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宝钗》 解密:薛宝钗因何迅速撕碎贾宝玉的绝情书? 最近,《顾城谈宝钗》这篇文章在微信上很火,看得出大家都深为认可顾城的观点。不过,近来我却对顾城的观点有些不敢苟同,虽然曾经写文章还引用过那这篇文章里的观点。不要说我自相矛盾,只能说我们读《红楼梦》,对《红楼梦》的理解,此一时彼一时罢了。 首次读顾城的《谈宝钗》这篇文章,是在两年前,它被刊登在《读者》杂志上。顾城说,宝钗是《红楼梦》第一个悟得里“白茫茫一片大地真干净”的人,再次读第二十二回,我也就真的有些不敢苟同了。反而觉得林黛玉似乎才是第一个悟得这宁静世界的人,是最具有禅心的人。 脂砚斋说得好,黛玉一生全为聪明所误。黛玉确实是那绝顶聪明之人。茫茫世界,似乎没有她看不透的理。 宝玉说宝钗点戏光好那热闹,宝钗不服,也就给宝玉念了那曲《寄生草》,宝玉本来浅显,也就一下子对宝钗佩服得五体投地。 可是这一切呢,在黛玉眼中只能算作是《妆疯》——装疯。这之中固然有着许多醋意,但是却不能忽视黛玉对《鲁智深醉闹五台山》这曲戏的理解。因为黛玉后来讽刺宝玉(也或许讽刺了宝钗)那句的话,就对此曲洗文的绝妙运用。 所谓,言者不会,会者不言。宝钗要让宝玉懂得,也不必过早挑逗宝玉的神经。宝玉是有悟性的人。相信一场戏看下来,他自懂得其中的妙处。宝钗提醒宝玉略有有些耐心,说好戏在后头,似乎才不是出格的举动。 这也就是我一素想的,宝钗虽有学问,却容易显摆。生怕人家没有想到什么,或者怕人家跟他想的不一样。下面还有证明。 那次,宝玉是老鼠钻风箱——两头受气啊。回去也就仿写了一曲《寄生草》。在此,我也就把它称之为“绝情书”。因为他的一番热情,确实没有找到着落之地,因此越想越无趣,情欲之心大灰,甚是悲伤,突然也就不是警幻仙姑所说的“天下第一淫人”了。他而是写出了偈子,怕人不懂就又填写了一曲《寄生草》,回头试想人生真无趣,想把那茫茫的悲喜,都想抛诸脑后的绝情人了。 如此绝情顿悟了,袭人当然很着急。幸好林黛玉来了,袭人也就赶忙让黛玉看看是怎么回事,妨不妨事。 黛玉一看又笑了,似乎又觉得宝玉是在装疯,因此,也就对袭人说:“作的是玩意儿,无甚关系。” 可是,第二天宝钗一看却不以为然,她呢,觉得宝玉悟了。内心甚是担心,也就一下子把宝玉写的那玩意儿——那绝情书——撕得粉碎了。黛玉立忙就说不该撕。 因此,作者也就一下子表现出了她俩个人完全不同的个性。所以,探讨一下她俩为什么有如此截然相反的想法,就十分必要了。 宝钗自己的说法是很后悔,很害怕宝玉的写的那玩意儿流传出去自己将来要担当责任,她说自己是罪魁嘛,也怕的是宝玉真的从此移了性情。要是那样,贾母贾政王夫人等还不把宝钗骂死。 但是,更重要的是,宝钗面对此而产生出的,那一种无能为力。面对这份无能为力,她只能以最粗暴的方式,来对待宝玉的情感——将那份绝情书彻底撕碎。这也就完全是不想负责任而果断推卸责任的一种行为,所以黛玉说她不该。 接着看黛玉是何等自信。 她们找到宝玉,黛玉迎上来就笑道:“宝玉,我问你,至贵者是宝,至坚者是玉,尔有何贵?尔有何坚?”两句话,一下子就把宝玉问醒了,宝玉羞赧不止。 所以脂砚斋又不得不再次拍案叫绝,盛赞黛玉的机锋。相形之下,宝钗也就一下子黯然失色了。她犯的过失,被林黛玉挽救了。 这也就是佛家所说的,真正地开悟了人,普渡了人生。因为普渡一个人并不是一定要度脱他脱离苦海皈依佛门,也可以是化解人的烦恼,让人拿起生活的勇气,重新热爱生活。而黛玉做到的正是后者。黛玉让宝玉放下了心结,重新焕发了生命的活力。所以黛玉才是真正懂得佛道的人,才是在佛道上能真正开悟的人。 是为:“无立足境,是方干净。”黛玉一语道了破禅宗的玄机。 上文说宝钗爱显摆,这个时候,看黛玉说出那么没妙的句子,宝钗也就又开始显摆了,向大家解说这六祖慧能的故事。个人觉得既有黛玉的话语,别人没有问及怎么解,宝钗自告奋勇道出此典故,实在是很有画蛇添足之嫌。难道当场的人都不知道这最简单的典故吗? 薛宝钗与林黛玉 薛宝钗压倒林黛玉的七大优势 薛宝钗和林黛玉,是《红楼梦》中两个极其重要的顶尖人物。二人之间,到底孰优孰劣,早在《红楼梦》流传初期,就有所谓朋友之间,因为对林黛玉和薛宝钗褒贬不同而“几挥老拳”的说法。著名红学家俞平伯则认为薛林为一,作者对薛林一视同仁,无所谓褒贬,对这两个人物产生不同看法的原因,是读者自己的眼光不同。也有的红学家认为薛宝钗是封建阶级卫道者,林黛玉是封建阶级叛逆者,从而扬黛抑薛。但是在整个贾府中,事实上无论是在家庭背景上、经济条件上、为人处世上,还是在管理能力上、居住环境上、健康状况上和爱情婚姻上,薛宝钗则处处压倒林黛玉,处处占上风。所以说,我认为薛宝钗在贾府的地位要远远超出林黛玉。下面,我结合《红楼梦》文本,搜文摘句,旁征博引,从七个方面对上述论点做如下论证: 一、家庭背景上: 1、薛宝钗所在的薛家,名列“四大家族”之中,是紫薇舍人薛公之后,现领内府帑银行商。母亲是贾府当家人王夫人的妹妹。薛宝钗的舅舅王子腾,曾任京营节度使,即掌握着京城一带的军队,是一位名副其实的军政要员。后来是升任九省统制。(按:都统制是宋代职官名称,作用是“出师征讨,诸将不相统一,则拔一人为都统制以总之。)王子腾的不断升迁,势必影响到薛姨妈一家在贾家的地位也在水涨船高。 2、林黛玉出生在林家,虽系钟鼎之族、书香门第,但不在“四大家族”之列。父亲林如海,出身科第,中过探花,官至兰台寺大夫,被皇帝钦点为巡盐御史,四十多岁上便去世了。母亲贾敏是贾政的妹妹,早丧。林黛玉的舅舅贾政,也只是一个员外郎,地位远远不及王子腾。再者,贾政闲时只爱与清客相公们吃酒、下棋,不屑管理家中琐事,家中事物管理权被王夫人牢牢掌控在手中。 薛宝钗是王夫人亲妹妹的女儿,而林黛玉是王夫人小姑子的女儿;薛宝钗和王夫人有血缘关系,林黛玉则和王夫人没有血缘关系。谁近谁远,无需争辩。 二、经济条件上: 1、薛宝钗家是皇商,父亲虽然亡,但是留下了一大笔财产,还开有当铺,经济条件优越。难怪薛姨妈进贾府时说:“一应日费供给一概免却,方是处常之法。” 2、林黛玉的情况却是相反,父母双亡,无依无靠,寄居在贾府,吃穿用度全指望着贾府,言行上处处小心翼翼,生怕被别人耻笑了去,不象薛家那般在贾府泰然处之。 贾府上下除贾宝玉外,人人都是一颗富贵心,两只体面眼,个个都是嫌贫爱富的主儿,在这样的环境中,林黛玉不得不忍气吞声、自惭形秽了。 三、为人处世上: 1、薛宝钗行为豁达,随分从时,比黛玉大得下人之心。便是那些小丫头子们,亦多喜与宝钗去顽。此外,薛家还不时的给贾府众人送些小礼物,如给各姐妹送宫花,给各处送些薛蟠出差带回来的小玩意儿,各处一一打点,就连赵姨娘也得到了一些“意外惊喜”后,也不失时机的跑到王夫人那里说薛宝钗的种种好处。 2、林黛玉自在荣府以来,靠着贾母的万般怜爱,衣食无缺,却无人教以人情世故。她孤高自许,目无下尘,动不动就使些小性子。除了宝玉对她情有独钟之外,没有什么人敢去招惹她。 薛宝钗在贾府的领导印象和群众基础都远远高于林黛玉,所以薛宝钗在人际关系这一重要环节上比林黛玉有着较大优势。 四、管理能力上: 1、薛宝钗虽然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但从小就在家帮妈妈料理家务,细致勤快。薛宝钗在王熙凤养病期间,曾与李纨一起协助探春理家,构成了管理贾家事务的“三驾马车”。 2、林黛玉则没有这样的才能,林黛玉则只会做做诗,老沉溺于少女美丽的幻想,她整日里愁云满面,情泪不断,为贾家的家族事务帮不上半点忙。 贾府的事务迟早都会从王夫人手中传承到宝玉媳妇这一代的,况且贾府现在的情形是外面的架子虽未甚倒,内囊却也尽上来了,正在慢慢的、一步步走向衰败和没落,这就更需要一位有着良好理财、治家能力的人来支撑残局了,在这方面,薛宝钗比林黛玉强得多。 五、居住环境上: 1、薛宝钗在大观园中的处所叫做“蘅芜苑”,院内山石玲珑,异草丛生,味芬气馥,两边俱是超手游廊,便顺着游廊步入,只见上面五间清厦连着卷棚,四面出廊,绿窗油壁,异样清雅。 2、林黛玉在大观园中的处所叫做“潇湘馆”,院内两边翠竹夹路,土地下苍苔布满,中间羊肠一条石子漫的路。入门曲折游廊,正房三间,一明两暗。花光柳影,鸟语溪声。 从方位上看,蘅芜苑距离大观园正门最近,而潇湘馆略显偏僻;从布局上看,蘅芜苑气势宏大,五间清厦,而潇湘馆则显得小巧别致,正房三间;从院内种植物上看,蘅芜苑内遍地奇花异草,煞是芬芳,而潇湘馆内两边翠竹夹路,几分冷清。从分房子这件事上就明显表明,薛宝钗的地位要高于林黛玉。 六、健康状况上: 1、薛宝钗虽然身体也不是很好,经常吃“冷香丸”,但毕竟身子生的壮些,虽然从娘胎里带来一股热毒,但并不相干,发病时吃一丸药也就好了。 2、林黛玉自小身子极其怯弱,气血不足,从会饮食时便吃药,至今未断。而且动不动就犯咳嗽病,吃不下,睡不好,健康状况一天差似一天。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健康是成功的前提。要做贾家的媳妇,不仅要打理数十上百件琐碎家务,还要承担起传宗接代的重任。林黛玉身体不好,自己照顾自己还力不从心,别的事就更谈不上了。 七、爱情婚姻上: 1、薛宝钗凭借“金玉良缘”的优势和众人的偏爱,最后嫁给了贾宝玉,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宝二奶奶”。 2、林黛玉尽管和贾宝玉有着“木石前盟”,尽管贾母对她疼爱有加,宝玉对她情有独钟,但最终与宝玉有缘无份,泪尽而亡,绛株归天。 尽管宝玉对黛玉爱得死去活来,终究改变不了黛玉含恨而死的命运;尽管宝玉如何的与宝钗不融合,也终究免不了娶她为妻的结局。 薛宝钗选秀 绝色美女薛宝钗为何会落选秀女 《红楼梦》写宝钗,有一些没有写出来的文字,那就是宝钗参加的皇宫选秀。那么,就说一下这些文字吧,把那些作者没写出来的内容捋一下。由于是没写出来的内容,不可能完全按作者的意思来说了,只能是根据一些线索说一个大概。 宝钗进京的目的 宝钗为什么要进京呢?先要看一下这个事情。 宝钗进京的内容在第四回“薄命女偏逢薄命郎葫芦僧乱判葫芦案”里,书中是这样写的:“当下言不着雨村。且说那买了英莲打死冯渊的薛公子,【甲戌侧批:本是立意写此,却不肯特起头绪,故意设出“乱判”一段戏文,其中穿插,至此却淡淡写来。】亦系金陵人氏,本是书香继世之家。只是如今这薛公子幼年丧父,寡母又怜他是个独根孤种,未免溺爱纵容,遂至老大无成,且家中有百万之富,现领着内帑钱粮,采办杂料。这薛公子学名薛蟠,表字文龙,五岁上就性情奢侈,言语傲慢。虽也上过学,不过略识几字,【甲戌侧批:这句加于老兄,却是实写。】终日惟有斗鸡走马,游山玩水而已。虽是皇商,一应经济世事,全然不知,不过赖祖父之旧情分,户部挂虚名,支领钱粮,其余事体,自有伙计老家人等措办。寡母王氏乃现任京营节度使王子腾之妹,与荣国府贾政的夫人王氏,是一母所生的姊妹,今年方四十上下年纪,只有薛蟠一子。还有一女,比薛蟠小两岁,乳名宝钗,生得 肌骨 莹润,举止娴雅。【甲戌侧批:写宝钗只如此,更妙!】当日有他父亲在日,酷爱此女,令其读书识字,较之乃兄竟高过十倍。【甲戌侧批:又只如此写来,更妙!】自父亲死后,见哥哥不能依贴母怀,他便不以书字为事,只留心针黹家计等事,好为母亲分忧解劳。近因今上崇诗尚礼,征采才能,降不世出之隆恩,除聘选妃嫔外,凡仕宦名家之女,皆亲名达部,以备选为公主、郡主入学陪侍,充为才人、赞善之职。【甲戌侧批:一段称功颂德,千古小说中所无。】二则自薛蟠父亲死后,各省中所有的买卖承局,总管、伙计人等,见薛蟠年轻不谙世事,便趁时拐骗起来,京都中几处生意,渐亦消耗。薛蟠素闻得都中乃第一繁华之地,正思一游,便趁此机会,一为送妹待选,二为望亲,三因亲自入部销算旧帐,再计新支,——实则为游览上国风光之意。因此早已打点下行装细软,以及馈送亲友各色土物人情等类,正择日一定起身,不想偏遇见了拐子重卖英莲。薛蟠见英莲生得不俗,【甲戌侧批:阿呆兄亦知不俗,英莲人品可知矣。】立意买他,又遇冯家来夺人,因恃强喝令手下豪奴将冯渊打死。他便将家中事务一一的嘱托了族中人并几个老家人,他便带了母妹竟自起身长行去了。人命官司一事,他竟视为儿戏,自为花上几个臭钱,没有不了的。【甲戌侧批:是极!人谓薛蟠为呆,余则谓是大彻悟。】” 这一段文字交代了有关的宝钗多方面内容,可以先列出几点:一是宝钗进京的目的就是“待选”,皇宫有这样的制度,向“仕宦名家之女”选妃嫔,陪侍,才人,赞善等。二是交代了薛家背景,薛家为皇商,“现领着内帑钱粮,采办杂料”。三是说明了宝钗身世,宝钗父亲已死,薛妈是寡妇。四是交代了薛家与贾家的关系,薛妈姓王,与宝玉的母亲王夫人是亲姐妹。这几点内容对了解宝钗选秀之事很重要,后面会分析到。 这里先要强调的是,宝钗进京的一个最大的目的,就是参加皇宫选秀。 可是奇怪的是,书中以后的内容再也不写宝钗选秀的事,那么,宝钗参加选秀了没有呢? 宝钗选秀的过程 可以明确,宝钗进京后,参加了选秀。首先,参加选秀是必须的,是皇宫的一项必须执行的制度,不是自愿的。查一下资料,就明白清朝时的这一制度,八旗仕宦之家没人敢不去参加。二是薛家的意愿也让宝钗参加了这一活动,薛家进京的最大目的就是送宝钗选秀。这是薛家的一大政治投资,一旦宝钗能进入皇宫,便有机会充实薛家的实力。进宫最成功的例子便是元春,元春当时已在宫中,虽还不是贵妃级别,但贾家从中获利不少。这个不一定是经济上的直接获利,而更多的是名望势力上获利。 宝钗面对选秀,是什么态度呢?宝钗听从母言,积极参与了选秀活动。皇宫深似海,有人不愿意进去,但更多的人是愿意去的,宝钗便是愿意去的其中一个。为此,薛家进行了力所能及的活动,最积极的活动便是争取贾家相助。 薛家进京,为选住处有一次争论,薛蟠想一家人自住,但薛姨妈不肯,非要住到贾府里去。住到贾府最大的好处就是争取贾府在选秀这事上帮一下忙。薛家入住贾府之前,贾府已经帮了薛家一个大忙,那就是让贾雨村解决了薛蟠的人命案。薛家知道,贾府还能帮选秀的忙,因为贾家女儿元春就在宫中,多少能帮上一些的。 贾家帮不帮呢?贾家是帮的。两家是亲戚,一荣俱荣,最重要的是,薛家能拿出相应的银子来。于是,看在亲戚和银子的关系上,贾家把这事传给了元春。真正能起作用的其实就是元春了,她就在宫中,能熟知操作这事的是她。 这在书中是有暗示的。后来元春省亲,再次见到了宝钗,只是宝钗此时已经参加完了选秀,结果也已出来,宝钗落选了。元春想着这么一个好女孩,进不了宫,也得再找个好归宿,想着让宝钗嫁了宝玉,也是不错的,于是回宫后,在书中的二十八回里,特别送了宝钗和宝玉两人相同礼物,表明要为两人做媒。二十八回“蒋玉菡情赠茜香罗薛宝钗羞笼红麝串”相应内容如下: “宝玉并未理论,因问起昨日可有什么事情。袭人便回说:“二奶奶打发人叫了红玉去了。他原要等你来的,我想什么要紧,我就作了主,打发他去了。”宝玉道:“很是。我已知道了,不必等我罢了。”袭人又道:“昨儿贵妃打发夏太监出来,送了一百二十两银子,叫在清虚观初一到初三打三天平安醮,唱戏献供,叫珍大爷领着众位爷们跪香拜佛呢。还有端午儿的节礼也赏了。”说着命小丫头子来,将昨日所赐之物取了出来,只见上等宫扇两柄,红麝香珠二串,凤尾罗二端,芙蓉簟一领。宝玉见了,喜不自胜,问“别人的也都是这个?”袭人道:“老太太的多着一个香如意,一个玛瑙枕。太太、老爷、姨太太的只多着一个如意。你的同宝姑娘的一样。【甲戌侧批:金姑玉郎是这样写法。】林姑娘同二姑娘、三姑娘、四姑娘只单有扇子同数珠儿,别人都没了。大奶奶、二奶奶他两个是每人两匹纱,两匹罗,两个香袋,两个锭子药。”宝玉听了,笑道:“这是怎么个原故?怎么林姑娘的倒不同我的一样,倒是宝姐姐的同我一样!别是传错了罢?”袭人道:“昨儿拿出来,都是一份一份的写着签子,怎么就错了!你的是在老太太屋里的,我去拿了来了。老太太说了,明儿叫你一个五更天进去谢恩呢。”宝玉道:“自然要走一趟。”说着便叫紫绡来:“拿了这个到林姑娘那里去,就说是昨儿我得的,爱什么留下什么。”紫绡答应了,拿了去,不一时回来说:“林姑娘说了,昨儿也得了,二爷留着罢。” 宝玉听说,便命人收了。刚洗了脸出来,要往贾母那里请安去,只见林黛玉顶头来了。宝玉赶上去笑道:“我的东西叫你拣,你怎么不拣?”林黛玉昨日所恼宝玉的心事早又丢开,又顾今日的事了,因说道:“我没这么大福禁受,比不得宝姑娘,什么金什么玉的,我们不过是草木之人!”【甲戌侧批:自道本是绛珠草也。】宝玉听他提出“金玉”二字来,不觉心动疑猜,便说道:“除了别人说什么金什么玉,我心里要有这个想头,天诛地灭,万世不得人身!”林黛玉听他这话,便知他心里动了疑,忙又笑道:“好没意思,白白的说什么誓?管你什么金什么玉的呢!”宝玉道:“我心里的事也难对你说,日后自然明白。除了老太太、老爷、太太这三个人,第四个就是妹妹了。要有第五个人,我也说个誓。”林黛玉道:“你也不用说誓,我很知道你心里有‘妹妹’,但只是见了‘姐姐’,就把‘妹妹’忘了。”宝玉道:“那是你多心,我再不的。”林黛玉道:“昨儿宝丫头不替你圆谎,为什么问着我呢?那要是我,你又不知怎么样了。” 正说着,只见宝钗从那边来了,二人便走开了。宝钗分明看见,只装看不见,低着头过去了,到了王夫人那里,坐了一回,然后到了贾母这边,只见宝玉在这里呢。【甲戌侧批:宝钗往王夫人处去,故宝玉先在贾母处,一丝不乱。】薛宝钗因往日母亲对王夫人等曾提过“金锁是个和尚给的,等日后有玉的方可结为婚姻”等语,【甲戌侧批:此处表明以后二宝文章,宜换眼看。】所以总远着宝玉。【甲戌眉批:峰峦全露,又用烟云截断,好文字。】昨儿见元春所赐的东西,独他与宝玉一样,心里越发没意思起来。幸亏宝玉被一个林黛玉缠绵住了,心心念念只记挂着林黛玉,并不理论这事。此刻忽见宝玉笑问道:“宝姐姐,我瞧瞧你的红麝串子?”可巧宝钗左腕上笼着一串,见宝玉问他,少不得褪了下来。宝钗生的肌肤丰泽,容易褪不下来。宝玉在旁看着雪白一段酥臂,不觉动了羡慕之心,暗暗想道:“这个膀子要长在林妹妹身上,或者还得摸一摸,偏生长在他身上。”正是恨没福得摸,忽然想起“金玉”一事来,再看看宝钗形容,只见脸若银盆,眼似水杏,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甲戌侧批:太白所谓“清水出芙蓉”。】比林黛玉另具一种妩媚风流,不觉就呆了,【甲戌侧批:忘情,非呆也。】宝钗褪了串子来递与他也忘了接。宝钗见他怔了,自己倒不好意思的,丢下串子,回身才要走,只见林黛玉蹬着门槛子,嘴里咬着手帕子笑呢。宝钗道:“你又禁不得风吹,怎么又站在那风口里?”林黛玉笑道:“何曾不是在屋里的。只因听见天上一声叫唤,出来瞧了瞧,原来是个呆雁。”薛宝钗道:“呆雁在那里呢?我也瞧一瞧。”林黛玉道:“我才出来,他就‘忒儿’一声飞了。”口里说着,将手里的帕子一甩,向宝玉脸上甩来。宝玉不防,正打在眼上,“嗳哟”了一声。要知端的,且听下回分解。” 从元春做媒看出,元春是很看重宝钗的,她认为这样好的女孩配得上宝玉。从这里可以推知,元春在帮宝钗进宫的事上,是真花了一通心思的,以至于元春早已非常了解宝钗,不然不会做出为两人做媒的决定的。 如果宝钗只是住进了贾府,而元春却住在深宫,两人并不能见面,元春是很难深入了解宝钗的。只有在选秀这事上,宝钗进宫面试,元春在面试时见到了宝钗,才能更好地了解宝钗。而且,宝钗可能在选秀的过程中,走得比较远,至少应该能进入复试的环节。这让元春有了更多的机会了解到了宝钗的性格和为人。 书中还有其它的一些暗写宝钗的选秀的内容,比如第二十七回的回目就是“滴翠亭杨妃戏彩蝶埋香冢飞燕泣残红”,直接把宝钗称为“杨妃”,意指宝钗一心要进宫为妃了。后面黛玉她们开宝钗的玩笑,也说宝钗是杨妃,体胖怕热。 只是,宝钗失败了,她没能在选秀中胜出,进不了宫。 宝钗选秀失败的原因 宝钗这么好的一个女孩子,元春都非常看重,她怎么就选不上呢? 宝钗的性格是符合宫中的要求的,她的思想,性格都是当时的典范,文静优雅识大体,有母仪天下之态。但是,她还是进不了宫,原因有很多,某一个原因可能不足以让宝钗止步,但多个原因加在一起,宝钗就进不了宫了。 首先是元春能帮的忙是有限的。元春不是万能的,她此时在宫中不过才人之类,同她一样身份的还有很多。元春只能起很小的作用,她不可能在选秀的事上有多少话语权,即使是能花钱去打点,也打点不了那么多。 第二个是宝钗的身材有点胖。选秀表面上说不是看姑娘长得美不美,主要是看姑娘有没有德,言行是不是符合皇宫要求。但是,谁知道呢,姑娘的身材只怕也是有要求的,只是不明说,是暗规则。如果有两个人,她们的德行看起来差不多,要选一个,很难说不选长得美的。但这里又不能说宝钗长得不美,因为书中对宝钗的描写表明她是美的,而是说她这种胖身材有可能不符合宫中的要求。 第三点是宝钗的生活习惯可能也不符合宫中要求。宝钗一生穿着朴素,用度简单,不喜华丽。书中第八回“比通灵金莺微露意探宝钗黛玉半含酸”写宝钗的内容如下: “宝玉掀帘一迈步进去,先就看见薛宝钗坐在炕上作针线,头上挽着漆黑油光的纂儿,蜜合色棉袄,玫瑰紫二色金银鼠比肩褂,葱黄绫棉裙,一色半新不旧,看去不觉奢华。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脸若银盆,眼如水杏。罕言寡语,人谓藏愚,安分随时,自云守拙。” 这里写宝钗的穿着“半新不旧”,在皇宫以外的人家来说,是很好的节约的生活习惯,但对于皇宫,这样的习惯未必是好的,穿成这样,怎么见人呢?让别人穿什么呢?后文还写到宝钗的房间“雪洞一般”,什么摆设都没有,都是写宝钗的朴素。宝钗家也是有钱的,只是她就这样,不重物质,只重品德。只是,这样朴素的生活态度未必符合宫中要求。 第四个原因是最重要的一个了,那就是宝钗的出身不够好,门弟不够高。薛家虽为四大家族之一,但其在四大家族的门弟里可能是最低的一个了。从书中介绍感觉到,薛家只是有钱,“不过懒祖父之旧情分”,并不是出身高层的贵族。而宫中最看重的,恰恰是贵族身份。这是一个致命的不足,而且不是人力可以补救的。 第五个最不能让宫中放心的是,宝钗父亲已死。在男权社会里,父亲太重要了,是一个家庭的标志。没了父亲会让人担心家教不好,会失去正统的家庭教育,这样的孩子不知道会干出什么离经背道的事出来。说得更严重一点,都不知道是从哪来的野孩子。这个有可能是宝钗最后政审不过关的重要原因。 第六,有可能是宫外之人根本就不明白的其他原因…… 总之,不管什么原因,通通已不重要了。宝钗进不了宫,她的人生计划要进行调整。于是,宝黛钗三人,开始了她们的人生戏路。 红楼梦中冷美人薛宝钗为何非要嫁给贾宝玉 薛宝钗是个在生活的不如意中逐渐长大的早熟女孩子。她有过幸福的童年,但长大之后却要面临着家败的危机。小小年纪便已经深知生活的艰难,大观园里的女孩子,唯有她对钱财地位有明确的概念,懂得勤俭持家,于是也才会不爱奢华装扮。由此,也更能够理解薛氏母女的艰辛,明白薛姨妈为何想极力促成“金玉良缘”。毕竟,只有薛宝钗未来的夫家根基够厚,而且又能够无条件地帮忙,才有可能使得薛家的败落命运进一步地推迟。不然,单靠着这个整日惹是生非的“呆霸王”薛蟠,恐怕只能让薛家离“一败涂地”越来越近。 由此看来,贾家虽然算不上最好的对象,但也算是不错的选择,宝玉长相又好,姐姐又是正当红的贵妃娘娘,重要的是亲上加亲,日后有了麻烦,贾家总不能置薛家的孤儿寡母于不顾。 然而,宝玉和宝钗却实在不是一对合适的好夫妻,宝钗虽然对宝玉有些好感,却也只是女孩子的青春萌动而已,这两个人完全不是志同道合的姐弟俩,而宝钗之所以想嫁给宝玉,大半的原因是出于家族的考虑。宝钗虽然没有黛玉那样的纯真率直的个性,却比黛玉有着更强烈的责任心和担当力,宝钗之苦,苦在太懂事太争气,薛蟠若有妹妹一半的心力,薛家必定大富大贵。只可惜,千斤重担落在了一个女孩子身上,要拿着自己的婚姻来拯救整个家庭的没落,宝钗如何能够不苦? 黛玉之苦,是天性所致,而宝钗之苦,是社会所使,黛玉的悲剧令人感伤落泪,而宝钗的悲剧令人扼腕叹息。于是读者也就更加明白了薛氏母女在贾府的不容易。为了能够有所依傍,母女二人甘愿充当“门客”,每天承欢贾母膝下,又要时刻察言观色陪着小心。薛姨妈母女在贾府中并非如鱼得水,也是需要承受相当大的心理压力。薛宝钗海棠诗最著名的一句便是“淡极始知花更艳”,这是她自己精神追求的写照。但以红楼花语而论,她却是艳冠群芳的花王牡丹,怡红夜宴中,宝钗抽到的花签是“任是无情也动人”。 书中,宝玉也曾把宝钗比作杨贵妃,很自然地读者会把宝钗跟丰艳秾丽等词语联系到一起。而且受87版电视剧的影响,对宝钗、黛玉这两人的扮相存在严重的误解:剧中的黛玉出场便是一身素衣,零星几支钗钏,清素得很,而宝钗动辄便是满头珠翠,锦衣华服。其实相当错位。薛宝钗名虽为“宝钗”,但并不爱好富贵饰物,而且衣着打扮极尽朴素,这才符合她“雪”的特征。相反林黛玉却是个标准的贵族小姐,衣着饮食无不极致讲究,服装色彩也多以红色系为主,这也才符合作者“爱红 ”的精神,作为钟爱黛玉的贾宝玉,更是视红色为最美的色彩,第一流的人物必定穿着第一流的色彩,黛玉平素一定少不了穿红着绿。而宝钗之所以不得宝玉、贾母等人的喜欢,跟她的个人爱好和打扮也是脱不了干系的。 贾母、贾宝玉等人毕竟是沉睡在富贵梦境中的迷糊之人,并不懂得“淡极始知花更艳”的真道理。林黛玉和薛宝钗,就好像是汉成帝时的赵飞燕和班婕妤,赵飞燕虽然妒忌成性,不惜残害后宫,但单以爱情而论,却也未必不可取,至少她对爱情的要求是相当高的,不允许其他女人的分享。而班婕妤却是一个著名的贤德女子,在汉代的后妃中享有盛誉。太后也曾夸奖她:“古有樊姬,今有班婕妤。”以楚庄王著名的贤妃相比班婕妤,可见其高洁的品质。但这个贤德美人在赵飞燕进宫后就立即失宠了,从此便侍奉太后了却余生,既是悲哀,也是她的聪明,躲在太后的羽翼之下,至少没有受到赵飞燕的残害。 可见,爱情面前,不论贤邪,即便皎洁如霜雪,也难免恩情中道绝。薛宝钗还是班婕妤,都是输在太过贤惠,对男人而言,任性的女人往往更有吸引力。 己卯本曾于宝钗此海棠诗句后做出点评:“好极,高情巨眼能几人哉?”薛宝钗正是《红楼梦》一书中为数不多的“高情巨眼”之人。红楼众人多数都属“身后有余忘缩手,眼前无路想回头”之辈,只管尽享富贵,哪管风云变幻?即便林黛玉也是一样,虽然知道贾府的收支“出得多,进得少”,但依然娇荣尊贵,过一日算一日,只沉浸在自己的小情调中。而薛宝钗能于富贵之中实施节俭,在尚未完全没落之时作日后之计,是难能可贵的清醒之人。 作者写了林黛玉、薛宝钗这两个旷古绝今的奇女子,表面看来是黛玉家贫,宝钗富足,实际上恰恰相反。由此读者更加敬重宝钗的为人。她识时务,是坚强能干的女孩子,她有她的可怜之处,小小年纪却要承担生活的压力,却又能够淡然处之,不卑不亢,坚守自己的立场,实属不易。相比之下,黛玉则不够成熟。当然,黛玉纯属于诗的产物,是一个从诗的意境中走出来的女孩子,她即便悲即便苦,也是一种诗意。宝钗属于生活,黛玉属于艺术,宝玉会迷恋上黛玉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不过结了婚的人都会明白宝钗的优点,要说过日子,还是宝钗最踏实。从这个角度来看,宝玉确实没福气! 红楼梦中情场 薛宝钗在情场上为何输给林黛玉 贾宝玉对林黛玉有激情,对薛宝钗有亲情,对史湘云有温情。可林黛玉在情场上为何败给薛宝钗?有人喜欢跟林黛玉类型的谈恋爱,哪怕过把瘾就死;有人更想娶薛宝钗那种女强人,不仅是贤内助,而且可以对外搞公关,处理各种复杂的人际关系游刃有余。 一般情况下,林黛玉被公认为《红楼梦》的女一号,偏偏有人想把薛宝钗推荐为大观园的当家花旦。没准有口味重的偏偏会垂涎于麻辣烫的王熙凤呢。书里面的贾瑞(贾天祥)不就是嘛。第十一回《庆寿辰宁府排家宴,见熙凤贾瑞起淫心》,第十一回《王熙凤毒设相思局,贾天祥正照凤月鉴》,写到那个好色的男人如何因王熙凤惹得欲火焚身,反误了卿卿性命。有一千个读者,就会有一千个林黛玉,薛宝钗,包括王熙凤。岂止是罗卜青菜各有所爱,即使山珍海味,也各有所爱啊。给《红楼》里的女人选美,每个读者心目中都会列出各自的排行榜。谁夺第一名还真说不定呢。 别说时代变了,能顶半边天的薛宝钗跟林黛玉有一拼,即使时代没变,也有人会觉得妙玉在静美含蓄方面更胜林黛玉一等。林黛玉心眼小,多愁善感,状态也多变,跟林黛玉相处要会猜谜,时常猜度她内心真正的心思。而妙玉的心深似海,彻底没有谜底的。你再怎么猜也猜不到边儿。她想什么别说你猜不到,连她自己恐怕都不清楚。《红楼梦》的主打戏就是年轻人的爱情,这部书无形中增添了几分青春与梦想的色彩,也就显得加倍年轻了。贾宝玉与林黛玉似乎一直“拒绝长大”,《红楼梦》不是通俗意义上的长大小说,更像一部“拒绝长大”的书,以坚守童话的宝玉与黛玉,表现青春的固执与叛变。他们宁愿死去或出家,也拒绝向成人社会,向成人社会的世俗法则投降。他们真的没有长大,因为他们接受了“拒绝长大”所要支付的昂贵代价。 可读者喜欢的,偏偏就是这真的长不大的宝玉与黛玉。如果他们长大了,像薛宝钗一样成熟世故,就不是贾宝玉与林黛玉了。还会这么讨人喜欢吗?还会让读者哭,让读者担心,让读者牵肠挂肚吗?可以肯定的是,如果林黛玉像薛宝钗一样会讨周围人欢心,她就不可能讨得读者喜欢了。读者喜欢的,正是那个一点不势利,质本洁来还洁去的林黛玉。那个与世俗社会的游戏规则格格不入的林黛玉。虽然,对于她反抗的那一系列规则或潜规则,我们自己也不得不遵守,但我们还是会敬仰敢于拼个鱼死网破的人。欣赏林黛玉的人,心疼林黛玉的人,还是有大希望的。 最心疼林黛玉的,莫过于贾宝玉了。贾宝玉对林黛玉的心疼,已非一般意义上的怜香惜玉,更来自于敬重。他敬重这个弱女子身上非同凡响的人格魅力。他甚至还从中源源不断地汲取了勇气。如果不曾遇见对方,他或她可能都很难如此顽强。偏偏还是遇见了。他或她相信自己并不是孤独的,两个孤独加在一起,就不是孤独,而是力量了。 贾宝玉与林黛玉,成为彼此精神上的惟一“援军”。不管林黛玉生前还是死后,贾宝玉都坚定地站在林黛玉这边!不惜与整个世界闹翻。他不只是在捍卫林妹妹,也是在捍卫自己,捍卫自己的价值观。别人眼中的真,在他和林妹妹眼中是假的,别人眼中的假,在他和林妹妹眼中偏偏是真的。只要林妹妹认定了的,贾宝玉相信自己也不会看错。贾宝玉信任林黛玉正如信任自己,贾宝玉心疼林黛玉正如心疼自己。所以林黛玉受伤,他也受伤了。林黛玉死了,贾宝玉的心也死了。 在《红楼梦》中薛宝钗为何要嫁祸林黛玉? “宝钗扑蝶”的故事发生在《红楼梦》的第二十七回,这是一段非常精彩的描写,“扑蝶”这样事在薛宝钗的身上是很难得一见的,它生动地表现了宝钗作为一个“女儿”天真烂漫的一面。然而在宝钗扑蝶的过程中发生了一件意外的事情,使得原本轻松愉快的故事变得复杂了。 原来这一天“未时交芒种节”,大观园的姑娘们都出来玩耍,独不见黛玉,宝钗要到潇湘馆去找黛玉,后来见宝玉进了潇湘馆,宝钗想到黛玉好猜疑,这个时候如果跟着宝玉进去,一则宝玉不便,二则黛玉嫌疑,想到这里就回来了。路上她见到一双玉色蝴蝶,引得宝钗去扑蝶,并一直跟到大观园滴翠亭外,这时宝钗听到亭内宝玉的丫鬟红玉与坠儿在说贾芸的事情,宝钗听到心中吃惊,因想到:“今儿我听了他的短儿,一时人急造反,狗急跳墙,不但生事,而且我没趣。”由于她已经到了亭外,躲不了了。所以使了个“金蝉脱壳”的法子,故意喊“颦儿,我看你往那里藏”,还问红玉坠儿:“你们把林姑娘藏那里了?”可以说,宝钗的“金蝉脱壳”的法子使用的非常成功,一点也没有引起怀疑,相反倒是红玉担心黛玉听见了她们说的话。就是这样一件事,不少人批评宝钗太奸诈,你怕因听到红玉的话,给自己惹事,却又把黛玉卖了出去,这不是成心陷害嫁祸黛玉吗? 应该说这种批评并非没有一点的道理,但如果我们认真仔细地分析事情的前前后后,说宝钗是成心地陷害嫁祸黛玉是十分勉强的。首先,宝钗去找黛玉是好意,没有任何的恶意;其次她的目的只是为了脱身,并不是为了害黛玉,她根本不需要借这样的事去害黛玉。那么,宝钗为什么张口就喊出了黛玉的名字呢?原因很简单,因为她本来就是去找黛玉的,合理的解释是她是下意识地喊出黛玉的,而不会是成心的害黛玉。最重要的是薛宝钗不是一个故意害人的人,她不是奸诈的人,这不符合宝钗的的思想性格。 当然,宝钗在这件事情上确实不怎么好,尽管她的内心没有害黛玉的主观意图,但客观上确实伤害了黛玉,确实“嫁祸”了黛玉。我们知道宝钗是一个自我保护意识很强的人,王熙凤说她是:“不干己事不开口,一问摇头三不知。”是一个很有主意、很有城府的人,她的“金蝉脱壳”保护自己本无可厚非,但如果你只是想着保护自己,而忘了保护别人则是不应该的。在这里作者通过一个小小的细节,对宝钗的批评应该说是十分严厉和深刻的。 《红楼梦》中的女孩子们许多人都很有才华,如林黛玉、薛宝钗、史湘云、探春,还有妙玉等等,但如果要评选大观园中谁最有才华学识的,那非宝钗莫属。宝钗的诗才可以说与黛玉不相上下,在伯仲之间,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红楼梦》第十八回,宝玉作诗不知“绿蜡”的出处,宝钗随口就说出是唐代钱诩的咏芭蕉诗,宝玉佩服地称她为“一字师”。在大观园的姑娘们诗社活动中,基本上是宝钗和黛玉轮流夺魁,她俩的才华明显地高出其它的姑娘们,能够与她们两个媲美的也只有史湘云一个还可以。宝钗的诗多是一种含蓄浑厚的格调,这与她的思想性格是一致的。 如果说黛玉的诗才不在宝钗之下的话,那么宝钗的学识就是黛玉不及的了。第三十七回,她与湘云谈诗,就是一篇很有水平的诗论,她说:“诗题也不要过于新巧。你看古人诗中那些刁钻古怪的题目和那极险的韵了,若题过于新巧,韵过于险,再不得有好诗,终是小家气。诗固然怕说熟话,更不可过于求生,只要头一件立意清新,自然措词就不俗了。”第六十四回当她看了黛玉写的《五美吟》,又发表了一番不俗的见解,说:“做诗不论何题,只要善翻古人之意。若要随人脚踪走去,纵使字句工整,一落第二义,究竟算不得好诗。”接着列举王安石、欧阳修咏王昭君的诗,“俱能各出己意,不与人同”,因而是好诗。宝钗不仅诗写得好,诗论得也好,这种学识是其他姑娘们比不上的。 宝钗曾打趣宝玉是“杂学旁收”,其实她读的书比宝玉多得多,懂得也多,是真正的博学多闻。惜春要画大观园,宝钗能告诉你用什么样的纸好,用什么样的染料,用多少种各样的笔,以及关于绘画的技巧和构思,并当即给惜春开出了单子(第四十二回)。宝玉参禅,她能马上说出禅宗的“语录”。甚至于对戏曲也是很熟,张口就能把《鲁智深醉闹五台山》一出戏中的一段《点绛唇》念了出来,宝玉交口称赞宝钗是“无书不知”。她对医药也颇有见解,第四十五回,她告诉黛玉:“昨儿我看见你那药方上,人参肉桂觉得太多。”说益气补神,也不宜太热。她认为先以平肝健胃为要。建议黛玉吃燕窝一两,滋阴补气。不仅表现出对黛玉的关心,也表现出她的知识的渊博。 宝钗虽说是一个姑娘家,还有着很强的管理才能。《红楼梦》第五十六回是“敏探春兴利宿弊,时宝钗小惠全大体”。在探春理家的过程中,宝钗是“三驾马车”之一。理家当然是以探春为主,但宝钗的见解办法似乎比探春更高,她要用学问提着,不仅要除弊,还要通过改革使得下人能够得到一些好处,大家心齐。真是“小惠全大体”了。作者赋予宝钗这么多的才华学识,从而使人物形象更为丰满。薛宝钗确实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是“山中高士”,我们不要把她看简单了。 和薛宝钗学与同事的相处之道 和薛宝钗学与同事的相处之道 和薛宝钗学与同事的相处之道 引言:宝姐姐从来不做风头最劲的那个人。既然知道平级之间存在天然的竞争关系,干吗要当最拽、最拉风的一个?王熙凤倒得宠,走到哪里都闪亮登场,可她也招人恨。让大家伙儿争风吃醋的矛头都冲你来,好受呀? 向薛宝钗学习平级同事相处之道 阿璧这两年顺风顺水,稳稳做成下属倾服、上司赏识的骨干中层。她的困扰和压力,来自一班资历相当、职级相近的中层同事。不管阿璧做什么,只要涉及平行关系,都觉得费劲,除非有大头儿压阵,阿璧得不到真诚的支持和配合。抱怨平级,成了阿璧跟朋友最重要的电话煲粥内容之一。听阿璧抱怨多了,就劝她,回去读红楼吧,瞧瞧人家宝姐姐是怎么处理平级关系的。 宝钗经常被贾家领导们赞许,但不是最招眼的一个。她和黛玉、探春、湘云,都是一般地可人疼。她会适时哄最高领导贾母高兴。过生日点吃的,找老年人爱的甜的软的,让她点戏,也揣摩老人心思,点热闹的戏码。但这种事情宝钗做起来自然熨帖,不着痕迹。不像熙凤,每次马屁拍得都山响,确实花样翻新,精彩绝伦,但也张扬得厉害,引人侧目。 让老板看得见你、欣赏你,固然重要,可也要顾虑平级同事们的心情。小平同志说过,“韬光养晦、决不当头”,只要你在第一集团内,都会有机会。不用非当最拔尖的。 平级关系是一种横向关系,组织机构中具有相对等同职权地位的人之间,既没有奖的手段,也没有罚的权限。和平级沟通合作,手里是没什么“牌”的,议价能力比较弱。彼此平级的共事者,没有“应该”和“必须”,只有相互帮忙和愿意帮到什么程度、尽多大力,或者相互推诿和以邻为壑。 所以,宝钗的法子,是善待平级,肯设身处地为他人着想,建设良好的工作伙伴关系,多栽花,少种刺。 海棠诗会后,湘云拍胸脯要设宴,宝钗了解她的实际难处,替她分忧,全程帮她筹划,并且不惜调动自家所有资源,“我和我哥哥说,要几篓极肥极大的螃蟹来,再往铺子里取上几坛好酒,再备上四五桌果碟”,让湘云的螃蟹宴大获成功。湘云被贾母夸奖,也不肯掩了宝钗之功,立即说是“宝姐姐帮预备的”。这种事做多了,宝钗自然赢得平级同事中的死党。 当黛玉打趣湘云“咬舌子”时,她当即道:“你敢挑宝姐姐的短处,就算你是好的。我算不及你,他怎么不及你呢?” 谁要是为难宝钗,湘云会挺身回护,黛玉要拿宝钗在宝玉卧床畔做针线赶蚊子的事取笑,湘云本也要笑,但“想起宝钗素日待她厚道”,就不起哄,赶紧拉了黛玉走。 平级之中,有几个这种投桃报李的亲厚同事,不说相互有求时好办事,就是工作气氛,都愉快几分。平级同事间,常常倾向于过高估量自己和本部门的价值,而看低平行部门和同事的价值。自己的成功,是才干是辛苦血汗,别人的绩效,是运气是天上掉馅饼唾手可得。对平级同事的难题,作壁上观,甚至抱看笑话的心态,也不少见。企业政治中的所谓“平级内耗”,是管理中最棘手的问题之一。贾母命惜春画大观园全景图。惜春犯难,却既不能推,也不好叫苦。宝钗适时帮惜春一把,上来先定性,说这事“依我看来竟难的很”。有些事老板吩咐下来,下属再难也只能接着,不敢抗上,这时候有同事能在旁帮衬着说上一两句话,简直是雪中送炭。 不仅如此,宝钗还帮着要人要枪,把上司一时想不到的、接任务的同事又不好开口的那些做事的先决条件一一开列,为方便完成任务创造充分的物质条件。宝钗替惜春开出了画具、原料、辅助器材的详单,细致到黛玉笑她把自己的嫁妆单子都列上了。 之后,宝钗给惜春非常实用的提点,让她要“盖这园子”的图纸,“照着这图样删补着立了稿子,添了人物就是了”。这种大思路上的贡献智慧,是最真诚和富于实效的援手。 你会和这样肯帮人、又会帮人的平级同事宝钗交恶吗? 确实,平级竞争无可避免。但剑拔弩张和你死我活还是可以避免的。宝钗就善于把紧张的竞争关系,化解为良性互动。 黛玉行酒令时,误引了《牡丹亭》和《西厢记》的句子,这种偷读禁书犯忌的事儿,让人知道了会大失脸面。宝钗发现了,既不打小报告,当众也是若无其事,隔日特意找到黛玉,私下提醒,推心置腹。是钗黛关系重要转折点之一。 以诚相待,主动示好,积极交流,可以减少平级之间的猜疑,缓冲实际存在的紧张竞争。 但如果你以为宝钗是一味地做老好人,可就错了。宝钗不是迎春。抄检大观园,王熙凤也会对王善保家的说:“薛大姑娘屋里,断乎抄检不得的”,宝钗非常清晰地让人知道她的底线,她可不是好欺负的。平级相处,宝钗有的是平等和善意,但若有意挑衅,真犯着她,她一定奋起自卫。 “宝钗借扇机带双敲”一节,宝玉讥刺她像杨妃,黛玉听了心里高兴,面有得色。宝钗先是冲着来要扇子的小丫头靛儿发飙:“你要仔细!我和你顽过,你再疑我。和你素日嘻皮笑脸的那些姑娘们跟前,你该问他们去。”然后又拿“负荆请罪”当面讽刺“心里有脖刚刚和好的宝玉和黛玉。以致黛玉后来对宝玉说:“你也试着比我厉害的人了。”永远秉持善意,绝不无原则地退让,才是宝姐姐完整的平级相处之道。 薛宝钗的禁欲观 满腹诗书却说女子无才便是德 《 红楼梦 》中女子无数,薛宝钗是其中最绮丽最出色的一个,世人一说到薛宝钗总是跟“贞淑节烈”这样的道德名词联系到一起,却没有几个人能够意识到:薛宝钗其实是红楼人物中最具矛盾性的一个。宝钗博学多才,却不以为荣反以为耻;明明诗才出众,却说这是不务正业;虽然是不务正业,却每每诗社夺冠,实在是个矛盾的女孩子。很多读者就说了:薛宝钗很虚伪,自己明明满腹诗书出口成章,却总是劝别的女孩子不要学习文化知识,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岂不前后矛盾? “女子无才便是德”这句话产生于明末,但这种思想却由来已久,宋朝时候便已有雏形。宋代理学提倡“存天理,灭人欲”,尤其对女人,更是高度宣传禁欲理念,原因主要是由于统治阶级要加强对民众的控制所实行的“愚民政策”,而“女子无才便是德”便是政府首先推行的“愚女政策”。因为受到了唐代元稹《 莺莺传 》等书的影响,当时统治者称“女子有才便容易不贞”,待字闺中的少女崔莺莺能文能诗,才会跟张生私传情诗,进而偷期私会,误了终身。而已经嫁为人妇的唐朝时著名的步非烟,因为与丈夫武公业感情不和,爱上了隔壁的少年书生赵象,两人一来一去,以诗定情,暗中来往了两年,后被武公业发现,活活打死!武公业也算是维护了封建礼教的尊严!所以,世人眼中,知识女性多会有出轨的行径,作为名门淑女,即便有学习文化知识的机会,也要放弃,只专心于家务工作,以证明自己的贞节淑德。 由于祖上也是爱读书爱藏书的人家,薛宝钗这样聪明的女孩子,耳濡目染也必定知识丰富。但在她的内心中,却觉得自己的博学多才是不恰当的,女孩子作诗填词难免会“移了性情”,所以才会经常性地劝导其他姐妹要“务正”,多以针线工作为己任。这并非是薛宝钗的虚伪,而是她希望天下的女子都能“从正途”,做社会喜欢的女孩子,无欲无求,这正是薛宝钗被封建社会所同化而造成的。其实,即便是古代圣贤,也同样承认人的欲望的合理性,只要懂得正确的需求和适当的节制,便不会在欲望中迷失自我。儒家宣扬适当节欲,而不是禁欲的思想,荀子说:“性者,天之就也;情者,性之质也;欲者,情之应也。”《 礼记曲礼 》中讲:“欲不可从(纵),乐不可极”。可见,宋代的理学实际上背离了人性本我,深受此学说影响的薛宝钗自然要时时刻刻在自律中艰难度日,丝毫没有享受到一个女孩子青春时代的快乐! 虽然薛宝钗的思想和作风引得贾府上上下下赞赏有加。但也有例外,宝钗的魅力没有同化到的第一人便是贾母。薛宝钗不讨贾母的喜欢,就如同林黛玉不讨王夫人的欢心一样,既是血缘亲属的原因,更是双方性格的不相投。从书中可以看出,虽然社会流行“女子无才便是德”的统治思想,但贾府中备受老祖宗宠爱的女孩子却个个都是才华横溢的,从元春到惜春,个个身怀绝技,而亲戚家的女孩子黛玉、湘云更是了不起的女诗人。从贾母对这些女孩子的疼爱程度可以看出:这位老太太不迂腐,并非事事遵循社会正统思想,反而把女孩子的才华当成是家庭教育良好的表现。 然而,四大家族的另外一家——王家,却极为不重视女儿的教育,王夫人为人愚顽、重德轻才,不欣赏才华型的女孩子,她的侄女王熙凤身为豪门小姐甚至大字不识一个,而薛宝钗虽有满腹才华,却日日忏悔,宣扬“女子读书无用论”,实在煞风景得很!另外,贾母亦是喜欢风光热闹之人,可王夫人偏偏爱好清静,这一点,她的外甥女宝钗比她有过之而无不及。儿媳妇既然已经不合自己的心意了,如何还能让孙子再娶个更不合自己心意的孙媳妇呢?说到这里,读者会说了,文中不是说,黛玉喜散不喜聚吗?理应林黛玉比薛宝钗更爱清静才对啊。但事实并非如此。 林黛玉喜散,是出于害怕散场的感伤,若能长聚,则不会有这样的想法了。大观园中每有活动,首当其冲的参与者或是组织者便是林黛玉,她的组织才能,在文中是不次于探春的。探春组建了大观园中的第一个民间社团“海棠诗社”,黛玉不仅大力支持,还建议每人起个称号,大张旗鼓干起来,颇有领袖气度。后来“海棠社”疏于组织,众人渐渐把做诗的心思淡了,这个社团眼看要散架子,此时又是林黛玉重组班子,改名“桃花社”,自任社主,成了这个社团的第二任领导。这种积极参与组织活动的行为,在薛宝钗身上则几乎绝迹,宝钗即便参与,也是碍于面子的被动加入。 这还只是做诗一件事情,书中另有很多文字可以看出宝钗的懒于“交际应酬”,元春的平安醮,贾府上下人人争着出府看戏,乐不可支,又唯独宝钗不想去,认为“没意思”,真是迎头一盆冷水,无趣得很!这样的性格,不光跟贾母,跟园中其他人也是大相径庭的。宝钗实在不像个青春少女,一点玩心都没有,太缺乏朝气,让人看着就提不起精神。所以,贾母无论如何不可能喜欢宝钗。这并不单纯是血缘的关系,宝钗的堂妹宝琴一来贾府,不就立刻受到了贾母的极度宠爱吗?睡觉都要搂在怀里,连黛玉都没有享受过这样的待遇!显而易见,贾母并非是那种小肚鸡肠“唯亲主义”的老太婆,她喜欢黛玉,不喜欢宝钗,是有原因的。另外,再来说说贾母和宝钗两个人审美观的不同。 贾府上下人人一双富贵眼睛,贾母也不可能例外。但相对于他人,贾母显然更有涵养和气度。其实,贾母自然知道薛家已渐败落的家庭经济状况。这不用说,日子久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薛宝钗虽是一味务实,可一个少年女孩儿的节俭却偏偏不讨贾母的欢心。贾母是一路富贵走过来的,爱好物质享受,喜欢奢靡的生活,当然看不惯薛氏母女克己节俭的做派。在第四十回中,贾母带领刘姥姥等一行人游园到蘅芜院时,有这样的描写: 贾母因见岸上的清厦旷朗,便问“这是你薛姑娘的屋子不是?”众人道:“是。”贾母忙命拢岸,顺着云步石梯上去,一同进了蘅芜苑,只觉异香扑鼻。那些青草仙藤,愈冷愈苍翠,都结了实,似珊瑚豆子一般,累垂可爱。及进了房屋,雪洞一般,一色玩器全无,案上只有一个土定瓶中供着数枝菊花,并两部书,茶奁、茶杯而已。床上只吊着青纱帐幔,衾褥也十分朴素。 贾母叹道:“这孩子太老实了。你没有陈设,何妨和你姨娘要些。我也不理论,也没想到,你们的东西自然在家里,没带了来。”说着,命鸳鸯去取些古董来,又嗔着凤姐儿:“不送些玩器来与你妹妹,这样小器。”王夫人、凤姐儿等都笑回说:“他自己不要的。我们原送了来,都退回去了。”薛姨妈也笑说:“他在家里,也不大弄这些东西的。”贾母摇头说:“使不得。虽然他省事,倘来一个亲戚,看着不像;二则年轻的姑娘们,房里这样素净也忌讳。我们这老婆子,越发该住马圈去了……” 这一段中,贾母对于宝钗的批评可谓严重:“虽然他省事,倘来一个亲戚,看着不像;二则年轻的姑娘们,房里这样素净也忌讳。我们这老婆子,越发该住马圈去了。”这话里,已经把批评理由表述得淋漓尽致了:第一层理由,虽然宝钗自己是朴素简淡,但万一来了亲戚,看着不像样子,不像个贵族小姐住的房子。知道的说是宝钗自己喜欢朴素,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贾府亏待了她们母女。而刘姥姥就是现成的亲戚,还是王夫人、薛姨妈娘家的亲戚,这个亲戚来到了贾府,看到的是一片锦绣生活,贾母的房间,黛玉的房间,探春的房间,都像仙宫一样,可偏偏王家亲戚薛宝钗的房间如此寒酸,这不是明显让刘姥姥感觉贾府不仁义吗?有虐待亲戚之嫌!贾母带领刘姥姥来游园,又主动去宝钗的屋子里参观,原本是想跟亲戚炫耀的,偏偏碰上了薛宝钗这个不配合的,真是活打嘴了,心里定然不痛快得很!第二层理由,贾母喜欢奢华享受,中意的女孩子都是那种有才干会生活懂享受爱打扮的类型,比如黛玉、晴雯。大家都说她们懒,可在贾母眼里,这正是她们懂得享受的性格,才能称之为女人,女人就要会享受生活,苦行僧不适合女人去做。贾母对一天到晚吃斋念佛的王夫人已经不满意,更别提愿意过简朴日子的薛宝钗了。 以此可见,贾母跟薛氏母女的关系只是客气而已。从来只见贾母称呼众女孩子“某某丫头”,只有对宝钗称呼过“薛姑娘”,客气但是疏远。宝钗居所,贾母必定极少光顾,如果早点光顾,也就不会有这一回书了,贾母就更加不会有这一次在刘姥姥面前“丢脸”的尴尬了。这一段中的贾母言行看似平淡,实际已经生气到了极点。一路张牙舞爪的刘姥姥至此鸦雀无声,是她懂得察言观色,明白自己最好还是“闭嘴”为妙! 每次读到有关薛宝钗的段落,总会令读者不由得想到中国历史上那个著名的女人——班昭。班昭出身世家,兄妹三人都是名垂千古的人物。大哥班固是著名的文学家和史学家,是《 汉书 》的主要作者;二哥班超投笔从戎,两番出使西域,是铺下“丝绸之路”的千古功臣。即便两位兄长如此出色,身为妹妹的班昭仍是与他们不相上下。班昭十四岁嫁给了曹世叔为妻,没多久便丧夫成了寡妇。在帮助大哥班固编修《 汉书 》时大展才华,被汉和帝所赏识,于是召她入宫,为后宫的嫔妃讲课,传授儒家文化。70岁时,班昭完成了《 女诫 》,包括“卑弱”、“夫妇”、“敬慎”、“妇行”、“专心”、“曲从”和“叔妹”七篇,一时风靡全国。其所倡导的“三从四德”,“夫有再娶之义,妇无二适之文”,“男子以刚强为贵,女子以柔弱为美,无论是非曲直,女子应当无条件地顺从丈夫”等思想影响了中国妇女近两千年。在当时社会,统治阶级虽然对女子有很多的行为戒律,但对女性的思想控制方面,《 女诫 》是最彻底的,由于这是女性自己宣扬的行为准则,更加被统治者利用,从这个角度来看,班昭实在是中国女性的千古罪人! 《 红楼梦 》中的薛宝钗便是一个班昭似的人物,论才学论能力,样样强过男人,却仍然极力宣扬“女人比男人卑微”的思想。当然,你不能怀疑薛宝钗的真诚,就如同不能够怀疑班昭创作《 女诫 》的出发点一样,她们不是生来就想害人的人,而只是一个受害者,比其他女人尤甚,别的女人脑子里至少还有过平等的幻想,而她们压根儿就觉得那是罪过,连思想都献给了社会,可怜!可叹! 艳冠群芳?薛宝钗是真淑女还是伪淑女 在读者的眼里,薛宝钗是红楼第一淑女,博学大度,雍容华贵,是艳冠群芳的花王牡丹。而且性格十分随和,成熟知礼,不像林黛玉之辈,是不懂事的小女孩儿。所以,薛宝钗在《 红楼梦 》一书中,算得上性格缺点最少的女孩子之一。即便是她性格中的缺点,也是俗世之人所能够理解和体谅的。但这仅仅只是读者眼中的薛宝钗,曹雪芹笔下真正的薛宝钗却未必是如此。薛宝钗到底是不是一位淑女?她到底是否完全符合封建道德的淑女标准呢?这都成了一系列疑问。 其实,有不少拥钗派始终否认宝钗母女赖在贾家常年不走是别有意图。认为宝钗来京的原因就是为了待选“才人”,为的是伺候皇帝,所以薛宝钗心目中的理想丈夫应该是皇帝,绝对不会稀罕什么“金玉良缘”。其实这是对历史的不了解所致。这里“才人”与“秀女”不同,她们的工作就只是陪伴公主郡主读书。在清廷,被选入宫的女孩子也分为几种:秀女、才人、宫女。秀女是最高一级的层次,被选中后,要么伴驾,成为皇帝的小老婆,要么被许配给皇子皇孙或是亲王郡王以及他们的子孙,总之都能够嫁入皇家。最底层的是宫女,分配给各个宫院的主人役使,当皇帝宠幸她们的主子时,宫女也要根据要求侍奉皇帝,有点通房丫头的意思。但中间一层的才人却跟皇帝沾不上边,她们只是公主、郡主的伴读,自始至终就是一帮女孩子凑在一起,不与任何男人接触。 所以,有评论家说“薛宝钗的最终目标是当上元春那样的皇妃,而不是荣国府里的少奶奶”,这话是存在问题的。如果说宝钗心里有这样的梦想,可以理解,但实际上与事实不符。才人和秀女是两条路上的两种人,如果想成为元春第二,宝钗岂不是一开始就走错了路?说到这里,大多数的读者都会提出疑问:都说薛宝钗要进宫应选,可在贾府住下以后,怎么自始至终就没见她再提这茬儿了呢?书中虽然没有写明,但宫廷的选拔活动肯定是进行过的,也许由于种种原因,宝钗落选了,所以作者干脆不提。但同时可以肯定,错过了这次机会的宝钗再想进宫恐怕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在乾隆帝继位之前,选秀活动都是不定期的,并未规定几年一选,主要依据皇帝的谕旨。到了乾隆帝时,才把这项活动明文规定了下来:三年一选。 清制规定:秀女一般从满、蒙八旗中遴选,凡年龄十三岁以上、十六岁以下、身体健康无残疾的旗籍女子,都必须参加阅选,落选者才可自由论及婚嫁。秀女年满十三岁称“及岁”,超过十六岁称“逾岁”。“逾岁”者一般不再参加挑选,如因故未能阅选者,必须参加下届阅选方可再论婚嫁,违者将受惩处。而符合条件的旗女在未经宫廷阅选便私自与他人结婚者,也将治罪。如果说旗女不具备参选秀女的条件,则要经过各旗层层上报,最后由本旗都统呈报给户部上奏皇帝认可后才能免选。所以,宝钗进京待选也未必是出于本身意愿,仅仅是一项必须遵循的法律规定而已。再者,薛宝钗来到京城时已经接近十五岁,如果这届没选中,说明宝钗已经进宫无望。 故而,薛氏母女既然选择了在贾家常住,就必然要有自己的打算。这个目的恐怕每个人心里都很清楚,当然也包括贾母。黛玉原本就是贾母为宝玉选定的妻子人选,而家里忽然又来了一个宝钗,既是王夫人的亲戚,又深得王夫人的欢心,明摆着是要破坏贾母计划的,贾母怎肯善罢甘休!读者不要忘了,宝玉向来就是贾母和王夫人婆媳关系的斗争焦点。贾母喜欢孙子,所以也想彻底占有孙子的爱,而宝玉的亲妈王夫人当然不愿意,可是没有办法,作为儿媳妇她不能反抗婆婆的意愿。一直以来,都知道袭人是王夫人的安插在怡红院的“耳报神”,却忘记了,宝玉屋里的丫环实际上全是由贾母派过去的,当然,这其中也自然有贾母的“耳报神”。而这个“耳报神”极有可能就是晴雯。 晴雯曾经抱怨过宝姑娘“有事没事跑来坐着,叫我们三更半夜的不得睡觉!”从晴雯的抱怨话里可以看出宝钗不是一次而是多次,在很晚的时候还到这位宝玉表弟屋里聊天玩耍,这对于一位道德淑女而言恐怕未尝不是一件影响形象的事情。在书中,多次写到宝钗在晚间或是在宝玉午睡期间独自来到怡红院串门儿,甚至还为宝玉绣过肚兜,这对于宝钗而言,实在是极为不妥当的。书中就几乎未曾写过黛玉在宝玉睡觉时来串门儿的。这对于这两位小姐的真正性格,算得上是个对比。再加上晴雯又是贾母所极为喜爱的一位丫鬟,经常见面也是正常的,以晴雯的性格,难免不会在偶尔的家常絮语中带出对宝钗的牢骚之语,势必会引起贾母对于宝钗的不满,所以贾母“掰谎记”中所说的“见了一个清俊男人,不管是亲是友,便想起终身大事(来)”,不是宝钗是哪个? 可以仔细来回顾一下《 红楼梦 》,凡书中写到宝玉、宝钗单独相处之时,总要把场景设置在卧室或床边,以喻示这种青春期的性萌动。另外也在某种程度上对宝钗暗暗做出了批判,一向标榜淑女风范的宝钗,并非那么“正经”。第三十四回中,宝玉挨了贾政的板子,回房后,袭人正在为他清理伤口,这时候宝玉是在卧室的床上,屋里除了同居女友袭人外,什么人都没有。但宝钗竟然大剌剌地冲了进来,着实吓人一跳!不光宝玉、袭人没防备,连读者都是心惊肉跳!果不然,宝玉裤子也来不及穿,一个小伙子,光着屁股怎么见人啊?袭人只得赶忙拿了一张毯子替他遮盖了。试想,一个女孩子去一个男孩子的卧室中,理应有些回避才是,尤其是知道下半身挨了板子,肯定是会裸露身体处理伤口的,要是衣服来不及穿怎么办?这个女孩子岂不是太鲁莽?即便是送药,也没必要急成了这个样子,宝钗往日的涵养和优雅竟然全都不见了,实在不该。 如果这事发生在湘云身上,那必然不会有什么刺眼之感,湘云是个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女孩子,偶尔莽撞也是正常。但宝钗不一样,这个时时处处留心留意的宝钗怎么会做出这样没脑子的事来呢?确实奇怪。可见,宝钗的家教修养未必如读者想象中的那么好,只是她自己想要努力维持那种所谓的淑女风范罢了!毕竟宝钗出身于商人世家,在那个时代,是不受尊重的一个行业,人们普遍认为:即便是富商也算不上真正的贵族。相信贾母不赞成二宝的婚事,其中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因为宝钗的门第问题。毕竟,光有钱也是解决不了根本问题的,贵族门第的婚姻讲究的是血统,而像黛玉这样诗书世族出身的女孩子才算得上是真正有身份的人。 薛宝钗为什么没朋友 只因败于帮别人不求回报 如果我说“薛宝钗没有朋友”你肯定不信。因为在宝钗进府后,曹雪芹就写道:“不想如今忽然来了一个薛宝钗,年纪虽大不多,然品格端方,容貌美丽,人人都说黛玉不及。那宝钗却又行为豁达,随分从时,不比黛玉孤高自诩,目无下尘,故深得人心;就是小丫头们,亦多和宝钗亲近。”宝钗容貌好,品格好,性情好,样样都好,谁都乐意和她亲近,那她应该有很多朋友啊!可是,纵观整部《红楼梦》,大观园的姐妹们寂寞了倒更愿去黛玉那里玩耍,却从不去宝钗那玩闹。 那宝钗和谁是朋友呢?对于宝玉,宝钗简直拿他当孩子看,凡见到宝玉,必定劝他用功上进,惹得宝玉甚是反感;对于黛玉,宝钗表面上是很客气,也很照顾她,黛玉也把宝钗当姐姐,对她掏心掏肺,可是暗地里宝钗却和黛玉较劲;湘云倒是宝钗的铁杆粉丝,还说:“我天天在家里想着,这些姐姐们,再没一个比宝姐姐好的。”可是,这样一位好姐姐对她又怎么样呢?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搬出了大观园,也不在乎云妹妹乐不乐意;说好了中秋一起赏月作诗,却丢下她自己去了。所以,宝钗一个真心朋友都没有。宝钗样样都好,为什么没有真心朋友呢?她究竟失败在哪儿呢? 首先,宝钗败于“帮助别人,不求回报”。不求回报当然是美好的品格。但心理学家霍曼斯曾提出:“人与人之间的交往本质上是一种社会交换,这种交换同市场上的商品交换所遵循的原则是一样的,即人们都希望在交往中得到的不少于所付出的。然而即使得到的不能少于付出的,但如果得到的大于付出的,也会令人们心理失去平衡。”宝钗是个热心人,别人有困难她都会出手相助:她帮史湘云办过螃蟹宴;给黛玉送来燕窝;偷偷地将岫烟所当的棉衣拿出来还给她;宝玉挨打后她又带来了治伤的药;薛姨妈还将新鲜花样儿宫花送给园中的姑娘们戴。她帮助别人实在太多了,却从不求回报,别人也没有机会回报给她。所以,时间一长,大家就会对这个热心的好姐姐敬而远之,只是为了不想欠她太多。 其次,宝钗并不是以真心对人。交朋友需要用真心换真情。宝钗对黛玉、湘云、岫烟的资助仅仅因为她们相对较穷,出于对她们的怜悯,而不是真心交朋友的。她和袭人非常要好,也常帮助袭人,但仅仅是为了共同的目的来拉拢统一战线,这里面是有利益关系在的,肯定不是友情。再者,宝钗对所有人都是一样的脸,一副标准的笑,看不出她喜欢谁,不喜欢谁,和谁好,不和谁好。她好像一个标准的模特,无疑拉大了别人和她的距离。所以,周围的人对她也是以礼相待,相敬如宾,却不是真心相对。而黛玉在这一点就和宝钗极为不同:高兴就是高兴,不高兴就是不高兴,情绪全都写在脸上。这当然会得罪一些人,但能给人以真实感,因此别人愿意和她交往。香菱找她学诗,妙玉和她是知己,紫鹃对她推心置腹,姐妹们闲了,便相约到潇湘馆小聚,大家说说笑笑,好不开心。 毕淑敏曾说过:“如果你有很多朋友,基本上就和没有朋友差不多。”宝钗就是这样一个人:从表面看来她有很多朋友,实则没有一个真心朋友。所以她注定独守空房,身边无一知己。 红楼梦里最阴险狡诈的不是王熙凤竟是薛宝钗 在《红楼梦》中,叱咤风云的王熙凤不愧是贾母手下第一员得力的干将。协理宁国府,惩治贾瑞,处置私通丈夫的小三和二奶,无不显示出其厉害的手段。 相比之下,薛宝钗似乎远远逊于王熙凤。事实上并非如此,薛宝钗往往不动声色,在别人不觉察中,让对方失去了防范。她可是深得贾府上下人心。 当日袭人防范林黛玉,却对薛宝钗很是信赖,不过薛宝钗成了贾府的少奶奶,第一件事就是清君侧,把袭人远远地嫁给戏子蒋玉菡才罢。 我们来通过贾母和林黛玉,对比一下王熙凤和薛宝钗到底谁更厉害? 对待贾母: 王熙凤对林黛玉为何充满好感?要知道王熙凤的姑妈是王夫人,王夫人一直把自己的外甥女薛宝钗看成是贾宝玉的准妻子,王熙凤这样做,岂不是瞻前不顾后,王熙凤为什么喜欢林黛玉呢? 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王熙凤讨好贾母。因为贾母是当时贾府的最高统治者,她的态度决定一家子人的态度。林黛玉是贾母的亲外孙女,贾母一直希望自己的外孙女能做自己的孙媳妇,善于见风使舵的王熙凤自然不能忽视这个机会。 为了维护和讨好贾府的最高统治者老太太,她很关心林黛玉,初见时就在老太太面前上演了感人的一幕:“正是呢!我一见了妹妹,一心都在他身上,又是喜欢,又是伤心,竟忘了老祖宗了,该打,该打!”又忙拉着黛玉的手问道:“妹妹几岁了?可也上过学?现吃什么药?在这里别想家,要什么吃的、什么玩的,只管告诉我。丫头老婆们不好,也只管告诉我。” 王熙凤这情绪掌控能力超强啊,说哭就哭说笑就笑,初见林黛玉就表现了无微不至的关心,还无形中表明了自己在贾府中的掌事地位。 不过薛宝钗也不差,表面上不温不火,却很善于拍马溜须。她同样很花心思迎合贾母。 贾母要给她做生日,问她爱听什么戏,爱吃什么东西。她深知老年人喜欢热闹戏文,爱吃甜烂食物,就按贾母平时的爱好回答。 她曾奉承贾母说:“我来了这么几年,留神看起来,二嫂子凭他怎么巧,再巧不过老太太。” 结果贾母对她大加夸奖:“提起姊妹,不是我当着姨太太的面奉承,千真万真,从我们家四个女孩儿算起,全不如宝丫头。” 对待林黛玉: 林黛玉是个藏不住话的女孩子,虽然很有才华,甚至有些小性子,但却是刀子嘴豆腐心,这一点和王熙凤相似,所谓英雄相惜。王熙凤的巧嘴经常给大观园带来欢声笑语。 在《红楼梦》第二十五回中,就有熙凤因茶叶而打趣黛玉的情节,凤姐还说出了“你既吃了我们家的茶,怎么还不给我们家作媳妇”这样露骨的话,开诚布公地搬出了黛玉和宝玉的姻缘。 后来赵姨娘周姨娘进来,宝玉和众人都起身让座,独凤姐不理。从这里可以看出,其实王熙凤颇为心高气傲,向来不屑于与那些侧室身份的姨娘们来往,却独独和黛玉亲近。凤姐对黛玉的诙谐与玩笑,恰恰是她们相处融洽的表现。 凤姐是个有管理欲望的人,假如薛宝钗要嫁给贾府,势必给自己分庭抗礼。与其如此,倒不如成全贾宝玉和林黛玉。 凤姐与宝钗是很少开玩笑的。从凤姐对宝钗和黛玉两个人不同的称呼就可看出她与二人关系的亲疏。《红楼梦》第五十五回中,凤姐曾说起:……林丫头和宝姑娘他两个。“丫头”这一称呼显得亲热而自然,“姑娘”则是礼貌而疏远的了。 在《红楼梦》前八十回中,熙凤一般都称呼黛玉为“林丫头”,并不似王夫人等那样疏远客气地叫“林姑娘”。 (87版红楼梦,陈晓旭扮演的林黛玉) 薛宝钗知道寄身贾府,愿意是想着选女官,或选秀女。没有结果之后,转身来到贾府争夺二奶奶的地位。林黛玉的和贾宝玉情投意合,薛宝钗表面上不动声色,暗暗的用尽了心思。 《红楼梦》中有一个片段:薛宝钗扑蝶,无意中听见贾宝玉屋里的丫环在说话,薛宝钗不小心发出声音的时候却是下意识的说了一句:“颦儿,你往哪里去”。薛宝钗明明知道大观园里的丫环多数不喜欢林黛玉,这样一说不是更是将林黛玉推到了风口浪尖,可见其一贯嫁祸于人的性格。 文章读到这里,真是让人毛骨悚然。薛宝钗性冷无情,虚伪奸险,真是个“女曹操”。 正因为薛宝钗对人情世故这么谙熟、练达,又这么能干,贾宝玉更是不喜欢她,心目中只有一个林妹妹。而后让这个机关算尽的少奶奶独守空房,也确实让人寒心。 说到这儿,可以看出王熙凤和薛宝钗其实各有厉害之处,一千个读者眼里就有一千个林黛玉,同样也有一百个王熙凤和薛宝钗吧! 林黛玉为何完败于薛宝钗 薛宝钗有何过人之处 她虽然深得贾母的百般宠爱,但在贾府里她始终有“寄人篱下”的孤独感,贾家再好,终究这里没有自己的父亲母亲。更何况,贾府上下,都生就一双双势利眼,骨子里就清高孤傲的她更能体会其中的酸楚。王夫人的刻板冷漠,薛姨妈的虚与委蛇,王熙凤的见风使舵,贾政的不问世事,还有薛宝钗的世故圆滑,最终拆散了黛玉一生所系的“木石姻缘”。 多愁善感的天性,使她没法和与她有同样遭际的史湘云那般洒脱,唯一的情感寄托就是和贾宝玉的那份飘忽不定的爱恋。爱上了一个“见了姐姐,就忘了妹妹”的宝二哥,注定她的眼泪要秋流到冬,春流到夏了。 骨子里她是个本真纯良的女子,从来霁月风清,坦坦荡荡,但有时难免随心所想便把那伤人的话说出了口,又惯会在人前使小性,动辄言语相讥,睚眦必报。因此贾府上下都说她尖酸刻薄。其实这正是她的天性率真,不通世故。她完全没有薛宝钗的老成世故,她不知道在贾家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少年老成的薛宝钗为了讨好自己的姨妈,面对金钏的跳井而亡居然可以世故冷漠到跟王夫人说这丫头是在井边玩耍不慎落入井中的;而不通世事的林黛玉则可以轻狂到当着王夫人的面,亲手喂宝玉喝冷酒。没眼力劲儿到这个田地,一向刻板保守的王夫人怎么会喜欢她? 谁优谁劣,须得比较一番才能看得分晓。世人都说林是孤高自许,目无下尘,其实真正目无下尘的是平时谦恭随和的薛宝钗。林黛玉虽然外表看上去很“冷”,其实心里有如一盆炭火。就是对待贾府的下人奴婢,林也是以心换心,平等相待;不像宝钗,外表热情,内心“冷血”,骨子里,她把下人只看做富贵人家买来的一些玩意儿。所以,金钏死了,宝钗才会那样毫无人性地说出那番冷漠彻骨的话。对待香菱作诗的态度,薛宝钗颇有微词,言下之意,一个奴婢,何必附庸风雅地做什么诗?可林黛玉,对香菱作诗不仅大家赞赏,而且倾囊相授。可见,对待下人,真正孤高自许、目无下尘的是薛,而不是林。林的“冷”,只是外表;薛的“冷”,深入骨髓。 一个清清白白,露在表面;一个阴冷守拙,不形于色。 黛玉自始至终只是一个活在自我梦幻中长不大的绛珠仙草,而贾宝玉则是唯一出现在她梦幻中的一个神瑛侍者,眼见那个处处优秀的宝姐姐要来抢自己的宝哥哥,她当然要极力地抗争。但她选择的方式却是小孩子惯用的“赌气”、“撒娇”,如此孩子气,与老于世故的薛宝钗一比,自然要完败无疑。 最终天性败给了世故,热忱输给了冷漠,爱情遭到了世俗的绑架,葬花词成了这绝世女子的挽歌。“尔今死去侬收葬,未卜侬身何日丧?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这哪里是在葬花,分明是在埋葬自己呀! 红楼梦为何把林黛玉和薛宝钗写在同首判词里 最早时候看《红楼梦》时,心里已经有越剧《红楼梦》的教育,认定了林黛玉是好人,薛宝钗是坏人,王熙凤更是“头上长疮,脚底流脓”坏透了,没办法,哪个时候,还不懂那么多,就认为不是好的,就是坏的。于是读到第五回“游幻境指迷十二钗,饮仙醪曲演红楼梦”时,发现林黛玉跟薛宝钗竟然是用的同一首判词,如下: 可叹停机德,堪怜咏絮才。玉带林中挂,金簪雪里埋。 更可恨头一句竟然就是写薛宝钗的。停机德:是一种古代女子很好的德行吧,传说是东汉的乐羊子远出求学,没有学完,中途归来,他的妻子一看他回来了,立即停下织布机(嗯,就是原始的那种有一个梭子来回扔来扔去做纬线的织布机),用刀子割断了所有的经线,就是你中断学业,就像我割断经线一样的可惜,劝老公回去继续求学。(见《后汉书.列女传》)不过尽管是停机德这么好的德行,还只是落了个可叹,后来静下心来想想,先写薛宝钗这一句,可以预示薛宝钗最终是贾宝玉的正妻。 第二句才写林黛玉。咏絮才啊,十分高大上的。话说东晋有个女诗人谢道韫(生卒年不详),字令姜,是宰相谢安的侄女,安西将军谢奕的女儿,书法家王羲之的儿子王凝之的妻子,想想吧,这么厉害的一个女子,当然有好的家庭教育是没得说的,《世说新语》里有她的一个故事说,有一天,天下大雪,谢安和子侄们讨论可用何物比喻飞雪。谢安的侄子谢朗说道“撒盐空中差可拟”,谢道韫在一边听到就说:“未若柳絮因风起”,更有即视感,更具美感。后来“咏絮才”就成为后来人称赞有文才的女性的词语,《三字经》里还有“蔡文姬,能辨琴。谢道韫,能咏吟。”知名度至少有三四层楼那么高。林妹妹的才华可比谢道韫,但也只落了个“堪怜”,由此,可以预见林妹妹最后是泪尽而逝的结局。 但曹大师后两句又翻过来写了,先写玉带林中挂,前三字是“林黛玉”的反读,中挂两字暗示贾宝玉一生都在心中牵挂林黛玉,而金簪虽然不错,却只落了个雪里埋的结局,薛宝钗是不错,可是贾宝玉不爱(我想,他可能是喜欢的,但,就是不爱,爱咋咋地)。 说实话,年少时,真心替林黛玉抱了好多年的不平,直到后来学文学理论,那个老师在讲台上讲,我就在下面暗自憋气,特么气死我了,原来这是曹大师是故意这样的写的,他心里可能也不爱薛宝钗,但是为了整体故事的需要,他需要把薛宝钗这个人物放在更重要的位置上,比如,放在第一位女主角的位置上,要把她写得丰满,真实,有温度,可亲近,但却又让制度害得只是有“停机德”的贤淑,而没有可爱之处的这么一个女子。虽然气恼,但这才是大师之笔。尽管心里一直把林妹妹当作最独一无二的女主人公,但曹大师把林妹妹写成了一个可爱之极,却不容于现实制度的弱女子。此时,心里开始认可,妈蛋,现实生活就是现实生活,仅有爱情是不能结婚的。 再读多遍之后,慢慢理解了曹大师的苦心,故意把薛宝钗放在这个位置,一方面是强调现实,一方面也是为了使林黛玉和贾宝玉的爱情反衬得更加清楚,清辙,明白。摔碎一件美好的玉器才更悲惨,悲凉。那么好的一个薛宝钗在那里放着,可是贾宝玉就是“终不忘世外仙姝寂寞林”,贾宝玉的锥心之痛,在传统意义的完美女人的薛宝钗的反衬之下,更加蚀骨揪心。 宝钗低调吗 在红楼梦中高调莫过薛宝钗 在大观园里,宝姐姐被视作“罕言寡语”、“藏愚守拙”,为人处世很低调。第55回,王熙凤说薛宝钗,“不干己事不张口,一问摇头三不知”。在荣国府里,宝姐姐以她的“低调”博得上下众人一致好评。她似乎真的是静慎安详,从容大雅,贤淑明达。 高调的薛宝钗 宝钗低调吗?在我看来,“高调”莫过薛宝钗! 先看看宝姐姐的服饰吧。 曹公对宝钗服饰的描述很少。在第8回里第一次对宝钗的穿着作了详细的描写。当时,宝玉去探望病中的宝钗,宝钗正坐在炕上作针线,“头上挽着漆黑油光的{上面一个“髟”,下面一个“zàn”},蜜合色棉袄,玫瑰紫二色金银鼠比肩褂,葱黄绫棉裙,一色半新不旧,看去不觉奢华。” 蜜合色近似于桔黄色,葱黄是淡黄色,玫瑰紫是偏红的紫色。宝钗这一身,黄色系的衣和裳,用金银两色丝线织成紫色七分袖外衣(比肩褂)。在24色相对比关系中,紫色和黄色是对比色,紫色是极佳的刺激色,在中国传统里,是尊贵的颜色。黄色是一个高可见的色彩,是相当引人注目的。宋朝以后,明黄色是皇帝专用的颜色。宝姐姐居家且又在病中,尚穿着这么视觉效果强烈刺激又饱满华丽的衣裳,这低调吗?这身黄紫色高对比的组合,在色相环上直接爆表120度。 第3回林黛玉初进贾府,王熙凤高调出场。“身上穿着镂金百蝶穿花大红洋缎窄裉袄,外罩五彩刻丝石青银鼠褂;下着翡翠撒花洋皱裙。”上身是镂金工艺的百蝶穿花图案的大红色窄袄,下身是绿色系的铺陈着小碎花,且具西洋洛可可艺术风格的皱纱裙。(沈从文《中国古代服饰研究》里认为,“洋”主要指布料图案式样的舶来性。)这一身红绿相配,对比强烈。凤姐用一件衬着白鼠皮毛里子,五彩刻丝工艺的深黑蓝色褂子,生生压住了对比强烈的红袄绿裙。这么高调的凤姐尚知道在衣着上做必要的收敛。 (图)87版红楼梦中薛宝钗,张莉 饰 第49回《琉璃世界白雪红梅》,大观园里的姐妹们雪天于芦雪庵起诗社,赏红梅,一时间,群芳争艳。“黛玉换上掐金挖云红香羊皮小靴,罩了一件大红羽纱面白狐狸里的鹤氅,束一条青金闪绿双环四合如意绦,头上罩了雪帽。”黛玉红靴,红斗篷,系一条青绿色腰带。众姊妹呢?“都是一色大红猩猩毡与羽毛缎斗篷”,在雪天一色的琉璃世界里,分外妖娆。宝钗如何穿着?薛宝钗穿一件莲青斗纹锦上添花洋线番羓丝的鹤氅”通俗的说,宝钗穿着深亮蓝色的,用丝线和珍贵的羊毛线混合织成的鹤羽斗蓬。莲青色是一种典型的冷色,在冰天雪地里,若不是强烈自信自己如雪的肌肤,怎敢用冷色撞冷色!这样穿的效果,就是要使自己似乎游离于人群之外,鹤立鸡群,又突出自我,无人超越。 宝钗的贴身丫鬟莺儿,是个配色的行家里手。曹公专门为她设有一回,第35回《黄金莺巧结梅花络》。袭人带莺儿到宝玉处,给宝玉打汗巾络子。宝玉问莺儿,大红色的汗巾子配什么色好。莺儿道:“大红的须是黑络子才好看,或是石青的才压得住颜色。”莺儿的那点色彩知识,多半是从她家小姐薛宝钗这个色彩大师这里耳濡目染得来的。石青色和莲青色属同一色系。宝钗深知雪天里,众姊妹都穿红斗篷。她偏偏用莲青色斗篷压众姊妹一头。曹公为什么专为莺儿立一回目?宝玉也懂色彩,他为什么不厌其烦地问莺儿色彩搭配问题?真是春秋笔法,大有深意。 看看宝钗的言语行事。 第42回,贾母让惜春画大观园。宝钗极其高调地显示自己的博学。不唯如此,他还不加掩饰地蔑视惜春等人。她说;“藕丫头(惜春)虽会画,不过是几笔写意。如今画这园子,非离了肚子里头有几幅丘壑才能画成。”言下之意,惜春懂的那点疏放类写意画,根本画不了大观园。当宝玉说家里有优质宣纸-雪浪纸,可为惜春作画所用时,“宝钗冷笑道:‘我说你不中用!那雪浪纸写字画写意画儿,或者会山水的画南宗山水,托墨,禁得皴染。拿了画这个,又不托色,又难滃,画也不好,纸也可惜。我教你一法子。’” 宝钗就工笔画的要求、布局、构思、画具、色料、用纸等等,洋洋洒洒地说了一千多字。简直把中国绘画体系中的工笔画作了极详尽的解读。既然宝姐姐不嫌烦,我也就不厌其烦地选一小段展现给大家看。 宝钗道:“我说着,宝兄弟写。”“头号排笔四支,二号排笔四支,三号排笔四支,大染四支,中染四支,小染四支,大南蟹爪十支,小蟹爪十支,须眉十支,大著色二十支,小著色二十支,开面十支,柳条二十支,箭头朱四两,南赭四两,石黄四两,石青四两,石绿四两,管黄四两,广花八两,蛤粉四匣,胭脂十片,大赤飞金二百帖,青金二百帖,广匀胶四两,净矾四两。矾绢的胶矾在外,别管他们,你只把绢交出去叫他们矾去。这些颜色,咱们淘澄飞跌着,又顽了,又使了,包你一辈子都够使了。再要顶细绢箩四个,粗绢箩四个,担笔四支,大小乳钵四个,大粗碗二十个,五寸粗碟十个,三寸粗白碟二十个,风炉两个,沙锅大小四个,新瓷罐二口,新水桶四只,一尺长白布口袋四条,浮炭二十斤,柳木炭一斤,三屉木箱一个,实地纱一丈,生姜二两,酱半斤。” 郭德纲,你快来呀。你看看宝钗的这段贯口怎生了得!做你徒弟,天资可好? 这不由得让人感叹,宝钗的确有才,还是个通才! 这还是“事不干己不张口”的宝钗吗?是“罕言”、“守拙”的宝钗吗?贾母说过,画成了后要送入宫中,让元妃过目。宝钗怎能不抓住这机会,展示她的才情,进一步加深元妃对她的欣赏,为“金玉良缘”再添加才情的注脚。黛玉虽是调侃,亦是一语道破:“想必他糊涂了,把他的嫁妆单子也写上了。” 第56回,凤姐病倒,李纨、探春、宝钗三人暂为理家。宝钗既不“藏愚”,也不“守拙”,而是大显治理庞大家族的能力和手段。当探春说起贾家的家奴——赖大总管家的园子,每年承包出去竟有不少利钱,感慨自己才懂得,原来一草一木都能生钱时,宝钗笑话她。 宝钗道:“真真膏粱纨袴之谈。虽是千金小姐,原不知这事,但你们都念过书识字的,竟没看见朱夫子有一篇《不自弃文》不成?” 探春回击那只是虚比浮词罢了。 宝钗犀利地回应:“你才办了两天时事,就利欲熏心,把朱子都看浮虚了。你再出去见了那些利弊大事,越发把孔子也看虚了!” 探春笑着回说,满口仁义道德的人,实则违背孔孟之道。 宝钗更犀利的反击:“难为你是个聪明人,这些正事大节目事竟没经历,也可惜迟了。”这话赶话,火药味儿渐起。李纨赶紧插话灭火,说姑娘们,咱们不说这些学问上的事了。来来,赶紧说正事吧。 探春默语了。 (图)87版红楼梦里贾探春,东方闻樱 饰 宝钗不依不饶:“学问中便是正事。此刻于小事上用学问一提,那小事越发作高一层了。不拿学问提着,便都流入世俗去了。”脂砚斋在此处的评语为“逸才逾蹈”,意即“锋芒毕露”。 当探春改革旧制,提出年终账目新法时,宝钗又高调插入,否定探春的法子。“依我说,里头也不用归帐,这个多了那个少了,倒多了事。不如问他们谁领这一分的,他就揽一宗事去。” 第37回,湘云计划做东,起诗社。宝钗对湘云说:“你家里你又作不得主,一个月通共那几吊钱,你还不够盘缠呢。”大观园里的三等小丫头月钱都五百吊,湘云的确可怜了些。宝钗这个皇商家的小姐,用自家现成的螃蟹,酒,水果替湘云作东。宝钗请了大观园里的上上下下,老老少少,(连万人嫌的赵姨娘都包括在内)无一遗漏。曹公借刘姥姥之口,显示了宝钗行事的高调。“这样螃蟹,今年就值五分一斤。十斤五钱,五五二两五,三五一十五,再搭上酒菜,一共倒有二十多两银子。阿弥陀佛!这一顿的钱够我们庄家人过一年了。” (图)87版红楼梦里贾母,又称史太君,李婷 饰 这么高调的行事,着实惹恼了贾母!贾母是湘云的姑奶奶,是保龄侯尚书令史公之后。湘云父母早亡,跟着叔叔婶婶过活,日子颇为艰难。可是宝钗用自家钱物接济湘云,替湘云做东,是在打贾母的脸,触碰到贾母敏感的神经。从何而知? 王夫人对贾母说:“这里风大,才又吃了螃蟹,老太太还是回房去歇歇罢了。若高兴,明天再来逛逛。”贾母是个最爱热闹的人,她明儿还来吗?回去生气去,还来什么呀!第二天一大早,宝玉到贾母的上房,就见贾母决定给湘云还席。贾母不是真的给湘云还席,湘云是贾母自己人,用不着。贾母是在还宝钗的席。你宝丫头不是给我内侄孙女湘云花了20两银子吗?我还你两次!这就有了“史太君两宴大观园”。早饭一宴,在探春的秋爽斋;午饭一宴,在迎春的缀锦阁。 在饭宴之间,贾母不显山不露水的显示自己的陪嫁物,彰显史家曾经的雄厚家业。贾母借说黛玉屋窗上纱的颜色旧了,拿出一种叫“软罗烟”的名贵纱,给黛玉糊窗户。这种糊窗的“软罗烟”纱比凤姐衣服用的纱还要名贵,连来自皇商家的薛姨妈都没见过。贾母这是在暗暗教训宝钗:你多大点人,在我们史家人面前摆谱? 除了暗里教训宝钗,还明里教训宝钗的高调行为。饭宴之间,贾母特意去宝钗住的蘅芜苑,这也是宝钗入住大观园以来,贾母首次登临。“贾母忙命拢岸,顺着云步石梯,一同进了蘅芜苑。”进了宝钗“雪洞”般的屋子,借机批评宝钗的矫情,用所谓的“低调”博“高调”。 宝钗的屋子“雪洞一般,一色玩器全无,案上只有一个土定瓶中供着数枝菊花,并两部书,茶奁茶杯而已。床上只吊着青纱帐幔,衾褥也十分朴素。”好容易有数枝菊花的色彩点缀,还插在质地粗糙的土定窑瓶里。贾母说:“年轻的姑娘们,房里这样素净,也忌讳。我们这老婆子,越发该住马圈去了。你们听那些书上戏上说的小姐们的绣房,精致的还了得呢。他们姊妹们虽不敢比那些小姐们,也不要很离了格儿。有现成的东西,为什么不摆?” 宝钗不喜奢华,繁琐,脂香气,不行吗?贾母何至于如此? 在来宝钗屋之前,贾母一行人在探春的屋里坐了坐。曹公对探春的房屋作了详细的描画。探春屋正中间放一张花梨大理石大案,上置名人字帖,砚台,笔筒,毛笔,还有大鼎。大案旁设一名贵的汝窑大花囊,内插白菊。一进门面对的墙正中挂一米芾的画,两旁是颜真卿真迹且内容超逸的对联。房间左边紫檀木架上置一宋徽宗年间复古风的瓷盘,盘内盛满水果,散发着自然果香。右边洋漆架上悬一白玉质地,比目鱼形状的磬,旁边还挂着敲打的小锤。探春的房间布置大气,简洁,又不失书画气和高贵典雅。所以,不喜奢华繁琐脂香气的宝钗,大可不必将其闺房安置的和“寒窑”一般,太过招摇、惹眼了! 于是,贾母吩咐鸳鸯把她压箱底的好东西,一台石头盆景,一架纱桌屏,一个墨烟冻石鼎拿来摆上。其实贾母并非真心想替宝钗布置房间,就是想借此批评宝钗。鸳鸯是贾母的私人管家,贾母穿的,戴的,用的,什么年份的,在那里放置着,鸳鸯门清,只有贾母忘了的,没有鸳鸯记不得的。鸳鸯回贾母话:“这些东西都搁在东楼上的不知那个箱子里,还的慢慢找去,明儿再拿去也罢了。”鸳鸯都不清楚放在哪里的东西,或许就没有。 其实,或许怨不得宝钗的高调。她从小就被其父高调培养。薛家是紫薇舍人薛公之后,现领内府帑银行商。紫薇舍人在隋唐时是正五品上的官,掌撰拟诏令,权力颇大。至明清时,已降为从七品官,仅掌内阁抄写文书。无论官品大小,薛家是书香继世之家,且兼皇商。家里端的是不缺钱,缺的是更高的血缘出身。薛公唯一的儿子薛蟠从五岁起就显露出不堪,无法承载父亲重托。薛公对儿子失望之极后,转向三岁的女儿宝钗。薛公“酷爱此女,令其读书识字,较之乃兄竟过十倍”(第4回,葫芦僧乱判葫芦案)成就的的宝钗,琴棋书画,儒家经典,诸子杂家,诗词歌赋,元人百种,医药,佛道,甚至禁书,如《西厢记》,无所不学,无所不涉。且从小就定调做皇帝身边的女人,并付诸实际行动。薛蟠进京最重要的目的便是送妹妹宝钗待选。 如此造就了宝钗在着装,言行举止,眼界,格局上格外的“高调”。 大观园里谁最春风得意 非薛宝钗莫属 在大观园里,宝姐姐被视作“罕言寡语”、“藏愚守拙”,为人处世很低调。第55回,王熙凤说薛宝钗,“不干己事不张口,一问摇头三不知”。在荣国府里,宝姐姐以她的“低调”博得上下众人一致好评。她似乎真的是静慎安详,从容大雅,贤淑明达。先看看宝姐姐的服饰吧。 曹公对宝钗服饰的描述很少。在第8回里第一次对宝钗的穿着作了详细的描写。当时,宝玉去探望病中的宝钗,宝钗正坐在炕上作针线,“头上挽着漆黑油光的{上面一个“髟”,下面一个“zàn”},蜜合色棉袄,玫瑰紫二色金银鼠比肩褂,葱黄绫棉裙,一色半新不旧,看去不觉奢华。” 蜜合色近似于桔黄色,葱黄是淡黄色,玫瑰紫是偏红的紫色。宝钗这一身,黄色系的衣和裳,用金银两色丝线织成紫色七分袖外衣(比肩褂)。在24色相对比关系中,紫色和黄色是对比色,紫色是极佳的刺激色,在中国传统里,是尊贵的颜色。黄色是一个高可见的色彩,是相当引人注目的。宋朝以后,明黄色是皇帝专用的颜色。宝姐姐居家且又在病中,尚穿着这么视觉效果强烈刺激又饱满华丽的衣裳,这低调吗?这身黄紫色高对比的组合,在色相环上直接爆表120度。 第3回林黛玉初进贾府,王熙凤高调出场。“身上穿着镂金百蝶穿花大红洋缎窄裉袄,外罩五彩刻丝石青银鼠褂;下着翡翠撒花洋皱裙。”上身是镂金工艺的百蝶穿花图案的大红色窄袄,下身是绿色系的铺陈着小碎花,且具西洋洛可可艺术风格的皱纱裙。(沈从文《中国古代服饰研究》里认为,“洋”主要指布料图案式样的舶来性。)这一身红绿相配,对比强烈。凤姐用一件衬着白鼠皮毛里子,五彩刻丝工艺的深黑蓝色褂子,生生压住了对比强烈的红袄绿裙。这么高调的凤姐尚知道在衣着上做必要的收敛。 第49回《琉璃世界白雪红梅》,大观园里的姐妹们雪天于芦雪庵起诗社,赏红梅,一时间,群芳争艳。“黛玉换上掐金挖云红香羊皮小靴,罩了一件大红羽纱面白狐狸里的鹤氅,束一条青金闪绿双环四合如意绦,头上罩了雪帽。”黛玉红靴,红斗篷,系一条青绿色腰带。众姊妹呢?“都是一色大红猩猩毡与羽毛缎斗篷”,在雪天一色的琉璃世界里,分外妖娆。宝钗如何穿着?薛宝钗穿一件莲青斗纹锦上添花洋线番羓丝的鹤氅”通俗的说,宝钗穿着深亮蓝色的,用丝线和珍贵的羊毛线混合织成的鹤羽斗蓬。莲青色是一种典型的冷色,在冰天雪地里,若不是强烈自信自己如雪的肌肤,怎敢用冷色撞冷色!这样穿的效果,就是要使自己似乎游离于人群之外,鹤立鸡群,又突出自我,无人超越。 宝钗的贴身丫鬟莺儿,是个配色的行家里手。曹公专门为她设有一回,第35回《黄金莺巧结梅花络》。袭人带莺儿到宝玉处,给宝玉打汗巾络子。宝玉问莺儿,大红色的汗巾子配什么色好。莺儿道:“大红的须是黑络子才好看,或是石青的才压得住颜色。”莺儿的那点色彩知识,多半是从她家小姐薛宝钗这个色彩大师这里耳濡目染得来的。石青色和莲青色属同一色系。宝钗深知雪天里,众姊妹都穿红斗篷。她偏偏用莲青色斗篷压众姊妹一头。曹公为什么专为莺儿立一回目?宝玉也懂色彩,他为什么不厌其烦地问莺儿色彩搭配问题?真是春秋笔法,大有深意。 看看宝钗的言语行事。 第42回,贾母让惜春画大观园。宝钗极其高调地显示自己的博学。不唯如此,他还不加掩饰地蔑视惜春等人。她说;“藕丫头(惜春)虽会画,不过是几笔写意。如今画这园子,非离了肚子里头有几幅丘壑才能画成。”言下之意,惜春懂的那点疏放类写意画,根本画不了大观园。当宝玉说家里有优质宣纸-雪浪纸,可为惜春作画所用时,“宝钗冷笑道:‘我说你不中用!那雪浪纸写字画写意画儿,或者会山水的画南宗山水,托墨,禁得皴染。拿了画这个,又不托色,又难滃,画也不好,纸也可惜。我教你一法子。’” 宝钗就工笔画的要求、布局、构思、画具、色料、用纸等等,洋洋洒洒地说了一千多字。简直把中国绘画体系中的工笔画作了极详尽的解读。既然宝姐姐不嫌烦,我也就不厌其烦地选一小段展现给大家看。 宝钗道:“我说着,宝兄弟写。”“头号排笔四支,二号排笔四支,三号排笔四支,大染四支,中染四支,小染四支,大南蟹爪十支,小蟹爪十支,须眉十支,大著色二十支,小著色二十支,开面十支,柳条二十支,箭头朱四两,南赭四两,石黄四两,石青四两,石绿四两,管黄四两,广花八两,蛤粉四匣,胭脂十片,大赤飞金二百帖,青金二百帖,广匀胶四两,净矾四两。矾绢的胶矾在外,别管他们,你只把绢交出去叫他们矾去。这些颜色,咱们淘澄飞跌着,又顽了,又使了,包你一辈子都够使了。再要顶细绢箩四个,粗绢箩四个,担笔四支,大小乳钵四个,大粗碗二十个,五寸粗碟十个,三寸粗白碟二十个,风炉两个,沙锅大小四个,新瓷罐二口,新水桶四只,一尺长白布口袋四条,浮炭二十斤,柳木炭一斤,三屉木箱一个,实地纱一丈,生姜二两,酱半斤。”这不由得让人感叹,宝钗的确有才,还是个通才! 这还是“事不干己不张口”的宝钗吗?是“罕言”、“守拙”的宝钗吗?贾母说过,画成了后要送入宫中,让元妃过目。宝钗怎能不抓住这机会,展示她的才情,进一步加深元妃对她的欣赏,为“金玉良缘”再添加才情的注脚。黛玉虽是调侃,亦是一语道破:“想必他糊涂了,把他的嫁妆单子也写上了。” 第56回,凤姐病倒,李纨、探春、宝钗三人暂为理家。宝钗既不“藏愚”,也不“守拙”,而是大显治理庞大家族的能力和手段。当探春说起贾家的家奴——赖大总管家的园子,每年承包出去竟有不少利钱,感慨自己才懂得,原来一草一木都能生钱时,宝钗笑话她。 宝钗道:“真真膏粱纨袴之谈。虽是千金小姐,原不知这事,但你们都念过书识字的,竟没看见朱夫子有一篇《不自弃文》不成?” 探春回击那只是虚比浮词罢了。 宝钗犀利地回应:“你才办了两天时事,就利欲熏心,把朱子都看浮虚了。你再出去见了那些利弊大事,越发把孔子也看虚了!” 探春笑着回说,满口仁义道德的人,实则违背孔孟之道。 宝钗更犀利的反击:“难为你是个聪明人,这些正事大节目事竟没经历,也可惜迟了。”这话赶话,火药味儿渐起。李纨赶紧插话灭火,说姑娘们,咱们不说这些学问上的事了。来来,赶紧说正事吧。 探春默语了。 宝钗不依不饶:“学问中便是正事。此刻于小事上用学问一提,那小事越发作高一层了。不拿学问提着,便都流入世俗去了。”脂砚斋在此处的评语为“逸才逾蹈”,意即“锋芒毕露”。 当探春改革旧制,提出年终账目新法时,宝钗又高调插入,否定探春的法子。“依我说,里头也不用归帐,这个多了那个少了,倒多了事。不如问他们谁领这一分的,他就揽一宗事去。” 第37回,湘云计划做东,起诗社。宝钗对湘云说:“你家里你又作不得主,一个月通共那几吊钱,你还不够盘缠呢。”大观园里的三等小丫头月钱都五百吊,湘云的确可怜了些。宝钗这个皇商家的小姐,用自家现成的螃蟹,酒,水果替湘云作东。宝钗请了大观园里的上上下下,老老少少,(连万人嫌的赵姨娘都包括在内)无一遗漏。曹公借刘姥姥之口,显示了宝钗行事的高调。“这样螃蟹,今年就值五分一斤。十斤五钱,五五二两五,三五一十五,再搭上酒菜,一共倒有二十多两银子。阿弥陀佛!这一顿的钱够我们庄家人过一年了。” 这么高调的行事,着实惹恼了贾母!贾母是湘云的姑奶奶,是保龄侯尚书令史公之后。湘云父母早亡,跟着叔叔婶婶过活,日子颇为艰难。可是宝钗用自家钱物接济湘云,替湘云做东,是在打贾母的脸,触碰到贾母敏感的神经。从何而知? 王夫人对贾母说:“这里风大,才又吃了螃蟹,老太太还是回房去歇歇罢了。若高兴,明天再来逛逛。”贾母是个最爱热闹的人,她明儿还来吗?回去生气去,还来什么呀!第二天一大早,宝玉到贾母的上房,就见贾母决定给湘云还席。贾母不是真的给湘云还席,湘云是贾母自己人,用不着。贾母是在还宝钗的席。你宝丫头不是给我内侄孙女湘云花了20两银子吗?我还你两次!这就有了“史太君两宴大观园”。早饭一宴,在探春的秋爽斋;午饭一宴,在迎春的缀锦阁。 在饭宴之间,贾母不显山不露水的显示自己的陪嫁物,彰显史家曾经的雄厚家业。贾母借说黛玉屋窗上纱的颜色旧了,拿出一种叫“软罗烟”的名贵纱,给黛玉糊窗户。这种糊窗的“软罗烟”纱比凤姐衣服用的纱还要名贵,连来自皇商家的薛姨妈都没见过。贾母这是在暗暗教训宝钗:你多大点人,在我们史家人面前摆谱? 除了暗里教训宝钗,还明里教训宝钗的高调行为。饭宴之间,贾母特意去宝钗住的蘅芜苑,这也是宝钗入住大观园以来,贾母首次登临。“贾母忙命拢岸,顺着云步石梯,一同进了蘅芜苑。”进了宝钗“雪洞”般的屋子,借机批评宝钗的矫情,用所谓的“低调”博“高调”。 宝钗的屋子“雪洞一般,一色玩器全无,案上只有一个土定瓶中供着数枝菊花,并两部书,茶奁茶杯而已。床上只吊着青纱帐幔,衾褥也十分朴素。”好容易有数枝菊花的色彩点缀,还插在质地粗糙的土定窑瓶里。贾母说:“年轻的姑娘们,房里这样素净,也忌讳。我们这老婆子,越发该住马圈去了。你们听那些书上戏上说的小姐们的绣房,精致的还了得呢。他们姊妹们虽不敢比那些小姐们,也不要很离了格儿。有现成的东西,为什么不摆?” 宝钗不喜奢华,繁琐,脂香气,不行吗?贾母何至于如此? 在来宝钗屋之前,贾母一行人在探春的屋里坐了坐。曹公对探春的房屋作了详细的描画。探春屋正中间放一张花梨大理石大案,上置名人字帖,砚台,笔筒,毛笔,还有大鼎。大案旁设一名贵的汝窑大花囊,内插白菊。一进门面对的墙正中挂一米芾的画,两旁是颜真卿真迹且内容超逸的对联。 房间左边紫檀木架上置一宋徽宗年间复古风的瓷盘,盘内盛满水果,散发着自然果香。右边洋漆架上悬一白玉质地,比目鱼形状的磬,旁边还挂着敲打的小锤。探春的房间布置大气,简洁,又不失书画气和高贵典雅。所以,不喜奢华繁琐脂香气的宝钗,大可不必将其闺房安置的和“寒窑”一般,太过招摇、惹眼了! 于是,贾母吩咐鸳鸯把她压箱底的好东西,一台石头盆景,一架纱桌屏,一个墨烟冻石鼎拿来摆上。其实贾母并非真心想替宝钗布置房间,就是想借此批评宝钗。鸳鸯是贾母的私人管家,贾母穿的,戴的,用的,什么年份的,在那里放置着,鸳鸯门清,只有贾母忘了的,没有鸳鸯记不得的。鸳鸯回贾母话:“这些东西都搁在东楼上的不知那个箱子里,还的慢慢找去,明儿再拿去也罢了。”鸳鸯都不清楚放在哪里的东西,或许就没有。 其实,或许怨不得宝钗的高调。她从小就被其父高调培养。薛家是紫薇舍人薛公之后,现领内府帑银行商。紫薇舍人在隋唐时是正五品上的官,掌撰拟诏令,权力颇大。至明清时,已降为从七品官,仅掌内阁抄写文书。无论官品大小,薛家是书香继世之家,且兼皇商。家里端的是不缺钱,缺的是更高的血缘出身。薛公唯一的儿子薛蟠从五岁起就显露出不堪,无法承载父亲重托。薛公对儿子失望之极后,转向三岁的女儿宝钗。薛公“酷爱此女,令其读书识字,较之乃兄竟过十倍”(第4回,葫芦僧乱判葫芦案)成就的的宝钗,琴棋书画,儒家经典,诸子杂家,诗词歌赋,元人百种,医药,佛道,甚至禁书,如《西厢记》,无所不学,无所不涉。且从小就定调做皇帝身边的女人,并付诸实际行动。薛蟠进京最重要的目的便是送妹妹宝钗待选。 如此造就了宝钗在着装,言行举止,眼界,格局上格外的“高调”。 薛宝钗搬离大观园背后的良苦用心 宝钗城府颇深 薛宝钗之所以决定搬出去,原因就比较复杂了,而且书里没有明说,只能靠推测。 一来是为了自保,避祸。这个不提了。 二来她可能觉得薛家不适合再在贾府寄居了。她自己早就过了将笄之年,哥哥薛蟠也面临婚娶(事实证明抄检大观园是第七十五回,薛蟠娶夏金桂是第七十九回)。薛家在贾家寄居,原来是因为他们孤儿寡母没有依靠,现在兄妹俩都长大成人了,寄居就有点名不正言不顺了,所以以她自己以搬出大观园打头,后面再慢慢盘算让薛家整体搬出贾家。 三来她可能在抄检大观园这件事上觉得自己被贾家人疏离了,于是自以为得到了贾家让她也自动自觉疏远贾家人的讯号。为什么林黛玉和自己同是以亲戚身份寄居贾府,生活在大观园里,为什么抄了她却没抄自己呢?说明自己毕竟被贾府认定是个外人。 四来薛宝钗是个深知居安思危的人,忧患意识很强。而大观园里一众姊妹起诗社、赏冬雪等,使得大观园这个本来就与贾府其他地方有一定区别的园子更像伊甸园,更容易给宝钗一种不真实的幻觉。宝钗可能长久以来就对这种表面上的欢愉和祥和有所戒备。搬出来可能是她戒断自己幻觉的方式,而抄检大观园只不过给她一个借口罢了。 小说红楼梦中贾宝玉对薛宝钗的喜欢有几个意思 很多人都觉得宝玉不喜欢宝钗,宝玉喜欢的人是黛玉。我觉得对于宝钗,宝玉是喜欢的,但这不影响他爱黛玉。因为喜欢并不等于爱,喜欢和爱是两码事。宝玉独爱黛玉,这是红楼梦里任何细节都可以看到读到的,他只是对宝钗的喜欢,倒是有些个意思。书中有一段,宝玉探视生病的宝钗,初次见宝钗的金锁,看到宝钗那雪白的肌肤,忍不住的遐想,如果这要长在林妹妹身上,尚还可以摸到。(不是原话)足见宝玉对这个高贵端庄漂亮的宝姐姐是喜欢的,只是这种喜欢与林妹妹不同,这是一种异性间对美的一种赞赏和认同。 这就好比,一个男人走在大街上,看到对面的美女,忍不住多看两眼,觉得这个美女漂亮的脸蛋要是长在女朋友身上多好,可见不管这个男人的女朋友是否漂亮,看到美女,他都会愿意多看两眼,这个看,这个喜欢,与爱无关。而宝钗的美,也会让宝玉多了一种喜欢,只是这种喜欢,在看到宝钗金锁上的字后,又多了一种遐想。我不知道莺儿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她一直在强调宝玉通灵宝玉上的字与宝钗金锁上的字是一对。在今天,我们都懂一对的意思,在当时想必她们也懂一对的意思,只是宝玉有些糊涂了,他以前只知道他的生活里有一个林妹妹,他与林妹妹的是木石前盟,怎么突然间又出了一个金玉良缘,他的心糊涂了,但再看宝钗的眼神就多了一种意思。 这种意思应该比喜欢多了一点复杂的东西,毕竟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到底有几个解,谁也不知道,不管是木石前盟,还是金玉良缘,对于宝玉来说都是一个未知的答案。再来看,宝玉挨打那次。宝钗来探视,她说了句,就连我们也是心疼。说完随即涨红了脸,原来这话说的有些显眼,以宝钗的持重,如果不在意,不喜欢,断不会说出如此露骨的话来。想必宝玉听了宝钗的话,心里也是暖暖的。只是,他更在意林妹妹的话。林妹妹不知何故,对宝钗总是有一股醋意。宝玉探视宝钗,刚好碰上林妹妹,见到林妹妹,宝玉要走,林妹妹心里有些生气,不好当面表现出来,就借看大雁的机会,用手绢甩了宝玉。宝钗知道林妹妹不是冲宝玉,而是冲自己,更不敢多说什么。 后来有一次,林妹妹看到深夜宝钗还在宝玉的怡红院玩,待她敲门时,因丫鬟之间斗嘴生气,没人给她开门。她想了很多,伤心的离去。我猜想,林妹妹一定是把宝钗当成了情敌,她不仅吃醋,还总是拿话试探宝玉。每次试探的结果,都是宝玉发毒誓,摔东西以证明心意而结束。大概是宝玉不想因为对宝姐姐的喜欢影响了对林妹妹的爱,他在那次和黛玉和好后,拿戏文讥讽宝钗的体胖,被宝钗以自己若是杨玉环也没有一个像杨国忠那样的哥哥或者弟弟回击,最后宝钗一个负荆请罪的笑话,让宝玉和黛玉二人都红了脸,可见这是一场看不见刀光的战争。 如果没有林妹妹,想必宝玉真的会爱上宝钗,因为宝钗也很优秀。只是世间没有如果,所以宝玉对宝钗即便喜欢也不是爱,他的爱都给了林妹妹。他反击金玉良缘的话,在一次宝钗替他缝贴身肚兜时,借着梦话说了出来,让宝钗那颗火热的心,冰的哇凉。因为爱,所以爱,宝玉视林妹妹为知己,而宝钗只是他远远观望的一幅画,只可欣赏,而不是爱。我猜想,如果林妹妹最后没有泪尽而亡,由贾母做主让宝钗、黛玉效仿娥皇女英嫁给宝玉,想是宝玉不会反对的。一个自己爱的,一个是自己喜欢的,如果二者可以兼得,那应该是一件再美好不过的事。只是可惜,如果真的有这样一个安排,想必林妹妹也不会接受的,因为她的爱专注而唯一,卧榻之侧,又岂容他人酣睡。 只是从宝玉对宝钗喜欢的几个片段可以看出,如果不是某种特别的悲剧需要,按照高鹗后续的那样,宝玉迟早会爱上宝钗的,当然这样的结果不会被喜欢林妹妹的影迷们所接受。有林妹妹在,自然宝玉也不会爱上宝钗,不管宝玉对宝钗的喜欢有几个意思,都只是一种喜欢,不代表爱。 冷美人薛宝钗为何非要嫁给贾宝玉?薛宝钗结局 薛宝钗是个在生活的不如意中逐渐长大的早熟女孩子。她有过幸福的童年,但长大之后却要面临着家败的危机。小小年纪便已经深知生活的艰难,大观园里的女孩子,唯有她对钱财地位有明确的概念,懂得勤俭持家,于是也才会不爱奢华装扮。由此,也更能够理解薛氏母女的艰辛,明白薛姨妈为何想极力促成“金玉良缘”。毕竟,只有薛宝钗未来的夫家根基够厚,而且又能够无条件地帮忙,才有可能使得薛家的败落命运进一步地推迟。不然,单靠着这个整日惹是生非的“呆霸王”薛蟠,恐怕只能让薛家离“一败涂地”越来越近。 由此看来,贾家虽然算不上最好的对象,但也算是不错的选择,宝玉长相又好,姐姐又是正当红的贵妃娘娘,重要的是亲上加亲,日后有了麻烦,贾家总不能置薛家的孤儿寡母于不顾。 然而,宝玉和宝钗却实在不是一对合适的好夫妻,宝钗虽然对宝玉有些好感,却也只是女孩子的青春萌动而已,这两个人完全不是志同道合的姐弟俩,而宝钗之所以想嫁给宝玉,大半的原因是出于家族的考虑。宝钗虽然没有黛玉那样的纯真率直的个性,却比黛玉有着更强烈的责任心和担当力,宝钗之苦,苦在太懂事太争气,薛蟠若有妹妹一半的心力,薛家必定大富大贵。只可惜,千斤重担落在了一个女孩子身上,要拿着自己的婚姻来拯救整个家庭的没落,宝钗如何能够不苦? 黛玉之苦,是天性所致,而宝钗之苦,是社会所使,黛玉的悲剧令人感伤落泪,而宝钗的悲剧令人扼腕叹息。于是读者也就更加明白了薛氏母女在贾府的不容易。为了能够有所依傍,母女二人甘愿充当“门客”,每天承欢贾母膝下,又要时刻察言观色陪着小心。薛姨妈母女在贾府中并非如鱼得水,也是需要承受相当大的心理压力。 薛宝钗海棠诗最著名的一句便是“淡极始知花更艳”,这是她自己精神追求的写照。但以红楼花语而论,她却是艳冠群芳的花王牡丹,怡红夜宴中,宝钗抽到的花签是“任是无情也动人”,这句诗出自于唐朝诗人罗隐的《牡丹花》: 似共东风别有因,绛罗高卷不胜春。 共教解语应倾国,任是无情也动人。 芍药与君为近侍,芙蓉何处避芳尘。 可怜韩令功成后,辜负秾华过此身。 书中,宝玉也曾把宝钗比作杨贵妃,很自然地读者会把宝钗跟丰艳秾丽等词语联系到一起。而且受87版电视剧的影响,对宝钗、黛玉这两人的扮相存在严重的误解:剧中的黛玉出场便是一身素衣,零星几支钗钏,清素得很,而宝钗动辄便是满头珠翠,锦衣华服。其实相当错位。薛宝钗名虽为“宝钗”,但并不爱好富贵饰物,而且衣着打扮极尽朴素,这才符合她“雪”的特征。相反林黛玉却是个标准的贵族小姐,衣着饮食无不极致讲究,服装色彩也多以红色系为主,这也才符合作者“爱红”的精神,作为钟爱黛玉的贾宝玉,更是视红色为最美的色彩,第一流的人物必定穿着第一流的色彩,黛玉平素一定少不了穿红着绿。而宝钗之所以不得宝玉、贾母等人的喜欢,跟她的个人爱好和打扮也是脱不了干系的。 贾母、贾宝玉等人毕竟是沉睡在富贵梦境中的迷糊之人,并不懂得“淡极始知花更艳”的真道理。林黛玉和薛宝钗,就好像是汉成帝时的赵飞燕和班婕妤,赵飞燕虽然妒忌成性,不惜残害后宫,但单以爱情而论,却也未必不可取,至少她对爱情的要求是相当高的,不允许其他女人的分享。而班婕妤却是一个著名的贤德女子,在汉代的后妃中享有盛誉。太后也曾夸奖她:“古有樊姬,今有班婕妤。”以楚庄王著名的贤妃相比班婕妤,可见其高洁的品质。但这个贤德美人在赵飞燕进宫后就立即失宠了,从此便侍奉太后了却余生,既是悲哀,也是她的聪明,躲在太后的羽翼之下,至少没有受到赵飞燕的残害。直到今天,班婕妤留给后人就是那首著名的《团扇歌》: 新裂齐纨素,皎洁如霜雪。 裁为合欢扇,团圆如明月。 出入君怀袖,动摇微风发。 常恐秋节至,凉飙夺炎热。 弃捐箧笥中,恩情中道绝。 可见,爱情面前,不论贤邪,即便皎洁如霜雪,也难免恩情中道绝。薛宝钗还是班婕妤,都是输在太过贤惠,对男人而言,任性的女人往往更有吸引力。 己卯本曾于宝钗此海棠诗句后做出点评:“好极,高情巨眼能几人哉?”薛宝钗正是《红楼梦》一书中为数不多的“高情巨眼”之人。红楼众人多数都属“身后有余忘缩手,眼前无路想回头”之辈,只管尽享富贵,哪管风云变幻?即便林黛玉也是一样,虽然知道贾府的收支“出得多,进得少”,但依然娇荣尊贵,过一日算一日,只沉浸在自己的小情调中。而薛宝钗能于富贵之中实施节俭,在尚未完全没落之时作日后之计,是难能可贵的清醒之人。 作者写了林黛玉、薛宝钗这两个旷古绝今的奇女子,表面看来是黛玉家贫,宝钗富足,实际上恰恰相反。由此读者更加敬重宝钗的为人。她识时务,是坚强能干的女孩子,她有她的可怜之处,小小年纪却要承担生活的压力,却又能够淡然处之,不卑不亢,坚守自己的立场,实属不易。相比之下,黛玉则不够成熟。当然,黛玉纯属于诗的产物,是一个从诗的意境中走出来的女孩子,她即便悲即便苦,也是一种诗意。宝钗属于生活,黛玉属于艺术,宝玉会迷恋上黛玉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不过结了婚的人都会明白宝钗的优点,要说过日子,还是宝钗最踏实。从这个角度来看,宝玉确实没福气! 在红楼梦中有这么一段话: 香菱起身低头一瞧,那裙上犹滴滴点点流下绿水来。正恨骂不绝,可巧宝玉见他们斗草,也寻了些花草来凑戏,忽见众人跑了,只剩下香菱一个低头弄裙,因问:“怎么散了?”香菱便说:“我有一枝夫妻蕙,他们不知道,反说我诌,因此闹起来,把我的新裙子也脏了。”宝玉笑道:“你有夫妻蕙,我这里倒有一枝并蒂莲。”口内说,手内却真个拈着一枝并蒂莲花,又拈了那枝夫妻蕙在手内。香菱道:“什么夫妻不夫妻,并蒂不并蒂,你瞧瞧这裙子。” 宝玉方低头一瞧,便嗳呀了一声,说:“怎么就拖在泥里了?可惜这石榴红绫最不禁染。”香菱道:“这是前儿琴姑娘带了来的。姑娘做了一条,我做了一条,今儿才上身。”宝玉跌脚叹道:“若你们家,一日遭踏这一条也不值什么。只是头一件既是琴姑娘带来的,你和宝姐姐的是上好的作料,怎么你先倒脏了,岂不辜负他的心。二则姨妈老人家嘴碎,饶这么样,我还听见常说你们不知过日子,只会遭踏东西,不知惜福呢。这叫姨妈看见了,这顿说又不轻。” 这是第六十二回,有关薛蟠侍妾香菱的一段文字。香菱跟大观园里一帮小丫鬟们玩斗草游戏,被她们弄脏了裙子。斗草也叫斗百草,原为端午习俗,从南北朝时开始盛行,端午踏青归来,带回名花异草,以花草种类多、品种奇为比赛对象。以花草名相对,以答对精巧者为胜。这是一种深受年轻女孩子喜欢的游戏,然而在这一回文字里,斗草游戏不是主角,主角是香菱的那条裙子。 按理说,像薛家这样的富商之家,绫罗绸缎是应有尽有的,算不上什么稀罕东西。贾府的绫罗不仅仅用来做衣服,还是拿来糊窗户的,贾母不就曾经说府里的软烟罗年代积压已久,太多了又用不着,要赶快拿出来给丫鬟们做衣裳,怕放久了会霉坏了吗?按理说,衣服穿坏了总比放着发霉好啊! 可这里的香菱却因为穿坏了一条裙子而十分懊恼,或者说十分害怕,为什么呢?宝玉说出了两点理由:第一,这条裙子的布料是薛宝琴带来的礼物,只有宝钗和香菱才有,宝钗的仍崭新,香菱的却先坏了,恐怕宝琴不高兴;第二,害怕薛姨妈责备她浪费东西,不知节俭。这两条理由,第一条为辅,第二条才是主。宝钗、宝琴都是通情达理的女孩子,尤其宝琴,跟史湘云一样的豪爽豁达,断然不会把这些细微的俗事放在心上,再者宝钗也是个最体贴别人的女孩子,心思柔腻,更不会为这点小事见怪于香菱。更何况香菱还是哥哥的侍妾,算是她们的“嫂子”,于情于理都不会为一件衣服怪罪香菱。实则这段文字是巧妙地说出了薛姨妈节俭的生活习惯。当然,以一个正常人来看,如果她所拥有的钱财花也花不完,富贵至极时,那是考虑不到节俭这回事的。所谓惜福是假,经济出现危机才是真。薛家“珍珠如土金如铁”的盛世光景已经不存在了。所以第五十七回,又才有薛宝钗和邢岫烟的一段奇怪对话: 这日,宝钗因(来)瞧黛玉,恰值岫烟也来瞧黛玉,二人半路相遇。宝钗含笑唤他到跟前,二人同走到一石壁处。宝钗问他:“这两天还冷的很,你怎么倒全换了夹的了?”岫烟见问,低头不答。宝钗便知道又有了原故,因又笑问道:“必定是一个月的月钱又未得。凤丫头如今也这么没心计了。”岫烟道:“他倒想着不错日子给,因姑妈打发人和我说,一个月用不了二两银子,叫我省一两给爹妈送去,要使什么,横竖有姐姐的东西,能着些搭着就使了。姐姐想,二姐姐是个老实人,也不大留心,我使他的东西,他虽不说什么,那些妈妈、丫头,那一个是省事的,那一个是嘴里不尖的?我虽在那里,却不敢很使唤他们,过三天五天我倒拿些钱,给他们打酒、买点心吃才好。因此二两一月银子,还不够使,如今又去了一两。前儿,我悄悄把棉衣服叫人当了几吊钱盘缠。” 宝钗听了,愁眉叹道:“偏梅家又合家在任上,后年才进来。若是在这里,琴儿过去了,好再商议你这事。离了这里就完了。如今不先完了他妹妹的事,也断不敢先娶亲的。如今倒是一件难事。再迟两年,我怕(你)熬煎出病来。等我和妈再商议,有人欺负你,你只管耐些烦儿,千万别自己熬煎出病来。不如把那一两银子明儿也越性给了他们,倒都歇心。你以后也不用白给那些人东西吃,他尖刺让他尖刺,很听不过了,各人走开。倘或短了什么,你别存那小家儿女气,只管找我去。并不是作亲后才如此,你一来时咱们就好的。别怕人闲话,你打发小丫头悄悄的合我说去就是了。”岫烟低头答应了。 宝钗又指他裙上一个碧玉珮问道:“这是谁给你的?”岫烟道:“这是三姐姐给我的。”宝钗点头笑道:“他见人人皆有,你一个没有,怕人笑话,故此送你一个。这是他聪明细致之处。但还有一句(话),你也要知道,这些妆饰原出于大官富贵之家的小姐,你看我从头至脚可有这些富丽闲妆?然七八年之先,我也是这样来的,如今一时比不得一时了,所以我都自己该省的就省了。将来你这一到了我们家,这些没用的东西,只怕还有一箱子。咱们如今比不得他们了,总要一色从实守分为主,不比他们才是。” 这一段文字,不由得让人感叹,作者真是神来之笔,原本以为堂堂大观园,神仙福地,豪门千金哪会有衣食短缺之忧?可在富贵福地之中,偏偏写一位邢岫烟,于富贵之乡生活的贫家女,竟需典衣度日!宝钗能够体贴岫烟,既是她的善解人意,更表明她对于生活的认识要高于其他的女孩子。针对探春送给岫烟的碧玉珮,宝钗是这样说的:“这些妆饰原出于大官富贵之家的小姐,你看我从头至脚可有这些富丽闲妆?然七八年之先,我也是这样来的,如今一时比不得一时了,所以我都自己该省的就省了。将来你这一到了我们家,这些没用的东西,只怕还有一箱子。咱们如今比不得他们了,总要一色从实守分为主,不比他们才是。” 这段话对于研究薛宝钗及薛家的经济状况十分重要。可以看出:薛家现如今的经济状况确实不容乐观,宝钗之所以浑身上下已经没有富丽闲妆,是因为她觉得自己已经不是大官富贵人家的小姐了,同时她也说明了,七八年前的自己也是打扮得十分奢华的。可见,宝钗不论着装打扮还是收拾屋子都喜欢素净简单,崇尚简朴生活,不单单是性格爱好所使,也是家中的经济状况实在堪忧,不允许自己有过分的奢侈享受,所以能省就省了。“咱们如今比不得他们了,总要一色从实守分为主,不比他们才是。”这个“咱们”,既是指邢岫烟,也是指宝钗自己,而“他们”,明显是指贾家的几位小姐们,可见宝钗内心里已经承认自己确实不如探春等家境富贵。 类似这样的描写还有很多处。第四十八回中,薛蟠南下去做生意,走了以后,薛姨妈对薛家上下有这样的安排: 薛姨妈上京带来的家人不过四五房,并两三个老嬷嬷、小丫头,今跟了薛蟠一去,外面只剩了一两个男子。因此薛姨妈即日到书房,将一应陈设玩器并帘幔等物,尽行搬了进来收贮,命两个跟(去的)男子之妻一并也进来睡觉。又命香菱将他屋里也收拾严紧,“将门锁了,晚间和我去睡。”宝钗道:“妈既有这些人作伴,不如叫菱姐姐和我作伴去。我们园里又空,夜长了,我每夜作活,越多一个人岂不更好。”薛姨妈笑道:“正是,我也忘了,原该叫他同你去不才是。我前日还同你哥哥说,文杏又小,道三不着两的,莺儿一个人不够伏侍的,还要买一个丫头来你使。”宝钗道:“买的不知底里,倘或走了眼,花了钱事小,没的淘气。倒是慢慢的打听着,有知道来历的,买个还罢了。”一面说,一面命香菱收拾了衾褥妆奁,命一个老嬷嬷并臻儿送至蘅芜苑去,然后宝钗和香菱(才同回园中来。) 看了这一段文字,可叹薛家人丁单薄,连仆人也少得可怜,全部加起来也未必赶得上宝玉、黛玉、迎春等小辈主子一个人所使唤的仆人多。虽说是身居亲戚家里,可薛家所花费的都是自己的银子,即便多使两个佣人也不会给亲戚找麻烦。而宝钗所居住的蘅芜苑中固然也有一些做粗活的仆人,但相当一部分是大观园各个住所原本就带着的管理房屋的人。宝钗正经的侍女只有莺儿和文杏,用薛姨妈的话说“文杏又小,道三不着两”,能用得上的也只有一个莺儿。而贾家其他的小姐们一出场,哪个不是一帮丫鬟婆子团团围着。作为薛蟠侍妾的香菱还是过着半主半仆的生活,在家里还有不少活儿要做,可见其辛苦。而贾府里,即便是令人厌恶到底的“受气包”赵姨娘也没见她要一天到晚忙着做活儿的。当然,宝钗这位正牌小姐更不可能闲着,每晚上要做针线活做到深夜,简直就是和家道已然败落的史湘云一样的处境。或许你可以把这理解成是薛宝钗勤劳的表现,但是,即便大户人家需要传授未出嫁的女儿一些生活技能将来以取悦公婆,可也没必要这样的劳作,贾家的女孩儿们可不像她这样。林黛玉一年能做个香袋已经不错了,探春偶尔做双鞋也只是作为宝玉的礼物赠送而已,并非天天如此。贾家的小姐们一天到晚只不过下下围棋、练练书法、弄弄丹青,修身养性。宝玉怡红院中的晴雯、芳官一天到晚“只是睡觉”,无所事事。林黛玉屋里的紫鹃、雪雁每日除了伺候一下黛玉的起居,只是喂喂鸟儿,夜半陪着失眠的主人聊聊天,从没见有谁做活儿到深夜的。可见,宝钗的辛苦比晴雯、芳官等尤甚,大观园里,也只有宝钗能够体恤家道衰落的史湘云,此二人的境况其实相差不多! 在小说《红楼梦》中薛宝钗后来到底嫁给谁了? 薛宝钗是红楼梦里的一个女子,一个很稳重很大气的女子,也因为如此,薛宝钗的年龄和她做的事情并不符合,显得那么成熟。表面看来薛宝钗无欲无求,骨子里却有一颗永不满足的心。如果有人问你,薛宝钗最后嫁给了谁,你会回答是谁?废话,自然是贾宝玉了,红楼梦上明明写的,凤姐用了掉包计,把林黛玉换做薛宝钗,薛宝钗以林黛玉的名义嫁给了贾宝玉,并且有了个儿子,还有什么兰桂齐芳的故事。可是我要说这并非曹公的本意,其实薛宝钗原本是有很高理想的,比如想入宫,选秀女,做皇后娘娘。只是可能年龄大了,或者是上面没有使劲的人,正如薛宝钗自己说我倒想做杨贵妃,可是没有个弟弟做杨国忠。 既然不嫁给皇宫,有没有可能嫁给贾宝玉。薛宝钗是个心气高的女人,而且一直觊觎二少奶奶的位置,不过后来贾府败落了,只落得大雪茫茫真干净。薛宝钗作为一个女强人心里肯定不甘心,她其实是一个饱读诗书的女人,肚子里才子佳人式的故事肯定也不少,可是贾宝玉除了人样子好看,银样镴枪头,稀泥糊不上墙,这个时候薛宝钗还会一心对着贾宝玉吗。 薛宝钗是个很有城府的女人,一贯会嫁祸于人,曾经偷听大观园里几个小丫头的谈话,结果却嫁祸于林姑娘。那么如果有阻碍她前进的步伐,比如贾宝玉这样的男人,在薛宝钗眼里不过是个不求上进的人,薛宝钗会看上他么,她会把自己的美好年华交给这样的男人吗,一个只喜欢吟诗作赋,只在女孩子嘴唇间搜寻胭脂的小男生,骨子里薛宝钗是没有他的位置的。 薛宝钗说“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贾宝玉反感薛宝钗说:“好好的一个清白女子,也学的沽名钓誉,入了国贼禄鬼之流”;她特别注意揣摩和迎合贾府统治者的心意,以博取他们的好感,后来贾府没落了,薛宝钗会不会与贾府分道扬镳,而借机逃遁,实在有这个可能。 红楼梦里第一回有这么一句话:“玉在椟中求善价,钗与匣内待时飞”,俞平伯曾考证过,宝钗最后嫁给了贾雨村。根据是曹雪芹善在隐语中包含微言大义,这个“玉”当然是黛玉了,“善价”也就是“善贾”--贾宝玉的意思,而“时飞”则是贾雨村的号,“钗”自然是宝钗。当时贾雨村的第二个妻子娇杏刚好死去,宝钗是续弦,如果这么一说大概也能说通,一则实现了薛宝钗的抱负,另外也与薛宝钗的性格冷酷无情,奸险自私相吻合。 红楼梦的结局 贾宝玉最终迎娶了薛宝钗 大家似乎不约而同地把贾府人在宝玉婚姻上的主张分为两派;以贾母为首的主张“木石姻缘”的是一派;以王夫人为首的主张“金玉良缘”的是一派。但,实际上,在很长的时期内,针对宝玉的婚姻问题,贾府上下都只有一个主张——木石姻缘。《红楼梦》第六十六回,作者曹雪芹借兴儿的口,已经对我们说得很明白:“若论模样儿行事为人,倒是一对好的。只是他已有了,只未露形。将来准是林姑娘定了的。因林姑娘多病,二则都还小,故尚未及此。再过三二年,老太太便一开言,那是再无不准的了。”按人际关系极其复杂的贾府来说,如果不是经常性地领悟到贾府上层一致性的暗示,个人认为,这种八卦,贾府中普通下人是不敢乱说的。况且,如果王夫人真有异议,这兴儿好耍嘴皮子,又怎会不添油加醋地再八卦一番呢?另外,我们也不要死抠“老太太一开言,那是再无不准的”这句话。其实这又能代表什么呢?贾母是长辈,自然首先得由其提及。其二,我们也不要把这个“准”字的意义理解错了。它应当取“准确”义,而不是“准许”。难道贾母说得话,还需要别人准许吗? 这是林黛玉一方面,因篇幅有限,在此就不多述。下面,让我们把目光转移到薛宝钗身上。首先来说,与林黛玉相比较,薛宝钗是有着先天不足的。如果说,林黛玉出自书香门第,是钟鸣鼎食之家出身的资深的贵族;那么薛宝钗顶多也只能算得上是以土豪家的白富美了。也许你会说,白富美还不好吗?当然不好,你可要知道,当时的社会文化背景——商人嘛,满身铜臭味,地位最低了。因此,薛宝钗只是一个暴发户家的千金小姐而已,其地位形象,在封建社会也就远远比不上大家闺秀林黛玉了。可以说,薛宝钗最终嫁给贾宝玉是门不当户不对的。 门不当,户不对。金玉良缘,当然就不是贾府的首选了。这一切都只是薛姨妈一厢情愿而已。只要你仔细阅读文本,你真的找不到贾府上层对此一丁半点的回音。作为商人,在封建社会,地位底下。所以多少商人总是一个劲儿往官场钻。这其中徽商最为典型。所以,薛姨妈也不例外,其往官场攀,往贵族阶层爬都是为了谋求家族身份的转变。让薛宝钗去参选嫔妃,当是薛姨妈欲求翻身的最大心机了;无奈皇家看不中商人的女儿,其也就只能退而求其次,傍贵族,想把女儿嫁给贾宝玉。其次,参选嫔妃失败后,薛宝钗最多也只能算个二手货了。这在名节观念非常重的封建社会,贾府对这一点应当也是非常感冒的吧。贾母应当就是个一等一的贵族眼,其为宝玉寻亲第一句话总是问:模样如何?根基如何? 按照著名作家苏岑的理解,根基如果只是理解成如当下的经济水平,那就大错而特错,它应当是一代代累计下来的知名度,它的核心就是一个“贵”字。所以,薛宝钗为了取得贾府上下贵族身份的认同,总是时不时地把“我们祖上也是读书人”这句话挂在嘴边。一个暴发户,那么贪图权势,还是个二手货,试想,贾府上下又有谁会把薛宝钗真正放在眼里,作为宝二奶奶的不二人选呢?那么,既然薛宝钗家与贾府这么门不当户不对,怎么最终又迎娶了薛宝钗这个暴发户的女儿呢?按照我个人目前的阅历与心智,个人认为,这是贾府的一种赤裸裸的利益(纯粹的金钱利益)考量。 对于这一点,《红楼梦》开头几回就为这桩婚事作了铺垫。薛府、贾府,一个大富,一个大贵。薛府,新兴的暴发户,薛府,没落的贵族。因此,对于入不敷出的贾府来说,要想继续维持富、贵的生活,也就只能降低身份与薛府珠联璧合了。而林黛玉呢,在贾府没落的时期,仅仅只是一个消费者,她又怎么抗衡得了薛宝钗呢?大厦将倾,从小锦衣玉食的贾宝玉,只是一纨绔子弟而已,林妹妹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何异于只是在滚滚洪水中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是的,《红楼梦》就是这么一曲无奈人生的挽歌。在妥协中求生存,理想也就在追求中破灭,金玉“良”缘最终以悲剧收场也就是很自然的事情了。 为何说红楼梦中的贾宝玉和薛宝钗有夫妻相? 有句话道:初恋时,我们不懂得爱情。红楼梦中最被人看好的是贾宝玉和林黛玉,他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惹人羡慕。不过他们并没有最后走到一起,而并不被人看好的薛宝钗和贾宝玉却最终成为夫妻,其实想一想,他们以前还是有基础的。因为相比之下,薛宝钗和贾宝玉还是有夫妻相的: 其一,二人门当户对。二人都是四大家族的后裔,贾宝玉是荣国府的二少爷,那是地位相当尊贵的,属于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一类;而薛宝钗贵为薛家的千金,也是如花图锦簇、众星捧月一般。这二人如果结为夫妻,自然属于天造地设的一对鸳鸯。 其二,二人郎才女貌。贾宝玉那是典型的高富帅,且看小说中写道贾宝玉的相貌: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虽怒时而若笑,即瞋视而有情。又加上面如敷粉,唇若施脂,转盼多情,语言常笑。天然一段风骚,全在眉梢;平生万种情思,悉堆眼角。而薛宝钗也是才情俱佳的美少女,书中写道: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脸若银盆,眼如水杏。罕言寡语,人谓藏愚,安分随时,自云守拙。况且二人都有不同凡响的文学艺术成就。 其三,二人都有金玉良缘的迹象。贾宝玉项上挂着长命锁,记名符,另外有一块落草时衔下来的宝玉。正面有莫失莫忘仙寿恒昌的字样,反面有一除邪祟二疗冤疾三知祸福的字样,薛宝钗的璎珞掏将出来。宝玉忙托了锁看时,果然一面有四个篆字,两面八字,共成两句吉谶。亦曾按式画下形相:不离不弃,芳龄永继。 其四,二人的父母早有这种想法。尤其是薛姨妈和王夫人,王夫人认为薛宝钗稳重,自然是自己儿媳的候选人;薛姨妈也想让自己的女儿嫁到贾府,这样亲上加亲。这样的情况其实薛宝钗全家都明白,当薛宝钗获悉哥哥薛蟠有向贾政举报的嫌疑时,心痛宝玉罕见地失态, 当妈妈面同哥哥大吵大闹, 无休无止,在被逼急地情形下薛蟠说出一天大秘密:“好妹妹,你不用和我闹,我早知道你的心了。从先妈和我说,你这金要拣有玉的才可正配,你留了心,见宝玉有那劳什骨子,你自然如今行动护着他。” 总而言之,贾宝玉和薛宝钗最终能走到一起来,不仅是缘分,更是各方面因素相结合的结果。正所谓千里姻缘一线牵,当然其中的双方父母起了很大作用,毕竟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吗? 在小说红楼梦中薛宝钗为何比林黛玉的人缘好? 自从薛宝钗进了贾府,林黛玉感到自己有了点压力,因为此时大家对她的眼光有些异样。老实说自己总感到有人好像在后面对自己说些什么,可是问问宝玉,宝玉总说自己过于敏感。不过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丫头们看见宝钗总是不约不同的跑去,似乎和薛宝钗在一起她们生活得很快乐。那么林黛玉为何感觉薛宝钗的人缘比自己好,细细思来,主要有以下几点: 其一,宝钗比自己大两岁,见的世面多一些,也能知道和丫头小姐们怎样相处。 其二,宝钗家人口多,尤其是有一个好惹是非的哥哥,从小这个当妹妹的就知道如何谦让。在薛姨妈那里,当妹妹的薛宝钗总是处处都知道为家庭里操心,反倒是她哥哥,每一次都让妹妹拿主意。 其三,林黛玉性格孤僻,从小失去了母亲,一个人离开家那么远,总是想念故乡的一草一木,可又无法回到故乡,一切都在梦中的时候,唯有思念能去化解。 其四,因为背井离乡,林黛玉总觉得自己多愁善感,和丫头小厮们有时也没时间去扯闲篇,就是贾府的公子小姐惹恼了她,林黛玉也是不愿意多费口舌,因此贾府里多认为林黛玉是个冷美人,很清高,不容易接近。人说她孤高自许,目下无尘。而宝钗一脸的微笑,不管和谁说话,总是让人感觉到很随和的女孩子。 其五,因为黛玉气恼好多女孩子不给自己玩耍,便耍小孩子脾气,更让丫头们觉得难伺候,大家更不愿招惹。还好有个贾宝玉,尽管心里又是还惦记着宝姐姐,可在林黛玉身边,因为是极熟悉的,便对;林黛玉格外的照顾,一旦看到林黛玉在屋子里独自垂泪,往往前去规劝。 可见薛宝钗的人缘比黛玉好,有多方面的因素: 其一,薛宝钗从家里一路赶来,经历的事情颇多,尤其是哥哥打死冯渊,抢来香菱。虽然薛鱕薛大爷给没事的人一样,但家里人却为他提心吊胆,尤其是宝钗,没少操心。 其二,薛宝钗是个有心机的女孩子,再加上有薛姨妈这样的人给指点,在贾府贾母地位最尊贵,而林黛玉是贾母的亲外孙女,因此自己要比林黛玉表现得更优秀才是,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其实薛姑娘是精通此道的。 其三,薛宝钗本来志就不在此,一开始是抱着选秀女的希望来上京城的,不想做元帅的士兵不是好士兵,薛宝钗绝对不是想当一个普普通通的宫女,所谓“侯门一入深似海”,何况是皇帝家里,因此要想当上后宫的一把手,或者鹤立鸡群,就要讲究妇德、妇言、妇容、妇功。汉班昭《女诫.妇行》:“女有四行,一曰妇德,二曰妇言,三曰妇容,四曰妇功。夫云妇德,不必才明绝异;妇言,不必辩口利辞也;妇容,不必颜色美丽也;妇工,不必技巧过人也。幽闲贞静,守节整齐,行己有耻,动静有法,是谓妇德;择辞而说,不道恶语,时然后言,不犬于人,是谓妇言;盥浣尘秽,服饰鲜洁,沐浴以时,身不垢辱,是谓妇容;专心纺织,不好戏笑,洁齐酒食,以供宾客,是谓妇功。此四者,女人之大节。” 做好了这些,方才可以今后大显身手,所谓“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 薛宝钗为何是小说红楼梦里最苦命的女孩? 红楼梦里塑造了众多的女孩子的形象,其中代表性的人物莫过于金陵十二钗,一般认为林黛玉是最悲苦的女孩,江湖却认为林黛玉虽然父母死的早,不过贾母宠着、王熙凤照顾着、贾宝玉眷恋着,和林黛玉相比,其实薛宝钗更为不幸。 或许有人该说了,你读过红楼梦吗,你为何如此下断言,你是光会看电视剧吧,要不为何说出这样的话。 其实江湖是有依据的: 其一,薛宝钗父亲死的早,是母亲把她养大。不过薛宝钗的心理,对她父亲是极为尊敬的,毕竟当年是薛公把她当男孩子养,让她学习诗词歌赋。薛宝钗天赋很好,小的时候就有和一般女孩子不同的性格,比较稳重。 其二,薛宝钗家虽然家大业大,可至亲并不多,一个哥哥整天正经事不会做,只会给母亲惹气招灾,曾经为了抢一个丫头草菅人命,如果不是薛家势力大,就这一条就很难摆平。 其三,薛宝钗是有使命的,她和林黛玉不同,林黛玉就是做一个纯粹的女孩子,无论吟诗谈词也好,舞文弄墨也好,林黛玉就是写女孩子的悲欢离合,脑海里有的就是与贾宝玉的耳鬓厮磨朝夕相处;薛宝钗不同,她甚至想着要像贾云春那样能选上秀女,甚至当上娘娘来光耀门楣。这样的女孩子太难得,心里想的不是一般女孩子能够考虑的事情。 其四,薛宝钗和林黛玉是有真感情的,毕竟都是年龄接近又都是才华横溢的女孩子,大观园里一草一木都能感受到诗情画意。因此当多愁善感的林黛玉心理压抑的时候,作为好姊妹薛宝钗总是无微不至的照顾。 其五,当薛宝钗年龄渐大,韶华老去,就不再为选秀女而忙活,于是开始向贾府的二少奶奶的宝座发动进攻。不过她不是气势汹汹的,而是不显山不露水的,或许她知道贾宝玉和林黛玉有些感情,但是贾宝玉那么好的出身,那么好的容貌,拿个少女不怀春?因此当薛宝钗憧憬着二奶奶的美梦的时候,其实并没有多大的罪恶,毕竟那个时候女孩子接触的男人太少。而这反而成了薛宝钗的罪证之一。 其六,薛宝钗想得比较长远。有时她比王熙凤考虑得更加长远,毕竟薛宝钗识文断字,她希望贾宝玉研读经书参加科举重振家风,可惜她不了解贾宝玉,以至于经常碰壁。 其七,薛宝钗知道,自己要和贾宝玉结为夫妻,最难过的就是贾宝玉的奶奶贾母这一关,因为不止一次贾母讨厌自己爱做作,贾母认为一个女孩子就应该花枝招展的,有活力有激情,可是薛宝钗过于朴素,过于节俭,让贾母很不适应。不适应薛宝钗,自然就不太看好薛宝钗。贾母不看好自己,王熙凤也不看好自己,因为王熙凤听的是贾母的话,贾母自然希望自己的亲外孙女能和自己的孙子结为秦晋之好。 其八,红楼梦后四十回,经过王熙凤等人的调包计,薛宝钗如愿以偿和贾宝玉做成了夫妻。可惜宝兄弟已经不省人事,什么都不知道,然后中了举人之后又出家做了和尚,薛宝钗虽然结婚,但后来贾府抄家之后已经穷途末路,男人走了,家道没落,真是大雪茫茫真干净。此时的薛宝钗心里不是万念俱灰,恐怕也是心神俱疲。当年“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的豪情可能早就随风而逝了。 其九,俗话说女人是父母的小棉袄,薛姨妈晚年,儿子不成器,儿媳妇心狠手辣,家里闹成一锅粥,没有一个明事理的,只有薛宝钗这个没有出嫁的女儿能够掌控一些局面,因此当事情无法解决下去的时候,薛宝钗变成了各方面的粘合剂,来维系这个家庭。由此可见,薛宝钗这个自幼就不喜欢浓妆艳抹的女孩子,这个从小就熟读四书五经的女孩子,这个心胸开阔和林黛玉一样满腹锦绣的女孩子,她的心里有无穷无尽的委屈,可惜贾宝玉不知道,薛姨妈不知道,林黛玉不知道,就是她自己本人也未必清楚。既要哄大的比如哥哥,又要照顾小的,比如香菱;还要照顾方方面面的势力。因此在大观园里尽管薛宝钗从不叫苦,从不喊苦,她的心里无疑是最苦的。 为什么说薛宝钗是红楼梦里最会做人和处世的女人 薛宝钗,薛姨妈的女儿,家中拥有百万之富,容貌美丽,肌骨莹润,举止娴雅。她热衷于“仕途经济” ,恪守封建妇德,而且城府颇深,能笼络人心,得到贾府上下的夸赞,堪称红楼梦里最会做人的女人。 薛宝钗很会做人和处世。在贾府这个派系复杂、矛盾重重的大家族中,她一方面抱取“事不关己不开口,一问摇头三不知”的明哲保身的处世哲学;另一方面,她又善于处理人际关系,和各方面的人保持着一种亲切自然、合宜得体的关系;正如脂评所说:“待人接物不亲不疏,不远不近,可厌之人末见冷淡之态,形诸声色;可喜之人亦未见醴密之情,形诸声色。”而在这种貌似不偏不倚的处世态度中,她特别注意揣摩和迎合贾府统治者的心意,以博取他们的好感,而对于被人瞧不起的赵姨娘等人,也未尝表现出冷淡和鄙视的神色,因而得到了贾府上上下下各种人等的称赞。贾母夸她“稳重和平”;从不称赞别人的赵姨娘也说她“展洋大方”。 宝钗喜欢讨好人和奉承人,特别是贾府的统治者贾母。贾母要给她做生日,问她爱听什么戏,爱吃什么东西。她深知老年人喜欢热闹戏文,爱吃甜烂食物,就按贾母平时的爱好回答。她还当着面奉承过贾母。她说:“我来了这么几年,留神看起来,凤丫头凭她怎么巧,也巧不过老太太去。”结果是贾母大夸奖她:“提起姊妹”,“从我们家四个女孩儿算起,全不如宝丫头。”宝钗也明白贾母心目中宝玉的媳妇是黛玉,可是她依然努力去讨好贾母,她希望贾母能够改变心意。比如清虚观打醮宝钗本来是不想去的,可是贾母非得让她去,她没有表现出一点不乐意。宝钗观察贾母的喜好,然后在自己的房间摆设上也去迎合,一切的一切只是为了讨贾母的欢心,让贾母把对黛玉的好转移到她的身上。 宝钗也会刻意去逢迎王夫人,自己是王夫人内定的儿媳妇,可是宝钗还是想法设法去讨好她,这样能够更加的保险。比如金钗跳井那件事,金钗的死让王夫人觉得很愧疚,宝钗知道王夫人会伤心,所以她在适当的时机去看望王夫人,王夫人想给金钗几件衣裳,可是姐妹们没有做的新衣裳,她刚说到你林妹妹好像做了,这个时候宝钗忙说自己刚做了新衣裳,让夫人拿来给金钗之类的话,王夫人当时感激的不得了,她对宝钗的好印象又加了好几倍。 宝钗还会拉拢宝玉身边的丫头,特别是袭人,从而促使袭人对她也是非常顺从站在宝钗这一边。三十六回宝钗去看宝玉,宝玉正在午睡,宝钗居然不走和正在做绣的袭人说起宝玉的生活之类的,袭人忙趁此机会把手里的活计交给宝钗,宝钗欣然接受了。宝钗能够让袭人和自己站在同一阵线,而且能够让袭人为她和宝玉制造独处的机会。 即使是宝钗的爱情对手黛玉,宝钗也做的很巧妙。刘姥姥二进大观园行酒令的时候,黛玉说出良辰美景奈何天和纱窗底下有红娘抱之类的句子,这些都是出自戏曲《牡丹亭》和《西厢记》,这些书是不准女孩子家看的,她在说的时候别人都没有注意,唯独宝钗注意了。后来她把黛玉单独叫在一边去说这件事情,没有去揭发黛玉,而且把自己老底也说给黛玉听,她是想通过这件事情让黛玉感激自己,从而进一步拉拢黛玉,让黛玉彻底的退出,让黛玉去成全她和宝玉一对。从那以后黛玉和宝钗之间没有冲突了,而且黛玉处处说宝钗好,就连宝玉都觉得纳闷了。 宝钗是一个女人,婚姻归宿是她和薛姨妈最大的心病,为了成为宝二奶奶,宝钗处处保持好良好形象,处处显示自己比黛玉大度。最后宝钗还是如愿了,八十回后她嫁给了宝玉,他们是当时社会公认的“金玉良缘”。然而因为种种原因,宝玉最终出家,薛宝钗只得独守空闺、晚景凄凉,真是可惜了这么一个既会做人又美丽的女人。 贾宝玉和薛宝钗的新婚之夜都发生了什么? 看过《红楼梦》的人都知道,贾宝玉平生第一知己,自然是林黛玉了,他对她的爱是刻骨铭心的,正如他对凤姐所言:“我有一个心,前儿已交给林妹妹了。他要过来,横竖给我带来,还放在我肚子里头。”他虽因失玉而变得神志失常,疯疯傻傻,但闻说林黛玉将成为他的妻子时,“真乃是从古至今天上人间第一件畅心满意的事了,那身子顿觉健旺起来,——只不过不似从前那般灵透”,可见林黛玉在他心目中有着何等重要的位置!

然而在灯烛辉煌的新婚之夜,贾母、王夫人、凤姐等人设置的“掉包计”,在贾宝玉急不可耐地揭开新人头盖时,一切都暴露无遗,原来聚的不是林黛玉,而是薛宝钗。

眼看新婚“圆房”之事将要成为泡影时,薛宝钗为夺回“圆房”对象又用了那些心机呢?

贾宝玉先是“两眼直视,半语全无”,接着“本来原有昏愦的病,加以今夜神出鬼没,更叫他不得主意,便也不顾别的了,口口声声直要找林妹妹去”。一种深重的失落感,化作无可计量的痛苦和忧虑煎灼着他,使他再也无法承受,终于疯病重萌,闹得贾府老大的没趣。

作为新娘薛宝钗,这本是她人生中的头等大事,然而却因贾宝玉的疯病发作,受到了难以明言的冷遇。没有在新房与夫婿喝合卺酒,没有对剪红烛,没有温言暖语,没有床第之乐,她孤独地和衣而睡,度过了她新婚的第一个夜晚。

也就在这个夜晚,林黛玉以为贾宝玉负她,悲恸至极,焚诗稿,断痴情。尔后,孱弱的身子终于经受不住这种毁灭性的打击,气绝身亡,魂归离恨天。林黛玉死了,整个贾府尽人皆知,独独瞒了贾宝玉,以恐他病笃日甚,但贾宝玉的病依旧愈来愈重,闹到起坐都不能,汤水亦不进了。于是遍寻名医,皆不识病源。那位姓毕的穷医生“诊得病源是悲喜激射,冷暖失调,饮食失时,忧忿滞中,正气壅闭;此内伤外感之症”。虽岐黄高明,下药准确,岂能医得贾宝玉的心病!

贾宝玉的心病,是因林黛玉而生,也愿意为林黛玉而死,他哭道:“我要死了!我有一句心里的话,只求你回明老太太:横竖林妹妹也是要死的,我如今也不能保。两处两个病人都要死的,死了越发难张罗。不如腾一处空房子,趁早将我同林妹妹两个抬在那里,活着也好一处医治伏侍,死了也好一处停放。你依我这话,不枉了几年的情分。”

薛宝钗毕竟是个有胆有识的女子,在最初的怨悔之后,立即振作起来,木已成舟,成了人之妻,她岂能失去贾宝玉。她深知贾宝玉的心病是因林黛玉所引起,便开始一步一步施展她的才智,从精神上对贾宝玉进行有效的治疗。

当薛宝钗听到贾宝玉口口声声闹着要死时,她是好言好语相劝,以断绝贾宝玉荒诞的念头。她说:“你放着病不保养,何苦说这些不吉利的话。老太太才安慰了些,你又生出事来。老太太一生疼你一个,如今八十多岁的人了,虽不图你的封诰,将来你成了人,老太太也看着乐一天,也不枉老人家的苦心。太太更是不必说了,一生的心血精神,抚养了你这一个儿子,若是半途死了,太太将来怎么样呢。我虽是命薄,也不至如此。据此三件看来,你便要死,那天也不容你死的,所以你是不得死的……”可说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字字肯切,句句揪心。“宝玉听了,竟是无言可答”。

当薛宝钗将贾宝玉从“死”的念头中,拖了出来时,又毅然决然向贾宝玉下了一剂“猛药”:“实告诉你说罢,那两日你不知人事的时候,林妹妹已经亡故了。”“宝玉听了,不禁放声大哭,倒在床上。”

这一着果真狠辣,目的在于使贾宝玉对林黛玉真正的绝望,以斩断困扰他的万缕情思,“使其一痛决绝,神魂归一,庶可疗治”。

这个方法果然有效,从昏死中苏醒过来的贾宝玉,大夫来诊治时,惊奇地发现他“脉气沉静,神安郁散”。这是因为贾宝玉的理想世界被骤然砸碎,林黛玉的死去,使他于深度的绝望之后,不得不将视点集中到薛宝钗身上来,“不如怜取眼前人”。贾宝玉“又想黛玉已死,宝钗又是第一等的人物,方信姻缘有定,自己也解了好些”。另一个原因是贾宝玉的哀绝痛哭,使长久积压在心头的抑郁和悲苦,得到一次彻底的通畅和倒泄,故病势有所缓转。

贾宝玉既病情已缓和,面对如花似玉的薛宝钗,便常生发出一种冲动,薛宝钗深知此时的交接,定会带来不良的后果,“每以正言劝解,以养身要紧,你我既为夫妇,岂在一时之语安慰他”,贾宝玉心里虽不顺遂,无奈日间贾母王夫人及薛姨妈等轮流相伴,夜间薛宝钗独去安歇,另派人服侍,只得安心静养。贾宝玉“见宝钗举止温柔,也就渐渐的将爱慕林黛玉的心肠略移在薛宝钗的身上”。

请注意到“略移”这个分寸感很强的词,但说明事情已很有转机,聪明的薛宝钗自然是不会懈怠的。

当贾宝玉的病一天好似一天,但痴心总不能完全解脱,便提出要去潇湘馆哭木黛玉一场时,薛宝钗亦不劝阻,“索性叫他开散了,再用药调理,倒可好得快些”。于是,贾宝玉在林黛玉灵前,思前想后,哭得“气噎喉干”,使贾宝玉又一次“开散”了心头的积郁,减轻了精神上对木黛玉的负疚感。

哭灵归来,薛宝钗知贾宝玉对林黛玉一时必不能弃舍,也不相劝,,是用讽刺的话说他。说的什么话,书中没有说,但可猜测是一些自比林黛玉而觉不如之类的妒语,正话反说,以激起贾宝玉的羞愧之情,所以“宝玉倒恐宝钗多心,也便饮泣收心。歇了一夜,倒也安稳。明日一早,众人都来瞧他,但觉气虚身弱,心病倒觉去了几分。于是加意调养,渐渐地好起来”。

随着贾宝玉身体渐渐康复,而薛宝钗思谋日深,她知道在贾宝玉的灵魂深处,林黛玉的影子仍在徘徊,这正是他们夫妇关系和谐的一个障碍,必将使他们的“性”与“爱”不能走向一种真正的统一。我们在书中看到贾宝玉对薛宝钗种种性爱的冲动,都被薛宝钗理智地制止与克服,她在等待一个最好的时机,来完成具有人生重大意义的“圆房”。

当贾宝玉痴情大发,企望一个人睡在外间,做一个与林黛玉相逢的美梦时,“宝钗也不强他”。“岂知一夜安眠,直到天亮。宝玉醒来,拭眼坐起来想了一回,并无有梦,便叹口气道:正是,悠悠生死别经年,魂魄不曾来入梦。宝钗却一夜反没有睡着,听宝玉在外边念这两句,便接口道:这句又说莽撞了,如若林妹妹在时,又该生气了。宝玉听了,反不好意思……”

但贾宝玉仍不甘心,到第二天晚间,依旧要在外间睡,薛宝钗表现出一种大度,“想来他那个呆性是不能劝的,倒好叫他睡两夜,索性自己死了心也罢了”。

谁知这一夜,贾宝玉将服侍他的丫鬟五儿幻作已经死去的晴雯,从而因人生情,对其进行语言和行为上的挑逗和撩拨,五儿出于少女的羞赧和对礼法的畏惧,加上并未睡着的薛宝钗蓄意发出的咳嗽声的威慑,造成了这个情境不可完成。到了早上,薛宝钗又故意问贾宝玉“可真遇见仙了么?”暗讽他是否在梦中与林黛玉相逢,又一次使贾宝玉对薛宝钗深感愧疚。

宝薛钗所要进行的工作,也就是说对贾宝玉的心理治疗,至此已功德圆满,“圆房”的时机已经成熟了!薛宝钗“因想着:他是个痴情人,要治他的这病,少不得仍以痴情治之”。便问贾宝玉今夜是否仍睡外间,贾宝玉自觉不好意思,答说“里间外间都是一样的”。

这一夜,“一则宝玉负愧,欲安宝钗之心;二则宝钗恐宝玉思郁成疾,不如假以词色,使得稍觉亲近”,二人心思接近,都有了相当的好感,“圆房”的乐事便得以胜利实施。“自过门至今日,方才如鱼得水,恩爱缠绵,所谓二五之精妙合而凝了。”

贾宝玉大婚 薛宝钗如何度过尴尬的新婚之夜 贾宝玉的新婚之夜,是他“天上人间第一件畅心满意的事了”,然而,当他发现新人不是林姑娘的时候,他的表情是“两眼直视,半语全无”,心里不亚于一场地震所带来的震撼。 宝玉吵嚷着要去找林妹妹,宝钗却是一脸的尴尬,极度的难堪。也算宝钗气量大,有修养,面对新婚之夜,新郎吵嚷着要去找初恋情人,继而弃她而去,宝钗的心情如何,那是不言而喻的。那么,薛宝钗是如何应对这场变故的呢? 我认为,首先薛宝钗不是“调包计”的参与者,起码对“调包计”不知情。出身名门贵族,自小受到良好的传统教育,而且又天资聪慧冰雪聪明,她怎么会想不到“调包计”所带来的后果呢。林黛玉的死,整个贾府尽人皆知,惟独宝玉不知,作者在这个时候安排宝玉疯癫,叙述异于前文,这都可以证明“调包计”是续写者的破绽。 其实宝钗也是“调包计”的受害者,新婚之夜遭到新郎的“厌弃”,而且新郎恳求她转达要与林妹妹同生死共患难的决心,并且要求去林妹妹处哭灵,这对于一个新婚的少女来说怎能不是打击。 哭灵归来的宝玉依然心中只有黛玉,他希望一个人睡在外间,希望梦里能与林妹妹相见。宝玉在表达对黛玉忠贞的同时,不顾新娘子宝钗的感受,他的言行深深刺伤了宝钗的心。 当一切漫漫过去,宝玉对宝钗也感到了愧疚,逐渐做出了要与宝钗亲近的举动,而此时的宝钗,心里的阴影却挥之不去。她没有急着“圆房”,她也需要心灵的调整和过度。按照中国的风俗,新婚三天新娘有回门的礼节,书中没有交代宝钗回门的细节,但我们可以猜测,宝钗是如何趴在母亲怀里倾诉这些苦水的。 宝钗毕竟是聪明的,她很快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在宝玉几次闹着“分居”与黛玉没有“鸳梦重温”的关口,主动贴合上去假以词色,终于将宝玉拉向自己身边,实施了她新婚后的第一次圆房。 刘姥姥二进大观园时,讲述了一个雪中抽柴的女孩,刘姥姥说:“就象去年冬天,接连下了几天雪,地下压了三四尺深。我那日起的早,还没出房门,只听外头柴草响。我想着必定是有人偷柴草来了。我爬着窗户眼儿一瞧,却不是我们村庄上的人……也并不是客人,所以说来奇怪。” 这个故事其实就是暗喻薛宝钗的结局。刘姥姥说,不是他们村庄的人,也不是客人,那就是贾府的亲戚,雪喻薛。薛宝钗在贾府没落,宝玉出家后,最终也沦落成了“雪中抱柴”的村妇。 宝钗的新婚之夜,是她心底永远的痛,这也预示着“金玉良缘”的虚无飘渺,预示着薛宝钗——雪抱柴的悲惨结局!薛宝钗的悲剧,从她结婚的第一天便已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