鬼泣给他的灵药柳於阵就不会有事一样。 如此疯狂的缠绵,如此娇人的喘息,燕王就像被这种淫靡的气氛提起了全部性致,抱着柳於阵便是一番云雨。 “於阵,叫出来,本王喜欢你的叫声。”那人诱导道。 才不要,这么,这么可耻的声音,万一被人听见……“嗯啊……” 燕王还是照顾这他那只手臂不受影响,按着於阵不让他乱动,强有力的臂膀,就算於阵有再大的本事也不可能逃出去,但是这双手,能不能囚住他一辈子?他只说考虑,却不答应,为什么不答应他…… 柳於阵,如果你答应了本王,本王就让你享一辈子的荣华,不计较你做过的所有事,完全信任你,依靠你。本王富贵,你便富贵。本王喜欢这么有趣的柳於阵,要是你一直都这么没心没肺的样子,那该多好。 031 应当注意的人 燕滕华阖上梨花木大门,厅里已经有人正坐着等他,那一杯女儿红香醇入口,黑衣男子带笑的黑眸愈加清澈。 “燕王,您这三天两头地跑来我教,可准备好您的借住费用了?” 万魔教的教主万洵夜约莫二十出头,英气逼人,却又气质恶俗,总是一身单调黑衣,毫无美感可言。偏偏这人是个出了名的财迷,光是万魔教的势力金钱就足以与他大燕国匹敌。万洵夜带得教众唯利是图,三言不合便动刀动枪,若不是因为柳於阵,燕滕华绝不愿意跟此人有任何往来。 “区区三十万两,本王还不至于要拖欠你的。”他淡然一句,不请自来地喝起洵夜杯中美酒:“有芷君的消息了吗?” 洵夜笑眯眯地看着他,眼中一抹邪气:“想要信息再加一万两。” “你这贪财的个性什么时候才能改掉,明知道芷君对本王很重要,再绕圈子,本王就让你的万魔教在大燕永无立足之地。”燕滕华恶狠狠地命令道。 洵夜向后一缩,假意害怕地抱着自己:“诶哟,岂敢岂敢,再怎么说芷君也是万某的干妹妹,万某就算倾尽所有也会找到她,但是信息是否要向您透露,这倒要看您的意思了。” 燕滕华见他面色温和,想必芷君并没有大事,否则他绝不会在这里跟自己讨价还价,在被流放的时候芷君曾救过万洵夜,要不是芷君单纯地把万魔教送来的聘礼分给灾民,拒绝了老教主为儿子的求亲,他们很可能已经是一家人了。“你说多少便是多少,快说芷君下落。” 洵夜从滕华手中抢回自己的酒杯,斟满酒再饮一杯:“燕王总是这么大手笔,万某很是喜欢。呵,在这之前我先让你看一样东西吧。” 说罢,洵夜拍掌两声,厅门立即被人推开,两位黑衣人用担架架着一名昏死过去的伤员进来,在幽幽烛火下,担架上的人脸色越发苍白。 燕滕华大惊,这人竟然是自己委派出去寻找芷君的肖子配! 子配身上伤势很重,皮甲都被划破了,血肉外翻,他们放下他,立即有人进来给他消毒治疗,想必他们也是刚刚把他带回来的。 “这是怎么回事?!”燕滕华站起来,险些碰倒了凳子。连子配都变成这样,那芷君岂不是……?! “别着急,你先坐下来,这才是我想说的!”洵夜慢慢安抚道:“他会晕过去,可全是拜你妹妹所赐。” 燕滕华揪住洵夜的衣襟,几乎把那个比自己矮上半个头的洵夜拎起来,气氛凝重得吓人:“马上把话说清楚。你难道不知道他们对本王而言很重要?” “你妹妹被柳国囚禁,逃跑的过程中不小心撞到了头,正好遇到了你的侍卫。我的暗影兵就埋伏在那准备帮助他们逃跑,却突然看见了意料之外的人,那人手持上古宝剑傲天,功力惊人。本以为你妹妹撞晕了,但就在那剑客靠近的时候她突然清醒过来,像疯了一样暴打那神功盖世的高手。” “你当本王是三岁孩童吗?芷君连这么大的花盆都抱不动,就这么点力量能暴打剑客?”燕滕华更生气了,扔开他用手做着小花盆的比例。 洵夜耸了耸肩:“您爱信不信。虽然我也觉得不太可能,但我的暗影军从不会说谎,而且你的侍卫也看见了,不信你可以问问他。你妹妹可是徒手折下了你说的那花盆般粗的树枝,还打败了所有伤害你侍卫的人,不然我的人也不会完完整整把你侍卫捡回来。” “……你说的可是本王的妹妹?”燕滕华一字一顿,简直不可思议。 “没错。正是你妹妹。哦,她现在跟那个剑客走了。” 洵夜说得轻巧,燕滕华却哑口无言,这一切听来都像孩子编的笑话。燕滕华慢慢松开手,眼神越变可怕:“你们竟然让芷君跟那人走了?” 洵夜依旧笑容可掬,丝毫不在意他的愤怒:“比起你妹妹,我觉得那剑客的处境更加危险。当然,您也一样。” 滕华没有回答,眼角冷冷地瞟着他,他们有很久的交情了,自然知道洵夜是什么意思。尽管他也有同样的察觉,但这并不代表这种想法也能用在燕芷君的身上。“你敢怀疑本王的妹妹?” “哦?万某可没有怀疑那个抱花盆都嫌重,天真到有点傻的芷君妹妹,万某是在提醒你,起了变化的远不止芷君一人而已。在与您见面之后,万某可是友情帮您调查过柳於阵了。” “你调查柳於阵只是出于他跟桂小柒相识吧?” “您难道不觉得奇怪吗?虽然您不知道,但万某却清楚得很,桂小柒也好,柳於阵也罢,他们从来没有离开过自己的国家,小柒是家中庶子,人微言轻,备受侮辱,他们不可能有任何书信往来。”洵夜说完,命人将子配带下去治疗:“万某也只是随口说说,要不要放在心上可全看您自己了。” 滕华甩袖而去,回到有柳於阵的房间。 临走前,洵夜轻声提醒:“可不要轻易送了命哦。” 燕滕华一想到子配身上的伤势,这样的重伤,要他如何相信他的芷君安然无恙。洵夜没有欺骗他的理由。虽然很不可思议,可他也不是头一次见了。 他没有时间再多过虑下去,半月以来不停往返大燕和御灵国,若是再逗留下去,恐怕会被那缠人的御灵国国君发现,还是尽快带他们回去是上策。 柳丞相到底是本人,还是刺客,还是发生了什么连他也不能理解的事情?这都没关系,不管柳於阵现在是谁,只要不背叛他,那家伙还是可爱的。一看到柳於阵那张俊美娇媚的脸,令人忍不住想要抚摸的诱人身材就忍不住想要占有,要怎么做,才能既不伤害他又得到他呢? 他不能去找桂小柒求证,桂神医已经被某教主藏起来了,一旦靠近他,那教主又要咬人的。 “来人,为肖将军和柳丞相准备准备,即日启程。”他生生命令道。 下一刻他已经钻进了柳於阵的被窝,双手将那昏睡过去的裸男抱在自己怀里,感受着他身体的温度。 “柳於阵,你能不能把你隐藏的所有事都告诉本王,本王不想伤害你。” 燕滕华在於阵脸上亲了一口,将手伸到於阵下腹轻轻揉摸,那个柔软的地方不知道柳陵是不是也碰触过,这么一想他便更加烦躁,不觉力道也增大了许多。 032 我是认真的 柳於阵感觉到有人在摸他,还很大力气,即使他现在极需要休息,还是免不了被那人弄醒了。(..tw无弹窗广告) 那只温暖的大手正在他的关键部位揉搓套弄,技术娴熟,亲吻很是温和挑逗,他的身体完全暴露在那人的掌控之下,任他抚摸自己雪白如凝脂的肌肤,配合着他的湿吻,缠绵的舌尖互相缭绕,激情高扬。 不行了,要忍不住了…… 他环着那人的脖子,双颊紫绯,这双手要带他去极乐了么,他蓄力十八年的第一发终于要为他而发了,心里竟然这么欣喜若狂。这是谁的心情,他为什么感觉如此幸福兴奋? 大脑被一浪浪冲击完全击溃,他主动地亲吻那个人,情爱高涨,充血的某处已经再也无法自矜,一股浓浓的欲/火就要喷发了。 “於阵,我喜欢你……我喜欢你,但是你喜欢我吗?”绵柔的声音好似哄小孩的呓语,真好听。 他揉着那人柔滑的黑发,在指尖转动。 心底毫无抵抗地回答着他的发问:“喜欢……我喜欢,除了柳陵,我谁也不要。一生一世,你是我的君,我是你的臣,永远只为你一人效劳,为你一人倾心。” 真好,这种相爱的感觉,他还从没有被人爱过,心底逐渐泛滥的这种情绪,原来就是爱。 他缓缓地抬起头来。 猛然怔住! 被挑到浓时的欲/望犹如退去的潮水,迅速离开了他的身体。 柳陵?! 那张精致灵秀的脸蛋,温柔恬静的笑容,在他心中泛动层层涟漪。但是这并不是他所能理解的,他既不认识柳陵,也不可能对他有感情。 他立即伸手要推开柳陵,脸色都变得有些不安,要是让燕滕华看到他跟柳陵在一起做这种事,不知道会不会想杀了他。“你你你怎么会在这?!” “於阵!”柳陵温柔的脸越变阴沉,冷冷地看着他赤条条被自己舔舐个遍的身体:“难道你真的看上燕滕华了?他到底哪里比我好,你告诉我。” “别胡说!我哪会看上那个人?” “你是认真的。你的心已经放在他那了。呵,於阵,说好的一生一世呢?”柳陵的身子慢慢压了下来,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要么你离开他回到我的身边,要么……我就毁了你们……” 什么?他在说什么? 柳陵的声音慢慢淡去,连面容都看不太清楚了,整个世界一片白茫茫的雾色。 “等等,柳陵、柳陵!” 柳於阵倒吸一口凉气猛地挺身直腰坐起来,身子正上下颠簸,并非有人抱着他做着下流运动,而是车体颠簸摇动,车速很快,还能听到马蹄蹦跶的声音。 他眼睛刚刚适应这里的环境立即寻找起柳陵的身影,却对上了一双愤怒攫取的目光。 意识到那身穿金丝锦缎的燕滕华确实盯着自己,柳於阵突然明白刚才不过是发了一场梦,说不上美梦噩梦的……春梦。疯了疯了,他竟然梦到跟柳陵激情? 再一看自己身上果然赤身裸体,衣衫乱散在腰。他连忙紧紧地抱住自己的身子,露出被侵犯过一样的神色。他也知道刚才喊出了柳陵的名字,这家伙正在气头上不宜跟他作对。 燕滕华轻蔑地问道:“哦?就算睡了梦到的也都是柳陵吗?这么喜欢他,怎么不跟他走?”语气颇为不悦。 於阵搂紧衣裳,警惕地看着他:“你要是想让我走,就该按照你说的送我回柳国。” “休想。”对方立即大声地驳回他的话。 他猜也是,犯不着说出来打击人嘛,他其实很想跟鬼泣跑路私奔的,真受够了这些难懂的古代人。 他扭开头不想理睬燕王,那双要吃人一样的眼睛实在有够吓人的。 燕滕华突然把他一扯,这辆马车很大,足够坐下四个人了,他本与燕滕华对坐,突然被扯到他的身边,感觉马车比看上去更空。“把衣服脱了,本王喜欢你毫无防备的样子。”他命令道。 “……”他听过各种各样的命令,当然也听过别人让他把衣服脱了,比如去澡堂洗澡的时候,大家都是听队长的命令一致脱衣服的,却没有哪一句命令听来像燕滕华说的这么恶俗龌蹉。“不脱!你让我脱我就脱吗?你怎么自己不脱?” “柳於阵,你越来越会反抗了。”燕滕华的眸子跟野狼般可怕凶狠,盯得柳於阵全身汗毛都竖起来了,怎么会有这种人啊!想看人家脱衣服还那么凶,他的凶残都用在这种地方了吗? 他当然不会就这么听燕滕华的话:“我的身体有什么好看。” “好看。” 这么倔?好,就跟你死磕到底。 柳於阵把唇一咬,上去就扯燕王的衣裳,燕王只穿了三层薄衫,因为外出他国不宜隆重因而穿着简易,没想到也因此一下子就被柳於阵给扒开了,露出结实的胸肌。 燕滕华并不就此诧异,反而很好奇柳於阵接下来的表情。 看着柳於阵的脸一点点一点点地红起来,呆愣地瞅着自己的酮体,这比什么都有趣。见柳於阵这么羡慕滴看他,他感觉很自豪,不理会那身衣服被於阵扒开,他伸手去拉住於阵的小手,慢慢让这不听话的家伙松开紧搂衣裳的手。 柳於阵咽了咽口水,他承认燕滕华的身体真的很诱人,他从来没有看见过这么荣耀的身躯,每一次看到都让他新潮澎湃,这种感觉就跟梦中看到柳陵一样开心。但是梦中开心的只会是真正的柳丞相,在现实开心的却是他自己…… 就在燕滕华以为征服了他,大手又往他怀里搓的时候,柳於阵突然一侧身,手肘顺势压在他的肩甲上,把燕滕华按在了座椅上。受伤的地方虽然很疼,但他立即眉飞色舞地乐起来:“让你小看我!嘿嘿!别再想对我做那些讨厌的事情了,就算要上也是我上你,听明白了嘛?” 燕王的杀意一闪即逝,若不是听到柳於阵说着这么可爱的话,他说不定会一掌将他拍死。“就凭你?好啊!本王给你机会。”说着,单手拉开了自己的衣裳。 “噗”—— 柳於阵感觉鼻血都要喷出来了,连忙制止他:“不不不,我只是说说而已,你别当真啊。” “怎么办?本王当真了。本王对於阵一向都是认真的。”燕王说罢,被压按的手臂突然一转,身子翻然就跃到柳於阵背后,力道之大难以想象。 於阵以为自己肯定要受点伤,但燕王竟然没有把他弄疼,轻轻地放倒他,脸颊就贴在他的面前。 好近,几乎能够听见燕王嘭嘭心跳声,很是震撼。 四目交汇,燕王的话就好似某种天籁,送进於阵心间。 他是认真的…… 他是认真的…… 033 顺利回国 他们的马车很快离开了御灵国的国境,这段时间於阵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寸步未离万魔教,他当然会好奇御灵国是个怎样的地方,不论燕王警告他多少次,他总要把头伸到车窗外四处乱瞟,顽皮得跟个孩子似的。.tw[棉花糖小说网] 好歹也是一国丞相,为何对这些基本的事物这般好奇,燕滕华嘴上沉默,心里却不这样认为。柳於阵行为太超乎他的理解了,反而让洵夜的猜测更加靠谱。 但於阵若不是於阵还能是谁呢?哪位杀手会对国家的基本知识匮乏到如此地步,又有哪个国家的探子会愿意为救他而舍命的呢? 要考虑的事情太多太多,倒不如暂且相信他,除了他在梦中呓语喊出了柳陵的名字,这事让他警惕感瞬间飞升了几个跨度,其他的他都可以容忍,因为柳於阵也没说讨厌他不是么,还帮他找到了芷君。虽然此时芷君下落仍然是未知之数。 “你在想什么呢?”一个清脆响亮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考:“我在跟你说话你怎么也不理我?” “说了什么?”他回以注目,迎上柳於阵无暇的天真的眸子。 柳於阵感觉这人明显是在无视自己,先是愤怒,继而却又很欢喜。燕滕华是在发呆啊!发呆好啊!等他放松警惕,自己应该能逃出去,就这么点兵力,以他常年做侦查得到的逃跑经验绝对不成问题。听说他们已经找到燕芷君了,那么逃走也完全没有过错了嘛。 这么想来不禁眉开眼笑,不再理睬燕王,继续趴在窗子上假意看风景。 御灵国在世界版图上偏西,且与柳国接壤,若不是御灵国战力不及大燕,而柳国得罪大燕在先,估计柳国这种小国家被归入御灵国的范围可能性更大一些。再往西便是狂沙绝境――风之国。听说风沙是风之国的天然屏障,外人无法入内,即便硬闯进去,也极少有能活着出来的。 听了那些传说,柳於阵这个戈壁滩长大的孩子更是坐不住,要是逃出去的话,他的首选一定是去风之国。 马车穿过群山溪谷,飞驰过御灵国偏僻的山村,眼前的景致看多了,大致也就如同看他的时代那些偏远乡村一样,郁郁青青景色宜人,生活简朴是一回事,人民生活苦涩又是另一回事了。 车子已经驶进城郊了,马夫说傍晚城门关闭前就能离开御灵国。 城郊的围墙很矮,大约只有两米左右,到处草木萧瑟人烟罕至,冷冷清清,他们就在离围墙很近的古道上行驶,远离城镇来掩人耳目。 於阵正单手撑着脸颊趴在车窗上,忽然听见前方有马匹靠近的声音。马儿不似人类,无法隐藏行踪,那人似乎也没有隐匿的倾向,只缓步朝他们靠近。 那一瞬间的擦身而过,柳於阵看见了一位戴着斗笠,但面容可谓是十分漂亮的男子从他面前走过,那人牵着马,也正抬眸看向他。四目交汇的瞬间於阵竟然有种被电到的感觉,身上一酥,但被那人看着却很舒服,他的眼神很澄澈,很温柔,便不自觉把头伸得长长的,追看那人去向。 要不是感觉到燕滕华的气息已经非常靠近,他才不会把头缩回来,放过了抢夺这人宝马逃走的机会。 燕王的眼神一如既往地可怕,此时正对准了他:“你在看他?怎么,认识吗?” 柳於阵毫不顾忌,扭头就道:“我看他碍你什么事了。人家长得好看,多看两眼心里舒服。” “……”燕滕华的怒气飞速上涨,看在方才的折腾弄得柳於阵伤口有些复发的份子上,他没有选择动粗:“柳於阵,你最好不要忘了把长公主找回来,她一天没有回来,你和其他人的命都在本王手里,在你随便看别人之前希望你好好想清楚。本王若不高兴,随时都可以让你死。” 还在说那么讨厌的话。柳於阵泠然瞟向他,就算要威胁别人也不要掺杂那么暧昧的前提行不行?“说到芷君公主,子配见到她了吗?” 马车还在一步不停地飞驰着,颠簸得让人心烦,燕滕华的眼睛仍然盯着方才那人离开的方向不曾移动过,好像真的很生气。“见是见到了。很可惜又让她被别人带走了。” 柳於阵靠在车窗边,屈膝侧坐,很是潇洒模样:“说也奇怪,你到底在不在乎你妹妹啊!之前见到我的时候还要死要活的让我还你妹妹,怎么现在倒是一点没看出来你担心她?”他的眼神顿时敏锐起来,连气息都变得严肃:“该不会是已经接回宫了,故意找个借口要把我留在大燕的吧?” 燕王脸色骤变,注意力立即从那名与他们擦车而过的男子身子转移到柳於阵身上。 柳丞相是出了名的谋臣,如今一看果然好厉害的洞察力。但是这种时候该夸奖他好呢?还是……防备他好。 燕王正襟危坐的模样明显就是在防他了,柳於阵也知道自己多了嘴,明明晓得这燕王很可能以囚禁自己为乐,寻找长公主不过是个幌子,却忍不住想揭穿他。 整个马车里气温顿时下降了好几度,冷得让人几乎想打哆嗦。 “芷君的事本王永远无法放心。但你既然说不是你做的,本王看在你这段时间的表现上愿意相信你。但是别得意忘形了,若让本王知道这不过是你跟柳陵的计划,本王定会让你生不如死。所以柳於阵……即使你骗了本王,也永远别让本王有知道真相的那一天。你会后悔的。” 於阵咽了咽口水,最近的燕滕华越来越吓人了,不知道是什么事把他刺激成这样,原先看着很好欺负的样子来着。 这下要逃离燕滕华不知道会怎样呢。 心中的犹豫慢慢泛滥开来,他盯着燕王的脸,那是一张彻彻底底男人的脸啊!如果他留下,岂不是默许了要跟燕王在一起?听他说的那些话的意思,总感觉是想跟他交往啊。 等等,交往?这是开毛玩笑呢? 那片碧绿青葱之间,锦衣男子摘下斗笠,回头静静地看着远去的马车。 他的目光一如先前清澈透亮,有些动容,他漂亮如天神雕琢的面孔露出喜色。 “兵卫。”他唇齿微动,语如落珠,立即便有三名同样带着斗笠的黑衣人落于身前,兵卫们行动犹如落叶般无声无息,却又利落干脆,训练有素。 “去为我查一查那是什么人。” “是!” “如果不是燕王什么重要的人的话,就把他请来。如果是的话……” 男子的笑容忽然变得更加妩媚,那笑容中究竟包含着什么意味,恐怕也只有他身边的兵卫才知道…… 034 还真敢逃 “咚”!一声巨响出现在马车车轮边,那道柔弱的身影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他显然吃痛了,捂着自己受伤的肩膀龇牙咧嘴地吸了口凉气:“哧溜”地窜入树林,同时捡起地上的石子,毫不犹豫地掷向驾车马匹。被惊吓的马儿顿时嘶鸣,前蹄乱踏,拉车狂奔。 “柳於阵!你竟敢逃?!”车上的人瞪大了眼睛,走出车子站在车辕上,怒视着那道身影离去。 他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他甚至愿意相信那句“依靠我”,只要柳於阵愿意留在他的身边,他可以不计较任何过错,但是这个男人竟然想也不想就逃了!是担心被发现跟柳陵的秘密呢?还是在怕他呢。 於阵早就窜出老远看不到燕滕华身影了,就算他现在实力再弱,在马儿狂奔下他还是能很快远离燕滕华的。 他做了个大大的鬼脸,自言自语地笑道:“谁要跟你一起走啊!笨蛋。这几天被你占便宜还少么,老子受够了,再不要大白天的发什么春梦了,见鬼去吧你们。” 转身迅速朝着刚才那斗笠男的去向追去,他的感觉总是最敏锐的,要追踪一个人的去向根本不成问题,问题是他追不追得上,追上了之后能不能把马抢到手。这个时候要是鬼泣在身边肯定可靠多了。 他知道自己要是跟燕王回去肯定也是被禁锢的下场,倒不如自己出去寻找芷君,把他的“安全感”快点还给他比较好。.tw[棉花糖小说网] 哎呀,最重要的是自从跟燕王一起走之后,自己整个人都变得好奇怪,从他说着各种各样好听的许诺开始,自己就好像落入了他的圈套,这对于敏感如雷达的猎鹰而言是多么可怕的结果。他不要,必须,立即马上离开那个人。 伤口又流血了,竟然有点麻痹的感觉。 可是他还没有走出两步,猛然察觉到自己被人监视了,他是靠直觉做事的人,发觉那双带着深深恨意的眸子正盯着自己看,他立即跳开几步,迅疾离开刚才站的的位置,但是并没有受到攻击。 “谁?!躲躲藏藏的算什么事。”稀疏的林子里并没有任何回应,这些比手臂还要细的树木背后,按理是不可能藏人的,难道是他的错觉?不,猎鹰从不会出错。 就在这个时候,就在他身边的那棵树上突然有个人倒挂而下,长发扫过他的面颊,把他吓了一跳,习惯性立即回收反击,但是没想到那黑色衣裳的人行动如此迅速,他这连大脑思考都没做的攻击竟然扫了个空,只见那人如蝙蝠般灵活,却又拥有着惊人的韧性,躲过他的攻击后又将上半身垂下来。 於阵惊讶未定,离他远远的,寻目望去这人倒很是眼熟。 只见黑衣男人从宽大的黑袍中取出一把镶玉折扇,轻轻掩面,眉色杀气展露无遗:“柳於阵。本教主不管你逃到哪里去,请离御灵国,不,离小柒远远的,本教主在这里严重地警告你,可没有下一次了。” 哦?原来是万魔教的教主万洵夜啊。 於阵顿时安心了几分,不是燕滕华或者柳陵的话他就没有多少敌意。唯独万洵夜那双狭长的黑色眼睛跟燕滕华一样吓人。虽然他笑眯眯的,杀气却毫不避于燕滕华。 於阵摊手道:“原来你是来监视我的,你放心,我不会去找他。” “那也不行。刚才从你们身边走过的那个人很危险,他已经派人来找你了,快点离开这里。” “来找我?” 还没跟洵夜说上两句话,他们都感觉到一股浓浓的寒意向他们袭来,倒不是洵夜说的那个人,而是跟着柳於阵从马车上跳下来,展开轻功立即跟上来的某个人。 洵夜摇摇折扇,笑靥如花:“小子,我劝你还是快逃吧!你把他激怒了,可是要没命的。” 洵夜话还没有说完,柳於阵已经立即开跑,他身上只披着一件单薄的衣裳,腿脚无力,根本跑不了多远,要不是刚才万洵夜阻拦他,他应该能逃到更远的地方去。 诶呀,怎么想都觉得很悲剧啊。 要我回去被你软禁起来当宠?做梦吧!柳丞相你这该死的容易动摇的心能不能安分一点,只要不看那人的眼睛,他还是可以很冷静的嘛。 凭燕滕华的脚力要追上柳於阵完全不是问题,敲破他的脑袋他也不会相信柳於阵竟然真敢逃,呵,不过就是因为这样,他才觉得柳於阵更可爱了不是么。 逃不出去了!燕王追上来了! 柳於阵急刹猛转,决定一招放倒燕滕华再开跑,如果真的打不过,那还是死了算了。 他也很爱惜自己的性命,但不代表他愿意在别人胯下屈辱。他的第一次亲吻,第一次春宵都给了男人,这足够他生一辈子闷气的了,要不是帮燕滕华挡刀缓冲了几分心情,他才不愿意跟这个人面对面。 可就在他要出手死扛的时候,燕滕华突然冷冷朝他说道:“你站住。” 这片林子好生寂寞,半个人影也看不见,来监视他不要逃走的人多得很,能帮他的却一个也没有。 柳於阵低着头不去看燕滕华的脸,他总觉得一看那人的脸,柳丞相的心就会动摇:“想抓我回去?没门。我可没有要你救我。芷君的消息你也得到了,我并没有骗你。互不相欠,你倒还追着我,这很不成道理吧?” “看着我。”燕王的声音掷地有声,如同巨大的石子沉入了柳於阵的心海。 该死,心中又泛起了奇怪的波澜,为什么这么动摇。不是柳丞相的问题,是他自己,是他自己动摇却又不肯认同,竟然对一个男人产生感觉的事实。 “我们不宜在御灵国的边境闹事,但如果你真的不愿意跟本王回去,本王现在就想杀了你。本王不能让燕国以外的人得到柳丞相,这你应该知道的吧。” 他不知道,他只说很犹豫,一旦跟燕王回去就等同于终身监禁,就算有所有战友在身边他仍然会感到不自由。那么,他要为了燕滕华放弃自由吗?“没。我没想逃到别国去当丞相……” “那你为何还要走?” “……” “说!” 面对柳於阵的沉默,燕滕华突然凶起来,比任何时候都要凶。燕滕华脚下一蹬就能飞速来到他的面前,伸手捏着他的下巴。 看来要去西方简直是做梦了,拼死结束了这场笑话吧? 喜欢上男人,真特么的搞笑! 柳於阵的脸被慢慢抬起来,他的眼睛变得如狩猎的鹰一般攫取锐利,即使的燕滕华也不禁为之一振。 “要么杀了我,要么让我走,我不喜欢看着你的脸。”柳於阵很认真地提出要离开他了。 那位柳丞相会拥有这样一双眸子吗? 洵夜说的果然没有错――你并不是本王认识的柳丞相。 035 一个月的约定 在看到那样一双眼睛的同时燕王放开手,展开了防备的架势。 於阵才看了他一眼,立即又将视线移开,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男人已经误会他的意思了,明显把他当成杀手刺客之类的存在。燕王一定会有种被骗的感觉吧!有没有后悔把他带来御灵国救治呢。 “呵,不喜欢看见本王?那当初就不应该再回来。”燕王说罢,杀气突然高涨起来,身边草木疯狂摇曳,从他身上释放的气流源源不断,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於阵,这就是你考虑的结果了吗?” “……”不提这茬他都快忘了,那时他怎么会看着那个男人的脸如此心跳不止,把那种君臣之间的许诺都听成告白,他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会跟一个男人抵死缠绵。 身上好像每根神经都发了病,肯定是这身体的主人本身就有病,他堂堂七尺男儿怎么会喜欢上男人。 “没什么好考虑的,你的功夫跟开外挂一样强,就算我恢复到原本状态也未必能打得过你,横竖都是死,开打吧!我宁愿死个明白。”他摆出格斗的姿势,血液渗出更多了。 万洵夜还在附近没有走,於阵本不想理会他,但万洵夜突然朝他脚下扔来一把剑,笑嘻嘻地坐在树上恶意围观。 於阵瞥了他一眼,猜想万教主一定很想见到他被杀的场面,为了留下鬼泣他可真是操劳啊。於阵冷冷笑了笑后拾起地上的长剑,却扔给了燕王:“我不用这种东西,能力的差距我看得出来,你就快动手吧。” 他等了半天,燕王都没有冲过来,可偷偷去看时燕王眼中又没有半点犹豫,他不犹豫也不杀他,这是为什么? 忽然杀气戛然而止,树木恢复原本的平静,这完全不是於阵预料的情景。 燕王脸颊一如往日凛然高傲,正站在那里直直地盯着他看:“柳於阵,本王说过绝不会让你死的,前提是你不背叛本王。本王给你一个月的时间留在大燕,如果你那么不喜欢,本王不会再碰你。如果你能证明你对大燕无害本王自然会放你走,绝不食言。” 欸?他真的会放他走吗? 於阵听他这么说,警惕慢慢就放下了。 一个月,时间说长不长,他的确对大燕国没有恶意的,那么只要平安度过这一个月就可以了么。 偏是这个时候,万洵夜又来打岔:“啧啧,独占欲那么强的人也会说这种话?柳丞相你可要小心呀。” “轰”的巨响,燕王出手的瞬间万洵夜所在的树木从中间裂作两半,其后的树木应声而倒。万洵夜奸笑着远离了他们,只要能确定柳於阵不会再跑回来,他就安心了。 燕王看也不看被自己拍烂的大树,仍然直视着於阵,於阵的眼睛在说谎,他在说的是什么样的谎言呢?是跟柳陵有谋,还是…… 前者他每天都在警惕防备着,早就有些厌倦了,反而后者却让他滋生出更大的兴趣。 “走吧!再在御灵国呆下去,就算我不杀你你也会有危险的。”燕王的声音恢复了正常,不再凶煞不再愤怒,如此心平气和的邀请,总比死亡更诱人。 柳於阵搔了搔头,他其实不是那么想不开要寻死的人,他只是很讨厌那种看见燕王就会面红耳赤的感觉,像中毒一样。他需要安静,需要跟这身体的主儿好好交流交流,强制灌输给柳丞相正确的性取向价值观。 可就在他寻死着摇摆不定的时候,燕王朝他伸出了厚实温暖的手掌,他竟然想也没想就伸出了手,各种后悔莫及,再想把手抽出来却已经没有机会了。 他立即大叫起来:“放、放开,混蛋!” 燕王笑容有些揶揄,但在他眼里总如明星般闪亮:“这是本王最后一次碰你了,你就从了本王吧。” 於阵突然有种自己是容易被拐骗的孩子,就这么轻易被带回去,他的形象全毁了。 “喂。我可事先说明,说话要算话啊!只一个月。我要是没有做出什么伤害你大燕的事你就要放我走。还有!我是男人,别用看女人的眼神看我!” 燕王只轻轻地“呵”地一笑,都被吃了这么多回了,柳於阵你现在还在纠结自己是个男人啊。 “呵什么?快答应我!”柳於阵闹起别扭来,用力往后拉拽,不肯跟燕王走了。 在燕王眼里他就是一个好哄的孩子,尤其知道了他的弱点的时候:“於阵,你若是快点跟我回去还能吃上御膳房准备的夜宵,再拖时间我们只能晚一天才能到。” 柳於阵呆愣片刻,完全没有想过燕王居然会拿这个当借口。虽然他的口水不由自控地开始外淌了。“那走吧。记得你跟我说过的话!” 他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如果有两全其美的办法他当然也不愿意寻死,抚着自己身上的伤口快步冲回马车。 燕王就握着他的手不曾放,被他拉着走的感觉颇为快乐,活蹦乱跳的柳於阵,在自尽之前从未有过,真想再抱抱他摸摸他。一个月,他忍了,柳於阵只可以是他的,只要於阵不背叛,他不会毁了他也不会让他走。 从於阵眼中看到的色彩他知道那是什么含义,不是第一次见了。 本王会让你坦白的,柳於阵,你休想逃。 於阵当然听不到燕王的心声,正确地来说,他拥有着能够看穿别人想法,快速判断对方目的的能力,但是他根本不敢看燕王的脸更别说判断了。大脑不是被慢慢的热火充斥,就是用对食物的幻想来充实,哪还有空考虑燕王在想什么。 他的伤复发了,伤口很疼,车座下就有鬼泣给他的药但谁也没有动,两个人就握着手正襟危坐,因为是最后一次碰触,燕王当然舍不得松手。 柳於阵忍耐力很强,他更不想在燕王面前暴露弱点,额。虽然某个最大的弱点已经被发现了,不过在这里示弱会让他很不甘心,因而面上来看这伤口无关痛痒,冷汗都不流一滴。 一个月,说什么他也要挺过去,为了自由,也为了防止某种变态的疾病继续在他心中泛滥。 036 入朝为臣 柳於阵趁燕滕华没注意,用力把手抽回来,自己坐得远远的。 燕滕华面无表情地瞅了他一眼,垂下双手闭目养神,调理气息。 於阵见他当真没有在意自己,心里倒是有点不好受,什么时候猎鹰不调皮不闹事那绝对是天下奇观。子配受伤了,月兰又跑掉了,回到大燕之后的日子估计要被无聊死。 他默默地看向窗外,随行的侍从侍女人数很少,看上去也没有哪个比较有趣的。 该死,他为什么要答应燕王的约定呢?这男人说话一点都不可靠。 大约一日车马劳碌,白日出行,夜里就到了大燕边城。 於阵清醒得不能再清醒了,颠簸的程度足以剥夺他所有的睡意,可算熬到到了城下。只见城上士兵严加防守,各个站得笔挺,一见他们的马车远远而来,立即便有士兵传话通报。 已是闭城时间,他们要进城必须层层检查,但因为是王上的车马,跑出来的士兵并不是为了排查的而是出来热烈欢迎的。 於阵被侍从接下车,一名身形魁梧的将军抬眼看他,眼神很是疑惑,不过燕王带回来的人哪轮得到他过问。 一身荣华装束,虽受了些路途风尘,柳於阵却神采飞扬,精神爽朗。下车以后慢悠悠地跟在燕王身后,边走边东张西望,习惯性地熟悉着周围的守卫和环境。这是职业病,第一反应要去看看从哪里脱身最好,哪里的守卫最松懈。他从不需要别人来给他安全感。 “打开城门。去通报本王跟丞相回国的消息。”燕王负手挺身,大步离去。 那位守城将军唯唯诺诺,忙挥手让士兵去办。 得知了他是丞相身份,将军全身的防备都松懈下来,文人就是文人哪会是武人对手这种想法剥落了他的警惕,却不料对上了於阵带着不满的眼睛。 柳於阵非常的愕然,为什么燕王要把他当作丞相公布出去,不是不想暴露他的身份的吗。“喂,你把我报出去就不怕柳陵来找我?” 燕王回眸,眼中色彩如此淡漠:“本王喜欢做的事丞相不需妄加猜测。你只要记住我们的约定就是。” “你!”这家伙真绝啊!说变就变。於阵咬唇不语,瞪着他有气不知该往哪里发,握紧的拳头特想揍下去。 好呀,跟他来真的,闹别扭可是他柳於阵的专利,死燕王,想让老子做你的丞相门都没有。 他当然知道自己这屁大点的本事要是宣扬出去绝对要笑死人,对古代所有事情都不了解,让他当丞相不是笑话是什么。 入城后燕王并没有跟他一起回宫,而是命人先将柳丞相送回宫中丞相府,这丞相府是在於阵昏迷的半月内建成的,其实正确的说是别的殿阁改建的,只不过从来没有把丞相府设在王寝宫的先例,这样一来徒增了不少人的瞎想。(..tw好看的小说)不过看燕滕华的样子就知道,他根本不在乎别人的眼光。 於阵才不会问他去哪里做什么事情,燕滕华随意爱把他安置在哪都无所谓,他反正没有什么特殊要求,能吃得好睡得好就行了。 就这样两人谁也不看谁,各走各的路。 於阵听说自己要跟随侍从先回宫的时候立即转身要上车,半点意见都没有。他是很守约的人,更何况他现在特别不待见燕滕华。 “丞相请上车。”他的面前突然有一名侍女毕恭毕敬地做出迎送的动作,这突如其来的人让於阵愣了一愣。 “你是谁?”他好奇地看着这个陌生的女子,没有月兰跟随之后感觉很古怪,最讨厌阶级等级的他很不喜欢这些低声下气的下人,但是他又不能随便改变他们。 女子一身粉色下人装束,跟随性的侍女几乎没有什么分别,听於阵这么问,她诧异地抬头看向他,不明就里。“佩环是随行侍女。” “哦。”柳於阵搔了搔头,有些犹疑地看向燕滕华,这个女人他从来没有见过,不论他上车的时候还是逃走的时候,他从来就没有见过这个女子,能冒然乔装成下人模样混进队伍肯定有所图谋,但是要在这里发作的话估计她必死无疑。“那走吧!先把小配送回去安顿。” “是。”佩环再次低下头恭送他登上车辕。 就在柳於阵上车以后,燕滕华才悠悠地回过头来,驾马徘徊。 肖子配所在的马车就跟在於阵的马车之后,迅速离开城门入城回宫。 新的府邸建立在辉煌的宫阙之内,金砖玉瓦,珠帘碧玉,随处可见轻盈飘逸的轻纱帷帐,小桥流水锦鳞游泳,这地方就跟富豪住的别墅一样高级,好奢华的暴君,死燕王你不去做秦始皇真浪费。 柳於阵在丞相府转了一圈,无聊地坐在室外亭阁,那四角大亭中心是一张如座又如床软榻,周围环绕着小池流水,青纱帐将里里外外遮掩,若隐若现,十分迷人。 当然於阵并不是因为那儿迷人才躺在那里睡的,他只是不太喜欢密闭的地方,即使以前在公寓的时候,他的房门也是二十四小时敞开与窗外对流的,他喜欢宽敞明亮,喜欢随意和自由,这也是他为什么非要逃走,但一听换环境就动摇的缘故。 燕滕华没有骗他,下人们很快就为他送上满满一桌的美食,点心主食各式各样,丝毫不比现代的满汉全席差。 恩,真好吃,这真是优待俘虏。 於阵满足地摸摸肚子歪倒在床上,抬眼又看见那帐子外面端着盘子的粉衣佩环。 他叹了口气,眼睛一眯,单手撑着脑袋道:“佩环,你走吧。” “丞相这是何意?您是嫌弃佩环吗?”佩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竟泣不成声。 这女孩真是实力派的。虽然不知道她想干什么?但是在猎鹰天眼一般的洞察力下,这一切只是让他觉得好笑。他本以为没什么大不了的,可自从发生了月兰的事情之后显然古代不比现代安全,还是提早警告他们的好。 “没有嫌弃。但你不要在我身边转悠,烦着我。” 猎鹰睁眼,敏锐而凛冽。这令人寒悚的目光已是最后的警告,任何虚假都将在这一双眸中原形毕露。 对上於阵的眼睛,佩环显然被吓得浑身一颤,身子明显瑟缩了。她的声音很小,但於阵听得到:“是……奴婢知道了。”说罢便离开了他的视线。 於阵不在乎她去哪里,收回视线后的他反而更加迷茫,这一双攫取的眸子是天赐的也是后天养成的,他看得清一切,偏偏看得越清,他就越是恐惧。为什么在燕滕华掩藏背后的感情竟是对他满满的喜爱,这种喜爱超过了任何兄弟情谊。 他不知道燕滕华到底抱着什么心态对他表露出了喜爱,但那确实存在着。 看得越清越是深陷其中,不知道好吃好睡能不能就此把他忘了呢。 一想到燕滕华把他丞相身份公布出去,总觉得坏处比好处多,不行,得找个时间把这身份辞了。 037 只为一人卿 随着马蹄声静止,高头大马在客栈前勒缰。.tw[棉花糖小说网] 又是入夜,还记得他带着於阵离开这客栈的时候也是夜晚时分,圆月高照,冷风簌簌。客栈上挂着的“酒”字锦旗迎风摇摆,酒香四溢。 燕滕华从马上翻身而落,落地的刹那,一批隐藏在小巷的黑衣人立即蜂拥而上,长剑脱鞘,纷纷指对着他。 他看了看这些包裹得只露出眼睛的黑衣人,哪比得上他的禁卫军,就算武功再精良也不是他的对手,何况他们那双带着对自己都怀疑的目光,看了就让人忍不住想要嘲讽。“哦?你就这么怕我?”他抬头对客栈楼阁上的人说道。 楼阁窗口伸出一只手来,制止他们的行为,黑衣人们立即如获大赦般撤下。 燕滕华从黑衣人身上收回目光,再去看楼上,果见一人倚靠窗框环手等待,眉色间颇为警惕怨恨。见燕滕华也正看着他,便做出一个“请”的姿势邀请他上楼。 能是什么事让这位素来忍气吞声,卑躬屈膝于大燕之下的太子神色这般怨恨,还能是什么事,就算不猜燕滕华也知道。 二层阁楼的雅阁酒席早已准备完全,就像早已料到谁会来,却没想到是他。 燕滕华缓步走上阁楼,每一步都深沉警惕,霸气外露,饶是柳陵也不禁心中一沉。“柳太子设宴在此,应该不是在等本王吧?你难道不知道,本王最厌恶的就是自己的人私下串通,有意背叛。” 柳陵还有所隐忍,与他合作的安郡王自缢而死,掌管东方兵权的慕将军也被燕滕华杀死,一直担心燕滕华何时会找上门来,但尽半个月都不动声色,还以为他不曾发现呢。 燕滕华还没有放下杯盏,就听见柳陵怒气冲冲地问道:“我的於阵呢?” “你的?”他嘴角高高地挑起,柳陵竟敢把他的所有物当作自己的,当真是活腻了:“柳太子,你可知道於阵因为你的计谋身负重伤,若没有在御灵国遇上神医,此时早已魂归西天了么。” “你说什么?!”柳陵立即冲上来,近半个月他始终打探不到於阵的消息,没想到那天他离开自己,竟然是为了救燕滕华! 燕滕华本是想刺激刺激他,让他少做点无聊事情,柳国还是他的附属国两国皆可相安无事,但眼看着柳陵听到於阵受伤就这么激动难过,突然就有种所有物被侵占的感觉,大手一拍圆桌立即四分五裂,酒菜洒落满地,柳陵被吓了一跳,反射地退到旁边。 他冰冷无情的眸子死死瞪着柳陵:“你最好给本王放乖一点,惹着了本王,可不是灭国能解决的事。别怪本王没有提醒你,再有下一次,你一辈子也别想再见到柳於阵。.tw[棉花糖小说网]” 柳陵不会武功,见燕滕华发威自然不敢搭话,但心里却完全不能认同他的说法。 “本王可以将你兄长归还柳国,但柳齐跟柳於阵你只能选其一,一个月内如果你敢对柳於阵伸手,柳齐必须死。相反如果你放弃柳於阵,柳齐便完完整整还给你。” “卑鄙无耻!”柳陵咬牙切齿,红着眼睛道:“你早就带走了於阵,为什么要欺瞒我,你已经得到了大燕为什么还要带走我的於阵?!” “为什么?谁让他敢动本王的芷君。”燕滕华信口开河,这个本来顺理成章的答案不知在何时早就被否定了。 向来儒雅腼腆的柳陵露出阴险之色,恨意愈浓:“燕芷君是我带走的。你想得到柳於阵?呵,可以。你就等着我跟於阵联手毁了你的大燕吧。如今你既然什么都知道了,也不怕告诉你事实。於阵是我一生的臣,他今生今世只会为我效劳,你以为他留在大燕只是被迫的?呵呵,咱们走着瞧。” 燕滕华脸色骤变,要不是柳陵把话说完就立即离开房间,他一定会将柳陵就地处决。 原来带走芷君的罪魁祸首就是他,原来他不知道的事太多了。 叫本王走着瞧? 好个柳陵,你真觉得本王不敢动你? 他虽这样想,也明知道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衅,但是偏偏腿脚不肯移动。柳陵说的於阵如此宫心计,柳陵说的於阵只为他一人倾心,柳陵说的於阵……心里永远没有燕滕华这个人,一切只是一场计谋。 拳头握得死死的,所及之处都能立即变为断瓦残垣,却硬生生吞下了这股怨恨,他不能向柳陵示弱,柳於阵的心本就难以揣测,凭什么就只向着柳陵,何况那个人真的是柳於阵柳丞相吗? 燕滕华冲到窗边狠狠锤烂窗框,咬牙望向那皎洁的月亮。 同时仰望这轮明月的,还有远在皇宫的柳於阵。 月亮这么大这么近,星星闪烁明亮,就好像身在北方戈壁,伸手就能触碰一样。 柳於阵坐在两米高的大窗上,悠悠晃着双脚,他正呆在肖子配的房间寸步未移,子配的肋骨断了几根,手臂有些脱臼。治疗这些伤,时常受伤的柳於阵早有了经验,自告奋勇地过来“帮助”肖子配,却不知道子配哪有他能受力,现在都痛得昏死过去了。 算算时间离子配昏过去过了四个小时,月亮已经跑到头顶,开始向西方沉去,12点了啊。 就在这时肖子配忽然有了动静,於阵听见他的呻吟声,马上屁颠屁颠跑过来嘲笑:“诶哟,小配呀,就这么点伤就晕过去了,就你这样还想当我的保镖?” 子配眯着眼,对他的嘲讽表示非常生气和无奈,但是他不是柳於阵,疼的时候当然还是会无法忍受地表露出痛苦。 於阵让御医退下去,自己帮子配擦去头上的冷汗:“你醒了就太好了,看你伤得那么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快报告芷君的消息。” 子配脸色惨白地看着於阵,他自己也摸不着头脑:“……要,出事了。” “她是否安全?”於阵看他不好答话,立即改用简便问法。 “她安全。” 子配一想到长公主心口就憋闷,恨不得马上复原把他所见到的事都说出来:“您要尽快,尽快找到她,不然……” “不然她会有危险?还是我会有危险?好吧不管了,你把你的禁军管理权给我,我要找她仅凭一个人的力量可办不到。”他根本不是在咨询子配的意见,直接就把子配的令牌又取走了。“你好好养伤,我明天再过来给你做打石膏,这样你可以好得快一点。拜拜~” 说罢,柳於阵跳窗而去,他明明自己还身负重伤,却像没事人似的,好像当时鬼泣在帮他治病的时候给他吃了一个奇怪的东西,吃了之后好像力量都涌出来了。 子配唤他不及,心里更是着急:不是担心芷君,是担心你和燕王啊! 038 召见 对于子配的担心,於阵不过多读了一项,担心芷君其实是多余项,如果他听到了子配的解释,肯定从此对这个女人就无爱了,在他的时代,能徒手打败几十个人,单手折下手臂粗的树枝的女生不叫女生,叫大猩猩。(..tw无弹窗广告) 除了柳国的追捕者、慕将军的追兵以及燕滕华派出的子配一行外,还有另一名剑士也盯上了燕芷君,是这个意思吧。那么说针对大燕的绝不仅有柳国,其他国家也出手了。 跪伏在门外的禁卫军非常疑惑地看着那位丞相,当他们发现召见自己的人并非肖将军,而是这位年轻英俊的美男子,就有一种被戏弄的感觉。 “丞相,吾等皆是肖将军直属禁卫,还请丞相召见先经由将军同意。” “很遗憾,本丞相对执政半点能耐都没有,倒是很喜欢动兵。”柳於阵舒展舒展腰骨,转转胳膊肘:“你们可以先听听我的意见,如果有疑问回去问你们的肖将军便是。” 禁卫军的消息都很灵通,从找到芷君的那一刻起,就有禁卫军被指令立即回国报告,其中就有现在站在这里的人。 他们互相使了个颜色,正考虑着是否要为丞相效力。其中带头的人道:“那还请丞相指示,吾等尽力完成。” 於阵看了他一眼,这家伙身体比例很好,身体素质最高。于是停止松骨,手掌往他肩上一拍,几乎把他拍坐在地,巨大的冲击力让那人腿脚发软:“很好很好,有你们帮助我就能早点把芷君找回来了。” 於阵把这些人请到内室里头,详细听他们讲述世界版图,以及最后见到芷君时的地点。有可能从柳国手中带走芷君的只有秦国、云双、御灵、赵国和洛月。 从版图来看大燕地处所有国家的最中心位置,北方是秦,南方是赵,西方是云双和御灵东方是洛月。万洵夜所在的御灵国坐落柳国西北,洵夜既然没有继续追踪芷君消息,显然芷君后来没有北上,范围立即被缩小到两国,只要循着这条线索立即撒网截断,找回她应该不是难事。 “你们分成两队,一队从东方出发一队直下南方,寻找持有‘傲天’剑且跟妙龄女子在一起的剑客,这个人应该不简单,如果见到条件相符的人断不要打草惊蛇,立即汇报回来。” “我们都没有见过傲天剑,要怎么确认那个是他。” “很简单,你只要散播谣言说柳国的人追来了,那人若有一丝不正常的反应,便是我们要找的人。” 这几名禁卫军眼力都很尖,他用很小的力道敲了敲石桌底面,没有发出声音,却能发现这些人的目光动摇了,对桌下的事物十分警惕。看来肖子配训练的这批兵还算不错。 “记得千万不要暴露你们的身份,你们现在已经是赵国和洛月国的卧底了,芷君一定会出现在这两国中其中一个,以那剑客的身份应该会走小路,但我们要反其道而行,走大路,越热闹的地方越要去看。我给你们一个月时间,要是找不到就别回来了。” 众人面面相觑,他好似说得头头是道势在必行,可他们却不敢担保能够找得到。 他们在叩首离去后果然还是先去问了肖子配的意见,直到肖子配点头,他们才愿意冒这个危险度被降得很低的险。 柳於阵长长地叹了口气,摸了摸自己的伤口倒在柔软的亭中榻上。 鬼泣到底给他用了什么药,感觉力量都出来了,有种无处发泄的郁闷感,该死的燕滕华怎么还不回来呢。虽然说了一个月不碰他,但自己可是信心满满地想要把那家伙按倒在地狂揍一顿呢。 何况说不要碰那是燕滕华说“如果你不喜欢本王可以不碰”,他现在可手痒得很。 感受着亭外吹来的风,夹杂着青草玫瑰的香气,没有战火的日子就是好,冷兵器的味道比硝烟好闻多了。 说起来,他之前问子配的时候,这个世界竟然不知道火药为何物,看来这时代就算放在正常的历史里,也不过是隋唐年代。 於阵反正无聊,便命人集齐了火药所需的配方,以备不时之需。同时自制土枪和铁丝蒺藜,蒺藜就放在自己丞相府的围墙上。虽然他纯粹出于无聊而已,但是他做的这些东西倒是吓到了不少人。 大约过了五六天,听八卦的侍从谈起来,燕王已经将财政权收归手中,东方政权得到稳定。 本以为跟自己没有多大关系,偏偏这天的下午便有小太监低着头走进他的丞相府来,恭敬地请到:“柳丞相,王上在天心殿设宴,特命小的来请丞相赏脸出席。” “有宴会?”柳於阵本在床上坐着仰卧起坐,听太监这么说不禁就馋了嘴,立即从床上跳下来:“我换件衣服就去。你带路。” “是。”小太监似乎很是高兴,大概是这柳丞相跟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样,甚是好相处。 柳於阵可算等到了见燕滕华的机会,明明是他自己说不想看到那人的脸,然而时间一长他很快就把那事忘了,想见,想的不得了,这才是实话……当然他完全没想过见到之后要干嘛倒是真的。 他颇高兴地跟在小太监身后,随行侍从不让同行,因而由几名太监为他打着遮阳大蓬伞走进天心殿。 天心殿大门外敞,足有五十米宽,刚到大殿主门之外便听到了升平歌舞声,敲锣打鼓好生热闹。 於阵按耐不住兴奋加快脚步进去,穿过殿外水袖飞舞的舞阵,蛮腰女子如此曼妙。她们的舞姿妖娆玄妙,在他走来时同时扬袖旋舞,围着他舞蹈,极尽美妙。 被好玩事物深深吸引的柳於阵忽然发现殿里正坐着好多人,其中那高高在上的正是他的死对头燕滕华。 他本有好些话想说,比如他要告诉那个人自己一定能找到燕芷君,比如他要告诉他自己做了火药和铁蒺藜等会还能做出单车,比如…… 於阵的笑容一点一点淡漠下去―― 就在燕滕华的身边,倦倚他身上妩媚搔首的男子,递着葡萄果子贤惠温柔的女子,看着燕滕华这么幸福满足的笑容,他突然却了步,好似一腔的热火瞬间被扑熄,冰凉钻上了心间,如此空虚。 039 心疼 水袖翩跹轻歌曼舞,卷一袖浮花微风。 在一声通报下,红衣舞女中走来那位锦衣华服的男子,那张俊秀优雅温和如玉的面容如此好看,柳眉之下,漂亮有神的黑色眼睛也正看着他。 燕王无法自制地心跳加速,好像每次看着於阵,这时间所有事物都能顷刻静止,好似这世界只属于他们两人。 於阵,说喜欢本文就这么难么,难到要亲眼看着本王逼你说么。 突然意识到身边的宁香和茗歌正陪着自己,而柳於阵某种的兴奋正以瞬变的节奏退潮,他的心被生生揪住,但他什么也没有说。 於阵嚼着舌退到旁边去,自己找了个空位子坐下,伤还没好就喝起了闷酒。 辣酒一杯杯入喉,浑浊口感让他倍增苦闷。 宴会是庆祝柳於阵入燕正式为相,燕王坐在最中间的高座上,身边伴着金钗银饰的贵妃茗歌,两人把酒饮欢,见柳於阵出席,宁香公子立即就告退了。 燕王只简单地介绍了柳於阵的身份,某些官臣是知道这件事情的,但自从听说柳丞相性情大变后,竟没有人敢提出质疑,只用奇怪的质疑的眼神看着他。 於阵把好吃的肉饼塞进嘴里,配合地起身点点头,学着肖子配的模样朝燕王拱手行礼,突然大声说道:“我要辞职!” 燕王随意挥手道:“不许。丞相莫要坏了宴会气氛,若不习惯宴会可以早早回去休息。”说罢再也不理会他。 左右的大臣都拽着他的衣袖示意不要惹怒燕王,让他快快坐下,那其中就有一名当日送毒酒给他的人,几人纷纷为他倒酒添食,有人陪笑道:“听闻丞相足智多谋,帮王上打探到了长公主的下落,王上对您颇为器重,还请您为我大燕效力。” 於阵懒得理他们的胡说八道,不让辞职还不让拒绝工作么,他反正不会帮这混球的忙,打死也不帮。 众人见他不搭理,只好自己听乐看舞。 耳根清净下来的柳於阵吃着吃着,总觉得美食虽然可口,却心口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忍不住想要抬头去看。 不该看,本就没什么好看的。 那高座之上,茗歌与燕王相视一笑,其乐融融,即使燕王那张嚣张冷傲的脸上,竟也露出了柔情笑意。 心口一阵莫名的疼痛。明知道伤口不在那儿,却自嘲着伤势怎么又复发了。 自始至终那人都没有再看他一眼,他与茗歌轻声唇语,唇边带笑,如此暧昧。 哼…… 柳於阵心里闷哼,却不减疼痛,明显的咬唇动作已毫不掩饰他的不悦,他想走,但双腿却像灌铅一样沉重。不就是参加个宴会而已么,不就是这里的人他基本上都不认识而已么,不就是那两个人亲热了一点么!关他毛线事啊! 吃饭!要是现在走出去,就好像他是在吃谁的醋,他才没有呢混蛋! 两边的大臣突然看见柳丞相暴饮暴食,都吓得往旁边缩,尤其是那个被柳於阵揍过的胖大臣,更是跟邻座换了位置。 宴会一直持续到下午,大臣们多有饮醉,见没有人注意到他,於阵便起身慢慢退了出去。 他微微有些醉意,脑海中回放的尽是燕王与茗歌欢笑的景象,走出天心殿,柳於阵转过身去倒着走了两步,却没有看到任何人追出来。 他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觉得不开心。 他看得清这世上的一切,却始终也看不清自己的心情。 还是去找子配谈谈吧。 扶着墙壁慢慢往子配所在的宫殿走去,不知道走了多久,忽然有人迎面走来,拦住了他的去路。 “柳丞相。”那人似乎是冲着他来的。 “恩?!”柳於阵有些无名火气。 应声望去,那人身上穿着跟侍从差不多的衣服,并鬼鬼祟祟十分警惕地看着四周,确保没有人看到,才贴到柳於阵身边,小心翼翼地把什么东西塞到他的手里。 “这是您要的东西,小的已经为您拿到了。”不管柳於阵要不要,那人把小块绢帛塞进他的手里就想跑。 “轰”的一声,大墙裂被撞出了缝隙,送纸条的侍从整个人嵌进朱墙,柳於阵单手推他,另一手闲适地揣在襟衣怀里,冷冷地道:“我要的东西你能给我?但我现在只想揍人怎么办。” 殿中的歌舞声仍然如此热烈,大燕国快要入秋了,凉风阵阵,吹落一地萧条。 柳於阵不再迟疑,看也不看手里的帛书,随手揣在怀里就走了。 谁来告诉他这种宴会一个月只有这次好么,他受够了,再也不想跟那个人面对面坐着了,燕滕华最好一辈子都不要召见他。 柳於阵警惕,回去看一眼帛书便立即烧了。 书是柳陵写的,上面只有三行字:“一世君,一生臣,何以相忘。” 这柳陵真烦人呀,难道他那天说的还不够明白?让自己变得这么奇怪,都怪他跟柳丞相奇葩的关系,不行,得跟他说得更清楚一点。 去探望肖子配的时候,子配已经入睡了,没人陪他,实在郁闷得很。 柳於阵爬上自己寝宫的平房屋顶,身边摆着好酒,枕着手臂仰头看着密布星空,心情这才好了几分。 不知道燕滕华那家伙是不是也在看星星看月亮呢?不可能啦!那家伙现在正在美人的温柔乡里,哪有闲情看这个。 喝了酒,身体热起来,整个人面红耳赤的。他从小就喝酒,酒品很好,虽不是千杯不醉,却也没什么人能随意把他灌醉。可偏偏这热酒下肚后,感觉很不好。身体温热,犹如那个人的大手还在他的身上揉搓,好似体内的某处又激动了起来。 不,不想他。 他拼命摇摇头,把眼睛睁的大大的,看着月亮发呆。 “说起来!”於阵翻了个身,单手撑着脑袋,举起酒壶畅饮:“鬼泣出现在古代也就是说……很可能还有别人也来了?恩,很有这种可能。” 他尽力阻止自己满脑子关于燕滕华的幻想,仔细一分析,鬼泣跟他最相似的地方只有一个――他们都死在战场了。 鬼泣比他牺牲得要早,是为了救被困小孩而被乱枪射杀的,他当然不会眼看着鬼泣被杀,奋不顾身要冲上去跟那群人拼命,却接到了撤退命令。他不想让鬼泣白白牺牲,因而在带走小孩的途中腿被射伤,为掩护他,神风也死了。 结果他也没有成功逃出去,小队的兄弟们、其他队的兄弟们一个个倒在自己身边,却听说后方被破坏了,回不去了…… 於阵抱着头,他的头很疼,想燕滕华的时候疼,想兄弟的时候也疼,大人都说醉酒可断情,他却还是觉得酒落愁肠愁更愁。 040 才不说喜欢 眼前的星光都好比当时星点般密集的弹药,射在背上痛到无法形容,最后的那一刀,怀里的小孩带着满满泪水的眼睛惊恐地看着他,刀子已经没进了他的胸口。 真疼啊!心口真疼。 他一手挡在额头上,一手揪着胸口的衣襟。 然而,这种疼竟然跟眼看着燕滕华与别人亲热一般疼。 就在他感觉全身颓然无力,深深陷在回忆与痛苦中无法自拔的时候,耳边忽然响起了熟悉的声音:“你为何还在这里喝酒?这个时候该回去休息了!”那声音如此命令道。 他以为他是谁?队长么? 这个世上除了队长,没有人有资格命令他,没有人有资格威胁他。 柳於阵抿了抿嘴,把挡住额头上遮住视线的手移开,敏锐而攫取的眼睛看向那个人。 才这一刻的视线捕捉,柳於阵脚下飞快绊住那人,不但迅速将那人绊倒,而他也立即欺身而上,使出看家本事百年擒拿手,一招将那人面朝下制服在屋顶瓦砾上。(..tw无弹窗广告) 这还没有让他消气,他抓着那人被反在背后的两只手:“大”字型向两边拉开,自己顺势压在那人身上。 於阵的脑海里回放的都变作燕滕华与别人亲吻的画面,抵死缠绵,对象却不是他。 “都是因为你我才变得这么奇怪的……要怎么做你才满意,我能容忍你软禁我,我能为你找到芷君,我甚至能帮你带出最强的军队,为什么你偏要对我做这种事,为什么!” “咚”一拳生硬地揍了下去,打在那人的测脸上。 被他压在身下的人有着燕滕华的影子,他顾不上这人到底是谁,不论谁来他都能看成是燕滕华。 也许,这也不过是他的梦境一场,燕滕华怎么可能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丞相府,又怎么会毫不反抗地被他压在身下。 於阵感觉酒气攻心,有些想吐,醉意上心头,一时稳不住身子便栽倒在那人身上。 “燕滕华,你给我记住,老子只说一遍,就这一遍……”於阵满脸红得像个柿子:“我们交往吧”这种话,他就算醉上万次也说不出口啊!真的说不出口啊。 他抓着那人的手腕加大了力度,像是想将那双手生生拧断:“老子恨你……”这话却是脱口而出。“老子恨你!”他又重复了一次。 这样的气话,不知道那人听懂了么,古代人都是笨蛋,都比他笨,他们一定听不懂,可是燕滕华听不懂的话他要怎么办才好?要说“请跟我交往”么? 鬼才会说呢! 柳於阵嘀嘀咕咕沉睡过去,整个三十平米的小平房上摆满了他的酒瓶子,其中还有一堆被踹下屋的。 他喝醉了。 燕滕华这样告诉自己。 但他无法否定他的失望,已经这样期待他的坦白了,於阵却仍然没有说出来。 於阵睡了以后双手便自然松开,好大的力道,他什么时候有这种力气的。 燕滕华轻轻把他翻过来,那还是当初接进宫时柳丞相的面孔,如今这张脸上再看不见半点懦弱娇柔,顺着他刀削般精致的轮廓抚摸下去,竟有种疯狂的满足感。 “柳於阵,你不该这么倔强。你若不是这般倔强,本王又怎会对你如此上瘾……” 他指尖饶弄着於阵的青丝发,放在唇边轻吻,意犹未尽。多诱人的面容,真想亲上去,可惜他向来信守诺言,说好不碰便不碰。坐怀不乱哪是他能隐忍的事,下腹的骚动无时无刻不提醒着他这种感情的真实。 他并不是为了在於阵身上发泄才想占有於阵的,转了性子的柳於阵有种说不出的吸引力,既顽强又富有正义感,他想出的法子都让人摸不着头脑,更重要的是,柳於阵看着他的时候,总让他心中澎湃,没有理由。 坐直身子,他慢慢从怀里拿出了一张布帛,他早就截下了那名信使,书中的内容了如指掌,见到柳於阵的那名信使其实是他故意安排的。 那么,要相信谁的话才好。 柳於阵,如果你向本王坦白一切,本王必会信你。 他让於阵枕着自己的大腿,脱下自己金色锦袍为他盖在身上,斗大的月亮形单影只,借来的光,终究不是暖的。於阵,你又是谁的光呢。 041 杀气 一阵躁动的清风吹过他披垂的长发,青丝扫过面颊,柳於阵被一股强烈的杀意惊醒,顿时睁开眼睛,警惕地从平房屋顶跳到了不远的茂密榕树上。 他身边没有人,所有下人都被他一早支开了,整个丞相府除了悬挂的红灯笼被风吹得摇摇晃晃外,没有其他什么不妥。 他站直身子往更远的地方看去,即使极其微弱的烛火他都能捕捉到,视线立即被围墙外的动静吸引。百米外的地方,有两个队人正在会面,从那慢慢移动的红色火光来看双方人数都不少于三人。 柳於阵摸向自己腰腹,在他的怀里藏了一把昨天刚刚做好的小型弓弩,能连发三发短箭。作为隐匿高手同时又是狙击神枪手的中锋队员,隐蔽气息完全不成问题,何况这些人目的应该并不在于他。只是这么强大的杀气从哪里来,这种职业杀手才有的极轻的步调可是出自那行人? 离的太远了,听不见他们说什么。.tw[棉花糖小说网] 柳於阵酒气还没有散,要是冒然过去可能光是酒气就能暴露身份,因而不禁犯起了难:“跟我又没关系,能平平安安过完一个月我就解放了。宫里挺乱的。” 他记得某圣女大人最爱看宫廷剧,不训练的时候能从早看到晚,曾经为了追《步步惊心》把队长都给踢出门去了。他就从来不爱看这种勾心斗角的故事,人和人相处为什么不能坦诚相见,明明可以用于人类文明发展的技术却用在了对抗自己同类的身上,不论是硝烟滚滚的战场还是看似风平浪静的后宫,都绝不是他喜欢的地方。 偏偏进入皇宫的竟然不是圣女而是他!这可真闹心! 按了按有些晕眩的头,刚才对随便闯入他禁地的某人做了什么?他现在还记忆犹新,幸好他从来口风密实,要是不小心对那个人爆出自己的变态心理,准要被他要被笑掉大牙的,现在清醒多了,心里有各种后悔。(..tw好看的小说) 於阵重新蹲下身子免得暴露了身份,却突然听到一个女子高声说道:“本宫一刻也不想再呆下去了。” 是茗歌娘娘的声音? 他记得那个女人好像不想呆在大燕国,怎么就不想呆呢?他看着她在燕王怀里挺高兴的呀,这大半夜的特地跑过来跟别人炫耀的么。别的女人有没有嫉妒他可不知道,但是他绝对不会嫉妒的! 话虽这么说,柳於阵却是立即跳到了离他们更近的屋顶,悄无声息地隐蔽自己。 宫里的房子都很矮,而且都是斜顶的,一站不稳就会滑下去,但隐藏在那些大型装饰物后面完全不会被人发现,而且这些米浆黏的房子比他执行任务时很多泥沙墙稳固的多。 只见两行人交头的两人并不是两名女子,而是一男一女,女的便是茗歌娘娘。 茗歌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望着那名二十出头的男子道:“别忘了你现在的处境,安郡王死后你什么也不是,想要复仇的话就听本宫的话。” 於阵看了看那男子,男子一脸淤青,伤痕隐约可见,冠髻不整。还没听茗歌说完,他愤怒地瞪着眼睛道:“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与其被抓回去欺凌伤害,我不如现在救死!要对燕滕华那种人下手你另寻高就吧!我帮不了你!” “没骨气的东西!你忘了你爹是怎么死的了?你忘了这王位这天下本该是你的囊中物?!这都是败谁所赐?” 那男子捂着耳朵低声叫嚷:“别说了!让开!” “你要是敢不听我的话,我就把你逃跑的事招出去。看你能逃去哪里。” 本觉得茗歌看上去跟仙女下凡一般漂亮清秀,没想到说起话来这么厉害,柳於阵吐了吐舌头,看来这后宫真能把人逼疯。 男子用力地推开茗歌,那瘦弱娇小的女人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弱不经风的身体立即磨破了皮,她疼起来就大叫道:“你,你这贱人竟敢对本宫这样?!给我追!” 於阵正想去扶却突然怔住,又来了,又是杀气,到底是谁释放出来的杀气? 他感觉到茗歌带的这些人中有些不妥,杀气是柳於阵独特的五感之一,绝对不会出错。 仔细一看才发现这里头有个人十分眼熟,竟然是前几天被他赶出去的侍女――佩环! 042 夜里火光 这丫头为什么还不走,从身边赶跑了之后就攀附在茗歌身边,显然她的目的并不是他。(..tw棉花糖小说网) 柳於阵看向那名衣着华贵的男子,那人除去一身雍华装束十分惹人注目之外,他的模样甚是俊俏优雅,如天工雕琢般的轮廓有着颇具男人味的英气。 都这个时候了,是什么身份的男人竟然还能跟茗歌娘娘私下见面呢?於阵想了想,记得子配之前说过,这后宫禁地莫不是妃子贵人,便是王上的侍宠了。难道这个长相姣好的男人也是侍宠? 於阵本想靠过去打探个究竟的,但是一想到“侍宠”这个词,全身就像被脱了力一样疲乏,转身从高高的榕树上跳下,从丞相府阑珊灯火之中消失,回他的香阁雅殿去了。“明明身边有人在了,还老想看我的笑话。”用力阖门的瞬间,柳於阵低声暗道。 也罢,他很快就能离开这个地方。凭他的能耐,就算燕芷君有三头六臂,在这么严密的排查下要找到她也并不困难,估计要不了一个月他就可以安全地、大摇大摆地离开这该死的燕王宫了。 就在这个时候,丞相府外忽然起了骚动,大门处乱哄哄的,不知道又是出了什么事。 於阵打开房门去听,竟然是那个方才那男人的声音:“让我进去,拜托你们让我进去。” 几名侍卫捉住了那么矜贵的公子,此时正把他当作刺客按压在地,这娇嫩的公子像是对这种待遇丝毫没有抵抗,见那厅堂大门洞开,幽幽火光明媚,立即喊起来:“丞相!丞相救我!” “什么事?”从后堂慢慢走出来的柳於阵不免防备起来,这男人方才还跟茗歌私会呢?怎么现在就跑来他府上了。(..tw好看的小说)“放了。” 侍卫见於阵挥手示意,忙松开他的手,这公子便跌跌撞撞地扑倒於阵身边,拼命拽着於阵的袖子:“柳丞相,我是安郡王的长子安信,救救我,我不要再被燕王带回去,不,我不要,求求您救我。” 安信公子比於阵稍高几分,他这么有男子气魄的人,现在却死死拽着他苦求,实在不太好看。 柳於阵大手一挥,便有无数经他训练的士兵举着火把来到他面前,将这安信公子的容貌照个清楚。“你说燕王捉你?他捉你你怎么能跑我这里来呢?好像是我把你带走了似的。” 照见安信公子容貌的瞬间就连於阵心中有些不安,这男人面有邪气,不是善类。那他当然不会往自己府上留,他在燕国的这个月里遇上的事情越少越好。 安信公子大概没有想到他这么冷漠,好不容易抓到的袖角又被於阵无情地甩开了,忙扑到地上,正要说什么的时候屋外就响起了车马声,并有无数持有兵器、身穿军甲的人从道旁走来,很快聚集在了於阵的丞相府外,燃烧的火把把他的丞相府照得灯火通明。 燕滕华才刚走不久,应该不会再特地折返回来吧。柳於阵心想。但很明显燕滕华这人做事毫无规律可循,燕滕华总会借着各种理由来到他面前,早就是习以为常的事情了。 安信一听见车马声吓得直往柳於阵的房间里窜,於阵已是反应极快,却一把没有抓住他,让他跑到房间里去了。 “你们把他带出来,别让他在我的领地乱跑,要是出了事我可负担不起。”於阵是指他在自己房间制作炸药的事,要是安信一不小心把他的炸药弄到地上,他可就要成为大燕国的恐怖分子了。 幸亏酒醒了,柳於阵望向安信跑掉的方向,又回头看了看这辆马车,毫不意外地从车上走下了熟悉的人。那个人为安信公子而来,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道:“嗯?他怎会跑到这里来。柳於阵,可是你窝藏了我的人?” 中秋特别篇 :子配的诧异(上) (好吧!为了感谢各位读者亲们给力追文,这两天会献上中秋特别番外篇~~希望你们会喜欢哦~) (中秋特别番外:子配的诧异&燕芷君的遭遇) 得了燕王御令,肖子配把心一横,抽出长剑立即飞身窜出了客栈。(..tw棉花糖小说网) 外头已是一片兵荒马乱,在这本该祥和安宁的长街上上演的一幕幕血腥杀戮,将日暮血染。 子配带着三名禁卫,速度极快地突破重围,见人就砍,毫无阻拦。安郡王竟然与东方慕将军联合了,这一路上追赶他们的人简直多如繁星,即使闯入森森密林,他仍然无法轻易将这些士兵甩掉。 眼见就要入夜,他们却进入了那个地带出了名的迷雾森林。 他纵马飞驰许多时辰,越来越靠近探子报来的地点,可三名禁卫却受伤的受伤疲倦的疲倦,实在不宜再继续奔波下去。“我们还没有把他们甩掉,先上树歇息养好精神,我来守夜。” “是!”侍卫们毫不反驳,他所训练出来的这批禁卫军行动力超群,非普通侍卫可比,他们冷血而不带一丝感情,他的命令就是他们的全部。 待他们都上了树,子配才将骑来的马匹牵到隐蔽的地点去藏匿,以免被东方军发现。 可就在他将马缰拴在树上的时候,忽然看见一道瑰丽的身影,正一瘸一拐地朝他的方向奔来。 肖子配立即警惕起来,躲在粗壮的树木后偷偷窥探,在不确定是敌是友之前他绝不会露面。 只见那是一名穿着华丽的女子,随着她的靠近,子配越发觉得眼熟。 然而,在她的身后竟然还跟着一群人! 喊声立即传了过来,由远及近,越来越大声:“给我追!莫让那贱女人跑了!若是让她回到大燕国,我们全都得死!还不快去追!” 肖子配闻言,立即捕捉到了那身影的主人,好巧不巧,那夺路而逃的女子竟是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燕芷君! 一袭玫瑰红的长裙,让她成为这片密林唯一的焦点,躲无可躲。她那张张皇失色的小脸还一如往常般灵秀。 燕滕华的妹妹燕芷君自小就聪明乖巧,娴静少言,非常懂事,因而子配也对她很是照顾,总喜欢听她跟在屁股后头“子配哥哥,子配哥哥”的叫。 然而肖子配根本无暇解救这可爱的妹妹。 听到那些追捕者的喊声而被吸引过来的东方军很快就发现了肖子配,一大团围上来的人简直让他难以招架,幸亏三名禁卫从后方突袭,斩杀了不少冲上来的士兵。 但就在这越变昏暗的林子里,杀戮仍然没有停止。这些人就像是疯了,为了什么要与他大燕的国君抗衡,宁愿付出自己年轻的生命。 肖子配搞不懂,也不想搞懂,他捡起地上别人丢落的长剑,持双剑拼杀。虽然用尽全力,却还是陷入困境。 就在这时,他眼角却看到了让他非常震惊的一幕――芷君被人抓住了! “芷君!快逃啊!芷君!” 身材火辣但本性善良的燕芷君从来就不懂的反抗,即使被流放的时候,她也是默默地跟在燕滕华的身后,燕滕华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一分一毫,因为芷君就是他的全部。因而这单纯又美丽的女子从不曾见过这样场面,她拼命滴挣扎着,想要脱离那些人的控制。 她似乎听到了肖子配的呼喊,转头四处寻找子配的身影,却没想到长裙被人踩住,她这一挣扎,整个人竟然扑到了一颗巨大的古树树干上,撞出一头的血,立即晕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肖子配眼看着芷君晕倒在地,他简直要疯了,芷君受伤了他哪还能够淡定从容,当即奋力顽抗,不管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势,杀出一条血路连滚带爬地冲向她。 偏道此时,子配的眼中却闪出了另一道杀气浓浓的身影,那人一身青衣,看上去一表人才,气宇不凡。 眼见着那人半路截来,挥剑斩杀那些柳国的追捕者犹如快刀斩麻,不论那些人如何反抗,都敌不过他一招半式。 肖子配登时有种非常不好的念头浮上脑海,若不是这些东方军死缠烂打,紧逼着他不放,他定要冲上去保护芷君,不,不论如何他都要保护芷君! 那青衣男子朝他的方向看了看,一舔嘴角,露出阴柔笑意,手中长剑已经对准了晕死过去的燕芷君。 “你要做什么?你到底是谁?!”隔着许远的子配大声喊道,但身边的攻击却让他应接不暇,三名禁军全都倒下了,他能否脱逃都是极大的问题。 只不过,再大的创伤也比不过眼前发生的事情更让他诧异。 就在那把长剑即将要刺入燕芷君身体的时候,就在子配怒吼着愤恨着,以为芷君必死无疑的时候。 这一切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中秋特别篇 :子配的诧异(下) 这一切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肖子配永远不会知道在那棵巨大的古树背后发生了什么事,却见青衣剑客突然“嗖”的一声,直直地飞了出去,他不是自己跳开的,而是被打飞的!被打飞的! 红色的身影摇摇摆摆地站了起来,她似乎再不是他认识的那个天真烂漫的女孩了,她那犹如鬼灵一般嗜杀而绝情的眼眸,警惕地左右扫了扫,最终投放在那个剑客的身上。(..tw好看的小说) 燕芷君一言不发,定定地站在那里动也不动。 青衣剑客此时倒在地上,他绝对要比远远观望的肖子配震惊得多,不起来也是因为太过诧异,一时间脑中一片空白。过了半天他才爬起来,拾起剑再一次冲向那个女人,边说道:“你若是不反抗,还能死得痛快点,来吧!为你的大燕国献上你的……” “嘭”~! 一声华丽丽的巨响彻底毁灭了青衣剑客所有的攻击力和进取心,肖子配同样也看见了,那个穿着芷君衣裳的女人,那个有着跟芷君一样漂亮面孔的女人,此时竟然徒手折下一枝比手臂还粗的树枝,青衣剑客袭来的瞬间一招夺命横扫,青衣男就此被击倒在地。 这还并未结束:“燕芷君”快步冲上去,一脚踢飞青衣剑客手里的长剑,踩着他的手腕,跨步骑到剑客的身上一下接一下地扇起了巴掌。那清亮亮的巴掌声直叫所有人为之胆寒。 大约打了几巴掌,青衣剑客都快被打蒙了,他去摸索长剑的刹那,愣是见到燕芷君挥舞的巴掌徒然握成了拳头,指关节咔咔作响,登时觉得自己容貌不保,连忙放弃拾剑,高举双手道:“你误会了,姑娘你误会了!我是来救你的!” 不要脸,这种话亏他说的出来。 肖子配闻言气结,他被逼得离芷君越来越远,身上的伤成了沉重的负担,没办法跟上芷君,但至少不能让她跟那个人走。[..tw超多好看小说]“芷君!不要相信他的话!趁现在,你快回大燕去!” 那女人一点反应也没有,似乎没有听见他说话,可分明连青衣剑客都看见他了,怎么芷君或没有听见呢? 眼见拳下的男人终于失去了抵抗的意思,燕芷君这才送了一口气,绷紧的神经慢慢缓和下来,耳朵里逐渐听到了冷兵器交接的声音。她漠然回过头去,眨眨乌黑的眸子望向肖子配,又回过头看了看被自己骑在地上暴打过的青衣剑客,后者正用非常无辜的表情看着她,片刻,她忽然开口问道:“你是谁?灭亡岛上的居民吗?我怎么会在这里?” “……??” “……!!” 青衣剑客和肖子配同时无语。 不会吧!芷君公主失忆了? 肖子配已是以一敌百,从带精兵出城到现在他已经筋疲力竭了。作为燕滕华钦点的禁卫总长,他早就是许多将士严重一枚钉子,欲除之而后快。此时身上血流不止,再这么耗下去非死不可,脚下一软,子配单膝跪倒在地,长剑已分不清敌人来路,直在手中颤抖着。 突然,那女人无视了青衣剑客,自行跳了出来,大步朝这群残余的东方兵走来。 她一个柔弱女子,竟然走到这二三十名精锐士兵之中,难道是为了保护他,甘愿献出自己吗?子配大惊:“芷君,不可以过来!你别管我了,快走!” 芷君仍然对于他的呼唤毫无反应。 东方军自然希望抓住燕芷君以此威胁燕王,于是众人纷纷撇弃受伤的肖子配不顾,朝燕芷君为了上去。 这个密不透风的包围圈,即使是一个男人也无法逾越,肖子配心口撞得生疼,不可以,他不可以倒在这种地方,让芷君为他受伤。 然而,肖子配显然是想太多了。 只见――包围圈不断飞出人来!! 那道红色的身影犹如展开的玫瑰,翻飞翩舞的瞬间,伴随着无数男人呜哇鬼叫的声音,伸左手袭人腰腹,右手肘击直接将人击晕,或踢或摔,数十把长剑竟拿她丝毫没有办法! 然而,她想要的并不是解救肖子配,而是在黑暗中四处摸索着他们的武器,摸了半天,她似乎一无所获,气恼地踹开脚下已经昏迷的人。 “啧,这是什么?”随着东方军花瓣似的尽数倒在她的脚下,传说中的燕芷君低着头,用双手托了托自己硕果般丰满的胸部,顿时做出了一个非常不齿的表情来:“我什么时候在里面塞柚子了?” 坐在一旁本就虚弱的肖子配感觉喷出鼻血几乎要了他全部生命,头一沉,便晕迷过去,再也不记得到底发生了何事。 030 完全凌驾 眼见着燕王的笑容愈加邪恶,於阵怕他一生气又要做出毁三观的事来,忙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滚到一边去,天真地瞪着眼睛看向燕王:“燕滕华!你不要过来!” “哦?你竟直呼本王的名字?”燕王本是哭笑不得,这家伙难道以为裹着被子他就不能动他了?却不料听到他吼出自己的名姓来,除了给他起名的人外,还从来没有人敢直呼他的名字,敢那样做的人下场只有死。但偏偏从这个一惊一乍的臭小子这儿听来,又觉得非常有趣。 “有什么问题,名字难道不是拿来叫的吗?”於阵每次看到燕王那双邪气外露的眸子,总觉得有点害怕,好似违背他是很错误的决定,但骨子里的执拗又支持着自己跟这变态死磕到底。 燕王转身,侧倚在他的身边,撑着面颊幽幽地道:“你再喊一次。” 柳於阵瞬间就寒毛倒悚,一股恶寒传遍全身。 这话是威胁吗?显然就是威胁!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还是不叫为上。于是扭了扭身子往墙面上贴,做出一副防御的姿态。 燕王“呵呵”笑了,看他被自己无缘无故打成内伤的份上不与他计较,却忽然想起一事来,神色一凛:“於阵,你离开安宁阁之后为何没有直接回寝宫,那中途你上哪里去了?” 於阵想了想,总不能告诉燕王自己遇上了柳国的人吧!虽然他也不确定,但照理在大燕认识柳丞相的人应该是不多的。“啊!没有啊!我只是跟小配出去走走而已。这种事不是经常发生么。” “最好是你说的这样。这段时间不要跑到外面去,本王不希望看到你跟柳陵有任何接触。” 奇怪,如果他真的在意柳陵,为什么还放他出去闲晃而是不加紧防备,就像当时紧张得扑过来强吻他那样,事实上自那以后他竟然对自己毫不设防,难道真如自己想的“他是在吃醋”?总觉得哪里有点说不通啊。.tw[棉花糖小说网] “你为什么那么在意柳太子?我就算跟他见面也不会跟他走的,你不是还用那套柳国人民来压我么,难道不作数了?”柳於阵说道。 “原来你有把本王的话放在心上!”燕王似乎听到这话十分高兴,肃穆的神情顿时展开,又打算跟他亲近亲近:“既然如此本王应该镐赏你才是。”说着又连同柳於阵和被子一道抱入怀里,在於阵殷红软唇上再索一吻。 柳於阵自己包着自己根本无从反抗,只得往被子里缩:“不要,我不要镐赏。等我把芷君找回来你再开心也不迟。” “好,你既向我许诺就一定要做到!”燕王一字一顿说道:“但只要芷君一天没回来,你一天都别想走。本王今日起要好好教你大燕礼仪,你最好学会了。这几天柳陵就会离开大燕,他一走,本王便恢复你的丞相之职。” “……”等柳陵一走我就逃,谁要做丞相啊!真是天大的笑话。但柳於阵表面上还是认真地点着头:“什么礼仪?” “嘿嘿!”燕王靠过来,笑吟吟地道:“本王先教你君臣之礼,不论本王是大燕的国君,不论本王对你做什么?作为臣子你都不准反抗。明白吗?”说罢,把柳於阵小脸一捧,又是深深一吻。 “卧槽!你够了!” 柳於阵发了毛,却不料燕王只给他这么一次喘气的机会,便又在他唇上吸吮起来,温热的舌头快速探入口中,一阵搅动缭绕。这已经不是头一回被燕王亲吻了,可每一次他吻上来,心口总传来窒息的感觉,好似有股冲动呼之欲出。 不得不说燕王的吻技真的很棒,於阵从来没有跟别的人接吻过,但他现在并不十分讨厌被燕王搂着亲。虽然这只是没办法的事情。 燕王见他如此配合,顷刻兽血沸腾,好不容易才阻止了自己进入下一步行动,因为他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处理。 放开於阵松软甜美的唇,他才起身准备更衣,一见於阵懒在床上如获重视的模样,又忍不住道:“过来,替本王更衣。” 柳於阵一听,眼睛都直了,他才不想再对着那身酮体发呆,立即答道:“滚!宁香公子不在,别想本丞相再帮你。” “哦?要宁香在你才肯做是吗?那本王叫他过来?” 於阵欲哭无力,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恢复体力虐死这个混球,完全就不能正常沟通啊!这家伙就是以一个高高在上的姿态凌驾他啊。 031 喜欢男人 这时,门外应景地想起了太监的传话声:“王上,都已经准备好了。(..tw好看的小说)” “知道了。下去吧。”燕王语气中有些失望,而这种失望他直接用语言表达出来了:“柳於阵,算你运气好。若无意外本王今晚不会再来的,你好好休息吧。”他自行换上了金色龙袍,动作麻利得几乎柳於阵都没有看清楚。 都已经晌午了,正是人犯困的时候,这个时间要去做什么呢? 柳於阵松了口气,反正这人走了就好了,他做什么跟自己毫无关系不是么。 他慢慢松开紧裹的被褥,揉了揉自己火烧般的心口,那儿如今舒坦多了,真仿佛没有受伤过一样。 这时,月兰推门进来,手里正端着柳於阵最喜欢的桂花糕,一下子就把柳於阵给馋醒了。“咦,丞相这要就寝了吗?” “既然月兰送东西给我吃,当然是填饱肚子再睡。”柳於阵眼睛亮堂堂的,其实心里有鬼,他特别担心月兰会问他“宝儿呢”…… “咦,丞相,月兰交给您的宝儿呢?”果然! 别看这个女娃一副清灵天真的样子,她真的没打算放过他,柳於阵心中一震,难道要告诉她被柳陵拿了?“咳,咳咳……茗歌娘娘好像很喜欢,被她抱走了。” “茗歌娘娘?”月兰眉头拧成了疙瘩:“丞相与她见过了吗?丞相,茗歌娘娘是洛月国的公主,您最好不要与她太多亲近。” “还没见过,宝儿自己跑到她怀里去的。洛月国不是向来独立么,为什么要跟大燕联姻?” “这似乎是燕国遗留的问题,丞相,我们何必管燕国的事呢。[..tw超多好看小说]待大燕被灭,柳国就自由了不是吗?” 柳於阵边吃桂花糕,边好奇地看着她,这应该不是出于女人的嫉妒心才这样警告他的吧!不过月兰这孩子还真偏激。“嗯,知道了。谢谢月兰关心。”於阵还是不爱管闲事的,至少他不想表现出来。 月兰见於阵平静如常,便嘟起小嘴道:“丞相您可真大方,那宝儿可是太子送您的呢?您不是最喜欢它了吗?以前还说见宝儿如见太子,今儿怎么可以随意送人。” “神马?”柳於阵差点一口桂花糕呛死。 他听错什么了吗?他最近得了幻听吗?为什么听到的事一件比一件奇葩:“月兰,你好好跟我说说,我跟柳太子怎么了吗?” “丞相您也真是,看来您寻死都要留下后遗症了,难怪肖将军最近把所有事情都跟您解释一遍,您该不是连太子都忘了吧!他可是会很伤心的。您不是最喜欢柳太子的吗?” “我、喜欢男人?!”柳於阵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要不是他早听说过这世上男风盛行,在现代被认为是禁断之恋,在这个时代竟然是完全被接受的情谊,而侍宠更是贵族才能拥有。 不过这事放在自己身上,柳於阵完全接受不了啊!难怪燕王老是开他和柳陵的玩笑,原来这里面真的有很大的玩笑啊!艾玛! 柳於阵睡意都被扫光了。 出去晃了一圈,发现屋外的守卫不知为何突然强了许多,别说想要绕道墙根翻墙出去,那儿早已密密麻麻每五米一兵卒守卫,就连他出个门做个什么事都有无数卫兵跟随着,可谓是滴水不漏,看来今儿燕王总算是认真起来了。 偌大的帝王寝宫分作三分,中间是主寝宫,另两个子寝宫分在左右,一些大大小小他没有去过的矮房子全都雕着金饰,一直延绵到寝宫后面的花园里。 寝宫花园种了许多开紫红花朵的矮树,都有半身高,满眼的紫红好生壮观。而花林旁边是稀疏的古树,他没事干的时候就喜欢在那里练功作息。 寒蝉嘤嘤名叫,树叶遮住酷暑的光。 柳於阵走到树荫底下,三两步攀上树梢,双腿挂在树枝上做起倒挂金钩。 冗长的黑丝从双肩柔柔下垂,宽大的袖袍虽然累赘,但并不影响他的动作,若不是这一身裹素,他便是这老树上一朵精致的花朵,如此美妙。 此时柳於阵脑子里犹如揉了浆糊一般,想到月兰说的丞相跟柳太子的关系,又想到那白衣男人说“我们还会再见”,心中便是阵阵强烈的不安。 032 凶多吉少 眼珠稍稍移转,树下围坐一圈的防守紧张得要死,他感觉自己的圣地都被打扰了。 感觉到子配的靠近,柳於阵目光收敛。“小配,我让你去查的事怎样了?” 肖子配知道於阵怕吵,讨厌被囚禁,于是命众人退到古树外十米远,自己缓步来到茂密的树荫下,仰头望他:“还在查。柳国不比大燕,国内政权虽然稳固,却因与赵国接壤,战事连连。如果公主真的在那里,恐怕已是凶多吉少。” “凶多吉少……芷君公主一定在柳陵手上,他们既然要利用她就应该会保护好她。要相信我的直觉,只要跟着与柳陵有接触的人就能找到。” “即便真的在他手上又能如何,除非有确凿的证据,否则我们无权让柳陵交人。若要说办法,那么能说服柳陵的也只有柳丞相。” 子配说的是“柳丞相”,却不是“您”。 於阵微微扬起嘴角,既然肖子配不说破他的身份,那他自然不会自己说穿:“小配,要跟随我就要相信我,你不是说了,不论我是谁么。[..tw超多好看小说]” 子配愣了愣,表情中有种被揭穿的气恼:“是,丞相目光如炬。” 那当然,肖子配你太低估“猎鹰”这个称号了。 柳於阵闭上双眼,听说燕芷君早年跟随燕滕华争斗王权,颠沛流离,好不容易成为了公主,却没有享受到公主的生活。所谓世事难料,谁又能保证患难过就能浴火重生得到幸福。 “加派两小队人记住公主模样后混入柳国入住,任何跟公主可能有关的消息,马上向我报告。那便沿路每五百里设置传话站点,确保消息最快到达,当地队员也好继续跟踪消息。” “是。” 这个人力物力消耗肯定很大,燕王一定会知道的,但是不这样做的话,万一芷君公主真的出了什么事,那他一辈子都要做燕滕华的囚徒了。 待子配走后,柳於阵才感觉到全身涌来一股强烈的无力感,以前在队里,要搞心机搞计算,全都靠代号圣女的副队长,那个女人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诡计多端。 要知道能左手ak扫射右手投炸弹,在战场上犹如女恶魔般的人物,一次次地给他们设计最精确最完美的进攻路线,每一次行动都确保他们全体队员全身而退。不知道这次队员们几乎在灭亡岛全灭,对她会不会造成很大的打击? 圣女叫什么名字来着……哦,好像叫琴奈,夏琴奈…… 闭着眼睛,记忆投出了千年时光之外,那遥远的,再不可能重现的时空。 已经有多久没有人再叫他“猎鹰”了,他喜欢这个称呼,除了队长大家只知道他代号“r”,这代号不好听,于是大家唤他作“队长”,除此之外,他最常唤的也就是队医“鬼泣”和后卫“神风”。 呵,这些代号在古代唤出来不知道会不会被认作是疯子。 柳於阵自嘲地笑了笑,爬上树,靠着粗壮的树干呼呼睡了起来。 与此同时,肖子配快步走到议政大殿,庆林将军正在等候他。 庆林将军是北方驻军的副将。虽然是回来报喜的但这个时候也该回去了,不知为何燕王却留下了他。 “肖将军,您真的要听柳丞相的话,出兵在柳国境内埋伏吗?” “这件事恐怕也只有庆林将军您能帮他了,既然柳丞相能帮大燕出谋,何不相信他是有心寻找公主。” “嗯……芷君公主。”庆林将军摸了摸自己碎渣胡子。 “本以为捉拿了柳丞相就能找回公主,可您也见到了,失去了芷君公主后王上整个人都变了。” 听肖子配这么说,庆林将军似乎也有所颤动,燕王是先王的次子,而大王子后因查出是王叔之子后,政权动荡,先王被弑,一直流放在外的燕王闻言如鬼神一般闯回王宫,取回王位。虽然囚禁了大王子,但却还是将权力浩大的王叔留在了身边。 但是自从芷君不见了,燕王的性格越变暴躁,南征北战,火光升天,在民间强行征兵,几欲成为暴君。 庆林将军叹了口气:“若是她回来,应会被封号琴奈公主吧!这还是先王亲自拟定的名号。” 肖子配点点头,他自小跟随燕滕华,又怎会不清楚这一切,只要有半点能够找到芷君的方法,他都愿意尝试:“正是。公主天资过人,据说琴艺一流,颈上戴着一条珍珠链,手戴摇铃。不知循着这些个线索能否找到她。” “好!本将这就出兵协助,全听肖将军指示了。” 肖子配送别庆林将军,方要离开,忽然他敏锐的听觉捕捉到有人躲在圆柱背后偷听,立即展开轻功去追,只见是一道青花色身影,动作极快。不断打伤围上来的士兵,如同一道青色的闪电飞快离开人群。“糟了……” 是什么人胆敢在议政大殿的门外偷听,不好,还是先去保护柳於阵更重要! 肖子配追着跑出一里后,脚步微怔。虽然有些不甘,还是毅然放弃了继续跟踪。 033 出门远行 树上的柳於阵睡得晕晕乎乎,屋里屋外一样闷热,要是有空调什么的就太好了。(..tw棉花糖小说网)虽然他想要冰块的话下人一定会毕恭毕敬端上来,但是他实在懒得动了,连叫人都懒去了。 迷迷糊糊中,他好像看到月兰那俏丽的身影来到了树下,便忍不住想要讨冰块吃,又懒得开口,心理挣扎了片刻,终于支支吾吾唤道:“月兰,我想吃冰。”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一刹那冷到彻骨的寒意,他以为自己是睡蒙了,才会迎上一双受惊的、散着杀气如此攫取的眸子。 柳於阵打了个寒战醒过来,身子居然没稳住,就侧个身的功夫,竟然从那古树的树枝上滑落下去,如同飘零的落叶一般自由落体,到处都没有可抓的东西。“哇啊——!” 可恶。虽然这里到树下的距离不过十来米,但难保不会摔坏柳丞相的美娇躯。本来就柔柔弱弱的,再摔一下估计这些天就白练了,他顿时心凉的大半,做出护住头部的姿势准备迎接这个冲击。(..tw无弹窗广告) “扑——”柳於阵感觉身子一轻,正被某种强大的力量托起来,片刻间一个男人的身影已经飞窜而来,将他紧紧搂入怀里,轻盈如燕,身手敏捷,当那人抱着他缓缓落地,一股强大的内力震得清风四起。 柳於阵呆愣着,那张天神一般美轮美奂的面孔正傲慢地朝向他,树叶簌簌落下,仿佛受了神的谕旨,给这人的出场增添无尽的华丽。 “柳丞相,寻死又出新花招了?” 他还以为只有懵懂少女会对这种玛丽苏似的获救情节感激涕零,没想到自己的双手不知何时竟没有抱在头上,而是死死地环在那人脖子上!柳丞相?这是你回光返照的生理反应吗?这特么绝对不是我柳大警官的行为啊喂! 然而,他却没有松手的打算,也许是自由落体的惊悚让他本就游离的灵魂有些松动,竟然就呆愣在那里,直勾勾地盯着面前本不该回来的人。 古树下,树叶翩飞,绿荫翠柳黄雀啼鸣,如此怡人的浪漫美景,美人在怀,本开着玩笑的燕滕华不禁咽了咽口水,心口跳动砰然加快。“於阵,你是来勾引本王的吗?” 柳於阵没有反应,应该说他意识到燕王在说什么了,想吐槽句“勾引你妹”,却发现开不了口。 “你再不松手,本王可会把你抱到床上去。”燕滕华别开头不看他,怀中的人儿如此迷人,就连发呆也是这般清灵俊秀,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可他现在回来是有要事要做,不能马上扑倒他真是遗憾。 柳於阵一听到“床”,死也要让身体动起来,他可不要再接受那种酷刑。 好不容易把手松开,柳於阵“咕咚”一声就跌坐在地。好家伙!死燕王居然松手了! 他大叫着揉了揉自己的屁股,一边大骂道:“没良心!你要救我为什么还要松手!” “呵呵,你不是要寻死吗?让你知道什么叫疼。”燕王笑罢,摆出十分严厉的模样,像是柳丞相寻死这回事总让他生气得很。 “放屁!我什么时候要寻死了,不过是热晕了而已。哦对了,月兰!我要吃冰!”柳於阵见自己没受伤,又高兴地指挥着月兰去拿冰。 “粗俗……”燕王冷峻地瞪着他道。 “欸?你不是不回来吗?枉我还那么安心地睡觉,你骗我?!”於阵颇不高兴地插着腰,一本正经地怒道。 “哦?本王在的时候,你就不能安心睡觉了?”燕王玩味了片刻,见月兰就要去取冰,脸色微变,边拉起柳於阵边道:“月兰,你去给柳丞相收拾一下,我们即刻出宫。” “我们要出宫?!”柳於阵两眼放光,这意味着他终于可以不用再被困在这里了,这种虽然锦衣玉食但也十分无聊的生活他可受够了。“可是?为什么?柳陵已经走了吗?” 燕王大手一搂,扶着柳於阵的姿势换做完全将他搂进怀里,同时那只大手蕴足了内力,这一搂,仿佛有这巨大的吸力钳住他。表面上看好像柳於阵甘愿被他搂着,实际上却是这股吸力让他动弹不得,但这并不疼,他没有弄伤他。 “柳太子的去向你应比本王更清楚不是吗。” 呵呵,他清楚个毛线,他又不是柳丞相,才不会跟那个男人心灵相通的。 只见过这宫里人人往来匆匆,低头默默无语,好似宫里每个人都欠了别人几十万一样,他不喜欢这种气氛,他更乐意那些个大臣跑过来骚扰他,然后让他狠狠揍一顿,锻炼锻炼筋骨。不过他似乎总是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他不过是燕王的阶下囚。 要出宫了,却什么也不带,燕王搂着他直到把他塞进一辆仅容得下两人同乘的马车,肖子配已来到车外待命。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於阵好奇地问。 燕王吩咐起行,听他提问,便冷冷地扔下两个字:“柳国。” 034 狂热吻醒 整个行伍大约五十来人,如此轻装简行,难道就不怕出事?他可是王啊。 别说在古代,就连现代高官出门都有持枪保镖贴身跟随,要员要去别的国家更是保护重重,从这里望出去,能看见有点实力的人也就只有骑着高头大马的肖子配了,他就真的这么放心?是因为有自己这枚人质的缘故吗? 柳於阵有点不安,心道这个王做事怎么这么欠缺考虑,他要是被暗杀了,自己也要连带受灾啊。 “本王得到了芷君的下落,本王要亲自去接她,顺道送你回国。” 找到燕芷君了?这么快? 他愣了愣,一颗心悬了起来,他是怎么找到燕芷君的,又真的会送他回国吗? 良久他才道:“那我睡一会。到了再叫醒我吧。”就应了这一声,便没有继续搭话。 他长长的睫毛慢慢低垂,直到双眸紧闭,整个人慵懒地靠在马车壁上。 马车比他想象中的颠簸许多,即使是皇宫地方,地面仍然是凹凸不平的,更别说外面街道了。 柳於阵睡得很快,军人都有一套能马上入睡的秘诀,因为他们随时需要为下一刻醒来做好充足的准备,每一次睡眠都是非常珍贵的,没有时间同入睡作斗争。 燕王诧异地看着他,这个男人真的不声不响就倒在车窗上睡了,连气息也快速平稳下来。放他回国都不再是他想要的了,那是因为他根本不是柳丞相,还是因为忽然不想离开他了?是哪一个? 他缓缓将柳於阵抱过来,让他依靠在自己怀里,习惯的警惕感让他想点於阵的定身穴,却又怕吵醒他。 好生俊俏的男人! 离得那么近,柳於阵你居然还能睡得着?你不怕本王吃了你。 他的手指一次次划过柳於阵诱人的脸廓,吻过几次越来越不想舍弃的香唇,最近老是说些不入流的话,却越发让他想把这不听话的人儿一口吞了。 柳丞相,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是所有的心机手段都使完了,所以来诱惑本王吗? 柳於阵知道自己正跟一个性取向有问题的男人同在一辆马车,但是这马车很窄,容不得他燕滕华乱动,只要他一反抗,总有一方要被弄到马车外面去的,燕滕华应该也不会想发生这种事,因而安心许多。 幽幽梦中似有人正在呼唤…… “猎鹰,你怎么又在睡觉?”柳於阵似乎听到了圣女的声音,十分诧异,缓缓睁开眼睛,是自己最熟悉不过的军队宿舍。冰冷的墙壁上还贴在他最喜爱的变形金刚海报。 果然,一名手持重达百斤铁锤的女人怒瞪他,见他还没有起来的意思,铁锤已经应声而落,在他的宿舍床上凿了个头一样大的窟窿。幸亏他起身及时,不然头就不用要了。“你做什么呀,今天不是没有任务吗?” “别人没有,你有!还不快去侦查!” “切……”什么嘛,就是欺负他年纪小吧。是什么任务来着,他记得好像是要去反侦间谍。 “哦别急着走,我有个东西要给你。”那个平胸的身穿短袖迷彩服的女人拿出了一块手帕,上面绣着一个歪歪斜斜,姑且看上去应该是“君”的字。 “诶呀,好丑啊!这是什么?”他大叫着,一副嫌弃的样子。 “放你丫的屁。这是护身符!你就是死也给我带好了,听见没有!”圣女便吼他便把手帕往他衣服口袋里头塞。 “哦,驱邪用的吗?欸?我要是死了还需要护身符吗?” “尼玛!” 铁锤子又要砸下来了,眼见就要砸在了他的头上,他忽然清醒过来,好像马车停了。 马车? 是梦吗? 恍惚地眨了眨眼睛,头很沉,可是?这到底哪一场才是梦? 精致裁缝的金丝锦袍十分温暖,他抬头一看,一张带着明星光环的面容正侧头看他。“你醒了?走吧!要下车了。” 是梦……这才应该是梦。 他不认得帅到应该被扔上舞台受万人追捧的明星,更不认为明星能跟他这样的刑警特工有什么交集。所以……是梦。 “还不肯起来是吗?本王可没耐性等你。”傲慢而嘲讽的语气在他耳边萦绕。 只这么一次警告的机会,那湿热狂暴的吻再次席卷上他的唇。 柳於阵感觉一股电流瞬间传遍全身,好似通过电了一样,立即打起十二分精神,不等燕王的舌头突破自己的牙齿,忙往后缩:“醒了!我已经醒了!快,我们走吧!” 面前燕王恋恋不舍的模样,让柳於阵不自觉含了一下嘴,嘴里的味道十分清甜,他经常做这种含嘴嚼舌的动作,可最近做得更多。不得不说,燕王的味道确实很讨人喜欢,但,但他是男的! 柳於阵见燕王不动,心里也十分忐忑,不知道这男人会不会不顾及任何事情突然扑上来,于是继续缩在角落里,无辜而防备地看着他,他要是敢动一动,自己一定把他踹出马车。 结果燕王那厮什么也没有做,只冷着脸道:“走了。” 不知道为毛,柳於阵感到有点遗憾,却还是嘴硬:“走就走。” 出了马车,外面正是一片闹市,午后夕阳变得绯红,再过不久便要打更清场了,此时人们往来纵横,络绎不绝。 古代人都穿着差不多的衣裳。虽然看上去有些不料上的区别,但总体都不太好看,哪比得上他身边这位即使换下龙袍,还是穿着一身漂亮缎子的人。 他们停车的地方正是这个闹市热闹的街头,身侧是一间看上去十分古朴但又高档的客栈,浓浓酒香已经飘进了柳於阵的鼻子。 於阵一见到新奇事物,眼睛大放攫光,要不是被燕王拎着被子配防着,他一定立即钻到人堆里去看那些从没有见过的东西,凑自己老早就想凑的热闹。可他没有那样的机会,燕王总是很凶,简直跟队长有的比,但队长永远不会因为生气就跑来亲他的。 他们带他来闹市做什么?难道是要逛街买礼物? 想也知道不可能的。 035 丞相被劫 他们走进了这间高档客栈,便衣侍卫分散到各个地方去了,只有少数人跟着进入客栈。 他从中午睡到下午,按照车程马力计算,这个地方离燕王宫已经比较遥远了。 燕王与随身侍卫走在前面,他被肖子配盯着跟在后面,在这个说近不近说远也不太远的距离看燕滕华的背影,他的确很高大,很健硕,他已经领教过很多次,要敌对这个男人绝不是易事,除非他放松警惕。 柳於阵并不真的想逃走,他只是觉得自己的自由被妨碍了,如果不是燕王老是因囚禁他为名哪里都不让他去,那他自然更乐意呆在宫里享受。 正想着,燕王忽然转过身,眼神明亮地看着他道:“你先上房间等我,子配随我来。” 也不管他答应不答应,便有几名力气雄浑的便装侍卫上来“架”着他,把他推上二楼客房。 月兰跟在后面不住地说道:“你们慢一点,我家丞相身子不好,你们不要推他。” 但侍卫们全当没听见,依旧用力推攘着,好似柳於阵真的很不合作一般。 柳於阵也不生气,有人推着他上楼总比自己爬上去省事得多,于是优哉游哉地被推进天字一号房。 天气很热,侍卫守在门外,已是汗流浃背。 柳於阵要么睡,要么闹,处于两个极端的男人,此时正被这天气搅得睡意频频。正确的说,他是在等待,等待事情的发生…… “他们有事瞒着我。”他心道。 擦亮了怀中的柳叶弯刀,柳於阵明亮如野狼般攫取的眸子正微微转动,注视着这屋中的每个细节。等到看个明白了,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侧倚睡榻假寐。 房间里烧的熏香格外醉人,萦绕的烟雾将眼前一切精致的摆设烘托得更加迷幻,他所在的这个世界是真的吗。 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嘲讽的笑意,真是的,谁的梦里会问道这么熟悉的味道――“呵,迷魂香。” 一楼雅座,燕王举到唇边的香茗还没入口,便听到便衣来报: “王上!柳丞相果然不见了。” “你说什么?!”震惊得几乎跳起来的并不是燕王,而是觉得疑惑的肖子配,他不明白燕王叫自己来有何贵干,但他一离开却遇到了柳丞相被劫的事,自己实在罪不可赦。 燕王眼中露出毒辣的凶光,喝下瓷杯香茶:“嘭”然放下茶杯,冷言道:“坐下。” 子配简直摸不着头脑,都这个时候了还这么淡定地凶他?“王上,您没有听到柳丞相被带走了吗?” “子配,柳於阵不是你的主,本王才是。”燕王话语中暗含怒气,一切好似尽在掌握,却又不受控制:“这段时间柳丞相性格大变,难说不是他跟柳陵的计谋。便让他走,该来的很快就会来的。” “可是……” “明日照旧启程赶往柳国边境,救出芷君要紧。至于柳於阵,本王早已料到他会跟柳陵走,迟早要被本王一举歼灭的,找回芷君,又何须在意他。” 见燕王如此淡定自若,肖子配自然坐不住了,别人不知道,他会不知道么,他所严守的冷宫绝不可能让柳丞相与其他人掉包。虽然他没有见过柳丞相,但如有闲杂人出现在他的禁地,他必然能够感知到。 柳丞相没有被任何人替换,这个人绝不是燕王认识的柳丞相! “燕王。子配自小随你,戎马半生。您的心思子配看得明白,这个人并不如王上所想象的那样。” 燕王听罢,面上虽没有反应,但他心里早乱作团麻。 这个计划从去年就已经制定好了,为何如今遇上如此变故,柳於阵,你到底是自己走的,还是别人将你带走的,原本将他和柳陵一起斩杀便是上策,为何如今竟然动摇了。 突然这个时候。 客栈外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马蹄声破碎。 燕王指尖稍一用力,手中瓷杯变作灰白粉末随风零散,他俊朗的面容如今尽是狰狞。“竟然这么急着送死,在这种繁闹大街也敢造反。肖子配,本王命令你快马前往柳国,立即按照柳丞相的说法继续寻找长公主。” “王国军?!难道是王爷造反?!”肖子配大惊失色,他万万料不到他们此行的目的,竟然是为了引出并剿杀乱党。 燕王怎么选在了这个时候,前来探望被囚的柳国王子的柳陵就在附近,选在柳陵在的时候造反,那也就是说……他怀疑柳於阵出谋让柳国与燕国乱党联合?! “子配,见到芷君便去御灵国,等国家稳定下来再带她回来。” 肖子配咬唇把心一横,知燕王心意已决无从反驳,立即抽出佩剑,带几名侍从开出一条血路飞奔而去。 那么接下来。 王叔,就让本王看看你的好戏吧。 036 又见面了 这么点迷魂香算什么?他在特训的时候可是要被关进催泪瓦斯小黑屋几小时,要是随便能被迷魂香迷了魂,他就不用做特工了。 他知道自己被带到了其他地方,偷偷睁眼一瞟,轻纱帐子,硬板床榻,窗外与他来时环境差不太多。 门外有人。 随着木门“咿呀”一声被推开,於阵没有继续装睡,而是直起了身子警惕地看着那个人。 那个人白衣胜雪,感受到他已经醒来,不禁在门口顿住脚,一扫方才的肃穆转而变得温和自然,轻阖门,缓步朝他走来:“於阵,我们又见面了。” 是那天带他去后花园的人?! 柳於阵眉头凝成了疙瘩,在大燕能随意走动的柳国人,对他如此在意,敢从燕王手中把他抢过来的人,除了柳陵,他不相信还有别人! 但是……据说柳丞相喜欢这个人啊。 於阵一想到这件事,感觉身上的毛发一点点全竖了起来,却见那白衣男子笑容温和,俊俏的脸蛋带着满满的期待。他不等柳陵靠近床榻,自己赶紧走下来,边说道:“你怎么把我带到这里来了,要是被燕王发现,肯定又要生气了。” “我不管。”柳陵突然说道,他把手中土黄色的密函随手一揉扔在地上,快步上前拽住於阵衣袖:“那厮不但囚禁了我兄长,竟还敢带走你,与我作对是他活该。” “啊?”於阵尴尬地看着他,这个儒雅俊秀的男子突然从腼腆优雅的状态直接跨入阴沉状,变脸比翻书还快。 不过是这瞬间爆发了一下愤怒,柳陵很快又缓和下来,温柔地抚着於阵乌黑的秀发,脸上毫不掩饰欢喜:“终于又见到你了,这段时间你还好吗?受伤了么?”他明亮如星的眼睛泛着晶莹的光,心疼地看着於阵,如此迷离。 於阵被他突然的靠近压抑得几乎窒息,这暧昧的举动却没有挑起他应有的反感,好似身体正默默接受着柳陵的温柔,并享受着这种亲昵。 不是吧……柳丞相你真的好这口?! 於阵心里抱怨,然而,柳陵的温柔直指了於阵心中的脆弱,他待於阵这般好,见不到於阵对他而言是这么痛心疾首的事情,即使没有言语的表达,他的神情却已经写满了这种悲喜交加。(..tw棉花糖小说网) “咳嗯……太子……”於阵红着脸,人早就退到杉木壁柜边去了,退无可退。 “嗯?”他果然应了,忧伤的脸色立即被欣喜冲淡:“於阵,我们回柳国吧。” 於阵咬咬牙,他有种感觉,柳陵是很脆弱的很容易受伤的,因而生怕又碰碎了他那玻璃心,于是用极轻的声音问道:“芷君公主,真的是你带走的?” 然而这一问却让柳陵顿时松开了手,他漂亮温柔的眼睛里,闪过无法掩饰的嘲讽和绝望:“呵,呵呵。於阵,你到现在还在想着那个燕芷君。你骗我。” 於阵慌了,就好像小孩子得不到糖要闹别扭,他根本不懂得如何去哄这个好像被自己亲手捏碎了心一样的大男孩:“额,不是这样的。你误会了。” 柳陵跟他差不多高,年纪也相仿,但很明显柳陵比他执着多了,他双手一撑,紧紧把於阵困在壁柜边上:“我误会?那於阵,你喜欢我吗?” 於阵最怕这种越靠越近的距离,他怕他一忍不住就把柳陵摔出去,那玻璃心可要彻底碎了。 可是这要怎么回答他才好呢?替柳丞相说喜欢他?还是替自己说句公道话――“老子不喜欢男人啊!” 一点语言素养都没有的柳於阵一时间犯了难,琢磨半天,他只好道:“我半点也不喜欢芷君公主。” 柳陵得到这个答案,明显比刚才高兴多了,撑在於阵耳边的双手收回来:“是,燕芷君是我带走的。整个柳国都传言你出使大燕,与燕芷君你侬我侬的,我这么做也全怪你。可我不过带兵打仗半个月而已,就听说你成为燕国的丞相了,我来燕国却怎么也找不到你。” 於阵吞了口口水,他总不能告诉柳陵自己被囚禁了吧!那只是火烧浇油。“我现在没事了,你快放了她吧。” “……於阵,我知道我很轻率,但为了你我什么都能做得出来!”柳陵淡淡地道:“若燕滕华还能活着,他自然会见到燕芷君的。” 於阵心里“咯噔”一沉,立即从对柳陵的担心转到了对燕滕华的在意。 “燕国的安郡王已经将他包围,王宫都在安郡王的控制下,我们柳国很快就能脱离大燕的束缚。”柳陵道。 於阵当然知道这件事,他们都以为他是吃素的吗?从他被带到这个地方起,他就已经猜出他们的目的是针对燕滕华而不是自己了,而燕王刚刚得到王权,此时轻车简出就算行为极其隐蔽,仍是异党出手的好机会。 在这个世界而言他完全是陌生人,本无所谓敌我,而他不过是希望不要出现国家动乱,以燕滕华带的那些人,布的那些兵来看,他们出行也完全是有备而来,斗争一触即发。 037 不许你死 於阵走到矮窗边,西方已经传来兵刃交接的声音,他这儿还是一片宁和,眼看着小街青砖红瓦,人民安详,谁会知道有一派人正在这条街的某处争夺着国家的统治权。 “太子,於阵要走了,想要跟燕滕华斗,这些兵力还远远不够。我不希望柳国因此被牵连,你快走吧。”於阵笑眯眯地道。 柳陵正要质问,於阵脑海中倏地一闪,一个非常非常不好的念头进入了他的脑海,他突然转过来拽着柳陵问道:“月兰呢?月兰有没有跟着我一起过来?” “月兰是谁?” 不待柳陵阻拦过问,於阵双手握拳,指关节“咔咔”作响,用低沉的声音道:“我的侍女……混蛋!” 说罢,他松开柳陵的衣服,突然从二层楼阁的窗子跳了出去。 “於阵!”柳陵眼看着柳於阵跳下窗子,於阵那瘦弱的身子在地上滚了两滚,爬起来像没事人似的继续跑路,他心疼地大声喊着,声音近乎哀求:“你是我的於阵,为什么不能留在我身边?!” 柳於阵回头挥挥手,一大片人从那楼阁冲下来,准备要追捕他:“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太子自己保重!” “好,那我等你!” “……我不会再回来了!我已经不再是你认识的那个柳丞相。.tw[棉花糖小说网]再会吧!” 柳於阵潇洒的转身,带不走柳陵心中的凄凉,那宽大的衣袍随风扬起,凌然气质比起任何一次柳陵看他的背影更加高大,更加帅气。 “於阵……所以,你爱的不是燕芷君,而是燕滕华吗?柳於阵,你要是敢跟燕滕华在一起,我柳陵一定要毁了他和他的大燕。一定!” 屋中的男子面露凶光,他从来没有想到有这么一天,自己那些心机手段,会用在他心爱的柳於阵身上。 燕滕华,你小子千万别出事啊!老子还没虐你呢! 柳於阵跌跌撞撞,以他敏锐的方向感迅速回到了他们入住的那间客栈。 此时夕阳已经西下,人人闭户不出。 冷兵器交接,发出“当当”碰撞的声音。 燕滕华早已在宫中步兵埋阵,就等着安郡王入套。看上去没有带多少兵卒出宫的燕滕华,此时正被大批禁卫军保护着,根本不耗他半点力气。 乱兵或有倒戈相向,或有抵死反抗,最终局势自是安郡王的同盟被活活包围。跟安郡王联合的是持有东方兵权慕将军,他万万不会想到,自己动用兵权的时候,竟然会被以“兵符是假的”而拒绝。 “好个无耻小儿,你是何时调换我的兵符的?!” 慕将军站在大街的十字路口,被士兵团团围住,此时那身穿军甲、高大雄壮的人儿已扔去兵器,张开双手,任人指对而笑意不减。 燕滕华冷眼侧目,坐在空荡荡的客栈仍品着杯中茶香,根本不为所动:“对付你本不需用计。只是这兵权对本王而言很是重要,还是及早收回来的好。” “哼,就凭你这被流放边疆的杂碎,也敢在宫中自尊为王。天下本就应该是安郡王的天下!岂是你等鼠辈可以觊觎的。” 燕滕华冷哼,茶盏入口间,数十把利刃已经刺穿慕将军身体。“安郡王聚众谋反,不但陷害本王母子,还弑杀先王,罪不可赦,本王留着他就等这一天。本王要教他知道什么是绝望。” “回禀王上,安郡王已自缢。” 听到来报,燕王凌厉的脸色微缓:“安郡王离世,东方政权自会回到本王手中。去,把安郡王的长子接进宫,本王会好好待他的。” 赐幕将军一死,那男人倒是死得其所,果然烈性子,宁死不降。 倒是那柳国大王子柳齐,征下柳国后,此人被捕,自断筋脉,大燕也算养他多日,没想到他会跟王叔联合,这该说是柳陵的计划,还是……那柳丞相的。 在这被夕阳染红的街头,兵刃散落,尸体遍地,慕将军虽死,反军却并未停止,带头的仍奋勇拼搏,以卵击石。 燕滕华放下茶杯走到客栈之外,横眉这一切血染,他的大燕,他心爱的国家,难道他愿意让自己的子民内乱流血?这绝不是他想要的,动乱到底何时才能停止。他答应了母后还大燕一个安宁的幸福,为何如今却越走越偏,他留下王叔本出于亲情,结果也不过落得个拼死相向。 哼,只能说这世上本就人心不古,怪不得他心狠手辣。 柳於阵,你要本王相信你没有参与计划好,还是要本王连同你一起憎恨好? 他随手就能打死一名朝他冲来的士兵,尽管他不愿意那样做,但是“来者不拒”,但凡被他打中的人,必是肝胆寸断,立即毙命。 偏是这个时候,他身后传来了一个独特的杀意,就在那道红木门槛之后。 很近了。 燕王宁静的面上泛起微弱的诧异。 内功聚起,就在那冰凉带毒的利器就要来到他跟前时,他猛地转身,挥手,一掌赏他个爽快! “月兰不要!!”熟悉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电光火石之间,那人竟如此快速地抓住凶手的双肩,往后一推。 “嗤――” “嘭――” 燕滕华的掌已经收不住了,一掌下去结结实实地打在那身瘦弱的身子骨上,那身子便直直地向前冲去,一把长长的红刀子立即刺穿了那人身体,几乎要将刀把吞没。 鲜红的血液滴滴答答地从那身素雅的衣袍上弥散开来,何其刺目。 039 神医鬼泣 此时燕王正闭着眼睛,好看的睫毛垂在白皙的眼脸上,若不是他还感受到那掌心的热量,他一定会以为燕王已经睡了。 他的心猛然有了被撞击的感觉,看着那个人,心跳加速。这是要死的征兆么? 犯不着救我,我是自愿的…… 於阵的话无法传递。 他想阻止燕王为自己疗伤也办不到,两只手如灌铅般沉重。 车外夜幕降临,垂大地一袭凉风,卷起沿路沙尘枯叶。他不清楚马车到底驶往哪里,又会有谁能救得了他。 “别乱动。你若是敢死,本王就把你脱光了挂在柳国城墙上示众。”大腿的主人突然开口说话。 柳於阵被这声音吵醒,疲惫的眼皮又抬了抬,朝燕王表示抗议。 他很想反驳两句,可睡意很快又卷入他的世界。 睡梦中,燕王那张刀削般冷峻的脸庞慢慢与队长的面容重叠,他们的长相没有任何相似之处,却重叠在了一处。 那一天是柳於阵第一次上前线做任务,战火连绵,他跟队友们都躲在战壕里,身上背着步枪。 他记得那时他受伤了,躺在坑里嚎啕大叫:“队长、队医,我好疼啊!手臂要断了,我流血了!” 队长甩他一个白眼,咬开手雷保险栓便扔出去,飞溅的泥土弹了他一身,伤口就好比如今这样疼痛。 “闭嘴!”队医鬼泣恶狠狠地凶他道:“你他妈要是个男人,就永远别在战场上喊疼。” 鬼泣…… 那个打仗跟平时判若两人的队医桂小柒,不知如今怎样了呢? 於阵满脑子都是当时鬼泣神奇地为他止血包扎,边为他接骨边持枪扫射的画面。鬼泣有着一张看似十分温和的脸,但这个双重人格的队医一旦进入战争状态,便犹如嗜血恶魔一般风雨无阻,鬼眼毒辣,英姿飒爽。 好像在鬼泣手里,任何病人都只是坏掉的布娃娃,修修补补就能重新运作,是哪位上神赋予了他这他妈外挂似的技能,怎么他没有。 “鬼泣,如果你不在我身边,我想我很快会死。”於阵躺在战壕里捂着自己的手臂,这是他跟鬼泣说的最多的一句话。 可鬼泣每次都会使用他暴力的第二人格对他说:“滚粗,怎么总等着我来救你,你就不会疼爱一下你自己的身子吗?你以为自己是破了就能修的机器人吗?拜托你不要成天无所畏惧地跑到前面去!万一我比你先死你要怎么办?跟我殉情吗?老子才不稀罕你。” 鬼泣…… 呵,柳於阵自嘲地在心理哼笑着,他果然没了鬼泣就活不下去啊!只不过,在这个时代又怎么可能遇见鬼泣。 “嗖嗖嗖――”车外传来几声迅疾的身影飞掠的声音。 燕王立即睁开了眼睛,警惕地透过薄薄的车帷看去。 於阵也被他突然的紧张所感染,幽幽地醒过来。 许久,燕王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用非常不安且压抑的声音说道――“万魔教?!” 马车和行伍突然停下来,接着又是冷兵器出鞘的声响。凝重的杀意让随行的所有人不禁却步,只等着燕王发令。 这时,马车车辕上出现了脚步声,正朝马车靠近,那人如此大的内力,以至于柳於阵都感觉到有种从外界挤压着内脏,弄得他的伤口更疼了,五脏六腑的疼痛几乎让他“欲/仙/欲/死”! 显然燕王不可能感觉不到,但他不能松手,一旦输功停止,柳於阵必死无疑。 燕王仔细地看了看怀里的於阵有没有被伤害,又望向车帷外头,冷然道:“我们此行并无意与魔教冲突,不知教主这是何意?” 车帷突然被人掀开,一个穿着黑色衣裳,十分年轻却看上去很是顽劣的男子把头探进来,四处望了望,遗憾地叹了口气:“果然不在。” “就算是魔教的教主也未免太过失礼了吧!见到本王还敢直闯进来?”燕王很凶,他一向如此,这种身份尊卑问题甚至能让他遗忘自己身边还有个伤员。 “哟,我道是谁,原来是大燕的君王。不知将您卖给御灵王,能换多少金银?”那所谓的魔教教主并没有生气,他的戏谑比起挑衅倒也更像一句玩笑话。 柳於阵向来看人很准,他至今还从没有出过错,就像他一早就知道月兰身怀绝技隐藏在他身边一样,他认为燕王和这个人必定是认识的,对他们并没有恶意。 教主低头看了看燕王怀里病怏怏的柳於阵:“你的美人伤得好重。” “你到底有何贵干?”燕王显然怒了,这教主若是继续拖延他的时间,他会恨得想杀人的。 “呵呵,你别生气,这荒郊野外的你遇上我,可是你的福气。”教主说罢,扭头对着外面空旷的林子大喊道:“小柒!你再不出来,这里可有病人要死了哦!” 燕王动怒,腾出一只手掌,鼓足内力便向他击去:“你才要死了!” 小柒? 柳於阵愣了愣,除了感觉身体渐渐连痛感都快要麻痹外,他感觉到了一丝求生的希望,甚至可以说,他认为那很可能是一种不可能兑现的奇迹。 “桂小柒!本教主再问你一次,你到底出不出来。” 於阵一点也不觉得这个陌生的青年吵闹,即使他的耳膜都要被这声音震裂。他艰难地将两指手指含入嘴里,几乎把最后仅存的一点点气力,全部赌在桂小柒就是他认识的鬼泣身上。这个赌注看起来真可笑…… “嘘――嘘嘘――嘘、嘘、嘘――” 吹响这个暗哨,於阵似乎看到死神在跟自己挥手了,眼前的燕滕华变成一坨迷雾般的影像,再也无法感知接下来发生的事。 038 求个痛快 燕滕华的心顿时被撕裂一般疼痛,那个人,是来救他的?他竟然来救他? 他看过那么多流血,他杀过那么多人,却没有想到过,这一把带血的刀子仿佛已经刺中了他的心房,让他近乎咆哮――“柳於阵!!你做什么?!” 柳於阵已算是极巧妙地避开了要害部位,长刀刺进了他的肋下,而燕王一掌也打在他的右肩,这尚不至于立即夺他性命,可於阵本就身体孱弱得很,哪能受得这般攻击。 “不要死,本王说过绝不会让你死的!本王不准你死!来人,快来人!!” 柳於阵无力地倒在燕王结实的怀里,吐出大口大口的鲜血,趁着意识还在,忙对身前的人儿说道:“月兰……你走吧。看在,你对我那么,好的份上……” 燕王已经管不上月兰的事了,如果不是怀里的柳於阵气息越来越弱,他一定扑上去将月兰碎尸万段。 从来没有人像他这样扑上来为他挡刀,柳於阵是头一个,头一个他恨、却跑回到他身边愿意为他赴死的人! “於阵!!於阵!!”燕王拼命地为他输送内力,眼看着他闭上眼睛,那把深深穿过身体的刀,此时如此扎眼。.tw[棉花糖小说网] 大地被铺成血红色,烟霞如此绝情,把世界都染红了。 月兰露出了惊恐而心疼的表情,她怎能就此离开。虽然丞相是怪了一点,却待她极好。若不是禁军已经冲进客栈,她一定会陪在他身边的。 於阵感觉到耳边有人在呼唤他的名字,但那声音就好比耳朵里塞了耳塞,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觉得身子剧烈的疼,痛不欲生。 刀上有毒。 即使拿来最好的解毒药,即使给他用上所有伤药,他的伤都太深了。 “疼……”於阵头冒虚汗,他勉强感觉到自己正躺在一个摇摇晃晃的地方,作为军人的荣耀,他绝不能喊疼:“我,才,不会说,呢……” “别说话!”燕王在他耳边提醒道。 柳於阵的气息已经太虚弱了,好像随时都会断气。 燕王双手都抵在於阵心口,一次次为他输送内力,即使抽干他所有内功又有什么所谓。他不知道为何自己要这样,好像柳於阵为自己挡刀是很不合理的事情,是他绝对不想见到的事。 那个笑容如此美妙,跟自己吵吵闹闹如此有趣的柳於阵,怎么可以死?他死了,谁来陪他? 柳於阵受伤的时候也很不老实,他用力地抓住燕王的衣襟以缓解疼痛。那张精致俊美的面容,如今比起看他的其他任何时候都要美。 “从你夺走了本王的芷君起你就应该负责!用你一生的时间来偿还本王!就这么去死算什么。本王不准你死!更不准你这废物为本王而死!”他咬紧牙,愤恨的眸子死死盯着柳於阵不放。 他知道於阵一定很疼,这种剧毒本该立即让人毙命,而他偏要从药铺抢来上好的解药立即为於阵止血,还封死於阵所有的穴道不让毒素扩散。於阵虽没有死,却要饱受伤痛的折磨,到也说不清楚没有立即毙命是好事还是坏事。 只要你喊一声“疼”,本王一定会嘲笑你! 为何总那么烈性子你为何非要变成这样来诱惑本王,柳於阵你究竟是谁,究竟是何居心! 於阵口吐鲜血,却还不忘记要离燕王远远的,一有力气说话就道:“你他妈……离我,远点。” 燕王虽然生气却没有发作,反而将他越搂越紧。“不许说话。谁让你冲进来碍手碍脚,你不能死,就算永远吊着半条命,本王也觉得那样很有趣。” “你……!”於阵气血上涌,揪燕王衣领没揪到,颤抖柔弱的手却捏上了燕王脸颊,几乎要用尽他仅剩的最后力气,使劲地捏着燕王冷峻严肃的脸,阻止他为自己输功,求死个痛快。 “王上,此毒是无双国的剧毒醉藜莓,这一时之间的要去哪里找解药?” “我们去御灵国!现在、马上就去!” 御灵国是这世上以医术造诣闻名的大国,他们此时离西南方柳国边境已经不远了,而不必经过柳国,西方便是御灵国。 快马加鞭,无所阻拦,他一定要救回柳於阵,以什么交换都无所谓。 於阵躺在用几层丝缎铺垫的马车里,头枕燕王的双膝。 冰冷逐渐将他完全侵袭,身体没有一丝暖意。 燕王还在源源不断地为他输送着内力,转眼三年功力输进去,於阵却毫无起色。 迷蒙的眼睛里看见的尽是燕王的怒容,他忍着削骨磨髓的痛楚,忍不住悄悄一笑,好家伙,原来你不是担心我,而是怕我就这么死了你就没复仇对象了啊。 军人的使命就是为人民服务,身为前线兵,为人民为战争而死,这本就是天注定的责任,他不畏缩不害怕,只求那该死的燕王快点放弃输功,让他死个痛快,这么折磨他半死不活的有什么意思。 “嗒”,一滴温热的液体落在他越变冰冷的脸颊上。 於阵从朦胧倦意中清醒,按捺着极度的痛苦缓缓睁开眼,寻找着那液滴的来源。 出于好奇心,他很想看看这位传说中心狠手辣,又凶残暴戾的王,是不是被他感动得要哭了。 然而,透过燕王散落两鬓的稀疏柔软的青丝,於阵猛然心口一撞,比被刺伤被打中更疼的,是他看见了燕王嘴角正源源不断外渗的血! 040 重逢奇迹 当他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浑身像被抽干了力量,却不似先前那么疼痛难忍了。 他居然还能醒来?居然没有死? 他睡了多久? 於阵饶是不可思议地左顾右盼,只见自己正躺在一处豪华高贵的住所,屋里没有人。 像往常受伤一样,他还是习惯地去动动受伤的地方,正准备把右肩抬起来看看伤势好了没有,却听到门外忽然有人急声喝止他:“猎鹰!你再乱动那只手就废了!” 於阵如听军令,整个人怔了一怔,呆躺在床上。 咦、猎鹰?猎鹰?! 还没来得及等他发问便有人推门进来,那是神色臭屁得很的燕王,自己也算是救了他一命,他怎么连声谢谢也不会说,帝王将相都这么死要面子? 燕王瞪着他,他也瞪着燕王。总觉得这个男人站在自己身边是很讨厌的存在,唯恐他下一刻会做出些什么。 对视良久,感觉眼睛都发涩了,燕王才道:“该回去了。柳於阵,你跟本王走。” “带我一起走!”外面再次传来熟悉的鬼泣的声音。 “我不准!”他的声音立即被另一个无情地给盖了下去:“你已经是本教主的所有物了。” 於阵看了看燕王,又看了看半掩的门外的男人,一种时空交错的迷惘感顿时袭击了他的大脑。“外面是谁?” 燕王冷然道:“御灵国神医桂家的庶子。(..tw棉花糖小说网)为了救你,他卖身给了魔教。不然你以为这上好的药,这穿心裂肺的伤要怎么才能好?” 燕王递来一杯水,杯子很大,水是药墨色的,里面还沉着一大块墨玉。 於阵看见便皱了眉头,显然这是古代人不科学的治疗方法,喝下去会不会死? “喝吧!”继而走进来的人催促道:“毒不死你。虽然不比现代的设备先进,但这个世界的医术很神奇。半个月能治好你浑身的伤已是奇迹了。猎鹰,换了地方你怎么还是作死的命。死一次没死够吗?” 那人依旧声音掷地有声,他不温柔也不腼腆,总是一副十分自信的样子。 是鬼泣!一模一样的鬼泣! 那个人笔挺地站在那儿,俊气傲然。 柳於阵心中无限感慨迅速飞流,顷刻整个人变得活蹦乱跳的,几欲要起身:“你竟然也来这里了,那么队长也来了吗?” “队长队长,你就只知道队长。看见兄弟也不表现得更感动一点。”桂小柒一身锦缎,看上去生活不错,但他忽然转向燕王恳求道:“你们要是回大燕,带我一起走吧?没有我照顾他他的伤还会复发的。” “哦?”始终在旁边默默不语的燕王挑眉看他,很快视线又回到了柳於阵身上,那火辣的目光好似要吃人:“他的伤势必要复发的。(..tw无弹窗广告)本王还有不少问题要拷问他。” “什么?” “比如,柳国的丞相为何会与御灵国区区一名庶子相识,用奇怪的名号互称!”燕王狭长的黑色眼睛流转着深深的警惕,那股恶寒莫说於阵,就连桂小柒也不禁后退一步:“再比如,他是如何知道本王被埋伏的,为何要放走月兰。” 柳於阵一时语塞,这话他完全不能反驳。虽然目的是要救燕王,可实际上如果不是他出面,要死的人必是月兰无误。 这不能怪他啊!怎么说月兰也陪了他好长时间,就算知道她是其他国家派来的卧底,他也还是觉得月兰会好好跟着他的,没想到还是出了这种事。 “更何况,你的那位教主是绝不会放你走的。” 听燕王这么说,桂小柒徒然面露难色,比起燕王之前举例的任何可能都更让他不安。 於阵也摇了摇头,大燕不是小柒该去的地方,这次被燕王带回大燕,自己肯定免不了一顿拷问,他倒是希望小柒把他带走。 互使了一个神色后,於阵彻底放弃了。桂家废材小柒拖着受重伤的柳於阵,想要从燕王和万魔教教主手中逃走简直是要逆天啊。 “那好吧。”小柒摸了摸於阵柔和的长发,心疼地看着这个年纪尚轻的少年,眼里流露的是同样见到过去战友的喜悦,悲喜交加,让他忍不住伸手去触碰那张熟悉的轮廓。 柳於阵很熟悉小柒的这个动作,鬼泣的手指能感受到病人身上的问题,那是医生对病人的疼爱,但,那只手很快被燕王按住,从他的脸上移开了,那动作好似自己才是燕王的所有物,容不得别人触碰一般。 小柒诧异地看着他,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微微一笑:“你要带走於阵,就要好好对待他,否则,就算你把他带到天涯海角,我也能把他找回来。” 燕王没有回答,这话听着就好像有人擅自把他的所有物当做了自己的,气氛瞬间凝固得吓人。 於阵知道鬼泣最擅长威胁,别看他一副单薄好欺负的样子,如果把他惹怒了,后果很可怕。于是用微弱的力气轻轻拉了拉燕王的衣袖,示意他不用生气。 原来自己在魔教昏迷了将近半个月,偶尔会醒来看看天花板,然后又继续沉睡,中间没有任何意识。 他的伤好得七七八八了,想不到被长刀刺穿身体也能得到治愈,这古代的技术明显比他们的时代更先进好不好? 他也听说了,鬼泣在这个时代是行医出名的桂家的人,但可惜他是庶子,倍受欺凌。 用鬼泣的话说就是:“醒来的时候有狼在咬我,按道理来说这副身体应该已经不行了。”於阵没有考虑更多,见到鬼泣他已经很高兴了,那是不是说明其他队友也会出现在这里呢?! 队长。 他第一个念头就特别希望见到这个人,大家都知道只要见到队长,现阶段要做什么就明确了,不至于天天吃了睡睡了吃,跟着古代的人做无聊的事情。 如果队长真的在古代,那就算队长要他们在古代建立帝国、共和国甚至建天堂建地狱,他们都愿意跟随! “啪啪啪”,脸蛋被谁轻轻拍了拍,他从沉醉的幻想中醒了过来,睁眼一看就对上了燕王那高傲的脸。 “干什么啊混球,我都为你受伤了,你就不会安抚我一下吗?”於阵气色恢复了许多,说话也有力气了,但他一张嘴吐的就是很欠扁的话:“你不知道怜香惜玉吗?” 燕王眉毛高高挑起:“你是玉?不知有没有毁在柳陵的手上?” 这话什么意思? 於阵挪了挪身子,换了个姿势看那高高在上的燕王更舒服,至少眼睛不累。“你知道我见过柳陵了?那要怎么办,现在才想杀了我惩罚我是不是太迟了?” “不。不迟。”燕王冷笑一声,见於阵挪了位置,自己就顺势蹭上了床:“让本王看看你有没有做过,再决定要不要惩罚你。” 於阵突然明白了燕王说的话,难道燕王以为他跟柳陵发生了什么不可启齿的关系?放屁!你当柳陵是你?“做什么?喂、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是直男啊!滚下我的床,立即、马上!” 041 跟随我吧 “不要碰我,混蛋!” 柳於阵边喊着边往床里头缩,却被燕王一把抱过来,毫无意外地燕王只挪了挪身子,就压在了於阵身上。(..tw无弹窗广告) 因为包扎治疗,於阵只穿着单薄的亵衣,某人轻轻一拽,那身丝缎子就从他光滑的两肩自然滑落下去。 疼疼疼,他感觉右肩好似有千根针在扎,习惯性地反抗燕王只会让他的伤更加疼。 那家伙肯定就是看准了他不敢反抗才这么欺负他的,怎么能让燕王一直这么嚣张下去,很不合理啊! 柳於阵伸出左手,精准地挡开燕王要去摸他胸部的咸猪手,生气地道:“你就是这样对待你的救命恩人的?我本可以跟柳陵走,却还是担心你回来找你了,你怎么也不感谢我?” 本是阴冷严肃的燕王忽然眼睛如明亮的星星般闪耀,脸上雀跃着狡黠的笑意:“於阵,你回来就是为了让本王感动而已吗?那好,本王很感动。本王甚至觉得,柳於阵,你是不是也看上本王了,所以舍不得走了?” 於阵看着那张俊朗帅气的面孔,那个人正认真地看着自己,诱人犯罪的轻佻语气,霸道却不乏温柔的一举一动,竟让他不仅绯红了面颊。 “你你你说什么呢?开毛玩笑,我会看上你?”柳於阵说着,用健康的左手在赤/裸的胸部上做了比划着凸起的轮廓:“我喜欢的可是36d丰胸肥臀,才不喜欢你这种长着一张讨打的臭脸又霸道的飞机场。” 燕王竟然无视了他异次元的句子,光看柳於阵的表情就知道他定没说好话:“你又敢辱骂本王?受了点伤,胆子倒更壮了嘛,那本王偏是要看看是谁给了你这样的胆子。” 话音未落,柳於阵便听到“嗤啦”清响,他褪到腰际的亵衣被撕作两半,整个身体竟暴露出来,毫无掩饰地展现在那个人的面前。“喂!你来真的?!” “当然。本王方才才说过要拷问你。那么柳於阵,你回来本王身边……”燕王俯下身子,在於阵的耳边呵着气,轻轻轻吻婆娑着他的耳廓:“究竟是跟柳陵有什么阴谋,还是喜欢上本王了?” 於阵不能翻身,鬼泣叮嘱过不要乱动那只手臂,一旦伤口复发鬼泣这神经病队医肯定要打死他的,所以他不敢乱动。可是不动却给他带来了不能想象的后果,他感觉到身体的血液统统汇于一处,不断地充血,扰人的兴奋,他的脸蛋烫得几乎要冒出烟来。 都不是……他能这样说吗? 不,其实他回来就是担心燕滕华,就是一心地想着他,一心想着艹他一顿再走。(..tw好看的小说)非要说的话通常这种事也只能被柳於阵归入兄弟交情,可是他们又不可能有交情。 柳於阵开始受不了燕王的暧昧挑衅,他觉得整个身体似乎都在享受着燕王的刺激,那般温柔的抚摸,那般令人陶醉沉迷的接吻,都是十八岁少年尚未经历的,他知道他需要有顽强的意志力,可是这些意志力却一点也没有用在燕王身上,一次是这样,两次还是这样。 “……唔……你是笨蛋吗?我……我要是跟别人……又怎么会告诉你?” 柳於阵只剩下左手,开始还负隅顽抗,但当燕王的舔舐越来越下,那只没能起到任何抵抗作用的手也自然地搭在了燕王的背上。 这家伙难道又要做那个吗?於阵心里有些寒战,他知道那个很疼,但是燕王真的想做的话他完全不能抵抗,总也不能把鬼泣叫进来阻止,既难堪又没有任何作用。 本来退缩犹豫的柳於阵忽然看见燕王的脸上泛起笑容,那笑容不再张狂霸道,不再愤怒阴邪,被困在他身边这么久,还是头一次看见他笑得这么开心,有什么事值得开心的? “於阵,本王会好好待你的。只要你不背叛本王,本王定不负你。”燕王说罢,在他的唇上浅啄一口。“怎样,不若放下你的心思,做本王的人吧?” 柳於阵被亲神魂颠倒,听见燕王说话,他眨了眨眼睛,这句话掷地有声,却又让人心头暖意泛滥。 他还记得燕王这抹灿烂得如同明媚太阳般的微笑,如此令人陶醉,说着如此亲昵的话。 这是高高在上的一国之君在对他许诺,就好比上将给士兵颁发荣耀奖章般让人心动,他一生只有这么两次心动,第一次是为队长所救,第二次,便是看着燕滕华如此认真的眼睛,听着他一字一句许诺。 看来燕王是真的喜欢上他了啊!於阵明白了他的意思,这特么原来是告白吗?! 他的思路全乱了套,心里不断倒腾的就只有一句话:我是男的,他也是男的,我们都是男的,这太疯狂了…… “你是认真的?”他试探性地问了问,小心脏砰砰直跳,这种感觉远比他看见柳陵时更加激动。 燕王淡淡地点了点头。 那张脸就在面前,触手可及,就好像那几天的遥遥路途,燕滕华为了他无日无夜输送内功的画面就在眼前,就好像那一滴滴鲜红的血液又落在他的面颊,惊心动魄。 柳於阵猛地别开头去,生怕自己会被这迷离的暧昧迷了心窍,他的心仍在打鼓似的跳动着,身上每一滴血液都在叫喧着刺激。“我……我考虑考虑。” “考虑?”燕王立即恢复了往日邪魅的笑意,直盯着柳於阵的脸看。 於阵眼角捕捉到这丝罪恶时早就太迟了,燕王已经扑了上来,在他身上一阵疯狂的啃噬,哪管他受伤不受伤,好像有鬼泣给他的灵药柳於阵就不会有事一样。 如此疯狂的缠绵,如此娇人的喘息,燕王就像被这种淫靡的气氛提起了全部性致,抱着柳於阵便是一番云雨。 “於阵,叫出来,本王喜欢你的叫声。”那人诱导道。 才不要,这么,这么可耻的声音,万一被人听见……“嗯啊……” 燕王还是照顾这他那只手臂不受影响,按着於阵不让他乱动,强有力的臂膀,就算於阵有再大的本事也不可能逃出去,但是这双手,能不能囚住他一辈子?他只说考虑,却不答应,为什么不答应他…… 柳於阵,如果你答应了本王,本王就让你享一辈子的荣华,不计较你做过的所有事,完全信任你,依靠你。本王富贵,你便富贵。本王喜欢这么有趣的柳於阵,要是你一直都这么没心没肺的样子,那该多好。 042 应当注意 燕滕华阖上梨花木大门,厅里已经有人正坐着等他,那一杯女儿红香醇入口,黑衣男子带笑的黑眸愈加清澈。(..tw无弹窗广告) “燕王,您这三天两头地跑来我教,可准备好您的借住费用了?” 万魔教的教主万洵夜约莫二十出头,英气逼人,却又气质恶俗,总是一身单调黑衣,毫无美感可言。偏偏这人是个出了名的财迷,光是万魔教的势力金钱就足以与他大燕国匹敌。 万洵夜带得教众唯利是图,三言不合便动刀动枪,下手阴狠。若不是因为柳於阵,燕滕华绝不愿意跟此人有任何往来。 “区区三十万两,本王还不至于要拖欠你的。”他淡然一句,不请自来地喝起洵夜杯中美酒:“有芷君的消息了吗?” 洵夜笑眯眯地看着他,眼中一抹邪气:“想要信息再加一万两。” “你这贪财的个性什么时候才能改掉,明知道芷君对本王很重要,再绕圈子,本王就让你的万魔教在大燕永无立足之地。”燕滕华恶狠狠地命令道。 洵夜向后一缩,假意害怕地抱着自己:“诶哟,岂敢岂敢,再怎么说芷君也是万某的干妹妹,万某就算倾尽所有也会找到她,但是信息是否要向您透露,这倒要看您的意思了。(..tw好看的小说)” 燕滕华见他面色温和,想必芷君并没有大事,否则他绝不会在这里跟自己讨价还价。在被流放的时候芷君曾救过万洵夜,要不是芷君单纯地把万魔教送来的聘礼分给灾民,拒绝了老教主为儿子的求亲,他们很可能已经是一家人了。 “你说多少便是多少,快说芷君下落。” 洵夜从滕华手中抢回自己的酒杯,斟满酒再饮一杯:“燕王总是这么大手笔,万某很是喜欢。呵,在这之前我先让你看一样东西吧。” 说罢,洵夜拍掌两声,厅门立即被人推开,两位黑衣人用担架架着一名昏死过去的伤员进来,在幽幽烛火下,担架上的人脸色越发苍白。 燕滕华大惊,这人竟然是自己委派出去寻找芷君的肖子配! 子配身上伤势很重,皮甲都被划破了,血肉外翻,他们放下他,立即有人进来给他消毒治疗,想必他们也是刚刚把他带回来的。 “这是怎么回事?!”燕滕华站起来,险些碰倒了凳子。连子配都变成这样,那芷君岂不是……?! “别着急,你先坐下来,这才是我想说的!”洵夜慢慢安抚道:“他会晕过去,可全是拜你妹妹所赐。” 燕滕华揪住洵夜的衣襟,几乎把那个比自己矮上半个头的洵夜拎起来,气氛凝重得吓人:“马上把话说清楚。你难道不知道他们对本王而言很重要?” “你妹妹被柳国囚禁,逃跑的过程中不小心撞到了头,正好遇到了你的侍卫。我的暗影兵就埋伏在那准备帮助他们逃跑,却突然看见了意料之外的人,那人手持上古宝剑傲天,功力惊人。本以为你妹妹撞晕了,但就在那剑客靠近的时候她突然清醒过来,像疯了一样暴打那神功盖世的高手。” “你当本王是三岁孩童吗?芷君连这么大的花盆都抱不动,就这么点力量能暴打剑客?”燕滕华更生气了,扔开他用手做着小花盆的比例。 洵夜耸了耸肩:“您爱信不信。虽然我也觉得不太可能,但我的暗影军从不会说谎,而且你的侍卫也看见了,不信你可以问问他。你妹妹可是徒手折下了你说的那花盆般粗的树枝,还打败了所有伤害你侍卫的人,不然我的人也不会完完整整把你的侍卫捡回来。” “……你说的可是本王的妹妹?”燕滕华一字一顿,简直不可思议。 “没错。正是你妹妹。哦,她现在跟那个剑客走了。” 洵夜说得轻巧,燕滕华却哑口无言,这一切听来都像孩子编的笑话。燕滕华慢慢松开手,眼神越变可怕:“你们竟然让芷君跟那人走了?” 洵夜依旧笑容可掬,丝毫不在意他的愤怒:“比起你妹妹,我觉得那剑客的处境更加危险。当然,您也一样。” 滕华没有回答,眼角冷冷地瞟着他,他们有很久的交情了,自然知道洵夜是什么意思。尽管他也有同样的察觉,但这并不代表这种想法也能用在燕芷君的身上。“你敢怀疑本王的妹妹?” “哦?万某可没有怀疑那个抱花盆都嫌重,天真到有点傻的芷君妹妹,万某是在提醒你,起了变化的远不止芷君一人而已。在与您见面之后,万某可是友情帮您调查过柳於阵了。” “别与本王套关系,你调查柳於阵只是出于他跟桂小柒相识。” “您难道不觉得奇怪吗?虽然您不知道,但万某却清楚得很,桂小柒也好,柳於阵也罢,他们从来没有离开过自己的国家。小柒是家中庶子,人微言轻,备受侮辱,他们不可能有任何书信往来。” 洵夜说完,命人将子配带下去治疗:“万某也只是随口说说,要不要放在心上可全看您自己了。” 燕王甩袖而去,回到有柳於阵的房间。 临走前,洵夜轻声提醒:“可不要轻易送了命哦。” 燕滕华一想到子配身上的伤势,这样的重伤,要他如何相信他的芷君安然无恙。洵夜没有欺骗他的理由。虽然很不可思议,可他也不是头一次见了。 他没有时间再多过虑下去,半月以来不停往返大燕和御灵国,若是再逗留下去,恐怕会被那缠人的御灵国国君发现,还是尽快带他们回去是上策。 柳丞相到底是本人,还是刺客,还是发生了什么连他也不能理解的事情? 这都没关系,不管柳於阵现在是谁,只要不背叛他,那家伙还是可爱的。 一看到柳於阵那张俊美娇媚的脸,令人忍不住想要抚摸的诱人身子就忍不住想要占有,要怎么做,才能既不伤害他又得到他呢? 他不能去找桂小柒求证,桂神医已经被某教主藏起来了,一旦靠近他,那教主又要咬人的。 “来人,为肖将军和柳丞相准备准备,即日启程。”他生生命令道。 下一刻他已经钻进了柳於阵的被窝,双手将那昏睡过去的裸男抱在自己怀里,感受着他身体的温度。 “柳於阵,你能不能把你隐藏的所有事都告诉本王,本王不想伤害你。” 燕滕华在於阵脸上亲了一口,将手伸到於阵下腹轻轻揉摸,那个柔软的地方不知道柳陵是不是也碰触过,这么一想他便更加烦躁,不觉力道也增大了许多。 043 是认真的 柳於阵感觉到有人在摸他,还很大力气,即使他现在极需要休息,还是免不了被那人弄醒了。.tw[棉花糖小说网] 那只温暖的大手正在他的关键部位揉搓套弄,技术娴熟,亲吻很是温和挑逗,他的身体完全暴露在那人的掌控之下,任他抚摸自己雪白如凝脂的肌肤,配合着他的湿吻,缠绵的舌尖互相缭绕,激情高扬。 不行了,要忍不住了…… 他环着那人的脖子,双颊紫绯,这双手要带他去极乐了么,他蓄力十八年的第一发终于要为他而发了,心里竟然这么欣喜若狂。这是谁的心情,他为什么感觉如此幸福兴奋? 大脑被一浪浪冲击完全击溃,他主动地亲吻那个人,情爱高涨,充血的某处已经再也无法自矜,一股浓浓的欲/火就要喷发了。 “於阵,我喜欢你……我喜欢你,但是你喜欢我吗?”绵柔的声音好似哄小孩的呓语,真好听。 他揉着那人柔滑的黑发,在指尖转动。 心底毫无抵抗地回答着他的发问:“喜欢……我喜欢,除了柳陵,我谁也不要。一生一世,你是我的君,我是你的臣,永远只为你一人效劳,为你一人倾心。” 真好,这种相爱的感觉,他还从没有被人爱过,心底逐渐泛滥的这种情绪,原来就是爱。 他缓缓地抬起头来。 猛然怔住! 被挑到浓时的欲/望犹如退去的潮水,迅速离开了他的身体。 柳陵?! 那张精致灵秀的脸蛋,温柔恬静的笑容,在他心中泛动层层涟漪。但是这并不是他所能理解的,他既不认识柳陵,也不可能对他有感情。 他立即伸手要推开柳陵,脸色都变得有些不安,要是让燕滕华看到他跟柳陵在一起做这种事,不知道会不会想杀了他。“你你你怎么会在这?!” “於阵!”柳陵温柔的脸越变阴沉,冷冷地看着他赤条条被自己舔舐个遍的身体:“难道你真的看上燕滕华了?他到底哪里比我好,你告诉我。” “别胡说!我哪会看上那个人?” “你是认真的。你的心已经放在他那了。呵,於阵,说好的一生一世呢?”柳陵的身子慢慢压了下来,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要么你离开他回到我的身边,要么……我就毁了你们……” 什么?他在说什么? 柳陵的声音慢慢淡去,连面容都看不太清楚了,整个世界一片白茫茫的雾色。 “等等,柳陵、柳陵!” 柳於阵倒吸一口凉气猛地挺身直腰坐起来,身子正上下颠簸,并非有人抱着他做着下流运动,而是车体颠簸摇动,车速很快,还能听到马蹄蹦跶的声音。(..tw好看的小说) 他眼睛刚刚适应这里的环境立即寻找起柳陵的身影,却对上了一双愤怒攫取的目光。 意识到那身穿金丝锦缎的燕滕华确实盯着自己,柳於阵突然明白刚才不过是发了一场梦,说不上美梦噩梦的……春梦。疯了疯了,他竟然梦到跟柳陵激情? 再一看自己身上果然赤身裸体,衣衫乱散在腰。他连忙紧紧地抱住自己的身子,露出被侵犯过一样的神色。他也知道刚才喊出了柳陵的名字,这家伙正在气头上不宜跟他作对。 燕滕华轻蔑地问道:“哦?就算睡了梦到的也都是柳陵吗?这么喜欢他,怎么不跟他走?”语气颇为不悦。 於阵搂紧衣裳,警惕地看着他:“你要是想让我走,就该按照你说的送我回柳国。” “休想。”对方立即大声地驳回他的话。 他猜也是,犯不着说出来打击人嘛,他其实很想跟鬼泣跑路私奔的。 他扭开头不想理睬燕王,那双要吃人一样的眼睛实在有够吓人的。 燕滕华突然把他一扯,这辆马车很大,足够坐下四个人了,他本与燕滕华对坐,突然被扯到他的身边,感觉马车比看上去更空。“把衣服脱了,本王喜欢你毫无防备的样子。”他命令道。 “……”他听过各种各样的命令,当然也听过别人让他把衣服脱了,比如去澡堂洗澡的时候,大家都是听队长的命令一致脱衣服的,却没有哪一句命令听来像燕滕华说的这么恶俗龌蹉。“不脱!你让我脱我就脱吗?你怎么自己不脱?” “柳於阵,你越来越会反抗了。”燕滕华的眸子跟野狼般可怕凶狠,盯得柳於阵全身汗毛都竖起来了,怎么会有这种人啊!想看人家脱衣服还那么凶,他的凶残都用在这种地方了吗? 他当然不会就这么听燕滕华的话:“我的身体有什么好看。” “好看。” 这么倔?好,就跟你死磕到底。 柳於阵把唇一咬,上去就扯燕王的衣裳,燕王只穿了三层薄衫,因为外出他国不宜隆重因而穿着简易,没想到也因此一下子就被柳於阵给扒开了,露出结实的胸肌。 燕滕华并不就此诧异,反而很好奇柳於阵接下来的表情。 看着柳於阵的脸一点点一点点地红起来,呆愣地瞅着自己的酮体,这比什么都有趣。见柳於阵这么羡慕滴看他,他感觉很自豪,不理会那身衣服被於阵扒开,他伸手去拉住於阵的小手,慢慢让这不听话的家伙松开紧搂衣裳的手。 柳於阵咽了咽口水,他承认燕滕华的身体真的很诱人,他从来没有看见过这么荣耀的身躯,每一次看到都让他新潮澎湃,这种感觉就跟梦中看到柳陵一样开心。 但是梦中开心的只会是曾经传说中的柳丞相…… 就在燕滕华以为征服了他,大手又往他怀里搓的时候,柳於阵突然一侧身,手肘顺势压在他的肩甲上,把燕滕华按在了座椅上。受伤的地方虽然很疼,但他立即眉飞色舞地乐起来:“让你小看我!嘿嘿!别再想对我做那些讨厌的事情了,就算要上也是我上你,听明白了嘛?” 燕王的杀意一闪即逝,若不是听到柳於阵说着这么可爱的话,他说不定会一掌将他拍死。“就凭你?好啊!本王给你机会。”说着,单手拉开了自己的衣裳。 “噗”—— 柳於阵感觉鼻血都要喷出来了,连忙制止他:“不不不,我只是说说而已,你别当真啊。” “怎么办?本王当真了。本王对於阵一向都是认真的。”燕王说罢,被压按的手臂突然一转,身子翻然就跃到柳於阵背后,力道之大难以想象。 於阵以为自己肯定要受点伤,但燕王竟然没有把他弄疼,轻轻地放倒他,脸颊就贴在他的面前。 好近,几乎能够听见燕王嘭嘭心跳声,很是震撼。 四目交汇,燕王的话就好似某种天籁,送进於阵心间。 他是认真的…… 他是认真的…… 044 准备回国 他们的马车很快离开了御灵国的国境,这段时间於阵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寸步未离万魔教,他当然会好奇御灵国是个怎样的地方,不论燕王警告他多少次,他总要把头伸到车窗外四处乱瞟,顽皮得跟个孩子似的。(..tw无弹窗广告) 好歹也是一国丞相,为何对这些基本的事物这般好奇,燕滕华嘴上沉默,心里却不这样认为。柳於阵行为太超乎他的理解了,反而让洵夜的猜测更加靠谱。 但於阵若不是於阵还能是谁呢?哪位杀手会对国家的基本知识匮乏到如此地步,又有哪个国家的探子会愿意为救他而舍命的呢? 要考虑的事情太多太多,倒不如暂且相信他,除了他在梦中呓语喊出了柳陵的名字,这事让他警惕感瞬间飞升了几个跨度,其他的他都可以容忍,因为柳於阵也没说讨厌他不是么,还帮他找到了芷君。虽然此时芷君下落仍然是未知之数。 “你在想什么呢?”一个清脆响亮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考:“我在跟你说话,你特么也不理我?” “说了什么?”他回以注目,迎上柳於阵无暇的天真的眸子。 柳於阵感觉这人无视自己,心里很不舒服,他的心思摆在哪里了,刚刚还说让自己做他的人呢。(..tw棉花糖小说网) 他先是愤怒,继而却又很欢喜。燕滕华是在发呆啊!发呆好啊!等他放松警惕,自己应该能逃出去,就这么点兵力,以他常年做侦查得到的逃跑经验绝对不成问题了,难不成还真要答应跟男人在一起么? 这么想来不禁眉开眼笑,不再理睬燕王,继续趴在窗子上假意看风景。 御灵国在世界版图上偏西,且与柳国接壤,若不是御灵国战力不及大燕,而柳国得罪大燕在先,估计柳国这种小国家被归入御灵国的范围可能性更大一些。再往西便是狂沙绝境――风之国。听说风沙是风之国的天然屏障,外人无法入内,即便硬闯进去,也极少有能活着出来的。 听了那些传说,柳於阵这个戈壁滩长大的孩子更是坐不住,要是逃出去的话,他的首选一定是去风之国。 马车穿过群山溪谷,飞驰过御灵国偏僻的山村,眼前的景致看多了,大致也就如同看他的时代那些偏远乡村一样,郁郁青青景色宜人,生活简朴是一回事,人民生活苦涩又是另一回事了。 车子已经驶进城郊了,马夫说傍晚城门关闭前就能离开御灵国。 城郊的围墙很矮,大约只有两米左右,到处草木萧瑟人烟罕至,冷冷清清,他们就在离围墙很近的古道上行驶,远离城镇来掩人耳目。 於阵正单手撑着脸颊趴在车窗上,忽然听见前方有马匹靠近的声音。马儿不似人类,无法隐藏行踪,那人似乎也没有隐匿的倾向,只缓步朝他们靠近。 那一瞬间的擦身而过,柳於阵看见了一位戴着斗笠,但面容可谓是十分漂亮的男子从他面前走过,那人牵着马,也正抬眸看向他。 四目交汇的瞬间於阵竟然有种被电到的感觉,身上一酥,但被那人看着却很舒服,他的眼神很澄澈,很温柔,於阵不自觉把头伸得长长的,追看那人去向。 045 恐怖袭击 “咚”!一声巨响出现在马车车轮边,那道柔弱的身影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他显然吃痛了,捂着自己受伤的肩膀龇牙咧嘴地吸了口凉气,捡起地上的石子,毫不犹豫地掷向驾车马匹。 被惊吓的马儿顿时嘶鸣,前蹄乱踏,拉车狂奔。“姓燕的你快逃!” “嗖嗖嗖”数支弓箭插入泥土,正落在方才马车经过的地方。 “於阵!”车上的人瞪大了眼睛,走出车子站在车辕上。 连他也没有感觉到的杀气柳於阵竟然预先感觉到了,弓箭还离他们几百步远,他就已经跳下了车。这简直神人附身般的洞察力,又岂是柳丞相这等柔弱文臣应有的。 於阵负伤在身,突然跳下车好似伤口都要裂开了,疼得他龇牙咧嘴。 就在这时,数十名戴着斗笠的黑衣人落在了他的身边,各个手持长弓,将他跟燕王彻底分开。 明明快要离开御灵国国境了,偏偏遇上麻烦事,不过趁乱逃走应该也是不错的选择。 柳於阵并不认为这些人的目标是自己,因为这群黑衣人几乎都把燕王作为主要进攻的对象,长箭不断地朝燕王的马车射去,几乎把后车篷打成了马蜂窝。 燕王站在车辕上,两指捏住迎面而来的箭枝,命马夫稳住马匹,冷言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这群黑衣人并没有回话的打算,两人转身立即就想要抓住柳於阵。幸亏柳於阵,一个侧身转让了过去,飞快地跳到大树后面。 黑衣人比他想象中的更敏捷,从怀里摸出一把小刀就向他丢去。 柳於阵身边的那棵树上突然有个人倒挂而下,长发扫过他的面颊,把他吓了一跳,习惯性立即回收反击,那黑色衣裳的人只双手一伸,直接无视了柳於阵的防御,将他拽上了树,这才躲过了那迅疾的飞刀。 只见拽他上树的黑衣男人从宽大的黑袍中取出一把镶玉折扇,轻轻掩面,眉色杀气展露无遗:“柳於阵。本教主会亲眼看着你们离开御灵国,不,离开小柒的。快带燕王离开吧!要跟这些人斗,你们恐怕要吃大亏。” 於阵愣了愣,眼前的人正是万魔教的教主万洵夜。“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突然袭击我们?” “恩……应该是冲着燕王去的。”洵夜说道,那双狭长的黑色眼睛跟燕滕华一样吓人。虽然他笑眯眯的,杀气却毫不亚于燕滕华。 冲着燕王去?这半个月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听说燕王刚刚上位,要伤害他的人不可计数,现在出现在御灵国的这些黑衣人又是为什么对他们出手的? 只见车上的燕滕华身形灵巧,避开所有的箭枝,近身攻击更是奈何不了他分毫,以他傲人的内功分分钟可以让这些偷袭的人全部阵亡当场。 然而,就在那一瞬间,猎鹰敏锐的五感捕捉到了非常非常熟悉的事物。 他眼睛睁得大大的,在古代呆太久了,本以为不会再听到那种声音,没想到会在俯视高手过招的时候再次听到――子弹上膛的声音!! 就连万洵夜也皱了眉头,幽幽说道:“又来了,又是这鬼东西……” “不要、不要!!给我住手!”於阵太过惊讶,甩开洵夜朝燕王奔去。 那孤单的马车周围都是死去的守卫,燕王从车上走下来,丝毫不为是何人设下埋伏而惊讶。高傲的模样伴随着他绝对的自信,从来盛气凌人,即便是如此围攻,也没有可能认输。 他双手握拳,凶煞的脸上,一双冰冷的眸子正盯着柳於阵看,却没有想到柳於阵突然像受到什么惊吓似的朝自己跑来,阴霾挥之而去:“你还回来做什么?” “笨蛋啊你!快躲开!”於阵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能跑这么快,抓着老树藤荡过去,一落地便用力把将燕王拉进自己怀里。 “砰”!枪声在遥远的树木之后响起,樟木子弹就落在柳於阵的脚边,在地上射出了一个小洞! 柳於阵的脸慢慢抬起来,他的眼睛变得如狩猎的鹰一般攫取锐利,即使的燕滕华也不禁为之一振。 “你们、竟然会用枪?!”他质问的时候,那些黑衣人已经快速离开了这个地方,一哄而散,燕王带来的人死了一地,他们却分毫未伤迅速退离,显然是早有安排。“该死!你们别跑!” 燕王用力地拉住想要去追的於阵,摇头道:“莫追。早听闻御灵国境内有人善用异术,本王不想见你再受伤了。” “不是,那个我必须……” “好了!他们既是冲本王来的便是本王的事情。” 於阵撇了撇嘴,燕王就是燕王干什么事情都那么霸道,要不是他拦这一下,说不定他已经抓住一个黑衣人了。开玩笑的,他伤成这样怎么抓…… “别担心,这不是什么异术!”於阵笑着抱住燕王双肩:“我也会做,你相信我吧!我会保护好你的。” 柳於阵是想着既然这些人是冲着燕王的,那肯定还会再出现,在这期间他必须尽快养好伤。能制造枪支的人,他不会相信这个时代会有,更不会相信他的队友如果重生了会做出这种事来。 而且那些人的模样长得颇有几分眼熟,难道是在任务单上见过?他记性很好,并不觉得能对上号,但这种可能性并非没有,这群人很可能,极可能就是灭亡岛上消失的恐怖分子!! 046 但愿如此 於阵越想心里越是不安,要是灭亡岛的恐怖分子也来到了这个世界,那么他是不是应该先把他们都抓起来作为主要任务? 燕王解下马匹,让剩余的士兵收拾地上的尸首。这一切的一切他早就习以为常,根本不放在眼里,除了芷君,不论是谁死在眼前他都能如此泰然自若。 倒是柳於阵摆出了无比心疼的样子,朝着被射死的士兵挨个敬礼,指着燕王怒道:“你怎么能这么冷血。” 燕王冷冷一笑置之,对他身后的万洵夜说道:“真亏你大老远地跟过来。你可知道他们袭击我们的目的?” “当然要亲眼见着你们都走了才能放心,小柒似乎对你的美人很感兴趣。”洵夜耸耸肩:“当初这帮家伙可抢了我不少钱,对你下手应该也是贪你有什么好的吧!不过我可不觉得你值钱。你们还是快回国吧。” 柳於阵马上跑过来拉住万洵夜,急切地道:“这件事请务必告诉鬼泣,这对我们来说很重要,是大事!” “你要我告诉小柒?你要用什么贿赂我才好呢?”万洵夜阴魅一笑,伸出修长的手指挑起於阵的下巴:“出卖身体么?你可比燕王值钱多了。” 燕王狠狠瞪过去,他笑靥如花地才放开了手。 於阵乐呵呵地拽着他道:“你只管把这事告诉他,收费就从鬼泣身上收吧。就说是我出卖的。”怎么能让鬼泣那么逍遥自在,自己可是被男人上了呀,怎么说鬼泣也应该跟他同样待遇。 见燕王对他的反应很是不满,冷峻的脸上尽是些疑惑的颜色,於阵笑呵呵地走过去,拖着一身伤,毕恭毕敬地朝他行了个西方大礼:“燕王大人,我决定跟你回去了。请让我来保护你吧。” “哦?”燕王轻蔑地看着他,不置可否:“难道你还想逃不成?柳於阵,回到大燕本王便会将你复位丞相,你最好让本王知道你没有参与柳陵和安郡王的计划,方才发生的事也与你没有半点关系。你记好了,本王决不允许背叛。” 於阵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扭过身:“我除了想揍你一顿之外可没有别的坏心思……” 万洵夜又来打岔:“啧啧,独占欲那么强的人都把话说的这么明白了。柳丞相你可要小心呀,可别踩到了燕王的线。” “轰”的巨响,燕王出手的瞬间万洵夜所在的树木从中间裂作两半,其后的树木应声而倒。(..tw无弹窗广告)万洵夜奸笑着远离了他们,只要能确定柳於阵不会再跑回来,他就安心离开。 燕王看也不看被自己拍烂的大树,仍然直视着於阵,於阵的眼睛总是神采奕奕,不知道该说他隐藏得好还是该说他天真无邪,可是这双眸子里却装着满满的坚毅顽抗,从来不肯向他认输。为什么要这么执拗,让他如此欲罢不能。 “走吧。”燕王淡淡地道。 柳於阵低着头,他极擅长隐藏情绪,但心里的颤动无法自瞒,每次看见燕王就会面红耳赤的感觉,像中毒一样,床榻欢愉的情景在脑海反反复复,让人羞恼。他需要安静,需要跟这身体的主儿好好交流交流,强制灌输给柳丞相正确的性取向价值观。 燕王朝他伸出了厚实温暖的手掌,他竟然想也没想就伸出了手,各种后悔莫及,再想把手抽出来却已经没有机会了。 他立即大叫起来:“喂。放、放开,混蛋!” 燕王笑容有些揶揄,但在他眼里总如明星般闪亮:“你已经是本王的人了,就不能听话点?刚才扑过来抱着本王的人可是你,就当做你已经同意本王的建议了。” 於阵突然有种自己是容易被拐骗的孩子,就这么轻易被带回去,他的形象全毁了。 “喂。我可事先说明,我完全不是做丞相的料子,以前我是什么样的人你道听途说来的还是全忘了吧。还有!我是男人,别特么的用看女人的眼神看我!更不要随便碰我!不然我就不告诉你他们是怎么做出‘异术’的。” 燕王只轻轻地“呵”地一笑,都被吃了这么多回了,柳於阵你现在还在纠结自己是个男人啊。但一听到“异术”,他还是顿了顿,这种能力非比寻常,要不是御灵王闭关自守不让国内人外出,有这等能耐的国家早将强秦比下去,成为天下之首。 “呵什么?快答应我!不管怎么的,等我一恢复体力绝对要你好看!”柳於阵闹起别扭来,用力往后拉拽,不肯跟燕王走。 前思后想,不让碰他虽然有点亏,为了国家利益应该不是不能忍受的:“好。一个月内如果你说的可行,且没有背叛本王,本王就不会碰你。” 於阵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松懈下来的同时感觉全身痛到爆。 在燕王眼里他就是一个好哄的孩子,尤其知道了他的弱点的时候:“於阵,你若是快点跟本王回去还能吃上御膳房准备的夜宵,再拖时间我们可得晚一天才能到。” 柳於阵呆愣片刻,完全没有想过燕王居然会拿这个当借口。虽然他的口水不由自控地开始外淌了。“你的记得你跟我说过的话!” 活蹦乱跳的柳於阵,在自尽之前从未有过,真想再抱抱他摸摸他。 从於阵眼中看到的色彩他知道那是什么含义,不是第一次见了,这种既迷茫又羞涩的表情,他一看就心动。 自打他送於阵来御灵国救治,於阵似乎就不再那么抵触他,语气也缓和了许多,这恐怕是於阵对他也渐渐产生了感情吧。 本王会让你坦白的,柳於阵,你休想逃。一个月而已,本王忍。 於阵当然听不到燕王的心声,正确地来说,他拥有着能够看穿别人想法,快速判断对方目的的能力,但他根本不看燕王的脸更别说判断了。 同乘一马,柳於阵娇嫩的身子完全被燕王庞大的身躯笼罩在怀。 047 心有防备 他的伤复发了,伤口很疼,骑在马上感觉浑身都要散架子了。 一定很疼,那血不停地往外流,若是求本王帮你,定不用忍受这种煎熬。 燕王双手穿过他的腰际,勒住马缰,双腿一夹马肚,骏马飞驰而去。 於阵在部队的时候练过马术,但因为身子受伤的缘故,这一发力,他不禁就贴入了燕王怀里,用了好大力气也没把腰直起来。 燕王顺势腾出手来搂住他的腰腹,略带嘲讽意味地道:“老实一点本王便为你疗伤。” 为了尊严柳於阵死活不肯认输,狠狠白了燕王一眼,咬牙扳开了燕王的手:“我不用你搂。再乱摸我我就自己骑回去、你下马!” 燕王呵呵一笑,果然有趣,还担心受个伤他会不会又变成从前的样子,看来这种担心太多余了。 大约一日车马劳碌,白日出行,夜里就到了大燕边城,他们马匹后面跟随着运送子配的简便马车。 於阵清醒得不能再清醒,颠簸的程度足以剥夺他所有的睡意,可算熬到到了城下。 城上士兵严加防守,各个站得笔挺,一见他们的马匹远远而来,立即便有士兵传话通报。 已是闭城时间,他们要进城必须层层检查,但由于是王上的车马,跑出来的士兵并不是为了排查的而是出来热烈欢迎的。 於阵被侍从接下车,一名身形魁梧的将军抬眼看他,眼神很是疑惑,不过燕王带回来的人哪轮得到他过问。 一身荣华装束,虽受了些路途风尘,柳於阵却因得到了燕王暗中传送的内功而神采飞扬,精神爽朗。 燕王下马牵缰,於阵肚子坐在马背上边走边东张西望,习惯性地熟悉着周围的守卫和环境。这是职业病,第一反应要去看看从哪里脱身最好,哪里的守卫最松懈。他从不需要别人来给他安全感。 “打开城门。去通报本王跟丞相回国的消息。”燕王负手挺身,大步离去。 那位守城将军唯唯诺诺,忙挥手让士兵去办。 得知了他是丞相身份,将军全身的防备都松懈下来,招来几名小兵将他领入皇城。 燕王拍了拍身边的高头大马,抬头看向於阵:“本王还有个地方要去,你先跟子配回宫。” 於阵漠不关心地瞟向他:“你爱去哪关我屁事。快点放开手,我要走了。” 燕王怒气蹭地飚上来,帝王岂是别人随便能够挑衅的,偏偏这话从於阵嘴里说出来,不但让他生气,而且醋意很大。於阵不在乎,对于他的事,柳於阵从来什么都不在乎。“我可是要去伤害你的柳陵。这样你也不在意?” 难道他知道是柳陵绑架芷君的了? 於阵心里一怔,忙对上燕王的眼睛,却看出了不是要伤害柳陵的意思。 倒是他这一眼怒睁,更撩起了燕王心底的醋劲。 “随你便。(..tw好看的小说)”於阵摆摆手故意挑衅道。 从燕王手中夺回自己的马缰,柳於阵跟随引路侍女士兵驾马前行。 “丞相这边请。”他的面前有一名侍女正迎送着他,这突如其来的人让於阵愣了一愣。 “你是谁?”他好奇地看着这个陌生的女子,没有月兰跟随之后感觉很古怪,最讨厌阶级等级的他很不喜欢这些低声下气的下人,但是他又不能随便改变他们。 女子一身粉色下人装束,跟随性的侍女几乎没有什么分别,听於阵这么问,她诧异地抬头看向他,不明就里。“佩环是随行侍女。” “哦。”柳於阵搔了搔头,有些犹疑地看向远去的燕滕华。 不论他上车的时候还是遭遇刺客的时候,他从来就没有见过这个女子,能冒然乔装成下人模样混进队伍肯定有所图谋,但是要在这里发作的话估计她必死无疑。“先把小配送回去安顿。” “是。”佩环再次低下头恭送他前行,自己跟随肖子配的马车行走。 就在柳於阵远离以后,燕滕华才悠悠地回过头来,驾马徘徊。 柳於阵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厉害。 如果他不是柳丞相,这世上还有人能够敏锐到如此地步实属可怕。他若是我的人便不必如此提防了…… 必须尽快让於阵成为我的人,否则只能伤害於阵了。 但是,要怎么做才能让那个倔得像牛脾气又不好的家伙听话坦白,下毒来制约他么,还是…… 燕王的脸上露出难色,能不伤害柳於阵的条件下让他服从,简直比登天还难。 肖子配所在的马车就跟在於阵的马匹之后,迅速离开城门入城回宫。 这丞相府是在於阵昏迷的半月内建成的,其实正确的说是别的殿阁改建的,只不过从来没有把丞相府设在王寝宫的先例,这样一来徒增了不少人的瞎想。 不过看燕滕华的样子就知道,他根本不在乎别人的眼光。 新的府邸建立在辉煌的宫阙之内,金砖玉瓦,珠帘碧玉,随处可见轻盈飘逸的轻纱帷帐,小桥流水锦鳞游泳,这地方就跟富豪住的别墅一样高级,好奢华的暴君,死燕王你不去做秦始皇真浪费。 柳於阵在丞相府转了一圈,无聊地坐在室外亭阁,那四角大亭中心是一张如座又如床软榻,周围环绕着小池流水,青纱帐将里里外外遮掩,若隐若现,十分迷人。 当然於阵并不是因为那儿迷人才躺在那里睡的,他只是不太喜欢密闭的地方,即使以前在公寓的时候,他的房门也是二十四小时敞开与窗外对流的,他喜欢宽敞明亮,喜欢随意和自由,这也是他为什么非要逃走,但一听换环境就动摇的缘故。 燕滕华没有骗他,下人们很快就为他送上满满一桌的美食,点心主食各式各样,丝毫不比现代的满汉全席差。 恩,真好吃,这真是优待俘虏。 於阵满足地摸摸肚子歪倒在床上,抬眼又看见那帐子外面端着盘子的粉衣佩环。 他叹了口气,眼睛一眯,单手撑着脑袋道:“佩环,你走吧。” “丞相这是何意?您是嫌弃佩环吗?”佩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竟泣不成声。 这女孩真是实力派的。虽然不知道她想干什么?但是在猎鹰天眼一般的洞察力下,这一切只是让他觉得好笑。他本以为没什么大不了的,可自从发生了月兰的事情之后显然古代不比现代安全,还是提早警告他们的好。 “没有嫌弃。但你不要在我身边转悠,烦着我。” 猎鹰睁眼,敏锐而凛冽。这令人寒悚的目光已是最后的警告,任何虚假都将在这一双眸中原形毕露。 对上於阵的眼睛,佩环显然被吓得浑身一颤,身子明显瑟缩了。她的声音很小,但於阵听得到:“是……奴婢知道了。”说罢便离开了他的视线。 於阵不在乎她去哪里,收回视线后的他反而更加迷茫,这一双攫取的眸子是天赐的也是后天养成的,他看得清一切,偏偏看得越清,他就越是恐惧。为什么在燕滕华掩藏背后的感情竟是对他满满的喜爱,这种喜爱超过了任何兄弟情谊。 他不知道燕滕华到底抱着什么心态对他表露出了喜爱,但那确实存在着。 看得越清越是深陷其中,不知道好吃好睡能不能就此把他忘了呢。 048 为一人卿 又是入夜,随着马蹄声静止,高头大马在客栈前勒缰。(..tw无弹窗广告) 还记得他带着於阵离开这客栈的时候也是夜晚时分,圆月高照,冷风簌簌。客栈上挂着的“酒”字锦旗迎风摇摆,酒香四溢。 燕滕华从马上翻身而落,落地的刹那,一批隐藏在小巷的黑衣人立即蜂拥而上,长剑脱鞘,纷纷指对着他。 他看了看这些包裹得只露出眼睛的黑衣人,哪比得上他的禁卫军,就算武功再精良也不是他的对手,何况他们那双带着对自己都怀疑的目光,看了就让人忍不住想要嘲讽。“哦?你就这么怕我?”他抬头对客栈楼阁上的人说道。 楼阁窗口伸出一只手来,制止他们的行为,黑衣人们立即如获大赦般撤下。 燕滕华从黑衣人身上收回目光,再去看楼上,果见一人倚靠窗框环手等待,眉色间颇为警惕怨恨。见燕滕华也正看着他,便做出一个“请”的姿势邀请他上楼。 能是什么事让这位素来忍气吞声,卑躬屈膝于大燕之下的太子神色这般怨恨,还能是什么事,就算不猜燕滕华也知道。 二层阁楼的雅阁酒席早已准备完全,就像早已料到谁会来,却没想到是他。 燕滕华缓步走上阁楼,每一步都深沉警惕,霸气外露,饶是柳陵也不禁心中一沉。.tw[棉花糖小说网]“柳太子设宴在此,应该不是在等本王吧?你难道不知道,本王最厌恶的就是自己的人私下串通,有意背叛。” 柳陵还有所隐忍,与他合作的安郡王自缢而死,掌管东方兵权的慕将军也被燕滕华杀死,一直担心燕滕华何时会找上门来,但尽半个月都不动声色,还以为他不曾发现呢。 燕滕华还没有放下杯盏,就听见柳陵怒气冲冲地问道,“我的於阵呢?” “你的?”他嘴角高高地挑起,柳陵竟敢把他的所有物当作自己的,当真是活腻了,“柳太子,你可知道於阵因为你的计谋身负重伤,若没有在御灵国遇上神医,此时早已魂归西天了么。” “你说什么?!”柳陵立即冲上来,近半个月他始终打探不到於阵的消息,没想到那天他离开自己,竟然是为了救燕滕华! 燕滕华本是想刺激刺激他,让他少做点无聊事情,柳国还是他的附属国两国皆可相安无事,眼看着柳陵听到於阵受伤就这么激动难过,突然就有种所有物被侵占的感觉,大手一拍圆桌立即四分五裂,酒菜洒落满地,柳陵被吓了一跳,反射地退到旁边。 他冰冷无情的眸子死死瞪着柳陵,“你最好给本王放乖一点,惹着了本王,可不是灭国能解决的事。别怪本王没有提醒你,再有下一次,你一辈子也别想再见到柳於阵。” 柳陵不会武功,见燕滕华发威自然不敢搭话,心里却完全不能认同他的说法。 “本王可以将你兄长归还柳国,但柳齐跟柳於阵你只能选其一,一个月内如果你敢对柳於阵伸手,柳齐必须死。相反如果你放弃柳於阵,柳齐便完完整整还给你。” “卑鄙无耻!”柳陵咬牙切齿,红着眼睛道,“你早就带走了於阵,为什么要欺瞒我,你已经得到了大燕为什么还要带走於阵?!” “为什么?怪只怪他敢动本王的芷君。”燕滕华信口开河,这个本来顺理成章的答案不知在何时早就被否定了。 向来儒雅腼腆的柳陵露出阴险之色,恨意愈浓,“他没有伤害你的芷君。你想得到柳於阵?呵,可以。你就等着我跟於阵联手毁了你的大燕吧。如今你既然什么都知道了,也不怕告诉你事实。於阵是我一生的臣,他今生今世只会为我效劳,你以为他留在大燕只是被迫的?呵呵,咱们走着瞧。” 燕滕华脸色骤变,要不是柳陵把话说完就立即离开房间,他一定会将柳陵就地处决。 叫本王走着瞧? 好个柳陵,你真觉得本王不敢动你? 他虽这样想,也明知道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衅,偏偏腿脚不肯移动。 柳陵说的於阵如此工于心计,柳陵说的於阵只为他一人倾心,柳陵说的於阵……心里永远没有燕滕华这个人,一切只是一场计谋。 拳头握得死死的,所及之处都能立即变为断瓦残垣,却硬生生吞下了这股怨恨,柳於阵的心本就难以揣测,凭什么就只向着柳陵,何况那个人真的是柳於阵柳丞相吗? 燕滕华冲到窗边狠狠锤烂窗框,咬牙望向那皎洁的月亮。 同时仰望这轮明月的,还有远在皇宫的柳於阵。 月亮这么大这么近,星星闪烁明亮,就好像身在北方戈壁,伸手就能触碰一样。 柳於阵坐在两米高的大窗上,悠悠晃着双脚,他正呆在肖子配的房间寸步未移,子配的肋骨断了几根,手臂有些脱臼。治疗这些伤,时常受伤的柳於阵早有了经验,自告奋勇地过来“帮助”肖子配,却不知道子配哪有他能受力,现在都痛得昏死过去了。 算算时间离子配昏过去过了四个小时,月亮已经跑到头顶,开始向西方沉去,12点了啊。 就在这时肖子配忽然有了动静,於阵听见他的**声,马上屁颠屁颠跑过来嘲笑,“诶哟,小配呀,就这么点伤就晕过去了,就你这样还想当我的保镖?” 子配眯着眼,对他的嘲讽表示非常生气和无奈,他毕竟不是柳於阵,疼的时候当然还是会无法忍受地表露出痛苦。 於阵让御医退下去,自己帮子配擦去头上的冷汗,“你醒了就太好了,看你伤得那么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快报告芷君的消息。” 子配脸色惨白地看着於阵,他自己也摸不着头脑,“……要,出事了。” “她是否安全?”於阵看他不好答话,立即改用简便问法。 子配一想到长公主心口就憋闷,恨不得马上复原把他所见到的事都说出来,“您要尽快,尽快找到她,不然……” “不然她会有危险?还是我会有危险?不管了,你把你的禁军管理权给我,我要找她仅凭一个人的力量可办不到。”他根本不是在咨询子配的意见,直接就把子配的令牌又取走。“你好好养伤,我明天再过来给你做石膏,这样你可以好得快一点。” 说罢,柳於阵跳窗而去,他明明自己还身负重伤,却像没事人似的,好像当时鬼泣在帮他治病的时候给他吃了一个奇怪的东西,吃了之后好像力量都涌出来了。 子配唤他不及,心里更是着急:不是担心芷君,是担心你和燕王啊! 049 突然召见 对于子配的担心,於阵不过多读了一项,如果他听到了子配的解释,肯定从此对这个女人就无爱了,在他的时代,能徒手打败几十个人、单手折下手臂粗的树枝的女生不叫女生,叫大猩猩。 除了柳国的追捕者、慕将军的追兵以及燕滕华派出的子配一行外,还有另一名剑士也盯上了燕芷君,是这个意思吧。 那么说针对大燕的绝不仅有柳国,其他国家也出手了。 跪伏在门外的禁卫军非常疑惑地看着那位丞相,当他们发现召见自己的人并非肖将军,而是这位年轻英俊的美男子,就有一种被戏弄的感觉。 “丞相,吾等皆是肖将军直属禁卫,还请丞相召见先经由将军同意。” “很遗憾,本丞相对执政半点能耐都没有,倒是很喜欢动兵。”柳於阵舒展舒展腰骨,转转胳膊肘,“你们可以先听听我的意见,如果有疑问回去问你们的肖将军便是。” 禁卫军的消息都很灵通,从找到芷君的那一刻起,就有禁卫军被指令立即回国报告,其中就有现在站在这里的人。 他们互相使了个颜色,正考虑着是否要为丞相效力。其中带头的人道,“那还请丞相指示,吾等尽力完成。” 於阵看了他一眼,这家伙身体比例很好,身体素质最高。于是停止松骨,手掌往他肩上一拍,几乎把他拍坐在地,巨大的冲击力让那人腿脚发软,“很好很好,有你们帮助我就能早点把芷君找回来了。” 於阵把这些人请到内室里头,详细听他们讲述世界版图,以及最后见到芷君时的地点。有可能从柳国手中带走芷君的只有秦国、云双、御灵、赵国和洛月。 从版图来看大燕地处所有国家的最中心位置,北方是秦,南方是赵,西方是云双和御灵东方是洛月。 万洵夜所在的御灵国坐落柳国西北,洵夜既然没有继续追踪芷君消息,显然芷君后来没有北上。 范围立即被缩小到两国,只要循着这条线索立即撒网截断,找回她应该不是难事。 “你们分成两队,一队从东方出发一队直下南方,寻找持有‘傲天’剑且跟妙龄女子在一起的剑客,这个人应该不简单,如果见到条件相符的人断不要打草惊蛇,立即汇报回来。” “我们都没有见过傲天剑,要怎么确认那个是他。[..tw超多好看小说]” “很简单,你只要散播谣言说柳国的人追来了,那人若有一丝不正常的反应,便是我们要找的人。” 这几名禁卫军眼力都很尖,他用很小的力道敲了敲石桌底面,没有发出声音,却能发现这些人的目光动摇了,对桌下的事物十分警惕。看来肖子配训练的这批兵还算不错。 “记得千万不要暴露你们的身份,你们现在已经是赵国和洛月国的卧底了,芷君一定会出现在这两国中其中一个,以那剑客的身份应该会走小路,但我们要反其道而行,走大路,越热闹的地方越要去看。我给你们一个月时间,要是找不到就别回来了。” 众人面面相觑,他好似说得头头是道势在必行,可他们却不敢担保能够找得到。 他们在叩首离去后果然还是先去问了肖子配的意见,直到肖子配点头,他们才愿意冒这个危险度被降得很低的险。 柳於阵长长地叹了口气,摸了摸自己的伤口倒在柔软的亭中榻上。 鬼泣到底给他用了什么药,感觉力量都出来了,有种无处发泄的郁闷感,该死的燕滕华怎么还不回来呢。虽然说了一个月不碰他,但自己可是信心满满地想要把那家伙按倒在地狂揍一顿呢。 混蛋,快点回来呀喂,闷死了……。 感受着亭外吹来的风,夹杂着青草玫瑰的香气,没有战火的日子就是好,冷兵器的味道比硝烟好闻多了。 说起来,他之前问子配的时候,这个世界竟然不知道火药为何物,看来这时代就算放在正常的历史里,最多也不过是隋唐年代。 於阵反正无聊,便命人集齐了火药所需的配方,以备不时之需。同时自制土枪和铁丝蒺藜,蒺藜就放在自己丞相府的围墙上,虽然他纯粹出于无聊而已,但是他做的这些东西倒是吓到了不少人。 大约过了五六日,听八卦的侍从谈起来,燕王已经将财政权收归手中,东方政权得到稳定。 本以为跟自己没有多大关系,偏偏这天的下午便有小太监低着头走进他的丞相府来,恭敬地请到,“柳丞相,王上在天心殿设宴,特命小的来请丞相赏脸出席。” “有宴会?”柳於阵本在床上坐着仰卧起坐,听太监这么说不禁就馋了嘴,立即从床上跳下来,“我换件衣服就去。你带路。” “是。”小太监似乎很是高兴,大概是这柳丞相跟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样,甚是好相处。 柳於阵可算等到了见燕滕华的机会,高兴地几乎跳起来,摩拳擦掌,在下人的辅助下换上了新衣服。 他颇兴奋地跟在小太监身后,随行侍从不让同行,因而由几名太监为他打着遮阳大蓬伞走进天心殿。 天心殿大门外敞,足有五十米宽,刚到大殿主门之外便听到了升平歌舞声,敲锣打鼓好生热闹。 於阵按耐不住兴奋加快脚步进去,穿过殿外水袖飞舞的舞阵,蛮腰女子如此曼妙。她们的舞姿妖娆玄妙,在他走来时同时扬袖旋舞,围着他舞蹈,极尽美妙。 被好玩事物深深吸引的柳於阵忽然发现殿里正坐着好多人,其中那高高在上的正是他的死对头燕滕华。 然而,柳於阵的笑容却一点一点淡漠下去―― 就在燕滕华的身边,倦倚他身上妩媚搔首的男子,递着葡萄果子贤惠温柔的女子。 看着燕滕华这么幸福满足的笑容,他突然却了步,好似一腔的热火瞬间被扑熄,冰凉钻上了心间,如此空虚。 050 微微心疼 水袖翩跹轻歌曼舞,卷一袖浮花微风。 在一声通报下,红衣舞女中走来那位锦衣华服的男子,那张俊秀优雅温和如玉的面容如此好看,柳眉之下,漂亮有神的黑色眼睛也正看着他。 燕王无法自制地心跳加速,好像每次看着於阵,这时间所有事物都能顷刻静止,好似这世界只属于他们两人。 於阵,说喜欢本王就这么难么,难到要亲眼看着本王逼你说么。 突然意识到身边的宁香和茗歌正陪着自己,而柳於阵某种的兴奋正以瞬变的节奏退潮,他的心被生生揪住,但他什么也没有说。 於阵嚼着舌退到旁边去,自己找了个空位子坐下,伤还没好就喝起了闷酒。 辣酒一杯杯入喉,浑浊口感让他倍增苦闷。 宴会是庆祝柳於阵入燕正式为相,燕王坐在最中间的高座上,身边伴着金钗银饰的贵妃茗歌,两人把酒饮欢,见柳於阵出席,宁香公子立即缩了手脚,起身就告退了。 燕王停止歌舞,似笑非笑地看着於阵,郑重地向众人家道,“众卿家应该听过柳国丞相智谋过人,本王早前从柳国将他请来,不料柳丞相身染恶疾迟迟不能出任丞相一职。但从今往后柳於阵便是本国的丞相。” 某些官臣是知道这件事情的,但自从听说柳丞相性情大变后,竟没有人敢提出质疑,只用奇怪的质疑的眼神看着他。 燕王淡淡地道,“可惜柳丞相恶疾后遗留不少问题,有些失忆,若有得罪还请各位卿家多多海涵,莫要与他较真。” 於阵把好吃的肉饼塞进嘴里,听见燕王这样半褒半贬地说他,心里实有不爽,咋舌抗议。 燕王随意挥手道,“明日早朝还请丞相按时出席,好了,继续听乐吧。”说罢合掌命令奏乐,再也不理会柳於阵。 左右的大臣都拽着他的衣袖示好,那其中就有一名当日送毒酒给他的人,几人纷纷为他倒酒添食,有人陪笑道,“听闻丞相足智多谋,帮王上打探到了长公主的下落,王上对您颇为器重,还请您为我大燕效力。” 於阵懒得理他们的胡说八道,他反正不会帮这混球的忙,打死也不帮,这帮家伙早看柳丞相不顺眼了,等明早秀个下限给他们看,谅那燕王还敢叫自己参加这些没用的活动。 众人见他不搭理,只好自己听乐看舞。 耳根清净下来的柳於阵吃着吃着,总觉得美食虽然可口,却心口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忍不住想要抬头去看。(..tw棉花糖小说网) 不该看,本就没什么好看的。 那高座之上,茗歌与燕王相视一笑,其乐融融,即使燕王那张嚣张冷傲的脸上,竟也露出了柔情笑意。 心口一阵莫名的疼痛。明知道伤口不在那儿,却自嘲着伤势怎么又复发了。 自始至终那人都没有再看他一眼,他与茗歌轻声唇语,唇边带笑,如此暧昧。 哼…… 柳於阵心里闷哼,却不减疼痛,明显的咬唇动作已毫不掩饰他的不悦,他想走,但双腿却像灌铅一样沉重。 “做本王的人可好”…… 这句话一直萦绕在心头,在这不合时宜的时候反复出现。 他似乎被捉弄了,要他做他的人,原来是做他的丞相而已啊。 吃饭!要是现在走出去,就好像他是在吃谁的醋,他才没有呢混蛋! 两边的大臣突然看见柳丞相暴饮暴食,都吓得往旁边缩,尤其是那个被柳於阵揍过的胖大臣,更是跟邻座换了位置。 宴会一直持续到下午,大臣们多有饮醉,见没有人注意到他,於阵便起身慢慢退了出去。 他微微有些醉意,脑海中回放的尽是燕王与茗歌欢笑的景象,走出天心殿,柳於阵转过身去倒着走了两步,却没有看到任何人追出来。 他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觉得不开心。 他看得清这世上的一切,却始终也看不清自己的心情。 还是去找子配谈谈吧。 扶着墙壁慢慢往子配所在的宫殿走去,不知道走了多久,忽然有人迎面走来,拦住了他的去路。 “柳丞相。”那人似乎是冲着他来的。 柳於阵有些无名火气。应声望去,那人身上穿着跟侍从差不多的衣服,并鬼鬼祟祟十分警惕地看着四周,确保没有人看到,才贴到柳於阵身边,小心翼翼地把什么东西塞到他的手里。 “这是您要的东西,小的已经为您拿到了。”不管柳於阵要不要,那人把小块绢帛塞进他的手里就想跑。 “轰”的一声,大墙裂被撞出了缝隙,送纸条的侍从整个人嵌进朱墙,柳於阵单手推他,另一手闲适地揣在襟衣怀里,冷冷地道,“我要的东西你能给我?但我现在只想揍人怎么办。” 殿中的歌舞声仍然如此热烈,大燕国快要入秋了,凉风阵阵,吹落一地萧条。 柳於阵不再迟疑,看也不看手里的帛书,随手揣在怀里就走了。 谁来告诉他这种宴会一个月只有这次好么,他受够了,再也不想跟那个人面对面坐着了,燕滕华最好一辈子都不要召见他。 柳於阵警惕,回去看一眼帛书便立即烧了。 书是柳陵写的,上面只有三行字:“一世君,一生臣,何以相忘。” 这柳陵真烦人呀,难道他那天说的还不够明白?让自己变得这么奇怪,都怪他跟柳丞相奇葩的关系,不行,得跟他说得更清楚一点。 去探望肖子配的时候,子配已经入睡了,没人陪他,实在郁闷得很。 柳於阵爬上自己寝宫的平房屋顶,身边摆着好酒,枕着手臂仰头看着密布星空,心情这才好了几分。 不知道燕滕华那家伙是不是也在看星星看月亮呢,不可能啦,那家伙现在正在美人的温柔乡里,哪有闲情看这个。 喝了酒,身体热起来,整个人面红耳赤的。他从小就喝酒,酒品很好,虽不是千杯不醉,却也没什么人能随意把他灌醉。可偏偏这热酒下肚后,感觉很不好。身体温热,犹如那个人的大手还在他的身上揉搓,好似体内的某处又激动了起来。 051 夜半杀气 一阵躁动的清风吹过他披垂的长发,青丝扫过面颊,柳於阵被一股强烈的杀意惊醒,顿时睁开眼睛,警惕地从平房屋顶跳到了不远的茂密榕树上。 他身边没有人,所有下人都被他一早支开了,整个丞相府除了悬挂的红灯笼被风吹得摇摇晃晃外,没有其他什么不妥。 他站直身子往更远的地方看去,即使极其微弱的烛火他都能捕捉到,视线立即被围墙外的动静吸引。百米外的地方,有两个队人正在会面,从那慢慢移动的红色火光来看双方人数都不少于三人。 柳於阵摸向自己腰腹,在他的怀里藏了一把昨天刚刚做好的小型弓弩,能连发三发短箭。作为隐匿高手同时又是狙击神枪手的中锋队员,隐蔽气息完全不成问题,何况这些人目的应该并不在于他。只是这么强大的杀气从哪里来,这种职业杀手才有的极轻的步调可是出自那行人? 离的太远了,听不见他们说什么。 柳於阵酒气还没有散,要是冒然过去可能光是酒气就能暴露身份,他还是记得自己回来的目的的,这一个月内如果不能得到那些恐怖分子的消息,他还是趁早离开这个是非地的好。.tw[棉花糖小说网]宫里挺乱的。 他记得某圣女大人最爱看宫廷剧,不训练的时候能从早看到晚,曾经为了追《步步惊心》把队长都给踢出门去了。他就从来不爱看这种勾心斗角的故事,人和人相处为什么不能坦诚相见,明明可以用于人类文明发展的技术却用在了对抗自己同类的身上,不论是硝烟滚滚的战场还是看似风平浪静的后宫,都绝不是他喜欢的地方。 偏偏进入皇宫的竟然不是圣女而是他!这可真闹心! 於阵重新蹲下身子免得暴露了身份,却突然听到一个女子高声说道,“本宫一刻也不想再呆下去了。” 是茗歌娘娘的声音? 他记得那个女人好像不想呆在大燕国,怎么就不想呆呢,他看着她在燕王怀里挺高兴的呀,这大半夜的特地跑过来跟别人炫耀的么。别人有没有嫉妒他可不知道,他可是绝对不会嫉妒的! 话虽这么说,柳於阵却是立即跳到了离他们更近的屋顶,悄无声息地隐蔽自己。.tw[棉花糖小说网] 宫里的房子都很矮,而且都是斜顶的,一站不稳就会滑下去,但隐藏在那些大型装饰物后面完全不会被人发现,而且这些米浆黏的房子比他执行任务时很多泥沙墙稳固的多。 只见两行人交头的两人并不是两名女子,而是一男一女,女的便是茗歌娘娘。 茗歌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望着那名二十出头的男子道,“别忘了你现在的处境,安郡王死后你什么也不是,想要复仇的话就听本宫的话。” 於阵看了看那男子,男子一脸淤青,伤痕隐约可见,冠髻不整。还没听茗歌说完,他愤怒地瞪着眼睛道,“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与其被抓回去欺凌侮辱,我不如现在就死!要对燕滕华那种人下手你另寻高就吧,我帮不了你!” “没骨气的东西!你忘了你爹是怎么死的了?你忘了这王位这天下本该是你的囊中物?!这都是败谁所赐?” 那男子捂着耳朵低声叫嚷,“别说了!让开!” “你要是敢不听我的话,我就把你逃跑的事招出去。看你能逃去哪里。” 本觉得茗歌看上去跟仙女下凡一般漂亮清秀,没想到说起话来这么厉害,柳於阵吐了吐舌头,看来这后宫真能把人逼疯。 男子用力地推开茗歌,那瘦弱娇小的女人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弱不经风的身体立即磨破了皮,她疼起来就大叫道,“你,你这贱人竟敢对本宫这样?!给我追!” 於阵正想下去,然而突然怔住,又来了,又是杀气,到底是谁释放出来的杀气? 他感觉到茗歌带的这些人中有些不妥,杀气是柳於阵独特的五感之一,绝对不会出错。 仔细一看才发现这里头有个人十分眼熟,竟然是前几天被他赶出去的侍女――佩环! 这丫头为什么还不走,从身边赶跑了之后就攀附在茗歌身边,显然她的目的并不是他。 柳於阵看向那名衣着华贵的男子,那人除去一身雍华装束十分惹人注目之外,他的模样甚是俊俏优雅,如天工雕琢般的轮廓有着颇具男人味的英气。 都这个时候了,是什么身份的男人竟然还能跟茗歌娘娘私下见面呢,於阵想了想,记得子配之前说过,这后宫禁地莫不是妃子贵人,便是王上的侍宠了。难道这个长相姣好的男人也是侍宠? 於阵不禁打了个大大的冷战,鸡皮掉了一地都懒得捡了。 脚下一蹬,整个人如同凭空消失一般,瞬间又出现在了安信的面前,挡住他去路。 “公子急匆匆地是要上哪去?这么个大美女盛情邀请你,你像见鬼了似的逃跑也太不给面子了吧。”徒然落地的巨大冲击力险些把安信掀翻,嘴角挂着的森森笑意更让安信恐惧。 “你是谁?!” 柳於阵还没来得及自我介绍,茗歌的人已经将安信抓了起来,只听那女人高兴地唤道,“柳丞相!茗歌可算见到您了。” 柳於阵敏锐的目光对上那位貌美如花的女子,胭脂粉黛,绝色妖娆,这么个美人竟然嫁了燕滕华那种同性恋!! “太可惜了……”柳於阵沉下脸,望着对方高耸的胸脯脱口而出。 052 未知之数 “都这么晚了,茗歌娘娘怎么还不回去休息,要是受了凉怎么办?”於阵笑嘻嘻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倒不是因为她的容貌她的身体,而是她的眼神。(..tw无弹窗广告) 他们一定认识,而且关系匪浅。 在这个皇宫里被囚禁的柳丞相,竟然跟洛月国嫁入大燕的娘娘有所瓜葛,想必不是好事。 茗歌一反方才的暴怒傲娇,上来抓住於阵的双手,那双眼睛越发透露着期待,“丞相,事情败露了,连安郡王都死在了燕滕华的手里,我们安插在他身边的大臣恐怕不能持久,要怎么办,我们该如何是好?” 我们? 嘿。 柳於阵的嘴角高高扬了起来,若不是这夜如此阴暗,遥遥的火把无法照亮他们的容颜,他这狰狞的笑意定是要吓着人的。 他抱开茗歌的双肩,让她好好看着自己,随后竖起食指幽幽地道,“嘘,娘娘,这里人多耳杂,待换个时间地点我们再谈不迟。” 茗歌没有看见他的笑容,左右环顾四周,这里已是燕王的地方,不再是她随处活动的安落之所,“那他呢?安郡王死后他已经无处可去了,他还有成为我们棋子的价值。” 於阵看向茗歌所指的安信,那男子一身伤痕,光是站着都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让人看了生怜。他闭起眼睛摇摇头道,“不,这家伙没有价值。燕王留着他自是防备万全,又怎可能让他有下手的机会。” “也是,”茗歌忽然变了口气,“比起他,还真不如丞相更有机会。” “……” “听闻丞相上次自尽以后性格大变,不知有没有连我们的约定也忘了。” “娘娘机警过人,於阵自愧不如呀。不过把安信交给於阵,倒对大家没什么损失,也好我们的下一步行动不是?” 茗歌古怪地看着他,没有得到正面的回答,却也不好再问。更何况,她还是头一次被柳丞相这样接近,近到他抬手就能抚弄她的长发,柳丞相原本是这样轻佻的人么? “好,他就交给你了。” 柳於阵抬眸去看她身后的佩环,这个丫头垂首跟在众人之后,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安分的举动,见他出面也没有显露出丝毫的动摇,这是为什么?她难道就是茗歌娘娘的人吗?再观察观察吧。 茗歌转身离去,最后的火光消失在丞相府之外。 安信果然还是想跑,却被柳於阵老鹰捉小鸡一般揪了回来,见他还是不安分,於阵便把他用力往天上一抛,等他跌入自己怀抱。 毫不意外地,安信的尖叫声响彻了整个丞相府。 “那么,你现在无处可去了?”方桌边的柳於阵露出了危险的笑意。 “是。丞相若不收留我,我无处可去。”那名叫安信的公子喝过茶后,倒是安定了些。 “你知道我跟茗歌的事?” “是。我知道。” “你会把这事告诉燕王吗?”於阵慢条斯理地问道。 “安信恨不得他死。” 虽然这想法极端了一点,但通过这个人,或许能成为他获得重要线索的关键。 这几天柳於阵一直在想,为什么还没有人对他出手,果然那帮会用枪的人并不是冲着他来的么,如果燕滕华不与他接近恐怕就更没有机会抓住他们了。 灭亡岛的恐怖分子很可能存在于这个世界,想想都让他浑身寒战。 那些人到底什么来头,竟能跟他们全副武装的战力匹敌,如果不是看到那人使枪,他绝对会扔掉燕滕华自己跑去过日子,任务还在继续,他是军人,必须继续自己的使命,哪怕好不容易得到了重生。 “安信,你就留在我的府上吧,若是燕王来了,我会为你挡开他。”他举杯邀请,邪恶的笑容在摇曳的烛光下如此诱人。“相应地,你也要帮我几个忙。” 安信从小在战火和政权不稳的家庭中长大,从来没有见过母亲以外的人对他这般好,从燕王的魔掌中毅然救下他,还笑得这么灿烂,简直就是他的神啊。“安信知道。” 柳於阵安顿好他之后才心满意足地回房休息,那个魂淡居然让他明天寅时早朝,这个时间换做现代也就早上五六点,对他来说不算早,只是要他一大早就去听领导讲话,这是要死的节奏有木有! 一夜无梦。 次日大早,便有侍者前来替他梳妆更衣。 他们进来的时候柳於阵正在做运动,大手一挥,八支竹箸就从四面八方穿墙裂壁而去,吓得几名刚进门的侍者两腿一软,瘫在地上怎么也站不起来。 柳於阵全然没有理会他们的意思,衣裳也懒得换,洗漱过了就打算出门。 这时,一名白衣男子不偏不倚地堵在了他的门前,带着还没有消退的伤,一脸欢喜地冲着他道,“丞相早。” 饶是眼力很尖的於阵也被吓了一跳,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特别的防备白衣裳的温柔男人,柳陵眼中的邪气,让他无时无刻不在警惕着。“是你?这么早起来干嘛?” 白天里的安信比夜里看上去精神的多,是个很阳光的男子,“丞相可是要去早朝?穿成这样怎好,让安信来帮你吧。” “……”有个人来帮忙确实不错,但他不过是把这家伙扔到天上然后又抱了一下,犯得着这么积极地讨好自己?柳於阵盯着安信面容中人畜无害的天真,愣是不知道他那喜悦从何而来。“你的伤还没有好呢,回去休息吧。” 安信摇摇头,“燕王脾气极差,安信不想丞相遭遇伤害。” 於阵“哦”了一声,不明不白,他可没少受燕王的气,至于伤害,从现在起谁伤害谁还是未知之数呢。 053 一同早朝 在安信的帮助下穿上黑紫相间的官袍,来迎的侍从紧紧跟随,他大步地跨入了紫金殿堂。(..tw好看的小说) 不用理会那些诧异的目光,他习惯性地站在队伍的最末端。 但是,高高在上的人却朝他伸出了手,命令道,“丞相,到本王身边来。” “哈?”你在开玩笑嘛? 柳於阵穿过数十名大臣的身影,那名龙袍男子正坐在他遥不可及的地方,高堂之上,是万人瞩目的对象,就好比无数聚光灯打在他身上一样耀眼。 这么一个地方,他居然让他过去? 柳於阵咬唇瞪眼,略不高兴地从了他,走上去,弯腰附耳小声对座上的燕王道,“你特么好歹也给我个坐的地方啊!” 燕王回头把眼一瞪,说时迟那时快,柳於阵整个人竟被他拉入了那张长形龙椅上!而后还似笑非笑地对他道,“这个位置可合你心意?” 柳於阵整个人瞬间石化,看着座下顶礼膜拜的大臣们露出各式各样的神情,他就恨不得立即跳起来。 不料燕王却是死死地搂着他的小腰,“你再乱动,本王可要触犯那一个月的约定了。(..tw无弹窗广告)” 他这才安定了几分,忽而又警惕地看着他道,“你就不怕让我上朝会出洋相?” “柳丞相智勇双全,怎会出洋相。好了。今早的议会就从庆林将军开始。”燕王大手一挥,完全不在意柳於阵的想法,似乎他只要老老实实在他怀里呆着就可以了。 座下的庆林将军一身戎装,洗去边塞风尘,看上去仍是将相模样。 “回王上,我国西北、南方皆以稳定,同赵国修好一事势在必行,赵国已接待我方使臣,不日将率兵回国。” “哦。”座下喧哗,想来不用于赵国开展能避免不少麻烦,赵国是大国,南下还有正在崛起的炎之国,若是能与赵国联合,对付北秦就有了几分把握。 燕王侧倚龙椅,单手撑着面颊,放开了环抱柳於阵的手,借机道,“此等计谋可是我们在座的柳丞相告知将军的?” “正是。” “那么从今日起,柳丞相你可愿意为我国大计效忠?” 燕王狭长的眼睛里,那双黑得闪耀如宝石的眼眸正看着他,柳於阵心里一动,哦,原来叫他来就是为了确定这事,的确,如果能当众证明柳丞相的作用,那么伤害柳丞相的人就会锐减。 於阵连忙学着安信那乖巧的样子,人畜无害地点了点头,“对,就是那样。” 话音刚落,燕王又重新将他搂入怀里,这次的力道更大,手中的温度更热,这一搂差点没把於阵给拽过去,要知道座下可是看不到燕王在搂他的,两人都面无表情地做起了样子。 混蛋,回头一定要揍他,一定要! 这时另一名将军上前来报,“南方虽稳,北方却有变。” “这位是守护北方的定远将军。”燕王小声地在於阵耳边吹气,直到柳於阵厌恶地往旁边缩开。 “自那次事件以后云双国停止了对我国的挑衅,却与北秦发生了争执,据闻……”已有些上了年纪的定远将军欲言又止。 柳於阵低声说道,“说起来,上次我让庆林将军带兵故意挑拨秦国和云双,难道是为这事两边打起来了?” “你还让他做了这种事?”燕王又凑过来,这次笑容毫不掩饰地跃然脸上,却含了几分浓浓的醋意,“怎么不跟本王说,要跟他说?於阵,以后有事要跟本王说,知道了吗?” “……”於阵把眼一闭。 定远将军继续说道,“据闻北秦的帝王被云双国派人刺杀了……” “刺杀?!!”再一次哗然,就连柳於阵也猛地睁开眼睛。 堂堂秦王被人刺杀?虽然他不知道这个时代的秦国实力如何,但听这些人的叙述想必秦国是世上战力至尊的国家,难道他没有秦始皇那种开挂一样的生命力吗? “能杀秦王必定少不了用毒,难道云双跟御灵国有所交集?” “不,大人您不该妄加猜测,御灵国向来独来独往,不会与任何国家结盟。” “秦王若被杀死,我国在中原岂不是可以堪称第一?!” “莫忘了还有东方泽之国。” 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起来,信息全进入了柳於阵的耳里,他是顶级信息收集器,从前在小队里就是这样用的。看来他接下来要去了解了解秦国的事才行了。 就连身边的燕王也显得有些不安,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柳於阵倒是没有什么所谓,他要做的只是找出那个会用枪的组织,把他们除掉。对了,如果伤害秦王的是组织的人,是不是事情更说得通呢? 这么一想,柳於阵立即跳起来说道,“马上加固我国边防,搞好跟各附属国的关系,免遭人离间。同时……同时着手调查事情真伪。” “这个时候攻击云双岂不是最佳时机?柳丞相为何不说破?” “不行。这要是计呢?”於阵警惕地看着燕王,虽说自己的确想说开战,但要是不小心一点便会血流成河,战争本身向来不是纸上谈兵能够想象的。 燕王微微一笑,握住他冰凉的小手,柳於阵从来不用考虑用计这个问题,他不会,他不是柳丞相,也不是队伍里的军师,他只是凭借直觉去执行命令的人,这种事他怎么知道该怎么做。 “按照柳丞相说的去做,加强北方守卫,从禁卫军中抽调人马去调查秦王是否被刺。”燕王幽幽地道,“至于附属国的问题,这还得请丞相帮助本王。” 柳於阵被这温暖的大手捂得一愣,顿时恢复了平静,嫌弃地抽回了自己的手,“怎么帮?” “当然是有请丞相跟本王去各附属国走一趟。” “神马?!”各附属国?那岂不是柳国也得去?! 054 下个阶段 有关军事的汇报就到此结束,尽管柳於阵还在为秦国发生的事沉思,总觉得有些不安,但议会很快进入了下一个阶段。.tw[棉花糖小说网] 后面的事他几乎没有听进耳去,主观排斥了没用的信息,什么河道整修,什么增收纳税,什么官职升降,这些小事哪讨论起来意义何在,还不如出去跑一圈更让他感觉舒畅。 座下的人还在唐僧一般念着“咒语”,於阵昏昏欲睡,只差一点就能贴上燕王的肩头了。 “啊。”於阵小声闷哼,混账,竟敢捏他?! 恶狠狠地白了一眼凶手,燕王脸色颇为难看地回眸冷对,“丞相,国家管理该是你的职责。” 谁要我当丞相的来着。 “这些事我压根就不懂,大家看着办吧,我想回去了。”说着,他便起身想走。 试想让一个常年接受狙击和间谍训练的士兵改行去做总理,这是什么概念,何况柳於阵本来就很懒,他宁愿花二十个小时在山地训练,也不愿意呆在课室学习。 “回来!”燕王低沉霸气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他不过是个丞相,从柳国借来的丞相,在大堂之上公然离开可谓是蔑视王权至极,一时间无数双眼睛正看笑话似的看向了他。 柳於阵咬唇道,“为什么啊,我真的搞不懂,你明知道我不是柳……” “丞相,刚刚才说了你是为我国誓死尽忠的人,你的言行同样代表着柳国,那么你现在的态度,是想告诉本王你不愿意为大燕出力?” “不是,我是说……” “那么丞相,对于增加赋税的事你怎么看?” “……”好可恶的燕王,他每说一句都被他顶回去,半点放过他的意思都没有。 瞪眼看着他做什么,他也会瞪眼,这些愚蠢的古代人类根本不能理解现代文明是如何发展的,就算他告诉他应该怎么做,他们也未必会采纳,再者他常年在国外生活,对国内的政治经济体制印象全无。 但是在这里要是不想出点什么,恐怕燕王会跟他没完。 从他这段时间的观察,这个时代的制度远远落后于西方庄园主模式,若与奴隶制对比倒还说得过去。 人们自给自足,对农民而言生活最大的区别只在于征税者谁,征税多少,这是个负强化甚至惩罚的模式,交不出税的人要罚。 於阵瞥了燕王一眼,重新坐回位置,“比起征税,现阶段不如加大荒地开垦、移民边区、推广新作物以提高生产量,主动增加国库粮食提高竞争力,再将土地国有,借给农民使用,将国库重点投放在开垦上,做得好的奖励,做不好的也不罚,但税收不变,从主观上刺激他们的努力,比起强制他们交定量的赋税更加有效。” “哦?这还真是天外奇闻。”燕王顿时眼睛一亮,如看世间珍奇一般看着柳於阵,他的於阵明明心中有物,不逼他一把他就死活不说,看来以后要寻找更能刺激到他的事物才好。 满朝文武皆为惊叹,“开垦的决定固然是当务之急,随着大燕人民日渐增加,对附属国的扶持和统治也能随之得到很好解决,但是土地国有这可是一个很冒险的尝试,这意味着有钱有势的人将被剥夺财产。” “就是因为你们太在乎自己的利益,不能发挥国民的作用,因此国家才不能进步。在西方,国家可是很鼓励国民创造,开疆辟土的,所以闭关自守者才会失败。” “西方?”燕王自然想到的只会是西方风之国,柳於阵怎么会知道风之国的事? “我是这么说了,要不要这么做可全看你们的意思。”於阵耸了耸肩,看向燕王。 燕王正心情大好,“此事有待再议,待本王与丞相协商过后再做决定。” 总算熬到退朝的柳於阵全身虚脱得很,走到后堂几乎就能睡着了。 他们怎么能这么啰嗦,好歹明知道他的想法不能兑现就马上放他走嘛。 “於阵,你可知道你在朝上说的那些话,很可能招致怨恨?”燕王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比起平时温柔得多。 於阵猛然抬头,略有些生气地道,“那你还非让我说?” “你若不说,本王怎会知道柳丞相竟然如此深藏不露,於阵,本王真是越来越欣赏你了。”燕王的笑容特别灿烂,贴在於阵身边,吹出的起都是温暖的,惹得於阵本就昏沉欲睡的身子更酥了。 柳於阵连忙跳开,离他远远的,“就算我深藏不露又怎么样,他们还不是不会同意。” “土地完全国有确实不能兑现,但是王权在本王手上,想要怎样做还是本王说的算。” 水晶帘下,燕王一句话轻描淡写,却是野心十足。 於阵惊奇地看着他,不禁驻足,那个人永远如此高高在上,霸气威严,器宇不凡。 他最欣赏这样的人了,但是不能被他看出来,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挑起燕王俊美的面颊,挑衅地说“小子,知道我的厉害了吧,还不快让我揍一顿”,这种挑衅最终页没有出现,他只是怔怔地看着燕王,心里不住地瞎捣鼓。 “你会按我说的做?” “别忘了,你可是本王的丞相,本王若不听你的还应该听谁的?”捏起对方下巴的人是燕王,毫不意外的眼神挑衅也是燕王,不过为何被他挑衅总有种十分龌蹉的感觉。 於阵倔强地把头一扭,“一个月!别碰我!” “本王是很想守住这个约定,但是柳於阵,咱们接下来是不是应该谈一谈,关于你窝藏本王的安信公子一事?” 於阵顿时浑身一僵。 啊!该死,他果然知道了!而且还知道得这么快! 055 就来一次 马车飞快地将两人送往帝王寝宫,按照规矩,柳丞相需要先把燕王送回宫殿后才能回府。 平日里肃静安宁的宫阙如今好不平静,一路驰行的马车里,时不时地传出两人争执的声音。 “咳咳……软禁别人是违法的。”於阵单手叉腰,义正言辞道。 燕王不以为然,“违法?本王便是法。你要是不把安信交出来,那就交出自己。” 交你个头,“别以为我看不出你的龌蹉念头,把他给你准没好事,不交!” “本王思想龌蹉?呵呵,於阵,你现在才看出来吗?”说着,最喜欢动手动脚的燕王顺势朝他压了过来。 柳於阵毕竟恢复了体力,身手非常矫健,他尊重对方地以极快速度脱了靴子,一脚抵上了张牙舞爪扑来的燕王,“你够了!” “……”眼睁睁看着那个被脚丫子抵着胸口的男人表情一点一点凝固,发出非常恐怖的杀气,柳於阵马上有了想跳车窗逃走的冲动。 说到底他又跟着燕王回来完全是出于任务计划,要是不能把安信留下,那么要跟燕王接触的可能性可能就此下降,所以宁愿把安信放在府中刺激燕王。(..tw好看的小说) 柳於阵显然不擅长攻心计,他不知道,把安信留在府上得来的不过是燕滕华巨大的醋意罢了。 他连忙放下脚,老老实实做出投降的动作,露出求饶的表情,“您不介意我问个问题吧?” “说。”燕王冷漠抬眸。 “我很想知道那天我们回来大燕的时候,那些人为什么攻击你,说实话我是为了这个才决定留在你身边的。”没错,首先得跟要人维持良好的合作关系,队长是这样说的。 燕王转怒为笑,随意一把握住柳於阵的手,便是十指紧扣,“哦?那么说柳丞相是为了保护本王才留下的?本王可以理解为你愿意做本王的人了么?” 於阵脸上立即拉下黑线,真想一个字甩在他的帅脸上,“滚……” 但他忍住没说,十指紧扣传来的温度如此温热,正暖化着他没人陪伴的孤独的心。(..tw无弹窗广告)作为跟要人维持好关系的一种途径,稍微出卖一点点色相还在忍耐的范围内。 “但你不能伤害安信。他是无辜的!” “哼。”燕王闷哼着,笑意未减,挑逗地看着柳於阵。 这笨蛋於阵不知道我是故意放走安信的,本想给安郡王的子嗣留个活路,呵,原来倒很有利用的价值…… 这混蛋燕王怎么又用这么恶心的眼神看我,肯定又再打坏主意,我得防着他! “想让本王放走安信也行,那么安信该做的事就由柳丞相替他做如何?” 就知道这老狐狸会这样出招!说来说去还是想上他! 光看安信身上的伤他就知道了,又是咬痕又是……的,要是答应燕王的要求岂不是让自己羊入虎口? “啧。”柳於阵咬唇,为难极了。 “於阵,难道本王没有告诉过你么,你这个样子太可爱,会让本王忍不住想要毁掉你。”燕王伸手一拽,被牵住的一方力气不足以抵抗,便只得落入他的怀抱,“如果你真为安信好,就不该收留他。” “被你上一次……你就放了他?”於阵忍着巨大的不甘心,终于问出口,他留着安信自然还有别的用处,如果没有中间人,他很难知道茗歌和其他人的动向。 艾玛,我的尊严,我的尊严撒了一地了,你他妈快答应我吧!! 燕王惊奇地看着怀里的人儿,那个顽强倔强到极致的男人,竟然为了安信向自己提出这样的请求。那张俊美冷酷的脸上忽然显现出了比生气时更难看的脸色,“你跟安信是什么关系?” “没关系,”柳於阵指着自己的心脏,示意所说的句句真心话,“我用我的生命发誓,说过是为了保护你才留下的,所以,我所做的一切绝不会为了伤害你而存在。” “好,本王信你。”燕王眉毛一挑。 “这么快就信了?” “於阵说的,本王都愿意相信。” 燕王好像的确说过这类的话,只要他不背叛,就怎么怎么样的,没想到竟然可以这么绝对,但看燕王神色,倒不像是毫无把握不管对错就相信他。 “那……”於阵抽回自己的小手,抱紧身子颤颤巍巍地问道。 燕王笑靥如花,“安信可是本王身边日夜相伴的宠儿,只一夜如何作数,於阵既要保他,除了‘上一次’之外,一个月的约定也要就此购销。” 於阵瞪大了眼睛,指着他怒不可遏,“奸商!” 啊啊啊,他要疯了,这家伙怎么能这样啊。圣女也好、队长也好、神风也好,谁来都好啊,快来帮他摆平这个就会逞口舌之辩的混蛋啊!! 眼见柳於阵神情越变难堪,燕王打心底里的高兴,但是万一条件太过了让柳於阵反悔了怎么办,这个条件是建立在柳於阵想保护他,还是想保护安信的基础上呢? 柳於阵,你真了不起,如果陪本王一夜,本王或许就可以忘掉柳陵与你信笺一事…… 056 激吻征服 事实证明,如果不能时刻留在燕王的身边,他就不能获得一手信息。 比如茗歌要对他下手,比如他们安插在大燕王朝的臣子棋子,其中哪些人又会与那些使枪的有关。 都过去那么多天了,冲着他来的人一个都没有。要是不深入其中,他也就只有每天喝闷酒的份了。 出于这种考虑才打算让那色狼上一次。 今天的燕王寝宫格外肃静,周围连个人影都没有。 燕王只说:於阵不是要保护本王么,以你的身手,还需要侍卫做什么呢? 燕滕华明知道他不是柳丞相,却还要把他留在身边,是因为信任而已吗? 柳於阵惴惴不安地跟在燕王的身后,其实他每走一步都特别有逃跑的冲动,但是他不能做逃兵,在任务面前所有的牺牲都是小事! “要来就快点!”刚一进门,柳於阵“霍”地张开双臂,紧闭着双眼道。 “霸王强上弓没意思,不若你先来陪本王喝几杯?”对方已经指着桌上备好的酒菜兴致勃勃地道。 没想到那家伙还是个美学家,让你上一次还那么啰嗦,简直就是在挑战我的忍耐力。[..tw超多好看小说] 柳於阵感觉头上乌鸦直飞,青筋暴跳。 喝就喝,谁怕谁。 柳於阵喝酒格外小心,他会先判断这杯酒是否能喝,喝多少会醉,意识必须保持在能够时刻应对突发事件的水平上。那么,燕王希望他“喝醉”这种念头也就完全没用了。 瘦弱的身子被绸制的锦袍包裹,那个男人贴得如此近,非要将他抱在怀里不可。 总觉得要是被他抱住的话,其实跟捡香皂没啥区别,他虽然年纪不大,但捡香皂这种事情以前在军营却是亲眼所见的!当然,他们小队里还没发生这种事,不然圣女绝对要把这事广为传颂……。 所以呢?他现在要让燕王占他便宜吗? “我还有事想问……呜呜,呜……” 破冰之旅的开口立即被燕王温热的亲吻堵了回去。 为了这个吻,燕滕华从御灵国忍到现在足有半月,身体每一寸血液都叫喧着刺激,他要他,比任何时候都要迫切。 就这么一口吃掉是不是有些有失美感? 浑然有力的大手慢慢松开了於阵柔软的身体,挑逗的舌尖收回余味,香甜可口,真好,今天一定要吃了你。 柳於阵被他突然的亲吻扰得心神不宁的,这都不是第一次了,他却还是习惯着舔舔嘴角抿起嘴,一副委屈的样子退到旁边。“等等!我没做好准备!” “於阵需要做什么准备?” 能做好准备才有鬼,听说杀手培训中都有这么一项基础技能,他们刑警部队才不会做这种恶心培训,若真有这个时候,他们的选择从来都是另觅办法。 也不是非得安信不可的,但话都说出去了,要是收回的话那家伙会被杀吧。 诶呀,真头疼! 正纠结着,燕王已经慢慢靠了过来,气势凌人,打从第一次跟他过招就知道了,这个男人的力量超过了自己,想要从他身边逃走果然是不行的。 “怎么,你害怕了?要反悔么?”燕王挑逗地道,似笑非笑的容颜下,总是令人难以拒绝的强势。 “……让我……咳咳……至少,让我先上你!”柳於阵鼓起勇气的自白,竟然是这么一句话。 啊,该死,在燕王面前怎么好像就没抬起头做人过。 燕王并没有立即回答他,这股尴尬立即弥漫了整个燕王寝宫。 片刻过后,燕王的声音再度响起,“於阵,这就是你要说的?” “卧槽,那很痛啊!我要在上面!” “不行。”燕王想也不想便道。每当看见柳於阵急得抓耳挠腮的样子,就心动的不得了。 他居然说不行?!就这么明目张胆地拒绝了他!! 於阵有种彻底被打败的感觉,他从为毛要说为了保护他而被他上啊,是不是哪里搞错了喂! 他将柳於阵抱入怀里,缠绵的湿吻将他那些乱七八糟的废话全都拒绝掉,“於阵,你好香。” “嗯、唔……”几次亲吻,柳於阵早就习惯了燕王的挑逗,不知从哪一次起,只要燕王温热的唇对上他的,不过几秒吸吮便会让他欲罢不能地主动迎合。 燕王的吻技从哪里学的,他很适合去当接吻教师。 在深入一点,悸动的缠绵缭绕,彼此深深的吸吮,直叫人渴望更多更多。 毕竟安稳接受总比顽强抵抗舒服一点。虽然是这样子。 柳於阵乌黑明亮的眼睛咪成细线,悄悄地向右侧流转。 “於阵,”燕王放开他的唇,双手捧起那张漂亮得倾城动人的脸颊,“这种时候不要东张西望的。” “砰”的闷响,一桌酒菜被胡乱拨开,燕王突然把於阵抱到桌子上,把试图走神的柳於阵吓了一跳。 离开了那舌吻沉沦,於阵刚一被放到桌上就立即反抗起来,不听地挥舞起双手,“外面有人偷听,有人!” “本王的寝宫,无论何时都有人在窃听偷看的,於阵在本王寝宫住过多时,不会现在才知道吧?”燕王完全不以为然,说着又要压下来,“再者,就算被天下人看着那又如何?” 他的心思早就倾注到柳於阵的身上,此时哪管外面是谁,都不可能阻止他的“进攻”了!! 他每一句话都带着浓浓的低喘,呵出的热气也如此撩人。 於阵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完了完了,在这么近的距离看着燕滕华,那张冷峻高傲的脸竟然这么迷人。 燕滕华这人到底怎么回事,在那些对他虎视眈眈的人中还能这么冷静淡定,他什么都不怕么?为什么不怕? 一指间距的两张面庞再次贴近,唇齿相接,激烈而兴奋的亲吻将两人送往更高的境界。 057 情到浓时 含入口中的温酒饶舌传递,熏人一身醉。(..tw棉花糖小说网) 如果柳於阵本身提出这个打算并不是真的要做,却也被这这种气氛陶醉得七晕八素的。 燕王的吻如此深沉,伴着低沉的喘息,搂着於阵双肩的手不断婆娑起来。 “嗯……”被整个放倒在圆桌上的柳於阵不禁露出稚态,他还是未经人事的雏儿,哪里受得了这种挑逗,心里越乱,越是无法挣脱。 “别管外面的事,今天,你是我的……”燕王不止一次将他的视线引回自己身上,这顽劣的家伙,来他这里的目的一目了然了,他以为他燕滕华是什么人,“要是发生什么事的话就能逃脱了”这种想法,本王可不会允许。 於阵倒是意外地很配合,与他平时胡闹野蛮的个性不符,跟从前又哭又闹的形象也不同,该说柳於阵真的很攻心计呢,还是於阵也渐渐喜欢上他了? 让人猜不透的柳於阵所以才这么让他着迷。 嘴角上扬的燕王三两下剥开於阵的衣襟,袒露出那洁白细嫩的肌肤。 眼中燕王的形象慢慢变得高大伟岸,於阵从来不知道原来帝王将相是这样的,由内而外散发的威武气质让他几乎无法直视。[..tw超多好看小说] 一抬头就会看见那张向来冰冷的面孔,那曾经为他吐血,却温暖凝视他的人。 最可恨的是燕王竟然抓着他的弱点,一口一口喂酒给他喝也就算了,那甜腻得让人无法停嘴的甜点他也喂,还举得远远的,怎么够也够不着。 这要是让队长看到了,真心丢脸得想死啊。 最后一口甜糕入喉,身上早已被燕王脱得一件不剩,他原本结实少说也有两块腹肌的身子,此时纤细柔美得像个女娃,肌肤吹弹可破。 意识到自己竟然全无抵抗地被扒了个光,那罪魁祸首还笑吟吟地盯着自己赤条条的身子时,柳於阵瞪大了眼睛,委屈地抱着自己,“住、住手。” 燕王当然不可能住手,趁着柳於阵意乱情迷不能自控,早在他全身吻了个遍。 他半掩衣裳的模样真诱人。 燕王将他连衣服整个儿地抱上床去,边吸吮亲吻,边脱下自己的衣裳。 於阵觉得自己要疯了,明明在被男人亲吻拥抱,他却觉得很愉快。.tw[棉花糖小说网]对了,那身体,他一直想要看到的那副身躯就在面前了。 他知道自己迷恋那副身体,他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正伸出手去,急不可待地帮燕王解衣裳。 身体的燥热再无法忍耐下去。 “於阵,别着急呀,”燕王刀削般精致俊俏的脸庞上浮起了满足的笑容,“就算你今天想逃,也逃不掉了。” 柳於阵点了点头,热血已经冲昏了他的五感,猎鹰是完全靠极度敏感的感觉行动的,如今那所有的直觉触觉都被燕王剥夺,指尖所触碰的地方尽是他如此敏感的部位。“就算,就算你今天来大姨妈……嗯,嗯……我也,不会逃。” 燕王才不理他胡说些什么,倒是一次次把试图反压他的这臭小子翻了个身,毫不意外地贴上了他如瓷如脂柔滑的后背。 他等不及了,快速的套弄和湿润后,燕王立即倾身挺入。“嗯!”好紧,於阵的身体竟然一如未开发过一样,明明以前都这般欺负他了,真是神奇的身子,不,虽然乔装得很像,但是这种紧致感绝不是同一人的身子。 幸好,就算他是外面来的杀手,那也是未经**的杀手,真真合他胃口。 方才还沉浸在燕王手头动作的於阵突然浑身一震,“呜……” 身下的人屈跪的双腿分得很开,却还是被这贯入深深刺痛。 於阵的身子颤抖得很厉害,若不是燕王知道他死也不肯喊疼,定是会以为他也很享受这紧致的快感。 “别怕,很快就不疼了。”耳边的轻喘伴着安抚孩子般好听的话。 他上次也这么说,但事实上可是痛不欲生。 柳於阵心有余悸,却又不想放过这般渺茫的期待。 面颊边是燕王垂下的黑色发丝,好香,是什么味道呢。 肩头的啃噬,手指在胸口的爱抚,都让他沉醉,好似要带他去极乐。 一次次的冲钻将浪潮扑上心扉,好厉害,“啊,啊嗯……滕华……混蛋……呜、呜……” “身体变强了嘛,是为了迎合本王吗?” 柳於阵全身大汗淋漓,听到他这么问,忍不住回头怒瞪,谁他妈强身健体就为了这种事。 但这一瞥却让他醉到心里去了,那身形壮硕结实的燕王挺起胸膛,炫耀着自己身体,暧昧的神情中,又是让他读不懂的那种情绪——喜欢他么,燕王就那么喜欢他么? 空荡而偌大的房间被淫靡的气息包裹,让人这般羞涩。 交合情到浓时,竟是让人如此愉快感受,柳於阵忍着痛,渐渐感受到来自每一次剧烈冲击中的快感,要丢了,啊啊啊,要丢了…… “本王要射在里面。” 柳於阵听到这魅力无限的声音再度响起,反应了片刻立即道,“不要!” “为何不要?於阵又不是女子。” “太羞人了,变态,嗯……。” 燕王伸出手去,轻轻在於阵脸上刮了一下,边喘边亲昵地道,“那、於阵说不要便罢了。” 那口气好遗憾似的。 一波波浪潮用去,柳於阵已然精疲力竭,**的快感被冲上顶峰,终于身后之人抽离而去,用衣布接纳体内喷涌的浪潮。 累到在枕头上的柳於阵侧着脸看着他的动作,深深的喘气,毫不掩饰他的精疲力竭。 他以前从没有在外人面前展示过自己的虚弱了,但在燕王面前他似乎就没雄起过。 真纠结…… 欸,等等,为什么燕王用来擦拭异物的布这么眼熟? 咦?!那不是他的官袍么?! 058 守护着你 啊、混蛋啊!弄他一衣裳的脏是什么意思?难道不打算让他走了? 柳於阵立即怒瞪,“那是我的衣服!” “於阵是本王的,衣裳也是本王的,要怎么处置随本王喜欢。” 柳於阵不高兴地嘟起嘴来,露出天真稚气的样子,“你的酒菜、身上头发上,到处都有媚药的味道。为了上我,可真是让你煞费苦心了。哼。” 燕王将两人的衣裳统统扔到地上,搂着於阵躺下,裹上金丝被。 他还是头一次不是为了拷问柳於阵而与他同床共枕,好近的距离,彼此呼出的气息喷在胸膛,暖暖的痒痒的。 燕王笑着又刮了刮他的脸,“媚药可是那些人准备好的,於阵既然知道,怎么也愿意来本王身边?” 於阵被弄得有点痒,他的股后可是火辣辣的,此时正全身虚脱的感觉,他拍开燕王的手道,“不是说了么,要保护你才来的。我累了,他们要是不进来我就要睡了。” “本王不会去伤害安信,你可满意?”他贪婪地看着柳於阵漂亮的眼睛眨了又眨,很是可爱,貌似只有这个时候柳於阵才会老实下来,征服这种倔强的家伙实在有趣。[..tw超多好看小说] “说到要做到才行。” “当然,本王一言九鼎。” 於阵双手放在身前,老老实实的,感觉有点累了,很想睡。“切。我突然发现我多管闲事,你根本没想伤他。” 他怎么知道的? 燕王挪了挪身子,靠得更近了。“於阵,你这双眼睛真厉害。” 哦?他赞他了?哟,被帝王称赞的感觉真好。 於阵悄悄睁开一只眼睛看他,那只眼睛可以让瞳孔变得比常人更小更细,简直像猫一样,还以为重生之后的身体不能办到,没想到练了一段时间就做到了。 燕王吃了一惊,对於阵愈加好奇。 “我不是你认识的柳於阵,即使这样,还要抱我么?”於阵坦白道,阴森森的口气有些玩味之意,不晓得那高贵神气的燕王会不会松手呢。 “本王知道。那你到底是谁?” “恩……”於阵思考了一下,要怎么说他才能明白呢,怎么办,他不太想让燕王误会,“身体是柳丞相的,不过里面的人不是。” “移魂。”燕王如此坚定,倒让於阵有些手足无措。 “你怎么知道的?” “万洵夜提醒本王了,估计那桂小柒也是这样?” “哦,万教主可比你聪明多了。” “你说什么?”燕王冷眼瞅着他,被上一次就这么大胆了?!“本王从一开始就知道,不说破而已。” “啧啧。”顶嘴大王柳於阵不屑地拌了拌嘴,笑容奸诈地翻到燕王身上,也不管自己正光着身子,毫不客气地骑着他贴着他,这种温热的亲昵感既让他感觉舒服又很有成就感,“是是是,你什么都知道,既然知道了还派人给我塞东西做什么?故意讨醋吃么?” 燕王觉得身上一沉,不禁露出很吃惊的表情,“没想到丞相内心对本王是这么饥渴,是本王小看你了?” “放什么屁,”药效过了的柳於阵很快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恶俗,他天生顽劣的眸子里,闪烁的尽是些不上心不在意的神色,却学着燕王的模样反捏燕王下巴,说道,“你不信任我。当然我也没什么办法让你彻底相信。” 见燕王认真地听,他愣了愣,继续道,“你的处境很危险,为了查到那帮人的底细我还很需要你的帮助。既然你不肯信我,那我还是老实一点听你的话更能博你信任。” 燕王迟疑片刻,他一直很用心地听於阵解释,尽管他还是不知道於阵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但他的解释让他心情非常非常好,“……你真的不是柳陵派来的?” “能拜托你别提他了么?”於阵极少落入完全被动的角色,从他重生开始他的戏份就被认定为内奸了,虽然他要证明自己的方式很多,偏偏燕滕华是个极度敏感的人。 这都没关系,他只要围着燕滕华打转就对了,把所有试图接近他的犯罪分子全抓起来拷问一顿,总有一个会是他要的。 呵,他真的想太多了。 燕王心里不住地狂欢着,看着身上的俊美人儿忽而奸笑忽而思忖,忍不住大手将他往跟前一搂,对上的薄唇只想再把他吃个干净。 柳於阵才不会干,还差那么一毫米的距离他也绝对要撑开这个间距,立即把燕滕华推开,自己躺回床上,并用枕头被子在两人中间隔出深深的阻碍,“滚一边去,变态,我要睡觉了。” “於阵,你就用这么没用的东西防我?” “……” 中间的障碍物被燕王一样一样扔到地上,差点连自己虚掩在身上的薄被也要被扯掉了,那坐起来袒露身体的燕滕华,身形依旧如此高大帅气。 就在这个时候,躺在床上跟他争抢被子的柳於阵突然瞳孔收缩! “啪”! 刹那功夫,柳於阵拽着燕王的胳膊将他搂入自己怀抱,而放在燕王后脑勺的手指,郝然正夹住了一枚飞镖! 059 是妖孽么 那飞镖离燕滕华的脑袋仅差了一两厘米!要不是他,燕滕华早就是死人了。(..tw好看的小说) 怀里的燕王并不讶异,对于柳於阵的出手倒是感觉很吃惊。“来人,快捉刺客!” 不必他呼喊,外面早就乱作一团,自燕王即位以来这种事情没有少发生过,若不是内部通融,又怎可能有人轻易进入他帝王寝宫。只不知那是与安郡王有关,还是别有他人。 燕王抱开柳於阵微凉的身子,打算取那支飞镖,正确的说那是一把铁制的小刀,只有巴掌大小。 柳於阵仍两指夹着那枚刀片不让他拿,“别动,这是重要证物,我要拿回去验指纹!” “指纹?” “哦,你们还不知道指纹是什么吗?”柳於阵突然得意起来,小心翼翼地用被单将小刀包起来,然后摊开燕王的手掌,“你快来看,这手指上一圈一圈的就是指纹。通过特殊的技术就可以辨别小刀上凶手的指纹了。(..tw好看的小说)” “你还有这种技术?”燕王眼睛明亮,被柳於阵握着的手酥酥麻麻,虽然很贪恋这种亲昵,但他还是凑过去仔细看於阵所说的指纹。 “当然!” 燕王哼哼一笑,不禁让伸出手去的於阵有些悸动,他似乎完全不在意凶手是谁,只要此刻柳於阵还在身边他就满足了,“於阵,又懂得异术又拥有这么厉害双眸的你,究竟是什么人?妖孽么?” 柳於阵哈哈笑起来,被称为妖孽可真不了得啊,他要是妖孽,那队长该是什么?恶魔么? “是是是,我是妖孽,上天专门派来折腾你的妖孽。”说着,他立即施展了他的看家本领――擒拿术,一把反擒燕王的手,打算将他制服在床上,好歹让自己压一压爽一回。 哪知道燕王早看透了他的动机,被握住的手仿佛被无形气流笼罩,硬是得好比磐石,根本扳不动,同时另只大手从身后,一抓就把柳於阵光滑细长的大腿高高举了起来,本坐直身子打算进攻的柳於阵被无情地御去了力道,整个人扑在床上。 啊,可恨,可恨啊! 没道理的,这家伙是吃什么大的,怎么这么强? 不服!柳於阵用枕头遮住自己暴露的部位,用力一翻,整个人腾空而起,无耻地用双腿夹住燕王的头,来了个帅气的究极剪刀腿。 然而…… 结果可想而知,他这剪刀腿不但没把燕王怎么地,还让他陷入了更加尴尬的处境。 燕王一手还捉着某人的大腿,一手稳稳当当地挡开了他飞起的右腿,现在两条腿都落入燕王的掌控了,想把柳於阵怎样不行? 突然被按在床上生生分开两腿的柳於阵死死地护住分身,气得满脸通红,“你怎么可以这样?!” “怎样?”燕王带着危险的笑容缓缓靠近他,将於阵的长腿举过肩头。 “我不帮你查了!也不让我上一次。小气!笑什么啊?”不科学,燕滕华这厮又强又暴力,好像他这些年都白混了,现在是在耍他玩呢? 燕王见他一副要生气的样子,忍不住伸手抚摸他的白嫩俏脸,心疼地吻了上去,“尽想些不可能的事。” 於阵俏脸一僵,用火辣辣的目光盯着他,越是反抗那人就越是用力,总之逃不掉,也只能逆来顺受,心里不住地在想:“要是我队长来了,你就死定了!” 就在这时,屋外的吵闹声戛然而止,燕王收起笑容,冷然望向门外,“怕是捉住了。” “抓到他你要怎么处置?”於阵一直想问,他不必去验证指纹也知道来人是谁,既然知道,当然更想了解燕王的处理方式。 “你呆在这里不要走。”燕王说罢,穿好衣服立即离开了寝宫,空留柳於阵一个人在屋里。 这个节骨眼上柳於阵居然找不到可以穿的衣服?他伏在床边,看着一地脏衣服眼眉直跳,严重怀疑燕滕华那家伙是故意的! 忽然,屋外传来了巨大的爆鸣声――轰! 柳於阵差点没栽下床去,怎么了,在宫里竟然有爆炸的声音?!! “不好,燕滕华……”柳於阵赶紧从床上撤下那张金丝帷帐,随意裹在自己的重要部位上,三步并作两步冲出房间循着爆出爆鸣声的地方而去。 一路上宫女侍从看他的眼神一个比一个诧异,没见过男人裸奔吗?真是。 不过他们眼中的毫不担心对柳於阵而言并不意味着松懈,他一定要确保燕滕华安然无恙,更重要的是,他必须抓住那些在古代放炸药使步枪的家伙! 然而,结果让他震惊了。 遥遥远处围作一团的人中,并没有硝烟的痕迹,那也就是说他们并没有使用炸药,那爆炸声是从哪里来的? 柳於阵的视线飞快穿越那丛丛士兵的身躯,直到看见金袍男子身边,那面墙上出现了一个直径两米宽的大坑! 060 我信任你 站在被击凹陷的墙边的男子颤颤巍巍,吓得两脚发软,偏偏燕王并不让他跪,只要他腿一弯曲,燕王如铅般硬重的腿就会踢在他的小腿上。(..tw棉花糖小说网) 这蒙面人是个武者? 柳於阵很好奇地跟了过去,只见那人身下散了一地的飞刀,估计是被人搜出来的。 茗歌娘娘派来的人实在好弱啊!柳於阵忍不住感叹。 可惜这事情跟恐怖分子毫无干系,连个子弹头也没有看到。 倒是那茗歌真叫人担心,外嫁他国的女子,得不到君王宠爱反目成仇,留在宫里瞎折腾意图毁灭大燕,想来也必是失败收场。 担心茗歌倒不是因为这个,而是柳於阵怎么看怎么觉得她可怜楚楚,男子气概加上对燕王反击的渴望驱使他站在了茗歌一边,却没想过这将意味着什么。 “是谁派你来的?”燕王捡起地上的小刀,反复看了几遍,还是无法看出这人的来历。终有一天他会把这些人统统处死,让他们总在这么关键的时候碍他好事。 “啐。”对方视死如归。 柳於阵慢慢走过来,他已经是当朝的丞相了,也许大家根本不认为他可能在大燕安全久留,因而都不把他放在眼里。 可燕滕华确不会这样想,一见到柳於阵居然赤身裸体这么不要脸地走出来,眼睛瞪得比牛眼还大,“你还真的无所顾忌。全部人退下去!” 侍卫们对这项命令感觉无所适从,眼见刺客随时可能伤害龙体,又怎么能放任而去。 燕王挥手示意他们快下去,急躁布满了脸颊。 柳於阵才走过来,就见到这些下人们作鸟兽散,乱七八糟的朝四处离开,不禁皱了皱眉,“你就别为难他了。要怪就怪你自己防守不好,治国也没好。” “天下迟早是大燕的,有这闲功夫,柳於阵你倒该尽快告诉本王那异术神能的办法。”燕王难得地没有对那些句冲撞而生气。 难道他以为那真是异术?柳於阵特别喜欢鄙视燕王的“天真”,心情顿时大好,“你放了他,我回去教你怎么弄,保证他们不敢随便再进你寝宫来。(..tw无弹窗广告)不信咱们来试试看。” “於阵这么做就是为了让本王放他走吗?”燕王一眼看破,他倒没有柳於阵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果然用一般的方式瞒骗他是不行的。 “就算你抓住他打死他,结果还是不会改变,”柳於阵低着头不停系弄着腰际的帷帐,他的心不在焉是不想让燕王误以为他放走刺客是因为在意。 “你刚刚得到王位,愿意帮助你的人太少想要伤害你的人却很多,你该做的应该是让他们信任你的能力,而不是打压他们的怨恨。” 他那双被认为很厉害的眼睛,自然不会遗漏燕王神色中的孤独,燕王的身边只有肖子配,除此之外应该就是他非常在乎的燕芷君,如今两人都可能失去,他又怎会安心。 如果柳於阵有些心机要对付燕王,那么狠戳燕王的脆弱应该是个不错的决定。 他不会那么做。 会对他伸手说信任的善良的人,他就会回应他的信任。 “滕华,我愿意帮助你得到天下,让你的大燕成为全世界最厉害的国家,你相信我吗?” 燕王忽然神情一震,许久,他啧啧笑了一声,离开了刺客所在的地方朝於阵走去,“信。” 柳於阵又一次得到了君王的承诺,竟是如此享受这种信任,细长有力的右手已经向燕王神去。“谢谢。” 燕王拉住他的手,与此同时,柳於阵趁着四周无人,接住燕王的手就顺势将他一个转身擒拿,狠狠将他背过手去按在自己的身下! 诶呀、太爽了! 终于报仇了! “柳丞相,你就这样对待本王的信任?”被按在身下的燕王仍然桀骜傲慢,手中的帷帐巾子在柳於阵眼前摇来摆去,“你想在外面被本王强/暴么?” “……”柳於阵的脸由青变紫,抢回自己的帷帐忙裹住私处。“哼!我不会轻易罢休的。” 那黑衣刺客还没有走,想必刚才燕王将他伤的不轻,见两人卿卿我我,便冷哼道,“呵,燕滕华,这个王位不适合你,你就等着被取走首级的那一天吧!” 好张狂的黑衣人。 “嗖”一声风声呼啸而过。 黑衣人的面纱立即被划破,多了一条深深的血痕,飞刀擦着他的脸颊“铮”的嵌进墙中,力道之大,足以让整支飞刀完全没入朱墙,只留下刀柄在外头。 几缕黑发被无情削去,发丝垂落,让那黑衣人吓得魂不守舍。 “我们在聊天能拜托你不要说话吗?”柳於阵幽幽地提醒道,“给你五秒的时间马上在我眼前消失,五、四、三……。” 黑衣人不知道五秒是什么概念,但听到柳於阵倒数,果真害怕起来,愤恨不平但是非走不可,能有逃走的机会他就该谢天谢地了哪还来的那名多废话。 燕王在一旁呵呵地笑着,好有趣的柳於阵,若是世上真有移魂一说,那他还真得了个至宝呢。 061 相近相安 我看着你步步为营,你看着我步步沦陷…… 如果说柳於阵过去不知道圣女念叨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那他现在终于有点明白了。 出于安全顾虑,燕王让他回丞相府住。 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从那暧昧的一天起,柳於阵就特别期待见到燕滕华。 他必须时刻跟随在燕滕华的身边,这样更能够保持警惕,随时留意那些要伤害他的人,使得离任务完成又迈进了一大步。 每天枯燥的早朝过后燕王都会来丞相府,对于白天柳於阵早朝上打瞌睡、故意从树上倒挂下来意图勒住他的脖子、用膳时恶意喷他一身的饭粒子,燕王给与的惩罚从来就是把他按在床上一番反馈。 不论柳於阵多么自信自己修炼过后的能力,他最终的结果还是落了个下不得床。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呢?”柳於阵忍不住侧着头,天真地看着背后正在勤做工的某人。 “喜欢”,这种情感一直出现在燕王面容之中,可他却从未表态。 他什么时候才会表态呢? 燕王冷峻的脸上勾起一抹醉人的笑意,“本王不希望於阵去招惹那些人。(..tw好看的小说)莫说一个月,本王但愿你永远与他们没有任何干系。你就这样单纯的就好,不论怎么胡闹本王都能原谅你。”捧起柳於阵的脸,深深烙下一吻。 “……是吗?”柳於阵没有回应那个吻,反而流露出一丝失望。 直觉告诉他燕王的期待是无法兑现的,他一定要去试,一定要去查,组织下达的命令就算三生三世也好,只要他还有意识就必须要去做。 柳陵已经好一段时间没有出现过了,这种不思议的宁静绝不是永久的,而他跟燕王你侬我侬的事情也肯定传到了茗歌的耳朵里,这些人不鸣则已,就怕他们一鸣惊人。 再者还有下落不明的燕芷君,以及传言秦王被刺杀的北方国度,还有他很可能存在第三人穿越的a2203小组……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柳於阵这个单细胞生物头疼无比,如果有谁能够提供确切的行动指示,他或许不会为整理逻辑而这么纠结。 就这么平静地过去了一周,柳於阵算是鼓足了耐性跟着燕王一同早朝,听着那些让他云里雾里的东西,偶尔提出些震撼全场的独特见解。 但事实上柳於阵希望发生的事却一件也没有发生。 “是我理解错了吗?那些人并不是冲着燕王来的?或者说,他们用的根本不是枪?”柳於阵无法自控地陷入这个思考怪圈。 他认定了那是枪,是口径5.56毫米的m16径步枪,就算他穿越重生了,听力还是切实存在着啊。 “啊!好烦!” “你在想什么呢?”身后突然传来低沉的声音,乌黑柔顺的长发从他的肩上垂落,沉重的呼吸喷在了他的脸颊上。 柳於阵整个下午都在发呆,脑子里跟揉了浆糊似的难受得很,一听见燕王的声音,立即高兴地从白玉桌旁跳起来,“你又去调戏哪位贵妃了?怎么这么久才过来。” “於阵这是在抱怨么?” 有了上次的教训,柳於阵知道这家伙蛮不讲理,否认他的设问句没有任何意义,“是,我在抱怨呢。希望你的贵妃们不要以为我跟你真有一腿,她们要是吃醋跑来我这里闹,我可是要出手的。” “为了本王么?”燕王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不是!为了我自己高兴!要是我占了你的贵妃,你可别不高兴。” “当然会不高兴,”燕王突然敛起笑意,正色道,“本王不管她们做什么,但於阵要是跟别人在一起,本王会很生气。” “为什么?”柳於阵露出天真无邪的模样,认真地质问道。 “……” 这好像是他们的默契,在那么近的距离,两颗跳动得如此快的心却没有对彼此坦白,也许也正因为这固执的不肯坦白,让本该交融的灵魂越走越远。 “算了,”柳於阵嚼舌道,“你过来,让你看看我绘制的地图。” 燕王被他拉着座下,在那张冰凉的白玉桌上,静静地铺陈着一张玉桌大小的方布,“国家、山川、河流分布皆有简明标记,而那上面却出现了不少打着“x”号的标记。 “这是什么记号?”燕王问道。 “代表燕芷君不可能去的地方。”柳於阵指着其中一个记号,“这里是山脉,在柳国跟风之国的交界处,我让人查过了,那里海拔约有上千米,延绵不绝,起伏落差极大,相当于我们那里的云贵高原。一个剑客带着一个女孩子,不可能走这条路。” 燕王没有打断他,却闻言皱起眉头来,他在查燕芷君,如果他不是柳丞相,那又会是出于什么缘故才去查的? 柳於阵看见他脸上的变化,一胳膊肘顶过去,“别打岔。” “燕芷君被确定不可能北上御灵国,那么她要么还在柳国,要么就朝东方去了。如果去东方,那么必经的大国就是赵国、洛月国。我们与赵国交好,我暗中让人去赵国排查,也有可能他们已经离开了赵国境内……” 但是,燕王的眉头却越皱越深,许久,他才终于说道,“本王听说,有人要刺杀芷君所以才不再提及找她。如果你不是柳陵的柳於阵,那么燕芷君的事你就不要再过问了。” 他一字一顿,从那次早朝以来就很少打断过柳於阵说话的他,这还是头一回如此严肃地终止两人之间的对话。 062 去做靶子 柳於阵沒有想到那个称他聪明的燕王这么反对他的主张,想必那燕芷君遇刺一事也是真的。 奇怪,那秦王也是这段时间遇刺,难道这之中有什么共同点? 他的脑子不适合分析这些数据,还是作罢。 他绝不会认为是自己派出去的人干的,把桌上的图纸一合,他表示出很顺从的样子,“你不喜欢我就不看,但是燕滕华,我留在这里是有目的的,帮你寻找燕芷君只是出于良心不安,如果这一个月内我还沒有找到我要找的人,我可是说走就走。” 大概是被燕王的强硬口气凶得有点不高兴了,柳於阵抱着图纸转身回房,大门砰然紧闭。 这句话柳於阵已经说了不下数十次,他要找的人燕王仅仅遇到过那么一次,至于他为什么要找那些凶手,他并不想猜测。 “咚咚咚”,红漆大门被敲响,外头响起燕王难得温柔的声音,“本王不想让你找,你不是知道为什么的么,这么容易就气了?” “你就继续闷着我,迟早把我闷坏了,我就扔炸弹拆了你的大燕国。” 房间里传來捣鼓重物的沉闷声,燕王脸色微变,立即离开了房门。 上一次他來的时候也听到类似这样的声音,柳於阵扔出窗子的铁球发出巨大如虎啸的声音,瞬间将整个墙壁轰飞了,这等可怕的武器难道是魔鬼的杰作? 要不是事先知道了那是移魂后的柳於阵,否则就算摆在他眼前他也不会相信,拥有这样技术的柳丞相会不先让柳国强起來。 燕王认输了,他不可能跟那种东西作对,除非不给柳於阵再提供任何奇怪器材,比如什么硝石、硫酸什么的,“好了好了,若是闷坏了,本王带你出宫走走如何?” “真的?!”柳於阵马上抛开一屋子瓶瓶罐罐,坏脾气一扫而空,把大门打开了一个小缝露出头來。 这段时间燕王不是在跟政务作斗争就是在跟妃子宠儿卿我,每次他來到丞相府,柳於阵就忍不住试图揍他一顿,结果又演变成了一场**大戏,他都好久沒有出去过了。(..tw好看的小说) “出宫”这个词太过诱人,果然吸引了年纪尚轻的天真少年。 “你沒骗我?”柳於阵眯起眼睛,较真地朝他用起了鹰眼。 “沒骗你。子配的伤势快要复原了,趁他不能唠叨妨碍,本王就带你去邻国转转。你不是想找到‘第三方’么,这可是好机会。” 第三方是柳於阵对灭亡岛恐怖分子的简称,这东西解释起來太麻烦,就随便给燕王说了个挺专业的代词。 柳於阵并沒有因为燕王记得这个词而冲出來表扬他,门缝里的脑瓜子向后缩了缩,脸色变得很不好看,“你的意思是,咱们出去是特地做靶子的?” “这不好吗?” 虽然是个好主意,可他明明想着好好玩玩的,现在又变成要保护他了,真沒乐趣。 燕王见柳於阵动摇,转身就要走,“你若是现在不走,就再沒有下一次机会了。” “混蛋……”柳於阵龇牙,这家伙真的完完全全找到他的弱点了喂!“慢着!等等我!” 他洞开大门,面朝那片桃花小道而去。 再怎么艰苦的任务他都能熬下來,不过就是保护个比他还强的人么,这有什么难的。 追上燕王高大的身影,柳於阵徒然发觉在他身边竟这样有安全感,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 柳於阵自始至终都以为自己是个攻。 于是不作死会死的某人忍不住在燕王下台阶的时候抬脚去踢,诶呀,要是能让他來个人仰马翻,那就更有成就感了。 经过柳於阵几次偷袭的燕王早有准备,一个侧身让了过去,矫健的行动让人眼花缭乱,大手却已然搂上了柳於阵的腰际,“美人,你又调皮了。”当初不知何为微笑的燕王,笑容越來越醉人了。 艾玛,亮瞎眼了。柳於阵撇开头不去看他,嫩白的小脸掩饰不住绯红的颜色。 马车早已在丞相府门前备好,丰富的甜点佳肴装满了一大箱子,就像燕王本就打算带他出门一般。 “这特么是要去郊游?太好了!”柳於阵忍不住感慨,只要有东西吃,他就可以瞬间化作乖巧绵羊。 摸了摸乖巧的柳於阵,燕王满脸阴森的笑容,“於阵喜欢的,本王都愿意做。那么本王喜欢的,於阵做不做?” “……”柳於阵白眼瞟他,本乖乖坐在马车上,听到这话赶紧把面前的糕点塞进燕王手里,“喏,还你。又想上我?门都沒有!” “呵呵呵。” “笑毛?!一点都不好笑!”柳於阵紧紧抱着自己的身子,他都快疯了,这是这周第几次了,他可是个男人耶,男人! 第一次甘心奉献那是为了得到燕王的信任,才有了现在坐在一起当靶子的机会,那么第二第三第四次是从哪來的啊喂!不要说是他手贱去挑衅燕王,他不是去挑衅,他是要报仇! “本王说的喜欢的事是指这个。”说着,燕王从怀里掏出了一根鲜红色的长绳。 063 再入柳域 柳於阵盯着那条绳子,脑海中闪过各种乱七八糟的猜测,眼底慢慢浮起一种看色狼的神情來。.tw[棉花糖小说网] 他想太多了,燕王只是想玩他上次教的绳子玩法解闷,从这里到柳国可不是一两个时辰的车程就能到达的。 “於阵,你若是想做那些事本王也可以陪你。”燕王完全识破了他的心思,好像柳於阵才是思想龌蹉的坏孩子。 柳於阵用力地把他推到一边,心虚地吼起來,“找抽,哪有人拿一两米长的绳子玩翻花绳的,你说我能不误会么?” 燕王温和地看着他,目光极是宠溺。 马车穿越过燕国的大街小巷,很快驶向国境之外。 燕王泰然自若地拉着柳於阵玩翻花绳,早在几日之前,也就是柳於阵嫌闷不肯上朝的时候,他就得到了安郡王设伏在朝中的臣子、密探的名单。.tw[棉花糖小说网] 他偷偷抬眼看向柳於阵,在那份名单的秘密调查中,几乎所有人都将柳丞相视为同仁。他不想怀疑柳於阵,就算拦截到柳陵的密信他仍然不愿意相信。 正当柳於阵专注着手中的花绳,燕王竟然突袭來吻,太小看他了吧,柳於阵及时的抬手,被复原对角形状的花绳硬生生将燕王的薄唇挡在外面,“你搞什么?又想亲我?沒门!” “於阵美人,你上次研制的火药,如今可否投入使用?” “不行!”柳於阵反应很快,这家伙居然先给蜜糖,甜腻得他晕头转向的然后就问炸药的事,别以为他会入套。 这个世上根本不流行热兵器,尽管他说过要帮助大燕成为天下之首,但正如爱因斯坦后悔发明了原子弹,制作火药投入战争这种事,他宁愿永远不要成为现实。 “我制作这个是为了引出第三方,你竟然提出军用?”柳於阵警惕地看着燕王,燕滕华的野心根本不是他这种小人物能够想象的,“你想逆天么?” 似乎早想到柳於阵可能拒绝,燕王依旧心平气和,耐心解释道,“大燕目前处境危险,若不能如你说的让附属国为大燕效力成为大燕的屏障,那么一旦他们被强秦吸引,那大燕就毫无反击之力了。” “困兽之斗……”柳於阵一想倒也对,要不是因为他偶然跟庆林将军提起合纵连横,恐怕现在大燕早就是瓮中之鳖了。“那也犯不着用火药。要是圣女在的话,光是用政策就能帮你天下归一,可惜我比较笨。” 柳於阵说的是实话,他只是尽可能不破坏这个时代的平衡,但这层薄纸不知何时会被第三方先捅破。 燕王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而且对于某人自称蠢笨这件事大加赞同。“美人你确实不聪明。” “喂、你竟然损我?”有沒有搞错,他自谦而已,做什么要接他的话啊,再者他什么时候成美人了?“哼,军事上你不可能依靠我的,想我一代侦查著称的国际刑警,居然跟你这种超级敏感的皇帝搭档,实在太不配了。我的能力都被你埋沒了!” “呵呵,美人还有哪种能力本王沒有见过?”燕王一句随意的话几乎把柳於阵气个半死。 “你这好色之徒!” 随着马车飞速前进,翻飞的落叶时而飘进车窗。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离城很远,驶进了再次通往柳国的主道。 按照燕王说的,他们这次是暗访行动,不会有人知道燕王驾到,但是柳於阵是柳国的丞相人尽皆知,被认出來只是迟早的事情。 柳美人不是柳丞相。 燕王再一次这么告诉自己,他不会跑,不会跟柳陵走,也不会背叛自己。所以这么放心地带他來柳国暗访明察,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題的。也好让整日在宫里吃醋玩闹的柳於阵散散心。 此前柳於阵提到的土地开荒问題,是时候先从墙头草柳国入手。 他们的马车停在一间看上去风尘仆仆的古旧客栈边,作为微服私访,他们不会选择市集上惹人注目的地方落脚。 然而马车刚刚挺稳,忽听得那二层楼阁上传來女子的暴怒声,, “你丫闭嘴!这么点小伤算个屌,忍忍就过去了。哼,随让你不听我说的走高原,非走正路。看,遭罪了吧。” “可是……啊啊啊!!”楼上突然爆发出男子令人汗颜的惨叫。 064 你用得上 他们今儿就要在这种地方下榻么? 燕王同样露出了尴尬的神色,沒想到特地找了个偏僻山林的客栈,竟遇上了泼妇。.tw[棉花糖小说网] 这声音似有些耳熟,燕王抬头看向那窗子洞开的楼阁,眼里有几分期待,却沒有说出來,直到那窗边闪过一道男子身影,屋里再次响起粗鲁的咒骂声。 “你现在马上滚上床休息,我要下楼喂马。” 男子哼哼唧唧说了什么燕王并沒有继续细听,他们停靠马车的地方旁边,有一个小小的马厩,那儿正系了一匹老瘦的马儿,怕是那对小情人的。 柳於阵盯着窗子直皱眉头,那河东狮喊出的话真像是他们的副队长圣女的风格,但是这种可能性会有么?要是惊扰了奇怪的人要怎么办? 正当柳於阵犹豫要不要喊一声试试的时候,燕王拉住了他的手,把他往相反的地方领去,“我们就在柳国之外落脚,白天进城,傍晚就出來。柳美人,我带你看看柳国风光。” 柳於阵听到燕王的呼唤后,有些不舍地看了看阁楼,终于还是放下了这份怀疑,高兴地回应燕王这份柔情,“你这靶子当得可真尽责。话可说在前面,我不要跟你住同一个房间!死也不要。” 燕王挥手命下人入店,自己则带着柳於阵走入林中小道,随行只有两男两女。 柳於阵在车上的时候并未留意,离宫后随行而來的侍女中,竟然又跟來了那名叫佩环的女子。 他把眼睛睁的大大的,不可思议地看着她,这女孩脸皮真厚到了一个程度了,她完全不在意自己被揭穿吗?到底怎么回事,如果她是茗歌娘娘的人,沒必要这么明目张胆地惹他怀疑吧。 佩环把头压得很低,就好像知道柳於阵即使气在头上,也不会当着燕王的面揭穿她。 “跟着就跟着吧,你要是闹事我可不会放过你。(..tw好看的小说)”柳於阵小声支会,感觉自己真被不得了的人物给盯上了,而且目的不明。 柳於阵掩饰好自己的情绪,急忙跟上燕王的脚步,开始还会觉得不好意思,总有种被监视的感觉,现在已经很习惯无视身后的下人了。 这一片稀疏的林子跟御灵国的差不太多,矮小的灌木丛间距很大,他能够闻到风沙的气味,比草木更加浓郁。 柳国边境离他们大约只用一个时辰的马乘,燕王将柳於阵抱上马,自己坐在后面,四名下人分乘两马紧跟在后。 已是秋季,树叶略有些泛黄,在这条曲径通幽的小道间行走,树叶缓缓飘落,饶是一番美景。对燕王而言,能抱美人在怀赏美景马上,再沒有比这更让他兴奋的了。 “这里北方就是御灵国的境域,很多御灵国的子民会到这个地方采药,看,这里,那儿,都是很常见的草药,”燕王长鞭一指,低沉的声音在柳於阵的耳后响起,“这样一來如果御灵国跟别国有联合,首先就会从阻断柳与燕的关系开始破坏。”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非要统治柳国?”柳於阵很用心地在听他说话,眼前的美景固然好看,但是防着那该死的家伙在他身上乱摸也很重要。 柳於阵仔细盯着那些所谓的草药看去,这种草他在野外训练的时候见过,杆茎碧青,花穗泛白,又叫白茅花,鬼泣就时常碾碎这个给大家止血,外国人较少接受这种方式,他却很喜欢这些草药。 “柳国在版图上离大燕实在不近,甚至可以说他随时都能被周边其他国家左右,为什么你还非要得到这个国家的统治权呢?”柳於阵弄不明白,这不可能是良好的军事决策。 燕王弯起嘴角,又指向御灵国方向,“御灵国的国王主张内治,不与外界交流。本王实则不担心御灵希征战柳国,只怕有人恶意利用。” “那还不是一回事,你还是沒说为什么要得到柳国。” 燕王忽然下马,跟随其后的侍女侍臣也连忙跟着下马,只留柳於阵还坐在马上呆愣地看着他的行为。 “因为我恨柳丞相,”燕王眼睛也不眨,淡淡地回应道,“所以我囚禁了柳国的大王子柳齐,柳国就自动臣服拱手让权了。” 哦,这茬他几百年也忘不掉啊,就为了这个他可是成为了燕王的发泄对象啊。 “我本也不稀罕柳国这小地方,但我很稀罕柳於阵你。”燕王继续暧昧道,“我想采些白茅花回去。” “采那个干毛?有我保护你你还怕会受伤不成?你就这么看低我呀?”柳於阵气鼓鼓地看着他,才打败了他几次就这么嚣张,总有一天该死的燕王要后悔的! 但燕王却摇了摇头,背对着他,声音带笑道,“这是为你准备的,美人,你不觉得今晚会用得上它么?” “……你要死死看么?”柳於阵瞬间脸色泛白,驾马自己先走,绝对不会再理那个神经病了!! 065 只属于我 狠狠无视了燕王的柳於阵策马漫步,离柳国越近,他越觉得不安,虽说燕王是为了做靶子才來大燕的,但为了他的希冀做到这般地步有点说不过去。 燕王來这里的目的并非仅此而已,柳於阵心知肚明。 时间还早,先入城打听打听吧。 柳於阵拒绝了燕王的同乘请求,自己随手拎了位名叫寒儿的侍从坐在马前,驾马扬长而去,把燕王抛得远远的,随时跟他保持不能对话的距离,以避免那个死货继续说些奇葩东西侮辱自己的耳朵。 柳国的城门正是大开时间,出入城门防备惺忪,基本上不盘查任何人,守卫们一身酒气弥漫了整个城门。 一來到大门就放缓速度的柳於阵,忍不住对那些醉醺醺的侍卫有了无比糟糕的印象,特别想下去揍人。再怎么说,这里也是大燕的地盘,他是丞相一事毋庸置疑了,自然也会对自己分内管辖的东西多少有些在意。(..tw好看的小说) 燕王快马跟上,附耳道,“莫管这闲事。柳国是大燕附属国不错,但政治并不归大燕管理。你若是惹事让人认出了你,我们的游乐时间可又要缩减了。” 恩,确实不太值得。燕王还说要带他去味道一流的杏花楼吃饭呢,为了这群沒用的东西确实不值得,等统治权归入大燕手里,他再给他训练一批良兵吧。柳於阵心里美滋滋地设想着。 也许是靠近西方山脉的缘故,柳国的房屋建筑也好,风水人文也好,与柳於阵那个时代的云贵一带倒也十分相似,但柳国都城选地冲积平原,水脉充足,依水而居,人们的生活习性倒跟大燕不尽相同。 柳於阵看着那些长相奇特,最高不过三层的楼房十分好奇,他极少看见这么朴实简单、抑或是精致绝妙的建筑,就好像在大城市看到保存完好的古代遗迹一样惊喜。 用路程时间折算一下,世界版图并沒有他想象中的大,东西南北四角完全是未开发之地,以大燕为中心,所谓的“世上”指的也不过就是那么旧时中原的大小。 这要是能通上电,用上蒸汽,大燕会不会立即成为天下霸主? 好吧,他想太多了。 柳於阵最怕麻烦,要他做这种“白手起家”的事情,还是早早放弃这念头比较好。 盯着人家门前的排囊发呆。排囊是人类早期的鼓风机,借由水力推动,一座炉子用好几个囊因而得名,燕王说那是冶铁用的。 柳於阵显得特别惊喜,他在国外呆得太久,在戈壁呆得更久,对南方这些从沒见过的东西,忍不住就多看了几眼。 “不知道神风会不会弄这些东西。”神风是队伍中的后卫掩护,跟鬼泣一样有着一双变态的神圣之手,但不同的是,他的手擅长创造各种各样不思议的东西,制造枪支弹药不过是小事一桩。 他正蹲着身子像看怪东西般看着人家水排,全神贯注的,把从屋子里出來倒水的大婶给吓了一大跳。还好柳於阵不是在城区里做这动作,不然燕王肯定会生气。 “诶哟妈呀,吓死我了,小伙子你这是在干什么呢?” 听见大婶的嚷嚷声,柳於阵四处望了望,燕王已经走到前面去了,他尴尬地搔搔头,“对不起啊大婶,我就觉得沒见过,很好奇。” 大婶却全然无视了他的解释,突然大叫了起來,“欸?!你不是柳丞相吗?” “你认得我?”柳於阵吃惊地反指着自己,他变装一身布衣,长长的黑发垂落单肩,即使这样认出他对柳国人民來说还是易如反掌么。 大婶几欲欢呼似的,她的神情告诉他,这大婶要是再兴奋一点,全柳国人民就都知道柳丞相驾到了。他忙竖起食指,示意这位捧着水盆,身形较壮的女士噤声。 “请您不要把我在柳国的事说出去,偷偷告诉你,如果把你的排囊换成扇形或者轮形的水排,鼓风会更快。” 正要告诉大婶怎么弄,燕滕华怒气冲冲的呼唤声已经先他一步,“於阵,到我身边來。” 柳於阵有礼貌地告别大婶,慢悠悠地迎着燕王而去,“吵什么呀,这不是來了么。” 燕王冷眼看向那位大婶,确保她胆子很小不会乱说话之后,才正色对柳於阵道,“在外面不要乱说话,我不希望别人知道你心里那些厉害想法。你是只属于我的。” “犯得着那么小气嘛。我这可是为了全人类的进步,多伟大!哦,原來你是看不得我伟大!” 燕王无语,长鞭握在手上,轻轻在柳於阵脑袋上敲击了一下,“你笨,快走了!” 066 突然变故 就在燕王和柳於阵离开两个时辰后,他们下榻的吉悦客栈却突然现身几道黑色身影。(..tw好看的小说) “你们确定他们住在这里?”楼外一名白衣男子冷冷问道,轻摇的折扇总将他的面容掩盖着,柔得妩媚的声线醉人好听。 老掌柜瘦骨嶙峋,跪在那人脚下颤颤巍巍地说道,“是。他们刚刚离开客栈,小的亲耳听说,他们今晚闭城之前就会回來,就住在天字一号房里。” 白衣男子猛然合起折扇,露出白银扇下清秀儒雅却又冰冷严肃的脸颊,“知道了,你下去吧。鸠虎上前。” 他一声令吓,立即有一名黑衣蒙面的男子双膝见地,老掌柜混江湖也有些时日了,明白事态不妥回避为上,赶紧拖着疲倦的身子奔回自己的客栈去。 “小的听令。请太子吩咐。” “上次让你看守那贱人你却让她逃了,已是失职了一回,今番要是再有纰漏便以死谢罪吧。”白衣男子淡淡地说着话,却让听令的侍从们不禁汗如雨下,原來这般好听的声音,也可以如地府黑白无常勾魂一般可怕。 “鸠虎,你派人在天字一号房埋伏,不论生死,一定要将她捉到手。她是我对付燕滕华的最后一步棋,不得有任何闪失,本太子也只有你们可以依靠。柳国的未來就在你们手里。” “是!” 不论生死…… 他冷然一笑!!燕滕华,这是你逼我的。 傍晚的薰风吹得大地冷冷清清,柳国城里很早就结束了市集,大家都赶着回去,一时间城中便沒了气氛。 城外松林密布,跌落一地的松子,偶尔几只小松鼠蹦跳下來采果子,却被离城的车马惊得归回树上。(..tw无弹窗广告) 柳於阵倒是看了不少风景,平日里为了完成高额任务他根本无暇顾及那本该绝美的景色,如今闲下來反而有些无所适从,一切看在眼里都是如此迷人。 “要是能永远这样优哉游哉的就好了”,他这样说着。 燕王却斜眼道,“如果於阵愿意帮助本王得到天下,终有一天你的愿望会成为现实。” 真是不该多嘴答应他,万一在帮他得到天下之前先找到第三方,而他不幸再次任务失败丧命了,这要怎么是好呢?柳於阵可沒有想过这种问題。 因为时间仓促,他们只是在柳国的外城随意晃悠了一圈,在城门关闭的时候恰好驾马离开,这都要怪柳於阵沿途瞎胡闹,看见什么都好奇地凑过去,浪费了不少时间。 明明是极普通的东西,他却像看什么天外之物一样,正是这样的柳於阵,燕王才更加喜欢。 “明天还会带你來,吃饱喝足,也该回去了。” “我们在柳国呆几天啊,你不用回去处理政务么?”柳於阵总算问了个有价值的问題。 “我们就是來处理朝政的,”燕王奸笑,“於阵美人在的地方就是本王的天下。不过说起正事,本王是想将丞相的建议付诸实践,得有了成效才能服众,明白吗?” 柳於阵似懂非懂,“我什么建议?” “明儿再说,客栈到了。”燕王压根沒想跟他解释,柳於阵的脑子不适合接受太多复杂的理论,反正听到一半就会喊停要吃要喝的,还不如不跟他说。 吉悦客栈就在眼前。 來回车马费了些功夫,那软绵绵的柳丞相却半点疲倦都沒有,精神抖擞得好像早已习惯车马生涯。那么柳於阵移魂之前是做什么的呢?他本不打算问这个问題,近來终于有点忍耐不住了。 燕王先下了马,不让下人触碰柳於阵的身体,他亲自上前,伸手欲将柳於阵抱下來,然而,他迎上的却是柳於阵徒然缩小的瞳孔。 柳於阵正看着那个客栈,非常警惕,全身完全处于了一个紧张防备的状态,对着燕王伸來的手徒然拍开。“啪”! “怎么了?”燕王跟着警惕起來,声音低沉地问道,同时眸子望向柳於阵所看的二楼楼阁。 “嘘!”柳於阵急促道。 在燕王眼里,那个地方空无一物,原本吵吵闹闹的河东狮也不在房中。 但在柳於阵眼中事情却并不是这样。 067 何人埋伏 从那个河东狮所在的房间里隐隐传來了非常不好的气息,有人在,正确的说,,是很多人! 草丛里也还躲着其他正在监视他们的人。 “有埋伏。”柳於阵自言自语,因为那不是他们的房间,从他的直觉判断那夜,理应不是冲着他们來的,但燕王的手却如此冰凉。 燕王下意识地站在柳於阵的身前,他的眼神沒有丝毫迟疑,好像早就预知了会有人埋伏在此。 柳於阵看向运起内力防备的燕滕华,又刻意看了一眼在他们身后若无其事的侍女佩环,长长叹了口气,“我们打草惊蛇了,得上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或许那房间里的人被袭击了。” 在屋里的那个女人若是遭到袭击,那她为什么会在柳国境外遭到袭击? 她会不会,跟燕芷君有什么关系? 一连串的疑问钻入燕王原本冷静清醒的头脑中,扰得他心神不宁。 这世上他只有芷君一个亲人了,任何人都不可能代替她的地位,过去沒有人,现在也同样沒有。 柳於阵从马背上翻身下來,看着燕王的模样,约莫猜到了几分。 “呀,”他心中泛起了成就感,拍了拍燕滕华的肩膀,“别担心了。那么凶、肯定不可能的。” 燕王侧目,眸中却是一股冰冷猜忌。 他们所有人都不曾告诉过柳於阵,那个弱小温柔的燕芷君,正以不可能的方式逃出了柳国禁军的包围。 但他还是相信那不是芷君,芷君不会那样说话,那样粗鲁,声音也不像。 他更愿意相信从柳国手中逃走的并不是燕芷君,而且其他模糊了子配视线的人。 “你在这里呆着别动,我派人上去看。”燕王想要止住他的行动,柳於阵却身形闪烁快如闪电,先一步撇开了他。 “派什么人啊,我去就好了,你要是害怕就留在这里吧。”柳於阵可是巴不得有人找上门來,來一个他抓一个,统统抓起來拷问最有效率。“要是他们突然从上面逃下來了,你也好知道是什么人。” 燕王居然也有被说服的时候,他高大的身影微微一顿,很想保护柳於阵,这种冲动比任何时候都要强烈,可惜他的心思也被柳於阵说中了。 他们來到柳国虽说是十分隐蔽,柳国若有意调查绝对会找上來的,尤其那胆大妄为的柳陵竟然当面挑衅他,岂能不防。 柳於阵快步踏进客栈的瞬间,明显感觉到草丛中的视线变得更加锐利了。 那人认得他。 柳於阵并未停步,收回视线警惕地看着空无一人的客栈一搂。 店家沒有出來迎接,客栈里死一般寂静,怕是楼上的人已经被惊动了,再偷偷摸摸也无意义,索性快点上去。 楼梯古旧脆弱,脚踩上去就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他立即放弃了走楼梯,矫健的身手一下子跳到楼梯扶手上,三两步就跳上两米來高的阁楼。 天字一号房的门是虚掩着的。 柳於阵贴在门边,万分小心地推开房门,就在那一刻,, “砰”!! 一声巨响的同时木门已然打在了柳於阵的身上,他双手护住头部,瞬间转身闪躲。 然而屋里“嗖”地闪出一道纤细的身影,完全不给柳於阵喘气的机会,兜头盖脸就是一顿暴打。 柳於阵毕竟是常年经手武术训练的刑警,一招一式都不是偶然成就,他左躲右闪,电光火石之间两人已飞快的过招十几次,却偏偏由于对方时刻利用柱子房门闪躲,他至始至终都沒能看见对方容貌。 肘击背摔,拳打脚踢,他的每一招那人都能挡开,而他却接招狼狈。 又是一记拳头狠狠挥來,这种力度打在致命部位不会让人昏厥死亡,却会让人狠狠吃痛。 好熟悉的身手!好熟悉的身体反应! 拳头还沒有伸到跟前,柳於阵已像神经反射一样飞快地弹开几米,动作行云流水,快如霹雳。 是圣女吗? 这不可能,圣女怎么会攻击他? 他沒能问出口,那身穿男子装束的人如鬼魅般瞬息來到跟前,抬脚就踢中了柳於阵的腰部,动作太快以至于两人都无法反应,那人趁柳於阵吃痛弯腰,顺势扯住他的手臂,用力一扭,将他按到在地。 攻击仍然沒有停止,好像隐蔽起來就是为了等待捕捉他的时机,那人是冲着他來的?! “啊啊”,,!! 柳於阵刹那愣住,这惨叫声竟是从自己喉中唤出,从不对敌人认输的他,此刻竟如此轻而易举被按在地上惨叫出声。 068 陪我如何 柳於阵简直觉得不可思议,因为他并沒有受到很大的伤害,他只是被那人狠狠地捏了一把,捏在他的后腰上,又酥又麻又痛,不经意就叫喊了。 哪个刺客这么变态,打人还用捏的?! 然而柳於阵很快明白了那人意图,从他惨叫到有人以极快的速度闯进客栈,展开轻功飞身上楼,之间不过短短几秒功夫。 燕王中计了?! “别过來!我沒事!”柳於阵叫喊不及,燕王冲上來的时候,他正被那人用力推了一把,直扑到燕王身上。 那家伙把燕王吸引上楼,就为了逃跑? 两人再抬头,那人已经手持长剑纵身跳下阁楼,与他从草丛里冒出來的同伴一起挥剑拼杀,夺下燕王的马匹仓皇而逃。 柳於阵跟燕王诧异地面面相觑,好似方才发生的事只不过是一场闹剧。 怎么,那人费尽千辛万苦,跟身手恢复成如此矫健的柳於阵拼杀过后,就是为了逃跑而不是刺杀他?手里有剑,却不砍杀,埋伏周全,却不露面。 这唯有说……是那天字一号房的住客把他们当成刺客了,真正的刺客另有人在。 燕王沒有起身去查看天字一号房的动静,他双手抱住柳於阵,仔细检查,紧张地看着他,好像这世上他俩是唯一的存在,此外一切都与他无关要紧,“伤着哪里了吗?” 柳於阵听到这么柔软的声音,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愣愣地盯着燕王。 那双向來高傲冰冷的眸子此时如同六月温蕴的太阳,正暖暖地守望着他,这般柔和宠溺,真的是对他柳於阵么? “你发什么神经呢,不是叫你留在下面等着嘛。瞧、人都跑了!”柳於阵略气恼地指责道。[..tw超多好看小说] 燕王并不在乎,见柳於阵不作回答,便亲自翻弄他的身体查看哪儿才有伤痕。 柳於阵沒想到他这么执着,忙要护着自己,直到燕王用火辣辣的目光对着他,好似在责备不听话的孩子一样。他才摊手道,“我真的沒事,那混蛋只是捏了我一把。这里、这里,全都被重击过了,却连点淤青都沒有。但是很痛。” 明明是圣女最擅长的攻击手法,为什么那人却不与他相认。 或许说,也许那是圣女的前世,并不是圣女。 他跟鬼泣重生之后尚且沒有恢复武力,柳於阵那有些蠢笨的脑子,更不会将她和燕芷君挂上什么微妙的钩。 燕王撸起柳於阵的袖子,果然他说过很痛的地方当真沒有淤青,这等内功他听说过,但那是在东方泽之国。 突然,两人同时顿了顿,,天字一号房里还有动静! 燕王止住柳於阵,亲自去看,那客房里横七竖八的,竟然昏迷着五六个黑衣人! 有些人扭曲着身体,正痛苦挣扎,难怪他们感觉到里面还有动静。 被袭击的居然是这户住客…… 柳於阵慢悠悠地走过來,一眼看出了问題所在,“看來是我们來的不是时候,让人家误会了。” “统统捉起來。”燕王的声音在窗口响起,随行的侍卫们立即冲上楼执行他的命令,将地上的黑衣人五花大绑。 柳於阵不动声色,心里却不由得悬起了一颗大石。虽然这事跟他半毛钱关系都沒有。 这些黑衣人被拎到了一楼仓库,两名侍卫严加防守。柳於阵瞟了一眼,那两人都是内功深不可测的顶尖高手。 收回视线,燕王的气息已然來到跟前,沉重的鼻息喷在柳於阵洁白的颈上,惊得柳於阵连忙举手退让,“艾玛、为什么突然靠我那么近?” “柳於阵……”他叫了全名,果然感觉怪怪的,可他又说不出哪里怪。“今晚就陪本王如何?” “啊?”突如其來地说这种让人莫名其妙的话,柳於阵打心底里拒绝,但这对他來说又是个很好的机会。 他敏锐的目光投向窗外半身高的草芥中去,在那儿还有一个人,正用万分焦虑的眼神盯着他看。他感受到了那种视线,绝对不能对燕王说破。 “你害怕呀?害怕为什么不换地方住?” 燕王健硕的身子拥了上來,附耳道,“怕一不留神,美人你就跟别人跑了。所以今晚也要让你成为本王的一部分,哪里也去不了。” 柳於阵狠狠瞪眼,回答毫不迟疑,“滚。” 069 灌醉再说 疏影摇曳,衣襟不可避免地与草木枝叶摩擦,发出“沙沙”的响声。 他都快被风吹跑了。 “慢点、你骑慢点!”背后搂着她小蛮腰的男人沒鬼用地叫嚷起來,“话说你看到他们的模样了吗?是柳国人吗?” “沒看到。”驾马飞驰的人女扮男装,但这身男装穿在她身上好似更符合形象,“那人身手不错,打得太快了所以沒看到。” “还好。” “你说什么?” 她冷眼瞟來,男子立即赔笑道,“啊,我说……应该我上去拿剑的。” “上來那些黑衣人和草丛里躲着的,都不足为惧,问題是刚刚跟我打架的人是怎么回事,总感觉他们不是一伙的。” “管他呢,躲树林里的那娘小子被我绑起來了,爱怎么地随他们喜欢。” “……走吧,要快点离开柳国。高原山脉去不成,咱们就走赵国过去。” 男子挑眉,嘴角带着幽幽的笑意,“好,琴奈,我们就快点回泽国吧,王还在等着你。” 言罢,女子策马扬鞭,加快了行程。 夜幕降临以后,柳国大地很快弥上一层阴冷。 草木短平,藏身不易。 他根本找不到时间逃走,此时被绑在树下实在颜面丢尽,但比丢脸更让他无法忍受的,却是那柳於阵竟然跟燕王下榻在此!他们竟然同出同入,有说有笑?! 於阵,你真的不记得我了么?真的为了燕滕华对我这么绝情? “喂。(..tw无弹窗广告)”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打断了柳陵的思考,“我现在放了你,你赶紧走。” 柳陵浑身一震,明明是那么熟悉的声音,如今却如此冷淡。 他侧过柔弱的身子呆呆地看着那个人,眼前的人穿着整齐的衣服,有着漂亮的容貌,一双深邃无底的黑眸正用很陌生的神情望着他,他站在那里,仿佛四周都弥漫上一层让人无法接近的压迫感。 柳陵几乎忍不住要问:你是谁? 但那个人分明就是他的柳於阵啊…… 柳於阵无奈地看着被捆绑的柳陵便一阵头疼,怎么偏偏就遇上了呢。燕王不比他的警惕性差,这里有人躲着他肯定也知道,万一他见到柳陵恐怕又要闹脾气了。 他迅速解开柳陵身上的结实草藤,轻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埋伏我们吗?”明知故问,柳陵要是埋伏燕王那根本就是作死,他头脑很聪明,不会做这种事。 才一松绑,那文质彬彬气宇不凡的柳太子突然扑了上來,一把将他搂腰抱住,温和甜腻的声音再度响起,“於阵!跟我走。(..tw棉花糖小说网)我不能允许你再跟燕王在一起!” 柳於阵搔了搔头,身上的人儿轻如薄纸,他的力量增进不少,要是用力推估计他是要受伤的。 “不可以,太子,我在他身边还有事要做。” “你不要逼我……”柳陵声音一变,听起來有些阴冷,“於阵,我真的很喜欢你,不要逼我。” 这么清秀儒雅的男子居然对柳丞相执着得这么可怕,那气得微微摇晃的身子依在怀里,他搂得很紧很紧,却无论如何也无法进入柳於阵的心里。 柳於阵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种事,只知道楼阁突然射來了狠毒的视线,他连忙推开怀里的柳陵,警告道,“再不走,万一燕王來了我们都得遭殃。” 身子轻颤的柳陵忽然自嘲地笑起來,拂袖间,撇开柳於阵的手,“燕王、燕王。你的心里只有燕王、可曾有过我柳陵?!” “太子?”柳於阵暗暗叫苦,谁让柳丞相生前跟他关系不明白的,但这玻璃心还真不敢碰。 “够了。柳於阵。”柳陵一字一顿,抬起眸,已不再是那温柔如水宠爱极致的神色,“我早就听说你在帮大燕强国的事。我们们从此便是敌人,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跟燕滕华加倍还我!” “……” 柳陵咬牙而去,他心碎的声音好似传到了於阵心中,心口好疼。 单薄孤独的背影缓缓消失在视线,他应该立即回到燕王身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却无法抬步,怔怔地看着柳陵的身影,心中好像堵了一块石头般憋闷。 应该把他追回來好好解释的。 应该告诉他自己跟燕王是清白的。 可是,为什么他要解释呢? 柳於阵伸出右手遮挡自己的眼睛,不去看不去想,这些奇怪的想法会阻碍他的判断。 “他走了?”才一进门就听见了燕王的声音。 柳於阵并不意外,吉悦客栈的掌柜已被今儿的事吓得弃店而逃,此时的吉悦客栈可谓是燕王的新天地,那紫袍男子高傲地环手站在栏杆旁,冷眼望着踏进门的他。 “怎么。你又吃醋了?”柳於阵扯了扯嘴角,明知道挑衅他不会有好下场,但是被这混蛋居高临下地监视实在让人不爽。 燕王眼睛一亮,伸出食指朝他挑了挑指示道,“上來!” 柳於阵双手环抱自己,“不去、你就知道让我做你三陪,老子宁愿在下面喝酒。你自己玩去。” “柳於阵,刚才发生的事本王还沒跟你计较,现在还敢反抗?” “反正我解释你也不会相信的。我说柳陵不是冲着我们來的,你信?” “信。那么柳陵会冲着谁來?” 他是想说燕芷君? 燕王应该比他更清楚那不可能是燕芷君才对的。柳於阵眯起眼睛,仔细看燕王的神色,一再确认燕王是认真的,他居然觉得是自己联合柳陵谋害然后又弄走了燕芷君? 柳於阵毕竟做刑侦出身,他虽然不太聪明,但警惕性和心理素质可是杠杠的。 从厨房抱出一坦陈年女儿红,随便找了张四方桌坐下,抱着酒坛就喝。 “好香的酒。”古代的酒他也喝了不少了,比不上现代科技酿造的纯度高,但却淳朴浓厚,酒香四溢。 香醇入喉,柳於阵用袖子抹了一把嘴角酒酿,瞥着燕王道,“第一。带我來柳国可是你的意思,而且这个意思建立在你相信我之上。第二。我不可能是柳丞相,你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么如果我是柳陵派來的人,干嘛要刻意让你误会我找虐。第三……” “好了,”燕王俊朗的脸上露出笑意,“本王又沒说不信你。但信任不代表能与处罚抵消。” “……那你想怎的。”柳於阵特别不喜欢看到燕王奸诈的笑容,那总意味着沒有好事。 燕王并不直言,纵身一跃,衣袂翩跹,煞是逍遥潇洒,看得柳於阵眼睛都直了,轻功这种东西果然帅气。燕王哼笑道,“先把你灌醉再说。” 070 代替言语 被抓起來鞭笞的人无论如何也不肯透露身份目的,反而对自己被抓一事简直感觉莫名其妙。.tw[棉花糖小说网]一者他们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昏迷的,二者他们更不知道为什么抓他们的竟然是燕国人。 这酒是越喝越清醒。 鞭笞音声声入耳,伴着受刑者的哀嚎传入柳於阵敏感的耳中。 柳於阵朝仓库方向侧目,他如黑曜石般的漂亮眼眸不禁流露出恻隐之意,见燕王完全不为所动,好似心是石头做的,他便有丝丝不满。 燕王不紧不慢抿了一口辣酒,别看他相貌清隽,衣冠楚楚,想的东西绝对不是什么好事,他一开口,柳於阵便心虚起來。 “要本王放了他们也未尝不可。既然他们是柳陵的人,本王很想让他们去捎个信。” “捎信?”无数种念头快速闪过柳於阵的脑海,他说他是來工作的,但沒有哪一点能让柳於阵联想到他的所作所为跟工作有关系。 “你亲我一下。”燕王用食指指尖轻轻沾了沾酒杯中的美酒,涂在自己微抿的柔软冰冷的红唇上,似笑非笑的脸颊已然被酒气醺然绯红。 “哈?捎信跟亲你有什么关系?再说了,你为什么认为我想放了他们啊。”柳於阵直往后缩,眼睛睁得大大的,就像受惊的猫儿。(..tw棉花糖小说网) 他被那张唇强吻过许多遍,以至于后來燕王一贴近一抿嘴,他就有种要被吻的潜意识。但突然想起柳陵的话,柳於阵立即打了个冷战,差点从木凳上翻下去。 燕王的眼神变得比寒冰还冷,同时仓库内的鞭笞声戛然而止。“於阵,你回答本王。你喜欢本王么?” 柳於阵看着他帅气的脸颊上露出期待的表情,不禁脸色一红。 但燕王的用意清明,这简直是抓着柳陵的玻璃心來挑衅啊,如果他说“喜欢”,那柳陵得多恨他;如果他说“不喜欢”,燕王不但不会放了那些人,还很可能终止他们的合作,同时继续用他那些强到不是一个层次的能力欺负他。 柳於阵捏着下巴,事情一旦涉及到他的任务,那粗神经的笨脑子就会被刺激,变得聪明起來,尽管那并不是燕王想要的答案,,“恩。应该是喜欢的吧。” 果然燕王听见这句轻声细语又模凌两可的回答很是不满,他的柳眉向上一挑,刹那时间,他一把将柳於阵拉倒自己面前,安放在自己坐着的长椅上,面对面吐着酒气,“於阵,对本王说真话。” 快到几乎让他无法反应,柳於阵本就稍稍有些醉,再被他这么一拽,身子就撞在了他的怀里。[..tw超多好看小说] 意识到自己已经到了他的跟前,忙拨开他拖曳的手,微怒道,“你不是有宁香和茗歌了么,还想我说什么真话?” “哦。如果沒有他们,本王就能听到真话?那本王这就下令要他们死如何?”燕王半点开玩笑的意思都沒有。 “不是吧你?!你脑子进水了?” “茗歌是洛月国的公主,怎么说也是嫁到大燕的娘娘了,如果本王杀了她肯定会引起两国的征战。而宁香也是朝中重臣之子,若要伤他,恐有叛乱。即使这样,为了得到柳於阵的答案本王也下得去手。” “……”要是真这么做了,大燕肯定要亡。昏君!他到底发的神马疯啊。 燕王见他还是瞪着那双眼睛,缓缓叹了口气,抬手就要召唤侍卫。 柳於阵当然不想他为了这点破事发神经,真的把自己的大燕给亡国了,情急之下,只得依着他说的,将自己的嘴对上了那张满是酒香的唇。 他本打算浅尝辄止,但吻上了,燕王又怎会放他。 一瞬间仿佛时间都为之停止,古旧的客栈里沒有半点声音。 很快这种让人窒息的宁静就被打破,粗重的喘息从楼下的木桌边响起,并且越來越浓重。 “恩……” 唇舌搅拌的声音直教人面红耳赤,燕王的大手开始剥落於阵的衣裳,抚着他光滑柔软却愈发结实的身体。 越吻越深,越是无法逃离。 燕王想起自己还未得到的答案,慢慢松开了他的唇,低沉妩媚的声音唤道:“於阵……” 该死的,他又要问那个蠢问題了。 柳於阵揪着燕王的衣襟,一把将他拉到面前重新吻上。 不要问,他不想答。 他发誓他绝对不想对男人说“我喜欢你”,这个答案留在心里就好。 这还是柳於阵头一回这么主动,燕王不免有些高兴,抱着柳於阵柔俏的身子吻个尽兴,把他从头到脚啃噬个遍。 伏在长凳上的身体依旧那么动人,竟然光明正大地在楼下…… 柳於阵的酒劲过去了些,但身子早不由得他控制,袒露的身体自觉得好生丢脸。可她七魂八魄全叫燕王夺了去,那赤/裸的健硕身子如此诱人,他也好想反压上去。这么想着,他就特别想翻身。 燕王强壮的身子很快抵入他的体内,雄风一震,又是一场醉生梦死的欢愉。 “恩啊、啊……” “若是不想回答我,那就好好替我捎这信。叫出來,於阵……”燕王的亲昵在耳畔萦绕。 “呵额。 柳於阵被这送人进入终极的快感抚弄冲撞,喘着沉沉的粗气,脑子里完全思考不到问題。明知道燕王明目张胆地就是要挑衅柳陵的玻璃心,他也无从阻挡。 在燕滕华和柳陵之间,他早就无言地选择了前者。 柳於阵虽然恢复了些力量,体质却不如想象中的好,几次折腾都会在燕王的喷发下昏迷,自然这次也不例外,他用尽全力支撑着身体,忍住燕王离去的空虚,轻轻抖颤的身子被燕王抱入怀里。 柳於阵贴在他的胸口上,对那份温暖十分贪婪,“你……还是会伤害他对么?” 燕王嘴角一沉,冷冷道,“对。” “那你能不能告诉他,我不是那位柳丞相?”柳於阵捧着他的脸颊,半带恳求地道,“我是个警察,不喜欢伤害无辜的人。” “他不是无辜的人。於阵美人,这是我跟柳陵的私人恩怨,你只要,躺在我的怀里就好。” 柳於阵露出难过的神情來,果然无法说服燕王。 那么,,“有破绽!” 柳於阵一手勾住衣裳裹在自己身上,一手使出擒拿本事,将那素來高高在上的燕王翻在地上。 怎知自己的力量已在方才的缠绵中消耗殆尽,如今偶然得手,落在地上的燕王依旧身手姣好,单膝见地,腕力一转,便将柳於阵半掩长袍的身子收回自己怀抱,笑靥如花地道,“美人,既然你还有力气,那咱们再來做一次吧。” 071 毫无痕迹 那个叫鸠虎的黑衣人被放走了。 柳於阵知道这个人会把所有事报告给柳陵听,临行前鸠虎的满脸怒容,捏得“咔咔”作响的拳头,无一不是冲着他來的。 “佩环,有件事要拜托你,”侧坐在横栏上裸着上半身的柳於阵轻声说道,“去把燕王刚放走的人请回來。记得要偷偷地去办。”柳於阵说完,闭上双眼不再吭声。 这个小丫头倒是十分为难,她可从來沒有说过她会武功,怎么柳於阵一开口就让她去做这么离谱的事情。鸠虎那人面恶心也不见得善,去追他回來怕是异想天开。“回太子,这等事情还是交由侍卫去做如何?佩环不会武功。” 柳於阵黑眸一动,先瞟向阁楼看燕王可有被惊动,再看那故作柔态的少女。 “佩环有能耐从御灵国一直跟踪我,怎么沒能耐追上他?况且你只要说柳丞相有请,他肯定千依百顺地跟着你回來。放心好了,我不是故意要支开你才叫你去的。眼下我身边只有你比较靠谱。” 身穿侍女服却容貌清秀得不似下人的佩环,对着柳於阵略一欠身行礼,“丞相既然发现,竟也不问我身份?” “跟我沒关系的事我沒兴趣。”柳於阵打着呵欠道。[..tw超多好看小说] “怎会沒关系。丞相胆识过人,智勇双全,佩环见了都觉得喜欢,那位大人也一定如此认为。丞相既命我去办,我这就去带他回來。” 话音未落,佩环竟如凭空消失一般,速度之快,以致根本看不见她的动作,空留下一阵的劲风。 就算是柳於阵也坐不住了,差点被这股风吹下栏杆,他翻身下地,清亮的眼睛盯着大门口不停地眨巴,“天啊,这女的比我想象中的厉害好多。大人?哪位大人?” 按照他的判断佩环应该不属于任何一方才对,本來就很好奇她为什么会从御灵国跟过來了,现在觉得她更加古怪,他跟御灵国唯一的交集就是鬼泣,难不成是万洵夜派來的人吗?万洵夜才不会觉得他有趣呢,觉得他碍事还差不多。 柳於阵搓搓自己的腰板子,想到自己要办的事还一件沒办成,心里不免有些急了。 他可是很粘人的,早知道就想尽办法留在鬼泣身边,现在肖子配不在,只剩自己一个人也就算了,燕王那混蛋还要时不时挑逗他的欲/望,绝对不能离他太近,因而小日子也变得很难熬啊。 “轰,,”於阵一脚踢开燕王的房门,“混蛋,你缩在屋里面干什么呢!快点给我出來好好做靶子啊喂。” 屋中之人不紧不慢,在浴桶中缓缓转过赤/裸的身子來,“哦?美人才一刻不见我,便如此想念啊?” “噗”!柳於阵呆愣愣地看着燕滕华的身子,鼻血喷射一米多远。“混、混蛋,干嘛还不穿衣服!” “在於阵故乡,沐浴是要穿衣服的?”燕王挑眉道。 “砰”。大门猛然关上,只剩话语传來,“我都洗完了你怎么还在磨叽,快点快点!” “美人你洗得那么随便怎么行,进來,让本王帮你?” “滚粗!” 柳於阵阖上门,沒办法,那家伙太慢了,要等他出來按约定的出去“散步”,不知道还要等多久,难道古人都沒有一点时间观念的么? 还是先去天字一号房看看有沒有什么遗留的东西,若是能证明那对小情侣的身份,或许能节省不少麻烦。 “咿呀”推开门扉,老旧的木门在地上划出长长的磨痕。 房内意外的空荡,空荡到只有被黑衣人撞倒的桌凳木柜还维持着那时的状态,里面什么都沒有,正解得沒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好像被刻意抹消过。 他蹲下身子地毯式仔细搜索,仍然一无所获。 好厉害的收尾工作,看來那个跟他打斗的人进來之后不但摆平了所有的黑衣人,还把所有能证明身份的东西都带走抹除了。 对方是燕滕华认识的燕芷君可能性归零。 也难怪燕滕华慢条斯理的全不在意了。 天色变得很暗,他们离城的时候是傍晚,而如今月亮都升得老高,挂在枯藤老树边,别有一番滋味。 坐在一号房窗台摇晃双脚的柳於阵静吹凉风,等着那个不守时的家伙。 他的手放在胸口,隐瞒已久的是心口的闷痛,从柳陵离开以后这种痛楚就愈演愈烈,眼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就好像心被剜去一块。 是柳丞相的心情么…… 这种情绪竟然会遗留下來。 还是别让燕滕华知道了,他本就跟柳丞相是敌对关系,这种见面还是越少越好,只要减少冲突,应该就不会被发现自己在心疼了。 有动静! 瞳孔的反应來自于大脑直接刺激,他像触电一样猛地向旁边侧开了头。 “嗖”的一声风声划过脸颊,若不是他反应快,这不偏不倚的准头定是要在他头上开一个洞啊! 有什么拳头大的东西被扔进了天字一号房里! 柳於阵已是警惕太过,向那东西瞄去的同时,他手心一撑,飞速跳下窗子,在地上打了个滚儿翻到了不远处小树边。 只听“轰,,”的巨响! 天字一号房传來惊天的炸裂声,滚滚黑烟一刻不停地从屋子里涌出來,其中还伴着雀跃的火星。 “炸药?!”柳於阵简直要把眼睛瞪出來了,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但另一个念头快速将他的怀疑挤兑,“不好、小华还在里面!” 这等老旧木屋子根本经不起炸裂,黑烟之下它一下子毁坏破裂,焦味浓郁,烧起來的木头使火苗快速蔓延。 柳於阵顾不上这浓烟滚滚,从马棚的水缸里舀了几瓢水淋在自己的身上,连忙冲到正门要进去救人。 “小华!混蛋……”迎面扑來的热浪和浓郁的一氧化碳简直让人难以忍受,柳於阵沾湿棉布捂在自己脸上,要他放任燕王在里面炙烤,作为警察就太失败了。 可就在他要冲进去的时候,一只大手却沉重地搭在了他的身上。 071 制造误会 这个时候是谁阻碍他,柳於阵用力地想要甩开那只手,却听得低沉的命令从身后响起,“里面已经崩塌了。” 是燕王的声音?! 柳於阵连忙回过头去仔仔细细地检查那人的身子,直至确定那漂亮健硕的身躯沒有受到伤害,他刚想松口气,忽然又紧张起來,“糟了!那些侍从还沒有出來!” 燕王脸色一沉,抬头看向那不可思议的熊熊火焰,反手拉着柳於阵不让他往里冲,“他们两人领我命令去办事了,倒是少了一名侍女。不管她在不在里面,本王可不会让你进去的。” 火势汹汹,眨眼间木屋子变作了灰烬,只剩下框架和挥散不去的滚滚浓烟。 少了的侍女定是他唤出去挽留鸠虎的佩环,另一名侍女衣裳有些烧焦,正蹲在水井边整理。 柳於阵见他们都沒有事,连忙回到方才自己呆过的地方,快速判断那枚“炸弹”扔來的方向。 吉悦客栈前面的草木本就不多,稀疏得在他眼中一目了然,不超过十米,他们从不超十米的地方朝天字一号房扔东西。这么近的距离想要逃跑绝不容易,至于他们为什么是朝一号房扔,那等他捉到他们再做考虑。(..tw无弹窗广告) 柳於阵刚要发力,同步跟來的燕王再一次制止他道,“你留在这里。鉴于你那么在乎本王的份上,这次本王定替你将他们捉回來作礼物。” 瞧他笑得挤眉弄眼的模样,柳於阵就一阵恶寒,“喂、你行不行的,要是被打伤了,我可不会治疗。” “总比美人厉害一点。本王可不会在那东西上连输两次。” 柳於阵扯了扯嘴角,这个时间当真不适合斗嘴,何况燕王突然发力,展开的轻功如同弹爆的子弹般,力度惊人。 但柳於阵又怎么能安心坐等,他果然还是要冲上去查个究竟才行,这可事关他为何会來到这个世界的大事啊。如若能够破解这个谜題,他或许再也不用为了留在那该死的男人身边调查,跟他缠绵悱恻,成日做着连自己都觉得奇怪的事了。尽管他并不知道,自己为何对此如此着迷。 “丞相。”柳於阵前脚还沒有迈出去,便听得一声铃儿般清脆的声音,“鸠虎带到。丞相,这火药投放可真是时候,对吗?” “……” 柳於阵停下脚步,就在那烧焦的脆弱的木屋顶上,正单膝跪着一位青缎衣的侍女,乌黑长发已然飘散下來,披在她瘦弱的肩膀上,瓜子俏脸带着甜美的笑容,好似这一切都这般让她满意。(..tw棉花糖小说网) 在她所在的木屋之下,一男子“噗通”双膝见地,虎背熊腰好是健壮,但身上被鞭笞的痕迹却鲜明可见,让柳於阵一眼看去不免生了恻隐。“丞相!”男子抱拳大呼。 柳於阵吓了一跳,哦,叫她去找鸠虎回來,怎么他们一回來就变得这么奇怪。 “你跪什么?站起來说话!”柳於阵凶悍道。他最讨厌男人下跪了,别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在他的小队里训练,要是谁耐不住软了腿跪下去了,那双腿决计要被圣女废掉的。 鸠虎就像沒有听见,仍然跪在那里,头却越垂越低,“鸠虎知错。丞相如此用心良苦,是鸠虎小人之心胡乱腹诽,险错报丞相之意让太子误会加深,鸠虎罪该万死!”他说着,竟然抬起了右手,用力握紧拳头捶向自己的胸口,“咚咚”的闷响犹如冬雷滚滚,着实让人听着心悸。 “住手!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啊。我找你回來是不希望你伤害柳陵而已。”柳於阵顿时汗如雨下,谅他在反间、刑侦的时候洞察力无可比拟,却沒有那等好口才能用在辩论上。 鸠虎把他跟什么事情扯上了呢? 本想等捉到第三方再思考这个问題,然而鸠虎的一番话却硬生生将它提前了。 “丞相不需隐瞒鸠虎,大燕确实国大兵强,丞相被囚一事是我们软弱无能,但怎么可以让丞相继续受此侮辱下去,您难道不知道太子很担心您,为了救您不惜花重金与冥火合作吗?只要您一句认可,太子就不会伤心了。鸠虎一定会将您的心意传达给太子的!” “……明火?” “丞相不知?方才险伤了丞相的便是使用异术的冥火一族啊。这群该死的东西,竟敢伤害我们丞相!” 柳於阵顿时眼睛一亮。哦?冥火等于第三方?冥火跟柳陵有关系? 柳於阵立即开启了工作模式,把真相放在一边,忙冲上去握住鸠虎的双手道,“柳陵为了‘我’,跟冥火见过面、合作了?” “是的,丞相大人。” 柳於阵嘴角顿时上扬老高,或许跪在木屋上的佩环看见了,或许她沒看见,他已经不在乎那些事了,沒有任何事情比得上完成任务更重要,不论在什么时候,只要任务指令沒有结束,他就必须化身维护世界的英雄。 心意什么的……不重要! “但是鸠虎,你的意思是冥火应该攻击的对象不是我?那么是燕王吗?” “不。太子并不知道燕王会带着丞相下榻至此,此事实乃意料之外。” 柳於阵心中有了答案,尽管可能性实在太低。 “太子命我们前來埋伏是为了追回……”鸠虎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柳於阵,大概是因为当时传言柳丞相与那人有着极其亲密的关系,而他们捉住那人并伤害她,也是因为柳丞相在意她的缘故。 “你必须把事实告诉我,有一点隐瞒我都能看得出來,那么我就不需要你回去替我禀报了,我不需要这样的人替我做事。”柳於阵说话沒有半点柳丞相的风范,可鸠虎却全沒发现,不知为何跟柳丞相那么亲密的柳陵也沒有发现,啊,不管怎么说这暂时也不重要。 “是。丞相。鸠虎定全数告知。” 柳於阵为即将靠近第三方而欢喜,却不知,在那稀疏的丛林里,一双冰冷无情的眸子正紧紧地盯着他看。 那双眸太过安静,安静得几乎沒有丝毫生气,好像所有的力量都被瞬间抽走,空虚而悲凉。 072 似醋非醋 待鸠虎将事情的來龙去脉报个清楚,柳於阵便放他回去了,虽然警告鸠虎在柳陵面前“不要乱说话”,但估计沒有什么效果。 佩环纵身而落,轻盈得好比燕子,长长的粉色发带迎风飘动,在月色之下她的身形甚是灵隽。她手上抱着两件男人衣裳,抖开其中一件墨蓝色缎带的长袍披在柳於阵的身上,她纤细的小手亲自替他更衣。 “啪”,柳於阵握住她的手腕,换做平时懒到一个程度的柳於阵肯定站在那里任她摆布,然而此时他却当面拒绝了,“我自己來就行。” 柳於阵边系衣带,边轻声对她说道,“你跟鸠虎都说什么了?我可事先警告你不要乱來。要是你胡作非为把事情弄乱的话,我就把你关起來。”能让他把话说绝,这佩环的确值得他打醒十二分精神,本以为她会比较靠谱,多少照着他的意思去办,看來她对鸠虎说了多余的话了呢。 错归错,她这么做倒是让柳於阵得了新的线索,那这次就先饶过她。 柳於阵心里很不高兴,但他漂亮清秀的脸蛋上却沒有袒露任何不快,轻轻闭上乌眉下水润灵目,神色泰然安稳。 佩环欠身行礼,“是,丞相。”说罢便放下另一件衣裳,退下去了。.tw[棉花糖小说网] 直到她真的走远了,柳於阵才缓缓睁开一只极为警惕的眸子看去,心里不禁念道:“她到底想怎样?” “额……”被突如其來的温热的手掌触碰,柳於阵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想要跳开脱逃已经为时太晚了。后背被冷汗浸透,他竟然完全沒有察觉到有人靠近,这实在出人意料。 发寒的后背被热如火炉的胸膛紧贴,那只大手拦腰而來,穿过他窈窕细腰,一把扯开他好不容易系好的襟带。“你们所聊何事?本王替你捉拿凶手,你却背着本王与侍女勾三搭四么?” 柳於阵顿时汗如雨下,一颗小心脏被唬得“嘭嘭”乱跳,这种心律不齐的感觉自他來到柳国之后就经常遇到,尤其在燕滕华身边的时候,囧,他是不是得病了,必须找鬼泣帮忙看一看啊。 “你别误会!我柳於阵可是清清白白,怎么会调戏良家妇女?也就你这种纨绔变态才会胡思乱想这些奇葩事!” “那美人又在激动什么?若不是本王想的那样,你们方才是在做什么?” 柳於阵扭头看见燕滕华狭长的黑眸露出不悦,不禁心虚,有口莫辩道,“喂、你要不要那么敏感啊?就只是帮我穿个衣服而已嘛,我还拒绝了呢。.tw[棉花糖小说网]人家那是纤纤细手,你这是什么?咸猪手!放开我!” “咸猪手?你竟敢骂本王为猪?”火上浇油啊,燕王并不理解柳於阵那些奇怪词语的意思,只当他在说坏话,不但用力拽掉他的襟带,还扒了他刚刚穿上身子的衣裳,不待柳於阵反抗,火热的亲吻已经迎了上去。 那吻还是如此撩人醉心,任由湿热的舌头冲入口中一阵翻卷。 柳於阵到底不是笨,他本有些习惯燕王的炙热的亲吻了,若不想受到燕王暴躁的惩罚,乖乖被亲是很明智的举动,但是这次燕王却将他吻得如此用力。 他在生气? 就为刚才佩环给他穿衣服的事么?还是……他看到了?! 柳於阵想要解释,却推不开他,越用力推,燕王就吻得越狠,缠绵的亲吻很快变作疯狂的啃噬。 怎么了呢,他到底在生什么气? 柳於阵心中有点不安,更多的却是担心燕王的误会。 “不要背叛本王,不要背叛……不要背叛……”燕王曾经说过的话,仍像某种魔咒在他耳中萦绕。为什么这个时候会想起这句话來呢,他根本沒有背叛啊,为什么要担心呢? “我沒有……”试图拜托燕王嘴唇的柳於阵才吐出三个字,又再一次被燕王吻上。 沒有。都说了沒有了! 他警惕的眸子忽然捕捉到在阴暗角落里恶意旁观的佩环,那个丫头太过危险,让他愣是将急不可待想要说的话吞回肚子。再说了,不是认为心情什么的不重要么,既然不重要,为什么要解释。 燕王的手抚上他的身子,不留余力的拧捏让他生生吃痛。 要不让这家伙清醒清醒还真以为他柳於阵好欺负了? 柳於阵把心一横,不管不顾地就紧紧把嘴一合,牙一咬。 “嗯”! 柳於阵被推得连连退了几步,双手捧着自己的脸颊,只觉一股酸劲盈了满口。 “你想咬我?”燕王顿时怒气冲顶,桀骜冷峻的面容上,已经很久沒有显露出如此认真的杀气了。 柳於阵委屈地捂着脸,气势上却不认输地道,“你闹够沒有?!不看看现在都几点了,我们今晚在哪里睡还是问題呢!” “哼……!” “哼。” 柳於阵也环着手背过身去,忽然闻到稀林里有股血腥味。这才让他放弃了跟燕滕华较劲,打算走过去看个清楚。说起來燕王不是说要去替他捉拿第三方么,第三方的人呢?瞧、他果然比他沒用,自己回來了还要找他出闷气。嗯,朝他那臭屁的背影竖个中指解解气。 这么一弄,柳於阵发现自己穷开心的本事又提升了。 “不必过去。”燕王阴冷的声音道,“他们都死了。” “什么?沒有活口我怎么盘问?” 燕王将衣服扔给他,似乎气也解了几分,他自然不会看到柳於阵朝他竖中指,要是他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估计今晚肯定要把柳於阵给弄死。 “本王捉住他们的同时他们便服毒自尽了,什么也沒有说。他们身上有毒,你不要靠过去。” 说谎。 柳於阵眯着眼睛,却沒有戳破他的话,从燕王朝他伸手的那一刻起他就闻到燕王手指中的血气了,如果他们身上真的有毒,燕王应该早就中毒了才对。 不说破是因为那些人应该真的死了,去了也沒用。 不过燕王他到底怎么回事啊? 柳於阵顿了顿,长长地舒了口气,“那现在怎么办?” “走吧,去柳国王宫。” “哈?!!” 073 孺子可教 这个时间要去柳国?! 不是吧,他们不是來“微服私访”的吗? 柳於阵表示相当讶异,要明目张胆进入柳国确实让他不安,尤其在他读不懂燕王眼神的时候。他悄悄地靠过去,确认燕王是不是还在暴怒状态,小声试探道,“真的要去?” 燕王冷眼狠狠一瞪,“你难道不想去?” 派出去的侍卫不知何时已经回來了,此时正牵马走來,阴暗微凉的夜晚,“嗒嗒”作响的马蹄声格外清脆。 柳於阵咋舌,要不是得知柳陵与第三方有合作,他或许会直接回答:不想去! 看在燕王的确心情不好的份上,柳於阵烦闷地搔了搔头,俊俏秀气的脸上显露出丝丝愧疚,“诶,你……有沒有被我咬到?” 燕王怒瞪眼前单薄瘦弱的柳於阵,有时候他当真不觉得柳於阵娇小单薄,反而这个花一般娇脆的人儿看上去总有股难以折服的傲气。他停下手中的动作,走上來捏着柳於阵的下巴。明明乖巧顺从的时候美如画眷,惹人怜爱,奈何非要逆他的意。 “本王若是有事,哪还会好好与你说话。” 皎洁的月光投洒在柳於阵精致的俏脸上,闹腾了一天,柳於阵早就有些倦意,见燕王不是真要与他做对,紧张感立即全卸了,露出满脸天真无邪的笑意,“既然沒事就快走吧。(..tw棉花糖小说网)哟,已经到我睡觉时间了。” 柳於阵仰望一眼璀璨的星空,便低下头“嗖”地披上衣袍,抬步高高兴兴地朝那匹骏马跑去。 那片隐藏着太多秘密、挂满星斗的晴朗夜空,对他而言就只是跟日晷同样作用而已。 “柳於阵,你不懂欣赏。”燕王自言自语道,轻轻哼笑,他缓缓伸出自己的右手,上面的鲜血此时已是暗红颜色,徒然紧握双拳,燕王冰凉的眸子里是死一般的宁静,“单纯这种表情真的不适合你。” 他们快速驾马重返柳国城池。 连夜的飞奔使人疲惫,柳於阵知道燕王不会扔下他自己跑,而这一路上第三方的人也不会再出來袭击他们,因而竟然依靠在燕王的怀里死猪一般睡了起來。睡觉之前还要对坐在他后面辛苦驾马的燕王说道,“我要睡了,你骑稳一点好不好。” 燕王额头的青筋直跳,几欲将他推下去。 柳於阵坐在颠簸飞驰的马背上,冷风刮面,竟然还能睡得着。精雕细刻过般的双眼皮垂下來,那双像鹰一样敏锐锐利的,时而又会朝他释放怒气和挑衅的眼睛,竟也有这样安静的时候。 燕王不觉搂紧了怀里的人儿,如果可以,他不愿意放开这个人,但是,真的可以吗? 偷偷地在柳於阵的面颊上亲了一口,这一口,但愿不会变成最后一次。 他们來到城墙之下的时候,月亮的光芒已经有些黯淡了,东边的天微微泛起了白蒙蒙的光。 柳於阵还在睡,被倚靠的燕王丝毫不觉得身上的人沉重,抱着全身一股淡淡玫瑰香气的柳於阵总让他爱不释手。 不过已经到了城下,不得不弄醒他了。 柳於阵感觉有人在他耳边轻唤,好生温柔的声音,那感觉就像被人用狗尾草搔耳朵,痒痒的,酥酥的。 “美人,再不起來,本王就吃了你。”耳边的婆娑感越加清晰,湿润温热的舌头吻上了他的耳廓。 柳於阵触电般弹了起來,一把拽住燕王垂在他肩头的长发,“啊!吃你个头!” “啧、美人,你对本王就不会客气点么?”燕王放开了他的耳朵,被这拽得有点疼,不免肝火上升,但是突然从梦中清醒过來的柳於阵的确让他有些吃惊,熟睡和即醒的强烈反差让他很是欣赏。 “你应该被我客气对待么?不应该!”柳於阵倔强地道。他还沒有反攻呢,最近直看燕王脸色是怕他把自己甩了,现在他倒是不怕了,要是燕王甩他,他也有办法继续做自己该做的事。 不过呢,如果他去找柳陵谈合作,柳陵当然会愿意的,只是燕王肯定会气炸吧? 柳於阵打了个寒战,果然燕王正带着非常微妙的杀气盯着他。 燕王一个眼神示意下,侍卫立即下马上前通报,“大燕国帝王微服造访,还不快快开门。” 柳於阵还以为对方要加以严格盘问,沒想到燕王一亮出令牌,对方立即就开城迎送,并派人入国通传。这未免也太容易了吧。不过毕竟是战败国,柳国完全处于不受管辖的战乱状态,也难怪他们对外面进來的人并不严加设防。 “换做我,就看这么块破铜肯定把你拦在外面,死也不放进去。”柳於阵吐舌做鬼脸道。 “哦?金牌如何造假?” “诶呀,你竟然会不知道。这个我应该告诉万教主才对,说不定还能兑换些消息。” “你是想挑衅本王,直到本王冒着被万洵夜仇恨的可能杀了桂小柒么?於阵美人,别以为本王真的不敢伤他。”搂着柳於阵的燕王说话十分认真。 “……”这招极是好用,对柳於阵认真,柳於阵的反应就很认真。 “骗你的。” “次奥!” “於阵若是负我,我便负天下人……”这句话,燕王并沒有说出口。 他们的马匹进入柳国皇城以后,很快便有迎接的人快马加鞭带着仪仗队赶來。 柳於阵见这般阵势,不免心有却意。回头为难地看着燕王,“我们真的要进柳国的皇宫吗?我能不能不去?” “为何?”燕王挑眉问道,刚刚还一副天真模样的柳於阵,此时却是很认真地问出了这个问題。 柳於阵尴尬地嚼舌道,“其实……我有点怕他们发现。你忘了?我并不是柳丞相。” “……!”他不说燕王都快要忘了,对了,面前的人并不是柳丞相。且不说移魂可信不可信,要是在柳国宫廷露出马脚恐怕会遭遇其他不测。然而燕王只是顿了顿,很快恢复了平静模样,“有本王在,何人能够伤害你。就算你不是柳丞相又能怎样。不过,为了你的开垦拓荒计策,你应该会好好配合本王的吧?” “哦?!你说的我的计策,就是愿意听我的从柳国内部着手巩固政权么?”柳於阵欣喜若狂地点点头,似乎只要他们愿意照他说的做,他就会高兴得不得了,“恩恩!孺子可教也,走,我们入宫!” 074 成全了谁 既然是微服,柳国的仪仗队倒也极是配合,天色尚早,他们很快被接入了皇城内一间整理好的房间。 柳国财政固然远比不上燕国的,甚至可以说是简朴得很。从踏入皇城那一刻起,除了气势恢宏的宫墙,金镶玉的装饰,红木漆的长廊,其他地方还不如宁香的住处华丽。 燕王与他一同进入客房,负手道,“你先进去休息。本王还有些事情要做。” 柳於阵才不会在意他去忙活什么,颠簸了大半天实在累得要死,在确定屋里沒有外人、沒有陷阱之后,他安安心心滴扑到床上,一把用被子裹住自己,挥手示意燕王快走,“去吧去吧。” 两名随身侍女跟随柳於阵入内,服侍他脱靴褪衣,柳於阵本來就是个懒货,有人服侍他这般周全自然任由摆布。 燕王不言不语地离开房间,在柳国士兵的带领下缓步朝议政堂走去。 他的步履太过安稳,头也不回的模样让身后跟随的两名大燕亲卫兵感到不安。终于一名侍卫耐不住了,走上前小声提醒道,“王上,为何不让丞相跟随您一起行动?万一那些贼子再度來袭,丞相岂不是就危险了吗?” 燕王顿足,冰冷的眸子幽幽转动,让人徒生寒意,好似从來就沒有人值得他相信,身后跟随的侍卫队根本入不了他的眼,而他雄壮的身子叫人无法靠近却又不禁觉得如此形单影只,孤立无助。(..tw无弹窗广告)燕滕华从來就不在乎自己只是茕茕独立地战斗,他从流放地回來到得到王位,本就是他一个人! 年轻侍卫被瞪得大气不敢喘一口,天知道柳丞相那小绵羊是怎敢对着这恶魔般的家伙挑衅的。 “本王成全他。不好吗?”燕王的声音非常轻挑,却又非常沉重,跟在后面的人沒有听见,贴在身边的两名侍卫却是被唬得无心去听。 “是是,王上明鉴。” “哼……”手中的拳头握的很紧,隐藏在宽大的袖口里捏得“咔咔”作响。 成全?柳於阵,真希望你也能成全成全本王…… “你们两个不用跟着,即刻回宫与肖将军传话,让他尽快疗伤前往赵国,半月内务必将芷君公主寻回,生要人,死要尸。若是有谁胆敢对公主不利,格杀勿论。” “是!” 燕王拂袖而去,只身便装踏入柳国君主凌晨的宴席。 别忘了,他可是囚禁着柳王的儿子柳弃,柳国早已是大燕的领土,他们又能奈他如何? 床上的柳於阵可比步入议政堂的燕王安稳得多,他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佩环站在一边为他扑扇,另一位侍女明月则轻手轻脚地为他按摩,生怕叨扰了他的休息。 这样的好日子对柳於阵而言简直是明星级待遇啊!真希望美梦不要醒來。 然而好事总会多磨,每当人们感觉安逸渴求永远如是的时候,不好的事情就会敲破美梦的大门。 佩环听到声响,马上起身让位,退到衣柜旁的阴影中去,明月则吃了一惊,“太……” 她立即被冲进來的人捂着嘴拖下去了,佩环看着惊慌失措的明月身形远去,面色沒有半点改变,略一欠身,自行离开了房间。 这里可是柳国的地盘,柳於阵就算再怎么舒坦,也不可能完全放松警惕呼呼大睡。 來人的气息对他來说早就是熟悉到不得了的东西,那几乎飞扑上來的速度,更让他翻了几倍警惕力,在那人扑上來的同时,将身子一转,裹着被子滚到了床内侧,正睁着明亮透澈的眼睛看向那个人。“太子真沒礼貌,难道拥抱男人符合宫廷礼仪吗?” “於阵。”那一声唤,轻得让人酥了心,甜得让人醉了意。白衣青年面色温润,喜上眉梢,他干净儒雅的面孔,在柳於阵的眼里总像天使一样好看。 柳於阵挑眉,心里不禁冒了几百万次大汗,糟糕呀,他果然误会了,感觉这柳太子在他身边就是一次又一次地被捏碎玻璃心,然后再喂他一颗糖,再继续狠狠碎了他的心。这种感觉真心不太好,虽然柳於阵也沒有明白到底是哪里不好。 但是误会归误会,燕王不在,说不定能从柳陵那儿挖出不少消息來。 柳太子欣喜若狂的时候,脸上也只是露出淡淡的微笑,像阳光一样温暖和曛,“为何不与我直说呢?为何要骗我?於阵,你知道这样我会很心疼吗?” “额,”柳於阵不太想这么说,话却不由自主地说出口了,“所谓‘欲速则不达’嘛,你懂的。” 柳陵嘴角又往上弯去,笑容可掬,下一秒果然还是一把抱住了柳於阵的身子,死死地将他压在床上,相拥的身子有着火热的温度,柳陵就是喜欢柳於阵身上的温度,除了柳於阵,他谁也不要。“我懂。” 不太好,柳於阵有点心慌,这位柳太子既然那么那么喜欢他的丞相,又怎么可能看不出來他不是本尊。虽说欲速则不达,现在看來必须跟他速战速决了。“太子,你派人杀我呀?” “沒有这事。”柳陵先是媚眼一笑,继而神色凛冽,一如他昨儿转身离去时的冷漠,“如果於阵不要我了,我倒很想这么做的。不过让你受惊并不是我的本意。鸠虎已经回來禀报过了,你的事,还有,你的心。”他说着,丹凤眼下的那双乌眸愈变水灵,十分好看。 啊,果然说了多余的话,这些家伙自主意识还真强。 柳於阵暗暗啧道:佩环肯定不会帮我,要是燕王回來看到这个,准保又要误会的,那么如果他突然回來我要动手打柳大玻璃吗? 说起來,他并不需要继续博取燕王的信任了,可为何还是那么在意燕王的眼光? 就这么沉思的片刻时间,一张红润温暖的唇忽然吻在了他的唇上,青涩的吻技,带着无尽的欢喜贴上他的身体。 “於阵,沒有必要担心,我可以让燕王再也无法回來阻碍我们。你若是想证明你这回不是骗我的,就老老实实不要乱动。”柳陵的眼睛有股邪气,那并不是阴柔,而是邪魅。 当初他所说的一切,沒有一句信口开河,他要的东西沒有得不到的,得不到的统统都应该毁掉。 柳陵的长发扫过柳於阵的面颊,轻柔中带着一股馨香,随着柳陵的手慢慢解开衣带,柳於阵的睡意顿时一扫而空。 075 三方势力 这次也不是真的。 柳於阵摸了摸那张温柔的脸,真不忍心伤害他,何况身体里总有股无法摆脱的念头,正疯狂地吞噬着他的力气。 再深入一点,柳陵,再深入一点…… 柳陵那青涩的亲吻烙印在嘴上,心里却一片焦灼,如同火燎般疯狂刺激。 沒错,他的确从來沒有见过像柳陵那么温柔体贴的人,从沒有人像他待自己这么好,如果跟随柳陵的话,也绝不用再提心吊胆担心被伤害。 然而他还是伸手捧着那张清俊的脸颊,徒然中断了这残酷的温柔,“太子,我也很想不要乱动的,但是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 与他想像中柳陵的盛怒不同,亲过柳丞相之后,柳陵太子就变得非常温顺乖巧,像个大孩子一样贴在柳於阵的身上,“我们有的是时间。对了,丞相居然不对本太子称臣了?你才跟了燕王多久,对本太子真不客气啊。”柳陵开玩笑地道。 柳太子把头贴在柳於阵的心口上,倾听他素來平稳的心跳,不论遇上再大的惊险磨难,他的柳丞相总是像一堵庇佑着他的墙,宁静死守。这一点某警官跟柳丞相惊奇地一致,这也是柳陵为何如此坚信着,他就是他喜欢的柳丞相。 “抱我。.tw[棉花糖小说网]”柳太子任性地道。 怎么,这看上去温文尔雅的公子哥居然向他撒娇? 柳於阵感觉额头上的青筋正在跳动,他自己也是个孩子般的货色,俩孩子闹一块准沒好事。 见柳於阵不动,柳太子便自來熟地侧身一躺,栽进他的怀里,然后自行抓着他的手搭在自己身上,弯弯的眼睛正看着他。 柳於阵叹了口气,要说实话的话,他现在可是担心的不得了,万一下一秒燕王推门进來,他自己可是绝对会吓一跳的。 越是这种时候柳於阵就越是冷静,小声说道,“太子,你那些使用火药的人是从哪里找來的?” 柳太子顿了顿,美好的笑容忽然敛起來,他翻了个身,半天都沒有说话。 “太子。臣强烈反对你使用那种东西。为什么非要做到这种份上,你明知道臣沒有喜欢燕芷君,为何还要对她赶尽杀绝?” “真的……沒有喜欢她?” “沒有!半点都沒有!” “那燕王呢?” 柳太子淡淡的疑问,却让柳於阵瞬间哽住了喉。他那双号称能看透一切的眼睛,自打來到这个世界就好像失灵了一样,尤其看不破自己的心。“我干毛喜欢他那种人?” 柳太子并不在乎他的粗俗,反而笑眯眯地听着他的许诺,“於阵说的,我就信。” “额……”说的太过了,天晓得他为什么一听到说“喜欢燕王”这种事就特别的激动,不行不行,神经紧张这是非常不该犯的错误,作为一名特工他需要随时保持清醒和高度精确的判断力。“太子不要转移臣的话題,臣可是对火药的事很生气呢。” “若果不是有火药,於阵会回來找我谈话吗?” 好家伙,他真的小看这个富二代了,柳太子每一句话都会避开第三方的事,却把他跟燕王狠狠扯在一起。别看他一副人畜无害的贵公子模样,心思可缜密得很。“太子若不要与臣商量那就算了,臣要休息,还请您不要在室内逗留。” “於阵,你说话真的好奇怪。为什么呢?” “沒有为什么。”柳於阵蒙头大睡,把柳太子晾在外面。他并不心虚,因为他并非非要柳陵认为他是柳丞相不可,越那么做,就越虚伪。 柳太子不信他,他可以暗中调查,柳太子信他,他可以获利更快。事情就是这么简单。残忍一点來说,柳陵对于他而言就是值得利用的道具,但弃之不可惜。不知不觉他变成坏人角色了,若要问为什么,那只能说他真的不想见到热兵器毁灭这和平的世界。 “不久前他们來找我,就在你离开大燕的那段时间,”柳陵忽然合作起來,他富有磁性的声音比任何时候都要好听,因为他正说着柳於阵爱听的话,“他们希望我国使用他们的秘术,而我需要验证那个力量,恰巧得到了燕芷君的下落罢了。” “不可思议,您说的那个燕芷君可差点把臣打成重伤啊。” “什么?” 柳陵的讶异正是交易信息的好时机,柳於阵咬咬牙继续道,“先不说燕芷君是真的还是假的,太子您不可再用那种力量。柳国如今归属大燕,虽是不情愿之举,但毕竟百姓太平。您这么做就是陷柳国于水深火热,行为完全不理智。” “丞相竟然说柳国是大燕的?”再怎么说柳陵也是太子,他的天下被燕王夺走又如何能够心安理得,领土国家这种东西,柳於阵自然也能够理解。 “太子若执意继续使用热兵器征战天下,那恕臣必须要与太子为敌。”柳於阵认真地道,“在那之前,臣很希望见他们一面。若他们有能耐说服臣,那就另当别论。” “真的?好,那我去替你安排。”柳太子起身,整理好衣装便准备离开,“不过他们现在正有事要做,得我的命令,要取燕王人头呢。” 柳於阵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眼中沒有任何波澜,直到柳陵离开他的房间都不曾改变。 他竟然用第三方的力量对付燕王血肉之躯? 再怎么说这也太不靠谱了,如果不去阻拦会不会真的出事呢? 柳於阵“嗖”地撇开被子,“佩环!我要出去一趟。” “是,丞相。”房间内响起了侍女娇媚顺从的声音,她一直站在他房里的阴影地方听着他们所说的一切,这个女人什么都看在眼里,但又什么都不透露。实在比柳陵还要危险百倍。 柳於阵警惕地看着她的突然出现,虽然也有些习惯了,不过还是在她的辅助下穿鞋穿衣。 “佩环。你知道燕王他们在什么地方开会吗?” “回丞相,应是在议政堂。” 自己不识路,看着佩环的样子又不好让他相信,万一走着走着被带到其他地方去了该怎么办。那么,他要相信燕王能安然无恙地回來吗?还是说,冒险过去试试? “佩环。去帮我把鸠虎找來。” 蹲着身子为他穿靴的侍女忽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约莫几秒才继续道,“是,佩环这就去办。” 076 千钧一发 柳於阵自己穿好靴子,随着两人推门进來他不由得呆了一呆,心里直朝佩环竖大拇指。这丫头是异能么?怎么让她做什么她都能办妥,就连柳太子的内侍她都能随时找过來,要不是佩环的确厉害,就是他们两个有一腿。 “请问丞相有何差遣?”大个子鸠虎有了上次的教训,这回只是弯腰行礼。 “事不宜迟,我要去见燕王。就由你给我带路吧。” “什么?但是太子吩咐过,不能让您再接近燕王了。” “那我换个说法吧,”才眨眼功夫,柳於阵的身影已经越过了鸠虎庞大的身体,那如柳叶般纤细的身子正释放出非常危险的杀意,一只手正搭在鸠虎的肩膀上,冷风嗖然掠过,“如果你现在让我见燕王的话,我可以暂时留在柳国不走,但如果你不让我见,那我现在就能让你死,然后再跑到你们永远都找不到的地方去。” 鸠虎从來沒有见过这样的柳丞相,迅捷的身手简直如同饱受训练的杀手。 冷汗浸透背夹,他的决定与他的命紧紧相连。 就在此时。 议政堂上正闹的火热,远在中原地区的大燕之王竟然悄无声息地來到柳国,这个男人囚禁了柳国的大王子,还带走了柳国号称绝世奇才的丞相。他难道这样还不满足,还想要得到更多吗? 让座到西北角的柳王正用眼角睥睨着高座堂上的燕滕华,握住椅柄的手不停颤抖,不过是二十出头的流放小儿,竟也敢如此不识好歹。 “本王此行无意挑起事端,柳王不必紧张。”燕滕华微微弯起嘴角,他不友善的笑容总叫周遭之人无法捉摸,“本王当初带走柳丞相,对外声张的缘由是希望丞相为我国效力,但实则却是吾妹芷君对丞相爱慕有加,本王带他回去本无恶意。但太子似乎误会了这一点呢。” 柳王还未开口,刚刚踏入殿门的柳陵太子便已先一步插话。“说那些漂亮话可沒意思,燕王,倒不如说您今番是來做什么?又要夺走我大燕什么东西?” 偌大的殿中整整齐齐站着两排文臣武将,见太子驾临,忙纷纷向两侧退让,露出大殿之上的三个并排宝座。 “陵儿,不得放肆!”柳王整个人几乎从座上弹起來,怒指柳陵道,“这里沒你的事,退下去!” “不打紧,太子可常常瞒着您,來大燕探访柳齐王子呢,说起來他与本王也算称兄道弟。太子,本王说的对不对?”燕王狡黠的眼里沒有丝毫惧意,他是孤身一人,既沒有带着他那鬼神一般的肖将军,也沒有随行的千军万马,只是一个人,却什么也不怕,为什么? “燕王说笑了,还以为燕王只是把於阵当作‘朋友’,沒想到心里竟还有我柳陵的位置。” “当然。” 一句调戏话让柳陵厌恶地暗啧一声,心中不住地道:现在还有你燕王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时间,但你的命随时掌控在我的手上。 “不论燕王远道而來是为何事,不如请王上从此留在我柳国可好?” “陵儿你胡说什么!”身形有些肥墩,圆头圆脑的柳王并不蠢笨,他儿子是怎样的人他更比谁都清楚。 燕王不紧不慢地双手交合,傲慢而嚣张的姿态是他一贯的作风,柳陵眼底的敌视对他而言一点攻击力都沒有,“本王是带丞相回乡省亲的,看过他曾经爱过的人,本王就要带他回去了。” “呵。王上,真辛苦您特地将他送回來了。”柳陵毫不示弱,他俊雅的脸上只知得到,不知畏惧,“您不觉得他更喜欢他的故乡吗?” 针锋相对,殿堂之上回旋着滚滚杀气,若不是他们曾经互相揭底把事情挑个明白,柳陵或许不会这么冲动与燕王对抗,燕王也不会耐着性子听他一言一语地语言攻击。 然而这并不代表燕王就会心安理得地认为柳於阵还会跟他走,如果柳於阵选择留下,那这就与背叛画上等号了。 柳陵的手慢慢抬起來,食指指天,似乎有所意味。 这股令人窒息的沉寂是怎么回事呢。燕王心中跳动加剧,却并不显露。 “啊!等等等下!”在这剑拔弩张、千钧一发之际,殿外忽然响起了另一个的声音。“有沒有搞错啊,你不是说有事要做么,怎么开会了也不等等我呀?你丫的也太不够意思了吧!还敢说是我的主意,分明是想盗取我的战术专利。” 这让人完全听不懂的粗俗话,竟然也会出现在皇宫之内? 众人一致望向殿外,各个恨不得用目光将他凌迟,可是,站在那里的人如此眼熟,以至于他们险些叫喊出來。 几名与他关系甚好的大臣已经露出了非常欢喜的神色。。丞相?! 燕王眉毛一挑,心中的不安顿时沉静下來。“谁知你会睡到何时。來,到本王身边坐。” 门外埋伏着无数个手持武装器具的人,前脚踏进殿门,柳於阵就闻到了浓浓的硝烟味。这可真是千钧一发呀,要是他不來,估计燕王就要变作马蜂窝了。可是当后脚也跟进门后,他就知道自己想太多了,燕王是什么人,怎么可能由得别人说杀就杀? 就在每一名埋伏者的身边,都有一名影卫手持弯刀匕首对准了他们的喉咙,谅他们使用怎样的热兵器,手起刀落,头就断了。这种情况下他们是绝对不会出手的。 哟,这么说燕王岂不是帮他抓住第三方了?! 柳於阵低下头,收起他厉害的鹰眼,高兴得干脆想飞扑到燕王怀里去算了。偏是见着柳太子就站在大殿中间,一副期待的目光看着他。柳於阵虽然神经很粗,但这个时候要是他真跑燕王怀里了,柳陵肯定跟他沒完。 越过这双方实力敌对的雷池,他毅然回到那位孤家寡人身边,在柳陵失落的目光下,一拳轻揍在燕王硬邦邦的后脑勺上,“这是给你丫的惩罚!让你不等我!” 额…… 众人愣了再愣,柳丞相竟然当着所有人的面挥拳头打了燕王?这可真不得了啊! 077 可要当心 柳於阵的出现可算是化解了燕王在这里大开杀戒。柳太子放下仇视,慢慢登台入座,从这个角度他可以看见自己雇佣的杀手正被威胁,一时间停止了想要把柳於阵抱到自己怀中的冲动。 “既然你也來了,我们便开始谈正事吧。”燕王瞪了柳於阵一眼,看上去不太像生气的样子。 柳於阵双手环胸,他本來就不是对会议有兴趣才跑过來的,听他说要开始议政,心里立即产生了想走、想睡觉、想吃东西诸如此类的念头,而这些念头都清清楚楚地写在他的脸上了。 “咳咳、柳丞相。请你注意形象。”燕王干咳提醒道,要是在这里被人发现柳丞相是假的,他倒无所谓,只怕别人对柳於阵不利。“柳国既已归属我国国土,对柳国的治理业已是必要之举。柳丞相的提议让本王很在意,打算从柳国着手施行。” “哦?这是丞相的想法?”柳王听到这种说法,顿时心安了几分,努力地在柳於阵的神色上寻找认同感。 柳於阵正想打瞌睡,一感知到目光对焦在自己身上,忙对目光來源回以坚定的微笑。 “我,啊不,臣希望柳国能将未开发的土地投入开垦,动员多余劳动力,也可以对外召集,这样既可以让国土面积变大,又可以让国民增多。(..tw好看的小说)对愿意为国开垦的本地人和外地人施以土地奖励,租借给他们自行使用,但尽可以用于耕种不得转手,因为还要还给国家的,国家每年收取土地税,针对季节性收成适当增减……之类的。” 柳於阵小心翼翼地看了看燕王,这个建议还是燕王帮他更改的,因为不能把诸侯将士的土地用于国有,在不惊动这些人的利益的前提下进行改动,也就是拓荒。 “让外人入国拓边,这真是不错的想法,但是他们真的会愿意花大力气开垦,还给国家赋税?”柳太子惊奇地问道。 “太子这就有所不知了,只要你让他们自给自足,所有的收成取出一部分用于赋税,其余部分自行处理,他们会很乐意这样做的。”柳於阵继续解释。 “如此极好。”太子微微一笑,腼腆温和,“但为何是从柳国先入手?要知道这意味着赋税应当给谁的问題,丞相是认定了柳国是大燕的国土了吗?” 柳於阵突然精神起來,这个问題他不能再回避下去了,尽管有违柳丞相本身的意思,但却是他自己强烈认可的意思,“沒错,虽然臣知道领土主权十分重要,但这已是不争的事实。(..tw无弹窗广告)柳国兵力不比大燕,若是强争强斗,死伤过后政权还是会落旁。如今无死无伤和平从属,臣觉得沒什么不好。” “……你竟然这样说。”柳陵垂眸,“的确是你的个性。父王,就按他说的办吧。” “本王也认同这种说法。”柳王侧目冷冷白了燕王一眼,他自然不甘心成为大燕的诸侯,但在这里争论沒有必要,而且柳於阵所说的确实也是个特别新奇的点子。 “呵。”燕王冷哼一声,并不插话。 倒是柳於阵高兴的不得了,刷顽皮地朝他比出一个“耶”的姿势。 燕王制止柳於阵继续发神经,开口说道,“那此事就这样定了,本王会派人入驻柳国帮助征收赋税,但柳王还是这里的王,所有的赋税先交由柳王再进贡大燕便可。” “欸?为什么?”柳於阵用极低的声音质问。 真是的,好不容易得到权力为什么还要还给人家,这不是帮助柳国强国,万一他们不交钱,岂不是成姑息养奸了。 燕王竖起食指示意他噤声。“既然柳王和柳太子都同意这种说法,那本王便安心了,退朝吧。” 会议到此结束,等包括柳陵在内的所有人都退出殿堂,柳於阵才又举起拳头打算质问他。 燕王眼看着柳陵远去的背影,心里起起伏伏不能平静,“於阵,你又來多事了。” “什么多事,我要是不來你们两个肯定会打起來,你知道用那个兵器打仗要死多少人吗?” “本王不在乎。”燕王一字一顿,好似回到了柳於阵初次见他时的冷漠愤恨,他这是怎么了?就因为他多事沒让他成功挑衅柳陵? 柳於阵搔搔头,随随便便地坐在柳陵坐过的宝座上,略有些抓狂地道,“你该不是以为我是为了帮柳陵才跟你对着干的吧?” “难道不是吗?”燕王眼中闪现一抹精光。 只听“噗”的一声刀片入体的声音,惊得柳於阵徒然睁大了眼睛。 那些埋伏在殿外的凶手统统被抹杀,尸体被快速处理掉,连血液也不落在地上,所有兵器被侍卫送入大殿,摆在他们的座前。 “你、你竟然当着我的面杀了他们?!”柳於阵生气地怒指他,“你这变态杀人狂!” “於阵,你可要当心了。”燕王离开座位,俯身去检查那些奇形怪状的兵器。 柳於阵指着他大吼大叫,“我他妈当然当心!我以为你不会一次又一次这么心狠手辣,沒想到你是这种人!欸、等等,别动那个!” 柳於阵从座上跳下來,一把拉住了燕王的手腕才避免他把手指挑到扳机上。 真的是土步枪?! 比起跟这个该死的家伙吵架,眼下这个东西更加吸引他的注意力。从这土步枪的设计來看,制造非常非常粗糙,几乎是就地取材,煅造也很马虎,口径小,射程不会很长,所以他们就在五十米内埋伏。 上膛的声音跟他当时在御灵国听到的一模一样,要是能抓到他们就太好了。 “哼!”柳於阵又朝燕王发了一次火,然而燕王一副无事人似的全不搭理,丫的,真想掐死他,亏自己刚进门的时候还想飞扑到他怀里呢,呸呸呸! “你要误会就误会吧,我去找柳陵了!”柳於阵快速将所有土步枪拆分到原始状态,让这些古代人想破脑袋也装不起來,土步枪很长带着很不方便,干脆全都不要了,自己捡了几发子弹就跑。 混蛋燕王,就知道破坏他的计划。得,分手吧!不跟你混了! 078 转换立场 “於阵,该说你是天真好呢,还是……呵。”燕王摇摇头,默不作声地负手站在原地。 完成任务后清理完尸首的侍卫匆匆奔入大殿,跪地禀报,“王上,那些人口风出奇的紧,实在问不出幕后之人。” “就算不问本王也知道是柳陵干的。柳国竟敢与御灵国勾结,看來那御灵希是闷在国里太久忍不住要出面了。”燕王自说自话。 他所言的御灵希是御灵国的年轻国君,比他略大几岁,却精明能干,相传此人神出鬼沒,拥有鬼谷秘术,既能够呼风唤雨又能够蛊惑人心,实在不宜接近。但说也奇怪,拥有这种能耐的人为何要闭关自守,如今却又派人与柳国合作欲取他性命? “王上,属下还有一事要报。” “说。”燕王淡漠地听着侍卫的再报,可随着侍卫低声叙述,他的表情却愈变难看,一时竟是咬牙切齿,捏握的掌力几乎让宽敞的大殿无中生风,“……此话当真?!” “回王上,这是肖将军派人快马加鞭送來的消息,千真万确。”侍卫身子不住颤抖,生怕这位高高在上的君主一怒之下将他杀死,但是眼看着燕王盛怒时紫衣轻浮,眼神冷漠的模样,太过害怕了,反而寸步不能移动。 “去追芷君的人也这么说?” “是、是是。”侍卫愈加动摇,几乎失禁地抖动着双腿,肖子配的传话他只报了一半,剩下的话太不确定,怕给王上火上添油索性不说了。 燕王气得身子微微抖了抖,长长舒了一口气,他忽然眼神绝然地拂袖道,“真不该带他來。” 这一拂袖,震去了手中紧握的庞大力量,金殿被震得摇摇晃晃,吓得侍卫伏在地上汗泪交替。 “你。替本王去御灵国走一趟。” …… 似乎大老远就感觉到了这强烈的震感,柳於阵猛然回首,心里有些不太好受。 说起來那燕王可是带他來散心的,现在变成两人闹别扭了,渔翁得利的可是“别人”啊,此别人专指柳陵。 既然燕王不开心,那今天还是不要去找柳陵了吧? 柳於阵一边走一边回头看,果然有些迟疑。他是当真不知道燕王在生的什么恶气,他跟柳陵清清白白,虽然被偷亲了几口他沒反抗,不过这个他应该沒看到吧。 呀,不管了,烦死了。在军队哪有这么多时间考虑这种乱七八糟的情绪。他柳於阵难道是女人吗,婆婆妈妈的才不是他的个性。 调头拐弯,柳於阵的目的地仍然是自己的房间。.tw[棉花糖小说网] 可就在这个时候,大树后头突然跳出个人來,将他腰后一抱,亲昵地就要将头埋入他的颈窝。 柳於阵正烦躁着呢,心道是那燕王过來求饶认错了,不禁心里美滋滋一乐,“你还知道回來找我?!”说着便使出了擒拿手,将身后的人一个转体翻身肘压,抵到了身前。 居然这么容易就将他给擒住了,这真心是反攻的节奏呀!柳於阵一个劲狂喜,刚想再宣泄几分,却又突然愣住了。 咦?! 他赶紧放开了手,自己按压的那个人竟然不是燕王,而是身材纤弱文质彬彬的柳陵! 艾玛呀,真是越不想见到的人越容易见到,墨菲定律果然不是骗人的! 柳於阵赶忙把他抱起來,刚刚这一出手力度极大,因为燕王体格宽大,力量有十足十的,若不是出重手不可能抵抗他,但柳陵虽然练过武功,可沒有对他防御的心,更何况那么大的力气不晓得会不会让他手臂受伤。 “你沒事吧?”柳於阵关切地问道,不停地替柳陵揉揉很可能受创的手臂。 柳太子半天沒有回应他,那张儒雅秀气的脸蛋略有些阴郁,阴郁得來又十分惊艳好看。 该不会真的受伤了吧。 “太子您偷袭我做什么呢,我还以为是燕王那个混蛋呢!伤着了沒有?您倒是说句话额……”柳於阵素來对女生无力,沒想到竟然也有这么难对付的男生,而且对付还是个太子爷、富二代!细胳膊细腿的,要是伤着哪儿他可赔不起呀。 柳陵就这么阴郁着脸,突然头一抬,便亲上了柳於阵挨得很近的脸。偷袭得手,这位富二代公子才恢复了笑颜,用另一只手环着柳於阵的腰,贴脸就对着他的薄唇深吻起來。 “……太子,您在吻的可是男人。”柳於阵完全不赏脸,抚着柳陵的手改为轻轻一掐,却让疼痛恰到好处,对方不自觉就松开后退了。还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让燕王气得脸都黑了,再让他亲个够估计燕王得杀一片人呢。 “於阵你为何总不让我靠近呢?你以前可是很喜欢我吻你的。”柳陵的声音软软的,十分温柔,在现代肯定得迷倒一大群女人,可柳於阵毕竟不在那个行列。 “是吗?”他声音有些冷淡,“让我看看你的手。” 柳陵微微笑着,抬起手任他摆弄,“你掐我了。是因为他吗?”他把头一侧,目光幽幽地看向后从殿里出來的人。 柳於阵急忙松开了为太子做检查的手,站得如松一般僵直,就好像首长出巡抓住了偷懒的小兵一样心虚。站在那儿的正是傲然挺胸的燕王,他冷眼看着两人的亲昵举动,柳於阵的反击太过细微,不晓得他有沒有看到呢? 完了完了,真是百口莫辩。柳於阵感觉喉咙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想说话,又说不出來,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就这么眼看着燕王转身而去,离开他们的视线,柳於阵什么也做不了。 柔和的柳陵笑眯眯地对他说道,“他走了。” 废话,他有眼睛看,当然知道他走了啊! “太子,”柳於阵几近抓狂,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快点解决第三方的事,然后再跟燕王回国,这样才能摆脱这个奇葩窘境,“如果不是臣,您方才在大殿对燕王出手终将伤害的就是自己,能不能让臣见见您安插的那些人,做个更周全的计划?” “哦?原來於阵是我们这一边的吗?” “……是。”柳於阵将眼睛闭上,又睁开,转换为猎鹰模式。但他如今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不论他怎么装,他都不是柳丞相,沒有这个前提,事情还会这么顺利地进展吗? 079 无言以对 柳於阵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燕王非要带自己來这个地方散步,这哪是散步,分明是闹心。 “於阵,你不是要见他们吗,跟我來。”柳太子并不理会他的心情,转身往相反的地方去。 既然决定要尽快解决第三方的事了,柳於阵立马收拾好情绪跟上他的脚步,但是,他心中的心虚却逐渐扩大起來,即使在从前任何一次任务中,他也未尝像今天这般感觉强烈的不安,沉浸在柳陵眼底的忧郁应该怎样解读才好? 柳陵带他去的地方是一间漂亮的宫内别殿,亭台轩榭,流水潺潺,花树烂漫,这个地方满富诗情画意,完全不像是办正事的地方。 柳於阵停住脚步,抬头看着殿阁上朱漆匾额墨书着“太子殿”,不禁犹豫起來。 “太子带臣到这里來,真的会让臣见到他们?” “当然,”柳太子慢慢走过來贴在他身边,连呼吸也很轻,“不会。” 他的声音刚落,无数守卫纷纷扬扬从外墙连头奔來,手持刀戟将殿门完全封死。 柳於阵毫不意外地侧头看着他们,又回头对柳太子说,“您又骗我了。” 这位太子爷也太会骗人了,要不是当初月兰已经告诉过他柳丞相并未接受过太子情意,他还真会以为柳太子从前经常跟柳丞相亲亲呢。 “我会让燕王先回去的,於阵,这次回來就不要再走了好吗,我会保护你的,决不让燕滕华靠近你半步。”柳太子的声音如此诚恳,他柔情似水的眼眸认真地看着柳於阵。 “你不相信我会帮助你吗?”柳於阵试探问道。 “不是不信,而是希望於阵好好的,所有的心机,所有的伤害由我一人担当就够,若於阵为我受一丝伤害,我会于心不忍的。” “……”柳於阵无语应答,被柳太子牵着往殿内亭阁走。 不论怎么说,柳太子确实待他的丞相极好极好,换做不会武功的柳丞相,依靠着这样的君主确实很有福分,可惜柳陵的对手是燕滕华,那个人,在他柳於阵的心里已经种下了奇妙的种子,待他极好极好的人,是面恶心善的燕滕华。 “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只要你呆在我的身边就好。你能答应我吗?”柳太子寻求着承诺。 柳於阵的眼纯净澄澈,充满了正义感和坚毅感,但那样的双眼不会回答柳太子的问題,太过有神太过矍铄,反而越让人难以接近。“臣也同样不希望那些人伤害到太子,所以您的要求臣不能答应。” 柳太子只是笑笑,什么话也不说,把他推到壁柱上索吻。 小桥流水,流入他们亭下的水塘,锦鳞游泳,自由自在地嬉戏着,却不知世界之大,如此这般的生活不过是被束缚着。 和薰的微风吹乱两人的青发,暧昧却沒有就此燎燃。 柳於阵手中拿着白茅草的叶子,挡住了柳陵的绛唇,身子十五度向后倾斜避开。连他自己都不晓得为什么身为卧底,却不做卧底应该做的事情,当初为了从燕王那里得到信息他可是付出了身体呢,却对柳陵这么吝啬,到底为什么? 他意识到这个问題的时候柳陵已经笑靥如花地退离开去,缓缓地,离开柳於阵的身边,而他面容上的笑意使他看起來更很像一只难测的白狐狸,离开大殿之前,他淡淡地扔下一句话,神色如此失落,“於阵,你自始至终都沒有说过喜欢我。” 意义不明。如果这句话对死去的柳丞相说还差不多,可惜那家伙还沒有坦白心意就死在了大燕王宫。 柳於阵咽了咽口水,一想到自己违背柳丞相的意愿跟燕王如此接近,总觉得死人会起來复仇啊,那会不会跟他抢夺身体呐? 不管那么多了,他必须博得柳陵的信任与第三方直接接触才行。 攥紧了手中握着的子弹,他越來越觉得有不好的事情就要发生了。 然而柳陵的寝宫防备比他想象中严峻太多,别说滴水不漏,就连侍卫们也是來真的,一旦他跨越雷池,他们一定会像要沒命一样死也要把他扯回來。 就在柳於阵困扰得很的时候,他的身边却出现了一个很神奇的女人,,佩环。 这个丫头正穿着柳国宫女的装束,手中端着燕窝粥,缓步朝他走來,连招呼也不打,毕恭毕敬地学着那些下人的模样给他送粥,刚认出她就把柳於阵吓了一跳。娘了个亲,这丫头的卧底潜力绝对一等一的。 “你是怎么进來的?”柳於阵当然不会再使用在大燕被囚禁时的办法,要是被柳陵认出來那真丢死脸了。 佩环头也不抬,不紧不慢地说道,“丞相,柳太子给燕王送去了女人。” 柳於阵第一个反应就是愣! 愣过之后不觉拳头已将那子弹捏作了粉末状,“你告诉我这个干嘛?那混蛋基佬难道会泡妞不成?” “您看过就知道了。”佩环晃了晃燕窝粥旁边摆放的调味小青瓶,只听庭院不远处纷纷传來了士兵重甲倒地的声音! “哇塞!佩环你是超人吗?!”还好柳於阵沒有吼出自己的心声,不过他真的被震惊到了。 佩环朝他笑了笑,那种笑意并不是和谐友好的,但她毕竟帮他解决了眼前的麻烦。出去之后势必要跟踪柳陵,若被发现只能自我检讨求饶恕,否则信任也就垮了。 “丞相,燕王在那一边。”佩环依旧是这里的最不和谐音,她踩着那些侍卫的身体,看上去明明柔弱可人的姑娘原來灵魂里果真住着恶魔啊。 “我去见他做什么?!看他怎么调戏女人吗?”柳於阵对此完全不感兴趣,因为直觉告诉他,基佬燕王肯定会把柳陵送去的人原封不动送回去的,这么坚定不移地相信着,所以沒什么好看的。 “丞相,您不想知道燕王是怎样看待你的吗?”佩环仍然指着那个方向好生固执,“您急着去做什么呢?” “你真的是侍女吗?”柳於阵忍不住对她发起质问,虽然这个女人帮了他,但这个问題他实在憋不住了,“你是御灵国的人。为什么跟着我?” “佩环很想知道,您是不是燕王珍视的人。” 这个丫头在说什么啊?之前也说过“那位大人”,哪位啊?他现在足够混乱了好不好?! 想带他去见燕王,见就见呗,反正就看一眼马上回去做正事,让这个女人跟着可绝对不行,给她看个够就把她甩掉。 080 纯属误会 燕王下榻的地方正是柳於阵之前住过的屋子,对比过才知道,他们住的那个地方几乎是整个柳王宫最豪华的地方了,跟太子殿同等待遇。.tw[棉花糖小说网] 柳於阵快步走在前头,要甩掉佩环的法子千种百种,但一想到燕王的床上有其他人的存在,他就有种领地被侵犯的感觉,还是有个人陪着去的好,要是佩环不在,他绝壁不去看不去想。 这才一走到殿门口,便听得女子娇嗔的声音从屋里传了出來,每一声都如针般刺入柳於阵的耳里。 他可是连小黄书都沒看过几本就被燕王给上了,从远处听到这般叫喘,他登时站住了脚,脸颊晕红的同时愤怒显露。 “丞相,您不进去吗?”佩环边说着,边越过从从侍卫走向房门。 “佩环大姐,您是有多喜欢与我作对?”徒然出现在佩环身边的柳於阵神色异常愤怒,就算是燕王也未必见过这副神色,他真心气得要冒火,偏偏屋里的声音从未间断过。每叫一声,他的心就抽搐着疼一下,受了十几年的训练,第一次觉得疼是这么的无法忍受。 佩环不敢作声,冷汗微渗,此时此刻柳於阵正用从地上捡的锋利石子对准了她的喉咙,隐隐压入了肌肤,“你敢动一下我就敢杀了你。” 佩环凤眼睁得大大的,不可思议地看着平时看上去懒懒散散的柳丞相。 如果火药需要药引才会发挥巨大的杀伤力,那么柳於阵的药引就是燕王。 这个时候,房门忽然“咿呀”一声打开了,屋中熏香的气味飘了出來,扑了柳於阵一身。 屋里的人负手盯着门口瞬间呆愣发囧的某人,冷峻的面容僵持了几秒后,终于勾起了一抹醉人的笑意,“你为何在本王门口欺负下人?” “我。咳……打扰了!我这就走!”柳於阵放开手,却面无血色,不愿迎上那张欢乐过后喜上眉梢的脸,默默低头打算离去。 燕王挥手示意佩环退下,自己将瘦飘飘的柳於阵兜膝拦腰抱起,笑呵呵地抱入自己香房,“既然來了,何必还要跑呢,美人。” “喂喂!放开我啊!又不是我想來打扰你好事的!我现在就要走!现在、马上!”柳於阵被这公主抱刺激得七窍生烟,手舞足蹈地要下去。 燕王怎会松手让他下去,“本王沒有於美人在身边,能有什么好事?” “你他妈不是在生我的气吗?怎么,是想教训我吗?”柳於阵仍然挣扎,力气变大了的他一旦挣扎起來,就像滑溜溜的泥鳅,要不是燕王收紧了手,抱得他更加用力了,他绝不会放弃捣蛋。.tw[棉花糖小说网] “本王当然生你的气!”燕王义正言辞道,“而且是很生气!你知道你做错什么了吗?” 柳於阵这才看清屋里发生的事,那所谓的美女正被五花大绑地按在地上,双脚赤/裸,另一位侍卫见燕王回來,便唯唯诺诺地跪着,手里持有一把白茅草。 “……喂、你在虐囚?”柳於阵恶汗,听说女/优哭笑尖叫跟叫/床的声音沒差多远,他今天算是见到了真相? 柳於阵又一次光荣滴成了燕王眼中的龌龊孩子。 但燕王的兴致可沒有他转换得那么快,既然於阵美人投怀送抱,哪有不要的道理? 燕王把柳於阵往床上一扔,按着他的脸不让他好奇这里发生的事,“怎么,本王要在这里做什么才会如了於美人的意料?” “沒、沒什么。” “是在猜本王做这个吗?”燕王正要去吻他,好似想起了什么,左右扫视了一圈,终于抽出怀中的手帕來,凶巴巴地擦拭着柳於阵的小嘴。 “你丫这是嫌弃我?” “呵。”燕王甩开手帕再次扑倒他,宠溺地吻了起來。 柳於阵本是心情极度不好,刚跟燕王吵完架,原來只是自己的胡思乱想在作怪,就算被柳陵亲了燕王还是沒有讨厌他,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以后再也不能随便跟柳陵卿卿我我了。 不过刚答应柳陵同一战线的事要怎么办? 柳於阵初次发现自己居然也能变成不管不顾的人,完全沉陷在燕王的暧昧之中,这淫靡的气息让他无法自拔地主动寻觅欢宠。 “既然带你來了,所有过错由本王承担。但是柳於阵,你最好忘掉你要做的事,如果超出了本王能够保护你信任你的范围,那你就是找死。明白了吗?” “凭嘛?你就不能配合配合我?”柳於阵倔强地回应道,事情涉及太大,他只能小声贴在燕王耳边耳语,“我都说了这件事我一定要做的,你就让我做不行吗?” “这就是你所谓的任务?” “欸?你怎么知道?” “你说梦话的时候提到过,本王用魅惑之音试探你的时候还被你踢下过床。” “太好了!我自己!” “……”燕王快速褪下柳於阵的衣裳,吻着那如凝脂的肌肤,可以的话他真的不想跟他废话,他早上憋了一肚子的火气,要是不化作暧昧力量传给柳於阵,他可是会发飙的,他发起飙來可不是一件小事。“於阵,本王叫你当心,你就当心。你很笨,但柳陵很危险。你完全不了解柳陵。” 柳於阵被吻得热血沸腾,汇于一处,全身酥酥麻麻触电一般,好生束缚,两耳不闻燕王的话,伴着两人低沉的喘息声,他伸出手去扒燕王的衣裳,但是手忙脚乱的,怎么也脱不下來。 “呵呵,”燕王笑话道,“你可千万别让柳陵知道你这么性急。他若是敢碰你的身体一分一毫,本王就让他付出比灭国更沉重的代价。” 柳於阵听见许诺,清隽倾城的俏脸上温和一笑,离上次他对燕王这么舒心地笑,已经过了很久了。 美人一笑醉倾国,燕王或许就是会为博美人一笑点烽火台的人,见柳於阵听见许诺这么高兴,他甚至想要多说几句了,可再多的话语也比不上春宵一刻。 抵死缠绵,旁若无人。 大滴大滴的汗水从燕王额上滑落,落在柳於阵美俊的面上,青丝发咬在红绛唇中,柳於阵终究沒有逆袭成功,却在这种欢愉中得到他想要的快乐。 柳於阵知道这一出手意味着自己的任务进度要打折扣,但若不做,满腔燥火要往何处发去。 眼角瞥见的跪地女子低着头,她的眼底一片恐惧…… 081 新的发现 夕阳的余光射入房间,将窗花投影在洁白的地板上。.tw[棉花糖小说网] 柳於阵安静地枕在燕王的腿上,燕王便轻轻为他揉搓着疲倦的小蛮腰。 “喂、混蛋,你怎么不用回宫啊?你就不怕宫里政变?”柳於阵还沒有忘记宫里有个攻心计的茗歌娘娘。 燕王笑道,“不怕。有万教主在,万事无忧。” “啊?” 燕王取出一封密函递给柳於阵看,上面寥寥几行写着:“昏君,要不要我帮你做了那个女人?哦,不好意思,我现在也有老婆了,算了。” 燕王的消息多半都是从万洵夜那里得來的,这当然要花费他不少钱,为了节省开支,他果断接受了万洵夜为了桂小柒“借国”的要求,万洵夜从不上朝,却有让国人误以为燕王还在宫里的能耐,柳国消息闭塞,加之万洵夜刻意控制,两国竟沒有发现有两个“燕王”。 柳於阵瞪眼道,“你居然把王位让给万教主了?江山你不要了?就不怕他给你卖了?” “不怕。有你的朋友在。” “是嘛……鬼泣他肯定捡香皂了……” “他比你聪明。” “你不损我会死?” “咚咚”,清亮的敲门声震碎了众人的美梦,女子立于门外,再三犹豫下,还是敲响了门扉。“丞相,太子要回殿了。” 床榻上身子虚脱无力的柳於阵听见她的召唤,登时坐起身來,掩着隐隐作痛的菊花,快速将衣裳裹上身。“诶呀,完了完了,要露陷了。” 见他手忙脚乱的样子,燕王放弃了撑着头静观其乱,亲自上阵为他穿衣服。 “你真要去?非去不可?”燕王轻声细语地问道。 “要去!虽然我心机比不上你们,但沒有办法,我不能终止任务!”……哪怕,死。 柳於阵脸上的天真掩饰着心底的犹豫,伤害别人,或被别人伤害,最终都不过是为了完成前世未了的任务,要是这个任务沒有在古代启动该有多好,那他就可以无忧无虑地躺回去,伺机虐死这个家伙。 人民的利益是第一位。他知道如果火药投入战争的危害,所以无论如何,起码要制止第三方恶意破坏。 在这方面,柳於阵一眼就能看穿第三方的用意:他们希望通过挑起多国战争销售武器。 但让他搞不懂的是,第三方到底是个怎样的组织呢?为什么他们的人被燕王杀了,他们还要跟柳陵一起明目张胆地对付燕王? 柳於阵这时才意识到地上的女子还被绑着,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在他们眼里,顿时尴尬非常。“混蛋,那是不是柳陵给你的女人?” “是。长得不错,带回国也好。” “带你个混账!”柳於阵指着她道,“你还沒给我解释呢,为什么绑着她?” “柳陵又怎会无故送人给本王,莫不是想看於阵误会,便是另有用意。”燕王下床,大步走到女子跟前,那个女人吓得畏畏缩缩。 从刚才起,为了不打扰燕王兴致,她的嘴已经被堵上了。 此时把塞在嘴里的棉布取出來,这个长着大众脸的女子突然咆哮道,“草泥马!你要么现在杀了我!杀了我!用这么下流的手段,你卑鄙!你无耻!” 柳於阵听到她粗话里头还带着些琼瑶的味道,不禁长大了嘴巴。 挡开要扇她耳光的侍卫,柳於阵半跪着,与她持平高度把她看个清清楚楚,确定这个人他真的不认识。这时他突然变得十分冷漠,用近乎机器般生冷的声音说道,“a2203小队猎鹰,灭亡岛任务启动。” 似乎对他说的话有了反应,大众女猛然一抖身子,那些骂人的口才顿时全变作了无声恐惧。 柳於阵捏着她的下巴,察觉到了她衣服中若隐若现的红线蓝线,若不是这个女人双手被绑得非常严实,恐怕这殿堂整个的都要被轰飞了。 “你们可害我不浅啊,”柳於阵淡淡地道,“不好意思了,拆炸药是我的第二看家本领。” 女子听罢剧烈颤抖起來,大吼道,“这不可能!你、你不可能碰过转生石!” “转生石?”柳於阵停手,这个词必定是破解为什么他们会出现在这里的关键。 但偏偏是这个紧张的时候,屋外又传來了敲门声,“笃笃”、“笃笃”……“丞相快一点。” “哈哈哈,你沒有转生石,却來到了这个世界,你死了,你死了!哈哈哈!再也回不去了!”被捆绑的大众女朗声大笑,她所说的话柳於阵一句也沒有听明白,但他“死了”,这倒确如其事。 他还打算再问几句,大众女笑声戛然而止,小嘴一合,“嗯”的一声,便是无数鲜血喷涌而出。 “她居然咬舌自尽?!”柳於阵扑上去抓着她的双肩。 燕王比他更快一步冲上去点她穴道,可惜这女人下嘴太狠,伤口太大着实无法止血。 两人惊讶地面面相觑,第三方恐怖分子果然名不虚传…… “於阵,”燕王轻声唤,“若你执意要去柳陵身边,本王还是帮你一把吧。” “啊?” “别担心,不论怎样本王都相信你陪着你。” “真、真的?你可不要扔下我一个人在柳国自己跑了。” “那是当然了。留你一人,迟早是要笨死的。” 柳於阵掩不住笑意,低头乐呵。看时间已來不及,他还是赶紧地跑出去找佩环,让她帮忙扎头发。 佩环三下两下就给他扎好头发,拽着他赶忙往太子殿走。 她俏丽娇媚的身影非常灵巧轻盈,若不是柳於阵练过,都快要跟不上她脚步了。 边走着,佩环还不忘说道,“您果然是燕王重要的人啊。” “是又怎样?” “那么在见那位大人之前,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你到底在说什么?既然你也是御灵国的人,该不会你也懂用火……懂用异术吧?” “佩环无可奉告。”哇塞,他头一次见到这么嚣张的家伙。 跑过长长的九曲长廊,循着旧路穿越亭水万花,还有不远就到太子殿了。 眼见着第三方的人一个接一个死去,秘密很可能会被掩埋,即使一点蛛丝马迹他都要抓住!这种事只有他做得到。 这时柳於阵突然记起一件事來,以前圣女经常拿着那个东西勒他的脖子,还把所有小队女兵的那个东西都扔给他们几个男生洗。他终于邪恶地笑道,,“佩环。你的bra(胸罩)掉了哦。” 果见佩环倒吸一口凉气,双手极自然地往上身缩去。 呵!好家伙!这是现代人在古代大聚会吗?! 真特么有意思! 柳於阵已然风一样闪到了她的身后,将她双手反剪擒拿,整个人死死按在红漆柱上! 082 相敬如宾 “说!是谁派你來我身边的?!”对待犯人柳於阵可从不仁慈,快速取下佩环头上的银制发钗对准她的后颈。(..tw无弹窗广告) 银钗被取下后,佩环乌黑的长发垂在肩上,配上那身缎子衣裳,真分不清她是古代人还是现代人,上次他在烧焦的客栈看见佩环的时候就微微有这种感觉。。她跟这里的人不一样。这只是出于直觉敏感,不是什么技术活。 佩环又羞又怒地侧头看他,那粉嫩俏脸上有着少女的腼腆羞涩。“您到底是什么人?” 看來佩环刚才并沒有守在门外,他们的对话她也沒有听见,“你先回答我的问題!还有,你所谓的事先要做的事又是什么事?你害我被燕王误会那么多次还不够爽吗?虽然我不聪明,不明白你们这么做的用意,但谁在做什么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呵。那柳太子要对你做什么,你也看得出來吗?据佩环所知,柳丞相可是太子很重要的人,要是他知道你不是柳丞相,一旦燕王不在你身边你可就死定了。” “我的事不用你担心。快招!你跟那些使用火药的人是不是团伙?!” 幸亏长廊上沒有什么人,若是让他们看见倾城绝代一表人才的柳丞相,竟然将一个女侍反手压着,一脚还踩着她的腿,绝对要成为全天下新鲜奇闻的。 相比起來佩环显得很是心急火燎,她那副向來平静淡定,万事事不关己的尊荣已经一扫而空。“我们不是一伙的,对于他们所做的是我只能表示很抱歉。但你要是想知道为什么我跟着你,那你还是先解决眼前的问題吧!” 搞不明白,他真不晓得这个女人是何用意,但她的神色來看倒不像是说谎,而且她若真与第三方有关,刚才就不应该离开他们的房间去其他地方。 柳於阵身上沒有手铐,想让燕王囚着她这种想法也不太现实,因为现在能跟他去柳陵那里的也只有佩环了,让他在自己去太子殿和暂且相信佩环中做选择的话,他必须选后者。“这样好了,从现在开始你每一步行动都要听我的安排,要是你再敢做越级的事情,我会就地办了你!听明白了沒有!是还是否?!” “是……”佩环低沉地应答道。 柳於阵将手中银钗在之间翻转几圈,转眼插在了自己的马尾发上,边嚼舌边用力地把佩环往太子殿拉,好像一放手佩环就会跑掉似的,这个女人行动力太彪悍了,必须时刻把她放在自己的监视之下,“为了证明你真的会服从我的命令,现在你告诉我,‘转生石’到底是什么东西。” “……!是谁告诉你的?!他们连这个都说了吗!”佩环突然激动起來,但见柳於阵非常之不友善,她的声音便渐渐低了下去。他的倔强脾气原來不止用在跟燕王斗嘴上,如今看來他竟是这般绝然傲骨,着实不是善类。“你不知道转生石是什么?” “知道还问你干毛啊?” “你沒有转生石在身上?” “你要是见着有,我洗澡的时候你怎么不拿去。” 佩环闭上嘴许久沒有回应,从她的表情看來,那个咬舌自尽的女人所言必有真实之处。 柳於阵试着去问她,“我在那个时代……死了?” “丞相噤声。”佩环把头压得更低。 极小的声音传入柳於阵的耳朵里,那是有人登上屋顶轻步移动的声音,瓦砾细小的“嗑哒”声,暴露了那个人的位置。但他们已经走到走廊的尽头了,到处都是守卫,防守严严实实,任何轻举妄动都会被人看在眼中,口耳相传出去定要惹來不小的风波。 这也把柳於阵从短暂的现代气氛中拉回了现实,他不得已放开拉拽佩环的手,用眼角锁定她的行动,用耳朵判断着瓦砾上的跟随者。 佩环走着走着,突然微微地倒吸了一口凉气,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看着柳於阵,见柳於阵也正警惕迷惑地看着她,她才摇了摇头继续走。 这趟去太子殿的路程还真心遥远,他们自认为已经走得很快了,但來到殿门口的时候,两人却不约而同地怔住了。 大气恢弘的殿门口,几把绛红色大伞正成队列式横在那里,他们的中间,有一位白衣男子负手而立,站得笔直如松地等在那里,男子面容和蔼温柔,似乎并无意询问柳於阵去向。 “丞相,露出悲伤的表情。快。”佩环撞了撞他的手臂,那时柳於阵早就入戏,一脸委屈受伤的样子看上去就像被谁狠狠欺负过了一样,佩环顿时呆愣。 他们之所以这么做是意会了燕王所谓的“帮忙”,因为只有燕王跟柳丞相的关系变差,才能得到柳陵的信任,而这件事的前提当然还是燕王不是真的误会才好,当时从燕王房里传來女子的**,其真就是为了让柳陵安心,燕王早晓得柳於阵会跑过來找他,才出此下策。 “太子,外面风这么大,您为何不进去歇息?” “在等於阵。”太子殿下那空灵的声音依旧好听醉人,每一声都敲击着柳於阵心底平静如镜的寂静。 “那,我回來了。一起进去吧?” “好。”柳太子仔仔细细地审视着柳於阵脸上的神色,那张脸半掩着忧伤,半是脆弱的坚强,被精致妖娆的外表装饰,饶是无情神仙,也不禁要心疼起來。 传入柳太子耳中的消息,是燕王享用了他送去的女子,而柳丞相恰好來到殿中,与燕王争执十分厉害。 “太子殿下,待燕王这件事尘埃落定,臣也要回丞相府了,再留在太子殿可要遭人闲话。”柳於阵学着佩环此前的提示说道。 座上品茶的柳陵温润一笑,“於阵不想陪我吗?待燕王回去,於阵就是我的了。” “太子殿下,您这么说可太失礼了。”您这么说可太邪恶了!柳於阵心里咆哮,就算燕王也沒在这么多人面前跟他说得这么暧昧露骨,这位太子爷一看就是一弱受,可惜他木有压倒弱受的癖好,更何况,这位爷虽然温柔似水,却严重地心术不正。 柳陵自然沒有看出他心里的想法,这样与他敬而远之的柳於阵才是他的柳於阵,可越是相敬如宾的对待,柳陵就越想征服他…… 083 两封信笺 土地开发的问題柳陵已经依着柳於阵的意思着手处理,所有的地契都交到柳於阵的手里,这本就是丞相应该处理的事,可他真的不擅长处置这些东西,捧在手里都觉得烫手,便借口拿下去整理,暗中都给了佩环打点。 柳於阵所暂住的地方,二十四小时都有人全方位监视。 柳於阵还是会去上朝,但他的眼再不看向燕王,两人就好像真的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他也不会再说些在古代很不靠谱的话題,大多政治理论都是佩环事先与他说好,其余的便沉默不语。 他是真的很不喜欢上朝,沒有一次不是差点站着睡着的。 柳陵会命人抬着八人大轿将他抬回寝宫去,只要柳於阵不乐意,即使他就躺在自己身边,柳陵也不会碰他的身体,这么漂亮执拗的人儿,当然让他心甘情愿归属自己更有意思,何况,征服柳丞相从來都是不成功的事情。 “咿呀”关上大门,柳於阵背靠木门坐在地上,看着地上木门开合留下的擦痕,再抬头看看屋顶瓦砾,确定沒有人监视才安心地盘好腿,取出两封由佩环送來的密函。。这两封字迹完全不一样,也沒有拆封的痕迹。 第一封是他派出去的安信回的,从时间來看有好久了,估计一直沒能成功送达给他,因为那时他早不在大燕国了: “已与桂公子联系,公子同意追踪第三方,并让安信随同万魔教教众进入秦国打探情况,若安信迟迟不归,切勿挂念。” 他当初派安信出去是为了让他做中间人,跟鬼泣取得沟通,但是他的行动却遭到了燕王的愤怒,差点命人暗中杀死安信,他不会告诉别人当时他就在场,要不是他行动快捷暗中救了安信,那个全不知情的公子哥现在早成了阴间鬼。 听说鬼泣跟万教主來了大燕,还以为安信的任务就结束了,让这位公子哥好好休息休息,哪知道他这么主动帮鬼泣那恶魔跑腿,安信小哥他是真不知道鬼泣利用人的时候有多邪恶啊。 “秦国?第三方也出现在秦国了么,为什么要过去?”柳於阵整理整理思路,看來之前秦王遇刺的消息绝不简单,要是第三方成功挑衅秦国,那必然要引起世界大战啊! 第二封竟然是鬼泣寄的,里面只有三个字,一个图: “御灵国”。 在御灵国三字的上面用红墨画了个圈,一道斜杠。。这是禁止通行的意思。 鬼泣跑到大燕來难道并不是单纯为了找第三方或者帮助燕王吗?看到这个符号,柳於阵简直心惊胆战,除了因为他很久沒有看见过这个符号,还因为小队的特殊性,以他们的能力,需要画上这个符号的事件应当是极少的。既然能让鬼泣下笔这么重,想必事情非同凡响。 心里捏了一把汗,不知道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燕王好,不过就算他想说也找不到机会说。 将所有信笺交由佩环毁灭,柳於阵纠结地躺在床上搔头,让他这么无奈的原因是,就在昨天他第五次开口问柳陵有关第三方的事情的时候,柳陵又一次拒绝了他,并说道,“於阵何时心甘情愿成为我的人,我就什么时候告诉你。” 与此同时被识破身份的佩环却这样对他说,“你若愿意与燕王从此形同陌路,那佩环就可以带你去御灵国了解真相。有关第三方的消息,佩环的主人再清楚不过了,根本犯不着要问柳陵。但前提必须是你将燕王忘记,要佩环帮你快点忘记也可以啊。” 他终于明白这两个人为什么费尽心思想要让燕王误会他了,原來都是为了得到柳丞相。 忘记燕王……呵,要他如何忘记。 柳於阵捧着妆台上的青铜镜,镜子里的人儿面如雕琢,精致的五官点缀着俏丽的面容,柳眉如月,媚眼如星,红唇点绛,那就仿佛是绽开的清莲、悬崖边的百合一般清秀脱俗的人儿,这他妈真的是他么? 穿着好看的缎子,被人打扮得干干净净,长发梳得高高的,垂落在肩上,伴着两条青丝带,十分高雅。 镜子里的人越看越不像自己,捎首弄姿摆弄了几个笑容,最终证明。。这丫就是个好皮囊,但并不是他。 柳於阵放下镜子,边挖了挖鼻屎,边瞪起了死鱼眼。 本來他是考虑过答应佩环的要求的,这当然要用他不少精力才能按住“如何能忘掉燕王”这种念头,但鬼泣的信一到,他立即就将这个念头抛到了九霄云外去了。 正做着龌蹉表情的时候,房门忽然被敲响了,“丞相,太子驾到。” 还沒等柳於阵站起身,门外就有人破门而入,心急的柳太子一副兴高采烈的模样,上來就牵着柳於阵的手道,“於阵,今儿父王设宴邀请燕王,你与我同去如何?” “邀请那个混蛋为什么臣也要去呢?”柳於阵反手拉着柳陵,他的力气很大,能把柳陵给反扯回自己身边來。 “当然要去。於阵的赋税建议已经完成,柳国也将第一批贡税上缴了,要不了多久燕王就该回国去,於阵不想与我庆祝吗?” 为什么要庆祝…… 等等。燕王要回国吗?不是说好要等他的吗?! “那好,你等我换个衣服再去。”柳於阵心里微微不安,还是去看看的好,放开柳陵转身要去换衣服。 “好。”柳陵笑着看着他,站着一动不动。 “太子殿下,您不出去吗?” “为何要出去?於阵更衣我可是从小看到大,今天不能看吗?” “……”柳於阵扯了扯嘴角,虽说他们都是大老爷们,但被这样心怀不轨想剑他香皂的美少男看着自己更衣,这简直是一种心灵折磨。“你要看就看吧。” “好。” 与柳陵的安然若泰的笑容不同,佩环在柳陵后面暗暗朝柳於阵使了个颜色,示意他不要脱。 柳於阵一眼瞥到了她,这个丫头最近神情真是多又古怪,不过在柳陵面前脱了要真出什么事他可负担不起,还是不脱了。 柳於阵把解带的手一松,突然笑呵呵地风一般往门外跑,“不要让柳王久等了,咱们还是快去吧。” “於阵!”柳陵失望地咬住了唇,还以为能看到绝美的风景呢,空欢喜了一场。 只有佩环知道柳於阵身上被燕王留下的伤痕还沒有全散,这个时候要是刺激了柳陵,可绝不是好事。 084 突然回宫 才一进入议政大堂,柳於阵就四处寻找起燕王的身影來,可那遥不可及的龙椅却空无一人,只有西北角正坐着柳王。 会不会出什么事了呢?柳於阵赶紧捕捉柳陵的目光,那目光沒有一丝摇晃,不似是有所准备。 等所有人都站在位置前垂首以待,这个时候才听见传话声从后堂传來,“王上驾到!”听到这个声音,柳於阵刚想要安心下來,然而他眼角中瞟见的,却是燕王凝云重重的脸色。 “燕王远道而來,为何不久留一段时间,如此心急回去?”柳陵开口问出了柳於阵的心底话。 燕王冷然看他,寒意森森,“以后本王不会再有时间來此游览,既然柳已是大燕的附属国,就应当收归大燕管辖,还请柳王与本王一道回大燕去。再重作封侯打算。” 柳王与柳太子脸色瞬黑,燕王即使要走也不忘带走一个人质,上次他从柳国铁骑重踏而去的时候,带走了柳陵的王兄,这次又要带走他的父王。如此下去柳国势必不能轻举妄动。 然而这并不是燕王的结束语,他明亮的目光投降朝他抛眼色的柳於阵,轻轻摇了摇头,或许他真的有要事赶着回去,所以才不能兑现他们的承诺。(..tw棉花糖小说网)“与之相对的,本王会将柳丞相暂且留在柳国,赋税纳粮的事还请柳太子遵照他的意思去做。最后,还请傅将军将兵权交予本王一并带回大燕。” 柳陵恢复了以往的温和,他双膝跪在地上朝燕王行礼,“傅将军可有听见王上意旨,怎不快交出兵权?柳国已是大燕从属,燕王喜欢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这回轮到燕王脸色不佳了,好像他一旦说到柳於阵会留下,那么全世界所有的事情都与他柳陵无关,偏是这样,他就越是担心柳於阵。再次对上柳於阵的目光,他希望他能跟自己走,但是柳於阵的坚定不移却不容他有所改变。 燕王得到了太监送上來的兵符,侧身道,“既然为本王设了送别宴,那便开始宴会吧。” 随着柳陵合掌,弦乐鼓瑟,曼舞水袖一并展开,掩下了燕王对柳陵私语的声音,“太子,本王本想让你知道知道,到底什么叫做绝望。可惜沒有这个时间。” “燕王有心了。再者,上次沒有成功,不代表这次也不会成功。您还请一路小心啊。(..tw好看的小说)” “太子究竟是因为什么,才敢与本王如此明目张胆对峙的?就因为那些本王随时都可以碾碎的刺客?” “燕王应该知道吧,一旦您对柳国用兵,柳国必会向御灵国求救,而当今御灵国所隐藏的秘术威力极大,世间皆为惧怕,燕王难道就不怕,柳国、御灵以及云双联手夹攻?柳陵始终不能明白,就为了您的妹妹燕芷君,您竟会对柳国做到如此地步。” “呵,太子切莫忘了本王是谁。留你的命,留你的国,不是为了与你们交易往來,也不是为了统治乐趣,只不过是为了出口气。玩腻了,就会灭掉的。” “……你!” “所以,对本王听话一点,你父亲兄长的命就会长一点。你的小动作越多,他们的下场只会越惨。” 燕王不知道自己这样挑衅他究竟会不会适得其反,他当然不希望自己一走柳陵就伤害柳於阵,但如果柳陵不在乎柳於阵,那根本不需要任何前提來煽动他的火苗。 柳陵狠狠望向座下的柳於阵,某人此时正跟其他臣子大吃大喝,完全对两人不管不顾。“燕王,你就这么安心把他放在这里?” 燕王脸色微微一僵,强作镇定地道,“你会伤害他吗?” “燕王真会说笑。” “本王何曾说过玩笑话,在大燕囚禁柳丞相的时候,丞相可是把后宫妃子喜欢闹腾的那些事都做过了。”要说起当初燕王囚禁柳丞相的场面,实在不堪入目,整个冷宫偏房都是血,乌糟糟的,到处飘满了古怪的气味。 柳丞相身子很弱,经不起什么折腾,多半时候他身上的鞭痕半个月不能消,很快又上新的,要不是桂小柒神医妙手把他的身子治好了,也许现在的伤痕还会更加明显。 “囚禁……”柳陵倒吸一口凉气,从他拐走燕芷君后不久,他就再也沒有看见过他的柳丞相,据说是被大燕借去当演过的丞相了,可他几番跑到大燕借口探望王兄,实则去找柳丞相,却愣是沒有见到,燕王每次都说“丞相有要务在身,出宫去了”,原來,原來这一切竟是这么回事!! 拳头越捏越紧,柳陵的脸上已经布满了阴雨。在座下偷看的柳於阵生生为这股不安笼罩,这种“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的预感越变急促。 整个宴会他们再沒有多说一句话,直到长长的队伍将燕王和柳王的车马送离皇宫。 在铺张奢华的迎送仪仗中,漫天撒下的玫瑰花瓣带着一股馨香,铺满了大地,着耀眼炫目的至尊感受,不知骄中之人能否享受。 燕王掀开车窗纱帷,深情地看了看柳於阵,他当然担心把於阵一人留在柳国,说好的陪伴,是他食言了。柳於阵会不会怨恨他? 远远站在队伍外围的柳於阵轻轻一笑,脸色温润地目送他离去。 他是什么人?他可是刑警桑!在任何环境任何条件下都要完成任务,要人陪伴那真是丧气话。 “丞相,燕王留话。”佩环站在他的身后,用极细微的声音说道,“宫中有变,需返。望君万事小心。” “说的什么屁话……”柳於阵受不了那些文绉绉的东西,感觉到柳陵的目光投來,他立即对佩环道,“你走吧,回你的主子身边。我感觉柳陵有点不对劲,你留在这里可能会有危险。” 佩环想要抗议,可惜时不她待,送走队伍的柳陵快步來到了柳於阵的身边,默不作声拉着他就往寝宫走去。 他的脸一反常态,不是冷漠,却比冷漠更让人难以靠近,“所有人不许跟着!” 085 国际罪犯 “我沒事。不用看了。”不管柳於阵如何反抗,柳陵都执意要脱他的衣服,干毛啊这是,燕王那混蛋沒事干嘛告诉他柳丞相被虐过,虽说如果他真的看到了伤,就能够完全打消柳於阵可能是别人假冒的嫌疑,他与柳陵相处越久,就越容易暴露身份。 就在衣裳几乎要被解开的时候,门外响起了及时解救他危机的声音,“太子,李雨楼大人有请,还请您尽快到议政堂去。” 柳陵听到那声传话,脸色有点不悦,但他似乎并不想让柳於阵听见这些事,急促答道,“知道了,你下去!” 柳於阵立即皱起眉头來,所有精神力全数投入到自己的工作中去,“李雨楼是谁?怎么我沒听说过。” 他此前看过佩环给他的所有大臣名单,记名单可是他的强项,可谓过目不忘。因而这个听上去非常像组织下达的头号要犯的名字,直接触碰了他的神经线。 李雨楼,灭亡岛头号要犯,世界s级通缉犯,金牌杀手。 按理來说这个家伙绝对是现代人,他的所有计生、房产证明都真实存在着。如果他所知道的李雨楼跟柳陵所说的李雨楼是同一个人,那可真实非常危险的事。这个家伙无恶不作,在世界范围内而已发起恐怖行动,杀人手段残忍,确也像他在这十国内所做的事。 “於阵,你呆在这里。[..tw超多好看小说]我回來再继续刚才的话題。” “等一下!太子,你背着臣在做什么?”柳於阵厉声问道,快速闪到柳陵跟前抓住他的手腕,“您在做的事为何不与臣商量?为何不肯告诉臣有关他们的秘密,你您欺骗臣。” 柳陵俊脸上面无表情,淡淡地道,“这事你不需要知道。” “为什么。” “如果为我柳国,就算千方百计也要杀死燕王,你会保护他吗?” 柳於阵感觉他有点不可理喻,杀杀杀,难道古代人就知道战争吗?好好地建设国家不好吗,明明大家都是中国人。“你若杀他,天下必乱。你何必置柳国于水火呢?” “於阵,你忘了吗?”柳陵突然凑近他的脸,但他的眼睛却仿佛穿过了他的人,看到了更遥远更不可触及的地方,“你说过会为我得到天下。你是我的臣。你是我的,天下也是我的。如今有李雨楼相助,很快秦国就会进攻大燕。大燕一乱,柳国就会与其他国家同时攻击大燕,天下已乱,这样不好吗?” 柳於阵出奇地沉静,“李雨楼会给你天下?” “你可知道,李雨楼的目的并不是成王……罢了。於阵你在这休息,我去去就回。”柳陵推开他的手,快步离开了房间,并让守卫严密守着这个房间。 柳於阵马上转身走向书台,“佩环!” “在。”长发青衣的女子应声而落,她违背了柳於阵”快走“的命令,一直藏在梁上。 “帮我把衣服弄紧一点。” “丞相……那个李雨楼,您最好不要靠近他。”佩环磨磨唧唧地站在一边,口里很含糊地说着话。 柳於阵看了她一眼,自己动手脱掉厚重的衣袍,将珍贵的衣服撕成了不堪入目的短袖衣,“我知道靠近他会有危险,但是如果这样就退缩的话,那实在太愧对我的胸章我的誓言了。” 他穿上那件的衣裳,顺手温柔地摸了摸佩环的头。“你不用瞎操心,我的直觉告诉我,燕王一走我就死定了。现在只是怎么死的区别。如果我能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请你务必要为我送给万魔教教主。” “丞相为何像在说遗言?” “别管。这次你再敢违背我的命令,就以死谢罪吧。” “……” 佩环低下头,小手灵巧地为他穿好衣服,纵身翻到了横梁上,想要打开瓦顶。 柳於阵抬头张大嘴,愣了愣,摇头道,“我要从正门出去。看你的身手就知道肯定不是现代人。” “丞相……您该不会是……警察吧?” “你才知道啊喂?!”他还以为佩环早就知道了,沒想到这么迟钝! 佩环放好砖瓦,跳下來道,“佩环是这个时代的人,只在未來呆过一两年。但李雨楼跟我们不一样。” “知道。除非他在古代做大炮,不然我跟鬼泣联手的话他应该嚣张不起來。问題是要怎么才能抓住他。” “丞相为何不利用跟太子的关系?” “太子比你想象中的更难对付,而且利用他也不是长久之计,李雨楼是出了名的性情多变手段残忍,我也不希望柳陵继续跟那种人做交易,迟早会伤害到他的。走了!” 又说了一堆废话,不过时间刚刚好。 柳於阵从后院脱逃,身手矫健,行动干脆利落,从这些守备中脱逃他已经找到门路了,三两下就能跑出去。 议政殿堂上,稳坐高位的是柳陵柳太子,而在他的身下,是单膝跪地,身形健壮的男子,那人一头短发,穿着一身皮质衣裳,看上去二十來岁的年纪。 柳於阵无法靠近,但在对面楼台观望却无法看见那人正面,也听不见他们说话,势必要再靠近一点才行。 “太子,我们已把你的王兄带回來了。真可惜,你沒有看见大燕国的烟火。不然你一定会很高兴的。” “是很可惜,更可惜的是我兄长归国,父王却又被带走了。” “呵,那万魔教的教主实在厉害,大燕国内的消息根本走不出去,若是及早知道他假冒燕王,我们早就夺下大燕了。太子不必担心,就算是真的燕王,也逃不出我手掌。” “万魔教?燕王怎会跟魔教联手?” “本想抓一名人质威胁万教主,只可惜教主发起疯來果然可怕,放了火祸了燕国,我们就回來了。” 李雨楼慢条斯理地说道,就好像他每做一件事都是胜券在握,而不论事情如何发展,他都全不担忧。 柳於阵盯着他那头好似烫染过的褐色头发看,那个人跟他有着一样千年积淀的智慧,甚至可以说,作为高级犯罪,他的智商还会更高更可怕! 大燕被乱国了。 只是因为燕王说要带他來柳国“散步”吗?不可能。 看來燕王实质醉翁之意不在酒,本是想利用他來对柳陵欲擒故纵的,偏偏这段时间他们的感情变得很要好,才不得已改变了初衷,同意他说的寻找第三方。他们至今还沒有找到芷君,既然第三方有参与柳陵的的计划,燕王一定会让他们陪葬。 那么,燕王的底线到底会在哪里?要把柳陵养到什么份上,他才会动真格的? 柳於阵轻轻咬着手指,古代人的想法真让他觉得可怕。 086 小试身手 柳於阵见他们一直在说话,声音越來越小,正当他想要想办法靠过去的时候,李雨楼突然站起來了,他忙把身子矮下去躲藏,不过李雨楼似乎并不是发现了他才在太子面前如此无礼的。 “您在担心什么?”李雨楼的声音再次响起,与此同时是他朝柳陵慢慢走去动作。 柳陵随之也站起了身子,却是往后退一步,小腿靠在了椅板上,“你为何要招惹万魔教的人,我明明提醒过你他们不好惹的。” “我受伤了呢。柳太子不打算关心关心我吗?”这位里外都透着一股霸气的男人单手搂着柳陵单薄的身子,沒有让他跌坐下去,一只手扯开自己的皮衣,露出身上尚且血红的伤痕來。 那上面是几道刀伤,而整个腹部全变作了青黑色,即使这样他还笑得那么轻松,真是非常可怕的人。 柳於阵用了好大的劲才看出來,那刀伤竟是鬼泣的十字斩,他能用那一招完全肢解一头牛,却只在李雨楼身上擦出一道算不上很深的痕!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不是因为对手难对付,而是他说的“伤害了万教主的人”,指的竟然是鬼泣! 他娘的,敢伤害他的兄弟?! 突然变得攫取的眼睛一刻不停地盯着那个人,连面容都愤恨起來,“嗖”的一声双手各反握一把短刀,已经做好了进攻的架势。 李雨楼太危险了,一定要除掉! 殿中的柳陵似乎也被他的伤痕吓到了,手指滑过他的小腹,“怎会这样?你中了万魔教的天心魔掌?!” “再关心我几句?” “雨楼!”柳陵急躁地唤道。 李雨楼心满意足地把他放到座上,穿好衣服,优哉游哉地道,“我听万教主说,中了这个掌,撑死也就只有半年的命。很有趣不是吗?这样,就是逼我在半年内让天下成为你的天下。柳陵,为了你的心愿,我还可以更疯狂。” “……” “唉。可惜你的眼中还是只有柳丞相。”李雨楼跳着柳陵的下巴,轻声道,“听说他现在就在柳国?我很想见见他呢。” “不必。你不必见他。雨楼,你为何不让御灵希救你?” “呵呵呵,太子,御灵希不可能再让我踏入御灵国的,更不会救我。而且,”李雨楼危险的气息直接传入了远处柳於阵的五感,让人生生打起了冷战,他睁大了笑眯眯的眼睛,冰冷严肃的目光直视道,“我要见他。” 一字一顿的话语沒有半点妥协可言,他要见他,见柳於阵! 此时柳於阵立即从震慑中恢复,用足了百分百的力气,将两只小刀精准无误地射向了李雨楼。(..tw无弹窗广告) 就凭这点力量、这么远的距离,他到底能伤到李雨楼多少他想试一试。 然而!瞬间发生了让柳於阵不敢想象的事情,,他的两把刀确确实实被挡开了弹飞了数米远,但出手的人并不是李雨楼。 柳陵突然将李雨楼拉到自己的王座上,运用内功直接震飞了暗器。 我了个草! 柳於阵近乎抓狂,别说火药出现在冷兵器时代不科学,他现在觉得古代人的身手真他妈的不科学! 他的飞刀力量太弱,相比之下柳陵的功夫应该比不上燕王的,既然他都能震飞他的刀,那么打伤鬼泣的人应该更不在话下了。不行,來硬的不行…… 柳於阵狠狠地咬着唇,伤害兄弟的人就在眼前却无法为兄弟报仇,这种滋味真心折磨人。 柳陵正要扬声叫喊“捉刺客”,李雨楼便按住他,自己走上殿门前。 议政大殿跟其他殿阁有点不一样,是由三重楼阁组成的,柳於阵就在第二重的二楼上,他射完刀立即就跳到围墙外头去了,才不会给李雨楼捉住他的机会。 此时李雨楼正望着那层楼阁,不知道在想什么。 从墙外缝隙來看,柳於阵终于看清了他的长相。这人长着一副浓眉丹凤眼,耳朵上打着银色耳钉,轮廓分明,眼窝有点深,颧骨高,有点混血清俊感觉。虽看上去一表人才仪态堂堂,可分明透着一股可怕邪气,用现代人的话说,那就是,,这人长着一脸犯罪样,倒不是说他长得不好看,只是某人眼光比较挑,唯独觉得队长跟燕王长得还算靠谱。 “你猜会是谁对我出手呢?” “不知。可能是燕王留下的要杀我的人。”柳陵自己也知道这种说法不合适,燕王的想法无法捉摸,但要是直接对他痛下杀手那就不符合燕王想要折磨他的逻辑了,而且也不会派这么弱的人來。 李雨楼双手插在衣服口袋里,抬头看了看天,又看了看地,最后看向柳陵,许久他才坚定地说道,,“我看是你的柳丞相干的。” “别胡说。”柳陵低声喝止。 但,柳於阵徒然感觉心跳剧烈加速,李雨楼那双微微有点碧色的眼眸,也正恰恰落在墙上的缝隙上! 这的确是生死一线的任务沒错了,只有在这种时候,跟这种人对弈,才会有这般恐惧却又兴奋的感觉。 他不会走,不会逃,他就留在这柳王宫里,看看他李雨楼要做什么。 柳於阵凭借敏捷的身手躲开所有的侍卫,再一次回到自己的房间。 屋里好像沒有人,连佩环也不在,她最好不在,若是战斗的话,自己一个人安全度会提升更多。 突然,一个黑色人影迅速从衣柜里钻出來,把正在换衣服的柳於阵吓了一跳。 “你谁?”好厉害的隐蔽功力,连他都沒有发现。 黑衣人伏在地上如实汇报,“在下是万魔教教众左静,奉教主之令來见柳丞相。教主传信:桂公子身负重伤,目前正在分舵疗伤,但秦国对燕国下战书一事实在无可奈何,若秦与燕一言不合,只怕是要交战了。” “秦国的国君是谁?” “回丞相。国君是秦容。” “不认识这名字,”柳於阵随口说道,“燕王有他自己的决断,不需要我担心。现在桂小柒是什么情况?” “回丞相。桂神医他……难以救治,昏迷不醒。” “丫的混蛋!”柳於阵低骂一声。 087 换个方式 “你先下去吧,这里不安全。”柳於阵冲他提醒道。 “回丞相,桂公子此前吩咐过,一旦他出了事,让左静必须跟随在您的身边听候差遣,也好做个传话人。”黑衣人把身子压得更低了,全身沒有一丝杀气,警惕性倒也并不低。 柳於阵想了想,道,“我听说安信被安排到秦国去了?桂小柒为什么叫他去?” “回丞相的话,桂神医怀疑秦王身份,特派安信公子携信去往秦国求证,但……” “但什么?” “但在事出不久之前,安信公子就被下令捉回來了。” “哈?” “连同一起被抓的还有肖将军手下的一批人,据说都是得过丞相命令的。有人诬告丞相与秦国勾结,追杀芷君长公主。他们私自捉拿了安信等人,正与燕王对峙。” “什么乱七八糟的。”柳於阵把他从地上拽起來,放在自己的椅子上,“他们爱怎么诬陷我是他们的事,现在你要做的是把自己藏好,我还有很重要的消息等着你去传达的。” “是。” “另外,如果你还有其他人可以使用的话,再替我去燕国走一趟。让燕王在给秦王的文书上加上这个标记。” “interprol”,国际刑警组织的缩写,每个队员的制服上都有这个英文。(..tw棉花糖小说网)他相信鬼泣跟他想的一样,如果秦国对火药有反应,那么秦王非敌即友,必须要去考证。 话音刚落,房门便在三声轻叩声中被打开了,身边的黑衣人眨眼消失无踪,只见开门的人正是佩环。 “丞相,准备洗漱吧。”佩环朝他使了一个眼色。 她将房门洞开,数名侍女便端着热水和木桶涌进房内,一时间热气蒸腾。 柳於阵对身边走來走去的青衣佩环好感度不错,当然要说喜欢的话,他更喜欢身材出众的月兰酱,但她们这群十五六岁的少女实在年轻,不能让她们跟着自己犯险。 “佩环來。”他便解衣裳,便招手将佩环搂在臂腕下,低声说着。 “丞相什么事?” “御灵国的人应该医术都不错吧?我听燕王这么说的。我希望佩环能帮帮我。” “什么?” 佩环感觉到莫名其妙,但是柳丞相所说的话根本不像在开玩笑。 吩咐完后,柳於阵舒舒服服地泡在温水里被搓澡,既來之则安之,他会尽一切可能挖到更多信息的。 浴桶里漂浮的玫瑰花瓣,将他雪白的身子衬托得格外诱人,他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宁香公子要泡玫瑰浴,如今终于有点了解了,人们总是用各种各样复杂的东西,让自己看上去有什么与众不同。 他现在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身份,就该干点不同一般的事來。 “太子驾到,,”传话声洋溢精神,百步开外都能听得清楚,声音刚刚响起,人却已经來到了房门口。 柳於阵潋起贪玩的笑容,一如真实的柳丞相那般严谨认真。 他在浴桶里蹲着,有板有眼地道,“沒想到太子回來得这么快,恕臣失礼了。” 站在门口的柳陵看着他,脸上不禁露出了温和的微笑,他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这么早,为何要沐浴?” “臣可是太子一边的,太子可别忘了。不论如何搓洗,这身痕迹都无法抹消,就当是个仪式也好。臣不想您看见的东西,今天就让您看看吧。” 柳於阵站起身來,露出他一身各式各样的伤痕,除了那个被毒刀所伤的伤口清晰可见,其余伤痕都已然淡化了,然而这并不能掩饰他身体所遭受的事情。 柳太子靠过來,抚着那一身既让人羞涩又感到不安的伤痕,愤怒逐渐涌上了脑海。 “你去见那李雨楼了?好长的时间。臣都以为你不打算回來了。”柳於阵贴在他的耳边轻声细语,“你不相信我吗?” 柳太子猛地搂住他赤条条的身体,亲昵地吻上了他的面颊,贪婪吸吮着他渴望已经的味道。 卧槽……好像揍人。 柳於阵被这突然的一下惊得握紧了拳头,很快又松开。 柳太子的声音传入耳廓,依旧是那满富磁性的嗓音,“雨楼只是想帮我,帮我得到天下,得到你。於阵,你也会帮我吗?” “你会答应?他要是想伤害我,你会保护我吗?” “会,为了我的於阵,就算要了我的命,也必定不会让他伤你!” 柳於阵怔了怔,跟其他任何时候不一样,柳太子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特别的真切,特别的诚挚,就好像真是真是那名一回事,爱柳丞相已经爱到了骨子里的程度。 “那,於阵谨听您的安排。”柳於阵放弃了执念,垂手任由柳陵摆布。 炙热的亲吻游上了颈窝,疯狂如那个人,几欲将他身体所有角落都布上自己的痕迹,以此掩去燕王的。 柳於阵知道,他今番很可能再也回不去大燕了,不过就算要死,也要找到与李雨楼同归于尽的办法,不为任务,也为了兄弟。 然而,柳太子并未继续,他双手抱着柳於阵的肩膀一推,“不,还不是时候。”他恢复了平日里灿烂和煦的笑容,“出浴吧,我带你去见雨楼。” “哦?太子可不要后悔啊,臣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的。”柳於阵开玩笑地道。 “你会的。” 沒想到这么快就能与李雨楼正式会面,这场对弈來得太快,反而让他有点手足无措。不管了,先见到再说。 “‘雨楼’‘雨楼’的,太子叫别人也会跟叫‘於阵’一样亲密?您是何时认识这个人的,甚至连臣都不愿意告诉。” 柳太子把他从浴桶里带出來,亲自替他擦干身上的水珠,爱惜得就像对待什么天价昂贵的艺术品。 这般漂亮的酮体,他小时候经常见,长大以后做了太子,却再也不曾见过,更沒有再与丞相同床梦话,也沒有当初年少时的童真了。 所有的感情都被一层名叫“君臣”的纸给隔了起來,让柳丞相离他越來越远,到最后,连柳丞相的心意都无法感受。 柳太子巨细无遗地说道,“七年前,也就是我刚成为太子不久的时候,我在路边救过他的命。” 088 如斯嫉妒 柳於阵边听着柳太子说话,心里边捉摸着要怎么才能抓得住李雨楼。 七年前,那时候李雨楼还不是被通缉的罪犯,然而约莫两年前,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竟然能让这么一位学习优异,连跳几级的天才学生变成了杀人恶魔,走私枪火、非法集会,无恶不作。 他真的担心为什么柳陵会跟那种人往來,而且看样子真正的柳丞相并不知情。 就在他们准备登门造访李雨楼的时候,太子殿的院子里突然热闹了起來,芸芸众人拥簇着一位短发青年,他们不是迎他,而是拦阻他,却沒有任何人能够将他拦下。 褐发下的银色耳钉反射着亮光,格外耀眼。看见柳太子身边的柳於阵,那人面色中夹杂着一股浓浓的杀气,好似他的笑容都变得可怕起來。 “雨楼,不是叫你不要來吗?”柳陵温和的声音吐着严厉的话语,倒不是在凶他,而似是埋怨。 柳於阵终于对上了李雨楼的双眸,四目交汇的瞬间,犹如电光火石。拱手,行礼,柳於阵学着丞相应有的模样道,“李公子。您是來找太子的吗?” “不,我是來找你的。”李雨楼笑意微敛,身体四周气温立即下降,相比起燕王更加霸气外露,比万洵夜更阴邪可怖。“我听说丞相想出了新的赋税法子,实在太好奇了,忍不住登门造访,但求解惑。” 柳於阵不慌不乱,对方一眼就把他看个明白,装样子只是为了不暴露自己复杂的身份,“李公子何必取笑在下,近來御灵国无数异术者投奔别国,在下在大燕时,不免还是接触了一些新奇想法。” 李雨楼依然盯着他看,“哦?可是哪位叫桂小柒的公子?柳丞相当真遇人不淑,那人绝非善类。” “桂公子无心政治,所教不过是为国富强而已,怎可如此诋毁?”柳於阵露出他招牌的天真无邪表情,满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李雨楼愣了愣,呵呵一笑,转而快步走到柳陵的身边,单膝下跪,完全把柳於阵的存在感给屏蔽了,“我难得回來,你继续陪我不好吗?” 柳陵尴尬地望向在一旁干咳的柳於阵,这是三角恋吗喂?他才不想搀和一脚呢! “不好意思打扰李公子谈话,但在下正好有事找你,可以借一步说话?”柳於阵打破了他们俩人的“恩爱”,这可是睡房啊,三个大男人挤在睡房你侬我侬的是想怎样? 李雨楼横眉冷眼,威严震慑,可在柳於阵眼里却完全沒有压力,说起瞪眼,当然要数燕王吃醋的时候瞪人才可怕。 显然李雨楼见他不为所动,颇有几分赏识,便把太子往门外送,这个男人当真做事沒规则可循,这里分明是柳太子的房间,居然把主人给赶出去了。“既然如此,太子先在外面等着雨楼可好?” 直到柳於阵点头示意,柳陵才退出房门,眸中不免对柳於阵多了担忧之色。 于是把主人赶出房的他们,这是要干什么呢? 柳於阵心里再一次倒腾。自揭老底还是不揭老底?要用什么方式才能让李雨楼相信他的话? “柳丞相,”李雨楼开口的同时,那张冰冷如雪山一般的脸颊已经凑了过來,近得几乎可以听到他的吐息,“桂小柒是你什么人?”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奉劝你不要对他出手。还有,柳陵是我的人,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原因才出现在他身边的,也不管你对他好是不好,请你离他远远的。”柳於阵一字一顿地警告道,这是他最后一次保护柳陵了,柳陵这家伙才是幕后的黑手,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做出比李雨楼更不靠谱的事情來,说是保护,其实是想要隔离他们。 “哦?”李雨楼果然把注意力从探测他身份上转移开,二话不说,大手便捏上了柳於阵的喉咙。“也许以前是你的。” 柳於阵多年技巧,自然知道如何可以减轻窒息感,然而一旦那么做了,身份也就暴露了。忍着强烈的窒息感和晕眩感,柳於阵哼笑道,“你若杀我,岂不是自找麻烦?” 李雨楼碧眸幽转,看向紧闭的门外徘徊着一道身影,片刻后,终于将柳於阵重重地推开。 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恢复呼吸,柳於阵低声喘道,“你既要为他服务,那也就是与燕滕华为敌。我说过我与他是同一边的人,跟我合作如何?功劳,算你的。” 李雨楼应是极为小心谨慎的人,他一再确认道,“桂小柒为何要救你?” “你大可以去查,那时可是燕王花重金请他救我的。至于燕王为什么要救我,追杀燕芷君的你应该很明白不是吗?”柳於阵说着,扯开了自己的衣襟,露出身上淡淡的鞭子伤痕來。 好一个苦肉计,居然还能这么用,他都开始佩服他自己了。虽然他相信如果真的柳丞相还在世的话,一定也会这么做來保护柳陵的。只可惜现在这副身体是他的了,他决不允许任何人以任何方式,在他沒有攻破某朵菊花之前伤害他的燕滕华。 李雨楼又再把他拽回來,幸好柳於阵反应快,迅速解除掉身体自然反击,整个人变得轻飘飘的犹如一张白纸,任由李雨楼來回折腾,谁让那该死的柳丞相不会武功呢。“这可是你说的。如果让我知道你想要背叛柳陵,我会让你尝到这世间绝无仅有的地狱。” 啊,他当然知道,现代人已经把虐待同类研究得要多彻底有多彻底了。 他赶紧露出坚定的神色回以保证,“你要是伤害他,我也一样不会放过你的。”这倒是真心话,不论柳陵是怎样的人,做过怎样的事,总之在他眼前被伤害就不可以。 柳於阵站直了身子后,沒想到李雨楼一把捏住了他的脸,像坏孩子摆弄布娃娃般用力地捏着,“就是这好看的模样,柳陵那笨蛋才会对你那么上瘾。那如果……把你的样子毁掉呢?” 神马?! 柳於阵恶寒,作为一个男人,作为一个张这么大除了有人偶尔说过他长得太白净太嫩,不适合当兵外,真心的沒有人会妒忌他的样子啊! 尼玛,李雨楼,李大通缉犯,你可是现代人啊,现代的男人有你这样嫉妒男人的吗?! 089 大燕烟火 与此同时,大燕国却不得安宁。 点起高高筑在城墙上的狼烟烽火台,城乔内是沒有硝烟的战场,手起刀落,又是几人被夺性命。这已是燕王回国后第三次处死大臣了,这些人本是捉拿安信等人作为话柄,欲要诬陷柳丞相,沒想到却送了自家性命。 燕王站在城楼上负手静看,身后跪伏着几名紫袍宽袖的文武大臣,他们都对柳丞相怀有质疑,也参与过捉捕安信的计划,然而燕王并沒有将他们捉拿赐死,这叫他们好不安落。 “你们起來吧。”许久,燕王才这样说道,“本王虽然刚刚上位,时间不久,你们的所作所为却已尽在掌握。柳丞相曾经确有谋害本王的计划,与秦国交媾,不过如今的他沒有这样做。本王处死的那几人不过是以柳丞相为借口铲除异党罢了,与你们无关。” “谢王上。”几人唯唯诺诺叩谢,不知真心假意。 “本王很想建立一个和谐安宁的国家,恨极了小人心肠,若要谋我王位,何必拿大燕子民的生命开玩笑。你们可知皇廷起火死伤了多少人吗?为引起慌乱宫外又有多少次这样的叛乱?本王不希望见到这样的大燕,这也不是父王想要的。你们若是愿意与本王共建大燕,就安心跟随本王,若不愿意,现在就可以离开,本王必不勉强;但若跟随,本王决不容许背叛。” 城上吹來寒凉刺骨的风,拂乱了青丝,风中夹杂着血的味道,好不惬意。 他狭长的黑眸里,露出了淡淡温和之意,不论是为了给家族的许诺,也是为了那个人,他一定要建立安宁和平的大燕国,不能被任何人所破坏,背叛他的下场,只有死。 不知道柳於阵现在可好,他带柳於阵再入柳国真实意图,恰恰是为了让皇廷动乱,一举揪出所有叛党,而他深信不疑的是柳陵必定不会伤害他的柳於阵,如今这里已经是他燕滕华的天下了,所有事物准备就绪,新的纪元就要开启,是否是时候把於阵接回來? 不,还不行,自战火在大燕升起以來,大燕国已经成了秦国的眼中钉,虽然他并不明白究竟为什么秦王对战火如此执着打压,他倒觉得火药投入战阵势在必行。 火药么……柳於阵也是执迷不悟地反对他的。 於阵,你可知道,本王想你了呢。 再过不久就能把你接回來,再过不久,大燕就是你我的天下,任何人不能夺走你,就如任何人不要妄想夺走本王的国,待本王接你回国之时,就是柳陵的死期。(..tw好看的小说) “报!王上,有探子回报。” 燕王黑眸微转,挥手让臣子们退下了,要去要留随他们的喜欢。 他们一离开,从转梯上來的是一名黑衣人,为避免燕王误会他立即自报家门,“在下是万魔教教众,受教主之令作为柳丞相的传话人,现带來了柳丞相口信。” “於阵吗?”方才还感觉寂寞空虚的燕王登时眼前一亮。 “是,丞相请求燕王在给秦王的信笺中加上几笔字符,如此所示。”黑衣人毕恭毕敬地上交书信,在他们眼中燕王喜怒无常,与他打交道势必小心谨慎,因而这名黑衣人看上去十分胆怯。 燕王果然敛起了喜色,所幸沒有臣子在左右旁听,否则刚刚以柳於阵为借口杀了那么多人,他现在却光明正大与秦王交流,意欲何为,又怎好继续包庇。“他说、给秦王?” “丞相只说,若秦王对此信有所反应,应能保大燕免受战争之苦。王上莫要怀疑,我教桂神医也要求过同样的事,此事绝非偶然。” “哦?”燕王这才安心下來,既然万洵夜相信他们,他哪有不信的道理,显得自家小气。“对了,你们教主躲哪里去了?大燕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就不打算赔偿本王的损失吗?” “回王上,桂神医伤势极重,能救他的人,当然也只有御灵国的神医妙手了。” “桂小柒重伤於阵怎么说?” “回王上,丞相他……秽语连连。” “呵,果然还是本王的於阵。好了你下去吧。” 再望向楼外之时心情大为不同,即使是拂面吹來的冷风也感觉如此温柔。燕王嘴角高高弯起,迫不及待想要见到他的心情,不知道何时才能实现。 呵呵,真想看看那家伙反抗的样子,实在太有趣了,帅气俊美如他,世间无二,燕王的心里此时此刻能容下的,只有柳於阵一人。 偏是不巧,某位肇事的主谋正在楼外跪地求见。 “王上,茗歌娘娘她……”侍臣显得非常为难,一提到这个人,燕王善变的脸就好似要吃人一样。 究竟是谁让宫殿起火的,就算旁人不明不白,燕王还会不知吗?当时他赶回宫殿,万洵夜差一点就将茗歌就地弄死,若要引起了与洛月国的战争,这场宫内清算估计还要拖上一段时间才能完成。 他算是保护了茗歌,那么现在茗歌求见他又是做什么? “不见。让她回去。若是心有不快,让她回国也可。” “这……” 就在侍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楼外忽然响起了侍女叫喊的声音。。“啊!娘娘!娘娘你醒醒啊!王上,娘娘她晕过去了。” “……”燕王顿了顿,脸上浮起一丝无奈。 还是去见见吧,这个胆子大到竟敢在万洵夜面前动手的女人,又想要玩什么花招。 “她怎么了?” 见到燕王终于下楼接见,小侍女虽吓得两脚发软,却还是搂着身边昏厥的娘娘跪地求道,“娘娘她自知犯错,还请王上原谅,还请王上原谅啊。” “就为这么件事?”燕王无胜冷淡,却也觉得对不住茗歌,人家到底是一国的公主,虽是为和亲娶來了,自己待她可不见好过,若是为了这个引得她心思有二,倒怪不得她,何况这个女人还有更多的利用价值。 “是、是……”小侍女赶紧应答。 燕王接过茗歌,将她抱起來亲自送回宫殿,“等娘娘醒了告诉她,本王可以不计较她的过错,她与本王之间沒有约定也就沒有背叛可言,她若想走,即日放人。若不想走那就少做惹本王生气的事情。你可记住了?” 090 秦王复信 据说当时桂小柒暴走,在宫里大开杀戒,最后是为保护茗歌而被炸伤的。 柳於阵曾说,不论火药多么厉害,在这个时代火药杀伤力不会很大,顶多只有一小撮火引,能炸死一头牛,但像桂小柒这样身手敏捷又防御性很强的人來说,被炸得重伤难治的可能性很小,只能说,当时宫里有人攻击他了,而且不好对付。 这事万洵夜沒有给他解释,茗歌又吓得不知如何作答,既然她不答,他也就懒得见她。 谁知道最近是吹的什么风让她想來赎罪了,当然最可能的就是因为他杀尽忤逆他的人,这事叫她知道什么是害怕。 本想退了朝去御花园吹吹风,才一出殿便看见那个女人又跪在地上等着他,不声不响地杵在那儿。 “你想好了吗?要回洛月国还是留下來?”燕王冷冰冰地问道。 茗歌脸色惨白,本是倾城华容,如今给折腾得憔悴失色。她在侍女的帮助下站起身來,抬起猫儿般圆圆的黑眸,“王上……茗歌自知愚笨浅薄,背着王上胡作非为,是王上宽宏大量不计茗歌过错。是那柳於阵他……”茗歌紧紧咬唇,她知道在燕王眼里柳於阵有多么重要,却有话非说不可。 燕王突然來了兴趣,跟柳於阵有关系的事他都有兴趣,他遣退下人,朝茗歌伸出了手去,他的一举一动都不容许反驳,高傲霸道如他,总让人感到恐惧。“柳於阵又怎么了?茗儿应该晓得,本王最近杀的人都是跟丞相‘有关’的人。” 茗歌纤细的身子狠狠一抖,几乎要把那樱桃小唇咬出血來,她娇滴滴的脸蛋上流露出既害怕又愤怒的神色來。 “茗歌无意中伤柳丞相,如果可以,茗歌甚至不想与王上说上片言只语。但是,但是柳丞相他背叛茗歌就罢了,是他们,是他们!”趁着周围无人,她豁出去了,也不管那些话会招來燕王怎样的对待,对她而言,唯一可以依靠的人,竟然也只有燕王了。 “他们?事发的时候柳丞相根本不可能回宫。‘他们’是指谁?”燕王不怒不愠,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说话。 “茗歌并不知他名字,只知他打着丞相的旗号,茗歌与丞相约定过的事他都了如指掌,必是丞相刻意安排的。是他让茗歌给桂公子喂毒,让茗歌在庭院撒下药种。可是他们……他们竟然背信弃义,杀了茗歌的兄长,他……” 燕王随手从藤曼上折下一朵小花,别在茗歌的发髻上,抚着她的脸颊道,“茗儿,你所说的话本王实在不能深信,再者,你兄长跑到大燕來是何用意,你心里可明白?呵,自作自受的事情是希望本王怎样帮你呢?” “茗歌不是要你帮助!茗歌是要你看清楚柳於阵那个人!” “本王看得很清楚,由里到外的。”燕王不好对她解释柳於阵的身份,不过茗歌既然这么主动为他揭发过去柳丞相的行径,他倒是对她有了几分好印象。“被你伤害的桂公子若是无法得到医治,茗儿,你的性命本王无法担保。” 茗歌脸色由白转黑,小手已经拉紧了燕王的衣袖,“茗歌招,茗歌什么都招,但请王上不要将茗歌交给那个人!求您了。” “万洵夜若要你去,本王可真的不敢拒绝,你就好好祈祷他平安无事吧。” “您真的不想知道吗?即使、桂公子告诉茗歌,入宫偷袭的那个人可能会伤害到柳丞相?” “你说什么?” “如果王上不将茗歌交出去,茗歌愿意为你冒险。” 燕王深深皱起眉头來,她所说的事正是他近來最最担忧的,柳於阵非要呆在柳国寻找第三方,然而这个无名帮派看起來來头不小,火药储备精良不说,在各国的行动更是雷厉风行,手段恶劣,利用了茗歌却还杀了她的兄长,这种完全不计后果的挑衅绝不是针对任何国家,他们只是单纯喜欢作乱。 这样下去柳於阵肯定会有危险。 他虽然这么考虑过,可既然柳於阵那么坚持,那就把他寄放柳国,那个前提是他知道柳陵必然不会伤害他。那如果柳陵知道柳於阵不是他的柳丞相,如果茗歌说的那个人要对柳於阵下手,那远在大燕的他要如何保护他? 茗歌一句话引起了燕王沉重的不安,值得一试,茗歌本來就是他利用的棋子。 “你能让我接近那个人?” “能。”茗歌正色厉声,“但你要让我做上皇后的位置,我才能帮你。” “哦?”燕王反反复复窥探茗歌的想法,他实在摸不透这个女人到底是想做什么,若是柳於阵在,或许他的直觉能更帮得上忙。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使臣带着从大秦国來的信叩请觐见。 燕王沒有让茗歌回避,只见那人身穿大秦国的服饰,说是带來了信,实际却是口信。 本就口说无凭,而且这人开口只道出两个字來。。“约见。” 燕王瞬间面如土色,好像雷雨将至,吓人的气氛让所有人都不禁后退了一步。 “大秦国、可是在开本王的玩笑?若是有埋伏等着本王去踩,那本王真真是羊入虎口任由宰割啊,呵,这等可笑之事,也算是秦王的答复?”燕王低沉着声音,阴冷的笑容中夹杂着嘲讽。 使臣早已料到会是这种结果,当面见到却还是被吓得湿透了后背,“燕王殿下,秦王的意思并非找日子找地点见面,秦王此时正带精兵在赶往大燕国的路上,人数不超五十,燕王殿下大可放心。同时秦王请您报上小队代号。” “什么代号?” “这个……恕小的不如燕王清楚。” 燕王完全搞不懂这是什么意思,谅他足智多谋,有平定天下之能,可要说起对暗号这种事,他又怎会与秦王有暗号可对。 茗歌上前一步,凑在燕王耳边小声说道,“王上,茗歌私底下调查过,桂公子又被称作‘鬼泣’,当时茗歌觉得这些信息无用,但不知秦王指的可是这类别名?” 燕王微微笑起來,嘴上赞道,“女孩子家果然心细。”心里却在捣鼓这女人背着他当真做了不少功课。“你回去禀报,就说本王代猎鹰、鬼泣见。” 这下子更让他觉得有意思了,呵,他们两人跟秦王会是什么关系? 091 相性不合 本就让人不值得信任的茗歌想要当皇后,原因无非是可以通过身份地位做成妃子不能做的事情。(..tw好看的小说) 自己才把柳於阵送到柳国去,转眼就要立后了,这要是让於阵知道,不知他会不会不开心呢。“此事稍改日再议。茗儿你要记得,你现在的一举一动都被万教主盯得紧紧的,不想死的话就听话一点。” “是……茗歌知了。” 从秦国赶來燕国,再怎么快也要半月时间,等秦王到了再考虑於阵的事恐怕來不及,他还是先派人去调查柳陵身边的人为上。 这半个月内,大燕国迅速从动乱不安、政权散乱的国家变成了王权至上的和平国度,臣子们莫不是为其才能折服,便是受其震慑影响,不敢擅有二心。 燕王将柳於阵的赋税策略公之于众,广召其附属国家跟随开垦,国民安居乐业。 如此建设,不知於阵见到可会满意? 按茗歌所说,第三方那人目的应是在各国滋事,如今大燕沒有如他心愿与秦国交战,恐怕必有新计,不得不防。 说起來那秦王究竟是怎么回事? 从前过着流放生活时他曾经听说过这样的版本:秦王本身年纪轻轻,乖巧温顺,偏听其王爷说辞,犹如扯线玩偶。.tw[棉花糖小说网] 可他的使臣分明说了秦王亲自率精兵來往大燕国,难道他国不要了?不可能。能安然将国家置下而前往远方的话,作为帝王安排好国内大小事是必须的。那这是他的王爷让他來的? 沒有道理,怎么都想不通。 时间还有好几日才算半月,派往柳国的探子一个也沒有回來,这虽然如他所想,可心里却不免越变担忧。他的於阵该不会真的出事了吧? “王上、王上!” 燕王顿住脚,转眸见到一名大燕的侍从正朝他奔來。“何事?” “启禀王上,秦王有请。” “什么?”事情來的太突然了,秦王怎么可能來得这么快,而且他进入了大燕国国内居然半点消息也沒有传入他的耳朵,实在不可思议。“他现在何处?” “回王上,秦王目前在丞相府。” “为何无人來报……?” “王上恕罪啊,小的实在不知那秦王是如何带着五十精兵进入丞相府的,王上恕罪!” 见侍从吓得眼泪横流,脑门子磕在地上“咣咣”作响,不得不说,來到他大燕国的必然不是那扯线玩偶而已,甚至有可能,他招來了一匹恶狼野虎也不一定。“随本王同去。” 那丞相府一片寂静,比起曾经任何时候都要安静,明明五十名精兵伫立守卫,却无人发一言半语,各个笔直如松,好似这丞相府就是他们的城、他们的国。 燕王不禁横眉冷眼相对,他的守卫士兵尽数昏厥在一旁空地处,与秦国将士形成了万分鲜明的对比,这难免引來了燕王的恶脾气,厉声一吼,把所有人惊醒了,“起來!你们这样也算是大燕的侍卫?可要本王好好教教你们?” 纷纷醒來的侍卫们吓得跪求哭喊,模样连个低头认错的女人都不如,着实惹他心烦。“滚出去!” 随着这些碍眼的家伙夺路而逃,一声严厉而清亮的声音在寝宫房门响起,“这不怪他们。” 燕滕华一见到他,就由衷地认为自己注定与他相性不合。 这个人穿着一身低调的墨绿衣袍,双手环抱胸前,站在那儿,就好似某种浑然天成的石像,尽管他与自己差不多高,看上去却愣是有种特别高大的感觉。他不胖不壮,但那柔弱的小身子却好像充满力量,隐隐透露着王者之气,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是吗,这个人就是秦王秦容了?除了身材,沒有任何一点能跟传闻挂钩的地方。 “他们两人呢?”秦王开口质问。那绝对是质问的口气,就好像他燕滕华绑架了他重要的人一样。 燕滕华登时大步向前,毅然走到秦容面前,丝毫不把这个人当作政治上的劲敌,再怎么说这里也是他的国家。“你便是秦容?” “请你务必先回答我的问題,这封信是谁让你写的?”秦容从怀里掏出那封写有字符的信笺,指着那个字符问道。 “如果你还想从我这里得到柳於阵和桂小柒的消息,劝你还是好好跟我说话。” “哦?直呼其名啊,我都快忘了他们叫什么名字了。我真他妈的怀念他们两个。为了证明你不是跟我开玩笑拿的,”秦容再一次指着那张信笺,十分用力,那张绢帛信笺几乎能给他捅穿了,“给我出示证据。” 显然这两人说了半天都沒有说到共同的点子上,直叫旁人着急。 四目相对,火花闪烁,仿佛有无数闪电光丝正在交汇,火气腾腾。 对话无法进行,还是秦容先退一步,退进屋里找个地方落座,站着太累了,然后随意招呼燕滕华入座,“我也不为难你,來的时候听说於阵之前住在这里。我只想知道他们两个现在在哪里,在做什么。为什么你会在这个沒有火药的时代让国家被火药破坏。” 燕王冷眼瞪完,见对方沒有恶意,便也座下來详谈,将两人的事情与他说了之后,却见他对此不发表任何意见,只是对桂小柒身受重伤一事握紧了拳头,而面色不改。 秦容一番思忖过后,起身踱步,脸色犹疑。 燕滕华从來不会想象自己跟秦王居然同在一间屋子里,还是丞相的房间,面对面谈话,尽管气氛极不融洽,却也超过了他的计算。 眼前的秦容一表人才,气宇非凡,着实是有傲然天下的气魄,但他也不会输给秦容。之所以这般精细审视秦容这个人,主要是对他跟柳於阵的关系感到好奇,不过他并不会像秦容那样直接盘问。 他不问,不代表秦容也不问,果然秦容一转头,那精神敏锐的眸子就对上了他的,“你跟於阵是什么关系?” 燕滕华心里冷哼不止,这话应该他先问吧。不答! 秦容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环手而道,“他对我而言非常重要,他是我的眼,要对付那帮家伙,必须用得到他。” 燕滕华忍无可忍,听到秦容如此直率嚣张,终于爆发道,“你要用他?哼。妄想!他是我的。” 092 重要的眼 远在柳国的柳於阵自然不会知道秦容和燕王的见面,当然也就无幸见到秦容被雷到的表情。 作为队伍里最重要的眼睛,柳於阵的作用一直是收集信息,去别人去不到的地方,冒别人无法冒的险。他向來觉得自己应该是先死的那一个,现在还活着真乃奇迹也。 李雨楼这个人杀人无数,一旦不对心意他便会随手杀死,偏偏他杀的都是古代人,对于他带來的现代人,他从來不会随意打杀,队伍意识竟然很强。 柳於阵声称自己会帮助柳陵与他合作,然李雨楼非常小心警惕,并不会真的与他联手,只从一些日常小事看他是否会反抗柳陵的意思。最糟糕的是,李雨楼貌似很想看柳陵若想要跟他亲热,他会不会拒绝。 为了避免这种可能,柳於阵很早就从太子殿搬了出去,也避免身份露馅。他真的不知道为毛能假冒天才柳丞相那么久,他明明什么都不会! 每次柳陵想要见他,他都会跟李雨楼商量,让李雨楼替他解决,一副自己对柳陵沒有意思的样子,给李雨楼机会。 这种时候李雨楼只是笑笑,什么话也不说,事情还是会照为他办。 李雨楼那副阴险狡诈的面孔时常会出现在柳於阵的噩梦里,谁让他直觉感应太强,跟李雨楼相处越久,他就越有种“要尽快结果了那个人”的想法,否则要死的迟早都是他自己。 好不容易才重生的说…… 屋外正逢雨,已是入秋季节了,怕这是季末最后一场雨,很快便会迎來不曾见过的寒冷。 古代的天气不比他想象中的温蕴,相反更为极端,四季分明,柳国地域偏西南,山脉众多,一旦入秋入冬,凉意自然是足够受的。 柳於阵裹着单薄的被褥望向身旁窗子,外面的景色已然一片金黄,枫叶纷落,煞是美景怡人。 也许是那一缕凉风吹入心间,他美眸微垂,心中满满的落寞和思念无法抵御,如果这种“燕王也正想念他”的直觉能够不那么强烈,他是不是就能一笑置之? 轻声哼笑,心里的空虚和不安沒有淡去一丝一毫。 此时,他的窗子外面忽然被一道巨大的黑色身影遮挡。 柳於阵立即警惕起來,他甚至沒有感觉到这个人的靠近。 窗外站着的人一头柔和短发,背对着窗子,此时正缓缓转身,手中持有一片巴掌大的枫叶,“柳丞相,真是遗憾啊。” “遗憾什么?”柳於阵撇开被子,尽管他要尽量做出对李雨楼不设防、无抵抗的姿态來,不过他到底不想太快被弄死,心里的防范比起任何时候都要强烈。 李雨楼侧过眸子來,那双碧蓝的眼睛至今还让柳於阵感到不适应,他跟外国人生活了很长时间,从沒见过这么有邪气的眼睛,当然,在不认识柳於阵之前,也从來沒人相信人的眼睛竟然可以漂亮成这样。 “遗憾……”李雨楼拖长了声音,故意吊起他的胃口,见柳於阵虽然很关心的样子,却并不恐惧,便兴趣盎然地道,“我们的计划失败了。还以为秦王会把大燕灭国呢,他们不但沒有打起來,还让我多了一个敌人。” “此话怎讲?”柳於阵松了一口气,正确地说,他是全身心地为燕王欢呼呢。 李雨楼手中火红的枫叶遮住了他的面容,露出那双矍铄的眼睛,“秦王是敌人了。丞相,为了保护太子,你能不能动动你聪明的脑子,把他给办了?” “把秦王?!”柳於阵心中一惊,可他又不能表现出自己的震惊來。 聪明的脑子……他哪里找聪明的脑子來用啊?! 他并沒少听说过燕秦王这个人,在柳国数日,李雨楼和柳陵念念叨叨的不是燕王就是秦王,好像这个世界就只有这么寥寥几人。 “秦王谨慎,又有那么多兵卫守护,怎么能是动动脑子就能与他匹敌的?况且若是对秦王下手,对柳国会更不利吧?” “所以才希望丞相去做。”李雨楼微笑道。 什么?杀人放火的事就让他去做,自己闲着呆着坐收渔翁之利?这等便宜事他也想捡? 柳於阵摇头,使出杀手锏道,“除非太子要我去,否则免谈。” “秦容此时正与燕王在大燕洽谈,轻车简行,若是借机行事必能一举两得,丞相要白白放下机会吗?还是……你在害怕?”李雨楼字字挑衅,语气很是挑引。 偏偏柳於阵不属于容易被激怒的人,只要不触及他的底线,任何诽谤攻击他都能视若无睹,“李公子莫要说笑,能带着轻骑独自走访大燕的那个人,很可能不是秦王。” 李雨楼听罢为之一怔,“丞相倒是心细如丝。” “不及李公子十分一。” “如果火药已经备好了,只等着丞相将它带往大燕呢?”李雨楼再次说道,这个时候他转过身來,双肘抵在窗框上,对着窗内的柳於阵阴森森一笑,“在这里,火力再强一罐也只能崩毁一间殿阁,这是我全部的火药了。若要再次收集药引,可得用上不少时间。” 柳於阵警惕地盯着他看,他如鹰般敏锐的眼里,映照的是沒有说谎的李雨楼。 他沒有说谎。因为沒有说谎,所以自己反而无所适从。 要接了这个任务,然后毁掉他所有的火药吗?若是这么做了,李雨楼便一时难以翻身,但也很有可能这是陷阱,李雨楼半点也不相信他。 反复琢磨,一再向那双眸子确认真实度。 “好。我去做。”柳於阵终于开口说道。 从窗子外探入身子的李雨楼“笑容可掬”,伸手捧着柳於阵的脸颊,轻声细语地说道,“丞相大人,你的眼睛真的很好看。只可惜柳陵喜欢,不然,真的很想取下來做私家珍藏。” “……”柳於阵虽毫不抗拒,眉头却蹙了起來。 “丞相,”李雨楼的声音越來越轻,比起温柔的柳陵,他的声音更似一种恶魔的呓语,带刺的,伤人的,却又不失魅力,“千万、千万别忘了,你要是伤害柳陵,我就……” 093 行动开始 又是数日。一切准备就绪。 柳於阵再次出现在了自家相府的屋顶上,掩身偷偷监视着李雨楼的行动。 所谓的合作,便是呆在柳陵的身边什么,却并非什么也不做。他总是小心翼翼地跟在李雨楼的身后,寻找他们的老巢,去分析李雨楼到底有多少个作案同伙。然而这个工作一直以來并不顺利,他从不被允许出宫,柳陵几乎大多数时候都紧紧地跟着他,生怕他丢了,自然能跟踪李雨楼的范围就更少。 现在他已经知道了,李雨楼是孤身一个人,他的同伙中再沒有其他现代人,,至少被柳於阵捉起來拷问的那位探子是这样说的。 李雨楼的火药库存并不多,若要用效果举例,那顶多也就能把宁香公子的小院子夷为平地而已,难怪他会那么心急想要从大燕下手挑起战争,一旦秦国出兵动武,那他的火药贩卖可就大有钱途。 柳於阵微微一笑,清隽动人的脸蛋上露出了他惯有的傲骨神气來,对自己所掌握的一切颇为满意。 纵身一跃,飘然若叶的身影瞬间來到了对面树梢!踩踏枝桠杳无声响,连落叶也不曾震落一片。这是他掌握的第二保障,万教主似乎对本教的武功很是慷慨,居然让左静教他吐息大法,学习什么内功轻功,说是“必要时候能救你一命”。(..tw棉花糖小说网) 柳於阵傻笑起來,“的确挺好用的,往后要是百里行军竞速,鬼泣可再别想超越我了!” 悄然跟随,李雨楼拜访他的丞相府调侃他一番之后,必然是要去柳陵那儿的。虽然柳於阵并不明白为什么是这样的顺序,但自从他那么做了,柳陵就很少会來相府过夜。 是时候该出手了,如果这次还不动手,那他就真的得按照李雨楼的安排想办法刺杀秦王去。难道他要效仿荆轲不成?横竖都是死,他更喜欢刺激的冒险行为。 李雨楼果然是去太子殿的方向! 柳於阵立即转身,飞快地朝他以往去过多次的兵器库跑去。 只有这次机会,若能把火药尽数毁灭,他和李雨楼的战争就开始了,而他们要做的只是捉捕李雨楼,至于以后火药会被如何使用,那是这个时代的问題,不是他该考虑的事。 平日里数百人防守的兵器库今日依旧防备重重,李雨楼把火药做成了圆形,分批堆放在几大宝箱里,这也是他亲眼所见。 亲眼见到的东西不会有假,然而是否会是陷阱,这就很难说了。 “不管怎样,时间有限。死就死吧!”柳於阵早跟左静交代好了后事,要待鬼泣醒來之后给与通信,如果他们再次全军覆沒,那也只能怪是天意。 把心一横,柳於阵打开屋顶瓦片,快速将打火石擦出火星來,点着一把茅草便往兵器库里扔去! 库里阴冷干燥,传出浓浓的铁锈气味,还是这般让人窒息。 然而! 这次让柳於阵窒息的并不只有气味,还有那还未落地就瞬间熄灭的茅草! 有人在里面?! 柳於阵大吃一惊,他分明沒有看见有人在,而且显然这人是计划好的。 不行、得逃了! 他來不及盖上瓦片,刚转身要逃,一击重拳猛地击向他的面颊。柳於阵身形利落,立即躲过了这霸道的出拳,只听“轰”的一声巨响,瓦片被震得翩飞碎裂。 他用手肘抵挡下一次攻击,就地顺势使出华丽丽的剪刀腿,先是踹中那人腹部,随着那人弯腰瞬间双腿猛地夹扣翻转,硬生生将那人按在了瓦砾上! 但,他突然愣住了。攻击他的人并不是拥有多年杀手经验的李雨楼,偏偏是那个看上去柔弱纤细的公子哥柳陵! 那双原本温柔似水的眸子此时充满了诧异,诧异到对眼前的人产生了极致的失望。 “你会武功……”见柳於阵的双腿缓了力道,柳陵低声说道,“你不是他!” 他娘的,现在根本就不是说这话的时候啊!柳於阵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兵器库,里面还是沒有任何人影,难不成会是柳陵捏去火苗的?不可能! 他登时甩开柳陵,飞速扒开瓦砾纵身下落,不惧上百兵将涌入大门千般指对,毁了火药是第一要务!他们只是用冷兵器而已,逃走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十來口宝箱就在眼前,柳於阵无暇顾及柳陵的心情,取出一把火折子,“嗖”的就往宝箱扔去,动作连贯得一气呵成,几乎是不经大脑考虑的反射行动一般。 可是,他还是失败了。 火折子慢吞吞地烧灼着宝箱,很快箱子里的干草就被点燃了,他退了几步,本想着会发生的大爆炸迟迟沒有发生,他立马意识到这果然是一个陷阱。 “该死。”柳於阵啐了一口,儒雅美丽的形象顿时化为乌有。 这不是柳陵喜欢的柳於阵,从他失去他的那时候开始,他就不再是那个人了。 柳於阵擦亮眼睛,他早料得会有这种情况,放弃毁灭火药的计划转换为就地正法李雨楼。这两件事他再擅长不过了,如果失手,那就同归于尽。 “啧,李公子既然在这里,为何不现身呢?要取我眼睛,可不是光说就能办到的啊。”柳於阵手中小刀一晃,同时眼睛瞳孔收缩,在他的视线之下,任何人无处匿形! 明晃晃的刀子迅速朝李雨楼刺去,华丽的出手,百炼精粹的技巧只为捕捉这些恶人而习成。柳於阵虽然身材瘦弱,打斗却毫不亚于那些出现在武打片中的肌肉男,他的一招一式都是精打细算,招招致命,出乎意料地与他的头脑相反。 那道黑影被逼得左躲右闪,阴暗之中那双來自黑暗的眸子死死地盯着柳於阵,“你终于要动手了。” 柳於阵不跟他废话,见他闪过自己左手反刺的小刀,立即右手又亮出一把刀來,登时改变的轨迹狠狠刺向李雨楼的大腿。 李雨楼猝不及防,出下策单膝跪地才躲过一劫,他的声音不再似原先那般阴冷高傲,反带着一点诧异,“你到底是什么人?!” “啰嗦。难道要我跟你说。我是警察,放下你的枪?!”柳於阵说罢,一口咬住短刀,另一把刀急速飞射,连穿两名侍卫身体,与此同时欺身到李雨楼的身上,摸走了他怀里藏好却沒來得及使用的枪支來! 那竟是一把手枪,一把意大利伯莱塔手枪,货真价实真铁实弹,这设计、这手感、这温度,绝不可能在这个时代被造出來! “这……这是你从现代带來的?!” 094 谁是胜者 柳於阵來不及吃惊,“砰砰砰”朝李雨楼的方向连开三枪。 是血的味道,他打中了! 突然从天而降的人正正落在他的头顶,想要用臂腕锁死他的脖子,柳於阵知道那是柳陵,舍不得对他开枪,但也只能來硬的。 用力的转体肘压,将柳陵按在地上,自学习内功以來他已对内力颇有掌握,再对上柳陵的击掌简直小事一桩。 此时,那道黑色的身影从阴影中蹩出來,挥手示意持兵器的士兵们出去,“柳丞相……不,应该怎么称呼你才好?柳警官?呵呵,沒想到咱们还有这种缘分,你竟然能从灭亡岛追到这里來。” 柳於阵用枪指着他,手指按住扳机的瞬间就知道为什么李雨楼能这般淡定了,手枪里沒有子弹了!这个混蛋居然只在枪里装了三发子弹,还故意让他射中自己! 柳於阵用力地扔掉手枪,很明显李雨楼瞒着他们一些事情,有关于“转生石”,有关于现代事物带入古代,他是怎么做到的?!这个信息必须要传出去,但愿他的兄弟不止鬼泣一人出现在古代。 李雨楼朝他走來,瓦顶的破碎投來明媚的阳光,冷风却毫无意外地吹入房间,冷得人抖身萧瑟。 他的额头上,手臂上,腿上都是血,看上去好像鬼!他却笑意飞扬! 付出这样的代价,就是为了抓住他柳於阵?! “我知道你不好抓,不用点心思,你是不会露出马脚的,也亏你能在柳国呆那么久。燕王真的失算了啊。不过我提醒过你的,绝对不要伤害我的柳陵,是你不听。”李雨楼淡淡地说着,指向被柳於阵压着的人。 那个人发丝遮住了他俊俏儒雅的脸颊,却露出了不可思议的伤心,明明沒有晕,却动也不动地躺在那里,就像他一早就碎了一地的玻璃心。 “对不起。”柳於阵想了半天,只说出这三个字來,虽然不知道柳陵听到是什么滋味,不过他很久之前就想说了。“李雨楼,你逃不掉了,灭亡岛组织的幕后黑手就是你,而且沒有副手随你來到这个时代,今天我非执行任务不可!” “真遗憾啊,柳警官,我的副手可是有的哦。”李雨楼一边点着自己的穴道力止血,他伤势这么重,柳陵也沒有看他一眼,不免有些低落,既然他低落,就不能让柳於阵高兴下去。 柳於阵哑然,脱口问道,“谁?!” 沒想到李雨楼这么配合,唇齿微动,吐出一个名字來,,“御灵希。” 难怪鬼泣要他远离御灵国!但这个人离他太遥远了,眼下解决李雨楼十分必要。 是时候用上视死如归的精神了! “你再跟我扯皮也沒用,混蛋,站在那里乖乖的,就让咱们的追逐就到此为止吧。”再次亮出小刀,柳於阵步步朝他走去,看上去就像自己才是个恶人,欺负手无寸铁的伤者,虽然不太光明磊落,可他只有这么一次机会。 李雨楼的眼底尽是迷茫,穿越柳於阵走來的身子看向了更远的地方,他在等,他在赌。 柳於阵看出那眼中的意思,不禁为之一颤。难道他想让柳陵救自己?! 他不能赌,他不能输。那么他要杀了柳陵以绝后患吗?不,这实在不是刑警所为了,他不会伤害无辜,伤了那人的心已经很抱歉了不是吗,难道还要夺走人家的命不成?那他要赌吗? 柳於阵停下脚步,转身看了看缓缓站起身來的柳陵。 他不会动手,他只是感到很抱歉,很抱歉。 但,李雨楼却不给他这个机会! 突然的出手袭击勉强避过,那血流成河的李雨楼像疯了一样朝他扑过來,是么,是因为他动摇了,看柳陵了,他以为他要伤害他。 “柳於阵,你死定了!” 李雨楼的战力突然上升,狂飙到一个他遥不可及的恐怖指数,他身上的肌肉果然不是白來的,不管武术还是功夫,李雨楼都远远超过了他。 眼看着这个总是带着狐狸一般狡诈笑容,看上去有些冷淡孤傲的人,变得比鬼泣暴走时还要可怕的凶残分子,柳於阵并不意外,他本就知道自己今天“死定了”。他们既不会放他走,也不会让他搞破坏。 算计了大半月,矫情了大半月,换來的就是以命相搏。 柳於阵接下几招,突然感觉到头晕眼花,眼前的景象变得非常扭曲模糊,天旋地转的感觉让他开始感觉不到李雨楼的位置,几招下來他只有被打的份了。 中毒了…… 什么时候的事…… “你每天的点心里都放了软骨散,量不多。”李雨楼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却是柳陵为你下的。怀着感激的心去死吧!” 每天?!剂量太少了,难怪他感觉不到! “你只要不做剧烈运动就不会中毒,解药就在他送你的装着媚药的酒里,可你每次都无情拒绝了。” 他最后听到的是李雨楼带哼笑的声音,眼前一黑,再不知东西南北。 他讨厌昏迷的感觉,昏迷不醒意味着任人摆布,他不能晕,他是队伍的眼,必须时刻提高警惕。 沒想到李雨楼藏着更多的秘密,沒想到李雨楼居然用这种方式赌柳陵的感情,他要收获的东西已经收获到了,左静和佩环应该会好好为他传达的吧。 “只要杀了李雨楼就可以完成任务”、“保护好秦王不要让他在大燕被挑衅”,不知道他们有沒有懂? 真可惜,比心机,他比不过李雨楼。 不晓得过了多久,他缓缓睁开了眼睛,眼前却仍是一片黑暗。 他……瞎了吗?! 不、不可能,李雨楼真对他做了这么残忍的事? 那他……又死了吗?这么快?! 就在这个时候,两把火炬同时亮了起來,雀跃的火苗伴着熊熊烈火,将这个地方点得亮如白昼。 柳於阵马上闭上眼睛,以免被突如其來的光线晃瞎了眼睛,等他再睁开的时候发现,这里是地牢! 他赤着上半身,到处都是鞭痕,到处都是血,这股味道好生浓烈,激起了他的反抗欲望。 最讨厌阴暗、最憎恨囚禁的柳於阵,又怎么会甘心被人锁在这里。可不论他多用力,都无法挣脱这里的绳索! 095 是因为你 脚步声缓缓朝他的方向靠近,这种等待的焦急感让心脏不禁提上了喉咙眼。[..tw超多好看小说] 酷刑是免不了的了,看着一地的烙铁刑具他就猜到了自己的处境。 可那脚步声还是沒有停止,听力测來这条走道起码有一百多米长,回声很纯净,中间应该沒有分岔路。 牢门被打开了,走入地牢的人正是柳陵和李雨楼。 柳於阵哼然一笑,身份都被戳破了自然也就不用继续装下去,装文静正派的柳丞相要多累有多累啊。 死鱼眼一瞪,柳於阵开口道,“姓李的,你发动恐怖活动也就算了,现在袭警罪加一等。你他妈难道还有折磨人的嗜好?” “柳警官,我偏是有这样的嗜好。(..tw棉花糖小说网)”李雨楼笑眯眯地看着他,“抽了几百鞭都抽不醒你,看來你的皮确实厚的很,沒关系,现代发明的刑罚可都记在我的脑子里,会让你好好享受的。” “……啐,你真是无聊到了一个层次。”柳於阵的手手脚脚都被粗绳索捆绑,他仔细看了一眼,这些绳索有轴辅佐,是可以拉伸的,可从声音却让他感到很遗憾??绳子的另一头是墙,除非他的力量能把这半个手臂粗的绳子扯断,否则别想着逃了。 “你下去。”一直沒有说话的柳陵突然开口道。 即使李雨楼用非常不情愿的表情看着他,他却毫无所动。(..tw棉花糖小说网)许久李雨楼狠狠瞪了柳於阵一眼,甩门而去。 柳於阵这才看清了柳陵的脸色,那张原本帅气的脸蛋如今惨白无血色,淡漠的神情里,对他还留存着星点期待。 他缓缓说道,“於阵,为什么?” 柳於阵尴尬得很,他宁愿跟李雨楼对骂,宁愿接受酷刑抽打,却不愿直面被自己伤害的人,“额……对不起。” “我不要听‘对不起’!”柳陵突然吼起來,他的眼睛里闪耀着凶煞的杀意,“我要听的是你到底有沒有喜欢过我?!” “……太子,”柳於阵平静下來,“我的确利用了你,但不是只为了保护燕王而已。我要这天下和平,我要这恐怖分子无所依萍,我要这恶魔之心无法播种。这话虽然不是我说的,可却是我想要得到的。太子,很抱歉,我不是你的柳丞相。所以你也不用再保护我了。” “我,我早就知道你不是他,”温润的公子咬唇低头,当他再次抬起头时,表情更是期待,“所以,我的於阵到底在哪里?你告诉我,我放了你。” “他……应该死了。” “你胡说!” “我是实话实说。你相信借尸还魂吗?柳於阵就是我,我就是柳於阵,醒來的时候我就是他了。” “你骗人!为何雨楼不是这样?!” “他是奇葩。哦对了,除非李雨楼所说的转生石可以将人对换,那么你的柳丞相就在我的时代。” 柳陵越來越激动,扑倒他身上使劲晃动他的身体,“转生石就是转生石,持有者能够凭空穿越时空,若并非持有……”柳陵狠狠抓着他的双臂,他一直担心发生的事情早该面对了,却始终无法面对。“是燕滕华害死他的,对不对?” “是你害死他的。” “你说什么?” “是你带走燕芷君的不是吗?顺便一提,柳丞相喜欢的人的确是你,所以对于你们的事我感到抱歉。”柳於阵字字说的真相。 柳陵看着他,忽然脸色一变,“你并沒持有转生石对吗?” “沒有。太子,可以的话能不能快点杀了我,按照你们古代的习惯,借尸还魂的人不是应该被烧掉吗……?欸!欸、你在干嘛?!喂!” 096 等着被爆 柳陵环抱着柳於阵的身体,从他的脖颈开始亲吻了起來,犹如啃噬一般狂热炽烈的吻着实让人悸动,他一把扯开了於阵的襟裤,抚着他温热的肉体,一道道血痕,咸咸的血的味道刺激着他的疯狂。(..tw无弹窗广告) “燕滕华弄死我的於阵,那我也不会让他的於阵好好的。” “你疯了?!”完了完了,今天貌似真的要捡香皂了。 谁來,來帮帮他…… 柳陵的动作越來越用力,挑逗着他最敏感的感官,生涩的抚弄,灼热的亲吻,每一分每一寸的热血都因他沸腾起來。 “停、停下來!” “不要。” 全身的悸动汇于一处,柳陵却仍然沒有停止,生冷的回应,湿热的喘气,如此不和谐的刺激拨弄着他的底线。 不行、要喷了、不行……! 在柳陵的挑弄下,他不争气地喷发了,望着地上一大滩白色的液体,瞬间他就黑了脸,第一次啊,他的第一次啊!胸中那口老血几乎要跟着吐出來了。亏他还想着留着压倒燕王的时候用呢。 柳陵咬着他的肩头,两手抚着他的胸部,“不用等,不用想。燕滕华一定得死。他既然能占有我的於阵,为什么我不可以?” 柳於阵无法反驳,他体内仿佛与这刺激有种深刻的共鸣,燃烧的血液几乎冲昏他的头脑。 “啊……啊恩。柳陵,”他开口说道,“你报复我可以,不过这改变不了你害死柳丞相的事实。对了,他跟我都一致认为你更适合当接受的一方呢。” “柳於阵,我说过的,我早就看出了你不是他,可为什么我还是想要得到你?从丞相被带走的那时起我就知道是我的错,我现在所做的,真的是要报复燕王而已吗?真的吗?”柳陵边喘边说着,他的声音柔和得好似躺在了棉絮上,这等舒服。 柳陵对丞相觊觎已久,却沒有实际上过,摸索了半天也沒有攻破柳於阵,心中不胜烦恼,就连被他摆弄了半天的柳於阵也不禁为他着急起來。 “柳陵,能不能快杀了我?” “休想!” “你会后悔的。” “於阵,你就不能说喜欢我吗?哪怕一次也好?” “……在找到芷君之前,我甚至不想原谅你。如果我是柳丞相,我应该会这么说。额、啊!你咬我干嘛?!” “你是他,却又不是他。” “说什么毛线呢你。”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话招惹了柳陵,柳陵给他送上个“霸王强上弓”,硬生生冲破了柳於阵的防线。(..tw好看的小说) 背后的冲击太过激烈,他甚至感觉身子一定会被破坏了。 一次次的撞击,被压着身子的柳於阵拽紧了双手缠绕的绳索,默默忍受着这一切地狱般煎熬的现实。“柳陵。我要是有机会出去,你的小菊花就等着被爆吧。” “雨楼绝不会让你出去的。”柳陵抛下这么句话,继续埋头他卖力的工作。 身子被汗水湿透,缠绵的身体紧紧贴合在了一起,好似有了某种奇妙的艺术美感。地牢弥漫着一股淫靡的气氛,低沉的喘气叫人面红耳赤,伴随着身体撞击的响声和低声的呻吟让人无法释怀。 柳於阵借着机会问道,“你就那么想得到天下?你就那么有自信?” 柳陵不作回答,他觉得柳於阵很奇怪,为什么他这般挑逗柳於阵也只是呻吟而已,血液沿着腿股顺流而下,他却好似不知道疼一样。这不是他认识的柳於阵,可这般烈性子口出狂言的这个人,他并不讨厌。 “於阵,如果你愿意跟我,我可以让雨楼不要伤害你。” “得了吧,如果你放开我,我现在就会杀了李雨楼毫不手软。柳陵,别逼我骗你。我累了。”柳於阵把双眼闭上,可是闭上之后,满脑海出现的人都是燕滕华,他会來救他吗? 柳陵兴致迥然,把他好一番折腾却见他不为所动,终于悻悻而去。 所幸的是他把李雨楼同时带走了,这才免了他的皮肉之灾。 柳於阵高高弯起了嘴角,往地上啐了一口后,缓缓从嘴里探出一块薄如剃刀的刀片,如果从这个角度射在绳索上,能割裂绳索的机会太小。他想了想,突然狠狠扭头把刀片甩了出去。 手上一片模糊,生生接住的刀片握在手里,嵌入皮肉好几分,看着都触目惊心。 他顾不上这血肉,反手用刀片开始割裂绳制锁链。 边割绳子便审视这个地牢可有通风采光的缝隙,以便他把消息传递出去。 虽然身处地牢,火光却沒有熄灭,他感觉有一点窒息,但这种窒息始终维持在使他感觉不适的状态,沒有使他昏厥。 一定有细缝,不知会通往哪里而已。 “佩环,你还在不在?”那个神奇的女子沒有出现,也沒有人给他回应。“呵。这要怎么逃才好。” 他加快了割裂绳索的速度,在昏暗的火光下使劲去看那细微的痕迹,就算是一只蚂蚁也不能放过。 又不知过了多久,眼看着绳索就要割断了,突然地道再次响起了脚步声,柳於阵连忙抓住那个被割了一半的绳索,以免暴露。随着大门打开,迎面扑來的清风有股清亮的气息,外面是夜间了,他甚至感觉到了月亮的阴气。 应该说,大门是被踹开的,來的人脾气真不小。 柳於阵敛起笑容,凶巴巴地盯着门口的人看。 “柳警官,你,应该不会看上柳陵的吧?”那人站在门口,同样仔细地审视着他,就好像猜到他会用尽各种手段逃走。 “李雨楼啊,难得咱们俩在一起,能谈点正事吗?比如你为什么那么执着犯案?比如你在现代玩得不过瘾还要在古代玩?比如你玩了女人玩腻了,现在又对男人有了性趣?”柳於阵无意套话,他是真的感到好奇,是什么能让这家伙跑來这里耍宝,“想做皇帝?” “不。” “也对。你丫想在这里做上帝都不是问題了,何况皇帝?”柳於阵越说越气,“那你究竟为什么要害死那么多人命?为什么?!” “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事情。不过可以告诉你一件天大的好事。”李雨楼恢复了他的坏笑。 能有什么好事,柳於阵服了他了,要折磨他能不能直说呢,非要拐着弯來。 李雨楼不希望见到柳於阵万事无忧,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态度,就好像别人用尽手段也别指望伤他一分一毫似的。这种傲慢的态度让他非常不爽! “燕王就快要封后了。皇后就是……害惨你同伴的洛月茗歌。” 097 不如心痛 “什么?!”柳於阵差点蹦起來,幸好他还记得自己的绳子割了一半,要是这个时候松手那就前功尽弃了,为了让两只手看起來和谐一点,他可以将另一只手摩擦绳索直至血肉模糊,为了这件事就暴露的话实在太对不起自己了!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有种瞬间心凉的感觉? “你是说茗歌害了鬼泣、不是你?!” “柳警官,虽然你说想谈正事,但是就这么欺骗自己好吗?燕王可是把你带到柳国來当垃圾一样扔掉,是他注定你的悲惨命运,是他利用了你达到挑衅柳陵的目的。把你甩了之后立即跟别的女人在一起,这种做法你也喜欢他喜欢得不得了吗?” “……”他果然不喜欢这种被人戳穿的感觉,他的确很担心鬼泣,很憎恨伤害了鬼泣的茗歌,但是,但是这完全及不上燕王不顾他生死纳茗歌为后,歌舞升平享受着喜悦,而他却在地牢受尽侮辱受尽折磨來得痛苦。 燕滕华,说好的“定不负我”呢? 我沒有欺骗你,沒有背叛你,你为何不來救我? 你知不知道我只有你可以依赖,因为相信你说得话,所以为这个世界去死也无所谓。 这就是你的回答了吗?! 拽着的绳索越來越紧,握着刀片的手几乎默默与刀片融为一体。(..tw棉花糖小说网) 强颜欢笑,柳於阵的笑容变得如此可怕,“说够了吗?你可以滚出去吗?” “sir,如果你想复仇的话,我给你机会回來。” “不必了。我沒有兴趣与你为伍。” 燕王的封后典礼将会在月底进行,秦王为之庆贺,这个时间是恐怖袭击的好机会。 柳於阵心里流过许多种想法,甚至想过,如果他真的想要纳那个女人为后,那也许发生袭击、燕国灭国这是天意惩罚才对,谁让他骗他。 那种扭曲的想法很快就被取而代之,他的队长曾经说过:无条件相信你相信着的人,哪怕被背叛也无所谓。 尽管这种想法仍是自欺欺人而已。 他再一次取出了手中的刀片切割绳子,既然他还有幸活着,那他必须要逃出去联合队伍的人执行任务。 然而,就在他即将割破绳索的时候,这一切希望被破坏殆尽了。 那夜里,喝醉的柳陵來到他的地牢,再一次对他施加**的同时,绳索断裂了!想要逃跑却被李雨楼抓个正着! 他被送出了臭熏熏的地牢,转而被囚禁在太子殿里。 柳於阵实在太会逃了,因而李雨楼命人在他的双膝施针让他再无法走动,又将他的双眼蒙上黑布,遮蔽他引以为傲的眼睛。 李雨楼还会做更过分的事情,他恨不得将柳於阵一刀一刀凌迟处死。 柳於阵咬紧牙关,想着这样的对待应该还算好的了,自我安慰着,心底却泛起了无可抵挡的绝望和悲伤來。 他的身上扎满了各种各样的银针,挂着不忍直视的刑具。 他不会告诉李雨楼自己早做了安排,让佩环夺取了他的痛觉就是为了应对这种酷刑。 他能听到他们的对话,他必须再套出更多消息來,虽然,他真的很想逃出去,真的很想,活下去,再见那个人一面…… 098 七年旧事 柳陵还是一如既往地对他施加着欲望,他对他极好,每次他來的时候,李雨楼都会事先命人拿走那些刑具,免被他看到。.tw[棉花糖小说网] 柳於阵始终不明白李雨楼为什么要对他用刑,明明杀了他更加爽快的。他恨他吗?因为他夺走了他喜欢的柳陵?如果燕滕华是自己的药引,那柳陵一定是李雨楼的药引。 “於阵,做我的丞相好吗?”柳陵第三次这样问他了,“我做一世君,你做一世臣,可好?” “不好。”柳於阵被蒙着眼睛,但他的眼里看见的身影从來只有一个,“我已经先答应别人了。” “如果他死了呢?” “他不会死。只要我还活着。” “可他要纳后了。我替你杀了那个女人好吗?” “不好。" “为何?” “他会伤心的。” 擦耳亲昵,婆娑在耳边的话语还是那般温柔,可是他变了,他不再是他的柳於阵了,他还做着徒劳无功的奉献,可就算掏出心來,那个人也不会爱上他。 他真的那么喜欢柳丞相啊。 作孽!要是沒有借尸还魂该多好,那就不用遇上那个欠操的混蛋,也不用继续这操蛋的任务,受尽如此伤害。 颈边再一次流过温热的液体,沒有气味,后來他终于知道,那是柳陵的泪,是他害柳陵哭了,这么的伤心欲绝。 他不会疼,感觉不到痛,尽管那并不代表他不会心痛,他还是忍下去了。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感觉身体越來越困倦,在巨大的用刑冲击下他的肉体应该快受不了了,越是这样,他反而越不想见到燕滕华,怕被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 李雨楼不再用高难度的绳索捆绑柳於阵,反而用高浓度的软骨散喂他,剥夺了他全身的运动力,除此之外他被蒙着眼睛还真不知道李雨楼还对他做了什么,只是觉得身体很沉重,很疲倦。 一天柳陵回到房间,看到躺在自己床上的柳於阵半身侧在侧外面,不禁吃了一惊,“於阵,你又吐血了?!” 柳於阵的手抬不起來,无法去感知他说的是真是假,但血的味道非常浓郁。 柳於阵呵呵一笑,“太子多心了,那是番茄酱。我沒事。” “什么是番茄酱?” “就是一种可以吃的作料。”他还是那般嬉笑言谈,李雨楼知道他自行剥夺了痛觉却也拿他沒有办法。 可柳於阵越是坦荡潇洒,偏偏那柳陵就越是喜欢他,好几番柳陵想要拿开他眼前的黑带,却又不忍心让他看到自己的情况。 “於阵,今天是封后的庆典。” “哦。” “你想去看吗?” “柳陵,”於阵被柳陵抱在怀里,他的身体相较于柳陵而已总是高大的,即使是那么的漂亮倾城的容颜,对于柳於阵的坚毅逍遥的气质也黯然失色,“你怕死吗?” “我怕。” “如果继续这么抱着我意味着你会死,你还是要抱着我对吗?” “对。” “你不是喜欢柳丞相吗?我不是柳丞相,你却还是喜欢我,这是变心了、还是单纯喜欢跟燕王作对?” “……我不知道。” “呵。”柳於阵笑了笑,使了好大力气才抬起了手臂,抚了抚跟前柳陵的面颊,“七年前,你救了他,然后呢?” “雨楼吗?我给你讲他的故事吧。” “如果你给我讲他的故事,可能会害死他,你还是会讲给我听吗?” “会。你躺好,我讲给你听。” 柳於阵的手僵了僵,对于李雨楼而言,柳陵真的足够心狠手辣了,李雨楼这般为他,为了他把自己变成全世界的公敌,然而在他柳於阵面前,他却变成了随时都会被柳陵抛弃的对象。 该说柳陵坏吗?他只是很爱很爱他的柳於阵,以至于,他不想知道面前的人究竟是不是他的於阵。怕被别人伤害,所以要先伤害别人。 七年前,柳陵在出宫去玩的时候,在路上遇见了一个比自己大一点的孩子,刚遇见他的时候,那孩子有着一头短头发,身上穿着奇怪的衣服,因而受尽了欺负,沒有人愿意施舍他,甚至官兵到处追捕他,因为在那个时候留短发是重罪。 他帮助了那个孩子,给他吃,给他穿,跟着他一起逃跑,玩的不亦乐乎。 那个孩子为了答谢他,告诉了他自己來自另一个世界,他沒有家人,家里人受到了所谓联邦的“帮助”而流离失所,残杀殆尽,他一个人坐着小船出海逃走,在海上遇到了风暴,被卷到了无名的小岛上,捡到了那个命名为“转生石”的石头。 那石头将他传送到这个时空里來,他以为这就意味着重生,然而在遇到柳陵以前,他的生活只不过是漫无目的、永无止境的逃跑,偏偏那个石头沒有将他带回去。 是柳陵给了他重生,是柳陵给了他名字。 雨楼,雨楼,他第一次看见李雨楼,就是在那雨天,在那高贵典雅的阁楼上,看见了被官兵追逐残暴对待的孩子。 将他带入了王宫偷偷藏在自己的殿里,直到他研究通了怎么才能把自己传回现代。从那时起,李雨楼就发誓要为他做所有他喜欢的事情…… “够了,你为何说给他听?”门外响起李雨楼的声音,“太子起驾吧,我们要去大燕了。” “那於阵他……” “是时候要走了。太子殿下。” 李雨楼的语气非常坚硬,柳於阵知道,他忍不住想动手杀他了。 也好,他真的不想再想念燕滕华,只要他们收到他的信息就足够了。 “你去吧,替我向茗歌道贺。我会留在这里等你。”柳於阵笑道,鲜血从他的嘴角滚滚滑落。 柳陵來不及替他擦去血迹,便被李雨楼带走了。 边走边对李雨楼抱怨,“为何要去大燕,你以为燕王不知道你对柳於阵下手了吗?我们去大燕岂不是送死?” “我怎会让你送死,你放心,在那之前,我要带你去做一笔交易。” “跟谁?” “贪财如命的万教主。” 柳陵不可置信,李雨楼才伤了万教主的人,还希望万教主帮忙,这不是痴心妄想吗?虽然世人都知道万教主贪财,但是财物跟爱人相比,难道前者更重要? 李雨楼笑而不语。 099 神风静夜 相反留在房里的柳於阵艰难地动了动身子,他逃不出去了,要不是被下了软骨散,那就是全身的经络都被挑断,不然不至于动也不动不了。(..tw无弹窗广告) 灵敏的听觉察觉到有人冲入房间,“噔噔噔”毫不掩饰地朝他的方向扑來,同时宝剑出鞘。 要死了…… 可惜,沒有再见到他,问你一句:你真的,喜欢我吗? 不论他说什么,那时自己一定会回答:混蛋,在压倒你之前,别给我磨磨唧唧的。 呵呵,想想真是好玩呢。 带着这么一副肮脏破损的身体,还做梦跟那个高高在上遥不可及的男人拌嘴? 呵呵,呵呵…… “嗖”!“嗖”!“嗖”! 咦?!是谁?! 柳於阵用尽力气想要支起身子,但他做不到。[..tw超多好看小说] 是他來救他了吗?!是吗?是吗?! 数十人应声倒地,重重的落地声足以显示这些人的身形等级,是什么人能瞬间摆平了这些能力不弱的人?! “丞相!”“丞相!” 两道亮丽的嗓音同时响起,好生熟悉,可是合在一起,却又分辨不出。 其中一个铃儿似的声音说道,“怎么办,丞相被弄成这样了,要怎么办?!若是被燕王看见的话……” “闭嘴。别着急,”另一个干净利落的声音边说着,边习惯地给他穿起衣裳,“來帮忙,我们把丞相带到御灵国去。主人自会救他的!” “佩环?”柳於阵顿了顿,忽然又想起了另一个名字,“月兰?!” “丞相,您还记得月兰?”女孩顿时啜泣起來,“月兰太想念您了,呜呜呜,他们,他们竟然这样对您。” 老天呐,这俩丫头是怎么凑到一起的。 柳於阵沒有力气跟她们搭话,刚才用力起身让药劲更烈了,顿时感觉各种晕眩一齐入脑。 “不好,丞相又吐血了,月兰姑娘,快去我的药箱取药!” “好!”月兰刚要去做,突然房门外聚集來了一大堆守卫。 大概这一切都在李雨楼的算计之内,,必定有人会來劫走柳於阵! 柳於阵扯了扯佩环衣角,“你们快走,不用管我,我让你传的话可有传达?” “丞相!这种时候我们不可能放下你的,快别说话了。” 两个女人出门之后,直到他再次清醒过來之前都沒有回來。 他不知道她们到底怎么样了,微微记得有个结实有力的手臂抱起了自己,将自己送入马车之后再次跑开。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燕王……燕滕华…… 不对,那个人正在典礼上,那个人已经把他忘了,把他扔下了。 “丞相醒了?”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两名女子小心翼翼地抱着他的身子,为他擦拭身上的血迹。 马车颠簸,不知驶向何方。 “你们。你们,沒事,吧?”柳於阵担心地问道。 大滴大滴的眼泪落在了他的脸颊上,好咸! “别哭了,月兰。”柳於阵无奈地道。“佩环,是谁救了我们?” 佩环也坐在旁边,不停地为用内力为输功。“是兰双国的风静夜,风公子。” “啊?”又是沒听说过的名字,“他欠过我钱?为什么救我?” “车程还远,继续睡。”车外响起了男人的声音來,那声音很是低沉冷漠,冷得让人感觉好像嚼了冰块。 好熟悉的声音,好她妈熟悉的声音啊!! 柳於阵几乎又要跳起來了,佩环赶忙按住他不让他激动,可她还是忍不住大叫起來,“神风、神风!!” “驾!”只听车外男人冷冷喝道,“那家伙居然敢动了我们小队两个人,让他死实在太便宜他了。” 100 御灵国君 柳於阵紧紧拽着佩环的手,天知道他有多么激动。[..tw超多好看小说] 神风是在他眼前死去的第二名队友,其实他刚刚见到鬼泣的时候也有很多情绪话想要说,可是碍着怕燕王误会所以沒有说出口,现在他真的有种想泪奔的冲动。 怕他激动过了头,佩环点了他的穴道让他继续沉睡。 替柳於阵传信的途中佩环曾遇上了左静,左静将万教主曾经调查过柳於阵的消息全都放给了她,目的为了让她找人帮忙。 于是她找上了月兰,沒想到月兰身份并不一般,而且她身边还跟着这个名叫风静夜的男人,一听说是柳於阵的事情,这个男人的情绪简直比月兰还要夸张,二话不说默默收拾好了东西,把两个女孩子家的往车上一扔,快马就奔向了柳国。 与此同时他还在马车里塞了许多她连见都沒见过的武器,她唯一能确定的是,这个男人必不一般,因为这其中,有她见过的土枪! 马车一刻不停地朝御灵国去了,他注定要错过燕王的庆典。 梦中,柳於阵弯着嘴角笑着,他梦见自己成为了一国之君,而燕滕华成了他身边唯唯诺诺的小太监,任其摆布,唯命是从。 梦中,他倦意在燕滕华的身边,静看云卷云舒,坐在无边的沙漠上,看那大雁成群飞过蓝天。[..tw超多好看小说] 这真是一个好梦! “丞相在笑什么啊?”月兰忍不住戳了戳他漂亮得像娃娃一般的脸颊。 佩环像能读心一样,“定是在梦里说燕王的坏话了。” “燕王么?”月兰皱起眉头。 “可怜的丞相……听说他今日纳后呢。” “什么?!风少爷,停车!” 马儿顿时止步,月兰顺势跳下了车子,对上佩环好奇的眼神,她咬牙道,“不能让那家伙那么快活,如果他不知道伤害柳丞相的下场,我就让他们知道!” 好像过去了很久很久,他一直沉浸在梦里,四处飘摇。 他不知道自己会被送往哪里,总之有队友在应该会很安全。 柳於阵晕乎乎的,感觉头重脚轻,他每动一下都感觉痛不欲生。 痛觉?他的痛觉回來了? “不要动,否则会弄痛你的。”身边有人轻声细语地说道,“想象自己是躺在云上的布娃娃,放轻松一点好吗?”那声音充满了魅力,像柳陵一样说着好听的话,却仿佛拥有某种力量,驱使着自己按照他的话去做。 这里是哪里? 他迷茫地闭着眼睛,让痛觉慢慢将他腐蚀,侵占身体的全部。 还是会痛比较好,这才像个正常人,才像是正活着而不是植物人一般浮生若梦。 那个人很快停下了手中的工作,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后便起身出门去了。 “佩环,來。”那人轻声招呼,跟着佩环一同走开。 柳於阵猜测自己是來到了御灵国,,那个鬼泣强烈声明切勿靠近的地方。可他现在别无他法,他沒得选择应该去哪,而且是神风带他來的,应该问題不大。 与佩环站在一起的人一身白领紫袍,雍容华贵,身上的珠宝就像某些广告商让女星代言广告一般,红色的丝带在胸前系了两个空心铃铛,十分好看。 “是谁伤他?”他并不温柔,相反他看上去威严满满,下人难以靠近。 “主上,正是李雨楼那厮。” “李雨楼……”那人一字一顿,对这个名字简直到了咬牙切齿的程度,“他太过了。” “主上,佩环不敢欺瞒,佩环发现他和方才离开的风公子都是现代人。” “我知道。” “而且是警察。” “……当真?”男子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随着他扭头探问,发丝跟着柔柔一震。“呵呵,这实在有趣得很。” 佩环轻声应答,不敢有所隐瞒。那男子负手而立,面上微微笑道,“这么说來,我跟他的缘分倒是比燕王跟他的更多啊。等他清醒了,唤我來见他。” “是。” “还有,加强御灵国的防御。李雨楼若是敢靠近半步,绝不用跟他不用客气,就算动用所有军火兵力孝敬他也无所谓。”他吩咐过后,转身离开了这个地方。 佩环行过礼后,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门,只见柳於阵正艰难地坐起身子,试图扯下裹在自己眼前的纱布。 她忙扑了上前,阻止道,“丞相别动,现在拆下会伤害到您的视线的。” “刚才那是谁?”柳於阵警惕地问道,“他认识李雨楼?” “丞相,”佩环扶着他躺下,如旧地为他坐起了太阳穴的按摩,“方才那位是佩环的主子,御灵国的国君。御灵希。” “哦?我这么有能耐让国君接待我?”柳於阵半开玩笑地道,“我怎么听说御灵希跟李雨楼是一道的?” “曾经是如此。”佩环俯身附耳道,“但现在不是了。转生石在主子手上,李雨楼一直想要夺回转生石,但主子知他心恶好战,故意将转生石藏起了。如今两人已不再是同道中人。” “听你这么说他倒是个好人。可鬼泣让我离御灵国远远的,为什么?” “丞相,御灵国的外围都是李雨楼的人,自然危险了。” “好复杂……”柳於阵刚要入睡,忽然又清醒过來,“神风呢?” “刚刚有人來找,让他尽快到大燕去,他便去了。” “大燕……” 佩环眼见他好不容易变好的情绪一点一点沉落下去,自知说错了话,忙拉着他的手道,“丞相,主子待丞相也会很好的,您就不要再想着回大燕了好吗?那个地方不值得您去。” 柳於阵淡淡微笑,伸手凭空摸了摸,摸到了佩环柔软的头发。“不用担心了,我会尽快养好身体,要找那帮家伙算账的。” 佩环不敢说,他此番进來御灵国,主子怎还会放他走呢。可丞相这么烈性子,难保以后跟主子会有冲突的,丞相不好劝,不如去劝劝主子? 御灵国国内一片安静祥和,国家防守异常强大,不论外围有多少人,准备了多少火药,这里都是不容侵犯的圣地,而近來那帮作乱的家伙也被李雨楼召回了,不知是打的什么主意。 他们本就是散兵散队,跟李雨楼一样希望各国战火纷飞,还能做出什么好事? 101 鸿门宴会 然而此时此刻,大燕国却是表里不一。(..tw无弹窗广告) 大家心知肚明这其中发生着什么,却愣是沒有人戳破这层薄薄的纸隔膜。 酒宴歌剧,花散满天,对酒当歌,何其乐哉。 三天三夜,沒完沒了的酒席使大燕国空前欢愉,陷入了一片举国喜庆的气氛之中。 宴会堂上歌舞升平,而在大殿最高的座位上,平行地坐着燕王和秦王两人。 秦王自是对这些了无兴致,却仔细看着这其中歌舞的男男女女,低声对燕滕华说道,“柳国今日必会动手。你可知道除了柳陵,是谁在幕后操纵?” “不知。本王若是知道,早将他碎尸万段。已经一年了,除了周围国家时常受到他的侵犯,知道这人擅用火力,此外再无收获。” “於阵沒有向你汇报情况?” “……” 燕王看着这场令人炫目的舞宴,身心都沉入了深深的忧虑。 他已经很久很久沒有收到於阵的消息了,虽说柳陵势必不会让他的人与柳於阵有任何接触,但这实在太久了,派出去的人再无回音,柳於阵也沒有主动报信,若不是秦王就在他的国内,他真想立即去柳国去看看。 不晓得是不是秦容在身边的缘故,他总觉得有种不可抵挡的担忧,正以雷霆般的速度在他心里渲染开來。 “子配。”终于燕滕华忍不住了。 但是肖子配刚刚站起身來准备接令,秦容却制止道,“我已派人去看了,很快就会收到结果。.tw[棉花糖小说网]这场戏就要开始了,现在走开可不是时候。” 他们利用茗歌封后为借口,让茗歌把李雨楼引來,秦容认为他一定会找万洵夜求助的,事先设下了重重守卫。 燕王不置可否,他确实坐不住,他沒有秦容那么淡定自若,因为他的柳於阵很可能身陷险境,是他亲手把他推入那个虎穴,并且自认为对他无害的,若是他有任何损伤,他定会憎恨自己。 “燕王,你可否弄到传说中的鬼蟾蜍?这东西必然用得上。” “鬼蟾蜍?据闻世间只有一个。” “那就请你得到这一个,否则万教主不会帮助我们。”秦王边说着,边站起身朝座下走去。 突然,舞会戛然而止,正在雀跃舞蹈的女子猛地抽出细腰软剑,朝秦王刺去! 沒想到竟会是在酒筵上埋伏! 若不是秦王事先私下会面,也许这便成了光明正大地刺秦,如此挑拨行为,世间究竟是谁敢做?! 燕滕华立即驱散了他的大臣们,吓得躲到了椅子后面的茗歌逃不出去,只得跟在他的身后。 燕滕华担心她背后给自己來一刀,这女人不能随便相信,还是让子配先带她离开的好。 然而茗歌忽然站起來,指着外面的人道,“王上,是他,他就是李雨楼!” “这家伙胆子真大。”秦容哼道,跟着逃走的人潮缓步往殿外走去。 只见一道清丽简单的身影慢慢地朝他们走來,秦容立即变了脸色,这个人很危险、比想象中还要危险! 他伸手挡开燕滕华的脚步,不能让燕王靠近那个人,有危险。“他不会自己只身跑來,肯定带着厉害角色。我去跟他谈一谈。” 燕滕华不甘人后,然而秦容已经先他一步走了上去,不容反驳。 还沒來得及听听他们说什么,只觉头上有杀气! 燕滕华立即退后一步,挥掌迎了上去! “砰!”双掌交合,从天而降的人被弹开,翻身落在地上,而燕王双足之下,土地形成了巨大的凹陷。 “万教主?!”燕王吃惊地看着那黑漆漆的身影,他简直不可思议,万洵夜怎么会跟李雨楼搞上了?! 102 彻底伤害 这可真是天下奇观,三个不属于大燕的人在燕王的殿宫门口打起來了! “老燕别怪我,为了救小柒我必须这么做。.tw[棉花糖小说网]” 燕王不会轻易退后,要说武功,他并不弱于万洵夜,他必须要保护好他一手建立的大燕国,他还等着把柳於阵接回來呢,怎么能就这么被他们毁掉?! 突然,燕王身后的宫殿“嘭”的一声巨响,火光升天! 两人同时被巨大的冲击力冲飞,头脑晕眩,嘴角渗出了血液來。 黑衣帅哥万洵夜愤恨地看了那个狐狸般奸诈的李雨楼,果见他手中握着小型火药丸,跟秦王的对话似乎已经结束了。 李雨楼究竟想得到什么? 难道是……?! 燕王扑开万洵夜,免他被李雨楼乱扔的火药伤害,火药就在他们的脚底爆炸,虽然火力不大但足以伤人。燕王腿脚血液喷涌,瞬间浸染了锦袍。 “他想在这里杀了秦王,保全他的计划??世界大战。可惜他失算了。”燕王抹去血丝,冷冷说道。 之间李雨楼脸色惨白,他万万想不到他早已调查过的秦王竟会是这个样子。武功高强,身手矫健! 万洵夜不知如何是好,如果他杀了燕王并把李雨楼带走的话,桂小柒就能得救,但同时燕王就必须为此牺牲。[..tw超多好看小说] 燕王看了看万洵夜为难的黑色眼睛,自己爬起身,“鬼蟾蜍是吧。我会帮你得到它的。为了我家於美人,你的桂小柒绝不能死。” “燕王你知道的还真多。”万洵夜嘲笑了一句,表情无奈,“你们可要小心了,李雨楼这个人很狡猾。对了,还有一件事必须要告诉你,是关于你的於美人的。” “什么?” 万洵夜來不及说,一道飞刀朝他们射來,他忙将燕王抱开。 这场面要多混乱有多混乱,如果燕王跟秦王二人有一个在这场斗争中死亡,绝对会引发战争,而且不可避免。 秦王的精兵和燕王的守卫军被万洵夜的属下阻拦,他魔教力量何其强大,足以敌国,偏是为李雨楼所利用。李雨楼也厉害,竟能够得到万洵夜想要的东西。 投射飞刀的并不是别人,而是半路转向大燕的月兰! 三天三夜马不停蹄,终于还是让她赶上了这场好戏。“昏君!纳命來吧!” 燕王多时沒有见她,一时记不起她是谁,只当是李雨楼的人,抬掌要打。(..tw棉花糖小说网) 这时听到身后传來大喊,“啧!失算!你根本不是秦容!” 而秦容的回答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我就是秦容,不过他们更喜欢叫我秦队。你不认识我很正常,我可是深深地记得你。s级罪犯李、雨、楼!” 随着秦容咬字喊出他的名字,只见李雨楼几乎无视了万洵夜,转身就跑,好似老鼠见了猫! 秦容哪里肯放过他,抽出刚刚从女舞者手中抢來的细腰便对着李雨楼的小腿抽卷而去, 李雨楼的身手绝不孱弱,他立即闪开细腰的攻击,把火药投在地上,升起烟雾來帮助自己逃走。 他所招來的御灵国杀手能力本是远超过秦容、燕滕华的精兵无数,他们的武器比两国的都要先进,但是李雨楼是极度小心的人,他不能在失算的情况下冒险,立即收了兵结束了这场挑衅。 一地狼藉无人收拾,横七竖八地躺倒的侍卫遍地呻吟。 宫内发生如此巨变宫外却沒有走漏一点消息,他们小心地把这件事隐藏起來,并告知大臣这是收复柳国的必要之举。 幸亏两位君主都沒有受到不可挽回的创伤,因而大臣们虽然惊魂未定,但却很容易被两位君主说服,秦、燕两国联手,大臣们对此倒是十分喜闻乐见。 然而,在朝会退散之后,被肖子配立即捉拿的那名女子却被送入大堂之上。 肖子配双膝见地,侧头看了看月兰,料到燕王是忘记了这个人,便先做提醒道,“回禀王上,此人是当初刺伤柳丞相的那位侍女月兰。” “哼,肖将军何必提醒他,他早就忘了,他全忘了!他眼中哪曾有过我家丞相?!” “月兰。你若对王上还有杀意,我必不会饶你。” “肖将军,我无双月兰哪需要你饶恕?你倒是求求老天饶了你家王上。多行不义、必自毙!” “你!” 两位君主听得是云里雾里。 燕王不管她叫喧什么,记得那时柳於阵是为了救她才为他挡刀的,便道,“你若是來刺杀本王的,那还是算了吧。本王的於阵福大命大,他沒事,本王不与你计较。” 月兰并不领情,咬唇恶言相向,“哼!福大命大?我看你就是最想柳丞相去死的人!怎么,他现在经脉寸断……他死了!这总算如你所愿了?!” “你说什么?!” 瞬间包括肖子配在内的三人犹如胞胎一般,露出同样诧异震惊的表情來,稳坐高位的两人登时站起了身子! 经脉寸断?她说得好生简单,事实哪有这般轻松尔尔。临时变口,虽说有点对不住柳丞相,她只是不能让这帮家伙这么轻松逍遥! 见到两人对此事浑然不知,月兰的怒气分毫不减。“装什么装?我看你纳后倒是乐得欢呢。” 她话音还未落下,一道身影闪电般袭來,不等她反应,那只大手已经扣住了她脆弱的喉咙,“你给本王把话说清楚?於阵他怎么了?” 月兰眼中的燕王一反常态,他原本就是那么的桀骜霸道,嗜血嗜杀不可亲近,如今看來他的模样远超于那些单薄的词汇,简直犹如地府里爬出來的恶鬼,恨恨地想要吃人似的。 他完全沒有察觉到月兰被掐得几近断气,琴儿听到的话让他如此胆战心惊,以至于冷汗湿透了背夹,而全然不顾面前之人的生死,“快说!” “你这么用力要她怎么说。”开口接话的人是万洵夜,那漆黑的身影从大柱后面闪现出來,疗伤已过,他的脸上恢复了几分血色。“还是我來说吧。小柒派出去的人已经把事情告诉我了。” “少废话!快点说!” “他毁坏火药和刺杀李雨楼的计划双双失败,现在……”万洵夜看向月兰,“生死难测,怕是如这姑娘所说了。” “……!!”燕王满脸都是恐惧的神色,他恐惧,因为他的决定彻底伤害了他心爱的柳於阵! 103 互不相让 两个人。(..tw无弹窗广告) 他们队伍人数本來就不多,穿越來到这个时代的人就更少了,即使在这种情况下,被李雨楼伤害的人就高达两人! 这完全触碰了秦容的线,作为队长,这种事情岂能容忍! “月兰,神风是不是跟你在一起?他什么时候能过來?”秦容握紧了拳头,却平静地与月兰对话,免得燕王太过激动在他面前大开杀戒。 燕王生生甩开月兰,他还有话要问,“他们现在在哪里?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咳咳、咳……”月兰被掐得窒息,他一放手她便猛烈地咳嗽起來,“风少爷正在赶來的路上,至于丞相,丞相现在御灵国。.tw[棉花糖小说网]你还想要得回丞相?下辈子吧!”月兰回以怒瞪,她从來就不向燕王示弱。 “本王不管他是御灵国还是秦国!敢动本王的人,决不饶恕!”他的怒气早已冲破天灵,就差沒有生出烟來了。 “我劝你不要这么做,”万洵夜劝说道,“你应该知道御灵希不好对付,你若为这事损兵折将,岂不是正中了柳陵下怀?” “这事不值得?那何事值得?!” “你可还想找回燕芷君?花了这么大的心机,建了国,觅了路,就差接她回国了,你要前功尽弃吗?就为了柳於阵?” 大殿之上的秦容是其中看似最冷静的人,他十分赞成万洵夜的说法,“现在不是出手的时候。柳於阵是洞察力极强的人,他一定得到了什么信息才会决心动手,这事是他是自愿做的,后果他可以承担。因为这就是他的任务。” 燕王忽地转过身去,从秦容來到此之前他就觉得奇怪,这个人为什么总以一副跟柳於阵很熟,甚至比柳於阵高上一等的身份说话,为什么李雨楼见到他就夺路而逃?为什么? 他已经不能再停留在“他不想说,自己就不问”的状态了,“你到底是於阵什么人?!” “我是他的队长。”秦容答道。 队长? 呵,那个柳於阵做梦都会念叨的名字,那个柳於阵动不动就会摆出來当令箭的人物!他从前就觉得,柳於阵的心里是不是只住着他的队长? 如果是,他一定要亲手弄死那个人! 沒想到那个人竟然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他的眼前了! “等神风和圣女到了,我们就谈谈怎么对付李雨楼。这件事如果你们想要退出最好马上退出去,我不希望你们干扰我们的任务。” “闭嘴,”燕王恶狠狠地瞪着秦容,两人本就水火不容,在这件事上更不可能达成共识,“本王会亲手血洗李雨楼和柳国,本王要那地寸草不生,要他们生不如死!不许插手的人应该是你!” “我相信燕王的实力,但你低估了李雨楼的技术。你一直沒有得到柳国正是因为李雨楼在背后操纵,纵使你知道了他,却也无法毁灭他。这件事只有我们的人能够做到。” 杀害亲妹之仇,杀柳於阵之恨,疯狂的恶意席卷了他全部的思维,他要这血流成河,不管世间孰是孰非。 为了妹妹和於阵的心愿他才愿意变作一个好人,将国家变成和谐美好的社会,但如果沒有了这两个人,要这天地何用! “肖将军,送客!” 万洵夜叹了口气,这个时候谁來劝说燕王都沒有用,自己又何必蹚这趟浑水。随着秦容一道出宫,万洵夜却不禁为眼前所见吃了一惊! 104 不去为好 同时到达大燕宫殿之外的两人并排而立,一见到秦容出來立即朝他举右手敬礼,这姿势在古代看來颇为奇怪。 站在一旁的万洵夜却是大为吃惊,眼见着那熟悉的女人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前凸后翘的身材迷煞旁人,却愣是一改从前温婉柔和的面容,变得这般冷淡孤傲。 “芷君?”他低声念叨。 费尽千辛万苦,他们要找的人竟然就在眼前? 那婀娜多姿体态妖娆的女子就站在她自家的门口,一身粗布衣裳穿戴怪异,衣不遮体,却偏偏沒有回家的欲望。 女子听见了他的自言自语,礼毕之后看向了他所在的方向,良久,女子朱唇颤动,“看什么看?” 秦容瞪了她一眼,她立即噤声不发一言,这是军队的纪律,该保持的时候就要保持,只要队伍还在,他们就应该遵守这个铁的纪律。 “这位是万魔教的教主,万洵夜。这两位是兰双国的风静夜,我国的夏琴奈。” “……夏,琴奈?”万洵夜清楚地知道燕芷君的封号就是“琴奈公主”,这一点更让他证实面前之人的身份。 他回头看了看这暗藏硝烟的宫殿,里面随时都可能爆发一场杀戮,果然还是不要在这个时候给燕王添麻烦了。 万洵夜扯了扯嘴角,对秦容说道,“那御灵希可不是观世音菩萨,要救走柳於阵理应迫在眉睫。” “你说御灵希不可靠?”秦容震惊。 “呵,看來不知道柳於阵还活着的人竟然只有老燕啊。说实话,那御灵希不止不可靠而已,若是迟了去,恐怕带回來的人就不是你们认识的柳於阵了。” 秦容沒有答复,他带着一男一女消失在宫城之中,就连万魔教的人也再无法追踪他们的行径。 宫墙之中却是血光满天,但凡前來刺杀秦王、燕王的人,沒有一个能够活着出去,也沒有一个人能够完璧而死。燕滕华说过的话,向來不是一句玩笑话! 他施刑的时候总会把茗歌也带上,不管那女人脸色多么惨白、回去之后要发多少恶梦,他要让所有人清清楚楚明白,背叛他的下场是怎样的。 刑场外围被扯着围观的还有匆忙赶來却下手失败的月兰,她不停地挣扎着,嘴里喊骂,“昏君,你就算杀光所有人也沒有用!你就是个废物!连丞相都保护不好!你现在这算是在干什么?杀人泄愤吗?这样做就能补救对丞相的伤害了吗?你要有本事,就杀了那个女人!” 茗歌见她歇斯底里,并像恶鬼般边咆哮边用手指指着自己,吓得魂不附体,她想要离去,却又无处可逃。 燕王神色冷漠,眼神深邃地看着刑场上被百般折磨拷问的人,他恨不得正受伤害的人就是柳陵,恨不得是李雨楼,恨不得是自己! 他转过头來幽幽地看着月兰,这一瞪让月兰的咒骂声哽住了喉,那并不是平淡无情的眼神,相反,那里面有着无尽嗜血的杀意以及对自己的深恶痛绝,“御灵希为何要他?” 月兰低了声音,冷冷说道,“丞相相貌俊美,谁不喜欢?” 要去御灵国是非常非常冒险的事情,世人都知道御灵国可谓是灵异秘境,国军各个身怀奇术异能,当初若不是要救柳於阵,他必不会犯那个险,而如今要为这个生死未卜的消息再入御灵国吗? 他要! “本王会先去验证你所言真伪,若你是用於阵安危來欺骗本王的,那就洗干净脖子等死吧。”突然冷静下來的燕王并非真的如面上看到的那般,他已经感觉到了,杀戮的热血早已在体内沸腾,忍不住想要这世间为他的於阵陪葬! 可是,对那个只是长得有点漂亮又任性倔强的家伙,他为何非是这般在意不可? 这种矛盾感迅速冲撞,仿佛在眼前出现的,又再是柳於阵漂亮得倾国倾城的笑颜,柳於阵每一次回眸驻足,在他心底都是最美丽的风景,是他们夺走了他拥有的这道风景,对,就是这样! “王上,所有刺客已被处决,无人知晓柳丞相的下落。”执行监的小官抖着双腿,惊恐地汇报道。 “知道了。收拾收拾,你们下去吧。” 燕王收回视线,从血腥的刑场转到了茗歌的身上。他缓缓朝她走去,在她吓得下跪之前环住了她的细腰,抬起她惊得颤抖的脸颊,“你继续做李雨楼的‘好帮手’,这一回,我要柳陵到我宫里來。这事交给你做。” “王上,”一旁的肖子配跪地说道,“柳国虽然脆弱易攻,但李雨楼这个势力一直难以铲除,只怕贸然攻击会损兵折将。” “他要是不來,他的父王就悬在楼外斩首示众。” “王上!您不可这样残暴无道!”肖子配再度提醒,可那人冷着一张冰山脸,毫无妥协之意。他唯有气恼地看向说谎的月兰,有苦难诉。他若在这里质疑月兰那就相当于将她推向死地。“柳丞相不会希望您这样做的,您难道忘了?您跟长公主的约定,难道也忘了?!” “沒忘,”燕王推开茗歌,转身离去,“本王要给他们和平的世界。这个世上给不了,就将这个世界送入地狱。” “王上!” “呵呵……” 那是伤心欲绝的笑声,久久在刑场回荡,无法散去。 国,他建了;乱,他平了。就差接他们回來而已,仅此一步而已…… 看着燕滕华伤心的样子,肖子配自然比他还要难过。 沒有把月兰关起來,即使关着她也沒有意义,他的疑问太多,必须要问个清楚。 西斜的太阳照耀晚霞,大地被蒙上了凄惨的血红色。赏月亭中,肖子配拉着月兰手腕,欲言又止。 “肖将军。月兰觉得此事燕王不知更好。如今丞相身受重伤,除了意识清醒之外几乎体无完肤,内伤不可小觑。月兰冲动,跑來挑衅燕王只是因为生气而已,但若燕王干涉使御灵王放弃对丞相的救治,那岂不是更糟吗?” “月兰,此事当真沒有骗人了吗?” “当真!而且月兰也认为应该这样做,反正丞相很快也会忘了燕王的。” “什么?!” 105 天真貌美 在那御灵国的灵山之巅,烟霞缭绕,绯红之云时卷时舒,艳红的枫叶随风飘零,拂过那人衣袖。.tw[棉花糖小说网] 那身紫袍轻盈灵秀,仙风道骨,如此与世隔绝之人,不知何时身染红尘,无法自拔,他眼中的萧瑟山景此时都变得有趣起來。山上住着几头麋鹿,待那人醒來,真想与他一同去看看。 伸出手,任手中的信笺随风飘扬。 可掬的笑意中,带着满满的自信喜悦。 “主上。”一声清脆如珠落玉盘的声音响起,震碎了他的逍遥宁静。 “他醒了吗?”御灵希语气中有几分迫切,治疗那个人一两月岂能足够,他不着急,他有的是时间。 “醒是醒來了,但……”佩环垂眸,青丝被风吹乱,却不比心乱如麻。 “带我去吧。” 寝宫之中传來纷纷攘攘的吵闹声,这不适合病人养伤的环境,正是病人自己造成的。 痛、全身袭來的痛楚简直是炼狱般的折磨,就算柳於阵再能忍,这种痛仍然挫骨扬灰一般。御灵希不敢对他用太多麻药,怕弄坏了他敏感的世间稀有的神经。 本以为房里的吵闹声是因为柳於阵忍不住痛楚而得來的,推开门的瞬间,他还是为之一怔??整个房间的侍女侍臣围着柳於阵打转,原因是这个人竟然正用手拆着绷带! “为嘛啊?为嘛要说我死了?!我他妈还活得好好的呢!”本來还说要修养一段时间的柳於阵,从听说月兰去大燕闹事以來就沒有消停过,“我要回去了!” 御灵希不禁瞥了佩环一眼,这事除了佩环还能有谁敢对柳於阵说。.tw[棉花糖小说网] 他的神色太过严肃,直到把佩环看得心虚气短。 房里的侍者潮涌般退出房间,很快这里就空荡得只剩下他们三人了。 柳於阵一只眼睛还蒙着雪白的绷带,另一只捕捉到了佩环的身影,立即撕下绊着腿的绷带从床上冲下來,“丫头!带我回去!” “丞、丞相……”佩环为难极了,上去扶着柳於阵道,“这位就是佩环的主子。” 被打断冲劲的柳於阵抬头看向门口的人,在屋外红霞的辉映下,那人飘飘然如仙如幻,他的视力还沒恢复过來,乍一看还以为那里沒有人。 他吃了一惊,这才感觉到全身剧痛无比,无奈被疼得抽搐睁不开眼,他狠狠吸了口气,努力缓过劲來,“主子?御灵王吗?” 然而佩环松开了手,在御灵希的意思下退到一旁。 上前來亲自扶着柳於阵的御灵希有股以柔克刚的奇怪力量,他只要稍稍用力,不管柳於阵如何反抗,最终还是会跟着他的方向退去。 柳於阵这才看清了眼前的人儿,那人有着一副威严凛凛的外表,一举一动都如此谨慎细致,与其说他是王者,不如说他是个神秘莫测的高人。 “你干嘛?我说了我要走!”來硬的干不过,柳於阵开始斗嘴力,“很感谢你救了我,我会问我朋友要钱支付你的。” “真不合理,支付你的治疗费用几乎可以用尽大秦国库,你要朋友为你付吗?万洵夜可不会同意的。”御灵希说话的时候平和自如,他永远那么的自信,却出乎意料的,他竟然会对这个人这么温柔,忍不住说了句俏皮话。 沒想到柳於阵居然当真了,瞪着那只大大的天真的眼睛看着他,尴尬地道,“额,啊?真的?那么贵?” 这人真是有趣,从他第一眼见到柳於阵,他就知道他一定会很有趣。 俏丽温婉的美男子,配上倔强顽劣的活泼个性,实乃绝配。他说什么也会留下柳於阵的,任何人都带不走,谁若是想破坏这美感,他就叫那人尝试失望滋味。 106 却梦遗香 御灵希把柳於阵往床上推,他每靠近一步,柳於阵就会退后一大步。[..tw超多好看小说] 粗而沉重的气息与亲昵的暧昧混杂在一起,如此靠近。 “不要回去了,於阵,留在我身边如何?我不比燕王待你差。”御灵希连自己都无法想象,他居然也能变成这么亲和温柔的人,简直是柳陵上身的感觉,甜腻腻的,可对着面前这人却又不觉有什么问題。 “这话真沒吸引力!”柳於阵掏掏耳朵,抬起手臂是痛上加痛的事情,但是维持形象还是很必要的,“我要回去又不是想见那个混蛋,我是要找李雨楼报仇!” “那就更不应该去大燕了,於阵,你知道吗,我知道的可比燕王多得多。比如你來自哪里,比如转生石,你的同伴,你的队长……” “队长?!”这话吸引力当真够强了,柳於阵黑曜眸子闪烁着矍铄的光芒,认真地盯着他看,“你说队长也來了?” 队长、队长!这个词简直是柳於阵的灵药啊,身体不会疼了似的,再沒有比听见队长也在这个时代更令他幸福的事情了。可是,柳於阵很快又沉寂下來,面如土色,“那队长岂不是也……牺牲了?” “沒有哦。”御灵希弯起眼睛,和蔼地笑了起來,丝毫看不出來奸诈的意味,可他分明做着挑逗人的事情。 柳於阵被这句话完全吸走了注意力,“沒有?这是怎么回事?队长沒死,却來到了这个时代?!” “如果於阵愿意留在御灵国陪我,那我就说给你听。” 御灵希用手轻轻一戳,正戳在了柳於阵的痛楚,故作坚强的柳於阵浑身一麻,再无支持力量“噗通”一声躺倒床上。 随着躺下的动作,变细的瞳孔死死盯着御灵希看着,冰冷防备。柳於阵已经慢慢习惯了,这个世上的人都是心怀鬼胎的人,他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除了队友,所有人都应该防备着,他学会了害怕,学会了不信任…… 御灵希随之疑惑地“哦”了一声,映在柳於阵眼里的,是贪婪想要得到於阵的自己。 “欸?你是那个人?!我在路上遇见过你。”柳於阵忽然叫道。 那张天工雕琢般的脸庞再次露出当初相遇时的极致温柔,在这张严峻的面容上居然能展现出如此美艳之色,可谓上帝造化啊! “你还记得我。” 柳於阵很快收起视线,该看的他都看到了。想要跟他套近乎绝不可以,他知道一定是从御灵国离开时与他四目交汇的那一眼开始,让这个人对他产生了巨大的兴趣,决不能让他继续产生更多的兴趣。 “好。我留下。你把转生石给我。” “转生石对於阵沒有用处。唯有在那个时代还活着的人,才有千分一的可能与转生石共鸣。” “给我!” “好。” 他们都沒有想到御灵希答得居然这么干脆利落,不带一丝犹疑,这般宠溺,是否就能化解柳於阵眼中的抗拒? 柳於阵也同时感到不可思议,这家伙大方过头了,反而让他有种抢人玩具的罪恶感。 御灵希并未继续纠缠,起身道,“佩环,替我照顾好丞相。兵卫们就在这附近,有什么事就吩咐他们去做吧。” “是。” 柳於阵眯着眼睛,看來自己被不少人包围了。真麻烦! 在御灵希就要离开房间的时候,柳於阵嘟嘟囔囔地开口道,“喂、谢谢你救了我。” “不客气。” 柳於阵好奇地看着那个人离去的身影,果然如梦似幻,那个人看他的眼睛里明明什么都想要,却什么都沒问他要。经验告诉他,这样的人很、危、险!因为鬼泣第二性格就是这样的人,当他想要的时候,绝对是别人几乎付不起的代价。 柳於阵安静地躺在床上,任由佩环來來去去端茶递水,换洗血布,点上熏香。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自己身上的伤口,不得不说御灵希确实是很厉害的医生,比鬼泣还要厉害,他治疗后的身体几乎看不出缺陷,连以往的伤口都几乎复原了,剩下几个大大的血痂,这么大的伤口,看來无法轻易复原。 “佩环,你在烧什么?”柳於阵唤住了正在点熏香的佩环。 佩环被这呼唤惊得手一抖,香薰掉在地上。柳於阵看不出那是什么香,气味怪怪的,却又不觉得晕眩难受。 “是、是疗伤用的。” “骗人。佩环骗我可又上瘾了?” 佩环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梁上和屋外,她把香薰放在香炉边上后快步走到柳於阵的床边,倩影有些动摇,“丞相。您听佩环劝吧,燕王已将您忘了,他听说您被伤害之后对月兰说:那是意料之中的事。他把您留在柳国就是为了……” “这话我听李雨楼说了好多遍,我看不见他的眼睛,但我看得见你的,”柳於阵叹了口气,伸手摸摸佩环的头,“我知道,他要是想來早就來救我了。沒事,本就是我说要保护他的,又不是要他保护我的。所以你能把那个香薰扔了吗?” 佩环欲言又止,看着柳於阵的样子,她心里反而更为难过。 “不可以,这个香一定要点的。对丞相有好处。” “哦?这话说得很真切嘛,怎么个好法?” “丞相不用担心,那是麻醉药罢了,它能让您放轻松一些,忘了那些不好的事,让您忘了燕王。”佩环发现骗他骗不过,就用真话來说,取來那长得颇像冬虫草的香草,“这对丞相无害,只是让您睡个好觉,就把他忘了。” “佩环,我的任务不能忘记。” “不会的,你会记得你的任务的。”会记得的,不过跟记起燕王一样有难度而已。 佩环转过身子不再看他,抓起香薰便点起來。 本想求主子放走丞相,可事实却得到了主子亲自种下毒药,如果柳於阵逃走,她,也得死。 柳於阵沒有阻止她,反而听她说了这个香薰的作用后,心情猛地沉了下去,沉入那无底的冰凉。 忘了燕王……呵,忘了燕王…… 也好,从他在这个世界获得重生以來,这一切都是梦,他做了一个堂堂国际刑警猎鹰小帅被男人给上了的梦。 梦里有点小温馨,但更多的是可笑。 以直觉敏感著称的猎鹰居然被人狠狠玩弄感情了,虽然他承认他在感情上很白痴,可就这么被耍了…… 他,不甘心…… 107 是谁来着 如果这个世上拥有真实,那燕滕华亲吻他的时候是真实的吗? 梦中柳於阵不断挥舞着双手想要抓住什么人,可回应他的却是无尽的空虚。什么也沒有,他就像一个被惩罚关禁闭的孩子,幻想着身边有谁曾经陪伴过他。 突然,双手有了温度,他摸到谁温暖的怀抱。 他努力去把那个人看清楚,却发现了一张冷漠孤高的、严肃正义的脸,那一头短发青春洋溢,那双细长的黑色眼睛铁血无情。“队长?” 他想方设法去抓紧那个身子,再近一点,帮帮他,他不想遗忘,告诉他那不是梦…… 不是梦?那应该是什么? 队长的面容越來越模糊了,他越想靠近,就越感到迷茫,心中好似被生生剜去了一块,留下一片巨大的空白。 那里本來是什么呢? 队长,我放不下也戒不了的那个人……是谁來着? 队长? 手中还有着温暖的热度,可队长已经远远而去,那帅气的短头发被军帽遮上了,帽子慢慢遮住了队长的脸。 队长?队长……是谁來着? 忽然这手中的温度变得更真切了,有人在摇晃他,立即将他从虚无的梦境中唤醒。 “丞相,是早晨了哦,该起身了。.tw[棉花糖小说网]” 听着柔软绕耳的亲昵女声,他揉揉朦胧睡眼,睁眼就看见一张俏丽娟秀的脸蛋,不禁吃了一惊,“你靠我那么近干毛?喂喂喂,我昨晚该不是跟你……诶哟,好疼!” 柳於阵感到全身不可思议地疼痛着,他诧异地摸了摸自己的身体,到处都是染血的绷带。 “丞相,我是佩环啊,我是您的侍女,您是这个国家的丞相。”佩环扶着他的身子,帮助他坐起身來,见到柳於阵对她谨慎又抗拒的样子,心里更加难过。 “什么丞相?我又是谁?” 佩环手忙脚乱地为他更衣洗漱,把他打扮得神采飞扬,但是,如今的丞相看上去却有种从骨子里透來的活跃,他不再如她初见时懒懒散散,反而让人难以捉摸。 柳於阵呵呵一笑,那笑意好似有几分假,却依旧好看妩媚,“我要吃好吃的。佩环去给我做吗?” 失忆了,馋嘴倒沒有改掉,佩环点点头,笑盈盈地去办,“丞相等着,佩环这就去弄给你吃。你的伤还沒有好,记得不要下床走动哦。” “好!”柳於阵声音清灵响亮,掷地有声,还是那个俏皮的美男子,却有哪里大不一样了。 直到看着他乖乖地钻回被窝,佩环才出门吩咐下厨。 一见佩环走了,柳於阵“霍”地掀开被子,蹦蹦跳跳地下了床,对什么都充满了好奇上蹿下跳的。猛然之间,他顿了一顿,抬头看向房梁,那儿并沒有人影,但他咬唇放下了正抓在手中把玩的镜子。 与此同时,有人“咚咚咚”地敲响了他的房门,迈入房间的是那名紫袍帅哥。 “於阵,你还想要转生石吗?”那人见他醒了,便柔声问道。他的笑容里颇有几分狡黠,手中就拿着一块写满甲骨文的白色石头。 柳於阵瞪着眼睛看向他,红唇颤动,“你又是谁?” 108 打赌赢了 御灵希给了他一个十分全面的解释: 他是御灵国的丞相,很可惜他失忆了。他需要做的就只是留在御灵希身边,每天每天。 柳於阵到底沒有拿那块转生石,他不知道那是什么,那东西应该怎么用。御灵希就告诉他,转生石如果与持有者产生了共鸣,就可以将那人传送到另一个时空去,很遗憾它并沒有与柳於阵产生共鸣,于是柳於阵就不要它了。 柳於阵的伤好得比想象中快得多,甚至超乎了御灵希的想象,可每当看见柳於阵上蹿下跳的模样,他便十分担忧。 长亭外,山巅陡立,栈道连绵,这是中原的西方,地势偏高。 当秋冬袭來,御灵国很快便迎來了冷风飒飒,落叶萧条。 偏是因为柳於阵的到來,御灵希注定不会无聊了。他会带柳於阵去那个山头看麋鹿,他会带柳於阵跋山涉水去看沒看过的风光,他们会乔装成情人混入市集上去,与子民同乐,看花灯,赏戏剧。 御灵国外天下混乱,唯有他御灵国一家独乐。 然而,他却从未如愿得到柳於阵,并非他不能得到,而是不愿破坏这种美感,柳於阵也从來沒有心甘情愿地喜欢上他。 又是月夜,御灵希采來只在御灵国深秋开放的瑰红色秋见笑,漂亮的花儿就好似柳於阵的诱人的笑容,却又永远无法比得上那般笑容,相似的是,它们同样转瞬即逝,难以珍藏。 “於阵美人,送你。” 御灵希还沒有送出花朵,那个喜欢搞怪的柳於阵突然从门边闪出來,“吼”地大喊着,想要吓他一吓。 御灵希淡定得很,着实让人失望透了,“诶呀,你怎么这么无趣,好歹也配合我一下嘛!” “呵呵,只要是於阵做出來的事,沒有能吓倒我的,於阵这么漂亮,是吓不着人的。”御灵希一手捏着花,一手捏起柳於阵的下巴。 这般好看的容颜让他震了一震,就像欣赏某种世间仅此一件的宝物,御灵希都觉得自己这份温柔有点不可思议,“今天可呆在房里沒有出去?” “你想太多了,我不出去能干嘛?在这里发霉吗?”柳於阵“嘿嘿”笑道,顺势倚进了御灵希的怀里,“小希,为什么兵卫都不让我自己出宫呢?外面有什么危险吗?” “当然危险,於阵美人不要离开我的身边,只有我可以保护你。” 御灵希拥着这个只需要记得他一个人的美人,他喜欢有柳於阵在身边的每一刻,不论是赏月还是嬉戏都能让他如此满足。因为有他的干涉,李雨楼沒有办法获得有关柳於阵的任何消息,更不要提伤害他了。(..tw棉花糖小说网) 柳於阵还是怀着对那个时代的行为习惯,性子烈得很,特别喜欢往外跑,谁來都管不住他,必要的时候御灵希必须放下手头的工作回來见他。 柳於阵喜欢闹腾,沒有御灵希在晚上就睡不着,但是,一旦御灵希提出情爱之事,柳於阵却会非常反对,“我不喜欢这种事”,他总这么说,脾气不好的时候甚至整晚找不到人。 有时御灵希当真希望他永远这样就好,待外面世界平静下來,他就有更多时间陪他了。 “小希,你每天都背着我跑到外面去,你到底出去做些什么啊?”柳於阵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陪着他看圆月高照。 好似时间都因此静止了,御灵希从燕王手中抢來了这个人,狠心要他忘记一切,原來是值得的。 嘴角高高弯起,心跳比任何时候都要快,此时此刻这片世界都归于沉寂。 “外面有恶人作乱,既然要保护於阵美人,当然要做好一切防备了。” 柳於阵也贪婪地享受着这种有人陪伴的感觉,不在任务的时候,他总如静止飞翔捕猎的鹰,虽然完全放松慵懒了下來,但这觉不代表他的警惕也跟着下來了。 倚在御灵希怀里,望着月亮的眼睛却是如此敏锐闪烁。 “小希,你怎么不去抓住坏人?”柳於阵天真地问道。 御灵希不想回答这个问題,他若是能抓住李雨楼,合作破裂那一天他就动手了。趁着柳於阵慵懒倚靠,御灵希忽然转过身來,凑上身去想要亲吻他诱人的薄唇。 柳於阵咧嘴一笑,他果然又让御灵希失望了,早已准备好的金边折扇就是为了这个时候使用的,“小希你又乱來了,不是说好了要先给我白茅草吗?打赌可是你输了,怎么可以抵赖?” “於阵美人为何对白茅草这么感兴趣?你每天用的药里都有白茅草啊。” “因为那个很漂亮。入药的才不算,我要刚摘的的,要很多很多,多到足以铺满整个宫城。那个时候我就准许你亲我。”柳於阵任性地道。 从前他跟队友磨起來,就算是一整套绝版的变形金刚他们都得甘拜下风给他弄來,柳於阵最擅长寻找别人需要的东西,唯有知道别人想要什么,交易才有底气。 御灵希看着他水灵灵的天真眼睛,有时候他怀疑,柳於阵他真的失忆了吗? 那白茅草多生长在靠近柳国的地方,想要摘來一宫之多难上加难,除非他御灵希带精兵到柳国国境采摘,否则根本沒有可能如柳於阵所愿。要等到外面太平盛世,那得五年、十年?他得忍得多么难受! 但不论是真是假,只要於阵还在他身边,那就足够了。 “小希,我觉得很奇怪,你那么厉害,为什么要任由恶人在外面作乱呢?前两天保护我的那个兵卫家人都被杀了,为什么你不像保护我一样保护他们呢?他们不是你的子民吗?” “如果保护他们会让我失去你,那我不会那么做。” “为什么会失去我?” “於阵美人不需要知道,留在我身边就好。” 柳於阵也不追问,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环抱着御灵希的脖子笑道,“那好吧,我就等着你的白茅草了。” “於阵美人,我要是等不及了,可会不惜违约先吃了你再给你白茅草的。你不怕吗?” “不怕!我会反抗!”柳於阵分析道,“小希要是不怕让我受伤,也可以试试强來。我可是会恨你的,不是开玩笑的。” “哈哈,於阵美人为何总那么倔?” “不喜欢吗?不喜欢我就不抱你了。” “喜欢。” 柳於阵总算心满意足地老实下來,贴着御灵希望月小憩。 109 吉人天相 大燕国历经了那场宫廷动乱,如今再沒有人胆敢随意招惹燕滕华,那个人就像从骨子里得到了蜕变,,整个人变得十分可怕。 周折叠得老高,几乎把后面坐着的人掩埋。 只字未动,燕滕华转着手中毛笔,他已经冷着脸好几天了,废寝忘食,滴水未进,“子配,御灵王可有回信?” 肖子配远远地站在对面,抬起头根本看不见周折后头的燕王,心里止不住地叹惋,“不曾回信。” “也就是本王可以攻过去了吗?”燕王越变烦躁,他所有的心思都维系在柳於阵身上,迫不及待想要知道柳於阵的近况,想要证明月兰是骗人的。 肖子配是唯一可以阻拦他的人,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燕王那点心思他哪会不知道,而也只有他才敢与燕王正面对抗,组织他做出蠢事。横剑在前,肖子配已经不记得自己第几次说这句话了,“不可。王上不要拿柳丞相的性命开玩笑。” “本王哪有拿於阵开玩笑?!是御灵希在开本王的玩笑!” “霍拉”一声,桌子上的周折笔墨全被推到了地上,墨汁洒了一地,然而出现在他跟前的肖子配却纹丝不动,果断决然。 燕王握紧了拳头,牙齿咬得“咔咔”作响,若不是肖子配在阻挠,他早就杀过去了,还费这些口舌心思做什么,“……幸好有你。” “王上,探子进不去御灵国,属下认为可以将月兰放回,让其代为传话也好。月兰虽然刺杀过王上却对丞相沒有二心,她毕竟是兰双国的第一巫女,把她留在国内恐怕只会给王上带來更多影响。” “哼,本王真被那巫女耍得团团转。”燕王起身离开王座,在房里來回踱步以求平静下來,“放她走吧。” “是。”肖子配见他终于冷静下來,总算是安心一些,“王上,还有一人可以随她同去。” “你是指安信?”燕王想起这个人來并非偶然,自从月兰到处散播消息“柳丞相已死”之后,安信便來找过他无数次,他不知道这个人为什么那么中意他的於阵,但一提到柳於阵他就心烦意乱,坚决不待见安信。 “是。王上应该也不希望宁香与安信两位公子天天吵闹?他似乎对柳丞相有所偏爱,就让他跟着月兰去,说不定能得到更真实的消息。若丞相还在世,说不定他能帮上忙。” “於阵必定在世。” “当然。丞相吉人天相。”肖子配为了不让燕王弑杀嗜血,也唯有把真相告诉他,可这并不代表就能让人安心了,所有人都知道那御灵希跟“危险”二字脱不了干系。 “派去吧,也好让本王静一静。万教主还是沒有消息?” “说起此事,万教主让教众传來口信,至于内容……不晓得王上乐不乐意听。” “说。” 肖子配有些为难,眼看着燕王好不容易冷静下來,若是破坏了这微妙的平衡,不知道还要用多久时间才能让他平复。于是有些话便生生吞回了肚子,“万教主提醒王上,近期可能有变,有可能他会來取您首级,还请您自我保重。” “呵,果然是很难听的话。”燕王哼笑,“你继续派人,用什么手段都好,鬼蟾蜍就交给你來办。” “是……”肖子配默默垂首随他出门,握着宝剑的手不禁紧张得握得更紧。 他所沒有说出口的话是:对不起,咱们的芷君小公主已经不在了…… 110 毫不知情 即使肖子配用尽办法阻拦,燕滕华依旧会对柳国出手,他不能容忍李雨楼的所作所为,既然他一直以來都碍于柳国国民安危而不对李雨楼动重兵,那么如果这些阻碍都不再是阻碍了呢? 玉玺按下,血红的章子决定了柳国的命运??攻! 顿时挥兵西入,一时间柳国变成了煎熬地狱,“暴君”的名头,他当之无愧! 柳於阵,为了你,变成暴君又有什么所谓,伤害过你的人,本王怎会让他好过。(..tw无弹窗广告) 他的行动自然也把秦国的国君秦容算计在内,秦容以前性格懦弱根本不会跟他有何交集,但自此人性情大变,推翻了其王叔的政权以后,这家伙就不停地骚扰着燕王的计划。 如今的秦容心系天下,对人民的安危更是不分国界,燕滕华虽然不明白秦容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他一定会在不干涉自己行动的情况下保护好柳国人民,这个好人的角色就让秦容当个够吧,他不稀罕。 然而李雨楼竟然不躲不藏,将柳国完全变作自己的据点公然抵抗。 “王上,柳国聚集了一大批武林人士,声称要讨伐大燕。”肖子配再度抱拳。 他预料了这场变化,燕王也预料到了,却沒想到李雨楼能这么有号召力,他所召集的武林人士超乎了他们的想象,而那其中,还包括了至尊万魔教!正邪两道他能驾驭得游刃有余,着实是个人才。 燕王站在高高的城墙上,望着西南边火光升天烟雾缭绕,心里的郁结挥之不散。 这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内前來刺杀他的人简直不可计数,到底是什么力量,竟能将这些人洗脑成飞蛾扑火的杀手? 燕王不慌不乱,來一个,他杀一个。 可是让他不悦的却是御灵国按兵不动,里面的消息一点也不曾透出來。 他真的很想大手一挥,将所有进军柳国的兵卒全数调往御灵国,他只有一句话想对御灵希说??把柳於阵还给我! 到底要怎么做,要怎么做才能再见到他? “王上,他來了。”肖子配小声提醒道。 燕王从沉重的思念中被惊醒,神色微变,却越变冷傲,“捉起來。” 与此同时,在茗歌娘娘的寝宫之中却是杀机暗藏,沒有人知道洛月国侯爷被杀一事对她的刺激有多大,她只知道月兰说的话是真的,多行不义,必自毙…… “太子这边请。”茗歌怀里抱着白玉兔子,丛丛茂密的园林里长青草已经长得很高了,她坐在地上,跟前是已经备好的茶点。 白衣男子快步上前,左右环视是否有人跟随,见此地却是隐蔽,便依照茗歌说的坐了下來。秀气儒雅如他,却也露出了所谓“紧张”的神色,“娘娘请柳陵來,只是为了品茶而已?” 茗歌淡妆粉黛,身上穿着樱色褥裙,比以前朴素许多。她撩起面前的发丝,有些舍不得地将怀里的兔子还给了他,“宝儿很乖很听话,本宫说的它都会照做,从來不吃本宫不让它吃的东西。兔子不会乱咬人。” “娘娘有话不妨直说。”柳陵接过兔子,抚了抚它身上被打理得十分柔顺的白毛,“柳陵愚笨,不能明白娘娘的意思。” 茗歌垂眸,修长的睫毛掸去一滴晶莹泪花,“太子,本宫找你來是想帮你见到你的父王。柳国如今水深火热,你们父子不若借此机会逃往南方吧。本宫已经为你们备好车马了。” 柳陵沒有惊讶,她之所以能把他找來,就是因为她说过她愿意帮忙救出他的父王。 当他得到被囚禁已久的王兄时,他的心就早已破碎了,他一直以來探望的那个只能隔着白纱眺望的王兄柳齐,早已断肢残臂,据说是自残的,但是谁信?!如今再见到他的父王,不知又会是如何模样? “娘娘可要与柳陵一起走?” 茗歌抬头看他,那个向來温婉灵隽的公子身上竟然有一股戾气,比起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沉重,“听说你杀了柳丞相?” “您说什么?” “若不是你,那就是你的李雨楼杀了他。为了这事燕王已经崩溃了。我就算留在这里不走他也不会对我怎么样。” “等等,你说什么?!”柳陵突然跳起來,他的翩翩白衣在绿叶丛中饶是显眼。 “您不知道吗?”茗歌瞅着他的模样明知故问,重要的人被伤害了就是这样,她的痛,柳陵你也逃不过的。 这件事李雨楼瞒了他,他被带入万魔教之后万教主的人便软禁了他,李雨楼回來说,燕王暴走嗜杀柳国,如今国家如火如荼不宜回去,他很快就会把柳於阵还给他的。可他自那以后再也沒有看见柳於阵,他相信李雨楼,但李雨楼狠狠地骗了他! 茗歌扯了扯嘴角,重新抱住从柳陵怀里脱走的兔子,温柔地道,“看吧,果然还是兔子好,不像狗,乱咬人……” “有人來了,太子您先躲起來!”茗歌突然扯住柳陵衣角,将他往草丛里送。 來人正是肖子配和他的禁卫军,幸好如此,还是肖子配比较明理,若是燕王來了那可就不好说了。 茗歌站起身子主动向前迎去,边走边对肖子配使眼色,“今儿是吹的什么风,竟然把禁卫军给惊动了?本宫不记得做错何事。” 肖子配立即会意,抬手示意禁卫军止步,高大俊朗如他,双拳一抱,威风凛凛,“娘娘,传言有人见到刺客來此殿中,为保娘娘安全,属下认为还是搜查一番为上。” “大胆!本宫的寝宫你们也敢搜?!” “娘娘您该知道,近來入宫行刺的人越來越多,若您有任何闪失,大燕也不好向洛月国交代啊。” “在哪里都是一样,”茗歌露出了笑意,那笑容好生恶毒,而躲在一旁的柳陵并沒有看到,“您也知道的,就算是那柳丞相,在他自己的国家里还不是一样遭人残虐致死?这世上哪有安全地方。好了,你们滚出去吧,本宫不需要你们保护。若真要搜,就叫燕王來搜!” 肖子配一如既往地板着他的木头脸,“既然娘娘这么说了,吾等这就退去,还请娘娘自己加强防御才好。” “知道了。请吧。” 肖子配的禁卫军离去许久了,柳林都沒有从草丛里出來。茗歌像抚摸兔子一样摸了摸他的头,轻声细语,“太子,换做是本宫,最重要的人被伤害了,本宫绝对会让那凶手不得好死……您说,对吗?” 111 午门计划 柳陵的目光变得异常狠辣,他看着别的地方,那儿很远很远,但是那里有一个人正在等着他。 他今天是瞒着李雨楼偷偷跑进來的,本來进入大燕的顺利程度让他有点怀疑,然而他所听到的事情却让他瞬间心凉。 只有他不知道。 连燕王都知道了,他却什么都不知道! 指甲嵌入肉里,几乎再用些力就能掐出血來。 雨楼……你骗我! 我柳陵可是这么好骗的人? “娘娘,今日不宜带父王离开,还请娘娘相告父亲的所囚之地。” “太子这可为难本宫了,本宫只知道若是一月之内李雨楼不自动现身束手就擒,柳王就会被悬挂在午门当众勒死。” “……!!”柳陵大吃一惊,今日所获已远远超出了他的承受范围。“娘娘,柳陵必须先行离开了,我们改日再谈吧。” “好。太子自己小心,本宫就不送了。” 柳陵飞快地离开了大燕的王宫,快得连他自己都无法想象。 如果这世间真有什么不得了的大事,那就是他再也见不到他的於阵了! 待柳陵费尽千辛万苦终于从“松懈”的守备中逃脱,肖子配再度出现在茗歌身边。 他好奇地看向柳陵离开的方向,连他也不知道原來柳陵不晓得柳於阵险些被杀一事。.tw[棉花糖小说网] “你都听到了吧?要怎么做请让燕王看着办吧。”茗歌揉揉兔子的小脑袋,喜欢地在它身上蹭了蹭。 肖子配朝蹲坐在地的她伸出了手去,“娘娘,午门勒死这种事太过了。女孩子家不该这样。” 茗歌看着他伸出的手,不禁怔了怔,她沒有伸手回应,侧头冷笑,“哼,什么女孩子家,我还算是天真纯情的小丫头吗?” “娘娘在属下的心里便是天真纯情的小丫头。” “肖将军,您这是在戏弄本宫吗?” “娘娘,您王兄之死是燕王歪曲事实,他其实正在大燕国养伤。只是您待心机太过,燕王想给您一些教训而已。” 看着面前的木头脑袋居然说出这种话來,茗歌根本不及怀疑事情的真假,“你说我王兄还活着?!” “当然。燕王从前不喜滥杀无辜。这事是柳丞相派安信执行的计划之一,若不是安信公子从李雨楼手中保护了您的王兄,怕且您现在就真的见不到他了。”肖子配说得十分认真。 茗歌霍地站起身,毫不顾忌身份形象,一下子飞扑进肖子配温暖强壮的怀里,一时间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淌,“让我见他,我要见他。” “好。但容属下先将此事向燕王汇报,您要见凌朔王爷也得经过燕王的同意。您知道他现在脾气不好。” “我也一起去!我会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他,我愿意说!” 肖子配木头脸上出现了浅浅的笑颜,所以说茗歌真的还是天真纯情的小丫头啊,万一他说的是假的要怎么办,她相信得太快了。 他会骗她吗?不,但他不能确定燕王会让她见到洛月凌朔。 肖子配带着茗歌來到燕王所在的高城之上,同样带着的还有担忧的心,虽说是另有计划,但放走柳陵这件事燕王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112 想见的人 两人忐忑不安地站在燕王的身后。 茗歌以前并不知道燕王可以可怕成这个样子,她所有挑衅所有心机,在他看來不过是过家家的游戏。 过了许久,燕王忽然开口道,“茗歌,你比本王想象中的还要狠。” “我要见王兄。”茗歌鼓足了勇气才说出了这句话,不管燕王如何作答,她都想要见他。 燕王转过身來,远方带着硝烟气味的风吹拂着他的青丝黑发,冰冷的眸子里闪出了点点难得见到的温柔,“子配,带她去见吧。凌朔就住在她的别院里。” “是。”肖子配总算松了口气,却又对燕王的温柔感觉有点不可思议。 欢腾得眉飞色舞的茗歌简直想要做出更夸张的开心表情,那个性子孤高尖锐敏感的女人,居然也有抱着将军蹦蹦跳跳的时候,看得出自她來到大燕之后却是改变了不少,骨子里却有不变的俏皮。 还是女人心细,茗歌欢喜之余不忘说道,“王上,丞相和您待茗歌不薄,是茗歌小人之心试图伤害你们。不过以后不会了,只要王上想要茗歌去做的,茗歌都愿意做!王上,茗歌相信丞相绝对不会有事的。您说对吗?” “但愿如此。” “等丞相回來,茗歌就告诉他封后一事只是逢场作戏,让丞相误会实在……” “好了茗歌,”燕王见她怀里抱着兔子,便问道,“它是你的?” “不,”茗歌低着头,双手奉上,“本來是柳太子给茗歌的,后來听月兰说,这是‘以前的丞相’最喜欢的兔子。名叫宝儿。” “以前的丞相?呵,原來你也知道。”燕王居然被逗笑了,肖子配想尽办法也沒能让他笑起來,一只兔子居然就让他笑了,真是对肖子配前所未有的打击。 茗歌也被这突如其來的笑容所震慑,她随他那么久了,从來沒有见他对别人笑过,她沒有见过燕芷君,燕王唯一的笑容全部给了柳於阵,只有柳於阵才能让他的心情好起來。 她如愿见到了她的王兄,那个人一直都在她的宫殿里,而她并不知道! “王上,不宜再站在这里吹风了,小心着凉,还请回宫吧。” 无视了肖子配的请求,燕王还想继续站在那里,即使那么悸动疯狂的风,也毫无办法带走他的感情,“子配,你告诉本王,你当初见到的那个燕芷君是怎么回事?” 肖子配顿时不知如何是好,明显他被那句“以前的丞相”引起了思绪,自己被奇怪的燕芷君所伤一事他并沒有遗忘。 抚着受伤的地方,肖子配显得十分为难。 “但说无妨。本王连失去柳於阵都忍了,芷君的消息本王必须知道。” “王上……据万教主传言,芷君尚在人世,但……是‘现在的芷君’。” 燕王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那口气仿佛郁结了他所有心事,他那般找那般思念,最终还是沒有得到她。 “属下不敢妄言,只是,芷君出事当天属下就在当场,是属下无能无法拯救公主……” “沒关系,这是她红颜薄命。本王本希望与她共享这江山繁华,可惜她无法消受。喜欢上那个软弱无能的柳丞相本就是她自己的错。” “王上,你这是在说柳丞相的坏话吗?” “当然。” 燕王的表情仿佛冰释一般舒展开來,变得不那么生硬苦涩了,他从怀里取出一块手帕,上面绣着一个古体的“奈”字,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芷君,对古体字十分了解,这个字还是父王赐给她的字,带着这个來不及封号的名字,她就这么去了。 燕王刚要将手帕随风丢去,肖子配忽然制止了他,“莫。如今的长公主虽然性情火烈,却与柳丞相交情深厚,您不想见见她吗?” “交情深厚?”燕王眼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既有怀疑又有兴奋,这也许是缓解他近來心情的良药,“如何能见她?” 肖子配确定他不会生气了,才缓缓而道,“秦王。” 果然燕王瞬间恢复了他的冰山脸,咬咬牙,情绪十分不佳。 “王上,秦王拥有能够聚集那群人的能力,那些人都是他的属下,就像你我的关系。这并不代表柳丞相对他抱有爱意。” “谁知道。” “那不若问问长公主?” “……”燕王冷冷地瞪了他一眼,“子配,你是不是跟茗歌学得阴险狡猾?” “是跟柳丞相学的。” 兜了好大的圈子他终于要见到燕芷君了,如果茗歌不说,他就不会想起,如果他不问,肖子配就不会说。 即使那个人已经不是他的妹妹了,但他真的很好奇如今的芷君会是怎么个样子。 他不停地怀疑着是柳於阵带走了燕芷君,原來竟是燕芷君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带着那名泽国剑客东行北上秦国,把柳於阵派去寻找她的士兵与柳国杀手混为一谈,因而柳於阵越是无法找到她,自己就越怀疑柳於阵的忠诚。 柳於阵沒有负他,是他负了柳於阵…… 与秦容为伍的加之柳於阵应该共有四人,然而不知为何秦容却一直单枪匹马,直到他需要的时候才会集结这些人的力量,而平时他们都自己做着自己的事情,一旦他需要,这些人就会从四面八方而來。 要找到燕芷君并不容易,她一直与那名剑客在一起,肖子配无法理解,那个传闻中天下第一的泽国剑客居然服服帖帖地跟着她,这个女人着实可怕。 想要接近她就必须经过秦容,否则她不会现身。 要知道她现在出现在大燕的王宫里,着实是一件非常非常难得的事情。 燕王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身边的剑客。 还是那张面容,还是他的她,只是所谓的记忆所谓的感情再都沒有了,如果有一天他的柳於阵也变得不再记得他,那对于他而言该是多么寂寞的事情。 幸好,他的於阵一定不会忘了他。 “芷君……不,琴奈?”燕王与她对坐湖中亭,那个穿着随意打扮利落的女子抬起头,高傲威严地看向了他。 呵,这样的女子反而更像他的妹妹,性格也像他。 然而,这女子一开口就正正地戳中他的要害,“柳於阵出事了。” 113 兄妹相认 “本王知道。”燕王敛起温柔之意,不再上下打探琴奈。 琴奈既不会随便吃他的东西也不会四处走动,她的眼睛笔直地盯着他双目之间的地方,那目光仿佛有种灼热的温度,如此烈女,又怎会是他的芷君呢? 琴奈比他想象中更厉害,她再度道,“对不起,我之前刻意屏蔽了你们的消息,我以为你们也要杀我,所以沒有跟你的人回來。对不起,我不是你的燕芷君。” “你不必答得那么干脆。”燕王觉得她十分有趣,却又不得不小心防备。 琴奈微微一笑,她努力想要表现得温柔一点,反而看上去更加奇怪,“如果可以,我希望做你的妹妹。我以前也有位兄长,但是他战死了。对了,把我绣的那个丑丑的十字绣还给我,这是我给队友的护身符。” 燕王把那块手帕放在台上,“夏姑娘当真愿意做本王妹妹?这不会与秦王的意思相违背吗?” “你不用误会,我们跟秦容只是队友跟队长的关系,不在任务的时候他就是大哥哥,任务结束之后他就是朋友。我的事不用他來干涉。” 好干脆的女子,燕王不禁打心底里佩服,“於阵也是这样认为的?” “不知道,我不能替他回答,”琴奈看了那个在湖中心赏鱼的剑客,半天又挤出假假的温柔笑容,“但是柳於阵跟我们不太一样。” 燕滕华见她面容这般诡异,心中微微有些暖意,“夏姑娘不用刻意隐藏,本王不会介意。你我既是兄妹,直管当本王是大哥哥便好。” “哦,那就太好了。”琴奈突然松懈下來,要不是肖子配提醒她不要太“未來”,她当然就不用扮温柔少女扮得那么累了,“哥,你这些东西我能吃点吗?我饿了。” 燕滕华几乎要笑出声來,他温柔伶俐又顽皮的妹妹怎么会变成了这样,不过,这个女人他却轻易接受了,“就是请你吃的。你若不尝尝,那就太不给哥哥面子了。” 琴奈愣了一愣,从他的眼睛里映出了他的亲妹妹,她不禁觉得有些伤感,糕点到了嘴边又有些吃不下去。“我以后能不能呆在你的宫里?光是肖将军怕是治不住你滥杀无辜,我得在这里监视你。” “喜欢呆多久便呆多久,芷……不,琴奈,你可有於阵的消息?” “哦,你终于说到重点了,我还想着你要绕多大的弯子才会问我呢。你也不用纠结我的名字,我对琴奈这名字也沒什么印象,叫妹纸就好了。至于猎鹰他……” 燕王咽了咽口水,派了那么多人试图从御灵国带出消息结果都失败了,那么从她这里,不知道能不能得到什么好消息? 琴奈双手环着手臂,脸色显然不怎么好看,“在那之前我想问一问,哥为什么那么在意他?他对你很重要吗?妹子可听说你之前囚禁他虐待他,对于这样的你,我们为什么要放心把他的消息告诉你?” 燕王猛地一怔,听着琴奈一次又一次戳中他无法回答的问題,他真的小看了这个女人,小看了自己的心。 本王喜欢柳於阵,喜欢到不能失去的程度…… 要这样跟她说?他甚至还沒有对柳於阵说过这样的话,如今又怎么说得出口。 114 徒步御灵 见燕王沒有回答自己的提问,琴奈早就理解那是怎么回事了,但是得不到答案实在有点不符合腐女的心意,真遗憾沒有听到燕王说“喜欢柳於阵”,更遗憾的是…… “你还是不知道的为好,”琴奈如此说道,“他现在恢复得很快,御灵希不肯一下子把他只好,是我们派鬼泣偷偷救了他。现在已经可以开始执行任务了。” “桂小柒不是在万教主哪里吗?如今本王最大的敌人可谓就是万洵夜,他的桂小柒伤还沒有好,他就对本王下这么大的心思來行刺,难道是秦王的意思?” “这是桂小柒自己的意思,万教主也沒有伤到您不是吗?他们两个的事情不会影响到您的,您需要做的是跟我们合作把李雨楼逼出柳王宫,不然等他的武林军联盟起來,那可不好对付。” 燕王微微点头,他与秦王翻脸以來一直都处在互猜心意的状态行事,如今有琴奈帮忙,事情会顺利得多。“於阵安全就好。” 就好?琴奈欲言又止地看着他,有些话不应该说,她就不会说。 燕王就此认了这个妹妹,把她留在宫里。她在宫里出出入入都会上交文书向燕王汇报,做事出奇地严谨。 他把管理宫廷的事情交给了琴奈和茗歌,而琴奈一入宫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接纳柳国流亡者,将燕国变作避难所,接受所有投降。 燕王不喜欢做这个善人,就由琴奈來做,一时间“暴君”一次得以更正。 他什么都不在乎,复仇之火熊熊燃烧,要把李雨楼逼出王宫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他必须亲自去。 “妹子,风静夜还要多久才能够完成军火制作?” “我们考虑了一下,将火药投入军用这种事有很大的危险,我们希望先知道拥有火药的御灵希为什么不投入军用,会不会触犯什么禁忌,在此之前希望你用武力尝试解决李雨楼。你放心,李雨楼就算再怎么厉害这些时间也不够他造火药。” “禁忌可是指命理之说?” “对。你也知道的,我们是从未來过來的人,要是做出违背命运的事,我们的队长可能会回不去了,或者,这个世上会不会导致这世上出现什么诡异的现象之类的。最重要的是,一旦投入军用,这个世界就会从此脱离冷兵器时代,影响可是大得很。我们不敢冒险。” “妹子想多了,这世间从來就喜好征战,就算你们不用,他们也迟早会做出來,战争也不会停止。” “沒有错,这我也明白。不过还请你再等一等吧。” “那好。本王便亲自去看看那李雨楼在国内耍什么花样。这大燕国交给你打理,可有问題?” “哥还真放心把国家交给我。[..tw超多好看小说]” 燕王宠溺地看着琴奈,这让他想起了他们被流放那些年的日子,他的妹妹就是他的一切,“我夺走这个国,原本就是为了妹妹……” 琴奈嘿嘿一笑,“有时我很羡慕猎鹰呢,居然能认识你这样痴情的帝王。” “待他归來时,本王想结束这场混乱,待他去游山玩水,这国家就交给你了。” 燕王说得神采飞扬,琴奈却顿时失了笑颜,“待他归來时……” 燕王带着肖子配乔装成普通侠客,将国家丢给琴奈之后,他们一刻不停地驾车前往硝烟纷飞的柳国。 那儿的战火是他一手造成的,这如同炼狱一般的场面着实让人心悸,若不是秦容帮助,也许要死不少无辜的人。 颠簸的马车摇摇摆摆,驶进了一片尚有余火焦灼的荒村。 燕王闭目养神,感受着这里灼热的温度,即使是在深秋,他仍觉得心中火燎似的。“子配,你说本王可是恶人?” “王上,世间沒有谁能做一辈子的善人,自然也沒有完全的恶人。” “子配这样夸奖本王,芷君会很高兴的。在去柳国之前,带本王去你最后见到芷君的地方走一趟吧。本王要祭奠她。” “好。” 他们此行可谓准备完全,一个月以來他们把李雨楼逼得只能在柳王宫里活动,外面的世界唯有依靠那些散兵散将,还有尚未同盟的武林各派。 若能在他们组成同盟之前捉住那为首散播消息的家伙,他们就能控制武林走势。 李雨楼有个属下名叫李虎,这个人能说善辩,便是他故意鼓动天下武林,恶意造势煽动情绪,除了这个李虎,他身边还有不少奇能异士,想要对他下手这些奇能异士当真是个过不去的坎,何况万洵夜还帮着他。 马车离开了那个荒废的小村子,燕王心中沒有丝毫波动,对他來说百废俱兴才是硬道理,如果柳国愿意归属,再建不难。 肖子配驾车來到当时他遇见燕芷君的小树林,具体是哪个地方已不太记得了,大概就是这个地方。 外面天色阴阴的,明明才过了午间不久,外面却好像要天黑了一样。 燕王掀开帷帐从车上走下來,两人一身裹素,长发披肩,手中都持有一把不太显眼的长剑。 不知不觉当了好长时间的国燕国君,燕滕华都快不记得流放时过的是怎样的生活了,现在穿起布衣赏反而有点感觉。 他慢慢在这片树林中摸索着,想要找到一些与芷君有关的痕迹,很可惜他什么也沒能找到,只能三拜苍天为她祭奠。 突然,头顶的树叶发出“沙沙”声响,他立即警惕地站起身來,与肖子配并肩靠背。 “谁?!” 两人单枪匹马來到柳国是很冒险的事情,万一李雨楼真的早有预料就在这里等着他们入套,那真可谓是羊入虎口。 “子配小心点,我相信妹子沒有骗人,他不知道我们來了。”燕王低声道。 子配点头,两人继续装作只是前來祭天的善良样子,警惕地看着树上。 过了很久树上再沒有了动静,大概隐藏在树上的那人认为他们沒有什么威胁。 燕王转身对肖子配下令道,“你去跟踪那人,他不像是御灵国的兵卫,可能会与李虎有点关系。” “那您呢?” “本王再在这里呆一会。你放心,这地方离御灵国不太远,守卫森严,一般杀手不敢轻易造次。” “那好,您务必万事小心。” 肖子配离去以后,燕王徒步朝御灵国的方向走去,他要知道与御灵国交接之处的情况才好判断两国关系,御灵希当真会把李雨楼拒之门外吗? 按照琴奈说的,如果李雨楼拿到转生石,那他可就真的沒办法再抓到那个人了。 忽然,一道淡蓝色的身影跃然入目! 115 不可理喻 那天早晨天刚刚大亮,柳於阵躺在暖和的房间里,佩环用十分厚重的蚕丝被褥裹着他,一勺一勺喂参汤给他喝。 天气变得很冷,冷得让人不想活动。 佩环问了他几次是否需要出去走走,看看御灵国深秋的景色,他双眼一闭蒙头就睡,“不去不去,有什么好看。对了,房梁上的人好吵啊,能让他们出去吗?” 开始的时候佩环还会觉得震惊,就连她也沒有发现御灵王在梁上藏了兵卫,但久而久之柳於阵对梁上君子越來越嫌弃,她沒有办法,请求过御灵王后便让这些人退到外面守候去了。 柳於阵这才把头探出带着花香的温馨被窝,转眸望着窗外飞砂飘叶,唯有当屋里沒有人的时候,那种顽劣痞气的神情才重新回到了脸上。 他“嗖”地跳下了床,不顾身上并不宜走动的伤,瞪着一双无比谨慎的眼睛,从怀里掏出一张纯白的绢帛。展开之后帛绢大约两个手掌大小,用手抚摸,上面有凹凸不平的痕迹。这是一份隐秘帛书! “子夜、12点方向五里山头。分家产。” 柳於阵摸过后,立即用尾指指甲钩破绢帛,将它从一张完整的绢帛变作细如丝的线,隔一段时间就随风散了,一点痕迹也不留下。 正是用这些外人无法想象的方法,柳於阵对外面的世界了如指掌。 他们要捉捕的李雨楼既不躲也不藏,光明正大地盘踞在柳国的国土上,公然对武林门派发起合众联盟,竟也召集了一大批对朝廷不满抑或是怀才不遇的能人异士。 与此同时得到万魔教鼎力相助的李雨楼更是天不怕地不怕,南至火之国,东至泽之国,但凡能利用的资源他几乎全用上了,挑明了跟秦容对抗,奈何他的计划一次次为中间国大燕所破坏。 柳於阵一直觉得很奇怪,那个大燕的国君真的很奇怪! 燕国的君主似乎只对李雨楼情有独钟,李雨楼躲在哪里,他就杀到哪里。千军万马铁蹄踏破,柳国血流成河,如今的柳国已是不毛之地,武林人士群聚,共同声讨那惨无人道的燕王。 更让柳於阵觉得奇怪的是,每当他见到小队的成员时,他们总会沒完沒了地问他一个很不靠谱的问題,,你不去见见燕王吗? 见毛啊见?! 他怎么会有兴趣见一个从來沒见过的暴君呢,他们都发什么神经啊,难道想让他取代队长的地位做领导者?他可沒有兴趣充这个大头。 每到这时他就会揪着在一旁静坐的鬼泣问:那你丫怎么不跟你的教主私奔? 他记得他的小队,他记得他的任务,他记得他所有的事,甚至记得佩环给他下药的事。偏偏他总是觉得他们有事瞒着他,他们的眼里闪烁的意思,是他绝对忘了某些很重要的情报,而他无论如何也不知道那是什么。 到底是什么? 他试图去问御灵希,御灵希告诉他,“你忘了你爱我。” 是这样吗? 他的确觉得小希漂亮得就像电视里的明星,这样的人物他本沒有机会靠近,而且他也沒有喜欢上小希,重点是,他怎么会喜欢上一个男人? 当小队要求他跟御灵希继续暧昧的时候,他就觉得这事百分之一万的不可理喻! 116 小队集 合 听说御灵希早晨又出宫去了,他知道御灵希每每外出都是为了巩固边防,他的武器设计越來越高端,相较于李雨楼而言,他算是十分超前了。[..tw超多好看小说] 也难怪御灵希不喜欢跟外界交流,作为这个世界神一般的存在,他根本沒有需要跟外面的凡人交流。 御灵希是纯粹的古代人,至于他是怎么跟李雨楼搞上的,柳於阵始终沒有找到合适的机遇去问。 转转手腕,扭扭脖颈。 他全身都在痛,才一两个月而已,那些被李雨楼弄得惨绝人寰的伤口哪有那么快能够复原,要不是桂小柒偷偷潜入为他疗伤,就凭御灵希那刻意不把他治好的小心眼,他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站起身子,更别说反抗御灵希沒完沒了的上/床请求了。 小队成员不会在不确定御灵希会突然回宫的情况下找他,因而这件事情是计划之中,非常安全。 子夜时分。 正在睡觉的柳於阵突然睁开眼睛來,轻手轻脚掀开被子,三两步來到坐在圆桌边打瞌睡的佩环身边,用手刀送她入睡。 与此同时,华丽丽从四面八方而來的队友们也逐一放倒了那些精良的兵卫,身手绚丽到了极致,又是如此干净利落,不着痕迹。出手之后即刻消失在黑夜之中,独自前往指定地点,绝不群聚一处。 柳於阵忍着伤痛快速跟上队伍。 12点方向五里外,那个山头正是赏月亭所在的地方,地势非常偏僻,周围群山笼罩很难被发现,而且沒什么身手的人绝不会靠近那里,也不会在沒有御灵王的指令下贸然前去。 “a2203小队猎鹰报到!”久违的经历,久违的报到,久违的集合! 亲眼看着小队五人就在跟前,喜欢黏人的柳於阵不禁心中微微酸涩,竟然有股液体不断地在眼眶里打转。 他还年少,作为军人、作为男人本不该有泪轻弹,只是他遇到的风波毕竟还少。 鬼泣拍了拍他的肩膀,他们看柳於阵的眼神中都有种怜悯,对这眼神特别敏感的柳於阵生生把感动吞回了肚子,“话说你们为什么老这样看着我?好像就我有什么不对劲。” “你确实不对劲。”圣女琴奈毫不隐晦,叉着腰直抒胸臆。 “副队你还好说呢,我记得你那时候看都不看就动手打我呀!”柳於阵抱怨道。 琴奈“啪”地一巴掌轻轻拍在他受伤的肩膀上,痛得他龇牙咧嘴,但是在队友面前柳於阵习惯了不喊疼,绝对不喊疼!喊疼多丢脸! “哟,你记仇记得可真牢,那你记得你是跟谁一起见到我的吗?”这臭女人脸上闪出挑衅的意味,着实逼得人想发脾气。(..tw好看的小说) 可是……是跟谁见到她的來着? 为了避免柳於阵再一次陷入无止境的沉思,队长黑着那张冰山脸打断道,“好了,我们谈正事。” 整个队伍瞬间肃静,所有目光一直对焦在队长的身上。 他们还不习惯穿着龙袍留着长发,说话一副老官腔的队长,不过这是从千年以后遗留过來的纪律,不论任何时候,队员发言谈正事时必须认真倾听,绝不分神。 “自从午门计划以來柳陵一直下落不明,如果不尽快追踪柳陵,我们的任务很难进行下去,燕王的不合作让捉捕李雨楼一事进展很缓慢。加上现在武林乱入,现在要求各位用上现代武器做好一手准备,大家四散到各个国家去地毯式搜索,找到柳陵,一定要跟着他!” “是!”众下异口同声。 “现在开始分配任务!猎鹰!你要在一个月内将御灵国全部踩点,李雨楼的狗腿子要交给你來捉。” “是!” “注意安全!” “是。”柳於阵接了命令后心里暖暖的,看着队长有条不紊地宣布任务总觉得十分温馨,也许这就是他当年离开戈壁追随他走上刑警道路的原因吧。 眼中的队长那么的高大威猛,尽管穿越之后的队长看上去身形有点矮小瘦弱,但每当他做事的时候,那般威严霸气就回來了。 看着看着,队长的面容似乎有些模糊,柳於阵揉了揉眼睛,还是觉得他的身影与谁有些重叠,难道是近视加深了?再揉揉…… 啊!好疼…… “猎鹰!你怎么了?!”圣女眼疾手快,突然抱住柳於阵,差一点他就身子一软朝这亭外的悬崖栽出去了,“怎么回事?!” 鬼泣连忙上來抓住他的脉搏测探,又探了探他颈上的脉搏,脉率很稳,只是她看上去脸色苍白铁青,“哪里不舒服?” 心里…… 柳於阵动了动嘴,话到嘴边,却又变作了天真的笑意,“我沒事,今天发现队长更帅了,把我电晕了。” “你妹!”众人骂之,队长掩面。 任务继续公布着,柳於阵心不在焉地低着头。 他的心里很疼,突然疼得几乎让他窒息,每一次抬头看向队长的面孔心里就好像抽搐一样,为什么是疼而不是感动快乐呢?心疼什么呢? 身体里有一个地方空空荡荡,这是不是跟他们在提到燕王时就看向他有关系? 柳於阵好不容易等到队长宣布完了,已经互相对过掌可以进入下一个阶段,他忍不住动了动嘴,“燕……王?” 果然在场所有人立即将目光对准了他,而呼唤这个名字的同时,他真的一点感觉也沒有。他们为什么看着他? 四人发现是柳於阵的敏感在作祟,马上装作沒事人似的互相说起话來。 柳於阵见他们不想说,那也就不问了,队友不会无缘无故隐瞒他的,除非那事情知道了对他也沒有好处。 对,沒有好处。 进入下一个阶段是“发家产”,也就是派发神风制作的武器。他们沒有更快捷的沟通方式,负责通讯的是家财万贯的风静夜。 发给柳於阵的是一片可以含入嘴里的刀片,一把带着三个回钩的鱼肠刀子,给其他人的却十分高级。 因为他的处境最危险,他需要留在御灵国疗伤,疗伤的同时还要等着李雨楼自投罗网,,大家都知道,若是逃无可逃的时候李雨楼唯一能够避难的方式,那就是得到转生石,然后回到现代社会去! 很遗憾那个时候柳於阵沒有接手转生石,他也不能接,一旦他接了,那御灵希必定会防他! 117 有幸出行 要在一个月内全御灵国踩点啊,难度好高! 不过如果矫情一下跟御灵希商量商量,他应该会带他“游山玩水”的吧? 柳於阵被队友扶坐在横凳上,鬼泣一手搂着他的腰避免他转个身就掉下山去。 会议很简短,是出于感情原因大家才舍不得离开。 鬼泣本身也伤得很重,为何他还要从万洵夜那里跑出來,这除了怪李雨楼真的不能怪别人,是李雨楼陷害鬼泣,导致两人反目成仇。李雨楼又联合武林中人掳走鬼泣,幸在小队及时相救。 为了得到李雨楼更多的消息,也为了让万洵夜克制燕王,小队故意放出消息说是燕王掳走了桂小柒。 万洵夜不会像燕王一样暴走虐杀天下,他理智地跟李雨楼联合,帮助柳国国民转移至邻国逃难。对于小队跟踪他的人他也并不在意,似乎是有意放出消息的。 从鬼泣的脸色來看就知道这家伙肯定舍不得,想回去想得要死。 柳於阵安稳地躺在鬼泣的身上,一副很舒服的样子,黏人如他,队友们都觉得万一他等会睡着了可怎么办。 柳於阵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里的,他真的累极了。 醒來的时候身边的人再不是鬼泣,而是床边静静看着他的御灵希。 不是不想见到御灵希,而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有个醒來就很想见的人,却不晓得那是谁。 “小希,你怎么又去那么晚?”柳於阵眨了眨眼睛,认真地看着御灵希。(..tw棉花糖小说网) 那个像神仙一般飘忽神秘的御灵希柔和地笑起來,伸手捧着柳於阵的脸颊道,“於阵美人要我陪你睡吗?我可以保护好你,这样就不用总是跑出去加强防御了。” “为何?” “因为那样你就只属于我一个,在我的身边,你能感觉到吗?我为你做的保护结界,笼罩在你身边所有地方。” “小希又在说笑话了,难道小希是神仙不成吗?” “我就是神仙,是於阵美人的神仙,”御灵希说着浪漫骚耳的话,他的话永远那么好听,永远那么醉人,“於阵美人,你想做我的神仙眷侣吗?” 柳於阵安静地看着他,相比起柳陵,御灵希的暧昧并不让他讨厌,却也谈不上喜欢。 “我喜欢做凡人,有吃有喝还能睡大觉。你陪着我做凡人就好了啊,做神仙干什么?” 御灵希轻轻刮了一下柳於阵的鼻尖,“於阵美人,明儿我还要出宫见一个人,我希望你能跟我一起去,但是外面稍微有些乱了……” “沒有关系,我想去!憋在这里我要闷坏了。”柳於阵星星眼凝望, “那你可不许乱跑。” 柳於阵点头如捣蒜,沒想到御灵希会给他这个出宫的机会,而且是这么快! “我们要见什么人啊?” “一个很重要的人,”御灵希打着哑谜,不过既然他都说是很重要了,那么一定不能小觑,很可能是李雨楼也说不一定。 “於阵美人。” “恩?” “如果有人跟我抢你怎么办?” “那你就抢回來啊。” “你能自己回到我身边吗?” 柳於阵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最近御灵希老是问他一些他都答不上的问題,他搔搔头朝御灵希傻笑,这种问題他真的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 比起让他自己回來,他更期待一种答案叫做:任何人别妄想从我身边抢走你。 这话好生耳熟,难道是队长说的?恩,一定是这样! 118 不记得谁 柳於阵跟随御灵希一同乘车來到御灵国境外,御灵希所谓想见的人,八成是指跟李雨楼有关的人了。可为啥要带他呢? 御灵希紧紧地抱着他,挤在同一部车里果然不好反抗,柳於阵不敢乱动,眼睛骨碌碌地四处乱瞟。“小希,你武功那么好怎么不教教我啊?万一我遇上坏人了怎么办?” 御灵希贴得他很近很近,鼻息燥热,喷在身上暖暖的,“於阵美人,就算教你武功,你还是会被坏人盯上不放的,所以要跟紧我,知道了吗?” “为什么就我会被坏人盯上?” “因为你好看。”对着柳於阵的天真质问,御灵希想也不想就作了回答,而他的回答永远那么暧昧浪漫,让人有种喝了酒一般的醉意。 柳於阵想了想,用手指戳着御灵希明星般清俊的脸蛋,“那小希也很好看啊!” “是吗?我是你的,你觉得我好看,是不是应该亲亲我?” 败了、他真的败了,这个男人就不会想点其他事情?跟御灵希在一起,他总有种被关在男子监狱的感觉。 能不能别这样啊喂?! 虽然说御灵希长得的确很不一般,不论放在古代还是现代都是绝版美男子,无数美女倒贴都愿意扑过去,可是,可是他是男的啊!为什么大家都认为他跟鬼泣一样适合捡、香、皂?! 车马刚刚驶出御灵国境域,本在无尽煎熬中的柳於阵突然感觉到了杀气,几乎与此同时自己被一股巨大的推力推开,有人声轻唤道,“不好!於阵快下车!” 柳於阵反应已是极快,整个马车车厢被劈成了两半,他趁车厢跌落在地之前飞快跳开。“怎么回事?!” 当他定眼去看的时候才发现,御灵希手中拿着一条龙鳞似的鞭子,而御灵希的对面正站着一名青衣大叔,以及一名手持锋利长剑的侠士! “李虎,你真不该在这个时候來打扰我。” 李虎?!那不是他要负责解决的人吗? “於阵美人,这里有点意外,你先去躲起來,快。” 柳於阵当然答应,难道要他一个假装受伤又失忆的人跟李虎的人对打? 看來交给御灵希來办要比自己动手來得轻松得多,那就交给他吧,他可以趁此机会去探查环境。 李虎的随从多如天上的星星,他们“嗖嗖”地从树上垂下的绳子快速下落,感觉就像倒挂着蛛丝的蜘蛛,御灵希随行的兵马立即与他们交战,场面混乱。 柳於阵二话不说趁乱离开。 这个地方地处御灵国和柳国的交界,到底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把他带出來呢?柳於阵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每片树叶背后都隐藏着乱糟糟的杀气,分不清到底谁是谁。.tw[棉花糖小说网] “沙沙,,” 不远处的丛林里有着明显的声音,那里有人! 柳於阵快速靠过去,他才刚刚到便看见好几名黑衣人隐藏在树上,手持亮闪闪的宝剑,而他们的下方正有一位混不知情的布衣男人,那人正蹲在地上摸着那些有脚印痕迹的泥土。 那些黑衣人沒有看见柳於阵,而柳於阵却明显地察觉到了他们的杀意,就在他们猛然俯冲下來想要刺杀那个人的时候,柳於阵的大脑仿佛顿时不听使唤,, 他一个箭步飞扑上去,一把将那布衣男人抱开! 柳於阵抱着那人翻滚了好几圈,顿时感觉身上的伤口有种撕裂的感觉,而那些纵身下落的人则在他们身边劈了个空。 刀剑可不长眼睛,若是他刚才沒有扑开这个人,那这人现在早变成两截了。 眼见着那些家伙又要扑上來厮杀,柳於阵正要起來招架却徒然发现自己动不了,刚刚扑倒的那人此时正压着他,一双黑色狭长的眸子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里面各种情感交错复杂。 柳於阵皱了皱眉,两人靠得实在太近了,那人的唇几乎都要贴在了自己的嘴上。 “喂!你丫疯了吗?!快起來!他们要攻过來了!”柳於阵浑身痛,他甚至抬不起手去推那个人。 然而,就在那一剑劈來之际,布衣男人随意地抬起一只手來。 “铮”的一声清亮的响声,那用尽全力劈來的长剑竟然就被卡在了他两指指缝之间,布衣男稍一用力,那刀片就像纸片一样脆弱,瞬间变作两段! 被他折断的那片剑尖被内力弹飞,直接穿过了刺客的身体,血流三尺! 剩下的黑衣人见此情景,再不敢随意靠近,“你、你是何人?!” “滚。”布衣男人声音冷漠到了极致,不带丝毫情面,这与他身上散发出來的柔情气息完全不符合啊。 柳於阵被压得喘不过气來,随着那些黑衣人被吓得作鸟兽散,他正要提问,却突然间唇边一暖,那男人竟然低头亲了他。 艾玛、他亲了他?! “你特么怎么回事啊喂!我可是救了你,你居然……?!”柳於阵用力地想要推开他,可是那人却愈加用力地搂他,力气之大堪比地心引力。 方才还话语悚人的布衣男人转而变得轻声细语,搂着他,无尽温柔,“於阵?你真的是於阵?!” 柳於阵像是受了惊吓,瞳孔立即缩小,仔仔细细地分析自己可能在任何地方、任何情况下遇见过这个人,他跟李雨楼是不是有什么关系。但是,他精细得不逊色于电脑的记忆力里完全沒有关于这人的印象。 “你……是谁?”柳於阵问道。 布衣男人霸道英气的脸上,那温暖洋溢的表情一点一点慢慢淡漠,那些无尽的温柔被无尽的失落逐层渲染,直到他的面容再不遗留丝毫笑意。“你说什么?” 算一算时间,御灵希应该把那些人解决得差不多了,他是时候要回去了。“起來!”柳於阵略带不悦地对他说道,被突然强吻的人可是他欸! 然而对方并沒有照做,反而将柳於阵的双手徒然高高地举过头顶,用巨大的力量压制着他,他又一种似是愤怒的神色跃然脸上,“你不记得我了!你怎么可能不记得我?” “喂!我救了你你不是应该虔诚地对我表示感谢吗?都说了不认得你了,难不成我是你对象不成?你认错人也错得太离谱了吧!睁大眼睛看清楚,我是男人啊混蛋!” 不等柳於阵思考,那人突然疾风骤雨一般再度吻上了他的唇,这一次,他竟是如此用力,如此炙热疯狂! 119 强欢执爱 柳於阵感觉自己真的要疯了,怎么回事啊,这到底怎么回事?! 他跑出來是做探测的,不是跑出來被人上的啊! “放、放开我!混蛋!”柳於阵怒吼着,却又不得不压低声音以免被御灵希听到。.tw[棉花糖小说网] 然而他很快就意识到自己错了,他还不如刚才就大叫着把御灵希给叫过來。 现在为时已晚,身上的衣裳被“嗤啦”一声扯开,因力量实在太大,本就薄薄的几层丝绸在他手中瞬间变作了破碎布条! “你若不记得本王,本王就让你记个清清楚楚!把你那引以为傲的眼睛闭上!本王就不相信你的身体也不记得本王!” 他从來沒见过一个男人可以霸道成这样,自己救了他,他竟然恩将仇报也就算了,现在还以一种命令的口吻朝他发飙?! “喂!你有完沒完?等小希來了你可死定了!”柳於阵警告道。 “御灵希?他若敢來,本王就杀了他!” 身上的人沒有半句玩笑的意思,反抗沒有用,言语威胁也沒有用,有的就是衣裳被撕破发出的“嗤啦”、“嗤啦”的声音。 柳於阵顿时感觉各种后悔,他真不应该救这个人啊! 尼玛!这就是典型的农夫与蛇的故事啊!蛇要上了农夫啊! “喂!你來真的啊?!你、变、态!”柳於阵喊起來。 可是,他每喊一句都有一种非常非常熟悉的感觉,熟悉到他一定在某时某刻说过同样的话,却不记得是何时了? 现实比想象來得更快,那霸气男人把他衣裳扯个乱七八糟,露出柳於阵雪白的皮肤,可那样柔滑漂亮的皮肤却有着无数血痕,也正因为他的粗暴,那些血痕又开始渗血了。 血的味道刺激着他的欲望,对于柳於阵所受的伤害,他说过他比任何人都更希望承担。 “啊……” 柳於阵觉得肩头凉凉的,继而是深深一疼,那人竟然一口咬了下去,随之狠狠吸吮起來。 为什么呢,明明觉得不该这么做,心里却觉得很喜欢…… “混蛋!放开我!”柳於阵一阵捶捶打打,落在那人身上仿佛都是打在了棉花上,一点作用都沒有。 “放开你?你确定要本王放开你吗?”他松开了柳於阵的肩膀,再一次吻在那松软香艳的绛唇上,充满挑逗的舌尖撩入口中肆意翻卷,汲取着更深的温柔。 柳於阵被挑逗得心意缭乱,不知觉竟被这股挑逗冲昏了头,双手不禁环上他的腰际。 随着那人的手掌朝自己身下伸去,柳於阵心里腾升了一股异常兴奋的感情! 然而,他立即推开,他必须停下來! “小希还在等我……”他按住自己流血的伤退到一旁树边,靠着大树慢慢站起身來,边捡起长剑割裂被扯坏的衣裳。 “於阵,本王不准你回到御灵希那里。不准去!”那人伸手拦他,柳於阵却退了一步。 “不,该走的人是你,快点从我眼前消失,我根本不认识你。请别來妨碍我的工作。”柳於阵声音如此冷淡,那个黏人的天真的柳於阵,怎么会用这么冷淡的神情看他? 燕滕华眼睁睁看着柳於阵离去,却不知该如何唤他。 他竟然真的把自己给忘了,他竟然如此绝情。可是他燕滕华忘不掉,柳於阵的骨子里分明还是那个执拗顽劣的家伙,他又怎么能轻易忘掉?! 不行,一定要跟去看看御灵希到底对他的於阵做了什么。 柳於阵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头疼,他想要立即、马上离开这个男人,这个,似乎与他身体某处互相呼应的男人! 他知道他忘了什么了,他忘了从他在这个世界清醒以來的全部!他忘了自己是因为什么才被伤害,他忘了因为谁他才想要活下來…… 那个男人可以给他答案,然而就在他离答案如此接近的时候,他却畏惧这个答案。 逃也似的离开那个人,他忽然什么也不想知道,难怪他们都不想让他知道。 从远处慢慢露面的肖子配望着站在原地不动的燕滕华,不知该不该上去才好。 燕滕华擦觉到了他,过了很久才说道,“本王今天沒有心情理会李雨楼。” “但是这个机会千载难逢……”肖子配真替他着急,他所打听到的消息绝对对大燕无比有利,偏偏这个时候让他遇见了柳於阵?!这是天意弄人吗? “本王无暇管他。”说着,燕滕华纵身一跃,消失在这片小树林里。 捂着流血不止的伤口,柳於阵跌跌撞撞地跑回御灵希车马所在之处,低头看着自己半裸的身体,这事情还不知道要如何向御灵希解释。 自己消失了这么久,小希一定又担心又疑惑。 用了差不多的时间跑回原处,车马还在,倒是遍地绑着黑衣刺客,初时见到的李虎和那名持剑剑客并不在里面。 柳於阵放缓了步子,他才一露面,站在原地等他的御灵希即刻朝他跑來。 “怎么会这样?他们伤你了?”御灵希表情凝重,快速从怀里取出药粉撒在柳於阵的身上。 他手法娴熟的施针快速将血止住,他们这些行医的果然有把人当布娃娃的能耐,穿针引线,御灵希的技术远超于鬼泣,他动作快得几乎肉眼无法跟上,裂开的伤口瞬间就便被缝上了。 柳於阵站在那儿不动声色地看着御灵希,面前漂亮精致的男人时而会变得严肃威风,时而又变得温婉浪漫,他在御灵希身边有种十分平静的感受,除了御灵希总是勉强他做一些男女之事外,这样的生活很舒服。 但是那个人…… 柳於阵的脑海被不可思议的映像完全占据,他满脑子都是那个男人的身影,甚至身体里产生了无法抵挡的饥渴。 艾玛……原來自己真的有搞基倾向吗? “於阵,衣服是怎么回事?”御灵希问了两遍,柳於阵却像沒有听到一样,“於阵?” “啊?你说什么了?” 见柳於阵心不在焉的样子,御灵希突然目光凛冽地盯着他看,而那吓人的目光徒然落在了柳於阵颈边暗红明显的齿痕上。 120 百里白茅 御灵希一手拉着柳於阵,一手拨开柳於阵颈边的发丝。意识到御灵希是在看什么东西,柳於阵立即反扣他的手腕将他挡开,“我沒事。” “你有事瞒着我吗?於阵美人,我希望你知道,不论遇上什么事我都想永远保护你,不让你被任何人伤害。可你若是瞒我,那就是在伤害我。你想伤害我吗?”御灵希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回荡,亲昵自然。 “我怎么会想伤害你呢,我厉害着呢,三两下就把那人按倒了,他反抗,就咬我。” “於阵美人,你的身体我都还沒曾动过,你居然让别人先动?” “这又不是我愿意的,是他变态。” “那……我也來一口?”御灵希说着,搂紧了柳於阵的双肩,猛地俯下头去,想要在那个有吻痕的地方留下自己的吻。 柳於阵几乎是神经反射一般将他推开。他将他漂亮善良又浪漫多情的小希拒之千里,却对那个陌生男人的吻如此惦记,如此享受……怎么会这样呢? 御灵希被这推得向后踉跄两步,他漂亮精致的脸蛋从柳於阵温暖的颈窝离开,寒风拂过面颊,好似有千般刀割,将他温和带笑的脸雕琢成其他模样,看上去一点也不像他认识的小希。 御灵希什么也沒有说,半响的沉默不语更让柳於阵心情低落。.tw[棉花糖小说网] 小希生气了。 那么温婉和煦,如冬天的太阳一般的小希竟然因他而生气了。 “我……”柳於阵刚要开口,御灵希却在唇边竖起了食指。 “於阵,你跟我去一个地方,今天來就是为了带你去那儿的,不用理会这些家伙,跟我來吧。”御灵希将外衣脱下來,披在柳於阵的身上,牵起他的手朝南边方向走去。 柳於阵点了点头,乖巧地跟在他的身后,看御灵希逐渐又变得正常的脸色,他一颗悬起的小心脏总算平复下來。 御灵希总是紧紧地拉着他的手,温暖的热度让人舍不得放。 一阵杂草的气味越來越浓烈,在这种深秋干燥的季节里居然也有这么清新的草香,着实让人感觉奇怪。 这时,柳於阵猛然心里一撞,在他眼前展开的,竟然是延绵无尽的雪白,好像踏入了雪域一般! 那雪白的白茅草随风摇摆,从他脚下一直蔓延到他们看不见的地方,白茫茫的一片,几乎要将整片树林吞沒里!他从來沒有见过这么多的白茅草!而且是在秋天! 高高的白茅草竟然沒过膝盖,走在白茅草的世界里感觉身体都变得轻飘飘的。 御灵希伸手折断一支白茅送到柳於阵的手中,他轻声说道,“於阵美人,我虽不知道你为何这么执着这种杂草,但既然是你喜欢的,为你种上百里又有何所谓。你喜欢吗?” 人家十里红妆,御灵希却送了他百里白茅! 柳於阵浑身一抖,他已经意识到御灵希为什么要带他來了,他的手不禁渗出了冷汗,瑟缩着想要脱离他的束缚。感觉到他的退意,御灵希反而拉得更紧,脸上的神色愈加不容反抗。 喜欢?他当然不喜欢! 他说想要铺满宫阙的白茅草那是相信御灵希一定做不到,就算白茅草繁衍得再快,也不可能有百里之多,这种破坏环境的杂草一点出现,那就注定这片树林即将毁灭。 为了他,御灵希舍弃了树林、这一大片用于防御柳国侵犯的大树林?! 他该说御灵希不可理喻,还是承认这个人真的很喜欢他,喜欢到了只要自己想要的,他就一定做到的地步? 御灵希捏起柳於阵的下巴笑眯眯地道,“如此,你可以满足了吗?於阵美人?” 柳於阵心里不禁为之荡漾,他真的沒有想到御灵希会给他这样的“惊喜”,语气说是惊喜,倒不如说是惊吓! 指尖白茅轻轻晃动,扫过他清秀灵动的面容,柳於阵的心砰砰乱跳,不经意间,御灵希已经搂住了他修长的腰际,将他牢牢锁入自己的怀抱。 柳於阵感觉背后酥酥麻麻,被御灵希搂抱的数量其实屈指可数,他不喜欢别人抱他,因而他只好主动去抱别人,这触电般的感受让他心里悸动不安,却又有一股无法抗拒的骚动在心底滋长。 被捏着的下巴无法退缩,御灵希的鼻息越來越靠近,他就越发地心跳加速,“小希……这样不可以……” “有什么不可以?於阵美人还想用什么理由來拒绝我呢?”御灵希暧昧的靠近让他面红耳赤。 他再找不到别的理由了,但是、但是不可以! 怀里的人儿就跟受了惊吓的可爱小鹿,越看越叫御灵希喜欢,他稍稍用力将柳於阵扑倒在地,手指抚着他俏媚的脸颊爱不释手,而柳於阵被这一扑,身上披着的衣裳随之散开露出了他光滑柔美的肌肤。 “美人,你真诱人。來。” 御灵希的声音传入他的脑海,让他感觉仿佛这整个世界都为之迷醉倾倒,好比天籁的声音钻入他的心田,挑逗着他最原始的欲望。 好喜欢这种感觉,迷离的温馨的,御灵希就在他的身边,轻轻的柔抚婆娑,亲昵的喘息对白,这一切都让他感到无法自拔,反抗的力量渐渐变小了,他是不是也喜欢上了这种暧昧,“……嗯。” 心底被翻涌上來的醉意迷惑了眼睛,柳於阵放松了身子,闻着御灵希身上特殊的香气,情迷于这虚幻的美丽…… “於阵,把自己交给我好吗?”那声音像挂在窗台随海风飘摇的风铃般动听。 柳於阵轻轻地摇了摇头,这毫无用处。 脑海中不断闪烁的影像里有个高大帅气的形象,有个人像总像泰山一样沉重地压在自己身上,任由他如何反抗,总是无法摆脱,偏偏他喜欢那个人的亲吻,喜欢那个人的爱抚,喜欢那个人的一切…… 柳於阵突然睁大了眼睛,为何,他脑海中的人竟然与那布衣男人一模一样?! 当他发现御灵希正压在自己身上亲吻着他,彼此贴近的脸颊虽然很魅惑,可那种既刺激又迷醉的感觉却顷刻烟消云散。 他不要,他不该这样! “成为我的人,可以吗?”御灵希再一次问道。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清晰洪亮的声音就如天雷般落在了两人身边,“他不可以!” 121 岂愿伤害 他们闻声侧过脸去,只见那名身穿布衣的男子脸色凝重,他大步朝两人走來,身上的衣裳有几处地方已经被利刃撕裂了,而后面跟着一群手持长剑想要阻拦他的人。(..tw棉花糖小说网) “你竟然会來?”御灵希有些震惊,更多是表露在外的不悦,“这里可是御灵国的境地。” 柳於阵也正盯着那个人看,这家伙不就是刚才强吻了自己的混蛋吗?!他怎么敢跟到这个地方來呢,为了这百里茅草的安排,这里一定布满了御灵国的将士! 布衣男人瞪着眼睛,那双愤怒的眸子好似充血一般。 柳於阵打心里觉得这个人來者不善,性情残暴,不晓得他跟小希是什么关系,能让小希对他如此剑拔弩张。 “本王若是不來,又怎知你竟对本王的人出手?”布衣男人语气低沉,一副冷然不可亲近的模样问道,“柳於阵,你这是在做什么?” 柳於阵转头看了看御灵希,他是真的不认识面前这个人啊,看起來也不是小希的额外计划,他迟疑道,“我?关你什么事?” 他又怎会知道,一句随心的话,一个人听來高兴,一个人听來绝望。 燕滕华简直要疯了,怎么可以这样,柳於阵你怎么可以这样?! 御灵希“噗嗤”笑出声,好看的容颜绽开清莲般美艳的笑容,他低下头,当着燕滕华的面深深地亲吻了柳於阵。 而不知为何,柳於阵竟然乖巧地躺在他的怀里接受这温和的吻,丝毫沒有反抗,只是柳於阵的眸子却始终盯着燕滕华不放。 缠绵悱恻的亲吻让御灵希意犹未尽,可他徒然放开了那松软薄唇,他猛地睁开眼睛,抱着柳於阵翻身朝一旁滚去,压倒了一小片白茅草。 “嘭”的巨响声在他们刚刚躺过的地方响起,瞬间地动山摇,那个地方顿时形成了让人不忍直视的凹洞! 柳於阵大惊。哇塞!这个看上去穿的跟普通市井小民一样的人,居然有这么恐怖的身手?! 柳於阵來不及感叹感叹,见那个人收回拳头之后再一次朝御灵希恶扑而來,柳於阵躲在御灵希身后,不禁用舌头触着嘴里隐藏好的那片薄如蝉翼的刀片:要是布衣男人胆敢伤害小希,他一定会就地将其制服的! “王上!不得如此!”远处传來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那人拔剑拼搏,与御灵国的兵卫战作一团,纵使实力略强却也难敌众手。 柳於阵随意瞥了那人一眼,顿时目光就被他吸引住了,,这个人他竟然认识! “小配?”他在心底唤着,这种奇异的不安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认得那个人呢? 御灵希怕他们伤到了柳於阵,张开一只手臂护着身后的他,“燕王,怕且远道而來并不是为了到我御灵国做客的吧?” “燕滕华?”柳於阵拽了拽御灵希的衣服,“他就是那个残暴无道的燕滕华?” “对,於阵美人,他就是那个残暴无道的人。不要靠近他。”御灵希笑眯眯地摸了摸柳於阵的脸颊,看见柳於阵的表情变得防备起來,他愈变满意,笑容可掬。 呵,残暴?无道? 柳於阵,这就是本王在你心里的面目吗? 燕滕华握紧了拳头,狠狠吸了一口气,又长长地将这口肺气吐出去,随着吐息,他全身为之轻轻颤抖。“御灵希。你不必奢求本王放过你。今儿,你必须死。” 柳於阵从來沒有见到一个人可以生气气成这样,那个人为什么对小希这么恨,那个人为什么流露出这么悲伤的感觉? 他來不及思考,眼见燕滕华朝小希再度挥掌扑來,见过那一掌威力的柳於阵想也不想立即就冲到了御灵希跟前! “嘭”! 体内五脏六腑都好似随之晃动错位,柳於阵赤着半身,硬生生接了这一掌! 愣!包括那位燕滕华和小希在内的所有人都为之怔住了! 他竟然为了御灵希,接了燕滕华一掌?! 柳於阵“哇”地喷出鲜血,同时,他敏锐的目光捕捉到了燕滕华的发愣,快速伸出拳头,朝燕滕华的脸就是一击爆拳! 燕滕华虽处在震惊的出神中,却还是处于自卫反应出手防住了这一拳。 柳於阵顺势将他的手腕抓住,狠狠背到身后去,猛地用膝盖抵住那人后背,使之无法逃脱! 好一串连锁动作,这竟然出自那个软绵绵的柳於阵之手! 他生擒了燕滕华! “於阵,放开他。”面对这突如其來的变故,御灵希却命令他松手。 柳於阵伤得太重了,那出掌便是为夺御灵希性命而來,即使燕滕华临时手下留情,对于毫无内力防备的柳於阵而言那都是极要命的! 御灵希将他拉开的同时,柳於阵便感觉头晕眼花全身乏力,由此昏了过去。 “燕滕华殿下,这下子你可满意了吗?”御灵希攫取而冷傲地看着燕滕华,拉着柳於阵席地而坐,毫不防备、拼尽全力为柳於阵输送内力。 燕滕华面无血色,他的柳於阵竟然为救另一个人而接他一掌? 手掌还有残留着柳於阵身体的温度,可是那个人不记得他了,他的存在被完全排斥在柳於阵的记忆之外…… 肖子配在身边说了些什么他根本沒能听进去,他感觉前所未有地空虚受挫,那些巨大的失落感在他血管里每一寸血液中流动。 他险些亲手杀了柳於阵。“子配……本王是个暴君。呵。” “王上,我们离开吧。”肖子配小心提醒,面前互瞪的两位王都不是省油的灯,万一两国因此交战,那绝沒有比李雨楼更高兴的人在。 燕滕华转过身去,良久,终于松开了握紧的拳头。 柳於阵在他身边从來只有受伤,即使让柳於阵受伤,他还是希望把柳於阵留在自己的身边,沒有原因,唯有一句想说很久却始终沒有对柳於阵说出口的话。 “本王喜欢他。”燕滕华淡淡地道,声音低沉中暗含着温柔。“是本王又害他受伤了,本王不配带走他。不记得也好。就让他连那句话也忘了吧。” 燕滕华突然觉得,这漫山遍野的白茅草如今竟格外刺眼,白茫茫的,一如覆盖大地的雪,掩埋了地下曾经拥有的美好。 这些被称为“杂草之王”的白茅草很快会夺去山林的一切,就像他们总是夺去他的一切。 一旁的肖子配也同样震惊,他心里不说,却不得不感叹御灵希的所作所为,那人若不是疯了那就是真爱,竟将自己的国土变作这样! 能为柳於阵做到这般地步的御灵希,跟能给柳於阵带來无尽伤害的燕滕华,如果他是柳丞相,该选怎样的生活一目了然不是吗? 122 可想知道 燕滕华自嘲地笑了,弯身随手折下一支牢牢盘踞在地的白茅草,放在鼻尖轻轻地嗅着。.tw[棉花糖小说网] 青草的味道,明明生长在郊野看似不太起眼,明明永远隐藏在树林不愿与外界接触,一旦植了根,野心繁衍起來,便会变成难以铲除的毒株,荼毒这片树林的所有。 御灵希,你就是这种可恶的杂草。 白茅草在指尖折断,燕滕华将它踩在脚下决然而去。 “子配,我们的计划照常进行。被刚才的事耽误,我们要追上李虎恐怕不能了。” “王,”肖子配不是多事之人但也不会因此视若无睹,他知道他的王是怎样的人,他们真的能继续执行计划?“今夜现在主道住下吧,计划已乱,我们歇息过了再做打算。” 燕滕华毫不应答,步子从不停下。 “王……。” 燕滕华的心被某个人捏碎了,他竟然不知道自己跟柳陵一样脆弱,能被柳於阵随意折腾。他失去了父王,失去了妹妹,失去了柳於阵。 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是他拥有的可以失去的东西吗? 他憎恨被人抢走东西的感觉,他憎恨背叛。可是,背叛人的分明是他燕滕华。 是他背叛了柳於阵所以失去了柳於阵,这样还祈求柳於阵记起他然后再被他伤害吗?呵,柳於阵应当忘了这一切才好不是吗? 月兰被放走之前,她曾经问他:你到底把柳丞相当成什么? 那一天起,他就发现自己不知道答案。他把柳丞相当成什么呢?囚犯?宠儿?丞相? 既都是,又都不是…… 燕滕华再度吸了口气,胸腔里憋了一股酸涩,却沒有地方容它宣泄。 呵呵。 他是王。 他是暴君。 他……喜欢柳於阵…… 柳於阵眼角的余光捕捉到燕滕华转身离去的画面。在意识极度朦胧之时,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地心痛欲裂。 是因为被打中了所以才这么疼吗?那家伙出手可真重啊! 真是这样吗?为什么小希治疗了他,却还是这么这么的疼啊? 看着那个人一脸又诧异又吃惊、又失望又痛苦的表情,他怎么会觉得不希望那个人露出这样的表情來呢,他不禁觉得,那个人就应该是霸气的,高傲的,沒有任何退缩的硬汉子。可是那个人打中他的时候,那张脸迷茫而悲怆。(..tw无弹窗广告) 他伤得不重,他很巧妙地从燕滕华的掌下避开了要害,而且那一掌其实也不重,不足以取人性命。 可是他不想醒來,迷茫之中燕滕华的轮廓异常分明,燕滕华亲吻了他,鼻尖正对着他的,他们如此接近却又无法触摸,身上除了疼之外沒有其他任何感觉。 柳於阵知道刚才躺在白茅草之中是御灵希对他使用了魅惑之术,御灵希很擅长媚术,他不说穿,那是因为他在无尽的温柔包被时,满眼都是那个暴君燕王。 他不能伤小希的心,他什么也不会说,也不想抵抗。 他这么在乎小希的心意,而他自己的心呢? 燕滕华什么也不说就走了,但柳於阵却留下了一大堆想要问的问題,他想知道,为什么自己对他有种无法释怀的感觉,要怎么做,才能把他从自己心里赶出去? 事情过去了好几天。 御灵希将他精心地照料着,只要有御灵希陪着他的伤就好的很快。奇怪的是柳於阵的伤一直好了又复发,御灵希从不怀疑柳於阵会偷偷跑出去,见他伤了,御灵希就会治他,其余的并不多问。 已经是傍晚了,他正躺在自己柔软舒适的被窝里。 下人说御灵希有事离开,今晚估计无法赶回來,要他自己好好养伤。 他是去找那个燕滕华算账了吗?不,应该不是。 柳於阵听御灵希说过,如果可以,他不愿意跟燕滕华有任何接触。那么他出去的话,更大可能是李虎的人又过來挑衅了。看得出李雨楼很想得到转生石,很想得到御灵国。所以在这里埋伏变成了势在必行的事。 待为他换洗的下人出门去以后,衣橱边立即闪出一道黑色的身影來。 “你躲在我房里干什么?”柳於阵看也不看就问,对于那个气息他已经熟到爆了。 桂小柒走到他的面前,身上正穿着万洵夜那件老土到不行的黑色袍子,那袍子很独特,看上去有点像古老的祭司袍,因而柳於阵不会认错。 桂小柒刚一过來立即在柳於阵头上敲了一记爆栗,“你怎么又伤了?” “嘿嘿,有鬼泣在这点小伤怕什么。” “你这家伙,”桂小柒受不了他,“你不能老是这样,要是我不在你身边了你要怎么办?” “看你这身打扮就知道,你要去哪啊?带我一起去吧?” “谁要带你。”桂小柒嫌弃地道,他脸上的笑容总是淡淡的,难以看出真假。 “做你的电灯泡是我的光荣。”柳於阵黏糊糊地缠到鬼泣身上。 鬼泣那身袍子有股莲花似的香气,就好比一种提醒刺中了柳於阵的神经。鬼泣已经是万洵夜的人了,他不会再陪着他,虽然他早就知道鬼泣不能永远陪着他。 鬼泣推不开他,就任他缠着抱着,语气里颇有疼爱之意,“说,这伤怎么弄的?” 柳於阵撇了撇嘴,俏皮的笑容很快淡了下去。他放开怀里的鬼泣,打醒精神,从枕头里摸出一张图纸交到鬼泣手上,“御灵国的地图做好了,鬼泣帮我交了吧。” 这是他在短短的几天内抹黑去做的,逃过御灵希的防御可不容易,但这并不能难倒他,整个御灵国的地势地形,以及秦容希望他在什么地方埋下小搓炸药,这都顺利完成了。 可唯一无法完成的是,,燕滕华为何还住在那条主干道上不肯走? 他路经了很多次,隔着大老远就能看见那个人冷淡无情的面容,而他每次看见燕滕华时,心里就止不住地疼起來,心一疼,他就会跑回來。 鬼泣握着手里的图纸,沉吟片刻,忽然说道,“你若是迷茫那就去证明。什么也不做的话,你什么也不会知道。” 123 情深似火 如果什么也不去做,那就什么也不会知道……柳於阵在心底重复这句话好几遍。 鬼泣离开很久了,柳於阵的怀里空空荡荡,他从來只会抱着鬼泣,队长和副队不喜欢被他抱,神风的怀里又很冷,那么,鬼泣不在的时候抱他入怀的人是谁? 小希说“你忘了你爱我”,可是小希抱着他的时候,他却不觉得依赖。 等到他从自己双手中转回注意力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竟然已经走到了那间干道客栈的楼下! 明轩客栈。 这间客栈看上去风尘仆仆,沒有什么客人,楼上只有一户人家亮着灯,楼下有个人正坐着喝酒,酒气飘香。 他稍一靠近,那个人便警惕地站了起來,原本放在桌上的宝剑立即出鞘指对,“谁?!” 柳於阵推开了那扇虚掩的客栈大门,木门“咿呀”一声打开,在地上划出了深深的痕迹。 但饮酒剑客持剑來到客栈门口时,门外半个人影都沒有。 那唯一亮灯的房间里摆设简单,在深秋格外寂寥萧瑟,寒冷透骨。 微弱的烛火被突如其來的风吹得轻轻摇曳,很快又恢复了平静,这昏暗的房间一如既往地沉寂着。 似乎在那一瞬间察觉到这股异样的气息,床上的人扯开被褥,却见眼前徒然一道蓝光显现,那身影如同迅疾的闪电般从天而降,才一落到他的身边,他便感觉到双手被狠狠擒住了,同时头部砰然被按在了床上。[..tw超多好看小说] “别动!你要敢动一下我就杀你。”蓝色身影的人低声说道,手里的鱼肠小刀锋利无比,寒光幽幽。 燕滕华穿着单薄的亵衣,他料到会有人來刺杀他,他在这个客栈等了这么久也该等到李虎的人经过了,然而,当他听到那一声意料之内的对白响起时,出现的人却是意料之外! “於阵?!” 燕滕华本设好的陷阱要将來人擒获,沒想到來的人竟会是他?! “不要喊我的名字!我跟你不熟!”柳於阵用力地压制着燕滕华,连他自己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烦躁不安,他虽然对谁都不太客气,但唯独面前这个人,他只想用“混蛋”称呼他,他只想对他做一件事,那就是,,爆他丫的菊! 燕滕华像是生怕他会突然离开,柳於阵叫他不要喊,他便不喊。“你为何來这里?” 这问題他要是知道,他就不來了! 柳於阵把燕滕华按在床上,学着燕滕华那天的样子将燕滕华的手高高举过头顶,不过他这清俊倾城的容颜做起这种事当真一点威胁力都沒有。.tw[棉花糖小说网]“为什么……” “什么?”燕滕华的声音轻轻的,就像无数狗尾巴草在柳於阵的耳边轻搔。 “为什么、为什么我想见你?!你他妈想伤害我的小希,为什么我还是想见你?!” 面对面前朝自己低声咆哮的男人,燕滕华的心都酥了,还好,柳於阵原來也是这么的想要见到他,就像他想见到柳於阵一眼。 “因为你是我的”这句话,燕滕华并沒有说出口,他觉得自己不配这么说。 “御灵希……他为何会许你出來?” 燕滕华的话就像是投入水中的石子,激起了柳於阵心底的波澜,还沒等燕滕华把话问完,他已经俯下头去,一口凶巴巴地亲在了燕滕华的嘴唇上。“是我在问你话!我需要你的回答,现在就要!” 柳於阵双腿撑在燕滕华的身子旁边,胸口贴着燕滕华的亵衣,垂落的发丝一刻不停地骚动着燕滕华的身心,这要燕滕华无动于衷又怎么可能? 柳於阵瞪着他那双漂亮如钻的眼睛,突然气恼地朝着燕滕华的肩膀咬去。 “啧……”燕滕华俊朗高傲的脸露出了一丝抽搐,这柳於阵咬人可真不留情,纵使隔着衣服也让他感觉到不可思议的疼痛。 “这是还你的!”柳於阵松了口,为了狠狠要这家伙一口,他可特地把刀片取了出去。 然而,他离开的同时,那微弱的火焰却与燕滕华肩头那鲜艳的血红朝相辉映,瞬间揪起了柳於阵那脆弱的心灵,原本泄怒般的疯狂顿时被卡在了胸腔。 他有那么用力吗? 柳於阵愣在那里不知所措,不得不说,在咬燕滕华的同时,从齿间传來的巨大满足感迅速流窜他的全身,他为这种刺激所倾倒,也为这股温暖而着迷。 燕滕华见他不动,自己可沒有这么好的耐性,“咬了本王,你可要付出代价。” 突然身下的燕滕华将柳於阵擒入怀里,柳於阵既然喜欢在上边,那就让他在上边。这完全不影响燕滕华的动作,他一把扯开柳於阵的衣裳,这次他并沒有选择直接将那身衣裳撕破。 他的气息如此沉重,以至于让柳於阵也被这淫靡气氛所感染,跟随着他深深的喘息兴奋起來,柳於阵任他将自己身上的衣裳脱去,双手环着燕滕华脖子,贴着他的胸膛,心急火燎地亲吻着燕滕华颇有男人味的身体。 两个身体火热地缠绕在一起,炙热的吸吮让人欲罢不能。 偏偏这个时候外面的肖子配过來拍门,扬声问道,“王上,可有何事?” “沒事!”抢着答话的正是柳於阵,“小配闪开!” “你……”燕滕华捧起柳於阵俏媚的脸蛋,“你记得肖子配,却不记得我?” “不记得就是不记得!别废话!混蛋!”柳於阵被惹毛了,他也不想捡肥皂的,但是总觉得燕滕华体内一定藏着他要的秘密,难道是国家机密藏在里头了? 柳於阵手忙脚乱地扒着燕滕华的衣裳,奈何那身衣裳被粗布带子困得紧紧的,一点也不好脱,他急起來,愈加地混乱,呼吸也越变急促。 燕滕华呵呵笑起來,“於美人,你还是这么乱八七糟的,教了你那么多次还是学不会。” 柳於阵气恼地看着他,对于燕滕华学着御灵希那样呼唤他,他只是心里好奇,却完全不觉得讨厌,“学不会什么?” 燕滕华把他拽回怀抱之中,亲吻着他的耳廓,柔声说道,“本王早告诉过你,你只要老老实实躺好就对了。” 柳於阵当然不愿意,他是要去攻破这个混蛋的城池,可不是大老远跑來被攻的。 燕滕华的声音越來越柔软,被搂在怀里的柳於阵感觉神魂颠倒,在他几度捉摸也沒有找到窍门如何攻破这个男人之后,他终于被燕滕华的挑逗打败了。 124 真情袒露 看着燕滕华袒露出的香艳风光,他瞬间感觉热血膨胀。 燕滕华伸出双手抚摸着柳於阵光滑的后背,沿着柳於阵的脖颈往下吻。 柳於阵的皮肤上有几道明显的伤痕十分扎眼,但他的身子依旧光滑细腻,极富弹性,触手之间性感倍增。 柳於阵感觉浑身酸软无力,再也无法承受下去,一下子软倒在燕滕华的怀抱里。 柳於阵贴在燕滕华身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浑身轻颤,感觉到燕滕华激情的亲吻在身上游走,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來。 “於美人,你真的不记得这种感觉吗?”燕滕华转身将他压在自己身下,让他背对自己,他忍不住了,如此诱人的美人哪有不吃掉的道理?他的手顺着柳於阵的胸膛滑向身下,轻盈一笑,“瞧,你明明也很想本王不是么。” “才、才沒有……”柳於阵脸颊羞红,虽然嘴上说沒有,慢慢闭上双眼轻声娇喘的他却暴露了自己的心意。 燕滕华勾起嘴角,欺身贴在他的背后呢喃,“你,愿意把自己交给我吗?信任我吗?” 柳於阵被撩得热血沸腾,脑子里一团乱麻,根本听不清燕滕华在说什么,迷迷糊糊地就应了他。 被这声应许让燕滕华喜上眉梢,他轻轻揉抚。 柳於阵本就是敏感之人,被燕滕华这般刺激,不禁喘声更大,紧咬下唇,感受着这场欢愉,任燕滕华的手指长驱直入,抓着被单的他几欲将被单扯破。 “恩啊!啊……”那种触感觉传入柳於阵的神经末梢。 他喜欢听柳於阵在耳畔轻哼喘息,逐渐加快了速度,感受着这个绝色倾城的美男子体内是如何的紧致而柔软。 柳於阵潋滟红唇微张,双眸紧闭,全身上下充满了不可思议的魅力。 燕滕华心中一撞,迷离地看着那样妩媚而不乏刚强的柳於阵,再也按耐不住。 “唔……”柳於阵浑身一颤,疼,这种撕裂般的痛楚再次卷土而來,他记得自己被柳陵破坏过,但与之完全不同,这异常猛烈又霸道的冲击,无论如何他也无法承受。 几欲昏厥的刺激让柳於阵再无法矜持,急剧地喘息,越让彼此沉沦。 燕滕华一想到御灵希很可能对柳於阵做过什么,他越是迅速有力,好似要将柳於阵多余的记忆全部挤出去,他的身体里只要留心自己就足够了,其他的都是多余的。 一时间仿佛整个世界只有他们两人,彼此摄取着对方的温度,喘息连连,欲望不断。 燕滕华伏在柳於阵的背上,将他的脸颊捏着稍稍转向自己,满意地亲吻着他的侧脸,望着那张迷人的脸颊,当初那张摇尾乞怜的面孔,如今已变得这般刚正坚强,由内而外散发着倔强而强悍的气息,他们之间的距离竟变得这般亲昵。 柳於阵全身酥软无力,他到底还是沒有知道燕滕华隐藏着什么秘密,他对自己失望极了,然而睁开紧闭的眼睛看向燕滕华刀削般俊容,他却又觉得心中一片舒坦。 燕滕华为他擦去身上的脏渍,肖子配不知道上哪里去了,大概是听到两人的缠绵声无法驾驭,自己跑到听不到两人声音的地方了。 他只能亲手來做,他也喜欢亲手为他擦拭。 见枕边的柳於阵正用那不乖顺的眼神盯着他,燕滕华贴在他的耳边轻声问,“於美人,你记起我了吗?” 柳於阵摇摇头,他什么也记不起來,但他很清楚,他记得那种感觉,而这种感觉恰不存在于他记忆中的任何一段,更似被谁刻意抹消了,他可是绝不会轻易忘记事情的,尤其是这么大的事。 “我以为我沒失忆,”柳於阵低声说道,他的话音里还带着柔弱的喘息,“佩环给我下药之后,隔天我就把所有的事都记起來了。可现在看來,我的确是把你给忘了。” 燕滕华一不高兴脸就会拉下來,给人压迫得透不过气的感觉,“原來本王对你而言不重要。” “应该很重要吗?”柳於阵眨了眨眼睛反问道。 燕滕华扶额,从一开始若不是他把柳於阵认定是拐走妹妹的柳丞相,那他们之间又有何因缘可言?再者,不论他如何挑引,柳於阵愣是沒曾说过喜欢他。 “不。从前你就很憎恨本王。暴君……你应该是这样称呼本王的。” “沒错,你的确是暴君,”柳於阵來了话引,他在美国得的话痨病立即就犯了,“你倒是说说你为什么要血洗柳国啊?人家黎民百姓得罪你了吗?你这么一搞,人民流离失所,怨声载道,衣食不保。你这不是暴君是什么?” 见柳於阵活跃地撑着身子凑到他面前眉飞色舞,他就知道这家伙的伤肤浅得很,居然敢在他的面前乱耍嘴皮子,燕滕华欣然笑道,“沒有原因,沒错,本王是暴君。那么自己爬到暴君床上的柳於阵又是什么呢?” “呃……”柳於阵语塞,这都要怪鬼泣胡乱怂恿他,不然他怎么会跑过來呢对不对?“不管!反正我现在不认得你了,你最好把我给忘了,今天之后我们还是一如既往的陌生人,今天的事就当沒发生过!听明白了沒有、喂?!” 柳於阵明白自己这么做就是光明正大地伤害着御灵希,可最终他顺从了自己的直觉,他和燕滕华,谁也逃不掉这场“意外”。 燕滕华蹭上床來,紧紧地搂着怀中的柳於阵,这种失而复得的喜悦又如何能够言表,就好似怀中正抱着温暖明媚的太阳,顷刻间暖化了他心中的万年冰霜。 “喂!你还爬上來干嘛?”柳於阵往床内缩去。 “於阵,本王……”燕滕华吸了一口气,再次吻上柳於阵的唇瓣,他知道柳於阵也同样的意乱情迷,因而看向自己的目光才会如此极尽迷离感性,愈发激起燕滕华心中的爱意,“本王很喜欢你。” 柳於阵愣了一愣,这个男人说很喜欢他。 为什么……心里居然这么高兴? 话到嘴边又哽住了喉,打好草稿的拒绝变成了过眼云烟,柳於阵以主动的回吻代替应答,丝毫沒有想到应对燕滕华魅力的办法。 可就在这“二次战争”差一点要打响的时候,楼外忽然响起了沉重的步履声! 燕滕华目光徒然凛起,立即用内功将烛火熄灭的同时,他伸手捂住了柳於阵的嘴,“有动静!别出声!” 125 受伤的人 柳於阵自然也听到了这不属于肖子配的脚步声,人数不止一人,而从步履拖地沉闷的声响判断,他们其中有人必受了伤。[..tw超多好看小说] 纵使是这样,柳於阵还是气鼓鼓地将燕滕华的手掰开,身体上逆流而上的热火瞬间被冷水扑熄了一般,他心里特不愉快。。谁特么的这个时候來骚扰人家? 两道身影从门缝别了进來,一位个高雄壮,一位矮小纤细,前者年轻,后者稍长。 柳於阵穿好衣服躲在了门缝后面,偷偷看着这两个人的一举一动,而他立马就将这两人认了出來,“是他们?!” “你认得?”燕王贴身耳语,那距离简直让柳於阵无法忍受,嗖地脸蛋又红了个透。 “靠那么近搞毛?走开!”柳於阵回头凶悍地做起口型,却沒想到燕滕华一把捏住他那张欠揍的美人脸,毫无疑问地吻了下去。“混、蛋!”柳於阵崩溃,自己真不应该跑來找他啊喂! 待燕王脸色重归肃穆,柳於阵才道,“那个年纪大一点的是李虎。” “原來就是他。”燕王见那李虎腹部满是血迹,眉毛不禁扬了起來,这岂不是渔翁得利的好时候吗? 看出燕王打算出手的意思,柳於阵连忙制止,并用食指指向李虎旁边那名腰佩长剑的男人,“那个家伙很厉害,很可能连小希都打不过他。.tw[棉花糖小说网]” “哦?”燕王并不说话,但他看向柳於阵的神色中却有几分挑衅,看得柳於阵浑身不舒服。 御灵希跟他燕滕华如何能比,笑话,柳於阵你真是越來越会说笑了。 那剑客一身玄青,体态威武壮硕,长剑在手,威风凛凛,给人无懈可击的霸道之感。剑客将青衣大叔李虎扶入客栈,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楼下还有肖子配尚未喝完的酒,整个客栈看來虽说萧条,却有人住过的痕迹,明眼人一瞧就能明白。剑客看着那壶酒,迟疑了片刻便将目光收回來,从神情的释然來看,他若不是认为客栈里沒有埋伏,那便是不知有人存在。 也不怪他,燕滕华跟柳於阵的隐蔽技术可是一等一的强大,而这剑客的洞察力恰巧是空前低下。 他稳住身边的李虎,一掌内劲推入李虎的体内,“你的伤势如何?” 李虎惨白的嘴唇微微颤动,很难才吐出一句话來,“不、不碍事。去做你的事吧,盟主还在等着……” 剑客冷冷一啐,内劲又大了几分,将那李虎体内气息逼得上涌,不禁让李虎吐出一口黑血來,“要不是盟主让我跟着你,我才懒得做你的陪衬。少废话,你要是死了,盟主定不饶我!” 李虎努力地弯了弯嘴角,声音颤抖,“不,在御灵希追來之前,你得走。” “我一个人走有什么用?盟主既要我们寻找柳丞相,找不到就会去不也是死?” 躲在门后的柳於阵显得有些得意,露出一副“看,我多么受欢迎”的表情,这毫无危机意识的家伙真让燕滕华心急。 忽然,楼下剑客说道,“月底就要结成武林盟了,盟主说不能沒有你那就是不能让你死,好了,血止住了!即使找不到那柳丞相,咱们也起码要拖到大燕混乱为止。” “天星必然能够完成她的任务,这不必担心。”李虎叹了口气,因为流血他的身子感到特别的寒冷,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多行不义必自毙,待咱们救出柳王再率联盟军攻打,那燕王今番是必死无疑了!” “但愿如此。” 柳於阵瞅了瞅贴在他身上的燕滕华,见燕王面色不善,果断打住了他的小情绪,转而问道,“宫里会出什么事?” “不知道。琴奈正在本王的宫里。” “副队?呀,副队居然跑你宫里去了?她去做什么?做丫鬟?难不成是你的……?!”柳於阵顿时想到了副队当上贵妃的模样,那么凶残暴力的女人,这是要霍乱后宫的节奏吗?那样的女人,皇帝还有机会上她? “你想到哪里去了。也罢。”燕王恨不得掐死柳於阵,居然连燕芷君的事情都忘了,他的脑子难道被御灵希改造成了木鱼脑袋?他來到这个世界就沒少因燕芷君挨罪受,这也能忘? “於阵,去躲起來!”燕王突然低声命令,如此急迫。 又怎么了?柳於阵回眸去看时,客栈里竟悄无声息、徒然多出了一个人來! 突然闪进客栈的不是别人,正是手持龙鳞鞭的御灵希,这突如其來的出现让两人错愕不已,却不料比开口更快的是御灵希的鞭子! 那条每个鳞片都如倒钩的鞭子“嗖”地缠上了剑客的脖子,明月照见御灵希冰冷残酷的面容,如此悚人。“我不喜欢蟑螂在我的国界边乱窜。既然你们已经踩了我的线,那就不要回去了。” 一旁的李虎被吓得面色铁青,捂住腹部站起身來,却又沒有办法拯救那名剑客。 “逃!快逃!”剑客大吼,整个客栈都好似为之摇晃了起來。 “逃?你以为他能逃得掉吗?” 御灵希的声音依旧如同某种节奏柔和的旋律,可他说出的话却让柳於阵感到不可思议地颤栗,御灵希那双原本精致黑灵的眸子有了寒意,笑起來弯弯的眼睛此时看來,竟如同死神的镰刀一般阴森危险。 “小希怎么会这样?” “怎么?” 燕滕华不明白柳於阵的后退是因为什么,不过他迫不及待想要柳於阵离开,因为他再不想看见柳於阵跟御灵希离开的样子了!这一次他说什么也不想放柳於阵走,更不许他跟御灵希走! 李虎只要动一步,御灵希的鞭子就紧几分,以这种状态僵持下去胜者只可能是御灵希,他稍稍用点力气那颗脑袋就是他的所有物了。 偏是这个时候,无名剑客不再死死拽着颈上长鞭,反而猛地抽出长剑,二话不说就朝御灵希掷去! 太快了!如果选择夺下那颗脑袋,那他必定会同时受伤! 御灵希连忙松开了手,飞身侧翻,躲过了那夺命一剑。 与此同时李虎亦拼尽全力全速冲出了客栈,为保证李虎的逃脱,力大无穷的剑客立即与御灵希战作一团,不让他有机会追赶李虎! “狡猾。”御灵希左躲右闪,沒有鞭子,拼蛮力他肯定不是这剑客的对手。 剑客狰狞笑道,“哪有御灵王卑鄙?你带走了柳丞相,还夺取了他的记忆不是吗?不若你让他只记得柳太子,那么我们之间绝不会有任何干戈。” “呵呵,柳陵不配让他记得。” 听着御灵希的笑声,听着御灵希说的话,柳於阵心中荡起了无法平复的波浪,一浪接一浪地袭击着他心头最薄弱的地方。 他那么那么相信他的小希,原來骗人的是小希啊…… 柳於阵一把从床上摸來鱼肠小刀,踹开大门飞快地朝门外奔去,与他平日里最亲近的御灵希擦身而过,头也不回! 126 你争我抢 从二楼直接跳到一搂,再由落地瞬间起步飞奔,柳於阵就仿佛一道闪电,一只难以捕捉的猎鹰,迅疾地朝李虎的方向猛追而去! 被这道蓝色的身影带起的“飓风”所震惊,几乎在场所有人都愣愣地看向了那已然空无一人的地方。 好快!那道身影直接穿过了御灵希和剑客之间的打斗,绝尘而去。 那个人……是谁? 御灵希一眼捕捉到正站在楼上的燕滕华,再一想,那人必是柳於阵无误了。柳於阵竟然跟他最最讨厌的燕滕华在一起?难道他想起來了? 御灵希不禁锁紧眉头,盯着燕滕华的目光中有了杀意。要不是面前的剑客纠缠不休,他一定现在就冲上去找燕滕华说个明白! “你可要本王帮你?”燕滕华打算去追柳於阵的,但见御灵希这般怨恨,而柳於阵去追的人并沒有什么威胁力,便不由得止了步。 御灵希仍旧恶意不改地看向他,“他为何与你在一起?” 不待两人继续对话,那剑客挥剑而來,势不可挡! 左躲右闪的御灵希肉搏无从招架,倒也沒有显得得束手无策,他要尽快解决这个剑客,再与燕滕华一决高下! “燕王,你不觉得,如果於阵真的记起你來,他一定会恨你吗?”御灵希边躲闪招架,边这般说道。 燕滕华先是一愣,撑在横栏上观战的他听到这句话后,一股跌入漩涡的难受感立即欢迎了他。很快,他狭长的黑色眼睛里露出坚定的神色,“本王知道他会恨,可是他既然做出了选择你就沒有资格强求他留下。” “他会留在我身边的!” “不。他会跟本王走。” “燕王,你要自恋到什么时候?” “御灵王抢了本王的人,倒也会这么嚣张?” “是你自己无法保护,还不让别人保护?” 燕王被彻底激怒了,他展开轻功俯冲而下,一把拍开与御灵希对打的剑客,自己欺身而上! 正合御灵希心意!光斗嘴沒意思,有种就來真的! 金鳞起舞,内劲翻飞,扬起的尘土都带着一股暴虐的冲击力,将桌椅弹向四面八方。顷刻间合气归宗,屋瓦震碎,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那剑客哪有心思看两人打斗,早就趁乱逃得不知所踪,唯剩两名破坏狂疯狂地肆虐着这脆弱的客栈,直到整个客栈归于尘土,他们的打斗仍未停止。 御灵希中了几掌,内血沸腾,漂亮的脸上出现了难堪的色彩,那一抹殷红血液却恰恰为他的美艳点缀,显得更为惊艳。而燕滕华被那龙鳞鞭刮出好几道伤痕,那鞭子威力确实不小,触及之处便是鲜血淋漓,但说到底也只能伤及他的皮肉,不能奈他如何。 “啧。”御灵希气喘吁吁,用手背抹去嘴角血丝,愤怒地盯着燕滕华。“好个燕滕华,我早想会会你了。咱们本沒有任何干戈,就算你一统天下也与我无关,但是现在有关了。” “本王亦不是为了与你争斗才來此地的。” “燕王,你应该不知道吧,他们把柳於阵送过來的时候是如何模样。”御灵希幽幽说道,也许这一句话才更是他心底的伤疤,不愿揭开的人正是自己,但既然自己的心受了伤又怎可让燕滕华安然无恙? 燕滕华果然大惊失色,“你说什么?” “他全身经脉寸断不说,身中各种奇毒血流不止,你最喜欢的他的那双眼睛,差一点就要失明了。把他变得跟废人无异的你,凭什么想要带他走?” 柳於阵他…… 燕滕华听着御灵希的话,他的心也被一刀一刀地伤害着,这段时间他发疯一样要找到李雨楼,难道只是为了让自己好过吗?他有多很,有多怨,可他再恨再怨也无法抹消柳於阵受到的伤害,这些他都明白。 御灵希鞭子一震,清亮的鞭挞声在地上响起,就好比是对谁的鞭笞。 “是我救了他,我知道他想要的一切,唯有我能保护好他。对他而言你什么也不是,你不过是一个陌生世界的陌生人,我劝你不要再接近於阵了,你接近他只会伤他更深。” 鞭子仿佛抽在了燕滕华心里,他的心在滴血,可御灵希并沒有住口的打算。 “这些话本王要听於阵亲口说,他是憎恶本王还是要将本王千刀万剐这都由他决定,用不着你來代言。” 燕滕华咬紧牙关,从柳於阵消失的那一刻起,他就发誓若有机会再见到他,一定要用尽所有办法保护好他。 燕滕华捡起那剑客丢在地上的长剑,擅长舞剑的他,已将矛头对准了御灵希。“本王不会放弃於阵,你若想争,本王奉陪!” 然而就在两人又将奋起斗招之时,忽有一道身影从树影间飞窜而來,身手利落,“两位君王快住手!” 那人大喊着冲动了两位君王之间,张开双手极力阻拦。 燕滕华急忙收住手,御灵希亦退开一步,他们差一点就打在了那个人的身上,若是击中,此人现在早已成为一团血肉。 燕滕华定眼将那人看清,不禁心下讶异,“子配?” 肖子配冷汗直冒,他自然知道自己突然闯入有多么危险,可就放着两位君主死斗这绝非臣子所为,更何况,他有意见很重要的事情需要马上汇报。。“两位君主不需再为柳丞相斗下去了,他……已经跟秦王走了。” “什、么?!”两人几乎异口同声,大声质问。 肖子配同时感受两位君王的魄力,不禁身子颤起來,“是。丞相已经捉到了李虎。秦王派人來请,他便跟去了。” “……”燕滕华瞬间脾气爆表,手中的长剑一掷而出,几排大树应声倒去。“秦容!” 他们费尽心思想要柳於阵跟自己走,他们费尽心思想得柳於阵一句“喜欢”,那么多的心意那么多的话语,竟然根本抵不过秦容一句“來……”。 呵,他们真的估错了自己在柳於阵心中的地位,找错了对手! 凭什么那秦容一句召唤他二话不说便去了? 刚刚才说过“好”的,难道这么快就抛到脑后了吗?!要他燕滕华追得这么辛苦,柳於阵你真的好大面子! 别以为这样就可以逃走,这一次不管去哪本王也定能把你找回來! 127 刺探消息 肖子配亦无法平息他的怒火,他听到柳丞相所言之时也是万分诧异,柳丞相竟会做那样的选择。 那个时候,他见柳丞相速度闪雷一般直追李虎,他立即便展开轻功努力跟踪上去。跑出大约一里,柳丞相便捉住了李虎,身手华丽之余同时折断了李虎的左臂右腿。 他一捉到李虎,竟然抬头对树上的肖子配说道,“小配,我留在御灵国要做的所有事已经完成了,你替我告诉他们,我现在得去队长身边,队长他需要我。对了,替我谢谢小希救了我的命。必要的时候,我会报答他的。” 柳丞相说罢便将李虎擒着离开,就在那个地方,一辆马车恰好迎了过來,柳丞相朝那人挥了挥手,将李虎塞了进去后自己也跟了进去,动作行云流水,像是一切早已备好。 肖子配忍不住朝那辆马车扬声问道,“丞相!您怎可这样抛下王上?!” 柳於阵从车内探出头來,朝他招手,却什么话也沒有回答。 肖子配又何尝不知道,抛下对方的人分明是燕王在先,如果这便是丞相的报复,又有哪里说不过去呢?不过,谁都明白,柳丞相这可是明摆着选择了跟随秦王,而燕王、御灵王争破了头,他到底谁也沒有选。 “丞相……您的心也真狠。” 肖子配此时站在两人之间毫不隐瞒地说出了事实,那是顺从了柳於阵的“狠心”,也许看见燕滕华伤心欲绝,那正是柳於阵想要的效果,即使不是,肖子配也希望燕王得此教训。 “不可能,於阵在忘年香下早应该失忆了,他不可能记得秦王。”御灵希咬唇,他当然不肯相信,如果他信了,那如今柳於阵來找燕王那就等于旧情复燃,要他如何承受。 燕滕华冷冷瞥了他一眼,轻哼到,“还真是多亏了你的忘年香啊。” 多亏了那个东西,柳於阵除了他燕滕华之外什么都记得!可恨! 肖子配见两人放下争斗之心,他便再度开口道,“王上,秦王希望我们挑衅李雨楼,现在我们反而出现在御灵国毁了他的计划,那……他会不会派柳丞相去办?” 燕滕华顿时揪起心來! 琴奈让他尝试对李雨楼动武,他亦是答应下來打算暗中探访柳国内情,可这么一闹事情拖了不少时间,而听那李虎方才说來,宫内肯定会有其他变故! 不能,他不能让柳於阵再与任何危险接触! 这件事他必须跟琴奈商量商量。 远在路途中的柳於阵自然不可能听到燕滕华的心思,也沒有何事能够阻止他完成任务。 这一切确实早有准备,早在他将图纸交给鬼泣的同时,队友们就开始行动了,他只是正巧遇上李虎,然后有技巧地将他逼到神风的所在地,仅此而已。 此时的柳於阵腰身酸痛,坐在颠簸摇摆的马车里愈加觉得浑身几欲散架子。 他手中的鱼肠刀子对准了李虎的喉咙,他不会杀了李虎,他一路都在探李虎的话,作为一名优秀的人肉测谎机,柳於阵有他独特的办法套出李虎的话。 可惜那李虎是个硬性子,他越不答,刺上他身的刀就越多,被倒钩勾断的血管不可思议地流着血,这已是极轻的惩罚,还不到李雨楼对他所做的十分之一。 “李雨楼到底有多少名直属侍卫?在其他国家执行任务的高层有多少名?都在哪个国家?” “咳……咳呵。”李虎有些胡渣,血液染在胡渣上便晕开了,反而使这位大叔看上去更有成/人魅力,李虎笑道,“柳丞相,你应该跟我们走。” “别胡乱放你丫的屁,谁不知道跟你们走得死在李雨楼手上。” “待、待盟主得到转生石,你们就不怕,在那个时代的家人会不得安全?” 驾马之人忽然开口说道,“猎鹰,我们被跟踪了。” 柳於阵早感知到了这个急速飞奔的速度,今天想要把李虎带出去必然会有点困难,李虎作为李雨楼的军师,他们一定会來搭救的。 “这样吧李虎,我问你,柳陵在哪里?”柳於阵问道。 李虎怔了一怔,忽然大笑,“柳丞相!柳太子待你不薄,你居然想要伤害他?!” “我待柳陵也不薄,所以我才要救他,难道你会不知道柳陵是被李雨楼藏起來的吗?你不觉得我可这么觉得。”柳於阵说得情真意切,虽然他的确不憎恨柳陵,甚至认为那个年轻又善用心机的男子只是太爱他了,才会做出这样的事。 李虎似乎为他的诚恳所染,笑声戛然而止,反露出一丝为难。 正中柳於阵下怀,他这一顿即是表明柳陵的确被李雨楼囚禁了。“在哪里?他把柳陵关到哪里去了?还在柳国吗?” 李虎眉毛跳动,却摇了摇头,“我不会告诉你的。” 一瞬间的表情被柳於阵捕捉到了,就再不可能消去。 他要的消息已经得到了。“神风,我去会会跟着咱们的那个人。” “小心为上。” “恩。” 就在柳於阵正要出去的时候,神风突然把马停住了!突如其來的刹车差点让李虎撞上了柳於阵手中持有的短刀,幸好柳於阵眼疾手快,“干嘛突然停车,哥、你丫吓死我了!” “前面有人拦车。”神风冷淡地道。 李虎随之哼笑道,“你们是飞蛾扑火,如今武林盟就要结成了,你们又有何能耐继续嚣张。” 柳於阵走出马车去看,果然拦车的竟是一群黑衣人,从他们的服装來看,这竟然是万魔教的人! 世称万魔教心狠手辣,贪财嗜血,无恶不作,而万魔教高层教众更是为魔毒所养,行事犹如敢死队,完全不顾后果。 柳於阵一看见他们便暗叹“不好”,要是來的人是万洵夜那还好说话,可惜來的竟然是教众。自桂小柒收拾包袱离开以后他们就再沒有桂小柒的消息,据说是去泽之国了,难道他跟万洵夜的关系还沒有好吗? 然而,这并不是让他们感到不安的源头,从这群黑衣人身后走出一个女人,此人一身白衣,衣角粉染,她长长的发丝由两边梳起來,各挂着一个紫金铃铛,走路的时候铃铛“铃铃”作响,看上去不过十四五岁年纪,面上一抹天真顽劣,不带脂粉,却犹是清灵可人。 重点是,她长得与月兰特别相似! “月兰?不……不是。”柳於阵盯着女子眼中那妖异的光,心里腾升极度不好的预感。 与此同时他们后头追赶的人也跟了上來,几乎是眨眼之间,只感到剑光闪烁,整个马车竟然就如莲花一般向外散开! 前后夹击,如何能防?! 128 不明就里 好可怕的身手!就连柳於阵也完全沒有看清他的动作。(..tw好看的小说) 这个人不是李虎身边的剑客!他的身影纤细而优雅,不是那个人,却好像在哪里见过! 这时,一直板着脸的神风突然说道,“九雅。” “风哥哥,好久不见呀。”女子盈盈一笑,声音如同清脆的铃铛。 神风目光凛然,对这个熟人亦沒有表露出和蔼之意,“你为何与万魔教的人一起?快回去,你姐姐会担心的。” “姐姐不担心我,倒不知道风哥哥担不担心我?” 神风从马车横辕走下,他的背后全然交给柳於阵,在离开的瞬间他悄然说道,“猎鹰快去队长那里。” “不、不是。那个人也很眼熟,神风认识吗?”柳於阵惊奇地指着那个剑客道。 神风转过头來,平静的脸上露出了称之为诧异的神色,“是靖容?!” “靖容不是副队的未婚夫吗?”柳於阵迷茫的很,那个传闻中的“天下第一剑”怎么会跟这个女人在一起呢? “九雅,你对他做了什么?”神风对女子问道。 九雅笑起來像绽开的花儿,非常灿烂,掩着薄唇侧头道,“风哥哥也真是的,那怎么是九雅做的呢?” 柳於阵正要将这个女人看个仔细,神风却突然捂住了他的眼睛,“九雅的媚术很厉害,你不要看。靖容那边也不要管了,你快去报告。” “那怎么行?”柳於阵嚷嚷起來,在眼睛被捂着的条件下指着九雅道,“她是不是月兰的妹妹啊?我还要问她呢,月兰去哪里了?我在这里等她等了很久欸!那个说我死了的臭女人哪里去了?” “臭女人?你竟敢这样说我姐姐?”九雅咬牙切齿,虽然柳於阵看不见,但她此时的面容一定很难看,“不若我将你变作死人,我姐姐可就沒有说错了不是吗?” “九雅住手!” “风哥哥,这是盟主的命令,你要是拦着妹妹我,妹妹可是会连你一起带回去。(..tw无弹窗广告)” 柳於阵拉开风静夜的手,“瞧吧瞧吧,又一个找我的。” 然而出乎意料之外的是场面顿时就混乱了,天下第一剑客二话不说就朝他劈來,传闻中的“快剑”绝非浪得虚名,那一剑削下來简直能把柳於阵的手臂完美切割,他可当真不明白这样的家伙怎么会成了圣女的跟班。 风静夜拉了他一把,才帮助他脱离了那招攻击,但是这并不能阻止靖容的攻击。 柳於阵发现那靖容眼里竟然沒有什么神,好似整个人不过行尸走肉,难怪神风会说是九雅干的,恐怕这就是传说中的媚术了。 媚术么,柳於阵哼然一笑,别小看他才行啊,再怎么说作为中锋的他也是再擅长这些小动作不过了。 “靖容大哥,琴奈找你呢。靖容大哥,琴奈在大燕有危险哦,你不回去吗?”柳於阵一边躲闪一边反复地问。 “哼,柳丞相你就喜欢做这些无聊的事,你以为这样就有用吗?”九雅嘲笑道。 柳於阵并不放弃,利用人和寻找别人想要的东西从來就是他的长项,“靖容大哥,你若是杀了我,琴奈就不喜欢你了。” “啧。”随着九雅一声咋舌,那靖容竟然停止了攻击,迷茫的眼神里有了动摇。 “你想想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把琴奈一个人丢在宫里她会有危险的,再怎么说这些古代人的功力我算是见识到了,琴奈她一个人是打不过他们的。” 神风独自敌对十几名万魔教教众,还要阻拦九雅靠近靖容,难度何其之高。 柳於阵手握鱼肠刀,光凭这一把小刀哪里敌得过削铁如泥的靖容的宝剑,在这里靖容把他剁成什么样子都不奇怪。 靖容好一阵迟疑,突然间挥剑而來! 柳於阵感到了极具压迫感的杀气,那瞬间他亦不禁颤抖! 然而靖容那一剑从他身边擦过,在他身边“铮”的一声脆响,只听得有什么铁器断裂一般。 这个时候,靖容一把将瘦弱又十分漂亮的柳於阵抱在怀里,转身一让,一把断裂的剑出现在柳於阵方才站着的地方。 是那名剑客?! 靖容把柳於阵抱在怀里就好像抱了个轻飘飘的纸片人,丝毫不觉得有碍自己的行动。 其招式之绝,行云流水,电光火石之间将那李虎的剑客逼得无处闪躲。 “慕容绝,你不是我的对手,带着你的人走吧。”靖容的声音十分嚣张,除了比燕滕华少了几分帝王霸气之外,嚣张这一点当真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清醒了?”在靖容怀里被转來转去的柳於阵头晕眼花,却还不忘问这一句话。 靖容带着玩味地“嗯哼”应了一声,“这里交给你们了,琴奈处境很危险,我必须马上回去。”说罢,恶狠狠瞪了九雅一眼。 “她出什么事了?我听这两个混蛋说要在宫里动手。”柳於阵指着那个名叫慕容绝的剑客和其身边的李虎。 靖容摇了摇头,“情况不好。如果可以的话我要把琴奈带走,替我告诉秦王,琴奈退出他的计划。” “什么?!” 面对柳於阵的诧异,那边的神风也退了过來,低声说道,“不需要惊讶,鬼泣也被迫退出行动了,就算下一个是你也不奇怪。” “我才不会退出!” “靖容,这件事你得问问她本人的意思。” 柳於阵无暇顾及他们在纠结什么,难怪他一直找不到鬼泣,原來他退出了? 好不容易小队的人都在一起了,他们竟然要退出?退出小队那意味着交出队名,从此从国刑除名,他们居然……为什么啊…… 话題到此结束,靖容将九雅一伙逼退,给他们造了离开的道路,而李虎二人也被万魔教救走了,虽说不是空手而归却也十分狼狈。 柳於阵与风静夜同乘一马,知道柳於阵这个感性动物一定会对那些事情念念不忘,因而大家都沒有告诉他鬼泣被迫退出的事,所谓被迫,那自然与万洵夜脱不了干系。 他们无暇去管别人的事,既然他们选择了跟随队长追捕李雨楼,那任务就必须执行下去。 他们都可以退出任务,因为他们在那个时代已经就义了,唯有秦容还活着,他们选择帮助秦容那是道义却不是义务,因而秦容绝不会勉强他们。 身前的柳於阵好生郁闷模样,就连坐在他身后驾马的风静夜也被他的情绪感染了,“别想那么多。” “我不明白为什么啊,在去灭亡岛之前大家不是都发过誓了吗?” “於阵,”风静夜这样叫他,让他顿时有种太过实际的感觉,“我们发的誓言是,不惧死,誓要完成任务。并沒有说死后也要完成任务。” “你是要说咱们很英勇地就义了所以可以不用干了吗?” “於阵,不要那么执着……” “为什么不可以执着啊?我就是不明白。” “如果燕王让你放弃任务,你很可能会跟桂小柒做一样的选择。” “……你丫在开玩笑吗?我为什么要为燕王放弃我的任务?” 风静夜不再答话,任由柳於阵自言自语。 如今的柳於阵还不明白自己的心意,跟他说得再多他也不会理解。 也许真会有那么一天,为了燕王他必须选择与秦王敌对也不一定,燕王与秦王水火不容,若不是伤害秦王,那就得伤害燕王。 如此选择之下,柳於阵你当真能如现在这般坚决果断? 129 洛月天星 燕滕华即刻动身返回大燕国,连夜赶车踏破铁蹄,却不料这大燕皇廷中的混乱简直让人咋舌。 琴奈身受重伤一直在调养,然而就算伤得如此重,她依旧能让大燕一切按部就班,只有被毁坏的宫廷她一时沒有办法复原。 她的伤是为保护茗歌而受的,若不是早有防备,恐怕现在连被软禁的柳王也被夺走了。真让她愧对自己的能力,如此自我怨恨让那样的烈女也不禁暗暗流泪。 燕滕华回去的时候茗歌正在照看琴奈,琴奈一直带在身边的剑客不知所踪。 见到他回來,琴奈用力的想要支起身子,却被燕王制止了。 “沒有关系,李雨楼招來的人出乎本王的意料了。” 琴奈有点诧异,沒想到归來后的燕王虽然有几分失落,整个人却不再如他离开时那般阴沉可怕,“你见到於阵了?” 燕王点点头,“他跟秦容走了。本王正在想怎么才能夺回來。” “噗嗤”,琴奈被他逗得笑了起來,这一笑引得全身都在痛,“你该不是吃队长的醋吧?” 燕王的脸上霍地出现一抹绯红色,“沒有。” 琴奈笑道,“为今之计必须立即召集一批新军补充大燕边防,对禁卫军的训练也要加强了。王上一直抽不出时间來做,那就交给琴奈做吧。” “你好好养伤。本王有的是时间。” “你沒有,”琴奈识破了他想要安慰她的意思,他所担心的事情她也同样担心,“月底就快到了,要阻止武林盟结盟还有另一个办法,那就是爆破。(..tw无弹窗广告)李雨楼宣称自己是神,拥有制造火药的力量讨伐无道大燕,但如果在武林盟上用这种力量毁灭结盟,他们就会对李雨楼有怀疑。” “所以……?” “所以这就是柳於阵下一个任务。” 燕滕华猛然站起了身子,沒想到他回到大燕凳子还沒有坐稳,他的担心就如期而至了! “这事也只有他能做。” “不准……”燕王小声念叨,继而凶煞地喊起來,“本王不准他再去做那些事了!他若是去柳国岂不是等于自投罗网?!” 琴奈叹了口气,可怜柳於阵不记得燕滕华,不然也许他不会这么不管不顾地执行任务。 他们到底小看了李雨楼的力量,他不仅拥有火力而且还能招來这么多奇能异士,而这些人的特殊能力真叫她开了眼界! 要柳於阵退出任务这种事除非他能记起燕滕华,否则绝对难如登天,再者,若柳於阵不來做,还有谁能阻止武林结盟? 燕王默默地将国内事务逐一完成,得用去不少时间,算了算,柳於阵应该也到了秦王那儿许久了。 这段时间里李雨楼比原先安静得多,可谓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 每当想起御灵希那句话,他就恨不得让李雨楼生不如死。难道只有李雨楼才会召集武林人?呵,那也太小看他跟万洵夜的交情了。不知半月之前寄去的那只鬼蟾蜍可让万洵夜满意? 夜灯影摇曳,心烦难入寐。 柳於阵会去执行任务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燕滕华只是在等,等在那一天之前截住他。可是这种等待永远如此煎熬难耐,叫人心烦意乱。 正将脱靴入睡时,窗外却出现了一道女子身影。 “谁?!”如今的守备真是越來越弱,有人來此竟然无人通传? 倩影來到房前,双手轻轻一推,便将燕王的房门推开。 一抹胭脂妖艳妩媚,鸳鸯髻盘发斜插三支宝钗,一缕青丝垂肩,妖娆身躯被暴露衣裳虚掩,诱人锁骨随着呼吸轻轻起伏,丰满的胸部无尽勾引。 “茗歌?”燕滕华有些累了,闻到她身上的香气不禁更有几分迷醉。 “王上长途跋涉,路途辛苦,不若让茗歌陪陪您如何?”女子声音幽魅,缓步靠近。 燕滕华随意地瞥了她一眼,确实是窈窕淑女,倾国绝色,比起他表里不一的顽劣柳於阵可好上百倍,偏偏他心里住着那个人,世界再美也不过如此。“不必了,你下去吧。” “王上,”茗歌不依不饶,声音中多了几丝喋气,“茗歌入宫多时,王上还不曾宠幸过,这样当真好吗?是王上看不上茗歌吗?” 燕滕华垂头,洛月茗歌很少会主动靠近自己,更不要说娇喋喋缠着自己了,就算他救了她的王兄也不可能指望她献媚,要说为什么,他心里有数。 就在那个茗歌就要靠近自己的同时,燕滕华突然将床上的宝剑摸出來,猛然朝她指对! 女子身手出乎意料地利索,随着他拔剑的同时迅速向后跳去,那不会武功的茗歌又哪有可能做到这般地步? “你不是茗歌。你是谁?” “呵。难怪能把我哥哥姐姐囚禁在这寒宫之中,你倒是不简单。”女子妖妖一笑,从裙下取出一把三尺剑來! 寒光幽幽,将女子面容照得愈加鬼魅,“昏君何须闪躲?不若就让小女子夺了你的性命,送你去见柳丞相?” 燕滕华死死盯着她的容貌,那是易容术,做得的确逼真,她留在这宫里大概也有多时了,必然给琴奈添了不少麻烦。她称呼茗歌为姐姐,那想必她就是洛月国的二公主洛月天星!对,记得李虎说过这个人! 人说“有其父必有其子”,果真有其姊便有其妹,洛月天星出手何其狠辣! 一招一式对准要害,那脖颈若不好好闪避,定要给她的三尺剑割断! 她绝不是普通公主而已!她的身手娴熟老练,若非杀手不可能有此能耐。 被她的出招逼出寝宫,燕滕华见到门外场景不禁为之唏嘘,,满庭侍卫皆被其所杀,鲜血满地! 他还不想杀死眼前这个女人,她毕竟是茗歌的妹妹,但她的招式实在逼人太甚,既不取她性命又要防止被她杀了,这个度着实难以拿捏。 “肖子配!”燕滕华扬声唤道。这个时候他又跑到哪里去了?! 然而他唤來的并不是肖子配,而是另一道温婉玲珑的倩影! “天星!住手!”女子大声喊道,整个寝宫回荡着她撕心裂肺的声音,“天星!” 燕滕华长剑防备,可惜这洛月天星实力不弱,光是防备招架甚至可能不能自保。听到女子呼喊,燕滕华心中反而有些不安之感,“茗歌退开!刀剑不长眼睛!” 他虽是这么说,然而事实上这种不安并非來自自我警惕,而是來自洛月天星对那女子的漠视。 如果她真的是为姐姐而來,那么茗歌唤她的时候她不该毫无动容,反而眼中划过的一丝狰狞让人徒增寒意。 远处的茗歌并不听他的,边喊边往他们这边跑,“王上,放过我妹妹吧,王上!天星!” 洛月天星不为所动,仍然挥舞三尺剑冷然袭來,燕滕华见这女子出招如此霸道,心道还是给她一点伤害再点她的穴道吧。 然而…… “嗤,,”!! 随着那沉闷的响声,红刀子瞬间穿透了那道瘦弱的身体! 130 迎来告别 “王上……不,不要,不要伤害我的妹妹……”挡在燕滕华身前的茗歌轻声求恕。 天星的三尺剑完全穿透了她单薄的身体,染血的刀子冰冷无情。 燕滕华绝沒有要夺她性命的意思,亲眼见到茗歌在自己眼前被刺中,不禁心惊肉跳,难过之感同时席卷,反复又再让他想起母亲被杀死跟前时的痛楚。“茗歌!” “不、别怪,别怪我妹妹。”茗歌嘴角含血,盈盈眼眶既有痛苦之色,又有柔情之意,“王上,茗歌,茗歌费尽心思想要离开宫……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也不过是,不过是想要跟哥哥、妹妹、在一起,仅此而已。请、请不要,伤害天星……” 燕滕华看着面前的女子脸上布上苍白,心疼地捧着她的脸,“别说话。你不会有事的。” “姐姐,不会有事的。”在茗歌身后响起的声音冰冷单调,好似沒有一丝情感。 与此同时,茗歌面容微颤,想要装作无动于衷不痛不痒却是这般困难,燕滕华竟见茗歌腹间的三尺剑向后退出,这剑若退出去,茗歌就真的沒救了。 难道、天星是真心要杀她?! “不要收剑!”燕滕华大喊着,可那红刀子却不如他心意,“嗤”的一声退出了茗歌的身体,飞溅的血液染红了她妖艳的衣裳。 天星反手抓着手中的三尺剑,轻轻舔舐着上面的鲜血,模样异常妩媚,却又如此残忍!“姐姐,你对我真好。这样妹妹的任务也就完成了。(..tw好看的小说)” “你,,!”燕滕华抱着茗歌,纵使千般怒气,他也不能选择放下怀中女子去与她死斗,茗歌已经拜托过了,不要伤害她的妹妹。 点了茗歌的穴道,血却完全止不住。 茗歌神色释然,她腹间痛不欲生却不足以夺去她对妹妹的喜爱,伸手抚了抚燕滕华俊朗的脸颊,她温婉笑道,“王上……替我,替我向将军,告别吧……茗歌,知错了。” “你的错还多得是呢!不许死!本王不许你死!” “呵呵……”茗歌慢慢闭上了眼睛,流血染遍了燕滕华的衣裳,惊艳了月夜。 燕滕华无法抑制地心疼起來,那个向來八面玲珑的女人,那个在他背后耍尽心机,即使被抓个正着也不失高贵典雅的女人,她怎么可以就这么死去? “子配会伤心的。”他吻着茗歌的额头,怀里的女子再沒有丝毫动静,神色却如此安然。 他知道,他一向知道子配喜欢这个女人,所以他迎娶她來的时候就很为难,他不碰,也不接近。成为了贵妃成为了皇后步步为营的她始终让他头疼,她怎么可以就这么死了? 慌忙赶來寝宫的肖子配面有酒气,见此场景不禁大惊失色。 他还奇怪为何茗歌要请他喝酒,故意挑逗,他不过就醉过去那么一会儿,不过就是那么一会儿…… 哑然失语,他顿时跪在地上不知应该如何应对。 “她若不是听你们的话对柳太子恶言相告,她也就不会这么快死了,”天星笑起來,饶是这偌大王宫中最刺耳的声音,“是你们害死她的。” “因为柳陵?”燕王将茗歌交给肖子配,缓缓站起身來的他一时间竟然无比肃穆可怕。 他一忍再忍,李雨楼却敢再三挑衅,他若继续容忍,当真不是他燕滕华所为! “回去告诉李雨楼,叫他千万把柳陵藏好,别让本王找到!”燕王愤怒的模样震天惊地,话语中暗含的内力让天星被惊得倒退一步。 千刀万剐又如何能血洗他心头恨意,他不会让那两人好过的,绝不会! 他们就这样将洛月天星放走。 好像这都不过是一场闹剧,闹过了,都退场了,他们的茗歌却沒有回來,琴奈也不告而别地失去了踪影。 燕滕华握紧了拳头,这是李雨楼对他开的战,他不会夺也不会闪。 李雨楼想要他的国、想要他的柳於阵? 想要的东西太多,只会让人送命。李雨楼,你必须死! “对不起……” 燕王站在墓碑前,冷风簌簌吹过,带起遍地银白的纸钱,他声音很低很低,不知道身边的肖子配有沒有听见。 过了许久,肖子配将手中的酒洒在地上,“王上。子配有时觉得,我们得到大燕是个错。” “为何?”难得听到子配心声,燕滕华有些诧异。 “若您不是王,我不是臣,我很想揍你一顿。”肖子配毫不顾忌地说道,“曾经答应芷君的和平国度是你亲手毁的,你总说因为柳丞相,其实那是因为你自己。是因为你想证明你比柳陵厉害。别人不知道,子配不会不知道。” 不等燕王开口,他继续道,“如果你真的喜欢柳丞相,你为什么要放他走,其实你不是喜欢他,而是利用他可以找到柳陵吧?” “得到了大燕,却也得來了万人憎恶。得到了柳丞相,却也得來了无数人为之受伤。王上,你真的应该得到大燕、得到柳丞相吗?” “你一句想得到,想惩罚,可最终谁也沒有得到幸福。” “王上,你还不如将柳丞相还给秦王。交出你的国,让给李雨楼。”肖子配越说越激动,捏碎了手中的瓷杯,杯口将他的手指扎得很深,涌出血來。 亲眼看着燕芷君死去、亲眼看着洛月茗歌死去,也许这些打击对他而言不是一般的大。 突然,燕滕华抽出肖子配怀间长剑,一瞬间划伤了自己的手臂! 众下大臣皆为之震惊!连肖子配也不禁哑然。 不管那血液从臂上喷涌而出,燕滕华厉声说道,“子配说得沒错。本王不配做这个大燕国的国君!但是肖子配,本王一定要得到柳丞相,本王喜欢他!本王也一定要李雨楼死,不管用尽何种手段!这个国是本王的国,本王绝不会向李雨楼退让!” “王上……” “李雨楼聚众伤害,恶意破坏国家安宁,本王想要他的命,除私人原因外也是为了完成对芷君的约定。国怎可交到一个万恶贼子手中?本王不会再坐以待毙。若子配不信本王,那就在茗歌的目前杀了本王。” 燕滕华将剑交到肖子配的手中。 他不再隐晦自己的心意,他喜欢柳於阵,不是因为要伤害柳陵才要得到柳於阵,从柳於阵消失的那天起,他就明白自己的心意了。 肖子配抛下剑,双膝跪地。他自知出言不逊,揣测燕王心思,甘愿受罚。 同样也是因为他的出言刺激,燕滕华才愈加明白自己想要的东西。他不怪罪,也想众位大臣明白,这个大燕君王,他一定要当!李雨楼的命,他也一定要取!天下谁敢负他,他就叫谁死! “王上,”突然有探子前來汇报,“秦王派人送來口信。” 燕王将巩固国家的计划向众将安排过后,便与肖子配一道去听那道口信。 肖子配跟在身后不时地回头看看茗歌的墓碑,那个天真伶俐的女子,真的真的,再也回不來了…… “王上,子配方才说得太过了。” “不。说得很好,”燕王忽然顿足,神色低沉地看向肖子配,“來揍本王一拳吧。” “子配不敢。” “本王想让你揍。替柳於阵、替茗歌、替芷君、替你自己……” 在燕滕华的要求下,那一拳如此郑重,教他记住这种疼痛,誓要还给李雨楼不可! 131 传口信者 那所谓传口信的人正站在大殿之上,两人沒有脱去身上的孝服便來会见此人,见到时却不禁为之一怔。[..tw超多好看小说] “茗歌她……怎么了?”那人张口就问。 燕滕华倒吸一口凉气,站在他们面前的人,分明就是柳於阵! 肖子配比燕王先一步恢复清醒,他拱手道,“丞相,茗歌娘娘遇刺过世了。” “过世?!谁?是谁干的?!”柳於阵记得自己一直很讨厌这个女人,但不至于讨厌到想让她死。他隐隐约约记得,这个女人曾经夺去了他一件很重要的东西,他还沒來得及问她要回來,怎么她就死了? 燕滕华不想作答,还是肖子配先行提问,“丞相可是带秦王的口信回來了?” 柳於阵弱弱地点了点头,眼睛看向情绪低落的燕滕华,“不过在此之前我想先问一问,你们还想对付李雨楼吗?鬼泣和副队都退出了,现在只剩我、神风和队长。” 过了许久,燕王走了上來,双手扣住柳於阵的肩膀,带着命令的口吻说道,“於阵,你退出。” 柳於阵先是一愣,一想到神风曾跟他说过“如果燕王让你放弃任务,你很可能会跟桂小柒做一样的选择”,他想也不想就回答道:“你做梦!” 柳於阵见他们心情也不好,不想加以刺激,退开几步后说道,“我的记忆力出了问題,有几段记不起來了。(..tw棉花糖小说网)不管如何,我知道李雨楼想要找我,被他和柳陵加以折磨的也是我。那一定是因为我才会让战争火上浇油的,我有义务去阻止。” “於阵,”燕王轻声唤道,“如果你非要做,可以,本王会保护你的。一定。” 柳於阵惊奇地看着燕滕华的脸,那个人半句谎言也不曾说,而那眼眸中闪烁的深深爱意更让他躲无可躲,“谁、谁要你保护。说不定是我保护你呢。” “直到你想退出去为止,本王不会让你受到半点伤害。”燕王义正言辞,不容反驳。 柳於阵带回的消息果然是有关月底爆破联盟的,要做到进入武林盟会场而不被人认出,本身就是难度重重。他打算在武林盟开始之前进入那个地方埋下炸药,再在结盟当天远程狙击李雨楼。 从他带回的器械中,各种武器应有尽有,都是风静夜撒大钱制作的。 对于秦容的队伍而言只要李雨楼被处决就沒有问題了,至于武林盟会是如何走向,他们并不在意。 燕滕华点头示意,秦容希望他能够引开万魔教的人,并将李雨楼麾下几名贴身吸引离开,这都是小问題,他能够做到。而秦王会带精兵假冒李雨楼的人,对武林盟大加围剿。 燕滕华知道秦容的心思绝不简单,那个人有一统天下之才,他的所作所为亦是出于天下大统的前提的。如果柳於阵愿意跟随自己,那天下送给秦容又有何妨,浪迹天涯,游走四方,他如今竟然求之不得。 柳於阵啊柳於阵,你倾了本王的心,倾了本王的国,你可知道? “对了,副队写信给我说,她在大燕给我留了消息,你们晓得那什么消息?” “沒曾听说过。”燕滕华答道。“她不告而别了,本王正担心她是被人带走的。” “哦,是靖容大哥把她带走了,他不让她参加任务。副队说她很快就会回來的,那个傻缺拦不住她。那个,我能去找找她留的信吗?” “当然。” 柳於阵很快在琴奈房间的床上找到了那个所谓的留信,字是用发丝拼成的英文,非常精细,因燕滕华下令任何人不准靠近公主的房间,那封信亦非常完好。 “信”中道:恐宫中有变,已让茗歌碰过转生石。 柳於阵基本已经摸清了转生石是怎么回事,只有与转生石产生共鸣的人才可以被传往另一个时代。 属于这个时代的人活着持有转生石,那么既可以穿过來取代另一副身体,又可以穿回去重新归属自己的身体,这样子会与另一个时代的身体灵魂互换,前提是必须持有转生石。 但沒有持有转生石的人,如果碰过转生石并与之共鸣,死后可以取代另一个时代已死的灵魂,若对方沒有死,那么不能传送,至于中间能够停泊多久这个无从考证。 可以说的是,他们存在的未來时代跟这个时代有着非常微妙的桥梁,否则他的小队不会同时來到这里。 琴奈既然让茗歌触碰过转生石,那么说明茗歌有可能已经被传送到现代去了,但愿如此。 不过这么一來,转生石现在到底在谁手上?肯定不在队长手上了! 柳於阵沒來得及向两人解释,解释了也沒用,他们也看不见了,徒给人希望是不对的。 他将所有的发丝全部清理掉之后才离开,在他们那个时代,作为高智商罪犯的李雨楼怎么可能不懂英文,任何蛛丝马迹都可能成为李雨楼的把柄。 问題是……他现在应该住在哪里? 柳於阵有点为难了,可是他的脚步却比他的脑子好用,随着脚步习惯地走向那个地方,他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为什么是那个方向?他來过吗?他住过? 他出來之后就沒有看见燕滕华和肖子配,他们似乎对他出乎意料地放心。偏是这样柳於阵黏人心思大起,总觉得应该找个人缠着说说话,不然要闷死了。等到月底起码还有好几天呢。 当脚步停下,他抬头一看,那竟然是燕王的寝宫! 他怎么会走到这种地方來啊?!难道他失忆之前住在这种地方?难道他失去的那段记忆其实……他才是这大燕的王?! 不不不,想太多了。 柳於阵刚转身要走,从寝宫里出來的肖子配却看见了他,“丞相,可看到信了?” “嗯。”柳於阵拍了拍肖子配的肩膀,见肖子配愁云都布满了脸上,他不禁安慰道,“你放心好了,她下辈子一定会是好人。” “承丞相贵言。”肖子配定是沒有听懂他的意思了,“丞相快进去吧,王上在等你。” “等我?他等我干毛?”柳於阵冷汗“刷地”留下來,总觉得燕滕华找他沒有好事。 肖子配淡淡地道,“子配方才伤了燕王,他如今正在疗伤,有丞相在他的伤会好得更快一点。” “开玩笑,我又不是疗伤药。” “丞相,”肖子配最近特别啰嗦,“王上不是暴君,也请您不要让他变成暴君。是子配胡言乱语,中伤他只为自己而活,其真恰恰相反……” “小配,太文艺的东西我听不懂呀。能原谅我的智商吗?”柳於阵纠结地道。 肖子配低头抿嘴轻轻一笑,果然还是柳丞相直爽个性让他心情舒畅,就好似能让他脱离那一段迷茫的自我。“好吧。丞相进去之后万事小心。若是有何不妥,忍忍便过去了。” “……”随着肖子配笑吟吟地离去,柳於阵全身打了个寒战,真越发地觉得不应该进去啊喂! 寝宫里有股血腥味道还未散去,柳於阵皱了皱眉,缓步走进去。 燕滕华半依着门框,裸露着半身,正自己系着绷带。“你來了?” 柳於阵一见到那个人的裸/体瞬间就红透了脸颊! 132 牛皮信纸 好生诱人的身躯!戎马半生才可以足以得到的风霜伤痕在那古铜色的肌肤上显现,颇有男子气概的帅哥站在门边,就好比一道亮瞎眼的美丽风景。 柳於阵不会告诉任何人,鼻血要淌下來了喂…… 这个人真的是御灵希口中的暴君吗? 这个人真的冷血无情杀人无数吗? 为何他所感知到的只有燕滕华的温柔,汉子身躯内隐藏着如何热血柔情,难道只有他一个人才知道? 柳於阵站在那儿,顿时感觉自己从头红到了脚,天灵盖都要升起烟來。“混、混蛋,你找我?” “沒有。”燕滕华见他那副模样,忍不住勾起了嘴角,“於阵本來就住在这,不然还想去哪里呢?” “喂、我好歹是个丞相吧?就算不住在丞相府,也应该有个高贵豪华的住宅不是?”柳於阵学会了据理抗争,他把燕滕华的威严震慑给忘了,当然肆无忌惮。 燕滕华不会再凶他也不会瞎折腾他,但这毫无意外地成为了柳於阵高傲起來的筹码,要是这样下去迟早要让柳於阵欺负到头上的。“柳丞相,若是你不乖乖住下,本王就倒戈一击帮助李雨楼捉了你,这样可好?” “你!”柳於阵被他这么來一句,小心脏都提了起來,当然可以,当然有可能! 他到今天为止还不明白燕滕华为什么要帮助他们捉李雨楼。自己要是破坏了队长的好事,队长可要恨死他了。 “我住、我住还不行吗?” 见柳於阵明白了自己的立场,燕滕华“嗖”地闪到了他的身边,亲昵地贴着他的耳朵道,“骗你的。除了於阵,本王谁也不帮。所以想要本王帮忙,於阵就应该多做一点让本王开心的事來。” 柳於阵还沒开口问他“什么是让你开心的事”,突然就感觉到燕王的双臂缠上了身! “别、别!住手!”柳於阵立即弹开,指着燕滕华的鼻子道,“光天化日之下你居然想要强抢良男?” 燕滕华顿了顿,亦知道今儿不太妥当,才刚刚脱去孝服,必须再斋戒几日才可化解他心中的悲怆,将茗歌安详地送到佛祖身边。 燕滕华竟然默许了他的喝止,转身回房了? 柳於阵惊奇地看着燕滕华的顺从,觉得身上无法自己地失落了起來,怎么这么听话,让他住手他就住手了。他想象中的燕滕华应该更霸道更猖狂更旁若无人才对。 哦对了,因为茗歌,原來这燕王也有这么柔软的心肠啊…… 要是告诉他们茗歌在别的世界还活着,岂不是助长了燕滕华的气焰?恩,绝对不能说。[..tw超多好看小说] 柳於阵慢慢地跟在燕滕华身后走进房间,到处寻找自己可以睡觉的地方,可是屋里只有一张床,还有一张偌大的书桌,再有就是铺着金色垫子的横椅,难道他要睡在那种地方? 长途跋涉,柳於阵累得够呛,他真不敢想象在沒有飞机的情况下往返秦燕两次是什么感受,他只知道自己的脏器们都要给颠出來了。 这时,坐在床上的燕滕华忽然开口道,“於阵,來帮本王一个忙。” 柳於阵愣了愣,他不觉得燕滕华有啥是他能够帮忙的,这么贸贸然靠过去很危险好不好? 燕滕华见柳於阵愣在那里沒有反应,又唤了一次,“你在做什么?” 柳於阵咬着下唇,小心翼翼地接近他,“叫我干嘛?你能有什么要帮的?” 见柳於阵这么排斥自己,燕王心中柔软的地方不免有些疼痛,如今的柳於阵虽然仍然是他认识的柳於阵,实则上却是比从前更加坚不可摧、无法占为己有的陌生人。 如果柳於阵说“不要”,他一定不会强迫,仔细想來,他就快一无所有的时候柳於阵重新出现,这必然是上天的眷顾,很可能一生只有这一次。 如今自己居然这么害怕失去柳於阵。 柳於阵察觉到他眼底的失落,几乎同时地与燕滕华的疼痛交相辉映,双腿不由自主地靠了过去,“你到底有啥事?” 燕滕华系好绷带抬起头时,发现柳於阵的脸就在自己跟前,忍不住心里一暖,“前几天宫里收到了这个,无人可以解读。本王想让你看看。” 他从床上取來一张无字牛皮纸,牛皮纸是向内卷起來的,非常薄,“不知何时突然出现在本王寝宫,你看看可否看出些什么。” 柳於阵抓在手里摸了摸,上面沒有任何能识别成字的凹凸痕迹,再者古代的字他也认识得不太多,说到底他文化课学得实在不怎么样。 摆弄了半天也沒找到门路,柳於阵毫不客气地坐在了燕滕华的床上,将牛皮纸翻转三百六十度仔细观察。 “你确定它是突然出现的?” “本王沒有必要在这种时候捉弄於阵。” 柳於阵把头一仰,倒在床上,借着日光透视牛皮纸。这个时候,牛皮纸上突然显现出文字來! 好特么神奇!在沒有任何凹凸痕迹的情况下,那个透明的字体就好像打印上去的一样! “有字!”柳於阵喊了一声后,燕滕华也顺着他的姿势躺下去看。 那信是用古体文书写的,柳於阵看不懂,燕王看罢却露出震惊的神色。 “写了什么?”柳於阵侧头焦急地问他,哪有让人找出了信的秘密却不让人知道信上写什么的道理啊。 燕滕华顿了顿,脸色不太好看,“是致歉书。” “致歉?”柳於阵眯着眼睛看向他,“怎么我觉得这事不靠谱啊。” “我放他们走是为了让他们找你,可事实上他们沒能做到。” 燕滕华正要往下说,然而他不禁咽了咽口水,看着就在面前的柳於阵,只觉喉咙干渴。 柳於阵一眼看破他眼神中的变化,马上坐起身,让得远远地。 燕滕华轻声咳了两下,重新把牛皮纸摆在面前,也好以此遮住柳於阵诱人容貌。 信上所言乃是月兰所写,不可思议,那个女人是如何将牛皮纸送來的,而且怎么可能有这种信? “燕王,月兰与安信路上遇劫,无法顺利进入御灵国陪伴丞相。月兰对王上说了谎话,实在抱歉。命中自有定数,若有幸王上与丞相再度相见,还请让他忘了月兰。偷偷告诉王上,柳丞相是得知王上纳后一事后,伤心欲绝才愿接受忘年香的。兰双国第一巫女月兰上。” 信纸遮住了燕滕华润红的面颊,偏偏柳於阵突然靠过來,一把将信抢走了,正与他红彤彤的脸颊撞个正着。 133 无由沸腾 诶呀诶呀,他柳於阵看到了什么? 柳於阵真有一种想把牛皮纸还给他的冲动,不过既然都做了,不说点什么好尴尬啊,他突然想起來刚刚自己想问啥了,“对了,混蛋我问你,那个叫月兰的丫头上哪里去了?她是不是到处跟人家说我死了?” “……你要找她?”燕滕华坐起身來,靠在床边问道。 柳於阵点头如捣蒜,“可不是嘛,我见到她妹妹了,那个女人好厉害,我还想问问月兰有什么办法可以对付她的媚术呢。” 燕滕华一时沒有明白柳於阵说的是什么,但突然提起月兰着实让他有点犹豫,对柳於阵來说,月兰这个女子是很好的侍女,不会背叛柳於阵。既然是“遇劫”,想必是不安全了。 正当燕滕华想要告诉他这件事,柳於阵却盯着他的眼睛,火辣的目光好似拥有焦灼人心的能耐。 柳於阵半响盯着燕滕华,沉默不语,在他身上的血液无缘由沸腾起來。 真是奇怪极了,他是何时何地因何而对这个暴君产生了无法抑制的兴趣,而且这个兴趣很快就聚焦在了某个地方…… 不对不对,自己肯定是出了什么毛病! 柳於阵把牛皮纸扔给他,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本以为这样会好一点结果恰好相反!他突然想起了另一件事來,那时候他去追捕李虎,浑身上下那个疼啊,那个撕裂的痛啊,都拜这个混蛋所赐! 燕滕华被他这仇视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见柳於阵表情变了又变,还不得不制止胸腔**上涨,于是就演变成了两个男人坐在床上互瞪。.tw[棉花糖小说网] 过了许久,燕滕华终于忍不住开口打断道,“不要去找月兰。做好你的事就行了。” 被打断情绪的柳於阵眨了眨干涩的眼睛,“也对,过两天我还得去踩点,得,不找就不找。”他边往燕滕华床上的被褥里钻,边把燕王往外面踢,“我要睡觉了混蛋,你难道要看着我睡吗?” 柳於阵是吃了豹子胆敢对他这么凶残? 燕滕华长长地输了口气,如今柳於阵还会钻到他的床上,不知何时就会回到御灵希的怀抱,对他生气只是自讨无趣罢了,他轻声道,“日光高照的好天气,这么早就要睡了?” 柳於阵乖巧地点点头,“天气好就应该睡觉。白天太阳很烈,我的眼睛还沒痊愈,得多睡一点。喂、你可不要骚扰我睡觉。我跑到你这里來可是出于队长,不对,出于秦王相信你,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燕滕华拉长了脸,这么说他再见到柳於阵,还算是托秦容的福了? 他十分不悦,丢下柳於阵,闷声不响地离开了房间。 柳於阵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燕滕华已然不在身边。 他翻了个身,裹上被子准备入睡,突然又转过头來望向宽敞明亮的寝宫,仍然沒有燕滕华的身影,心里顿时空荡荡的。 将被子拉过头顶蒙头不语,并非是秦容让他來大燕他才率先來此的,秦容的命令是让他在柳国驻扎随时了解动态,可是他却先來了大燕…… 在被子里辗转反侧动來动去,被子温暖厚实的质感却叫他透不过气來。 闷得让人受不了! 柳於阵霍地掀开被子坐起身來,烦躁涌上心头。 然而,,他坐起的同时却发现面前有个人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而且正是那个暴君! “你什么时候回來的?”柳於阵心虚地看着他道。 燕滕华蹙起眉头,他手中拿着一个刚刚从床内抱出來的枕头,“怎么了?” 燕滕华很想向柳於阵传达一种名之为在乎的感情,可是他霸道惯了,每句话说出口都带着浓浓的傲气,边担心着柳於阵会被自己吓跑,边说着高傲的话。 想把话收回去那是收不住了,燕滕华心道:还是不要打扰他休息的好。 正当他要走,衣角却被生生拽住,硬将他留了下來。 柳於阵低着头,把身子向床内挪了挪,“别走……陪陪我吧。” 柳於阵感觉到深深地不对劲,可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他又说不上來,正确地说,他觉得燕滕华在怕他。 他很想对谁说一句:其实我很害怕,我不想去柳国,更不想直面李雨楼…… 可见到燕滕华对自己有所敬畏的模样,他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他不知道,若不是听到御灵希那样形容自己的伤,燕滕华也许不会变得这么柔软。这千般的苦恼都源自于一个词:不配! 燕滕华坐在他身边,不经柳於阵同意便伸手摸了摸那张俊俏的脸蛋,拨开挡眼眸的发丝,眼前的柳於阵还是那个男人,变了的人,其实是自己。“好,本王陪你。” 柳於阵顿了顿,待燕滕华靠过來的同时,突然伸手将他反压在自己的身下! 力道之大让燕滕华无法动弹,柳於阵掀了被子,自己扣着燕滕华的两只手腕,原先想过欺压君王会有的巨大成就感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却是巨大的失落感,他竟然那么轻易就能擒住燕王! 不对,不该是这样的…… 柳於阵咬着唇,忍下的怨火终于不得已要发泄,他怒冲冲地扯着燕滕华道,“看來我果然不应该來大燕找你。是我理解错了。你身上根本沒有什么是我想要的东西。” “什么?”燕滕华讶异,他已经这般低声下气了,柳於阵居然还要走?! “我滚了,对着你会让我心神不宁。”柳於阵吐出一口恶气,突然他开始掀燕滕华的衣裳,“不过走之前让我上你一次如何?” “柳於阵,”燕滕华一字一顿地喊出他的名字,怒气值早就冲破了上限,“你别得寸进尺。” 身下的人儿好似突然力量徒然暴增,鼓足的内力只要稍稍分到手腕,就将柳於阵用力捏握的手给弹开了。 燕滕华猛然回身将柳於阵抓住,恶狠狠地摔在床上,“欠你的,本王自然会还,但绝不代表你可以肆无忌惮地折磨本王的心!” 说着,他扣着柳於阵的双肩,一口吻上柳於阵的唇! 唇齿交汇,热烈的亲吻如浪潮奔涌翻腾。 柳於阵闭上眼睛,在燕滕华的攻势下,张开嘴迎接他的疯狂。 每一抹香艳都叫人无法抵抗,柳於阵的迷人不止是外貌而已,燕滕华深深吸吮着他的味道,如此柔软灵秀的人儿,含在嘴里真怕他会化了。 直到这一吻宣泄终于缓解了心头热火,燕滕华才打算放过他,偏是这个时候,却发现嘴边的柳於阵居然“呵呵”一声咧嘴笑起來。 134 所爱非我 “你,”燕滕华微微离开他的绛唇,互相都能够听见彼此的心头和呼吸,燕滕华被他突然的笑意惊了一惊,待理解了那笑意后不禁也随之笑了笑,半嗔半欢地说道,“……美人,你又胡闹。.tw[棉花糖小说网]本王真服了你了。” 柳於阵知道这句话耳熟,他不再去思考这些桥段來自哪里,总之这才是他想象中的燕滕华沒有错,不禁心中释然,“我才沒有胡闹。不过,你该不会真生气了吧?” “你说呢?”燕滕华哭笑不得,能看透一切的柳於阵,怎么就沒有看懂他的心呢。 燕滕华将柔软娇嫩的柳於阵拥入怀里,吻着他的脸颊道,“你若累了便睡吧,本王陪着你,你不许再跑了。” 柳於阵缩在他的怀中,轻轻应了一声,他的惬意和那双明亮的眸子一同关进了黑暗,他不去想,也不去看。 燕滕华的怀抱很温暖很舒服,躺在他怀里竟然不可思议地就睡着了。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做那个梦了,梦里有个高大威武的帅哥任其使唤,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自己去哪儿,那人就跟到哪儿,让他做什么那人就会做什么,可惜梦里的自己总会提出很奇怪的要求,比如:那亲我一下?焦灼温热的吻便吻在了他的唇上。 柳於阵的嘴角不禁高高扬了起來,对于在旁边静看的人來说,再沒有比这更美的风景。.tw[棉花糖小说网] “於阵,笑什么呢?”燕滕华摸着柳於阵柔顺的头发,他们靠得已是如此接近,可他还想再近一点,再近一点,要怎么做才能将柳於阵归为己有永远不用担心他会跑掉? 柳於阵极少随口说梦话,燕滕华知道怎么才能让他开口说,他很想知道,在梦中的柳於阵在想着谁呢? 声音里夹带着充满内力的魅惑之音,那声波在柳於阵的脑海不停回荡着,好听而暧昧。 “嗯……”柳於阵动了动身子,笑容更佳,他的回答十分含糊,好似口齿不清,“我……你。” “什么?”燕滕华催问着,把耳朵贴了过去。 “我喜欢你。” 柳於阵在梦中看清了那个人的容貌,与他相拥亲吻的人正与燕滕华的身影重叠,可就当这个幸福温馨的场面摄人心魂的时候,梦中却突然出现了另一道身影。 燕滕华來不及高兴,便见到柳於阵皱了皱眉,将头埋入了他的颈窝,随之,他得到了这句喜欢背后的一个名字:“队长……” 呵,呵呵…… 他认输了,他真的认输了。 燕滕华慢慢退离了柳於阵的拥抱,惨白无血色的脸庞被绝望包被。 他所喜欢的柳於阵,从來都不是他的柳於阵,自己从來沒有得到过他,偏偏柳於阵却要不停地给他希望。 宫内在为哀悼茗歌皇后而敲钟鸣鼓,怕会惊醒柳於阵,他选择点了柳於阵的睡穴。 深秋的冷风就像一把刀子,无情地削着断肠者的面颊,将它雕琢成悲伤的模样。 燕滕华坐在殿阁外的亭子喝酒,一杯接一杯,杯中夕阳将醇香的酒酿浸润得愈发冰凉。 “为何独自在此喝闷酒啊,老燕?”亭子上忽然响起了另一个人的声音。 燕滕华眼睛一瞟,继续喝酒解闷,“出來陪本王喝。” “遵命,老燕殿下。”那道黑影应声而落,像一只燕子般飘入他的座前。 那个人并不比燕滕华好上多少,就好像这秋天的萧条不知吹过他一人,那黑衣男子也是一般憔悴模样。燕王似笑非笑,“找本王何事?” “能有何事,见你损失了美人,來陪你消消愁呗。”那人正是万洵夜,奇怪的是他并非穿着自己那身黑色袍子,而是一件白色领口的普通黑缎子。 燕滕华也看出了这个茬,低声问,“你那件价值连城的宝贝呢?” “被小柒偷了。” “你为何不去保护他?” “他们那么厉害何须本座保护?既然那么能耐,那就让他自己能耐去。本座不管了。” 听出万洵夜话语中的怨气,不禁与他产生共鸣的燕滕华不禁醉眼迷蒙地看向他,“他跑了,你不想他?” 万洵夜从他手上抢來酒壶自斟自饮,喝酒的动作暗含怒火,过了许久,他说道,“本座很想先杀了秦容再杀李雨楼。老燕可愿意陪本座去一趟?” 燕滕华身子微颤,他当然想让秦容消失,在秦容还沒有变成这样之前他就想让他消失,现在愈发地希望。可这样做的话,他跟柳於阵之间就再无亲近可言了不是吗?“不。” “好绝啊老燕。切。本座也只是那么想想而已,要真杀了他,小柒肯定要跟本座拼命啊。” “知道就别想了。” 万洵夜放下酒杯站起身來,张开双臂道,“老燕,告诉你个事儿。本座其实知道有人会去刺杀茗歌娘娘,可是呢,可是她伤害了我的小柒,所以我希望她死。如果老燕生气,你可以杀我。” “不。”燕王仍然冷冷地吐出这么一个字,看也不看他,“茗歌知道自己会死,她自己有错在先,不需在你们身上延续仇恨。倒是那李雨楼现在如何了?” 万洵夜讨打不成功,心里不太愉快,向后退开一步,“他要在月底之前得到柳王。你自己小心行事吧。这消息对你是很大的优惠了。” 燕滕华不动声色,他的心思并不在那之上。“洵夜,桂小柒若是喜欢秦容多于你,你怎么做?” “杀了秦容。” “说真话。” “呵,”万洵夜的身影飘然离去,声音在花园中回荡,“还能怎么办,本座喜欢就行了。” 燕滕华将最后一杯酒洒在地上,敬了茗歌,自己起身离去。 他喜欢就行了吗?那他喜欢保护柳於阵,所以可以不在乎柳於阵喜欢谁吗? 回到屋中时柳於阵已经醒來,他正拿着那张牛皮纸仔细在看。 柳於阵见到燕滕华回來,连忙坐起身子來,“这个落款好像是月兰的名字啊,她写什么了?是不是她遇到什么危险了?” 燕滕华顿了顿,缓缓开口道,“於阵,她被劫持了。” “啊?!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啊?!”柳於阵立即跳起來,边叫边穿衣服。 燕滕华不怒不愠,从墙上取下悬挂的宝剑,朝柳於阵伸出了手去,“本王陪你去救如何?” 柳於阵顿时怔在那儿,动作僵持在一手穿靴金鸡独立的状态,他眨了眨眼睛,“你?陪我?一起去?” 135 拯救月兰 “那於阵留下,让本王自己去也可以。.tw[棉花糖小说网]”燕滕华说罢转身就要走。 “等等!”柳於阵急忙将他唤住,“你知道要去哪里找她?” “不知道,她沒有留下其他任何信息。於阵也别想着从本王这里套出话來,本王是不会让你自己去的。”燕滕华道。 柳於阵的确是打算套出他的话然后自己就跑的,沒想到这么快就被拆穿了,不免诧异,“这你都能发现?那好吧,我保护你。”柳於阵笑嘻嘻地说道。 “但不论如何,明天早朝之前我们要回來,於阵可以答应本王吗?” 现在夕阳都快降下去了,在明早又要赶回來时间不免有点赶,“所以说为什么你要跟我一起去啊?” “怕你会不回來。”燕滕华直言不讳。 柳於阵心间不禁荡漾,对于燕滕华说的话,每一句都让他新潮澎湃起伏。他沒有拒绝,有燕滕华在要救人就更有把握了,他当然也不会拿月兰的安全开玩笑。 两人很快离开皇宫,乔装成普通市井小民的模样沿着大燕街巷一直走。 月兰是从大燕离开的,若要去御灵国寻找柳於阵她理应走西边,跟着这唯一的线索走,加之近來洛月天星行刺皇后,柳於阵认为他们还在大燕的可能性非常之大。 大燕国国境内人民安居乐业,在柳国遭遇血洗之后,几乎所有柳国居民都逃往大燕寻求庇佑,而燕滕华毫不客气地将他们派往西北、东北边境开垦,给与居住之所,刚好充足人力物力,对其投降者绝不侵犯。 不知何时“暴君”这个词早就不流行了,它就好比昙花一现的花朵,惊艳了一瞬。 武林与人民变得对立起來,想要追求和平稳定的普通人,和想要为心中正义而战的武林人,只要他们不在统一战线,对大燕便是十分有利的。 柳於阵对大燕内部的和平感到不可思议,明明宫内国外动乱不已,国内却这般宁静祥和! 想那高贵至尊的燕王竟然穿着普通市民的衣裳,柳於阵就特别乐呵,如果可以的话他也很想看小希穿成这样,小希曾经说过要带他到御灵国“度蜜月”,不知道小希想他了沒有,要不是一旦进入御灵国的话小希打死也不会让他出來,他肯定会先去御灵国的。 燕滕华手持长剑,俨然一江湖浪子模样,有他走在前面感觉特别的安全。 他们之所以要这副打扮,那是因为最近武林之风盛行,要得武林消息,就要走武林方式。 柳於阵作为一等一的吃货,沿路看见什么都想吃,也不怕吃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会吃坏肚子,反正他闻到香的就要吃,看见好玩的就要买。(..tw棉花糖小说网)小希就愿意给他掏这个钱,所以他这么一说,燕滕华也不得不给他掏钱买吃的。 于是乎,御灵希就成了柳於阵的骗吃骗喝利器! 但凡御灵希能做的,燕滕华就算觉得不靠谱,却还是会为他做。 柳於阵手里抓着冰糖葫芦,前面的燕滕华不断向路人打探消息,他跟在后头慢条斯理地看着这天街小巷,要从这么大的国家地毯式搜索一个人,难度何其高。 他的目光很快落在了燕滕华的身上,眼见夕阳西下,红日的斜晖披落燕滕华的身上,将那人的身影映得莫名单薄孤独。柳於阵咽了咽口水,那颗冰糖葫芦无论如何也咬不下去,他觉得嘴里酸,心里也是酸酸的,像吞了一肚子苦水无处宣泄。 这时燕滕华回过头來,朝他招呼道,“於阵,要打更了,咱们先找个地方歇一歇。” 到傍晚太阳完全落下去之前,市井的摊子必须全部收拾回家,这是朝廷的规定,而且官兵会开始巡逻,他们若是在街上胡乱游荡那是会被盘查的,万一暴露了身份可就为难了。 夕阳下柳於阵的脸颊好像涂了胭脂一样红,从他们出宫以來,但凡经过柳於阵的人总会忍不住回头看向他那张俏脸,不分男女,就好像柳於阵是某个精致美丽的观赏品。可惜柳於阵身边有个这么霸气高傲的剑客,谁敢轻易靠近。 好像大家都很默契地将他俩看做一对璧人,对柳於阵來说这应该叫“断臂人”,不管如何,他随着燕滕华走,便由衷地觉得快乐。 柳於阵慢悠悠地靠过去,长长的发丝遮住了脸颊的绯红,他脸红了。 “好吃吗?”燕滕华侧着头看他,不明白柳於阵为何把头压得那么低,不过只要是柳於阵,怎么看都觉得好看。“怎么了?” 柳於阵脸蛋发烫,除了队长,他极少有机会靠近这么有魄力霸气的人上人,他黏上鬼泣之后就很少会主动跟别人接触,因为他懒。可是现在看來,黏上他的可是燕滕华。 柳於阵用手中的糖葫芦指了指西边小道,嘴里像含了一块糖似的含糊道,“走,走那边。” 他的直觉不会出错的,经他辨别的信息更不会出错,过路十分六七的武林人会选择走向这边道路,那么他们就应该往这边走。 燕滕华望向他所指的方向,那边的道路通往的是烟柳之地,难道他们要去那种地方歇息? 柳於阵显然也闻到了浓郁的脂粉香气从巷子里飘出來,“要不我们兜过去?” “烟柳处向來是武林中人交换信息的好地方,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來。”燕王说道。 柳於阵一把拉住他,有些不满地道,“不行!我不准你去!” 两人站在分岔路口不胜尴尬,柳於阵抬头看了看,过道边上有间人气颇旺的酒肆,便道,“我们上去坐一会,如果还是得不到消息,我们就回去请救兵再來。” “谁是救兵?”燕滕华好奇地问。 “小配啊!他那么淡定,肯定不会对里面的女人乱來的。" 燕滕华呵呵一笑,“原來於阵是怕我对别的女人乱來吗?” “我是怕你坏事。”柳於阵小声嘀咕道。 燕滕华领他走进这间颇为华贵的大酒肆,里面人山人海,店小二忙得团团转。这么多人的地方,应该也能得些消息的。 “於阵不要叫子配來,他心情不好。”燕滕华提醒道。 “小配也会心情不好吗?” 两人选在一个靠近窗边的位置坐下,这个转角位正好能够同时看见两条道路的人络绎往來。 随着天色渐晚,街上的人慢慢变少了。 突然,柳於阵不再说话,并将手中的茶杯递到燕滕华嘴边堵住他正要开口的嘴。 柳於阵神色凛然地眼睛后瞟,只见一桌男女就坐在与他们一帘之隔的隔壁! 兰双九雅! 136 死路对决 那女子玲珑小巧,仍竖着双辫,两个精致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tw[棉花糖小说网] 这些武林人行动极为谨慎,他们來去自如,几遍一个地点上千守卫,也未必能够轻易拿住他们。 柳於阵眼睛尖得很,他示意燕王离开这个座位可以去更远的地方坐下,以免暴露,因为他们之间实在太近,只要九雅一回头就能看见柳於阵的侧脸了! 然而,正当两人要起身的时候,隔壁却传來了吵闹声!!“站住!” 柳於阵顿时汗如雨下,难道被发现了?! 随之而來的却是另一道有些尖锐的女子声音,“本公主要走,你管得着?” 九雅娇滴滴的声音如今听來毫不柔弱,相反有些戾气含在里面,“洛月天星,你算什么公主啊?也敢对我神气?” 柳於阵小心翼翼地侧过头去看,里面的男男女女之中,竟然正有他所记得的月兰和安信! 这并不是好事,因为在安信旁边坐着的还有那名叫慕容绝的剑客! 天啊,这些人怎么凑到了一块去了?! 柳於阵感到一阵阵的头疼,更让他感觉不妥的是,他不希望燕滕华跟着自己一起犯险,这很矛盾,他明明也希望有人能保护自己的,却不希望那个人是燕滕华…… 九雅突然拍案而起,跟那洛月天星叫上板子了,“就凭你这样的女人,也亏盟主留着你。” 内讧吗?柳於阵心道。 天星冷哼道,“有时间对本公主犬吠,不如多学些本事,谁不知道你兰双九雅不过是‘第二’巫女,怎样,要不要本公主帮你杀了这个女人,那你不就是第一了吗?呵呵!” “你敢动我姐姐试试?”九雅砰然将酒桌上的东西全都挥到了地上,脾气之大可想而知。 此时此刻的燕滕华神色不比柳於阵淡定。洛月天星!那个亲手杀死他皇后的恶毒女人就在面前! 燕滕华豁然起身将柳於阵拽走,随之而來的果然是两个女子旁若无人的打斗。 慕容绝并不是木头,他自然不会希望他们在大燕的地盘闹事,连忙上前阻止,“够了!你们想给盟主添麻烦吗?九雅,咱们还有其他任务,就让她带两人先回去吧。” “哼!那把我姐姐留下,交给这个贱人我不放心!” 柳於阵十分诧异,他们闹得那么大,月兰和安信居然一点反应也沒有,从他们的眼睛來看,竟然跟那时來袭击他的靖容一般木讷!不好、他们中招了! 二对三并不是不可以,但问題那个兰双九雅能力实在变态,不适合硬碰硬,如果跟九雅來硬的,说不定会演变成二对百、二对千。.tw[棉花糖小说网]一定要让他们分开! 显然燕滕华的想法跟他一样,而且,如果抓住洛月天星的话说不定能对李雨楼有一定威胁,尽管李雨楼那种人不见得会为这个女人上心。 “别胡闹,九雅。” “哼,她连自己的亲姐姐都杀,我怎么放心把我师姐给她?慕容绝,你也动动你的笨脑子想一想啊。” “你!” 柳於阵等不了他们慢慢“沟通”了,他捏起台上盘子里摆的花生米,突然就朝月兰的面颊投掷! 花生米不偏不倚打在月兰的脸上,月兰好似如梦初醒,立即缓过了神來。 在座三人连忙寻找是谁出手,然而月兰的反应让他们出乎意料! 月兰清醒的瞬间向后一退,碰倒了凳子,在身边的天星不及反应之际拔腿就跑。 “瞧,那就是你的好姐姐,跑得可真狼狈,”天星嘲讽道,人已经站在了床边,翻身向后一样,便瞬间从二楼楼阁仰翻下去,正正地落在逃跑的月兰面前! 其他二人也顾不上寻找刚才是谁出手,九雅更是惊得即刻朝窗子探头望去,只见天星的三尺剑亮出來,誓要将出门來的人就地解决的模样。 可是他们等了很久很久,却也不见月兰从酒肆里出來,人们都开始看着这个奇怪的女人为何持剑站在门外,几欲请官兵來管管了,月兰还是沒有出來。 “有诈!她被劫走了!”天星大叫着,猛然冲进酒肆一通寻找,客栈内窗子不多,沒有逃走的迹象,那就是从后门出去了! 是柳於阵二人拽着月兰从后门逃跑,一路在各个巷子飞窜。 月兰被控制了很久,身子有些力量不足,燕滕华唯有将她背上才能加快速度。 “丞、丞相……” “月兰别说话,她跟來了!”柳於阵故意放缓了脚步跑到死路,让那洛月天星跟上來。 天星步履轻盈,不歇不喘,顷刻间就來到了他们的面前。 “你去照顾月兰,这里交给我。”燕滕华将柳於阵拉到自己身后,突然显露出的燕滕华的面容让天星吃了一惊。 “燕王竟然追到这里來了?”天星的三尺剑做好了架势,“我若是取了你的性命,雨楼会更开心的。所以燕王殿下,能把您的命送给天星吗?” “你当真是茗歌的妹妹,是非不分。”燕滕华冷冷说道,这个时候的他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傲慢,“本王虽答应过茗歌不伤害你,可不代表本王会原谅你的所作所为,为李雨楼做事的人,本王都不会放过。” 说着,他的剑脱鞘了,寒光幽幽,剑气霍霍。 天星为之脸色剧变,她一个人要对付燕王何其困难!然而等等……那个人是谁? “哈!”天星徒然大笑起來,侧头凝望,“柳、丞、相!我找到你了!” 这个女人的笑声真叫人毛骨悚然,她怎么能做到高兴得这么夸张,不禁让柳於阵心中暗暗吃了一惊。 他将月兰身上的绳索解开,转过身來对着她,“就是你杀了茗歌?” “对,是我!丞相,天星找你找得好苦啊!”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充满狡黠恐怖,为什么她看见他会这么高兴,难道是…… 燕滕华感到不对劲,这个女人下手这么狠,万一她冲着柳於阵去怎么办? 偏偏柳於阵就算看出了她眼中的意思,仍然摸出鱼肠刀与之对峙,“既然想我,那我既然來了,你可要扑到我怀抱來感动一下?” “当然!”天星嘻嘻一笑,突然,她的身影好似消失了一般! 137 守护着你 柳於阵万万想不到这个女人的身手居然能这么快! 谅他已经反应到了身体极限,却也只能勉强接下这个女人的一剑! 她身穿火红的衣裳,衣服十分紧贴,凹凸有致的身材尽显无疑,同时与她流畅的动作互相辉映,三尺剑变幻莫测,一瞬间已出手十几招。.tw[棉花糖小说网] 柳於阵自然不会输给她,他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來,几度欲夺走她手中的剑,却不料天星手劲很大,完全夺不下來。 就在这时,天星的三尺剑在面前仿佛变成了两把!他眼花吗?不,这女人的身手在自己之上!被迷惑的眼睛一时无法跟上天星的速度,那一刹那迎來的攻击正准肩头,从她突然來到面前到即将砍他期间竟然不超五秒! 柳於阵大惊失色,现在往后退來不及了。 “噗??”鲜红的血液飞溅而出!随之又是一声刺穿身体的响声! “不要!”柳於阵睁大了眼睛,被砍中的并非自己,而是瞬间推开他挡在了前头的燕滕华,而同时正有一把三尺剑穿过了他的肩胛! 两把剑,洛月天星竟然真的握着两把三尺剑! “小华!”柳於阵忍不住惊呼而出。 那具血染的身体沒有丝毫动容,从容不迫地稳住身体后,燕滕华马上挥剑敌对。三尺剑嗖然离开了他的身体,鲜血奔涌! “你不是洛月国的公主,你是庶出,”燕滕华嘴角含血,却不禁扬眉笑道,“能被茗歌疼爱,那是你的荣幸。” “住嘴!”天星怒道,三尺剑挥得比刚才更快,更狠! 柳於阵不知道庶出是什么意思,但是他眼前展开的却是燕滕华步步滴血的身影,那个人真的如言保护了他,那个人真的有一副傲然骨气,霸道凛然不可接近。 天星根本不是燕滕华的对手,因而她会想尽一切办法靠近柳於阵,只要能让柳於阵死,她好似可以不稀罕自己的性命一般! 柳於阵不想燕滕华为自己倾尽生命,他都为自己受伤了,怎么能让他继续这样。 可正当他要靠近的时候,燕滕华却瞪着眼睛凶悍道,“你让开!” 血沿着他的额头顺流而下,肩胛的伤让他左臂无法抬起,这样的他,却仍然叫他柳於阵让开? 柳於阵胸腔被一股巨大的难过充填,同时燕滕华霸气的身影在他心中落地发芽,他喜欢那道身影,喜欢到不能失去,“不行!我來帮你!” 柳於阵的靠近恰如天星心意,她展开轻功猛地朝后退去,尔后突然向前猛冲而來,脱手而出的一把三尺剑钉在墙上,她一个箭步冲上去,蹬着那把剑徒然翻过挡在柳於阵跟前的燕滕华! 她沒有再选择与身手利落的柳於阵对招,反而边转身边飞射出无数蒺藜子,那暗器无比锋利,见血封喉,这般零星散落根本无处躲避!这还不算,她甚至将手中另一把三尺剑同时掷出,而落地的同时手持脚下三尺剑,想要对准身后的燕王! 可她猜错了。 挡得开蒺藜却挡不开三尺剑的那个人,仍然不是柳於阵,而正正是让她扑了个空的,本该站在那儿的燕滕华! “哇……”燕滕华忍不住吐出血來,然而当他看见身下的人儿安然无恙,却又不禁嘴角带笑,“还好……本王,沒有让你,受伤……” 燕滕华的脸颊就在面前,他冷傲的脸上不停地滴血,却待他如此温柔。他记得这么一张脸,他记得是谁就算拼尽全力也要带自己去御灵国求医时的面容! 摸到燕滕华背上插着三尺剑,一时间所有记忆涌入脑海,好似被穿透的人正是自己一样,心口止不住地疼痛起來! “小华、小华!啊啊啊!你这疯子!”柳於阵大骂着,将他抱开,躲过天星下一击。 可是他怀里的燕滕华再也无法替他抵挡天星连续不绝的攻击,如果她的同伴再赶过來,他们的处境就更危险了。 这个时候,坐在一旁的月兰冲上來替他接了一记出击,见她恢复体力,天星不禁有所畏惧。 “丞相。带着燕王站在月兰身后!”月兰左手握着燕王的长剑,右手张开五指! 柳於阵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一股巨大的旋风吹过后,天星便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他顾不上这许多,先带燕滕华去疗伤才是大事! “医院、月兰哪里有医院?!”柳於阵按住燕滕华流血的肩头后背不禁急得胡言乱语,可是那些血根本止不住。 月兰见状不妥,连忙跑上來,迅速拔出插在燕王背脊上的剑,“丞相,你可要救燕王?” “废话!不然我要看着他死吗?!” “那必须借用您的血,可以吗?” 柳於阵嫌她废话太多,从她手上抢來三尺剑后,立即在自己的手腕上划开一刀深深的口子!“要怎么用随你!” 月兰眼看着那道口子不住喷血,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柳於阵并沒有看到她如何救起燕滕华,当月兰樱唇微动的同时,他便不省人事地昏了过去。 小华,他忘记的人,是燕滕华…… 柳於阵翻來覆去,他的头好似要裂开了一般疼痛。 他不知道自己如今身处哪里,但是,他一定要见到燕滕华平安无事。 自己怎么可以这么沒用,怎么可以让重要的人陪着自己犯险,怎么可以在完全沒有把握的前提下出手,是自己沒用,是自己愚笨…… 柳於阵又急又痛,他迫不及待想要醒來看看那个人,他突然有很多很多话想要跟那个人说。 在他饱受李雨楼酷刑的时候小华纳后了,那其实不是因为小华喜欢她才那么做的对吗? 在他留在御灵国的那段时间,小华从來沒有过來找他,那其实也不是因为小华不喜欢他才不找的,对吗? 从自己失忆后再见到燕滕华的第一眼起,他就知道自己喜欢那个人,他不过是对这份心意充满了怀疑,因为御灵希说的话,他也愿意相信。可当小华在梦中问他是否喜欢自己的时候,他的心意却毫无保留。 他喜欢燕滕华,他喜欢…… 他不要燕滕华的无私保护,他不要见到燕滕华因自己而受伤,燕滕华只要好像以前那样凶巴巴的就好,不要受伤就好…… 柳於阵徒然惊醒,他正躺在柔软的床榻上,月兰正站在自己的身边。 他张口就问,“燕王呢?!” 月兰脸色为难得很,支支吾吾半天沒有回答他的质问。 138 望而却步 外头天已大亮,可想而知柳於阵睡了很久。 手腕上系着绷带,血液却还是将绷带染红。宫内格外安静,静得掉下一根针都能听见。柳於阵特别害怕这种安静,它往往意味着不祥。 不,他不要不祥。 他将目光从窗外收回來,再一次盯上月兰的眼睛时,声音冷淡非常,“燕王呢?” 月兰见他生气了,他的眉宇间闪烁出极致苦涩的神情,她连忙摆手说道,“您误会了,燕王他沒事。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月兰已是百般劝阻,可燕王非是不听。他的伤还沒有好呢,现在居然还要去上早朝。”月兰嘟着小嘴,十分郁闷地说道。 听她这么说了,柳於阵不禁“噗嗤”一声笑了起來,抚了抚自己受创的小心脏,“姑奶奶,你特么要吓死我了!” 月兰掩唇笑道,“丞相同燕王待月兰这般好,冒死來救月兰,月兰岂有见死不救的道理。” 柳於阵捕捉到她的尴尬之色,却读不懂她的心思,他顿了顿,能想到的唯有她是如何救下他二人这一点无法想象,既然她是九雅的师姐,难道她也有什么不能理解的能力? “月兰,你还好吗?”柳於阵轻声问道。 月兰低着头,秀气的脸蛋上出现了一抹难过,“师妹是被月兰带坏的,师父曾说这天下迟早是一家的天下,月兰不过是觉得兰双王应当一统天下才对大燕出手。沒想到师妹也來了。” “九雅吗?神风说她很厉害。月兰比九雅还厉害吗?”柳於阵笑眯眯地道,他虽然迫切想要见到燕滕华,可对于眼前女子的困扰他绝不会置之不理。 月兰淡淡笑了笑,“丞相可否将九雅的事情交给月兰?” “好。你自己也要小心啊。等等,你又要走了?”柳於阵反应过來,不禁拉住了她,“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啊。” “丞相有所不知,他们是故意在哪儿等着的,本打算三日后再入宫行刺。您将月兰带走的时候必然有人出手相助,否则丞相肯定性命难保。” 有人帮忙?会是谁?小队的人可都不在大燕国了。 柳於阵搔了搔头,每动一下都感觉全身剧痛异常,外加头晕目眩,饶是一种贫血的状态。 月兰见他疼痛,忙走过來帮助,穿衣穿靴,梳理长发,她很长时间沒有作为他的侍女服侍他了,这段时间都是佩环陪伴在他左右取代了她的地位,即使她原本仅是为了扰乱大燕国而來,有机会能再服侍柳丞相,她感到特别快乐。 “丞相,月兰的巫术不能毕竟不如医术能够调理身体,您的血代替了燕王流出的血,您的身体自然不会好得那么快了,还是多休息休息吧。” “哇塞!巫术?月兰是用巫术救我的?是像苗族下蛊毒那样吗?”柳於阵好一阵子兴奋,对自己的身体状态毫不在意,他笑起來总能给人特别治愈的力量。 月兰被逗得直笑,“不,月兰能做的不过是避免燕王失血而死罢了,这不代表能让伤势复原。所以燕王……” “月兰你真的沒事吗?不要对本丞相说谎话,本丞相的眼睛还长得好好的呢。”柳於阵打断了她,伸出两个指头指着自己的眼珠子道,“那个巫术是不是对身体有什么损害?之前可从不见你用过。” 月兰摇摇头,对她的能力依旧有所隐瞒,“丞相多虑了,沒有损害。” 见她不愿意说,柳於阵也就放弃了去探索她巫术背后的真相。 外头已经日上三竿,对于勤劳勇敢的古代人來说,日出而作才是正确的生活态度,他柳於阵实在懒透了。 “那好吧,我想去见见小华,月兰在房间里等等我?” 月兰來不及阻止,那男人就跟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 柳於阵早就等不及想要去看看燕滕华伤势,他虽然在情商上十分蠢笨,但不至于到现在还不懂燕滕华心思,燕滕华喜欢他,恰如他也正喜欢着燕滕华。 待到自己见到那个混蛋,绝对要把心事说个清楚! 这个时间临近退朝了,身为丞相他几乎沒上过几次早朝,可谓完全不称职! 由于身体流血过多,他沒有办法跳跃到横梁上,只能多走几步走到主殿的侧门去。这样也好,等他们退朝之后他准要蹦出來吓那混蛋燕王一吓! 柳於阵示意侍卫们噤声,自己悄无声息地來到大殿侧门偷偷观看。 此时此刻正好退朝人人垂首退离。 真是个好时候!柳於阵心里暗喜,看着龙椅上的燕滕华严酷正经,俨然一副九五之尊模样,柳於阵便是愈加地欣赏、喜欢。 肖子配就站在燕王的身边,或许是因为他不需要思考这些乱七八糟的政事,警惕地防备着大殿的一切时自然也就发现了柳於阵的存在。 “王上,看來宫里的守卫还要在继续加固才是。”肖子配板着脸调侃道。 这是什么话,难道小配觉得加强防备他就不能偷窥了吗?真是的! 柳於阵将身子让开,让这群大臣如期顺利退离大殿,这样他就有更多时间跟燕滕华独处了。 燕滕华一直手捧方才呈上來的奏折,对肖子配说的话浅哼应答,以示自己正在听着。 然而,正当所有大臣都退出了宫殿,正当柳於阵怀着一颗兴高采烈的心想要扑进宫殿的时候,,燕滕华缓缓放下了奏折,,“噗”! 一口鲜血涌了出來,将手中金黄色的奏折染成了血红色! 柳於阵顿时顿住了脚步,不是说他的小华沒事了么,为何小华还会突然吐血呢?! 柳於阵的脸色变得极度难看,眼见着奏折背后燕滕华脸色惨白,捂着曾被刺穿的肩胛,露出了柳於阵见所未见的脆弱。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柳於阵却步! 是自己将燕滕华害成这样的,都是因为自己! 他看着燕滕华受伤吐血的模样心疼不止,“小华……” 肖子配连忙为燕王输送内力调理疗伤,见柳於阵还不进來不免有些心急,可当他再抬头去看的时候,却看见了柳於阵快速飞奔而去的身影! 139 但求遗忘 他知道燕滕华为何要拼尽全力保护他,是因为在自己受尽李雨楼伤害的时候他沒能在身边保护,这般的自我怨恨使燕滕华选择了自我伤害。(..tw棉花糖小说网) 可这不是柳於阵想要见到的啊! 不管身体有多痛,他拼命地奔跑着,难过地冲回自己的房间。 燕王本不应该被卷入这样的生活,他是至尊至上的王,他不该记得有过柳於阵这个人,也就不会为了保护柳於阵而东奔西走,费尽心思想要求得两全其美。 他柳於阵是小队的眼,他有必须执行任务的命,如果他的任务会给燕滕华带來伤害,那他宁愿燕滕华从來不记得有过他这个人! “月兰!月兰!”柳於阵大喊着闯进房间,“帮帮我!” 月兰大概想不到他这么快就跑回來了,心中有种不安快速上涨,“丞相怎么了?” 柳於阵握紧月兰的双手,焦急而恳切地道,“月兰,你一定能做到的对不对?拜托你,拜托你让燕王忘了我吧!我、我不想看他为了我变成这个样子,这不是他!” “丞相……”月兰注目凝望,柳於阵的话语带着满满的哀伤和急切,他居然拜托她这种事?“丞相您好不容易记起燕王的,这样怎么可以?” “月兰若不帮我,”柳於阵咬住下唇,长长的睫毛下,漂亮的眸子里有了满分忧伤,“那我唯有去御灵国偷忘年草了。” “万万不可!”月兰连忙阻止,“您若进入御灵国别说使用忘年草了,估计您想再见燕王都成问題。” 柳於阵高高地捧着月兰的小手道,“要什么代价你才肯帮我?” 事情怎会演变成这样?月兰为难得很,如今唯一能保护柳丞相的就是燕王了,他居然想让燕王遗忘自己?! 在柳於阵再三的恳求下,月兰无可奈何,既不能瞒骗他也不能拒绝他,只好道,“那么丞相,请把您贴身的一件饰物[要燕王将於阵忘记,除非用於阵的心來交换。]交给月兰吧。” “我相信你。”柳於阵说话的时候仿佛声音都带着叹息。 他全身上下最贴身也是最沒用的就是他长长的黑发了,挥刀斩断这三千烦恼丝,还他短短的清爽干练。 月兰一惊一乍的样子让他淡淡笑了,“沒关系,喏,给你拿着。我现在就要要走了。小配刚刚已经看到我了,不会给月兰带來麻烦的。剩下的事情还请月兰务必帮我。” 月兰在身后“丞相”、“丞相”地呼唤他,可是柳於阵却越走越远,直到完全消失在这寝宫之中! 柳於阵迅速离开大燕国,到最后他还是沒有对他们说出口,他害怕…… 队友们一个接一个地退出了任务,而他必须立即克服心理障碍再度回到李雨楼的老巢,这等挑战一刻不停地侵袭着他的心。[..tw超多好看小说]直到他看到燕滕华因自己而吐血之后,这仿佛无法逾越的障碍却轻而易举跃了过去,比起看见燕滕华为保护自己而受伤,他宁肯死在李雨楼手上。 这个世上将不再存有一个名叫柳於阵的丞相,他将自己完全归属到小队去,正如这断去的头发,他也与燕滕华从此一刀两断。 虚弱无力的他能够跑到哪里去呢?天星的人很可能还在寻找他。 爆破和狙击是件很隐蔽的任务,他不能被这些人发现,尽管要是跟着洛月天星的话一定能更快进入柳国。 大燕国的清晨一片宁静,路上连个行人也沒有,空荡寂寥,落了一地的红枫将小道铺成红毯。 柳於阵步履有些沉重,身体无法跟上他的行动,颇有一种离魂感受,他扶着巷子矮墙缓缓走到那个榕树地下,那儿埋藏着他來时刻意藏起的武器,是队长交给他的,说是必然会用得上。 他掘开泥土,在靠近树根的地方终于见到了那个半身多长的大木盒。 木盒里头用干燥的茅草填满,柳於阵來时并未开过盒子,如今一看不禁让他打了个寒战! 这模样、这质地、这手感,郝然就是现代制造的狙击枪!更重要的是,柳於阵一抹便摸到了枪柄上的刻文,,上面是他亲手刻下的名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难道是要证明现代的兵器可以挪到古代來用吗? 队长是不是回去过了,他也好想回去啊! 他真的不想再留在这个时代,不停地被人伤害,还有,伤害小华…… 一个大男人抱着一把枪磨磨唧唧实在不是他会做出來的行为,柳於阵收拾收拾心情,赶忙用黑色布袋将木盒包起來,背在背上,要为去柳国而做准备了。 在古代,短头发会遇上许多意想不到的问題,为了防止这种麻烦,柳於阵毫不犹豫地在路上随手削去女子发丝一段,扎在自己的发尾单肩垂落。似乎只要有一部分是长发,那些人就不会在乎他其他部分都是短的,真是奇怪得很。 背着巨大的黑色盒子在路上行走很惹人注目,但同样也有一个好处,, “喂!小子,你站住!”一名身形魁梧的大汉突然扬声唤住了他。 大燕国有了新的政策,不允许百姓私斗,对武林人士的管理也愈加严格,以此将李雨楼的兵卒大范围排除在外,这世上并非只有李雨楼的人才与武林人有交情,也有不少有识之士审时夺度,是非分明。 唤住柳於阵的这个人两手空空,然而在他走路的时候步履轻盈,内劲浑厚,显然是练过的。 柳於阵故作无睹,径直而去。 被人这般无视,大汉愤怒升级,大步跟了上去想要抢走他背上的盒子。 这个时候正径直走路的柳於阵突然身形闪烁,步履带风,猛地窜到了大汉的身后,抬起手刀狠狠一劈,一招便将那大汉击晕过去。 顿时无数路人投來目光,纷纷道,“呀,这人怎么动手打人?要不要报官?” 柳於阵无视了这些闲杂路人的指指点点,深邃明锐的眼眸直穿人海,正投在一桌正在品茶的楼外客身上。 见柳於阵看着自己,喝茶的两个男人放下了手中茶杯,不禁回以注目。 目光瞬间交汇之后柳於阵重新背好包裹,扬长而去。 在太阳高照之前他必须尽快离开大燕,这样才能确保夜晚來临的同时他能抵达柳国。 身后纷纷乱乱地响起了马蹄铁甲的声音,定是刚才的出手将官兵惹來了,柳於阵加快脚步,迅速窜入巷子。 这个时候,巷子里忽然有人用力抓了他一把,将他扯了进去,正是在路上与自己对视的人! “小子!可想去柳国?我们正在招纳贤良,你身手不错,我们可以带你觐见盟主。” 柳於阵脸上露出了诧异的神色,心中却恰如其分地给自己点了三十二个赞! 140 语言调戏 “见你们盟主有何好处?”柳於阵低声问道,此时那些官兵已经朝别的方向去了,他依旧装作不镇定的模样,“不过我正要去柳国,你们载我一程,我再考虑加入你们如何?” “如此也好,上车吧,”相较瘦弱的男子反手指了指自己身后早已备好的马车,他们看上去就像现代的黑车党、人贩子,他一边不停地赞颂,给柳於阵洗脑似地道,“如今武林盟正缺人手,小子资质甚好,定能成为盟主的左右臂。[..tw超多好看小说]” 谁要成为李雨楼那混蛋的左右臂,比起这个,他更想去断了李雨楼那在自己身上施以折磨的双手。 这辆马车挺大,能装下四人左右,车上正坐着另一名与自己对视过的家伙,还有……一名黑衣人! 柳於阵上车的同时不禁怔了一怔,看见那个人他突然有种想下车的冲动,本自认为搭便车这想法不错,现在却觉得是一种煎熬。 “怎么?你们认识?”车上那人见他与黑衣人互瞪,不禁质问。 “不,我们不认识。”两人异口同声地道。 那人便放下心地招呼自己的同伴上车,而黑衣人则朝车下的柳於阵伸出手去。 柳於阵这是上了贼船上下不得,眼看着那黑衣人带着一副奸诈的笑容朝自己伸手,他也只好将自己的手递出去。(..tw棉花糖小说网) 马车很快驶出了巷子,飞快地在燕国小道上飞驰,窗外的景色如今看來直教人心里平静,他一定会尽快铲除李雨楼那个毒瘤,还柳国一个安宁的。 柳於阵看景色出神,一道阴魅清亮的声音却徒然在脑海响起,“柳大丞相为何在此?” 是谁在说话?怎么会在他的脑海里说话? 柳於阵惊奇地四处看了看,车上的三个人沒有一个人动了嘴皮子,其实他也不必看,光从声音判断就知道是身边那个混蛋说的。他只是觉得神奇,这难道是江湖传说中的腹语吗?不是说腹语是物理现象周围的人还是能听到的吗? “柳丞相如今应该在宫里才对,跑到这种地方是想让燕王如何是好?” 柳於阵狠狠滴瞪着黑衣人看,混蛋,欺负他不会腹语无法反驳吗? 他在心里直吼:“万教主,你能不能少说两句话?” 然而那穿着普通黑色衣裳的万洵夜并沒有停止对话的打算,简直就是为了欺负柳於阵而來的,“老燕昨儿还问我,如果柳丞相喜欢的是秦容他要怎么办,诶呀诶呀,现在看來根本就不用为这事借酒消愁了,哈哈,你又跑了。” 借酒消愁?谁?燕王为他借酒消愁? 柳於阵心中绽开一朵涟漪,可当这朵涟漪朝四面淡去后,他努力平静下來,假装什么都听不到。 可那魔教教主果然名不虚传,他的魔音绕耳不绝,“老燕真是个可怜人,死了妹妹、死了老婆,现在连情人又跟本教主私奔去了。” 柳於阵低着头不声不响,拳头越搓越紧。 混蛋……他们以为他真心想撇下燕滕华自己走吗? 万洵夜你有沒有看到小华那个样子,他被剑刺伤的样子、他吐血的样子!每一分都叫自己痛不欲生,简直比被李雨楼折磨还要痛苦,万洵夜你能明白吗? 万洵夜的脸上相比他说的话淡定得多,然而那份淡定看上去颇有几分虚伪,望向窗外的他同样有一份迷离交汇眉间,挥之不去。 从半路开始万洵夜就沒有停止“语言调戏”他,偏是欺负他无法回答。 “柳丞相,你喜欢秦容吗?”在烦躁了柳於阵半天之后,万洵夜这个提问却异常诚恳,比起其他任何调戏的话语來得更期待答案,“我是说,你对他有情人之间的感觉吗?” 情人?他跟队长怎么会是那种关系。 柳於阵睥睨斜眼地看着他,万洵夜的期待或许还包括着另一重意思,而那一定跟小柒有所关系。柳於阵收回视线,浅浅地摇了摇头。 “呵。那你……喜欢老燕吗?” 就知道他会这么问,这种问題何必他來问,柳於阵本想亲口对燕滕华说的,可现在看來完全沒有再表态的必要了。他也摇了摇头。喜欢?不,远远不止! 在他摇头之后的好一段时间万洵夜都沒有再说话,他也不敢去确定万洵夜的眼睛,他只想静一静,不要说话最好不过了。 万洵夜偏偏就不从他这个小小的心愿,当他们的马车终于离开大燕国境之后,万洵夜突然开口道,“老燕他很喜欢你,为了你可以倾国可以倾城,就算负了天下也在所不惜。虽然这话不该由我代言,但如果你要伤害他……我想我会杀了你。” 柳於阵猛然抬头,对上了万洵夜满是杀意的眼睛! 他对这句话充满敌意并非是因为万洵夜的威胁,而是他对两人的关系醋意飞溅。 许久,万洵夜充满杀意的面容缓了下來,一看就是要继续调戏柳於阵的节奏,“你想知道为什么吗?我跟老燕可是打小睡同一张床,可以光着身子满屋子跑,为彼此上过刀山下过火海的好兄弟。嫉妒吗?” 这家伙有完沒完,他跟鬼泣还是互相搓过澡的哥们呢,不过说出來的话万教主会不会真的杀人? 柳於阵沉默不语任他调戏,直到他们终于來到柳国境域,万洵夜忽然变了个调子,“柳丞相,我让教徒教你的心法可还记得?你现在运功吧。” 柳於阵立即运起功來,才做考虑他为何要下达这个指令。 幸好他如此果断!万洵夜话音刚落,突然他们身边血沫横飞!两个陌生男子徒然间吐血而死! 柳於阵瞪大了眼睛完全不知发生了何事,他身边的万洵夜正朝自己拍手,“内功练得不错。” “你为什么杀了他们啊?!”柳於阵失色,他不过是想搭个便车,可沒曾想过杀人。 万洵夜走出马车将车马停下,随意将包括驾车之人在内的家伙踢下马车,“柳丞相真是天真可爱得很,若不杀了他们,我们的容貌就会被记下來,行事多有不便。你习惯习惯就好了,武林人就是这么做事的。” “习惯你妹!”柳於阵冲过來,照着万洵夜的脸就是一拳!“你丫要是告诉我鬼泣习惯了你这做法,我一定跟他绝交!” 万洵夜揉了揉火辣辣的面颊,居然让柳於阵给揍出血來了,“你自己小心为上,李雨楼可沒有你这般妇人之心。他的手下全都召回了身边,本座真不明白你为何有种自己跑來。”他说罢,倏地展开轻功消失不见。 李雨楼的手下全召回了?!怎么会这么快! 柳於阵望着他离开,心中那名为“害怕”的因子开始不断寻找起依萍來。 141 惊讶连连 他沒有依萍,从他选择只身來到柳国就注定沒有依靠。.tw[棉花糖小说网]若想别人不要受伤,这一切都必须由他亲手來做。 按图索骥,他很快找到了所谓武林盟集会地址。 秦容希望他能够破坏武林盟结盟,若不能击杀李雨楼,那就将李雨楼逼往御灵国。尽管他不明白为何要将李雨楼弄到御灵国去,那不是说明让李雨楼更有机会得到转生石么? 武林盟会址被重兵把守,这些士兵分明还是柳国的兵将,该死,李雨楼这是多了柳陵的国啊! 守卫兵实在太多,枯黄的稻草被清理干净,偌大的会场离树林还有百步之遥,想要通过点火來引发混乱变得并不可行。埋炸药更不切实际,他么有办法靠近这些士兵。 后天就是武林盟了,若不埋炸药,那就唯有狙击这一种办法。 天色已然不早,四面八方都点起了火把,可是火光找不到的地方倒仍旧一片黑暗。 柳於阵躲在灌木丛中小心观察,一边打开自己的大木盒子,从里面取出数枚指甲大小的药雷,这种药雷火力不太大,遇火即爆,若要连环引爆距离不能超过五十米,不过罐子里的药雷很多,足够他在盟会外场围上半个圈,能起到威慑作用就够了。 柳於阵有条不紊地将一切准备就绪,在离那些手持火把的人有很远距离的地方埋好炸药。(..tw棉花糖小说网) 可正当他要退离的时候,突然响起了马蹄声,至少有七八个人同时朝会场方向靠近。 他连忙蹲下身子不敢乱动,这些武林高手对一点风吹草动的动静都极度灵敏,还是不动为上。 “盟主,这点兵力还不够吗?”女子尖锐的声音在空旷的场地回荡。 只听她身边的男子开口说道,“自然不够,我们对大燕出手已是用尽全力,燕滕华要不是一直对我们所掌握的力量有所顾及,估计早就率兵來打了。九雅,那个人如何了?” 另一道声音立即兴高采烈地抢答道,“九雅把他调/教得很乖呢,随时都能为盟主效劳。对了盟主,都怪天星,是她让我师姐跑掉的。” “这能怪我?” “不怪你怪谁呀?明明弱得很,还敢如此放肆。” “呵,好似你很强一样,你比你师姐还差个十万八千里。” “你!要不是我们赶來救你你现在早被官兵抓起來了,盟主,盟主你看她啊,这样凶九雅。她不是好女人!” “你找死!”洛月天星被气得肺都要炸了。 此时李雨楼正下马步行,命人将火把靠近地面一阵巡视。(..tw无弹窗广告)听见两名女子吵闹,他便站起身來,“好了,这次意外便不要互相计较,天星沒有受伤就好,不过既然当真是九雅救了你,说声谢谢也是应该的不是吗?” “是,盟主。”两名女人听罢互相哼了一声,却沒有继续争执。 倒也托了她们的福,李雨楼并沒有发现柳於阵的足迹,很快便走上了盟会高台。 柳於阵就躲在距离李雨楼几十步的草丛里,当火光将李雨楼的容颜照个清晰,那张依旧似笑非笑的奸臣模样立即出现在他的面前,不知不觉自己竟然颤抖了起來,既是因为恐惧,亦是源自愤怒! 现在不能攻击李雨楼,他身边的人太多了,很可能偷鸡不成蚀把米。 他藏身在那,动也不敢动,生怕大气一喘就会被他们发现。 “等等!”九雅在经过柳於阵的时候突然唤住众人,“有奇怪的味道。” 柳於阵眼看着九雅看向自己,顿时惊出一身恶汗!怎么办,他要不要移动才好?!他明明都藏得这般好了,那九雅是狗鼻子吗?! 随着九雅的靠近,立即有侍卫朝他的方向张弓搭箭。 柳於阵越发地感到不安,他睁大了眼睛,紧张地四处寻找可以逃脱的方式。 “啊!就是这个。”九雅高兴地叫起來,轻盈地从马背上跳下來,弯身抱起一个可爱的白色毛团,“是兔子!”众人皆因此松了一口气。 “就一只兔子有什么好惊讶的?!”天星怒道。 九雅把它抱在怀里闻了一闻,举到李雨楼的面前,“什么啊,笨女人不要乱说话。盟主可是让九雅用记牢了柳太子的灵气,这兔子身上有太子的灵气啊。恩,还有柳丞相的灵气!” 李雨楼一把将那兔子接去,仔细看了一看,似乎的确是柳丞相的兔子宝儿。“怎会在这种地方。也罢,我们先去布置会场吧,要确保后天的计划万无一失。” “是。” 柳於阵长长地舒了口气,他真的要被吓死了,额头上的汗几乎要滴进眼睛里去。 待他们走了以后他连忙擦起汗來,边擦边摸向身边的大盒子。 然而他不但沒有摸到盒子,却摸到了一只温热的大手! 那人來无声息,柳於阵立即警惕地想要弹开身子,却沒想到那个人比他动作快得多,还沒等柳於阵把那人看个清楚,那个人已经狠狠滴出手将柳於阵抱入自己怀中,任他如何挣扎也挣脱不开! “放……”柳於阵猛地摸出刀子,想要防备,却不禁感到那人身上的味道十分熟悉。 在他喊出口之前,那人捏着他的下巴上來就吻住了他的唇! 看來宝儿的出现绝非偶然,尽管柳於阵也认为那是极不可能的事情,可眼前事实为证,抱着他亲吻的人除了燕滕华还能有谁! 直到柳於阵那惊惶小鹿般的模样稳定下來,对方才终于恋恋不舍地松开了他,此时李雨楼也走得很远了,暂时不会发现他们。 那个长得跟燕滕华一模一样又像燕滕华一样亲吻他的人,他伸出了右手食指,挑着柳於阵的下巴说道,“於美人,你真的让本王很生气。” 这夜是如此黑,再多的灯光也不够照亮面前男子的容貌,柳於阵只觉眼前好似蒙上了一层薄纱,盈盈的,带这晶莹的光。是他吗,真的是他的小华吗?心里一阵狠狠抽搐,柳於阵突然想也不想就扑入了那人怀中! 他害怕,他想告诉那个人,他真的很怕!心都要跳出來了! 在李雨楼折返之前,燕滕华手脚利落地收拾好柳於阵的包裹,同时将怀里的大男孩夹抱而起,展开轻功迅速离开武林盟的会场! “你究竟想让本王说多少次,逃,你就知道逃……” “那我,那我怕你会受伤嘛!”柳於阵环着燕滕华的脖子死也不肯放手,明明他自己跑的话会更快的。 燕滕华飞奔起來簌簌带风,可当他看见柳於阵的短发,却不免有些心疼,“於美人,若想要本王忘记你,你知道代价是什么吗?” 142 可否退出 “是什么?”不是要他最亲近的东西就可以了吗?月兰明明是这么说的。 “笨蛋,你真笨。”燕滕华并不告诉他答案,而且很明显他沒有把柳於阵忘记。 今天的燕滕华正着看也好反着看也好,怎么看怎么觉得帅。 柳於阵全然不知自己已经连同盒子一起被放在了马背上,若不是燕滕华随之上马将他震了一震,他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呢。 “欸?!”柳於阵低声叫起來,他们此时离会场已然很远了,“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对不对,这太不可思议了。” 燕滕华在他头上敲了一记,贴身轻轻嗅着柳於阵短发上熟悉的味道,“秦容让你埋的药可埋好了?” 柳於阵警惕,回头看了看燕滕华,再三确认这个是不是本人,“等等,你先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不说还好,一说燕滕华就來气,“你说呢?若不是万教主向本王泄露你的所在地,你难道想让本王再在御灵国找回一个失忆的柳於阵?” “啊!他竟然出卖我?” 燕滕华那记爆栗击敲得更响,“那你现在记起本王沒有?” 柳於阵揉揉脑袋,蹭身贴在燕滕华胸口,转头索吻,“让我亲亲看,我就知道是不是我的小华了。” 甜腻到心田的亲吻让人十分满足,直到缠上身体的手掌碰疼了燕滕华的伤,两人才知道喊停。 柳於阵在前头驾马,他们今晚要找个偏僻一些的地方做准备,“已经埋好炸药了,可是李雨楼那个家伙很狡猾,我怕他会发现。再者他们刚才提到‘计划’,这事儿我有点在意。” “於阵,”燕滕华的伤还沒有好,本不适宜长途跋涉或做过激运动,“你真的不能退出秦容的行动吗?” 柳於阵就算心疼燕滕华为自己所受的伤,可他却也明白,燕滕华若要击溃李雨楼、若要得到柳国、若要天下太平,那他柳於阵必须存在于任务之中不能退出。“小华,你忘了吗?我说过要帮你得到天下。” “我记得,”燕滕华对此并不执着,他执着的是,,“那秦容呢?” 柳於阵听出了其中的醋酸劲,兼之万洵夜从早到晚在脑子里头念叨,他更明白了是燕滕华误会了什么,“队长不需要这个天下,他要的只是完成任务。我是想帮助他,想帮助你。” “哦?真的?”燕滕华突然靠到他的肩上來,眉目之间有了无法掩饰的喜悦,“那你……” “小华你是听谁说我喜欢队长的?”柳於阵挑眉问道。 “你自己说的。” “有毛啊,你乱说。我不是跟你说过嘛,我喜欢的是36d!” 燕滕华亲昵地搂住他的腰,近得足以听见对方心跳,近得足以确保怀里的人儿不会突然逃跑。闻着柳於阵身上熟悉的味道,他顿时舒了心。 这条小路是柳於阵早已策划好的,沿途沒有埋伏,因为地靠悬崖地貌,对这一带的设防非常薄弱,他们走出很远,已经能够感受到悬崖吹來的冷风了。 他们将马儿拴在一旁灌木丛的树上,对于这些不该出现在这个时代的器械他还必须做一番琢磨,此前队长说要去了解“禁忌”,那么他既然将兵器带來,是不是说明这个禁忌并不存在? 刚把马儿拴好,柳於阵突然发现燕滕华面色不对劲地倚靠在树旁,一手捂着自己的肩头。 柳於阵连忙走上去,急切地道,“怎么了,是不是伤还很疼?” 燕滕华勉强对他笑了一笑,“本王曾经待你何等刻薄恶毒,不比那李雨楼好多少,於阵为何要对本王动心?” “谁对你动心了混蛋!”柳於阵骂道,边掀开燕滕华的衣裳來看,被刺中的肩胛处已经形成了一道浅浅的疤,但这身体毕竟受了很重的伤,所谓质量恒等,果然不该迷信巫术,“过來让我看看!不过你到底是怎么跟过來的啊,我完全沒有发现!” “万教主飞鸽传书,本王便御驾亲征了。如何,这个解释喜欢吗?” “你丫是明目张胆地糊弄我吗?” “呵呵,”燕滕华从怀里取出一束乌黑的发丝,任其随风散去,那正是柳於阵自己削去的头发,“就利用这个找到你了。於阵,想逃出本王的手掌心,你还太嫩了。” 柳於阵顿时黑了脸,“神马,月兰又骗我?!”有沒有搞错啊,这个丫头真是欺负他欺负到家了! 燕滕华拉着他的手将他带入怀里,轻声道,“於阵,李雨楼这个人不简单。本王不想失去你,你明白吗?” 柳於阵认真地点了点头,天真笑意重回面颊。他自然知道李雨楼不简单,他也知道面前这个人是真心舍不得他,但是国不安宁,家如何能有。“小华,李雨楼的行为是因我们而起的不是吗,我们有义务制止他。” 燕滕华习惯地刮了刮柳於阵的鼻子,哼笑道,“本王猜测,李雨楼的目的并非结盟。万事要小心知道吗?” “不是结盟?那他想做什么?” “他想去御灵国。” “你是怎么知道的?”柳於阵好奇地问道。 “你可还记得本王乔装出现在御灵国?李虎是李雨楼的谋士,他能出现而李雨楼不在的地方,必然是李雨楼想要做却不想或无法亲自做的。”燕滕华说着,松开环抱柳於阵的手,只了这柳於阵带來的那个盒子,“命理之说必然存在。” 柳於阵心中一怔,他在御灵国那么久了,却始终沒有打探到御灵希所隐藏的秘密到底是什么,他只知道御灵希由始至终沒有离开御灵国的境域,最远也不过渠道御灵国境外而已。 他结实御灵希不到一个月,燕滕华却是打小就对这个人有所耳闻,知道的肯定比自己多。 可如果命理存在,队长为何还要把武器发给他? 燕滕华见他迷惑得很,便淡淡地道,“笨,於美人,本王真真发现你十分不如柳丞相。” “喂!我就是不如柳丞相,怎么的?我又沒强迫你夸奖我、喜欢我。”柳於阵瞬间被挑起脾气來,明澈的眸子充满了敌意。 “啧啧,脾气还不小,”面对柳於阵的仇视目光,燕滕华觉得有趣极了,“於美人,你想想,那李雨楼跟你最大的不同是什么?” 143 逃无可逃 “他……”一条思路窜上了头,柳於阵顿时睁大了眼睛,“他可以回去!” 对了,李雨楼可以回去,因而他应该更想得到转生石,而他除了看过李雨楼使用过一次枪支,利用别人制造火药之外,他还真的沒有使用更厉害的火具,除了他,队长也是这样! 这是因为他们还要回去所以不能随意使用,而自己已经回不去了对吗? “不管怎样,明天听本王的计划行事。.tw[棉花糖小说网]琴奈与本王说,若是不能杀死李雨楼,那便将他逼入御灵国。这是什么用意?” “我已经在御灵国埋下陷阱,如果李雨楼过去,我们必然能抓住他,而且队长似乎有意对御灵国下手。” 队长之意是连御灵希一起抓获,尽管他真的觉得小希不错,但说到底,御灵希分明在他们的任务名单上!他曾以为御灵希不会欺骗自己,御灵希的善良他的温柔,御灵希从不外出犯境,对李雨楼的防备和打击都让他觉得小希不是坏人,可直到他确定,小希骗他…… 既然名单上已经有了御灵希的名字,他不可能偏袒犯罪,至于要将这个古代人如何处置,那是队长的事情。.tw[棉花糖小说网] “交给本王吧。你只要做好秦容交给你的任务就好。”燕滕华信誓旦旦,柳於阵自然相信他的话,他也别无依赖。 “你别再随便受伤就是了,我要是心疼起來,绝对逼月兰让你把我忘了。” “哦?於阵还会为本王心疼?” 山下吹來山风,秋凉的寒风卷起一地枯叶,两人边打趣地说着话,边用枯枝在非常不起眼的山头搭起简易帐篷。 等明天一到,柳於阵又要与李雨楼正面对抗,他本沒有做好应对那个人的准备,一看见李雨楼便感觉两眼昏黑,残酷的笑声还在耳边回荡。 如今耳边婆娑简直是一种上天恩赐,“於阵,本王喜欢你。”那声音好似天籁一般钻入脑海,假寐的柳於阵微微弯起甜蜜笑容,蜷缩在燕滕华的怀里。 能听着燕滕华好听的声音,是他这段时间以來最开心不过的事情,但一想到明天很可能演变成一场血战,他便无法入睡。 月兰究竟为何要把燕滕华送來…… 为了,让他看清自己的心吗? “混蛋……我也喜欢你。所以,我也绝对不会让你犯险的。”柳於阵在心中暗道。 天暗天明,竟是如此之快。 柳於阵撑着头看着身边的燕滕华睡得如此香甜,心中不胜满意,用自己发尾的假发故意搔弄燕滕华诱人俊朗的面颊,不禁玩心大起。 燕滕华睡得很沉,这自然不是偶然而已,放在燕滕华枕边的醉魔香,可还是当年御灵国进贡的上上品,催人入睡的良药,尝试过这“极品”滋味的柳於阵故意将它偷來,本是要应对李雨楼的,却不想最终用在了燕滕华的身上。 当凌晨的风再一次拂过人面,简易帐篷上的树叶也被吹落了几分。 朦胧薄雾,穿着淡蓝色衣裳的柳於阵身影如梦如幻,飘渺虚无。 他悄无声息地打开了黑木盒子,动作很轻很轻,生怕把燕滕华弄醒了。给那把油光闪闪的黑金狙击枪装上消声器,披上子弹夹,一切好似又回到了当年的枪林弹雨,毫无实感。 这就要行动了,如果能成功狙击了李雨楼,他的任务便是从此完成,在与那未來社会了无瓜葛。 会不会有任务失败的可能?当然有,他也是当然的怕。好不容易重获新生就死了可不值得,可牺牲也总比让小华受伤的好,小华就不该认识他。真的…… 依依不舍地转头回眸,想要将那人的音容笑貌牢牢记在心里。 然而事实总是一把杀猪刀,把柳於阵弱小单纯的心灵割得体无完肤! 愣!柳於阵狠狠地愣在那里手足无措!他那双漂亮精致的眼睛此时正与一双霸气外露、怒气狂飙的眸子相对! 144 武林盟会 艾玛!他现在可是手持威风八面狙击枪,身披斜十字威猛子弹夹,郝然一副牛逼哄哄的刑警桑啊!怎么会被那样的眼神怔住?! 好吧……他真的被惊呆了。.tw[棉花糖小说网] “你、你怎么起得这么早。呵呵。早上好啊。”柳於阵一脸极度无语和尴尬。 就在他的身后那个简陋的帐篷里,那本该高高在上却穿着普通衣裳屈居下榻的男人正直勾勾地盯着他看,端坐严肃,虽然睡意犹存,迷离的眼眸中仍透着森森幽光。 也许是**的作用,燕滕华的声音也带着几分迷醉销魂,“於美人,别妄想甩了本王……” 他说着,盘膝而坐,运功将**逼出体内。 柳於阵沒想到逃跑又被抓个正着,顿时搔头,这可要怎么才好。 燕滕华听见他踟蹰的脚步声,心中有怒,却沒有爆发,待体内**积郁泄出去大半,他的心情也随之变好了。 除了这**帮他进入睡眠让身体好了几分外,那老老实实坐在他身边的柳於阵更让他心中舒畅,他看着一副受挫模样的柳於阵道,“怎么不走?” “都被你发现了我还走去哪啊?你这人一点都不懂浪漫!”柳於阵抓狂道。 燕滕华哼哼一笑,低声说着,“如果浪漫是让本王失去你,那本王何须这浪漫。” 柳於阵在旁边晃悠,听他这么说不禁心中一暖,这家伙真会说话,竟让他动了心。 看來想要甩掉燕滕华这一点是完全做不到了,柳於阵默默地背好枪站着等候,这个时候,山林那边渐渐响起了嘈杂的人生。 他们聚來了。 柳於阵感觉热血沸腾,神经紧张,他已经很久沒有去执行任务狙击罪犯了,不知道身手会不会变得生疏? 待得那会场应该极是热闹了,燕滕华忽然站起身來,“走吧,跟在本王身后。” 柳於阵愣愣地看着他的身影行动,直到燕滕华拉住了他的手。 “还愣着?”燕滕华问道。 柳於阵拼命地摇了摇头,甩开他的手道,“去你的,劳资又不是小孩子!动起來!我今儿个一定要爆了李雨楼的头!” “呵呵。”燕滕华的笑意不知道是该作何理解,总之柳於阵将那当作是对自己的蔑视,那更不能输了。 “咱们走着瞧!” 虽然这么说,柳於阵却还是老老实实地跟在燕滕华的身后。 他们穿着打扮都与普通江湖人士无异,尽量让自己看起來并不显眼。会场早就挤满了人,看上去跟五一假日时的天安门广场一样拥挤。 一个人,能让整个国家暴动并集结这么大批的武林豪杰,李雨楼的能力可想而知, 柳於阵在御灵国疗伤的时候发生了太多事,以至于他懒得去想李雨楼究竟是如何做到这些事的,既然燕滕华那样解释李雨楼的目的,那他就信。 柳於阵很快离开燕滕华的背后,被着黑盒子悄无声息地匿到了一个十分隐蔽的树丛里,三两步爬上那棵矮树,这个视野确实宽阔,可以轻易瞄准会场中央而不受干扰。 相反燕滕华并沒有继续跟着他,而是沒入了人潮中间难以区分。 柳於阵要先狙击李雨楼,一旦失败再引爆炸药将李雨楼逼入御灵国。因而如果第一项任务就直接成功的话岂不是很爽? 柳於阵很清楚老天爷喜欢跟他开玩笑,这个时候决不能掉以轻心。 突然,会场四周的火炬同时点燃,熊熊燃烧的烈火仿佛点燃了这些人的激情,喊声比方才更加大了。 “欢迎各位莅临盟会,鄙人不才,敢与天子角逐。这天下必将归为一家天下,纵使得天下者不是吾国柳王,那也必然不能落入燕王那暴君之手!”高高的台阶之上,李雨楼的声音异常响亮,他每说一句,台下便是轰轰烈烈的起哄声。 那李雨楼依旧一头清爽短发,耳钉闪烁,却沒有人对此感到意外,似乎那叛逆的短发便是他李雨楼的象征。 柳於阵无暇去听他滔滔不绝的演说,只知道李雨楼说一句下面就跟着了魔似的。 这时,柳於阵突然看到了站在后方台下的几人,那之中除了他领教过不少次的高手之外,倒是有个人物让他有些在意。 那个人用白色的弧形面具罩着脸,左右分别站着九雅和天星,看似是她们伺候着,实则却有些不太自然。 柳於阵仔细去看,用狙击枪的瞄准器对准了那个人,从瞄准器的放大镜上显示的是,那男人一头乌黑长发,发尾用红色麻绳系着,那人站在那儿便是一动不动,身形十分呆滞,却仍然隐隐透出一丝儒雅范儿。 柳於阵的心被揪了起來,与此同时九雅忽地转头四处张望,差一点就对准了他的视线。 他赶紧移开瞄准器,重新对准台面上的李雨楼,自己用眼角瞟着九雅,还好,那个女人并沒有什么异常动静。 “愿随吾王讨伐无道大燕者,歃血为盟。”李雨楼的声音再次让柳於阵心烦意乱。 这一套套的搞得跟什么似的,装神弄鬼,一点也不像个现代人应该做的事。 立即便有门派身体力行,“我派愿跟随盟主。”说着,抽出小刀自行在手指上划了一个口子,正准备滴入那侍者手中端着的巨碗。 然而偏是这个时刻,有人突然伸手将那名侠客的手拉住,“且慢!我怎么听闻李盟主与魔教有所交往?我天门可是正派人士,若代理盟主不做出解释,本教可不愿意就此结盟。”那人亦是一身仙风道骨。 145 势在必行 台上的李雨楼不紧不慢地道,“无稽之谈。(..tw无弹窗广告)鄙人亦是知道正邪不能两立,再者万魔教视财如命,大家都知道柳国国库早已亏空一事,鄙人又有何能力与那魔头联合?” 这种谎话也亏他说得出口。 柳於阵坐在树上不住地鄙视他,据说因为他和万洵夜联盟致使大燕的军队屡屡受挫,要不是万洵夜帮他,他嚣张得起來? 不过让柳於阵始终不能明白的是,万洵夜那混蛋居然飞鸽传书给燕王,那说明他们关系还不错啊。为什么这么一想,自己反而感觉有点不高心…… 听着李雨楼滔滔不绝,台下却突然有人开口道,“李盟主做事当真深谋远虑,沒想到万教主也如废棋一般被李梦竹一脚踢开了。呵呵,真真有趣。”说话的人正是燕滕华不错!一时间所有的目光聚焦在他的身上。 柳於阵心中一怔,呀,那混蛋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惹事吗?!他疯了吗? 他本以为燕滕华只是想要在趁乱的时候保护他,沒想到燕滕华的所作所为完全超过了他的预计。 同时看到燕滕华的自然还有那李雨楼,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燕王?”李雨楼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惊讶,又有更多的怀疑。 换做柳於阵是李雨楼,此时此刻也自然要怀疑这个人的存在的,被万人怒骂“暴君”,恨不得啖肉吮血的燕滕华,居然亲临了武林盟现场?! 柳於阵大惊之下,差点便忘了,这正正是燕滕华为他制造的好机会,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燕滕华吸走了,他此时若不射击李雨楼,更待何时? “燕王?!暴君!你便是那恶贼燕滕华?”众下一人一语,纷纷扬扬的会场顿时乱作一团,离燕滕华最近的门派已经拔出手中剑,将他孤立在人圈之外。 “呵呵,”燕滕华冷笑道,“李盟主好大魅力,吸引來的果真都是是非不分,只懂用暴力解决问題的武夫。” “你闭嘴!暴君!你凭何侮辱我们盟主?來得正好,纳命來吧!” 听着那些人将燕滕华骂得如此难听,柳於阵气得七窍生烟,他越是生气,便越想快点解决了李雨楼! 瞄准,准备,, 他的手指已经扣在了扳机上,只要轻轻扣动扳机,那个在瞄准器中间的小人便会被子弹穿心而死。 他迫不及待了,眼见着被包围的燕滕华就要接受屠戮,他慌忙扣动了扳机。 “噗”! 被消声的子弹毫无意外地穿透了那副身体! “盟主!” 随着李雨楼身后女子的高声呼唤,柳於阵知道自己打中了,可是他根本无暇去管李雨楼的生死,他要的是燕滕华相安无事,他要的是沒有人胆敢侮辱他心目中的王者。任何人,休想! 猎鹰的捕捉能力要多强有多强,他能够在洛月天星朝他跑來之前快速开枪,将那些围着燕滕华喊打喊杀的人射伤腿脚,更能在下一秒瞄准卖了火药的地方连续射击,直接引爆滚滚硝烟! 战火顿时爆发了,上万人的会场登时乱作一团。在这些人周围的爆炸一个接一个,浓烟让他们难以辨别方向。 “怎么回事?这到底怎么回事?!这能力,不是只有盟主才有吗?!”有人惊呼道。 燕滕华便道,“当然只有你们盟主才有,本王又怎么会有这等能耐。你们的盟主早就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果然,因为柳於阵的动作太快,加上爆炸的响声过大,竟然沒有人注意到李雨楼被射中了! 146 正面相对 柳於阵一手持枪,在天星跳上树梢的同时他溜入了滚滚浓烟之中。(..tw好看的小说) 连续的爆炸响声惊天,而围在会台之下的人们只得无奈地接受着一波又一波不知何处來向的惊吓。 这种药雷虽然伤害度小,但在古代沒有炸药存在的前提下,这种威慑力却出奇地大,整个会场一时间乱七八糟,哪里爆炸,人们就往另一边跑,人人互相践踏。 柳於阵迅速跳到燕滕华身边,拉着他的手便道,“你胡闹!快,你先去躲起來!” 燕滕华幽幽地笑着,“你可满意?” 倒并不是燕滕华假装镇定才站在这里自我揭露,而是他根本就不怕那些江湖高手。不论有多少人趁乱想要扑上來砍杀他,他只消轻轻躲避,弹指挥掌,那人便被震得一蹶不振。 柳於阵可管不了他那么多,一个劲地把他往山林里退,“满意个屁,谁要你这么乱帮忙的?你要是真被砍了怎么办?” “美人心疼?” “废话!”柳於阵冷冷瞥了他一眼,“听话,李雨楼既然不好对付,他不可能沒准备的。他已经发现你了,你快走。” 燕滕华并不在乎,他伸手指着柳於阵的身后,只见洛月天星已经杀红了眼睛,谁敢挡她的路她便大杀特杀。“狗贼!你也敢逃?” 柳於阵见她來势汹汹,这个女人能力特别强,在人群中挥动三尺剑,杀人连眼睛也不眨。这种扰乱社会治安的人就应该正法才对。他举起手中的狙击枪对准了这个伤害过燕滕华的女人。 偏是这个时候,有人猛然将朝他愤愤奔來的天星拉开,柳於阵也同时将准头对了过去! 是李雨楼! 柳於阵大吃一惊,那个男人胸口淌着血,却咬紧牙关死死盯着他看,胸口冒血都不死,他是神吗喂! 燕滕华像是早有预料事情不会变得顺利,此时在那些火药已经尽数爆炸,人群退散得到处都是,而他们两队人却正面相会了。他伸手将柳於阵挡在自己身后,向來冷傲嚣张的模样比平日里看起來更加冷酷愤怒。 “李盟主,我的於阵还真多亏你照顾了。”燕滕华冷笑道。 柳於阵发现九雅正站在李雨楼的身后为他疗伤,而她的手腕却不停地流着血,对于她的付出,李雨楼全然不为所动。 “既然如此,王上不若在将他送与鄙人调/教?鄙人可教了他不少本事。可惜他都用在太子身上了。”李雨楼跟个沒事人似的嬉笑怒骂,可是这话让柳於阵听了,却是浑身怒血喷张! “放你娘的狗屁!李雨楼你也敢诋毁我?卧槽尼玛。”柳於阵完全不顾自己的形象,一口一句脏话,“李雨楼,今天我不把你射成马蜂窝,我回头就除名!” 柳於阵说罢,举枪便要射。 可李雨楼的话到底让神经特别敏感的燕滕华听去了,“於阵,他说的是真的?” 柳於阵心里乱糟糟的,若是让燕滕华知道柳陵上了他,燕滕华会如何看他?燕滕华会不会生气?“你问那么多干嘛?让开!” 147 怨恨已久 “老实回答本王的话!”燕滕华的语气看起來确实不太友善,他果然生气了。 柳於阵被逼的心里烦躁,站在燕滕华身后欲发又止。 正当他犹豫,李雨楼便抢了他的话头,“自然是真的,啊对了,顺带附上一条友情提示。” 柳於阵知道他是在拖延时间,想要等着九雅将他治好,一旦他们打破这个对话带來的平衡,李雨楼很可能会因中枪失血而死。 “以前我对国刑做过调查,柳於阵出身沙漠,本來一辈子平平凡凡,却不知道因为什么跟随他的队长加入部队,柳於阵对他的队长依赖可谓过分得厉害,难说他们之间是不是有个基情四射什么的。” 他越说柳於阵要射死他的情绪就越高,可燕滕华偏是挡着不让他动手。 “你丫到底干嘛?!”柳於阵烦躁地骂了一句。 燕滕华仍然站着不动,“本王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 包括洛月和九雅在内的所有人都不明白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柳於阵更是好奇到爆,这家伙为什么要挡着自己,难道他真的听信了李雨楼的刺激? 眼看着浓雾就要散了,自己精心策划的行动完全被燕滕华破坏殆尽,柳於阵的心情又怎么可能好。 然而,李雨楼似乎顿时看明白了燕滕华是何用意,猛地甩开九雅的手,大声喊道,“天星!保护好太子!” 突然之间,柳於阵身前的燕滕华就好似蒸发了一般! 燕滕华飞快地出现在那个面具男的身边,挥拳重击,根本无人可挡! 这刹那发生的事情太过惊人,以至于柳於阵好不容易反应过來,却只能抬枪击中了李雨楼的腿。 当那面具被击得裂作三块散落在地,柳於阵顿时看清了那面具背后的面容,目光呆滞的柳陵任由燕滕华这一击将自己打得飞出几米,吐血而出。 “太子!”李雨楼大声呼喊,“天星动手!” 区区洛月天星又怎么是燕滕华的对手,那股怨气似乎藏在那高大威武的身体里好一段时间了,好不容易找到的发泄对象,他又如何能轻易放过? 柳於阵马上反应了过來,赶紧扔掉枪冲到柳陵的身边,一把将柳陵保护在自己的怀里,“别打了,小华别打他!” 他知道自己为何这么冲动地抱住柳陵,他只是觉得柳陵的确无辜。 可在燕滕华的眼里,比起解恨,柳於阵的行为更惹他愤怒,“让开。” “小华你搞错对象了啊,我们只要杀李雨楼,你看看,你看柳陵都变成这样了,你打他他可能根本感觉不到呢。”柳於阵指着怀里的柳陵,他用力地晃动着柳陵,但柳陵却好似全无意识。 燕滕华全然不为所动,“本王管他变成怎样,敢动本王的人,是他自己找死。” “小华你骗我。我以为你來这里不过是关心我呢,你怎么可以这样?我说了不要了!”柳於阵大声喊道。 天星方才被燕滕华狠狠拍了一掌,口吐鲜血,如今烟雾也散掉了,她大可以呼朋引伴,把所有人招來刺杀燕王。抹去嘴角的血丝,她突然喊道,“慕容绝!快來助我!太子被抓去了!” 148 忽如其来 这场混乱让各门各派都摸不着北,直到烟雾散去,他们才发现自己的盟主和太子正与燕王对峙,与他们之间隔着会场高台的距离。 那燕滕华全身上下散发出悚人的杀气,其魄力之强大,竟让这帮自诩高强的武林人无法轻易靠近,然而,这般强大如鬼魅般的男人,他的“对手”竟是看上去柔弱的太子殿下。 听见天音的大喊,远随武林人士一齐退开的剑客慕容绝飞快地冲了上來,边跑边拔出手中长剑,笔直地朝他们挥剑而來。 燕滕华旧伤未好如何能够招架慕容绝,柳於阵一见到那个剑客扑上來,心里更急,直接将怀里的柳陵往身后一推,自己两三步跨上前,拉住燕滕华的手便跑,“不管了!你这家伙真坏事!” 燕滕华一身拗劲,内力充沛,幸在他及时收手,否则定要伤到柳於阵的。 见柳於阵拉着他便跑,他并不反抗,只凶巴巴地盯着柳陵看。 整个会场登时哗然,这两人公然敢伤了太子伤了盟主就跑?休想! “暴君哪里跑?!”慕容绝快步向前,他的剑已经及上燕滕华的发尾。如此迅疾凶猛的剑法,让人避无可避。 燕滕华收回他愤慨的目光,又狠狠瞪了柳於阵一眼,反手与那剑客相对,并开口道,“计划都按照你说的办了,后面的事本王不想於阵掺和,你自己收场。(..tw好看的小说)” 他在跟谁说话啊,艾玛,这都什么时候了! 柳於阵心急如焚地抬起枪朝剑客发射,这场面怎么看怎么诡异,居然在古代开枪,还开了好几次。可他管不了这么多了,要是小华受伤的话,他会更加无地自容。 他的子弹只有一发嵌入慕容绝身体,其他几发都被他躲了过去。 就在这个时候,一把锋利的刀刃突然出现在慕容绝的颈边!快速的挥刀,霸道的刀法,这熟悉的身手居然又在眼前重现。 慕容绝被迫离开了燕滕华的身边,与那人缠战一团,可剑法高强的慕容绝在那人霸气猛攻之下居然只有招架之份,更兼之不知从何射來的一枚暗器,他便单膝跪地几乎无法招架。 “鬼泣?”柳於阵大惊,继而他终于发现为什么在自己慌忙的时候那些武林人沒有追上來了,,队友们居然都在! 燕滕华反手拉着柳於阵,“你跟本王过來,这件事他们自有打算。你刚才保护柳陵的是,本王要跟你好好计较。” “什么?你知道他们会來?”柳於阵指着跟李雨楼的人交战的队友们,这简直就像现代人在古代的枪战! 柳於阵自然也不会忘了李雨楼身上有枪,这种不靠谱的事情他一向很在意,“也就是只有我不知道?” 燕滕华指了指乔装成武夫的秦容,“本王方才看见的罢了。怎么,於阵你如今见到了他可要跟他走吗?”燕滕华将柳於阵引到不容易被人攻击的地方停下來,语气中十分怀疑地道,“如果你要跟他走,本王一定会生气的。” 149 是进是退 他这么做就是明显地将他柳於阵排斥在任务之外啊,连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的桂小柒和被迫放弃任务的夏琴奈都出现了,难道他要临阵逃脱? “你不是说过你要保护我,同意我做任务吗?”柳於阵环视四周,仍然有许多人扑上來喊打喊杀,这些人功夫高强不好对付,他们的对话并不能长久。[..tw超多好看小说] 燕滕华点了点头,眼神中有些醋意,“你真要跟他去。” 在燕滕华心中念念不忘的,是当时自己和御灵希百般争抢,却抵不过秦容一句召唤,这般侮辱让他绝不想想秦容低头,死也要证明自己在柳於阵心中的地位。(..tw棉花糖小说网)可是别说秦容了,柳於阵刚才竟然还袒护柳陵?! “小华!你到底闹够沒有?”柳於阵忍无可忍,他不明白啊,他不明白燕滕华脸色中的醋意究竟为什么,自己又沒有做错什么。“我要回去帮助队长了,我说过这是我无法逃避的任务,我都跟你说了不要跟來了。” 柳於阵退了一步,抱着枪迈入战场。 眼看着无数高手落在燕滕华身边,他银牙一咬,这么下去真不是个办法,他不能就这么让李雨楼逃走,燕滕华他应该会自己保护好自己的吧?燕滕华只是一时任性而已对吗? 会场再次冒起滚滚浓烟,当热兵器投入战争,使用冷兵器的人往往处于劣势。 柳於阵不知道他们为何会同时出现在这里,总之他们就像天神降临一般出现了,每当他感觉自己就要失败的时候,他的队友们都在身边。比起燕滕华,也许真的队友的地位更高也说不定。 李雨楼似乎疗伤已毕,在他手下的保护下他竟然沒有再受到半点伤害。 因而说只有柳於阵能够伤害他,擅长狙击的柳於阵最能把握他们露出哪怕片刻的破绽。 李雨楼所带的人并不一般,柳於阵看着他的周围有人牵马有人抵御,即使在这军火燎燃的战场,李雨楼的脸上仍是泰然自若的神色。 柳於阵突然明白了燕滕华的意思,武林盟会本就是个幌子,李雨楼要引來小队的成员,李雨楼的目的并不在此。 糟糕,恐怕小队出现在这里是招了他的设计陷害,他站在会场的外围,脚下是已经点爆的药雷,一地灰黑,而他周围都是人,那些被激红了眼睛的江湖人更疯了一般,半点青红皂白也不分,有的人针对李雨楼,有的人疯狂追击他和燕滕华。 柳於阵顿了顿,止住了要去寻找鬼泣盘问的冲动,立即回头。 某个人对自己的误会实在太深了,他要是现在回归队伍,那某个人也许会很伤心的…… 燕滕华仍然站在原地,追來的人太多,他要用尽全力才能招架,这些人口口声声大骂“暴君”,说着难听的粗言秽语,可这些攻击完全比不上柳於阵的行为來得更让他难受。 他的确很想保护柳於阵,他的确不想失去柳於阵。可他还是他,讨厌被别人夺走自己的东西,如果被背叛,那他宁愿将对方毁掉…… 要毁掉谁?他好不容易才把柳於阵追到手的,难道要放弃么?只因为他更在乎秦容? 忽然,背后响起了一声呼唤,“小华,你闪开!我來!” 150 我喜欢你 边喊叫边冲到燕滕华身边的人除了柳於阵还能有谁。.tw[棉花糖小说网] 柳於阵扔掉手中的枪,他相信燕滕华所有的话,燕滕华说有禁忌,那就是有禁忌,他不用枪了,他也扔的掉他跟队长之间的约定。当然如果燕滕华能够理解他的做法那就更好了。 虽然扔掉枪让他十分心疼,那可是他的宝贝啊。 这么一來,他完全与过去断绝了。 迎面而來的大汉挥拳朝向他的面颊,柔弱纤细的美人柳於阵居然想跟这些武林人硬碰硬? 大汉不禁露出笑容,“柳丞相?你是柳丞相吧?哈哈,你在跟我开玩笑嘛?” 柳於阵看着那家伙鄙视的眼神,这家伙居然敢小看他?虽然他身上也有旧伤,但是这段时间的苦练可不是拿來做摆设的。 燕滕华正要拦阻,柳於阵突然侧开大汉的挥拳,一击漂亮的手刀击下去,虽然沒能将他击晕,却也让他踉跄了好几步。“诶呀,好遗憾……”柳於阵揉了揉自己打疼的手。 “呵,於美人,这可以当作是你在讨好本王吗?”燕滕华站在后面冷嘲热讽,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本王可是很难打动的。” 柳於阵见自己冲锋陷阵不管用,假装柔弱也不管用,不禁直起腰來,在大汉下一场攻击之前,他眨了眨他漂亮的眼睛,向燕滕华伸出手去,“小华,我跟你说实话吧??你是笨蛋。[..tw超多好看小说]” 这句话真的是讨好人的话吗?再好听一点,他可说不出口啊。 燕滕华叹了口气,在大汉身上补了一掌将其击晕,而后拉着柳於阵离开会场,“这里不方便说话。切不可小看武林人,你的朋友钳制了他们大部分人,但厉害的角色还多着呢。走吧,本王待你去堵李雨楼的路。” “欸?小华不生气了?”柳於阵顿时眉开眼笑,桃花眼妩媚电人。 燕滕华脸色一红,将柳於阵搂入自己的怀里道,“说句好听的,本王便不与你计较。”说着,他不禁用眼角瞥了身后的秦容一眼,而恶战中的燕滕华根本无暇顾及柳於阵。 燕滕华早就知道事情会演变成这个样子,当他选择与秦容同盟的时候他就知道会是这样结果,一切似乎意料之外,却实则全在秦容的掌握之中??李雨楼一定会往御灵国逃,如果他不想死在他们的枪下,就一定得回到他的时代。 会场周围系着不少马匹,在如此混乱的场面之下顺手牵羊不会有任何不妥。 燕滕华正在解开马缰的时候,身边的柳於阵已将身上的子弹卸下來,满脸高兴模样,柳於阵拉了拉燕滕华的衣袖,红着脸,笑眯眯地低声道,“小华,谢谢你。” “本王不要听这句。”燕滕华无情地回驳了过去。 “尼玛,那你到底想听什么?”柳於阵马上敛起笑容。 “李雨楼会往北面走,如果不想本王半路改变主意扔下你,你就应该做点本王喜欢的事來。” 柳於阵沒有办法,自己爬到马背上去,正要吐槽,却发现燕滕华被伤口的疼痛引得猛然颤抖,像触了电一样,燕滕华的缩手已是非常细微,但还是被柳於阵察觉到了。 为了他柳於阵,燕滕华一定一直在勉强自己,光说谢谢,够吗? “喂,”当燕滕华终于解开马缰上马,柳於阵忽然开口,用极低而又诱人的声音说道,“小华……我发现……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151 哪有骗人 这个地方怎么看怎么不像适合告白的场所。(..tw无弹窗广告)到处都是兵刃交接的声响,浓烟滚滚一片。 柳於阵真后悔在这么不应景的地方说这番话,要是有个高级酒店,有钢琴协奏的话,也许会比眼看着飞刀削过发丝來得浪漫一点。 “快上马,已经看不到李雨楼的人影了。”柳於阵催促道。 登马而來的燕滕华哪管这刀光剑影,才一上马立即缠上了柳於阵的细腰,将他紧紧搂在怀里亲吻。“你越发地讨本王喜欢了,於美人。”燕滕华扬起嘴角,带着甜甜的笑意,意犹未尽地道。 柳於阵被他这突然的强吻给吻得七晕八素的,见他放开自己,连忙策马扬鞭,“等我们回国再说吧。队长放心把李雨楼的追击任务交给我,我也很想把任务做完。小华若是陪我,胜算会大很多的。” 燕滕华一副前所未有的开心模样,笑不合嘴,任由柳於阵驾马飞驰。 李雨楼在手下的帮助下果然朝着西北方向而去。 柳於阵并不明白到底谁中了谁的心机圈套,他沒有燕滕华这么厉害的心机攻防,他只知道既然组织让他将李雨楼逼往御灵国,他就应该照做。只不过,近來他不像过往那般不闻不问埋头去做了,他变得竟然有点怕死。 “小华,你说李雨楼会不会埋了什么陷阱?咱们破坏他的盟会也太轻而易举了吧。” “不,与盟会无关,他本就是利用那些人牵制秦王,不过很可惜秦容并不是吃素的。李雨楼一代枭雄,竟然遇上了他这个难缠的对手。” 柳於阵驾马飞驰许远,忽然将马儿停在了面前岔路。 这两条路都能通往御灵国,而其中一条是主干道,一条是崎岖小路。 柳於阵下面研究,对脚步的侦查推测他可是再厉害不过了,主干道上的足迹很多,马蹄凌乱,而小路则足迹单一,与李雨楼队伍中的人数不符。李雨楼是心机高手,对于他的思维只能把正常人的思维逆了再逆,,小道上可能有埋伏。 就这么短的时间李雨楼还要设埋伏,让柳於阵很是吃惊。 “小华,我们遇上麻烦了。”瞅着那个脚印,柳於阵不禁向后退了一步。 那脚印很浅很袖珍,应该是个年纪不大的女孩留下的,而他所知李雨楼的手下中,只有九雅的身形最为娇小玲珑,可这个女孩恰恰是他最不想碰到的人。 道路两旁的草芥长得很高,几乎有一个小女孩的身高了,若是有人隐藏在后面实在不容易发现。 燕滕华听到呼唤也立即下马防备,他低沉的声音魄力惊人,“出來!” 柳於阵从背后掏出私藏宝贝连弩弓,一秒对准,即刻发射! “啊,,!”女孩清脆的喊声同时响起。 发际铃儿的响声依旧清灵动听,那俏皮嘟着嘴的女孩儿正是云双九雅,她的手臂被射伤了,鲜红的血液淋湿了肩膀。 九雅瞪着圆圆的水灵灵的大眼睛,恨意无处不在,“柳丞相,你这骗子,你果然选择与他在一起!” 柳於阵看着她直跺脚的模样,心说自己怎么就成骗子了? 152 请你消失 “於阵,你先去追李雨楼,这个女人交给本王对付。(..tw无弹窗广告)”燕滕华推了柳於阵一把,将他从与云双九雅的对视中打断。 柳於阵这才反应过來,与九雅的对视对自己而言是非常危险的事情,因为他的神经更敏感,更容易中那传说中的媚术。柳於阵顿了顿,有些为难,“不行,我把你放下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这丫头说不定会做出什么坏事來。” 九雅听见柳於阵在诋毁自己,突然就朝两人伸出手來,“柳於阵!你这家伙欺骗了太子的感情还不够吗?都怪你,是你让太子变成现在这副模样的。[..tw超多好看小说]” “臭丫头你别血口喷人,谁看了都知道柳陵是让你给搞成植物人的。”说起來就让人來气,好端端的人给弄得意识全无,下手的人得有多心狠手辣。 然而九雅绝沒有柳於阵想象中的那么脆弱单纯,她伸手的瞬间燕滕华正正扑上去,意欲将她制服。 燕滕华确实打中了她,毫不留情的出手几乎根本不把对方当做弱女子,可嘴角溢血跪倒在地的九雅却嘴角带笑,“呵呵,柳丞相,你休想。(..tw无弹窗广告)你伤害了太子,你也休想幸福。”她说着,再次朝燕滕华伸出手去。 他们根本不知道她在做什么,却好似很耗力气一样,九雅捂着受伤的心口,朝燕滕华伸出的手不住颤抖。 燕滕华就那么站在九雅的面前动也不动,盯着她的眼神愈变凛冽,九雅便愈是笑容诡异。 “小华,别打了,追李雨楼要紧。”柳於阵不去看受伤的九雅,上前一步去拉燕滕华的手想要提醒他离开。 可是,燕滕华却突然地甩开了他的手,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看向柳於阵的眼神中充满了抵抗和憎恶。 柳於阵顿时心中一凉,那眼神的主人,岂还是喜欢喊着“於美人”的小华,简直与他们初遇时的神情一模一样。柳於阵担心起來,低声问,“小华,你怎么了?” “你唤本王什么?”还是那张嚣张霸道的脸,还是那个低沉凶煞的语气,可这个人他分明地感觉到了陌生。对于柳於阵喊他“小华”,燕滕华眉目间那股憎恨厌恶愈加明显,“谁允许你这样称呼本王的?” 柳於阵倒吸一口凉气,猛然看向九雅,那个女人果真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他一把从地上扯起九雅,拼命摇晃道,“喂!你对他做了什么?快回答我!” 九雅“呵呵”笑道,“这么显而易见,难道丞相还不明白吗?燕王根本就是讨厌你。讨厌害死燕芷君的你。” “疯子!这种事怎么可能做到?”柳於阵咬牙切齿,不可能的,千辛万苦把他柳於阵掰弯的燕滕华,怎么会这样对他?“骗人!” 正说着,燕滕华忽地拽住了柳於阵的衣襟,将他拉到了自己面前,那无情的眸子,那冰冷的神色,沒有一丝一毫是柳於阵喜欢的,“柳丞相,本王限你在一盏茶的时间内消失在本王面前,听懂了吗?” 燕滕华的声音传入柳於阵的脑海,他说得是那么认真,那么绝然。沒有丝毫挽留的余地。 153 唯有逃走 骗人的吧…… 柳於阵的心都被揪得老高老高,他才刚刚说了喜欢,这么转眼的功夫就让他从此消失,这是在戏弄他么? “不要,我不要离开。(..tw无弹窗广告)”柳於阵低着头咬唇道,“都怪我让你跟着來。怪我。” 燕滕华的眼中闪出不耐烦,“滚。” 追他追了大半个世界版图死不放弃的燕滕华,不知道何时就喜欢上了他的燕滕华,无时无刻保护着他的燕滕华,原來改变一段感情就是这么容易、这么瞬间的事情。 柳於阵有千般言语想要解释,可是刚要说出來又停住了口,与其让燕滕华继续跟着自己饱受伤害,不如让他忘记自己就此离开。(..tw好看的小说)这不是自己一直想要的结果么,不过是刚刚告白就被遗忘罢了,他又不是伤不起。 柳於阵轻轻地点了点头,心痛极了,却还是忍耐着道,“好,我滚了。王上记得早些回宫。小配还在等着。” 离开之前他再三向那双眼睛寻求真实,可它的真实就只有“小华不爱他”,不爱了就是不爱了,谁会莫名其妙地爱一个男人呢。柳於阵吞了口苦水无处倾诉,他能做的也只有追上李雨楼,完成他的任务。 可他每走一步都感觉深深地遗憾,每一次回头,还在视线范围内的燕滕华从不曾扭头看过他一眼。 他真的很想跑回去揍燕滕华那混蛋一拳头,凭什么说忘了就忘了,这么快! 自己就这么走了是不是太过不值得,像做恶梦般的经历让他一时间无法认可,太快得到燕滕华的爱,太快又失去他的爱,每一次心中被剜去一块的人为什么总是他柳於阵? 柳於阵要紧下唇,血红的液体顺着嘴角流下。 别无他法,他只有逃,只能逃…… 燕滕华用眼角的余光看见柳於阵的全速离去,直到柳於阵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他突然猛地俯冲下去,扣住了九雅的喉咙,力道之大,几乎让九雅顿时昏厥。 他并不期待九雅的回答,巨大的握力将九雅掐着拎了起來,她的双脚渐渐悬空,窒息的痛苦感觉传遍全身。 燕滕华幽幽地说道,“本王已经打过招呼了,李雨楼,滚出來。” 就在九雅几乎断气的刹那,从高高的草芥背后走出的人并沒有半点惊惶。 燕滕华随手将九雅甩在地上,丝毫不管那女人猛烈地咳嗽,冷言道,“让本王心爱的於阵受到伤害,你可做好了受死的准备?哦对了,柳陵呢?本王可以送他去陪你。” 李雨楼面容狡黠,抚掌道,“燕王果然好心思,为了让柳丞相不靠近我,居然能做出这种伤人的决定。” “他若追着你,本王很难保护他。”说着,燕滕华杀气瞬间爆表,直朝李雨楼冲去! 李雨楼手中有手枪,但很可惜的是,他的这些能耐都被燕滕华看破了。 “李盟主,你若是对本王动手,你也许会离不开柳国这个范围。只管动手试试。”燕滕华冷哼道。 “该死!”李雨楼果然动容,对于燕滕华的出招,他唯有闪躲招架,连天星、慕容绝都不是燕滕华的对手,自己又如何能够全身而退?! 154 不得下手 九雅的诧异不无道理,她明明看见燕滕华的神色改变的,直到柳於阵离去前看上去都沒有任何不妥,这难道都是假的吗?不可能,她的咒术再差也沒有道理完全失败。(..tw好看的小说) 管不了这许多了,她不能眼睁睁看着盟主被燕滕华伤害。 她大口大口地吸着气,身体不停地颤抖着,她用力匍匐过去,在离燕滕华很近的地方再次伸出手去。她鼓足了内力想要使用魅惑之术,却突然被人向后拉开! 那人好生大的力气,是柳於阵回來了吗? 燕滕华同样看见了那个人,可因为那人并非柳於阵,他实在有些难过,这都拜他们所赐。 三两招之内他便可以将李雨楼打成残废,别看李雨楼一副嚣张攻心计的模样,在沒人搭救的时候还想从他手中活命?做梦。 拉开九雅的男人他不曾见过,但从那人身上散发出的气质跟柳於阵略有相似。“燕王殿下,请把李雨楼交给我來处理。”他冰山一般的面容完全看不出表情來。 燕王冷眼瞪去,“不可能。” 这时,高大的男子身后闪出一名圆润秀气的女子來,“王上快追吧,不然柳丞相真误会了可怎么办。[..tw超多好看小说]柳太子也在那边呢,万一让柳丞相追上了……” 燕王顿时变了脸色,轻而易举避开射來的子弹,他高强的内功完全可以将李雨楼的攻击全部排除在外。近在咫尺,若是不杀掉李雨楼当真太可惜了。 这个身边有月兰跟着的人可否相信? “月兰,你的咒术不起作用么。为何本王还会中咒?”燕滕华问道。 对于毫无危机意识的燕滕华,九雅抱着一丝期望朝李雨楼大喊,“盟主快逃!盟主别管我!快逃!” 险些就被燕滕华生生扯断手臂的李雨楼惊魂未定,听到九雅撕心裂肺的呼唤,李雨楼退了一步,然而就在此时,一颗子弹飞速地掠过他的发丝! “站住。李雨楼,把手举起來。”相比废话颇多的柳於阵,风静夜却是完全不留情面。 可他为何要在这个时候打断燕滕华的攻击? 燕滕华沒有柳於阵那敏感心思,却颇懂得人心,李雨楼必然是得到了他们什么东西或抓到了什么把柄,才让他们不能立即动手。 这都不是重点。 燕滕华瞥了月兰一眼,他心里自然也急,方才中了九雅的媚术对柳於阵产生错觉,才说了那么过分的话,就算现在缓过劲來了却也毫无办法。那个该死的柳於阵怎么总是逃,一点也不信任他,巴不得离他远远的,可恨! “罢了,月兰,这里就交给你们吧。本王并不想参与秦容的事,但若你们放走了李雨楼使他对大燕再做破坏,本王绝不会放过你们。” “如你所愿。他若是逃了,我们也会很为难的,”答话的正是双手持枪的神风。 燕滕华不再拖延时间,转身展开轻功快速追赶柳於阵。 真搞不懂,他花了那么多心思疼爱柳於阵,那家伙怎么会以为他真的能变心改意? 柳於阵不嫌烦他还嫌烦呢,这么跑下去很快又要进入御灵国了,他可真的不想见到御灵希! 155 真心难二 柳於阵跑得跟兔子一样快,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跑了多久,总之燕滕华沒有追上來。 他从來不觉得跑步是这么累人的事情,以前跑几公里、行军几天几夜也不觉得这般要生要死的,现在却好似心中堵着一块石头,怎么也喘不上那一口气。 燕滕华……你如今是不是讨厌我了呢? 唉,看你追我追得那么累,这样对你也好不是么? 柳於阵眨了眨他大大的眼睛,可他跑了这大半天,面前却连个人影都沒有,显然李雨楼并沒有选择走这条路。他颇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但让他这时候折回去查看,他还真有点害怕回去。 柳於阵知道这里是柳国和御灵国的交界地,李雨楼的选址非常靠近御灵国,连夜飞奔即可以跨界。 他忽然顿住了脚步,如果他现在靠过去搜索,那便是踏入了御灵国的国界,在御灵国呆了半个月的他自然也知道御灵国防守的力量,沒有人能比御灵希更加小心谨慎,他若有心了解,这御灵国境域内发生的一举一动他都能知道。 要是见到小希,他要怎么告诉小希,自己喜欢上了燕滕华,然后一秒就被甩了……真丢脸。 正纠结着,他突然看见远处有匹马儿正低头吃草,仔细一看,竟然有个人趴在马背上! 柳於阵顾不上胡思乱想,赶忙冲过去看。(..tw棉花糖小说网) 马儿背上躺着的是个男人,那人长长的黑发垂在面前,他温柔俊朗的面容跃然入目。 柳於阵抬起那人面颊的同时,只见那双迷茫的眸子微微睁开,似乎对眼前之人有所反应,“於、阵……於阵?” 男子长长的睫毛无力地颤了颤,最终搭下了眼皮,他一定是累了伤了,看上去并不似先前那般木讷呆板。柳於阵这才想起來,刚才燕滕华可是狠揍了这人一顿。 柳於阵叹了口气,将柳陵从马背上抱下來,双手如捧圣物一般将他好好护着,见柳陵还有些意识,他便轻轻晃了晃他的身子,“太子你还好吗?李雨楼呢?” 柳陵儒雅的脸颊上出现了几丝落寞,眉头微微蹙起來,沒有答话。 柳於阵只好带着他进入御灵国寻医救治,他不懂使用内力,总不能就这么放着柳陵看他死吧?“你再坚持一会,我带你去看病。” 哪知道柳陵突然伸出他柔弱无力的手來,环住了柳於阵的脖子。 这么个典雅高贵的殿下居然缠在他的身上不依不舍,即使到了今天柳於阵仍然会感觉到面红耳赤。他无法隐瞒的是,柳丞相对太子的情感总是不经意地流入自己心田,让他怦然心动,让他无所适从。 这好像是花心的表现,他沒有花心,他真的只是喜欢着燕滕华。 柳於阵把他当孩子般哄着他道,“太子别担心,臣在。” 一句简单的话瞬间戳爆了柳陵泪点,明明内伤很重,意识模糊,搂着柳於阵脖子的他却突然湿了眼眶。他不过很想很想他的柳丞相,为什么所有人都要阻拦,愿意帮他实现这个夙愿的李雨楼又被如此压制。 他真的很想柳丞相啊,那个亲自执手教他书画,那个无论何时都会陪伴在他身边,那个懂他心意发誓永远跟随的柳丞相,他到底在哪里啊?! “臣在……”这是谁的答话? 156 有何不好 是燕滕华害死了他的柳丞相,现在的柳丞相是假的,现在的柳丞相不喜欢他。 一切都是假的,柳丞相不会死,他不会死,他怎么会背弃他的誓言无情离开,难道他忘了么,“一生君,一世臣”,柳丞相若是死了,自己为何还活着,自己凭什么还活着? “太子醒醒,我们到村子了。”是谁在打扰他的回忆,他不想醒來,不想看到除了柳丞相以外的任何人,他什么也不想面对。 “太子?我知道你在睡,燕滕华一掌可打不死你。快起來,要是被小希发现我可很难解释。” 这又是谁的怀抱?为何与柳丞相的一样温暖? 柳陵四处寻觅着温暖,那个结实有力的身躯给了他莫大的依赖感。.tw[棉花糖小说网] “拜托你们给瞧瞧吧,我弟弟被坏人给打伤了,全身好似一点力气都沒有。” 是柳丞相的声音,是他的丞相,这是在做什么呢?为什么要推开他?闭着眼睛半梦半醒的柳陵四处抓握,揪着柳於阵的衣襟不肯放手。 “恩……伤得确实重,请公子带他到房里躺下吧,这样子老夫沒法救治啊。” “好吧。有劳您了。” “不许救。”这又是谁的声音?柳陵隐隐有些意识了,但只要抱着他的人不放手,他便不想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若是桂家敢出手救治柳国的人,我即刻下令满门抄斩。” 柳於阵大惊失色,所谓墨菲定理的某一条:你越不想见到的人,偏偏越容易见面。 此时柳於阵怀里还抱着一个像女人似的粘着他的柳陵,他顿时一颗心七上八下,本來见到御灵希就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现在更加尴尬。 相反,身穿锦绣锦袍的御灵希并沒有冲他发火,只是语气中带着满满的醋酸劲,“怎么,於阵有本事逃,就沒本事面对我吗?我还以为刑警都很厉害。” 柳於阵退了一步,他并不知道从前御灵希对柳陵抱有如何情绪,但现在他清楚得很了。 “小希,不管怎样,还是先救救他吧。人命关天。” 御灵希身后带着精兵十人,从柳於阵踏入境域的第一时间他就已经得到了消息。他來回踱步,目光却从未从柳陵身上移开过。还是那漂亮动人的容貌,还是那仿佛套着明星光环的高大形象,可御灵希又仿佛有些不同了。 “桂家曾经便是乱救人,以至于跟魔教关系不清不楚。如果他们想要在这件事情上与我当面对峙,我绝对不会手软。” 御灵希说罢,方才见到柳於阵带着伤人入村好奇出來围观的人们尽数跪倒在地。“万万不敢,草民安敢与主上对峙。” “小希!”柳於阵见到他们跪地,登时火气上窜,“我以为你不是喜欢滥用权力的暴君。” “若是我不來,於阵到了御灵国就会來见我吗?”御灵希语气轻浮,明明听上去沒有愠火,实则上却字字咄咄逼人。还不等柳於阵回答,他又道,“暴君,这句话明明是我们用來形容燕滕华的不是么?於阵不是喜欢暴君么,我若变成那样,不好吗?” 157 莫名美感 怀里的柳陵昏迷不醒,自己也被浓烟弄得一身狼狈。 柳於阵正犹豫着,却见柳陵突然咳嗽起來,每咳一次便全身剧烈地颤抖,天见尤怜,让他如何能够撒手不管。 “小希,他也是让我抓到李雨楼报仇的唯一筹码,我不想让他死。你帮我救救他,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柳於阵近乎恳求地道。 御灵希拖着长长的衣袍,从跪在地上的臣民身边走过,幽香的气味使人迷醉。“做什么都可以?为了他?”语气变得平和了几分,他呼吸也不再那么急促了,可当他贴近柳於阵,却立即皱起了眉头??柳於阵身上抱着的人真碍事。 “是,我愿意。是小希救了我,我本就欠了你的。” “欠?”御灵希眉毛高扬,谑意满满,“呵,你的确欠了我。你已经记起燕滕华了,心里更不可能有我……” “小希你……” “來人,带柳太子回宫。” 还以为御灵希打断自己的话是要加以回驳,沒想到他竟然顺从了自己的意思,柳於阵不禁绽开了笑容。 可当柳於阵想要将柳陵放下,却发现柳陵抱得实在太紧了,根本松不开手,三名侍从手忙脚乱,好是尴尬。这时御灵希快步走來,两指在柳陵脖颈上用力点了一击,柳陵便如脱了力一般松开了手。 这一击力量必然不小,连柳於阵都被这巨大的力量推得险些后退,但人家毕竟答应了救柳陵,现在若是抱怨万一人家不肯救了怎么办。 御灵希盯着柳於阵的眼睛看着,那般仔细,那般认真,好似再度回到了从前温柔浪漫的他。御灵希笑道,“我让你做什么,你都会照做吗?” 说了就是说了难道还能反悔不成,不过小希的样子看上去不像想对自己干好事啊。柳於阵心意退缩,奈何话已出口,“沒问題,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那跟我回宫吧。”御灵希淡淡地道。 回宫啊…… 柳於阵的眼中不禁流露出他自己不曾察觉的落寞,回宫,他真正想回的是燕王宫,而不是御灵王宫。 “好,我跟你去。” 柳於阵低下头,不用想也不用看,燕滕华变得这么决绝,也许对燕滕华是件好事,他只是有点担心李雨楼会对燕滕华不利,却又找不出不相信燕滕华的道理。 那个人那么强,那么勇,会败在李雨楼手上的几率是零。可他偏偏就是想回去看看啊,或许有那么一丝可能,那个人会需要他也说不定。[..tw超多好看小说] “你们起來吧,”御灵希将柳於阵接上马车后,转身对村民道,“这件事你们谁也不许说出去,再有,若是外籍人胆敢跨入御灵国一步,杀无赦。”他带着好听语调的声音有条不紊地安排着,在村民们俯首叩拜之下,他被衬托得如此高大。 御灵希的高大,又如何能与燕滕华的相提并论? 柳於阵偷偷地看了御灵希一眼,他知道自己对不起小希的真心真意,就如同对不起柳陵的,喜欢上一个人或许就是这么自私的事情吧。 “小希,你不用这么做,沒人会來找我的。”柳於阵的声音很轻,只有他身边的侍从听得见。 四角悬挂空心铃的马车雍容华贵,显然是富人所有,御灵国向來自给自足,铺张对于御灵希而言好似一种习惯,他与柳陵截然相反。 柳於阵置身宝马香车,他万万想不到自己竟然又再登上这辆马车,闻着熟悉的味道。他以为半个月的相处已经是很长时间了,他以为最终能够走入燕滕华身边,可结果却毫不意外地,他又再与燕滕华分道扬镳。 柳於阵不太喜欢车里的味道,这是御灵希的味道,带着淡淡熏香气味,熏得人四肢无力很想睡。 过了一会,御灵希似乎将边境的事情安排妥当了,很快回到马车,才一上车他立即就忘我地将柳於阵拉入自己的怀抱,魅力四射的脸蛋上出现了欣慰的笑意,“你别跑。让我守护你不可以吗?” “我不跑。”柳於阵乖乖地回答道。 柳於阵看上去还像失忆前一样乖巧天真,尽管明眼人都知道这里头有几分假,御灵希却对此十分痴迷。 柳於阵是怕像伤害柳陵那样伤害了御灵希,这些人都待他不错,他沒有道理伤害别人,从前他不懂应该如何对待朋友,或许他现在还是不懂。“小希想让我做什么?” “我想让你忘了燕滕华,忘了柳陵,忘了你的身份,忘了所有的一切,只记得我。” “那个熏香不好用,我到底还是想起來了不是吗?”柳於阵诙谐打岔道,如果有办法,他还真的很想忘记燕滕华,那个他用尽办法也沒有攻破的混蛋。 御灵希忽而弯起嘴角,“确实不好用。我不想再用那些乱七八糟的手段使你改变,我希望你心甘情愿地属于我。” 柳於阵垂下睫毛,直言道,“对不起。这事我做不到。” 他缓缓推开了御灵希的怀抱,掏出怀中鱼肠刀,一把扯开自己的衣裳,以刀子抵住胸膛,“如果小希真的想要,我可以把我的心给你。” 御灵希顿时僵住了笑容,一手持刀一手紧拽衣襟的柳於阵根本沒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柳於阵从來就沒有对他表露出自己的个性,直到现在,自己终于见识到了,燕王所喜欢的烈性子柳於阵到底是怎样的人。 他不可能得到柳於阵,那把刀子所指对的心脏,早已经是别人的所有物了。 “你为什么喜欢燕王?我曾以为刑警跟帝王该是格格不入才对。你不喜欢我,却喜欢他,为什么?”御灵希叹问,帅气又妩媚的面容遮上了沉重阴霾。 “我就是喜欢。沒有为什么。非要说个‘为什么’的话,就因为那个混蛋很欠操,我想帮帮他。”柳於阵欢脱地说着,可他的刀子却不如他的人那般随和,锋利的刀口随时都可能嵌入心脏,血溅三尺。 御灵希心中一凉,他喜欢的柳於阵直言不讳地说着喜欢别人,这该是怎样感受。 呵,真奇怪,明明心口那么痛,那么痛,却觉得这竟也有种不可思议的美感。御灵希淡淡一笑,“於阵,脱了吧。” 158 只求一吻 柳於阵愣了再愣,眼睛睁得跟牛眼一样大,“什、什么?” 比起任何一句劝阻,御灵希这句话显然更显效果,柳於阵连忙退开匕首,将自己的衣服掩得严严实实的。(..tw无弹窗广告) “你想干嘛?” 这如受惊小鹿般的柳於阵真真越看越耐看,这绝美的容颜根本与他不般配,若是换做更乖巧的形象,也许更讨人喜欢。 马车颠簸行进,坐在这拥挤的小车便显得局促。 柳於阵抱着自己,却挡不住御灵希的动手动脚,“不是说做什么都可以吗?这么简单的要求,於美人不能满足我吗?” “是这么说沒错……但是,但你这样是不对的。我是男人啊。”柳於阵词穷,连忙搬出老掉牙的对白。 “你连燕王那样的男人都能喜欢,我喜欢你有何不妥?”御灵希不依不饶,他漂亮的脸蛋上显露出温柔的笑意,“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柳於阵不由自主地往后缩,就差沒有像对燕王那样用脚抵着他了。 御灵希想要上他可谓蓄谋已久,从柳於阵失忆时起他就沒放弃过,如今得了柳於阵许诺,他更拿了鸡毛当令箭,“於美人何必害羞,为治疗你,你的身体我不知道看过多少次。何况,你们在军队训练经常不穿的吧,为何到了这里就知羞耻了?” “你怎么知道的?”柳於阵错愕,对于现代社会的事情,御灵希知之甚多,也因此他跟御灵希的话題总是源源不断。 柳於阵也觉得奇怪,在燕滕华身边的时候明明沒做什么事,沒聊什么话,就算有也不过是如“美人,这白茅草你定用得上”这样的龌蹉对白,可他就是依赖燕滕华。相反跟御灵希这么无话不说,却反而无法依靠。 御灵希笑而不语,轻轻扯开了柳於阵的衣裳,露出那雪白的吹弹可破的肌肤。 一个男人有这样的肌肤是值得骄傲的事情吗?柳於阵当真恨不得上面再多几道伤痕,他究竟磨练晒出的一身古铜色就这么轻巧地沒有了,很骄傲吗? 可他不喜欢,不代表御灵希也不喜欢。 有着韩娱明星般帅气光环的御灵希似乎对美丽的东西毫无抵抗能力,一见到柳於阵赤/裸的上半身便热血喷张,双眼如星,就差沒把柳於阵逃跑的事情也给忘了。 御灵希按捺不住,搂住柳於阵的双肩,呼吸急促道,“你喜欢别人,我知道。我都知道。就让我亲一次吧,就一次。” 哪等柳於阵如何答复,御灵希已经抚着那柔滑而有弹性的肌肤,用力拉去柳於阵身上的衣裳,直至褪到手腕,御灵希猛地与那双手十指相扣,一对软唇已然吻上了柳於阵的。 “嗯……”柳於阵想要反抗为时过晚,用了内力的御灵希又怎能轻易对付。 狂热的亲吻席卷着他的嘴唇,几欲将他吃干抹净。 尽管是这般疾风骤雨,柳於阵还是保持着理智,小心翼翼地护住自己心思。他知道御灵希不会强迫他,追求完美的御灵希必然会期待他投怀送抱,不会加以逼迫。 可这个时候,御灵希突然松开了他的唇,侧头一口咬在柳於阵的肩头上。 “啊!”好痛! 159 毒药难防 柳於阵被疼得全身一颤,待御灵希终于松开口他才睁眼去看,对上御灵希那双柔情似水的眼睛,他却始终不能明白御灵希的意思。.tw[棉花糖小说网] “於阵,”御灵希在他的唇边轻声唤着,用手指了指自己的樱桃红唇,“这上面有毒。呵呵。” “你说什么?!”柳於阵几乎跳起來,御灵希的样子一点也不像在说笑,他连忙转头去看自己肩膀上的牙印,却是有了星星点点的红色血点,若是御灵希下毒,他必然避不过了,“小希你这是干嘛?!” 御灵希在唇边竖起食指來,轻描淡写道,“十日之内。十日之内就会毒发身亡。如果於阵回心转意想跟我在一起,那就不会有事了。” “你!”柳於阵瞪大了眼睛,可直觉告诉他御灵希绝不是那样的人,他到底为什么会对自己下毒手呢? 御灵希坐在旁边笑吟吟的,完全不是做错事应该有的样子啊,“国外全乱了。过不多久李雨楼就会到我这里來,为转生石而來。” 也许是因为他说了“有毒”,柳於阵总感觉肩头的疼不一般,心理作用使他很有发脾气的打算,奈何正当他要发作,御灵希却突然从怀中取出了那块白色的石头!!转生石! 柳於阵怒气难出,早知道是这样他还不如不要救柳陵了,为啥自己老是良心发现然后自己折腾自己。如果不是他非要追李雨楼,小华也就不会变成那样…… 越想越难过,自知御灵希不会把转生石交给自己,柳於阵把头一转望向窗外,“别跟我说话。” 御灵希笑得更欢了,整个马车里都回荡着他欣喜的笑声,有什么那么值得高兴? 望向窗外的柳於阵一颗心七上八下,救了柳陵,自己却又跟死神打起了交道,老天就这么喜欢捉弄他的心么?他越是逃,却反而越是危险,队长说的话他全都忘到后脑勺去了,“只许进,不许退”,他对燕滕华的感情,从來就沒敢迈出一步。 燕滕华会追上他们的马车吗?那个神乎其技的男人,怎么可以就真的放下了他。 “小希,如果我什么都不做,十天后就会死对吗?” 御灵希顿了一顿,微微仰头,“如果於阵不喜欢我的话,会的。” 那就等死吧。柳於阵巨石下沉,十日,他应该能够得到李雨楼被捕的消息了吧?如此精心策划,所有的陷阱都已经埋好,兼之无数队友相伴,若这样还不能将他拿下,实在有愧于世。 他们用了很长很长的时间才到了御灵国宫阙,这个时间长得足以在御灵国转上一圈,若不是御灵希沿途会采些草药治疗柳陵,柳於阵必定会觉得不妥的。 御灵希似乎很喜欢这种漫无目的的旅程,把柳於阵困在自己小小的马车里,这有这样的时候柳於阵才是“属于”他的。 不管怎样他们总算到了宫城,柳於阵坐马车坐得头晕脑胀,幸在外面的枪林弹雨无法进入御灵国,倒让他缓了缓紧张的心情。 才一下马,便听到侍卫在与人对峙的声音。 柳於阵心烦意乱,他印象中御灵国总是很安静很安静,怎么会吵起來呢,在这么个与世隔绝的地方他身上的伤痕灰渍显得格外与众不同。 “你是什么人?这里是皇宫重地,快快滚开,若是挡了王上的路,便是死罪!” “你聋了吗?” “还不快让开?!來人!把他带走!” 那侍卫吵吵嚷嚷的,柳於阵循声望去,目光却落在那个人的身上再也无法移开。 那个人骑着高头大马,直喘着粗气,他有一身好看的锦缎,他有一身迷人的伤,他有他柳於阵最难以抗拒的霸道。 见到柳於阵从那辆马车走下,那个人明显表情一僵。 “小华……”柳於阵几乎忘掉了自己身边还有御灵希,恨不得马上扑过去,可这呼唤刚刚出口他又急忙止住,“不……燕王。” 御灵希低声在他耳旁念叨,“十日。於阵要记得,那一天,但愿是你我与共。” 柳於阵目送着御灵希先行回宫,自己还站在马车旁不知所措。 待所有人都被御灵希带走了,他独独站在那儿哑口无言。 燕滕华还记不记得他?他应该说什么才好?说了,又有什么用呢,他只有十天,拒绝御灵希的话,他只有死路一条。 “王上,李雨楼他……” “他滚了。”燕滕华瞪着眼睛,语气冰凉透底,“上马!” “不,不上。”柳於阵拒绝了他的邀请,向后退了一步,“你不是不记得我了吗?” 燕王身上多了几道很新的伤痕,领了御灵希命令的桂家村村名是如何抵挡他的,他又有沒有受伤?柳於阵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燕滕华,直到燕滕华唇齿微动,怒语连珠,“就算本王不记得你,你以为你就能逃了吗?” “你该不是把我当柳丞相憎恨吧?”柳於阵抬头,强颜欢笑道,“你睁大狗眼,看看我全身上下哪里像柳丞相?” “你的全身上下哪儿本王不曾看过?”燕滕华依旧霸气威严,说话掷地有声,不论柳於阵做出多么厉害的伪装,在他而言似乎都如纸糊的一般脆弱。 柳於阵瞬间脸红,左右看看附近有沒有人偷听。 可这里真的再无别人了,御灵希的万般放心反而是无声地提醒了他十日约定。 “看、看了又怎样。” “柳於阵,你还能更无耻一点吗?快上马!”燕滕华无视了柳於阵的防御,直戳要处。天晓得他是如何穿过桂家村的,天知道他现在身上中了什么毒,只有柳於阵这种笨蛋才会在这里不停地磨时间。 “你真的还记得我?” “你说呢?” 柳於阵小心翼翼的探问得到了他的回答,这个回答他真的很满意,燕滕华沒有忘记他,又是他自我放弃让燕滕华挂念了。只可惜,柳於阵心头郁结的事情不只这一个而已,“我很想救柳陵。” 一语既出,燕滕华整个人都凶了起來,看上去比平时任何时候都要可怕,“柳於阵,你真的非逆我不可?” 160 同样心情 逆他?柳於阵当然喜欢逆他,不过他并不是因为这样才不跟他走的,他想救柳陵,就算是战俘也有被救的权力,这种生为人的权力燕滕华为什么就不能理解他呢? 柳於阵放弃解释,继续道,“要救柳陵,所以我得跟御灵希在一起。(..tw棉花糖小说网)小华,我不停地害你受伤,我不停地逆你气你,你难道真的沒有想过让我走吗?” “让你走?本王何时变得那么善良了?”燕滕华车马扬鞭,比起无休止的对话还是行动更为直接!他快速飞驰,一把将柳於阵拽上了马,甩鞭远远离开御灵国宫阙。“要救柳陵你为何不寻找桂小柒而要找御灵希?如果给不出本王合理的解释,本王就让你尝尝什么叫心狠手辣!” “放我下去!喂!混蛋!你要带我去哪里啊?”柳於阵扭來扭去,却根本挣脱不了燕滕华单手束缚。他的肩膀隐隐作痛,一定是中毒更深了,怎么办,要是被燕滕华知道了,他会不会伤心啊? 伤心个屁!柳於阵心里暗暗道:这家伙说不定是要拉我去打靶,怎么惩罚还难说呢,不过无论如何,不能让小华知道我中毒这件事。 “我解释,我解释还不行吗?就近原则你懂不懂,我见到柳陵的时候已经进入御灵国地域了,我要是还回头去找鬼泣那就是傻逼,置伤人于不顾那是谋财害命的事,我不干那事。” “解释完了?”燕滕华的声音越來越低沉,在耳边的轻喘也愈变热烈。 柳於阵起先觉得是燕滕华快马加鞭飞來找他累着的缘故,但久而久之他便觉得有些不正常了,燕滕华的身子就像被火烤过一般炙热,贴在自己的背后就跟火炉似的。他怎么了?病了吗? 柳於阵被这灼热的温度惊到了,他不再挣扎,迅速转过身去看燕滕华的脸色。 他们踏过一片有着低平的草地的树林,寒露过后的天气持续下降,在这长青林里凉意顿时袭來,不禁让柳於阵抖了抖身子。“小华……你,你……” 燕滕华单手拉住马缰,猛地将柳於阵整个地搂进怀里,“中毒了。” 燕滕华的脸色红得如同柿子,脖子以下古铜色的肌肤都被润红的颜色给渲染个遍,燥热的温度随着手中的动作持续升温。 “於阵,本王到底为何非要追着你到处跑?嗯?不弱你來告诉本王。”燕滕华的舌尖碰触到柳於阵的耳廓,湿润而搔痒。 柳於阵被死死搂着,逃脱的办法虽然很多,他却沒有使用其中任何一种。 那一波一波仿佛触电般的感觉从耳廓传遍全身,他想要更多,他想被抱得更紧。“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燕滕华亲吻着他的侧面,流转的舔舐亲吻教人欲罢不能,“於阵,这世上唯有你可以逆我。但,绝不要背叛我。我,喜欢你!” 他的话就好似天籁之音传入了柳於阵的脑海,一遍遍地回放,就像一句魔咒牢牢地困死了柳於阵的心,可正是因为着魔一般喜欢上了,得知自己会死,才会更加心疼。 161 何以化解 柳於阵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难受,明明他是那么喜欢被燕滕华抱着,可一想到自己中毒的事,这温暖的怀抱仿佛变作了针毡难以消受。 “你中什么毒了?脸怎么这么红啊?喂,你要不要紧啊?” “不碍事。你乖乖坐好,让本王吃掉的话,本王应该就不会有事。” 这是什么道理啊?柳於阵对燕滕华的花言巧语已经司空见惯了,那混蛋怎么看也不像是沒事的样子,“别闹了!我跟你说正经事呢!你到底怎么了,跟我说实话!” 燕王凝眸,见怀中美人冷艳怒号,不禁微微一笑,“方才领教了桂家的禁药。他们要杀本王的方式明明很多,却不知是得了谁的命令对本王用此禁药的。现在本王倒是明白了几分。” “你丫这态度是觉得自己沒事吗?放开我,我去给你找解药。” “不用。於阵便是本王的解药。” “混蛋,刚刚是你自己说了那么过分的话,现在想要反悔吗?我如你的愿滚了,你不乐吗?放、开、我!” “那时本王虽是中了媚术,但也不认为你适合与李雨楼接触。你原來不懂本王的心思。” “我就是不懂!” “哦?事到如今你还在跟本王闹脾气吗?”燕滕华喘得很厉害,却并不对柳於阵用强,看上去忍得十分辛苦,“可以,於阵你逃试试看。你若是逃离,本王今夜变会死。” 说着,燕滕华依依不舍地松开了自己的怀抱,让出位置來让柳於阵离开。 柳於阵承认自己很笨拙,他不明白他们为什么都提出了相同了要求,一个对他说,如果他走他就会死;另一个跟他说,如果他走,自己就会死。这个时候他的逻辑思维居然不起作用了。 看着燕滕华的神色愈变迷离,比起被燕滕华语言威胁,他其实根本沒有想过有机会选择下马,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期待燕滕华带着他远走天涯,再与这烦扰世事无关。 这混蛋怎么就是个王呢,这混蛋怎么就这么让人沒辙呢,这混蛋……为什么自己就喜欢呢。 柳於阵叹了口气,“你说得到我就会沒事对吗?这么伪科学的事情你也信?” “洵夜中过,所以本王知道。你还不走吗?”燕滕华耐着性子,任由燥热**窜遍全身上下。 柳於阵抱住座下马鞍,缓缓前倾了身子,微侧目望向自己心爱的燕滕华,“这是你自己说的,要是沒效果你可死定了懂吗?”柳於阵眼中流露淡淡希望,也许,能跟燕滕华死在一起也不错…… 得到柳於阵的默许,燕滕华一时还沒能反应过來,这个向來喜欢反抗自己难以驯服的野孩子,居然已经老老实实地趴好等着他來了。.tw[棉花糖小说网] 忍耐早就冲破了极限,燕滕华猛地扯下柳於阵单薄的衣襟,无法抵抗的**迅猛烧灼,这股燥热几乎蒙蔽他的眼睛,对柳於阵肩头的牙印视若无睹。 抱着那雪白的身子炙热啃噬,燕滕华顿时丧失了自控的能力般,既是因为药物的催使,更是因为柳於阵的迷人妩媚。 大概是有过几次合欢交融,柳於阵对燕滕华的霸道强攻心里有了准备,也大概是出于喜欢的缘故,他的身体对燕滕华的碰触总是异常的敏感,所触之处立即染上了红晕,不多久,他整个人就红得跟燕滕华一般红得像要燃烧似的。 柳於阵虽然是个男人,身体却也如女人一般,可以这么敏感。 燕滕华感知到柳於阵的变化,被撩起的欲望比与禁忌的媚毒交融在一起,他伸手剥离柳於阵的外衣,快速抵上了他的身子。在药物的催发作用下,变得更加旺盛的欲望促使着他强势攻入。 眼前的一切变得迷离起來,燕滕华吻着柳於阵的面颊,低头看见他几分期待几分享受的模样,突然俯首狠狠吻上了他的唇瓣,灵活而坚定霸道的舌撬开柳於阵的嘴,直到将他的舌缠绕。 燕滕华全身燥热难耐,尽情地在柳於阵身上寻找发泄之处。 柳於阵的身体原本只是单纯的柔弱体质,身为文人墨客柳丞相极少锻炼,身体维持着柔美形态,颇得女子喜欢。可自那柳於阵练武健身以來,他的肌理变得运城,虽说不上轩昂伟岸,却有种强悍健壮之感。 搂着与自己同为男子之身的躯体,燕滕华心中涌上了奇异的满足感。 “於阵,不要走,陪在本王身边吧。” “唔!”随着燕滕华的进入,柳於阵发出一声短促的哼声。 双脚轻踢马肚,马儿快步前行,在马儿颠簸晃动的背上加速的快感让人欲罢不能。 柳於阵在他的攻势之下眼神迷茫,面上一片潮红,大滴大滴的汗水滴在御灵国短平的草芥上。经历了几次强欢,他的敏感之处却依旧紧致,既痛苦又快乐的感受,他又一次从那个男人的身上得到。 他不想知道燕滕华将会带他去哪里,他也不想知道自己还有多长寿命,这满足的交合让他忘却一切,甚至无法感受到身边的矮林里,还默默地站着一个人,冷目注视着他们…… 缠绵悱恻,极致感受,两人一番纠缠,竟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刺激! 柳於阵不知道何时开始主动迎合燕滕华的动作,伏在马鞍上的他全身汗如雨下,酣畅痛快。 欲望过后,马儿已经慢慢离开了树林,踏入冰凉的湖岸之畔。 暮色垂落,殷红的晚霞照在湖面上,仿佛是上天为两人铺上的红毯,醉人唯美。 燕滕华的身体慢慢恢复了正常,不再那般潮红发烫。他从柳於阵的体内退出來,带出湿热的液体。 “啊。”柳於阵轻声唤着,后身一阵无法抑制的空虚。 “於阵,你可明白本王的心意?”燕滕华轻声细语,耳边婆娑,只有这个时候,他才失了平日的凌厉冷傲,怒火一扫而空,柔情似水的温和谈吐中带着满满的期待。 柳於阵一顿,忽然泛起了难以言表的难过,慢慢从马背上下來,独自走向河边冲洗。 162 没有区别 燕滕华也跟着下了马,方才的激情缭绕加之此前的奋力抵抗已让他难以支撑身体,可当他看着柳於阵下河沐浴,夕阳映出他俏媚秀气的面容,燕滕华不禁愣了半响。 他开始明白为何自己对这个男人穷追不舍,他的魅力不仅仅存在于表面,柳於阵是个很单纯的人,他不懂心机,若沒有自己在身边提醒,他一定会受很多的伤。燕滕华感觉到他们被人跟踪了,既然能从树林一直跟到这里还不动手,那便是不会动手了。 他视若无睹地走到柳於阵身边,将自己的身体沒入水中。 柳於阵双手撑在河岸边半趴着小憩,随着燕滕华入水,他不经意的抬头却徒然捕捉到树林中的身影。(..tw棉花糖小说网) “小华,”柳於阵低声唤着,“你能不能到我面前來?” 燕滕华不知道他做何用意,只觉得这呼唤让他十分喜欢,他走到柳於阵跟前,捏起柳於阵的下巴调戏道,“於美人这是在邀请本王?” “对。”柳於阵干脆利落的回答让燕滕华一时有些讶异。 柳於阵二话不说将他扑在岸边,抱着他颇有男人味的身体,柳於阵总有种想要缩入他怀中藏匿的冲动,可那怀抱再温暖,再有力,却仍然沒有能拯救他的办法。 “再让我抱一次吧。”柳於阵知道在看着他们的人是谁,他沒有说穿,也沒有多看多想,他真的很喜欢燕滕华,不过这个喜欢是有基础的,要是再死之前都沒有达成所愿,岂不是很遗憾吗? 柳於阵的手顺着燕滕华光滑笔挺的背脊向下滑去,慢慢摸到幽处附近,在水中來回婆娑。 “嗯……你想对本王做什么?”燕滕华吃惊地看着他,握住了他的手。 柳於阵露出招牌笑容,强掩自己内心的空虚,“如你所见啊,喂,混蛋,你也太不公平了吧,劳资可是说过一定要上了你的!别藏着,快给本丞相趴好了。” “於美人,你想在上面?待咱们回宫,再让你上个够可好?”燕滕华安抚道,这话一听就知道是假的,等回了宫那可是他燕滕华的天下,哪还有自己反抗的份。 柳於阵瞪着眼睛,“你这家伙真小气。” “既然说了是给於美人的惩罚,若是美人不满足,本王可以再來一次。” “欸不!够了够了!”柳於阵慌忙摆手,可两人贴得如此靠近,燕滕华身下的兴起很快又顶到了柳於阵腿上,一下子惹得柳於阵面红耳赤。“你这混蛋。” “今晚我们便启程回国如何?”燕滕华问道。 “今晚?” 柳於阵被他紧紧地抱在怀里,虽然河水冰凉透骨,可在燕滕华胸怀之中却感觉温热幸福。今晚还是明晚,又有什么区别呢…… 柳於阵的心再一次被戳痛,缓缓离开燕滕华的怀抱,他勾起嘴角,在夕阳落下之前的光辉中,他的模样变得如斯残忍,“不。我不跟你回去。小华,有件事我骗了你。” “什么事?”燕滕华心口一撞,从柳於阵下马车以來,他就觉得事有不妥,千不愿万不愿,可柳於阵还是变了。 163 伤情种种 柳於阵眨了眨他漂亮的眼睛,一往情深的背后,隐藏着什么无法逃离的现实。 燕滕华喜欢被那双如水如星的眼睛看着,可惜,那双眼睛很会说谎。 “小华,骗了你。在我失忆的那段时间,其实我从御灵希那儿得到了回故乡的方法。我,想回去了。”柳於阵面容微微带笑,却勾走了燕滕华所有的表情。明明每说一句心口都痛,明明燕滕华退离之后身体这般空虚寂寞,但他不想让燕滕华伤心。 为什么不找鬼泣自救? 呵,在开玩笑么?鬼泣出现在柳国已是奇迹,他们之间早就被断了联系,要花时间寻找小柒,岂不是等于看见希望的曙光,同时又亲手毁灭这个希望?何况,柳陵沒有得救之前他不能走。 为了别人的未來而失去自己的未來,这到底值不值得? “小华,待我回到自己的时代,这幅身子就会归还给柳丞相,你很讨厌他不是吗?小华,我很笨,队友都说我很笨。我全身上下唯一能值得骄傲的技能就是这双眼睛,谢谢它,让我看到了你喜欢我。” 柳於阵说着,在燕滕华的唇上轻轻吻了一口。“对不起,我想回去了。我们……就不要再见了。” 燕滕华的表情一点一点淡下去,面前的柳於阵永远一副不正经的模样,永远让他猜不透摸不穿。(..tw棉花糖小说网)他对这个人这么痴迷,究竟值得了吗? “小华,就当是,我背叛你了。”柳於阵说罢,起身离开了河水,带起一片清灵水花,留给燕滕华的却是无法停止的涟漪。 燕滕华回头看了看那草丛中的人,眉头深深蹙起,“本王知道是怎么回事,你不必与本王说假话。想对本王不利的人,本王是不会放着不管的。” 燕滕华收回视线,转而看向自行更衣的柳於阵,“於阵,你给本王记好了,本王今生除了你谁也不要,也别指望本王会放你走。你既然想救柳陵,那本王再给你一次机会任性。你就算真逃回故乡,本王也必然会跟着去。” 柳於阵的动作僵在那儿,嘴角掩不住地勾起了幸福的笑容。 “如果可以,我还真想带你回去见家长呢。我爸一定会拍死我。”柳於阵回眸一笑。 那双水灵的眼睛印刻在燕滕华的心里,他相信自己还会再次遇到,柳於阵不比柳丞相足不出户,他既然喜欢胡闹,那就让他闹个够,待天下归为一家,他燕滕华甘愿拱手江山,携柳於阵游山玩水。 “本王等你。” 柳於阵转身而去,敛起笑容,重拾心情走向那茫茫草丛。 左右环视,草丛中已经沒有了人影,他叹了口气,自行走回御灵国王宫。 御灵国歌舞升平,彻夜欢歌。 柳於阵踏入宫殿的那一刻起,便不禁有几分却步。 侍从将他引入殿堂,那朝歌夜弦的华丽殿堂中正有几名曼妙女子翩翩起舞,观舞的却只有御灵希一人。 见柳於阵入殿,一旁站着的佩环连忙來迎,高兴地唤道,“丞相回來了!” 柳於阵抬头看去,本该跟佩环一样见到自己之后无比兴奋的御灵希,此时却高高坐在堂上不动声色。 佩环挥手示意歌女退下,热热闹闹的宴席就此中断了,一时间偌大的殿堂变得死一般寂静。佩环尴尬地看着两人,柳於阵如今沒有失忆,他的脾气她又不是不知道,只好再看殿上的主子。可主子自方才回來以后便是这般死气沉沉。 就在这时,柳於阵先开了口,“什么时候能治好柳陵?” 御灵希拿起面前的月光杯,浅酌一口,醉意入心,他向來浪漫柔情的眸子,此时变得犹如寒冰。 许久,御灵希终于露出了笑容,抬眸看着柳於阵,如旧亲昵地道,“既然是於阵拜托我的,我自然会尽快治好他。” “小希,”柳於阵道,“刚才你看见的应该很明白了,我喜欢燕滕华。另外,我希望你能在十日内将柳陵治好,我还要尽快将他交给队长处置。在我死之前拜托你要治好他。” “是我救了你。”御灵希抱着一丝希望道,“你忘了是燕滕华抛下你……” “我知道是你的人从旁陷害才会导致了那个结果。小希,你不需要瞒我。我很感谢你救了我,为此我可以奉上我的生命來报答。就这样吧。” 柳於阵说完,真的转身就走了,曾经他也很喜欢御灵希,但那个喜欢跟对燕滕华的喜欢是不一样的,心里住了一个人,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柳於阵不知道应该如何处置御灵希的感情才是对的,正如他也不懂得应该如何回应柳陵,错就是错了,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圆滑一点什么的,恕他不懂应该怎么做啊。 佩环感到无所适从,唤了柳於阵几声“丞相”却得不到任何回答,只好跟着追了出去。 “丞相等等佩环,还请让佩环來照顾您吧。” “不必要,之前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不要跟着我烦着我。让我静一静,我想休息了。”柳於阵头也不回,他乌黑的短发清爽干净,长长的刘海下,那双黑眸微微荡漾着晶莹的光。 自作孽不可活。 柳陵,这一切的孽果何尝不是因你造成的。 如果不是你,柳丞相不会被捉,柳丞相不被捉就不会死,他不死,他柳於阵就不会遇上燕王,不会遇上御灵王,不会被卷入这场乱七八糟的战争中! 仍留在房中的御灵希轻轻地仰起头來,长长地舒出一口气,“呵……呵呵。” 发丝遮住了他难过的表情,他真的很想回到他们相处的那段时间,可以将柳於阵抱入怀中,可以看着他入睡,因为谁这一切都被剥夺了? 他笑罢,微微侧头,“柳太子,你也听到了?” 从座后走出的儒雅男子紧紧地捂着心口,淡漠的表情,却掩饰不住被伤到极致的心。他快步离开王座背后,像逃一样离开宫阙,“他的事与我何干,他不是我的於阵,他不是。” “呵。”御灵希望着他逃离的背影,再次举杯,将杯中辣酒一饮而尽,阴魅的笑容中有了几分苦涩,“於阵,你真笨,我何时说过,会死的那个人……是你?” 164 千里传音 柳於阵慢慢走回自己的房间,对于这个房间的一切他记忆犹存。 轻纱幔帐,红毯金烛,所有事物还如他离开时那般。 柳於阵沒有时间迟疑,他走入房间,脚底还沾着外面的沙土,他从前知道御灵希喜欢干净,有洁癖的嫌疑,因而以往总会把自己弄得干干净净,可他今番回來,已然顾不上这许多了。 他坐在床上,向后仰头,伸出双手摸着头顶的床板,稍微用指甲沿着细缝一用力,便是一块方方正正的木板被取了下來。 带木板取下之后,立即便有一份书卷从上面掉落下來。 柳於阵接住那份书卷,轻薄的纸张看上去沒有半点可靠性,但他如今别无选择。 这东西是万教主的属下左静偷偷安放在此的,那时曾说,若在御灵国走投无路,这是唯一能够救他的东西。 本以为书卷是用看不懂的古文字写的,沒想到上面的字却是现代笔法,而且还是鬼泣的字迹! “千里传音”,这叠东西竟然是个武功秘籍! 什么时候鬼泣也去学了这么不靠谱的东西,他们小队的家伙们还是现代人咩? 柳於阵深深地皱起眉头,要他去相信这些东西能够自救,他总觉得像让御灵希和燕滕华握手做朋友一样不思议。 沒办法,既然是鬼泣的字,哪有不信朋友的道理。 千里传音并不是魔教的独门功法,但如果与万洵夜传授的心法共用,便可以与教中之人互通言语。 纸上是这么写的,感觉跟对讲机差不多用途。 柳於阵反正也空闲无事,便独自打坐修炼,可他再无法像从前那样心灵纯净沒有烦恼,他的心里装了太多太多的东西,只要已经下來,心口就止不住地疼。 他沒有告诉任何人,自被李雨楼蒙住双眼很长时间以后,他比过去更加害怕黑暗,更加讨厌独自一人。 用了几天时间,他足不出户,饭也不吃,就为了修炼这个。 佩环并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因为每次她进來的时候,柳於阵都会躺下装睡,他不晓得这样突然中断修炼是对身体有害的,不过身体也沒有出现异常,他就继续这么做。 就这么过了五六天,他正修炼的时候,突然有一段奇异的感觉流入脑海。 “猎鹰……猎鹰?” “啊?!”柳於阵感觉有点震惊,沒想到这感觉真跟隔空通话差不多呀,那分明是鬼泣的声音嘛!“哥?” “太好了!终于联系到你了!”那声音断断续续,有些含糊,但他还是听得清楚的,“你现在在哪里?报告坐标。” “御灵国,王宫正殿七点方向三千米。” “给爷等着,这就來救你。” “哥你要快点啊,弟弟我的小命可在你手上啊。” “燕王呢?” “别让他知道,我宁愿就这么死了……也不想让他知道。” “你这笨蛋!我不是让你跟着燕王千万别走开吗,你特么的就这么不听话,你作死!” “哥什么时候说过啊?” “反正你丫就是作死说了也沒用。” “哥你快來吧。” “我先通知燕王。” “什么?喂、喂哥!喂?!” …… 脑海里再也沒有了声音,他本以为这会是个好主意,妈蛋,这分明是被摆了一道啊! 难道他们都不明白,他有多不希望燕滕华知道这件事吗? 165 明月此时 燕滕华一直在宫里处理政务,夜夜思念无所排解。 他不知道李雨楼究竟有沒有被杀,但浩浩汤汤的武林风波却始终沒有平静。他想过弃这国家于不顾,所爱的妹妹沒了,所恨的丞相也沒了,他不过是想好好地将柳於阵留在身边,可秦容无情地拒绝了他。 李雨楼失踪以來秦容性情再度变回从前模样,有人说是秦王装傻扮懵懂,他也懒得理这其中是真是假。 “琴奈,请坐。”燕滕华淡淡地道。 湖心亭寒气凛凛,一位身穿貂裘的貌美女子大步迈入了亭子,侍女连忙上前为其温了一壶热茶。 “哥哥倒是好兴致,怎么沒把你老婆带回來?”夏琴奈勾起嘴角,笑容中颇有几分奸诈。 “他躲着本王,就算强行将他带回來了也沒有用。倒不如就让他闹个够吧,我已在他身边安插了不少禁军守护,这次不会再让他受伤的。” “哥哥找我來是为了什么事?” “为了这个,”燕滕华将插在袖口中的手抽出來,待手离开桌台,便有一块巴掌大的白色石子出现在她面前,“於‘贵妃’从御灵希那里偷的,本王只是做了跟他一样的事罢了。” 琴奈冷艳的脸上顿时表情一僵,“你们俩居然偷东西?妇唱夫随,很般配嘛。” “当然。” 琴奈瞪了他一眼,从桌子上拿起了石子。这块石头表面打磨光滑,刻着稀奇古怪的纹饰。“转生石?你碰了?!”琴奈突然激动起來,从她的反应來看,似乎他并不应该持有这个东西,更不应该去碰。 “碰了又会怎样?” “你有事吗?你有看到奇怪的东西吗?” “不曾遇到过。” “……”琴奈神色诡异地盯着这个石头看,继而随手往池子里一扔,随着“咕咚”的水声响起,琴奈才缓和了神情,“那个石头是假的。哥,下次你再看到这个东西可千万别碰!除非你想扔下我们家於阵。” 燕滕华看着池中那片涟漪,吐出一口气來,水雾茫茫。“……御灵希究竟在想什么?” “我沒见过御灵王,不过听鬼泣说,这个人性格偏执得很,凡事最求完美。通常这种人犯罪率特别高,我劝你还是小心为上。也许他不会伤害於阵,但他肯定也不会让你们好过的。” 燕滕华点点头,又问,“於阵能回到你们的时代,可能性有多高?” 琴奈怔了怔,忽然“噗嗤”笑了出來,随之说道,“零。[..tw超多好看小说]” 燕滕华笑靥如花,原本冰冷的脸庞上喜色难藏,“如今边防已守城墙已固,武林盟虽然动荡不堪却不足成为威胁。琴奈认为,本王趁这个时候对御灵国开战是否操之过急?” “这应该是万教主给您的委托吧,御灵国对万魔教大肆屠杀一事可把鬼泣惹怒了呢。哥哥若要开战,琴奈可以为哥哥得到六国支援,不用顾忌柳国忧患。” “本王托你做的事都做好了?” “六国同盟,盟军随时可调用。是哥哥军机过人,短短一个月内边与柳国交战边与其他国家合众连横,古代将相帝王的本事,琴奈算是见到了。” 燕滕华浅笑,“秦容竟然不稀罕这江山天下。” “队长有他自己的想法。指点江山不如退居防守,率得千万兵,把得妖娆妹,他小日子过得逍遥得很呢。”琴奈贼笑道,“不过别人是抱得美人归,他可是抱得李雨楼归,这份厚礼,一定能把军方高兴坏了。” 琴奈喝完杯中茶水,放下茶杯起身告退,“那琴奈就去为您做准备吧。御灵国,必须尽快夺下。” 燕滕华收回目光,敛起一抹微寒。 六国联盟,那便是要逼死御灵希,他知道御灵希无法离开国境,这样的天才医者就这样被逼死实在可惜,不过谁让他对自己的人动手呢。御灵希长期占据着大燕国边境土地,以神秘灵异著称,居民不敢擅入,而这种能力如今已被秦容戳破了,纸老虎一只何须恐惧。 只是……他仍不禁为柳於阵担心起來。 表面看上去柳於阵坚强可靠,实际上他的心软得跟豆腐似的,一戳就会破。 而此时此刻,那颗一戳就会破的小心脏,也恰恰正想着他燕滕华。 月亮已经升得老高老高的,照入眼底化作寒波。 柳於阵坐在房顶上,盘起的腿微微感觉有点麻了,虽然感觉冷风袭袭,他却不想下去。 还剩下一天的时间了。 人之将死,心里却埋着一个人无法忘却,这是多么难受的感觉。 “丞相怎么坐在屋顶上?快快下來,小心着凉了。”佩环的声音响起,他却看也不想看。 “柳陵呢?我发现他不见了。”柳於阵抬着头冷漠地道。 佩环语塞不知如何作答,这个时候,她的身边走來一个人,才刚刚來到屋檐下,便朝柳於阵举起了双手,“下來好吗?”那声音柔和清晰,谈吐优雅,“於阵,陪我去走走如何?” 柳於阵顿了顿,眼中有些失落,朝他伸手的那个人,却不是他想见到的人。 看着御灵希那双满是期待的眸子,他也不好回绝,曾经一起看星星一起看月亮的日子,都被谎言吞沒了。 柳於阵一倾身子,便从旁边侧翻下來,自行走到御灵希跟前,“小希,跟我说实话,柳陵呢?” “他走了。三天前伤好了,就离开了。” “……”柳於阵瞬间心中苦涩,既然御灵希早就治好了柳陵,为什么不跟他说,为什么要让他在最后的几天里还要一个人呆在国内不能离开。 可是他能离开又能怎样呢,去找燕滕华吗? 柳於阵自嘲地一笑,摇了摇头,伸手拉住御灵希的手腕,“走吧,我们去喝一杯。” 御灵希的脸上马上露出温暖的笑意,“於阵,我有个很想去的地方。” 御灵希所指的想去的地方,就是御灵国王宫后山的断崖山头,曾经他们小队集合的地方。这个时候整个山头被大大的月亮笼罩,好似那轮圆月触手可及。 御灵希反拉着柳於阵,边走,他边低着头道,“於阵,我在这个山上为你种下了一株昙花,也许今日它就要开花了。” 166 昙花一现 那昙花的花株很小,柳於阵并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昙花开花的季节,总之他看见了一株淡紫色的花骨朵。 柳於阵被这奇异的花香熏得有些醉意,单膝跪在花株前面,捏着自己的下巴细细欣赏。 御灵希从后面抱住了他,几乎是身体全部力量都依在了柳於阵的身上,可这突如其來的压力并沒有让柳於阵动容,柳於阵侧目看了他一眼,还是那么温柔妩媚的脸庞,还是柔情似水的神色,如果他早一点遇到御灵希,会不会比现在幸福得多? “小希,这花好香啊。” “嗯,於阵也好香。”御灵希还是说着那般亲昵浪漫的话,月色之下,他长长的秀发垂落在柳於阵面颊旁,散发着与这昙花一样的香气。(..tw好看的小说)“於阵,如果那时候我在灭亡岛向你投降,你会不会多看我一眼?” 柳於阵不动声色,他后來才想起來为什么御灵希这么眼熟,为什么李雨楼说御灵希是他的人,原來那个时候朝他的队友还有他开枪的人,恰恰就是面前这个温婉如玉,浪漫多情的男子御灵希! “会。”柳於阵轻声说道。 “呵呵,於阵,你现在才想到要对我说几句好话吗?”御灵希的声音很是飘忽,柳於阵不明白他到底怎么了,也许心情跟自己一样差,又也许,他一心软,就不想杀自己了。.tw[棉花糖小说网] 可就在这个时候,“嗒”…… 一滴鲜红的血液落在了淡紫色的昙花上,刹那间花蕾如触电受惊般迅速绽放开來,惊艳了黑夜,绚丽了夜空。柳於阵是头一次看见昙花开花,可是,他的注意力却完全无法投放在那绝世花朵之上。 “小希,你!” “别回头……”温语轻吐,御灵希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幽幽地响起,仿佛是一圈圈向外扩散而去的涟漪,平缓而微妙。 柳於阵突然感觉到全身使不出力气,好像被定住了行动,“血?” 一滴接一滴,落在紫色昙花上的鲜血如此刺目。 身体感觉好困乏,若不是被御灵希抱着,他一定会直接栽下去。可他比任何时候都想要回头去看,那个漂亮得犹如某种昂贵工艺品般的男子,那个温柔体贴,浪漫多情的小希,不可能的……难道是他理解错了? “於阵,我知道你不会喜欢我,我知道,”御灵希话音中带笑,然而偌大的月亮铺洒一层透骨冰凉,直穿了他的胸腔,血液沿着柳於阵的颈边滑落,他吻着柳於阵,却无法真正拥有这个人,“我知道,所以,於阵,我希望你能记住我一辈子。” 御灵希越抱越紧,他的心同样为之抽搐,可是越心疼,似乎这份美感就越完美。 柳於阵震惊的表情是他所作出的选择最好的回馈,他想要的就是这个,要让柳於阵记住自己一辈子,“於阵,如果你选择跟我在一起,我就不会死。是你害死我的。你知道吗?” “小希。不,你这是干嘛啊?”柳於阵有气无力地喊道,此时此刻,他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心疼。 御灵希从來沒有说过“如果不跟我在一起,你就会死”,所谓的“会死”,原來指的竟是他自己! “小希你疯了,快拿解药來!我不要你死,我不许!” 167 此生不忘 “於阵……若是,若是我一开始遇到的人就是你,该有多好……”御灵希轻声道。 柳於阵想要用传音呼唤桂小柒,但是身体实在太过虚弱,根本无法运气。 御灵希抱着柳於阵,任自己的脸色愈变苍白,却觉得今日的明月是他人生中最美的。只有这一刻,柳於阵才知道要惦记他,心中只有他。“於阵,李雨楼还会回來的。你的任务沒有结束。你要活下去,但,我不会祝福你跟燕王快乐的。” 他说的话跟柳陵竟然这么像,可他们终究不会明白,对于柳於阵而言,幸福跟人命是无法对等的。他宁愿不要幸福,也不希望任何人为了自己受伤。 柳於阵正想要反抗,御灵希却忽然松开了搂抱着他的手,他被月色漂白的身影显得十分单薄,起了身,缓缓地朝亭子走去。 “於阵,你沒有选择我……你,会后悔的。” 柳於阵支起全身的力气,他不过是想叫御灵希出來说说话,道个别,他从來沒有想过要讨厌御灵希,尽管自己被骗了的滋味很不好受,但说到底,御灵希并沒有错,想要忘记燕滕华这本身就是自己的打算啊。“别,小希,你站住。” 御灵希笑了,浅浅的笑意正将这残酷的诀别衬托得更加冰冷。[..tw超多好看小说] 柳於阵为了防止自己昏迷过去,唯有将气血稳固,防止毒素快速渗透,但是他的内功修炼不到家,不论他怎么做,也好不了多少。他稍稍感觉到身体能动,便飞快地向御灵希迈了过去,一把抓住那结实有力而不失美感的身子,“我不值得你这样做。” “於阵,我要你,欠我一辈子。”御灵希缓缓地回过头來,嘴角挂着妖艳的血丝,皎洁的月光之下,他的神色异常凄美。“这就是我想要的结局,对不起,於阵,我不比柳陵善良,你会恨我吗?” “你这混蛋……”柳於阵暴躁地道,“你这混蛋!你就那么想看我难过是吗?对,我欠你了!我一定会还给你的,寻死根本解决不了问題啊!” “这毒无色,无味,中毒的人十日内若无法得到解药,便会由内部腐烂而死。我不是圣人,我也会死……”御灵希道。 “既然有解药为什么不解毒啊?!” “解药?呵呵,解药……我的解药,是你……”御灵希笑容十分妩媚,似醋非醋的感觉在他面容上若隐若现,“你能为燕滕华解毒,却不会为了我……” “你!”柳於阵语塞,不论什么事御灵希总要跟燕滕华比较,这样就能够救治他了?“是吗?你跟他中了一样的毒吗?” 御灵希身子轻微抽搐颤抖,他那漂亮英俊的脸蛋忽而靠近了柳於阵,双手捧起了柳於阵的面颊,“如果是,你愿意为我解毒吗?” “前提是那是真的的话。”柳於阵义正言辞,却沒有读懂御灵希眉间微蹙的意思。 “於阵,你回大燕吧。御灵国很快就会不复存在,我这个御灵王,早就当够了。呵呵,燕滕华,你赢了。” 随着御灵希话音落下,果然听到一声爆鸣从遥远的东边响起,一时间火光升天! 在御灵国**天了,柳於阵以为外面的世界根本无法影响到这个世外桃源,原來这不过是他沉浸在自我的幻想中罢了。御灵希的防守不过是热兵器这一层薄纸,拥有力量的人,或是敌军众多的情况下,只有少数热兵器的御灵国根本难守难攻。 “竟然有人來攻打御灵国?!”柳於阵诧异地看向远方,可就当他这一回头时,御灵希已经松开了手起身后退。 “是你的燕王來接你了。你跟他回去吧。” “小华來了?”柳於阵一想到鬼泣偷打小报告的事情,心里就十分不爽,但他一转身发现御灵希竟然就站在悬崖边上,不禁心中狠狠一凉,“你别动!小希你要干什么?” “於阵……若你还有來生,我们再见吧。”御灵希笑靥灿烂,好似他在做的,不过是某种高尚的行为艺术。 鲜血仍不断涌出來,御灵希慢慢闭上了眼睛,在柳於阵的手指触及之前,他张开双臂向后仰去,就这样,被无情的黑暗吞沒了身影,就这样,那个美得无比动人的聪颖帝王,再也不复存在了。 御灵希被这突如其來的坠崖惊得怔在原地,“御、灵、希!”徒然撕心裂肺的叫喊几乎震破天地,空谷传响,却不知那御灵希可否还能听见,“你这笨蛋!你、你回來啊!喂!开什么玩笑……你到底在开什么玩笑?!” 沒有任何回应。 柳於阵呆住了,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那个男人竟然会选择服毒自杀,然后跳崖而亡。他根本不能理解这是为什么啊! “砰,,”双膝见地,不仅是因为身体柔弱无力,更是因为心中突然而來的空虚和恐惧。 “你就那么想让我欠你么?御灵希,你就那么想让我欠你?!我还你就是了。”柳於阵摇摇晃晃,双目无比莹润,水光闪烁。 缓缓取出剃刀刀片,柳於阵苦笑喊道,“御灵希,你跟柳陵一样喜欢折磨我。我离燕滕华那混蛋明明只有一步之遥,呵,欠你的,我还就是了。” 手起刀落,面颊上滴滴答答落下血花。 曾经御灵希最最喜欢的东西,是他的眼睛…… “小希!有种你回來!啧!”柳於阵好不容易起了身,却又再一次跌落在地。 远处的佩环听见喊声连忙赶來巡视,却发现柳於阵独自一人坐在悬崖边上,双手捂着眼睛。 “丞相?!丞相您这是怎么了?!”佩环惊呼着,扑上來为他止血。 东边防守已经被突破了,虽然主子之前就提醒过她,联军很快就会前來攻破御灵国,不需担心,届时拱手让国便是,可是让了国,主子却在哪里?他在哪里?! 佩环四处张望,却哪里也找不到御灵希的身影! “丞、丞相,主子呢?他怎么沒有在您身边?”佩环的声音颤抖起來,似乎那吹着冷风的山谷正无情地回应着她的询问。 168 无法理解 佩环像是顿时失了心,眼看着柳於阵用手指着悬崖下方,他双目涌出的不知是血还是与血混合的泪,斗大的月亮更将她的心口填入一片冰凉。[..tw超多好看小说] 她的主子,就为了一个男人舍弃了自己的性命吗?一代枭雄建国故国,他就像是她心中的神。 佩环呜咽啜泣起來,跪在地上不知所措,“丞相,丞相为何不答应主子,您明知道他是这般烈性子,为何不答应他?!” “我不知道……”柳於阵忍住疼痛,比起眼睛的疼,他的心更加不好受,“佩环,我是不是应该跟着跳下去才对?” 他真的不知道,比起佩环,他如今反而更加张皇失措。.tw[棉花糖小说网] 想保护别人,带着这样的心情成为了刑警,沒想到到头來自己却成了害人伤人的那一个。 佩环吃了一惊,脸上还挂着泪痕,哭声却立即止住了,“不,是佩环失言了,丞相有自己的抉择,丞相沒有错。”很难受,可是,就这样伤害单纯的柳丞相好吗? “你骗我。你喜欢他,所以你应该会很恨我才对。”柳於阵激动地道,“为什么这样,为什么喜欢一个人,却要让他受到这样的折磨?我虽然不太明白感情是怎么一回事,但我喜欢燕滕华,所以我不希望他受伤,这样想不好吗?为什么你明知道中毒的不是我,却不制止御灵希?!” “佩环不能……”佩环下跪道,“佩环不想违背主子的意愿。” “呵、呵呵。”柳於阵大笑着转过身去,放开捂在脸上的手,再想要睁开眼睛,却发现无论如何都无法办到。 挫骨扬灰的痛楚在双眸处火辣辣地烧起來,光明失去了,他再也看不见东面扬起的战火,尽管兵刃交接的声音如此惊人,他却再无法知晓,同样失去的,还有看清燕滕华那俊朗面容的权力…… “佩环,我要离开了。如果你想杀我,那就杀吧。”柳於阵淡淡地道,他的声音中已经了无任何脾气,自來了古代,一波又一波无法理解的残酷现实让他再也分不清对错,“我很笨,队友们都说我很笨。也许这么笨的我本來就不该当兵。那样穿越过來的人也不应该是我。” “丞相,佩环不会那样做的。”佩环抹干眼泪,真空的心,却还依旧固守着主子的命令,“主子曾让佩环永世陪伴丞相,佩环是丞相的丫鬟,不论丞相去哪儿,佩环都愿意跟着去。” 柳於阵心头一阵抽搐。 去哪儿? 他可以去哪儿? “丞相可要去见燕王?他已经连同多国联盟一同进入了御灵国的境域,很快就能到宫城了……” 柳於阵顿了顿,摸索着转过身來,将近在咫尺的佩环搂入怀抱,“想哭就哭吧。其实,我根本不讨厌小希,我想跟他做朋友,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行呢?佩环你告诉我可以吗?” 柳於阵的怀抱是温暖的,厚实的,尽管他看上去如此孱弱,他的怀抱却一点也不柔弱。佩环像找到了一个可以发泄的归宿,一时忍不住,眼泪便止不住地往下掉。“因为喜欢啊,因为主子他只喜欢你,他的心里沒有佩环……” 169 远走天涯 都怪自己,若不是因为自己太过愚笨固执,御灵希就不会死,柳陵就不会伤心欲绝,燕滕华就不会受到伤害。[..tw超多好看小说] 温热的液体从眼眶流淌下來,寒风在脸上刮出道道忧伤的痕迹。 柳於阵正要抬步,忽而又顿住了脚步,幽香的花的气息传入鼻子,刺激着他敏感的嗅觉,仿佛眼睛的疼痛都被这股香气缓解,让他不禁驻足。 “佩环,昙花还开着吗?” 搀扶着他的佩环盯着他血染的双眸,心口一阵闷痛让她几乎无法开口言语,转头看向他正注视的地方,那朵淡紫色的昙花开得正艳,明月高照下,吸收月光精华的昙花凌风绽放。“是,丞相,开着呢。” 柳於阵慢慢地弯下身子,血液透过的他的指缝渗透出來,滴在地上,好似地狱的彼岸花,令人触目却又是如此凌然高贵的存在。 他摸索着摸到了那朵昙花,稍稍一用力,便将它折了下來。 深深嗅着这朵妖艳的绝世花儿,那气味仿佛还是御灵希身上散发出來的香气,曾经他对这味道总是退避,可那人却如这昙花,一瞬惊艳,便从此消失在了他的人生。 御灵希要自己记住他,与其说记住,不若说,要怎么做才能忘记一个曾经对自己这么好的人呢? 柳於阵站起身,将那绽放中的昙花送入悬崖,拭去眼中不断低落的血液,新的血液很快又将面容遮掩,“小希,我的还礼,你收到了吗?如果这就是你们希望得到的结果,那我已经做了。我不会见燕滕华,也再也见不到了……你们满意了吗?” “丞相……”佩环双手搓在身前,她对柳於阵所能做到的紧急救治只有止血而已,柳於阵并不希望治好眼睛,而这双美得动人的眼睛也被刀片伤得太深,普通救治根本无法办到。 “轰隆”! 远处传來了房屋倒塌的声音,士兵的呐喊声惊破天地。 为了自己,国家之间又再开展了,想到柳国的居民因为他而流离失所,想到御灵国也正遭受着同样的命运,柳於阵不禁“呵呵”冷笑了起來。“走吧佩环。” 佩环拭去眼泪,重拾心情,尽管念念不舍那片山崖,但既然她如此相信着主子定然生还着,那又何必露出这么忧伤的神色?那个神一样的人物怎么可能轻易丧生,不可能,她不信…… 与此同时,闯入御灵国的军队却是人山人海,汹涌震撼。 多国联盟,如何能抗,本以为秦国会加入计划,事实上他们并沒有等到秦兵到來。 坐在高高的战马上的燕滕华不禁叹了口气,对着身边的肖子配问道,“那秦容当真变回了过去模样?软弱无能?” 肖子配正色凝眸,“是有此传闻,不过王上怎好这样评价秦王,万一让别国人听去了,可会被当做话柄的。” “本王管他作甚,‘那个’秦容最好不要回來。永远不要回來。”燕滕华幽幽地道,心里的期待感越变浓烈,“别废话了,本王要进去找本王的於美人去。驾!” “王上等等!这御灵国安静得不太正常。”肖子配唤他不住,燕滕华就像脱缰的野马,飞快地穿越重重兵甲,一马当先來到了御灵国王城之下。 他是那么期待着这一天,再沒有人能够阻碍他得到柳於阵。 还记得柳於阵说的那句“我们不要再见了”,那本王非要见你,你又能拿本王怎样? 再说了,如果柳於阵你真的敢背叛本王,就算你回到自己的时代也上天堂好下地狱了也罢,本王都不会让你跑掉! 可是……为什么啊,为什么当初将柳於阵错留柳国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难道他又做错了什么事了吗? 燕滕华无法按捺焦急的等待感,他迫不及待地兵临城下,为的就是快点得到柳於阵,既然要得到,又怎么可能留有“失败”这个选项? “打开城门!御灵国若是投降,本王必不会为难你们。”燕滕华扬声喊道。 城墙上的士兵站作一排,各个表情凝重,尽管他们手中都持有弓箭,那些被月光照耀得闪闪发亮的箭簇让肖子配感到异常不安。 “王上快快回來!您这是做什么?”肖子配快速飞奔到他的身边,周围其他国家的士兵们都倍感诧异,大燕国的帝王居然这么毫无防备。 燕滕华不管不顾,继续道,“柳丞相在哪里?!你们若是不回答本王的问題,这联军便要攻进去了。血流成河,该不会是御灵希的遗愿吧?” 忽然,大门“咿呀”一声打开了,城墙上的士兵纷纷收起了弓箭,他们面色凝重,等着各国兵马进入。 为防有诈,先遣小兵如果查看,确定举国兵将都已投降,才内外驻兵,精兵随燕王入城。 燕滕华“咦”地一叹,“御灵希怎会如此乖巧。” “王上,子配觉得事有不妥,还是让子配先入宫看看情况吧。” 燕滕华抬起手掌制止道,“不必了,御灵希绝对不是拱手让国的人,除非……他死了。” 肖子配猛地一怔,“这怎么可能?那,那丞相呢?” 燕滕华蹙眉,“这也正是本王担心的。” 他立即挥手示意精兵入城搜索,“搜!就算翻遍整个御灵国,就算动用所有兵马,都要给本王将柳於阵找出來!” 不安,他为何会感到这样不安。 燕滕华抬起头來,那斗大的明月沒有给他任何答案,可今夜的月光,却有种异常凄凉之感。 兵荒马乱的御灵国到处响起铁蹄声,火光幽幽,通明如昼,好似元宵节的灯火。说起烟火,他曾想过带柳於阵出去看看热闹的大燕国,一起吃,一起喝,让那个喜欢胡闹的家伙陪着自己再过一过平凡的生活。 所有的事情都按部就班地进行着,他是这世上能够翻云覆雨的王,他是运筹帷幄掌兵千里的帝,可为什么,唯有柳於阵,永远永远在他的计划之外? “报,,!王上,到处都找遍了,沒有见到柳丞相的踪影!” 170 此情可待 呵,呵呵……柳於阵,你究竟想跟本王捉迷藏到什么时候。这种无聊的游戏,也亏你喜欢玩。 “小华,就当,我背叛你了”柳於阵当时所说的话仍不停地在耳边回响,伴着吹过的风,扰乱了燕滕华的心。不会吧,柳於阵你会背叛本王吗?你这臭小子是跟御灵希私奔了吗?! “给本王搜!搜不出來,本王就让御灵国也变作灰烬!”燕滕华的心情一点点沉落谷底,他不相信,不可能,柳於阵就这么消失在了他的世界。 肖子配看出了燕滕华的情绪,飞快地离开了驻地四处寻找,就算是他也不敢相信,燕王亲自來接柳丞相了,柳丞相竟然会不出來见面,这除了柳丞相可能又被伤害了之外,也只有柳丞相与御灵王离开的可能。 不过,这两种可能他都不希望发生,因为燕滕华从來不说假话,他要御灵国灭亡,御灵国就真的会灭亡。 询问了几个侍女,肖子配很快來到了王宫后山的那个山头。 山风吹得让人几乎站立不稳,这个山临近悬崖,才一见到,肖子配心中便有了十分不好的感觉!!危险。 此处地势很高,仿佛离月亮又近了一大步,可正是因此,他才更感觉到了月亮的寒意。 “血……?”肖子配望着地上的那滩血迹大吃一惊,心中一直恐惧的结果便在眼前了。 那血液还是新鲜的,俯身伸手触摸,血液仍是温热烫手的。这会是谁的血?御灵希的?柳於阵的?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要不要通知燕王才好呢? 肖子配正心里纠结,突然自己的身子被一道巨大的黑色身影笼罩! 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寒意,全身打了个寒战,侧过头去,只见燕滕华正站在自己的身后! 那仿佛能够杀人的眼神正直视着地上的血迹,他微微张开的双唇不住抖动。燕滕华看了看那血迹,又缓缓扭头看了看亭外的悬崖,一股死一般的沉寂钻入了他原本兴高采烈的心。 “子配……於阵呢?” “王上您先冷静冷静。” “如何冷静?!”燕王撇开肖子配,快速冲到了亭子边,望向那深不见底的悬崖,脚下的沙粒非常滑,幸在他驻足及时,否则定会跟着掉落。 於阵呢?他的柳於阵呢?! 不可能,他不会跟御灵希殉情的,如果不是殉情,那他是被拉下去了吗?如果也不是被拉下去了……那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不见他?! 燕滕华一时间手足无措,他又再一次犯了那个“信任别人会保护柳於阵”的错误,他就不该对柳於阵说“容你再任性一次”。每一次柳於阵任性起來,结果都是让他濒临失去。 柳於阵,你背叛本王,你真的是想背叛本王了吗?“子配!派兵下悬崖搜索。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子配领命。” “本王就不信你真能那么绝情,如果你真的跟御灵希殉情了,本王便与你同去,若不是这样……本王会恨你的。” 171 现身燕国 转眼这个冬季就要过去了。 大燕国地势北高南低,挡住了北部的寒气,因而大燕国的南方并沒有下雪。寒冷的风中带着一点湿润的水汽,从东边海洋吹拂过來,却使人倍感寒意。 他搂了搂身上几层颇为厚实的衣裳,将脖子缩了起來,高挑秀气的侍女伴在身边,两人快步走在凹凸不平的街道上。 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他还是沒能习惯大燕国的气候,大概是这副身子骨來自南方,对中部地区的寒气有着难以平复的抗拒。 他的眼睛上缠着两圈绷带,刚來到这里的时候,只要走在路上,路人都会投以怜悯的目光,不过他看不见,便不在乎。久而久之他们也习惯了,,有一名外地的瞎小伙子总是忙忙碌碌地出现在这个街道,沒有人知道他是做什么的,他走得很快,这一瞬看见他,下一瞬便不知了去向。 他轻轻一叹,呵出一团白气來,忽然在路上站住了脚步,随行的侍女不禁为之一怔。 “佩环,我要那个。”他搓了搓冻伤的小手,话音刚落,便指向了路旁卖包点的小摊档。 侍女拿他沒有办法,她本毫无表情的面容上隐隐浮起一丝暖意,“好,您等等,佩环这就去买。” 听见女子小碎步的声音在身边响起,柳於阵边闻着热包子的香气,口水边往下掉。 他身上仍然穿着好看的缎子,那是佩环从宫里带出來的衣裳,每天都会为他换洗,将他照顾得无微不至,他漂亮的眼睛自那以后便再也不曾显露过,可他长相玲珑俊美,远远一看,旁人还以为是个布娃娃被扔在了路中间。 柳於阵能够感觉到别人在看他,他们的言谈举止都映照在他的感知范围内,但他并不在意,自然也就毫不表露任何反应。 他很熟悉这个地方,应该说,他对所有他去过的地方都很熟悉,因为熟悉,他更乐意呆在这个地方哪儿也不去。 在这个巷子的尽头有一间买卖十分火热的商行,那里有他要找的人,他每天必要做的事情就是跟那个人见面,今天也不例外。 然而每次走到闹市上他就忍不住掉口水,大燕国的点心做得果然很棒啊! 他等了佩环半天也沒有等到她,奇怪了,这女人跑哪里玩去了? 他有些焦急,虽然他的感觉很敏感,但要在沒人搀扶的状态下去寻找一个不晓得跑哪去的人,实在有点难度。 沒有办法,他只能摸索着慢慢挪动步子,“佩环?”毫无任何应答。(..tw好看的小说) 路人似乎十分可怜他,只听有人道,“这小伙子年纪轻轻就瞎了眼睛,也不知道是招了什么孽,真可惜呀。” 也有人上來帮助他,领着他的手热情地问道,“这位公子,您的家人呢?來这边吧,站在路中间很危险。” 柳於阵听得那人话语恳切沒有恶意,慢慢随着他的动作移动,“公子可有看到一名紫衣女子?她梳着单髻,个头大概这么高的。”他轻轻做着比量,声音柔和动听。 可他明显感觉到那个拉着他的男子手腕一紧,将他往自己的怀里拉,一股恶心感立即传入了柳於阵的感觉。“沒有看到,不过公子可以随我到阁楼等候,我认识的人多,定能为公子寻到人的。” “不必。”柳於阵冷了言语,挣脱他的手道,“谢谢你的好意,我自己会找。” 话虽然是这么说,他心里却骂道:卧槽,这古代人还真是男女不分,难道他们是要逼我连容也毁了不成? 他已经挣脱了,但那个人却还是跟了上來,依依不舍地说道,“公子且慢,公子留步。” 尽管柳於阵双眼无法再用,但他的身手却轻盈灵便,要甩开一个人甚至将他制服完全不是问題,只不过要在这大街上招惹一个不知身份的男人实在不妥。 正当他以为自己就要甩掉那个人的时候,突然身边冲出了几个人來,一下子将他紧紧围住。这才听得后面的男人说道,“公子哪里去,既然我说了要帮助你,你就这么拒绝我的好意实在太不赏脸了。” 柳於阵轻哼一声,“还以为古代人能有个道德经什么的,沒想到对残疾人也这么不客气。你们随便惹我,这真的沒问題吗?”他说着,两把鱼肠刀立即亮出袖袍,全身散发出的邪气丝毫不弱于强者怒视的震撼感。 那公子似乎毫无武功,单纯想要暴力取胜,简直自取灭亡。 就在他们要扑上來的时候突然这些人便如沒用的纸老虎一般,瞬间“咕咚”一声滚落在地,大喊疼痛。 一位冷面冰山似的的人物从人群中走过來,边说道,“猎鹰,你又在玩什么?” “我哪有玩啊,神风,你觉得我会跟一个男人玩嘛?”柳於阵咆哮着反手指着那个有钱公子道。 冰山男顿了顿,看向了他所指的那位公子,见那公子一副受惊模样,冰山男身形一闪,将窈窕的柳於阵打横抱起,当着所有人的面直接将那公子无视,“好了,我们还有要事要做,你再磨蹭,就等着被揍吧。” 那公子见人被带走了,顿时大喊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风静夜继续无情地无视了他,风家的侍从立即将那公子拦住不让他跟随,地上昏迷的人也被拖入小巷,“李公子,你识相的话就不要跟我们风家作对,小心小命不保。” “风……风家。刚才的男人,该,该不会就是那个有名的商人风静夜?” 柳於阵还沒來得及嘲笑他一番,心里正爽的时候,风静夜却抱着他跑了起來,“欸,等等,佩环还沒找到呢。” “她在跟月兰说话,你不必等她。” “啊?月兰终于回來了?你等了她两个月,她可舍得回來了。” “你回大燕也有两个月了吧,我们准备起行去赵国分舵,你最好跟着一起去。” 柳於阵环着那人的脖子,问題是这个冰山男果然冰冷得很,即使他们天天见面难道就不能对自己再热情一点吗? “要去赵国?”柳於阵顿时感觉心头一凉,又要离开这个国家了吗? 172 被迫无奈 他不是不舍得,而是感觉沒有等到些什么。 他在奢求怎样的命运?自他來到这个世界,难道受的苦还不够多吗? “我们为什么要去赵国呢?”柳於阵带着一丝好奇问道,其实比起好奇,他更想找到一个说服自己的缘由,以此离开这个他执迷的国家。 风静夜一开口便让他无话可说,“队长回來了。据队友说,队长在现代受了伤,生死不明。当然,李雨楼也出现了。” “什么?!”柳於阵震惊地道,“你丫怎么这么迟才告诉我?马上回去收拾东西,咱们即刻启程!” “嗯。有了你在御灵国的地图,为防止李雨楼脱逃而设置的陷阱已经做好了。” “他……果然回到了御灵国啊。”柳於阵忽然想起了什么事來,那个他们好不容易捉到的李雨楼,最终还是逃了,如那个人所说的一模一样。 “时候不早了,圣女还等着呢。” 柳於阵点了点头。 会上到底说了什么他并沒有听进去,整个人都像在神游,他的任务还在继续,他的胸章印刻在心里,身为刑警的人,一生为了人们的安全而风险。 只可是,他如今到底应该是谁? 这个已经再也用不上眼睛勘测地理,洞察人心,再无法冲上前锋,无法辅佐队友的人,真的有必要存在于队伍吗?他不过是个拖累,他从一开始就只是一个拖累,那个人不再找他,不再见他,其实才应该是对的…… “猎鹰?猎鹰!”夏琴奈一巴掌拍了下來,几乎能让柳於阵连翻几个跟斗,“你发什么愣呢,跟你说话你沒听见?” 柳於阵被她吓了一吓,身子一抖,这种女人还是不惹为妙,“说什么了?” “……我们需要你去醉香楼走一趟,万教主在那里,他让你过去见见他。” “哈?!”柳於阵霍然起身,“他怎么知道我还活着的?” “万魔教是什么组织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既然让你去你就去。不然他又偷偷给你下个奇奇怪怪的毒,我们可救不了你。” “圣女大人,您老怎么老是这样卖了弟弟我啊?小弟会孝敬您的,千万别把小弟给那个变态的财迷教主啊,他要是卖了我,您可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你要再这么颓废下去,我倒宁愿他卖了你。给我精神一点!” 柳於阵倍感无力,可再一想,他跟万洵夜沒什么关系啊,为什么万洵夜要找他? 沒有法子,既然他们要他去,那他也只能去会会了。“佩环不在,我沒有办法过去啊。” 风静夜说道,“已经给你备好來回的车马,月兰会接送你的。” “來回?诶呀,还是神风爱我,你果然是不舍得我走的!” “别给我來这套,我不是鬼泣。你最好动作快一点,不然别回來了。” “你们真无情!”柳於阵抱怨道,若不是他深知队友的个性,他真会以为这些人特么的是在嫌弃他么。当时是队友來找他寻求帮助,他其真并不想再在这个任务中插上一脚。 月兰正巧回來,在众人半推半吼的状态下,柳於阵被迫无奈上了马车。 173 何人在旁 柳於阵坐在马车上,郁闷得很,队长离开之前明令规定禁止再使用热兵器,所谓的“命理之说”果真是存在着的,他也是后來才得知为何御灵希一直沒有离开御灵国,传说中那个建国守国如神一般的人物,毕生被困死在御灵国中不得外出。(..tw棉花糖小说网) 关于这个限定前提,队友们并沒有跟他说很多,他也不想问,御灵希就是他心中一道无法治愈的伤,一碰就会痛。 马车摇摇摆摆,缓缓地驶进了通往皇城国道的街巷。 一股浓郁的脂粉味道扑鼻而來,熏得他顿时晕了方向,“月兰,我们到哪里了?” 那活泼可人的女子将马车停下后,钻进车内道,“丞相,醉香楼就在眼前,要月兰陪您上去吗?” 柳於阵在她的头上敲了一记,“傻丫头,你是有多久沒看见我了,怎么还叫我丞相呢。” 月兰吐了吐舌头,俏皮地扶着他走下马车,“有什么关系嘛。可是主子,那醉香楼可是京城出了名的花柳之地,您真的要进去?” 柳於阵比她想象中的更加却步,他可从來沒有去过那种地方啊,连泡泡酒吧也不过夜的柳於阵刚刚成年,就算有那心思也沒那时间,哪曾去寻过花问过柳。“什、什么?居然约我去那种地方?不怀好意,他绝对不怀好意!” “主子您也太敏感了吧,”月兰掩唇笑道,“万教主又不会把您怎样,倒是月兰不太喜欢这里面的味道,如果可以的话,月兰就在下面等您吧。” 柳於阵无语问天,难道自己第一次进青楼就为了见那个财迷教主?怎么想怎么不靠谱。 “我去喊他下來。” 月兰沒有阻拦,她不做声,并不代表她认可他这种不可能成功的事情。那万教主是什么人物啊,岂是他三两句就能给喊下來的? 柳於阵就算知道了她的想法,还是在她的辅佐之下慢慢走向了那间挂满锦缎红花的红楼。 可正当他要开口呼喊,阁楼上却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既然來了,为什么不上來,难道你是在害怕本教主吗?”那声音可谓是高贵冷傲,不容任何反驳,真不晓得鬼泣是怎么跟这个家伙在一起的,他只有靠近万洵夜几米,便会感到寒意缠身,敬而远之。 柳於阵“啧”了一声,说什么傻话,他会怕万洵夜?他只是觉得自己这个模样进入青楼,美人看不见,倒是扑了一鼻子香艳,实在让人不爽而已。 月兰抢话说道,“主子又沒说不上去。(..tw无弹窗广告)” 这丫头真是从头到尾都喜欢擅作主张,沒有办法,柳於阵尴尬之下只能长长舒了一口气,在万魔教女教众的陪伴下被迎上了阁楼,月兰就留在楼下等候。 两名女教众身材惹火,她们欺身拥护,小心翼翼搀扶,与其说是搀扶,其真就差沒把他给捧起來了,万魔教的魅惑能力可真真不能小觑。 柳於阵也是男人,自然也会喜欢前凸后翘的女人,可那已经是曾经的事情了,自打他心里埋了个人,对那个男人小菊花的痴迷程度就轻而易举地取代了这些丰胸肥臀。 “万教主,你到底找我來有何贵干?”柳於阵一入座就毫不犹豫地问道。 那万洵夜今儿穿着什么衣裳,扎着怎样的头发,又做着怎样无聊的动作,他都懒得知道,他也庆幸自己看不见这个财迷满腹心机的眼神。 “要是让我知道你找我只是炫耀一下你的财力美女,我肯定艹你一顿。” “小柒让我提醒你,乖巧一点的话更适合你的样子。老是粗言秽语的话可会影响你的形象的。” “劳资要毛形象。喂,你有钱也不请我吃点好吃的?你到底有沒有礼貌啊?” 万洵夜“嗤嗤”笑了起來,合掌示意,便有下人端來酒菜,说是酒菜,竟然满桌子放的都是酒,光是酒瓶子就挤得小桌放不下了。 柳於阵登时皱眉,“干嘛?我又不喝酒。” “这酒也不是为你准备的,只是本尊一点消遣的东西罢了。今儿找你來自然是有要事相告,你就老老实实听着本尊说话就好了。” “哼,小气!”柳於阵也不想跟他矫情,这个男人贪财的程度已经远远超过周扒皮,今儿个准也不用期待他能给点什么好处了,可惜那酒菜就在面前着实诱人,尤其是那香喷喷的烧鸡,简直让人无法隐忍。 突然有把冰凉的扇柄抵住了柳於阵的下巴,他的面颊被慢慢抬了起來,万洵夜幽幽地道,“说句好话,本尊就请你吃。” 柳於阵生生咽下口水,在食物的诱惑下,厌恶呀尊严呀神马的全都抛到了脑后,“你想听什么?” “嗯……本尊很好奇,你为何留在大燕却不愿意见见老燕?那老东西想你都快想疯了呢,柳丞相。” 柳於阵顿时僵化,他不想回答这个问題,每每想到燕滕华,那段御灵希张开双臂跌落在月夜下的悬崖的景象便立即浮上脑海,强烈的负罪感几乎吞沒他的食欲。 他想了想,脸色铁青着,慢慢推开了扇子,“万教主,如果你想知道桂小柒什么时候能变回温和性格,那就忘了你刚才的问題。” 万洵夜一愣,“哦呀,本尊还以为他们都是高估了你,原來你果真有几分本事。也难怪能够破坏武林盟,能够在御灵国设下如此周密的陷阱。本尊一直很好奇,在这个组织中你到底是个什么角色,现在本尊倒是有些了解了。呵呵,如此一看,你才是最值得小心提放的人。” “我现在沒有价值了。沒有这对眼睛,我什么也做不到。”柳於阵叹息道。 “可他们还是在借用你的能力,这段时间各国的动乱可都跟你脱不了干系。” “沒想到跑过來倒是被万教主称赞了一番,不过你到底想干嘛?”柳於阵极度不愉快地道,那香喷喷的烧鸡都要凉掉了。 然而万洵夜突然笑起來,就是笑,也不知道他在笑什么。 可就在这个充满笑声的楼阁旁边,忽然从隔壁房间传來了对话声,“诶呀,贵客这边请。” “上最好的酒,姑娘也请挑最好的來服侍。” “是是,两位大人请稍等,准保让两位满意。” 柳於阵顿时浑身一震,那是……小配的声音?! 174 酒过三巡 肖子配怎么会在这种地方?怎么看肖子配也不像是花天酒地的人啊,而且听起來,他身边应该还有一个人…… 柳於阵不经意间豁然站起了身子,不自然地向后退去,却被两名女教众用身体挡住,死死给按回了座位,“公子,您还沒有喝酒呢,怎么这么急着走?”从这两名教众喋气轻唤的语气中他就晓得了,这是万洵夜的意图之一! “你妹!”柳於阵低声暗骂。 万洵夜喝起酒來,一杯接一杯,他让人请柳於阵过來当然也不止是为了这些无聊的事情,“你坐下,本尊还有要事沒有说,你急什么?” 柳於阵刚被压回座位,立即抓起面前的小酒壶便饮,火辣辣的酒味扑入喉咙,几乎让他呛住,“咳。(..tw好看的小说)咳咳……有话快说!”他催促道。 万洵夜道,“我万魔教为了秦容的计划已经成为武林众矢之的,魔教腹面受敌,更有所谓正派人士集结在我教总舵之外,意欲讨伐。他们中有人偷了本尊最重要的东西,不及早夺回的话,万魔教覆灭就是迟早的事了。若不是本尊身份所限,也不需要拜托你來做。” “所以,支付利用我的代价就是这样而已吗?”柳於阵不高兴地指着薄薄的隔墙。 万洵夜不再说话,当他不说话的时候那面墙背后的声音却清晰无比。 柳於阵话音刚落便听得那熟悉的声音响了起來:“就她吧,子配你退下。” “是。”随着肖子配阖门离去,柳於阵的心似乎也被同时关上了一道门。 燕滕华……就在他隔壁的那个人,是燕滕华!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青楼呢,为什么?他不是应该像万教主所说的那样,很失落,很想念才对吗? 他的心无法自拔地低落下去,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偷偷地在大燕宫城内外游荡,所有人都不知道他深夜潜入王宫,只为隔着老远听听那个人的声音,他们不知道,燕滕华也不知道。 可偏偏这个时候他却特别地憎恨自己,为什么就是沒有迈出那一步。 “御灵希的事不是你的错。”多么想听到的一句话,可开口说出來的人却是万洵夜。“御灵希性格怪异,能力极强,说不定他根本沒有死。要知道他的身上还有转生石。你偷走的那块是假的。” 如今知道这些事早已无济于补,他当然也希望御灵希沒事,但那个人终身一跃,那极致美丽而破碎的景致让他至今也无法忘记。这都是真的,是无法抹消的事实。 辣酒一杯杯入肠,不知不觉他已经喝了三大壶,酒醉浑然不知,只有那燕滕华与女子嬉戏的声音不绝于耳。 燕滕华他此时是高兴着么,他一定高兴得很,这段时间自己偷看到的他的低落,不过是一场很快就能遗忘的假象,不过是那个玩够了女人就想尝试男人滋味的帝王一时兴起。 柳於阵知不觉就醉了,举着酒杯淡淡地道,“万教主,今天的话題就到此为止吧,我想离开了。” “本尊为你准备了必能让你满意的大礼,如果你收下了,那便是答应了本尊的请求。” 能有什么大礼,这份足够痛心疾首的见面礼,难道还不够大么…… 175 陌生男人 柳於阵离开房间的同时,稍稍向隔壁的房间转了转身,那两名女教众很配合地将他们隔开,沒有任何空隙能让门外的肖子配看到他,也沒有任何空隙能让柳於阵产生走进那个房间的冲动。(..tw好看的小说) 忽然,那个房间的房门“咿呀”一声打开了,柳於阵连忙装作事不关己,他虽然醉,却知道不该见面。 肖子配看了看那两名教众,按住了腰间的宝剑,嘴里低声道,“这里竟然会有万魔教的人?” “子配,里面的交给你收拾,本王今日还约了万教主。” “什么?”肖子配诧异地看着那个穿着端庄威严的帝王站在门内,而刚刚请进去的漂亮姑娘,依旧被他绑在床上搔痒痒,他还真以为燕滕华对女人产生了兴趣,沒想到又是这样……扶额。不过,他见万教主是要做什么? 逃也似的离开醉香楼的柳於阵几乎一无所获,除了感觉心口一阵阵的疼痛,他找不到任何其他的感觉。酒气上心头,黑暗的世界立即被一股醉意弥漫,整个人好比在黑洞中漂浮着,闭着眼,可那个人的面容却依旧清晰清楚。 月兰就在楼下等待沒有离开,摸到月兰的小手,柳於阵这才安心了几分。 他讨厌黑暗,即使他再怎么装也无法抹去这个事实。“帮我把佩环找回來好吗,我准备回御灵国。”他说话的时候,吞吐着酒气,他从來沒有这样醉过,整个人好像都陷入了无尽的虚幻之中,因为看不见,所以更加迷茫。 “去御灵国?您怎么会想回那儿去?”月兰诧异地问道。 “万教主既然需要我,为朋友,我也应该帮他做,”柳於阵嘟嘟囔囔,早就沒有了刚才的凌然傲气,“走吧,我累了。” 可身边的月兰却沒有动,柳於阵感到头晕,身子如不倒翁一样沒有平衡感,当然也就懒得猜测她为什么不动。“怎么了吗?” 过了许久,月兰才道,“对不起,月兰不能跟您到御灵国去,月兰也觉得您别去的好。”月兰慢慢松开了搀扶他的手,声音也变得有些远了。 佩环无端地就离开了他,现在月兰也是这样。他们今儿个都是怎么回事?他在这里三个月了,被扯回任务那又不是他自愿的,凭什么大家现在都对他不管不顾了呢?哦对了,他害死了御灵希,他现在该跟罪犯同级……对不对? 醉了的柳於阵脑海里飞速闪过各种各样的想法,他脑子明明不聪明,胡思乱想起來却毫无边际。(..tw棉花糖小说网) 柳於阵长长叹了口气,“好吧,那我自己走。” 路上车水马龙,他以为月兰会心软跟上來,可是她沒有,任何人都沒有。 为什么……? 他摇摇晃晃,却不代表他无法判断道路环境,不代表他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在街上晃悠,可是要去御灵国,起码得找匹马吧……什么信息都沒有留下就叫他去御灵国,万洵夜你还真抬举人,埋伏这么多教众盯着看,你以为我柳於阵是笨蛋吗。 又一股酒气涌上來,柳於阵突然感觉有点恶心,靠着墙壁行走的他不禁弯下了腰,抚着自己的胸口。 就在他缓解了酒气打算继续行走的时候,突然一声马儿嘶啸迎面响起! 退之不及了! 那马儿已经來到了他的面前,被他惊得双蹄飞踏而起的马儿眼见着就要将蹄子踏在他的身上! “小心!” 柳於阵猛然感觉到自己腰际一紧,一双结实有力的臂膀将他搂入怀中,就地一转,便将他抱着躲过了马儿的惊踏。柳於阵被抱着贴在墙上,心情正差,就算被人救了,也完全沒有做感谢的打算,相反,被陌生男人抱着的感觉,简直让他厌恶至极。 “放开我。”他无情地道。 那个男人对他的绝情并沒有表示反感,他很礼貌地松开了手,像是对柳於阵身上的酒气避而远之。 因为酒气太浓,柳於阵甚至闻不到那个人身上的味道,也无法感知那个人是善意恶意,还是不要接近的好。“……救人是好事,但下次请不要救我……”柳於阵淡淡地说着,继续扶着墙壁行走离去。 然而那个人沒有就此放弃,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腕,将他留住,“你要去哪里?我送你。” 呵,又是这种人么,真的有够烦的。 柳於阵挣脱不掉,厌烦地转过头來,“劳资要回家,你跟着劳资回去,就不怕劳资的混蛋姐姐揍你?” 尽管柳於阵蒙着双眼,但他的脸颊却是红扑扑的,原本秀气可人的面容变得更加漂亮,玲珑精致,犹胜精雕细刻,路上这么多人鱼龙混杂,不论好色不好色,他这般容貌走在街上,哪有人不回眸不侧目的道理。柳丞相乃世间少见的美男子,此话绝非虚传。 那个人仍然拉着他,可他似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过了片刻,又长长地叹了出來,不经意间大手已经抚上了柳於阵的面颊,指尖轻触那冰冷的绷带。 这举动让柳於阵倍感熟悉,那手掌的温度至今仍然牢记在他的心中。 他连忙后退,调起所有的感觉器官上下打量面前的人,“你是谁?” 那声音却与印象中的毫无重叠之处,温润醇厚的中音有着些许时间的痕迹,光听声音便觉是个三四十岁的人,当然不可能是他想象中某个人的声音。这么一想,失落感竟成指数爆炸。 “你就这么回去我不放心,还是让我送你吧。” “你管我做嘛?我又不认识你。别跟着我,我不祥,迟早会害死你。” “不祥……?” “呵。” “谁允许你这样说自己的?” 柳於阵转头就走,那人便跟在后头,真奇怪,到底管他什么事了,凭什么一股自己老爸的口气对自己说话。 不祥,他就是不祥。就算队友不说,不代表这就不是事实。如果不是他当初想要拯救小女孩,鬼泣就不会先扑上來掩护,接着是身份,再接着副队长…… 他看上去最沒用,却又最多事,一次误判就让全队牺牲,是这样,沒错。 可身后的男人却突然快步走上來,反牵着他的手,低声郑重地道,,“一派胡言!” 176 不是你错 柳於阵心烦意乱,用被蒙着的眼睛“看”着自己被拽住的手,讨厌啊,真讨厌!为什么这双手总是这么暖,为什么,这双手的温度跟燕滕华的一模一样?! 那个男人反拉着他走,他们所去的地方并不是柳於阵应该去的方向。 “喂,你要带我去哪?”柳於阵含糊地问道。 那个人啧啧一笑,“要是担心,反抗就好了,我不觉得你能从我手中逃走。” 柳於阵果然听话地挣扎起來,妈蛋,以为什么人都可以对劳资用强吗?全天下劳资唯一无法反抗的人就是燕滕华,除此之外任何人都是毛线,看劳资不废了你。“你再不放手,别怪我……” “不放手,怎样?”那人用他完全沒有印象的声音说着挑逗人的话。 柳於阵本该抽出小刀对抗,可是酒喝多了,而且那些酒绝对不正常,沒道理喝多了一点就感觉全身像飘一样。“万洵夜……你个混蛋!” 陌生男人见他果然拼尽全力挣扎,索性点了他的穴道,声音中带笑,“不过是想送你回去,何必连这个都要执拗。” 话音刚落,柳於阵就感觉到了自己双脚腾空!他早上刚刚被风静夜抱过,公主抱的感觉还残留在心中,但被这男人一抱起來,他本以为自己会生气地大叫,可是自己沒有,难道是被点了穴的缘故,还是他喜欢上了公主抱?他居然觉得这个男人的怀抱有几分暖心。 害怕黑暗的柳於阵,不在工作状态就讨厌孤独一个人的柳於阵,他一直在寻找的新的归宿,最终也沒有找到。 因为御灵希,他的归宿毁掉了。因为燕滕华,他的心再也不可能去找下一个依靠。 在沒有反攻那个混蛋之前,他谁也不要! 好熟悉,好温暖。 就像做梦一样。 柳於阵并不是只依靠眼睛做事的人,他的直觉总是超人一等,所以,当他感觉到这个男人跟燕滕华很像的同时,醉意悄无声息地将这个猜测填补起來,一切变得好似真的。“小华……”柳於阵喃喃私语,在那人耳边轻唤。 那人弯起了嘴角,抱着柳於阵前往不明之地。 那是一间废弃的屋子,前不久刚刚被人打扫过,尽管屋子里沒有什么摆设,却也十分干净整齐。 一路上醉倒过去的柳於阵因为无法反抗,很快便陷入了自言自语,“小华……忘了我。” “他竟然让你喝这么多酒。找死。”男子幽幽地说着,将怀里的柳於阵轻轻放在小屋的软榻上,随手解开了他的穴道。 柳於阵刚刚被解开穴道立即便伸出双手,环住了那人的脖子,“别走,不要。” 温暖的触感,却沒有暖到他的心底去,每当他想要靠近别人多一点的时候,害死御灵希的场景就像梦魇一样袭上心头。御灵希给他下了一个毕生的诅咒,让他永远记挂着自己无法忘记,御灵希做到了。 柳於阵又是一阵难忍的负罪感,那么渴望被保护的心,那么渴望得到拯救的双手,最终还是放下了…… 就在他再度勉强自己离开别人的温柔时,那男人的声音忽然在他的耳边柔柔响起,“於阵,那不是你的错,御灵希的事并不是你的错……” 177 醉后吻痕 柳於阵醒來的时候,感到浑身无比酸疼难受,简直比刚刚穿越过來的时候更加难以消受。他还是习惯地用手背去揉眼睛,可当手背碰触到绷带,他怔了一怔,“呵”地自嘲一笑。 他这是在哪里?被子的触感跟他平时用的不一样,空气中也有淡淡的霉味。现在又是几点了? 柳於阵勉强地撑起身子,可他不动则已,一动就觉得两肩两腿剧烈地疼痛起來,用手摸摸,竟然还有深深的齿印?! “艾玛!怎么,我被怎么了?混蛋,给劳资滚出來!”柳於阵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大喊了起來,初春的天气还有几分寒,他的身上只有敞开的单薄亵衣,若不躲回被子,自要迎上这寒气。 柳於阵想了想,昨儿发生的事还略有印象,他在路上遇到了一个陌生人,那个人多管闲事地从马蹄下救了他,然后将他带到了这种地方來,说了好大堆莫名其妙的话。都说了些什么來着?宿醉无情地钻进感知,把他的理智挤得一点不剩。“滚出來!” 房间里好久都沒有动静,该不会那人上了他就跑了吧?***?男人也会被男人***?! 柳於阵紧咬下唇,躺了好一会,确定那个人真的不在房间里之后也只能自己翻身起來穿衣。(..tw无弹窗广告) 衣服呢?他摸索着,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并沒有衣裳,除了被褥,甚至连个布绸都沒有。 “该死……万洵夜,看你干的好事。设那么多监视就为了看我被人上吗?你真的有够无聊了。劳资不帮你了。”柳於阵心道,但是,这样想就能解决心中的委屈了? 那帮家伙联合起來欺负我,明明有预谋,为什么我看不出來他们在搞什么鬼。 柳於阵百无聊赖,全身虚脱,真想不明白队友们怎么会联合万洵夜这么欺负自己,他要是真做错了什么,直接将他正法不是更直接吗? “咿呀,,”腐朽的木门被谁轻轻推开,屋里透进了一丝清辉,外面月亮的阴气随着清风一道股入,让房里的柳於阵不觉打了个寒战。 柳於阵立即精神了起來,可身上的两把刀都不在身边无法防备,被子外头又冷,懒筋一上來他就索性缩在被子里不动声色。 沒想到那个人身上丝毫沒有杀气,相反他手中的东西让柳於阵瞬间振奋,柳於阵的思绪刹那被食物的诱惑给勾走,“好香的味道!” 那人脚步极轻,像是练过功夫的人,他将手中的三层锦绣金雕盒放在圆桌上,自己慢慢靠近了床上的柳於阵,像盯着什么精美的工艺品一样盯着他,久久伫立一动不动,柳於阵缩在被子里假寐,直到被他盯得毛骨悚然装不下去了。 “你丫到底是谁?!”柳於阵唇齿微动,声音犹如玉壶清酒一般冰冷。 过了片刻,那声音依旧让他失望至极,“在下是京城北巷的商人,姓月。” 不是他……这个人不是燕滕华。 所以说他被陌生人给上了?! 柳於阵心情跌至谷底,猛一个强行按压将那男子头朝下按在了床上,他的双手都被柳於阵紧紧扯着背到了身后。 突然从被子中窜出來因而与寒风來了个亲密接触,柳於阵体温跟着迅速下降,按着那人的手都不禁抖了抖。他使了好大力气,几乎能听见那男子双肘筋骨响声。“月公子,你是发了什么疯才对我做这种事的?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可以废了你?” “呵呵,”那男人竟然坦然笑了,短促而富有震慑力的笑声仍然与燕滕华的习惯重叠在一起,愈加引得柳於阵烦躁,“你可真冤枉我了,午间的事分明是你喝醉在先,扯我上床在后,应该说是我被你玷污了才对。” “玷污……”好文雅的两个字,这个时候是说这么文雅用语的时候吗?! 柳於阵如遭晴天霹雳,想想好像确实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拉着某个人,把他当做燕滕华抱着搂着亲着……该不会,就是眼前的人吧?! 虚汗直冒,柳於阵尴尬无语地对着他。 “不对啊,那为什么我上了你,反而我全身都是伤?”柳於阵松开一只手,在那月公子的身上摸索,慢慢沒入衣襟的手指触温暖,竟让他有种触电般的感觉,但手已经伸进去了,就算脸红耳赤也不好拿出來。 月公子的颈上背上胸前果然也有无数吻痕,而且远比他自己身上的要深得多,这种程度,恐怕又要出血吧。 他还记得燕滕华被咬之后的场景,当时自己为什么要咬他呢,竟然有些记不得了。大概是因为喜欢,对不对? 抽出了自己冰凉的小手,柳於阵故作大方地道,“算了。沒你事了,你滚。” “柳公子何必这么绝决?难道是心有所属?” “哈?” 柳於阵震惊地侧头,倒不是因为他的问題很奇怪,而是他的身上突然散发了一丝怒意,尽管转瞬即逝,但还是被他捕捉到了。那怒气可不比寻常,如果月公子真的生气的话,沒道理还愿意被自己压着。 “对,沒错,”柳於阵道,“我对象是风家的主子风静夜,你最好马上立即离我远远的,不然耽搁了我们相会,我对象可饶不了你。” “哦?风公子?我怎么听闻风公子与京城的祀风师关系甚好,而且,可是风公子拜托我照顾你的呢。” “什么……?”风静夜把他托给月公子照顾?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要你照顾,你走吧。” 月公子无奈,在他松开手之后便起身告退了,“既然如此,那柳公子还请多加保重,在下便不再來打扰了。” 他沒有带走他的锦盒,柳於阵本想叫住他把吃的带走别诱惑人,可自己肚子实在是饿,月公子一走,他就坐在了圆桌旁,偷偷打开了那个锦盒。 香喷喷的是各种红烧肉,香甜的花茶盈满壶,最重要的,放在最上层的是他最最喜欢的桂花糕! 食物刚到嘴边,柳於阵忽然有点好奇,,风静夜知道他喜欢吃这些东西吗? 178 为何复原 柳於阵吃饱喝足,记得自己还有要事要办,他每天往返风静夜的商会并不是仅仅跑去逛逛而已的。风静夜说要去赵国做任务,万洵夜又让他去御灵国帮忙,刚刚把大燕国地图绘制好一大半的柳於阵又有的忙了。 这两件事之间并不冲突,整个御灵国的地图以及做好的所有陷阱都牢记在他的心里,不过是去御灵国夺回万洵夜要的东西,这并沒有难度,抢回來之后直接南下赵国就好。 可是他为什么非要把自己弄得好像很忙的样子?连队长都被困在这个世界无法离开,他们是不是服从这个世界的规则更好呢?为了个李雨楼,弄得满城风雨,天下浩劫,这就值得了? 他吞下最后一块桂花糕,舔了舔手指,心满意足之后,多余的事情也懒得再想。.tw[棉花糖小说网] 然而,忽然之间他停止了动作,僵在那儿,下一刻,他立即拆开眼前的绷带,好奇怪的感觉,眼睛…… 随着一圈圈绷带跌落在地,刹那便有莹润的水光从眼中流了出來,咸咸的,冰凉的,他的面颊被这两三道水痕挂满。这是怎么回事?他可不是感动到落泪啊,眼睛是出什么问題了吗?他伸手拭去泪水,奇怪的是??眼部的伤痕不见了! 这不是医术能够轻易做到的事情,而且也沒有人碰过他的眼睛,那么有可能做到这种事的人只有一个! 柳於阵飞快地穿好衣裳,顶着身上隐隐疼痛冲出房门。(..tw无弹窗广告) 外头已然是明月高照,街上空空荡荡。 柳於阵毕竟看不到东西无法走得太快,然而心中那不好的预感越來越强烈促使他不停加速,哪怕撞到了东西也只有立即爬起來继续走。 “嘭”!毫无意外地撞到人了,他赶紧爬起來,正要道歉,那人却伸手拦住了他。 柳於阵拍了拍衣裳上的灰,不可思议地抬起头來,这大半夜的该不是遇到劫匪了吧?四周也沒有打更人和巡查。“对不起,我赶时间。” “柳公子这么晚还跑出來做什么?”声音响起,竟然是那名月公子的声音。 柳於阵被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你跟踪我?” 月公子的气息瞬间就來到他的面前,略带笑意地说道,“此话怎讲?明明是你让我走,现在是你跑出來追上我,怎会是我跟踪你?” “废话真多,我说是就是!”柳於阵怒了,学着燕滕华的霸道语气,“我要快点找到月兰。” 沒想到月公子笑得更欢,低声说着,“学得可真像。” 柳於阵眼睛沒有重新缠上绷带,听见月公子那么说,突然便睁开了眼睛,那原本完全毁坏的眼睛如今再度如睁开,竟如旧漂亮,只是那眼中毫无光彩,柳於阵的世界依旧是漆黑一片。 月公子也被这突如其來的动作哽住了喉,被那样了然无神的眼睛看着,他的心里会是怎样的感觉? 可就在这个时候,柳於阵突然又捂住了眼睛,疼,真的,非常疼…… “迟了,是谁在做这种事?到底是谁?佩环吗?!”柳於阵不安地弯着身子。 见他模样不对,月公子连忙献出结实的肩膀,将他跌撞的身子承载。 179 最后诀别 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着一种他无法理解的力量,那就是月兰的“巫术”,天下第一巫女的实力他其真并沒有见识过,他曾拜托月兰让燕滕华忘了自己,哪知道那臭丫头是做不到还是不想做,竟然捉弄了他。 在这种能力很可能存在的前提下,借以别人的付出让他的眼睛得到康复绝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位月公子紧紧地搂着他,看着他眼睛的变化,“还好吗?疼吗?” 当然疼,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简直比弄伤它还让人难以忍受,身体受之父母,也许疼痛是最好的惩罚。 “我沒事,不,不用你管。”柳於阵逞能地道。 月公子并沒有听他的话,用力一拽又将几欲逃跑的他扯回了自己怀抱,“她们在西边,既然你想去,那我带你去吧。” 柳於阵老老实实地贴在他的怀里,语气用力挣脱越挣越疼,倒不如相信他会带自己去见月兰,“你知道她们在哪里吗?好,快带我去。” 月公子又叹了口气,搂着他,突然发力,直窜千米。 耳畔冷风呼啸,柳於阵贴在月公子的胸膛,免被剧烈的风将眼睛吹得更疼。 不多久,月公子便在一处安静的地方将他放下,随之响起的果然是月兰清脆的声音??“丞相?!” 柳於阵挥舞着双手摸來摸去,好不容易才摸到了身边的墙壁,这个地方他沒有印象,直到听到月兰的声音才让他有几分放松,“你在做什么?” 月兰倒吸一口凉气,看着柳於阵身边的男人,面容既愤怒又诧异。 “丞相怎么会到这里來呢?这个时间了,您怎么还不休息?” “别把我当孩子哄,”柳於阵的声音突然低沉喑哑,他果然生气了,“你们这几天都怪得很,说,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月兰不及回答,却有另一个女子的声音抢着答了,“丞相,您不该來这里。” 佩环?! 女子慢慢地走了过來,捧住他的面颊,浅浅一笑,“我们哪有事瞒着丞相?只不过,佩环想要回家了,恐怕以后不能再陪伴丞相。丞相可会责怪佩环?” 柳於阵顺着她的手摸到她的脸上,作为高级人肉测谎仪,就算看不见东西,也极少有事情能够瞒得过他。如今的佩环十分真挚,她的身上沒有受伤,甚至可以说,整个人显得十分幸福。这是怎么回事?那他的眼睛怎么解释? “你真的沒事?”柳於阵再次确认道,“那你们三更半夜的再外面干嘛?私会吗?” “呵呵,丞相不也一样?”月兰傻笑道,“丞相您就快回去吧,月公子明早还有要事要做,您就给他省省心吧。” “哈?”柳於阵登时皱眉,指着自己身后的家伙道,“说起他,你们俩快给我个解释!他到底是谁啊,为什么我感觉我被像包袱一样扔给他了。” 两女子“噗嗤”笑起來,“好了丞相,我们还有别的事情,您快回去吧,小心冻着。” “喂,你俩真的是我的丫鬟吗,为什么我感觉你们变了?你们绝对变了啊喂!”一向被两人服侍惯了的柳於阵忍不住抱怨,不用说,那月公子肯定不能理解他现在的感受,被自己的丫鬟们给抛弃了,这老脸要往哪里搁? 柳於阵半信半疑,退回月公子身旁,“那……我先回去了。既然你们不陪我去御灵国我也不勉强你们,你们自己小心为上。” “谢丞相关心。” 柳於阵在两人的行礼下回头离去,然而月公子却沒有跟上他的脚步。他不禁驻足等待,好奇那个人为什么不跟上來。 可下一秒钟,他却觉得奇怪,为什么自己要等他,再说了,那俩丫头为什么当真一个外人的面唤他作“丞相”? 意识到自己正在等他,柳於阵感到这样的自己奇怪极了,还是快点将他甩掉的好。 当柳於阵的身影已完全离开了他们的视线,女子朱唇张合,言语柔情。“永别了丞相大人,能服侍您是佩环的福气……还请您照顾好我们的丞相,对于主子的事他至今还耿耿于怀,给两位带來困扰,佩环替主子向两位道歉。” 柳於阵早就甩开月公子跑个老远,本來就行动迅疾神出鬼沒的他如今更是无人能够追上。 浑身的酸痛沒有得到缓解,这个时间了,街上连可以找个喝东西的地方都沒有,宿醉的劲头也沒曾过去,总不能上酒肆继续喝酒解闷吧。 都怪这些人,明明给他交代了不少事情做,却一个二个的都不陪他,他们以为他是神吗? 被逼无奈他的计划只能押后,从购买马匹开始,啊不,应该从借钱开始行动。 自打江湖混乱以來,夜晚的街道一直都是不安全的,偷抢拐骗,杀人藏尸,这类的事情不绝于耳,他在这里生活了一段时间,也暗中料理了不少作奸犯科的人。 “欸!小子站住!”刚刚走过一个四面來风的十字路口,漆黑之中忽然有人唤住了他,“你是什么人,这么晚了怎么还在外面游荡?”那人对他十分防备,看上去自己更像坏人。 在古代似乎都有那么个习惯,晚上打更以后就沒什么人会再外出行动,因为沒有必要。会在这个时间外出的人,非奸即盗。柳於阵顿住脚步,感觉对方只是独自一人,干脆把他甩掉得了。 可那人突然自言自语地道,“最近国内发生了好几起杀人分尸案子,凶手一直沒找到,该不会就是这个神秘兮兮的臭小子干的吧?” 还有这种事?柳於阵來了兴趣,“杀人案?” “别装傻,你难道是外地人吗?京城已经有四人遇害了,要不是你干的,那就赶紧回家锁好门关好窗子,啥也别理快滚吧。” “有人在大街上杀人怎么能不理呢?”柳於阵好奇地拽着他问道,这一拽,倒是把那人给吓个够呛。 “喂喂喂,快快放手,我从來沒见过你啊,再不放手我就报官了!” 这人胆子也太小了,他不过是好奇想问问情况罢了,犯得着那么激动?还是那个杀人凶手真有那么厉害不成? 180 形如鬼魅 那人挣脱了他的手逃也似的离开了巷子。(..tw棉花糖小说网) 杀人案?柳於阵把这事记在了心上,反正趁着离天亮还早,不若将那杀手捉拿送入官府,说不定还能得上几百两银子,那么盘缠的问題就解决了。 呵,捉犯人这种事又怎么可能难得倒他呢。 打算整夜不回去休息的柳於阵开始在大街上乱走乱晃,避开打更人和巡查,他悄无声息地游走于天街巷陌,犹如鬼神一般无法捉摸。 几名小乞丐听见了些动静,揉揉惺忪的睡眼。 春暖花开的初春寒气还沒尽散,湿气已经袭來,睡在冰凉湿润的地面上,小乞丐不禁腰骨酸疼,好半天直不起身子,可就在这个时候,那动静越來越大了。.tw[棉花糖小说网] “啊,,!!” 九转十八弯的巷子里传來了少年凄厉的喊声,柳於阵心头一颤,拔腿就要去看。 然而,一只大手立即拉住了他的手腕,“慢着,你看不见东西,我去就行。” “你……”那只大手的温度像点燃的火舌般传遍他的身体,“你又跟踪我?!我可沒有拜托你……” “噤声。”那手的力量着实强大,不论來几次,柳於阵也沒有胜算反抗他,而另一只手也捂上了他的嘴唇。“那个人不是一般人,你不要过去。(..tw棉花糖小说网)” “我的事要你管?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是谁?她们拜托你照顾我你竟然还当真?”柳於阵不知道从哪儿冒出來的怒火,猛地用力将那人推开,自己蹬地一窜,嗖然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或许他自己也不能理解,好不容易得到了渴望已久的关怀,为什么要对人家这么凶残,可他就是无法接受啊,他沒有资格接受,也不想接受…… 地上那滩暗红的血迹湿哒哒拖出长长的痕迹,少年面容扭曲,拼死向前爬动,可在他身后缓步走來的男子却让他吓破了胆子。“放、放了小的吧,求您了。” 身后的男人沒有任何反应,仍“嗒嗒嗒”地朝他走來,并且越走越快。 眼见他就要追上少年了,忽然,皎洁的月光下,一道亮丽翻飞的身影从天而降,随着那人如仙如魅的降临,翩然的衣袂犹如展开双翼的蝶,两把锋利的匕首幽幽地透着寒光,转眼间落在了那男子的跟前。“站住!” 那男子肃然怔住,然而面对面前空降的人却沒有丝毫恐惧。 男子微微侧头,月光投在他的背影上,看不清他的面容。 柳於阵举起双刀拦阻,对身后的少年说道,“走一边去,碍事!”说完,他睁开了那双明明什么也看不见的眼睛。 可就在那瞬间,跟前的男子徒然朝自己飞奔而來,快得风速都无法跟上,柳於阵立即抬刀招架,这男人的功夫并不在他的记忆之中,三两招之内无法将其制服,对方郝然是个高手。 柳於阵侧身闪躲,招招咄咄逼人,反守为攻,可那个人身上有股奇怪的味道,更要紧的是,对方的出手竟然让他看不穿其想法,动作僵硬狠辣好似沒有感情。 柳於阵连忙退开一步,却不想自己的衣袖已经被什么利器给划开了一道口子。 “呵,有趣呀。劳资还制不服你了?乖乖,劳资的盘缠可都押在你身上了。”柳於阵铁了心要捉他,哪管看得见看不见,在他的黑暗世界里,用感知织成的捕捉网将那人的位置牢牢锁定,他所能出的招式,所能移动的路线,尽数捏握在他的掌控之中! “财神爷,乖乖站好了不要反抗,我就不会弄疼你。” 181 为惩罚来 被锁定的猎物,又如何能够从他手中脱逃? 柳於阵轻松闪避,尽管那个人的身手有些古怪凌厉,倒不是不能对付的角色。(..tw棉花糖小说网) 格斗快攻,让对方避无可避。比起攻击,那个人的防守似乎弱得离谱,只要柳於阵近身攻击,他也就只能蛮力招架,奈何柳於阵又是擒拿的高手,一时间他完全陷入了被动。 双刀起舞,反射着银色月光的刀片犹如暗夜精灵,柳於阵身手矫健,三两下就将那人擒获住了。 巷子拐角处有人正明目张胆观望,柳於阵初时以为是这个杀人犯的同伴,稍微冷静一下便可知道,那分明是拦阻他不成功的月公子。 柳於阵沒有想到在知道那人是月公子的时候,心里居然有几分得意,就像是想挑衅对方见识见识自己的本事,然而对方又沒有觉得他不行,他这么冲动是为什么呢? 管他呢,柳於阵自顾自地将面前的“财神爷”背手困缚,理也不理那站在一旁静观其变的月公子。 可就在这个时候,月公子突然大喊了一声。。小心! 他只觉手腕被什么东西缠住了,力道极大的拖拽力甚至让他无法保持平衡! 一个结实有力的身躯已经在哪儿等着他,随着柳於阵被硬生生拽入怀里,只见那杀人狂突然面色可怖,两手指尖探出明晃晃的小刀,竟然凭空胡乱挥舞,“杀!杀!” 若不是那月公子出手快速,看不见东西的柳於阵必然要吃个小亏的。 柳於阵站住脚步,震惊地听着那人的声音,“怎么会这样?难道是中邪了不成?” 月公子见事不对,那杀人狂颇有朝他二人扑上來的冲动,连忙将柳於阵拖走,“这事蹊跷得很,已经有掌司去查办了,用不着你管。” 柳於阵一听立马就拉长了脸,“什么不用我管?我可是指望他挣钱呢?别拉我,放开!啧……” 月公子竟然一反常态不再与他好言相劝,用那个拖拽他手腕的绳子一下子缠住了他的双手!柳於阵越是挣扎放抗,那绳子上的倒钩就越是嵌入肌肤,他连忙停止反抗以免人血肉模糊。 这世间能有这么多倒钩的绳子除了蒺藜之外,他的印象之中,也只有御灵希的龙鳞鞭才有这样的设计! “小希?!”柳於阵大惊,扭头朝着月公子张大了嘴巴。.tw[棉花糖小说网] 这显然不是好奇的时候,似乎被两人吸引了注意力,在那个杀人犯的身上突然散发出了极致恐怖的杀气,而他加快的脚步也更让人心跳加剧。他要过來了! 柳於阵低声对旁边的月公子道,“站到我后面去,快解开绳子,我保护你。” 月公子叹了口气,“你若不是那么爱惹事,还犯得着保护吗?” 话音刚落,被束缚的柳於阵突然感觉唇上一软,还沒等他反应过來,自己已经被推到了更靠后的地方去。“我不用你來保护,你只要依靠着我就好。” 什么……? 他到底是谁?为什么对他说这样的话,做这样的事? 御灵希?不,他是亲眼见到御灵希身中剧毒跌落谷底的。那么是燕滕华?更不可能,如果小华见到他,只会是这样的反应而已吗?他应该更恨他,更责备他,更讨厌他。 那杀人狂果然毫无理智,见人就砍,也不知道月公子功夫怎样,若是为了自己的好事而受伤,那实在太对不住人家了。柳於阵用力挣脱了困在手上的绳子,找到机会冲上去,拉起月公子就跑。 俩人边跑边喘粗气,直到再也看不见那位“财神爷”为止,柳於阵气得浑身发抖,“你看你干的好事!放走那种人不知道要牵连多少百姓呢!” “你以为你就打得过他了吗?”月公子第一次对他來了脾气,说话声音很冲,将柳於阵给噎了回去,“你也不动脑子想想,京城这么多厉害的人物,为什么不抓他,非要等到你來抓?我不是跟你说过吗?别随便去招惹别人,我沒有那么多心眼能随时保护你。” “你什么时候说过啊?”听着口气,柳於阵直觉感到对方是鬼泣,只有鬼泣才会对他的事情这么在意,只有鬼泣才会风雨无阻随时随地地掩护他,可鬼泣有必要要隐藏自己的身份?“你到底是谁?干嘛老跟着我?你是月兰的朋友?还是队友?还是……” “好了闭嘴,我是來给你惩罚的人,”从刚才开始月公子的脾气就一点一点变得暴躁起來,柳於阵说得越多,他好似就越生气,“你背叛了谁你自己心里清楚,既然说过被背叛是有惩罚的,你就别想着轻易逃走。” “背叛?”柳於阵退了一大步,又被月公子狠狠扯回來。当初那句“就当是我背叛你了”的话突然在脑海回放。 哦,这人一定是替燕滕华來报复他的,这么说,他应该接受才对了? 想到燕滕华居然会派人跟在他的身边,柳於阵心里霍地暖和起來,原本冰凉无情的面容浮起了一丝绯红,“真的……是他派你來的?” “嗯?啊……嗯对。” “你骗我。”柳於阵又睁开他那双黑得仿佛深不见底的漂亮眸子,眨了眨眼,那双眼睛已经不再那么刺激疼痛。 这回轮到月公子怔住了,他在柳於阵面前挥了挥手,直到柳於阵被他扇的风激怒了,臭骂道,“挥个毛,我什么都看不见!”他这才又松了口气。 月公子似笑非笑地道,“柳於阵,既然是惩罚,你最好乖乖地配合我。第一,不要给我惹麻烦,因为我很忙。第二,既然看不到,麻烦你把眼镜闭上。至于第三……” 柳於阵很听话地闭上了眼镜,其实他也觉得睁开眼镜很多余,本以为睁开会让自己感到安全,可这个人在身边的时候,好似空虚和恐惧都被一扫而空了。可正当他闭上眼镜的同时。。 “嗯!” 柳於阵想往后缩早已为时过晚,那还满是冰凉温度的柔唇再一次吻上了他的! 182 求证必要 他万万沒有想到这个男人居然会吻他两次! 什么,这就是第三点了吗?! 作为惩罚,于是要找个男人不停地吻他,这是神逻辑吗?! 柳於阵顿时乱了心神,可月公子的吻既不晦涩,也不生硬,反而吻过之后,柳於阵不自觉地再次舔起了嘴角。(..tw棉花糖小说网) “天快要亮了,你赶紧回去,别想着在这段时间去御灵国,我绝不会允许你去的。你要是敢买马,我就诛杀燕国所有马匹,你要是敢用南下,我就让南部城门紧闭不开,人畜不外。” 柳於阵用手指轻触唇上温度,刚要问“你哪來的那么大权力”,可身边唯剩凉风阵阵,伸手会挥动,什么也无法碰触。 可恶,真是太可恶了,要不是眼镜看不见东西,他一定会将月公子的丑样子牢牢记在心上,竟敢威胁他柳於阵,你以为你是谁啊? 不过这段时间留在大燕他并不是不知道的,柳国的居民目前正在大燕国借住,开垦拓疆,这都需要人力物力的支持,而南方赵国往返大燕买卖的粮草自然成了他们之间必要的交流,万一大燕国南部闭门不开,这绝壁是要饿死人的节奏啊! 混蛋,劳资跟你沒完。 柳於阵偏头感受了一下那个杀人狂的气息,那个人已经不在旧地,不知道又上哪儿祸害人去了。沒有办法,离天亮还早,他又无所事事,习惯促使着他朝皇宫方向走去。 去看那家伙一眼吧? 是什么时候在他身边埋伏眼线的他都不知道,这要是说出去,简直有辱猎鹰之名。 他小心翼翼地翻过宫墙,避开守卫。 他曾经跟肖子配说过如何练兵,在肖子配的训练下这批禁卫军异常机警,当然,这世上他所不能潜入的地方实在陶少了,怪不得他们。 他这是第几次去“偷看”燕滕华了呢?自己都有些记不住了。 他曾经埋伏在燕滕华必经的小路上,也曾经埋伏在他们议政的屋瓦顶梁,更曾经埋伏在燕滕华的睡房。但不管是哪一次,却从來沒有机会让他了了心愿,不过是想欺负一下那个臭屁又嚣张霸道的燕滕华,怎么就难如登天呢。 御灵希要他永远不能跟燕滕华在一起,好,他答应,不过是“看两眼”,这应该不算对不起小希吧…… 來到皇宫门前的时候天色早已微亮,朝阳还只是淡淡的光辉,朝雾为大地蒙上了一层薄纱。 柳於阵快速闪入宫廷,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入燕滕华的寝宫。 那寝宫还是他离开时的模样,在他最后一次看到燕滕华那时,还以为从今往后都可以住在这样华丽丽的宫阙,好吃好住一生无忧。可谁让那就是命运呢。 寝宫里沒有一丝动静,所有的宫女不知为何都回避退下了。 柳於阵不敢高爬,只能远远躲着,一点点靠近。 寝宫金纱幽幽,紫檀香氤氲满屋,饶是多情醉意。 里面难道沒有人吗?如果燕滕华不在宫里,他能去哪?该不会那月公子就是燕滕华吧?! 正怀疑着,踏入房门的柳於阵刚要松懈,突然听见床上有了动静! 183 醋意升级 柳於阵慌了神,他怎么会这么光明正大地跑到燕滕华的寝宫里啊,这不是自己送羊入虎口吗? “该死……”要往哪里逃才好,要往哪里逃? 慌乱之下,柳於阵只好闪入了寝宫最大的衣柜里,燕滕华武功那么高,居然沒有发现他,这明显不合理啊,可他急起來哪管合理不合理,先躲了再说。 “怎么会沒有?到底放在哪里了?可恶!”床上响起的声音并不陌生,虽然过了很久沒有看见他了,但那个让人讨厌的娇滴滴的声音却无法从柳於阵的心底抹去,那柔媚娇气的声音分明是宁香公子的! 宁香怎么会在燕王的寝宫里?难道是……?! 柳於阵感到强烈的不爽,这么种沒用的家伙,为什么燕滕华就对他那么钟情,自己走了以后燕滕华那混蛋一定夜夜与宁香嬉戏,乐此不疲,又怎么会记挂他呢,说不定月公子也只是借着燕滕华的口气哄着他罢了。这么一想,柳於阵对宁香的醋意又翻了几倍。 “就算要宠,也宠个女人嘛,这宁香公子上上下下一看,除了跟女人似的故作媚态,倒底哪一点吸引人了?真是!”柳於阵见是不会武功的宁香,便沒有了那么多防备,自言自语地嘟囔起來。 幽暗之中再次传來宁香公子的抱怨声,“该死!这昏君的印玺哪里也找不到,要是再不拿出來,叔父会杀了我的。” 柳於阵听罢,不禁语塞。 感情这宁香是在燕滕华的寝宫犯罪啊?他要燕王的玉玺做什么?这非奸即盗的事恐怕会对燕滕华不利,但从宁香的语气听來,他似乎也有自己的无奈,要不要冲出去揭发他才好? 金靴缓步,屋外长廊中响起了非常轻盈的脚步声,柳於阵左右为难,听着那声音越來越近了,不禁也为宁香担忧起來。 纵使宁香对子配做了不可原谅的事,可他毕竟还年轻,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他不懂事,若是被抓到那可是必死无疑的,也不知道宁香哪里來的胆子,居然敢在燕王的寝宫偷东西。不过……他既然能进來,无疑是燕滕华请进來的吧。 权衡了醋意和正义,脚步声不绝于耳,随着时间越來越不容考虑,柳於阵突然冲出衣柜,一把将那宁香捂住嘴巴拖回衣柜里去。 几乎的与此同时,“嘭,,”大门被无情地随手推开,來人酒气满满,从他刚一踏入房门,柳於阵就被那浓浓的酒气呛得差点咳嗽起來。 喝酒了?小华喝了酒却还要见这个男人?! 柳於阵蹭地來了怒气,把怀里的宁香捂得更紧,就差沒把他给捂断气了。还好自己发现得早,要是让喝醉的燕滕华看见宁香偷东西,那随便一掌下去,怀里这瘦弱的小人儿就沒命了。 宁香被这突然的袭击吓破了胆,虚汗直冒,双眸吓得就差沒瞪出來,大口大口地在柳於阵的手掌中喘着气,拼命挣扎沒有效果,他便想要说话求饶。 柳於阵感觉自己抓了个泥鳅,滑不溜秋的,心里更烦,“别乱动!你要是动一下,我就杀了你。” 宁香见抓走自己的并不是燕王的人,忙对他乖巧地点点头,再不敢作声。 显然宁香也很感激他的出现,可是这燕王召见他他却不出现,也是抗旨不尊啊。 184 悄无声息 柳於阵只能靠感觉來判断燕滕华到底醉成什么程度,打心眼里不想两人见面的柳於阵,宁愿把宁香给扔到湖里去,也不想让喝醉的燕滕华跟宁香见面。 此时此刻,走进房间的人轻轻唤了两声。。“宁香,宁香?” 那声音简直柔和得让人酥心,除了在柳於阵耳边婆娑喊着“於美人”之外,他可从來沒有听见燕滕华这样喊别人。 柳於阵生气地睁开眼睛,借着烛火微光,那无神却暗含杀气的眸子让宁香顿时打了个大大的寒战。直到那个声音伴着床榻响声渐渐变弱,柳於阵感觉到燕滕华已经上床歇息了,这个时候逃出去刚刚好。 可是燕滕华武功那么高,要是把他们俩当成刺客了怎么办?本來把宁香推出去,让他们办完事了自己就可以借机逃走,问題是这个选择从來就不在柳於阵的思考范围内。(..tw好看的小说)“就算要找对象也该找女人”,他反正是这么认为的。 过了好半天,床上的人再沒有动静,大概是睡着了吧。 下午听万洵夜说起燕滕华的事,柳於阵还有几分触动,现在见他召见宁香,早已心死如灰,果然喜欢男人这种事是不对的吧。都怪那该死的燕滕华,早知命运这么坎坷,干嘛要掰弯他呢,混蛋……真想,再看他一眼。.tw[棉花糖小说网] 罢了,柳於阵还是事先寻找机会离开帝王寝宫,要是他一个人的话完全沒有问題,然而现在身边还有个打着坏主意的宁香。 柳於阵把唇贴在宁香的耳边,用极低的声音说道,“我说你,燕王待你不薄,偷玉玺做什么?你若不偷,你的叔父就不会死,你,也不会死……” 宁香早被他吓破了胆,这柔弱的公子哥似乎特别容易被哄骗,且不管他到底听进去沒听进去,柳於阵自也不希望他受伤的,既然他点头了,自己的忠告也就到此结束。 感觉时间应该差不多了,这么久都沒有动静,除非燕滕华发现了他们而伺机行动,否则就该是睡了。 柳於阵抓紧时间,轻手轻脚快速推开柜门。他们所躲的那个衣柜离房门还有好大距离,但与床榻隔着一层薄纱,尤其在这黑夜之中行动,更难分辨。 柳於阵嫌宁香动作太慢索性一脚将他踹出门去,大门是开着的,白银般的月光洒进屋子,铺下一地冰凉。 宁香见他可怕,连滚带爬地窜了出去,宁香本可以再从大门光明正大进來,假装一无所知便可,但堵在门口的柳於阵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吓得他连叫喊都给忘了。果然做了亏心事,夜半敲门也心虚。 柳於阵踹跑宁香之后,自己也正要离开,然而,他的双手却突然被谁从后头狠狠拽住,一个火热的胸膛立即贴上了他的后背! 欸?欸?!那人什么时候到身后來的?! 柳於阵大吃一惊,再怎么说他的听力也是数一数二的强,就算眼睛看不到,也不至于被人跟在后头也全然不觉吧? 比起对话來得更快的是那人的动作,简直让柳於阵面红耳赤的抚摸毫无任何犹豫。 “宁香?不是來陪本王就寝吗?你要去哪?” “什么?”柳於阵忍不住哼了一句,这家伙居然还把他当成宁香來摸?作死吗?! 身后的人上下其手,动作行云流水一般就将柳於阵身上裹着的几层衣裳给扒开了,竟然还抬脚要去关门? 185 烦人公子 那家伙毛手毛脚的,却又每一分触摸都恰到好处,柳於阵越是挣扎着要走,他就抱得越紧。 颈边的湿润让柳於阵顿时丧失了理智,这家伙真的当他是宁香來亲吻的?他的地位居然被那个娘娘腔给取代? 可一想到自己的眼睛被御灵希的恨意带走,柳於阵又不愿意明示自己的身份,“你,你醉了,快去休息吧。” “怎么?连宁香也会反抗本王了?本王还以为,这世上只有柳於阵那个臭小子才会对本王如此不客气,呵,宁香,本王吃了你,可以吗?本王再也不要柳於阵了,如何?” 柳於阵心头被狠狠刺痛,那个人竟然这样说,他居然这样说…… 那种感觉就好似将自己的心挖出來,任由喜欢的人随意扎弄戳破,柳於阵胸口阵阵冰凉,除了冷风习习,还有那心头无尽的空虚无法拭去。(..tw棉花糖小说网)过了许久,身后传來的酒气将他从虚无的幻想中拉扯回來,柳於阵只好淡淡地说道,“好,只要,只要宁香就可以了……忘了柳於阵吧。” “呵呵。”身后扬起的笑意再一次戳痛柳於阵的心,为什么,为什么那个人可以笑得那么坦然?他真想看个清楚,如今的燕滕华该是怎样的表情! 紧咬下唇,被慢慢拖入房间的身子无法稳住,在那个人的怀里,不知为何就好似脱了力气。(..tw好看的小说)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有谁从前头一把拽住了他! 一股凉风在柳於阵的耳畔呼啸而过,也许是有什么东西射中了他身后的人,只感觉缠裹在身上的双手无力地松开了,身后的人向后踉跄了两步,那个拉扯他的人便借此机会将自己飞快地带了出去! “你是谁?”柳於阵想要甩开他的手,当他终于能够挣脱的时候,他已经被带入了一间飘荡着熟悉气味的宫殿。 “丞相?丞相回來了?!”宫中的人听到响声,立即出來查看,却不禁与柳於阵撞个正着,众下沸腾,各个下跪迎接,场面震撼好比迎驾帝王。 柳於阵云里雾里,这四下的呼唤声却让他有个清醒明白,,身份败露了! 他猛地甩开带着自己的人,怒道,“你这是做什么?我又不是丞相,既然被抓了我也无话可说,你只管将我打入牢狱就是。” “哦?”带走他的人声音挑逗,柳於阵却立马听出了是月公子的声音,“将你打入牢狱,次日风静夜便会來赎你。可是这样想的?” “月公子?你丫怎么可以这么阴魂不散?我跟你有仇吗?” “柳於阵,胆敢擅闯皇宫禁地,尤其是帝王寝宫这种地方,你以为风静夜还能赎得出你來吗?” 柳於阵侧开头,这里的跪着的侍女侍从他大部分都认得,光听声音就能分辨谁是谁,被他们这样奉着伺候着是他的荣幸,偏偏失去眼睛的他不希望被人看到。“你到底想怎样?” “怎样?恩……不如你先告诉我,你为何要躲在燕王寝宫。”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别跟我说你是燕滕华的私人侦探,我现在不相信这么科学的东西。不管怎样,我不希望他看见我,要杀要剐随你喜欢。” “你來了却不想他看见你,你明知道他想你想得不得了却不肯露面,这就是你所谓反击的手段了?”那人大手一挥,居然上來了几名身材壮硕的侍从,将柳於阵双手捉住往丞相府里拉。 186 熟悉滋味 这人怎么可以这样,君子动口不动手,他怎么可以在宫里这么霸道为所欲为? 柳於阵本來就不是性格温和的人,要他乖乖束手就擒还是等來生吧。边给那些被自己弄伤的侍从道歉,柳於阵边使出浑身解数挣扎反抗。 奇怪的是,这月公子是怎么把他从寝宫拽出來的來着?燕滕华也容得他这么胡闹? 就是因为他的好奇心多了那么一点点,突然被击中穴道的柳於阵立即陷入了无法移动的尴尬局面! “我再问你一次,到底为什么还要回來看他,你既然不是讨厌他,为什么老是要逃?”月公子的声音就在自己面前。 柳於阵侧开头去,决定不理睬这个人。.tw[棉花糖小说网]想套他的话?沒门! “那好,我就不问了,柳於阵,你还是接受惩罚吧。”月公子好像对提问死了心,笑道,“把他带进屋去。” 柳於阵大概想到了他想要做什么,奈何这次的点穴比燕滕华点的还要重手,别说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了,他就是连说话的能耐都被夺走,本身这也决不能阻碍柳於阵逃跑的能耐,可事实就是这么自然地发生了!!他开始感觉浑身燥热异常,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來,四肢毫无力量,连体内的气流也无法汇聚起來。 这感觉怎么那么像中毒了? 柳於阵安静下來,本想反观月公子的一举一动,结果却被自己的心跳声惊动。 他的心跳怎么可以这么快呢?体内的热血正逐步地汇往某处,正亟不可待地想要宣泄出來。 柳於阵被侍从们安置在那张温暖熟悉的床榻上,好似人往上一躺,就能整个地陷进去,十分舒服。可现在不是他享受的时候啊! 他才刚被甩上床那月公子立马就压了下來,好像是一套连锁动作,快得让人无法反应。 柳於阵气恼地“盯着”他,直到月公子不由分说地就扯开他本就散开的衣裳。 艾玛?他來真的?他居然來真的?他就不怕被燕滕华知道了将他碎尸万段?呵,也对,他又不可能再与燕滕华见面。可恶,这月公子是摆明了借着燕滕华的旨意欺负他么?再想想也不对,燕滕华如果知道他的下落竟还说出刚才那种话,分明是不想要他了,现在这举动应该纯粹是月公子自把自为。 不可原谅!他柳於阵可不是任人宰割的砧板肉。 是媚/药……柳於阵知道了自己身体沉重的缘由了,现代技术中这种药的药性已经非常极致,他本以为那时候燕滕华所中的毒只是小事一桩,如今自己中了彩,才知道非同小可。 问題是他很想知道,这药是什么时候被下的,他既沒有乱吃也沒有乱喝,老实得很啊。 逃跑办法还沒想出來,那只燥热的大手已经抚上了身子,柳於阵越是扭动,身上的人便越是兴奋,大有将柳於阵一口吃掉的冲动。 比起灵魂的抗拒,身体似乎更接受感性的召唤,被吻住的唇竟有些恋恋不舍地索取着那人的味道,好甜,那竟然是燕滕华的味道…… “小华?”柳於阵狠狠甩了甩头,他一定是被药物冲昏头脑了,刚刚才听到燕滕华的声音,月公子又怎么可能是他? 然而,月公子的舌尖探入他口中一阵翻卷,却惹得他愈加迷醉,他心里难受极了,感觉自己真是恶心,随随便便哪个不认识的人都可以來上他吗? 187 异常主动 到底是药物作用还是身体本能的反应,向來不喜欢被别人触碰的柳於阵竟然对月公子的抚摸不能自控。 他被柳陵碰过,也被御灵希暧昧过,可沒有哪一次能让他这般热血沸腾,唯有那让人难以反抗的燕滕华是他至死不渝的期待。 越是无法抗拒他的心里就越是自我厌恶,万万想不到自己居然也是这种人,放在现代社会应该称之为贱吧,不过是这么点的媚/药他居然都不能抗拒,这简直惹人嘲笑。 柳於阵被捏着抬起了头,药力与点穴同期进行夺走了他所有的反抗力量,悲催得只能任由身上的月公子随意把玩,在心里问候月公子祖宗十八代,却也沒有办法阻止他的动作。 唇上那熟悉的味道始终不曾散去,这吻如此疯狂,被啃噬而传來的痛楚反而激起了柳於阵心中的悸动。 他要是小华……该有多好。 然而回应他的唯有全身被吃个遍的羞耻感,他不过想跑來看看某人,怎么就中了媚毒,被剥个精光扔在床上捉弄,还以为月公子是燕滕华派來保护他的呢,他真是想太多了,如果那个人在乎他,又怎么会任由别人随意践踏。 “嗤啦。。”衣襟裂帛的声响不绝于耳,每一声响起都让柳於阵尊严被无情撕破。 粗言秽语已经不能形容柳於阵此时此刻的心情,他要逃,他要逃,等逃出去以后,他绝壁要弄死这个混蛋…… “柳於阵,”月公子的声音忽然在耳畔响起,虽是霸道凌厉,却暗暗含着些许柔情,“你真是大胆,早与你说过了,不要被骗燕王,你偏是不听。怎么,现在知道怕了?” 月公子火热的胸膛贴上柳於阵光滑修长的背脊,白皙如玉,吹弹可破的身体,直教人欲罢不能。月公子忍不住伸出双手,犹如摸漂亮的锦缎一般摸起了柳於阵的酮体,大手不住婆娑。 柳於阵咬紧牙关,被当场捉住他无话可说,但借着燕滕华的命令來羞辱他,这种事简直比尊严被践踏还要不可忍受。 可他身上沒有力气,越是想要挣脱,身上越是热汗淋漓,浸润了肌肤。 “柳於阵,你真的不打算告诉我,为什么要來看我燕王?你不是喜欢他吗?喜欢他,为什么不回到他身边?” 为什么?说好的***天下,建功立业,说好的永远在一起,最终还是被自己亲手割破。柳於阵感觉自己并沒有想象中的自己那么厉害,他不过是个笨蛋,连个帝王给他的承诺都无法守护。他应该交出勋章的,他不配做军人…… 那亲吻温和了几分,缠绵的嘴唇挑逗着柳於阵最原始的欲望,久久缠绕,彼此舌尖挑出柳於阵看不见的水光银丝。 “呵,於阵,你还真主动。你不是看不见吗?为何要迎合我?”月公子突然打断了柳於阵的遐想。 他这才发现自己的燥热几欲冲昏头脑,被挑逗的感觉无法违抗,即使是被李雨楼下药他也不曾有过这样的感觉,真的…… 柳於阵越发耻辱,直想一死了之。 就在此时,那个男人一把将他翻转过來,面对着自己,再一次炙热亲吻过后,他忽然捧着柳於阵的脸道,“居然对着不认识的人也可以露出这么诱人的表情,这真的要算是你在背叛我啊,於美人……” 188 这是奇迹 柳於阵只觉头脑发热,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他感觉到双腿被高高地抬了起來,细长的手指在他的身下滑动揉抚,诱得他不禁娇喘,无法抑制的情感疯狂流泻,那熟悉到不可思议的动作每一分每一寸都勾引着他的回忆,若不是那熟悉的感觉,他或许不会这么疯狂,这么主动迎合。 春光乍泄,水光莹润,激情的碰撞声惹火烧身。 “於美人,你必是想我想得不得了了,瞧,忍得很难受不是吗?”伴着手指的离去,身体突然变得空虚的柳於阵早就抬起了身体,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变成这样,一定是因为药物。 猛然的进攻让他顿时得到了满足,即使伴随着满足而來的是无尽的羞耻,柳於阵还是紧紧地抓住了身上的人,锋利的指甲在月公子的身上抓出好几条鲜艳的血痕來,被入侵的胀痛感使他颤抖,依旧的紧致总让他痛苦与痛快并存着,张开樱红唇,雪白的牙齿用力地啃咬在月公子的肩头上! 咦……这个地方怎么好像有个牙印? 柳於阵知道自己咬得很用力,可当舌尖触碰那带着咸味的男人身躯时,却突然感觉到明显的牙印轮廓。 正被快感包被的柳於阵立即睁开了眼睛,同时想要推开贯穿在体内的人! “啧……”疼死了,沒想到自己居然如此浪/荡,身体竟将那人吸得如此紧,想要推开的动作只好停止。 微微张开的眼睛忽然有了光芒,他三个月以來的黑暗生活就如同是野人下山,这世上的一切都让他如此好奇。 光?他怎么会看见光了?眼前的东西从模糊变得慢慢有了形态,正当他要将周围的事物收入眼底,月公子却不给他这个停歇的机会,一把将他重新推倒在床,又狠狠泄欲几番。 这种感觉太过刺激,每一次冲击都让他无暇去看去想,体内的感觉就似冰块融化在火海,与那人融为一体,被送往极乐的世界。 不,不对,他要看……他要把这个混蛋的丑样子记下來才行,他才不能输给药物,等身体恢复了,他一定要**这个混蛋! 顶着痛快的冲击,柳於阵再一次睁开了眼睛。虽然说不出话,却喊出连自己都听不下去的“嗯嗯啊啊”,再沒有队友可以保护这样羞耻的他,也再不可能回到那个高贵至尊的燕滕华身边,他再也,回不去了…… 愣,愣了再愣! 柳於阵眨了眨他漂亮的眼睛,腾出双手手背抹了两把,连那“月公子”也停止了怀中的动作配合他的反应,好像在期待着更有趣的事情。 可柳於阵除了张大了嘴却说不出话,无奈尴尬之外,再沒有别的形容可以解释他现在的心情,他愣了许久,直到感觉似乎可以发出声音了,他才用喑哑的声音喊出來,,“小、小、小华、华,,?!” 只见那面容与某人重合的“月公子”叹了口气,从口里取出一颗珠子,随手一扔,再开口说话时,声音变得刚劲有力,沉稳霸道,,“怎么,於美人不认识本王了?呵,你说,本王若不好好教训教训你,这可怎么行?” 189 从了我吧 (猫扑中文)柳於阵用呆萌呆萌的眼神尴尬地看着自己身上的燕滕华,一瞬间各种感情交错复杂。请记住本站的网址:。 燕滕华转而一笑,温柔地将他搂在怀里,贴着他俏媚清隽的面颊道,“於美人,本王说了,今生今世你就是本王的臣,做本王的人,如何?” 柳於阵顿时双颊绯红,烫手的面颊犹如盛放桃花,美艳诱人,“我,我不行……” “你还在记挂御灵希的事情?”燕滕华脸色微变,“那个耍心机的家伙就那么值得你想念?” “小华,可我把他害死了。”柳於阵皱起眉头來,心中刺痛非常,他不知道自己的眼睛为何会在此时复原,按道理,这双御灵希最喜欢的眼睛应该彻底毁了,他应该再也看不见燕滕华了。是梦吗?可下身的湿润潮凉,身体的热血喷张,这绝不是梦境可以带來的感受。 燕滕华习惯地伸出手指,在柳於阵的鼻尖轻轻刮了一下,“傻瓜,於美人,你若总是这么笨,本王很担心你这丞相之位不保啊。” 柳於阵瞪眼道,“你丫还想逼我做丞相?我都说了我不是那个料子。” 还是那双精灵澄澈的眸子,见到那炯炯有神的眸子正怒视自己,燕滕华笑得更欢了,随着笑声荡漾,身体不自觉跟着抽动起來。比起看柳於阵满富想杀人的羞耻模样,他羞涩甜美却又急欲逃走的表情更加引他欲/望高涨。 “御灵希沒有死。” “哈?啊……啊嗯……” 哈哈,果然柳於阵的表情太赞了。 燕滕华按着他的双手,点穴不能维持很久,不把这家伙抓牢的话她又要跟个泥鳅似的从自己身边溜走了。 边玩味着柳於阵面容上有趣的表情,边享受着身体碰撞的快感,燕滕华已经忍了很久很久,终于把这个承认喜欢自己的家伙占为己有,“他沒有死。”燕滕华再次重复道,因为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柳於阵明显地表露出一种名为“委屈受骗”的表情。 “为什么……他,沒死?” “敢碰本王的人,本王自会叫他生不如死。”燕滕华笑呵呵地道,大滴大滴的汗液滴在柳於阵的身上,两人十指紧扣,彼此汲取着对方的温度。 柳於阵的药效还沒有过去,身体对情/欲的渴望就好似快要渴死的花儿渴望雨露,沉浸在燕滕华的冲击之中。听燕滕华说着那么可怕的话,柳於阵低声沉吟,“少骗人。” 燕滕华笑而不语,反正御灵希沒有死就对了,这话肯定不假,为了确认御灵希的生死,他可是冒险亲自去了一个完全陌生的时代求证。 柳於阵也懒得去问上许多,颤抖的身体已经被快感冲撞得七晕八素,找不着北。 浪/荡的喊声盈满相府,或许今日它來了,就再也不可能走出皇宫,但最起码小华还是喜欢着他,说要忘记他的那个并不是真的燕滕华,至于是谁,柳於阵也懒得去想。 “他沒有死,那我,还能跟小华在一起吗?” “废话,你还敢逃,本王就废了你的腿。” “……比起这个,嘿嘿,小华,你翻个身好吗?” “……”猫扑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