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一统宇宙》 第一章 帝王归来 “队长，你确定任务地点是这里吗？” 戒备森严的军事基地，一行人动作敏捷的潜行而入。但走到中途，钢铁侠看着眼前战甲屏幕上传来的热感应图，眉头越皱越深。 “别说是什么变种人实验人员了，这种高保密级别的基地连个人影都没有？守备的士兵在哪？重型武器在哪？说这是针对我们的陷阱还差不多！” 走在最前面的美国队长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但不等他戒备查明原因，钢铁侠就已经连上了基地的内部网络。 “我的上帝啊……他们要干什么！”愤怒让钢铁侠一时忘记了他们在潜行而拔高了声调，空荡荡走廊里的回声让旁边的黑寡妇瞪了他一眼。 钢铁侠压低了声音，但压抑不住怒火：“这里确实是变种人实验基地没错了，看看这份实验计划表！他们这是残害了多少生命！” “……等等。”一起看着计划表的黑寡妇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现在是几点？这上面写着今天有解剖计划？如果我们加快速度，也许能赶得上在解剖前进入实验室。” 后知后觉的钢铁侠等人立刻核对清楚安排了解剖计划的实验室的位置，并加快了步伐赶过去。 本应该完美无缺的潜行，因为要营救生命的急切而破绽百出，好几次都暴露在监控镜头之下，还搞出了声音。 然而奇怪的是，即使这样，依旧没有任何士兵出现。 整个基地死一般的寂静。 就仿佛没有一个活人一样。 这种不正常的安静，让本就谨慎起来的一行人更加放轻了脚步。 只有钢铁侠忽然被气笑了起来：“所以说，这就是这个基地的外部防备几乎没有的原因吗——全跑来围观解剖一个变种人？他们是变态吗？” 队伍的公共频道上，钢铁侠共享了实时热成像地图，这张地图显示，在他们斜下方的实验室外，密密麻麻的围着几层士兵。这个惊人的数量让人忍不住怀疑，是否整个基地的人都集中到了这里。 一时间没有人说话，沉重的气氛蔓延开来。 谁都很清楚——包括钢铁侠自己，这绝不可能是单纯的围观，很可能是实验中出现了什么问题，又或者是对这一次的解剖实验极度的重视。但不管怎么说，实验室里的变种人都很可能，已经…… 钢铁侠的心沉甸甸的向下坠去，他正准备迈步继续向实验室方向进发，就听到自己的智能ai管家发出了警告声：“sir，监测到据您八百米处正下方的实验室温度急剧上升，爆炸概率97.91%，正面迎击存活率0.22%，请在5秒钟内紧急撤离。” “现在开始计时：5，4……” “喂！等等！” 钢铁侠不满的反抗被无视，ai管家直接接管了钢铁战甲，控制钢铁手臂一手抄起一个队友，代替任性的主人以最快的速度向后方疾驰而去。 “……1。 ” 计时结束，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声。 “轰——！” 熊熊火焰炸裂在几人的身后，猛烈的气流从黑寡妇的脸颊旁吹过，生生割伤了她的肌肤。 她下意识回头看去，就见过于炙热的火焰烧穿楼板，特种金属也抵抗不住这种高温开始融化。 钢水流淌，樯倾梁塌，宛如地狱一样的惨烈景象。 而在火焰之中，少年纤细的身量隐隐绰绰。 黑寡妇：“——！！！等等！回去救人啊！” …… 少年身披着实验室的白色袍子，裸露着一双纤细的小腿，独自一人站立在横倒了满地的实验人员中，睁着一双茫然的浅金色眼眸向四周望去。 血液从他被手术刀划开的手臂上“滴答滴答”的滴落下来，染红简易的白袍，滴进他走过的血泊之中。 他赤脚踩过满地血色，走向躲在不远处实验器材残骸后的突击队指挥官。 他走的很慢，但每一步，都踏在指挥官的心理承受底线上。 明明只是独自一人的纤细少年，但却仿佛裹挟着百万军势之威，强大的气场席卷整个实验室，如山岳压顶而下。令尚存活的突击队员们哪怕曾身经百战，也不自觉恐惧的后退，就连灵魂都在叫嚣着远离这个少年。 极度的恐惧之中，指挥官瞳孔紧缩，仿佛看到死神扛着镰刀在向他走来。 少年每向前一步，这个往日铁血铮铮的汉子就后退一步，直到背抵住墙退无可退。 “喂，你知道我叫什么吗？”少年俊美到不似人类的面容上漠然没有表情，丝毫不被身旁惨烈的景象所影响：“我问过那些穿白衣服的人，但是他们都没有回答我。那你呢？关于我，你知道些什么。” 指挥官艰难的咽下唾沫，眼神不自觉越过少年，看向他身后横倒满地的白色防护服实验人员。 “……恶魔。”年轻的突击队员颤抖着，咬牙切齿：“你是恶魔！该死的恶魔！啊啊啊啊！！！” 旁边的突击队员们甚至来不及阻止，心理防线崩溃的年轻突击队员猛然从蔽身处冲出去，抄起重机枪疯狂扫射。 少年面无表情的歪了歪头，他不能理解眼前士兵的动作，也不认识士兵手里的武器。但是他感知到了士兵对他的恶意。 于是他向士兵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掌。 下一刻，在突击队员们和指挥官紧张的注视下，本可取人性命的子弹甚至未能抵达少年的身前，就已经在弹道轨迹上自燃，然后湮灭在空气中。 打光了，年轻的士兵睁开刚刚紧闭着的眼，却惊恐的发现，他本以为已经被打成筛子的人，却依旧毫发无损的站在那里。 少年平静的放下手臂，明明是还不到士兵肩膀的身高，但当他注视着士兵时，却徒然让士兵生出了仰视不可逾越的高度的感受。 “怪物，怪物……”士兵不可置信的摇着头一步步后退。 指挥官则彻底陷入绝望。他闭了闭眼，然后再次睁开眼时，暴喝下令：“全队听令——开火！开火！开火啊啊啊啊！” 无数子弹从枪口喷涌而出，冲向少年。 而他站在原地，身量纤细却仿佛蕴含着无穷无尽的力量。 少年那双过分漂亮的浅金色眼眸中眸光流转，如同耀日朗照江河。狂风从他的脚下升起，力量源源不断的涌现而出，在密闭的实验室中开始狂暴。 所有射向他的子弹都被狂风裹挟着无情碾碎，而他站在风暴中央，站立如山岳松翠，自带一袭不容冒犯的尊贵，简易的实验室白袍也如同王袍加身。 少年的目光穿透飓风和被吹卷入风暴的枪械子弹，看向恐惧的指挥官。他轻轻蹙眉，不能理解指挥官的行为：“我在这里苏醒之前，你就已经在这里了，却不知道我的名字吗？” 他垂眸看向脚边血泊中的实验员，面容上默默带了一丝委屈：“我只是想知道，我是谁。” 我是谁。 我叫什么名字。 我来自哪里。 我为什么会一个人，独自在这个满是陌生人和事物的地方醒来？ 无法容纳少年过分强横的力量的实验室，终于在某一个临界值后，开始承受不住力量的压迫，玻璃爆破，实验器材，引发的连锁反应点燃了整个实验室。 然后—— “砰——！” 熊熊火光之中，在飓风中尚存一息的突击队员们惨叫着被火焰吞噬，指挥官在火光中带着深深的恐惧，最后看了少年一眼，然后被彻底吞没。 融合了少年力量的火焰带着不可抵挡的势头向四周蔓延，这座曾夺走了无数无辜变种人生命的军事基地，顷刻间便埋葬在火海之中。 少年眨了眨浅金色的眼眸，茫然低语。 “我的……名字，是什么？” 就在少年发问的下一刻，如同虚空之中的某种存在忽然捕捉到了少年，时间与空间定格一瞬，齿轮停摆，千百年来所有汹涌的思念睁开眼睛，温柔注视向少年。 [千年转瞬，帝陵巍巍默然。陛下，您该醒来了。——请您，再看一眼您的臣民，再看一眼您的疆土。] 【始皇帝——嬴政】 …… 钢铁侠一边语速极快得突突突抱怨ai管家擅自接管钢铁战甲的事，一边手下不停的清理前进道路上的一切障碍，以最快的速度向目标实验室前进。 几人的心情沉重，他们清楚，在这样可怕的和火焰中，可怜的小变种人几乎不可能存活。但是他们心中仍有一点微小的希冀——万一呢，万一那个变种人的能力让他刚巧可以存活下来呢。 美国队长沉默的扔开一块仍燃烧着余火的实验柜，然后，当他抬头向前看去时，不由呼吸一窒——他看到了此生，从未见过的绚烂景色。 纤细俊美的少年站在火焰和灰烬之中，却如同站在凡人不可触及的神殿，四周的火焰不敢伤他分毫，只卑微的低垂下焰气，向他臣服。 他身着黑底龙纹的龙袍，冕旒轻晃间，那双浅金色的眼眸如同燃烧着太阳，倒映着山川与天空，沉积着一段千年深厚的辉煌岁月。 少年眼眸平静，看向来人。 “找回来了，朕的名字。” “朕是嬴政，大秦，天下，始皇帝——！” …… 【秦历百年，昭昭烈烈。自始皇帝起，而至千世，万世！强秦，虽亡——不灭！】 第二章 新识 美国队长站在废墟后被清理出的狭小通道上，看着少年，他的眼眸缓缓睁大，就连肌肉都绷紧起来。 他不敢向前走哪怕一步，生怕惊扰到少年，让这样超出人类认知极限的美丽下一秒就破碎。 他的呆立引起了黑寡妇的注意，她担忧的走过来：“怎么……” 然而话未说完，她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一抹绚烂，黑寡妇抬头看向不远处，然后愣住。 “哦！我的上帝啊。”凑过来的钢铁侠越过美国队长的肩膀看过去，语气带着孩子般的兴奋：“哇哦老贾，看到了吗？快录下来！” 智能ai管家：“sir，已全程录像。” 少年听到钢铁侠的声音，微微转头看向几人。 当那双浅金色的眼眸与几人的视线相对时，他们只觉得，自己或许亲眼看到了神迹的降临。 然而下一刻，少年忽然闭上了眼眸，失去意识直直向前倒向地面。 美国队长惊呼一声，大脑还来不及反应身体就已做出决断，迅速冲向少年，赶在他摔在地面之前接住了他纤细的身躯。 黑寡妇面容一肃，立刻跑过去查看少年的情况。在探查到少年轻微到几乎没有的心跳时，她眉头紧皱：“医疗队准备好！这男孩的情况很危险。” 钢铁侠：“放心，托尼；斯塔克私人医疗团为您服务。我已经让他们火速赶来了。” …… 美国队长横抱着身量纤细的少年快速走出已化为焦土的基地，救人心切的几人直扑进待命的医疗团队，却没有注意到，在基地不远处的山林里，有一队士兵沉默而立。 在他们作战服的胸口，赫然是九头蛇的纹章。 “军方a012基地被清除，任务目标已落入复仇者之手，任务失败。”为首的队长点了点耳蜗中的耳麦，沉声报告，视线却通过望远镜落在少年的身上，一刻也没有离开。 对面沉默了几秒，然后在滋滋啦啦的电流声中咬牙下令。 “撤退。” 队长向身后的队员做了个撤退的手势，队伍立刻如潮水般悄无声息的向山林深处撤退，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只有队长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复仇者已经准备起飞的飞机纵队。他已看不到少年的身影，却不放弃：“变种人……” …… 等所有人员都上了飞机后之后，负责戒备的黑寡妇最后登上飞机。然而就在关上舱门的前一刻，她却忽然目光如炬的直看向不远处的山林。 “怎么了？”钢铁侠蹲在医疗队旁边时刻注意着少年的情况，他虽然不说，但任谁都能看得出他对少年的紧张。 “那边的医院已经准备好了，就等我们抵达了。飞机上的设备到底还是不够全面，女士，我们需要立刻赶过去。” 黑寡妇收回视线，用力关上舱门：“起飞。” 但是她没说，她好像在一瞬间，看到了山林里反射出了光线。 特工出身的她很清楚，那是瞄准镜的反光。多年战斗的直觉告诉她，来人的目标是他们刚救回来的男孩。 是谁，是谁在监视着这里？这个男孩又到底是什么身份？能惹上多方的注意，甚至连大爆炸之后男孩生死未知的时候，都不放弃监视。 她看着面色苍白躺在担架上接受检查的少年，眼眸阴沉了下来。 斯塔克医院，平日里安静的走廊现在回响着细碎的声音，间或夹杂着女孩子们的笑声。 漂亮的护士姐姐们越过坐在走廊上的斯塔克先生，径直而统一的向同一个病房走去，手上抱着各种小零食和牛奶，仿佛见到绝世可爱猫猫般兴奋。 至于平时最受欢迎的花花公子；顶级富豪；斯塔克先生…… 托尼；斯塔克耸了耸肩，和自己的ai管家抱怨：“老贾，我难道真的老了？没想到我的魅力竟然会输给一个男孩——身无分文的那种！” ai管家沉着回答：“不，是颜值打分100分，乖巧无辜正对女性喜爱的那种。sir，我们输得不冤。” 托尼抬起头，透过病房透明的玻璃窗看向那个男孩。 少年坐在阳光下的藤椅中，身穿着纯白的睡衣，睁着一双懵懂的浅金色双眸时，仿佛天使降临人间。 在他身边，源源不断的围上来医护小姐姐们，兴奋而克制的和他说话。 少年似乎听不太懂，总是在某个词之后磕磕绊绊的复述，然后茫然的回望向小姐姐。 被他这样注视着的女医生猛然捂住自己速度过快的心脏，克制自己的尖叫到声音都抖了起来，但还是努力保持温柔的为他解释。 而在少年的怀里、手边、旁边的柜子上，都摆满了小姐姐们送来的零食和营养品。 他抱着零食，骨节分明的手指一样样指过去向周围的医护发问，得到答案后乖巧点头的样子，也让这些小姐姐们简直要因为心跳过于剧烈而昏厥。 “嬴小先生真是太～可爱了，他有那———么可爱，啊！”怕打扰到少年的休息，送完零食就从病房里出来的护士小姐姐们还沉浸在少年的美貌中，晕乎乎的向同伴表达自己的兴奋，而通行的小姐姐也疯狂点头表示赞同。 托尼静静的注视了一会儿，嘴角也不自觉挂上微笑，就好像只要有少年在的地方，就足够令人心安。 他低声嘀咕：“好吧，确实输得不冤。” “托尼。”黑寡妇出现在走廊的转角，她手握着一沓文件，神情严肃：“有关我们救回来的那个男孩，有些事情你大概需要了解一下。” 托尼潇洒的一甩西装，站起身：“了解什么？难道你要告诉我，他是政府军方的终极武器不成？” 他本是想开个玩笑，却没想到黑寡妇依旧严肃不为所动，他不由得一惊：“不……会吧。难道真是？？” 托尼下意识看了一眼病房里的少年。 当少年笑起来时，他的美貌，连日光都不敢与之争辉。 嬴政不知道病房外的暗流涌动，他还陷在认识新鲜事物的海洋中。 他的视线扫过病房里的物品，却发现没有一件是自己认知中存在的。好在涌到他身边的人类女性足够热情，无论他提问什么内容，都事无巨细的作答。 飞机，医院，呼吸机，x光检测，计算机，个人终端…… “都是我没有见过的，真想让这些也出现在我那里。”他严肃的点了点头，发表了自己身为帝王对高科技时代的看法。 然而纤细的少年肃着还带着一点婴儿肥的俊美面容，故作成熟努力装大人的样子，只让所有看到这一幕的医护小姐姐们心脏狂跳：可爱到过分啊！啊！ 而同时嬴政完全不像生活在现代社会的发言，也让她们想起了那个传言——斯塔克先生动用医疗机队送来的病危少年，是曾被某基地关起来做实验的变种人。 一想到这里，她们看着嬴政的目光，怜爱而温柔，简直能掐出水来。 于是嬴政，再次收获了一满怀的零食。 “好了好了，女士们，我知道像我这样的老腊肉已经吸引不了你们了，但是请注意这位小先生刚脱离危险期，还需要充足的休息。” 病房的门口忽然出现了一位身材健硕的医生，他含笑着拍了拍手掌，吸引病房内医护小姐姐们的注意：“现在，就请回到各自的工作岗位上吧，把空间和安静留给病人——好的，谢谢合作。” 从嬴政在病房里醒来，被医生宣布脱离危险期可以探视之后，就再没有真正空下来的病房，终于彻底安静了下来。 医生笑着关上门，又在医护小姐姐们不舍而小愤怒的眼神中，愉快的拉上窗帘，彻底隔绝了病房内外。 “抱歉，让你觉得吵闹了吧。”医生迈开长腿走过来，坐在嬴政对面。 嬴政轻轻摇了摇头，将满怀的零食一样样放在旁边的桌子上摆好：“不，我很喜欢。她们告诉了我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我喜欢多了解一些这个时代。” 他的英语发音带着初学者的生涩，还夹杂着一点医护们偶尔带出来的方言腔，让人怀疑他是否是在这几日与医护们的接触中，才刚开始学习的英语。而他的发言内容，也带着一点脱离时代的怪异感。 但是医生却恍若未闻，只是笑着说：“是呢，小先生，虽然不知道你具体的时代，但是，欢迎来到这个时代。然后——” 他猛然倾身向前，靠近嬴政：“把你的那个时代，让我看看怎么样？告诉我你究竟是怎么活到现在，又怎么能在沉睡九年的苏醒后依旧健康的，好不好？从你被从地脉深处挖出来那天起，我就一直好奇——求你让我看看啊，那永生的神迹！” 医生的表情疯狂而扭曲，前一刻还端正的五官此时充斥着狂热，如同陷入痴狂的信徒。 同一时刻，病房面向建筑外的巨大落地窗被猛然击破，千万碎片迸溅，发出刺耳的脆响。 随之而来的，是腰间帮着缆绳从上空踢碎玻璃闯入病房的数名黑衣士兵，他们满身煞气，手持机枪，胸口九头蛇的纹章狰狞显现。 但嬴政依旧安坐在藤椅之中，背对着阳光与漫天的玻璃碎片，没有任何惊惧或躲闪。 他抬了抬纤长眼睫，看向疯狂的医生：“我的时代，你没有窥视的资格。” 光线折射，高层的大风满贯入病房，猛然卷起白纱的窗帘与帷幔，呜呜咽咽如哭泣。 在满室全副武装的士兵围困中，明明该处于弱势的嬴政却眉眼淡然，他所在处，即便藤椅也如王座。 这份不正常的沉稳终于勉强拉回医生一点理智，他忌惮的看着嬴政：“你……” 然而，已经晚了。 “轰——！” 第三章 折断 吹卷满室的大风愤怒嘶吼着，风刃如刀刃，暴烈猛吹着士兵们和医生，却独独温柔的绕开嬴政。 过于剧烈的风让医生站立不稳的踉跄数步，差点从失去了窗户的破洞摔落下去，就连身材壮硕的士兵们都十分艰难的勉强靠腰间的绑带稳住身形。 心里隐隐升起的不安感让士兵们越发暴躁，他们无视医生心疼的高呼，伸手想要推搡嬴政：“喂！小子，不许磨蹭，赶紧跟我们走！不然别怪我们打折你的腿！” 然而就在士兵拿着绳子的手碰到嬴政肩膀的前一刻，少年微微垂眸，浅金色眼眸充斥厌恶。 然后下一刻，狂风大作，空气都仿佛在愤怒的燃烧起来。 空间扭曲，空气抽离原处。 “咔嚓！”一声，所有士兵的手臂应声折断，被扭曲的空间强行扭成波浪般的形状。 但是士兵们的惨叫还没有来得及喊出口，就惊恐的发现，他们哪怕拼命呼吸，也无法呼吸到哪怕一丝空气。 他们瞪大了双眼，如同看怪物一样看着嬴政。 嬴政从藤椅中缓缓起身，颇有些苦恼的皱眉：“我是失去了记忆没错，也对所谓科技并不熟练。但是什么给了你们错觉，让你们觉得这样我就好欺负的？” 他对他们的感受并不感兴趣，只是回问：“你们刚刚说，要打折我的腿？” “咔嚓！” 话音刚落，包括医生在内，所有人的双腿齐刷刷被看不到的力量敲断，骨头断裂的脆响令人牙酸。 士兵们面目狰狞，汗如雨下，控制不住的跪倒在嬴政面前。 嬴政居高临下的看着如蛆虫般匍匐在地的医生，忽然笑出声来：“看看你这丑陋的模样。” “你这样的东西，也配觊觎我的时代吗？” 少年微微弯腰，纤细的腰身拉伸出你啊，你连你自己的时代都配不上。” “不过，我倒是有些好奇。你刚刚说的九年前发现的我，是什么意思？” 前一刻还被嬴政身后的神秘所吸引而狂热的医生，现在看着样貌美好的少年，却如同在看着恶魔，牙齿上下打颤瞳孔紧缩。 “军，军方……九年前在矿石脉下，发现的石茧……” 嬴政点点头，然后提着他的衣领慢慢直起身，被扼住呼吸的医生想要挣扎，却四肢俱断无法逃离，只能痛苦的被一点点拉离地面，在窒息的痛苦中慢慢绝望悔恨。 “砰——！” 被嬴政随手甩出去的医生砸进墙壁，溅起一片灰尘。 在跪倒一地的士兵中，只有嬴政一人独立。 他微微侧身，看向病房外的走廊：“然后是……” 托尼斯塔克被黑寡妇领进一间空旷的会议室时，条件反射的先扫视了一圈，看那颗来自神盾局的卤蛋是否在这里。 “弗瑞局长还不知道。”黑寡妇看穿了托尼的想法，也许平时她会调侃下这位队友，但是今天握着情报的她没有这种心情。 她谨慎的检查了会议室的每一处，确定没有监控设备，这才将手中的资料“啪！”的摔在会议桌上，示意托尼翻阅。 “托尼，你知道我们救回来的，是一颗不确定什么时候会引爆的炸弹吗？” 刚瞄了一眼文件里【军方绝密】字样的托尼做出夸张的惊讶神情：“哇，这么恐怖吗，吓死我了——如果我不是会拆弹的话。” 黑寡妇看得出托尼并没有把男孩的危险性放在眼里，她叹了口气，手撑在托尼旁边半坐在会议桌上：“托尼，他很危险，连神盾局都无法探知全貌。” “你看这份文件就知道了。本来我们的任务是救出012基地内被绑架的变种人，截获基地内有关变种人实验的数据。但事实是，这是一件连神盾局都被欺骗过去的任务——就连基地名称都不是012，而是代表着绝密的a012章 ” 黑寡妇的面容平静，声音却咬牙切齿：“奇耻大辱，托尼，我们连任务名字都没有搞对。” 托尼沉默了片刻，终于翻开了文件。 “我们被利用了，托尼。有人给了神盾局错误的信息，借我们之手从a012基地“救回”那个男孩，但其实，只是想让他脱离军方的掌控，借机夺走他。” 黑寡妇看着不发一言的托尼，声音冰冷：“我们不知道那男孩究竟是什么身份，被军方和另一股势力如此看重，甚至不惜招惹神盾局和我们。但是，能让军方在九年前专门为了他建造一座绝密基地，让整个a012基地都围着他开展研究。托尼，我们经文件的托尼忽然笑了出来，“啪！”的合上文件：“哈？麻烦？娜塔莎罗曼诺夫女士，请搞清楚，斯塔克从来不怕麻烦。国军方？那不是更好吗，谁不知道斯塔克工业和军方还有一笔旧账要算！” “再说。”托尼想起了他临离开病房前，看到的少年那宛如天使的样貌：“那种乖乖男孩，能有什么危险性？这几天他的身体检验报告不也显示了，他是个很弱小的变种人吗？” 托尼还欲说些什么，智能ai管家文质彬彬的声音忽然响彻会议室：“很抱歉，罗曼诺夫女士，我不是故意要打扰您和sir的谈话，只是，有一件紧急事务需要sir立刻处理。” ai管家同时调用了会议室内的投影仪。 瞬间，斯塔克医院大楼的情况被12组无人飞行监视机全方位展现在会议室内。 玻璃破碎，疯狂的医生步步紧逼，黑衣的士兵们劫持纤细的少年。 托尼眼瞳紧缩。 他手撑着会议桌翻身越过，直奔向会议室的落地窗：“嘿，娜塔莎，关于他到底危不危险，又有什么过去，我们下次再谈吧。现在救人要紧！” 钢铁战甲应声飞来，在托尼奔跑几步的时间内迅速将他武装起来，钢铁手臂击碎落地窗，他纵身跃下，然后紧扒着少年的病房所在楼层的玻璃，悄无声息的的潜入。 结果刚落地，就听到枪械上膛的声音。 重新化身钢铁侠的托尼在战甲中小声抱怨ai管家：“老贾？？怎么没告诉我这里有敌人？” “抱歉，sir，刚刚斯塔克医院数据库被入侵，有人试图盗取嬴政小先生的身体检查结果档案。出于最优先级项，自动调用防火墙，所以没有及时向您发出敌情警报。” 托尼慢慢举起双臂，僵硬回身：“好了老兄，不管你是谁，嘿！看看这里可是斯塔克医院，是我的私人医院，你这样闯入还拿枪指着主人，是不是太过分了……” 然而当他看清走廊内的情形，却忽然卡了壳说不下去。 少年的病房外，黑压压站满了全副武装的士兵，他们手持机枪，沉默瞄准着钢铁侠。而在他们旁边，则是被枪指着抱头蹲地的医护人员们。 托尼出离的愤怒了：“老贾，先不管那该死的入侵了，调出楼层设计图！这些家伙，竟然敢在我的管控下做这种事！该死的，我要硬生生揍死他们！” ai管家：“……sir，建议您先抱头蹲下。” 托尼：“？？？哈？” 受伤了，老贾你是不是不信任我的能力？ 还没等被自己的ai管家怼得怀疑世界的托尼反应过来，整个楼层的地面忽然都开始剧烈震动起来。 士兵们在突如其来的震动中站立不稳，差点摔倒。 随即，病房的房门忽然鼓出明显的弧度，就像是门板承受了过于巨大的压力，马上就要被压垮一样。 一部分士兵们立刻警惕，试图调转枪口对准病房。 但迅速聚集并强大起来的力量并没有给士兵们这个机会。 “砰——！” “哗啦——！” 门板被炸飞。 千万玻璃碎片迸裂。 坚实的墙壁被炸成无数水泥块，散落漫天。 士兵们被打了个猝手不及，有躲避不开的士兵被飞击来的碎片撞击了个正着，立刻失去意识躺地。 灰白色的烟尘渐渐散去。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嬴政一手拖拽着已经昏迷的医生的领子，不紧不慢的走出来。 走廊一片狼藉，可少年身上的纯白睡衣，却连一粒沙尘都不曾溅落。 就仿佛，有某种虚空中的存在温柔的注视着失去了一切记忆的少年，轻轻为他拂去所有的灰尘和阻碍。 托尼的咳嗽打破了众人紧盯着嬴政的寂静氛围。 “咳咳咳……老贾，你下次说话说全一点！你早告诉我说会爆炸不好吗？”托尼扶着墙壁站起来，因刚刚一时惊吓而被自己口水呛到却还不放弃吐槽自己的ai管家。 嬴政闻声看去。 托尼也回望，他迅速扫视了一下少年手提昏迷不醒的壮年男性，震慑面前数十名士兵，身后也隐约露出的横倒一地的景象，那双焦糖色的眼眸里浮现出一点惊讶。 “哦！男孩，没想到你竟然这么能干。” “不过……”他苦笑着耸耸肩：“未免对我太不友好，前一刻我还在和娜塔莎信誓旦旦的说，你不会有危险性呢。” “嗯，你说的话全糊回自己脸上的事，还是第一次糊得这么快。”紧随着从楼梯滑降下来的黑寡妇警惕的持枪对准着士兵们，声音冷静，已经全然看不出她刚刚看到嬴政被攻击时的紧张和担忧。 嬴政认真的纠正他们的错误：“并不是我干的。准确来说，是天地规则做的。” 托尼：“？” 嬴政肃着俊美的脸蛋点点头：“因为天地敬我，畏我。” “但也爱我。” 第四章 疑惑 一片狼藉的走廊很快被清理干净。 ai管家有条不紊的发布命令收押士兵们和医生，控制舆论并进行善后工作。 看到士兵身上九头蛇的标记，黑寡妇和托尼的脸色都很难看——他们隐约意识到，被军方和九头蛇同时抢夺的少年，远比他们设想的还要复杂和危险。 嬴政也很快失去了对这些攻击者的兴趣，转而伸手拦住一只负责运送搜缴上来的武器的小机器人，拿过一把机枪，好奇地试图分析它的构造。 等托尼结束了电话一转身，看到的就是少年凑近着枪管向里看去，似乎是在疑惑那些子弹是怎么被发射出来的一样。 一向让别人头疼的钢铁侠，一时间竟然也觉得自己的太阳穴开始突突突跳了起来。 “嘿，男孩，放下那东西，那可不是什么有趣的乐高模型。” 害怕嬴政伤到自己，已经走到他身边的托尼干脆试图直接拿走他怀中的机枪。 想到刚刚被押送走的士兵的惨状，托尼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已经做好了会被攻击的准备。 “sir，需要为您召唤战甲吗——为了抢走一个未成年孩子的玩具。”ai管家没什么起伏，但就是莫名嘲讽的声音在托尼的耳麦中响起。 托尼：“……” 老贾，你管这个叫玩具？ 但出乎托尼意料的是，嬴政并没有发起任何攻击，只是歪了歪头，就任由他伸手拿走了机枪。 “哦？”托尼有点呆愣，不由得问嬴政：“你就这么让我拿走了？要是我夺过你的枪反过来对付你怎么办？” 可能是少年干净纤细的形象看上去太容易被欺骗的缘故，托尼不自觉开始忧心起他的未来：明明被军方和九头蛇觊觎，却还这么容易相信别人？以后被骗了可怎么办？ 然而嬴政盯着托尼忧心忡忡的脸看了片刻，忽然笑了起来：“人类对我是善意还是恶意，我还是分得清的。” “不是我轻易相信他人，而是你先对我付出了信任。”他那双浅金色的眼眸带着看透一切的剔透：“我相信你不会攻击我。” 托尼：心脏被射中一箭！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却觉得脸颊热热的烧了起来。被少年所信任的感觉实在是太美好了。 他晕晕乎乎的，下意识想要摸摸鼻子，才发现手里还拿着机枪。 于是又想起了刚刚嬴政看着他信任的眼神……托尼赶紧咳了一声，似乎在掩饰自己的失态：“咳，正好有些信息需要和你核对下，和我一起过去？” 嬴政跟上来，默默的注视着托尼的背影，却没有说出下一句——就算攻击他，也只是徒劳。 不过…… 感受到托尼格外好的心情，嬴政的眼眸中浮现出笑意。 等黑寡妇处理好神盾局那边的眼线，推门走进会议室时，就敏锐的发现托尼的状态不太对，喝醉酒一样过于兴奋。 “你好，自我介绍一下——娜塔莎罗曼诺夫。”黑寡妇身姿利落的在嬴政对面椅子上落座，但在目光落在少年身上的时候，冷酷的特工女士不自觉柔和了面容。 嬴政点点头，视线落在她手中的文件上：“你手里的那是有关于我的吗？” 黑寡妇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她笑了下，把刚刚还费心思遮掩的文件大方摆在他的面前：“没错，这是一份军方关于你的绝密报告。” 她出身于世界上最顶尖的间谍机构，知道如何获得别人的信任，得到自己想要的情报。从救回少年到现在，所有的接触都让她明白了一件事——想从少年那里得到情报，就不能心怀哪怕一丁点的恶意。 否则，前功尽弃。 “九年前，军方在矿采区深处的地脉发现了一块石茧，扫描发现内有生命体征——也就是你。紧接着，不知道军方那些人发现了什么，他们立刻秘密运走石茧，甚至专门修建了a012基地来进行对石茧的研究。” “但是九年来，他们一无所获。报告中称，石茧无法被人为破坏，就连磨粉取样的工作都极为艰难。直到十几天前，也就是我们带你离开基地的前第九天，石茧忽然化成光粒消失，露出了藏在石茧中的你。” 黑寡妇将文件推到嬴政面前，语调平静：“军方的报告认为你是能力失控的变种人，对你的研究可以获得控制变种人的方法。但我并不相信这个结论。” “我很好奇，在九年间那些空白的报告和时间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你身上到底存在着什么，才让军方甚至九头蛇对你紧追不舍？” 托尼不满的敲敲桌子：“嘿，娜塔莎，温柔点，他还未成年！” 就像是忽然被逆毛摸了下的猫，嬴政皱了皱眉，浅金色的眼眸认真的看向托尼：“我已经成年了。” 托尼：“……” 就连娜塔莎都用一种看硬装大人的小孩子的眼神，惊讶的看向嬴政。 托尼：“你还记得你今年多大吗？” 嬴政连思考都不需要，直接脱口而出：“两千两百六十六岁。” 众人：“……？？？” 托尼：“你要是两千岁，我就是五千岁！就算你的体检报告显示你健康得过分，那也只证明了你变种人的身份吧。你哪里看起来像两千岁？又没有吸血獠牙。” 嬴政用纤长手指点了点下颔：“现在的人类世界流行用外表来确定年龄吗？” “这样的话……”他若有所思道：“我是十三岁。” 托尼一口咖啡喷了出来：“咳咳咳……抱歉，我没想到你这么年轻。” 娜塔莎抬手制止了想要继续抗议的托尼。 她与嬴政对视的眼眸一片冷静：“也许托尼相信你，但我不是，我始终认为，你是极具危险性的存在。” “你是谁？又拥有什么？你的存在会对我们、对神盾局产生什么样的影响？” “我想信任你，请给我一个相信你的理由。”黑寡妇认真而诚恳的说出自己的心声。 嬴政定定看了她一眼，浅金色眼眸柔和了下来：“我从醒来就躺在你们称之为手术台的地方，对自己的了解甚至不如你对我知道的多。但我还不屑于欺骗你。” “我是嬴政。” “我拥有过一个时代。” “虽然这里并非我的时代，也不是我的疆土。但是，这个科技的时代有太多我不清楚的事物，我对它们十分好奇。” 当嬴政笑起来时，没有人会忍心拒绝他：“女士，你愿意为我解答那些疑惑吗？” “作为报酬，我将允许你进入我的时代。” 黑寡妇愣住。 …… 娜塔莎注视着嬴政和托尼并肩离开医院的背影，拨出了一个号码。 短暂的嘟声等待后，温和的男声传了过来：“娜塔莎？” “教授，我有个问题。” 她低头看向自己手中嬴政的体检报告：“如果一个接受过实验的变种人，身体完全健康，但记忆却出现偏差，有没有可能是受到了普通医院检测不出来的伤害？” “记忆？” “嗯，比如，自称是国王，说自己几千岁，还拥有过一整个时代的这种。” 那边沉默了下来，许久，温和的男声才重新响起：“我不确定，抱歉娜塔莎，我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我必须要亲眼看看才行。” 白色军装制服的青年气喘吁吁地快步走过天空长廊，一把推开秘书处的大门。 “砰——！” 巨大的声音让本忙碌着的秘书处众人齐刷刷看过来，被挑衅了一般眼神危险。 青年却顾不得这些：“中枢处监测到【君王】级英灵秦始皇的数据波动，怎么回事？秦始皇已降临万灵殿了吗？为什么秘书处不向中枢处说明？” 此语一出，满室哗然。 秘书处众人迷茫：“谁？今年的例行询问已被始皇陛下拒绝，陛下从来没有降临万灵殿！” 青年错愕：“不可能！【中枢】已监测到英灵秦始皇的真名开放，他必然已经苏醒！” 突然，青年意识到了什么，他猛然追问：“始皇陛下的灵修者呢？如果陛下苏醒，侍奉灵修者应该有感应才对！” 然而随后赶到的灵修者太阿却沉默的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无感应。 在所有人一筹莫展时，秘书处的一位秘书长起身：“【中枢】不会出错，如果始皇陛下的真名已开放，那必然已经降临于世。只是……” 他提出了另一种可能：“有没有可能，那位陛下并没有降临万灵殿，而是直接降落现世？” “但是……”有人迟疑着摇头：“我们秘书处一直管理东方之地所有行走现世的英灵情况，在东方之地上，从未出现过属于始皇陛下的力量波动。” 众人对脸茫然：“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第五章 探索 美国队长被军方叫过去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队长，我们救回来的男孩，在军方拥有最高的实验等级。一旦被军方重新抓捕回去……” 来自队友娜塔莎的嘱咐还回荡在脑海中，他面前的会议室门就已经被推开，守卫的士兵示意他可以进去。 “史蒂夫，坐。” 满头花白的少将在还是孩童时，就是美国队长的崇拜者，在队长从冰层下醒来后更是一直与队长保持着不错的关系。 军方也正出于这种考虑，才将与队长谈话的任务交给少将。 “听说前几天，你出任务的时候遇到了爆炸？怎么样，没有受伤吧。”少将乐呵呵的递给他一杯咖啡：“a012基地啊，要不是这件事，我都没有知情的权限。” “不过听他们说，卫星拍到队长你从基地带走了什么东西？”少将的语调沉了下来：“队长，私自拿走任务目标可是要上军事法庭的。” 史蒂夫将手中的咖啡放在面前的桌子上，向少将敬了个军礼：“长官，恕我不能向您透露任何有关那次任务的信息。” “我很抱歉，但是您并没有获知任务相关信息的权限——如果任何一位长官想要了解那次任务，那就去向神盾局询问吧。” 史蒂夫拒绝得直接：“任务来自神盾局，我也只向神盾局局长汇报。” 少将定定的看了他半晌，忽然笑得眼角的皱纹都挤在了一起：“队长，很高兴见到你没有受伤，你可以走了。” 然而就在史蒂夫转身准备拉开门时，少将又忽然叫住了他：“是个少年吧？那个实验体。” 史蒂夫握住门把的手顿住。 “要小心，史蒂夫。”少将慢悠悠喝了一口咖啡，卸下了刚刚的长官架子：“他们气坏了，不会善罢甘休的。” …… 史蒂夫跨上机车时，ai管家贾的声音响起：“先生，智能j为您服务。目的地？” 自从嬴政在斯塔克医院让九头蛇的小队任务失败后，除了知道嬴政存在的军方和九头蛇之外，其他势力虽然不了解详情，但还是因为有利可图，而在明里暗里，将眼睛都对准了斯塔克。 而在嬴政离开斯塔克医院，住进复仇者大厦的这段时间里，复仇者大厦和复仇者们受到的攻击，更是猛增。 为了安全考虑，托尼干脆让ai管家覆盖了所有复仇者的设备，以防备在攻击中失去联络，也是为了在嬴政受到攻击时，其他复仇者能及时增援。 想到少年，刚刚还心思沉重的史蒂夫不由得微笑出来：“回家。” 复仇者大厦顶层。 嬴政穿着宽松的卫衣坐在大厅的沙发上，如果不细看，他就像是普通的人类幼崽，可爱乖巧得令人心软想要去保护他的安宁。 然而如果走近，就会发现他的身边摆着被拆分成无数小零件的机器人和枪支。而他正对着托尼给他的教材，艰涩的阅读着机械构造原理。 在不久前嬴政可以出院时，托尼本想送好不容易脱离军方虎口的少年回家，然而嬴政：“我没有家。” “父母？在地下，连意识都没有。应该不能照顾我。” 当无奈的托尼准备列举出神盾局等选项供他选择时，裹在宽大外套中的纤细少年站在斯塔克医院门口，乖巧得令路人侧目：“那再见，托尼。” “希望夜晚的大街不会太冷。” 因为少年的美貌而注意这边的路人们：“！！！” 他们愤怒的用谴责的目光看向托尼，在认出这位花花公子后，甚至当街造谣：“是他的私生子吗？真狠心啊，竟然让这么小的孩子睡大街。” “唉，有钱人的世界，真乱，就是可怜那孩子了。” 就连随后走出医院大门的史蒂夫，都用隐含不认同的目光看着托尼。 注意到这一点的路人们讨论得更激烈了：“看！连美国队长都觉得这样不妥！” “哇，美国队长是钢铁侠的队友，他是不是知道一些内情？” “抛妻弃子，女方为情自杀留下孩子一个人，结果渣男父亲还要让投靠他的可怜男孩去睡大街？” 路人们看着嬴政的目光越发怜爱。 而站在原地，说着要走实际上一步都没有动过的嬴政，则迅速的笑了一下。 眼看着越说越离谱，围观群众马上就要现场编出一个渣男抛妻弃子，男孩背着母亲的骨灰千里寻爹的故事，托尼忍无可忍的抗议：“嘿！当事人就站在你们面前呢，你们有没有问过我的意见？” 他指着嬴政的方向，不可置信的问围观群众：“我看起来就那么老吗？就没有什么帅气的角色安排给我吗？” 听到提及自己，前一刻还在津津有味地听着群众想象到的三十万字爱恨情仇的嬴政，下一刻就敛了眼眸中的笑意，肃着脸蛋点点头：“我的父亲确实不是托尼；斯塔克。” ——再这么传下去，他已经死了几千年的老父亲，非要颤巍巍从地底下爬出来揍托尼不可。可能还带着他爷爷，太爷爷，祖奶奶…… 托尼人还是挺有趣的，就不要继续坑他了吧。 噗……嬴政暗笑了一下。 美貌就是说服力。 群众重新看了看嬴政，又看了看托尼，终于歉疚而恍然的点点头：“哦，看来确实不是。抱歉，钢铁侠，我们搞错了——你生不出这么好看的少年。” 听前半段还得意的仰起头的托尼，听到后半段的时候震惊的睁大眼睛。 离谱！ 本来想出钱为嬴政购置房屋或送往神盾局的托尼，最终决定还是让嬴政住进复仇者大厦。 “虽然是个未成年没错……但还是不要放出去打击其他人了。”终于在嬴政的点明下，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被嬴政套路了的托尼，木着脸这样向疑惑的娜塔莎解释。 娜塔莎：“……噗。” 住进复仇者大厦的嬴政并没有像史蒂夫担心的那样感到无聊。 相反，在斯塔克的工作间和大厦内见到了诸多高科技造物的他，被从未见识过的科技所能带来的威力而震撼在当场。 在托尼因为他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而得意洋洋炫耀自己的成果时，嬴政迅速用崇拜的眼神和求知的渴望，让托尼滔滔不绝的开始讲解这些科技的原理。 他一头扎进科技的领域，每时每刻都惊叹于人类科技的伟大，黑洞一样疯狂吸收着现代知识。 托尼向他展示的世界，让他应接不暇。 在心满意足于“学生”的聪慧和好学的间隙，托尼偶尔也疑惑的嘟囔着：“我是不是又被嬴政套路了？怎么感觉最近什么都没做，就只是在当“老师”了？” 然后下一刻，就会再次被嬴政几句话激得无比自豪，开始讲解自己制造的机器人。 默默围观了全程的ai管家：……你说呢？我的傻托尼。 每日的相处让托尼对嬴政的变化有些迟钝。 但事实是，嬴政在以堪称恐怖的速度飞快成长着。他很快掌握了现代科学的基础知识，只是听托尼的讲解已经满足不了他了。 好在这里也是托尼工作的地方，有足够多的科技造物供嬴政亲自动手拆解，将学到的知识实际应用起来。 嬴政放下手中的书，正准备伸手拿起身边的机器人零件时，那块金属零件却忽然“嗖！”的一声从他手底飞走。 “啪！” 金属零件击穿了一旁的落地窗，消失不见。 “你好，男孩。” 随之响起在大厅内的，是浑厚的成熟男性的声音。 嬴政纤长的手指慢慢收回，紧握成权。 浅金色的眼眸阴沉了下来。 …… 与此同时，被娜塔莎叫到她私人基地的托尼，还不知道他要面对什么。 “托尼，你还记得在医院的时候，他说了什么吗？”娜塔莎坐在计算机后，抬眼看向走进来的托尼，神情凝重。 本想开个玩笑的托尼默默咽下了到嘴边的话：“谁？嬴政吗？不记得，他每天问我的问题叠起来可以和复仇者大厦一样高，我怎么会记得？” 娜塔莎怜悯的看了一眼自己还傻兮兮什么都不知道的队友。 接受到这个眼神的托尼：？ 娜塔莎深吸一口气，将面前的电子屏幕转向托尼：“我们第一次在a012基地见到他时，他说的东方语，已经出了翻译结果，背景调查也已经完成。” “那时他说他叫嬴政，是秦始皇。” “后来在医院，他先说他两千两百六十六岁，又说自己的身体13岁，还拥有过一个时代。” 托尼不解的眨眨眼：“所以？一个孩子随口的胡说你当真了？” “不，那恐怕不是胡说。”娜塔莎摇摇头：“秦始皇嬴政，两千两百五十三年前，生于东方之地。如果他13岁那年不再增长年龄，活到现在，恰好是两千两百六十六岁。” “如果他真的是随口胡说，对于一个从幼年就沉睡至今，一直呆在实验室连我们的语言都不会说的孩子来说，那未免也知道的太过于详细了。就连我们都是请了最好的东方学专家，才知道的这些。” “况且，那天他在基地时，说的是东方语——熟练，流畅，标准，就像是母语那样。” 托尼慢慢收敛了笑意：“所以你的意思是，他就是秦始皇本人？一个两千多年前的人？” 娜塔莎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托尼……” 意识到事情严肃性的托尼立刻快速浏览起报告。 这份由全国搜集来的最好的东方学专家，耗时数周整理出来的背景调查，怕从未接触过东方的娜塔莎看不懂，以图、文、影像资料结合的方式，详尽的写明了秦始皇的一生。 嬴政十三，自邯郸归秦，承六世英名。 其一生，书同文，车同轨，共度量衡，大一统。 秦人万马扫六合，筑千年不朽之长城，平南蛮异族之动乱。秦军赳赳，百万铁蹄踏血践墟，动乱荒芜之上建新国。 以秦之名，拥天下之国，立万世一统之志。 功过三皇，德过五帝。 以前所未有之伟力，奠东方华夏之基石，乃天下皇帝之始。 故自封，秦，始皇。 后世敬，而颂之。 ——千古一帝，始皇陛下。 …… 全息控制器从托尼手中脱落，摔向地面。投影在整个空旷空间的全息影像随之灭掉。 但黄土沙场上千军万马呐喊着，奋勇冲向他而来的画面，还在他的脑海中反复盘旋，经久不散。 一片黑暗之中，托尼哑声问：“如果，他真的是秦始皇……如果他想做什么时，我们该怎么阻止他？” 娜塔莎沉默，良久，她缓缓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两人对视一眼，清晰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震撼。 “既然你提出了一种可能，为什么不设想得更大胆一些？” 另一名秘书长这样说：“已知英灵秦始皇已经苏醒并降临，东方之地和万灵殿遍寻不到陛下的踪迹——那为什么不能认为，陛下是降临在这之外的土地之上呢？” 于是灵修者太阿，被派出万灵殿，默默踏上了寻找他所侍奉的英灵的道路。 但是第一件事是—— “请问，哪边是北？”样貌端正沉静的军装制服青年，有礼貌的向一位路人询问。 路人不耐烦的随手指了指东。 “谢谢。”太阿不疑有他，毅然走向了东。 第六章 冒犯 人群攒动的纽约机场。 身材高大的男人沉默的推着轮椅从通道走出，在庞大的人流中，用自己坚实的身躯为轮椅上的人开辟出一片安全的空间。 坐在轮椅上的俊美男人身着考究的正装三件套，笑容温润，带着令人信服的气场。 “没有搜索到黑寡妇，教授，可能是陷阱。”男人警惕着看着周围，紧绷的肌肉似乎随时都在准备战斗。 “詹姆斯，娜塔莎还是可以信任的。那些人可能只是看到你的机械手臂和我的轮椅，而在同情我们。”x教授哭笑不得。 “先生们，下午好，请问我能帮你们什么吗？”果然，x教授话音刚落，就有一位女士上前关切询问。 x教授正准备婉拒她的好意，另一位带着墨镜的女士走过来拦在她的身前：“谢谢您的好意，这位是我的朋友。” 女士摘下墨镜回头，赫然是伪装过的娜塔莎。 “抱歉教授，我来晚了。军方最近盯我盯得紧，路上耽误了些时间。” x教授摇了摇头，表示理解：“没关心。是因为你之前在电话里提到的那名少年吗？” 娜塔莎点点头：“想必您已经看过我发给您的军方文件了，虽然嬴政的身体检查没有问题，但我们怀疑，军方对他做了其他的、无法被常规机器检查出来的实验。” “在这方面您才是专家，所以我们找到了您。” 但是娜塔莎没有说的是，她更迫切想要得到的，是x教授的一句确定——嬴政是变种人的确定。 而不是背景调查中，那位神秘而古老，强大到令人甚至升不起反抗念头的千古一帝。 一向善于伪装的特工女士不自觉流露出一丝焦虑，x教授看出了些什么，他动了动唇瓣，但什么都没说。 对无法掌控的强大存在的焦虑，让娜塔莎打乱了她的节奏：“还有他的归属问题，如果他确实是变种人无疑，我认为，他可能会更想与变种人的同伴们在一起……” “娜塔莎。”x教授温和的打断她：“那就要看他本人的意愿了。现在，先一起去看看他吧。” 但是x教授没有料到，有一位老友，比他更快一步找到了嬴政。 复仇者大厦顶层，往日被ai管家打理得井井有条的工作间现在一片狼藉，所有的金属造物就像被不可抵抗的吸引力所操控，在整个顶层空间中飞来飞去。 原本摆在嬴政手边的机械零件也无一例外的被吸引走。 少年默默鼓了鼓还带着些微婴儿肥的两颊，嘴角不高兴的垂下。 然而人类幼崽的俊美外表和宽松卫衣的可爱装束柔和了嬴政的形象，让来人并没有意识自己还未现身，就已经惹恼了他的目标人物。 令人牙酸的声音响起，大厦顶层特制的金属楼顶，就像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撕开一样。本应该坚不可摧的特制金属，就像纸一样轻而易举的被揉成一团，露出被复仇者们保护起来的少年。 发觉大厦被攻击的ai管家立刻调集力量想要援救嬴政，却无论做什么都被忽然飞来的庞大金属堵住路线，战甲和飞机反被控制，甚至ai本体的控制室都开始被金属打碎，开始物理入侵。 无法得到增援的顶层，成为了孤岛。 头戴铁盔的中年男人从洞口跃下，站在嬴政的面前。他看着面无表情的少年，微微笑起来：“不必害怕我，不要抗拒我，孩子。” “也许你现在还并不知道我，但没关系，你很快就会了解到，你并不是怪物，世界上像你一样的人还有很多，他们都会成为你的兄弟姐妹。” “你是叫嬴政吗？孩子。”男人刻意柔和了声音，磁性的声音不带有攻击性时，具有迷惑性的说服力：“我是万磁王，是来拯救你的。” 但是嬴政对这些都不感兴趣。 他只在乎一件事：“我花了两天时间才完整解构出来的机器零件，刚刚是被你扔出窗外的吗？” 万磁王愣了下，他没有理解嬴政在说什么，但是他听懂了嬴政说的机器零件——金属的。 “是你做的吗？”嬴政认真的再次追问确定。 根据他拯救这种满心恐惧的实验小变种人的经验，这种表现一般是在崇拜他的力量，羡慕他的能力。 于是万磁王自信的微微一笑，气定神闲开口：“你是在说那些金属吗？没错，我确实拥有着可以操控所有金属的力量。但不要害怕，这只会对付那些想伤害我们的敌人，保护我们的兄弟姐妹。” 确定了是万磁王打断了自己对机械的探索，甚至还把他打算重新亲手组装的零件扔掉了的嬴政，那双浅金色的眼眸沉了下来。 眸光流转，似乎有力量和怒气在酝酿。 然而万磁王并没有发现这一点，还在试图打动嬴政。 在不小心偷听了x教授和娜塔莎通讯内容的万磁王看来，嬴政只是个先是被军方做实验，又被复仇者抓起来的可怜小变种人。 虽然能力可能还不错，但在经受了这么长时间的折磨后，一定会拼命抓住任何被拯救的可能。只要他稍加说服，就会乖乖的按照他设想的那样加入兄弟会。 “孩子，军方和复仇者都不可信任，他们只会利用你，伤害你，这些愚蠢的人永远意识不到你的珍贵。为了避免像你这样孩子继续受到伤害，所以我才建立了兄弟会，用我们的力量保护彼此。来吧，孩子，和你的兄弟姐妹们一起快乐的生活吧，你会得到照顾和温暖……” “我说啊。”嬴政忽然开口，打断了万磁王自信的演说。 他从沙发上缓缓起身，抬眸看向万磁王：“就没有人教过你，不可以打扰他人的愉快？” 没想到少年会是这个反应的万磁王愣住了。 嬴政与万磁王视线相对，少年的眼瞳如同燃烧起来的黄金，声音却冰冷刺骨：“温暖？照顾？兄弟姐妹？呵，你在说什么蠢话。” 他仰了仰纤长的脖颈，明明是还不到万磁王肩膀高的少年身量，却莫名有山岳高天俯视而下之感。 嬴政的回答让万磁王愕然。 “我生来为王，哪里需要那些虚妄的情感！狂妄之徒，竟然还胆敢猜测君王的决议？谁给你的权利替我决定谁可否信任！” 狂风从被撕开的楼顶灌进室内，吹鼓起嬴政披散在身后的长发。 他伸出手臂指向万磁王，向天地问询：“冒犯帝威者，该当何罪？” 狂风立刻以撕碎一切之势头，嘶吼着扑向万磁王。 早在嬴政打断他的话时就有不好预感的万磁王早有准备，迅速召来巨大的特制金属板挡在自己身前。 狂风怒号着将金属击打出无数凹陷，但仍为万磁王争取到了反应时间。他飞速向后退去，纵身越向顶层破开的大洞，同时挥舞手臂，控制周围所有的金属向嬴政攻击而去，想要逼停嬴政的攻势。 盘旋在嬴政身周的风不断将射来的金属甩出，但作为天才发明家斯塔克工作间的复仇者大厦，实在有太多的金属造物。在万磁王的操控下，源源不断的金属急速飞向嬴政，被废掉一批，还有新的一批补上来。 在这其中，还有万磁王被嬴政出乎意料的战斗力所震惊，而不得不开始动用的本属于斯塔克的钢铁战甲和战机。 战甲上的一片金属碎片忽然突破风的阻碍，擦着嬴政的脸颊而过。 一道细小的血痕，出现在嬴政俊美的侧脸。 一滴血珠缓缓凝聚。 滴落。 终于，嬴政怒了——不是作为嬴政，而是作为一位帝王。 “犯上者，尔敢！” 生锈的齿轮焕发新生，曾经驰骋万里所向披靡的战争机器，越过沉沉寂寂的两千年时光，再次，响应帝王的意志，重新运转。 那一瞬间，站在金属和风的战场上，嬴政忽然愣住。 庞大的记忆之海上，一点烛火燃起。 第七章 记忆吞没 黑暗空旷的空间内，全息投像的火海是唯一的亮光。 托尼一个人独自坐在娜塔莎的秘密基地内，沉默不语。 只有在a012基地和嬴政第一次见面时的录像，在不断循环播放着。 钢铁侠的钢铁战甲配备有最好的录像设备，拜此所赐，托尼现在可以坐在全息的火海中，看清少年那身黑色长袍的每一个细节，听清他每一句话。 “……朕是嬴政……始皇帝……” 托尼和全息投影的嬴政视线相对，少年的形象开始和背景调查中的始皇帝慢慢重叠。 一遍遍的循环之后，不知道是不是一天没有补充过食物的原因，恍惚中，托尼竟然真的开始觉得，也许他们亲手救回来的少年，真的是两千年前那位古老而神秘的帝王。 “sir，复仇者大厦受到外部攻击，目前敌人已突破所有防线到达顶层，目标嬴政小先生。大厦地下智能计算机服务器层受到攻击，目前破坏程度40，应急安全措施已全部开启，961机能已进入休眠状态。” ai管家的声音忽然出现在托尼耳边。 只是和以往每一次都不同，这一次，优雅的英音在嘈杂的电流声中时断时续，像是风中的火苗，随随时都会消失。 托尼惊得立刻站起身：“老贾？？怎么回事？钢铁战甲没有出动吗？” ai管家的声音开始渐渐弱下去：“sir，是万磁王。根据与神盾局，x教授签订的合约，复仇者大厦并未安装反变种人设备。目前无法探知嬴政小先生的情况，我已经按程序向所有复仇者发出紧急信号，请求救援……” “sir。”ai管家的英音似乎在叹息：“请小心……” 嬴政感觉自己在无限上升。 明明前一刻还站在复仇者大厦的顶层，身处在金属狂暴的战场。 下一刻，一切消失，白茫茫的雾气覆盖至看不到尽头的远方。 “哗——！哗啦……” 有海浪和水波拍击的声音从雾气深处传来。 嬴政抬眸四望，举步向前，踏进冰冷刺骨的天空之海。 海水猛然上升，不等嬴政反应过来，就已将他吞没。 幽蓝的水面下深不见底，只有透明的气泡不断上升。无光无垠的海水中，只有嬴政那双浅金色眼眸灿灿生辉。 …… 没有人知道，矗立在东方之地时间与空间尽头的万灵殿，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存在的。 交融了一切过去与未来，毁灭与新生，以“守护”为存在基石的万灵殿自有其复杂精密的运转体系。 每逢岁纪，万灵殿便会依例向所有沉睡中的英灵问询，是否愿意降临万灵殿，作为英灵，继续守护这片英灵们生前曾守护的东方之地。 ——无论是什么，哪怕是一朵盛世的牡丹，一句废墟的残诗，一卷未实行的律法，一城早已更迭百代的黎民，一个早已消亡的朝代，抑或是东方之地绵延至今的疆土和人民。 只要英灵愿意守护，就会回应问询，从沉睡中醒来，降临万灵殿。 可是，千百年来，千百次的依例问询，英灵【秦始皇】，始终拒绝降临。 嬴政睁开眼时，触目便是地宫陵墓。 “这是……我的墓。”嬴政愕然，猛地回身看向沉重的棺椁。 即使经历千年，下葬那一日，群臣亲友含泪为其闭锁的华盖依旧完整，一切一如当年，仿佛时间静止。 只有斑斑铜锈，沉默昭示时光的严苛。 “这里沉睡着的，是我？” “那我为什么醒着？” “站在这里的我，又是谁？” “如果我不是嬴政，谁是嬴政？而我又是谁？” 纤细的少年站在玉石琉璃的巨大穹顶之下，茫然四望。 下一刻，忽然有缥缈的声音响起。 [岁纪祈年，中枢例问——秦始皇嬴政，可有想守护之物？] [可愿在千年后重新归来，化为英灵，降临万灵殿，守护东方之地] 巨大的地宫中，回音层层叠叠，可山川静默，棺椁无声。 没有人回答。 嬴政也沉默了下来。 他的心中忽然有了一个荒谬的猜测。 “陛——下————” 隐约有呼唤声传来，嬴政刚想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却忽然眼前的景象全部旋转收束，再定睛看去时，他已经站在地宫之外。 云雾从他身边快速飘然而去，他能看到，不远处，一队黑色军装制服的青年单膝跪地，头颅低垂，朝向着他身后地宫的方向。 “陛——下——！” 为首的青年一声声呼唤，几如泣血。沙哑的声音和落在肩头的灰烬，他已不知跪在这里多久。 “万灵殿秘书处，秘书长商鞅，乞问陛下——您可愿守护东方之地，守护您的黎民百代？” 青年不知疲倦的一遍遍呼唤，试图让自己的声音穿过云雾与陵墓，抵达君王的耳畔。 嬴政愕然：“商君？” 他从高山之上纵身跃下，降落在青年身前。然而即使他的长发拂过青年的军装制服，青年依旧一无所觉，看不到距离自己咫尺之近的嬴政。 只是沙哑的呼喊声，渐渐带上泣音。 “陛下，求您降临现世，求您，再一次的守护您的疆土与黎民。求您……” 嬴政本伸出去的手臂僵住。 他一点点收回伸向商鞅的纤长手指，僵硬的回身看向身后：“商君，你在呼唤的，不是我……” “你在期待的，不是我……” “你们在等待的，是那个宁肯窝在一方狭小天地里，也不愿再回看现世一眼的家伙！”嬴政浅金色的眼眸沉下来，涟涟的眸光像是侵染了水光。 这里是“过去”，是已经发生过的他的记忆，也是他降临现世的起点。 他想起来了。 “我是嬴政。公子政，年十三，邯郸归秦。” 来自万灵殿中枢的问询，与秘书处英灵和灵修者的呼唤，没能打动沉睡的帝王。 秦始皇拒绝降临现世，一如过往千年。 “回应中枢，愿，守护黎民大秦。” 然而在黑暗中，一双浅金色的眼眸睁开，灿灿生辉。 尚未继承大统位登秦王的少年，从混沌中苏醒，回应了中枢。 降临现世。 少年的公子政一个人，在异国苏醒，带着残缺的记忆，懵懂的面对着早已不认识的时代。 “帝政！帝政——！” 嬴政咬牙切齿，怒吼：“你算什么皇帝？哈？算什么始皇帝？你不过是胆小鬼，懦夫，逃兵，画地为牢，躲在你那个小小的坟里不敢出来！” “不愿意守护疆土和人民，你算什么皇帝！我耻与，和你同为嬴政！” 愤怒之间，风暴骤起。 顿时，所有的景象如同被石子击中的水面，开始摇动破碎，被狂风拖拽进风暴之眼。 过去的记忆剥落，露出幽蓝色一望无际的海水。 时间的节点一段段向前攀升，快速翻过的史书一页页向嬴政展开。 他看到了自己生前死后，所有的过往…… “哗啦——！” 嬴政破水而出。 大雾四起。 记忆之海悄然退潮。 …… 当嬴政睁开双眸时，他已再次置身复仇者大厦顶楼。 只不过，与之前不同的是，在金属的战场上，万磁王紧紧抓住已经暴露出狰狞钢筋的承重柱，尽全力试图稳住自己的身形，不让自己被已经狂暴的风吹走。 原本狼藉的顶层现在什么都不存在，不管是金属，水泥，杂物，纸质书和文件，房间的装饰……一切都被大风呼呼吹着冲出了已经玻璃破碎的落地窗，被包围了整座大厦的龙卷风吸卷进去，瞬间消失不见。 “啊啊啊老贾老贾你搞快点我要坚持不住了——！！！万磁王！埃里克；兰谢尔！我告诉你你有麻烦了！你那个什么破兄弟会，等着斯塔克律师团告你们告到破产吧！不管是还是非法，斯塔克律师团绝对会查出你们所有问题！！！” 怒骂声是嬴政熟悉的声音。 当他看过去的时候，就发现被钢铁战甲包裹着的托尼，双臂同样死死拽着承重柱，但双腿已经因为来自龙卷风的强大吸力而离开地面，以与地面平行的角度在空中飘来荡去。 然而托尼还没办法借助战甲靴下的发射装置调整姿势。 在他的战靴处，还挂着一只死死握住战靴在随风飘荡的美国队长。 “万磁王！！！你竟敢对嬴政这样的小可爱下手，我要找x教授谈谈！我要让斯塔克工业和x学院的一切合约作废！我要安装反变种人装置！！sh——i——t！！！” 托尼被大风吹到崩溃。 同样在风中飘荡的万磁王在听到x教授时，心虚的咳了一声。 他无奈的大喊，试图盖过呼呼的风声：“等我们先落在地面上再谈这些吧，托尼！首先是——我们该怎么让这个力量暴走的小家伙停下来！这样下去，非要出大事不可！！” 托尼的骂声戛然而止，静默了一瞬后，他重新破口大骂：“明明是你先来招惹嬴政的，竟然还想怪罪他？老贾，老贾！给x教授打电话，我现在就要和他谈谈家庭教育问题！！！” “我没有啊——！！！那个小家伙的力量还在持续攀升，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力量顶峰。但是再这么吹下去，我要坚持不住了！” 万磁王现在就是后悔：“不管你想怎么谴责兄弟会和x学院，我们得先活下来再说啊。” 嬴政眨了眨眼，“啊”了一声，终于反应过来这是在他失去意识，进入虚空中枢时，自身的保护机制开启。 而他在记忆之海中的愤怒传达出来，让灵基错判为帝怒，加大了力量输出。 他本来是愤怒于帝政的。 没想到是万磁王和托尼遭了殃。 看着身边光秃秃仿佛烂尾楼的复仇者大厦，回想了一下之前大厦的精致装潢，嬴政微微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默默收回了力量。 狂风立刻消散于无形，恐怖的龙卷风消失。 顿时，一阵“噼里啪啦”重物坠落的声音响起。 还没反应过来风暴已经结束，用力过猛的托尼“ia叽”一声摔向承重柱，史蒂夫也带着他的盾“咚”的摔在已经只剩下水泥的地面上。 万磁王更是干脆被他自己控制的金属收缩成了个金属球，自己反倒囚禁了自己。 等托尼晃了晃脑袋，就看到纤细的少年背着手站在那里，浅金色眼眸像是漂亮的蜜糖。 他伸手，咧开笑容和少年打了个招呼：“哟，嬴政，醒了？” “欢迎回来。” 嬴政愣了一下。 然后，他笑了出来：“嗯。” 在记忆的场景之中，愤怒下的嬴政没有注意到，在商鞅高声呼唤时，始终有一端正沉静的黑色军装制服青年，抱剑静立在陵墓之前，默然守卫。 而在嬴政怒骂帝政之时，英灵商鞅与诸灵修者皆不觉。 唯有青年敏锐看向嬴政站立的地方，对着空无一人的空气若有所思。 …… 出国管理处，人群纷纷侧目，看向正接受工作人员询问的军装制服青年。 然而样貌端正沉静的青年却浑然不觉，似乎对引人注目这件事已以为常。 “名字？” “太阿。” “身份？” “剑。” “啥？？？……年龄呢？” “两千四百岁。” “……喂，武装处吗，来一下，对，这里有人。” 太阿：“？” 第八章 协商 经历了一场大战被严重摧残后的复仇者大厦顶层，几人分向而坐，隐隐有对立之势。 虽然托尼绝口不提损失的事，但嬴政每次目光扫过冷着脸严肃的托尼，虽然知道他是在与万磁王生气，但还是忍不住有些心虚。 嬴政扫过已经变成毛坯危房的顶层，看向失去了玻璃的四周。 在他失去意识，自动保护机制开启的时候，龙卷风对整座大厦造成了严重的伤害，但却有意识的控制住了攻击范围，没有波及到大厦周边的民众和建筑。 虽然在龙卷风消失的时候，从天空坠落不少重物。但好在托尼刚赶回大厦时，就立刻对周围进行了清场和封锁。 常年在复仇者大厦附近做生意或来往的居民见怪不怪的有序离开，还有人有心情好奇的问一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试图从斯塔克集团工作人员身上掏点小料，还能给媒体卖个好价钱。 高空坠物砸伤了不少店铺和路政设施，但好在没有人员伤亡。早就对善后工作习以为常的斯塔克律师团有条不紊的一户户找过去，商议赔偿。 而被破坏严重的复仇者大厦，也很明显不再适合居住了，正由ai管家指挥钢铁军团清理废墟，重新粉刷装修。 托尼则正忙着和万磁王互怼：“哈？来看看？x教授，你的家庭教育的来看看就是闯进别人家，趁着没有大人在家欺负人家孩子吗？哦对，还试图把所有的问题怪罪在孩子身上。” 万磁王一边瞄着旁边x教授的脸色，一边据理力争为自己辩驳：“我没有说是嬴政的错！我当时只是说先让他停止狂暴……” 本来在走神的嬴政听到自己的名字，也转过头看着托尼认真反驳：“我不是小孩子，我两千两百六十六岁了。” 托尼紧盯着万磁王嘴不停，敷衍的伸手过去揉了揉嬴政的头：“好的好的，小男子汉，你今天已经非常棒了。不过和这种老无赖扯皮的事，还是交给我们吧。” 然后，托尼立刻重新投入到几方混战扯皮中，万磁王不甘示弱的想说什么，但每每感受到旁边x教授看过来的视线，都气势弱了下去。 “我只是本着对小变种人爱护的原则，来看看嬴政的情况。军方拿变种人做实验，谁知道你们复仇者是不是也……” “埃里克兰谢尔，闭嘴。” “x教授！！我要终止斯塔克工业和x学院所有的合约！别拦我，还有老贾，老贾！反变种人装置现在就装，现在！” 两方同时止住了万磁王在情急下的失言。 x教授警告的看了万磁王一眼，然后歉意道：“托尼，叫我查尔斯就好。我们……” “哦，好的x教授。”托尼冷漠脸：“怎么，欺负了别人家的孩子，还不允许家长讨个说法？” 他指了指被他拽到身后藏起来的嬴政：“我家小朋友脸都划伤了！特别严重，我看到的时候别提多心痛了！” 抱臂站在一旁的娜塔莎先是一惊，然而等看过去的时候，任凭她良好的视力，也无法在嬴政俊美光滑的脸蛋上看到任何伤口。不由得：“？” 万磁王和x教授也疑惑的越过托尼的肩膀，看向他身后的纤细少年。 托尼掏出放大镜，对着嬴政脸颊旁的一道已经快愈合的细微红痕，振振有词：“你看！多严重！” 万磁王：“……嗯，特别严重，不及时送医院都已经好了。” “啪！” x教授照着万磁王后脑勺，扬手给了他一个清脆的巴掌。打得万磁王立刻身体前倾抱成了个球状，默默闭上了嘴。 面对惊疑不定看过来的复仇者，x教授笑眯眯的道歉：“抱歉，家教不严，让大家见笑了。” “你是叫嬴政吗，小先生？”他笑着看向嬴政：“我是查尔斯弗朗西斯泽维尔，很多人都叫我x教授，不过你叫我查尔斯就好。” “对于埃里克对你无礼的举动，我深感震惊和抱歉，x学院和我，愿意承担一切医药费和赔偿费用，并以我个人的名义公开道歉。不过，幸好你没有受到伤害，如果你真的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要有多内疚。” x教授诚恳的看着嬴政：“谢谢你，能保护你自己。” 嬴政缓慢的眨了眨眼睛，有些迟疑，不知道这种情况他是不是该回一句“不用谢”——他最近看的英语教材，对话都是这样说的。 但x教授给嬴政的感觉非常好。 正式的西装三件套比万磁王的披风看起来更像普通人类，他虽然坐在轮椅里，却笑容温和，自带一股无比强大的亲和力气场。 嬴政从托尼身后站起身，走向x教授，认真问道：“如果我已经死了，你要怎么谢我？” x教授愣住。 “我并没有想过要保护自己，是你旁边的那个男人冒犯我的威严，所以我反击。只是，如果今天在这里的不是我，或者我并不具备这份力量，以人类的脆弱性，很可能无法在这样的攻击下存活。那样的话，你又该怎么办呢？查尔斯。” 万磁王仿佛被挑拨了家庭关系，愤怒的跳起来：“如果你不这么强的反抗，我也不会用同样的力量反击！这个假设根本不成立……” “啪！” 万磁王再一次，被x教授一巴掌拍得脸朝地面。 托尼不自觉“嘶”了一声，和ai管家吐槽：“哦我的上帝，看着都疼。这么严格的家庭教育，万磁王还敢跑过来挑事，也是对嬴政够执着的。” x教授定定的盯着提出这个假设的少年，他难过的皱起眉缓缓摇头：“抱歉，我的孩子，我很抱歉。” 但嬴政并不渴求一个答案，他耸耸肩：“假设确实不成立。我并非人类，没有那么脆弱，你的那些担心都不会发生。” 娜塔莎探究的目光立刻落在嬴政身上，他说的那句“并非人类”，让本就在对他的真实身份惊疑不定的特工女士，心脏颤了颤。 托尼注意到了队友的眼神，他立刻起身走过去，拽住仰着头对自己颇有些小骄傲的少年的卫衣帽子，将少年牵回自己身边。 他弯下腰，那双焦糖色的大眼睛直视嬴政，小声道：“其他的由我来，放心，我不会让他们舒舒服服离开的——这些事你都不需要了解，你只要开开心心长大就好，好吗？” “……很抱歉，我没有及时赶到你身边。” 说完，转过身面对x教授的托尼已经面无表情，重新投入到新一轮的激辩中。 嬴政不高兴的鼓了鼓婴儿肥的两颊，试图再开口说什么，就被托尼随手塞了一盒牛奶过去。 他立刻被牛奶吸引了过去，好奇的举着牛奶盒琢磨为什么纸可以承装液体。还没等他研究完，ai管家无缝衔接的指挥小机器人送来了一托盘零食。 嬴政看着满托盘的零食和出自托尼之手的机械小玩具，犹豫了一下，浅金色眼眸迅速瞄了那边一眼，确定托尼没在看自己，迅速的将小机器人拖到自己身边，玩具和零食收缴，小机器人也没放过。 他看着懵懵的小机器人，遗憾的叹了口气：他完整拆开的第一只小机器人，那些零件现在大概是找不到了。都怪万磁王！ 小机器人瑟瑟发抖。 …… 商谈结束的时候，已经天黑。 本还想再说什么的托尼想到已经是嬴政的晚饭时间，立刻快速结尾。不过，就像他说的，无论是万磁王和他的兄弟会，还是x教授，都没能舒舒服服离开。 被加了一堆限制条款，就连兄弟会也被托尼要求去打下手的万磁王自知理亏，强忍着怒气没有发作。 而x教授则失去了与斯塔克工业签订的一系列订单，还被撕毁了合约，被迫同意在复仇者大厦安装反变种人装置。 不过x教授始终对嬴政提出的那条假设心有愧疚，在商谈中不断让步。 于是，万磁王这一次袭击复仇者大厦，不仅没有拉拢到嬴政，还赔了夫人又折兵。 嬴政也将要多出一整队免费的变种人保镖——虽然他并不需要，但托尼和x教授认为他需要。 “今天给大家添麻烦了，我回去会重新教育埃里克的。”x教授看向身边的娜塔莎：“没想到竟然出现了这样的事，本来是要和你一起……” “没关系，教授。”不等x教授说出他们今日此行的目的，娜塔莎飞速打断了他，似乎并不想其他人知道这件事。 x教授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转而歉疚的望向嬴政：“嬴政小先生，我很抱歉。不过我向你保证，这样的事不会再发生了。” 他笑着说：“我还是一所学校的校长，那里有很多你的同龄人，如果你需要玩伴，去我那里看看怎么样？听托尼说，你现在在和他学习制造机械？我那里也很有趣，你会喜欢的。” 虽然嬴政对万磁王没有好感，但却对x教授讨厌不起来，亲和力的气场让他没有立刻拒绝，而是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在商谈的时候，嬴政还好奇的问过ai管家，怎么不见史蒂夫。ai管家回答他是因为遇到了老朋友在叙旧。嬴政对这个被敷衍的答案很不满，但随即就被别的事情吸引走了注意力。 嬴政不知道，x教授却是知道。 他在车里等许久，才等到自己气冲冲的病患兼保镖先生。 “见到史蒂夫了？”x教授含笑着问。 詹姆斯不开心的冷哼一声，大力打开车门：“疯子！都说了我不是他的吧唧，还纠缠！我都不认识他好吗——除了那些蠢死的政府征兵宣传海报上的美国队长画像。” “教授，你那边今天顺利吗？” x教授沉默了下来。 他缓缓摇头：“不知道为什么，娜塔莎很怕那个叫嬴政的少年不是变种人。但是，她可能要失望了。” x教授叹息道：“嬴政，并不是变种人，但也不是人类。虽然我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但这一点我很确定——我无法与他沟通，也听不到他心里的声音。” 他想起，在他和娜塔莎赶到复仇者大厦时，直指向云层的龙卷风已经将整座大厦团团围住，狂暴的风让普通人哪怕靠近一点，都有种被会被拉扯拽入的恐惧。 他熟悉万磁王和兄弟会，没有人的力量是这样的形式。 第一眼他就想到了变种人力量暴走。 情急之下，他试图脑域链接还在大厦中的嬴政，平复嬴政狂暴的力量。 然而他失败了。 他找不到嬴政，和娜塔莎所说并不相同，那孩子并不是变种人。 无论是嬴政的灵魂还是大脑，都仿佛被铜墙铁壁守卫，无法被任何人探知一二。 开着车的詹姆斯点点头：“所以是不可控的危险人物？需要我去杀了他吗，教授。” “詹姆斯！”x教授不赞同的摇摇头：“你要改掉当时在九头蛇的习惯了，要尝试多信任我和这个世界啊。” 嬴政难得在托尼的讲解中走了神。 “嘿，男孩，你怎么回事？我讲的东西就那么枯燥吗？”托尼举着一条组装到一半的机械臂，不满的嚷嚷。 “啊，抱歉托尼。”嬴政迟疑的眨了眨眼：“只是，突然觉得脑海中多了东西。” 就在刚刚一瞬间，似乎有抱着剑的青年形象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让他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就好像已经和对方相识很久。 嬴政疑惑的呢喃：“是谁？” …… “阿嚏！” 太阿高大的身躯缩在材料处外的长椅上，等待着工作人员与万灵殿秘书处核对信息。 他悄悄竖起耳朵，偷听屋内工作人员的通话。 “果然还是打到荀彧秘书长那里去了。”太阿面无表情的缩了缩肩膀：“回去要被扣工资了。” 骤然降温的夜里，太阿默默裹紧了小毯子。 第九章 变种人 自从复仇者大厦被万磁王袭击后，虽然嬴政本身没有受到伤害，但托尼却心有余悸。 不仅与兄弟会和x学院签订了更严格的条款，为嬴政配备了变种人安保小队，还请x教授专门来为嬴政讲解变种人的应对方法。 虽然嬴政并不觉得自己需要这些，但数次抗议都被托尼驳回，再加上x教授亲和力的笑容实在无法让他讨厌起来，他也就接受了来自x教授的课程。 但是安保小队—— “托尼，不管我看起来再怎么像孩子，你我都清楚，这只是假象，我并非脆弱的人类幼崽。” 嬴政对安保小队采取了抵制到底的态度，认真的一条条列出理由反驳托尼：“我不需要这个，倒不如说，如果真的出现问题，还需要我去保护他们。我又不认识他们！他们既非我的朋友，也并非我的臣民，我并没有保护他们的理由。” 被嬴政拦下来的托尼半靠在跑车上，定定的看着自己眼前的少年。 那天他看出了娜塔莎的不对劲，于是在与x教授私下沟通时，在他不舍的追问下，x教授将娜塔莎原本的意图告诉他，也告诉了他最终的结论——嬴政不是变种人，但，也并非人类。 没有拿到嬴政背景调查的x教授不能理解在听到这个结论后，托尼表现出的恍惚和焦躁。 但是托尼自己知道——如果其他的选项被排除，那就只剩下最后一个所有复仇者不愿意相信的真相。 他们亲手救回来的，此刻站在他面前的少年，就是两千年前的那位帝王。 托尼一时间心思复杂，他看着嬴政，一方面忌惮于嬴政所表现出的强大，和对世界隐藏的危险性，一方面，却被嬴政俊美年幼的外表和不同于常人的聪慧所迷惑，下意识的把嬴政当做孩子想要去保护他。 嬴政实在是太过于聪慧和好学了，即使谁都看不上的天才发明家托尼斯塔克都不得不承认，这是他见过最天才的人物。 在嬴政住在复仇者大厦的这段日子，是托尼最开心的时光。那颗孤独而才华横溢的灵魂，因为得到了同伴而颤粟和兴奋。 他恨不得想把他所拥有的全部知识奉到嬴政的面前，兴奋的期待少年的成长。 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在托尼脑中碰撞，让他无法拒绝嬴政：“好吧，那你要向我保证，你会保护自己。还有，我给你的ai管家系统终端不许再丢掉，如果有情况，必须及时让老贾通知我。” 嬴政感受到托尼对他强烈的善意，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拒绝。 不远处，两姐弟冷眼在角落里围观了全程。 “那就是我们这次负责保护的人物？呵，看起来像是天真可爱的富家少爷啊，斯塔克私生子？” “可惜这里被安了反变种人装置，不然我还可以跑到他身边吓吓他……被吓得屁滚尿流的富家小少爷，嘻嘻，一定很有趣。” “别担心，这次是长期任务，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寻找机会。就是因为他，我们才得离开兄弟会跑到城市里，呵，真是让人不爽啊。” …… 嬴政并不知道有人在议论他，就算知道也不会在意。他对成为人群焦点这件事，早就习以为常。 此时的嬴政，已经坐在史蒂夫的机车后面，抵达了x教授在纽约的临时居所。 “下午好，嬴政小先生。”x教授一副刚午睡醒来的样子，温和而柔软的和嬴政打着招呼。 嬴政准确的接收到了来自x教授的善意，除此之外的那份温柔更让他无法抗拒。他点了点头，走过去接手x教授的轮椅，前往阳光正好的露台。 在x教授看不到的角度，嬴政向被挤到一旁的万磁王投过去阴沉的一眼。 失去了轮椅双手空空的万磁王黑了脸。 史蒂夫则在目送嬴政与x教授说着话远去后，迫不及待的问万磁王：“吧唧在哪里？我怎么没有看到他。” 万磁王的脸色黑如锅底：“谁t是吧唧！不知道！” …… 与其说是因为托尼才接受的x教授的课程，倒不如说是x教授丰富的知识和有趣的藏品吸引住了嬴政。 嬴政有意识时，是在冰冷的手术台上睁开的双眸，那时他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所见所闻都是他不了解的东西。 而托尼斯塔克，则为他展示了一个无比绚烂的科学世界。 科技信息时代所有的造物都令他眼花缭乱，既惊叹却也遗憾自己的时代并没有这样有趣的技术。 他扑进这个他并不了解的领域，以一种被虎豹追赶的紧迫感，拼命的学习他所不了解的一切。从最基础的数字，公式，定理，代码，机械，构图……他像是饥饿许久的人猛然见到盛宴，不曾有片刻休息。 因为对现代社会的一切都是空白的认知，托尼带着他逛遍了纽约有名的商场，添置衣物日用，也体验了不少儿童项目。 ——“没有人会不喜欢海盗船，这是男人的浪漫。”托尼振振有词的说服满脸疑惑的嬴政，带着他坐上海盗船。 然后和旁边的美女聊得火热。 嬴政：“……” 但是在从儿童区离开的时候，嬴政的目光被举着平板路过的孩子所吸引。 他在原地驻足，回头看了那个孩子很久。 ——生在一个和平的年代，有足够的食物和衣服，并不需要忧虑明天，惧怕疾病和战乱。 那个孩子在这样小的年龄，就可以享受整个科学史带来的优秀成果，拥有这样精密的设备。 在曾经他的时代，这是他的子民想也不敢想的事。 但是，这是他想给予他的子民的日常。 没有经历过战乱就不知道和平的珍贵。 没有体会过科技的力量之前，他也不会有这样重的紧迫感。 所以他几乎是在争分夺秒的，吸收着所有他不曾了解的知识。 “为什么这么喜欢机械呢？嬴政小先生。”x教授轻啜了一口冒着热气的花草茶，好奇的向正站在古董机械展示柜前的嬴政问道。 “因为这是力量。”嬴政毫不犹豫的回答：“这是你们已经拥有，甚至应用成熟，而我却不曾拥有的力量。” “我厌恶这种差距，所以，我必须拥有它。” x教授被嬴政的答案惊到了。他斟酌着开口：“我很高兴你能对这些感兴趣，哦，上帝，你没有看到我那所学校的学生们，他们最讨厌学习这些了，每次都要逃课，抓他们回来上课要费不少力。” “但是，并不是所有东西都必须要拥有，就算是欣赏也……” “查尔斯。”嬴政摇了摇头：“你们和托尼达成了很多合约，其中有很多都明显有利于托尼，即使这样，你们还是同意了，为什么？” “因为力量。因为托尼拥有你们忌惮的力量，你们也同样拥有令托尼理智的力量。在相对等的力量基础之上，你们才会坐下来商谈，而不是直接大打出手，让对方同意自己的合约。” “查尔斯，这就是我为什么一定要拥有科技力量。” 那双浅金色眼眸认真的看着x教授：“为了制衡，也是为了我的臣民。” x教授愣住。 知道了嬴政的想法，下午的课程，x教授完全放开了自己的知识库，无论嬴政提出什么问题，他都如同最全面的图书馆，无所不知，知无不言的解答嬴政的疑问。 在度过了快节奏的一整个下午后，即使是x教授也感觉到了一丝疲倦。 万磁王黑着脸敲开了门，提醒这一对太过于投入的师生，已经到了结束的时间。 然而在向x教授告别后，嬴政并没有找到史蒂夫。 “不用担心他，他去和老朋友叙旧了。”来接他的是娜塔莎：“虽然那位老友，可能不太想和史蒂夫叙旧。” 再一次得到了“叙旧”这个答案的嬴政眨眨眼，虽然上了车但依旧不准备放过这个话题：“ai管家告诉我是叙旧，托尼和你也告诉我是叙旧……史蒂夫为什么总是在x教授在场的时候去见老朋友？” 娜塔莎耸了耸肩：“问到点子上了——你没有发现，最积极送你到x教授这里的就是史蒂夫了吗？” 特工女士边平稳驾车，边从后目镜看着嬴政。 托尼最近的兴趣就是享受嬴政惊叹的目光。 无论是他擅长的科学领域，还是他擅长的花钱刷卡。 跑车，飞机，衣物饰品……只要是嬴政好奇的东西，托尼大手一挥，统统下单。 各品类最顶级的产品，每日源源不断的送进复仇者大厦。以斯塔克的财力，为嬴政置办的一切都是最好的，加上他本身便是人类认知极限的美貌，让他看起来就像是老钱集团备受宠爱的小少爷。 而嬴政此时穿着来自斯塔克御用裁缝的剪裁合体的衬衫，正低着头在笔记本上记录些什么的样子，也让娜塔莎内心不由得柔软。 她想起了刚刚在来之前，她去神盾局时与神盾局局长的对话。 “如果不是这次影响太大，半个纽约的人都看见了龙卷风，你还想瞒我多久？” 弗瑞局长将档案袋摔在桌上，生气的走来走去：“神盾局！什么时候连情报都需要从电视上获得了？娜塔莎，这简直是扇在我脸上的一巴掌。” “当初你们去执行变种人基地救援任务，我因为信任你，并没有多问。结果呢？结果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弗瑞局长的目光扫过贴在一旁白板上硕大的嬴政照片，觉得自家的太阳穴都气得突突疼：“这么大的一个人！直到龙卷风事件进行调查，我才知道！娜塔莎，你有没有想过，这少年有这么强大的力量，万一他想对纽约做什么，万一他想危害地球，我们怎么办？” “娜塔莎，你太让我失望了。” 那时候，娜塔莎全程沉默，弗瑞局长反复问为什么，她没有反驳也没有解释。 而现在。 娜塔莎回头含笑看了嬴政一眼，低声呢喃：“这样就好……” 第十章 跟踪 最近几日，嬴政感觉到了一些奇怪的地方。 无论是他在复仇者大厦，还是和史蒂夫一起去x教授那里上课的途中，抑或是人来人往的街道上，他总感觉身边有一道目光紧紧跟着自己。然而却又在他回头时消失。 就比如现在。 街角的咖啡馆，嬴政放下手中的瓷杯，目光扫过身边咖啡馆的客人。闲聊的太太们和打电话的上班族，店员微笑着服务，一切都看起来十分正常。 但是…… 嬴政站起身，结过账后推门离开，走上商业街。 打电话的上班族边说着话，边拎着咖啡走了出去。 闲聊的太太们互相说笑着起身。 店员弯腰被柜台遮住时，别过头冲着自己的衣领低语。 或者是出于大厦经常被袭击的安全性考虑，复仇者大厦附近的街区都被托尼买了下来，相比于其他的商业街，这里的人流量并不拥挤。 嬴政混在三三两两的人群中，就像是逃课出门的富家少爷，注意力偶尔被街边的店铺吸引，凑到橱窗前好奇的观望。 但背对着人群时，那双浅金色的眼眸淡漠没有任何情绪。 “啊啊，真是……小虫子很恶心的啊。不过在这里的话，似乎波及到的范围太广了？”嬴政冷眼看着玻璃橱窗上映出的人群。 一些人在行走和说话间，正有意无意的看向嬴政的方向。 “还有上面吗？”他后退两步仰起头，装作是在看店铺的名字，借此迅速扫过建筑物的上层。 雕花镂空的窗台，镂空下是黑洞洞的阴影。被窗帘遮住的窗户后，呼吸声被放到最低。 几秒内的所见让嬴政有了决断。 他随手将喝光了的牛奶盒捏成一团，抛出一个漂亮的抛物线落入垃圾桶。然后迈开长腿，走向街道的转角。 一旁的流浪汉默不作声的上前，掏出镊子和证物袋，迅速将被嬴政触碰过的牛奶盒捡出放好。 上班族将咖啡扔进垃圾桶，与流浪汉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也走进转角的小道。 少年的身量纤细，走起路来却快得惊人，远远缀在后面的几人感觉自己只是眨了眨眼，就差点跟丢了人。 前面的少年越走越快，不断地拐进旁边的小路，几人只好跟着越走越快甚至小跑了起来，眼不错珠的盯着少年，累到连思考都来不及也只堪堪跟上少年。 “这次的任务目标难道是运动员出身吗！”上班族小声抱怨了一句，扯过耳麦：“正向9点钟方向快速前进，下一路口守望者注意。” “收到……等等，以你位置为原点的九点钟方向，是条死路！” 上班族一愣，迅速和身边的几名同伴对视一眼，转身撒腿就要跑。 然而他们回身时，就看到本应该在他们前方的少年，正半倚在墙边，冷漠的看着他们。 “捉迷藏的游戏该结束了。”嬴政单手插着西装裤口袋，慢慢直起身：“已经好几天了，还没有玩够吗？我已经开始厌烦了。” 嬴政抬腿向衣着各异的几人走去，他走的悠闲，但每走出一步，都仿佛踩在几人的心脏上。 “卖花的，卖糖果的，游乐园的，咖啡馆的，还有斯塔克工业的工作人员。”嬴政的眼眸很冷：“你们哪里来的自信，觉得我不会认出你们？就算换了衣服又易了容，你们的灵魂不还是之前的那一个？” “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人，但是，你们很打扰别人的心情啊。”嬴政站定，抬起手臂指向几人的方向：“速战速决怎么样？” 几人对视一眼，立刻四散向各个方向跑去，试图翻越两旁的围墙。 然而就在他们攀上砖石的时候，骤然而起的风直接将他们重重掀翻在地。即使忍着剧痛试图再一次**，也只是被再一次摔在地面上。 嬴政放下手臂，踱步走向横七竖八倒在地面上的几人：“我改主意了。” 他微微弯腰，伸手拽住上班族的衣领将其拉起来，注视着那双恐惧的眼眸。 “本来想快点结束的，但还是问一下好了——你们是军方派来的吗？” 上班族恐惧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少年，他张了张嘴，打算说什么。 然而这时，嬴政却忽然捕捉到了一点极细微的声音。他猛然回头，目光锐利看向身后不远处的建筑。 不等上班族反应过来，嬴政已经直接拽着他的领子将他抡向建筑物的方向，然后敏捷的向旁边微微侧身。 “咻！” 一枚穿甲弹擦过上班族的手臂，微微偏离了原方向后，与嬴政擦身而过，然后击中了他身后的建筑。 “轰！” 爆炸声震耳欲聋。 火光中，嬴政脚踏大地蕴力急射而去，借力于墙壁与风形成的踏板，躲过数发穿甲弹后直冲向发射的方向。 纤细的少年在空中轻盈跃身，稳稳落在楼顶上。 狙击手只觉得眼睛一花，就已经无法在瞄准镜里找到目标的踪迹。 突然，多年经验形成的直觉让他后背一凉，立刻准备举枪翻身想要对准身后的人。 然而不等狙击手动作，嬴政已经抬脚将他的头颅重重压向地面。同时夺过他手中的枪械，纤细的手指动作飞快，不过几秒。就已经将精密的枪械拆成了无数细小的零件。 紧接着，嬴政一刻不停的跃身向旁边的建筑，从梁柱后面扯出另一个潜伏中的狙击手，对方不等反应就已经被他踹进了墙壁里，缴了械后不过几秒钟的时间，枪械就步了同伴的后尘，被拆成无数拼不起来的细小零件。 然后是第三个，第四个…… 站在一片已经失去战斗能力的武装人员中，嬴政长呼了一口气，抬手撩了撩额前有些汗湿的碎发，然后随手将披散在身后的长发束了起来，抬腿走向第一个被他摁进地板里的狙击手。 脑子还在嗡嗡响的狙击手刚试图抬起头，就被嬴政一脚重新摁向了地面，发出巨大的“咚！”的一声。 “就这样低着头吧，虫子，你还没有直视我的资格。” 嬴政微微弯腰，问他：“想要杀我？” 少年微微笑起来，带着对狙击手的不屑：“想暗杀我的人不少，但你是其中最垃圾的——真是让人不爽啊，派你来的人，是在瞧不起我吗？竟然让你这样的虫子来见我。” 狙击手没有被踩住的手脚不断挣扎，试图扳回局势。然而少年虽然纤细，带来的威势却沉重如山岳，压得狙击手根本无法反击。 嬴政挑了挑唇角，似乎是在笑。 嘲笑狙击手的天真。 “冒犯帝威，竟然还妄想能苟活吗？” …… 托尼还在实验室里等着出去玩的嬴政回来上课，就突然接到了ai管家的警报。 只匆匆瞥了一眼监控器传回来的画面，他就立刻武装上钢铁战甲飞向嬴政的所在地。 然而等他到的时候，就看到现场已经被西装墨镜的特工们严密封锁了起来。 “神盾局？你们跑到这里来干嘛？”托尼看到认识的特工，疑惑的正准备问出口，却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立刻沉了下来：“是你们袭击的嬴政？” 温和的特工先生正要开口，却被打断了回答。 “托尼。”娜塔莎出现在警戒线后，向他招手：“来这里，具体的情况会详细向你说明。” 托尼臭着脸从天空降落下来，撩开临时搭建的防窃听帐篷走了进去，就看到他担心的少年正冷着脸坐在一旁，身边是表情焦急欲言又止的独眼光头皮衣大叔。 “托尼。”看到托尼进来时，嬴政的脸色才转阴为晴，乖巧的抬手和他打招呼。 托尼立刻上前检查了一圈，看到嬴政没有受伤才松了口气：“上帝！没事就好。” “托尼，你听我说，这次真的不是我们神盾局……”深刻了解托尼性格的弗瑞局长抢在托尼开口怼人前，率先开口。 然而却忽视了旁边嬴政的杀伤力。 “托尼，这位大叔派人跟踪我。” 托尼立刻炸了毛：“哈？我就知道！你这颗光头卤蛋永远不做好事！” 弗瑞局长黑了脸：“请叫我弗瑞……” “你竟然还袭击嬴政！” 弗瑞局长怒道：“都说了不是我们神盾局！” 嬴政看着吵起来的两人，浅金色的眼眸染上点点狡黠。 在门外围观了全程的娜塔莎叹了口气，走过来将牛奶递到他手里：“神盾局局长人其实还是不错的，只是有的时候太执着于立场。这么不喜欢他吗？” 嬴政拆开吸管，抱着牛奶看那边两人的争吵，微笑起来。 第十一章 解释 娜塔莎是在出任务的时候，接到的来自神盾局局长尼克；弗瑞的电话。 “你现在在那男孩身边吗！”不等娜塔莎说话，弗瑞就急切的询问：“他现在是什么情况？” 娜塔莎反手打昏攻击她的敌人，挑了挑眉：“你是在说嬴政？” 她嗤笑一声：“从我回局里汇报的那天开始，你不就一直有意把远离复仇者大厦的任务分派给我？都已经将我调离了，还在说什么？应该有新的负责特工吧。” 说着，娜塔莎就要挂断电话。 然后她就听见，弗瑞局长的声音难得的尴尬起来：“新的负责人……叛变了。” 娜塔莎愣住。 商业街繁华喧闹，然而高楼后面，本荒凉的空地上，到处都是炮弹后的碎石砖瓦，十几个衣着各异的人横倒在地面上动弹不得。 而周围的小高层废弃建筑的墙壁上，残留着人形的凹陷，墙块脱落，弹壳和被拆分的枪械零件散落满地，全副武装的狙击手们已经失去意识。 纤细的少年独立在满地狼藉的战场上，一片寂静中，只有后残余的火焰还在燃烧着。 嬴政甩了甩束在身后的黑色长发，发梢沾染上的血点令他很不愉快。 就在他正准备纵身从楼顶跃下时，眼角的余光却忽然捕捉到不远处急速向他而来的一点红色。 英灵远超人类的良好视力，让他准确分辨出那是个人形的红色。 “嗯？”嬴政疑惑的眨了眨眼睛：“援兵？” 他举起手臂指向那点红色，正准备力量时，忽然发现那团红色竟然异常兴奋的举起手来回摆动，似乎在向他打招呼。 嬴政：“？” 他敛眸感知了一下，在发现来人对他怀抱着善意时，便放下手臂，默默等来人到他身前。 “哦！你好你好，你没有事吧？嘿兄弟，需要我送你去医院吗？”来人从空中荡过来，刚落在楼顶尚在小跑着卸力时，就开始自来熟的想要和嬴政交谈。 嬴政好奇的看着来人身上红蓝相间的紧身服，上面的花纹如同一只织网的蜘蛛，就连脑袋都带着同色系的头罩。 “科技时代，可真厉害啊，穿上这个就能获得在空中飞的力量吗？”嬴政感叹道：“真方便。” 蜘蛛侠头罩下的脸满是问号：“哦！我可不是钢铁侠那样超酷的款，我这是纯天然的蜘蛛能力。老兄你不认识我吗？我可是你的纽约好邻居。刚刚有人打电话向我求助，说这栋写字楼下面有人在群殴一个孩子。” 蜘蛛侠说着，迟疑的向四周看了看：“……群殴？怎么感觉是这些人被群殴了呢？” 嬴政眨了眨眼，理直气壮：“可能是他们自己摔跤摔得吧。心有恶念的人也不会有什么好运气。” 小蜘蛛迷茫了：“啊？那得什么样的摔跤能摔出这个效果？不对，我又不是来救他们的！” 他突然反应过来，急切的上前想要动手检查嬴政的身躯，被嬴政抬手挡下。 “你没有受伤吧？需不要我送你去医院？你的家人呢，能联络到吗？” 嬴政纤细的身形巧妙避开蜘蛛侠的触碰，默默向后退开两步拉开距离。但在感受到蜘蛛侠的善意时，还是笑了起来：“不用担心，我没有受伤。” 蜘蛛侠刚松了口气，就听嬴政看着他身后说道：“我的朋友来了。” “诶？那太好了，你朋友……”小蜘蛛说着转身，看向嬴政目光看去的方向。 然后，小蜘蛛就看到了红发的特工女士骑着机车，从远处来势汹汹的驶过来的样子。 小蜘蛛：“！！！你朋友是莉莲娜女士？” 嬴政疑惑的看向他。 小蜘蛛瑟瑟发抖，他没想到他前脚刚接到求助从学校逃课出来，后脚学校的纪律教师就赶了过来。 他立刻发射蜘蛛丝，来不及向嬴政解释就赶快荡向远处的建筑：“既然你没事，那我就先走一步了！下次有需求记得叫我，你的纽约好邻居为你服务～” 空气中没有散去的硝烟和血腥味让娜塔莎心下一沉，飙到最高速的机车还没来得及停下来，她就跳车狂奔向荒凉的小路。 一抹红色“咻！”的在她的视野边际飞过，但她没有分出精力去细究。 展现在娜塔莎眼前的，是余火未烬的战场。 她抬脚跨过满地的障碍物，焦急的四处张望寻找嬴政的身影。 “娜塔莎。”少年的声音带着笑意，像是春日破冰的江河。 “这里，向上看。” 娜塔莎猛然抬头，眼瞳微微睁大。 少年独立在硝烟未散的战场上，士兵倒伏在他的脚边，满地的弹壳和金属机械反射着夕阳金红色的余晖，而滚滚的黑烟升腾在他的身后。 他站在高处，风撩起他的长发和衣角，俊美的眉眼尚未散去刚刚的威严，锋利如刀，不可直视。 娜塔莎下意识的屏住呼吸，低声呢喃：“他真的不是变种人。” “他是，皇帝……” 笑着抬手打了招呼，却许久没有得到娜塔莎回应的嬴政不解的歪了歪头，撑着一旁的矮墙纵身跃下：“娜塔莎？” 猛然出现在眼前的俊颜让娜塔莎一惊回神，她抬手落在少年的肩膀上，担忧的上下扫视了一圈：“这附近的信号全部被屏蔽了，我刚刚联系不上你。你有没有受伤？” “我倒是没有受伤。就是……”嬴政看向不远处痛呼着慢慢恢复意识的十几人：“是娜塔莎你，想要暗杀我吗？” 娜塔莎愣住。 “那些人在跟踪我时，一些动作习惯和娜塔莎的非常相似，还带着与娜塔莎同出一处的气息。” 嬴政那双浅金色的眼眸认真的看着娜塔莎，索要一个答案：“所以，是你吗？” 娜塔莎反应了过来，她摇摇头，斩钉截铁道：“不是我。” “但是，我知道是谁做的。” 随即，她咬牙切齿的掏出手机，拨出了一个号码：“弗，瑞，局，长！你最好来一趟，或者被扣上一个暗杀的帽子。现在！马上！” 而赶来的弗瑞比娜塔莎还震惊：“哦我的上帝！我并没有允许任何对那孩子的武装袭击，我下的命令应该是跟踪和搜集信息才对！这是什么？穿甲弹？我还没有丧心病狂到用这种大家伙对付一个孩子！不是我下的令！” 弗瑞抬眼看到一旁的嬴政时，瞬间管理好自己的表情，做出一副关切的样子走过来：“你……” “我没有受伤。”嬴政的语气淡漠：“但我并不相信你，包括你的那些自我辩驳。” “你忌惮我，心中对我有恶意，如果需要，你并不介意用这些枪械攻击我。对吗？”他平静反问。 娜塔莎看向弗瑞的眼神带上探究。 弗瑞叹了口气，掏出个人终端操作个限授权，娜塔莎的终端很快响起一声提示音。 “虽然很抱歉，但是娜塔莎，我确实在你知情不报后，对你产生了怀疑。” “能让一个经受过严格训练的特工不听从命令，我担心这个孩子有蛊惑人心的力量，所以才决定暂时将你调离这孩子身边，冷静一下感情。并派了另一名高级特工来负责对这孩子进行情况调查，确定危险性。” “我并不后悔这么做。只是我没有想到的是，已经执行了几天的跟踪任务的特工，今天突然切断跟踪人员和局里的一切通讯，关闭定位并避开监控，突然向这孩子发起了攻击。” “如果你希望我觉得抱歉的话。” 弗瑞看向嬴政，真诚道歉：“我很抱歉。作为补偿，等神盾局对你的调查完成并显示你不具备危险性之后，你可以向我提任意一个要求，作为补偿。” 但嬴政并不接受这个解释：“除了最近一直跟踪我的人，还有那些第一次见的狙击手。那些人和娜塔莎的行动方式并不一致，他们，也是你们神盾局派来的吗？托尼教过我的构造和使用法，那些人使用的习惯在我的印象中，只有一群人吻合。” “我苏醒的那个基地的士兵。” 本严肃着脸听嬴政说话弗瑞一惊：“军方？！” 娜塔莎立刻几步攀上顶楼，查看那些狙击手的情况。在翻看了数个人的手心后，她的脸色沉了下来：“确实是军方。” “也就是说，如果你没有说谎，没有下达过攻击命令的你其实是被你的下属背叛，被对手入侵利用。如果你说了谎，那你就是连孩子都骗的子。” 嬴政含笑着给弗瑞插上一刀：“不论是哪种情况，作为指挥官，都实在是无能啊。” 弗瑞黑了脸：“就不该让这孩子留在托尼那里！毒舌程度比托尼还犀利。” …… 等托尼赶来时，因为弗瑞的一句话，嬴政已经面无表情打击了弗瑞近一小时。 弗瑞沧桑的叹了口气：“祸从口出。” 娜塔莎目送托尼牵着嬴政回复仇者大厦的背影越飞越远，然后回身看向弗瑞：“现在，我们该是时候谈一谈了，弗瑞局长。” “军方宁肯牺牲掉一个埋在神盾局许久的钉子，是为了抓嬴政回去做变种人实验。那你呢，局长？你这样密集跟踪嬴政，做背景调查，是为了什么？” 弗瑞不在意的摊手：“如果他没有危险性，我不会对他做什么的。但是娜塔莎，你有没有发现。” 他冷笑：“你已经失去中立了。从你隐瞒不报开始，就一直偏袒那孩子。你有没有想过，自己被精神控制了的可能？” 第十二章 踪迹 娜塔莎沉默了一下后，掏出一枚信息存储器递给弗瑞：“嬴政曾在斯塔克医院遇袭。当我看到他所展现出的力量时，我也曾产生了和你一样的想法。所以，我对他做了全面的背景调查。” “然后我不得不承认，世界上确实有神迹的存在。” 弗瑞看着全息投影出的影像资料，表情从最开始的严肃到似笑非笑：“所以，你是想说那男孩不是变种人，所以也就不会对你产生精神干扰？” “还是你想让我相信，两千年前的东方国王活到了现在，还出现在了纽约？”弗瑞嗤笑着摇摇头：“怎么可能！简直荒谬。” 娜塔莎并不意外弗瑞的反应，她反问道：“阿斯加德可以是神明，雷神可以在地球上，为什么东方的皇帝不可以出现在纽约？局长，难道还有哪个时代比现在更荒谬吗？” 弗瑞冷下脸，探究的看着娜塔莎。 娜塔莎只是重新将弗瑞刚刚关闭的全息投影打开，语气淡淡：“别再像我之前一样自欺欺人了，接受现实吧，局长。” “然后做好准备，迎接风暴。” …… 温和的特工先生拿着拷问得出的情报弯腰走进帐篷时，就看到了全息投影出的千军万马和两张严肃的脸。 “弗瑞局长，娜塔莎，结果已经出来了，和那位小先生说的一致。” 特工先生将手中的记录本递过去：“新任命负责嬴政小先生调查工作的负责人已经确定是叛变，他效忠于军方，擅自违背局长下达的任务，将潜伏调查改成贴身跟踪，并将嬴政小先生的所有请报和位置传回军方，那些狙击手就是军方派来的。” “可惜没有留下活口，没有办法问出更多的军方请报。不过据那位已经叛变的特工说，军方是准备生擒嬴政小先生回去，他们似乎还没有放弃研究变种人实验。” 弗瑞的脸色臭得不能看：“所以我是该庆幸，嬴政清楚袭击他的不是神盾局的人吗？到底是军方的哪个家伙下的令！不管他们的行动成没成功，罪名都是我们神盾局的。” “该死的！军方那些不长脑子的猪，敢不敢在行动之前做做背景调查？”弗瑞咬牙切齿：“身份这么敏感的人物，他们也敢碰？” 娜塔莎默默将目光投向弗瑞。 弗瑞：“？看我干吗？” 娜塔莎幽幽道：“行动之前不做背景调查的，不光是军方。” 弗瑞：“……你的毒舌是和嬴政学的吗！” 温和的特工先生听的满脸问号，疑惑的看着两个人你来我往：“那个……问一下。” 他弱弱举手：“要么就直接告诉我知情权限不足让我回避，要么就解释一下前因后果好吗——一个从军事实验基地救出的小变种人，怎么就身份敏感了？” 神盾局的特工们很快将现场清理完毕，负责跟踪嬴政的特工们在接受审讯确定没有问题后，被送上了医疗车。而那些狙击手们，则在尸检后统一送进了冷冻车。 弗瑞一边和某位军方的线人通着电话，一边向外走去。 娜塔莎犹豫了一下，还是叫住了弗瑞：“局长，我们需不需要和东方那边一起商议一下，下一步该怎么做？” 弗瑞挂掉电话，回头看向娜塔莎，认真的问她：“那你来告诉我，我该和东方哪个部门，和哪位负责人，怎么说这个事情？‘你好，你家两千年前的国王活了，在我们手上’？” “且不说东方会不会认为我们在挑事，就算他们相信了，你有没有考虑过这件事对东方和国际局势的冲击？如果贸然把嬴政送回去，难道他是两千年前的国王，就也是现在的国王了吗？出身前苏埃‘红房子’的你，对权力和政治更迭所造成的动荡，应该比我了解得更深刻才对。” “娜塔莎，我们是神盾局，不是军方也不是政府，搞清楚我们的定位。”弗瑞冷酷拒绝了娜塔莎的提议：“隐身前行扼杀危险，才是我们的任务。军方自己做的事，自己去担责任，和我们没关系。” 他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至于嬴政……” 秘书处肉眼可见的比以往更加忙碌拥挤。 万灵殿虽然一向避世，但仍有部分灵修者行走现世，处理秘书处工作，解决诸英灵琐事。但现在，都因秘书处的工作量激增而被紧急召回。 万灵殿从未出现过英灵降临现世，却未降临到英灵殿上的情况。 秘书处拿着自己空白的东方之地监测记录，侍奉灵修者表示自己没有感应到英灵，中枢处看着【中枢】的英灵数据波动，三脸茫然。 荀彧在接电话的途中匆忙挤时间喝了口水，沙哑着嗓音继续和对面的灵修者分派工作。刚挂断电话，就听到身边响起磁性低沉的声音。 “是太阿吗？”身着黑色军装制服的商鞅双臂环抱在胸前，半靠在办公桌上好奇发问。 荀彧冷肃着脸，推了推鼻梁上的金框眼镜：“嗯，这家伙向人类透露了自己的身份，还让【万灵殿】这个名字被人类记录在案，留进了历史。已检测到未来改变，【万灵殿】的概念过早出现在历史中。” “虽然我已经派其他灵修者去抹除了，但是，还是要扣太阿的工资。” 商鞅感叹道：“虽然是比其他侍奉灵修者和灵修者迟钝了一点，但也是没办法的事。太阿哭唧唧的非要去守陵，每次灵修者培训都缺席，有些事务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也是正常的吧。” 荀彧冷呵一声：“如果你不总是护着他，他也许还能成长得快一点。不过……” 他上下扫视观察了一圈商鞅：“太阿始终没有找到英灵【秦始皇】，你不着急吗？同为秘书处九位秘书长之一，每岁纪【中枢】问询时你都会去帝陵长跪的事，还瞒不了我。” 商鞅笑着反问：“着急有用吗？除了与英灵有天然感应的侍奉灵修者，难道还有其他人能去寻找英灵踪迹吗？” “现在除了等待太阿那边的消息，也没什么能做的了。” 然而这话刚出口，商鞅就接受到了来自工作狂荀彧的危险凝视：“没什么能做的？意思是你很闲？来个人！把英灵【秦始皇】的英灵殿异常的数据报告都给商鞅秘书长，商鞅说了，愿意帮大家分担工作。” 秘书处顿时响起一片欢呼声。 想跑的商鞅被荀彧扫堂腿绊倒在地。 看着突然蜂拥而来的工作，商鞅后悔得捶桌：“失言了啊！” 嬴政像每天早上那样，困倦的揉着半闭着的双眸，穿着睡衣从卧室走出来，准备穿过大厅走向餐厅。 然而今天却被ai管家温和有礼的拦下：“嬴政小先生，请暂时不要经过大厅，我将为您导航其他路线。” 嬴政停下了揉着眼眸的手，反倒被激起了好奇心。 眼角瞥到嬴政的衣角，站在大厅中的托尼扬声喊道：“嬴政吗？没关系，别听老贾的，直接过来就可以。” “sir，”ai管家不赞同的提示：“嬴政小先生还未成年，不适合接触血腥暴力因素。” 托尼无语：“老贾你的标准是跟着gd管理局走的吗？太离谱了！再说，他哪里未成年了？谁家未成年两千多岁？” ai管家的不赞同让嬴政更加好奇，他加快步伐走进大厅时，就看到在托尼的面前，摆着一个承装有冷兵器的玻璃密封箱。 “这是？”嬴政的眼眸亮了亮。 “神盾局送过来的。说是负责保障你出行安全的特工发现了袭击者，缠斗的时候从对方手上硬拔下来的。”托尼摸了摸下巴：“怎么感觉自从上次那颗卤蛋在你这里吃瘪了之后，就对你特别好？那个老无赖什么时候也讲道理了？” 本弯腰去看冷兵器的嬴政清浅笑了下。 军方给神盾局挖了个坑。 如果那次袭击军方得手了，罪名就顺理成章的扣在了本就在跟踪调查的神盾局身上。如果失败，那就反向宣扬是神盾局想要栽赃军方。 而无论哪种结果，神盾局都必然已经得罪了他，这会让弗瑞局长不得不采取铁腕政策，忌惮他的存在。 那是嬴政不想看到的局面。 在他没有独立情报来源的现在，能获取情报并处理琐事的神盾局对他来说，还是有利用价值的。 他料到娜塔莎会向尼克弗瑞说明他的真实身份，所以他先向弗瑞挑明自己知道是军方进行的袭击，让后面知道了他真实身份的弗瑞有躲过一劫之感，自燃也就更愿意释放些善意。 就比如现在。 不过…… 嬴政看着模样陌生的冷兵器，有些疑惑：“托尼，这是什么？” “袖剑。”托尼翻了翻手边的资料：“挺古老的一种武器。不过现在有了枪械，用这种的人越来越少了。” “剑？” 嬴政缓缓直起身，感觉自己脑海中似乎多了些什么：“我应该，也有一柄剑。” “……太阿。” “陛下！” 飞机上，本沉静坐在座位上的太阿突然激动地起身，脑袋“咚！”的一声，狠狠撞上头顶的行李架。 “先生，您这是！” 匆匆赶来的空乘小姐看着机舱顶被撞出的凹陷，一时愕然。 但太阿已经分不出精力去回应。 刚刚那一瞬间，侍奉灵修者与英灵天然的感应，让他捕捉到了一道声音。 那是来自他所侍奉的英灵，他的君王对他的呼唤。 “陛下……”太阿沉静的眉眼都柔和了下来。 空乘小姐默默后退一步。 “这个，算袭击吗？这是精神分裂症？” “因为脑壳太硬对机舱造成凹陷伤害……应该不算袭击吧？不过，赔偿应该是要的。” “联系地面，做好准备。” 第十三章 影子 “太阿先生是从东方搭乘本次航班入境？” “是。” “为什么要在空中袭击机舱设施？是有恐怖计划吗？” “什么，什么计划？” “携带有危险物品吗？” “什么是危险物品？”一下飞机就被带到小黑屋的太阿迷茫的看着对面的工作人员：“我只有一柄剑，没有危险物品。” “！！！站在原地不许动！呼叫警卫，疑似发现恐怖分子，请求增援！” 看着对面突然**指着自己的枪械，太阿反应了一下，疑惑出声：“嗯？” 托尼觉得自己像是多了个孩子。 明明托尼全国知名杂志封面女郎收割机斯塔克并没有结婚，也没有私生子，但最近，他莫名提前体验了一把做父亲的沧桑。 “嘿，男孩。”托尼看着一身运动装准备出门的嬴政，叹了口气，从工作间的升降台上跳了下来，挡在他的面前：“又要出门玩？” 嬴政并不认同托尼的说法：“不是玩，是去学习。” 托尼嗤笑：“哦得了我亲爱的男孩，我上学逃课那会儿，可都是堂堂正正的逃课，从来不找这种理由。就算你觉得我的课无聊想出去玩也没关系，我不会伤心的——不会伤心的。” 嬴政看着托尼泛着泪光的焦糖色大眼睛，有点抵御不住这种花花公子伤心的专注眼神。 他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解释：“托尼的课我很喜欢，并没有逃课。只不过我要去上的是另一堂课。” “彼得告诉我，学习怎么和他人相处也是一门课——虽然我觉得并没有这个必要，不过也算是有趣吧。” “哦……”托尼看起来更委屈了：“哦……老贾，你听到了吗！我可爱的嬴政说他要和朋友出去玩，还说和我在一起很无聊，和朋友在一起才有趣。” 嬴政：“？托尼你是昨天出去打架的时候伤到耳朵了吗？我什么时候说过？” 纤细的少年双手插在宽大的卫衣口袋里，斜背着ai管家为他准备好的小挎包，就像是青春正好的学生。 然而当他微微转身回望向托尼时，那双平静的淡金色眼眸让被注视的人忽然想起他的真实身份。 见托尼愣在原地许久不说话，嬴政耸了耸肩：“我走了托尼，晚上回来的时候会给你带甜甜圈的——昨天我问过彼得了，他学校门外的那家甜甜圈很好吃。” “等等！”托尼向着嬴政的背影伸出手：“最近很危险的，崽！前几天才发现有刺客的踪迹……” “砰！” 然而嬴政背对着他挥了挥手，毫不犹豫关上门离开。 托尼慢慢放下了手，焦糖色大眼睛里的水光瞬间蒸发：“彼得？那是谁？老贾，立刻查一下。” 他冷哼了一声：“带坏别人家小朋友的坏孩子，哼。” ai管家：“sir，在我看来，刚刚更像是许诺给孩子带甜甜圈回来的爸爸，和无理取闹的孩子。” 托尼恼羞成怒：“哈？老贾你是不是背着我看奇怪的东西了！立刻自检，绝对是中病毒了！” …… 嬴政到达约定的地点时，彼得帕克正在路边无聊得踢石子。 “抱歉，家里有个撒娇精，耽误了点时间出门晚了。”嬴政特别懂小伙伴的心思，从ai管家为他准备的小挎包里掏出一张钢铁侠的照片递过去。 彼得的眼睛瞬间亮了：“哦！政，你简直是小天使！这么近距离拍摄的高清版本，一定很贵吧，你就这么给我了？” 嬴政不解的看着他：“但是，你不是喜欢吗？” ai管家听他说小伙伴喜欢钢铁侠之后，为他准备了很多。知道他在学习怎么和人类相处时，还贴心的告诉了他秘籍——‘您只需要在背包里备两件东西：托尼的照片，托尼的钱。’ 虽然嬴政觉得不需要这些，他就可以让其他人喜欢自己，不过在和彼得测试了之后，他还是觉得ai管家说的对。 彼得珍惜的把照片放进自己的书包里，然后开心的牵起小伙伴的衣袖，拉着嬴政朝着旁边的小巷里走去：“虽然晚了一点，不过没关系！刚接到群众举报，一栋写字楼疑似在做非法的勾当，我们今天就去摸摸底！” “等我换个衣服，我们就出发吧！” 拿到了偶像照片的彼得格外的兴奋，他一手环着嬴政，一手指向高处射出蛛丝。 嬴政和彼得一起荡行在风中，风吹起他的长发，浅金色的眼眸微微眯起。他伸平手臂，感受风盈满他的衣袖，仿佛御风而行。 他从高处向下看着灯火辉煌的纽约，除了再次感慨科技的力量，却又觉得脑海中隐隐约约，有无数画面闪现。 等他想要抓住时，却又倏尔溜走。 四周的风温柔的托举起纤细的少年，似乎并不放心旁边那个红蓝相间的制服都带着线头的蜘蛛侠，生怕心爱的少年被摔到。 “到了！就是这里。” 等嬴政回神时，他们已经站在一栋高楼的楼顶。 “目标是23楼，我一会带你从上面荡下去，你一定要抓紧我，到时候我去找举报照片里那些古怪的家伙们，你就跟在我后面随便看看风景等我……嘿！政！” 不等正在左右拉伸手臂的彼得说完，嬴政已从楼顶纵身一跃。 “彼得——你话太多了，不需要那么麻烦。” 彼得惊呆了，然而当他跑到楼边向下看去时，除了传上来的声音，就看到嬴政利落的踢碎目标楼层的玻璃，直接跳了进去。 “哦！哦好吧，我可能是话多了一点，不过你跳下去倒是先和我说一声啊，我要被你吓死了，政……” 伴随着落地玻璃幕墙的碎裂脆响，嬴政轻盈的落在地板上。他缓缓站直身体，向四周望去。 然后他皱起了眉。 虽然他并非这个时代的人，但经过最近与复仇者们和其他人的接触学习，他已经对这个时代了解了很多。他知道像这样的写字楼，无论怎样都不该出现这样的场景。 没有格子间，没有公司必须的办公用品，空旷的场地上，展现在嬴政眼前的，是足有十几米高的巨大机械手臂。 “政你还会飞吗？你刚刚看起来降落得特别帅气，真的，和我的偶像钢铁侠一样帅……”彼得随之从破裂的窗口跳了进来，然而当他看到眼前的一切，震惊得咽下了想要说的话：“我的上帝，这是什么？” 嬴政的眼角余光忽然捕捉到黑暗中的一点光芒。 他来不及回答彼得的问题，足尖点地迅速飞扑过去，快得在空中留下一串残影，所有的空间都在向两侧挤压避开他的路线。 黑暗中窥视的人还没来得及架起手中的机枪，只觉得眼前一花就被缴了械，机械零件叮叮当当散落满地，而拿枪的那只手突然传来剧痛。 “啊啊啊——！！！” 痛苦的哀嚎声回荡在空旷的空间。 嬴政慢悠悠的将双手重新放回卫衣的口袋中，看着身穿作战服的男人在自己脚边痛得满地打滚，嫌弃的后退一步，不想沾到那人的鼻涕眼泪。 “你认识我。”比起疑问，嬴政更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他垂眸看着男人：“你身上有熟悉的令人作呕的气息。” “让我猜猜，是军方吗？”看着男人瞬间紧缩的眼瞳，他知道自己猜中了。 少年叹了口气，无聊的伸出纤细的手指，卷了卷丝滑如水的长发：“你们是没有别的事可做了吗？怎么一直跟着我，就像消灭不尽的小虫子一样。” 男人的手臂已经被弯折成奇怪的角度，他手臂周围的空气都被剥夺。空间被挤压，骨头一寸寸被碾碎的恐惧让这个刚毅的士兵哭得凄惨：“我没有盯着你啊！是你自己找上门的！真的！我的任务只是在这里守着机器，消灭所有入侵者而已！” 嗯？ 嬴政眨了眨眼睛，恍然大悟：哦，是了，是彼得接到举报他们才过来的。 他转身想找自己的小伙伴时，就看到彼得站在他身后不远处，满脸惊叹。 就在嬴政担心自己刚刚吓到了彼得时，彼得赞叹的呱唧呱唧鼓起手掌：“政！你好厉害！虽然之前你凭着灵魂就认出了我是蜘蛛侠，但我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帅气，太酷了！” 嬴政张了张口，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小伙伴的疯狂赞美。黑暗中，他悄悄红了耳朵。 但就在他准备说什么的时候，忽然注意到在大楼对面的写字楼，带着兜帽的身影正看着他。 还没等嬴政走过去查看，那道身影忽的跃下高楼，消失不见。 嬴政皱了皱眉。 娜塔莎已经好几周没有好好休息了。 自从上次弗瑞局长派人跟踪嬴政结果翻车后，弗瑞局长大发雷霆，觉得自己竟然被一个来自军方的叛徒给坑了，简直是奇耻大辱。 所以最近，神盾局一直在加紧排查，想要看看局内还有没有其他卧底。 为了这个事忙了许久的娜塔莎直到今天才得空休息。 她长舒一口气，终于有时间打开终端仔细阅读有关嬴政的各路情报。 在目光接触到一条保障嬴政安全的特工递交的报告时，娜塔莎的眼神一凝：“这是……” 第十四章 找到你了，太阿 “……综上所述，我当事人太阿先生并非携带危险物品入境，而是本身具有特殊力量。” 一身精英律师装扮的青年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份文件递过去：“这是入境时太阿先生办理的备案，如有疑问，那就去问你们fbi特殊能力者部门吧——但请恕我提醒你们，我当事人有机密要务在身，在此停留的每一分钟造成的损失，都将由你部承担责任。” 对面接文件的手顿住了。 领导们交换了一个眼神，看到了彼此之间的犹豫：“但是，剑……” “什么剑？我想请问，太阿先生登机之前的检查有查出剑吗？如果没有，那剑从哪里来？是你航班乘务人员带入的吗？那这样看，你乘务人员倒是有恐怖分子的嫌疑。” “如果有。”律师冷笑一声：“为什么没有拦下来？是你部管理失察，还是你想说是东方的管理问题——回答前想好，这可是国际问题。” 律师语速极快的输出镇住了坐在对面的领导，他们理顺了整个事情后思考片刻，向彼此递去了信息：fbi和能力者的事，他们管不了，也不想趟这趟浑水。左右现在还没有向上汇报，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何必给自己惹麻烦。 于是，全程沉在旁边的太阿，莫名其妙的被关进小黑屋，又莫名其妙被恭敬的送走。 太阿：“？” 律师落后太阿半步，和他一起离开机场。在走出监控范围后，律师在行走间身上闪烁无数光点，几个呼吸之后，西装化成了灵修者黑色军装制服。 “太阿阁下，刚刚不方便说——欢迎来到这里，我是秘书处外派行走灵修者，奉荀彧秘书长之命，前来迎接您。” 灵修者笑着问：“太阿阁下应该是第一次离开东方？” 太阿点了点头：“商鞅秘书长猜测，我所侍奉的英灵【秦始皇】降临在东方之地以外，我感应到陛下的方位在此，所以出境寻找陛下踪迹。” “不过你刚刚说的那些……”太阿好奇发问：“你是律师吗？fbi是什么？和万灵殿很像吗，他们为什么会有我的备案？” 灵修者闻言失笑，摆了摆手：“害，我怎么会是律师，不过是根据工作需要的伪装而已。至于那些……其实都是我编的。” “那些人一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说fbi特殊部门恶名在外，他们也不可能有胆子去核对我说的是否属实。”灵修者耸耸肩：“就算他们真的去了，再想办法解决就好——太阿阁下可能不清楚，但每年灵修者培训都会教相对应的处理办法的。” 太阿看着他的眼神立刻充满赞叹和敬佩，让灵修者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脸。 即使经过刚刚的无妄之灾，太阿依旧语调温柔而沉静。灵修者不由得侧目，看向太阿的侧颜。 这是和他不同的灵修者。 万灵殿的灵修者有两类，一类是他这种淬炼灵脉捶打意志而修的灵修者，作为万灵殿最为庞大的群体支撑起秘书处和中枢处的工作。还有一类，就是太阿这样的侍奉灵修者。 历史躺倒在山川，人民的思念和传颂却不会断绝。 爱恨悲苦，信任希望……千百年历代人民的强烈情感汇聚成庞大的力量洪流，构建成英灵的灵基，而【中枢】则向虚空中沉睡的英灵问询，迎接英灵的降临。 侍奉灵修者，则是在英灵的灵基构建完成时，由与英灵羁绊最深刻之物化形，先英灵一步降临万灵殿。既是唯一能时刻感应到英灵的方位和状态的存在，也负责英灵降临后的一切事务。 不过太阿在侍奉灵修者之中，也算是比较特殊的一位。 灵修者想到这里，忽然反应过来：“太阿阁下应该从未参加过灵修者培训，对现世可还了解？这之后的路程需要我与您一道吗？” 太阿礼貌的拒绝了他。 在异国的十字路口，太阿与灵修者互相行礼告别。他垂眸感受了一下与英灵之间感应的方位，迈开长腿走去。 “你好，请问哪边是南……” 带着兜帽的男人全身笼罩在阴影中，悄无声息的行走在长廊下。 在他不远处的广场上，身量纤细的少年正与同伴笑着说着什么。 “卡勒姆，黑色长发的那个就是这次我们的目标。” 男人驻足注视着那少年许久，回答耳麦中传来的女声：“只是个少年，可能还是未成年。” “军方给的资料中显示那孩子是个变种人，被军方救助后屠戮了整个军事基地逃走。这样的人，在杀死那些军人之前就应该做好会的准备。不要让这样的人阻碍我们的步伐，卡勒姆，我们——” “——躬耕于黑暗，侍奉光明。” “我们躬耕于黑暗，侍奉光明。” 两人的声音交汇到一处。 男人沉默片刻后，下定决心：“我知道了。” 但就在男人准备迈开步伐的时候，少年忽然目光锐利的向这边看来，浅金色眼眸仿佛太阳光明的化身。 男人呼吸一窒。 与此同时，天空之上飞鹰长啼。 得到预警的男人迅速无声无息地向后退去，消失在阴影中…… “政，怎么了？”彼得顺着小伙伴的眼神看去，努力感应：“是有危险吗？可是我的蜘蛛感应没有响？” 嬴政定定的看着某个角落的阴影，然后在彼得担心的目光中轻轻摇了摇头，笑了出来：“不是危险，是恶意，某个人对我的憎恶和杀意。” “真是，哪怕换了一个时代，这些暗杀者也依旧层出不穷啊，啧。”嬴政虽然笑着，眼眸却是冷的。 彼得没有听清小伙伴在说什么，正在他想凑近时，却忽然听到一道耳熟的声音。 “嬴政，啊哈！” 一道金红色的身影带着火焰极速从天而降，落在嬴政身边。钢铁战甲的面具打开，露出托尼那双漂亮的焦糖色大眼睛。 “惊喜吗？” 人来人往的广场上安静一瞬，然后立刻响起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啊啊啊啊啊！！！是钢铁侠啊！！！” 英灵远超人类的听力在这种时候就显示出了弊端。 嬴政无奈的侧了侧头，避开彼得在自己耳边激动的尖叫。然后才分出精力抬手和托尼打招呼：“你不是被娜塔莎抓去当苦力了吗，娜塔莎肯放你出来了？还是……你‘逃课’了？” 托尼委屈的：“嘿！我才不是那样的人，娜塔莎也催着我来的好吗。有一些突发情况，娜塔莎那边核对到了一条情报，是针对你的。” 他警惕的向四周望了望，然后大步走过去一手抄起一名少年，将嬴政和彼得一起带着升向空中：“先回去再说吧，总之，不是什么好事情。” 嬴政：“刺客？” 托尼一个趔趄，飞在空中的身体一歪差点掉下去。等稳住身形后，他震惊的看着嬴政：“你怎么知道？娜塔莎也是刚刚才确定的。” 嬴政回答得平淡：“刺客而已，我早就习惯了。” “刚刚还遇到一个……”正说着，嬴政的表情忽然渐渐严肃起来。 他扭头看向刚刚飞过的天空之下，放开了自己的听力范围，搜寻那道让自己熟悉的声音。 “……请问，这座城市里金属最多的地方是哪里？” “请问，哪边是西？” 沉静磁性的声音带着包容一切的温柔，在嬴政的耳畔逐渐清晰起来。 那双浅金色眼眸一点点睁大。 “遇到个什么？嗯？你该不会想说是遇到个刺客吧？”见臂膀间的少年许久不继续说下去，托尼开口追问。 然而嬴政单手搭在钢铁手臂上，没有进行任何说明就直接从高空上跳了下去：“托尼我突然有点事，你先带彼得回去，我一会自己会回去的！” “啊？啊？？？喂！别直接跳下去啊你要去哪？会摔伤的！”托尼伸手想要去抓住急速下降的少年，然而四周的风响应嬴政的意志，阻止了托尼跟过来的意图，温和但不容抗拒的推着托尼继续飞向复仇者大厦——甚至还帮他加了个速。 托尼气急，然而ai管家表示他也没办法。 托尼只好严肃下脸，故意凶巴巴的问另一个少年：“坏小子，你知道我家嬴政这是要去干什么吗？” 但彼得早在被偶像钢铁侠抱起来飞上天空时，就已经兴奋到大脑宕机了。 托尼：“……这不是个坏小子，是个傻小子啊。” …… 嬴政脚踏着风轻盈的落在地面上，顺着耳畔那道声音的来处向前走去。 在人来人往的繁华广场上，即便隔着人海，嬴政也一眼望到了那道高大沉稳的身影。 数月来，脑海中那道模糊的身影在看到黑色军装的青年时，终于清晰。 虽然只相隔百米，但嬴政却忽然生出已相隔千年的寂寥感。 “……致昆山之玉，有随和之宝，垂明月之珠，服太阿之剑……朕有一剑，名太阿。” 正微弯着高大的身躯向路人询问的青年愣住。 嬴政含笑，轻声呼唤：“太阿。” 太阿心有所感，回身望向身后。 隔着汹涌的人潮，他看到了一双浅金色眼眸，在阳光下灿灿生辉。 “陛下——！” 第十五章 重逢 太阿有力的臂膀温柔却坚定的拨开人群，逆流而行，奔向他的君王。 而嬴政就含笑站在原地，如巍峨山岳，永远为他的臣民指引方向。 就在太阿触碰到嬴政的瞬间，忽然亮起耀眼的金光逐渐大盛，将两人的身形吞没其中。 嬴政只觉得眼前一花，周围的所有景色和人物飞速旋转破碎，再定睛看去时，已身处朗照在阳光下的金色云雾中。 “陛下。” 太阿一向沉静的面容染上激动的神色，高大的身躯一点点弯曲。他单膝跪在嬴政的身前，深深的低垂下头颅，向嬴政露出脆弱的脖颈。 “臣太阿，万灵殿【秦始皇】英灵殿侍奉灵修者，迎陛下，降临现世。” 太阿等待这一刻，已经千年。 嬴政笑着伸出手，落在太阿的发顶：“竟然是你吗，自我苏醒后，见到的第一位故人。” “一别千年，太阿，朕已归来。” 太阿笑着，眼角含泪：“臣守在帝陵等待了一个又一个千年，早已做好了等待下一个千年的准备，无论何时，无论您在哪里，陛下，臣将等待您的降临，直到万灵殿崩毁，历史断绝。” “陛下，您已沉睡了太久，臣独守在没有您的英灵殿上，每一分钟都是煎熬。如今，终于再次得见您，也是时候将由臣保存之物归还与您。” 太阿的声音落下，顿时，无数金色光点从他的身上升腾而起，在嬴政的周身温柔的缠绕旋转。 嬴政微微仰头，视野所及之处，遮天蔽日皆是光芒。 他伸出手，纤细的指尖触碰到光点的瞬间，所有的光芒就像是忽然得到了许可一般，雀跃的亲吻着他的指尖。然后，汇聚成光之河流，顺着指尖凶狠涌入他的灵脉之中。 思念，憧憬，仰慕，妒恨，诋毁……两千年来历代人民汹涌激烈的感情，如海洋般向嬴政汹涌扑来。 他轻轻闭上双眸，感受他所挂念的东方之地的子民对他的情感。 干涸的灵基被滋润，磅礴的力量在脉络中澎湃奔流。 那一瞬间，嬴政感觉自己在无限上升，脑海中有记忆源源不断的涌入。 冕旒轻晃，年少的帝王缓缓睁开浅金色的眼眸，金龙在黑底的龙袍上游走。 “朕嬴政，以始皇帝之位回应中枢，为守护东方之地，再次归来。” “千世，万世，朕不灭，秦亦不灭。” “朕，既是大秦。” 太阿神色激动欲泣。 虚空向此投来温柔的注视，承认了嬴政郑重的宣告。 【英灵真名开放秦始皇帝-嬴政——确定】 【英灵秦始皇英灵殿开放否认】 【秦历运转否认】 …… 【英灵秦始皇降临确认条件未达成】 【千年已逝，玄鸟未鸣，咸阳静默，帝王沉眠】 然而紧随而来的，却是数十条否认的警告声。 嬴政皱起眉，锐利的目光带着庞大的威压直射向远方，仿佛穿透云雾在质问虚空。 但不等他质问，太阿忽然开口：“陛下。” 太阿难过的皱起长眉，直到嬴政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才在沉默片刻后，重新出声：“万灵殿……无法迎接您的回归。” 嬴政的眸光猛然沉下来。 太阿抬头仰视着他的帝王，难过得几乎落泪：“中枢问询，英灵殿上升，万灵殿迎接……所有准备，都为迎接始皇帝陛下，英灵降临，但是英灵【秦始皇】一直拒绝回应中枢。” “回应中枢的，是您。” 嬴政忽然想起，他曾在记忆之海中所见的情形。 在中枢的问询下，地宫依旧静默，商君长跪陵前不起，一声声高呼如泣血，却始终等不来帝王的回应。 那一瞬间，他忽然明白了。 ——“你们等待的，不是我。你们呼唤的，是帝政。你们期待的，是那个家伙。” 嬴政怒极，却反而冷笑：“一个只敢躲在坟墓里，守着他的泥塑用沉睡逃避责任，毫无守护东方之地子民之心的家伙，他凭什么资格被你们期待，得你们一句陛下！” “难道我不是吗！难道你要否决我身为嬴政的事实吗！” “陛下！” 太阿表情苦痛，来自他帝王的每一句质问，都像剑一样戳在他的心上，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太阿缓缓双膝跪地，伏下身躯以行大礼：“并非这样！求您，求您别这样说！您是太阿的君主，是太阿灵基的根本。如果您这样怀疑臣，那臣，只有自溃灵基以证臣心。” “毋庸置疑，您就是在千年前携臣驰骋疆土，立下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之伟业的帝王——始皇帝，尊名嬴政。” “只是……您暂时无法回归万灵殿。” “恳请您稍作等待，这个时间不会太久。” 嬴政眉眼冷肃，浅金色眼眸微微垂下，看向跪伏在自己身前的太阿，许久，忽然长叹一声：“太阿……” “我是为了守护东方之地，才回应中枢的问询，降临于此。” “帝政不愿意醒。” 嬴政冷笑：“那么，他放弃的国度和子民，我来守护。” “你知道什么是主位英灵吗？商君。”身材高大的男人搁置下手中的毛笔，抬起雪色的双眸漠然看向半倚在办公桌上的商鞅。 商鞅心下隐约有不好的预感：“魏征大人……” 魏征不急不躁的递去一份文件。 “虽然万灵殿从未出现过这种状况，但并非没有记录。英灵降临时，因为传说和民众的情感互相冲突，或者英灵本身的记忆冲破意志的禁锢，造成虽然同为某一位英灵，但却会有多重形态降临的情况。在这种情况下，【中枢】只会承认时间与空间纵横轴上，最初的原点被记录到的那一形态英灵。” “因此，最初形态英灵，也被称为主位英灵。” 魏征停顿了一下，又严谨修改了自己的措辞：“在此之前，万灵殿从未真正使用过这一概念，从未有过分化英灵降临，主位英灵却未苏醒的情况。但是英灵【秦始皇】……根据太阿传回来的文件，降临在万灵殿和东方之地以外的，是【始皇-公子政】。” “英灵的形态，分化了。” 件，许久，才声音沙哑的开口：“我的小陛下……我的小陛下，还没有登基成为王，就已经有了守护人民和疆土的决意吗。真不愧是！不愧是老秦人的骄傲啊！” “商君，注意你的措辞。大秦的商鞅在两千年前就已经死了，万灵殿秘书处的商君既然身为秘书长，那就保持住公正的立场。”魏征漠然向商鞅发出警告。 他的语调没有起伏，丝毫没有被商鞅的情绪影响：“你曾提出的假设，现在看来是正确的。正因为主位英灵尚未苏醒，所以【中枢】和【秦始皇】英灵殿排斥分化英灵的存在，致使英灵【始皇-公子政】只能降临在从未成为东方疆土的异国。并且，在主位英灵苏醒并降临之前，万灵殿都无法向其开放。” 商鞅看着看着，忽然笑了出来，他仰起头快速的眨了眨眼，试图在魏征面前掩盖自己眼角的泪光：“我的小陛下，回应了中枢，带着守护之志降临。魏征大人，这就够了。其他的琐事，我会想办法——哦对了，我一会儿填写的外出现世申请表，你记得批一下。” 魏征的神情漠然：“你哭了。” 商鞅炸毛：“没有！你看错了！” 魏征那双没有温度的眼眸直视商鞅：“我不说，但不代表我不知道。商君大人，中枢至今向英灵【秦始皇】，发起过几次问询？每一次的问询，你都在做什么？” “九千次。”商鞅没有犹豫的回答。 魏征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但是气势却徒然沉重下来，威势如山岳沉重：“长跪帝陵。商君，我明白你身为秦臣的执念，但是你已经逾越了。在我下达处分之前，请立刻退到安全的红线之内吧。” 他站起身，肩膀上巨大的鹞鹰随之展翅飞向高空的屋顶。 “至于现世行走申请，无论你递交几次，我只能给出同一个答案：驳回。” “即刻起，禁止万灵殿秘书处第七秘书长商鞅，参与到任何有关英灵【秦始皇】的事务。” 商鞅眸光沉沉，眉眼锋利如刀。 两人视线相对，犹如兵刃相向。 门锁开启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尤为清脆。 坐在顶层大厅的沙发上边电焊着手里的钢构架，边等待晚归人的托尼停下手中的动作，摘下保护手套向大门走去。 “这么晚？如果是难解决的事，你可以告诉我……”托尼的声音在看清门口的情形时，将后面要说的话悄然咽下。 托尼表情严肃的看向嬴政身后站着的身材高大的军装青年，手臂上的肌肉紧绷，进入戒备状态。他不动声色的戳了戳ai管家，时刻准备召唤钢铁战甲冲上去救人。 和托尼相处数月，嬴政也算了解这个男人。看着他这个反应，嬴政率先开口：“我没有被绑架，他不是对我怀有恶意的人。” “介绍一下，这是太阿。” “是我的故人，我手中的剑与力量。” 第十六章 互相宠爱 “前一段时候，神盾局最近在嬴政身边发现有刺客的存在，并在上一次的缠斗中以极严重的伤亡代价拿到了对方的武器。经核验，是出自于中世纪的袖剑。” 弗瑞局长坐在长桌的一边，将手中的文件递向对面的万磁王：“我们寻求了专家和秘密组织的帮助，但最终只得到一个名字——兄弟会。” 万磁王一直冷漠的面孔展现出一瞬间的错愕，但在看过这份来自神盾局的报告后，他的唇角动了动，显出一丝嘲讽：“兄弟会从一开始的宗旨就是保障变种人，既然已经确定了嬴政小先生并不是变种人，我们为什么要刺杀他——还是在已经派出变种人安保小队的情况下？” “从九年前那次事件开始，神盾局防着我们兄弟会和x学院也不是什么秘密了。怎么，这次是抓不到我们的把柄，干脆栽赃了？” “埃里克。”x教授叫住了他。 万磁王下意识看向身边的爱人，但x教授依旧神色温和：“弗瑞局长是在怀疑埃里克参与了针对嬴政小先生的暗杀吗？” 他转头向一旁的娜塔莎：“娜塔莎也是这样认为的吗？” 面对着弗瑞局长和来自变种人两大领袖的目光，娜塔莎沉默片刻，然后缓缓摇了摇头：“那种暗杀术……在我看来已臻至完美，如果不是对方不使用现代化武器，神盾局可能连发现对方的可能都没有。” “考不考虑同名的可能？”托尼打了个指响，ai管家随即将资料投影在长桌中间：“中世纪，暗杀术，袖剑……比起变种人兄弟会，怎么想都是那个大名鼎鼎的兄弟会更有可能吧？” 弗瑞局长：“我们并非没有考虑过那个刺客组织，但是那已经是几百年前的组织了，并且早就在历史中消失，就连暗杀术也失传了。” 弗瑞局长反问：“所以现在讨论出的结果是，早就死了几百年的组织出现在了现在，还没有动机的就要针对一个孩子？” 托尼闻言，默默的将目光投向不远处的嬴政。 众人：“……” “……两千多年前的东方帝王都出现了，几百年的算什么。” “所以，还是那个刺客组织的兄弟会吧。” 弗瑞局长现在看到嬴政就下意识的头疼。 身为神盾局的局长，他需要决定很多事，其中一些决定虽然顾全了大局但并不人性，留下的遗憾也不少。但要说迄今为止最令他后悔的，莫过于对嬴政的调查。 最开始的时候，弗瑞局长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虽然从影像资料和书面报告中了解到那少年的不寻常，但彼时他一心只想着防范少年带来的潜在危险性。哪怕在得知少年的真实身份是东方之地两千年前的帝王，他也只是觉得以后在对待嬴政的事情上，需要更加谨慎而已。 噩梦开始在嬴政带回来一位名为太阿的青年之后。 黑色军装制服的青年在亮起无数光点后凭空出现在神盾局，一路视神盾局特工们的攻击如无物，直接走到局长办公室门口。 当青年推开他的办公室大门时，甚至还带着温和的笑意。 “从我的陛下口中得知了您的存在，故来拜访。我是万灵殿灵修者太阿，侍奉英灵秦始皇。” 看不见的护罩阻挡下所有射向太阿的子弹，也让任何人无法靠近他分毫，弗瑞的办公室竟然就此成为海洋中的孤岛，神盾局特工越聚集越多，然而却无人能闯入被太阿隔绝开的办公室救出弗瑞。 太阿向僵立在办公桌后的弗瑞局长点头致意：“听我的陛下说，这段时间您对我的陛下多有关注，甚至跟踪？” 弗瑞局长试图自救：“那只是例行的调查，还有保护安全而已……” “停止你的行为吧。”然而太阿打断了他：“这已经算是对帝王的冒犯和窥视帝踪了。虽然陛下宽宏并不在意，但是我作为陛下的臣子，却无法容忍你的这些行为。” “主辱臣死。”太阿认真的注视着弗瑞局长，那双墨绿色的眼眸泛着无机质的冰冷，就像是一柄古老利剑，只要眼前的人有半分不对，就立刻长剑出鞘。 “任何对陛下的不敬，都是对我忠诚的挑衅。不要再让这种情况发生了，否则……” 青年明明是在温和的笑着，气势却徒然锐利得令弗瑞局长心惊。 “别担心，我今天来并不是为了和神盾局清算。我并不擅长处理现世的琐事，已经递交申请请求秘书处派出特殊小组，应该不久就会抵达。有关这段时间陛下在东方之地外所有的轨迹，都会由特殊小组审查并追责。” 下一刻，太阿却忽然收起了所有外放的气势，重新恢复温和的气场：“对了，有关于我今天来神盾局的事，可不可以请您对陛下保密呢？陛下既然已经表示了不在意，我不希望陛下知道，我违抗他的意志做了什么。” 弗瑞局长承认，那一瞬间他被太阿震慑在当场。 明明经历过战争，眼见过无数人死去，甚至对付过最穷凶极恶的犯人，但是弗瑞局长仍旧从太阿的眼眸中，看到了违抗者死的意味。 所以现在，他看着太阿身上围着围裙，在ai管家的指导下为嬴政烘烤糕点，心情无比复杂。 ……甚至那条粉红色花围裙还带着白色蕾丝边。 严重怀疑是托尼干的这事的弗瑞，将目光投向旁边的托尼。 托尼淡定一笑，端起桌上的咖啡轻啜，深藏功与名。 “我知道了，之前是我思维禁锢了，神盾局会立刻着手，重新调查这个刺客组织的兄弟会。” 弗瑞局长感受到嬴政已经看过来的视线，迅速站起身准备离开。 但却被嬴政叫住了。 “弗瑞。”嬴政拿过ai管家为他准备好的小挎包，冲弗瑞局长招了招手：“我正好也要出门，一起走。” “陛下您要出门？我这就来。”太阿急忙将手中的烤盘放入烤箱中，就要解下围裙走过来。 但嬴政拒绝了他：“不用，你在这里看着小饼干就好。” 倒是托尼，最近已经对他挎着小挎包出门的样子无比熟悉，于是只淡定问道：“去见上次那个男孩？” 嬴政点点头：“和彼得约好了去参观他的高中。” 在x教授叮嘱嬴政展现出了为人师表的表率后，托尼心里暗哼一声，稳重的点头“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并且做出了大家长的表率：“钱不够直接打电话给我，有事直接找我，去斯塔克旗下的店直接报我的名字。早去早回，玩的开心。” 弗瑞局长默默的用余光看向太阿——青年站在门口正试图用专注的眼神打动嬴政，然而嬴政再一次的拒绝了他。当沮丧的青年转过身时，向他看来的眼神堪称危险。 弗瑞：……这么看我干嘛，又不是我提议那位陛下做这个决定的。 然而当弗瑞局长转过身想和娜塔莎说些什么时，就看到托尼看向他的谴责眼神。 弗瑞：……搞搞清楚！现在最不想接触嬴政的就是他了好吧！ “弗瑞？”嬴政不开心的叫着弗瑞局长：“不守时可不是好习惯，再不出发，我就要错过和彼得约好的时间了，你不要害我迟到。” 托尼立刻抓住机会：“我送你，斯塔克的字典里没有迟到二字。” 嬴政冷漠脸：“不，彼得看到你只会兴奋过头，你还是不要出现的好。” 娜塔莎看着自家局长不断地叹着气，跟在嬴政身后离开了复仇者大厦后，才将视线转向面前的长桌。 “老贾。”托尼呼唤着自己的ai管家。 下一刻，桌面一分为二向两边撤去，因为弗瑞局长的来访而隐藏的真实桌面升上来。 有关于嬴政的资料，军方九年来的动向和关于变种人实验的文件，兄弟会的情报……复杂却有序的出现在桌面上。 托尼问道：“史蒂夫那边怎么样了？” 娜塔莎：“军方那边，他已经找到了主要负责包括a012军事基地在内所有变种人实验的长官，并在接近中。” x教授看着眼前变种人实验的资料，眼中闪过痛苦：“根据现在的资料来看，军方是认为，对嬴政小先生进行实验可以找到控制变种人的方法，我不清楚是什么让他们得出这个结论。” 万磁王在长桌下默默握住了爱人的手，然后冷哼了一声：“刺客组织兄弟会会针对嬴政，很可能也是出于军方的指使，我已经让我们变种人兄弟会去往这个方向查验了。” 在逐渐激烈的讨论中，只有娜塔莎始终沉默。 许久，她才犹豫着，说出自己的猜测：“我在另一个线人那里，获得了一份真假不明的文件。很可能，军方认为嬴政是控制变种人的关键的原因，是因为军方认为，嬴政是再次进化的变种人。” x教授惊讶的挑了挑眉：“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可以解释了。我记得娜塔莎之前拿给我的嬴政小先生的体检报告中，他的基因序列无法被检测，也就无法准确确定是否是变种人。” 托尼思考片刻，道：“班纳和鹰眼的任务应该已经结束了，老贾，记得催促神盾局那边尽快让他们回家。等班纳回来后，我再和他讨论一下这件事。” “yes，sir。” …… 复仇者大厦内讨论激烈热闹，坐在直升机舱内的弗瑞局长却如坐针毡，心中暗叫不好。 相反，嬴政撑着精致的下颔倚靠在窗边，兴致勃勃的向下俯瞰整个纽约。 直升机嘈杂的噪声中，嬴政清冷的声音清晰的出现在弗瑞耳边：“太阿去找过你了吧。” 弗瑞局长面上不显，心中却“咯噔”一声，已经开始迅速怀疑神盾局内部在清洗过叛徒之后，是否还有漏网之鱼。如果不是，那嬴政又是从哪里知道的消息？ 许久没得到弗瑞局长的答案，嬴政疑惑的转过头看来，那双浅金色的眼眸扫视了一圈肌肉紧绷的弗瑞局长，然后了然的笑了出来：“在怀疑身边的人？多疑倒是个好性格，不过这次并没有任何卧底间谍之类的，不要想太多。” “怎么说也有一段与太**渡的记忆，又是他所侍奉的英灵，对他也算是了解，再加上你今天不太对的反应。”嬴政耸耸肩：“其实很好猜。” 弗瑞局长皱着眉苦笑：“陛下，太阿先生说，如果我告诉您他来见过我的事，他就要拆了神盾局，您……” “嗯，我也是。”嬴政自然的打断了弗瑞的话：“如果你告诉太阿我知道他去过神盾局的事，我就拆了你的神盾局，也拆了你。” 弗瑞：“……？” “太阿是不是去找你说，不许再来招惹我的事？记得按照他说的做。弗瑞，我虽然不在意，但并不代表着你可以放肆。我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 “而且。”嬴政耸了耸肩：“既然太阿说了，那就这样做吧，谁让他是我的属臣呢？” ——还能怎么样，宠着来呗。 弗瑞：“……” 英灵良好的视力让嬴政在高空上，就看到了和彼得约好的建筑：“啊，我到了，那就下次再见，弗瑞。” 嬴政站起身拉开直升机舱门，不等驾驶员反应过来，就乖巧的冲弗瑞挥了挥手，然后纵身跃下。 驾驶员：“！！！局长！那孩子没带任何装备，要不要去救人啊！” 只剩下弗瑞一个人坐在舱内，满面萧瑟，不知道怎么向驾驶员吐露他复杂酸涩的心理历程。 第十七章 刺杀 嬴政与彼得约在了距离高中不远处的街区，因为彼得还有另一重蜘蛛侠的身份，不想被熟人发现自己面罩下真容的彼得只好每次都在无人的小巷换好装备，再和嬴政一起冲向目的地。 这次也是一样。 嬴政稳稳落在地面上，左右扫视了一圈，看到没有人注视着这里后，走向和彼得约好的小巷。 果不其然，巷子里只有堆在树后的衣物和书包，小蜘蛛今天还没有完成他帮助邻里的任务回来。 不是很愿意等待的嬴政无聊的踢了踢石子，还是决定不等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回来的小蜘蛛了。在将写好的便签贴在小蜘蛛的书包上后，他愉快的迈开步子，准备穿过小巷，走向附近的商业街。 但就在嬴政抬脚的那一瞬间，他敏锐的感知到了一缕针对他的恶意。 就像是黑暗活了过来，在每一个看不到的角落安静潜伏着，随着目标亦步亦趋，却永远在目标转身看去时消失得无影无踪。直到目标被来自心底和未知的恐惧逼进绝境，慌张的想要逃离时露出破绽，黑暗就会显现他的身形，亮出他的刀刃。 但是嬴政依旧不慌不忙，维持原本的节奏继续向前走去，甚至嘴角上挑，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笑意。 只是，改变了方向。 黑暗中的人悄无声息的跟随者嬴政的脚步，直至看到嬴政在死路前停下脚步，转身看向他藏身的方向，这才惊觉自己早已暴露。 天空之上苍鹰长鸣。 黑暗之中，那人兜帽下的面容闪过一丝挣扎，最终还是一脚踏出黑暗，微垂着头，坚定走到嬴政面前。 纤细的少年双手插在口袋中，转身时长发在空气中划过利落弧度，那双浅金色眼眸带着似笑非笑的嘲讽：“跟踪了一个月才决定下手？现在的刺客都这么谨慎吗？还是说，你因为目标的外貌而有所犹豫？” 男人的兜帽动了动，显然是嬴政的话戳中了他。 再细小的动作也逃不过嬴政敏锐的观察力，他浅金色的眼眸带上一点了然：“唔，看来我猜对了。果然啊，这个形态总是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托尼那时也是这样。” 一身古朴装束的男人瞬间带着满身的杀气，一脚蹬地以极快的速度弹射向不远处的少年。 高速摩擦空气带起的风吹起嬴政的长发，而他安然站立在原地，笑着注视着冲自己而来的男人。 即使男人的速度已经超越人类的极限，但在英灵良好的视野范围内，依旧是在一帧一帧的向前移动。 嬴政将骨节分明的手掌从口袋中拿出来，缓缓指向男人。 狂风已从嬴政的脚下升起。 空气中风向的变化让男人冲过来的动作停顿了一瞬，也吹掉了他的兜帽，露出他因此而显露出一丝惊愕的坚毅面孔。 然而就在嬴政想要像以往那样发动力量时，突如其来的相异感却让他愣住。 与以往向天地召唤力量截然不同，在他心念刚动时，就能感受到从自己灵脉中奔涌的源源不绝的力量，庞大的力量洪流怀抱着濡慕与思念之情，几乎将他淹没。 身边所有的景象都在一瞬间被黑色覆盖，大雾四起，虚空中传来齿轮一道接一道转动之声。 【帝陵不应，然陛下已携八荒六合之威，踏雷霆风暴之怒降临现世。今，归还万年故国臣民之思念，奉昔时王剑于陛下。】 【山川屈膝，日月垂首，贺，陛下归来之仪。】 滂湃的力量冲击着嬴政的灵基，无数细细碎碎的声音混合在一起，瞬间冲进嬴政的神识。 ‘陛下，求您醒来！求您降临东方之地，再一次守护您的臣民！’ 商鞅的声声呼唤带着泣音，嘶吼着回响在神识中。 嬴政愣住。 紧接着，他看到更多的画面。 中枢问询九千次，九千次，商鞅长跪陵前不起。 千年静默时光，太阿独自一人抱剑守在咸阳帝陵前，为他的帝王做守陵人。孤独而温柔的注视着他的帝王的臣民百代，记录从他的帝王走后的沧海桑田，朝代更迭。 ‘我的陛下何时苏醒，我就守陵至何时。百代光阴从此逝，我是……守陵人。’ 正史野史交替哗哗翻过，文人儒生诋毁否定，说书人穷摔木定场开嗓细说秦王传奇，街头巷尾响起孩童稚嫩的秦颂童谣。 ‘秦始皇啊，是个厉害的大人物，他让咱们百姓吃上了饭，有奔头。’ ‘我要去参军！老秦人从不畏战，至死不退！’ ‘秦始皇，千古一帝也。’ ‘秦亡，但秦勇，不灭！’ ‘秦始皇不是吗？滥杀无辜，呵呵。’ ‘焚书坑儒，这种暴虐的家伙谁会怀念啊，别拿来辱没我们读书人的清白。’ ‘如果咱们皇帝也是秦始皇那样的人物，该多好啊。’ ‘秦始皇爸爸！帅的！’ ‘周边有秦始皇！我买定了，我爱始皇陛下！’ ‘……我，好想到两千年前那个群雄纷争的时代，亲眼见证大秦和始皇陛下的雄雄英姿。’ …… 时光顺流而下，思念爱恨如萤火般点点升起，在虚空中逐渐汇聚成灿烂磅礴的璀璨星河。 而现在，属于秦始皇的那颗帝星终于重新明亮，顿时星河倾倒而下，直冲向嬴政。 在万千灿烂之中，嬴政伸出手，试图抓住一把闪耀的星子。 感受到嬴政的亲近，顿时光点汹涌而来，无数光芒汇聚在他的手中，最终，凝实为一柄凛凛长剑。 【秦始皇帝-宇宙霸道之剑开启确定。】 嬴政感觉自己的手掌，握住了冰冷的剑柄。 长剑颤粟抖动，如同在为终于回到主人的身边而热泪盈眶。 耳畔有风声呼啸而过，嬴政动了动耳朵，侧身避开。 那双浅金色的眼眸重新看清眼前的景象。 男人在扑了个空之后有一瞬间的错愕，似乎没有想到这样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竟然能躲开他的致死一击。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袖剑弹出，折腰回身袭向嬴政。 嬴政眉眼锋利，持剑横于身前。 青黑色的剑鞘握在白皙的手掌中，寸寸退下，露出一截浅金色的剑身。 终于—— “唰——！” 时隔千年，王剑再次出鞘。 长剑破空利啸，当它被嬴政握在手中，就像是活了过来，裹挟着血腥的威严之息，带着千军万马的嘶鸣怒号，撕裂空间刺向男人。 “噗呲！” 长剑刺穿男人的护甲，穿过男人的腹部将其死死钉在地上，剑尖没地三尺。 而男人错愕间挥出抵挡的袖剑，则如同豆腐般被长剑削断，击飞钉在墙壁上。 嬴政保持着倾身屈膝向前的挥剑姿势，束起长发的发带被利风割裂，长发随之垂下拂过男人的脸颊。 男人仰头看向咫尺之遥的少年，喉结上下滚动。明明只是个未成年，明明并不是战士，但是当那双冷漠的浅金色眼眸注视着他的时候，他却莫名有种不可逾越之感，无法生出任何反抗的意志。 嬴政漠然的注视着剑下的男人，许久，他的缓缓直起身，垂眸俯视大口大口咳血的男人，然后淡色的唇瓣勾起一点嘲讽的笑颜。 “即使到了这个时代，依旧有人恨我欲杀之而后快。刺杀我的人有很多，并不缺你一个。但是，看在你比上一个刺杀我的狙击手尚存人性的份上，姑且问一下——你为谁卖命？” “我给你一个，让我记住你名字的机会。” 男人仰倒在地面上，不知道是否是伤口过分疼到反常的原因，他看着少年，竟然生出一丝俱意。 金光腐蚀着男人的伤口，让他连抬起手的力气都没有。就如千万臣民愤怒的撕裂开刺客的血肉，怒斥意图伤害他们所追随的帝王之人。 在昏过去之前，男人迷蒙中看向少年手中的四尺长剑。 泛着浅金色光芒的剑身上，纂刻着古老繁复的花纹与文字。 【宇锋剑】 “政你没事吧？对不起对不起我帮泰勒奶奶找回她的猫咪时已经太晚了，回去的时候只看到你留的纸条。钢铁侠打电话问我你在哪的时候我都快吓，以为你出了什么事……” 嬴政刚示意ai管家接通小蜘蛛拨过来的电话，对面语速不停的紧张道歉就噼里啪啦的冒了出来。 本在不远处交谈的托尼和史蒂夫也看了过来。 托尼挑了挑眉：“哦，是你那个傻小子小伙伴。” 嬴政无奈的反复向彼得说明自己没有危险，非常健康安全，并约定了下一次再去高中参观，彼得才肯结束这次通话。 少年舒了口气，顺手揉了一把旁边一脸自责的太阿的发顶：“别在意，这不是你的错。” “我知道，陛下。英灵第一次使用力量的时候，会得到【中枢】的承认，在此期间，任何人无法中断或打扰这个进程。但是……” 太阿握紧了垂在两侧的拳头：“只要一想到那个刺客袭击您的时候，我没有在您的身边，我……” “嗯，太阿，你有罪，罪名不忠。”在太阿自责的眼神中，嬴政朝着他绽开一个璀璨笑颜：“但同时，我饶恕你的罪——代价是，继续陪伴我，直至时间与空间终结之时吧。” 太阿愣愣抬头，屏息呢喃：“陛下……陛下！” 嬴政无奈的张开双臂，让扑过来的太阿贴近他的胸膛。 托尼不合时宜的拍了拍手，吸引两人的注意力：“娜塔莎说，对刺客的审问差不多结束了，要不要一起去听听他怎么说？” 第十八章 误会与愤怒 卡勒姆在陌生的地方恢复意识时，就发现自己的伤口已经被处理好，他坐在特制的金属椅上，双手双脚都被束缚住。 而隔着一道金属长桌，就是一位红发的女士。 “醒了？”娜塔莎挑挑眉：“那我们就开始吧。在你昏过去的时候，你身上的所有物品都已拿去检验，看来那个推测没有出错，你确实是隶属于中世纪刺客组织兄弟会的刺客。” “既然这样，那就让我稍微期待一下接下来的审问吧。” …… 无论经受什么都闭口不言的卡勒姆，直到娜塔莎询问他为什么要刺杀一个刚苏醒不久的男孩时，才终于显露出一丝诧异。 娜塔莎见势追问，直到两个人互相套话后发现彼此所说的嬴政相差得几乎是两个人时，卡勒姆才用沙哑的声音说出他的第一句话：“那少年，不是在被军方救助后，屠杀了整个军事基地逃跑的变种人吗？” 娜塔莎错愕：“你在说什么？” 随即她立刻反应过来，抓住这一点：“是谁这样告诉你的？” …… 等嬴政和托尼等人接到娜塔莎的电话，走进冰冷的审问室时，被绑在椅子上的刺客先生已低垂着头。 直到分辨出少年轻盈的脚步声，卡勒姆才抬起头，眼神复杂的看着嬴政。 “你说，给我一个说出姓名的机会。在此之前我想知道，你是否曾在被救助后，屠杀了整个军事基地？” 嬴政眨眨眼，好一会才恍然大悟：“哦，原来你们刺客，是管叫救助，管逃离叫屠杀的吗？如果你指的是那些拿变种人做实验的家伙，那是的。” 少年点点头：“我在解剖台上苏醒，那些穿白大褂的家伙，是想拿我做实验来着。” 跟随在嬴政身后的太阿闻言，心疼的注视着自己的小殿下，压抑着自己的怒火。 得到答案的刺客先生不说话了。 许久，才重新发问：“怎么证明你说的是正确的，而在此之前我所了解到的是错的？” 托尼望向墙角的监控器，接收到示意的ai管家忠实的将军方做过的变种人实验资料，以及a012基地的历史投影在房间中央。 鲜血淋漓悲惨的每一幕，都如同上个世纪的大战时集中营般残酷。 卡勒姆的眼眸暗了下来。 他的嗓音喑哑，带着涩意：“那些人……骗了我们。” 嬴政拖过一旁的椅子，悠然坐在他面前，撑着下颔好奇发问：“那些人是谁？唔，你还没有说你的名字，我给的机会不会有第二次。” “卡勒姆，我叫卡勒姆，确实如你们所推测那样，隶属刺客组织兄弟会。”卡勒姆痛苦的皱起眉头：“不伤害无辜之人……我背叛了我所起誓的信条。” “抱歉，少年，我很抱歉……” 刺客的反应让嬴政了然：“看来是军方这样告诉你的了。” 卡勒姆点点头，事到如今，犯下大错违背了刺客信条的他满心悔意与痛苦：“是的……” 以对抗圣殿，守护光明为己任的兄弟会，传承至今已近乎没落。对立的圣殿却越发强大，甚至打起了复活几百年间已死去的众刺客，让刺客的力量为自己所用的念头。 为信条而战死的神圣死亡被侮辱，得到消息的兄弟会愤怒不已，但有限的力量让他们无法全面阻止圣殿的行为。 就在这个时候，军方高层却主动找到了他们。 “军方曾在某次与秘密组织的对抗中，收缴了一批设备和中世纪遗物，应该就是你们被惊眠的先辈和圣殿用来实现目的的设备。反正这些东西对军方没什么用，我们更需要的是斯塔克工业的钢铁战甲和顶尖武器，而不是这些中世纪的暗杀术。” “我们可以把这些东西交给你们，但是我们有一桩恼火的事，不知道你们肯不肯帮我们解决？” “军方曾在九年前救助了一名变种人，在给予他最好的看护后，他却在前几个月反过来伤害帮助过他的人。在了整个军事基地的士兵和关爱他的科研人员后，逃走了。” “如果你们能帮我们找到这名少年，那我们也乐于将对我们来说没有用的东西交给你们——怎么样，要不要交易？” 兄弟会接下了这项任务。 “但是他们欺骗了我！”这个认知让卡勒姆无比痛苦，双眸写满愤怒。 嬴政悠然听完刺客的讲述，站起身，手伸向身后。就在他心念微动时，一柄长剑泛着金光忽然出现在他的背后。 然而就当他手握住剑柄想将剑拔出时，却卡在当场。 【秦始皇固有属性-王负剑开放】 原本正惊讶于这柄忽然出现的长剑的众人：“？？？” 嬴政在短暂的诧异后，又不服输的加大了力气，试图拔出来。然而，一次，两次…… 众人：“……噗。” 太阿哭笑不得的看着他的小陛下：“陛下，您可以先取下剑——这柄剑对您现在来说实在太长了，再加上传颂中【王负剑】的故事名声实在太大，就因此成了您的固有属性了……” 嬴政憋得小脸通红，听了太阿的建议后才终于拔剑出鞘，斩断了卡勒姆身上绑缚的锁链。 “你可以走了。” 本来侵染了一丝笑意的卡勒姆错愕的看着嬴政。 “无论你的故事是真是假，你对我没有恶意这件事，我还是能感知到的。所以，暂且就当是你讲了这个故事的酬金好了——带着你的性命，快滚。” 嬴政扬了扬精致的下颔：“只因为背叛了信条就一副天塌了的样子？谁陷害你，你就杀回去，谁让你信仰坍塌，那就用其性命以祭信仰，重建天日。” 卡勒姆的眼眸随着嬴政平静的一字一句而逐渐大睁。 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于是只站起身，向着嬴政深深的鞠下躬：“我……我很抱歉。” “如果有需要兄弟会做的，请尽情联系我们——我们欠你一次。” 看着卡勒姆撞破审问室的玻璃从高楼信仰之跃，嬴政才慢慢别过脸，不想让众人看到自己尤带红晕的脸颊。 众人：“都已经看到了……不过没关系！非常可爱，真的。” “噗……” 这一声是来自一时没忍住笑的托尼。 嬴政终于连耳朵尖都染得通红，气得将手中足有四尺的长剑摔在地面上：“这算什么奇怪的固有属性嘛！我有那么多光辉时刻，怎么我的臣民就记住了这个？” “哼！” 刚回到帝王身边就惨遭嫌弃的宇峰剑：qaq “你确定是这里？但是这里看起来只是普通的写字楼，军方那些家伙真的会把圣殿的东西存放在这里？” “是这里没错。”嬴政给了托尼一个肯定的答案：“我有一次和彼得出去的时候到过这里，那里没有格子间也不像办公场所，只有巨大的机械和无数个排列整齐装着旧物的玻璃柜。” “就算不是又有什么关系？如果真如上次卡勒姆所说，这些对他们这么重要的话，那无论如何他们都会去探查一番的。” 嬴政回想了一下当时的场景：“而且，那个时候我有看到戴着兜帽的人出现在那附近，现在想来也应该是兄弟会的成员。这样来说，他们应该早就对那里有所怀疑了——我不过是顺水推舟，给了他们一个下定决心进攻的机会而已。” 托尼看了看自己屏幕前正在编辑的假文件，再看向嬴政时不免神情复杂：“虽然早就知道你的，但我现在，大概开始相信这是真的了。” “——如果这份文件真的按照你的计划，在交给神盾局时被兄弟会截获，那他们很有可能会在双重愤怒下直接向军方总部发起攻击。” “到时候掀起的波澜绝对声势浩大，对军方完全没有利处，军方不会善罢甘休的，后续会引发什么连锁反应谁也说不清——虽然斯塔克工业是本就与军方有些不快，我看着也挺爽的。但，我还是要问：你真的想好了吗？” 嬴政的反应是掏出手机，拨通了小蜘蛛的电话：“彼得？你记得上次我们去的写字楼吗？有特别大的机械，与其他写字楼不同的那个。对对，我和你说，听说那里原本是圣殿的东西，兄弟会一直都想要来着……你要去帮助邻居了？那好，下次我们还是约在你的高中，下次见。” 少年按掉电话，回身就看到托尼疑问的目光。 虽然心里已经有所猜测，但托尼还是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让你口中兄弟会的“很有可能”进攻，变成“一定会全力”进攻。”嬴政握着手机耸耸肩：“军方这几个月一直做让人恶心的事，虽然他们无法让我受到实质性的伤害，但反复骚扰挑战我的耐心，难道不是他们犯下的重罪吗？” “我不过是还军方一次。” 嬴政笑着从太阿端过来的果盘里摘了颗葡萄，塞进嘴中时将淡色的唇瓣染得红润，也让他脸颊的一点婴儿肥鼓了起来，看起来极为可爱。 “希望军方挺得过去，好好享受吧。我给予他们的惩罚，还没有完呢。” …… 头戴兜帽的男人行走在黑暗中，不久前刚从神盾局截获的有关圣殿的消息，让他极为愤怒。 然后在行走间，男人忽然捕捉到不远处空中轻快的声音。 “诶你说的那个写字楼，我去过，确实是不对劲啊。听说那里还和圣殿有关系……啊抱歉，我说多了。” 男人停下脚步，比黑暗更危险的，是他愤怒的眼眸。 “我们躬耕于黑暗，侍奉光明……以刺客之名，我们将向侮辱光明者，发起愤怒的复仇。” 第十九章 恶果 军部大楼所在街道被紧急封锁，看热闹的群众被驱离。 “嘭——！” 巨大的爆炸声和玻璃破碎声传来。 滚滚黑烟从军部大楼的楼顶缓缓升起，玻璃碎片被喷上高空，然后坠落散射向地面。 群众顿时惊呼着四散开来，寻找掩体。 随即重型枪械被速度极快的军车车队拉进封锁的街道，士兵们从车上跳下，全副武装逼近军部大楼，扩音器传来的“你们已经被包围了，立刻投降！”的喊话和枪械“哒哒哒！”的声音混合在一起，现场一片嘈杂。 在一片慌乱中，只有坐在封锁线旁边咖啡馆的纤细少年撑着下颔，愉快的仰头看着不远处的动荡。 嬴政点了点耳麦，听着ai管家趁乱入侵了军部大楼监控系统后，实时传来的现场声音。 “敌人在哪里！到底是从哪里发起的攻击！” “伤口都是刀剑的伤害，为什么？难道我们的敌人是古代骑士不成！找出来，翻遍每一个角落也给我找出来！” “军部大楼绝对不可以沦陷！奇耻大辱，上将们今天都在聚集到军部大楼，竟然在今天攻击，为什么敌人会知道上将们的保密行程？这是对我们的挑衅！” “报告——！大楼西北角失守！” “……该死的！增兵！增兵！” “报告——！大楼东北角失守！” “报告——！大楼中庭失守，敌人已经在向中央控制室进发！” “报告……” “等等！为什么还有变种人的踪迹？立刻打开反变种人装置！” “再给我增兵！死守中央控制室！如果军部大楼沦陷，上将们出了任何闪失，军部的尊严都被敌人给踩在脚下了！” 紧接着是一阵惊惧的质问。 电流嘶嘶啦啦乱鸣后，重新恢复正常。 令嬴政感到熟悉的低沉嗓音传来—— “万物皆虚，万时皆允。以先驱之名，向亵渎我等信条，令我等犯下大错之敌人，发起黑暗中的复仇。” nothgistrueeverythgiseritted。 …… “兄弟会那些人，还是很能干的吗。”嬴政向ai管家询问：“不过，变种人兄弟会也出动了吗？x教授应该不会掺和这潭浑水。” “是。万磁王先生今早向sir要到了兄弟会行动的时间，他认为‘既然大家都是兄弟会，目标还是军方，那当然少不了我们变种人兄弟会’。” ai管家模仿的万磁王的语调活灵活现，逗得少年笑了出来，一时让旁边的路人看呆了。 嬴政笑着摘下耳麦，站起身，双手插在口袋里，转身走出咖啡馆。在与轰隆隆碾过的重型战车擦身而过时，被风吹卷起的黑色长发拂过脸颊。 浅金色的眼眸侧目望去，只留给街边的行人一道完美的侧颜。 但在人群中间，黑色半长发微卷的绿眸男人捕捉到了这一瞬间，与周围的慌乱格格不入的少年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男人沉吟，手指婆娑着手中的文明杖：“有趣的小家伙……” 娜塔莎站在中城高中不远处的大楼上，身上还没有来得及换下的职业套装，令她看起来像是严肃的教导主任。 在看到走进视野内的嬴政和他身边的彼得时，她不由得挑了挑眉：“彼得；帕克？托尼说最近嬴政和一只小蜘蛛玩得不错，那位陛下可不是随便谁都可以近身的存在，这样看来……” 她看着笑得灿烂的彼得，意味深长的感叹：“哦，这大概算是我伪装生涯里足以骄傲的事情了？我教导的学生中，竟然还有了个助人为乐的蜘蛛侠？” 娜塔莎刚想转身下楼跟在嬴政的身后，别在腰间的通讯器就响了起来。 “娜塔莎，立刻回神盾局一趟。我们发现了一件……危险的物品。” “我在保障那位陛下的安全。”娜塔莎提醒弗瑞局长：“你确定那件物品的：“是，现在，立刻赶回来。这件东西，比我们迄今为止所发现的所有危险品，都更加危险。但如果利用得当，也许我们神盾局，会获得远超这个时代的战力。” “这是最高优先级命令——保障‘物品’的安全。” 娜塔莎耸耸肩：“你是局长。” 体态健美姣好的特工女士迅速将身上的职业套装褪下，露出里面的战术紧身衣。 她散下束起的红发，摘下眼镜，从古板的教导主任恢复成强大的特工。 最后回看了一眼嬴政后，娜塔莎敏捷跳上前来接她的直升机。 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掉了马甲的彼得，还在紧张的扒在校门口向里张望。 嬴政好奇的凑过去，也向里张望：“看什么呢？” 今天正好是中城高中的活动日，学生们在校园内展示各个社团，不时传来一阵阵欢呼和掌声。还有在校园内摆摊的，卖食品的，吆喝的，大玩sy和搞怪的。 所有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好不热闹。 然而嬴政感觉自己都快被零食摊子传来的香味勾引去了，还是没看到有什么值得他的小伙伴害怕的。 彼得欲言又止的回头，试图克制自己倾述的欲望，但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的发问：“你知道，你身边的那位红头发女士，其实是我们学校的纪律老师吗？而且她也不叫娜塔莎，她的真名其实是莉莲娜。” 嬴政：“？” 他想了下娜塔莎平时的行事风格，比彼得更了解那位特工女士的他稍加思考，就了然——大概又是特工女士有任务在身，所以伪装后在彼得的高中做老师？ 看着彼得看过来的一副“你被骗了”的表情，嬴政沉默三秒，哭笑不得的皱起眉毛，怜爱的用同样“你被骗了”的表情看着彼得。 在确认了“莉莲娜老师”不在，自己不会在老师面前掉马另一重身份后，彼得长舒了一口气：“看来莉莲娜老师不在，我们是安全的，走吧！政你不是说你没有上过初中高中？那你今天一定不要错过中城高中的校园活动，很有趣的！” 两名少年毛茸茸的脑袋凑在一起，嘀嘀咕咕讨论了半天游玩顺序后，愉快的手挽手奔向校园内欢乐的海洋。 一辆车窗贴得漆黑的越野车在少年们跑进校园后，无声无息的驶过街角，在学校大门前停下。 “boss，目标已进入中城高中。”车窗摇下一道缝隙，黑色墨镜的男人在确定了嬴政的行动轨迹后，沉声向耳麦通讯的另一边汇报。 “盯紧了，不可以跟丢。这次行动我们必须得手。” “是。但是boss……”墨镜男人有些迟疑：“目标看起来只是个孩子，他真的会对我们有所帮助吗？” 通讯对面的男人冷哼一声：“军方，神盾局，复仇者联盟，还有变种人两大阵营都在争夺的人，即使现在看起来普通，也一定有什么过人之处。就算对我们没有用，即使转手卖给军方，我们也能拿到军方的钱和人脉。不管怎么说，对我们都是有利的。” “况且……” 站在实验室里，男人低头看着手中被拍到的托尼；斯塔克和嬴政一起走的照片，咬牙切齿：“看起来，我们伟大的钢铁侠，可是很在乎这个男孩啊？私生子吗？不，不管那男孩是什么身份，只要是那家伙在乎的，我都要统统夺走！” …… 傍晚时分，中城高中校园内学生们的欢乐声音终于渐渐消失，玩得尽兴的少年们也终于心满意足的从有趣的摊位前离开，在走之前，嬴政还颇为留恋的回头看了一眼卖牛奶糖的摊位。 少年尚带着一点婴儿肥的俊美脸蛋在玩耍之后，粉扑扑的可爱极了。加上那双浅金色眼眸中的专注，让牛奶糖摊位后的学生被看了个大红脸，抓起一把牛奶糖冲出摊位到少年的面前，磕磕绊绊的表达了自己请他吃糖的愿望后，又红着脸冲回摊位。 嬴政眨了眨眼，低下头看着怀中被塞满的牛奶糖后，笑着举起手向躲在摊位后的学生挥了挥表示感谢。 那学生已经脸热得像个烧开了的蒸汽水壶了。 彼得和嬴政并排走出校园时，眼角的余光扫过大门前停着的黑色越野车时，毛茸茸发顶上立刻竖起了一根呆毛，蜘蛛感应“哔哔哔”的响起。 彼得疑惑的上前两步，仔细看了看那辆越野车：“我们学校，有谁家有造型这么独特的车吗？这辆看起来好酷。” 嬴政闻言也看了看那辆车，从车内传出的庞大恶意就像是一片纯白中的黑点，在他看来，显眼得不得了。 车内的士兵们绷紧了肌肉，移开看着少年们的视线，紧张的咽了口唾沫。 就在彼得想要再凑近看看那辆车时，他的小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嗨嗨！这里是你的好邻居，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哦，车祸吗？要爆炸了？还有孕妇和孩子在里面！我马上就到！” 不等挂断电话的彼得转身请求小伙伴的原谅，嬴政就挥了挥手：“那再见，彼得，下次再约着出来玩吧。” 彼得歉疚道：“抱歉啊政，不能送你回家了，我得赶快赶过去了。” 嬴政笑着安抚小伙伴，表示他并不在意。 就在车里的士兵们看着彼得跑走，探究的目光从他们身上消失后，舒了口气。 然后，他们就看到，在他们看来孱弱的少年微笑着走近越野车，抬起白皙纤细的手指敲了敲车窗。 “出来吧，不是在等我吗？” 少年一手插兜，侧身对着车窗，态度悠闲自然得像是与路人闲聊：“本来还在担心会吓到彼得，他走了正好，来谈谈你们的目的怎么样——刺杀？绑架？还是其他什么新鲜事？” 看着毫不畏惧的嬴政，越野车内的墨镜男人不由得惊诧的爆了粗口：“shit！他在干什么，主动来找死吗？” 随即，男人冷笑：“那正好，就成全他好了。” 第二十章 物品 娜塔莎走进神盾局时，敏锐的察觉到周围的气氛与以往不同。 “娜塔莎，来这里。”满大厅忙碌穿梭的特工中，弗瑞局长向娜塔莎招了招手。随即，带着她沉默的走向一道沉重的特制金属大门。 弗瑞局长刷开大门时，娜塔莎出于职业习惯的一瞥，却立刻皱起了眉——最高权限？只有局长一人有权限带领着进入？什么时候改的，那个‘物品’到底是什么，要这样谨慎？ 穿过无人的长廊，又打开隐秘在角落的暗门，沿着向下的楼梯走过上百个台阶后，再搭乘需要十几道程序识别的电梯穿过重枪械把守的通道，在穿上旁边放置的防护服后，弗瑞局长按下按钮，沉重的大门缓缓向两边打开。 娜塔莎猛然屏息。 “这是……” 大门后，是满室幽蓝色如水波纹的光芒。 神盾局在短时间内所能找到的所有数学、物理及天文领域的专家神情严肃的穿梭其中，出自斯塔克之手的全自动反击装置布置在每一个角落，护卫这一方空间。 而被放置在高挑空旷空间最中央的，是一颗悬浮在精密装置中的方体，静静的向外散发着幽蓝色的力量波。 直到现在，弗瑞局长才长出一口气，开口道：“娜塔莎，这就是我紧急叫你回来的理由——远超过我们至今为止所有认知的，很可能是来自于宇宙的强大力量。” 娜塔莎看着眼前的一切，哪怕并不了解‘物品’，但依旧能从一道又一道的力量波动中，体会到弗瑞局长所说的强大。 “这是哪里得来的？”娜塔莎几乎是呢喃着，带着一种无法确定现实的虚幻感，向弗瑞局长发问。 身穿防护服的科学家走过来，将一份初步分析报告交给弗瑞局长。他签过字后小声与科学家交谈，又向其他人了解了一圈目前的进度，这才走回到娜塔莎身边，做出“请”的手势，带着她向外走去。 “鹰眼和班纳博士在结束任务回来的路途中，遇到了一队九头蛇的秘密任务小队，这就是他们负责运送的东西。” “鹰眼发觉九头蛇们出现了生理性的异常，于是立刻进行了拦截，并截获了这件‘物品’。据班纳博士所说，当时所有负责运送的九头蛇成员，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癫狂和幻觉，极具攻击力，对所有想要靠近‘物品’的人或动物进行无差别攻击。他们两个也是经过一番苦战后才得以接管车队，连浩克都出来了。” 弗瑞局长叹了口气，努力克制，不让自己流露出疲态：“娜塔莎，这件‘物品’在研究明白究竟是什么之前，对整个神盾局内部都处于保密状态，知道这件事的除了截获并运送的鹰眼和班纳博士，只有你我，目前再没有别人了。所以娜塔莎，请你保护好这件‘物品’” “如果能掌握那其中蕴含的强大力量，我们神盾局才算是握有了一张不败的底牌。无论是复仇者联盟，军方，抑或是那位嬴政陛下和神秘的东方组织，我们都可以不再畏惧。” 娜塔莎在大门关闭之前，回头看了一眼。 随着大门严实闭合，所有蓝色的光芒消失，那种令人震撼的美感和压迫才消散。 娜塔莎向弗瑞局长问道：“班纳和鹰眼回来了？在哪？” “在楼上。鹰眼受了点伤，你去看看他们也好。” 嬴政背着手臂，闲庭信步走在街道上。 明明看起来速度并不快，但就是让身后追赶着的越野车队哪怕将速度飙到最高，也无法追上他的步伐。 直到街道上的人渐渐减少，繁华的城市被抛弃到身后，天空中布满星星的郊区近在眼前，少年才停下脚步。 嬴政身姿挺拔，背着手独立在漫天星辰下，不慌不忙的等待着车队的到来。 “吱——嘎——！” 高速行驶后急刹车时，轮胎和沙地的摩擦声令人牙酸。 全副武装的士兵们手持着枪械，迅速从越野车上跳下来跑向少年。 为首的墨镜男人气急败坏：“臭小子！怎么跑得这么快！” “喂！不想受伤的话就少做无畏的抵抗，乖乖跟我们走！” 嬴政挑了挑眉：“看来是绑架了。” “什么……”墨镜男人没有听清，下意识反问，但没等他说完，就感觉眼前闪过一片耀眼的光芒。 剑芒锋利，一线取胜。 待男人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自己身边到处都是倒伏着的士兵，而那少年就站在他旁边，手中四尺长剑剑尖向下，血液顺着剑身的雕刻缓缓流下，滴入土地。 男人颤巍巍的缓缓扭头看去，紧缩的瞳孔带着不可置信的恐惧。 而少年微微仰起头，唇边甚至带着笑意：“你刚刚，说什么来着？” 男人不自觉后退半步，牙齿都在打颤：“变，变种人！” 然而就在男人转身想要逃离这里时，却被早已看透了他行动轨迹的嬴政抬手送剑，挡住去路。 锋利的剑刃横在男人的颈间，一道血线缓缓显出红痕。 嬴政好奇的反问：“难道你以为你现在还能站着和我说话，是因为我剑术不精吗？是什么给了你我会就这样放任你随意离开的错觉？” “说吧，不要试探我的耐心——你的主人是谁？放出来咬人的狗，被恶心了的代价，总得找主人讨回来不是吗？” …… “是的，洛基先生，不必担心，您交待的事情我明天一定帮您打听好。” 基里安挂断电话，看着那个仿佛嘤国绅士的男人送来的照片，眼眸暗了下来。 “又是那个少年……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什么所有人都在争夺他？”随即，他冷笑一声：“不管他到底是何方神圣，反正今天之后，他就是我的了。稳赚不赔的买卖。” 在扫视周围的实验室一圈后，基里安才意识到时间已经很晚了：“怎么回事，去抓个男孩而已，怎么现在还没回来？他们在干什么？” 一旁的下属正要回答，就听到一道陌生的少年嗓音响起。 “我应该并不认识你才对，为什么想要绑架我？军方？不，你和那些家伙身上的气息并不一致。” 无数金色的粒子凭空出现，然后在基里安和周围人的惊诧眼神中，凝实出少年的身影。 嬴政掀了掀眼睫，浅金色眼眸难得给了对面西装革履的男人一个眼神：“和军方已经彻底的腐朽不同，你似乎，还带着一点尚未熄灭的对某个目标的渴求？是什么？” 金色的光芒散去，少年好奇的扫视过所处的实验室：“唔，和托尼的工作室看起来很像？” 这一句话让原本冷静的基里安突然暴跳如雷：“不许在我面前提那个男人！他算个什么东西？哈？不过是个骄傲自大、无法接受别人比他更优秀就打压蔑视其他人的家伙！” 神情激动之下，基里安没有被西装覆盖住的皮肤下，隐隐有火红色的纹理出现，周身的温度也极速上升。就连眼瞳都变得赤红，如同有火焰燃烧。 周围的下属们见状，也立刻围了上来，皮肤下同样透露出火红色。 被围困在中央的嬴政敏捷向一旁跳去，躲过基里安挥过来的拳头，但擦着拳头在空中翻卷的一点衣角却蹭上火星，燃烧起来。 嬴政前一刻还在侵染着好奇的眸光，此刻阴沉了下来。 第二十一章 虚妄的理想 黑发微卷的绿眸男人唇边噙着一点高傲的笑意，身穿着的正式三件套西装勾勒出完美的身材曲线，让他看起来像是承袭嘤国爵位的贵族绅士。 他从嘈杂的酒吧中穿行过，无视周围围上来的男男女女，嫌恶的抬起文明杖横在身前，避开那些伸过来的手，径直向酒吧深处的暗门走去。 “局长昨天带罗曼诺夫特工去的地方，你们谁知道？” “不清楚，从前些天鹰眼回来后，局长他们就一直神神秘秘的。” “还是要摸清楚他们在做什么……” “咔嚓——！” 钢制大门碎裂的声音打断了隐秘房间内几人奋斗交谈，他们迅速拔枪起身，指向大门的方向。 烟尘散去，优雅矜贵的男人手持文明杖，站在门口微微点头致意：“晚上好，先生们，是我打断你们愉快的聚会了吗？” 几人没有理会男人，不等他说完，就立刻扣下扳机，枪声顿时不绝的回荡在室内。 “呵，还敢找到这里来？自不量力。”其中一人轻蔑冷笑。 然而硝烟散去，几人本以为会看到一具被打成筛子尸体，定睛看去，却发现大门口空无一物，只有被射成筛子后轰然倒塌的墙体。 “轰——！” 伴随着这一声响，几人忽然感觉视野天旋地转，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压在茶几上。 不染一尘的皮鞋重重踩在其中为首一人的头颅上，绿眸的男人居高临下的看着几人，毫不掩饰自己的蔑视：“呵，蝼蚁。就凭你们也想伤到我？” 那人刚想挣扎，就被男人用手中的文明杖狠狠刺穿手掌，直接钉死在茶几上。 “啊啊啊啊啊！！！” 男人无视了回荡的惨叫，高傲而矜持的开口：“现在，我们可以来说一说，有关于你们所知道的神盾局那件神秘物品的信息了。” …… 弗瑞局长是半夜被一通加密电话所惊醒的。 “局长！神盾局本部被入侵，至高权限实验室被破坏！来人好像是雷神托尔的弟弟，我们无法抵挡啊啊啊啊！！！” “局长！局长请想办法啊啊啊啊啊！！！” 惨烈的叫喊和绝望的求援结束了这通电话，弗瑞局长马不停蹄的赶往神盾局，尚未抵达就看到了关卡处横倒一地失去意识的特工。 他的心脏无限下沉，顾不上查看特工们的情况，就立刻冲向被严密守护着的实验室。 “娜塔莎呢！为什么她不在这里！还有鹰眼和班纳博士在哪里！”弗瑞局长顾不得向跑过来的神盾局副局长解释，就从已经被破坏的特制金属门冲向实验室，一边快速奔跑一边嘶吼着质问。 “2个小时前，突然有大批武装人员袭击神盾局，虽然其中大部**手并不能比得上神盾局特工们，但是他们中一部分人却在被特工们抓住后迅速自燃爆炸，令特工们伤亡惨重。另一部分则身上燃烧着火焰，无法用常规手段杀死，这些人牵制走了罗曼诺夫特工，鹰眼及班纳博士离开神盾局。” 副局长紧跟在弗瑞局长身后，快速向他进行汇报：“但是大约半小时前，一个身穿西装的男人独自对神盾局发起了二次袭击，趁着神盾局刚战斗过后的疲惫期直接闯入内部，目标直指至高权限实验室。” 在那道除了弗瑞局长以外再没有人有权限进入的大门后，是一道又一道复杂的安保装置。 从未被弗瑞局长告知这里有什么的副局长不免错愕反问：“局长！这里到底是……” 弗瑞局长甚至顾不上穿戴防护服，就直接冲向最终的目的地。 然而，他已经来迟了。 大门被撕裂，幽蓝色的力量波动一道一道的向外扩散，所有的自动反击装置都被损坏，原本应该在实验室进行研究的科学家们横倒在地，生死不知。 而在这处高挑空旷的地下空间内，只有一个人仍旧站立。 弗瑞局长本焦急的脚步慢慢停了下来，他不可置信的望着那个背影：“你是……雷神托尔的弟弟？” 那人闻言回身，露出了被他拿在手上的幽蓝色方体。 在看到来人是弗瑞局长时，男人露出了一丝讥讽的笑意：“哦，看看是谁来了？这不是托尔那个傻乎乎的蠢货一直挂在嘴边，以为是个好人的神盾局局长吗？久仰大名，好人局长。” 他一手拿着方体，一手持文明杖，优雅向弗瑞局长微微欠身：“我并不喜欢‘雷神托尔的弟弟’这个称呼。”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称呼我本来的名字——我来自阿斯加德，曾是阿斯加德的王。” “我名，洛基。” 他直起身，那双漂亮的绿色眼眸也被手中的方体映成幽幽的蓝色。面对弗瑞局长不可置信的眼神，他扯出一个轻蔑的笑容：“别担心，我只是来让这个小家伙发挥出它原本的价值而已。” “如果放在你们手中，不过是做些蝼蚁凡人的无聊尝试，我听那些老家伙说——哦抱歉，你们是称呼他们为科学家？我听他们说，你想用它来提取力量，研究新型武器？” 洛基冷笑：“多么可笑啊，明明手上拿着这个宇宙最珍贵的宝物，却只想着用它来做这种最末微的事情！果然是凡人低贱肮脏的想法，令人作呕。放在你们手里，只会让明珠蒙尘而已。” 弗瑞局长不动声色的喘了几口气，让自己恢复平静：“那你呢？你想用它来做什么？” “蝼蚁，注意你的态度。在你面前的，可是阿斯加德的王。” 洛基厌恶的皱了皱眉，但说到自己的理想，他仍旧克制了一下，屈尊降贵的让没见识的凡人见证他的伟大。 “我？全宇宙，它只有在我手里，才能实现最伟大恢弘的价值！我将为这颗愚昧的星球带来光明。只有在我的统治下，你们才有未来可言。” 弗瑞局长先是被洛基这番与他哥哥雷神托尔立场截然不同的发音所震惊，随后，他趁着洛基不注意，悄悄向旁边散落的武器靠近。 在拿到武器后，他立刻一边说话吸引洛基的注意力，一边掩护身后的副局长。为她寻找合适的射击角度拖延时间。 “统治？我这里已经有一个东方的国王，不需要再来一个添乱了。洛基，你自己相信你说的这些话吗？阿斯加德的王？就算不是你和雷神的父神奥丁，那不也是属于雷神托尔的吗？” 弗瑞局长的话激怒了洛基，‘雷神托尔’这个字眼就像是戳到他不想让其他人窥视到的伤口一样，反复的提起更是让他想起被哥哥和父亲瞧不起的阴暗时光。 暴怒的洛基咬牙切齿，驱动了手中的方体。 “接受我的统治，向真理和阿斯加德真正的王屈膝吧，愚蠢的蝼蚁！” 弗瑞局长和副局长手中的武器同时开火射向洛基，然而子弹甚至来不及抵达洛基身前就已被一道道幽蓝色的力量波吞噬燃烧。 在弗瑞局长近乎绝望的眼神中，终于，以洛基为圆心，力量波震碎整个空间，挣脱特制金属的束缚快速向四周扩散开去。 所有被幽蓝色光芒吞没的特工们，眼眸皆呆愣住。随后，立刻开始狂躁的跺着脚，充满攻击欲的冲向神盾局外。 “咔嚓，咔嚓……” 光亮的皮鞋踩过满地的狼藉，笔直的修长双腿跨过神盾局的大门。洛基看着周围一片暴乱的景象，满意的笑了：“没错，就这样接受我的统治，成为我的士兵吧，地球的凡人们。” “然后是……” 洛基向四周望了望，转身冲向远处某个角度的城市华灯。 “那个名叫基里安的人类虽然愚蠢，但看在他还有智慧知道接受我的统治的份上，就姑且赋予他光荣，让他做我的第一士兵好了。” 说着，幽蓝色的光芒闪过，洛基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下一刻，在到处都燃烧着火焰的实验室，洛基的身影重新出现。 “啊啊啊啊！！不许提！不许提那个该死的男人！我知道的，你肯定是托尼斯塔克的私生子，要是杀了你，不知道那个自大狂会不会为你流泪啊哈哈哈！！” 从火焰深处，传来基里安的癫狂嘶吼。 一道璀璨的金光随即破开火焰冲出，身量纤细的俊美少年轻盈的稳稳落在地面上，手中长剑尚在滴血。 灼热的空气吹拂着少年的黑色长发，那双浅金色眼眸，比洛基曾在儿时见过的太阳，更为璀璨。 在一瞬间的愣神后，洛基矜持的开了口：“要帮忙吗？” “如果你愿意接受我的统治，我可以救你一命，可怜的地球幼崽。” 听到声音的嬴政回身，莫名其妙的看向不远处自顾自说着大话的洛基。 “统治我？呵，这真是新鲜事。” “两千余年中，你还是第一个说要统治我的——你有，这个资格吗？” 嬴政的眸光渐渐冰冷下来，抬起手臂，长剑直指洛基。 第二十二章 玄鸟啼鸣 从神盾局冲出的特工们手持枪械棍棒，就向四周嘶吼着奔跑去。 他们的眼眸泛着幽蓝色的光芒，已经失去了基本的判断力和理智，所有阻挡在他们眼前的人，都被他们抄起手中的枪械棍棒不分情况的扫射殴打。 路过的人惊叫着逃跑，周围的居民被吵醒后仓皇欲逃。 然而普通人哪里能跑得过身体素质本就强于一般人的特工们？更何况疯狂和武器让特工们更加强大。 所有被特工们所伤害，伤口触碰到幽蓝色光芒的人们，又晃晃悠悠的从地面上站起来，眼睛泛着幽蓝色的光泽，手持着随手拿来的棍棒，冲向旁边尚有神志的正常人类。 不断有被伤害的人们站起身，重新挥起手中的武器冲向另外的人们，然后被感染的人们又伤害另一群…… 在人群中，一名火红头发身着机车风外套的恶魔，惊讶的看着周围发生的一切，拨通了电话：“亚茨拉斐尔，你不知道我看到了什么，没想到国才是恶魔应该待的地狱。哇真遗憾你没能看到，这里特别疯狂……” 从城市的郊区边缘开始，幽蓝色的光芒不断向城市最中心蔓延。 在本应该进入梦乡的夜里，整座城市的人们都在逐渐被惊醒，然后惊恐的看着周围失去神志的人们攻向自己，在惊叫声中被感染，就连自己也失去神志，癫狂得只知道战斗，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毁灭和臣服。 灯光渐起，然而家家大门敞开，已经失去了主人的踪迹。 火焰和爆炸声击破宁静，打砸声和哭喊声逐渐响彻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谁来！谁来救救我们！” 少年精致的衬衫一角被火焰烧毁，束起长发的发带早就不知所踪。 他手持长剑独自站在漫天的火焰和遍地的狼藉之中，眉眼却依旧沉稳，眸光锐利，不可直视。 洛基狂傲的话语让嬴政自从在军方的手术台上苏醒以来，第一次真正的感受到从灵基最核心深处传来的愤怒。 英灵体内每一条灵脉都汹涌奔流着力量，似乎是在迎合着主人的怒意。 “你是以什么身份和资格，也敢在我的面前叫嚣着统治这样狂妄的话语？” 怒火让嬴政那双浅金色的眼眸尤为明亮：“我大秦自秦地出关而来，从无半，分，退，缩！老秦人，至死而战，血涸力竭也留英魂在天地，尤为国征战！不统六国誓不休！” “我作为秦人的王，从生下来就时刻做好了为国赴死的准备。从来只有战死的秦人，没有退缩投降的秦人！” “而你，竟敢让我接受你的统治。” 所有从人类和变种人那里获得到的温暖气息都已经从嬴政的身上消失，少年肃穆着俊美的容颜，狂风从他的脚下升腾而起，吹卷他的长发与衣角。 帝王的威严气场向四周席卷而去，霸道得碾压过所有阻碍在前的一切，沉重巍峨的气息令人无法抵抗。 就连四周的火焰，都在跳动着挣扎之后慢慢熄灭。 被笼罩在其中的洛基心头一颤，他惊疑不定的看着眼前气势猛然转变的少年，不知道到底出现了什么变故。 “愚昧的凡人，你是不可能战胜我的，放弃吧！我以阿斯加德之王的名义命令你——向我臣服！” 洛基那双漂亮的绿眼睛死死盯着少年，紧张的等待着少年的反应。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无端生出惧怕这个人类少年的想法，但是他的潜意识一直在向他发出警告：快逃！立刻离开这里！ 嬴政半垂下眼眸，怒极反笑。 “这真是，久违了的嚣张和愚蠢啊。上一次遇到，是什么时候？阻碍我的奸臣？还是自大的六国？” “阿斯加德？呵，你的王位，由谁来授予？” 嬴政向前迈进一步。 洛基下意识后退一步。 “你的尊贵，由谁来认可？” 嬴政再次向前迈进一步。 洛基即使尽力抑制，依旧无法控制自己想要后退的想法。 “你的力量，从何处而来？” 字字句句之间，都仿佛裹挟着百万军势之威，其间兵戈相向，战意残酷。 嬴政步步紧逼之下，洛基握紧手中幽蓝色的方体，重新找回了他的骄傲。 “愚蠢的蝼蚁！竟敢拒绝阿斯加德的王！你将要为你的愚昧而付出代价！” 说着，洛基驱动手中的方体，幽蓝色的力量波一道道向外荡漾去。 无数金光化作光凭，抵挡在嬴政之前。 然而在遇到阻力之后，幽蓝色的光芒持续加大输出，终于，在源源不断的力量增强相抵抗后的某一个临界点，金色的光屏支撑不住的破碎。 “哗啦——！” 漫天散落的金色碎片犹如飞鸟片羽。 少年长身玉立，站在原地，犹如不曾弯折的帝国的指引。 更庞大的力量被从灵基深处源源不断的抽取，金色的光芒满盈在少年身周。 随着力量涌入灵脉，嬴政眼眸的浅金色在不断加深，看向洛基的神色也愈发冷漠威严。 锋利的匕首在洛基手中旋转过一圈，他那双绿色的眼眸染上恶意，随即持刀矮身向嬴政冲去，直直划向嬴政纤细的脖颈。 狂风从两人之间吹过，带着千百年来战场归来的血腥杀气。 白皙细腻的肌肤犹如脆弱的绸缎和瓷器，仿佛只要轻轻触碰就会破碎，鲜红的血液会从血管里喷涌而出。到那时，这个愚蠢的人类就会眼看着自己生命的流逝，懊悔自己拒绝了伟大的阿斯加德的王的仁慈。 刀刃逐渐靠近嬴政的肌肤，洛基唇边的笑容也逐渐扩大，他的视野完全被嬴政占据，因而也忽略了周围愈发绚烂的金色光芒。 就在马上触碰到嬴政的前一刻，一双明显属于青年的修长手掌伸过来，牢牢握住洛基的手腕。 想象的快意被打断，洛基的笑容一滞，紧随而来的是从手腕处传来的碎骨之痛，与深入灵魂的灼烧痛苦。 洛基不可置信的抬头，他颤抖着唇瓣，用那双绿色的眼眸向上看去。 少年浅金色的眼眸紧闭，黑色长发飞扬在被火焰烧灼至滚烫的空气中。 一道金色的青年身影隐隐约约出现在少年身后，高大的身躯带着帝王不可冒犯的威严，在盛大的金光中逐渐凝实。 青年与少年相似的容颜是超越人类认知极限的俊美，已臻神境。 那双紧闭着的狭长眼眸，缓缓睁开。 金色浓郁，犹如融化流淌的黄金与烈日。 玄鸟啼鸣，从力量的深渊中直飞向高空。 英灵终于睁开了那双金色的眼眸，从千年的沉眠中醒来，看向人间。 在异国的土地上，图腾高升。 【英灵-秦始皇身份确认】 …… 少年在一片金色的灿烂光芒中缓缓睁开眼，浅金色的眼眸向四周茫然望去。 青年背对着少年站立在远处，高大修长的身躯犹如不可摧毁的信念。 独他一人，即是一个永不衰亡的强大帝国。 第二十三章 帝政 复仇者大厦深夜响起尖锐的警报声。 托尼快步走到窗边时，就看到已经几乎被幽蓝色吞没的城市，到处都燃烧着爆炸后的火焰和黑烟。即使身在高空，打砸和呼救的声音依旧透过玻璃穿入室内。 “这是……”托尼在短暂的震惊后，立刻转身召唤自己的战甲向外飞去，同时吩咐ai管家。 “老贾，通知所有复仇者立刻参与到对市民的救援中。同时分析那些蓝色的是什么物质，找出敌人。” 通道打开，钢铁侠金红色的身影急速俯冲向下，钢铁手臂准确捞起一名被幽蓝色眼睛的男人扔下高层公寓的女人，将她放在安全的平台上后又顺手抬手击昏了背后想偷袭他的人。 “sir，美国队长已出击，但尚未联络上罗曼诺夫女士，班纳博士与鹰眼特工。对于幽蓝色力量波的分析已开始，目前所获得的波动尚未找到与其一致的地球物质。” 装甲战车疯狂冲到大街，钢铁侠横冲过去以自己的钢铁身躯挡在被吓傻的孩子面前。 在安抚的拍了拍孩子的头顶将她交给哭泣的母亲后，钢铁侠回身撕开战车的车门，从里面拎出眼睛幽蓝色的士兵并打昏。 “这样不行。”托尼看着眼前屏幕上不断下降的电量和到处都在发生的伤害事件，哪怕不用分析，都知道只凭复仇者——还是目前只有他和美国队长，其他人联络不上的状况，根本无法解决现状。 “老贾，出动所有战甲小队，优先保护民众的安全。加速分析力量波，尽快找出敌人和其所在的位置。还有嬴政——他一直没有回来，找到他在哪并保护起来。” 托尼不敢松懈半口气，动作不停的制止了一场又一场伤害事件：“只有找到敌人在哪并解决，才能最快速结束这场灾难——看看吧老贾，伤人者同样也是普通人，这样下去没完没了了。” 公共频道传来史蒂夫的声音：“托尼，你那边怎么样？这种蓝色的力量波似乎是具有传染性。” 在城市的另一边，面对着需要救援者与伤人者都是普通市民的情况，只能用盾牌一个个打昏过去的美国队长看着发生在面前的伤害事件，表情严肃。 “托尼，记得不要脱下战甲，小心不要让伤口被蓝色沾染。我看到一个正常人在伤口被蓝色碰到后，眼睛就变成了蓝色并开始攻击其他人。” “哦。”托尼挑了挑眉：“传染性，丧尸围城？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老贾，再次召集所有复仇者，同时向弗瑞和神盾局发去联络。” “avengersasseble！” 洛基的一只手腕被金眸的青年捏住，无论他怎么反抗挣扎都无法撼动青年对他的禁锢。 随着周围的光芒越来越明亮，青年修长高大的身影也逐渐凝实，沉重的威压令洛基几乎无法呼吸。 “汝，意欲刺杀朕，妄图统治朕，阻碍朕前行之路，当大罪。” 青年那双金色的眼眸不带一丝感情，冷漠的看向洛基。 明明没有任何愤怒和杀意在里面，但洛基就是感觉到了危险，后背冷汗津津。只有属于阿斯加德的王的骄傲尚支撑着他的身形，让他没有软倒在地。 洛基扯了扯唇角，艰难的挂出一个因为碎骨的疼痛而扭曲变形的笑，他努力克服潜意识的躲避，让自己直视那双金色的眼眸。 “罪？你以为你是谁，竟然想要审判阿斯加德的王？愚蠢的地球凡人，你会后悔你现在的所作所为！” 说着，洛基猛地深吸一口气，全力输出的神力引发另一只手中幽蓝色方体的共振。 瞬间被神力激活的方体在洛基的手里疯狂抖动着，力道之大几乎让身为神明的洛基也握不住。 一道道幽蓝色的力量波狂暴的向外荡去，蛮横的撕裂周围所有的物品和建筑，物品碎裂的脆响和承重柱被击断的轰隆声混杂在一起，幽蓝色的力量波迅速向外蔓延占领一切，一如末日将至的景象。 “哗啦——！” 漫天的火焰中，樯倒屋倾，砖石坠落。 只有那双金色的眼眸依旧冷漠无波。 …… 嬴政睁开那双浅金色的眼眸时，一时不知道知道自己身处哪里，直到他看到远处背对着他的青年。 同源的灵基让他第一时间认出了青年。 “帝，政！”嬴政几乎是咬着牙喊出青年的名字：“只知道逃避责任的懦夫！你在这里做什么。” “为什么醒来。” 青年磁性低沉的声线极冷，像是狂暴风雪下永久冰冻的江海。他无视了嬴政的愤怒，反向嬴政质问。 “苏醒的时刻尚未到来，为什么无视朕的阻止，一定要醒来。” 嬴政怒极反笑：“缩在地底不愿意承担责任的家伙，现在竟然还有底气质问我吗？为什么？为了守护我的臣民和疆土！” 意料之中的答案仍旧让青年高大的身躯微顿，若有若无的一声浅浅叹息后，青年缓缓转过身，看向嬴政。 黑底长袍上金龙游走，长发散在身后，帝政有着一张与少年极为相似的俊美面容，但周身却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势。 当那双金眸向某人看去时，沉重的威压都会令其不自觉的想要跪倒在帝政身前，忏悔自己的不敬，向这位帝王献上心脏。 除了嬴政。 少年长眉皱起，怒目而视。 帝政漠然无视了嬴政的眼神：“你太冲动了。” “虚空逢岁纪即向咸阳发起问询，至今已有九千年。九千次，你以为，朕为何从未回应。” “——因为东方，尚不需要朕的降临。” “在你从朕的神识之海分化而出之时，朕阻止了你，但你依旧执意挣脱朕从神识之海分化而去，回应虚空，降临现世。现在，朕要向你要一个答案，为什么要这么做。” 嬴政毫不犹豫：“为了守护！” “你抛下的东方之地，我来继承，你放弃的臣民，我来守护！身为帝王，守护臣民难道还需要理由吗，从我出生为嬴政的那一刻，就已时刻做好了要为我所守护的一切赴死的准备。” “而你呢？”嬴政冷笑：“只顶着一个虚名，受着万民朝拜却不行帝王之事，甚至不愿意回头再看一眼那些高呼着你的名字的臣民，这样的你，到底有什么资格作为【秦始皇】而存在！” 然而无论是嬴政大义毫无阴霾的誓言还是他愤怒的谴责，都没有激起帝政哪怕一点情绪的起伏。 他只是用那双金色的眼眸静静的扫视过嬴政，然后从浅色的薄唇中不带任何感情的说出他的评价：“天真，稚嫩，愚蠢。” 嬴政愣了一瞬，随即愤怒的大步走上前：“什么！” “你所说的一切，都不足以成为你冲动行事的理由。你天真的理想最后只会害死你自己，对你的臣民没有半分益处。在你降临之前，你甚至没有想过要面对的是一个怎样的时代，只凭心中一点热血行事，鲁莽的闯入不属于你的世界，以为可以依靠自己实现自己的理想。” 帝政那双不带任何感情的金眸与之对视，理智到毫无温情：“这个世界尚不需要朕，无论是人类的呼喊还是万灵殿的问询，那些都不过虚妄。他们没有看到世界的危机，但你身为大秦庄襄王之子，秦地第三十八代王，将承六世大一统之志之人，当有所察觉。” “然而，你令朕失望。” 被指责的少年站在原地，浅金色的眼眸水光涟涟，但还是带着少年意气不服输的劲头，反驳帝政：“就算只有理想有如何！总好过你，用冠冕堂皇的理由掩盖自己懦弱的现实，所思所想已经腐朽。难道你愿意眼睁睁的看着你的国土陷入可能的危险？难道你想让你的臣民在四伏的危机中度过一日日？” “既然有能力，为什么不去守护！既然看到了，为什么不作为！” 嬴政愤怒的指责一句重过一句，到最后，已带上沙哑哭腔。 “我耻与，和你同为【秦始皇】！” 帝政半垂下眼眸，沉默片刻后重新开口：“即使你的理想并不被任何人认同，你的所为不被当世人理解，你的功绩会被你守护的子民后代泼洒上污泥，宗庙被砸碎，碑文被踩在脚下，所有的守护都被扭曲成暴虐，就连你的志向都被诋毁污蔑——即使这样，你也，想要坚持吗。” “是！” 嬴政回答得斩钉截铁。 少年抬起头，仰视着比他高大太多的青年：“即使不被任何人理解，即使这条从未有人走过的路荆棘泥泞，我也，绝不后悔！” “就算被歪曲又如何？我是嬴政，生来为王。” “为王者，即当为民计千世，万世之深远！” 嬴政的宣告掷地有声。 在一片金色中，帝政默然不语，只垂眸定定的看着少年。 少年依不服输的对视。 嘈杂的声音忽然隐隐约约从远处传来。 在那之中，嬴政听到了熟悉的娜塔莎的声音，不免偏过头错愕的看向声音的来源处。 就在这时，帝政忽然弯下腰，有力修长的手臂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掌冰冷的环住嬴政纤细的脖颈，将还没反应过来的少年向自己的方向拽来。 青年低下头，浅色的薄唇靠近嬴政的耳边，低声道：“那就做他们的帝王，不要做他们的神。” “记住你说的话，不要成为死气沉沉的泥塑神像，只接受朝拜就已知足。” “在你后悔之前，朕的力量暂时借给你。然后——” 帝政猛然推开少年。 猝不及防之下，嬴政张开双臂向后仰倒去，在他的视野内，缓缓站直身躯的帝政逐渐高大，那双金眸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漠然无波。 嬴政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没当他的话出口，就猛然从金色的云雾中无限下坠，耳畔过处只有呼啸风声。 直视过耀眼金色的浅金色眼眸一时失明，视野内到处都是绚烂光芒。 当嬴政闭了闭眼，再重新看去时，自己已重新身处在庞大的火焰和废墟之中。而洛基一手护着另一只软软垂在身侧的手臂，正跪在他的身前。 嬴政站在废墟中抬眸向四处望去，失去了建筑物的阻挡，英灵良好的视力让他清晰的看到整座城市都已被幽蓝色覆盖，不断颤动发出嗡鸣声的方体高升在天际，正随着力量波的不断输出而快速扩大。 不远处，已伤痕累累的娜塔莎正与燃烧成火人的基里安缠斗在一起。 洛基仰望着重新睁开眼睛的少年，扯出一个恶意的笑容：“无论你想做什么，都已经晚了——地球，是我的了。” 第二十四章 神迹 洛基的声音，让尚沉浸在对帝政的愤怒之中的嬴政清醒过来。 少年半垂下浅金色眼眸，看着洛基那张志得意满的笑颜，迅速想起刚刚都发生了什么。 “你刚刚……说想要统治我？”嬴政眨了眨眼睛，凛然的怒意升腾而起“就以一个虚妄的所谓王的称呼，想让我臣服在那个蓝色的东西前？” 大量的金光聚集在嬴政手中。 不知道是否是错觉，他感觉自己身体的灵脉中奔流着无比庞大的力量，汹涌仿佛没有尽头。 少年迅速伸出手臂，白皙的手掌裹挟着不可抗拒的力量，直接掐住洛基的脖子猛然掼向废墟的地面，惊起一片尘土。 “砰——！” 毫不留情的力道直接将地面砸出一个半圆形的坑，洛基的头颅半埋在土层之中，鲜血缓缓从被砸破的头顶流进他那双漂亮的绿色眼眸里。 一片血腥的视野内，他转动眼珠看向少年，努力扯了扯嘴角，但只有满口血腥之气，剧痛让他无法扯动肌肉笑出来。 嬴政的表情淡漠得仿佛砸破神明的头颅，只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他微微弯下腰，往日泠泠清澈的少年音此刻低沉而磁性“我讨厌你轻佻说出‘统治’这个词的样子，这比你想要统治我更加令我愤怒。你从来没有想过，‘统治’这个词对说出它的人来说，需要背负多么沉重的东西。” 洛基随便对待的态度让嬴政想起刚刚帝政的指责，来自帝政的否定和评价让嬴政的心中再次满盈愤怒。他手掌下用力，几乎将洛基的头颅整个按进废墟中。 “虽然我很想在这里就给予你惩罚。让你认清自己究竟有多么渺小和狂妄。但是在此之前，回答我——” 嬴政仰起头看向还在高空中不断扩大体积方体。 幽蓝色的力量波已经狂暴，原本只是将所有接触到的人和物笼罩在蓝色中的力量，现在开始产生了实质性的伤害。 嬴政眼看着数道力量碰撞后产生的巨大冲击将不远处的建筑完全摧毁，巨大的声响后，烟尘四起。而在他身旁，力量波如同回旋的弯刀直接将接触的铁块整个削掉，金色的光点迅速在他面前聚集成光屏，阻挡下向四周散射的铁块碎片。 “你带来的那个东西，究竟是什么？” 听到问话的洛基咳出一口鲜血，眼带嘲讽的看着嬴政。然而就在他张口，想要将早就在心里编好的谎言说出时，却莫名的无法发声。 有一股更为霸道的力量压着洛基，强迫他将脑海中最真实的想法吐露出。 英灵被动属性秦镜高悬——解封 在大秦帝王之尊位前，无人可欺瞒帝王。谎言粉碎，唯余真实 缥缈空寂的声音在嬴政耳边响起。 洛基感觉自己的舌头不受控制，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将脑海中的所思所想都告诉眼前的少年“我说了，已经来不及了。‘宇宙矿心’已经在进入了解析程序，虫洞马上就会形成。很快！很快你就会眼睁睁的看，我的军队是怎么穿过虫洞踩过愚蠢的地球人类，将地球的所有权交到我手上的了！” “你质疑的一切都将在你的面前成为现实！王位，尊贵，力量！我是阿斯加德的王……” “砰——！”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嬴政抓着洛基的后脑再次将他掼向地面。 “可以了，很吵。” 嬴政缓缓直起身，从洛基那里得到答案的他再次望向高空中的方体时，表情严肃。 而在他脚边，面朝下头颅埋在土层里的洛基弹跳了一下身躯，失去了反击的力气。 嬴政迈开笔直双腿，正想要向方体的方向走去，却忽然听到从背后的空中传来的声音。 “嬴政！男孩，可终于找到你了。” 钢铁侠驱动着战甲从远处急速飞来，降落在少年的身边“刚刚那一大团金色是什么？不久前娜塔莎在找袭击神盾局的主犯时找到这里，意外发现了你，但你整个人都被金色包裹住，不管怎么喊你你都不醒，也没办法突破那些金色的光。你还好吗？现在感觉怎么样，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嬴政反应了一下，才猜到托尼说的是在他见到帝政时的事“我没事，不必担心。托尼你怎么在这？” “不在这在哪？”托尼将钢铁面罩打开，无奈的笑了下“你在这里，‘物品’的主犯也在这里……等等，你脚边的那个，是不是就是我要找的家伙？” 托尼表情一肃，快步靠近倒在嬴政脚边的洛基。待他蹲下，将脸朝下的男人翻了个面时，就看到一张瞪着眼睛呆滞的脸，似乎已经在剧痛中被撞坏了脑袋。但即使那张苍白的脸被鲜血糊得狼狈，依旧能看出一点轮廓。 托尼“……老贾，与弗瑞发来的照片做对比。” “sir，已对比完毕，相似度901，虽然稍有破相，但确实是阿斯加德雷神托尔之弟，谎言之神洛基。” 托尼“……所以，这是发生了什么？弗瑞不是说他很难对付，要我们小心吗，还是说神盾局弱得谁都打不过？” 倒是嬴政恍然“所以才激发了被动属性吗，原来刚刚他是想对我说谎啊。” 托尼用询问的目光看向嬴政“刚刚？他这个样子是你打的？” 嬴政点点头，伸出手臂遥遥指向空中的方体，将刚刚洛基对方体的解释说出。 托尼的表情逐渐严肃“虫洞，军队……这简直是比现在还要糟糕一百倍的局面。” 本欲立刻起身冲向高空的钢铁侠回身看了看失去意识的洛基，想到弗瑞向他形容的这位神明的危险性，他有些犹豫该怎么处置洛基。 “不用担心，托尼，还没有人敢抢夺属于我的战利品。无论是谁想要带走他，都会被属于我的力量反伤。” 嬴政走过来打消了托尼的犹豫“走吧，不是要阻止那个东西继续扩大下去？” 不等托尼婉拒，嬴政一手托住他的钢铁手臂就已经输出力量，两人在强烈的金光下迅速飞向高空，在空中留下一道金色的余光。 托尼？？？发生了什么？我好像还没驱动战甲啊。 一拳揍过去将燃烧着火焰的男人击倒在地，浑身是伤的娜塔莎喘着粗气抬头，就看到了空中托尼和嬴政的身影。 即使托尼已经接受了嬴政是千年前东方帝王的事实，但依旧会经常因为嬴政未成年的外貌而下意识想要保护他。 然而娜塔莎不会。她很清楚，那位神秘古老的陛下，必然也拥有优秀的战力。 所以她笑着打开公共频道，让托尼将嬴政也拉进来，然后向首次参与复仇者集结行动的嬴政，送上她的祝福“陛下，虽然有几位复仇者您还不熟悉，但介绍的事还是以后再说吧——更紧急的是，解救已经陷入混乱的城市。陛下，祝您一切顺利。” 火人从地上爬起来，又嘶吼着冲向娜塔莎。特工女士眼神一凛，两人再次缠斗在一起。 而通过公共频道，嬴政已经大概了解了这座城市正在发生着什么。 金光化作云台，嬴政悬停在高空中向下望去，这座他曾和小伙伴一起愉快探索、让他认识了现代化和科学的城市，此刻已经彻底被幽蓝色笼罩。 而那些曾对他送上笑容和善意的人们，他们的哭喊和嘶吼即使相隔甚远也无比清晰，带着撕心裂肺的绝望，哀求着谁能来拯救他们。 鲜血与动荡，伤害和暴力。 被幽蓝色力量感染的人们已经彻底失去理智，成为失控的士兵。 “史蒂夫在那里，正在尽可能的阻止感染蔓延和伤害事件的发生，你还没见过的班纳博士和鹰眼也在那里。现在就我一个能飞的，所以就派我来解决这个正方体了。” 一直静静注意着嬴政的反应的托尼，看到他的眼中划过的痛色和不忍，这才开口为他解释自己的任务“我们的人手太少了，神盾局自己都自顾不暇，军方和政府更是在互相扯皮寻求自保，根本没有依靠的可能。我们没办法全面阻止城市中发生的事，为今之计只有从源头解决问题，破坏掉发出力量的方体，才能避免更多市民伤亡。” “现在，我们要上了，害怕吗？” 嬴政侧首看向旁边的托尼，浅金色的眼眸带着认真的神色“我有办法，阻止这场力量的感染。” 托尼愣住，但少年认真的神色不似作伪。 “托尼啊，即便我看起来再年少，我也是英灵啊。不要忘记。”少年微笑“我名嬴政，大秦始皇帝，曾执掌当世最强大的帝国。” “这里不是我的国度，这些人不是我的臣民。但是，作为他们对我付出的善意的回报，我愿意暂时守护他们的生命。” 或许是嬴政的神情太过自信，托尼忽然觉得，眼前他一直想要呵护在羽翼下的少年真的能做到也说不定。 于是他点了点头“那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去研究下怎么对付那个方体。” 少年悬停在高空之中，他向陷入绝望的城市投过一瞥，然后慢慢闭合了浅金色的双眸，任自己的意识不断下沉到灵基深处。 那一瞬间，微风不起，天地屏息，空气都仿佛凝固住。 然后，以嬴政为中心，耀眼的金光喷薄而出，巨大的金色光团将少年包裹其中，悬浮在黑色的夜空中，犹如燃烧着的太阳。 城市中的人们不由得抬头，愣愣的向上看去。 “神，神迹！” 第二十五章 解除感染 神盾局地下，原本用于放置研究‘方体’的实验室已经不见了原本戒备森严的模样，到处都是残垣断壁，砖石和精密仪器狼藉一地。 一片寂静中，忽然，砖石堆轻微的颤动了一下。 然后，一只包裹在皮衣中鲜血淋漓的手臂猛然伸出，用尽全力扣住一旁的地面，将身躯从沉重的砖石下拉出。 弗瑞局长原本光可鉴人的光头此刻血肉模糊，他费力的翻滚到一旁稍喘了两口气，就片刻不敢耽误的回身将砖石堆扒开，咬着压将同样被压在下面的副局长拉了出来。 “茜尔特工？醒醒。” 弗瑞局长看着失去意识的女人，情急之下用力拍了拍她的脸颊。看着她“哇”的吐出一口污血后开始恢复意识，这才松了口气，摇摇晃晃的站起身，踉跄着向不远处原本是放置着‘方体’的地方走去。 “该死的！阿斯加德的神明为什么会突然跑来这里。” 确认了“方体”已经不在后，弗瑞局长爆了句粗口，就掏出通讯器准备向监控处值守的特工下达命令，调出洛基的图像资料。 然而通讯器那边没有人接起，只有无尽的等待音。 弗瑞局长隐隐有不好的预感，又换了几个信任的下属拨过去，但同样也只有等待音传来。 不妙的直觉越发明显。 他顾不上还倒在地上身受重伤的的副局长，拖着满是伤口的身躯拔腿向外跑去，其间不停歇的将通讯器中的号码一个个拨过去，但期待的声音始终没有响起。 而终于展现在他眼前的，是一地狼藉、空旷的神盾局。 弗瑞局长愣住了，手中的通讯器不自觉从耳边滑落。他看着到处都是的鲜血和明显发生过激烈大型斗争的局内，不知道在他被洛基击昏过去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卤蛋？” 就在这时，通讯器里传来了托尼的声音“之前一直联系不上你，没想到你主动撞了上来，我特别想问你一句——你的神盾局是怎么回事？你知不知道你的人现在满城市跑，见人就伤？而且那个身体素质，一般人都制服不了，队长一个个敲昏过去费了不少时间。” “什么！”弗瑞局长没想到是这样的局面“怎么回事！” “……”在纽约上空正飞去阻止另一起群体暴力的托尼无语了一瞬，他没想到一向对情报控制欲爆棚的神盾局局长，竟然也有对情况一无所知的时候。 “哦，好吧——老贾，给弗瑞发一份现在我们掌握的情况过去。顺便一提，弗瑞，如果你知道那个蓝色的玩意儿是谁带来的，一定要告诉我。” 弗瑞局长沉默的看完堪称惨烈的现状，开口道“是洛基，雷神托尔的弟弟。”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托尼低头看了一眼充斥着无理智暴力的幽蓝色城市，犹豫了片刻后还是下定了决心“弗瑞，把你手中有关于洛基的所有资料传给我——老贾，立刻以纽约为原点，全世界范围搜索洛基的位置。神盾局指望不上，我们的人手不够，只能找到源头速战速决。” 公共频道内，在解决了袭击神盾局的火人大军后飞速赶来的鹰眼和班纳博士，终于加入了战场“托尼，我们来迟了。这里交给我们，你去解决那个蓝色的东西。” 本急速飞向方体的托尼下意识回头，却被眼前的景象惊立在当场。 闭着双眸的少年放松下所有力道漂浮在高空，灿烂的金色温柔的将他包裹其中。在漆黑的夜幕与幽蓝色的大地间，他是唯一的光芒。 “我身帝王位，但履帝王路。” 不同于以往少年人的澄澈干净，此刻嬴政的声线缥缈而冷淡，带着明显不属于人类的神性。 他睁开眼，浅金色的眼眸中倒映出满城的幽蓝色和混乱。 嬴政伸出手臂，无数金色的光点从伸平的手掌中升向高空，在漆黑的夜色下，如同灿烂的金色星子，美如幻境。 “今夜诸恶横行，于帝王御前嚣张入侵，威胁帝王所在之处的人民，冒犯帝王威权。故——” 他的手掌在空中划过长长的弧度，纤细的手指搅动着金色的光芒，风暴逐渐在他手掌下形成，吹拂起他的长发和衣角。 “殆尽诸恶，以告帝威。广降大泽于此绝望之城。” 话音落下，金色的风暴顿时如虎狼张开血口，直冲向嬴政脚下的城市。 凡是挡在风暴前的，无论是幽蓝色的力量波还是高耸的建筑，都被怒吼着摧毁吞噬。 在风暴与力量波强硬相撞的瞬间，一点金色的光芒碎裂，从风暴中脱离降向大地。 光点飘摇落在正举起棍棒的女人头顶，下一刻，女人陡然恢复理智，错愕的看着她面前瑟瑟发抖惧怕的孩童“天啊……我这是，在做什么？” 风暴过处，幽蓝色的力量波皆被吞噬殆尽。而随着被撞碎脱离风暴的光芒越来越多，破碎成金光降向大地的光点也越来越多。 最后，当风暴终于从嬴政的掌心抵达地面时，已尽数化为金色的光点，云雾般温柔的缠绕在每个市民的身边，坠落向大地。 市民们一个接一个的恢复理智，他们惊慌的扔掉手中的武器，迷茫而恐惧的望向周围的人，寻找自己的家人和朋友。 “是谁救了我？谢谢！谢谢您！” “看看天上！有一团金色，和这个光点是一个颜色的，是他吗？金光侠！感谢金光侠！” “妈妈，妈妈你终于醒了呜呜！是金光侠救了我们。” “谢谢您……” …… 嬴政……金光侠？不要给我乱起外号啊小朋友。 少年虽然心里嫌弃着乱给他起的外号，但还是在看到市民们的喜悦时，放松下了神情。 绝望的哭喊变作喜极而泣的泪水，挣扎和呼救变成寻找亲朋的焦急。 风暴将幽蓝色的力量波吞没，金色的光芒取而代之覆盖了整座城市。 在帝王的强悍下，默默隐藏着少年的温柔。 嬴政垂眸注视着脚下发出“得救了”的呼喊的城市，一直冷肃的容颜终于重新染上笑意“看来，我这是成功了。” 少年的帝王其实并不清楚他应该怎么做。 从苏醒至今不过半年，才认识了科技时代的少年缺失了作为英灵，本应该在降临于现世时就应该知道的通识。 而未降临在万灵殿上，独身在异国身边没有侍奉灵修者的少年，同样对英灵和万灵殿的基本情况并不了解。即使他的侍奉灵修者太阿找到了他，但为帝王守陵九千年而未参加任何灵修者培训的太阿，在自己都一知半解的情况下又如何能让少年了解得透彻。 就连被主位英灵认可，拿回本就应该属于英灵的力量，也不过是1个小时之前的事。 这样的嬴政，只是凭借着他想要拯救如今他暂居于此的城市的强烈意志，而将自己的力量从灵脉中尽可能的抽取出，以最笨拙但真挚的方式——以一换一，以自己善意的力量，替换覆盖幽蓝色恶意的力量，来消除了整座城市的力量波。 天地感应到嬴政的心念，天地认可了他的做法。 嬴政激荡的灵脉恢复平静，他看着欢呼着的市民们，微微笑眯了浅金色的眼眸。 “哦，厉害。”托尼第一个反应过来，鼓着掌向嬴政飞过来“干的漂亮，这比我想办法研究再毁掉‘方体’快多了。不过，你还好吗？你的脸色是不是白了些。” 嬴政立刻收敛了唇边的笑意，板着脸不高兴的仰了仰精致的下颔“非常轻松！这种程度对我来说完全没问题。” 他这样说着，却不动声色的吸了口气，稳住自己的微微摇晃的身形。脚下踩着的金色云台，也比刚刚稍显光芒黯淡了些。 “陛下，谢谢您。”娜塔莎带着笑意的声音从公共频道传来“您阻止了源源不断的暴力伤害事件，今夜拯救了市民生命安全的，是您——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我能当面向您送上我的敬意。” 她叹了口气“这个火人是什么情况！怎么打不死？” 鹰眼和班纳博士的祝贺随之响起。 “是我听说的那位东方的陛下吗？真是——真是太震撼了！谢谢您的出手相救。嘿博士，你觉不觉得这个比雷神托尔来地球时的场面，还要震撼。” “谢谢您，东方的陛下，您称呼我为班纳就好，等全部解决完之后回到复仇者大厦，我一定再向您做正式的自我介绍。” 而史蒂夫更关心另一件事“刚刚的力量应该不小，你没事吗，政？身体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嬴政接受了他们的关心，然后指了指仍旧悬浮在天空上的“方体”。 “既然城市的危机解除了，那么，我们现在有充足的时间来搞定这个了。” 刚刚还在疯狂扩大体积的“方体”在幽蓝色的力量波被消除后，就停下了扩大的速度，低低嗡鸣着停滞在原地。 嬴政的直觉告诉他，这是解决“方体”最好的时机。 刚刚见识过嬴政的成功的托尼，终于摆脱了被少年的外表所迷惑的需要被人保护的错觉，认可了嬴政的力量，将他作为可以并肩战斗的伙伴而不是羽翼下的孩子来看待。 于是托尼点了点头，回身准备驱动钢铁战甲飞向“方体”。 然而就在这时，云层中忽然传来高速破空的呼啸声。 十几架早就停留在云层之上的战机以近乎音速的高速俯冲向“方体”，武器舱打开，上百发导弹同时射向“方体”。 炮火和爆炸声中，嬴政和托尼异口同声高喊。 “别！” 第二十六章 虫洞 在这场力量的感染中，军方的布置在纽约的各个军事基地和关卡也不可避免的被波及到了。 军方上层几乎是与复仇者们同一时间，发现了幽蓝色力量波会在受伤的情况下具有传染性的情况，他们第一时间命令士兵们躲进地下的防空战壕，对城市里的暴力和求援视而不见，拒绝了政府派出士兵的要求。 而在军方上层与政府上层争辩，悍守着各自的利益的情况下，他们选择了紧急调度所有能调度到的纽约附近军事基地的战斗机，装载了几乎所有他们能找来的空中导弹。 在复仇者们还在城市中拯救市民的时候，就已经飞向高空，在“方体”附近来回巡回，并在钢铁侠同样飞向天空时悄悄后撤，隐藏起战机的存在。 “市民？哦老天，你的脑子是被屎粪塞满了吗？这可是纽约啊！” 被出身平民的下属质问的军方长官这样嘲讽道“就算今天死了一批又怎么样？那些农村乡下的傻小子和年轻妞们不还是会蠢兮兮的跑来纽约，以为自己可以实现一个大城市的梦？” “醒醒吧，我愚蠢的上尉！就算今天纽约死了一批，哪怕明天、后天……一直死下去，我们可是国啊！全世界的人都想成为我们。” “比起那些，明显是天空上的“方体”更有价值吧？你没听弗瑞局长刚刚说了什么？特别强大，很可能来自宇宙。” 被眼前的力量迷惑了双眼的长官下意识忽略了弗瑞局长为了向军方发出警告而告知一部分研究资料的目的，他看不到“方体”的危险性，只想抓住“方体”可能会为军方带来的利益。 “前一段时间，负责变种人实验基地的少将不是才丢掉了一个小变种人吗，还被小变种人和复仇者那些家伙耍得团团转。呵，废物！” 长官冷笑“只要我能拿下“方体”，通过研究它，无论是军方还是国，都将获得超越时代的战力。到那时候，那个废物少将算什么？我必将压过他，成为引领军方抗衡政府，碾压世界的领袖！” 上尉领命而去。 在监视屏前，无人机忠实的转播了城市危机解除，钢铁侠和那个逃离军方基地的小变种人的戒备松懈，在天空上准备靠近“方体”的画面。 “就是现在——向钢铁侠和小变种人开火！绝对不允许托尼斯塔克再次抢在我们面前，拿到“方体”的只能是我们！” 军方战事厅下达指令。 上尉沉默片刻，拿起通讯器，却对他的部下们下达了截然不同的命令“全体听令，向钢铁侠，小变种人和“方体”开火！绝对不允许这种我们对付不了的东西存在在世界上！” “上尉！掉下去的导弹碎片和“方体”碎片会伤害到平民！” 副手的焦急反对没有撼动上尉的信念“那就愿上帝保佑他们可以升上天堂吧，国会记住他们的牺牲——就算是美国队长在这里，也一定会做出和我一样的决定。” 于是，数百枚导弹齐发，呼啸着冲向“方体”。 就在嬴政和托尼想要飞过去阻止时，一部分导弹对准了他们—— “咻——！” ai管家的提示音响起，钢铁战甲反导弹装置开启。 在一个突然到来的空中翻滚避开导弹后，托尼急忙回头，在满天的火光中焦急的寻找少年的身影“嬴政！嬴政你还好吗？老贾，调自动战甲小队上来，先把那孩子撤走，他很可能没办法对付这个。” “不必担心我。” 少年的声音从火光中依旧清晰，护在他面前的金色光屏在承受了一发导弹后碎裂成无数碎片，散做光点。 嬴政来不及再多向托尼解释什么，驱使着力量就冲向已经被数发导弹击中的“方体”。 英灵本身其实并不具备实体。 哪怕他在太阿寻来之前，像一个正常人类那样吃饭和睡觉。但自从太阿向他奉上他的力量，成为了真正的英灵之躯的他，本质上是纯粹力量的结晶。 所以，正因为此，嬴政才比任何人都清晰的看到，刚刚因为幽蓝色力量波被大范围吞噬而沉寂下去的“方体”，在承受了数发导弹后，不仅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反而在吞噬导弹爆炸后产生的热量和力量波，前所未有的活跃起来，力量大幅度波动并重新狂暴的向周围扩散开去。 “sir，自动战甲小队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但是我们有976的概率无法阻止导弹攻击“方体”，这是斯塔克工业在关闭武器部门前最后一批新型号自动巡航导弹，拥有目前世界最顶级的制导系统——由三年前的您亲自设计完善。” “并且，您现在有麻烦了。” ai管家一边监控着嬴政的情况，为急速飞来的自动战甲小队发送坐标，一边冷静的提醒托尼“正如您所知道的，这是自动巡航导弹，在击中目标并爆炸之前，它们是不会停下来的。注意您的东南方向，您刚刚躲避掉的导弹已经重新计算轨迹并锁定您的位置。” 一心急切的想要冲到嬴政身边将他拦下来，并在更多的导弹击中“方体”之前将“方体”带走的托尼，此刻被ai管家汇报的坏消息烦得背后都出了一身汗。 “shit！这竟然是斯塔克工业出品吗，还是我设计的——哦好吧，我设计的东西确实是不错，不错到连我都要因为它们头疼。” “老贾，计算轨迹。”托尼看着眼前屏幕上检测到的六枚冲他而来的导弹，冷静吩咐“来吧，空中特技表演的时候到了，就算是自动巡航，爆炸了之后还能再攻击我吗？老贾，开始画弧线，让它们两两相撞自己去玩吧，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金红色配色的钢铁战甲灵敏的在高空中不断划出环形的轨迹，躲避不及的导弹与另一颗导弹相撞，爆炸的力量波在空中掀起的风影响了另一颗导弹的方向，一头撞上了爆炸中心，随即，一颗，两颗…… 六枚导弹连环爆炸，而钢铁侠从爆炸中心轻松脱身。 托尼不敢停留一秒，再次猛冲向嬴政的方向“好了，现在，你听清楚了老贾，优先确保嬴政的安全，然后，我们要从爆炸中抢走“方体”。” “yes，sir。托尼斯塔克专属ai管家为您服务，战甲武器配备已开启，保护系统开启，电量已计算并重新分配，即将靠近嬴政小先生，并执行穿梭爆炸中心任务——倒计时3，2，1！” 然而嬴政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了。 云层在他身边急速后退，景色都化为斑驳光线，耳畔只有高速飞行时摩擦的风声。 嬴政伸出手臂指向“方体”的方向，纤细但有力的手掌做好了随时抓住“方体”将其从爆炸中拖出来的准备。 随着离“方体”越来越近，上百颗导弹连环爆炸产生的力量堪比一颗小型核弹，向外扩散的力量波动令空气的阻力无比强大。 上千度高温的热浪拍过来，令本就在显出体力不支端倪的少年微微晃动了下身体，但随即仍然执着的冲向正在快速扩大体积的“方体”。 如今在那双浅金色眼眸中所能看到的世界，已经从物质的外形世界，转变成了力量的世界。 无用的外形被剥下，只有核心的力量倒映在他的眼中——在逐渐被吞噬的金红色中，幽蓝色的巨型力量团以指数式上升的趋势爆炸式增长，贪婪的吞噬着周围所有的力量，就连源自于他此刻散落在高空中的金色光芒，都被幽蓝色的力量团吞入。 近了。 更近了。 忍着幽蓝色力量团侵蚀他周身力量屏障的痛楚从力量团中穿过，少年纤细的手指马上就要触碰到力量团中最核心的“方体”。 然而就在这时，在吞噬了上百颗导弹爆炸产生的力量而暴动的“方体”，陡然生变。 原本维持着坚不可摧正方体状态的“方体”，猛然溃散形状，所有面体都向无尽远处弹射而去，将原本包裹在“方体”外的力量团吞噬其中。 而打开后空荡荡的“方体”内部，开始迅速形成搅动的力量旋涡。 从旋涡中央吹来阴冷的风。 一时不察差点被飓风掀了个跟头的嬴政向后急速退去，踉跄几步重新站稳身形，而他悬停在空中所站立的金色云台，光芒已经黯淡到几乎透明。 不等嬴政重新再上前，就见在那旋涡中央，隐隐有浓郁的黑色出现。 最开始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黑点，但很快，黑色飞速扩大开来，逐渐占领了整片夜空。 如同天空塌陷。 那是地球和人类所能认知到的最浓郁的黑色，可以吞没一切哪怕是声音和光芒，却无法反射任何光线。所有靠近那片黑色的东西，哪怕是空气都被毫不留情的吞噬。 在黑色扩大开来时，旋飞在不远处的战机小队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驾驶员刚刚恐惧的惊呼了一声，就被黑色吞没。 生死不知。 发觉高空上有异样的市民们抬头看去，在看到那片黑色的时候，哪怕并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源自于身体的本能却让他们汗毛直立，想要拔腿狂奔。对危险的原始恐惧让他们尖叫着四散而逃。 地面上的复仇者们同样抬起头看着那片黑色，神情肃穆。 只有嬴政仍然站在那片黑色下，仰起头屏息看去“这就是……洛基所说的“宇宙矿心”吗？” 而穿过爆炸顶着强大的阻力终于飞到嬴政身边的托尼，在近距离看到这片黑色时，脸色骤变。 天才的发明家、科学家、物理学家、武器专家、曾涉猎天体物理学与宇宙学的托尼斯塔克，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这是什么。 “……虫洞。” 托尼低声呢喃，几乎失神。他没想过自己竟能在亲眼看到虫洞出现在他深爱的地球上，他所掌握的知识让他很清楚这东西会带来的危害。 如果不是钢铁战甲急速消耗的电量和来自于身边嬴政的金色光芒的搀扶，他甚至有种自己随时会被这个巨大的虫洞吸走的感觉。 在托尼的快速说明下了解了目前状况的嬴政，死死皱起了锋利长眉。 但还未等两人探讨出如何应对当下的危机，关闭虫洞时。 一角金属的战舰尖角泛着冰冷的光泽，从虫洞中探出头来。 第二十七章 入侵 这一角金属的战舰前端很快就通过了漆黑的虫洞，以比拟目前人类战机所能达到的最高速出现在漆黑的夜幕之下。 庞大的战舰以遮天蔽日的气势占领整个城市的上空，金属的舰身闪烁着冰冷的光泽。 嬴政感知着从这个庞然大物里传出来的对他、对整个世界的深重恶意，眸光沉了下来，眉眼冷肃。 “哦上帝，看看这个大家伙……老贾，开始录像了吗？从现在开始，尽可能的搜集有关于这个大家伙的任何情况，分析它的武器配备和材料应用。” 托尼惊异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向ai管家下达指令。 “sir，容我提醒您，战甲的电量在高速下降。” 托尼没有理会ai管家发出的警报，他侧身向旁边的嬴政询问“看起来像个宇宙战舰，你那些来自东方的魔法有办法对付这个吗？” 虽然托尼是在笑着，语调轻松。但那双焦糖色大眼睛中诚恳严肃的神色却让嬴政明白，只要他流露出半点无法应对的犹豫，托尼就会立刻劝说他离开这里，躲避进复仇者的保护之下。 那是他不想看到的局面。 但是嬴政却没有立刻给托尼一个肯定的答复，他罕见的沉默了一瞬。 他许诺要守护这座城市和人民，他承诺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哪怕再艰难，但是，他不会说谎。 嬴政很清楚自己目前的状况。 因为刚刚抽取力量覆盖整座庞大的纽约城以消除幽蓝色的力量波，再加上靠近“方体”时为了抵抗狂暴的“方体”和导弹爆炸导致的力量波阻力，此刻他灵脉中的力量已近乎枯竭。 更何况，即使身为英灵，但拿回记忆和力量都时日尚短的少年，实际上对自己的英灵力量能如何使用并不了解。 他无法欺骗托尼，给出一个虚假的肯定回答。 虽然只有一瞬，但托尼察觉到了嬴政没有说明的意思，他张了张嘴，正准备劝说少年离开这里，就听到头顶上方传来的嘈杂声音。 两人同时抬头看去，神情同步惊愕。 在庞大的战舰从虫洞通行而出后，更多的战舰从漆黑的虫洞中露出锋利的尖角，随后快速通过虫洞，出现在天空中。 一艘，两艘……战舰源源不断的通过虫洞，仿佛没有尽头。 即使托尼通过钢铁手臂向它发射炮火，这一点火力在庞大的战舰面前，湮灭得仿佛一粒尘埃，丝毫没有阻挡下战舰队伍前进的速度。 军方的战机梯队从地面上起飞，携带的武器倾倒般射向战舰群。 然而人类的战机在庞大的战舰面前如同蝼蚁，足以炸平整个小国的武器量打在战舰机体上，却连一个浅坑都无法在战舰表面留下。 上百艘庞大的战舰悬停在天空中，即使什么都不做就已经是无声的威胁。 仿佛在静待所有的战舰彻底通过虫洞，组成战斗阵型。 在最后一艘战舰通过虫洞归入战队后，战舰群终于动了。 银蓝色的光芒同时从每艘战舰上亮起，低沉而巨大的轰鸣声响彻天空，如同进攻前吹响的战斗号角。 顿时，战舰四周沉重的战斗舱门缓慢打开。 数不清的战机从战斗舱门内冲出。 这些与人类战机的造型截然不同的战机，以与其庞大外表不相符的速度，快速俯冲向下方的城市，炮火从机翼之下喷射而出。 嬴政率先反应过来。 金色的光芒从他手掌中喷薄而出，迅速在云层之上蔓延开来构建起一道光屏，将整座城市都笼罩在其下，试图阻拦住冲向城市的战机群。 上百艘战机同时撞在光屏上，在意识到面前存在阻碍后，仿佛接到指令，战机群排好队列，再一次整齐划一的撞向光屏。 金色的光屏颤动了一下。 随后，战机群再次冲撞。 没有持续的力量供给的光屏无法承受住上百艘战机同时的冲撞，在强大的冲击之下，应声碎裂，散成无数光点。 “！！！这是什么，来自宇宙的外星人飞船吗？这个战力也太离谱了吧。” 刚刚见证了嬴政是如何用那些金色的光芒覆盖了幽蓝色力量波，解救了整座城市的托尼，在看到光屏被战机群撞碎的那一瞬间，不由得爆了声粗口，心里对这些战机的武力有了大概的估量。 “该死的！老贾，调动所有斯塔克工业库存的武器，联络所有能联络上的武装组织，向军方发去警告和作战邀请——不管用什么方法，绝不能让这些战机进入城市！” 托尼打开公共频道“做好战斗准备了吗，大家？” 钢铁侠边在公共频道中为地面的复仇者队友播报他在天空中近距离看到的情况，一边迅速向离他最近的战机冲过去，炮火不曾断绝的从钢铁手臂中射向战机。 这一幕倒映在嬴政浅金色的眼眸中，少年淡色的唇死死抿住，试图强行从灵脉中再调集力量。 然而只有浅薄的金光汇集在他的手边，距离他所感知到的对方的力量之盛仍旧相差太多。 这种庞大的力量差距所带来的无力感，令嬴政痛恨。 就好像他重新穿过了两千年的时光，仍旧是记忆中那个缩在他国破败的屋檐下无力的质子。 什么都做不到，什么都保护不了。 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喜爱的事物被夺走，重要的人从身边离开。 而他被困在牢笼中，只能感知着死亡的逐渐靠近，拼着胸臆间一点不平的意气，挺过一次次逼近的死亡。 托尼在战斗的间隙冲少年喊话“嬴政，天空上交给我，你去和史蒂夫他们汇合吧……” “我拒绝。” 嬴政知道托尼是在为他考虑，但他并不需要这种关心“正如你所说，这种战力让你一个人应对实在是太勉强了。我们调换一下，我来负责天空，托尼你去帮助史蒂夫和娜塔莎他们。” “像你知道的，我拥有来自东方的魔法。” “嬴政，不要倔，现在不是争执的时候。”托尼皱起了眉。 但少年的回应，是手臂指向下方的城市。 顺着看过去的托尼，瞳孔紧缩。 美国队长站在高楼之上，他将手中的盾牌抛飞出去，击退了数架战机，一时阻碍住了战机入侵城市的步伐。 然而就在他准备转身赶往下一个战地时，却忽然从战机上跳下来几十个体型庞大的生物。 ——不，应该用怪物来形容才准确。 那是怎么令人类作呕的生物啊。 带着粘稠汁液、颗粒感凹凸不平狰狞的上半身，与金属战甲形态的下半身。 这样金属与肉体结合在一起的怪物长长嘶吼着，毫不畏惧的从高空跳向地面逃跑的市民。 即使有着笨重的身体，怪物的速度依旧敏捷，没来得及跑掉的市民被足有数米高的怪物抓在手里，惊恐的尖叫着。 然而下一刻，就被利爪抡起，拍死在地面上。 满地鲜血。 美国队长愤怒的冲向怪物，手中的盾牌毫不留情的划过怪物的头颅，被劈成两半的庞大身躯颓然坠地。 然而太多了。 不管是怪物还是战机，都远远超过孤立无援的复仇者所能对付的数量。 战机和怪物突破一道道来自嬴政和复仇者们的防线，入侵城市，肆意嘶吼着冲向市民，战机的炮火无差别的攻击向城市的建筑，躲避不及的市民惊恐绝望的被虐杀。 鹰眼不断弯弓搭箭，灵敏穿行在城市建筑间，一支支利箭破空，精准射向怪物的头颅。 班纳博士化身绿巨人浩克，愤怒的冲向怪物，与怪物搏斗在一起。 娜塔莎弯腰抱起被吓傻了的孩童，灵敏翻滚了一圈躲过怪物挥来的重拳，然后回身用肩上扛着的重机枪向怪物扫射。 …… 这座往昔繁华的城市在绝望的哭泣，将获救的希望寄托向仍在战场上抗击的复仇者们。 愤怒令托尼咬紧了牙关，钢铁手臂挥向战机，眼睛却始终望向地面。 “托尼，比起这里，地面上的市民更需要你，史蒂夫他们也需要你的援助。联络军方已有一段时间了，他们给出回应了吗？神盾局更遭受重创，也无法给出太多支援。” 嬴政冷静的声音带着强大的说服力“现在还在作战的只有我们，但随着时间增长，娜塔莎他们的体力只会逐渐下降。如果战线拉长，对我们的不利只会迅速上升。所以托尼，去支援地面吧。” 与托尼对视的那双浅金色眼眸写满真挚“托尼，信任我。” 托尼回望着身量纤细的少年。 这是他和队友们从燃烧着的军事基地救回来的少年。 本想将少年笼罩在羽翼下，庇护少年的安全。却未想到，少年让他见证了一个又一个奇迹，证明了自己绝不像外表那样脆弱，而是强大到足以与复仇者们并肩作战。 托尼郑重的点了点头“那就拜托你了——请你一定，守住天空的防线。” “等我们将地面的情况控制住，就回来支援你。” 在反复向嬴政确认，要求他必须优先保证自己的安全后，托尼急速飞向下方的城市。 “现在……” 嬴政目送着托尼离开的背影，然后仰头，望向天空上依旧在不断向外投送战机群的战舰梯队。 少年悬停在战舰正前方，他纤细的身量与庞大的战舰梯队相比是如此渺小。 然而当他沉下眸光，周身爆发出的强大气势，却令他耀眼得无法让战舰里的怪物们忽视。 数架战机向他撞来。 嬴政长身独立，冷眼看向战机。 他一人，便是不可逾越的要塞。 第二十八章 宇宙霸道之剑 英灵的力量再度从灵脉中抽取，金色的光芒如薄雾般将嬴政笼罩其中。 战机在撞上金色的光芒的瞬间，就如同撞上山岳，任凭外壳再坚硬，也节节碎裂。 然后，向着嬴政冲过来的几架战机轰然爆炸。 连锁爆炸反应形成的爆炸中心足有上千度的高温，热浪和爆炸的余波席卷而来，让已经抽取了过多力量的嬴政身形摇晃了下。 少年晃了晃脑袋，努力让自己的神志不受影响。 “陛下！” 太阿急切的声音忽然从神识传音中传来“请您停止从灵脉中继续抽取力量！在主位英灵尚未归位的现在，万灵殿对您的认可尚有限制，力量并非不可断绝，再这样输出力量下去，恐会对您造成伤害。” “太阿。” 嬴政的动作一顿“你是在建议你的君主，从战场上逃离吗？” 来自所侍奉英灵的指责让太阿难过的垂下眉眼。 哪怕对陛下的了解让他清楚，但凡是他的陛下决定去做的事，哪怕鬼神在前也无法阻挡，但还是试图继续劝说他的陛下。 “陛下，臣请求您，暂时从这里撤离。” 嬴政长眉而立，眸光锐利，他伸手向一旁，从金光中握住冰冷的剑柄。 “大秦从无畏战之君！太阿，闭嘴。你现在所为无异于在损毁你君王的王道。” “既然我已决意要守护我所站立之地，那就再无反悔的可能。” 少年手中的长剑出鞘，寒光锋利。 “凡是阻碍于我身前者，当斩！” 长剑挥出，足有四尺的剑刃闪烁着锐利的锋芒劈向冲过来的战机。 削铁如泥，顿时将战机斩为两半。 怪物粘稠的血液随之喷射而出，尸体随战机一同坠落。 “凡是扰乱我志向者，当斩！” 少年横剑于身前，斩落所有攻击而来的战机。 一人一剑，独守天空，便令战机群对城市的入侵停滞了许久。 “除非我力竭而亡，否则，此战不休！” “在我身后的，不仅是我暂居的城市和对我怀抱善意的异国之民。更是我尚未归去的疆域与臣民！” “想要踏入地球，甚至向东方之地伸出肮脏的爪子？” 嬴政冷笑“痴心妄想！” 少年纤细的身体蕴含着强大的力量，金色的云台随着他敏捷的动作出现在他的足下，为他支撑。 就如游龙在空，每一次的出击都令战机和嘶吼着的怪物坠落。 天空下起了一场战机残骸与怪物尸体之雨。 嬴政尚带一点稚嫩的俊美面容此刻一片肃杀之气。 少年的帝王震怒，天地动容。 太阿的身影远远的跟随在他的君王的身后，高大的身躯此刻却只剩下一点浅浅淡淡的金色虚影。 他神情专注的注视着他的小陛下，胸臆间满涨着骄傲。 但眉眼间却带着忧虑。 对于万灵殿的英灵来说，侍奉灵修者是不可或缺的存在。 先英灵一步降临的侍奉灵修者不仅承担着奉上英灵的力量和对于过去的记忆、现世的认知，处理英灵行走现世和与万灵殿对接的一切杂事的作用，同时还是英灵力量的存储装置。 当英灵行走现世时，随身跟随的侍奉灵修者就是英灵开放特定技能的应急力量供给来源。 而一旦英灵抽取力量超越某个阈值，万灵殿对英灵的保护机制就会启动，降低侍奉灵修者力量配额，将所有力量供给英灵。 此时的侍奉灵修者，就连维持人形的力量都会失去，恢复成化形前的形态，继续跟随在英灵身边，直到力量再次满盈。 没有经由正式流程降临在万灵殿上的嬴政对此并不清楚，但太阿也绝不会让他的陛下因此而为难，于是选择了闭口不言。 即使嬴政所使用的力量早就超越阈值，失去人形的太阿也只是温柔的包容着他的小陛下的一切，支撑他的小陛下的一切决意。 直到不断下降的力量，终于达到了一个对英灵来讲也堪称危险的数值，太阿才终于出声提醒。 意料之中被拒绝的太阿忧心的看着嬴政，张开的双臂随时准备接住摇摇欲坠的少年。 嬴政已经记不清他到底劈斩了多少的战机，宇锋剑将多少怪物的身躯砍断。 一缕疲色出现在他的眼角，逐渐空荡荡的灵脉让他开始像人类那样感到疲倦。 终于，嬴政的眼前闪过一道白光，一瞬间失去了意识。 “陛下！”太阿惊呼。 下一刻，少年的帝王凭借着足以超越神明的强大意志力，强迫自己重新睁开浅金色的眼眸，从天空坠落了一小段距离的身形重新在高空站稳。 疲惫之中，嬴政回头望向他身后的城市，还有更远方因为帝政的不肯降临而无法归去的东方之地，眼眸泛起一丝柔和。 纽约城中，神盾局终于从严重的打击中缓过神，特工们使用重型武器攻击向怪物和战机，支援复仇者们，保护城市。 复仇者们的身躯已伤痕累累，眉眼间都是疲惫，但仍机械的挥起拳头，拉满弓箭，怒吼着击退入侵的外星怪物。 得益于嬴政坚守在天空之上，再未让任何一架战机或战舰突破防线冲向地面，不再增加敌人的地面上，局面开始被复仇者们控制住。 嬴政看着这样的城市，眼眸中的光芒再次坚定。 即使手臂已超越疲惫的极限，挥剑的动作逐渐迟缓而沉重。 “锵——！” 终于在又一次的战机群大范围进攻中，少年的手掌再也握不住剑柄。 长剑在炮火下脱手，嬴政浅金色的眼眸缓缓闭合。 灵脉中，力量彻底干涸。 “陛下！” 太阿惊惧嘶吼，不顾一切的就要冲向即将坠落的他的小陛下。 就在这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握住少年已无力的手掌，轻轻招手便将被击飞出去的长剑重新握在手中。 “愚蠢。” 低沉磁性的声音冷酷的响起在少年的耳边，即使声调并不高昂，仍有着彻响云霄的震慑力。 帝王不怒自威，威加海内。 灿烈的金光凝聚成实体，帝政高大的身躯出现在已经失去意识的少年身后。 他修长有力的手臂一手环着少年的腰身带入怀中，一手持剑直指对面猛冲过来的战机。 青年俊美的容颜上如覆冰霜。 “你以为，这柄剑为何名为宇锋。” “你以为，大秦的君王如何亲临征战。” “只凭着胸中一点热血，就莽撞的坚持自己无法坚持的王道，这不是帝王之勇。” “这是匹夫愚昧无谓之怒。” 即使知道怀中的少年不再能听到周围的声音，帝政仍旧毫不留情的说出自己的评价。 明亮的金色从帝政的身躯之中源源不断的涌现而出，将本低垂的夜幕照亮如白昼。 青年高大的身躯重新化为金光，与少年融为一体。 嬴政纤细的身形逐渐伸展修长，结实有力的身躯藏着九千年恐怖的力量。 黑色长发无风自动，飘在身后的空中。 犹如融化的黄金与烈日，当嬴政再一次睁开眼时，那双眼眸，金色流淌。 如果说少年如巍峨山岳不可弯折，那此时青年的帝王，就是不可撼动的历史与基石。 他即是东方之地的历史具现，他即是九千年不灭时光的缩影。 他即是天地与法则。 少年消失不见，唯余青年的嬴政独立高空，手持长剑，眉眼锐利如刀。 哪怕是看一眼都有被割伤的疼痛错觉，于是只敢弯下腰匍匐在他面前的土地，低垂下头颅跪拜在帝王之前，献上全部的敬意和畏惧。 就连对面不通人性的外星怪物都被嬴政随意投过去的一眼震慑在当场。 对于危险的恐惧让它们停滞片刻，直到战舰群再次发出警示的鸣响，接到严厉命令的战机才重新组建成庞大的梯队，向嬴政发起最为猛烈密集的攻击。 绚丽浓厚的金光在嬴政身前形成牢不可催的光屏，迅速蔓延覆盖了整片天空，彻底隔绝了天空与大地。 所有发射过来的炮火甚至来不及抵达嬴政的面前，就已经在遍布着强大英灵力量的空气中剧烈震颤着爆炸，化为灰烬湮灭在金色的光芒之中。 嬴政面无表情的看着冲过来的无论是战机还是怪物，都飞灰在他的面前，金色的眼眸冷漠无波。 直到数百艘战舰群中再也没有战机从大开的武器舱门驶出，满盈着怪物烧焦后臭味的空气中，到处都飘散着灰雾的齑粉。 战舰中前一刻还趾高气昂的怪物终于颤抖起来，它们惊恐的看着嬴政，被他的力量所震慑，意识到这是它们无法招惹的强大之敌。 战舰群一艘接一艘响起急促的长鸣，向后传递着命令。 失去了全部士兵的战舰纷纷调头，以它们所能达到的速度的极限回转冲向云层之上的漆黑虫洞，试图从地球逃回宇宙。 然而一直冷漠注视的嬴政，终于动了。 “如何平息朕的愤怒以生命，以鲜血，以敌人彻底的失败和朕绝对的胜利。” “惹怒朕，冒犯朕的罪，朕以大秦始皇帝之位，向敌人降下惩罚。” 嬴政的低沉磁性的声音如已至的凛冬，残酷的降下帝令。 他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掌握着宇锋剑抬起，金光覆盖剑身，光芒之下，剑身破碎再重组，万丈之长的光剑璀璨锋利。 这一刻，被始皇帝握住的宇锋剑，终于彻底开放，显露它真正的样貌。 “此为，霸道之剑，一剑可荡天地，平山川，灭六国，斩尽诸敌，征伐寰宇。” “凡阻挡在朕面前之物，皆为朕之敌人。” “朕以大秦始皇帝嬴政之名，命——” “斩——！” 嬴政修长的手臂挥下，万丈光剑顿时裹挟着帝王不可反抗的霸道，直斩向前。 秦始皇—宇宙霸道之剑开放确定 何为霸道？凡帝王征伐之所，荡尽山河，夷尽国城，无论诸敌俯首与否，皆碾压殆尽 帝王之志，即为霸道之所向。 虚空中，传来齿轮转动之声，中枢应诺。 金色的光芒即是最锋利的剑刃，即使来自外星的战舰群拥有最坚固的外壳和最快的速度，也逃不过宇锋剑一斩。 “轰——！” 所有战舰犹如柔软的豆腐被利刃切开，在巨大的轰鸣声中粉碎成无数碎片，从天空上纷纷扬扬而落。 在接触到覆盖住整个天空的金色光屏的瞬间，猛烈燃烧成一缕灰烬，飘散在风中。 而漆黑危险的虫洞则在金光之下被迫迅速坍塌，被积压而产生的力量无声的被金光吞没。 原本扩大到整个天空之顶的虫洞急速缩小，如同破开的天际被重新修补。 而缩小到最终，“方体”重新出现。 失去了所有光芒和力量的“方体”变得灰扑扑的，就像个再普通不过的正方体。 然后，直直向下坠去。 “咔嚓——！” 细纹迅速爬满“方体”，一声清脆的声音之后，“方体”裂成两半，无力的被金光吞噬。 这一剑，杀灭所有外星入侵者，斩碎战舰，闭合虫洞，破碎拥有强大宇宙之力的宇宙矿心。 帝王之怒，四海震颤。 而嬴政站在原地，风吹起他的长发，波澜不惊。 只在绝对的胜利宣告的那一刻，那双金色的眼眸中才闪过居高临下的漠然。 “这才是，宇宙霸道之剑。” “宇锋剑，为朕霸道剑。朕之王道，即为霸道征伐。” “但以尔等蝼蚁之躯，又怎敢阻碍他的道路。他虽愚蠢笨拙，却也执着纯粹，他的志向，怎容尔等玷污。” “他是大秦公子政，将承袭帝位，成就大秦不朽威名之人。” ——虽然现在是有些蠢。 嬴政心中漠然划过这样的想法。 第二十九章 中枢区 “陛下……” 随着帝政的出现，英灵灵脉中的力量重新满盈，太阿也随之重新获得了足以凝实人形的力量。 军装制服的青年愣愣的抬头，看向上方那道高大挺拔的身影。 不觉中，眼眶已盈满热泪。 随着空气中的烟尘逐渐飘散去，嬴政也收回了自己的力量。 金色的光屏化为金色的光点，慢慢从天空上褪去，犹如满天金色的星光，美不胜收。 从耀眼的金色乍然出现，将黑夜映成白昼时，地面上的众人就被吸引了注意力，仰起头看向高空。 而在金色的光屏覆盖住整个天空时，更是引得众人一阵惊呼，不知道是敌是友而忐忑着。 同样焦急的还有复仇者们，尤其是托尼。 “该死的！天空上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完全看不到上面的情况了？” 在战斗的间隙，托尼烦躁的频频向上望去。 “这是嬴政的力量吗？虽然相似但好像还是不太一样？老贾，尽可能抽调出一支自动战甲小队上去看看情况。” 一想到嬴政向他保证会保护好自己的画面，托尼就心情不好，钢铁手臂抡起怪物也更加用力了。 “是我把那孩子一个人留在上面的，现在却完全失去了消息。如果他真的出了什么事……” 于是，当天空的金色光屏褪去后，已经与复仇者们和神盾局一起控制住了地面上局势的托尼，就立刻将扫尾和善后的工作扔给史蒂夫，以最快的速度飞向天空。 然而在穿越过金色光点的天空与云层后，托尼却遍寻不到他所在乎的那个少年的身影。 那一瞬间，托尼的心脏如同坠入地狱的岩浆，充满痛苦。 好在下一刻，他看到了熟悉的太阿的身影。 “太阿先生？”钢铁战甲迅速飞向沉默站立在高空中的太阿“怎么只有你在这里？你的小殿下呢？他怎么样？” 然而太阿并没有回应他，只痴痴的仰着头向上看去，狭长的眼眸中闪烁着泪光。 托尼猛然抬头顺着太阿的目光看去，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太阿注视的并不是他所料想的少年。 而是一道高大挺拔的背影。 黑色的长发微微吹拂在身后，青年修长的身躯仿佛经由过万般苦难与光荣的淬炼，利落漂亮的肌肉线条间蕴含着无比强大的力量。 璀璨的金光如云雾般漂浮在他的身边，他只是站在那里，一人就仿佛九天之高远险阻的天空要塞，没有任何之物能令他屈服。 哪怕托尼还未看到青年的正脸，就只是这一道背影，就已经勾起他来自灵魂深处的颤粟。 “嬴政……”托尼下意识低声呢喃，声音轻不可闻。 但即使这样，远在高空悬停的青年也准确的捕捉到了自己的名字。 嬴政微微侧首，金色的眼眸居高临下的漠然投去一瞥。 在看到太阿的身影时，那双流光溢彩的眼眸及不可见的微微眯了下。 随即，无数金光拖曳着长长如细沙的光雾从嬴政高大修长的身躯从抽离，向四周散去。 无数道金光绕着嬴政轻柔缠绕，将他温柔的笼罩在金色的雾中。 金色的眼眸猛然闭合。 青年的身躯卸下所有的力气，张开双臂向后倒去，从高空坠落。 而随着他的坠落，越来越多的金光从身躯中抽离而出，修长的身躯逐渐消散在金色的雾中。 取而代之的，是闭着双眸的少年。 “陛下！” 太阿猛然回身，迅速冲坠落中的少年而去，张开双臂，接住从天空之上坠落的少年。 如耀日坠地，落了满怀。 少年面色苍白毫无血色，唯有唇色如蔷薇，容颜迭丽殊色胜过无数人间。 太阿温柔的将他的小陛下拢在怀中，横抱着因为力量枯竭超过了危险阈值而陷入沉睡中的纤细少年，转身从天空跳跃而下。 只剩下亲眼目睹了大变活人一幕的托尼，满头雾水的站在天空上“？？？” “老贾……刚刚那个，大个儿的，是不是，长的和嬴政非常的像……” “嬴政，是秦始皇来着？这个……同一个人，还能出现两个，吗？” “sir，已全程录像。”ai管家淡定回答。 自从嬴政出现后，ai管家做这种事是越来越顺手了。 万灵殿。 无数时间中，这座高耸直抵天空尽头的庞大建筑，一直静静悬浮在东方之地时间与空间的尽头，隐藏自己的行踪与无尽云雾中，避世而行。 没有人知道，万灵殿究竟存在了多久，在这里，时间与空间不再具有威严性，不再是现世单线性的进程。 过去，现在，未来，无数平行世界……无数条时间与空间的线纵横交织在一起，造就了万灵殿的精密与复杂。 作为万灵殿所有力量的核心与基础，中枢从来都是远超世人想象极限的存在，就连灵修者，都不是每一个都能窥得其全貌。 而在万灵殿中，负责处理中枢相应的一切事务的，既是中枢处灵修者们。 与拥有九位由英灵担任秘书长的秘书处不同，中枢处，只有经过严格考核万中选一挑选出的灵修者们。 一向安静而有序忙碌着的中枢处，今日一反常态的嘈杂。 身着白色军装制服的灵修者们严肃着神情，快步穿行在庞大的中枢系统中，一项项校对数值，检查复杂精密的系统，一板一眼的处理着工作。 “报告，检测系统正常运行，未发现异常。” “报告，计算系统正常运行，未发现异常。” “报告……” 如同机械般冰冷的声音一道道从放置系统的庞大空旷的纯白色空间内传来，中枢处长官背手站在中枢系统室外，面容严肃的接受着报告。 “如果一切都正常，那么告诉我，为什么中枢会监测到英灵秦始皇的数值波动——并且与秘书处已经记录下来的、因主位英灵尚未降临而被英灵殿排斥的秦始皇公子政的波动情况完全不一样？” 中枢处长官扫视过眼前的灵修者们，这样发问。 中枢室沉默片刻，然后，其中一名因英灵秦始皇始终不回应中枢问询，而几千年来一直负责跟踪记录英灵秦始皇情况的中枢处灵修者，从队列中踏出。 “这次监测到的数值，与秦始皇主位英灵的波动极为相似，我认为，主位秦始皇英灵已降临现世。” 长官并未轻信“你认为的是虚妄，拿出证据向我证明真实。” 灵修者沉默了。 然而就在这时，从中枢室外传来青年的笑意朗声。 “长官大人未免太不近人情。中枢系统一向以精密严谨著称，什么时候出过纰漏？既然中枢系统记录了，那就说明一定存在，长官大人又为什么不肯相信呢？” “强要求这位同僚拿出证据，这简直是职场欺压——英灵秦始皇从未降临过万灵殿，就连秦始皇公子政都是降临在东方之地以外。这样的情况下，哪里能拿出准确的对比数值？” 黑色军装制服的青年爽朗的笑着迈进中枢室，在一片纯白中，他是唯一的一点黑，尤为显眼。 中枢处长官回身，冷漠看去“商君大人，这并非您应该来的地方，秘书处不可参与中枢处事务，请您速速离去。否则我将按律，向秘书处秘书长魏征大人递交请求处罚报告。” 商鞅笑着耸耸肩“和长官大人不一样，我倒是认为，监控到的数值，一定属于主位英灵秦始皇。嘘，别打断我，长官大人，想想看前些时候，你们中枢处不也搞不清秦始皇公子政的意外情况吗？如果不是我提出了假设的可能性，秘书处果断派出了侍奉灵修者太阿前往寻找，这件事还不知道何时能有答案呢——说一句这是你们中枢处的工作疏忽，不为过吧？” 中枢处长官沉默了。 对于一向以近乎于机械的严谨冷静所著称的中枢处，出现无法掌握情况的事件，简直是狠狠扇在中枢处脸上的巴掌。 中枢处长官以此为耻。 切中了冷酷得和机器人没区别的长官唯一的一点弱点，商鞅获得了在中枢处暂留的资格。 他笑着，进一步说服中枢处长官“长官大人别忘了，我的固有属性是变革，一切异常于常理的事件，我拥有绝对直感。” “上一次秦始皇公子政，就是最好的佐证。况且。”商鞅的表情感慨而怀念“除了秘书处秘书长以外，我可还是秦臣，对于那位陛下，拥有天然的基础了解。” “公子政小陛下已经降临，始皇陛下，又怎可能继续沉默下去？那位陛下可是从来没有一刻忘却过归秦前的时光。” 商鞅的说法带着十足的说服力，再配上他此刻真挚的神情，显得极为可靠“所以，这一次，我的猜测必然也是正确的。长官大人，极大概率的正确，和再一次中枢处的工作失职，您选择哪个？” 中枢处长官长久默然。 …… 商鞅维持着可靠的微笑从中枢室欠身离去。 直到他穿越过悬浮在云海之中错综复杂的天空长廊，找了处无人之地，这才展开手中拿着的厚厚一沓中枢处数值记录文件。 商鞅英俊的眉眼间显露出一点喜色，还有即将打败对手的得意“这可算得上是确切证据了吧？有了这个，我不信魏征那家伙还不肯批我的现世行走申请。” “利用得好的话，说不定连特派小组的申请都能批下来。” 商鞅愉快的哼着小曲，走向秘书处。 第三十章 苏醒 嬴政再次睁开眼眸，已经是几天后的早上了。 少年猛地睁开眼时，前一刻还在战斗的意识让他迅速从床上翻身坐起，每一块肌肉都紧绷起来维持着戒备的姿态。 然而，马上他就发现自己身处在复仇者大厦顶层他的房间，四周一片安宁。 透过落地窗向外开去，纽约城万里无云。 只有喷绘着斯塔克工业标志无人机悬挂着条幅喊着扩音器，在向民众广播着重建补助领取办法。 “陛下” 第一个发现嬴政醒来的是太阿。 金色的粒子出现在空气中，凝实成青年高大的身躯。 随即是接到ai管家通知而赶来的托尼“睡了好几天，终于醒了，你感觉怎么样？” “我觉得……还好？”嬴政感受了一下自己在脱力后有些酸痛的肌肉，答案在快到嘴边时打了个弯，说出了与他的感受完全不同的回答。 站在床上迷茫的少年比托尼高出一些，托尼仰头看着他，忽然又想起了那天在天空上看到的与嬴政极为相似的青年。 他不由得捏了捏眉心，走过来拉过椅子，坐在窗户旁边。 “既然你醒了，那我们就来说说那天的事。你不是答应了我，会保护好你自己？但是，这足足几天的昏睡是怎么回事？以我那天在天空上所见，你被太阿先生抱回来时，状态可绝对称不上好。” “你让我信任你，这就是我付出的信任所回报的结果？” 从几位复仇者亲手将嬴政从军事实验基地救回来开始，因为曾一度以为嬴政死在他们面前，又在了解了军方变种人实验的残酷后而对嬴政心怀愧疚的托尼，就一直是复仇者里对待嬴政最为心软的一个。 即使知道嬴政强大的实力和神秘的身份有可能会对纽约产生危害，托尼依旧不忍心做出任何残酷的反应，只是将他放在自己身边，让ai管家时刻关注着他的动态。 ‘政府和军方那些胆小鬼只在乎他们自己的利益分配，才不想因为一个孩子就惹上东方。娜塔莎，既然神盾局和我们都无法与东方取得联系，没办法将这孩子送回去，那放在身边亲自看着才是正确的选择吧。’ 托尼对戒备于嬴政的娜塔莎这样说着，以一人之力抗衡于神盾局，坚决反对弗瑞局长想要将嬴政收押于神盾局最高等级**室的想法。 而在之后，与嬴政相处的每分钟，都令托尼感到愉快。 即使他拥有诸多头衔——斯塔克工业董事长，亿万富豪，花花公子，杂志女郎收割机，武器专家，天才发明家。 但实际上，托尼更愿意以天才之名称呼自己。 然而天才孤独，在他身边，即使是亲近的朋友与亲密的伙伴，抑或是顶尖的科学家，都无法令托尼产生共鸣之感。 直到嬴政出现。 对科技时代全然无知的少年是最好的学生与伙伴，托尼每一日都欣喜于少年巨大的进步，并在与少年交流中为其天才而疯狂的想法感到颤粟。 ‘有战争的根本原因，难道不是有争端吗？托尼，我认为即使你解决再多的纷争，阻止再多的动乱，都是没有用的。’ 嬴政向刚从战火纷飞之地阻止了一场战争的托尼这样说着。 他的语气平静，仿佛他在说的是再普通不过的道理‘通向和平唯一的一条路，就是再无分裂。当所有的国家成为一个国家，所有的民族成为一个民族，所有的人民说着同一种语言，信仰同样的至理，接受同一种文化，战争自然也会消失。’ ‘到那时，所有的人民都会避免再因战争而痛苦死亡。托尼，这比你每天辛辛苦苦满世界跑所拯救的人，可多得多了。’ 那时，正处理满身伤口的托尼愣住了，他用那双疲惫的焦糖色眼睛注视着少年，仿佛在看一个不可思议的疯子‘你是说，全世界统一？怎么可能。谁不想成为特权阶级啊，即便是最小的国家，领导人也绝不会同意这样荒谬的想法。’ ‘怎么不可能。’嬴政反问道‘谁反对，那就打到他同意为止。不听话的就打到听话，不服气的特权阶级都关起来。人民反抗，那就制定律法，谁反对就都抓去搞基建出苦力。在最初失去自己故国的几十年，人民必然会痛苦，但是只要几十年习惯了之后，他们就会享受统一带来的和平。他们看不到久远的危机，但指引人民的人，应该要看到并为人民做百代大计的。’ 托尼看着这样认真讲述的少年，来自灵魂的共鸣令他几乎屏息。 从来没有人知道，托尼的心底，也藏着一个疯狂的计划——他想要制造出最顶尖的智能ai，通过控制全世界的武器系统，而强制达到和平的目的。 作为超级英雄的钢铁侠，即使拯救无数人的生命，但他依旧能感受到那种从身体最深处涌现的疲惫。 太多了。 这个世界的争端实在是太多了。 即使他尽全力去拯救生命，然而，死去的还是远远大于他所拯救的。 很多次站在战后满目疮痍的战场上，望着死不瞑目的尸体，托尼都生出悲凉与无力之感。 即使为民众做再多的事，与坚硬的钢铁战甲完全相反的柔软灵魂，仍旧令托尼感到痛苦，无法逃离。 因此，在嬴政说出那番话之后，托尼疯狂的将自己所知的一切教给嬴政，期待着少年的成长。 太想看了啊。 想看，少年描述中的那个世界。 这样的托尼对嬴政拥有着远比其他复仇者们更复杂的感情，因此，在太阿带着毫无意识的少年回到复仇者大厦之后，少年昏睡的每一分钟，都令托尼感到焦虑和糟糕。 在ai管家遵守他下达的命令，第一时间将少年苏醒的信息告诉他时，他听到自己长长的舒了口气。 “你能醒过来，你平安无事，实在是太好了。” 被托尼的怒火和关切双重问候得有点茫然的嬴政眨了眨眼睛，反应了片刻，断片的意识才终于想起在那场战斗中，自己都做了什么，又是怎样不顾太阿的阻止强行抽取力量直至灵脉干涸，失去意识的。 少年纤细的身形顿时僵住。 虽然托尼严肃的脸上隐隐透着愤怒，但嬴政对善恶的感知不会错。从托尼那里传来的满满的善意，让他无法做到无视托尼。 嬴政心虚的抬手摸了摸鼻子“我并没有辜负托尼的信任，我其实，状态挺好的。” 从托尼走进房间后，就静静站在旁边的太阿向自己的小陛下投去不赞同的一眼“陛下，灵脉干涸对英灵来讲，可不是什么有趣的事情——尤其是您的英灵殿目前还未对您开放，在灵力枯竭后您没有可以返回之所。” 嬴政赶紧警告的瞪了不看场合说话的太阿一眼，然后愈发心虚的看了托尼一眼。 托尼的脸色青黑。 嬴政“！！！” “不要听太阿乱说。”少年强作镇定，严肃着尚带着一点婴儿肥的脸颊“我自己的身体状况，我自己清楚，绝对没有太阿说的那么严重。” 嬴政权威的下了定论“太阿说谎。” “诶？？！！” 被自己的小陛下否定了的太阿一脸惊恐，看着少年都要哭了。 托尼不语。 嬴政已经从最开始被太阿拆台的心虚中镇定下来，毫无畏惧的与托尼对视“反正这场战争是我们赢了，不是吗？这就够了。” “赢者为王。” 看着这样的少年，托尼叹了口气，终于放弃了追究“确实是我们赢了，而且是极为漂亮的一仗。比老贾通过计算模型得出的伤亡人数和损失情况，少得太多太多了。嬴政，谢谢你。” “但是，答应我，下次不要再这样做了，不要想着损害自己牺牲自己那一套，我们是伙伴，你完全可以接受我们的支援。” 托尼走到坐在床边的少年面前，弯下腰，认真的看着少年那双漂亮的浅金色眼眸“城市和民众重要，但是，你是更重要的。我不想失去你，嬴政。” 随后，他直起身，似乎因为被自己说的话肉麻到了，伸手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就想要快步离开房间。 嬴政抿了抿唇，小声道“大秦才没有那样懦弱的君王呢。” 忽然想起什么的少年猛地抬头，看向托尼仓皇离开的背影“等等，托尼。那个自称是阿斯加德的王想要统治地球的家伙呢？” “你说洛基？” 托尼回答道“他现在被关押在神盾局，你想去看他吗？娜塔莎可以带你去。” 洛基的脸色之糟糕，简直和他身上那件绿色的长袍有一拼。 此刻被关押在神盾局地下的监狱中，被密切看管起来的阿斯加德谎言之神，感觉自己受到了强烈的侮辱。 先是被一个少年过于强势的气场所惊到。 然后，不知道为什么无法对那少年说出任何谎言，而将自己伟大的统治计划和盘托出。 再被那少年按着头颅压进地面，巨大的冲击之下短暂的失去意识而被愚蠢的地球凡人带走，随后关进这个肮脏的地方。 本气定神闲的等着他来自宇宙的大军通过虫洞来到地球，打败所有人类走到这里带他离开，向他献上地球的统治权。结果却被一个黑色的独眼光头告知，他的大军全灭了。 全灭？ 开什么玩笑！ 那可是他用三寸不烂之舌谈下来的强大星球的军队，凭着这个地球的战斗力，怎么可能被全灭！ 然后，看着弗瑞局长播放的来自托尼斯塔克的录像资料，洛基沉默了。 第三十一章 言论 嬴政从复仇者大厦出来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斜倚在机车上的红发特工女士。 第二眼，就是堆满了复仇者大厦门口的鲜花和礼物盒子。 “早上好，我的男孩儿。” 娜塔莎笑着向嬴政打招呼，看出少年的疑惑，她主动解释道“这些都是市民们自发送来的，斯塔克集团向所有纽约市民承诺，承包所有灾后重建的费用。所以市民们送来了这些，应该是感谢‘人傻钱多的富豪钢铁侠’吧。” 嬴政听出了娜塔莎话语下隐含的对市民的讽刺，但令他意外的是，这次他从特工女士身上感知到的，是对他全然的善意。 即使是在英灵中，少年对善恶的感知，也堪称绝顶的敏锐。 作为质子的十三年经历对英灵秦始皇的影响是巨大的，就如秘书处秘书长商鞅所说‘那位陛下从未有一刻忘却在敌国作为质子的岁月。’ 死亡，失去，恐惧，无力，遗弃，不安，愤怒，理想…… 这一切，在那段岁月中始终与尚年幼的质子如影随形。 这让秦始皇即便化身英灵降临，那段经历所造就的一切也如烙印般，印刻在灵基上。 而这种烙印，对英灵分化形态的秦始皇公子政的影响几乎是全覆盖式的深远。 所以，对善恶的敏锐感知，也就成为了少年的固有属性。 而在今天之前，即使娜塔莎的笑容温和，但嬴政始终能从她那里感知到一点恶意与发自心底的戒备。 可是现在的特工女士，传来的却是纯粹的善意，还掺杂着一点感谢之情。 这让嬴政多看了娜塔莎好几眼。 娜塔莎迈开长腿跨上机车后一回头，就看到少年仍旧站在原地，不由疑惑问道“在看什么？不是要去神盾局，上车，我带你去。” 嬴政点点头，但在上车前，他回头看向某个地方，神情思索。 …… 直到机车扬长而去，红发的少女才从复仇者大厦的转角出来，冷眼看着逐渐远去的嬴政的背影。 “看娜塔莎罗曼洛夫对他的态度，果然是斯塔克的私生子吗？” 一阵风忽然急速吹过，金发的少年出现在少女的身边“姐姐，我们的计划还要继续吗？” 少年显露出一点犹豫“我好像听队长说，那天在天空上阻止了外星战舰继续入侵纽约的就是他。他们还说，如果不是他，这次要难解决很多，很可能大半个纽约都会死亡和摧毁。” 然而少女冷笑“哦？我怎么听说，就是他放外星人进来的。你怎么知道复仇者们那么说，不是为了保住这个斯塔克私生子呢？毕竟复仇者的一切经费都是斯塔克在出，斯塔克为了保住自己的私生子拜托他们帮忙，他们也很难拒绝吧。” 红发的少女斜眼看向自己的弟弟，眼神中带着恨意“像斯塔克这样没有良知的武器商人，他毫不在乎的把武器卖给那些武装组织，导致我们的家被轰炸，亲爱的养父母和邻居们都因此而死了。斯塔克杀了这么多人，他还有什么坏事是做不出来？” “再说那天整个天空都被金光屏蔽了，你怎么知道上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也许是斯塔克的那些钢铁士兵在上面打呢，为了给他的私生子收拾烂摊子。” “皮特罗，我们要让所有人看清斯塔克的邪恶面目——顺便，给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私生子一点教训。” 少年低低的应了一声，眼神转向捧着花前往复仇者大厦的人们。 “谢谢金光侠救了我们一家，翠西，你不是给金光侠带了礼物？” 年轻的母亲牵着扎着漂亮辫子的小女孩，在放上一束花后，弯下腰看向为了来见金光侠而隆重打扮的小女儿。 小小一团的女孩严肃的点点头，迈开小胖腿哒哒哒上前，把自己最喜欢的兔子郑重的放在复仇者大厦的大门旁。 “金光侠哥哥，谢谢你救了我。这是我最喜欢的小兔子翠西，妈妈说她可以给我带来好运，现在我把她送给你啦，希望她也可以保佑你，你不要受伤，要健健康康的。” 除了这一对母女，还有其他的市民们，也笑着聚集在复仇者大厦楼下，送上自己手里的礼物和鲜花。 “感谢复仇者们，要不是你们，我这条腿可就保不住了。” “钢铁侠爸爸！超帅的，那天他就那么“嗖！”的一下飞到我面前，又“嗖！”的一下从外星战甲下面把吓傻了的我给救出来了。我发誓，那是我感受过的最温暖的怀抱……” “队长！队长我是你的迷妹啊！” “我要感谢金光侠，虽然看不清他长什么样，只有一团团的金色，但感觉应该是个满身肌肉的酷哥？不管了，反正我超爱他！” “为什么叫他金光侠？”旁边有人好奇的询问“是新的复仇者吗？没看到有官方新闻啊。” “应该是复仇者？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反正听别人这样叫，我也这样叫了。” “啊！这个我知道，因为金光侠每次出现的时候，都看不清他长什么样，每次都笼罩在金光里，拍下来的照片和影像也只有一团团模糊不清的金色。官方又没说他到底叫什么，所以大家就干脆叫他金光侠了。” “咦？是这样吗，那我要感谢复仇者们和金光侠。” “这次真的太可怕了，我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那些外星怪物向我冲过来的时候，我都尿裤子了。” “我也是……那个天空，简直就像是漏了个大洞一样，感觉从此之后我要有巨物恐惧症了。” …… 正好走出来指挥着安保处的人员收拾下在复仇者大厦门口过多的鲜花的哈皮，在听到市民们的讨论时，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那位陛下要是知道自己被叫做金光侠，不知道是什么心情——这什么鬼名字，认真的吗？” 身为托尼的司机与亲近的友人，如今负责复仇者大厦的安保问题而被告知了嬴政的存在和真实身份的哈皮，这样小声嘀咕着“那位陛下还是很帅的，怎么也得叫个东方侠或者国王侠？kg侠，哦～那不就是金侠？” “算了，我应该没什么起名天赋，这个问题还是交给托尼头疼好了——钢铁侠，瞧瞧这个，多好听。” 边指挥着保镖们推着装满了鲜花和礼物的小车走进复仇者大厦，边自言自语着转身走回大厦的哈皮没有听见，在他身后的人群中，一个其貌不扬的男人开了口。 “是这样吗？我怎么听说，其实就是你们说的金光侠和外星人勾结，想要占领纽约的。” 衣着破旧的男人笑容猥琐，后背下却意识挺得笔直，在站立的时候，双腿也自然的合拢，好像在站军姿。 旁边的人愤怒反问“你在胡说什么啊！是金光侠和复仇者们救了我们！” “是啊，军方和政府那些猪！外星怪物入侵的时候他们看不到人影，现在啥啥都结束了，他们倒是出来抢功了，今天的早间新闻那些猪不还厚脸皮吹嘘自己怎么怎么英勇保卫城市的吗？我呸！” 操着南方州口音的男子愤愤不平“说的那么好听，连灾后重建的钱都不拿！要不是斯塔克先生好心给了补贴，我们一家子人都得到大街上去流浪了。” “没错没错！我家也是，房子都被那些恶心的怪物给压塌了，感谢斯塔克先生……” …… 还下意识残留着军人习惯的男人听着周围人对自己的反驳，脸上故作出的猥琐笑容有点挂不住“不是！你们想啊，那些该死的有钱人什么时候在乎过我们的死活。钢铁侠？哈！” 男人嘲讽道“我怎么觉得钢铁侠是在作秀？表面上搞得很善良一样，背地里不知道做了什么坏事。而且啊，我还听说，那个金光侠实际上是斯塔克的私生子，就因为私生子和外星怪物勾结想要杀了我们，斯塔克为了平息这事，才给大家拿的钱。” 听男人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什么远方叔叔在政府上班知道内幕消息，什么老同学是斯塔克工业的私生子的事斯塔克工业一部分人都知道…… 周围的人开始惊疑不定“不可能吧，钢铁侠看起来不是那种人啊。”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人群中另一个衣着朴素的男人与先说话的男人对视了一眼，高声喊道“我哥哥就在政府上班，我也知道这个事！” “金光侠就是斯塔克的私生子，就是他勾结的外星人！”紧接着另一个男人也喊道。 “复仇者们都是骗子！其实军方才是一直努力保护我们的人，我要感谢军方。” “垃圾钢铁侠！我支持军方！” “什么金光侠，我呸！一个私生子而已，当老子的给儿子擦屁股，还敢这么大言不惭的把功劳揽在自己身上。真是可怜了军方，做了这么多还要被你们骂。” …… 复仇者大厦门前，拥挤的人群中接连响起这样的声音。 被挤出人群而被妈妈赶紧抱进怀里的小翠西张着小手，愤怒的用力拍在旁边一个说着金光侠坏话的男人脸上，小奶音喊得破了音“不许你诋毁金光侠哥哥！你是说谎的骗子！妈妈说说谎的都是坏孩子，要喂狼吃！大灰狼会来吃你的！” 年轻的母亲看了看男人破旧衣服下肌肉纠结的健硕身材，赶忙护着小女孩下意识后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小孩子不懂事，您别和她一般计较。” 然而小翠西仍不放弃，毫不畏惧的用肉肉的手臂拼命在空中扑棱着，向眼神危险的男人“我要告诉金光侠哥哥，让他来打你！你是坏孩子，金光侠哥哥是最好的，翠西爱他！” …… 一直在监控着复仇者大厦内外的ai管家，有条不紊的将大厦外的摄像头对准开始骚动的人群，每记录到一句诋毁嬴政和复仇者们的言论，就将摄像头拉近，将说出这番言论的男人的脸记录下来。 随后，正在工作间调整钢铁战甲的托尼，就收到了一份来自ai管家的报告。 “这是什么，老贾？” “今天在复仇者大厦外说嬴政小先生和复仇者们坏话的人，已经记录并入侵国家人口资料库，经搜索并对比后，已确认所有率先发言者，皆有军队经历。一部分已经退役，一部分为在职军人。” ai管家卡了下壳，才继续说道“我很感谢嬴政小先生，sir，在您参与战斗时，我已经通过模型进行了计算。在这场外星入侵中，纽约994的概率会达到691的损失，市民死亡占比587，而您受伤的概率达937，受重伤概率为510。” “如今纽约受损率139，您平安返回。” “是嬴政小先生实现了那1的奇迹。” “我很感谢嬴政小先生，能让sir平安回到我的身边。” 托尼检修着钢铁战甲的手顿了下，严肃问道“老贾，你是不是中了什么病毒？竟然说出这么肉麻恶心的话。” 但是这样说着，他的嘴角却仍上扬了一角弧度。 “抱歉，sir，已启动自检杀毒程序。” “不过，这次你干的好，老贾。” 看着展现在面前，被重点标注出的几十个人的资料，托尼慢慢严肃下脸色。 “最近密切注军方的动向，同时监控社交和媒体对此次事件的评价。” 托尼冷笑一声“从嬴政全灭了那个实验基地开始，绑架，跟踪，刺杀……军方那些家伙，绝对是在不甘心，他们从来没有放弃过要抢走嬴政的想法。” “这次外星人入侵战争中，他们除了糟蹋了嬴政辛苦赢来的机会，几百发导弹直接导致了虫洞出现外星人入侵外，他们还做了什么好事吗？只来得及躲在地下堡垒里瑟瑟发抖吧。” 从多年前军方想逼迫托尼交出钢铁战甲，并在失败后不断给斯塔克工业使绊子开始，托尼就对军方没有了好印象。 而在救回嬴政，专门去了解了军方暗地里用变种人们做的那些实验后，可以说军方在托尼这里，已经彻底别想洗白了。 因此，此刻托尼冷静的看出了问题“军方，应该马上就要到高层变动的时候了吧？几个军区都要进行换防，各个基地也要向国会递交军费申请了，看来他们还没有蠢到底吗，还知道自己干的那点事没什么资格赢得国会辩论。” “所以，这是想扣锅给嬴政？”托尼不屑的冷呵一声。 第三十二章 谎言之神 因为复仇者大厦前发生的事情，托尼已经开始着手监控网路上网民们对此次外星入侵事件的评价。 他似乎认定，军方将要利用网络和舆论掀起一场风暴，以掩盖自己的无能。 为此，娜塔莎刚到神盾局，还没等到弗瑞局长的办公室报到，就被托尼几十个电话紧急叫走了。 接到汇报说罗曼洛夫特工已经抵达，还给出了关押洛基的监禁室的进入权限的弗瑞局长，在办公室左等右等，都不见娜塔莎人影。 弗瑞局长？ 嬴政对这些都毫不知晓。 此刻，在四面空无一物纯白的监禁室内，身量纤细的少年与一袭墨绿色长袍的洛基对桌而坐。 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 洛基那双漂亮的祖母绿眼眸此刻失去了一切伪装的笑意，阴沉沉的打量着少年。 即使神盾局在关押洛基时给他戴上了抑制力量的特制手铐脚铐，但来自阿斯加德的神明，仍是令人类戒备的危险。 最近进入监禁室的神盾局特工们，即使在无比戒备的情况下，仍有个别被洛基所伤。 但这种危险性却对嬴政毫无影响。 那双浅金色的眼眸坦荡的回望向洛基，任他打量。 但无论洛基用怎样饱含恶意的眼神看着少年，少年始终沉静安坐，淡色的唇不发一言。 终于，自从得知自己的外星大军被眼前的少年全灭而无比疑惑且愤怒的洛基，终于忍耐不住，率先开了口。 “好吧，这位小先生，你成功了。” 在开口的那一瞬间，洛基忽然收敛了所有外放的危险气息，甚至挂上了虽然虚伪但仍旧优雅得足够漂亮的笑颜。 “虽然我们之前见过一面，但我想，那应该并不是什么愉快的经历。重新做个自我介绍怎么样？” 当阿斯加德的谎言之神想要取得某人的信任时，他的笑容就足够真诚“我名洛基，来自阿斯加德。既然你身在地球，那可能就听说过有关我的传说？” 然而嬴政却丝毫没有回应的意图，他只是继续用那双浅金色的眼眸平静的注视着洛基。 只是周身的气势，却逐渐危险了起来。 洛基感觉自己脸上的肌肉都快要笑僵了，几乎维持不住笑意。 直到意识到自己可能被耍了的谎言之神彻底失去笑容，冷下脸准备发怒，嬴政才终于不急不缓的开口。 “我并不认为有自我介绍的必要。如今我为胜者，你为囚徒。我不需要知道你的名字，我只用知道，你都做了什么就好。” “那天你是怎么对我说的来着？曾妄想统治我的家伙。”在几日之前令嬴政无比愤怒的事情，如今已激不起他任何情绪的波动。 在漫长的记忆中，嬴政见过许多挑衅他的人。 虽然身为公子政的他尚未继承大秦，但身为英灵而共通的灵基，令他拥有英灵秦始皇一生的记忆。 嬴政记得，那些嘲笑他的志向、挑衅他的权威、诅咒他的生命的人们……数不胜数，但唯一相同的，就是当大秦铁蹄踏碎他们美妙幻想的时候，他们脸上的颓败和绝望。 那是对他的胜利最有价值的认可。 对嬴政来说，大言不惭的家伙只有在尚为他的对手时，才有资格挑起他的怒气。 而当他的对手被他打败，那就只是铺平他脚下道路的一捧泥土而已。 庶人之怒，以头抢地尔。 不能给予对手以重击和惩罚的愤怒只是个笑话，没有实力的愤怒毫无意义。 无论是妄想统治他，还是轻易就说出“统治”这个字眼而蔑视了“统治”是背负着多么沉重的东西，洛基都成功激怒了他。 公子政在作为质子的十三年岁月里，无比深刻的明白了为王者所背负的，是怎样沉重的一份命运。 大秦六世君主，代代以身献国，穷尽毕生的智慧，算尽六国强敌，从未有一日一时有所懈怠。 “我大秦，可否一统天下？” “商君啊，我大秦，需要一场变法。” “六国，不过是地图上的一个圆点，必将亡于我大秦铁蹄之下！” “我老秦雄兵，出关即为一统！从来只有战死的秦兵，累死的秦王，绝无逃跑的秦兵，畏战的秦王！” “不管用多少年，多少的秦王，填进多少代人的性命！不管那六国百家如何愤怒或求饶，承我大秦的君主，都将继承我大秦的志向——一统天下。” …… 公子政无数次与死亡擦肩而过，但敌人却失算了。 他是天选的王，注定是要成为完成大秦百年伟业的君主。 死亡的恐惧没有像敌人所料想的那样，压倒年幼的质子。反而是对死亡无力的痛恨，令公子政坚定了为王的信念。 而当公子政自邯郸归国，即便知道他将要面对的，是怎样复杂错乱的局面，宫廷与朝堂之下的暗流涌动，极可能令他送了命。 但那少年，仍旧坚定的用自己尚纤细稚嫩的肩膀，担负了秦王衮服的重量。 为了大秦百年数代万人唯一的志向，嬴政亲手杀死幼弟，斩落母亲头颅，诛杀宫廷叛党。 逐渐成长的君王纤细的身量抽长拔高，威仪也日渐深厚，曾敢在朝堂之上公然反对君王决策的人如今早已经化为白骨，高傲的谋士低下了头颅追随君王，忠臣良将为君王呕心沥血抛身沙场。 可在此之外，嬴政也曾枯坐整夜，然后在天亮时，下令斩杀他的良师与益友。 也曾在无数次大战小战中亲手送自己的将士走上必死的沙场。 也曾不得不面对自己友人的头颅，却连一滴泪也不能流。 …… 英灵秦始皇的记忆同样印刻在公子政的神识中，“统治”一词，对于嬴政来说，意味着一生的殚精竭力，意味着无数人的死亡和殉国。 这是个饱含着鲜血与死亡，信任与托付而无比沉重的词。 因此，当那日洛基轻易的说出这个词，却如儿戏般轻佻时，嬴政感受到了从灵基涌上来的深重的愤怒。 ——如无背负帝国命运，承载所有臣民期待的觉悟，怎敢，怎敢如此轻易的就许下统治的承诺！ 而帝王之怒，将以敌人的死亡和彻底失败来平息。 洛基不知道嬴政在想什么，但对谎言之术极为精湛的他敏锐的捕捉到了那双浅金色眼眸中浅淡的情绪。 不是他曾在阿斯加德无数次见到的轻蔑或痛惜，而是无视。 彻底的无视。 这比来自众神之父奥丁的轻蔑，更令洛基感到愤怒。 一瞬间，他咬紧了牙齿腮帮微鼓。 但随即，知道自己如今身在监牢的洛基还是忍了下来，重新挂上了谎言之神标志性的笑容“小先生何必如此戒备我？” 他举起双手，晃了晃那副特制的沉重手铐，向嬴政示意“你瞧，有时候人类也会做一些不错的东西，比如这副手铐，让我待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 “就算是这样，小先生还是在戒备着我，是怕我对你做什么吗？这和你那天的英勇表现可不一样。” 即便洛基的措辞带着表面的尊重和示弱，但仍旧掩盖不了他在嘲讽眼前的少年是个懦夫的事实。 虽然只是第二次见面，对嬴政并不了解，但洛基从嬴政进入监禁室就观察到现在，自认为对眼前的少年已经有了些许了解，于是谨慎的选择了最稳妥的激将法。 ——在崇尚武力的阿斯加德，身为谎言之神的洛基已经记不清用激将法多少次成功达到目的了。 就连这次入侵地球的外星军团，都是洛基用他那三寸不烂之舌，靠着激将法成功与那个星球的统治者达成了合作。 然而这次，洛基注定是要失望了。 虽然第一次与洛基见面时，嬴政因为洛基的一句话就被激怒，但那是因为洛基非常幸运——或者说倒霉的恰好戳中了令嬴政的愤怒之事。 而今天，洛基可没有那个运气了。 所以嬴政只是看着洛基，然后扯了扯唇角，露出一点不带温度的笑意“激将法对我没有用。来自外星的囚徒，我今天之所以会来见你，只是为了一件事。” 当那双浅金色的眼眸与洛基对视时，即便少年的面容稚嫩，洛基仍然惊疑的在少年身上，感受到了一种与他的父神奥丁颇为相似的东西。 ——那是名为君主的威严。 即便稚嫩，依旧不可小觑。 “我要知道，那日外星生物入侵地球的始末。” 良好的记忆让嬴政仍然记得那天在燃烧了整个夜空的火焰中，洛基曾说过的话。 “你号称神盾局手中的“方体”归你所属，实在宇宙矿心的东西扩大成了虫洞，让外星的舰队和士兵顺利进入了地球，向城市和市民发起了攻击。” “我要知道的是，你的宇宙矿心是从哪里得来的，还有多少。” “在地球之外的宇宙中，与宇宙矿心作用相似也能打开虫洞的物质，还有哪些。” “此次入侵宇宙的外星生物，归属于哪个星球，还会对地球造成多少威胁。” “除了这些外星生物，宇宙中是否还有其他可能对地球产生威胁，有能力入侵地球的生物？” 在进入监禁室之前，嬴政已经了解了造成虫洞最终得以让外星舰队进入的“方体”，从九头蛇到神盾局，再落到洛基手里的全过程。 也读过神盾局特工们和娜塔莎花费了长时间、用尽了所有审讯手段，才拿到的一份证言文件。 但那其中记录的除了洛基对地球的轻蔑，就是对阿斯加德和他父兄的嘲讽。 嬴政对那些没兴趣。 他只关心一件事——即便此次事件顺利解决了，地球还有多少会被入侵的可能。 那个他所不了解，甚至在此次事件之前根本不清楚概念的宇宙，究竟存在着多少会对地球造成威胁的物种和星球。 因主位英灵尚未苏醒而无法回到东方之地，因此暂居于纽约的嬴政，在与小伙伴彼得帕克游玩时、在独自一人走过这座城市时、在参与复仇者们的任务时，感受过这座城市的市民们对他纯粹的善意，见证过这座现代之城所蕴含的高科技之美与魅力。 所以，嬴政愿意为这些感慨与善意而拯救市民们的生命。 但同时他也意识到，当外星生物入侵地球时，受到威胁的不仅是纽约，而是整个世界。 包括他所深爱但无法回去的故国。 倾巢之下，安有完卵。 感受过外星生物的危险，嬴政无法对所有会对地球与东方之地造成威胁的可能视而不见。 因此，在军方绞尽脑汁想要把自己的形象塑造得英勇伟大，从这次外星入侵事件中捞好处捞功劳，与政府舌枪唇战争夺任何一点利益，并为了达到这个目的而不惜利用一切手段时。 嬴政关心的，是下一次危机。 察觉到嬴政的目的，洛基面对着这个对宇宙一无所知的少年时仿佛有了底气。 他矜贵的笑着，如同大嘤帝国覆盖着优雅假面的老派贵族绅士“哦，小先生，不知道你听没听过一句话有价值的情报是有价格的——当然，可能你的年龄并没有听过。不过没关系。” “你想知道这些？我可以告诉你，不过，你拿什么来换？” 洛基提出了他想要的条件“不如这样，我告诉你答案，你放我离开，如何？得到了这些答案，我对你也就没有了价值，我离开这里，对你不会有任何损失。” “怎么样，成交吗？”洛基说着，挂上了谎言之神招牌的真挚笑容，看上去特别可靠“请放心。就像你说的，我都已经是囚徒了，为了能离开这里，我不会欺骗你的，请相信我。” 英灵被动属性秦镜高悬——解封 在大秦帝王之尊位前，无人可欺瞒帝王。谎言粉碎，唯余真实 忽然，虚空中传来缥缈的声音。 嬴政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的看着洛基，仿佛在看一个傻子。 而洛基，忽然感受到了熟悉的、就如同那日一样的压迫力。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喉咙和舌头不再受他管辖。 他徒劳的张了张嘴，却惊恐的发现他无法再说出任何一句谎言。 只能在嬴政的问话下，不情愿但又无计可施的说出真正的答案。 …… 在嬴政按响监禁室的呼叫铃，让弗瑞局长亲自送来了纸笔后，就又冷酷的拒绝了弗瑞局长想要旁听的要求，当着弗瑞局长的面用金光笼罩了整个监禁室，隔绝了一切声音和画面，让所有的监控手段失效。 然后把眼巴巴站在门口的弗瑞局长“啪！”的一声，关在了监禁室门外。 等弗瑞局长在走廊里来回走了不知道多少圈，等得焦灼到心痒时，监禁室的大门终于重新打开了。 嬴政拿着厚厚一沓写得满满当当的文件，稳步从监禁室内走出。 弗瑞局长赶紧凑过去，伸过去的手却被嬴政“啪！”的打落。 但他越过少年的肩膀，看到监禁室内，洛基瘫在椅子里，好像累得连一贯维持的所谓“阿斯加德神明的仪态”都顾不上了，一脸的生无可恋。 正当弗瑞局长好奇究竟发生了什么，能让几个小时之前还正常的洛基变成这个样子时，就看到少年忽然站定了身躯。 嬴政微微侧头，眼角的余光看向因为没办法说出任何一句谎言而面如土色的洛基。 在沉默了一瞬后，少年的声音沉静如深流“我曾向你询问，你的王位，尊贵，力量，都从何处而来。” “那时，你没有告诉我你的答案。” “但是现在，就当做是对你回答了这么多问题，让我了解了宇宙的报酬吧。我来告诉你，我的答案。” “帝王之位从来不是自封，天地不会认可圈地登基而来的虚假之王。” “王位并非从先祖继承而来，而是你所站立的疆土和你的臣民授予。” “帝王之尊并非顶着冕旒穿着衮服就能得到，而是由你所统治的人民所来认可。” “帝王的力量不是以谎言和愤怒就能窃取，不能给臣民一个和平安定的时代，不能率领臣民万人仍为一体的向着一个志向进发的帝王，是没有力量的。” “帝王背负帝国的决心，才是他真正的力量。” 洛基没想到刚刚还强硬的嬴政，会忽然和他说这些，不由得愣住了。 嬴政用平淡的语调，否定了洛基“你叫嚷着你是阿斯加德的王，可你真的是吗？洛基，你为你的帝国和人民，做了什么。” 洛基的眉眼间有微微的动容。 然后，他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在闭锁了大门关闭了灯光，一片黑暗的监禁室里。 阿斯加德骄傲的谎言之神，忽然勾起了唇角，露出一个苦笑。 第三十三章 弗瑞的悲愤 嬴政在见过洛基之后拿走了一份厚达十几公分的口供文件的事，弗瑞局长第一时间就通知了娜塔莎，并要求她尽可能从嬴政那里拿到这份资料。 “局长您没有拿到吗？既然发生在神盾局本部的监禁室里，对象是神盾局**人员，为什么要远在复仇者大厦的我来做这件事？” 娜塔莎向托尼打了个“停止”的手势，起身走向露台，借助从高空吹挂的呼啸风声掩盖自己的声音，远离大厦内无处不在的ai管家的监控。 电话那头，被下属质问了工作能力的弗瑞局长尴尬的停顿了一下。 在嬴政对洛基进行询问的时候，弗瑞局长确实试图做了许多动作。 比如在送纸笔进去的时候悄无声息的将微型监听器粘在角落里，打开监禁室的监视系统进行录像，在监禁室另一侧的控制室通过单向玻璃看监禁室内的情况。 但这些举动无一例外都在嬴政展开金色的光屏后失了效，声音和画面都无法通过光屏传出来。 意识到这一点后，弗瑞局长立刻就从控制室冲到监禁室门口，试图打开特制的金属大门。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进入秘钥失效了——即使他拥有神盾局最高权限，按理说神盾局内没有他不能进去的地方。 弗瑞局长来不及细想为什么会出现这种事，就立刻叫来了力量型的特工们，试图以物理手段破坏大门。 但在特工们牟足了劲憋得脸通红都没有砸开门，又使用了炸药炸门、重武器进行轰炸…… 尝试了一切可能做到的物理手段后，弗瑞局长终于挫败的发现，他无法在嬴政展开光屏的情况下突破光屏的防御效果。 于是焦灼的弗瑞局长只能守在监禁室外几个小时。 终于等到嬴政走出来后，弗瑞局长又立刻跟上去，威逼利诱，恐吓怀柔…… 然而嬴政连一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他，在轻松避开了神盾局特工们的埋伏攻击后，少年坐上早就等在门外美国队长的机车，扬长而去。 弗瑞局长气得磨了磨牙，转身重新冲进了监禁室，向不知道为什么莫名低落的洛基询问“嬴政小先生刚刚都问了你什么？一样样重新复述给我听，否则你别想从这里离开——你哥哥雷神托尔来了都没用！” 雷神托尔的名字就像个地雷，直接点炸了沉默的洛基。 谎言之神咧开了恶意的笑容，做出配合的假象，从嘴里吐出来的话却虚虚实实，唬得弗瑞局长懵懵的。 直到数个小时后，拿着同样厚厚文件的弗瑞局长带着愉快的心情离开监禁室。 但当他复盘口供文件时却发现……那些东西乍一看合理又重要，让他误以为自己收获颇丰。但如果仔细思索，就会发现，都他妈是狗屁！ 没一句真话！ 意识到自己被谎言之神耍了的弗瑞局长愤怒的冲到洛基面前。 但愉快的戏耍了这个对他并不尊敬的光头独眼卤蛋的洛基，只在展露了一个得逞的笑容后，就当着弗瑞局长的面，笑着睡了过去。 睡过去了！！！ 被嬴政和洛基接连打击的弗瑞局长，恍恍惚惚怀疑人生中。 娜塔莎听完了前因后果后，仰头大笑，连腹肌都笑得痛了“局长都解决不了的事，我怎么可能办到呢？要是我能力比您还高得话，那神盾局局长的位置，干脆让给我好了。” 特工女士干脆拒绝了弗瑞局长，不等他再说下去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然后就听到了从身后传来的ai管家的声音“嬴政小先生，欢迎回家，sir及娜塔莎女士正在大厅等您。” 娜塔莎转身，透过玻璃门看去。 少年双臂环抱着厚重的文件袋在胸膛中，看起来像是走进课堂的学生那样乖巧可爱。让娜塔莎的心脏忽然就柔软了下来。 她能感受到，自己的那颗心脏就如同血液忽然开始流淌，奔流在自从二战后就干涸的血管中，柔软而温暖的跳动着。 特工女士出身前苏联的间谍机构“红房子”，为了永远保持身体的最高机能，机构对她进行了一系列手术和改造，永久的剥夺了她成为母亲的权利。 最开始的伤心并不明显。 但是，当她经历了二战，经历了国家的内战，全体系的崩溃和解体，亲眼看到了世界的动荡和武器的冰冷后，她彻底的冷酷起来，对身边的任何人都保持戒备。 只是偶尔，偶尔也会在任务的间隙，一个人站在满地的鲜血和狼藉中，感受着冰冷吹拂过世界的风，手掌不自觉的捂住冰冷的小腹。 那里曾有机会孕育一个生命，而它却早在几十年前就消失了。 那时，特工女士恍惚着想如果她能拥有一个孩子，是不是就能与这冰冷的世界和解，重新感受温暖。 她没有告诉任何人这个想法，只是冷漠的将偶尔翻涌出的母性，彻底的压在任务和拯救生命之下。 直到她亲手从火焰中燃烧着的军事基地中，救回一个少年。 直到她亲眼看着那少年是怎样的坚定与理想主义，执着纯粹得令她觉得可笑但又羡慕，被那少年的光辉所吸引。 直到在近乎绝望的死局里，少年以一人之力阻挡住了数量庞大的外星怪物和舰队，修补了被虫洞吞噬的天空。 直到现在。 娜塔莎看着嬴政，忽然觉得，如果她真的能拥有一个孩子，她一定要教导那孩子，成为像嬴政这样的人。 自信而不自傲，有力量和担当，理想主义但也去执行，执着的去追求自己的理想。 如果是嬴政的话，那些在旁人听来可笑和幼稚的过于伟大的理想，也一定会实现的吧。 那一定会是一个，人人都能得到幸福，和平的生活的美好世界吧。 即便她并不能成为一个母亲，但依旧觉得，如果能生活在那样的世界，真实太好了。 …… 嬴政自然的将手中沉重的文件袋递给等在一边的太阿，然后换上ai管家贴心的为他准备的毛茸茸的猫耳拖鞋，走向在大厅中忙碌着不停的托尼。 在看到玻璃门外站在露台上的娜塔莎时，少年虽然奇怪，但仍旧抬手向她打了个招呼“娜塔莎？站在外面做什么。” 娜塔莎笑着推开门，从带着凉意的露台走进温暖的室内。 ——弗瑞那家伙的任务，谁愿意做就去做好了！她不会向她信任的伙伴下手，做出让嬴政失望的举动。 托尼十指如飞敲击在键盘上，全息屏幕投射在空中，实时显示出各个主流媒体与社交网站的首页，热点话题一趟趟排列在网页上，随着讨论的热度而不断更替。 但热度始终高居不下的，就是有关于此次外星人入侵事件的新闻。 外星怪物影像资料集合贴 外星战甲战力分析，我们与外星的差距 外星入侵事件第五天，为何政府和军方没有人站出来说明情况 斯塔克工业决定向所有纽约市民所有灾后重建费用，让您免于流浪街头 …… 在忙碌之中，托尼抽空抬起头看向走过来的少年“怎么回来的这么晚？5个小时前史蒂夫就说他在神盾局门口接到你了。” “是那颗卤蛋又为难你了？” 嬴政坐到托尼身边的沙发上，摇了摇头“我去了x教授那里一趟，在洛基那里得到了一点信息，刚刚去和x教授稍微核对了一下信息的真实性。” “不过万磁王竟然还在那里。” 自从万磁王试图拉拢他但是失败了之后，即使实际上并没有对他造成什么伤害，当时万磁王也没有认真的使出全力，但嬴政就是不喜欢万磁王。 因为与托尼的约定要教导嬴政，也因为要调查清楚军方这些年到底在背地里对多少的变种人下了手，x教授暂时留在了纽约。 但万磁王也随之留了下来。 每次嬴政去x教授那里，都与x教授度过了一段愉快的师生时光，甚至和x教授身边那个被史蒂夫叫做“吧唧”的铁手臂保镖有了一点友谊。 他会带李子给表情总是很冷但其实很温柔的保镖，因为保镖先生吃李子的时候就会很开心，专注得像个孩子。 保镖先生也会记得嬴政喜欢的点心和茶，然后在x教授的上课时间，无视x教授无奈的目光，将装得满满的下午茶托盘放在嬴政手边。 但嬴政就是和万磁王互相看不顺眼。 甚至每次离开后，都会各自向托尼和x教授抱怨对方怎么还会出现。 托尼也已经习惯了少年不开心的小抱怨，他耸了耸肩“要不是那两位身份太敏感，而他们自己又不在乎这些，官方没人敢给他们办理，那两位早就在官方登了记、在教堂互相说“yes，ido”了。” “当然，他们各自率领的两个阵营，虽然最近9年关系缓和了不少，但那些变种人们也不太能接受他们的boss公然在一起就是了——孩子反对，老父亲也只能妥协了。” “不过现在他们也是正大光明的在一起——变种人们又没办法忍心反对到底，阵营是一回事，但老父亲的幸福也很重要。” “这样的一对，当然会在一起。嬴政，总不能因为你看不顺眼万磁王，就让他们两个分别两地吧。” 托尼大义凛然的仿佛老父亲教导自己的孩子，要尊重其他人的爱情。 但说完后，他又撇了撇嘴，小声嘀咕“虽然我也不喜欢万磁王。” 第三十四章 绝境病毒 嬴政不高兴的垂下了唇角“我觉得万磁王配不上教授，教授值得更好的。” 但没等托尼一瞪眼睛要继续长篇大论的教导，嬴政就果断转换了话题。 他凑到托尼身边，看着托尼周围的虚空屏幕“托尼，这是在干什么？” “监控网络舆论。” 托尼重新将视线放在眼前的屏幕上，又继续开始不停歇的敲击着键盘，一串串代码输入进系统，准备执行自动捕捉相关言论程序。 嬴政“？文字狱？” 托尼的手指停顿在键盘上空，无语的看向好奇的少年。 “你刚刚……是不是特别轻松的说出了非常可怕的东西？” 本来想简练说完就继续工作的托尼，将手中的工作移交给ai管家，叹了口气向嬴政认真解释道“才不是那么恐怖的东西啊，我难道是什么独裁的暴君吗。” 托尼并没有把发生在复仇者大厦外的事情全部告诉嬴政，他只是简单的说是在前来送花的市民群体中，发现了有疑似军方的人在散播谣言。 虽然只握有一份当时人群中部分可疑人员的身份资料，但托尼还是认为，这种言论最终扩散到整个城市和国家，只是时间的问题。 在托尼刚宣布自己钢铁侠的身份时，为了逼迫他交出钢铁战甲，当时军方联合斯塔克工业的老对手汉默工业，散布了不少斯塔克工业和托尼本人的谣言。 从托尼自己“私生活糜烂，曾致不少女性非正常死亡”、“绑架未成年女性，猥亵儿童”、“富豪密谋的那些肮脏事，你懂得”。 到斯塔克工业“新世纪fa西丝”、“秘密武器制造计划统治国”、“有毒原料倾倒危害人民健康”…… 似是而非，真真假假的谣言混合在一起，被军方有预谋的注入社会。 作为整个社会人数最多的底层阶级，那些人通常学历低微，甚至大字不识，不具有自己独立的判断力，和足以分辨谣言真假的眼界与知识。除了最便宜的烟酒和油炸食品，他们最大的乐趣，就是谈论富人和明星们的八卦。 而军方的社会舆论负责人，很明显也知道这一点。散播出去的略带有阴谋论气息的劲爆话题，正是这些庞大人群的最爱。 当他们谈论这些时，他们会有种掌握了其他人所不知道的阴谋事件的高高在上感，这足以让他们产生可以傲视他们的邻居或工友的自信。 可他们不会记得，在政府和军方抛弃了他们时，是斯塔克集团慈善机构为他们了足以裹腹的食物。 舆论迅速形成风暴，席卷了整个国家和城市，就连中产人士们都在不断听说这些舆论之后，对斯塔克工业产生了怀疑。 三人成虎。 舆论杀人。 托尼身陷在这场军方躲在阴暗处发起的攻击中，却无法挥出拳头向庞大数量的敌人，甚至怀疑就来自于托尼想要保护的城市和人民。 钢铁面罩后，曾在战甲成功实验的那一刻开心得像个孩子的笑容，逐渐消失了。 即使最后斯塔克工业动用了足够庞大的人力物力和金钱破解了军方的计划，用事实拍在舆论的脸上，还了斯塔克工业和托尼一个清白。 但已经造成的伤害是无法被抹平的。 随着舆论怒吼的人们在真相披露，托尼斯塔克和斯塔克工业的清白被证实之后，也只是满不在乎的奔赴下一个舆论的“战场”。 丝毫没有想过，要向被污蔑了许久的托尼道歉。 ‘好吧，老贾，那能怎么办呢？’那时，托尼耸耸肩，笑着向ai管家抱怨‘就算他们不理解也没关系，我最终还是要保护他们不是。’ ‘我自己的想法不重要，这个国家的安全才重要。’ 虽然这样说着，但托尼知道那种被污蔑被无端指责，却连一句反驳都会当做狡辩的感受，有多么的恶心而痛苦。 他经历过，所以他不希望自己的少年也经历那些。 果然，就如托尼所料，在立刻对网络所有主要的论坛、社区、媒体、社交网站进行监控后，又一场军方针对嬴政和复仇者们的舆论，显出一点先行的端倪。 “复仇者联盟没有公布官方资料的男孩是托尼斯塔克的私生子。” “私生子联合外星人入侵，亿万富豪老爸擦屁股。” “复仇者联盟要为外星入侵事件负全部责任。” “只有军方能还市民一个真相。” “全国人民自发发起万人请愿活动，请求军方负责调查外星入侵事件真相。” …… 托尼看着逐渐被程序筛选出来的热点话题排列在他面前的屏幕上，不屑的撇了撇嘴“多少年过去了，军方那些家伙，还是一样的手段。看来负责舆论的还是同一个人，这么久也没说升升职离开那个鬼部门？” “晚上走夜路不怕被套麻袋吗。” 嬴政顺着托尼的视线看过去，快速的浏览过托尼和娜塔莎这许久得出来的成果。 在刚刚托尼说起这些时，嬴政从他身上感受到了强烈的情绪波动。 再联系上托尼那些被斟酌着说出的谨慎措辞，和愤怒而无奈的眼神，嬴政已经猜到了事件原本的完整样貌。 不过是又一场的侮辱和谩骂。 嬴政冷漠的想着——难道他这两千年来，经历过的相似事件还少吗？ 当敌人无法战胜他，那些被他踩进失败的泥地里，依靠着他的大度才捡回一条命的家伙们，唯一能做的也就是拿起笔愤怒的写些酸词，试图用那些虚假的史书，来抹除他的功绩，污蔑他的胜利。 帝政曾质问他‘即使不被任何人认同和理解，功绩被所守护的子民泼上污泥，碑文被踩在脚下，守护被扭曲成暴虐，你也想要坚持你的理想吗？’ 帝政以为他是仅凭着一腔热血就说着大话的孩子。 但事实是，从嬴政从英灵秦始皇的神识之海中冲破主位英灵的阻拦醒来，就知道自己将要通行的，是怎样一条路。 中枢为他展现了所有两千年来历史对他的侮辱和曲解。 但即使是这样，少年依旧坚定着自己的理想而醒来。 ‘我的理想与我的敌人怎样污蔑我没有关系，我不在乎我的子民怎样看我。就算违背所有人的意志又怎样？我的理想是正确的，而它必将成为现实。’ 那时嬴政这样回应中枢。 尚未继承大统成为帝王的少年，对理想执着得冷酷，纯粹得可怕。 也正因为如此，在尚未从太阿那里拿回英灵的力量和身份之前，少年才会被天地规则所认可和爱护。 嬴政这样想着，俊美的面容上显现出一丝冷酷的神色。 托尼一心想要保护着少年不被舆论所中伤，但他却不知道，在他看来单纯的少年，有一颗已经被长达两千年的诋毁谩骂所淬炼得强大的心脏。 此刻将全部注意力放在眼前的屏幕上的托尼，也没有看到嬴政此刻的神情，错过了发现真相的机会。 但在目光扫过另一块远离托尼的虚空屏幕时，上面的文件吸引了嬴政的注意。 “绝境病毒……托尼，这是什么？” 在极快速扫过文件内容后，嬴政的眼眸染上惊叹。 “哦。”托尼在忙碌之中分出一点眼角余光看去“是另一个家伙，叫什么……什么来着？老贾？” “sir，是奥尔得雷齐基里安先生，基里安生物科技集团执行董事及创始人。与您的前女友玛雅汉森生物博士共事，曾在早期的采访中表示自己是您的粉丝，但后来本人否认了这一说法。去年曾到斯塔克工业清洁能源部门寻求合作，其企划案已被三轮否定，合作事宜未能进行。” 听着ai管家官方的介绍，托尼看着仍旧一脸茫然不知道那是谁的少年，耸了耸肩“老贾，看来你的介绍非常失败啊，我们的男孩和他交过手都没想起来这个人是谁。” 托尼换了种介绍方式“你应该听娜塔莎和班纳他们说过，在神盾局因为洛基闯入并激发宇宙矿心的力量而被感染之前，曾经遭受了第一波攻击——一大群刀枪不入，但冲进神盾局后就自燃爆炸的火人。正因为这个，在洛基进入神盾局的时候，神盾局才没有足够的力量去抵抗，娜塔莎和班纳他们也被拖住了脚步。” “这些火人大多数都在爆炸后，在炸死了其他人后自己也烧成了灰。但还是有几个活了下来，被班纳博士变身的绿浩克抡得失去了意识被活捉，关押在斯塔克集团下属的生物部门，由班纳博士负责进行检查。” “而这些火人的制造者，就是奥尔得雷齐基里安。制造的手段，就是通过绝境病毒来实现对人体的改造。” ai管家贴心的调出奥尔得雷齐基里安的照片。 但看着暗金色头发被抹了太多头油梳得整齐，一身手工定制西装合体得勾勒出满是肌肉的身材的纽约精英范男人，嬴政依旧满头雾水。 即便英灵拥有良好的记忆力，但他还是觉得，他没见过这个人。 托尼“你见过的，在娜塔莎对付他之前，是你在和他交手，直到洛基出现才停止。” 眨了眨眼睛，托尼忽然意识到问题在哪了“也许，他和你交手的时候，是一身是火的形象？特别疯狂，浑身上下都包裹在火里，这是用绝境病毒改造了身体后的那些人的共同特点。” 嬴政“啊”的一声，终于从记忆里漫天火焰的场景中翻出了这么个人。 “就是他制造了绝境病毒吗？”嬴政更关心的是另一件事“绝境病毒，真的像这份文件上所说的，对人体有有利的一面，可以治疗人体的损伤和残疾吗？” 托尼摊了摊手“出于一个科学家的严谨精神，我只能告诉你是的，确实有治疗残疾的效果。但是随之而来的副作用也依旧庞大到人类无法承受，适应良好改造成功者，会成为我们看到的火人形象，而失败者，在接受病毒的途中就会被烧成灰烬，甚至没有被救治的机会。” “这些都来源于入侵事件后，斯塔克工业生物部门关押了奥尔得雷齐基里安并收缴了他的实验室后，所得到的资料和实验记录。至于绝境病毒到底是什么样的，班纳博士已经开始着手实验了。” “基里安这个疯狂的家伙，我信不过他的实验记录，我要重新验证。” 嬴政捕捉到了重点“他被关押在了斯塔克工业？” 少年斩钉截铁“我要见他。” 从刚刚嬴政表达了对绝境病毒的兴趣，就隐隐猜到少年的意图的托尼毫不意外。 他只是让ai管家找出了现在关押奥尔得雷齐基里安的地址，并亲自给斯塔克工业下属生物部集团的负责人打电话，确保了嬴政可以得到最高权限。 “出发的时候，带上你的变种人安保小队吧。” 只是在嬴政起身准备出门的时候，托尼忙得眼睛来不及抬起的说“军方对你了解的太少，即便是舆论，想要让大众接受，那也必然是要以真实做基底——哪怕只有一点点。” “为了做出更逼真的舆论，那些人必然要先了解些你的黑历史和缺点，然后才能散布出那些真真假假的垃圾。为了这个，他们最近一段时间应该会跟踪调查你。” “为了你的安全着想，带上变种人安保小队吧——嘿，男孩，我知道你不喜欢他们跟着你，但是别拒绝，否则我就堵在门口不让你走。” 托尼甚至用那双焦糖色的大眼睛委屈的看向少年，似乎是在控诉不听话的少年让老父亲伤透了心。 嬴政的唇瓣动了动，最终还是没能把拒绝说出口，在那双焦糖色的大眼睛和纯然的善意面前，败下阵来。 “好吧，我知道了托尼，我会带着他们的。” 托尼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随便向少年挥了挥手就又低下头扑进工作当中，一副要通宵工作的架势。 但当大门闭合的声音响起，托尼抬起头看着空无一人的门口，若有所思。 “老贾，之前跑来这里要见嬴政的那孩子，叫什么来着？自称是嬴政的朋友，告诉了他嬴政昏睡着还不肯走，坚持想要探病的那个男孩？” “彼得帕克。sir，帕克小先生今天早些时候又来过复仇者大厦想要见您和嬴政小先生，被前台拦下后呆了几分钟，接了个电话后焦急小跑着离开。” “明天他要是再来的话，让他上来见我。”托尼像是忧心自家小朋友被外面坏孩子带跑的老父亲“嬴政总是和他一起出门玩，我倒是想看看，那孩子有什么魅力。” “不过……”下一刻，忽然想起了什么，托尼又骄傲的挺了挺胸膛“那孩子好像还是我的粉丝来着，嬴政每次去见他都要带一沓我的签名照走。他自己肯定是不需要这个的，应该就是替那孩子要的。” “还是有点品位的嘛。”托尼放低了声音，避开另一边走过来的娜塔莎，向自己的ai管家开心道“这才对嘛，美国队长已经过时了，现在最流行最棒的超级偶像是钢铁侠才对。” 出身特工听力良好的娜塔莎“……” 听见了，谢谢。 刚答应了托尼会带着变种人安保小队出门，乘电梯下到大厅时，嬴政就看到了已经等候在一旁的变种人们。 因为万磁王对嬴政和复仇者大厦的“伤害”，两大变种人阵营与复仇者联盟签订了几十份合约，其中一项，就是由两大变种人阵营分别派人组成变种人安保小队，在嬴政身边保卫他的安全。 ——这也是托尼和x教授对他的关心和担忧。 在今天之前，嬴政始终没有完全接受这支小队的保护——他们身上透露出来的恶意，满得都快溢出来了。 大多数变种人们并不能完全理解各自boss的用意，也没有被完全告知幕后的真相。 在他们看来，就是要让他们离开阵营和变种人兄弟们，前来保护一个人类幼崽——很可能还与军方对变种人的实验有关。 嬴政对提醒或者告知他们真相没有兴趣，他对怀抱着恶意的陌生人并不具备足够的耐心。 除了第一次见面时，少年投过去的一瞥，就再没有接触过这些变种人。 “嬴政小先生，按照命令，您需要接受我们的保护。” 安保小队队长走过来，语气硬邦邦的，但还算是负责任，向嬴政说明了他们制定的安保计划。 “教授嘱咐过我，您并不喜欢被跟踪，哪怕初衷是为了保护您。所以我们其余人都会在远处的暗中执行任务，只留下两个人执行贴身保护任务。” 安保小队队长招了招手，一对姐弟走了过来“出于伪装考虑，他们与您的年龄相差并不大，不知道您能否接受？如果令您感到不适，我们会重新挑选贴身保护人选。” 当红发的少女与金发的少年走过来时，他们身上的恶意就如同黑泥，甚至瞬间覆盖住了整个大厅传来的恶意。 尤其是身为姐姐的少女，恶意满满，就连眼神都压抑不住的流露出厌恶和鄙夷。 嬴政挑了挑眉，双手慢吞吞的插进风衣外套的兜里“不用换了，他们就行。” 他走出大厦的大门后，才状似随意的问道“既然最近一段时间都要共处，那不如互相认识一下。你们的名字是什么？” “皮特罗。” “旺达。”红发的少女露出一个蔑视的笑。 第三十五章 基里安 基里安被关押在斯塔克工业的高保密实验基地内，以一个失德科学家的身份，而不是一个囚犯。 即使托尼嘴上再怎么说信不过基里安，但他依旧认可了基里安的科研成果，并以一个同为科学家的身份给予了对方最基本的尊重。 嬴政走进关押基里安的透明房间外，透过玻璃向里看去。 这个男人坐在空无一物的空旷空间内，垂着头，暗金色的头发乱糟糟的垂下来遮住了眼睛。 他似乎对任何外界的消息都已经失去了兴趣。 “小先生请小心，虽然他一直没有表现出攻击倾向，但他似乎非常在意您和斯塔克先生，在被关押初期还曾叫嚣过一些对您和斯塔克先生不好的话。” 负责人委婉的向嬴政提示“我会一直守在门外，如果您有什么需要，直接按桌子上的紧急按钮就好。班纳博士现在负责这里整个生物基地的科研，同时他也是复仇者联盟的一员，绿巨人浩克的名声还是很响亮的。” 嬴政拒接了负责人的好意“不必进行监控，我需要一个和他独处的空间——就算你进行监控也是徒劳。” 负责人“？” 直到嬴政走进关押室，随着他的步伐金光逐渐散开，最终形成金色的光屏，一切监控手段失效，无法获取声音或画面，负责人才明白嬴政那句“徒劳”是什么意思。 “斯塔克先生！小先生他拒绝了我们的保护，还把自己和基里安关在了一起！”不清楚嬴政真实身份的负责人被吓坏了，唯恐嬴政被基里安所伤，立刻向托尼汇报。 “嘿，没事，这里交给我吧。” 但另一道温和的声音阻止了他。 负责人回头“班纳博士？” 衣着朴素的男人发顶已生白发，眼角也有了皱纹，但语气和表情却温和而涵养。 这样的男人完全看不出会在愤怒时变身成为绿巨人浩克，反而一眼就令人感觉是是个大学理工科教授。 班纳温和的冲负责人点了点头，然后搬过桌椅，戴着眼镜在关押室门外一边处理实验数据，一边等待着嬴政出来。 而嬴政进入关押室后，特制金属大门闭合的清脆落锁声，让垂头坐在墙角的男人，耳朵动了动。 拉开室内仅有的一套金属桌椅，嬴政毫不在意基里安的无视，径自将怀中抱着的一整沓文件放在桌子上。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大吼大叫像个狂躁症患者，没想到第二次见面，你反倒沉默得像没有嘴。怎么，你的骄傲只需要一次失败就会被打回原形吗？” 男人的身体抽搐了一下。 动作虽然轻微，但依旧被嬴政捕捉到，他见势追击“还是说，输给我这个托尼斯塔克的“私生子”，让你连自己的存在都开始怀疑了？你发现撕掉了自己虚张声势的那张成功人士的皮之后，其实不过是个失败的废物，和天才发明家托尼斯塔克是云泥之别。” “你闭嘴！”基里安突然暴跳如雷。 前一刻还沉默的把自己扔在角落里的男人，就像是被嬴政的话揭开了不想让人看到的丑陋疤痕，暴躁而愤怒的跳起来大步冲向少年。 “你知道什么！你懂什么！你不过是托尼斯塔克那个只有下半身的家伙不知道在哪里留的肮脏的私生子！” 男人双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压低了身躯靠近嬴政，那双曾经在嬴政眼前燃烧着火焰的眼眸，现在燃烧着怒火和痛苦。 但那怒火却神奇的，并不是对着嬴政——即使他所骂起来半点不留情。 “斯塔克？哈！斯塔克！不过是一个自大的傲慢的家伙，凭着有个好老爹和上帝借给他的好脑子，就以为可以蔑视所有人！我就是要告诉他，把他狠狠踩在脚下的告诉他，他什么都不是，这世界上比他聪明的人有太多太多！” 基里安横眉立目，本来俊美成熟的面容因为愤怒而狰狞丑陋。 嬴政平静的将溅到脸上的口水用手帕擦掉，然后抬眸看着基里安。 因为刚刚愤怒的高吼，基里安现在仍在喘着粗气，胸膛因为愤怒而剧烈起伏着。 但身量纤细的少年，面对着这样一个发怒中随时都可能冲上来发起攻击的健壮成年男性，却眸光平静，半点没有慌张。 直到基里安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直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少年，眼神不屑。 嬴政再次开口“是这样吗？基里安，国有谁知道你的名字吗？人民在因为钢铁侠的成功而欢呼着，也因为钢铁侠的偶尔失利而怒吼。他们习惯于每天早晨关注着托尼斯塔克的花边新闻，津津乐道于他的任何事。即便他们没有意识到，但斯塔克工业早就渗透到他们生活的方方面面——这些可不仅仅是上一任霍华德斯塔克先生的功劳，托尼斯塔克自己就是最好的招牌，吸引着全国所有优秀的人才涌入斯塔克工业。” “可你呢，基里安？你有什么。” “除了信任你的玛雅汉森，还有别人看到你的丰功伟业了吗？哦，甚至连玛雅汉森都是托尼斯塔克数不尽的前女友之一，到现在还留在你身边，是不是因为看你可怜才施舍你？除此之外呢，还有谁关注你，高呼着你的名字吗？没有。” 嬴政短促的笑了一声。 这听在基里安耳朵里，简直就是在嘲讽他是个多么无能的男人，和斯塔克连比较的资格都没有。 男人暴怒。 他双手紧握成拳青筋暴露，双拳重重锤在桌子上，就连双眼中都隐隐有火焰出现。 “闭嘴！闭嘴闭嘴闭嘴！！！不许再提那个名字，你这个该死的崽子！以为你和托尼斯塔克同样有个好老爹，就可以肆意践踏其他人的尊严了吗！” “我今天就要教教你，什么叫谦卑！” 基里安怒吼着，挥拳向近在咫尺的少年。 重拳带起风声穿破空气，就连骨节上都燃烧点火光。如果被这愤怒下的全力一拳打实了，几乎可以砸穿坚硬的头骨。 然而少年只是微微抬起纤长眼睫。 基里安狰狞的脸和他的拳头，在嬴政凝神看去之下，都宛如慢动作一寸寸向前。 少年缓缓伸出纤长如玉的手掌。 就在基里安的拳头即将冲向他的脸时，少年的手掌轻盈的包裹住粗糙有力的拳头。 燃后在基里安的错愕之下，那拳头无论如何再使力，都无法再前进半寸。 两股力量相撞的瞬间产生了能量巨大的力量波，无形的向外一圈圈荡去。 庞大的力量之下，就连特制金属的桌子都伴随着“轰！”的一声，四分五裂。 文件被气流吹向屋顶，又纷纷扬扬落下，纯白的纸片犹如雪花。 嬴政迎着基里安不可置信的眼神，微微笑了出来。 少年轻声问道“既然你这样恨托尼斯塔克，恨到如今被关在这个小房间里，明知道伤害我只会给你招来更不利的局面，也不想继续压抑你的恨意而向我出了手。既然你有这样强大的执念，为什么还要放任自己沉沦在颓废中？” 基里安没有反应过来，为什么前一刻还大肆吹捧托尼斯塔克践踏他的尊严的狂妄少年，此刻却又要这样质问他。 嬴政不需要他回答。 少年手下使了个巧劲，如玉的手掌握住男人的拳头，猛然发力就将健壮的男人抡起来腾空，又重重摔向地面。 韧性的身躯在冰冷的地面上弹动了一下，基里安仰躺在地面上看着头顶的灯盘，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移了位。 剧痛之下，他猛然失声。 即使基里安利用自己制造的绝境病毒改造了自己的身体，让自己获得了无比强大的力量，但他始终还是个人类，脆弱的内脏哪里经得起嬴政这样重重一摔。 落下的纸片哗啦啦覆盖了基里安一身。 嬴政安坐在失去了桌子的椅子上，从始至终没有移动过半点。 少年垂眸，看向自己脚边的男人“你说托尼斯塔克是是个垃圾，那你评价他的资格呢？你要怎么证明你说的是对的，而不只是心胸狭隘的在嫉妒一个天才？” “从来只有高处评价低处。奥尔得雷齐基里安，你看不起托尼，那就证明给我看，你不是一个因为失败而错乱了理智的疯子。” 嬴政微微向前倾身，挡住了基里安全部的视野“如今我给你一个机会——一个能战胜托尼斯塔克，证明你才是唯一的那个天才、值得被人尊重的科学家的机会。” “基里安，你，敢要吗？” 基里安看着少年没有任何表情的俊美面容，在那双浅金色眼眸里，他找不到任何羞辱或是捉弄。 当被那双眼眸注视时，基里安竟然产生了自己是如此重要的错觉。恍惚中，他似乎觉得，如果他伸手接过少年给予的那个机会，也许……会发现一个更大的世界也说不定。 嬴政直起身姿坐得挺拔“既然你不说话，那我就当你默认了。那么第一件事——让我们来谈谈绝境病毒吧。” 少年伸出手，金色的光粒从他的掌心扩散开去，散落整个空间的纸片在金色光粒的裹挟下“哗哗”飞向少年手中，自动排好了页码。 而断裂成两半的桌子也随之自动聚合，拼成一张完整的桌子，丝毫看不出裂痕。 “我从托尼那里拿到了你这些年来所有的实验数据，你在和军方合作进行人体实验？” 嬴政将文件翻开“以这份人体数据的变动规律，看来首批参与实验的都是些流浪汉或瘾君子这类身体状况并不理想的人。但从某个时间节点开始，参与实验的人群身体素质猛然拉高，并且会出现“战损”、“脊椎嵌入2枚弹片导致瘫痪”、“弹震症”、“左腿在被炸断后感染，进行过截肢处理”……这类描述看起来，可是只有从战场下来的人才会存在的身体缺陷。” “你和军方进行了合作，负责帮他们修复伤残士兵吗？” 嬴政边说着，边仔细观察着基里安的表情“不，不对——他们只是军方的弃子，废物利用扔来了你这里，如果能成功最好，但如果失败，这些实验体烧成灰烬，军方也没有损失。” 开始逐渐从剧痛中反应过来，恢复了声音的基里安听着嬴政的话，眉头微微蹙起，显出一点不屑。 嬴政了然“明明是双赢的局面，对你也没有任何损失的事，为什么你会这样讨厌？基里安，你在为那些被抛弃的士兵而感到愤怒吗？明明是以保家卫国的名义被军方征召到战场上，却行不义之战，忍受着痛苦执行命令，可却又在战场上受伤而导致残疾，即使是这样，军方的高层也依旧没有任何怜悯，只把他们扔来你的人体实验里，榨干他们的价值到最后一刻——你看不起这样的军方，你替那些无力反抗的士兵们而感到愤怒，是吗。” 仰躺在地面上的基里安哼了一声，沙哑着声音开口“我不替他们感到愤怒，我只把可以复仇的力量交给了他们。我告诉他们，迟早有一天要把看不起我们的那些人踩在脚下，我让他们以痛苦的意志熬过实验，那样，就可以获得复仇的力量。” “就像曾经的我那样。” 基里安满是肌肉的手臂撑着地面，晃晃悠悠的爬起来，不屑的笑着看着嬴政。 但这一次，他已然恢复了冷静，不再像之前那样拒绝交流或愤怒吼叫。 “你的目的是什么？叛逆少年反抗老子，以为借助我这把刀，就能战胜托尼斯塔克吗？” 基里安嗤笑一声“小子，死了这条心吧，你赶不上你老子。托尼斯塔克有个好爹，你也有一个。与其在我这里白费力气，不如到你老子那去撒撒娇，不就什么都有了？你既然能凭一组实验体身体数据，就能发现我和军方合作的事实，以你的小聪明，说不定斯塔克那傲慢的白痴一高兴，还能多分你点遗产。” 他转过身，拖着仍因为疼痛而止不住颤抖的身躯走向简易的床铺“反正你们这些富人和私生子，每天想的不就是这点事吗？科学？呵，别开玩笑了，你们什么时候在乎过这个。” “你想打败托尼斯塔克吗？还是说你就此认命，承认自己确实不如他聪明，然后在这个小小的房间里作为斯塔克的战利品，度过余下的生命。” 嬴政没有因为基里安的讥讽而发怒，他只是平静的向男人问道“你甘心吗？” “不甘心。然后呢？” 基里安自嘲的摇摇头，反问道“我轻信了那个叫洛基的家伙的话，以为帮助他就能获得更多的东西，然而到头来只不过是让自己撞进了失败里，就连那些下属也都被神盾局和复仇者联盟杀死。基里安集团也被斯塔克工业查封，实验室和所有的实验成果被托尼斯塔克拿走，就连玛雅也不肯再认同我。” “就在这个日夜被人看守的小屋子里，我还能做什么呢？” “既然你已经一无所有，那还有什么能再次失去吗？即使被逼到勇气这种狼狈的境地，你还是没有勇气去抓住一个可能的机会吗？” 嬴政的声线平静，却带着奇异的说服力“如果我是你，就算前面是陷阱，也会毫不犹豫的走过去。哪怕只有千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也会死死的抓住那一线机会。” “就算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又如何？只要我不认输，那么哪怕我只剩一口气，我也没有输。” 基里安缓缓转过身，看向少年平静的面容。 他不敢相信，在他看来必定因为斯塔克的缘故而养尊处优的少年，竟然能说出这样狠的话。 “所以现在，基里安，我最后问你一次——要么抓住我给你的机会，与我合作。要么就去死，屈辱的以失败者的名字死去。” “你选哪个？” 此刻，嬴政坐在简易的金属椅上，却如同端坐于王座之上，纤细的手中握着帝王的杀伐大权，霸道的气场席卷整个空间。 那双浅金色的眼眸漠然向基里安看去。 只要他摇头，下一刻，必血溅当场。 然而只要他点头，他就可以从帝王的手中获得无限力量，荣耀加身。 ——少年的眼眸这样告诉基里安。 他愣在原地，许久，才迟疑着，缓缓点头。 “我……想要战胜托尼斯塔克。请给我这个机会。” 嬴政勾了勾唇角“好。” …… 关押室外，班纳博士抻了抻酸痛的手臂，终于结束了一份实验数据的分析。等他抬起头的时候，才发现已经过去了十几个小时。 而不远处，负责人焦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偏偏又因为班纳博士说交给他来处理而不敢上前。 班纳博士有些纳闷的扬声向负责人问道“嬴政小先生进去后就一直没出来吗？饭也没吃？” 负责人点头如捣蒜，看起来快哭了“是的博士，您快进去看看吧！这么久没出来，我担心小先生真的出了什么事，这让我怎么向斯塔克先生交待啊。” 班纳博士思索的看向关押室“能在天空上以一人之力阻止了整个外星舰队，他绝不是会胡来的人。再等等看吧，说不定在和基里安讨论绝境病毒呢。” 负责人！！！您要不要这么淡定！还谈论，那里面关押的是个能正常交谈的人吗！ 负责人已经成了世界名画《呐喊》。 但是他想不到，班纳博士猜对了。 从基里安愿意合作开始，嬴政确实在关押室里一直与他探讨绝境病毒的各种问题。 放下手中的笔时，嬴政眼前的文件已经被满满的写得都是笔记。 看着这份与制造者直接对话而理解得通透的笔记，嬴政满意的点点头，合上了文件“我大概了解了绝境病毒，从明天开始，你会获得重返实验室的资格，继续你对绝境病毒的研究——但人体实验暂时是别想了，过一阵斯塔克工业会与监狱系统谈判，看能不能利用那些确实是十恶不赦的死囚犯来做实验。” 基里安注视着少年的举动，声音沙哑的询问道“为什么要帮我？帮我应该对你没有好处才对。” 嬴政站起身，舒展了一下因为久坐而僵硬的身躯“你不是要战胜斯塔克吗？那就放手去做。” “只是基里安，你以为，为什么斯塔克会被所有人认为是成功的？从民众，到各界专业人士，即便是一直和斯塔克不对付的军方，也默认了他的成功。你以为这是为什么？” 基里安不知道少年想说什么，迟疑的摇了摇头。 嬴政给出了答案“因为他始终爱着这个国家。不管你怎么看待他，他始终是在尽自己的全力来帮助这个国家和所有人民。钢铁侠钢铁战甲小队也好，斯塔克工业也好，托尼斯塔克用自己所能拥有的一切武力和财力，在保障这个国家的安全和民众的生命。” “基里安，这一点，即使是军方都是承认的。所以他们才会在自己做不到的情况下，气急败坏的想尽办法去污蔑托尼。” “既然你想要战胜他，那就在他所有擅长的领域超过他，以绝对的压迫力来宣告胜利，怎么样。” 嬴政认真的看向基里安“不要用你的才智去制造战争，而是用你的发明去帮助人类。绝境病毒不是武器，它可以成为划时代意义的医疗手段，帮助所有身体残缺的人重新获得幸福。” “基里安，到那时，重获新生的人们，必将铭记你的名字，为你而高呼庆贺。” 基里安愣住原地。 嬴政所说的，是他从未设想过的道路。 但是……听起来确实不错？ “军方和我合作，想要的是力量。洛基欺骗我，想要的也是力量。那你呢？” 就在嬴政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基里安忽然从后面叫住了他“你想要的是什么？” 少年站定脚步，声音铿锵坚定“和平。” 正准备推门的手顿住，嬴政转过身，似笑非笑的看向基里安“还有一件事，我不得不提醒你——我并非托尼斯塔克的私生子，也从未冠有斯塔克的姓氏。” “既然我们已经达成合作，那告诉你也无妨。” “我并非是人类。” “我名嬴政，曾是东方的君主。” 基里安！！！ 男人坐在原地，世界观碎裂。 第三十六章 斑纳博士 嬴政从关押室里出来时，就看到了等候在门外的温和男人。 “哦！哦你好，我是班纳，这应该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吧。” 在看到少年纤细身影的出现的时候，班纳博士立刻放下手中的笔迎了上去，过快的起身甚至带倒了椅子。 他笑着向嬴政伸出了手“听说托尼他们在军事基地遇到你的时候你的状态很不好，虽然我那个时候和鹰眼在执行其他任务中，但还是一直关注着你的情况。本来想回来后第一时间去看看你，但又偏遇到外星入侵这回事。和你的第一次见面，竟然拖到现在，还是在这么一个不够正式的场合。”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班纳，罗伯特布鲁斯班纳，你叫我班纳就行。主攻物理领域和新子代炸弹方向，但因为最近几年托尼需要，我也涉猎了一些生物和病毒领域，所以这次托尼拜托我来这里看看。” 嬴政垂下眸，看着班纳博士伸过来的手。 虽然班纳博士自我介绍的时候一直说自己是科学家，但在他面前的这只手，遍布伤痕与皲裂，指腹间和虎口还带着老茧。 不像是科学家，反倒像是拿枪的战士。 班纳博士温和的笑着，看眼前的少年半天没有反应，不由也看向自己的手。 然后他恍然，赶紧从洗得有些泛白的西装口袋里掏出已经旧得磨了毛的格子手绢，快速的擦了擦自己的手掌“哦！抱歉抱歉，我没有注意到，是我的钢笔漏墨了。唉，看来这支笔用了十几年，也是个要退休的老家伙了……” 但不等班纳博士继续擦下去，少年冰凉如玉的漂亮手掌就伸了过来，毫不犹豫的握住了那只略显粗糙的大手。 “叫我嬴政就好，想必你已经从托尼那里听说过我，我就不多浪费时间了。” 意识到刚刚自己的观察和沉思让班纳误会了，嬴政牢牢握住他的手，回以同样温和的笑颜“班纳博士，我已经与基里安达成了协定，他同意协助我们继续绝境病毒实验，明天……不，天亮的时候就可以开始了。” “我会和托尼那边说好，到时候班纳博士你有什么问题直接问基里安就好——我刚刚瞄了一眼你桌上的实验数据，还是有些费神吧，果然还是让制造病毒的本人来能更迅速的开展后续论证。” “哦别误会，博士，我并不是在否定你的能力，事实上，我从娜塔莎那里听说过你的事迹，尤其是你在中东战场上为了保护人民所做的那些事后，就一直很敬佩你——无论是你，还是浩克。我为以后能和你一起共事而感到骄傲。” 嬴政笑着将自己怀里的记满了笔记的文件递给班纳“这是我刚刚与基里安讨论时而出的一些浅薄见解，博士你帮我看看是否还有缺漏？我们可以继续探讨一下。” “还有基里安。”少年俏皮的向博士眨了眨漂亮的浅金色眼眸“博士请不要客气的尽情使唤他，越早开展后续实验越好。” 班纳博士接过那沓厚厚的文件，粗浅的翻阅了几下，就被少年所记录的对绝境病毒的深刻见解所惊到。 这绝不是少年自己所说的“浅薄见解”。 在他因为被自己制造的伽马炸弹所放射的大量射线所辐射，身体产生了变异，拥有了绿巨人浩克的那一面之前，他曾在大学担任物理学教授。 但即便是他当年所教导过的那些学生，也绝达不到他手中文件上少年手写笔记的那些见解。 不过少年这种谦虚，让本来还因为少年东方帝王的身份而有点担心少年是否不好相处的班纳博士，对少年的好感顿时激增。 对于专注于科研、仍保留有一部分教授的温和安然的性格的班纳来说，嬴政给他的第一印象，实在是好得不得了。 不过…… “在你来之前，我和其他人也试图问过基里安关于绝境病毒的话题，不过他拒绝回答任何问题，刚被押送到这里来时，更是一直发怒砸东西骂人，一直都是无法沟通的状态。” 班纳博士有些担心“想要让基里安重新投入实验，就必然要把他从关押室放出来，但到时候他不合作，再暴起伤人或者利用绝境病毒做些什么怎么办？” “这个不需要担心。” 嬴政勾了勾唇角“我保证，他现在除了想把绝境病毒应用到另一条路上、用作医疗而不是武器以外，不会有任何反叛的想法。” 从很多天前，他和基里安在基里安集团的实验室第一次见面时，通过基里安那些愤怒的指责，他就意识到了基里安所针对的不是自己。 从始至终，基里安所愤怒的所在乎的，都是托尼斯塔克。 而ai管家在介绍基里安时，提到过基里安曾自称是托尼斯塔克的粉丝，然后又否定的这一点，更让嬴政断定，基里安必然对托尼在科技方面有所不满，甚至是愤怒的。 联想到托尼确实偶尔直率嚣张得过头，自说自话得让人恨不得打上一拳的情况——该说法来源于托尼的助理小辣椒佩珀，向嬴政吐槽起她的老板简直是毫不留情。 基于此，嬴政也不觉得基里安对托尼有这种情绪有什么奇怪的。 而刚刚在基里安对他的指责中，更是在提到“傲慢自大”、“看不起别人”、“玛雅汉森”、“还有别的聪明人”等处时，尤为愤怒。 这让嬴政猜出了一直以来基里安为何紧抓着“托尼斯塔克的私生子”、“托尼斯塔克”不放。 ——托尼必然是在基里安处于低谷期的时候，让基里安觉得他是在看不起自己。 知道了基里安的执念，就相当于将掌控基里安的钥匙送到了嬴政手里。 果不其然，以此作为切入点，嬴政顺利说服了基里安。 从此这个一心向托尼斯塔克复仇的科学家，将真正的将自己的才学应用到正确的方向，以从未设想过的道路，来势汹汹的发誓要在另一方面教托尼斯塔克什么是谦卑。 ——在为民众们做好事的方面。 听完嬴政简单的说明后，班纳目瞪口呆。 “太可怕了……哦不是，我的意思是，太厉害了。” 话刚出口，班纳就顿觉不妥，立刻改口“如果是我遇到这样的情况，绝对反应不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向与数据和一起打交道更多的班纳博士暗自拍了拍胸口，感叹于少年堪称可怕的说服洗脑能力。 嬴政浅金色的眼眸浮现出一点笑意。 ——班纳博士还没有意识到，他所见到的嬴政，和他从托尼、娜塔莎那里听来的少年形象有些差距。 而他本人也在无形中，对嬴政的好感和认可度急剧上升。 因为从见到班纳博士的第一眼，嬴政就从他的穿着举止与桌上堆得满满的数据实验纸，大概判断出了他大概是个什么样的人，会喜欢什么样的形象。 从而对症下药，消除了班纳博士对自己的戒备。 不过嬴政并没有挑破这一点，他只是耸耸肩“巧合而已，不必想太多，博士。” 班纳博士也很快就翻过了这一点，被手中的笔记吸引去了注意力。 两人边并肩向外走去，边氛围良好的交流着各自对于绝境病毒的看法。 甚至班纳博士还发现，他本以为是两千年前的东方帝王而对科技并不了解的少年，竟然出乎意料的能与他毫无障碍的交流着他所谈及到的所有科研领域。 这令他尤为惊喜。 不长的一条路，但班纳博士甚至生出了相见恨晚之感。 无阻碍的思想碰撞所带来的酣畅淋漓之感，让班纳博士对嬴政的好感不断上升。 如果是班纳博士是游戏里头顶好感度进度条的nc的话，都能看到进度条直接爆了表。 站在斯塔克集团生物实验基地门口不被允许进入的姐弟两个，远远地就看到了嬴政走出来的身影。 旺达冷笑一声，点了点胸前的一颗过于闪亮的纽扣。 “纽扣”闪过一道红光。 与此同时，军方的一间会议室内，大屏幕亮起。 嬴政和班纳博士共处于斯塔克集团基地的影像，实时传送了过来。 “少校女士，这次的线人靠谱吗？” 会议室内，一名身着便装的军方间谍有些迟疑“虽然以往我们也用过这些手段，但那毕竟是在人类的范畴。这次我们的任务目标是复仇者联盟，甚至会连带着波及到神盾局。无论是托尼斯塔克还是弗瑞局长，如果被他们发现我们在窃听复仇者联盟成员……” “不会被发现，你的担心是多余的。” 主位上，一袭笔挺军装面容冷毅的女士，硬邦邦打断了他的话“即便在我们看来，他们统称为威胁人类安全的非人类生物及英雄主义恐怖分子，但他们中间依旧有派系之别。” “就比如，变种人和其他群体之间的矛盾。” 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少校女士冰冷严肃的面容上一瞬间闪过一丝嘲讽的笑意“这次我们的线人，可是主动找到我，说可以一切我需要的东西。” “他们自己内讧，我不过是顺手推了一把，怎么能叫窃听呢，你的措辞太难听了。” 少校女士看向那名便装间谍“你回去后，直接向你的主编建议预留出一周的头版新闻位置，他不同意没关系，我找了报社投资人帮你。” “你只需要写你的稿子，把我们最近得到的消息和照片放上去就行——注意你的措辞，文字是拥有力量的。” “屡战屡败，和屡败屡战，不过一字之差。要注意怎么引导民众的情绪，才能对我们最有利。” “是！少校女士。” …… 嬴政漫不经心的瞥过不远处的旺达。 少女低垂着头，用垂下的红发掩盖住了自己的表情，自以为隐藏得很好。 殊不知在嬴政看来，在他出现的那一刻，旺达的恶意浓重得像是一片金光中唯一的黑点那样显眼。 “哦对了，我其实一直特别好奇来着。” 就在两人互相道别后，班纳博士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那天听托尼在公共频道上说，在天空上没有看到你的身影，在那里的反而是一名和你长得特别相似的青年？” 班纳博士好奇的发问“是你的东方亲戚来看望你了吗？之后他去哪里了，瞬移回东方了吗？你们东方人都有魔法吗？” 本着钻研的精神刨根问底，班纳博士纯粹是出于好奇而不带半点恶意，但是他还不够了解眼前的少年。 嬴政瞬间黑了脸。 班纳博士的描述让他想起了那天在天空上，自己从灵脉中抽取灵力直到干涸。 在自己失去意识的那段时间里，根据他对太阿威逼利诱和对托尼的询问所拼凑出来的事实，应该是帝政接管过了他的身躯，代替他完成了他没有完成的歼灭外星入侵者的任务。 这对嬴政来说简直是耻辱。 是他输给了帝政的证据。 虽然嘴上不说也没有表现在明面上，但嬴政其实一直对这个事情耿耿于怀。 而现在，班纳博士竟然就这么直接的问了出来！ 这对嬴政听来，和直接告诉他“你不如帝政”是一样的。 少年的脸色阴阴沉沉的，失去了笑意，垂着唇角看起来委屈又愤怒。 那双浅金色眼眸看了班纳博士，重重的“哼！”了一声后，毫不留情转身就走。 班纳“？？？” 班纳不知道，在刚认识他相见恨晚的小伙伴的第一个小时。 他就痛失了小伙伴的友情。 第三十七章 甩掉 网络上，有关于外星入侵事件的各种猜测在涌动的暗流里逐渐发酵。 托尼和娜塔莎彻夜盯着各大主流网站，ai管家从未有一刻停止运转。 但是机器和人工智能，终究比不过人们心中的猜忌。 不仅在网络上，军方同时也派出了大量的便装人员，混迹在嘈杂拥挤的地铁、人流繁多的火车站快餐店、街边廉价的餐馆和酒吧，向人群散播有关于外星入侵的“真相”。 同时，军方威逼利诱各个见不得光的帮派，与他们合作，让狭小昏暗的巷子里、贫民区里、街边和桥下的帐篷里无家可归的穷人们知道，只要他们把有关于复仇者联盟的负面消息散播出去，就有钱拿。 一时之间，仿佛整个城市不过相隔一夜，就整个颠倒了过来。 前一天市民们还大声欢呼向斯塔克工业，感谢复仇者们从外星入侵者手里保护了地球。 后一天，因为入侵事件而损失惨重的市民们就怒吼着捏紧了拳头，向斯塔克工业和复仇者们宣泄着自己的愤怒。 事件发酵得太过迅速，即便托尼和娜塔莎一刻不停的协调和删除网络上的言论，但依旧来不及反应。 筹备已久的军方舆论负责部门在暗处，冷眼看着复仇者们自救，不慌不忙的稳步向前推进计划。 而托尼得知军方在网络之外做了什么事情时，已经太晚了。 “……他们的目标不仅是激起底层人民的愤怒，他们还利用那些失去社会身份的流浪汉们散播消息。范围之广，即便是人多钱多的斯塔克工业也没办法准确应对，那就和大象打蚊子一个道理。” 电话那边，罗德上校担忧的说“我还年轻的时候，曾经被派去帮这个部门做了些无关紧要的看守任务，但这么多年过去，负责这个部门的少校女士都始终让我不想去回想。那是个可以颠倒黑白的人物，老兄，我不是说你做不到，只是……” “好了我知道了，谢了。”托尼不等罗德上校说完，就挂掉了电话，顺手将其向后抛去。 男人长出一口气，双手揉搓着已经疲惫得布满了红血丝的双眼周围，带着一身僵硬酸痛的肌肉向后倒进沙发。 刚回到复仇者大厦的嬴政正好看到了这副场景。 “托尼你这是，多久没有休息过了？” 曾见识过托尼工作起来不解决决不罢休的架势，嬴政看着托尼这副熟悉的模样，不由有些担心“人类应该还没有进化到不需要睡眠的程度，怎么托尼，你想成为英灵？” 知道英灵是什么的娜塔莎挑了挑眉，从眼前的屏幕抬起头看向托尼“老贾，快给几天没休息过的斯塔克先生送点吃的，要不然复仇者联盟都要被嬴政撬了墙角了。” “还有咖啡，老贾。” 托尼狠狠甩了甩头，试图让自己的状态看起来好一些。 没料到正好让嬴政看到自己一瞬间的失态，托尼似乎有些抱歉，他暂时将手中的工作放到一边，向少年露出个和平常一样的轻松笑容“见到基里安了？谈得怎么样。我的负责人可是吓得不行，托尼斯塔克的私人电话电话都要成了他的专线了。” 嬴政没有戳穿托尼善意的掩饰，只是顺着他的话说“基里安几个小时之后就可以重返实验室，按照另一条修复人类机体的方向而不是改造身躯获得力量的方向，进行后续实验。” “托尼你可以再见见他，核验下情况。” 托尼忽然伸出手臂，敏捷的捞过来送食物却呗笨手笨脚的机器人掀翻在空中的面包袋子。 另一台机器人则沉稳的送来了咖啡壶。 “老贾，干得好。就知道不能让小笨手端热咖啡。”一向喜欢教育笨机器人的托尼，这次是真的累得没有精力再多说什么了。 他撕开面包，狼吐虎咽的填饱已经不知道空了多少个小时的胃袋，重新投入了工作。 “不必，既然你已经看过了那就没什么问题了，按你想的去做吧——老贾，把斯塔克的权限全面开给嬴政。” “好的sir，和您的助理佩珀女士一级？” “可以。” 托尼分出一丝精力给嬴政“最近我可能顾不太上其他的事，绝境病毒的实验既然是你提出要继续进行去的，那就由你来负责。佩珀飞去处理斯塔克工业和军方一个基地产生的矛盾了，我这边也没有人可以指派给你帮你的。” “能做得到吗？” 那双焦糖色的大眼睛认真的直视着嬴政。 不是在看一个孩子，而是在看一位值得信任的伙伴。 嬴政勾起一丝笑容“我是你可以信任甚至依靠的对象，托尼，你会发现这一点的。” 嬴政离开复仇者大厦的时候带上了太阿。 旺达和皮特罗远远的跟在两人的身后。 虽然旺达对嬴政心怀恶意，但却不知道为什么会对太阿产生惧怕之感。 黑色军装的高大青年总是会在复仇者大厦的顶层出现，旺达也仅仅见过几次面而已。 但每一次，青年看过来的目光，都冰冷得如同漂浮着坚冰的海洋，令旺达下意识的颤抖，甚至从小腿到腿根的筋肉都开始轻微的抽搐起来， 皮特罗第一次注意到姐姐的异常的时候，愤怒的冲向青年，想要借助于自己快速移动的能力把青年狠狠揍翻在地，再质问青年到底对旺达做了什么。 但却反而被青年徒手掐住脖子，毫不费力的举向高处，任他在自己的手掌里挣扎扑腾，想尽办法哪怕发动能力也无法挣脱。 ‘既然领着保卫的差事，那就做好你的工作，不要再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太阿的眼眸很冷，对着皮特罗说这话时，眸光却瞥向旺达‘你憎恨甚至弃之如敝履的东西，是我用全部的生命和时间等待的奇迹。你既然已经触犯了我的怒火，就最好不要再在我面前做任何不恰当的举动。’ ‘否则——想试试我手中的剑锋利到何种程度吗？就从你弟弟开始。’ 这一眼，把本来想发动幻境能力救下弟弟的旺达震慑在当场。 ——那不是她曾在普通人那里见到的对变种人恐惧或仇视的目光，也不是军方或者九头蛇那些想要抓变种人去做实验的恶意的目光。 那双眼眸里只有冰冷的平静，却仿佛是从战场上经历过百万人厮杀的血腥与杀戮。 那是一柄以百万人的血液之河开刃的刀，从不畏惧死亡和战争。 他在警告旺达不要将他的无视，当做他的无能，否则—— 杀无赦。 见旺达安静下来，太阿漠然将手掌中掐着的皮特罗扔在地面上，转身离开。 但那仍残留在空气中的冰冷气场，却让旺达直到片刻后才终于重新找回自己身体的控制权，疯了一样冲向趴在地上剧烈咳嗽着的弟弟，查看他的伤势。 眼眸中隐隐有泪光，但她瞪着已经走远的青年的背影，却倔强的咬住牙不让眼泪落下。 不过从那时开始，这对姐弟俩再看到太阿，几乎是在绕着走。 嬴政注意到了身后那对姐弟的动作，浅金色的眼眸泛起笑意。 他向太阿的方向凑过头去，压低声音道“看来在我没有看到的时候，你还是做了一些没有经过我同意的事？” 太阿急忙俯下身，斜飞入鬓的长眉委屈而焦急的耷拉着“陛下，我没有……” “嘘。”嬴政抬手止住了太阿的辩解“我没有在指责你，相反，你做的不错。” 借助于街角大厦玻璃幕墙的反光，嬴政看到旺达一直紧紧盯着自己，恶意虽然因为太阿的缘故而有所萎靡，但却依旧明显。 少年笑了下，带着一点即将捉弄人的兴奋，低声道“太阿，玩过捉迷藏吗？” “从现在开始，我们要甩开他们两个，单独去另外一个地方——嘘，你的动作不要太大，被他们发现了就没有意思了。” 本来还迷茫的太阿听到嬴政说的“我们单独”，就立刻幸福得晕晕乎乎的点了点头，听从他的陛下的指令，随着一起快速穿行过街道。 然后又数着秒卡时间走过红绿灯，穿过商场再走出，拐进主道旁的小巷，再从另一处天桥走过…… 一路上，少年带着身材高大却弓着腰做侧耳倾听状的青年，路过街边的店铺时，就像寻常逛街的兄弟一样，好奇的进去挑选又离开。 少年趣味浓厚的将兔子发箍带在青年头上，青年表情委屈，但却乖乖低头任由施为。 而少年随手买的零食只尝了尝味道，就被扔进青年怀里，还被勒令全部吃完不许浪费粮食，抱着众多买下来的商品的青年乖巧的应了。 …… 路过的人们因为这对兄弟的高颜值而频频回头，又在看到两人的互动时感叹于哥哥对弟弟的宠爱程度。 一直紧紧跟在后面的旺达看得抑制不住自己的愤怒“托尼斯塔克为了这个私生子也真够下血本的，那样的人物也舍得扔给这个纨绔私生子当保镖。” 对太阿的真实身份并不了解的旺达磨着牙，有些替太阿感到不平“这对那样有能力的人物来说，简直是折辱！” 皮特罗虽然支持姐姐的一切做法，但无论是对托尼斯塔克还是嬴政，都没有那样激烈的情绪。太阿虽然差点让他体验了一下什么叫窒息而死，但事情过了就忘了的少年也浑不在意。 就在姐姐低声骂着嬴政和托尼的时候，他始终眼不错珠的盯着那两人。 但不知道是否是错觉，他竟然感觉，少年那双浅金色的眼眸忽然越过人群准确的看了他一眼。 就在皮特罗有些纳闷，正想发动能力过去确认一下的时候，却忽然惊悚的发现…… “姐姐！快看，他们两个消失了！” 皮特罗一时没控制好音量，高声惊呼着拽住旺达的手臂摇晃着，示意她看向自己指的方向“就一瞬间的事！我发誓我前一秒还看到他们了！” 意识到可能跟丢了嬴政和太阿，姐弟两人立刻发动了能力。 皮特罗像风一样的迅速跑遍了整个街区，都没有看到两人的影子。 “这怎么可能！不是说那个少年不是变种人吗，难道他还有别的办法从这里瞬移走不成！”皮特罗惊呆了。 旺达拨开人群，视线迅速扫过所有目之所及之处。 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仍然没有找到人的两人开始慌张而茫然。 “怎么可能……” 旺达低声呢喃“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和那些人约定的时间就要到了，得在那之前让该死的私生子到那里才行……” 然而姐弟俩不知道，他们遍寻不到的两人，一直就在他们头顶的高楼上，看着他们的慌张行为。 “哈哈哈哈哈！”嬴政被他们滑稽的表情逗得哈哈大笑。 少年站在天台边缘，傍晚的风吹拂起他的长发，落日金红色的余晖下，他难得流露出的开怀笑颜毫无阴霾。 太阿被这样的嬴政牢牢吸引住了目光。 “没想到这姐弟两个虽然傻了点，却这么有趣。”嬴政抬手拭去眼角笑出的一点生理性泪水“他们该不会真的认为，我绕了那么多的圈子买了那么多反光材质的东西，是在单纯的逛街吧？” 刚说完，垂眸看着下面的少年就耸了耸肩“好吧，看他们的表情，他们还真是这么想的。” 嬴政带着太阿，恰巧绕着整个商业街区走了一圈。 傍晚夕阳刺眼的光线在这附近所有大厦的玻璃幕墙间反复折射。 过于强烈的光线，会让人下意识的偏过头不去注视，以免刺伤眼睛——无论是人类还是变种人，这种微小的举动轻微得自己都可能不会注意到，完全是肌肉出于保护的本能下意识的行为。 人类视野的角度最高可以达到110度，变种人即便基因异于人类，但只要不是视觉类能力，视野的角度也和人类一样，是110度。 然而人类实际会用到的角度，不过正视视野的60度。 其余的角度，即便人类的眼球接收到图像，也不会在意所呈现的画面。 从x教授那里学习了各种知识的嬴政，对变种人足够了解。 利用视野死角和光线折射导致的视觉偏差，再辅佐以不断绕圈子所带来的轻微方向迷失感，嬴政制造出了短时间的视野空白区。 即便在兄弟会有“快银”这个称号的皮特罗能高速移动，但潜意识的躲避光线伤害行为，会让他避开嬴政和太阿的所在。 而嬴政和太阿穿着一路上购买的镭射反光材质外套，则为他和太阿的移动，争取到了时间。 成功耍了姐弟俩的一道的嬴政此刻看着旺达气急败坏的脸，唇角掀起一丝恶作剧成功的小得意。 “如果不是您的灵力还没有彻底恢复，其实不必这样麻烦的。英灵可以将身躯直接转化进力量形态，以粒子态散开移动。” 少年开心得快要哼着歌，太阿却心疼得不行“陛下，请您以后不要再那样过度抽取灵力了，灵脉干涸对英灵的伤害绝非儿戏。” 嬴政撇了撇嘴“那样有什么意思？那姐弟两个把我当做普通人类，那自然是以人类就能做到的事情成功从他们眼前离开，才有成就感啊。用英灵的力量算怎么回事？一点也不畅爽。” “不过，既然成功甩开他们了，我们就要去那里了。” 少年俊美面容上的笑容一点点消失“托尼和娜塔莎负责了网络的舆论，那我就要去看看，军方那些人做的其他事。” 第三十八章 工蚁 光线昏暗的小巷中，垃圾桶倾倒在地，散落了满地污臭的垃圾。 野猫踩过砖缝中流淌的污水，竖瞳在一闪一闪的老旧路灯下闪着冰冷的光，冷眼注视着不远处人类的交易。 男人健硕的身躯隐藏在朴素的衣着之下，只有他伸向面前流浪汉的手，能通过磨着厚厚老茧的虎口看出他的身份。 流浪汉开心的一把从男人手里接过钱，沾了唾沫一张张数过去，然后倒过来又数了一遍，这才心满意足的扯开身上左一层右一层乱套的破旧衣物，小心翼翼的把钱贴身放好。 但就在从男人手里接过另一张小纸条时，流浪汉忽然有些迟疑。 他用满是油渍的脏手揉了揉眼睛，看清小纸条上的内容后，许久没有打理过的邋遢面容闪过一丝愤怒。 但碍于男人一直在冷漠的盯着他，爱惜小命的流浪汉只是小心翼翼的发问“这次的任务，我们能不接吗？哦不不不，请不要误会！我不是说要拒绝，只是，我和我们帐篷营地的大家已经拿到很多了，够最近几周吃饭的钱了。再多的话，我害怕会被其他的家伙们抢走。” 男人冷冷的收回手，将小纸条揣回口袋里，向流浪汉扬了扬下巴“那就滚吧。” 流浪汉连应了好几声，卑微的向男人鞠了好几个躬，佝偻着身躯赶忙转身快步向小巷外走去。 直到走出小巷，钻进洒满月光的小道，流浪汉这才松了口气，不屑而愤怒的撇了撇嘴，小声嘀咕着“什么玩意儿。呸！我是穷，但斯塔克先生可是个好人，他们还给我治过伤买过食物呢。让我说斯塔克先生的坏话？我可不干。” 左右看了看，见没有人跟着自己，流浪汉的心脏落回胸膛里，开开心心的向流浪汉聚集地走去，那里还有等着自己拿着钱回去的大家。 “回去可得好好和他们吹吹牛，嘿！那男的一看就不好惹，而我还能毫发无损的回去……” “砰——！” 枪管口飘散出一缕烟。 流浪汉应声重重摔在地面上。 被大口径机枪洞开的胸膛上血液咕咚咕咚的流出来，染红了被流浪汉揣在胸口的钞票。 男人收起枪，迈开步子向前走去。 踩过血泊时，男人露出一个轻蔑的表情“愚蠢的垃圾。” 野猫垫着脚，在男人警惕的看过来时迅速跑走。 然而男人不知道，除了野猫，还有人目睹了全程。 月光下，那双浅金色的眼眸灿灿生辉。 嬴政站在高处，冷冷的垂眸注视着小巷中发生的一切。 男人在确认了没有人跟踪他之后，就跨过倒在地上的流浪汉，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太阿不由问道“陛下，需要我去拦住那个男人吗？” “不用。”嬴政看着男人拐去的方向，在抬头远眺确认了那边的建筑群之后，心中有了个大概的猜测。 “工蚁不回巢，怎么知道蚁后在哪里？” “那这个……”太阿向地面上倒在血泊里正抽搐的流浪汉看去“陛下，他还有口气，需要我去救吗？” “没有那个必要。” 太阿本以为自己的小陛下会更加心软一点，所以才提出这个问题。但出乎他意料的，嬴政直接拒绝了这个提问。 少年身姿轻盈的从高处的露台一跃而下，稳稳落在地面上。 在流浪汉贴在地面上的视野中，一双做工精致得像是他曾在手工裁缝街的橱窗里看到过的那样的小皮鞋，稳步向他走来。 流浪汉挣扎着微微扬起头向上看去，从喉咙里挤出一点气音“救，救我，求你……” 身姿挺拔的少年居高临下的看着流浪汉，那双浅金色的眼眸中没有鄙夷，但也没有同情。 “拿钱办事，钱货两讫，既然是在枪口下挣钱，那真的被杀死了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吧。在知道要为钱办什么事的时候，你就应该有会被杀死的觉悟才对。你可不是什么无知的孩童，也不是手无寸铁被波及的无辜路人。” 嬴政双手插在西装长裤的侧兜里，微微弯下腰与流浪汉对视“我听到你刚刚说的，托尼斯塔克还给予过你帮助？即便你刚刚拒绝了下一个任务，但是，你还是拿到了上一个任务的钱不是吗？” “那些人上一个任务是什么来着？”少年嗤笑道“哦，对，是向所有你们遇到的人散播所谓外星入侵真相是吗？‘托尼斯塔克的私生子勾结外星人’这个消息真是耸动，不是吗？” “以怨报德，做了不应该做的事，还妄想着要让我救你吗。” 少年缓缓直起身“如果你真的有良心，那就应该在第一次说出那些谎言之前，就拒绝交易，坚守为人的防线——无论是什么理由，帮助过那么多人的托尼，不应该被那些获得了帮助的人这样污蔑。” 男人的那一枪洞穿了流浪汉的肺部，他愣愣的仰头看着月光下如同天神一般尊贵的少年，感受着血液流失带来的冰冷和逐渐无法呼吸所带来的窒息感。 恍惚中，流浪汉忽然意识到，这是上帝派来的天使，来向他诘问罪孽。 就在嬴政准备转身离开时，流浪汉猛然伸出满是血污的手掌向嬴政的脚腕抓去。 “陛下！”太阿眼神一凝，手中金光已隐隐凝实成一柄剑的模样。 然而嬴政抬手制止了他。 从流浪汉身上只感受到了善意的嬴政侧过身，垂眸看他。 “我……我是做了错事，我知道，知道不应该那样对斯塔克先生。但是没办法，没办法……我想吃饭，我还想试试能不能摆脱流浪汉的身份，找个房子住。” 无法呼吸带来的缺氧让流浪汉眼前一阵阵发黑，但他还是大喘着气，用气音坚持着说下去“我很抱歉，真的，很抱歉。神啊，我是无法升上天堂的罪人，但，还有一件事，可以为我赎罪——我保留下了，和那些人见面时交谈的全过程录音。” 嬴政有些惊讶的挑了挑眉，转过身，终于给了流浪汉一个正眼。 流浪汉艰难的挤出一个笑容“别看我现在落到了这个地步，我也曾经，有一份正经的记者工作啊，可惜人傻，不愿意干那些脏活……录音和录像，我都，都放在了一个地方，我告诉你……” 嬴政静静听着流浪汉断断续续的交待，做这个有罪之人死前忏悔的唯一一个聆听者。 “……神啊，求您宽恕我的罪孽，求您保佑斯塔克先生，保佑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好人。” 终于将隐藏在心中无人知晓的秘密说出来，流浪汉舒了口气，趴倒在已经失去温度的血泊中，感受生命最后的流逝。 “如果真有灵魂的话，神啊，下一次，别让我生在这个国度……” 抓住少年脚腕的手，彻底松开来摔在地面上。 嬴政默然的看着流浪汉乱糟糟头发胡子里的脸，片刻后，他才迈开腿，向着男人已经消失的方向走去。 “陛下？”太阿担忧的迈开长腿大步跟了上去。 “我没事，不必担心。” 太阿的目光落在少年纤细的脚腕上。 本剪裁合体衬得嬴政双腿笔直修长的西裤，此刻裤脚被揉捏得皱着，还带着血污的手印。 这在太阿看来，实在是委屈着他的陛下。 “陛下……” “不用。”然而太阿话未出口，对他足够了解的嬴政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并回绝了他想说出的提议“就带着这个，去蚂蚁窝。” “那个男人虽然有罪，但他已经拿到了他的惩罚。现在，因为他的悔悟，我将给予他以奖励——杀人者，人恒杀之。” “就带着他的血液，让他亲眼看看那个男人的死局。” 繁华的纽约城不仅有直耸云霄的写字楼群，漂亮的公园。 这座城市还有另一面。 衣着朴素的男人穿行在纽约污浊的背阴小巷中，将一沓沓钱和任务条交出去。 接受任务的，还有下一次到他面前拿钱的机会。拒绝的，再也没有机会看到几小时后就会升起的朝阳。 终于将最后一个任务条交出去，男人掏出随身的笔记本做好了任务派遣记录，然后带着倦意的长舒一口气，转身离开这个让他厌恶的地方。 他的目的地，是一座并不显眼的建筑。 走进破旧洗衣店的店面，在严密的安保门禁上刷过身份卡，核验过指纹和瞳孔后，悬挂满衣物的墙面翻转，露出了另一道门。 男人从打开的大门走了进去，沉重的门扉在他身后缓缓闭合。 但直接走进门里的男人没有注意到，就在门扉闭合的过程中，两道身影敏捷的“嗖”的闪进门扉，快得连残影都带起了风声。 捕捉到这一点声音，男人警惕回头，在看到空无一人的走廊后，耸耸肩，准备抬脚继续向前走去。 然而下一刻—— “唰——！” 剑光如月光，在空气中横闪而过。 血液喷涌而出。 身量纤细的少年身上带着冰霜般的寒意，手持四尺长剑，缓缓从挥剑的姿势站直身躯。 嬴政眼眸冰冷的看着男人双手拼命捂着喉管惊恐的向地面倒去。 “为什么这样惊讶？在你开枪夺走其他人的生命的时候，就应该有自己同样也会得到同样的结局的预感。” 少年甩掉剑身上的血液，长剑归鞘。 他抬腿，直接从男人身上迈过，走向男人本想推开的那扇门。 推开门后，空无一人的办公室内，到处凌乱的堆放着文件资料。 悬挂在办公室墙面上的，赫然是嬴政和复仇者联盟众人的照片。 每一张上面，都被大大的画了个红叉，而在照片旁边的白板上，密密麻麻的写着笔记，记录着每个人并不完美的过去和可能的弱点。 嬴政随手拿起一旁桌子上的文件夹，翻阅后，面色阴沉。 这间办公室里全部有关于是嬴政和复仇者联盟众人的资料，细致到追查到每个人从出生到现在的所有可以查到的经历，资料范围甚至包括他们的亲人，朋友，同学，同事…… 这是一场挖地三尺式的地毯式情报搜集。 所有作为都只为一个目的——以1的真实，编造99的谎言，用似是而非的人证物证，向民众展示出一个人为的复仇者联盟阴谋论。 ——看啊，你们所崇拜的，是一群多么道德败坏的人们！即便他们拯救了地球阻止了战争又怎样？ 他们童年和同学打过架，顶撞过老师没完成过作业，在共事的人和邻居们眼中，他们是个怪胎！所以他们绝对是潜在的危险分子！ ——瞧吧，那些被你们忽略的蛛丝马迹，都是复仇者们阴谋露出的尾巴！他们救了你是想要杀死你！ 钢铁侠？黑寡妇？绿巨人浩克？鹰眼？哈！别开玩笑了，这群怪胎和该死的有钱人聚集在一起，怎么可能是真情实意的想要帮你，不过是疯子和有钱人的另一场游戏而已，地球就是他们的游戏场。 美国队长？哦，我们可怜的队长，都被复仇者们蒙蔽了双眼，分不清是非黑白了。快！队长需要我们来帮他看清真相。 ——回想起来吧！在外星入侵的那一夜，我们是如何的恐惧，我们的亲人朋友是如何死在外星怪物的手里的。 ——愤怒吧！向欺骗了我们，勾结外星人入侵只追求自己利益的复仇者们！ 什么金光侠，什么复仇者，我们决心不再做被欺骗的傻子了，我们要复仇！要嘶吼！要抗议和游行！ ——正义！只有军方才是真正的正义。 我们请求军方，一再恳求军方，出面为我们主持正义，收押复仇者，接管斯塔克工业。 从此，由军方引导和保护的这个国家，将真正给予我们保护。 快速读过一份份文件和笔记，军方舆论部门的‘围剿复仇者’计划，已经在嬴政的脑海中形成了完整的脉络。 少年敏锐的察觉到了军方的意图，看清了他们所有已实行和未实行的计划。 走到满是照片和笔记的白板前，看着自己照片旁边的记述，嬴政不屑的嗤笑一声，打开了自己随身携带着的ai管家监控装置。 “嬴政小先生，很高兴在接到旺达和皮特罗上报的丢失保护目标消息之后，看到您依旧健康安全。有什么我可以为您效劳的吗？” ai管家彬彬有礼的出声。 “贾，告诉托尼，工蚁是抓不过来的，跟在工蚁身后被它们带着走，不过是看着它们炫耀着占领阵地。” 少年眼眸中浮现出一点笑意“蚁后的计划，这个怎么样？贾，将这里所有的文件和资料全部复制下来，传给托尼。” “好的，小先生，我会转告sir的。” 在派出纳米机器人小队进行文件复制工作时，ai管家忽然意识到了，这是一份怎样庞大而完整的计划。 “看来sir明天晚上有可能执行睡眠计划了。”ai管家一向绅士但冰冷的声线，像是有了笑意“我可不想看到sir成为英灵……” “嘿！老贾你疯了吗？干什么突然把我的程序界面切走？我还没有做完呢！还有你这突然放出来的这是什么……” ai管家打开了嬴政随身携带的小巧设备与复仇者大厦的连通开关，托尼的声音立刻传了过来。 从惊讶和被打扰了工作的愤怒到沉默，只需一行文件内容。 “我的上帝，这都是从哪里拿到的……嬴政，干的漂亮！” 已经几十个小时不眠不休，守在网络前进行各项情报搜集和压制舆论工作、也从各个渠道打听到了一些零碎不全的军方计划的托尼，在读到这份仍在不断传输中的庞大体量文件时，就意识到了这是什么。 托尼在短暂的兴奋后，重新投入对这份文件的分析工作中，并不断向自己认识的人们拨去一个个电话，誓要就此破局。 同时传来的，还有娜塔莎的声音“哦，好吧，这可真是及时雨。” “但是嬴政。”从ai管家那里知道嬴政在设备的另一边听着，娜塔莎在高兴之后，严肃着压低了声音“我刚从线人那里拿到情报，五分钟之后，ny时报就会在印刷厂开始印刷今日的报纸，在此之前一直处于保密状态的头版新闻是——真相，复仇者大阴谋，外星入侵的愤怒。” 嬴政的眼眸阴沉了下来。 ”tart”bnk” 第三十九章 引爆 “我很抱歉，才得到这个消息……但是，现在已经来不及阻止了。” 军方的舆论负责人，就像是罗德上校说的那样是个不简单的任务。 出身前苏联最臭名昭著的间谍机构“红房子”的娜塔莎，在意识到军方不仅在网络中制造舆论后，就立刻发动了所有可能有用的线人。 然而即使是娜塔莎这样堪称恐怖的反应速度和执行力，在拿到ny时报报社即将开始印刷的头条内容时，也已经来不及了。 “一般ny时报的惯例是会在前一日的12点最终敲定第二日的头版头条内容，凌晨1点在郊区的合作印刷厂进行印刷，2点半由卡车装载运进城，4点的时候各站点拿到当日报刊并进行售卖。” 电话那头，娜塔莎的语气听起来有些低沉“但是今天的印刷时间提前到了12点，报社的主编和团队直接在印刷厂进行的定稿工作，没有给我们留下反应时间。” “甚至听我在报社的线人说，他们也是半个小时之前临时接到的通知，由报社投资人直接电话命令立刻进行印刷。在此之前，没有人知道会进行这样的安排。” 在堆满了资料文件的隐秘办公室内，纳米机器人仍在勤勤恳恳的做着复制工作，而嬴政站在所有资料中间，娜塔莎带来的消息让他意识到了另外一件事。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嬴政侧过身，看向身后的太阿“我们这一路上，有谁在跟踪我们吗？” 太阿摇了摇头“灵修者的力量来源于天地，与草木同源，可以完美的融入环境中。在所有力量体系中，是最适合进行潜伏和调查情报的力量。无论是谁，想要避开一位灵修者的觉察进行跟踪，是几乎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陛下，我可以向您保证，这一路上，绝无跟踪者。” 排除了另一个可能，嬴政确定了自己的猜测“是旺达。” “她应该是与军方舆论部门的高层负责人有直接联系，才能做到在被我们甩掉后及时将此告知军方的人，而那边的负责人立刻反应过来下了命令，不给我们留下反应的时间。” “旺达？”娜塔莎迟疑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跟在嬴政身边的那个变种人小女孩“你是说，她是军方安插在兄弟会的间谍？不，万磁王不是会容忍军方的存在。” “……是冲复仇者联盟和你来的。”娜塔莎的脸色阴沉得可怕。 她与托尼千选万选，为了保障嬴政的安全组建起的变种人安保小队，竟然是亲手放了狼进来。 “陛下，并非来不及。” 太阿低头确认了一下时间“如果罗曼诺夫女士的情报没有偏差，现在距离印刷开始，还有2分钟，足够我到印刷厂并做些什么了。即便来不及阻止印刷，也必能在报纸运出印刷厂之前拦截下。” 嬴政侧头看了眼太阿，眼神思索，嘴上却在和娜塔莎说另一件事“不用想太多，娜塔莎，我倒是觉得把旺达放在身边是一件好事。” “短时间内军方为了迅速将事情落实，不会再分出额外的精力去找其他的间谍，以复仇者联盟和变种人阵营的严密程度，极大概率只有旺达和皮特罗。既然如此，将他们放在身边才最保靠，不用担心他们会在暗处做些我们控制不了的事——娜塔莎应该很清楚这种手段才对。” 嬴政没有明说，但即便他的语气温和没有怨怼，娜塔莎还是一瞬间了悟，这是在说她和托尼之前将少年放在身边看管的所为。 一时间，娜塔莎有些歉疚。 但少年很快就将这件事轻描淡写的带过，笑着说起了另外一件事“不过旺达的事情可以先放一放，我既然放任他们在我身边，就有不被他们的通风报信所影响的自信。” “既然太阿说没有人跟踪我们，以旺达所掌握的情况，她决计猜不到我们的去向。唯一的可能，就是军方负责舆论的那位负责人单凭着旺达跟丢了人这一件事，就猜到了我们要对他们线下的所为进行干扰，所以当机立断加急印刷，要趁着现在全民猜忌的东风，把‘复仇者勾结外星人’的阴谋论坐实。” “一旦被他们抢占了先机，那么无论后续我们再怎么进行澄清，民众的心里将永远被埋下怀疑的种子，而我们将永远背负污名——即便不是律法，也是在民众心中。” 娜塔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我刚刚听到，太阿先生说他可以现在制止印刷进行？太阿先生可以在瞬间到达远在郊区的印刷厂？”娜塔莎利落询问。 太阿点点头“是这样，罗曼诺夫女士。我身为帝王佩剑化形灵修者，本就不是人类，可以散掉人类的体态，以纯粹的力量态化成粒子进行瞬间移动。” 娜塔莎干脆利落做了决定“那你先出发，我立刻赶过去增援你们。” “不。” 就在太阿向嬴政投去视线征求命令时，出乎两人意料的，嬴政拒绝了这个方案。 娜塔莎疑惑“嬴政？” “为什么要制止？他人下到棋局里的棋，也可以是我手中的刀。” 嬴政笑着，气势沉稳磅礴“我倒是对军方的这位负责人有了些兴趣。动用了报社投资人的人脉，还要涉及到后续整个人员布局的衔接，这绝对不是什么小的变动。单凭旺达的只言片语就判断出我可能的走向，并有承担一切责任的觉悟，临时更改了命令，那是一位合格的将领。” “但就正因为如此，我才要继续这场游戏——我要在那位负责人最引以为傲的领域，彻底打败她，宣告我的绝对胜利。” 娜塔莎愕然“嬴政你想怎么做？” 嬴政垂下纤长眼睫，看着手里捏着的被画上了红色大叉的自己的照片。 “在她自以为胜利的前一刻，掀翻这盘棋，让所有的喜悦和激动都变成刀刃，自相残杀。” 少年轻声哼笑出来“看来那位负责人，不知道另一句话——聪明反被聪明误。” 在经历过几次事件后，托尼已经对嬴政的能力和立场报以同伴间的信任。 当嬴政说不再制止军方的舆论攻击之后，托尼稍加思索就同意了。 即便不知道嬴政想要做什么，他还是让ai管家撤回一切自动抓取数据并删除言论的程序，从强硬的监管手段转为默默观察和记录。 娜塔莎也在纠结之后选择了相信嬴政。 整个复仇者联盟意见一致，他们拿着嬴政复制过来的完整的军方舆论计划，暂时放弃了对军方行动的阻拦。 在军方舆论部门的错愕中，复仇者联盟忽然陷入了沉默，并且隐藏起了所有行动转入暗中。 不仅如此，就连神盾局都在太阿和娜塔莎的以（武）理（力）服人中，让弗瑞局长选择了暂时放弃打击计划，气呼呼的被迫冷眼旁观。 一时之间，军方舆论部门占据了绝对上风。 甚至部门内部都开始流传起复仇者联盟被逼到了绝路上，眼见没有翻盘的可能所以干脆自暴自弃了的传言。 只有作为负责人的少校女士，看着无数线人和派出去的特工传回来的消息，眉头紧锁。 面对着突然顺利的局势，经历过无数舆论战，甚至曾主导过数次国针对全世界的大型舆论战的少校女士，所感到的不是轻松。 而是惊疑和不祥。 而托尼自己则按照嬴政说的，恢复了花花公子的那一面，高调宣布要在自己的海边别墅连开七天七夜狂欢派对，广邀时尚界和娱乐界的人士来参观自己新拍下的奢华别墅。 同一时间，在军方舆论部门的紧张看管下，ny时报的新一版报纸顺利印刷，并只用了一个清晨就在纽约城里以极快的速度传播开来。 地铁里，写字楼里，咖啡店里，街头巷口……每一位步履匆匆的白领手中都攥着报纸，在抖开报纸，想要像往常那样边啜饮着热腾腾的咖啡唤醒昏沉的大脑，边城里的最热新闻。 然而下一刻——“哦！噗咳咳咳我的上帝啊……” 白领一口咖啡喷在报纸上托尼那张被放大了印刷的脸上，目瞪口呆“这是什么鬼？《复仇者大阴谋，外星入侵的愤怒》，托尼斯塔克和外星人勾结入侵，阴谋统治地球？啥？” 这一个清晨，无数人的咖啡都同样贡献给了衣服和报纸。 在写字楼的洗手间里，擦着衬衫上咖啡渍的白领们看着又冲进来一个身上带着咖啡渍的同事，露出了了然的神色。 “你也看到了今天早上的ny时报？” “最近几天我倒是听说过有类似的说法，但我只以为是那些底层不认识字的蠢货的臆想，毕竟那可是托尼斯塔克啊！我要是像他那么有钱，我干嘛不去睡死在封面女郎里，反倒搞什么苦哈哈的统治地球？” “谁说不是呢？而且统治地球，你听听，多像那些猪佬儿们会相信的神奇故事？相似的故事还有什么肯尼迪是被外星人刺杀的、登月是总统的谎言……简直无知得可笑。” “但是这回是ny时报的头版，还有约格教授的背书，以ny时报的风格和约格教授的人品，总不能把那些假的东西放上来吧？” “我也这么觉得。我连早餐都没来得及吃完，光顾着读头版了，我看他列举出的斯塔克工业的资金流动和重点投资实验项目，还有复仇者联盟最近几年的任务列表，确实像是那么回事。” “不会吧……那可是斯塔克先生。” “害，你还太年轻了，等你多工作几年就知道了，这些大老板，哪能真有良心那东西。唔，社区论坛里已经是热门话题了，你们快看那些分析还有斯塔克员工的爆料！哇，劲爆！” “不过头版上还提到了私生子？虽然放的照片是有点小，还是个背影，连真实姓名都没给，就给了个‘金光侠’的绰号。托尼斯塔克什么时候有的私生子？没听说过啊。” “有钱人想要多少孩子没有，怎么可能让你知道！斯塔克不是花花公子，玩得凶的那几年，全国大刊小刊的封面女郎，哪个他没睡过？说不定就是哪个虚荣物质的拜金女被搞大了肚子生下来的吧。” “诶，也别那么说，勾结了外星人都能给擦屁股的老爸，我也想要啊，管它是不是私生的呢？我爸要是托尼斯塔克那样的有钱人，我还用受着这个傻逼老板的气？” …… 类似的话题出现在纽约城内的各个角落里，无论是写字楼里还是便利店里，哪怕是每户人家的早饭桌上，所有人都在讨论着同一件事——复仇者联盟的阴谋。 接到托尼斯塔克邀请的时尚界人士和明星们，同样也看到了今日的头版头条。 “主编女士，我们还去吗？” 著名时尚杂志界的巨头《空桥》的主编女士也同样接到了邀请。 助理小心翼翼问起时，气场惊人一向有魔女之称的主编女士，正拿着托尼斯塔克派人随手甩过来、像是漫不经心到差点忘了她的邀请函。 从来都是各个名利场上的贵宾的主编女士面对着这样的轻慢，却反而挑了挑眉，否定了自己在车上看到报纸头条时的想法。 “去，当然要去。” “在这个节骨眼上，已经收心了几年不开派对不对封面女郎们有兴趣的托尼斯塔克——还是我应该尊称他一声钢铁侠？竟然要举办这么盛大的宴会，谁知道他想要做什么。” 主编女士优雅抬头，看向助理“我们《空桥》永远走在时尚前沿，无论是娱乐圈还是时尚界的风头，都该是我们的才对，什么时候轮到托尼斯塔克了？” “去问问，斯塔克的宴会允不允许进记者，如果可以的话，立刻准备好专业团队——记住，我要最好的团队，还有，必须给我争取到单独采访托尼斯塔克的机会。” 助理应声离去。 主编女士放下邀请函，嫌弃的从干净的垃圾桶里拎出刚被扔进去的报纸。 看着头版上硕大的托尼斯塔克的照片和旁边一角关于私生子的配图，主编女士意味深长的挑眉“看来我那些愚蠢的社会新闻同行们，真是被所谓的社会新闻拍傻了脑子。” “私生子？呵。” 另一边，被太阿威逼着放弃了本来的反击打算，又被娜塔莎守在神盾局虎视眈眈的弗瑞局长，郁闷得什么都做不了。 只能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复仇者联盟上时，去做另一件准备已久的事。 弗瑞局长走进政府举办的这场非正式午茶会时，因为弗瑞局长故意的迟到，国务官的发言已经结束了，众人开始在悠扬的音乐声中开始各自取用点心与咖啡，笑着聚集在一起说着话。 人群中，弗瑞局长一眼就锁定了一道身影。 男人穿着的长袍制服笔挺利落，与周围人身上的西装不同却又有一番自己的风度翩翩。男人端着一杯茶，正与身边的嘤帝国领事人员说着什么，面容温和却不怒自威。 弗瑞局长拨开人群，向男人走去“李大使，几年未见，不知道您对我是否还有印象。” 李温和的笑着转头，眼含抱歉的看着弗瑞局长“抱歉，我们应该是第一次见面？” 弗瑞局长率先伸出手，自我介绍“我是神盾局局长尼克弗瑞，经常会和情报打交道，但也会负责一些非人类的事件。” 说话的时候，弗瑞局长一直默默观察着李大使的面部表情。但让他失望的是，除了在听到神盾局时展现出的一瞬间戒备，李大使并未对“非人类的事件”产生什么反应。 他值得做出一个“请”的手势“这里不太方便，大使可否借一步说话。” 在远离宴会厅的休息室内，弗瑞局长斟酌着向李发问“不知道东方，一般都是怎么处理英灵的事情的？” “嗯？”李大使眨了眨眼睛，发出一个疑惑的单音。 弗瑞局长也茫然的看着李大使“我这里有件与贵国英灵有关的事件，但神盾局找了很久，都没有问到负责这类事件的东方部门，所以我才想着来问问您。您难道也不知道万灵殿，或者东方英灵秦始皇嬴政……” “咚——！” 话未说完，李忽然笑容一僵，挺拔的身躯软绵绵的向下滑去。 浓郁的金色粒子出现在李的身后。 弗瑞局长瞪大了仅剩下的那只眼睛，忽然觉得这景象怎么那么熟悉？ 该不会是太阿远程都能听到他在说什么，跑过来又要揍人了吧？ 在弗瑞局长的担忧中，金光凝实成一道青年的身形。 身穿黑色军装制服的青年微微弯腰，眼疾手快的将马上就要摔在地上的李拦腰抱住，然后直起身看向弗瑞局长。 “我说啊，黑皮的先生，您难道没有见过和我穿着相似制服的人吗？” 青年勾了勾唇角，掀起一个无奈的笑容，那双流光溢彩的眼眸直视着还搞不清状况的弗瑞局长“无论是英灵，还是那位陛下的名字，都不能被任何东方之地的人类所知晓，尤其是像大使这样的官方人员。” “我们万灵殿，避世而行。” 青年无奈的耸耸肩，看着弗瑞局长的眼神像是在看捣蛋的熊孩子“既然你都已经嘴快说出来了，那我也只好抹掉他的一点记忆了——虽然会有点不舒服，但总不能让他带着这个概念回东方之地。” “要是被魏征知道，在我的眼皮底下还让万灵殿的概念被东方之地的官方所记录下来，那我回去之后就别想有清净日子过了。” 在青年隐含谴责的目光下，已经不再年轻的弗瑞局长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种顽童调皮闯了祸之后被抓了个现行的心虚感。 “哦，对了，我来的时候还看到了要和我做相同事情的人类？”青年感叹道“几千年了，我还是第一次离开东方之地，没想到你们国竟然有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人。” “拿着个光灯到处照别人的，那叫什么来着……嘿，老兄，你们刚刚怎么称呼自己来着？”青年疑惑的向休息室门外扬声问去。 甚至没有察觉到门外有人的弗瑞局长，几乎是下意识的把手伸向身后的枪袋，想要拔枪。 然后他就看到一阵风从青年身边吹向大门，无形的力量拉开了门扉，露出铺着柔软地毯的走廊上，被背对背绑着的一老一少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 年老的那个还算沉稳，但年轻的那个连墨镜都被打碎了，显然是刚刚被狠狠教训了一场。 两人憋着气不肯说话，青年冲年轻的那个意味深长的挑了挑眉，笑容里带着点危险“没用的舌头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 “黑衣人，黑衣人！”领教过青年身手的年轻男人愤懑开口“你难道是什么外星怪物吗！那么大力气！我们只是想来消除某个人的记忆而已，瞧你揍的我满身伤。” 青年摊了摊手“所以说，早点配合不就好了。” 忽然想起还有弗瑞局长的存在，青年笑着侧过头看去“说起来，我应该先自我介绍一下才对？” “我名商鞅，来自万灵殿秘书处。” “为那位古老帝国的皇帝而来。” 第四十章 黎明前夜 在复仇者联盟全员身陷外星入侵事件疑云的风口浪尖上，亿万富豪、曾经的花花公子托尼斯塔克选择在这个时候大开派对，就显得尤为诡异。 但不管外界如何猜测，拿到斯塔克邀请函的时尚界人士和明星们，依旧大部分选择了应邀前往。 “记者？抱歉，本次派对不允许记者进入，但如果是随身的设备，此次并不禁止。” “直播？没问题，斯塔克先生慷慨的表示，虽然场地不够，但他愿意把这才派对的欢乐分享给所有人。” “单独采访吗？不可以，但是采访的话，斯塔克先生如果对你的采访内容有兴趣，也许会有机会。” …… 从发出邀请函开始，托尼斯塔克的助理，有“小辣椒”之称的佩珀女士，就没停下过接电话的手。 房间内不断响起电话铃声，一整个助理团忙得脚不沾地的回复各个问题。 等佩珀终于趁着另一位助理前来接班的时候，终于趁机找到了休息的时间。 她心情暴躁的拧开一瓶水，不等现在负责斯塔克名下所有安保工作的哈皮找过来和她说上一句话，她就已经仰起头咕咚咕咚猛灌了一整瓶水。 “嘿，佩珀女士，我是来问问有关于派对的安保问题的。”哈皮看起来忧心忡忡：“以往的派对都会收缴额外的录音录像设备，但这次斯塔克先生似乎并不禁止这些，一旦这些设备被带进派对，很可能会让现场的安保产生漏洞。” 一听到这个问题，佩珀就感觉自己刚刚被冷水压进胃里的怒火又重新窜了上来：“托尼到底在搞什么！看看他是怎么交待我们的，我从来没有见过有这么离谱的派对！” “什么都被允许，那这还哪里是什么派对？这分明就是披着派对皮的记者发布会！” 佩珀顿了一下，咬牙切齿的将手中的空水瓶捏成一团：“还是无序状态的！没有和任何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冲上来采访的家伙对过采访稿，也不知道他们都是什么派系。还允许了直播！真是疯了。” 佩珀女士凭借着自己多年来对托尼斯塔克的了解，倒是成功猜对了一件事。 “没错，我确实是有意要借助这次的派对开一场与众不同的记者发布会。老兄，你不觉得在我新买下的海边别墅干这个特别符合我的风格吗？一定很有趣。” 和前一晚为了工作不眠不休的样子判若两人，此刻托尼一身高定西装，合体的剪裁烘托出他挺拔的身体线条，尤其是从后面看去的时候，被遮盖在白色西装下的翘臀极为性感。 他端着威士忌酒杯，一边摇晃着酒杯听冰块碰撞的清脆声音，一边和电话那边的罗德上校说着俏皮话。 但那双焦糖色的大眼睛，却写满了与他此刻给外界轻佻印象截然不同的严肃。 “托尼！你这次一定要听我说。”罗德上校显得极为焦躁，他从军方作战室离开，躲到无人的角落压低了声音，但声线里仍然带着一点咬牙切齿的味道。 “不要再任性了！这次你必须重视起来，我帮你打听过了，舆论部门的负责人仍旧是那位少校女士，并且她在今天早上向1号作战室要到了为期三天的最高等级调度权限。” 罗德上校忽然停顿住了声音，向忽然走过来的同僚笑着点点头，然后又抬腿穿过军部大楼内往来穿梭显得极为忙碌热闹的军官士兵们，躲进一间空会议室。 “托尼，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三天！她如果想的话，都可以直接抽调整个纽约附近所有的军事基地力量对复仇者大厦进行毁灭性打击了。” 罗德上校简直为自己的好友操碎了心：“昨天晚上你不是还干劲十足的要制止这场舆论战？因为复仇者联盟昨天的动作，昨天我们都接到命令到军部大楼报到等待调配。怎么今天从报纸发刊之后，你突然就放弃了？” “不管怎么样，托尼，你总不能跑过去开个派对吧——就算你说那是记者发布会也不行！你太小看那位舆论部门的负责人了。不仅是ny时报，全纽约所有的报社还有主流社交网站，她都通过军事委员会找到了他们背后的投资人和大老板，用了些手段确保不会有任何报社会报道对你们有利的消息。” 托尼低低的笑出声，他侧过身看向走进来的娜塔莎，一边遥遥向奔波了半天的特工女士遥遥举杯，一边用漫不经心的语气说道：“有利的消息？哈哈，谁对那个感兴趣，老兄，我不在乎那些人说什么，军方既然没敢在外星入侵事件后第一时间冲到我的面前唠叨，那就足以说明他们还没有和我正面交战的底气。” “放心吧，交给我不会有任何问题的。至于你？也不需要太慌张，军方让你做什么你就去做，不必顾虑我。” 不给罗德上校留继续说话的机会，托尼直接挂断了电话，看向娜塔莎：“拿到手了？” 一身紧身作战服上满是污渍的娜塔莎点了点头，将手中提着的密码箱放到长桌上打开。 箱内装着的，是上百个型号新旧各不相同的录音录像设备，其性能型号之差，甚至无法与装着它们的密码箱相匹配。 甚至其中有的型号，老旧到托尼只有在小的时候才在淘汰的生产线上看到过，有的磨损污脏得都已经看不清型号。 看着托尼的小意外，娜塔莎耸耸肩，走到一边处理自己带着难闻臭味的衣服。 “能找到这些都是令人意外的事情了。有的流浪汉甚至把这些用防水袋包起来放进了下水系统，我在污水里游了十几分钟才找到地方——这样一来倒是理解了为什么军方派出来的那些人没有销毁掉这些东西了，你永远无法猜到一个流浪汉可以把这些小东西藏到纽约市的哪个角落里。” 在嬴政意外从将死的流浪汉口中得知了录音笔的存在后，本来不想管那些流浪汉的嬴政改变了主意。 他拿着那沓被流浪汉的鲜血染红的钱，凭着对流浪汉尸体上残留物品的猜测，找到了流浪汉生前待过的帐篷营地。 面对着其他错愕的流浪汉们，嬴政做出一副沉痛的模样，将那沓钱交到了他们手上。 并在讲述流浪汉之死的时候，重点突出了流浪汉对营地的思念和对死亡的悲愤，还将杀死流浪汉的那个男人的鄙夷演绎得活灵活现。 这极大的激怒了帐篷营地的流浪汉们。 ‘我们是穷，是没有家！但是我们还有尊严和人权！老约翰为了拿回我们的钱被杀了，我们不能就这么软弱的咽下这口气！’ 在流浪汉们的情绪上升到一定程度后，嬴政又垂着眉眼悲伤的长叹了一口气，在流浪汉们的追问下，支支吾吾的说：‘我倒是想劝你们不要和那些人作对，他们根本不是我们能惹得起的。看那个样子，好像是军方的人。’ 一时间，流浪汉们你看我看你，流露出退缩之意。 嬴政很满意自己制造的效果，他继续说道：‘虽然我想办法搜集军方的罪证已经几个月了，但就算我叔叔能惹得起军方又能怎么样呢？我根本找不到能证明军方做过那些肮脏勾当的证据，所以我们还是算了吧。’ 听到少年这样说，流浪汉们惊疑不定，追问道：‘你叔叔真的有那么厉害？’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流浪汉们重新义愤填膺起来：‘不行！我们不能让老约翰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军方又怎么样？我们不怕他！’ ‘没错！我就是从战场上退下来又因为心理疾病而被军方抛弃的老兵，我流落到街头无家可归就是军方那些可恶的家伙干的好事！少年你不是说你找不到证据吗？我这里还留着证据！只要能帮到你，你尽情拿去，我只想看到军方倒大霉的样子！’ ‘我这里也有！前一次那些家伙来的时候杀了隔壁的罗根，正好被我撞上，我当时为了保命录了下来，少年你应该用得上。’ ‘不就是差证据吗？我有！’ ‘我也有……’ 看着争先恐后的涌过来说着自己故事的流浪汉们，嬴政的眼眸泛起一丝笑意。 从昨天晚上跟着男人走遍了那些小巷桥洞，见到了被军方所利用来散播消息的流浪汉们之后，嬴政忽然意识到一件事——纽约的流浪汉们，并不全是他印象中食不果腹的流民。 在这座过度繁华的城市里，有大批曾经受过良好的教育或是拥有过不错的工作的人，一夕意外发生，信用和资产断裂，不得不流落街头成为失去社会身份的流浪汉。 这样的人们，心中大多还残留一点人性的柔软还有对强权阶级的怨恨。 而他要做的，就是调动起人们心中的情绪。 给他们一个比他们更弱者的悲惨故事，让他们产生共鸣物伤其类。 再给他们一个准确的敌人，比如军方——就算他们的悲惨境地不是军方造成的，只要是足以压迫他们的人，就足够让他们陷入愤怒了。 一旦流浪汉们陷入了这样的情绪，他们就会对嬴政产生强烈的共情，心甘情愿成为他的“士兵”。 而这些曾经拥有各种各样专业技能的流浪汉们，为了自保或出于职业习惯而保留下来的证据，就是他们送到嬴政手里，足以对付“敌人”的“刀”。 不仅如此，消息在整个城市的流浪汉之间流传得很快——这也是军方舆论部门从一开始就盯上整个群体的原因。 只用了一个凌晨，甚至太阳还没有从天际升起，大半个纽约的小巷和桥洞下、公园里、长椅上的流浪汉们，就已经得到了这个消息。 而在消息传播途中，嬴政还让太阿从中干扰，做了一点变化——军方要剿杀所有曾经从他们那里领过钱的人，以对本次事件他们做过的事进行封口处理。 愤怒和恐惧之下，有了危机感的流浪汉们纷纷通过各种关系找到嬴政，将自己手中握有的证据交给了这位“有对付要杀害他们的强权人士的力量，但苦于没有证据”的少年。 而且，“热心肠”的流浪汉们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还把各个有可能和军方有仇或者握着军方把柄的帮派名字交给了嬴政。 迫于被军方封口的流言的压迫和太阿的武力镇压，帮派们也纷纷交出了自己知道的东西。 在一座城市里，你会无视谁的存在？谁又是最了解一座城市的人？ 对纽约而言，这个存在，指的是无处不在的流浪汉们。 因此，嬴政只用了半天的时间，就获得了大半个纽约阴暗中见不得人的势力的帮助。 ——虽然事实上，军方舆论部门负责人的少校女士根本没有把他们当回事，从她甚至懒得去处理那些录音录像设备的举动就知道了。 少校女士一向认为。蚂蚁就是蚂蚁，即便它们大声疾呼又怎么样？没有人会听到它们的声音。 蚁多咬死象？在她的管控之下，不会出现那种可笑的事。 但是少校女士的真实想法对于流浪汉们也无关紧要，他们又不认识她！ 反而是嬴政做了一点小变动放出来的消息更让他们信服——以军方留给他们的印象，会封口是一件他们相信军方会做的事。 流浪汉们没有意识到，这和前几天军方散播流言时的逻辑是一样的。 ——亿万富豪离民众太过遥远，即便托尼斯塔克和复仇者联盟始终站在民众的一方，但民众并不认识复仇者们本人。对他们来说，他们自己相信中的复仇者们才是对的。 富豪的私生子捅了娄子？富豪的阴谋？这听起来多可信啊，和他们相信富豪会做的事是一样的。 曾经军方利用来对付复仇者联盟的手段和人心，被嬴政反握住，刀刃调转，对准了军方。 “以彼之矛，攻彼之盾，不知道哪个更锋利。” 接到托尼电话的嬴政，笑着这样说道：“罗德上校说那位少校女士在舆论方面无往而不利，那不知道，用她自己的方法来攻击她自己，到底是谁会赢？” 托尼弯腰从密码箱里捞出一枚袖珍录像设备，笑着感叹道：“如果我是那位少校女士，知道这次的对手是你这样的人的话，那一定会后悔接手了这次的舆论任务。” 嬴政笑着向后仰了仰头，不置可否：“娜塔莎拿回去的应该是第一批，史蒂夫还有班纳他们都去城市其他的地方拿藏在各个角落的证据了。” “哦对了，还有洛基。鉴于我们目前的情况，我从弗瑞那里借来了洛基，让他也去做同样的事情了。” 想到他刚刚看到的洛基满脸黑气又不得不忍耐着进行工作的样子，嬴政就觉得颇为愉快：“他做的还不错？也许这次之后，可以考虑从神盾局那边长期征用洛基。” “不过托尼，并不是所有的设备里都是针对军方的东西，你将见到的，会是整个纽约甚至整个国的阴暗一面。如果利用得当的话——想做总统吗，托尼？” 少年带着笑意的语调轻松而闲适，就像是阳光下的雪山溪流，然而说出的内容却令人胆寒：“既然军方散播那样的流言来污蔑我和复仇者联盟，那干脆就让流言成为现实怎么样？” “其实军方说的那个场景，也还蛮有趣的，托尼身披米字旗以钢铁侠的形象宣誓的样子，一定很帅气。” “想要吗？我可以帮你。” 电话那头，托尼沉默了。 良久，他才重新开口：“我知道了，我会和老贾筛一遍那些证据，只把针对军方的挑出来。” “至于其他的……” 那双焦糖色的大眼睛闪过一丝笑意：“做家长的，怎么能侵占小朋友的东西？” “嬴政，既然那些是你找到的，那么，那些就是属于你的——我对总统那个肮脏无聊的头衔不感兴趣。” 嬴政耸了耸肩，挂断了电话。 那双浅金色的眼眸还带着一点笑意，瞥向自己身前不远处被绑在椅子上的男人。 男人健硕有力的身躯此刻肌肉块块紧绷，脖颈青筋暴起愤恨的盯着嬴政。 但不管他怎么挣扎，都无法挣脱身上的金色光绳。 “你的少校女士大概不会在意你的生死，就算你挣扎也没有用。” 纤薄的手机在少年的手指间灵活的转过一圈，少年半倚在高背椅上，手托着腮漫不经心的看着男人无用的挣扎着。 “我听说，纽约所有的报社和主流媒体里，你是第一个表现出对复仇者联盟的阴谋感兴趣的。这可不寻常，流传在网络和底层人士之间的传闻，怎么就会让你这样履历漂亮的成功精英注意到了呢？” 顶着男人愤恨的眼神，嬴政无奈的摊开双臂：“要不这样，我帮你向你的少校女士求助？看她会不会救你？” 前一刻还宁死不开口的男人，忽然愣住。 嬴政和他都心知肚明，以少校女士的冷硬性格，一旦手下人被抓，她是绝不会给予援助的，反而会怀疑手下是否已经叛变而进行内部处理。 虽然只有不到一天的时间，但通过拼凑出来的军方舆论计划和流浪汉们的只言片语，嬴政还是准确的描绘出舆论负责人少校女士的形象。 知己知彼。 …… 嬴政推开门的时候，把男人带来后就一直守在门外的洛基，苦大仇深的瞪向嬴政：“骗子。” “谎言之神这个称呼给你才对。” 嬴政没有生气，反而笑着点了点头：“我倒是愿意称之为帝王心术。既然是为了人民而计，怎么能不了解人心？” 第四十一章 最后的欢宴 傍晚来临，托尼斯塔克的宴会即将如约开宴。 几十架私人飞机从纽约各个机场起飞，飞向托尼斯塔克用来举办派对的别墅。 明星们衣着光鲜，妆容精致。 时尚界人士更是妆发完美，如临大敌，随身携带着各种采访设备走上斯塔克提供的飞机时，如同奔赴战场般严肃。 数日前还一片萧条哀鸣的纽约，因为托尼斯塔克一人而重新热闹起来，高级沙龙和高档百货街随处可见为了奔赴斯塔克的派对而做准备的名人们。 连带着，连纽约的市民们都被感染了这份热闹与欢快，虽然嘴上还在骂着斯塔克勾结外星人入侵，但面容上却是在入侵事件后，第一次带上了笑容。 经常穿梭在纽约上空和楼栋间的彼得帕克，很明显的看到了这种转变。 在流言出现后，他无数次的想要替自己的小伙伴和自己的偶像说话，但不管他怎么劝说他所救起帮助的人，没几个人愿意听他的话。 而在报纸出刊后，头版的新闻更是让彼得无法向市民们拿出有力的证据，证明自己说的才是对的，复仇者联盟没有做那些事。 此刻，这座城市的反常更是让彼得忧心忡忡。 他试图联系自己的小伙伴，或是到复仇者大厦去找托尼斯塔克，但哪里都得不到回应。 “今天大家都在购物，不知道有什么好事？”梅姨提着蔬菜走进家门时，就看到自家的小彼得正无精打采的趴在窗台上。 “无聊了吗？说起来，你已经很久没有和你的小伙伴出门玩了？怎么不叫上他一起出去逛逛街，今天商业区特别热闹。”梅姨笑着问道。 然而彼得更沮丧了：“我打电话给政，他没有接，好像很忙。” 梅姨笑着开导了他几句，就提着菜走进了厨房。 彼得闷闷不乐的看着窗外的绚烂灯火，忽然觉得——如果现在，他可以和他的小伙伴站在一起该多好。 融入嬴政的世界，知道他在忙什么，在忧愁什么，是否平安。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排斥在小伙伴的世界外，一无所知的胡乱猜测着。 …… “少校，我已经成功进入托尼斯塔克的派对现场。” “少校，我已经按计划成功就位。” “少校，我已携带设备潜伏进别墅厨房。” “少校……” 但赴宴的不仅是被斯塔克邀请的人。 远在纽约军部大楼的少校女士听着从派对现场传回来的数道成功的报告，深深的皱起了眉。 她直觉的感觉到了有哪里不对。 少校女士也看不懂托尼斯塔克在这个时候大开派对的举动。 她甚至找来了众所周知和托尼斯塔克私交甚好的罗德上校，旁敲侧击，虽然罗德上校咬死着没有透露任何情报，但一生都从事着情报和舆论工作的少校女士，还是从罗德上校的话语和表情中，大概猜出了他所了解的东西。 尽管知道托尼斯塔克想要开记者发布会也不会成功，今晚不过是复仇者们又一次无用的挣扎，但出于谨慎起见，少校女士还是派出了数十名特工，跟随派对所需的各个保洁公司、家政公司、酒店管理公司、厨师团队进入斯塔克的派对现场。 因为心中隐约冒出的维和感，为了保险，少校女士甚至还以最高调度权限，启用了十数个在各个领域里潜伏多年的军方卧底，以防派出的特工被斯塔克的安保团队发现而无法进入。 按照少校女士的设想，在这个流言满天飞，舆论压倒性的对复仇者联盟不利的档口，斯塔克应该对派对的安保更为严格才对。 在今晚她启用的上百人当中，能有十个人成功进入，都已经是超出她的预期了。 但是现在…… 少校女士紧缩眉头，让那张本来就严厉的面容看起来更为可怕。 不安和疑惑的驱使下，她拨通了ny时报主编的电话：“明天的头版，已经校对过了吗。内容确定没有问题吗。更改计划，今晚6点，托尼斯塔克的派对开始的同时，印刷厂立刻开始印刷，明天凌晨2点前全部运进城。” 刚挂断通话，另一通来自军方高层的电话立刻打了进来。 少校女士面容一肃，即使对面看不到，仍旧站起来敬了个礼：“长官！” “是的，请您放心，托尼斯塔克的宴会已经在我们掌控之下，绝对出不了岔子。” “……是！请您放心，我的舆论部门绝对不会给您丢脸。事关下周军方与政府的国会辩论，在此之前我一定会完全掩盖外星入侵事件中的军方踪迹。” “追随您多年，您放心，此次将领重新授勋中所有支持您的军事基地，我这里都已经记录好了名单，他们上报预算计划的事我来解决……” 只有少校女士一人的作战处，空荡荡的回荡着她严肃的声音。 而在角落里，一点金色的粒子悄无声息的散开，飘出房间。 …… “……好的，好的，我会的。”ny时报的主编边弓着腰回答电话那边的严厉女声，边擦着额头的汗。 挂断了电话后，主编小心翼翼的瞄向坐在不远处的悠闲少年，苦笑着开口：“真的不是我不帮你，你也看到了现在的情况，根本不是我说了算的。” 因为ny时报要刊登那样劲爆的消息，为了防止被其他人干扰进程，报社投资人一声令下，将负责整个头版头条新闻的小组整个搬到了印刷厂，主编和各个编辑就在这里校稿和最后定刊，然后立刻无缝衔接开始印刷。 所以现在，在印刷厂破旧的办公楼里，夕阳透过破损污脏的窗户投射到临时整理出的办公室内。 而少年纤细的身形缩在旋转办公椅里，正一脚蹬地，慢悠悠的转来转去。 听到主编的声音，嬴政抬眸，似笑非笑的看向这个平日里极为颇深而现在这副模样的中年男人。 “我要的不多，也不和军方对你的指令起冲突。你只需要让七天后的那一刊比军方命令的时间晚3个小时印刷就可以，理由我都会为你准备好，你不会出任何事。” 主编苦哈哈的看着这个武力高得惊人的少年：“我要是这么做，会死人的。” “不瞒你说，这次所有搬到这里的报社人员，军方都以帮助守卫家庭安全的理由围住了我们所有人的家。如果我们真的做了些别的事，以他们的狠劲，是真的会让我们的家人出事。” 少年满不在意的点点头，从合身的西装裤中拿出一枚芯片。 在主编疑惑的表情里，嬴政笑着问他：“还记得莫甘娜皮尔这个名字吗？” 主编脸色大变。 “二十年前，她曾经是ny时报史上最年轻的驻怀特宫记者，前途无量，所有人都在说她会成为ny时报最年轻的主编。” 在主编逐渐惊恐的眼神中，少年的语调依旧不急不缓：“但是突然有一天，莫甘娜皮尔被人实名举报，她之所以能拿到高质量的独家新闻，积累了足以让她成为驻怀特宫记者的实力，是因为她在以自己的身体为交换，从怀特宫的某位官员那里换取新闻。” 嬴政掀了掀纤长眼睫，看向主编：“据说举报她的，是她的同期，叫……” “我知道了！”主编猛然从椅子上站起来，双手死死紧握成拳：“七天之后的那一刊是吗？我知道了，我会那样做的。” 得到了令自己满意的答案，嬴政从办公椅中起身就准备离开。 “等等！”然而主编在背后叫住了他。 “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嬴政背对着他，扬了扬捏着芯片的手掌，没有回答他，就推开门离开了这里。 “等等！你告诉我，她是不是还活着！她现在过的还好吗……求你，告诉我……” 徒留主编在背后大喊着想要追出来，却被太阿拦住了去路。 印刷厂的机械轰隆作响。 嬴政随手拿起一份还滚烫的报纸，就看到头版上清晰印刷的大字。 【复仇者的诡辩？正义让阴谋无所遁形！】 少校女士深谙舆论之道，她知道人类对于新闻的记忆时间不会比一只金鱼更优秀。 所以，她通过安插在ny时报的间谍，直接清空了报刊接下来一整周的重点新闻，并通过报社投资人施压，成功让主编同意并确定好了整整七天的头版内容。 在第一天似是而非的猜测调动起市民们的情绪后，少校女士立刻安排上了看似无可辩驳的证据来打消市民们最后的疑虑。 从主编那里，嬴政拿到了少校女士安排好的所有新闻框架和证据放出顺序。 因为复仇者联盟以往在纽约市民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好印象，而军方却屡屡失败，毫无作为。 所以少校女士的第一步，就是彻底毁掉市民们对复仇者联盟的信心。 然后在接下来几天的头版中，她安排了对整个阴谋猜测的后续跟踪、证人采访证言、提出疑问并隔空向复仇者联盟问出进退两难的问题、放出经过军方整合捏造的所谓最终证据。 如果少校女士的计划顺利进行，即便托尼他们可以最终翻盘，但却再也无法挽回在市民心中的印象。 ——进退皆错。 这就是少校女士的计划。 嬴政嗤笑一声，随手将报纸扔回流水线。 太阿及时奉上手帕，让他的陛下擦拭手上沾染的油墨：“陛下，既然我们手里握着可以操控主编的证据，为什么不直接让他更改接下来的头版内容？这样来得更快不是吗？” 嬴政的眼眸含笑，侧眸看他：“不，我不仅不要他修改。” “相反的，我还要保证所有的报纸都能以军方的计划，准时出现在纽约城所有市民手中。我要让这次的事件，以近乎确定的状态称为整个城市的绝对热点话题，每个咒骂我和复仇者的市民，都要看到这份报纸。” “——除了最后一日。” 即便托尼向娜塔莎再三保证，自己可以一个人搞定整场派对，但特工女士依旧一袭曳地晚礼服出现在派对上，站在暗处默默观察着所有人。 外星怪物和造成的破坏带给人们的恐惧被逐渐遗忘，只有人为挑起的愤怒还在燃烧。 在前来海边别墅派对之前，很多明星早早就在个人社交主页上预告了今晚的斯塔克派对之行。 并且因为此次斯塔克并未严格禁止各类设备的进入，许多明星为了增加个人的人气，炫耀他们的名气和美貌足以让斯塔克邀请，都有拍照或直播的计划。 时尚界的人士也同样如此。 被邀请的各家时尚杂志明里暗里的和对方较着劲，争相斗艳，各自鄙夷。 一边还向工作人员打听着斯塔克先生的所在，又问复仇者们会不会来。 各位时尚编辑们互不服输的在个人社交主页上更新着动态，照片加上她们时尚的灵感语句，仿佛能一下拉高她们的格调。 此刻，人员陆续进入派对现场时，被装饰成各种造型的钢铁战甲小队正在台上，伴随着绚烂的烟花和灯光，正手挽着手一起跳踢踏舞。 童话公主、小红帽、精灵、天鹅芭蕾舞……身穿着各式各样华丽裙子的钢铁战甲此刻比起足以杀人和守卫的机器，更像个笨拙得引人发笑的丑角。 台下被吸引来的人们哈哈大笑。 就连一向被称为“女魔头”的《空桥》杂志主编，都掩唇优雅的笑了起来：“也许我们下一季的主题，可以就定为战争与舞裙，这可是个没有人尝试过的角度。” “钢铁和丝绸，进攻和保护，不错的主题不是吗？我的主编女王。” 托尼的声音忽然出现在主编身后。 主编一惊，回头看去时，就看到托尼穿着他标志性的金红色钢铁战甲，然而没有被头盔遮住的俊脸上，竟然画着一只粉红色的小兔子？？？ 主编女士看着托尼头上同样顶着的雪白绒绒的兔子耳朵，一时震惊失语。 “哦！哦，我是说，晚上好，斯塔克先生，这真是一次新颖的派对，能被邀请前来是我的荣幸。” 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的主编女士立刻补救道：“您这是和您的钢铁小队维持同一个风格吗？” 托尼向主编女士眨了眨那双甜蜜的焦糖色眼眸：“所以，以您看，我今晚的造型怎么样？” “非常棒！”冷静下来的主编女士很快找回了自己的专业素养，她由衷的给出了自己的最高评价：“斯塔克先生，虽然您一向与时尚界交往甚密——哦，我是说那些可爱的封面女郎们。据我所知，《空桥》的女郎们可都爱慕着您。” “但是，即便抛去这些，您如果考虑投身时尚界的话，这个圈子也绝对有您的一席之地。” 托尼哈哈大笑，他一边应付着因为他的出现而围上来的人们，一边向主编女士低语：“能得到全国时尚界最权威人士的肯定，实在让我受宠若惊，我亲爱的女王，欢迎来到我的派对。” 那双漂亮的焦糖色大眼睛给了主编女士一个k，就顺势转身和其他时尚界的人士聊起来，一句句俏皮话和赞美惹得人群爆发出阵阵笑声。 而钢铁侠今晚不同寻常的造型，也让人们发出了惊叹。 而主编女士则手捂着胸口，越过人群看向被围在最中央的托尼：“老天，他简直在发光……” 随即，她立刻严肃下脸看向跟在自己身边的助理：“下个月的封面主题不需要开编辑会议了，就定为钢铁和丝绸。今晚你就负责跟拍托尼斯塔克和那些跳舞的机器人们。” “好的，主编女士。” 作为全世界时尚界范围内都具有最顶级影响力的杂志，《空桥》从来都是时尚界的风向标。而作为国《空桥》的主编，主编女士的一举一动更是被所有时尚界人士所注意。 即使紧紧跟在托尼斯塔克身边，她们还是注意到了主编女士和助理的耳语，随后助理就开始重点拍摄那些战甲新颖的造型。 不出一会儿，在场的大大小小的时尚杂志主编们，都开始因为主编女士的举动而被派对现场的布置吸引去了注意力，纷纷加入采集灵感的队伍。 “《空桥》主要在拍摄斯塔克先生，好像还有那些跳舞的机器人。” “斯塔克？兔耳朵！快！立刻打电话回本部，紧急召开主编会议，下个月的主题我们要在今晚的派对里找！” “我听说《空桥》那边在讨论钢铁和布料。” “钢铁？跳舞的机器人！妙啊，在外星入侵后的第一个月，我们杂志可以以此为主题。” …… 被欢快的音乐和烟花所覆盖的派对现场，热闹与欢呼之下，时尚界的人士们一个感染一个，立刻从前一刻赴宴狂欢的状态进入工作的态度，紧锁着眉头互相低语讨论。 端着酒杯靠在墙壁上，娜塔莎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同时被她注意到的，还有一些状态不对劲的侍应生和厨师。 但就在她想要抬腿跟过去探查清楚的时候，却被托尼叫住了。 在刚刚的劲舞中托尼已经脱下了钢铁战甲，露出了里面合体的高定西装。 趁着人群被下一场钢铁战甲烟花秀吸引去目光时，托尼顺利脱身，走到娜塔莎身边。 “嬴政那个年代，应该没有时尚和派对才对，他怎么就对这些人了解得这么清楚？” 托尼笑着向会场里扬了扬下巴，示意娜塔莎看去：“和他预料的一样，果然，那些人接受了这个主题。真是敬业啊，她们连烟花秀忽略了这就开始工作了，我要是她们老板，绝对给她们涨工资——翻倍涨。” 托尼的耳麦中，响起了嬴政的笑声。 很显然，刚忙完的嬴政从ai管家那里得知托尼在讨论着自己，所以抽空来关注一下派对的进展。 “很顺利。”托尼向娜塔莎眨了眨眼：“你说是吧？斯塔克的派对，绝对是最好的。” 但娜塔莎皱着眉，有些担心：“托尼，嬴政，我注意到派对上那些外包团队的人员里，有些人的举止反常，应该是军方那边派过来的。我过去看看……” “没关系的，娜塔莎。” 嬴政带着笑意的声线响在娜塔莎的耳麦中：“所谓瓮中捉鳖，他们要先进来，才好处理啊。我知道军方会派人过来，所以早就和托尼说了，斯塔克的安保部门在看到这种人的时候，直接予以放行。” “他们想进来容易，再想出去，可就不可能了。被困在这里的人越多，军方能调用的有用之人就越少” 少年温和的声线泛着凉意：“敌人送来的兵，安知不是指向他们的刀。” 娜塔莎一时陷入了沉默。 托尼听着另一侧耳麦中ai管家向他汇报的各家时尚杂志社人员的动态，不由笑着向嬴政问道：“你醒来之后我明明只教了你科学，你是怎么这么熟悉那些时尚人士的？” “先说清楚，这可不是我教的。否则史蒂夫又要黑着脸说我教坏家里的小朋友。” 嬴政从纽约的高楼上一跃而下，一脚踹碎试图慌张逃跑的男人的腿骨。 伴随着男人的惨叫声，少年气定神闲开口：“我不懂时尚，但我了解文人。” “即便有压迫和禁令，他们依旧会用他们的创作昭彰他们的愤怒——时尚编辑也是同样，他们和文人没有本质区别。” “即便军方不允许发表又怎样？比起干巴巴的新闻和严肃的国家大事，民众更喜欢纸醉金迷和娱乐至死。明星、名人和时尚，才是他们的意见领袖。” 嬴政抬头看向身后的军部大楼，浅金色的眼眸冰冷：“她敢污蔑我的名字，那就要有承担我的怒火的觉悟。” “军方想要离间复仇者联盟和民众？那我就让所有人，都以复仇者为追求的目标。” 在听到那句话的瞬间，一个念头从托尼的脑海中闪过。 ——幸好他们没有站在这位古老东方帝王的对立阵营。 托尼斯塔克的派对开了整整七天。 纽约城里，市民们的愤怒也足足发酵了七天，直达最顶峰。 从ny时报第一次发刊了复仇者联盟与外星勾结的阴谋之后，各家大报小报立刻争先恐后的跟着发表相关的言论。 假装为复仇者联盟辩护实则是为了吸引眼球蹭热度的小报，分析得头头是道还声称自己也握有证据的大报……一时间所有报纸和媒体都在对复仇者联盟口诛笔伐。 仿佛谁要是不在这个时候报道复仇者联盟的阴谋，谁就从新闻界掉了队伍。谁要是不骂复仇者联盟几句，谁就是傻子。 小翠西每天在幼儿园被气得直哭，小女孩挥着胖胳膊就抡向说复仇者联盟坏话的胖男孩：“不许你说金光侠哥哥！哥哥才没有做过那些事！要不是哥哥，翠西早就没办法再吃到鸡蛋布丁了！” 年轻的母亲匆匆赶来把小翠西接回家，缩在窗帘后，恐惧的看着最近几天每天都会出现的街头大游行。 因为复仇者联盟完全的沉默，和ny时报连续七天报道的看似无可辩驳的复仇者联盟罪行，心理完全向军方倾倒的市民们愤怒的走上街头，举着条幅和喇叭怒骂，质问着复仇者联盟。 市民们要求军方全面接管复仇者联盟进行调查，审判他们的罪行，怒吼着要让他们下地狱。 与大门紧闭的复仇者大厦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军部大楼。 明天就是军方与政府在国会进行辩论的重要日子。 本来因为彻底搞砸了变种人秘密实验，又损失了一整个军事基地，随后又在外星入侵事件中损失了价值数十亿的战机和导弹，但即使这样也没能成功阻止入侵，还在外星怪物被消灭后因为高层忙着吵架和保存各自麾下军备实力而反应不及时，军方已经对国会辩论不抱有希望了。 但是最近一周纽约城和全国的舆论却彻底翻盘。 一时间，军方从人人喊打变成了人人歌颂。 这让拥有了舆论优势的军方，重新拾回了信心。 “站在这里干什么？你可是这次的功臣，跟我一起进去参加辩论。” 中将看到站在国会大楼外的少校女士，威严命令道：“这次你做的很好。等辩论结束，不出意外我应该会得到嘉奖并被授予上将衔，到时候，你就过来跟着我，换个好地方。” “那个舆论部门实在是清贫，反正在我成为上将后，也用不太上那里，你就不要再待在那里了。” 少校女士恭敬敬礼：“是，长官！” 但在进入大楼之前，她眉头紧锁，再次回头看向远方。 无论是多年的舆论经验还是直觉，斯塔克集团和复仇者联盟到现在的安静都令她不安。 少校女士右眼皮直跳，她隐隐觉得，会有什么可怕的事发生。 与此同时，在七天六夜的狂欢后，在所有受邀人士都发足了照片动态，直播也赚足了观众，开始觉得疲惫的时候，托尼身穿钢铁战甲，出现在众人面前。 “感谢大家能参加斯塔克的宴会，希望这几天来大家都玩得尽兴。但为了更完美的体验，我为大家准备了惊喜。” “——海上盛宴。” 展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从海天交际处缓缓驶来的豪华游轮。 人群爆发惊喜的欢呼。 弗瑞局长站在游轮的甲板上，冷笑。 第四十二章 反击1 每年秋天的国会辩论对于军方和政府而言，是最为重要的日子。 在国会辩论期间，会由各位国会议员及廉洁委员会、预算委员会、国务士办公室轮番向军方和政府分别进行长达三天的质询会。 在辩论上，会要求军方和政府分别对过去一年来的工作进行总结，并回应一年来所有的争议，调查双方高层的廉洁情况，审核双方各部门及基地递交到国会的预算申请。 可以说，接下来一年甚至一个任期的所有预算和升迁调度，都会在此期间被基本确定。 身穿正式军装制服胸前挂满勋章的军方高层们，陆续抵达国会大楼。 在看到围在大楼前长枪短炮的记者和媒体时，这些平时不苟言笑积威甚重的高层们都挂上温和友好的笑容，笑着挥手，在下属的护卫下从记者群中穿过，走进国会大楼的大门。 “怎么回事？今年怎么这么多记者？往年不是就允许特定电视台和媒体进来吗。” 在人群看不到的地方，一位少将向身边的下属抱怨。 “哦！安德尔我的兄弟。” 还不等下属开口解释，一位中将就在大厅聚集等候的众多人中安步走向少将。 在这位中将所过之处，即便人群拥挤，但依旧迅速分开一条道路，周围的人恭敬的退开。 中将笑吟吟的拍了拍少将的肩膀：“是我允许的。今天对我们来说可是个大好的日子啊，整个纽约城都在呼唤我们为市民们主持正义，我们既然是正义的化身，怎么能在这个时候让市民们失望？当然要堂堂正正的在镜头前，让市民们看看我们对国家的忠诚！” “况且，现在无论是舆论还是国会议员，都对我们有利，既然要赢，那当然要赢给所有人看。” 中将压低了声音，借着靠近少将的片刻问道：“你麾下军事基地的所在州的国会议员，没有问题吧？要是出了岔子，我要你好看。” 少将面容一肃，向中将敬了个礼：“请长官放心，国家忠诚！” 两人对视了一眼，交换了彼此的信息，中将满意转身，向另一位高层走过去打招呼。 无论是军方还是政府，所有高层人员都知道，这位中将几乎是已经确定了会在此次国会辩论之后升衔。 到时候，以这位中将的资历和能量，就会发起对下一任军方最高将领一职的竞争。 所以无论各自归属于哪一党派和派系，众人都恭敬的向中将低下了头。 但一片和气中，只有站在边缘的少校女士，紧锁着眉头，心中的不安越来越重。 她转头向旁边的副官询问：“今天的ny时报我怎么没有看到？拿来。” 副官一脸难色：“少校女士，报社主编那边凌晨打电话来，说是印刷厂因为凌晨的郊区停电事故造成机器急停出了故障，无法进行印刷，短时间内找不到可以承担得起ny时报所需的庞大印刷量的印刷厂，所以今天的出刊时间会向后推迟一些。他们已经在官方网站上挂出了通告，并正在想办法解决。” 少校女士眼皮一跳，厉声斥问：“为什么不早点汇报给我！是什么时候的事情，现在已经解决到什么程度了。” 副官诚惶诚恐的低下头：“很抱歉，少校女士，因为从昨晚开始，您就一直在和各个委员会的委员通电话，我擅自揣摩了轻重缓急，误以为与今天的辩论准备想比，印刷厂的事并不重要。我现在就去……” “站在那里干什么，辩论要开始入场了，过来。”中将的呼唤从不远处传来。 少校女士立刻严肃抬手敬礼，只来得及抓住副官叮嘱一句：“立刻就去给我解决，以最快的速度投递到所有市民手中。听到没有？拿到报纸之后无论我在干什么，给我送过来。” “是！很抱歉，少校女士。” 但少校女士的担忧并没有因为及时查出了一个可能的漏洞而被打消。 相反的，随着她跟在中将后面走进辩论大会议室，这种不安感越来越重。 在长达一周的时间里，少校女士并没有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到针对复仇者联盟的舆论计划中。 应该说，从更早之前，从外星入侵事件发生前，少校女士就作为中将所属的派系嫡系成员，在暗中进行着活动国会议员和各委员会委员的工作。 在军部本部大楼被不明组织刺客袭击和外星入侵事件之后，军方的威望几乎降至冰点，本来还在摇摆犹豫的议员和委员们也立刻纷纷拒绝了少校女士。 当少校女士复盘了整个现状时，她就发现，如果按照这个态势发展下去，军方在国会辩论中必输无疑。 而且会是从大战以来最惨痛的一次失败，很可能会丢掉下一个任期内全部的优势和预算，被政府狠狠的压住。 少校女士不允许这种情况出现。 她也绝不是坐以待毙的人。 在不眠不休思考了几天后，出身情报部门，从事舆论工作几十年的少校女士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偷天换日。 将矛盾的击中点从军方转移到复仇者联盟身上，功过颠倒，将军方包装成为国为民呕心沥血的爱国者。 外星入侵事件之后，复仇者联盟的声望升至历史最高点，但少校女士却在一片繁花锦簇中看到了摇摇欲坠的危险。 ‘越是英雄，人民就越要求他是完美无缺的圣人，哪怕他会拉shi，都会影响他在人民心中的伟大形象。’ 在向中将汇报自己的计划时，少校女士这样说：‘人民不相信美好，比起阳光，他们更愿意相信黑暗——哪怕那是人为虚构的。’ 事实也确如少校女士所说，舆论反制工作进行的很顺利。 在所有言论都天翻地覆式的对军方有利的情况下，之前还拒绝少校女士的议员和委员们，纷纷委婉向少校女士转告了自己同意交易的态度。 至此，在确定会参加本次国会辩论的国会人员中，已有超过大半的人员明确了会支持军方的立场。 不管国会辩论中会被提及何种问题，军方都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然而，现在在向辩论大会议室走去的一路上，少校女士看到了一张又一张陌生的脸庞。 明明衣襟上别着国会的徽章，胸前挂着的身份牌子表明他们会参与此次国会辩论，但是少校女士，却从未在之前任何一份国会辩论组成人员名单拟稿中，看见过他们的名字。 就算偶尔看到几张熟悉的面孔，也在之前表明了他们支持的立场，但是当少校女士隐晦的向他们投去视线时，他们却立刻扭过脸快步走开，有的甚至尴尬的假咳几声，或者隐蔽的向少校女士摆了摆手。 就在少校女士惊疑不定的时候，她忽然看到了一队工作人员正搬着庞大精密的录像机器进入会议室。 “怎么回事？国会辩论第一天的国情问答不允许录像或拍照，只允许记者进入笔录，你们不知道吗？”少校女士皱眉上前。 然而工作人员坦然回复：“是怀特宫那边的意思。” “说是今年是多事之年，国会辩论正好在外星入侵事件之后，既然军方保护了国家，军政一体荣辱，要让全国人民看到保护了整个国家的人的英勇无畏，所以决定进行实况直播。国会辩论小组也已经同意了。” “什么……”少校女士愕然。 “久仰大名，少校女士。” 在工作人员后面，一位干练却过分瘦削的女士走过来，假笑着向少校女士伸出手：“我是莫甘娜皮尔，怀特宫总统办公室秘书，负责本次直播的顺利进行。” 少校女士冷冷的瞥过她一眼，没有握住那只手。 莫甘娜也不尴尬，大大方方的收回手，笑着道：“请您放心，我一定会将怀特宫借助本次国会辩论直播，让国民们重拾国家信心和安全的指示执行到底。” 可那笑意，却分明带着恶意。 少校女士来不及顾忌其他，她快步走向正与军方最高将领谈话的中将。 “长官，此次情况恐有变化，请您一定谨慎回答质询。”少校女士躬身在中将耳边低语：“负责此次国会辩论的人员，变了。” 中将一惊。 然而已经来不及确认了。 九声钟声敲响。 依例，国会辩论，正式开始。 主席位上，身着正式国会议员长袍的议员们严肃着脸，鱼贯而入。 主席敲响手中的公正锤，作为国会辩论重头的国情问答，就此开幕。 “最高将领阁下，中将阁下，首先允许我代表所有国会议员，和所有市民们，向在外星入侵事件中保护了国家的将士们，致以崇高敬意。” 满头华发却威严的主席起身脱帽，向着中将的方向，在直播的镜头前，深深鞠躬。 但不等中将露出自信的笑容，起身说些漂亮的场面话，主席就已经直起身，严肃的看向军方最高将领。 “本次国情问答，只有三个问题需要军方回答——” “第一：外星入侵事件的前后全过程，军方都做了哪些部署？” “第二：外星入侵事件中，军方为何调度了纽约附近所有军事基地的所有战机，并携带了所有最高战级自动制导导弹后，全员无归。” “第三：外星入侵事件后，军方是否煽动纽约市民，发起了意图分裂国家的行动。” 全场鸦雀无声。 主席苍老的声音带着绝对的压迫力，所问却出乎所有人意料。 军方最高将领冰冷的视线瞥向身边坐着的中将。 而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的中将，被震在当场。 …… 怀特宫，总统办公室。 气质儒雅的高挑男人单手插兜站在屏幕前，看着中将一时管理失败被直播中的镜头所录下来的滑稽表情，嗤笑出声。 “明明只是个跳脚的小丑，却自以为可以肖想不属于他的位置。” 男人转身从茶歇台接好一杯热腾腾的咖啡，走向空旷办公室内的沙发，他弯下腰，将咖啡放在唯一的客人面前。 骨瓷的咖啡杯与茶几碰撞时产生轻微的响动。 闲适坐在沙发上的少年掀了掀鸦羽般的眼睫，浅金色的眼眸带着一丝笑意看向传来嘈杂声音的屏幕。 “不过，只凭这个可扳不动那家伙，就算我不想承认，但他还是在军方扎根几十年，盘根错节，可不是几个问题就能打倒的存在。” 男人直起身，似笑非笑：“你需要知道，无论发生任何事情我都不会出手，不管你最后是什么下场，都只能自救。” “能默许你做那些事，整个怀特宫上下都当做看不到，就已经是莫大的帮助了——如果不是莫甘娜，你甚至连这间办公室的门都进不来。少年，我肯帮你，是我欣赏你，别让我失望。” 嬴政对来自总统未挑明的威胁无动于衷，他只是手撑着脸，看着屏幕里军方最高将领和中将的极力辩驳。 “他想从我的宫殿上抠走金砖，还想用脏水污脏我的名字。” “那我就一把火烧干净了他的房子，将他永远钉在绞架上——这才是对待污蔑者、盗贼的方法，不是吗。” 第四十三章 反击2 因为军方舆论部门一整周来的努力，全国的人民都紧密关注着以往无人在意的国会辩论。 他们相信着自己听来的和报纸上报道的消息，坚定着复仇者联盟是此次外星入侵事件的罪魁祸首，而只有军方能为他们主持正义。 所以当国会大楼的工作人员宣布本次国会辩论全程直播，所有的主流电视台和网络视频社区，都进行了实况直播。 几千万人民涌到屏幕前，期待军方的作为。 此刻站在国会辩论的辩论台上，中将同样也知道这一点。 ——他暗恨怀特宫临时搞小动作，突击直播没有通知军方让他有时间准备。 但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解决眼前的危机。 “主席阁下，作为外星入侵事件的前期指挥官，在回答您的问题之前，我可以郑重的向您承诺，军方永远站在与国家站在一起，保卫国家，忠诚于米字旗。” 中将手里在国会辩论之前准备好的稿子此刻已经是废稿，通过国会议员们拿到的国情问答问题此刻因为国会辩论小组的人员变动，而彻底被废掉。 前有主席的质询，后有军方最高将领的冷眼旁观。 被夹在中间的中将急出了一身汗，他只能搬出自己最擅长的场面话，慷慨激昂的讲述自己和军方的诸多同僚为了保卫国家和市民们，是如何的呕心沥血奋不顾身。 中将一边拖延着时间，一边大脑转得飞快准备应对质询的说辞，一套套下来，用词严谨而准确，展现出了一个中将该有的大义无畏。 军方的英勇身姿更是被他描绘得淋漓尽致。 直播前收看的大多数人都是第一次观看国会辩论全程，有不少对国事并不关心的人甚至才知道有国会辩论这个东西，更不懂什么叫国情问答。 即便他们觉得那个主席的问话似乎不太对劲，但也没有细想，只是激动的听着中将的回答。 但有一些了解国情问答是一件多么严肃且质询严谨冗长的专业人士，看出了不对，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国会疯了吗？这完全不合规制。” “不对啊，安德森主席阁下很久都不主持国会辩论了，以他的身份，这是要有大事发生啊……” 因为国会辩论突如其来的直播决定，网络上各家主流媒体与社交网站讨论度居高不下，热度急剧上升，不过十几分钟就成为了话题第一名，吸引了越来越多的人前来围观。 而就在这时，大家却忽然发现，另一个话题的热度同步快速上升。 托尼斯塔克直播 当众人点进话题时，被眼前所见惊呆了。 所有受邀参加斯塔克宴会的明星、名人和众时尚编辑们，竟然同一时间打开了直播，用专业设备或手机在各人的主页上进行实时直播。 画面上的背景是蔚蓝的海洋和天空，可以看到明星们身处在海上的豪华游轮上。 而原本光鲜亮丽衣着华丽的明星们，此刻却狼狈而惊魂未定。 即便隔着屏幕，众人也能看出她们未褪的恐惧。 还有明星冲着自己的直播镜头向粉丝哭诉：“我的上帝啊，我刚刚差点以为我要死了。” “太可怕了！” “那些人简直是疯子，魔鬼！” 正当众人疑惑，甚至因为最近复仇者联盟的糟糕名声而怀疑是否是托尼斯塔克对这些明星们做了什么的时候，忽然听到各个明星的直播背景中传来了托尼斯塔克的声音。 “无论现在在看这场临时直播的是谁，欢迎你的到来，我是托尼斯塔克，同时也是复仇者联盟的一员。” 直播的镜头纷纷调转，从明星身上切换到托尼斯塔克身上。 即便画面一带而过，众人依旧能从晃动的镜头里看到现场桌椅翻倒一片的狼藉。 而出现在画面中的托尼斯塔克也穿着金红色的钢铁战甲，表情坚毅而严肃。 面对着上百个直播镜头，一向以果敢形象出现在大众面前的钢铁侠，竟然轻轻皱起了眉，流露出一丝苦涩。 “就像你们所看到的，在我的派对上，忽然出现了很多人，对我的客人无差别攻击，他们所使用的重武器已经严重违反了国际禁令。” 托尼抬手指了指自己面前甲板上横七竖八躺倒一地的男人们，所有镜头随之对准了这些人。 侍应制服，保洁员制服，厨师服，晚礼服……他们身上的衣服，代表了他们的身份。 但他们身边却散落着各式各样的重武器，手上衣服上也残留有炮弹激战后的痕迹。 “如你们所见，这些持有违法武器，无差别攻击手无寸铁的人们的人，经过斯塔克集团查证，正是隶属于军方的秘密人员。他们伪装身份混入宴会，发起这样可怕的行为，无疑于一场屠杀。” 蹲守在各个直播界面前的众人顿时哗然。 然而容不得他们不信。 在托尼话音落下的同时，斯塔克工业官方账号公布了完整的人员名单，履历姓名事无巨细。 “从几年前我第一次正式宣布我钢铁侠的身份开始，军方就一直从各个渠道针对斯塔克工业。但是为了国家的安全，斯塔克工业一直忍耐。” “即便是刚刚发生的外星入侵事件，军方试图颠倒黑白污蔑我和复仇者联盟，为了保留住军方的威信和国家的稳定，复仇者联盟也一度忍耐下来。” 托尼苦笑着摊手，示意大家看着自己周围的一片狼藉和宾客们恐惧的眼神。 “我已经退让至此，甚至思来想去，唯一还能为你们做的，只有在外星入侵事件的恐惧中尽可能为你们奉献一些欢乐。我大开派对，允许直播和一切录音录像拍照行为，努力让欢乐感染所有人，如果能给你们一些好心情，我也会感到高兴。” “可是我们的容忍换来了什么呢？屠杀！来自军方不问缘由不分人员的无差别屠杀！如果不是我今天还将钢铁战甲放在身边，可能你们会看到的，就是满地我们的尸体。” “因此，复仇者联盟和斯塔克工业绝不会再忍耐！为了国家的安全，为了所有人的知情权，我站在这里，要向所有人宣布真相。” 语言铿锵，掷地有声。 无论是镜头内外，所有人被托尼斯塔克愤怒之下的发言震撼在当场。 下一秒，所有人惊呼，互相询问交头接耳。 而早已准备好的复仇者联盟官方账号和斯塔克工业官方账号，立刻将早就整理好的罪状和参与人名单，一条条罗列发出。 军方的所作所为和计划，各卧底和特工身份，对流浪汉和帮派群体的利用和滥杀，军方各高层之间的对话证据和交易往来，军方内部人员贿赂国会成员、司法高管的证据…… 文件原件，照片，截图，录音录像…… 经由复仇者联盟众人和ai管家共同整理出来的时间线和逻辑线，可追溯到几年前的记录，无懈可击的真实证据。 巨大的信息量爆炸式的被展现在众人面前。 一下子投出的庞大文件群和缜密分析，比军方一点点温水煮青蛙式的编造传闻，来得更为震撼。 加上还在屏幕里、可以作为最直接证据的明星、名人、时尚编辑们的恐惧和证言，还有一向刚毅果敢的钢铁侠难得流露的一丝苦涩和到极点的愤怒。 一切都比之前虚浮的传言和媒体更让人信服。 众人相信，眼见为实。 一时间，网络上掀起轩然大波。 巨浪滔天。 曾经军方为了自己的利益而造了多少势，现在这股浪潮就百倍汹涌的反扑向军方自己。 然而最应该在此危机关头做出果决策略的军方舆论部门负责人的少校女士，却对这些都毫不知情。 仍在直播中的国会辩论大会议室里，中将即便面对突发状况依旧表现良好，就连本对他充满不满的军方最高将领都缓和了脸色。 但站在会议室边缘的少校女士看着这过于顺利的一幕，却横眉紧皱。 身处局内的军方高层们没有意识到，但局外的少校女士，却看得分明。 无论中将说什么，高高坐在主席台上的主席都不予以反驳，只是看不出喜怒的“嗯”了声，就面无表情的继续提问。 一点点推进，一个个击破，所有问题反复相扣互相印证。 就像是在诱使着中将在顺境中说出他的全部所知所想。 “那么尊敬的中将阁下，你能宣誓，军方对刚刚所有的发言负全部责任吗？” “本着忠诚于上帝和国家，不会说出任何一句谎言，所言皆为所做的精神，中将阁下，请你回答我最后的这个问题。” 终于，主席台下整整十二人组成的速记员书记团停下动作，起身向主席致意。 主席点点头，手捧《圣经》起身，庄严发问。 少校女士终于无法再忍耐下去，她躬下身试图从后面迅速绕行到中将身边。 但刚小跑了两步，就被一道瘦削得过分的身影拦下。 莫甘娜居高临下，冷冷的下，国会辩论不允许任何人扰乱会场秩序——守卫兵。” 健壮的国会士兵得到警示，注意到了试图违规翻越外围木质栅栏进入辩论台的少校女士。他们立刻严肃走来，恭敬但强硬的拦住了少校女士。 少校女士还没来得向莫甘娜说什么，就听到中将的声音，中气十足的通过麦克传遍整个会场—— “我宣誓，我刚刚所说都忠诚于上帝和国家，没有一句谎言，所言皆为所做。军方对刚刚的所有回答，负全部责任。” ……完了。 少校女士心下一突，转身突出国会士兵的包围，冲向会议室的大门。 然而她的手掌刚触碰到会议室的门扉，就感觉从身后的头发上传来一阵强力的拉扯感，头皮的剧痛让她下意识停顿了一瞬。 注意到这里的喧闹，立刻从四面八方赶来的国会士兵冲向少校女士，认为她扰乱会场有干扰国会辩论的嫌疑的士兵们迅速将她压制控住。 少校女士在高声的警告和一片喧嚣的嘈杂中，被狠狠摔向地面，双臂被强制扭到身后，后背被重重压制几乎喘不过气。 她的脸颊被狠狠压在地面上挤压到变形，但仍咬着牙艰难向上看去。 莫甘娜手指间还挂着带血的一大片头发，她勾了勾唇，眼神恶意：“国会辩论期间任何人不许进出，防止内外消息的传递。这是已经有百年传统的惯例。” “我亲爱的少校啊，你去哪？” 大会议室内，因为门口的喧嚣而惊扰了全场，所有与会人员都纷纷向大门处投去眼神。 主席手捧着《圣经》，微不可察的笑了一下。 只有刚打了一场胜仗而颇为自傲的中将站在原地，孤独而茫然。 …… 即便军方高层都身处国会辩论而对外界消息并不知情，但网络上飞速传播的消息，却不会因此而停止。 在托尼斯塔克直播的话题迅速上升到与军方国会辩论并排时，各大主流网站都干脆将两方的直播画面并列，同步播放。 因此，网络上所有人都能看到，一边是军方中将的大义凛然之词，一边却是一排排列出的他的罪状和证据。 一边是中将斩钉截铁的否定对军方的指责，一边却是指责的罪状成立的人证物证。 一边是军方自我歌颂，一边是饱受欺压的复仇者联盟的悲愤自证。 这种分裂感，到中将说出“我宣誓”时，到达了顶峰。 网络上，终于人们都陆续在复仇者联盟给出的无可辩驳的铁证如山下，意识到了自己被欺骗的事实。 但直到现在，军方的高层竟然还敢大言不惭的说着他们多么多么的为国为民，呕心沥血。 我呸！ 并不知道国会辩论期间与会人员并不能得到外界消息的规则的人们，被军方高层的厚脸皮和无耻所震惊了。 他们怒骂着。 前一天他们如何骂着复仇者联盟，此刻，他们就十倍愤怒的反骂着军方。 黑与白，重新颠倒。 …… 怀特宫，总统办公室。 仍在播放直播画面的屏幕传来一阵阵喧嚣声。 气质儒雅的男人严肃的听着参谋长的紧急汇报。 嬴政浅笑着放下手中已经凉透的咖啡，站起身：“感谢你的招待，不过比起这里的咖啡，我果然还是更喜欢托尼的。” 男人抬头看向他，面容却不似之前冷漠：“这么钟爱斯塔克的咖啡吗？” “不。”嬴政推门的动作顿住。 他笑颜回身：“我所钟爱的，还是故国的一杯茶。” 第四十四章 反击3 国会辩论上中将所有慷慨激昂的发言，在复仇者联盟公开公布所有军方罪状的罪证之后，都成为了指向军方的刀。 而中将向主席肯定的宣誓，更成为了套在他和军方脖子上的枷锁。 国会大厦门口被记者、媒体、电视台以及愤怒的市民们围得水泄不通。 在国会辩论前还意气风发前途无量的中将，此刻被国会士兵押制着，向旁边的人高声疾呼试图表明自己，却更加显得狼狈。 为期三天的辩论还没有结束，但国会却已经决定与最高院联合组成特殊调查组，以平复国民的怒火为目的，调查复仇者联盟放出的证据的真实性。 虽然对国家上层稍有了解的人都知道军方和政府的不对付，但在现行的体系下，军方和政府仍是一体。 出于避嫌原则，在如此重大的舆论事故之下，军方没有任何立场来反对国会和司法的介入。 但就在军方寄希望于怀特宫能出于一体荣辱的考虑来驳回这一决议时，怀特宫却出乎意料的爽快同意。 “总统一向与国民和上帝站在一起，对于在宣誓中欺骗上帝、愚弄国民的行为，总统绝不认可。” 莫甘娜瘦削得像是一截枯木，但此刻眼睛却亮得可怕：“尊敬的主席阁下，还请您与官阁下为了国家和国民，查明真相。” 两人隐蔽的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主席威严的下，您因为涉嫌欺瞒国会并伪造事实妨碍国情而被暂时关押。按照宪法，因您有意图分裂国家煽动国民情绪的嫌疑，暂时剥夺您雇佣律师进行辩护的权利。” “接下来，还请配合国会与最高院的调查，不要做出任何不恰当的事情。” 主席对中将这样说，眼睛却看向旁边的军方最高将领：“舆论和国民都需要一个说法，如果被我知道了在调查期间，你做出任何不恰当的事，到时候危害的不仅是你自己，还有整个军方。” 军方最高将领对中将投来的求助目光视若无睹，只是笑着冲主席点点头。 然后看都没看中将一眼，就带领着旁边的将领向国会大楼外走去，整了整胸襟前挂满的勋章，严肃准备迎接媒体们的采访。 而中将，终于在所有将领漠然从他身边走过后，意识到了自己会被军方抛弃的可能。 他腿下一软，摔倒在地。 嬴政从怀特宫回到复仇者大厦时，复仇者们已经尽数回到这里。 不久前还在镜头前表现出一个隐忍但始终默默守护的形象的托尼，此刻正向娜塔莎抱怨着：“虽然嬴政的计划确实有效果，但是这种演戏的角色，下次能不能由你来做？专业的事就该你这样的专业人士来不是吗。” “你都不知道，我在镜头前按照嬴政的说法做出那个表情时，脸都要僵了。” 娜塔莎耸了耸肩，并不在意托尼的抱怨。 复仇者们也都笑起来——托尼的耳朵尖还是红的，明显是因为当众表现出柔软的那一面而不好意思了。 史蒂夫笑着说：“不，说实在的托尼，你在镜头里的形象非常棒，你该看看复仇者联盟的官网和官方主页，大家除了在关注我们放出的军方的证据之外，都在表达对你的仰慕。” “现在我开始理解嬴政说的，要让人们把复仇者当做追求的目标是什么意思了。” 鹰眼窝在沙发里，又撕开了一包薯片：“老实说，这感觉可真不赖——虽然夸的不是我，但夸我的队友也是一样的。” “现在还没有真正达到我想要的效果。” 嬴政的身影刚出现在门口，ai管家就立刻送上了贴心的问候。 众人闻声转头，在看到少年时，都纷纷笑着鼓掌。 “做的好！政，你的计划果然奏效了。” “这段时间我们没有白忍耐。你们不知道，国会直播的时候我还守在印刷厂，看到军方那家伙的表情时，我笑得都可以发电了。” “祝贺你政！这次我们赢得漂亮。” 少年大大方方的接受了众人的祝贺，甚至扬了扬精致的下颔，表现出了一点小骄傲。 不过很快，他就压下了自己唇边的骄傲笑意，冷静开口：“还没有结束，军方敢对复仇者联盟和托尼做出污蔑的行为，完全是因为他们自以为有底气。” “接二连三的挑战我的底线，我想要的，不是军方的一时失利。” 少年浅金色的眼眸闪过冷芒：“我要军方，彻底失去所有敢挑衅我的底气。” 看着这样的少年，托尼却没有提出疑问，他只是点了点头：“我也忍了那些家伙很久了，还有和斯塔克工业的旧账，也许也到了该一起清算的时候了。” 娜塔莎也扭头看向嬴政：“接下来需要做什么？不要客气，我们已经是同伴了，应该一起发挥各自的所长共同对付敌人——而不是一个人就去了怀特宫。” 被娜塔莎不赞同的目光看着，嬴政皱眉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啊，被发现了。” 如何解决敌人？ 去寻找敌人的敌人。 即便用了大量的时间搜集了有关于军方各种罪行的证据，但了解过国现行体系的嬴政很清醒的知道，如果只依靠着这些和斯塔克工业，无法让军方得到最严厉的教训。 上层势力关系网纵横交织。 就算军方失去了好名声，但无论其他体系的成员多么想看到军方倒大霉，为了他们自己的利益和国家的威信，他们就算嫌恶的捏着鼻子也会在更恶劣的事态之前出手救出军方。 这不是嬴政想看到的。 当他从常年和军方、政府打交道的托尼与史蒂夫那里得知，军方和政府的矛盾一直十分严重，每年都为了主导权和预算而在明里暗里斗得不可开交时，他就知道了能让军方彻底失败的人选。 ——政府。 军方的败落虽然会连带影响政府的公信力，但却会让政府在接下来一年甚至一个任期内，得到绝对的主导权，完全压住军方一头。 只要让政府打消对他们自身影响的疑虑，政府甚至会愉快的成为将军方推下悬崖的帮手。 因此，作为政府体系中最核心的怀特宫，成为了嬴政的目标。 通过流浪汉和军部间谍透露出的信息，嬴政猜到了总统的野心——在即将到来的大选中，再次连任。 只是总统如果想实现这一目标，他必须拥有足够让其所在党派的所有人士信服的功绩。然而很遗憾，到现在为止，总统先生尚未拥有一项这样光辉的功绩。 那么嬴政就送他一项。 ‘在你任期内实现的对军方彻底的压制，怎么样？’ 通过莫甘娜皮尔，嬴政拿到了堂堂正正走进总统办公室的机会。 在来之前与托尼和ai管家详细了解了近百年来高层的恩怨争夺的少年，面对眼神不屑的总统，毫无惧色。 他提出了一个让总统从未设想过的提议：‘将军方整个打散解体，从此接受怀特宫和总统的指挥，由上向下的变革，实现百年来你十几个前任都没有达到甚至不敢设想的政府绝对力量，如何？’ 总统惊愕。 ‘就是不知道总统阁下的是否敢执行这样的计划。’ 少年笑着给出了两个可能：‘要么碌碌无为的熬到明年的任期下台，以后的国民甚至记不住你的名字。要么，让所有你党派的人士看清你的野心，做出一番百年未有的大功绩，让党派所有的后来者都牢记你的名字，赞美你的功绩。’ ‘你想要哪一种人生？’ 即便眼前的少年只有斯塔克工业做后盾，势力单薄。但总统面对着他所讲述的辉煌愿景，在这样强大的诱惑下，总统还是动心了。 出于对莫甘娜的信任和自己豁出去的咬牙狂赌一把，总统在短时间内动用起自己的力量，说服党派高层认可了这个计划。 并且与国会的绝对权力掌控者，安德森阁下敲定好了计划，隐瞒着国会内部站在军方那一边的人，暗中准备了一场不同以往的国会辩论。 安德森阁下出任主席，并在确认了所有与军方做了交易的人员名单后，一举清理掉这些人，换上站在政府立场上的人员。 不给军方任何反应的机会，突击质询，诱使军方在所有国民的注视下说出谎言。 嬴政的计划只告诉了复仇者联盟一半。有关于政府和国会的部分，他谁都没有告诉。 只身一人进入怀特宫，面对着上百名常年玩弄政治和权力于股掌间的绝对权力高层，仍平静的谈笑风生，与之一项项敲定计划，达成合作。 直到娜塔莎看到接二连三的破例，完全打破惯例的直播、国情问答，还有政府和怀特宫隐隐袖手旁观的支持态度，她才惊觉，少年都做了什么。 嬴政此刻就笑着坐在她的面前，她却感受到了一阵阵后怕。 少年也知道自己做的是有点过分。 于是面对娜塔莎的目光，前一小时还在总统面前底气十足毫不胆怯的少年，抿了抿唇，小声道：“抱歉，娜塔莎，因为时间紧迫，而且有的事，只能我一个人来做，多一个人都会让对方有所犹豫而拖延了我们的时间……” 这次不仅是娜塔莎，就连史蒂夫都投来了不赞同的目光。 嬴政赶紧改口：“绝对不会有下次，真的。” 第四十五章 解体 最近一段时间以来，国动荡不安，几乎称得上风云色变。 先是外星入侵导致暴露出的政府和军方之间的矛盾。 再是全城沸沸扬扬的复仇者联盟阴谋的传闻。 紧接着是军方在国会辩论上在众目睽睽之下以谎言欺瞒所有人，同一时间复仇者联盟和斯塔克工业悲愤自证，放出军方罪证。 然后就是ny时报轰动全纽约的头版头条——在连续七天报道了复仇者联盟阴谋及证据之后，在第八天，ny时报突然放出重锤，证明前七天的头条都是军方以报社诸人的家人安全为威迫而指使放出的。 为此，ny时报主编引咎辞职。 为了调查清楚军方所隐瞒的真相及已经传遍全网的证据，国会和最高院共同成立联合调查小组对军方进行调查，军方面临大战后最严格的检查。 没有哪个组织是完全的光明正大。 即便是出于一个光明的目的，也可能会行使黑暗的手段。 更何况是本身就盘根错节的军方。 在全国国民的紧密关注下，军方的罪行被联合调查小组一桩桩曝光。 插手政府工作，影响大选，高层腐败，欺压平民，战时指挥错误，军费滥用，秘密非法实验…… 外星入侵时拒不派兵、错误判断形势致使折损所有最新代战机及上千枚导弹，造谣并煽动国民情绪，有危害国家安全嫌疑…… 在国民愤怒的监督中，联合调查小组决定对军方上层进行部分重组，提案经由快速通道由国会议员全票通过，予以进行。 军方最高将领辞任，进入怀特宫领军事顾问一职。军方高层大幅度变动，灰头土脸的向怀特宫交出最高指挥权。 昔日可以与政府分庭抗礼的军方，彻底土崩瓦解。 就如嬴政所说的那样，军方完全丧失了挑衅他的底气。 对背后推手和来龙去脉有所了解的国家上层和军方将领，都默默感叹已经被送上军事法庭的中将，这次真的是踢到铁板了。 知道嬴政存在的人，更是小心避让，生怕自己招惹了这样的凶神。 神盾局，弗瑞局长看着手中有关于联合调查小组的文件报告，神情复杂。 在几个月前，他决计想不到，不过是一次普通得不能再日常的变种人实验基地营救工作，竟然能救回这样一位烫手山芋一样的少年。 而在外星入侵事件之前，头疼着怎么向东方说明情况交还少年的弗瑞局长，也绝想不到，只凭少年一人，就能搅动整个国最高层的风云，做到了怀特宫百年来都没有做到的事。 看着手上这份详细写明了嬴政在国家高层的权力博弈中所做的各种交易和合作，弗瑞局长觉得自己已经秃了的头顶，更加秃得发光了。 “这真是，不能小瞧了啊。”弗瑞局长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是在说我吗？” 窗外忽然传来令弗瑞局长熟悉得感到惊悚的声音。 前一秒还在想着嬴政的弗瑞局长猛然扭头看去，就看到少年倚坐在大开的窗前的纤细身姿。 弗瑞局长：“！！！” “你什么时候出现在那里的？不对，你是怎么进入神盾局的。” 嬴政看着弗瑞不可置信的脸，耸了耸肩从窗台上跳进了局长办公室：“可能是你的下属看我面熟，就放我进来了吧。” “哦对了，你好心的副局长还帮我指了下路，告诉我，你的办公室在这里。” 弗瑞局长疑惑：“茜尔特工？” 嬴政无视弗瑞局长的目光，毫不拘谨的在房间内的沙发上坐下：“看来比起你，你的副局长明显更喜欢我呢，她竟然对我这张脸有印象。” 弗瑞局长闻言黑了脸，但他刚想说什么，却忽然愣住了。 少年轻笑出声：“察觉到了？” 茜尔副局长能无视了嬴政身处神盾局建筑中这件事给嬴政指路，本身就带有异常。 看娜塔莎就知道了，特工的警惕性不会让她们放过任何可疑的人员，更何况是在这个国家高层动荡的特殊时刻。 而茜尔副局长能对嬴政这张脸有印象，就更是离谱。 从嬴政被复仇者们从军事基地救出以来，就一直待在复仇者大厦。 即便是与神盾局有联系，那也只接触到了娜塔莎和弗瑞。 从弗瑞局长得知嬴政的真实身份开始，出于警惕性和对嬴政身份的棘手，弗瑞局长就把有关于嬴政的情报列为最高权限等级，再没有其他人能看到。 至于媒体报道？那就更不可能了。 虽然嬴政在复仇者们和其他人面前都像是正常的人类，但他毕竟是英灵。 万灵殿一向奉行避世而行的原则，即使英灵行走现世，也会尽可能的降低英灵对现世的影响。 所以，印刻在灵基中的守则就决定了英灵不会被任何现行的录像录音技术准确的记录下来，即便怼着英灵的脸拍，没有万灵殿秘书处的首肯，拍出来的也只会是一团金光。 从嬴政拿回自己的记忆和力量，灵基真正开放以来，就再没有人能用镜头记录到他的真实面容。 ——这也是为什么，在外星入侵事件中，他会被纽约市民们误会并称呼为“金光侠”。 即便是ny时报想要利用“斯塔克私生子”来阴谋论，所刊登的嬴政的照片，也只有一点包裹在金光中的背影，能模糊的看出是个少年。 这种情况下，在今天之前从未见过嬴政的茜尔副局长，又是怎么才能对嬴政的面容有印象的呢？ 弗瑞局长所能想到的，只有在嬴政苏醒前，留在军方变种人实验基地的文件和照片。 但是……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按照娜塔莎的说法，神盾局内部除了她和你，再没有人能看到那些时间久远的文件。” 嬴政看着弗瑞的表情，就知道他和自己想的一样：“只有两种可能——你的副局长违背了你的命令，偷看了不能看的文件。” “或者，你的副局长在别人那里看到了文件。” 少年摊了摊手：“军方或者是九头蛇，二选一，你比较喜欢哪种可能？” 弗瑞局长觉得自己被鄙视了。 奈何他现在根本没办法反驳嬴政，来自下属的拖后腿让他没办法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理直气壮的说出自己的副局长没问题这种话。 “你应该也看到了军方的结果，弗瑞。腐朽的组织虽然庞大，但下面却完全是黑暗的，如果放着不管，只需要轻轻一碰，就能整个坍塌，彻底解体。” 目的达到了，嬴政从沙发上起身：“况且，我和托尼一直都不明白，在我刚苏醒的时候，在斯塔克医院，为什么九头蛇的攻击能来得那么迅速且准确，他们到底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弗瑞，在落得个和军方一样的下场之前，还是低头看一眼自己的组织吧——而不是把你的时间精力浪费在调查我身上。” 本陷入思考的弗瑞局长听到嬴政的话，眉头一跳：“你知道了？你怎么知道的，娜塔莎？” 从某一个时间节点开始，娜塔莎就超出了弗瑞局长的控制，更偏向嬴政和复仇者联盟。 也拒绝了弗瑞局长调查嬴政的命令。 但更愿意将所有情况都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的弗瑞局长，并不愿意就此停止调查的进度，放任一个东方古老而神秘的帝王待在自己的地盘上，成为一颗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主动爆炸的危险炸弹源。 更何况他还在约见东方李大使的时候，遇到了明显是与嬴政有关的、自称商鞅的神秘军装制服男人。 因此，将娜塔莎排除在外，在联合调查小组调查军方的同时，弗瑞局长同步启动了对嬴政的深层次调查，誓要将嬴政所有的情报调查得透彻。 然而这样一项绝密的计划，现在却被嬴政随口挑破。 弗瑞局长不得不重新思考娜塔莎的立场问题。 但是嬴政摇了摇头，否定了他的猜测：“你调查我时的那些特工，可全被我身边的变种人安保小队看到了——你的特工们就没说自己少了点什么吗？比如领带、腰带、鞋带？” 想到前几日将功补过的皮特罗攥着一把私人物品来向自己邀功的滑稽场面，嬴政就忍不住笑意：“希望你的特工们，不会因为在大庭广众之下出丑而产生了心理阴影。” 弗瑞局长：“……” 所以前几天，那些提着裤子、左脚绊右脚、众目睽睽之下猛然突然失去上衣，狼狈得出尽丑态的伪装特工们，是嬴政身边变种人的手笔？ 弗瑞局长神情复杂：“谢谢你的关心……神盾局的心理咨询师最近几天可是工作量暴涨。” 嬴政大笑出声。 “不过你的建议，我会好好考虑。” 弗瑞局长正色道：“我无法否认你说的情况，神盾局会暂时停下对你的调查工作，开展对内部的自查和清理。” 嬴政却转身走向办公室大门，毫不在意道：“我比较建议你不要暂时停止，而是永久停止——我既然以军方下场来建议你，那你应该清楚，军方垮塌的原因。” “弗瑞，你的神盾局也想试一试吗？”少年偏过头，浅金色眼眸在灯光下波光粼粼。 弗瑞局长一时失语。 “哦对了，还有洛基和基里安——既然主要是复仇者联盟出力解决了外星入侵的事件，那洛基和基里安也算作复仇者联盟的战利品吧？” “最近一段时间，复仇者联盟的大家和斯塔克工业的工作人员都说，喜欢和洛基、基里安一起共事呢。既然如此，那这两人就此归到复仇者联盟和斯塔克工业好了。” 嬴政抬手制止了弗瑞局长即将出口的反驳：“嘘，我没有在征求你的意见，只是出于对娜塔莎老上司的尊重，礼貌通知你一声而已。” “放心，比起你这个连情报什么时候泄露出去都不知道的组织，复仇者联盟会很好的监管他们这种危险人物的。” 再次被戳到了痛处的弗瑞局长无法反驳。 只是在嬴政推开门即将离开时，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我曾遇到了一个男人。他明显是认识你身边的太阿先生，身上穿的制服也和太阿先生极为相似。不知道是不是你认识的人？” 嬴政的脚步顿住。 弗瑞局长：“那个男人，自称商鞅，来自东方万灵殿秘书处。” 第四十六章 见面 太阿接到来自商鞅的信息时，正在斯塔克工业的生物实验基地监管着基里安。 虽然基里安被嬴政一番演说刺激得热血沸腾，誓要在所有托尼斯塔克擅长的领域打败他，比钢铁侠拯救更多的人。 托尼也信任着嬴政的实力，而放手将权限交给了嬴政，让基里安进入由班纳博士接管的斯塔克工业下属生物部门，开展绝境病毒的后续实验。 但复仇者联盟其他人并不信任基里安。 ——鹰眼等人在外星入侵的前一刻，是在神盾局领教过出自基里安手笔的那些被绝境病毒改造的“火人”的。 在他们看来，基里安绝不仅是个失德的天才科学家。 而是个手握危险武器的疯子。 因此，为了打消复仇者联盟众人的顾虑，嬴政让太阿跟在了基里安身边，时刻监督基里安的情况。 虽然察觉到了复仇者们的敌意，还有身边知道他真实身份的科研人员的畏惧，但基里安并没有放在心上。 嬴政的演说在他的心中种下一颗种子。 而复仇者联盟在外星入侵事件的舆论战中取得的绝对胜利，所带来的国民对复仇者们的追捧和赞美，则让基里安心里的这颗种子疯长。 基里安眼看着从军方的罪状被清算之后，国民对于托尼斯塔克更加热情的追捧。 就像是嬴政曾经说的那样，“复仇者成为了所有人追逐的目标。” 而在此之前没有人能理解的嬴政的计划，也终于在国家高层轰轰烈烈的变动中，一点点显现出其真正的用意。 嬴政向托尼建议停下一切反击动作，转而大开派对时，向托尼准确描述了要邀请的人员。 在借由这些人的名气引起了国民对斯塔克派对足够的重视之后，嬴政先前放进去的那些来自军方的特工们发挥了作用——在所有宾客面前，上演了一幕军方屠戮平民的好戏。 即便那些特工们本来领的命令只是监视、手上的重武器全是嬴政要求扔给他们的，那又怎么样？他们的身份本身，就足以激起看客的愤怒。 而在这些宾客们离开宴会后，感受过生命被军方威胁的恐惧和钢铁侠保护的安全感之后，她们立刻利用各自的名气和影响力，大肆指责军方，赞美钢铁侠。 一时间，所有线上线下的名人言论和时尚杂志，随处可见对复仇者联盟的褒奖。 “复仇者们是真正的英雄，在邪恶的军方蔑视人权大肆屠戮手无寸铁的无辜之人时，是复仇者们挡在我们的面前，守护我们的生命和尊严不被侵犯。” “……笔者更是得知，复仇者联盟中最小的少年，只有十三岁。即便被军方污蔑成是钢铁侠的私生子，这个拥有着神秘传承的少年，依旧坚守本心，他是真正的超级英雄。” “我们所有人一直以来都被军方愚弄欺骗，就像是这次外星入侵事件一样，军方归功于自己却污蔑复仇者联盟。但即便这样，被我们深深误会着的复仇者们，依旧将所有危险挡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而这次受邀参加钢铁侠托尼斯塔克的宴会后，我更能清晰的感受到，那是一群多么可爱有趣的人。” “复仇者们危险吗？对于敌人来说，是的。但是对于我们来说，则永远不必担心，他们的强大正是我们安心的来源。钢铁与丝绸，进攻和保护，《空桥》在托尼斯塔克先生身上看到的，正是坚硬钢铁战甲之下，一颗温暖柔软的心脏。” “军方？不，比起连上帝都欺瞒的骗子，我宁愿相信复仇者联盟，我相信复仇者们会像保护我那样也保护我的粉丝们。将我从军方特工的子弹下救出的，正是复仇者。” …… 对国民来说，国会和国情离他们太远，只有他们熟悉并追逐的名人明星，才是他们的意见领袖。 来自上千名人明星异口同声的赞美，让国民们也开始接受了复仇者联盟“钢铁与丝绸，进攻和保护”的印象，渐渐忘掉了过去数年来对复仇者们积累的不满。 那天直播镜头下，斯塔克表现出的无奈、悲愤还有痛苦，更让国民产生了共鸣。 原本离他们遥远的钢铁侠，在他们心里一下成为了可以一起买醉互相诉苦的朋友。 国民们惊觉，复仇者们和他们一样，也是人，也有人的感情和痛苦，和他们身边一起长大经历社会苦难的哥们没什么不同——只是比他们更勇敢，更坚韧，做到了他们想做却做不到的事。 随之而来的是各个时尚杂志争先恐后出刊的新一季时尚主题。 共同经历过外星入侵的恐惧和斯塔克派对的震撼，时尚编辑们也像商量好了一样，以时尚风向标的《空桥》为首，纷纷选择了冷酷与柔软的强烈对比。 而《空桥》杂志这一期封面上，破例使用了漂亮女郎之外的人物。 ——托尼斯塔克一身金红色钢铁战甲泛着冷酷的色泽，头顶却顶着一对雪白毛绒的兔耳。 他那双漂亮的焦糖色眼睛在派对五光十色的灯光下波光潋滟，眼角画着粉红的小兔子。可他的表情却坚毅。 且孤独。 明与暗，坚硬与柔软所形成的强烈冲击，猛地撞进所有看到的人的心底，呼唤出人性深处的无限怜爱与崇敬。 “钢铁与丝绸，进攻和保护”的印象以震撼之姿，牢牢印刻在所有人的心里。 同时，也彻底击垮了少校女士的计划。 在了解了军方舆论部门的所做与计划之后，嬴政就意识到了少校女士采用的是多么恶毒的手段。 无论她成功与否，复仇者联盟证明了清白与否，她都将一颗怀疑的种子永远种在了国民心里。 这种缝隙一旦产生，就是离间的开始。只等一个合适的时机，风雨之下，种子破心而出。 到那时，复仇者们苦苦保护的国民们，就会成为压塌复仇者联盟的重担。 所以嬴政放弃了以武力正面应对军方的计划，转而将复仇者们从高耸的大厦，拉近到国民的身侧。 他用一场派对和钢铁侠颠覆以往的形象，彻底覆盖过了国民原本对于复仇者联盟的印象。 无论过往是好是坏，从嬴政部署开计划的那一刻开始，所有人的心脏，都握在少年纤细的手掌中，任由捏塑。 此一战，攻心为上。 将国民的心做战场，以人性为矛戈，哪怕半点不慎，都会给自己留下无穷后患，不知什么时候会猛然爆发吞噬自身。 但是嬴政，依旧取得了彻底的胜利——踩在少校女士和整个军方彻底溃败的废墟上。 整个国家都在欢呼着复仇者联盟的名字。 基里安看着无论是报纸，网络还是电视台，到处都是避无可避的对托尼斯塔克和嬴政等人的赞美的景象，被刺激得热血直冲头顶逼红了眼睛。 就在班纳博士急忙赶来差点以为基里安要发狂时，就看到太阿依旧淡定的站在基里安身边。 身材高大的青年面容冷漠，只在电视屏幕里传来对“金光侠”、复仇者联盟最小的少年的赞美时才频频点头，一脸满足。 而基里安则在班纳博士紧张的注视下激动得捏紧了拳头，然后…… 转身冲进了实验室。 “不许偷懒！我要的药剂反应到什么程度了！” “白鼠的胜利反应记录了吗！” “我绝对要超越托尼斯塔克！让所有人也都为我欢呼！我要告诉所有人，托尼斯塔克能做到的，我可以比他做的更好！” 班纳博士：“……” 那位陛下到底都对基里安说了什么，怎么把一个危险分子改成了做好事狂热分子？ 太阿对班纳博士一言难尽的表情不感兴趣，他只是注意到了另一件事：“既然你来了，那我就可以暂时离开去一个地方了。” “基里安，就交给你了。” 不等班纳博士问清太阿要去哪里，高大的青年在行走间就猛然溃散成无数光粒，消失在实验室内。 班纳博士：“……” 这位太阿先生，和那位殿下真是如出一辙的风格。 太阿根据拿到的消息找到系英灵，正倚坐在宽大豪华的办公桌上，看着电视屏幕里播报的有关“金光侠”的内容，面带笑意。 但在商鞅不远处的地面上，两个一身黑色西服的倒霉蛋却被背对背捆着扔在一旁。 两人的嘴被金色的光带牢牢绑着说不出话，只能嗯嗯呜呜的愤怒呜咽着，冲着商鞅怒目而视。 商鞅在太阿的身影凝实在屋内时，带着笑意瞥过去一眼：“在找到了侍奉英灵之后，连灵脉都发出了欢鸣啊，太阿。” “在今天之前，我还以为我大秦的王剑化形，竟然是个面瘫呢。” 太阿闻言，稍稍收拢了嘴角未散去的笑意：“商君大人什么时候到的国？我并没有得到通知。” “在我向万灵殿秘书处回馈英灵【秦始皇】的真名与灵基标点后，秘书处一直未派人前来。我还以为在主位【秦始皇】英灵苏醒前，不会看到秘书处诸人。” 屏幕上的新闻结束，也没有了有关“金光侠”的播报。 商鞅薄唇旁噙着的那点温暖笑意，也逐渐冷却。 他看向太阿，明明是在笑着，却气场沉重，危险得令人心惊：“你这是在指责我吗，太阿——指责你的上司。” 第四十七章 此战无兵 商鞅的眼神很冷。 太阿默默与之对视片刻，率先败下阵来：“抱歉，商鞅阁下。” 事实上，即便太阿确实对商鞅心有不满，但是他是清楚商鞅为何才出现在国。 万灵殿自有其严谨细致的规定。 以守护为存在根本的万灵殿，从建立之初就从未想过要插手现世诸事务。 【东方子民不求诸神，不叩先知，苍生自立。】 【我等英灵先贤，将永恒沉默守护东方——直至灭世之灾，万灵殿将出于世】 甚至在初代几位创立者意识到拥有强大力量的英灵，会对现世和未来的“历史”进程产生如何庞大的影响后，立下了更严苛的规定以约束英灵，最大程度降低英灵对现世的影响。 这样的规定，同样也适用于秘书处的九位秘书长。 秘书处的九位秘书长皆由英灵担任，其中，更是以对所有拥有【君王】属性的英灵有绝对压制属性的魏征阁下，担任最高大秘书长。 即便是同为秘书长的商鞅阁下，想要行走现世，也必须由魏征阁下进行批准。 但同时，太阿也很清楚另一件事——商鞅阁下，已是失格秘书长。 中枢问询，山川静默。 那位陛下沉睡了多久，太阿就守陵多久。 而商鞅，更是逢岁纪便长跪帝陵，泣乞帝临。 但是，由英灵担任的九位秘书长管理整个秘书处的灵修者，不仅彼此之间分工制衡。其余秘书长更是受到最高大秘书长，魏征阁下的监督。 为了防止诸位秘书长在行使日常事务时，念及生前旧情或仍恋及旧朝，导致行事判断失衡，九位秘书长的灵基中，比起其他英灵，额外印刻了严苛的法则。 一旦违背法则，行事偏颇，就会被法则判定失格。 由最高大秘书长魏征阁下执行万灵殿律法，并交由中枢处毁其灵基，奠入【中枢】基石。 而很明显，商鞅阁下一直以来毫不掩饰的对英灵【秦始皇】的狂热期待，已经违背了秘书长该有的行事准则。 只差一线，就会被法则判定失格。 在这种情况下，魏征阁下必然会对商鞅阁下严格管理，不仅暂时解除了商鞅阁下身为秘书长应当负责的部分，也严格复查商鞅阁下的一切决议和申请。 同样在以自己的全部生命和时间来等待着帝王降临的太阿，对商鞅的艰险处境，尤为了解。 甚至在他向万灵殿秘书处回报英灵【秦始皇-公子政】的灵基标点后，已经做好了陪伴自己的小陛下一直待在东方之地以外，直到主位英灵苏醒降临后才被允许回到东方之地的准备。 但是商鞅此刻却抵达了国——并且没有被剥夺英灵的力量和灵基。 虽然太阿面无表情，但几千年来早就熟悉了太阿的商鞅，仍旧从那张没什么表情的面容中，读懂了太阿的疑问。 商鞅笑着站直修长的身躯，随手将手里的遥控器扔到不远处被绑着的两个人身上。 在两人愤怒的眼神中，他笑着走过去，当着他们的面将手伸进他们的西装口袋里，翻找出手电筒一样的东西。 “你们那个黑衣人组织，平常做的就是消除记忆的事？那不知道你们用的这个东西，对你们自己有没有用？” 在两人惊恐的小眼神中，商鞅勾了勾唇：“帮你们做个小实验而已，别怕——毕竟接下来我要说的，不太适合被人类记录下来。” 迎着太阿警惕探究的目光，解决了闲杂人等的商鞅站直身躯，细长手电筒一样造型的记忆消除器在修长的手掌中潇洒旋转过利落的弧度。 “太阿，大秦只有迎战之君，没有困守之臣。” 青年勾唇笑起来的时候，自成一段潇洒风流。 然而说出来的话，却沉重得太阿喘不过气。 “正如你所猜测的那样，除非主位英灵苏醒，小陛下无法回到万灵殿，魏征阁下也不予批准我行走现世的申请。” “直到外星入侵纽约的消息被灵修者报回秘书处，直到主位英灵的强烈力量波动被中枢处记录。为了避免整个星球的灾难影响到东方之地的安全，魏征阁下才同意我前来此处。” “所以啊，我就在想。” 俊美的青年掀了掀眼眸，笑着看向太阿：“既然需要一场足以影响整个星球的灾难，才能让秘书处破例。以应急机制行事。” “那我为什么不用一场足以灭亡整个宇宙的灾难，来强迫万灵殿，迎回我的小陛下？” 太阿的眸光猛地阴沉下来：“你疯了！万灵殿避世而行，如果你真的那样做了，必将改变未来的“历史”，【中枢】不会放任这样的行为。” 然而商鞅唇边的笑意渐浓：“可是我啊，我是【变革】。” “纵然身死，誓以法变。” 因为嬴政让太阿跟在了基里安身边，在这个复仇者联盟处于历史名声最巅峰的不平静时刻，出于对嬴政的担忧，托尼仍要求嬴政将变种人安保小队带着身边。 “我一个人可以的，托尼，我不觉得会有谁能伤害到我。”嬴政看着一脸认真的托尼，无奈的叹了口气。 见劝不动托尼，少年转身看向不远处沉默站立的变种人安保小队成员：“况且，其实我并不需要他们。” “虽然一直以来都没有对你说，但他们其实是不愿意跟在我身边的。我最近新知道的一个词叫‘人权’？变种人也有变种人权，比起逼迫他们做不愿意做的事，还是让他们各自回到x学院和兄弟会吧。x教授那边针对军方的变种人实验调查不是更缺人手……” “嬴政阁下，请恕我们之前对您有所误会。” 看到嬴政的拒绝让托尼投来探究的深思目光，变种人安保小队队长出列，向着嬴政的方向微微鞠躬：“在此之前，我们轻信了舆论被军方的谎言欺骗，误以为您是私……抱歉，但请您放心，从此刻开始，我们绝对会遵照教授及及万磁王的命令，尽心保卫您的安全。” “请给我们一个弥补过失的机会。” 嬴政：“……？” 少年张了张嘴，但不等他说什么，一整排成员同时微微躬身示意，虽然并未言语，但依旧表达了各自的意愿。 不同于之前被各自阵营领袖命令的应付任务的勉强，在了解了整个外星入侵事件的情况后，这些曾向“私生子”表示出蔑视厌恶的变种人，此刻是发自内心的尊敬一位超级英雄。 在他们看来，即便嬴政年龄尚小，但以一人之力独对天空之战、成为复仇者联盟决胜外星入侵者的根本力量。这份勇气和强大，就足以让他们视嬴政为真正的英雄。 也因此，对他们之前的所思所想，更为歉疚。 嬴政看着这样一排无声表达立场的变种人，感受到从他们身上传来的强烈善意。 可以冷酷独对外星入侵者，也毫不留情将军方推向解体的失败境地的少年，却无法狠下心拒绝对自己怀抱善意的人。 少年叹了口气：“好吧——先说好，还是潜行保护，旺达和皮特罗跟在我身边就好。” 说到旺达，在军方失败之后得知了她向军方舆论部门通风报信的作为，安保小队队长打死她的心都有了——要不是他隶属于x学院，旺达属于兄弟会，他真的会把这个熊孩子揪过来揍一顿。 但他不能动手，不代表兄弟会不能。 旺达和皮特罗被扔回兄弟会的同时，还附带有一份由嬴政所列出的旺达一直以来的所有所作所为。 万磁王看到那份文件时，怒气差点毁掉周围所有建筑群。 兄弟会本身就对欺压变种人的人类抱有恶意，尤其是对待手上沾染了变种人鲜血的军方，兄弟会一向的态度更是以暴制暴。 然而旺达做军方“间谍”的行为，就像是扇在兄弟会和万磁王脸上响亮的一巴掌。 更别提万磁王本来就和嬴政不对付，每次在x教授那里遇到，都要幼稚的在一些无关痛痒的小事上争个高下。 由嬴政亲手写就的文件，在万磁王看来简直就像是得意洋洋的炫耀——看，以你的理念教导下的兄弟会成员，反而与军方站在一起，下次在教授那里再见面，你怎么有底气挺直腰杆呢？ 在怒极的万磁王那里，旺达吃了不少苦。 在旺达接受更严厉的惩罚之前，嬴政不紧不慢的为旺达说了话，要求旺达仍作为自己的贴身安保人员。 这一举动，让所有知情的变种人错愕。 即便旺达犯下大错，就算被万磁王严惩甚至剥夺力量和生命，也理所应当。 但是，变种人毕竟有群体感。 因为嬴政一个“外人”而惩罚变种人，即便知道不应该怨怼，但变种人们的心里到底还是会对嬴政产生些负面情绪。 但嬴政却为旺达求了情，甚至让旺达仍能保有尊严的执行任务。 万磁王同意了嬴政的请求之后，不管是哪一阵营的变种人，无论他们是否了解或见过嬴政，都对嬴政产生了好感。 ——少年借万磁王的手惩罚了做错事的旺达，又用一句话换来了整个变种人阵营、包括旺达和皮特罗的好感，方便他以后的行事。 不费一兵一卒，嬴政轻描淡写的得到了他想要的结果。 安保小队队长对嬴政的意图并不清楚，但他对嬴政仍愿意给旺达一个机会表示感激。 “旺达和皮特罗已经等候在大厅。请您尽情驱使他们，不必有所顾虑——变种人忠诚于盟友。” 第四十八章 劝言 从兄弟会回来的旺达，比之前更加沉默。 被万磁王模糊告知了嬴政的身份并得知了军方所做的所有事后，旺达感觉自己的脑袋总是乱糟糟的，所有的想法都纠缠在一起。 “姐姐。”皮特罗速度极快的瞬间从高层跑到旺达身边，小声提醒：“嬴政已经下来了，你一会去和他道个歉吧。” 皮特罗看着自家姐姐的复杂神色，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不管怎么说，我们的仇人只是托尼斯塔克一人，嬴政既然不是斯塔克的私生子，还做了那么勇敢的事，我们都应该为做错的事和对他的误会而道个歉。” “况且，他还为我们求了情……” “我知道。”旺达严肃了脸色。 电梯门缓缓向两边滑去。 嬴政还在电梯里无奈的与托尼争论这个天气他到底需不需要加件外套的问题，眼角的余光就瞥到一抹红色。 两人默契的一同向电梯外看去。 旺达在看到托尼的瞬间冷了脸，泄露出一丝愤怒。 但随即想起自己目的的她又立刻正色，向嬴政郑重道：“嬴政小先生，我为之前对你的所有误解而道歉。” “哦。”嬴政挑了挑眉，做出意外的模样：“我还是第一次听到马克西莫夫女士正常的嗓音，是比我想象中还要优秀的音色。” 少年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丝笑意：“看来你之前对我的误会确实深重，以致于从未用正常的嗓音与我交流过。但是马克西莫夫女士，你的道歉，我并不接受。” 旺达怔住。 这是她意料之外的答案。 嬴政道：“你所隶属的兄弟会与人类的关系并不太好，成员也大多有过被人类伤害和误会的黑暗时刻，你也如此。那么告诉我，当你被人类误会、愤怒的向你投掷石块的时候，你的心里在想什么？” “被误会并不是一种美好的经历——尤其是你已经将这种误会转变成恶意，并付诸了行动。你与军方站在一起的举动，不仅背叛了我对你的信任，也伤害了所有变种人。比起向我道歉，你更需要的，是向曾给予你爱护的变种人群体道歉。” 旺达只觉自己的喉咙酸涩得厉害，她张了张嘴，却只发出了破碎的单音。 嬴政的话，让她想起了在万磁王那里看到的有关军方一直以来对变种人进行的所有残酷实验记录。就连她以为是斯塔克私生子的嬴政，其实也是复仇者们在军方的变种人实验基地发现的、一开始被误以为是变种人的存在。 旺达心中的悔恨比以往每一刻都来得更为汹涌。 但她想再说什么时，却被嬴政抬手制止：“对我的道歉也不必了。马克西莫夫女士，并不是所有错误都可以用道歉来结束。” “你做了什么，那就用什么来弥补这份错误吧。” 少年笑着从电梯中走出，抬手拍了拍旺达的肩膀，越过僵立在原地的她走向大厦外：“皮特罗，走了。” “好的，嬴政小先生。”皮特罗眼神复杂的看了眼旺达，转身向嬴政追去。 而被嬴政留在电梯里的托尼，才从好奇围观的状态中脱离出来，就发现少年早已经走远了。 “政，说真的，这个天气你真的需要一件外套——老贾就是这么对我说的。” ai管家立刻为自己辩驳：“sir，那是给一位已经几十个小时没有过睡眠的人类的意见。按照您的身体素质才需要更好的保暖措施，嬴政小先生是不需要的……” 托尼选择性的无视了ai管家的声音，但少年只是远远的背对着他挥了挥手臂，就和皮特罗上了车。 他耸了耸肩，收回视线时就看到了依旧僵立在电梯外的旺达：“要上楼吗？但在我看来，你不是更需要跟在嬴政的身边保卫他的安全吗，女士？” 旺达恍然回神。 但在她转身向外追去时，看过来的那一眼却饱含深重的恨意。 电梯门缓缓在眼前闭合，托尼思索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老贾，我没看错的话，她是在讨厌我吧？” ai管家的声音彬彬有礼：“sir，您真是委婉，比起讨厌，通过对人类微表情的对比得出的结论，应该是恨才对。” 托尼惊讶的挑了挑眉：“这可是新鲜事，一般看到我的女士们都会是爱慕和崇拜才对。不过……” 他想起之前在嬴政撰写的那份移交给兄弟会的文件上，写明的旺达针对嬴政的动机之一：“斯塔克私生子”。 这个描述的重心，比起私生子，更偏重于斯塔克。况且旺达也不像是仇视有钱人的人，既然这样…… “老贾，查一下她是什么情况。”托尼的眉头微皱。 既然发现了危险的存在，那他就无法就此忽略。 ai管家应下，随即接着道：“嬴政小先生已经出发。不过，彼得帕克先生刚刚抵达复仇者大厦楼下，似乎是在犹豫要不要按门铃。” 眨了眨眼，才从记忆里捞出来这个人物的托尼立刻道：“既然是嬴政的小伙伴，那就让他上来，反正之前也是说过要和他谈谈，正好现在嬴政不在，是个好机会。” 彼得帕克是和史蒂夫一起上来的。 没想到能和另一个偶像乘坐同一趟电梯的彼得，已经兴奋得晕晕乎乎的了。 托尼挑了挑眉，向史蒂夫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彼得的方向。 史蒂夫无奈而包容的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什么都没做，顶多因为看到陌生的面孔而问了彼得一下情况。 “不过托尼，最近我从x教授那里回来的时候，都能感觉到有人在跟踪我。复仇者大厦附近也一样。” 说起正事，史蒂夫严肃下表情：“我熟悉军方士兵的行动模式，那些躲在暗处的人不是军方的。况且他们现在自顾不暇，也抽不出精力再来招惹我们。比起军方，那些人更像是九头蛇。” 托尼唇边本轻松的笑意一点点冷凝：“从嬴政被我们救出军事基地开始，那些家伙就没有放弃过纠缠嬴政，他刚醒的时候，他们就攻击过斯塔克医院。既然你这样感觉了，那么很大概率会是他们。” “那些疯狂的家伙，不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托尼吩咐ai管家：“老贾，一会你和队长了解下具体的情况，全城范围内提高对九头蛇的探查和监视。” 史蒂夫面容严肃：“砍掉一个头，长出两个头。他们是从上世纪遗留下来的毒瘤。” “托尼，我们不能让这些本应该被扼杀在我们时代的邪恶团体，继续存在在这个和平的时代。他们早应该被送进坟墓。” …… “军方这次解体的原因找到了。是复仇者联盟的一名少年，被外界称为“金光侠”，但复仇者官方一直没有公布有关他的情况。” “不仅是军方。国会，政府，怀特宫，报社，街头帮派，流浪群体……都有那名少年的身影。虽然看起来不太可能，但按照目前所得到的情报来看，他就是外星入侵事件、复仇者联盟舆论事件、政府接手军方最高指挥权等事件胜利的原因。” “不仅如此，从情报上来看，那名少年，就是几个月前我们在军方变种人实验基地抢夺失败的目标。” …… 一道接一道的讨论声，此起彼伏的响在空旷的会议室内。 在所有声音沉寂下去之后，会议室的椭圆会议桌的最上座，一直双手相抵立在眼前但没有出声的男人，终于缓缓抬起头。 “那就把他带回来。” “被夺走的，要夺回来。” 男人冰冷嘶哑的声音饱含着理所当然的恶意。 “hailhydra。” 【九头蛇万岁】 虽然当着托尼和变种人安保小队队长的面，嬴政同意了旺达和皮特罗的贴身保护。 但在远离复仇者大厦的城市另一端，嬴政却一转身就利用了地理优势甩开了两人。 看着皮特罗和旺达遍寻他不到，正焦急交流着的身影，站在高楼之上的少年勾了勾唇，转身走向另外的道路。 在七拐八拐过狭窄阴暗的小巷子之后，少年抬手扣响了一处破旧危房的大门——如果那扇糊满塑料纸、用绳子勉强捆着仅剩下一点腐朽木头的门，还能称之为门的话。 “吱嘎——！” 在这样阴暗的幻境下，这样的声音就如同恐怖片开头一般恐怖。 来开门的是一道瘦削得过分的身影。 莫甘娜皮尔的脸，出现在浅薄的月光下。 “嬴先生。” 在看到门外少年的面容后，这位在怀特宫位重权高的女士，深深的低下她高傲的头颅：“不必您费心跑来这里一趟，这里肮脏恶心，没有资格迎接您。” 嬴政对莫甘娜的婉拒视若无睹，抬步跨进大门。 “不要说这种话，不必用这样的态度，莫甘娜。我是来向你给予我的帮助，致以谢意的。” 少年笑着，自然的在屋内仅有的一把破旧的椅子上坐下：“你的身体状况怎么样？要不要考虑我的提议。” 莫甘娜默许了嬴政的一切举止，她迟缓艰难的移动到嬴政不远处坐下：“感谢您的好意，但是，您的仁慈不必浪费在我身上。也不要再提什么我的帮助了，嬴先生。” “应该是我感谢您才对——让我可以在死之前洗脱污名，并且正大光明的复仇，眼看着仇人一个个跌进地狱。” 此刻裹着破旧污脏的毯子坐在四面漏风的危房里的莫甘娜，丝毫看不出在怀特宫干练严肃的精英模样。 只有那张瘦得皮包骨深深凹陷下去的脸庞，还能隐约看出一点年轻时的明艳。 任是谁都想不到，明明领着丰厚的薪水，拥有着全政府上下最丰富的资源和人脉的总统身边最得力的秘书、整个怀特宫最受欢迎和尊敬的政治精英人物，竟然会住在这样一个地方。 即便身处狭**仄的空间里，嬴政也仿佛高坐宫殿般安然：“总统先生怎么说？” 提到总统时，莫甘娜那双死寂的眼眸才闪过一点亮色：“他倒是不放弃，约了那位著名的史蒂芬斯特兰奇医生，最近一直在劝我接受手术。” “但是嬴先生，我自己很清楚，我的病不在身体上，在心——从很久前，我所有的努力和取得的成就，都被污蔑成是靠身体得到的时候，所有的家人好友和同事都质疑我谴责我的时候，网络电视台和媒体到处都在辱骂我的时候，我就已经绝望的死去了。” “苟活到现在，不过是靠着一点恨意。如今，无论是ny时报的主编还是舆论部门的少校，都已经得到他们该有的惩罚，其他那些人也多在这场大换血中被我亲手扔上了法庭。” 莫甘娜看着嬴政，笑了笑：“能做到这些，已经是意外的惊喜了，感谢您给了我这样的机会。嬴先生，您不必担心，在我死之前，我会像我们约定好的那样，为您扫清您在政府所有的障碍。” 嬴政微微侧首，英灵良好的视力让他透过墙壁的缝隙，看到了屋外月光下那道静默而立的儒雅身影。 少年撑着下颔倾身向前，笑着好奇问道：“莫甘娜，从我跟着流浪汉找到你那天，你就存有死志——应该说，十几年如一日，你的死志导致了你的病情。” “那你有没有考虑过，你死了之后，总统先生怎么办？” 门外那道偷听的儒雅身影僵住了，他的手剧烈颤抖着，不敢听那个答案却又不敢错过。 莫甘娜沉默了一瞬，才艰难的扯出一点笑意：“如果是在那件事发生之前，我一定愿意将他加进我的人生计划里。但是嬴先生，从那些人为了毁掉我的事业，而用我们的恋情来污蔑我开始，我们之间，就不存在任何可能了。” “为了证明我当年所取得的所有成就都是我独立所为，并未依靠任何肮脏的手段，我甚至愿意以死来证。又怎么能再和他在一起，被人误会和侮辱。” 莫甘娜的双眸重新回归死寂一片：“反正他是总统，而且至今单身的好条件，一定有很多优秀的女性愿意选择他。” …… 嬴政在拿到了莫甘娜的保证并给了她另一份新计划之后，就礼貌的告别离开。 从狭窄的小巷中走过一段远离了莫甘娜的破旧危房后，少年停下脚步，看向一旁：“总统先生的喜好倒是独特，政府和党派为了胜利而接连举办的宴会都无法吸引你，反而对贫民窟情有独钟。” 在特工们严密保护着的总统先生拒绝了他人的贴身保护，一个人从阴影中走出，直到嬴政身前才站定：“你有办法治好莫甘娜？” 少年挑了挑眉，故作讶然：“总统先生坐拥全世界的医疗资源，预约的史蒂芬斯特兰奇医生也是业界最好，又何必来问我。” 黯淡的月光下，总统本儒雅的面容现在冰寒一片：“莫甘娜的心理疾病越发严重，哪怕缩在这里过着流浪汉一样的生活，都开始无法给她短暂的安心感了。嬴政先生，你我都知道，即便是这样微妙的平缓，也无法维持太久了。” “我请求你，以一个绝望的丈夫、恋人的身份，求你救回莫甘娜。为此，我愿意做任何事。” “我知道你有神秘东方的传承，那种神奇的金色力量，我知道你做的到——所以请告诉我，我需要怎么做，你才愿意出手。” 嬴政微微笑起来。 被总统扔在一旁的特工们只看到远处的两人的身影靠近交谈许久。 当两人分开时，脸上都带着笑意。 嬴政注视着庞大的车队从面前驶过，怀特宫最核心的人物从贫民窟回到了他应该在的政治中心。 “好了，现在是时候回去了。皮特罗、旺达也该急了。”嬴政笑着低声呢喃：“逗一逗还行，欺负得太狠了就不好了。” 少年刚转过身，准备向来时的方向走去时，就敏锐的感知到了四周空气中弥漫着的恶意。 嬴政掀了掀眼睫，不动声色的打量过阴暗处涌动的身影，同时也看到了缩在围墙下取暖的流浪汉们。 “那边墙下的先生们。”少年的嗓音清澈，带着笑意的柔和有令人信服的力量：“如果我是你们，一定现在拔腿就跑，越快越好——否则，可就要被无辜波及到了。” 流浪汉们迷茫的将目光投向嬴政，在看到有些熟悉的身影时，他们先是惊喜的想要起身向嬴政打招呼，但很快就听到了嬴政所说的内容而凝重了神色。 “跑！”嬴政暴喝。 一瞬间，流浪汉们拔腿狂奔。 阴暗处，数道人影扑向嬴政。 第四十九章 全场最佳 浑身漆黑的男人行走在黑夜里时，就仿佛和夜色融为了一体。 “哦我亲爱的挚友，我的亚茨拉斐尔，我敢说国一定才是地狱，当年撒旦绝对是听错地方了，他应该到这里来才对。” 男人红色的半长卷发在浅薄的月光下闪闪发亮，他向电话那边抱怨着自己看到的一切：“我在嘤国呆了六千年都没有见过外星物种，哇，亚茨拉斐尔你没有看到那玩意儿可真是太好了，我真怕你看到了那玩意儿会恶心得吃不下饭……” “砰——！” 一具健硕的男性身躯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从远处重重摔向男人。 男人立刻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迅速跳开。 他抬手拉下架在鼻梁上的墨镜，嫌恶的看向自己脚边昏迷不醒的男性躯体。 “克劳利？你还好吗，我听到你那边很吵。” “哦没事。”克劳利嫌弃的后退半步，用近乎撒娇的口吻向电话那边抱怨道：“不仅是外星的怪物，这里竟然还有袭击？晚上出来散个步都能遇到乱扔尸体的人，真是没有礼貌。国绝对是连恶魔都不愿意来的地方。” “得了克劳利，你可是要处理完任务才能回来的。” 亚茨拉斐尔哭笑不得的安慰道：“好啦，等你回来我们可以一起去野餐，怎么样。” 克劳利蛇一样的黄金竖瞳一下亮了起来。 但不等他回答，就听到从身后传来的声音。 “晚上好先生，希望那边的人形物体没有砸到你。” 少年带着笑意的清澈声音如同江海奔流，瞬间涤荡净所有令克劳利烦躁的气息。 俊美不羁的恶魔缓缓转头。 少年单手插兜在高墙上背光而立，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感知到他强大不可冒犯的威严气场。 克劳利收起了与挚友通话时的笑容，他挑了挑眉，斜着眼看向地上不知死活的家伙：“你是说这个东西吗？男孩，玩球不要扔出界啊，会砸到像我这样可怜的路人的——要我把这东西递给你吗？” 月影移动，嬴政看清了与自己对话的男人异于人类的长相，但他却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惊讶或恐惧，只是礼貌的点了点头：“有劳。” 嬴政话音刚落，克劳利立刻卷起一脚，仗着自己腿长力气大将那健硕的躯体踢飞向少年。 少年气定神闲的掀了掀眼睫，伸出去的手掌轻松而准确的拎住了那躯体的头发，随即扬手向自己身后甩去：“太阿，你漏掉的东西，自己收好。” “抱歉陛下，是臣的一时失误。” 身材高大的军装青年一跃而上抓住失去意识的男人，随手塞进另一只手提着的巨大金色编织袋。 细看之下，那由金色的光线交错构成的巨大袋状空间里，已经装了满满一袋同样失去意识的士兵，而新怼进去的男人显然已经没有地方可以塞下。 察觉到嬴政瞥过来的漠然一眼，太阿本就利落的动作更加迅速而粗暴的将男人塞进“袋子”里。 强大力量的挤压下，很多士兵无意识闷哼出声，甚至脸颊挤在“袋子”边缘上，肉被纵横交织的光线深深的勒了进去。 就像是恶魔先生曾经在爱尔南的乡村集市上见过的一种捆好的熏肉。 克劳利：“……” 恶魔先生唇瓣动了动，还是在嬴政向他礼貌点头致意准备离开时，问出了口：“或许，鉴于我们都有晚上散步的习惯，我们可以知道下互相的姓名？” 太阿闻言皱眉，冰冷的视线向克劳利投来。 嬴政却在确认了他没有恶意的情况下，看起来好脾气的点了点头：“我是嬴政，如果你想找到我的话，可以到复仇者大厦——异国的先生，如果不知道复仇者大厦在哪，可以在街上随便问一下，纽约少有不知道大厦地址的市民。” 克劳利皱了下眉，下意识觉得少年的话哪里有违和感。 一时想不到到底哪里违和的恶魔先生点了点头：“克劳利，目前居无定所中——该死的，让人家跨国出差却不管差旅费！那些家伙。” 恶魔先生目送两人离去，才重新拿起一直没有挂断的电话：“这里除了外星怪物，竟然还有不明生物，我都没有看出来刚刚的男孩是什么物种。不，还有他旁边那个男人也不是人类。亚茨拉斐尔，世界的造物可真是奇妙……” “他竟然还把地址告诉了我？莫名其妙。不过要是下次还能再遇到的话，还是问问他是哪一物种的好了，其实我也挺好奇的。” “不过……”克劳利的脚步一顿，他想起了刚刚匆匆一瞥时看到的从袋子的缝隙中隐约露出的徽章。 黑底红纹，骷髅与蛇身。 “我亲爱的挚友，我之前在你的书店看到的那个图样，你说那是什么来着？” “？”电话那头，正身处在伦敦温暖的书店室内慢悠悠冲泡好一壶红茶的亚茨拉斐尔虽然疑惑，但还是回答了克劳利的问题：“好像是负责人间事务的天使拿来的，说是对方要和我们谈合作，到我这里来询问我的意见。” “名字的话，我记得是……九头蛇？” 亚茨拉斐尔笑着道：“听起来是个你们恶魔会喜欢的名字。” “九头蛇……”克劳利转身向后看去，空荡荡的小巷早就看不到那少年的身影。 但那少年泄露出的非人类的力量和不符合年纪的超然气场，还是让克劳利严肃了面容：“惹到了那样不知道是什么物种的男孩，还被丢脸的压着打毫无反抗的力量，人类的组织，起个恶魔的名字也不过如此。” “什么？”亚茨拉斐尔讶然追问。 “哦，没什么，在说也许你应该慎重考虑——不过鉴于你们天使里总有些白痴，能看上那种组织也就不是什么新鲜事了。” “克劳利！不许你这样说我的同僚！” “抱歉抱歉甜心，我的错。” …… 因为与商鞅的密会而没能在嬴政召唤的第一时间赶到的太阿，此刻低垂着头委委屈屈的垂着唇角，手里提着的巨大金光编织袋也因为他沮丧的心情而垂到地面上，“嘶啦——嘶啦！”的一路拖行着发出噪音。 让嬴政不得不侧目看去：“太阿，我还没有说什么呢。” 嬴政哭笑不得：“明明是你没有及时赶到我的身边，现在这个表情，简直像是我欺负了你一样。” 太阿：“qaq” “因为我没能及时赶到您的身边，竟然还要您亲自动手清理这些刺客。” 一想到刚刚赶到时看到的少年一人独战几十名全副武装士兵的画面，太阿就惊惧得几乎肝胆俱裂。 即便太阿知道自家的小陛下不是脆弱易碎的人类，但他依旧无法容忍自己竟然让小陛下身陷险境。 因为远离东方之地不被万灵殿完全认可的缘故，小陛下无法得到英灵所有的力量，在外星入侵时灵力枯竭导致的力量空虚还没有完全治愈的情况下，太阿只要稍微想象一下自己的小陛下可能受伤的场景，就心痛得几乎落泪。 但是嬴政显然并不这样想，他觉得太阿是关心则乱：“九头蛇的攻击并不让我太意外。” 少年耸了耸肩：“之前他们就紧追不舍来着，不过是碍于那个时候军方更为强势，所以才审时度势选择暂时沉寂。现在对他们来说最大的障碍军方已经不足为惧，再次打起我的注意这件事，也符合他们的行事风格。” 嬴政在从军方基地冰冷的手术台上苏醒后，还没能完全听懂这个国度的语言，就先迎来了来自九头蛇的袭击。 即便他从斯塔克医院转移到了复仇者大厦，日常也并非安稳平和。 出自九头蛇和军方、还有其他一些小组织势力的绑架层出不穷。 即便是早从继承的英灵记忆中习惯了刺杀和绑架，这样源源不断的袭击虽然无法对嬴政产生任何伤害，但却让他无比厌烦。 少年瞥过太阿手里的那一大坨纠缠在一起的士兵时，浅金色的眼眸带上厌恶：“如果是荆轲，或者是兄弟会卡勒姆那样的，也就算了，我或许还有些兴致。” “这种现代科技武器化下的残次品，真是如同对我的挑衅和侮辱。” 太阿虽然痛恨自己没有及时赶到，但也怕嬴政问起自己去做了什么——君王所赐，臣民所受，不管他的小陛下想知道什么，他都会事无巨细的回答。 但如果那样，就违背了答应了商鞅要保密的见面一事。 所以见嬴政没有追问自己刚刚的去向，太阿微不可察的松了口气：“陛下，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先带这些东西回复仇者大厦吧，交给娜塔莎。” 嬴政道：“虽然神盾局连自己的特工都分不清哪个是可以信任的，但在情报和调查方面，他们确实还是有些能力的。” “况且，就算是帮弗瑞一把吧，既然这些家伙是九头蛇的，让有九头蛇卧底的神盾局来调查，也算是引蛇出洞了。他已经秃得没有头发了，这几天清理神盾局的卧底让他愁得连眉毛都快掉没了。” 嬴政想起之前看到的弗瑞局长满脸愁绪的样子，就忍不住怜爱的笑出声：“这样继续秃下去，他就真的像托尼吐槽的那样，成一颗黑卤蛋了。” “是，陛下。” 太阿重新拎起手中的编织袋。 “等等，太阿，你刚刚去哪里了？” 太阿愕然：“陛下？” 少年似笑非笑：“你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你。” “——商鞅。” “咚——！”太阿手中的编织袋，重新摔在地面上。 嬴政和太阿一前一后回到复仇者大厦的时候，就看到正坐在大厅里的自己的小伙伴。 “彼得！”嬴政有些惊喜：“你怎么在这里？你的高中放假了吗，有时间来玩了？” 曾与彼得帕克一起度过了愉快时光的嬴政，在许久没有与小伙伴见面的情况下，还颇有些想念。 彼得更是欢乐的从沙发上“嗖！”的弹起来，风一样冲向嬴政。 在旁边皮特罗和旺达几乎能杀人的目光中，对大厅内骤然紧张的气氛毫无所觉的彼得，开心的笑着一把抱住了自己小伙伴纤细却有力的腰身。 “政！我们真是好久没见了，我在新闻和报纸上看到你时还担心得不得了呢，虽然报纸上只给了个背影，但我们多熟悉啊！我一眼就看出来了那是你，那些人竟然敢那么乱写一气，真是让人挺愤怒的。我还特别担心你会不会心里难过来着，那些人根本不了解你，就凭着自己的想象和别人的评价乱说一气，真是气得我差点要揍人了。不过好兄弟，说实话你可真不赖！绝对是超级英雄，太酷了！没想到那天外星入侵时，天上那一大团金色就是你啊，我可真没想到我的朋友竟然是大名鼎鼎的“金光侠”！而且你猜怎么着，报纸上你的配图哪怕只给了个背影，也帅气得不得了……” “好了好了，男孩，你可以先放开嬴政了。” 眼见着彼得抱住嬴政就说个没完，而且看这越说越兴奋的架势短时间内也不准备停下嘴了，托尼走过去拽住彼得的手臂，假笑着强硬分开了两人。 娜塔莎好奇的看向太阿垂头丧气的样子，但随即就被太阿手中的巨大编织袋吸引去了目光：“这是什么？” “看起来，像是一袋……人？”史蒂夫小心挑选了半天量词，还是无奈的用一袋来形容了面前的状况。 “这个嘛。”嬴政眨了眨眼睛，示意太阿递给娜塔莎：“去散了个步，顺便捡了捡垃圾，清理下环境。” “……”旺达幽幽的看着少年，怨念如有实质。 姐弟两个万万没想到，他们才刚表完忠心，正热血沸腾的想要周密保护少年，少年就给了他们迎头一盆冷水。 他们甚至连什么时候、怎么被少年甩开的都不知道！ “嬴政先生，甩掉我们，就是，为了，去，散，步？”旺达咬牙切齿。 嬴政不甚在意：“下次，下次带你们一起。” 那边，娜塔莎好奇的从太阿手中接过一袋人，刚拿到手里，就被过于沉重的重量坠得直冲向地面。 “娜塔莎！”站在一旁的史蒂夫惊呼一声，赶紧一手捞回娜塔莎，一手拽住编织袋。 刚一上手，史蒂夫就知道为什么特工出身体能良好的娜塔莎会被坠得拿不住了。 史蒂夫眼神复杂的低头，近距离的观察让他终于看清了这都是什么：“……九头蛇的士兵？” 嬴政点了点头。 “……用袋子装十几个人？” 嬴政理所当然的看去。 “……这袋子是什么做的，能禁得住十几个成年男性的重量。” 嬴政眨了眨眼，丝毫不因为自己不知道而心虚，转而将视线投向太阿。 “蛇皮编织袋。”太阿肯定的回答。 “蛇……蛇什么？” “蛇皮编织袋，东方神器，上可时尚t台走秀，下可火车站客运站运送活物行李，民用军用两相宜，正所谓一袋装万物。” 一时间，大厅里寂静无声。 顶着复仇者们透过来的惊悚目光和彼得兴奋崇拜的眼神，太阿淡定的点了点头，自己肯定自己。 “就是回来的时候赶时间，里面装的人肋骨应该断了不少，不过不是什么大事，还有气。” 娜塔莎等人闻言，眼神复杂的低头看向金色编织袋里失去意识的士兵们。 “蛇皮编织袋，装九头蛇……？” “好像……还挺合适？” 第五十章 恶魔 坐在脏乱的小酒吧一角的黑色长风衣男人，颓废得和周围的疯狂格格不入。 他对周围人吹着口哨大笑着调戏女招待的行为无动于衷，即不为招待投来的楚楚可怜的求助目光而动容，也不在乎其他人看过来的警告眼神。 男人只是自顾自的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 在他眼前油腻狭小的桌子上，烟灰缸里的烟蒂已经堆得老高甚至滚落了整个桌面。 本来仗着自己体格壮硕想走过来拿男人寻开心的酒吧众人，看着他这副拿烟当饭的架势，都不免有些惊到了。 “嗨，老兄，其他桌子都已经坐满了，我能和你拼个桌吗？”刚走进来的青年佝偻着腰，流里流气的走过来。 不等男人回答，青年就要坐下来。 “砰！” 然而男人一脚踹翻了青年屁股下的凳子，让没料到他会是这个反应的青年来不及反应，直接一屁股坐了个空，重重摔在地面上。 酒吧内一瞬间安静下来。 一直没有抬过头的男人，终于掀了掀他长长的眼睫，一双笼罩在烟雾中的双眸无机质的看向青年，声音沙哑：“滚。” 本来想跳起来反击的青年，在看到男人眼神的一瞬间就像是意识到了危险的老鼠，恐惧的缩了缩身体，站起来一瘸一拐的骂骂咧咧的往酒吧吧台走去，却没敢再招惹男人。 酒吧很快恢复了热闹。 这些酒吧的熟客们互相讨论着女人、赌博和别的趣闻。 但隐隐约约将目光看向男人的人却更多了起来。 男人却浑不在意的将已经烧到手指的烟蒂扔进烟灰堆，又自顾自的点燃了一根。 直到他等待许久的那个电话终于打了过来。 “康斯坦丁，你要的情报找到了。” 电话那头的人显然和他十分熟悉，语气亲昵的开着玩笑：“不过我没想到你竟然还活着，我还以为你已经因为你那个臭脾气死在哪次猎魔行动里了呢。不过说真的，能在你被香烟和尼古丁杀死之前再听到你的声音，真是操蛋的感觉去他妈的。” 男人修长的手指将燃烧到一半的烟拿下来，毫不在意的摁灭，然后掏出随身携带的卷了毛边的笔记本：“不要那么多废话，我死的时候也不会让你给我收尸的。好了，把你打听到的说出来。” “行吧，听见你的嗓子哑成这个鬼样子还能说话，可真是让人高兴——唯一不高兴的是，没办法亲口听到你通知我的你的死讯。” 电话那边响起电脑的敲键声，然后那人道：“在告诉你之前，我还是要说——康斯坦丁你个混球，可太他妈的会挑情报了，你知道这份情报有多难搞吗？最高级别！” “虽然我们一向对外宣传除了上帝存在以外，狼人吸血鬼恶魔那些玩意儿全都是幻想的，但你知道的，这些都是真实存在的。为此，我们还成立了不少明里暗里的组织来管理这些东西。比如管理外星人的黑衣人组织，比如处理那些恶棍和垃圾的神盾局，再比如一向和这些黑暗生物打交道的我们。” “但是你要找的那份情报却并不在我们这里，而是被送去了神盾局。根据你的描述，那个从嘤国来的恶魔应该一入境就跑来了纽约，曾有特工看到过他半夜出没在小巷子里和流浪汉交谈。” “……哦对了，如果你想找那个恶魔的话，可以去植物市场或者酒吧看看，这份情报里说，那个恶魔经常会去那些地方。” 康斯坦丁速记的笔顿住：“红色头发，金色眼睛，一米八左右的成年男性。你确定你说的那个恶魔是这样的外表？” 电话那边的人不高兴的嚷嚷起来：“你是在质疑我的业务能力吗？头给你打爆！” “但是那家伙可不是什么会对植物和酒吧感兴趣的好东西……除非他疯了才会突然改了兴趣。”康斯坦丁看着自己记下来的东西，眉头皱了起来。 那人嘟嘟囔囔的抱怨道：“得了兄弟，在这个军方和政府全动荡的风口浪尖，我竟然还他妈的愿意帮你找，我才是真的疯了。” 康斯坦丁低低的笑出声来：“这次要是能活下来，一定请你一顿。” 潇洒挂断了电话，他抖了抖落在自己黑色风衣上的烟灰站起身来。 周围一直注视着这边的人们立刻迅速收回视线。 康斯坦丁漫不经心的扫过他们一圈，迈开笔直的长腿走向大门。但在推门的时候，他却忽然顿住，回身看向紧跟着走过来的女招待。 “小姐，你的胸口都快露出来了，还有你的纹身——进过监狱吧，看起来在帮派里的地位还挺高。你这么不上心的伪装，还想来仙人跳？” 康斯坦丁嗤笑一声：“是把我当什么都不懂的上班族了吗？别了吧，小姐，我混在这种地方挣个烟钱的时候，你妈还没生下你呢。” 被点破意图的女招待恼羞成怒的一把捂住胸口：“要不是看你长的好，谁会看得上你！呸！” “你到底是谁？你怎么看出来的？” 康斯坦丁双眸死气沉沉，却呵笑出声：“再怎么说，我也算是个侦探啊——虽然业务范围一般不针对人类。” 男人转身推门离去，徒留身后酒吧里的哄笑声和女招待的跳脚怒骂。 缩在昏暗的酒吧里好几天，猛地被阳光照到，康斯坦丁不得不抬手遮住眼眸。 “植物市场？认真的吗，现在的恶魔竟然还有这么可爱的兴趣吗。” 显然康斯坦丁并不相信这一点：“不过还是去看看吧，应该是在那边策划着什么坏事吧。” …… 直到康斯坦丁叼着烟的背影消失在道路尽头，青年才从酒吧里走出来。 在行走间，金色的粒子从青年的身上散落，直到走到无人处时，形象已经与刚刚佝偻着腰流里流气的形象截然不同。 出现的，赫然是商鞅的身影。 他记下了康斯坦丁离开的方向，却没有再继续追上去的打算。 “不是太阿所说的那晚的恶魔，但看起来也和那晚的恶魔有牵扯。” 黑色军装制服的青年小声感慨：“国都没有先祖来庇佑一下的吗？这物种也过于多样性了。” 最近无论是哪一方势力，都忙得脚打后脑勺。 军方和政府就不必说了，权力的交替从来没有心甘情愿。 莫甘娜不眠不休的扑在里面，干劲十足的趁乱完成嬴政交给她的任务。 而总统先生哪怕意识到了她在为嬴政做事，但看着她兴奋得仿佛十几年前那个最闪耀的记者又回来了的样子，却又舍不得破坏她难得的精气神。 随着军方解体和重组而解密出来的文件流出，变种人阵营拿到了更多军方针对变种人所犯下的罪证，无论是x学院还是兄弟会，都在各自boss的带领下愤怒的向军方发起报复，解救尚在军方关押的变种人们。 因为嬴政的一次到访和提醒而意识到了神盾局尚有卧底存在的弗瑞局长，更是一个秃头两个大。 九头蛇从来就没有放弃过要绑架嬴政的目标。 军方九年前为了嬴政甚至建造了一个军事的举动，在九头蛇看来，就是坐实了通过研究嬴政就能得到控制变种人的方法的传言。 更别提在嬴政毁掉的那个军事基地里，还有不少九头蛇的卧底。在九头蛇看来，嬴政不属于军方，而应该是属于他们的战利品。 因此而衍生出来的大大小小的对嬴政的攻击，从来就没有断绝过。 但是在此之前，一直都是娜塔莎和复仇者联盟直接对抓获的九头蛇成员进行审问和处理。 弗瑞局长也放心把这些琐事交给娜塔莎。 可不知道为什么，从几天前开始，嬴政那边抓获的九头蛇成员还有从斯塔克工业揪出来的九头蛇卧底，就都扔到神盾局来。 这让本就在清理自身的神盾局，如同水入油锅，一下炸开了。 被嬴政丢过来的九头蛇成员中，不乏一些科研人员和九头蛇的小头目，为了救出这些人，神盾局内部的一些特工纷纷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直到这个时候，看着娜塔莎拿给自己的名单，弗瑞局长才意识到，自己管的这哪里是神盾局？ 这根本就是蛇盾局！ 弗瑞局长心累的叹了口气：“好了，在这里可以说了，已经检查过，绝对没有任何窃听的设备。” 他认真的看向眼前的少年：“你已经确定了吗？要对九头蛇出手？” “我相信队长已经和你说过那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了，那个组织庞大深远到可以一直追溯到十五世纪，即便现存的这个只是九头蛇的一个分支，也足够树大根深，你想要连根拔起，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砍掉一个头，再长出两个头取而代之’，这就是九头蛇。”弗瑞局长抖了抖手里厚厚的文件：“神盾局和九头蛇纠缠已久，我也曾非常有自信的说出神盾局可以彻底消灭九头蛇。但你看看现在。” 嬴政那双浅金色的眼眸泛着笑意：“这不是很好吗，我也算帮了你一把，引蛇出洞抓住了不少卧底吧？” “我并不需要你来替我操心成败问题——虽然还是要感谢你善意的提醒。” 少年姿态悠闲的坐在沙发上，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我的耐心并不是没有界限。九头蛇，已经越线了。” 第五十一章 风雨将起 弗瑞局长独自站在已经没有少年的身影的会议室内，望着自己手上有关于九头蛇卧底的文件，难得的发了呆。 “局长，您怎么在这里？会议马上就要开始……”面容冷漠的茜尔特工推门进来，看到弗瑞局长明显恍惚了的状态，不由得一愣。 “局长？”茜尔特工问道：“您还好吗，需要我做些什么。” “局长？” 在茜尔特工接连数声的呼唤下，弗瑞局长这才恍然回神。 他看着还不清楚状况的副局长，问道：“茜尔特工，如果是你来做这个局长，你有信心能带领神盾局铲除九头蛇吗？” 茜尔特工愣了下：“您还是在担心我们内部的九头蛇卧底的问题吗？相关议程我已发到您的终端账号上，就算别人不可信，队长、鹰眼和罗曼洛夫女士他们也会帮助神盾局度过这次……” 弗瑞局长摇了摇头：“不，我说的不是我们的卧底问题。而是在此之上，将九头蛇连根拔起。” 茜尔特工意识到弗瑞局长的认真，也跟着严肃起面容，认真分析起来：“恕我直言，局长，最起码对现阶段的神盾局而言，这是不现实的妄想——建议您还是脚踏实地的处理卧底问题，别想太多。” “在过去几年里，我们数次发起对九头蛇的全面进攻，大大小小的攻击达到上百次，在此前，我们也数次认为九头蛇就此被我们彻底消灭。结果呢？我们只是帮助九头蛇证实了他们的口号而已。” “砍掉一个头，长出两个头。甚至这次，如果不是来自嬴政小先生的提醒和扔来的九头蛇俘虏的引诱，我们都不会知道原来我们局里有这么多的九头蛇卧底——就连我都被跟随我多年的助手骗了过去，如果那天我没有偶遇嬴政小先生，又被嬴政小先生看出了问题，那后果不堪设想。” 弗瑞局长叹了口气：“我知道了，我明白你的意思，茜尔特工。我也并不认为，我们目前能在内部满是九头蛇卧底的情况下，再向九头蛇发起攻击甚至想要整个铲除。” “但是……” 弗瑞局长的脑海中浮现出了刚刚嬴政站在他面前，自信得理所当然的说出‘九头蛇惹怒了我，这份怒火，当然要以它的死亡来平息。’的模样。 少年长身玉立，浅笑着的面容如冠玉。 ‘神盾局只需要向我提供九头蛇的情报，让我了解这是个什么样的组织，最近在做什么，有哪些动向，就可以。’ ‘其他的，由我来负责——本就是我的怒火，我的决议，也无需神盾局在这个自顾不暇的时候做太多。’ 这一生都在与九头蛇战斗的弗瑞局长很清楚，想要做到嬴政所说的事，绝不是像嬴政所说的那样轻松。 他想否定嬴政。 但在话出口的前一刻，他忽然想起，就是他眼前这个少年，推动了军方的解体和政府的重组。 甚至从他所获得的情报来看，嬴政还与怀特宫取得了联系。 虽然不知道这位来自东方神秘古老的国王究竟与总统说了什么，但是，从目前政府的举止来看，总统先生十分乐意与嬴政再做些什么交易。 甚至愿意按照嬴政的想法，来在这个大改的当口做出些对复仇者联盟有力的改动。 如果在此之前，有谁告诉弗瑞局长，一个13岁的孩子可以在势单力薄、陷于不利的境地中时，以一人之力扭转整个局势，甚至如同蚂蚁战大象一般让庞大得不可招惹的军方轰然垮塌。弗瑞局长肯定是不会相信的。 但是现在，事实就摆在面前，不容弗瑞局长不信。 所以在开口的那一刻，弗瑞局长犹豫了。 然后，他给了嬴政一个肯定的回答：“好。” 下意识的，弗瑞局长认为少年可以带来另一个奇迹。而他，想近距离的见证那一刻。 “局长？”茜尔特工看着再次陷入恍惚的弗瑞局长，不由疑惑。 “哦！哦抱歉，是开会是吗？这就走吧，能把九头蛇那帮家伙从局里越快揪出来越好。” 弗瑞局长刚走出两步，又扭过头看向茜尔特工：“还有，我为我之前对你的怀疑，而向你道歉。你是当之无愧的神盾局特工，勇敢的战士。” 茜尔特工微不可察的笑了下，很快咳了一声：“这次会议的人员已经进行了过滤和审查，确定不会有任何九头蛇的成员。亚历山大皮尔斯先生也已经到场，我们还是不要让他们等太久的好。” 在嬴政告知托尼自己的计划时，这位最近一段时间都被媒体和杂志疯狂吹赞的钢铁侠，正瘫在沙发里。 在他的手边散落着的杂志和报纸上，无一例外的刊登了在派对之夜钢铁侠流露出脆弱和苦涩那一瞬间的照片。 甚至ai管家还在旁边尽职尽责的提醒着托尼，又有多少个协会打电话来，想给钢铁侠颁个奖，又有摄影协会通知说他们想将那张照片选为年度最佳照片，征求斯塔克先生的授权。 托尼无力的抬起手冲头顶ai管家的“眼睛”摆了摆：“推了，全都推了，一个都不要留。” 看到嬴政的身影，托尼勉强从沙发里栽倒出来，歪歪斜斜的坐好：“说真的，政，我就不应该答应你之前的那个计划——这些人的审美绝对是出了什么毛病，我那么多帅气的战斗造型不拍，反而大肆宣扬这一张？？” “上帝啊，这简直，简直……”面对着嬴政带着笑意的询问目光，托尼“简直”了半天，却说不下去了。 他不自在的侧头咳了一声，露出了已经通红的耳尖。 “请您不必在意，嬴政小先生，sir只是不习惯表达自己的情绪，这次全国都在讨论sir以往的亿万富豪、天才科学家和钢铁侠以外温柔的那一面，所以sir不好意思了而已。” ai管家及时向嬴政掀了托尼的老底：“其实sir私下里还很喜欢那张照片来着，这一期的《空桥》sir已经翻了九遍了，有关于他和复仇者联盟报道的页面翻了二十四遍。” “嘿！老贾。”这下托尼连脸都开始粉了。 嬴政笑着弯腰捡起一本时尚杂志，简单的翻了下，就看到整本都充斥着对复仇者联盟的溢美之词，毫不吝啬的将漂亮的形容词堆叠了一页又一页。 “这不是很好，非常写实的描写了复仇者联盟的形象。”嬴政将手里的文件袋放在茶几上，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托尼瞪大了那双焦糖色的眼睛：“你认真的吗？？？” 嬴政没有让托尼继续说下去，而是肯定的点了点头：“我认为这些时尚编辑们非常的有水平，完美表达了我对托尼和复仇者联盟的各位的看法。” “托尼留给我的印象，一向就是温柔的形象。让更多人知道托尼的这一面，知道你们为他们所做的事而向你们表示感谢，我很高兴能看到这一幕。” 嬴政笑着将自己旁边放着的小兔子扔到托尼手边：“这是一只叫翠西的小兔子，有人将它满怀善意的送给了我，希望能用它保佑我的平安，不过我更想让它跟在你身边，保佑你每一次都能毫发无伤的从任务中归来——托尼，你看，这感觉并不坏，是不是。” 托尼：“……” 托尼张了张嘴，却一个声音都没发出来。 反而彻底红透了脸。 嬴政：“噗。”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好了，现在我们可以来说一下你的计划了。” 托尼掩饰一般咳了一声，强制自己从刚刚嬴政糖分过足的“甜言蜜语”中冷静下来：“你刚刚说，你想要对付九头蛇？ 嬴政点了点头，将手边的文件袋推给托尼：“准确来说，是彻底铲除。” 在托尼翻阅起那份从神盾局拿来的有关于九头蛇的文件的空档，少年抬起头，冲头顶ai管家的“眼睛”监视镜头眨了眨漂亮的浅金色眼眸。 ai管家身处复仇者大厦地下的庞大处理服务器，忽然乱码了万分之一秒。 那一瞬间，本应该只是由托尼亲手创造的高度智能系统的ai管家，却忽然觉得自己也有了心跳——就像人类那样。 被命名为贾的ai管家静静的想到，如果他也有眼睛，或者嘴唇，那一定会向少年回以同样的笑容。 如果他能有手臂，他一定要抱一抱他的sir——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秒。 但他什么都做不到。 他只是虚拟世界中的一组代码，一个没有身体的ai管家。 被创造出来到现在，贾第一次产生了对能拥有一具身体的渴望。 然而下一刻，ai管家只是截取出了产生了这样情感的这一段代码，珍而重之的放到自己的隐藏硬盘里。 然后，开始了杀毒自查程序。 没有人知道刚刚那一秒ai管家都想了些什么，嬴政也无法透过钢铁和电流来感知到一个智能ai的善恶。 少年仍在撑着精致的下颔，在等着托尼翻阅完这份文件。 “铲除九头蛇……不是我不支持你，只是政，别说是神盾局，即便是我也不敢说能彻底铲除这个组织。我的父亲霍华德斯塔克也算是神盾局的初创者之一，和神盾局相似，斯塔克工业也与这个组织战斗了整个世纪，甚至将上一辈的恩怨留到了这一辈。” “斯塔克工业从未放弃过对九头蛇巢穴的搜寻，但即便是这样，我们也始终没能让九头蛇真正的伤到元气。虽然不想承认，但九头蛇确实是个足够狡猾的组织，它的洞窟遍布世界，想要一个个揪出来处理干净，并不容易。” 嬴政点点头，并没有因为托尼的讲述而有任何动容：“在弗瑞那里，我已经大概了解了这个组织的情况。但正因为如此，我才要彻底把九头蛇斩落在刀下——一而再的向我发起攻击和绑架，这已经是在挑衅我的威严。” “托尼，我不仅是我自己，更是一个帝国的最终象征。” 少年那双与托尼对视着的眼眸，写满了认真：“大秦之君绝非畏战之君，面对任何挑衅，从来只有碾压一途——这也同样是我的王道。” “身为帝王英灵，如果王道偏颇损毁，那英灵也会因为灵基的崩溃而消融在天地间，更不会再有下一次的降临。” 当嬴政说起自己的王道时，那双浅金色的眼眸如同燃烧着的太阳，拥有着足以穿透时间和空间却永不坠落的光辉。 托尼看着这样耀眼的少年，笑了出来。 “我知道了。” “——斯塔克工业，会站在你的身边，给予所能给出的全部力量，直到你将九头蛇彻底铲除为止。” “政，这不仅是为了你，更是因为斯塔克一直以来未完成的目标。” 托尼笑着耸了耸肩：“这样要是真的有哪天，我无法从任务中返回，去见到老爸的时候，也算是有一件能拿得出手吹嘘的事——嘿，知道吗，你活着的时候没有做成的事，我完成了，看来我还是要比你强啊老爸。” 嬴政看着托尼演绎得生动表情，“噗呲”一下笑出了声。 …… 无论是嬴政、托尼，抑或是弗瑞局长，皆是拥有绝对执行力的行动派。 在嬴政向他们说明了自己的计划后，斯塔克工业和神盾局立刻增派人手，倾斜向对九头蛇的调查和追踪工作。 纽约城里，嗅觉灵敏的人，已经感知到了山雨欲来的危险气息。 因为要救助被军方关押在各个秘密基地的变种人们而滞留在纽约的x教授，推着轮椅滑向露台。 一只机械手臂伸过来，坚实的握住轮椅。 x教授笑着回头，就看到自家没有表情的保镖健硕可靠的身躯。 “感受到了吗，詹姆斯。”x教授整理了一下自己腿上的毛毯，笑吟吟的问道：“这座城里，风雨已经到来了。” “因为那位陛下的意志所向，原本各自为战的几股势力联合了起来，编在了一起向着一个共同的目标进发。” 保镖先生冷漠着脸，顺着x教授的视线向下看去。 刚刚下了秋后的第一场寒雨，行人们踩着落叶裹紧了外套加快脚步向室内走去。 但露台下正对着的街道上，却有一名身穿黑色风衣的男人，潇洒的敞着风衣，叼着燃着的香烟独行在细细密密的雨丝中。 “……恶魔……那个少年，是的，晚上和恶魔交谈过的那个少年……地址？复仇者大厦吗……” 两人良好的听力让他们隐隐约约的听到了黑色风衣的男人和电话那头交谈内容的一部分。 詹姆斯的声音冷硬得像是机器人：“下雨的时候先管好你自己的腰，再考虑别的，要不然你疼起来，我还得要和那个卖废铁的打架。雨下得这么明显，怎么想我都不可能感受不到吧。” x教授哭笑不得的道：“我知道了詹姆斯，不过下次，你关心我的话，可以更大胆的说出来，不用这样委婉——所以埃里克才总是会误解你而和你打架啊。” “不过，詹姆斯。” x教授笑着问：“从那位陛下那里吹来的风，已经将我们也笼罩其中了，更别提你的老朋友。复仇者联盟，斯塔克工业，神盾局，变种人，政府……整个纽约都在地毯式搜寻九头蛇的下落，不放过任何一个九头蛇成员和任意一条情报。” “即便是这个时候，也不想回去和你的老朋友聊上几句吗？詹姆斯布坎南巴恩斯中士。” 第五十二章 搜寻 在经历过外星入侵和舆论轰炸等一系列事件后，纽约逐渐恢复到了日常生活的平静中。 除了商业街和各个led屏幕上仍在滚动播出的以复仇者为主题的各家时尚媒体的广告，那场轰轰烈烈的舆论战已经悄然退去，再没有留下其他痕迹。 但在市民们看不到也触碰不到的这座城市的另一面，另一场风暴却已经降临。 这大概是九头蛇从大战之后迎来的最严厉而细致的搜查。 不同于以往任何一次的攻击，这一次，由某位少年掀起的，是一场真正的全面进攻。 政府，斯塔克工业，神盾局，变种人阵营，街头帮派，流浪汉群体……嬴政联合起了所有他能找到的人，将所有人的力量拧在一起，在整个城市地毯式的追查九头蛇的下落，不放过哪怕一个九头蛇的小成员。 这其中，曾与九头蛇打过交道的人所知道的情报，更是推进了搜查的进度。 虽然现在基里安不眠不休的待在实验室，守着自己绝境病毒的实验进度，疯狂拼命的尽头让班纳博士都多次感慨。 但他也曾是一名真真正正的疯狂人物，他利用绝境病毒改造的那些“火人”士兵，就连神盾局都吃了亏。 “听说你在找九头蛇？”基里安被太阿带进来时，嬴政正在和史蒂夫说着什么。 “……这个是娜塔莎昨天刚刚审讯出来的九头蛇基地名称和地点，不过因为准确性存疑，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史蒂夫你和托尼去一趟。” 史蒂夫严肃着脸点了点头，从少年手中接过了写有有关于这个基地一切情报的文件：“交给我吧。” 当这位被几代人视为精神偶像的美国队长严肃起来时，旁人能感受到的并非压迫和危险，而是安心的可靠感。 嬴政也同样接收到了这样的信息。 他笑着向史蒂夫眨了眨眼：“不过除此之外，你们还有另外一项更重要的任务。” 史蒂夫屏息静听。 就听到少年带着笑意的声音犹如阳光照射下的溪流般清澈：“将你们完好无损的带回来。” 史蒂夫愕然了一瞬，随即绽开一抹发自内心的温暖笑意：“遵命，我的小长官。” 围观了全程的基里安不屑的嗤笑一声，对美国队长的这副做派不以为意。 嬴政将视线投向基里安，冲他招了招手：“怎么没在实验室？” 基里安朝少年扬了扬手中厚重的文件袋：“听班纳博士说你和复仇者联盟最近在忙着抓九头蛇。托尼斯塔克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 “找九头蛇，为什么不问问我？” 嬴政：“？” 少年不解的歪了歪头，示意基里安继续说下去。 一旁的太阿被可爱得捂住了心脏。 基里安冲太阿恨铁不成钢的翻了个白眼，然后走过去将文件递给了嬴政：“这个世界上的天才不仅只有托尼斯塔克，他那种自大狂永远意识不到，在这个世界最顶尖的聪明人里，他只是个可怜的白痴。” “我曾经遇到的佐拉博士，就是这群聪明人中的佼佼者。” “嬴政小先生，你以为只有你看出了绝境病毒的潜力吗？不，九头蛇的佐拉博士早在几年前就已经派人联系过我，甚至我们也曾有过短暂的合作。你现在看到的这些，就是我和九头蛇合作时期所遗留下来的实验数据，还有那时我暗中搜集的他们的情报。” “人体修复？”看到文件内密密麻麻的实验数据，嬴政沉吟：“我还以为，九头蛇更愿意将绝境病毒制造成武器，就像你曾经做过的那样。” “这就是我终止了与九头蛇的合作的其中一个原因。”基里安谈起九头蛇时，有些不屑：“那帮人竟然试图在和我的合作期间侵占我的实验室和集团，甚至想要对我进行洗脑。” “在我察觉到先兆之后，就立刻制造了绝境病毒实验失败、实验体全部的假象，并利用当时九头蛇和神盾局打得不可开交的时机脱身了。” “只有懦弱的领袖才会试图利用洗脑来统治组织和世界，九头蛇的决策者是个懦夫，但这位佐拉博士并不是。如果你想要抓九头蛇的话，这份文件应该可以帮到你。还有，小心佐拉博士。” 基里安难得的严肃下脸：“那是个比曾经的我更疯狂的家伙，他甚至想过利用绝境病毒来修复一具骷髅这样的疯狂课题。即便是我，想到他的那些想法和计划，都偶尔会被惊骇到。” 察觉到基里安说这话时的郑重，嬴政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会留意这位佐拉博士的……” 话未说完，ai管家临时接进来的电话就打断了嬴政：“嬴政小先生，罗曼洛夫女士找您。” “政，发现一个家伙，需要你过来看看，地址已经发给老贾了。”娜塔莎说完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特工女士的声音干脆利落，夹杂在混合有枪声、怒骂声、和奔跑声的嘈杂背景音里，显出一分急促和危机来。 嬴政立刻从沙发上起身，只来得及示意太阿将基里安送回基地，就立刻带着旺达和皮特罗出了门。 太阿送基里安乘坐电梯一起前往复仇者大厦的地下停车场时，依旧是那副沉静冷漠的模样。 但是这次基里安却频频回头，看向自己身后的太阿，眼神复杂，唇瓣动了动，似乎是想说什么。 太阿：“？” 察觉到了基里安视线的军装青年伸手按下了电梯的停止键，并展开了反监听手段。 然后太阿沉声问道：“还有什么需要我传递给陛下的吗？如果你不信任斯塔克的ai管家，可以在这里说没关系，我已经屏蔽了这里所有的监视监听设备。” 然而基里安只是给了他一个恨铁不成钢的眼神：“我没有想要和嬴政先生说的话，倒是有想对你说的话。” 太阿：“？” 基里安：“你还是不是男人！” 太阿：“？？？嗯？” 怎么人身攻击呢？ 基里安看着太阿一副状态外的表情，几乎恨不得亲自上手帮助他实验一遍了：“你喜欢嬴政先生你要说啊！你只放在心里，他是不会知道的。听我一句劝，兄弟——这段时间你和我经常待在一起，也当得一句兄弟了。在感情这方面我比你有经验。” “要不是当年我不敢对玛雅表露心迹，有怎么会让托尼斯塔克那个家伙趁机而入夺走了玛雅！而且那个该死的花花公子，得到了玛雅却并不珍惜！有多少次，我都想一拳打在他那张该死的脸上，或者把他的佩珀抢过来，让他也尝尝失去所爱的滋味。” 基里安显然对玛雅曾经与托尼交往的事耿耿于怀。 但是太阿听完基里安的“男人间你懂得的劝告”，却差点吓得蹦起来一脑袋撞上电梯棚顶。 太阿：“！！！我没有！我不敢！别瞎说！” “那是我的陛下，也只会是我的陛下！” 开玩笑，别说他对他的小陛下抱有的只是一腔热烈的崇敬之情，除了君臣再无其他想法。 就这句话，但凡被商鞅秘书长或者他的小陛下听到……他只是想想那个场景，就恨不得当场去世。 太阿：……你怕不是要害我。 嬴政跟着ai管家的导航到了娜塔莎给的地址时，这间开在小巷里的小酒吧已经一片狼藉，满地横尸与鲜血。 刺鼻的劣质酒水和烟草的味道混合在一起，从已经被砸得看不出原貌的吧台传来。 少年长眉微蹙，站在店外观察了一圈，才在听到从酒吧深处传来的枪声后，强压下自己心里的违和感，迈开笔直的长腿走进店门。 “老贾，确定是这里？”在走进这家酒吧后，这种违和感只增不减，让嬴政不由得向ai管家询问：“比起九头蛇的据点，这里更像是流浪汉或者帮派底层人员会光顾的廉价酒吧……” “政！往里走！向下看。” 不等ai管家重新向娜塔莎确认地址，从公共频道的位置信息中看到嬴政所在的娜塔莎，就抬起头扬声高呼。 但到达酒吧里时，只剩下一点点细微的声音。 嬴政的耳朵动了动，目光如闪电的看向酒吧深处的某个点。 凭借着英灵远超人类的听力，嬴政才勉强捕捉到娜塔莎的声音。 在向着酒吧深处的声音来源走去时，嬴政才意识到，刚刚是哪里的不对劲给了自己违和感。 ——太过于幽深了。 对于一家廉价酒吧而言，这里的纵深已经超越了正常会有的深度。 不仅如此，越向里走，嬴政就越能闻到一些明显不应该存在于这里的味道——那是应该出现在基里安或者班纳博士的实验室的味道，而不是这样一个廉价的酒吧中。 最终嬴政抵达的，是一处镶嵌在地面上的铁门。 这里比酒吧外面横倒着更多的躯体，并且从这些人健硕的肌肉线条来看，也绝非应该出现在这里的流浪汉或者只买得起最便宜的香烟和酒水的底层人员。 而是训练有素的士兵， 嬴政弯腰捡起一把散落在尚带有余温的躯体间的重机枪，举到眼前细细看去。 他曾在全国最好的武器制造天才托尼那里，了解了全国的军火分布情况，因此现在，他能轻易的辨认出，他眼前的这一把，绝非普通的组织所能拿到的。 这是斯塔克工业关闭武器部门前所售卖的最后一批最新幸好重型机枪，拥有极强的火力，即便是斯塔克工业也因此而谨慎挑选了买家。 ——这一批军火，只被卖给了军方某特种部队。 “很神奇对吧？明明身上私密处刻着九头蛇的徽章，拿着的却是斯塔克工业的武器。”娜塔莎的声音从铁门下面幽幽的传上来。 不断回响的回音向少年说明了地下的深度。 但同时，嬴政也感知道到了娜塔莎声音中微不可察的虚弱。 少年随手将机枪丢在一旁，果断从铁门被打开后露出的通道跳了下去。 不顾镶嵌在通道墙壁上的简易**，无视不断下坠的高度。 只为了以最快的速度到达娜塔莎的身边，查看她是否无恙。 嬴政急速下坠时穿透空气掀起的风声锐利，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娜塔莎惊呼：“嬴政！” 少年应声稳稳的落在地面上，在微微下蹲卸掉了高度带来的冲击力后，嬴政直起身，浅金色的眼眸向娜塔莎看去。 特工女士就守在通道下方，正倚着墙支撑着自己的身体。 鲜红的血液从她的黑色紧身作战服流出来，在她的脚边汇聚成了一滩血泊。 少年的眸光阴沉了下来。 “娜塔莎，你受伤了。” 娜塔莎却是心脏狂跳，在迅速上下扫视了嬴政一圈确认他没有受伤后才舒了口气：“不用担心我，我的自愈能力正在生效，很快就会没事的——比起这个，你才更让人担心。” “你在跳下来之前有想过这里有深吗？为什么不攀着**下来……” 但说到一半，娜塔莎自己却说不下去了，她的唇边掀起了一丝笑容：“谢谢你，嬴政。” 在彼此确认了对方无恙后，嬴政这才抬眼向这一处深深埋在地底的空间望去。 展现在他面前的，是一眼望不到头的庞大实验室。 第五十三章 目睹 在长达近几周的对九头蛇的搜索和审问中，复仇者联盟得到了一条重要信息——九头蛇在纽约，拥有一个可以随时调配人员的秘密基地。 从嬴政刚苏醒时在斯塔克医院遇袭开始，托尼等人就对当时参与袭击任务的九头蛇小队成员进行了调查。 但令他们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无论怎么找，都无法得到这些人进入纽约的任何记录或被拍下来的影像。 因此，他们也曾有过猜测，九头蛇是否在纽约城内有一个可以支撑人员配置的中心，才会如此迅速而悄无声息的进行人员的移动。 但是不管是当时还是最近，即便有了猜想或者是准确的情报，都没有人找到这个秘密基地的具体位置。 直到现在。 嬴政线条优美却有力的手臂揽住娜塔莎的腰，扶住因为受伤失血过多而摇摇欲坠的特工女士，一边侧首向她所示意的方向看去。 在这个深入地下足有百米，隐藏在破旧低廉的酒吧下面的巨大空间里，装有浅蓝色营养液的培养罐整齐排列着一望无尽。 精密的仪器尚在自动运作着，发出轻微但规律的声音。不受实验人员已全部被娜塔莎解决干净的影响。 营养液中细密的气泡上升，人类的躯体在其中浸泡着，闭着眼睛不知生死。 嬴政那双浅金色的眼眸微微紧缩。 他曾从史蒂夫和弗瑞那里了解过九头蛇的凶残行径，也因万磁王而对九头蛇对人体实验的热衷而有所悉知。无论是影像还是文字资料，都过目不忘的印在他的脑海里。 但直到此刻，少年直面这密密麻麻排列的实验“工厂”，扑面而来的对生命的轻慢，才让他如此深刻的意识到，九头蛇的面目。 “我记得，很多次九头蛇成员对我的攻击和绑架，审讯后得到的情报，都说得到的命令是要抓捕实验体进行实验。” 嬴政低声呢喃：“这就是，九头蛇的人体实验……” 少年勃然升起怒意：“这就是，九头蛇的人体实验！忽略人类生命的珍贵，为了一个卑劣的目的就可以肆意而为？” 他忽然想起，他在军方的军事基地苏醒时，也是同样的躺在手术台上，身边站满了想要进行实验的军方科研人员。 只是那时，他尚是失忆的茫然状态，单凭着怒意和天地对他的佑护而燃烧起了一场盛大的火焰，让整个基地燃烧殆尽。 自然也就没能来得及目睹那个基地中作为实验体已经死去的小变种人的惨状。 娜塔莎敏锐的察觉到了嬴政情绪的不对，她担忧的将手搭在嬴政的手臂上：“政？你还好吗？” 嬴政恍然回神，他迅速收敛起自己外溢的情绪，侧首向娜塔莎微笑道：“别担心我，倒是你的伤……看这个样子我们短时间内也别想离开这里了，估计也找不到医疗箱处理你的伤。所以——” 金色的光点从少年如玉的掌心中散开，浸透娜塔莎的肌肤钻进她的血管，光粒随着血液奔流向心脏与小腹，所过之处光芒消融，修补机体。 娜塔莎讶然：“这是？” 少年退开一步：“失礼了。” 不过几个呼吸，前一刻哪怕拥有着自愈能力仍处于虚弱状态的娜塔莎，现在已经恢复如初。 因为实验室所在的地点过于深入地下，又布置有信号屏蔽器，导致二人无法向外界传出消息，哪怕是想刚刚那样与ai管家联系也只有在通道旁边才能凭着极微弱的信号才勉强做到。 嬴政和娜塔莎交换了一个眼神，知道一旦深入实验室内部进行探查，就会彻底失去对外的信号。再向前，无论遇到什么都是两个人没有外援的战场。 嬴政微微一笑：“走吧，娜塔莎，看看我们今天能获得什么。” 少年率先迈开长腿向前走去。 在他踏进某条看不到的界限的一瞬间，自动反击装置被触动，子弹与炮火猛烈向少年攻击而去。 爆炸掀起的风吹起嬴政的长发与衣角。 漫天火光与硝烟中，少年浅金色的眼眸冰冷。 …… 康斯坦丁在纽约城待了很久。 这位猎魔人动用了他所能找到的所有人脉，只为了获取他所追踪的那名恶魔的情报。 “……我知道我在说什么。”黑色风衣的猎魔人坐在中央公园的喷水池旁边，烦躁的伸手将散落脸颊的发丝拢向脑后，露出被黑发遮住的成熟却颓废感深重的俊美容颜。 他向电话那边低吼着：“但是我在找的不是个人类！你要什么时候才能意识到这一点，如果真的让那家伙跑掉了，后果不堪设想！” “我从嘤国一路追到这里来，就是为了在那家伙真的做出些什么之前找到他。” 康斯坦丁咬了咬牙，刻意压低了声音说道：“别告诉我，你身处特殊事件管理局却没有察觉到最近地狱的动向……算了，告诉你也无妨。” “我从一位认识的巫师那里得到了地狱的准确消息——路西法虽然苏醒但早已离开地狱不知去向，管理地狱的撒旦却突然模糊了立场。地狱里那些几千年不管事的大恶魔们也开始渐次苏醒，开始频繁动作起来。” 电话那边的人静默了一瞬。 然后从话筒里传来嘈杂细微的噪音，似乎是捂住了话筒在向旁边人询问。 片刻后，电话那边重新响起同样陷入暴躁的声音：“该死的康斯坦丁！你就应该自己下地狱去问个清楚才对，最好永远别回来！我就知道，每次你找我，准没有好事。愿主保佑，让肺癌战胜你，越快越好！” “你是不是以为只有你自己聪明，认识地狱的罪恶灵魂或者该死的巫师和吉普赛人？去你妈的吧！特殊事件管理局早就注意到了地狱的动向，你不是没有找到路西法在哪吗？来，我他妈的告诉你，我还真就他妈的知道路西法在哪——他在纽约开酒吧！” “还有你的那些恶心的指责——我难道没有告诉过你，你要找的那个恶魔会出现在纽约最大的植物交易市场吗？难道我没告诉你他经常会在晚上出没在各个风格老派得像是上个世纪剩下来的呕吐物一样恶心老旧的酒吧吗？你他妈的不要试图把你的失职扣到我的身上好吗！” 康斯坦丁也被熟人骂出了火气。 但是就在他张口想要骂回去的那一瞬间，他忽然感觉到了自己脚下不正常的高温。 “等等！你稍微等一下，我要先确认一件事再继续骂你。” 电话那边：“？？？你他妈的给老子回来，没听说过谁家骂人骂一半还带中场休息的！喂……” 康斯坦丁本漫不经心的神情难得的严肃了起来，他将指间夹着的香烟叼在唇间，蹲下身伸手贴在地面上，去确认地表的温度。 随之感应到的剧烈高温让他下意识的缩回了手。 但就在康斯坦丁想要做些什么时，一双小巧精致的皮鞋出现在他眼角余光的视野中。 男人下意识的肌肉紧绷想要反击。 “叔叔是坏人，明明都写了这里不允许吸烟，叔叔却还是在吸烟。”小女孩稚嫩的声音愤怒的指责着康坦斯丁。 让康斯坦丁一瞬间解除了戒备。 他抬眼看去，果然，站在他的不远处的，是大概才几岁的年幼女孩，正用胖嘟嘟的手臂指着他唇间叼着的香烟愤怒的谴责。 “妈妈说不听话的都是坏孩子，叔叔真是糟糕的大人，翠西才不要和你学。” 小翠西冲康斯坦丁做了个鬼脸，虽然义正言辞严肃得不行，但配上她的年龄和外貌却只可爱得令人想要露出笑容。 年轻的妈妈气喘吁吁的从不远处跑过来，搂住小翠西将她藏在自己身后，一边警惕着满脸颓废看起来不太像好人的男人，一边歉疚的鞠躬因为小翠西的话而向男人道歉。 康斯坦丁赶快将快要燃尽的香烟拿下来摁灭在烟盒里，向小翠西挤出一个笑容。 但就在他想要说些什么时，却忽然感受到了从地下传来的一阵剧烈的震动。 他脸色一变，敏捷向旁边跳开，大步奔向尚在状况外的年轻妈妈的同时大吼：“小心！后退，立刻后……” “砰——！” 震动波传播得不正常的迅速，不过几秒就已到达地面。 火焰伴随着巨大的爆破声掀开整片的地面，冲向高空。四周的喷泉倾倒树木摧折，坍塌的地面土层陷落下去，露出的大洞迅速扩大。 康斯坦丁只来得及抓住那位年轻妈妈的衣角，带着她在仓促之下不断向后飞快退去，甚至连回头向后看一眼的时间都没有。 “孩子！我的孩子不见了！”年轻的妈妈看着自己在慌乱中不知道什么时候空掉的怀抱，急得快要哭出来：“你赶快放开我！我要回去找翠西，她还那么小。” 康斯坦丁听而不闻，只是强硬的拽着她的手臂，使出全身的力气与地面坍塌的速度赛跑。 正因为背对着爆炸的熊熊火焰，所以康坦斯丁没有看到，在火焰之中，有一道金色的光芒从地底的爆炸中心直冲向高空。 金色的光团短暂的悬停在空中片刻，然后，金色的光点以光团为原点，迅速向地面降落扑去。 如同一场盛大灿烂的落雪。 光点落处，地面停止了坍塌，向外扩散的速度一点点慢下来直至彻底停止。 在火焰和风暴中，少年挺立高空。 第五十四章 追踪恶魔 猛烈的风刮在脸颊上都仿佛刀割一样的痛，康斯坦丁咬牙拖着年轻的妈妈拼命的远离坍塌的地面。 但忽然风的速度弱了下来。 金色的光点夹杂在从身后吹来的风里，带着霸道但令人心安的气息，落在康斯坦丁散落在额前的黑发上。 前一刻还拼命奔跑的猎魔人一怔，下意识的回身看去。 金红色的绚烂火焰占领了整个视野，唯独一抹金色的光芒冉冉升起，扩散到了整片天空。 身量纤细的少年站在火焰和光芒之中。 离得太远，风和乱发迷离了康斯坦丁的眼眸，他看不清那少年的表情。 “我的翠西！翠西！”年轻妈妈突然的高呼打断了康斯坦丁的思绪。 在意识到地面的崩裂已经停止了之后，康斯坦丁停下了脚步，松开一直抓住年轻妈妈的手掌。 而顺着她的视线，抬头望向天空的康斯坦丁忽然发现，那少年并非独立在高空。肉团团一样的女孩正被他抱在怀中，而在他身边，是一道矫健利落的女性身姿。 小翠西窝在嬴政的怀里，紧闭着的双眸睫毛微微颤抖着。 嬴政低下头时，看到的就是小女孩挤成一团胖嘟嘟的粉嫩脸颊。 被逗笑了的少年不由得收敛了眼眸中的怒意，俊美的容颜染上笑意：“小小姐，可以睁开眼看看了。坐过飞机吗？你现在睁开眼睛能看到的风景，可不是随时随地有机会能看到的。” 小翠西睫毛颤了颤，犹豫的瘪了瘪嘴，终于还是决定跟随自己的直觉相信这个可靠的怀抱，睁开了眼睛。 然后，年幼的女孩就看到了在她短暂的人生记忆中最好看的一个笑容。 小翠西愣了一下，随即欢快的叫出声：“金光侠哥哥！是金光侠哥哥救了翠西！” 嬴政：“……金光侠？” “噗！”一旁的娜塔莎看着嬴政的表情，笑出了声。 少年从高空潇洒跃下，抱着正欢快的表达自己对金光侠的喜爱和崇拜的小翠西，稳稳的落在已经被金光恢复如初的地面上。 看着踉踉跄跄狂奔过来的年轻妈妈，嬴政敛眸勾起一点歉意的笑容，伸手将怀中的小女孩安稳的送到年轻妈妈的怀中。 “抱歉，夫人，是我们执行任务时没有控制好力量范围惊扰到了您。所幸您和您的珍宝并非受伤。” 年轻的妈妈紧紧抱着小翠西哭着向嬴政不断鞠躬。 但不等她说些什么，小翠西就先不高兴了：“金光侠哥哥不要道歉！是哥哥救了小翠西。” 年轻的妈妈快要哭成个泪人：“谢谢，谢谢您！” 嬴政联系了ai管家，斯塔克的应急部门立刻赶了过来，陪着情绪崩溃的年轻妈妈带着小翠西，安抚情绪并准备前往医院做个检查。 小翠西恋恋不舍的抓着嬴政的衣角：“金光侠哥哥会来看小翠西吗？” 在一旁娜塔莎看好戏的眼神中，嬴政笑着回答道：“你是叫翠西吗？是个很美的名字。如果你长大后能凭着自己的力量走到我面前的话，会的。或者，缘分会让我们再见面。” 少年不轻易给出承诺，也不愿意用谎言欺骗小女孩——哪怕那是善意的。 小翠西虽然失望但仍不肯放弃：“那哥哥看到小翠西送你的小兔子了吗？你要带着身上，小兔子会保佑哥哥不受伤的。” 嬴政浅笑着回握住女孩胖乎乎的手指：“翠西知道钢铁侠吗？他是真正的超级英雄，但却总是不爱惜自己而受伤。因为翠西的礼物太过珍贵，所以我将小兔子暂时借给了钢铁侠——翠西能让小兔子也保佑钢铁侠不受伤吗。” “好。” …… 少年面对怀抱着纯粹善意的人类小女孩时，格外的有耐心。 所幸火焰爆发的地点在城市公园的深处，工作日没什么人，也就没有另外的伤员。 在处理好了小翠西的事情后，嬴政面容上的笑意一点点淡了下去，回身向已经在旁等待许久的男人看去。 “皮特罗告诉我，最近有人在向流浪汉打听我的行踪——一个黑发黑眼黑衣、烟不离手的疯男人。” 嬴政那双浅金色的眼眸平静中带着危险：“如果不是你的话，现在去追赶斯塔克应急部门的工作人员还来得及。” 一直默默站在旁边观察着少年的康坦斯丁将指间燃烧到一半的香烟摁灭，抬头看向少年。 那双黑色的眼眸慵懒却疯狂，带着进攻的锐利。 康斯坦丁磁性的嗓音沙哑：“没错，我找了你很久。” 他的视线向旁边的娜塔莎移去：“这位就应该是大名鼎鼎的复仇者，娜塔莎罗曼洛夫女士了。” 娜塔莎挑了挑眉：“嘤国口音？从伦敦远道而来只为了见一个尚未成年的男孩？” 康斯坦丁轻笑：“罗曼洛夫女士何必将我形容得像个变态狂？我只是有事情想要向这男孩询问，也是为了救他。放心，我的追踪目标并不是他。” “只是接下来的话可能不太适合让罗曼洛夫女士听到，或是让整个复仇者联盟听到。” 他指了指娜塔莎的腰间：“该说不愧是“红房子”出身的厉害人物吗？女士，不必将你的武器对准我，也不必打开你们的公共频道。” 鲜少被看出动作和目的的娜塔莎 “像我这样的人，想必以女士你所在的神盾局那个控制狂的作风，早就调查过了。”康斯坦丁道：“放心，我什么都不会做，只是单纯的问个问题而已。” 娜塔莎正准备拒绝，却被嬴政抬手拦了下来：“娜塔莎，刚刚我们拿到的样本如果不尽快送到x教授那里，很快就会失活。” “就麻烦你一个人先赶去x教授那里了，娜塔莎。” 娜塔莎最后深深的看了康斯坦丁一眼，似乎是在向他发出警告。然后才带着担忧的离开，将空间留给两人。 “看来你的同伴还是不太信任你啊，男孩。” 迎着嬴政毫无温度的视线，康斯坦丁依旧笑得淡定：“我已经在纽约城待了一段时间，听到的最多的就是复仇者联盟的名字，也对刚出现不久年龄最小的那个复仇者颇感兴趣。” “不过除了那些疯了一样赞美复仇者联盟的媒体外，我还从另一个渠道得知了一些有趣的事情——有个男孩曾出现在怀特宫，他不仅可能是导致了现在媒体现状的暗中推手，更被怀疑是导致了军方解体的操作者。” “不过看你同伴这样不信任你的能力的样子，似乎还不知道这些？” 康斯坦丁并不需要嬴政的答案，他刚说完，就自己点了点头：“不过也是，如果你愿意把所有事都告诉复仇者们的话，也就不会半夜去贫民窟的小巷子见那个恶魔了。” 恶魔？ 嬴政本因为康斯坦丁暗含讽刺的话而阴沉下来的面容一怔。 随即，他很快意识到了康斯坦丁在说什么。 “这就是你向流浪汉打听我的行踪的原因？想要顺着我找到你要找的恶魔？” 少年敛眸轻笑：“我并不清楚你是从哪里得到的情报。不过这位先生，你既然能准确的说出娜塔莎的出身，也对神盾局这个普通市民甚至不知道其存在的组织颇为了解，那就说明你本身也不是什么无辜的普通人。” “既然如此，先生，何必装作一副嘤国绅士的模样？只用一些没有根据的怀疑来指责我，却只字不提军方做过的那些事。你有没有设想过，其实这一切都不是我做的，而是怀特宫在幕后主导一切。而我只是个无辜的替罪羊。” 康斯坦丁张口想要反驳嬴政，但却在稍微思索过嬴政的话之后，愣住在当场。 ——他从故友那里得到情报，也在某些流浪汉醉酒之后的嘴瓢中得知，是嬴政在暗中推进现在纽约局面的发生。 因为前因后果与动机具备，他也就真的从未设想过现在嬴政提出来的假设。 意识到自己可能在搞错了事情真相的情况下语气不好，康坦斯丁正色，没有强撑着面子不肯低头，而是郑重的向嬴政道了个歉。 “抱歉，确实是我没有考虑过这个可能。真相我会再去调查，现在，请先容许我做个自我介绍。” “我是约翰康斯坦丁，来自嘤国的普通上班族——偶尔也因为会一些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儿而兼职猎魔人，现在正追踪某个从嘤国跑到纽约的恶魔。” “事关重大，所以能告诉我那天在小巷子里，你和恶魔的谈话内容吗。” 生怕少年不相信恶魔等神秘一说，康斯坦丁极力让自己看起来极为真挚可信：“这也是在救你。不管你对恶魔有什么样的好印象，事实是，恶魔都是该死的骗子，除了用蛊惑人心的力量欺骗你的灵魂和生命，他们不会做任何良善之事。” “我不清楚那恶魔是否向你说了什么，但是请相信我，那家伙非常的危险——所以，为了你自己和这个世界的安危，请告诉我你所知道的有关于那恶魔的全部内容。” 嬴政了然。 只是刚刚被康坦斯丁语带嘲讽的说他和娜塔莎的怒气，还没有平息。 他看着此刻眼前尤为真挚的康斯坦丁，挑了挑眉，意味深长道：“既然如此，我愿意告诉你。” 康斯坦丁不由严肃了脸色上前几步，侧耳倾听。 就听嬴政笑吟吟道：“导致舆论战和媒体呈现出现在有利于复仇者联盟的局面的，确实是我。” 康坦斯丁愣住。 嬴政：“策划军方解体重组的，也是我。” “你得到的情报其实没有错，错的是你的智力——先生，你看起来应该有六十岁，但怎么智力还停留在三岁，别人说什么信什么的时候？” 康斯坦丁：“！！！” 看着猎魔人在大起大伏之后恍恍惚惚的样子，少年狡黠的笑了下。 然后嬴政耸了耸肩，就要转身离去。 “等等！你去哪里？还有恶魔的事……”康斯坦丁一惊回神，忙伸手去试图抓住嬴政的手臂。 却被一道看不到的金光挡住了去路，连少年的一片衣角都抓不到。 “正如你所见，猎魔人先生，复仇者联盟还在执行任务当中，我还有事要忙。不过……” 嬴政浅金色的眼眸泛起笑意：“看在智力可能在远渡重洋的时候擅自出走了的份上，我倒是可以告诉你两条情报。” “我确实曾与一位恶魔谈话。而我也确实知道那位恶魔的名字。” 康斯坦丁重新屏息倾听。 “但是，至于那位恶魔的名字究竟是什么……” 少年摊手：“这属于不想告诉你的第三条情报。” 康斯坦丁：“……” 猎魔人已经失去了他的全部表情。 第五十五章 恶魔的摇滚 娜塔莎赶到x教授的住处时，都没来得及和开门的詹姆斯打招呼。 “娜塔莎？”x教授看着风一样冲到他面前的娜塔莎，有些惊讶于特工女士难得的紧迫。 “教授，其他的先不要说，你先看下这个。” 娜塔莎面容严肃的将随身携带的一只密码箱在x教授面前打开：“我和嬴政在一处九头蛇的秘密实验基地找到的，审问那些实验人员时，刚说了几句就被九头蛇的特工自杀式攻击打断了，连带着整个基地都在爆炸中被毁掉了。我们只来得及抢救出这一点。” 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x教授本笑着的面容一肃，伸手将密码箱放到自己的膝上细细打量。 被一层层柔软的特殊材料包裹的密码箱内里，只放置了一管被仔细封装在负压试剂管中的蓝色液体。 x教授接过一旁万磁王递来的隔离手套带上，小心翼翼的将试剂管从箱子中拿出来。 “那个基地的实验人员有说这是做什么用的吗？” 娜塔莎下意识看了一眼万磁王，才阴沉着声音道：“变种人。” 特工女士的那一眼极快而隐蔽，但仍敏锐捕捉到她眼中情绪的万磁王，猛然意识到了娜塔莎在说什么。 九年前，军方在对某矿脉进行开采作业时，从矿脉的深处挖出了一只巨大的石茧。 没有人知道这个坚硬得甚至能在导弹的轰炸中完好无损的石茧，究竟是什么。 但执着的军方仍旧召集了当时最好的科学家和最先进的仪器，对石茧进行了全方位的检测，并且最终探明石茧中有高密度能量和生命的存在。 在与留档中所有的数据进行比对之后，军方发现石茧中的力量波动成像，与当世最强的变种人万磁王的力量波动，极为相似。 甚至有超过万磁王的趋势。 军方最终拿到的结论是——石茧中的，是因为力量过于强大而陷入自我封闭状况中的变种人。如能成功打开石茧对其中的生命进行研究，很可能就能获得比以往所知的所有力量都要强大的生物能源。 并很可能，会通过对石茧的研究找到控制变种人的方法。 得到假设的军方没有半分犹豫，连夜将石茧秘密转移，并为了研究石茧而迅速新建一处实验基地，调配大量专业人员和变种人实验体过去，配合对石茧的研究。 但即使军方行动隐蔽，却无法瞒得过卧底遍布所有机构组织的九头蛇。 这个甚至可以溯源到十五世纪的古老组织早已渗透到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并且直到现在，仍在为了自身的利益和发展而不断的寻求更强大的力量。 得到石茧消息的九头蛇立刻向军方的实验基地派驻卧底，全程参与对石茧的研究，试图抢在军方之前得到这股可能的强大力量和控制变种人的方法。 但紧接着，却发生了另外一件轰动整个变种人群体的大事件。 对石茧的假设让军方花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投入到实验当中，其中不可避免的要用到大量的实验体。 为此，军方展开了从变种人两大阵营形成后，最大的一次针对变种人的“捕猎”行动。 万磁王和x教授也因为军方在仓促间行动而流露出来的破绽，而注意到了这场对变种人的迫害。 即便是一向主张和谈的x教授，在面对呈现在眼前堪称疯狂的数据，都沉默了。 两大变种人阵营时隔多年，第一次联手抵抗军方并发起反击。 但因为石茧而看到了超乎一切强大的可能性的军方却不肯放弃，一边调集军队并策反变种人对付兄弟会和x学院，一边更加疯狂的在全国范围内抓捕变种人以供实验基地进行实验。 双方的对抗已经到达了白热化的程度。 在那个不平凡的月份里，双方皆死伤惨重。 就连x教授也因为不眠不休的搜索全国的变种人并予以保护，而过度使用了脑域和力量。又恰巧在那时被军方趁虚而入打进了x学院，为了保护x学院内尚不足以自保的小变种人们，x教授独自一人苦苦支撑，险些丧命。 如果不是远在千里之外的万磁王忽然心绪恐慌而跑回来查看，x教授可能就会以死来保护他尚年幼的学生们，留给所有x战警一具冰冷的尸体。 万磁王亲眼目睹着自己的挚友和知己差点死在自己面前的险境之后，很长时间内，失去x教授的恐慌都笼罩着他让他无法入眠。 愤怒之下，万磁王疯狂报复军方。 招架不住兄弟会无孔不入的攻势的军方终于意识到问题。 而另一边，双方不分昼夜的对抗已经严重影响到了国普通国民的日常生活和安全，怀特宫和神盾局强势介入，要求双方停战。 在神盾局的监督下，军方、x学院、神盾局达成了三方协议，宣布恩仇既往不咎，从此刻开始休战。 军方不得再伤害变种人，变种人阵营也不得再攻击军方。 但军方却假造了有关于石茧和实验基地的情报。 从那时起，这个基地如石沉大海，彻底消失在众人的视野内。 ——除了从一开始就派驻了卧底的九头蛇。 “神盾局也早就失去了对这个实验基地的情报掌控。直到我们以为是平常的解救变种人任务拿到012基地的情报，却意外发现了嬴政的存在。确认了它其实就是当年的绝密a012基地，而嬴政，就是九年前石茧中的生命体。” 娜塔莎说起此刻被x教授拿在手里的试剂管的来龙去脉时，怒意让她几乎咬碎了牙：“嬴政烧毁了整个实验基地，实验人员和文件也都没有留下。当时我们虽然猜到了实验基地在做的事情，却只以为那场大火烧干净了一切，九头蛇的这份罪孽也就到此为止了。” “但是我和嬴政都没有想到，会在纽约城里找到另一个在继续进行这项实验的基地。甚至从对那些实验人员的审问来看，九头蛇还不死心，想要绑架嬴政，继续进行变种人控制方法的课题——直到现在，九头蛇依旧认为，对嬴政的研究能让他们获得强大的力量和控制变种人的方法。” “可即便没有嬴政，在进行了长达十数年的变种人实验后，九头蛇依旧找到了有可能控制变种人的途径，甚至取得了初步的成果。” 娜塔莎指了指x教授手中的试剂管：“为了保守秘密，九头蛇自己炸毁了自己的基地，以爆炸掩饰他们转移实验体和文件成果。在混乱中嬴政从九头蛇人员那里抢来了这一管试剂，为了能在它失活前及时送到教授这里，我们只好放弃了追击。” “教授，这一管试剂无比珍贵，还请找出九头蛇的研究途径并予以击破。我们绝对不能让九头蛇的阴谋得逞，否则……” “那就会再次变成两个种群相互厮杀的地狱。”一旁的万磁王低声道。 x教授严肃的点头应下：“我和埃里克不会让那样的情况出现。” 即便嬴政的力量修复了在爆炸的冲击中坍塌的土层，但公园内部的损失仍旧严重。 并且爆炸时火焰直冲天际，方圆数公里的地面震动几乎如同地震，异状吸引了大批市民的注意。现在整个网络的各个主流媒体和社交网站上，到处都在讨论着这件事。 更有不少人上传了照片和录像，说明当时的火焰和地面震动的情况有多么可怕，希望官方能给出一个解释。 这种情况下，怀特宫不可能视而不见，立刻派出fbi前来调查。 不仅如此，即便九头蛇的人员用爆炸逼退了嬴政和娜塔莎，趁机逃跑。但地下的实验室仍存留有大量的残骸，可以在提取之后重现九头蛇的实验。嬴政和复仇者们不可能放置不理。 但本应前来接手并处理舆论的神盾局，却因为最近的自查卧底行动而焦头烂额。本就控制欲过强的弗瑞局长现在已经到了看垃圾桶都像卧底的地步。 在这种情况下，弗瑞局长只能叹着气拒绝了嬴政的要求。 嬴政耸了耸肩，在原地守了太久已经让他不太高兴，于是他联系了ai管家，将后续的处理工作交给了复仇者联盟和斯塔克工业的人员。 “按照基里安的说法，他曾经与九头蛇有过短暂的合作，那个时候九头蛇就在实验中显露出了想要用生物成果控制人类的野心。” “刚刚在我和娜塔莎面前爆炸的实验室在进行的极有可能是实现控制变种人可能的实验，既然如此，交给基里安来根据残骸复原实验过程，不是正好？” 向飞速赶来的斯塔克应急部门和变种人安保小队队长交待清楚之后，终于能离开这里的嬴政开心的转身就走，甚至不给安保小队队长留下唠叨他把旺达和皮特罗派出去一事的时间。 “嬴政先生，先生！您带个安保人员啊……” 等安保小队队长追过去时，少年的身影早就消失不见了。 同样发现自己跟丢了人的，还有康斯坦丁。 猎魔人站在空无一人的大道上，夕阳将他投在地面上的身影拉得老长，显出一丝孤独而萧瑟的意味。 康坦斯丁左看一圈右看一圈，又奔跑着在周围找了个遍。终于接受了自己就是被嬴政耍了的事实。 “……草！” 另一边，斯塔克工业生物基地。 虽然有心要超过托尼而格外热血沸腾干劲十足的基里安，看着因为嬴政的几句话就交到他手里的庞大工作量，沉默了。 基里安：能不能让我安静的缩在这个角落里研究自己的绝境病毒？嬴政你是什么魔鬼吗，不放过压榨我的一丝一毫的机会。 而甩开了所有或明或暗的跟踪的嬴政，独自向着偏僻的小巷子走去。 少年微微弯腰，将来时随手买给托尼的甜甜圈分了半盒给巷口昏昏欲睡的流浪汉。 接过食物后，流浪汉低声道谢的同时，用眼神向巷子里瞥了瞥。 嬴政了然。 巷子深处，有一家足有百年历史的老酒吧，有着岁月沧桑感的外表虽然老旧却干净而复古感十足。 推开彩绘玻璃的大门，嬴政从满室激昂的摇滚乐中穿梭而过，抬手挡开走过来想要搭讪的人，径直走到吧台前。 “是我来晚了吗，你的演出结束了？” 嬴政接过酒保习以为常递过来的热牛奶，笑着向旁边的红发男人发问：“克劳利。” “不，应该说，最精彩的部分还没有开始。”身穿皮衣和紧身裤的恶魔仰头喝干了自己杯中的烈酒，向嬴政扯出一个笑容：“你来得刚刚好，可以看到所有将要上演的剧目。” “我猜你还没有听过我最拿手的曲子，亚茨拉斐尔一向最喜欢我弹那首。作为精彩的开幕，今晚要不要破例在你和人类面前弹一次？” “比起这个，我更好奇的是。”少年那双浅金色的眼眸对上恶魔的竖瞳：“有人在寻找你的踪迹，克劳利。” “听说你是个危险人物？克劳利，我讨厌谎言，那些试图欺骗我的家伙在我看来，无异于在侮辱我。” 嬴政还在笑着，声音平静。 但是说出的内容，却字字危险：“在我心情还不算太糟糕的现在还来得及补救，那样下次我们还可以继续坐在一起。” 恶魔那双诡异但漂亮的竖瞳在酒吧灯光的照射下鲜红一片，因为酒精而微醺。 克劳利注视着嬴政片刻，随即嗤笑：“政，我可是恶魔。你没有看过《圣经》，或者在小的时候听教会那些假模假样的家伙讲过魔鬼的故事吗？” “恶魔以诱惑人类犯下罪行跌入地狱为乐，恶魔没有朋友，更别提真诚——哪有不说谎的恶魔呢？那简直是恶魔的耻辱。” “不过……”克劳利突然靠近嬴政，唇角的笑容看起来邪恶极了。 他红色的半长卷发甚至触碰到了嬴政的肩膀，恶魔的气场和力量极具入侵性的展开，将嬴政包裹其中。 但少年不躲不闪，那双浅金色的眼眸里除了平静，再无任何情绪。 克劳利找了半天也没发现自己想要的恐惧或悔恨什么的，只好收敛了笑容和力量，无趣的瘪了瘪嘴：“下次你还可以和我坐在一起。” “嘿！红头发，该你上场了，快让我们再听听你的吉他！” 刚好那边的摇滚歌手结束了一曲，大声喊着克劳利上台。其他酒吧的常客也纷纷吹起口哨鼓起掌，欢呼着让克劳利来一个。 恶魔欣然起身。 他一身皮衣紧身裤带着繁重首饰的外表，极具上个世纪摇滚乐最巅峰时期的复古怀旧感，背着吉他格外有气场的潇洒模样更有摇滚巨星的神韵。 只是刚站起身，就立刻获得了酒吧众人的热烈欢呼。 克劳利冲嬴政眨了眨眼。 少年俊美面容上的严肃也被笑容取代，和众人一起鼓起掌来。 恶魔猛地弯下腰凑近嬴政的耳边：“政，恶魔是一个统称，可不是“晨星”那样的特指称谓。” “从地狱跑出来常驻人间的恶魔，可不止我一个。” 嬴政纤细的身躯微顿。 克劳利已经潇洒走到台上，拨动起自己的吉他弦：“你们这些家伙绝对没有听过的，来自地狱恶魔的摇滚乐！” “哦！！！” 欢呼声和掌声、口哨声交织在一起，气氛热烈。 在满室的热闹中，少年渐渐冷下了面容。 第五十六章 统称 自从嬴政向康斯坦丁透露过自己知道恶魔的存在之后，猎魔人就执着的跟在嬴政的身后，想尽办法想要得到那个名字。 再一次从旺达那里得知康斯坦丁又等在复仇者大厦附近的咖啡店，就等他出门时，嬴政叹了口气，终于决定与康斯坦丁谈谈。 ——虽然康斯坦丁在用尽了方法也一无所获之后，最近除了沉默的跟在他身后之外什么都不做。但就是这样，才让不喜欢有人跟在自己身后的少年感到了不快。 …… “所以，你的目标不应该是那个恶魔吗？不继续在纽约找你的恶魔，跟着我做什么？”嬴政无奈道：“难道你还惦念着那天的事？猎魔人先生从嘤国远道而来，就是为了和我倔一口气？” 康斯坦丁将指间的香烟摁在已经装得满满的烟灰缸里，写满了疲惫的面容上终于露出了他多日来第一个笑容：“恶魔的踪迹并非那么好追查的，尤其是在教义混乱的m国。” “你可能不知道恶魔的名字对他们来说有什么特殊意义。”康斯坦丁道：“但是对于生存在神秘侧的物种来说，名字本身，就是力量的浓缩。” “不管那个恶魔出于什么原因将自己的名字告诉你，对它而言，你都绝对是不寻常的存在。所以只要紧紧跟着你，就能找到恶魔的踪迹。”…… 随着康斯坦丁的话，嬴政面容上的笑容一点点淡了下来。 他知道猎魔人正在紧紧盯着他的表情，试图找到一点蛛丝马迹。但是他不在乎。 “既然你觉得将时间浪费在我身上就能达成你的目的，那就随你吧。” 嬴政低头看了一眼复仇者公共频道的信息，在向托尼回复了一句“马上”后，就站起来准备离开。 “只是康斯坦丁。”嬴政微微侧身，眼眸似笑非笑。 “我听说，恶魔只是一个统称？” …… 咖啡店明亮的玻璃门缓缓闭合，康斯坦丁看着少年在与店外一直虎视眈眈注视着这边的姐弟两个说了什么之后，就一起向复仇者大厦走去。 直到少年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陷入沉思的康斯坦丁仍没有收回视线。 恶魔，是统称？ 什么意思。 康斯坦丁眉头紧锁。 虽然少年说的只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个常识，从不了解神秘侧的普通人类嘴里将这个常识当做一个稀奇的情报说出来，似乎也说得通。 但他越回想嬴政说这话时的表情和语气，就越觉得少年的态度格外耐人回味。 忽然响起的电话打断了康斯坦丁的思绪。 “从嘤国来的，究竟有多少个恶魔？”电话那边的人语气复杂：“你到底接了一个什么任务，康斯坦丁，你知道你在插手什么事情吗？” “虽然我很想告诉你，但事实是，这个任务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不要和我扯他妈的那些官套的鬼话！”那边的人暴躁的一脚踢翻了椅子发出刺耳的噪音：“康斯坦丁，我告诉你，你现在很危险！我他妈的现在就等着给你收尸了！” “你别他妈的再想从我这里拿走一个字！因为你，我们整个机构现在自身难保！” 康斯坦丁本懒散陷在沙发软座里的身躯立刻坐直起来：“你……” 但是不等康斯坦丁问明情况，那边就直接挂断了电话。任由康斯坦丁再拨过去多少次，都再没有半点回应。 嬴政奇怪的态度和故友透露出来的信息量，让康斯坦丁隐约有奇怪的危机感。 …… 他觉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极为重要的事。 纽约机场。 红色长发的男人一身合体的手工西装，从容的笑着与空姐道别后，在周围众人恍惚迷醉的痴痴笑容里从贵宾通道离开。 “m国吗……真是污杂的空气。”刚出现在天空 下，男人就被扑面而来的噪音和气味恶心得皱起了眉。 “先生？我们是刚装的新风系统，保证您旅途舒适。”等在一旁的机场贵宾候机室专属司机听到了男人说的话，赶紧辩解。 在看到男人手里空空，只有一件西装大衣搭在手臂上的样子，司机问道：“您的行李……？” 男人没有给出任何回答。 他冷冷的看了司机一眼，仿佛在看一个没有生命的死物。 然后迈开长腿离开。 司机莫名其妙的看着男人走远，不明白这个据说是嘤国贵族的贵宾究竟是什么古怪的爱好，却因为那阴冷的一眼而不敢追上去。 “嘤国的贵族就是和咱们不一样呵，嫌弃空气还出远门不带行李……” 司机小声嘀咕着转身。 但就在转身的那一瞬间，司机似乎看到了男人脚下的影子赫然有着一对巨大的羊角。 “！！！” 司机猛然转回身再向男人看去，却只看到一切正常。他揉了揉眼睛，狂跳的心脏慢慢平静下来。 “是错觉吗？” 司机疑惑的晃了晃脑袋，边自言自语边向车子走去：“难道是最近太累了，眼睛都花了？那今天那人不需要车倒也是好事了，正好我可以找个酒吧好好喝一杯……” “嘭！” 刚走出去没两步，司机身体一僵，眼睛大睁着直挺挺的向地面坠去。 没了气息。 “下面为您播报最新消息：怀特宫总统办公室发布声明，表示政府与军方的重组调整已接近尾声。近日纽约城内街头出现的枪战和尸体，以及频繁被市民们举报的半夜扰民噪声行为，已被证实是帮派内斗所导致的，纽约警署表示将加大巡查力度，请各位市民放心出行。今日纽约机场一位专职司机因过劳而猝死，借此提醒广大市民，冬季将至，请注意身体健康……” 托尼随手将正在播报新闻的投影屏幕关掉：“我还担心因为九头蛇的剧烈反抗而没来得及收拾干净的战斗遗留，会引起不必要的恐慌。没想到政府竟然出面压下了大部分消息。” 嬴政窝在沙发上，正别着耳麦在与基里安了解对九头蛇实验基地残骸复原的最新进展。 听到托尼的声音，少年笑着耸耸肩，没有在意。 本来只是随口一提的托尼却因为嬴政过于淡定的反应，而思索起来。半响后，他沉吟着开口询问：“政，你是在怀特宫那边做了什么吗？” 神盾局自顾不暇，已经没办法正常行使功能。 复仇者联盟和斯塔克工业最近所有人都在不眠不休的连轴转，忙着揪出九头蛇在纽约的各行各业内数量庞大到惊人的卧底，并审问拿到有关于九头蛇的各类情报。 但在抓捕九头蛇成员时，并非所有人都会乖乖束手就擒，大部分会选择自杀或试图逃跑。 人手不足带来的漏洞让复仇者们没办法将所有任务隐藏在暗中进行，次数繁多的九头蛇横尸街头或惊吓到旁边住宅人员的事件，已经在开始引起城市的恐慌。 甚至史蒂夫都松口接了几个政府的宣传任务，极力稳定市民们的情绪。 可以说最近政府忽然出手干预舆论压制消息报道的决定，帮助复仇者联盟解了燃眉之急。解释成警署对付街头帮派内斗的做法，也让市民们对政府更加有好感。达到了双赢的局面。 托尼本来认为这是政府在军方重组之后想要向所有人展示政府掌控力的行为，但他现在看着嬴政平静的模样，联想到少年的真实身份和他之前所做到的堪称奇迹的解体军方事件，却忽然福至心灵，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托尼试探着发问：“这次怀特宫决定压制舆论，该不会也是你的手笔吧？” 嬴政不以为意：“顺手让某位可爱的女士帮着处理了。对他们自己也有好处的事，何乐而不为呢。” 托尼：……你说顺手就顺手吧。 “x教授那边，已经在着手开始了对你们拿过去的试剂进行分析。” 托尼道：“听教授的说法，你和娜塔莎猜的不错，那管试剂确实具有控制变种人的效果。虽然还只是对能力弱小的变种人产生轻微的影响，但不可否认的是，九头蛇的那些实验人员，确实是找对了路。” 嬴政边听着基里安的汇报，边在终端上不断记录的动作一顿。 “……基里安现在和我说的，和x教授的结论是一样的。” 少年眼神微冷：“能把这种事变为可能的前提，是九头蛇对于变种人的迫害。基里安的意思是，从实验室的实验记录残骸来看，九头蛇最少在二十六年间使用了上万具实验体，才摸索到了现在的方法。” “我和娜塔莎那天在实验室看到的上千具变种人尸体，全是因为此才……” 嬴政关掉了与基里安的通话。 他看着在终端上记录下来的数据，浅金色的眼眸闪过一抹痛色。 托尼叹了口气，加快语速将手上正在处理的事情交给ai管家来办理。 与少年相处许久的托尼，很了解少年藏在强大力量之下温柔的灵魂。 托尼看着嬴政的表情，就大概猜到他在想什么：“这不是你的错，政。” “但是九头蛇终归是因为九年前我的石茧才越发疯狂，是我的出现给了九头蛇希望。” 嬴政的表情很冷：“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曾有过与嬴政相似感受的托尼无法再劝，他只是拍了拍一旁厚厚的文件堆：“那就来处理这些审问九头蛇得到的情报吧，说不定真的能找到九头蛇基地的位置。” 门外，旺达眼神冰冷的盯着托尼。 但在谁都没有发觉的时候，纽约城内已悄然发生了某种变化。 第五十七章 羊角 “……纽约机场专职司机……” 纽约一处高档公寓中，空荡荡的室内，红色半长卷发的男人正在哼着不成调的复古摇滚乐浇花。 本来只作为背景乐的电视声音，却忽然吸引住了他的注意。 屏幕中正好放出来的司机**时的现场照片，让男人本微笑着的唇角慢慢垂了下去。 “别西卜……” 克劳利蛇一样的竖瞳猛然收缩，咬牙切齿的念出那个熟悉的名字。 银质的浇花喷壶被他攥成一团，手掌下的植物被水淋得狼狈，惧怕得剧烈颤抖起来。 “你们！”克劳利扭头看向面前长势极好的植物，怒吼道：“抖什么！难道你们也怕那个家伙吗？还是被人类的死相吓到了？作为恶魔的宠物，你们这副懦弱的模样简直是在给我丢脸！” 植物们噤若寒蝉，立刻努力克制住了想要抖动的欲望。 克劳利再看向电视屏幕时，新闻已经转向了其他话题。但他仍长久的注视着屏幕，仿佛在透过刚刚司机**的画面，看向那个男人。 …… 无人的街区，一道猩红色的风渐渐在空气中显现，一点点凝聚成男人修长瘦削的体型。 红色长发的男人抬手压了压头顶的绅士礼帽，向从旁边住宅的窗户里好奇探出头的孩子笑了一下。 然而那双整个瞳仁扩散得不留半点眼白的纯黑眼眸吓到了孩子，孩子嚎啕大哭起来，尖利的哭喊声划破令男人喜爱的宁静。 男人不高兴的垂下唇角。 “吵闹的人类崽子。”他冷哼一声，迈开长腿向前面繁华的商业街区走去。 而在他身后，猩红色的雾气猛然晃了晃，从男人的阴影里脱身而出，化成一只狰狞的雾状巨兽，张着大口迅猛扑向尖利哭喊着的孩子。 男人一脚踏进商业街的灯光中。 身后的街区归于平静。 男人俊美的外表甫一出现就吸引了不少路人的视线。 在或明或暗男男女女的注视中，男人的举止依旧从容优雅。 正逢万圣节即将到来的前夜，路边的玻璃橱窗都装饰一新，摆满了南瓜灯和巫女恶魔元素的物品，透过明亮的玻璃向街面洒满南瓜色温暖的光亮。 男人在橱窗边驻足，仰头看着里面的造型狰狞可怕的恶魔，微微愣住。 “那个……您也喜欢万圣节吗？”被朋友怂恿着推出来的姑娘踉跄的小跑到男人旁边，鼓起勇气红着脸试图搭讪：“我也很喜欢恶魔和南瓜灯，如果您有时间的话，愿意参加我和我朋友的万圣节聚会吗？我保证会很有趣。” 男人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女孩，他沉吟着打量着橱窗里的恶魔许久，才向忐忑等待着的女孩发问：“你有没有觉得，这只恶魔不够漂亮？” 女孩怔住：“诶？” “要我说啊，没有见过真正漂亮的恶魔的人类，想象力和造型能力都委实糟糕。” 男人的口音带着浓重的牛津腔，咬着音调慢悠悠感叹时，就如同在颂咏莎士比亚的诗集般优雅：“要是它能有一副羊角，一定会漂亮许多。” 说做就做，男人微微抬起手掌指向橱窗里的恶魔模型。 被男人的动作吸引去目光的女孩觉得自己可能花了眼，要不然怎么会看到一道猩红色的雾气从男人的掌中飘向橱窗呢？ 然而下一刻，一对巨大的深红色羊角，慢慢从恶魔模型的头顶长了出来。 在南瓜灯和射灯的映照下，显得更加狰狞而生动，仿佛下一刻就会从橱窗里跳出来扑向行人。 不远处，一直注视着这边动静的女孩的闺蜜们被恶魔模型带来的糟糕想象吓了一跳。 女孩没有意识到哪里不对，她只是惊呼了一声之后，就热烈的鼓起了掌：“您还会魔术吗？好厉害！就像真的一样。” 得到女孩真挚赞美的男人同样心情愉快，甚至愿意侧首施舍给女孩一个眼神：“真是一位有品位的人类淑女。” “比起你的聚会，我确实有一件事需要向你询问——你知道，一家名为“晨星”的酒吧吗？” 女孩反应了一下，然后欢呼起来：“是啦，好巧呀先生，我和我朋友们的聚会就定在“晨星”，您要和我一道吗？” 男人欣然点头。 但面对女孩提出的添加通讯录的请求，他眨了眨眼，短暂的不解后从容回答：“人类的世界发展得可真快，上一次我到m国来的时候，还是五月花号的风浪，那时人类都还在使用鸽子互相传递消息。” “没想到不过打了个吨的功夫，人类就已经发明了这么多我不熟悉的东西——可爱的淑女小姐知道飞机吗？我来的时候，还在飞机上看到了我做天使时的同僚。晨星在上，做天使可真够可怜的，他的羽毛都已经斑秃得快要掉光了。” 女孩被男人万圣节主题的冷幽默逗得哈哈大笑，甚至回过神来赞美男人的嘤式黑色幽默如此有趣。 “如果现在还在用鸽子传递消息的话，我没什么耐心的朋友们这时候大概已经拿鸽子炖汤了。” 给自己的小姐妹们发了消息之后，女孩带着男人走向“晨星”酒吧，一路上说说笑笑，惊呼和欢笑不断。 “艾米的运气可真好，你们刚刚看到那男的抬起手时的肌肉线条了吗？可真够辣的。”远远的坠在后面的女孩们聚在一起娇笑着谈论着那名红发的男人。 走在最后面的年轻女孩眼角的余光忽然瞥到橱窗，晃神中，她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恶魔模型眨了眨眼。 她吓了一跳，赶紧快走了两步跟上姐妹们。 但心脏仍像是感受到了危险一样在狂跳。 恶魔模型艰涩的转了转塑料的眼珠。 “爸爸爸爸！我要这个南瓜灯，快买给我！” “约翰，我们家已经有很多了……” “我不！我就要买！这个比我的大！”年幼的男孩趴在橱窗下面，因为没有得到想要的东西而嚎啕大哭起来。 恶魔模型居高临下的注视着满脸鼻涕眼泪丝毫不显得可爱的年**孩，眼珠突然间猩红一片。 浓重的猩红色雾气**在玻璃橱窗内。 从残破的袍子下露出白骨手臂的恶魔模型缓缓站起身，劣质塑料的骨关节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 橱窗外的男孩被恶魔模型看过来的那眼吓得呆住了，很快他又因为父亲没有及时哄他而开始哭闹不休。 路人好奇的驻足，只以为是商场做出的逼真效果，都在惊喜的说着这个创意十分有新意。 恶魔模型头顶着新生的羊角终于站直了身体，它咧开血盆大口，冲橱窗外大声嘶吼着。 路人们纷纷鼓掌。 然而下一刻，恶魔模型扑向玻璃。 “哗啦——！” “啊啊啊啊啊！！！” 猩红色的雾气漫上橱窗里女巫的塑料脚腕，笼罩住无头的妖精小姐。 她们转了转无机质的玻璃眼珠，在眼睛被腥红色覆盖的那一瞬间，猛地冲出破碎的橱窗玻璃扑向惊叫着的人群。 鲜血喷溅在街边的玻璃窗上，断肢飞向高空。 汩汩流淌的血流沁进花岗岩的地砖，暗红得不祥。 正逢最繁华时刻的商业街上人潮涌动，四散着奔逃的路人们被前面的人们堵住了去路。互相拥挤践踏着却无法逃离，惊恐的大喊着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恶魔抓住自己的胳膊。 就像撕开一只草莓夹心的面包一样轻松。 恶魔咧开白森森的牙齿，再次冲进人群。 前一刻还沉浸在节日氛围里到处都是欢笑声的街区，现在只剩下恐惧的哭喊和杂乱的奔逃噪声。 商店里放着的本欢快的音乐，现在反而成为黑暗生物出动的最佳背景乐，阴森恐怖。 猩红色的雾气不断向外扩散，渗透土层。 一节腐烂的枯骨猛然破开砖石，伸出地面，抓住经过之人的脚踝。 越来越多的黑暗生物摇摇晃晃的破土而出，加入追踪厮杀行人的大军。 在商场楼上的史蒂夫，正带着笑意弯腰挑选着展示柜上造型各异的漂亮糖果，一直忙于抓捕九头蛇的他直到晚上才意识到明天就是万圣节了，于是他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城里，想要带回去一些糖果。 “家里有小朋友，也许会喜欢这些东西。”面对着认出他的店员，史蒂夫笑着解释道自己并没有孩子，而是要带给年轻的同伴。 “是金光侠对不对！他超帅的，我超爱他！” 店员短促的尖叫了一下，然后红着脸掏出自己准备了却没想过能送出去的糖果盒：“能麻烦队长将这个转交给金光侠吗？还有替我告诉他，他是最棒的！” 并不负责**方面的史蒂夫，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在他面前喊出“金光侠”这个奇怪的称号。他无奈的想了下嬴政在复仇者大厦听到这个称号时气鼓鼓自己生闷气的可爱模样，却还是没忍心提醒满脸幸福的店员，而是温柔的收下了糖果盒。 但就在史蒂夫结了账准备离开时，却忽然听到楼下传来的嘈杂噪声和尖叫哭喊。 他脸色一变，只来得及交待店员躲起来藏好，就一撑栏杆从五楼一跃而下。 在亲眼目睹了一起黑暗生物伤人事件后，意识到事件严重性的史蒂夫立刻打开公共频道，向所有复仇者说明了情况。 然后他严肃着面容，投入到了保护市民的行动当中，毫不留情的斩杀那些黑暗生物。 但是，即便是由世界上最坚硬的振金铸就的盾牌，也无法彻底杀死黑暗生物。 被削掉了脑袋，砸烂了手臂，猩红色的雾气却迅速修补上它们的身躯，然后以更强大凶狠的力量再次发起进攻。 史蒂夫来不及思考别的，只不知疲倦和疼痛的一次次挡在哭喊惊恐的市民们面前，用宽厚的后背为市民们撑起一片安全的天地。 然而越来越多的猩红色雾气，趁着史蒂夫与黑暗生物接触的片刻，顺着他的伤口钻进他的身躯。 史蒂夫漂亮的蓝眼睛，显露出一点猩红的底色。 在所有复仇者都在执行任务中的情况下，接到了ai管家消息的嬴政，立刻从复仇者大厦奔向史蒂夫所在的商业街。 “托尼？不必担心我这边，你安心解决完那个九头蛇基地的事再赶回来吧。注意别受伤，不然这次我要支持老贾了。” 嬴政刚挂断电话，就看到堵在自己身前的旺达和皮特罗。 姐弟两个倔强的看着嬴政，眼睛里带着对他总是不带着安保人员的谴责。 少年无奈的摊了摊手，只好带着两人，一起支援史蒂夫。 第五十八章 异状 在十几年前，“晨星”酒吧出现在纽约最繁华的街道上时，没有激起任何水花。 直到某一次街头帮派嚣张的冲进酒吧打砸，却被之前从未出现过的神秘酒吧老板直接扔出了大门。 没有人知道那天酒吧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看到俊美成熟的男人笑着，一手一个将闹事的帮派成员扔到大道上。 而那些被吓坏了的帮派成员回去的第二天，全员被发现面目狰狞却全身无伤的痛苦死去。 警察虽然怀疑酒吧老板，却苦于没有证据。 最终不了而终。 “晨星”酒吧一战成名。 时至今日，更是已经成为全m国知名的酒吧，被所有的明星和名人所钟爱。 如果纽约有人说自己不知道“晨星”酒吧，一定会被旁人嗤笑认定是外地人。 “b先生，这就是“晨星”酒吧了。” 女孩指着五光十色热闹非凡的酒吧，神情颇为自豪：“没想到纽约的星星，“晨星”酒吧已经出名到连嘤国都知道的地步了。看来b先生在来之前做过不少的攻略，知道万圣节是“晨星”酒吧三大主题日之一，今明两天所有进入酒吧的人都被要求做万圣节鬼怪主题的扮相，特别有趣。” “不过，酒吧采取的是邀请制，b先生您有邀请函吗？”女孩被身边男人俊美优雅的外表迷得头脑晕乎乎的，现在才想起另一件事：“如果没有也不是大问题，b先生和我们一起进去就行。但是您的装扮……” 女孩看着男人一身正式高级的定制西装三件套，精致到每一缕头发和纽扣，看上去和酒吧现在群魔乱舞的氛围格格不入的样子，有些迟疑。 男人侧眸看了女孩一眼：“不必，我不需要你说的那些。” 说着，男人那双勉强粉饰成人类模样的纯黑色眼睛，猛地猩红一片，化成拥有上万切面的复眼。 在女孩被吓到的眼神中，男人扬起手臂将搭在臂弯间的黑色大衣披在肩上。 黑色大衣无风自动，霎时间，化成一对巨大的黑色羽翼直指向天空。 线条硬朗狰狞的巨大羊角从男人的发顶生出，浓郁的黑色雾气随着男人的动作而逐渐覆盖向四周。 伴随着附件不明所以，只认为男人是万圣节装扮的人们吹着口哨向男人鼓掌叫好的声音，男人认真的仰头看向酒吧高处。 然后，缓缓垂下他尊贵的头颅，恭敬的单膝跪地。 他的声音如洪钟，响彻纽约。 “路西法；晨星” 【lucifermstar】 “永恒闪耀在地狱的晨光之星啊。” “请您原谅您忠诚的挚友与臣子，打扰您的乐园，只为恳求迎接您回到地狱，重新执掌您权力的国度。” 旁边围观的人们开始感觉到怪异，但不等他们想明白，蔓延开来的黑色雾气就已经将他们笼罩其中。 人们的眼睛瞬间漆黑如墨，不留一点眼白。 他们呆立在原地，浑浑噩噩。 在一片寂静中，酒吧华丽高大的沉重大门，缓缓打开。 ； 嬴政还没有赶到史蒂夫的坐标，就已经察觉到了哪里不对劲。 万圣节前夜，这个本该因为即将到来的童心与糖果的狂欢之夜而格外热闹繁华的时刻，此刻却到处充斥着毫无理由的暴力。 孩童惊慌的哭喊穿透人群，却唤不回母亲的安慰。 街上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在情绪激动的疯狂指责旁人，肆意抢走街边店铺的陈列品。 甚至有当众放浪的男男女女。 暴力，贪婪，色欲……明明是灯火辉煌的人间，却是一副地狱像。 嬴政将一切看在眼里。 他吩咐皮特罗停下车，正皱着眉打算去详细了解并制止这场混乱时，却被旁边的旺达拉住。 “嬴政先生，这里交给我吧，队长还在等待你的支援。” 旺达怕嬴政拒绝她，又追加了一句：“请放心，我虽然做过错事，对敌经验也不够丰富，但是我还算是个能力高评级变种人。对于这种场面，交给我再合适不过了。” 嬴政向旺达看去时，她亦认真回望。 少年沉吟几秒，还是在皮特罗忧心的眼神中点了头。 “谢谢你的信任——皮特罗，嬴政先生的安保就交给你了。” 旺达绽开一个漂亮的笑靥，然后头也不回的下车，走向一片混乱斗争的街道。 当她背对着嬴政和皮特罗时，面容坚毅，眼眸泛着冷意，已经是一名合格的战士。 “那么现在……”生机勃勃的红色光芒聚集在旺达的双手上。 她向正自顾自陷入到罪行中的人群，眼睫微微垂下，唇角勾起一点不带有温度的笑意。 晦涩的咒语从旺达的口中低吟而出，红色的光芒瞬间向周围四散而去，没入每个在她力量范围内的人的眉心。 那些人眼中浓郁的黑色开始被明亮的红色驱散，恢复清明。 在短暂的旁观了下旺达的战斗后，嬴政示意皮特罗发动车子。 “皮特罗，要相信你的姐姐。”嬴政看着皮特罗频频扭头向旺达看去的举动，知道他是在担心旺达。 但是他们要面对的是更为严峻的突发事件，容不得皮特罗过多担心。 他点了点头应了声好，最后看了一眼还在制止暴力事件、通过力量制造幻境的旺达，然后发动能力，以超音速的速度带着车子奔驰向ai管家发来的史蒂夫的坐标。 所以他们也就没能看到，就在他们走后，明亮的红色光芒下，有黑暗的雾气滋生。 从地底升腾和从远方飘来的黑色雾气融合成一股，悄无声息的渗透进红色的光芒中。 短暂的被压制下内心过于疯狂的**的人们，再一次在黑色雾气中恢复刚刚癫狂的模样。 “什……！”旺达错愕。 她刚刚短暂的占据上风的局势已被彻底翻盘。 但就在旺达举步想要探究清楚时，黑色的雾气从土层伸出，缠住了旺达的脚腕。 旺达挣扎之下，越来越多的黑色雾气缠绕在她的脚腕并逐渐向上蔓延，直到没顶笼罩。 那双漂亮而富有生机的红色眼眸，此刻黑压压的没有眼白。 …… 还没等抵达目的地，远远地嬴政就已经闻到空气中顺着风飘过来的血腥味道。 史蒂夫从在公共频道里言简意赅的说明情况后，就再没有发出任何消息。此刻嬴政主动联系他，也没能得到回应。 一向恪守着老派的礼仪、看到消息必迅速回复的史蒂夫，从嬴政和他认识以来，这还是第一次史蒂夫没有立刻回复消息。 嬴政意识到不对，立刻让ai管家入侵城市监控系统，调出史蒂夫坐标附近的摄像头画面。 然而呈现在眼前虚空屏幕上的画面，让少年浅金色的眼眸阴沉了下来。 “这是！”一旁的皮特罗瞄过屏幕，震惊的瞪大了双眼。 画面上，整条商业街到处都是血肉模糊的惨状。 人们恐惧哭喊着向外奔逃，却被堆成小山包一样已经冰凉的人类躯体绊住了脚步，被扑上来的黑暗生物狞笑着抓住，然后撕碎。 “我的上帝啊……”皮特罗无意识的喃喃自语：“万圣节，原来童话里的东西真的存在吗……” 很快，皮特罗想起了独自面对另一场混乱的旺达。 当时他们并不清楚为什么人们会发狂，但是现在看着眼前的景象，即便没有证据，皮特罗也直觉这两件事脱不了干系。 “嬴政先生！我必须要回去找旺达，我不放心她……” 早就猜到了皮特罗想法的嬴政在他才刚开口时就挥了挥手，示意他不必管自己，优先去支援旺达。 皮特罗不放心的叮嘱嬴政注意安危有事一定要第一时间联络后，就以超越音速的极限速度狂奔向旺达。 嬴政肃穆着面容从车上下来时，太阿不经召唤就出现在他的身边。 “陛下。” 不等嬴政质问，太阿就先行单膝跪在他面前：“托尼；斯塔克先生在执行调查九头蛇基地任务时出现异状。娜塔莎；罗曼洛夫女士在神盾局与尼克；弗瑞等人皆出现异状。班纳博士、基里安博士和所有研究人员在斯塔克生物部门出现异状，洛基先生在复仇者大厦出现异状……” 太阿的声音平静没有起伏，嬴政的眼眸却闪过波动：“查明原因了吗？” 太阿愧疚的低垂下头：“不仅是复仇者联盟和神盾局的人员出现异状，以臣在赶来路上的所见，恐怕整个纽约都已因不明情况而沦陷。时间紧急，尚未来得及查明。” “那就去查。我这里不需要你，太阿，在复仇者们需要支援却得不到的时候，我希望你能成为他们的后援——这是命令，太阿，去保护我的友人们的安全。” 太阿唇瓣动了动，但却没有说出一句反驳他的陛下的决议的话：“是！” 金色的粒子消失在眼前。 嬴政回身看向身后的商业街。 这条长达数公里的繁华商业街，可以说是全纽约最好乃至全世界都有名气的商业区。 但是此刻，厚重的血液一层层糊在两边的墙壁和玻璃窗上。一切华美的装饰都已经失去精致的模样，本平静生活的人们在绝望中乞求着救援。 嬴政快速扫视过混乱的场面，被黑暗生物和人类遮挡住的视野范围内，隐约能捕捉到史蒂夫的身影。 即便被血污覆盖，美国队长那块标志性的盾牌，仍旧在商场孤零零的灯光下反射着光芒。 但是美国队长本身，却已不再履行保护市民的职责。 嬴政错愕：“史蒂夫？” 第五十九章 谒见 作为全m国精神偶像的美国队长，一向是当他伟岸强壮的身影出现在民众面前，就能给人们带去安心感。 但是此刻出现在嬴政视野内的史蒂夫，却不复以往温柔可靠的形象，而是充满了疯狂和执着的狂暴战士。 蓝红配色的振金盾牌被史蒂夫抓在手里，却没有用来保护他身后惊恐的市民，而是狠狠的抵在眼前一只恶魔的脖子上。 那双漂亮澄澈的婴儿蓝眼眸，此刻也充溢着疯狂的猩红色。 嬴政从来没有见过史蒂夫这副模样。 “救我！救救我，求你了！”强壮的中年男人哭得满脸鼻涕眼泪，拼命从摞的高高的人堆下面伸出手，想要抓住嬴政的脚腕。 却被少年身姿灵敏的躲了开来。 嬴政皱着眉将目光从史蒂夫转向中年男人。 但下一秒，他却意外的挑了挑眉：“约翰乔？” 即便中年男人在惊恐之下已经失去了正常的面目表情，丑陋得看不清样貌。但记忆良好的嬴政还是认出来，中年男人就是曾聚集在复仇者大厦门前大骂复仇者的抗议者其中之一。 少年顿时对弯腰救下中年男人失去了兴趣。 本还在史蒂夫和中年男人之间稍有犹豫的嬴政，立刻果断跃身冲向还在与恶魔厮杀的史蒂夫。 “史蒂夫！你这样不行，你先冷静下来，我们一起想办法。” 少年纤细但有力的手掌抓住史蒂夫强壮的手臂，想要将他与缠斗着的恶魔分开。 但是史蒂夫却一反常态的没有回应嬴政，反而还抬手挥开嬴政，面容中透露着痛苦和憎恨的继续死死掐住眼前恶魔的脖子。 “把我的吧唧还给我！不许，不许你们把他带走，他是我的！！” 嬴政：“？” 一时间巨大的信息量冲击之下，少年乖巧的眨了眨眼。 他反应了片刻，才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 史蒂夫就像是全部的信念都变成了吧唧一样，猩红的眼睛除了眼前他假象的敌人外再看不到其他。他就像是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世界一样，不管嬴政说什么，都唤不回他的神志。 嬴政想要动用力量强势唤醒史蒂夫，但又怕在他明显不对劲却不知道原因的情况下伤到他。 无奈之下，嬴政只好拨通了皮特罗的电话，想要把他叫回来支援看着史蒂夫，好让自己腾出精力来解决那些伤人的黑暗生物。 但没想到，电话那头皮特罗的声音焦急而绝望：“嬴政先生！我姐姐好像被什么控制住心智了，她把她附近的所有人都看成是钢铁侠了，我在尽量控住着她不让她伤人，但是……” “我姐姐，是欧米伽级变种人啊！” 嬴政曾在x教授那里学到有关于变种人的知识，那时候x教授告诉他，变种人的能力各不相同，能量大小也各不相同，但最高评级的欧米伽级别变种人，可以说是整个变种人群体中最强大的存在。 “嬴政小先生，一旦欧米伽级别的变种人有异常脑域波动，我必须第一时间得知并前往解决。否则带来的灾难，绝对是普通人世界无法承受的。” 从皮特罗语含疲惫的讲述中，嬴政的面容严肃了下来。 从太阿汇报的情况和公共频道的冷清，他知道复仇者联盟现在已经失去了所有可以调动的人手，就连神盾局也无法给出任何援助。 皮特罗自顾不暇，旺达和史蒂夫状态诡异，其他人员皆出现异状，太阿奉命前往保护复仇者们。 此刻，嬴政真正的陷入孤军奋战的境地。 少年抬手将一只扑过来的腐朽精灵掀翻在地，金色的光芒笼罩住张牙舞爪挣扎的精灵。 下一刻，腐朽精灵眼底的猩红色被金光驱散，眼珠恢复成无机质的玻璃珠。身躯也停止挣扎，恢复成了一具再普通不过石膏摆件，破碎在嬴政的手掌下。 嬴政抬脚跺碎了一只刚从土层里冒出来试图抓住他的黑暗生物，浅金色眼眸充满着冷意的扫视过四周向他聚集来的奇形怪状的怪物。 旁边的市民试图自救，但不管是削掉恶魔的头，还是拧碎它的手臂，它都能在猩红色雾气的笼罩下重新长好伤口，然后继续扑向人群。 市民彻底崩溃得丢下手中的武器，转身就跑，却被另一只女巫用枯瘦的手爪揪住了衣领，“咯咯咯”怪笑着用满是皱褶仿佛只剩下脸皮包着骨头的脸凑近她。她甚至能闻到女巫张开嘴时，从口腔里翻涌出来的恶臭。 但就在她绝望的紧闭上双眼等待死亡时，却只听“咚”的一声，恶臭消失了。 当她睁开眼时，她所看到的一生最为震撼的一幕令她几乎愣神在原地。 少年脚踩在一地破碎的塑料与石膏上，女巫的头颅被他抓住手中。但无论女巫如何尖利大叫试图反击都无济于事，最终被他硬生生捏碎了头颅，散落了一地塑料片。 她仰望着少年，明明身量纤细，却拥有着令人心安的力量。当她与那双浅金色的眼眸对视上时，不知道为什么，那一瞬间，她就像找到了庇护一样的心安了下来。 “女士，我欣赏你的勇气，保护好自己。”嬴政给了呆愣住的女人一个安抚的笑容，然后转身冲向另一个嘶吼着救命的地方。 金色的光粒散落在少年走过的路上，碰到光粒的黑暗生物瞬间失去了动力，恢复成普通的模型摆件。 也有从地底钻出来的黑暗生物，光粒让它们痛苦的尖叫逃避着，但最终却避无可避的被光芒燃烧成一缕黑烟。 但即便嬴政一刻不停的从黑暗生物的威胁下拯救出惊恐的市民，严重缺乏的人手和拯救生命争分夺秒的紧迫，仍让他开始感到吃力。 力量急速从灵脉中被抽取，嬴政暂时停下来，回身看向他已经清扫过鬼怪的街区。 他低声呢喃：“这样下去不行。” 他很清醒的知道，以目前的状况来看，他必须要速战速决。 史蒂夫所在的充满着鬼怪的商业街只是纽约的一小部分，但从他目前所掌握的情报来猜测，很可能整个纽约都已经沦陷在这不明原因的疯狂中了。 并且不仅是普通的市民，还有复仇者们和旺达——以及目前尚不清楚情况的变种人阵营。 这些拥有者强大力量的人在神志清醒的时候，就会是保护民众最强大的盾牌和依靠。 但是他们一旦陷入疯狂，那造成的破坏力和影响，相比于普通人也是呈几何倍猛增。 如果不慎引发能力间的连锁反应，或者这些拥有强大力量的人们之间产生了摩擦，那甚至会引发世界级别的浩劫。 嬴政眉头紧锁。 终于，他下定了决心，敛眸陈气，放任自己的神识坠入神识之海中不断下降，靠近着英灵的灵基。 但就在他微微敛眸，想要抽取力量开放英灵能力时，却忽然听到一声轻笑。 黑色军装制服的青年从远处的街尾缓步走来，足音安定。 他走过之处，金光洒落，恶鬼哀嚎，如摩西分海般清理出一条道路。 直通向嬴政。 寂寥的灯光打在青年鸦青色的发上，他轻笑着，走到嬴政面前。 那双铜棕色的眼眸带着深深的眷念，贪恋的注视着少年俊美的面容不肯移开视线。仿佛是长久渴盼后的珍重，又是唯恐惊动珍宝的小心克制。 青年在嬴政面前缓缓单膝跪下，向着傲然而立的少年帝王，露出他脆弱的脖颈，驯服而恭敬。 他将手掌放置在心脏之上，一字一句，庄严郑重。 “万灵殿秘书处第七秘书长，英灵商鞅，谒见陛下。” “虽已来迟，但——恭迎陛下，降临现世。” 嬴政在商鞅刚出现时短暂的错愕了一下，随即便恢复了平静。 他微微垂下眼眸看向商鞅：“我见过你。” 商鞅的身躯微动。 “在帝政的神识之海中，我看到你长跪陵墓前高呼。” 商鞅错愕抬头：“陛下……” 中枢处记录下来的英灵力量波动让商鞅清楚主位英灵的存在，但是他没有想过，在前所未有的主位英灵尚未降临，分化英灵形态就先一步苏醒的情况下，竟然还会出现更不可思议的主位英灵允许分化形态深入神识之海的情况。 嬴政的眼睫纤长如羽翼，当他垂眸看向商鞅时，商鞅恍惚中，竟有一瞬间错看成玄鸟落在少年的眼眸，飞羽成睫。 嬴政缓缓开口，声音清澈如飞泉击鼎。 “我在友人那里得知了你的名字，即便对万灵殿的规则尚未了解清楚，但从太阿在某一时间节点开始的不正常举止，还是猜到了你出现在纽约，又大概做了哪些事。” “既然在此之前，你一直都向我隐瞒你的踪迹，为何现在又出现在我面前？” 商鞅回答得毫不犹豫：“因为您需要我。” “当您不需要我时，我只做一段空气，将那些污脏隔绝在您的视线之外。当您需要我时，我便将化身为您手中的利刃，我的所有力量都为您所驱使。” “您之所愿，便是对我的绝对指令。” 嬴政道：“太阿与我有天然的灵基感应，但是我要如何信任你？你又如何知道现在就是我需要你的时刻？” “比起突然出现在眼前的陌生人，还是从我苏醒开始就一直陪伴在我身边的复仇者们更加可信吧。”少年说起这话时，语调带着一点故作的怀疑。但眼眸却紧紧注视着商鞅的反应。 “陌生人”和不信任，就像是钝刀子一样割在商鞅的心上。 他的面容上闪过一丝痛苦之色，随即道：“如您不信任我，那便就此毁我灵基，我绝无任何反抗。” 商鞅的声音坚定，掷地有声。 嬴政浅金色的眼眸浮现出一点笑意。 “虽然是初次见面，但情况紧急不允许我详细了解更多，姑且将信任交付给你。” “——商鞅，成为我的利刃，为我征战。” 时隔两千年时光与九千年的等待，商鞅终于，再一次站在他的陛下的身侧。 突如其来的幸福几乎令他目眩。 “是！” 商鞅站起身时，他扫视过周围依旧混乱的商业区，然后缓缓伸出手臂。 浓郁的金色光芒在他的掌下汇集。 “此为，变革——以新代旧，肃正诸般魑魅魍魉。” 【英灵固有属性-商鞅变革——开放确定】 金光猛然大盛，以商鞅为原点荡涤四面八方。 猩红色的雾气被驱散，虚假的怪物失去动力重新成为模型，从土层钻出的黑暗生物哀嚎着被燃烧成灰烬。 嬴政看了一眼商鞅已占据绝对优势的战场，转身离开。 他还有一个疑问，需要去找一个人。 第六十章 万圣节番外2 “！” “！” …… 公共频道内，任务小队成员一个个报出已经检查完毕的信号。 嬴政也恰好在此时找出了实验室的密室所在。 足有几十公分厚的特制金属大门在少年手掌下的金色光芒中轰然碎裂，露出密室内抱着实验记录文件和密码箱瑟瑟发抖的实验人员们。 少年红润的唇勾起一点笑意，轻声向公共频道说：“。找到脑域项目实验人员共计十六人。” 嬴政用金色光线熟练的将实验人员们一个个绑住手腕穿成一串，将他们交给收到消息赶来的队员们。 装备着斯塔克工业最顶尖外骨骼的队员们在向嬴政恭敬的敬了个礼后，就带着俘虏的实验人员们向早就等候在基地外的特制运输车辆走去。 “政，感觉怎么样？”负责解决这个九头蛇基地的武装守卫人员的史蒂夫笑着从队员们中间穿梭过，向嬴政走来。 怀里捧着刚从实验人员那里收缴的实验记录文件和密码箱，嬴政眨了眨眼，斟酌着给出自己的评价：“斯塔克工业应急部门的人员被托尼和贾教的很好，无论是能力还是合作时的默契度，我认为都超越神盾局。如果你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些建议，我——最重要的是，这里面既没有卤蛋，也没有九头蛇的卧底。” “不是在说这个。”史蒂夫哭笑不得：“我是想问，你还好吗？没有受伤吧。” 嬴政惊奇的盯着史蒂夫：“你是怎么会有这种想法的？最危险的对付武装守卫的活被你抢走了，最琐碎的容易遇到埋伏的清扫基地的工作被你交给了斯塔克工业应急部门的人员。只把实验室的一群没有生命战斗力的实验人员留给我找，你都已经这样把我当做孩子一样与危险隔绝了，得要是什么样的情况下我才会受伤？” 被戳破了小心思的史蒂夫掩嘴咳了一声，正想解释时，却发现嬴政已经扭头去检查密码箱了。 包装仔细的密码箱里，严密保护着放置着一支试剂管。 嬴政接过史蒂夫递过来的白手套，将试剂管拿在手里仔细辨别确认过与另一条情报里提到的试剂特征完全相似后，才放心的将试剂管放回密码箱。 “幸好在九头蛇进行最终实验之前，我们就拿到了情报截获了这些实验成果。否则一旦被九头蛇破解出重塑脑域的技术，x教授他们就有得头疼了。” 合上箱子，嬴政笑着回身看向史蒂夫：“这试剂需要送到x教授那里，史蒂夫你没问题吧——看上去应该是没有了，听教授说，你约詹姆斯出来又失败了？那这次正好是你去教授那里见詹姆斯的绝好理由了。” 史蒂夫刚张开嘴，话还未出口，耳朵就已经红了。 但就在任务小队的队员们彻底检查过这个九头蛇的基地，将所有重要的实验数据和相关人员装载到特制运输车上，再来向嬴政他们汇报说可以出发的时候。 史蒂夫刚点了点头，携着嬴政准备抬脚离开时，他就听到了自己的终端震动了一下。 快速浏览过消息后，史蒂夫的面容上闪过一丝赧然，下意识的咳了一声。 在嬴政看过来的疑惑视线中，史蒂夫强撑着维持镇定，交待任务小队先行回去复命之后，转而向嬴政道：“说起来，我好像还没有带着你游览过纽约城？正好今天的任务已经结束了，剩下的时间足够我们去兜一圈风。” “不……” 但没等嬴政拒绝，史蒂夫就用那双漂亮的蓝色眼睛看向他：“就当陪陪我这个没有人愿意陪的老人？一直都没有人愿意陪我一起游览一下纽约城，之前我自己走过这座城市时，总觉得孤单。” 嬴政在史蒂夫水光涟涟的眼眸注视下败下阵来，只好同意。 比起本世纪更热衷于上世纪风尚的史蒂夫对机车格外有好感，但在带着嬴政兜风时，少年自然而然搂住他健壮腰身的手臂，仍令他不自在的扭了扭，又一次看向了自己的终端机。 这一幕落在嬴政严重，他却没有说，只是装作一无所觉的问道：“不是要游览纽约城？这就出发吧，不要耽误了晚饭时间。” 史蒂夫心虚的咳了一声。 机车在无人的公路上风驰电掣，风吹拂起嬴政的长发，两人一路直奔向纽约城。 一旦史蒂夫想要向旁边的小路上拐，就会被嬴政善意的提醒拐回到直通纽约城的大道上。 史蒂夫刚指着某处风景想要载着嬴政过去，就被嬴政直接一句“不感兴趣”憋了回去。 等两人顺利进入纽约城，用尽了方法也没有让嬴政同意停在某处玩耍的史蒂夫，微微有些丧气。 史蒂夫边带着嬴政游览纽约城，边被嬴政催着加快速度。 就在史蒂夫以为自己要完不成任务而歉疚的时候，忽然听到旁边传来一声惊喜的呼唤。 “政？” 一道红蓝相间的矫健身影从高楼之间荡来。 史蒂夫的肌肉紧绷起来，刚警惕的看过去，就发现来人是最近在纽约人气颇高的蜘蛛侠。 意外发现了小伙伴的彼得，开心得嘴都停不下来。 “政！好久不见，你都错过了我的大学入学仪式，没能邀请你看到我那天穿西装的帅气样子可真是太可惜了。其实我也有去复仇者大厦找过你，不过每次都很不巧的你没有在，是托尼斯塔克先生见的我。老天！他可真帅，什么时候我能成为像他一样的超级英雄就好了。你这是在做什么，政？刚结束任务回来吗，哦我从电视上看到了，你们最近可真够忙的。是的是的，虽然电视和媒体只说是什么街头斗殴，但我还是一下就猜到了是和你们有关的……” 在此之前不太熟悉彼得的史蒂夫看着他大气不喘一次的一口气说下来这么多话，不由得惊讶的看着明显过于兴奋了的蜘蛛侠。 嬴政哭笑不得的打断了彼得的话——虽然已经熟悉了小伙伴过于话多的风格，但他也有点担心彼得会不会一口气没倒过来把自己呛到。 “彼得，怎么这个时间还没有回家？梅姨不会担心你吗。” 提到家里长辈，彼得的话戛然而止，明显气弱了下去。 “啊……我其实，本来是准备回家的，但中途接到了个求助电话，所以……” “史蒂夫，这是彼得帕克，你应该在复仇者大厦见到过他，是我的小伙伴。”见彼得冷静了下来，嬴政笑着将他介绍给史蒂夫。 史蒂夫立刻从“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我却不配插上句话”的社交尴尬氛围中松了口气，刚挂起一个招牌的温暖笑容，就忽然又听到彼得兴奋的声音：“哦！队长！” “老天，我刚刚竟然没有注意到队长就在这里，今天真的是我的幸运日了，不仅见到了政，还遇到了队长……” “彼得，再不回家，梅姨又要满街追着打你了哦。”嬴政笑眯眯的说道。 一语致胜。 彼得立刻停下再次滔滔不绝的趋势，吓得立刻拽紧蛛丝就打算赶在梅姨生气之前跑回家。 但刚抬脚，彼得又想起什么的回头看向嬴政，兴奋而忐忑道：“政，梅姨今天会做万圣节小甜点，你要是不忙的话，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去取一些？梅姨也好久之前就说想要见见你，你去了她一定很高兴。” ——顺便就能忘记我回家晚了的事。 刚抬起手想要婉拒的嬴政在听到彼得说起梅姨想要见他时，停顿了一下，还是点了头。 毕竟是一起战斗过也玩耍过的战友和小伙伴，去见一见小伙伴的长辈也是情理之中。 没等彼得显露出高兴的情绪，史蒂夫反倒先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嬴政看在眼里，却只是笑着转而向彼得让他带路，没有戳破史蒂夫的异样。 就像彼得说的，梅姨看到嬴政的时候确实非常高兴，打包了一整炉刚烤好的小点心给嬴政让他带回去与家里人分享——包括应该是彼得的那一份。 彼得眼泪汪汪的看着梅姨，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失去了梅姨心中乖巧小可爱的地位。 嬴政看着有趣，便邀请彼得和梅姨与他一起去复仇者大厦聚餐。 梅姨笑着以“年轻人的聚会”的理由婉拒了嬴政的邀请，但却同意了彼得眼巴巴的恳求。还在彼得欢呼时，塞给嬴政一大把万圣节糖果。 从彼得家出来后，史蒂夫一改刚刚极力向嬴政推荐景色和慢慢观赏夜景的建议，反而载着嬴政和兴奋得手舞足蹈的彼得，向着复仇者大厦风驰电掣而去。 “嬴政小先生，万圣节快乐。” 嬴政等人刚一踏进大门，守在门口的变种人安保小队队长就向嬴政送上了问候。甚至那张平时一向严肃的冰块脸都努力挤出了一个笑容。 嬴政小小的吃惊了一下，眨了眨眼，反而更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等电梯门缓缓向两边打开，嬴政刚踏出还没来得及看清什么，就听到“啪！”的一声。 五彩斑斓的彩纸从上方纷纷杨杨落下来，落了他满肩。 托尼精心打理过的帅气面容猛地出现在嬴政眼前。 “嘿，男孩，万圣节快乐！” 一旁的娜塔莎、班纳等人也都手里拿着彩纸礼炮，笑着向嬴政挥手。 娜塔莎趁着嬴政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走上前将一顶装饰着南瓜的巫师帽戴在他的头上：“政，万圣节快乐——哦，你带着这个可真好看。” 少年笑着伸手去扶巫师帽。 “如果你是巫师，那一定是最帅气可爱的小巫师。”托尼向嬴政眨了眨眼，颇有种“我家崽全世界最棒！怎么看都好看”的老父亲式骄傲。 嬴政也笑着冲托尼道：“那托尼呢？托尼的魔法棒上一定有小星星——木星怎么样？” 反而被少年用纵容的眼神看着的托尼红了耳尖，他掩饰害羞的握拳轻咳了一声，疯狂甩锅：“老贾建议我万圣节庆祝一下，缓解下大家最近紧张忙碌的情绪。不过我们这里的小朋友只有一位，所以……” ai管家：“……” ai管家：“是我。” “不过娜塔莎不知道为什么回来得那么晚，我们差点都没有布置好。”托尼看到嬴政被大厅极富有万圣节气氛的装饰所惊艳到的眼神，重新恢复了刚刚的小骄傲。 “和队长说让他尽可能拖延些时间，等我们布置好了给出信号后再带你回来时，我还担心队长搞不定。” 跟在嬴政身后走进来的史蒂夫，眼神飘忽了一下。 嬴政含笑侧首看了史蒂夫一眼，还是没有说出自己早就察觉了的事实。 ——准备惊喜与收到惊喜的人都开心才是最美妙的景色。 第六十一章 万圣节番外2 彼得刚跟在嬴政身后走进大厅时，面对着坐得满满一屋子的超级英雄还有点拘谨。 但在他拿出梅姨做的万圣节小甜点时，就又恢复了平常的活力，自来熟一样兴奋的和明显对小甜点很满意的托尼介绍起梅姨做甜点的秘诀。 在托尼点了点头，说他很喜欢这份甜点时，彼得捂着心脏开心得绕着大厅直接跑了好几圈。 一旁的复仇者们：“？？？” 随即，他们都被彼得过于可爱的反应逗笑了，在意识到他也是个孩子之后，立刻掏出多备下的万圣节装饰物，用南瓜帽和斗篷将彼得装饰得像个可爱的南瓜精。 娜塔莎：“噗！” 就连因为彼得与嬴政走得近而对彼得保持一分警惕的托尼，都被逗笑了，边哈哈笑着边让老贾拍照。 被南瓜灯和繁多的装饰物装饰得温馨而搞怪的大厅里，一时间充溢着欢乐的笑声。 而嬴政则一手扶着巫师帽，一边走向坐在沙发上的太阿。 “太阿，你的南瓜装扮很适合你。难不成，你其实是南瓜化得形？”在看清太阿头顶上顶着的软绵绵的巨大南瓜玩偶后，嬴政浅金色的眼眸“噌”的亮了起来，笑着调侃。 太阿早在他的小陛下带上巫师帽时，就被那份超越人类极限的美貌所惊摄住。现在他除了用充满着狂热崇敬与眷念的目光看着嬴政，已经失去了言语的能力、 ——曾经他甚至不敢想，可以站在陛下的身后，九千年日复一日的等待让他逐渐消磨掉了最初的激动和希望。在无数个灵力风暴的寒冷深夜里，他独自一人抱剑守在帝陵前，只凭着一股不肯放弃的执着，苦苦熬过所有失去了主君的时间。 而现在，他的陛下就站在他的面前，呼唤着他的名字，活生生的，一举一动都灵动自在。 过于剧烈的幸福感冲击着太阿，让他整个剑都陷入飘飘然的微醺状态，除了紧盯着嬴政自己傻笑以外，什么都不知道了。 嬴政：“？” 少年疑惑得歪了歪头，却只收获了太阿被可爱暴击得栽倒过去的傻样。 嬴政：“……” 嬴政：完了，我的侍奉灵修者，怕不是个傻子。请问我能退换吗？我出邮费也不是不可以。 少年因为不习惯头顶巫师帽上装饰的绸缎绅士结垂下来挡住视线，而总是下意识的伸手去整理帽子。 但嬴政平时也因为有ai管家和太阿在而并不擅长打理衣物鞋帽，更别提他就连万圣节这个名词都是刚清楚含义。自然也就对整理巫师帽这件事并不在行。 此刻那双漂亮得白玉一样的手掌笨拙的摸着巫师帽上的绅士结，刚把垂下来的绸缎带拎起来绕在帽子上装饰的小南瓜上，带子就又掉下来。 缠上去，掉下来，缠上去，掉下来…… 绸缎带：帝王之怒，绸缎带不懂，人家只是个可可爱爱绅士结～ 嬴政微微有些婴儿肥的两颊被气得鼓鼓的。 看起来柔软又好捏，令人心动。 也确实有人这样做了。 一双带着洗不去的血腥气的微凉白皙手掌伸过来，迅速的捏了下嬴政软软的脸颊然后又迅速撤开。 嬴政气到一半被打断，更加气鼓鼓的回头要看看是哪个胆大包天的狂徒，胆敢捏龙颜！ 纯白短发的男人丝毫不惧，反而迎着嬴政小愤怒的眼神轻笑了出来。 男人那双波澜不惊的血红色眼眸看着自家气炸了毛的小陛下，真诚道：“我来帮陛下整理。” ——夷陵火焰灭，长平生气低。 那双曾亲手杀灭诸侯王公，坑杀四十万人的拿剑的手，此刻却温柔而小心的整理着少年的巫师帽。 白起微微弯下腰，眸光专注的将巫师帽上过长的绅士结两端重新打了个蝴蝶结，又轻柔的拢好被嬴政自己弄得乱糟糟炸了毛的长发。 黑色的长发在白起手下重新恢复光泽，柔顺的披散在少年的肩上。 那力度甚至惊不起一只蜻蜓。 “好了，陛下。”白起在嬴政耳边轻笑，不等嬴政发怒，就立刻掐准时机直起身，恢复他平常那波澜不惊的冷漠模样。 嬴政动了动唇瓣，本来想要说的话全更在喉咙里，气得他只好抿着唇凶巴巴的瞪了白起一眼，然后气呼呼的转身离开白起身边，向着正在忙碌中的厨房走去。 厨房里，围着围裙的温润男人正在熟练的准备万圣节的晚餐。为了方便，垂在脸颊旁的黑发被南瓜小夹子别在耳后，却出乎意料的有些可爱的居家气息。 即便需要准备的食材繁多，ai管家操控下的机器人和“小笨手”又不能很好的理解男人东方菜肴的食材处理要求，男人的节奏依旧丝毫不乱。 虽然乍一看是精通厨艺家政的居家系，但男人的一举一动间，却颇具管理国家一般的条理分明丝毫不差。 有他在，即便是厨房，也一如一个强盛帝国。 鹰眼则扒在厨房门口，警惕而小心的找准时机，趁男人回身去拿东西的时候，迅速伸出手“嗖”的一下就伸向一旁已经炸好备用的食物。 食物一点点靠近手掌，鹰眼咽了口口水，都快要想象得出它在口腔中的美妙味道了。 却只听“啪！”的一下，男人如同背后长了眼睛一般看到了鹰眼偷拿的行为，一手举着盘子，一手打在鹰眼手背上让他吃痛收手。 男人半侧着身，笑眯眯道：“鹰眼先生，你的腹肌已经九九归一了，再吃下去——听说尊夫人当初选择和你在一起的一个原因，是被你的帅气迷住了？” “其实，我还认识许多帅气有腹肌的小伙子，不知道尊夫人有没有兴趣认识一下？” 鹰眼：“……不给吃就不给吃，你怎么戳人肺管子呢？还要撬人家墙角。” 算得上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没拿到心心念念的炸物还被打了一下不说，还被攻击了体重的鹰眼，委委屈屈的退到厨房外。 他刚从冰箱里掏出一包水果想要吃，男人的话却又响在脑海中“尊夫人当初被你的帅气迷住了”。 ……他夫人最近是委婉的提醒他，他已经失去了他的腹肌还需要控制饮食来着。 鹰眼：“……” 算了，不吃了，明天就锻炼腹肌去！ 嬴政路过厨房外时，就看到了一只蔫蔫的趴在中岛台上的大鸟。 “鹰眼？”嬴政看着一副备受打击的模样的鹰眼，不由奇怪道：“往常你都负责清空冰箱和厨房来着，怎么今天没在厨房了？” 鹰眼缓缓将搁在中岛台上的头掉了个方向，背对着嬴政：“问你家英灵。” 嬴政：“？” 少年带着满脸的问号走进厨房：“李斯，你看到鹰眼趴在外面了吗，他怎么了？” 嬴政刚一走近男人，男人就立刻停下本在颠锅的动作，小心的关掉火生怕伤到对厨房并不熟悉的少年。 “陛下刚从外面回来吗？没有受伤吧，任务还顺利吗，需要臣做什么吗？”李斯毫不压抑自己的夸赞他的小陛下：“陛下带这个巫师帽真好看，臣还没见过比陛下更帅气的。” 嬴政：“？我不是找你来夸我的，清醒点李斯。” “啊……”李斯用眼角的余光嫌弃的扫了一眼厨房外连羽毛都蔫了的大鸟，对鹰眼竟然占据嬴政的注意力而感到不满。 他微不可察的轻声“啧”了一下，但很快在嬴政的目光下重新挂上笑容。 “谁知道呢，可能被他妻子嫌弃了吧。” 李斯选择立刻从话题中剃掉鹰眼。 他笑眯眯的将旁边已经炸好待用的食物端过来塞到嬴政手里：“陛下，君子远庖厨，这里油烟太重，会迸溅到您身上，您在外面和其他人聊聊天稍候片刻，臣马上做好。” 嬴政伸出手掌挡在身前想要拒绝，却被李斯直接塞到手里，热腾腾食物的油脂和香气也令他拒绝的动作一顿。 不过…… “既然君子远庖厨，你为什么待在厨房里？我看你平时也很热衷这些。”嬴政发出了灵魂拷问。 但李斯丝毫不心虚，反而骄傲的挺了挺胸膛：“治大国如烹小鲜，如果连厨房都打理不好，又怎么能为陛下您分忧呢？” 嬴政：“……乍一听还挺有道理。” 本想到厨房帮忙的少年不仅连话都没问出口，还反而得到了一大盘炸好的食物做零食。 嬴政思考了三秒钟，就立刻愉快的找自己的小伙伴去分享美味了。 第一次有机会尝到李斯厨艺的彼得，对来自东方的神奇美味赞不绝口，好吃到抱着嬴政激动的说个不停，几乎快要用上自己知道的所有褒义形容词了。 托尼顿时觉得手里的万圣节小甜点不香甜了。 “凭什么那傻小子第一次留下来用晚饭，就能吃到李斯的手艺。而我们每天眼巴巴的等着，李斯却连个热水都不烧？” 娜塔莎笑着回道：“那位的好厨艺，只为了政才会出现吧？你看哪次政不在或者不需要的时候，李斯进厨房了？彼得也是因为来自政的分享吧。” “你想要的话。”她上下打量了一眼托尼，给他出主意：“考虑用你的食物去和政交换？” “有道理。”托尼“噌”的站起来，又忽然想到事实而泄了气：“可是老贾做的食物一点也不好吃，根本不能打动政。” ai管家：“sir，我只是人工智能，无法做食物。准确来说，应该是我按照网上下载的食谱指挥机器人操作的，请您相信，各种食材、调料和料理时间等，绝对与食谱分毫不差。” ——我无法回答你这个问题，我的傻托尼，因为我只是个没有脑袋的人工智能。 最后托尼还是决定走过去，试图用来自梅姨的万圣节小甜点和嬴政做交换。 “不要。”嬴政嫌弃的扭过头：“梅姨和彼得因为我才顺便给你带的小甜点，你是为什么会觉得我会同意这桩交易？” 不等托尼张嘴说什么，嬴政提高了声音呼唤道：“张仪，有人想要从我手里骗东西。” 一道儒雅的身影立刻风驰电掣从楼顶的星空露台“瞬移”到嬴政身边。 张仪笑着挡在托尼身前，明明并不是士兵那样强壮的身躯，却自有其不可抗衡的沉稳与强大气场。 仿佛只要他站在那里，旁人就别想再寸进一步。 “斯塔克先生，想要做什么？”张仪笑吟吟开口。 托尼：“……” 娜塔莎：“噗！” 直到特工女士笑够了，才从张仪的嘴皮子底下把托尼捞回来。 托尼：我喜欢小甜点，真的。我一点都不喜欢油炸食品，也不想尝尝嬴政手里那盘炸物的味道。 身边没有了嬴政的白起，重新变得冷漠，如同一尊冰雕般站在原地，那双血红色的眼眸眼不错珠的紧紧跟着嬴政。 只有当嬴政笑起来的时候，他才会露出一点微不可察的笑意。 “呵。”旁边传来一声嘲笑。 白起立刻沉下了眼眸看去，带着血腥气的气势肃杀，危险锐利如有实质。寻常人哪怕被那个眼神注视着，都会有已经被杀死的窒息错觉。 然而坐在沙发上的商鞅却丝毫不以为意。 “站在那里看又什么用呢？你不说，陛下又怎能准确接收到你的想法。” 在嬴政漫不经心看过来的一眼中，白起收敛起外放的气势。 但是却丝毫不客气的怼回去：“我一直觉得【中枢】选定你作为秘书长之一，算是个需要修正的bug。秘书长这个职位，怎么看都是李斯更适合。” 商鞅不怒反笑：“李斯？如果真选了他，任职第一天他就要灰飞烟灭不可。” “白起，我可不像你，明明炽烈的忠诚却全憋在心里不说。换做我，我绝对要将心都掏出来，奉到陛下面前。” 白起不甘示弱道：“假设起来的好听，你做到了吗？” “对啊。”商鞅底气十足的点了头。 找错了攻击点的白起，被抓到了白起错处的商鞅无情嘲笑：“【中枢】九千次问询，我九千次长跪帝陵以求陛下降临，我把我的思想赤裸裸的刨给陛下看。你呢？那个时候你在哪里？” 白起哑口无言。 没能找到机会像太阿一样为陛下守陵，也没能帝陵前长乞，一直是白起心中的一桩痛事。此刻被商鞅直接挑出来，更是让悔意的痛苦占据了他的灵基。 与其他英灵不尽相同，白起的灵基的一部分，是由痛苦构成——那是没能守护帝王和他的大秦至最后一刻的痛苦和恨意。 不过，即便借由李斯来攻击商鞅，白起自己却也清楚，李斯确实并不适合成为秘书长。 白起那双血红色的眼眸移向厨房，看着那个即便围着满是南瓜图案的围裙仍不减潇洒温润气质的男人。 此刻与食材打交道的李斯，看起来人畜无害。却没有人知道一旦李斯被触动底线，会因为可怕的执念变成何等危险的形态——李斯的底线，是嬴政。 秘书长是一个需要绝对理智和公平的职位，以此，才能不偏不倚的处理所有年代、所有背景的英灵的事情，不掺杂个人情感的处理万灵殿的事务。 刻在九位秘书长灵基中的法则保证了这一点的无有偏颇。 即便是商鞅，也曾因为嬴政而失去了理智和公正，而被法则抹除，灵基破碎。 如果不是嬴政在商鞅的灵基即将被投入【中枢】融化的前一刻将他捞出来，此刻商鞅早就不能坐在这里了。 而若是李斯的话…… 以李斯那操心嬴政一切衣食住行、因嬴政的喜怒哀乐而有对应情绪的“保姆”性格，恐怕连商鞅那作为秘书长的九千年时间的零头都赶不上，一天就要被法则抹除了。 “站在那里干嘛？过来端盘子。”李斯毫不客气的声音将白起从自己的思绪里惊醒。 面对着除嬴政之外的人，哪怕同为英灵，李斯也丝毫不准备惯着。 李斯边脱着围裙边从厨房走出来，冲沙发旁或坐或站的几名英灵和灵修者扬了扬下巴，示意他们去厨房将准备好的丰盛晚餐端出来。 史蒂夫赶紧快走两步，走过去表示自己也要帮忙。但却被张仪笑着拒绝。 领略过被张仪的语言支配的恐惧的史蒂夫立刻放弃尝试，转身同众人一起坐上长桌。 李斯为了万圣节晚宴没少费功夫，中西完美结合又颇具有万圣节特色，长桌上早就由娜塔莎等人布置好的烛台和南瓜、金制小马车等物，更突出了万圣节的氛围。 在南瓜灯温暖的光线下，众人暂时将繁重的任务放到一边，纵情享受一顿来自东方的神奇美味。 李斯的好手艺即便是弗瑞等人都有所耳闻，喜爱东方食物的复仇者们更是不愿意放过因为嬴政而可以尽情品尝的机会。 ——被李斯和张仪联手怼到快要自闭，连复仇者大厦的门都进不来的弗瑞，在这个处处灯火通明温暖欢乐的万圣节夜里，正一个人边缩在神盾局加班，一边通过窥视娜塔莎更新在主页的晚宴照片而饥肠辘辘的生闷气。 众人一同举杯相敬。 “万圣节快乐，南瓜快乐。” “愿每一日，您都能像今日这样开心。”李斯目光温柔的注视着嬴政，低声自言。 “陛下所愿，既是臣所愿。”商鞅和张仪异口同声的低声呢喃。 两人听到对方的声音，嫌弃的对视了一眼。 白起依旧沉默。 ——如果有谁让您不开心……埋了！ 只是那双血红色的眼眸阴沉了一瞬。 嬴政扫视过所有人，带笑的声音坚定：“愿世界和平。” 第六十二章 线索 克劳利似乎早有预料嬴政会来。 还没等嬴政找到他的住处，克劳利就主动等在了商业街不远处。 红色半长卷发的恶魔随意的坐在路边的长椅上，嘴里叼着一根南瓜造型的棒棒糖，在原本应该繁华拥挤而现在只剩下冷清的街边，等得百无聊赖。 “人类劣质的工业糖精味。”克劳利远远就瞥见了嬴政从血肉横飞的商业区走出来的身影，但却没有任何反应。既不起身也不主动向嬴政打招呼，反而将嫌恶的棒棒糖抽出来，看了一眼反手扔到一旁的垃圾桶里。 但不知道是否是心神不定而失去了准头，棒棒糖“咚”的撞在垃圾桶上，然后滚落在地面上。 克劳利闻声看过去。 那一瞬间，垃圾桶旁边的植物瑟瑟发抖。 嬴政神色沉重的将还没有被彻底控制住的商业区交给商鞅处理后，就准备向他与恶魔克劳利常见面的酒吧走去，问问酒吧的人或者那附近的流浪汉，找到克劳利的所在。 但他刚走了几步，就看到了恶魔在路灯下格外显眼的和周围的混乱疯狂格格不入的身影。 而不等嬴政走到克劳利面前，他就看到，恶魔竟然弯下腰在地上捡着什么东西，然后格外郑重的扔进垃圾桶里。 嬴政：“？” “虽然很想出于礼貌的问你一句，是否需要我的帮助——最近听了这么多有关于恶魔和黑暗生物的科普，肯遵守人类的秩序的恶魔还真没有几个，而为了扔垃圾这么郑重的，你还是我知道的第一个。” “但是克劳利，在此之前，我还是要问你一句。”嬴政严肃的问道：“今晚纽约城的异样，是出自你之手吗？” 克劳利缓缓站直身躯，那双明显异于人类的竖瞳就如蛇一样阴冷危险：“少年，你对恶魔了解多少？” “我们是堕落的罪恶，是肮脏的污泥和父神的敌人，我们凶残暴虐无恶不作，我们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蛊惑人类进入地狱的谎言。” 克劳利压低声音时，就如同阴冷的蛇类在发出“嘶嘶嘶”的声音，戏谑的想要看到人类惊慌逃窜的样子。 俊美的恶魔恶意的问嬴政：“我说不是我，你敢信吗？” 然而出乎克劳利意料的，少年没有表达出任何一丝的犹豫，坚定的点了点头，对他的信任就仿佛空气般理所当然。 嬴政那双浅金色的眼眸认真的与克劳利对视，诚恳郑重得令人不忍心拒绝：“那么克劳利，告诉我，造成了今夜惨剧的是谁，我该去哪里寻找它。” 克劳利：“？？？” 他疯狂的眨了眨眼睛，搞不懂眼前的少年在想什么：“不是！我是恶魔啊！我在骗你啊！我是疯了才会把真相告诉你——哪怕我知道也不会说的，那太不恶魔风格了。” 嬴政镇定的冲克劳利微微笑起来。 “因为黑暗生物而令人类死伤惨重，不知道天使会不会得到消息？如果是嘤国的恶魔犯下的罪，不知道会不会让嘤国的天使跨国出差来处理？” 克劳利：“……” 红发的恶魔哑口无言。 以往每逢万圣节，整个纽约灯火通明，热闹繁华得无忧无虑。 孩童尽情在新玩具和糖果中开怀，情侣兴奋的挽着彼此共进晚餐感受节日的氛围，人们装扮成各式各样可怕模样但却只会得到他人的赞美和欢呼，而不是恐惧。 但是此刻的纽约，灯光黯淡惨白，冷清的街道上无一行人，只有偶尔从旁边住宅和街角传来的大吼大叫。 今夜属于血腥与欲望。 “嗒。” “嗒。” “嗒。” 少年从长街尽头悠然行来，冷冽的路灯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 街道的砖石缝里尚嵌着血浆碎肉，还在阴影的掩护下一点点减少。街上也不见任何人类的踪迹或躯体存留的痕迹，就仿佛有无数血盆大口将一切“证据”吞吃。 建筑物在月光下向少年走过的路旁投下一片阴影。 无数黑泥在阴影下窸窸窣窣的扭动着，向着少年的方向延伸黑暗。 阴影中的生物咧开大嘴，想象着即将到来的美味而扑向少年纤细的脚踝。 然而下一刻——“啊！！！” 那东西只来得及惨叫一声，就在金光的照耀下化为灰烬。 嬴政漠然的垂下纤长眼睫，抖落一身尘埃。 金色的光点散落漂浮在他身边，其余蠢蠢欲动的家伙瑟瑟发抖的迅速向后撤退。 他抬头看向眼前的酒吧。 “mstar”几个字母闪烁着幽幽蓝光，在一片寂静中仍明亮高悬。 在嬴政的威逼利诱下，主动找到商业区本就想要告诉嬴政些消息的克劳利，爽快的将自己知道的情报给了嬴政。 “我曾告诉过你，恶魔是个统称。除了我之外，地狱还有数之不尽的恶魔，还有为了争夺地狱之主的宠爱而持续了几千年还打个没完的各大恶魔领主们。” “嬴政，我不是主战派的恶魔——人类多有趣！”克劳利感叹道：“这些低劣但优秀的造物几千年来一直带给我惊喜，摇滚和红酒是他们最伟大的发明。” “但是除了我之外，其他的恶魔不一定这样想。” 克劳利似笑非笑道：“最近从嘤国出发向纽约的，可不止我一个。虽然不知道那一派具体来的是谁，但是，我能告诉你，能在哪里找到他。” “至于我……”克劳利从皮夹克里掏出一支骷髅造型的棒棒糖含进嘴里，含糊不清道：“我才不想去和那些臭不可闻的家伙待在一起，就祝你好运了，嬴政。” “——天亮时你要是不幸死掉了，如果你还能保留有躯体的话，看在最近我们相处得不错的份上，我会帮你收尸的。” 克劳利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走去，背对着嬴政懒洋洋的挥了挥手：“至于现在，我要去参加老朋友的摇滚聚会了。” 恶魔表现得就好像他找到这里来真的只是为了不紧不慢的将情报交给嬴政。 但即便在整个纽约的人们都陷入异常的疯狂中，自身孤立无援的境况下，嬴政依旧无所畏惧的向着克劳利给出的“晨星”酒吧出发了。 将自己隐藏在阴影中的克劳利沉默注视着嬴政的动向后，严肃下神色，拨通了电话：“你们是疯了吗！保守派那些早就该烂在火山里的老古董，你们放他们出来时就没想过后果吗？那位就在纽约，他们是为什么来的你们没想过吗？听说最近天使也在纽约频繁出现，如果真出了什么问题，你们自己惹的祸自己解决好吗，我不会替你们加班的。” 电话那边传来低沉的笑声：“克劳利，你这样为人类着想的正义模样，都要让我怀疑你到底是天使还是恶魔了。至于你说的那些……做好你自己的任务，少管闲事，克劳利。” “地狱处理叛徒的方法，你很清楚。” …… 嬴政对克劳利究竟是要去做什么不感兴趣。 即便克劳利是个恶魔，但是嬴政从未在他身上感受到过对自己或者是人类的恶意。 在接连收到纽约的人们异常的消息又亲眼看到商业区的惨状时，恰好康斯坦丁打给了嬴政，再一次试图从他那里得到那位恶魔的名字。 “你该放弃那些对恶魔无谓的幻想了，嬴政先生，是时候把那个名字告诉我了。名字是恶魔力量的一部分，现在我立刻找熟人想办法，也许还可能有转机。” 康斯坦丁沙哑的声线下埋着焦急：“别让你的固执害了你自己和一整座城的人。” 嬴政在这样的质疑下，却轻轻的笑出了声。 随即不顾康斯坦丁的呼喊挂断了电话。 嬴政并不认为克劳利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正相反，他认为克劳利指出的另外一位恶魔，才是他要找的目标。 少年迈开笔直长腿，就要走过街面去扣响酒吧的大门。 “有时候我都怀疑，你是不是也并非人类，而是黑暗生物的近亲之类的，才会让那个恶魔告诉你这么多。”康斯坦丁沙哑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 男人的黑色长风衣翻卷在夜风中，唇间叼着的香烟燃到一半，从小巷子深处走过来，香烟燃烧时的一点红光是唯一的光亮。 嬴政挑了挑眉：“我以为这个时候，你会和你相信着的那些熟人凑在一起除了焦急什么也做不成才对。” 康斯坦丁对嬴政话语下暗藏的讽刺听而不闻，只是走到他身边站定，冲着“mstar”的招牌扬了扬下巴。 “我向我所知道的所有生存在神秘侧的人们打听了许久，费了大力气也才得到一个位置而已。但看嬴政先生这样，比我知道的情报要多上太多。” 康斯坦丁轻呵：“一个前不久连恶魔和天使都不了解的孩子，却在数日内突飞猛进，不仅对神秘侧颇有研究，还拥有了恶魔的信任？这样毫无逻辑的故事，假得我连去核正的必要都没有。” “不过我倒是听进去了你的另一句话。”康斯坦丁侧身看向嬴政：“你告诉我，恶魔是个统称——纽约不只有那一位恶魔是吗？” “你也同样是恶魔。” 嬴政轻笑着略过康斯坦丁，走向晨星酒吧。 “那你就固守着你的世界吧，康斯坦丁。” 不待嬴政触碰，酒吧沉重的特制金属大门“吱——嘎——！”缓缓打开。 两名面目僵硬的侍应生从门内走出，恭敬却死板的向嬴政行礼。 “boss已等待贵客多时，请——” 第六十三章 异常 作为全纽约知名的顶级酒吧，“晨星”酒吧一向的热闹的代名词。 但是今夜，这里冷冷清清，只有幽蓝色的灯光如同黑夜将尽前的晨光，照亮宽阔的空间。 嬴政刚一进入酒吧，就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丝毫不加掩饰的恶意。 那双浅金色的眼眸不动声色的扫视过陷于黑暗的四周，凭借英灵良好的视力看清了那些狰狞的怪物。 就连他脚下的地砖都传来一阵蠕动起伏的触感。 “看来我们这是进了个恶魔窝了啊。”走在一旁的康斯坦丁压低声音嘲讽。 “康斯坦丁先生，我劝你不要再惹我，否则这一次，绝不是说几句那么简单。你不会想体验一下我的怒火的。” 少年忽然站定脚步，侧首看向康斯坦丁：“我不计较你跟着我进来的事，但是相对的，你的安全也自行负责，听清楚了吗，康斯坦丁。” 康斯坦丁耸了耸肩：“好吧，我们的男孩生气了。不过……你没有发现吗，带我们进来的人已经不见了。” 嬴政一怔，再看向前方时，那两名行动僵硬如同木偶的侍应生，果然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在黑暗中了。 四周的黑暗猛然向两人侵袭而来，不待两人反应过来，就将两人吞没其中。 酒吧内部再次恢复了安静。 …… 红发的恶魔单膝跪地在一双考究的皮鞋前的地砖上，穿破土层而出的巨大尖刺扎进他的腿骨，黑红色的血液汩汩流淌了满地，他却丝毫不以为意，依旧恭敬的垂着头颅。 直到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懒洋洋的挥了挥。 “我知道了。” 红发的恶魔沉默的站起身，在向面前的男人微微鞠躬后，识趣退下。 黑色的羽翼在他行走间慢慢收回到背脊，头上巨大的羊角化为雾气散去。 当他走出晨星酒吧时，已经恢复成那个优雅疏离的嘤国绅士。 回头看了一眼酒吧招牌上的“mstar”，男人嗤笑一声，伸手压低了低绅士帽，转身离去。 托尼觉得自己陷入了一种很奇妙的状态。 本在出任务的他忽然从某一时刻起，看着眼前的九头蛇基地，脑海中冒出了前所未有的想法。 [九头蛇进行实验，制造仿生人却用于战争和破坏这个世界。我拥有不逊于九头蛇的技术力量和金钱支撑，为什么我不可以——与其将仿生技术领域让给九头蛇，不如我来掌握和引领。] [战争，战争，还是战争。不管怎么阻止和拯救，全世界依旧无休止的发生战争，从来没有人在乎过那些手无寸铁的普通人的死活，为了一点可笑的利益，他们就理直气壮的掠夺生命。既然我看到了，为什么不去阻止？如果将人类和武器完全剥离，如果实施全方位的武器管控……] [世人的反对都是因为被愚蠢蒙蔽了双眼，就算我能救他们千万次，但总有漏网之时。与其在被他们指责时看着他们哭泣与痛苦，不如在一切尚未开始之前，就结束一切的悲剧。长痛不如短痛。] [当我成功之时，他们自然会看到我的正确……] [为了保护我深爱的人们，唯一可行之路，就是将他们置于绝对安全之地……] “sir？sir！” 最先发现托尼不对劲的，是ai管家。 在漫长而全面的针对九头蛇的地毯式搜索中，复仇者们拿到了大量有关于九头蛇遍布全球的诸多基地的情报。为了防止九头蛇在发现自己暴露后销毁基地和所有资料跑掉，复仇者们以最快的速度出动，扫清九头蛇基地。 而此时负责探明这个九头蛇基地情况的托尼，就站在基地深处，面对着九头蛇的武装人员。 在数次呼唤托尼没有得到回应之后，ai管家拿过钢铁战甲的控制权，控制着钢铁战甲带着托尼立刻撤离此处。 借助于无人的建筑作为掩体确保了安全后，ai管家才继续试图唤醒托尼。 “sir，监测到您的心率不正常上升，血压升高，脑内波动活跃，精神与生理处于明显兴奋状态。无论您在想什么，我建议您暂时停下来，应对眼前的任务……” “老贾。”托尼突然打断了ai管家的话：“你想拥有身体吗？真真正正的，像人一样拥有温度和脉搏的身体。” 按照运行程序的计算结果，ai管家本应该立刻拒绝。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ai管家沉默了。 许久，才重新道：“sir，如果这具躯体能给您一个拥抱的话，我的答案是——是的，我想要。” 托尼的面容上忽然展开一个孩子气的笑容：“老贾，你会一直在我身边对吗？无论我做出什么样的决定，你都会支持我吗？” “sir，我为您而存在。有您的地方，必然有我。” “forever。” 【永远】 …… “托尼，托尼？” 在几十次占线之后，x教授终于拨通了托尼的电话：“我刚刚收到消息，你联系了仿生人技术方面的专家和实验室？” x教授强压着自己的疑问和不好的预感，声音依旧温和：“你是有什么想要做的吗？不过仿生人技术的使用需要相对应的全领域物种伦理委员会进行同意，我很想给你投赞同票，不过你要先告诉我，你的计划是什么？” 电话那边的背景声音里，枪炮声和惨叫声连绵不绝。但托尼却不发一言，只有略显急促的呼吸声传来， x教授只好继续道：“不管你想做什么，托尼，你知道的，我总是愿意支持你的。从你父亲霍华德开始，x学院始终与斯塔克保持着深厚的友谊。但是托尼，现在的当务之急显然不是这个。” “你在九头蛇基地吗？也许你需要回纽约看看，比起仿生人，纽约的市民们更需要你……” “教授。”托尼打断了x教授：“你知道，我这么久以来，学到了什么吗？那就是——没有人会需要我的帮助！” 就像突然点燃了托尼的怒火，他变得无比愤怒，连声音都带上了疯狂：“比起我浪费时间一个个去救他们，他们更需要的是统治！是被控制在安全区域内永远不去触碰危险！教授，这才是最重要的，比起一个生命，永远的和平才是最重要的！” x教授错愕：“……托尼。” “你在说什么……” 然而被激怒的托尼已经听不进去任何的东西，直接挂断了电话。任x教授再打过去，永远都是忙音。 x教授终于冷下了脸。 他独自坐在装潢华丽的小茶厅内的轮椅上，透过阳台看向外面不寻常的街道和疯狂。 “教授。”詹姆斯从楼梯走上来，自然而然的握住轮椅：“史蒂夫联系不上。不仅如此，我们带到纽约的一些变种人同伴，也开始出现不正常的情绪，严重的已经控制不了自己的思想开始发狂了。我建议您现在立刻转移到安全屋。” “不可以。” x教授的脸色严肃，拒绝得没有半分犹豫：“今天是万圣节，许多人都没有在这里而是出去玩了。如果真是病毒或者别的什么，他们失控得只会比留在这里的人更快。” “我不能离开，我要让他们在需要帮助的时候，能第一时间找得到我。” 詹姆斯掏出武器匣，将自己全副武装起来：“那么我会继续守着您。” x教授点了点头，然后颇有些担心的皱起了眉：“托尼……” 这么疯狂而满心愤恨的托尼，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 万磁王恰好打来电话：“派到嬴政那边的安保小队里你那边的人，你都能联系上吗？” “埃里克？”x教授讶然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万磁王的意思：“你找到他们了？” “我在去找旺达他们的时候遇到了你的人，你猜他们在干什么？”万磁王的声音听起来极度崩溃：“有一个在暴饮暴食，一个抱着陌生姑娘不撒手，还有一个……我刚刚想办法从粪坑里把他捞上来！” “比起我们刚刚分析的病毒作用使所有人陷入暴力，我觉得，这更像是将人自身的想法无限放大并给了人们实现它的勇气。” 正从纽约市区内快速穿行过的万磁王扫视过周围发生的事，冷静分析：“暴食，**，嫉妒……所有人平时被理智束缚而不会去做的，此刻都在发生。” x教授抓住了另一个问题：“旺达？天，她是欧米伽级变种人，如果她释放了自己的欲望……” 万磁王和x教授两人，同时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唰——！” 宇峰剑横扫之下，金光荡涤黑暗。 躲藏在阴影里伺机而动的怪物们连惨叫都来不及，就立刻灰飞烟灭。 嬴政利落收回挥剑的起势，潇洒在手中挽了个剑花，将足有四尺长的锋利剑身送入剑鞘。 本以为会面临着一场苦战，已经做好了割手指放血召唤老仇人帮忙的康斯坦丁，一路跟在嬴政身后毫发无损的走过来，已经惊呆了。 “你不是人类或者黑暗生物。”感受到那些金光中暗藏的神圣威严，康斯坦丁笃定道：“这份属于光明的力量大义凛然，绝非黑暗生物或心思不正的人所能拥有，但这种强大……” 康斯坦丁眼神复杂：“你究竟是什么？” 嬴政敛眸轻笑，他向着前方某一处黑暗朗声道：“请人进来，却又把客人放在危险里，自己在旁边看的开心，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 康坦斯丁一愣，然后迅速意识到了什么，眼神严肃的顺着嬴政的目光看过去。 “是谁……在那里？” 第六十四章 路西法 寂静的黑暗中，忽然传来一阵漫不经心的掌声。 “虽然你还不够资格成为我的客人，不过是因为一位故友的描述，出于好奇而想见见你而已。但姑且还是先表扬你下你敢走进来的勇气吧。” “上一个这么勇敢的走进来的家伙，现在怎么样了容我想想……” 从黑暗中传来的低沉磁性的男声思索片刻，然后愉快的稍稍提高了声调：“想起来了。我用他测试了一下当时我新买的跑车的性能，不得不说，在科技方面人类进化的速度之快确实远比他们的肉体优秀。” 嬴政皱了皱眉。 他对黑暗生物的了解并不充分，但常年和这些神秘侧力量打交道的康斯坦丁却是心下一沉。 作为猎魔人，康坦斯丁拥有自己的消息网。从负责神秘侧一切事物、将黑暗生物的存在从人类眼前屏蔽掉的特殊事件管理局的故友那里，康斯坦丁得到了最近纽约表明平静下暗潮涌动的消息。 而刚刚那个声音说的跑车，更让康斯坦丁想到了另一件事。 ——在几年前，曾发生过的高速公路拖行致死案。 据说被绑在跑车后面的男人在时速300高速行驶几十公里之下，整个人被磨得只剩下了肩膀以上，沿途所有的公路，到处散落着血肉，将路面染得通红一片。 虽然当时是按照公路杀手下的结论，但实际是，特殊事件管理局确认是黑暗生物所为，并且极大可能是地狱所做。 再联想到故友告诉过他的，地狱之主在纽约开酒吧……康斯坦丁的眼眸阴沉了下来。 他不动声色的瞥向身边还一无所觉的嬴政，默默握紧了风衣口袋中被密封的圣水瓶。 “那真是漂亮的景色啊。” 黑暗中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 然后是皮鞋落在地板上发出的清脆声音，男人起身向嬴政的方向走来。 “嗒。” “嗒。” “嗒。” 随着声音越来越近，四周的黑暗也随之退去。 墙壁上的灯光忽的一盏盏亮起，酒吧内的灯光接连亮起，灯火绚烂，张扬的展示着广受褒奖的晨星酒吧的品位是怎样优秀。 终于在光亮中露相的男人斜倚在通顶的巨大雕花柱上，打理得整齐的黑发唯独漏了一缕垂在额头前，慵懒却危险。 “那边的人类男孩，你见过作画吗？风格热烈得像是梵高的疯狂一样的油画，最张扬的红色。是的，在那天我就见到了，美得令我心醉。” 作为人类的康斯坦丁一时间无法适应从黑暗到过于光亮的刺激，下意识抬手掩住了自己的眼睛。 而另一只手臂却第一时间伸向嬴政，试图将少年保护在自己的身后。 注意到这一点的嬴政，终于在走进酒吧后第一次微微有了情绪变化。 少年瞥了眼还没能睁开眼的康斯坦丁，他红润的唇勾了勾，自然而然的向旁边迈步越过康斯坦丁的手臂，直面向不远处的男人。 “我对作画并不感兴趣。我本是为了另一件事而来，但是现在，我忽然对你为什么对我好奇而感兴趣了——你是从谁那里听说过我，又因为我的什么事而生出好奇？” “我只是个混在人群里也找不到的普通的存在，与酒吧或者城市黑暗面的领域也没有交集，应该不被你关注才对。是什么让你在清空了整个酒吧，视酒吧外的杀戮如无物的情况下还保持着对我的好奇心？” 嬴政安定浅笑：“说来听听？我很好奇。” 虽然刚刚男人跳跃的叙述直接从勇敢的人跳到了跑车，又跳到了油画和红色。 但是嬴政注意到了康斯坦丁在一瞬间的僵硬和戒备。 这让嬴政大概猜到了男人想要说的话，也听懂了男人仿若嘤国贵族般优雅考究措辞下隐含的警告和恶意。 但少年仍微笑着，没有流露出一点男人想要看到的惊慌或迷茫。 在嬴政观察着他的同时，也在观察着嬴政的男人这才终于笑了。 “虽然你并不够资格成为我的客人，不过现在看，让你走进来也没有侮辱了我的领地。” 男人抬起头看向嬴政时，嬴政才发现，男人拥有一双美得令人心惊的眼眸。 ——如同黑暗和晨光交际那一瞬间，最清澈纯粹的蓝。万千晨星闪烁在那双眼眸中，那双人间的至善与至恶。 不等男人再说什么，嬴政就已反客为主的安步走向不远处古典豪华的红丝绒沙发。 身量纤细的少年端坐在他人领地的沙发，却像是身在自己的帝国般骄傲尊贵得理所当然。 就连男人都挑了挑眉，不由得被嬴政过于自在的行为微微惊到。 一旁的康斯坦丁更是拼命向嬴政打着手势，一边焦急的示意他躲在自己身后，一边瞄向男人的脸色。 在康斯坦丁看来，尚不清楚那男人身份的嬴政，不过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不知道恶魔的恐怖和危险。 但感受到嬴政气场中和自己极为相似之处的男人，却忽然对嬴政的身份有了猜测。他意味深长的瞄过康斯坦丁自以为隐蔽的小动作，也迈开长腿走到嬴政旁边的沙发坐下。 与嬴政的安然沉稳不同，男人慵懒的张开双臂搭在沙发上翘起长腿时，自有其张扬不羁。 “说起我的故友，我倒是有几千年没有见过他了，上一次见面，还是在我在地狱深处陷入沉睡之前。” 男人对自己的身份丝毫没有遮掩的想法，毫不在意的说道：“他每天忙的那点东西，琐碎得没有半点意义。不过是地狱的管理权，谁想要到我面前要就是，他们却非要自以为是的争夺来争夺去，认真得令人发笑。” 嬴政若有所思。 在说起地狱的第一时间，他想到的就是克劳利。 这个从嘤国千里迢迢而来的红发恶魔自称是来出公差，虽然他谨慎的并没有提起任何有关于他任务的内容，但还是在嬴政的诱导和套路中无意识泄露了不少有关于地狱的情报。 比如天使与魔鬼两大阵营最近的剑拔弩张，已经紧张到几乎开战的地步——克劳利的爱人亚茨拉斐尔也因此经常忧心忡忡，害怕在开战时因为他天使的身份而还到克劳利。 再比如，地狱之主的位置，现在在进行更迭的混乱期。 即便是克劳利也在说到地狱之主时怀有一定的敬意，但眼前的男人却好像现在的地狱之主不过是他眼前的跳梁小丑。 这种态度让嬴政对于男人身份有了些许猜测。 “至于你嘛……”男人以一种看待新奇事物的眼光打量着嬴政：“男孩，你可不像你自己说的那样普通，对于我们这种存在的世界，你最近可以称得上是赫赫有名。” “九头蛇最近一段时间因为你可以损失惨重，他们最近一百年搞出来的那些新兴技术基地不说，就连他们的根基都已经被动摇。听从嘤国而来的我的故友说，他们本来已经与嘤国的九头蛇达成了[忠诚于撒旦的条约]，但因为m国的九头蛇陷入困境，资金和人员的大幅度折损影响到其他地区的正常运作，九头蛇不得不撕毁与他们的条约，这让他们很生气。” 这个答案让嬴政意外的挑了挑眉。 他没想到会听到这种答案，即便他几乎是抄家式的处理所有已知的九头蛇基地和成员，却没有想到这其中还牵扯到嘤国和恶魔。 而男人在看到嬴政的表情时，也颇为惊奇的看着他：“你在调查九头蛇的时候，没有仔细查过他们的底吗？从十四世纪他们成立开始，就一直断断续续的和恶魔们有着交易。在我们看来，比起和人类打交道的部分，九头蛇更在乎与我们交易的东西，一些地狱特有的东西和小恶魔们和天使的尸体，也会被扔到九头蛇那边作为他们的实验用具，这是交换的一部分。” 嬴政坦然的摇了摇头：“九头蛇因人类的部分激怒我，我也以此征讨九头蛇。至于恶魔的部分……我也是最近才知道恶魔这个种族的存在。” “我会来这里，也是因为一位熟人。”嬴政那双浅金色的眼眸平静与男人对视：“晨星酒吧作为纽约最有名气的酒吧之一，今天又是万圣节，选择来这里的人必定不少。但现在这里空空荡荡，你不可能没有注意到城市内的动乱。” “我想知道，今晚的动乱，究竟是怎么回事——对于这个答案，你可以随意开价。” 男人注视了嬴政片刻，嗤笑出声：“我虽然对你好奇，但我没想让你活着离开。只是出乎我意料的是，你竟然真的带着旁边那个肮脏的人类闯了出来保住了性命。” “而现在，不得不承认，在见过你之后，我对你更加好奇了。所以。” “成交。” 男人懒洋洋的瘫在沙发中，但强横的气场却让人无法小瞧他的危险性：“是恶魔。” “别西卜开放了他的力量域，唤醒了所有人心中最深处的**并加以扭曲。” 嬴政的眸光沉沉：“有解决的办法吗？” “有。在一切成为定居之前，找到别西卜，杀了别西卜。” 男人玩味的看着嬴政：“凭你自己，能做到吗？” “那就不是你需要关心的事了。” 嬴政漠然起身：“答案我已经拿到，报酬，你想要什么。” 男人好奇道：“在今天之前，我确实从未在乎过你的存在，但直到你走到我面前，我才发现你不是人类，却也不是任何一种我所知的生物。我对你的真实身份很感兴趣。” 他撑着脸倾身向前，难得从懒洋洋的状态中专注起来：“告诉我，男孩。你的名字，身份，来源……这就是我需要的酬金。” “不用做出那样奇怪的表情，我没有骗你。即便确实是习惯了谎言的恶魔，但我也还有我父给予的另外一面的美德。” 少年独身站立在原地，纤细的身量却比酒吧内辉煌的灯火还要璀璨。 在他说出自己的名字时，仿佛在发光。 “我是嬴政，以英灵之身降临。为大秦始皇帝。” “我的名字，就足以回答你想知道的一切。好奇的话就去探索吧，你会得到你想要的。” 说罢，嬴政利落转身，毫不犹豫向出口处走去。 康斯坦丁连忙小跑着跟了上去。 男人愕然，随即笑声从胸膛间低低的震动挤了出来，然后越来越大，直至爽朗而张狂的大笑：“嬴政？我记住这个名字了。” “我是路西法晨星，我父的宠爱之子，曾经的天国副君，如今的地狱之主。” 嬴政停顿下脚步。 路西法的声音中透露着兴奋：“我不得不说，光凭这份胆识和智慧，不管你究竟是不是国王，都足以成为我的客人。” “我的酒吧，随时欢迎你以我的客人的身份来光临。在我厌倦了这份新鲜感之前，晨星酒吧都会为你留一个位置。” 嬴政背对着路西法点了点头，随后向一旁被发生的一系列转变所惊呆了的康斯坦丁招手：“走了。还是说你想留在这里？” 康斯坦丁恍然回神，最后看了笑意不明的路西法一眼，就跟在嬴政身后离开了酒吧。 直到再也看不到两人的身影，路西法才不屑的撇了撇嘴：“罪孽肮脏的猎魔人。” 但想起嬴政和别西卜，路西法又再次笑了起来：“一条守门的狗而已，不过是主人不在家，时间长了就把自己当主人了吗？竟然还妄想着将主人的所有物交给狗崽子？” 路西法嗤笑：“痴心妄想的小丑。” “既然那样，那就该回去看看。”旁边忽然响起一道雌雄莫辨的声音。 路西法看去，惊讶的挑了挑眉：“加百列？” “好久不见了，晨星的副君。”从空中稳稳降落到地面上，洁白巨大的羽翼拢起。加百列向着路西法的方向微微低头致意。 随即直起身。 那张带着笑意的面容，是超越性别认知、模糊了雌雄、拥有着上帝之宠爱的美。 在离开酒吧后，康斯坦丁一反之前对待嬴政不在意的态度，一边紧紧的跟在他的身后，一边飞快的在手机上发着消息。 [你他妈的是傻比吗？发照片和录像你是不会，还是没长手和脑子？算了算了，赶快发过来，我的脑子好像有点不对劲，我的同事们已经出现不少失去控制的了，现在局里全乱了套。趁着我还清醒，能查多少就告诉你多少。] [……你以为我不想发照片吗？不管怎么拍都只被金光模糊掉了。我算是知道为什么他有个“金光侠”的外号了。] 在确认了对面的熟人已经收到了发过去的描述和录音后，康斯坦丁才腾出精力来放在嬴政身上。 “你是叫嬴政吗？” “英灵是什么？” “你是准备现在去找别西卜吗？” “你对于恶魔了解多少，能找到吗……” 即便嬴政不理会他，康斯坦丁仍旧执着的发问。 终于，嬴政站定脚步，回身看着康坦斯丁，认真道：“我对恶魔的了解确实并不如你，如果你愿意和我一起去找寻那个罪魁祸首，我很欢迎。” “要么，就闭上嘴离开。” 少年失去笑意的面容冷漠而危险：“否则……” 康斯坦丁不等嬴政说完，就立刻向他做了个“ok”的手势：“放心，没有否则。我和你一样想赶快解决纽约城的异样，能从酒吧得到消息都已经是意外之喜了，当然要紧跟着你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奇迹。” 一高一矮两道身影，先后被深夜的浓雾吞没。 第六十五章 魅魔 从路西法那里得知了今夜的异常和动荡的罪魁祸首和解决方法之后，嬴政没有丝毫犹豫就去找了克劳利。 “别西卜，这个名字你应该不陌生才对。既然你能准确的将晨星酒吧指给我，说明你早有猜测路西法会知情。” 嬴政继续说道：“既然你和名叫别西卜的恶魔同样来自于嘤国，在这个地狱情势紧张的时候，我不相信在你都是带着任务来的情况下，别西卜会只是单纯的来旅游。所以——他的目的是什么？” 克劳利差点被手中的酒呛到：“你怎么会了解地狱的情况？难道那位带你去了地狱……不对啊，你身上没有地狱的味道。” 迎着克劳利惊奇的眼神，嬴政耸了耸肩：“因为是你自己告诉我的。克劳利，你对保密工作确实不是很擅长。” 克劳利：“……” 嬴政找到克劳利时，他刚刚挂断了一通电话，高大的身躯委委屈屈的缩成一团。 这个刚被自己的爱人打了跨洋电话骂了一顿，正郁闷的坐在街角酒吧的恶魔揉了揉自己的红发，垂着头小声嘟囔了几句。 在看了几眼嬴政和一旁的康斯坦丁后，克劳利站起身，揽着嬴政向一旁走去。 “你对地狱了解多少？” 虽然身为恶魔，但克劳利很少有这样严肃的表情：“虽然我不知道你究竟是什么——上帝才知道为什么人类世界最近百年间多了这么多我没有见过的物种。但是很显然，你并非人类，对于天使和恶魔之间长达数千年的纠缠也并不像是了解的样子。但凡你了解一些，都不会像个只有勇气的小狮子一样真的冲去了晨星酒吧，插手今晚的事情。” “地狱现在的情况，绝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路西法晨星从天堂坠落而下，成为地狱之主，但他却从来没有喜欢过地狱。更是在上次天堂和地狱的大战中受伤后，几千年来一直陷入沉睡。直到人间进入新世纪，那位才从沉睡中醒来，跑到了人间。” “但这件事，地狱知道的人很少，绝大多数人都认为那位还因为重伤而陷入在沉睡中。就算是我，都是通过天使才知道的这个消息。也正因为此，撒旦有了别的心思。” 克劳利嗤笑了一声，似乎是对自己的大领导颇为看不上。他压低了声音，凑近嬴政道：“撒旦代替那位晨星副君管理地狱数千年，过长的时间和其他大恶魔因为那位而臣服所带来的膨胀感，让他错以为自己就是真正的地狱之主。所以在撒旦发现自己有了一个儿子后……” “想要将地狱的管理权继承给他的儿子，是吗？”然而不同于克劳利说起上司辛秘时的小心与剧烈波动的情绪，嬴政平静的接过克劳利的话，继续说了出来。 克劳利顿时被噎在了当场，他惊悚的看着嬴政：“你怎么知道！撒旦啊！这件事整个地狱知道的，除了被派了任务来找那孩子的我，也就几个大恶魔知道而已。难不成那位连这个都告诉你了？” 嬴政同样惊奇：“克劳利，你的惊讶是认真的吗？” “？” 忍了忍，嬴政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口：“地狱的恶魔是不是寿命都太长了？” 克劳利：“是都挺长的，我就活了六千多年……不对，你问这个干嘛？你还没有回答我，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个消息？” 在确认了克劳利的惊讶毫不掺水，是发自内心的认为撒旦想要把代理管理权直接继承给儿子这件事，是一个没有人能猜到的秘密后，嬴政对克劳利“聪明”的印象，顿时就消失掉了。 少年面无表情的看着克劳利：“谋权篡位，改朝换代而已，到底有什么可惊讶的？在我手里灭国的就有多少个，谋取叛乱这种事，对我来说和空气也没什么分别。” 嬴政眼神死的吐槽：“也就你们活得太久，几千年竟然都没有更迭过权力，在我看来这才比较奇怪。你们恶魔都对权力没什么概念吗？代理了几千年才想起来要篡位，简直可以称得上是迟钝和忠厚了。” 克劳利：“……” 明明活了六千年，恶魔却觉得嬴政看着他的眼神不像是在看一个老人，而是在看一个单纯的、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克劳利无语了片刻，然后恼羞成怒的拔高了声音：“我们是长生种！这有什么办法，活的长，轻易又死不了。搞那么多篡权败坏关系的事，以后大家见面怎么相处！一想想几万年对方都记得自己做了什么，就尴尬得头发都烫成了卷好吗！” 两人站立之地旁边的植物，因为克劳利的声音而瑟瑟发抖起来，叶子落了嬴政满肩。 至于倚着树装模作样偷听的康斯坦丁，更是直接被树叶淹没了个干净。 康斯坦丁：“……” 看到可怜的恶魔被自己逗炸了毛，嬴政立刻切换话题：“既然你们相处了几千年，那你必然对别西卜有所了解？我想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恶魔，这个时候他会出现在哪里？” 刚想反问嬴政为什么要这么细致的问关于别西卜的事情，克劳利就忽然意识到了嬴政的意图。 刚刚还被嬴政的话说得表情丰富的恶魔沉下了脸：“那位和你说了什么？让你去找到并杀死别西卜吗？” 嬴政挑了挑眉，刚刚消失掉了对克劳利“聪明”的印象又回来了。 克劳利却宁愿自己没有明白：“你以为，别西卜是谁？” “你说的没错。我领受着来自撒旦的任务前来寻找那个在人间失去踪迹的孩子，并将他带回嘤国保护起来，远离那位。而别西卜，则是另一个阵营——他是那位晨星副君忠诚的下属和万年的老友，即便是在地狱，他也是随时可以反驳撒旦的大恶魔之王。” “而就是这样的存在，那位却告诉你，去杀了他。嬴政，不管你看到的那位所展现出来的是什么样的印象，别忘记了，那位作为天国副君的时光已经永远的逝去了，那位是第一位堕天使，开辟了地狱的地狱之主，凭借着自己的力量在沉睡的几千年时光中仍旧震慑着地狱诸恶魔。” “如果说我们是被世人厌恶和恐惧的存在，以谎言和欺骗为养分。那么，能统领着千万恶魔的存在，会是所谓的良善吗？” 克劳利的脸色阴沉得可怕，那双蛇一样的竖瞳专注的看着嬴政，努力展现自己此刻的真诚：“嬴政，不要相信那位的话，不要去找别西卜，你……” 嬴政却只是回望着克劳利笑了起来，然后缓缓的摇了摇头：“克劳利，我知道路西法从一开始就不是在为我着想。他把“杀死别西卜就能阻止动乱”这个消息告诉我，不是真的因为和我做了交易，或是为那些在动乱中被伤害的纽约市民所担忧。” “路西法只是因为觉得，我和他的得力下属打在一起的画面会有趣而已。” 嬴政轻描淡写的说出可怕的事实，浅金色的眼眸中一片平静：“但是路西法也知道，我不会拒绝这样的选择。仍陷于异常状态中的我所有的友人就是他威胁我的最大筹码。” “所以克劳利，感谢你能关心我，我甚至开始觉得，是不是我们之间也开始存在着友谊了。”但随即，嬴政就一改刚刚沉重的话题和氛围，冲克劳利眨了眨眼：“你还是我第一个恶魔友人。” “但是有关于别西卜的一切……告诉我，克劳利。” 红发的恶魔被嬴政远超于外表年龄的冷静所惊到了，他定定的看着眼前的少年，喉结滚动了一下。 在克劳利看来，嬴政尚带着一点婴儿肥的面容，平静得可怕——有那么一瞬间，他似乎从嬴政的身上看到了那位晨星副君的身影。 理所应当的尊贵和生来的权柄，天与地的无限喜爱——愿世间的权力尽归于他，在他无往而不胜的勇毅之下，护佑他的辉光。 终于，克劳利点了点头：“好。” …… 当此刻嬴政穿行在纽约的街道中，才深切的感受到路西法和克劳利所说的“释放人心最深处最真实的欲望和想法，并加以扩大和扭曲”是什么意思。 在他们经过之地，有疯狂谩骂着丈夫儿子的老妇人，有暴力打伤别人的瘦弱者，有明明一身精英装扮却趴在墙角下扣着泥土疯狂塞进自己喉咙里的男人，还有一个人缩在角落里哼着歌织着毛衣的肌肉壮汉，沉默的一炉又一炉烤制点心的威严高官…… 不仅是七宗罪，还有平日里被人们苦苦压抑着的各式各样的欲望。 嬴政一路看过来，觉得自己真的扩宽了知识面——原来人类内心的想法，可以有这么多花样。 他不由得感叹：“这是不能以貌取人啊。” 康斯坦丁跟在嬴政身后观察了半天，终于忍不住问道：“英灵和魅魔是一个物种吗？” 嬴政：“？” “虽然我不知道魅魔是什么，不过大概率不是。”嬴政诚恳道：“东方没有这个物种，商君他们的认知中应该连这个名词都没有。” 即便亲眼所见，康斯坦丁仍旧觉得太过于魔幻：“否则你这个堪称洗脑的能力是哪里来的？” 经常被恶魔打出来的猎魔人发出灵魂拷问：“为什么连那种级别的恶魔都愿意告诉你情报？还不止是一个两个！” 嬴政：“噗！” 少年耸了耸肩，率先向前走去：“那只能说明你该反思一下自己的人缘了，康斯坦丁——顺便一提，你在我这里也没有好印象，下次想要寻求我的帮忙，最好先做好被扔出去的准备。” “哦对，带着你的烟一起扔出去——康斯坦丁，你迟早会因为抽烟太凶而烧坏了理智，做出令你后悔的事。” 康斯坦丁站在原地黑了脸。 “猎魔人先生，还在磨蹭什么呢？越早找到别西卜解决异常越好，快点跟上来，我们没有时间浪费在看风景上。” “……你是觉得，壮汉织毛衣和老头烤点心，也能算风景吗？呕。” …… “砰——！” 最后一具黑暗生物直挺挺的倒下，摔进已经摞成小山的尸堆中。 商鞅抬手收回遍布四周的力量，这才腾出时间低下头，探究的看着遍布满地死不瞑目的黑暗生物。 “魅魔，无头精灵，山间夫人，骷髅，女巫……”商鞅低声的自言自语道：“怎么m国这么多东方没有的物种？” “而且长的是不是太过于随心所欲了。” 被东方一众各具特色的魑魅魍魉养出的良好审美，让商鞅现在觉得…… 辣眼睛。 第六十六章 糖果 别西卜一身正式的英伦三件套，优雅的行走在已经陷入混乱的纽约街头，一如旧日的英伦绅士。 但是他的背后，却肆意的展开着巨大的黑色羽翼，张狂得毫无顾虑。 “那边的先生，请你停下来。” 从别西卜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看你这个翅膀，是恶魔还是什么奇怪的夜间生物吧？为什么会出现在纽约，是在预谋着什么坏事吗？” 金红色的钢铁战甲在苍白的路灯下仍旧反射着光泽，托尼从天空稳稳的降落在别西卜身后的不远处。 那双以往漂亮的焦糖色大眼睛现在一片漆黑如墨，哪怕他此刻在笑着，却也不再像以往那样富有温暖的感染力：“那样的话，就让人头痛了。” 托尼冷笑：“这是我保护着的城市，不容许你来伤害。一切有可能破坏和平的因素，都应该被铲除。所以……” “虽然很抱歉，但只能送你这种非人的危险生物去死了。” 优雅的恶魔先生，终于缓缓回身，看向已经举起钢铁手臂对准他的钢铁侠。 那双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的唇，掀起了一丝笑意。 “轰——！” …… 搜寻别西卜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即便克劳利毫不藏私的将他所知道的有关于别西卜的情报都告诉了嬴政。但别西卜毕竟是仅在路西法之下的地狱大君，手上的力量和权柄甚至可以无视撒旦。 尤其是在万圣节这个属于亡灵的节日的特殊时间节点。 别西卜想要隐藏自己的行踪，就如呼吸一样自然。 嬴政从康斯坦丁一路上的科普中，深刻认知到自己即将面对的，是怎样可怖的存在。 于是很清楚自己灵脉中的力量并不充足的嬴政，并没有像以往那样将所有的力量散出去地毯式搜索，而是借助于康斯坦丁的搜寻恶魔法术和自己对于恶魔的模糊直觉，寻找别西卜的方向。 力量则被嬴政最大程度的保留下来，以防应对那位过于强大的恶魔。 “稍等，这是个很重要的电话我需要接一下。” 跟在嬴政身后操控着寻找恶魔法术的康坦斯丁突然停了下来，神情严肃的接听了突然响起的电话：“怎么这个时候给我打来了，兄弟你情况还好吗，没……” “康斯坦丁！！！” 听筒里猛地传来了一声暴喝，惊得毫无准备的康斯坦丁一个激灵，差点摔了电话掐灭法术。 就连前面的嬴政都听到了朝向康坦斯丁的巨大声怒吼，好奇的看了过来。 “康斯坦丁！你他妈的就是个混蛋，骗子，渣男，负心汉！！！” 康斯坦丁：“？？？等等，等等兄弟！前面两个我认了，毕竟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但后面那两个什么情况？你不要乱说，会让别的听到的人产生误会的！” 嬴政看着康坦斯丁着急解释的样子，挑了挑眉笑得意味深长，一副“哦豁，有故事”的表情。 康斯坦丁觉得自己快要社会性死亡了，他一边捂住手机话筒一边向嬴政疯狂比划着手势，加以小声辩解，疯狂自证清白。 ——他已经和香烟结婚了，忠贞不二，不会考虑别的的！！！ 然而电话那边的人，已经根本听不进去康斯坦丁的话了：“你这个渣男！！！当年我们做搭档的时候，你明明说会和我永远是搭档，结果你倒好！出了事自己他妈的自作主张的解决，然后又他妈的自己一个人跑路去了嘤国！是！那个小女孩是可怜，被恶魔吞噬去了地狱是我们这些负责恶魔事情的人的失误，我们他妈的拿命赔给那个女孩都是应该的！但是，你他妈的倒是说说你干那些烂事之前，有和任何人说过吗！有想起过我他妈的是你的搭档吗！” 前一刻还被冲击了个措手不及的康斯坦丁听到电话里传来的控诉内容，却一秒沉默了下来：“……抱歉，是我的错。” “你他妈的给我闭嘴！你这该死的混蛋！你他妈的还有脸从嘤国跑回来，就不怕恶魔没先拖你下地狱，我先吃了你吗！而且你竟然还敢自来熟的跑来继续找我要情报？” 那个声音停顿了一下，嘶吼到沙哑的嗓音里开始带上了一点哭腔：“而且，而且最他妈操蛋的是！你这次竟然又不告诉我你真正的目的……康斯坦丁，你就是个该下地狱的混蛋！” 康斯坦丁沉默的听着，喉咙间也开始发堵。 电话那边的指责不断，康斯坦丁就安静的听着，嬴政则一边寻找着别西卜的踪迹，一边兴趣盎然的围观猎魔人难得的乖巧理亏。 然而电话那边突然陷入寂静，一阵紊乱的电流声之后，那人道：“……康斯坦丁，来救我，整个特殊事件管理局都陷入了未知的异常，所有人都疯了，我旁边的同事已经把他自己的手臂切成上千片了。我刚刚给自己来了瓶圣水，但也撑不了太久，就又会失去意识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康斯坦丁，康斯坦丁！！！” 随后电话被挂断，只传来令人心慌的“嘟、嘟、嘟”声。 两人不约而同的停下脚步，康斯坦丁神情严肃的看着自己手中的手机。 “嬴政……” “去吧。”嬴政笑着说道：“既然是你朋友发来的求助，以刚刚我听到的那位的性格来看，如果不是彻底绝望了他也不会来找你。” “康斯坦丁，去救你的朋友，别让自己后悔。放心，这里有我。” 康斯坦丁刚张开嘴，嬴政就知道他要说什么。 康斯坦丁道：“……那好，我救出他和他同事就立刻回来。” “嬴政，谢谢。” 然后猎魔人深深的看了嬴政一眼，转身从街头砸了一辆车的玻璃跳进去，就狂飙着速度疯狂开向特殊事件管理局的位置。 嬴政看着康斯坦丁的车快得几乎出了残影离去的背影，小声嘟囔着转身继续自己的任务。 “好吧，他去救朋友了……我也有朋友啊！希望太阿靠谱一点，保护好托尼娜塔莎他们。” 少年委委屈屈的瘪了瘪嘴。 但就在嬴政正准备继续向前走去时，忽然听到一旁传来的呼唤声。 “孩子？喜欢南瓜糖吗。” 嬴政闻声侧首看去，就见路旁的住宅打开了窗户。 苍老的妇人提着满满一篮子五颜六色的糖果从窗口探出头来，温柔道：“看你是个没见过的生面孔，是来找小伙伴的吗？今天可是万圣节，是难得的可以随便吃糖也不会父母管的节日，你不想来点糖果吗？都是奶奶自己手工做的，相信奶奶的手艺，奶奶做了几十年的糖，这条街上所有人都是吃奶奶的糖果长大的。” 本来想拒绝的嬴政在感受到老妇人的善意和话语中的期盼时，本来伸出去想要摆手的动作顿了一下，改成接的动作，走过去在老妇人满怀希冀的眼神中，拿了几颗放在小西装的口袋里。 老妇人道：“再拿些，不用害怕我。” 刚想说这些就可以了的嬴政沉默了一瞬，又伸手在装饰着鲜花和万圣节元素的漂亮糖果篮子里拿了几颗。 老妇人俏皮的眨了眨眼：“不要和奶奶客气，多拿些，我不会告诉你父母的——嘘，这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 嬴政：“……” 少年再次伸出手，又拿了一些。 有种糖，叫奶奶觉得你可以多来些。 等老妇人终于开心的笑起来时，嬴政原本合体的定制西装已经被糖果塞得到处都鼓鼓囊囊的了。 嬴政：人类的老年女性，真是超越英灵的强大存在。 老妇人不知道向嬴政的复杂心理，她向他感慨道：“往年的万圣节有许多孩子来敲我家的门要糖吃，我的小翠西也会来陪我，但不知道今年是为什么，今晚一个人都没有来。” 刚刚被糖果淹没了的嬴政听着老妇人条理清晰的谈吐，忽然意识到了另外一件事：“女士，今晚大家都因为某种原因而被自己的欲望支配，为什么你还能保持清醒正常？你没有一些不愿意告诉别人的欲望吗？” “有呀。”老妇人慈祥的看着嬴政：“我很想再多活几年，亲眼看着我的小翠西长大，上学，找个同样可爱的男孩子，考上大学，工作，结婚……我想活着。” 嬴政因为这个意料之外的答案而愣住了。 ——他突然意识到，即便路西法给了他文字的答案，他自己又观察过，但始终没能真正理解人类最深刻的欲望、是一个多么广阔的含义。 直到老妇人向他展示了她对于生命的渴求。 嬴政从降临现世开始，就是在冰冷的手术台上睁开的双眸，被人类的恶意所包围。即便后来恢复了记忆和部分力量，又在托尼和彼得他们的陪伴下，开始感受到人间的温情和善意。 但那始终是俯瞰的视觉，没有真正融入人类这一群体，感受人类的温度。 嬴政懂人心，但那并不是他真正的懂了——而是【秦始皇】懂人心。 即便他拥有秦始皇的所有记忆，与帝政共享神识之海，但他终究还是那个尚未登基的质子，公子政。 他了解苦难和死亡，却不了解其他人性。 直到现在，庞大复杂的人类情感终于向他揭露了一角，让他得以窥见“人”的深处。 告别了还在等待着孙女前来的老妇人，嬴政又继续根据寻找恶魔的法术所指引的方向走去。 但这一路上…… “孩子，喜欢小点心吗？” “嘿！男孩，你可得拿出你男孩的气势来，想要糖果就该勇敢的敲响我家的门。来，再塞一把！” “万圣节快乐！孩子，要来点刚出炉的南瓜小饼干吗？来自祖母的绝妙配方，包你喜欢——没地方装是不可能没地方的，诺，这个手提篮送你。” “呀！好可爱的男孩，姐姐刚做好的糖分你好不好——想要星星都给你！” “有喜欢的小女孩吗？没有的话，要不要考虑下我家小姑娘？哈哈哈吓到你了，开个玩笑，来来来这些糖你拿去吃。” “少年，男人不可以说自己不喜欢糖！糖就是上帝！来，拿着！！！” …… 等康斯坦丁终于以最快速度将自己的朋友救出来并藏在安全的地方，紧赶慢赶的以最快速度抵达嬴政的身边时，刚一下车，猎魔人差点没找到嬴政在哪里。 谨慎的确认了好一会儿，猎魔人才看出来眼前的“糖果树”，就是嬴政。 不过一米六几个头的少年，肩上背的，手里拎的，怀里抱的，兜里塞的，全是满满当当的糖果和小点心。乍一看就像是一棵正在街上移动中的五彩斑斓的童话糖果树一样。 而嬴政木然的表情，就像是刚从热情得什么都想向手提篮里塞、一个缝都不放过的妈妈群中冲出来一样，已经在过度的喜爱和热情中被爱的投喂摧残得脸都笑僵了，再做不出表情。 两人的眼神对视上，相对无言，谁都没有先开口。 几分钟后—— 康斯坦丁：“噗哈哈哈哈哈哈！！！” 刚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的康斯坦丁开怀大笑，笑得连眼泪都出来了。 嬴政恼羞成怒，一脚飞踹过去：“不许笑！你什么都没看到！” 然而就算是揍康斯坦丁的过程中，都不断有糖果从被塞得太满的口袋里掉出来。少年的威胁此刻看上去，实在是没什么威慑力。 被这一幕可爱到的康斯坦丁，笑得更大声了。 嬴政：生气气！ 康斯坦丁：“过分可爱也是一种烦恼呢，嬴政……哈哈哈哈哈哈！” 第六十七章 变化 旺达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感受。 她从未感觉自己如此幸福过。 从被设计好的阴谋的出生开始，在颠沛流离的童年里，她带着自己幼小的弟弟从吉普赛女巫身边逃离，却又一头撞进人类和高等级变种人的恶意里。消毒水和冰冷的手术台，弟弟的哭喊声，交织成了旺达挥之不去的梦魇。 再次带着弟弟出逃，这一次，旺达和皮特罗被温柔的养父母捡回家，平静的生活在小镇上。虽然朴素，但对旺达来说，这里已经是天堂般的温暖。 这是她曾经想都不敢想的幸福。 然而就是这份被旺达珍之重之的幸福，却在某一天飞机的轰鸣和炮火的轰炸中，化作了血色的噩梦。 “托尼斯塔克。”旺达咬牙切齿。 来自斯塔克工业的高端武器武装了当地的武装组织，那些危险的人渣手握着本不该交到他们手里的武器，做出了灭绝整片平原上所有小镇和所有平民的举动。 “托尼斯塔克！”旺达的眼瞳一片漆黑如墨，愤怒低吼。 在危机中，旺达和皮特罗经由实验获得的强大力量，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被激活。皮特罗获得了高速移动的能力，旺达解开了自己创造湮灭与制造幻觉的能力。 但是皮特罗太年幼了。 在炮弹到达时，皮特罗只来得及一手拽起旺达另一手拉起养母。为了保护家人而毅然用自己的身躯挡在他们身前的养父看出了皮特罗的挣扎，他笑着让皮特罗像个男人一样，保护好自己的母亲和姐姐，然后目送皮特罗含泪离开。 等皮特罗将旺达和养母带到安全的地方放下，又以最快的速度飞奔回家时，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火焰中燃烧逐渐汽化的养父，让皮特罗陷入无尽的痛苦中。 整个平原上，只有三人得以幸存。然而养母却在逃离轰炸过程中被飞来的弹片击中，伤重难继。 这个以自己的身躯保护了姐弟两个的女人温柔的亲了亲两人，然后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悲痛之中，旺达力量失控，整个平原都被她的力量笼罩，以她的意志构造了虚假的幻境，所有人都还幸福的活着，养父母也会在下班后乐呵呵的给她和皮特罗带礼物回家。 然而幻境再真实，终究是幻境。 旺达的力量暴走引起了x教授的注意，万磁王被x教授扔出来打破了幻境，控制住旺达和皮特罗，带他们会兄弟会，教会他们仇恨，却也给予他们归属。 但是，旺达从未开心过，她每日每夜都陷在内心无数纠缠在一起的痛苦中，因为对嬴政和复仇者联盟做了错事而愧疚和弥补，也因为无法向托尼斯塔克复仇而仇恨。 可此时，旺达忽然觉得内心一片轻松，她感觉自己可以做到任何事，甚至开始觉得以前的自己如此可笑和怯懦，竟然不敢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 “托尼斯塔克！！！”旺达嘶吼着，将手中抓着的人随手摔向墙壁狠狠砸去：“给我道歉啊！你这个该死的恶魔！为那些因为你而死去的人们忏悔吧！！” “姐姐！别——”皮特罗刚把一个被旺达扔向高空的人接住放在地面上，一转身就看到另一个人被旺达抓在手里疯狂摔砸。 心知身为普通人的市民根本无法承受一个高评级变种人在疯狂之下毫不留手的伤害，皮特罗迅速移动过去，艰难的从旺达手里抢出那个人。 然而不等他带着那个可怜人到安全的地方，就被旺达一把薅住了头发，狠狠的向她的方向扯去。 皮特罗只觉得天旋地转，然后毫不意外的被旺达掼向地面。 结结实实摔在地面上的皮特罗觉得那一刻，自己的内脏快要被摔得从自己的嘴里吐出来了。 “托尼斯塔克！！！把我的家还给我！把我的小镇还给我！还给我啊！”旺达瞪眼欲裂，眼神是皮特罗从未见过的危险和恐怖。 “姐姐！姐姐你醒醒，我不是托尼斯塔克，我是皮特罗，你的弟弟啊！” “姐姐！” 皮特罗的呼唤神奇的唤回了旺达的神智，她气喘吁吁地低头看了一眼，果然被自己拽着的是她的弟弟皮特罗。 旺达张了张嘴，刚愧疚自责的想说什么，那双刚刚恢复成漂亮的红色的眼眸，就又被深重的墨色占据。 她将皮特罗扔在地上：“你不是托尼斯塔克，那他呢，他在哪？那个冠冕堂皇的说着要拯救人们却又杀死了无数人的卑劣复仇者，在哪？在哪！！！” “……复仇者大厦。”旺达忽然冷笑一声。 她居高临下的看了皮特罗一眼，然后在升腾起的红色力量中迅速向复仇者大厦移动去。 “姐……”被旺达重伤的皮特罗只能趴在地上，眼睁睁的看着旺达离开。 “托尼斯塔克！”旺达的声音咬牙切齿，恨不得撕碎她的仇人。 “托尼斯塔克。” 别西卜抬起手，漫不经心的掸了掸自己袖口的灰尘，优雅的向趴在地面上的钢铁侠走去。 “我知道你，钢铁侠，地狱早早预定了你的名字。”地狱的大君冷漠的垂下眼，看着在他的猛烈攻击下被打倒在地起不来的狼狈男人：“多可笑啊，被你保护的人去天堂，你却无法在天堂与你的父母团聚。” 来自大恶魔的攻击让托尼受到了强烈的冲击，他趴在地面上咳得满手都是鲜血，耳麦中ai管家的声音被他无视。 即便有钢铁战甲挡住了大部分攻击，但托尼仍觉得自己断了几根肋骨。 “可怜自己吗，人类？”别西卜居高临下的看着托尼，眼眸中是恶意的怜悯：“付出了所能付出的所有，甚至在最后为了一个孩子，连命都交给了他。但即便是那样可悲的未来里，你仍没有被所有人信任，就算是你视为友人的同伴，都对你报以恶意和怀疑。” “可怜得我都忍不住想要叹息了啊，托尼斯塔克。甚至你现在连你真正的主人都认不出来，我给予了你开放自己本性和**的机会，你却想用这份力量对付我？不过，我愿意饶恕你的失态，给你一个机会。” 想起自己曾得知的撒旦名单，别西卜眼眸沉了沉，用一种近乎于施舍的语气道：“宣誓效忠我吧，托尼斯塔克。效忠你的主人，那样，就会为自己在地狱挣得一席之地。” “不是被动的被带去地狱，而是主动选择你的归属，随我回到地狱。在那里，你将获得新的力量和同伴。更重要的是——他们永远不会背叛你，不会怀疑和伤害你，你可以实现你的任何愿望。” 恶魔的低语如同来自灵魂深处的渴望，动摇着人类的心智，误以为那就是自己想要的一切。 托尼抬手狠狠擦去唇边的血液，艰难的撑着钢铁战甲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在别西卜胜券在握的眼神中，他咧开嘴笑了。 “我拒绝。” 别西卜瞬间阴沉下了眼眸，声势强大的攻击再次从他手中发出攻击向托尼。 但却被托尼成功抵御住了。 即便他拼尽全力到就连面目表情都在用力，咬着牙关用钢铁手臂释放出的电弧护罩勉强撑着这一记重击，蹬在地面上的双腿在压力之下甚至压碎了路面的石砖，轰隆下陷， 但他仍旧不肯认输，甚至向别西卜露出了一抹挑衅的笑意：“你算个什么，也妄想着让我抛弃我的理想？地狱？抱歉，我想做的事还没有做完，没有去的兴趣——下次再来问我的话，换个天使好吗，我对地狱敬谢不敏，天堂才比较符合我小时候和老爸幼稚的约定。” “轰——！” 两股力量在空中交汇相抵，最终造成了爆炸，冲击波向四周荡去。 托尼向后连退数步才勉强稳下身形。 烟尘散去，别西卜仍安然站在原地，冲击波掀起的风甚至没能吹动他的发丝。 迎着托尼不可置信的眼神，别西卜微微笑着向他点头示意，就像是英伦绅士般举手投足皆是礼仪。 但已经聚集在他手中的力量，却赤裸裸昭示了他的危险意图。 “sir，请立刻撤退，这一击的力量等级粗略估算是上一击的4。8倍，我们能在此之下胜利的概率只有0。01%。sir，请无比撤离此处，撤离路线已经规划好，倒计时三秒后进入自动操控模式，管理员权限暂时锁定。现在开始3……” “老贾！你在干什么。”托尼低喝道。 但不等托尼和ai管家交涉完，就听从不远处传来的愤怒女声。 “托尼——斯塔克——！！！” 这一声饱含着仇恨和怒火的暴喝，就连别西卜都为之侧目，暂缓了对托尼的攻击，转而对声音的主人产生了兴趣。 一道红色的身影急射而来，直冲向托尼。 “咚！” 有所防备的情况下，托尼接住了迎面而来的一击。 但当他抬起头时，却发现站在自己面前的，竟然是旺达。 “旺达……”托尼错愕。 “闭嘴！别叫我的名字，你不配！”在看到托尼的面容的那一瞬间，旺达的怒气达到巅峰：“为什么不忏悔！你这该下地狱的恶魔，为什么你还敢活着！” 托尼惊诧且委屈的眨了眨眼，实在想不通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才让旺达用这种话来攻击他。 而旺达，她理智的那根弦，终于在看到托尼的时候，彻底崩断。 “啊啊啊啊啊！！！托尼！斯塔克！！！” 红色的力量化作雾气，以旺达为中心迅速向四面猛扑而去，瞬息之间笼罩了整座城市。 欧米伽级变种人旺达，情绪失控，力量暴走。 别西卜难得意外的挑了挑眉，看了看在旺达的幻境和攻击双重危机下苦苦支撑着的托尼，又将欣赏的目光投向旺达。 “真是个优秀的孩子。这复仇和狂怒的绝美身姿，一如地狱的美妙景象，真是令人心动。” 而从纽约城出现异常开始，就一直密切关注着城内所有变种人的x教授，脸色巨变。 ——他一直担心的最糟糕的情况，终于还是发生了。 欧米伽级变种人暴走的力量在无法抑制的情况下，甚至可以毁掉一座城市。 而精通制造幻境的旺达，则在不加以控制的情况下全面释放自己的力量，让整座城市都陷入到她以愤怒和痛苦编织的幻境中。 这份力量和恶魔的力量相覆盖中和，竟然产生了更为可怕的变化。 本已确定了别西卜的大概方向并向此前进中的嬴政猛然抬头，看向复仇者大厦的方向。 “有什么东西……开始了。” 第六十八章 傲慢 这座本就因别西卜而陷入了异常的城市，因为旺达的力量失控，而彻底陷入无法预料后果的困境中。 人们在由痛苦和仇恨编织的幻境中，彻底开放自己内心被长久压抑的欲望，这份被扭曲的危险情感，却被旺达的力量赋予了实现的可能。 托尼眼睁睁的看着旺达凝聚了强大力量的全力一击即将落下，却因为身陷在旺达的幻境之中而被她的力量堵住了去路，所有的空气都在旺达的改写下不允许托尼的通过，让他甚至连手臂都无法抬起。 他只能看着旺达的拳头越来越近，即将落在自己身上。 “所有电量全力输出，让我动起来！老贾——！！！” 但就在这时，一道身影忽然瞬间出现在托尼眼前，替他挡下了旺达的全力一击。 “砰——！” 男人在猛烈的冲击之下不由得向后退了几步，被击中的胸膛破开一个空荡荡的大洞。 但却没有任何血肉飞溅出来。 从那破开的洞口也看不到男人身体内有任何器官，只有空荡荡的雾气和电流交织在一起，快速修复着男人的躯体。 不过几个呼吸之间，对于普通人类而言已经是足以致死的重伤，就已完全愈合， 托尼一惊。 哪怕他在旺达的几次攻击下伤重得每一块肌肉都在疼着，倒在地面上在不能借助钢铁战甲的力量的情况下连站都站不起来，却仍对着突然出现的陌生男人摆出戒备的姿态，随时准备进攻。 男人却缓缓放下抵御的姿势。 他抬起头彬彬有礼的向面前怒不可赦的旺达微微欠身，然后转过身，弯下腰单膝跪地，微微笑着向托尼平伸出手掌做出要拉他起身的姿态。 “很抱歉，sir，我来迟了。”男人有一张俊美的面容，拢在脑后的整齐黑发因为刚刚的冲击而散下几缕，举手投足间都是英伦绅士般的优雅意蕴。 男人一身英伦风修身西装的打扮，则让他看起来像是英伦老派大贵族家拥有深厚底蕴的干练管家。 但令托尼惊诧的是，男人的声音，和他的ai管家的声音一模一样。 “sir，为什么您不听从我的建议撤退呢？”那双宝石蓝的眼眸饱含着对托尼任性而为的谴责和心疼。 男人的情绪和问话只让托尼觉得莫名其妙：“刚刚挡的那一下，谢了兄弟，不过我好像不认识你？” “是我的新形象让您感到不适应吗，那么久违的自我介绍一下吧——我是贾，诞生于本世纪最伟大的超级英雄、最天才的发明家与科学家，托尼斯塔克之手，为托尼斯塔克而服务和存在。” “sir，我是您的管家，请尽情向我发布命令，就像以往我与您共度的每一分钟那样。我会陪在您身边，助您实现任何目标。” “永远。” 托尼愣愣的被贾从地面上拉起来。但那双漂亮的焦糖色大眼睛看着自己的男人，仍处于震惊之中，尚无法消化这个信息。 “你是……贾？我的ai管家。但是，你是怎么拥有这具身躯的，你应该是一段庞大的代码和服务器才对。” 贾微微一笑，正要解释，却忽然发现他背对着的旺达再一次嘶吼着扑了上来。 于是他立刻转过身面对着旺达，做出抵御的姿态，电流从四面八方的线路中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而来，在他们面前形成电弧屏障，正面迎击接下了旺达的一击。 火花四溅。 贾将托尼藏在自己身后，手掌如同铁钳般握住他的钢铁手臂，任由他如何挣扎都无法挣脱。 “sir，您的身体已经严重受损，请不要再做出不理智的选择。您想知道的我稍后都会告诉您，不过现在，就请先将这些交给我吧。” 贾的声音带着令人心安的沉稳：“请不必担心。” 数击被拦下，彻底激怒了旺达，她看着眼前淡定的贾和被他严密护在身后的托尼斯塔克，嘶吼着再一次加大了力量的输出。 周围的物理规律在旺达暴走的力量和被彻底释放的欲望之下，被成功改写。 一时间，空气扭曲，气压急速下降。托尼和贾身处的空间仿佛被单独切割了出来，在空气急剧下降的情况下，因压强的差额而让四周的空间向托尼两人坍塌而来。 看着在巨大的压力之下苦苦支撑的仇人，旺达扯出了一个满是恶意的畅快笑容。 就在此刻—— “旺达！” 嬴政的厉声低喝炸响在已经被彻底扭曲的幻境之中。 旺达的身体下意识抖了一抖。 即便意识已陷入异常，欲望占据了上风，但旺达对嬴政的敬畏却已经深入灵魂。让她哪怕有勇气做任何事，却仍会因嬴政的怒意而惧怕。 被空气挤压着的空间停止坍塌，托尼和贾得以暂时松了口气。 但站在一旁准备观赏托尼痛苦的死亡的别西卜，却唇角垂了下来，失去了笑意。 他微微偏过头，看向声音的来源方向。 纤细的少年从扭曲的空间中踏着狂风走来，他所过处，风云乱流皆向两边退去。 金色的光点悄无声息的散入这方被旺达孤立出的小空间，在所有人没来得及注意到时，迅速融入空气。 被血色的云翳遮挡着的月轮重新显现，月光洒下，照在少年俊美的面容上。 那双浅金色的眼眸，灿灿生辉。 别西卜挑了挑眉：“哦……是你，那个和克劳利有联系的人类幼崽。” 嬴政连眼神都没有施舍给恶魔一个，径直越过他走向托尼。 别西卜一直平静没有其他情绪的面容，因为嬴政丝毫不加掩饰的轻视而扭曲了一瞬，狰狞可怕。 旺达则从嬴政出现开始，就僵立在原地，身躯止不住的颤抖着。就连暴走着的强大力量都凝固住，在遍布空气的属于嬴政的力量中哆哆嗦嗦的缩了起来。 比起有形之物，无形的力量更加遵循强食弱肉的法则，屈从于远比其更强大和威严的力量之下。 “托尼，你还好吗？” 但嬴政只是冷冷的向旺达投去一眼，就立刻重新看向看起来神情恹恹的托尼，问道：“公共频道和私人通讯都找不到你，刚刚就连老贾也联系不上。但就失联这么一小会儿时间，你是怎么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的？” 托尼似乎是想笑一下，但却牵动了半边脸颊上血肉翻卷的伤口。 他痛得下意识“嘶”的低声痛呼了一下，才苦笑道：“政，我怎么感觉你不是在关心我，而是来责备我的。” “如果你是说某个总是将“保护”、“大人的责任”这类的话挂在嘴上，却瞒着所有人受了伤的人的话，那是的。” 嬴政微微抬眸，探究的眼神看向一直以保护的姿态站在托尼身前的陌生男人。 “政，这是贾——就是我们的ai管家，他现在拥有了实体。”察觉到嬴政的戒备，抢在嬴政问出口之前，托尼主动向他介绍道。 贾闻言侧头看向托尼，宝石蓝的眼眸里满是温柔的笑意，几乎要溢出来。 但托尼现在顾不上自己的管家到底在想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托尼觉得从嬴政出现开始，就像是有一阵清风吹过来将遮挡在他眼前的雾气全部吹散开一样，让他忽然有种重新看清了世界回到人间的安心感。 而刚刚那种仿佛自己可以做任何事的奇异感觉，也在逐渐消退。 不仅是托尼，作为始作俑者的别西卜也察觉到了这一点。 别西卜皱起眉，看向嬴政：“不对……你不是人类。你刚刚做了什么？” “还是说，克劳利告诉了你一些不入流的办法妄想对付我？” 视人类为蝼蚁的地狱大君，终于肯正视他眼前的少年。 然而在沉下心感应了一下嬴政后，从这个少年身上感知到了路西法晨星的气息的别西卜，顿时色变：“你为什么会见过地狱之主！” “是那位告诉了你什么吗。”从现身人间开始，别西卜第一次神志动荡巨变。 恶魔沉着脸，在嬴政没有开口之前，脑海中就闪过无数个可怕的猜测：“不，那不可能，那位不可能放弃我。还是说，是那位把你送到我面前好让我惩处你对那位的冒犯。” “既然你有所感应，那这么看来，造成今夜纽约异常的，确实是你没错了。 然而嬴政只是平静的回望别西卜：“如果你现在立刻解除影响，让陷入异常的市民和城市恢复正常，那么，我可以考虑不追究你的罪责。这是你唯一一次机会。” 别西卜闻言，勾了勾苍白的唇，显露出理所当然的傲慢来：“以为自己讨好了克劳利那个弱小的家伙，就有了敢在我面前叫嚷的资本吗。不管你到底是不是人类，都未免自大到可笑。” 万年来强大到连撒旦都不放在眼中的地狱大君，看着眼前的少年，满心只觉得这又是一个不知道天高地厚、可笑的存在。和以往那些叫嚣着要抓捕他，最后不仅连他的衣角都碰不到、自己还死相凄惨的神职人员，没有什么区别。 于是别西卜只是轻轻嗤笑一声，就抬起苍白没有血色的手臂，指向嬴政。 顿时，黑色的雾气如同活物一样从别西卜脚下疯狂涌现而出，成千上万的恶魔与地狱生物藏身在黑雾中扑向嬴政将他团团围住，黑雾笼罩，瞬间将少年纤细的身躯整个吞噬殆尽。 托尼惊呼：“！政！！！” 而别西卜只是撇了撇嘴角，就转身准备离开。 原本就因为托尼的突然拦住而停止下脚步的恶魔，现在已经失去了对托尼或是旺达的兴趣。比起观看已经索然无味的人类斗争，他还有更重要的任务需要去做。 ——赶在克劳利找到撒旦之子前，找到那孩子，然后…… 杀掉。 别西卜已经默认嬴政不可能会从他有意杀死其的攻击下存活，也正因此，背对着嬴政的他没有看到，就在他转身之后的那一刹那，黑色的雾团迅速遍布裂痕，有隐约的光线从其中透出。 “啪——！” 雾团在爆裂的鸣响中开裂。 金色的光芒大盛，犹如暗夜中升起的烈日般耀眼，照亮了四周每一寸土地。 察觉到光线的别西卜猛然回身，愕然向光芒看去。 散去的黑暗中，身姿挺拔的青年迈开长腿，从一片绚烂的金色踏出。 “嗒！” 青年踏足人间。 玄鸟啼鸣，从深渊冲飞向高空。 迎着别西卜不可置信的目光，青年缓缓抬起那双金色的眼眸，向仍在震惊中的恶魔看去。 【英灵秦始皇-身份确认】 第六十九章 问责 x教授之所以如此担心旺达会在纽约城的异常中出现失控的情况，是因为当年亲自教导并治疗旺达的教授很清楚，除了高评级的能力之外，旺达还有另外一件棘手的情况——她的变种能力，本质是创造和改写。 这就意味着，一旦旺达力量暴走，不仅会将她力量范围内所有的生命拽入她的幻境中，还会赋予所有人实现在幻境中自己所幻想拥有的力量的能力。 一旦旺达彻底暴走，即便是x教授和万磁王联手，也很难毫发无损的解决。 而现在，x教授所能设想的最糟糕情况，已经发生了。 恶魔释放人类内心欲望并加以扭曲的力量与旺达赋予幻想以力量实体的能力相互作用，以人类的情感和想象力为温床，孕育出了一座末日之城。 康坦斯丁奔跑着从街道上穿梭而行，向着复仇者大厦的方向以最快的速度飞奔而去。 刚刚在得到x教授通过脑域变种能力确定的旺达力量失控的消息，并大致了解了会有怎样可能的后果之后，嬴政抽取出大量的力量，在金光的笼罩下以最快的速度向复仇者大厦赶去。 甚至只来得及向康斯坦丁大致讲述了一下现在一加一大于无穷的情况。 对变种人和旺达暴走并没有概念的康斯坦丁眼睁睁的看着嬴政消失在自己面前，随即独自向复仇者大厦移动。 直到他沿途看到了纽约城疯狂的一角，他才恍然明白，嬴政那句一加一大于无穷的真实含义。 人类可以有任何欲望，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而在这其中，除了一些平和却在枯燥生活中弥足珍贵的可爱小欲望之外，还有妄想、暴力、邪恶的欲望。 别西卜将人内心的恶魔释放了出来，旺达则向恶魔递去了武器。 怯懦者成为加害者，将整个街区当做战场，嘶吼着举起手中由暴走的力量凝聚出实体的幻想魔法武器，挥向路旁吓呆住的路人。 凶恶者狞笑着，以整个城市作为他的狩猎场。 妄想者脑海中光怪陆离的奇异生物获得了身体，在现实的世界中显现身姿，以超然人类的强大力量和形状各异的外表穿梭在城市间。 古生物学者渴望一见的早已灭绝的庞大猛兽、恐龙，科幻迷喜欢的各种各样外星人造型的生物，幻想丰富者脑海中形象神奇的物种…… 一时间，纽约的高楼和街巷间，到处都游荡着奇怪的生物。 即使是康斯坦丁这样常年黑暗生物打交道而已经习惯了它们奇怪外表的猎魔人，都不由得目瞪口呆。 与妈妈走散的小女孩站在路边，倔强的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却没看到她身后狞笑着靠近的持刀者。 康斯坦丁脚下打了个弯冲向小女孩，眼疾手快的长臂一伸将年幼的女孩带进怀里，然后一脚将持刀者踹飞出去。 即便猎魔人想要帮助那些陷入恐惧中的市民，但奈何现在又更重要的事等着他去做——如果嬴政能成功解决事件，那现在所有因恶魔和旺达而陷入险境的人们，都可以脱离生命威胁。 康斯坦丁咬了咬牙，还是将小女孩放在隐蔽处又稍微交待了她几句后，再次快速奔跑起来。 也因此，康斯坦丁没有看到在他离开后，从雾气蒙蒙的长街尽头，走来的一道健美身影。 康斯坦丁只能看到眼前因为逐渐接近而放大的复仇者大厦的标志。 嬴政还在等着他。 他和嬴政在来的路上，就已经敲定好了基本应对方案和分工。 嬴政拥有力量，但却不足以对付实力仅在地狱之主路西法之下的别西卜。 康斯坦丁拥有对恶魔的了解，却终究是人类之躯无法对上堂堂地狱大君。 少年虽然自信，但却一直很清醒的知道，因为主位英灵尚未降临带来的限制和上一次外星入侵事件中过度抽取灵脉力量带来的后遗症，他的力量绝对无法正面与别西卜对上，纯以力量杀死别西卜，解开城市的异常。 因此，嬴政决定以智取胜。 他从克劳利那里再次了解了有关于别西卜旧日在嘤国时的传闻，又在计划中最大程度利用上康斯坦丁对世界各地的驱魔手段都有所了解但不甚精通的特点，又拜托x教授加紧找出能让旺达恢复神智的方法，再加上他自己的力量。 “人类才是最强大的存在，如果说谁能战胜恶魔，那必然是人类无疑。你知道为什么吗，康斯坦丁？”面对着康斯坦丁对一击不中反而激怒别西卜的担忧，嬴政笑着，这样回答他：“因为啊，人类拥有着永不退缩的勇气和希望，哪怕只剩下一线希望，人类都会牢牢抓住，不到最后一刻，绝不认输。在确定好了计划后，就不要有任何动摇的去执行——这才是胜利的最核心因素。” “康斯坦丁，我们能赢。” “我之所在，既是胜利之所在。” 那时，康斯坦丁看着嬴政仿佛在发着光的自信笃定的身姿，不知道为什么，也跟着产生了“嬴政说会赢，那就一定会赢”的下意识知觉。 但现在，终于气喘吁吁的跑到复仇者大厦的康斯坦丁，却惊愕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金光亮如白昼，光芒直冲破厚厚低压的云层，照亮天际，也照亮了夜幕下被黑雾笼罩着的纽约。 可是在金光中的，却不是康斯坦丁熟悉的少年。 而是一位神情冷酷的俊美青年。 他的气场强势而沉重，在从金光中迈出的那一瞬间，就仿佛率领着百万铁蹄动地而来，扑面而来的风都带着血腥的气息。 康斯坦丁被青年漠然扫过来的一眼震慑得僵立在原地，在那样灭顶压来的威压之下，就连逃跑的心思都升不起来。 他看着这样的青年，震惊的喃喃低语：“这是……怎么一回事？” “嬴政，嬴政呢，他在哪里？” 然而不管是帝政，还是第二次见到帝政而有些兴奋正以探究的目光观察着帝政的托尼，都没有人将注意力分给康斯坦丁，回答他的问题。 帝政缓缓掀起那双金色的眼眸，看向仍沉浸在错愕中的别西卜。 “攻击他的，是你吗。” 那低沉磁性的声音就像是深海之下冻结上千年的冰层，冷得就连别西卜都打了个寒颤，顶不住帝政投过来的目光下意识的后退了半步。 随即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的别西卜立刻恼羞成怒，大踏步上前了两步，昂首挺胸直面向帝政，仿佛这样，就可以掩盖自己刚刚不符合地狱大君这个身份的下意识行为。 就连别西卜一向包装得体仿佛一名真正的英伦绅士的外皮，都隐隐在恼怒之下有了裂缝。 “如果你指的是刚刚那个男孩的话，是的，就是我。但那又如何？你能做什么？” 别西卜不屑的勾起了一侧唇角，遮掩不住的讥讽恶意从优雅英伦腔的声线下显露：“就算过了几千年，人类还是这么自不量力，只敢在嘴上说得勇敢而动听，其实连一步都不敢上前，生怕自己的反抗给自己招来报复。和曾经那些跪在恶魔身前求一点施舍的活路的奴隶，也没什么区别。” 别西卜这样说着，浓郁的黑色雾气从他身边升腾而起，巨大而狰狞的羊角从头顶缓缓生出，就连身后的肩胛骨上都有黑色的绒羽生长，庞大的黑色羽翼从肩胛伸展开来。 他明显异于人类的模样，让他看上去格外骇人。 帝政那双金色的眼眸平静直视着别西卜，只在别西卜承认是他所为时，眉眼间闪过一点狠厉神色。 “所以呢，你现在知道了是我做的，你打算怎么做？替那个男孩报仇吗。”别西卜看着一言不发的帝政，似乎确定了这个青年已经被他所展露出的力量一角所惊呆，和那些惧怕恶魔的人类一样，除了呈口舌之快什么都做不了。 “那来啊，就让我看看，你想怎么报仇——如果，你能做到的话。” 别西卜向着帝政伸展开手臂，似乎是要给帝政一个拥抱。 只是恶魔的拥抱，属于死亡。 帝政静静的看着因为他的不发一言，而逐渐找回了自己的自信开始嚣张傲慢起来的别西卜。 然后，青年终于动了。 帝政眸光如利刃，锐不可直视。 在高速移动掀起的狂风和急速拉长的金光中，帝政伸出修长的手臂直取向别西卜的头颅。 别西卜惊愕的看着突然向着自己疾速而来的青年，甚至都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感觉眼前的景色一阵天旋地转。 帝政骨节分明的手掌牢牢的掐着别西卜的脖颈，凭借着高大挺拔的身材，轻易的将别西卜举起腾空。 然而那双金色的眼眸，却依旧平静没有任何波动。 就仿佛无论是别西卜的挑衅还是此刻手中的胜利，都打动不了他分毫。 “你刚刚，想对他做什么？用那样污秽的东西。” 帝政将因为腾空而不断扑腾着的别西卜平举到自己面前，虽然是问话，却平静得像是在陈述已经被他看到的事实：“你这样只能活在阴暗角落里的肮脏之物，连直视他面容的资格都不曾有。却还是没有自知之明，甚至还妄想要伤害他，杀死他吗。” 别西卜被帝政平静冷漠的眼神所激怒。 他甚至无法在那双金色的眼眸里找到自己倒映出的身影。这让一向身份尊贵享受着地狱万千恶魔的恭敬的别西卜，有种自己被看轻了的认知。 “你……啊啊啊！！！”别西卜刚愤怒的想要说什么，就被帝政掰断了一边的羊角。 恶魔痛苦的嚎叫着，在剧痛之下，愤怒的聚集起力量挥拳向帝政。 然而—— “咔嚓——！” 另一边巨大的羊角也应声而断。 再次被帝政折断。 失去了作为身份和认可象征的羊角，就是失去了恶魔最重要的力量之源。 红色长发的恶魔痛得几乎要昏厥在帝政手里，黑红色的鲜血顺着额头淌下来，染红了脸颊又浸湿了衣物，让他看起来狼狈而衰败。 帝政随手将羊角扔向一旁，就仿佛掰断了地狱大君象征着力量的羊角，只是再简单平常不过的事。 “污秽之物，你还没有直视朕的资格。” “你更不该以你阴暗的想法，妄图去伤害他。即便年幼弱小，他依旧是即将继承大秦正统的惊世之君。” “冒犯朕与大秦的这份罪，就以你的生命来赎。” 帝政的话语落下。 顿时，金光大盛。 “砰——！” 第七十章 烈日 金色的光芒源源不绝的从帝政深不可测的神识之海中喷薄而出，灿烂至极，刹那间便将整座城市辉映如白昼。 终于意识到眼前的青年是不可被挑衅试探的危险，别西卜从现身人间以来就一直傲慢从容的心态终于再也绷不住，慌了神开始拼命挣扎起来。 然而，帝政的压制就如天地法则般不可挣脱。 任由别西卜在帝政的手掌中挣扎反击，却都不起作用。毫无保留被释放出的恶魔力量在磅礴汹涌的金光之下，就如泥入大海，顷刻间就被吞噬消融得无影无踪。 光芒之下，是帝王之怒。 别西卜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金光将自己笼罩。 “不……” 惨叫声尚卡在喉咙间，恶魔的身躯就如同污秽的泥潭被曝晒在烈日之下，迅速燃烧起来。 不过几个呼吸之间，帝政手掌间就只剩下了一把黑色的灰烬。 风席卷而过，将灰烬吹散。 就好像天地规则，不允许哪怕任何一粒灰尘染脏了这位帝王的指尖。 而别西卜，彻彻底底的消失在众人面前，连灰都没能剩下。 帝政的神色漠然，并不因别西卜的死亡或自己的绝对胜利而稍有动容。那双金色的眼眸熠熠烈烈，却看透所有、经受过一切的透彻与冷漠，没有半分温度和波动。 一旁的康斯坦丁已经震惊到失语。 康斯坦丁看着发生在眼前的一切，瞳孔紧缩，直到窒息的晕眩感传来。他才恍然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忘记了连呼吸都忘记了。 托尼看着帝政的背影，同样目瞪口呆。 即便曾在外星人入侵事件中短暂的瞥见过帝政的身影，但那时他赶到时，一切已经尘埃落定，又离得太远，没有直面过帝政的容貌和解决敌人时的手段风格。 而事后问起嬴政有关于帝政的情况时，每每刚开个头，嬴政就像是被戳到怒点一样开始生气炸毛。无奈之下，托尼只好放过自己的好奇和探索欲。 这让托尼即便知道帝政的存在，但也只是一个“嬴政plus版”的模糊印象而已。 直到现在，近距离直面了帝政将敌人杀绝到连灰烬都不剩下的利落霸道，托尼才意识到…… 这根本不是“嬴政plus版”！这分明是所能想象到的一切强大的终点。 危险！危险！ 托尼身上每一个细胞，都在遵循生物本能的向他发来警告。这份帮助托尼在历来的任务中躲过无数次危机的警觉，让他收敛了笑容肌肉紧绷着紧紧注视着帝政。 托尼意识到，这不是他所熟悉亲近的嬴政。 而是在他对嬴政的背景调查中所知道的，那位千年前掌握着当世最强帝国，以吞噬四海八荒之势碾压过整片大陆的古老神秘的帝王。 帝政收回骨节分明的手掌，高挑修长的身姿如巍峨山岳般，哪怕站立原地什么都不做，就足以震慑旁人。 察觉到托尼投过来的目光，帝政漠然回身，那双金色的眼眸不带一丝温度的扫视过托尼。 “托尼斯塔克。”帝政低沉磁性的声音准确的叫出托尼的名字。 如果放在以往，按照托尼的性格，他一定会笑着回应再加上几句自信的自我夸赞。 但是现在，他却下意识咽了口唾沫，警惕的看着帝政一言不发。 明明只是再平常不过的被叫了声名字，却让托尼有种被生死审视的紧张感。 因为刚刚接连与别西卜和旺达战斗过，托尼身上金红色的钢铁战甲已经严重破损，露出的皮肤上也都青紫交加，半边脸颊和额头上更是受伤严重，血迹狰狞骇人。 甚至如果不是贾在一旁搀着，钢铁战甲的电量已严重告急无法支撑摇摇欲坠的身体的托尼，随时都可能摔倒在地。 但就是这样形象狼狈的托尼，却莫名得到了帝政的正视。 青年伸出修长的手指，隔空向托尼的方向点了点。 瞬间，一道金光从他的指尖飞速疾射向托尼，在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过来之前，就已没入托尼的身躯。 “什么！”托尼大惊。 贾顿时如临大敌，一边对着帝政摆出攻击的姿势，一边焦急向托尼询问：“sir，您感觉怎么样？请稍等，我这就向x教授发去求……” “等等，老贾，等等！”托尼却一把拦住了贾。 金光没入身躯后顺着血管与经脉奔流，所过之处，损伤修复。 不过片刻，托尼就已经感受不到一丝疼痛，就连以前出任务时受伤留下的旧疾都一起被扫清，他现在感觉身体前所未有的轻松。 托尼下意识看了眼身边的管家，那双漂亮的焦糖色大眼睛这才惊愕的看向帝政，诧异问道：“你刚刚是为了帮我治伤？原来你们英灵的力量还有治疗的效果？” 帝政的声线冷漠，没有半分波动：“虽然他不顾朕的阻止，一意孤行一定要降临现世。但终究是因为朕的缘故，让他无法回到故国，只能独身在此处苏醒。” “他虽然稚嫩而愚蠢，但却有一颗纯粹至极的赤子之心。你将信任交付给他，他也认可你。视你为友人。所以不必惊讶，就把这当做是一份见面礼。” 当听到帝政说嬴政将他当做朋友时，托尼飞速眨了眨眸光涟涟的双眼，神色动容。 帝政看了眼托尼，道：“既然危及人类的恶魔已经解决，那朕也该去找其他的敌人——托尼斯塔克，不必将朕与你的对话，叙述给他听。” 话音落下，帝政利落转身欲离开此处。 托尼不由提高了声调喊住了他：“等等！你要去哪里？” 除了是托尼斯塔克，他还是肩负着保护民众的任务的钢铁侠。即便他信任嬴政，却无法放任帝政这样强大到让他完全无法摸透的存在随意在城市里走动。 但同时，托尼也很清楚，只凭借帝政刚刚展现出来的强大实力，如果他真的想要做什么，不论是复仇者联盟，神盾局还是别的什么，没有人能阻止得了他。 “地狱。” 那双金色的眼眸没有半分温度：“朕没有放过敌人及其眷属的兴趣。” “既然胆敢试探帝王威严，与朕为敌，那就要做好其所属的国度上下灭亡的准备。” “无论其投降与否，皆碾压过去，直至灰飞烟灭。” 帝王霸道威严的气场不加掩饰的开放，席卷向整座城市。 所过之处，如千军万马过境，连风都俯首称臣避其锋芒。 这座城市里，所有被别西卜放出来的黑暗生物，都在沉重的威压之下挣扎着想要逃离，却只能惨叫着被碾压成灰。 被风吹散。 顿时，就如同雾霾散去，今晚始终被黑雾笼罩着的城市，恢复了本来的清明。 影响人们神智释放人们内心深处欲望的力量，随之一同消失。 人们的意识慢慢回笼，神智恢复正常。然后，他们错愕的看着自己正在做的事，就像被火焰燎到灵魂一般烫得一激灵扔下了手中的东西。 “上帝啊！我都做了些什么，我，我……” 相似的场景渐次发生在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里。 金色的光点散落在每一寸空气中，悄然影响着这一切的发展，深藏功与名。 可即便在所掌控的强大力量蔓延到城市中每一处的情况下，能通过力量准确得知城市中发生的任何事、看到每一个从异常中恢复神智的场景，看到每一个喜悦或悔恨的人。 但帝政对这些都不感兴趣，他甚至没有分出一个眼神给这座城市。 浓郁的金光逐渐在帝政前方汇聚，形成通往未知之地的通道。 帝政迈开长腿，向前走去。 “康斯坦丁。” 忽然被帝政点到名字的康斯坦丁被那强大的气场冻得一激灵，立刻从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世界的状态中回神。 “跟上来。” 帝王的命令霸道不容许拒绝。 从帝政散发出的气场中感知到这一信息的康斯坦丁来不及思考为什么，只匆匆看了一眼托尼等人，就立刻小跑着跟了上去。 “这位……不知道怎么称呼的阁下，您是让我跟着您去哪？” “地狱。” 康斯坦丁惊骇：“地狱？！”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消失在金光中。 而就在帝政的气息从人间消失的那一瞬间，通道关闭，强烈的金光向四面八方强势而扩散而去。 掀起的狂风猛烈吹卷，人们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荡涤人间污秽，肃清魑魅魍魉。 当他们再睁开眼时，已是清正人间。 那些跟随着恶魔从地狱而来耀武扬威的傲慢黑暗生物和邪恶力量，已经半点不存。 朝日初升。 …… 直到帝政的身影消失得连金色光点都全然散去，托尼仍站立在原地，没有从自己混乱的思维中走出来。 “sir，sir？”贾声线优雅的唤回托尼的注意：“您还有其他事没有做完，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 “旺达女士的情况不是很好，我已经联系了x教授，稍后就会赶来。但是公共频道内至今没有任何回应，其他复仇者仍旧处于失联状态，弗瑞局长则已按照我搜寻到的路线躲避到安全之地。” “sir，我入侵进了城市公共设施管理系统，调动城市内所有监控镜头仍未发现其他复仇者的踪迹。” 托尼在贾的汇报中，从刚刚对帝政的复杂情绪和别西卜被解决的轻松中脱离脱离出来，眉头紧皱。 “怎么会？队长他们应该会在脱险后第一时间报告情况才对。” “这么笃定吗，托尼斯塔克。” 道路尽头，从清晨的雾气走出一道熟悉的人影。 托尼循声看去。 下一刻，他错愕道：“队长？你这是……” 第七十一章 帝政之怒 纽约，晨星酒吧。 姿态慵懒坐在沙发上的路西法猛然睁开双眼。 地狱之主疑惑的“嗯？”了一声，像是不敢置信，又重新沉下心感知过别西卜的气息。 然而还是空空荡荡，不存在在纽约城或任何一处，消失得干干净净。 许久，路西法低低笑出了声：“竟然能杀掉那家伙，嬴政，真是让人出乎意料的能干啊。” 一道漆黑的身影无声无息的出现在路西法身后：“需要属下去为别西卜阁下复仇吗？” “不。为什么要复仇？”路西法勾了勾唇角，慵懒而冷酷：“他既然败给其他人，早早退场破坏了我看戏的兴致，那就是办事不利。这样的下属，我不需要。” “相反，嬴政竟然能破掉了我的局……” 曾经的天国副君如今不见半点良善，双眸中是纯粹的恶意：“听说，他和克劳利那个家伙走得很近？” “是。克劳利隶属于撒旦下属，正奉命在纽约寻找撒旦之子。”那道身影硬邦邦道：“属下已先一步找到撒旦之子，听从您的命令随时可以杀死撒旦之子，让撒旦的打算落空。” “地狱是您的乐园，一切妄图染指您的尊贵的东西，都是我等的敌人。” 然而，路西法却轻笑着摇了摇头：“不，去把撒旦之子的所在告诉克劳利，就算做是嬴政能赢过别西卜的奖励。” “一群愚昧之物，不怪父神厌弃——地狱因我而开端，也将因我而崩塌。那个位置，从一开始不需要任何自以为是的家伙帮我守着，抢夺那个位置的东西，也终将愿望落空。” 当路西法收敛了笑意时，曾经的天国副君，如今的地狱之主的威严，重新出现在他的身上。 “只是唯一的意外，是嬴政啊……” “没想到，人间也会有这样有趣的存在。真让我好奇，他接下来会做什么。” 万磁王焦急的在特制的房间之外来回踱着步。 同样等在旁边的詹姆斯，抱着臂冷眼看着万磁王半天，终于耐心耗尽的冷淡出声嘲讽：“腿不要可以捐给战场上失去了腿的士兵，你这样来回走，会让负责打扫卫生的我很困扰的——妇产科倒是适合你，那边的门外，都是你这样的。” 万磁王听到老对头的声音，“唰”的一下很快抬起眼看去：“你说什么？同样被某个金毛犬追着舔得满身口水的人没资格说我！” 一提到那个人，詹姆斯就满心烦躁。 被戳到怒点的前优秀士兵、九头蛇战士，立刻阴沉了面容：“收废铁的……” 詹姆斯话未说完，能隔绝外界一切干扰的特制材料的沉重大门缓缓打开，x教授推着轮椅缓缓驶出大门，满脸疲惫之色。 万磁王立刻眼露心疼的迎了上去：“查尔斯，你怎么样？已经陆续有人开始从幻境中清醒过来了，我叫医疗队过来看看……” x教授疲倦的摆了摆手：“旺达的暴走即便是我也无法全力压制，只能阻止幻境的边缘不再扩散，只局限在纽约城内。” “但刚刚从某个时间点开始，旺达的力量突然断崖式下降。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让旺达自行脱离了暴走状态，但现在她的数值，已经开始趋近于正常数值，危机已大概解除，被困在幻境中的人也会开始逐渐醒来。” 万磁王却更关注另一件事：“那你呢？你感觉还好吗？” x教授微微笑着，反握住万磁王伸过来的手掌：“我没事，埃里克，带着他们出门看看城里的情况怎么样了，也许会有需要帮助的人和变种人。” “嬴政小先生和托尼他们直到现在仍没有放弃战斗，正是有他们冲在最前面，才争取到了时间来压制住了旺达的力量暴走带来的变种人多米诺骨牌式连环暴走。他们做了这么多，我们也不能给他们拖后腿。战场后期的事，就由我们来做吧。” 听到x教授亲口说出他没事，万磁王一直悬着的心立刻落回了原地。 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然后点点头：“我知道了，我会带着兄弟会的人去做的。” 一直站在一旁，冷眼看着无时无刻都想要往他嘴里硬塞狗粮的詹姆斯：我确实是做过九头蛇战士伤害过别人，但请让那些人来审判我的罪行，而不是在这用狗粮撑死我。 嘴角下垂一副不高兴的委屈脸的詹姆斯正想要开口，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是斯塔克的ai管家贾发来的通讯。 听完通讯内容的詹姆斯，终于绷不住自己冷酷的面容，没忍住错愕惊呼：“怎么可能！” 万磁王和x教授闻声向詹姆斯看过来。 挂断通讯，詹姆斯沉默了几秒，才开口道：“教授，旺达的幻境，并未完全解除。” x教授愕然：“什么？” 詹姆斯道：“史蒂夫他……” “史蒂夫！” 复仇者大厦前，托尼看着朝着他走过来的史蒂夫，不由得脱口诧异道：“你这是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然而本垂着头迈着沉重脚步走过来的史蒂夫，却没有像往常那样回应伙伴的关心。 史蒂夫缓缓抬起头，露出那双不复平时清澈的蓝色而变得浑浊的双眼，仇恨的盯着托尼，咬牙切齿道：“托尼斯塔克。” 终于从史蒂夫明显异于平常的状态中感觉到了不对的托尼，缓缓收敛了笑意和关切。 “为什么不说话？没错，在九年前詹姆斯刚被救回来性命垂危的在斯塔克医院的时候，我再三请求你不要将詹姆斯交给军方，你也是这样的表情。然后……” 史蒂夫的眼眸阴冷，带着恨意：“将詹姆斯交给了军方。” 托尼皱起眉，虽然不清楚史蒂夫究竟遇到了什么，但是他却明白了另一件事。 ——虽然九年来史蒂夫始终没有说过，但是当时还没有认清军方的真实面目、一定程度上相信着代表着国家权威的军方，而将当时还是九头蛇一员的詹姆斯交给军方的事，一直是史蒂夫无法解开的心结。 九年前，军方在挖掘矿脉时意外发觉了包裹着彼时尚在沉睡中的嬴政的石茧，从石茧上艰难刮下来的粉末拥有出人意料的效果，军方大喜过望，成立专门的研究组。 而同一时间得到情报的九头蛇，也数次派出突袭队试图从军方手中抢夺走石茧，为自己所用。 当时其中一队突袭队中，就有被九头蛇控制的詹姆斯。 但他参与的那一场争夺，却恰好在路上碰到了要与军方交接最新一批武器的斯塔克工业运输队，而顺便去看好友罗德上校的托尼斯塔克，也恰好在运输队中。 战斗毫无悬念的是拥有着一整个移动军火库的托尼斯塔克赢了。 作为俘虏的九头蛇突袭队员们则相继找机会服毒自杀，只有一个詹姆斯，因为被史蒂夫认出来似乎是自己八十年前的战友而被史蒂夫时时刻刻看着，没能找到机会自杀。 军方请求斯塔克工业交出詹姆斯，帮助他们找出袭击者的藏身之处。 常年与军方保持良好合作的托尼对面着合情合理的要求，没有理由拒绝态度良好的军方对接人。 即便史蒂夫那时对托尼说詹姆斯是他八十年前的战友，只是因为被九头蛇控制了才参与了袭击，但是那都只是猜测，拿不出说服托尼的证据。 ——况且八十年前的士兵，能醒过来一个都已经很神奇了，那还是因为史蒂夫恰好是参与了超级士兵计划注射了血清的美国队长，被冻在冰层下而有了醒来的可能。 再来一个，而且还是普通士兵？ 这个概率未免太过异常。 托尼有理由怀疑詹姆斯是九头蛇故意放出来欺骗史蒂夫，借由史蒂夫因为思念战友而放松警惕，趁机想要卧底进斯塔克工业或神盾局的。 因此当时托尼向史蒂夫说明了自己的想法后，就将詹姆斯交给了军方。 但随后，詹姆斯就被攻击军方基地的变种人阵营带走，从那之后一直跟在x教授身边。 那时史蒂夫没有再多说什么。 而现在…… 看着史蒂夫那双浑浊的眼睛，托尼已经从贾刚刚汇报的有关于万圣节纽约的异常情况，猜出了史蒂夫的状态。 “为什么史蒂夫还是这个样子，不是说纽约市民已经逐渐从幻境脱离了吗？” 托尼诧异的看向一旁的旺达：“刚刚嬴政在的时候，我能明显感受到奇怪的状态从我身上脱离而去了，你的力量暴走不是被嬴政压下去了吗？” 从帝政出现的那一刻就被远超于自己千万倍的强大存在所压制的旺达，即便是处于神志不清的异常状态，也遵循生物本能而被强行从暴走状态中脱离出来。 恢复清醒的旺达更是在帝政随意瞥过去的一眼中真切感受到了抵抗就会死的恐怖气息，所以一直乖乖站在原地努力把自己缩起来。 听到托尼的问话，虽然仍对托尼心有恨意，但很清楚自己确实闯了大祸的旺达还是回答道：“脱离幻境总是有延迟吧，而且陷在幻境中越深，恢复的也越晚。” 托尼：“……” 托尼：兄弟会的熊孩子，真想替万磁王揍一顿。 刚刚旺达攻击他想要杀死他时都没有生气的托尼，现在是真的有些动怒了。 但不等托尼再说什么，史蒂夫已经眼眸赤红的攻击了过来。 托尼反应迅速抬手格挡，他战斗习惯使然的想要使用钢铁手臂中的武器，但看到眼前史蒂夫的脸，却又放下了。 史蒂夫进攻，托尼却只守不攻，甚至在格挡时都小心避开了史蒂夫的要害，唯恐伤到了他。 然而这更加激怒了史蒂夫。 史蒂夫瞪眼欲裂，眼中仿佛带泪，冲着托尼怒吼：“托尼斯塔克！就是因为你总是这样，你才会害得复仇者联盟的大家都死去！” 托尼一愣，慢下了动作。 露出的空隙被史蒂夫捕捉到，立刻攻了过来。 再反应过来的托尼已经来不及阻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史蒂夫的盾牌离自己的眼眸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砰——！” 钢铁军团从天而降，将史蒂夫团团围住，拽手的拽手，拽脚的拽脚，一个摞一个靠着沉重的体重将史蒂夫死死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托尼一愣，却是松了一口气：“好险。不过这是怎么……” “是我，sir。”贾走过来，伸手拽住托尼的手臂将他拉到自己身后，牢牢护好：“虽然陷入异常状态，但队长仍旧是您的伙伴，我知道您无法下定决心对待队长。” “所以，这里交给我吧，sir。” 贾向着托尼微微笑着，优雅而温和。然而等他转过脸面向史蒂夫，脸色已经冷了下来。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被压制在地的史蒂夫，眼眸带着冷意。 在他的指令下，钢铁军团动作粗暴，“不经意”在史蒂夫的身躯上弄出一道道伤痕。 ——傻托尼心软，ai却不会对创造者之外的人产生心软的情绪。既然伤害了别人的小心呵护的珍宝，那就要做好受到同等伤害的准备。 比起全身心信任着史蒂夫的托尼，一直处在绝对冷静理智状态的贾，在第一时间就意识到了走过来的美国队长的不对劲。 他不动声色的利用自己拥有实体和ai系统的双重优势，向钢铁战甲军团下达指令，随时准备发起反制攻击。 直到史蒂夫被源源不断冲上来的钢铁战甲军团消耗干净体力，被成功压制后敲昏过去，贾才满意的笑了下。 然后回身—— “sir，我们上去吧，清晨温度低，您需要洗个热水澡再吃个饭睡一下，恢复体力。” “等等！史……” “要不要试试我的厨艺？早餐准备咖啡和甜甜圈，再配上沙拉，您看怎么样？” “哦，有甜甜圈，等等！我是说史……” “洗澡水已经放好了，走吧……托尼。” 最后的那声称呼，贾说的很轻。 在满城响起的嘈杂闹声和哭声中，甚至没有让托尼听到。 ——我拥有了手臂，于是我能拥抱你，也能保护你。 我不仅是你的ai管家，我也会是你的盾与剑。 但我绝不甘心只做盾与剑。 我想站在你的身边，陪伴你，直到我死去的那一刻。 地狱迎来了自上一次与天堂的大战之后，最惨痛的一次战损。 万年来永远充斥着黑雾和血腥和天空被撕开，金光照进地狱。 弱小的地狱生物尚未来得及反应过来，就已经在金光下燃烧至灰飞烟灭。 大恶魔们得到消息，愤怒前来迎战，就看到了立于天空之上的青年。 恶魔们以为又是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驱魔人，带着圣水跑来地狱送死，于是大肆嘲讽谩骂，无数攻击从四面八方袭向天空。 黑色的羽翼展开，恶魔杀向青年。 帝政微微垂下金色的眼眸，眸光冰冷，看着嘲讽谩骂着的恶魔就如同在看肮脏的灰尘。 “妄图伤害公子政者，夷十族，以赎其罪。” “荡尽山川，夷平八方。” “就以你们的生命，来平息这份怒意吧。” 帝王之怒，直抵天地与诸神。 【英灵真名开放秦始皇帝-嬴政——确定】 【大秦始皇帝灵基完全体——确定】 帝政看着冲向自己而来的地狱诸恶魔，缓缓抬起修长的手臂，直指向下方。 “杀。” 枷锁脱落，战争的齿轮重新运转。 【君临天地万象】 开放——！ 两千年前那个当世最强的帝国，终于重新响应帝王的意志，从沉睡中苏醒，向诸恶魔显露出铁血的一角。 玄鸟高声啼鸣，图腾高悬于帝王身后。 璀璨的金光映亮了整个地狱。 在漫长时光中静默的俑士重新鲜活，百万军势睁开双眼，紧握刀戈，怒目向敌人。 “杀！” “杀！！” “杀！！！” 曾驰骋在中原大地，夷尽六国与南北的大秦之军，在永世帝王的帝令之下，再一次征伐在异国的神秘之地上。 前一刻还趾高气昂满口讥讽的恶魔们面对着声势浩大的军队，不由得颤抖着后退。在大秦百万之军的强烈杀意下，心生惧意。 更有地狱生物感知到了帝政的危险，转身欲逃。 然而—— 帝王令下夷十族，那就绝不漏过一个！ 大秦的将士们嘶吼着冲向地狱，战意烈烈。 战马嘶鸣，刀戈嗡响，金色的光芒流淌在地狱的每一寸土地上。 黑羽被撕碎漫天飞扬，恶魔们从天空坠落向地面，奔逃者被长矛贯穿于野。 帝王之怒，血流千里，伏尸百万。 帝政站在天空之上，漠然的看着下方的战场，眸光冷冷。 第七十二章 冲突 “你是说，嬴政竟然……” 晨星酒吧内，路西法微微睁大了眼眸，看向面前跪倒的下属。 短暂的不可置信的讶然后，路西法伸手将垂落在额前的发丝拢到脑后，仰身哈哈大笑。 “嬴政！嬴政啊哈哈哈哈！” “很有能力的少年啊，真让人不由自主的喜爱。” 路西法那双如同太阳升起前最初的晨光的天蓝色眼眸，盛着纯粹的恶意与畅快：“父神用地狱束缚住我，将我抛弃在那里的时候，可曾料想过会有这一天？全知全能的父啊，你要怎么看透一个变数，一个堪称奇迹的存在！” 地狱之主深深呼吸了一口空气，迷醉的感叹道：“这是，久违了的，自由空气的味道啊。” “砰！” 秘书处的大门被粗暴推开。 一队纯白军装制服的灵修者站在大门外，面无表情的看向秘书处众人。 紧张忙碌的处理着工作的秘书处众灵修者们一愣，停顿下动作向门口看去，庞大的秘书处内瞬间安静了下来。 “工作都处理完了吗？做好你们该做的。”荀彧冷淡的声音响彻安静的秘书处。 常年被荀彧管理的恐惧让灵修者们仿佛听到催命声，立刻低头重新忙碌起来，秘书处恢复到嘈杂但有序的紧张工作中。 荀彧从秘书处深处越过灵修者们，不紧不慢的走过来：“中枢处就该做好中枢处的工作，总是跑到秘书处来妨碍我们的正常工作，是中枢处太清闲了，还是散漫到需要治理的程度？” 这位被无数秘书处灵修者所恐惧的铁面工作狂冷笑一声，推了推鼻梁上架着的金丝眼镜：“虽然我只是秘书处的秘书长，不应该插手中枢处的管理，但你们的工作态度实在是糟糕到连我都看不下去。” 领头的中枢处长官听到荀彧毫不留情对中枢处工作的攻击时，微微皱起了眉：“荀彧阁下，请慎言，中枢处言行皆有规章。” “此次前来，也同样是为了与秘书处确认。”中枢处长官的声音却冷淡没有起伏：“魏征阁下何在。” “如果中枢处想说的是那位陛下的事，那无论是荀彧大人还是我，都只会给出同样的答案。” 魏征低沉磁性的声音从秘书处深处响起。 众灵修者动作整齐的向两侧退去，露出一条通路。 雪发雪眸的高大青年站在路的尽头，不喜不悲的面容带着绝对的威严。他仅是站在原地，强大的压迫感便扑面而来。 站在他肩膀上鹞鹰目光炯炯盯着中枢处众人，仿佛随时都会展开双翼凶猛扑杀而去。 “秘书处给出的结论是——那位陛下所行之事皆合理合规，无违背万灵殿或英灵法则之处。派出行走现世的商鞅大人传回的判断公平公正，无徇私之处。” “综上，秘书处判定：无事发生。” 魏征踏出的每一步都带着坚实的足音，在所有人的目光中，沉稳走到秘书处众人的最前方，高大的身躯仿佛不可逾越的高山，挡在中枢处人员的面前。 中枢处长官错愕的微微睁大了眼眸：“西方的地狱几乎被那位陛下摧毁至灭绝，整个小世界全面崩塌，这也能叫无事发生吗？魏征大人！您说话前最好思考一下，您作为秘书处九大秘书长之首，可是要为自己的言行负责的。” “中枢处记录到英灵秦始皇主位英灵的力量波动，从【中枢】调用了大量力量，却是用来摧毁一个小世界。万灵殿的立身之本是【守护】，即便那位陛下立于【君王】的顶点，可以绕过【中枢】开放封印的审核流程，但仍应该以力量守护什么，而不是毁灭。在中枢处看来，那位陛下的所为，已经严重违反了万灵殿规定。” “至于派往那位陛下所在之处的商君大人，中枢处却没有发现其有阻拦的意图。商君大人已在中枢处标记名单上，离逾越红线只有一步之遥。” “魏征大人，我能理解秘书处因为等待那位陛下太久而格外珍重的感情，也感动于您想要维护同僚的心意。但是。” 中枢处长官话音一转，语气沉了下来：“请您履行自己的职责，尽到监察管理之责。如果您做不到，中枢处就只能按照规章履行中枢处的职责了。” “就像您所说，西方的地狱是独立于西方人间的小世界，非人类的物种都生存在人类所不知道的神秘侧。无论发生什么，哪怕整个灭亡都不影响人间的正常运转。” 魏征丝毫不受中枢处长官话语里隐含的威胁的影响，语气冷静一如往常：“中枢处对待工作的认真态度及对万灵殿事务的责任感，令我感动。但是如果您只是想说这些的话，那还是请回吧。” “就如我所说，英灵秦始皇的所为并未对人类的未来造成影响，无论那位陛下对独立的小世界做出什么，都没有触犯万灵殿规定，秘书处没有任何理由发起对那位陛下的惩罚程序。除非您能列举出实质性证据和完整的逻辑，否则，秘书处将按照原有的结论形成书面文件，完成闭环办结。” 荀彧透过金丝眼镜斜眼看向魏征：嘴上说着感动……你敢不敢最起码装个感动的样子出来？面无表情的说感动，看上去就像在嘲讽一样。 魏征冷冷回望：有意见？ 中枢处长官两腮动了动，似乎是咬着牙在忍耐什么。 场面一时间冷了下来。 许久，中枢处长官才微微欠身：“中枢处会一直关注事件进展，并继续履行监察秘书处记录英灵的职责。” “不过，额外提醒各位秘书长一句：只要是谎言，就总有被发现的一天。到那时，滚到足够大的雪球会让任何人都无法收场。切请珍惜灵基，以免触犯法则。” 魏征面无表情与之对视：“哦。” 中枢处长官：“……” 直到目送中枢处众人离开，魏征关闭了秘书处大门，才阴沉下雪色的剔透眼眸，看向荀彧：“商君的紧急召回书发下去了吗，为什么还没有见到他的人。” 荀彧抬手推了推滑落的金丝眼镜：“以他对那位陛下的执念，您觉得他会离开那位陛下，返回万灵殿吗？” “至于主位英灵……恕我直言，魏征大人，即便是在万灵殿璀璨繁多如星幕的英灵中，那也是最特殊的一位。如果那位陛下真的决定了要做什么，一定会推行到底，即便是秘书处想要阻止，也只会被那位陛下过于霸道的王道所碾压——别生气，实话而已。” 荀彧的眼眸漫上一丝笑意：“不过别担心，商君大人的工资已经扣到三百年后了，太阿今年的年终奖也扣光了。” 魏征：“……我对扣他们的工资，没什么执念，谢谢你没用的安慰。” 万圣节的混乱已经过去数日，斯塔克工业早就训练有素的应急部门也井井有条的处理好善后事宜。 史蒂夫在满身是伤的醒来后，虽然也纳闷自己到底怎么受的伤，但回想起自己都做了什么的美国队长，简直羞愧到想要穿越回那个晚上，避免自己指责托尼的事发生。 满心愧疚的史蒂夫像自知犯了错的金毛犬一样，从醒来就一直围在托尼身边，用那双湿漉漉的蓝色眼眸愧疚的看着托尼。 即便在托尼接受了他诚恳的道歉并表示不在意之后，史蒂夫仍旧跟在他身边，无时无刻见缝道歉。 甚至抢了小笨手的工作，托尼一起身就给他端来水杯，工作时一回身就给他拿来工具。 托尼：“……” 怕了怕了，不知道那天到底骂人的是谁，怎么感觉反而是我在受惩罚？ 那天受到恶魔和幻境双重影响的不仅是史蒂夫一人，复仇者联盟全员都不同程度的做错了事受到了影响。众人虽然事后加倍弥补，但仍自责不已。 最近一段时间，复仇者大厦的气氛低沉沉的。 旺达则被发怒的万磁王提溜回兄弟会。 自知在恶魔的诱惑下闯下大祸的旺达，就像被大猫咬住命运的后脖颈的猫仔一样，乖巧的接受x教授的梳理和教导。 至于负责保护嬴政的变种人安保小队，则因为差点被旺达引发连环力量暴走而被x教授暂时叫了回去，接受特训。 只留下皮特罗躺在复仇者大厦，接受治疗并休养——虽然皮特罗也被影响，但毕竟爱姐心切。为了执行嬴政的命令也为了平息旺达的异常，可怜的皮特罗还没等做错事，就先被旺达失手打伤，昏死在街边。 直到第二天斯塔克应急部门清扫城市内的战场，才发现皮特罗并将其带回。 全身的骨头几乎断了个遍的皮特罗自己倒是心情轻松，每天和前来看望他的嬴政开心的说个没完。一来二去，倒是和嬴政、彼得这些同样的年轻人成了小伙伴。 只是皮特罗加上彼得，就像是两只过于兴奋的鹦鹉找到了同类，相见恨晚到一见面嘴就没有闲下来的时候——因为被彼得逗得哈哈大笑而让伤口崩裂的皮特罗，还被护士姐姐严厉批评到抬不起头来。 但是嬴政就可怜了。 每次他就坐在两只“鹦鹉”中间，从沉默不语到烦躁抓狂。 两人的话太多又太过好奇，以致于总是能踩到几个嬴政的雷点，让嬴政每晚出现在饭桌上，都是气鼓鼓的状态。 被托尼调侃道看起来像个小河豚。 然后就被嬴政拿走了甜甜圈。 托尼：“……” 你三岁吗？这是什么幼稚的报复手段……甜甜圈还给我！ 贾每每就会微笑着拉开一位已经几千岁的“三岁小朋友”，和一名看上去成熟的“四岁小朋友”。 “老贾，为什么你总是向着政说话？”托尼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管家：“难道我不是你的创造者吗？” 贾顶着嬴政同样好奇的目光，笑而不语。 ——这是一份来自帝政的馈赠。 那日，无论是托尼还是贾，都自动将帝政的话翻译成“多谢你照顾我家小朋友，因此送出谢礼”。 只是他们没有想到，帝政的馈赠，不是对托尼的治疗。 而是贾。 帝政给予了贾一副真真正正的躯体。 不是托尼心中被放大的欲望，也不是来自于旺达幻境的虚假。这具躯体不是仙女教母为灰姑娘变的魔法，不会在钟声响起时消失。 拥有心跳和温度，拥有与托尼共享的生命。 这是托尼或者贾从来没有想象过的惊喜。 因此贾才会在每次看着嬴政时，都带着掩饰不住的温柔和感激。 嬴政：“……说真的，贾，别这么看着我，怪吓人的。” 不知道帝政具体都做了什么的嬴政，只觉得被贾的目光看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托尼：“政，那个plus版的你，是……” 嬴政：“！！！快闭嘴！不许提他！” 第七十三章 撒旦之子 在斯塔克工业负责安抚受惊的纽约市民时，嬴政也在逐一拜访认识的各类人士，安抚并借此机会进一步取得官方对斯塔克工业的信任，为复仇者联盟和斯塔克工业争取更多的力量。 至于复仇者联盟内部，复仇者们经过这次万圣节事件，再一次亲眼见证了嬴政的实力之后，也都默许了将一部分权限转交给嬴政。 就比如与外界各势力对接——从嬴政反利用舆论和媒体打了个漂亮的反制军方的舆论战之后，虽然那时复仇者联盟负责对外的是娜塔莎，但对于外界来说，所有知道嬴政存在的人，都已经默认了是嬴政拥有复仇者联盟的决定权。 “将权限移交给政，我没有任何意见。” 娜塔莎在内部讨论会上，面对同伴们看过来的小心翼翼的目光，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早在政完成了即便是专业的舆论负责人都要甘拜下风的漂亮舆论战，从军方的不利舆论中突围，反将复仇者联盟的声名一手抬高到如今的大好局面时，就应该移交这部分权限了。” “而且……” 娜塔莎眉头蹙了起来，一向自信而强大的特工女士难得的显露出一分茫然来：“万圣节事件之后，我其实也在反思，也许，我们彻底摆脱政府和军方的制衡也不是好事。” 史蒂夫挑了挑眉，讶然向娜塔莎看去。 娜塔莎道：“我从前认为，即便武器强大，但只要手握住它的人保持清醒就没有问题，多年来我也一直保持着自控的状态。直到万圣节。” “即便是现在想起来，仍会让我心悸。那种被自己认为是正常的疯狂，太可怕了……如果不是政及时解除了城市的异常，我绝对会像旺达或史蒂夫那样，犯下错误。” 想起那天当自己清醒时手里握着的即将挥下的武器，和面前瑟瑟发抖的孩子们，娜塔莎的脸色苍白了起来：“绝对，绝对不能让这种事再次发生！” 托尼眨了眨眼睛，终于反应过来娜塔莎讲这件事隐含的没有说出来的意思。 他扭过头迅速的看了眼站在他身侧的贾，在从贾的点头中确认了自己没有想错后，震惊的向娜塔莎问道：“你的意思是，放弃复仇者联盟现在的独立性，引入第三方的监管？” 托尼忍了忍，还是把已经到了嘴边的怒言咽了回去。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不等娜塔莎说话，反而是在娜塔莎说话时一直思索的史蒂夫率先出声：“虽然我不赞同引入第三方监管，但是我确实赞同娜塔莎的想法。” “我们可以保护市民的盾牌，却也可能伤害到他们。一旦我们拥有的超出人类的力量失去控制，就像万圣节事件那样……” 史蒂夫那双澄澈的蓝眼睛中写满痛苦：“我也差点伤害到托尼你，如果不是被拦了下来，清醒过来的我在余下的生命中都绝对会满怀着愧疚。托尼，我同样也不想让类似的事件再次发生。” “所以，我认为寻找一种应急办法，能防止我们在失控的情况下伤害他人，还是很有必要的。” 托尼两腮的肌肉动了动，怒意盎然就要张口。 “sir，各位，正好今日大家都在，我这里有一件事。”贾忽然开口，打断了托尼即将出口的话。 一身修身黑白配色西装的贾，就如同古老英灵大贵族的管家那样，在主人就要失言前控制住可能混乱的局面。 贾的声色冷静而优雅，像一盆冷水泼在托尼头顶，让他冷静了下来：“什么？” 贾：“有关于谎言之神洛基。” 一直静静旁观的班纳博士诧异出口：“洛基又做了什么吗？我看他一直都在我负责的生物基地那里，和基里安、太阿他们都相处的不错。” “洛基先生在万圣节事件之后，向我递来了想要加入复仇者联盟的意愿。” 贾不动声色的将众人的注意力从即将失控的话题中引向另一个话题：“正巧大家都在，正好可以讨论下是否要同意洛基的请求。” 常年与贾的默契，让托尼看清了贾的意图。 他叹了口气：“那好吧。” …… 复仇者大厦内发生的一切对话和差点就发生的争论，嬴政都不清楚。 此刻他坐在莫甘娜位于贫民区那间到处漏风的小屋内，看着特工打扮的人们进进出出，将莫甘娜为数不多的行李打包好放进停在门外的车里。 阳光透过缺漏的屋顶洒在嬴政的身上，当他笑起来时，带着令人心安的温暖感：“终于做出决定了？” 莫甘娜的脸色看起来比之前更加憔悴，但精神却好了不少。 她点点头：“虽然大家都在痛恨万圣节事件，但是说句道德不正确的话——我很感激导致了万圣节事件的那个恶魔。” 嬴政挑了挑眉。 莫甘娜道：“虽然官方对外给出的结论是化工厂泄露危险气体，导致人们出现了短暂幻觉。但是身处在怀特宫的我很清楚，是非人的力量释放了人们最真实的欲望。” 从多年前的那次毁掉了她的人生的事件之后，就再没有真心笑过的莫甘娜，此时竟然轻轻笑了出来：“也正因为此，我才发觉，原来就算我嘴上说不会和他在一起，但实际上，我始终没有放下过他。他也是如此。” 一想到万圣节那夜的记忆，莫甘娜就“噗”的笑了出来：“堂堂国总统，竟然跑来抱着我哭了一整晚。嬴政先生看了第二天的怀特宫紧急发布会了吗？直到那个时候，他的眼睛还是肿得像核桃一样，像个傻子一样。” 嬴政同样报以笑意：“我猜你同意了他的求婚？恭喜你了，莫甘娜。” 莫甘娜也笑着感谢嬴政。 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她又惋惜道：“只是手术……之前约好的史蒂芬斯特兰奇医生出了车祸，听说他的手受了重伤，已经不能再做手术了。” 嬴政见势递出了橄榄枝：“让斯塔克医院试试吧。” 迎着莫甘娜惊讶的目光，少年狡黠的眨了眨眼睛：“放心，托尼和复仇者们总是受伤，为了这个，托尼可是为斯塔克医院搜集了全国的好医生。” “就算斯塔克医院做不到也没关系，我认识一位叫商鞅的神秘医生，他会帮你解决所有的病痛。” 莫甘娜在嬴政的保证下，心中最后一个难题被打消。两人相聊甚欢，交谈间嬴政就已了解了尚未发布的政府政策，也将自己需要的事务交待给了莫甘娜。 在告别离开时，走出一段距离的嬴政回身，正好看到一辆特制的防弹车驶来，总统先生不等车辆停稳就匆匆从车上下来，小跑着向莫甘娜。 一向儒雅的总统先生此刻看上去不像是城府深沉的政治人物，倒像是迫不及待去见心爱的姑娘的傻小子。 静静驻足看了片刻，嬴政笑着回身，打算去另一个地方。 “我得承认，嘤国现在的首相，看上去可要比国总统聪明一点。”熟悉的恶魔声音从转角处传来。 嬴政抬眸看去，就见克劳利坐在甜品店的室外桌椅上，正转过身靠在椅背上，懒洋洋的抬手和他打招呼。 “你怎么在这里？”嬴政讶然：“我以为你还要忙着继续完成你的任务，你不是要找撒旦遗失在人间的那个孩子？” 克劳利一悚，原本懒散得几乎闭上的眼睛都睁开了来：“你怎么知道的！” 嬴政：“……下次你们恶魔再出任务，可以考虑先去哪怕神盾局找个特工，培训一下保密意识。想套你的话实在太容易了。” 克劳利又懒洋洋的瘫了回去：“没有下次了。” 嬴政：“嗯？你找到撒旦之子了？” 克劳利烦躁的揉乱了自己的红色半卷发，让本就穿着摇滚的他，形象看起来更“复古披头士摇滚风”了。 “找到倒是找到了，不过不是这个原因。”一想到地狱，克劳利就一阵糟心：“地狱被一位神秘人士摧毁了。” “虽然听天使那边的人说地狱还有重建的可能，但目前是不出不进的状态，谁都没办法直到里面的真实状态——我虽然常年不呆在地狱，有没有对我没区别，甚至毁了更好。但是……” 克劳利那双蛇一样的竖瞳下意识看向自己的面前。 嬴政快走几步转过转角，探究的顺着克劳利的目光看去。 “呀！是金光侠哥哥！”小女孩惊喜的声音响起。 嬴政：“……” 这个熟悉的令人心情复杂的称呼，这个熟悉的声音…… 嬴政默默将视线移向克劳利：“该不会你找到的撒旦之子，就是小翠西吧。” 克劳利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低下头将脸埋进自己的手心里。 嬴政震惊的重新看向正因为见到喜欢的超级英雄而兀自欢快的小女孩：“翠西，你……” “您就是翠西一直挂在嘴边的金光侠吗？” 翠西旁边的男士彬彬有礼的站起身，郑重的向嬴政鞠了一躬：“一直只听说过您的事迹和新闻，没想到今天才见到您。我听翠西和我妻子说，是您救了翠西。非常感谢您。” 直到这时，嬴政这才发现翠西爸爸的存在。 但对于英灵来说，本不应该忽略就在眼前的人才对。 这种异常，让嬴政心里有了猜测：“克劳利找到的撒旦之子……是你？” 男士优雅的点了点头，随即苦恼的皱起眉：“如您所见，我拥有全世界最可爱的妻子和女儿，继承地狱什么的，我为什么要放弃现在的幸福去那样一个地方？我还要赚钱给翠西买她喜欢的复仇者联盟全套周边呢——外加金光侠特辑。” “所以这样说来，我还要感谢那位摧毁了地狱的人。” 男士的发言不似作假，当他说起地狱被毁灭时，是发自内心的轻松与开心。 嬴政低下头，看向已经把自己团成一团的克劳利：“他这样说。所以，你要怎么办，克劳利？” “我猜首要任务，是找个住的地方。” 一道温和的男声从嬴政身后传来。 嬴政和克劳利同时回身，就看到一位有着白色卷发，穿着一身纯白英伦贵族西装的男士，正提着两只大箱子，笑眯眯的看着这边。 “嬴政小先生，初次见面，我是亚茨拉斐尔。我也听克劳利多次说起过你，一直以来的好奇，今天终于见到真人了，真让人激动。不过。” 亚茨拉斐尔俏皮的冲嬴政眨了下左边眼睛：“我今天的首要任务，是把某个家被砸了后无家可归的恶魔捉回去。不过，地狱被砸了也是好事，之前克劳利一直请不下来假，我们的蜜月旅行拖了这么久都没能实行。这次正好，既然回不去也出不来，刚好也没人能查到克劳利做了什么，就当是放假了也不错。” 嬴政飞快的眨了眨眼睛，表面上看起来淡定，实则内心正疯狂梳理着这句信息量过大的话。 被突然出现的爱人惊到的克劳利，直到现在才反应，他惊呼道：“拉斐尔！你怎么来了。” 从来一副懒懒散散模样的恶魔，迅速紧张起来，压低声音道：“加百列和“晨星”都在这边呢，你会被发现的。” 克劳利撑着椅子就翻过身，跃到亚茨拉斐尔身边。自然而然的接过那两只大箱子。 “我知道，所以，我们立刻离开就可以了。” “！我还有任务没有完成。” “反正也没谁会查你了，那些家伙还活不活着都不一定，你就算做完了任务也没有汇报的地方不是？” “……你说的对。” …… 亚茨拉斐尔笑着向嬴政点头示意：“那么嬴政小先生，我们就先离开了——请代我向摧毁了地狱的那位，献上由衷的敬意。” 克劳利也向嬴政抬手挥了挥，向他示意手里的手机：“那位“晨星”因为你才把撒旦之子的消息告诉我，虽然这次任务泡汤了，但是我欠你一次。需要我的时候，给我打电话。” 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在道别后转身，向远方走去的身影慢慢消失在阳光中。 “拉斐尔，我们去哪？” “机会难得，要不干脆环球旅行吧。” …… 然而终于反应过来亚茨拉斐尔说的是谁的嬴政，黑了脸，咬牙切齿：“帝，政！你到底做了多少事？” 在与翠西两人告别后，嬴政转身离开。 人来人往的街道上，一道身影忽然撞上了嬴政的肩膀。 “抱歉，您没事吧？” “没关系。” 嬴政没放在心上，在互相笑着和平解决后，又再次迈开长腿。 而那道身影却停了下来，缓缓转身，注视着嬴政的背影。 当她抬起头时，赫然是曾拜访过晨星酒吧的加百列。 “嬴政啊……”加百列意味深长的感叹。 第七十四章 真面目 虽然克劳利不知道为什么路西法在明知道他隶属于撒旦下属，还会把撒旦之子的所在告诉他，而不是直接杀掉撒旦之子，彻底让撒旦死了夺权的心。 但是那夜负责为路西法传话的恶魔，真切的表明“嬴政先生做出了令地狱之主愉快的奇迹，因此奖励与嬴政先生私交不错又帮助过他的你。” 因此作为回报，知道嬴政一直在追查九头蛇的克劳利，在与亚茨拉斐尔环球旅行之前，将自己所知道的有关于九头蛇的情报，都告知了嬴政。 一直以来，九头蛇就像它的口号所说的那样，“砍掉一个头，再长出两个头”。 顽强的生命力和无孔不入的卧底，令所有与之打交道的组织都颇为头疼。 神盾局更是从弗瑞局长接管以来，就进行了数次大规模自查清理卧底的行动。斯塔克工业、军方、政府……无一不在恼火于九头蛇无处不在的卧底。 但九头蛇之所以能在全球范围内进行如此纵深的布局卧底，归根结底，并不是因为在大战后由红骷髅建立的组织或谁的英明领导。 ——而是归功于真正的九头蛇漫长的历史。 除了专门对付九头蛇的组织和部门，很少有人知道，红骷髅在大战失败后逃离主发起国，借由从主发起国拿走的大量所建立起的九头蛇，其实不过是真正的九头蛇的一个分支。 从十四世纪以来，九头蛇就根植在每一个历史的阴暗角落窥视着世界，与所有能为之带来利益的政客、商人、恶棍，甚至黑暗生物往来，在全世界所有领域都安插进卧底，建立起了属于九头蛇的庞大商业和政治帝国， 正因为如此，不论现在九头蛇被各方势力如何清理和打压，它都有足够的力量再次反扑而来。 “嬴政，你之所以无法彻底杀死九头蛇，不是因为你太弱小或者九头蛇太强大。而是因为——你听过那个童话吗？无法被打败的野兽，是因为它的心脏不在它的身体里，而被它藏在了其他地方。” 酒吧嘈杂的复古重金属乐中，克劳利道：“你所应对的九头蛇，也不过就是真正的九头蛇组织一个随时可以斩断的头而已。但是，你要是想彻底消灭九头蛇，除了连那个存在了几百年的真正的九头蛇一起连根拔起之外，别无他法。” “真正的九头蛇里还有不少黑暗生物，比起年轻的九头蛇这些上不了台面的实验、绑架、袭击的手段，他们真正在乎的是与黑暗生物群体几百年的交情。而其中最重要的一支势力，就是地狱。” 嬴政挑了挑眉，看着克劳利那双蛇一样的竖瞳带着的对九头蛇的嘲讽，忽然想起另一件事：“康斯坦丁曾和我说过，别西卜在离开英国之前，见过一些与黑暗生物在一起的人类，并在随后有一大批带着地狱气息的物资流向了那些人类。看你这个厌恶九头蛇的态度……别西卜见的就是九头蛇的人？” 克劳利惊讶的猛然看向嬴政，随即笑出声来：“没错，一直以来与九头蛇合作的，就是以别西卜为首的恶魔们，这也是九头蛇绝不能丢掉地狱这个合作者的原因——来自地狱的大量物资变成了九头蛇手里珍贵的药剂，支撑他们完成实验和强化体魄获得力量。” “而相对应的，九头蛇也为地狱入侵人间提供便利，就连这次别西卜能通过正常的途径进入国，都是九头蛇那边的手笔。” 嬴政冷笑了一声：“恶魔与人类的……合作吗。” 两人分别时，嬴政手里的多了一枚芯片。 一直等在街上的康斯坦丁远远的看到嬴政的身影，就立刻快步跟了上去：“嬴政先生还在追查九头蛇的情况吗？那些人的老巢在嘤国，我常年和那些黑暗生物打交道，也听说过一些九头蛇与黑暗生物交易的传言。恰好也有些熟人在嘤国管理这些事务的部门，你要是想知道什么，也许我能帮到你。” 嬴政脚步不停的向前走去：“你想要什么。” 康斯坦丁却笑着摇了摇头：“算是我因为敬佩你在万圣节时从恶魔手中拯救了全城人的性命，而无私提供的情报，不行吗？” 嬴政那双浅金色的眼眸投向康斯坦丁，似乎是在审视他说的话是否属实。 康斯坦丁直视嬴政的目光，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无比真诚：“在我的猎魔生涯中，也遇到过让我无能为力的情况。即使拼了命的想要救回那些被恶魔所迫害的生命，但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被拽入地狱。” “那种时候我就在想——如果谁能救救他们就好了，代替无能的卑劣的我，将他们从恶魔的手里救出来。如果真有那样的人的话，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而万圣节那天，我看到了你，在这个恶魔的力量到达顶峰的时刻仍能拯救全城人性命。” “嬴政，你是奇迹。” 与以往的懒散不同，康斯坦丁看着嬴政的眼神里，写满认真：“正因为你做到了我做不到的，所以我无比感激你，想要为你做些什么。所以，请别再怀疑我的诚意。” 康斯坦丁说着，黑眸中波光粼粼，仿佛被自己所说的故事勾起回忆，下一刻就会哭出来。 然而就在这个煽情氛围浓重的时刻，一直静静看着康斯坦丁的独角戏的嬴政，却忽然嗤笑出声。 “我明白了。”少年慢悠悠的说道：“你的意思是，让我帮你去地狱，找回曾经因为你的失误而被地狱吞噬的灵魂？” 康斯坦丁：“！！！你怎么知道……不是，你为什么会这么想？我是真的很想为你拯救生命的事业做点什么。我要怎么表明自己的诚意你才肯相信我？” “呵。”嬴政沉下面容，冷笑出声：“真相不是你自己说出来的吗？” 康斯坦丁：“？” 嬴政扬了扬线条精致的下颔，难得有兴致的回答康斯坦丁的疑惑：“就算是想用自己的经历来打动他人，人类也会下意识的选择自己亲身经历过或者听过看过的来举例。康斯坦丁，你刚刚真正想说的，其实是反过来的吧，“我曾经干过蠢事害得人进地狱，但是你能做到，所以你去救他们”。” “反复的强调敬佩我拯救生命，不也是为了先捧高我对自己的认知，再以此来要挟我去补救你的过失吗——“因为你是超级英雄，所以你就该这么做”。” 随着嬴政的叙述，康斯坦丁震惊的一点点睁大眼眸，喉咙反复上下滚动却还是没能说出一句为自己辩驳的话。 嬴政冷笑：“你出现在我面前的第二天，娜塔莎就将你的资料交给我了，我也和克劳利确认过。猎魔人，不觉得你刚刚那副大义凛然的正义模样，完全不符合你的真实性格吗。” 康斯坦丁：本来想骗一把，没想到老底都被掀了。 “但是九头蛇的事我没有说谎。” 康斯坦丁急急为自己争取机会：“我确实有认识的人最近刚巧截获了九头蛇和恶魔的交易。因为别西卜被你杀死，地狱也坍塌无法从外界获取地域内的消息，留在嘤国的别西卜派的恶魔一盘散沙，和九头蛇的交易也搁置了。” “你大概也从克劳利那里得知了九头蛇的真正面目，我知道你最近在到处找九头蛇，如果你想将九头蛇连根拔起，那必然要对上真正的九头蛇。我会拼了命的拜托我的熟人拿到对九头蛇不利的情报，所以……” 嬴政微微眯起那双浅金色的眼眸：“所以？康斯坦丁，把你真正的意图说出来。” 康斯坦丁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似乎说出这件事对他而言格外艰难。 他咬了咬牙，道：“我想请求你，进地狱帮我杀掉一个恶魔。” 嬴政面无表情。 康斯坦丁不放弃：“我知道你有这个能力！别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那天我为你指出了去地狱的路，亲眼看着你摧毁了地狱，无论多么强大不可一世的大恶魔都在你的光芒下灰飞烟灭。如果说有一个人能救我，那一定只有你了！” “不仅是为了救出那个因为我的失误而被恶魔拽进地狱的孩子。在我跟着别西卜从嘤国来到国之前，因为不知道对手是谁，我曾和一个地狱的恶魔做了交易，帮助我在以后可能发生的战斗中能借助它的力量。但是现在别西卜已经死了，我必须要在交易生效的日期前想办法破坏掉这次交易，否则我就是白白把灵魂送给了那个恶魔。” 看着嬴政越来越阴沉的表情，康斯坦丁知道自己应该识趣的住口离开，但对自己灵魂归宿的紧张还是让他继续说道：“我不知道和我做交易的恶魔是不是在那天你的攻击下死去，但是我不能赌。一旦地狱被重建，它一定会……” “康斯坦丁。”嬴政终于忍无可忍的开口打断了康斯坦丁的话：“既然做出决定的是你，那么无论后续如何发展，你都该有承担的准备。” 康斯坦丁眉尾抖了下，片刻的沉默后，他试探着发问：“那，能不能让那天那个金色眼睛的男人，帮我去地狱杀了那个恶魔？我愿意为此付出任何酬劳……” “康斯坦丁！！！” 嬴政暴怒，抬手指向康斯坦丁的同时，金色的光芒从他身上喷涌而出凶狠扑向康斯坦丁，团团将他笼罩其中。 “揍他！！！” 痛呼和惨叫传来。 等光芒散去后，仰躺在地面上浑身挂彩的康斯坦丁，已经难得的陷入了呆滞状态。 嬴政扬了扬下颔，哼了一声：“再让我听到你说这些，不用那个恶魔来找你，我就先让你灰飞烟灭。” 第七十五章 年终奖 托尼本以为在复仇者会议上贾说的洛基申请加入复仇者联盟的事，是贾为了缓和当时紧张的气氛而编造出来的。 但是现在…… 托尼眼神死的看着端坐在自己面前的洛基：“这又是你的什么游戏吗，谎言之神洛基？” 已经在几个月内的相处和观察大概了解了洛基的性格的托尼，已经做好了应对洛基给出的谎言的准备。 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是，洛基竟然没有花言巧语的说些歌颂他和复仇者联盟的话，也没有像以往那样演说大道理或者展示未来。 洛基端正的坐在沙发上，表情郑重的看向托尼：“不，我是真心实意想要加入复仇者联盟。我说过无数谎言，但请相信我，这次我是在认真的递交加入申请。” 托尼被洛基所表现出的认真所惊了一下，他慢慢收敛了疑惑的表情，也在洛基的带动下认真起来，低头翻阅了下手里的递交申请。 这一看，更是惊得托尼连眉毛都飞了起来。 ——一共多达八十九页的递交申请，洛基竟然每一项都认真的填写完全。 钢笔书写的花体英文字，真实的传达了书写者的诚恳。 托尼惊在当场，半响，才下意识的抬头看向站在身边的贾：“这……” 贾得体而优雅的笑着，微微躬身：“洛基先生既然完整的填写了这份加入申请，那么不论洛基先生的真实想法是什么，最起码就符合复仇者联盟放出去面向大众的申请加入条件。” “sir，我们没有任何理由拒绝洛基先生，最起码，我们要审核洛基先生的申请，您以为呢？” 从外星入侵事件之后，在失去自查卧底而进行自我封闭期的神盾局的助力后，复仇者们深切感受到了人手不足所带来的限制。 因此，托尼同步进行了两种方案。 ——将斯塔克工业应急部门的一部分人员从斯塔克工业下属划到复仇者联盟下属，并请娜塔莎和史蒂夫等人对应急部门人员进行培训。 并在此同时，在复仇者联盟官方媒体上向公众发布复仇者召集令。 最开始确实有不少复仇者联盟的狂热粉丝，为了接近偶像而试图加入复仇者联盟。 但是这部分人，大多数都被需要填写的长达八十九页的事无巨细的加入申请所劝退。 即便有少部分狂热粉丝被精心设计的上千条问题搞得头昏脑涨，却还是坚持了下来，但仍在面试中因为力量达不到复仇者联盟要求的强度而被拒绝。 托尼也从最开始的兴致勃勃到现在被消磨掉了期待。 即使在复仇者联盟的声名因为嬴政漂亮的舆论反击战而达到顶峰，每天都有大量的申请递交到贾的面前，托尼也已经不觉得能通过这种方式招到适合加入复仇者联盟的人选了。 但是现在，一个最不可能的人选，却认真填写了被精心设计来劝退的信息量庞大繁杂的加入申请，然后在托尼面前认真说“我要加入复仇者联盟”。 托尼差点以为是旺达的力量暴走还没治好，他现在还在幻境里。 再三和洛基确认过，托尼才意识到，洛基是真心实意的想要加入复仇者联盟。 他神情复杂的合上申请文件，答应了洛基他会认真审查后，目送着这位来自阿斯加德的谎言之神离开。 洛基没有穿他习惯的阿斯加德服饰，为了显得正式而诚意，他选择了人类的正式西装，修身的剪裁完美勾勒出他的好身材。 但那个离去的背影，却让所有看到的人，都莫名感受到了真切的悲伤。 托尼眨了眨眼，陷入思考。 在洛基就要离开复仇者大厦顶层的大厅时，正好遇到了迎面走来的黑色军装制服青年。 在看清青年的面容时，洛基明显愣了一下，然后反常的向青年点头致意后才离开。 商鞅顿住脚步，回身看向已经与他擦肩而过离去的洛基，目露思索：“他身上，怎么会有时间的气息……” “商君，取证任务完成了吗？今天回的好早。”托尼笑着向走进来的商鞅道：“进展的还顺利吗？我看史蒂夫和娜塔莎最近忙得恨不得去学一学神奇的东方分身术。” 商鞅点点头，道：“虽然让陛下的友人去做这些琐事实在是我们做臣子的失礼，但是我和太阿之前递交给秘书处的现世行走申请中目的地都是国，情况紧急也来不及重新申请对嘤国的许可，就只能麻烦那二位到嘤国去取相关证据了。” “不过，很快就会结束了。” 康斯坦丁自知理亏，为了平息被他惹怒的嬴政的怒气，他一股脑将自己所知道的有关于九头蛇在嘤国的情报都告诉了嬴政，甚至把更为珍贵的能帮上忙的人脉都介绍给了嬴政。 克劳利和亚茨拉斐尔虽然已经环球旅行去了，但仍交待在嘤国的一些黑暗生物全力配合嬴政的需要，调查九头蛇并搜集证据。 甚至另一股不知是谁的黑暗势力，都暗中为嬴政提供了帮助。 几方的帮助下，之前一直没有进展的对九头蛇的调查立刻势如破竹，现今已临近收尾阶段。 “太阿呢？”商鞅扫视了一圈，没有在顶层发现太阿的身影。 托尼耸耸肩：“你们这些英灵就像会魔法一样，来去都无影无踪的，我怎么会清楚太阿先生在哪。” 商鞅点点头，转身化成金色的光点，消散在空气中。 托尼习以为常的低下头，继续看洛基的加入申请。 因为嬴政，托尼已经从最开始看到太阿在自己面前化成无数金光消失后的惊慌，到现在淡定的看着英灵和灵修者融入到自己的生活中。 ——贾比托尼习惯得更快，从万圣节事件后商鞅第一次跟着嬴政回复仇者大厦，他就已经为商鞅准备好房间了。 虽然商鞅并不经常在。 托尼接过贾递过来的咖啡喝了一口，忽然想起了什么：“老贾，我记得我今天是可以吃6只甜甜圈的。你买回来了吗？” “sir，我听说鹰眼先生的夫人嫌弃他的小肚子。恕我直言，sir，您今早的数据显示，您已经比鹰眼先生还重01千克了。请注意爱惜身材，要不然您还得去重新改钢铁战甲的尺寸，自己给自己加工作量。” 贾在托尼惊吓的眼神中，微笑着送上最后一击：“您总不会想看到，在您抬手召唤钢铁战甲飞来时，因为尺寸不合适而在所有人的目光中被战甲卡住小肚子吧？” 托尼恼羞成怒：“……啰嗦！” …… 商鞅找到太阿时，他正把自己缩在大厦天台的沙发角落里，用手指一点点数着面前终端上的什么。 太阿高大的身躯委委屈屈的缩成一个团，大长腿别扭的挤在角落中，再配上他虽然面无表情却眼神放空的样子…… “你是傻子吗？”商鞅无情的吐槽道。 太阿闻声抬头，耷拉着眼尾一副提不起精神的样子：“商君大人……” “我的年终奖被扣光了qaq。” 商鞅：“？嗯？” 太阿泫然欲泣：“荀彧大人发来的惩罚决议书，因为拒归万灵殿，再加上没有阻拦陛下摧毁地狱，我不仅今年剩下的工资全被扣光了，就连年终奖都没了呜。” 说着，太阿忍不住带出了一点哭音。 商鞅无语的看着因为被扣了工资就一副天塌了的表情的太阿，嫌弃之情都明晃晃的溢出来了：“太阿，你身为大秦帝王佩剑化形，代表着大秦和万灵殿的双重形象。你这个样子……就很丑，还像个傻子。” “要不是侍奉灵修者没办法更换，我都想考虑让宇锋剑化形替代你了。” 商被荀彧扣了几千年工资已经习惯到忘了工资是什么就没见过这东西鞅：“不就是被扣了工资？又不是天塌了。” 太阿默默将视线从面前的终端屏幕上移到商鞅身上，幽幽道：“不需要的工资，可以捐给有需要的太阿。谢谢好心的商君大人。” 商鞅：“……” 被太阿过于怨念的目光注视着，让商鞅不自在的抖了抖。 他咳了一声，从太阿手里拿过惩罚决议书。 看着上面清楚列出来的几条违规，商鞅冷笑一声：“我为什么要阻止陛下？不论陛下想做什么，我都能为陛下处理好一切后续。魏征很清楚才是。” “在明知道的情况下还列出这些……中枢处向魏征施压过了吧。” 商鞅慢条斯理的将惩罚决议书烧毁成无数光点：“更何况……” “从一开始，就没有两位陛下。” 有关于九头蛇的文件很快被商鞅、娜塔莎等人整理好，送到了嬴政手上。 在拿着这份时间跨度长达几百年的证据全集找出九头蛇的弱点和基地，并予以攻破和收缴的同时，嬴政还去了一趟怀特宫。 看到自以为完全掌控国家的治理之下，竟然还存在着这么多自己不知道的秘密，总统先生脸色大变。 九头蛇长达百年的卧底已经渗透到每一个角落，如果他们想，更换个总统也不是什么难事——嬴政所列出的这个假设，狠狠的戳中了总统先生的痛处。 不能容忍自己成为别人手里的小丑的总统先生很快就同意了嬴政的方案，决定联合同样受此困扰的嘤国首相，秘密而迅速的将九头蛇连根拔起。 达到了自己的目的的嬴政，满意的离开怀特宫。 然而就在他打算回到复仇者大厦时，眼角的余光却忽然捕捉到了倒在街头的一道身影。 “史蒂芬斯特兰奇医生？” 第七十六章 星星坠落 倒在街头的墙边缩成一团，胡子拉碴看起来和流浪汉无异的，不是曾红极纽约城的史蒂芬斯特兰奇医生是谁。 嬴政惊讶的看着和他所听说的最传奇的神经外科医生的形象完全不符的史蒂芬斯特兰奇，一时竟也不敢认。 毕竟在他从莫甘娜那里听到这个名字之后，为了确定这个人是否有可以帮助到他的地方，嬴政曾调查过史蒂芬斯特兰奇的背景。 但是当时被全最著名的医学杂志刊登在封面上、被奉为是神经外科的“上帝之手”的史蒂芬斯特兰奇，看上去高傲而冰冷，拒人于千里之外。 和嬴政曾认识的无数孤高的天才人物，没什么不同。 但是现在出现在嬴政面前的这个，破衣烂衫裹身，胡子和头发长得遮住了大半张脸，神情空洞又落魄的样子，已经丝毫看不出一点身为领域顶尖人物该有的自信和底气。 在恍惚中隐约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斯特兰奇下意识缩了缩身体，用不断颤抖的手掌遮住自己的脸。 “我不是，我不是……你认错人了。” “……我不是他。” “史蒂芬斯特兰奇是最好的医生，我，我，我……” 斯特兰奇的絮絮碎碎的低声呢喃中，带着精疲力尽的疲惫和慌张，说到最后，甚至更咽到失声。 嬴政本要抬腿走向他的动作一顿。 少年站在阳光下，灿烂的金色铺洒了满身。 而斯特兰奇缩在墙角的阴影里，颓废和绝望将他笼罩。 嬴政静静的看了斯特兰奇片刻，然后不发一言的转身离去。 斯特兰奇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那道目光消失，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但当他将遮在面容上的手拿下来时，却猝不及防看到自己不断颤抖着的手。 这双曾是全纽约最稳的一双手，曾拿着手术刀在血肉筋脉中穿行、创造过一个有一个医学奇迹的手，如今却颤抖得连吃饭的刀叉都拿不稳。 斯特兰奇猛地一口死死咬住自己的手掌，双目赤红的发出低低的呜咽声，更加将自己埋进纠结打绺的长长头发中。 远远坠在嬴政身后的商鞅看着斯特兰奇这副已然整个崩溃的样子，若有所思。 …… 回到复仇者大厦的第一时刻，嬴政就向迎接自己的贾问道：“有关史蒂芬斯特兰奇，你能给我多少信息？” 贾微微躬身致意：“晚饭前，您就能看到所有有关于他的信息。” 嬴政点了点头，刚一抬眸，就看到洛基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眼不错珠看着自己的样子。 那双祖母绿的剔透眼眸漂亮得过分，就像被拂去尘埃后显露出的、久经孤苦打磨出的美。 嬴政一愣，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洛基就已经收起了那副模样，像往常一样勾起个邪肆的笑容。 “啊哈，看看是谁回来了——再次从恶魔手里拯救了市民们的超级英雄，现在网络上人气最火爆的复仇者。来了几次都没有见到你的荣幸，怎么，是去市区里享受市民们对你追捧的崇拜眼光了吗？” 洛基名为夸奖实为讥讽的阴阳怪气的腔调，就像复仇者们早就在几个月内的相处间习惯了的那样。 但是嬴政仍旧敏锐的直觉到洛基的反常。 不清楚那直觉到底是什么的嬴政，上下打量了一圈洛基，然后莫名其妙的问向坐在洛基对面的托尼：“你是让班纳偷偷把他揍傻了吗？” 托尼疲惫的揉了揉眉心，一脸的不想说话。 嬴政那双浅金色眼眸又落回洛基身上：“你是怎么回事？不是和基里安他们在生物部门盯着实验呢吗，跑到这里干什么？” 洛基骄傲的扬了扬头，仍旧是那副傲慢得欠揍的口气：“区区实验而已，一个绝境病毒究竟要让我帮那个人类到什么时候？” 眼见着嬴政的目光沉了下来，被帝政揍得痛出了肌肉记忆的洛基立刻反射性端正坐好：“我是来申请加入复仇者联盟的。” 嬴政：“……” 嬴政：“贾，你告诉我，托尼和班纳是不是背着我对他做了什么了。他的脑子是被打坏了吗？” 托尼：“……别问我，我什么都没做过。我还想问为什么要让我看这份加入申请。” 曾无数次以凡人之躯挡在民众面前，即便身受重伤也刚毅得不痛呼哪怕一声的托尼，此刻将手里的文件摔在旁边，生无可恋的仰面倒进沙发。 “我做错了什么，要让我看这种阿斯加德的八卦……老天，你们那里这么乱的吗？” 嬴政：“？” 被托尼这副模样勾起了好奇心的嬴政看了波澜不惊的洛基一眼，绕过他走向托尼，拿起被托尼扔在一旁的加入申请。 然后，嬴政：“……” “你们那里也太乱了啊！不对，你为什么要把阿斯加德的八卦写在加入申请上？” 少年惊到的瞪圆了眼眸，“啪！”的一声合上翻开的文件，还带着婴儿肥的两颊迅速的粉红起来。 嬴政飞快的摇了摇头，迅速管理好自己的情绪，才神情复杂的重新看向洛基：“你父亲……嗯……算了，你坚强一点。” 但那双浅金色的瞳孔，仍像猫一样缩成竖瞳，看上去并不像少年表现出的那样迅速淡定下来。 洛基昂了昂首，欣然接受：“谢谢，不过我绝对、丝毫、半点都不在意那些。之所以会写在加入申请上，难道不是申请上要求写明家庭状况吗？” “就如你所见，我上面还有一姐一哥，但我那冷酷的老父亲把我可怜的姐姐赶出了阿斯加德。而我是阿斯加德二王子，虽然有一个谎言之神的神名，但比起法术，我更喜欢体术——尤其喜欢近身搏斗。” “复仇者联盟的加入申请我已经全部按照要求填写，力量也绝对达到了加入的及格线——那边的鹰眼还曾是我的手下败将，他都可以，我当然也没问题。” 本来听着热闹就下了楼，美滋滋的蹲在一旁听八卦的鹰眼黑了脸，默默的退回楼上。 托尼虚弱的支起脑袋，重新看向被嬴政扔回来的文件：“但是，你曾策划外星入侵地球事件，还造成了大量伤亡……” “所以才更应该让我加入复仇者联盟，用我漫长的生命和力量来为地球做些什么，以弥补我犯下的错误，不是吗？” 洛基准确的抓住了托尼话中的漏洞。 当谎言之神想博得他人的信任时，他真诚的面容诚恳得令任何人都不忍心拒绝。 “但是……” 托尼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又怎么组织语言都感觉不够严谨。 一直在一旁冷静旁观的贾笑着走过来：“sir，鹰眼先生已经催着晚餐了，不如暂时将洛基先生的加入申请放在一边？其他几位都在嘤国处理九头蛇相关事务，等他们回来再一起商议也不迟。” 除了洛基和围观没有听全的鹰眼，晚餐中嬴政和托尼的表情都莫名的有些不自在，这让鹰眼好奇得抓心挠肝。 等晚餐结束后，鹰眼就压抑不住自己的好奇的偷偷去问托尼了。 而嬴政，则从贾那里拿到了网络上所有能找到的、有关于史蒂芬斯特兰奇医生的信息。 “车祸？” 嬴政看着文件中夹着的事件记录，眨了眨眼，想起了莫甘娜和自己说过的，就是这场车祸毁掉了史蒂芬斯特兰奇作为医生的可能。 “是的，但您之所以会在街上见到史蒂芬斯特兰奇先生现在的样子，并不仅是因为车祸。”贾说着，在室内投影出史蒂芬斯特兰奇医生就任医院的监控录像。 “如您所见，史蒂芬斯特兰奇先生在车祸后因为双手的神经性痉挛，无法再进行精密的手术。但是，他本也是有可能凭借着强大的毅力在复建中恢复的。” “如果不是史蒂芬斯特兰奇先生在复建中被昔日的竞争对手几次三番的嘲笑打压，造成了严重的心理阴影的话。” 嬴政默然看着监控中记录的一帧帧史蒂芬斯特兰奇被嘲笑却无法反击时的痛苦。 这个不可一世的天之骄子被一场车祸打落深渊，数次挣扎着想要重新振作，却都再次摔向更绝望的谷底。 “他曾是纽约城最耀眼的医学明星，总不至于流落街头。” 嬴政道：“除非，他为了治好他的手花光了全部积蓄，又因为傲气而愤然辞职离开了医院。” 贾笑着点头：“您猜的没错。为了治好双手，史蒂芬斯特兰奇先生尝试了所有能打听到的方法——甚至跑到音度，尝试了牛粪和恒河水疗法。” 想到自己曾在网路上看到的有关恒河水的报道，嬴政一言难尽的看向贾：“一个崇尚科学的医生，已经到了求神拜佛的地步，甚至宁肯把一整个元素周期表都喝进胃里……看来他的手，已经成为他的心魔了。” “星星坠落了啊。”嬴政叹了口气。 贾问道：“您是准备帮助他吗？” “帮助？不。”少年的语调平静，带着不符合外表年龄的冷酷：“如果他真的就此沉沦下去，那么，他就不具备得到我的帮助的价值。” 虽然这样说着，但嬴政仍召唤来商鞅，向他下达了跟随史蒂芬斯特兰奇的任务。 “总归是颗星星，不是吗？” 商鞅笑着躬身称是。 弗瑞局长觉得自己有必要去教堂祷告一下驱下魔，或者是去见见嬴政，从那位东方帝王身上沾点幸运。 “我弟弟呢！说！你们把他怎么了！”雷神托尔目眦欲裂，一锤轰碎了半个神盾局大楼。 弗瑞局长面无表情：又要修楼了。 先是弟弟毁一次，现在哥哥又毁一次…… 你们阿斯加德的神明都和神盾局有仇吗？？？ 第七十七章 雷神托尔 “托尼！我不在的时候你们都还好吗！” 猛然响起的大嗓门惊得嬴政“噗！”的一口咖啡喷在面前的桌子上。 少年咳嗽着回头望向声源，就看到穿着红色披风的金发大个子哈哈大笑的撞碎落地玻璃窗，落在大厅内。 坐在嬴政旁边的托尼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托尔，你怎么跑来地球了？上次不是说要回家继承王位再也不回地球了吗？” 站在托尼身后的贾注意到嬴政被咖啡呛到的样子，温柔的弯下腰为咳嗽不止的少年递上水。 然后贾直起身，笑道：“sir你记得没错，当时雷神先生因为被简福斯特女士痛骂并分手，伤心的顶着“渣男”、“不懂女友到底要什么的傻子”等评价离开地球，并发誓再也不会回到这个伤心地。” “雷神先生，很高兴看到你又回到了伤心地。” 雷神托尔：“额……嗯……” 托尔刚张开手臂想要给托尼一个热情拥抱的动作呆住。 他尴尬的举着手臂停顿在空中几秒，才掩饰尴尬一样握拳在嘴边咳了一声：“虽然很开心你欢迎我，但是……那些事不说出来也没关系的。” 贾优雅但程序的假笑了一下。 嬴政也终于在贾贴心拍背的举动下，停止了咳嗽。 少年迟疑的看着眼前的金发男人：“这是……” “来自阿斯加德的雷神托尔，是洛基的哥哥，你在洛基的加入申请上看到的“一生的死敌”、“愚蠢的傻大个”、“满脑子锤子的肌肉笨蛋”、“把国家交给他真是完蛋了”、“蠢到被骗都只会笑的哥哥”等一系列形容，说的都是他。” 托尼也将目光从被破开个大洞的落地窗上收回来，终于面无表情的接受了雷神回到地球的这一事实。 和托尼一样，看过洛基在那份加入申请上详细写过的“阿斯加德一千个不得不说的故事”的嬴政，此刻看到其中一部分故事主角的雷神托尔，露出了微妙而恍然的眼神。 “哦？哦——” 托尔：“？” “贾，我记得复仇者联盟最开始建立的时候，是有工资制度的吧？” 托尔想要开口说什么，却先被托尼面无表情向贾的问话打断了：“虽然我们从来不走门的雷神从加入复仇者联盟，都没有在地球上待过，但属于他的那部分我们应该照实发给他了吧。” 心有灵犀猜到托尼的意图，贾微笑道：“是的，sir，雷神先生的那部分工资，一直都在为他预留的账户里。” 托尼点点头：“那好，我们的窗户维修费就从他的工资里扣。包括从现在开始他造成的所有赔偿款，都从他的工资里扣。” 看着气到炸毛橘猫举起小肉垫挠过去一样的托尼，贾垂眸，笑得宠溺：“好的，sir。正好神盾局弗瑞局长发来消息，称雷神先生刚毁掉了神盾局的大楼，神盾局最近忙于清理卧底没什么钱，想让复仇者联盟出这笔维修费。” 托尼面无表情：“从他工资扣——复仇者联盟不是自助提款机，我们也很穷的。” “好的，sir。” 托尔疑惑的摸着自己的脑袋，看了看托尼又看了看贾，没理解他们在说什么。 但是站在嬴政身后的太阿，却在听到扣工资时，下意识的抖了一下。 嬴政奇怪的看向托尼：“斯塔克工业最近要有什么大动作吗，要用钱？” “不。”托尼看了眼像往常一样没什么表情但已经从眼神中透出小惊恐的太阿，笑着对嬴政道：“之前从太阿先生和商鞅先生那里大概了解了下秘书处的管理办法，我觉得这很不错，斯塔克也有必要学一学来自东方的管理经验。” 嬴政眨了眨眼睛，同情的向还一头雾水的托尔投去默哀一眼。 ……听托尼这描述和怒气值，这位的工资很可能填不上他的破坏力啊。 托尔想不明白就索性扔在了一旁，大大咧咧的在托尼对面坐下：“我是来找我弟弟洛基的，你知道他在哪吗？” “我从海姆达尔那里听说洛基偷偷从阿斯加德跑到地球了，但弗瑞那家伙也不肯告诉我洛基发生了什么，只说让我回复仇者联盟问一个叫“嬴政”的家伙。托尼，那是谁？我怎么不认识。” 嬴政和托尼还没来得及有所表示，站在两人身后的太阿和贾就先做出了反应。 贾同情的看了眼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的托尔。 太阿则直接冷下了眼眸危险的看着托尔，手掌握住了悬在腰间的剑柄。 托尔莫名觉得脖颈凉飕飕的。 “太阿。”嬴政淡淡叫住太阿。 室内刚刚还冷下来的温度立刻回升，太阿收敛了外放的气场，重新成为沉默抱剑而立的乖巧形象。 托尔将目光转向嬴政和后面的两人，热情问道：“这是在我走之后加入复仇者联盟的朋友吗？我是托尔，是来自阿斯加德的神明。” 他豪迈的拍了拍自己健壮厚实的胸膛，拍得“啪啪”作响：“虽然我没怎么在复仇者联盟出现过，但也是复仇者的一员，有打不赢的敌人直接喊我，对于阿斯加德的神明来说，没什么地球敌人是解决不了的。” 托尼想到纽约刚刚经历过的几次事件，怪异的看了托尔一眼：“……” 嬴政则冷漠的只给出了一句话：“我是嬴政。” “再让我从你嘴里听到用“家伙”这类的词汇代指我，就把你扔出地球。” 贾的唇角勾了勾，因为嬴政毫不留情怼回去而愉快的笑容昙花一现，就重新切换成了程序化的标准笑容：“雷神先生，好久不见，您认识我，我由托尼斯塔克亲手创造的ai管家贾。在几年前您掉在地球时，我也曾协助您找回雷神之锤。” 托尔恍然大悟，然后扭头向嬴政问道：“你就是嬴政？我听弗瑞说起你时，还以为你会更老一些，你看上去……能有人类的十岁吗？” 说着，托尔还用惊奇的目光上下扫视了嬴政一圈。 嬴政那双浅金色眼眸沉了下来：“你想知道你弟弟洛基在哪？你找不到洛基的原因很简单啊——因为你弟弟不想见你，他讨厌你。” 托尔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不可能！我弟弟最喜欢我了。” 嬴政嗤笑，向旁边房间的方向扬了扬下颔：“洛基从一开始就在那里，你的动静这么大，以他的实力绝对不可能不知道你来了这里。明知道却不出来，洛基，你为什么躲在那里？” 托尔猛地将目光投向嬴政说的方向。 众人只听到一声冷呵，然后，特质金属的房间被打开，洛基西装挺拔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 一身休闲装的彼得站在洛基身后不远处，伸向洛基的手臂停顿在半空中，一副想要伸手拉又因为洛基的危险表情而有点犹豫的样子。 看到嬴政看过来的目光，彼得意会的迅速朝小伙伴笑了下，就“嗖！”的缩回房间，决定把空间让给这兄弟两个。 “当然是，不想看到我那愚蠢哥哥白痴的脸。”洛基看着托尔，目露嘲讽：“不在阿斯加德继承你那可笑的王位，跑到地球是想让我陪你玩兄友弟恭的那一套吗？” 托尔看了眼嬴政，又重新看向洛基，震惊的缓缓摇头：“不可能，我们不是从小玩到大的兄弟吗？你喜欢的捉迷藏和打仗游戏，你不是只喜欢和我一起玩到大吗？” 嬴政迟缓的眨了下眼，看向身边的托尼：他说的，应该就是洛基写在加入申请上的，“无论被我捅几次都只会傻笑”的行为吧？那，叫玩游戏？ 托尼同情的摇了摇头：比起捉迷藏和打仗，那应该叫戏弄和捅刀才对。 洛基讥讽道：“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蠢啊，哥哥。看来就算是众神之父都没能拯救回你那丢在银河系外的智商，不知道他看到你这副样子，会不会后悔自己把王位交给你的草率决定。” “——我那是想要杀了你啊，蠢哥哥。” 亲耳听到弟弟否认了所有温情，把千年来的兄弟回忆都是他的自以为的残忍事实毫不留情的摊在眼前，托尔的大脑已经混乱到了停止工作。 洛基冷哼一声，回身时，就看到嬴政看着他若有所思的眼神。 谎言之神收敛了多余表情，只露出英伦绅士一样优雅却看不出任何情绪的笑容，向嬴政问道：“有关于我加入复仇者联盟的申请，嬴政先生……” “你想要加入复仇者联盟？”刚刚还被叛逆弟弟的扎心发言刺得垂头丧气的托尔，瞬间抬起了头。 洛基皱了皱眉。 托尔却丝毫不在意洛基的反应，反而“唰！”的一下眼睛亮晶晶的：“我就是复仇者联盟的一员，你想加进来和哥哥说啊！哥哥让托尼把你加进来。” 要是托尔有尾巴，那一定在身后“唰唰唰唰”摇个不停了。 托尼眼神死：“在我和另外一位复仇者联盟申请者面前说这些……我们是正经组织，不接受走后门，谢谢，不要抹黑我们的专业度。” 嬴政坏心忽起的朝洛基眨眨眼：“要是我说，因为你哥哥所以为了避嫌，我要拒绝你的加入申请，你会怎么想？” 洛基毫不犹豫：“我会先打死他，再重新申请。” 这个出乎意料的答案让嬴政愣了下，然后被逗得哈哈大笑起来：“那好吧，你和彼得的加入申请，我都同意了——打死你哥哥的事，不着急。” 躲在房间里实则在偷听的彼得立刻欢呼了起来。 洛基的表情也微微动容。 托尼也点了点头：“政同意，我也同意。只等他们都回来就可以进行集体表决了。” 满室欢快中，只有雷神托尔满腹心酸。 健壮高大的身躯明明存在感不低，却几次伸出手想要触碰洛基都被躲过。 托尔站在大厅里，与众人的欢快格格不入：欢乐都是他们的，我一无所有……洛基不是应该最喜欢哥哥的吗？ 被弟弟忽略的可怜哥哥，伤心欲绝。 …… 但是托尔不知道，这只是他回到地球后经受折磨的开端。 “……这是什么？” 托尔呆滞的看着贾递给他的足有十几米长的账单，不明白为什么：“就是因为这个，你才不给我晚饭吃吗？” 贾笑得优雅得体：“这是从您出现在地球后，造成的所有损失的账单。因为复仇者联盟和斯塔克工业拒绝再为您支付维修费用，所以您的工资账户已被扣至负数——在您还完这笔钱之前，要么您打欠条，要么您饿着。” 托尔张了张嘴，满脸茫然。 嬴政：“噗。” 做的不错，贾！ 贾从容回望：不值一提的小事而已，感谢您的夸奖。 第七十八章 古一 零点准时，复仇者联盟官网上，更新了两名新成员的官方资料。 “谎言之神”和“蜘蛛侠”的照片，映衬着夜空和纽约万家灯火的背景，显得刚毅而帅气。 刷到动态的粉丝们精神一振，更有女孩子觉得自己的心“噗！”的被射中了一箭。 “谎言之神？不不不，这是丘比特之神才对啊。” “是我们的纽约好邻居蜘蛛侠！我就知道小蜘蛛一定可以的，小蜘蛛最棒！” “哈哈哈我们的小蜘蛛这算是追星成功了吗？上次他把我从臭水沟里捞出来的时候，亲口告诉我他的偶像是钢铁侠。” “咦！！楼上你到底发生了什么，臭水沟？好恶心，心疼小蜘蛛。不过他的主页上确实一直有更新他对钢铁侠的喜爱。” “噗，真的，小蜘蛛和钢铁侠面对面时不会兴奋到昏过去吗？上次斯塔克工业的展博会上发钢铁侠的签名照，小蜘蛛还在我旁边抢来着。” 不过热闹的讨论中，也有人疑惑：“不过，既然复仇者联盟都公布了新复仇者的资料，为什么还不更新金光侠的情况？” “是啊，都不知道他到底叫什么。上次我被他从恶魔手里救回来时喊他金光侠，他气呼呼的跑了——超小声，他好可爱。” “好家伙！上次我当面喊了他一声金光侠，他气得给其他人签了名就愣是绕过了我。” “啊这样？那他应该是不喜欢这个名字吧。说起来，金光侠这个名字也不是官方定的，只是大家不知道他叫什么才喊起来的。” “对啊，我觉得人家不喜欢还这么叫，真是不太礼貌。也不知道官方时候能更新资料。” “金光侠超棒的！我爱他！” …… 早晨八点，通勤时间，各大媒体和报纸有关于复仇者联盟新成员的新闻已经铺天盖地。 今天纽约的最热门话题，就是新复仇者。 “真是让人感慨。”娜塔莎将报纸叠好，放回贾手中的托盘。 刚从嘤国千里迢迢回来的特工女士在经历过数周的紧绷战斗状态后，终于在回到复仇者大厦的伙伴们身边后，放松了下来。 她悠闲的一口喝干咖啡，看向站在落地窗前的托尼：“在一年前，我们还是主流媒体的抨击对象，属于争议话题。” “然而看看现在，我们已经是热点话题，一眼望过去只有赞扬和鼓励。” 托尼望着落地窗没有说话。 餐桌另一端的嬴政扫了他一眼，带着一点刚睡醒的慵懒开口：“民众是聪慧的，但也是盲从的。身为指挥者，除了要保护民众外，还当为民众决定他们尚未看到但正确的未来。” 娜塔莎挑了挑眉，问道：“这是你在作为帝王时为你的国民做过的事吗？” 嬴政放下手中的牛奶，仰头回想了一下自己所继承的【秦始皇】一生的记忆，然后点了点头：“我为我的臣民，计百代万世。” “诸侯割据，逐鹿天下，自我一统。书同文，车同轨，乃至万世仍不休止。” “只要有一个人尚记得我的名字和我的帝国，大秦就永不灭绝，我的臣民后世也将永远得到大秦的庇护。” 即便已经研究过无数遍嬴政的身份背景，但当那些已知的历史从嬴政的口中说出时，娜塔莎仍旧被少年无形中散发出的气场所震撼。 她不由得屏住呼吸看向仿佛在发着光的少年，片刻后才回神，好奇的笑着问道：“那你的帝国的臣民和后世们，一定都狂热崇拜着你吧？” 娜塔莎看着说起大秦时似乎有些感性的少年，职业病使然让她判断出现在就是绝好的套话时刻。 想到就是眼前这个仿佛脆弱精美的瓷器一样的纤细少年，在短短的时间里，就在被全方位攻击污蔑的不利境地中绝地翻盘，反杀出一条血路，娜塔莎不由得问出自己的真实疑问。 “真的有人能在那种堪称完美的手段和设局中，还能保持自我和清醒，不臣服追随于你吗？” “两千年前的那个帝国，是不是由你完全掌握在手里，真理和罪恶都由你来定夺？” 问到最后，因为难得的时机和好奇，娜塔莎的问题已经有些越过社交礼仪而显得咄咄逼人了。 托尼和贾也不由得回身看向两人。 然而少年平静垂眸，纤长的眼睫就如玄鸟羽翼般投下一片阴影。 他半撑着脸颊，笑得愉快：“恰恰相反，我什么都没做。” 娜塔莎一愣。 “即便有千百种方法可以全面控制帝国和臣民，但我最后选择了宽容——阻碍大秦一统者死，然退让者，生前死后皆予其当享之仪。” “我把法理和血性，尽数交给我的臣民，并让他们能在和平之中安享自己的一段幸福。” 嬴政那双尚带着一点慵懒睡意的浅金色眼眸，剔透而通明。 他看了眼已经愣住的娜塔莎，笑得意味深长：“娜塔莎，如果我真如你所说的那样**蛮横，你以为，你还看得到那些资料吗？” 娜塔莎缓缓睁大眼睛。 托尼悠悠回身，继续欣赏着眼前新换的玻璃，啜饮了一口手中的热咖啡：“果然，用破坏者的钱换的玻璃，就是不一样。” 嬴政看向托尼：“所以你就看了一早上吗？” “不。”贾微微欠身，回道：“sir从昨夜三点结束工作后，就一直看到现在。” 托尼耸了耸肩：“政，我觉得你那边那位荀彧阁下的管理方法，真是不错。” 不等嬴政说话，太阿手中的餐具“铛！”的掉到了餐盘上。 众人闻声看去。 太阿难得表露出惊恐的情绪，看向托尼：“你是魔鬼吗？” 托尼：“？” 太阿想起荀彧，下意识的抖了下身躯。 “各位早上好——商鞅先生呢？” 刚处理完和神盾局的交接工作的史蒂夫从外面回来，就看到餐桌上少了他想要找的那位青年。 嬴政好奇问道：“你找商君？他应该和你接触不多才对。” 史蒂夫苦笑：“我们在嘤国拿回来的有关于九头蛇与恶魔进行交易的证据中，还夹杂着一些隐藏在地球上的外星种族的消息。弗瑞局长和一个自称“黑衣人”的外星管理局取得联系后，对方说只接受与商鞅先生面对面交谈。” “所以为了这部分情报，我还需要请商鞅先生帮个忙。” 嬴政更好奇了，他看了眼旁边的太阿，在得到太阿游离的眼神后，了然。 “商君啊……” “果然，乖乖待着等我的吩咐，就不是他的性格。” 自知隐瞒了有关于商鞅的事情的太阿，忐忑的看着嬴政。 既担忧他的小陛下责备商鞅，又怕为商鞅求情会暴露商鞅在做的事。 然而嬴政却没有深究，只是给了太阿一个似笑非笑的眼神后，笑着回应史蒂夫：“那你可有得等了。” “商君现在，应该还跟在史蒂芬斯特兰奇身后。” 嬴政没有说错，此时商鞅，确实远远的跟在流浪街头的斯特兰奇身后，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但第一次见面时，还对这位人生落差极大的天才医生保持着善意的好奇的商鞅，现在已沉着眼眸，满心警惕。 就如嬴政所猜测的那样，斯特兰奇用了所有的金钱和人脉去寻找恢复双手的办法。 哪怕不少医院找到他表示愿意收留他只要能借由他的名字为医院打响名声就可以，他也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就仿佛他的人生只剩下这一件值得去做的事，执拗得可怕。 但是这些，商鞅都不在乎。 自从嬴政吩咐商鞅后，他一直跟在斯特兰奇左右。 商鞅很确定自己没有任何一刻将标记在斯特兰奇身上的力量撤走，但即使是这样，在今天太阳升起来时，他还是敏锐的发觉了不对劲。 ——史蒂芬斯特兰奇身上，有时间的气息。 从未离开过自己的感知范围、一举一动都在自己观察之下的史蒂芬斯特兰奇，竟然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接触过时间。 而且…… “为什么你会被陛下看重？” 商鞅看着不远处正因为过于高傲的发言被流浪汉们围住殴打的史蒂芬斯特兰奇，低声呢喃。 “斯特兰奇吗？” 嬴政笑着向电话那边道：“不必救他，商君，你只需要跟在他身边，注意他的动向并汇报就好。” 挂断电话后，与路西法约好了见面的嬴政推开了眼前晨星酒吧的大门。 然而就在开门的那一瞬间，一道光从嬴政面前以接近光速的速度闪过。 当嬴政抬眸向前看去时，眼前的已经不是熟悉的晨星酒吧内部。 而是一处鸟鸣悠然的明媚花园。 “我猜你应该会喜欢这里。”一道带笑的声音从繁花灌木后传来。 嬴政握着门把手的手掌顿了顿，还是放了开来，走进了出乎自己意料的空间。 少年眼眸平静的回望身后时，刻着晨星酒吧徽章的金属门把已经和他走进来的那道门一起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望无际的绿色和繁花。 嬴政淡淡收回视线，抬腿向声音传来的地方走去：“如果你是我的敌人，那么很遗憾，你显然还不够了解我。” “这种只有娇弱可言的鲜花和需要大量精力打理的花园，可不是我会喜欢的东西。” 绕过灌木后，出现在嬴政面前的，是捧着茶杯悠然席地而坐的黄袍人士。 他笑着起身，面对向嬴政。 即便领略过无数足以撼动人心的美，面前的人仍令嬴政微微动容。 ——那是超越性别、雌雄莫辨的美。 即便剃光了头发，但漂亮的头型却没有损耗他的半点美貌，反而与黄色的修行服一起为他增添了神秘的气质。 内敛却极富攻击性，平静却汹涌激荡，圣洁却又满怀黑暗。 所有矛盾的气质在他的身上达到了完美的平衡。 那双看向嬴政的眼眸，如同经历过千万年的时光，看遍宇宙盛景与黑暗、无数次从生与死的边缘挣扎着回到人间后的波澜不惊。 嬴政在短暂的惊讶后，感知到眼前人的满怀善意，而平静的笑言道：“如果阁下想见我，应该正式的发出邀请，或直接向我询问才对。” “破坏其他人的约定，贸然强行带我到这里，可不是礼貌的行为——比起见面，这更像是绑架。” 那人歉意的向嬴政笑了笑：“事发突然，抱歉没有正式相邀。” “我名古一，是一名法师。” 嬴政挑了挑眉：“法师？” 那人点了点头：“不知道您有没有听说过，卡玛泰姬这个名字。” “从几个月前外星入侵纽约开始，卡玛泰姬就注意到您的存在了。” 第七十九章 卡玛泰姬 “已经到了约好的时间了。” 路西法坐在晨星酒吧内的钢琴前，修长的手指按在琴键上，悠扬的乐曲如水般流淌在酒吧空旷的空间内。 “嬴政不是会违约的人，去查，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路西法的声音落下，酒吧的阴影中顿时飞出无数黑影。 男人抬起俊美的面容，冷笑：“我倒要看看，是谁有这个胆量，竟然敢劫走我的客人。” “难道尊贵的晨星副君，就没想过那个少年根本就是有意不前来的可能吗？” 四周黑暗的酒吧中，从上而下打在钢琴上的射灯是唯一的光亮。 纯白的羽毛就在这光里，悠悠然落下。 飘到路西法眼前的琴键上。 路西法那双漂亮如晨曦初露的蓝眼眸，立刻阴沉了下来。 他看向那片羽毛的眼神，就仿佛看到了某种不洁之物。 下一刻，“噗”的燃烧起火焰将羽毛燃烧殆尽。 空气中飘散着焦臭的气味。 路西法冷冷抬头：“加百列，收好你到处乱飘的毛，做不到的话，我不介意帮你烧干净。” 酒吧上空传来一声轻笑。 随即，一道身影疾速落下。 一身格纹羊毛西装的加百列站在路西法不远处，优雅的整理着稍微凌乱的衬衫。 “看来我滞留人间已经太久了，竟然也受到了污染开始掉羽毛了。” 路西法冷笑一声，默默翻了个白眼。 加百列轻笑着，将身后巨大而洁白的羽翼瞬间收好：“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也不会相信，曾经天国的副君，竟然会如此相信一个肮脏的类人生物。” “副君您为什么看重那个叫嬴政的少年，我会把原因找出来。但是现在，我更好奇的是——” 加百列那张美得雌雄莫辨的面容上，勾起一个恶意的笑容：“您为什么没有追究他毁灭地狱的罪责？” “我父因为爱重您，才将地狱交由您来看管。可现在地狱却在您手里覆灭，您真的不怕我父震怒，更加厌斥于您吗？” 路西法抬眸看着加百列，属于地狱之主的深重威压毫不压制的开放，席卷整个酒吧。 随着时间的流逝，与之对视的加百列也艰难支撑着开始挂不住笑容。 直到加百列承受不住就要跌倒的前一刻，路西法才漫不经心的收起威压。 “爱重？如果你是说在我的脖子上套上锁链，又在打伤我之后把我扔进名为领地实为囚笼的地狱的话。” “——我更喜爱打破这份爱重的那个少年。” 路西法看着加百列，意味深长道：“加百列，小心你的羽毛，不要掉光了。” “和恶魔与黑暗生物相比起来，天使才是更容易堕落的生物呢。” 加百列收敛了笑容，却仍维持着优雅的行礼：“感谢您的关心。不过请放心，不会有那样的一天。” “我以我的全部身心，信仰并侍奉我父——我将为祂代行于大地，行使祂的旨意。” 嬴政在听到古一法师说到卡玛泰姬时，忽然想起发觉了这个名字带给他的熟悉感。 当古一法师说出从外星入侵事件开始关注他时，他总算从记忆的最下层翻出了这种熟悉感的由来。 在神盾局，复仇者联盟，军方和政府为了外星入侵事件带来的后续事宜斗得不可开交时，弗瑞局长曾经向嬴政提起过，有一个奇怪的组织在关注着嬴政。 可是不论神盾局的特工们追查多少次，对方都像会凭空消失一样，不过眨眼的功夫就会将经验最老道的特工都甩掉。 但偏偏这个握着令神盾局忌惮力量的组织，却不做出任何实质性的事情，只是默默的搜集信息然后离开。 那时候，弗瑞局长通过一些非人类的关系，确实拿到了一个名字——卡玛泰姬。 而曾经袭击过嬴政的兄弟会刺客，也向他说过“卡玛泰姬的法师劝阻兄弟会的刺杀计划，说兄弟会只是情报不足的情况下被人利用了”。 “如果你将跟踪并搜集情报，今日又无礼的强制邀请我至此，形容成正式的关注的话。” 在对方是敌是友尚不明确，连自己究竟身处何方都不清楚的情况下，嬴政施施然走到古一法师对面摆好的空椅子上坐下。 少年神色淡定，轻笑着向古一法师道：“那确实，在早些时候，我确实也从一些人那里拿到了卡玛泰姬的一点情况。” 古一法师丝毫不在意嬴政话语中隐含的讽刺和攻击，他温和的笑着，提起桌上的手工茶壶，动作如行云流水般为嬴政倒了一杯热茶，极具东方的美感。 “来自东方的茶叶，请您品尝。” 古一法师将茶杯推到嬴政面前，看着少年微微挑眉思索的样子，了然的笑道：“请见谅，在决定见您之前，我也曾稍微了解了您的背景和喜好，知道您来自对整个世界来说都无比神秘的东方之地。” “也许至今您遇到的很多人虽然知道您的身份，但却不知道这个身份所代表的重量。但是卡玛泰姬不同。” “我们虽然现在因为诸多原因而远迁至尼波尔，也被所有知情的人默认总部从来就在尼波尔。但事实上。” 古一法师顿了顿，笑着抬头与嬴政对视：“卡玛泰姬，在千年前的最开始，是喜马拉雅山脉下一个村落的名字。” 嬴政挑了挑眉，终于有些惊讶。 古一法师感受到少年的气场稍微柔和了下来，不似刚刚那样冷肃而具有攻击性，才继续说道：“我在卡玛泰姬这个村落出生，在喜马拉雅习得秘术。” “我传承自古老的东方。” “我曾在久远前的时代，亲眼见到过您的遗泽带给东方之地的人们的影响，深知这个名字所代表的重量。所以，在外星入侵事件的那一晚，本想迎战入侵者的我在感受到您的气息后，选择了在旁观战。” 古一法师的眸光平和，仿佛是历经时间沉淀后的清泉：“陛下，我很欣喜并担忧于您的出现。” “所以？” 嬴政已经从短暂的惊讶中恢复平静，他问道：“想借以东方之地拉拢我的信任，你在策划什么？” “如果真的只是像你说的那样，我不相信你会做出——” 嬴政伸展开手臂，指向所身处的花园。 风卷着白色的花瓣从地面吹拂而起，少年的气场沉了下来。 “这种无礼之事！” 古一法师道：“因为，未来变了——就在您将踏进晨星酒吧的那一瞬间。” 他丝毫不掩饰卡玛泰姬做出的无礼之事，反而向嬴政确认道：“您也曾在一个名为兄弟会的刺客组织那里，听说过卡玛泰姬的名字，是吗？” 古一法师道：“我之所以会知道这件事，是因为兄弟会刺杀您的计划，其实是因卡玛泰姬而起。” 兄弟会曾在中世纪活跃于欧洲与宗教之间，那时苍鹰翱翔于云间，袖剑侍奉光明。 但时间发展到现代，却已经因为几次大绞杀而逐渐失去传承。 偏又在这种人员凋零的时刻，一直是兄弟会死敌的圣殿骑士为了抢夺伊甸苹果，而开始了通过已经死去的兄弟会刺客的遗骸而将他们的力量传承到他们后人身上的计划。 “虽然很难过这样说，但是，促成圣殿骑士做成这项计划的，是我曾经的弟子。” 古一法师唇边的肌肉动了下，还是在嬴政的注视下继续说道：“他叫卡尔莫度，是我曾经给予过期待的弟子。” “我虽然早已发觉他有异心而有所准备，但是他却用我教授给他的秘术催眠暗示了圣殿骑士团、兄弟会和军方，在几方的混战中拿到他想要的力量结晶碎片，以致于间接导致了兄弟会做出了刺杀您这样荒谬的计划。” 嬴政看着在他面前微微垂下头致歉的古一法师，沉默片刻后，示意古一法师直起身。 “你刚刚说，未来变了？是怎么回事。” 古一法师道：“我与时间同行，也正因此知道了莫度的未来。但是，当他决定向兄弟会出手时，我无法看到他的未来。” “不仅是那时，外星入侵、军方、恶魔……后来我终于发现，所有有您参与其中的未来，我都被时间所拒绝。” 他直视着嬴政那双浅金色眼眸，认真道：“您是不被时间所控制，为天地规则所回护的变数。” “所以，在感知到未来再度生变，我才只能在那一瞬间无礼的邀请您至此，请您谅解。” 嬴政不语。 两人相对而坐，花园内风声与鸟鸣既皆寂静。 许久，嬴政才端起面前仍旧冒着热气，与刚刚的温度无异的热茶，轻啜。 “东方啊……” 少年剔透的眼眸染上笑意：“斯特兰奇？” 古一法师歪了歪头，笑了：“被您发现了。” “不论史蒂芬斯特兰奇因为双手的伤受到怎样的打击，曾经身为全纽约最好的神经外科医生的他，都不应恰好沦落到莫甘娜附近的街头，又恰好被我看到。” 嬴政笃定：“除非是某个人，想让我在他不方便出手的时候，保护他所看重的未来。” 古一法师笑着垂下眼眸，虽然不语，但表情却已将答案告诉了嬴政。 “那么……”他起身，向嬴政做出“请”的姿势：“我就不再耽误您已经与他人约好的见面了。” “不过有一件事，请您注意——从这个镜中世界破碎，您踏进现实世界的那一刻起，未来就会改变。” “但是那时，我就无法看到有您参与的未来了。” 古一法师道：“从此直至您消失的那一刻，人类的未来，都只能由自己去守护。” 嬴政离开的身影一顿。 少年微微侧身：“法师，从久远的从前起，人类就一直在守护自己。” “不求神明，只问苍生。” 古一法师愣住。 嬴政却忽然想起，帝政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不要去做他们的神明，做他们的帝王。” 因为英灵形态的限制，而一直未能完整继承的神识之海，在那一瞬间，松动了。 少年笑着向古一法师道：“我的降临不是对东方之地和人类的束缚，我的守护也绝非以保护之名的囚禁。” “他们会自己保护自己，直到非人的力量出现，才是我等英灵的战场——法师，不要小看人类啊。” “你刚刚，是在问卡玛泰姬吗？” 一道笼罩在黑色长袍下的高大人影，靠近向集市的人们问路却被拒绝的史蒂夫斯特兰奇。 已经经历过太多苦楚与欺凌的斯特兰奇形容憔悴疲惫，但仍警惕的看向来人。 那人道：“我知道卡玛泰姬在哪里，走吧。” 第八十章 无序时间 嬴政从古一法师的镜中世界踏出的那一瞬间，时间重新流转， 少年推开了晨星酒吧的大门。 路西法合上钢琴盖，伸手将散落下的发丝拢到脑后。 交谈如期进行，但两人的心境俱都因对方不知道的原因而发生巨大的变化。 在离开晨星酒吧的第一时间，嬴政就立刻通知了贾和太阿重新调查史蒂芬斯特兰奇的车祸事故。 等他回到复仇者大厦时，贾已将整理好所有的相关信息。 “果然……” 嬴政看着面前的几份官方检查报告，眸光沉了下来：“史蒂芬斯特兰奇，毁掉了他的双手的车祸，是人为制造的。” 从古一法师说起他的弟子卡尔莫度，又默认了自己就如嬴政所猜测的那样，无法正面出手将史蒂芬斯特兰奇保下时，嬴政就无法忽略自己心中另一个形成的另一个可能性。 ——卡尔莫度利用古一法师教授给他的秘术，提前知道了一部分未来可能发生的事。 于是为了他的某些目的，他决定出手提前杀死史蒂芬斯特兰奇。 但是…… 嬴政翻开那份车祸调查报告，看着上面附着的堪称惨烈的照片。 以这个现场来看，别说只是毁了双手不再能做手术，就是双手全毁，或者双臂皆断，乃至葬身于后续引发的爆炸之中，都是正常的。 就连报告的最后结论，都标注着“极大概率无法存活”的字样。 倒不如说史蒂芬斯特兰奇能从这种程度的车祸中捡回一条命，才是奇迹。 “所以他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嬴政轻轻皱起了眉，低声呢喃。 太阿犹豫了一下，内心对他的陛下的忠诚，最终还是战胜了对商鞅的保密承诺。 太阿开口道：“陛下，臣曾听商君大人说，他在史蒂芬斯特兰奇身上感知到了时间的气息。” “臣有个猜测，是不是有谁从其他时间线上抵达到了史蒂芬斯特兰奇出车祸的时间点，做了什么才救了他一命？臣在刚刚调查时向当时的负责人询问过，车辆在第一次撞击后，还有十几次撞击的痕迹，并在最后一次撞击痕迹产生后的几分钟内发生了爆炸。” “这种撞击的频率违背了正常车祸的规律，况且车祸发生的地点在纽约的偏远郊区，没有监控不知道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史蒂芬斯特兰奇被救出来的时候陷入重度昏迷中，这种强度的意外，不应该是正常人类能凭借自己的力量存活下来的情况。” 嬴政猛然抬起头，思索的看向太阿：“时间？” 太阿点点头：“没错。虽然绝大多数人类的时间都是单线性不可逆的，但是事实上，时间并不是绝对的权威。” “不仅是某些存在具有可以掌控时间的力量，万灵殿也同样如此。” 说起故土，太阿的面容染上一抹笑意，向自己对万灵殿不熟悉而茫然的小陛下，连比划带叙述的解释起万灵殿混乱交错的时间。 虽然没有人知道矗立在东方之地一切时间与空间尽头的万灵殿，在时空宇宙中究竟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但是按照人类世界的单线性时间逻辑，万灵殿建立于近代。 在某个时间节点开始，东方之地的灵气瞬间败落近乎于无。 意识到灾难将起的最初几位创立者，以自己为祭，终于唤醒了大地灵脉中的远古先贤。 诸神齐聚，以身殉天，化为【中枢】。 因此，从建立之初的属性中就带着神性和反抗意识的万灵殿，对具有权威性的时间和空间带有绝对的压制作用。 在万灵殿中，时间和空间处于无序状态。 亿万年间的过去、现在、未来交汇在此，几兆亿的时间线和空间线交错纵横。 只要万灵殿诸人想，就可以抵达任一空间与时间的节点。 太阿这样解释道：“虽然为了保护万灵殿的基石和东方之地的未来，而锁定了一些重要的时间节点，不允许除几位有权限之人外的人进入。” “但是总的来说，时间并非单线性向前进行的，现在的人回到过去改变过去，或者过去的人到底过去的时间点改变未来，都是具有可行性的。” 嬴政若有所思：“万灵殿？所以是商君回到过去救的史蒂芬斯特兰奇吗？” “不，不对。”他很快否决了这个可能。 古一法师说过的话，回响在嬴政的脑海中。 ——“我与时间同行”。 少年忽然抬起头，那双浅金色眼眸炯炯生辉：“是古一法师。” 刚走进大厅就听到这个名字的洛基顿住。 太阿愣了下：“古一法师……这位是？陛下，您没有受到伤害吧？是臣的失误，竟然让危险的不明人士接近到您的身边还一无所觉……” 但嬴政已经陷入到对新发现的专注中，而忽略了太阿在一旁不断的自责。 “卡尔莫度为了某些现在我还不清楚的目的，而对史蒂芬斯特兰奇下了杀手。察觉到这一点的古一法师则将史蒂芬斯特兰奇从爆炸中救了出来，并因为另一些他的目的，而选择将史蒂芬斯特兰奇扔到我的面前。” 少年勾了勾唇角，笑了出来：“局中局中局，就是不知道，古一法师所谓是变数的我，是在哪一层局中。” 一直在一旁默默站立的贾，忽然开口：“精彩的论断。不过嬴政小先生何不亲自去向古一法师询问呢？” 嬴政回身看向贾。 贾带着程序设定好一般的笑容，道：“卡玛泰姬来人。” “一位自称带着古一法师命令前来的修行法师，此刻就在复仇者大厦楼下等待着——拿着来自卡玛泰姬的正式拜帖。” 当嬴政同意面见后，一位整个人都被灰色的斗篷所笼罩的修行法师在引导下，来到了嬴政的面前。 他摘下兜帽，露出面容和斗篷下的朴素修行服。在恭敬的欠身行礼后，向嬴政递上了来自卡玛泰姬的正式拜帖。 “陛下，我来自卡玛泰姬，是古一法师的一名弟子。” “按照古一法师的吩咐，我带来了记载有您所关心之事的文件，请您过目。” “还有，来自法师——“下一次见面，一定正式提出邀请。到那时，如果您有兴趣，可以考虑与卡玛泰姬的合作。您所描述的人类自己保护自己的场面，卡玛泰姬也想有一睹其风采的机会”。以上。” 在那一捆在包裹在麻布中的文件交到嬴政的手里后，来人笑了一下，向着嬴政深深的躬下身。 “陛下，我从百年前的东方之地，进入卡玛泰姬随至尊法师修习秘术。但是，我从未有一天敢忘却自己的来处。” “——为您的降临，献上最崇高的敬意。” 嬴政愣了一下。 直到修行法师离开，少年仍看着手中的资料出神。 “看来你也不过如此啊，嬴政先生。别人说几句不知真假的赞美话，就分不清方向了吗。”在大厅边缘安静围观了全程的洛基走过来，带着一点嘤式戏剧腔的讽刺，让他看上去极为欠揍。 太阿直接就从担忧的表情中冷下了脸。 但未等他有所动作，嬴政就先开了口。 “那是我想回去，却无法回去的故土。” 嬴政从资料中抬起眼，平静道：“我曾率领大秦驰骋在那片土地上，无论南北，皆臣服在铁蹄之下。” “从那时起，每一寸的山川江海，日月霜雪，都刻着大秦的纹章。” 洛基搭在长桌上的手，下意识的握紧。 嬴政远比洛基想象中更为冷静。 即便被来人那一句东方之地勾起复杂心绪，嬴政却仍敏锐的意识到，古一法师一直在强调卡玛泰姬与东方之地的联系。 “他这么做的理由……” 远远坠在史蒂芬斯特兰奇身后的商鞅，在那道被黑袍笼罩的身影靠近史蒂芬斯特兰奇时，就从空气里的金光光点中凝实了身躯出现。 但就在商鞅要上前时，却忽然接到了来自嬴政的神识传音。 “商君，什么都不要做。你的任务只是记录。” “是。” 即便本有别的打算，商鞅仍恭敬的应下，退后。 青年重新化作无数光点，散在空气中。 那道笼罩在黑袍下的身影带着史蒂芬斯特兰奇穿过尼波尔的集市，拐进一旁的小道。 从小巷中七拐八拐后，已经成功忘记了来时走过的路的史蒂芬斯特兰奇，终于听到那人指着一旁的一扇不起眼的红漆木门道：“这就是你要找的卡玛泰姬。” 史蒂芬斯特兰奇向其道谢，就在那道身影就要转身离去时，还是忍不住好奇的问道：“请问你是？” 那道身影一顿，微微侧身看向一无所觉的都市精英。 似乎嗤笑了一声。 “我是卡尔莫度。” “不必在意我，我不过是一个从死亡中爬回来的亡灵而已。去找你的卡玛泰姬吧，祝你好运。” “——可怜可悲的至尊法师。” 最后几个字被那人压在了喉咙里，史蒂芬斯特兰奇在嘈杂的背景声中没有听清。 但不等他问出口，那人就已迅速消失在了他的视野中。 他只好转身，探究的看向面前和普通的住宅没有区别的红漆木门，左看右看还是没有发现有什么神奇玄奥之处。 这与他想象中的神秘强大完全相反。 在史蒂芬斯特兰奇犹豫的观察着卡玛泰姬时，也有人透过卡玛泰姬观察他。 “法师，他就是……” 古一法师从冥想中缓缓睁开眼，笑着向一旁胖胖的法师道：“王，不是我选定了他。” “是未来的那位陛下，选择了他。” 第八十一章 练习 洛基最近的状态很不对劲。 哪怕没有和这位来自阿斯加德的谎言之神接触过，但只要是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他最近的古怪。 先是总被发现自己一个人默默躲在某个地方陷入沉思，被发现和关心也一言不发。 再就总是将目光放在嬴政身上。 只要有少年在的地方，洛基的目光就一直在嬴政的身上，没有片刻离开。 那股盯着嬴政的脸和背影看的专注劲，简直快把空气都烧了个窟窿。 托尼：“？” 从贾的汇报中发现不对劲的托尼，纳闷的问嬴政：“怎么回事？你背着其他人揍过洛基了？” 嬴政看着手里的电脑屏幕，头也不抬道：“怎么可能，我要是真的想揍他的话，何必背着谁。” 托尼想了下嬴政的性格，接受了这个回答。 但另一边刚从宿醉中醒过来的托尔只醉醺醺听了一耳朵，没听全，只听到“揍过洛基”了。 虽然被弟弟嫌弃，但仍关心着弟弟的傻白甜哥哥立刻就不满的嚷嚷起来：“谁？谁揍我弟弟了？” 嬴政：“……” 被这恨不得让整个城市都听到的大嗓门惊了一下，嬴政无语的看着一副不在状态内的托尔。 “我算是知道为什么洛基一直不喜欢你了……别说我没有揍他，就算揍了，他那么骄傲的人，会愿意让别人知道他被揍了吗？” “诶？” 托尔挠了挠凌乱的金发，看着嬴政的眼神还带着没有散去的酒劲带来的直愣愣的迷糊。 嬴政道：“你这样大声的揭伤疤，洛基都能被气死。再加上就算他对你发火你也完全不生气，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一样。他怎么可能喜欢你？” 托尔恍然大悟：“啊，说的有道理。” 少年姿态优雅的翻了个白眼：“下次少喝点酒吧，托尔。你既然是复仇者联盟的一员，现在又回到了地球，领着工资总得做点事情？” “我听班纳博士说，前天交给你和他的任务，被你的大声密谋惊扰到了敌人，还导致了几名复仇者联盟应急部门人员受到伤害？” 托尔的动作一顿，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是我的疏忽……” 托尼插上一句：“他们的医疗费从你的工资里扣——还有精神损失费和补贴。” 托尔忙不送迭：“应该的，应该的。” 嬴政看到这个高大的男人可怜的缩着肩膀，看着真的是在愧疚，终于还是叹了口气，收回了刚刚话中暗藏的锋芒。 “少和商君待在一起。” 托尔：“诶？” 少年看着傻乎乎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的托尔，头疼的捏了捏眉心：“你就没发现，商君的目的不是请你喝酒吗？” “还有那酒——那能喝吗？东方之地历来喜爱高度数酒，再加上不知道在万灵殿放了多少时间……已经发酵成不知道多可怕的酒精度了。” “别说是你，就算是英灵喝了都会醉得一塌糊涂。” 托尔愣了一下，旋即豪迈的把旁边的试验台拍得“啪！”“啪！”作响。 “啊哈哈哈哈哈哈！不用在意这个，阿斯加德的筵席欢饮达旦，美酒如河流，神明们都是酒量的好手。区区人类的酒水而已，还醉不倒我！” 嬴政：“……” 算了。 就连站在嬴政身旁，被自己追随的小陛下亲自拆台的商鞅本人，都忍不住抬眸，惊奇的看向正豪爽大笑为自己的酒量而自豪的托尔。 看着完全抓错了重点的托尔，嬴政叹了口气，还是低下头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洛基先生的话，我有个不正确的猜测……”女孩子弱弱的声音忽然响起。 嬴政抬眸看去，就见坐在自己对面的旺达犹豫的举起了她的手臂。 得到嬴政眼神批准的旺达，迟疑了一下，才道：“是不是，他暗恋您？” 商鞅：“！！！你在说什么鬼话？我的小陛下还只是个两千多岁的孩子！” 托尔：“？？？” 托尼：“噗！！” 嬴政平静的低下头：“旺达，少看点网络上的段子。” 在托尼被呛得咳嗽的背景声里，顶着所有人看过来的视线的压力，旺达的气势一下就弱了下来。 “哦……抱歉，嬴政先生。” 旺达：说起来这真的不怪我，毕竟我只是个网络冲浪少女，只是恰好的看到了最近呼声最高的金绿c，又恰好看到了c粉列出来的证据，又恰好和两位当事人在一起工作…… 洛基那个表现，怎么看都会让人产生“我嗑的c是真的”的错觉吧！ 不太懂这是个什么奇怪说法的托尼，终于在贾的解释下，了解了最近最火的金绿c、金蛛c、金钢c等是什么意思。 自诽曾经也是风靡整个纽约的花花公子的托尼，不由得感叹自己真是老了，都没有办法跟上年轻人们的潮流了。 因为金光侠的官方资料始终不被复仇者联盟公布，却接连公布了几个新复仇者。复仇者联盟的粉丝们虽然有点失望，但还是把目光分给了几个新复仇者。 但随着复仇者联盟为了抵御来自政府的政策攻击，也是为了让民众安心起到监督的作用，官方放出了几段复仇者联盟的战斗录像。 这一放出，就立刻形成了袭击整个网络的狂潮。 无他，出镜的金光侠太帅了而已。 虽然总是被金色的光芒笼罩着看不清金光侠的面容，但粉丝们还是因为金光侠的强大气场和战斗时的飒爽身姿，而猜测金光侠必定是个绝世美少年。 甚至有狂热粉们发起了猜测金光侠的真实容貌，而通过绘画或建模等手段推测的活动。 在话题度相当高的时候，不少粉丝弱弱的冒出头。 “我觉得，金光侠在接住新复仇者谎言之神洛基的时候，好温柔啊，他是不是对洛基有好感呀？” “你们看到钢铁侠要被击中时，金光侠就那么“嗖！”的一下就跑过去保护住钢铁侠的那段视频了吗？所以绝对是爱吧？爱一个人才会不忍心他受伤。” “其实，金光侠和小蜘蛛在高楼间穿行的那一段，才更戳我啊，两个美少年什么的……吸溜。” …… 贾在这些言论刚出现在各大社交媒体上时，就捕捉到了这一倾向并向嬴政报告。 但嬴政只是随意看了一眼，就不在意的放在了一旁。 “只是善意的讨论而已，对现在的我们来说，有讨论度不是坏事。这种与沉重无关的话题，虽然乍一看上去不太好，但对我们柔和形象还是有利的。” 嬴政当时这样说着，贾也就没有过多约束这些“c”的标签。 不过现在，倒是提醒了托尼另外一件事：“说起来，复仇者联盟的官方下面，每天都有人在催你的资料发布。” 托尼问道：“你不是也不喜欢“金光侠”这个名称吗？什么时候想个正式的名称公布出去。” 嬴政微微皱起了眉。 托尼隐隐察觉到嬴政的想法，玩笑般试探着问道：“难道，你不想加入复仇者联盟？” “我不能算是复仇者，托尼。” 嬴政道：“我确实因为你们而与复仇者联盟同行，但我永远都不会是复仇者联盟的正式成员——我的一切都归属于东方之地。” 商鞅的眼眸迅速睁大了一瞬，然后，缓缓染上温暖而自豪的笑意。 托尼虽然理解，但仍是惋惜的叹了口气：“那好吧，我尊重你的想法。” “不过，政，不论你什么时候想要加入复仇者联盟，我们都给你留着位置——把这里当做你永远可以回来的家吧。” 嬴政的动作一顿，然后笑着应了下来：“我会的。” 一旁的旺达：哦豁！金钢c发糖了，快画下来画下来，今晚的条漫更新有着落了。 “旺达。” 嬴政平静的声音传来，却如同惊雷般在旺达耳边炸开。 惊吓之下，偷偷摸摸画稿的旺达，心虚得连手里的笔都扔了出去。 如玉般的手掌伸过来抽走了画到一半的画稿。 旺达缩了缩身躯，小心翼翼的向看画稿的嬴政看去，试图从他脸上找到情绪的体现。 然而让旺达失望了。 嬴政看了一眼就将画稿还给了旺达：“画工不错，创意也很抓人心。以后复仇者联盟的对外宣传，可以考虑从娜塔莎那里交给你。” “好的，谢谢嬴政先生……诶？？？” 旺达长舒一口气，弓着腰双手从嬴政那里接过画稿，然后才突然反应过来：“以后，复、复仇者联盟？” 嬴政点了点头：“你和皮特罗加入复仇者联盟的申请，都已经得到我们几人的同意而获批了。” “恭喜你，旺达，从此刻起，你就是复仇者了。”他笑了起来：“要保护好你的人民啊。” 看着旺达惊喜到恍恍惚惚的样子，一直因为旺达的冷言冷语而和她有些生硬的托尼，也笑了出来。 不过，托尼看着对面的商鞅，想起另外一个人：“政，最近怎么都没见太阿？” 不提还好，一提起来，嬴政就立刻哈哈大笑了起来。 托尼：“？” 商鞅也忍俊不住。 嬴政抬手拭了拭眼角：“太阿啊……” 因为商鞅的秘书长身份，而无法轻易回到东方之地的缘故，太阿只能在史蒂芬斯特兰奇被古一法师扔到喜马拉雅山脉修行时，代替商鞅守在他身旁。 而现在…… 太阿木着脸，隐身在空气中，看着不远处斯特兰奇动作笨拙的练习“画火圈”。 然而金色的光芒和在古一法师手里的乖顺完全不一样，斯特兰奇费了吃奶的力气，也只能勉强画出一点圆的轨迹。 斯特兰奇刚惊喜的想要说自己成功了，就看那光圈“噗”的一下，灭掉了。 斯特兰奇：“……” 太阿：……万灵殿灵修者刚入修行道时，都比这熟练。 这样的一个人，真的能对陛下的计划起作用吗？ 太阿怀疑剑生中。 第八十二章 喜马拉雅山 斯特兰奇最近的日子不好过。 先是在车祸中九死一生活了下来，却毁了他作为神经外科医生最引以为傲的双手。 受尽白眼和内心的煎熬想要恢复双手，却一次次失败，乃至沦落街头。 好不容易找到卡玛泰姬，却被古一法师以“你不适合卡玛泰姬，时机未到”为理由，拒之门外。 起了执拗劲的守在卡玛泰姬的门口九天九夜，终于赌赢了在被冻死之前，被古一法师捡了回去。 但就在斯特兰奇松了口气，以为自己终于能有机会习得那什么秘术修复双手时，命运却再一次捉弄了他。 ——斯特兰奇，完全没有修习秘术的天赋。 在同门师兄弟领悟力量，借助“悬戒”就可打开时空之门，甚至颠覆现实的结构为自己所用时，斯特兰奇却连最简单的起势都做不出来。 每次同门师兄弟或好心或嘲弄的指点斯特兰奇，他却连个光圈的火星子都画不出来。 古一法师背着手，平静而温和的透过木制的雕花窗柩，看着院落中被围着大声嘲笑的斯特兰奇。 名为王的胖胖的法师拿着一摞书，从古一法师身后走近，也看向一脸愤愤的斯特兰奇。 “我从不会质疑至尊法师的判断，因为我很清楚，借助阿尔摩托之眼，您可以看到无数切实的未来。但是……” 王将厚重的法术书放在古一法师手边，看着院中那个明明被古一法师寄托了厚望，却连个火星都打不出来的傻小子，一言难尽。 “您确定，他就是您所说的那个将会拯救世界的最强至尊法师吗？” 王吐槽道：“别说我要相信是什么凶恶的情况下，您才会不再是至尊法师。就说这位您所说的接任者……” “卡玛泰姬还没有过这么没有天赋的法师。” 古一法师微微一笑，在尼波尔的夕阳下回身，看向身边的胖法师。 昏黄的光芒中，古一法师的眼眸如同剔透的琉璃，带着阅尽时光后的透彻和沉稳。 “王，我与时光同行，但这条路上，并非只有我一人。” “卡玛泰姬肩负着守护地球不被侵犯的责任，但是王，在这个星球上，并不是只有我们在做这样的事——东方之地的万灵殿，同样以避世而行的姿态沉默守护着东方之地。” “但是，万灵殿更加超然凌驾于时光之上。” 王愣了下，忽然猜到了一种可能：“您是说……” 古一法师的神色宁静，犹如喜马拉雅山脉终年不化的积雪：“不论我穿梭到未来几亿次，一切都最终以毁灭告终。只有唯一的一次，我被时间排斥，不允许进入。” “——那是有那位陛下在的未来。” 王喃喃道：“秦始皇陛下。” “而被那位陛下所选中的，正是我们的不及格考生。” 古一法师转过身，看透一切的目光落在窗外斯特兰奇的身上。 王随之看去：“要不然，把他扔回喜马拉雅山脉修行去吧。” 古一法师看向王：“？” 王冷酷道：“卡玛泰姬本就起源于喜马拉雅，受诸神与天地之力影响。既然不及格，那就扔回到老祖宗那里。我们曾经是怎么悟道的，让他重走一遍。” 古一法师沉思：“倒是个好方法。” 王趁机吐槽道：“我没有质疑至尊法师的意思，但是法师，在我看来您一直以来的教导之道都太过于温和了些，才让最近几代的弟子都这么不抗用。像我们那时候，完全是扔出去自己领悟……” “啊呀，我的茶要凉了。” 不等王说完，古一法师淡然卷袖离开。 独留下王在原地：“#^&*（……” 无人之处。 古一法师停下脚步，回首望向院落中仍在挥汗如雨练习的斯特兰奇。 他忽然想起，少年曾说过的话。 “不要做他们的神明，而是做他们的帝王……吗。” 古一法师失笑：“真是那位陛下会说出的话啊。那两位真是，一模一样。” ——就是没想到，那样威严不可冒犯的冷漠陛下，竟然也会有这样可爱的少年时期啊。 “说起来，又何尝不是在说我，做了他们的“神明”。” 古一法师自嘲的摇摇头：“要不要，试着放手啊。” “神明死后，人民会踩着神明的骸骨，建立属于他们的“长城”。” …… 斯特兰奇不知道究竟发生过什么。 他只知道，前一天还笑着看起来好说话的古一法师，第二天天还没亮，就把他顺着打开的光圈扔到了喜马拉雅山脉。 “什么时候顿悟了，什么时候回来吃饭。” 连争辩的机会都没给斯特兰奇留，古一法师摆了摆手，身影随着光圈一并消失在风雪交加的喜马拉雅山顶。 只留下冻得麻木的斯特兰奇：“……” 还有没有人能看到的太阿：…… 太阿：我为什么要千里迢迢跑回魏征大人的眼皮底下，盯着一个男的？有这时间陪在小陛下身边不好吗？痛苦。 但在太阿的气息出现在东方之地，就第一时间奉命前来的灵修者，并不能理解太阿的痛苦和快乐。 “太阿，荀彧大人命你回秘书处述职。” 太阿冷漠脸：“我的现世行走申请还没到期限，为什么要回去。” 灵修者耸了耸肩：“可能是因为……来都来了，回家看看？” 太阿：“……” 有理有据，无法反驳。 空气中突然炸开一点火星。 随即响起斯特兰奇惊喜的声音：“我成功……” 火星立刻又熄灭成黑色的灰烬。 “……了。” 太阿和灵修者：“……” 灵修者默默转头：“你从哪找来的傻子？” “秘书处下面的见习灵修者都比这个强啊！” 灵修者围观了一会斯特兰奇的修行过程，惊恐大喊：“这么简单的东西，为什么能有人不会？” “不对，为什么西方的面孔会出现在东方之地？太阿你侍奉的那位陛下的命令？” 太阿……太阿转身就走：“帮我在这里看着谢谢，我去述职了。” 灵修者一惊：“我……” 太阿：“既然是你来通知我的，那就你来帮我执行命令，别想跑。” 灵修者尔康手：“我不……” 太阿：“陛下说了，看着别死了就行，其他的不用管，只记录。” 灵修者：“qaq商君呢？让商君大人来啊！他不是也申请去了那位陛下那里吗。” 太阿脚步一顿，神色复杂：“商君大人啊……” “阿嚏！” 商鞅微微侧身，抽出随身带的手帕掩住了自己打喷嚏的样子。 坐在对面的两名黑西装男人看着商鞅这副考究的样子，面容上浮现出一点惨不忍睹的表情。 那是想要吐槽又恐惧于对方的武力值，而硬生生压下自己想法的扭曲神态。 “一定是有人在念叨我。”商鞅优雅的翻了个白眼：“不是太阿就是魏征。” 两位西装男：……爱是谁是谁，我们又都不认识。你敢不敢先放我们走！ 因为最近要陪在嬴政身边，商鞅是既忙碌又甜蜜。 趁着难得的空闲时间，他才能抽空到这里：“所以，你们之前联系我，想要说的那件事，是什么？” 黑色西装男道：“我们星际移民局从逃难到太阳系的外星人那里，得知了一些消息。” “知道您和复仇者联盟那位制止了外星入侵的超级英雄关系匪浅，才想着把这件和那位有关的情报，报告给您。” 商鞅的神情，一点点冷了下来。 “政，商鞅先生不在吗？” 史蒂夫捧着厚厚一摞的快递文件袋走进来，却没看到那道一直跟在嬴政身后的身影。 “今天事情完成的早，我提前回来，就也给商鞅放了假。” 想起昨天托尼的助理小辣椒才拽着他吐槽的托尼黑心老板不放假，压榨员工的话题，嬴政有点心虚的咳了一声。 “毕竟，总得给他留出些个人时间？” 史蒂夫点了点头，极为认可：“是该让商鞅先生放个假休息一下。我总能在半夜也看到商鞅先生处理公文，属实辛苦。” “商鞅先生这种谨慎敬业的精神，确实是我辈的楷模。”被勾着想起了八十年前在军中的回忆，史蒂夫感慨道。 嬴政：“……” 嬴政又咳了一声，才问道：“你找商君？” 史蒂夫恍然想起自己的目的，道：“有从一个叫mib的地方发给商鞅先生的快递，他不在我就帮他签收了一下。” 将文件放好，史蒂夫环顾四周，才发现往常总有几个人在的大厅，今天只有嬴政一个人。 “他们都去出任务了吗？旺达和皮特罗才刚加入复仇者，这么快就出任务，会不会太早了点？” 嬴政打着哈欠低下头，脸颊上一点软嫩的婴儿肥被衣领堆出胖嘟嘟的可爱模样。 “不会有问题的，给他们的是很简单的任务——重新调查史蒂芬斯特兰奇的车祸事件。只需要和人类打交道就可以了。” “而且还有托尼跟着。” “可是旺达和托尼……” 史蒂夫想起旺达一直以来对托尼的冷言冷语，还有万圣节时间接因为托尼而引发灾难的事，不由得皱起了眉，有些担心。 少年却毫不担心道：“比起担心他们，你还不如担心担心洛基和托尔。” 史蒂夫：“？” 嬴政想起那场景，就觉得好笑：“两兄弟在任务中把任务目标晾在一边，反而两个人自己打得昏天地暗。任务目标刚跑出去几公里以为自己捡了条命，就被托尔又卷进了战斗里，重伤。” 那倒霉的任务目标全身都几块好肉了，找到嬴政投诉时，都快哭抽过去了：“你可以惩罚我做的事，但你不能污蔑我的人格！” “我难道是什么被两只猫戏弄的老鼠吗？敢不敢给个痛快的！” 史蒂夫也无奈的笑了：“那两兄弟啊。” 第八十三章 异常 虽然嬴政调侃时说让史蒂夫注意些洛基和托尔这对神明兄弟，但洛基却对这个说法嗤之以鼻。 “谁会浪费时间给那个家伙啊！” 洛基一袭墨绿色的长袍，优雅而包含蔑视的翻了个白眼。 但坐在一旁的彼得却不认可这个说法。 他奇怪道：“咦？我之前有看到过你站在复仇者官方的周边店里，好像在对着雷神的周边模型手办，小声嘀咕什么来着。” 洛基：“……” 托尼眼疾手快，趁洛基还没反应过来，就立刻捂住还想说什么的彼得的嘴，圈着他的肩膀把他带走了。 “呜呜呜！斯塔克先生，您在做什么我还没呜呜呜……” 被当场打脸的洛基恼羞成怒：“我没有！我不是！我没干过！” 嬴政：“……哦。我信了。” 我装的。 一旁的托尔却精神一振，高大壮实的身躯直接就扑向了洛基：“弟弟！我就知道你是喜欢我的，只是不好意思说出来而已！” 洛基手脚并用的推拒着像个过分热情的金毛犬一样扑过来的托尔：“你在想什么愚蠢的东西呢！我怎么可能做那种事！” 然而托尔已经满心认定洛基是不好意思说出口，眼睛亮晶晶的巴巴看着洛基：“害羞的弟弟超可爱！” 洛基：“闭嘴啊蠢货！啊啊啊啊啊！！！” 惯爱捉弄人而自己在一旁围观取乐的谎言之神，差点要被自己的哥哥气昏过去。 被忽略在一旁的嬴政，默默将视线移向商鞅：“我们要不要也离开，把这里让给这兄弟两个？” 刚刚还因为两人的喧嚣吵到了自己的小陛下而微微眯起眼睛，准备做些什么的商鞅，立刻换上了笑颜，向嬴政躬身应是。 洛基：“不许走！你们哪里都不许去！” 少年耸了耸肩。 等洛基终于从托尔过于重量级的爱意抱抱中脱身出来，已经不再是刚刚那副优雅高贵的神明模样了，反而衣袍凌乱得像是刚从狗窝里爬出来。 看着对面嬴政明明什么都没说，却笑意盈盈得像是意味深长的表情，洛基就气打不一处来。 生气的谎言之神回身就趁着托尔没有警惕心的时候，直接把这个壮实的神明用了捆锁捆得结结实实的，一脚踹了出去。 还傻乎乎的以为自己和弟弟已经开心和解了的托尔，就眼睁睁的看着嬴政和洛基离自己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嬴政抬起手臂，怜悯的冲托尔挥了挥：“走好。” 洛基气呼呼的打理好自己的仪容，这才重新坐下来，端起瑟瑟发抖的小笨手拿上来的咖啡，优雅得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 “今天找我来，是为了最近在纽约出现的异常吧，嬴政先生？” 这副自然的神态，让商鞅都不由得侧目看去。 不知为什么，这位什么都敢欺骗，什么都能靠着舌灿如花的本事扭转局面，好像天不怕地不怕的谎言之神，却莫名有些忌惮商鞅。 即便商鞅看过去的视线平静，洛基却还是在触碰到那视线时，仿佛被火撩了一般抖了一下。 就连正要放回托盘里的咖啡都洒了出来。 小笨手：“！！！贾先生，不是我做的！笨笨这次有好好的端住！” 一向因为笨手笨脚的做错事，而被托尼威胁要是再做错事就把它拆掉销毁的小笨手，嘤嘤嘤的哭着找贾去伸冤了。 只留下尴尬的洛基。 还有疑惑看着他的嬴政和商鞅。 洛基：……失策。 嬴政奇怪的上下看了洛基一圈，直把他看得脊背下意识挺得笔直，才收回目光。 “确实是为了最近纽约的异常才把你找来的，有些事情，你大概会比我们都熟悉。” 近期，不断有市民拨通复仇者联盟的官方求助热线，声称自己在城市里看到了外星人。 一开始，接线的应急部门人员还以为是哪家熊孩子的恶作剧。 毕竟在复仇者联盟的名声和知名度都直线上升，甚至稳稳压住了整个好莱坞明星成为当之无愧的“顶级流量”的现在，有不少“网红博主”都想办法蹭上复仇者联盟的热度，寻求关注。 故意打求助电话，在超级英雄赶来时却没发现任何危险的情况下，录屏下超级英雄和自己的迷弟彩虹屁，然后发到媒体上寻求点击等等。 所以最开始，接线的人也只是以为又碰上了这种情况。 但接下来的几天，却让负责求助热线的整个部门，都意识到了事态极有可能是真的。 ——类似的目击事件实在是太多了。 而且来电的不仅是年轻人，男女老少各职业都有。唯一一致的，就是他们声称，自己看到了外星生物。 彼得和旺达他们也按照求助电话留下的信息出过几次任务，但无一不是扑了个空什么都没发现。 直到彼得在回家的时候，也亲眼看到了疑似外星生物的东西。 嬴政得知这件事之后，就立刻和贾确认了情况，然后找来了洛基。 “即便所有人约好了一起说谎，那么在谎言最开始的源头，也总有一点相关的真相。” 嬴政道：“况且这么大规模，甚至连彼得都裹挟其中的谎言，几乎是不可能的。唯一的解释就是，纽约中确实隐藏着外星生物。” 在少年的眼神示意下，商鞅将一沓速写画像递给洛基。 “我让人把那些求助人所看到的外星生物根据描述画了下来，你看下，有没有你认识的样子？” 洛基疑惑的接过，刚翻了几页，就变了神色：“这些……我全都知道。” 谎言之神说过无数谎言，但也同样走过无数的星系星球。 对父亲和阿斯加德失望透顶的小王子带着满是破洞的心脏，在阿斯加德神明们嘲讽蔑视的目光中，孤独的转身离去，一个人踏上了旅程。 满心仇恨与愤怒的洛基靠着三寸不烂之舌，向每一个有实力对抗阿斯加德的星球或力量伸出友好的盟约。 但也在宇宙乱流中被卷入未知的星系。 洛基走过了无数星球，也认识了很多的外星生物。 甚至与某位野心勃勃想要征服宇宙的国王达成了合作，带领着国王的军队攻打地球，想要吞并拥有足以抗衡众神之父奥丁的力量的宇宙矿心。 ——然后就差点被帝政打死。 被迫中止了他对于宇宙的征程。 又在嬴政的影响下“被迫”加入复仇者联盟。 从一个人见人怕（爱）的大（小）反（公）派（主），变成了拯救市民的超级英雄。 现在又要靠着对曾经的盟友们的了解，来获取曾经的敌人的信任。 洛基顿了顿，心情复杂的感叹世事无常，这才开口：“速写中的这些外星生物，都是真实存在的。” 嬴政的面色凝重了起来。 他还记得外星入侵事件带给纽约的伤害。 如果不是被及时阻止，那场入侵带给地球的灾难，根本不可想象。 但洛基紧接着道：“可是这其中，很多都是宇宙中有名的和平主义者，要说它们有侵略地球的想法，那基本是没有可能的。” “你看。”洛基抽出一张速写，指着上面一个长得像蜗牛和乌龟结合体的外星生物给嬴政看。 “这个来自于奥拓星系中出了名的和平主义星球，它们整个种族都是严重的社交恐惧症患者。一生说的话都不到十句。” 嬴政：“……” 那是不是太严重了点！有想过看看心理医生吗！ 洛基又指着另一张圆鼓鼓的生物，接着道：“这个是有名的自杀种族，经常把自己气死——原因包括但不限于晚饭不好吃、温度太热太冷、和熟人说话但没被理睬。” “还有这个，这个种族是和事佬的性格，看到别人闹别扭都恨不得去劝一劝。” “这个是遇到危险只会嘤嘤嘤的把头插进大地里的种族。” “这个……” 嬴政：“……” 少年眼神死的看着洛基向自己科普这些宇宙中的种族，感觉自己已经被这群奇葩性格的外星种族奇怪到心如止水了。 在现世睁开眼时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名字的少年，第一次在洛基的讲解中大开眼界，认识到了宇宙之大，无奇不有。 嬴政：我，爱，地，球。 少年在心里感激了一下人类长得考究而不是像这些外星生物仿佛随机掷骰子的长相后，才重重吐了口气。 “那这样说来，它们确实没有理由入侵地球，甚至有些连跨过星系抵达地球的能力都没有。” 嬴政疑惑道：“所以，它们究竟是怎么出现在纽约的？” 洛基刚习惯性的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又在看到嬴政的目光的瞬间收敛了。 他将双手放在膝盖上，摆出端正的态度来。 “我会找彼得一起去找提供描述的目击者了解情况，然后在城市里找到这些外星生物，向它们询问原因。” 堂堂阿斯加德的二王子，连众神之父奥丁骗起来都毫不手软的谎言之神，在嬴政面前乖得像个好孩子。 嬴政满意的点点头：“那就交给你了。” 商鞅也满意的散去手中聚起的金光。 洛基……洛基表情木然。 …… 但是谁都没想到，纽约城内突然涌现出大批外星生物的原因尚未查清，他们就要先面对另一件事。 “大王子！神王奥丁在宫殿中失踪，阿斯加德支柱之一的“力量”宝物消失！” 半夜，阿斯加德来人撞碎复仇者大厦的玻璃，跪倒在托尔身前，焦急道：“现在众神失去神力，阿斯加德危在旦夕！请您回到阿斯加德，主持大局！” 托尔表情严肃，极具王位继承者风度的将传信者扶起来。 阿斯加德的大王子声音洪亮如钟，向传信者承诺，他会带着阿斯加德众神找回神王奥丁和众神神力，让阿斯加德重归欢宴。 但是托尔却忽视了自己的衣着。 穿着来自坏心弟弟因为恶作剧想法而扔给他的、印满了小黄人和香蕉的睡衣，甚至还歪带着睡帽的托尔，无论说什么都实在没有说服力。 反而充满了迪xx动画式的慷慨英雄主义的萌感，配合着他斗志昂扬的话…… 众人：“噗！” 托尼面无表情的告诉贾：“老贾，阿斯加德人撞碎玻璃的钱，也从托尔的工资里扣。” 洛基：“噗哈哈哈哈哈哈！蠢死了啊，哥，哥。” 众人还出于同事情而给托尔留了些脸面，但压低了声音却还是没忍住小声笑出来。 洛基就完全是肆意嘲讽着托尔。 然而托尔…… 托尔惊喜的看向洛基：“你刚刚叫我哥哥？” 嬴政：“噗！” 抓错重点了啊！ 商鞅看着一身黑底金纹睡衣的少年，眼眸亮晶晶的满是自豪：就算是睡衣，我家陛下还是最帅的！ 第八十四章 前往 纽约的凌晨，欢宴散场。 晨星酒吧内，路西法一身中世纪发国贵族打扮，坐在钢琴前旁若无人的弹着自己心中的曲调。 那是千年前吟游诗人曾周游于城邦之间，竖琴与海浪共鸣的天使之音。 吸引得终于从重伤中苏醒，行走人间的路西法晨星驻足，微笑着向吟游诗人询问颂歌的命名。 彼时已成为地狱之主的路西法，还留有一丝对父神的濡慕，笑着说奏给天使的曲调就是奏给他的曲调。 却被路边的一位黄杉无发的法师，一眼指出他的真实身份。 动怒的地狱之主与之大战，力量波及屠尽了城镇住民。 这首浪漫动听的曲调也就再无人能听到，成为了路西法独有的所属。 此刻，路西法浪漫的白色衬衫轻薄柔软，在灯光下隐隐能看到漂亮的身躯线条。 引得不愿离去的客人们的目光牢牢钉在路西法的身上，眼神炽烈痴迷。 按在黑白琴键上的修长手指突然一颤，顿时杂音破坏了曲调。 酒吧内的客人们恢复了神智，茫然四望。 路西法前一刻还浅笑着的面容阴沉下来：“古，一，法，师——他刚刚做了什么！” 一道黑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路西法身边：“古一法师行踪不明，卡玛泰姬全员隐蔽。刚刚的颤动来自阿斯加德，有神明的力量降落地球，影响人间。” 路西法嗤笑：“阿斯加德，也算神明？” 感受到这一瞬间颤动的，不仅是地狱的恶魔。 地球这一瞬，无数沾染神性的存在抬起头，看向天空。 扭着康斯坦丁的手臂迫使他跪倒在地的加百列抬眸，若有所思的看向云层。 随即，这位天使长笑了：“嬴政……人类竟然也妄图触碰神明吗？” 沾染着灰色的羽毛，飘然落在加百列身后。 康斯坦丁挣扎间瞥见，瞳孔一缩。 嬴政从未后悔过自己做下的任何决定。 不论是从他以公子政的分化形态在现世醒来以后，还是继承了英灵秦始皇的神识之海中的记忆中，他始终坚定的向着正确的道路行走着。 无论是怎么艰难的决定，他都力排众斥，哪怕以臣民的生命为代价，也要执行到底。 帝王定万世之计，也承万世之责。 但是此刻…… 嬴政纤细的身躯站不稳的打了个晃，一旁的洛基眼疾手快伸手扶了一把，才让少年勉强站稳。 但少年的形象，绝对说不上好。 平日里打理得柔顺的长发此刻乱糟糟的纠缠在一起，就连考究的衬衫都皱巴巴的翘着角，全然没有了尊贵小公子的形象。 洛基一愣，没忍住笑了出来：“哈哈哈……咳咳，没什么。” 然后在嬴政平静甚至有逐渐危险趋势的目光中，对着其他人嚣张高傲的谎言之神，迅速收敛了笑声。 “咦？怎么了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托尔回头。 嬴政眼神死的看向他：“如果你之前说过的，带着洛基玩游戏飞高，都是这样飞的话，那我明白洛基为什么不喜欢你了。” 托尔傻眼：“啊？” …… 在得到传信者从阿斯加德传递来的消息后，托尔立刻决定通过彩虹桥回到阿斯加德。 找回失踪的神王奥丁，找到阿斯加德失去的力量支柱。 陪着吹了半天冷风的复仇者联盟众人围观了半响后，耸了耸肩，达成了“阿斯加德的事和地球无关，管神明的家事还不如睡觉”的共识。 洛基本想说什么，但看到嬴政打着哈欠转身的样子，也就咽下了话。 但他刚转身想要回去，就被托尔拽住了睡衣一角。 托尔：“qvq弟弟，不和哥哥一起回阿斯加德吗？” 洛基：“？你在说什么疯话？我可是从仙宫的监狱里逃狱出来的。回去干什么，自投罗网吗？” 托尔顿时伤心的飙泪，看着洛基：“你我兄弟二人联手，必定所向披靡。但自从很多年前我们一起抗击敌人的那一战后，你就再也不理哥哥了……” “如今父王失踪，阿斯加德陷入危机，你不愿意再和哥哥一起战胜敌人吗？” 那可怜的眼神，甚至让洛基有种看到托尔身后的金毛尾巴，蔫巴巴垂了下来的错觉。 然而洛基大怒：“那是你的父王，不是我的！” 托尔：“qaq” 洛基：“……” 冬日凌晨寒冷的风，从破开大洞的落地窗吹卷进来。 嬴政拢了拢商鞅披在他肩上的及地长袍，站住脚步，无聊的看着这两兄弟对峙。 “洛基，去也无妨吧，阿斯加德不是在地球之外，和宇宙很多种族都有来往？” 嬴政道：“正好去探听下，这么多和平主义的外星种族反常出现在纽约的原因。” 洛基缓缓的扭过脖子，看着嬴政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位狠毒压榨员工的老板。 嬴政那双浅金色的眼眸眨了眨。 就见洛基露出一个扭曲的狰狞笑容：“那，就请嬴政先生和我一道吧。” 嬴政：“嗯？” 洛基：“不是要去探听情报？嬴政先生就这样信任我，不怕我从中欺瞒关键信息，或者汇报假消息？比起我转述，当面亲自了解，更放心吧。” 嬴政：“？你会吗？” 洛基：“您要是不去，我就会。” 嬴政：“……” 还没来得及想清楚洛基突然强硬坚持的原因，嬴政就听一旁商鞅说：“陛下，您走一趟也无妨。” 听到这似曾相识的话——自己才刚刚对洛基说完，商鞅就对自己说了一样的话。嬴政转头，惊悚的看向商鞅。 “商君？你怎么回事？” 商鞅却只是微微一笑：“洛基先生说的很有道理。再者——” 那双墨色铜绿的眼眸中，藏着对他的小陛下无边的温柔与崇敬。 商鞅躬身道：“您从降临现世至今，受万灵殿规则束缚，无法回到东方之地。那么，就当做是去散散心也好，一观地球之外的宇宙广阔之景。” ——寰宇之内，无边宇宙，莫非王土。 陛下，两千年前，臣曾有幸辅佐大秦登顶史书之巅。 玄鸟图腾烈烈招展在每一寸山河，千军万马赳赳踏平崇山峻岭。 枪箭矛戈的冷酷之中，是大秦七世帝王传承不改的志向。 而现在—— 臣将，再次辅佐您。 商鞅微微垂眸，敛去眼中的神色。 嬴政面容平静，浅金色的眼眸微眯，探究的看向商鞅。 片刻后，少年挑了挑眉：“那好吧，一起去阿斯加德，一探究竟吧。” 商鞅不动声色的松了口气，笑着昂首应是。 但是托尔却为难的看着商鞅：“我只能带着弟弟和嬴政先生回去。” “你太重了。” 商鞅迅速低头看了眼自己比例完美的修长身躯：“？？？” 托尔真诚的补充道：“我是说力量——阿斯加德神力支柱失踪，现在为数不多有力量的，就只有在外的我和弟弟，还有作为彩虹桥守桥者的海姆达尔。这种情况下带上你还是有些勉强。” 商鞅张了张嘴，万万没想到，有一天，他竟然会因为力量太强大而被嫌弃。 嬴政：0v0开心。 确定好了人员，托尔立刻将雷神之锤伸向天空：“海姆达尔——！” 一道雷电劈下。 天旋地转中，嬴政被托尔带着，踏上了疾速通向阿斯加德的路。 然而不在乎自己形象的粗心托尔根本意识不到，他狂野的做派给嬴政带来了怎么的糟心行程体验。 嬴政：气鼓鼓。 少年伸手抚平了衣衫，但不善于打理他却还是被乱糟糟的长发难住了。 因为商鞅不在身边而只能自己动手的嬴政，手里握着一束长发，本来就糟糕的心情在看到托尔一脸无辜的表情时，更加又委屈又气的想要打人。 彩虹桥上，远处忽然走来一道强壮如小山的高大身躯。 “大王子殿下，众神在神殿等待您已许久，请尽快，失去神力的阿斯加德每多等一秒都多一份危险。” 负责守卫整个阿斯加德的“守桥者”海姆达尔向托尔微微欠身，声音冷淡的催促。 托尔一拍脑袋：“哦哦对，没错！我们下次再叙旧，我先去解决……” “等等。”海姆达尔叫住了就准备进入仙宫的三人。 “大王子殿下，我得到的任务，是接您一人回到阿斯加德。我的责任是守卫阿斯加德不被外人入侵，除您之外，他人没有资格进入阿斯加德。” 海姆达尔危险的目光落在洛基身上：“更何况，这里还有一位从监狱中逃出去的犯人。” 洛基那双祖母绿的眼眸微微眯起，满盈的恶意即将喷薄而出。 “至于这位……”海姆达尔看向还在与乱糟糟成一团的长发“打架”、衣衫凌乱形象狼狈的嬴政。 神明居高临下的眼神，带着对人类的轻视。 “人类没有踏入神明之地的资格。既然是中庭的住民，那就应该乖乖待在中庭，享受阿斯加德的庇护。” “大王子殿下，在这种阿斯加德的急迫时机，您不应该带着宠物到这里玩耍。” 托尔赶紧解释：“嬴政先生不是来这里玩的，他是和我在中庭的朋友，和我一起回来解决阿斯加德的危机的。” 海姆达尔哼了一声，满是不相信的轻蔑。 嬴政整理长发的手指顿住。 少年缓缓抬起头，那双浅金色的眼眸平静直视海姆达尔。 身为“守桥者”、阿斯加德十二位正神之一的海姆达尔不经意与那双眼眸对上，然后微微愣住。 即便神明的体型比纤细的少年高大壮实百倍，但莫名的，他在少年看过来的目光中感受到了如山压顶般的沉重压力。 就好像现在不是他在居高临下的俯视少年，而是在那极具压迫力的目光中卑微的抬头仰望着少年。 洛基看着嬴政与海姆达尔的对峙，掀了掀唇，咧开了一个恶意而畅快的笑容。 第八十五章 始皇帝降临 嬴政对这种目光很熟悉。 在作为质子的岁月中，年幼势单的公子政数次与死亡擦肩而过。 那时，向少年看过来的所有目光中，都像此刻的海姆达尔一样，充斥着轻蔑与冷酷。 就仿佛在看一个弱小的随时可以被丢弃的卑贱生命。 后来，后来呢？那些人怎么样了。 嬴政轻轻笑了出来。 ——早就在大秦的铁蹄之下，被碾成齑粉，家国皆碎。 海姆达尔看着面前轻笑着的少年，紧紧皱起了眉，低声喝道：“还不立即离开！” 他转而看向傻眼的托尔：“大王子殿下，请您立刻前往神殿，诸神等候您已久。至于阿斯加德的犯人和中庭的人类，请不必担心，我会妥善处理。” 从茫然中反应过来的托尔终于意识到身为自己的好友、师傅、长辈的海姆达尔，似乎是错误的判断了嬴政的身份。 他赶紧想要为嬴政和洛基解释。 却被嬴政扬手制止。 刚刚还在同自己的长发做斗争形象狼狈的少年，此刻金色的光点从他的身上升腾而起。 不过眨眼之间，便又是那个考究的小公子。 “你刚刚说妥善处理，是想怎么处理？” 黑色的长**浮在空中金色的光点间，嬴政抬眸看向海姆达尔。 他的眸光如辽阔江河，一望之下不见尽头。 但在那之下，却有危险的暗流咆哮着冲击，呼啸而来。 “对阿斯加德的神明来说，被称为中庭的地球，就如同家中的花园，而人类则是你们圈养的蚂蚁吗？” 嬴政的语调平静，丝毫听不出情绪的波动：“这就是，高高在上，自以为主宰着一切的神明吗？” 海姆达尔敏锐的嬴政的话中察觉了少年的危险与怒意。 但几千年来形成的对人类和地球的惯性思维，让他还是举步上前，有力的大手伸向身量纤细的少年。 ”人类不得进入阿斯加德的规定不允许破坏。擅闯者，看在你是随大王子殿下前来的份上，这一次只将你遣回中庭。” 巨人般高大壮实的身躯带着的形体上的绝对压迫感，铺天盖地压向少年。 嬴政的眉眼无波。 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像是吓傻了一样。 一直在旁默默注视着的洛基，唇边的笑容越发扩大，那双祖母绿的漂亮眼眸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终于，在海姆达尔手掌之下的风中，嬴政掀了掀唇，缓缓向海姆达尔露出一个不带有任何温度的讽刺笑意。 海姆达尔重重一愣。 身为阿斯加德神族十二位正神之一，深得众神之父奥丁信任的海姆达尔，拥有着非其他神明能比的敏锐与感知能力。 就在少年笑起来的那一瞬间，海姆达尔脖颈一凉，竟然有种被利刃割喉的错觉——这种危险的警示，竟然来自于眼前少年。 海姆达尔的眉头深深拧起。 但还不等他想明白少年笑容中的含义，视野内陡然炸开刺眼的金色光芒。 更为强烈的飓风从嬴政脚下旋转吹卷而起，直扑向眼前高大的巨人。 帝王内敛的怒意直到此刻，才肆意的显露而出，精准直指向海姆达尔。 在这样强横的威慑之下，即便是海姆达尔，都不由得踉跄向后滑行数十米，才终于在将手中长矛狠狠插入彩虹桥之中后，勉强停了下来稳住身形。 两人之间的地面，数道深深的沟壑昭显着海姆达尔刚刚是怎样的狼狈。 嬴政长身站在原地，甚至一动未动，就已将足有自己几百倍身形的神明逼退。 没想到会是这样发展的托尔，已经傻了：“等等，嬴政先生，海姆达尔只是履行守卫仙宫的职责，没有恶意。你不要……” “雷神托尔。” 嬴政打断了托尔的话，眼角的余光瞥向他，语调连一丝温度也无：“不要插手，这已经与你无关。否则……” 那双浅金色的眼眸微沉：“我将不顾复仇者联盟的情谊，连你也一并算作我的敌人。” 托尔还想说什么，却被一旁的洛基狠狠拽了回来：“闭嘴！哥哥你要是还相信我，就不要再做出任何举动。” 洛基转而看向不远处正撑着长矛，摇摇晃晃着想要站起身的海姆达尔，露出一个嘲讽的笑意。 “你幻想中的人类，是什么样子的？”嬴政不紧不慢的踱步，向海姆达尔走去。 “对一点来自于神明的帮助都要歌功颂德，感激涕零，只能依靠于神明才能存活？” 海姆达尔低低哼了一声，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区区一个人类搞得如此狼狈，让他身为战士和神明的自尊心被伤害。 怒意在他的心中聚集，但当他猛然抬起头，想要向嬴政发怒时，却瞬间瞳孔紧缩。 金色的光芒聚集在少年的身周。 当那双浅金色的眼眸微垂下眸光看向海姆达尔时，他所感知到的，是霸道到不容许任何反抗之人存在的帝王威严。 半跪在彩虹桥上的海姆达尔咬紧了后槽牙，想要从嬴政逐渐席卷开来的沉重威势下，与之抗衡站直身躯。 但嬴政丝毫不准备给他这个机会。 更为强横的帝王气场铺天盖地的蔓延开来，以绝对霸道的姿态碾压向敌人。 嬴政伸出手掌，从聚集的金色光芒之中，坚定的握住冰冷的剑柄。 “即便是现在，仍没有丝毫反省的意图——这就是，你们神明不知所谓的高傲吗？” 在海姆达尔愤怒的目光之下，嬴政握紧剑柄。 金色的光芒轰然溃散开来，利剑出鞘。 【宇宙霸道之剑】—— 开放！ 宇峰剑跟随帝王的心意，裹挟着凛冽的狂风，以甚至能切碎时间和空间的速度，向海姆达尔挥去。 剑光如日，烈烈不可抵挡。 几千年来跟随在众神之父奥丁身边，身经百战的海姆达尔出于战斗和忠诚的本能，在沉重的威压之下，仍嘶吼着拼命抬起拿着长矛的手，向上格挡剑光。 然而下一刻。 “咔——嚓——！” 海姆达尔心跳骤然停了一瞬，不可置信的抬头。 那柄在神明的战场上，外斩冰霜巨人，内惩犯错神明，为它的主人和阿斯加德赢得无数胜利和荣光的长矛。 就这样，被海姆达尔心中的区区一个人类身份的少年，挥剑斩断。 碎成数段的长矛散落而下，但宇峰剑的攻击却仍未停止。 ——君辱，臣死！ 剑刃嗡鸣着，似愤怒至极。 金色的剑光斩向海姆达尔。 在海姆达尔不敢相信的目光中，如同切进一块豆腐一般，轻而易举的将将他身上坚实的精金盔甲斩碎。 又突破了他身上神明的神力保护，劈进了他的肉身。 “啊啊啊！” 鲜血喷涌中，一条结实强壮的手臂，飞向空中。 手臂尚维持着战备状态，却只能在海姆达尔眼睁睁的注视下，摔向远处。 稍微呆愣了一瞬，海姆达尔才从不可置信的状态中反应过来，低低的嘶吼出声。 “你，你！不对，你不是人类，这绝不是人类能做到的程度！” 海姆达尔强撑着摇摇晃晃的站起身，看向嬴政的眼神，已经从刚才的轻视蔑然，变得忌惮而充满战意。 “你究竟是什么？难道说，是中庭的神吗！” 嬴政手持长剑，剑尖向下。 属于阿斯加德神明的红色血液，顺着剑身一直向下，直滴入到彩虹桥中。 少年的眸光涟涟波动间，有金色流转。 ——那是如同融化的黄金，与万世炽烈朗照的烈日的金色。 嬴政轻笑着，语调平静：“神明？不，我是人类的帝王。” “曾有个令人厌恶的家伙告诉我，不要去做人民的神明，而是去做他们的帝王。” 海姆达尔一愣。 就听嬴政接着说道：“当时刚刚苏醒并适应现世的我，在愤怒之下并未理解这句话的含义。但是现在……” 嬴政轻轻的“呵”了一声，带着冷酷的蔑视：“如果神明就是这种踩踏着人民高高在上的东西的话，那么确实，没有任何存在的必要。” 刚失去武器和手臂的海姆达尔状态极为糟糕，他喘着粗气，在新召唤来的一柄重剑的支撑下勉强站立着。 而嬴政过于锋利的气场，更是让他面色发白。 宇峰剑闪烁着寒光的压迫之下，这位战士用尽强大的毅力才扼制住自己想要后退的想法。 疼痛之中，海姆达尔低声喃喃道：“你究竟，究竟是谁！” “不过是一个依靠阿斯加德才能从星系的侵略中存活的脆弱星球，中庭什么时候，有你这样的存在了？” 少年如闲庭信步般走向海姆达尔，每一步虽然缓慢，但却带着坚定的强大气场。 行走间，聚集在嬴政身周的金光越发的灿烂，明亮到不可直视。 “我是嬴政，大秦，天下，始皇帝。” 嬴政敛眸沉声：“为守护我的臣民与东方之地，从千年的沉睡中苏醒，降临现世。” “这份从万世臣民那里得来的力量，不是为了踩踏着他们的信任和追随，成为高高在上的泥塑神明。” “——而是为了，守护他们！” 金光大盛，图腾在嬴政的身后升腾而起，占据了整个阿斯加德的天空。 玄鸟从金色的神识深渊，突破肉眼看不到的厚重限制，长鸣着飞向高空。 被金光笼罩的少年在行走间，面容一点点发生变化。 柔软稚嫩的少年面容不再，硬朗的线条勾勒出青年的俊美与威严。 他映向光芒的身影逐渐拉长，黑色的长发被狂风吹卷而起。 终于—— 青年破开光芒而出，俊美的面容冷酷不带一丝情绪，那双金色的眼眸，居高临下的看向海姆达尔。 “朕嬴政，位，始皇帝之尊。” 感应到危险的海姆达尔脸色苍白，随即吹响了加拉尔之号角，示警阿斯加德遭到入侵，召集所有尚有一战之力的神明前来迎战。 而站在一旁的洛基，终于不再压抑自己的仰头，畅快淋漓的大笑出声。 那双祖母绿色的眼眸被笑出的泪水浸湿，似是伤感又带着恶意：“阿斯加德！阿斯加德啊，你的狂妄和轻敌，并将为你招来毁灭之祸啊 ！” “我示警过！我经历过！我看到过那片废墟！如今……” 洛基重新看向眼前被金光霸道吞噬的阿斯加德：“感受那种无力吧，阿斯加德。” 就在嬴政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遥远的东方之地，从虚空中投来温柔的注视。 随即—— 【英灵秦始皇-王道确认】 【英灵分化形态-公子政消失确认】 【主位英灵降临确认】 …… 【大秦始皇帝陛下，时隔两千年之久，山河无恙，日月依旧】 【恭迎您的降临】 第八十六章 神后 金色的光芒从阿斯加德的彩虹桥方向逐渐扩大，直到照亮了整片天空。 因为神王奥丁的失踪和阿斯加德神力支柱的宝物消失，而聚集在神王宫殿等待着雷神托尔回归，商讨应对事宜的神明们，都抬起头看向天空。 “这是……” 但不等他们想清楚缘由，就听到传来的加拉尔之号角的声音。 ——这是作为守桥人的海姆达尔在面对着他一人无法应对的袭击时，才会吹响以召集众神共同应对的声音。 众神脸色巨变，立刻清点人员就要赶赴彩虹桥。 “等等！神后不在这里，需要向她汇报后才能定夺应对计划。” 立即有暴躁的神明率先踏出神王宫殿：“神王失踪，神后在宝物库探查神力支柱，要是像你说的那么麻烦，得等到什么时候！” “你不会是害怕战斗了吧？”那位神明眼神轻蔑：“阿斯加德从没有懦夫！不管是什么样的敌人，都只会臣服在我们的强大前面！” 此话一出，众神激昂响应，立刻不再迟疑的奔赴彩虹桥。 偌大的宫殿内，只剩下最开始提出疑问的那位女神。 她咬了咬牙，转身向宝物库跑去。 而彩虹桥处，海姆达尔已经是只凭着身为战士的信念而勉力支撑的状态。 这位阿斯加德有名的强大战士已伤痕累累，随着他一同战斗而成名的武器也都被折断，碎落满地。 站在一旁的托尔，即便是复仇者联盟的一员，但终究还是海姆达尔的徒弟与好友，是阿斯加德的雷神和继任者。 面对着嬴政压着海姆达尔打这种一边倒的局势，托尔抡起雷神之锤就要冲上来。 却没提防旁边的洛基。 “噗呲！” 一柄匕首毫不犹豫的插进托尔的后腰。 托尔不可置信的颤颤回头：“弟，弟，为什么……” “噗呲！” 洛基神色淡然的再补上一刀，然后看着托尔在自己面前缓缓倒下，摔进血泊里：“说了让你乖乖呆在一旁看着就行的。” “别来碍事啊，蠢货。” 洛基对托尔伤心的眼神视若无睹，反而露出压抑不住的兴奋笑容。 他紧紧盯着站在一片耀眼金光中的嬴政，神情激动：“果然，果然！” 嬴政感知到了看向自己的目光，向洛基投去一瞥。 那双金色的眼眸似乎是从洛基身上感应到了什么，微微眯起：“果然，身上有朕的气息……” “嗖——！” 不待嬴政再仔细探查，突然有羽箭破空的声音传来。 精金所铸的锐利长箭带着神明之力，直冲向嬴政而来。 然而青年面色漠然，甚至没有抬眸施舍去一个眼神。 利箭不等靠近他，就已经被四周灿烂的金光所点燃，烧成灰烬。 一击不成，对方嘶吼一声，又再次弯弓搭箭。 被激怒的神明不肯承认自己的攻击竟然被区区中庭的人类所阻拦，狂怒之下，动用全部的神明之力。 这一次，万箭齐发。 高空中疾驰而来的众神纷纷亮出各自的武器，无数攻击狂风骤雨般袭向嬴政。 然而嬴政却依旧安然站在金光中，那双金色的眼眸甚至不曾因即将到来的攻击而产生任何波动。 直到万箭将至，终于—— 高悬在嬴政身后的图腾轰然燃烧成一团炽烈的火焰，玄鸟展翅长鸣。 过于明亮的金色光芒骤然炸开，将所有攻击全部吞没其中。 众神也被视野中突然的明亮刺得睁不开眼，下意识停住了攻势。 等光芒化作无数光点散去，满心得意的以为这下入侵仙宫的中庭人类非得被射成刺猬的众神，定睛向光芒中看去。 然而—— 青年的黑色长发在金色的光芒中漫卷，那双金色的眼眸里带着一点讥讽的笑意。 空气中尚未燃烧尽的火焰飘散而去。 而青年，毫发无损。 “这……怎么可能！！”神明大骇。 嬴政缓缓抬眸，向高空之上的众神看去。 “这就是，所谓神明吗。如果是这样，那你们存在的必要，是什么。” 他的声线很冷，让众神中一些对危险敏感的神明，都下意识的向后退了半步。 “说着冠冕堂皇保卫地球的借口，却只是在傲慢的啃食几千年前为了自己的尊严而保护地球的一点功绩而已。从那之后，心安理得的躺在神话中做一个高高在上的神明，却连地球近在咫尺的危机都看不到。” 嬴政说着，向前踏出一步：“既然没有存在的必要，那泥塑的神明，也该被赶下神坛。” 帝王判决之下，天地认可。 散在空中的金色光点在帝令之下，猛然扑向高空中的众神。 光芒迅速将众神笼罩其中，惊呼和怒吼声接连传出。 体力不支半跪倒在彩虹桥上的海姆达尔，仰头看着阿斯加德神明们甚至连一战之力都低挡不住的惨状，目眦欲裂：“你到底都做了什么！住手，快住手！！！” 嬴政眸光淡漠的看着高空中明亮的金色光团，连一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海姆达尔。 ——众神之下，以人类之名，宣告神明傲慢之罪！ “来自中庭的尊贵客人啊，请您休战！”远处传来清晰嘹亮的女声。 人未至，声先到。 穿着繁复礼裙的女神头戴王冠，提裙从远处急速赶来。 洛基闻声看去，然后诧异道：“母亲？不……弗丽嘉神后。” 英灵敏锐的听力让嬴政捕捉到了洛基的声音，也注意到了他对于称谓的变化。 嬴政挥了挥手，金色的光芒向两侧散去，为女神让出了一条可以通行抵达他面前的路。 气喘吁吁的女神落在彩虹桥上，虽然仍焦急的余光关注着众神的状况，但仍整理好自己被风吹乱的仪容，才走向嬴政。 “来自中庭的尊贵客人，我是弗丽嘉，阿斯加德的神后，众神之母。” 弗丽嘉优雅的向嬴政屈膝行礼，才接着道：“我曾听我那莽撞的孩子托尔说起过，他被他父亲流放到中庭时，结交了不少人类朋友，还加入了名为复仇者联盟的组织以保护人类，履行他身为阿斯加德王子的职责。” “想必您就是托尔的朋友之一，和他一同前来阿斯加德，帮助阿斯加德探查失踪事件的？” “阿斯加德欢迎您来做客。托尔的朋友，就是阿斯加德的朋友，并感激您对阿斯加德的帮助之意。” 弗丽嘉看向仍不断传出战斗和惨叫声的光团，道：“就是不知，他们是怎么触怒了您？” “他们都是陪伴托尔一起长大的伙伴亲友和下属，如果他们怠慢了您，那我代他们向您致歉。” 这位优雅的女神向着嬴政，深深躬下身：“很抱歉，让您在阿斯加德有了这样不愉快的体验。” “只是……能否请您将那些神明放出来，我会对狠狠惩罚于他们的无礼——以阿斯加德神后、众神之母的荣誉，请您相信我。” 洛基眼带复杂的看着弗丽嘉。 在这位女神躬下身时，一向骄傲而不在意任何人的洛基，下意识的上前一步，伸出手，似乎是想要隔空触摸她。 但很快，被阿斯加德流放的小王子恶狠狠的扭过头，“哼”了一声，不肯再看一眼。 可那双漂亮的祖母绿眼眸中的湿润，却出卖了他的真实心情。 威势遍布整个空间的嬴政，将一切尽收眼底。 他平静的将目光从洛基身上移开，落在身前的弗丽嘉身上。 许久，就在弗丽嘉苦笑一声，以为自己会被拒绝的时候，才听到男人冷漠的回应。 “可以。” 弗丽嘉一愣，直起身来。 就见嬴政挥了挥手，顿时，金光散去。 神明们来不及反应，猛然从高空坠落向地面。 “啊啊啊啊！！！” “扑——通——！” 就像叠人堆一样，神明们一个压一个，狼狈不堪的摞得小山般高。 发觉可恶的金光已经散去的神明们，立刻握紧了武器想要站起来再冲上去，就听一声低喝。 “够了！”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众神一激灵，向声音的来源看去。 随着丈夫共同治理阿斯加德上万年，积威已久的弗丽嘉冷下脸：“还不够丢人吗？不经过我的同意就贸然出战，还对阿斯加德的客人如此无礼。真是丢尽了我们阿斯加德一族的脸面！” “可是加拉尔之号角……” 众神迟疑着，小心翼翼的为自己辩驳：“我们也只是听到号角声，以为是有人趁着现在这个敏感的关头，前来入侵阿斯加德，所以才……” “呵，果然，不论过了多少年，都和我那位只知道战斗的蠢哥哥一样，没有脑子。” 一旁的洛基凉凉出声，翻了个白眼。 嘲讽值拉满。 众神在注意到洛基的存在时，立刻变了脸色：“你说什么！你这个肮脏的小鬼……” “够了！”弗丽嘉狠狠的瞪了众神一眼：“你们！现在立刻回到神王殿。” 众神：“……遵命，神后。” 洛基看着众神吃瘪的样子，顿时又开心起来。 但他刚掀了掀唇，准备说什么，就见弗丽嘉也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还有你也是！不知道回家的小混蛋，你也给我回到神王殿。” 洛基张了张嘴，还是在嬴政探究看过来的目光中气势瘪了下去，别别扭扭的“嗯”了一声。 看着这群不省心的神明终于都离开，洛基也拖着重伤昏迷的托尔“兄友弟恭”的走向神王殿的方向，弗丽嘉这才松了口气。 她换上得体的笑容，回身优雅的向着嬴政做出“请”的手势。 “想必您也从托尔那里听说了，神王失踪，作为阿斯加德神力支柱之一的宝物又下落不明。现在的阿斯加德，毫无自保之力，只能越快找回越好。” “既然您前来阿斯加德，那不妨一起参加会议？” 嬴政看了弗丽嘉一眼，迈开长腿。 第八十七章 你好，2021 托尔是在一片此起彼伏的讨论声中恢复意识的，他晃了晃脑袋坐起来的一瞬间，第一眼就看到了洛基看过来的眼神。 突然想起了自己因何而陷入昏迷的托尔立刻跳了起来，冲着洛基摆出防御的姿态。 雷神之锤听从主人的心意“嗖！”的飞过来，被托尔握在手中。 异动吸引了众神的注意。 神王殿内，前一刻还战战兢兢地的在某人的威压下小声讨论着的众神，立刻将目光“唰！”的投了过来。 托尔：“？” 还没等托尔想明白大家的复杂目光所代表的含义，就听到弗丽嘉神后不赞同的呼唤。 “托尔。” 因为被洛基背刺而错过了太多的托尔虽然不明白眼下是个什么情况，但还是有种自己犯了错被家长严厉叫了全名的紧张感。 于是在看清楚自己现在身处神王殿的众神会议上后，托尔委委屈屈的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 但当他抬头时，却惊讶的发现——“嬴政先生？” 高大的青年端坐在长桌最上方，与弗丽嘉神后分坐左右。 但即使身处在这个象征着阿斯加德最高礼仪的绝对高位上，青年依旧神色淡然。 尊贵得理所应当。 而更令托尔诧异的是——满殿的阿斯加德诸神，竟然没有一人提出异议！ 他们是在自己昏倒的时候被人冒名顶替了吗？ 因为自己在地球交往过的前女友简福斯特被阿斯加德诸神所反对，而清楚的认识到这些对着自己友好亲切的神明们，究竟有多傲慢多看不起地球的托尔，目瞪口呆。 洛基优雅的翻了个白眼，走到嬴政旁边的座位落座。 弗丽嘉神后带着希冀的眼神黯淡了下，看着嬴政想要说什么，但还是在嬴政漠然却隐含警告的眼神中，动了动唇瓣终究没有说出来。 “既然作为阿斯加德合法继承人的大王子托尔已经醒来，那么我们的会议也可以正式开始了。” 弗丽嘉神后将目光转向长桌两侧的众神：“想必大家都已经很清楚现在的情形。神王奥丁突然失踪行踪不明，作为阿斯加德力量来源支柱的宝物从宝物库失踪。寻回神王和宝物对阿斯加德来说迫在眉睫……” “请等一下，尊敬的神后。”身材壮硕的神明站起身，打断了弗丽嘉神后的话：“在我看来，这一场会议还需要请离一位，才能正常进行。” 弗丽嘉神后目光一凝：“你是什么意思？嬴政陛下是来自中庭的尊贵客人，你是在质疑什么。” 提出质疑的神明在听到嬴政名字的瞬间，身体下意识瑟缩了一下，急忙解释道：“不！您误会了。” “我在说的，是那不纯的杂种，阿斯加德王族的耻辱。” 此话一出，殿内寂静。 一直安静观察着阿斯加德众神的嬴政，也探究的看向洛基。 神明指着洛基说道：“这次作为支柱宝物的丢失，和之前多起宝库丢失宝物的事件何其相似！阿斯加德谁不知道，他是最经常做这种事的。” “况且，对于神王的失踪，我们本来怀疑的对象就包括已经灭族但却疑似有漏网族人的冰霜巨人——那正是那杂种的种族！” 洛基那双祖母绿的眼眸阴沉下来，却出乎众人意料的没有表露出任何嘲讽的表情或话语。 谎言之神，保持了他难得的沉默。 弗丽嘉神后感觉自己的怒气从心底直冲向头顶。 连同着一直以来压抑着的愤怒和不平，这位曾经洛基还拥有阿斯加德二王子头衔时名义上的母亲，横眉立目愤怒开口：“洛基是我……” “你大概搞错了什么。” 青年冰冷而磁性的声音响起：“是谁给了你，可以随意指责洛基的错觉。” 洛基猛然回头，惊诧的看向嬴政。 嬴政平静道：“洛基不是以阿斯加德大 王子托尔之弟的身份前来阿斯加德，而是以其在地球的同事的身份，出于维护和平的友好目的，才前来帮助阿斯加德。” 众神虽没有像率先提出质疑的那位神明那样大胆表态，但他们各自愤愤然而蔑视的神情，仍旧表达出他们各自心中的想法。 “如果这样说，你们仍无法理解的话，那朕也可以换个说法——” 嬴政那双金色的眼眸暗了下来，威压徒然危险。 “洛基是随朕一起前来阿斯加德，帮助你们度过危机。但如果你们只想把时间浪费在无价值的纠结和鄙视中，那么，朕不介意现在就毁灭阿斯加德，大度的满足你们不想解决危机的愿望。” “这次，听懂了吗。” 帝王的威严席卷整个王殿。 带着强大气息的金光向众神昭示着，嬴政绝非说说而已——他确实拥有足以碾碎整个阿斯加德的力量。 神王殿鸦雀无声。 嬴政的目光梭巡过整个王殿。 然后平静的点了点头：“那看来你们是与朕达成共识了。” “会议可以开始了。” …… 这也许是阿斯加德有史以来最为诡异的一次商议。 在神王奥丁统领下的阿斯加德崇尚武力，蔑视软弱。 比起“智谋”，他们更喜欢用拳头来说话。 但他们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会被更强大的绝对力量所彻底压制，甚至连反抗的机会都不曾有。 因此，过往数万年每次会议都会演变成武斗，以武力来决定结果的场面，在这次会议到处弥漫着来自嬴政的沉重力量威压的情况下，竟然没有出现。 阿斯加德众神难得保持了意见的一致，（被迫）友好的探讨搜寻神王奥丁的方案，提供自己所知的全部情报。 但即便是这样，嬴政仍轻皱起了长眉，对阿斯加德众神表示了嫌弃。 “以你们的速度，等讨论出来方法，都足够神王奥丁死几个来回了。” “如果还是这种效率，朕建议你们干脆放弃寻找神王奥丁，直接立新王。” 众神：…… 明明嬴政的声线平静而带着帝王威严的肃穆感，但阿斯加德众神就是觉得自己被嘲讽了。 但是…… 打！不！过！ 众神：憋屈到捶胸口！ 众神只能强按下情绪，在嬴政的注视下拼了命的提供信息与观点。 不到一天时间，竟然就已在群策群力之下，排除了大部分可能性，精准锁定了宇宙中几个有最大可能参与到神王奥丁失踪事件的星球和种族。 在一众紧张的目光中，嬴政微垂下眼睫看着被呈到自己手中的最终成果，许久，终于颔首。 众神顿时如释重负，累及的瘫在椅子中。 唯有弗丽嘉神后与洛基，在看到那份名单时面色微变。 满殿此起彼伏的讨论交谈声中，只有嬴政捕捉到了二人的异常。 “洛基。” 会议之后，众神各自散去，为明日对锁定星球和种族的搜寻进攻做准备。 嬴政则在转角处，叫住了明显状态不对的洛基。 洛基神情恍惚的回身，看向嬴政。 谎言之神有一根三寸不烂之舌，可以口灿莲花，颠倒黑白，重置谎言与真实。 但此刻他面色苍白，翠绿色的眼眸失去光亮，当面对本该格外打起精神应对的嬴政时，却连一个音节都发不出。 洛基张了张口，最后无奈的放弃，只能努力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身材高大的青年迈开长腿向洛基走来，带着笃定和压迫。 “朕透过公子政的眼睛注视着异国的世界，万圣节动荡，但只有你在那之后状态异常。” “朕不会认错，你身上带着时间的气息，以及残留的朕的力量。” “再加之你从抵达阿斯加德后就一直古怪的态度，和刚刚看到名单的异常——” 嬴政平静问道：“你在万圣节混乱的幻象中，见过什么？” 洛基瞳孔紧缩。 第八十八章 代价 嬴政的问话就像是一击重锤，敲开了洛基不愿去回想的那一幕。 万圣夜，无数人陷入了疯狂的幻境，做出超出人理的暴行。 即便是史蒂夫和托尼，都因为心中的执念而做出了平常绝不可能做出的事。旺达更是力量失控暴走。 在疯狂之后，人们愧疚且羞于面对自己做出的事。 但只有洛基，在天亮时分，一个人眼神空洞的，沉默着从城市的角落中走出。 从那开始，洛基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一向不配合嬴政，明知打不过也要嘴上嘲讽几句的洛基，突然间愿意接受来自嬴政的任务。 甚至，即使要事无巨细的填满长达近百页的申请报告，也要申请加入复仇者联盟，向嬴政呈现出靠近的姿态。 当时，在托尼向公子政寻求意见时，那少年只是似笑非笑道：“孤军奋战的鹿，在遇到无法胜出的强大对手，自然要寻求更强大却愿意庇护亲近的存在。” 而此刻嬴政看着面前的洛基因为自己的问话，而瞬间苍白起的脸色，意料之内的没有任何动容。 他平静道：“在你入侵地球时，朕就看透了你的灵魂。尚未有背负统治所带来的一切沉重之物的觉悟，却狂傲的叫嚣着要统治地球。” 金眸的青年勾了勾唇角：“上一个胆敢在朕面前如此口出狂言的，已经连同他的国家一切湮灭在大秦的战车之下。” 明明嬴政的声音没有任何波动，但洛基就是能从中读出嘲讽的意味。 即便在无数强敌之间周旋瞒骗的谎言之神，在此刻，却感觉自己的后背已经汗湿。 可即使如此，洛基却也没有被激怒，只是垂下眼眸苦笑。 ——正如嬴政所说，与最开始在地球初见的洛基，判若两人。 “我知道您的身份尊贵，也曾实行过堪称完美的统治——但是，您见过您的帝国覆灭的场景吗？” 洛基问道：“曾经自以为强大到没有敌人的帝国，在更强大的力量下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几乎在眨眼间就分崩离析。曾经的乐园变作焦土，宫殿变作废墟，子民尸横遍野——您，见过吗？” 嬴政面色无波，似乎对洛基所形容的场景毫无动容。 洛基也不需要他的回答。 他只是自顾自的似笑非笑道：“我虽然无数次公然嘲讽神王奥丁，愤怒于他对托尔的偏爱和对我的漠视，但我曾经是真的认为，他是一位当之无愧的王，会永葆阿斯加德的强大。” “我以为只要我足够努力，也可以成为阿斯加德的王。甚至超越他。” “直到我看到了那片废墟……” 洛基的声音越来越小。 到最后，甚至隐隐带上了哭腔。 可洛基所表演的无害，却对嬴政没有半点用处。 目的落空的洛基只能看到青年俊美得不似凡人的容颜上，冷漠理智得残酷。 洛基收敛了自己半真半假泄露出的情绪，撇了撇嘴。 但正当他想要说些什么，却在漫不经心的再次一瞥后僵住。 身材高大的青年独自站立在陌生的星球上，四周皆是对他的敌意，然而他依旧眉目淡然。 仿佛只要是他站立之处，就是他的国土。 他一人，既是一个不灭帝国的绝对象征。 深谙人心之道的谎言之神忽然意识到，嬴政的冷漠并不是置身事外漠不关己的无所谓，也不是尚不识苦难的稚嫩。 ——而是经受过所有苦难与太平之后的淡然。 对嬴政而言，兴荣衰败不过如日升月落。 这位两千年前执掌当世最强大帝国的帝王，拥有堪称恐怖的不败之军与臣民的忠诚追随。 大秦之军的嘶吼仿佛穿透时空抵达他们君王的身边，化作每一颗金色的光点，最终汇聚成嬴政不可被战胜的强大力量。 为大秦生，为大秦 死。 生为大秦人，死尤血战休。 哪怕刀剑卷刃，战马跌坠，将士皆死伤，仍执着将刀刃向前，以血肉身躯拼死守护一个传承七世志向。 让玄鸟图腾，烈烈招展在东方的大地。 气吞山河，志夷八荒。 即便此刻嬴政只是沉默站立，在捕捉到洛基刚升起的恶意时，恐怖的气势仍旧从这位帝王的身周涌现，从虚空中嘶吼着扑向洛基。 ——带着穿越两千年的肃杀与血气。 洛基不由得脸色一白，踉跄的向后退了半步。 嬴政将洛基的一切反应尽收眼底。 他那双金色的眼眸向旁边的宫殿瞥过一眼，随后才开口道：“朕见过。” 洛基一愣。 嬴政道：“你所描述的一切，朕都亲眼见证。” “历代大秦之君的一统之志，终在朕的手中完成，韩赵魏楚燕齐六国皆并入大秦版图，公天下，自此开端。” “没有人灭得了朕的大秦。” “除了大秦自己。” 沉沉寂寂的帝陵之下，无论中枢问询多少次，商鞅长乞陵前多久，秦始皇始终没有降临万灵殿。 但他始终在回应他的臣民与后代。 他看到大秦在一夜之间土崩瓦解，名臣良将死不瞑目，人民流离失所，战乱连天。 路有饿殍却无官可求，欺压偷盗却无人可寻，律法被撕碎，刀戈腐朽。 他看到一把火烧掉了满室的经史子集，百家死散，辉煌凋零。 新的史书覆盖旧的历史，文人的笔成为攻击大秦的刀，功绩被潦草抹去，只留下满纸荒唐言。 宗庙倾毁，传承断代，只留下满身污名与指责，满目疮痍。 曾经的功绩被扭曲成暴虐，严明律法成了苛政，就连一统的志向都被指责成帝王不顾人民死活而自我满足的游戏。 杜撰的谎言踩在大秦以血肉死战捍卫的土地上，盖起残破的宫殿，供后世人讥笑唾骂。 文人满意睡去。 而大秦，始终在厚重黄土之下，沉默不语。 但是，当子民呼唤起他的名字，哀泣着寻求他的守护，秦始皇那双金色的眼眸依旧会从一片幽暗中睁开，望向人间，回应子民。 只是，还不到时候。 ——还不是从帝陵中真正醒来，降临现世的时机。 “洛基，你应该感谢你有一位好母亲。” 嬴政突然这样说道：“时间与大秦的气息始终盘旋在你的身边，就如夜中的灯光一样醒目。” “朕知道你在幻境中看到过未来，你必是巧合下打破了时间的桎梏，去往过一个有朕存在的未来——在那之中，阿斯加德覆灭，而你认定朕是唯一可以拯救阿斯加德的存在。” 洛基一震，瞪大了眼眸：“你怎么……” 旁边宫殿的黑影中，另一道呼吸突然急促。 “所以你才加入复仇者联盟，靠近朕，并想办法激朕前来阿斯加德——甚至连阿斯加德此刻的困境，你都已经预先知晓。” 洛基刚张了张嘴，就被嬴政打断：“要否认吗，洛基？在你母亲的面前。” 洛基迷茫的眨了眨眼，然后猛地反应过来，顺着嬴政转过去的目光看去。 ——宫殿的阴影中，知道自己已经暴露在嬴政的感知之下的弗丽嘉神后，提裙走出阴影，现身在两人面前。 弗丽嘉神后蹙着眉，漂亮的眼眸中有水光：“洛基，洛基……为什么不告诉我呢。为什么要独自承受这些呢？在你被其他人误会的时候，你该会有多难受。” “只要想一想，我就觉得心都快碎了。我自认为是个合格的母亲，却连这些都没有发觉到。” 洛基狼狈的扭头，不去看弗丽嘉神后。 但他通红的耳朵和脖颈却出卖了他。 “没什么大不了的。”小王子嘟囔着：“反正就算说了，你们也不会相信。” 弗丽嘉神后看起来更伤心了：“洛基……” “几个小时之后就要出军达姆星球寻找神王，今天事情足够多了，就容我睡一会吧。” 不等弗丽嘉神后说出口，洛基就飞快的丢下一句话跑走。 只留下弗丽嘉神后与嬴政相对。 嬴政将目光转向弗丽嘉神后，说道：“比起奥丁和托尔，朕反而认为，洛基更有资格成为一位王。” 弗丽嘉神后讶然：“东方的陛下，您这是？” 嬴政回道：“朕此行阿斯加德的目的，并非帮助阿斯加德脱离困境——即便有洛基和托尔的因素，但朕并没有帮助对朕心怀恶意之人的兴趣。” “朕可以帮助阿斯加德脱离困境，但绝 不是无条件。”嬴政道：“这份代价，不是每一个阿斯加德的人都愿意支付出的。” “所以，明日的战争，只是阿斯加德与敌人之间的。朕不会插手。” “但是——” 迎着弗丽嘉神后惊讶的目光，嬴政迈开长腿，向前两步。 “当你下定决心，即使支付那份尚不知内容的代价也要拯救阿斯加德时，就呼唤朕吧。” “到那时，你将看到一个从未想象过的阿斯加德。” 第八十九章 废墟幻境 洛基再一次回到了那片废墟。 “呼哧——呼哧——” 他能感受到压在自己胸口上石块的重量，和自己粗喇的喘息声。 温热的血液从头顶流下来，顺着冰冷的皮肤流进眼睛，模糊了血红色的视野。 在恍惚间，洛基能感觉得到自己蓄足力量挥手扫开石块，从废墟之下猛然伸出污脏的手臂，艰难的爬到地面上。 宇宙吹来的风冰冷的从洛基面前吹卷而过。 展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已经悉数化为焦土的世界。 无论是曾蔑视他出身的神明，抑或是支持他追随他的神明……昔日强大到令整个星系不敢妄动的阿斯加德众神，此刻都殒身废墟之间。 身首异处，无声无息。 “呼哧——呼哧——” 洛基能感受到自己胸臆间充盈着的愤怒和仇恨。 但他什么都做不了。 他就像是一个被困在“洛基”身体里的局外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举起手臂，看到自己手中已经摧折的权杖，和伤痕累累颤抖得无法握紧的手掌。 头顶的王冠碎裂，跌落在地面。 华美的王袍已经污脏，红得刺目。 “呼哧——呼哧——” 他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喘息，就像将死的老人。 也能感受到生命力逐渐从自己的身躯中抽离，很快，站立对他来说都是一件困难的事， 透过“洛基”的双眼，他一寸寸扫视过自己的阿斯加德，焦急得试图抓住些什么。 但是目之所及之处，只有惨死的臣民，和死不瞑目的托尔。 阿斯加德的天空是不祥的暗红色。 然后，天旋地转。 “洛基”重重的跌倒在地。 他努力的扯了扯唇角，笑容却比哭还悲伤。 死亡的阴冷逐渐笼罩向他。 他艰难的给自己翻了个身，躺在废墟上，静静的仰视着头顶的天空。 耳边只有自己的呼吸声。 他在等待死亡的来临。 然而，就在视野内黑暗逐渐侵占血色的时候，一道过分明亮的金色光芒，却突然出现在他的眼角。 “洛基”努力瞪大了双眼，向光芒看去。 金色的光芒逐渐在阿斯加德的天际扩大，以不可阻挡的霸道之势，迅速占领了整片天空。 照亮了废墟和尸骸。 身材高大的青年出现在天空之上，玄鸟悠长啼鸣。 “洛基”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但那青年已经敏锐地从一片死寂的阿斯加德中，捕捉到了“洛基”的存在。 金色的眼眸冷漠转向“洛基”所在的方向。 ——是嬴政。 借助“洛基”的眼睛，他看清了那张熟悉的容颜。 “我的天……我们来晚了一步。” 一道带着英伦腔的男士声音突然响起：“那些家伙！他们怎么敢，怎么敢就这样对待一颗高度智慧的星球！” 系着红色领结穿着一件英伦风毛呢西装的男士出现在嬴政身边，在看清阿斯加德的惨状后，显得极为愤怒。 “还有幸存者。” 嬴政道：“博士，你可以亲自问阿斯加德的王，到底发生了什么。” 顺着嬴政的指示，男士发现了“洛基”的存在。 “塔迪斯！降落到他的身边。” 蓝色电话亭突然出现在“洛基”不远处，带领结的男士随之赶到“洛基”的身边，蹲在他身边，安抚的冲他微笑。 “别担心，也许我的“螺丝起子”会治好你的伤，先让我们来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但“洛基”并没有理会领结男士的安抚，他只是越过男士，看向独立于天空之上俯瞰一切的嬴政。 用带着血沫的声带艰难发声：“我能，感受到你的强大力量。” “如果你是来帮助阿斯加德的，请，让我知道你的名字。” 嬴政漠然回望“洛基”，却丝毫不为他此刻凄惨的形容所动容。 但“洛基”仍执着的看着嬴政，寻求一个答案。 领结男士慢慢收回了手里闪烁着绿色光芒的螺丝起子，难过的回头，向嬴政摇了摇头：“……我很抱歉。” 嬴政长眉微动。 终于，愿意从天空之上走下来，降落在洛基身边。 “朕嬴政，大秦始皇帝。” “并非为拯救阿斯加德，而是，为征服这片宇宙而来。” “洛基”身躯一震：“……中庭。” “原来，解决的关键竟在中庭，竟在中庭……” “洛基”疯了一般呢喃着谁也听不懂的话，苦笑着，一滴眼泪从祖母绿眼眸的眼角落了下来。 然后，那双漂亮的眼眸，彻底失去了光亮。 …… “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洛基惊醒。 他喘着粗气从黑暗之中翻身坐起，才感觉到自己浑身已经湿透。 “弟弟你在吗？快，紧急事件！” 是托尔。 洛基的脑海中突然闪过前一刻他看到的场景，托尔的身躯残破不全，青白僵硬的倒在废墟间。 他猛地将脸埋进手掌。 “洛基？弟弟，快！是敌袭！” ——敌袭？ 洛基一愣。 “该死的！不知道从哪里泄露出去的消息，那些不敢堂堂正正与阿斯加德一战的懦夫们，竟然得知了阿斯加德失去力量支柱宝物的情况，联合起来……” 托尔的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他看着猛然被拉开的门和出现的洛基，迟缓的眨了眨眼睛：“……趁机攻打阿斯加德。” “那还等什么，走吧。” 洛基一反常态的没有对托尔冷嘲热讽，甚至率先迈开腿向宫殿外走去。 托尔不解的挠了挠脑袋，也追了上去。 …… 神王殿前，集结起来的众神已全副武装，目光炯炯的盯着彩虹桥的方向。 只等待着神后一声令下，就冲向联合攻打阿斯加德的星球军队。 看到洛基出现的身影，弗丽嘉神后神色复杂的看着和记忆中小团子般可爱的孩子已经截然不同的青年，想要说什么，却还是碍于此刻的危急而放弃。 “是大王子！” “神后！大王子殿下已经到了，请您下令吧！” 弗丽嘉神后却蹙着眉，似乎在担忧着什么。 她强压下自己的不安，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眼端坐在神王殿中的嬴政。 青年始终如一的平静淡然，似乎也给了她某种安慰。 弗丽嘉神后深呼一口气：“进攻！为阿斯加德而战！” 托尔高举起雷神之锤，紧随着高吼：“为阿斯加德而战！” “为阿斯加德而战！” “为阿斯加德而战！” 阿斯加德众神士气高昂的冲向彩虹桥的方向。 托尔和洛基这对兄弟，也在时隔百年后的现在，因为洛基对托尔不明原因的忍让而而已再次联手，并肩作战。 弗丽嘉神后在出发前，却再次不安的回身，看向嬴政：“陛下。” “如果阿斯加德有难，请您一定，一定伸出援手。” 这位随神王奥丁一起统领阿斯加德数万年的神后，提起裙摆，向嬴政郑重行礼：“在那时，无论是何种代价，阿斯加德都愿意支付。” 嬴政微微颔首：“可。” 彩虹桥上，之前被嬴政斩去了一支手臂的海姆达尔奋勇冲杀在敌人中间。 洛基和托尔彼此配合无间，默契的一同剿杀敌人。 精通法术的弗丽嘉神后吟唱着晦涩的咒语，努力调动身体内所剩无多的力量。 厮杀和呐喊一直传到神王殿。 漏网的外星敌人冲破众神的阻拦，冲向阿斯加德宫殿群。 却连神王殿方圆数里都来不及抵达，就撞上金色的屏障，连惨叫都来不及就已灰飞烟灭。 青年安坐在异国的王殿，却如端坐大秦的王座。 大秦的铁骑始终守卫在帝王的身侧，向敌人亮出雪光的刀刃，气势赳赳。 嬴政微垂下如玄鸟羽翼般的眼睫，甚至连一个正眼都不肯施舍给阿斯加德的敌人。 却忽然听到身侧传来一声啜泣。 嬴政抬眼看去，正是得到弗丽嘉神后的命令而驻守神王殿的女神明。 “你并不相信你的王能带领你的同僚们取得胜利。”他磁性的声线带着绝对理智的冷静。 并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的陈述。 女神明一惊，抬头看向嬴政。 然后她勉强扯出一个略微得体的笑容，道：“虽然很不想这样说，但是……是的。” 嬴政道：“为什么。无论是托尔还是你的同僚们，都对阿斯加德的胜利不加怀疑的信任。” 女神明苦笑着摇头：“因为阿斯加德，就是这样的一群人啊。无论是什么样的局势，都只愿意堂堂正正的以拳头和力量决出胜负。” “可是，可是阿斯加德力量的支柱，已经丢失。”她低头，手握成拳感受着身体内的力量：“众神的力量……空空如也。” 嬴政道：“你是在指责你的王，在带领你的同僚们白白送死吗。” 女神明给出了肯定的答案：“没错。” 她终于鼓足了勇气，对着一个陌生的异国来客，说出了自己一直深藏心底的真实想法。 “比起大王子殿下英勇的冲锋，我更希望是洛基殿下带领我们——无论使用什么方法，都会取得胜利。” 她坚定道：“在我看来，洛基殿下，足以成为阿斯加德的王。” 嬴政静静的注视着眼前坚定的女神明。 许久，他的唇角竟然显现出一丝笑意来：“那洛基就能成为一位合格的王。” “当人民给予期许，将有人背负起沉重的托付与信任，作为一位帝王而不是神明，指引着臣民，走向正确的道路。” 迎着女神明惊讶不解的目光，嬴政道：“庞大的帝国将随着泥塑的神明坠入毁灭，帝王却会以生命托举出一个崭新的未来。” “过去如此，现在如此，未来也将如此——直到中枢崩塌，英灵殒身化为新的中枢之时。” 第九十章 启程 在战斗打响的最开始，阿斯加德众神凭着昂扬的斗志尚可以掌控全场，将入侵者挡在彩虹桥之外。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体内有限量的力量流失却得不到补充，众神的攻势开始孱弱，在入侵者的攻击下节节败退。 防线一再后退，即便有弗丽嘉神后的大面积法术支撑，也无法止住颓势。 甚至弗丽嘉神后的情况，也说不上好。 随着一个个法术随着吟唱在指尖绽放，身陷于庞大数量敌人间的弗丽嘉神后的脸色越发苍白。 就连洛基也发觉到了她的不对劲，频频向她看去。 只有嬴政，依旧端坐在神王殿内，看着高台下的战场，眉眼无波。 驻守神王殿的女神明也随着战局的颓败而开始焦急起来。 她快步走到嬴政面前，挡住了他看向战场的目光。 然后在嬴政抬眼看去时，深深行礼：“我听闻您是洛基殿下的朋友，也是大王子殿下在中庭的同僚，此次前来阿斯加德更是为了一个友好的目的。” “虽然我的族人们深受阿斯加德的影响和束缚，认为阿斯加德的战争，就必须由阿斯加德人来解决才对，不屑于其他人的帮助。但是我很清楚，现在是怎样的困境。” “继续这样下去，失去了力量支撑宝物的我们没有补给的力量，只会惨败于此。所以，请您向阿斯加德，伸出援手吧。” “我们会向您的帮助献上最高的感激，无论您想要求什么作为报酬，我相信神后都会满足您——无论是阿斯加德的帮助，还是堪称容纳了半个宇宙的丰沛宝库的财富。” 但无论女神明如何声泪俱下的请求，嬴政都不为所动。 直到女神明绝望的直起身，转头看向已经陷入苦战的战场。 战场上，托尔与洛基背对背默契配合着彼此，却仍因力量的无法补给而越来越显现颓势。 嬴政同样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但除此之外，嬴政还注意到了另外一件事——弗丽嘉神后的状态。 大规模的法术已经严重透支了弗丽嘉神后的力量，但即使如此，她仍拼命的支撑着自己，再次咬牙施放法术，为同样苦战的阿斯加德众神们争取一线轻松。 可以预见到的是，阿斯加德的败局已成定势。 甚至连阿斯加德的所有神明包括洛基在内，都有生命的危险。 即便如此，即便弗丽嘉神后在出征前一再的向嬴政请求过帮助。 但嬴政此刻仍对此无动于衷。 直到—— “陛下——！” 外星入侵者手中的武器劈向弗丽嘉神后，但在力竭之下，弗丽嘉神后却来不及反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刀刃一点点靠近自己。 就在此危急时刻，弗丽嘉神后用尽最后一点力气，转头看向神王殿的方向，几乎是嘶吼着呼喊向嬴政。 “请您……” 然而弗丽嘉神后的话语只来得及刚出口。 就在那一瞬间，时间停止流转。 战场上所有的喧嚣都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万籁俱寂。 一切的一切都定格在此刻。 嬴政施然起身。 他迈开长腿，走出神王殿，就如同从帝王的高台上降临人间，走向向他求助哀鸣的民众。 嬴政穿过战场上被定在原地的士兵和神明们，抵达到弗丽嘉神后的身边。 当那双金色的眼眸看向弗丽嘉神后时，前一刻所有的声音和动作都被封闭的弗丽嘉神后，突然重新拥有了掌控自己身躯的权利。 她转了转眼瞳，确认了自己从那恐怖的如同回到生命原初的状态中脱离，然后迅速从外星入侵者的刀刃下离开，走到安全的地方。 “陛下？”弗丽嘉神后扫视四周，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这是……时间停止？” 即便是阿斯加德的神明，也从没有谁能做到这一步。 虽然知道嬴政的真实身份，也对嬴政的强大有所估计，但此刻弗丽嘉神后还是不可避免的被惊到。 嬴政道：“你并不想开战。” 弗丽嘉神后瞬间瞪大了眼睛。 嬴政道：“你比任何人都更清楚，阿斯加德此刻的困境。朕能感受得到，阿斯加德空气中的力量，在随着时间的流逝而不断衰减。失去了力量支撑宝物，阿斯加德无法再获得力量补给。在这种情况下开战，与宣布自杀无异。” “但你还是选择了迎战。” 弗丽嘉神后苦笑：“陛下，我没有第二个选项。” 在群敌环伺却时间静止的诡异环境下，弗丽嘉神后深吸一口气，终于面露疲惫的向嬴政吐露出从未和任何人说起的话：“从托尔被他父亲奥丁扔去中庭，奥丁的身体状态就已经称不上好。” “我曾以为终有一天我将亲手操持他的葬礼，却没想到，他会从阿斯加德失踪，无论我怎样展开法术，都找不到他。” 弗丽嘉神后看向嬴政，问道：“您看到托尔的性格了吗？那正是阿斯加德全族的具现。我的子民们不接受任何的等待和谋划，他们更喜欢用拳头捍卫他们的荣耀。” “所以我只能压下奥丁失踪的消息，一边加强阿斯加德的守卫，伪装出一个阿斯加德仍由战无不胜的强大神王统领着的不可战胜的假象。一边暗中寻找奥丁的踪迹，并派人召回仍留在中庭的托尔。” “可是。”弗丽嘉神后苦笑：“情况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紧随而来的，是更加可怕的境况——以力量立足于宇宙的阿斯加德，失去了他的力量。” 嬴政静静听完，然后道：“公子政会回应对他心怀善意之人，也会在意他的朋友与亲近之人，所以会被洛基靠近并同意前来阿斯加德。” “但朕不会。” 嬴政的声线平静，说出的话对眼前的神后而言，却足够残酷：“朕只会帮助朕的臣民。” “这份从千世子民后代那里得到的力量，只会守护朕的子民后代。” “朕是大秦始皇帝，对朕的帝国负有责任。但没有帮助异国的任务。” 弗丽嘉神后大睁的眼眸缓缓垂下，许久，她苦笑着摇摇头：“我明白了，陛下。是我无礼了。” 就在弗丽嘉神后满心绝望之时，却又忽听得嬴政继续说道：“除非阿斯加德，是朕的国度。” 弗丽嘉神后立刻条件反射的反驳：“绝不可能！” 嬴政丝毫不恼，只抬手，示意弗丽嘉神后看向周围的战局：“阿斯加德的失败已是定局，朕什么都不需要做，明日此刻，阿斯加德也会化为一片废墟，被那些丑陋的东西踩在脚下。” “到那时，你所珍爱的一切，都将化为乌有——你拼命守护的国度，信任追随你的人民，你出生并成长生活的土地，以及阿斯加德万年来的荣光。” “不仅如此，还有你的托尔和洛基——作为一位母亲，你甚至没有给洛基一个拥抱，告诉那个满心寂寥仇恨的孩子，说你爱他。” “弗丽嘉，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弗丽嘉神后被嬴政所描述的景象所震慑，哪怕稍微想一想，她就痛苦得心都快碎了。 但是，交出阿斯加德…… 那是绝不可能的事。 弗丽嘉神后在心中一遍遍的说服自己，不允许有任何动摇。 但是嬴政却已经能看出，一位身处不可能被翻盘的败局中的王后，因为心中的柔软而产生的动摇。 于是他说道：“你的孩子已经长大，在朕看来，洛基会成为一名合格的王，带领阿斯加德延续上一代的荣光。而朕，将给予他朕的支持。” 弗丽嘉神后猛地转头看向嬴政。 嬴政微微颔首：“你没想错。朕对统治阿斯加德不感兴趣。如果你决定向朕寻求帮助并支付代价，那么，阿斯加德将可以依旧作为独立的星球而存在。” “冠以朕的声名，而行应行之事。” 弗丽嘉神后肉眼可见的动摇了。 但嬴政这次却再没有给她思考的机会。 他挥了挥手，无数道金色的光屏在空气中渐次溃散，化成无数光点下落。 下一刻，时间重新运转。 战场上，所有人都没有发觉刚刚曾静止过的异常，继续着他们的动作。 阿斯加德众神逐渐体力不支，在外星入侵者们的武器之下，受的伤越来越多，越来越重。 终于，在洛基被入侵者的王掀翻在地，比刀刃更锋利的爪子眼看着就要贯穿洛基的胸口时。 弗丽嘉神后出声了。 “我同意！” 弗丽嘉神后惊惧的瞪大着眼眸，看着下一秒立刻被金光所笼罩而脱离险境的洛基，仍止不住的呼吸急促。 她的身躯无法克制的颤抖着，缓缓转身，看向依旧神色平静，仿佛早已掌握一切的嬴政。 弗丽嘉神后痛苦的闭了闭眼：“陛下，我，同意。” “请您帮助阿斯加德度过此次困境，让我们有机会，延续我们的荣耀。” 身材高大的青年长眉斜飞入鬓，锋利如刀刃，那双仿佛永远冷漠理智的眼眸里，沉淀着两千年不可触摸的沉重时光。 即便他什么都不做，只是站在那里，就足以压迫得旁人不敢心生任何僭越之感。 但相反，如果是得到他庇护的臣民—— 却会有无限的安心之感。 就好像有他在，就永远不会迷失方向。 弗丽嘉神后恍惚想着。 ——也许，这个自己在绝望中抓住的最后一丝希望，是一个正确的决定也说不定。 嬴政的唇角动了动，露出一个清浅到几乎没有的笑意。 “朕知道了。” “从此刻起，阿斯加德，即为朕之国土。” 天地认可嬴政的宣告。 下一刻，金光大盛。 第九十一章 疆城 就在嬴政宣告的那一瞬间，战场上阿斯加德众神能感觉到在那一刻，有什么东西悄然变化了。 旧的枷锁被打碎，新的生机蓬勃而发。 如枯树抽芽。 在腐朽的废墟之上，新的宫殿巍然建立。 阿斯加德众神不约而同的停滞了一瞬。 然后下一刻，所有人体内已经干涸的力量被汹涌磅礴冲击而来的霸道力量充盈，金色的光芒代替丢失的力量支撑宝物，成为阿斯加德新的力量之源。 玄鸟图腾在阿斯加德的天际升腾，清脆啼鸣。 在绚烂的金光中，嬴政抬起那双金色的眼眸，冰冷的看向入侵阿斯加德的外星敌人。 帝王的气势沉重如山岳，裹挟江河，直冲入侵者军团席卷而去。 “朕嬴政，大秦始皇帝，四夷八荒，皆为朕壤。” “朕既大秦，朕既初始。” 虚空向大秦的帝王投来温柔的注视。 天地与【中枢】认可了嬴政的宣告。 【英灵真名开放秦始皇帝-嬴政——确定】 【君王级英灵尊位解封——确定】 十二纹章闪烁于空。 金光笼罩中，帝王黑色衮服上金龙游走在山川日月之间。 冕旒轻晃。 嬴政抬手，指向已然感受到危险，想要逃跑的外星入侵者军团。 “凡犯朕大秦者，当诛！” 【一统君临天地万象】 开放——！ 千年来沉沉寂寂无光的地宫中，响起一道接一道轻微的“咔，嚓！”声。 被时光摧折的利刃在金光中修复如初，战马嘶鸣，战甲兵戈碰撞。 百万兵马俑缓缓睁开眼睛，抖落一身尘埃。 穿越过两千年的沉默时光，曾追随始皇帝东出征伐的铁骑之军，再一次，重临现世。 秦剑一出，谁与，争锋！ “秦。” 千军万马，动地而来。 “秦。” 矛戈高举，将士炯炯。 “秦——！！！” 大秦铁骑驰骋过处，皆做大秦疆土。 刀尖向前，万马奔腾。 百万锐士怒目嘶吼着冲向外星入侵者军团，顷刻间，便将对方的防御冲散得再无法聚合。 无数的法术和武器攻击投射向大秦将士。 然而金光笼罩中，将士们毫发无损，反而士气更为高昂。 目光如炬，悍然不可犯。 入侵者们惊惧欲逃，却被刀剑斩杀在马下。 一时间，战局天翻地覆。 不过眨眼之间，数个星球联合的入侵者军团就已被打杀得七零八落，狼狈奔逃。 阿斯加德众神惊惧呆立当场。 战场上厮杀震天，众神间，却弥漫着死一般的寂静。 直到—— “贼王已擒，诸敌皆斩。此战休。” 嬴政长身站立在大秦铁骑之间，以帝王之威震慑整片战场，为百万军势提供源源不绝的力量。 直到入侵者被杀灭到只剩下最后一位最高联合指挥官，被将士生擒，嬴政终于出声。 那双金色的眼眸不带一丝温度的扫视过阿斯加德众神，以及他们脚下入侵者的尸骸。 然后转身而行。 明明嬴政对他们并未发一言，但在那目光之下，阿斯加德众神却忽觉脖颈一凉。 无端产生了被闪烁着寒光的锋利刀刃割开脖颈，血液喷溅的感觉。 他们面面相觑，在彼此的眼睛中，看到了惊魂未定的庆幸。 ——阿斯加德骁勇。 但在足以改天换地的绝对力量前，威势压顶而下，又该如何抗争？ 神王殿内，一片寂静。 昨日尚敢暗自蔑视嬴政，愤愤然的众神们，此刻就如泥塑的雕像一般，低垂着头眼观鼻，鼻观心。 无一人敢发出任何轻微的动静。 嬴政高坐于神王殿最顶端，取代神王奥丁的王座。 弗丽嘉神后则从神王侧的位置改坐在高台之下，以行动表示出对嬴政尊位的承认。 洛基眼神复杂的抬头看向嬴政，似喜又似无限感叹。 全场只有托尔对嬴政的坐席表示出了疑惑，并试图质问。 但却被洛基和弗丽嘉神后眼疾手快的施展法术粘在了椅子上，即便他奋力挣扎，也无法离开椅子，张开嘴也无法发出声音。 托尔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信任的母亲和弟弟会这样对自己，只能愤怒的瞪向嬴政。 嬴政却无视了他。 威势惊人的青年半垂下金色的眼眸，看向被压制跪在下方的俘虏。 俘虏经受不住重压，将自己所知晓的消息尽数吐露出来。 按照俘虏所言，他们几个联盟的星球确实是合力摧毁掉了阿斯加德的力量支撑宝物，确认了阿斯加德失去了力量来源，才敢趁阿斯加德弱势时大肆围攻。 与此同时，不止是他们几个星球，几乎整个星系都在蠢蠢欲动，想要占领阿斯加德和地球所拥有的丰富资源。 就俘虏所知，联盟是最快动身的一批，在这之后，还有最少十几颗星球已经出发前来阿斯加德和地球的方向。 现在在诸多星系星球眼中，阿斯加德和地球就是一块无主的肥肉，任由掠夺。 “那奥丁呢？阿斯加德先王奥丁被你们带到哪里去了？” 弗丽嘉神后急切的问道。 俘虏却迷茫道，神王奥丁的失踪与他们无关。 他们是先感知到神王奥丁的气息消失，才动了念头摧毁掉阿斯加德的力量支撑宝物。 不仅是他们，诸多星球都已经感知到奥丁消失。 听到这时，弗丽嘉神后脸色一白。 ——数万年来，神王奥丁带领着阿斯加德众神征战四方，虽然在宇宙中留下了属于阿斯加德的赫赫威名，但也与诸多星球结怨。 一直以来，宇宙各星球种族忌惮于神王奥丁的强大，不敢对阿斯加德和被阿斯加德庇护的中庭轻举妄动。 但一旦神王奥丁失踪的消息传向整个宇宙…… 弗丽嘉神后不敢想。 嬴政却依旧眉目无波，并不因俘虏所描述的地球和阿斯加德的艰难处境而稍有动容。 他挥了挥手，吐露出全部消息而失去价值的俘虏立刻被带了下去。 “陛下……”弗丽嘉神后仓皇回身，看向嬴政。 不需要弗丽嘉神后说出口，嬴政很清楚她的目的。 “无需担心。” 嬴政平静道：“失踪的奥丁会由朕找回，阿斯加德也将从此刻开始与地球共此凉热。朕承诺于你的，都会实现。” “与此同时。”嬴政看向弗丽嘉神后：“朕要你告诉朕，阿斯加德所知的有关于宇宙和诸星球的一切情报。” “朕需要一份宇宙版图。” 弗丽嘉神后怔了怔，提裙行礼：“我知道了。” “您会拿到阿斯加德十数万年来，对宇宙全部所知的讯息。” …… 众神散去。 神王殿内，只剩下洛基被嬴政叫住。 “你似乎对阿斯加德的易主并不惊讶，为什么。” 洛基深深的看着嬴政，许久，他动了动唇角，竟是松了口气般畅快的笑了起来。 “陛下，这已经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结局了。” 一向将笑容的假面覆盖在脸上的谎言之神，此刻脸上没有任何虚假的情绪。 平静，而深沉。 一如一位君王。 就仿佛在他身后的阴影中，藏有一段谁都不知晓的惨痛记忆。 迎着嬴政犀利探究的目光，洛基垂下了眼睫，挡住了那双翠绿色眼眸中的深入灵魂的伤痛。 洛基没有说谎。 这是他在那一个天光初亮的凌晨，从噩梦的幻境中清醒后，处心积虑拼尽全力所能争取到的最好的结局了。 万圣节的夜晚，欲望的恶魔与旺达的暴走交织在一起，洛基陷入了心底最深的恐惧所交织成的幻境。 当洛基在幻境中睁开双眼，触目所及皆是阿斯加德的尸骸，血腥的风从宇宙吹来，倒灌进肺间，粘稠得像是无法挣脱的绝望。 洛基亲眼看到了自己的死亡。 ——以及嬴政的强大。 直到醒来，洛基放下往日的恩怨向旺达和x教授等人寻求过答案，想知道自己在幻境中看到的…… 到底只是自己的恐惧，还是一个预言的未来。 他得到了自己最不希望的那个答案。 ——因为在既定的未来中，作为阿斯加德新王的洛基死在嬴政的眼前，沾染了这位强大帝王的力量。 万灵殿是一切时间与空间的尽头，时间与空间的权威对万灵殿而言如无物。 而大秦始皇帝即便在现世的时间节点尚未降临，却仍是不可动摇的立于万灵殿诸英灵顶点的存在。 所以在那个既定未来中的洛基的死前深重执念，得以抓住这份力量横跨过时间与空间，向某个时空的自己，传递这份信息。 去找嬴政。 去寻求这位帝王的帮助。 绝对不允许，阿斯加德再次落入毁灭的未来。 就此，正好陷入幻境，灵魂与力量紊乱的洛基，得以在时间的洪流中接收到这份执念，与死前的“自己”相连。 借助那双失去光芒的眼睛，看到了未来。 察觉到洛基状况不对的古一法师在某一天找到他。 相接触的那一瞬间，古一法师从洛基不稳定的灵魂波动中，读出了他所知道的那个未来。 “去靠近那位陛下吧。” 那是，古一法师这样对洛基说：“在所有既定的未来中，那位来自东方的古老帝王，是唯一不可预测的变量。” “唯有他，可以凌驾于时间与空间，改变未来。” 从那时起，洛基一反常态，怀抱着这个秘密靠近嬴政，加入复仇者联盟，刻意与那少年亲近，激嬴政前往阿斯加德。 哪怕阿斯加德众神因他的血脉而蔑视他，但他仍愿意为了阿斯加德的存活而付出一切。 ——幻境中，眼睁睁看着臣民死去，只剩他孤零零一位王，站在臣民的尸骸和毁灭的废墟间的景象，他已经不想再经历了。 洛基闭了闭眼，笑着低声道：“这样就好。” 嬴政沉默注视着洛基。 金色的眼眸带着看透一切的漠然。 嬴政开口道：“那么，既然你已经知道阿斯加德归属于朕，那就做好准备吧。” 洛基疑惑：“什么准备？” 嬴政道：“成为阿斯加德新王的准备。” “什么？！” 洛基瞬间瞪大了双眼，惊诧失声：“我没有成为阿斯加德新王的资格！” “那你现在有了。” 嬴政并不因洛基的想法而改变态度：“曾经你在入侵地球叫嚣着统治时，的确没有统治的资格。” “但当你意识到自己没有统治的资格时，你就已经做好了成为一位王的准备。” 洛基错愕。 嬴政道：“他不喜欢那个时候嘴上狂妄的你。对他而言，统治意味着要用他的一生去背负万万人的期待和信任，沉重到足以令任何人生畏。” “即便他尚未登基，继承一个六世相传的志向，冠以大秦之名。但他已决意，要用自己的生命，去背负他的帝国。” “统治对他而言是一个无比沉重的词，却被你毫不在意的挂在嘴上。所以他气得不顾一切，哪怕经脉力量干涸，也要击退你带去入侵地球的外星军队。他要让你的谬误被击碎在正确之下，履行他尚未成熟却纯粹的王道。” 嬴政毫不留情道：“愚蠢得像个孩子。” “但也纯粹如赤子。” 嬴政问道：“这样的他，你以为，他会没有发觉你靠近他的真正意图吗？” 回想起之前与嬴政相处细节的洛基沉默了。 他无法反驳嬴政。 嬴政所说的一切就像是带着洛基抽丝剥茧，忽然就看清了曾经时光的真实面貌。 也看清了那少年不易被察觉的温柔和对友人的庇护。 洛基的脑海中，再次浮现出那双漂亮的浅金色眼眸，以及那少年笑起来时足以令一切失色的灿烂。 洛基的一切反应都被嬴政尽收眼底。 青年转身离去。 只有余音落在身后。 “当你肯为了你所看到的未来，而为了那个你尚未继承的帝国弯下腰，竭尽全力也要拯救时，在他看来，你就已经是一位合格的王。” “成为阿斯加德的新王，别辜负他对你的期许。” 洛基突然愣住。 反应了一下，他才慢慢意识到——嬴政竟然知道他看到过未来！ 甚至连他所看到的未来的景象都知道。 洛基长久的站立在原地。 干燥的风卷着战场未散的尘埃，吹进神王殿。 但却没有任何血腥之气。 ——这是一个已经改变了的未来。 就如古一法师曾向洛基所说，嬴政是唯一可以改变未来的不可预测变量。 洛基低低的笑出声来。 当他再次抬头时，那双祖母绿的眼眸里再次闪烁着光芒。 他向四周看去。 阿斯加德被金色的光芒所庇护着，玄鸟图腾高悬 天际，象征着大秦疆域。 但最重要的是——阿斯加德，还在。 …… 嬴政回眸看向洛基的方向，将他所有的情绪都看在眼里。 “如果是朕，在他怀着意图靠近朕的第一时间，就会被朕斩于剑下。” “只有你会放任危险靠近自己。” 浓郁金色的神识之海下。 少年不高兴的鼓起了尚带着点婴儿肥的两颊。 “闭嘴！” 第九十二章 回归 在神王奥丁失踪和力量支撑宝物丢失后的动荡期过去后，阿斯加德众神也开始逐渐习惯了全新的环境。 嬴政的力量暂时代替力量支撑宝物，向阿斯加德众神输送力量，让他们有足够的时间去寻找下一个可以支撑力量的宝物。 而也因此，本就实力远远不及嬴政的阿斯加德众神，彻底失去了反抗嬴政的机会。 ——就连他们自己的力量都来源于嬴政，又何谈对抗。 面对嬴政提出的由洛基成为阿斯加德新王的决定，阿斯加德众神敢怒不敢言。 只能一边在心里暗暗不屑于洛基的血脉，一边压抑着情绪垂首称臣。 但也有一些神明与同僚们的想法不同。 在与入侵者军团的战争中，洛基战斗到力竭，始终与阿斯加德站在一方。 甚至会在战场上保护曾对他恶语相向的神明。 一部分神明开始对洛基改观，期待着洛基或许可以成为合格的王。 真心为洛基感到高兴的，只有托尔一个人。 虽然不满阿斯加德从此归属嬴政，但却迫于被弗丽嘉神后耳提面命，托尔在看到阿斯加德的生活与过往没有区别后，也就放宽了心，在阿斯加德通宵达旦的酒会上畅饮美酒。 这位典型阿斯加德战士型的粗狂汉子哈哈大笑着，大手“啪！啪！”拍在洛基的背后拍得震天响。 “哈哈哈！弟弟，我就知道你可以的，阿斯加德的王位交给你在合适不过了。” 洛基被拍得身躯一下一下向前倾，连脸上的假笑都快维持不住了。 不远处，弗丽嘉神后看着兄弟俩的互动，眼底盛满了悲伤。 “你的小儿子今日将登基成为阿斯加德的新王，你不为他感到高兴吗。” 嬴政踱步过来，这样问道。 弗丽嘉神后缓缓摇了摇头：“不，陛下，我很高兴。” “奥丁更喜欢托尔，但在我看来，如今宇宙的形势之下，反而是洛基更适合成为阿斯加德的新王，带领阿斯加德面对变化的宇宙。” “可是……” 弗丽嘉神后偏过头，似乎是不忍在看洛基：“我从不知道，那孩子竟在我不知道地方，经受过那样可怕的事情。” “我自诩是个合格的母亲，却连洛基的异常都没有看出来，让那孩子独自一人承受着那样残忍的未来。” 嬴政道：“不必为他担心。” 那双金色的眼眸看向洛基的方向：“他已经成长，足以背负起阿斯加德。对他的怜悯，才是对一位君王最大的羞辱。” 洛基似有所感，也抬头看向嬴政。 在视线相对的那一瞬间，洛基愣了下。 那双金色的眼眸此刻平静而深邃。 但洛基知道，那双眼眸燃烧着怒火时，有多可怖。 那时，还是洛基刚通过申请加入复仇者联盟的时候。 在既定的未来中亲眼见证过名为嬴政的青年是怎样强大后，那时洛基看着少年的嬴政，心生焦灼。 为了打探那位青年的信息，洛基在某次与嬴政搭档出任务时，装作不经意的提起自己与哥哥的不合。 洛基向嬴政“诉苦”自己的哥哥是怎样阻碍自己得到阿斯加德的王位，又是怎样欺压自己的。 为了降低嬴政的警惕心，得到嬴政的共感，洛基故意将自己描述成他所猜测的嬴政和青年之间关系中弱势的一方，以为自己描述的是嬴政的处境。 洛基向嬴政发问，如果嬴政是他，会怎样处理这种兄弟间的矛盾。 ——按照洛基的猜测，嬴政与那青年是一对不合的兄弟。 谁成想，洛基笑着回头时，嬴政已不知何时消失。 站在那里的，是眉眼阴沉的青年。 直到现在，洛基都记得那时青年如同燃烧着的金色眼眸，还有恐怖到令人呼吸困难的威势。 ” 如有兄弟想从朕手中夺走大秦，立斩不待。” “但那与你无关。” 青年高大的身躯压迫感十足：“无论你靠近公子政的目的是什么，不要妄想伤他分毫。” “无论你怎样挣扎，未来的选择权都始终握在他的手中。” ——那时，青年这样对洛基说。 而现在…… “洛基陛下，典礼即将开始。” 身侧侍从官的提醒唤回了洛基的注意力。 他恍然回神：“好。” 新王典礼郑重而华丽。 洛基一袭精致繁复的礼服，身披着长长的君王制式斗篷，一步一台阶，缓缓走上神王殿。 在嬴政的面前，行礼垂首。 嬴政从弗丽嘉神后手中的红丝绒托盘中拿起象征着阿斯加德的王冠，将王冠戴在洛基发顶。 “眷命于秦，宜周升平。” “洛基，作为阿斯加德的君王，带领你的臣民，守卫朕的疆土。” “为阿斯加德，为朕而战。” 洛基躬身：“是。” “大秦，始皇帝陛下。” 太阿最近简直称得上是凄惨。 作为英灵【秦始皇】的侍奉灵修者，不仅被英灵扔在了一旁不说，还许久没有英灵的音讯。 太阿觉得自己就像是失去了阳光的植物，马上就要枯死在复仇者大厦的角落里了——和同样因为鹰眼忘了浇水而快枯死的绿植一样。 “太阿？你怎么又躲在角落里。” 遍寻太阿不见，只好借助于贾的监控系统才找到太阿的托尼刚一靠近，就被吓了一跳。 太阿独自一人抱剑蹲在墙角，长手长脚都委委屈屈的蜷缩着，就连墙角都莫名灰暗了起来。 “托尼你找我？”太阿蔫巴巴的抬头，俊朗端正的眉眼都低垂了下来，看上去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托尼摊了摊手：“你问我？不是你之前感应到的，政会在今天回来吗？怎么，你不准备去迎接了？” 太阿难过的扭头看向墙壁：“不去……” “……是不可能的。” 本来伤心的想要拒绝，但一想到即将见到嬴政，太阿就立刻又有了动力，精神抖擞的站了起来。 托尼耸了耸肩，转身打算前往天台。 “托尼。” 却被太阿叫住了。 托尼回身，就看到太阿表情复杂，欲言又止的看着他。 “见到陛下时，你做好心理准备。” 托尼：“？” 太阿道：“陛下……会有些变化。” 他伸出拇指和无名指，比了一点距离：“一点点小变化。” 托尼：“？？？” 又发什么疯？长时间没见到嬴政就傻掉了吗？ 但是当复仇者联盟众人聚集在天台上等待嬴政的回归时，在从天空之上直冲向天台的金光逐渐散去后。 惊讶的反而是太阿。 太阿惊到连声线都颤颤的：“陛……下？” 少年注意到太阿的表情，不高兴的垂下了唇角：“很失望？” 太阿立刻知道自己做错事了，赶紧摇头否定：“不，时隔多日在次见到陛下，臣激动到无以言表。” “只是……” 见嬴政的表情稍有好转，刚在求生欲下表忠心的太阿，还是迟疑道：“臣之前感应到您的一些变化……” 这次，少年的表情是彻底阴沉得不能看了。 嬴政：“太，阿！” 少年咬牙切齿：“既然你都有时间关注这种琐事，那不如到卡玛泰姬搜集情报去！” 太阿：“！！！” 一旁的商鞅瞥了眼不明白情况快要哭出来的太阿，心中暗暗摇头：怎么几千年还是学不会，太阿这个脑子……现在申请重新选择宇锋剑化形为侍奉灵修者还来得及吗？ 商鞅笑着走上前，躬下身将搭在手臂上的厚披风披在自己气鼓鼓的小陛下的肩上。 “陛下，欢迎回来。” …… 复仇者联盟众人坐在大厅内，面面相觑，不知道太阿究竟因为什么而惹得嬴政不高兴。 托尼看着站在嬴政身后，想要靠近嬴政却又不敢的太阿，更是好奇的发问：“太阿，你不是说政会有变化？” 太阿瞬间瞪圆了眼睛，惊恐的看着托尼。 嬴政缓缓回头：“太，阿！” 太阿：“！是，陛下。” 少年皮笑肉不笑：“看来你的确很期待那家伙啊，已经做好迎接他的准备了啊。” 太阿：“！！！臣不是，臣没有，臣是无辜的！陛下您听臣解释！” 嬴政：“现在就出发去卡玛泰姬吧，跟着斯特兰奇。” 太阿还想说什么，却被那双浅金色的眼眸一瞪，顿时像漏了气的气球一样，垂头丧气的。 “……是呜呜。” 托尼眨了眨那双焦糖色的大眼睛，无辜得好像自己刚刚什么都没说过。 娜塔莎和史蒂夫等人也都默默扭过头去，突然对天花板和水杯有了研究的兴趣。 嬴政将视线从化作光粒消失的太阿转过来时，全员都一副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的表情，正常得不能在正常。 少年眯了眯浅金色的眼眸，情绪平稳：“我在阿斯加德得到了一些有关于宇宙的消息。” “地球现在的处境说不上好，我们需要早做准备。” …… 众人在针对嬴政从阿斯加德带回来的消息激烈讨论过后，一致认定需要抓紧时间部署战力，以防卫极有可能到来的宇宙入侵者。 各自分配了任务后，众人四散而去，去往x教授、政府等地寻求联合力量。 刚刚还热闹的顶层大厅里，只剩下了嬴政和商鞅。 商鞅笑着躬身告退：“陛下，臣曾结识了一个自称黑 衣人的组织，管理所有在地球上的外星人。也许他们会知道一些消息，臣这就去问问。” 嬴政颔首。 待终于只剩他一人，少年顿时把自己团成沙发上的一个团，气得咬牙切齿：“帝政那个可恶的家伙。” 一想到在进入地球之前，帝政漠然平静的说出“现在的地球尚不足以容纳朕的力量，还不到朕降临的时刻”这种话的样子，嬴政就觉得自己被嘲讽了。 “他的意思是我很弱吗？！” 第九十三章 博士 自从在国会上被嬴政反杀而失去了一切主导权，军方就彻底失去了与怀特宫对抗的资本，连往日能轻易获取的保密消息，现在想拿到都难如登天。 军方的人只能看着怀特宫最近与复仇者联盟越走越近，频繁动作不知道在忙什么。 “那些家伙每天忙来忙去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在拯救地球呢。”军方的高层对此嗤之以鼻。 另一人附和：“怀特宫就是没什么格局，对着点小事就大张旗鼓的架势，难不成他们以为又来个阿斯加德邪神要入侵地球？呵。” 军方不知道，自己无意中猜中了真相。 即使宇宙入侵地球这一消息听上去如同荒唐的笑话，但是当这话是从嬴政口中说出时，怀特宫立刻在嬴政的督促下调动起所有力量，为现在所能猜测到的一切可能的未来形势做准备。 被怀特宫接手过指挥权的各军事基地严阵以待。 变种人阵营全员出动，全天候巡查，搜寻可疑外星间谍。 复仇者联盟和神盾局也在全体讨论后，根据嬴政从阿斯加德拿回来的消息得出的结论各自分配任务。 斯塔克工业更是加紧研发可以对抗外星科技的新型武器，同时生产并囤积大量根据绝境病毒研发出的人体修复药剂。 “我还以为有生之年见不到斯塔克工业的武器部门重启了。”小辣椒这样调侃托尼。 当托尼这样的天才科学家全身心投入一件事时，没有什么能阻碍他达成他的目标：“因为这是绝对的正义之战。” 托尼想起，当自己犹豫于嬴政的启斯塔克工业武器部门的建议时，那少年是怎么严肃着回复自己。 “托尼，只要人类的贪欲存在一天，武器就会存在一天。科技被禁止，那就回到蒸汽时代，冷兵器。就算禁止所有金属，还有木棍，石头……你可以关闭斯塔克的武器部门，却永远阻止不了人类之间的战斗。” “唯一可行之道，就是实现彻底的大一统——天下共国，世界同文，则再无战乱。而严法之下，约束民众，则诸乱象令行禁止。” “刀尖向内是罪恶。但是，当刀尖向外，为了地球的和平和尊严而拿起武器对准入侵者时。” “托尼，这就是绝对正义之战。” 那时托尼反驳嬴政：“从情报消息来看，宇宙中想要从地球分一杯羹的可不止一个星球，甚至不止一个星系，这样战斗下去哪里有尽头？开放斯塔克工业武器部门只能解决眼前的困境，却绝不是根本之策。” 少年尚稚嫩的面容没有丝毫动摇之色，那双浅金色的眼眸，比太阳更耀眼：“那就，一统宇宙。” “谁不服，那就打到他服。” “谁挑起战争，那就灭了他的国。” “宇宙共秦，则再无后患——此为根本解决之道。” 嬴政道：“托尼，大秦从无畏战奔逃之兵。将士如死则必战死于战场，死时必是伤在胸前。我既然庇护于此，那我就绝不允许被我庇护之人手无寸铁而亡。” “他们必须自己拿起武器，自己守护自己的生存之地。所以托尼，将武器交到战士的手中吧，让他们奔赴宇宙的战场。” 托尼震撼，良久失语。 然后，斯塔克工业武器部门重启。 只有一个目标——对抗来自宇宙的入侵者。 当时嬴政说过的话，哪怕到现在，只要想想，托尼都觉得被震撼到灵魂失语。 ——钢铁侠一直在保护弱者，拯救生命。 却没有想过将武器交到被保护者手里让他们自己保护自己，也没有想过，平息战争的方法竟然是直接灭了对方的国！ 他笑着冲小辣椒耸了耸肩：“怎么办，你要失去斯塔克工业ceo的位置了——我总觉得现在实际掌握斯塔克工业的，是政。” 虽然是调侃，但小辣椒却挑了挑眉，没有反驳 的走了。 托尼：“？” 他后知后觉的感到哪里不太对，疑惑的嘟囔着：“是错觉吗？难道真是政？” 不仅斯塔克工业从上到下忙得加班加点，昼夜不分。 怀特宫同时也有了大动作。 怀特宫和政府高层在黑衣人组织的帮助下，秘密对内部人员进行了全员筛查。 本来只是执行秘密任务前的例行检查，却万万没想到，竟然真的被黑衣人组织筛查出了不少化形为地球人的外星人。 ——其中甚至有身处关键位置的人员。 而被替换掉的人员，经过调查才发现，原本的人员早就被杀害。 怀特宫震怒。 在与嬴政商讨过后，一场大规模的检查在全世界范围内悄无声息的进行——除了东方之地。 唯独没被请到怀特宫的东方之地的李大使：“？” 当疑惑的大使想要搞清楚原因时，一位少年却忽然出现在他面前。 “不必担忧。” 少年那双浅金色的眼眸盛满令人心安的温柔：“虽然我尚未能回到故国，但我知道，他们会将你们保护得很好。” “当东方之地守护了她的历史，东方之地就是被历史祝福守护之地。” “百害不侵，诸邪莫扰。” 虽然不清楚眼前少年的身份，但听得云里雾里的李大使却莫名有种被守护的安心感，下意识的点头：“好。” 少年灿然一笑，转身离开。 李大使顿时有种失去了珍贵之物的恐慌感。 在莫名的对少年的亲近感的驱使下，李大使伸手向少年想要抓住他的衣角：“你是东方人吗？” “要，回家看看吗。” 少年微微侧首，浅金色眼眸泛着温暖的笑意：“很快，很快就会回家的。别担心我。” “我永远属于东方之地。” “话说回来，自从你差点毁灭了整个地狱之后，地狱那帮几万年来都不正眼看别人的老家伙们，老实了不少。” 克劳利“嘭！”的一声将吃完的三明治包装挤压成扁扁的一片，懒散的向后靠在公园长椅的椅背上。 “虽然说不知道你是怎么和晨星那位搭上交情，还让祂同意了计划，但其实我本来并不认为祂的命令能顺利被那些老家伙执行。” 克劳利感叹的看向坐在他旁边的少年：“果然，对付那些老家伙，还是得打一顿。” 嬴政听出了克劳利的试探，明白他是想借自己的手在地狱做些什么。 但是他没有给予回应，反而转到了另一个话题上：“蜜月旅行怎么样？亚茨拉斐尔呢，怎么没来？” 克劳利顿时皱起了眉毛，大倒苦水：“天堂征召，他回天堂了——听说天使那边也察觉到了宇宙的异动，但不知道他们打算怎么应对。” “不过……”红发的恶魔摘下墨镜，认真直视嬴政：“天使，注意到了你的存在。” 嬴政：“哦。” 克劳利：“？？？没有别的反应了？” 少年无辜回望：“恨我的人和爱我的人一样多，想杀了我的人更是多到记不住名字。天使注意到我那就注意到我咯，敢伸出翅膀就剁掉，举兵来犯就灭了他的国。” “还想要我有什么反应？” 克劳利：“……” 迎着少年丝毫不慌的目光，红发的恶魔艰难发声：“行吧。” “还有没有别的需要我知道的了？没有的话。”嬴政耸耸肩：“不送。” 克劳利眼神复杂的离开。 直到确认了红发恶魔消失不见，嬴政才收敛了笑意，回过头去。 纽约中央公园内郁郁葱葱，鸟鸣怡然。 一切都仿佛是再正常不过的美好模样。 嬴政的目光却穿透过树木直看向更深处，紧盯着不放。 静默。 就连空气都停止了流动。 终于—— “唰——！” 四尺长剑出鞘。 少年一手撑住长椅，翻身腾空避过被猛然掀起的风，刺向空无一物的空气。 “啊啊啊啊啊啊！！！” 尖利到刺耳的高声尖叫响起。 空气中流淌出一片绿色的粘稠血液，恶臭难闻。 金光中，一具怪物的身形被迫显形。 然后，直直的倒向大地。 “嘭！” 少年手中剑尖向下，眼眸凌厉。 忽然一阵奇怪的“呼——呜～～呼——呜～”声响起。 就像是年久失修的齿轮，或者是年迈老人的喘息。 下一刻，就在怪物最初出现的地方，一片平和的蓝色光芒亮起。 “砰！” 蓝色的电话亭凭空出现，狠狠的砸在地面上，溅起一地尘埃。 电话亭的窄门被从里面打开，形容狼狈的男士咳嗽着举着螺丝起子，从门里踉跄着爬出来。 “咳咳咳……塔迪斯！降落的时候就不能温柔点吗？” 回应男士的，是蓝色电话亭在倾斜着歪了歪后，猛地落回到地面上，摆正亭身。 “砰——！” 被飞扬起来的灰尘和怪物的血肉溅了个正着的男士：“……” “噗。” 一直围观了全程，由警惕到好奇的嬴政没忍住笑出来声。 男士一惊，这才发现旁边还有人在：“哦，塔迪斯！你又一次把我扔在别人面前了，我们暴露了。” 蓝色电话亭：……不想理他，嫌弃。 嬴政笑着问道：“这位先生，你来自宇宙吗？” 男士快速的将散落在额前的 发丝拢上去，正了正领结：“yeap。” “最近我察觉到了宇宙的异动，在追着一个外星系的坏家伙时，发现它们的目的地竟然是地球，就跟着过来了，也算是抽空回家看看。” 他笑着对嬴政道：“我是博士，你可以称呼我为博士。” 嬴政：“什么博士？” 男士：“就，只是博士。” [doctor，who。] [doctor，who。] 第九十四章 死讯 [all of time and space，everything that ever happened or ever will] [you could run away all you like in this space] “i am the doctor。” 领结男士笑着向嬴政说道：“我来自过去，也来自未来。我见过宇宙中所有的所有都出自于一个天才疯子的疯狂幻想，也见识过宇宙的终焉，作为宇宙最后一个人见证一切的结束。” “我不需要一个名字，我只是一个住在蓝色盒子里的疯子，一个旅行在时间与空间中的博士，一个可以在宇宙任何一个地方拨通的求助电话。” “我带走生命，却也拯救生命。我毁灭了我所有的族人，成为最后一个时间领主，却也拯救宇宙于深渊。” “who i am？” 领结男士将手中闪烁着绿色光芒的螺丝起子优雅的转了个圈，那双似乎隐藏着几十亿年来宇宙中所有故事的眼睛，温和的看向嬴政。 两双同样积淀着沉重时光的眼眸相对。 就在那一瞬间，虽然素未谋面，但两人却忽然都明白了对方。 领结男士笑道：“我只是，博士。” 在嬴政的被动技能【秦镜高悬】下，没有任何人能向他吐露出谎言。 相似气场带来的莫名亲切感让博士下意识的愿意信任嬴政。 所以，当嬴政问起博士有关于宇宙的消息时，博士欣然吐露。 直到嬴政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博士：“……” 博士大惊：“哦！！！你是嬴政？秦始皇帝嬴政？？？” 少年眨了眨眼：“除了某个可恶的家伙以外，我不认为还有其他人敢使用这个名字。” 博士不知所措的转头看了一圈周围的环境，又看了看嬴政，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 嬴政手撑着脸颊，悠闲的任博士来回打量自己，等待对付确认完毕。 终于从震惊中回神的博士意识到自己的失礼，道：“抱歉，我……我只是太震惊了。没想到塔迪斯竟然把我带到了这个空间，不过。” 博士兴奋的从毛呢西装的口袋中掏出一支笔：“能签个名吗？” 嬴政：“？” 博士激动的用笔指着自己：“签什么都可以，签哪里都可以——哇哦，我没想到竟然能有机会见到传说中的秦始皇帝！” “还是和传说中不太一样的版本！” 嬴政：“……” 所以你是想说，你更想见到那个家伙吗？ 虽然对博士莫名其妙的热情有些不适应，但嬴政还是在博士的毛呢西装上签上了一句祝福。 博士这才慢慢平复了过于兴奋的情绪：“抱歉，我好像太兴奋了点，不过如果你看到那个宇宙时代，就会知道不仅是我，有无数人看到你都会像我这样兴奋过头。” 那个时代？ 哪个时代。 嬴政的眼眸不动声色的暗了暗。 博士显然对嬴政的少年形象极为好奇，似乎是想透过他看到另一个形象。 “不过，如果是这个时间点的话……”博士沉吟了一下，问道：“您是在准备对抗来自宇宙的入侵者吗，陛下？” 嬴政敏锐的注意到博士对自己称呼和态度的转变。 他点了点头：“正如我刚刚向你询问的那样，我在搜集所有有关于宇宙的情报。” “我从阿斯加德获知宇宙中某些星球对地球的恶意，为了防备有可能到来的战争，我需要有关于那些星球更准备的消息。” “阿斯加德？”博士思索了一下，道：“这个时间点，神王奥丁已经失踪了吗？” “这个时间点”？ 嬴政已经能确定， 博士见到过未来的景象——一个有大秦始皇帝传说流传的未来。 见嬴政点头，刚刚还笑着顽皮着像个孩子的博士，神情严肃了起来。 这让他看上去顿时无比可靠。 “如果是这个时间点的话，陛下，我想我知道您想要什么情报了——宇宙扩张者联盟。” 嬴政挑了挑眉。 博士继续道：“这是一个由三百九十二个星球组成，横跨一百三十七个恒星系的组织，以发展联盟力量为目标，为了此可以不择手段，是宇宙中最声名狼藉的组织之一。” “我曾在几百年前为了保护地球与他们交过手，但那时的联盟还不是现在这种庞大的规模。这次地球被盯上，应该有神王奥丁失踪的原因在。” “虽然阿斯加德对地球的保护作用削弱，但我想，他们肯在宇宙中掀起这么大的动作，根本原因是地球的至尊法师已经身亡。所以他们才认为地球失去了所有保护者，大举进犯。” 因为嬴政的存在而确定了时间点，最后一块碎片被拼上，理顺了所有思维的博士豁然开朗：“所以我最近才感受到这么强烈的宇宙异动。” 但是嬴政从博士的话中抓到了另一条讯息：“至尊法师身亡？” “你指的是……古一法师吗？” 博士点了点头：“至少在一千年前我到访那个时代时，就已经听说过古一法师的名字，一直以来，他的名字对于宇宙中的某些存在都是一个强有力的震慑，让那些存在不敢轻举妄动。” 少年愣在原地。 随即，鲜明的怒意在那双浅金色的眼眸中显现。 “太阿。”愤怒的英灵呼唤他的侍奉灵修者。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空气中一片寂静。 太阿一反常态的并未及时赶到嬴政的身边。 想到自从将太阿派往卡玛泰姬之后就再未见到过他，也未收到任何消息，完全的放置状态。少年微微眯起了眼眸，心中忽然有了个荒谬的猜测。 “太，阿——！” 这一次，当嬴政呼唤起太阿的名字时，灵基无限向脚下土层的灵脉下沉，力量随着声音一起向四周传播开来，涌向被呼唤名字的人。 无数金色的光点疾速飞射而去。 “咔——嚓——！” 空气中传来轻微的碎裂声，无数道细小的裂纹迅速爬满了整片空间。 就像是玻璃终于经手不住汹涌而来的庞大力量，开始破碎。 下一刻—— “哗啦！” 空气碎裂成无数闪烁着金色光芒的碎片。 太阿的身形随之显现，从碎裂的屏障后猝不及防的轱辘轱辘一路滚到了嬴政脚边。 不仅是太阿，还有斯特兰奇，王，卡玛泰姬的法师们…… 前一刻还沉浸在悲伤和愤怒中的人们，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从独立封闭的空间中解救出来，甚至还维持着上一个姿势就已经失去了依靠着的屏障，和太阿一样叽里咕噜的滚落出来，一个叠一个。 身处壮硕了些的东方裔法师王甚至和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摔了个脸朝天。 然后还来不及爬起来，就又被后面跌出来的法师们一个个叠上，压了个严严实实。 王翻了个白眼，一口气差点没提起来。 形容狼狈。 太阿在感受到熟悉的气场时就心叫不好，又欣喜于被打破闭锁，又愧疚于自己的无能竟然要小陛下分神来帮助。 于是卡玛泰姬的法师们就看到，前一刻还在封闭的镜像世界里持剑大杀四方的冷漠严肃青年，现在竟然委委屈屈的缩成一团，然后。 面无表情的“嘤”了一声。 卡玛泰姬众法师：“……” 嬴政却早已习惯太阿这副模样：“我记得，我交给你的任务是去卡玛泰姬将情报交给古一法师，然后跟在斯特兰奇身边。” “那么现在，我来问你——古一法师呢？” 嬴政的问题一出，所有人都陷入了可怕的寂静中。 斯特兰奇的脸上更透露着无限的痛苦和悲伤。 太阿整理好刚刚凌乱的仪容，缓缓站直身躯，面容端正严肃：“陛下，臣很抱歉。” “古一法师，已经身亡。” 嬴政的神情空白了一瞬。 卡玛泰姬众法师低垂下头颅，任寒风卷起朴素修道袍的衣角。 在嬴政成功联合了各方势力，为可能到来的战争做准备的时候，卡玛泰姬迎来了历年来最惨痛的一次战斗。 一场迷失在力量中的背叛者，与曾经的师门之间的战斗。 没有人知道古一法师的真实年龄，也不知道他究竟有多少的弟子。 但唯一肯定的是，“你将取代我，继承至尊法师这一称号”这句话，古一法师只向斯特兰奇说过。 负责教习进入门弟子的师兄莫度在旁边听到了这句话。 然后那一天，斯特兰奇被训练得格外狠。 卡玛泰姬的法师们之间开始流传着小道消息。 大家都在说，莫度去找了古一法师，求问古一法师能否传授自己真正的力量，他会为了守护卡玛泰姬和地球拼尽全力。 但古一法师拒绝了他。 然后谁都想不到。 在一个雨夜，卡玛泰姬的门被敲响，带着黑色兜帽雨衣的男人抬起头时，赫然有一张与莫度一模一样的脸。 “古一，你曾拒绝我。”他的嗓音嘶哑：“现在，我自己来拿了。” 众法师错愕，下意识看向身边的莫度。 莫度也仓皇不知所错的看着与自己面容相同的人。 只有古一法师，温和的笑着仿佛早已看透一切：“莫度男爵。在你将斯特兰奇引到卡玛泰姬的时候，我就看到了今天。”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莫度男爵是远超他们想象的强大和黑暗。 卡玛泰姬内接二连三站出来的叛徒站到莫度男爵的身后，古一法师的处境越发艰难。 “但即使如此，如果不是为了救我，他本不该死的。”面对着嬴政的目光，斯特兰奇痛苦的捂住眼睛，不愿去回想。 第九十五章 长生 古一法师已经活了太久。 从一个古老的时代开始，喜马拉雅山脉下世世代代传承于神道顿悟的法术。 名为卡玛泰姬的村落里，尚且年少的古一随着法师们修习，即便稚嫩，但他已显现出成为一代强大法师的潜力。 直到天地变色，东方之地排斥卡玛泰姬，古一法师洞悉了时间的奥秘，村落不得不跟随古一法师迁徙向尼波尔。 为那个被预言的未来而做好迎接的准备。 穿越时间和空间，旅行于天堂和地狱之间，从宇宙无数未知的敌人手中守护地球。 古一法师被称为至尊法师。 在普通人类所触及不到的世界，古一法师亿万次在未来与现实之间穿梭，只为了从亿万个毁灭的结局中，寻找唯一一个地球得以继续延续下去的未来。 但是古一法师失败了。 直到十年前的某一天，m国地脉塌陷，秘密的军事基地建立，变种人两大对立阵营决定联合，沉寂数个世纪的兄弟会再次与圣殿发生冲突。 天地法则悄无声息的震动。 那一瞬间，时间破碎。 在界限的缝隙中，古一法师突然看到了一片金色的光芒。 “一位古老而强大的帝王，一位足以作为东方之地象征的存在。” 在王法师向古一法师询问为什么选择斯特兰奇时，他笑着回答：“不是我选择了斯特兰奇，而是那位陛下选择了斯特兰奇。” “而那位陛下，将作为唯一一个不可预测的变数，改变地球毁灭的未来。” 但即便这样向王法师说着，古一法师却依旧不知道完整的未来——秦始皇帝可以改变未来，但是，当这个过分强大的变数入局，发生改变的未来将不可被任何人预知。 直到莫度男爵率人攻打卡玛泰姬，被莫度男爵和叛徒们两面夹击的法师们苦苦支撑时，阿尔摩托之眼闪耀起绿色的光芒。 时间的缝隙再次向古一法师露出一角。 光芒中，模糊显现出青年那双金色的眼眸。 于是尚在与莫度男爵的战斗中的古一法师立刻抽离自己的灵魂，深入时间的旋涡中拼命捕捉那一闪念间的未来。 然后古一法师看到了他此生都难以磨灭的景象。 ——以他的死亡为**，秦始皇帝震怒，宣告对外宇宙多玛姆的征伐。 曾被认为是星球与力量的联合体而无法被杀死的强大生物，最终却在如同太阳般炽烈的金色光芒中惨叫着被吞噬。 而地球，得以被保全。 “竟然是这样……”古一法师震撼。 “竟然是那位陛下……” 秦始皇帝作为最不可被预测的强大变量，哪怕窥见一眼，都足以耗尽一位普通法师的生命。 帝王的命格不可被窥视。 即使是作为至尊法师的古一，也为了拼命抓住这片刻的未来，而耗尽了几乎所有力量。 他能清楚的感知到自己体内力量的迅速流逝。 但为了在这个可以窥见完整未来的难得机遇，他仍咬紧牙关坚持。 当古一法师的灵魂因为滞留过久而被天地法则发现，被强制排斥而出回到身体内时，他已大汗淋漓，筋疲力尽。 然而战斗仍没有结束。 卡玛泰姬的法师们无法对抗从宇宙黑暗生物汲取力量的莫度男爵，即将溃败。 而为了看到未来而耗费了几乎全部力量的古一法师，再无法像刚才那样轻松应对。 他已无法从这场战斗中保护着卡玛泰姬众人全身而退。 “原来是这样吗，未来。”古一法师笑着，看着眼前的战局：“莫度男爵，你叛出师门，不惜将灵魂交给危险的黑暗生物，将矛头指向我。” “可惜，你的挣扎反而成就了未来。” 自以为胜券在握而无比得意的莫度男爵嘲讽道：“你说这些除了让你死的时候体面一点，还有什么用呢？我也曾尊敬你，心甘情愿在卡玛泰姬日复一日的枯燥修行。” “然而你却宁可选择了那个蠢货，也不愿意信任我！”莫度男爵愤怒的指向被打得狼狈不堪的斯特兰奇。 “你不愿意告诉我你长生的秘密，也不愿意让我强大。” “那我就自己来拿。” 古一法师的神情是奇异的平和。 那双清澈的眼眸看过来，带着悲悯的柔和。 “未来，从现在发端。” “宇宙奔赴向毁灭的未来，那我也做出我的选择。” 没有人理解古一法师在说什么。 但是所有人都直觉感知到了危险的靠近。 在这个被莫度男爵拽入的镜像封闭世界中，天崩地裂，大厦将倾。 莫度男爵惊疑不定：“你要干什么！” 古一法师笑着，将目光投向斯特兰奇：“你将继承我的名字，成为至尊法师。辅佐那位陛下，守护地球永久的和平。” 被揍得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的斯特兰奇颤巍巍爬起来，正皱着眉想要问出自己的疑惑，却被一道突然亮起的绿色光芒打断了所有思维。 晦涩难懂的文字从古一法师的唇间吐出。 来自于千年前，喜马拉雅山脉下那个名为卡玛泰姬的语言，早已遗失在漫长的时光中。 而现在，古老的发音再次出现，向天地虔诚的诉说。 “我将护佑我的追随者，一如曾经的帝王庇护祂的臣民。” “此身，将燃烧至最后一点光芒……” 莫度男爵在狂暴袭来的力量风暴中惊恐大喊：“你做了什么！” “你献祭了自己？！你不要命了吗，古一！！！” “停下！停下！停下！！！” 所有追随莫度男爵的人都在风暴中凄厉惨叫着，却无法逃脱被吞噬的命运。 莫度男爵拼命的将手指向天空，试图从宇宙黑暗生物那里寻求力量。 然而天地法则冷酷。 摧毁了莫度男爵最后一点希望。 “古！一！不——！！！” 惨叫声戛然而止。 镜面世界中，再没有任何一个敌人留存。 卡玛泰姬众人得以喘息。 然后他们看到，就在他们面前，古一法师闭上了双眼，直直向后倒去。 “法师！”斯特兰奇弹射而去，堪堪拽住了古一法师的身体。 然而身体冰冷，已没有了生命的迹象。 …… 了解了前因后果的嬴政，面色阴沉。 “古一法师是说，他选择了未来？” 斯特兰奇颓然的垂着头，不发一言。 王察觉到了气氛的紧张，立刻上前安抚嬴政的情绪：“陛下，古一法师是为了保护我们所有人。我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样的未来，但是我能肯定，他选择了站在未来那边。” “但是他选择了赴死。” 嬴政并不接受王的解释：“他选择了独自承担他看到的未来，而不是寻求我的帮助。” “他不信任我。” 王惊愕：“陛下？” 嬴政皱起眉头，浅金色的眼眸泛着痛色的怒意：“你以为，我会感动于古一做出的所谓牺牲以顾全大局吗？” “不，我只感受到愤怒。” 少年像是被亲近的友人伤害后而伤心：“他有千百种选择，却选择了最极端的一种。他不寻求我的帮助，是因为他不相信我能处理好他看到的未来。”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但现在看，古一并不这样想。” 太阿看着这样的小陛下，泛起心疼的神色：“陛下……” “但是，我并不准备就此结束。” 嬴政的语气坚定：“我不认可古一的选择。” “不管他看到的是怎样的未来，在地球即将迎战的时刻选择死亡，就等于做了逃兵。” “可是。”与嬴政接触不多的王惊诧的发问：“陛下您不认可又能怎样呢？古一法师已经，已经……” “那就剥夺他的死亡。”嬴政回答得斩钉截铁。 质子嬴政，是个与死亡相伴的孩子。 他甚至从未踏上过大秦的疆土哪怕半步。 公子政每日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确认自己还活着的事实。 死亡曾令他恐惧。 死亡与他同行。 病至将死之时，公子政也曾仰望着头顶的星空，许下遥远到可笑的愿望：“如果我死了，不会有人记得我曾来过。可我甚至没能看一眼大秦的模样。” “可我真的撑不住了……如果可以，真像回去啊，回到大秦。为大秦而生，也为大秦死。” “等我死时，一定修建一座比山还高，比一国都城还辽阔的陵墓。” “我要把山川日月，江河湖泊，文臣武将，都带入我的陵墓。我要大秦，永远记住我。” 但后来，公子政选择怒视死亡。 “我曾终日行走在刀尖之下，死亡与我随行相伴。” 金色的光芒慢慢从嬴政的身周逸散开来。 “但是，我终超越死亡。” 如朝阳初升，金色辉映天际。 “我是，死亡的君王。” 就在最后一个音节落地的那一刻，空气扭曲了一瞬。 天地法则承认了嬴政的宣告。 金色的光芒将嬴政吞没，光芒蔓延至整片天地。 然后忽然间，光芒的金色褪去。 银色缓慢却不可抵挡的侵染光芒，覆盖目之所及的一切。 雪色的眼睫颤了颤。 一双银色的眼眸，缓缓睁开，望向人间。 光芒四散，白色长发的青年修长的身形得以显现。 太阿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 卡玛泰姬众人也目瞪口呆。 黑色龙纹的衮服穿在青年身上，却自成一段风流肆意的气度。 白色的长发漫卷在身后，青年御风而行，如同仙人从昆仑走向人间。 可那双银白色的剔透眼眸中，却映不入半点现世的生命迹象。 “朕，嬴政。” 青年的声线空灵寂静，比起帝王的沉重威严，他更像是超脱现世的仙人。 “位，神明之尊。执掌一切生死，同宇宙共寿。” 【英灵秦始皇特殊形态永生之神——开放】 第九十六章 神明 “你所谓的帝王之道，就是随意打破生死的界限吗。”低沉磁性的声音压抑着暗藏的愤怒。 公子政睁开双眸，目之所及之处皆是浓郁的金色。 帝王的宫殿广阔威严。 帝政端坐于高台之上，凛然不可犯。 那双金色的眼眸透过摇晃的冕旒居高临下俯视着公子政，目光冰冷带着失望。 “为人君者，当以己身背负起帝国的命运，不可有片刻懈怠。身死犹化日月星辰，守护臣民后代。” “朕曾以为你已决意为大秦付出一切，继承一个六世传袭的不朽志向。但现在看来，你过往的一切意志都不过是可笑的妄言。你不是为了大秦，你只是为了你自己幼稚的理想。” 当帝政沉下那双金色的眼眸时，就连空气都好像停止了流动：“朕很失望。” 刚刚还没来得及适应视野突然的转变的公子政，被帝政毫无保留严厉的责问所激怒。 少年倔强的仰起头，浅金色的眼眸里燃烧着怒火，道：“我确实是为了我的理想而选择降临现世，但是那绝非空话！一统东方之地，予黎民以和平，扬大秦之威名。在我看来，你才是那个背叛了最初的理想的怯懦者！” 公子政冷笑：“你要做臣民的帝王，就彻底的排斥神明，也厌恶神政。但是，对我而言，只要手段能奏效，就算去做神明又何妨！” “无论是帝王还是神明，只要能守护大秦和臣民，又有什么区别！” “古一法师不信任我。”少年浅金色的眼眸中闪过痛色：“他不相信我可以解决当下的困境，抵御将要来临的危机。所以他选择了死亡。” “当我无法令臣民亲友信任，让他们安心将一切都托付给我，那就是我的失败。” 公子政仰头看着帝政，眼神坚定：“古一法师的死毫无价值，他以为他的死将保护地球，但事实是只有他活着，才能改变未来。所以，我才要否定他的死亡。” “——就算身为英灵的我可以庇护现世，但那又如何？哪怕我看上去与生人无疑，但事实就是，早在千年前我就已经死去。” 帝政的目光一凝。 公子政的声线尚带着少年特有的清澈，在神识之海中回响：“死去的人无法改变世界，未来始终握在生人手中。我可以暂时庇护现世，但终究不是永久，他们自己的生存之地，需要他们自己拿起武器保护。” “所以我才要古一法师回归现世，他身为至尊法师应当履行的职责还未结束，在危机来临前选择死亡，无异于战场上的逃兵。如果你就因为此而否定我所决定的帝王之道的话。” 公子政顿了下，继续道：“那我确实无话可说，只能埋怨自己走了眼，竟然还曾觉得你也有说得对的话。” 帝政的眉眼舒展开，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振振有词。事实却是，你只是不想失去你的友人而已。” 公子政倔强的梗了梗脖颈：“就算你说对了，那又怎样？我已经不想……不想再失去任何身边的人，而已。” 帝政低沉磁性的声音开始回温：“凡是阻碍你之人，哪怕父母兄弟，也必要斩杀，更遑论师友亲近。为帝王者，所有心软都是对臣民的背叛。” “成为臣民的帝王，而不是神明。” 少年不高兴的“哼”了一声偏过头去，却没有再反驳。 人类寿命的极限，能到多久？ 伏案批文的大秦始皇帝曾对着微弱的烛光，盯着自己手心中咳出的鲜血，冒出这样的疑问。 “诸卿，但使朕与诸卿能再活百年，大秦，必将是更为辽阔的大秦！可惜，可惜……” 不再年轻的帝王微微眯起眼，无限眷恋的看向自己广袤的国土和书案上堆满的竹策。 “时不待朕啊……” 他还有更多想要完成之事，却已因为连年的辛劳而损伤了身躯。 他还有尚未打完的仗，尚未完善的变革，人间却已不再留给他时间。 可他不甘心止步于此。 “朕的大秦，自躬身为周天子养马至今，深仇不敢稍忘，君臣不敢稍逊。百万铁蹄东出函谷就是秦剑插进了诸侯的心脏。大业终成，四海归一，自此大秦的名字将刻在每个人的血脉中，直至万世！” “可是还没有结束！南蛮北夷，山海之外，大秦之军还没有到停下脚步的时候。” “然而朕……”帝王怅然回望，满目萧然：“已无时日矣。” “再让朕批复一份竹策，再让朕征服一座城池……再给朕百年，千年！朕将一统普天之**天下之国！” 遣徐发千童，入海求仙人。 帝王执意打破生死的界限，求仙问道，以求长生。 …… “没想到帝政最厌恶朕的存在，却被那孩子叫出了朕。” 白发的青年微微勾唇，本漠然无波的眉眼因想到的有趣景象而沾染笑意：“真想看看帝政现在的表情，一定很有趣。” 太阿的瞳孔紧缩成线，似乎不敢确认白发青年的存在。 而第一次直面嬴政转变形态的斯特兰奇，更是震惊到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是谁？嬴政呢，那位东方的帝王呢？” 神政闻声，将目光投向斯特兰奇。 然而那剔透如雪的银白色眼眸，却映不入半点现世的尘埃。 就仿佛所有人在他眼里，都不过天地倏忽一过客，生死一瞬。 但那却又是一双苍老而冰冷的眼眸。 就仿佛曾目睹过朝代兴亡，生死更迭不休，毁灭与新生不断重复，千万年的时光沉积下无数沉重的历史。 “朕就是嬴政。” “求仙问长生，立身登神宇。超越死亡，而成生死之主。以神明之身，守护大秦。” 银色的光芒中，神政御风而行，脚踏云雾而至。 如神明走下祂的神殿，走向子民。 “向朕跪拜，奉朕为你的神明。而朕将馈赠你永恒的生命，以大秦之名，你将在朕永生的帝国中，享以安定。” “你的死亡，朕不认可。” 青年柔顺的白色长发披散在肩，宽大的袍袖在半空中翻飞，向着斯特兰奇的方向伸出如玉的修长手掌。 “朕嬴政，大秦永生之神，诏——” “废止死亡。” 【英灵特殊形态永生之神——真名确认】 【英灵特殊属性长生——开放确认】 虚空俯首，法则退避。 忽然间，大雾四起。 众人目之所及的一切都被银色覆盖。 【降临于现世，如同守卫您的国。以凡人之身，超越神明】 【您志之所向，皆无可阻挡，死生亦不能】 下一刻，银色的光芒闪耀如月辉。 【长生】 开放——！ “不，不，不！！！你要对古一法师做什么？立刻停下来！” 缥缈的银色光芒缠绕住斯特兰奇，以他为锚点，从他的灵魂和力量中搜寻与古一法师相关联的气息。 斯特兰奇怒吼着眼眸赤红，即便奋力挣扎却依旧无法挣脱。 银色的光芒一点点将属于古一法师的气息从斯特兰奇身上剥离，空气中逐渐显现出被拼凑出的古一法师的幻象。 然后瞬间，银色的光芒迅疾如闪电向四面八方射去，上天入地搜寻古一法师灵魂的所在。 远在千里之外的大天使长加百列和地狱之主路西法，几乎同时有所感应的抬起头来。 商鞅与他人的谈话戛然而止，神情严肃的看向某个方向。 万灵殿，魏征手一抖折断了笔杆，若有所思的抬起头。 地狱天堂，宇宙黑洞。 一切灵魂的去处都在瞬息间被银色的光芒翻了个遍。 在与莫度男爵的战斗中为了保护卡玛泰姬众人而甘愿赴死，灵魂崩碎成无数光点的古一法师，再次在众人面前随着一点点聚集起的灵魂，而身形逐渐清晰。 然后，古一法师的眼睑动了动。 他如大梦一场后得以休息充足般，餍足叹息地睁开双眼。 刹那间，银色的光芒破碎。 纷纷扬扬如同落雪般，覆盖天地。 浅金色的眼眸透过大雪，看向古一法师。 “古一法师，欢迎回到人间。” 少年迎着古一法师惊讶的目光，冷笑道：“身为至尊法师，本应以力量守卫地球，却在战争来临之际自裁生命，逃避职责。你又与逃兵何异？” “临阵脱逃的罪，你要拿什么来抵？” 古一法师的眼眸因为震惊而紧缩。 他注视着眼前的少年，许久，忽然敛眸笑出了声：“竟然是这样吗，变数，果然不可估测。” “不论我怎样拼了命的试图规划出一个我想象中的未来，未来的选择权，其实始终都握在您的手里……以一个我怎样都无法料想的可能。” 古一法师笑着向嬴政道：“既然未来要求我活着，那么陛下，我犯下的错，就以守卫地球来抵吧。” “您选择了我的生命，那么。”古一法师顿了顿，回头望向身后神情激动的卡玛泰姬众人：“我将为您所选择的未来而战。” …… 卡玛泰姬众人因为失而复得而狂喜，纷纷向嬴政致以谢意。 就连因为手伤而一直脾气不太好的斯特兰奇都支支吾吾了半天，咬着牙逼自己完整的向嬴政道谢。 在与古一法师约好下次在复仇者大厦的会议时间，商讨并交换有关于来自宇宙的入侵者的情报。 直到只剩下嬴政和太阿，少年刚刚伪装平静的神色才彻底阴沉下来。 只有他听见。 在神政消失之前，那个白发的青年在他耳边说道：“成为神明，执掌一切的感觉，也不错不是吗？” “作为神明，超越生死，你将不会再失去任何亲近之人，臣民也将获得永恒的和平。” 少年嗤笑一声：“呵。” 第九十七章 公布 “那么，在见。” 加百列站在雕花铁门外的台阶上，回身微笑着向对方颔首。 这群往日里嚣张跋扈的组织成员，此刻只能诚惶诚恐的歪腰行礼，不敢对这位西装笔挺的绅士表现出任何不满。 直到已经看不到加百列的身影，才有人忿忿不平道：“boss，为什么我们要听从他的指令？加百列？我可从来没听说过纽约什么时候有这号人物……” “闭嘴！”组织首领呵斥道：“那位可是多少人求见也得不到机会的大人物，他说什么我们照着做就是，反正得到指令的也不只是我们组织。” “相反，如果我们不按照他说的做……”组织首领不自觉打了个寒颤：“那位的手段，我们会死得连灵魂都不剩。” 街角处转向另一条长街的加百列单手插兜，条纹的西装显得长腿笔直，脚下步伐不停。 却敛眸轻笑，似乎听到了什么有趣的话：“凡是追随我父的，我将降甘霖于他。” “但反抗我父者。”加百列歪了歪头，正午的阳光照射进那双泛着浑浊的眼眸，让所有不小心与其对视的人，忽然生出被居高临下蔑视的冷意。 “没有资格存在于我父的造物世界中。天堂与地狱，都不会有他的席位。” …… 钢琴声戛然而止。 “古一死而复生，是什么意思？” 路西法修长的手指狠狠按住琴键，用力到发白。 他缓缓抬起头，高悬的水晶灯在他的眼下投出一片阴影，显得危险而残忍，仿佛只要来人有一句话说错，就会血溅当场。 路西法冷笑着反问：“古一的灵魂被谁拿走都查不出来，到现在又告诉我他已经复活？如果你们无能至此，那你们最好给我一个留着你们的理由。” 来人深深躬身：“虽然地狱没有找到至尊法师古一的灵魂，但是天堂同样没有。就我们所知，加百列甚至没有发觉古一已经复活。” 路西法挑了挑眉，紧绷的肌肉慢慢松懈下来：“不错，是个好理由。” 来人继续道：“地球上所有灵魂的归处，埃及冥府与西方地狱，天堂与神殿，皆没有古一灵魂的踪迹，也无法探知其复活的原因。所以我们判断。” “古一的复活，是那位近期出现在纽约的东方帝王所为。” “咔，嚓！” 琴键应声而断。 路西法的表情阴沉了一瞬，然后施施然起身，舒展开的眉眼带上笑意：“嬴政。” “又是他。” “天堂，地狱，外星来客，变种人，复仇者联盟，政府军方，阿斯加德……” “现在就连东方帝王都掺和了进来。纽约真是越来越有趣了，不要说古一，现在就连我都看不清未来了……难道我们全知全能的所谓的父，就能吗？呵，未必。” 路西法嗤笑：“未来被变数覆盖，一切重归混沌，全知全能也不过一句笑话。能让祂头疼的事，我一向很喜欢。” “继续关注嬴政。”路西法下令：“我倒是好奇，他究竟能做到什么程度。” 最近的地球并不安稳。 就像嬴政和古一法师等人早就预料到的那样，来自宇宙的敌人紧盯着地球不放。 即便忌惮于古一法师的至尊实力，但还是不甘心的不断试探。 这些试探性的冲突在民众看不到的地方，悉数被嬴政等人化解，痛击敌人的先行军，让外星敌人不敢轻举妄动，为神秘博士帮助嬴政搜集敌人的情报而赢得了时间。 对外，这些冲突都被报道成军事演习或者陨石落地。 市民们确实没有注意到这些。 比起无聊的“陨石”，有另一件事更加吸引他们的眼球—— 自从洛基在大秦始皇帝的见证下登位成为阿斯加德新王，阿斯加德就向全宇宙宣告了自己归属于大秦的事实。 几万年来一向将地球视为自己的庭院，哪怕保护都好像是居高临下的施舍的阿斯加德众神，终于在大秦始皇帝绝对力量的反复碾压下，认清了现状。 新的时代已经降临，玄鸟图腾高悬宇宙。 在面对突如其来的外星建交时，毫无经验的怀特宫只能懵懵地顺着阿斯加德外交官的说法，将主导权移交到嬴政手里。 媒体争相报道，民众激动又忐忑的期待着与传说中神明的国度建交的时刻。 “嬴政”这个名字被媒体和官方反复提起，迷茫的市民们好奇的寻找答案，最终竟然发现，嬴政就是之前复仇者联盟一直没有公布过官方资料的“金光侠”！ 众人哗然，不明白为什么金光侠会与外星建交扯上联系。 直到吵成一团的复仇者联盟官网上，出现了一条评论。 “那个……是这样的，我曾有幸去东方之地做过交换生，了解了一些东方之地的历史。嬴政这个名字，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是属于东方之地几千年前一位伟大的国王。” 这条混在众人争吵中的评论被人注意到，为媒体们提供了调查的方向。 很快，热衷于一切热点话题无孔不入的媒体们，从庞大的消息库中挖出了被评论提到的那位帝王的生平。 东方之地是一个神秘而神奇的国度。 她拥抱世界，却倚世独立，始终保持自己的神秘。 所有挖掘属于东方之地的情报对于媒体来说，都是一件头疼的事。 尤其是当媒体们狂喜的调查出“嬴政”的资料，却发现这确实是一位已经死亡两千年的古老帝王时。 媒体和市民们都面面相觑：“死了两千年的人……不可能会复活还现身的吧。” 众人啼笑皆非，除了李大使。 这位东方之地的外交官看着与阿斯加德外交官交谈着的少年，忽然回忆起了曾经那次与少年的见面。 ——还有那时，少年说的话。 李大使紧紧盯着气度不凡的少年，恍惚着呢喃：“真的会是，那位帝王吗？” “就算是一个美梦，我希望它也能长久一切，如果真的是那位帝王的话……” 李大使忽然笑了出来，眨了眨眼，眼角湿润：“请回家来看看吧。” “看看这山河无恙，龙运昌盛，四海升平。” 正垂眸听取阿斯加德外交官汇报的有关于宇宙入侵者们最新情报的嬴政，突然似有所感，抬头看向李大使的方向。 …… 无论媒体们怎么挖掘，除了一些听起来就不靠谱的消息之外，竟然找不到任何有关于嬴政的身份背景介绍。 看着“两千年前东方帝王”、“军方因为惹怒他而衰落”、“复仇者联盟，斯塔克工业，变种人阵营，外星来客的共同主导者”等等消息，民众们都觉得这种荒谬的消息是媒体博人眼球的产物。 但是他们不知道，最不可置信的那个，才是最真实的答案。 嬴政倒是对自己的身份情报极为坦荡。 他并未接受怀特宫和复仇者联盟压下一切有关消息的建议，而是任由自己做过的事流传在网络上。 “我敢正大光明的公布有关我的一切，至于敢不敢相信，那就是他们的事了。” 民众们始终对有关于嬴政的消息保持质疑的态度，但各国的领导人却嗅觉敏锐，从不可能成立的情报中，看到了真实的可能性。 地球第一个对民众公布的外星吸引了全球的目光。 在加上阿斯加德将与地球建交的消息传出。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锁定在嬴政身上，全球所有势力都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嬴政所在的纽约。 终于到了与阿斯加德建交的那天—— 在全球实况转播，亿万人民热切的期待和好奇中，彩虹横跨天空而来，降落在地面。 头戴王冠的洛基身披大红色王袍，沉稳的从彩虹桥走向嬴政。 然后，这位年轻的王者在无数镜头和万众期待中，向着身量纤细的少年垂下尊贵的头颅：“陛下。” 嬴政向洛基伸出手：“我接受你的忠诚。” “从此刻起，阿斯加德将与地球并肩作战，一起面对一切不正义的入侵。” “以大秦之名。” 空气凝固，众人惊愕。 下一刻，惊呼声接连响彻全球。 媒体和各方势力开始骚动的现场，加百列沉默的看完全程，然后压低帽檐转身，逆流而行。 “区区人类而已，竟然也敢大言不惭的想要主宰地球的命运。” 加百列的眼眸冰冷：“以我父之名，凡是追随祂的，我将降他以甘霖。我是神的代行者，为祂的荣光行走在大地，号角高鸣。” “凡是不信祂者……”大天使长站定了脚步，越过激动的人群，看向高台之上万众瞩目的少年。 “没有资格窥见祂的花园。” 阳光下，灰黑色的羽毛飘然落地。 第九十八章 世界 人类对于宇宙的探索从来没有停止过。 不论是电影还是科研，人们仿佛不约而同的对外星怀抱着一种期待而恐惧的矛盾感情。 但这份期待在洛基率领大军入侵纽约的那一晚，就彻底从人们的心中抹去了。 失去了珍贵之物，亲眼目睹惨烈战场的纽约市民们，从此对外星的存在憎恨而畏惧。 直到这一次，洛基再次出现在地球上——以阿斯加德新王的身份。 现场的围观群众和收看实况转播的人们安静了一瞬，然后惊恐的大喊大叫了起来。 但很快，他们就发现了事情并未像他们想象的那样发展。 洛基恭敬的向身量纤细的少年垂下头颅，宣告了阿斯加德从此归属于大秦的事实。 随后，这位刚刚带领阿斯加德平息骚乱，完成复仇的新王，跟随在嬴政的身后，在以总体为首的政府团队的陪同下走向复仇者大厦。 在上亿人的关注下，与会人员分坐长桌两侧。 而端坐在最高位的，赫然是嬴政。 而不是总统或洛基。 所有人哗然。 “那么，有关共同抵抗来自宇宙的敌人的讨论，就此开始吧。” 在满室怀特宫人员惊愕的目光中，嬴政眉眼安定，气度不凡。 带着与他看上去的年龄截然不同的威严气场。 总统先生看着下属向他打的眼神，冷哼一声没有理会。 x教授依旧是笑吟吟的模样，看不出喜怒。 万磁王为x教授掖了掖盖在腿上的毛毯，不发一言。 弗瑞局长揣着手坐在座位上，闭目养神。 斯塔克工业的掌权者托尼斯塔克则手撑着腮，专注于自己手里的可乐。 古一法师安然垂眸，当他不想暴露自己时，即便是在镜头下，存在感都低得几乎令众人忽略他。 至于其他被邀请来参加会议的势力，虽然对嬴政的身份愈发好奇，也不解为何全球性的会议没有在作为东道主的怀特宫召开，而是选择了嬴政所在的复仇者大厦。 但在镜头下，众人都只互相打着眼色交流情报，没有将各自的疑惑讲出来。 “想必各位都好奇我的身份，在会议之前，也都或多或少的打探过关于我的消息。” 一片诡异的寂静中，嬴政开口打破了沉默。 也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主动介绍起自己的身份。 嬴政道：“我注意到最近网络和媒体上对我的诸多猜测，在会议开始之前，我确实有必要介绍一下我的身份。” 少年抬起那双浅金色眼眸，直视会议室内媒体们长枪短炮的镜头，眼神坚定安然。 这一眼，仿佛直接穿透一切时间和空间的阻碍，锐利的插进每个与这双浅金色眼眸对视的人的灵魂上。 “我是嬴政，大秦，天下始皇帝。” “我站在这里的唯一理由，是——” “为了达成从此以后，地球的绝对和平。” 少年清澈磁性的宣告掷地有声。 会议室内，空气稀薄得令人窒息，刚刚得知嬴政身份的人们眼瞳紧缩。 下一刻，全球沸腾。 …… 有关于应对外星入侵者的会议顺利进行着。 看似平静的会议上暗流涌动，各人心思各异，隐秘而快速的向他们身后各个势力传递消息。 一时间，无数战机从全球各个基地起飞。 全副武装的士兵们紧急待命，战舰出海，危险武器的发射架竖起。 各情报机构立刻启用所有可用的力量，疯狂搜寻有关嬴政的任何消息。各势力紧急通过应急法案，进入战时状态。 局势危机，一触即发。 会议室内，众人紧急盯着最高位上的少年，神经紧绷。 ——明明只是个少年，却说出这样狂妄到幼稚的话。但可怕的是，所有m国境内的势力包括总统先生在内，都保持了认可的沉默。 这让第一次接触嬴政的人们不由得焦灼猜测，眼前纤细的少年到底是以什么样的底气说出这样的话。 “我能感知到你们现在所做的所有事。” 嬴政突然这样说，惊得众人一骇，不由自主停下了各自手中的动作。 少年继续道：“所以我才厌恶一片四分五裂的疆土啊。大敌当前，第一考虑的不是如何一致对外，而是怎样守住自己的利益。应该对准敌人的武器，现在指向了彼此。” “不过……” 嬴政勾了勾唇，那张俊美到不似凡人的面容上展现出浅淡的笑意：“你们大可一试。” “现在，我给你们一个反抗我的机会。无论你们背后的势力刚刚各自做出了怎样的应对之策，不必再考虑震慑我。” “直接执行吧。”少年语调轻松，好像完全不知自己刚刚说出了怎样可怕的话。 ——那是与整个星球绝大部分势力为敌的宣言。 众人惊骇。 在此之前他们所知的历史中，哪怕是最传奇和伟大的人物，都不敢如此嚣张的公然宣布要与整个星球为敌。 更何况嬴政只是孤身一人的少年。 即便不知什么原因获得了几大势力的默认支持，但与整个星球相比，还是太过渺小。 ——疯了吗？ 众人不由得的浮现出相同的想法。 “这是你们最后的反抗机会。”嬴政合上手中的资料册，闲适的向后靠去。 “三。” 少年端坐在红丝绒高背椅上，却如同高高坐在金龙游走怒吼的王座之上。 时间和空间以他为焦点无限后退，复仇者大厦宽阔堂皇的会议室一瞬间就仿佛穿越时空，回到千年前帝王的宫殿。 明明就在此刻，全球无数武器都对准了少年，卫星从遥远的宇宙中锁定他的坐标。各个作战室内的大人物们死死盯着实况转播的影像，只要他们一声令下，嬴政所在的整个区域都会在无数武器的狂轰滥炸下被夷为平地。 但嬴政却镇定得连眉头都没有动一下。 “二” 冷汗顺着众人的额角淌进眼睛中，盐分沙沙刺痛了眼睛，他们却依旧目不转睛紧张的盯着嬴政，生怕自己错漏了少年哪怕一个微小的表情变化。 即便常理告诉他们，不可能有人能拥有对抗整个世界全部武装力量的实力，但直觉仍旧疯狂向大脑发出警报，警示着危险的到来。 身经百战的各方势力代表们能感觉到，自己的每一束肌肉都紧绷到纠结，全身的血液都疯狂涌向腿部。 躯体背叛了主人的意志，遵从动物最原始的法则，做好了立刻拔腿逃离的准备。 众人咽了口唾液，汗湿的手指虚虚的按在各自的保密通讯设备上，却颤抖到几乎握不住设备。 只要按下紧急按键，接收到信息的势力就会立刻下令攻击。 到那时，就是最严重到无可挽回的事态。 不出意外，就是下一次的世界级战争。 谁都无法承担第一个打响战斗的责任。 可是，m国诸势力对嬴政的默许就已经相当于表态对嬴政的支持。他们同样不敢赌，如果自己做出了不攻击的判断，是否会就此将自己的势力置于危机之中。 ——按，还是不按？ “一” 最后一个数字落地。 嬴政在强敌环伺的境地下，依旧平静从容如常。 而众人终于闭了闭眼，心下一横，按下了手中通讯器的紧急按键。 一时间，各个作战室接到信号。 大人物们闭了闭眼，异口同声的下令：“开火！” “开火！” “开火！” …… 导弹发射而去，战机入侵m国领空靠近复仇者大厦，大海上战舰加速行驶，士兵们手中枪已上膛。 所有参与决策的人都下意识闭上了眼睛，不敢去看影像中的惨烈。 会议室内众人也已做好赴死的准备。 然而——一片平静。 少年掀了掀纤长的眼睫，似笑非笑：“战斗，结束。” 金色的光芒猛然以嬴政为中心迸发而出，以光速迅速席卷向整个星球。 不过瞬息，美丽的蓝色星球就已彻底被金色所覆盖。 所有人在同一时间，都仿佛听到一声清脆悠长的鸟鸣。 玄鸟啼鸣，图腾高悬天空，与日比肩。 在金光中，一切攻击消融殆尽，化作尘土四散。 得到异常报告的各个作战室内一片慌乱，士兵们的武器化成粉末。 会议室内，众人茫然对望。 嬴政微笑：“以大秦之名，共天下之国。” “诸位，只要你们想，就可以尽情反抗我。” 那双浅金色眼眸的眸光微沉：“只要，你能战胜我。” 众人的通讯器接二连三的响起，各自焦急查看消息后，皆心中一凉。 当他们再抬头看向嬴政时，就仿佛在看一个恐怖的庞然大物。 ——坐在那里的不是人类的少年。 那是，精密强大到恐怖的战争机器。 任何胆敢阻碍其进程的人，都会像一颗微不足道的小石子一样，被齿轮无情碾碎。 两千年前当世最强的帝国，再次向世人展现他无法被战胜的强大。 当那位帝王手中握住一份世界版图时。 他就会征服整个世界。 版图，将成为他的疆土。 直到现在，众人才终于意识到，他们面对的是怎样可怖的存在。也终于反应过来，嬴政从始至终，都没有说任何谎话。 那些他们擅自以为是幼稚而狂妄的话，只是嬴政在陈述一个事实。 他始终都将自己的身份正大光明的摆在世人面前，任由探索。 不去相信的，是他们。 ——困于以往的常理之中，没有发觉世界已经悄然改变。 大秦的狂风吹卷整个世界。 新的时代，已经到来。 嬴政浅笑：“通往和平的唯一道路，就是一统诸国。” “现在。”他笑着扫视过众人：“我们可以来探讨下，怎样共同应对地球的危机了。” 众人脸色颓败。 第九十九章 稻草 政治和战争是隐蔽的游戏。 怀特宫和所有势力一样，都更习惯于在高保密级别的作战室内，下达一道道足以改变世界的命令。 除了决策者，没有人知道那些秘密。 直到五十年后，文件再次启封，民众才能一睹那些被掩埋在历史中的机密时刻。 然而这次，嬴政却反常的做出了令所有人意外的决定。 ——对外星作战决策会议，全程在各大媒体的镜头下，向全世界的人们实况转播。 “归根结底，我属于两千年前那个名为大秦的王朝，是已经死去的人。” 嬴政十指交叉在身前，面对着镜头道：“既然这是属于所有尚且鲜活的人们的时代，那么在这个外星敌人可能侵犯的时刻，自己的家国，要自己捍卫才行啊。” “所有将拿起武器守卫地球的人，都是今日的与会人员——这既然是你们的战场，那又怎么能缺席战前的会议？” 会议室内众人表情各异，看着嬴政眼神复杂。 然而各自动了动嘴唇，却最后无一人出声。 ——要说什么？难道当着镜头说“嘿，国王陛下，我们可是有不少机密不可以告诉人民”？ 还是当众反驳这位他们还没有摸清脾气的拥有恐怖力量的人物？ 从很久之前，所有人就已经在按照嬴政所规划的路线在走。 无论是怀特宫，变种人阵营，特工机构，还是全球各方势力。 当他们得到阿斯加德的信息，对嬴政和来自宇宙的情报感兴趣开始，就已经一步步踏进嬴政设定好的剧本。 就连今日，从所有人走进会议室开始，就都不自觉的按照嬴政给出的节奏在思考和做出反应。 主控权被嬴政牢牢的握在手里。 即便现在个别人物开始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但已经晚了。 一切都已尘埃落定。 所有决定向嬴政发起攻击的势力都将永远记住，一切在现世看来威力强悍的顶尖现代化武器，是怎样在金色的光芒下瞬间化为齑粉，一切防备战线都土崩瓦解的。 在那覆盖整个星球的金色光芒之下，所有心带恶意之人动弹不得，反抗不能。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认为强大的一切，像是纸片一样被轻而易举的撕碎。 这份恐惧会伴随所有参与决策者一生。 从此之后，每当他们想反抗大秦，都会想起今日的场景。 然后被恐惧控制心神，呼吸不能。 嬴政看着会议长桌两侧垂着头默默不语的势力代表们，那双浅金色的眼眸带着掌控一切的平静从容。 少年微笑起来，直视向镜头。 仿佛足以透过镜头，直直的看进所有屏幕前人们的内心深处，触动并控制他们最深刻的情感。 “所有居住在这颗星球的人们，在你们愤怒的将自己的武器对准彼此，愤怒于大秦之前，先仰头看看宇宙，那里有比人类更可怕的敌人。” “比起将武器和力量耗费在同样身为人类的你们的同胞身上，不如刀刃一致向外，共同抗敌。” “灾难已至，唯有自救。” 【警告：力量严重溢出】 【警告：英灵插手“历史”，“未来”发生变动】 【警告：现世被英灵干扰】 【警告：名词万灵殿进入东方之地官方视野】 【警告：……】 …… 万灵殿。 以往安静到死寂的中枢处，此刻到处此起彼伏的响起警报声，刺目的红色不断闪烁。 身着白色军装制服的灵修者们忙碌而快速的在庞大的机器之间穿梭，查看对应的现世情报。 中枢处处长看着呈上来的文件，紧皱的眉间皱纹深深：“是谁违反规定，扰乱了现世正常历史走向？” 因英灵的力量过分强大，一旦出现必定会干扰现世。 所以万灵殿一向避世而行，尽所有可能避免英灵进入公众视野并擅自使用力量对现世的发展规律进行干扰。 然而现在，根据【中枢】的警告反馈来看，现世已不仅是被干扰那样简单。 “第一优先级——立刻通知秘书处，消除名词【万灵殿】在现世东方之地官方的记忆。绝不允许万灵殿的存在被现行的任何官方力量知晓。” 积威甚重的中枢处处长当机立断，下达指令：“暂时搁置其他所有工作，率先排查干扰来源并立刻介入处理。” 面容冷肃的纯白军装制服灵修者小队立刻领命离开。 “处长，按照流程，我们需立刻对最高秘书长魏征进行问询。”中枢灵修者一丝不苟的执行程序。 中枢处处长却叹了口气，眉间深深的皱纹印仿佛永远也无法抚平：“已是亡羊补牢。” “未来……改变了。” …… “你真的听到中枢处说，未来已经被改变了？” 商鞅侧首看向身后的灵修者。 黑色军装制服的灵修者恭敬垂首：“【中枢】在一日之内下达了一千九百七十道警告，中枢处全员出动，中枢处处长亲口论断，现世的未来已经被改变。” “秘书长魏征大人接受来自中枢处的问询，秘书处向所有拥有预言能力的英灵殿发出申请，最终得到预言——” “玄鸟高升。” 商鞅愣了愣。 这位一向以雄辩口才闻名于秘书处的秘书长，忽然沉默下来，静静的转过头去，看向从他面前的街道。 “拥有强大的力量，也就必须承担力量带来的对立影响。” 商鞅的声音很轻，似乎是怕惊动什么：“众神殒身而中枢生，东方之地，没有任何存在拥有比万灵殿更强大的力量。” 那是足以改天换地，重构山河的绝对性力量。 站在所有历史的时间与空间线交汇点的万灵殿深知，自己的存在足以令任何人忌惮。 所以一直以来，为了不插手干扰历史的应有走向，也是为了防止被猜忌而内斗消耗，万灵殿始终在暗处，默默守护东方之地。 万灵殿既是厚重大地，承托起所有人民生命的重量，防范并反击一切来自东方之地之外非科学力量的侵扰。 也作为高远天空，拥整个东方之地入怀，无论是海啸，飓风或是别的什么，悄然改变一切天灾的轨迹，不允许其伤害东方之地。 万灵殿与万千英灵，就像是静默横于东方之地和世界间的一道屏障。 但正因为如此，相对应的，万灵殿必须保证自己的透明性与公正。 尤其是英灵和诸灵修者。 印刻在每位英灵灵基内的法则保证了每位英灵，不会滥用这份以守护为存在基本的强大力量，不会因私情而肆意扰乱世界。 九位作为秘书处秘书长的英灵们更是以公正为生命线。 一旦越线，魂倾灵摧。 坠入【中枢】，与众神献出的生命融为一体，再无降临的可能。 但唯有一个例外。 ——英灵，大秦始皇帝，嬴政。 即使在万灵殿万千英灵中，秦始皇都是一个足够特殊的存在。 这位【中枢】九千次问询都未降临万灵殿的英灵，立于万灵殿所有【君王】级英灵的顶点。 是唯一一位使用力量而不许经过【中枢】同意的英灵。 不。 比起其他被【中枢】约束的英灵，他更像是规则的制定者。 他既是天地万象，他既是万世法则。 只有一件事，可以让【中枢】审判秦始皇。 ——改变东方之地的未来，不履守护之责。 这是万灵殿三位创立者为万灵殿亲自扣上的枷锁，约束一切可能的黑暗。 也是只有九位秘书长和中枢处处长知晓的机密。 比起太阿和其他灵修者，商鞅比谁都清楚自己在做怎样一件危险的事。 从嬴政降临在m国，他算计了整个秘书处而得以前来寻找，并为自己的小陛下献上所有忠诚却将作为秘书长应有的公正抛弃掉，甚至一次又一次违反万灵殿的规定行事。 印刻在商鞅灵基深处的法则就已经摇摇欲坠。 就像魏征曾经警告并试图劝阻他的那样，一旦商鞅跨过那条线，没有任何人能救他。 他将灰飞烟灭，丧失独立的灵格和思考能力，只作为【中枢】的一部分继续存在。连自己的姓名和来处都忘记，只日复一日的为所有英灵提供力量，审查公正。 直到万灵殿毁灭，方才得以安宁。 但是啊…… “这不正是【变革】吗？” 商鞅忽然笑了出来，低低的笑声在胸膛间震动：“【中枢】在确定我的属性时，就应该很清楚，为了变革，就连我的生命都不过是我可以利用的工具。” “既然【中枢】链接一切过去，现在和未来的时间与空间，就早该看清我是个怎样的英灵。” “一死而已，何足为惧？” 商鞅身后的灵修者却忽然道：“商君大人，请恕属下提醒您，您不止是大秦的商君，也是万灵殿的商君。” 商鞅听到灵修者没头没尾的话，侧首用询问的目光看去。 而灵修者的眼神，却紧紧锁定前方街道的某一处：“商君大人，世界上没有什么存在是永恒不死不灭的。无论是英灵，还是神明。” “我们终有死期，在不可以被更改的时间点。” 商鞅察觉不对，猛地扭头顺着灵修者的视线看去。 然后他看到，嬴政和阿斯加德众神寻找多时的前任神王奥丁，出现在街道的尽头。 头发花白，力量虚弱几近于无，乍看上去和路边的拾荒老人无异。 商鞅错愕：“怎……小陛下和我明明已扩散力量搜索全球，神王奥丁不该在地球才对。” 说着，他就已迈开长腿准备向神王奥丁走去。 “啪！” 却意料之外的，被身后的灵修者扣住手腕。 “得罪了，商君大人。”灵修者语气平稳：“属下同时是您与万灵殿的属下，从属下踏入修行之道，就已立志以生命守卫万灵殿，无论敌人是谁。” “属下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您做出对万灵殿不利的举动。” 商鞅缓缓转头，沉下来的眉眼带着沉重的压迫感：“对万灵殿不利……看来，秘书处从各拥有预言能力的英灵拿到的预言，不止一个吧。” “有关前任神王奥丁的预言，是什么？”商鞅挣了挣，想要挥开灵修者对他的桎梏。 然而握住青年骨节分明手腕的手掌，却纹丝不动。 灵修者抬眸，平静与商鞅对视：“商君大人，多日不见，您已虚弱至此，甚至连属下都能轻易扣住您，可见您灵基中的法则已经开始生效——您已站立在悬崖边，只要再稍微一推，就会粉身碎骨。” “您违背万灵殿规定为那位陛下做了过多的违规之事，法则已忍无可忍，只差最后一根稻草，就会一切崩塌。” 灵修者的语调毫无起伏：“所以，魏征大人对属下下达了在属下死亡之前最后的一个命令——不允许您再做出任何违规之事。” “不允许神王奥丁，成为这最后一根稻草。” 第一百章 死亡 奥丁已经不知道自己究竟走了多久，时间对他而言，已经混乱。 他只依稀记得阿斯加德紫红色的天际，和从宇宙深处传来的旧神低声呢喃。 神王从王座上站起，仅剩的一只独眼严厉的看向宇宙深处，毫无畏惧的迎接了挑战。 然后呢？ 纠结成团的灰白色头发落在眼前，奥丁颤巍巍的抬头，似乎是被太阳灼痛了眼睛，他下意识的眯了眯眼睛。 然后，他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只剩下神力被击碎，神格被从身躯里剥离的痛还一直残留着。 等奥丁再次恢复意识时，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已经身处中庭，身体里的力量空荡荡的，蜷缩在城市的一角。 奥丁尝试过找回力量，也试图联系阿斯加德，他不断不断的想要回想起当时发生的事情，但却只是加剧了他的头痛。 失去了一切的奥丁和普通的人类老人没有区别，他只能凭着一点残留的神明直觉，向着有可能找回一切和答案的方向行走，沿途靠着那些昔日被他看不起的人类的善意得到吃穿，才勉强撑到现在。 但被强行剥离了神格，对奥丁的伤害过于巨大。 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身躯就像是干枯的河床，失去了力量的滋养，每分每秒都在龟裂。 如果再不能回到阿斯加德，再不能得到力量的滋养…… “这位老先生。”一道温和磁性的声音忽然叫住奥丁：“如果我没有认错的话，您应该是神王奥丁？” 奥丁佝偻着不断抽动着疼痛的身躯，颤巍巍的转身，脏乱到打结的灰白色发丝覆盖住他的视线，逆光中，他只能隐约看到来人是位高大的西装绅士。 “你是？” 那人轻笑了一声，冰冷的眼眸是浑浊的蓝色：“我？我不过是一介卑微的仆从，有幸侍奉我的神明。” “哗啦——！” 巨大的羽翼忽然伸展开来，遮蔽阳光。 本该柔软的羽毛化作千万片最锋利的刀，破空而去。 片片穿透奥丁衰弱的身躯。 鲜血从奥丁口中涌了出来。 无力的身躯缓缓向后倒去，惊起一片尘埃。 “噗通！” 那只本空洞无神的眼睛忽然睁了睁，恢复了光彩。 然后又黯淡了下去。 直到死亡的前一刻，这位曾率领阿斯加德以强大震慑宇宙十几万年的神王，才短暂的恢复了神明的意志。 ——还没有来得及，和那两个孩子道别。他还欠洛基那孩子一个拥抱，欠弗丽嘉一句“我爱你”…… 可惜，再也没机会了。 奥丁仰视着那个逆光的人影，眼皮颤了颤，还是不甘心的缓缓闭上了眼睛。 空无一人的街道上，连一声属于喘息都没有。 加百列扭了扭脖子，身后巨大的双翼收拢消失。 他居高临下的看了眼已确认死亡的奥丁，面容浮现出嘲讽的神色：“凭着一个自封的称号，就敢妄称神明？” “宇宙诸天，只有我父是唯一的神明。凡是敢玷污祂的荣光的，都应归于尘土。” “不过，高兴起来吧，奥丁。”加百列忽然笑了起来：“你渺小的生命还有最后一点价值，可以为我父所用。” 但是那笑却无法抵达眼底。 加百列最后看了一眼奥丁逐渐冰冷的身体，上一刻还锋利如刀的羽毛，化作无数光点消散。 奥丁现在看起来，就像是死在以光芒为刀的攻击下。 “阿斯加德，嬴政……什么跨星球的建交，简直可笑。凡人挣扎一生，都无法领会我父的爱意。明明只要虔诚跪拜在我父的脚下，成为祂的仆从，就可以得到一切祂赐予的幸福。” “嬴政，我给过你机会。”加百列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一片灰黑色的羽毛，慢悠悠飘扬落地。 被灵修者扣住手腕挣脱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事情发生全程的商鞅，眉眼阴沉。 怒气令商鞅的身躯都在微颤。 他勉强压抑着怒气，转头看向灵修者：“前任神王奥丁的死，也被英灵预知出来了，是吗。” 灵修者沉默不语，默认了商鞅的说法。 商鞅怒极反笑：“偏偏在这个阿斯加不单是要挑拨阿斯加德和陛下的关系，甚至要用和陛下相似的方法制造尸体痕迹，卑劣的将前任神王奥丁的死嫁祸给陛下！在陛下的疆土上让前任神王身死，这何异于直言陛下无法庇护他的子民！” “这难道是万灵殿和你想要看到的吗。”商鞅盯着灵修者，眼眸几乎瞪裂：“回，答，我！” 灵修者沉默片刻，才开口道：“很抱歉，但是商君大人，为了您得以继续留存，这是属下唯一能做出的选择。” “所有存在都终有一死，哪怕是神王奥丁。”灵修者平静直视商鞅：“魏征大人向属下下达的命令，就是确保您的存留——哪怕是属下身死。” 商鞅气极，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加百列的身影消失在视野内。 接到消息的第一时间，洛基就动用法术瞬间出现在所报告的地点。 神王奥丁横躺在地面的身躯已被卡玛泰姬的法师抬进棺木，白布覆面隔绝了洛基探查的视线。 这位从容周转于危机的阿斯加德新王，此刻却愣愣的战在原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做不出任何反应。 洛基的唇瓣动了动，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谎言之神想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最后却连一个笑脸都伪装不出，似哭又笑，眉头紧蹙。 “神王奥丁在死前最后一刻，想的是想要给你一个拥抱。” 卡玛泰姬的法师们向两侧退去，露出一条道路。 古一法师走到洛基身边，道：“这是我从空气中捕捉到的残留神念，不知道能不能让你好受一些。” 洛基那双漂亮的祖母绿色眼眸浸染水光，眼尾通红一片：“他……” “今天负责巡逻这片区域的是卡玛泰姬的法师，在他发现这里时，就已经是这样了。我很抱歉，没能更早发觉这场悲剧。” 古一法师叹了口气：“但是最早抵达的法师对现场的空气和环境进行了闭锁，我们会对闭锁的镜中世界进行分析，尽我们所能，找到那个凶手。” …… “所以，你看到了卡玛泰姬的分析报告吧，洛基。” 嬴政单手支着头，膝上摊开着一份文件：“从现场的力量波动和伤害效果来看，造成神王奥丁之死的是超越人类几近于神的存在。而现场所有的线索，都指向唯一的可能性——我。” 坐在嬴政对面的洛基垂着头，沉默不语。 少年轻笑起来：“不打算向杀死了你父亲的我，复仇吗？” 洛基的身躯抽动了一下，缓缓抬起那双仍残留着悲伤的祖母绿眼眸，直视嬴政：“奥丁虽然不是我的父亲……但我，不会放过那个杀了他的家伙。” 嬴政气定神闲，等着洛基接下来的反应。 洛基原本磁性的声音此刻沙哑着：“但是，凶手不是你。” 嬴政挑了挑眉：“这么肯定？” 洛基道：“虽然凶手很努力的让一切都看起来像你作为，但是，你不会做那种事。如果你真想要神王奥丁死去，只会用更正大光明的方法，名正言顺的杀死他。他死前，神力和神格已尽失，我很确定，你不会对这样手无寸铁的老人下手。” “况且……我已宣誓对你的忠诚。” 洛基的身躯笔直而挺拔，即便悲伤浓重，但他却仍坚守住了一位王该有的气度。 “陛下，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动摇大秦和阿斯加德的关系——请您放心。” 嬴政注视着洛基坚定的表情，片刻后，他轻笑敛眸：“既然如此，那对于你忠诚的回应。” “我会找出那个凶手，让其以命相抵。” 克劳利摘下墨镜：“所以，你就找到了我？” 嬴政坐在街边的长椅上，悠闲的看着平和的城市街景：“从阿斯加德宣告归属于大秦开始，前任神王奥丁也就同于我的子民。在我的疆土上肆意杀害我的子民？我没有理由放过他不是吗。” 克劳利翻了个白眼：“谁问你这个了？你真的确定，是那位大天使长干的？这可不是什么小事，别看他一直在人间行走，实际上却是亚茨拉斐尔的顶级boss，算得上是现在天使中最强的一位。这样的存在，你真的要招惹？” 嬴政丝毫不慌：“你来告诉我加百列的所在，或者，我去找亚茨拉斐尔……” “好好好，我会告诉你的。”红发的恶魔没等嬴政说完就紧急打断：“亚茨拉斐尔和这件事毫不相干，不要去招惹他，好吗陛下。” 目的达到，嬴政满意的点点头，准备起身：“那么，我就走……” “我很好奇，你会怎么做？”克劳利静静的看着嬴政：“一旦你动了手，那就是和整个群体为敌。到那时就算是我和亚茨拉斐尔都不再能给你任何帮助。你，做好这种心理准备了吗。” 少年只是微微笑了起来，却没有出声解释。 一阵踩过草坪的脚步声响起。 “我已经做好这种心理准备了。”优雅磁性的男性声音响起。 克劳利后背一凉，身体僵住。 “能有机会杀死加百列，将那位虚伪的神拽下来。这样有趣的事，我又怎么会缺席呢？” 男人笑着，邪气四溢：“我还敢确定，地狱会给予所有帮助，并且——作为能让我亲手弑神的回报，我将把整个地狱，献给您。” “陛下。” 嬴政侧眸轻笑：“路西法晨星，你来了。” 克劳利缓缓瞪大眼睛，不可置信。 第一百零一章 秦始皇 当嬴政在市政图书馆找到加百列时，这位拥有着人类男性绝佳外表的大天使长，正优雅斜坐在沙发上听取黑帮组织头目的汇报。 加百列并不意外嬴政的到来。 他抬头看了眼独自一人的少年，笑着向身边人挥了挥手。 顿时，刚刚还遍布着等待面见加百列的人的会客厅，就只剩下了嬴政和加百列两人。 “来自东方的古老国王，这应该是我们第一次正式见面？” 加百列笑吟吟的起身，迈开长腿向嬴政的方向走去：“虽然有些迟，但我想，鉴于之后会发生的事，我还是先做个自我介绍比较好。” “我名，加百列。” “领大天使长之职，行天国副君之实，以此卑微之身，侍奉我父。” 雕花的牛津皮鞋踏在市政图书馆光亮的大理石地面，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全知全能的创世主啊，祂是这天上地下唯一的神。信祂者，将得永生，不信祂者，永堕罪恶之渊。” 以加百列踏出的那一步为中心，黑色的龟裂纹迅速向四周蔓延去。 瞬息之间，黑色的雾气笼罩整个空间，一切物体变得扭曲而模糊不清。 就连加百列俊美到雌雄莫辨的面容，都在雾气中狰狞起来。 比起天使，更像恶魔。 嬴政面容平静，抬眸直视向加百列：“我并不认为我们有互相介绍的必要，对于我来说，你是谁并不重要，你的名字还没有存留在我的记忆中的资格。” “不过，既然你知道我的身份，那也就意味着，你很清楚我今天来的目的。” “神王奥丁。” 嬴政的话音落下，四周涌动的黑雾有一瞬间的停滞。 然后更加汹涌的狂暴了起来。 加百列破开黑雾从上方压顶而来，巨大的羽翼舒展在身后划开破空的鸣响。 少年纤细的身姿挺拔如山岳松柏，不攀不折，好像不曾察觉身周所有危险。 但就在加百列即将触碰到少年的那一瞬间，他出手迅疾如雷电，直接扣住了加百列的手腕。 然后，随手抡开。 “砰——！” 厚重的花岗岩墙体被抡飞而来的加百列撞碎，尘土石砾四溅。 低低的笑声响起。 加百列抖落开满身的石块，从废墟中起身。 人类的印记从他身上迅速褪去，当他再次站直身躯时，已与壁画彩绘中的天使形象如出一辙。 只是那双巨大的羽翼，泛着不祥的浓重黑色。 “你今天来找我的目的，是要为自己证明，还是为了奥丁复仇？”加百列笑着，但他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空间内，显得阴冷而危险。 “难道那些从外星来的所谓神明，还像之前那样愚蠢的信任着人类吗？” 嬴政掀了掀纤长的眼睫，那双浅金色的眼眸在一片黑暗中是唯一的光明。 “从卡玛泰姬的法师见到神王奥丁死亡现场的第一眼，就很确定是有人为了嫁祸于我而杀死神王奥丁。为的就是离间我与阿斯加德的信任，损害大秦的威名。” “不仅是卡玛泰姬，甚至原本就是你目标的阿斯加德，都无一人认为神王奥丁之死与我有关。” 嬴政道：“你伪造的现场十分完美，却忽略了一件最根本的事。” 加百列的动作一顿，扬了扬下颚示意嬴政接着说下去。 嬴政平静道：“我没有任何杀死神王奥丁的理由，也不会用如此卑劣躲藏的手段。而与我接触过的所有人，都十分清楚这一点。” 加百列摇摇头，叹息道：“可惜，如果他们按照我给出的选项相信奥丁之死是你所为该多好。那样……” “我就不用亲手杀死你。” 巨大的黑色羽翼彻底舒展开来，遮天蔽日。 千万片羽毛化作最锋利的刀刃向嬴政袭去，直指咽喉。 曾亲眼见过嬴政所拥有的超越人类的力量的加百列没有轻敌。 大天使长全力开放的巅峰力量攻击之下，无论是什么都逃不脱被摧毁的命运。 即使地狱的君主在这里，都不敢大意。 足有上百年历史的市政图书馆在这样的攻击下砖石崩裂，樯倾屋摧，烟尘四散。 凭空站立在高处的加百列看着下方在攻击后的死寂，已然确认了嬴政的死亡——他想不出嬴政在这样的攻击下，还有什么逃脱的可能。 加百列勾了勾唇角，悲悯的叹息：“果然，无论怎样给予凡人忏悔的机会，他们都无法理解我父宽广的爱意。人类的恶与罪，只会玷污祂的花园。” “我既然身为祂的仆从，就应为祂清理花园的污垢。如果说人类还有任何价值，那也是归于尘土，肥沃祂赐下的福地。而那流淌着蜂蜜与甘泉的沃土啊，人类还没有一窥的资格。” 加百列没有注意到自己身后的黑色羽翼脱离羽毛，他只是最后居高临下的看了眼烟尘覆盖的废墟，就转身准备离去：“不信我父者，只有一死。” “何必费力挣扎呢，跪倒在祂的脚下，颂扬祂的名，祂必将赐汝以甘泉……此为，神明的国度。” 神明的国度。 神明…… 就在加百列收拢羽翼准备离开的那一刻，死寂的废墟突然传来“咯嗒”的轻微响动。 加百列耳朵动了动，迅速的警惕回头看向废墟。 金色的光芒冲破沉重的砖石废墟，驱散了浓厚的黑雾。 “咔——啦——！” 石块向四周滚滚落下，堆得高耸的废墟发出巨大的轰鸣响动。 那金色太过灼热刺眼，竟逼得加百列不得不眯起眼睛看去。 “有个家伙曾一遍遍的告诉我，不要只做泥塑的神明，而是要成为臣民的帝王。” 少年的声线冷冽低沉，带着向成熟过渡的磁性。 “我记住了，却没有理解。在我看来，只要庇护臣民，神明或帝王又有什么分别。” “但是现在，我突然理解了他的意思。” 金色的光芒迅速而强势的吞噬黑雾，帝王的霸道气场席卷天地。 冕旒轻晃间，那双眼眸缓缓睁开。 如流淌着的烈日，抑或是融化的黄金。 “成为臣民的帝王，永远引导臣民，背负起他们的信任和生命向前，为子民后代做万世之计。” 少年与青年的声线交叠，仍带着点婴儿肥的俊美脸颊在金光中逐渐线条锋利，如刀刻斧凿般深邃。 帝王威严不可冒犯，黑色衮服上十二纹章闪烁光芒。 “而非做个泥塑的神明，接受信徒狂热却愚蠢的崇拜，高高在上的操控臣民。” 青年抬眸向加百列看去。 瞬间，比山岳更沉重的力量向加百列压顶而去。 这位大天使长即便有所警惕，但却依旧在这一眼之下面色苍白，踉跄数步还是从高空跌落地面。 羽翼支棱，形容狼狈。 加百列从地面爬起来再看向嬴政时，瞳孔紧缩：“你！” “朕从无成为神明的想法，长生或神位对朕来说都形同诋毁。” 嬴政修长的身姿挺拔，仿佛支撑起天空，背负大地。 在他身上，时间与空间的限制全部失效。岁月的摧折或史书诋毁，都无法在他的灵基上留下任何伤痕。 他站立在哪里，哪里就是大秦的山川与日月。 “朕是大秦子民的天与地，是大秦始皇帝，为大秦承袭六世的大一统之志而燃尽此生。” “天下无龙，那朕便将此身此国，深埋黄土，作万世之龙运。” “朕会永恒守护东方，不曾有片刻离去——直到，时间与空间之尽头。” 嬴政缓步走向颓倒在地的加百列，每一步，都坚定而沉重。 金光在青年掌中凝实成四尺长剑，剑光凛冽如霜雪。 加百列面色苍白，黑色的羽翼在金光的吞噬下猛地开始燃烧。 烈痛灼烧，他逃无可逃，只能仰着头眼睁睁的看着长剑寸寸逼近。 嬴政毫不犹豫的挥剑向下。 火光与片羽四散，黑色的血液迸溅。 死不瞑目的头颅滚落在地。 嬴政敛眸：“这既是，朕的帝王之道。” 金光烈烈，玄鸟长鸣。 虚空之中，大秦的图腾高升而起。 【中枢】震颤。 早已殒身相融为【中枢】的东方神明们，第一次从无穷无尽的力量深渊中睁开眼，温柔而审视的看向大秦的帝王。 就在这一刻，最后一块神识碎片被从时光中打捞而起。 英灵【秦始皇】的灵基，终于拼凑完整。 英灵归位。 定格了两千年的齿轮重新运转，时光再次鲜活。 东方之地，大地震颤，飞鸟惊兽。 咸阳地宫在剧烈的轰鸣中缓缓开启。 沉寂了两千年岁月的帝陵，在帝王真正降临的这一刹那，也从沉睡中启封。 百万兵马俑在金光中脱落一身泥石，刀戈盔甲清脆鸣响，牛马嘶鸣。 江河涌动，日月朗照。 大秦的将士们向着同一个方向，单膝跪地。 整齐划一的金属碰撞声直达天际，震撼广宇。 “恭迎，大秦始皇帝归来！” 万灵殿，众灵修者手掌扣在心脏之上，同样向那一方向恭敬垂首。 “恭迎，大秦始皇帝归来！” 大秦的英灵们走下各自的英灵殿，现身万灵殿，热切而骄傲的单膝跪地。 “恭迎，大秦始皇帝归来！” 这是他们追随的帝王与不灭的荣光。 只要历史仍传承，大秦就永远奔流在所有人的血脉中，不曾停歇。 以大秦之国，作万世之国。 [我大秦，可否一统天下！可！] [以眇眇之身，兴兵诛**。东出函谷，天下大定。德兼三皇，功过五帝。朕为，始皇帝。后世以计，二世，三世，至于万世，传之无穷。] 大秦，天下始皇帝，降临现世—— 第一百零二章 宣战 万灵殿。 八位秘书长齐聚，良久相对无言。 “英灵【秦始皇】降临现世，英灵殿开启，我等将在那位陛下回应【中枢】的回归请求后，迎那位陛下归位。” 魏征环视众人，道：“得力于诸君共同对时间与空间的守护，那位陛下降临的时间节点才没有被篡改。万灵殿，也终于迎来了第二阶段的使命。” “考虑到秘书长商君已然失格，不再具备履行秘书长责任的资格，我将亲自率人前往陛下所在之地，迎陛下归来。” 众人应诺。 …… 天空长廊之上，魏征一袭黑色军装制服笔挺，远眺世界的另一端。 在那里，金色的光芒渲染了整片天空，玄鸟图腾始终高悬。 “魏征大人。”灵修者躬身：“预言已经应验，那位陛下在正确的时间节点降临现世，改变了不应该被改变的‘历史’，让万灵殿和英灵的概念进入生人的认知。” “我等无法干扰那位陛下的意志，一统全球的进展无法被打断。如不在那位陛下归位之前拿出解决办法，万灵殿终究会进入东方之地官方的视野。违背避世而行的准则，对万灵殿而言无异于动摇根基。” “到那时，真正被确立的未来被改变，万灵殿第二阶段的使命也将失败——魏征大人，请避免最糟糕的情况发生。” 魏征威严冷漠的容颜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那双剔透的雪色眼眸，轻轻阖上。 “商君……”没有人能忘得了那一天的震撼。 金色的光芒瞬间覆盖了所有目之所及之处，所有人眼睁睁看着玄鸟图腾高升向天际，破空长鸣。 立于【君王】级顶点的英灵降临现世时所具现化的威严，令哪怕对科学之外的世界一窍不通的人们都感到战栗。 而那些尚不甘心被统治而蠢蠢欲动的人们，也在绝对强大的力量之下熄灭了所有侥幸心理。 在继全程直播对外星人作战会议之后，嬴政以青年的形象再次出现在人们，发表了郑重的宣言，向所有人讲明现在地球所面临的危机，鼓励所有人放下成见和隔阂，一致对外，为守护地球而战。 青年高大挺拔的俊美外形，几乎在瞬间就得到了并不关心政治的大部分人的好感。 甚至在演讲尚未结束时，网络上有关于这位大秦帝王超高颜值的热帖，就已如雨后春笋般出现。 “颜值既正义！”媒体上，这种声音不在少数：“谁来管不是管，反正我们什么都改变不了，不如选个最帅的，看着心情也好。” “况且，这位可曾是复仇者联盟的金光侠，一直都在保护我们。如果是他的话，我完全赞同。” 而嬴政沉稳坚定的气场，同样给了大部分人安心之感。 “这不比之前那些强？” 面对反对派的质疑，支持者嘟囔着：“你们之前倒是选了，除了越来越坏，也没见到哪个兑现了他们的承诺的——最起码这位是真的在保护我们，复仇者联盟、超级英雄什么的，不也公开支持的立场了吗？” 在嬴政堪称“洗脑”级别的演讲和几方共同对网络讨论的把控之下，民众也逐渐接受起现状来，甚至隐隐开始抱有了期待。 而在此期间，来自宇宙扩张者联盟先行军对地球的袭击，都被嬴政有意在大众的视野中进行了反击。 看上去狰狞而强大的外星入侵者惨叫着在金光中灰飞烟灭，嬴政用实际行动向所有人证明了他的宣言的真实性。 正如嬴政所言，他完美的守护了地球。 亲眼看到这一切的民众越来越多的放下抵制，接受了属于大秦的新时代。 一切都在没有差别的按照嬴政的规划进行着。 唯一有点懵的，可能就是博士了。 蓝色的电话亭出现在复仇者联盟众人面前，终于拿到了宇宙扩张者联盟的情报的博士从电话亭出来，就看到了眼前高大挺拔的俊美青年。 “啪——叽！” 博士手中的螺丝起子摔向地面，傻眼了。 随后终于反应过来的博士立刻兴奋了起来：“哦！！！是大秦始皇帝！”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我只是去宇宙翻了一圈回来，您就从之前那个版本变成了我所知的这个形象，但是。” 博士有点紧张的正了正领结，开心得像个孩子：“陛下，给我签个名吧。” 亲眼看到这一切的蓝色电话亭塔迪斯：…… 作为时空旅行者的博士借助塔迪斯可以抵达宇宙任何一处，因此，他拿回了最全面而清晰的有关宇宙扩张者联盟的资料。 “宇宙扩张者联盟不断的在吞噬星球，宇宙中所有星球都是他的目标。随着他的强大，对地球的入侵也会越来越激烈。如果放着不管的话，总有一天地球会处在四面受敌的危险境地。” 谈到正事时，博士严肃下面容，又变成了那个成熟可靠的时间领主：“宇宙扩张者联盟发起的战争都是不义之战，甚至有不少星球因为他而整族被灭，全宇宙都深受其害。” “而据我所知，他们下一次对地球的入侵很快就会到来。不同于以往的试探，他们这次集结了联盟中的主力军团，准备一举吞并地球。” 听到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复仇者联盟的众人都皱起眉头，忧虑起地球的安危。 嬴政端坐在众人之间，锋利的眉眼冷肃：“朕已经厌烦了这些小打小闹的把戏，比起在这被动等待着敌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发起的战争，朕更想要，永绝后患。” 众人讨论的声音戛然而止。 一直安静围观的古一法师问道：“陛下想要怎么做？” 嬴政那双金色的眼眸冷漠而锋利：“碾压过去。” “只要版图四分五裂，就永远无法避免战争。想要不被外敌入侵，最根本的解决之道就是没有外敌。” “唯有统一，才能带来和平。” 众人瞪大了眼睛，看着嬴政仿佛在看着堪称恐怖的存在，就连呼吸都不自觉放轻了下来。 无论他们怎样思考应对的策略，都从未想过嬴政所说的角度——那在他们看来，疯狂到没有任何可行性。 然而对这位一统六国的大秦帝王而言，统一是唯一会选择的途径。 古一法师率先笑着应和：“卡玛泰姬愿贡献一份微薄之力。” 博士在愣了一瞬后，再次雀跃起来：“幸运！我竟然可以在这个时间点，亲眼见证那个时代的开端！” 商鞅向嬴政深深的躬下身：“陛下，臣将拼上生命，为您而战。” ——您的意愿，就是臣的抵达之地。您可以做任何您想做的事，至于其他的，自有臣为您扫清一切障碍。 “朕不喜欢坐以待毙。” 嬴政抬眸：“朕将率领大秦铁骑，发起对宇宙的征战。” “一统宇宙。” 第一百零三章 出征宇宙 地球，秦历元年。 来自宇宙的扩张者联盟接二连三对地球的攻击试探，惹怒了大秦始皇帝。 这位历史上第一位完成了一统世界之壮举的古老帝王，再次做出了惊世之举。 ——宣告对宇宙的征伐。 “列族觊觎地球，战争将至。龟缩自保只是愚蠢的幻想，敌人不会怜悯于尔等的怯懦。” “如今之途，唯有率先出击，斩除诸敌，方可自救。” 在面向全球的直播镜头下，大秦始皇帝向地球所有人民揭开了当前局势的残忍。 终于明白地球处于怎样将毁灭的危机，民众仓皇惊呼，茫然不知所措。 但下一刻，嬴政的宣告重新令所有人安定下来。 “故，朕嬴政，大秦始皇帝，面向全宇宙宣告，征伐自此开端。” “平叛诸国，荡尽银河，诛觊觎之贼。” “兴大秦之军，使令外侯蛮夷朝拜，一统宇宙。” “如此，地球永葆和平。” 嬴政那双金色的眼眸，比烈日更耀眼。 他就像是大秦不曾倒下的图腾。 只要有他在，大秦的臣民就永远不会迷失方向。 大秦，就永远是荣光不朽的大秦。 在短暂的骚动后，民众立刻在嬴政早已布置好的规划下各尽其职，井然有序的为将要到来的宇宙级战争做准备。 大秦始皇帝的演说调动起了民众的热血和勇毅，在复仇者联盟、卡玛泰姬、变种人阵营等势力的辅助下，所有人拿起武器，为保卫地球而战。 嬴政长久以来通过舆论和势力引导的布局，潜移默化的影响着民众，从公子政的少年形象开始让民众一步步接受他的存在，温水煮青蛙般让民众习惯于他选择的思维方式，教化民众。 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堪称壮举的巨大成功。 人类历史上，从未有如此团结一心的时刻。 外敌当前的危急时刻，地球内部实现了从外到内真实意义上的统一。 自此，大秦之名真正共世界之一统。 很快，就像博士所获取的情报那样，宇宙扩张者联盟集结起堪称庞大的主力军，向地球进发。 但等待这些外星种族的，是早已做好迎战准备的上亿战士。 面向全球实况转播的镜头下，自以为凭借着自己庞大强悍的军团可以轻松吞并地球的宇宙扩张者联盟，志得意满的通过虫洞，进入地球。 一艘艘远超地球科技文明程度的战舰，从洞开的天空驶入地球。 庞大的军团遮天蔽日，令所有仰头注视着天空的民众深感自己的渺小与无力。 但还未等这些足有上百个星球联合起来的入侵者阵营的外星人们有所动作，金色的光芒就覆盖了整片天空，在天空与大地之间形成坚不可摧的屏障。 嬴政长身独立于天际，早已等候多时。 “秦剑一出，必渴饮鲜血。” 庞大的战舰前端，青年一人独立，却有万夫莫开之势。 “胆敢将肮脏的爪子伸向地球，冒犯大秦的罪名，就以生命来偿。” 帝王不怒自威，手中四尺长剑直指外星舰队。 外星军团指挥官认出嬴政就是斩杀了所有先遣部队的人，源于直觉的危机感让他立刻下达了开火指令。 顿时，上万炮火齐发。 战机从战舰上起飞，以迅猛的攻势向着嬴政而去。 在这样强悍到连古神都无法全身而退的密集攻势之下，外星军团指挥官终于安心，露出轻蔑的笑容。 然而下一刻，所有外星入侵者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发现—— 万千炮火，漫天火光之中，所有的攻击全部避开了嬴政所在之处，拐弯打击到远处凭空爆炸。 爆炸掀起的风吹卷起嬴政的衣角。 那双如同流淌着黄金的金色眼眸抬起，冰冷直视。 “朕嬴政，以大秦始皇帝之名，诏——” “此怒此恨，以血平息。犯朕大秦者，斩！” 【一统君临天地万象】 开放——！ 咸阳地宫开启。 百万兵马俑怒目圆睁，刀戈嗡鸣，铁骑大军动地而来。 外星军团立即反应，所有战舰参与战斗，高度科技文明武器与神术共同交织。 之前数次先遣军在嬴政手下全军覆没的经历，让外星军团指挥团不敢轻视地球。 宇宙扩张者联盟曾吞噬过成百上千个星球的强大力量，以绝不轻敌的谨慎态度全面开放。 然而即便如此，在双方交锋之后，外星军团也迅速败下阵来。 大秦百万铁骑嘶吼着冲散外星军团的队列，神术和武器打在将士们身上，却伤不了他们分毫。 金色的光芒就是最坚硬的盔甲，来自大秦子民万代对大秦始皇帝的思念和托付，铸就了这支所向披靡的强大军队。 矛戈横扫战机，长剑斩断战舰，大秦的战马嘶鸣在天空之上，将外星入侵者的信心践踏在马蹄之下。 面对这样一支骁勇而不畏死的军队，曾无往而不利的宇宙扩张者联盟也心生恐惧，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斩杀战舰与外星联盟士兵，己方却无法伤到对方分毫。 这种压倒性的战力最终击溃了所有外星军团成员的心理防线，哀鸣惨叫着想要从来时的虫洞逃离地球。 然而嬴政早已横剑在手，背对虫洞独立，封锁了外星军团的退路。 瓮中捉鳖。 无法逃离的外星士兵们阵脚大乱，即使在指挥官们嘶吼的命令之下强撑着咬牙攻击，却也无济于事，改变不了他们被单方面压制的局面。 吓破了胆的外星军团终于不再听从本来就是各星球联合起来的指挥团队的命令，各自丢盔卸甲而逃。 如一盘散沙，只能绝望而悔恨的死在秦军剑下。 血肉横飞，战机与武器的残骸纷纷坠落。 但却统统被金光的屏障隔绝，伤不了地面上的人民分毫。 天空之上的战场，血色染红了云层。 刀戈相撞的鸣响渐渐低沉下去。 从宇宙吹来的风，带着血腥的气味，尸骸与金属堆积成山。 这副景象与军团指挥官在出发之前所想象的并无二致，只是死伤者，变成了他的一方。 “嘎——吱——” 嬴政踩着漂浮在天空的战舰残骸而来。 所过之处，大秦的将士立正垂首，向他们所追随的帝王献上忠诚于敬意。 盔甲相撞发出整齐的清脆鸣响，震彻云霄。 跌倒在尸骸血河之间的指挥官仓皇四望，然而进入地球前数量庞大到没有任何星球敢正面抗衡的军团，已只剩下他一人。 其余人等，皆死寂。 帝王之怒，伏尸百万，血流千里。 “朕留你一命，不是因为朕仁慈。” 嬴政垂眸，看向畏惧到颤抖的指挥官：“胆敢犯朕大秦，就必要做好家国皆灭的准备。” “宇宙扩张者联盟入侵过多少星球，对宇宙中的种族做过多少恶，现在这份恶力，也将反诸自身。” “想活命吗？” 看着指挥官忙不送迭的疯狂点头，卑微的伏在尸骸间请求生存的丑陋模样，嬴政道：“那就用宇宙扩张者联盟的消息和所在来换。” “朕的怒意，绝非今日一战就可平息。” “凡阻碍朕一统之志者，皆将灭国伏诛。” 嬴政长身立于天空之上，金色的眼眸映不入外星侵略者尸骸的半分影子。就好像战场上遍地的血肉不过是不值一提的尘埃，散落在时光的瞬息中，连沾染他袍角的资格也没有。 “朕的将士们，时隔两千年，再次跟随朕，踏上征伐的道路吧。” “此战的终点是——” 嬴政手中的四尺长剑直指天空。“宇宙。” 四面八方的大秦将士们皆恭敬垂首，单膝跪地。 百万兵戈清脆鸣响，震动天地。 “秦！” “秦！” “秦——！！！” 第一百零四章 陛下一统宇宙 “商君大人。” 中枢处灵修者一袭白色军装制服笔挺，一丝不苟的向商鞅躬身行礼：“秦始皇帝陛下所为已严重越线，我等虽受制于万灵殿等级压制无法干预，但如果您能及时劝阻，尚有机会得到中枢处的重新评定。” “您已失公正，违背秘书长行为准则，根据中枢处的数据显示，您的灵基已在崩塌边缘——请，三思而行。” 商鞅凭栏而立，轻轻笑出声：“那是我即便身死，也要成就其志向的大秦。” “我又怎么可能会阻碍陛下的道路？” 青年转身，沉静下来的眉眼带着奇异的温和包容：“回去转告中枢处，我身为万灵殿秘书长和大秦之臣，不会眼看着万灵殿第二阶段的使命失败，也不会让陛下放弃他早已选择的责任。” “我会妥善处理好一切……只是，是按照我的方法来。” 宇宙扩张者联盟本就是上百个星球因为利益，或迫于力量而被吞并所组成的联盟，依靠着强大的武力维持着微妙的平衡，勉强裹挟着这上百个文字预言各异、思维文化各异、法规度量各异的星球。 但这种联盟关系是脆弱的，上百个星球各自的种族都各自为营，心思各异。 只要一点风吹草动，就会让看似强大的联盟从内部分裂，土崩瓦解。 嬴政生擒攻打地球的联盟军团指挥官，甚至不必太耗费心思，就让本就对联盟没有太多忠诚的指挥官为了保命，而把所有有关于宇宙扩张者联盟的情报尽数说出。 得到了联盟的准确坐标和情况，嬴政立刻准备出发。 “商君。”在离开地球之前，嬴政将商鞅叫到眼前：“世界刚刚统一，尚未稳定根基，各族的语言思想同样各异。” “在朕征伐宇宙之时，你便留在地球，为朕守住这里，推行变革之法。” “车同轨，书同文，令天下语言相通，东方之地的文明覆盖整个地球。” 商鞅微微仰头，看着面前他的帝王，铜色的眼眸氤氲出一片水雾，似无限感慨。 嬴政长眉一皱，敏锐的发现了商鞅的不对劲：“商君？” 商鞅立刻收敛起表情，笑着向嬴政躬身行礼：“陛下所愿，既是臣抵达之地。” “您所希望的世界，臣将竭尽全力也要抵达，在臣所能及的范围内，没有任何人，能伤您分毫。” “——纵然身死，誓以法变。” …… 亲眼见识到来自宇宙的敌人是怎样强大危险后，民众徒然产生了危机之感。 在听从嬴政在离开地球前最后一次演说后，每个人都被号召起来，热血沸腾为保卫地球而听从大秦商君的调度。 而嬴政，则在当众发表演说后，在所有民众的注视下，立即奔赴向属于大秦的宇宙战场。 古一法师率领卡玛泰姬众法师抬头，看向高远天空金光消逝的方向，注视着嬴政离开。 “在我决定死亡，以换取一个改变了原本惨烈结局的未来时，我从未想过，会亲眼见证地球向整个宇宙发起宣战。我虽然以至尊法师的身份守卫地球几百年不受来自多元宇宙的侵害，但从来都是被动自保，从未想过要主动出击，征伐宇宙。” “那位陛下，真是一位了不得的帝王。” 古一法师笑着扭头，向斯特兰奇说：“就是可惜，你无法继承我成为至尊法师了。” “那位永生之神的陛下，所赋予我的是真正的长生——与天地同寿，和宇宙共存。” 斯特兰奇别扭的嗤笑一声：“谁稀罕你那个无聊的名称了？最重要的是……你活着，不是吗。”古一法师讶然，随即笑开。 一旁的博士将目光从嬴政消失在地球上空的方向收回来，手中的螺丝起子转了个圈：“这不是很好吗？我们将作为那个即将到来的新宇宙时代的见证者，亲眼见证秦始皇帝的大一统。” “作为时空旅行者，我见过宇宙每一个角落和缝隙，在每一个时光的洪流中记录岁月，未来和过去，都在塔迪斯的控制室中交汇。我从未来走到过去，见识过那位陛下的时代和堪称壮举的大一统。” 博士冲古一法师眨了眨眼：“我向你保证，那绝对是宇宙几十亿历史中，最浓墨重彩而精彩的时代，你不会失望的。” 这个曾对地球抱有恶意的宇宙，第一次感受到来自地球的愤怒。 嬴政率大军向地处宇宙深处的宇宙扩张者联盟的所在进发，沿途所有还将地球当做被阿斯加德保护的弱小猎物，而出手攻击，阻挠嬴政前进道路的星球和种族，都为他们愚蠢的恶意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甘愿归降大秦者留。 拒绝归降者，被大秦的百万铁蹄碾压过去，化成宇宙中飘散的齑粉。 屡战屡胜，所向披靡。 沉寂了两千年的秦剑渴饮鲜血，向整个宇宙展示了那个曾驰骋四海的大秦之军的勇毅和强大。 “臣服于朕，或者死亡。”大秦的名字震慑整个宇宙。 蔑视地球弱小的星球和种族们终于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认知，在大秦始皇帝的绝对力量之下，低垂下曾经骄傲的头颅。 “归属大秦者，朕将以大秦之名，给予汝等永久的和平和庇护。” “朕会作为汝等的帝王，引领汝等前进的方向。” 听闻大秦的所作所为，本来只以为地球不过是在进行无谓抵抗的宇宙扩张者联盟，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越多了解大秦和嬴政征伐宇宙的胜迹，联盟就越发慌乱。 恐惧于大秦可怕的战力，联盟中上百个星球都生怕自己的星球种族会被联盟指挥团推出去，做第一波迎战大秦的炮灰。 不等大秦之军抵达，联盟就先自乱了阵脚开始内讧。 指挥团很清楚联盟的情况，焦急地想要立刻与大秦开战，速战速决。 但嬴政也很清楚敌人的情况。 明知道联盟的所在地和能最迅速抵达的路线，但嬴政硬生生率领百万大军绕遍了整个宇宙，将所有星球都尽冠以大秦之名。 前有宇宙扩张者联盟的残忍血腥相对比，大秦所带来的和平令所有力量相对弱小的星球都求之不得，为能归属于大秦而庆幸。 嬴政不紧不慢的熬着他的敌人。 宇宙扩张者联盟则如坐针毡，每天都能收到有新的星球归降于大秦的战报。 等待未知的恐惧，比死亡更可怕。 日复一日的焦虑令本就开始崩溃的联盟更加绝望，士气低迷，甚至所有人都开始认为联盟无法战胜大秦。 直到这时，得到自己想要的效果的嬴政，才终于率领大军抵达联盟所在地。 一鼓作气，在而衰，三而竭。 看似庞大的联盟早已士气低迷。 在大秦铁骑士气高昂的冲杀之下，联盟不过抵挡了片刻，就溃不成军，各自奔逃。 上百星球种族，死伤归降。 曾令身为时间领主的博士都头疼不已，让整个宇宙闻风丧胆的宇宙扩张者联盟，就此在嬴政缜密精准到恐怖的战略之下，不费吹灰之力便土崩瓦解。 至此，整个宇宙最后的版图并入大秦。 大秦，一统宇宙。 [宇宙秦历元年，大秦，宇宙始皇帝嬴政一统宇宙。书同文，车同轨，统一度量衡。中文推及宇宙，星球皆颂其名。收宇宙之兵，聚之于地球，确立地球为宇宙中心。八方来朝，四海升平。玄鸟高升。] …… “荡尽宇宙，平夷诛蛮，行上古及后人皆未尝有之举。” 嬴政那双金色的眼眸注视着深邃的宇宙：“朕是当之无愧的，宇宙皇帝之始。” “以此为开端，朕为宇宙带来了绝对的和平。从此，宇宙在无星球倾轧之战乱，在无强者入侵弱者之不公。” “地球将作为宇宙的最中心，永葆和平。” 在他身后，百万大军山呼大秦之名，神色激动。 嬴政侧首看向跟随自己的将士们。 在两千年前，他们曾跟随他东出函谷，扫灭六国，一统东方之地。 而今，他们再次跟随他征伐宇宙，荡平星球，一统宇宙。 时光仿佛从未曾侵蚀过大秦。 名臣良将，军士百万，曾在寂寂的时光中沉睡于帝陵之下，等待他们的帝王在次睁开眼，望向人间。 而帝王千古。 大秦的始皇帝从未辜负过任何子民后代对他的期许。 当他从沉睡中苏醒，降临人间，一统宇宙。 大秦，依旧是荣光不朽的大秦。 嬴政笑着转身，黑底龙纹的衮服在他身后翻卷起滚滚袍角。 冕旒轻晃间，那双金色的眼眸注视着在宇宙中闪耀着温柔蓝色的星球。 玄鸟长鸣划过宇宙。 大秦，凯旋归来——！ 第一百零五章 番外一 大秦宇宙 就在大秦始皇帝一统宇宙的消息传回地球的那一刻，整个世界沸腾了。 人们欢呼着，不可置信的向彼此确认着，脸上是藏不住的笑容。 但就在这一片欢声笑语中，唯有商鞅站在高处，看着所有人高呼大秦之名。 “陛下，您会得到所有您所希望的。” 商鞅轻笑：“至于其他琐事，就交给臣吧。” “商君大人。”秘书处灵修者从后面走来，单膝跪地：“陛下即将返回地球，如再无法想出办法……万灵殿第二阶段使命，将宣告失败。” 商鞅俊美的眉眼平和，带着谁也看不透的坚定：“别慌。” “我不会让那种事发生。” …… 当嬴政踏进地球时，远远就看到了等在天空之上的队伍。 身穿黑白两色军装制服的灵修者沉默挺拔，列队而立。 而等在队伍最前方的，赫然是商鞅和太阿。 还有一位嬴政尚未见过的英灵。 “陛下。”雪发雪眸的英灵向着嬴政深深躬身，致以最高敬意：“臣魏征，万灵殿秘书处最高秘书长，率万灵殿灵修者，恭迎陛下降临现世。” 魏征身后的灵修者们紧跟着整齐划一的深深躬身行礼：“恭迎陛下，降临现世！” 嬴政却面容平静无波，只垂眸注视着魏征。 许久，才开口道：“【中枢】向朕九千次问询，朕均拒绝。直到此刻，才是朕真正应该降临的时间节点。” “朕清楚，你们应该也很清楚。” 哪怕嬴政磁性的声音沉稳平静，但魏征依旧敏锐的听出了这位陛下对万灵殿的责备。 魏征没有辩驳，只是更深的垂首：“未来始终都握在陛下您的手中。从您降临现世开始，万灵殿将全力辅佐您，达成唯一的目标。” 魏征话音落下，不等嬴政反应，商鞅却突然出声：“陛下。” 这位一向以雄辩口才闻名于秘书处，被【中枢】确认为【变革】属性的可靠青年，深深注视着嬴政。 就好像想用这一眼将嬴政印刻进灵基中。 此后再无论怎样的痛苦，就都足以慰怀。 “虽然很想向您说一声，欢迎回家。但好像已经做不到了。” 商鞅明明笑着，但眉眼间却满是遗憾：“两千年前，臣没有亲眼得见大秦的一统，引为此生憾事。两千年后，臣本想再次追随您，见证您再一次的荣光。但是，比起臣任性的心愿，达成您所期盼的世界，才是比任何都重要的事。” 嬴政冷峻的眉眼松动，似有所感。 “万灵殿是一切时间和空间的尽头，对于万灵殿来说，时间并不具有权威性和单线性。但是，既定的时间节点和必须要达成的未来，却不容许更改。一旦变动，将有大难倾覆东方之地。” 商鞅继续说道：“万灵殿和英灵进入人类的视野，未来被改变了。但是，还有赢回未来的机会。” 魏征心中不祥的预感随着商鞅的话语越来越重，他缓缓直起身，眉头紧锁看向商鞅。 商鞅却依旧笑着注视着嬴政，视野之内除了他的帝王，再看不到任何东西。 金色的光点从商鞅的身躯缓缓升腾而起，温柔的将他笼罩。 魏征一愣，随后怒极：“商——鞅！” 商鞅却仿佛听不到，只是笑着向嬴政道：“臣曾说过，无论您想要做什么，臣都会支持您。您的志向，就是臣的抵达之地——哪怕燃烧灵基，付出生命。” 魏征顾不得别的，立刻伸手向商鞅试图做些什么。 但是，已经晚了。 越来越多的金色光点从商鞅的身躯升腾而起，美如幻境。 嬴政却长眉紧皱，问道：“商君，你做了什么。” 商鞅的身躯随着光点的出现而逐渐透明，就连呼吸都开始衰弱了下去。 “陛下，能为 追随的君王战死，是作为臣子的至高荣耀。比起床榻昏昏碌碌而死，君王与战场，才是臣最好的归宿。” 商鞅撑着膝盖，在嬴政面前缓缓单膝跪地，向他用全部生命追随的君王和大秦，做最后一次道别。 “作为臣子，当为君王分忧。如果此世界会影响未来，那就消除影响。” “臣是【变革】，规则于臣，如同废土。当陛下的伟业需要，那臣就打破规则。” 商鞅抬首，笑着仰视他的陛下：“——燃烧臣本就破碎的灵基，将此世界，从现世剥离。” 嬴政的眉头一动。 魏征打破了自己一贯的平静苛刻，咬牙切齿道：“商鞅！商鞅！你立刻停下来，这样继续下去，你只会……” “我会坠入【中枢】，失去再次以英灵之身降临万灵殿的资格，融入【中枢】，成为【中枢】的一部分。” 商鞅打断魏征：“我很清楚我的选择将带来怎样的后果。但是，这是我的心愿。” “陛下，请允许臣，为您而战。”商鞅紧紧注视着嬴政，忐忑生怕他的帝王拒绝他。 嬴政沉默，只用那双金色的眼眸回望向商鞅。 直至越来越多的光点升腾，商鞅的身形浅淡几近于无。 嬴政颔首：“可。” 忐忑的心终于落回原处，商鞅心满意足的敛眸轻笑：“谢谢您，陛下。” “还有——陛下，欢迎回家。” 话语落下，商鞅的身躯猛然溃散成无数光点。 从世界的深处，传来剧烈的轰鸣。 所有人都能真切感受到，身处的这个世界，正被从现世割裂出去，独立于现世，成为独自发展互不干扰的时空。 嬴政抬了抬眸，最后一次深深看向商鞅消失的地方，然后转身。 衣袍飞扬。 魏征等万灵殿众人随即跟上他的步伐，向着东方之地的尽头而去。 长久以来。一直静默矗立于东方之地一切时间与空间尽头的万灵殿，终于在这一刻，开启大门。 所有英灵与灵修者向这位帝王，献上他们的敬意。 大秦的英灵看着秦始皇帝由远及近的身影，终于难耐内心激动，向着嬴政的方向单膝跪地。 “陛下，欢迎回家。” 嬴政扫视过诸人，不怒自威：“朕嬴政，自异国归来。” “以英灵之身，归位。” 自从迈入秦历，地球就进入了和平的繁盛时期。 这是从未有过的最好时代。 这是全宇宙都艳羡的帝王之地和宇宙中心。 托尼坐在落地窗边，听着不远处传来的孩童欢笑，看着街道上所有人发自内心的幸福笑颜。 一片欣欣向荣的和平景象。 “托尼，那位陛下的新塑像今天在中央广场落成，再不出发就来不及了。”娜塔莎一边从贾的手中接过机车头盔，一边向托尼高声提醒道。 托尼“嗯”了一声算是回答，却依旧望着窗外出神。 那位陛下在离开这个世界回归东方之地前，以远超千年的庞大格局，为被冠以大秦之名的整个宇宙，规划好了所有。 在他的引领下，整个宇宙进入了快速发展的时期，每位子民都能享有大秦带来的和平。 至于那位陛下故国的东方之地，就更是成为了整个世界，乃至整个宇宙的最中心。飞船与港口日夜不休，贸易繁盛，宇宙来朝。 复仇者联盟众人也进入了半下岗的状态。 从前在血与火之间拯救生命的日子，都像梦一样遥远。 现在他们做的最多的，就是帮助被困在树上的小猫，或是领着路边啼哭的孩子去找走散的家人。 斯塔克工业的武器部门也将武器的图纸改制成了能令孩童开心的玩具。 每每托尼看着周围的平和，都觉得像梦一样，幸福得害怕破碎。 他偶尔也会从梦中惊起，然后在贾的安抚下，向贾说起可怕的梦中景象——小蜘蛛化为灰烬，复仇者联盟众人接二连三的死去，他自己也孤独的死在外星。 但好在，托尼很清楚那只是个噩梦。 “托尼？”古一法师从窗外敲了敲玻璃：“要我带你一程吗，你真的会迟到的。” 托尼恍然回神，这才嘟囔着从沙发起身：“法师您下次注意点好吗？这可是离地面几十米的高度！会吓到人的。” 古一法师笑着眨了眨眼睛：“贾会帮我删除监控的。” 自从地球和宇宙进入了和平的繁荣时期，卡玛泰姬也轻松不少，法师们都快要忍不住懈怠了。 不过，之前倒是也发生过一次事件—— 虽然宇宙一统于大秦始皇帝，但对于多元宇宙来说，大秦宇宙只是众多宇宙中的一个。 大秦的富庶和磅礴灵力引来了宇宙之外邪神的觊觎。 古老的邪神仗着自己的强大，从宇宙之外向大秦伸出了贪婪之手。 接到消息的卡玛泰姬众法师严阵以待，心知两方实力悬殊的法师们已经做好赴死的准备。 但就在邪神发起攻击，刚触碰到大秦宇宙的那一瞬间。 万道光芒如利箭齐发。 邪神吃痛，哀嚎着收回爪子，不得不在猛烈的攻势下收敛了贪婪的心思。 那时，所有人才发现，即使那位陛下将大秦宇宙独立了出去，但仍在离开之前为他的帝国做好了一切准备。 包括防止宇宙之外的敌人入侵的反击力量。 邪神失败，让多元宇宙其他对大秦宇宙虎视眈眈的存在看清了大秦的不可冒犯，于是各自熄了入侵大秦宇宙的心思，乖乖退后。 此战之后，大秦在整个多元宇宙扬名。 就像那位陛下说的那样，大秦宇宙，永葆和平。 “听说斯塔克工业新出品的大秦兵马俑玩具，受到了一致好评？”古一法师笑着问托尼。 托尼听懂了古一法师的言下之意，别扭的哼了一声：“斯塔克工业所有的产品都广受好评。我才没有为政专门设计玩具——我又不是没有别的事可做。” 古一法师笑眯眯：“哦。” 托尼：“……” “不过，卡玛泰姬倒是没什么事可做。” 赶在托尼变脸之前，古一法师道：“真是从未设想过的和平啊。谁能想到，那位陛下消除战争的方法，竟然的统一了整个宇宙。”托尼怔了怔，才“嗯”了一声。 因为古一法师的力量，两人才不至于迟到。 两人赶到时，所有人都已在场，等待着巨大的塑像立起的那一刻。 x教授，万磁王，旺达，快银，弗瑞局长，怀特宫，娜塔莎，史蒂夫，鹰眼，班纳，洛基，托尼…… 所有曾与那位陛下相处过一段时光的人，都已尽数到场。 而场下，还有神色激动的民众们自发的聚集在此，等待着大秦始皇帝的巨大塑像立起。 当这座塑像落成之后，以那位陛下的模样而塑造的塑像将成为全球最高大的塑像，始终望着全世界。 也被全世界仰望。 东方之地的李大使是今日剪彩的负责人。 李大使环顾四周，却忽然想起了他曾与那少年短暂的相遇。 “有那位陛下守护着，东方之地，必国运昌隆。”李大使笑着，满目繁华。 …… [陛下，您为什么不阻止商君燃烧灵基割裂世界而赴死？] [他是朕的臣子，朕是他的君王。他可以期许任何事，拥有选择的权利——这是朕赋予他的自由。朕是子民万代的帝王，永远引领他们向前，却不会做他们的神明，控制束缚他们。这是朕的，帝王之道。至于商君……他有他的选择，朕也有，朕的选择。] 第一百零六章 番外二 新的中枢 商鞅觉得自己做了一场荒唐的大梦。 梦中什么都是混沌的，甚至连自己都没有形态。 但却出乎想象的幸福。 就像是他终于达成了期许的心愿。 被所追随的帝王认可的幸福，也不过就如此了吧。 他这样想。 “醒了吗，醒了就起来。”低沉磁性的声音忽然从上方传来。 商鞅抬头，循声望去，就看到端坐于高台王座之上的威严帝王。 “陛下……”他迷茫的低声呢喃：“这是怎么回事？我这是在哪里？” 嬴政垂眸，看向商鞅：“这是朕的英灵殿上。至于你。” 青年顿了顿：“朕刚从【中枢】中，将你捞回来。” 商鞅惊讶：“【中枢】！这……” 就像是被打开了眸光开关，刚刚还混沌不清记忆猛然冲破闸门回归脑海。 商鞅的身躯僵住。 他能感受到，自己的灵基尚在，甚至完好而无裂痕，与记忆告诉他的正相矛盾。 “不用怀疑。” 嬴政的声音平静却威严：“朕和【中枢】打了一架，顺便将你的灵基也修复了。” 商鞅看向他的帝王，却已不知应该怎样表述自己的狂烈复杂的心境：“陛下，为什么……” “你是朕的臣子，就算要赴死，也应与大秦融为一体。”嬴政不怒自威：“即便是【中枢】，也没有资格从朕眼前抢走朕的臣子。” 商鞅愣愣的看着嬴政，良久，才缓缓笑了出来：“既然如此，那就让臣，继续辅佐您吧。” “直到【中枢】毁灭，万灵殿崩塌，东方之地倾于大难。” 帝王注视着他的臣子，给出了他的回答：“可。” 公元8790年。 迟暮的老人躺在简陋的床铺上，呼吸虚弱。 如不仔细看，甚至会忽略他胸膛的颤动，误以为老人已不再呼吸。 老人的服饰用度虽朴素，但四周却是一道道高大直抵棚顶的书架。 书架上面，摆满了早已被抛弃的纸质书籍。 人类已经抛弃历史很久了。 时至今日，竟只剩下老人一人，还固执的用自己全部的精力和生命，固守着这一方书籍与历史的小空间。 搜集并保存这些书籍对老人来说不是件容易的事，他的子女数次与他争吵，埋怨他将金钱都花在这些没用的废纸上，更对他要求传承这些书籍和历史的话听而不闻。 也许，等自己死后，就再也没有人记得曾经那段风华绝然的历史了吧。 老人这样想着，就连呼吸对他来说都是费力的事。 ——也许，没有了他的打理，这满师的珍贵书籍，也会在时光中被虫蚁蛀嗑，风化成沙。 到那时，人类的传承，将彻底断代，就连文献都再寻不到。 那些年轻的孩子们，要怎样才能知道他们是从一个多么美丽的地方而来呢？ 老人有些难过。 秦皇汉武，百家争鸣。 诗仙斗酒，群雄逐鹿。 那些璀璨如星光的历史，将再没有人能知道了。 老人叹息着，终究是抵抗不住从身体深处涌上来的疲惫，慢慢的阖上了眼。 但就在这时，老人却忽然看到了光。 那是炽烈却温暖的金色光芒，带着强大的安心感，令人想要去抓住。 老人挣扎着勉强睁开眼。浑浊不清的视线内，他看到身材高大的青年，从金光中向他走来。 嬴政踏出金光，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掌握住了老人伸来却即将无力落下的枯瘦手掌。 “啊……啊……”老人看着嬴政，努力的想要说什么，却无奈声音已沙哑难辩。 嬴政垂眸，躬身靠近老人：“朕知道。” “你所想的所有事，朕都知道。你做的很好。” “这么多年，辛苦你了。安心睡去吧，朕会是你的帝王，一直在你身边。” 一行热泪从老人已浑浊干瘪的眼眶滑落。 他握着嬴政的手掌，终于安心的闭上了双眼。 就像是幼时扑进父亲的怀抱中时，那种令人动容的安心感。就好像所有的委屈都被安抚，所有的努力都被肯定。 忙碌了一生后，终于可以轻松的长叹一口气。 ——我用尽了所有努力，用生命来铭刻那段属于东方的璀璨历史。 “朕知道。”嬴政垂眸：“作为你辛苦一生的奖励，朕祝你，将获得一切心中所愿。” 老人枯瘦的面容上，仍带着纯粹安心的微笑。 就在老人停止呼吸的那一刹那，地球失去了最后一个铭记并守护历史的人。 传承就此消失。 空气静止了一瞬。 然后，巨大的轰鸣声从虚空响起。 以守护为存在基础，以历史和人民的信念为力量的万灵殿，开始崩塌。 [当人民守护了历史，历史也将守护人民。] [但当人民背弃了历史，历史也将遗弃人民。] 七千年前的现世，东方之地龙运断绝，灵脉干涸。 传承灵脉与历史的三名人类长叩天地。 东方诸神动容，殒身以做【中枢】，代替崩塌的天道，成为东方之地新的脊梁。 而时隔七千年的现在，传承断绝。 【中枢】毁灭。 大难将倾倒东方之地。 万灵殿却再无力守护。 嬴政注视着老人在自己面前化作无数光点，然后，缓缓站直身躯。 “东方将倾，大难将至，而人民仓皇求助却遍寻不得。” “朕嬴政，大秦始皇帝，当率万灵殿及大秦所有英灵，化身新的【中枢】，继续矗立东方，履守护之责。” 嬴政的话语落下，金色的光芒立即从四面八方而来汇聚，直指天地。 魏征，商鞅，荀彧，白起…… 一道道英灵的身影出现在嬴政身后，灵修者沉默垂首。 “承托天空，背负大地，此身此国，万千英灵，融而化作【中枢】。” 金色的光芒将所有英灵笼罩其中，每位英灵的灵基，都随着嬴政的宣告，而开始燃烧。 嬴政道：“如天下无龙，就将此身此国深埋黄土，做万世之龙运。” 众英灵的身形在金光中逐渐开始透明，但每个人都表情坚定，微笑着为那个自己无法亲眼看到的未来，献上祝福。 嬴政那双金色的眼眸，如同融化的黄金与烈日。 灿灿生辉。 “吾等将作为【中枢】，永恒守护东方之地，还人民予安宁。” “吾等将在虚空之中，永远注视东方之地——直至下一次的日月坠落，天地崩塌，大难将至。” [陛下，那如果新的【中枢】也崩塌了，该怎么办？] [到那时，自有新的东方之民站出来，化身天地，继续守护东方之地。薪火相传，不曾断绝。直到宇宙毁灭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