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方风流》 楔子及第一章 拍案而起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 “美哉美矣!何日闲散?江畔独坐,枕风成眠。”一线恍惚中,风思扬对眼前的一切竟似浑然不觉起来,只有质朴唯美到极致的春江花月,如幻灯片一般在眼前潺潺流淌,不觉间,风思扬沉了进去……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 如练江水渐隐,苍凉深秋重来,如醉如痴的风思扬全然不顾眼前的紧张局面,不知是在冥想,抑或呓语着:“纵然冷凄些许,即便荒凉几分,却也称心如意许多,于残阳余晖中闲看木叶萧萧随风落,不也是别样淡然滋味?总不枉这一生空空度过。” “若再有绿蚁新醅酒一坛,与三五知己围坐红泥小火炉,无拘无束,无规无矩,兴起举杯一饮尽,神伤黯然共愤俗。即便晚来天欲雪,也绝不管窗外纷纷扬扬,无视平日兢兢战战,岂不神仙岁月一般?” 风雪收,严寒退,暖阳悬空,转眼已是季春初夏,风思扬依稀回到了童年。一片起伏连绵的青黄麦海中,几个光着屁股蛋的破孩子正在田垄阡陌间疯跑,时而追逐着翩飞的蝴蝶,时而兴奋于惊起的野兔,偶有一两只蜻蜓大官掠过,即可成为下一个飞驰的目标…… 就这样如风奔跑,奔跑着,奔跑着,跑过懵懂童年,掠过轻狂年少,最后不约而同的一头扎入一个个名为都市的所在。 但,现实之都市,纵然被冠以人类文明之花与社会进步之名,却总是让人感到疲惫、窒息,乃至心生厌倦,又难以割舍以至无法摆脱。 人潮如涌,摩肩接踵,步子稍大便有踩鞋之虞;车流似龙,首衔尾接,心中焦躁却慢如蜗牛;动辄百万千万人共同呼吸过的空气,杂和着引擎的咳嗽、烟囱的喷嚏,生生将再寻常不过的蓝天白云变成一件日思夜梦的奢侈品;就更不要说那畸高的物价和存活的成本了,单单拿出一个蹿升速度堪比神舟十号的房价,便足以将加点薪、发小财的兴奋毫不留情的踹回街边的臭水沟里,而这水沟,你可记得?若干年前还是一条清清淙淙的宜饮溪流! 更不用说那肆意穿行十方天地,无拘无束于九曲八荒、七宿六合、五行四海、三山二界、一天庭中的自由之风了…… 爱来不来,枷锁自戴!请君入瓮,囚笼天成! 于是,有心无意间,固步而不能前,神游只在梦中! 然,梦终有醒时!更何况还是白日梦。 …… 进入这家全球著名的美资户外用品公司之初,风思扬很是兴奋了一阵,窃以为终于找到了工作与兴趣的完美契合点。 但三个月试用期下来,户外一次也没去成,倒是被囚禁在高悬于二十三层的混凝土玻璃鸽笼里的时间,占了绝大多数。偶尔几次出差,也都是从一个钢筋混凝土森林去往大同小异的另一个森林,就连路途也是憋屈在那些长翅膀的钢铁小盒子里,舒展手脚都怕影响到人。 至于魔都的夜晚,灯红酒绿,犬色声马,看上去热闹且光鲜至极,只要有钱有闲,便不会被可怖的寂寞缠身,更有无数邂逅良机,了却孤枕难眠的无趣。只是天光再现时分,各自草草收拾洗漱,连招呼都不曾打上一个,便急匆匆得奔向或大些或小点的笼子,从此陌路依然。 若要深思几许,似乎要归结到魔都滩头那一发不收且永不休的浪奔浪流头上,世俗之社会,现实之职场,也许成功失败才是唯一标准,至于爱你还是恨你,是喜是忧,就只能在各自心中起伏够了! 风思扬早就想离开,却奇迹般的在这家公司支撑了六年之久,至于理由?不消分说,自然是事业、前途、生计、责任、负担等等诸如此类冠冕堂皇且人人认同的词汇,当然还有青眼有加的好运与青云直上的虚荣。 此时,年纪轻轻的风思扬坐在营销总监的位置上已是两年有余,若论其原因,便是在出色舵手和营销强人之外,风思扬绝对是一块极强的磁铁,无论何时何地,总不乏有人追随左右。当然更重要的,风思扬还是一名优秀的演员。 只是很不幸,风思扬出戏了! ………… 第一章拍案而起 “嘭!” 一声雄壮的拍案声在老板间里响起,外面的开放办公区域立刻晃动起无数人影,叽叽咕咕的窃窃私语声随即纷纷扬扬的连成一片。 风思扬只用了一巴掌,便把自己在穿山甲公司一向的儒雅形象和职业精神拍得粉碎! 望着桌面上仍在颤抖的杯盖以及呆若木鸡的老板dennis,风思扬知道自己最终还是忍不住出戏了! 风思扬早已将《演员的自我修养》背得滚瓜烂熟,不但可以根据眼前局势随时入戏,而且能够驾轻就熟到自如切换表情与台词,装灰孙子和盛气凌人的一百八十度转变几乎眨眼便可完成,笑意盈盈和冷若冰霜的变脸绝技更是炉火纯青到根本不需要预热过程,如果确有必要,即便有人在风思扬的左脸上狠狠抽上一记,他也会乐呵呵的主动奉上右脸。 因为风思扬明白,职场没有硝烟,却足够残酷,更是一方你方唱罢我登场的表演舞台。因此,只要还站在台上,不管是地震来袭还是大厦将覆,无论是头顶泼屎甚至爱人被戏,都要时刻保持冷静、冷静、再冷静!当然,更容不得出现半点闪失,否则,偶尔失足的后果可能是被立刻踏上千万脚,直到七窍流血、气绝而亡;应急不当的结局则可能是前功尽弃和永无机会再次站起。 但,这次不行!无论如何都不行! 六年勤勉卖命、劳心费力外加忍辱负重的奋斗历程,以及光鲜的总监头衔和诱人的优厚待遇,几乎只在风思扬的大脑里走了一个转瞬即逝的过场,便被毫不犹豫的踢了下去。 此时此刻,风思扬似乎突然打了一个冷战,不但折磨自己许久的颈椎不再疼痛,而且更有一种清凉畅爽、无拘无束的快感慢慢袭上心头,随之便从心窝到汗毛、从脚底到发梢、由内而外、自下而上的慢慢在身体里荡漾开来,将平日累积的亚健康症状一扫而光。 而那身素来严实无比的的厚重盔甲,以及戴了许多年都不曾摘下过的虚伪面具,似乎被这股拍案的大力冷不丁震出了一条细缝,接着,“咔咔嚓嚓”的爆裂声和“稀里哗啦”的摔碎声,相继从心底深处传来,然后穿过五脏六腑的重重阻滞,沿着奇经八脉、血管、气管、食管以及无数不可知的潜在通道,最后集结一处,直窜耳蜗,将耳膜敲击得微微生疼!同时,却又有一种说不出的舒坦。 “爽!爷们本是条肆意而活的野狼,为何非要披着一张紧巴巴的假皮装羊?” “天下之大本可任我游走,为何我要自闭牢笼憋屈度日?” 风思扬不禁在心底对自己大声喝道。 一旦品尝到这种令人愉悦的滋味,风思扬便如抽了大麻一样欲罢不能,似乎多年的委曲求全和装逼拿样,终于找到了一个突破口,而后续的汹涌澎湃早已顺理成章到无法阻挡! “dennis,你有种就再说一遍!”风思扬的左眼皮因暴怒而急促抖动着,紧闭的牙缝中几乎是一字一句的挤出几个字来。 看着风思扬两只血丝乍现的眼睛,dennis突然发觉自己犯了一个大错,并不仅仅因为他胆敢在中国魔都的办公室里,公然对一个中流砥柱式的中国人骂了一句“poorchink!”,而是他发觉自己根本就看错了人! 是的!眼前这位有个“simon”洋名的中国人,在公司一向口碑不坏,勤勉踏实的作风,出类拔萃的业绩,无比nice的个性和极佳的团队精神,以及上个月刚刚从集团全球年会上捧回的“穿山甲十大年度之星”头衔,无一不预示着风思扬的八面玲珑和如鱼得水,而且位置稳如泰山,前途一片大好。种种迹象表明,风思扬可能还会在这家公司继续服务很多年。 “但这个中国人今天吃错了什么药?”dennis脑筋急转,疾速分析着各种潜在可能。 然而,此刻的风思扬,却再也遏制不住辞职的念头,不仅仅是因为刚刚被美国上司用与“黑鬼”齐名的蔑称堂而皇之的问候,当然也不全是因为那个叫juicy的女人。 第二章 非福即祸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说起juicy,风思扬就有一种钦佩与鄙夷合二为一的感觉。 不可否认,美国名校毕业,聪明,开朗,思路清晰,做事干练,更重要的是她长得很漂亮,而且还有那么一点点性感,或者叫媚惑吧,就是正常男人都幻想着发生点故事的那种! 记得风思扬主持面试的时候,就对那双包不住欲望的眼睛有过一丝顾虑,但同时也能清晰预感到她的职业潜力,最重要的是,无论硬件还是软件,juicy都无可挑剔,完全符合招聘条件,因此进入穿山甲公司便成了顺理成章的事。 优秀的试用期表现,转正自然也不在话下。只是,转正不久后的一次共同出差经历,却又让风思扬头疼起来。 那是一个与客户应酬过后的夜晚,有些酒意的风思扬刚刚回到房间洗完澡,便接到juicy打来的房间电话,说是晚上需要整理业务资料,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却无法开机,想请风思扬过去帮忙看看。 风思扬没有想太多便敲开了juicy的房门,但房门随即被迅速关牢,此时,正有一具姣好的胴体包裹在一件纱质连体睡衣中,刻意侧对着门口方向,暴露出玲珑的曲线,鼓吹着魅惑的韵味,一件黑色t-back更是紧紧勒进细白的翘臀缝隙里,若隐若现,勾魂摄魄,再加上一头温湿凌乱的如瀑长发和两只冒着火花的电力双眸,风思扬突然感到有些把持不住,汹涌的荷尔蒙! juicy在慢慢走近,年轻特有的芬芳夹杂着含有催情气息的香水味道已然清晰可辨,而风思扬却还在手足无措的站着,一副呆愣和尴尬模样,一股带着腥味的热流几乎正从鼻孔中向外奔涌而出。 好在,最后残存无几的理智还是将风思扬从房间中拉了出去,但狂跳的心脏直到半小时后才慢慢平复下来,等到脸颊的燥热消退下去,风思扬却又收到juicy发来的短信: “今晚,妖精是你的!我去或你来,都行!ps:我好喜欢你对我的这个称呼!” “妖精!我说过吗?”风思扬决然无法记起刚才说了什么,但于千钧一发的仓皇奔逃景象却真真切切的印在了心间。 虽然风思扬一向不贬低自己的个人魅力,明枪暗箭的秋天菠菜也几乎没有断过自动供给……而且,眼前这个juicy真他妈是个天生尤物,或许做女朋友还真是别有一番味道,虽然她并不是自己喜欢的型…… 心里乱得厉害!为了防止自己鬼使神差的重新走回去,风思扬索性关掉手机,扔在桌上,然后整个人四仰八叉的躺倒在床上,细细品味起这个女人来。 一旦冷静下来,风思扬立即恢复了理性和清醒,再三痛苦的分析推敲之后,风思扬似乎明白了juicy的真正用意,“与爱慕二字可能不太沾边!也许这个女人在寻找一个跳板,而自己看来便是她选中的那块破木板……当然,没有充分依据之前,也绝不能冤枉任何一个好人,或许应该再观察一下,或者找个机会当面谈谈,但肯定不能是今晚!” 于是,风思扬重新站起,开机,回复道:“工作与生活,不可混淆。晚安!” 女人倒也识趣,不仅当夜再无波澜,而且从此之后,juicy变得低调踏实了许多,每周五的例会上也是一副专注于业务的神情,直让暗中观察的风思扬觉得错怪了好人,难不成自己竟干了一件焚琴煮鹤的糗事? 疑惑直到一次出差晚归的偶遇才被解开。风思扬下飞机后急于回办公室拿一份重要文件,不料却在dennis的办公室门口听到了一阵猫咪夜喵交揉着老牛气喘的声音,看看整个办公室唯一还在亮着屏幕的电脑和那个lv手包,风思扬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小小的失落与大大的释然几乎同时涌上心头,似乎还夹杂着一点点鄙夷。 但无论如何,juicy的身体是人家自己的,在这个奇葩丛生、怪胎遍布的开放年代,这点小事似乎早已不值得大惊小怪,即便别有目的,即便当做工具,那也是你情我愿的私事,跟自己有什么相干? 因此,风思扬轻轻拿走自己需要的文件,空留下一双纵欲焚身的男女。 如果只是这样,公私分明的风思扬自然不会计较,只是,得到宠幸的juicy,随即换成了另外一副面孔,并且开始越来越挑战风思扬的忍耐极限。无故迟到早退是经常的,工作汇报跳过自己是必须的,与助理职位不相称的颐指气使和飞扬跋扈是不鲜见的,与dennis眉来眼去、打情骂俏是明目张胆的…… 想想自己多年的辛苦付出,还有远在老家日渐年迈的父母,以及……以及那群可爱却令人心酸不已的山区孩子,风思扬最终选择了忍耐,毕竟自己目前是他们的全部指望与唯一依靠。 但随后juicy日渐下滑的业绩,以及严重不成正比的职位蹿升速度,尤其是前几天擢升到营销副总监职位,却竟然没人征求自己的意见,终于还是突破了风思扬的底线。 当然,风思扬不是怕这个女人会对自己构成威胁,毕竟在中国这个最大的潜在市场独当一面,并不是随便找一个人便可以做到的,而且营销总监的任免也绝不是dennis单独可以决定,充其量他只有建议权,而自己明晃晃的业绩摆在那里,再加上培植多年的多条总部高层关系,风思扬甚至连一点都不担心。 真正令风思扬暴怒的是:自己根本没有得到尊重!就连起码都没有! 第三章 挣脱枷锁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dennis,请你再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我想弄清楚我是不是听错了!”风思扬意识到自己有点失态,于是稍稍缓和了一下语气。 谁知,此时的dennis似乎已经得出了自己的结论,战战兢兢的表情突然消失了! “poorchink!”dennis同样一字一句重复道,同时慢慢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米八五的身高带着显著发福的硕大肚腩,顿时矗立成一座颤巍巍的肉山,眼神更是恶狠狠的直视风思扬,一脸不屑和毫不畏惧的神色,“你满意吗?你这个可怜的中国佬!” 挑衅般的用中文再次重复了一遍之后,看到风思扬有些愣神,dennis便自以为是的认为风思扬屈服了,于是接着说道:“这里是我的地盘,我高兴提拔谁就提拔谁,不需要任何理由,也不需要给任何人打招呼,你是总监又怎样?在我的面前,充其量你就是一条卑贱的中国狗,不愿干滚蛋!yourpoorchin……” dennis还没有说完,就突然发觉自己长高了,当然这只是错觉,因为dennis长高的同时,脚尖也慢慢离开了地面。 “嗤!”刺耳的撕裂声从风思扬的腋下传来,那件考究昂贵的西装就此裂开了一道半尺长的口子,也许是因为心疼衣服,风思扬终于停止了单手揪领举人运动,但此时的dennis的肚皮却已几乎压在风思扬的肩头。 “放我下来,你这该死……”似乎突然弄懂了风思扬惊人的臂力同样代表有胖揍自己一顿的潜力,dennis立即把后半截话生生吞入肚中,转而带着乞求的口气说道:“simon,请先放我下来,一切都可以谈!” 额头上青筋毕露的风思扬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但沉默了几秒钟之后,风思扬似乎想到了什么,甩手便将手心里的dennis扔了出去,不偏不倚,正中身后的老板椅。 “咔嚓!”老板椅从来没有享受过这种待遇,一个轮子被压折了,无意间又把已成惊弓之鸟的dennis吓得哆嗦了一下。 等dennis完全回过神来的时候,刚才颇具大力水手风范的莽**思扬,已经奇迹般的重新变回了平日里那个温文尔雅的simon。 “好,那就谈!但,怎么谈?”风思扬脸上挤出一丝意味深长的坏笑。 “什么都可以谈!当然,首先你可以提出你的想法……”dennis一旦屁股坐稳,嘴里便叽咕起来,同时一只手暗暗伸向桌面下的保安呼叫按钮,但片刻犹豫之后,dennis似乎感到有些不妥,又悄悄把手抽了回来。 “我的想法?好吧……请你解雇我!” 风思扬早已彻底心凉,即便今天dennis收回对juicy的任命,从而维持整个营销团队的公平氛围,即便dennis真的对今天的事既往不咎,但,这又能如何?梁子结下了,以dennis睚眦必报的性格,自己以后还有好果子吃吗? 更重要的是,今天这件事无比清晰的表明,自己平日台面上的体面与光鲜竟是一文不值,甚至比不过一个可以提供短暂快活的年轻女人。而那些狗屁的职业发展规划和所谓的人本企业文化,此时看来更像是咧着大嘴不着边际的瞎忽悠!至于那些假惺惺的各类表彰,充其量只不过是马戏场上的肉屑饵食罢了。如此一来,这么多年舍身卖命的工作到底为了什么?又有何意义? 出离愤怒的风思扬越想越委屈,就在情绪几乎就要失控之时,一个压抑已久的念头却突然飘出脑海:“这难道不是一个天赐良机?从此摆脱桎梏,挣开牢笼,将心重新放归自然!” 牧羊草原塞北也罢,临风彩云之南也罢,独行藏疆边地也罢,耕作田亩园圃也罢,总比这极速透支着生命、慢慢消磨着梦想的都市牢笼来得快活许多!因为那才是生活,那才是生命,生命本初的意义! 只是自己刚到而立,年轻的有点不像话,隐退似乎也早了一点,不免会招来一些流言蜚语的议论。 但何时才是足够?难道只有成为腰缠万亿的商业巨擎方可金盆洗手?难道必须坐到封妻荫子的高官诸侯才能归隐田林?难道只有等到岁月蹉跎、苟延残喘、吃不动、走不动、一身病痛缠身的时候,才勉强够得上不知何等鸟人在哪个犄角旮旯甚至厕所茅坑里胡乱鼓捣出来的所谓狗屁资格? 如果说“不自由,毋宁死”是成立的,那么“不快乐,活受罪”为什么就不能成立呢?如果自己的生命只剩下最后一年,自己是愿意继续如驴子一样的终日拉磨,还是不惜豁漏嘴角,就此脱缰而去,从而实现自己的愿望? 要知道生命是我的,为什么要去听从别人的支配! 辞职已是风思扬笃定的抉择,但随着一张粗糙又稚嫩着的笑脸在心间轻轻掠过,风思扬突然心痛了一下,于是立即改变了主意:“那家贵州山区小学正需要一笔二三十万的校舍维修资金,如果自己是被公司解雇而不是主动辞职,那么税后的离职补偿金正好是这个数。辞职还是解雇,只是好听点与不好听的区别,与那些在房顶漏雨、墙壁进风的破旧校舍里上课的孩子们比起来,重要吗?” “什么?解雇你?我没有听错吧?而且我个人似乎也没有这个权力,你知道,对营销总监的任免都是集团总部批复的,而且你的工作好像也没有任何问题……” “总算说了句公道话,dennis,这是从我认识你以来,你说过的最公道的一句话,我现在都对你有点刮目相看了!” 风思扬主意已定,索性调侃起dennis来,“但你有建议权,我不管你编造一个什么狗屁理由报给总部,都一定要把我成功辞退,而我也绝对会配合你。而且你看,今天发生这样的事情,外面的同事肯定都听到了,如果不把我辞退,你的权威必定大受影响,这一点你比我更清楚。怎么样?” dennis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剧情竟然如此转折,这是他绝对始料未及的。“难道这个中国人的脑子坏掉了?”但仔细回想风思扬的做事风格,dennis感觉似乎没有摆自己一道的意思。但为了保险起见,dennis还是再次确认道:“你真是这样想的?” “千真万确!而且你看,juicy虽然已被提拔到副总监的位置,但以后肯定还是需要上升空间,否则她会不高兴的,一旦她不高兴,说不定就会把你们之间的那些事情全部抖搂出去,后果如何…呵呵…你应该比我更清楚!”风思扬虽然不愿揭人隐私,但既然dennis不仁在先,那就休怪自己不义了,于是立即再加上一把火,免得这对狗男女拿自己当傻子。 见到dennis不说话,风思扬转而语重心长的说道:“如果我走了,营销总监的职位就空缺了出来,一两年后你完全可以名正言顺的将juicy扶正,这样你又可以支撑三五年,即便她欲壑难填,但那时候您可能早已调回美国总部高升了,一劳永逸,多完美的计划!” dennis盯着眼前的风思扬,感觉有点像做梦,这还是那个低调有余、一向谨慎的simon吗?这看起来更像是一个世事洞明且诡计多端的老油条才对,也许自己一直低估了这个人。 “但无论如何,如果simon的计划里没有陷阱成分,倒不失为一个绝好的主意,既可以长期与美人厮混,而且还少了分权掣肘的制约,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dennis已经从内心中信服起来。 但这只老狐狸还残留着一丝顾虑,因为营销总监这个位子如果没有几把硬铮铮的刷子,确实会对公司业务产生极大影响,要知道,自己现在稳固无比的地位可是与眼前这个极为能干的simon分不开的。 “管不了这么多了,先顾眼前吧!” dennis终于下定了决心,于是开口问道:“你还有没有别的要求?也许我可以认真考虑一下。” 风思扬沉吟片刻,便开口说道:“放心吧,我没有要挟您的意思,我只需要得到应该得到的解约赔偿金就足够了,不过,您如果愿意赔我一件西装的话,那我就要开始感激您了,呵呵呵!” “好,成交!”dennis猛的站起身来,同时习惯性伸出手去,但手掌伸到中途突然停了下来。 风思扬不禁暗自发笑,心想这美国佬就是欺软怕硬,刚才只不过是坐了一次免费起重机嘛!唉,真是“小庙子里的鬼――上不得台面”。 于是,风思扬索性主动伸手把dennis拉了过来,同时用力握了一下,只是dennis一副呲牙咧嘴的痛苦表情。 “我的私人物品今天就会搬走,我的所有工作记录和交接目录都会放在电脑桌面上,对了,我电脑的开机密码会设置成您的尊姓大名――fuckingfat!最后,我希望最好能够快点,一定不要让我失望哦,哈哈哈!” 不顾一脸错愕的dennis,风思扬已然走出了总裁办公间。 第四章 志愿跟班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风思扬本来想伸一个大大的懒腰,却发现所有的眼睛都在盯着自己,这也难怪,刚才总裁办公间只隔着一面磨砂玻璃,顶部还留有一条连通内外的缝隙,隔音效果自然不怎么样,这么大的动静,就连傻子都明白发生了什么。 考虑到西装腋下撕裂的口子,风思扬决定还是将自己的形象再维护一分钟,于是双手慢慢垂下,嘴角微微向上翘起,向大家露出一个惯常的微笑! 不顾角落里那个暗自窃喜的窥视目光,穿过长长的、折来拐去的过道,风思扬终于回到另一个角落属于自己的办公间里。坐下,接着无比放松的躺倒在椅背上,闭上眼睛,默默享受着难得的舒爽时刻。 不知过了多久,风思扬似乎小憩了一会,又或者根本没有睡着。转念一刻,风思扬突然站起,开始动手将属于自己的东西一股脑的扔进一个纸盒箱。 是的,这个纸箱早已准备了很久,也许从风思扬有了独立办公间开始,这个纸箱便在这里默默存在了,或者更早。 风思扬骨子里是一个极度向往自由的人,只是因为暂时逃不脱的种种现实而蜗居在魔都,蜗居在一个小小的办公位或办公间里。职位低的时候没有离开,是因为风思扬不想让人说成逃兵,在风思扬的心底,一个没有证明过自己的人,不但没有资格评判工作是否适合自己,而且更没有资格说离开。 而升到最接近玻璃天花板的位置以后还没有离开,却是因为风思扬舍不得抛开那群自己一手培养起来,与自己共同奋斗过,并且一直爱戴拥护自己的同事们。在风思扬的团队中,年龄和资历从来不是用人标准,刚刚走出校门又年纪轻轻便身居要位的大有人在,比如那个叫嘎鲁的蒙古族小伙子,还有那个名叫沙妞妞的机灵鬼。 “风总,您是不是要走?”没有敲门,办公间的门便被猛然推开了,嘎鲁浑厚的声音同时冲了进来。 “是啊!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给你说了多少遍了,别老是总啊总啊的,没人的时候叫老大!”风思扬并不抬头,轻描淡写的说道。 “这叫卸磨杀驴加瞎了狗眼,您要真走了,咱们公司的营销业务岂不全完蛋?不行,我找老板去说……”一向沉稳的嘎鲁情绪异常激动,不等说完,便要转身出门。 “回来!”风思扬喝道,“是我自己愿意离开的,跟别人都不相干,再说了,地球少了谁都能正常转动,你还以为我是什么大人物?” “我不管,dennis肯定是瞎了眼,哪有把公司台柱赶走的道理,这两年要不是您带领大家拼命往前冲,就凭那个只懂泡妞喝酒的美国老板,公司早该倒闭了八百回了……”嘎鲁虽然乖乖停住了脚步,嘴里却说个没完。 “行了,少废话!”风思扬立刻打断了嘎鲁,起身透过玻璃向外看看,“给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背后议论人,这样不好!把门关上!” “我不怕别人听见,谁愿打小报告谁就去,反正你要是走了,我就没有留下的必要了!”嘎鲁像个孩子一样咕哝着,眼角不知不觉已经有了泪花。 风思扬看着有些不忍,走到嘎鲁面前,在肩头上用力拍上一记,说道:“一个大小伙子,用得着哭哭啼啼吗?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为了自己前途着想,你还是留在公司好好干,如果实在待不下去了,我给你推荐到别的公司去。” “我哪儿都不去,要不是您栽培我,现在我还指不定在哪个城市街头流浪呢,所以我要跟着您!”嘎鲁不依不饶的说着。 “跟着我?去喝西北风?你年纪不小了,成熟点好不好?告诉你,我很可能会离开魔都,也许还会脱离这个行业,去山区当个志愿老师可能是个不错的选择,或者就开着车四处晃荡,走到哪儿算哪儿,反正我厌倦了现在的生活,总觉得这样下去好像就是亏欠了父母给予自己的宝贵生命?要知道,每一个生命都是一个必然中的偶然,都是那样的珍贵和独一无二,容不得一点点浪费和一丝丝糟践!”风思扬面对着嘎鲁,却似乎在对自己说。 “我不管,就是去要饭,我也要跟着你!而且我的辞职邮件已经发给人事专员了。”嘎鲁一根筋的傻劲突然发作了。 风思扬抬头瞪了嘎鲁一眼,张张嘴,却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于是,风思扬只得慢慢踱回桌子后面,坐下,两手撑住额头,陷入了沉思之中。 良久,风思扬才再次抬起头,双眼直视嘎鲁,问道:“要知道我并不是跳槽,而是退出和自我放逐。你还年轻,要想清楚,否则后悔的时候就来不及了!” “不后悔!”嘎鲁斩钉截铁得答道,“我就给你当个跟班,你去山区小学教语文数学,我就去教音乐,你要是外出,我还可以代课,要是哪天没钱花了,我就去酒吧或街头卖唱,怎么也能挣够咱俩的酒钱……” 嘎鲁曾经是一名落魄的流浪歌手,不但长身玉立,蜂腰乍膀,而且天生一副好嗓子,一口蒙古长调好听的几乎让人醉倒,因为一个很偶然的机会,嘎鲁被风思扬“捡”进了穿山甲,进而成长为一名优秀的营销骨干,此时正肩挑华南大区经理的重担。因此,风思扬一点都不怀疑。 而且,如果将蒙语中的“嘎鲁”翻译成汉语,那就是“大雁”的意思,也许大雁就是天生热爱自由的吧! “好!那就跟着我,虽然可能没有什么大发展,但有我一口吃的,就绝对不会让你饿着!”风思扬郑重说道。 “太好了!风总……” “说什么来着?叫老大!算了,现在也不是老大了,从今天开始,你就叫我大哥吧!” “大哥!我帮您收拾东西……” 风思扬的私人物品少得就像一个天生过客,不到五分钟,便一切搞定。 鉴于最后的性质被定为解雇而非主动辞职,给公司同事群发告别邮件一事就免了,但风思扬认为应该给市场部和销售部的同事们一个交代,毕竟相处多年,心中总有些莫名感伤的情愫。 因此,风思扬随后便简短但认真的写了一封群发邮件,只是没有发出,而是保存在草稿箱里,等待着人力资源部盖棺定论的一刻到来。 当然,对于是否能够如愿被解雇一事,风思扬一点都不担心,因为无论是dennis本人,还是juicy不愿错失良机的枕边风,肯定都会让这件事情高效无比。 第五章 祸害突现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果不其然,只用了三天时间,还没等风思扬把亏欠了几年的懒觉补个痛快,解雇信就到了! 期间,除了收到一封dennis假惺惺的表示惋惜的官方邮件之外,那些素来与自己表面交好的总部高管们竟然没有一点动静,似乎,风思扬的存在与离去都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以至于风思扬开始怀疑,自己这几年的勤奋工作和光辉业绩是否真实? 但不管怎样,一切如愿,离职补偿金已经如数汇入自己的银行账户。 在人力资源办公室走了一个象征性的过场之后,那部陪伴了自己两年多的奥迪a6也一并被回收了。等到将那封写好的邮件群发之后,风思扬一身轻松又永远的走出了穿山甲公司。出门的时候,风思扬分明看到一群站起的身影,似乎想要上前相送,但似乎又顾忌着什么,也许这就是职场吧! “自由了?自由了!” 风思扬早已将身上的西装脱掉,领带也被扯下,揉成一团,似乎在刻意与按部就班告别。 慢悠悠的走出写字楼大门之际,风思扬突然发觉,那些楼前的人工草坪似乎变了,变得更加真实和格外顺眼,完全褪去了被培养液催生出的虚假繁荣,尤其是其中一簇没有被及时拔除的野草,正利用这难得的间隙肆意的疯长着。 自由真好! 手机铃声不合时宜的打断了风思扬的思绪,细看一眼,竟是那个狗东西! “我说风大总监,千万别跟我说你在开会会客这些扯淡的劳什子,我有个好事要告诉你,我敢保证你肯定感兴趣,但请务必、千万、一定不要跟我说您没有时间,ok?” 电话是霍海打来的,这哥们的名字起得有型,人也长得人模狗样,一米八多的健硕身材,粗犷的络腮胡,极潮的穿着打扮,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位资深2b文艺青年,但实际上,却只是一个修车的标准“二哥”! 霍海是风思扬发小,也是农村长大的穷草根,却因为有个在城里当工人的老爹,家境比风思扬略好一些。只是这哥们对读书一向不感兴趣,风思扬考上重点高中的时候,霍海却只能流窜进一家技校,继续去祸害那些善良无知的新任老师同学。 从此两人南北分隔,很少见面,尤其是风思扬从考上大学开始就玩起了神秘,随后又突然出现在南国鹏城,晃荡了一年之后,最后来到魔都,进入穿山甲,接着便是玩命苦干,终至今日。而霍海却在技校勉强毕业之后,终于发现了自己的闪光点,从汽车维修工干起,到东拼西凑开个连洗车带修车的小店,再到现在,霍海已经是一家赫赫有名的汽车改装厂的老板,在全国各地的越野驴友中知名度颇高。前一段风思扬还刚刚听说,霍海的改装厂已被国内一家著名的越野车生产商指定为汽车改装官方合作伙伴,无论是展览用车还是特种车辆,都要经过霍海之手,票子自然捞了不少。 只是这家伙平素没点正行,最擅长出些稀奇古怪的鬼点子,而且多以搞砸收场,确属一个不折不扣的“祸害!”偶尔还打了鸡血一般抽次风,参加一些选秀和相亲节目,《非扰勿诚》去过,《超级男娃》去过,《中国好嗓门》也去过,至于结果,毫无二致――见光死!好在这哥们一向越挫越勇,不见消停,反而蹦得更欢了! 但最重要的,无论各自境况如何,哥俩的感情还像小时候那么好,只要一有机会聚首,两个有了点身份的大男人就会立刻变回一对胡闹的孩子,就如同风思扬口中的“祸害”一样,风思扬就是霍海口中的“疯子”。 “少废话,虽然我现在闲的蛋疼,但也绝不相信你的狗嘴里还能吐出象牙来,有屁快放,别憋坏了盲肠!”风思扬一点都不客气的笑骂道。 “吆,风大总监难得这么清闲啊,我说你这是被炒鱿鱼了,还是在巴厘岛抱着美眉休养生息呢?”霍海阴阳怪气的问道。 “靠,你属狗鼻子的啊?你怎么知道我被炒了?谁告诉你的?”风思扬微微一惊,说道。 “真的假的?可别忽悠我,俺可是有名的实心眼,这不都在圈里混出个‘霍菩萨’的代号来。”电话那头同样惊诧,但明显带着不信的语气。 “我靠,不会吧?就你还‘活菩萨’,我看叫‘祸害精’还差不多!不过我被炒鱿鱼这件事可是如假包换!这不刚领了遣散费出来嘛!唉,没辙啊,以后就是无业游民了,没饭吃可就赖上你了,你到时候别给我哭穷啊!”风思扬半是认真的答道。 “我靠,瞧我这张乌鸦嘴,还真被我说中了,我呸呸呸!兄弟可不是成心的啊!”霍海电话中的声音陡升八度,接着话锋一转,说道:“不过这样也好,上次去魔都的时候,看你没白没黑、累死累活的熊样,哪是人过的日子啊?像你这个干法,起码少活十年。这样吧,既然没人要你了,你趁早过来跟我一起干吧,你投五十万进来,二一添作五,我这小厂子就是咱哥俩的了,而且现在我的几个徒弟都出道了,具体事务基本不用管,到时候咱哥俩四处逛逛,高兴了就去参加个阿拉善英雄会、达喀尔拉力赛啥的,光想想就觉得美得不行!快给个痛快话,怎么样?” 风思扬一时语塞,鼻子不自觉的酸了。因为他知道霍海虽然总没正经,但为人绝对仗义,只要哥们朋友有需要,他能把心肝脾胃肠全部掏出来给人家。而且,这小子的改装厂现在市值绝对不下两千万,每年营收净利也在五百万以上,让自己只投五十万就分一半股权,简直就跟白送差不多。 但风思扬自然不能接受,于是想想之后说道:“得了吧您呢,少虚情假意的填和我,你就是真给,我也不能要啊,要不我成什么人了,你小子这不是成心把老哥架在火上烤吗?我看这事你以后就不要再提了!” “我是认真的,兄弟要是骗你,就是那个……那个啥……王八球、二狗蛋行吧?出门指定让车撞死!”霍海急了! “兄弟,别说这些没用的,哥哥我是打心眼里相信。只是我不能要,而且现在我也不缺吃少穿,暂时还用不着。这么着吧,等哪天哥哥我扛不住了,肯定会主动张口的。对了,你刚才提到的是怎么一回事,说来听听!”风思扬顺势将话题抹了过去。 “哦,是这样,越野一族几个车友商量着走趟青藏北北线,也就是羌塘无人区,这不需要车辆技术支持嘛,我正好也想去xz溜一圈,所以就答应下来亲自走一趟,你跟我一起走一趟吧,反正你也没啥事,就当去散散心!”霍海一提到正事,立刻换了一副正经口吻。 “什么时候?” “就这个月十六号出发,前后大约半个月,趁这个季节地面还没解冻,陷车的危险相对小一点。对了,你那破车就不要开了,兄弟我刚进了一部奔驰g500,看你可怜,为了弥补你心灵的创伤,送你了!我还是接着开那部路虎卫士” 霍海稍稍犹豫了一下,接着坏笑着说道:“你要是实在过意不去呢,那就掉个个吧,你开路虎,话说这车虽然老了点,可也是顶配的越野利器,想当年也是花了哥们七十万大洋呢!而且现在跑了还不到十万公里!” “算了吧,咱天生命贱,开好车就舍不得折腾,再说我那老伙计这么多年没一次把我扔在路上过,我怎么能不带上它呢?而且我还要先去趟gz。”风思扬绝不领情。 “得,算我自作多情,咱这承诺可只半年有效啊,过期不候,到时候你就是哭鼻子抹眼泪连带着打滚撒泼也没用!哦,对了,我衷心祈祷你那老破吉普这次一定陷进烂泥沟里,而且我还一定给同去的哥们都说好,必须见死不救!哈哈哈!”霍海揶揄道。 “想救都不给你机会,甭做梦了,我那20坚强着呢,别忘了可是你给改装的,要是真陷了,丢人的可是你自己,哈哈哈!别扯淡了,哪里会合?”风思扬回道。 “越野一族成都特混旅总部,我一会发你详细安排,早点过来!” “听起来还不错,发过来吧,咱们成都见!” 风思扬是老越野,滇川藏新青甘宁,可可西里、阿里、日喀则啥的,倒也都走过一遭。只是这两年升任总监以后没了时间,就连年假也都奉献给工作了,现在突然放松下来,还真有点不知所措,因此有这种腐败之旅,风思扬自然不会错过,更何况要走的正是无数越野人朝思暮想的经典线路――北北线。 要知道北北线便是藏北羌塘草原、可可西里和阿尔金三个无人区的穿越线路线,说是路线,其实根本就没有路,就连车辙和人类脚印也是绝难见到,一直到2010年,越野一族牛人紫衣大侠才首次完成自驾穿越,几十天过后,一个更牛的牛人逆流之河仅凭一辆自行车,足足走了八十多天,单人独行,生生将北北线甩在了身后,当然他们付出的代价也是极为不菲,忍痛弃车、严重高反、伤痛、迷路、野兽等等等等,不一而足! 因此,风思扬没有任何理由拒绝。 随后,两人又狗撕猫咬的扯了一阵咸淡,随后便挂线了。 风思扬刚把手机放回口袋,就再次响了,风思扬以为又是丢三落四的霍海忘了什么紧要事,却发现不是,是嘎鲁! 嘎鲁刚刚办完离职手续,唯一不同的是主动辞职没有补偿金,但嘎鲁才不会在乎这个,似乎只要能够跟着风思扬,就总是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 只是那个机灵鬼沙妞妞还不曾出现过,这是到目前风思扬唯一感到失落的地方。 “难道这个小丫头也是一个见风使舵的主?虽然刚刚升任市场部经理,但应该不至于啊……” 第六章 调皮丫头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嘎鲁看起来一点都不像辞职的状态,反而像是刚刚中了五百万,非要闹着请风思扬吃饭。 请客可以,但埋单就免了,风思扬又一次以权压人。 为了不亏待这位誓死跟随自己的小兄弟,风思扬准备大出血。新天地就免了,太闹!外滩那几家也算了,矫情!去哪儿呢? 抱着笔记本跟度娘扯了半天皮,风思扬选中了一个叫“tanpapa”的露天餐厅,这家餐厅实际上是一座老别墅改建的,据说住过不少清末民国时期的名人,餐厅主要提供正宗西餐,而且现酿的黑啤口感绝对上乘,还有各类洋酒和调制鸡尾酒,网上评价还不错,更重要的是,据说驻场乐队很有品位,虽然隔一段时间便会轮换,但整体质量有保证。只是价格有点小贵。 风思扬一向准时,提前二十分钟便已坐在一张位于三层露台的桌台旁,一手悠然的握着石楠木烟斗,偶尔吸上一口,另一只手则随意翻着菜单。 还算准时,嘎鲁到了,而且不只一人,因为机灵鬼沙妞妞此时正像小兔子一样,从楼梯上蹦出来! “老大,不好意思哦,又让您等我们!”沙妞妞说完吐吐舌头,一张娇俏的小脸调皮的可以。 “老什么大,都已被扫地出门了,以后改改称呼吧!”风思扬并未起身,握着烟斗的手臂一挥,示意二人坐下,虽然没想到沙妞妞会来,但心里的那点失落感却不觉间得到了补偿,到底没有看错这个小丫头! “老大您就别演戏了,这里又没外人,肯定是您自己想走的,要不谁能赶得动您!”沙妞妞一向没大没小,只是很会区分场合。 “看来还是骗不了你这个机灵鬼!不过,我要首先感谢蠢材老板帮我下定决心。”风思扬笑着看了今晚格外打扮过的沙妞妞一眼,心道要说妖精这个称呼,眼前这个小丫头肯定比那个juicy更合适一些,既有小家碧玉的精致聪慧,又不乏大家闺秀的温婉大气,更关键的是这个小丫头心思更鬼,脾气更辣,只是没有用偏罢了。 “老大,您不要生气哦!您和嘎鲁虽然走了,但总要有人替你们在公司看戏才行,而且还要很多同事悲伤脆弱的心灵需要我来代你抚慰,所以我只能不顾个人安危的潜伏了,但我今天也把辞职报告递上去了!”沙妞妞忽而狡黠忽而正经的说道。 “什么?你也辞职?唉,让我说你们俩什么好?一对小傻蛋儿!”风思扬心里一紧,虽然不惧承担责任,但连累两个正在职场上快速进步的好青年,心里总有点过意不去,况且自己目前还没有任何具体规划。 于是风思扬接着说道:“你们都还年轻,正处于关键的职业上升期,而我却已经老了,跟着一个老头子四处晃荡,你们不觉得无趣吗?” “老大,您有没有搞错?如果三十岁就算老的话,那我家里的老爹岂不已是修炼了千年的赤脚大仙了!”沙妞妞夸张的大叫道:“要知道男人四十一朵花,你现在充其量只能算还未绽放的花骨朵!” “小点声!用得着把我的个人隐私广而告之吗?”风思扬扭头看看四周,接着说道:“小丫头你不懂的,老的不是生理年龄,而是心态,就像我吧,看淡了名,漠视了利,厌倦了束缚,就再也不想在浮躁和虚伪中继续过活了,也许信马由缰和肆意而活才是我真正想要的。” “好了好了,老大,我们都同意您很老了,而且老得都已经走不动路了,老佛爷,要不要小女子伺候您啊?”沙妞妞看到风思扬语气略带伤感,于是立即插科打诨起来,同时还装模作样的做出一个要过来搀扶的动作,直逗得风思扬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大哥,您要喝点什么?”嘎鲁终于改过了称呼。 “你看把正事忘了,菜单在这儿,你们今晚敞开了点,可劲得造,我决心毫无怨言的奉献一把,不怕你们刀快斧头大,来吧!”风思扬说着随手将菜谱抛给了嘎鲁。 “哈哈,太好了!老大,一直没有告诉你一个秘密——我是一个超级大吃货,哈哈哈!可不许反悔哦!”沙妞妞兴奋的一把抢过菜单,眼中满是可爱的贪婪。 “不反悔,你们今晚还能把我吃穷咋地?点吧,千万别手软!”风思扬就喜欢小丫头的这种直爽性格,不由乐呵呵的说道。 “waiter,头盘我要卜艮第香草汁焗蜗牛,北欧海鲜浓汤,那不勒斯蔬菜色拉,主菜嘛,就要碳烤鳕鱼伴生煎鹅肝配黑醋栗吧,至于甜点,就要鲜草莓慕斯蛋糕好了,就这么多,给老大省点钱,呵呵呵!” 一连串菜名从沙妞妞的嘴里吐出,熟练得如同一个西餐厨师,不仅荤素搭配合理,而且一整套菜量极大,直把一旁的嘎鲁震得长大了嘴巴,回过神来以后,嘎鲁问道:“这么多?你这小身板能装得下吗?” “怎么了?我会对自己的决定负责的,而且我也知道浪费是不礼貌的,放心吧,我肯定把战场打扫得超级无比干净!”沙妞妞对嘎鲁挤挤眼,随手把菜单递了回来。 “咕噜,”嘎鲁的喉结不自觉的滚动了一下,随即便将视线移向了菜单。 “咦,竟然都是法文,你怎么看懂的?” “哦,我有个表姐是学法语的,偷师呗!” 风思扬不动声色的看着两人斗嘴,一个木讷,一个狡黠,一旦凑到一起就开始互掐,倒也着实有趣。眼看嘎鲁为难的样子,风思扬索性说道:“要不你也跟妞妞点同样的,省得费劲。” “算了,我可不是饭桶,面包不是免费的吗?那我就要份牛排吧,妞妞帮我点一下。”嘎鲁索性把菜单扔回桌上,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 “牛排?好啊!但你是要菲力、西冷、肋眼,还是t骨……”又一串菜名示威似的从沙妞妞嘴里冒出。 “打住!别念了,是肉就行,我要随便,听得我脑袋晕!”嘎鲁抱着头痛苦得说道。 “唉,那就西冷吧,应该适合你这粗鲁无知的草原莽汉!”沙妞妞一脸无奈加坏笑,“老大,您呢?” “我也要一份西冷牛排吧,七成熟!”风思扬利落说道。 “我也七成!”嘎鲁学乖了。 风思扬本来想点瓶红酒,但此时心情正爽,似乎与玩情调的红酒不搭,于是索性叫了两扎一升装的黑啤,与嘎鲁一人一杯,而沙妞妞自然有自己的主见,竟是一杯后劲十足的“仙境”鸡尾酒! 菜一份份陆续上桌,三人随之开动起来。 风思扬这边偶尔传出叮叮当当的刀叉撞击盘子声,而沙妞妞那边则只有沙沙的切割声,姿势优雅到极致,但速度飞快,看似风卷残云差不多。而嘎鲁似乎用不惯刀叉,索性直接用手整块拿起,却也吃得痛快淋漓。 风思扬默默看着,笑了! 第七章 不长眼的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不到半小时,沙妞妞已经在攻坚最后的甜点,而嘎鲁却在擦拭着手上的汤汁,风思扬也保持着一向的高效作风,早已打扫完战场,此时正端着啤酒杯,细细思索着这个小柴火妞是怎么把这几盘子食物都装下肚的。 临近九点半,夜色渐浓,乐队登场了。 这是一个巴西乐队,鼓手是个长发年轻小伙,一头栗色长发,足有一米九的个子,再配上棱角分明的瘦脸,和一副黑框无片眼睛,确有几分披头士气息;键盘则是一个五六十岁的秃顶老头,与一个印第安血统特征明显的中年贝斯手一左一右,中间簇拥着一位**水蛇腰的拉丁美女主唱,声音还不错,很有磁性,更有几分魅惑,只是听不懂,因为是西班牙语曲子。 美女主唱一看就是老江湖,安静得唱了两三首之后,便随着渐次激昂的音乐节奏,开始了互动环节,不但那尊丰硕挺翘的肥臀早已摇摆成一片诱人幻影,细细的水蛇腰也已扭曲成一根蠕动的人肉麻花,更将一桌又一桌的客人陆续拉起,随之投入到爽嗨狂疯的群魔乱舞之中。 风思扬也被那双颇具弹性的小手拉过,但风思扬明显还没完全放开,于是便怂恿嘎鲁上去跳跳。嘎鲁刚开始还有点害羞,但磨不过自告奋勇的沙妞妞死拉活拽,最后还是上去了,但没过一分钟,嘎鲁便似乎找到了感觉,扭铁臀,跨大步,恍然间将蒙古风格的刚劲战舞,格格不入又极为顽强得钉入到那群摩登嗨客中。 风思扬则点燃一斗烟丝,笑眯眯得看着两个活宝用风格迥异的路子狂热的对跳着,心中不禁升起一阵幸福的满足…… 突然,一记清脆的耳光声,穿过嘈杂的乐器声和喧闹声向外传来,原本上蹿下跳的人群突然停了下来,随之向左右分开一道两米宽的缝隙,接着又做惊恐鸟兽散,只留下站在中央的美女主唱,嘎鲁和沙妞妞,以及另外三个奇形客。 一看沙妞妞气鼓鼓的样子,风思扬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但风思扬见过嘎鲁的身手,因此暂时没动,只是冷眼旁观着事态的发展。随之而来的争吵更是将刚才的细节还原出来。 原来,奇形客中的长发瘦男无心跳舞,搅合在人群中的目的无非为了满足咸猪手的触摸欲,那个美女主唱的肥臀已被他上下其手无数把了,只是碍于职业特性,美女主唱只能不动声色的避让着。长发男空手而转,目标随后对准一身紧身装、凹凸有型的沙妞妞,可惜,这丫头可没有这么好的耐性,这不,立马赏了一记耳光! “没看出小妞还是个烈女,竟敢打人,快道歉,说不定大哥一高兴,兴许能放你一马!”奇形客中的一个光头一脸坏笑的说道。 “道歉?谁给谁道歉?大庭广众,朗朗乾坤,竟敢摸良家妇女的屁股,小心我报警告你性骚扰!”沙妞妞瞪着眼珠,毫不示弱,嘎鲁则紧盯长发男,一言不发,拳头已在暗暗攥紧。 “报警?好啊!你报啊!本来大爷只要过过手瘾就行了,既然小妞这么烈性,倒还真撩拨起下面二弟的想法来了,今晚要是不把哥哥陪爽了,你就甭想走出这个大门!”长发男一边恶狠狠的淫笑,一边再次将手伸出,袭向沙妞妞胸前。 “哎呀喔!妈的,小妞还真带刺,我的胳膊,你轻点!快断了!”长发男突然跪了下去。 原来沙妞妞不但嘴上厉害,倒也似乎不知从哪里学过几招擒拿,一见咸猪手袭来,便条件反射般的扭住、反绞、压下,直疼得长发男呲牙咧嘴起来。 奇形男中的胖子不干了,手背纹着一只蝎子的胖爪子随即向沙妞妞脸上扇来,一看便知这是个有娘生没爹教的粗鲁货。 突然,胖子凌空飞了出去,足有三四米远,直撞得楼顶边缘的栏杆哐哐响,如果再加一点力,可能就连人带栏杆一起下到二楼去了。 是嘎鲁!踹飞纹身胖子之后,此时正在揪着光头和长发猛揍! 只是这一下犹如捅了马蜂窝,楼梯口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五个穿黑西装的彪形大汉急速冲上楼梯,接着便向嘎鲁的方向冲去。 风思扬戏看够了,而且这五个黑西装一看便是练家子,如果那三个奇形男只是宠坏了的富家子的话,那这五个人肯定就是保镖,应该有些身手,风思扬自然不能看着嘎鲁和妞妞吃亏。 于是等到黑西装刚刚跑到风思扬面前的餐桌,风思扬便突然站了起来,同时张开双臂,口中说道:“停!” 戛然而止,五个黑西装虽然停下了,但根本没把风思扬看到眼里,“先生,请让开,我们在工作。” “哦,工作,那就不好意思了,有没有妨碍到您呢?”风思扬听着打头的黑西装说话还算客气,不禁也文明了一把。 “如果您现在让开的话,我们就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话头已经有些不对了,暗含威胁。 “如果你的工作是过去打人,那我似乎不想让开。”风思扬默默将手中的烟斗轻轻放在桌上,十分平静得说道。 “你是不是活腻歪了?我数三个数,要是还不让开,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好像是最后通牒,说话的是另一个黑西装。 “哦,那你数吧!”风思扬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但依然平静。 “一、二、……”真的在数了! “等一下!”风思扬突然抬手阻止道,同时回头向嘎鲁和沙妞妞看去。 黑西装以为眼前的钉子服软了,暂时没有动手。 风思扬看到长发男和光头此时都已在地上打滚,而嘎鲁正不依不饶的用脚猛踹着,于是欣慰的回过头来,说道:“对了,你好像还没有数完哦!” “妈的,找死!”被捉弄的黑西装终于爆发了,打头一个突然一记直拳直冲风思扬的鼻梁而来! 只是还差一点点,可能就一寸吧,总之,没够到! 因为第一个黑西装已经蹲了下去,似乎是风思扬的脚踹在了什么地方,有可能是小腹吧!因为腿总是比胳膊略长一点的缘故,所以,半途而废! 又是几声雷声大雨点也不小的咒骂声,连同几根胳膊几根腿,从不同角度奔着风思扬的身体而来! 嘎鲁看到,几乎就要冲过来帮忙了! 第八章 有人请客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只是嘎鲁的担心似乎有些多余!因为还没等看清过程,五个黑西装便一般无二的滚翻在地上,只是姿势略有差异,倒下稍有先后罢了!而且似乎都还无力再次站起。 风思扬轻轻揉了揉手腕,又爱惜的摩挲了几下手背,似乎在心疼自己的皮肤,又似乎是好久没有活动了,有些轻微的不适应,但不管怎样,风思扬不但还站着,而且毫发未伤,就连那身立领上装都不曾弄皱许多。 嘎鲁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要说自己干挺这三个虚有其表的奇形男还费了不少功夫,怎么那五个看似有些身手的黑西装,竟是被撂倒得如此轻松写意呢?而这个始作俑者,自己的老板,一向是如此温文尔雅的啊!会不会看错了? 嘎鲁真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但没错,不远处仍旧站着的确实是自己曾经的上司、现在的大哥,平日里浑身职业范和满口营销课的那个人! 风思扬回过头,朝着嘎鲁笑笑,同时伸出大拇指,以示赞许,接着再向早已看傻了的沙妞妞吐吐舌头,犹如一个顽童,只是还无法在前面冠上一个“老”字。 “走吧!还等着他们再请一顿啊?刚才那顿饭可是三千多呢!”风思扬边说边向嘎鲁和沙妞妞招招手。 “哦,对,吃饱了就该回家了!”嘎鲁仍旧木讷,但绝对不傻,看到长发男正靠在一张餐桌旁打电话,而且听着好像是多叫上点人、带上家伙之类的话,于是一把拉起意犹未尽的沙妞妞,扭头就走。 风思扬则一点都不着急,看着桌翻椅倒、杯盘狼藉的现场,风思扬慢慢踱到美女主唱身边,礼貌的问道:“speakenglish?” 美女主唱似乎看呆了,没有出声,却使劲点点头。 风思扬笑笑,用一口纯正的伦敦腔说道:“今晚发生的一切,您肯定都看到了,如果警察来了,您肯定知道应该怎么说吧?我相信外表迷人的美女往往都是内心正直的人,对吗?” 美女主唱再次用力点点头,眼中满是崇拜。 风思扬随后挥挥手,道一句“晚安!”便笑着转身,走向了楼梯的方向。 “kungfu?!”似乎出自美女主唱口中,虽然风思扬已经走远,可能没有听到。 但另一句话,风思扬却听明白了,其实不光是风思扬,在场的所有人包括三个奇形男以及五个黑西装,也都听清楚了,因为那是大嗓门沙妞妞的声音:“谢谢你们请客啊!waiter,我们的帐都记到地上这几位朋友头上了,还有那些损坏的餐具,千万别让他们溜掉啊!哈哈哈!” 银铃般的声音绝尘而去,只留下整整一楼面目瞪口呆的酒客、侍者和被揍者! 出门后的风思扬脚步飞快,倒不是怕奇形男的援兵追来,而是怕警察!虽然责任不在自己,但如果真被抓个现行,又要审讯,又要录口供,还要调解验伤啥的,肯定会浪费不少时间。而且保不定那三个奇形男里面有个把手眼通天的官二代、富二代们,只要他们的混账老爹毫不费力的一搅和,有理也变成没理了,现在这社会不都是这样吗? 转了两个街口以后,风思扬感觉应该清静了,于是脚步放慢下来。这可给了有些亢奋的嘎鲁和十分亢奋的沙妞妞说话机会。 “大哥,您真棒!真没想到啊!”嘎鲁说道。 “老大,没看出来啊,你真是真人不露相的低调典范!行家伸伸手,便知有没有!老将出马,一个顶俩!不对,还不算老……”沙妞妞排山倒海般的赞美不着调的滚滚而来,直让风思扬有些消受不起,于是立即说道:“打住打住!再吹我就上天了,雕虫小技而已!” “啊,这还雕虫小技啊,要知道五个身手一等一的保镖啊,才一眨眼功夫,就都躺下来!你这要是还算雕虫小技,那嘎鲁岂不是手无缚鸡之力,那要到我这儿,就成了一个没用的废物了!”沙妞妞属于典型的发散性思维,一旦兴奋起来,整个小脑子立即变成天马行空的牧场,风思扬只得摇着头苦笑。 “老大,你是从哪里学得功夫?少林寺,还是峨眉山,要不就是丐帮?”沙妞妞仍旧刹不住车。 “这算什么功夫!只不过一点实用格斗技法罢了!”风思扬不得不纠正道。 “格斗技法?那你原来是特……” 沙妞妞还没说完,便被风思扬举手打住了,想想之后,风思扬似乎感觉刻意隐瞒有些不妥,但和盘托出又有违保密守则,于是只得轻描淡写的说道:“我之前当过几年兵,如此而已。” 谁知道,沙妞妞更兴奋了:“老大原来是军人啊,怪不得!我最崇拜军人了,因为我爸、我爷爷,还有我外公外婆都曾经是军人……” 沙妞妞突然闭嘴了。 风思扬却似乎听懂了许多,关于这小丫头的身世。 只是风思扬一向不爱打听别人隐私,于是岔开话题,转而对嘎鲁说道:“嘎鲁,明天休息一天,后天早上六点半到我住处,准时出发,咱们先去gz,再赴xz!给养就不用带了,有人愿意当冤大头,就别跟他们客气了。妞妞你跟我们去吗?还是另有打算?” “我倒真心想去,可公司给我规定了一个月的交接期,唉,我怎么这么倒霉,嘎鲁说走就走了,也没有什么交接,老大你也是,唉!”沙妞妞一脸幽怨的说道。 “哦,不过你的位置确实很重要,不是说交接就交接的!那你就善始善终吧,顺便这段时间为自己打算一下,我觉得暂时还是不要跟着我,你条件这么好,随便换个工作都不比现在差,年轻人还是先好好干上几年,学点东西。”风思扬说道。 “老大是不是不想要我?”沙妞妞突然情绪低落了下去,“我有这么没用吗?我是不是很讨厌,很累人?刚才我打人耳光也是迫不得已罢了。你们谁都不要我,呜呜呜……” 竟然哭了!这个刚才还兴奋得没边的小丫头说哭就哭了,这变化也忒快了点吧! 风思扬有些手足无措,只得看看嘎鲁,又看看泣泪长流的沙妞妞,一时不知道应该做点什么,当然嘎鲁也好不到哪儿去,一脸紧张局促的神色。 好在,雨过天晴得更快,眼泪还没干,沙妞妞却又突然笑了:“老大,我知道,你跟嘎鲁不会不要我的,像我这么天生丽质、聪明伶俐、善解人意、细心周到又贤淑端庄,打着灯笼举着蜡烛都找不到的绝世小美女,怎么会没人要呢?这样好了,我一办完离职手续,就去找你们,你们等我哦!” 这…这…这个阴晴不定又可爱至极的小疯丫头! 早已没招的风思扬,只得无奈的默认了沙妞妞的安排。 回到住处以后,风思扬躺在床上胡思乱想起来。今晚虽属迫不得已,但总算活动了一下封存已久的筋骨,心里更是说不出的敞亮,这似乎是一种鱼入大海、狼归草原的特殊感觉,但这种感觉无异是受用且无比畅快的! “离开,也许一点都没错!” 第九章 一老一少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第二天,风思扬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从床上爬起来,雷打不动的冲个冷水澡过后,齐林一如既往的烧水沏茶,随后慵懒的斜靠在窗边的摇椅上,发起了呆。 要说风思扬对这座城市没有一点感情肯定是违心的!但如果每天早晨起床都是挣扎,晚上躺下必是空虚,偶尔闲暇全是茫然,一旦喝多便是痛苦,那么,也许,他就真的应该离开了! 风思扬开始收拾行李,好在不多,三下五除二过后,便将所有都容纳进两大一小的三个箱子中,随后连拉带扛的送上那辆吉普老爷车。 下午,风思扬先去了趟银行,接着便是购物,一大堆笔笔本本之类的文具,肥皂牙刷护肤霜也买了不少,还有一些袋装肉食、薯片话梅、梳打饼干之类的儿童零食,足足装满三个大纸箱,一放进后备箱,本就不太宽敞的空间更显局促起来。 一夜无梦,又是一天。 天色还未开全,嘎鲁便到了,将少得可怜的行李装上车之后,风思扬便打火启动,不再年轻的老伙计立即哆嗦一下,马达随即轰鸣,悉悉索索的异响同时四处传来,要论舒适性,跟公司配的奥迪a6肯定没法比,但风思扬却一点都不担心,因为就如同车身上那些绝非风思扬本意的花里胡哨图案一样,老伙计的底盘悬挂等关键地方也早被霍海不计成本的塞入了一堆加强部件,而且还加装了一部用于脱困的绞盘,就是现在立马开进沙漠里刨刨坑,问题也是不大。 一阵适应性的挣扎咆哮过后,老吉普似乎已经完成热身,逐渐轻灵起来,于是风驰而去,向西,西南,一个少有人知的黔东南小地方。 老吉普毕竟上了岁数,而且擅长领域也并非平整的高速公路,风思扬只得耐着性子保持每小时一百公里左右的速度。但为了赶时间,老吉普几乎不停,就连吃饭也是在车上凑合着解决,好在嘎鲁也有驾照,两人可以轮换着开,只有看到水温表接近仪表盘顶端的时候,风思扬才极不情愿的找个服务区停下来,让老吉普喘口气、降降温。 好在嘎鲁刚刚钻出鸟笼,心情极好,浑厚悠长的蒙古长调一路不断,两人一个听,一个唱,再加上车载cd里风思扬一向钟情的朋克摇滚,倒也了却了旅途的无趣。 晚上九点半,车到hun永州,距离目的地只有不到二百公里,谁知风思扬却突然一拐,驶离了高速。 “大哥,导航上不是显示只有一百多公里了吗?咱们趁早一口气开到目的地算了!”嘎鲁建议道。 风思扬不以为意的笑道:“那地方你没去过,最后二百公里要足足走上六七个小时,全是一面悬崖一面江的狭窄山路,要是遇到会车,都要找个宽敞的地方,因此必须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才能应付,咱们今晚先吃点喝点,睡个好觉,明天再走!” 老吉普随后转入市郊,随便找到一家靠近路边的快捷酒店,住下。 稍作调整之后,风思扬带着嘎鲁下楼,来到一个大排档,随便点了几个菜之后,两人便就着啤酒吃了起来。 这时,嘎鲁才有机会问问后备箱里的文具和零食的用处。风思扬一笑,说道:“这些都是给孩子们的,虽然这些东西在大多数地方都是再普通不过的东西,但对于那里的孩子,却是最缺乏也最想得到的东西。” “不会这么夸张吧?都什么年代了,不会连铅笔橡皮也还停留在奢侈品的阶段吧!”嘎鲁有些不信。 风思扬并不解释,却给嘎鲁讲起了故事。 那是四年前的一次出游,对于经常自驾游的风思扬来说再寻常不过。行至黔东南的一条崎岖山路的时候,路边突然有人招手拦车,秉承越野人的一贯助人原则,风思扬停了下来。 这是一个腿有残疾的老者和一个略显稚嫩的年轻人,脚下放着两个沉甸甸的竹篓,堆满书本干粮之类的杂物。 风思扬摇下车窗的时候,分明还能听到他们的争执。 “就是崴了一下嘛,还能走,不要麻烦人家了!”说话的是花白头发的老者。 “你膝盖本来就不好,刚才我分明听到你腿上发出一声脆响,你又不让我背你!”青年有些生气。 “你能到我们这穷山沟里来支教,又不嫌弃条件艰苦,已经很不容易了,怎么还能让你背呢!”老者说这话的时候,痛苦似乎消失了,双目中满是欣慰神色。 “你都在这里待了三十二年了,我跟你比能算点啥!”青年一面说,一面望向已经下车的风思扬,“大哥,我们是细柳瑶寨小学的老师,去县里办点事,这不,回来的路上,姚老师崴了脚,再加上腿脚本来就不好,您看能不……” 风思扬不等青年说完,便走过去搀老者上车,一番客气拉扯之后,姚老师和青年终于上了车。风思扬本来以为也就是两三公里的路程,但一问才得知,他们的学校距离此处足有十五公里,而且还是在一个偏僻的半山腰上。 “你们多长时间去一次县城?”风思扬从后视镜里看一眼后座的二人。 “一个月两次吧,要是碰上领课本发工资,就要去三四次。”姚老师语气平静得如一汪潭水。 “我刚从你们县城开过来,要按你说的,岂不是有四十多公里远?那你一个月就算来回两趟,那不是要将近二百公里了!就是靠双脚走?”风思扬细细一算,微微吃了一惊,要知道山路十八弯,上上下下,转来转去,这二百公里的路程需要耗费的时间和体力,比平路上走四五百公里还要多。 “这算什么,姚老师这些年来接送学生走的骡马道都能绕地球好几圈了,跟那比起来,去趟县城简直就是享福!”青年不以为然的说道。 “什么叫骡马道?”风思扬不解。 “就是仅能容人和骡马单向通行的山间小路,不过有些路连骡马也上不去。”青年略带些书生气,但表达的很清晰。 心生好奇的风思扬随后得知,青年名叫郝楠,zj人,大学还没毕业,便志愿到西南贫困山区支教,而这位腿脚不好的姚老师便是郝楠这一决定的源头所在,起因是网上的一篇采访纪实。 道路慢慢收窄,柏油路也在中途绝迹,足足开了一个小时,老吉普才终于来到细柳瑶寨小学附近,之所以叫附近,是因为最后的两公里山路已变成了骡马道,别说开车,就是推辆自行车上去,也是门都没有! 下车后的姚老师拉着风思扬的手摇了半天,感谢的话也说了足有一箩筐,但最后说出一句话却令风思扬心痛不已:“谢谢啊!这是我这辈子第三次坐汽车了,而且还是最高级的一次,真是因祸得福啊,我都不知该怎么感谢你才好!” “这破车还能叫高级?”齐林不禁哑然失笑,真要如此,那城里那些满街跑的帕萨特、雪铁龙之类的轿车,在姚老师心目中的地位,岂不要超过劳斯莱斯之于普通人的感受? 风思扬本来打算给姚老师他们留下几百块钱,便开车回去,但听完这句话,风思扬突然萌生了上去看一看的念头。将车停稳之后,风思扬便从后备箱里拿出一箱方便面和两包火腿肠,又强行接过姚老师背上沉甸甸的背篓,随后跟着一老一少上了山。 最后一段路,三人都是汗流浃背,说走有点不准确,说成是爬还差不多,尤其是那个背篓,足有七八十斤重,死沉死沉的。 终于到达细柳瑶寨小学的时候,就连经受过特殊训练的风思扬也几乎累得虚脱,但随后看到的一幕幕,却又让风思扬几乎泪奔如瀑! 第十章 一个约定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夕阳余晖中,山腰的一块平地上,一大一小两座吊脚楼并排而立,同样的补丁遍身,同样的摇摇欲坠,同样呈现着诉说年代久远的黑褐色,远远看去,底部还有些许绿意,走进才发现,竟然覆盖着一层苔藓。 一群个头参差不齐的孩子,穿着脏兮兮的衣服,却无比灿烂的笑着,早就簇拥在大个吊脚楼的门口,好奇的向外张望。似乎看到风思扬这个生人,他们才没有像往常那样冲出来迎接老师。直到姚老师从背篓中摸出一个薄薄的红色塑料袋,向他们招手的时候,这群衣着破烂的孩子才争先恐后的向外冲出,粗略一数,足有二三十个,其中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身后还背着一个更小的娃娃,约莫只有一岁上下的样子。 姚老师此时全然忘记了风思扬的存在,转而一手托着塑料袋,另一只手则无比慈爱的摸摸这个,拍拍那个,不像老师,倒像是这群孩子的爷爷。 一阵喧闹过后,姚老师终于打开了塑料袋,里面是一堆糖果,最廉价的硬糖那种,但等分到孩子们的手中,却立即化为最稀罕的宝贝,一个鼻涕吊得老长的小男孩似乎舍不得吃,轻轻剥去塑料纸后,先是伸出尖尖的舌头轻轻舔了一下,随即闭上眼睛,露出一副无比陶醉的表情。 风思扬无意打断孩子们难得的享受时刻,于是在郝楠的引领下走进大一点的吊脚楼,这里是教室,摆放着二三十套缺角断腿的粗木桌椅,一块被擦得几乎已成灰色的黑板上残留着几行数学公式,角落里还藏着一个似鸡又像鸭的画作,想必定是某个调皮蛋的涂鸦,黑板正上方贴着一张主席像,左右赫然写着八个大字:“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木头墙壁四处可见天光,顶上也不例外,角落位置破了一个大洞,此时正被一张泛黄的塑料布遮掩着,如是夏天上课,这里倒也凉快,但到了冬天,高原山区肆意蹿行的寒风一吹,滋味如何已是可想而知了。 而最令风思扬心里发堵的,则是吊脚楼外面墙边的一排石头,看似凌乱,却不尽然,细心一看,便发现每三块一组,里面满是草木灰,上面架着一口口破旧的铁锅铝碗。 风思扬有点弄不明白,不由看向郝楠,郝楠会意,说道:“这里的孩子虽然人数不算多,但他们的家却分布在方圆二十公里之内的各个角落,因此自然无法回家吃午饭,于是就将一些玉米、大米、红薯之类的粮食或者家里的剩饭带来,中午下课之后,便自己生火做饭。” “没有菜?” “能吃饱就算是好人家了!这里山势陡峭,种不了什么粮食,这几年又禁止打猎,瑶民的日子很苦,唯一可以挣点钱的可能就是养蚕了!” “不是有树吗?还有各种草药,都可以卖钱啊!”风思扬不解。 “这里的瑶民对大山森林极为虔诚敬畏,而且这一带山区多是用于养蚕的柞树桑树,除了盖房子和打几件必备的桌椅床铺之外,他们从不随意砍伐。至于草药,外面可能很贵,但这里交通不便,来收草药的奸商又将价格压得极低,真的跟卖草差不多。”郝楠虽然来到这里的时间不长,却似乎已经了解很深。 姚老师的糖似乎是严格按人头算着买的,孩子们人手一颗之后,红色塑料袋中便只剩下两颗,而其中的一颗还是为生病没来上课的阿蛮留的。看到已经走回来的风思扬,姚老师尴尬的笑笑,略带歉意的看过郝楠一眼之后,便拿出最后一颗糖果,强行塞入风思扬的手中。 风思扬上山的时候想象过这里的贫苦,但绝没想到竟然困难到这种地步,于是死活不肯接过,直到郝楠又说出一番话来,风思扬才极为郑重的收下,接着剥开糖纸,送入口中,随后立即背过身去,一面无声泣泪长流,一面极为认真的品尝着有生以来吃过的最甜、最美的一颗糖。 郝楠告诉风思扬,姚老师老家离此一百多里,尚属有地可耕的好地方,小时候上学极有天分,但因为先天腿有残疾,高小毕业后便无法继续学业,于是转而走入这片莽荒大山,当了一名民办教师。虽然姚老师深受大山中的瑶民爱戴,但工资却低的可怜,起初的报酬是每月三十斤糙米,后来由国家补助二十元代课费,粮食却没了,再后来就是九十年代时开始领取的八十五元工资,之后就再也没有涨过。 即便大山深处物价极低,但上有卧病老娘,下有两个正在上学的孩子,这区区八十五元钱之中,还要每月留出一部分补贴家境贫寒孩子的午饭,简直让姚老师无所适从。 但就是这样的待遇,姚老师却在这里足足坚守了三十二年,从他教鞭下走出的学生也已有七八百人之多,千万不要小看这个数字,因为这远不是普通的教学工作,而是兼任语文、数学、体育、地理、音乐老师于一身,包罗一年级到小学毕业全部课程于一体,既当爹又当妈,中午给孩子们烧水做饭,每天早晚拖着残疾的左腿接送小一点的孩子翻山越岭,暴雨山洪时还要背孩子过河…… 风思扬吃完无比珍贵的廉价硬糖,便将带来的方便面和火腿肠默默留下,随后一句话也没说,便匆匆下山而去。 第二天,正午的烈日下,风思扬又回来了。 后背上赫然是一整扇带骨猪肉,左手提着两只鸡一只鹅,右手提着满满一大包巧克力糖果,就这样弓着身子,慢慢爬上平台,汗流如瀑的再次出现在姚老师、郝楠和孩子们的面前。 随后,所有的孩子又在风思扬和郝楠的带领下走下山坡,从风思扬的车里将所有能吃有用的东西全部搬上山来。 这一天的午饭格外丰盛,能够敞开了吃肉吃糖的孩子们像过年一样高兴,满脸皱纹的姚老师一面满口不迭的说着感激话,一面频频举起平时舍不得喝的自酿米酒,劝着风思扬多喝几口。只有郝楠坐在一旁,静静的注视着眼前一老一少两个男人,眼中满是欣赏和崇敬。 那天中午,风思扬喝醉了,虽然喝的真不算多,甚至还不到平时酒量的一半。 酒醉之后的风思扬做了一个决定:每年资助五万元给这里的孩子添补学习用具和供应午饭,保证孩子们每星期可以吃上一次肉,每天能够吃上一个鸡蛋,剩下的钱则作为姚老师和郝楠的日常开销。 姚老师的双手几乎摆成了一把快速晃动的蒲扇,带着满脸的感激与不安。 但风思扬记不太清了,因为他睡着了,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才走,走前又留下了刚刚到县城取出来的五万块钱。 自此,风思扬与这所瑶寨小学结缘,虽然姚老师没过两年便因急病不幸去世,但郝楠却毅然放弃可以回城工作的机会,转而成为这所贫困小学的新一任老师、校长和守护者。 因为细柳瑶寨小学上学有饭吃,于是更多的瑶民、侗民开始送自己的孩子来这里上学,到风思扬上次再去的时候,学生总数已经有六十人之多。 风思扬毫不为意,不但将资助费用从五万提高到八万,再到现在的十万元,而且还承诺三年内为小学修建一座新的教室,因为那座吊脚楼就如猝然而逝的姚老师一样,随时都有寿终正寝的可能。 而这也是风思扬不惜损害自己的职业声誉,一定要逼着dennis炒掉自己的原因所在。 …… “不过被公司炒掉总归说起来不太好听。” 不知是啤酒的缘故,还是因为风思扬的故事,嘎鲁已有点酒意。 “要看裁判是谁,如果是英明的老板,被炒掉的人肯定自身有问题,而换成dennis这种老板,谁对谁错自然有人分得清楚。而且,我不是活给别人看的,更不是活给别人的理解和评判!” 风思扬静静的话语中突然冒出一股豪气,脑袋微晕的嘎鲁也似乎受到了感染,不由举起酒杯,与风思扬猛地一碰,接着一仰脖,全部灌入肚中,最后又将酒杯往桌子使劲一放,大喊一声:“对!” “哗啦!”隔壁桌上的一只碗掉在地上,摔碎了,似乎是被嘎鲁这一嗓子吓得。 “时候不早了,回去睡觉,明天还要赶路!”风思扬见此,慢慢站起身来,结过账,便与嘎鲁返回了酒店。 十一章 再回瑶寨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嘎鲁终于明白风思扬不赶夜路的原因,因为即便自己只是坐在车上,还是感觉到有些眼晕。 这条路确切说就是从山根上砸出来的,路的右侧,几乎垂直的峭壁巨石参差凸出,形似狗啃过的干粮,还时不时来个一百八十度的盲视转弯。左侧,虽无湍河急流,却是一道望不到底的极深山谷,谷底覆盖着层层叠叠的树木,林梢上袅袅漂浮着一团团稀薄的雾气。 路的宽度只有三米左右,不要说会车,就是单车独行,也要时刻注意轮胎轨迹,稍有不慎,便会连人带车翻下绝无护栏的山谷,生还的几率几乎为零。 继续向前,还算平整的柏油铺装消失了,凸出地面的钝石,水流冲刷的壕沟,更是将上了年岁的老吉普扭成一台醉酒人抬着的花轿,只是娇上没有新娘,只有两个刚刚逃出笼子的大男人。 “咦!这路好像有人刚刚修过,你看,变宽了,而且也平整了许多,坡度也缓和了不少。”风思扬来到以往停车的骡马道起点,望着仍可勉强继续开上去的道路说道。 “难道这里也在搞新农村建设?真要这样的话,这里的孩子有盼头了。”嘎鲁说道。 “得了吧,真要搞村村通工程,那也应该先修前面的路才对,不可能从山里往外修啊。”风思扬话音刚落,心里便一下明白起来,“应该是郝楠带着孩子们修的!” “我猜这条路应该是专门为你修的,为了方便你开车上去,省点力气。”嘎鲁也猜到了。 “嗯!”风思扬心中不免有些感动,毕竟这种待遇还是第一次遇到。 路还没有完全修通,因为山势太陡,还有很多巨石难以移去,仍旧横亘路上,如果没有炸药雷管,单凭锹镐人力很难移除,因此进度极慢。但这又能怎样,即便只修了一厘米,也是一份沉甸甸的心意。 风思扬挂上低速四驱,驾着老吉普小心翼翼的继续向上开去,又走了一公里左右,可供汽车行驶的路终告结束,仅供单人攀上的骡马道重新出现在眼前,但风思扬分明看到,此时正有五六个瑶民打扮的年轻人,手持铁锹石锤,正在整修着通往细柳瑶寨小学的道路。 风思扬和嘎鲁只得下车,还没站稳,修路瑶民中的一个年轻人便走了过来,操着本地口音的汉语问道:“你们找谁?” “我们要去细柳瑶寨小学,郝楠老师是我的朋友。”风思扬微笑。 “那你是不是姓风?”年轻人脸上露出一丝惊喜。 “是啊,我们之前见过吗?”风思扬不解。 “没有没有,但我们都听说过您的名字,大恩人!活菩萨!我们要代孩子们感谢您哩!您等着,我去告诉郝老师……” 话音未落,年轻人已经向山上跑去。其他几个瑶民却围拢过来,排着队一一拉起风思扬的手臂,摇了又瑶,口中满是各类听得懂听不懂的感激话,就连嘎鲁也被一并感谢,似乎与自己恩人同来的人也必定都是恩人,这番国家领导人才能享受到的礼遇,直让嘎鲁不好意思起来。 感谢的话还没说完,其中的一个中年人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猛的一拍脑袋,接着就向旁边一条更细的陡峭小径跑去。 “你要干嘛?那边是悬崖,小心!”风思扬吃了一惊。 “没事,有路的,我们都走惯了,他是去叫四阿爹,哦,就是我们的瑶老!”另一个中年人立即解释道。 “四阿爹?瑶老?”风思扬还是不太明白。 “瑶老就是长老!现在我们的瑶老是四阿爹!”中年人挠挠头,继续解释道。 “哦!明白了,但通知四阿爹干什么?”风思扬仍旧一头雾水。 “是这样的,郝老师是我们的山里恩人,你是我们的山外恩人,四阿爹要来代表我们大伙感谢您呢!” “哦,不必了,一点小事而已,就不要让老人家再跑一趟了,我其实也没做什么!”风思扬阻止道。 但已经不由分说,中年人已经来拉风思扬和嘎鲁上山了。风思扬想起后备箱里给孩子们带来的文具和零食,本来还在发愁怎么搬运上去,现在正好人多,倒省了点力气。 就在嘎鲁开始大喘粗气的时候,郝楠和那个上去报信的年轻人,已带着一群孩子迎了下来。 “叔叔好!”异口同声的稚嫩声音震耳欲聋,直把没有思想准备的嘎鲁吓了一跳,而风思扬则是心头一热,差点没再一次掉下来泪来。这就是山里的孩子,一点小小的帮助,一丁点的恩惠,就足以让他们拿出整整一颗火热的心,来真挚回报。 “怎么不提前写封信来?”郝楠笑盈盈的接过风思扬手中的纸箱,问道。 “反正你又不会跑掉,写不写信不重要!”风思扬笑道。 “嗯!” 郝楠依旧不善言辞,虽然在学生们的眼中,他是如此多才多艺和能说会道。 疲惫尽消,不仅仅是有人分担了物品的重量,而且更因为那些灿烂了许多的孩子们的笑脸。虽然衣服仍然破旧,但营养不良的黑黄面色正在褪去,一抹本应属于童年的红润已然悄然浮上他们的面颊。 风思扬将带上来的东西全部交给郝楠,由他统一分配,而郝楠也丝毫没有拖延孩子们的热切期待,立即分配起来。一阵阵啧啧惊叹声,兴高采烈的笑声、心满意足的叽喳声,随即荡漾在摇摇欲坠的吊脚楼教室中。 “教室该建新的了,钱我凑齐了,你收着。”风思扬从背包中掏出一个黑色塑料袋,打开,里面是一叠叠百元钞票。 “这里是四十万,十万是下一年的学费和生活费,三十万用来建教室,你看够吗?”风思扬问。 “用不了这么多,有个二十万就足够了,其实也就建教室的材料和运输费钱,人工不用花钱了,因为四阿爹说过,他会把在外地建筑工地打工的瑶民全部叫回来,咱们自己动手盖楼。”郝楠说着,从塑料袋中数出十叠,重新递回风思扬。 “那也要给工人管饭,买菜做饭都需要花钱,你就都收着吧,不够再跟我说,多了的话,你就留着给孩子们添置点衣服。”风思扬又将钱推了回去。 “风大哥,你……”郝楠眼圈红了。 “对了,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嘎鲁,我原来的同事,现在的小兄弟,你们认识一下!”风思扬立即抹过话题,指着嘎鲁说道。 握手,寒暄,过后,郝楠又问:“您原来的同事,那您现在……” “呵呵,辞职了!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山里好,而且我这性子也没有大隐于市的高士潜质,所以就辞了,要是我也来这里教书,你欢迎吗?”风思扬轻描淡写的说道。 “辞职?”郝楠吃了一惊,但随即感觉有些不妥,生恐风思扬理解错了,于是紧接着说道:“您要能来,我当然欢迎了,不过您来这儿有点瞎材料!” “瞎什么材料!本来就不是什么好材料嘛!哈哈哈!” 风思扬大笑过后,突然想到如果真的自己来这里教书,那孩子们以后的午餐费和学费怎么办?自己那点因为没来得及买房攒出来的积蓄,估计也撑不了几年,也许自己还是应该找个挣钱的法子才行…… 十二章 瑶家礼遇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我们最尊贵的客人到了,就让我这把老骨头来看一看!” 洪钟般响亮但又明显带着岁月痕迹的声音,突然从吊脚楼外面传来。 风思扬和郝楠刚刚站起身,便看到一个穿着黑色对襟上衣和黑色灯笼裤的黑瘦老者走了进来,老人足有七旬上下,身高不过一米六,骨瘦如柴却精神格外矍铄,尤其是一双眼眸精光四射,似乎能够看透人的五脏六腑,头上则用一条黑色布带扎成圆盘形状,大小浑似锅盖,脸上皱纹如同鸡皮,皱褶丛生,沟壑遍布,看起来沧桑异常,又似乎带点神秘。 来者应该就是四阿爹了,毕竟是长者,风思扬赶忙起身行礼,但还不等身子弯下,本还在门口的老者,却不知何时已来到风思扬身前,两手一托,风思扬这一躬就没有鞠下去。 “你是孩子们的大恩人,更是我们瑶家尊贵的客人,怎么能行此大礼呢?”四阿爹亲切的说道。 “您是长辈,理应如此。”风思扬一面说话,一面诧异老者好快的速度,而且刚才那一托也是极为厚重,竟比小伙子还要有力。 又是一遭寒暄和感谢,过后,四阿爹突然直视风思扬,问道:“风先生是不是脖子经常酸痛,而且背部常有不适之感?” “对啊,您是怎么知道的?不过,您叫我小风或者思扬就行。”风思扬微微一惊。 “看你的坐姿我就知道了,而且你刚才鞠躬的时候,我已大略摸过你的骨相,脊椎骨似乎有点小毛病。”四阿爹笑眯眯的说道。 风思扬心中惊诧更添三分,要知道仅凭肉眼便能看出一个陌生人的身体症状,而且就连多年的脊椎老伤,仅凭伸手一摸也是一语点破,如果称作神医,那应该不会有人反对了。 “工作的时候总是对着电脑,而且坐着不动,可能颈椎有些劳损,而且原来曾经受过一点小伤,就在腰椎上,四阿爹您可真是火眼金睛啊!”风思扬绝无恭维之意,而是发自肺腑的赞道。 “好好好,正好也给我们一个报答的小机会!”四阿爹一面说,一面从腰间解下一个长条形的蓝布包袱。 风思扬不明所以,只见四阿爹将包袱一层层展开之后,十几枚长短粗细不等的银针便呈现在眼前,只是这些银针跟传统中医针灸用针略有不同,因为这些银针长得更长,粗的更粗,最粗的一根已几乎赶得上织毛衣用的毛线针了。 见到风思扬有些踌躇,郝楠轻声说道:“风大哥,别担心,四阿爹是这片大山里最好的瑶医,不但附近所有的山民生病都要找四阿爹,而且就连guangzhou、nanning那些大城市里也不时有人慕名而来,放心吧!” 风思扬本就洒脱性格,再听郝楠这般说,当即脱去上衣,按照四阿爹的要求趴倒在一张简陋的课桌上。 四阿爹却不急着下针,而是先用鸡爪一样的枯瘦老手在风思扬后背摸了一遍,按捏揉敲,看似在寻找病根所在,应该是等同于中医中的切脉手法。 摸着摸着,四阿爹突然“咦”得一声停了下来,片刻之后,四阿爹重新上手,但比之前摸得更仔细,看似不是寻找病根,倒像是寻找风思扬身上的练功罩门一样。 虽然微觉奇怪,但风思扬历来讲求用人不疑,既然四阿爹要为自己治病,那其中的手法和过程,就不是风思扬应该操心的了,因此任由四阿爹揉捏摸索。 足足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四阿爹终于停手。但随即向郝楠要来火柴,以及一个用来做实验用的酒精灯,点燃,先是取出一根极细且长的银针,炙烤几秒过后,对风思扬说一声:“不要动!”随即落针。 一丝热度传入体内,不疼,却有点涨,随着四阿爹缓缓转动银针,酸麻之感立即传来。随后,四阿爹又取出一枚略粗的银针,在第一针的向下两指部位再次落下,接着又是第三针、第四针……等到下第九针时,已是那根堪织毛衣的粗针了。 此时,风思扬从脖子到脊柱第五节已经布满银针,远远看去,不像刺猬,倒像是背上查了一排从低到高的梅花桩,还是不疼,但酸麻胀热之感更甚。 风思扬本以为针灸已经完成,但四阿爹却随后跳起了舞,不是用脚,而是手指,黑乎乎、细如钩的五根手指是如此灵活,或重或轻的触碰着插入的银针,犹如包含着韵律,力度控制也很有分寸,速度时缓时快,弹、拨、按、旋、钩,十分讲究。远远看上去,这哪是在治病?而分明是在弹奏一件奇异的人体乐器嘛! 风思扬刚开始还有点不解,但不久便感到上半段脊柱四周,时而如烘炉鼓吹,时而如冰水浸润,肌肉有节奏的轻微痉挛着,似乎神经也在同时呼啸吸张,简直就是一种无以言表的舒适感受,与那些寻常可见的spa指压之类的消遣手法相比,早已是云泥之别。于是,风思扬彻底放下心来,任由四阿爹摆布,再过一会,竟然睡着了! 期间,四阿爹对送信的中年瑶民说了几句话,中年瑶民随即出门,下山而去。等到再次返回的时候,手里已多了几片鲜嫩的树叶,还有一个十分考究的丝囊。而此时风思扬背上的银针已被悉数拔除,正在接受四阿爹对腰椎部位的按摩治疗。 只是,这按摩就没有针灸那样的写意了,四阿爹更是将两只枯瘦的老手绷直攥紧,时而聚拢成拳,用中指关节凸起部位用力旋转钻下,时而食指伸出,在貌似穴道的地方轻重缓急的点上几下,时而用手掌根部用力揉按,如此折腾了足有半小时过后,四阿爹突然以极快的速度,将风思扬侧身扳起,一手别在脖子上,一手按紧风思扬的大腿跟,随即大力一掰。 只听“咔嚓”一声传来,本来坐着的嘎鲁惊得突然一下弹起,双拳握紧,几欲拼命。 郝楠却笑着拍拍嘎鲁的肩膀,示意嘎鲁放松,嘎鲁狐疑的看看四阿爹,又看看没有半点痛苦神色的风思扬,这才慢慢放下心来。 随后又是方向完全相反的一掰,同样的一声“咔嚓”过后,四阿爹缓缓松手,随即从中年瑶民手中接过几枚形状完全不同的绿色树叶,放在口中大嚼起来,直到咀嚼成稀糊形状,便从口中吐出,呱的一声拍在风思扬的腰椎上,在敷上一块像是蒸馒头用的白色笼布,这才总算是打完收工! 看着四阿爹黑瘦的脸上此时早已汗珠布满,一双精亮的眸子里透出一丝疲惫,嘎鲁不由自责险些误伤好人。 风思扬此时的感受更加特别,先不说颈椎轻松的如同上满滑腻的黄油,也不论腰椎的老伤再无半点异样感觉,只说周身各处说不出的舒坦和轻松,简直就如刚刚练过易筋经、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一般,那个感觉,简直无法用语言形容。 感谢?风思扬似乎感觉远远不够,而且也说不出口。于是,稍待片刻过后,慢慢起身,对着四阿爹长长一揖,随即抬起头,报以充满感激的一笑。 四阿爹这次没有阻拦风思扬行礼,但已完全读懂风思扬笑容的含义,于是同样咧开布满皱纹的大嘴,露出一口黄牙,说道:“我们瑶家自盘古大帝嫡传而下,最重恩情和礼法,只是穷山僻壤,没有什么好东西送人,所以特地给你备下三份薄礼:修上山的路,今天帮你治病,最后这一样嘛……” 十三章 翠绿蚕茧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风思扬赶忙摇手:“四阿爹,治病这一份礼物就受用不尽了,我看修路就免了,山区不比平原,修十米耗费的劳动足以在平原地区修一里了,我只是做了一点力所能及的小事,何劳您和乡亲们这样大费周章呢?而且我也从中得到了从没有过的心安和快乐,又怎敢再接受更多馈赠?” “哈哈哈哈,真是一分知识一分谦虚啊,看来让娃娃们上学确实很有必要!”四阿爹朗然而笑,“修路的事你就别管了,反正我们瑶家汉子从来不缺力气,虽然时间可能长点,但总会修成的。至于第三份礼嘛,我也一定要送出去,因为这不是一般的东西,只有有缘人才配拥有。” 看着四阿爹意味深长的笑容,风思扬有些摸不着头脑,只得说道:“咱们能够相识相知,自然是有缘,但礼物却绝对不能再收了,否则以后我宁可不来!” “好好好!不过这只是个小东西,你先看看再说。”说着,四阿爹突然打开中年瑶民送来的小丝囊,从里面倒出一个形似莲子的绿色物件。 “这是……”风思扬的全部注意力在看到这个物件的第一刻起,便突然被完全吸走了,虽然无意接受礼物,但风思扬心中好奇,不由随手接了过来,摊在手中细看。 如果不考虑颜色,只看形状的话,这就是个蚕茧,丝脉纵横,很有弹性,但这分明是翠绿色的,世界上哪有绿色的蚕茧?而且蚕茧在手中掂起来颇有份量,似乎还有蚕蛹留在里面,于是风思扬放在耳边摇了摇,没有声音,也没有晃荡,似乎这个茧子早已蚕去楼空,又或者整个蚕茧根本就是实心的。 “咦!竟然还会动!”风思扬突然喊道。 不知是翠绿蚕茧会动这件事,还是风思扬的喊声太大,站在门口的几个瑶民脸上立即露出敬畏的神色,同时向后退了几步。 风思扬刚才分明感到手中的蚕茧突然动了一下,本来还以为是里面的蛾子要脱茧成蝶了。但蚕茧随即了无声息,直让风思扬认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而正在全神贯注于掌心蚕茧的风思扬自然没有看到,此时的四阿爹眼中突然掠过一丝惊喜,似乎还有一丝欣慰,但随即又恢复正常。 “我说是个小东西嘛!你就收下吧!”看到风思扬脸上满是困惑,四阿爹立即说道。 “这不太好吧……”风思扬心里还是有点过意不去,而且不知为什么,这个翠绿色的小小蚕茧似乎有一种说不出的魔力,让一贯淡泊视物的风思扬竟然十分罕见的不忍割舍。 “别想太多,收起来,千万别弄丢了就好!”四阿爹趁热打铁。 “那这东西叫什么名字?”风思扬已准备接受这份确实看似微不足道的礼物。 “马头娘!”四阿爹答道。 “马头娘?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好怪啊!”风思扬不解。 “马头娘就是蚕神!”站在门外的中年瑶民插口道。 “啊,这是神灵啊!那我可不能要!”风思扬知道少数民族很多都是多神崇拜,信奉的神灵上至日月星辰,下至河流山川、一草一木,因此一听到“神”字,便生怕犯了忌讳,立刻坚定拒绝。 “我们瑶家从古至今便种桑养蚕,而且蚕丝是我们最大的收入来源,因此所有的蚕茧都被尊称为蚕神,你不要想多了!”四阿爹一面说,一面狠狠瞪了中年瑶民一眼。 “哦,原来是这样!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谢谢四阿爹!不过我也要回赠您一个小礼物才好。”风思扬说完,从背包里取出一把随身携带的正品瑞士军刀,递给四阿爹。 四阿爹也不推辞,随手便放进自己的包袱里,看似注意力根本不在这上面。 风思扬的目光再次转向掌心的蚕茧,不久便又有新发现:“蚕茧的头上好像有个小孔,难道蚕蛾已经飞出去了?应该不会啊,这个小孔还没有针鼻大,哪有这么小的蚕蛾?” “咳咳咳,那个风先生,哦,小风啊,本来今晚应该好好招待你才合我们瑶家的礼数,但阿木刚刚告诉我有个病人情况很糟,所以,您看咱们能不能下次再……” 不等四阿爹说完,风思扬立即说道:“四阿爹,已经耽误您很长时间了,您看还给我治好了陈年老伤,又送我这么特别的礼物,我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您有事就先去忙,下次再来我会专程去拜访您!” “好好好!下次再见,对不住啊……”一连串的歉语中,四阿爹慌慌张张的走下了小学所在的平台,眨眼间消失在茂密的树丛中,而那些瑶民也几乎同时不辞而别,跟着四阿爹一起走了,速度之快,倒有点像是逃跑的样子。 望着四阿爹消失的背影,风思扬不禁说道:“这位四阿爹治病的手艺极好,人也没得说,但似乎总觉得有点说不出来的奇怪!” 郝楠在细柳瑶寨小学已有五个年头,早已了解很多瑶家风俗,略想片刻,便说道:“四阿爹有些奇怪是正常的,因为在瑶民中,瑶老不只是德高望重、能够服众的老者就可以,而是还必须可以与神灵对话,精通治病驱鬼的技法才能胜任。” “你是说巫术?那四阿爹岂不就是一名巫医?”风思扬吃了一惊,因为他突然想到了瑶族的神秘起源。 按照瑶民的说法,苗瑶本是同一宗族,一并源于开天辟地的盘古大帝,只是后来因为种种历史原因,才出现了苗瑶分野,并先后迁入西南大山之中,甚至更远的跑到了国境之外,如果要对瑶族居住环境进行总结,便是“入山唯恐不深,入林唯恐不密”,带有极强的避世色彩。 但苗瑶两个民族的神灵信仰和医学巫术,却是基本相同的,尤其是令人闻风丧胆的蛊毒更是各擅其长。 想到此处的风思扬突然感觉浑身不自在起来,似乎体内正有一只小虫在肚腹经脉中慢慢蠕动爬行,冷汗不知不觉已经布满风思扬的额头。 但仔细回忆刚才的四阿爹,虽然偶有神秘流露,但给自己疗伤治病却是尽心尽力,而且一番感激的话说的也是情真意切,再加上无冤无仇,只是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应该没有任何理由拿自己下手吧? 只是这个翠绿色的蚕茧着实有些怪异,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风大哥,你知道孩子们现在怎么称呼你吗?圣诞老人!”刚刚出门的郝楠重新走进吊脚楼,突然没头没脑的说道。 “啥意思?”风思扬不解。 “你每次来,孩子们都有好吃好喝和一堆从没见过的稀罕东西啊,就跟过年一样,那是不是圣诞老人来了才有这个效果?”郝楠笑道。 “呵呵呵,我可不敢当圣诞老人这个称号,话说我还年轻着呢!”风思扬释然。 “大哥,这可是我第一次听你说自己年轻啊,看来由着性子活真有好处,至少可以让人心理年轻回去!”嘎鲁打趣道。 “还真是!”风思扬配合的故作沉思状。 “开饭了!” 郝楠双手捧着一个海碗走进来,身后则是排成一队各自捧着菜碗的孩子们! 简陋,却溢满温情,粗糙,却美味异常,三个普普通通的成年人,却都怀着一颗善良的、热腾腾的心,再加上一群心存梦想的孩子,这座破旧的瑶家吊脚楼,今晚似乎已是可堪铭文撰赋的“陋室”了! 十四章 前路乍现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饭后,孩子们陆续回家而来。 清冽的山风吹晕了嘎鲁的脑袋,也吹痒了嘎鲁的喉咙,于是,一支又一支苍凉悠远的蒙古长调,从山腰间飘出,飘向山顶的石,飘向山涧的树,飘向有人或无人存留的不知什么地方。 风思扬此时正与郝楠席地而坐于那座充当宿舍的小吊脚楼二层窗边。 “风大哥,你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啊,只是你真的要来跟我一块教书?” “有这个打算,但要等我先去趟藏地回来。” “嗯,但这个地方实在太苦了,我知道你可能不怕苦,但寂寞和与世隔绝你能受得了吗?要知道这里是没有手机信号的,就算寄封信也要半个月二十天才能送到,这些你考虑过吗?” 郝楠提出了一个更接近眼前现实的问题,直让风思扬开始心里打鼓。确实,吃苦受累这些都不在话下,但寂寞和无所事事却是风思扬无法忍受的,毕竟刚刚三十岁,一把子力气,满脑子想法,而且还有一个问题也很重要,风思扬还没结婚,甚至没怎么正经谈过恋爱,虽然曾经有过那么一次,但刚刚发展到拉拉手的地步,就被生生……唉! 风思扬不愿回忆那件事,于是立即将思绪拉回眼前。对,还有嘎鲁、沙妞妞他们,总不能真让他们跟着自己喝西北风吧? 风思扬不是没有打算,早在几年前风思扬就想着开一家客栈,lijiang、yangshuosa、fenghuang都曾被圈进候选名单,但这些地方都已被无一例外的重度商业开发,不但淘金时代已经过去,就连原本质朴舒缓的生活节奏也已荡然无存,似乎已与魔都、堵城之类的大城市没有多大区别,因此风思扬只得放弃这个念头。 “那你有什么好建议?”风思扬想听听郝楠的想法。 “我觉得你如果只是想换种生活方式的话,完全可以考虑做点其他事情,比如租片地,开个生态农庄,或者承包几座荒山,养点野猪鸡鸭什么的。现在农村都空了,年轻人都去城市打工,留守的老人孩子又种不了地,因此地都荒着,要是有人愿意承包,他们肯定乐意。而且现在农家乐和生态农业又这么火,城里人虽然有钱,居住环境却不好,所以都争着往外跑,四处走走,看看风景,钓钓鱼,摘摘果,品尝点健康食品啥的,有点返璞归真的味道。” 郝楠慢悠悠说出一番话来,虽然已称不上新论,但风思扬却突然眼前一亮,似乎从中得到了启发。 对啊!现在的城里人都是身在城里,心在户外,而自己只不过是更加彻底一点,干脆把自己的人也给放逐了,这可能更加轻松闲适,但却同时远离了物质财富,毕竟目前的经济重心还是在以城市为中心的工商服务业上,如果完全与城市隔绝,将很难赚到钱、做成事。如果有一种方式,可以让自己保持身在田野的同时,又能对照城里人的迫切需要,建立起一个生态健康产业,那必定前景大好! 风思扬一边想象,一边暗自叫好。 一旦找到了起点和注脚,风思扬极为丰富的想象力立即天马行空起来,而多年的营销管理经验也随即开动,一个个绝妙甚至异想天开的主意从脑中陆续蹦出,随即又被分析、否定、剔除,接着又是这一过程的重复。 看着脸上表情变幻如云行风走的风思扬,郝楠明白风思扬正在思考,于是也不出声,而是将目光投向窗外层层叠叠的大山,静等风思扬开口。 最后,一个颇为恢弘的蓝图被层层解剖和多维辩证之后,终于定格在风思扬的脑海中,并被基本固定下来。 只是这个蓝图还有两个难点,首先是要有足够的资金,几百万只能算是启动成本,后续投入可能更多,这方面嘛?对,也许可以把霍海那小子一起拉进来!如果不够的话……先不想这么多,总会有办法! 至于第二点,需要一个完美的根据地,这却似乎有些难了。目前国内,各种名目的农家乐和度假村四处开花,大大小小,远远近近,泥沙俱下,良莠不齐,模式几乎类似,内容基本相同,都是在做着换汤不换药的把戏,根本没有领悟到享受生活的内涵精髓,最多也就是吹得猛点和无人问津的区别罢了。 如果自己要做,肯定要做点绝不重复、标新立异,并且必须是得其神而忘其形的东西,因此一个风景秀美、山水皆备,距离城市群不太远,并且没有被深度开发过的地方,是不可或缺的必需条件。但这一点恰恰最难实现,因为即便将整个中国版图掘地三尺,也绝难找到一个这样理想的地方,在十三亿生存能力极强且处处可开花可结果的泱泱同胞眼中,从来没有过不了的河、翻不过的山。满打满算,似乎只剩下羌塘、罗布泊这样的无人区还能勉强被称作处女地,但那里一方面是国家保护区,另一方面距离城市过远,所以这个基础条件似乎有些难了! 风思扬习惯性的挠挠头,脸上满是失落神色,一旁的郝楠看在眼里,不由问道:“风大哥,有什么难处吗?我虽然帮不上忙,但不妨说出来听听,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嘛!” 思考的太专注,反而把郝楠给忘了!风思扬不好意思的笑笑,随即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 谁知郝楠却是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表情,说道:“风大哥,你如果问别人这个问题,可能他们也会为难,但对我却不是难题。因为我的老家就有一片符合你要求的山林,嗯……基本上全部符合!只是……” “不会吧?太好了!在哪里?说说看!”风思扬乍闻喜讯,不免心痒难支,于是连珠炮般的追问起来。 “浙西,确切点说是浙皖交界处,距离黄山不远!”郝楠笑着说道。 “浙西自古奇美灵秀,大峡谷,千岛湖,天目山,对,还有黄山,确实是个好地方,快点说说,具体怎么个情况?最好一气说完!”风思扬此时已如百爪挠心,赶忙催促道。 原来,郝楠口中的这个地方也并非处女地,五六年前便被一个南洋华裔商人看上,而且已经跟当地政府签署了承包合同,整体规划确定后,修路通行、平地打基这样的基础工作也已完成了一半,但不知命中注定还是该有此劫,南洋商人突然在一个并不陡峭的山坡上偶然失足,滚落湖中,湖水并不深,而且南洋商人精通水性,按说不会有性命之忧,但事实是,南洋商人淹死了,不但如此,连尸体都没有找到! 因为这片山林自古就流传着一些鬼火之类的恐怖故事,这个蹊跷事发生后,南洋商人的家属便立即打了退堂鼓,而且不惜将投入的资金和建了一小半的基础工程一并舍弃。自此,这片风景极为秀美的山林便沦落到只能顾影自怜的境地,再也没有人敢来投资开发,即便当地政府将承包租金降了又降,几乎就跟白送差不多,但也是无济于事。 “好!好地方!就它了!”风思扬在郝楠讲述这个故事的时候,便在心里琢磨,等到郝楠一讲完,便斩钉截铁的说道。 “风大哥,你要仔细考虑好,虽然我也不信鬼神,但有了这样的先例,总是要慎重一点才好。”郝楠真诚的说道。 “呵呵!邪不压正,鬼魅魍魉只会选择那些心里有鬼的人下手,我堂堂正正,不坑人,不害人,自然也就不怕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即便真有,那我也要跟他们好好理论理论,因为从小父亲就告诉我,绝不惹事,更不怕事!没什么大不了的,而且说不定这个地方就是老天专门给咱准备的呢!哈哈哈!” 总有些人天生具有感染力,起码此时的风思扬便是如此,因此郝楠也变得豪气起来,大声说道:“对,就是这样,不惹事,不怕事!风大哥,我支持你!” “好!我来想想办法!” 风思扬一把握住郝楠伸来的右手,用力攥紧! 十五章 初识郎腾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昨晚跟郝楠一阵天南地北的海侃,却不经意间让风思扬找到了方向,随后郝楠口中又讲出那个地方的诸多秀美瑰丽,更是让风思扬恨不得立刻驱车赶去,盘下,开工,开业…… 但已经答应过霍海同闯藏地北北线,风思扬不想失约,而且开办山庄的启动资金也要从这家伙身上打主意,于是,风思扬只得暂时按捺住性子,挥别郝楠,继续与嘎鲁向西而去。 驶离崎岖难行的山路,重新上到高速公路,野性刚刚发作的老吉普重新变回慢吞吞的老牛。 好在一路畅通,西行过guiyang,转而北上,在革命圣地zunyi打尖。 略作休整,吃点喝点,第二天继续上路,杀奔已经今非昔比、处处堵车的山城直辖市,然后过neijiang,晚饭之前终于到达chengdu――美丽的蓉城,一个来了就不想走的城市,当然不只因为美女如云,而且更有诸多美食小吃,以及永远都安逸巴适的生活节奏。 跟着导航仪七绕八拐,终于找到霍海电话中提到的“大鱼酒店”,刚到门前,便看到停着一排外地牌照的越野车,这些汽车无一例外都被改装过,粗大的越野轮胎,坚固的车顶行李架,一看便知道它们的越野属性。 “我靠!牧马人罗宾逊啊!妈的,路虎发现、大切,还有奔驰g500,这帮人可真有钱!” 还没停车,嘎鲁便已经两眼放光的数上了! “我说你看车呢还是看牌子,车无非就是个工具罢了,牌子固然重要,但贵的未必就是适合的,比如你开卡宴叉六进藏,除非带够足够的97号汽油,否则可能才到半路就会被拖回去。”风思扬科普道。 “为什么要半路拖回去?”嘎鲁不解。 “因为进入藏地之后,油品质量太不靠谱了,极易堵塞油路,越是好车,对油品质量就要求越高,但咱们的两桶油大爷不争气啊,一些靠关系弄出来的私人加油站就更加不靠谱了!其实我觉得像那两部哈弗和陆风就很不错,虽然是国产货,但起码不会把你扔在半路上,比那些城市suv之类的伪越野耐操多了。” 风思扬趁机给越野菜鸟嘎鲁补补课:“越野这事吧,首先看底盘悬挂,一定要结实可靠,再就是必须有低速四驱,有必要的话还要前后安上绞盘,要知道在无人区陷车可是稀松平常事,对了,发动机还要带劲……” 这家酒楼生意不错,停车位很难找,风思扬好不容易发现一个空位,当即杀奔过去。恰在此时,另一辆越野车也正从对面急速相向驶来,似乎也看到了这个停车位。 风思扬哪能让到嘴的鸭子飞了,当下猛踩油门,恰好比那辆车快了一步,猛打一把方向盘,抢先停进了车位。 “大哥厉害啊,漂移啊!”嘎鲁早就解开了安全带,因此整个人被急速转弯的惯性贴在了右侧车门上,此时正慢慢直起身来。 “嘀嘀嘀嘀嘀嘀……” 没抢到位置的越野车不干了,在风思扬车后狂按喇叭。但风思扬才不理这一茬,话说是骡是马全看遛,愿赌要服输嘛,用得着这么没有风度吗? “哐哐哐……” 风思扬感到老吉普的屁股在震动,当即从后视镜里看过去,原来刚才越野车里的人下来了,此时正在猛踹自己老伙计的屁股。 风思扬有些生气,虽说老伙计皮糙肉厚耐折腾,但也不能当着主人面欺负它啊!于是风思扬打开车门,走了下来。 踹车的是个胖子,四十多岁的样子,足有二百多斤,肚子耷拉下来,都把皮带盖住了,一个大脑袋充满肥油,活似一个大猪头,头发已经没剩几根,但留得很长,而且十分滑稽沿着脑袋盘了个圈,恰恰露出中心一块光地,看起来就是个一个鸟窝造型。 “这车是你的?”胖子怒气冲冲的问道,表情好像谁都欠他八百块钱。 “这还用问吗,怎么了?”风思扬悠悠问道。 “还怎么了?你占了我的车位,快给我滚出来!”胖子瞪着一双绿豆眼骂道。 “你怎么说话呢?”嘎鲁不愿意了,说话间上前两步,看似就要动手。 “嘎鲁!”风思扬喝住。 “这是酒店的公共停车位,先到先停,怎么成了你家的了?”风思扬一向讲究道理开路。 “我先看见的,所以就是我的!”胖子挺横。 原来是个棒槌!风思扬笑笑,转身,准备开后备箱拿东西。 谁知胖子却是不依不饶,趁着风思扬转身之际,“哐”的又是一脚。 风思扬怒了!随即转身,上前两步,胖子立马后退。 风思扬只得无奈的笑笑,说道:“就这点胆还敢出来耍横,要不你再踹一脚试试!” 胖子不敢,却回头朝着自己车里吼起来:“你死在里面了?我花钱雇你是吃干饭的,快出来给我收拾他们!” 风思扬乐了,原来带着保镖,怪不得这么横呢!不过风思扬倒是很想见识一下胖子的保镖是什么货色,不会又是几个只会吹牛打屁的酒囊饭袋吧? 车门不情愿的打开了,一个身高一米七五左右的黝黑小伙走了出来,板寸,墨镜,一件洗得泛白的旧夹克,脚上穿一双已经磨损严重的高腰军钩,身材瘦削,却颇为精干,尤其是走路的姿势极为轻灵,几乎没有一丝与地面摩擦的声音。 “原来是个厉害角色,怪不得胖子有恃无恐!”风思扬一看便知来人身手,有些人越是身怀绝技,越内敛越普通,似乎故意在隐瞒自己的身手一样,而眼前便是一位。 遇强则强!风思扬已准备会会这位高手。 谁知,貌似司机兼保镖的小伙子并不走向风思扬,而是朝着胖子走去,等到走近,说道:“老板,人家先停进去的,咱们没理由让人家让出来,我们再找个车位吧。” “什么?妈的,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竟然帮着外人说话,我养你就是让你给我添堵的?”胖子恨不得立马扑上去扇自己的保镖十八个耳光,但刚往前迈了一步,便又退了回来,似乎心里有所忌惮。 本想活动一下筋骨的风思扬很欣赏小伙子的是非感,但眼看小伙子被自己的老板劈头盖脸一顿臭骂,心里有些不忍,便说道:“行了,胖爷,看在你有个好司机的份上,这个车位我让了!把你的车往后退退。” 小伙子看了风思扬一眼,却没有动。不禁又招来胖子新一轮的破口大骂。 风思扬实在看不下去了,当即伸手一指,说道:“我说死胖子,你嘴里最好放干净点,别有几个臭钱就屁眼长头顶上,你是人,你的司机也是人,人家做到这样够可以了,要换成是我,早该把你扔大粪池里喝汤去了。你要是再吐一个脏字,不但这个车位我不让了,而且……” 噼噼啪啪的关节爆响声不只是从风思扬的手掌传来,似乎颈部、胳膊也同时在响。 死胖子德行不咋地,却很识相,果然就此闭起臭嘴,再没往外冒一个臭屁。 小伙子感激得朝风思扬点点头,便转身走回车上,将车退后几米。风思扬也重新启动,倒车。 “大哥,咱就这样让给他们了?”嘎鲁有些不甘心。 “不看僧面看佛面,死胖子的司机人不错,别让人家为难,而且如果猜的没错的话,那是个练家子!”风思扬答道。 “你怕打不过他?还有我呢!”嘎鲁此时突然变成了好斗的公鸡。 “咳咳咳,我倒没想这个,而且拳头只能是最后选择,现在不至于!” “哦!”嘎鲁虽然点头,却明显带着不服气。 绕了几圈,风思扬在路边找到个停车位,随即下车,接着穿过停车场走向酒楼大门。 刚进大门,又看到那个小伙子,正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发呆,看来胖子就把他当个司机了,根本没打算带他一起去吃饭。 风思扬对小伙子很有好感,于是走过去,伸出手,说道:“我叫风思扬,你呢?” 小伙子立即站起身来,略显局促过后,伸出手,道:“郎腾,状元郎的郎,腾空的腾!” “你当过兵?”风思扬喜欢郎腾的朴实。 “大前年刚退!” “哦!你就在这儿干等着?不吃点东西?”风思扬问。 “啊,习惯了,等下班了再吃。”郎腾道。 “服务员,把菜单拿来!” 风思扬手一扬,服务员过来了。 “让这位先生点几个菜,记到g6包房的霍先生账上,我们都是霍先生的朋友!”风思扬本来想喊郎腾跟自己一起上去吃饭,但又怕那个死胖子老板找不到郎腾,再次难为他,于是只能这样安排。 “风大哥,真不需要,别破费了!”郎腾脸憋得通红。 “客气什么!谁叫我还能让你喊声老班长呢!”风思扬只得拿出杀手锏。当兵就这点好处,不管是不是一个部队,也不管什么兵种,只要能排上年份,新兵蛋子不但要乖乖喊老兵一声班长,而且还必须听话。 “您也当过兵?”郎腾有点兴奋。 “算是吧!这是我的手机号,有空可以聊聊。”风思扬习惯性的去摸口袋里的名片夹,摸空之际,便突然明白过来,只得无奈的笑笑,随手要过服务员手中的菜单,撕下一张,快速写下一串数字。 “那多不好意思!”郎腾仍旧推托。 “好了,就这么着,别给霍先生省着,那哥们可是个财主,听我的没错,别亏着自己。我还有点事,咱们有空再聊!”风思扬跟郎腾握握手,随即上楼而去。 谁知刚到包房门口,风思扬便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你说有些人怎么就这么不长眼,竟然敢跟咱苟爷抢车位,妈的,这还了得,我都没让保镖上手,自己下去就是啪啪两个耳光,这不,一下就老实了,妈的,一个死穷鬼,看他开的老掉牙的破车就知道……” “哗啦”,包房大门被一下推开了,风思扬迈步走了进去,笑嘻嘻的说道:“苟爷又想我了?” 十六章 嬉笑怒骂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好啊!竟然追到这儿来了,苟爷可不怕你!” 死胖子一面快速起身,一面习惯性的回头,似乎在找自己的保镖,但郎腾此刻正在下面独自干等呢! 于是,死胖子顺手抄起一个啤酒瓶,只是没料到瓶里还有半瓶啤酒,随着死胖子倒着举起,便全部倾泻下来,不但将自己浇成啤酒落汤鸡,还连累了身旁两个人,一时之间,桌上乱成一团。 “哎吆喂,我亲爱的大哥啊,你可总算是到了,都把兄弟想得…想得…想得那个啥,想得都快想不起来了!” 坐在副主宾位子上霍海见到来人正是风思扬,于是立即起身,忙不迭的绕过餐桌,扑上来就是一个无比结实的熊抱。 这下却把死胖子弄糊涂了,顾不上头顶鸟窝还在滴着啤酒,便开口问道:“霍老板,这个人你认识?” “废话,岂止是认识,这是我大哥、发小兼灵魂导师!你们前边是怎么回事?”霍海对死胖子没有一点好脸色。 “啊!原来是这样啊,误会,纯属误会!您看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嘛,对不住啊,兄弟!”死胖子见机极快,对风思扬的态度立刻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刚才你说的那个穷鬼不会就是我大哥吧?”霍海本来就有点看不上死胖子,此时更是不依不饶。 “我嘴贱眼瞎,我认错,我自罚三杯!”死胖子说着就举起面前满满一瓶啤酒,咕咚咕咚的一口气灌下肚,竟然是面不改色! 风思扬没有得理不饶人的习惯,见到死胖子服软了,也就借坡下驴,随口敷衍了两句,随即又把嘎鲁介绍个霍海,霍海则是拉着风思扬向桌上所有人挨个介绍,似乎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有个死党大哥一样。 这是一张超大圆桌,加上后来的风思扬和霍海,一共满满当当的坐了十八个人,而且据霍海说还有一拨人已sa,准备中途加入进来。 坐在主位的是越野一族川地混成旅的大当家,一帮车友到了成都,自然要尽尽地主之谊。而这次北北线穿越之旅的领队叫老牦牛,听说曾经单车穿越过罗布泊和藏地大北线,而且还攀上过三四座海拔6000米以上的雪山,野外生存经验极为丰富,此刻正坐在主宾位上。 当然老牦牛只是在越野一族的网名,这也是一族的一向惯例,不管现实中你的职业和收入水平,也不管你住什么房、开什么车,更不管你是斯文色狼还是文艺女流氓,只要你热爱户外和越野,抱着游玩和腐败的心理,能够跟同行人合得来,跟得上队伍前进的步伐,又对团队无害,就可以加入进来,成为其中的一份子,从而一起享受越野之乐。 只是北北线这条线路几乎是从西向东贯穿整个青藏高原北部,羌塘草原、可可西里、阿尔金三个著名的无人区,没有人,只有野牦牛、狼、藏羚羊、棕熊、金雕这些完全土生土长的野兽地主,所以,一旦发生给养断绝、燃料耗尽或彻底陷车这三类情况中的任何一种,便只能永远长眠在那片广袤寂寥的无人荒原上了。 因此,参加这类风险性极大的穿越,每个人都必须签署免责协议书,每个人不但要对自驾的车辆负责,还必须对自己的小命负责,甚至有人还会在出发前写好遗书,一旦无法回来,便由保管遗书的朋友转交逝者家属。 这不,一份免责协议已交到风思扬手中。 只扫了一眼,风思扬便毫不犹豫的签上大名,并将其中一份交给老牦牛。嘎鲁也是神速,几乎与风思扬同时完成,也许在嘎鲁的心目中,只要跟风思扬在一起,便没有危险发生,即便真有危险,嘎鲁也绝不在乎! 但到了胖子手中却是完全不同的另一种情形,絮絮叨叨的询问每一个条款,磨磨唧唧的故作深思状,犹如买菜似的讨价还价和争取利益,直让性格随和的老牦牛也不胜其烦,而霍海更绝,索性一把从死胖子手中抢过还没签署的协议,揉成一团,直接扔到了桌子底下,气得死胖子直翻白眼,但又无可奈何,因为谁叫霍海是这次活动的车辆维护和技术支持呢!得罪了他,可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霍海虽然参加活动的次数不多,但却是很多越野车友的改装指南和后勤保障,加上为人四海、不太计较,因此在圈里口碑极好,这次被同行车友推举为副领队,只是这哥们近来似乎正在抽风,一头乌黑飘逸的长发剪了不说,还剃了个并不光亮的秃瓢,要不是碍着这么多人,给霍海留点面子,风思扬说不定早就拿霍海的光头取笑一番了。 一般人可能认为越野是年轻人的专利,其实也不尽然,退休老两口甚至独自一人驾车环游祖国壮美边境,或者穿越无人区的老一族已经不胜枚举,甚至有人还开出了国境,东南亚、欧亚大陆和北美之旅这样的例子,也早已屡见不鲜,不再是什么新闻了。 此时桌上就坐着两位老人,应该是已届金婚的老伉俪,也可能年岁更大,看上去足有七旬上下。 “老人家,你们不会也是要走北北线吧?”死胖子少见多怪的问道。 “呵呵,胖老弟好高妙的禅机,老人家三个字都能说得出口,佩服佩服!”老头突然没头没脑的丢出一句话来,死胖子听不懂,只能尴尬的打着哈哈。 老头并不喜欢为难人,于是接着解释道:“你看,我不老,确实算是个人,但不愿老待在家里,合起来不是老人家三个字吗?” “高!高!实在是高!”死胖子一脸恍然大悟状,但说出的话却总让人感觉这家伙就是电影里的猪头小队长。 霍海突然神秘兮兮的凑向死胖子,一本正经的说道:“太君,八路的,黄村马颊河子一带,你的,悄悄的进村,打枪的不要!哈哈哈哈哈!” 满堂哄笑,嘎鲁差点出溜到桌子底下去,而被捉弄了死胖子却毫不在意,站起身来说道:“忘了自我介绍了,鄙人姓苟,草头狗,名艾利,草叉艾,利润的利,做点圈地建房的小生意,兼做点出口买卖,主要针对日本,大家不要客气,叫我老苟就行了!” 一番明显带着炫耀的装b话说完,桌上鸦雀无声,话说能够如此开诚布公又别具特色的介绍自己的人,还真是头一遭见到,而且还如此谦虚,竟然欢迎别人叫自己“老狗”!活像个冷笑话。 于是,沉默了不到三秒钟,又一波大笑随即爆发,就连老成持重的老头也忍不住了,一把抱住身边的老太婆,几乎笑出泪来。 苟艾利不明所以,但见到大家开心,也便咧开大嘴傻笑,一不小心,露出上半边的一颗大金牙。 可能放声大笑太耗费体力,片刻之后,桌上重新恢复平静,老头掏出手帕,擦拭一下笑出的泪花,随即十分严肃的介绍自己道:“老朽姓夏,夏天的夏,名秋冬,秋天的秋,冬天的冬,做点教书卖字的小生意,兼或刨坟挖墓,跟死人打打交道,大家不要客气,叫我老夏就行了!” 于是,第三波狂笑再次袭来,这姓夏的老头太坏了,竟然是在完全模仿苟胖子! 笑完之后的风思扬心里暗想:“这位夏老伯虽然年岁一大把,却有一颗老顽童的心,着实难得!要是自己到了这个岁数,也能有这么好的心态,那就再好不过了!” 老头似乎会读心术,风思扬刚刚想毕,夏秋冬便转头看向风思道:“不恋铜臭自年轻,远离俗物便青春,小伙子,看你面相不凡,福缘深厚,等你活到我这把岁数的时候,说不定比我还要看得开呢!” 风思扬大惊!这老头到底是干什么的?心理学专家?还是长着透视眼? 十七章 蚕马传说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其实夏秋冬既没有透视眼,更不是什么心理学专家,而是赫赫有名的燕京大学历史考古系教授,其对汉唐中国历史的研究便是目前最权威的史料和教材。 同时夏教授还是一位资深文物专家和风水大师,当然文物在他眼里并不是值多少钱的古董,而只是一些可以描绘古代历史生活场景的瓶瓶罐罐而已,而风水之说,也绝非相面识局那样肤浅,在夏教授看来就更像是一种高神叵测的学问罢了。 而另一位老人是夏教授的老伴,名叫王凡玉,是一位资历颇深的老中医,因为祖辈世代行医,因而从年轻的时候便进入首都中医院大学任教,虽然现在已经退休,但仍被各家医院奉为座上宾,时常主持一些疑难杂症的会诊,而且某些卫视的健康栏目,王教授也经常说是客座嘉宾。同时王教授还是一位动植物专家,曾随科考队远赴南极,考察极地植被和动物,在业界声名赫赫。 这对老伉俪平时最大的爱好就是用自己专长互相抬杠,虽然领域和角度不同,却也能吵得热火朝天、风生水起,当然最后的结果往往是饱含无奈的相视一笑,只留一抹无言笑意和彼此欣赏了。在相熟的朋友眼中,这老两口确属一对因缘际会的神仙眷侣,即便现在已上了点年纪。 这对老夫妻的第二大爱好便是旅游,年轻点的时候自己开车,上了年岁,孩子和学生们就开始反对,只是拗不过老两口的顽固坚持,最后只得退而求其次,剥夺了老两口的自驾权,转而各自抽出时间,轮流陪伴老两口远足行游,现在坐在夏教授身边的中年人便是这次的轮班者,名叫赵岩生,曾经在夏教授门下主攻考古学,后来半路出家进修地质学,此时已是一位知名的矿物工程师。 只是风思扬还是不明白,素昧平生的夏教授为何一眼便可看出自己内心的想法?但此时夏教授却没有点破谜题的打算,只是意味深长的笑笑。 风思扬也只得笑笑,随之突然想起了翠绿蚕茧,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拿出来似乎有些不妥,于是风思扬只是问道:“夏教授,能否请教您一个问题?” 夏教授似乎跟风思扬很有眼缘,当即慨然说道:“但说无妨,老朽所知,必无保留!” “您知道马头娘是什么吗?”风思扬问道。 “哦,说起马头娘倒是典故颇多,各种解释也是层出不穷,但一个公认的看法:马头娘就是蚕神,相传古代蜀国有位养蚕女子,父亲被强盗掠走,少女为了请人救回自己的父亲,便发誓愿意以身相许,不料家中所养白马立即脱缰而去,数日后将少女的父亲驮回。但少女父亲得知女儿毒誓之后,却十分生气,以白马非人的缘故毁约,并斩杀白马,将马皮晾晒在院中的桑树上。谁知,忽有一日,少女由此经过,马皮突然将少女整个卷起,挂于树上,结而为茧,从此被供奉为种桑养蚕之神,这一女一马也随之化为马首人身的蚕神。” 夏教授不但知识渊博,而且言简意赅,一说之下,风思扬已经完全明白,但身为瑶老的四阿爹为什么要将蚕神赠送给一个异族陌生人呢?风思扬却是疑惑更生。 夏教授看到风思扬不置可否,还以为他不信,于是继续说道:“当然,马头娘又被称为马明王菩萨,在江浙一带养蚕人家香火极盛,相传马明王还对应着天上二十八宿之中的房星,也就是天驷星,据说具有‘三眼华光’,可透万物,可摄魂魄。只是这都是些民间传说,不足深信。” 风思扬更糊涂了,口中喃喃道:“马明王是谁,天驷星又是什么?” “马明王就是头上生有三只眼的马王爷啊,这你总该知道吧?而天驷星就是马王爷的星座府邸!”夏教授很有耐心的继续解释。 “哦,原来是马王爷啊!总算明白了,但蚕神和马神怎么听着变成一个神了?”疑窦才消,一波又起。 谁知夏教授突然一拍大腿,兴奋的说道:“总算说到点子上了,蚕是龙精,马为龙形,说起来确实是相通的,两者都是华夏文明龙崇拜的不同变体,而且自古以来就有蚕马神话,蚕与马贡奉一个共同神灵――马明王也就不足为怪了!” 茅塞顿开!风思扬趁热打铁:“那世界上有没有翠绿色的蚕茧?” “绿色蚕茧?那是天蚕才独有的颜色!而天蚕本身就是龙精化身!” 夏教授说完,神情异样的看着风思扬,似乎想从风思扬身上发现点什么。 而此时的风思扬早已被淹没在巨大的震惊之中:“四阿爹相赠的翠绿蚕茧果然不是凡品!天蚕?龙精?但他为什么要把这么重要的东西送给自己呢?难道仅仅是因为资助苗寨小学的孩子们,但这点事也太微不足道了,不至于把本族封为神物的天蚕送给自己吧?” 也来也怪,正沉浸在痛苦思索中的风思扬,想到此处,心中却随之生出一种很特别的预感,说不清,道不明,近在眼前,却又云遮雾罩,越想越困惑,越想越痛苦。 风思扬索性暂时不想,谢过夏教授之后,风思扬将注意力重新收回饭局之中。 在座的还有西北风、陌路梨花、风信子、光头壮、海中钓山、阿蛮等人,同样都是网名,同样都是越野好手,同样来自五湖四海,从事不同职业,脾气秉性也是各有特色,有的是好友结伴,有的是夫妻同行。但随便拿出一个人的履历,便足以洋洋洒洒的写本越野自传,用“藏龙卧虎”四个字来形容,那是一点都不为过。 再加上霍海手下的两名修理工,总共六部越野车,大致两三人一部,另外一部枭龙六轮越野卡车则是霍海为这次穿越之旅刚刚购置的,性能极为强悍,虽是国产,但据说跟悍马和乌尼莫克比起来,也是不遑多让,这次专门负责托运油料和食品,以及一些经常使用的汽车零部件,以便随时解决车辆技术故障。 “疯子,你那破车就扔这儿算了,咱俩开一部就行了,刚才在楼下看到没有,奔驰g500,全时四驱,前中后三把差速锁,我又自己折腾了底盘升高,换了at胎,前后各加一个绞盘,靠,就是现在跑趟达喀尔也能回得来!” 霍海多喝了几杯,便开始卖弄起来,尤其说到他一直梦想参加的达喀尔拉力赛的时候,不禁两眼放光、抓耳挠腮,一点都没有老板的样子,倒像是个第一次看到新衣服的孩子。 “得了吧,我还带着嘎鲁呢!”风思扬不领情。 “一起来呗,别说咱们三个,就是再来两个漂亮妞,也完全能装得下,除非你想玩车震!”霍海仍不死心的叨叨着。 “那也不行,这么经典的一条越野线路,我可不想撇下老伙计,你别忘了它可是你改装的。”风思扬说道。 “与时俱进嘛!都开了多少年了,也该更新换代了嘛!”霍海继续说道。 “等这次回来再说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人恋旧。” “得,就当我什么也没说,真是狗咬吕洞宾!”霍海不满的嚷嚷。 “你说咬谁?我没有啊!”苟艾利瞪着一双迷离的小眼睛,突然插嘴进来。 “老苟,我算败给你了!”霍海有点哭笑不得,随即弯下身,将那张已被揉成一团并被踩了几个脚印的协议书重新捡回,递向苟艾利,“得,你想去就签,不想去也没人强迫你,随你吧!” “签签签,怎么能不签呢?对了,霍老板,走一圈北北线真有的生命危险吗?”苟艾利一边接过协议,一边伸过头来,极为认真的问道。 “得,你还是自己撕了吧,我看你去了也白搭,根本就没理解什么是越野精神!”霍海快被问疯了,话说这都是什么人呢?别说户外穿越了,就是喝口凉水也保不齐会被呛死啊! 但,苟艾利最后还是签了! 吵吵闹闹、调侃玩笑中,酒已过三巡,菜已过五味,老牦牛开始谈正事,首先宣布活动纪律。 鉴于北北线异常艰险,沼泽遍布,流沙暗藏,吃人的河流也不鲜见,因此任何人不得擅自行动,如遇现场无法挽回的陷车或事故,该车将被自动抛弃,车主不能舍不得,更不能怨天尤人,必须要有壮士断腕的勇气! 还有就是尽量保护生态环境,所有垃圾均要收回车上,等活动完成后再找垃圾点处理,另一点也很重要,就是绝对不能主动挑衅野生动物,因为像野牦牛和棕熊这类野兽极为凶猛,稍有不慎,便会将整个团队置入险境之中,而像藏野驴这种性子倔强的动物,一定不能开车跟它们比速度,否则它们为了自己的自尊和荣誉,宁可累死,也绝不会停下脚步,最好的办法就是故意开得比它们慢,以便满足它们的虚荣心和荣誉感…… “真新鲜,藏野驴的故事是真的还是假的?”嘎鲁一等老牦牛说完,便立即问向风思扬。 “还故事?这些都是真实经历,一定记住了!”风思扬说道。 “嗯,看来还真能学到不少东西,我现在都有点迫不及待了,最好现在就出发!”嘎鲁神往起来。 “明天早上八点起床,上午购买各类必需品,粮食不用带了,给养车上有,但饮用水和个人爱吃的零食要自己准备,还有,除了邮箱和副油箱必须加满之外,还要各自带够八十升汽油,以备最坏的情况出现……” 老牦牛的准备工作和采购计划很科学,井井有条,极为细致,一看就知道是老越野。 “那咱们什么时间正式出发?”夏教授似乎已憋了很久,一等老骆驼说完,便急吼吼问道,似乎早已迫不及待了。 “明天下午一点正式开拔,第一站,也就是明晚的住宿地点,新都桥,运气好的话还可以看到‘日照金山”美景!” “哪个金山?法海的金山寺吗?”苟艾利不着调的问道。 “我说老苟,你想象力可真够可以的,是贡嘎雪山!” “哦……可是那个……” 不等苟艾利再次张口,所有人已经一起起身,接着飞也似的跑了,似乎面前这位就是瘟神再世,或者十万个为什么附体! 总之,都逃回各自的房间去了。 十八章 出师不利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好久未见,霍海总感觉喝得不尽兴,于是拉起风思扬和嘎鲁出去夜宵。 刚出门,霍海突然一拍脑袋,说道:“差点忘了,我带来一部越野摩托车,杜卡迪1100,刚入手才一个月,虽然是水货,可是花了我二十多万大洋呢!现在就装在卡车里,走!给你们开开眼,这车太他妈拽了!” 风思扬无奈,只得跟着霍海向枭龙卡车走去,边走便说道:“你就烧包吧,刚挣几个钱就开始抽风,要是我告诉你爹,他还不得扒了你的皮?一点都没有勤俭节约的劳动人民本色!” 走过停车场的时候,风思扬看到苟艾利的那部牛头霸道里还亮着阅读灯,风思扬心里好奇,便拽着霍海走了过去。 车内,郎腾正靠在座位上看书,见到车玻璃上贴成一块大饼子形状的脸有些熟悉,于是立马开门下车,“风大哥,你怎么还没睡?” “这不还没喝够嘛,想再去夜宵一下,你怎么不回房间休息?”风思扬问道。 “哦,我睡车里就行,习惯了。” “什么?在车里睡?那多不舒服啊!妈的,肯定是老苟安排的,对不对?这个老抠门!”风思扬立刻猜到了原因。 郎腾笑笑,并不说话。 “走,一起去吃夜宵!”风思扬搂住郎腾的脖子,拥着便走。 但郎腾却没动,“风大哥,谢谢你,但我不能离开,说不定老板晚上还要用车。” “用个屁,还让不让人活了,吃饭不管,连定个睡觉的房间也舍不得,这他妈不是想让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吗?你又不是他家的包身工,别理他,没什么大不了的!”风思扬有些生气的说道。 “走吧,兄弟,你那苟老板不敢怎么你,大不了我跟他回头掰扯掰扯!”霍海大咧咧的说道。 嘎鲁也来拉郎腾,郎腾再想想,索性一跺脚,便锁上车门,跟着风思扬一起走了。 蓉城确实是个好地方,就连只卖夜宵的小摊味道也这么好,霍海嫌摊主啰嗦,点了几个顺手的炒菜之后,便直接叫人搬来四箱啤酒,一人一箱,省事! 郎腾被感染了,渐渐开朗起来,四个人一边吃,一边聊,话题里除了霍海和风思扬小时候的荒唐捣蛋之外,便是郎腾的揪心事。 郎腾不记得父亲长啥样,因为早在他两岁的时候,父亲便长眠在了南国,长眠在那场自卫反击战的后续战斗中。 郎腾是由母亲一手带大的,母亲将郎腾父亲的照片作为唯一寄托,没有再嫁。母子二人虽然有烈士家属头衔罩着,却也因为少年丧父而饱受贫困之苦,为了减轻母亲的经济压力,郎腾长到七岁的时候,便央求二叔将自己送往包吃包住又有书读的少林寺,成为一名俗家弟子,扫地挑水的同时,也着实学了不少功夫。 后来,郎腾又追随父亲的足迹,走入军营,并在极为严苛的选拔之后,加入西北那个军区的“猛虎大队”,成为一名特种兵,只是因为文化程度不够,到了退伍年限,郎腾便复员回家了。 在夜总会看过场子,却因为看不惯一个只是服务生的小妹被人麻翻折腾,而与客人大打出手,在局子里待够七天之后,再被夜总会扫地出门。 后来,郎腾只能当保安,每月一千多块的工资,整数寄回家,零头自用,勉强活着。直到遇到苟艾利之后,这种窘境才有所改善,只是老苟这人老把郎腾当牲口使唤,坚持了两个月,郎腾便提出辞职。但这时,郎腾的母亲却突发重病,手术费就需要十万块,郎腾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向苟艾利开口。 不知道善心突发还是别有目的,苟艾利竟然很痛快的借了,唯一的条件就是郎腾跟自己干够三年,没有工资,每个月只有三百元的生活费。 郎腾只能答应,而且还带点感恩戴德。 但郎腾的母亲最后还是走了。 “我终于明白你在老苟面前忍气吞声的原因了,不过这老苟倒是真精明,十万块钱就找了个保镖兼司机干三年,而且还是在少林寺练过的,他妈的,真是个老狐狸!”霍海不忿道。 “其实,我还是挺感激他的,当时我四处借钱的时候,才发现这个社会真的很现实,就连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也能一转眼就找不到人,唉!”一丝伤感不由浮上郎腾眉头。 “你还欠他多少?”一直沉默的风思扬突然问道。 “还有四万多吧!”郎腾答道。 “祸害,明天拿五万给老苟,我回头还你。”风思扬轻描淡写的说道。 “什么还不还的,咱哥俩谁跟谁,这钱我出了!”霍海趁机鄙视了一下风思扬。 “不不不,两位大哥,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答应过苟老板了,而且这也不是钱的问题!”郎腾立即摆手,一脸着急神色。 “靠,你还跟老苟这种人讲信用,他把你当人看过吗?要是还有一点人味,他能让你睡车上,话说他又不是缺钱的主,洗个桑拿的钱都够你俩月生活费了!”霍海不平的嚷嚷。 “其实也没啥,我年轻力壮的,没那么娇惜。”郎腾继续推脱。 “那也不行,这根本不是年轻不年轻的问题,这是起码的尊重,人与人之间的尊重,雇员不是牲口,我厂里一百多口子人,先不说咱从不拖欠工资,夏天有冷饮,冬天有热茶,头疼感冒的医药费也是我来出,就说过年过节吧,我哪次不是给他们提前准备好路费红包,就连给他们爹娘带的特产年货,我也没落过一次!” 霍海倒不是自吹自擂,虽然这小子偶尔犯点浑,其实却是一个很会心疼人的主,就说这次同来的两个修理工吧,霍海但凡有饭局,就没让哥俩跑过单帮。 “霍大哥,谢谢你,但我还能挺住,没事,不就还有一年半嘛!”郎腾真诚的说道。 霍海还想说话,风思扬却对他摆摆手,然后说道:“郎腾,你做事有原则,这很好,我们不会强迫你,但以后不管再遇到什么困难,只要还能看得上我这个当哥的,就吱一声。” “嗯,一定!”郎腾用力点头。 情绪没了,时候也不早了,四个人索性决定回去睡觉,但郎腾还是执拗的选择睡在车上。 第二天,风思扬和霍海嘎鲁去吃早饭,刚出电梯,便听到苟艾利的大嗓门。 “昨天晚上谁叫你出去的,连手机也关了,你知道耽误我多少事吗?” 竟是在训斥郎腾! 霍海是火爆脾气,二话不说就冲了过去,一把拨开苟艾利点在郎腾鼻子上的胖手,说道:“我说老苟,你还让不让人活了,昨晚都几点了还让人家工作?耽误你什么事了?郎腾是我叫出去的,有事直接跟我说吧。” 见是霍海,苟艾利的气焰顿时落下两丈,转而低声说道:“霍老板你不知道,昨天我有个朋友要来找我,这不我让郎腾去接,却怎么也找不到他,就连电话也关了,你说有这样办事的吗?” “对不起老板,我昨晚手机没电了。”郎腾低声说道。 “没电了?你不知道提前冲啊,脑子想什么去了?我养你干活就是为了让你没电的?”苟优利又来劲了。 “就是接她?这位是嫂夫人吧?” 霍海看到苟艾利身旁多了个妖艳女人,**,腰却挺细,画着极重的烟熏妆,身上衣服虽是名牌无疑,但却怎么看怎么别扭,看来确实有些人就是穿上龙袍,也绝对扮不了太子。 “啊,不是……是那个啥,要不你就叫二嫂吧!”苟艾利略显尴尬。 “你才二呢!你会不会说话?我告诉你,回头赶快把黄脸婆给休了,要不有你好看!”妖艳女突然发飙了,倒是颇有孙二娘的风范。 “是是是,老婆!领导!咱这不是嘴吐噜了嘛,你别生气,我回头就跟黄脸婆离……” 看着比狗脸变得还快的苟艾利,霍海转移视线的目的达到,不禁露出一个得意的坏笑! 夏教授老两口和老牦牛也下来了,苟艾利只得将郎腾的事暂时翻篇,只是明显气没撒够,嘴里不干不净的继续嘟噜着。 吃完饭就是出门采购,结果行动还没开始,便有人迟到。不用问,正是苟艾利和那个妖艳女人,车队只得推迟到下午两点才算正式上路。 一路上,原本畅通的川藏线竟然遭遇三次堵车,见到天色已晚,为了保证行车安全,只得夜宿情歌城——康定。 霍海索性把郎腾安排进嘎鲁的房间,有人替自己的员工掏钱住宿,苟艾利倒也懒得再管。 第二天的计划是开到林芝,不想又是诸多不顺,先是途中遭遇路段塌方,等修路的铲车清理完路面之后,时间已过去了两个多小时,接着又有两部车先后爆胎,再后来又得知通麦天险正在限行,老骆驼临时决定提前住在藏东小城——八宿。 出师不利,虽然都是些小问题,却都没有逃过风思扬的预感! 其实从夏教授点破蚕马传说的一刻起,风思扬便突然生出一种梦境般的幻觉,满脑子都是广袤苍凉的西部风光,低垂湛蓝的天,触手可及的云,一人多高的蒿草中,如风一般的奔跑,脚下时而还是缀满野花的草甸,时而换作连绵起伏的山丘……似乎随着车队越向西北靠近,这种极度向往而又烦躁不堪的感受便愈加强烈。同时相伴着隐隐的不安和要出大事的预感。 只是无凭无据,就连自己都说不清楚这种预感的原因何来,风思扬生恐让别人说自己是乌鸦嘴,于是只得憋在肚里。 第三天又是接二连三的爆胎和车辆故障,好在霍海带来的两个修理工确有几把独到的刷子,能够快速找到故障根源,手脚也极为麻利,这才保证车队在天黑之前终于到sa,但已比计划迟到了半天,老牦牛只得安排大家尽快检查车辆,补给油料食品,游荡布达拉宫的计划却只能无奈取消。 一路不顺,大家的心情都有点失落,风思扬也不例外,不仅要出大事的预感愈加强烈起来,而且心中莫名的悸动又强烈了几分。 “为什么会这样?”风思扬快要忍不住跟嘎鲁说说了。 谁知,又一个旭日东升的清晨来到时,车队的运气却突然转好了! 莫非是因为刚刚加入的两位美女? 十九章 仙鬼皆来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按照计划,最后一部车,四个人,一大早便来到车队留宿的宾馆。 东倭三陵越野车,四驱,带差速锁,车头装有绞盘,车没问题,只是车上的四个人却有点让人不放心,因为太年轻,太惹眼,太嫩! 尤其是两个女孩,一个高挑娴雅,皮肤格外白皙,五官精致而分明,一头黑色长发微微带卷,分明带点小布尔乔亚的味道,气质却又让人感觉到典型的东方含蓄美,一眼望去,便有一种清丽脱俗之感。 另一个女孩个头略低,稍显丰满,斜剪的短发透着一股干练劲,容貌同样出众姣好,尤其是微微上翘的嘴唇,将隐隐约约的辣味透了出来。 四个人一律崭新的名牌冲锋衣,名牌登山鞋,名牌单反相机和足足两大包的各种长短镜头,一看便知道都是狂热的摄影爱好者。 打开后备箱,一个三脚架之外,只有两箱矿泉水和几个装衣服的小行李箱,以及整整一车厢震耳欲聋的摇滚乐,虽然音质极好,却也暴露了四个小青年的养尊处优和经验不足。 “让你们自带的食物和汽油呢?这两箱矿泉水也肯定不够,至少要六箱才行,还有衣服有没有厚点的?”老牦牛伸头一看,便开始数落起来。 “还真要带啊,不就是个自驾游吗?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吗?”开车的小青年一脸不屑的说道。 “什么真的假的,你以为我跟你开玩笑啊,说严重点,你们是在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老牦牛火了,“自驾游?谁跟你说的自驾游?你就是‘纨绔大少’吧?既然不愿遵守本次行动的纪律,那你们就退出回家吧!” “什么?你说让我们退出就退出啊?你以为你是谁啊?不就是个活动牵头人嘛,你也不打听打听咱孙大少的背景!” 网名“纨绔大少”的小青年叫孙天圣,据说他爹是某个著名央企的二把手,因为是单根独苗,平时在学校单位里骄横惯了,此时听到老牦牛的几句逆耳忠言,立刻蹦了起来,嘴里也开始不干不净起来。 老牦牛虽然脾气随和,但极有原则,此时不愿跟这个犯浑的二世祖一般见识,当下一言不发,扭头就走,看都不看孙天圣一眼。 好在,四个人中有人懂事。那个长得有点不食人间烟火的高挑女孩,看到老骆驼真的生气了,立即朝孙天圣做出一个闭嘴的手势,本来还在叽咕的孙天圣立马停下,竟然十分听话。 女孩随即走到老牦牛身旁,说道:“您是牦牛大哥吧,我表弟年轻不懂事,您别跟他一般见识,之前那些要求我都不知情,您看这样好不好,您给我列个清单,我现在就去采购回来,保证完全符合要求。” “姑娘,不是我较真,而是你们根本对这次活动没有了解,你知道北北线是什么意思吗?”伸手不打笑脸人,老牦牛的语气转而温和。 “我知道,北北线是藏北三大无人区的东西穿越路线,直到2010年才有紫衣大侠等人第一次征服,途中根本没有道路,所谓的路线只是停留在地图上的一些虚线而已,途中极为危险,不但猛兽四处出没,而且沼泽流沙遍布,随时可能陷车,而且还有高寒缺氧的危险,您看我说的对不对?” 一席话说得很有条理,而且很准确,竟似一个老越野的口吻,直让老牦牛大呼意外的同时,心里直想,同乘一部车的人,差别咋这么大呢? 老牦牛点点头,不知是认可女孩的表述,还是同意女孩的建议,但女孩立即顺坡下驴,说声谢谢之后,立即伸手索要物品清单,似乎故意不让老牦牛再开口分辨,看上去这女孩不但长得漂亮,而且还非常聪明。 老牦牛只得无奈的笑笑,反正上午是休整时间,索性看看这四个小年轻能折腾出什么花样来,如果到时候还是不行,再拒绝也不迟。 但四个人根本就没挪窝,只见刚才的漂亮女孩将要来的采购清单交给孙天圣之后,又叮嘱了几句,孙天圣就立即拿起手机一阵吆喝指挥,不多时,一辆接一辆挂着藏地车牌的各类豪车便风驰电掣而来,其中竟然还有一部武警牌照的越野车,卸下一堆堆各式各样的食品装备,不到一个小时,竟然齐了,至少老牦牛检查一遍过后,便再也找不出毛病。 “靠,不但有钱,而且有权,到了拉萨都能指挥有力,这个姓孙的二世祖来头绝对不小!”霍海啧啧叹道。 “那个姑娘的来头更大,看她身边两个男的那副点头哈腰的嘴脸就知道了!”风思扬补充了一句。 “嗯,这世界真不公平,话说你长得比范爷更标志、比志玲更女人也就算了,还这么有钱有势,这还让不让人活了?”霍海抗议道。 “得了,别琢磨了,这种女孩也就只有看看的份,根本就不是咱们的菜,老巴实的去想你的贤妻良母去吧,免得哈喇子流一地没人擦!”风思扬看着霍海一副垂涎欲滴的馋相,不禁打趣道。 “得,这个高的给你留着,我看看胖的那个总还可以吧?别说,这小妞还真不叫胖,看那小屁股,又翘又软,超有弹性,腰还这么细,肯定是个生儿子的料!”霍海继续意淫着。 “哎哎哎,我说,注意点形象好不好,你的员工可都看着你呢!”风思扬看到霍海不但一脸花痴模样,裤子中间还搭起了帐篷,不由立即提醒道。 “咳咳咳!有什么大不了的,孔子云:男不色女不骚,为呆也!光想有个毬用,我过去会会她们!”霍海看到一起来的两个小男生正在指挥人装车,便趁机向两位美女迂回而去。 “我说你不长眼咋地?没看出来人家是两对啊?还有俩男的呢!”风思扬在后面提醒道。 “名花虽有主,我来松松土!好菜让猪拱,不如亲自用!”霍海嘴里念叨着,竟然真的过去了! “两位小姐……” “你才小姐呢!会不会说话?” 霍海刚一张嘴,便被胖女孩噎了回来。 “对不住,没别的意思,那就两位姑娘吧,小弟霍海……” “哈哈哈哈,你这老木喀嚓的样还敢自称小弟?太搞笑了!不过你这名还不错,霍海,祸害!都让我想起一首歌来了!” 霍海脸皮厚是天生的,才不在乎别人叫他霍海还是祸害呢,当即问道:“哪首歌?是情歌吗?” “嗯,你肯定听过!” “愿闻其详!”霍海拽了个文化词。 “我们是害虫,我们是害虫,正义的来福灵,正义的来福灵!哈哈哈哈哈!” 见胖女孩笑得前仰后合,霍海的一双贼眼却在胖女孩的胸部上下其手,那色眯眯的小样,就差一头钻进去了。 “好了,珍珍,这样是不礼貌的,快别笑了!”漂亮女孩提醒道,“霍先生,很高兴认识你,我的朋友叫田珍,我叫楚天梦,我们是同学,一起结伴回国旅游,一路上还要请您多关照!” 听着楚天梦吐气如兰的空灵语调,霍海立刻将色心收回,正色道:“那两位是海归喽?” “你才海龟呢!我们是大活人,大美女,你看不出来吗?”田珍刚刚笑完,便立即变回小辣椒本色。 “误会、误会,纯属误会,海归在国内的意思就是从海外学成归来嘛!”霍海一点都不着恼,耐心的解释道。 “那我们也不当海龟,怎么说也算是海星吧!”田珍道。 “对,两位美女都是海外归来的明星、亮星、织女星,那您看是不是也要找个牛郎星作伴啊?”霍海也来劲了! “去去去,哪凉快哪呆着去,别在这磨牙打屁的!”田珍似乎恼了。 “这有树荫,挺凉快的!”霍海不但不恼,而且似乎对小辣妞来了兴趣。 “你好!我叫郑直,是楚小姐的朋友,您是?”高个男回来了,看到霍海正缠着自己的女伴,于是忍了忍,还算客气的说道。 “霍海,这次活动的副领队兼技术总监。”霍海装逼着伸出手,狠狠握了一下。 “那要请您多多关照了!”郑直竟然一个深度鞠躬,把霍海吓了一跳,随即问道:“你不会是日本人吧?” “请不要侮辱我!我虽然国籍是美国,但却是地道华人。”郑直颇有修养的答道。 “不是就好,没问题,有事你找我!”霍海大咧咧的说道。 “靠你去挖!” 一个日语声音突然从霍海身后响起。 “挖啥?你挖就挖呗,为什么非要靠我?你自己没有爪子吗?” 霍海假装不懂的顺口揶揄道,随即回头,就看见一个不高的东倭人正站在自己身后,罗圈腿,花白头发,足有五十岁,正对着自己鞠躬。 “你好,我的名字叫做犬豚四郎,我和我的助手将一起加入北北线之旅,请多多关照!”日本人再鞠一躬。 “怎么回事?老苟,这货是不是你弄来的?”霍海看到苟艾利讪讪的跟东倭人站在一起,立即明白了怎么回事。 “一个东瀛客户,十分向往西藏风光,想一起走趟……” 不等苟艾利说完,霍海便打断道:“老苟,这事我说了不算,你去征求领队和大家的意见,再说这个东倭人要来xizang干什么?有没有入藏许可证?要知道某些敏感地区可是不允许外国人进入的!” “领队和其他人都同意了,就差您和风先生了!”苟艾利说道。 “什么?都同意了?我怎么不知道,老牦牛!”霍海对于被蒙在鼓里有点生气,当即扯开嗓子喊上了。 老牦牛快步跑来,将霍海拉到一边,小声说道:“我跟大伙也不乐意,但刚刚当地旅游局的领导给我打了个电话,说一定要带上这个东倭人,否则就不给我们办通行证,要知道羌塘和可可西里可都是禁区。” “妈的,肯定收了小鬼子的好处,狗日的,这群当官的见了钱就连祖宗也不要了,什么鸡巴玩意!”霍海不怕别人听到,大声骂道。 这时风思扬走了过来,拍拍霍海肩膀,说道:“别跟他们一般见识,有我跟着,小鬼子干不了什么坏事!” 霍海想想之后说道:“那就这样,我保留意见,但路上这个什么狗猪四郎的车要是坏了,可别找我!” “行,不管就不管,说实话我也不爱管!”老牦牛点头说道。 就这样,车队又多了一部烂得窟窿嗞和两个东倭人,典型的鬼子军车民用版和倭寇后代! 泡妞的兴致没了,气氛也变了,霍海索性提前去吃午饭。 吃完饭,正式开拔,向西! 二十章 顺极生祸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两部不熟悉的车辆加入,加之对他们的越野经验不太了解,为了确保安全,抢在地面解冻前完成穿越,车队临时决定缩短行程,不从藏疆交界处的松西乡开始穿越,而是转而从道班直接折向北行。 计划先用一天半时间到达大北线的洞措,然后继续向北几十公里,这才算正式进入羌塘,随之开始由西向东再折向北的北北线之旅。 一路上,闹人的问题全都消失了,就连爆胎也没有一个,出奇的顺利,顺利得让所有人都感到心虚! 要知道,紫衣大侠和威廉他爸之前的两次北北线穿越,陷车事故几乎每天都有,甚至在羊湖(此羊湖非羊卓雍湖)、独角山和后来向阳湖附近几乎陷入绝境,一天陷车几十次,不停的挖泥刨坑,不停的用绞盘拖车出来,不停的寻路探路,又不停的迷路,从身体到精神几乎都已濒临崩溃边缘。 但眼下这次穿越,除了几次并不严重的陷车事故之外,却再无任何困难出现,以至于老牦牛这样的老越野总感觉走错了路,似乎大家正在行驶的地方并不是危机四布、困难重重的传奇北北线,而是正在青藏线或者新藏线这种铺装道路上行驶。 但车轮下却明明没有柏油铺装痕迹,而是实实在在的高原冻土、高寒植被、乱石砂砾、冰河湖沿,还有远处的雪山,近旁的湖泊,以及三三两两散落各处的青藏高原特有植被……无一不是藏北高原的典型地理特征! 阳历四月天气,也许高原还慵懒的蜷卧在冬的被窝中,也许冰封的地面尚未解冻,吃人的沼泽仍在冬眠,陷车的流沙兀自深藏吧,所以大风匿迹,暴雪隐形,河床坚硬,路面平整。 虽然了无人迹,绝无车辙,但gps导航精准,每部车似乎都正处在最佳状态,霍海和手下的两个修理工反倒成了摆设,除了换过两个轮胎之外,就再没有动过手。 还有,恼人的高反症状也没有肆虐起来,除了楚天梦车上四人和嘎鲁因为初登高原,略感呼吸困难之外,便再也没有人提及头疼发烧之类的典型高反症状。 这真的是北北线吗? 疑问和庆幸在每个人的心里蜿蜒流淌,却又默默感恩,似乎这一趟原本艰难的穿越之旅,已被上苍眷顾成轻松的行摄之旅和观光之旅,没有磨难,只有享受。 这可美了后来加入的楚天梦四人,尤其是孙天圣一边腹诽着老牦牛的故弄玄虚,一边又不听劝阻的时时脱离队伍,独自驾车去四处拍摄,直让老牦牛后悔答应带他们进来。 风思扬早已把方向盘让给了嘎鲁,自己坐在副驾位置默默欣赏着藏北高原的瑰丽美景。 一路上,一群群精灵般的藏羚羊随处穿行,偶尔一两只孤独的离群牦牛横亘路前,还有高原苍狼、藏野驴、盘羊、狐狸、带着幼崽的棕熊,翱翔于白云蓝天上的金雕隼鹰,以及那果真低得几乎触手可及的棉花糖般的洁白云朵,随着微风时时变幻着形状…… 晓行夜宿,晚上低至零下十几度的气温并没有冻僵一行人的快乐和热情,搭起的加厚军用帐篷中亮着马灯,高压锅咕嘟咕嘟的热气翻涌着手抓羊肉的美味,五粮液刚刚开启的瓶口散发着甘醇美酒的芳香,酒酣处载歌载舞的男男女女含混不清的唱着,手舞足蹈的跳着,无拘无束的笑着,更有尽兴之时,索性将帐篷的顶部拉开,便看到清晰、硕大、闪亮、密密麻麻到数不过来的满天星斗,一闪一闪的眨着眼…… 但孤坐车内的风思扬,却更加烦躁不安起来,似乎越往北行,心中的悸动便愈加强烈,无言的折磨着自己,那幕广袤的苍凉画卷也越来越近,但又明明无法看清,犹如隔着一层极稠极厚的雾帐。这是怎么了? 又是三天过去了,朝阳湖和若拉冈日早已是明日黄花,向阳湖被甩在身后,鲸鱼湖也已成为过去式,此时,车队如一条长龙,正沿着可可西里山脉的西南侧向西北行进,可可西里山脉的主峰岗扎日就在右侧不远的地方,如锥尖耸,圣洁庄严,带起身旁的迤逦雪山,向着两侧无限延展。 车载电台里传出老骆驼的声音:“亲爱的同志们,前面就是昆仑山口,今天一口气翻过去,晚上在阿其克库勒湖边扎营,明天只要顺利到达芒涯,咱们的北北线之旅就算圆满顺利成功了!” 接着,一片欢腾声从车台中陆续传出,似乎大名鼎鼎而又艰苦卓绝的北北线不过尔尔,而且已被就此征服,每个人都已成为越野界的传奇人物。 只有风思扬不这么认为,不知从何时起,那个如幻觉般的预感已经转为头疼,头疼欲裂! “大哥,你没事吧?”嘎鲁关心的问道。 “没事,就是头疼,可能是缺氧高反症状,你专心开车吧。”风思扬说道。 昆仑山口终于被甩在了身后,地面更显平坦起来,夕阳的余晖中,每部车都卯足了劲,全力向前奔驰,似乎都在发泄着积蓄过多而没有用武之地的精力! 但,就在此时,事故发生了! 孙天圣驾驶的三陵越野车,由于车速过快,在一个上坡之后的视觉盲角处没有减速,下坡时前轮直接撞在一块凸起的大石上,随即整个车斜飞出去,又重重摔落、颠起、翻滚……直到最后静止不动。此时正侧躺在地面上,排气管里冒着浓浓黑烟。 紧跟在后面的风思扬却早已提醒过嘎鲁减速,等到爬上山梁,正好看到三陵的翻车全过程。风思扬当即让嘎鲁直冲过去,还没等车停稳,风思扬便开门跳车,一个侧滚翻之后,便已来到三陵越野车一旁。 风思扬见到车底油箱已被撞破,此时正在向外渗油,随时都有爆炸的危险。风思扬心中大急,立即爬上朝上的车体一侧,猛敲玻璃,试图让副驾驶座上的郑直开门,但此时车内四人早已昏了过去。 没有其他办法,风思扬立刻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砸碎车玻璃,接着探身进去,先把车钥匙关掉,接着又打开车门,将里面的四个人一一揪了出来,随后赶到的霍海和嘎鲁接着便将昏迷不醒的四人拖到二三十米外的地面上。 风思扬本来还想把车里的旅行箱也拽出来,但一股油腥味开始出现,风思扬只得罢手,向外猛跑几步之后,一声剧烈的爆炸声被突然从背后传来,一团冲天火光中,风思扬本能的用力前扑,堪堪避过空中乱飞的汽车零件,等到站起身来回头看去,原本崭新的三陵已变为一个冒着黑烟熊熊燃烧的火球。 四人之中,孙天圣头皮磕破,田珍珍腿部撞肿,郑直和楚天梦却几乎毫发无伤,随着巨大的汽车爆炸声响起,四个人被同时惊醒过来。 几十万元的越野车顷刻间化为乌有,但孙天圣却一点都不介意,随后站起来拍拍屁股,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更没有一丝感恩的念头,只是转头问道:“谁搭我们一程?” 果然是豪富子弟做派! “我车上还能坐两个人。”风思扬拍着身上的灰尘,随口说道。 孙天圣扭头看看风思扬的老吉普,脸上没有半分谢意,而是说道:“这破车哪是人坐的!” 风思扬无奈笑笑,但社会上这种擦屁股还嫌纸硬的货色早已见得多了,当下懒得搭理,自顾自得向自己的老吉普走去。 这时,一个温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风先生,刚才真要谢谢您,当然这种事不是光说个谢字就够的,我会认真记在心里。还有就是……我表弟不太懂事,请您不要见怪。” 风思扬回头,见到楚天梦正一脸真诚的看着自己,于是淡然一笑:“小事,别放在心上,当时换成任何人都会这么做的。而且你朋友说的是实话,我的车确实破了点。” “那您能不能搭我一程?”楚天梦接着问道。 “当然!只要你不嫌我的车破。”风思扬虽然略感意外,但依旧淡然。不是风思扬对楚天梦这样修养气质姣好的大美女不动心,而是确实没把她当成自己的菜,毕竟门第有别,而且悬殊几如天堑。 “谢谢!” 楚天梦说完,便向着风思扬走去。 “风先生,刚才的事,真的要谢谢您!”郑直急忙追过来,先向风思扬鞠了一躬,接着向楚天梦问道:“天梦,你真要坐那辆车?” “是啊,不可以吗?”楚天梦反问道。 郑直毕业于耶鲁法学院,系出名门,个人修养自然跟孙天圣这种浅薄之徒高低立见,而且风思扬正在看着自己,于是也一时不好说什么。略想片刻之后,说道:“风先生,我能不能也搭您的车?” “为什么不可以?欢迎!”风思扬依旧不温不火。 田珍珍也想搭风思扬的老吉普,但无奈已经满了,而且霍海早就在动脑筋,当下连哄带骗的将一瘸一拐的田珍珍忽悠到自己的车上,最后只剩下孙天圣这个不可一世的纨绔大少没人搭理。 “我坐你的车!”孙天圣很有眼光,看到霍海的车好,当即跑过去说道。 “满了!”霍海很干脆。 “这不还有两个空位吗?”孙天圣指着说道。 “不好意思,这两个位子我是敬佛的,必须空着!”霍海面不变色的信口开河道。 “还有这种说法?我可以给钱,多少都行,你开价吧!”孙天圣不屑的说道。 “大爷好像不怎么缺钱!”霍海有点上火。 “那我买你的车!”孙天圣继续不依不饶。 “哦,这倒可以考虑,不过我忘记价格了,等回家后问问我老妈再来告诉你!”霍海索性逗逗他。 孙天圣总算看出来了,霍海在耍他,于是立马翻脸,但看看霍海一米八多的个头,还剃了个大光头,心里不免有些忌惮,只能暂时忍住。 这时,在旁边观察了好长时间的苟艾利走了过来,“喂,孙先生,您是不是xx集团孙总的公子?” “是啊!怎么了?”孙天圣正有气没处发,看着眼前的人只是虚胖,口气不免有些不客气。 “呵呵,没事没事,您要不嫌弃我的车破,那就请您赏个脸,上我的车吧!”苟艾利笑得嘴都歪了。 “哪辆车是你的?”看到有人捧,孙天圣立即恢复了大爷本色。 “那部霸道!就那边那部!”苟优利哈着腰,带着孙天圣上车去了。 高原的落日即将隐入地平线,天色渐暗,距离目的地尚远,但磨难似乎才刚刚拉开序幕! 二十一章 蚕马入体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茫茫夜色中,所有越野车的车胎就像互相约好了一样,每走几百米,便会有一个爆掉,这时候,霍海手下的两个修理工便立刻下车、换胎、上车继续前进,但没等屁股坐热,又一次爆胎便又到来,于是下车、换胎、上车继续走……恰恰到备胎等到备胎几乎快要全部用光之际,爆胎运动终于告一段落。 又走了七八公里,老牦牛和大伙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一点,因为只要再有一个轮胎爆掉,估计就要有人三个轮子开回去了。 但磨难远未结束,只是换了种方式而已! 风信子的汽车悬挂出了点问题,车身倾斜到几乎就要磨到右侧车胎,西北风的输油管也不太畅通,经常无故熄火,阿蛮的四驱挂不上了,就连老骆驼的牧马人和霍海的奔驰g500也发生间歇性熄火现象,似乎油门和制动系统出了点问题,反而风思扬老得早已掉牙的老吉普啥事没有,与枭龙六轮卡车一起成为硕果仅存的生力军。 出问题,检查,找到根源,修车,走走停停,多亏了霍海还有那两位修理工都是身手不凡,硬是在刺骨的寒风中足足折腾到凌晨一点半,才使所有的车辆可以勉强继续前进。 老骆驼早就想过就地露营,第二天天亮再继续前进,但说来也怪,每次停车修车的地点几乎都恰好位于海拔较高的山口,凛冽的北风瞬间便可将气温拉低到零下三十度左右,别说下车扎帐篷,就是窝在车里,也能把人冻成冰坨。 似乎,有一只冥冥中的魔手,正在驱赶着这队陌生访客向着早已预定好的地点前进! 而且,一连串的车辆故障发生的过于密集,也过于有规律,以至于所有人的心头都被一种十分诡异的气氛笼罩,虽然说不清道不明,但尽快远离是非之地却是所有人的共同想法。 因此,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前行,但方向感早已随着太阳落山和乌云涌上而彻底丧失,眼下唯一的指望便是gps导航仪和老牦牛车上的一部卫星电话,还有那一轮高挂遥遥苍穹之中的满月之光,莫非今天又是十五之夜? 穿过山口,道路更加崎岖,在前面带路的老牦牛只能紧随导航仪上绘出的轨迹,尽量降低车速,以避免剧烈冲击致使车辆再次发生故障。 左拐右折,不知穿过多少个山岭缺口和山间谷底,车轮下的地势终于平缓下来,颠簸的感觉也减轻不少,车队似乎正行驶在一条干涸的河床上。 “我们可能已驶入柴达木盆地西段,现在地面比较平整,我觉得这是一个通往盐湖的干涸河床。”车台中传来老牦牛的声音,略带点劫后余生的庆幸味道。 车载电台中一片欢腾,因为柴达木盆地只有在夏季丰水期才会有点泥泞,其他时段则不足为患,甚至一些盐湖的平坦湖床都能被当做飞机场临时起降飞机,因此,老牦牛的话意味着危险解除。 但还不到一分钟,老牦牛的声音再次传来:“我的导航仪好像出问题了,路径图像消失,而且指北针指针乱摆,你们谁的导航是好的,到车队前边来带路!” “我的也没有图像!” “失灵了,指北针失灵了!” “见鬼,怎么我的gps信号也消失了……” 听到车台中一片惊呼和混乱,正在闭目养神的风思扬腾的一下坐直身体,立即看向自己的导航仪,妈的!竟然也是一片空白。 风思扬正要通知老牦牛,突然,漆黑的夜空中划过一道极为耀眼的闪电,从云端斜斜而下,直插不远处的地面,两三秒钟后,一声震耳欲聋的战雷在不远处响起,将风思扬的耳膜震得嗡嗡直响! 雷声渐渐远去,但车载电台中嘈杂的说话声却一下消失了,代之以极为刺耳的沙沙嘶鸣,电台竟然也失灵了! 不但如此,前方的车队灯光骤然熄灭,整齐的如同听到某个不容违抗的共同命令,与此同时,老吉普的引擎突突了几下,便宣告熄灭! 一片漆黑中,老吉普借着惯性又向前快速滑行几米,一头撞上前面早已熄火的六轮越野卡车尾部!卡车车门被撞开,那辆霍海花大价钱购置的杜卡迪越野摩托的固定缆绳也被震断,从车厢中溜了下来。 “坏了!”风思扬虽然早有不祥预感,但突如其来的变故真正降临之时,还是忍不住吃了一惊。 “嘎鲁,你待着别动,我下去看看!”风思扬说着便去开车门。 风思扬的一只脚已经踏在了地上,却没有听到嘎鲁的回答,风思扬心中纳闷,于是重新上车,伸手向嘎鲁摸去。 不动!嘎鲁此时正一动不动的趴在方向盘上! “嘎鲁,你怎么了?醒醒、醒醒!”冷汗瞬间湿透风思扬的衣领,但任凭风思扬又拍脸颊又掐人中的如何摆弄,嘎鲁却仍旧没有动静。 风思扬立即将食指伸向嘎鲁的鼻孔,万幸!还有呼吸!而且心脏也在正常工作!但为什么昏了过去?总不会说是睡着了这种连鬼都不相信的狗屁理由吧! 不只嘎鲁,同车的楚天梦和郑直也是完全一样的状况。 其实,此时的所有人都已陷入昏迷,直到风思扬下车,挨个检查过所有车辆之后,才终于得出这个结论。 “莫非与那个闪电有关?”风思扬只能这样想。 但风思扬如被斧凿锤敲般的头疼感觉却一下消失了,不仅如此,此时的风思扬还觉得自己精力充沛、舒泰异常,浑身都是使不完的力量。 “对,卫星电话!”意识到事态严重,风思扬立即跑向老牦牛的汽车,拉开车门以后,便去摸那部卫星电话。 电话找到了,但信号却没有哪怕一丝! 这时,第二波闪电袭来,只是再不是单个的战雷,而是一个接一个的划破漆黑的夜空,在夜幕中编织出一个白光闪闪的鸟笼,将车队笼罩其中,随着闪电生出和逝去而幻明幻灭,简直诡异到了极点! 在闪电映照下,风思扬发现车队容身之地竟是一个狭长的山谷,南北大山两侧夹立,东西方向即便借助闪电的光芒,也是一眼望不到边际。 这时,已如泼墨的夜空,在万千似树挂如练匹的闪电映照中,一片极为浓厚的狼头云正快速从西方涌来,眨眼间便已临近车队上空。 车,全部熄火,而且无法再次启动!电话导航统统失灵!人,悉数昏迷!只是,除了风思扬! 困守待援还是突围求救?风思扬正在痛苦抉择。 按照之前的路线,这里已距离最近的居住点――芒崖不远,因此绝不能坐以待毙,谁知道后面还会发生什么怪事?对,突围求援! 但汽车都熄火了,而且风思扬刚刚全部试过一遍,没有一部可以重新启动。怎么突围?总不能靠两条腿吧? 这时,风思扬的目光突然瞥见倒在车前的越野摩托车,只有这辆摩托车还没试过,抱着死马当成活马医的想法,风思扬立即走过去,将摩托扶正,跨上。 万分感谢,车钥匙竟然插在上面没拔,这种事也就神经过于大条的霍海才能干得出来!风思扬心中默祷一声,随即猛得拧下钥匙。 “轰、轰轰轰……” 竟然真的启动了! 风思扬打开车灯,稍稍辨识了一下方向,便立即拧动车把上的油门,沿着这个狭长的山谷向东而去。 摩托车大灯描绘的山谷并不险峻,但却极不合理的绿草茵茵、野花遍地,时而还有浅浅的溪流蜿蜒流淌,兔子狐狸之类的小动物也不时被摩托车的轰鸣声惊起,随之远远逃避而去。 但现在才是四月份,在这片高寒贫瘠的藏北高原北缘,大地万物理应还在埋头沉睡才对!而且即便是草长莺飞的夏天,也绝难在这片地域找到一条如此丰茂多姿的山谷。 风思扬已经顾不上这些,借助杜卡迪强劲的引擎和极好的悬挂,风思扬磕磕绊绊却又尽量保持高速向前驶去。 而此时,那片狼头云已经将整个山谷完全覆盖,并且正在慢慢垂落下来,就如同一块从天而降的棺材盖板,正要与形似棺材底座的山谷完全合拢起来。 风思扬已经隐约觉察到这个形势,于是油门猛加,速度更快,似乎正在与棺材盖赛跑,以便争取在棺材板完全合拢之前冲出缝隙! 突然,摩托车前轮似乎撞在一块凸起的石头上,巨大的冲击力使风思扬再也无法握住车把,身体随之向斜上方高高抛出。 就在风思扬暗道我命休矣的时候,一个亮度极高的球形闪电却从狼头云中向下迸出,向着风思扬的头顶射来! 身在空中的风思扬顿觉头顶大亮,不由本能得抬头向上看去! 等看到一个形状怪异、似马不是马、像龙不是龙的光团正向自己袭来之时,却已来不及躲避,心中大惊之下,暗道莫非老天爷想吃烤鸡,不过也不用搞得这么复杂吧?而且自己是个大活人,跟鸡扯不上丝毫联系! 此时,头顶光球终于现出真身,竟是一具硕大的马头!在将近风思扬头顶之时,突然张开一张如同大口的黑洞,以雷霆万钧之势将风思扬全然吞入肚中,风思扬只觉察到自己被一片白色光雾裹挟而起,便突然昏了过去! 失去意识的风思扬没有看到,就在白光志得意满想要抽身离去之时,一直被风思扬装在左上衣兜中的翠绿蚕茧,却于此时,突然挣破包裹自己的丝囊和风思扬的上衣口袋,直冲已经化为天马形状的白光疾速射出! 刹那间便膨胀变大成一个飞艇大小的布袋模样,在堪堪接触白光之际,用顶端上的极小孔洞,如同注射器吸入液体那样,生生将额头长着第三只眼的马头光雾悉数吸了进去! 接着,顶端孔洞完全闭合,原本椭圆形的翠绿蚕茧表面开始快速凸出凹下,如同海面波涛的起伏涌动,好似难驯烈马的蹿飞腾跃,而蚕茧的整体形状也被撕扯得毫无规则可言,时而长条如绳,时而扁平似鏊,时而膨胀欲爆,时而遍生触手…… 变化之快,形状之怪,已化作肉眼无法辨识的绿色幻影,整个情形倒像是被孙悟空用计钻入的铁扇公主肚腹之后的模样! 看上去,似乎是那个被吸入进去的马头光雾正在拼命奔突挣扎,试图挣破翠绿蚕茧的束缚! 良久良久,马头光雾终于耗尽体力,似乎已被彻底降服,翠绿蚕茧也随之恢复成正常的椭圆形,接着慢慢变小、变小、变小成眼珠大小的时候,便突如一道快到无法捕捉的翠绿光束,一头扎入风思扬眉心上方的额头中央,不见了! 二十二章 天目拾遗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冰冷,甚至有点刺骨,但足以使人猛醒! 慢慢睁开双眼的风思扬,首先看到的是一片澄澈的天,以及一片正在洒落最后几滴眼泪恋恋离去的云,黑夜似乎已经过去,又一个黎明终于到来! “我这是在哪里?我怎么了?” 一旦记忆恢复,那个定格在昏迷之前的景象便将风思扬惊出一声冷汗,骨碌一下从地上站起,却突然感到一阵天昏地暗的眩晕。 风思扬重新慢慢蹲下,片刻,眩晕渐去,两眉之间的额头却微微有些发胀,风思扬用手揉揉,不疼,但有点酸麻,而且似乎还有点凸起,虽然不太明显。 “难道是磕的?”风思扬起身,木然的向一旁摔倒的摩托车走去,后视镜里,额头一切正常,既没有鼓包,也没有青紫,连皮肤汗毛也跟周围完全相同,毫无异样! “奇怪!明明胀得难受,不会有内伤吧?” 风思扬心头一惊,随即转念想过,便镇定下来,额头上就是皮包骨头,如果真有内伤的话,也应该是震动了颅腔中的大脑,那就成脑震荡了!但自己现在清醒无比,既不呕吐,也不头疼,应该不会有问题。 定下心来,风思扬开始审视自己所处的环境,确实跟昨晚看到的一样,是一个长蛇形的悠长山谷,宽不过百米,长度却无法估算,加之多有拐弯和凸起的大石挡住视线,视线被禁锢在两条巨大的山脉夹缝之间,两端则晨雾袅袅,莫辨远近。 只是,与记忆不同的是,此时的山谷中,没有绿草,没有野花,没有流淌的小溪,也没有惊起的兔儿狐狸,只有背阴地里残存的雪迹和向阳坡上的枯树秃石。 “幻觉?昨晚看到的肯定是幻觉!”风思扬思忖片刻,便下定了结论。接着,风思扬去仔细查看记忆中腾空摔出的摩托车,话说那群被困的兄弟还处在危险之中,丝毫耽误不得。 表面看起来,摩托车完好无损,就连后视镜都没有被摔裂哪怕一点,“对啊,我刚才不是还当镜子照过吗?” 车漆完整,即便细微剐蹭的迹象都没有,就更不要说车体结构了,完好无损,绝对!跟新的一模一样! 风思扬懵了! 做梦?似乎不太像!因为自己现在确实孤零零的一个人,身边没有扯淡打屁的霍海,没有憨厚忠诚的嘎鲁,没有同车而行又活似仙女的楚天梦,以及老牦牛、夏教授还有讨厌的苟艾利等等所有人。 梦游?但风思扬似乎从来没有这个毛病。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自己会无缘无故在一个无名山谷中醒来,清晰记得昨夜发生的诡异景象,却又明明有很多事情都对不上号。 风思扬想看时间,于是下意识的伸手去摸上衣兜里的手机,不经意间,右手拂过左侧胸口的衣兜,却发现有一个洞。 “洞?!”风思扬猛的一激灵,随之认真摸索起来,断口圆润,微微卷起,似乎是烧焦的典型特征,也有点像子弹穿过。 “不会是中枪了吧?”这个念头一闪即逝,左胸口是心脏的位置,如果中枪,那自己绝对不可能现在还好端端的站在这里。 风思扬仍不放心,立即将身上的猎装风衣脱下来,随即便看到了那个洞。 “四阿爹送的蚕茧还装在里面呢!”风思扬自从夏教授讲过马头娘便是蚕神和马神的典故之后,风思扬就开始觉得这个翠绿蚕茧绝非凡品,此时想到这一茬,不免心头一惊,接着立刻伸手去掏衣兜,但只掏出一个被烧出一个同样形状圆洞的丝囊,翠绿色的蚕茧却不见了! 怔怔发呆的风思扬一动不动的站了足有一分钟,却仍旧没有想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于是索性暂时放下,转而跨上摩托车,准备继续去求援。 但刚要发动摩托车的一刻,一簇金灿灿的光芒突然在眼角右侧的余光中闪了一下,细细回味,那簇金光中似乎还有一些星星点点的紫色和绿色点缀其中。 世俗中,金色往往是财富的象征,任何人见到都会趋之若鹜,风思扬也未能免俗,抱着宁可费点工夫也决不让宝贝漏网的想法,风思扬立即眯起眼睛,向着记忆中的金光闪烁方位看去。 但什么都没有,除了几株还未发芽散叶的矮树和一个在山根处微微凸起的小土包。 “我确实应该去看心理医生了,怎么老有幻觉?”风思扬暗骂一声,便拧动钥匙,将摩托车发动起来。 将要开动之际,风思扬本能得向刚才的土包位置再扫一眼,眼皮眨动的当空,那片金光再次一闪即逝! 随后,任凭风思扬将眼睛睁得牛大,金光却再也无法看到。 “两次同样的幻觉?不能够啊!”风思扬有些迷糊了。 细细思量片刻,风思扬似乎觉得只有自己眨眼,将眼皮短暂闭起的一刹那,金光才会出现,于是抱着试试看的想法,风思扬将眼睛对准那个方位刻意眨起眼皮来。 果然,那片掺杂着多种颜色星点的金光,随着眼皮的闭合时隐时现。风思扬发现这个规律之后,索性将眼睛彻底闭起! 这时,金光灿烂扑面而来,彩星点点点缀其间,轰然从那个小土包的下方爆发出来! 风思扬强忍住心头的惊喜,却又开始诧异于为何闭着眼睛才能看到深入地下的景象,而且那个投射回来的财富映像似乎并不是返回自己的两只眼睛,倒像是直接从眉心上方的额头中央穿过,再而传输给大脑,由大脑做出视觉判断。怪了! 再想到刚醒时眉心部位的酸胀感,以及翠绿蚕茧凭空消失和丝囊口袋上的圆洞,风思扬心中突然生出一个很奇怪的念头:“莫非像眼睛形状的翠绿蚕茧钻到我眉心里去了?那我岂不成了马王爷,有了第三只眼――天目!” 这个想法太过离奇,甚至有点异想天开式的意淫成分,如果告诉别人,可能会立即被当成一个重度精神病患者的呓语鬼话! 但除了这个解释,风思扬再也找不到任何其他更加符合逻辑的解释! “先不管这么多,我倒要看看土包下面到底有没有宝贝!” 风思扬说干就干,顺手从地上捡起一根木棍,又掏出自己从不离身的狼爪,轻轻一按,一弯恰如新月的刀片便从刀身中探出,风思扬接着就左右开弓的挖了起来。 为了保证挖掘的方向准确,风思扬每挖几下,便闭起眼睛,随之金光闪烁的景象便映入眼帘之中,这样重复了五六次之后,土包已经被挖成一个半米深的土坑,突然,风思扬右手握着的木棍顶端传来一声咔嚓声,被削尖的棍头断了! 风思扬激动了!干脆趴到地上,将整个上半身探入土坑中,转而用狼爪细细清理最后一点浮土,片刻之后,一块锅盖大小的青石露了出来。 风思扬不假思索的将青石掀去,一个用几块石头围拢而成的空间便呈现在眼前,这些石头虽然绝无雕琢痕迹,却略略围成一个正方形,似乎埋宝之时十分匆忙,却的确又是刻意为之。 因为已经深入地下,山谷底部又很潮湿,石头围成的坑中早已被泥水淤满,风思扬只得用手中的木棍试探性的插下去,不想木棍刚刚入泥,便碰到一块坚硬所在。 “果然有宝?!” 风思扬心尖一颤,立即改用刀片将淤泥刨开,刮到一边,不多时,一个黑黝黝的椭圆形铁盒终于露出真身,铁盒横向直径约有四十公分,厚度却有二十厘米左右,边缘一侧还有一个拳头大的铁环,看似就是用来提握的把手。 风思扬抓住铁环,用力向上提起,不料铁环早已锈蚀得不成样子,一提之下,立时断裂。 风思扬只得将刀片插入铁盒底下,用力向上撬起,松动之后,风思扬双手抠住铁盒两侧向上抬起。 很重!即便铁盒已脱离了泥土的沾附。 足有几十斤重! 风思扬的手心开始冒汗,虽然不是没有见过大世面,但凭空得来一份可能价值巨大的宝藏却绝对是意外之喜,心中甚至有一点惶恐,好像是偷了别人的东西。 等到铁盒被风思扬颤巍巍的平放在在一旁地面上,风思扬早已是满头大汗,微微定下心神,风思扬将铁盒表面的泥水轻轻擦去,一匹战马的形象便活灵活现的出现在眼前。 战马是阳刻手法铸成的,微微向外凸出。只是这匹马不太像现在的马匹,身体比例既有阿拉伯马的高大,自然舒展的骨架,长而细的小腿,阔而方的马蹄,无不讲述着善于奔跑的先天基因。但同时又有蒙古马的敦实,尤其是用写意手法勾勒出极为宽厚的马背和臀部,几乎能够让所有人都能感受到这匹马的强大力量。 细细看去,风思扬猛然注意到,这匹马的四条腿是“顺拐”的,也就是说右前蹄和右后蹄同时向前方迈出,而左前蹄和左后蹄则同时弯向后方。 风思扬原来就很喜欢马,之前专门查过不少这方面的资料,这种奔跑形态的学名叫做“对侧步”,只有传说中的天马和历来都被供奉为国宝级的大宛汗血宝马,以及那个擅长养马的神秘古国――吐谷浑曾经培育出的qh璁龙种,才有这种特征。当然,对侧步肯定有其现实意义的好处,就是乘坐马匹的人几乎感觉不到马背的颠簸,长途跋涉十分舒适。 等到风思扬注意到扬起的右后马蹄踏着一朵云团之时,一个熟悉的徽标突然浮现出来――马踏飞燕,一件1969年在gs武威出土的东汉文物,现在已成为中国旅游的官方标志。 铁盒上的马匹形象与马踏飞燕实在太像了,甚至可以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尤其是表现出来的那种精气神如出一辙,都是那样的骄傲、强大,又美感十足! 虽然风思扬之于古玩是个门外汉,却也知道马踏飞燕的价值连城,由此可以想到,即便只是这个用来盛纳宝贝的铁盒,便已是一件价值不菲的国宝级文物了! 椭圆形铁盒并没有上锁,却紧紧毕拢,任凭风思扬使出吃奶的劲,也无法将铁盒掰开。 “会不会有消息机关之类的暗锁?”风思扬转念之际,立即用手在铁盒表面细细摸索起来。 但,了无痕迹! 风思扬一面暗自钦佩古人高超的技艺,一面心痒如挠,任谁面对这样一盒可能蕴藏不菲财物的宝盒,也难以做到心平气和。 但各种方法都已用尽,仍旧没有找到打开铁盒的哪怕一丝端倪,风思扬只得懊丧的在铁盒上用力一拍。 鬼使神差中,风思扬这一掌不偏不倚,正好拍在阳刻凸起的战马图案上,一声极其轻微的“咔”响过,接着又是一串齿轮骤然启动的“咔咔”声响起,铁盒竟然自动缓缓开启了!此时看起来就像一只自愿献出珍珠的硕大河蚌一般! 风思扬呆愣愣的看着铁盒完全开启成九十度,才从大脑一片空白的状态中猛醒过来,但等到视线扫过之时,便又彻底懵了! 二十三章 宝中有宝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徐徐开启的铁盒中,一枚枚小小的圆形的金片簇拥在一起,连绵铺展成一大团诱人的财富光芒,似乎已在里面憋了很久,这团金光此时正贪婪的呼吸着久违的空气,又似乎在肆意展露着傲人的锋芒! 竟然全是金币! 虽然风思扬看不懂这些金币具体属于哪个年代,但上面的头像分明是长着大胡子的外国人,这也难怪,因为中国自古只将黄金铸成元宝或饼形,直到近代才有了金条金砖,至于金币,却一直都是西方社会的钱币形制。 这些金币层层叠叠,足有上百枚之多,就算这些不算古董,而单纯以金价计算,已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而这铁盒从此也不应再被叫做铁盒,也许“宝匣”更加准确和贴切! 风思扬勉强按下心头的激动,等到怦怦乱跳的小心脏逐渐平复下来,风思扬便发现一个规律:簇簇拥拥的金币只分布在四周,宝匣中央却是一个五公分见方的正方形铁柱,顶上有个盖子。直观看去,外圆内方,整个宝匣就是一个压扁的铜钱模样,用作盛纳宝物,却也匠心独具! 金币层的厚度只占了五厘米左右,看似下方还有夹层。风思扬拗不过心中的好奇,将金币倒在一旁地上之后,便果然看到一个可容食指探入的凹孔出现在底部中央。 勾住,提起,移去第一层,第二层中并不令人惊奇,全部都是铜钱,只是样式各异、大小不一,颜色虽然都是黄褐色,但也有泛红泛绿的差别。 大致翻看之后,风思扬便发现以一种篆写的“五铢”字样的铜钱最多,其次便是雕刻着“开元通宝”四个隶书大字的铜钱也有二三十枚,除此之外,不同字样的铜钱也掺杂其中,比如“太夏真兴”、“五行大布”、“永通万国”等等,除此之外,还有一种铜钱上的字,风思扬根本就认不全,是什么“x虞峙钱”。这些铜钱加起来,数量与第一层的金币差不多。 风思扬对铜钱同样一无所知,最多也就听说过秦半两、刀形币之类的名词,于是索性也倒在一旁,接着如法炮制,打开下一层。 从容积来看,这一层最浅,看似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只有满满一匣湿润且富含弹性的膏状物体,看起来倒有点像橡皮泥。 “搞笑!这东西不会是传说中的延年益寿膏吧?”风思扬自嘲着,用食指轻轻挑起一点,竟然还有拔丝山药状细丝被拉出,等到放在鼻孔前一闻,却又没有任何气味,应该不是仙药! 就在风思扬有些失望之际,一星晶莹之光突然从挑开的“橡皮泥”坑中跳了出来! 风思扬木然的探指抠去,一颗无色却饱含光泽的“花生米”便被一下挑了出来。 “钻石!”看着落在地上蹦蹦跳跳的花生米归于静止,风思扬再度被刺激的大脑停顿了片刻,便迅速给出了确切答案。 风思扬随即一把又一把的抓起“橡皮泥”,再而分离出一颗又一颗的无色钻石,还有彩色宝石,直到那团“橡皮泥”被过筛子一样的捏过一遍,再也没有任何硌手的感觉,风思扬这才罢休,转而将从中找到宝石整齐的排列在那块青石上。 花生米大小的无色钻石共有十一颗,还有一颗足有鹌鹑蛋大小,无一例外的晶莹纯净,透澈的几乎让人视而不见,只有数不清的切面折射周边光线的时候,才会让人意识到它们的真实存在。 但这还算不了什么,最惊艳的当属六颗彩色宝石,粉如桃腮,黑如凝眸,红如赤焰,黄如熟杏,蓝如碧海,各有一颗,大小几乎一样,都是莲蓬子大小,还有一颗苍翠如雨后草原的祖母绿,简直就是一个绿色“鸽子蛋”! “发财了!” 风思扬虽然对于钻石宝石的价格不甚了了,但身边的很多朋友求婚时,新娘手上大都要带上一枚或镶有米粒大小,或有几粒芝麻绿豆大小的钻戒方肯就范,而这些“芝麻绿豆”不过零点几克拉而已,即便如此,根据成色不同,这类婚戒少则两三万,多则一二十万甚至更高。 风思扬看着铁盒中小如花生米,大到鸽子蛋的钻石,心头不免估量一番,怎么也是从几克到十几克的重量吧,但折合多少克拉呢?等到搜肠刮肚的想起一克拉等于零点二克的换算标准,风思扬被彻底惊呆了! 良久良久,如同做梦的风思扬终于想起了宝匣中央还有一个未曾开启的方形铁盒。 “金币宝石都有了,还能有什么更好的宝贝?”风思扬一面想,一面摸索着方形铁盒四周,等到摸到一处凹陷之后,风思扬不假思索的按了下去。 “嗖!”方盒顶盖应声弹出,落在一尺之外的地面上。 风思扬被吓了一跳,这才想起自己前面这些举动的鲁莽,假如这个宝匣在开启的同时,设置一些暗箭毒气之类机关,哪怕只有一处,那恐怕在看到宝贝之前,自己就已曝尸荒野了。想到此处,风思扬不禁双手合十,仰面向着天空默祷感恩,心中随之多了一份虔诚。 片刻之后,风思扬将目光移回宝匣中央的铁盒,首先便看到一团红色锦缎,风思扬随即用拇指和食指揪住锦缎,轻轻向上提起,入手之际,颇有些分量。 红色锦缎如婴儿襁褓,紧紧包裹着不知什么物事,风思扬只得一层层将其剥开,等到锦缎将尽,一个白影带着圆润的光泽落入手中,滑腻异常,犹如涂油,似乎还带着一丝温润的暖意,竟是一匹用上好的羊脂白玉雕成的奔马! 这匹玉马的神态与铁盒表面的奔马几乎如出一辙,只是略小一点,整体只有鼠标大小,但却雕刻的极为精致,流露着一种说不出的神韵风采,同时还用两颗米粒大小的黑宝石点缀为双眼。 而玉马最特别之处,则是马头中央的一颗绿宝石,竖立镶嵌,略略凸出,大小形状像极了一颗竖生的眼睛,但较之黑宝石双目略大。 “不会是马王爷的真身吧?竟然还真有第三只眼,不过看起来倒有点像我的翠绿蚕茧!”风思扬突然生出这样一种感觉,于是立即将玉马举到自己眼前,马头上的绿色第三只眼不经意间正好对准自己的两眼之间。 突然,玉马动了! 先是款步优雅而行,随之逐渐加速,最后四蹄腾空,御风飞驰,而那步伐,正是“对侧步!” 天马! 与此同时,风思扬原本的双眼却呆滞异常,似乎视若无物,但与此同时,眉心处却有一团绿色光雾凝成一只竖生眼眸的样子,其中的瞳仁正灵动异常的跟随着天马翩翩而行! “浪奔,浪流,万里滔滔江水永不休……” 突然,风思扬的手机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风思扬本能的摸向胸前的另一个衣兜,同时下意识的看向自己来时的方向。 “咦,霍海和嘎鲁什么时候来了?他们什么时候醒过来了?”风思扬大感意外,因为视线所及之处,霍海正一手拿着手机,脸红脖子粗的跟苟艾利争执着什么,右面站着那个叫做犬豚四郎的小鬼子和他的司机。过了一会,嘎鲁从一旁走了过来,更是一脸冰霜,牙根紧咬,看似恨不得在苟艾利的猪脸狠狠捣上一拳,而老牦牛和夏教授则隔在中间极力劝解着。 上海滩的手机铃声还在执着的呼喊,风思扬随手按下接听键,便立即听到霍海的痛骂声:“老苟,**就是个汉奸,一起来的同伴找不到了你不管,还要带着小鬼子找什么吐谷浑宝藏,我早就看出来了,你这个老小子从一开始就没憋什么好屁……” “喂,海子,你嚷嚷什么呢?”风思扬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由在电话中说道。 “疯子?是你吗?你还活着?太好了!”霍海一惊一乍的声音突然冲入风思扬的耳孔,风思扬的耳膜被刺疼了。 “我说,你能不能小点声,我这不是还活着嘛,你们怎么也活过来了?”风思扬被霍海传染了,说出的话同样没头没脑。 “废话!我们一直都好着呢?你在哪儿?我去找你,你不知道,我都快急疯了,还有你那个兄弟也是!”霍海急吼吼的喊道。 “我就在你们前面啊,而且就在看着你们啊!”风思扬说着,用力眨了眨眼睛,但刚才的图像却突然消失了,此时视线中只有几百米外山谷拐弯处的一块凸出巨石。 “怎么回事?为什么又看不到了?”风思扬自言自语道。 “大哥,你说什么?你眼睛瞎了?”这时,电话那头已经换成了嘎鲁。 “没有,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才还能清楚的看到你们,现在又看不到了!”风思扬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 “大哥,你有没有摔跤,脑袋不会被碰坏了吧?大哥,你说话啊、说话啊……” 风思扬正沉浸在忽隐忽现的视觉震惊中,等听到嘎鲁已经有了哭音的大喊,这才醒悟过来,说道:“嘎鲁,别着急,我真没啥事,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样吧,我还在这个山谷里,只是不知道具体位置,你们按照昨天的方向,一直往前走就行了,我就在这等着,不见不散!” “好,大哥,你千万别动,我们马上就来!”破涕为笑的嘎鲁在电话那头使劲的点着头。 挂断电话,风思扬再次陷入巨大的疑惑之中:“先是能够穿过土壤看到地下的宝匣,接着又似乎看到了很远处的景象,我这是怎么了?二郎神还是千里眼?” 毕竟从昨夜到现在发生的事情都过于离奇,不但全然讲不缘由,而且绝对不合情理,但却又实实在在的陆续发生了,以至于风思扬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精神分裂。 二十四章 宝匣隐身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风思扬渐渐平静下来,随之便立即想起了地上的宝匣,“这个宝匣怎么解释?应该属于历史文物吧?上交国家?但这这笔财富跟自己似乎有一种冥冥之中的缘分,而且那些文物管理官员的德行,哎,不说也罢,就连故宫里的文物都能损坏,还能指望他们?” 风思扬快速否定掉这个想法,又一个念头随之浮出:“对,跟霍海、嘎鲁他们平分,有福同享嘛!但这来历……似乎又说不清楚,怎么解释?而且网上经常看到这样的报道,中了彩票之后,夫妻反目、亲戚翻脸,什么烂事都有,甚至有人还像极了赵本山的小品:“抽了!”试问,有几个人能够承受的住这突如其来的惊喜?算了,还是自己留着吧,大不了谁有困难帮谁一把,别弄巧成拙,到最后连朋友也做不成。” 风思扬终于下定了决心,因为不知道霍海和嘎鲁距离自己具体有多少距离,于是立即动手,飞快的将玉马、宝石、铜钱和金币按照原来的样子一一归位,放入宝匣中。接着手脚并用,连推带拥,将挖出的新土填回坑中,又搬来几块石头压在上面,然后又向后走出几十米,尽量不让人发现异样。 但这个宝匣同样扎眼,尤其是同来的队伍中还有那个想要找寻什么吐谷浑财富的东倭人犬豚四郎,于是风思扬四处逡巡,准备找点可以包裹宝匣的东西。 但初春的高原峡谷中,满目苍凉,连树叶草芽都没有一个,就更不用说可以用作包装的东西了。 这时,汽车的引擎声已然可以听到,风思扬越发着急起来。 “疯子,疯子!真是疯子!”霍海的奔驰越野车刚刚抹过那块转弯的巨石,便看到正在手足无措的风思扬,随即一面狂按喇叭,一面猛踩油门,加速冲来! 风思扬看到霍海后面紧跟着老牦牛的越野车,心中更急,恨不得立即把宝匣重新埋回去! “对啊!用风衣包起来不就行了吗?” 但霍海来得实在太快,这时再脱风衣包裹宝匣,无疑就是欲盖弥彰,“这可怎么办!”风思扬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就在这时,风思扬感觉眉心处突然一动,一丝清凉气息向外急涌而出! “嘎!”刺耳的刹车声中,还没有停稳的奔驰越野车后门打开了,嘎鲁一个箭步跳了下来,冲着风思扬跑来。 风思扬只得一手提着宝匣,另一只手臂张开,木然的看向嘎鲁。 “大哥,你没事吧?”嘎鲁一把抱住风思扬,仔细端详起来。 “啥事也没有,放心吧!对了,咱的车呢?”风思扬看到车队已经陆续来到,唯独不见老苟犬豚和自己的汽车,忍不住问道。 “别提了!可能昨天大家都太累了,而且雷电交加,能见度极差,竟然不约而同的都在车里睡着了。但早上醒来后,就发现你和霍大哥的摩托车都不见了,而且咱们的汽车再也无法启动,霍大哥仔细检查了一遍,也没找到毛病,所以也没法修理,只得暂时弃车了。”嘎鲁话语中带着一丝歉意。 “难道他们不知道昨晚发生的事情?是我自己疯了,还是他们都疯了?”风思扬懵了。 “大哥,你怎么了?”嘎鲁看到风思扬疑惑的表情,不由说道:“霍大哥说他负责给你换部更好的越野车。” “哦,没事,我不是心疼车。”风思扬安慰过霍海,便转头开始审问霍海:“霍海,你是不是故意把我的老伙计撇下的?” “天地良心,哥们就不是那样的人,你说我手艺不行可以,但不能怀疑我的人品!”霍海一改平日里的嬉皮笑脸,转而一本正经起来,“说来也怪了,这种问题我还真是第一次碰到,没病没灾,所有零部件都很正常,油箱里也还有半箱油,但就是无法启动,连打火的声音都没有一点,倒像是无疾而终的老人。” “哦,原来是这样啊!竟然汽车也莫名其妙的坏了,是这里有鬼还是自己的脑袋有问题!”风思扬太了解霍海了,虽然这哥们油嘴滑舌惯了,但绝不会在正事上撒谎,而且他也装不出来。只是一夜之内离奇的事情发生太多,以至于风思扬对自己的神经系统更加担心起来。 “没事就好!这条山谷有点邪门,gps信号和手机信号也是时断时续,就连指北针也是摇摆不定,要是没有太阳,肯定会迷路。刚才听王教授说有点像昆仑山死亡谷,咱们还是赶紧离开吧!”老牦牛看到风思扬安然无恙,也不过分啰嗦,立即催促大家上车赶路。 “奇怪!怎么没人问我手里的宝匣?难道他们都没看到?”风思扬微感诧异,不禁开口问道:“祸害,咱们先赶路,等回去后我再跟你慢慢解释手上这件东西。” “什么好东西?我怎么没看到?”霍海回过头,看着两手空空的风思扬,不禁有些纳闷。 “你没看到吗?你眼珠子长屁股上去了?就在我右手上提着啊!”风思扬更是不解。 霍海眨巴眨巴眼睛,随即走过来,先是竖起食指在风思扬眼前晃了晃,接着就用两手夹起风思扬的脑袋,对着风思扬的眼睛看了又看:“疯子,你脑袋不会是被藏野驴踢坏了吧?还真别说,眼中无神,脸色苍白,对,我刚拐过来的时候,看到你身边有团绿色的雾气,莫非是山谷里有女妖?疯子,你不会是被女妖强暴了吧?哈哈哈!” “滚一边去,没看到这儿还有两位姑娘吗?”风思扬笑骂一句,心头的震惊却更甚三分,“他们真的看不见!?这么多人不可能都瞎了,那么……那么就是这个宝匣会自动隐身!而且还有什么绿色光雾!乖乖,这不会是潘多拉魔盒吧?” 这时,一直在旁边插不上口的楚天梦走了过来,柔声问道:“你真的没有受伤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千万别硬挺着。” 风思扬看着楚天梦的娇俏小脸上挂着真诚的关切,心头不禁悠然一荡,陡生有一丝莫名的感动来:“真没事,谢谢你!” “呵呵,没事就好!可惜坐不成你的车了!”楚天梦脸上绽放出可爱的笑容,那样淡然而美,直让风思扬有些魂不守舍。 “行了,你们两位,太肉麻了,没人的时候再亲亲我我吧!”已经上车的田珍调侃道。 “不对,是卿卿我我,不是亲嘴的亲,是卿……这个卿可怎么解释呢……” 霍海本来想在这位美国归来的小辣妞面前装上一把,却发现自己也只是半瓶醋,不禁招来田珍的嘲笑:“你以为鼻子上插根葱就是elephant了?少装,老实开你的车,要是再出意外,小心我剥了你的皮!” “对对对,珍珍说得对!我说疯子,你俩是不是真的准备先在这亲亲?”霍海一吐舌头,表示屈服之后,便立即转移话题。 风思扬笑笑,故意用提着宝匣的右手做出一个“请”的动作,楚天梦立即红着脸逃上了车。 “还是没人看到,妈的,真邪性!”风思扬看着手中的宝匣,分明清晰硕大,而且沉甸甸的足有几十斤重,却硬是没人看到,风思扬只得无奈的摇摇头,上车,接着便随车队向前开动。 嘎鲁很识趣,已经换到老牦牛的车上,而郑直更是早被霍海忽悠着上了另一部车,孙天圣也跟来了,似乎经过昨晚那场变故,这位二世祖现在识趣多了,再也没了挑挑拣拣的毛病,很顺从的按照老牦牛的安排上了后面的一部越野车。 此时,霍海的奔驰越野车内只有风思扬、霍海还有两位美女,俗话说得好,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风思扬抽个没人注意的间隙,随手将宝匣扔到了车座后面的后备箱里,接着问道:“祸害,刚才我在电话里听到老苟跟小鬼子去找什么宝藏去了?” “是找吐谷浑宝藏,夏秋冬教授说,这个地方从南北朝到唐朝中期都是吐谷浑的势力范围,因为恰好扼守丝绸之路南道,财富珍宝积累得不计其数,但在被吐蕃灭国时,巨大的吐谷浑财富却同时下落不见,传说是被吐谷浑的皇族遗老藏在附近什么地方了?” “哦,是这样啊!”风思扬终于发现了一点眉目,但随之又急吼吼的说道:“吐谷浑虽然是慕容鲜卑建立的国家,属于少数民族政权,但毕竟也是咱们中华民族的一员,咱们的财富怎能让小鬼子偷走?不行,霍海,调头,追上那几个狗东西!” “别介,一来他们早已走远了,二来这是保护区的事,咱们也管不了,别忘了同意这两个小鬼子一起进保护区的可就是那群当官的。”霍海接着坏笑道:“别担心,老苟这小子和两个小鬼子都跑不了,刚才我跟嘎鲁唱了出双簧,嘿嘿嘿!” “双簧?”风思扬回想起刚才远远看到的争执确实有些夸张,于是立刻明白起来,先是对霍海一竖大拇哥,接着问道:“你做了什么手脚?” “gps定位仪,装在小鬼子的底盘上了,等咱们找到最近的派出所把数据一提供,绝对有人操心这件事,要是小鬼子真找到宝藏,估计后半辈子就要把牢底坐穿了,哼哼哼!”霍海一边献宝,一边坏笑。 “他们就没发现?郎腾可是瞒不过去的。”风思扬追问。 “当然瞒不过郎腾,但那哥们绝对是识大体顾大局的好同志,嘎鲁说郎腾还对着他笑了笑呢!”霍海一边开车,一边叨咕着。 “嗯,是个好兄弟,就是跟着老苟白瞎了!”风思扬惋惜得说道。 “唉,看缘分吧!这哥们原则性太强,劝不了……” 二十五章 二老之请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车队继续向前,山谷渐渐开阔起来,但干燥和平坦也随之消失,布满砾石的潮湿河床和尚未抽枝散叶的灌木枯枝成为了主旋律,如果是在夏季,这条山谷可能也是溪流密布,绿意盎然,绝非现在看到的荒凉神秘。 时断时续的手机信号终于满格,车载电台也恢复了正常,因为备胎都已用完,而且大多数车辆还存在故障隐患,因此整个车队都是小心翼翼,几如乌龟爬行,即便这样,与风思扬一同坐在后座的楚天梦还是被左摇右晃的车厢颠得晕起了车,先是呕吐,再而小脸煞白,最后无力的靠在风思扬的肩膀上睡着了。 正在开车的霍海偷空瞄一眼车内的后视镜,抛出一个坏笑,不时又用余光瞥一眼副驾上的田珍,心里直嘀咕为什么这个小妞不晕车,平白让自己错过一亲芳泽的好机会。 再行几公里,地面稍稍平坦了一些,车速也慢慢提高上来,但车载电台中突然传出夏老夫人王教授的声音:“大家一定要小心,从这里的地貌和大致位置判断,我们脚下这个山谷基本可以确定就是那棱格勒峡谷了,也就是俗称的昆仑山地狱之门,这里的磁场极不正常,不但飞禽走兽经常迷路,就连七十年代的一个探险队也全军覆没在这里,具体原因到现在都还没有搞清,所以建议大家还是不要心急,集中注意力,相互跟紧,只要能平安的走出去就已经是万幸了!” 随着王教授的叮嘱,大家刚刚放松下来的神经随之再次绷紧,生怕真出现莫名其妙的怪事,从而把自己永留此地。 又走十几公里,狭长的山谷终于走到尽头,随着老牦牛的欢呼声从电台中响起,昆仑死亡谷终于被彻底抛在了身后。 果然,沙漠小镇布伦台随之便出现在视野中,这更加印证了王教授的判断,因为昆仑山死亡谷就是西起沙山,东至布伦台的一条狭长山谷,不管是从地理位置,还是从谷内的地貌特征来看,刚刚平安走出的峡谷便是地狱之门无疑了。 重新走上铺装公路的车队早已憋坏了,此时都宣泄着憋屈已久的能量,疾速飞驰中,公路两旁不时变幻着盐湖、戈壁和荒漠,间或出现一两个绿意葱葱的绿洲,无一不诉说着柴达木盆地的特有风光! 刚过中午,车队到达格尔木,来不及跟大家一起吃饭庆祝,风思扬便催着霍海去找最近的派出所,随后将安装在犬豚四郎车底上的定位仪参数信息提供出来,并一再强调可能存在的吐谷浑宝藏的巨大价值和小日本的明确目的性。果然,一听到宝藏可能被盗,接访民警立刻逐级上报,随后,一支由文物搜索队和公安人员组成的庞大车队,便按照gps定位仪发回的信号指引出发了。 等风思扬霍海四人回到车队落脚的酒店餐厅时,大家已经酒足饭饱,各自散去,更有几个心急的车友根本不做休息,直接返程回家了,但夏教授和王教授老两口却没有走,嘎鲁和赵岩生也一起陪着,似乎在专门等待风思扬回来。 “大哥,你总算回来了,夏教授都等你一个多小时了!”嘎鲁见到风思扬进门,立即开口说道。 “哦,等我?有什么事?夏教授,您怎么不回房间休息?”风思扬关切的问道。 “不急,鬼门关都闯过来了,不在乎这一时半刻,倒是我看你气色有些不对,所以,如果不嫌老头老太婆技艺微末,可否让我们给你看上一看。”夏教授先是无所谓的摆摆手,随之便正色起来。 “这……有什么不对?”风思扬自然知道夏教授深通周易玄学,看相算命自是雕虫小技,而王凡玉教授本身就是一位悬壶济世的杏林高手,两人提出给自己检查身体,应该事关重大,风思扬想到这些,不禁大吃一惊。 “呵呵,别紧张,其实也没啥大事,只是老头子总喜欢狗拿耗子,你要是感觉不方便,也就是算了,你们先吃饭吧。”夏教授不愿强人所难,于是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风思扬正对自己平白生出的透视和超视能力弄不明白,而且旅途中看到夏教授虽然一副老顽童本色,却不失长者风范,并且丝毫没有架子,跟年轻人倒也打成一片,因此对这个有趣的老头极有好感,再考虑到夏教授老伉俪的专业地位,当即说道:“夏教授,谢谢您二老关心,您告诉我房间号码,我随后便来请教。” “好好好!房间号码是309,老头子恭候!”说完,夏教授跟霍海和两位小美女打个招呼,老两口便一同起身,由赵岩生相搀着回房去了。 一直坐在旁边的霍海和田珍倒真是天生一对,一样的神经大条,人家两位根本就没搭理这一茬,此时的注意力早已转移到刚上桌的手抓羊肉和酿皮子上,只有楚天梦似乎听出了一些眉目,再次关心的问道:“风先生,你的身体真没事吧?山谷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哦,咳咳咳,你还是叫我思扬吧,我真没事,咱们快动手,要不连盘子底都剩不下了,嘎鲁,你也再吃点!” 风思扬虽然感激楚天梦的关心,但还没熟到无话不说的份上,再加上楚天梦隐隐透露出的混血特征,风思扬决定暂时不说。 吃完饭,霍海不知给田珍灌了什么迷魂汤,竟然撇下楚天梦,跟霍海结伴走了,这时,耶鲁高材生郑直正好来找楚天梦,似乎有事情要谈,而嘎鲁也很识趣,先回房间休息去了。 风思扬随后向服务员要了一个装啤酒的空纸箱,接着用霍海留下的车钥匙打开后备箱,把宝匣装了进去,又把自己的破风衣盖好塞紧,这才上楼去找夏教授。 刚敲两下,房门便被迅速打开,夏教授的脸上明显带着一丝迫不及待。不等寒暄,夏教授便让风思扬对面而坐,接着左手抬起,直冲风思扬眉心而来。 风思扬大吃一惊,但看夏教授一脸严肃,只得强行忍住,任由夏教授端详抚摸。 折腾了好大一会,夏教授终于停手,随后一言不发的退后,王教授这时换到风思扬身前的椅子上,食指中指齐出,搭在了风思扬的脉门上。 又是半柱香的功夫,王教授撤手,同时回头看向自己的老伴,问道:“老头,你怎么看?” “印堂隐约有一团幽绿之气,却呈正大光明之像,看似无碍,双目虽然看似正常,细观却暗伏深不可测境界,竟似相中有相,这还真是老朽第一次遇到,不可解,怪哉!” 听完夏教授一番不置可否的分解,王教授突然在自己大腿上猛拍一记,似乎觉察到自己失态,随之尴尬一笑:“小风脉相不浮不沉,和缓有力,较之正常人更显强硕,应是运动员或练武出身,对不对?” 风思扬早在听完夏教授的话语之时,心中便开始翻涌惊涛骇浪,只是强忍着,尽量不表现出来罢了,但等听到王教授通过脉相便能品出自己的阅历之时,当即用力频频点头:“王教授真是华佗再世,我原来在特种部队待过几年。” “哦,当过特种兵,怪不得!”王教授略感意外,随后便接着说道:“只是,你这脉搏每跳九下,便有一下似乎轻微,实则浑厚异常的搏动,就好像是身体中还存在一个异物一般!” “啊!异物?您是说我的身体里还有别的东西?”风思扬突然想起了《异性》那部电影,一时间便觉得正有一个尖牙利爪的外星怪物,在自己体内挖心摧肝、捣肠吸髓,随时就要破肚而出一样,浑身说不出的难受! 看到风思扬的脸都吓青了,王教授立刻安慰道:“哦,对不住,都怪我口不择言,准确点讲,似乎还有一个生命存在于你的身体深处,但又与你的身体水乳交融,不分彼此,便如体内原有的其它脏器一般,只是,这分明又不像与生俱来的……” 风思扬已经将头深深埋下去,两只手更是抓紧自己的头发,用力的撕扯着,心中百感交集,因为那个类似于梦境的幻象似乎真的实实在在的发生了! 夏教授和王教授看着风思扬的这个样子,彼此诧异的对望一眼,夏教授随即开口问道:“小风,你怎么了?是不是在山谷里的时候真的发生了什么事?” 风思扬本就不想对夏教授隐瞒,随即将事情经过和盘托出。这一下,轮到作为听众的老两口痛苦了! “不应该啊,被闪电击中,而且绿色蚕茧也莫名其妙的消失了,接着就具备了看透地面和看清远方的能力,真是闻所未闻,想不通!实在想不通!” 夏教授喃喃自语过后,突然眼前一亮,问道:“你发现的宝物呢?哦,千万别误会,我们老两口都是快入土的人了,对于这些身外之物早已不再感兴趣,我只是想看看那到底是哪个朝代的宝贝……” 话还没说完,风思扬已经起身走了,王教授见此情景,苦笑埋怨道:“你看你,总是改不了过于幼稚的毛病,这年头,谈啥都可以,就是别谈钱,以后多长点记性。” “是是是,鲁莽了,别说是眼下,从古至今也一直讲究财不外露,唉……” 二十六章 恍然大悟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夏教授的喃喃自责还在继续,风思扬却又出人意料的回来了,怀里还抱着一个装啤酒用的旧纸箱,这下轮到老两口糊涂了! “夏教授,您看,这就是那个从地下挖出的宝匣。”风思扬一边说,一边将纸箱打开,将一个黑黝黝的圆形铁盒捧了出来,顺便问道:“您二老能看见吗?” “呵呵,你以为老头真的眼花到目不视物的程度了?”夏教授的注意力立即被宝匣吸引了过去,双手接过之后,稳稳放在茶几上,接着掏出随身携带的放大镜,仔细研究了起来。 风思扬心头更惊,话说在山谷里的时候,霍海他们分明看不到这个宝匣,但夏教授却一眼就看到了,难道夏教授同样天赋异禀?或者宝匣的隐身能力消失了? “想不到,想不到啊,这果然真是吐谷浑的文物!瞧这个,东罗马拜占庭帝国的金币,多是狄奥多西王朝到利奥王朝期间所铸,gangsu/ningxia都曾出土过一些,但像这么大的数量却是第一次发现,小风,你发财了!” “哦,这些金币很值钱吗?”风思扬随口问道。 “具体不清楚,因为那是文物藏家和拍卖行的事,不过从这些金币的年代和成色看来,至少要三五千元一枚吧!” 风思扬立刻在心中算了起来,就算三千块钱一枚,这里有两百多枚,不过也就六七十万人民币,嗯,这也不错,够细柳瑶寨小学两年的花销了! “至于这些铜钱嘛,大都是隋代五铢钱,因为发行量太大,目前存世数量很多,所以不怎么值钱,开元通宝也是如此,是从唐高宗开始发行的,也没有多少文物价值……等等!” 夏教授突然从铜钱中捏起一枚,放在放大镜下认真查看起来,“想不到还有北周三品之一的永通万国,不得了!要知道,永通万国在发行当年便是以一抵五万枚普通货币,乃是中国历代虚值货币之冠!不行,我要仔细看看还有什么好东西。” 略有些激动的夏教授立即在宝匣中扒拉起来,不一会,又找到了几枚五行大布和布泉币,按照夏教授的说法,这已凑齐了北朝三品,殊为难得。而那枚“太夏真兴”更是名列中国古代货币五十珍之列,存世不过七枚,虽然是铜质的,但却比宝匣第一层中金币价值高了不知多少。更不用说那枚风思扬根本不会读的“邹虞峙钱”了! 夏教授介绍道,邹虞乃是古代传说中的一种仁兽,而这种以此为名的铜钱根本就没有流通过,而是六朝贵族用以陪葬的冥币,因此截止目前根本就没有实物流传下来,唯一可以辨其端倪的不过就是两片拓片,至于价值,还是不说也罢,因为任何藏家只要能够换得这枚铜钱,即便舍弃所有身家都在所不惜! 已是耸然动容的夏教授将这枚邹虞峙钱捏在手中,颇有恋恋不舍之意,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夏教授才将其轻轻放回宝匣中,说道:“无论如何没有想到,这个铁匣果然存有重宝,虽然数量不多,只属窥豹一斑,但吐谷浑当年何等繁盛,已是可想而知了!不过更重要的是西域金币、中原铜钱,这两样货币凑到一块,倒是恰好说明了吐谷浑当时的历史地位,那就是东西桥梁、文化纽带,具有很强的多元性。” 夏教授是老行家,不用风思扬指点,已然将宝匣的分层机括打开,但等第三层中的钻石和彩色宝石映入眼帘之时,夏教授还是被震撼了,“老太婆,快来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哦,还有更金贵的?”王教授一边说,一边凑近宝匣,等看到那一枚枚或晶莹剔透,或五彩斑斓的宝石的时候,王教授的女人天性便立刻暴露出来,目光死盯,一动不动,似乎看到了少女时代的梦中情人。 随着夏老一碰,王教授随之缓过神来,呵呵笑道:“小风,你要请客了,就算老太婆不懂行情,但这些钻石宝石起码价值上千万了!” “哦,这么贵啊!呵呵,那二老看看喜欢哪个,就各挑一个吧,算我孝敬二老的!”风思扬大咧咧的说道。 “什么?你要送给我们?小风这份气魄不得了,但老太婆向来不夺人所爱,你有这份心就行了,我们不能要。”王教授先是眼睛一亮,面露欣喜之色,随后又连连摆手,活似一个家教极严的小孩子。 “我可不是假客气,真的,要是真喜欢,您就随手跳一个,只要给我留下那匹玉马就行了!”风思扬笑道。 “玉马?在哪儿?”夏教授听完,立即俯身四处查看,但总是不得要领。风思扬只得按照原来的方法,在中间的铁柱上一按,铁盖弹起,红色的锦缎包裹便露了出来。 锦缎展开之后,玉马就出现了! 夏教授对于钻石的态度,不过就是惊讶,而对于这匹玉马却只能用痴迷二字来描述,此时手指应经开始微微发抖,夏教授生怕一个闪失,摔坏了玉马,转而捧起玉马半蹲在床边,缓缓的、又是翻来覆去的看个不停,间或将放大镜的中心固定在玉马的某个所在,随后又将放大镜放下,用手轻轻摩挲,似乎那不是一匹没有生命的文物,而是初恋情人的滑腻肌肤,直让一旁的王教授有些吃醋起来。 “老头,都看了十分钟了,别看进眼里拔不出来!” “哦,呵呵呵,你这个倒酸缸的老太婆!要说这匹马,正宗的和田羊脂白玉,雕工形意而神不散,最重要的是生有三目,必是天马无疑,马蹄下的云朵寓意九霄,这是传说中的天马行空啊!这匹玉马曾经记载于欧阳修的《新唐书》中,应为历代吐谷浑国王的无上圣物。而这个吐谷浑嘛,也是颇有来历,相传慕容廆之兄吐谷浑因父死马斗,不容于胞弟,而率部西迁,向西经由蒙古高原,再向南穿过祁连山脉,最后定居于现今青海北部,建国后即以自己的名字为国名。” 夏教授果然博学,只是看了几眼,便将玉马的断代问题给解决了,而且无意中那个西部草原王国——吐谷浑的来历也是被分解的一清二楚,风思扬不禁大为佩服。 “因为自三国鼎立开始,再到魏晋南北朝和短寿的隋朝,中原大乱,群胡并起,原本繁荣异常的丝绸之路南道便被拦腰割断,吐谷浑建国后,努力连接东西,大力优待商旅,从而营造出丝绸之路南道,也就是横贯柴达木盆地再而连接西域各国的商旅路线,这样,吐谷浑不但积累了巨大的财富,而且在吐谷浑之子吐延当权期间,还偶然从大宛国得到一本《天马方经》,其中尽述天马习性与饲养驾驭之法,吐延大喜,随后便通过种种手段刻意从大宛引进天马,哦,也就是汗血宝马,与青藏高原的原生野马进行交配,随后便将怀孕母马置于青海湖中的湖心岛上,及至冰雪消融的开春时节,又一种崭新且极具吐谷浑特色的青海璁天马便由此诞生了!” 夏教授略停片刻,接着又说道:“隋唐时期,不管是中原政权还是偏居西南的吐蕃,其攻打吐谷浑的目的虽然名为财富,实则是青海璁天马和那本《天马方经》,要知道,战马对于冷兵器时代的任何政权来说,就是保国固根之本,说是得战马者得天下,那是绝对不为过的!” “但,这匹玉马跟这些又有什么关系?”风思扬心悦诚服之余,却突然抛出出这样一个问题。 夏教授呵呵一笑:“我知道你会这么问,那么我现在告诉你,《天马方经》就是隐藏于玉马体内,确切点说,《天马方经》就是原始的影像资料!” “难道这匹玉马就是一台放映机?不会吧!那要怎么播放呢?”风思扬急问。 “据《新唐书》记载,玉马乃天上圣物,每至月圆之夜,置玉马于空旷所在,自可呼风唤云,人兽须走避,以免误伤。云起而后雷至,龙挂霹雳入马头天目中,方能得见天马飞舞,或踏云腾空而行,如天龙,或贴地千里一瞬,似地马,或高或低,或远或近,龙马一体,便生三眼华光,辨人鬼,澈万物,乃神器也!此须赋予有缘人,凡夫俗子莫可能够也。” 风思扬突然想起了山谷中奇怪的龙头闪电,还有第一次对视玉马第三只眼时看到的玉马翩飞景象,莫非自己就是那个有缘人? 玉马算是有点眉目了,但那个绿色天蚕平白无故的消失又作如何解释? 风思扬百思不得其解,忍不住再问,但夏教授只是摇头,看似也不知道。但一旁静坐不语的王教授却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改沉稳本色,急吼吼的大声喊道:“我明白了,终于明白了!” “王教授,您明白天蚕消失的原因了?”风思扬冷不防被吓了一跳! “不不不,我是明白了昆仑山地狱之门的奥秘所在,谷中地磁异常,常有莫测天气,岂不是跟玉马月圆之夜的表现一致,也许这条迷雾重重的山谷,就是跟这匹玉马埋在谷里有关系!哈哈,等我回到堵城后,一定要申请组织一个科考队再回来,看看那些奇怪的现象是否仍然存在,而且就定在农历十五进来。” 王教授两眼放出兴奋光芒,就如一个小孩在憧憬过年的新衣服。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确实很有道理,既然科学无法解释,那为何不能适用于中国古代的玄学,老太婆,真有你的!” 夏教授也激动了! 风思扬看着两位老人因为自己偶得的宝匣而瞬间变成顽童,不禁又好笑又欣慰。但略略平复之后,风思扬突然想到一个现实的问题,不由问道:“夏教授,这些东西是不是属于文物?需要上缴国家吗?” “哦,这个嘛……应该说货币和珠宝属于私人物品,如果没有明确可证的主人,那就应该是谁见谁得,即便是有些历史年份也是一样!” “您是说这些金币宝石都是我的了?”风思扬仍不放心,继续问道。 “对!只是这匹玉马……”夏教授突然沉吟了起来。 “怎么了?” “哦,按照规定这匹玉马是要上缴国家的,但既然这不但是出土文物,还是一件具有特殊功能的神器,那么也可以不必一概而论。小风放心,今日之事,我们是绝对不会吐露半字的,小风既然如此坦荡无欺,平白无故就信得过老头老太婆,那老头老太婆岂能作那不仁不义之人!不过……” 要说风思扬之前毫不犹豫的拿出宝匣,已经足以让夏教授另眼相看了,只是刚才一直沉迷于宝匣,不曾表现出来而已,此时已是一览无余,于是慨然允诺道。 风思扬听到夏教授语气一转,还以为有什么问题,于是说道:“夏教授,有话您就直说!君子爱财取之以道这句话,我还是懂的,如果真要不符合规定,那我就上交国家。” “这倒不必,老头子这点把握还是有的。”夏教授微一沉吟,接着说道:“不过,你以后要改改称呼,就不要再教授教授的叫了,要说现在社会上,教授专家早已不是什么好词了,一不小心,真就成了‘叫兽’、“砖家”,那老头子岂不冤枉的很!呵呵呵,你以后就叫我夏伯,我老伴就是你伯母,这样叫着也不生分。” 风思扬自然知道夏教授这一番改动,已经有将自己看做晚辈弟子的意思,当下心中一喜:“夏伯,谢谢您,那我可是高攀了……” “老师,有什么好事,这么热闹!”赵岩生突然推门走了进来。 原来,风思扬第二次进门的时候比较匆忙,没有把门锁严,赵岩生平日里早已将老师夫妇视做自己的亲人,因此没有敲门便直接闯了进来。 虽然赵岩生也不是外人,但风思扬潜意识里还是不想让第三个人看到宝匣,于是突然站起身,一面用身体挡住床上的宝匣,一面招呼道:“哦,是赵大哥啊,其实也没啥事,这不是有点好东西让二老帮忙掌掌眼嘛……” “咦,怎么都不见了?” 突然,王教授大声喊了起来! “什么不见了?”赵岩生急步上前,循着王教授目光的方向看去,但除了空荡荡的白色床单之外,什么都没有! 夏教授的吃惊不在他们二人之下,但还能够保持冷静,用手挠挠花白的头发之后,便看向了风思扬。 “第二次了!难道这个宝匣真的会自动隐形?那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见鬼!”风思扬也是大惑不解,只是怔怔的看着宝匣消失的方位,细细梳理宝匣失踪的经过,试图从两次隐形中找出一点规律。 诡异的气氛中,风思扬似乎回想起,赵岩生进来的时候,自己情急之下,眉心处突然有一丝清凉气息流出,但那是什么?又是为什么?风思扬却想不通。 风思扬有些困惑的坐倒在床上,却感觉屁股下面分明有一个圆形硬物,于是风思扬将手悄悄向后伸出。 果然!金币还在,宝匣还在,玉马还在,所有的宝贝都还在,只是所有人都看不见而已! “明白了!”风思扬恍然大悟道:“我终于知道怎么回事了!” 夏教授微微点头,似乎也想到了什么,随即向赵岩生说道:“岩生啊,你师娘一直念叨着青海的枸杞虫草甚好,你带他上街去看看吧。” 王教授对自己老头的心思岂有不知,当即起身拿起自己的手包,拉着赵岩生出门而去。 看着房门已经关上,夏教授压低声音问道:“小风,怎么回事?” “是这样,我发现宝匣两次在除我之外的其他人视线中消失的时候,都是我神经紧张,不想宝匣被看到的时候,也许宝匣消失与我有关,或者说与我的意愿有关。而且,一旦我恢复了平静,宝匣过一段时间就会重新出现。” 听完风思扬一番话,夏教授慢慢站起身,一面在房间中踱步,一面双手局促的互搓着,脸上也是一会白一会红,一会激动一会释然,足足走了七八个来回之后,夏教授终于重新坐下。 “小风,虽然这件事说起来有些骇人听闻,但古往今来的著述典籍上确也偶有开天目之类的记载,只是同时具备超视和隐身两项功能却是闻所未闻,天目倒还容易理解,天马本就对应天上二十八宿之一,房星中天驷星,传说有“三眼华光”之能,可千里视物,能洞天澈地,倒也不足为奇。只是这隐身又作何解?” 风思扬见夏教授一副苦思冥想的表情,当下不敢打扰,只是静等夏教授再次开口。 “莫非是天蚕的功劳?嗯,一些志怪野史中确也有这种说法,相传天蚕小可容物,大可装天,或圆或扁,存乎一念之间。想这天蚕天马均是龙之变体,冥冥天意之下,合二为一倒也说得过去,再加上这件事的发生之地就在昆仑山地狱之门,要知道昆仑山可是我们华夏最大的一条龙脉,而这地狱之门的地形,从易学来看,当属生发吞吐之地……天蚕天马化龙于龙域!妙至毫颠,合情合理,对!肯定就是这样了!” 夏教授想到此处,便如参佛悟禅多年的老和尚突然被醍醐灌顶,又如修炼多年的世外高人被猛然打通了任督二脉,兴奋之余,陡然转过身来,一双尚自清澈的眼眸紧紧盯住风思扬,顿悟之喜溢于言表! 但风思扬还不等开口,夏教授便接着说道:“天马有天目超视之能,天蚕具隐形无状之功,进而龙域之地偶得机缘巧合,化而为一!想必超视隐身一同具备于你一人之身应该就是这个缘故了!不仅如此,想必这超视与隐身绝非各自独立,可能还会有相辅相承之效!” 风思扬本来还在云里雾里,满肚子的疑问,听夏教授这样一解释,却也听出一些眉目,只是隐身与超视之间的关系之说还是不太懂,当即问道:“夏伯,相辅相承怎么解释?” “目愈明,身愈隐。想必就是如此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风思扬思忖片刻,便猛的一拍额头,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夏教授接着说道:“老头子虽然平时涉猎很广,但对于这件事的认识也就到此为止了。既然这种事真的发生了,那无论如何,都是一种难得的机缘,只是,是好是坏却是无从得知。” “嗯,不怕,好事咱就接着,坏事咱就扛着,没啥大不了的!” 风思扬略一沉吟,便释然起来,一番慷慨陈词更是让夏教授暗暗叫好。 “小风,这件事你就当没发生过,更不可随意告知他人,以免惊世骇俗,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平时的日子也是该怎么过就怎么过,我们老两口也就当没有今天这回事,你就放心吧!而且,就冲你今天这份信任,以后有什么事还能用得着我这把老骨头,只要说一声,就一定会尽力而为!” “谢谢您!夏伯,等有机会去堵城的时候,我一定再去当面请教!” “那你可要说话算数哦,我可是会当真的哦!” “肯定会去叨扰,您放心……” 二十七章 世外桃源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风思扬仍旧把宝匣按原样封好,重新装入啤酒箱,盖上风衣,略作寒暄之后,风思扬回到自己房间。 当晚是成功穿越北北线的庆功会,不少人喝大了,尤其是霍海和田珍,不知是前世孽缘,还是当代的王八瞧绿豆现实版,虽然仍旧少不了针锋相对的耍贫斗嘴,但已有如胶似漆的感觉,这样一来,倒也让风思扬清静了许多,可以专心考虑这起诡异事件的来龙去脉。 夏王二教授果然一如既往,当着众人面的时候,与风思扬的招呼交谈绝然不着痕迹,似乎那件事情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只有赵岩生看向风思扬的眼神有点怪,但没有怀疑,似乎只有莫辨高深的佩服,,毕竟能够这么短时间就与自己的老师和大名鼎鼎的夏教授打成一片,没有几把过硬的刷子是不可能的。 第二天上午,已经化整为零的车队各自启程,孙天圣果然神通广大,不知从哪里又搞来一部大切诺基,挂的nzhou牌照,很可能是有人连夜送来的。 这样一来,田珍和楚天梦已没有借口继续搭乘霍海的汽车,临分别之际,风思扬和楚天梦心头各自涌起一丝不舍,虽然相处时日不多。而田珍和霍海就不那么含蓄了,硬是找个没人的角落,互相抱着猛啃了足有半分钟,直让已经坐在驾驶室里的孙天圣大翻白眼,最后实在忍不住,索性按着车喇叭来一个拖长调的强烈抗议。 看着大切绝尘而去,霍海只得擦擦湿漉漉的嘴唇,迈着软绵绵的双腿上车,随后带着嘎鲁向古都xian进发,枭龙六驱卡车和两个修理工则直接返回堵城汽车改装厂。 “疯子,出发前我怎么说的来着,你那老掉牙的破车终于报销了吧,还不相信,兄弟我可是神机妙算啊!你俩就跟我一起回堵城吧,前几天有个老主顾送了我一箱茅台,说是97年的,我一直没舍得喝,得了,算便宜你们哥俩了!” 霍海刚从耳鬓厮磨的回味中走出,便开始诱惑风思扬。 “这次不行,我还要去浙西看个烂尾山庄,咱总得找个吃饭的营生不是?到xian后你把我跟嘎鲁放下,我们坐飞机过去。”风思扬如实说道。 “那不行,送佛送到西,我给你送过去得了!”霍海大咧咧的说道:“要不这样,你先跟我去北京,把我那部老卫士开上,送你了!不行,我先打个电话确认一下,别这么快真给拆了。” “拆车干嘛?那部车不是挺好的吗?”风思扬不解。 “你上次不是说不要嘛,正好哥们想玩点大的,老给别人修车总不是回事,所以我就没事天天拆车玩,等把各类越野车的优点都研究透了,过几年攒够了钱咱开个汽车制造厂,哈哈,到那时候就等着数钱吧!”霍海兴奋的说道。 “好是好,不过造汽车可不是小事,从立项到审批再到上市,里面关节太多,而且没个十亿八亿的,你根本就弄不起来。依我看,倒是可以考虑全国布局,在越野氛围比较好的地区再建几家连锁改装厂。”风思扬适时泼一盆冷水。 但人家霍海根本就当没听见,自顾自的打过一个电话过后,便略带歉意的说道:“疯子,对不住,那帮小子已经把老卫士大卸八块了,得了,你牵我这头奔驰走吧,我正好再弄一辆乌尼莫克,那车开着真叫带劲!” “打住,我看你小子脑袋烧坏了,你这奔驰咱开不起,实在不行,到了xian我买一部国产的叉八,那车我开过,皮实耐用,而且价格也不贵,先挂个临时牌开过去!”风思扬及时制止了霍海的奢侈计划。 车到古都,霍海因为太了解风思扬认准绝不松口的脾气,也不再推销自己奔驰越野车,而是通过业内关系找到一家靠谱的叉八4s店,趁风思扬看车的功夫又去偷偷刷了卡。虽然新买的四驱叉八办完车牌保险之类的手续,也要十五六万,但风思扬根本没说客气话,因为风思扬同样了解霍海的德行,只要记在心里就好。 拿到临时牌照,风思扬将车开走,当然那个装有宝匣的啤酒箱也搬回自己的新车上。随后,三人随便找家酒店,当晚大喝一场,又聊了大半宿。 第二天,三人就此作别。霍海继续向东回堵城大本营,风思扬则带着嘎鲁转向东南,奔着wuhan――hefei――浙西的方向而去。 因为新车需要磨合,风思扬最快只开到一百码,就这样悠悠达达得晃向郝楠的老家。 “大哥,霍大哥这人挺有意思,又爽又直,交这样的朋友真是痛快!”嘎鲁说道。 “呵呵,朋友嘛,不在于多,只在于意气相投,锦上添花不重要,但雪中送炭是必须的,只有在一起的时候,酒喝着顺当,事办得敞亮,这样才算真朋友!”风思扬随口扔出一句,却让嘎鲁认真品味起来。 …… 一路晓行夜宿,闲话不表,第二天日头刚刚偏西,风思扬和嘎鲁便达到了郝楠老家所在的小山村。 这个小村僻居青山秀水之间,距离黄山、千岛湖、安吉竹海这三个非常著名的旅游区,直线距离均不过一百公里,只是山势陡峭,山路狭窄难行,至此已成盲肠路,再向上走,已然无路,转而重新变回莽苍大山和野流飞瀑的自留地。于是,即便景色绝妙,却访客了了,只有一些爱好极限登山的徒步者得以一窥真颜。也正因为如此,这片区域得以保留一份纯真和质朴。 小山村叫双流村,名字却也起得美妙,一进村口,尚未飘散的炊烟袅袅婷婷,空气中散发着木柴稻草特有的气息。 全村不过六十多户人家,因此风思扬没怎么费劲,便顺利找到正在村委会开会的支书郝漫滩,算起来是郝楠的堂叔,郝支书看起来五十多岁,皮肤黝黑却光滑,虽然两鬓已有白发,但一双眸子却亮得惊人,身板笔直敦实,没有多少岁月痕迹,浑身洋溢着自然健康,不用多想,便知都是拜这山水所赐。 郝支书刚刚收到郝楠辗转发来的信,知道要来一位敢于承包那个烂尾工程的人,因此格外重视,但等看到年纪轻轻的风思扬和嘎鲁的时候,不免有些失望,毕竟这个烂尾山庄占地极大,不是仨核桃俩枣便可以支撑起来的。 而且这几年来考察的人走了来,来了走,但无一例外不是香车宝马的款爷,便是大腹便便的财主,像风思扬和嘎鲁这样衣着朴素又开着国产车的年轻人,在郝书记的眼中,应该属于有心没钱的主。 但起码是郝楠的朋友,郝支书还是强作笑脸,领着风思扬和嘎鲁去考察对外承包的那片山头。 双流村依山而建,与那片山头只是一道山梁之隔,只是翻山的路十分险峻狭窄,好在来此投资的南洋老板已将路面修整为柏油路,路两旁也添加了石头护栏,因此风思扬的叉八得以一路盘山上行,最后开到山口前的一个平台上,但再往前却只能下车步行,因为这道山口狭窄的如同一条窄巷,最宽处不过两米不到的样子,汽车是无论如何都开不进去的。 风思扬和嘎鲁只能下车,在郝支书的带领下向着山口走去,风思扬向上望望这居高临下的地势,竟颇有一些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形似一个险地关隘。 山口足有三四十米长,两侧壁立如削,高度约莫二十米,看起来并非自然形成,而是山民刻意凿开的,只是工程量极大,只能凿出这条仅容行人穿行的细缝,此时身处其中向上望去,浑似一线天景色。 穿过山口,风思扬便彻底陶醉了,这是一个何其写实的世外桃源啊! 视线中,一汪巨大水盆形状的碧蓝水域,三面被连绵群山环抱,更有一列极高的山峦从远方迤逦而来,从西侧山峦缺口处笔直插入,顶端陡然挺立湖盆之中,犹如一条来此饮水的匍匐巨龙。这列山脉峰峦成列,从湖盆开始由低到高连环排列,形似巨龙脊背上的椎骨凸起。巨龙插入湖盆之处,一列三四十米宽、七八十米高的瀑布从底部倾泻而下,虽无磅礴之势,却也绵绵不绝,如同巨龙的垂下的胡须,又似孙猴子居住的水帘洞,只是不知道水帘内是否真的有山洞存在。 这列龙形山峦左右两侧各有一条山谷,一宽一窄,又各自催发出一条小溪,左侧溪流落差较大,河道狭窄,宽不过两三米,因此水流湍急,汇入湖盆之处犹如烈马奔腾,扬起一片沸腾水雾,按照郝支书的介绍,这条小溪名外奔马溪。右侧的小溪则平和宽敞了许多,水虽然不深,流布却很广,尤其在缓缓注入湖盆之时,俨然成为一个大大的喇叭口,无数长满绿草灌木的溪中小甸遍布其中,游鱼弋行,虾蟹隐迹,衬托在铺满水底的各色鹅卵石之中,祥和芳美,犹如画卷,得名琉璃滩却也算恰如其分。 两条小溪以不同的姿态注入如镜湖面之中,再加上龙头上倾泻而下的瀑布,三水并流,共同构成湖盆的源头。而之所以称之为湖盆,却是这块水域周遭的群山犹如拱起的双手手掌,将这一汪碧水整个捧在中央,只在龙形山脉正冲的湖盆对面开出一道十余米宽的缺口,溢满的湖水从此倾泻而下,再而积聚成河,蜿蜒流向下游,宛如一道天然水闸。 湖盆呈现罕见的碧蓝色,这原本应该是深海远洋的色调,即便浅一点的大陆架海床地段,也未必有这般清透,但这汪湖盆地处内陆深山之中,必定是淡水才对。而且,湖盆中的蓝色还是饱含层次的,以龙头山入水处蓝色最深,随之成扇面形状向外越来越淡,直到接触到对面和两侧的山根之时,一环足有二十多米宽的白色浅滩,便将湖水染回普通淡水的寻常色泽,只是这浅滩的洁白,却更胜海滩几分,毫无杂色,细腻均匀,随着徐徐推涌的湖畔水波忽干忽润,忽进忽退。 湖盆中央还点缀着七座几乎一般大小的苍翠小岛,不约而同的呈弧形排列,看似为了拱卫龙头而生,隐隐将插入湖中的龙头圈了起来。 这些湖中小岛连同环绕湖盆的山峦上,边缘皆是密布苍翠挺拔的修竹,更高处则是郁郁葱葱的乔木,倏然间,一群白鹭从一座小岛上振翅而起,盘旋几周之后,便再次隐没在湖盆一侧的密林之中,如若再加上清澈碧蓝的湖面,远远望去,满目生机,遍地大美,使人不由自主的怀疑此处可是人间?抑或误入神仙乐土! 这还不打紧,让风思扬真正意外和惊喜的是,几乎从走出山口的第一刻起,风思扬便感到眉心位置似乎突然打开了一扇窗,一缕清凉而成淡蓝色的雾气就此涌入,如练如带,丝丝缕缕,又绵绵不绝。 风思扬刚开始还有些抗拒,但等到昆仑山地狱之门中的一幕从记忆中掠过之时,便立刻明白了这一切的缘由,也许那个犹如在梦境中被装入眉心处的第三只眼,不,应该叫天目,果真就真的存在于自己体内。 想清楚这些之后,风思扬彻底放下心来,既然这缕清凉气息能让自己感觉舒服,那就不如任之由之,随遇而安。 不知何时,风思扬天生就存在着的双眼不知不觉的闭上了,此时的风思扬浑身放松,一动不动,浑如一位入定的老僧,虽然还差一个光头和双手合十的姿势。 二十八章 一箭双雕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这时,郝支书与嘎鲁已经边走边谈的走下去很远。 再走一段,郝书记下意识的一回头,却不见了风思扬,向来路看时,发现风思扬的这副入定模样,不禁有些好笑,大声喊道:“风老板,快点走,好风景还在前面呢!” 犹在梦中的风思扬猛然惊醒,睁开双眼之际,那缕淡蓝色的清凉气息随之断开,风思扬无奈的笑笑,只得快步追了上去,提步之际,风思扬感觉自己的身体轻盈了许多,虽然没有发力狂奔,但速度不由自主的提了上去,而且丝毫没有气喘疲累的感觉,难道是因为眉心天目吸入的蓝色雾气。 “风老板,咱们这儿的景色还不错吧?”郝支书见风思扬已经追上,不由问道。 “嗯,果然名不虚传,真是个好地方!郝书记,这么漂亮的地方总该有些神话传说之类的故事吧?” 郝支书一听风思扬问起这事,立即支支吾吾起来。这也难怪,前几年因为那个南洋老板在这里离奇淹死,引发了一阵子探究此地奥秘的热潮,一些本来陈芝麻烂谷子的神话和捕风捉影的传说被挖掘出来,再加上绘声绘色的改编,便成为一条条神秘叵测的段子,使很多有意来此投资的老板们硬生生断绝了念想。 但郝支书还是狠狠心说了出来:“风老板,想必郝楠已经跟你说过,咱们这个地方原来确实有一些夜晚鬼火和不明声响的说法,但咱们中华文明历经千年从未中断过,这些或好或坏的故事传说,又有哪个地方没有?你看我们全村三百多号人世世代代生活在这里,除了交通不太方便和生活穷苦一点之外,还不都是好好的活着。不光这样,如果真要评选长寿村,我们双流村绝对够得上资格,就是现在,村里超过九十岁的老人还有七八个,最高寿的王阿婆今天已经114岁了,不但不聋不花,而且还能上山打打猪草掰掰春笋!” “哦,原来还是个长寿之乡,看来应该跟着秀美山水有关系。郝书记您别担心,我这人一向不信鬼神,咱们继续看看,前面那个龙头山下的水潭应该很深吧?”风思扬说完随手一指,问向郝支书。 “哦,那个地方叫做龙饮潭,据说是龙王在凡间喝水的地方,至于确切深度嘛,我也说不清楚,可能有几十米甚至上百米吧,只知道这个水潭从来没有干涸过,天旱的时候会自动往外冒水,发大水的时候,又好像能够将水吸回地下,我琢磨这个水潭下面应该有个泉眼才对。” 听说水下可能有泉眼,风思扬便立即看向水潭中心,就在这个时候,风思扬突然感到眉心中的天目突然再一次不由自主的打开了,一缕无形无色的天目华光随之穿过潭水,一直向着水底而去。 突然,一个微微闪烁着蓝光的圆洞出现在视野中,一束蓝色的雾气正从洞口里向外汩汩涌出,随之被荡漾的潭水层层摇荡稀释,拆分成无数条较细的蓝雾,向着水面袅袅升起,整个看上去就如同一朵正在盛开的蓝莲花。等到达水面的时候,蓝色雾气立即向着四面八方溢出,并随着微风四处散播而去。 与此同时,一直紧盯潭心的风思扬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似乎正在大口吞吸蓝雾的眉心天目过于贪婪,一下被噎住了! 一旁的郝支书看到风思扬几乎就要栽进水潭,当下发一声喊,猛的一把抱住风思扬,心中却莫名其妙的紧张起来,因为风思扬现在的样子,像极了当年南洋商人跌入水潭前的样子,难道这个水潭真的会吞食活人?真要这样,对外承包的事情又要彻底泡汤了。 嘎鲁早已跑过来,看到风思扬脸色苍白,头上冷汗阵阵冒出,不禁心中大急,立即伸手摸向风思扬的额头,但皮肤刚刚接触,一股极为冰冷的气息就冲入嘎鲁体内,嘎鲁不禁哆嗦了一下。 这时,风思扬已经缓过劲来,头脑也清醒了许多,看到一脸紧张的嘎鲁,不禁安慰道:“别紧张,应该没啥事,就是有点冷,可能是受了点风。” 说完,风思扬挣开嘎鲁搀扶的双手,试着走了几步,被天目吸入的蓝雾随之在风思扬体内自动流转起来,似乎走得越快,那股蓝雾便流转的更快,寒冷的感觉也随之快速退去。 春日的艳阳下,风思扬在龙饮潭边上疾步如飞,大约走了两三分钟,蓝雾和寒气彻底散去,风思扬恢复了常态。不仅如此,似乎还有一丝神经亢奋和体力爆棚的感觉。 “难道是眉心天目吸入体内的蓝雾过多了?”风思扬隐约察觉到症结所在,于是将头转过,尽量避开仍在冒着蓝雾的水潭,转而看向水潭上方的绿树青山。 等到风思扬堪堪环视一圈,视线重新回到挂着瀑布的龙形山岭顶端之时,一片金银色交织的光芒便透过晶莹的水帘,冲入视野之中,眉心的天目似乎又自动打开了! 心中惊喜的风思扬装作揉眼睛,将双眼闭了起来,随之,那片散发金银光芒之处便在天目的逼视之下,渐渐清晰了起来。原来,瀑布后面虽然看上去是普通石壁,但却还有一个被填塞住入口的硕大山洞,山洞最深处的一个所在,似乎整齐排列着大小形状几乎等同于弹药箱的二十多个木箱,大致分成左右两部分,分别装满层层叠叠元宝形状的巨大金锭银锭! 风思扬暗暗数了一下,装盛银锭的木箱是十八只,而装金锭的木箱却只有六只,另外还有两口大小不一的木箱散落在角落里,里面盛纳的东西乱七八糟,多是一些圆筒状和四四方方的东西,看上去似乎是画轴和书籍。 已经看清这一切的风思扬再次被震惊了,不只因为这笔宝藏的巨大价值,更为天目不可思议的超视能力,毕竟藏宝的山洞距离自己足有七八十米,而且被深埋在岩壁里面一米多的深处,而自己就这样轻轻松松的看到了! 风思扬惊喜的发现,眉心中的天目不但已经能够按照自己的意志自动开合,而且似乎还可以跟随自己的想法深入浅出,就如同一个自动变焦和调整视野的照相机!只是这个相机此时就活生生的存在于风思扬的眉心内部。 妈呀,这究竟是一只什么眼?神了! “郝书记,如果把这一片全部租下来,每年租金是多少?”风思扬强压下心头的激动,语气尽量平静的问道。 “既然你是郝楠的朋友,他肯定都告诉你了,原本新加坡老板来谈的时候,租金挺高的,每年要三百万,但你也知道,新加坡老板在这里无缘无故的淹死了,而且尸首到现在也没找到。这个事传出去后,把咱们这里的名声搞臭了,就算租金一路降到五十万一年,也没人再敢来投资了,唉!” 郝书记颇有些无奈的说完,风思扬立即接口道:“您的意思是说,如果我要现在租下来的话,还是五十万一年?” “嗯,要是风老板真心想租的话,价钱还可以再商量……” “郝书记,我这人不信鬼神,也不爱占人便宜,租金不用商量了,就这样,五十万一年,只是这片区域的土地属于什么性质?能不能适当开发改造?这一点很重要!” “这个您放心,这里的规划方案老早就上报通过了,可以建设,也可以改造,只要不是建造污染较大的工厂就行,毕竟我们全村三百多号人还要靠这片山水活人。至于租赁期限嘛,十年起租,最多可以租赁五十年,而且这块地的手续早就被南洋老板办好了,现在只要做一个转让协议和公证手续就可以过户到你的名下。只是,你要想明白,因为你是郝楠的朋友,我可不想大家以后闹得不愉快。” 风思扬在心里再次盘算一遍,先不说用每年五十万租下这么一大片好风好景纯属捡漏,就只说刚才发现的那个宝藏,就是花多少钱也值啊! 于是,风思扬向郝书记点点头,说道:“郝书记,您现在就可以回去准备合同手续了,我来的时候没准备太多现金,但今天我可以先给您留下两万块作为定金,剩余的款子在正式签合同的时候一起付给您,您看这样行不行?” 郝支书看到风思扬晕倒的时候,本来以为这个事黄了,自然没想到还有这个转折。而且这个年纪轻轻的风老板看起来还是个爽快人,从说话的语气也可以看出身家似乎颇为不菲,因此郝支书自然没二话,对风思扬发出一起吃晚饭的邀请之后,便匆匆忙忙的返回村里去了。 风思扬随后跟嘎鲁继续游览,并抽空使用已经基本能够自如控制的天目四处扫描,寻找着可能存在的其他宝藏,但宝藏没有再找到,几个深埋周围山体内的瓷缸却被风思扬的天目捕捉到,只是这些巨大的瓷缸中并没有珠光宝气,而是无一例外的盛纳着半缸白色泛黄的粉末状东西,而且无一例外的都有一个细管伸向地表。 风思扬弄不懂瓷缸中装的什么东西,也不知道它们的作用是什么,但现在嘎鲁跟着,自己也不好前去查看,于是只得暗暗记下大致位置,留待以后再行打算。 两人继续沿着湖岸向前走,更多秀美多姿的景致随之一一出现,风思扬越来越觉得,这个僻居崇山峻岭之中的湖盆美得根本不似人间之物,倒像是天上下凡的七仙女沐浴耍玩的后院。 一惊一乍的嘎鲁已经不再大呼小叫,转而展开歌喉,将一支支原本属于广袤草原的蒙古长调,不合时宜的移植到这山清水秀的江南之地,却也没有显得过分突兀。 风思扬此时仍旧沉浸在巨大的惊喜中,似乎天目功能突然得到提升似乎与龙饮潭中的蓝雾有关。 “也许蓝雾就是山川河流本身蕴藏的能量灵气,姑且就叫做地灵吧!不管怎样,天目既然愿意接受它们,那就不妨有意多吸收一些,我倒要看看到底还会发生点什么!” 因此每隔一段时间,风思扬便用天目可以看向龙饮潭,而这时,那些蓝色雾气就会乖乖的自动流入天目中,但风思扬已经汲取了教训,每次最多持续半分钟,便立即将天目闭起,生怕再把天目喂撑了。 果然不出所料,几次吸收地灵之后,风思扬觉得体力充沛许多,在嶙峋山石中步伐轻盈,几乎如履平地,这下可累惨了跟在身后的嘎鲁,只得不时提醒风思扬走慢点。 而且,天目的超视能力似乎又得到了加强,一次不经意的扫描,风思扬似乎看到了十几公里之外的另一个小村,要知道,这中间可是隔着无数的山岭啊! 夕阳彻底隐入山梁后面的时候,风思扬和嘎鲁已经返回了双流村,按照约定,风思扬从包里取出两刀老人头,郝支书则手写了一个收条。交割完毕,已经认定风思扬就是低调款爷的郝支书变得热情起来,殷勤招呼二人回自己家吃饭。 晚饭很丰盛,不但有土生土长的竹笋蕨菜,而且还有野鸡和野猪肉,其中最好吃的要属从龙饮潭中捕上来的一种野生鱼,因为鱼嘴上翘如钩,由此得名钩嘴鱼,这种鱼刺不多,也不需要刻意加作料,只是清理干净,加入一种野生山葱,直接放入水中煮熟即可,鱼汤浓白,鱼肉入口即化,味道鲜美得几乎让嘎鲁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 山村的生活就是如此的简单有序,天黑吃饭,饭后洗漱,随后就是上床睡觉,天经地义,简单而健康。 夜晚很安静,就连狗叫都没有几声,但风思扬却有些睡不着,翻来覆去的折腾了半宿之后,风思扬索性披衣来到郝支书的院子里,仰望着静谧的夜空想起了心事。 奇遇,天目,吐谷浑财富,然后是世外桃源般的乐土和有一笔巨大的财富…… 这些倒没什么,毕竟风思扬一向恬淡,随遇而安吧! 只是,买过叉八越野车之后,自己手里只剩不到二十万,连这片山林的第一期租金都不够。不过这不是大问题,因为可以向霍海暂借,但后期的山庄建设投入呢?那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这片山林的面积,据郝支书说,连同环抱湖盆的山岭后面的两圈山梁之间的山谷一起,足有三点五平方公里,按每平方公里等于六百六十七亩,算下来就是两千三百多亩,即便龙饮潭周边的水面占去了大部分,但初期建设投入怎么也要一两千万吧! “看来,要出手宝匣中的金币和宝石才行!对,去找夏秋冬教授,他应该有路子!” 风思扬一向洒脱,一旦想好,便立刻下了决定,随之困意袭来…… 二十九章 堵城卖宝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第二天一早,吃过郝支书老婆熬好的野菜粥和烤红薯,并再三叮嘱郝书记尽快拟订合同和办理各项手续之后,风思扬便拉着嘎鲁开车出发,向着伟大的首都――堵城而去。 这个宝匣该如何跟嘎鲁交代,风思扬还没想好,但嘎鲁从没有多嘴的习惯,似乎只要能够跟着风思扬,即便是刀山火海也没什么可犹豫的。 路上,风思扬给夏教授打了个电话,说明自己的来意,并试探着询问能否帮忙。 夏教授一听之下,当即允诺,并且再三邀请风思扬直接来自己家,语气十分热情。风思扬挂断之后,接着又给霍海打电话,谁知这哥们的手机仍旧关着,看来赖床的习惯还是没改,风思扬只得苦笑着摇摇头,继续赶路。 一路向北,晚上夜宿东岳之都――taian,吃过泰山三美――白菜、豆腐、水之后,随便找家宾馆休息,第二天一早继续赶路,下午两点时已经从高速下来,但进城足足用了三个小时,看来堵城之说果然名不虚传! 眼看天色已晚,风思扬知趣的找家距离夏教授家不算太远的酒店住下,然后给夏教授打电话,一番寒暄,好不容易推掉夏教授邀请住在自己家的盛情,霍海的电话却终于打了过来。 原来,霍海同学早就改掉了赖床的坏毛病,但见色忘友的毛病却愈发严重,这不,这哥们不知用什么手段又把已经回到堵城的田珍拽了出来,这几天一直带着田珍密云怀柔门头沟的一阵狂溜,只是苦了楚天梦,白白当了几天大电灯泡。 无论如何,霍海同学还是讲求效率的,一个小时不到,这哥们就从汹涌如潮的堵城车流中脱颖而出,硬生生赶上了饭点。当然,同来的自然少不了田珍和楚天梦。 田珍似乎晒黑了些,楚天梦却依然白皙如故,简简单单的一件白色衬衣,随意在衣角处打个结,秀气的小肚脐俏生生的露了出来,再加上下身一条包裹性极好的牛仔裤,本就凹凸有致的身材更显玲珑火辣。以至于鬼使神差中,风思扬眉心处的天目不由自主的射出一丝无形之光,穿透层层包裹,一头扎在楚天梦的胸前酥峰上! “哇!真是低调而坚挺的典范!”风思扬心头暗赞一声,不料,楚天梦似乎同时感受到了什么,脸色一红,急忙转身走向洗手间。 风思扬见此大窘,立即收回天目之光,同时在心底暗骂自己龌龊,不过这倒也证明了风思扬的天目已经达到可控程度,那以后岂不是可以派上很多用场了? 不管怎样,重逢的喜悦还是浮现在每个人的脸上,酒桌上,就连一向矜持的楚天梦也是频频举杯,一饮而尽之后往往还会挑衅得看向风思扬一眼,直让风思扬忍不住想要再次动用天目。 等嘎鲁绘声绘色的描述完龙饮潭的风光之后,风思扬最难解释的的资金来源问题却无人提起,可能是楚天梦和田珍从小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钱对于他们来说从来就不是应该考虑的问题,而霍海则是神经大条的可以,这几天又沉浸在与田珍的如漆似胶之中,一时也没有想到。 但楚天梦随后还是开口了:“思扬,山庄设计你准备请谁来主持?” “这个嘛,还真没想到这一步,大不了多花点钱找家资质比较好的建筑设计公司,但建筑设计好像又不太对口,因为我觉得不管任何形式的建筑,一定要尽量不破坏自然,人为痕迹太明显就走味了,最好能够保持原来的风貌。” 风思扬话音刚落,田珍就直统统的说道:“找什么设计公司啊,你眼前不就有一位现成的?女孩子的这点小心思都弄不懂,怪不得这么大年纪还是光棍一条!” “哦,田珍,你说谁是景观建筑设计师?”风思扬一头雾水的问道。 “我呀!”楚天梦笑意盈盈的看着风思扬说道:“就是不知道你看不看得上?” “真的?那就太好了!这样吧,你开条件,我绝无二话!”风思扬说道。 谁知,楚天梦听完,立即收起笑脸,转而自顾自的去夹菜,风思扬顿时一头雾水。 “祸害,我说你怎么交了一个智商这么低的朋友啊,要是谈钱,还会上赶着问你?人家的设计事务所是从不缺单子做的,就连一些国外皇家园林的整修也是家常便饭。”田珍气鼓鼓的说道。 是傻子也该明白了,何况风思扬一点都不傻,只是对女人的小心思不够了解而已。当即,风思扬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随后向楚天梦说道:“对不住,我今天出门没吃药,神智有点不正常,自罚一杯!” 楚天梦被逗乐了,随后提出要去龙饮潭考察,提议一出,田珍和霍海两个活宝立即要求同去,风思扬自是来者不拒,只等将手中的金币和宝石出手,便立即一同返回。 吃完饭,风思扬找个借口,打发田珍和楚天梦先回家,随后带霍海和嘎鲁返回酒店房间。 “祸害,嘎鲁,上次在昆仑山死亡谷的时候,有个事一直没告诉你们,希望你们不要怪我。”风思扬说道。 “什么事?不会是找到宝贝独吞了吧?那你就太不够意思了,话说见面分一半嘛,这里就咱们仨,你分成三份就行了,要是你心里过意不去,把你那一份一起给我,我不会嫌多。”霍海嘿嘿笑道。 “嗯,确实找到一件宝贝!”风思扬说着,就从带上来的啤酒箱里拿出那个黑黝黝的宝匣,打开,摊放在茶几上。 霍海本来就是随口开个玩笑,等看到果真有个宝匣的时候,突然感觉脑袋有点懵,片刻之后,才说道:“嘎鲁,你掐我一把,我怎么感觉有点像做梦。” 但嘎鲁早就傻了眼,此时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宝匣中的金币,哪还顾得上霍海。 霍海和嘎鲁的反应早就在风思扬预料之中,见两个人一言不发,风思扬接着说道:“其实早就想告诉你们了,但在谷里的时候,人多眼杂,这种事一旦泄露出去,就会后患无穷,所以……” “废话,要是换成我,我可能连你也不告诉,而是找个没人的地方偷着乐上大半年!”霍海虽然眼睛还没有离开宝匣,但好在神智已经恢复清醒,“得,疯子你请客吧,我想想,得让你使劲出点血,要不就去天上人间吧,那地方够劲,不对,好像前段时间被封了,对,郊区有个会所,里面的俄国妞那叫一个棒……” “打住!哥们只管分钱,至于怎么花,咱可概不负责,不过霍海你小子也就过嘴瘾的料,真要让你去,你敢吗?” 风思扬看到霍海的老毛病又犯了,于是立即刹车。 “敢是敢,就是哥们根本就没这个爱好,嘴上爽一下过过瘾就行了,孔子云:好色不淫真君子!哥们虽然算不上君子,但起码还是有一定原则的。再说就一个田珍妹妹就把哥们累得扛不住了,哈哈哈!” 霍海满口跑火车刚打住,便突然换上一副罕见的正经神色:“行了,哥们看见了,鉴于你汇报延迟,罚你出去再陪我喝几瓶!这宝贝嘛,谁见谁得,哥们现在不缺钱花,你自己收着吧!” “别介,祸害,你应该了解我,哥们不是假客气!”风思扬急忙澄清。 “这个我相信!但你也应该了解兄弟的脾气,不要就是不要,就是说破大天也白搭!” 风思扬见霍海一副斩钉截铁的模样,知道再劝也是白费口舌,一样的牛脾气!于是转而看向嘎鲁。 谁知,嘎鲁此时的注意力早已不在宝匣上,而是自顾自的玩起了手机游戏,似乎眼前的一切跟自己没有半毛钱关系。 “嘎鲁,你霍大哥不要正好,这份宝贝,咱俩平分,让他自己后悔去吧!”风思扬只得主动说道。 嘎鲁闻言,立即收起手机,说道:“大哥,该是我的,我绝不客气,不该是我的,我肯定不要,只要能跟着您一起干点事乐呵乐呵,我就已经很知足了!” 得!又是一头神经不正常的犟牛!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话说这世界上竟然还有给钱不要的主,但面前就有,而且一来还是俩! 风思扬有点为难,但仔细想想,这种平白送礼的方式对于收礼之人也是一种煎熬,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把人家直接推到不仁不义之地,真要是收了肯定也不合适。 转念之际,风思扬突然又生出一个变通的办法,索性不再多提,将宝匣原样收好之后,便叫着嘎鲁和霍海出去宵夜去了。 第三十章 吉也利否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第二天一早,当晚没走的霍海一等酒醒,便迫不及待的赶去与田珍继续厮混,见色忘友的症状越发厉害,只是风思扬对此毫不为意,因为他实在太了解这哥们了。 好在还有嘎鲁。 风思扬嫌宝匣碍眼,而且二三百枚金币不但带着太沉,也卖不了几个钱,风思扬索性把它们都留在汽车后备箱里,仍然套上那个旧纸箱,拿胶带将开口粘牢之后,随手堆上矿泉水和方便面,任谁也不会想到里面藏着一堆价值连城的宝贝。 随后风思扬出门买来两个皮革制成的小袋子,将钻石宝石分别倒入,装入贴身的衣兜里。随后,两人一起赶往夏教授家。 夏教授的家是一个传统的四合院,虽然没有几进几出的排场,却也四四方方,十分规整,青砖砌成的房子中间是一个足有二百平米的四方小院,地上既无水泥铺筑,也无砖块石条,而是就这样曝晒着泥土的色泽,东一丛、西一簇的种着不少花花草草和常见果树,此时正是农历三月底,粉红的桃花开得正艳,与刚刚冒出绿芽的葡萄架凑在一起,颇有些田园味道。 院落中央,摆着一口盛满水的大缸,再往里走,则是一张圆形石桌,此时,夏教授已经听到脚步声,正从石凳上站起身来,笑盈盈上前,一把抓住风思扬的双手,用力的摇了又瑶,虽然分手才有几天,却有一肚子的思念。 王教授听到说话声,也挑开厢房的竹帘,来不及洗掉手上的面粉,便笑呵呵的招呼道:“小风你可来了,我们家老头子自从接到你电话,就跟掉了魂似得,只今天早上就出去迎了好几回了,你们先聊着,中午咱们吃饺子。” 风思扬心中大为感动,向王教授问安过后,便扶着夏教授坐了下去。 老两口已经退休,孩子也都各自单飞,一套偌大的四合院平时只有老两口住在里面,好在二老都属于闲不住的人,在家养养花,种种果,还不时出去走走,晚年生活倒也过得有声有色。 上次北北线结识风思扬之后,互相颇有眼缘,夏教授此时已将风思扬当成自己的孩子,因此也不过分客气,寒暄几句过后,便直入主题。 “小风,不要怪老头子多嘴,虽然我还不清楚你急着用钱的原因,但如果不到万不得已,宝匣里的东西尽量还是不要出手,这些东西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好东西,不是有钱便可以随意买到的。” 风思扬自然能够理解夏教授的关心,感谢再三之后,便将龙饮潭的发现经过和要在那里建一座山庄的想法合盘奉上。 夏教授一听,立即来了兴趣:“要是真按你的描述,这龙饮潭从风水学上来说,应该就是一个龙脉节点,而且风景还这么漂亮,不但是阴宅的最佳地点,也不失为养生活人的绝好去处,小风你可是又捡到宝了!你什么时间回去,老头子陪你一起去看看,说不定还可以帮你规划一下布局。” 风思扬没承想已对风水易学登堂入室的夏教授竟然自告奋勇,心中自然兴奋不已,忙不迭的连声道谢。 要知道,现在社会上,就是一些只懂皮毛、全靠嘴皮子招摇撞骗的所谓风水大师们,要去帮人查勘风水局,至少也要六位数起步,但夏教授压根就没提钱的事,看来是真心想给自己帮上一把。 等谈到出手手中宝物的时候,夏教授也提出了自己的建议,几乎与风思扬不谋而合。玉马是传说中的神器,并且与自己机缘颇深,因此决不能出手,那几枚珍之又珍的铜钱也是一样,与其出手,不如自己保存。倒是那些东罗马金币和开元通宝没有太多文物价值,除了留下几枚作为纪念之外,可以全部卖掉。无色钻石同样如此,只是六颗彩色宝石十分难得,如若不是特别必要,可以考虑只出手一部分。 只是,对于钻石和彩色宝石的精确价格,夏教授也不是非常确定,于是立即进屋打了一个电话,出来的时候说道:“一会我有个学生过来一起吃饭,他就是做珠宝生意的,我让他过来先帮你估估价,然后再卖不迟。” 风思扬对于如此周到的安排,自然绝无二话,三个人闲聊着,只等王教授的饺子包好下锅。 果然,第一盘热腾腾的饺子刚刚捞起,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就迈进了四合院的门槛。 来人有些发福,头发已经退守二线,因此额头显得格外大了些,脸上虽有生意人的精明,但此时却是一副恭顺模样,看似对自己的老师十分敬重。 这人应该常来,跟夏教授请安过后,便随手递给风思扬一张名片,一看之下,竟是一家名气颇响的珠宝集团的掌门人,人名却也起得吉祥,就叫吉大利。 “小吉啊,这个小风是老头子很好的小朋友,手里有一批钻石和彩色宝石想要出手,你是做这方面生意的,所以把你叫过来帮忙掌掌眼,都是自己人,你今天就实话实说。” 夏教授先是开门见山,把话说到位,防止吉大利信口开河。吉总也不含糊,点头应允之后,便让风思扬将宝石全部取出来瞧瞧。 风思扬刚开始先取出十一枚花生米大小的无色钻石的时候,吉总还是一副不以为意的表情,等到那枚鹌鹑蛋大小的钻石放到桌上,吉总突然眼睛亮了一下,当五枚粉、黑、蓝、红、黄五枚彩色宝石出袋,吉总突然站了起来,两手紧张的互搓着,就像一个顽童看到了朝思暮想的玩具枪。 风思扬本来没有注意吉总的反应,但吉总站起得过于突然,冷不丁把风思扬吓了一跳,风思扬这才看到吉总已经双眼瞪圆,满脸通红,呼吸有些急促起来。 风思扬不以为然的问道:“吉总,这些彩色宝石很值钱吗?” “嗯,很值钱……不过还要再看看,这玩意比较复杂,要考虑颜色净度和切工之类的因素。风先生,您是从哪里得到这些宝石的?”吉总急匆匆的问出这句话,便自感不妥,接着加了一句:“不好意思,这个问题不是我应该问的,就这些吗?还有没有?” “哦,还有一个大点的。”风思扬一边说,一边把那个鸽子蛋大小的祖母绿掏了出来,而原本只是有些紧张的吉总立刻傻了眼! 原来,夏教授和王教授虽然博学,但之于宝石的市场行情的了解却只属于皮毛水平,而这位吉总天天在一线珠宝市场摸爬滚打,怎能不对这些堪称极品宝石的市场行情了如指掌呢? 吉总已经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掏出了一个放大镜,征得风思扬的同意后,便挨个将钻石和有色宝石拿起,一一看过,重新放回,一遍之后,吉总又从包里拿出一个小手电和一个十分考究的小天平,再次将所有宝石一个个握在手中照射,然后称量,再认真记到一个小本子上。 足足二十分钟过去了,端上桌的饺子已经凉了,但王教授看到吉大利认真的模样,也没敢出声提醒吃饺子。 又折腾了十分钟,吉大利示意风思扬将钻石和有色宝石重新装回原来的皮袋中,而自己又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个小巧的计算器,噼噼啪啪一阵狂按过后,就立即按下清零键。接着,从兜里掏出手帕,擦擦额头的汗滴,如释重负的出了一口大气。 风思扬本来心情很轻松,但看到吉总如此大费周折的折腾,竟然也被逗引紧张起来。但此时的吉大利却似乎又平静了下来,拉过桌上的一盘饺子,蘸着醋吃了起来。 急着想要听到答案的风思扬见状,只得苦笑一下,随后好整以暇的也端过一盘,有滋有味的开吃,这一幕直让坐在饭桌另一头的夏教授和王教授有些摸不着头脑。 一盘饺子吃完,风思扬一面夸饺子好吃,一面又端过来一盘,大口吃着。此时,吉大利已经吃饱,正目不转睛的看着风思扬并不文雅的吃相,若有所思起来。 三十一章 见招拆招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其实,吉大利今天能来,纯粹就是给老师一个面子,心底里压根就没把钻石当回事,因为这年头,一直被欧美把持的钻石原料市场早已十分成熟,大颗的裸钻已很难见到,即便是不足一克拉的小粒裸钻也被层层定价,价格非常透明,再加上钻石终端消费市场的个人买家越来越精明,想要捡漏赚大钱的时代已是一去不复返了。除非有能够在设计工艺上大做文章的大颗钻石出现。 但今天风思扬手中的钻石,不但成色极好,而且即便是小一点的无色钻石也都有四五克拉的重量,那个鹌鹑蛋大小的圆形裸钻更是达到了十克拉以上,就更不用说那些质地纯度极好的彩色宝石了,那简直都是些有市无价的顶级原料!任意一颗拿出来,稍加修饰,便可以卖到五六百万以上,至于那颗鸽子蛋大小的祖母绿,绝对是上千万起步! 因此,吉大利发觉自己一开始略有失态之后,便迅速收敛起来,转而有意观察风思扬的反应,如果对方是个行家,那吉大利准备拿出足够诚意将其全部盘下,即便是暂时向同行拆借也在所不惜。 但如果对方是个生手或门外汉,即便自己一向敬重的老师在场,说不得也要蒙上一蒙了,毕竟这些裸钻和彩色宝石的总价,按照常规已是将近一个亿的数额,一出一进之间,便是自己未来两三年的公司前景所在。俗话说得好,就这么一袋烟,谁抽不是抽! 吉大利本来已经看出风思扬对这一行的稚嫩,但这个年轻人转眼之间,便迅速恢复平静,不但绝不露半点声色,而且还暗地里跟自己比了比定力,着实让人看不清道行深浅。 其实,风思扬是真的心里没底,对于珠宝钻石这些玩意,风思扬一直只把它们当成一些特别一点的石头而已,至于女性朋友对它们的趋之若鹜,风思扬更是想不通,上次听王教授说到这批钻石和有色宝石可能价值上千万的时候,风思扬已经感到十分意外了。 只不过,这个吉大利虽然名为王教授的得意门生,但看起来并不实诚,尤其是前恭后倨的态度变化和故作深沉的后期表现,让风思扬开始不放心起来。但风思扬是何等人物,在穿山甲任职营销总监的这几年早已将风思扬锻炼成一个出色的演员和人精,什么人没见过! 于是风思扬悄悄观察吉大利的表情,越看越觉得有些不自然,虽然脸皮不红不白,但眼角处偶尔不自觉的一跳,还是泄露了内心的激动和复杂。 风思扬和吉大利的暗自较劲,最后连夏教授老两口都看出来了,夏教授本来就是叫自己的学生来帮忙掌眼,但现在看来,吉大利有心自己留下,只是交易数额可能非常巨大,自己也不便多嘴,毕竟一个是自己带过的学生,另一个则是虽然认识不久但人品不错的小朋友,手心手背都是肉,向着谁都不合适,因此,夏教授只能保持沉默。 风思扬已经吃饱,但还是不说话,转而端起一碗饺子汤,细细的品味起来。 吉大利终于还是坐不住了,思忖片刻之后,便决定主动出击。 “风先生,你这批裸钻和有色钻石成色都还凑合,个头也还说得过去,只是这切工手法太老套,几乎每个都要重新切割。你也知道,裸钻都是依据gia,哦,也就是美国珠宝研究院的4c体系来定价,颜色、精度、切工、重量缺一不可,只要有其中一项不够出色,就肯定卖不上价去。加之现在的珠宝市场不太景气,太大的钻石反而是有价无市,所以可能卖不了几个钱,我劝你还是要有心理准备。” 风思扬笑笑,不动声色的说道:“吉总,谢谢您今天能来帮忙掌眼,小弟本来就是个门外汉,既然想卖,那就只能在商言商,自然是随行就市,总不能还自己定出个价格标准来,对吧?只是吉总能不能帮忙估个总价出来,这样小弟也好心里有个数,不至于被人宰得太狠。” “嗯,风先生是个开明人,生意嘛,只要自己感觉不亏就是赚了。不过这价格嘛,因为在座的是我的恩师,所以不敢莽撞,我先出去打个电话,问问懂行的朋友,等回来再告诉你如何?” “您请便,我正好也要去一下洗手间,饺子汤喝多了。” 风思扬说完,随着吉大利一起站起身,两人一前一后的向四合院门口走去,到门口的时候,风思扬故意跟吉大利打个招呼,随后便折向角落里的厕所,而吉大利则匆匆出门去了。 一进厕所,风思扬不解裤带,反而闭起双眼,口中念念有词起来。 原来,风思扬在考察龙饮潭的时候,天目自动开启,吸收了很多蓝色地气,以至于天目的超视能力大幅提高,并开始运用自如。而上次在格尔木的宾馆中,夏老已经对风思扬同时具备的超视和隐身进行过分析,而且推测两种超能之间的关系应该是相辅相承的,也就是说,超视能力越强,隐身能力也可能同时增加。 于是,尚未有意检测天目隐身能力的风思扬突然想到,也许那股地气不但有助于天目超视能力升级,说不定也会提升自己的隐身能力。因此,风思扬开始不断试验,先是杯子碗碟之类的小件,后是桌子椅子之类的较大物品,最后风思扬灵机一动,开始试验是否能将自己全身藏起。 每次试验的时候,风思扬一般都会双眼闭起,心中默念打算隐藏起的对象,开始的时候没有任何反应,直到有一次,风思扬突然感到自己的眉心天目处一阵清凉,似乎正有一个绿色气泡向外迸出,气泡越变越大,绿色也越来越淡,最终将想要隐藏的东西包裹起来,而气泡最终也归于无色。这次的过程很慢,风思扬几乎已经感受到从发生到完成的全过程,而且那个从眉心天目中冒出的气泡,分明就是那个翠绿色的天蚕蚕茧! 只是苦于风思扬自身具备超视能力,因此是否隐形成功,风思扬自己无法知道。于是风思扬开始不停的问嘎鲁,起初嘎鲁还有问必答,但还次数多了,嘎鲁便生出很多疑问。但隐身和天目超视这件事,风思扬暂时又不想说出,因此测试到最后,风思扬也不知道隐身能力达到了什么程度,只是从嘎鲁刚开始的回答中了解到,小件的物品大都成功了,但大一点的物件和隐藏自己这件事,则是时灵时不灵。得到这个回答,风思扬不禁哑然失笑,索性将其戏谑为段誉与金轮法王斗法时的六脉神剑! 但这次吉大利看起来心怀鬼胎,风思扬突然想到这一点,不禁动了不妨一试的念头。 片刻之后,风思扬从厕所走了出来,向着坐在院子里的夏教授和王教授招招手,但老两口明明都是面对自己的方向,却似乎什么都没看到。 风思扬随即悄悄出门,逢人便招手做鬼脸,但行人都是一副视若无睹的样子。成了!风思扬大喜。 风思扬在胡同里转过两个弯后,便看到了躲在一辆汽车后面的吉大利。 吉大利此时正一手拿着刚才记录数值的小本,刻意压低声音打着电话,时不时还会向来时的方向看上两眼,神情既兴奋又紧张。 风思扬如法炮制,先是走到距离吉大利不足十米的地方,向吉大利招招手。 没有反应! 风思扬立即蹑手蹑脚的走到吉大利身后不足两米的地方,屏住呼吸,细听吉大利说话。 吉大利的电话似乎是给自己老婆打的:“你快点查,4.3克拉裸钻,颜色d级,净度if级,切工不用说了,我心里有数!还有11.5克拉的,颜色d级,净度fl;5克拉的粉色宝石,就按最高级别……” 风思扬不露声色的站在吉大利身后,心里却有些着急,生怕自己的隐身无法持续太长时间,如果被吉大利看见,那今天自己这张脸就没处搁了。 好在电话那头效率很高,很快把各类裸钻和彩色宝石的价格一一报出,这组价格各有两个数值,一个是最低价,另一个是对方认为可以出价的上限。 风思扬记忆力极好,虽然手中没有纸笔,但还是将这些数字强行按入自己脑中,等到所有宝石的价格都报完之后,吉大利已经兴奋的掩饰不住:“我说宝贝,这一票要是真成了,咱就真发了,你放心,你要的那套别墅准保给你买……别担心,卖家是个生瓜蛋子,狗屁不通,不忽悠这样的傻瓜忽悠谁去啊……什么老师不老师的,一亿大票面前,就是亲爹也可以不认啊……你放心,你还不放心我的能力吗?如果连这样的嫩雏都忽悠不了,我趁早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风思扬该听的都已听完,等吉大利开始褒贬王教授和自己的时候,风思扬已经悄悄的走了回来。 还是先进厕所,然后集中精力猛想不用再隐身了,就让大家都看到吧…… 突然,吉大利闯了进来,猛一抬头,说道:“风先生,你这泡尿可撒得够长的啊!” 风思扬没想到吉大利来得这么快,猛然一愣,立即明白自己的隐身解除了。于是假装提提裤子,又在水龙头上冲了冲手,说道:“早上可能吃坏了什么东西,这不一块上了个大号嘛!您忙着,我先出去。” 说完,风思扬故作镇定的走出了厕所。 不一会,吉大利也回来了。坐下之后,吉大利不忙着开口,而是好整以暇的从兜里掏出一包烟,给自己点上,吐出一个烟圈过后,又立刻装出刚刚想起的表情,递给风思扬一根,这时才说道:“刚刚给一个内行朋友打了个电话,这哥们现在就刚果开钻石矿呢,不过,这形势看起来不太乐观啊!” “哦,没事,吉总但说无妨,我有心理准备。”风思扬故作沉重状。 “您看,我都记下来了。”说着,吉大利翻开笔记本中早就折好的一页,上面写着一列与风思扬偷听到的迥然不同的数字,差距几乎是五六倍。 吉大利当着风思扬的面,再次掏出计算机,装模作样的算了起来,片刻之后,总数出来了,九百八十万,当然是人民币! 风思扬有些吃惊,不是因为这整整差了五倍多的数字,而是吉大利令人五体投地的厚脸皮和黑心肝! 因为风思扬刚才已经按照偷听到的最低价格心算了一遍,那个数字应该是六千八百万才对。 见风思扬不置可否,吉大利有点沉不住气,思忖片刻之后,便说道:“当然,你如果卖给别人,最高也就我刚才说的那个数,一个子也不可能多上去,不过,正好近来我的手头存货也有点吃紧,要不你就卖给我吧,而且王教授不是我的恩师嘛,就凭这一点,我认栽,凑个吉利数,一千万如何?够意思吧!” 本来感觉价格有点低的夏教授此时听到吉大利看着自己的面子,凭空加上去二十万,不禁顿觉脸上有光,在一旁笑眯眯的点起头来。 风思扬还是不说话,因为此时他正在考虑是应该当面揭穿吉大利既当婊子又立牌坊的把戏,还是顺水推舟,跟吉大利一起演一出双簧。细想之下,似乎揭穿不太合适,因为自己没有可以拿得上桌面的证据,总不能说自己偷听到的吧?而且夏教授这边也下不来台。 “嗯,既然这位大吉大利老板这么喜欢耍手腕,那不如陪着他走两圈!” 打定主意之后,风思扬说道:“吉总辛苦了!这批货本来就是想请夏伯来给掌掌眼,您是夏伯的门下高徒,小弟自然是信得过,不过,我这手头还真不太缺钱,所以,要不咱们过段时间再说?” 吉大利自然不知道风思扬已经听到自己电话中的内容,还以为风思扬真是手头不紧,但仔细想想刚才进门的时候,看到门口停的只是部卖价十多万的国产越野车,不出意外就是眼前这两位的座驾,于是,吉大利按照自己一向狗眼看人低的经验判断,风思扬不卖宝石只是一个抬价的手段。 于是,吉大利哈哈一笑:“风先生,门口那辆叉八是你开来的?” “是啊,怎么了?”风思扬初时不解,随即便明白了吉大利的用意,于是也是哈哈一笑,随即话锋一转:“吉总,我看您包里这些宝石鉴定装备很专业,能不能让我开开眼?” 吉大利没有多想,随手就从包里掏出那套家伙什递给了风思扬。 风思扬装模作样拿着放大镜看了看,放下,又在那部小巧的天平里放进几个砝码,随后又取出,在手里颠颠,放回去,最后原样递还给吉大利,同时说道:“吉总这工具应该没问题啊,放大镜擦得锃亮,这小天平也看起来没有毛病,可怎么就算出来差距这么大呢?奇怪,奇怪!” 风思扬这段话说得含混不清,嘎鲁和一旁的二老都是听得云里雾里,但等传到吉大利的耳朵里,却不啻为一个晴天霹雳。 “难道眼前这个姓风的家伙是真人不露相?”吉大利一面擦汗,一面心中暗忖。 风思扬却不再开口,转而跟夏教授请教些风水养生之类的闲话,直让吉大利更加不安起来。人一紧张,就往往胡乱摸索,此时的吉大利就拿着茶壶直往夏教授的茶杯里猛灌,但夏教授的茶杯明明是满的。直到夏教授出言提醒,吉大利才发觉自己的失态。 再聊片刻,风思扬已经跟夏教授约好去龙饮潭的时间,准备起身告辞了。吉大利如梦方醒,一把拉住风思扬的胳膊说道:“多谢风先生刚才提醒,看来我这套珠宝鉴定工具是该换换了,这样吧,如果风先生不嫌弃,今晚我做东,你再帮我看看另一套工具如何?” 风思扬轻轻拨开吉大利抓住自己的手,笑呵呵的说道:“吉总想必很忙,小弟也是约了不少珠宝界的朋友,我看咱们还是另找机会吧!” “别介,到了堵城地面上,怎么说我也是东道啊,再说还有老师这层关系呢,咱们弟兄俩更该亲近亲近,就这么说定了,晚上就在民族饭店,我稍后让秘书给你发请柬!” 看着吉大利心急如焚的样子,风思扬知道目的已经达到,而且自己的裸钻和有色宝石总要出手,因此强作为难的忸怩一阵,才顺坡下驴的拱拱手:“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叨扰吉总了!不过,吉总这常来常往的,一看就知道对老师孝敬的紧呢!” 吉大利又是一愣,随即咧开嘴打个哈哈,掩饰住自己的尴尬。 而夏教授虽然还没有明白吉大利前倨后恭、变化如此之大的原因,但细细品过,便似乎有些明白起来,毕竟风思扬的双能天目他是知道的,于是夏教授分别看一眼吉大利和风思扬,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回来的路上,嘎鲁突然说道:“大哥,咱们晚上真去啊?我怎么感觉吉大利那人有点不大正气呢,别到时候给咱们设个鸿门宴啥的!” 风思扬一愣,随即想想吉大利的表现,说道:“这小子是奸商不假,但还不够明抢白夺的胆子,怕啥!” “嗯……” 三十二章 螳螂捕蝉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当晚,长安街民族饭店的一个包厢内,风思扬与吉大利分宾主落座。 一旁是嘎鲁,副陪的位子上则是一位三十不到的职场丽人,嫩葱般水灵,身材凹凸笔直,水蛇腰仅容一握,但丰满的屁股却是海量,只是脸上的一对大花眼却包不住那抹狐媚。不用说,肯定不是吉大利的原配,纯粹彩旗一面!而且从说话声音判断,这个名叫胡莉的小彩旗就是上午跟吉大利通电话的人。 有了中午那场交锋,吉大利已经老实多了,倒是胡莉还不知风思扬深浅,一直在用话头挑拨试探着,风思扬对这种女人没兴趣,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敷衍着。 酒还未过三巡,吉大利就有些憋不住。 “风先生,上午那个事都怪我那个朋友,价格估得有点离谱了,这么着吧,既然您也是行家,要不您直接开个价?” “哦,吉总抬爱了,说实话,小弟对珠宝还真是狗屁不通,还是您来说吧,只要差不多,我也不想再找别人。”风思扬悠悠说道。 吉大利一边打着哈哈,一边给坐在对面的胡莉使眼色。胡莉会意,立刻开口说道:“吉总这个人最大的弱点就是太顾感情,越是熟人,越是开不了口,我看这样吧,反正也没外人,大不了我先代吉总报个价,在此之前,能不能先让我看看宝石成色?” 风思扬向嘎鲁点点头,嘎鲁虽然会意,但还是犹豫了一下,才从贴身的衣兜里掏出那袋钻石,递给了胡莉。 只见胡莉接过之后,便开始将裸钻和有色宝石一粒粒的取出来查看,水汪汪的大眼里不时流露出惊艳神色,而且似乎还有一丝贪婪。 过了好大一会功夫,胡莉终于看完,将装着宝石的皮袋递还给嘎鲁之后,便捋捋头发,说道:“既然吉总不好意思开口,那我替吉总说一句如何?” “但说无妨!”风思扬喝了口酒,轻轻将酒杯放下。 “一千两百万!”胡莉紧盯着风思扬干脆的说道。 “哦,这个价格听起来还不错。”风思扬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口,但还不等胡莉和吉大利高兴,风思扬接着说道:“如果是欧元的话!” 吉大利本已因兴奋涨红的脸瞬间挂上一层白霜,看上去就像冬天里的冻茄子。 胡莉却不为所动,似乎本来就没有指望风思扬能够接受自己的第一口报价,呵呵笑过之后,胡莉接着说道:“风先生好幽默,如果要按人民币欧元的兑换汇率,那岂不是已经上亿了,这几颗破石头哪里值得了这么多!” “玩笑?呵呵,好像是有点像,那就换成美元吧!”风思扬已经敛起了笑容。 胡莉见风思扬面色不善,心里有点吃惊,但仍旧笑着,虽然有些僵硬,似乎脸部肌肉抽筋了。 但这个女人好生了得,眼珠滴溜溜转过两圈,就让那抹笑意再次活泛起来,意味深长的看过风思扬一眼之后,突然从嘴里挤出两个字来:“成交!” “小莉你……”吉大利顿时懵了。 “我怎么了?”胡莉狠狠剜了吉大利一眼。 吉大利立刻低下头,用已褪成半个秃瓢的大脑袋极快的默算一遍,随即抬头,笑嘻嘻的对风思扬说:“我没问题,风先生您呢?” 风思扬没有料到这个胡莉竟然这么果决,本来还打算自己留下那颗大个的祖母绿和粉色宝石,但胡莉和吉大利来得太快,再要提出这个要求就有点不够大气了,而且这个价格换算成人民币,似乎比中午从吉大利口中偷听到的最低价格还要高了几百万,于是风思扬索性心一横,朗声说道:“我也没问题!” “好,成交!让我们一起干了这一杯!”胡莉立刻举起了酒杯。 咣!谁都没想到,一桩七千多万的生意就这样轻描淡写的敲定了! 随后,四人开始推杯换盏,挨个单练,嘴里净是些假惺惺的虚词,但气氛也随之渐渐轻松起来,胡莉甚至询问起风思扬的住处,说是要送风思扬和嘎鲁回去,但被风思扬以有车路远为由拒绝了。 约好明天签署出售合同的时间地点之后,天色已经不早,风思扬和嘎鲁随即告辞。 返回酒店的路上,风思扬并没有因为多卖了几百万而过于兴奋,恰恰相反,一丝不祥预感隐隐浮上风思扬的心头,因为成交的过于痛快,也因为胡莉那双藏着不少故事的大花眼。 堵城虽然道路宽敞,但汽车实在太多,再加上红绿灯设计的并不合理,因此风思扬和嘎鲁入住的酒店位于西五环边上。国产叉八一路穿破滔滔车海和红绿灯矩阵,终于在一个小时后驶入四环外的一条东西向马路上。 这条路并不宽,但好在车辆不多,路面也很平整,憋屈了好久的叉八终于可以撒开丫子疯跑,开车的嘎鲁也得以略松一口气。 就在这时,汽车左后方突然传来一阵极响的马达轰鸣声,一部改装过的牛头越野车眨眼间超过叉八,接着就向右突然变道,同时踩下一脚刹车。 嘎鲁大惊,立即猛踩刹车,同时方向盘向右打出,这才堪堪避免了追尾。有些上火的嘎鲁本想追上去质问对方,但那辆超上来的牛头越野车却故意左右晃动,占据着道路,不让叉八超过去,看来是成心的! 嘎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忍了一阵之后,瞅准一个机会,便用力踩下油门,打算从牛头右侧超过去。谁知开牛头的家伙也是老手,再加上牛头的发动机肯定改装过,只是轻轻向右一别,嘎鲁便只能跟着向右冲去,但路边是一排行道树,如果不停车,叉八就只能撞树,这么快的速度,后果可想而知,嘎鲁只得再踩刹车。 事发突然,前后不到十秒钟的时间,但坐在副驾驶位上的风思扬却似乎明白了什么,就在叉八快要刹停的当空,风思扬突然让嘎鲁让开并翻向后座,自己则快速换到驾驶位上,接着挂上倒档,猛的踩下油门。 吱吱作响的轮胎已经冒起青烟,但风思扬毫不在意,倒出三四米时,又立刻挂入前进挡,先是向右虚晃一下,接着向左猛打方向盘,趁牛头车没有觉察的短暂间隙,如箭一般向前蹿出,瞬间便超了过去。 牛头见到嘴的鸭子居然飞了,不禁有些恼怒,立即如影随形的追了上来。 “大哥,怎么回事?那辆车是干什么的?”嘎鲁依旧没有想通。 “应该是打钻石的主意,吉大利的人!”风思扬口中说话,手脚却丝毫不停,不断的切换档位,以便使叉八保持在最佳状态,同时风思扬余光向两边扫去,寻找着可以拐弯的路口。 但这条路两边都是深沟和杨树,即便有个小路口,也是田间小道,真要拐下去,估计开不了多长就会陷车,那样无异于自投罗网,因此,风思扬只有尽量加快速度,尽量甩开后边追赶的牛头。 就在此时,借着昏暗的路灯光线,风思扬看到前方不足一百多米的地方,似乎斜停着一辆大卡车,卡车几乎是横在路中央,用十几米长的车身将整条道路堵个严严实实,风思扬早已看清两旁无路,只得猛的踩下刹车。 就在叉八就要完全停下的时候,风思扬向嘎鲁喊一声“别下车,看好钻石”,便把手刹一把拉起,接着打开车门,借助叉八最后的前冲之势,翻身跳了下去。 一个借势前滚,恰好卸去着地的冲击,同时让风思扬能够以最快速度来到卡车前的人影处。 事到如今,已经再不能用意外和巧合来解释,而且风思扬也没有天真的这种程度,于是顺势一个扫堂腿,卡车前面手持铁棍的黑影应声倒在地上,风思扬接着跃起,在黑影的右太阳穴上猛击一拳,黑影就此酣睡过去。 此时,又有两个手持马刀的大汉从车头和车尾处转了出来,不由分说,便吆喝着向风思扬冲来。 风思扬顺手抄起黑影手边的铁棍,迎着左边的大汉直冲而去,将要接触的当空,马刀落空,铁棍却如同长着眼睛,笔直戳在大汉的左肋下,不知道风思扬用了什么手法,这个一米八出头铁塔般的汉子便如被蛇咬一般猛然向后跳出,接着躺在地上打起了滚,表情十分痛苦。 右侧的汉子不知是勇气可嘉,还是冲势太猛根本刹不住车,随即再次自动送上风思扬手中的铁棍顶端,一声坠落地面的闷响,伴随着杀猪般的哀嚎声一起传出。 这时,后面紧追的牛头已经赶到,车门打开的同时,三个头戴袜套的黑衣人先后下车,两个人手上拿着式样相同的马刀,另一个竟然还端着一杆双筒猎枪。 “妈的!非要逼着老子出手!”风思扬眉头一拧,一股深埋心底多年的怒火腾空而起,紧接着,风思扬手中的铁棍脱手而出,还不等双管猎枪举起,那只握着猎枪的手臂便被铁棍拦腰砸上,哐当一声,猎枪与持枪人几乎同时摔在地上。 没有一点迟疑,铁棍出手的同时,风思扬早已向着黑衣人的方向冲来。 持刀的两人还没弄清同伴倒地的原因,风思扬就已经来到了他们身前,不等左边一个抬手举刀,风思扬便使出一招擒拿手,马刀飞出的同时,持刀的手臂已然脱臼。紧接着,风思扬飞起一脚,将右边的丝袜套头男连人带刀一起踹进路边沟里。 风思扬的动作太快,人仰马翻只在几秒之间,牛头车里还有一个司机没有下来,等到搞明白状况,便立即开始倒车。 风思扬不慌不忙的捡起掉在地上的双筒猎枪,一拉枪栓,见两枚霰弹已经上膛,于是单臂端起,对着牛头车的上方便是一枪。 巨大的枪声中,牛头车知趣的停下了! 风思扬慢慢走过去,枪口一摆,做出一个下车的动作,车里的司机立即灰溜溜的钻了出来,不等风思扬开口,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妈的,老子最看不惯软骨头,快滚起来!”风思扬吼道。 司机很乖,立刻爬起身,本就如瘦猴一样的小身板哆嗦着,更显几分猥琐。 “谁让你们来的?”风思扬紧盯着司机问道。 司机使劲挠着头,似乎在做思想斗争。风思扬不愿拖延时间,索性直接问道:“是不是吉大利?” “不…不…不是!” 风思扬很意外,因为审讯战俘的科目自己一点都不陌生,从司机的表情和语气中就可以看出,他没有说谎。 “那到底是谁?痛快点,兴许还能放你一马,如果跟我玩心眼,可别怪我手里的家伙不长眼!” 刚才又是人嚎,又是枪响的,加上这个地方就在四环边上,动静这么大,警察肯定很快就到,因此为了节约时间,风思扬索性威胁上了。 “是胡……胡姐!” “哪个胡姐?” “胡莉!” “原来是她!” 这个结果令风思扬十分意外,于是继续逼问道:“吉大利一点不知道?” “真不知道!” “好,那你现在就带我去找你的那个什么鸟胡姐!”风思扬命令道。 “大哥,大爷,好爷爷,你就放过我吧,我真不敢去!”司机突然如捣蒜般的磕起头来。 “那你就不怕我?”风思扬一拉枪栓,一颗霰弹后壳自动跳出,当的一声掉在地上。 “怕,怕得厉害!” “那我跟你那个胡姐谁更让你害怕?” “现在是您!” 司机倒是实诚,风思扬的嘴角不觉露出一丝笑意。 “那还不赶紧起来带路?不会连这个都想不明白吧?”风思扬用枪口挑在下巴底下,将瘦猴司机撅得站了起来。 三十三章 黄雀在后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嘎鲁早就想下车帮忙,但事情发生得过于突然,等他弄明白过来的时候,前面三个人已经悉数倒地,等他打开车门再跑到车后,后面三个黑衣人也都已满地打滚,接着就是风思扬朝天空放的那一枪,把嘎鲁吓得一哆嗦,半天没回过神来。 好在,瘦猴司机被风思扬押上车的时候,嘎鲁终于明白自己应该干点什么,对,开车! 叉八调了个头原路返回,走出不到两公里,就碰到一溜向事发现场疾驰而来的警车,亮着警灯,开着警笛,似乎着急去洗地。 瘦猴果然外号就叫猴子,猴子很识时务,眼见风思扬毫不费力就把自己的一帮伙计全部撂倒,知道自己这细胳膊细腿肯定经不起折腾,于是很痛快的带着风思扬直捣胡莉的老巢。 不只是胡莉太过谨慎,还是躺下的人里面有人通风报信,胡莉的住所关门闭户、一片黑漆,风思扬动用天目透过墙体检查一遍之后,便确定胡莉不在里面。 风思扬的火气已消得差不多了,而且裸钻宝石也颗粒无损,于是决定息事宁人,就此作罢。 谁知猴子此时又想起了一个地方,并且言之凿凿的肯定胡莉就藏在那里。风思扬一看表,已经十二点多了,这里是堵城东边,返回酒店至少两个小时,但距离猴子提到的地方却不过半个小时的路程,反正睡个好觉是没指望了,还不如把胡莉找出来,当面问清楚她这样做的原因。 于是,猴子指路,嘎鲁继续开车向东而去,足足又走了一个钟头,可能已经走出堵城,进入冀省地界的时候,猴子口中的小村庄终于出现在汽车大灯射出的光影里。 按照来时的路程判断,这个小村庄应该位于堵城与冀省的结合部,最后几公里甚至都是土路,坑洼不平,又七绕八拐,路边不是麦田就是杨树林,最后竟然还翻过两道颇高的山岭,貌似十分偏僻。 只是这个小村规模实在太小,而且看上去正儿八经的农家院不多,却到处是粗粗细细的烟囱和胡乱堆积的土堆泥块,倒像是个烧砖厂。 猴子之前来过,已经熄灭大灯的叉八没怎么费力,便来到胡莉二哥的小院附近,风思扬生怕打草惊蛇,让嘎鲁远远停下车,自己则嘱咐嘎鲁看好猴子,随后自己下车,潜行几十米后来到院墙跟前,听听院内没有动静,风思扬用手在墙头上轻轻一搭,毫不费力的翻了进去。 这个小院有点特别,没有常见的空旷内院,而是沿着院墙四周都棚了起来,一个墙角处还竖着一根粗大的烟囱,只是在院子正中间留出一个不足三米见方的天井,一股火烧火燎的呛鼻味道弥漫其中。这时,朝南的正屋还亮着灯,风思扬像只壁虎悄无声息的贴墙溜下,轻轻走到门口,细听屋内的动静。 果然,一个熟悉的声音飘出,正是胡莉。屋里似乎还有一个人,瓮声瓮气,似乎说话的时候头上扣着个瓦罐,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人。 风思扬本想破门而入,但又怕三更半夜吵醒邻居,而且即便胡莉有错,她的哥哥却未必是同谋,于是,风思扬走到屋门前,屈指敲了敲。 声音很轻,但对于屋里的胡莉来说,却不啻为一声惊雷,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和杯盘摔碎声随即响起,但没人来开门。 风思扬只得压低嗓子小声说道:“胡小姐,我知道你在里面,把门打开,一切好说,我只是想知道咱们之间有什么过节,竟然值得胡小姐如此兴师动众。你别害怕,我不会怎么着你。” 也怪房子的主人把房子建的太严实,正屋除了这扇房门之外,竟然连一个窗户也没有,已成瓮中之鳖的胡莉想了片刻,便大大方方的把门打开了。 屋内,自然是长着狐媚大眼的胡莉,虽然嘴里带着酒气,却没有半分紧张神色,嘴角甚至还挂着一抹惯常的笑意。 还有一个胖子,个头不高,身材很圆,像个皮球,此时的鼻孔里正塞着两团棉球,正尽力挺直身子坐在一张矮脚方桌旁边,一双浑浊的小眼透过瓶底厚的眼镜向外张望,脸上自然是诧异万分的神色,一眼看上去,活似一只大个的王八,十分滑稽。 风思扬见桌上有酒有菜,于是也不客气,直接一屁股坐下,随手捡起一个看似干净点的杯子,自己倒上一杯,一饮而尽,接着又用手指捏起几颗油炸花生米,放入口中,咯咯嘣嘣的嚼了起来。 胡莉和皮球对望一眼,又看一眼风思扬,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风思扬见状,对他们招招手,示意他们坐下。但不等皮球屁股沾到板凳,风思扬又改口说道:“这位胖老哥,你去开一下大门,外面还有两位朋友,让他们一起进来吧。对了,如果你要去通风报信,那也随你,反正你妹妹在这里陪着我。” 皮球虽然仍旧茫然,但还是很听话的去开门,毕竟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半夜潜进自己家里,那必定不是一般人物,与其负隅顽抗,还不如尽量配合,这一点圆球想得比谁都明白。 皮球刚出门,胡莉便说道:“风先生,既然已经穿帮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就是让小妹侍寝陪睡,我也绝无二话,只是请你不要伤害我大哥!” 风思扬听着胡莉难得正经的口气,却还是一堆自以为是的乌烟瘴气,不禁赶快摆摆手:“打住!哥们还没这个兴致,我就是想问问咱们之间有没有什么过节?还是你就只是看上我的这批宝石了?别绕弯子!” “没过节,就是想要你的裸钻和宝石,只是没想到碰到了高人,算我走眼,我认栽!”胡莉一番话倒也痛快。 “那个胖子是你哥?怎么长得不像?”风思扬问道。 “嗯,他年轻时不这样,都是被这帮龟孙子给糟践的,天天圈在这个小院里给他们烧碗造罐,连村口都出不去,一待十几年,再好的人也该废了!” “圈在这儿?这不是你们家?”风思扬有些听不懂。 “我们家怎么能在这个鬼地方,你难道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胡莉突然反问道。 “什么地方?不就是京冀交界处的一个普通小村庄吗?”风思扬突然嗅出一丝危险。 “普通?如果全国的古玩赝品有三分之一是从这个小村流出去的,你还觉得普通吗?”胡莉苦笑着,随后,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问道:“谁带你来这儿的?” “猴子!” “猴子?”胡莉噌得一下站了起来。 “怎么了?”风思扬冷不丁被吓了一跳。 “坏了!”胡莉突然面如死灰下去。 “猴子不是你的人吗?”风思扬不解的问道。 “不是,是我向这里的庄主借的……” 不等胡莉说完,房门突然被一脚踹开了! 但来人既不是去开门迎客的皮球,也不是嘎鲁和猴子,而是一个如同炭堆里刚爬出来的黑脸光头汉子,虎背熊腰,左眼下还有一道一寸多长的刀疤,昏黄的灯光下泛着令人恶心的猩红,身后则是两个提着电警棍的打手,一样的面相不善。 “强哥!您怎么来了?”胡莉怯生生的问道。 强哥并不搭话,而是一把将胡莉扒拉到一边,随即向屋内看去。 “妈的!活见鬼了,刚才在门口还听到有人说话,怎么一下没影了?”强哥一边骂着,一边带着身后的两个打手迈进门来,“搜!这屋就一个门,能逃到哪儿去,总不会钻进老鼠洞里去了吧?” 胡莉闻言立即回头,但哪里还有风思扬的半点影子!胡莉顿时懵了。 此时的风思扬当然没有去钻老鼠洞,而是情急之下,眉心天目中突得冒出一个翠绿气泡,将自己从上到下全然包裹起来,时灵时不灵的隐身术又启动了! 直到光头强诧异出声,风思扬便突然明白过来,随即悄悄站起,躲到打开的房门后面。等到光头强三人进门之后,风思扬便蹑手蹑脚的溜了出去,空留三个翻箱倒柜的傻蛋和一个呆若木鸡的胡莉。 院子的大门虚掩着,风思扬悄无声息的轻轻一拉,再一侧身,已经来到院子外面。 向着叉八停车的位置潜行几步,风思扬一眼就看到了已被捆成一团的嘎鲁,旁边却站着已经抖擞起来的猴子,还有几个绝然不像庄户人的小喽啰。 “妈的,这个该死的猴子,竟然是当间谍的料!”风思扬不由恨恨骂道。 三十四章 误趟浑水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皮球也在,此时被几个人围在中间,一副低头认罪的架势,而猴子正在唾沫四溅的胡喷着,似乎在吹嘘自己的计谋多么高明,那群小喽啰则不时点头附和,胡乱拍着马屁。 这时,几束手电光由远及近,向着人群走来,似乎还有人挎着枪。 猴子见状,不顾正被拍的舒服,立刻屁颠颠的迎上去,口中忙不迭的说:“六爷,这点小事还把您老惊动了,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六爷”只是嗯了一声,便走到嘎鲁旁边,斜瞄两眼过后,从兜里掏出一根烟,猴子立马掏出打火机点上,接着猴子就开始表功,先是说自己多么激灵,带着风思扬和嘎鲁先去胡莉住处以取得信任,接着又如何巧妙的把二人骗到这里瓮中捉鳖,直让站在不远处的风思扬听得后脖子发冷,唉,这轻信人言的毛病还是去不了根! 六爷听完,把烟头往地上一甩,便突然一脚踢向坐在地上的嘎鲁,立马招来嘎鲁的怒目而视。 风思扬心里一紧,便想冲上去救人,但六爷接下来却再无动作,而是蹲下身靠近嘎鲁,开始审问起来。 风思扬见嘎鲁暂时没再受苦,只好耐住性子继续观望,心里同时开始梳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要说这件事,风思扬自觉有点托大,手上的宝石没有损失就行了,为什么非要刨根问底呢?而且,从现在看来,事情远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也许自己已经不明不白的搅进一锅看似很深的浑水里。 六爷没有从嘎鲁口中问出什么,光头强却从皮球家骂骂咧咧走了出来,胡莉被两个打手押着跟在后面。 “六爷,您说这事邪不邪乎,我进门之前专门听了听,糊涂球的屋里肯定有个男人说话,但我进去之后翻了个底朝天,就差掘地三尺了,可愣是连个老鼠毛也没找到,妈的,活见鬼了……” “闭嘴,别他妈的拉不出屎来就怨地球没吸引力,没找到就没找到呗,啰嗦个鸡巴!”六爷一口喝住光头强,随即挠挠头,“不过如果真是这样,这事确实有点说不过去,难道是有‘高买行’的朋友来访?不会啊,虽然跟堵城津门一带的老头子没啥交情,但平时也没什么纠葛,一直是井水不犯河水,应该不至于啊……” “高买是什么玩意?”光头强不明所以的问道。 “看你这点出息,高买就是三只手,就是买东西从不花钱的贼!但在民国的时候,高买行的老头子哪个不是雄踞一方的大人物,就是刚刚上任的县太爷也要提前拜会,才能免去节外生枝的麻烦。”六爷看似是老江湖,话说高买这一行,就连风思扬也是第一次听说。 既没抓到人,嘎鲁的嘴也撬不开,六爷略想片刻,便径直走向胡莉:“小妖精,没跟六爷出幺蛾子吧?我这既借人,又出车的,你说的宝石没拿到,反而给六爷惹了一身骚,现在可好,连人带车全被条子扣进去了,老子还得琢磨着怎么捞人,真他妈晦气!这个咱先不说,你就说说刚才一个大活人怎么突然就变没了?” 胡莉自从见到六爷,便成了霜打的茄子,早没了原来那股机灵劲,只是一副哀求的口吻:“六爷您千万别误会,您就是借我一万个胆,我也不跟跟您耍花枪啊,刚才那个姓风的确实在我哥屋里,但强哥一开门,我也不知道他跑哪儿去了,也就是一转身的功夫,这个强哥亲眼见过啊。六爷,我说的都是实话,要是有半句作假,您就把我封在瓷窑里一起烧了!” “哼,谅你也不敢!”六爷又点上一支烟,抽了两口,“六爷还是那句话,要么给我凑够三千万把你胖哥哥连人带物的赎出去,要么就让他乖乖听话干活,话说咱这事业前景现在可是一片大好,你没看到咱们手里出去的不少物件都已经上过《识宝》、《地上收藏》了吗?珍宝证书照拿,对,还有那个《中豫之门》,珍宝台也应该上过七八回了……” 六爷越说越得意,躲在一旁的风思扬却是咂舌不已,难不成这个皮球就是那些赝品的始作俑者,而且竟然还能够逃过文物专家的火眼金睛,这份手艺可是了不得啊! 六爷嘴里白话,两只小眼却一直盯着胡莉圆滚滚的胸脯,再说几句,便有些把持不住,当即话锋一转:“你个小浪蹄子今晚害得六爷损兵折将,又把爷的美梦搅了,按规矩应该卸你两根指头,要不这样吧,给你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去陪六爷睡个回笼觉!” 胡莉没说话,但点点头。一直蔫儿吧唧的皮球却不干了,先是苦苦哀求六爷放自己妹妹一马,见六爷不为所动,便索性拿撂挑子威胁。 “吆,老胡长脾气了,你要是舍得‘油滴盏’,现在就可以带你这妖精妹妹离开这里,六爷绝不阻拦!话说你都守在这十几年了,我就不信你有这尿性!” 六爷轻飘飘的一句话丢出,皮球便一下泄了气,一屁股萎顿在地上。 六爷颇为不屑的扫了皮球一眼,吩咐将嘎鲁关起来继续审问,接着又嘱咐光头强叫醒所有弟兄,带上家伙,将小村团团围住,只待天明便开始地毯式搜索,势要将风思扬揪出来。 六爷带着胡莉走后,嘎鲁也被两个打手押进一个小院。风思扬悄悄跟进去,等到大门关上,风思扬便无声无息在两个打手的后脖颈上同时切上一掌,两人随即慢慢软倒,甚至连声音都来不及发出。 “大哥,是你吗?”嘎鲁又喜又惊,喜的自然是重获自由,惊的却是连风思扬的影子都没看到。 其实风思扬此时就站在嘎鲁面前,但看到嘎鲁左顾右盼的样子,风思扬便知道自己的隐身术这次不听使唤了。 于是风思扬也不搭话,从袖中滑出狼爪小刀,轻飘飘的转到嘎鲁背后,在绑缚嘎鲁的绳子上轻轻一划,便立即抽身出门。走到门口的时候,风思扬才趁着夜色向嘎鲁交待道:“咱们的车还在原地,先到车上等我。” 随后,风思扬重新潜回皮球所在的小院,看看无人,便再次翻了进去。 屋门并没有关严,皮球正在嚎啕大哭,风思扬略想片刻,便再次默祷让自己现身,成功与否却是没有半分把握。 风思扬索性推门进屋,不等圆球开口,便竖起食指,在嘴边做出一个噤声的动作。 见到皮球使劲点头,风思扬终于放心下来,这次现身竟然又成功了!妈的,这抽风的隐身术! “那个油滴盏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在六爷手上?” 此时已是凌晨三点半,眼见天边就要放亮,风思扬没工夫啰嗦,于是直奔主题。 皮球似乎正在想象自家妹妹被六爷糟蹋的场景,此时正是满脸愤恨,当下也不隐瞒:“油滴盏是我们家的一件祖传宝贝,属南宋建窑孤品,三十年多前被红卫兵抄家掠走,我父亲因此吐血而死,后来多方打听得知,这件宝贝被当年的一个红卫兵,也就是刚才的六爷给私吞了。呸呸呸,什么六爷,就是一个挨千刀的朱六子,他就是个十足混蛋,他说我要是报警,他就直接摔碎听响……” “打住!你这宝贝有多金贵,就连自己的妹妹也比不上?” 风思扬见皮球一说起往事,颇有一番苦大仇深,如果任其喋喋不休,还不知道要唠叨到什么时候,于是立即给皮球刹车。 “多金贵?这么说吧,经常拍出上亿价格的元青花值钱吧?但贵是贵了,但总有地方淘换,但这油滴盏全世界也不过三五个存世,大部分还被小日本抢走了,根本就是无价之宝。油滴盏又叫曜变天目,表面釉色里自然浮现着大大小小的斑点,形似天目。围绕着这些斑点四周还有红、绿、天蓝等彩色光晕,随着观察角度的不同而出现大面积的色彩变幻,就像一只变色龙一样。而且曜变天目更像是上天偶赐的机缘,并不是想烧就可以烧成的……” “行了,你再啰嗦下去,估计朱六子那边早该忙活完了。你就告诉我你的这个宝贝是不是藏在朱六子家里,如果我帮你拿回来,你是不是准备离开这里不跟朱六子干了?” “鬼才愿意待在这里!但油滴盏是不是藏在朱六子家里还真不太清楚,但这帮人都是有案底的亡命之徒,应该也没别的地方藏身……” “你叫什么名字?” “胡图秋!” “糊涂球?嗯,真是个好名字!收拾好东西,在这里等着。” “您呢?” 胡图秋还想再问,但眼前的风思扬却突然不见了。 三十五章 天目曜变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一个明显气派了不少的院落,足有四米高的院墙顶上还竖着一周遭铁丝网,外墙被水泥刻意砌得十分光滑,想要徒手爬上去似乎有点困难。 但不知道房子的主人哪根筋搭错了,竟然在院墙外围种了一排碗口粗的杨树,距离院墙也就两三米的样子。风思扬见状,心中暗喜,仔细听听院内没有动静,便噌噌几下爬上了树,接着在空中轻盈的一跃,手指已经勾住了墙头。接着,风思扬袖管内的狼爪小刀滑出,几乎只跟铁丝网打了一个照面,风思扬接着用手向两边一拉,铁丝网便被拦腰扯开一个口子。 随后,风思扬翻过墙头,又悄无声息的滑进院内。只是不曾想到,落脚的地方就是一个狗窝,一条看似训练有素的黑背并没有吠叫,而是等到风思扬脚一着地的当口,便猛地向风思扬扑来! 风思扬不怕狗,只是以为自己的隐身术失灵了,情急之下,冲着已扑到面前的黑背就是一拳,这一拳不偏不倚,正好打在黑背左耳下方,这个位置是狗最脆弱的地方,类似于人类的下巴,一旦击中,必然昏厥。 但扑腾声已经惊动了屋里人,光头强随即骂骂咧咧的带着两个打手推门走出,一束手电光笔直照在风思扬的身上。 风思扬心中叫苦不迭,正在快速思索对策的当空,手电光突然从风思扬身上移走,转到了躺倒在地的黑背身上。 风思扬暗松一口气,略想片刻便即明白黑背是靠嗅觉发现自己,而不是用眼看到,这说明自己的隐身仍在正常工作。 “妈的,睡觉翻身也这么大动静,六爷,这狗该杀了吃肉了,等过几天我给您淘换个藏獒,比这破狗强上百倍?”光头强关掉手电,嘴里却嘟哝个不停。 “怎么回事?”朱六子的声音从正屋内传出。 “没啥事,这破狗发神经了!”光头强说道:“六爷,弟兄们真要看见有人逃跑,是先向您汇报,还是自己料理?” “这点小事还汇报个屁,一见有人往外跑就开枪,打死算我的。没事就赶快滚,别耽误老子办事,把院门锁上!” 正屋内的旖旎春色似乎还未上演,但朱六子明显已经欲火攻心,开始不耐烦起来: “是是是!六爷您快活着!”光头强一脸坏笑着从大门走了出去,随手把院门锁上了。 风思扬终于放下心来。接着,屋内开始传出朱六子淫气十足的干笑,突然,两记清脆的耳光声响起,窸窸窣窣一阵之后,便是皮带抽击声和胡莉的尖叫声。 风思扬刚开始有些弄不清状况,于是双目微闭,眉心处的天目便想着正屋射出一道无形无色的华光,正看到胡莉被剥光了上身,被捆在房间正中的一张八仙桌上,被朱六子没遮没拦的抽打着,风思扬顿时明白起来,想不到这个朱六子还好这一口,活生生的**大片啊! 反正胡莉也不是什么好货色,索性让她先受点苦。风思扬打定主意,便开始用天目扫描朱六子的整个院落。 左侧厢房内除了桌椅沙发和睡觉的床铺,便是一些再普通不过的家居摆设,丝毫没有特别之处,右侧厢房则有几个装满各类瓷器陶器的木箱,应该是胡图秋开发烧制的古玩赝品,否则也不可能这样大咧咧的摆着,除此之外,就是一些杂七杂八的日常用品,还有一辆摩托车。 目光投向正屋,中间是一张八仙桌和两把太师椅,左侧一周圈组合沙发茶几,右侧是一张双人大床。突然,一把上了膛的五四式手枪从茶几抽屉里显现出来。 妈的!这老小子还有这个,看来案底不薄啊!风思扬暗骂一声。 风思扬尽量掠过这些无用的东西,尽力寻找着胡图秋口中的油滴盏,但风思扬对那玩意没有一点概念,刚才胡图秋介绍的时候又过于啰嗦,风思扬只记住了瓷器表面有一些类似天目形状、可以变色的耀斑,这可怎么找? 朱六子懂的花样还挺多,此时的朱莉已从桌子上松绑,转而光溜溜的缩在沙发上,任由朱六子带上一副手铐。 两人一换位置,风思扬如同探测器一般的天目便立刻在正墙中央有了新发现,这是一个保险箱,就藏在一张聚宝盆山水中堂的后面,前面还放着一个古色古香的古董座钟,看起来再正常不过的摆设,也非常醒目易见,却很少有人会想到背后还另有乾坤,这才是典型的灯下黑,越显眼的位置,却最容易被人忽略! 天目视线从保险箱的铁壳上一穿而过,几十摞粉红色的老人头和两条手指粗的金项链暴露无遗,除此之外便是一个小小的上锁檀木匣。 风思扬继续催动天目视线进入檀木匣,却突然感到天目中射出的视线没有返回任何视觉信号,而且正在不断的汩汩流出。 风思扬顿觉眉心干涩难忍,大惊之下,便想关闭天目,将那缕不断外流的天目视线从中斩断。 谁知,天目似乎并不听使唤,源源不断的天目视线继续向着檀木盒中涌去。风思扬对天目的控制本就一知半解,情急之下,天目视线不但绝无返回之意,反而加倍向外流出,风思扬顿时手足无措起来! 好在,那束视线在檀木匣中盘旋了几秒钟之后,又重新回来了,不但如此,视线中还带回一副奇异的视觉信号,返回风思扬的大脑之后,便被完整解析出来,是一个浅口小碗! 只是这个小碗周身黝黑,遍体布满蓝色的如眼睛形状的斑点,哦,不是蓝色,还有一丝橙,一线红,瞬间又化为金黄、嫩绿、青紫、纯白、乌黑……几番变换之后,最后归于了无痕迹! 风思扬仍旧站在原地,脸上表情几乎同时随着小碗颜色的变幻而或喜或忧、或悲或愁、或咧嘴而笑、或动容欲哭……只是这一切没人看到罢了。 “油滴盏!”对古玩一向无知的风思扬异常坚定的给出了结论,“肯定是它!曜变天目,那一个个宛如眼眸的斑点不就是天目的形状吗?!” 这时,几声极为凄厉的惨叫声从屋内传出,风思扬立即收回心神,转而将天目视线投入右侧的大床上。 朱六子的上床预热程序已近尾声,却更为变态,似乎正在用一根大头针用力刺戳着胡莉滚圆的屁股蛋,一行行鲜红的血液随着针头的插入拔出而不断向外涌动。 风思扬怒了!即便胡莉不是个好东西,但好歹是个大活人,这姓朱的太没有人性了! 风思扬快速跑到正屋门前,发现房门没关,便直接侧身闪了进去,冲到床边之后,就一把揪住朱六子后脑勺上的头发向后甩出,同时在朱六子扭过来的脸上狠狠印上一拳。 一股更粗的血柱冲天喷出,当然源头不是胡莉的屁股,而是朱六子已被打歪的鼻孔! 朱六子说来也是阅历丰富,年轻的时候是红卫兵造反派头头,后来因为倒买倒卖,坐过几年大牢,出来后又干起了盗墓挖坟的行当,刚发了点小财便被再次请进大牢,一晃十年,当年的青春小伙出狱时已是五十开外的半大老头。但可恨的是,这老小子不但不思悔改,而是另辟蹊径,承包下这个废旧砖窑作为基地,干起了仿制文物赝品的勾当。 因为经历过大风大浪,此时被打的朱六子一点都不慌张,甚至身在空中的时候还在寻摸着去摸茶几抽屉里的五四手枪,但等到摔在地上,朱六子才突然发现竟然没看到打自己的人。 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再加上曾经盗墓的时候也多多少少经历过一些蹊跷事,朱六子顿时被吓傻了! 三十六章 逃出生天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原本弥漫着荷尔蒙气息和人血腥臭的正屋内,突然传来一股尿骚味,风思扬厌恶的揉了揉鼻子,循着气味源头寻去,竟然发现是朱六子被吓尿了! 风思扬不禁鄙夷的看一眼朱六子,为了防止引起恐慌,风思扬随后走到房门口,向早已吓傻的胡莉说道:“你先回去找你哥,这边我来处理!” 胡莉自然记得风思扬的声音,还以为风思扬是在门外等着自己,于是不顾外面的罩衣没穿,便飞速夺门而出。 也许是听到人声,原本已经吓瘫了的朱六子突然爬了起来,同时拉开抽屉,将那只上了膛的五四手枪掏了出来,此时正来回游移手臂,寻找着声音的来源。 风思扬不想打草惊蛇,毕竟整个小村至少有几十个朱六子的手下,一旦枪响,自己倒没什么,只怕会害了嘎鲁和胡图秋兄妹。 于是风思扬从半开着的门口悄悄溜了进来,沿着墙边绕到朱六子身后,突然出手,一招折腕摘花的擒拿手过后,五四手枪已经换到自己手上。 再次被无声无息的袭击,朱六子的神经终于崩溃了,咧开大嘴就要哭嚎,但还不等出声,一记耳光重重扇在腮帮子上,但朱六子仍旧连个影子都没看到,于是只得一动不动的半蹲在地上,一对贼溜溜的眼珠子四处狂转乱扫,试图找到袭击者的来路。 风思扬看着好笑,索性又左拍右打、声东击西的捉弄一番,刚开始朱六子还跟着做出反应,但到最后,索性一屁股坐倒在地,嘴里妈呀妈呀的哭喊起来。 想要的效果已经达到,风思扬便走到八仙桌旁边,指着那台古董座钟敲了敲。 朱六子听到声音,立即抬头,脸上露出一丝不可思议的表情,但没有动。 风思扬索性将座钟推到一边,接着又将山水画中堂掀起,将那层用作伪装的墙壁打开,对着已经露出真面目的保险箱敲了敲。 朱六子的眼珠子快要从眼眶里瞪出来了,浑身如同筛糠一样的抖了起来,想要站起,双腿却似乎已经不听使唤。 风思扬很想走过去搀扶朱六子,并温声细语的告诉他,自己只想拿走里面的檀木匣,对他的钞票和金项链一点都不感兴趣。但风思扬却只能强忍着不出声,因为一旦出声,可能就会被朱六子识破,导致前功尽弃,以这伙人有枪有刀并且人数众多来看,如果炸了窝,嘎鲁和胡莉兄妹很难走出这个小村庄。 朱六子终于还是站了起来,而且似乎已经明白风思扬的意思,浑身哆嗦着向密码箱的方向走来。 风思扬紧盯朱六子的双眼,生怕朱六子变卦,但突然几个数字如同流星一样从朱六子的眼睛里向外迸出,随即便如火花一样一闪即灭。 “这是什么东西?”风思扬迷糊了。 因为刚才朱六子眼中数字冒出的过于突然,风思扬没有完全记牢,于是风思扬立即催动天目,直射朱六子的双眼。 果然,那组数字再次浮现出来,一共六个数字,似乎是7、4、1、8、0…… 突然,朱六子脸上现出惊讶的神色,紧接着飞快得从腰间摸出一把匕首,向着风思扬的胸口扎来。 “难道被发现了?嗯,很可能是隐身超视同时运用,耗费能量太多,以至于还不够成熟的天目吃不消了!” 风思扬吃了一惊,心中盘算的同时,手上却一点也没落下。凭借多年前在部队练就的过硬身手,疾速侧身,堪堪闪过匕首刀锋,随即条件反射似的膝盖猛然上踢,正好撞上顺势冲来的朱六子腹部,紧接着立手为掌,用力切在朱六子的后脖根上,朱六子一声未发,便颓然趴倒在地面上,昏了! 风思扬摸一把胸前已被切开的衬衫,发现只是在皮肤上留下一道红印,于是心中大定。 眼见天就要亮了,风思扬又开始着急起来,但密码箱还没有打开,唯一知道密码的朱六子却被自己打晕了,这可怎么办?总不能再把朱六子拍醒吧! 即便如此,刚才朱六子的表情变化,以及准确扎向自己左胸的那一刀,已经清楚无误的说明朱六子已经看到了自己,自己的隐身效果消失了!而且,朱六子刚才的恐惧对象并不是自己的身手,而是看不到摸不着的鬼神罢了,以朱六子这么丰富的江湖经验,想要撬开他的嘴,应该不是容易办到的事。 风思扬自然不想忙活了大半夜,落得个空手而归的结局,细细想过之后,便认定从朱六子眼中出现的那六个数字就是密码箱的密码,只是最后一个数字是6还是9,风思扬没有看得太清楚。 唯有冒险一试! 风思扬打定主意,便走到密码箱前,深吸一口气,然后用手指捏住密码箱的旋钮。 7、4、1、8、0,最后一个数字,风思扬先选了6! 最后,风思扬握住开箱的把手,猛的向下一压,同时向外拉出 咔吧!密码箱真的被打开了! 狂喜!并不只是因为如愿拿到了油滴盏,而更多是因为天目似乎还生出了可以从人眼中读出想法的能力! 风思扬十分君子,只拿走了檀木匣,现金项链一点没动。接着,风思扬轻轻关好房门,从大门溜了出去。 不一会,风思扬来到叉八跟前,眼见无人,便对着车窗玻璃敲了敲,一直趴在车里的嘎鲁立刻坐起身来,手里还握着一把长柄扳手。 “嘎鲁,别紧张,是我!” “大哥,你可回来了?你手里拿的什么东西?”嘎鲁虽然压低了声音,但还是掩饰不住兴奋。 “回头再说,你在车里准备好,等我一上车就启动,我还有点事!”风思扬说完,便跑向胡图秋居住的小院。 一进门,风思扬将檀木匣交到胡图秋手中,胡图秋颤巍巍的打开一看,顿时老泪纵横,这可是把他栓在这里十几年的定身石啊! “现在可不是哭鼻子的时候,快跟我走!”风思扬随即便出门而去。 即将破晓,却是黎明前的最黑暗时刻,三人趁着夜色悄悄钻入叉八汽车中。风思扬有点不放心嘎鲁的驾驶技术,让嘎鲁坐到副驾驶位上。 一拧车钥匙,叉八突然咆哮起来,风思扬索性打车开灯,凭借极强的方向感和记忆能力,驱动叉八向着来时的路口冲去。 守了大半夜的朱六子手下,已经猫在一处开启了小差,直到叉八冲出村口的时候,才有几声枪声响起,不过为时已晚。 三十七章 一拍即合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飘着薄雾的晨曦中,叉八疾速飞驰,车内四人神情各异,各自思索着心事。 胡图秋此时的心情敞亮到了极点,十几年的软禁生活,虽然没有高墙镣铐,甚至稍动心思便可以逃出,却迫不得已在这个无名小村庄中苟延残喘,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此时正搂在怀里的这个小小的物件! 但现在好了,油滴盏物归原主,妹妹虽然受了点苦,但好在没有大碍,最重要的是自己也解脱了!胡图秋一面无限感激风思扬的出手相助,又似乎有点不放心,因为这件事过于无缘无故,而且风思扬根本就没提任何条件和回报,这似乎有点说不过去。胡图秋考虑着怎么开口。 已被折腾的不成人形的胡莉却抢了先:“风先生,谢谢您出手相助,但这个世界上既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堵车劫人是我出的主意,再加上您帮我们家找回宝贝,要让我们怎么报答您都行,您直说吧!只要我能够做得到。” 嘎!叉八拖着长长的刹车声停下了。 “下车!”风思扬头也不回。 胡莉不明白缘故,却还是听话的下去了。 胡图秋糊涂了,将鼻梁上的厚瓶底向上推推,“风先生,您这是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老胡,你想下也行,不想下就说个地方,我给你送过去。”风思扬答非所问。 “那您总得告诉我,为什么赶我妹妹下车啊?”胡图秋不死心的问道。 风思扬皱眉:“不为什么,我就是不太喜欢脑子太复杂的人!” “哦,原来是这样!那我替妹子给您道个歉,您老大人有大量,别跟小孩子一般见识!”胡图秋恍然大悟之后,便将檀木匣放在车座上,郑重其事的挺直身子,对着风思扬鞠了三个躬。 胡图秋本来胖的像个皮球,此时点头的样子更像是乌龟脖子从壳内伸出缩入,十分搞笑。嘎鲁一时没有忍住,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风思扬也忍不住笑了,而胡图秋并不糊涂,趁机喊胡莉上车。 叉八继续向前,堵城四环路已然在望。 “胡小姐,吉大利昨晚说过的话还做不做数?”风思扬突然问道。 胡莉已经老实多了,认真想想之后说道:“吉大利应该会买,因为您那些裸钻宝石都是极品,并不是随时可以碰到的,但他可能一时凑不了这么多钱。” “他手里能有多少?”风思扬继续追问。 “最多五六千万吧!其它都泡在店铺现货和股市里。” 胡莉对吉大利的身家摸得很透,因为吉大利其实才是胡莉准备下手的对象,只是风思扬突然带着这笔价值不菲的裸钻宝石出现,才让胡莉决定暂时更换下手目标。 “哦,应该够了!”风思扬自言自语道。 “嗯,既然风先生不计前嫌,还以德报怨,帮我们家拿回祖传的油滴盏,那么让吉大利接受压价的工作就包在我身上!”胡莉强打精神,拍着胸脯说道。 “包在你身上?压价?”风思扬听不懂,仔细想想,便明白起来:“哦,你想错了,说过的话怎能不算数呢?我不是想压价,而是想自己留下那颗祖母绿和粉色宝石,这样算下来,吉大利手里的五六千万应该够了。” “嗯,差不多,这个事我来办!” 胡莉话音未落,风思扬已经在后视镜端详起来,“你?算了,我看你还是找个地方好好养上几天吧!” 趁着胡莉取出包里的化妆镜重新认识自己的当口,风思扬向胡图秋说道:“老胡,你虽然出来了,但那伙人都还在,你要找个地方避避风头才行,而且真要论起来,公安那边也不会放过你,毕竟那些古玩赝品都是出自你的手艺,所以你要提前打算一下。” “哦,不过这还真是个麻烦事,我能去哪儿呢?一晃十几年了,听我妹妹说,老宅早就没了!” 无奈的话语中,一脸萧索的胡图秋瞬间显出了老态。 风思扬有些不忍,但自己目前也是孑然一身,山庄的事也只是八字才有了一撇,有心帮一把胡图秋,却又力不从心,总不能养着一个非亲非故的大活人,替他养老送终吧? 沉默了几分钟,风思扬突然问道:“老胡,你之前说目前存世极少的曜变天目大部分都在东瀛?” “对啊,不光是曜变天目,被小鬼子抢去的好东西多了去了,而且不光是小鬼子,还有那些西方列强,光一个圆明园就搜掠了多少好玩意,那可是成船成船运回去的啊!”胡图秋有些激愤的说道。 “仿造那些古玩难度大吗?”风思扬突然来了兴致。 “难倒不是很难,主要看谁来捯饬了……不过,您是什么意思?”胡图秋听到风思扬这么一问,突然想到了十几年生不如死的生活,心里突然生出几分后怕。 风思扬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急忙安慰道:“别误会,我不会像朱六子那样把你关起来白干活,这一点你放心。我只是在想,既然那些古董本来就是咱们中国的,被这帮龟孙子抢了去放进博物馆不算,这些年还公然高价拍卖,返回头赚咱们中国人的钱,这么一想,我就心里来气,所以我是想……” 风思扬话音未落,胡图秋已经兴奋的喊了起来:“我懂了,我懂了!你是想仿造上一批,然后跟他们来个掉包计,对不对!” “嗯!” “仿造倒是没问题,就是放在哪一国专家眼皮子地下,我也敢打包票他们看不出个一二三来,但掉包这件事却是难了,要知道不管是这些国家的博物馆,还是私人收藏,都是戒备森严,什么样的高科技都有。”胡图秋想到这一点,情绪又渐渐低落了下去。 “这你不用管,你只要能做好以假乱真的仿制古董就好了,其他的我来想办法!” 昨晚一场误打误撞的斗法逃离,风思扬的天目超视和隐身能力得以牛刀小试,虽然还不够纯熟,却已显示出极大的威力。前有龙饮湖一幕,后有天目初露锋芒,风思扬已经觉察出,超视和隐身能力的升级似乎与龙饮湖中的蓝色地气有关。如此一来,只要能够持续吸收龙饮湖中的地气,那么天目的进一步升级便是指日可待的事。 而且,当天目视线接触到保险箱中的曜变天目油滴盏后,虽然天目出现了短暂异常,但随后就生出了从朱六子眼睛中读出心中所想的密码的功能,难道天目还可以从某些珍贵古玩中吸收能量?要知道,古玩这东西,不仅是世俗价值的高低,更包含了丰富的历史人文信息。 因此,风思扬想到胡图秋的特长,便突然生出这个绝妙的主意,一方面既可以稍稍平复一下一直深埋心底的爱国情结,顺便给那些恬不知耻的强盗上上课,另一方面还可以让天目从这些珍稀古玩中汲取能量,继续升级。简直就是两全其美的妙事! 胡图秋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认真思考起来,过了好一阵,胡图秋似乎终于下定决心,说道:“既然风先生看得起我,那我也不能不识抬举,就拿您帮我拿回油滴盏这件事来说,就已经感激不尽了,即便给您做牛做马也是毫不为过。而且,教训那帮龟孙子这件事,光想想就很痛快,得,咱老胡以后就跟你混了,咱老胡要求不高,只要给张睡觉的床,管饭吃就行了!” “好嘞!老胡你放心,我也绝对不会亏待你,我这人不喜欢给人画饼,咱们以后走着瞧!” 风思扬刚刚定好这件事,胡莉似乎也已从化妆镜中认出自己的尊荣,于是请求自己不参加下午的签约,随后又帮风思扬算好刨除祖母绿和粉红色宝石之后的价格,总共五千两百万,而且胡莉还叮嘱风思扬一定咬紧这个价格,而且必须要当面看着完成转账,因为吉大利在付款方面的口碑一直不怎么好。 风思扬点点头,心想这凡事就怕出内奸,这吉大利肯定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小情妇出卖了。 三十八章 天遂人愿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车进堵城市区,约好电话联系之后,胡图秋和胡莉先下了车,毕竟兄妹俩还有很多话要说,但家是肯定不敢回了。 风思扬一看表,才八点,正赶上上班高峰期的车流,因此风思扬索性不回位于城西的宾馆,而是找到一家距离中午跟吉大利见面地点不远的酒店,跟嘎鲁随便填吧两口之后,回到房间倒头就睡。 下午两点整,神采奕奕的风思扬和嘎鲁,准时出现在吉大利位于一座高档写字楼中的办公室内。 吉大利先是解释胡莉身体不适,因此签约不能参加,随后便将早已拟好的转让合同交给了风思扬。 合同足有九页之多,各项各条林林总总,繁琐不堪,尤其是付款条件暗藏着很多不易觉察的伏笔,再考虑到胡莉之前的提醒,风思扬索性将合同往桌上一丢,说道:“吉总,合同这东西就是典型的防君子不防小人,说重要就重要,说不重要就是废纸一张,我也不看了。这样吧,我这人喜欢痛快,现在我就可以把所有钻石宝石都交给你,你检查没有问题之后,也要将全部金额一次性当面转入我的银行账户,怎么样?” 吉大利因为手头可以调动的资金不够,因此从昨晚回家开始就没有闲着,银行贷款、同行拆借、亲戚朋友之间的借款,最后就差借高利贷了,但还是差了八百万。因此听到风思扬这样说,不禁面露难色。 不等吉大利开口解释,风思扬接着说道:“不是小弟信不过,确实因为我后天就要离开堵城,那边还有一个项目需要用钱,您如果认为可行,咱们现在就开始交割,或者我另寻他家也可以?” 吉大利被风思扬一句话堵住,一时不知道说点什么,风思扬见状,立刻又加一句:“吉总不会是资金不大凑手吧?不过,吉总堂堂珠宝行里的大老板,按理说不会啊!大家都不是外人,您不妨直说,不要不好意思。” 被风思扬挤兑的脸上青一阵紫一阵的吉大利憋了好久,才从嘴里挤出几个字来:“有点急,确实不大凑手,您看我能不能先付您一半,剩下的一半一周内一定付清。” “哦,原来是这样,但昨晚咱们可是商量好的,一次性全款付清。”风思扬假装沉吟片刻,“我倒有个主意,我可以自己留下两颗,这样问题就解决了。” “别别别,我再想想办法。”吉大利搓着手站起身来,走了两圈之后,说道:“看来也只能如此了,您是想留哪两颗?” “祖母绿和粉色宝石!” “那除了这两颗,你要多少钱?” “你是行家,你来算。” “哦,好,你等我一下!” 说完,吉大利一溜烟的跑回自己的办公室,不大会儿工夫,又走了回来。 “算过了,除了绿色和粉色宝石,一共是四千五百万。” 风思扬不置可否的笑笑,眉心的天目却对准了吉大利的双眼。 此时,三个不同的数字正闪烁在风思扬的天目视线中,5850、4500、5250,三个数字交替往复,毫无规律,似乎吉大利正在纠结。 风思扬却看明白了,这三个数字应该就是吉大利算出的最高价、最低价和认为合理的中间价,只是后面还都要加个“万”字。 风思扬见除此之外再无其它数字,便将天目关闭了起来,装作漫不经心的说道:“吉总,您应该很忙,我就不打扰了,告辞!” 吉大利急了:“风先生别介啊,我报的价格都很实在,您可以去打听一下。要不您来说个数?” 风思扬其实早就在想,即便自己报价5850万,吉大利也最终会接受,但如果那样的话,就有点仗“目”欺人了,但如果报的太低,又有点不太合算,毕竟自己一直是按照吉大利的标准,从头到尾没有主动还过一次价。 “五千三百万,不还价,全额付清!”风思扬终于决定下来。 吉大利听完,立刻低下头想了起来,中途几次想开口说话,又想到风思扬的果决,于是只得强忍着继续自己琢磨。 过了好半天,吉大利终于抬起头来:“兄弟,老哥算是服了你,你简直就是老吉肚子里的蛔虫,什么事都瞒不过你,得了,成交!给我你的银行账号!” 风思扬呵呵笑道:“没关系,吉总要是感觉勉强,咱就算了,总不能让你吃亏不是!” 吉大利生怕风思扬变卦,赶忙说道:“不勉强,不勉强!咱们现在就验货结账!” …… 半个小时后,风思扬和嘎鲁已经在返回宾馆的路上。 一身轻松的风思扬先是给霍海打了个电话,约好今晚一起吃饭。电话刚放下,一个陌生堵城固定电话便拨了过来。 风思扬还以为是夏教授打来的,但接起来才发现竟然是沙妞妞! “老大,你是不是已经把妞妞给忘了?这么长时间也没个电话给我,哼!” 听着沙妞妞的一副幽怨口气,风思扬赶忙安慰:“怎么会忘记呢?这段时间不是事太多嘛,一件连着一件,还没消停过。对了,你离职的事办妥了吗?” “嗯,都办好了。”沙妞妞仍旧不开心,“老大,你还愿意让妞妞跟着你吗?” “当然愿意啊,咱们不是早就说好了吗?你一办完离职手续就来找我!”风思扬有些不解。 “那太好了,哈哈哈!我就知道老大是不会说话不算数的。你现在在哪儿?我现在就订机票!” 沙妞妞突然大声欢呼起来,震得风思扬耳朵嗡嗡直响,这个阴晴不定的疯丫头!风思扬腹诽一句之后,便告诉沙妞妞自己和嘎鲁现在堵城。 “啊!真的啊!那你可是到了本小姐的地盘上了,晚上我请你吃饭!你们住哪儿?” “不用了,晚上请客已经找好冤大头了,你带好肚子来吃就行!” “哈哈,那就再好不过了,可不是我小气哦!地址赶快发过来!” 这个古灵精怪又摸不透脾性的小丫头! 风思扬暗自笑骂一声,随即将餐厅地址转了过去。 三十九章 纸上谈兵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簋街,紧靠东直门,堵城最着名的美食街,却有一番颇为传奇的来历。 相传在清朝年间,堵城还不堵车,但作为帝都,各个城门都有它专门的用途,不得随意使用。例如朝廷出兵就走德胜门,处决犯人要走宣武门,东直门则是专门为了往北京城内运送木材并往城外运送死人用的。那时候,东直门外还是一望无尽的坟场,由于当时东直门属于城乡结合部,城门内自然形成了最初的早市,贩卖杂物菜果的小贩们后半夜开始蹲点叫卖,黎明时则四散而去。这些小贩们以煤油灯取光,远处看上灯光朦胧,加上周围随处可见的棺材铺和杠房,很有些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故此地被人称为“鬼市”。 而奇怪的是,市场大潮开始后,东直门大街两侧的很多商家店铺开始进行各种各样的生意,但是几乎都赔上了店老板的棺材本,甚至连唯一的国营百货商店也不得不关门歇业了,此地之邪令人甚是不解。 但随后人们发现在这条街上只有开饭馆才能成功,而且这里的饭馆白天几乎没有人光顾,但是到了晚上却门庭若市、车水马龙,另有一番繁荣景象。只是由于“鬼”字终究不雅,于是政府工作人员们就开始冥思苦想的要为鬼街易名,但是在这里经营的老板们大都不同意,说害怕改了名就坏了风水,今后在这里的生意就没法做了。就在这时,工作人员发现了字典里有这个音同字不同的“簋”字,而且这个字还能和吃沾上边,于是开始大肆宣传,并且还在东直门立交桥鬼街一侧的桥头做了一个“簋”字大铜塑像,于是就有了这个远近闻名的“簋街”。 一家名叫“一锅涮”的火锅店内,还不到六点,就已经座无虚席,好在霍海这次办事比较靠谱,早早定了个包间。 沙妞妞到的最早,风思扬和嘎鲁却是来得最晚,因为晚上要喝酒,风思扬索性把车停回宾馆,稍作休息再行出发的时候,却不幸赶上了堵城的晚高峰。 风思扬和嘎鲁进门的时候,包间内的气氛十分诡异,热闹是霍海和田珍的,两个人说相声似的一捧一逗,不时发出的笑声便成了主旋律,只是相对而坐的沙妞妞和楚天梦是初次见面,虽然表面上客客气气,但让明眼人一看,却知道在暗中较劲,两人的小眼神更是各有特色,沙妞妞直接犀利,楚天梦却是柔中带刚,一样的暗藏玄机。只是风思扬对这种事素来有些发木,还没有体会到其中的奥妙。 “老大,你可终于来了!”沙妞妞见风思扬现身,立即将小刀似的眼神收回,十分夸张的上前几步,跟风思扬来了个大力熊抱。 风思扬有点懵,话说这小丫头平日里没大没小不假,但面对自己的时候,沙妞妞一直很有分寸,应该还没有到如此热络的程度,而且才分开半个多月的时间而已。 但风思扬一向洒脱,顺手拍拍沙妞妞的后背,便打着哈哈坐了下来。 “风先生应该是个很随和的人吧,能跟原来的部属这么亲密,说明很有人格魅力哦!” 楚天梦笑眯眯的看着眼前一幕,却有点咬牙切齿的说出一番话来。 “哦,还好!我这人工作要求严格,工作之外的时间就很随意了,称兄道弟和共谋一醉也是很平常的事。”风思扬木是木了点,但绝对不笨,随即便从两人都有些异常的举动中回过味来,于是风思扬立即转移话题:“对了,堵城的事我已经办完了,明天准备休息一下,后天就回去了,你是跟我一起走,还是随后自己找来。” “废话!你那犄角旮旯的山沟沟里,你不带路,谁能找得到,后天咱们一起出发,你老老实实的给我们带路!”霍海抽空塞进来一句。 “呵呵,我没问题,只要你们时间方便,咱们后天一早就一起出发!只是我还要带上夏教授和王教授,车上满了,你们是自己开车,还是搭霍海的车。”风思扬笑眯眯的问向楚天梦。 楚天梦虽有些不情愿,但还是通情达理的说道:“哦,这样啊,那要不就坐霍先生的车子……” “嘎鲁,你也去坐霍大哥的车,我跟老大好久没见了,我还有工作在路上汇报呢!”楚天梦还没说完,沙妞妞便开始驱逐嘎鲁。 楚天梦于是立刻改口:“对了,路上我们要提前讨论一下山庄的设计思路,所以我最好还是坐你的车子!” 风思扬车上现在只空着一个位子,此时却有两个人同时争着坐,如果让嘎鲁换到霍海车上,照眼前两个女人的表现来看,自己一路上肯定消停不了。风思扬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好在霍海也已看出眉目,暂时丢开唧唧歪歪的田珍,说道:“哎哎哎!我说两位,能不能照顾一下哥们的自尊心啊,是嫌我这开车技术差呢,还是嫌哥们长得丑,咋都跟躲瘟神似的?你们都跟我们家田珍学学,瞧人家都有眼光,话说哥们小学毕业不错、农村户口不假,但也长得不怎么太丑啊!而且咱还有身强体壮的优点……哎呀!我说亲爱的,你可是穿着高跟鞋呢,能不能轻点,我这脚也是肉长的啊!” 哄堂大笑中,风思扬的尴尬暂时解除。一旦回归正题,楚天梦和傻妞妞便立即显示出各自的专业素养。就连田珍和嘎鲁也是各抒己见,刚才的压抑顿时一扫而空。 楚天梦听风思扬详细介绍过龙饮潭的环境布局,便提出尽量减少人为建筑,即便是餐厅客房之类必须的设施也尽量融入山水之间,全方位使用环保节能材料,甚至可以就地取材当地的竹子和石料,同时利用太阳能这类清洁能源作为电力来源。虽然这样建设山庄的成本可能高出很多,但也是保护环境的必需举措,同时避免画蛇添足,因为真正的大美应该是自然而不做作的,而选择到龙饮潭来度假旅游的人也必然是懂得生活和愿意亲近自然的人,而非叶公好龙似的凑热闹之徒。 楚天梦一席话正中风思扬下怀,其实风思扬早就想过,如此得天独厚的人间圣境实属难得,任何的人为破坏和环境污染都是对这方水土的亵渎和不敬,因此自己的度假山庄必须要做到独善其身和与众不同,其定位应该是休养生息和品味自然之地,可以有狂欢,可以有肆意,但这一切却不能建立在毁坏山林、荼毒生灵的基础上,甚至水中的鱼虾蟹贝和林中的飞鸟走兽,也应该与之坦然共处。 沙妞妞自然不甘沉默,见到楚天梦暂时告一段落,便对山庄的市场推广筹划起来,原汁原味的生态餐厅,酒水饮料的赞助引入,户外用品的宣传路演甚至代理经营,山庄网站的上线直播…… 作为一名老户外和营销行家,风思扬其实早就想到过这些,但风思扬却不做声,而是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听着,心中满是欣慰和希翼,山庄虽然还未开建,但那幅天人合一又生意火爆的画卷似乎已经展现在眼前,那样的和谐大美,那样的惬意自然…… “疯子,我突然想起个事,前几天有家米国房车集团曾经来找我谈合作,一方面是房车维护保养的事,另一方面他们还提到想在国内布局房车营地,还说这件事已经跟国内的房车协会谈妥了,你觉得这个能加到山庄里去吗?” 霍海也有正经的时候,比如现在,比如这个建议,就让风思扬认真思索起来。但这件事应该是一盘大棋,至少要在全国各地东南西北的架构起一系列房车营地才有现实意义,只有一个山庄是绝对不够的。 “嗯,主意是挺好,但真要满足房车旅游的需要,我们可能要建成网格化的连锁山庄模式才行,这个投入可就大了……” 风思扬说到此处,突然想起了龙饮潭山壁里看到过的黄金和白银,不禁心中大喜:“对啊!金银也是钱啊!” 一桌人都在认真听风思扬讲话,突然发现风思扬不说了,转而脸上呈现出忽忧忽喜的神色,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霍海一碰风思扬:“要是资金不够,还有哥们呢!还差多少,你说话就是。” 回过神来的风思扬丝毫不领情,说道:“跑不了你小子的!不过现在还用不到。” 只是,除了风思扬和嘎鲁之外,其他人都还没有见过龙饮潭的真实样子,因此一番讨论也只停留在纸上谈兵的程度。但龙饮潭的脱俗美丽却已结结实实的印在了每个人心里,迫不及待出发成了所有人共同的想法。 第四十章 胡氏遗脉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风思扬刚从魔都逃离,没过几天却又一头扎入堵城,同样的灯红酒绿和拥堵烦躁,风思扬恨不得立马离开,转而投入偏僻却风景独好的龙饮潭。 但因为已经跟夏教授老两口约好了时间,出于礼貌,也为了给大家留出点准备时间,风思扬还是决定再在堵城休整一天。 但第二天的懒觉根本没睡成,早上才五点,风思扬的手机就响了! 风思扬摸索着找到手机,一看,号码很陌生,风思扬磨蹭了一会,还是接了。 是胡图秋! “老胡,怎么起这么早?”风思扬迷迷糊糊的问道。 “呵呵,心情太好,折腾了一宿都没睡着。” 风思扬听着来气,话说你自己不睡也不要扰人清梦啊,不过风思扬还是强忍住心头的不爽,问道:“找我有啥事?” “其实也没啥大事,就是好久没逛古玩摊了,心里痒痒,你要是不忙,一起去趟报国寺古玩市场怎么样?” “报国寺?bj最大的古玩市场不是潘家园吗?”风思扬有些不解。 “潘家园?风老弟一看就不是圈里人,潘家园是挺大,早几年也还不错,但人怕出名猪怕壮,这捡漏的故事一多,全国各地的高手都扎过去了,就是有个把好玩意,也早被人捡完了,现在也就老外和外地人去逛逛,真要想碰运气,还是报国寺靠谱点。再说了,跟潘家园比起来,这报国寺可是老前辈,始建于辽代,想当年明朝的一位国舅爷就住在那儿,一是古泉捡漏,二是古书拾遗,这都是出了名的。” 胡图秋一说起古玩,立即拿出一副老江湖的口吻,风思扬一向推崇术业有专攻的说法,因此立刻点头称是。 “不过,老胡,我倒建议你暂时不要露面,谁知道窑厂那帮家伙有没有在找你。”风思扬提醒道。 “你没看今天报纸吗?哦,现在还不到五点,报纸应该还没印出来。” “没有,有什么重要新闻吗?” “重要倒不怎么重要,但确实是新闻,是这样,昨天一回来,我妹子越想越气,而且打劫你钻石那件事吧,一来人手都是朱六子的,二来你不是也不追究了嘛,所以公安那边也找不出我们毛病。这不,我跟妹子昨天下午就去报了警,听说窑厂那帮家伙已经在昨晚被一锅端了。” 胡图秋一番话让风思扬吃惊不小,要说胡莉这个女人确实难缠,而且手腕也够辣,看来以后要离她尽量远一点,而且一定要给胡图秋打好预防针,决不能让胡莉搀和进来。 电话那头,胡图秋没听到风思扬的声音,有些着急起来:“风老弟,你在听吗?” “哦,在,我在!我觉得这个事还是不大妥,毕竟那些古玩赝品都是你鼓捣出来的,公安那边还能放过你?”风思扬还是不大放心。 “哈哈哈,多谢老弟这么关心老哥啊,不过昨天我已做过笔录了,不但没事,而且还算是举报有功,因为我是被绑架的受害者;而且老哥还不至于老糊涂,早在制作那些陶瓷胚胎的时候,我就都在内壁上留了三个字,就凭这个,我是可以完全免责的。” “哪三个字有这么大的功效?”风思扬有点不信。 “工艺品!” “哦……老胡,真有你的!” 原来胡图秋名字虽然起得不咋地,但绝不是没心没肺之人,凭借这招不着痕迹的“提前通告”,确实就可以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毕竟烧制现代瓷器工艺品并不犯法,最多你可以找出无证经营和偷税漏税的毛病,但胡图秋只是个打工仔,而且还是被迫的,何况人家还早就写明了“工艺品”三个字呢! “那就跟你走一趟,正好长点见识。你是先来找我,还是到报国寺取齐?” “报国寺大门口见!” 胡图秋一阵啰嗦,已经让风思扬精神起来,再想睡着已经不可能,于是答应下来,接着把嘎鲁叫醒,洗漱之后,便跟随着导航仪绘出的地图向报国寺开去。 车近报国寺,风思扬远远便看到一座大开着门的寺庙内人头攒动,更有很多小摊一直摆到了长椿街路口。 路两边摆满各式各样的地摊和简易货架,古书善本有之,青铜瓷器有之,古泉大钱有之,鼻烟壶、胭脂盒、蝈蝈笼子之类的杂件也是不少,再加上闲哉悠哉的人群,绸衫绸裤千层底,走走停停,捏扇架笼逍遥客,侃侃谈谈,虽然卖的东西不同,但跟一般的早市景象没有太大差别。 风思扬很识趣,提前找到个临时车位,远远下了车,刚要想给胡图秋打电话的当空,后背却被冷不丁拍了一巴掌。 风思扬急忙转身,就看到一手捏着油条的胡图秋正在笑容满面的看着自己。 “还没吃早饭吧,先跟我填吧两口,这个摊上的油条炸的那就一个绝!”胡图秋说完,便立即转身走回小摊,对着老板吆喝着再加两份油条豆腐脑。 胡图秋这一吆喝,风思扬还真觉得饿了,索性跟胡图秋来到一张矮脚小桌跟前坐下,开始品味堵城的早餐。 一阵风卷残云,胡图秋乐滋滋的打着饱嗝,又颇为得意的拍拍肚皮,随后从兜里掏出一个古色古香的小木盒,交到风思扬手中:“大恩不言报,一件小玩意,千万别嫌孬,你拿着随便玩玩。” 风思扬的天目似乎已经对盒子匣子之类的东西产生了条件反射,不等开盒,便陡然射出一缕华光,穿过木质盒盖,直冲里面的物件儿去,同时嘴里还开着老胡的玩笑:“呵呵,老胡,这东西该不会又是你的杰作吧……” 风思扬的话只说出一半,便硬生生的卡住了,因为眉心天目中的视线汩汩流出的感觉再次发生了!风思扬突然想到天目视线注入油滴盏的一幕,不禁吃了一惊。 但这次视线的外流时间比第一次看到油滴盏时短得多,大约只持续了两三秒,那束外流的视线便重新返回风思扬的天目之中,同时一片比海水还要深上几分的蓝色光芒浮现在风思扬的脑际,接着又慢慢荡漾散去。 风思扬木然的将木盒从胡图秋手中接过,打开,又将盖着的锦缎掀开,一个深蓝色的小酒杯便露出了原形。 这个酒杯高不过四五厘米,口径不到十公分,一层极有光泽的蓝釉包裹在外围,内部却是光洁的象牙白色,看上去十分端庄古朴。 “哪儿能啊!这可是实打实家传的,学名叫霁蓝釉开口小杯,正宗雍正年间的官窑,本来是一对两只,可惜另一只现在故宫博物馆里,我手里只有这一只了,你凑合着玩吧!” 胡图秋轻描淡写的一番话,却让风思扬吃了一惊,要知道能进故宫博物院的古董绝对都是价值连城的国宝,有的还是绝无仅有的孤品,胡图秋如果没有骗人,那么这份礼可就有些重了,于是立即开口拒绝:“老胡,这东西要是真的,我就更不能要了!” 老胡还以为风思扬担心小杯出处不详会给自己惹来麻烦,连忙辩解道:“风老弟,你踏踏实实的收着,老胡我虽然没啥出息,但好坏轻重还是能够分清楚,这玩意确实就是我们家祖上传下来的,其实,明清两朝的时候,我们家的好玩意多了去了,这东西也就配喝酒用用,根本上不了台面。” 原来,胡图秋的祖上曾经颇为显赫,大明年间曾经在朝廷御窑厂谋份差事,因为与身为督陶官的太监交好,被收为义子,并被扶上督陶副官的宝座,那时的御窑厂设在景德镇,天高皇帝远,因此胡图秋的祖上或公或私的搜罗了不少好东西,包括那件曜变天目至宝——油滴盏也是如此。 后来,清兵入关,世袭督陶副官的胡图秋家族不但没有遭受刀兵之灾,而且还因为过硬的烧瓷技术和丰富的管理经验,被清朝内务府造办处委任为烧瓷监督。毕竟不管哪朝哪代的皇帝,小到吃喝拉撒,大至祭天祀祖,都是离不开瓷器的,再加上清朝历代皇帝都对瓷器爱好颇深,因此胡图秋家族不降反升,恩宠更加几分。 直到大清朝内忧外患,一命呜呼,胡图秋家族才开始步入没落,好在手中积蓄颇丰,锦衣玉食的生活照过不误。解放后,胡图秋的父亲又被聘为故宫博物院的研究员,胡氏一族的生活还算过得不错,只是十年动乱开始之后,这种好日子终于到了尽头,不但所有家藏全部被查收,就连住了几辈子的老宅也被一并收缴了,胡图秋的父亲被下放劳动,不到一年便一命呜呼,母亲不堪折磨,不久便上吊自杀,只剩下相依为命的胡图秋和胡莉姐妹俩。 等到拨乱反正的时候,老宅虽然收回来了,但那些杂七杂八的古玩却大多不见了踪影,而油滴盏正是胡家最看重的物件,于是胡图秋一路打问,了解到已被当年的造反派头头胡图秋据为己有之后,这才有了胡图秋宁可放弃人身自由,不惜帮朱六子烧制赝品瓷器的怪事。 四十一章 金匮直万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听着胡图秋的絮叨,风思扬心中颇多感慨,人生在世,不过草木一秋,贫富无定论,荣辱不可测,旦夕祸福一线间。就是因为这样,只要还能在清晨看到朝阳,便应尽兴而为,高高兴兴的等待日当中午,开开心心的送别余晖晚霞,等到月华初上、星空璀璨时分,何不与亲朋与爱人共谋一醉,也不枉了这伴君入梦的飒飒凉风! “老胡,这东西我还是不能要,毕竟是你祖上传下来的,你自己千万收好,我开开眼就很知足了!” 风思扬虽然明白这个小小的酒杯价值极为不菲,也许换套房子都不在话下,但风思扬没有夺人所爱的习惯,于是便把霁蓝釉开口小杯轻轻放入木盒的锦缎中,合上盖子,重新推回胡图秋面前。 胡图秋本来还想再劝,但看到风思扬神情异常坚定,于是只得感叹一声:“唉,老弟啊,你做人有原则,这很好,但你就不能照顾一下咱老胡的心情?” 风思扬笑笑:“好意已经心领,并已铭记肺腑,但我真不能要,赶快收好!” “得,既然老弟看不上,赶明儿我再给你换一件瞧瞧!”胡图秋虽然落魄,却是富家子弟的派头,人倒架子不倒,索性将盛着小杯的木盒收了回去。 “老胡别误会,东西我很喜欢,但那件事只是举手之劳,你别老放在心上。”风思扬生怕胡图秋理解错了,赶忙解释道。 “好嘞!先不掰扯这事,咱们先去市场里面瞧瞧吧!”说完,胡图秋起身,随即带着风思扬和嘎鲁轻车熟路的向报国寺走去。 毕竟被囚禁了十几年,胡图秋看什么都新鲜,东磨磨,西蹭蹭,不时还蹲下跟摊主海侃上一阵八荒六合、五湖四海的稀奇事过过嘴瘾,直让风思扬和嘎鲁有些不耐烦起来,但又不好老催,风思扬索性跟胡图秋打个招呼,便与嘎鲁一起走到前面去了。 天目似乎是被那只霁蓝釉开口小杯激发了兴致,不用风思扬刻意操纵,便已自动向着一个个地摊射出视线,但环顾良久,那种汩汩流出的感觉一次也没发生过。风思扬略略想过,便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也许天目只对具有一定历史年份的古玩有反应,但凡出自现代的工艺品则无法引起天目的兴趣。 “乖乖,不得了啊!那我这只天目岂不成了寻宝眼、鉴宝眼?!”风思扬兴奋的差点喊出声来。 但风思扬和嘎鲁对古玩一无兴趣,二来知之甚少,一时也不知道应该看点什么,只是直着身子很是无趣的在人群中晃荡,纯粹像两个来打酱油的。 这时,身后铃铛声响起,同时伴随着“借光、让让”的吆喝,风思扬拉着嘎鲁刚忙闪到路边,便看到一辆人力三轮车硬是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挤出一条缝,向着前方快速驶来。 骑三轮车的是个约莫三十出头的板寸男子,等到费劲巴拉的挤到一张仍旧空着的地摊油布前面时,便刹车停了下来,接着,从三轮车上拎下几个麻布口袋,解开口,把里面的东西稀里哗啦往外倒,看这架势,里面的东西肯定不怎么值钱。 还没看清麻袋里的货物,倒先扬起一阵呛人的尘土,似乎麻袋中的东西是刚刚从地下挖出来的。原本挤挤攮攮的人群顿时散出一个圆圈,靠得近点的摊主也是捂着鼻子不停的抱怨。但板寸男根本无心理会,脸上阴沉着,好像每个人都欠他八百块钱一样。 伴随着尘土落下,一堆带着绿锈红花的大大小小的铜币叮当落地。板寸男的这一出很扎眼,风思扬就一直站在不远的地方看着。 突然,风思扬眉心处的天目又自动射出一道华光,直冲正在随尘土滚滚落下的一枚铜钱而去,接着视线汩汩流出的感觉再次出现了,风思扬先是一愣,等到那束天目视线折而复返,描绘出一个特异的铜钱造型之后,风思扬便快步走到板寸男身前,一只手呼扇着呛人的尘土,眼睛却在落地的铜钱中找来找去。 板寸男也看出了风思扬的急不可待,阴沉的脸上先是一愣,接着便在不经意间露出一丝笑意,问道:“哥们,我看出来了,这满大街的人里面就属您有眼光,我这几袋子玩意脏是脏了点,但正好说明咱们不做假,纯正刚出土的古泉大钱,您看上哪个了?” 风思扬正在按照刚才的记忆仔细查找,一时顾不上考虑,便说道:“我刚才看到你这里边有个大钱似乎是个老玩意,跑哪儿去了?” 板寸男立即面露得色,忙不迭的蹲下身,帮着风思扬扒翻起来,“你说说那个大钱是什么形状,是圆钱还是首布?”板寸男随后拿起一个长条形的刀形币,问道:“您看看这个是不是,这可是如假包换的齐刀,像这类好玩意现在可是不好淘换了!” 风思扬只是瞥了一眼,便将目光重新收回铜钱堆里,手里不停的拨拉着,突然,一枚上圆下方连成一体的特殊铜钱突然跃入风思扬眼中,这枚铜钱跟大多数铜钱迥然不同,上半部分俨然就是一个标准的圆形铜钱模样,中央方孔四周刻着四个篆书小子,下半部分却是正方形的实心铜牌,同样上下排列着两个篆字,风思扬稍作回忆,便确定了这枚铜钱正是引发天目视线外流的那一枚。 风思扬不假思索的一把抓起,兴冲冲的问向板寸男:“这个怎么卖?” “哦,让我先看看。”板寸男从风思扬手中接过铜币,煞有介事的查看了起来,突然,一声明显带着夸张成分的高呼声响了起来:“妈呀,是国宝啊!发财了,发大财了!” 这一嗓子不但把风思扬吓了一跳,就连四周的人群也被惊得不轻,随之就向着板寸男的地摊聚拢过来。 “这个小铜钱就是国宝?”风思扬有点不信,“那既然摆出来,总该有个价钱吧!” “价钱?得了吧,我不卖了,收摊走人,回家享清福去喽,这个小东西够我八辈子吃喝了!”板寸男突然幡然变色,将那枚铜钱紧紧攥住,又将手插入裤兜内,一副宝贝得不得了的样子。 “哥们,不卖就不卖吧,让我们开开眼总行吧?都是泉界朋友,别这么小气!” 这时,一个驾着鸟笼,一身松袍宽裤的老头从人群中挤了进来,开口便是老气横秋的口气。 “那也不行,这年头谁信得过谁啊,这宝贝一露面,说不定就有抡闷棍的跟上了,我还是赶紧收拾东西回家去喽!”板寸男说着,真的就开始收拾东西了。 “呵呵,得嘞小子,你就接着忽悠吧,连看都不敢让人看,你怎么就肯定是个真家伙,我琢磨着你那玩意八成就是假的!”驾鸟笼的老头操着一口说得贼溜的京片子揶揄上了。 老头这番话正说到围观者的心坎里,假的、嫩雏、打眼、大忽悠之类的词立即纷纷扬扬的响了起来,直让中间的板寸男有些招架不住。 话说人争一口气,板寸男低下头想了一会,便突然抬起头,一副大力凛然的架势:“得,不就是想看吗?来,我就让大家瞅瞅什么叫做国宝金匮直万!” 四十二章 套穿局破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还国宝金匮直万?听见这几个字我就不想看了,要知道真正的国宝金匮直万可是王莽篡权时候铸造的,在当时,就可以兑换五铢钱万枚或者黄金一斤,而且这种钱根本就没有流通过,到目前只不过发现了两枚而已,一枚现存中国历史博物馆,另一枚刚才海外回流回来,不知道落在哪个行家兜里去了,这个真要是第三枚真币,那可是无价之宝啊,交给拍卖行一落锤,绝对八位数起步。小子,你就在这儿使劲吹吧!不过要小心吹过了可要上税!” 架着鸟笼的老头挺损,即便板寸男已经答应给看了,还是不客气的褒贬了一番,不过这样也好,起码大家知道板寸男手里是什么东西了。 但这报国寺古玩市场里来得大都是老资格的泉友,一听“国宝金匮直万”六个字,便纷纷摇头,似乎一点都不看好。 “吆,大伙既然都不信,那就甭看了,我还懒得折腾呢!”板寸男见此,脸色立马阴沉了下来。 “别介啊,都是泉界的朋友,真假好坏总要上眼才能知道啊,你放心,真的假不了,这里没人会歪着嘴说话。” 又一个带眼镜、穿衬衫,有点老师模样的中年人的插口进来。 “好吧,那就看一眼!不过,咱们先小人后君子,别来个一拥而上,真要有个闪失,哥们连个冤大头都找不到,这么着吧,要想看就一个一个来,我指着谁,谁才能进来,其他人都离远点。” 说着,板寸男朝着架鸟笼的老头一指:“这位大爷,您不是声最高嘛,那您就先来上上眼!” “得嘞,那咱就不客气了,今天倒要看看你卖的到底是哪门子狗皮膏药!” 老头将鸟笼交给旁边一个人替自己拿着,卷卷袖子,就一步跨了进去。接着,从口袋里掏出个老花镜戴上,低头看向板寸男摊在手心里的铜钱。 “篆书,上面是国、宝、金、匮,下面这俩字是不带人字旁的直和老写的万,真品我在历史博物馆看过。吆,你手里这玩意还真有点像啊,尺寸差不多,品相也不错,铜锈挺自然,不像是在茅坑底下咸菜缸里鼓捣出来的,看起来还真是个大开门的好东西。小伙子,真有你的,你祖坟冒青烟了!” 风思扬早就觉得有点不大对劲,因为板寸男从一开始的举动就有点过于招摇,尤其是自己不小心表示出强烈兴趣并且问价之后,板寸男的那一嗓子过于夸张,而这架鸟的老头又出现的过于巧合,等再听到这只是看客的老头介绍的如此详细之时,风思扬便突然明白了过来,眼前其实就是一个套!板寸男设局,老头一旁当托,而诳骗的对象自然就是自己! 想明白这一点,风思扬不禁有些生气,但转念一想,便释然下来,这社会不就这样嘛!古玩一界更是如此,编离奇故事,王爷落难公主离散,太监出宫携珍玩,什么靠谱就编什么;讲曲折传承,父死母亡大火战乱,遗孀改嫁带金山,什么凄惨就讲什么,再加上一唱一和,一演一托,卖的不是物件,而是本事,考的不光眼力,更是智商! “但这枚铜钱刚才确确实实引起了天目反应,总不会只是假象吧?”风思扬稍作回忆,便再次陷入疑惑之中。 “好是好,就是太贵买不起,咱还是回自个儿家喝棒米面粥去喽!”老头已经走回,重新架起了鸟笼。 但既然是个局,一个托毕竟单薄了点。 果不其然,板寸男扬手一点,老师模样的中年人上场了,先是一番芝麻绿豆的质疑,随之又娓娓侃侃自圆其说,接着穷经皓首普及铜币知识,最后把重点落在类似铜币的拍卖价格上,尤其是动辄说到几百万上千万时的言之凿凿,直让一些仍在局中的懵懂人芳心大动,要不是因为这枚国宝金匮直万价值太高,可能早就有人奋不顾身的出手了。 “这位大哥,要说这事我还得谢谢您,要不是您慧眼识珠,说不定兄弟就把这么件珍奇的宝贝当废铜烂铁卖了!就冲这一点,您也请进来开开眼!” 两个托先后退场,托词都是有心无钱,只有过过眼瘾的命。但眼下这个局总要寻个冤大头才算圆满,这不,风思扬终于被惦记起来了。 风思扬本来还在犹豫,但既然已经被点名了,说不得总要走上几个回合。于是,风思扬暗下决心,准备相信天目一回,只要不是太贵,就把这枚铜钱买下来,毕竟自己刚刚得了一笔不小的意外之财。 刚要抬步,风思扬的胳膊却被突然拉住了,风思扬立刻回头,发现竟然是胡图秋。 原来,板寸男的这一出动静太大,胡图秋又极爱凑热闹,因此早就挤了过来,只是唱戏的人自己早就认识,因此也不好点破,于是只能站在外圈看戏。但等板寸男招呼风思扬的时候,胡图秋就不能继续置身事外了,于是这才赶紧拉住风思扬。 眼见关键时刻横生变节,板寸男心头自然不爽,刚想跟混在围观人群总的两个青皮使眼色,打算趁乱把胡图秋架走的时候,却发现这个胖老头有点眼熟。 “这位爷,您是不是……” “吆,陈家小三,几年不见,都长这么大了!你不会是不认识你胡叔了吧?小时候我可是领着你逛过香山庙会的!” 胡图秋一席话不但让板寸男吃惊不小,更是把风思扬绕了进去,难不成这两位还是故人?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胡叔,对不住,没把您老认出来,您这是从哪儿出来的?”板寸男见机极快,当下便盘起了胡图秋的道。 “从哪儿出来?听这话意思,你小子是不是以为你胡叔被关进大牢了?告诉你,门都没有!这不我这刚从钓鱼台吃完国宴溜达回来嘛!” “得罪得罪,胡叔,赶明儿我再去跟您请安,不过,你跟这位朋友……”板寸男说着一指风思扬。 “这是我老板,怎么着?今天是给胡叔个面子,还是来个一锅烩?”胡图秋突然摆起了谱。 “得嘞,胡叔,您跟您朋友先请着,改天我再到府上请罪去!” 板寸倒也光棍,当即向着风思扬一伸手,做出一个“请”的动作。 围观的虽然一时被蒙在鼓里,但个个都是明白人,板寸男和胡图秋的对话自然能够听得明白,当下立刻恍然大悟着一哄而散。 四十三章 无心成荫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谁知风思扬却不移步,而是对胡图秋说道:“老胡,是不是古玩真品我不懂,但我看着那个铜钱顺眼,所以想买回去拿着玩玩,你不妨让你这位朋友开个价。” 胡图秋听完,立马做出一副看见外星人的表情,先不开口,而是拉着风思扬往旁边走出几步:“风老弟,你是真傻假傻,刚才摊上那小子,我从他穿开裆裤就认识,人家就是吃这碗饭的,你琢磨琢磨,这号人手里还能有真玩意?这么着吧,你要真好古泉这一口,我回头给你掏摸几个,三孔布、晋阳匕这种太稀罕的不好说,但要是找几个鬼脸蚁鼻、庆元大钱,在咱老胡这儿还算不上难事。” “老胡,别误会,我就是当成个工艺品买,新的老的都无所谓,也就是个眼缘!”风思扬解释道。 “真要是这样,那我去找他谈!”胡图秋拗不过风思扬,只得走回板寸男的地摊,准备再次倚老卖老。 谁知板寸男一点面子都不给,虽然嘴里客气,可就是咬定了两万块不撒口,似乎是在记胡图秋搅局的仇。 看着脸红脖子粗的胡图秋仍在啰嗦,风思扬索性自己走过去,拍拍胡图秋的肩膀,示意他上一边歇着,接着向板寸男问道:“哥们,除了问价,你见我今天说过一句别的话没有?” 板寸男想想,答道:“没有!” “好,一看你也是个实诚人。那就这样吧,你今天顺心也好,不顺心也罢,都先扔到一边去,毕竟我没惹你吧?” “嗯!” “好嘞,那咱就说说你手上这玩意,说句心里话,这玩意是真是假我不在乎,就是看着好玩,我看你也说个实在价,要不你今天不就白忙活了嘛,刚才那两位老哥这么卖力,你好歹也要请人家喝一杯不是!” 说这话的时候,风思扬同时用天目对准了板寸男的双眼,准备从中捕获板寸男的真实心理价位。 谁知,还不等板寸男开口回答,风思扬的天目视线中,一串变化跨度极大的数字便开始闪个不停,两万、一万、三千、二百、十块、五百、五千、一万八…… 风思扬自然明白板寸男这是在做开口报价前的思想斗争,而那个十块可能就是这枚国宝金匮直万的成本价。 与此同时,风思扬的天目映射下,板寸男的脑海中还有一幅场景浮现出来,画面中,板寸男开着个小面包风尘仆仆的赶往一个风沙较大的偏远所在……接着就是在一个土胚围城的破败院子里讨价还价,一间没有门的棚子里散布着火钳、废铜烂铁,中间是一个砖石砌成的火炉,炉火正旺……画面一转,板寸男付出四张老人头,随即将几个麻布口袋装上车,接着便是返程…… “咦,这应该是板寸男的收货经过吧?靠,这么大堆东西就花四百块钱,还好意思张口要两万!”风思扬刚一琢磨,就立刻明白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但接着又困惑起来:“天目又升级了?不但数字看得更加清楚,而且对方大脑的思考过程似乎也能够看到了!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是因为霁蓝釉开口小杯和这枚国宝金匮直万的功劳?” 板寸男自然不知道风思扬还有这一手,此时脑袋里面已经将一个数字基本固定下来:一千元! 风思扬见此,也悄悄将天目视线收回,催问道:“兄弟不会是在下崽吧?就一个小铜钱,至于考虑这么久吗?” “哦,主要是舍不得啊,虽然这袋子里的其他铜钱都很一般,但这个宝贝怎么说也算是仿得很像吧,这么着吧,瞧着胡叔的面子,两千块,你拿走!”板寸男强作出一副决绝表情。 “可别跟我说是美刀欧元啊!”风思扬立即砸上一颗钉子。 “得,哥们您别挤兑我,咱这泱泱中华大地,自然是人民币的天下,您甭担心,哥们不会在这上面做文章。” 见板寸男已经上路,风思扬随即说道:“好!痛快!我这人也喜欢干净利索脆,我说个数,你觉得行,我立马付钱,要是不行,我二话不说,转头就走,就当交了个朋友!” 风思扬对演戏同样在行,此时的脸上正是刚被割了二斤肉的神色。 “您尽管说!” “一千!” “好像少了点…能不能再加点…得,就当交个朋友了!哥们不会是刷卡吧?我这可是小本买卖,没有pos机啊!” 板寸男嘴上不愿吃亏,立刻把风思扬刚才的挤兑找补了回来。 “哪儿能呢!这是十张,刚从银行取出来的,你数数!” “得嘞,一个大子也不差!这是您的国宝金匮直万,您拿好了,要是转身丢了可没哥们什么事啊!” “得,您也放一百二十个心,都是场面人,哥们还没学会吃了吐的毛病!” 近朱近墨,不赤便黑,耳濡目染中,风思扬的一口京片子已经说得有模有样起来。一个相声桥段般的贫嘴之后,这笔买卖便轻描淡写的完成了。 “大哥,一千块钱就买个假铜钱是不是有点不大合算啊!” 等到走远,一直憋着没有说话的嘎鲁突然问道。 “谁说是假的?”风思扬反问。 “老胡不是说这小子就是专干托卖假货生意的嘛?而且刚才人家自己也承认了!”嘎鲁说道。 “放羊多了就能成动物学家了?人人都是天天三顿饭,怎么美食家就没几个?”风思扬见嘎鲁一脸认真,不由开起了玩笑。 “风老弟,你这几句话实在精辟,放在古玩行里这就是至理名言,话说打眼的往往都是行家,淹死的都是水性好的!” 嘎鲁还没开口,老胡便朝风思扬竖起了大拇哥:“不过嘛,以咱老胡泡在古玩行几十年的经验来看,你这个大钱指不定是哪个龟孙子用炭炉子,熔了不值钱的老铜钱,再在模子里浇筑出来的,年头绝对超不过这两年。对了,你也给我学习学习,我倒很想见识一下这位同行的手艺,竟然好到让风老弟愿意白花上一千块钱。” 风思扬笑笑,也不说话,随手把那枚铜钱扔给了胡图秋。 胡图秋扬手接过,便放在瓶子底厚的近视眼镜下面看了起来。 “咦,手艺不赖嘛!还真看不出哪里作假来,铜料不像是重新熔过的,字体很古朴,笔画上也看不出破绽,而且这铜锈似乎也不是用现代化学品能够做出来的,妈的,这手艺简直绝了!” 胡图秋此时的脸上表情变化极为丰富,一旁的嘎鲁十分好奇,于是问道:“老胡,你是说这位仿造铜钱的师傅手艺比你还好?” “怎么会!咱老胡的手艺绝对不是自己吹出来的,要不也不会给朱六子盯上。只是风老弟这枚国宝金匮直万确实看不出哪儿有破绽!” “那你是什么意思?”胡图秋有点答非所问,嘎鲁只能继续追问。 “不假就是真!” 胡图秋突然抬起头看看嘎鲁,随即将目光移向风思扬,要说之前答应为风思扬工作还只是为了报恩,现在的眼神中却已多了几分钦佩:“风老弟你是真人不露相啊,咱老胡算是服了,如果不出意外,这枚国宝金匮直万就是第三枚出世的真品!” 听到这个答案,风思扬心里非常高兴,不仅仅是因为又捡了个大漏,更重要的是验证了自己的天目果然就是一只识宝眼! 但这个秘密只能深藏自己心底,绝对不能让人知道,于是,风思扬神秘兮兮的一笑,说道:“太好了!一会我再去买两注彩票,这么好的手气,不用简直就是浪费!” 就这样,第三枚价值连城的国宝金匮直万现身之事便被不着痕迹的一笔带过了! 三个人又闲逛了一会,再无特别发现,而胡图秋又太磨叽,凡是物件都要看上几眼,只要是人总要聊上几句,一看就是与世隔绝久了的典型症状。 于是,中午饭没吃成,风思扬便跟嘎鲁先行返回宾馆。 临走之前,风思扬跟胡图秋约定,等山庄的事忙完之后,就给他选个好地方,建一个陶瓷实验室,专门仿制流失海外的中国古代瓷器。而胡图秋也正好想利用这段时间在堵城逛逛,放松一下,一拍即合,这件事就这样定了下来。 四十四章 郎腾入列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返回宾馆之后,风思扬和嘎鲁随便吃了点饭,下午接着补觉,毕竟第二天还要赶路。 华灯初上时分,已经睡得饱饱的两人,肚子却开始出声抗议,于是再次出动,目的只有一个,填饱它! 正好,旁边不远就有一家东来顺,风思扬不禁喜上眉梢,立即带着嘎鲁一猛子扎了进去。 选好位置,肥牛、嫩羊、热气羊肉先各来两大盘,再点上些冻豆腐、宽粉条、牛百叶和时令青菜之类的当做配菜,最后加上一份中号烤羊排,喝着燕京啤酒,已是心无旁骛的朵颐时刻。 刚吃到一半,风思扬的手机突然响了,打眼一瞧,很意外,竟是郎腾打来的! 风思扬对郎腾印象很好,一直在琢磨如何把他也拉进来,毕竟跟着苟艾利这种不靠谱的老板既赚不到钱,还极为遭罪,不说是刀山火海,也算得上水深火热,前途理想之类的就更不用多想。只是碍于郎腾的坚持,风思扬才暂时作罢。此时看到郎腾主动打电话来,风思扬不由心中一喜,立马按下了接听键。 “风大哥,我是郎腾。”电话那头,郎腾似乎很平静。 “知道,我存着你的号呢,在哪儿?”风思扬问道。 “哦,在堵城,您呢?” “太好了,我也在,我现在西四环边上的一家东来顺,正跟嘎鲁一起吃饭呢!老苟要是能放行,你就过来吧!”风思扬欣然发出邀请。 “好,正好我离你不远,还有点事想找您帮忙,能不能给我个具体地址。”郎腾出人意料的同意了。 虽然跟郎腾打交道的时间不长,但风思扬已经很了解郎腾的脾气,如果不是大事,郎腾是绝对不会主动开口的。于是,风思扬立即把地址发了过去。 不到半小时,郎腾已经到了。还是那身旧装束,依旧洗刷的板板正正,脸上更黑了些,仍然挂着有点腼腆的笑容。 风思扬站起身,先跟郎腾来了个熊抱,嘎鲁则立即拉开身旁的椅子,笑嘻嘻的示意郎腾坐下。 “郎腾,我知道不让你先把事说出来,你肯定吃不踏实,咱们这样,你先说事,照直说,没什么大不了的!”风思扬看着郎腾,脸上笑意不改。 “嗯,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您看还来打搅你,就是苟老板不想用我了……” 不等郎腾说完,风思扬已经兴奋的喊道:“这是好事啊!跟着那种人根本没意思,我早就劝过你!” “嗯,我也觉得这是一件好事,可就是……” 见郎腾有些吞吞吐吐,风思扬立即明白过来:“是不是老苟让你还钱?” “嗯,还差他四万八千六。”郎腾低着头说道。 “呵呵,别说是四万多,就是四十万,这个忙我也帮定了!这么着,咱们先好好吃顿饭,吃完了我就取给你,赶快跟老苟做个了结!” “风大哥,我知道说谢字有点见外,但我真不知道说什么了!” 风思扬看着郎腾已经抠起了指甲,心道这哪里是一名王牌特种兵啊,简直就是个害羞的小男孩嘛! 于是,风思扬宽慰道:“郎腾,别多想,谁没有碰到难处的时候,钱本来就是用了才有价值,能够给朋友帮上点忙,那就更值了。你如果还愿意叫我声老班长,那咱们就干了这一杯!” “好,我啥话也不说了,都在酒里,干!”郎腾似乎受到了感染,举起杯,猛的一碰,一仰脖,酒已落肚。 风思扬很好奇苟艾利主动辞退郎腾的原因,而郎腾也毫不隐瞒,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说了出来。 原来,在昆仑山死亡谷分别之后,苟艾利顾不上讨好孙天圣,一番好说歹说将这位二世祖忽悠到同行的另外一部车上之后,便让郎腾驾车,带着东倭人犬豚四郎去搜寻吐谷浑宝藏。 郎腾自然明白中国珍宝不能流入外国人之手的道理,何况这是那个凶残无度且整个民族集体患有重度精神分裂症的垃圾国家。于是,郎腾故意带着犬豚四郎绕来绕去,同时不时留下一些容易识别的记号,尽量拖延时间,等待搜寻队到来。 后面的事情风思扬自然了解,在格尔木报过警并提供了定位仪坐标之后,一支由公安和考古人员组成的搜寻队随即出发,循着定位仪传回的信号,不久就发现了苟艾利和犬豚四郎的踪迹。 危急时刻,苟艾利想逃跑,但郎腾却故意把车驶入一条壕沟,不但牛头越野车无法继续行驶,还把犬豚四郎的越野车一起堵在了一个山坳里。犬豚四郎见机极快,不等搜寻车队赶到,便带着自己的东倭司机弃车而逃,说来这个小鬼子确实有几把刷子,仅靠两条腿,愣是没被搜寻队逮到。 不过,这可苦了苟艾利,正好被抓个正着不说,审问郎腾的时候,这哥们一点也没隐瞒,把整个过程全都告诉了公安。但因为苟艾利手上一无所获,加之身后的背景关系比较给力,只是拘留了一天一夜之后,便被放了出来。记仇的苟艾利自然饶不了郎腾,但又碍于郎腾的身手,等到返回堵城之后,便有了辞人逼债的这一出。 听完郎腾被辞退的前因后果之后,风思扬对郎腾更加刮目相看起来,要说现在找一个仍旧保留着一份纯真心灵,并能够严守做人原则的人,却是十分不易,而自己的山庄未来建成后,不也需要一支保安队伍吗? 于是,风思扬向郎腾问道:“以后有什么打算?” “还没想好,走到哪算哪儿吧!我这一没文化,二没技术的,除了开车,也就剩下在部队学过的那点东西了,但那都是用来消灭敌人的,社会上可能也用不到。” 郎腾神情有些黯然,边说边把头低了下去。 但风思扬却早已为郎腾打算好:“愿意跟我一起干吗?我正准备筹建一座山庄,可惜离城市比较远,猫在一个山沟沟里。” “山庄?好啊!偏远不怕,我这人本来就不太擅长跟人打交道,再说要是能跟着风大哥这样的好老板,那就更加无所谓了!”郎腾抬起头,满眼都是欣喜。 “什么老板不老板的,叫大哥,或者老班长也行,随你,怎么顺口怎么来吧!”风思扬纠正道。 “风大哥!” “嗯!”风思扬点头答应下来:“说说你对工资待遇的想法,不要不好意思!” “没想法!我现在已经没有亲人了,也花不了什么钱,您给口饭吃就是瞧得起兄弟了!”郎腾有些激动。 “那你总得娶媳妇,以后还要生孩子,总要用到钱的。”风思扬语重心长的说道:“这样吧,看你也不好意思张口,我说一句,你看行不行。基本工资每个月六千,管吃管住,每年发十五个月工资,还有半个月的带薪假。” 郎腾却摇摇头:“太多了,每个月三千就够了,其他杂七杂八的我也不需要。” “那不行!如果没意见就按我说的办,就从明天开始算!” 风思扬把话敲死之后,又想想,接着说道:“我说的这些都是基本的,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只要你记住一点就行,只要有一口吃的,我绝对不会自己独吞。” 见郎腾还要推托,风思扬立即摆摆手,示意到此为止。嘎鲁也在一旁劝着听大哥的准没错,郎腾见此,也就不再多说。 心情大好,三人不知不觉都喝得有点高了,结账之后,风思扬便拉着郎腾去自动柜员机上取钱,但每张卡每天只有两万的限额,就是加上嘎鲁从自己卡里取出来的两万,还是差了八千多。 因为明天一早就要出发,风思扬索性给霍海打了个电话,让他立刻带两万块钱过来。 霍海正经起来的效率那叫一个快,四十分钟之后,便从城南杀到了城西,见到郎腾二话不说,先是一个熊抱,接着将钱递给风思扬。 风思扬也不数,连同刚刚取出的四万块钱一起交给郎腾,接着说道:“多余的给自己置办两身像样的衣服。” 郎腾的眼角已经有些湿润,“风大哥,我这人不太会说话,这些钱您从我的工资里扣除吧。” 风思扬刚待开口,霍海已经说上了:“哪的话!别说你风大哥现在不缺钱,就是穷困潦倒的时候,他也没有借出去再收回来的习惯,给你你就安心的拿着用,不够再找他要,话说你风大哥现在可是一位财主!” 风思扬也不反驳,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只是又多了一个人,总人数已经达到九个,两部车挤挤虽然可以勉强坐下,但毕竟是一千多公里的路程,风思扬不想让大家遭罪,于是风思扬打算再买一部越野车,只是现在已经晚上十一点了,4s店肯定都已经关门了。 但霍海却大咧咧的说道:“在堵城地面上,买车算个屁大的事,说吧,你是想要卡宴还是大切,就是弄个猛禽皮卡也只是一句话的工夫,我保证明天早上九点之前,连车带手续都一起准备好。” “吆,祸害,看来你这几年在堵城没白混啊!不过,那些所谓高端洋车咱就免了,咱开着心疼,你就还是帮我弄部国产的h5或叉八吧,不过我要柴油的,劲大,而且必须带高低四驱!”风思扬当即拍板。 “好喽,风庄主,您就瞧好吧!我联系好了给你电话,你一早直接去提车就行了!” 正事已毕,虽然霍海嚷嚷着再喝一场,但一想到明天还要赶路,霍海还是被风思扬硬赶了回去。 当晚,郎腾去找苟艾利了结旧账,风思扬和嘎鲁则慢悠悠的走回宾馆,顺便给郎腾新开了一个房间。 四十五章 金陵美馔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第二天一早,三人早早起床,吃过早餐,风思扬把银行卡交给嘎鲁,让他跟郎腾按照霍海给出的地址去提车,顺便再把沙妞妞接上,自己则去接夏教授老两口。 一切顺利,上午十点半,三部车已经在京南一个高速公路收费站会合了。新车是冀省一家知名越野车公司生产的h5,车险和临时牌照已经全部到位。这样看来,霍海并不总是祸害,办正事的效率还是蛮高的。 又多了一部车,如果沙妞妞和楚天梦如果都来坐自己的车,风思扬正在头疼应该带上谁的问题,但嘎鲁却突然回来了,上车之后先跟坐在后排的夏教授和王教授打个招呼,接着神秘兮兮的向郎腾的新车一指。 风思扬立即看过去,正看到两位美女有说有笑的先后上车,一点也没有那晚剑拔弩张的气氛,反而好得像一对姐妹淘。 风思扬不解,嘎鲁却是一脸坏笑。后排的王教授似乎已经看出端倪,正跟夏教授小声耳语着,似乎所有人都在拿自己说事。 风思扬索性将这些都抛到脑后,摇摇头,接着一踩油门,当先冲入收费站。 随后,三部车相跟着向南驶去。 …… 越往南走,春的鹅黄柔嫩便开始转为更为浓郁的油绿苍翠,农历四月初的天气已经有了几许燥热,好在还有略有凉意的风。 中午在高速服务区打尖,随便吃点盒饭,再出发时,已经换成嘎鲁开车,风思扬正好有时间品味这浓浓春意。恍然间,风思扬记起了北宋王观那首著名的《卜算子?送鲍浩然之浙东》: 水是眼波横,山是眉峰聚。欲问行人去那边?眉眼盈盈处。 才始送春归,又送君归去。若到江南赶上春,千万和春住。 是啊,江南之春是何等美好!而那龙饮潭虽然偏居浙西,但四周的山水,岂不就是与这词中所咏一般无二?眼波流转,眉峰微蹙,浑然天成,绝非人为…… 突然,风思扬想到了自己眉心处的天目,这岂不也是天意所赐? …… 依霍海的脾气,便想一口气开到龙饮潭再做休息,但越近目的地,山路越是崎岖,考虑到车上还有两位上了年纪的老人,为了安全起见,风思扬还是劝服霍海,华灯初上时分,三部车驶离高速,向着六朝古都金陵城进发。 金陵乃南北交汇要冲,秦淮飘香,自古繁华,加之地处淮扬菜与苏锡菜的交汇处,用料素来上乘,菜肴精致可口,自然少不了好吃好喝。只是进到金陵城时,已近晚上九点,很多餐馆已经打烊,一行人也没有太多选择。 一家名为“小有天”的餐馆内,装饰简陋,规模也不大,即便如此,光是一盘看似轻巧的碧螺虾仁,便取自太湖南岸的淡水河虾和正宗碧螺春新茶,先是大火猛爆,继而小火清熘,上桌时茶香扑鼻,入口处鲜滑柔嫩,落入肚腹,又饱含回味,实属无上妙品! 只是霍海性子太急,刚一入口,不等细嚼,便已囫囵吞入喉咙之中,直烫的龇牙咧嘴,瞬间出了一脑门子汗,却又说不出半句话来,直到田珍一边在脸上刮羞,一边在背上猛地拍一巴掌,霍海才惨然一笑,不及抱怨,立即伸出了第二筷子。 风思扬瞥一眼两个活宝,便夹起一大块松鼠鳜鱼,放入夏教授面前的餐碟中,“夏伯,您和伯母多吃点,十多个小时,就是光坐车,应该也很累了。” 夏教授也不客气,夹起放入口中,接着便是不住口的叫好:“这太湖石斑的雅号果然名不虚传,即酥又嫩,火候掌握的正好,看来掌勺厨师的手艺着实不一般。” 王教授此时却在细品淮扬名菜――大煮干丝,从表情看来就知道很是满意。这道菜以均匀切细的豆干丝和鸡肉丝为主要材料,放入早已吊号的鸡汁中,更有膏腴肥美的蟹黄随后加入汤内,再加上方火腿和虾仁以及其他调味料入内,只是制作时要注意汤要多、火要大,因此得名“大煮”,看似简单,吃起来却妙不可言。 素来不太吃肉的楚天梦似乎对红烧狮子头产生了兴趣,一连夹了三次还不松筷,看来誓要跟这道菜干上了! “吆,这一向素食主义的楚大小姐怎么今天跟这大肉丸子干上了?”刚刚揶揄完霍海的田珍,此时的矛头转向了楚天梦。 “是啊,我本来只是觉得颜色好看,就想尝一下味道,但一口吃下去,就有点忍不住,珍珍,你也试试,这道菜里面好像有很多脆脆的小颗粒,像水果,又好像某种蔬菜,说不上来。”楚天梦像偷吃被抓到现行的小女孩一样,脸红了一下,但随后劝起了田珍。 “嗯,还真是啊!红烧狮子头这道菜我吃过好多次,似乎都不是这个做法,但分明又好吃很多,只是这里面的小颗粒是什么呢?”田珍尝了一口,便有点刹不住,连吃两口之后,突然提出疑问。 风思扬虽然平时不挑吃,却对美食颇有研究,闲暇时以四处搜寻有特色的小馆子为乐,或者去菜市场采购一番,回家自己亲自烹饪,满足一下口腹之欲。此时听到两位美女的评论,不由起了好奇,当下夹起一块,放入口中,细细品了起来。 “应该是地梨丁和雪梨丁,而且好像还有菠萝,三样吃起来似乎一样,味道却稍有不同,地梨清香,雪梨脆甜,菠萝甜中带酸,两类寒性,一类温热,再加上好的五花猪肉,这个季节吃起来,不燥不寒,正好可以养生。只是,这三类果蔬季节产地都是大相径庭,真难为厨师想得出来。” “老大,真厉害,这都能分辨出来,你这舌头是什么做的?”风思扬话音刚落,嘴里塞得满满的沙妞妞已经竖起了大拇指。 风思扬笑笑:“吃出来算什么厉害,能够想得到,而且又做得出来才是真本事,你再尝尝这道叫花鸡!”风思扬说着,将表面的荷叶扒开,便现出一层三叶草,再往里则是层层叠叠的白色细小花瓣,风思扬不解,便看向一旁的王教授。 王教授会意,尝了一口之后解释道:“这是茉莉花,具有理气和中、开郁辟秽的功效,这三叶草嘛,也是消肿散瘀、解热利尿的良药,这两味植物药理与清暑利湿的荷叶药性相近,与高蛋白质和高磷脂的鸡肉搭配在一起,却也温凉兼备,利于吸收,既有滋补功效,又不至火大伤身,看来这个厨师真是有心之人,如果再有一两味热性果蔬作为补充,那么这道菜就可以称为无上佳品了。” “这是什么玩意?”霍海听着有趣,当先将鸡腹挑开,一片已经烤的软糯流汁的橙黄色水果露了出来。 “芒果!”沙妞妞眼尖,一看便得出了答案。 “芒果?芒果就是热性啊!真是绝了,这个厨师有点意思,真想见一见!”王教授所料之物,不想早已被厨师备好,于是立即也来了兴致。 “这还不好办!掌柜的,把你们大厨请出来聊聊!”霍海性急,已经扯着嗓子喊上了。 柜台后面的饭店掌柜闻声先是一愣,随即答应一声,便转身进了厨房。 不一会,想象中峨冠白袍的大厨没出来,却走出来一个看起来刚刚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一身紧巴巴的厨师服,腰里扎个围裙,脸上带着略显局促的笑容。 厨师还未开口,掌柜先说话了:“实在对不住各位,今天掌勺的大厨有事没来,这位是大厨的徒弟,这几道菜就是他做的,还请您多提意见!”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这菜嘛,味道还不错,老板别担心,我们不是来砸场子的,您先忙着。” 霍海三言两语便将餐馆老板打发走,接着端详起年轻人来,眼见此人年轻,便摆着谱问道:“兄弟,你这手艺是从哪儿学的啊?” “跟师傅学的,还有……还有一点自己的胡乱改造。”厨师怯生生的说道。 “胡乱改造?兄弟,这可是吃进肚子里的东西,胡乱可不行啊,要是真吃出个三长两短来,可不是闹着玩的。”霍海突然板起面孔,一副教育口吻。 “是是是,先生说得对,我这就赶快把菜都端回去重新找人做,你要是不满意,我退钱也行……”没有走远的掌柜正在旁边支棱着耳朵,一听话头不太对,立刻重新走回来,忙不迭的说着,顺手将那道红烧狮子头端了起来。 “放下!谁让你端走的啊?”霍海猛地一嗓子,把掌柜吓得一哆嗦,菜汤差点洒出来。霍海见此,嘿嘿一笑,转而略带歉意的说道:“还没吃够呢,我们老板说了,你这菜做的不错,就请厨师坐下来喝两杯吧。” “啊,原来是这么回事,您早点说啊……”餐馆掌柜一抹脑门上的冷汗,如释重负的长叹一口气,随即嘱咐年轻厨师一句,便告个饶,重新走回柜台后面去了。 四十六章 怪客食侠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叫什么名字?”霍海丝毫不改一向托大的口吻。 “王二小!”小厨师怯生生的回答。 “好名字!你小时候不会也放过牛、坑过鬼子吧!”霍海猛的一拍大腿,立即坐直身体,盯着王二小两眼直放光,活似一眼看到了宝贝。 “牛倒是放过,只是鬼子没遇到。”不知是过于紧张,还是生性老实,霍海明显一句打趣的话,却被王二小原原本本的答了回来。 “哈哈哈!小兄弟有点意思,来,走一个!”霍海猛地一乐,接着拿起一个空酒杯,倒满,硬塞到王二小手中。 “大哥,我不会喝酒。”王二小勉强接过,神色却有点茫然。 “不喝酒还叫男人,兄弟我跟你说,酒这玩意才是真正好东西,谈判切磋,聊天侃地,吹牛打屁,泡妞抠女,哪个能少得了酒精壮胆,话说大哥我想当年……” 正说到兴头上的霍海似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立即闭口的同时,一双小眼向身旁的田珍瞥去。 “吆,霍大英雄,接着说你的光辉历史啊,我可是很有兴趣哦!”田珍冷眼扫过,接着又立即挤出极似明显做作的笑意,从嘴中吐出几个字来。 霍海立刻缩缩脖子,一吐舌头,向田珍做个鬼脸,同时双手成拱,连连作揖,一副低头认罪的样子,简直滑稽到了极点。沙妞妞一下没忍住,扑哧一下笑出声来,就连郎腾也是忍俊不禁,跟嘎鲁窃窃私语起来。 风思扬见苗头不对,于是立即接过话头给霍海解围:“小兄弟别介意啊,我这朋友就是跟你开个玩笑,不过看你年纪轻轻的,手艺可真是不赖,而且这几道菜既有食疗功效,而且很有创意,虽然术业有专攻,但能达到这个层次,已经是很了不起了!” 王二小毕竟脸嫩,被风思扬当面一夸,一张小脸顿时涨成一块红布,低着头嗫嗫喏喏了好半天,也没人听清到底说了点什么。 风思扬却对这个有点害羞的小伙子颇有好感,接着说道:“对了,你们掌柜刚才说你还有个师父,你都把菜做到这个水平了,那你师父岂不是更加厉害?” “嗯,我师傅的手艺才真叫好,我不过刚学了点皮毛而已!” 一提到师父,王二小似乎不那么拘谨了,脸上也随之挂上无限崇敬的神采,似乎很以自己的师父为荣。 “怎么个好法?”王教授很好奇,问道。 “我也说不上来,但鲁川粤苏闽浙湘徽八大菜系,在师父手中简直就是手到擒来,个个正宗,各类西餐更是小菜一碟,简单到不用动脑子,只是师父总说西餐都是微末技艺,有点瞧不上。他常说:但凡饮食之道,不外乎取材、调佐、烹饪与火候四项。食材鲜美至味,存乎万物芸芸,以本色互搭、鲜美自呈为最佳;如需酱醋精麻糖之类的调佐之料辅之方能得味,已流于泛泛中品;若以调佐之物掩盖食材本色,以求酸甜苦辣咸,则属下品范畴。取材毕,或煎或炸,或煮或蒸,或炒或熘,或炝或烤,存乎一念之间;火大火小,添撤起熄,皆在随心而发;一言而概之:菜非菜,乃天因地缘之信手偶得,肴非肴,乃风云际会之管窥一斑……” 王二小越说越兴奋,最后竟然像教授三字经的老夫子一样摇头晃脑起来,再加上略显生涩难懂的文言古句,一时将两个久居海外的大美女绕的头晕起来,但风思扬中文基础很好,自然可以听得明白,就更不用说常年沉淫于中国历史长河中的夏教授,以及出身中医世家深谙养生之道的王教授了。 “你师父这番言论确实高妙,也很有道理,只是不曾在那部古书上见过。”夏教授细细品味一番,提出一个疑问来。 “不是古书,这是我师父自己写的食经开篇语。”王二小见最年长的老头也开口称赞师父,心中自然喜悦,赶忙回答道。 “哦,原来你师父还写书?嗯,看来着实功底不凡,可否请教小兄弟你师父的名讳?” 夏教授略显谦虚的自称立即引来王二小大摇其手:“老人家您的年龄都可以当我的爷爷了,小兄弟三个字可不敢当!我师父姓迟名惑,迟到的迟,迷惑的惑。” “迟惑?吃货!哈哈哈哈哈……” 害怕再说错话的霍海一直在憋着,但听到王二小说出师父的名字,就再也无法忍住,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却招来王二小的怒目相向。 霍海也自知这样不礼貌,但就是无法忍住,只能一边笑着一边用力摆手:“对不住兄弟,我实在是忍不住啊,你师父这名字也太逗了,迟惑,吃货……” “吆,我说我这耳朵根子老是发热呢,原来是有人在念叨我老迟!” 随着一声洪亮的话语,一个胖乎乎的大光头突然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从仍在狂笑的霍海身旁穿过之后,突然又将脖子一百八十度反转回来,恰好与霍海的光头来个面对面,相距不过二十厘米。 “你就是吃货?”霍海忍住笑,问道。 “嗯,正是在下,如假包换!”迟惑似乎一点都不生气,盯着霍海的光头看了两眼,便接着说道:“我是光蛋,你也是光蛋,有缘有缘,不过你这光蛋有人工雕琢痕迹,远不及咱老迟的天生自然来得好!” 霍海起初没听明白,但看到迟惑摩挲起自己的光头时,才陡然想起自己此时也是秃头无发的本色,于是立即在自己头上也摩挲了几下,对着迟惑一咧嘴,露出一口大白牙。 接着,两个人便如多年未见的故人一样,对着笑笑,随之便是一个大力拥抱,就差当着众人面互啃一口了,这一下却把全桌人都弄懵了。 风思扬忍不住问道:“祸害,你跟迟先生原来就认识?” “不认识啊,第一次见面!怎么了?”霍海答道。 “我们这叫王八瞧绿豆――对眼了!”迟惑也是笑笑,说出这样一句话来,只是这两位光头哪个是绿豆哪个是王八,却是没人分得清楚,而且这样一番坦荡自称,也确实称得上惊世骇俗,如此看来,敢情这位迟惑也是一位性情中人。 四十七章 后会有期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徒弟不喝酒,做师父的喝吗?”霍海顺手拉开旁边的一张空椅子,示意迟惑坐下之后,便立即问道。 “师说者,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徒弟不喝跟师父不喝有必然联系吗?”迟惑摇头晃脑的反问道。 “好像没啥关系。”霍海认真品味一下,便如实答道。 “那不就得了,来啊,王二小,给师父满上!”迟惑对着王二小一指面前的玻璃杯,大咧咧的说道。 “痛快!来,干了!”霍海终于找到了知己,一等酒杯倒满,便猛的端起,在迟惑的就背上哐的一碰,一仰脖喝了下去。 迟惑也毫不含糊,大嘴一张,一杯啤酒便如雨落大海,只剩下朝天的杯子底。喝完之后,便盯着霍海问道:“你叫祸害?” “对啊!霍元甲跳大海,我这名字怎么样?”霍海来劲了。 “高,高,实在是高,跟我老迟有的一拼!”迟惑赞道。 “呵呵,那就好!不过,我说你这上班时间干啥去了,就拿个小徒弟忽悠我们,一点也不敬业啊!”霍海一点不改无法无天的胡闹本色,才刚打个照面,就开始挤兑上了。 “嗯,你说得对!”谁知迟惑一点都不着恼,扭头便对掌柜大声喊道:“刘掌柜,把我的帮工钱扣一半出来当罚款!” 一旁插不上话的三大美女和嘎鲁听完这句话,几乎全部晕倒,这到底是个什么人啊,似乎比以“祸害”著称的霍海同志还要邪上三分,看来今天是个好日子,精神病医院忘上锁了! 迟惑和霍海却绝然不管别人怎么想,又碰一杯之后,迟惑说道:“对了,我还没回答你的问题,我刚才偷偷溜出去是因为听说刚有个人捕到一条七八两沉的长江鲥鱼,我一想这季节不对啊,所以打死也不信,这不就专门跑去看看嘛。” “长江鲥鱼可是难得的鲜物啊,就是老头子听到了,也会专门去跑一趟,因此对于你这样一位美食大师来说,这个理由还算充分。”被晾在一边多时的夏教授此时不甘寂寞,插了一句进来。 “嗯,鲥鱼确实难得,只是还要再过个把月才能长成,看你这老头倒有些见识!”迟惑说着,扬手一指夏教授。 夏教授也是脱略行迹惯了,要不然也不能跟一群年轻人去走危机遍布的藏地北北线,因此夏教授不但对迟惑的不礼貌称呼不着恼,而且也似乎感觉很对胃口,呵呵笑过,便说道:“老头老头,毕竟老在头上,不管有用没用的总会留下一些,所以见识比起年轻人略多一丁点也就不足为怪了。不过,对于饮食之道,却与你这‘吃货’差着十万八千里!” “你果真这么想?”迟惑笑眯眯的问道。 “千真万确!”夏教授答道。 “好!你们等我一下,王二小,跟我来……” 话音未落,迟惑突然飞也似的溜走了,只剩下一桌摸不着头脑的人大眼瞪小眼。 但五分钟不到,迟惑又回来了!左手托着一个黑黝黝的瓷坛,右手从手掌到小臂一字排开三个小碟,后面的王二小两只手里也各端一个盘子,感情这位老兄刚才去做菜去了。 “委屈各位一下,这个小馆子条件太差,掌柜又太抠门,既没有好食材,也没有好器皿,只能随便做几个顺手的凉菜,大家凑活着尝尝了。不过,我这坛酒可是三十年陈的竹叶青,身边带的不多,就剩这一坛了!” 迟惑将新上的菜肴和酒坛子放下,便叽里咕噜的说了一通,似乎话中对餐馆掌柜一点都不顾忌,这却让风思扬感觉有些疑惑起来,于是说道:“迟兄,听话里这意思,难道您刚到这家餐馆不久?” “第六天,后天就走,至于这掌柜嘛,是我一个朋友的朋友的小舅子,我也就是到了金陵城,在这里暂时落落脚罢了!”迟惑不以为意的说道。 “那你平时在哪里工作?”风思扬接着问。 “四海为家,工作嘛,就是到处寻摸好吃好喝好食材,想到哪儿,走到哪儿?”迟惑道。 “哦,失敬失敬,原来是位美食游侠!”风思扬听到此处,突然生出要将此人罗致到自己身边的想法,于是一拱手说道:“迟兄难道想就此一生漂泊无依吗?有没有想过找个比较稳定的所在,当然爱好绝不荒废,也没有任何约束,只是闲暇时帮忙带几个徒弟,指导一下菜品搭配就可以了。” 迟惑听完,顿失洒脱之态,愣了片刻之后,语气诚恳的说道:“想倒是想过,毕竟咱老迟也不再年轻,只是你说的那种美差哪里去找?要么听人使唤,朝九晚五,了无情趣,要么闲云野鹤,四处飘荡,却囊中羞涩。而且我的徒弟现在不够一百,也足有八十了,这个王小二已是我的关门弟子,以后不想再费心神了,呵呵呵!” 语含萧索之意,但风思扬却开始兴奋起来:“迟兄,小弟正有一家青山绿水中的山庄要开,正好缺个美食大家掌舵饮食,你如果不嫌弃,盼请亲临指导一下哦!” “哦,这倒有点意思!愿闻其详。”迟惑眨眨眼,罕见的正经起来。 风思扬随即将龙饮潭的建设构想大致解说一遍,同时将未来可能还会布局全国的想法和盘托出,直说得迟惑有些动心起来。 “只是我还有点心愿未了,而且你这山庄也还没建好,你看这样好不好?”迟惑思忖片刻,说道:“我这徒弟也算基本出师了,你要是看得上,就让他先去给你支应着,别的不敢说,绝对比起那些虚有其名的所谓一级特级厨师差不到哪儿去。至于我嘛,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如何?” 王二小的手艺,全桌人都已赞不绝口,风思扬虽然一时求迟惑不得,但王二小能去,已经是再好不过的选择了,当下连口道谢之后,便盘问起王二小的想法来。 而其他人此时早已无暇顾及其他,因为迟惑亲自下厨制作的五个小凉菜,分别是小葱拌豆腐、素三丝、木耳拌黄瓜、蕨菜土豆粉和半只风干鹅,虽然食材简单到简陋地步,味道却出奇的好,一旦上口,便再也忍不住。于是,包括夏王二老在内的一桌人都在忙着满足口腹之欲,刚才还满嘴跑火车的霍海更是离谱,此时早已毫不客气的拍开竹叶青的封口,与迟惑、嘎鲁、郎腾三人兀自牛饮起来。 等到风思扬忙完,桌上已是杯盘狼藉,因为连续吃了两顿,所有人几乎都有些吃撑的感觉,但个个心情极好,酒量也自然高出平时不少,不一会工夫,一坛三斤装的四十五度竹叶青已然见底。 莫逆投机虽好,但终有一别,跟王二小约好山庄建好之日相会,又要来迟惑的手机号码,互相叮嘱保持联系之后,一行人晃悠着走出小有天餐馆,去投奔舒适的床,遍寻酣甜美梦去了! 四十八章 鸿门佳宴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距离龙饮潭已经不远,大家也大都带了几分酒意,为了安全起见,一行人索性睡个够。 第二天,等到日上三竿才起床,匆匆吃过已到午饭点的早饭之后,三部越野车就继续上路了。 轻车熟路,不到四个小时,双流村已然在望。风思扬仍旧先去村部,找到郝支书。 郝支书看到风思扬这次到来比起第一次又有不同,不但多了两部车,而且其中还是一部奔驰,这对见识并不算多的郝支书看来,简直就是一张财富证明,因此郝支书对风思扬又多看重了几分。 等到三位风格迥然有异却个个美若天仙的美女下车,会同一望便知身份不凡的夏教授老两口走进村部大门,郝支书便更加热情起来,嘘寒问暖,端茶倒水,忙个不停。 风思扬早在路上就已跟郝支书提过自己到达的时间,眼见此时仍是郝支书一个人,于是便开口询问还有哪些人要参加签约流程,租金交给村里还是其他部门。 “我们乡里土地资源管理所会来人,我早就跟他们说好了,而且有南洋商人的例子在前面,没啥好商量的,也就是走个流程。租金嘛,村里留一半,另一半上交乡里,至于领导怎么分配,就不是我能知道的的事了。”郝支书答道。 “这样最好,希望不会节外生枝。”风思扬听完,略略心定下来。 但左等右等,直到日头偏西,却不见一个人来。期间,郝支书也很着急,先后打了三次电话,前两次都是让再等等,最后一次却得到一个意外的答复:让承租人今晚去乡里一家比较上档次的饭店吃饭! 风思扬早就想到这件事不会如此简单,此时听到这个答案,便立即明白了怎么回事。不就是请客嘛,小case! 于是,风思扬先拜托郝支书把大家的晚饭和住宿安排好,接着便跟霍海开着奔驰越野车,带郝支书去了电话中所说的饭店。 一个金碧辉煌的包房内,一张硕大的圆桌足够坐开十五六个人,此时却只坐了两位,菜也早已点好端上来,竟然有龙虾鲍鱼鱼翅海参之类,均非凡品,而且一看就知道早被动过筷了,桌面上摆着两条中华烟,四瓶茅台,处处体现着与这个经济并不发达的山区小镇的不相称。 其实,风思扬在路上就已想明白,在国内跟机关部门打交道,肯定免不了请客送礼这种破事,因此进门之后也不惊讶,而且已经打定主意,准备吃完埋单。 在郝支书的介绍下,风思扬先后与乡国土资源所杨姓所长,以及另一位年轻人先后握握手,寒暄几句,便坐了下来。杨所长看上去一团和气,一副金边眼镜架在鼻梁上,倒有几分书生气,不似某些官僚那样令人生厌,只是陪坐的年轻人却穿得花里胡哨,虽然年纪轻轻不足二十五岁的样子,举手投足却带着几分流氓气,似乎就是个街头厮混的小混混。 但杨所长开口头一句话,便是姚乡长十分重视此事,但因要务缠身,不能亲自前来接待,特此派自己的亲外甥代为出面,也就是在座的这位。 公事却安排私人亲属出面,风思扬暗觉不妙,但眼见杨所长笑容虽假,却也算是和蔼可亲,于是也只能勉强挤出几丝已经荒废多日的职业化微笑。 好在,山区民风淳朴,几句宣讲政策和表示欢迎的开篇语过后,杨所长便开门见山,直入主题:“风先生,您来投资,我们是双手欢迎,但你也知道,土地是国家的,你们要在这搞项目,肯定也离不开我们乡一级领导部门的扶持和帮助,而且也要替你们操心不是,所以,你看一下,这个事怎么操作比较好?” “怎么操作?” 风思扬心里咯噔一下,这句话的潜台词对于在商场上身经百战的风思扬来说,自然能够拎得清楚,但风思扬却打算继续装傻:“当然是按政策规定操作,按时足额支付租金,保护好环境,安全消防都做好预案,尽量不给政府添麻烦,顺便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再为临近的双流村创造一些就业岗位,这样虽然谈不上多大贡献,但也不至于拖乡里工作的后腿,对吧?” 杨所长听完,表情有些错愕,似乎对风思扬过于纯真的心灵有点不太相信,沉吟片刻之后,杨所长决定把话再说得明白些。 “你提到的这些都很好,但只是基本要求,这么说吧,小郝,咳咳,也就是郝支书,可能跟你提过前任南洋老板的事,虽然最后因为意外没有合作成功,但当时他可是为了支持乡里的建设工作,主动拿出来两成股份,这样你总该明白了吧?” “杨所长,这事我怎么不知道呢?”郝支书一脸茫然的问道。 “咳咳,这个嘛,是乡领导的事情,你们村一级当然不知道了。”杨所长打起了官腔。 “哦……”郝支书还想说点什么,但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来。 风思扬已经听懂了,但仍旧装着糊涂:“乡政府要入股也不是不可以,但请问你们以什么作为股本,要知道这土地我们是交过承包租金的。” “股本?风先生不会天真到这个地步吧!你要明白,如果没有乡领导的点头,你的山庄是能建得起来,还是能开得长久?”杨所长已经有些不耐烦,直接把话挑明了。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我明白了!”风思扬尽量克制心中的厌恶,索性决定问个清楚:“杨所长,那请问,这两成股份是给乡政府,还是给某位领导个人?” 杨所长已经不高兴了,一张书生脸顿时沉了下来,长度足可以拴住一头母驴,先是一口喝掉杯中的茅台,接着慢悠悠的说道:“风先生一看就知道混过江湖,应该是个明白人啊,又何必明知故问呢!要是给乡政府,那么我们今天下午不就早去跟你签合同了嘛!又有什么必要把风先生单独请出来吃饭呢!” 但风思扬更不高兴,忍不住在心里暗骂:“妈的!还好意思说请人吃饭?最后还不是老子掏钱,一帮婊子牌坊全都要的东西!” 只是风思扬脸上不着痕迹,笑容依旧,接着问道:“能请教是哪位领导吗?总归要见见真神才好。” “我这不是来了吗?我就代表姚乡长,他是我舅舅!” 杨所长还没等回答,坐在主位的年轻人憋不住了,一番话说出来直统统的,没有半点委婉,似乎这种事早已经手多次,根本没有含蓄的必要。 风思扬看都不看乡长外甥一眼,而是继续笑呵呵的问杨所长:“您的意思是不是如果我不照办,承包的事就谈不成了?” “咳咳,嗯,虽然这根本不是一个层面高度的事情,但如果你非要这样认为,也没什么不妥!”杨所长清清嗓子,一本正经的说道。 “呵呵,我明白了!”风思扬说这话的时候,职业化的笑容已经消失了。 杨所长却依然安之若素:“明白就好,这个社会只有聪明人才吃得开!否则……” “哎哎哎,打住!我说这个…这个…哦…想起来了…杨所长对吧?请问你今天是不是刚从动物园回来?” 霍海因为在路上就被风思扬嘱咐过少说话,因此一直强忍着,但听到眼前这位国家公仆和公仆家属俨然一副敲竹杠且恬不知耻的口吻,于是再也忍不住,当即打断自我感觉良好的杨所长。 杨所长一愣,有些莫名其妙的问道:“没有啊!为什么这么说?” 霍海用力眨眨眼,也装出一副疑惑不解的表情:“不对啊!要是没去动物园,怎么看着你这脑袋扁扁的,像是被大象屁股压过了!” “你……你怎么能当面骂人?”杨所长终于明白了,怒了! 但霍海发飙更快:“当面骂总比背后使阴招好得多!对了,你刚才还没说完否则呢,否则怎么着?” 眼见这个剃着光瓢的霍海气势嚣张,杨所长竟然被一下唬住了。 但霍海却是得理不饶人的脾气,接着说道:“我说,你们是不是想钱想疯了?你是不是以为这几个屁大的破山头是皇帝的女儿不愁嫁?老子是来给你们当地增加gdp和贡献税收,不是上赶着来给你们这些贪官污吏烧香送钱的!你是不是以为我们是软柿子,可以随便捏着玩……” “祸害,闭嘴!”风思扬眼看形势就要失控,立即喝住开始口不择言的霍海,但就在此时,兜里的手机却突然响了! “我先接个电话,你少说两句,等我回来……”风思扬随即给霍海做出一个噤声的动作,接着便走出包房。 四十九章 变色龙族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电话是沙妞妞打来的,原来这小丫头也是人精,早在双流村听到要求去乡里赴宴的时候,沙妞妞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于是,等风思扬一走,沙妞妞便连续打了几个电话,等到心里有谱之后,这才给风思扬通风报信。 “老大,没打扰你们吧?您那边进行的怎么样?”沙妞妞问得很小心。 “情况不太妙,这片山头咱们可能租不成了,因为乡里的领导有点个人想法。”风思扬轻描淡写的说道。 “什么想法?是不是要咱们请客送礼?”沙妞妞道。 “如果真是这样,那还好说,但人家是想平白占两成股份作为保护费,所以我看这个事有点难度……” “一点难度都没有,你告诉我是谁想要!”沙妞妞立即打断道 “主管土地资源的杨所长,还有一个什么姚乡长的外甥,算了,大不了咱们不租就是了……” 不等风思扬说完,沙妞妞突然丢下一句“你就在那儿等着”!然后就急匆匆的挂断了电话。 风思扬摇摇头,苦笑:这个性急的小丫头!但让自己等什么呢? 风思扬慢悠悠的走回去,却发现此时包房内的气氛已到了一触即发的临界点。 霍海似乎已跟这二位国家公仆又走了几合,此时正伸长了脖子,与乡长外甥四目相对,看上去活似一对扑腾着翅膀,随时准备扑上去掐架的公鸡。 风思扬对霍海的脾气再了解没有,于是伸手一碰霍海的胳膊肘,示意霍海稍安勿躁。虽然风思扬根本不怕,但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还是懂的,而且这次是来谈合作办手续,如果真闹僵了,就没有意思了。 “疯子,咱们走!老子还就不信了,难道就他们这个犄角旮旯的小地方地球吸引力特别大?咱们非得在这儿才能拉的出屎来?”霍海嘭的一拍桌子,突然站了起来。 风思扬虽然对龙饮潭和山洞里藏着的金银元宝心有不甘,但想想之后,便觉得霍海话粗理不粗,而且强扭的瓜终究甜不到哪儿去,即便今天答应了这俩小官僚的索贿要求,那他们以后肯定还会得寸进尺,再加上霍海已经把面子扯破了,已经再没有回旋的余地。 只是那些宝贝……嗨!大不了抽空再来一次,把洞里暗藏的金银偷偷取出来运走不就得了。于是风思扬也站起身,准备出门。 谁知乡长外甥却不干了:“哎,你们就这样走了?那也把单买了再走啊!” 已经走到包房门口的风思扬一听这话,心头积压已久的火气腾的一下就窜上来!猛的转身,一字一句的问道:“我要是不买呢?” 乡长外甥一看刚才一直笑容可掬的风思扬脸上,瞬间涌出一股极为凌厉的杀气,顿时吓得一愣,但片刻之后便又嚣张起来:“不买单也可以,但我可不敢保证你们今晚能不能直着走出这条街!” “吆!真没看出来啊,这贪官外甥还混黑社会啊!得嘞,今晚大爷还就不信邪了,先把你狗日的办了再说!” 霍海话音未落,便顺手抄起身边的椅子,朝着乡长外甥就甩了过去! 乡长外甥没想到霍海说动手就动手,一时没防备,只是本能的抬起手臂护住脑袋,只听咔嚓一声,木头做的椅子腿跟皮肉长成的人胳膊来了个亲密接触之后,便一下散了架,断开的岔口顺势划过,乡长外甥的左脸颊上就多了一道血印子。 乡长外甥何时在自己的地盘上吃过这种亏,反应过来之后,便立即掏出手机,准备呼叫援兵。 但霍海虽然上学不咋地,但从小就是打架惹祸的高手,自然没有坐以待毙的习惯,于是立即再出一脚。顷刻间,硕大的圆桌带着一堆美味佳肴便一起涌向对面的乡长外甥,外甥躲避不及,不但小腹被桌子狠狠撞上,而且还被菜汤杯碟淋成了落汤鸡,手机也被撞飞出去,落在地上,摔烂了! 霍海不解气,就想接着扑上去,好在早就吓傻的郝支书终于清醒过来,及时拦腰抱住霍海。 风思扬刚才也没提防霍海说干就干,一时没拦住,眼见此时事已闹大,只得无奈长叹一声,立即拽起霍海,准备赶快脱身。 但就在此时,手机铃声又响起! 但,似乎是杨所长的! 早已吓得脸色煞白的杨所长明白过来,便立即摸出手机,按下接听键。 嗯嗯啊啊是是是的几声附和加不住点头之后,杨所长的小白脸瞬间更显苍白了几分。 等到放下电话,杨所长先跟乡长外甥耳语了几句,外甥立刻蔫了!手里已经提起的茅台酒瓶也从手中缓缓滑落,咔嚓一声,碎了! 杨所长毕竟官场厮混多年,自然有些过人之处,要不然也不会被乡长大人委以私人代表重任。只见杨所长的驴脸片刻间重新变回和蔼可亲的书生相,那丝假惺惺的笑意同时回归,略略整理了一下思路,便对风思扬说道:“风先生,实在对不住,其实呢,今晚就是随便聊聊,开开玩笑罢了,要是惹您和您的朋友不高兴,请您一定多包涵,我本人和姚乡长都没有任何个人想法,而且对您来我乡投资表示双手…不对…是四手欢迎!” “四手?难道是四脚朝天全部举起?哦,不对,是两个人都举双手欢迎才对!”风思扬错愕了一下,便立即明白了杨所长的古怪逻辑。 杨所长见风思扬不说话,心道还没解气,于是接着说道:”风先生您看什么时间方便,我马上派人去签合同,没有任何条件,全都按您说的办!” 风思扬自然不知道杨所长听到的电话内容,此时也是一头雾水,心说这杨所长的脸真是比狗脸还快,怎么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折呢? “那你们乡长要的股份怎么说?”风思扬问道。 “没有的事,刚才就是开个玩笑,您千万别当真,我们只管做好服务,让您满意,绝没有任何个人条件!”杨所长讪笑着连连点头,一副奴才嘴脸。 “呃……” 这下轮到风思扬糊涂了,但风思扬突然想起了沙妞妞让自己等着的话,似乎这件事跟这个小丫头脱不了干系,但沙妞妞只是个刚毕业不久的小白领,她又有什么能量能让一个偏远小乡的官吏施展变脸绝技呢?风思扬更糊涂了。 但眼前总要有个交代,风思扬只得暂时按下不想。略一沉吟之后,风思扬也不愿把事做绝,于是说道:“既然是误会,那就当今天什么都没发生,如果杨所长方便,那就请明天来一趟双流村,咱们把承包合同办一下。” “好的好的,一定一定,明天上午八点半,我亲自带着全套公章手续过去!”杨所长头点个不停,十分谦卑的说道。 “好,那就这样,今晚……就有点对不住了!”风思扬说完便喊服务员,“埋单!顺便把摔坏的餐具算进去,我一起付掉……” “别别别,哪儿能让您破费,您来支持我们乡的经济建设,理应我们做回东道,服务员,把账单拿来,我签个字!” 妈的,还是慷国家之慨!竟然是公款签字!风思扬不禁愕然。 “郝支书,你看咱们是不是该回去了?”风思扬问道。 “哦,对,回家回家!不对!杨所长,您还有什么指示?”郝支书刚答应下来,便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随即看向杨所长。 “没什么指示!赶紧带风先生回家,安排好食宿,要是招待不好,那可是性质极其严重的工作错误!”杨所长突然又换回了领导本色的狗脸。 风思扬最后看一眼笑得几乎掉落下巴的杨所长和垂头丧气的乡长外甥,便当先走了出去! 风思扬心里疑团终究未解,走到门口的时候,风思扬对霍海说:“你先带郝支书上车,我去一下洗手间,马上就来。” 说完,风思扬重新走了回去,将到包房的时候,风思扬心念一动,眉心天目随即释放出一个大大的气泡,瞬间将自己隐起,接着便走进了包房。 “杨所,你刚才说电话是我舅舅打来的?”外甥问道。 “是啊,从来没见过姚乡长这么紧张过,话都说不利索了!”杨所长似乎心有余悸。 “怎么回事?我舅舅没有怕过谁啊!” “是吴剃头!也就是咱们市里刚上任的纪委书记,不知怎么就知道了今晚的事,一个电话直接打到姚乡长手机上了。要知道这位吴书记是刚从海军转业过来的,据说是出了名的刀快心狠,据说,早前听到他要来上任的消息,咱们上面的刘副县长都吓得提前病退回家了,应该是自己坑挖得太大,合不上口子了!” “哦……” 第五十章 降龙聚宝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返回双流村的路上,郝支书仍旧被蒙在鼓里,而且还不敢多问,嘴张了几次,却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风思扬只得宽慰他几句,毕竟这还是位老实人,人家无非就是照章办事,跟那几个鸟人并不是一路货色。 第二天早上八点十分,已是惊弓之鸟的杨所长果然信守承诺,提前二十分钟便赶到了双流村村部,所带公章手续和承包合同也是一样不少。 虽然霍海仍旧愤愤不平,但风思扬却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痛痛快快的签过协议之后,便把银行卡交给嘎鲁,让他跟郎腾一起跟杨所长去乡里走一趟,取款交钱。 现在,龙饮潭终于是自己的了! 风思扬有些兴奋,不等嘎鲁二人回来,便当先带着夏教授穿过山梁顶部的“一线天”,往里再走几步,豁然开朗的感觉再次袭来!与此同时,那丝丝缕缕的淡蓝色地灵之气,便如看到了主人,飘飘摇摇的从湖面上聚集成一条更粗的气息,向着风思扬眉心处的天目涌来,而那天目,也早已自动开启,贪婪的吸吮着清凉而饱含能量的大地灵气。 片刻之后,眉心传来一丝鼓胀的感觉,风思扬立即强行将天目闭起,以免重蹈覆辙,让天目吃撑了。 这时,走过一线天之后便驻足立定的夏教授也已看清龙饮潭周遭的地势,举起手向着那座悬挂着瀑布的龙头型山峦一指,向风思扬说道:“小风啊,原来光以为你运气好,没想到你这福缘更是不浅,这周遭青山围绕一潭碧水,便如琼台瑶池一般,不但是风水上最为推崇的的正宗聚宝盆格局,而且那道远方而来,斜下伸入潭水中的山脉更是标准的降龙俯首饮水之姿啊,两相呼应,称为人间仙境绝不为过!” 风思扬第一次来龙饮潭的时候,就感觉地势不错,风光怡人,但此时到了夏教授口中,却又多了聚宝盆和降龙饮水的讲究,风思扬不懂,因此问道:“夏伯,什么叫聚宝盆?降龙又是什么?难道与洪七公传给郭靖的降龙十八掌有关?” 夏教授哑然失笑,解释说:“虽然聚宝盆已被那些不入流的风水先生说滥,但玄易之学确有聚宝盆地势一说,通俗点讲,便是‘山高环为盆,碧水盆中聚,有入自充盈,有出不为缺’。你来看,这里一周遭山峦环绕已是盆状,右手边更有三水并流注入,显示财运机缘充沛异常,左手边一口缓开,潭水徐徐泻下,既是活水,又不至干涸。整体一观,当为聚宝盆地势中的极品!” 风思扬听着新奇,但总归都是说好,因此面露微笑,频频点头,静等夏教授继续分解。 “这降龙饮水之降龙嘛,却跟洪七公没什么瓜葛,更不会牵扯到十八掌之类的武功上去,而是说这是龙形八变中的降龙之姿势,也就是从上而下,直达地面。其他七种龙形还有‘行龙、坐龙、盘龙、腾龙、云龙、潜龙和升龙’。” “升龙?夏教授,是不是圣斗士星矢里面,子龙练成的庐山升龙霸?”霍海突然插了一嘴进来。 “哈哈哈,看来你们这些年轻人平时都是不学无术,什么星矢子龙的!这龙文化乃是我们华夏文明之源,有空还是多看看书吧!” 夏教授被逗乐了,一番略带教训意味的话语说完,便又对霍海说道:“小霍,你以后也叫我夏伯,别叫兽叫兽的,让人听着怪怪的。” “好嘞,夏伯,小生这厢有礼了!”霍海一边叫,一边别别扭扭的做了个嗻的动作,这下更是让所有人都笑了起来! 就这样一路欢声笑语,一行人慢慢向里面走去。 越往里走,越感空气纯净清新,令人舍不得闭上嘴巴,再大张着鼻孔,贪婪的呼吸着。而这漫山遍野的翠竹绿树,由远及近,拖长为幻明幻灭又仪态万方的滢滢倒影,先是将洁白如雪的沙滩渲染出斑驳生机,再而一头跌入这世所罕见的碧蓝淡水之中,映衬着头顶上空的蓝天白云,不禁令人心旷神怡之感顿生,淡泊寡欲之念油然,恨不得立即抛却一切繁琐俗物、恩怨情仇,就于此处融入这天人合一的旖旎画卷,听聆晨钟暮鼓,阅览朝曦晚霞,与草木飞鸟作伴,与碧波游鱼为伍,感悟世界,静思人生。 起码楚天梦就是这样想的,“思扬,这里太美了,简直就不像是人间的地方,也许是上帝留作自用的后花园吧!” “不对,是真主的后花园!”霍海继续捣乱。 “那你怎么不说是玉皇大帝或是释迦牟尼呢?毕竟这可是咱们中国的地界,我觉得玉皇大帝的可能性更大一些。”田珍似乎也被感染了。 “得了吧,还咱们中国,田大小姐,你现在是中国籍啊还是美国籍啊?你要先搞搞清楚,尊敬的外宾同志!”霍海继续掰扯。 “你……”田珍被抓到破绽,一时语塞,但水灵灵的大眼珠在白皙嫩滑的俏脸上只是一转,便想到了反击的理由,“是啊,我现在是美国籍,但我可是全身上下、从里到外,都是中国零件,怎么也是中华血统吧!而且,国籍还不是小事一桩,等我回到美国就申请改回中国籍,我看你还怎么说!” “珍珍,你这样说我就不高兴了!”楚天梦突然嗔怒道:“我虽然只有一半中华血统,但我也有一颗中国心啊,难道这还不够?” 田珍只得吐吐舌头:“哦,不好意思,楚大小姐,不好意思了,没想到把你也搅合进来了,不过既然你也是中国心,那我们回去一起更改国籍吧!” “嗯,这还差不多!”楚天梦笑笑,认真的点了点头。 “但我觉得你还是先不要操之过急,要知道你如果改了国籍,谁知道你那个极品大哥会不会在你的遗产继承权上做文章!”田珍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当即劝了回来。 “不要跟我提他!”楚天梦突然生气了,似乎田珍的话正好戳中痛处。 原来,楚天梦有一个极有背景的大家族,迁居米国已经上百年之久,属于第一代华侨,除了华人身上典型的勤勉和善于理财等优点之外,楚天梦家族的第一和第二代拓荒者们还有另一个大多数华人不具备的优点——能够快速融入米国文化。两相结合,加上人才辈出,再假以时日,富可敌国的财富便这样逐渐积累而成。到目前,整个家族产业已经脱离实业范畴,转而成为幕后的资本操控者,便如控制着世界多个行业经济命脉的巴菲特一样,通过股票和股权来操纵众多上市公司,而楚天梦家族的经济实力似乎也并不比巴菲特差多少,只是华人骨子里刻意低调、财不外露的基因仍旧发挥着作用,因此并不十分扎眼。 到楚天梦的祖父时,还是纯正华人血统,但祖母却是典型的西班牙美女,因此楚天梦父亲有一半中华血统;楚天梦的生母是父亲的第二任妻子,也是一半华人血统一半希腊血统,因此楚天梦是拥有一半中华血统的中西混血儿,而且混得还极为出色,从而使楚天梦出落得亭亭玉立,温婉不减,大气更显。 只是在楚天梦母亲入门之前,楚天梦父亲的第一任米国裔妻子还留下一个男孩,也就是田珍口中那个同父异母哥哥,但这小子不知是基因作怪,还是生母离世过早无人管教,锦衣玉食的生活却将其催生成一个无恶不作的小魔王,吃喝嫖赌不说,还早早沾染毒品,并经常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 因为庞大资本帝国的遗产继承权问题,兄妹两人具有天生竞争关系,虽然楚天梦顾念亲情无心争夺,但楚天梦的哥哥却机关算尽,一副阔口全吞的嘴脸。楚天梦叔叔家本来还有一个堂哥,但去年却不明不白的死了。这无意间更加剧了兄妹间的竞争,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楚天梦才离家外出,回国散心,再而遇到风思扬。 …… 走在前面的风思扬离得并不远,田珍和楚天梦的对话自然听在耳中,一时奇怪,就想回头问问,但一想这是人家私事,因此风思扬只得作罢,紧走几步之后,便追上走在前面的王教授,正看到此时王教授的手上竟有一个小小的仪器,似乎在检测着什么。 “伯母,您拿的这是什么仪器?”风思扬好奇的问。 “这是负氧离子含量检测仪,这个地方了不得,负氧离子每立方厘米竟然高达五万多个!”王教授立即转过头,满脸惊喜神色。 “五万,很多吗?”风思扬不解。 “不是很多,是超级多!”王教授突然用了一句与自己年龄不相称的网络量词,“要知道在城市房间里,负氧离子还不足一百个,即使是一些面积较大的公园,也不过六七百个而已,只有一些原始森林和高山草原才能超过一万个,但最多也就两万左右了,而这里竟然是这个数字的两倍还多,而且这还是早上,要是到了中午,我敢打赌,肯定能超过六万个!” 看着明显有些激动的王教授,风思扬挠挠头,最后还是问了一个比较白痴的问题:“那负氧离子又有什么作用呢?” 王教授像看外星人一样瞅了风思扬一眼,颇为惊讶的说道:“小风,看你平时挺机灵的,怎么连负氧离子都不知道?那些原理和成分咱就不讲了,简单点说,负氧离子含量与人类寿命关系极为密切,说它是‘长寿素’也毫不为过!像广西巴马,高加索西南部的拘卓尔村,巴基斯坦的洪杂,还有南美圣谷——维尔卡旺巴,负氧离子含量都是高达两三万的地区,但这里却更高出很多,简直就是仙人潭!”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风思扬终于明白了。 见风思扬仍旧不以为然,王教授只得继续提醒道:“小风,你知不知道,就这一项优势,你这个度假山庄必火无疑,就更不用说这青山秀水和如画风景了!所以嘛……” 王教授突然停下了,似乎有话要说,但好像又有些说不出口。于是风思扬问道:“伯母,有事您请讲,您和夏伯没把我当外人,我也把您二位当成自己家的长辈,没什么不好说的。” “呵呵,那老太婆可就提个不情之请了!”王教授下定了决心,说道:“我是想等你建好山庄以后,也给我们老两口留个房间,我们每年都来住上一阵子,说不定还就真能多活几年了,呵呵。当然房费该怎么算就怎么算!” 风思扬一听原来是这点小事,当即痛快答道:“伯母,您见外了!其实就是您不提,我也早就想好了,只是留个房间就免了,我准备给您留一栋位置最好的别墅,你们想住就住,想走就走,绝对不会有其他人住进去,到时候我再把我爸妈和大家的父母都接过来,凑在一起,平时可以说说话、聊聊天,这样也不闷,对身体又有好处,多好呀!至于房费嘛!您从此就别提这事了,就当我孝敬你们二老的!” “吆,那可不行,好意我心领了,但老太婆可没有占人便宜的习惯!”王教授急忙说道。 “得,您还是把我当外人了不是!”风思扬一句话说完,王教授突然感觉已经没话说了。 这时,已经听到话头的夏教授回过头来,向老伴一努嘴,半开玩笑的说道:“行了,老太婆,你就别矫情了,小风既然有这份心意,咱们就好好消受一下吧,再说,小风已经是财大气粗了,沾他点便宜也没啥问题,呵呵呵!” “就是就是!还是夏教授理解人!”风思扬笑呵呵的接道。 但王教授还是有些过意不去,思忖片刻,又说道:“不过小风你这可有点太大方了,你这开门做生意,客人还没上门,倒把我们这些老家伙都免费整了进来,这得少赚多少钱啊!” 风思扬笑道:“赚钱最后不还是为了享受生活,但生活却不是赚钱这一件事,父母亲人、朋友知己,哪个都比赚钱来得重要,既然现在已经有了条件,先让父母亲人一起享受一下,那还不是理所应当的事。而且,我也没说一定要赚钱啊,否则我也不会辞掉好好的工作不干,跑出城来闲云野鹤了。” 王教授听着听着,看风思扬的眼神已经变了,似乎眼前这个年轻人确实有些不同寻常的地方,似乎还有那么一点看不透的神秘…… 五十一章 自告奋勇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哈哈,小风,老头子也不白沾你便宜,这里的风水布局虽然先天清绝、几无瑕疵,但如何规划修缮,如何分配布置,却还有些道道在里面,要是搞得好,包你更上层楼,要是搞得不好,却有暴殄天物之嫌,所以,这件事嘛,老头子就当仁不让了!” 夏教授一番大包大揽的话,却让风思扬省掉了张口相求的麻烦。 还有什么话说,唯有感激,而且发自内心的! 毕竟整整几平方公里的偌大格局,就是请一个滥竽充数的风水师来指导一下,那也是至少六位数起步,要是把近来那位声名远播、跟很多政要明星照过相喝过酒,又会练变蛇神功的赣省大师请来,可能至少要付出一部劳斯莱斯的代价。再想想夏教授在易学界何等地位,能请得动这位大家,可就不是几个铜臭能够办到的。只是酬劳这件事,风思扬感觉已无必要再跟夏教授提,那样似乎就真的见外了。 走到悬垂着瀑布的龙头形山崖前面,夏教授细细从上到下细细看过,等到目光投向下面的龙饮潭中心位置之时,突然说道:“此处水色渐深渐蓝,似乎是潭水源头所在,虽有瀑布溪流注入,但这水色不同寻常,应该是同时还有灵泉从地底涌出,如若真是这样,这眼泉水可就是地脉灵气了,大有养生续命之效,真是妙哉!” 风思扬听到此处,对夏教授学识精深的佩服更添三分,要知道这里的地灵泉眼自己是用可以透视遥视的天目才看到的,而夏教授仅仅通过周围环境和潭水颜色便能判断出泉眼存在,并估计出泉眼位置和类型,这不是学问又是什么? 仍沉浸在思考中的风思扬没有看到,夏教授此时的目光已经转向龙头悬崖的瀑布处,眯着眼睛细看片刻之后,便又说道:“小风,你来看,眼前这个悬崖便是龙头入水之处,瀑布掩映之后便是龙脑凤髓所在,且此处正位于地下泉眼灵气袅袅飘上之际,如若瀑布后面的悬崖有个天然山洞,那就堪称完美绝品之居处了!” 风思扬闻言,不禁大吃一惊,心道夏教授难道也长了可以透视的天目?竟然可以预测到瀑布水帘的后面还有洞穴存在! 但转念想过,风思扬便明白夏教授的判断无非还是出自自己渊博的知识,但就是这一提醒,风思扬突然生出不但要将洞内金银元宝取出,而且还要改造成自己居所的想法,也许,在悬崖两侧再开几个洞充当门窗,然后再搭建一座蜿蜒而上的旋梯,便可以实现,如果那样,自己岂不真就变成了水帘洞内的孙猴子? “思扬,你过来一下!” 一声娇呼打断了风思扬的美梦。风思扬循声望去,原来是楚天梦正站在不远处的一块高耸的石头上朝自己招手。风思扬只得暂时抛下“梦幻洞墅”,向楚天梦走去。 “什么事?”风思扬登上大石,柔声问道。 “我要谢谢你!”楚天梦的回答有点没头没脑。 “谢我,为什么?”风思扬不解。 “谢谢你给我找到一个如此完美如此极品的梦中素材啊!” 楚天梦见风思扬仍一脸疑惑,于是接着说了下去:“这里简直太美了,美到似乎我曾经在梦中见过,一切都是那样的完美无缺,一切都是那样的天衣无缝,以至于我早就在心底深处设计了无数次的画面自动冒了出来,我感觉这里就是为我的作品而存在的,所以我要真心谢谢你!” 风思扬看到楚天梦的俏脸上,一片无限陶醉的神色,说这话的时候,似乎是面朝丽日徐风的无垠大海,全然醉心于旖旎荡漾的粼粼波涛,又似俯瞰春暖花开的广袤原野,尽情拥抱起伏延展的青青秀色。 而那张享受的面孔也是如此精致,如此中西合璧,异常白皙的双颊上泛着微微红晕,挺翘的鼻梁在鼻尖处优雅的微微向上翘起,一张樱桃小口被两片鲜活而温润的嘴唇环绕着,星眸大而烁烁,睫毛长而弯弯,一头如瀑秀发此时肆意铺展开来,随风而舞…… 风思扬的视线已然被长发带离,落到凹凸有致的理想所在,钻入恰到好处的玲珑双峰,接着,那丰满挺翘的娇臀以及一双修长而笔直的腿,便将目光彻底吸引而去…… 眼色迷离中,眼前的楚天梦浑身透出端庄大气的韵味,又不乏娇羞无限的可爱,似乎…似乎还有一点原始狂野深蕴其中,看起来是那样美丽、那样动人、那样沁人心脾又摄人魂魄…… 风思扬就这样看着、看着、看着……不知不觉间,醉了! “哎!想什么呢?” 风思扬猛醒,却看到楚天梦正在一脸好奇的看着自己,风思扬脸一红,“没……没看什么!” “快点承认,是不是在看我?”楚天梦突然抛却了素日的含蓄,一反常态的果断问道,脸上却没有半点不快神色。 “没…没…啊…啊…”一向思维清晰又能言善辩的风思扬突然结巴了。 楚天梦却似乎更加高兴起来,死死盯住风思扬的双眼,说道:“你这样看我,我其实很开心!” 说完这句话,楚天梦立刻从大石上轻巧的跳下,扭头跑了! 只剩下仍沉浸在回味中的风思扬,呆呆站着,屏蔽掉眼前的美景,忘却了飞逝的时间…… “老大,你在想什么?” 突然,又一个顽皮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风思扬立即醒悟过来,转头看向不知何时来到的沙妞妞,“哦……哦,我在想咱们的山庄怎么规划比较好!” 沙妞妞的脸上,一瞬间突然闪过一丝略显失落的神色,随即便恢复了正常,说道:“老大,咱们看完快点回去,我心里有好多市场推广的点子蹦出来,快要憋不住了!” “哦,好啊!那我去问问夏教授他们。”风思扬刚转过身,却又立即转回来,“妞妞,昨晚那一出是不是你的杰作?” “啊……不是……是吧,唉,老大,你就不要问那么多了好不好?”沙妞妞吭哧了一阵,突然丢出来这样一句话。 其实风思扬昨晚已经基本确定了,现在只是想问一下来龙去脉,但还不等再开口,便猛的听到霍海大声咋呼,“快来看,这里有水怪!” 水怪?风思扬立马向霍海跑去。 龙饮潭靠岸的浅滩上,风思扬顺着霍海的手指方向看去,果然便有一片黑影在水下游动,黑影不止一个,光是视线可及的便有五只,两大三小! 风思扬走近一些,便看清楚这些“水怪”大的足有两米长,而小的看似也就二三十斤的样子,无一例外的圆滚滚的身材,周身灰褐色,头部圆圆,微微翘起的顶端裂开一条细缝,突然又张开,露出两排细小的白色牙齿,竟然是嘴巴!上面两侧则是两只圆圆的眼睛,挂着永不消逝的盈盈笑意,身体中段两侧则是两条厚而长的肉鳍,与船桨般的尾巴一起拨开水花,灵动异常的浮游在水面水下,间或杂耍似的打个滚,调头潜入水底。 “海豚!”霍海突然兴奋的大喊。 “白痴!海豚应该在海里才对,怎么可以生活在淡水里呢?也不动脑子想想!而且,海豚的嘴巴是尖尖长长的,而这个怪物是圆圆钝钝的。” 田珍及时泼了一盆冷水。 “那就是大鲶鱼!”霍海一点都没受打击,接着胡说八道。 “傻瓜,鲶鱼是有胡须的,你看它们有吗?” 田珍不改小辣椒本色,继续往霍海的伤口上撒盐。 但可惜霍海天生自娱自乐的本性加上超厚脸皮,因此仍旧不为所动,大喊:“那肯定是恐龙,还没有灭绝,或者是藏在附近山洞里没孵化出来的恐龙蛋,今天天气暖和,终于孵化出来了!” “大哥,我终于败了,你太有才了!” 田珍终于泄气,对着霍海一举大拇哥,接着叉起小蛮腰,瞪着这个极品二哥生起了闷气。 “应该是白鳍豚吧?”楚天梦似乎看出了点眉目,不由说道。 “嗯,小姑娘有点靠谱了!”王教授赞道:“但白鳍豚前些年已经灭绝了,这是江豚,俗称江猪子,是目前世界上唯一还存活的淡水江豚,它跟白鳍豚同属鲸目淡水哺乳豚类,生活习性也几乎完全一样,都是主要栖息在我国长江中,只是因为保护不力,现在江豚数量已经不足一千头了,也许过不了二十年,我们就再也看不到它们了。唉,可惜啊,这么聪明的动物,他们的智商跟黑猩猩差不多,而且跟海豚一样对人类很友好,易于驯化。” “但这里离长江有些距离啊,而且上下游的河道也不通长江,江豚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情绪略显失落的沙妞妞此时却突然问道。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个问题!”王教授一拍额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但这个问题既然身为动植物学家的王教授都想不通,其他人就更想不通了,于是只得作罢。 突然,一只江豚慢慢向岸边游来,似乎一点都不怕人。等到接近岸边,突然从水中抬起头,对着风思扬的方向点了点头。 所有人都看傻了!但风思扬却面露会心微笑,似乎很得意,没想到自己的天目不但可以读懂人意,似乎对动物也有一些作用! 原来,风思扬刚才听到江豚智商很高,易于驯化,便想到既然自己的天目可以读出人脑中的某些简单信息,那么江豚现在想什么呢?于是,风思扬暗暗开启天目,一缕无色华光便向着江豚的一只眼睛射去。 一片毫无规则的符号片段,哦,也许不能称为符号,而是一些或弯曲或笔直或缠绕在一起的线段,从江豚的眼睛中流露出来,再而返回风思扬的天目之中,只是很可惜,风思扬不懂! 但,片刻之后,江豚却似乎感受到风思扬的天目华光,笔直向风思扬游来,后来才有了露出水面点头的一幕。 “这只江豚肯定是母的!”霍海一声大叫,风思扬冷不丁被吓了一跳,天目华光就此断开,而那只江豚也如做了一个清秋大梦,猛然从梦中醒来一样,嗖得转过身,向着深水游去,再也不回头。 “你为什么断定那只江豚就是母的?”田珍立即问道。 “你们想想啊,咱们风庄主是公的,魅力又大的不得了,不管是人是兽,但凡是个母的,就扛不住他这么大的魅力啊!” 霍海话音落下,足足寂静了三秒钟,接着便是一阵哄堂大笑声陡然响起。 “你这个胡说八道的祸害!” 风思扬一声笑骂过后,下意识的转头,便发现楚天梦正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眼中满是暧昧。 风思扬有些扛不住,于是假借活动颈椎的由头,将头转了过去,却猛然看到另一侧还有一道类似的目光,沙妞妞! 风思扬突然发觉,霍海刚才的话似乎果真有些道理! 五十二章 八风淡誉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或奔或行,说笑打闹,七个成年人在今天又变回了孩子,如果套用某牙膏广告的话,那就是:景好,兴致就好,说嘛嘛乐,心情倍棒,您瞧准了,天赐龙饮潭! 时至正午,太阳已经很晒了,但龙饮潭只有春意,并无热风,竟是极为宜人的自有小气候。但各人的肚子却仍旧运行着固有规律,咕噜声陆续响起,饿了!于是,一行人只能返回双流村。 因为人多,郝支书家已经容纳不下,昨晚就是被安排到三户邻居家挤了挤,这才勉强安顿下来。刚到村口,已经从乡里转完帐回来的嘎鲁和郎腾正迎过来,说是郝支书安排大家以后在村部吃住。 一进村部办公室大门,格外殷勤的郝支书不但早已准备好一桌丰盛的农家菜,而且村部用来开会的会议室、值班室也被腾了出来,早早打扫干净,此时已经铺好崭新的被褥。应该不是郝支书有心,倒像是那位姚乡长和杨所长的讨好之举,只是估计这钱还是郝支书或者双流村自己掏腰包。 风思扬却不愿白吃白住,从嘎鲁上午取回的现金中拿出两沓,硬塞到郝支书手中:“山庄建好前,可能还要在您这儿叨扰一段时间,这点钱您先拿着,就当伙食费和住宿费,不够了我再加。” 郝支书连忙摆手:“太多了,用不了,这些房子本来就是闲着的,而且这些蔬菜都是自己种的,鱼和野物也不用花钱,再说您来我们这穷乡僻壤投资,我们理应尽尽东道,快收回去。” 风思扬不喜欢拉扯,顺手将钱装入郝支书的口袋,再按上一只手,一副没得商量的表情:“咱们以后就是邻居了,免不了还要麻烦您和村里的老乡,就当见面礼,装好!” 郝支书见此,也不好再推辞,客气几句之后,便退了出去。 菜是郝支书老婆做的,虽没有多高的技巧,却食材天然鲜美,竟与迟惑的食经大道暗合,因此味道也是格外的好。不多时,一阵风卷残云,已是杯盘狼藉之相。 夏教授已经放下碗筷,先是喝口茶,漱漱口,然后说道:“小风,这山庄布置的事,虽然老头子略通风水,楚姑娘又是知名的景观设计师,但总要先听听你这东家的意见,你来说说自己的想法吧!” 风思扬明白山庄整体规划事关至少未来几十年的使用,因此也不谦让,捋捋思路之后,便将自己的想法讲了出来。 其实很简单,首先,整体规划应在尽量不破坏原有山水植被的前提下,将人为的建筑物融入自然之中,只建必需的客房、餐厅和活动设施,但不大兴土木;充分利用原有格局,比如环绕潭岸的平缓区域,七个潭中小岛,山体上的植被稀疏部分等等,但要整体贯穿一个共同的休闲享乐主题,并能融为一体,不至于混乱和落入俗套; 其次,为了尽量保持安静和保护环境,整个山庄禁止机动车辆进入,因此道路不用太宽,环湖一条仅供四五人并排行走的石板路,供四轮电瓶车从山庄入口接送游客,其他都是两人并行的步行小径,也可用作自行车道;能源尽可能使用太阳能这类清洁能源,建筑主体也尽量采用保温环保材料,即便贵一些也不在乎…… 风思扬一番话,不仅说得夏教授和楚天梦频频点头,就连一向没有正行的霍海也是不住叫好。风思扬见大家心意相通,也十分开心,毕竟不管做任何事情,有一个得到大家共同认同的理念才是最重要的。 “嗯,不错,这些想法大家基本一致,后面我会跟楚姑娘再详细聊聊,把一些风水布局的重要关节讲出来,后面的事情就看楚姑娘的大作了!”夏教授沉吟一下,接着问道:“那这山庄的名字呢?小风,你想好了没有?” “原本的龙饮潭不就挺好吗?”嘎鲁抢先说道。 “我觉得龙饮潭是原有地名,且过于浅显,似乎并不适合进行商业推广。”沙妞妞却反驳道。 “疯子,之前我跟你提房车营地的时候,你不是说以后可能还要在全国其他地方再建连锁山庄吗?既然这样,要起名就要考虑起个齐整的!” 霍海终于说了句有建设意义的话,大家纷纷点头赞许之际,这哥们却话锋一转,重新变回胡闹本色,“比如说野猪林、蝙蝠洞、杀虎口、野狼山之类的就挺好,听起来多气派!这样要是有人来闹事,也会先掂量掂量,再安全不过了。对!要不就叫黑风寨好了,以后再建新地方的时候,就叫黄风寨、青风寨、绿风寨等等等等,总之,赤橙黄绿青蓝紫最好全部都给凑齐了,那样叫起来倍有面子,而且多有文化!” 霍海说完,无人附和,更无人鼓掌,只有八个人十六只眼睛圆睁着,像看怪物一样瞪着霍海,直让霍海自己觉得刚刚出了个馊主意! 尤其是田珍,最后竟然忍不住笑了,小嘴一扁,讥讽道:“霍大公子,我很好奇,你的脑子是怎么长的?到底应该叫你秀才呢,还是强盗?或者是捉妖的茅山道士,i真是服了you……” “等一下!”风思扬突然出声打断了田珍对霍海的进一步教育。 其实山庄名称一事,风思扬自从第一次来到龙饮潭就开始考虑,但想了不下几十个名字,风思扬却觉得要么不贴切,要么流于凡俗,最后又一一否决了。但刚才霍海信口开河,提到黑风寨,进而以七种颜色的风来命名山庄的时候,风思扬脑袋中的某根弦猛然被拨动了一下,苏轼的一首诗偈随之从脑海中浮了出来: 稽首天中天,毫光照大千,八风吹不动,端坐紫金莲。 苏轼写这首诗,本来是自喻自身修养已很高,凡尘间的恩怨情仇和鸡毛狗碎已经无法拂动自己的内心波澜。 自得之余,苏轼立即派书童将这首诗呈送一江之隔的金山寺主持佛印禅师,也就是苏轼的知己好友。谁知,佛印禅师看完,不置一词,只是在诗的下面用红笔批了两个字:“放屁”!然后再交给书童带回。 苏轼大怒,立即乘船渡江去当面责问佛印禅师。佛印禅师见到苏轼,呵呵笑道:既然你已不为凡俗所动,为何因为老朋友的这两个字而来兴师问罪,这岂不是说明你在吹牛?苏轼顿时晕倒! 于是,有后来人绘声绘色的讲述这个故事时,又加了两句: 八风吹不动,一屁过江来! 用以嘲笑苏轼的自大和佛印禅师的睿智。 …… 风思扬心念至此,便急忙向夏教授问道:“夏伯,八风不动典故中的八风是哪八风,我记不全了!” 夏教授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娓娓说道:“所谓八风,乃是佛教用语,又称‘世八法’,泛指尘世间煽惑人心的八件事:利、衰、毁、誉、称、讥、苦、乐。而八风不动的意思,则是指一个人的修为已至极高境界,不为外人外事所惑所感了,这可是很多人一生梦寐所求的高度,称为得道也就如此了。” 风思扬一面听一面点头,同时,一幅八风寨的蓝图慢慢在心中铺展开来,等到想得停当,便向夏教授问道:“夏伯,您看总称八风寨如何?” “何解?”夏教授颇感意外。 “八风寨是未来连锁山庄的总称,下面再设各分寨,比如我们眼前的龙饮潭便可以用八风之一,再在前面加上一个表示否定或强调的字来命名,后面再各自依其特色地势缀以一个形容居所的字眼,这样一来,不但有深度并朗朗上口,而且其他七个嘛,还可以作为以后的奋斗目标,也许说不定就可以凑齐呢!” 风思扬说完,夏教授不言,而是皱着眉头考虑了起来,过了好一阵,突然一拍桌面,喊道:“好!小风果然是好主意,这样命名,既有文化气息,又符合人们寻隙求暇、闲情逸致的心理,颇有老庄无为的味道啊!恭喜了,风寨主!呵呵呵。” “呵呵,夏伯说笑了!只是龙饮潭应该先用八风中的哪个?”风思扬追问。 “龙饮潭鬼斧神工、山水绝伦,来人见了,必定赞誉颇多,那既然如此,我们就反其道而行之,先用八风中的‘誉’字来作开篇吧!” 夏教授刚说完,风思扬便立即跟道:“您觉得‘淡誉潭’如何?” “再好也没有,就是这个!” 夏教授说完,突然站了起来,虽然未留髭须,但一只手仍旧沿下颌轻捋而下,看似满意到了极点。 其他人各自琢磨一番,似乎也感觉这个名字有些意思,于是纷纷点头。只有霍海似乎觉得还不够好,想了片刻之后,便开口说道:“疯子,淡誉潭这个名我觉得只是一般般,淡誉、淡鱼,叫着叫着顺口了,就让人想起了咸鱼!” “咸鱼有啊!”郝支书不知何时已经进门,正好听到霍海话中的最后两个字,于是立即接口道:“咱这穷乡僻壤的,要别的没有,咸鱼倒有的是,你们要是喜欢,晚上我让老婆烧给你们吃,要多少有多少,管饱管够!” 一片哄堂大笑中,郝支书一副莫名其妙的神情,而霍海的小脸却已经气青了! 五十三章 蓝图寨规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酒足饭饱,规划布局也已大体有了眉目,而且淡誉潭的名字起好了,下面就是建筑设计和景观融合问题。 于是,夏教授不等风思扬开口,便向楚天梦招招手,随即与老伴一起换到村部值班室,详细讨论各项设计细节。 剩下的人也不闲着,与郝支书一起收拾好桌上碗筷,再抹干净桌子,泡上一壶上好的黄山毛峰之后,便一起摆开了龙门阵。 沙妞妞已经憋了很久,当先开口说道:“我先谈一下淡誉潭的定位和市场推广,大家都知道,顾客就是上帝,所以……” “停!”风思扬突然打断了兴冲冲的沙妞妞,“顾客是上帝这句话我不赞同!要知道人类社会发展的过程中,产生需求和满足需求,以及商品与服务的传送过程,都只是必要的中间环节和构成要素,缺一不可。即便我们不谈这些艰涩的经济理论,那么,买与卖也不过是需要与满足的关系,各取所需、相依相存罢了,在关系上应该是平等的,而不应该有上下高低的区别和三六九等之分。” “但我们如果服务做得没有同行好,那顾客也不会选择到我们这里来啊!”沙妞妞明显不服。 “你说的只是买方市场的情形!如果是卖方市场就又不一样了。”风思扬接着说,“你们今天都看到了,淡誉潭虽然不敢说天下独一份,但环境风景绝对一流,而且还有延年益寿的养生功效,在目前国内绝对称得上凤毛麟角。当然,我们不会就此坐地起价、大发横财,也绝对不会不尊重客户,但我更愿将淡誉潭与客户之间的关系定义为邻居之间的分享,或者朋友之间的聚会,而绝不是上帝与奴仆、高贵与谦卑,因为这样更公道更公平!” 沙妞妞还在消化,田珍却第一个叫起好来:“看来我们家老霍没有吹牛,风寨主果然不同凡响,我举双手同意你的观点!其实,不论是在美国还是在欧洲,甚至一些经济并不发达的拉美国家,交易双方之间的关系要比国内平等得多,起码一份基本的互相尊重是有的。其实本来就应该这样嘛,一个提供服务,一个享受服务,愿买愿卖而已,何必弄得跟奴才见主子似的!要我说,国内的一些人已经被惯坏了,好像只要老子有钱就是天下第一了,多肤浅多势利!又多可笑多可悲!” 霍海一直在洗耳恭听,田珍话音刚落,便嘿嘿笑道:“珍珍,你刚才说我是你家的,那是不是你已经答应做我女……” “啊……你给我有多远滚多远!”田珍刚才只是一时兴奋,此时见霍海捡到话把,先是罕见的忸怩了一下,随即清醒过来,恢复了小辣椒本色。 “好嘞,咱这就滚,我的小心肝!”霍海说着,身子却真的一斜,向地上倒去。 “哎,霍海,小心!”田珍立即伸手去扶。谁知霍海是假装的,顺势抓住田珍的手臂,往自己怀里一拽,便将田珍搂了起来。 “哎呀妈呀!姑奶奶,肉是我的!”一声杀猪般的尖叫随即响起。 看着龇牙咧嘴的霍海如遭电击,猛的闪到一旁,田珍却得意洋洋的笑了,“吆,霍大爷,原来你这大腿还真是肉长的啊!要不你再来一次试试,我倒还想看看你的脸皮是不是橡皮做的!” “小的不敢了,不敢了!”霍海捂着内侧大腿根,点头哈腰,十分滑稽。 肆意的笑声中,风思扬也被这俩活宝逗乐了。 等笑声平息下来,风思扬接着说道:“虽然把未来的客户定位于邻居或朋友,但我们却不能放松对自身的要求,服务要周到要热情,合理的要求也要尽力满足,但一些不合理甚至过分的做法却不能听之任之,全而不改的,可以退款,并不再欢迎下次入住,绝对不能因为一小撮人影响了绝大部分顾客的心情和享受。” “嗯,我明白了!”沙妞妞点点头,似乎已经想通了,毕竟取舍之间来不得好好先生那一套,只能考虑根本和主流。而且,沙妞妞还举一反三,想到了另外三点: 首先,淡誉潭是享受生活和休养生息的地方,原则上不欢迎比官斗富的叶公好龙之徒,以及商务目的的请客招待; 其次,建立严格的环境保护制度,一旦发现乱扔垃圾、污染环境、破坏植被或滋扰虐待动物,第一次警告,第二次则不被欢迎进入,当然,在规定的区域内泛舟钓鱼之类又另当别论; 第三是要严格控制顾客人数,绝不能出现人满为患的现象,影响大家的心情,因此整体定位要高端,消费水平也不能定得太低。 这三点提出之后,其余六人都表赞同。接着嘎鲁提出建立会员制度,这个想法有一定风险,因为毕竟淡誉潭不仅还未开张,而且也没有任何品牌积淀,一旦前期打不开局面,那么会员制就是自己给自己打造的一条绊马索。 风思扬沉吟良久,最后却同意了,因为风思扬虽然绝不缺乏商业头脑,但从本质上来说却绝不是唯利是图的商人,按照他的说法,即便没有生意,岂不是也已经给大家和大家的亲人朋友们提供了一个游玩享乐之处,而这已经足够了。 随后,客房、餐厅、游览项目设定、活动区域划分、保安保卫、山庄技术维护等细致事项也大致有了定规,但随之而来的一个麻烦事产生了:缺人! 按照风思扬的想法,市场推广和媒体合作自然是沙妞妞当仁不让,迟惑的徒弟王二小将来来到后,正好负责厨房饮食,保安队伍则定位于少而精,不穿制服,不站岗,只是像普通员工那样穿着打扮,除了必要的纠纷处理和巡逻保卫,尽量体现无为而治。 风思扬准备把这一块交给郎腾,毕竟郎腾出身于那个以阻击守卫闻名的猛虎团特种大队,做这点工作简直就是大材小用。 谁知,郎腾却对自己的管理能力并不自信,加之也不善与人交流,因此转而向风思扬推荐自己的同班战友――方挺,据说这哥们不但在连里人气颇高,而且经常能给领导出一些好点子,很有些管理艺术,只是比郎腾多当了三年兵,现在一级士官刚刚退伍。风思扬当然欢迎,立即让郎腾联系,待遇之类一切好说,等见面再谈。 嘎鲁暂时负责各种行政事务,并监督前期建设进度,这样一来,除了田珍和霍海,已经无人可用了,但这二位一个是华侨名门之女,不久就要回国,一个是汽车改装厂的老板,虽然现在已不用操心具体事务,但总归是脱离不开,短期帮忙可以,长期绝对不行。 而且,采购、运输、接待、客房管理、餐厅服务这些呢?总不能少了懂行的管事人和起码几十名具体开展工作的员工吧! 从双流村的村民选拔招聘?似乎不太靠谱,年轻人都去城里打工了,只剩一些老人和小孩,帮着摘摘菜和打扫一下卫生勉强可以,但向他们灌输现代管理理念却是很难办到。 而招兵买马这件事似乎应该是人力资源方面的事,总该有个懂行的人负责才好,但风思扬一向负责市场营销,这方面的朋友资源却是不多,风思扬有些头疼了! 沙妞妞最会察言观色,眼见风思扬手扶额头,眉眼紧闭,便问了出来:“老大,有啥事犯愁,不如说出来听听!” “人!”风思扬并不抬头,“最好有个精通人事的人!” “咳,我还以为多大点事呢?”沙妞妞不以为然的说道:“别忘了穿山甲的老部下哦,他们可是都愿意跟您出来的,我离职的时候,就有很多人打听您的去向。” 这方面风思扬早就想到了,但是一来淡誉潭远离城市,偏处深山之中,习惯了城市各种便利热闹的年轻人可能不愿意来,二来风思扬不愿落下挖老东家墙角的话柄,因此风思扬觉得沙妞妞的点子并不怎么样。 “您还记得管宁吗?”沙妞妞见风思扬兴趣不大,又接着说道。 “管宁?”风思扬努力回忆了一下,终于想起来了,“是不是那个口碑不坏的人力资源部副经理?” “对啊!管宁不但人缘好能力强,而且人很正直,经常会为了员工的利益跟她的顶头上司据理力争,听说跟dennis也呛过几次。”沙妞妞接着说道。 “嗯,不惧权贵,坚守原则,不错!”风思扬称赞了几句,又落寞了下来,“好是好,但我总不太想挖人墙角。” “哎吆喂,老大,都什么年代了!你简直就是个奥特曼,良禽择木而栖的道理你总归懂吧,这都是双向选择的事!而且我刚听说管宁也离职了!”沙妞妞对风思扬很了解,只要说的有道理,即便调侃几句,风思扬也不会生气,于是也就没大没小起来。 “哦,这倒听起来不错!”风思扬略想片刻,便说道:“妞妞,既然是你出的注意,这个事就归你办理了,只要人家愿意来,条件待遇都好说,你就看着办吧!” “是,风寨主,小的这就去办!”沙妞妞装模作样的抬手敬了个礼,姿势竟是十分标准! 接下来谈的就是当务之急――招标建设。蓝图再美,也只是纸上谈兵,总归要先把淡誉潭建起来才行。 但这又是个麻烦事,因为在座的几位再加上楚天梦和夏教授老两口,既不是这个圈里的人,手里认识的朋友资源也有限。如果走正常招标流程,从制作标书、发标、投标,再到开标、签约、前期筹备等等一系列过程,至少要费去三四个月甚至半年时间,那样的话就太慢了!而且还不敢保证这家中标公司到底信誉质量如何,因为在当今天朝,什么事都能造假,小到学历证书,大到上市公司的账务,甚至一方诸侯的房产存款,哎,别提了! 看来还是通过关系找一家知根知底的建筑公司比较靠谱。但,从哪里找?又去找谁?风思扬继续头疼。 “嘟嘟、嘟嘟、嘟嘟嘟……” 突然一串刺耳的车喇叭声从外面出来,而且,似乎还有人在骂街! 五十四章 苟人狗语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正在发愁的风思扬听着心烦,对嘎鲁说道:“出去看看,谁吃饱了撑的在这儿乱按喇叭?” 嘎鲁答应一声,立即出门。 不一会,嘎鲁回来了,而且还领着一个人,故人! 竟是苟艾利!后面跟着一个五大三粗的保镖,一身黑西装,戴副墨镜,一脸不忿加牛逼神情。 苟艾利一进门还没等打招呼,便一眼看到了郎腾。 “咦,你怎么在这里?”苟艾利问。 “我……”郎腾虽然于理于钱都不亏欠苟艾利的,但性格终究过于正直,一时竟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哎,老苟,你嚷嚷什么?郎腾现在跟我混了,怎么着,你有意见啊?”霍海一见是苟艾利,当即不客气的为郎腾出头。 “呵呵,有您在我哪儿敢怎么着啊!这样也挺好,小郎跟着霍老板肯定大有前途,简直再好不过了!”苟艾利天生一副狗脸,一看有硬的撑腰,便立即软了下来,同时再奉承上几句。 谁知霍海一点都不承情,大咧咧的说道:“那是,怎么也比跟着你这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强得多吧!我说老苟,什么风把您这位大老板吹过来了?” “找你啊!”苟艾利讪笑着,“确切点说是找风先生。” “找我?什么事?”风思扬不解的问道。 “当然有事,风先生,您看我这大老远的跑来了,您也不请我先坐下喝口水。”苟艾利是老油条,一看气氛不太妙,立即打上了太极。 “苟老板请坐,喝杯茶!” 风思扬早就忘了在蓉城停车时的那笔旧账,但因为苟艾利曾经勾结过那个叫犬豚四郎的东倭人,妄图盗取吐谷浑宝藏,因此对苟艾利很不感冒,但远来是客的道理风思扬却是一向坚持,于是暂时放下成见,准备听听苟艾利又能出点什么幺蛾子。 “苟老板是怎么找到这里的?”风思扬很好奇。 “这还用问?你想想苟老板是属什么的?鼻子当然好使了!”霍海依旧不依不饶,继续撩拨苟艾利。 但苟艾利就是不发火,只是嘻嘻笑着朝郎腾看了看。 郎腾此时的脸早就憋红了,说道:“风大哥,这事是我告诉苟老板的,就是那天晚上辞职还钱的时候,但我没说过具体地方啊!” “哦,没事,就是说了也没关系!”风思扬安慰完郎腾,便重新看向苟艾利。 “风先生就不要刨根问底了吧,别的咱老苟不敢吹,要说找个人还不容易,尤其是在浙皖地面上,这点小事咱还是手到擒来的!”苟艾利打完哈哈,便面色一板,颇为郑重的说道:“风老板,之前小弟有眼不识金镶玉,一时有些得罪之处,还请您多多包涵!” “好说好说,不打不成交嘛,那些事就让它翻篇吧!”风思扬大度的说道,“不过,我琢磨着苟老板这次找我肯定是有事,不如直说!” “风先生一看就是个爽快人,老苟今天就交你这个朋友了!”苟艾利自娱自乐之后,便神秘兮兮的问道,“听说风先生要建个规模很大的山庄?有没有这回事?” 风思扬听完,暗觉惊讶,要说建山庄这件事也就这次同来的九个人知道啊,就连家里父母都还没有提起过,怎么这个苟艾利就知道了呢?难道真像霍海说的,是狗鼻子? 风思扬却不再提这一茬,转而问道:“有怎么说?没有又怎么说?” “您看,还是生老苟的气不是,咱们现在可是朋友了啊!”苟艾利厚着脸皮自说自话,“是这样,咱老苟不是做房地产生意的嘛,手底下呢,也有几个建筑队,所以,要是风先生不计前嫌,可否把承建山庄这件事交给咱老苟?当然,价钱一定公道,质量一定优良,而且您要有个人要求呢,咱老苟这边也都好操作!”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风思扬终于听明白了。 其实让苟艾利承建淡誉潭工程也不是不可以,找谁建不是建啊,只要质量有保证,价格公道,正好省掉自己不少麻烦。但问题是,苟艾利勾结东倭人盗宝这件事让风思扬很反感,而且从对待郎腾这件事上来看,苟艾利人品实在不敢恭维,那么他做出来的工程质量也就可想而知了。俗话说得好,做事如做人。 即便如此,人家毕竟是大老远跑一趟,总归先要看看苟艾利的建筑公司资质和之前做过的案例情况,以及对淡誉潭的设想才好,免得错怪了好人。 于是风思扬说道:“苟老板也是千里迢迢而来,我就先带你去看一下要建设的山庄环境,然后你谈谈自己的建设思路,如果互相有默契,咱们再往下谈正事。” “好嘞!我就喜欢风先生这样的痛快人,咱们这就走!”苟艾利立即起身应道。 但霍海却不以为然,说道:“疯子,咱们的事还没谈完呢,你让嘎鲁带他到一线天的口子上瞄一眼就行了,费那么大劲干嘛!” 风思扬觉得这样不太礼貌,但苟艾利却是人精,当即说道:“有嘎鲁兄弟就行,你们忙着!” …… 不到半小时,苟艾利和嘎鲁又回来了,似乎苟艾利真就只瞄了一眼。 “苟老板这么快?”风思扬问道。 “是啊,恭喜风老板啊,我去看过了,真是个好地方啊!”苟艾利恭维道。 “哦,多谢!苟老板不妨谈谈自己的想法,这个山庄该怎么建?”风思扬说道。 “要说这思路嘛,就四个字:填湖造城!” 苟艾利话一出口,风思扬立即厥倒!这不是典型的焚琴煮鹤嘛! 但风思扬不动声色,说道:“愿闻其详!” 苟艾利随即大嘴一张:“要说这个湖风景还真不赖,就是太浪费地方,我大致算过了,要是把伸进湖里的那个山头整个削下来,填在七个小岛与岸边之间,土方量差不多,这样也节约了从别处拉土填湖的成本……” “苟老板你等等!你的意思是必须这样做?”风思扬愕然。 “是啊!要不这样弄,又是山又是水的,一点利用价值都没有,上哪找地建酒店去!”苟艾利理所当然的答道。 “哦,你接着说!”苟艾利的想法突然勾起风思扬一探究竟的兴趣,于是怂恿道。 “这部分填好之后,在上面建一座二十层高的五星级酒店,客房餐厅一应俱全,什么雪茄吧、红酒吧都给加上,现在有钱人不就好这一口嘛!而且大浴场、夜总会也都开起来,再找上几个手头活络的鸡头妈咪,弄一帮盘靓条正的小姐,先培训再上岗,尤其是一定要灌输‘只要给钱,随便咋搞’的服务理念。那你等一开业,生意指定火爆的不得了,包你两年之内就收回成本,以后就全都是赚的了,对了,要是你路子广、关系铁,不妨再开一家地下赌场,到时候,风老板躺着数钱就行了,说不定数着数着手都要抽筋……” 风思扬快要疯了!但又不得不承认苟艾利的生意经确实很有实效,虚荣享乐、美女二奶、狂赌滥抽,无一不正对当前一批暴发户和贪官污吏的心理,只要不出事,赚钱是肯定的。 只是风思扬瞧不上! 但风思扬还想看看苟艾利肚子里别的花头,于是接着问道:“苟老板还有什么好主意,不如一起说出来。” “再有就是,沿着湖岸的山脚切下百八十米来,建一条四车道的公路,公路旁边建成别墅,一座接一座,背靠青山,面朝碧水,专门出租给各地官员来养生度假,这样一来,赚钱不用说,说不定还能套上不少有用的关系,巴结起来也不用多走路不是!” 苟艾利越说越起劲,绿豆大的小眼珠再转两圈之后,又接着说:“还有这个大湖,闲着怪可惜的,要是整个一圈拿水泥墙围起来,在湖里养上鳄鱼王八什么的,搞成生态旅游的架势,一来可以相应国务院号召。二来嘛,这岂不又是一个进项……” “老苟,你怎么不说遍山养野猪,再弄上几十条藏獒养家护院呢?那样不是更好!要不就把山上的竹子和树木全砍了,在山坡上开成梯田,既能种庄稼,又能让那些想去gxyn看龙脊梯田的省了路,咱这娱乐业和农业渔业养殖业一起大丰收啊,那不比你说的还要美!” 霍海阴阳怪气明显带着嘲讽味道的一番话,却让苟艾利认真的想了起来,片刻之后,只见这位老兄猛得一拍大腿:“霍老板真是高啊!简直比咱老苟还要高出一头来!” 骂人的话竟然听不懂,而且还上劲了!霍海感觉自己也要快疯了!长出一口大气之后,霍海还是说道:“老苟你太谦虚了,我最多也就比你高半头,哪有你说的这么多啊!” “不不不,够一头,绝对够一头!”苟艾利继续谦虚。 “一头蠢猪吗?老苟,我劝你从哪儿来的,还是赶紧回哪儿凉快去!”霍海已经彻底无语了,立刻下了逐客令。 苟艾利有点傻了:“咱们不是谈得挺投机的吗?怎么就赶我走了!” “投机?老苟我真服了你!”霍海晃晃脑袋,“疯子,这是你的客人,还是你来安排吧!” 其实风思扬比霍海疯得更早,到这时候早已没了火气,微微摇着手说道:“苟老板,您这生意经太高妙,我这人脑子笨,一时领会不到。不好意思,让您白跑一趟,我就不留您吃饭了!” 苟艾利顿时变成泄气的皮球,拨楞着脑袋叹了口气:“你们这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可都是为你们好!” “多谢,领教了!”风思扬站起身,拱拱手。 “得嘞,那咱老苟就走了,风先生要是以后有空路过兄弟的地盘,一定要知应一声,话说生意不成情意在嘛!”说完,苟艾利垂头丧气的转身就要走。 风思扬一向心软,尤其是听到苟艾利最后这句场面话,总感觉将人家赶走有点残忍,而且理由也不够充分,毕竟连工程造价都还没提到过。于是风思扬转念道:“苟老板等等,要是按您说的,这个工程做完大约要花多少钱?” 苟艾利立即回头,脸上满是曙光乍现的神情,说道:“真要交给兄弟,还提什么钱字,要是算算嘛,也就两个多亿吧!” “啊!哦!明白了!”风思扬算是彻底死了心:“苟老板您也看到了,这里太局促,住不开,吃不好,要不您先请着,咱们来日方长。” “钱不是问题,要是风老板手头不够,可以贷款嘛,这个市里的各个银行头头都跟咱老苟有些交情,真要贷款,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别的不敢说,至少实拿贷款金额的八成到手!” “那另外两成呢?”风思扬却是不懂。 “看来风先生是新手,这都不懂,靠关系贷下来的款当然要给银行的兄弟交点辛苦费了,能实拿八成已经算是很有面子了,这样的美事上哪儿找去……” “妈的,还岂不就是个连环套?工程上狠宰一笔不说,竟然还埋着伏笔!”风思扬心里咯噔一下,终于彻底明白了! “话说这年头,玩自己的钱简直就是傻帽,真要干不起来,直接申请破产,钱根本就不用还,大不了就是说起来不太好听罢了,但名声这东西,不当吃不当穿的,谁还在乎这个……” 苟艾利还在不死心的推销,风思扬却已经沉下脸来,再一拱手:“美意心领,恕不远送!” “好!好!好!希望风老板不要后悔……” 说着,苟艾利终于上车,走了! 五十五章 双娇斗法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老苟刚走不久,夏教授伉俪也正好跟楚天梦谈完,重新回到吃饭的房间。而这时,郝支书也回来了,询问大家晚上想吃点什么。 “思扬,刚才是不是有人来过?”楚天梦问道。 “哦,是苟艾利,你跟夏伯都认识!”风思扬答道。 “他来干嘛?”楚天梦略感惊讶,一听语气,便知道对苟艾利也没有什么好感。 “还不是想承建咱们的淡誉潭工程呗!”沙妞妞接口道,“你们是没听到,人家老苟是想填湖造田,硬是要把这里搞成乌烟瘴气的淫窝赌场,而且这家伙心真黑,竟然还说造价需要两亿多,这跟抢钱有什么区别!” “啊!两亿多?确实黑!”楚天梦吐吐舌头,接着道:“刚才我跟夏教授和王教授谈过了,我们的思路基本吻合,其实按照这个规划思路,我估计有个两三千万就足够了,哪用的了那么多!夏教授您觉得呢?” “嗯,成本估计我赞同,但称呼问题必须改改!”夏教授先是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接着便自己忍不住笑了,“我再次重申,请大家以后都叫我夏伯,叫我老伴伯母,因为我们不想当‘叫兽’!当然要是有叫不顺口的,就喊我们老头老太婆,总也比叫兽好听得多!” “哈哈,记住了……”一阵愉快的笑声中,夏伯伯母的称呼陆续响起。 赶走了不靠谱的苟艾利,建筑公司的问题却更无头绪,风思扬愁眉不展,抱着一试的念头向夏秋冬问道:“夏伯,您和伯母学生多,他们有没有从事建筑行业的,您看咱们这山庄总要先建起来才行。” 夏教授和王教授各自认真想过,对望一眼,却都摇了摇头。 风思扬无奈,只得继续绞尽脑汁的苦想原来的资源。就在这时,一旁静听的郝支书却开了口:“建筑公司我倒认识一个,只是公司规模不太大,知名度也不算响亮,就怕风老板看不上。” 风思扬顿觉眼前一亮,急忙问道:“郝支书您说说看,这家公司什么情况?” 原来,这家建筑公司的老板就是郝支书的小舅子,从农村建筑队起家,恰逢经济发展大潮,此时的生意已经做到本市和临近的几个市县。只是郝支书的小舅子人比较死板,拿到的工程既不会偷工减料,也不愿层层转包,业务公关也仅限于请客送礼,又对甲方的回扣要求一概不理,因此公司一直做不大。也正因为如此,经手的工程质量却是极好,因而积累了不错的口碑,勉强还能支撑公司正常运营,赚几个辛苦钱。 郝支书早就想提,但碍于亲戚关系,为了避嫌,因此一直按着,不好意思说出口。 风思扬听完,却如乍见晨曦,要说风思扬一向不太矫情,凡事只讲究合理实用,就算是穿衣购物也都是得体结实就好,因此风思扬越是听到这家公司发展不大的原因,就越觉得这事靠谱,一等郝支书说完,风思扬便说道:“真要像你说的这样,一等我们的山庄设计方案完成,那就请郝支书尽快安排双方见面。公司规模资质这些都不要紧,我只关心质量、价格和工期三样,只要谈得拢,那我优先选择这家。” 郝支书自然喜不自胜,但似乎仍有些迟疑,思忖片刻之后,问道:“可这家公司的老板是我小舅子,您就不担心中间有猫腻?” “呵呵,举贤不避亲!虽然咱们也刚认识不久,但我相信郝支书的为人,你也不必顾虑太多,一句话,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毕竟大家都长着眼,工程好坏,价格高低,没人是傻子。” 风思扬一番坦荡之词,终于彻底打消了郝支书的顾虑,接着,郝支书便立即问道:“那山庄图纸什么时候可以设计好,我现在就跟他约定见面时间。” 这事风思扬决定不了,于是只得看向楚天梦。 “一个星期!”楚天梦很干脆,“要是按照正规流程,这么大规模的山庄设计至少需要三个月,但这里的环境这样美,简直就跟我梦到的一模一样,所以我都已经想好了,一周只是把想法变成图纸的时间!” “够吗?总要按部就班才好,不要因为赶稿累坏了身体。” 风思扬一句普普通通的话,让楚天梦听起来简直比喝了蜜还甜,但到了沙妞妞耳朵里却犹如醋缸倾覆,于是不假思索的说道:“市场策划方案归我,也是一个星期完成,老大,不用担心我,我身体好着呢!” “呃……好吧!”风思扬终于品出味来,挠着头说道:“不过你也不要逞强,饭总要一口一口吃。” “疯子,我也一个星期!” 霍海虽然胡闹,但极聪明,一见好哥们受窘,立即开始打圆场。 “你又要干嘛?”风思扬却是不解。 霍海一边朝风思扬眨眼睛,一边使劲琢磨,哼唧了几声之后,霍海终于找到了话题:“我是说我只能在这里帮你一个星期的忙,因为过几天还要去魔都考察厂房,来之前跟一个朋友约好了。” “要开分厂?你不是准备造汽车的吗?”风思扬问。 “是啊。其实疯子你说得对,真要成立个公司自己造汽车,投入太大,而且各种关节太多,只要有一件事做不到位,说不定就会被人卡脖子。” 霍海接着说道:“堵城那边厂房受限,活越来越多,现在已经摆弄不开。而且老有越野一族的族友问其他地方还有没有分厂的事,所以我琢磨着咱也搞个全国布局,堵城主营华北东北那块,魔都地处华东,这边的厂子搞起来以后正好对上江浙沪附近,再往后呢就是华南、西南、西北,最后我就往中原大地一扎,整出个总部基地来,哈哈,到时候我可就是只管享清福的星宿老仙了!” “星宿老仙?你可真有才,怎么不叫自己黑山老妖呢,那不是听起来更神气!” “黑山老妖也不错,管它呢,只要生意红火,就是叫我东方不败也成!” “我看还是算了,既然你不介意性别,我看还是去当个引刀自宫的岳不群吧,看你人模狗样的,倒还真有点伪君子的样!” “珍珍,你……那可不行,有了你这貌若天仙的压寨夫人,我才舍不得去当岳不群,最起码也是个令狐冲、笑三少啥的吧,就算再不济,总也要是个带把的角色吧!” “你个老流氓” “流氓不假,但还不算老!” “哎吆!疼啊……” 什么是“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眼前这二位活宝就是!一向以犯浑胡闹著称的霍海同志,自从遇到田珍小姐,便如一匹烈马被戴上了嚼子,往往还不等尥起蹶子,便感觉嘴角生疼,回头一看,原来是骑在背上的田大小姐正在勒缰绳! 不过,这二位你一言我一语的一阵胡闹,倒是暂时为风思扬解了围。 但风思扬却也已经看得明白,楚天梦和沙妞妞这两位情商智商均是极高的美女,已经不约而同的放弃了桌面上的唇枪舌剑,但私底下的较劲暗斗却似乎刚刚开场。 但这又何苦来哉?而且自己又是何德何能?直让风思扬有点想不明白。 五十六章 夜探宝洞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想了多日的淡誉潭规划一事,虽然还有很多细节要考虑和斟酌,但总算已经有了眉目,而且一番电话之后,郎腾战友——方挺,穿山甲旧部——管宁,也都愿意过来看看谈谈,因此大家心情都是好极,晚上不免又是一番痛饮,一醉方休!第二天再一觉睡到太阳晒到屁股的光景,简直就是神仙般的日子! 春宵苦短恨日长,行乐一世怨来生。但事情还很多,容不得继续沉迷下去。 吃过早饭之后,楚天梦先是拉上郎腾再入淡誉潭中实地测量,回来后便独自占据了值班室,取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开始专心致志的进行淡誉潭总体设计。沙妞妞不甘落后,同样取出电脑,开始在未来的市场推广上下功夫,嘎鲁对营销很在行,坐在一旁陪着出谋划策。 但霍海和田珍却是手头无事,闲得浑身痒痒,夏教授老两口的工作也已完成,虽然风思扬虽然巴不得他们在这里多住上几天,但夏教授老两口却见机极快,略聊几句之后,便以不便打扰为由,提出暂时返回堵城。 风思扬要送,却被霍海以顺路为由接了过去。霍海打算先送到魔都,然后让二老坐飞机回去。 风思扬一向淡泊,见四人都已同意,也就不再相劝,而且将二老交给霍海,风思扬也是一百个放心,虽然这哥们对苟艾利之流一向牙尖嘴利,语出刻薄,但在自己尊敬喜欢的人身上却舍得花时间、下本钱,因此风思扬也乐得霍海代劳。 互相叮咛几句,道过后会有期,二老和田珍便坐霍海的车离开了。风思扬送到村口,直到看不到汽车影子,才跟郎腾返回村部。 “大家都忙,我该干点啥呢?”风思扬手握茶杯,心里直琢磨。 “对!去龙形山头的洞里看看!”风思扬突然想起了那几箱金银元宝,即便暂时不取出来,总也要大致看上一眼,做到心里有数才好。 龙饮潭虽然平时空旷无人,但光天化日爬崖钻洞总有些奇怪,“那就等晚上没人的时候!”风思扬打定了主意。 山区的夜晚总是过于安静,除了草虫的鸣叫和偶尔几声犬吠,便再无其它声响,吃完晚饭后坐着闲聊的五个人,也似乎被这宁静恬然催眠了,不到九点便瞌睡大发,各自归寝安置区了。 风思扬等到同屋的郎腾和嘎鲁睡熟,便悄悄起身,出门,一路步行,不多时便已走到淡誉潭入口的一线天,随之,身形一晃,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此时的淡誉潭,已褪去白日的千娇百媚和明快清秀,转而浮上一层薄薄的雾,四仰八叉的铺陈在皎洁的月光下,朦胧,和美,若隐若现又熏熏若醉。偶尔一两声水花溅起的声音,却是不愿早睡的鱼儿仍在撒着欢。湖岸草丛中的窸窸窣窣,不知是惊起的兔儿,还是晚归的栖鸟,先是逗引起一阵嘈杂的喧闹,随即就渐渐安顿下来,只余蛐蛐的低吟,蝈蝈的春曲…… 龙形山崖壁立高耸,如帘如幕的瀑布后面,风思扬将提前准备好的一柄挠钩向上扬手掷出,不偏不倚,恰好勾住一块凸出的岩石,接着使劲一扥,钩爪便牢牢嵌入一个岩缝中。 感觉牢靠之后,风思扬两手拉起绳索,一面交替着向上攀援,一面两脚用力登上,不一会,便已来到凸出大石上面。接着,风思扬再而抛出挠钩,如法炮制,再次登上一个略显和缓的坡石,眼前便已是早已看准的藏宝洞口。 这个洞口,如果不是风思扬已经用天目看过,即便来到眼前,也是绝难发现人为痕迹,沿着山崖自然纹理的洞口大石岿然不动,严丝合缝,加之瀑布水流的滋润,早已长满浅绿色的苔藓,看上去浑然天成,绝然看不出一点端倪,更让人无从下手。 但这又何妨!风思扬随即闭起双眼,开动眉心天目,一缕无色华光疾射而出,一个四四方方、极为规整的缝隙便立时显露了出来。不用说,缝隙中央便是可供出入的石门,而且,石门左边的缝隙略宽一些,依稀有一道二十厘米宽的重叠痕迹。 风思扬略想一想,便明白这是一道向右拉开的石门榫销,但开关在哪儿呢?总不能是靠蛮力拉开的吧? 因为距离太近,视线已被局限在石门中央,风思扬只得抓紧绳索,两腿猛的一蹬,身体随即先向外荡出,等到离开崖壁足有一米距离的时候,天目华光再次射出,向着四方石门四周粗粗一扫,只见石门上方一尺处,有一块如犄角凸起的石笋,四周明显带有细微缝隙。 风思扬重新扒住崖壁之后,便向着那块石笋伸出手去,握住之后,用力向下一拉,一声沉闷的咔吧声随即传出,接着便是如齿轮契合绞动的声音接连传来。 “竟是销石轮!”风思扬暗暗心惊。 要知华夏文明绵延千年,各类高妙绝伦的科技便如璀璨花朵,不时从这片沃土上冒头生出,再而抽枝散叶,成长为一棵棵冠盖巍巍的参天大树。而机关消息一道便是其中之一,其中不乏一些就算拿到现代社会也绝不落后的机关设置,只是随着清末的天朝沉沦,再加上后面几十年的战争烽火,这些匠心独具又巧夺天工的消息机关制作方法,纷纷沦为明日黄花,即便仅存一点只言片语的残留,也在随后的十年动乱中被付之一炬,最后成了只闻其名、不得要领的空中楼阁。 好在这销石轮,在当时却算不是高妙绝伦的手艺,只能算作民间比较常用的普通机关罢了,经常出现在大户人家的藏金井窨或者密道门口,全靠石制齿轮的互相咬合之力,倒也牢固实用,普通的小毛贼若不得巧妙之处,纵然费劲九牛二虎之力也是纹丝不动。 风思扬出身于那个以全能和隐秘闻名的特种部队,硝石轮自然了解过一点,而且还有教官专门解析过其中的力学原理和开合设置。所以,此时看到,并不陌生,因为这种机关一般不会设置陷阱或暗器,风思扬当即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向下拉了一把,不想果然奏效! 高约两米,宽近一米的石门已经洞开,风思扬生怕里面封闭太久,会有一些瘴气霉味,于是将身体闪在一旁,同时伸出头,先用鼻子闻了闻。 不料,却没有半丝异味,恰恰相反,里面隐约还透出紫檀木特有的清香气息,似乎还有一点上好纸墨的味道。 风思扬随即用手一抠石门边缘,换步折身,嗖的一下闪进洞中,同时手中挠钩一并带入,放在洞口的平地上。 夜深人静,又是身处瀑布后面的崖壁洞中,风思扬不再怕人看见,随即便将别在腰间的手电打开。 耀眼的手电光柱在山洞中横扫而过,朦胧的余光中,一个高有三米,左右阔约七八米,纵深却看不到尽头的山洞轮廓便被勾勒出来。石洞中央还有三根如水桶粗细的笔直石柱,应该是为了防止山洞坍塌所留,整个洞室的墙壁虽然尚欠平整,却已基本打磨成一个断面,考虑到这个山洞深藏悬崖半空,下面又是深不见底的水潭,因此这个工程量已经极大,看似并非权宜之计开凿,而是曾经打算长久居住的。 风思扬绕过石柱,继续向里面走去,一不小心,脚底踏空,风思扬差点栽倒,等到手电光照向地面之时,风思扬这才看清,地面竟然是从洞口开始向内分级的,此时看到共有三个台阶,台阶高约二十公分,越往里走越深。再走十几米后,眼前出现一面影壁,表面刻着龙形图案,虽不够精细,却足以证明这个山洞曾经发生过比较特别的故事,因为自古以来,在中国,龙纹并不是寻常百姓胆敢随意使用的。 影壁宽约三米,左右各有延伸,风思扬也不多想,便顺势从右边转过影壁,随即便看到山洞已至尽头,圆弧形的石壁上规则的排布着五个拱形洞口,高度恰容一人直立通过。 风思扬从右向左依次看去,通过里面的石床、灶台等各项陈设来看,这五个洞口内的房间依稀便是厨房、卧室、大卧室、卧室,以及一个地面上镂空出一个洞口的小房间,竟然好似厕所!只是,里面既无杂物家具,也没有烟熏火燎的居住痕迹,一切都是崭新的。 而那二十多口装盛着金银元宝的木箱就在偏左的一个小卧室内,六个装着金元宝的木箱堆积在左面,木箱质地致密匀称,淡香扑鼻,自然是紫檀木才独有的特征。如若是普通木质,可能不超百年,便会腐朽成灰。 想了多日的财富就在眼前,风思扬按捺着心头的激动,深吸一口气,随即取出那柄狼爪小刀,在那把已经有些生锈的硕大的铜锁芯内轻轻一转,嘎嘣一声传来,铜锁被打开了! 五十七章 天目再养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接着,风思扬用小刀极薄的刀刃插入箱盖上的缝隙,向左右各自划动一下之后,便向上一撅,接着双手捧住箱盖向上一掀,檀木箱盖便被缓缓打开了! 黑暗之中,衔在风思扬口中的手电光柱,顷刻间化为一片恢弘壮观的耀眼金光被反射散射开来,由于没有心理准备,加之光线太强,风思扬顿觉眼前一黑,于是立时将双眼闭起,接着又将手电换了一个方向。 片刻之后,风思扬再次睁开双眼,这时,一个个金光闪烁的金元宝便终于映入眼帘之中! 风思扬数了一下,三五一排,一共十五个,但从箱子的高度来看,应是三层,这样算下来,一箱就是四十五个。 这些貌似小船、中间凸起的金元宝,便如勾魂摄魄亿万人几千年的鬼魅,将财富形象深深铭刻在不分中西古今、无论男女老幼的世俗凡人心中,令其发狂,使之沉迷,甚而不惜骨肉相残、兄弟反目,掀起一场场涂炭生灵的腥风血雨。 但,此时,代表着巨大财富的金元宝就在眼前,风思扬却有些麻木。也许是早已看见多日,或者还不清楚这笔财富的价值,总之,风思扬并未感到欣喜若狂。 而且金元宝看起来并不太大,最长处也不过十多公分的样子,宽约五六厘米,高度跟宽度基本等同。 风思扬随手捏住一个,便想拿起来看看,但入手之际,手指却突然打滑抓空,但金元宝却纹丝未动。 风思扬没想到这一锭不怎么起眼的金元宝竟然如此之重,但转念一想黄金的密度,便即释然起来,要知道纯金的密度高达十九点三,已几乎是同样体积铁块的二点五倍,因此即便是个这样大小的铁疙瘩也会有些分量,就更不用说黄金质地的元宝了! 有了这个计算,风思扬不再托大,再拿之时便已经手上暗暗加力,即便如此,入手之时还是颇感沉重,估摸下来,一个金元宝似乎有四五斤的样子。 “四五斤黄金,能值多少钱呢?”风思扬心不在焉的暗自一算,却被计算结果惊呆了! “妈呀,目前现货黄金市场的金价在三百五左右,即便这个小元宝只按每克三百元的价格,算下来也是七十多万人民币!可怎么看着就这么小呢?” 风思扬定了定神,随之便将这六箱金元宝的总价值算了出来,竟然高达两个多亿!风思扬懵了! 过了好一会,仍旧托着金元宝的右手关节处传来一丝酸痛感觉,不禁将风思扬从不知所云的空白状态中拉了回来,风思扬赶紧将手中的金元宝放回原位,又甩了甩手腕。然后正了正心神,长出一口大气,这才略感放松一点。 但两个多亿仍在风思扬脑海深处不住盘旋,一时难以挥去。这也难怪,任谁凭空得来两个亿的意外财富,必定都会难以自持,甚至有些严重的就变成赵本山小品里范伟那样,抽了! 但那只是区区三百万而已。此时,眼前,却是两个多亿!风思扬能不激动吗? 好在,风思扬的神经足够强韧,没抽!不仅如此,风思扬还立即想起了那些银元宝。 走到右边,从十二个木箱中任意选定一个,风思扬故技重施,箱盖打开之后,又是一番截然不同的风光,白森森,明晃晃,清冷,甚至有些凛冽,白银特有的色泽! 这些银元宝也是每箱三层,每层五个,大小跟金元宝几乎一样,但白银的密度只有十点五左右,因此重量轻得多,可能每个只有两三斤的样子,而且价格也低得多,大约每克四五块钱左右。 即便如此,每箱四十五个,十八箱,总共便是八百一十个,算下来也足有五六百万人民币之多,说起来也算一笔不小的财富了。 心情已经平复下来的风思扬,将金银元宝抛在脑后之后,便产生了一个疑问:为什么这些金银簇新光洁,周身不存哪怕只字片语的铭文呢?这不应该啊! 前几天在堵城偶得国宝金匮直万铜钱之后,风思扬便对古泉产生了兴趣,随后经常上网查找这方面的资料,了解到不管是铜钱还是金银货币,其年号或铭文便是最大特征,甚至有些皇帝推翻旧世界,开创属于自己的新江山时,不惜大费周折,也要将前朝的铜钱银两重新熔化,再而铭刻上自己的烙印。其中原因,自然是自古就在国人心中根深蒂固的人过留名、雁过留声思想,即便是皇帝老儿也无法免俗。 但这些金银元宝却都是光面的,什么信息都没有?这应该是属于什么朝代的呢?风思扬苦思不得其解,索性暂时抛到九霄云外,转而走向不远处的两个散放木箱。 这两个木箱一大一小,大的极似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时,农村陪嫁用来装衣服的箱子,小的却只有一台打印机大小,均是装饰的十分考究,光是四角装饰用的金叶子和箱盖上的金色铆钉便已价值不菲,同时说明这两个木箱也绝非凡品。 而且都没有上锁,风思扬信手一抬,便将一个木箱的盖子掀了开来。 只是这个箱子既无金光,也无银色,只有横七竖八的画轴,大大小小,簇簇拥拥,足有几十卷之多。 风思扬不懂书画,而且嫌一一打开太麻烦,于是也不翻找,索性开启天目,想用华光看个大概。 不料,天目华光一经进入木箱,便突然分散为无数条细小的光束,向着各个角落发散而去! 风思扬第一次碰到这样的情况,生恐有异,于是立即心念一动,便想将天目华光立即收回。 谁知这次,天目却再也不听使唤,转而化为一匹匹久别草原而重回故地的脱缰烈马,又如一条条饿了数月又乍见殷红的吸血蚂蝗,一去不回头的激射出去,不但不再回返,而且还恶狠狠又贪婪无比的盘旋搅动于这些画卷书稿之中,颇有娶了媳妇忘了娘的本色! 也许是华光输出太多,风思扬的天目此时渐感干涩酸疼,犹如嚎啕大哭中,泪腺却突然停止了工作,又似置身沙尘暴中,眼皮却被活活撑住无法闭合。转瞬之间,酸涩之感变为疼痛,眉心天目似乎偶遇新主,准备脱身而去了,因而毫无顾忌的用力撕扯眼角的肌肉,妄图连根拔去! 风思扬再也支持不住,双手立即抬起,按在天目四周边缘,同时口中痛的喊出声来! 但就在此时,一丝温润突然传回天目,疼痛的感觉立时减轻一点,接着便有一丝又一丝,一缕又一缕同样温润滑腻的气息陆续返回,最后越来越多、越来越快,恰如采蜜完成返回蜂巢的工蜂,又像从干涸池塘冲入闸口的蝌蚪,将一线线温热连带着抚慰一并带回,把一团团湿润夹杂着舒适同时填满,最后完全充盈天目中的所有空间,所有角落,更有一些晚归来迟,无法进入,转而在天目四周游弋打旋,寻找着最后一线进入天目的机会。 刚刚还饱受无情摧残之苦的风思扬,此时却感到简直舒服极了! 如果非要描述一下,那便是一种难以言表、无法意会的感受,怎么形容呢?也许就像《天龙八部》中正在接受逍遥子灌顶输功的小和尚虚竹,又似乎有点瘾君子注射hailuoyin进入静脉时的快感…… 但注射毒品风思扬没有尝试过,但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呢?风思扬自己也想不通。 再过一会,即如胡笳顿止,犹似箫笛渐远,天目已然吃饱喝足,慵懒的自顾自的拉下一片遮光的帷幕作帘,美滋滋的打起了饱嗝。 风思扬的身体不但已经恢复正常,而且似乎还有一种血气方刚、喷薄欲发的冲动,但刚才的震惊一幕却仍在心中波荡不已,激起涟漪阵阵,一时无法平复。 想起第一次看到胡图秋祖传的曜变天目时,还有偶然得见国宝金匮直万的刹那,都是类似的情形,却又远不如这一次来得汹涌澎湃、量大劲足、几近失控,难道这箱子里有什么更加珍贵的宝贝? 风思扬咂舌不已,但看上去只是一些古画书籍啊!能有什么珍稀罕有?风思扬不解。 强烈的好奇心终究驱使风思扬打开了第一个画轴,刚刚拉开看了个开头,风思扬便愣住了! 手电光线的照耀下,却是一群头生三角、红发绿眉,颇为狰狞可怖的鬼魅魍魉,或拿刀叉、或持钩镰,一般无二的面向右下方,满脸的得意,透骨的歹毒! 风思扬看着暗暗心惊,忍不住继续向右打开。随着卷轴舒展开来,更多的小鬼出现在视线中,而这幅画的中央却是一个两面悬崖夹持而成的火海――地狱火海! 通红的岩浆翻涌着、蒸腾着,正将一堆密密麻麻的活人,是的,活人!卷入无边的火海地狱深处。 尚在挣扎的人脸上,愁眉苦脸有之,悲痛嚎哭有之,挣扎翻滚有之,绝望悲催亦有之,更有一些尚在坠落过程中的人们,被袅袅飘起的硝烟灼烧成炭色,被急急爆突的火球烤炙为酱紫…… 五十八章 疑阵故布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修罗景象、残忍一幕,在画家的笔下不仅逼真异常,而且活灵活现,简直就像发生在此时,眼前!直把风思扬看得胆战心惊,后背上也早已湿成一片,衣服贴在身上,被深夜幽洞中的冷风一吹,风思扬顿觉如坠冰窟,浑身瑟瑟发抖起来! 这到底画的什么?又为何要画得如此可怖?而且,这是谁画的呢? 疑窦百生之际,风思扬注意到画卷右上方赫然写着几个草书小字,仔细辨认之后,勉强认出是“地狱变相图”五个字,落款却是一枚红色印章,里面的字体是篆书,风思扬不认识。 擦擦额头的冷汗,风思扬慢慢将画轴重新卷起,放回原处,同时又随手拿起第二个卷轴。 不成想,这幅画与第一幅截然相反! 整个画卷,满目祥和,一片太平,红叶漫山,秋江自流。一叶小舟绳缆不系,随波漂行,船篷之下,一名老翁鹤冠道袍,持竿待鱼,更有一名童子侍坐一旁,摆弄着一套茶具,似乎正在招待另一位器宇不凡的老者……简直美得有点不像话! “《春江秋隐图》”,风思扬一字一句的念道,画家的印章却又是不识。 第三幅卷轴已被打开,这是一幅小尺寸的人物画,整个画卷不过两尺见方,却被一个掩鼻皱眉,模样滑稽至极的老头,还有一位撅嘴瞪眼,神情古怪的老太婆占去了大部分,两人中间脚下,赫然就是一个陶缸,里面盛着半缸酸醋。这幅画虽然笔墨不多,却惟妙惟肖,对人物的刻画更是入木入骨,看似手法绝非泛泛! 而这幅画的作者又有不同,只是风思扬仍旧不认识,只能凭着尚算凑合的语文功底认出画名,似乎是“翁媪尝醋”! 一会鬼神,一会江月,一会又是愁苦老头老太婆,风思扬看得毫无头绪,再加上深夜灯光也不透彻,风思扬有些厌了,随手扒拉了几下剩下的画卷之后,便将这个箱子重新盖起,转而去看另一个木箱。 这个箱子不过笔记本电脑大小,也不太深,风思扬刚打开,第一眼便看到一个明黄色的小册子放在最上面,下面则是一堆古书经史之类的书籍,看似没有多大价值。 风思扬俯身捡起,只扫了一眼,便发现这个如同大臣奏折样子的小册子封面上,竟然是只有皇帝才有资格使用的龙形图案,双龙对持,一上一下,按照夏教授之前的说法,应该一条是升龙,一条是降龙,中间还写着三个隶书大字――御思录! “瞧这名字倒像是皇帝老儿的笔记本!”风思扬的好奇心被再次勾起,将手电重新衔回口中之后,便将这本从右而左折成的小册子打开了。 第一页是一方红印,上书“敕命之宝”四个篆书大字,因为比较简单,风思扬才能认得出,但这个印玺出自那个朝代,又是那个皇帝用过,风思扬却是不得而知了。 再往左翻,就是一些流水账式的记事,间或几句感慨之词,大都流露落寞孤寂之情,等翻倒第七页,后面已是一片空白,再无只言片语。只是这一页上却有一首看似尚未写完的七言诗: 龙降九天岂为民,仙潭亦能盘真身。金殿才离又战鼓,贼叔相煎……后面没了! 有头无尾,语焉不详,风思扬眼看时候不早了,而且再无其它发现,便准备抽身离开。 但这些金银画轴怎么办?风思扬有些为难。要说自己在魔都租住的房子早就退了,老家又距离太远,而且字画还好说,但这些金银元宝却是分量极重,运输搬运不方便不说,要是不小心给弄丢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这可怎么办呢? “对,仍旧留在这里岂不更加安全!”毕竟这些宝贝存放在这里已有很多年头,就是不说上千年,也足有几百年之多,既然以前无人发现,那未来短时间内也不会有问题,也许等到山庄建好之后,再找个妥当的地方存放为妙。 “或者就一直放在这里好了!” 转念想过的风思扬灵机一动,便有了新主意。 因为不管是从簇新的箱体和字画元宝成色可以看出,这个山洞温度湿度条件极好,储存物品再好不过。而且夏教授曾经说过,如果这个山崖上如有洞穴存在,即为龙髓凤脑所在,对健康大有裨益。加之这里的格局布置得也很合理,看起来开凿此洞的故人费过不少心思,下过不少力气,此时已是三四百平方、两厅四室一卫的格局,只要简单装修一下,再放些家具进去,便是一个天造地设的洞墅格局,简直是妙手偶得的佳居所在! 打定主意,风思扬便将那本御思录重新取出,放进口袋中,又分别取了一个金元宝和一个银元宝,别在腰带上,开始原路返回。 重新固定好挠钩绳索,风思扬向洞内再看一眼,便在那枚充当开关的石笋上用力向上一推,隆隆作响中,洞门重新缓缓闭拢起来,不着一丝痕迹! 接着,风思扬顺绳而下,下滑到那块凸起的石块下面时候,瀑布被凸石分流,形成一个没有水的空隙。就在这时,风思扬的余光突然瞥见一丝光亮,风思扬立即转头,却猛然看到左面的山坡上有一簇蓝绿色的莹莹火团,幻明幻灭,吞吐不定,竟与传说中的鬼火差不多! 风思扬大吃一惊,握着绳索的右手一把抓空,身体顿时向下坠去! 幸亏风思扬受过专业训练,反应神速,下滑不到半米,便已重新抓住绳索。饶是如此,绳索还是因此剧烈晃动起来,情急之下,风思扬只得紧紧扒住岩壁,努力平衡身体,再晃几次,终于平复下来,但风思扬还是惊出一身冷汗。 这个小插曲不经意间却让风思扬陡然性起,压抑已久的蛮劲不由迸发出来,早已将狗屁的神鬼恐惧忘在脑后,转而睁大眼睛,对着那簇鬼火细瞧起来。 凡事就怕认真!风思扬观察了一会,便发现了这些鬼火的明暗间隔似乎是随风而变的,也就是说有风吹过的时候就亮一点,风过之后,便重新黯淡下去,看起来倒有点像供奉用的燃香。 而且,鬼火不止一簇,而是在环湖山峦的同一水平线上以平均距离存在,很有规律,倒像是人为刻意的! 这时,风思扬突然想起第一次来到淡誉潭时,在山腰上看到的几个大缸,埋在土层之下,里面盛纳着白色和淡黄色的粉末,那些大缸的位置似乎跟这几簇鬼火出现的位置基本吻合。 “白色淡黄色粉末?鬼火!”风思扬是文科生,但物理化学总算也是通过会考的,一些常识性的现象还是懂得一些,两件事情一旦联系在一块,风思扬便得出了结论:“那么……那么大缸中的白色淡黄色粉末就是白磷,燃点很低的白磷!” “妈的!故弄玄虚的东西!”一片释然中,风思扬已轻松滑下,站稳之后,便开口痛骂,但随即又赞不绝口起来:“山洞里的宝贝跟这些白磷鬼火的始作俑者肯定就是同一批人,无非就是为了制造可怕假象,恐吓人们远离这片区域,从而使山洞中的宝贝更加不为人知,更加安全罢了!聪明!简直太聪明了!” 山里不觉晓,洞中日月长。风思扬看到东方已经开始泛亮,天色已近黎明时分,风思扬生怕嘎鲁和郎腾醒来,于是立即收起挠钩,又脱下衣服将金银元宝包裹起来,随即向双流村走去。 临时充当卧室的会议室内,寂静如初,只有此起彼伏的轻鼾和沉静的呼吸声。 风思扬慢慢走到自己床边,脱衣,躺了上去…… 五十九章 纸比金贵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早上醒来,一切如常。 吃过早饭之后,楚天梦和沙妞妞嘎鲁便各自继续昨天的工作。 风思扬却对山洞中的财富出处颇为好奇,想过之后,便给夏教授打了个电话:“夏伯,您已经到堵城了?” “昨晚就到了,小霍这孩子太有心,不但机票不让我们花钱,而且还买了一大堆魔都特产带回来,唉,太破费了!” 电话刚通,夏教授先是一顿好夸,风思扬听完便放心了,话说霍海是祸害不假,但还是蛮有分寸的祸害嘛! “小风啊,你就放心吧,我跟你伯母都挺好的,你那边要是有事,就来个电话!”夏教授嘱咐道。 “好的,不过夏伯,我现在就有个问题要请教。”风思扬立即说道。 “你说,咱们之间以后都不要客气,自己人了!”夏教授亲热的说道。 “嗯,夏伯,您知道‘敕命之宝’是哪个皇帝用过的印章吗?”风思扬于是问道。 “是明太祖朱元璋所铸的明初十七宝玺之一,不过后来却不知所终了,说不定是被建文帝逃跑时带出宫了,又或者毁于战火之中……”夏教授答道。 “明初,先是朱元璋,后是建文帝,第三任就是朱棣了!洞中看到的御思录上那句七言诗虽然没写完,但又是龙降九天,又是金殿才离的,应该说明是个落魄帝王才对,还有最后四个字‘贼叔相煎’,岂不就是说明这是建文帝与亲叔叔朱棣之间的事情!” 风思扬突然想通了! 而且那笔巨大财富和淡誉潭的历史也连带着一通百通,没有铭文印记的金银元宝应该就是建文帝逃难时,仓促带出宫的国库金银储备,为了防人耳目,才重新熔化铸成光面,可能是用作日常开支,或者为以后的反攻倒算做准备。而淡誉潭则是建文帝曾经临时落脚的地方,那个山洞便是建文帝的手下所专门挖掘,以供建文帝暂居。 “如果我要是搬进去住在里面,岂不就是皇帝龙庭待遇,哈哈!”风思扬意淫起来。 只是不料世事弄人,从没写完的七言诗和没有居住痕迹的山洞内部看来,朱棣的大军最终还是发现了这个地方,建文帝仓促之间来不及带走金银财宝,便匆匆关闭洞门,继续逃亡去了。 但,这些财富现在却都是我的了!冥冥天意?还是阴差阳错?但不管怎样,却似乎都要归功于这颗识宝寻宝的天目…… 沉浸在喜悦中的风思扬却冷不防听到夏教授又问了一句:“你问这个印章干嘛?” “哦……”风思扬一时不知道该说实话还是随便编个理由,略一定神,便感觉虽然夏教授是唯一知道自己天目秘密的人,但每个人的想法不同,说不定把自己发现建文帝宝藏的事情告诉夏教授之后,便会给夏教授带来不必要的压力,于是风思扬信口开河:“其实也没什么,前几天在堵城买了本古泉印章的书,上面就有这个印章,不太懂,所以请教您一下。” “哦,是这样啊!”夏教授也不怀疑,接着说道:“还有什么问题,一起说出来吧!” 风思扬的脸红自然夏教授看不到,摸摸发烫的脸皮之后,风思扬便接着问:“还有一幅画,名字叫‘翁媪尝醋’,夏伯您知道出处吗?” “这个嘛,野史书籍老头子倒是勉强知道一些,但字画方面却不是长项,你要不再问问别人?” 虽然没有得到答案,但夏教授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的治学态度却让风思扬大为钦佩,再三谢过之后,风思扬便挂断了电话。 连知识渊博的夏教授都不知道,那该问谁呢?风思扬皱眉思索片刻,胡图秋的胖脸便浮现了出来。对,就是他!既然瓷器杂件了解,那么字画也应该差不到哪儿去! 但出乎意料,胡图秋也不知道! 不过胡图秋随即向风思扬推荐了自己的师弟,当然是一起学习赝品制造时候的师弟——单清凉! 这位仁兄同样聪明绝伦,手艺一等一的棒,在业界的恶名臭声决不在胡图秋之下,只是主攻方向不同,胡图秋主攻瓷器杂件和青铜器,而单清凉的拿手好戏则是字画、古籍和印章。 挂断手机不多时,胡图秋便打了回来:“我师弟说,《翁媪尝醋》这幅画是宋代蜀人石恪的画作,这个人在当时大有名气,只是脾气古怪,恃才傲物,因此当官不成,只能在画画上下功夫,一不小心,就画成了中国简笔人物画的开山鼻祖。” “没想到还这么有名!”风思扬感慨道。 “那是!零七年香港佳士得春拍的一副石恪的随笔画,不足两尺,却排出了二百三十万人民币,你说这人水平怎么样?” 虽然是刚从师弟口中现学现卖,但胡图秋却是一副当仁不让的口吻。风思扬暗觉好笑,也不讥讽,而是继续问道:“那这幅‘翁媪尝醋’呢?能卖多少钱?” “无价之宝!”胡图秋说道,“因为这幅画早就失传了,就是说值一千万也照样有人要,问题是谁能淘弄得到啊!” 风思扬十分想说我能,但仔细想想,觉得还是免开尊口,以免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胡图秋的话还没讲完:“其实呢,这位老兄还是有一点作品传世的,比如《二祖调心图》两卷,但不在咱们国内,都被小鬼子抢走了,好像是在东倭京都博物馆,或者一个叫中村不折书道博物馆的鸟地方吧!” “靠!又他妈是小鬼子!怎么好菜都让猪拱了呢!等哪天老子高兴了,把这些玩意都给偷…不对…是拿回来!”风思扬恨恨说道。 “是啊,这小鬼子既刁又坏,不但原来侵略咱们,现在还嘴巴屁眼一路使,拿咱们的diaoyu岛说事,妈的,是该好好治治!但咱们这一品老百姓,又能干得了什么?”胡图秋说着说着,竟有些感伤出来。 风思扬听着十分欣慰,要是中华儿女都是如此想法,又何惧东倭残寇! 感慨了一会,风思扬突然想起了另外两幅画,有名字的当然说名字,没有画名的则是好一番详细描绘,随即便让胡图秋再去问师弟这两幅画的出处。 胡图秋很听话,不到一刻钟,就来了回复:“我师弟让我问你,这两幅画是哪里看到的?” 风思扬早就料到有此一问,当即说道:“一本中国古代画册上,都是印刷的,只是因为看着特别,所以问问。” 胡图秋听完,这才长舒一口气:“风老弟别怪老胡究根问底,而是因为你说的这两幅画太有名气,又都是失传的,所以我师弟担心你被人用花言巧语蒙骗了。” “你是说这两幅画也没有真品流传下来?”风思扬问。 “是啊,不但真品见不着,就算是后世画家临摹的仿品也是难得一见,早已被封为国宝了!”胡图秋答道,“要知道那副《地狱变相图》可是唐朝有‘吴带当风’之称的吴道子墨宝,现在台北故宫博物院中的那幅只是近代仿品,就已经被列为珍品,要是那幅真画面世,岂不就是整个中国书画界的大地震,准保轰动啊!” “有这么金贵?”风思扬有点不相信,但吴道子却也在历史课本上学过,想来错不了。 “至于那副枫叶江水和钓鱼老头的画,却很难分辨,因为这种山水画自宋元以来就很多,景致内容也是大同小异,因此我师弟也说不出来。不过,”胡图秋接着说道:“类似内容的画中最出名的当属元朝四大家之一——赵孟頫的《秋江渔隐图》,只是失传了,后世都是摹本。这两幅可是任何一个书画收藏家做梦都想看上一眼的画作,哪怕只是看上一眼,就算让他们倾家荡产,我估计也有人愿意!” “哦!”风思扬已经有些麻木了,因为到手的都是好东西,反而引不起兴趣。于是风思扬随口问道:“那这两幅画能值多少钱呢?不会又是无价吧?” “不,有价,因为这两位画家还是有一些画作传世的,对照起来就能估摸个差不多。” 胡图秋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回忆师弟转授的包袱,随即便兴冲冲说道:“比如,《地狱变相图》尺寸极大,虽然吴道子的画作没有官方拍卖过,但价值却与《清明上河图》有的一拼,至于《秋江渔隐图》嘛,甚至高过《富春山居图》!” 胡图秋说的这两幅画估计是个中国人就都知道的,那可都是国宝中的国宝! 风思扬刚提了三幅画,便发现均是画中极品,再考虑到自己都懒得去看的那一大箱其他画轴,风思扬便立即发现自己很无知、很可笑,也许这些古画的价格远比那些金元宝要高得多,要知道那些金元宝就已经价值两个亿了! “其实,风老弟,如果咱们真要做那没本钱的生意……” “什么生意不要本钱?”还没缓过神来的风思扬没听明白,当即打断了胡图秋。 “咦,这可是你的主意啊,偷梁换柱,狸猫换太子啊,你怎么不记得了?”胡图秋急忙反问。 “哦哦,对不住!我刚才在想别的事。老胡,你放心,那个事没有任何变化,不做成,誓不罢休!”风思扬醒悟过来,急忙道歉加安抚,接着便问:“刚才你说什么?我没听见。” 胡图秋放下心来,说道:“我是说这古玩虽然被各国列强抢走不假,但其中也大致有些规律,比如瓷器青铜器主要在欧洲米国的那些老牌资本主义国家,字画印章之类他们却欣赏不了,可能只会看看毕加索梵高之流的油画吧,要说流落海外的字画古籍,大都在东边那个混蛋邻居家里,要想下手,可要先做好计划才行。” “那是一定,咱们肯定不能打无把握之仗,这个我来想办法!”风思扬说着说着,突然一丝灵光从脑中闪出,“对啊,老胡,你那个姓单的师弟现在哪里高就?” “高个屁,他现在吃了上顿儿没下顿的,还高?能不被血本无归的仇家找到就算不错了!” 胡图秋竟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口气,看似既关心又怒其不争。但风思扬听到耳中,却又是一喜,略想一想,便说道:“老胡,要是你师弟愿意,也可以来我这儿啊,话说但凡是咱们中华大地的物件,我是不管什么类别的,也绝对不嫌多的,只要他手艺够好就行!” “真的?那我现在就打电话,我敢保证,这小子非得高兴的蹦起来不可!”胡图秋明显兴奋了,但不忘再给自己的师弟打打广告:“风老弟,你一百个放心,这小子别的能耐没有,要说这假画假章的手艺,就说是独步天下也绝不为过!” “那就好!老胡,这事你去办,条件待遇啥的都好说,你应该了解我,最重要的手艺!”风思扬也很高兴,不由多说几句。 “您就擎好吧!”胡图秋如火烧尾巴一般,匆匆挂断了电话,就连风思扬还在说山庄三四个月之后就能建好,到时候为他们预留一间实验室的话都没听完。 风思扬只得无奈的笑笑。 第六十章 乐极生悲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随后的几天里,楚天梦不时叫上郎腾走进淡誉潭实地考察测量,以便让自己的设计更加准确和贴合实际,回来则是关门闭户,任何人不得进入房间,一副闭关修炼的架势。 嘎鲁则兼任沙妞妞的副手,不但要帮着出主意、想点子,还要不惜挨骂,给沙妞妞提反对意见。谈到激动处,还不时会被沙妞妞的小粉拳一顿胖揍,当然,只是开开玩笑! 风思扬也没闲着。先是去乡里买了个台秤,趁没人的时候测量了一下金银元宝的重量,果然,金元宝正好是五斤,银元宝则是三斤,跟自己估计的完全吻合。 因为有了这笔意外之财打底,风思扬心气更足,这几天一直考虑着八风寨的“八”字!既然叫八风寨,那总要名副其实才对,现在已经有一个地处华东的淡誉潭了,但剩下的七个应该怎么布局,又在哪里布局呢?风思扬沉思片刻,便猛地一拍脑瓜,暗骂自己太笨! 八风寨当然应该取四面八方之意,东南西北各设一个分寨,东北、西北、西南、东南又是四个,这样一来,祖国边陲的大好河山尽入版图之中。 远是远了点,但中原大地早已人满为患,也只有交通不便、人迹较少的边疆地区还有一些大自然的自留地了。俗话说得好:无限风光在险峰嘛!只要真正动人,距离又算的了什么! …… 只用了五天,楚天梦的大作就提前完成了! 不愧是国际知名的景观建筑设计师,整个设计浑然天成,细节之处也是匠心独具,各项功能安排的很合理。更重要的是,这个设计虽然画的是建筑,却一点也没有突兀的感觉,似乎这些建筑物本就是为此处的青山碧湖而生。 风思扬一幅一幅的看过,感觉就跟自己想象的景象没有任何区别,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 难道这也是楚天梦的心头模样吗?风思扬生出这个念头,去看楚天梦时,却发现楚天梦也在笑眯眯的看着自己!风思扬赶忙把视线收回,转而询问其他人的看法。说 来也奇怪,这个设计不但嘎鲁和郎腾叫好连声,就连一向与楚天梦貌合神离的沙妞妞也是忍不住喝彩,看来真正美的东西是人人皆知且雅俗共赏的! 风思扬见此,果断拍板,就它了! 紧接着,风思扬掏出手机打给郝支书,让他小舅子,也就是建筑公司的老板速来商谈,口气十万火急,容不得一点耽搁。 而郝支书的小舅子也没让风思扬失望,天刚擦黑,便带着自己的预算主管赶到双流村。在郝支书的介绍下,风思扬接过名片,一看名字:朱基!朱基,筑基,好名字! 风思扬赞了一声,又与朱基握了握手,然后各自落座。 有些时候,眼缘很重要,就比如现在,风思扬对眼前的朱基很有好感,一米七的个头,敦实,面庞黝黑,带着淳朴的笑容,握手的时候并不刻意加力,但却很厚实很温暖,话不多,带着一股子说不出来的实诚。 等朱基开口指出设计细节的一些修改意见和建设思路时,风思扬随即便能感受到丰富的工作经验和专业素养。 大略谈完各自想法,便剩下楚天梦与预算主管谈细节。半个小时之后,已经各自明白对方的想法。 这时,风思扬才开口说道:“朱总,前面我已经提过,因为时间有限,招标之类的流程就免了,我只关注质量和工程进度情况,至于价格,等我们楚小姐按照贵司意见修改完成后,会将设计图和施工尺寸材料图一起发到您的邮箱,请尽快核算一下,报出个价格来。虽然如何报价我不懂,但有个原则我先讲清楚,第一,你必须赚钱!毕竟开门做生意,不让人赚钱是不道德的!这第二嘛,希望朱总只赚合理的钱,我的话说完了,后面就是朱总的事情了。” 朱基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甲方老板,竟然就这点话,而且第一点竟然就是要让自己赚钱! 朱基仔细想过,说道:“既然风老板实诚,那小弟也不能干那些不上路子的事,大话我先不说,咱们看最后的效果。” 说着,朱基又看向楚天梦:“楚小姐,设计图和施工图什么时间可以发给我们?” “都已经做好了,只是需要按照你们的意见调整一下,明天下午吧!”楚天梦答道。 “好,那我们明晚连夜做报价,后天会发正式的报价单过来,风老板,您看这样可以吗?”朱基问道。 “可以,顺便也可以把合作协议一起草拟出来!”风思扬的回答很干脆。 “好,就这样!请客吃饭之类的话我也不说了,想必风老板肯定也不在乎这些。”朱基也很干脆。 “对,先把事情做好!这里条件简陋,我今天就不留朱总了。”风思扬说道。 “好,咱们后天早上见!” 朱基说完,立马起身,带着预算主管回去了。 郝支书当村干部已经有些年头了,也算见过一些世面,但像风思扬和自己小舅子这种惜字如金的谈判方式还是生平头一遭见到,一个上来就说要人家赚钱,另一个也不客气,三言两语,就谈完了,这算哪门子谈判? 风思扬对朱基很有信心,也不再找其他建筑公司报价,就把这件事归位已经定论的范畴。而其他四人见风思扬如此,也便放下心来。 当晚,于公于私都是颇有收获的郝支书特意让自己老婆多做了几个好菜,又颇为殷勤的拿出一坛在地下埋了十几年的女儿红,与大家边吃边聊起来。 “风老板,真要谢谢你,您这一来,可是给我们双流村带来了不少好处啊,来,我代表乡亲们敬您一杯!”郝支书举杯相邀。 风思扬不含糊,一碰,举杯,一饮而尽,随后说道:“郝支书,您别客气,咱们既然已经当了邻居,以后理应相互照应,您要是方便,请统计一下村里有多少愿意在山庄工作的,虽然我们是外来人,但也想为村里做点力所能及的事。” “那太好了!我明天就办。”郝支书满口应承下来。 接着,大家各自谈些见识,各地趣闻,不知不觉间,气氛渐渐热闹起来。 突然,嘎鲁的手机响了! 嘎鲁立即起身,走到门外接电话。 过来足有十分钟,嘎鲁才走回来,只是出去的时候兴高采烈,回来时却愁眉不展,甚至眼角还有一丝泪痕,虽然用手擦过,但还是被风思扬看到了。 “怎么了?嘎鲁。”风思扬问道。 嘎鲁却不做声,而是摩挲起酒杯,独自神伤起来。 风思扬见不对劲,忙把嘎鲁拉到门外,再次询问道:“嘎鲁,有事说事,有什么好为难的!” “大哥,咱们正缺人手,但我可能暂时帮不上忙了,因为我奶奶病了,很严重,医生说可能熬不过这一关!”嘎鲁低着头说道。 “嗨,我以为什么事呢!连夜回家,赶紧订机票,跟自己的亲人比起来,一切都是屁话!”风思扬斩钉截铁的说道。 嘎鲁抬起头,看看风思扬,又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应了一句“嗯”! “现在是九点,来不及了,机场已经没航班了,而且都喝了酒,山路又不好走,明天一早我送你去机场!”风思扬看了看表。 六十一章 狂奔草原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第二天还不到五点,风思扬便已带着嘎鲁出发,直奔距离最近的浙省省会天堂城。 路上,情绪依旧低落的嘎鲁一直沉默着,风思扬见这样下去对身体不好,便对嘎鲁说道:“讲讲你的奶奶吧,看得出来,你跟她感情很深。” 嘎鲁先是叹了口气,随即便开始讲起那个颇为曲折的故事。 嘎鲁是个孤儿,老家位于内蒙呼伦贝尔草原北侧,距离中俄边境已不太远,偏僻,闭塞,最近的定居点都在一百多里以外。也因为如此,那里原野,草肥,泡子遍地,滋润的牛羊膘肥体壮。 嘎鲁刚刚五岁的时候,就在一个大风暴席卷万物的冬夜里失去了父亲,为了找回被“白毛风”吹散的羊群,嘎鲁的父亲独自冒雪外出。羊群最终找到了,也差点赶了回来,但只差距离自家帐篷最后的一百米,嘎鲁的父亲饥寒交迫,再也支撑不住,就此沦为雪原上的一具冻尸,但又至死不倒,目视家的方向,手中仍旧拄着套马杆,腰间的皮鞭却已被冻成一截冰棍。 嘎鲁在蒙语中是“大雁”的意思,名字是母亲起的,用以纪念夫妻俩的情投意合和至死不渝,但却未料到这个名字却同样包含着缺一不可的意思,就如丧偶的大雁不愿独生。 于是,嘎鲁父亲死后不到三天,嘎鲁的母亲就疯了,一直吵闹着要去草原深处找寻丈夫,起初还有人紧盯,但百密一疏,同样寒冷的一个冬夜里,嘎鲁的母亲真的走了。两天后,在距离帐篷二十公里之外的一个结冰的水泡子里,匍匐在地的尸体被找到,身下竟然还有一个早已废弃的雁巢。 从此,嘎鲁只能跟奶奶相依为命。 嘎鲁的奶奶是一个外乡人,确切点说,是嘎鲁爷爷年轻的时候从外面带回来的,并不是蒙古族,长得漂亮不说,还有一手熬鹰打猎的好本事,就连草原上的棒小伙也是自愧不如。但自从跟了嘎鲁的爷爷,便开始相夫教子、洗衣煮饭,英姿渐隐,转而成为一个贤惠的妻子,跟其他蒙古女人并没有两样。 嘎鲁从小便开始放羊、割草、挤奶、捡拾牛粪……而那些本该属于男人的活计,比如晚上值夜看守羊群,冬夏转场装车,搭建拆卸帐篷等等,却都落到年迈的奶奶肩上,但奶奶从不叫苦,并且在嘎鲁八岁的时候毅然送他去上学。 没了帮手的奶奶从此更加辛苦,早早熬白了满头乌发,压弯了本来挺拔的脊梁,一双全年裂着口子的大手,伺候完牲畜,还要收拾家务,给嘎鲁做饭带饭……但笑容却从未从奶奶慈祥的脸上褪去。 又是一个大雪之夜,一群饿狠了的草原狼闯进嘎鲁家的羊圈,护羊的两条大狗都已被活活咬死,一只接一只的绵羊却还在流血倒下。奶奶毫不犹豫的冲门而出,只身护在瑟瑟发抖的羊群前面,而奶奶的手中,只不过是一把平日割草用的镰刀! 那是一个怎样的场景!一面是满脸皱纹、佝偻着背的弱小老太,一面是呲牙咧嘴、大如牛犊的成年草原狼,一人群狼,就这样对峙着、对峙着,直到雪花将人与狼全都埋成雪人雪狼,也没有人和哪怕一只狼退缩! 嘎鲁起初吓傻了,等到反应过来,便手拿套马杆从帐篷里冲出来,准备给奶奶帮忙。不料,生性狡猾的草原狼早已有一只埋伏在帐篷门口,一见不到十岁的嘎鲁冲出,便猛地扑上去,白森森的牙齿向着嘎鲁的颈部咬去,嘎鲁甚至已经感觉草原狼腥臭无比的舌头搭在了自己脸上…… 可就在这时,那个瘦老无力的老太喉咙里却突然爆发出一声如雷怒吼,接着不要命的向嘎鲁身上的草原狼冲去,不知是那声吼起了作用,还是草原狼也被这舐犊深情打动了,只听一声长啸响过,群狼便豁然丢下已经无法起身的嘎鲁和到嘴的肥羊,向着茫茫雪原深处退去! 不知不觉间,风思扬的眼角已经湿润了。家,亲人,那是从娘胎里就开始感觉到温暖的字眼…… “霍海,回到堵城了吗?”风思扬在电话中问道。 “昨天刚到,有事?直说!”霍海了解这位发小的脾气,如果只是繁文缛节的问候,风思扬才不会干,既然打电话过来,肯定是有事。 “给我准备一辆好点的越野车,加满油,方便面和矿泉水都放上几箱,再就是堵城的特产,多买点,放车里,我中午前到你那儿取车!”风思扬毫不客气的安排道。 “好,你到的时候肯定都准备好了,那部奔驰g你开去!”霍海根本没问为什么,只是点头答应下来。 “奔驰就不必了,你还要用,弄部车况好点的越野车,能走一般的山路就行!”风思扬说道。 “那就拆过的路虎卫士吧,前天刚重新组装好!车况好得就是再跑趟北北线也没问题!”霍海答道。 “嗯,就这样,顺便给我准备十万元现金!”风思扬接着又加了一句,霍海仍旧不问缘由,一切照办。 嘎鲁听着风思扬如此周到的安排,顿时感觉鼻子有点酸,等风思扬电话一挂断,便嗫喏着说道:“大哥,您放心,我开车会很小心的。” “我们轮流开!”风思扬说道。 “你也要去?”嘎鲁吃惊的问道,“那山庄工程咋办?明天还要签合同的!” “不都谈好了吗?我看朱基挺可靠,而且还有手机可以联系,让妞妞来操作就行了,她办这事没问题!你奶奶苦了一辈子,我也应该去看看她老人家,如果还有未了的心愿,只要办得到,就全都办好再回来!” 风思扬说完,立即给沙妞妞打电话,嘱咐等合同报价到了就给自己打电话,一旦拍板下来,就立即开建,同时嘱咐沙妞妞把好质量关,第一笔工程款自己会按时打到朱基的公司账户。 沙妞妞答应之后,便问风思扬的去向,风思扬简略说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风思扬的决定是对的,因为天堂城根本没有直飞呼伦贝尔的航班,而呼伦贝尔就是距离嘎鲁家最近的城市。但堵城毕竟是首都,天堂城起飞的航班几乎每个时段都有,风思扬和嘎鲁选了最早的一班。一个半小时过后,飞机已经降落,手机刚开机,风思扬便接到霍海的短信,说现金和要买的东西都已准备好,汽车就停在堵城机场的停车场,等风思扬来接手。 霍海的安排让风思扬节省了不少时间,接到车后,风思扬一句客气话也没说,只是在霍海肩上拍了拍,随即便与嘎鲁风驰电掣而去,一路向北,向北! 人轮流,车不停,只除了中途加油的时候。 只用了二十二个小时,将近两千公里的路程便走完了,再往前二十公里,便是草原深处,嘎鲁的家。 这段路很难走,或者更加准确点说,根本没路!高及腰间的野草将大地全部染成或浅或深的绿色,车轮不时被草原旱獭挖出的洞口颠起老高,接着又落回松软的地面,间或一个小小的水泡子,便会让老卫士费劲的嘶吼几声,好在这部车虽然年岁不小了,却被霍海保养的极好,一些堪称越野利器的改装也被霍海不惜血本的加上不少,因此,虽然车速不快,却也没有把风思扬和嘎鲁扔在半路上。 终于,一柄悬挂着狼皮筒的高大木杆出现在视野中,旁边便是一顶蒙古族特有的帐篷,还有羊圈马棚,虽然简陋异常,却也结实耐用,处处体现着这个草原民族的厚重与沧桑。 嘎鲁家的帐篷里,此时并非嘎鲁奶奶一人,而是还有很多淳朴面孔,看似是论得上的亲戚和不太远的邻居,一个赤脚医生正在用听诊器给嘎鲁的奶奶检查。 嘎鲁的出现,犹如一剂速效强心针,让本已处于弥留之际的奶奶立即清醒了过来,甚至还要挣扎着从床上起身。 而那个一米八多的伟岸男儿此时却早已双膝跪倒,几乎连滚带爬着扑向病榻上的奶奶,接着便将头颅深深埋进奶奶瘦瘪的胸膛,一如儿时,一如曾经,一如从未离开过。 那张皱纹深如沟堑,苍白如纸的脸庞上,随之绽出欢喜笑容,两行清泪从那双浑浊的眼眸中滚滚流出,早已风干得像橘子皮似的嘴巴无声开合着,却没有哪怕一点声音发出,只是用鸡爪一样的枯手不住抚摸着嘎鲁的头发…… 六十二章 天目读心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赤脚医生说,老人已经失声,而且在嘎鲁到来前已经昏睡了两天两夜,滴水未进,就连眼皮也从未睁开过,此时的情形应该就是回光返照了。 “为什么不早点送医院!”风思扬听完,便向赤脚医生责备道。 赤脚医生嘴巴张了张,想解释一下,却最终没有说出口,只是低下头,一脸的愧疚。 虽然世事无常,生老病死便是大罗神仙也是无可奈何,但眼见一条生命即将从自己手边逝去,作为一名以救死扶伤为使命的医生来说,难免有几分辛酸和难过! 风思扬见此,不忍再说下去,只是问道:“如果现在送医院,还有希望吗?哪怕万分之一也好,至于钱的事,你不用操心。” 医生向病榻看了一眼,随之无力的摇摇头。 风思扬虽然也曾行走在生死边缘,亲密战友在自己臂弯里咽气也是如假包换的亲身经历,但之于亲人之于疾病的无奈告别却是风思扬难以接受的。因此,听完这个结论,风思扬顿时心痛如绞,抱着脑袋慢慢蹲了下去。 “年轻人不要太难过,额格其(蒙语:姐姐)虽然不是铁木真的后人,但同样生自腾格里,最后也不免要被召唤回长生天去,循环往复,谁也逃不过,而且也不能逃避。额格其苦累了一辈子,现在要去长生天休息享乐了,这是好事,咱们应该高兴才对!” 说这话的是一位六旬开外的蒙古族老人,泛红的方正面庞看上去极有威严,一身棕色的细沿边蒙古长袍略显肥大,用一根带毛羔羊皮带束着,头顶上是一顶棕黄色的两片式狼皮帽,仅用一根细细的皮绳从中间穿起,脚上则是一双高腰马靴,满脸的风霜之色,同样的深刻皱纹,沿着额头而下,爬满高高凸起的脸颊,再而延伸为一对八字胡须,花白斑驳。 风思扬知道腾格里是蒙古族人眼中最高的永恒之神,至今仍有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深信膜拜,因为涉及民族信仰,而且老人的这番话蒙汉交织,略显生涩,风思扬生怕听错,于是并不急于开口,只是略带疑问的目视老者。 旁边一位中年牧民立即介绍道:“这位是博日格德老人,是附近名望最高也最有智慧的人,博日格德在你们汉话中就是‘金雕’的意思,距离腾格里最近,也最明白腾格里的心思。” 风思扬立即向博日格德老人鞠躬,而老人也丝毫没有倚老卖老的架势,上前两步,扶住风思扬的肩膀,说道:“既然远道而来,那就是我们尊贵的客人,只可惜额格其快不行了,所以还请您原谅我们无法招待周到。” “老人家,嘎鲁是我的兄弟,到嘎鲁家就像到了自己家,您不用客气!”风思扬先是指了指嘎鲁,接着又向博日格德老人问道:“奶奶还有没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既然时候不多了,我们总该尽力满足才是!” “没有了!额格其只要看到她的孙子回来,就该高兴了。能够笑着闭上双眼,还有什么东西比这更金贵!” 博日格德老人看上去跟嘎鲁的奶奶很熟,说出的话颇有点越俎代庖的味道,但却都是大实话,确实,还有什么比至亲骨肉送自己最后一程来得重要呢?至于那些所谓的荣华富贵和好还好喝,只不过是一些可有可无的身外之物罢了,与血浓于水的骨肉之情比较起来,甚至连根稻草都不如! 此时,嘎鲁的奶奶似乎要向嘎鲁交代点什么,只是已经发不出声,嘎鲁也无法完全弄懂,只得一脸茫然的看着奶奶的不停嚅动的嘴唇。 奶奶很着急,嘎鲁更急,因为这可能就是老人的临终遗愿。但折腾了好半天,嘎鲁仍旧一头雾水,而奶奶口中的气息已经出的多,进的少,越来越没有力气张口,只有胸脯起伏得更加厉害。 就站在旁边的风思扬看着心急,这可怎么办才好…… 突然,风思扬想起了自己的天目,上次跟朱六子和吉大利交锋时,已经能够看到一些简单的数字,而报国寺中捡漏金匮国宝直万的时候,自己分明在那个下套的陈小三眼中看到了一幅画面,虽然有点模糊,却是那小子的心理活动场景。 但这次能不能派上用场呢?风思扬心里没底! 抱着试一试的想法,风思扬微闭双眼,随即心念一动,天目就此打开,一缕无色华光向着嘎鲁奶奶的眼中射去! “果然成了!” 天遂人愿,刚刚启动天目,风思扬便突然发觉此时的天目又有进境,不再是之前的简单数字,而是一片莽莽苍苍的逼真影像! 但这又为何?风思扬来不及细想,便立刻全神投入到这幅动态画卷之中。 似乎是在御风而行,又像贴地疾驰,沿着如地毯般向远处娓娓铺展的草原。牛羊如一朵朵随意分布的黄白蘑菇,间或出现的泡子和蜿蜒流淌的小河则如拖着尾巴的蝌蚪,一起点缀在青青草地之中! 渐渐地,草越来越高、越来越密,泡子和小河也愈加稠密,郁郁葱葱的灌木丛开始出现,牛羊早已消失,取而代之为四处蹿行的野兔,驻足远望的火狐,俯首啃食的黄羊,偶尔还有一两只离群的苍狼,引吭碧野,仰望穹苍。 这一路,似乎是丰美暗长的轨迹,也像是趋向荒凉的旅途。直到视野被两条迤逦渐高的山梁如双臂般缓缓夹起,巍巍抱住,化为一个略呈圆形的山窝,便发现身下早已是草长莺飞的湿润沼泽,丛丛芦苇成阡,簇簇杨柳为陌,似乎暗合着某种规律,呈愈加茂盛状向山窝最深处指去。 最后,一个大而圆的水泡子出现了,只是这个泡子的色彩十分丰富,简直就像画家的调色板一样,五彩斑斓!再往前,视野已被流淌下无数条细流的山岗阻挡,代之以浓黑稠密的原始森林,那林,密得简直透不过气来! 嘎鲁奶奶脑海中的画面至此,便不再向前,转而围绕着泡子开始慢慢盘旋,盘旋…… 不久,两张英俊的面孔浮现而出。风思扬感觉其中一个面孔很熟悉,难道在哪里见过……风思扬突然一惊,因为那张脸仿佛就是博日格德老人!当然,是年轻时候的样子。 但画面并未在博日格德老人身上停留太久,便立即转向另一个人,并且在这个人的脸上久久停留。那张面孔棱角分明,眼睛又黑又亮,笑容很憨厚,竟然看起来有点像嘎鲁! 良久之后,画面恋恋不舍的抽身而去,随即突变一直送葬的车队,正将一具白布包裹的尸体放在地上,头顶上则是焦急等待送葬人离去的鹰鹫,一只草原狼也潜伏在不远处的草丛中,抬头张望。 风思扬知道,这里就是蒙古人心目中的天葬场,永别尘世间,魂归长生天的地方。 便如电影结束时的戛然而止,毫无征兆的,风思扬的天目突然陷入一片黑暗,任何信息再无半星。 与此同时,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哭突然从嘎鲁口中迸出!奶奶咽气了! 嘎鲁哭得像个孩子,是的,在奶奶身边,嘎鲁从来也永远都是一个孩子!也许是因为哭得太狠,过于伤心,嘎鲁竟然最后背过气去了! 风思扬不等赤脚医生动手,便立刻用大拇指准确找到嘎鲁的人中位置,压住掐下,过了一会,嘤咛一声,嘎鲁终于又醒了过来。 醒来后的嘎鲁不再寻死觅活的嚎哭,转而斜着身子蹲伏在地上一声不吭,只有眼中的泪滴串流成行,沿着脸颊和脖子汩汩而下。 风思扬不太会劝人,此时更是有些手忙脚乱,只能蹲坐在嘎鲁身边,一只手搭在嘎鲁的后背上,轻轻的拍着。略一定神之后,风思扬用力拍了拍嘎鲁,说道:“奶奶既然已经去了,再哭也是无济于事,而且奶奶肯定也不想看到自己唯一的孙子哭坏了身体。” 嘎鲁仍在不住抽泣,过了好半晌,才哽咽着说道:“可我连奶奶最后的心愿都不知道,奶奶养我这样的孙子到底有什么用!” 风思扬觉得应该把自己看到的景象告诉嘎鲁,但这似乎很难解释,而且天目能够看清人类意识的原因,就连自己也弄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呢? 风思扬稍稍回顾,便发现其中好像有些规律,第一次对朱六子使用,紧接着又从吉大利的双眼中捕捉到脑中所想,是在天目偶遇曜目天变油滴盏之后;随后在淡誉潭中,天目视线已经能够从江豚的双眼中捕捉到更多如同数字信号的片段,虽然无法分辨其中的意思,却将水中的江豚迷惑直至吸引而来,而那次则是在刚刚得到国宝金匮直万铜钱之后;等到刚刚不久前的这次,天目竟然能够通过嘎鲁奶奶的双眼,管窥出一幅逼真异常的动态图像。 难道是因为那些古董珍玩?或者其中蕴含的厚重历史和悠远人文? 风思扬一旦发现蛛丝马迹,便立即深究起来。这三次的天目升级,竟然都是与此有关! 也许这些古代遗留下来的文物中包含的丰富历史韵味,便是天目不断升级的能量来源,从而使天目从超视一下子升级到读心! 想通这些关联之后,风思扬便对嘎鲁说道:“奶奶可能是希望自己去世后,还能再去某个地方一次,只是我不知道那个地方的具体位置。” “什么地方?你怎么知道?”嘎鲁惊讶的长大了嘴巴。 “哦,我在部队的时候学过一点唇语。”风思扬并没有因为扯谎而感到脸红,随即便接着说道:“那个地方就像是这片草原的源头,路很远,草更高,水流泡子更多,那里还有两条臂膀似的山梁,中间夹着一个圆形大泡子,再往上就是原始森林了。” “可我们这里根本没有这样一个地方,而且我也从来没有听奶奶提起过!”嘎鲁看向风思扬的眼神中,略带着一丝惊讶。 “有!” 不知何时,博日格德老人已经站在两人身后,先是咳嗽了一声,接着便用斩钉截铁的语气答道。 “在哪里?”嘎鲁眼睛猛地睁开老大,眨也不眨的紧盯着博日格德老人的眼睛。 “额格其,我本来应该想到的啊!唉!你这个痴情的女人!” 博日格德老人一声长叹,说出的话却似乎是对嘎鲁奶奶说的。 六十三章 永乐无憾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那是五十多年前的一段往事。 当时还是小伙子的博日格德老人,与自己的安答(蒙语:异性结义兄弟)勃日贴赤那(蒙语名字:狼),深入呼伦贝尔草原北部,去为公社寻找水草更加丰美的夏季牧场,以便贡献更多的牛羊肉,支持国家赶美超英的重大战略。 两个人骑着马,沿着一条小河向北方前进,一路行来,马蹄越陷越深,等到这条小河渐变溅窄,最终化为一个圆形泡子的时候,草原也来到了尽头。 那个地方就像风思扬所说的,有两条手臂般的山梁包围着,正面则是一座布满葱郁茂密森林的山岗,无数条细小的水流从山岗上潺潺留下,漫山遍野的针叶林和桦树林掺杂在一起,一眼望不到头。 两兄弟虽然觉得这里太过泥泞潮湿,夏天肯定会滋生成群的吸血蚊虫,别说放牧,就是将牛羊赶着在这里转上一圈,膘肥体壮也会立即变成瘦骨嶙峋,要知道,在牧民眼中,蚊灾可是比狼灾还要可怕上几分的东西! 但极美的风景却还是打动了两兄弟的心,于是决定在这个美丽的地方落脚过夜。 但帐篷还不曾搭起,山坡上便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接着便有一个穿着翻毛皮衣的人从山坡上滚落下来,同时,一头浑身是血的黑瞎子从浓黑的森林中涌出,向着翻落的人扑来。 两个蒙古汉子立即各自抽出随身弯刀,一面使出吃奶的劲向那人扑去,一面又因为距离太远而着急上火。 好在,还有一只鹰! 这不是一只寻常的鹰,而是一只身经百战的捕猎猛禽――海东青!此时正在不时盘旋扑下,用瘦小的身体与黑熊缠斗,似乎在一心拖延时间,好为自己的主人赢得逃跑的时间。 多亏了这只猎鹰,两兄弟终于及时赶到了! 几个回合之后,勃日贴赤那将手中弯刀刺入黑瞎子的胸膛,博日格德则顺势用刀锋抹过咽喉,五六百斤重黑瞎子随即便轰然倒下,而那只忠勇护主却伤痕累累的海东青,虽然啄瞎了黑熊的一只眼睛,却也被蒲扇般的熊掌击打得很重,此时再也支持不住,在空中翻腾几下之后,便一头跌落在受伤人的身旁。 脱落的皮帽再也掩不住如瀑黑发,苍白的脸细嫩标致,泛着红晕,再加上苗条的身段和清秀面庞,竟是一位世代居住在身后密林中,以打猎训鹰为生的鄂伦春姑娘! 此后的故事虽然有些俗套,但郎才女貌和以身相许的结局却也算得圆满,只是圆满的是勃日贴赤那,心存遗憾甚至有些怨恨的则是比安答小了两岁的博日格德,直至今日,仍旧孑然一身,无儿无女。 而勃日贴赤那就是嘎鲁的爷爷! …… 讲完这个故事的博日格德老人如释重负,擦拭掉眼角的泪花,便对嘎鲁吩咐道:“明天一早出发,先去原北泡子走一趟,圆了额格其的心愿,然后再去天葬场。我这就回去套车!” 说完,博日格德老人便要出门。风思扬却拦住了他,问道:“去多少人,还有就是需要准备点什么?” 博日格德老人一拍脑门,似乎在责怪自己的粗心:“只要嘎鲁和我两个人,嗯,既然额格其让你诉说她的心愿,那你也去吧!只需要多带些干粮,入殓的事情有邻居们操心,你不用管。” 第二天,天还没亮全,一辆双辕并驾的牛车便已停在嘎鲁家的帐篷门口。几个上了年纪的女性邻居,随即把白布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嘎鲁奶奶遗体抬上车,又拉过一条毡被盖在身上。一片泪花中,牛车启程了。 正如风思扬用天目看到的景象,这是一个草木渐长而水系暗增的旅程。起初,牛车行进的很轻松,但越往后走,车轱辘轧出的痕迹越来越深,加之草木浓密,没有车辙循迹,速度便越来越慢。 天色彻底黑下来的时候,整个旅程才走了不到一半,三人两牛只得暂时停下,扎下简易帐篷,燃起篝火,稍作休息。 途中,风思扬接到沙妞妞电话,告诉风思扬,朱基对淡誉潭工程的总体报价是一千八百五十万,工期为三个半月。 风思扬立刻让沙妞妞答应下来,并见机行事,随时可与朱基签订合同,只是首付款的问题可能要晚几天,因为这片草原十分偏僻,找到一家可以对公汇款的银行简直难如登天。 第二天的路程更加艰苦,走到最后,两头牛简直就是在搏命,鼻孔中的白气呼呼狂喷,哞哞的闷叫接连响过,车轱辘却往往没有移动多少。风思扬见状,便喊嘎鲁下车,随后,博日格德老人在车上掌握方向,嘎鲁和风思扬则在后面用力推车,这样才使牛车勉强可以继续向前。 子夜时分,距离最后的目的地已经很近,但两头牛却彻底罢工了,任凭博日格德老人的皮鞭抽得山响,也绝不起身。 没有办法,只得再休息一夜。牛车刚刚卸好,浑身烂泥的风思扬和嘎鲁便立即拉起了长鼾。 第二天醒来,博日格德老人似乎一夜未睡,仍旧端坐在车辕上,目视前路方向,一动不动。 风思扬感觉有异,毕竟这种长途跋涉,就连自己都有些吃不消,就更不用说年近七旬的老人了。 于是,风思扬试着喊了老人一声,竟无回答。风思扬急忙转到老人身前,却见老人早已陷入昏迷之中,额头上更是热得烫手。 风思扬大急,跟嘎鲁商量着由自己背老人回去看病,嘎鲁继续去完成奶奶的夙愿。但老人却于此时醒了过来,态度极为坚决的吩咐风思扬先不要管自己,无论如何都要送完嘎鲁的奶奶最后一程。 见老人抵死坚持,风思扬也无法过于违拗。只是看到前路已几乎变为沼泽,牛车是肯定进不去了,风思扬决定将牛车留在原地,自己背着博日格德老人,嘎鲁背起奶奶,步行向前。 最后的路程统共不到三公里,却足足走到了日头偏西的时刻,因为那滑溜异常的小径和足可没膝的泥潭,使两个人简直就是在泥堆里滚爬着前进。 精疲力尽,再也无法支撑之际,一大片又高又粗,几如修竹的芦苇丛出现在眼前。 拨开簇拥挺拔的芦苇丛,先是惊起几只野鸭,扑棱棱的扇动着翅膀腾空而起,再而带出两只美丽的白天鹅,一声长鸣之后,便在水面上踏着凌波微步助跑起飞,直冲碧蓝的天空而去。 视线被天鹅带远的风思扬收回目光,便发现一个足有百米直径的大泡子出现在眼前,岸边芦苇丛生,芳草萋萋,不时便有几个干燥水草垒成的鸟窝,架在芦苇丛中,水面清澈透明,更有无数弯弯曲曲、相互盘绕的各色水草飘浮在水下,将水泡子渲染得五彩绚丽、斑驳陆离,犹如大自然故意炫耀芳容的化妆镜。 抬起头,丝丝缕缕、如带如练的上百条细流蜿蜒而下,争先恐后的注入泡子之中,再而向外溢出,由近而远的滋润着这片富饶广袤的无人荒原。而那小溪的上游,地势开始缓缓增高,松柏渐生、杉桦愈稠,渐变为密不透风的原始森林,偶尔一声悠远拖长的狼啸,更给这片莽林增添上几分不可一世的神秘! 等到嘎鲁将奶奶的遗体放下之后,风思扬也将身后的博日格德老人慢慢放到地面上,并在老人耳边轻轻说道:“我们到了。” 老人慢慢睁开混沌的双眼,对风思扬强行挤出一个笑容,又向躺在不远处的嘎鲁奶奶看上一眼,随即缓缓拉下眼帘,就此溘然长逝! 风思扬没有半点惊讶,因为早上出发的时候,风思扬虽然不是医生,但也能看得出博日格德老人已是灯枯油尽之态,一小半是因为旅途艰苦,而一大半则是嘎鲁奶奶的离世对他打击太大。 对博日格德老人来说,矜持让自己失去了爱情,忠诚却为自己赢得了荣誉,一面是诚心挚爱的女人,一面是一世相交的异性安答,选择无非只有两种,要么爱情,要么兄弟,但无论选择哪一种,都是一件极为煎熬内心的事。 但现在好了! 嘎鲁的爷爷,勃日贴赤那安答得到了心上人的生时,而博日格德老人却有幸与同样也是心上人的她同眠来世,就如某个永远说不清的轨迹,在这曾经分别带给自己憧憬的故地,三位逝去的老人再无芥蒂,魂归腾格里的未来岁月里,就此策马同乐,就此永无憾事! 六十四章 绿色地灵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嘎鲁毕竟年轻,离开草原的日子也久了,本民族的习俗竟是不太懂,又一阵无言啜泣之后,竟然提议为两位老人各立一个坟包。 风思扬制止了他:“嘎鲁,博日格德老人说过,腾格里是你们蒙古族人心中的神,所有人的魂灵最终都要升入长生天,也许天葬的习俗才是他最乐意看到的,而且,奶奶年轻时就是从这后面的山上走下来的,在这里才认识了你的爷爷,也许她也不反对天葬于此吧。” 嘎鲁最终同意了。只是泡子周边过于潮湿,各类蛇虫兽鸟也是很多,并不适合作为天葬场。风思扬手搭凉棚向四周望望,便发现左侧的山梁上有一块树木稀疏的平地。于是两人再次背起两位已故的老人,艰难的向那块平地走去。 望山跑死马,眼看很近,一旦走起来,却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好在蹚过湿润的沼泽,开始爬坡之后,步履变得轻松了不少,因为脚下已逐渐干燥起来,地面上满是层层叠叠的落叶,足有几十厘米厚,很有弹性,踩上去吱吱咯咯作响。 体力已接近透支的两个人走走停停,足足又走了两个多钟头,才终于到达那块空地所在的平台上。 之所以称为平台,是因为这块地面寸草不生,几乎全部都是裸露的玄武岩,但很平整,略呈圆形,直径足有二三百米,犹如一片巨大的人造广场。但这又明明是人迹罕至的,深藏草原尽头的密林之中,不知多少年,茕茕孓立,形影相吊。 如果按照蒙古族人自己的定义,这样一片空旷高耸之地,无疑就是最好的天葬所在。风思扬和嘎鲁慢慢将两位老人的遗体放在平台中央,又各自帮他们整理了一下衣冠,嘎鲁先是跪下给奶奶磕了三个响头,随即起身,又与风思扬向博日格德老人深深鞠上三躬,肃立默哀片刻之后,风思扬便强拉着嘎鲁离开了。因为泡子周边过于泥泞潮湿,风思扬决定沿着山梁继续向上。 此时,天已黄昏,血色的夕阳将西面天空的云彩全部染成赤红色。正行走在林间的风思扬陡然感到,一阵顽风此时正从草原腹地徐徐吹起,吹弯了丛丛蒿草,吹皱了滟滟夕阳,接着又在茂密的山岗密林中吹起一片如海浪起伏的巨大涟漪,就像送魂曲一样,将两个故去的草原魂灵重新送回草原生发之地,最终袅袅吹入高远神秘的长生天之上。 随之,一只从天空盘旋而下的鹰鹫发出一声凄厉悠远的鸣叫,如同信号一般,密林中随即传出此起彼伏的声声狼啸,由少渐多,由远及近,最终汇成颇为雄壮的交响曲,向着那方林中平台所在的区域聚集而去。 风思扬见机极快,此时早已拉着嘎鲁爬上一棵枝桠遍布的大树,找到一个牢固稳妥的所在,这才略略心定下来。虽然风思扬很好奇天葬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但三天强度极大的跋涉之旅早已耗尽满身精力,跟嘎鲁分食了一块奶豆腐之后,两人便在树上沉沉睡去。 那一夜到底发生了怎样的故事,风思扬和嘎鲁自然无法知道,但第二天清晨被啾啾鸟鸣唤醒的风思扬,刚刚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漫无目的四处逡巡的目光,就被不远处腾起的一股绿色地灵之气惊呆了! 地灵之气? 对! 因为风思扬眉心处的天目早已自动打开了!此时正贪婪的将丝丝缕缕的地灵之气吸吮而来,再而流入天目之中,不多时,天目传来饱胀的感觉,风思扬已有淡誉潭中的教训在前,此时绝不留恋,立即强行将天目关闭了起来。 风思扬随即坐回,闭起双眼,将这股地灵之气在体内暗暗运转。约莫过了十多分钟,天目的饱胀之感已经消失,风思扬这才重新睁开双眼,站起之后,再次将目光投向刚才地灵之气蒸腾而出的方向。 这下,风思扬才看明白,地灵源头竟是那个大泡子,准确点说,应该是从圆形泡子正上方的密林中,一缕缕绿色地灵之气随密布的溪流缓缓而下,最后汇入泡子之中,再而袅袅向上升起,最后向着草原的方向散布而去。 一旦用心,风思扬有了新的发现,看上去,圆形泡子周围的地势竟然像个匍匐在地的龙头,两条山梁便是两条龙须,斜伸向左右,包裹起形似龙珠的泡子,而那地势缓和的山坡和条条小溪,不就是一条铺展开来的龙舌? 在淡誉潭中跟夏教授学了一点风水知识,风思扬此时便无师自通的联想起来,而且听起来有鼻子有眼,很像一回事。但也就仅限于此,其他的名堂还不是风思扬能够理解的。 一番坐立折腾,嘎鲁被弄醒了,开口第一句话便是要去那块平台看看奶奶和博日格德老人的遗体。 风思扬点头之际,早已将天目对准平台所在的方向,接着天目一启,一缕无色华光便穿过层层叠叠的树木,向着平台中央射去! 不知是应该高兴还是难过,天目华光描绘出的景象中,嘎鲁的奶奶和博日格德老人的遗体早已不见了踪影,不但遗骸骨架一点不留,就连身上包裹的白布和穿着的衣服也是没剩半寸,而且地面上没有血迹,干干净净,一如昨日看到的岩石固有颜色! 只是风思扬不能对嘎鲁这样说!于是风思扬和嘎鲁先后下树,穿过森林,再次回到那片裸露的玄武岩平台中央。 正如风思扬用天目所看到的,两具遗体不知所踪,地面空空几如狗舔般的干净,如果非要找出与之前的不同,便是几个可能因为沾着湿土而留下的凌乱脚印,从形状来看,是狼爪! 嘎鲁也看出来了,随着一声“狼”字出口,童年留有心理阴影的嘎鲁顿时紧张起来,一只手下意识的抓住风思扬的胳膊,问道:“大哥,咱们怎么办?” “走!”风思扬不敢托大,立即转身,准备马上离开。 但,太晚了! 因为不知从何时开始,或者根本就是故意的,不管如何,此时的平台边缘早已围满一群大大小小颜色略有差别的草原狼!数量足有三十多只,呈包围态势慢慢向着中央的嘎鲁和风思扬逼来! 这些草原狼应该日子过得不错,大的比两三个月大的牛犊还要高大,小一点的可能是母狼,虽然身材不太魁梧,但个个毛皮顺滑,目露凶光,一看就知道都是些狠角色。这些草原狼虽然看似无意的走走停停,间或还会漫不经心的左顾右盼一下,实际上却是目标明确,而且还带着欲擒故纵的战术在里面,看来逃跑已不可能。 不知何时,那柄狼爪小刀悄悄从衣袖中滑出,此时已被握在风思扬的手中,准备鱼死网破大干一场的当口,风思扬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天目! 六十五章 收服狼群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对啊!既然淡誉潭中的江豚都能被迷惑甚至吸引过来,那么这些草原狼为什么就不行呢?” 风思扬决定赌一把! 于是,狼爪刀重新缩回袖中,风思扬略微观察了一下,便对着一头貌似首领的大狼双眼开启了天目。 天目传回的是一幅类似脑电波的图像,一行不间断的线段如锯齿交错起伏,忽高忽低,似乎代表着狼首领正在进行剧烈的心理斗争。 但风思扬不懂狼语,其实即便是人类的脑电波,对于根本不懂医术的风思扬来说,也不过只是些抽象的无用图像罢了。 “这可怎么办?根本看不懂这只狼在想什么啊!” 风思扬有些懊恼,眼看狼群已经逼近到距离不足十米的地方,几只草原狼已然开始俯下身体,做出一副随时就要发动进攻的架势。风思扬袖中的那柄狼爪刀也在不知不觉间再次划入掌心之中,暗忖道:“妈的,看来只能拼了!” 略一转念,风思扬便又将狼爪刀重新收了起来,已然打定了注意:“对啊!管他妈的这些狼在想什么呢?看不懂有什么要紧,只要它能理解我的想法不就行了!” 随即,风思扬稍稍沉吟,便对着那头狼首领发出一个“停止前进”的命令! 虽然已有心理准备,但那头狼首领在刹那间硬生生停下脚步的动作,还是让风思扬咂舌不已:“竟然真的管用!” 但狼首领仍旧有些犹豫,抬起头向着不远处的风思扬疑惑的看了一眼,又低下头,仿佛在思考。 片刻之后,只听一声低嚎从狼首领口中传出,呈包围态势逼近的三四十头大小群狼,立即不约而同的停下脚步,并将目光一起投向自己的首领。 “运气真不错,这只大狼果然就是狼首领!”风思扬心中暗喜。 狼是一种极有智慧的动物,同时等级观念很强,一般来说,以血缘关系维系而成的狼群大多由五到十二头狼构成,但在广袤富饶的草原深处,猎物种类繁多且丰富,这个数目可能会达到四十头之多。只是无一例外,狼群均有一头或为雄性或为雌性的狼作为首领,领导和指挥狼群的各种日常活动,狼首领极有威严,胆敢挑战狼首领权威的下场,往往只有死亡或脱离狼群,沦为形单影只的孤狼。 这只狼首领正值壮年,从群狼俯首帖耳的迅速反应来看,无疑是很有权威的。但风思扬用天目发出的这个命令却是狼首领从未遇到过的,因此有些狐疑不定。 风思扬见状,生恐有变,于是再次启动天目,对着狼首领又发出一个“退出平台”的命令。 这次,狼首领几乎没有半点迟疑,便口中发出声响,群狼随之调头,向着平台边缘退去! 风思扬心中大喜,不仅因为这次安全脱身已然在望,而且自己竟然无意中发现了天目的另一个妙用:驱兽!既然狼群可以,其他动物为什么不可以呢? 只是,早已紧张的浑身发抖的嘎鲁却更加迷糊了,“这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狼群放弃了进攻,转而调头离开了,这有点说不通啊!” 风思扬瞥一眼嘎鲁脸上的表情,便明白了他的心思,只是此时千钧一发时刻,来不及也无法向嘎鲁解释,于是只得口中小声说道:“站在这里别动!” 说完,风思扬便第三次向狼首领发出“你独自走过来”的命令。 果然,那头狼首领虽然目露恐惧,但犹豫了片刻,却真的走了过来,直到距离风思扬不到三米的地方,才停下脚步。 风思扬先是向狼首领发出“我不会伤害你”的信息,接着就慢慢向着狼首领走过去,等到近前,风思扬竟然伸出一只手,小心翼翼在狼首领的头上抚摸了一下! 嘎鲁看到这个动作的时候,差点被吓晕过去,虽说风思扬跟自己朝夕相处了很多年,常有一些让人看不懂的举动,但这次冒险简直就是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要知道那头大狼的身高几乎已到风思扬腰间,体重也足有一百五十斤的样子,不要说是一个人,就是一头黑熊也绝对没有主动挑衅的勇气。 但风思扬却这样做了,不光摸,甚至还以示嘉许的拍了拍大狼的头顶,而那头大狼不但没有反抗,反而低眉顺眼,做出一副臣服和享受的模样。 这到底是怎么了!这跟公鸡下蛋、野猪上房、耗子跟猫上床有什么分别?嘎鲁呆了。 其实狼首领走到风思扬面前的时候,风思扬也已经开始后悔,因为这头狼看起来是那样的强壮和高大,即便自己可以勉强制服它,但如果狼首领中途反悔或者意识到危险,只要开口一叫,那么不远处的群狼便会蜂拥而至,将自己和嘎鲁撕成碎片。 只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如果自己只是将狼首领呼唤过来,又没有下一步的表示,那就有点说不过去,即便是只畜生,风思扬也不想凭借自己的天目异能耀武扬威,也许,不管是人与人之间,还是人与生灵万物,平等和尊重才是最好的相处方式。 于是风思扬不但伸手摸了,而且还印证了自己的判断,并得到了想要的结果。 危险已经解除,风思扬本想让这头狼首领带着自己的子民离去,但如果此时分开,以后再想在这片广袤无垠的草原上找到这群草原狼,却如大海捞针一样难。 于是,风思扬低下头,用天目向狼首领发出一句问询:“你的家在哪里?” 狼首领接收到信号,立即掉转身,先是向着山梁左侧的草原深处一抬头,一声长啸随即发出,而平台边缘的群狼立即兴奋的加入狼嚎的行列,一起转身,向着同一个方向嚎叫了起来。 风思扬明白了,这群草原狼的家果然就在那片草原上。但狼首领叫完之后,却又转过身,向着另一个方向发出一声略为低沉却更为悠长的长嚎,同时俯首引身,几乎将腹部贴在了地上,看上去极为谦卑,竟似在致敬一般。 风思扬不解,等到顺着狼首领的目光看去,风思扬猛然发觉,那个方向就是圆形泡子上方的森林,也就是两道山梁汇合的位置。 但那个地方明明是绿色地灵之气的生发之地啊!风思扬先是惊讶,随即便明白了怎么回事。 也许,不但眼前的茫茫草原生发于此,而且这里的飞禽走兽也是受此地灵之气的荫庇,从而繁衍生息,蓬勃生长。 那么人呢?要知道嘎鲁的奶奶生前似乎也是从那里跌落下来的。 大惑不解的风思扬闭起双眼,暗暗寻思这个地点所在的方位。 “按照大体位置估计,这里应该位于额尔古纳河与大兴安岭之间,北部便是茫茫的西伯利亚原始森林,往南则通往一片开阔的华夏中原腹地,这片区域地广人稀,能有什么特别之处?” 突然,一连串古老神秘又赫赫有名的部族名字从记忆深处涌出: 先东胡而后鲜卑,继而乌桓、契丹、蒙古、女真、满族……无一不对华夏文明影响深远! 而他们曾经南下中原,建立过的少数民族政权更是如雷贯耳:北魏、南凉、前燕、西燕、南燕,还有那个吐谷浑,以及后来的辽、元、金、清…… 据可考的证据来看,这些部族的生发之初,均是在脚下附近这片区域积蓄力量,等到兵强马壮之时,便从身处南面的汉人那里吸收先进文化和生产技术,最后挥师南下、驰骋中原…… “难道这里真的就是这些古老部族的龙兴之地?” 一个念头突然浮出风思扬脑际,再联想到这座山脉颇似龙头的形状,以及那极为罕见的绿色地灵之气,风思扬最后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嗷!”一声颇似狼啸的叫声突然从风思扬口中传出,狼首领先是一愣,接着便顺从的点了点头。原来风思扬叫声出口之后,便用天目对狼首领传达了“这就是我召唤你的方式”的命令,狼首领遵从了! “去吧!去你们该去的地方,仍旧过你们想过的生活,看管好这片地方,直到我再次归来!” 这是风思扬对狼首领发出的最后一个命令。随之,狼首领后退两步,接着便转过身,带领着平台边缘的群狼向着密林边缘慢慢退去! “大哥,你跟这些狼……”嘎鲁再也忍不住了,脱口问道。 但不等说完,风思扬已然打断了嘎鲁:“这些狼很有灵性,你不觉得吗?” “嗯,可是……”嘎鲁还想再问。 “时候不早了,既然正事办完了,我们就该回去了,淡誉潭那边还有很多事情要办,而且博日格德老人去世的事,我们也要给邻居们一个交代!” 风思扬再次打断了嘎鲁,随即转身,向着山坡下走去。 与此同时,又一个八风寨营地已被风思扬确定下来,就建在这片高企山梁的平台上,以便仰望山峦森林、俯瞰富美草原。 而且风思扬连名字都想好了,就叫“逐乐原”! 六十六章 节外生枝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走下山梁,涉过沼泽,最后又将抛在半路上的牛车找到。 幸好,两头牤牛都还健在,身旁绿油油的野草不仅喂圆了肚子,而且经过一天一夜的休整,两头牛都已从疲惫中缓过劲来,此时正在等待主人回家。 风思扬和嘎鲁套好车,鞭子只是虚空一甩,两头牛便拔开脚步,向着家的方向走去。 坐在车上的嘎鲁还没有从失去奶奶的悲伤中彻底走出来,因此一路无话。 风思扬很理解嘎鲁的感受,因此也不打扰,正好可以独自静一静心。不多久,风思扬便望着草长花开的五月草原出起了神。 要说这个地方就算没有绿色地灵存在,也绝对称得上纵情驰骋、放飞心情的好地方,虽然两道山梁之间的草地部分有些泥泞潮湿,但溪水潺潺、泡子密布,水鸟游鱼各有妙处,天鹅大雁等诸多候鸟秋离春来,循着温暖带来生机,即便等到三九严寒之时,满目银装素裹,千里冰封雪飘,不也是别样滋味在心头? 左侧山梁外面的草原则又是另一个样子,得益于地势较高,相比更为干燥,因此草长得并不高,沿着缓缓起伏的山丘忽高忽低,最后,在目力穷尽的极远处与蓝色的天合二为一,像极了一块平整芳美的人工地毯! 再加上低垂松软如棉花糖般的朵朵白云,以及蹦跳嬉戏四处撒谎的草原黄羊,正是策马飞驰的绝好去处。蒙古包、烤全羊、牧羊赶牛、打草捕獭,哪样不是久居城中的人们所向往和稀罕的? 至于山上的森林,更是再好不过的天然氧吧和探险线路了,白天出去采榛蘑、挖野菜、捡松子、捕兔套狍,等晚上回到平台上的营地,燃起篝火,架上汤锅,将白天的收获全然倒入滚烫的沸水中,不需任何调料,只需加一点盐,便是一锅上好的浓汤,既有营养,又能驱散夜晚的寒气,光是想想,便忍不住流口水。 而且,还有那群已被收服的草原狼,岂不就是看家护院、维护安宁的好保安…… 牛车辘辘,地面越来越坚实干燥,两头牛越走越轻快。 晚上露宿一夜,第二天不到中午时分,风思扬和嘎鲁便回到了出发时的帐篷前。 此时,嘎鲁的几家亲戚和住得比较近的邻居,正在等待他们回来,一见面,嘎鲁便将大致过程和天葬结果讲了一遍,只是说道博日格德老人的时候,嘎鲁却有点犯难,因为老人无儿无女,只有一个侄子,还外出打工了,想要送信,短时间内也不太现实。 好在,蒙古族天性诚实豁达,一个年长的老邻居答应转达这个消息,博日格德老人的事情随之告一段落。 因为嘎鲁还要跟风思扬回去,此时的家中已没了主人,帐篷家什都还好说,但那些需要张嘴吃饭的牛羊却有些难办,总不能任其自生自灭吧! 风思扬的建议是全部送人,嘎鲁想了一下就同意了,随后便将这些牲口物件,连头两条大狗全部托付给了邻居和亲戚,自己只是把奶奶常用的几个小件物品装在旅行箱内,随身携带,也算有个念想。 一阵忙乱,等全部安排完毕,天已经黑了下来,两人只得在草原上再住一夜,准备第二天一早出发。 简单吃了点晚饭,风思扬就早早睡下了,但嘎鲁却整夜未睡,于是草原上响彻一夜的蒙古长调,只是这次没有丝毫的欢快,只有无尽的思念与惆怅! 风思扬听到了,却没有起床,也没有劝导,只是在心底暗下决定,以后一定要对这个已没有亲人的小兄弟好一点、更好一点! 第二天,路虎卫士带着两个人驶离了草原。 刚刚走上铺装路,风思扬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风思扬立即接通,电话那头却是沙妞妞焦急的声音:“老大,你在哪里?事办完了吗?要是没事,就快点回来吧!” 机关枪似的一顿发问过后,风思扬知道肯定出事了,于是立即问道:“妞妞,别急,我正在往回赶,先告诉我出什么事了?” “郎腾把人打伤了,现在咱们的淡誉潭被封了!”电话那头说道。 “被封了?那郎腾为什么打人?”风思扬急问。 “还不是那群不让我们开工的城管动手在先,郎腾气不过,这才自卫还击的!”沙妞妞立即答道。 “那总要有点原因吧,城管为什么不让我们动工?要知道我们各项手续上次都是一次性办全了的,而且这些城管又是怎么知道的?要说咱们这山旮旯里的,他们的鼻子哪有这么尖?” 风思扬的一通问题吐出,电话那头却没了声响。 “妞妞,你还在吗?”风思扬放缓了语气,追问道。 过了一会,沙妞妞才略带内疚的答道:“嗯,我也不明白这些城管怎么知道的,而且我找过吴叔叔了,但这个事现在还没有违规的地方,所以他也不好出面。” “吴叔叔?又是谁?”风思扬不解。 “就是上次出面警告姚乡长的人,是我父亲的老部下,现在转业在本市当纪委书记。”沙妞妞一时说漏了嘴,再想补救已经来不及,于是只得实话实说了。 “哦,原来是吴剃头!”风思扬终于证实了自己的判断,随后接着说道:“你别担心,我明天就能回到淡誉潭,你就老老实实待在郝支书那里,顺便告诉郎腾暂时忍耐些,千万不要上了那些人的当!”风思扬立即嘱咐道。 “不会的,因为郎腾已经被警察带走了,说是故意伤人,先要拘留……”沙妞妞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就再也听不到了。 “拘留了?!” 风思扬突然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再三嘱咐沙妞妞稍安勿动之后,便挂断了电话。接着脚下油门猛踩,越野车便如离弦之箭向前驶去。 坐在一旁的嘎鲁已经听了个七七八八,本来还有一肚子问题要问风思扬,但嘎鲁就有这样好处,关键时刻绝不添乱,只是打起精神,准备换班开车。 路上,风思扬给霍海打了个电话,让他派人去堵城机场接车,顺便给自己和嘎鲁订两张明天最早飞往天堂城的机票。 连夜狂奔,第二天凌晨五点,风思扬已到达堵城机场。将车交割完毕之后,风思扬和嘎鲁立即去办登记手续,然后起飞,前往天堂城。 上午九点半,风思扬已经坐在自己的叉八越野车里,路上给沙妞妞打电话得知,这事是县城管局搞的,而且来龙去脉也终于听明白了。 原来,朱基出于对风思扬的信任,未等工程首付款到账,就开始采购材料,并派测绘人员进入淡誉潭,进行前期测量工作。由于淡誉潭入口的一线天过于狭小,运输材料的卡车无法进入,于是陆续运来的建筑材料就堆积在入口外面的平台上。 谁知,第一天刚结束的时候,一群城管便开车四辆皮卡来了。下车之后,二话不说就要找甲方负责人说话,对在本市关系比较熟络的朱基看都不看一眼,似乎他们已对这个工程了解很多,甚至蓄谋已久。 而郎腾打人不到五分钟,公安的警车就到了现场,要知道双流村这边是一条断头路,距离最近的派出所都要四十分钟路程,即便是到达山下的大路也要开车二十分钟,如果说是警车碰巧路过恐怕很难令人信服。 唯一的结论就是,有人在故意给风思扬使绊子! 但能是谁呢? 六十七章 狗窝怪象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解铃还须系铃人,已经捋清头绪的风思扬决定先去县城管局,并中途把嘎鲁放下,让他打车去拘留所走一趟,看看郎腾的情况。 风思扬刚到城管局门口,便看到朱基早已等在那里,见到风思扬下车,朱基立即走上来。 “风老板,这个事恐怕沙小姐已经向您汇报过了,我也不再重复,只是提醒一点,城管局的局长姓牛,心黑胃口大,而且听说背后的靠山也很硬,属于软硬不吃的那种,不太容易对付,还请风老板多留点神,如果有说得上的关系就提前打个招呼,实在不行,就只能拿钱塞狗洞了,我估计,得至少这个数。” 风思扬看到朱基左手立起两根手指,右手拇指与四根指头相扣成环,便明白了需要牛局长的胃口大概是两万。 “嗯,多谢朱总!我有数了。以后你还要在这个地面上混,我自己进去就可以了,你放心,凡事总讲不过一个‘理’字。” 风思扬说完,便向朱基挥挥手,随即转身走进了城管局公务大厅。 一进门,风思扬便看到正对的接待台后面墙上,赫然写着八个大字:“文明执法,服务为民!” 风思扬笑笑,走到接待台前面,便向一位头都不抬的小姐自报家门,并提出想要约见牛局长。谁知接待小姐却直接把电话拨给了一位马科长,放下电话之后,对风思扬随口说了一句“等着”,便自顾自的玩起了手机。 足足等了二十分钟,就在风思扬有点不耐烦之际,一个大敞着制服上衣,嘴里叼着烟卷,约莫四十来岁,脸长似驴的中年人终于走了出来。 “谁找我?”中年人问接待小姐。 “喏,就是这个人,说是双流村山庄工程的负责人。”正在玩手机的接待小姐不耐烦的向风思扬努了努嘴。 “你找我有什么事?”中年人朝风思扬打量了两眼,冷淡的说道。 风思扬进门之前就告诫过自己,凡事大局为重,能用钱解决就用钱,千万不能动气。但长时间的等待和两张冷冰冰的面孔,早已让风思扬有些上火,当即不太客气的说道:“首先我找的是牛局长,其次既然你们已经知道我是双流村来的,那么总该知道我来这儿的原因吧?” 这世道,有些人就是这么贱,比如眼前这位。一听风思扬语气不善,便立即一拍脑门,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同时拉下笑脸,向前两步,伸出双手,貌似极为熟络的说道:“莫非是风老板?敝姓马,是综合管理科的科长,您好您好!” 风思扬没料到这位马科长的脸皮竟然比苟艾利变得还快,当下没有反应过来,只是木然的伸出手,任由马科长握住摇着,口中说着你好你好的虚词。 紧接着,风思扬被请进一间富丽堂皇的会议室,面积足有七八十平方,复古风格的原木会议桌椅,一直亮着的吊顶水晶灯,价值不菲的真皮沙发,,还有投影仪、无线麦克风、液晶电视、组合音响等等一应俱全的家具摆设,直让风思扬误以为走进了夜总会包厢,话说这些玩意开会也用不着啊! 马科长没有带风思扬在会议桌旁落座,反而拉着风思扬一同坐在那张宽大舒适的真品沙发上,接着从兜里掏出一盒软中华,随手递给风思扬一根。 风思扬原本抽烟,只是在草原上待了几天,早已断炊,来的又很急,也没来得及买,于是只得接过,随口道了声谢。 “风老板,你那个工程的事呢,我们是依法办事,但你那个弟兄火气太大,打伤了我们两个人,这样一来性质就不一样了,要知道,我们城管局属于国家执法部门,下边的城管队员虽然不是正式公务员编制,但毕竟也是帮政府履行管理职责嘛!” 马科长的几句官腔之词,风思扬早已料到,考虑到人在屋檐下,风思扬决定先不提城管执法是否恰当的问题,而是先放低姿态,于是风思扬说道:“我们员工打人肯定是不对的,我这次来的目的,首先就是向贵局和受伤的弟兄道歉,另外也表达一下我们的诚意,医药费不用说了,我们肯定负担,另外也愿意拿出一部分合理的慰问金。马科长,您看这样如何?” 马科长听完,笑容更盛:“虽然咱们第一次见面,但一看您就是懂事的。好在弟兄们伤势不重,而且他们也都有医疗保险。所以嘛,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只要领导点头,就绝没有人敢说个不字!” 马科长说到这里就停下了,转而看向风思扬。 风思扬虽然对这种并不高明的索贿暗示十分反感,但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还是懂的,而且工程停得时间长了就会打乱自己的整体计划,于是风思扬将心头的火气强压了压,才说道:“马科长,既然来到贵宝地,当然立足于协商解决,至于淡誉潭是否违规,我也不想再多说什么,这样吧,您说说贵局的意见吧!” 马科长听完,眼睛突然一亮,打着哈哈说道:“风老板真是个爽快人,以后打交道的时间多了,您这脾气肯定能跟我们牛局处得来,在本县地面上,别的不敢说,只要牛局点头,就啥麻烦事也没有!” 风思扬再笑,直截了当的问道:“马科长请指示!” “当然我们牛局也很会体谅人,这个数就行!”说着,马科长伸出两个手指头,在风思扬的眼前晃了晃。 风思扬看着好笑,心道朱基还真是摸行情,说两万就两万,一个大子都不差,看来也算是混得门清了。 “这是两万,你点点!” 风思扬早就考虑过各种可能,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破财免灾,这样最好,而且可以免除后患,虽然有行贿之嫌,但这个社会不就这个熊样嘛!俗话说:做官做官,消费免单,领导领导,招财进宝! 于是风思扬从霍海手里拿到的十万元中摸出两沓,随手拍在了面前的茶几上。 但马科长没动,只是仍旧笑嘻嘻的看着风思扬怀里装钱的皮包。 风思扬不解,问道:“你不是说两万吗?都在这里了!” “两万?谁说的?”马科长脸上的笑意消失了,“你打发叫花子呢?这年头两万能办啥事,你这不是寒碜我们牛局吗?” 风思扬听完,心头强压的火气腾地一下冒上来,再也无法抑制,刚想发作之际,便突然意识到发火为时过早,总觉得还是先问明白了再说。 “那马科长的意思是?” “后面加个零!” “二十万?这样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竟敢说我们过分,好吧!现在二十万也办不了了,五十万,就一口价,行就行,不行就拉倒,反正你们的工程敞在那里,我们又不着急!对了,你那个打人的手下不是还在局子里吗?只要我们牛局打个招呼,就够判个故意伤害罪,起码五年起步!” 望着马科长一脸有恃无恐的嘴脸,风思扬努力咽下一口唾沫,接着脸色一变,竟然笑了:“马科长,是不是我再多问一句,你就要加到一百万上去了?” 马科长阴沉下来的长脸突然一松,挤出一个难看的笑,挑衅似的说道:“咳咳,也不是没有那个可能!”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 风思扬怒极而笑,随即伸出食指,对马科长勾了勾。 马科长立即伸长脖子,把耳朵送到风思扬的嘴边,静等着风思扬开口认怂! “马科长!”风思扬说道,“我真想送你一句话。” “你说,我听着呢!”马科长伸着脖子答道。 “去你妈的!”一声怒吼突然从风思扬口中爆出。 耳膜被震得嗡嗡作响的马科长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随即起身,指着风思扬,结结巴巴的说道:“你这人什么素质?怎么能够骂人呢?现在是和谐社会,要讲文明,知道吧!” “素质?和谐社会?文明?”风思扬觉得好笑,又绝然笑不出来,随即低头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可老子骂的根本就不是人!我倒觉得你们都是一条条吃肉不吐骨头的癞皮狗!” 六十八章 牛头马面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马科长何曾被这样羞辱过,而且还是在自己的老巢,县城管局办公楼里,于是马科长真的怒了! 突然起身,一把推开会议室大门,接着便在走廊里扯着嗓子喊上了:“行动队,快来几个人,给我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逮起来!” 随着这声喊,嘈杂的脚步声立即从楼梯口响起,不多时便涌上七八个穿着灰皮制服的城管队员,一面朝马科长招手应承,一面疾跑过来。 看到自己的人来了,马科长脸上顿现得意之色,一面转身重新走进会议室大门,一面口中说着:“妈的,竟敢骂我,我让你先尝尝老子的手段,话说派出所不能刑讯逼供,咱们城管局却是天高皇帝远……” 但马科长随即便愣住了,因为此时的会议室内早已空空如也,除了那些豪华高端又派不上用场的各类设备之外,哪里还有风思扬的身影! 马科长眼珠一转,随即快步穿过会议室,看了看已经打开的后门,便立即拉开嗓门,对着已经赶到的城管队员喊道:“这小子从后门跑了,快下楼,顺便让门卫把大门关严,我就不信他能走得出咱们城管局的大门!” 吩咐完,马科长便跟着城管队员一起下楼,一直跑到大院门口,但门卫一口咬定不但没见过什么风老板,五分钟内就连只苍蝇也没有飞进飞出过。 马科长有些纳闷,随即又振奋精神,吩咐城管队员再多派人手,搜遍城管局大院的每一个角落,不管使用什么手段,都一定要把胆敢在自己老窝里撒野的风思扬揪出来。 望着马科长上蹿下跳的热闹劲,站在不远处的风思扬笑了,要说这天目给自己带来的好处,除了用超视功能发现了两处宝藏,捡漏了一枚珍贵铜钱之外,便是这神不知鬼不觉的隐身功能了。但想到这里,风思扬不禁有些懊悔,对啊,刚才怎么不抽这家伙两记耳光呢?真要那样,这马科长还不得上房揭瓦去啊! 马科长见城管队员已经开始分头寻找去了,就又嘱咐门卫几句,随后似乎想到了点什么,用手指捋一捋自己的偏分发型之后,就重新走进公务大厅,来到电梯旁边,准备上楼。 风思扬就跟在马科长身后,电梯开门之后,风思扬本想一同乘电梯上去,但看到电梯内已有两个人,为了防止打草惊蛇,等听到马科长向电梯操作员报出六楼的口令之后,风思扬便悄悄退后,走到楼梯口,随即沿着楼梯走了上去。 六楼装饰得很豪华,一看就是重要领导的核心办公场所,而且房间也没几个,风思扬挨个听过去,便在一个标有“局长室”的办公室门口听到了马科长的声音。 “牛局,那个姓风的一看就是土包子,居然想拿两万块钱打发咱们,这也太看不起人了!现在两万块钱算个啥,还不够吃一桌饭泡个桑拿的呢!就‘地上神间’刚来的那几个俄罗斯小姐,哪个不是两千块起步,这还是快餐价,要是出台包夜,起码得五千!” “嗯,姓风的还挺扎手,竟敢不识抬举,不过这也好办,人跑得了,他那个山庄能跑得了吗?怎么说也是在咱们地盘上,明天就派弟兄们常驻那里,别说开工,就是连个拉料的车也绝不能放进去一辆!我就不信了,还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说话的应该就是那个牛局长,粗声大气,带着一股黑社会的江湖气。风思扬听着生气,心道这他妈到底是国家公务员还是混社会的青红帮老大? 牛局长又听马科长添油加醋的汇报了几句,便猛的一拍桌子:“还敢骂我们是狗?那性质就更严重了,真要这样,明天就把通往双流村的那条路也一起封了!” “那双流村的村民怎么办,总不能不让人家下山和回家吧?”马科长竟然很体贴,提出一个疑问来。 “谁叫他们把姓风的招来的,回不了家活该,还有他们那个村支书,以后也要给点颜色看看,要不他不知道老子姓啥!” 牛局长一番牛气哄哄又胆大包天的话,却引来马科长不住的叫好,“牛局高明,这一招叫釜底抽薪,真是太高明了!” 被拍得浑身舒泰的牛局看来很会笼络人,话锋一转之后,便对马科长说道:“今晚托我们办事的苟老板整了个局,先去‘御园阁’吃饭,再去‘地上神间’消遣消遣,你也去吧,记着给家里老婆交代好,不要像上次似的闹到局里来,那样影响多不好,以后就是想提拔你,也被人抓住小辫子了不是?要知道,身为领导干部,安抚好**很重要!” 马科长赶忙感恩戴德答应道:“领导教育的对,牛局教育的好,我一定注意,争取不让老婆知道,大不了我就说今晚在局里值班,再关照一下门卫的弟兄,我看那个黄脸婆还有什么招?” “看你这点出息!”牛局鄙夷的笑骂了一句,马科长便唯唯诺诺的出来了。 听到“苟老板”三个字时,风思扬便陷入了猜测之中,“姓苟的人全国也没几个,又是老板,而且还跟淡誉潭工程扯上了关系,难道是苟艾利?妈的,怎么没想到这个狗东西啊?不会是这小子暗中使坏吧……” 因此,马科长推门出来的时候,风思扬忘了让开门口,差点跟马科长撞个满怀,即便风思扬反应神速,上身闪了过去,但还有一条腿没移过来,兴冲冲急着往外走的马科长的前脚正好勾上,反应不及,“啪叽”一声,干脆利索的摔了个大马趴! “怎么了?”牛局长被惊动了,快步走到门口问道。 “我也不知道啊,总感觉有个东西绊了我一下。”马科长一脸疑惑的说道。 “绊个屁!你睁眼瞧瞧,走廊里有个人影吗?”牛局长伸出头向走廊两头望望,便毫不客气的教训起来。 这时,风思扬终于看到了牛局的真容,一张大肥脸,额头上三道粗大的皱纹,一生气便凝成疙瘩,再加上朝上翻起的鼻孔和一张阔口,竟然真有点大话西游里牛魔王的味道! “着啊!这不是牛头和马面吗?这两位上下级组合还真称得上绝配!”风思扬躲在一旁腹诽道。 “是是是,领导教训得对,是我自己眼神不好,以后一定注意,一定注意!”马科长爬起身,就是一阵点头哈腰的奴才相,看起来只剩下跪请安了。 马科长走后,牛局又坐回自己的老板椅中,随即拨了个电话:“苟老板啊,给你说一声,姓风的今天来过了,不过又让他溜了,看来这个事有点棘手啊,你看……” 电话那头不知说了点什么,牛局听着听着就淫笑了起来:“你这个老苟花样就是多,晚上怎么安排我就不管了,但双流村工程的事就包在我身上,你放一百个心,在这个地面上,还没有咱老牛搞不定的事,你就瞧好吧,姓风的最后还得乖乖来给我磕头认错……” “妈的,还真是苟艾利!” 风思扬终于回过味来,看来这苟艾利承包山庄工程不成,竟然勾结城管局狼狈为奸,在暗地里给自己使绊子,这招够阴的啊! 风思扬骂完,便开始琢磨着怎么处理这个事,毕竟这个牛局不是个善茬,硬碰似乎不太可行,而且今天跟马科长已经撕破了脸,已经没有了退步的台阶,这事该可怎么办好呢? 转眼工夫,风思扬便有了主意:“对!你不是玩阴的吗?好,那就让你们也瞧瞧风爷的手段!” 六十九章 人民公仆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晚上六点半,县城里已是暮色渐起,华灯初上。 城管局大门向外涌出的车流中,一部牛头越野车载着牛局和马科出来了。 守候了多时的风思扬立即启动叉八,随后便不远不近的跟在牛头后面。 疾驰、转弯、变道……不多时,基本没有交通规则概念的牛头越野车已经出了县城,来到了一条不宽的乡间公路上,再走四五公里,牛头车向右一转,消失在一个貌似寻常的农家院中。 风思扬把车停在路边,下车之后,见夜色已浓,风思扬观察了一下,见左右无人,便心念一动,将自己隐藏了起来,随即向农家院走去。 要说这个农家院还真是普通,除了进门之后曲曲折折的一道茂密竹墙之外,便再也没有特别之处,即便里面那栋三层高的小楼,在经济颇为发达的江浙地区也毫不显眼,以至于风思扬心里泛起了嘀咕:这牛局架子派头都是很大,应该不至于屈尊于这种小地方吧? 随即,风思扬便明白了起来,“现在中央正在纠正四风,公款吃喝抓得很紧,怪不得牛局要转移到城外。但就算这样,这个小店也应该有点过人之处才对,否则也难入牛局那双猪尿泡大小的牛眼啊!” 果不其然,悄悄潜进三层小楼之后,风思扬便发现了玄机,因为这座小楼只是个幌子,穿过一道狭窄的后门,便是一条长长的通道,约莫四五十米后,豁然开朗的感觉袭入眼球,竟然是一个巨大的水上全景餐厅,说是全景,是因为整个方方正正的餐厅全部都是用钢化玻璃做的,几十根粗壮的混凝土钢柱伸入一个足有十亩大小的池塘中,将整个餐厅凌空架了起来,从远处看上去,模样倒像是一个挺身立足的大螃蟹。 池塘中满是睡莲荷叶和不知名的水生植物,四周则是一圈高大的乔木,内圈再饰以簇簇拥拥的修竹,不但环境极为优雅,而且绝对隐蔽,从外面绝然看不到里面的旖旎春色。 “这算不算违章建筑?”看着这个矗立在农田中的建筑物,风思扬的脑中涌出一个念头,“当然算!但又能怎样,有在本县号称一手遮天的牛局罩着,违章二字又能从何而来?” 还没来得及细想,一个熟悉的身影便吸引了风思扬的注意力,高高凸起的肚子,农村包围城市型光头,还有那张橡皮膏做成的脸皮,以及上面正在泛起的惺惺假笑,不是苟艾利又是何人! 老苟老牛先是热络的拥抱,随即勾肩搭背的聊了几句,随后宾主落座,几名身穿紧身旗袍的服务小姐便开始上菜,不用说,龙虾鲍鱼之类必定少不了,另外还有一只烤的焦黄的乳猪和果子狸煲成的靓汤,满满当当的二十多个盘子,就是再加七八个人,也绝对无法消受下去,但在座的只有老苟和牛头马面三个人,而苟艾利的保镖兼司机,只有站在一边流口水的份。 看着这桌起码五位数起步的豪宴,风思扬略感愤慨,但当今的社会现实就是如此,当官的一面开会唱高调,要求杜绝商务宴请,一切从简,响应dzy号召,一面又阔口大开,满嘴流油、醺醺醉意之际,还不忘骂上几句刁民穷鬼,而他们口中的刁民穷鬼,却是真正买单的纳税人和劳动者。唉,这世道…… 站在不远处发着牢骚的风思扬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于是立即闪身回头,同时让到一边。 来者身材魁梧,上身一件普普通通的休闲夹克,下面却是一条制式长裤,腰板很直,大步流星,似乎曾经有过行伍经历。这个人身后还跟着一个三十出头的跟班,手里提着一个公文包,姿态步伐同样具有军旅特征。 牛局一见,立即起身上前,口中打着哈哈:“田政委这次又迟到了,一定要罚酒三杯哦!” “罚酒就罚酒,不就是几杯猫尿吗,谁怕谁!”田政委咧嘴一笑,颇有威严的面孔随之变了一个模样,毫不在乎的说道。 “来,我给你介绍一下。”牛局一拉身旁的苟艾利,指着田政委说道:“这位就是咱们县公安局的现任政委,姓田,在这块地界上,可是比咱老牛还要牛上三分的人哦!” 牛局说完又加了这么一句:“而且把打人那小子拘起来这件事就是田政委下达的命令。” 苟艾利还没等牛局说完,便早已讪笑着迈步上前,一把抓住田政委的右手,使劲的摇了起来:“小弟姓苟,名艾利,初到贵宝地,就麻烦您帮小弟出气,小弟敬仰之外,更是感激之至!” “好说好说!都是自己人嘛,用不着这么客气,对了,那个拘起来的人,可是快过四十八小时的时限了,苟老板什么意思,是不是再多关他几天?”田政委性格很直爽,刚打照面就提起了郎腾的事。 “当然越长越好喽,就怕你们公安局舍不得粮食,嘿嘿嘿!”苟艾利一脸得意的阴笑,硕大的肚囊里面可能肥油太多,竟也随之抖动起来。 “呵呵,粮食倒不怕不够,只是我们总还要依法办事,超过拘押时限会有人说闲话。”田政委一边落座,一边向着自己的跟班说道:“小许,这个案子改成刑拘,先关够七天再说!” 姓徐的跟班立即点头:“是,田政委,我明天一早就去办!” 寒暄已毕,随后便是山吃海喝。但在一旁已将来龙去脉听得明白的风思扬,现在才完全回过味来,看来苟艾利从双流村临走时,说过的那句“希望你不要后悔”的话,竟然是当真的!妈的,这个背后捅刀子的王八蛋! 要说牛局的酒量真是不错,一瓶五粮液下肚,脸上仅是略现红晕,舌头一点都不打结,一看就是酒坛老手。而田政委更是不含糊,一旦举杯便是见底光,倒也应了自己说出的“酒风即作风”的工作标准。 只是马科长和徐跟班可能是因为领导在座,一直没太放得开,只是在敬酒时干了几杯,因此还保持着清醒状态。 苟艾利平时也算能喝的,但被牛局和田政委两面夹攻,顿时有些扛不住,于是大手一招,身后的司机兼保镖便受宠若惊的入座,开始向各位领导敬酒。要说这哥们天生就是个酒漏,不长时间,便将牛局喝的有点胡说八道起来,而本来豪爽的田政委也逐渐放低了姿态,最后把酒杯往桌上一扣,干脆不喝了! 眼看两位领导就要歇菜,得意洋洋的苟艾利立即见好就收,提议进入下一个活动环节,去“地上神间”活动筋骨。只是现在正是严打酒驾的非常时期,在座的所有人都喝了酒,苟艾利便试探着问牛局怎么过去。 “苟老板你什么意思?你这不是瞧不起田政委嘛,堂堂的第一政委,难道还敢有人查?”牛局瞪着铜铃般的牛眼,满嘴酒气的教训道。 苟艾利一直在等这句话,眼见牛局有些上火,于是立即打起了哈哈:“哪儿话啊!田政委的能量咱老苟绝对信得过,咱不是怕给领导添麻烦吗?” “这有什么麻烦的?苟老板你要记住,这也是革命工作必不可少的一部分嘛!mao爷爷他老人家曾经说过,领导干部不是清教徒,也有七情六欲,只有吃好玩好了,才有良好的心情投入到第二天的工作中去嘛!”田政委只用一句话就为今晚的活动定下了基调。 “高!果然有高度!田政委的理论水平就是不一般……” 在苟艾利没口子的马屁声中,六人随即起身,摇摇晃晃的向外走去,准备杀奔“地上神间”! 而站在餐厅角落里的风思扬却看着这群“人民公仆”,极为厌恶的皱起了眉头! 第七十章 革命工作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可能是真喝多了,坐上汽车的田政委竟然让徐跟班拉响了警笛,路口红绿灯更是全部无视,一路硬闯了过去。 这可苦了跟在后面的风思扬,这红灯到底闯还是不闯呢?一旦被路口的摄像头拍下车牌,那可不只是罚款扣分这么简单,更可能因此暴露身份,影响下一步的计划。 左右为难的风思扬在一个红灯前面,还是踩下了刹车! 但就在叉八就要刹停之际,风思扬脑中突然灵光一闪,“对啊,既然现在天目可以随心所欲的将自己隐藏起来,那为什么不能把自己的汽车一起隐藏起来?要知道,天目可是又刚刚在逐乐原饱餐了一顿绿色地灵,兴许能成!” 眼看排在最后的苟艾利的汽车即将消失在茫茫夜色中,风思扬只得收摄心神,向天目发出将汽车一并隐起的指令,接着一踩油门,向着红灯闪烁的路口冲了过去。 位于城郊的一座金碧辉煌的建筑前面,领导们和苟艾利都从正门走了进去,只剩下苟艾利的保镖司机独守空车,已经下车的风思扬嘴角不禁泛起一阵苦笑:“哎,这个抠门的老苟啊,还真能狠下心把司机单独留下。” “地上神间”果然名不虚传,不但外形建的像座欧式宫殿,里面的装饰陈设更是奢侈到极致,整齐围成弧形的罗马柱撑起半圆形天光穹顶,四处可见的天使雕塑与巨幅裸女画像相映成辉,一个直径足有五米的水晶吊灯高悬空中,播撒着无限暧昧的靡靡光彩,照射在全部由大理石铺成的光洁地面上,让人站上去立刻发晕。 而更能体现这家夜总会老板魄力和品味的,则是夹道而立的两排小妹,齐刷刷的半透蝉翼纱袍,将里面的黑色t-back和bra映衬的若隐若现,再往里则是一具具堪称诱惑的胴体,脸盘也是美色荟萃,青春如学生妹,妖娆似媚少妇,丰满如贵妃新浴出妆,瘦削似黛玉蹙眉含笑,只是无一例外的年轻娇嫩,吹弹即破,千娇百媚,活似鹅蛋刚刚剥去了壳。 风思扬是个男人,虽然也算见识甚广,但面对如此众多的美女凝视,仍旧忍不住脸红心跳,小弟弟也不自觉的向上昂起,把裤子支起一个小帐篷,好在隐身仍在,这些美女对风思扬视若无睹,这才让风思扬略觉放松一点。 而苟艾利和领导们也是男人,不,也许称为雄性动物更加确切一点,尤其是牛局,在花丛中过一路走过,左捏右掐,上下其手,还不时与田政委耳语几句,交流着手感如何,品评起弹性怎样,一看便知是个花街老手、柳巷行家。 田政委早已放下平时故作的矜持,一双色眯眯的眼睛不时深入到某个沟沟中无法自拔,抑或走到某个美女近前,两手扳住美女的肩膀和臀部,猛的用昂扬的下身撞上两下,以便提前热身,不至于关键时刻一泄如注。 但领导就是领导,顺手拈花惹草可以,但真要办正事,还是要讲究场合的,尤其是当着自己下属的面,虽然这种下属早已是视如己出的心腹,送礼跑官、出头顶脏、带领导的二奶三娘逛街购物之类,均是不分彼此和驾轻就熟。 把点头哈腰的夜总会老板支走之后,接着便来了一位资深妈咪,之所以资深,其实光看那双极会察言观色的俏眼就知道了,而且跟牛局田政委一开口便是单刀直入的话题,根本没有太多客套,看似两位领导已是长期恩客,而这位妈咪则是信得过的不二人选。 妈咪带着五个人走进一间大包房,刚开门,一股浓浓蒸汽便掺合着此起彼伏、或柔或锐、有急有缓的叫床声扑面而来,竟是一个月朦胧、鸟朦胧的混沌所在! 直到妈咪带着领导们走进去之后,站在门口的风思扬才看清,原来包房中间有一个圆形浴池,很大,却不太深,周遭装饰着几十个或坐或躺的美人鱼雕塑,这玩意是干啥用的?见多识广的风思扬却是不懂。 不知妈咪在哪里按了一下,片刻不到,三十几个莺莺燕燕的花花草草便鱼贯而入,进门之后,就很自觉的下水入池,各自找到一个美人鱼雕塑之后,便沿着雕塑固有的曲线骑跨躺卧上去,同时拗出自认为最有魅力也最yindang的姿势,以便将自己硕肥的胸和挺翘的臀尽可能诱惑的展示出来,从而博得恩客的青眼有加,从而让自己今晚的荷包更有保障。 “妈的!还真有点创意!”站在一旁的风思扬忍不住叫绝。 至于选择顺序嘛,自然是领导先出面!跟开会发言和上台领奖没有半点区别。 牛局跟田政委假惺惺的谦让了几句之后,田政委便老大不客气的拉起一个身材高挑的俄罗斯金毛妹,接着又向另一个身材娇小的国产货伸手一点,随即一脸猴急的左拥右抱而起,出水之后,走进了一个小房间。 接下来,牛局排第二位是毋庸置疑的,看到田政委黄白通吃的壮举之后,牛局也不甘人后,竟然品味极为独特的向一个身材健美的黑妞招了招手,随即又向另一位长得极像体操皇后的俄罗斯妹妹勾了勾指头,等到黑白双娇听话的簇拥过来之后,牛局便老大不客气的左右手同时伸出,将二娇身上唯一的三点式全部扯了下来,哈哈大笑中,此时已是仅余股间一点布的牛局也去开展工作了。 接下来的马科长和徐跟班毕竟见识有限,而且对自己的身份摆的很正,那就是绝对不能与领导平起平坐,领导要两个,自己只能选一个,否则就是目无领导、超标违规,再往大里说就是大逆不道,没有上升潜力! 于是马科和徐跟班就在唯一的指标上下起了功夫,马科恨不得要将所有小姐的三点式都拉下来看一遍,而徐跟班毕竟年轻脸嫩,架不住一个眼睛会放电妹妹的忽闪,很痛快的走过去,拥起,急匆匆的步入另一个小房间中。 “马科长,别客气,要是觉得不好选,可以多选几个嘛,反正有咱老苟埋单!” 一直笑嘻嘻看戏的苟艾利见马科长犹豫不决,不禁出了一个好主意。 “呵呵,苟老板,美意心领了!但咱老马吃几碗干饭还是心里有数的,绝不能向领导看齐,否则……呵呵,你懂得!” 马科长嘿嘿笑过,也不好意思再多磨蹭,搂起一个梦寐以求的金发碧眼大洋马之后,便跟苟艾利打了个招呼,一头扎进属于自己的温柔乡里去了。假若今夜的异国风情体验爽快过瘾,第二天,家里的黄脸婆是被扫地出门,还是马科回去之后仍旧唯唯诺诺,继续保持妻管严的优良传统,那就是人家两口子关起门来的私事了! “你,你,你,还有你们俩,都跟我走,今晚要是不把大爷伺候舒坦了,那你们以后就不用在这里干了!” 抠门成性的苟艾利竟然一口气点了五个,中西皆备,胖瘦都有,最后还是一对双胞胎姐妹,一看就知道这条老狗是位老少咸宜、大小通吃的主!只是,这不怕肾亏、不计花钱的大方劲,直让风思扬误以为看错了人! 人都走了,不,还有风思扬!只是没有人看得到而已! 其实风思扬的工作很简单,无非就是用手中的数码相机将这些领导的伟岸形象和强大战斗姿态记录下来就可以。 虽然房间都已关上门,但对此时正在兴致勃发、荷尔蒙泛滥的领导们来说,“地上神间”早已是来过无数次并且绝对值得信赖的温柔乡,任何的声响和动静都可以充耳不闻、置之不理,只要不停的变换各种高难度姿势,以便调整好工作状态和心情,最后无非就是在一具具令人流连的胴体上,冲刺、冲刺、再冲刺…… 凌晨一点半,风思扬已经坐回自己停在路边的叉八越野车里,默想片刻,风思扬便拨通沙妞妞的电话:“妞妞,对不住啊,这么晚还给你打电话。” “没事,我还没睡着,老大有什么指示吗?”电话那头的沙妞妞鼻子贼灵,似乎意识到有事情要发生,因此很兴奋。 “指示没有,但你那个吴伯伯,对,就是那个在本市当纪委书记的那个,你能帮我约他见个面吗?”风思扬说道。 “当然能啊!你等着,我这就打!” 还不等风思扬说见面时间,沙妞妞已经把电话挂断了,这个性急的疯丫头!大晚上的扰人清梦可不是好习惯! 风思扬苦笑一下,随即启动汽车,准备回嘎鲁早就定好的宾馆休息。但刚走没几步,手机突然响了! 风思扬接通后,一个深沉的声音已经在电话那头响起:“是风先生吧,我是吴从军,听说您有事情要向我反映……” 七十一章 否极泰来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其实风思扬原本不想整这么大,刚开始的时候,无非只是想给牛局和田政委等人一个警告,顺便向他展示一下他们的光辉战斗场景,让他们不要拿着手中权力在淡誉潭工程商刁难自己就足够了。 但一路深入观察下来,尤其是看到这群“人民公仆”在“地上神间”的火爆现场表演之后,风思扬真的怒了! 再加上电话中吴书记的一番凛然决绝,风思扬也觉得有这样一个杀一儆百的案例很必要,杀一杀官场邪风,敲打一下这群“公仆”的道德底线,以便能让更多的平头老百姓少被刁难、少被折磨、少被蹂躏,何乐而不为呢! 而且,上次谈淡誉潭的承包合同时,风思扬还欠人家吴书记一个人情,总要投桃报李,支持一下吴书记的工作吧! 只是不曾想到吴书记太过雷厉风行,电话刚毕,便连夜乘车赶了过来,风思扬也被请到一个比较偏僻的咖啡厅内。 说起来,吴书记跟田政委的气质有点像,一样的军旅作风,一样的冷峻面孔,只是吴书记的正气不是装的,光是那张棱角分明的面孔,就将嫉恶如仇和刀快心狠表现得淋漓尽致,看来“吴剃头”的外号不是白叫的。 风思扬也是老江湖了,简单几句闲聊,便已对吴书记放下心来,随之就把那些不堪入目的丑态影像合盘交出。 “啪!” 吴书记只看了几张照片,便猛的一拍桌子,额头上青筋暴突,两眼因为动气而血丝密布,红彤彤的,看上去十分吓人,这股极强的杀气不但风思扬感觉到了,就连听到拍案声,准备前来听取客人意见的服务生也是只看了一眼,便伸伸舌头,悄悄溜了回去。 “他娘的!”一向注意言行的吴书记罕见的骂了一句,“这几个人统统都该枪毙,还有没有dangxing,还有没有廉耻……” 风思扬很识趣,一看吴书记的样子,便知道这件事靠谱了。于是提醒吴书记自己还有一个人在拘留所里,随后就找了个不便打扰公务的借口,起身跟吴书记告别,接着便开车返回嘎鲁订好的酒店房间睡觉去了。 …… 郎腾推门进来的时候,风思扬还在补觉。 虽然声音不大,但风思扬还是醒了。见是郎腾,风思扬立即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翻身站起,紧接着,便把郎腾抱住了,口中同时说道:“兄弟,让你受苦了!” 郎腾跟着人性缺失的苟艾利时间长了,风思扬这一举动大出意料之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就这样任由风思扬抱着,眼圈却不知不觉间红了。毕竟郎腾也不是第一次进局子了,但上一次出来的时候,不但夜总会的保安工作没了,而且半个多月的工资也没给。 放开郎腾,风思扬对着郎腾从头到脚打量一遍,问道:“在里面有没有人打你?” “没有,我在里面好着呢!看门的警察是跟我一个部队出来的,比我早三年,我喊他一声老班长,他也挺照顾我的。” 郎腾说完,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接着问道:“大哥,我从局子里出来的时候,听老班长说市纪委工作组今天一早就来局里开会,似乎现任政委在会上就被撸了,老班长怀疑跟我们有点关系,是这样嘛?” “呵呵,别问了,只要你没事就好,别人的事咱们管不了,反正一句话:人在做,天在看,不管是头顶长疮,还是脚底流脓,都是自己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不管他们,今晚咱们吃大餐,给你补补!”风思扬笑过,便将话题抹了过去。 “咱们淡誉潭正在花钱的时候,还是省着点吧,找个大排档就行了!”郎腾体贴的说道。 “那怎么行!兄弟你要记住,钱这玩意是挣出来的,不是省出来的!这事我有数,你就别瞎操心了!”风思扬拍拍郎腾肩膀,准备再说几句,但这时手机响了! “老大,你在哪个酒店,死嘎鲁连个地址都说不明白,看我过去怎么削他!”电话那头,沙妞妞风风火火的声音立时响起。 风思扬只得又重复了一遍地址,刚刚挂断,郎腾的手机又响了! 郎腾立刻接通,同时走出房间,去外面接电话。不一会,郎腾回来了,脸上满是兴奋,一进门便张口说道:“大哥,方挺到了!” “方挺?”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太多,风思扬有点反应不过来,“你是说你那个战友?猛虎团的特种兵?” “嗯!”郎腾点了点头。 “太好了,他现在哪里?”风思扬明显兴奋了。 “就在天堂城火车站,他问应该是去淡誉潭,还是直接到这里来?”郎腾问道。 “接着!去跟郎腾开车把方挺接过来,晚上一起喝大酒!”风思扬说着,便将车钥匙扔给了嘎鲁。 …… 郎腾和嘎鲁走后,风思扬本来还想再睡一会,但即将有新鲜血液加入进来,风思扬有些兴奋,翻来覆去的折腾了好久,却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了。 挨到下午四点,沙妞妞先到了! 风思扬立刻下楼,刚进酒店大堂,便看到沙妞妞身边还站着一个女人,却不是楚天梦。 “对啊,天梦呢?”风思扬忙晕了,此时才突然想起来,“怎么这几天没听到她的消息?应该不至于啊……” “风总,您好!” 愣神的当空,沙妞妞和另一个身穿套装的女人已经来到近前,女人随即开口,同时向风思扬伸出手来。 “管宁!你什么时候到的?妞妞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我也好去接一下。”风思扬一面握住管宁伸出的小手,一面略带责备的问向沙妞妞。 沙妞妞冲风思扬做个鬼脸,说道:“管宁中午到的,我这不是不想打扰您休息吗?” “休息有见到管宁重要吗?”风思扬笑着批评了一句,随即向管宁说道:“盼你盼了好多日子了,终于到了,不过这也正好,郎腾的战友也是今天刚来,可能也快到了,今晚咱们一起吃个饭,为你们二位接风洗尘。” “风总言重了,我是来工作的,不是客人。”管宁十分沉静的说道。 要说管宁,除了处事公正之外,便是这种淡泊性情让风思扬十分欣赏,虽然还不到三十岁的年纪,却远比同龄人成熟得多,而且似乎一直行走在自己的世界里,外来的浮躁和影响似乎永远无法改变自己半分,这一点跟风思扬有点像。 “老大,中午的时候,吴叔叔给我打了个电话,城管已经全部撤离,咱们的淡誉潭也没问题了,而且我刚跟朱总联系过,他今天就会带工人正式入驻,开始正常施工。”刚刚落座,沙妞妞就立即向风思扬汇报了淡誉潭工程的情况。 “那就好。这是我的银行卡,你下午尽快把工程预付款给朱总转过去,这样人家工作起来也会心安的得多。”虽然一切尽在风思扬预料之中,但听到这个结果,风思扬还是感到很欣慰,于是顺手从皮夹里取出一张银行卡,递给了沙妞妞。 “老班长,新兵方挺向您报到!” 还不等在酒店大堂的沙发上坐稳,一个洪亮的声音已然在风思扬背后响起。 风思扬立即起身,转过头去,便看到一个穿着军装的年轻人正向自己举手敬礼,只是肩章领花已经摘掉,军帽也没有戴,一看就是刚退伍没多久的样子。 “你是方挺吧?别这么紧张,随便点,这里已经不是部队了。”风思扬看着方挺毕恭毕敬的模样,顿时想起了自己刚刚走出部队的样子,一样的青涩,一样的与这个社会有些隔离感。 但方挺敬礼的右手仍旧没有放下,风思扬突然想到,部队中的敬礼,总要以下级先举但上级先放为前提,为了让方挺彻底忘掉军人身份,风思扬决定再用一次部队的方式。 “稍息!”风思扬说罢,方挺果然听话的把右手收回,但仍旧一副立正姿态。 风思扬只得向前两步,两手一拍方挺的肩头,说道:“欢迎方挺入列,但请放松一点、随意一点,明白吗?” “明白!”方挺口中说着,身体却仍旧僵硬。 风思扬只得无奈的笑笑,向身旁的沙发一指,“请坐下!” 看着风思扬坐定,方挺这才别别扭扭的坐下来,上身却仍旧保持笔直,似乎随时准备着站起来、冲出去!一看就知道还没转过弯来,从部队走回平常生活,确实需要点时间。 风思扬眼睛一动,不由计上心来,随口喊道:“妞妞!” “到!”沙妞妞突然也学着方挺的样子玩起了顽皮。 “你个鬼丫头!”风思扬笑着用手点点,“交给你一个任务,尽快把方挺同志重新带回到这个世俗的世界中!” “是!保证完成任务!”沙妞妞说完便嘿嘿笑了,随即便妆模作样的摆起了谱:“方挺同志,过来给老娘捶捶背!” “你……”风思扬彻底崩溃了! 而刚到的管宁,连同郎腾和嘎鲁却早已笑得直不起腰! “对了,怎么一直没见天梦露面?” 喧闹过后,风思扬突然问道。 “走了!”沙妞妞回答得很简洁。 “大哥,对不起,是我忘了告诉你,楚小姐走的时候还给你留了一封信,但被我放在双流村村部了,要不我现在就去取?”郎腾满脸涨红,一副犯了错误等待惩罚的模样。 “哦,不用了,明天再说吧!”风思扬虽然恨不得立即看到这封信,但郎腾刚从局子里出来,因此不忍心再让他多做奔波,“只是,天梦为什么突然要走,是不是有什么事?” “看着还好吧,只是有点不太开心,具体我也不太清楚。”郎腾抬起头,看了风思扬一眼。 “嗯,没事,明天看完信就知道了!”风思扬虽然有些担心,但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于是招呼大家一起去吃饭。 七十二章 又生变故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楚天梦离开淡誉潭,是在风思扬跟嘎鲁回内蒙的当天下午。 刚把淡誉潭的设计修改方案发给朱基,便突然接到一个电话,本来心情很好的楚天梦出门接完回来,便换上一副愁容。一个小时之后,一部加长林肯轿车到达双流村,接上楚天梦开走了。临走前,楚天梦将一封书信交给郎腾,并拜托他转交给风思扬。 信,直到聚会过后的第二天,回到临时充当宿舍的双流村村部时,郎腾才转交给风思扬。 风思扬立即拆开封套,随之便看到一篇娟秀小字写成的短信,大体意思便是接到母亲从米国打来的电话,说家里出了一点变故,所以来不及告别,只能先行返回米国。 只是信的最下方还有一个括号,里面本来已经写了六个字,又全部被划掉了。 风思扬虽然之于男女感情方面有些木讷,但绝不是木头。光是在这个电邮微信肆虐的时代,反其道而行之,用手写书信的方式,便足以说明楚天梦对自己的一片心意。而那个括号中划掉的六个字可能才是楚天梦想要表达的真正意思,虽然看不清,但应该很棘手,抑或有些不太方便的难言之隐。 于是,风思扬立即拨打楚天梦的手机,竟然关机! “会不会真出事了?”风思扬心头飘过一丝不安。按照时间推断,这个时候楚天梦可能已经回到米国家中,但只知道米国,就连楚天梦的家在哪个州都不知道,这可怎么办才好? 有些着急的风思扬在会议室中转了两圈,突然灵机一动,“对啊!找田珍!她们俩可是关系最好的闺蜜,兴许她能知道楚天梦返回米国的真正原因,最起码总应该知道楚天梦在米国的联系方式和家庭住址吧!” 风思扬随即拨通了霍海的电话,这个家伙竟然还在睡懒觉,手机响了几声之后,才最终接通。 “田珍在不在?”风思扬直接问道。 “哎哎哎,我说疯子,虽然咱哥俩关系没得说,但你这上来就直接问俺老婆可是不大好吧?我说你咋一大早就惦记上了?”霍海慵懒的声音中透着一丝不满和玩笑。 “少废话!楚天梦回米国了,我估计她家里可能出事了,这不找你们家田珍问一下吗?”风思扬骂完,还是简单解释了一下。 “哦,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这么猴急呢,一看就是空床晨勃综合症的表现!你等着!珍珍,你醒醒……”霍海还是那副德行,随时不忘调侃风思扬两句。 足足过了十几秒,电话那头才传来一个迷离的女声:“喂,你是谁啊?大早上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上来便是一通牢骚,直让风思扬以为自己看错了表,但明明已经上午九点半了,这还算大早上啊?哎,这对狗男女算是凑合对了,一对懒蛋! 有求于人,风思扬只得耐着性子再把原由简述一遍。 谁知,田珍突然一下清醒了:“天梦回米国了啊?坏了,准保是她那个混蛋大哥又在挑事!” “什么大哥?他为什么挑事?”风思扬不解。 “就是你未来的大舅子,那个长着一副白人面孔,满肚子混蛋心灵的假基督徒!” 田珍先是一通不满的发泄,随之说道:“肯定还是遗产继承的事,天梦那个混蛋大哥肯定又在出招了,我劝你最好关心一下这个事,那个烂人可是什么都能做得出来的,别说只是同父异母的妹妹,就是他亲爹,对,当然也是天梦的亲爹,这个混蛋也照样能下得去手!” “啥意思?说明白点!”风思扬听得一头雾水,只得央求田珍。 “具体我也不太清楚,但总归你要帮一下天梦才行,就她那副与世无争的好人相,就算是被她哥哥卖了,这姐们说不定还会感恩戴德呢!”田珍说道。 “那你总得给我一个她在米国的联系方式吧!还有家住哪里?”风思扬对田珍的答非所谓有点不满。 “哦,对对对,你等着,算了,我还是给你发短信吧!回头我也给天梦打个电话。”田珍略带歉意的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不多时,短信发过来了。 风思扬立即按照上面的电话号码打了过去,三声之后,一个浑厚的男低音在电话那头准时响起:“hello,thisisjohnmickyfromchu。” 标准的美式发音,但语法很严谨,风思扬由此判断,这个人应该是楚天梦家的管家。于是风思扬同样用英语自报家门,并要求请楚天梦接电话。 电话那头却有点不放心,先是盘问了几句细节,最后确认电话这头的人确实认识自己家的大小姐之后,又犹豫了一会,才答应把电话转接过去,看似竟有些为难。 “thisissophiahere,whoisspeaking?” 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不由让风思扬一愣,心道这明明是楚天梦的电话啊,怎么蹦出个索菲娅来? 但风思扬仍旧礼貌的说道:“i’,couldyoupleasetransfertoher?” “你是思扬吗?”电话那头的索菲娅突然传出一声明显带着激动的惊呼,而且骤然换成了中文。 “是!您是?”风思扬反应有点慢,稳妥起见,又问了一句。 “我就是天梦啊!你听不出来吗?”楚天梦很激动,随即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便不好意思的笑道:“忘了告诉你,我的英文名字就是索菲娅啊!” “哦,谢天谢地!索菲娅也好,天梦也罢,我可总算是找到你了!”风思扬如释重负的长出一口大气。 “思扬,谢谢你!” 电话那头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却让风思扬有些搞不清楚,于是问道:“为什么谢我?” 但话一出口,风思扬便暗骂自己笨得可以,谢谢当然是因为楚天梦知道自己惦记着她,这难道还不值得感谢一下吗? 只是正事还没弄清楚,风思扬仍旧放心不下,于是立即问道:“天梦,你留给我的信我看过了,这几天事太多,所以这才联系你,请你不要见怪。如果方便,能告诉我你那边发生了什么事吗?” “其实也没什么……”话虽如此,但说到这里却没了下文,这更让风思扬基本确定了自己的判断。 “天梦,我没有打探隐私的意思,只是想看一下有什么需要我来做的,而且我要告诉你,你不用害怕,你从来不是一个人!” 风思扬刚说完,电话那头的楚天梦却突然哭了,很伤心!风思扬不太会劝人,因此只能认真听着,哪怕话筒中只有哭声。 过了好大一会,楚天梦才说道:“我叔叔去世了,我是回来参加葬礼的。只是,马考斯要接收所有家产,不但要把婶娘那一份家产全部拿走,而且还要将我妈妈赶出家门,我本不想跟他争的,但马考斯太过分了,他竟然还想把属于我妈妈的那座房子也要抢走,那可是父亲送给妈妈的结婚礼物!” 又是叔叔又是婶娘,一会父亲一会妈妈,直让原本就对家务事不太感冒的风思扬听着有点乱,略微整理了一下思路,风思扬才问道:“谁是马考斯?” “就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啊!”楚天梦答道。 “哦,我有点明白了。那你父亲就不管吗?”风思扬又问。 “想管,但管不了!”楚天梦的回答很无奈,“而且马考斯现在不让我离开,除非我答应放弃所有遗产继承权,否则他就会杀死我的妈妈!” 风思扬觉得,这种事情发生在自诩为人权至上和法制精神的米国有点不可思议,于是追问道:“那你为什么不报警?” “可我没有证据啊,因为这些事情都是马考斯指使别人干的,就算把那些人抓起来,马考斯同样还能雇佣另一批人,因为他手上有钱!”楚天梦叹口气,又加了一句:“我甚至怀疑堂哥和叔叔的死,也是马考斯策划的。” “什么?他们可是也跟马考斯有血缘关系的!”风思扬突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嗯,但是……”楚天梦突然沉默了。 风思扬还想问,但料来这种错综复杂的家务事难以用几句话说清楚,于是索性向楚天梦说道:“说实话,我不太喜欢这些婆婆妈妈的事情,但因为牵扯到你,我就不得不要管一下了,你等着,我这就去申请签证!” “你要来米国吗?”楚天梦的声音中饱含无限惊喜。 “你不希望我去吗?”风思扬反问。 “当然希望,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再好不过了!只是你那边还有那么多事情,所以……”楚天梦说到最后,又没声了。 但风思扬已经听明白楚天梦的意思,于是毫不迟疑的说道:“你别担心,我能处理好!你在家里乖乖待着,凡事忍耐一点,等我到了再说!” “嗯,我听你的……” 七十三章 飞赴米国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听到风思扬要去米国的决定,沙妞妞有些失落。 但小丫头也只是阴沉了几分钟,随即便多云转晴,反而嘱咐风思扬放心的去,淡誉潭有自己和一帮兄弟姐妹们先顶着! 风思扬看出来了,但还能说什么?但一丝歉疚终究爬上心头,话说自己就一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凡人,帅不到哪儿去,兜里现在有点钱也没人知道,而且脾气也算不上好,她们这又是何苦来哉? 出国对风思扬来说属于家常便饭,尤其是米国,因为集团总部就在那儿的缘故,几乎每隔一两个月就要去跑一趟。但那是在穿山甲任职的时候,签证资料都有助理按领事馆的要求一一准备好,自己只是按时去面签,按时去乘飞机就可以了。 但现在风思扬已经离职,一切都要亲力亲为,但需要哪些资料,又怎么递交?怎么面签?风思扬全都不懂,看来只能从上网搜索开始了。 就在风思扬头疼之际,新到的管宁主动要求接过这项工作,风思扬顿感轻松,于是立即找出护照交了出去。 管宁只是翻看了几眼,便将护照递了回来,同时说道:“风总,您的一年多次往返签证还没过期,不用申请新签证,您现在随时可以出发。” 风思扬一拍脑袋,尴尬的笑笑,又把护照拿了回来。 但远赴米国,总要有个帮手才好,因为听楚天梦电话中的口气,事情可能很复杂,也许还会存在一定风险。 风思扬本来想带嘎鲁,但逐乐原的位置只有他跟嘎鲁两个人知道,风思扬不想拖延八风寨第二个度假基地的开工时间,于是先嘱咐嘎鲁去找当地政府谈土地承包,等自己回来之后,便立即开始逐乐原的整体设计和山庄建设。 管宁和方挺虽然刚到,但已对淡誉潭一见倾心,而且欢迎晚宴上,风思扬的一番宏伟构想更是让他们看到未来的美好前景,因此他们都乐意留下来工作。 随后风思扬又分别找他们谈了谈,主要是工作设想和个人待遇,一方面风思扬有言在先,工资待遇都不是问题,另一方面,两人也确实应了“术业有专攻”的说法,工作思路条理清晰,而且都有独到的想法和心得,让风思扬十分满意。于是,一拍即合之下,两人加入风思扬团队已是水到渠成。 风思扬很讨厌开会,但马上就要离开,而且这一去也不知多久,加上八风寨正处起步阶段,各类事情太多,总要分工安排一下。因此午饭吃罢,风思扬将所有人聚集到双流村部会议室,临时开了个简短小会。 首先,风思扬指定沙妞妞作为自己的临时代理人,全盘管理淡誉潭和逐乐原的所有行政和市场推广事务,并尽快办妥公司注册、工商税务和八风寨网站建设。 缺人是当前的最大问题,因此,风思扬请管宁尽快启动已经谈好的员工招募计划,为各个部门配备工作人员。 按照风思扬与管宁达成的共识,未来员工主要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从临近毕业的大学生和高职生中招募实习生,从中择优选拔能够认同八风寨企业文化并有潜质的人才,毕业后留用为正式员工;另一部分则从背包客和驴友中招募临时短工,可以用临时在八风寨工作来换取度假机会,并且给予一定的现金补助。 然后,风思扬又着重强调:“只要真是人才,有一技之长,就不论性别、学历这些肤浅的条条框框,更不怕薪水要求高,当然我们不要花架子,我们只收脚踏实地的实干者!当然,不光我们将未来的客户定位于一起分享生活的邻居,而且我们以后的每一名员工都是我们的兄弟姐妹和工作伙伴,我们希望所有人都愿意把心放在八风寨!” 管宁频频点头,自是很认同风思扬的用人理念,同时也开始考虑自己的工作应该从何着手。 方挺则被安排负责现在和未来的安保工作,并尽快从战友中征集合适的人才,组建安保部门。风思扬对方挺的专业素养没有丝毫怀疑,只是八风寨是度假地,而不是训练场,更不是真刀真枪的战场。风思扬怕方挺转不过弯来,于是送给方挺一句话:最好的安保就是一切安全,又没有安保存在的痕迹! 方挺不太懂,想问,又不知从何问起。风思扬看在眼中,却不做声,因为这些经营理念迥异于部队学到的知识,需要有一个重新领会的过程,好在淡誉潭刚刚开建,还有的是时间。 工作分配完毕,每个人都已清楚自己的职责,唯独郎腾没被点到。 郎腾却误会了,还以为自己表现不够好,风思扬不准备用他了。但回头想想风思扬对自己的态度,又觉得不是这么回事。想不通,郎腾只得鼓起勇气,主动问道:“大家都有事干,但为什么就我没有?” “跟我去米国啊!”风思扬一脸平静的答道。 “出国啊!是不是还要坐飞机?我还从没坐过呢!但我不会说英语,文化也不高……”郎腾先是眼中放射出兴奋光芒,随即又黯然下来。 “一切有我,放心!”风思扬明白郎腾的心思,于是出言打断。 随后风思扬又请管宁尽快联系一家可以做加急旅游签证的旅行社,帮郎腾搞定签证,并根据签证时间,尽快为自己和郎腾预订飞往米国的航班。 管宁的效率,风思扬很快便看到了,只是寥寥几个电话,便跟一家很有名气的旅行社谈定了,只需三天时间,免面签,所有手续全部办好,只是要额外支付五千元的加急费。 钱不是问题,只是需要去县城银行转账,正好风思扬也想将堵城卖钻石得来的资金分配一下,于是当天下午,风思扬便带着郎腾和管宁去了一趟天堂城。 风思扬先是取了二十万人民币出来,接着又兑换了十万美元现金,接着又开了一张不定额银行本票,准备留作米国之行的备用金。最后新办了三张银行卡,里面分别存入两百万人民币,一张直接交给管宁,让她按时给大家发工资,剩下的充当备用金,另外两张准备回头交给嘎鲁和沙妞妞。 管宁接过,却似乎有点过意不去,沉吟了片刻,便向风思扬说道:“风总,我才刚来第二天,而且还没有正式签入职合同,您就把这么多钱交给我,难道您就一点也不担心?” 风思扬没有料到有此一问,先是一愣,随后便说道:“这个问题我没想过,但如果人与人之间连这点信任都不存在,那么这个世界该有多悲哀!我不管别人怎么想,但我相信我自己的眼睛!” “谢谢!”管宁听完,十分郑重的吐出两个字来。 “谢我什么?”风思扬不解,略微一想,随即释然道:“应该是我谢你们,八风寨还是八字没一撇的烂摊子,大家就这么信任我,其实这对你们自身的风险挺大的。” 管宁笑笑,说道:“其实,人这一辈子,想想就挺没意思的,年轻时累死累活工作,再往后操心费神孩子,好不容易熬到退休,却又吃不动走不动了,早已找不回原本的自己。即便有点风花雪月和可以高兴的事,也最后只能留作可望而不可及的回忆。所以,风总,我很开心有这样一个机会,可以生活着工作,工作着生活!其实,就算没有工资,我也愿意来。” 风思扬很欣慰,也很有共鸣,但还是补充道:“可能大家都不是为了钱来这里,但在这个浮躁的社会上,钱又是不可或缺的,所以,我不但要让大伙不比在别的地方挣得少,而且我最希望未来的八风寨是大家共同的八风寨,而不是我自己的!” “大哥,您这是干什么?”郎腾看到风思扬递过来两沓老人头,不解的问道。 “拿着!快出国了,买两身像样的衣服,话说咱可要注意国家形象,呵呵!”风思扬调侃道。 “可是你上次给我的钱还没怎么花呢……” “哪来这么多可是,拿着!” …… 三天之后,一架飞机迎着朝阳起飞,横跨浩瀚的太平洋,直指大洋彼岸的米利坚而去! 七十四章 隐世豪门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旧金山,又称三藩市,其实是圣弗朗西斯科的谐音简读。 风思扬跟郎腾一下飞机,便直接步入租车大楼,支付了一把美刀之后,便将一部租到的红色悍马开了出来。虽说这哥们喝油很猛,但看看米国的油价,普通八十七号汽油,才折合人民币六块一升,比起国内天天吆喝着亏本,演起戏来比窦娥还要冤上十倍的两桶油来说,只有两个字:便宜!这还没考虑中米两国的消费水平差距。 旧金山是全美华人最大的聚居城市,金门大桥、渔人码头、九曲花街、恶魔岛等等,不胜枚举,随便拿出一个来都是名声在外,可风思扬不是来旅游赏景的,而且楚天梦的家也不在这里,还要往南,几乎处在旧金山与洛杉矶的中间偏东位置。 悍马驶上著名的加州一号公路的时候,不知是风思扬运气够好,还是加州人民集体抽风,平时车水马龙十分拥堵的公路上竟然罕见的车流稀少,风思扬顾不得欣赏太平洋的潮起潮落,只是一直深踩油门,悍马便一路狂奔着向南而去! 路上,风思扬给楚天梦打了一个电话,接电话的依然是那个貌似管家的男低音,只是这次没有转接,而是直接告诉风思扬,楚天梦不在! “不在是什么意思?”风思扬的心突然被提了起来,联想到上次这位管家接电话时的犹豫为难,风思扬断定肯定是马考斯,也就是楚天梦的同父异母哥哥,在搞鬼! 于是,风思扬索性不再顾忌超不超速的问题,只是将悍马车的油门猛踩到底。 约莫三个小时之后,红色悍马驶离一号公路,转而沿着一条略窄的乡间公路向东而去。路面地势渐高,连绵起伏的山丘开始出现,路边的植被也从稀疏转为浓密,高大的乔木逐渐取代低矮灌木,成为视野中的主流。 不多久,一个小岔路口出现在视野中,风思扬一直在看车载gps,此处正是距离一号公路四十二公里处,但这条小路只在导航图像中显示了一小段便消失了,里面更没有住所公寓之类的图标。 要不是临行前田珍特别交代,那么风思扬肯定就会错过这条再寻常不过的小路。其实,真正的巨富豪门往往隐世独居,住所也极为隐秘,甚至连地址也不会出现在任何地图中, 车停路口片刻,风思扬略略观察了一下,便开车转了进去。 入眼的是一条弯弯曲曲的上山小径,路面坑洼遍布,枯枝落叶四处散落,路两旁布满高大的加州红杉,不时有顽皮的松鼠在树枝间跳跃嬉戏,只是自顾自的玩耍,似乎并不怕人,再加上遍地野生蒿草,种种迹象表明,这就是一条无人问津的荒蛮小路,并不值得进入。 但这却是刻意营造的假象! 沿着小路转了两个急弯过后,路面已开始渐趋平坦,路面也用沥青铺装得很平整。路旁红杉的内侧开始出现明显带有人为痕迹的两排木架,攀援着苍翠的美国凌霄,五角形的花朵各种颜色都有,点缀其间,平添几分艳丽与生动。 足足开了两公里,悍马车几乎已经来到半山腰,红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大片花田,阡陌纵横,小径其中,东一片粉嫩靛蓝杂陈的绣球,西一块纯白淡紫交加的萱草,大片的薰衣草还未开花,姹紫嫣红的蔷薇科植物已然怒放。 而这些只是点缀,这足有上百亩的花田之中却属连绵如大片云团的白百合和一种极艳的红色花种最多,风思扬平时也喜欢花草,此时倒也勉强可以认出,竟是一品红! 这些花田无一例外的泾渭分明、整齐有序,几个黑人花工此时正在田中修剪摆弄着花束,仅此一眼,便知道光是打理这些花草的人工便是一笔不菲的开销。而能够承受这笔费用的主人之阔绰,已是不想自知了! 芳美的花田中央被开辟出一条不宽却笔直的车道,风思扬心中早已焦躁不堪,于是想都不想,便驾着悍马车直冲了进去。 车道并不长,只走了三百多米便已来到尽头,说是尽头,其实是一面高约六米,宽有五丈的影壁,高大挺拔,极有气魄!青瓦素墙的影壁墙根处正盛开着各色牡丹,两侧边缘则各有一簇大红色三角梅迎风绽放,映衬着影壁正中央一个篆书阳刻而出的大大的“楚”字,陡然将四处遍布的异国情调转换为华夏风韵,并将下方的一行英文说明映衬得若有若无。 趁着风思扬暂时停车的当空,第一次出国的郎腾大张着嘴巴问道:“大哥,这就是楚小姐家吗?妈呀,真有钱!光是这些花花草草就该花多少钱啊!不会这么大一片地也是他们家的吧?” “嗯,差不多!要知道在米国,土地是私有的,也许整个山头都是楚家的!”风思扬虽然之前也从田珍口中听到过楚天梦家的富裕奢华,但只有置身眼前,风思扬才发觉自己还是低估了楚天梦的身家。 既来之则安之,是风思扬一向坚持的原则,就算楚家富可敌国,也与自己没有半毛钱的关系,此时一来,无非就是为了朋友二字罢了! 于是,风思扬将方向盘向右一打,从影壁的右侧抹了过去。 但风思扬随即也被震惊了! 因为一直是上坡,而挡住视线的影壁又过于高大,因此转过影壁之前,里面的情况全然看不到半点。但此时风思扬终于看到了,眼前一片略有坡度的广阔平台上,哪里是什么住家,这分明是一座皇帝行宫嘛! 不说这座明显带着唐风宋韵的建筑之庞大占地面积,光是外墙和屋顶的各类复古装饰,就已极尽奢华阔绰之能事,就更不用说那洞雕梁画柱的硕大门楼了!却又不显俗,整体看上去很有品味, 好在风思扬既不仇富,也绝不媚俗,只是将车停稳,然后慢悠悠的下车,接着走向那两面镶着黄铜圆钉的朱红大门。 只是风思扬不知道应该敲门还是按门铃,为了不出洋相,风思扬站在大门前面,仔细端详了起来,试图找到通知主人的正确方式。 但,还不到两秒,右侧的门扇上突然缓缓开启一块,俨然是一扇特意留出的小门,一名最多不过三十岁,白肤金发的年轻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在风思扬印象里,欧美大家族的看门人往往都是些颇有教养的黑人,华裔豪门则偏爱同乡同族,而且一般都要上了点年纪才对。而这个白人看起来太年轻了,难道他是临时的? 但年轻白人一副波澜不惊的表情,先是客气的询问风思扬姓名,随即吐出一句“followme”,便侧身伸手,很绅士的向风思扬和郎腾做出一个“请进”的动作! 从神情和动作来看,这个年轻白人却又显得十分职业。略带迟疑的风思扬努力说服自己要往好里想,说不定这就是楚天梦安排的呢!于是,风思扬点头致意过后,便与郎腾迈步走了进去。 进门之后,风思扬才发现,院内竟然又是一个园林所在,陡岩流瀑依山势布局其中,亭台楼阁掩映花木水塘之间,更有一条细长高大的廊檐通道从中穿过,隐没在山根处的一间高屋之内,几乎将整个院落分割成迥然不同的两块。 右侧依然延续中国传统样式,遵循着三进三出的严谨格局,抬眼处碉楼巍巍居中,厢房左右夹立,青砖琉璃瓦,拱门簇花墙,一看就知道这处宅子出自东方建筑大师之手。 而左手边则是三幢欧美风格的现代建筑,西班牙风格的白墙红瓦沉底院,德国风格的尖顶圆窗篱笆墙,美国本土特征的现代玻璃钢框架结构和露台走廊,鼎足而立,各据一方,围起中间一个圆形池塘,看似散乱,却遵循着一定规律,看上去并不别扭。 院内同样遍植白百合和一品红,若是左手边的现代建筑,倒也相映成趣,但与右侧的中国传统风格宅院搭配在一起,却是说不出的不搭和别扭,看上去更像是随心所欲的败笔之作,绝非建筑大师的本意。 这还不要紧,最重要的是,院内看不到一个人,似乎有些不对劲啊!一丝不安不禁升起在风思扬心头。 郎腾此时就像第一次走进大观园的刘姥姥,一时间看花了眼,直到风思扬跟着看门人走进去三四十米之后,才猛然反应过来,当即一阵小跑着追上去。 不知是郎腾动静太大,还是怎么的。突然,一声刺耳的警报声响起,两旁的建筑物表面突然同时露出几十个小洞,接着便各有一根黑洞洞的枪管伸了出来,并自动跟随正在跑动的郎腾瞄来! “停!” “stop!” 两个声音几乎同时发出,而风思扬更是紧张到了极点,生怕一不小心擦枪走火,将初涉米国的郎腾交代在异国他乡! 郎腾很听话,立即站定,待到看清周遭的情况,便深吸一口气,同时身体绷紧,随时准备闪转腾挪,以便躲避那些冰冷枪管的扫射。而那些枪管也很听话,此时早已停止转动,枪口方向一律指向郎腾,似乎随时就要喷出火舌。 年轻白人对郎腾的冒失很不满,先是狠狠瞪了一眼郎腾,接着便走到假山后面,不知在某个所在按了一下,警报声随之消失,接着,那些黑洞洞的枪口也慢慢缩回墙中,最后又各自弹出一块或圆或方的盖板,便再次隐匿的无影无踪,此时即便盯着原来的位置细看,也是了无痕迹,真他妈绝了! 只是这一出节外生枝,却让风思扬勉强放松下来的神经再次绷紧,话说这个看似祥和的豪宅除了奢华之外,也许更有几分不可测的危险。 “风先生,请不要见怪,在米国拥有武器是合法的,尤其是像楚家这样的大户人家,这些自动武器系统都是必要的。” 年轻白人的解释有点画蛇添足,不仅没有打消风思扬的疑虑,反而让风思扬越来越觉得冒然进门的决定,可能就是一个错误。 但进都进来了,哪还有折而复返的道理?风思扬不想在这个白人面前堕了自己的志气,于是微笑着示意年轻白人继续带路。 走廊已尽,眼前出现一个古香古色的祠堂,高大之外,更有久远岁月痕迹。 年轻白人至此,便不再向前,转而侧身而立,再次向风思扬和郎腾做出一个“请进”的手势。 “进还是不进?”风思扬望着黑咕隆咚的祠堂门洞,心里不免有些打鼓,于是屏气一思,眉心天目随之打开,将一缕无色华光透了进去,随之扫视一遍,便已得出结论。 果然就是一座祠堂,正中摆着香案灵位,墙上挂着几幅人物画像,唯一不合时宜的就是那个巨大的模型沙盘,和六面正在闪烁着数据图像的硕大液晶屏幕! “但为什么要让自己进去呢?要知道祠堂一般只有本家族的成员才可入内,而且事先先要沐浴更衣、焚香礼拜,让一个外人就这样直愣愣的走进去,是不是有点太冒失?”风思扬有点想不明白。 “please!”年轻白人见风思扬有些犹豫,于是再次催促道。 “来都来了,难道还怕进个门?”风思扬打定主意之后,便当先抬步,迈过高高的门槛,走了进去。 等到郎腾进去,年轻白人却悄悄退后,随之用手在门框边缘一个并不显眼的按钮上按下,随之,祠堂大门上方,便有一块铁灰色的铁门倏然落下! 七十五章 黑心奇葩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妈的!” 风思扬只是暗骂了一句! 这一出对风思扬来说,虽属意外,却无震惊,反倒让风思扬一直提着的小心脏彻底落了地。 随着祠堂大门落下,十几盏耀眼的顶灯随即亮起,原本黑暗的祠堂顿时亮如白昼,只是除了眼前这些可以看到的摆设,还是一个人也没有。 郎腾却没有风思扬的从容,门落之时的反应完全是条件反射,此时正紧紧贴近墙壁,两只眼睛不安的四处扫射,试图发现危险袭来的方向。 “别找了,主人很快就会现身的!” 风思扬朝郎腾笑笑,便大摇大摆的逛起了祠堂。这也难怪,既然已是瓮中之鳖,哪还用的着操心危险,大不了见招拆招就是了。 风思扬堪堪走完一圈的时候,一个有些猴急的声音恰在此时响起!说的是英语,语气中带着浓浓的戏谑! “中国人,知道你在什么地方吗?” 风思扬刚才已经观察过祠堂,钢筋混凝土结构,外墙看到的青砖绿瓦都只是贴在墙面上的摆设,整个祠堂是全封闭的,连个窗户都没有,只有一扇大门和屋顶上几个通风口样子的设置,说是祠堂不假,但如果说这是一个密室或者牢房却更加贴切。而那个声音听起来应该是通过扩音器传进来的,人可能并不在祠堂里,而且自己现在肯定正在被监视着。 于是,听到问话的风思扬头都懒得抬,站定之后,只是慢悠悠的同样用英语答道:“楚家祠堂!” “很好,你很聪明!”那个声音先是装逼的夸赞了一句,接着话锋一转,语含威胁的问道:“那你为什么要到这里来?你要知道,在米国擅闯民宅,主人是可以随便开枪的!你就不怕吗?” 妈的,什么混帐问题!要不是你们有人把老子引进来,这高门大户又戒备森严的,谁他妈能进得来!风思扬骂归骂,此时却只能忍着。 “马考斯,别装了!这个问题有意义吗?还不都是你的设计吗?你又何必明知故问呢!” 那个声音似乎没有料到风思扬只用一个照面便识破了自己,当即一愣,算是承认了风思扬的判断,片刻之后,便又尴尬的笑道:“难怪索菲娅对你如此倾心,看来风先生确实有点不一样,呵呵呵!” “好吧,既然你已经知道我是为索菲娅而来的,而且你是她的亲哥哥,那我们俩总应该算是客人,但你这种待客之道似乎有点不太合适吧!”风思扬不温不火的说道。 “妹妹?客人?哈哈哈哈,你以为我是傻子吗?你其实就是索菲娅的帮手,是来跟我争夺遗产的,不是吗?要知道你们的电话我可是都听到了!” 妈的!竟然监听自己亲妹妹的电话,无耻! 风思扬有点生气,但转念一想,又立刻恢复了平静:“我知道,现在不管我说什么都无法打消你的怀疑,你看这样好吗?只要你答应让索菲娅跟我见面,那我就立刻带她离开这里,怎么样?” “听起来似乎不错,但我记得你们中国好像有个成语叫做‘放虎归山’,所以我还没有傻到这种程度!”马考斯先是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 “哦,那你要怎样才能相信我不是索菲娅邀来的帮手?”风思扬直截了当的问道。 “死!”马考斯斩钉截铁的说道。 “哈哈,哈哈哈哈!”风思扬突然笑了! “死?又有什么可怕!不过,我很好奇,我有这么重要吗,值得你这样大费周章?而且据我所知,根据米国法律规定,以私入民宅名义杀死一个人的前提有两个:首先要有足够证据证明他对主人确实构成了实质性人身或财产威胁;其次还要警告在先。如果不具备以上这两个条件中的任意一个,那么杀人者仍旧逃脱不了谋杀嫌疑指控!我说得对吗?” 马考斯沉默了,似乎没有料到风思扬竟然还这么了解米国法律。 风思扬决定趁热打铁,转而安慰道:“好了,马考斯,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不如让我们用男人的方式解决这个问题,比如你把索菲娅交给我,然后我带她回中国,至于你们兄妹俩的遗产如何分配,还是交给你的父亲……” “闭嘴!不要跟我提那个老不死的!你如果再说一句,我就立刻释放冷气!”马考斯气急败坏的喊道。 “冷气?这还有点招待客人的样子,你这祠堂里还真有点热!”风思扬呵呵笑道。 “别做梦了,你还真以为是让你舒服的?告诉你,这座祠堂的隔壁就是我们家储存食物的冷库,我已经在中间墙壁上安装了一个阀门,也许用不了五分钟,你们就会变成两只硬邦邦的冻鸡!哈哈哈!”马考斯得意的放声大笑起来。 妈的,这个王八蛋!恨得牙根直痒痒的风思扬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猛揍这个混蛋几拳,但风思扬脸上的笑容却丝毫不改,因为风思扬深知二愣子的可怕,而眼前就是这么一位,年轻,冲动,娇生惯养,绝无顾忌! 对于这种没有底线的二愣子,硬碰只能自找倒霉。因此,眼下只有安抚! 于是风思扬假装不解的说道:“好吧,马考斯,看来你赢了,我们两个的小命都在你的手上!只是我不明白,索菲娅可是你的亲妹妹,你这样做又是为了什么?” “正因为她是我的妹妹,才是我最大的敌人,要知道楚家的遗产继承权现在只有我们两人有份……哦,还是算了,给你这种穷鬼说了也是白说,因为你根本就不了解这份家产到底有多大!” 马考斯这番话间接印证了田珍的英明,这个混蛋处心积虑的根本原因果然就是遗产继承权上,风思扬略一沉吟,便决定探个究竟,于是说道:“呵呵,我虽然自己没什么钱,但听说过的富人多了去了,比如你们米国的比尔盖茨和巴菲特,华人世界的李嘉诚……” 马考斯果然着道,不等风思扬说完,便颇为不屑的打断道:“哦,可怜的孩子,看来你真是没有见识的乡巴佬!” “不见得吧!难道你们家比他们还要有钱?”风思扬索性来了个激将法。 “废话!比尔算个什么东西,他不就只有一个微软吗?充其量不过千亿美元,跟我们家怎么比?”马考斯十分不屑的鄙夷道。 “看看你前面的这个沙盘,这是楚家的全部地产模型,全球各个角落几乎都有!还有屏幕上显示的股票,纳斯达克、标准普尔、道琼斯、日经、伦敦金融时报,哦!差点忘了,还有离你们最近的香港恒生,只要上面显示为橙色字体的公司,就都有我们楚家的股份,可以说几乎涵盖所有产业链。这么说吧,只要我们家跺跺脚,全球物价就会马上大幅上涨,很多今天还风光无限的上市公司说不定明天一早就会破产,而那些人模狗样的老板们也会瞬间沦为摇尾乞食的叫花子,就算有人上吊跳楼也不算什么新鲜事!” “别吹了,马考斯,你说的这些谁信啊?如果真像你所说的这样,那你们楚家岂不比比尔盖茨还要出名?但实际上,我来到这里之前,根本就没听说过你们家的名号!” 风思扬嘴上说得轻松,但心头的震惊却如怒海狂涛猛然翻涌,继而难以抑制,因为风思扬刚才的一圈走马观花,早已将那座巨大沙盘上的许多耳熟能详的知名地产模型看在眼中,还有同步显示全球六大股指的大屏幕上,标记为橙色的公司名称比比皆是,几乎覆盖吃喝拉撒睡的方方面面,以及能源矿山交通金融这些关乎全球经济命脉的支柱产业,其中更不乏大名鼎鼎和如雷贯耳的行业巨擎。 只是风思扬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这些竟然能与楚家扯上关系。 但从马考斯的语气,还有他对遗产继承权的处心积虑来看,这个混蛋说的可能是实话! “可惜,这个世界并不以你信与不信而永恒存在!” 一句极有深度的哲言竟然从混蛋的嘴里吐出来,直让风思扬有点神经错乱! 马考斯意犹未尽的又加了一句:“但所有这一切都必须是我一个人的,谁敢跟我抢,我就让谁立即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就像我的堂兄和我的叔叔一样,哈哈哈哈!” 丧心病狂的马考斯已经开始口不择言,不禁将自己做过的弑亲逆行露了出来。 是不小心还是有恃无恐?或者马考斯早已断定进入祠堂的风思扬和郎腾已经死定了! 但无论如何,那股越憋越旺的怒火已然腾起在风思扬心底深处。 于是风思扬怒问道:“不管怎么说,他们可都是你的亲人,血管里流淌的东西终究是无法改变的!马考斯,你这样做不感到羞愧吗?” “羞愧?哈哈哈,羞愧既不是妓女的大腿,又不是可以让人飘飘欲仙的白面,我为什么要在乎这个?我根本用不着羞愧!而且,”马考斯停顿了一下,随后咬牙切齿的说道:“而且我恨他们,恨他们给我的体内注入四分之一的劣等基因,恨他们让我看起来没有那么白,恨他们让我在我的白人朋友面前抬不起头!” “什么样的白人朋友?据我所知,胆敢宣称白人至上的也就只有三凯党吧!” 不知为什么,风思扬的这句话刚刚吐出,本来就有些情绪激动的马考斯突然爆发了:“好吧,你很聪明,什么都瞒不过你,但你知道的太多了!好吧好吧,那你就带着你的聪明一起见鬼去吧!” “等等!马考斯,这可是你们家的祠堂,是供奉祖先的地方,让我们死在这里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风思扬听马考斯话里味道不对,立即提醒道。 “这个祠堂和里面的老东西早就该消失了,有你们两个陪着,他们也不至于太寂寞,哈哈哈,再见!” 马考斯话音刚落,有点摸不着头脑的风思扬突然发觉,靠近房顶的墙壁上突然出现一个半米直径的大洞,同时喷出一股白茫茫的粗大气柱,眨眼间弥漫开来。 与此同时,所有的灯全都灭了,祠堂顿时陷入一片漆黑之中。 去年买了个表的! 这个混蛋中的奇葩到底是被爆了菊花,还是被踩了尾巴?一言不合,竟然真就动手! 黑暗中,白汽越来越多、越来越浓,最后汇集到一起,宛如一个巨大的盖子,带来刺骨寒意向下压来! “难道是因为我提到三凯党?可…可…三凯党不是早就灭…绝了吗?”嘴唇已经开始发抖的风思扬忍不住想到。 七十六章 白皮孽障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任凭郎腾和风思扬空有一身过人本领,但两手空空,只有皮肉长成的双手双脚,又怎奈何得了这座比碉堡还要坚固几分的钢筋混凝土祠堂? “要是身上带着橡胶炸弹就好了,哪怕一枚单兵手雷也行!” 这是郎腾的想法,但风思扬可没有这么幼稚,此时早已开启天目,射出一缕无声无色的华光,继而投向墙壁、屋顶和祠堂内的每一个角落。 只是,这座建筑质量标准很高,不但墙体厚度均匀密实,而且就连犄角旮旯也是绝不偷工减料,想要找到一个薄弱之处,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风思扬有点后悔,早知如此,何必要激怒那个混蛋呢?刚才完全可以撒谎赌咒,咬定自己与此事无关,或者好言好语的骗马考斯现身,然后再将其拿下,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被困于此。 风思扬的头发和眉毛上已经结了一层白霜,上下两排牙齿也开始不由自主的打架,郎腾虽然还在不停的在墙壁上摸索敲打,试图找到可以利用的空隙,但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因为风思扬分明能够听到,每隔几秒郎腾口中便会传出一声闷哼,如果不是努力咬牙坚持,可能早已抖成一团。 “咦……咦!那是什么?”手脚已经开始僵硬的风思扬用天目华光扫过供桌上方之时,突然发现这幅已被裱起的画像背后似乎有一个四方形的缝隙,虽然缝隙细如发丝,但还是没有逃过风思扬的天目,而且缝隙中间似乎还有一个凹陷。 “这是什么东西?”风思扬已经来不及多想,便快步走过去,也顾不上尊不尊敬的虚念,抬脚登上供奉着楚家祖先灵位的条桌,颤巍巍的将那幅可能是楚家旅美始祖的画框摘了下来。 画像后面的墙壁被石灰涂抹得浑然一体,看起来绝无异常。要不是风思扬的天目可以透过墙体表面,这个所在是绝难被发现的。 确定好缝隙的准确位置,那柄狼爪小刀随即滑入风思扬掌中,沿着边缘划出一个长方形的深痕之后,风思扬用刀尖用力一撬,那层足有一厘米厚的石灰壳便掉落下来,一个佛龛大小的铁门随即出现在风思扬视野中,小门右侧还有一个铁环,看似就是开启把手。 风思扬顺手一拉,小门立时打开,显露出一个古色古香的金属丁字手柄! 这种手柄直到上世纪初,在美国都很常见,表面窸窣掉落的碎屑应该是铁锈,足以说明手柄的年代久远,也许从装上之后就从来没有用过,或者就连现在的楚家主人都未必知道。 但这个手柄是用来干什么的呢?手指已经开始不听使唤的风思扬索性不想,握紧之后,便猛的用力向右拧了一下! 先是咔吧一声,犹如榫销打开的声音,接着隆隆声传来! “大哥,桌子下面露出一个大洞!”郎腾立即喊道。 风思扬立即跳下桌子,用天目对着这个正处供桌下方的洞口略一观察,却发现这个四方洞口沿着一排台阶直通而下,到底之后,似乎还有向外延伸的甬道,很长,竟然看不到尽头! 已没有犹豫的时间,风思扬嘱咐郎腾跟上,便当先跳了下去! 果然就是一条密道,虽然有些潮湿,但形状很规整,宽度仅容一人通过,高度正好,只要不是姚明,就肯定碰不到头,只是有一股发霉变质的味道充斥其中。 越往里走,霉味越重,足足走了十分钟之后,狭窄的密道陡然开阔起来,俨然就是一个标准的长方形房间,宽度约有五六米的样子。左右两侧各有三道铁门出现在墙壁上,这些铁门并未上锁,就这样虚掩着。这也难怪,既然密道已足够隐蔽,上不上锁,又有何妨? 虽然无人知晓,但没有主人允许,风思扬仍旧不想擅自闯入,只是将眉心天目打开,向着左侧的三个房间依次扫过。 随即,风思扬却恍然觉得又回到了淡誉潭中藏宝洞中,因为左侧这三扇铁门之内,竟然都是密密麻麻的金块,层层叠叠,满满当当,数量之多,体积之大,几乎已全部塞满整整三个均有五十多平米的房间。 只是这些金块颜色略暗,似乎纯度并不够高,倒像是一些还未精细提炼的初级金胚。即便如此,如若拿淡誉潭中价值两亿人民币的金锭与之相比,已是小小巫见大大巫的差别! 莫非这是楚家的金库?风思扬暗忖。 但不管如何,这些东西并不属于自己,而且也绝然无法带走。于是风思扬再将天目华光透入右侧的三个铁门,而这次却无黄金,其中的两个房间内均是一些颗粒和粉末状的东西,虽然一小部分已散落在地面上,看不清模样,但大部分仍被装在麻袋形状的容器中,层层叠叠堆积着,似乎是一些小麦之类的粮食,但从颜色来看,无疑早已变质腐烂,而那股刺鼻的霉味可能就是来自这里。 最边上的一个房间像是一间起居室,传统中国样式的木制桌椅、箱笼家具,甚至锅碗瓢盆一应俱全,角落里还有一个石槽,一缕清泉从上方汩汩涌出,落入石槽之后,又从下方的小洞中流出。 巨额黄金、大批粮食、饮用水源和生活家具,正好构成一个临时避难所的景象。虽然风思扬无法得知这个密道和避难所的开凿时间,但如果按照在祠堂中看到的九幅楚家旅美先祖画像来看,楚家到达米国的时间恐怕已有一百多年,甚至两百年之久,而那个时段的米国正值西部大开发和淘金热开始的年代,大批华工也被奴隶贩子或骗或绑的运抵美国,成为米国西部铁路建设的苦力劳工。 据后来的统计,这批华工总数有十万之众,但他们的辛勤劳动并未获得应有的回报,绝大多数因为疾病和过于劳累客死他乡,直到死时,在米国白人口中的称谓仍旧没有逃脱“猪猡”二字! 当然,极少数人或因运气够好,或因极有智慧,不仅在米国存活下来,成为第一批米国华侨,而且还在那场影响深远的西部大开发中长袖善舞、努力钻营,从而买地置业、扬名立万,成为就连白人都难以企及的豪富名门。楚家的祖先,可能就是这样一位! 看到如此巨量的金胚,风思扬更加相信起马考斯的话来!要知道,若论赚取财富的智慧,这个星球上的个中翘楚当属犹太人和华人,他们不仅能够吃苦耐劳,而且储蓄意识和投资意识都是天生独具,只要有合适的时机,便会催生出一批又一批的惊世豪富,只是它们的低调更是让人难以理解,最典型的例子便是身为犹太人的罗斯柴尔德家族! 这个家族并不知名,甚至有意隐姓埋名,但是,对人类历史影响深远的第一次世界大战和第二次世界大战,据说都与这个家族脱不了干系。曾几何时,上到英国国王、奥匈皇帝,下到欧洲平民和自由民,都曾经是这个家族的债务人。 就算到了今天的米国,有一句格言仍旧被很多人深信不疑,那就是:“民主党是属于摩根家族的,而共和党是属于洛克菲勒家族的,而洛克菲勒和摩根,都曾经是属于罗斯柴尔德的!” 而华人世界的罗斯柴尔德家族呢? 也许就是眼前的楚家! 虽然他远没有声名远播的华人首富李超人那样有名,也从来没有登上过福布斯或胡润富豪榜的榜单,但正如那个混蛋马考斯所说,只要楚家跺跺脚,也许整个全球经济就会因此产生地震海啸般的巨大震动! 风思扬已经开始有点理解马考斯这个家族孽障的混蛋逻辑了,但理解并不是认同,更不是接受,就冲马考斯鄙夷自己体内的华人血统这一点,风思扬就无论如何都难以接受! 而且风思扬甚至开始埋怨起楚家的祖先来,为什么不学学罗斯柴尔德家族的血统管理体系?要知道,那个家族不但规定只有本家族的男性才可以参与家族事务,而且所有的通婚必须在本家族的表亲之间进行! 那样做虽然有近亲繁殖的嫌疑,也绝不合理,甚至排外意识过于强烈,但战争频仍、大浪淘沙的几百年间,柴氏家族仍旧屹立不倒,更不曾出现过马考斯这样的败类,应该少不了这个家规的几分功劳。 “也许是华人的心胸更加广博吧!”风思扬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如果说风思扬此行的目的原本只是为了帮助楚天梦逃脱幽禁,那么现在已经看到这些的风思扬,已觉得肩上多了一副责任,那就是绝不能让楚家的巨大财富落入马考斯这个白皮孽障之手! 既然没有掠财之意,风思扬便立即喊起郎腾,继续向前走去。 不多时,一个岔路口出现了,密道至此一分为二。 向左还是向右?望着几乎完全一样的两条岔路,风思扬有些为难。 管它呢!既然都不知道通向何处,那就懒得考虑,男左女右,就走左边这条吧! 打定主意的风思扬随即带着郎腾向着左边的密道跑去。 又是十几分钟的小跑,这条密道才来到尽头,头顶上就是一个正方形的铁盖,只要掀开,爬上去,风思扬和郎腾便可以重回地面。 但,上面又是何处?风思扬不知道,于是决定先听听上面的动静。 这一听,却又听到了两位故人的声音! 第一位就是马考斯,此时似乎正在气急败坏的审问,口中英语三字经如机关枪连环吐出,大意是在逼问为什么要去祠堂,是不是打算放走那两个中国人? 因为与自己有关,风思扬决定暂时不动声色,只是将眉心天目打开,向着声音的源头射出一缕无色华光! 七十七章 楚门源流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这是一座依山而建的三层别墅,缺口的一面斜伸出一块体积巨大的陡峭山岩,恰好与别墅构成一个天井,而密道出口就位于这块山岩的顶部,开口处满是滑腻的苔藓,更有几株手臂粗细的紫藤攀援覆盖,恰好将开口隐起。 岩石的下面,包括给风思扬带路的年轻白人在内,共有三个白人围成一个圈子,一名六七十岁的黑人正跪在地上,昂着头,顶起一头已经几乎全白的头发,眼神中并无愤怒,反而带着几分慈爱和怜悯,紧盯眼前的一个年轻人。 这个年轻人从体貌来看,决然看不出他自己口中的四分之一华人血统,反而全是白种人的特征,略微泛黄的栗色卷曲长发,苍白如雪的肤色,隆鼻凹眼,脸型瘦削,下巴上留着一撮山羊须,此时正在怒不可遏的训斥着黑人老者,从声音来看,这便是孽障马考斯无疑了! “少爷,从你生下来第三天,我就在看着你了。不管别人怎么认为,但我始终相信你的善良仍旧深埋心中,就如每一个基督徒一样,从未消失过!” 说话的是那个年老的黑人。风思扬听着耳熟,略一回味,便已判断出他就是接自己的电话的老管家。 “马修,看来你真是老糊涂了,要知道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基督徒,就算我小时候受洗过,但那也是我不情愿的,只是当时我太小,无法表达自己的意愿罢了!” 马考斯被提到往事,似乎有一点感慨,语气开始缓和下来,抬眼扫了年老黑人一眼之后,接着说道:“马修,你就不要再绕圈子了,我只想知道你去大宅子的目的是不是为了放走那两个中国人?我相信你会说实话,因为你是一个基督徒!” “是的!少爷,我是想把他们放出来,因为他们是大小姐的朋友,而大小姐又是你的亲妹妹,即便你们之间有一些争执,但他们终究是楚家的客人,按照老爷立下的规矩,我们是不能那样对待客人的!” 老管家很诚实,也很有教养,只是又招来马考斯的新一轮咒骂。 “闭嘴!不要老是在我面前提那个老不死的,我受够了,这个家里现在我说了算!” “可他终究是你的父亲啊,而且是一家之主!” “一家之主?哈哈,不!现在不是了,他已经答应过我,他会马上离开这里,回到那个荒废的金矿小屋里了结余生,既然你对他这样忠诚,不如一起跟他过去吧,省的在我眼前讨嫌!” “老爷真要离开吗?但是为什么?”老管家很惊讶的问道。 “还不是为了索菲娅,要知道他的宝贝女儿现在可是握在我的手心里!”马考斯得意洋洋的说道。 “那你把大小姐藏在什么地方了?”老管家立即追问。 “哦,可怜的老马修,甭做美梦了,这个问题我怎么能够回答你!不过,你说的很对,她是我的妹妹,如果她愿意配合的话,也许在我接管全部家产之后,会考虑再把她放出来的,说不定还会给她一笔钱。” 正在马考斯意犹未尽之时,一个白人突然走进来,对马考斯说道:“老板,直升机准备好了!” “好,咱们走!”马考斯说完,立即起身。 “那这个老黑鬼怎么办?”后来的白人跟班指着老管家问道。 “先留着他!”马考斯先是想了想,似乎有些下不了手,于是瞪了老管家一眼,走了! 本想再探听点消息的风思扬,此时肠子已经悔青了,要说这个混蛋也真他妈利索,说走就走,连点征兆都没有,而且还是乘直升机,这真要让马考斯跑了,以后还能去哪儿找啊! 于是风思扬立即动手,但密道出口的铁盖打开之后,却仍旧推不动,用天目一瞧,原来铁盖上面还有一块大石压着,这建造密道的楚家祖宗也想得太周到了点吧! 好不容易将大石推开一条缝隙的时候,直升机的轰鸣声已然传来,马考斯真就走了! “唉,这可怎么办?”好不容易从密道中爬出来的风思扬不禁叹了口气。 眼下只能问问马修了,但刚才马考斯对待他的样子,根本就没把这位老管家当回事,他能知道这位二世祖的行踪吗?风思扬有点怀疑。 只是未曾料到,马修不但知道,而且还可以精确到马考斯常去的那家赌场! 原来,马考斯的爱好在楚家佣人眼里根本就不是秘密,这位爷说来也怪,挥金如土、吃喝嫖赌也就罢了,还有一个特别喜欢分享的毛病,比如刚跟哪个女明星上过床,刚刚赌博赢了多少钱,跟谁打过架,吸食的是dama还是kekayin,所有一切都不避讳,而且逢人便说。甚至有时还会在自己家的庭院里办xing爱派对,一群赤身裸体、随地苟合的男男女女就这样在光天化日下尖叫着,在众目睽睽下shenyin着、扭动着,丝毫不避讳家里的佣人,颇有几分暴露狂风范! 这样一位纨绔阔少,平时的消费自然相当不菲,但却横草不拿、竖棍不提,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能够在家里的日子满打满算也超不过二十天,但只要回家,唯一的事情便是向自己的老爹伸手要钱! 当然,马考斯也并非一无是处,比如赌博,不知遗传了谁的天赋基因,各种赌术一学就会,而且赌瘾奇大,加之善于从大把输钱中总结经验,说了可能你还不信,但就在去年,就是这位爷,还曾经拿过拉斯维加斯世界赌王大赛的亚军! 风思扬已经明白了,尤其是对这位二世祖的光辉历史和兴趣爱好,于是谢过老管家,便准备原路返回去拿车,向着密道刚走出两步,风思扬便猛然醒悟,似乎从密道返回有点说不过去。于是风思扬转过身来,笑眯眯的请老管家指点一条光明大道。 本来就心有不解的老管家听到这个问题,顿时懵了!话说这两个中国人是怎么过来的啊?他们不是被马考斯关在大宅子的祠堂里吗?而且马考斯还往里灌入零下三十几度的冷气,两个人现在应该早被冻死了才对! 好在老管家也算阅历丰富,之前就已从风思扬打来的两个电话中判断出风思扬的真实目的,否则也不会轻易说出马考斯的下落。于是,马修管家认真想了想,便说道:“跟我来!” 正路返回,再加上风思扬在马修管家口中刻意套磁,风思扬这才了解到,楚家的来米始祖果然就是被抓到米国修铁路的华工,只是因为身揣淘金绝技,善于识别黄金矿脉,人又头脑精明,后来便用所有积蓄购买下萨克拉门托河附近的一座富含金矿的荒山,从而拥有了第一笔原始积累。 随后,一个又一个富含黄金矿脉的荒山被楚家始祖慧眼识出,然后以每英亩两美元的超低价格买下,投入开采,继而大发其财。等到了第二代楚家先祖手里,楚家已是坐拥十二座金矿和数十万英亩土地的加州首富!只是应了树大招风的老理,以三凯党为首的白人至上组织,随后纷纷便找上门来,敲诈勒索,阴谋暗杀,无所不用其极。 于是从第三代楚家先祖开始,楚家开始放弃自主经营的模式,转而联合白人出面经营,只是通过股权契约和资本控制的形式进行幕后操作,并远离位于金矿集中区的住所,转而买下现在这座山头以及周边徒弟,悄悄建造楚氏庄园。 “还有那条密道和里面的避难所,肯定是因为自保的缘故!”风思扬听到此处,已是对密道用途了然于胸,只是屡受三凯党迫害的楚家先祖如若得知,后辈中已然出现马考斯这样认贼作父的孽障,不知他们又该作何感想? 楚氏庄园共有三处,风思扬进入的那处大宅子最先建成,到如今却只具象征意义。 至于原因,说来倒也蹊跷,大宅建成之初,人丁兴旺的楚家全族都是居住其中,只是到了楚天梦父亲这一辈,楚家人丁便开始日渐凋零,先是楚天梦大伯父一脉,楚天梦的伯母自从生完头胎之后,便开始接二连三的流产,最后竟然再也无法怀孕,因此只剩下楚天梦堂哥这根独苗。 楚天梦的二伯父也好不到哪儿去,新婚后,二伯母就一直莫名其妙的接连流产,楚天梦的爷爷一怒之下,索性让小两口离了婚,接着又娶一房新媳妇,但这位新少夫人更是离谱,竟然就连怀孕都没有过!没过几年,楚天梦的二伯父又在一起离奇的车祸中去世了,楚氏三兄弟自此只余其二。 为了防止家门绝后,楚天梦的爷爷遍访各地风水大师,直到二十年多前一位香港来的大师勘出大宅左右不调的毛病,于是立即动工,在山背面建起两处较小宅院,让大儿子和三儿子分居其中,而风思扬从密道脱身之处便是楚天梦的大伯父家。 随后楚天梦的爷爷便督促年龄最小的老三尽快完婚。但楚家这位生性懦弱又极爱自由的三儿子,磨磨唧唧了好几年后,却突然带回一个洋妞,也就是马考斯的母亲,而且言之凿凿的号称洋妞已经怀孕,楚老爷子只能无奈接受。好在,七八个月后,马考斯出生,稍解楚老爷子的心头之忧。又过四年,楚天梦出生,楚家断后的燃眉之急似乎已经解决。 只是楚天梦堂兄几年前便一命呜呼,大伯父前几天又刚刚猝死,婶娘已被马考斯赶了出去,这座无人居住的空宅遂沦为马考斯与一帮狐朋狗友的聚会地点。 “天梦大伯父和堂兄之死,马考斯已经承认了,该不会二伯父以及那些不孕流产也都是那个混蛋的杰作吧?话说那时候马考斯还没有生出来!” 风思扬的心态虽然印上一个大大的疑问,但一来这是人家的家务事,二来仅是马考斯的随口之词,事关重大,风思扬决定暂时按下不说。 只是,楚家大宅虽然中西合璧,但整体看上去却很是协调,除了院中四处遍植却并不搭调的一品红和白百合之外,并没有风水学上的明显缺陷,应该不至于对家族后嗣延绵产生这么大的影响。但这接二连三的流产也不孕又是为什么呢?会不会与这两种有些突兀的植物有关? 风思扬想到此处,不禁在自己额头上拍了一巴掌,对啊,可以请教夏伯老两口啊,一位是风水方家,一位是中医传人兼植物学家,她肯定知道!现成的! 两个宅院之间的盘山路虽然很平坦,但风思扬还是足足走了半个小时,等到重新登上悍马越野车,与马修管家挥手告别的时候,已是夕阳西下时分。 风思扬刚走没几步,却看到一部宝马叉六沿着花田小径开了上来。 “能是谁呢?”风思扬暗忖,要知道自己能找到楚家,可都是田珍指点的功劳。 叉六停下,车上下来一个人,长身玉立,衣冠楚楚,再加上那副架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不是郑直又是何人! 七十八章 赌城不堵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郑直也已认出风思扬,虽然有点纳闷,但还是快步走到风思扬车前,十分礼貌的说道:“风先生,您什么时间到米国的?怎么不通知小弟一声?” 风思扬笑笑:“今天早上刚到,来看看天梦。” “天梦?”郑直品味了一下,便有点吃醋的感觉,只是郑直修养颇好,并没有表现出来,略一沉吟,便又问道:“你见到楚小姐了?” “没有,应该是被她的混蛋哥哥绑架了!”风思扬也不避讳,直接了当的讲了出来。 “绑架?楚小姐的哥哥?你是说马考斯?”郑直吃惊的张大了嘴巴。 “嗯,应该是为了遗产分配的事,马考斯想独吞!”时间紧迫,风思扬没工夫闲扯,于是回答的很简洁。 “fuc……”一句粗口终究没有从郑直的口中吐出,但愤怒之情已经溢于言表。 风思扬看着很满意,因为至少可以说明郑直在楚天梦这件事上不是敌人。 “你不会也是为了天梦而来吧?”风思扬还想再确定一下,于是明知故问了一句。 “嗯,前几天我给楚小姐打电话,听她情绪不太对头,问她原因,她又不说,我不太放心,所以专程过来看看。”郑直很诚实的回答道。 不知为什么,听完郑直的回答,风思扬心头竟有一丝酸意流过,于是试探道:“你之前来过楚家吗?要知道这条路可是不太好找?” “是的,楚家很低调,不熟的人很难找到他们的住所。不过,我们家跟楚家是世交,到我这里已经是第四代了!”郑直没有意识到风思扬的情绪变化,仍旧照实回答。 “哦,原来是这样!”风思扬明白了,但一想到楚天梦此时正处危险之中,风思扬不想在这些儿女情长上徒费精力,于是开门见山的说道:“天梦的下落现在只有马考斯知道,马修管家刚刚告诉我,马考斯现在就在拉斯维加斯的一家赌场里,但我对那里不熟,所以不知道郑兄是否愿意一起……” “当然愿意!”不等风思扬说完,一向文质彬彬的郑直已经急吼吼的打断了风思扬,“赌城我很熟,而且那边还有我们家的一点产业,我来带路!” 随后,叉六和悍马驶离楚家豪宅,向着东南而去,目标内华达州的沙漠堵城――拉斯维加斯!同时也是欲望天堂和罪恶之城! 不知是风思扬人品太好,还是怎么的,原本车流如织的高速公路又是畅通无阻,只用了五个小时,两部车已经行驶在拉斯维加斯城内的灯火海洋中。 虽然已近晚上十点,拉斯维加斯却似乎刚刚醒来! 有轻车熟路的郑直带路,没费多少工夫,风思扬便已找到那家著名的棕榈赌场,同时也是住宿娱乐和大把花钱的怪胎综合体。这家度假酒店,论规模在拉斯维加斯根本排不上号,但位于酒店顶楼的休.海夫纳天空别墅却是鼎鼎大名。 what?你没听说过休.海夫纳的名号?好吧,那花花公子的老板总该知道吧? 对,这座天空别墅的别名又叫“花花公子俱乐部”!这里可是刚刚出炉的全球最奢华套房所在地,套房最低一千五百美元起步,最贵的更高达四万美元一晚,而且还是众多好莱坞明星和国际体育明星钟情不已的后庭苑囿! 下车后,郑直有些歉意的说道:“我能做的也就这些了,但要找到马考斯似乎不太容易,我估计他这种身份不会在公共赌场中出现,最可能是在顶楼的豪华包厢内,但那些包厢只有支付高昂会费的常客才能进入,当然每晚公众赌场的最大赢家也可以,你知道的,赌场是不希望有人把钱带走的。只是,拉斯维加斯的所有赌场都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绝不透露赌客信息,就连入住酒店的身份信息也不对外提供。” 风思扬点点头,若有所思的问道:“那进入公众堵场呢,应该没有限制吧?” “当然!在这里,不管你是全球通缉的军火大亨,还是臭名昭著的毒品贩子,都没人关心这些,只要你愿意掏钱下注就行了!当然你要年满十八岁。”郑直答道。 “那就好!” 风思扬一边摩挲着自己的眉心,一边心里盘算,心想但凡赌棍就会有一个共同弱点,那就是不但喜欢赢钱,而且一定要赢高手的钱才算痛快,既然马考斯赌瘾奇大,那与高手过招的渴望就会更高! “郑兄,你觉得我今晚的手气会好吗?”风思扬突然问向郑直。 “就凭咱们一路畅通无阻的交通状况来看,应该不坏!”郑直答道。 “好,那我们就试试!”风思扬慨然说道。 郑直一愣:“你要先赌两把?可我们是来找马考斯的啊……” 风思扬对赌博根本没兴趣,但要想找到马考斯这个混蛋,就必须先把这座赌场从下到上全部打通关,只有这样,身为绝世赌棍的马考斯才可能有兴趣召见自己。 但刚进赌场大门,风思扬便把郑直拉到一旁,问道:“郑兄,请教一下,这里有没有特别的规矩,或者忌讳什么的?” 郑直本来还以为风思扬是赌场常客,一听这个问题便有点心里打鼓,但最后还是如实回答:“只要不偷不抢不出老千,又没有妨碍其他人,就没什么特别需要注意的,而且还有我呢,有问题我会提醒你,别忘了我是学法律的。” “嗯,那就好!另外,”风思扬突然犹豫了一下,似乎有点为难,想了片刻,风思扬才小声说道:“这里都有哪些赌博项目,怎么玩?” 郑直一听,立刻傻了!感情刚才还信誓旦旦的这位,竟然连赌场里的项目和规则都不懂,那还赌什么啊?这不是明摆着有钱没处扔吗? 虽然觉得好笑,但郑直还是把自己也了解不多的一点赌场常识倾囊相授,最后语重心长的劝道:“风先生,如果没有十足把握,我劝你还是不要赌了,我们可以想想别的办法!” 那怎么行?风思扬心道,话说咱这天目超视的长处不在赌桌上使用,岂不就是暴殄天物? 但这事不能明说,因此风思扬哈哈一笑,说道:“郑兄,说实话,要说这赌博技术嘛,咱还真懂得不多,但不知为什么,我心里总有一种强烈的感觉,那就是今晚肯定能赢!而且,俗话说得好,‘九分运气一分技,输赢全凭老天意’,所以,我还是试试看吧!” 郑直虽然没听说过这句俗话,但道理还是很有几分的,于是不再强劝,只是准备帮风思扬把风望哨,当好顾问。 刚到赌场门口,风思扬就被两个膀大腰圆的黑人看守拦住了,理由是三人不是酒店房客,要想进入公共赌场,还需要购买门票,每人两百美元,总共六百美元! 六百就六百,风思扬准备买票,但郑直却于此时上前,义正词严的一番交涉之后,两个看守无奈的笑笑,让到一边。 “怎么回事?”风思扬不明白,立即问向郑直。 “嗨,还不都是咱们这副面孔招来的,这些年,国人来拉斯维加斯的多了,很多人在国内作威作福,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臭毛病,但到了米国却又特别怕事。这不,就被这帮赌场看守瞅准了,只要是中国人面孔,二话不说,张口就要门票,能蒙一个是一个!”郑直苦笑道。 “还有这事?”风思扬有点不太相信。 郑直看出来了,于是接着说道:“这还是小事,还有更可气的!比如有些赌场还专门为中国人制订了一个特别规则:只要一次性兑换十万美元的筹码,就可以直接进入二楼的vip赌场,条件是拿到的筹码最小面值为五百美元,也就是说要让你输得更多更快!可就是有些国人就好这口,听说上个月有个国内副省级大员,一晚上就在这家赌场输了两千多万,那可是美元,不是人民币,你说这么多钱能是自己的工资所得吗?鬼都不信!” 郑直一番忧国忧民,到了风思扬耳中却是另一种想法,感情这样好啊!输的快,同样说明赢得也快,反正自己不是为赌而赌,只是想整出点轰动效果罢了,只有这样才能更快的见到马考斯! 于是风思扬立即问道:“郑兄,这二楼的vip赌场跟一楼有什么不同?” “一楼大都是老虎机、幸运盘和宾果、基诺这些小额赌法,二楼却是百家乐、黑杰克和梭哈之类,输赢至少一千美元起步。”郑直照实回答道。 “黑杰克是什么?”风思扬不懂。 “就是二十一点,米国最普遍的一种游戏,不全靠运气,还很考验个人判断能力!” 郑直话音刚落,眼睛已经开始放光的风思扬立即说道:“走,我们上二楼!” 二楼的一个柜台前,郎腾拍出十沓硬铮铮的本杰明.富兰克林之后,换回的却是一堆或圆或方的塑料片,圆的是五千美元以下的筹码,方形则从一万美元起步,具体数额以大小和颜色区分。除此之外,还有一份标有各种赌博项目简介和分布区域的小册子,而且还免费赠送一个手提箱,外带一副连在把手上的手铐,想得倒也周全。 vip赌场不大,只有几十张台子,果如郑直所言,二十一点占了一大半,还有一些玩百家乐、轮盘赌和梭哈的台子。 二十一点最考校的是算牌和经验,但风思扬一点都不担心,因为只要开启天目朝庄家和各个闲家挨着看过去,便会马上一目了然,就连荷官手中未发的牌也逃不过,管你是绝世高手还是宇宙赌神,全都没得跑! 但风思扬之前只打过双抠,别说赌场,就是下底超过十元的麻将局都没上过,因此风思扬生怕没理解透赌场规则,于是先拿出那张赠阅的说明书,再将二十一点的玩法细看一遍,默默记在心底。 随后,风思扬找到一张人不多的赌台,在空位坐下,随手将一枚五百美元的筹码押在自己面前的圆圈内。 七十九章 新手狂客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这张赌台,包括庄家在内,只有五个人,看到闲家都已下注,衣冠楚楚的荷官随即发牌。 风思扬拿到的两张牌,一张是梅花四,一张是红桃j,加起来十四点。而其他三个闲家,一个十一点,一个二十点,还有一个只拿到方块二和黑桃三,加起来只有五点。 至于庄家,朝上的一张是黑桃八,扣在桌面上没有打开的那张则是……风思扬天目开启,一缕无色华光随即射出,红桃a!加起来十八点,或者只有九点,因为a既可以当一点使用,也可以当成十一点,只要没有爆牌,就全凭牌主自己决定。 (另注:二十一点的玩法规则中,手中纸牌点数相加正好等于二十一点者为胜,如无二十一点,则以距离二十一点最近者为优胜;jqk都当十使用;如果发到的牌总点数相加超过二十一点,叫做爆牌,将输掉牌局;如果庄家正好达成黑杰克,也就是二十一点整,所有人都要支付跟注总额的一点五倍,同理,任一闲家达成黑杰克,庄家也必须按照一点五倍赔率支付,其他闲家则不需要) 牌型暂时对庄家最有利,但还没有到稳赢的地步。风思扬已经考虑清楚形势,关键是接下来的一张或两张牌,将直接判定这局牌的输赢。 “接下来一张牌是什么呢?”风思扬边想边将天目华光再次射出,“按照发牌顺序,三位闲家将分别拿到六点、四点和九点,加上前面的点数,总和分别为十七、二十四和十四点,这样看下来,一个闲家已经爆掉,必输无疑!另外两家则距离二十一点差四点和七点,如果大家都神经正常的话,差四点的应该会停牌,而差七点的则必要无疑!” 风思扬看清之后,再看自己的下一张牌,“竟然是黑桃七,靠,加起来正好二十一点,也就是所谓的黑杰克,哈哈!” 按照这家赌场的规则,只有庄家同为二十一点,才可能胜过自己。那么,庄家的下一张牌是什么呢?风思扬天目一闪,已然看在眼中,竟然是张方块八!加起来二十六点或十七点,要么爆掉,要么不再敢要!风思扬乐了! 荷官已经在催促第二轮下注,正沉浸在风思扬太过专注,没有听到,直到背后的郑直捅了自己一下,风思扬这才反应过来。 但风思扬却仍旧不慌不忙,竟然还好整以暇的假装皱眉思考了几秒钟,这下却让邻座的一位闲家有些不耐烦起来,不由转过头来,很厌恶的瞪了风思扬一眼。 风思扬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如果太过喜形于色或者过于干脆,反而容易露馅,下面的戏就很难演得长久,要知道风思扬可不是为了赢几个小钱来的! “嗖!”一枚一千美元的筹码已经飞上桌,不偏不倚,正好平落在第一枚筹码上面。 “闲家加注!跟注还是放弃,请选择!”荷官眼睛一亮,立即操着流利的美式英语吆喝上了。 三个闲家的牌都还算不错,没有放弃的理由,于是略作思考之后,便又各自加了一个五百美元的筹码,庄家不用加,因为他是统赔统收的,早晚跑不了。 第三张牌发出之后,果然爆牌的老兄沮丧的将面前的牌一扣,直接认输,另外两家还不等考虑下一轮的问题,便看到风思扬已经达成了黑杰克,于是纷纷投牌认输。 只有庄家兼荷官仍旧保持面无表情的沉静神色,先看了看风思扬,随后又给自己发了一张,红桃五,即便将第一张a当成一点,也已经超过二十一点,果断爆掉! 赌场新手,风思扬,就这样赢了平生第一手赌博! 而且收成很不错,三位闲家每人一千五百美元,庄家还要加上最后独自要牌追加的一千美元和看牌的一千美元,然后再乘以庄家必须支付的一点五倍黑杰克赔率,风思扬一把牌就赢了九千七百五十美元! “郑兄,借你吉言,旗开得胜,看来今晚手气果然不错,哈哈哈!”风思扬夸张的笑道。 郑直很尴尬的笑笑,似乎对风思扬的过于张扬有点不满,而郎腾对赌博根本就是两眼一抹黑,看到风思扬高兴,便也开心的大笑起来。只是,几位输了钱的闲家十分不满,各自用表情和眼神表达着内心的鄙夷和不屑! 牌局继续,第二把,风思扬如法炮制,不但用天目一一看遍闲家的未发纸牌,而且再次把庄家的桌上底牌和未发底牌一并提前计算,只是运气不佳,这次风思扬的最后结局是爆掉,因此并不追加一分,弃牌,不过只输了五百美元回去。 第三把,风思扬的牌又爆掉,仍旧提前弃牌,只输五百美元的打底。 第四把,风思扬提前算到自己的二十点恰好吃掉一位闲家的十九点,赢了四仟五百美元。 第五把,风思扬再接再厉,看到自己又是二十一点的黑杰克牌型之后,便直接将跟注提到了三千美元,闲家全跑光,庄家只能硬着头皮跟牌看牌,这一把的收获是一万一千二百五十美元。 这时,风思扬还不忘向身旁的闲家摊摊手,一副很无奈的装逼样!而背后的郑直和郎腾却已经有点迷糊,感情眼前这位到底是手气好呢,还是一位深藏不露的高手? 第六、七、八把,庄家二十一点,闲家二十点赢牌,闲家十九点被庄家绝杀,但风思扬继续弃牌,共输了一千七百五十美元。 第九把,庄家先是连续三张a,但最后加起来只有十九点,闲家却都已吓跑,风思扬又一次黑杰克。但同时兼任荷官的庄家似乎有些输急了,不但早在发牌之前就要求加倍,而且还从第一次跟注开始就提到五千美元一把,随后是一万美元跟注,最后更不惜以两万美元比牌。结果嘛,自然是风思扬一次性收入十六万美元! 第十把,四位闲家跑了三个,风思扬果断弃牌,又输了五百美元。 第十一把,闲家都跑了,偌大的牌桌上只剩下风思扬和庄家荷官! 而庄家也终于恼了! 单挑! 这就是眼前的局势,庄家对闲家,一对一! 风思扬当然乐得奉陪到底,右手抬抬,示意庄家发牌。 一张方块a,一张梅花六,风思扬的牌很不错! 庄家的牌则是一张q一张九,风思扬看起来也很有希望赢局。 但风思扬分明看到,庄家的下一张是红桃二,而自己下面两张分别是黑桃八和黑桃k,无论如何,自己都输定了。 但风思扬赢了这么多局,总要输一局才说得过去,只要庄家跟注不是太狠,风思扬决定故意输掉这局。 庄家怒归怒,但对风思扬也是心有余悸,毕竟干这行很多年了,好手气屡见不鲜,如果一个人的运气来了,就是赌神在场也是绝难挡住,因此庄家单挑的第一局选择保守,第一次跟注只出两千,第二次加到三千,最后开牌只用了五千。 风思扬如愿输了,即便打底已提高到一千美元,统共也不过输了一万六千五百美元。 第二局和第三局,风思扬一输一赢,第四局风思扬又故意输了,三局牌又扔出去三万五千美元,但庄家却似乎找回了自信,提议将打底提高到五千美元,每一把牌跟注也是最少五千美元起步。 风思扬肯定没意见!不仅如此,风思扬巴不得庄家直接抬高到五万美元才好。 于是,从第五局开始,风思扬又开始回到预知不赢就扔打底钱,一旦看到赢牌的可能,便猛提跟注金额的老套路。 又是十局牌过去了,风思扬面前的筹码已经堆成了小山,而且各种颜色的方形筹码(一万美元以上)竟有几十个,原本还帮风思扬整理筹码的郎腾最后索性罢工,任由筹码摊着,就连郑直也记不清已经赢了多少,粗略估计,足有两百多万。 而庄家拼得太狠,面前的筹码箱却空了! 而这位荷官兼庄家,虽然跳槽到棕榈赌场没多久,但总在拉斯维加斯大大小小的赌场中摸爬滚打了十几年,却从未输的这样惨过,而且赌场的荷官中,只有赌术了得的一小部分才有资格兼任庄家,当然为赌场赢来的钱中,自然少不了自己的一份分成。因此,这位庄家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愣了片刻,庄家回到眼前的现实中,却不再下注,转而在赌台下方的按钮上一按,不多时,便有四个人高马大的黑人打手涌了过来。 庄家在一个为首的黑人耳边耳语了几句,只见这个黑人大手一挥,剩下的三个黑人打手便立即向风思扬三人冲来。 郎腾已经拉开了架势,郑直却有点不知所措,只有风思扬不动声色的大手一挥,对着三个保安喊出一句:“stop!” 声音虽不高,但极有威严,三个黑人打手立即愣在当地,支棱着双手,看看自己的头儿,又看看风思扬,一时不知该听谁的。 而此时,一旁的赌客也都纷纷围拢过来,看来爱瞧热闹的习惯并非中国人独有。不过,这下正中风思扬下怀,引起轰动首先要有点群众基础才对嘛! 第八十章 逼出高手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风思扬用英语悠悠说道:“请问阁下,你们开的是赌场,还是笼斗场?” “当然是赌场!”庄家答道。 “哦,既然是这样,那就按赌场的规矩,我想赌场的规则中好像没有撵客抓人这一条吧!”风思扬说完,接着话锋一转:“当然,如果你们是笼斗场也无所谓,我们倒也愿意奉陪,只是先要说清楚规则才好!” “但你出老千!”庄家扬手指向风思扬。 “建议你把手指头拿开,否则一不小心平白无故的掉在地上,我可不愿负责!”风思扬掏出烟斗,点着,吐出一个烟圈之后,才说道,“而且你有证据吗?” “你肯定带了透视瞳镜,能够看到没法的牌和我的底牌,否则你不可能必输的牌就扔,必赢的牌就猛增筹码!”庄家虽然很听话的移开了手指,但仍是理直气壮的派头。 “透视瞳镜?是什么东西?你有吗?拿来让我长长见识!”风思扬又吸了一口烟斗,说道。 “别装了!你如果保证没有,那你敢不敢让我检查一下!”庄家问道。 风思扬心想,老子的天目能够透视不假,但却生在眉心皮肉里面,就连老子自己都感觉不到存在,任你一个不知根底的棒槌,能从我的天生双眼中看出毛病?怪事! 于是风思扬痛快的说道:“好,来吧!” 庄家还真就走了过来,刚要上手,风思扬突然又说道:“等等!” “你反悔了?” 随着庄家的一句质问,那四个黑人打手立即上前两步,似乎随时准备将风思扬按住。 “反悔?好像我从来没有这个毛病!”风思扬说道,“只是,我是你们赌场的客户,如果真要从我身上找到你说的透视瞳镜倒也罢了,但如果找不到呢?这是不是有点侮辱客户人格和倚强凌弱的嫌疑?” “对,找不到的话,你们就涉嫌侵犯人权,同时还有亵渎客户信誉的嫌疑,要知道,在加州可是属于重罪指控范畴!”已经重新缓过神来的郑直见风思扬一副成竹在胸的神情,便立即引经据典,将这一行径上升到法律高度。 “先生,有可以为您效劳的吗?” 这时,人群中突然钻出一个身材瘦小的白人,燕尾服,打领结,皮鞋锃亮,嘴边留着一堆八字胡,虽然貌不惊人,甚至过于渺小,但眼神中满是自信和老练,一看就知道是有些身份的人。 “您是?”风思扬并不起身,只是转过头瞄了一眼。 “您好,尊敬的阁下,您可以叫我胡克,我是这家赌场的经理,很荣幸认识您!”瘦小白人略一点头,很恭敬的说道。 “哦,原来是胡克先生,幸会!”风思扬仍旧坐着,“我想刚才的事情您也看到了,为了表示我的清白,我十分愿意配合这位先生对我的眼睛做一个检查,而且如果确实发现我带有作弊工具,我也愿意仍由你们发落。只是,正如你们米国已故总统亚伯拉罕.林肯所言,凡事都不是绝对的!因此,如果这位先生找不到呢?” “林肯真的说过吗?”背后的郑直突然一本正经用中文的小声问道。 “哦,不知道,但这不重要,因为,估计他们也不知道!”风思扬答道。 “你……”郑直无语了。 胡克虽然听不懂中文,察言观色能力却很强,之前早就断定风思扬背后的郑直应该是律师之类的角色,而且从郑直刚才的表情和语气判断,似乎他对风思扬没有信心。 于是胡克立即得出了结论,那就是风思扬的眼睛里肯定藏着猫腻,而且刚才的欲擒故纵就是在故意演戏,目的是恐吓刚才的庄家不敢检查。 “尊敬的先生,我们赌场是按照米利坚合众国法律正规经营的公司,我们当然愿意拿出对等的条件,作为未能从您的身上找到作弊工具的惩罚,如果您不放心,我们可以先签署一份书面协议,作为对您的保障。”胡克随后说道。 “书面协议倒不必了,因为我是来这里寻开心的,不想这样无趣,而且我也相信贵赌场的信誉不至于太过糟糕。” 风思扬说完,假装思索了一下,接着说道:“不如这样,为了证明我的清白,还是让你们先做检查,如果没有问题,那么我提出一个让你们并不为难的要求,你看这样可以吗?” 胡克心里盘算了一下,尤其是风思扬话中的“并不为难”四字,大有周旋余地,如果检查不出问题,便可以用“很为难”三个字搪塞这位赌客的要求,这样也找不出毛病来。 于是,胡克很快同意了! 那位庄家随即上前,动手,但将风思扬的两只眼睛翻了几遍,又假装不经意的在风思扬身上从上到下摸了几把之后,却还是什么都没找到。 本来认为胜算在手的胡克先是瞪了庄家一眼,接着便在瘦脸上重新涌起几分笑意,说道:“尊敬的先生,首先我代表本赌场向您真诚道歉,因为您是一位清清白白的好玩家!然后嘛,您可以提出您的要求了!” “呵呵呵,我的要求很简单,就是既然要赌,就要跟高手赌,赌得大一点、尽兴一点,这个要求不算过分吧?”风思扬笑眯眯的说道。 “一点都不过分!”胡克听完,立刻喜笑颜开,要说这位尊客果然是个随和的人,这个要求不但不过分,而且简直就跟给自己赌场送钱一样,这样的美事,谁能不乐意呢? 本来已经准备起身前往更高级赌局的风思扬,却突然听到胡克又加了一句:“先生如果不介意的话,是否可以允许在下陪您玩两把?” “哦……” 见风思扬不置可否,胡克立即说道:“本人虽然水平不是太高,但也曾经三次入围世界赌王大赛的前八名,不知这样的成绩,先生是否愿意赐教?” 风思扬没想到胡克还有这一手,而且从他貌似谦卑但实则带着挑衅的语气中可以看出,而且如果通不过他这关,想要继续进入更高级的赌局,几乎就不可能。 “好吧!那我们就切磋一下!”风思扬重新坐定,也加了一句:“只是良宵苦短,我可不想太浪费时间!” “谢谢!那我们只玩三局,既然您希望快点,那我们掷骰子如何?这可是你们中国人精通的赌法。”胡克的自信已经开始流露出来,一双笑意盈盈的眸子随即放出光彩。 “好,你来定规则!只是希望简单点。”风思扬正在低头挖烟斗,头都不抬的随口丢出一句。 胡克见风思扬根本没把自己放在眼中,心里有气,口中却仍旧客气:“猜点数,三枚骰子摇完,我们双方各自报出一个骰子朝上一面的点数总和,距离最接近者取胜。” “没问题!”风思扬正在重新装烟丝,依旧不抬头。 “只是,因为没有跟注和加注,所以一次性设定输赢总额为两百万美元,可以吗?” 胡克看一眼风思扬面前的筹码,不过两百多万美元的样子,生怕一口要多了,把这头就要到嘴的肥羊吓跑。要知道胡克其他赌术只能算一般,但听声辨点却是傍身绝技,当年就是凭借这个一招鲜才打出名号,最后被棕榈赌场的老板重金相聘,委以经理之位。 “都听你的!”风思扬终于将烟斗重新点着,吸了一口,才抬起头来。 这家赌场倒也训练有素,两人说话的当空,已然布置好一张专门用作掷骰子的小型赌台,一幅骰钟和三粒骰子放在正中,一个盛满正方形和长方形筹码的箱子放在胡克应在的一边。 “先生请检查一下!”胡克坐定之后,便冲着风思扬一伸手。 “不用了,既然来赌,就应该相信你们!”风思扬不以为意的摆摆手,“不过,三粒骰子似乎少了点,如果您不介意,增加到六粒如何?” 胡克有点懵!话说自己如果只是常规的三粒骰子的话,不敢说百分百可以听准,那至少也差不到哪儿去啊!但六粒一起摇的玩法,虽然自己训练时玩过,但真用到比赛,却是没有多少把握。只是,眼前这位难道就比自己强吗?应该不至于!除非这人果真带着无法识破的透视工具! 胡克打定主意,随即脑筋一转,提议道:“我可以接受您的提议,但我也有一个条件。” “请讲!”风思扬点点头,意示鼓励。 “我们都把眼睛蒙起来,用眼罩!”胡克立即说道。 “哦,这个嘛……”风思扬假装犹豫了一下。 胡克想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因为虽然刚才没有在风思扬身上检查出什么异常,但如果风思扬现在不敢蒙上眼睛,至少就说明仍旧有作弊工具傍身,只不过高级隐秘一些,无法察觉罢了。如果风思扬不敢答应,岂不说明自己的手脚不干净,这样一来,就可以在这么多赌客面前找回一点面子! 但胡克的如意算盘最终落空了,因为风思扬的回答接踵而至:“可以!” 胡克只得收起已经准备好的一番讥讽之词,转而吩咐再加三枚骰子,并拿两副眼罩来。 准备妥当之后,胡克将让人先把两副赌场特制的眼罩递给风思扬检查,这种眼罩属于特种塑料和合金材料的综合体,对各种光线的屏蔽几乎达到百分之百。 风思扬装模作样的摆弄了两下,看到眼罩并没有遮住自己眉心之后,便直接戴了起来,同时说道:“没问题,随时可以开始!” “开始!” 随着胡克话音落下,一名四十多岁手臂粗壮的荷官,已然将骰钟平举而起,向着周遭做出一个证明钟内空空如也的亮相动作之后,便将六枚骰子放入钟内,接着便按照套路翻来覆去的狂摇起来,动作倒也算是潇洒,好像在跳舞。 已经戴上眼罩的胡克立即全神贯注听了起来,左耳还不时抖动一下,一看就是沉淫此道多年的高手。 但风思扬呢?貌似也在认真倾听,实际上却早已将眉心天目打开,一缕无色华光随即向着快速摇动的骰钟射去! 足有半分钟,嘭的一声,骰钟落地,荷官立即退后两步。但骰子在钟内仍旧颠簸转动着,噼里啪啦的脆响直到又过了两三秒钟,才彻底停了下来,最终归于平静。 八十一章 赌城新王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胡克先生先请!”风思扬说道。 左耳再动两下,胡克随即自信满满的说道:“二十六点!” “放屁!” 这是风思扬心里响起的暗骂,“两个四点,一个六点,一、三、五各有一个,加起来明明是二十三点嘛!” 但风思扬不想猜得太准,否则就有点太假了,反正距离正确点数最近就算赢,那我猜二十五点就够了。 风思扬想好之后,先是挠挠头,接着便说道:“听起来有点像二十七,又好像是二十三,算了,折中一下吧,我就猜二十五点!” 骰钟开启,一片异口同声的“哇”从围观的人群中传出,而这个声音之中,有激动,有遗憾,有惊险刺激的成分,也有不可思议的感叹! 自然是风思扬获胜!虽然只赢了胡克一点。 两百万美元的筹码从胡克转向风思扬的时候,已经摘下面罩的胡克这才开始正视眼前的对手。但风思扬的眼罩到现在都还没有摘下来,再说人家作弊似乎有点说不过去吧!只是这位赌客的两位跟班的反应有些奇怪,一个目瞪口呆,一个强忍兴奋,似乎他们对自己的老大也不了解,怪了! 但刚玩了一局,胡克并不想认输。于是第二局开始! 摇、落、开! 胡克这次大有进步,距离正确的二十九点只差两点,只是风思扬猜的是三十点,因此还是风思扬获胜!接着,二百美元的筹码再次被荷官转移到风思扬面前。 四百万美元,不到五分钟,胡克便送了出去,于是那张瘦脸早已没了职业性的谦卑笑容,转而变成铁青,就连肉皮都耷拉了下来。毕竟这些钱是老板的,虽然自己作为经理,有一定限度的调配甚至输掉资金的权力,但四百万已经超出太多,如果今晚找补不回来,可能明天就会被赌场扫地出门! 恰恰相反,观众却更兴奋了,这些从世界各地慕名而来的赌客中,大部分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只是十赌九输,赢钱的机会屈指可数,因此他们更乐意看到有人把赌场赢得稀里哗啦,最好倒闭关门才好!因此欢呼声、起哄声连连响起、不绝于耳! 第三局,也是最后一局,即将开始! 但胡克却在荷官已经举起骰钟的一刻,突然一把扯下了自己脸上的眼罩,并向风思扬说道:“先生,您看我们是不是可以……” “no!”风思扬立即打断了他,“如果你说要继续加局的话。因为我只想跟等量级的赌家一起玩!你知道,我的时间很宝贵!” 胡克听到“no”的时候,已经绝望了,但等风思扬说出后面的话,却又突然绽出笑容,立即说道:“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是,第三局我们是否可以提高筹码,比如五百万,或者一千万美元!” “哦,这个嘛……稍等,我要先跟我的律师商量一下!” 风思扬也真能装,竟然果真站起身来,拉着郑直走到一边,装模作样的小声交谈起来。 但能商量什么呢?而且此时的郑直已经看风思扬赢钱看到麻木了,哪还有什么建议! 其实风思扬要的只是这个姿态,虽然自己的目的就是尽量制造影响,恨不得让整个赌场和酒店的人都知道来了一位赌界绝世高手,从而引起马考斯的关注和兴趣。但也不能过于托大,否则就会引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甚至杀身之祸。 不到一分钟,风思扬又拉着走路有点僵硬的郑直回来了,坐定之后,便向胡克说道:“我接受您的建议,不过您觉得提高到多少比较合适呢?” 风思扬走开的这段时间,胡克其实早就想好了,眼前这位是赌场高手不假,但跟自己的水平也就在伯仲之间,两局的差距都不过一点而已,而且此时值任的荷官还有一手拿手绝活没露,那就是保证六粒骰子中至少有两粒摞在一起。这样一来,任你水平再高,只要不明诀窍,就很可能栽在这个细节上。 但胡克毕竟没有十足的把握,于是决定先耍个花枪,那就是狮子大张口,最好把眼前这个中国人吓退,顺便借此让他把吞进去的筹码全部吐出来! 于是,已经打定主意的胡克大嘴一张:“两千万!美元!” “好像有点多啊……”风思扬故意踌躇了一下。 “是不是太多了?”后知后觉的郑直已经恢复清醒状态。 “大哥,两千万美元可是一亿多人民币,能买多少东西啊!”一直傻乐的郎腾也不失时机的插了一句。 “没事,咱不怕钱多咬手!”风思扬立即用中文小声安抚了一句,“你们放心,我心里有数!” 对面的胡克看到三个人嘀嘀咕咕,还以为对手露怯了,于是抬高嗓门说道:“先生阁下,我们赌场一向宽容,如果您不敢应战的话,现在我可以给你一个退出的机会,只不过有一个前提:把今晚在本赌场赢的钱全部吐出来!这应该不过分吧?” “妈的,竟然想不劳而获,想得倒美!”风思扬在心底暗骂一声之后,随即又强作出一副很勉强的口吻:“既然主人发话了,那我总要给主人一个面子,那就入乡随俗吧,同意!” “好!既然阁下同意了,那在赌局开始之前,就请出示您拥有两千万美元的资产证明吧!”胡克竟然还留了一手,而且足够阴! 风思扬万万没有料到这手,愣了片刻,便开始盘算,今晚手头赢了差不多六百万美元,距离两千万还差一千四百万美元,幸亏来米国前利用在堵城卖钻石的存款开了一张不定额银行本票,可淡誉潭的一千八百万人民币工程款已经付给朱基了,这样算下来,这张银行本票能开的最大美元金额不过六百万美元,还差八百万美元呢!总不能虚开空头支票吧? 反悔,不接受胡克的提议,理论上可行,毕竟是胡克主动提出的建议,而且是在原来谈定的每局赌注两百万美元的基础上后来变动的。但刚才自己已经痛快接受了,现在再要反悔,似乎有点端不上台面! 风思扬罕见的为难了! 郑直很细心,而且对风思扬今晚的表现很倾倒。看到风思扬面露难色,立即小声询问原因。 毕竟算是自己人,风思扬也不隐瞒,便将差额告诉了郑直。 郑直只是考虑了几秒钟,便突然对着胡克说道:“胡克先生,据我所知,赌场的资金证明并不仅限于银行本票、支票和现金这类流通资金,而是固定资产的担保意愿证明同样有效,对吗?忘了告诉大家,我本身就是一位律师。” 胡克眨眨眼,便点头说道:“您说得很对,我们赌场同样可以接受,只要风先生有能力提供这类证明。” 风思扬有些吃惊的看向郑直,心想难道这哥们也知道自己承包淡誉潭的事了?但那还是八字没一撇的事,就连公司资质还没注册下来,而且就算注册下来,眼下也不能立马换成八百万美元啊? 郑直随后的回答立即解答了风思扬的迷惑,只听他说道:“这是我的名片,我们郑家是拉斯维加斯fashionshowmall的25%股权持有人,以及exoticsracing的40%股权持有人,而我本人作为郑氏家族的第二顺位资产继承人,我想我本人应该有资格替在座的这位风思扬先生担保这区区两千万美金。胡克先生,您同意吗?” 胡克有点傻眼,要知道郑直口中提到一家购物中心和一家赛车场,按照正常市值估算,岂止几十亿美元,如果按照郑家所持有的股份换算,别说担保两千万,就是两亿美元也绝对够得上资格。 赌场对于赌客身份和资产情况的调查效率,在这个星球上,可能仅次于米国fbi,不到五分钟,按照郑直提供的名片,一沓超级详细的档案材料已经交到胡克手中,胡克认真查看了半晌,便只能对郑直点了点头。 随后,一份书面担保意愿证明也被无比高效的草拟出来,郑直接过,认真看过一遍,便大笔一挥,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赌金的事解决了,第三局正式开始! 虽然赌金高达两千万美元,但过程却波澜不惊,即便胡克唆使那位身怀绝技的荷官果然摇出了叠加骰子,而且还不止一个,而是两组两两相叠的骰子组合,分别是六和二,按照掷骰子的规定,只有上面第一个计算点数,而被压住的那个却不计入。单独散落的两枚朝上的数字则是一和五,这样加起来总点数只有十四! 这一变故,胡克没料到,更没有听出来,因此说出的点数偏得离谱,十九点! 风思扬却不管这些,因为自己靠得根本不是耳朵,而是可以穿透一切的天目华光,一个小小的骰钟又岂在话下! “十四点!其中有四粒骰子上下叠加,两两一组!看来胡克先生的耳朵还要继续修炼啊!”风思扬决定彻底击垮胡克的心理防线,当即不但回答的丝毫不差,而且还把骰子布局也说了出来。 开钟的一刻,赌客们的欢呼声,远比一位新晋赌王的诞生还要来得热烈,风思扬,一个陌生的中国人,此刻却成为拉斯维加斯今晚夜空中最响亮的名字! 起身的时候,风思扬向着胡克随手甩出一个长方形筹码,“接着,这是你们的小费!” “大哥,那可是一百万美元!”郎腾长大了嘴巴。 “是吗?我怎么感觉就是一个破塑料片子呢!” 又一阵掌声轰然响起,风思扬却已经钻进了电梯! 八十二章 升舱再战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昂首阔步的风思扬步入棕榈酒店顶楼之时,已是凌晨两点半。 按照正常规律,酒吧夜总会之类的夜店也该打烊休息了。 但这里是赌城!这里是永不入眠的拉斯维加斯!这里是无数人梦寐以求又绝无资格踏足半步的“花花公子俱乐部”!这里的生活才刚刚进入高潮! 走出电梯,映入眼帘的首先是拉斯维加斯的璀璨夜色,或远或近、或明或暗、或闪或魅,却又五光十色绚烂到极致的各类射灯、吊灯、夜景灯和霓虹灯、led灯,将这个贫瘠沙漠中的欲望之都,装点得纸醉金迷、美轮美奂,又似虚无缥缈的春梦一场! 而那池粼粼闪闪的一汪碧水,先是在穹顶下蜿蜒着勾勒出一个圆鼓鼓的大包,随即陡然变窄变细,最后从两根粗壮的罗马柱之间笔直向外奔涌而出,以无比昂扬的姿态刺入那抹靡靡痿痿和浑浑噩噩之中,此时看上去,竟像极了一根壮硕挺拔的**! 而这根**的膨胀所在和延伸部位,正有几十名金发碧眼,或白皙或黝黑,或丰硕或苗条的躯体徜徉其中,伴随着不停奔突流淌的透明液体或浮或沉,或前或后,或左或右,或搔首弄姿,或红唇轻咬,或抛出令人意乱神迷的媚眼,或低头浅笑,勾勒出一幅做作含羞…… 但不管怎样,这些面孔都是如此精致可人,这些身躯都是如此窈窕诱惑,令每一个到此一观的男人都恨不得立马脱掉身上最后的布屑,猛然一头扎入池中,与卿共浴,与卿同游,与卿耳鬓厮磨,抑或直入主题……不浪费哪怕一秒一毫! 风思扬也是男人,郑直和郎腾同样是,一阵无言悸动之后,这三个人却又如不食人间烟火的老道,陡然将头颅转过,不知是害怕自己再也难以自持,还是另一边更有最美春色? 而另一边,虽然也是莺莺燕燕成堆成行,甚至头上戴着长长兔耳、屁股上拖着短短尾巴的标志性女郎也不鲜见,随手间刻意挥洒着令人血脉贲张的撩人与逗弄,但还是被七八个不合时宜的臭男人破坏了气场。 见到风思扬三人上来,其中一个留着莫西干鸡冠发型的白种男人立即上前,对着风思扬从头到脚看过一遍之后,又将目光投向郎腾和郑直的腋下腰间,似乎是在检查是否携带武器。 看罢,白种男人伸出右手食指,颇为轻蔑的在风思扬面前勾了勾! 郎腾随即就想冲上去,在白种男人的鼻子上印上一拳。但风思扬早已料到,早早伸出胳膊,将郎腾拦下,同时说道:“别忘了我们来着是干什么的!” 见郎腾点头,风思扬便立即迈步,跟着白种男人向前走去。 不长的走廊上,迎面而过的面孔似乎有很多熟悉,但又叫不上名来,直到郑直小声用中文提示:“看到没有,刚才走过去的是安吉丽娜.朱莉,前面那个是蕾哈娜,还有站在旁边说话那个,大名鼎鼎dygaga……” 但这个世界上不认识这些好莱坞当红明星的大有人在,比如眼前的郎腾,只听这哥们问道:“这些人都是干什么的?小姐还是妓女?” 郑直只能喷血加厥倒,别无选择! 即将进入包房之前,风思扬倒也颇有收获,“靠,花大虫竟然也来这儿消遣,咦,那个不是湖人队的奥多姆吗?还有这个,娘的,竟然是曼宁,那个打橄榄球的明星四分卫!看来这个地方果然名不虚传,踩鞋跟都能踩出个一线明星!” 但包房门刚一打开,风思扬便将所有注意力收了回来,因为正对自己的就是那个白皮黑心孽障,楚家大少爷——马考斯! 马考斯再次见到风思扬和郎腾,便大大吃了一惊,于是二话不说,先拿起电话拨了出去,但跟赌场的胡克经理再三确认之后,马考斯才只得相信,眼前的这位不久前刚刚谋面的故人,又是自己刚刚手贱主动招来的贵客,就是今晚在赌场大杀八方的高高手! 好在自己今晚带来的保镖很多,而且这些人…… 因此马考斯一点都不担心,虽然眼前的风思扬肯定会考虑报复,如果今天上午自己刚被另一个人差点杀死,那么任谁都会有这种反应!只是这两个家伙是怎么能从铜墙铁壁的祠堂里逃出来的呢?而且还多了一个小白脸,似乎有点眼熟,好像原来见过。 但风思扬却根本不认识马考斯,至少表面装得很像这么回事,似乎他就是想来以赌会友,想来大把赢钱的! 这个包房很大,坐的人也很多,但此时却显得如此渺小和无足轻重,反而被正面墙上悬挂的巨幅裸女画像夺去了风头,因为这幅画太过逼真,不但奶子白嫩肥硕的几乎垂到下面的人口中,而且**描绘的也过于细致,尤其是那个张开的姿势,简直把人类进出之门的所有细节都表现了出来,而且还有入孔三分,哦,应该是三寸或三尺的诧异感觉! 已经开始面红心跳的风思扬立即将目光移向包房顶部,简洁却不失格调的吊顶灯光下,奢华并内敛的硬木装饰的墙上摆了很多红酒和各类洋酒,一侧的小酒吧更是如此,从顶级桶装生啤,到三十年陈的苏格兰威士忌,法国白兰地,到中国的飞天茅台、五粮液,简直应有尽有。风思扬平时就爱喝上两盅,因此几乎全都认识。 中间是一圈红色真皮沙发,中间围起一张核桃木矮方桌,不太像赌台,倒有点像会客用的茶几,虽然大了一点。 几个面孔不太熟,但很妖娆的白种、黑种年轻女郎,包括一个明显带有拉丁风情的美女,很可能是在米利坚娱乐界中下层摸爬滚打的模特,或者好莱坞漂之类三线明星,此时正簇拥在五个或老或少的男人中间,尤其一个秃头和形象怪异的马考斯最为亮眼。 只不过,从他们或脖子或手腕露出的项链手链,以及手指上熠熠发光的或宝石或金钻的戒指,还有那一身身并不板正甚至皱巴巴的或阿玛尼或杰尼亚衣装,以及吧台前面正在喝酒瞭望的一干保镖来看,这些人又必定是腰缠万贯和大有来头的,只是到了赌桌上,便没有了这些分别,唯一的称谓只有赌友,或者对手! 加上风思扬,这局赌博只有六个人,当然只有风思扬没带女伴,反而带了两个大男人,似乎与整体氛围格格不入,便如他的黄皮肤和黑头发一样。 五个人连同各自的女伴从风思扬进入包房的第一刻起,便在对风思扬评头论足。 这就是那位今晚刚刚把赌场经理赢到差点吐血的人?要说这个人的长相,倒还说得过去,一米八上下的身高,看似温和实则饱含刚毅的面孔,尤其是一双似睡非睡的眼睛和那只在东方世界略显突出的坚挺鼻梁,都足以说明此人有些不俗。 但衣着就要差劲多了,一件黑色m65军用风衣,一条有些陈旧的牛仔裤,再配上一双黑色低腰军靴,绝然不是有钱人,倒像是一个野外瞎逛惯了的穷驴友。后面那位身材高点的倒还穿得得体,像是个有身份的人,但明显不是这场赌局的正主啊! 一名年轻但老练的荷官见人已到齐,便挨个征询意见,当然是赌法和规则。 很老套,举手表决,结果是梭哈! “好吧!”风思扬表面上波澜不惊,但心里一块石头算是落了地,要说赌别的,比如基诺、宾果之类,风思扬还没完全弄明白规则,但梭哈却是电视中常见的。 只是赌注比较大,打底一百万美元,每次加注的基数同样最少一百万,同时,为了显示友谊第一的原则(靠,米国人竟然也他妈讲这套虚词),跟注封顶为一千万。 “好吧!”风思扬再感庆幸,要说还真要谢谢胡克经理和郑直,要不是最后一把赢了两千万,眼下这种玩法,自己就算牌再好,也只有死翘翘一条路好走,因为只要人家舍得往上砸钱,自己就只有干瞪眼的份! 而这些人无疑又是相当相当有钱的,否则也不可能进入这个俱乐部内唯一的赌博包厢,要知道,人家休.海夫纳先生可是色qing娱乐业的开山鼻祖,早已看不上这点小小又流俗的赌注,开设这个包厢的目的无非只是不想堕了赌城的名号! 而且能够进入这个包厢的条件也极为苛刻,要么你是赌届高高手,要么你是花花公子俱乐部的长期会员,同时,一次性携带赌金不得少于三千万美元,并且在彻底输光之前不得离场!因此将这个包厢称作地狱天堂一线间毫不为过,好在赌局每星期只开一次,却被风思扬赶上了! 要说这梭哈,倒也不太复杂,而且在全世界纸牌游戏中地位非常高,香港那边又称沙蟹,学名五张**,是扑克游戏的一种。以五张牌的排列、组合决定胜负。游戏开始时,每名玩家会获发一张底牌(此牌只能在最后才翻开);当派发第二张牌后,便由牌面较佳者决定下注额,其他人有权选择跟、加注、放弃或清底;当五张牌派全部发完后,各玩家翻开所有底牌来比较,只是,最后一张牌发出后,玩家可以选择梭哈,也就是把自己桌面上的所有筹码一次性全部推出,从而博得最后一决胜负的机会,这也是梭哈的特征所在。 牌型大小顺序从上到下分别为:同花顺、四条(四张同样的牌带单张)、葫芦(三张同样的牌带一对)、同花、顺子、三条、两对、一对和单张pk。单张牌以a为最大,二位最小。 六人均无异议,再无它话,接下来,荷官开始发牌! 不知是风思扬前面运气太好,还是福星已经远离,反正风思扬的开局并不美妙! 八十三章 双雄并起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开头一局,风思扬底牌是方块二,当然这是风思扬用天目看到的,第一张明牌则是红桃四,在所有六张牌中最小,自然没有说话的资格。 拿到一张黑桃a的光头,底牌是红桃a,已然是最大的一对,于是光头第一叫,就跟注两百万美元。 风思扬跟了一手,以便让自己表现得像个职业玩家,随即在第二手放弃,因为风思扬已经从荷官未发的牌中看到,轮到自己时的第三张牌是梅花j,第四张则是黑桃八,因此第五张牌已失去意义,最好的可能只不过是一对j而已,绝无胜算。 光头最终赢了第一局,结果是两对,一对a,一对三,但已足够,收获还算可以,足足一千两百万美元。 第二局仍旧波澜不惊,马考斯用单张ak打头就搞定所有人,因为大家的牌都很烂,因此马考斯收获不大,只有七百万入账。而风思扬只输了打底的一百万美元。 第三局出现了三条,是那个五十多岁的大胡子老头的杰作,所幸有另一位花格衬衫瘦子的两小对陪衬,互咬两轮,大胡子便乐呵呵的收进一千五百万。 到了这时候,置身其中的风思扬,才发现自己手上的两千六百万根本就不算个事,每局打底一百万,随便跟跟注就是几百万,这样算下来,自己手里这点钱其实就跟两千六百块人民币差不多。因此风思扬更加谨慎起来,毕竟要省着点花,否则来了好牌的时候,自己的筹码却不够了,那该多糗,总不能再找郑直出面担保吧! 第四局一直到第八局,都不是风思扬的菜,于是只得象征性的只跟一注,甚至直接放弃。即便这样,风思扬的手上还是只剩一千三百万了,要是再不来把好牌,自己往下可该咋办啊! 一片忐忑中,不曾料到,风思扬却在第九局时来运转了! 前两张明牌都是k,底牌嘛……呵呵,竟然也是k,虽然花色不同,但已经是实打实的三条,而且够大!只要这把牌没有变态倾向,按照一般规律来看,稳赢! 风思扬已经开始盘算这一把的收成,但牌面只是二、五、七,却全是红桃同花的马考斯仍旧一副稳坐钓鱼台的镇定,看来马修管家说得没错,这个绝无优点可言的混蛋在赌桌上确是一把好手,光从那条穷抖贼颤的二郎腿和那双貌似不经意的眼睛中便可以看出。 风思扬的第三张明牌是一张梅花q,而身旁的一个身穿阿玛尼的阔少却发到一张九,与另外两张明牌合在一起是七、九、十的组合,至于第一张未开的底牌嘛,妈的,竟然是八,这就意味着只要最后一张是任一花色的六或j,那就是一条顺子,足以消灭自己的三条k! 形势有点不妙,刚开始飘飘然的风思扬立即重新收摄心神,并向着马考斯的底牌看去,狗日的,竟然还是红桃,虽然只是一张小小的四,但只要最后一张发出任一张红桃,那这孙子就会通吃自己和阿玛尼! 那么,他们的最后一张牌又是什么呢? 风思扬天目再启,无色华光冲着荷官手中的纸牌射出,待到信息图像返回,风思扬先是一愣,接着就乐了! 原来,阿玛尼真是一张方块j,顺子!马考斯是一张红桃k,同花!而自己呢,哈哈,果然就是又一张老k,奶奶的,四条!通杀!统统杀!! 但前八局打下来,据风思扬观察,阿玛尼是最谨慎的一个,而且一双贼溜溜的小眼睛多半能判断出对手的大致想法,竟有点心理大师的影子! 但自己的筹码只剩正好一千万,如果继续再跟下去,不但就会越来越少,而且即便最后梭哈,也赚不到多少钱,因为按照梭哈规则,如果某个人选择“梭哈”,也就是一次性押上自己的剩余全部筹码,那等最后开牌,即便赢了,也只是从对手那里拿到同等金额的筹码。而且,如果阿玛尼感觉到危险,提前跑了呢?那自己岂不又少赚几百万。 “梭哈,还是保守跟牌?”风思扬脑筋急转! “梭了!妈的,手气太背,索性一把输光,我先撤!”风思扬一面嘴里叨咕着,一面将自己面前的所有筹码全部推了出去! “你……这是不是有点太冒险?”站在沙发后面的郑直立即站起身来。 只是按照规矩,牌局以外的任何旁观者甚至荷官,在牌局结束之前,都不能出声和作出任何具有暗示的动作,因此荷官立即走过来,面对面的对郑直进行一番看似客气但实则极为严厉的警告。 其实郑直的冒失也不是没有原因,虽然只是旁观者,但郑直却一点都不比风思扬轻松,每一局牌,郑直都在细心观察对手的牌面,并用自己极为严谨的思维逻辑进行分析比较。而这次赌局因为人数已达六人,所以使用的是两副牌,郑直早已看清,此时的风思扬手中已有三张k,马考斯一张k,已经弃牌的光头、大胡子和瘦子又各有一张,这样算下来,已经有七张k露面,换句话说,剩下未发的几十张纸牌中,只有一张k存在,如果按照几率来说,这几乎就可以忽略不计! 更重要的是,风思扬梭哈之后,手上就再没有一分钱,就连翻本的机会也没有了! 但郑直又怎知道风思扬的念头,不,准确点说,又怎能知道风思扬早已用独门所有的天目,能够看清那张k的位置和将要发出的顺序? 随后的进程马上证明了风思扬的英明,一边在身旁那个三版艳星身上胡捏乱摸,一边看似稀里糊涂打牌的马考斯很痛快,随手推出一千万的筹码。但阿玛尼的决定却来得艰难许多,皱眉,苦思,捏下巴,双手抱头,如此的一番折腾,直到三十秒的时间限制到达最后一秒,才壮士断腕般的推出又一个一千万美元,随即还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开牌!是从这位不忍目睹的阿玛尼老兄开始的,接着便是已经笃定自己同花获胜,而已经压在三版艳星身上的马考斯。 但荷尔蒙快要达到顶点的马考斯随即又颓然的溜下来,转而用那双深深凹入眼眶且多毛的褐色眼睛,瞪了风思扬一眼,脸上却仍旧一副无动于衷的神色,似乎输钱的并不是自己。 加上打底和跟注,足足三千二百万,连同风思扬自己推出的一千三百万,被荷官用一个小耙子轻轻归拢到风思扬名下,看上去,犹如一座五颜六色的小山! 风思扬只用一把,就让自己的筹码增加到四千五百万美元,这样的收获可否满意? 不,一点都不满意,因为风思扬的目的仍旧不是赢钱,而是要把另外四个不相干的人全部赢跑,最后只剩下马考斯与自己单挑! 牌局的进程确如风思扬所愿,马考斯也果真就是一位赌场高手。一个小时又过去了,四个垂头丧气的衰脸映衬下,只有风思扬和马考斯面前的小山越来越高。 风思扬已经记不清自己赢了多少,可能有七八千万吧!但风思扬却完全弄懂了马考斯的赢钱秘籍,超高的眼力和过人的记性! 就在每次荷官洗牌的时候,即便这位荷官每一局都会更换两幅未开封的新纸牌,即便这位资深荷官的花式洗牌技巧早已如火纯情,长龙翻、青蛙跳、连环套、无敌切、正反扣、浪汹涌…… 但无论如何,其他时间都是漫不经心甚至与女伴摸奶抠b的马考斯,总会在此刻将女伴推到一旁,转而用黄褐色的小眼珠一动不动的盯向荷官洗牌的双手,看似眼中无神,实则已然入定,纤毫不过,些微难逃,那双眼睛竟似一架可以疾速连拍的照相机,将稍纵即逝的牌面全然看到眼中,再而用惊人的记忆力将其还原、定位,直至确定每张牌分发的顺序和位置。 虽然不清楚马考斯从哪里学到这门绝技,也绝然猜不出这个混蛋的天才老师,但风思扬却不但看清了,弄懂了,而且还从马考斯偶尔的马失前蹄中了解到,这个混蛋目前的水平最多只能达到记住每个人的三到四张牌,剩下的就全靠经验判断或者察言观色的蒙猜。 即便这样,马考斯已经很了不起,虽然仍旧无法与风思扬根本算不是技术的天目透视相提并论。 接下来,大胡子将面前仅剩的六百万美元筹码,颇为无奈的一次梭哈掉,走了!瘦子同样将自己余下的五百万消磨完,扯呼! 此时的牌桌上,只剩下四个人,但光头和阿玛尼都已到苟延残喘阶段,各自几百万美元的筹码几乎等于没有,可能还不够跟足两把牌,于是这二位也准备梭哈了,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选择,因为进入这个包厢里面的第一条规矩就是,要么赤条条的输光滚蛋,要么消灭所有人,彻底胜利! 荷官已经开始发牌,马考斯却突然举起手,含混不清的说道:“各位等等,我觉得自己的睾丸快要憋爆了,实在忍不住,等我先去干一炮再回来,你们先玩着!” “娘的!这是什么套路?” 看着马考斯急不可耐的抱起那个三版艳星,一路狂奔着冲进包房内的温泉池,风思扬呆了! “哎哎哎,我说你们也没个帘子什么的?这样看着多让人难为情!” 阿玛尼的卫道士口吻先是引来荷官和众女伴的哄笑,随后又招来光头的调侃:“装什么装,想干就干嘛,还要什么帘子,有人看着才玩得起劲嘛!妈的,不赌了,走,甜心,咱们也去,要是伺候好了老爷,桌上这些筹码都是你的!” 说着,光头拥起身边的黑妹,急吼吼的跳进了泉池之中! “要不你也去吧!”风思扬笑嘻嘻的看向阿玛尼,竟然提了个十分厚道的建议,“反正你这些钱也不够赌一把,不如乐得放松一下!” “你……fuck!” “想fuck,那就快去啊,装什么大尾巴狼啊,看你身边的妹子都等急了!”风思扬继续调侃道。 哄笑中,阿玛尼果真站起身,但不是抱着妹子消遣,而是气跑了! 主人走了,保镖和女伴必须跟着,于是,原本还很喧闹的偌大包厢内,只剩下马考斯的两个保镖,郎腾郑直,以及那个年轻荷官。 而此时的赌局,已经只属于风思扬和马考斯两个人。 只是,那位奇葩哥哥还在打炮! 八十四章 俄式轮盘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马考斯终于忙活完了! 裤子一提,澡也不冲一个,刚刚发泄过的女伴也丢着不管,便又急吼吼的跑了回来。 “人呢?” 马考斯看到此时的赌局中只剩下风思扬,于是大呼小叫了起来。 “没长眼吗?难道我不是人?”风思扬笑,但骂道。 “算了,不要以为你能找到我,我就怕你,在拉斯维加斯的地盘上,还没有人能把我吓倒!”马考斯不再装比,索性摊牌了。 “吓倒?我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之前已经说过,你只要把索菲娅交出来,上午的事情我不但既往不咎,而且还会立马离开米国,至于你们家的那点破事,我没有丝毫兴趣!”风思扬重新变得语重心长起来,因为马考斯毕竟是楚天梦的哥哥。 “交给你也不是不可以,但索菲娅首先要签署一份放弃楚家所有遗产继承权的声明才行,你能办到吗?” 马考斯看到必死无疑的风思扬不但仍旧好好活着,而且还能找到这里,自然明白眼前的这个人有些扎手,于是索性开出了条件。 “马考斯你要明白,我只是索菲娅的朋友,是一个外人,你们家族内部的事情我没兴趣,也管不着,所以你对我提这个条件似乎有点不太合适。”风思扬再次澄清道。 “那你还跟我谈什么?”马考斯说着往后一靠,四仰八叉的躺在沙发上,两只脚随意翘上赌桌台面,极为嘚瑟的抖动着。 “但索菲娅是我的朋友,很好的朋友!我不会坐视不管!”风思扬一字一句的说道。 “哦,是吗?”马考斯说完,便冲着自己的保镖努努嘴。 两名保镖随即走向风思扬,竟是要动粗! 风思扬根本没动,因为郎腾已经拦在两人身前,以郎腾的身手,似乎根本就没有风思扬活动筋骨的必要。 其实马考斯的两名保镖身手还算不赖,竟然坚持了半分钟,而且其中一个还有机会拔枪,虽然最后被郎腾一脚踢晕了。 只是动静太大,随后便有七八个黑白打手涌了进来,见到地上躺着的两位,并不关心,只是跟年轻荷官耳语起来。弄清楚状况之后,便将两个昏死的保镖拖了出去,同时警告任何人不得在这里生事。 等打手走出门,已经认清形势的马考斯却打起了哈哈:“好吧好吧,既然我们谁都说服不了谁,那我们还是用赌桌解决问题,好在我们的赌局还没有结束!” “好啊,那就继续!不过,如果是我赢了,我并不想要你的钱,我只想让你交出索菲娅!”风思扬站起,随即两手扶住赌台,将身体探向马考斯。 “我不但可以答应你带走索菲娅,而且这些钱你也可以全部带走!”马考斯同样站起,同样的姿势怒视风思扬,两人的鼻尖几乎就要碰在一起,活像两只立马就要掐架的公鸡,“但如果我赢了,我不但要你桌上所有的钱,而且还要你的脑袋!你同意吗?” “好啊!”风思扬笑着点了点头,“那你是想继续梭哈,还是换一种玩法!” “俄罗斯轮盘赌怎样?”马考斯也笑了。 “听起来不错!”风思扬笑眯眯的说道。 但这种赌具既不合法,又很特别,荷官很是为难,只是局促的搓着手,试图劝两位换个赌法。 “既然你们赌场没有,那你就可以出去了!只是希望你今晚的眼睛是瞎的!”马考斯的少爷脾气上来了,拣起一枚两百万美元的筹码扔了过去。 荷官很识趣,捡起那枚筹码之后,便会心的点点头,退了出去。反正出了人命是警察的事,就算找赌场麻烦也无所谓,因为这个筹码代表的财富足够自己消遣两年的。 马考斯接着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不到两分钟,便又有三名身材壮硕的黑衣光头保镖走了进来,其中一人将一把左轮手枪和几发黄澄澄的子弹拍在桌上的时候,不经意间露出手腕处一副中间带有火苗的红底白十字架,虽然只是刺青。 风思扬看到这个刺青,顿时心里咯噔一声!要知道,刺青图案不但可以包含人物画像、语言符号和各种稀奇古怪的抽象符号,甚至十字架和各类宗教符号也没问题,但是类似纳粹和各类恐怖组织的标志符号却绝对不能使用的,而这名保镖手上的这个刺青也在其列,因为这是三凯党的特有标记! “难道马考斯这个混蛋还与三凯党有什么牵扯?但三凯党不是早就消亡了吗?”在祠堂绝望时刻就已经产生的疑问,此时再次涌上风思扬心头,“而且楚家一向是受三凯党迫害的,马考斯虽然不肖,但总算是楚家的后人,怎么可能!” “害怕了吗?现在退出还不晚,只要你以后不要再来烦我!”马考斯见风思扬脸上阴晴不定,同时带着狐疑,当即讥讽道。 “呵呵,没这个习惯!”风思扬轻描淡写的说道,“只是怎么赌,总要有个规则才好。” “弹容量六发的左轮手枪,装上三发子弹,轮到谁,谁就自己转动一下左轮,然后对着自己的脑袋扣动扳机,如果还活着,那就自动进入下一轮,如果有人脑袋开了花,哈哈,那就不用我说了吧,不但输,而且死!”马考斯皮笑肉不笑的说出一番话来。 “很公道!”风思扬赞了一声,“那就从我开始吧!” “很好!”马考斯见风思扬争着先死,当然没有二话。 “风先生,这是不是有点太冒险了?其实解决问题的方法很多,不必要这样孤注一掷的!” 没见过这种阵仗的郑直此时早已手心冒汗,极力劝说道。 “是啊,大哥,没必要跟这种下三滥一般见识,他的烂命不值钱,你可金贵着呢,真有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可怎么办啊?” 郎腾也是紧张的要命,虽说真刀真枪也都见识过体验过,但这种全靠运气的搏命却是有点令人拿不准,毕竟脑袋只有一个,真要有个差池,那可就再也没有后悔的机会。 风思扬其实也有点紧张,只是没有表现出来罢了,虽然在电影中见过不少次俄罗斯轮盘赌的场面,但把主角换成自己,说不害怕都是假的。但手枪左轮虽然是金属铸成的,但还难不倒风思扬的天目,因为风思扬早就对着桌上的手枪射出过一缕无色华光,不禁穿透了弹巢,就连里面的撞针弹簧也是一清二楚,因此风思扬的心里有底。最关键的无非就是手上掌握好分寸,只要能够让空弹仓恰好停在枪管位置就行了。 荷官已经走了,填装子弹的事就由马考斯的一个保镖代劳。郎腾生怕里面有猫腻,于是立即走到保镖跟前,眼看着三枚闪着金光的子弹按照一空一实的顺序填好,啪的一声回正扣好,又被保镖猛的转动一下,最后重新关好保险,这才对风思扬做出ok的手势。 风思扬根本不在意这些,等到左轮手枪交到自己手上,便嗖得一下在手中转动了几圈,姿势极为潇洒,比起电影上的米国牛仔也是不遑多让。 要说马考斯的品味还真不赖,这把手枪竟然是左轮之王——巨蟒,六发装,九毫米口径,威力极大,不但五十米内准确度极高,得益于较长的枪管和极为精细的膛线设计,就是在一百米的距离上也是火力不减,具有很高的杀伤力,只是用来当成赌局,却是有点大材小用。 风思扬一连串的熟练动作,不但让郑直看得信心倍增,就连马考斯也有点心里打鼓起来,看来眼前这个中国人绝对有些来头! 其实,从拿起这把手枪的第一刻起,风思扬便发现曾经的感觉回来了,那时候,还在那个精英战队中的风思扬,是何等…… “大哥,要不还是我代你赌这一把吧!我现在光棍一条,没什么拖累。”郎腾的突然出声打断了风思扬的回忆。 望着这张略显羞涩但无比真诚的面孔,风思扬心头涌起一阵莫名的感动,要知道,这是赌上自己的小命,而不是吃香喝辣分钱抢女人,但眼前这个兄弟却要代替自己,代替自己去死! “兄弟,这份情我心领了,但这个事还是我自己办吧,你放心,我有数!”风思扬腾出空着的左手,在郎腾肩上拍下,又用力的捏了一把。 郎腾还想再争取一下,但看看风思扬无比坚定的眼神,便只有点点头,无言的退在一旁。 风思扬对这把枪并不陌生,而且刚才的把玩实则是对手枪的检查,确定没有猫腻之后,风思扬便将手枪上的转轮向左撇出枪身,然后将手枪倒转过来,枪口正对自己面门,接着手指用力一拨,那个装填着三枚真实子弹的转轮便飞快的转动起来,于此同时,风思扬的天目就此打开,一缕无色华光急速射入弹巢,分辨着空位和弹位! 突然,风思扬手指在急速转动的弹巢一侧用手指猛的一点,弹巢立即停止转动,风思扬随之手腕轻轻一抖,弹巢便咔的一声脆响,重新与枪身结合在一起,上膛动作也同时完成了! 打开枪身上的保险之后,风思扬突然对有些魂不守舍的马考斯露出一个极淡的微笑,说道:“看好了,第一局!” 话音刚落,风思扬便对着自己的右太阳穴,赫然扣下了扳机! 八十五章 科罗拉多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砰!”并没有如期而至。反而是一声清脆的“咔”,从枪体内传出! 这肯定不是火药爆炸的声音,而是金属撞击的特有脆响! 空位! 风思扬赢了!虽然才是第一局的第一半! “oh,我万能的god!” 如释重负的郑直口中不自觉传出一句abc(americabornchinese)特有感叹,郎腾却已然朝着风思扬身上蹦起,扑落,接着紧紧相拥! 下面轮到马考斯了! 马考斯的一堆筹码还在,但马考斯的人呢? “狗日的胆小鬼,跑得比兔子还快!” 望着最后一个身影从包房大门中蹿出,风思扬只得无比鄙夷的痛骂一句。 骂完,风思扬便风也似的追了出去!同时,一段声音在身后回荡,当然是对郎腾和郑直说的:“换钱,收好,车里等我!” 眼见马考斯保镖的身影正在冲向电梯,已经追到马考斯保镖身后的风思扬心念一动,便倏得一下消失的无影无踪! 电梯内,马考斯正在心有余悸的猛拍自己的小胸脯,口中却是连绵不绝的三字经:“fuck,shit,crazy!这个中国人肯定疯了,上帝啊!” “妈的,你也配说上帝,你不是说自己不信基督吗?”最后一刻溜进同一部电梯的风思扬在一旁腹诽道。 好在电梯足够大,马考斯和三个保镖也早已是惊弓之鸟,根本顾不上就躲在电梯角落里的风思扬。 电梯直达地下停车场,但马考斯停车的位置距离自己租来的悍马太远,如果风思扬过去取车,肯定就会让这四个混蛋溜掉,而且这个混蛋的汽车竟然是一部两门跑车,只能坐两个人,怎么办?风思扬有点犯难了。 但马考斯替自己解决了难题,此时的马考斯已经打开车门,正站在一旁发号施令。 原来马考斯根本就没打算带自己的保镖一起溜掉,而是让他们停在原地,等风思扬追来后,再开另一部车向其他方向逃跑,这样就可以帮自己吸引目标。 风思扬当然不会错过这个好机会,悄悄溜到开启的车门旁边,随即轻轻登上驾驶位,再而溜到副驾驶座位上,接着便翘起了二郎腿,细细的欣赏起这部最新款的亮橙色兰博基尼aventadorlp700-4来,样子活似一个正等待伙计开车的大老板! 虽然三个保镖不愿垫背,但总要等自己的老板走了再溜,于是全都听话的站在原地,静等马考斯离去。 马考斯很满意,随即上车,启动引擎,接着便逃也般的飞驰而去! 已是凌晨五点,东边的天空已经泛起鱼肚白,漆黑的夜色正在褪去深沉,转而成为一片明暗交织的混沌。 风思扬很想在车上制服马考斯,然后逼这个混蛋交代出楚天梦的下落,或者直接让他带自己去找到楚天梦。但强烈的好奇心,尤其是对马考斯保镖手腕上的三凯党徽标,以及马考斯如此仇视自己出身的原因,还是让风思扬最终选择了静观其变。 这部在国内至少要七百万人民币的跑车确实不赖,速度快,底盘稳,轻盈灵活!司机也不错,虽然有点猴急加野蛮,对车车不够爱惜,却也算得上技艺娴熟,变线果断,转弯加速,一路地板油,几乎把汽车开出飞机味道! “如果车身两侧各加一个翅膀,说不定还真能飞得起来!” 一直提心吊胆于这位二世祖开车技术的风思扬此时已经放下心来,而且还有了腹诽两句的心情。只是风思扬生怕弄出声音,惊动了马考斯,因此不但不能动弹,而且喘气也要尽量轻一些。 兰博基尼驶出拉斯维加斯之后,便沿着九十三号公路向南狂奔,路上,马考斯打了个电话,接通后,马考斯便用英语急吼吼的说道:“父亲,我要见你!” “父亲?靠,不会吧,刚受点挫折就想找爹了!不过这样也不错,孺子可教嘛!”风思扬略感欣慰,一丝代人教子的成就感也不免浮上心头。 风思扬离得很近,因此隐约可以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很深沉,满口米国南部俚语,似乎与风思扬想象中的形象有点出入,但自己的爹总不会认错吧,风思扬苦笑一声,只能暗自埋怨自己狗拿耗子。 挂断电话的马考斯,不久就在一个小路口下了高速,沿着一条两旁长满蒿草的狭窄土路开了不到五分钟,兰博基尼便向着一个破旧厂房冲去。 车到门边,大门便自动开启,兰博基尼立即开进去,接着,推门下车,随即跟着早已等候多时的一个矮小白人男子登上了楼顶。 厂房屋顶不但很平整,而且早已用白线画好一个大大的圆圈,此时正有一架直升机等候在那里,引擎已经启动。 马考斯立即钻进去,舱门关闭之后,这架雷鸟二型飞机便立即起飞,载着马考斯,哦,还有正在后座、却又明明看不到的风思扬一起向西北方向飞去。 两排四座,只有两名乘客,因此风思扬并不觉得局促,相反,机舱内还有一个机载小冰箱,看到马考斯随手拿出一听可乐狂灌的时候,风思扬却只能无奈的舔舔干裂的嘴唇。 半个小时之后,飞机迎着红彤彤的旭日朝阳,慢慢降落在一条宽而深的壕沟旁边,其实如果描述的准确点,这里是位于峡谷南缘的一座山间别墅的房顶上!仅从足够幽深、足够宽阔的地形和斑斓多姿的裸露岩石,以及底部那条浑浊的小河就可以看出,这里就是科罗拉多大峡谷,地球仅此一家,别无分号! 这座宅院是纯美式风格的,框架式平顶结构,周遭用玻璃钢包裹,高大,通透,却又掩映在刻意栽植的过分茂密的高大树丛中,再加上三三两两的黑衣墨镜保镖,平添几分神秘。 “没想到楚家在大峡谷也有房产,不简单!”风思扬不禁感叹。 飞机停稳后,马考斯立即从舱门跳下,对上来迎接管家理都不理,便一溜小跑着下楼而去。 别墅正门向外伸出的圆木庭檐下,此时正有一名六十来岁的白人老头,见到马考斯,上来就是一个亲昵的拥抱,而马考斯则乖巧的喊了一声“父亲”! “父亲?”风思扬有些搞不懂,“啥意思?认错爹了吧?” 八十六章 惊天绝密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眼见这个完全白种人特征的老头绝无半点黄种人影子,怎么会是马考斯的父亲呢? 风思扬之前就从田珍口中得知,楚天梦的父亲虽然只有一半华人血统,但也绝对不止于混血成完全白人的样子啊! 风思扬有点懵!随即又释然,因为“父亲”这个称呼在米国很普遍,不仅用于血缘关系的父子之间,有时对一些受人尊重的长者也可以用这个称呼,以示尊敬和亲近,就如电影《教父》中所表现的的那样。 只是,这个白人老头似乎有点眼熟,尤其是眉眼和个头…… “嗯?怎么感觉有点像马考斯!不会吧?” 风思扬暂时收起心头翻涌不已的巨大惊讶,默默跟随两人走进别墅。进门的时候,风思扬还特意朝站在门边的保镖挥了挥手,做个鬼脸,只是这两名保镖均是不解风情,竟然无动于衷! “马考斯,什么事让你慌成这个样子?难道是上帝显灵了吗?” 刚刚坐下,老头便慈爱的摸摸马考斯脑袋,笑眯眯的问道。 “碰到一个难缠的家伙,就在昨天上午,还有晚上,甩都甩不脱,本来我已经把他关进楚家祠堂并且释放冷气了,但不知怎么的,竟然被他活着跑了出来,而且还追到了棕榈赌场,妈的!”马考斯心有余悸的答道。 “放轻松,我的孩子,没什么大不了的!”老头依然笑容不改,接着便问道:“你知道这人是什么来头吗?” “应该是中国人,带着一个随从,晚上又多了一个,他只是说自己是索菲娅的朋友,而且……而且赌术很高明,胆子也很大,枪玩得很酷!” 马考斯语无伦次的一番话,尤其是最后提到的玩枪手法,最终让老头收起了笑容,站起踱了两圈之后,才说道:“你觉得他与楚家家产有关系?” “我想是的,虽然他一直坚称自己只想带索菲娅回中国!”马考斯认真想了一下,回答道。 “带索菲娅回中国?哼哼!在你接收楚家全部家产之前绝不可能!”老头突然换上一副阴狠表情,“索菲娅还是不肯签声明吗?” “嗯!除非我们可以保证她婶娘应得的股份,并且能够让她母亲保留现在居住的房子!”马考斯无奈的点点头。 “那就杀了她!”老头突然恶狠狠的说道。 “杀了天梦?妈的,你个老狗日的!有老子在,你就休想得逞!”就躲在沙发后面的风思扬差点喊出声来,同时拳头攥紧,恨不得现在就在这对禽兽头上猛捶一拳。 但就在这时,一名身穿西装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西装革履,戴副眼镜,显得很职业。 “卡梅利亚先生,您参选亚利桑那州参议员的预算已经做好了,您是不是现在看一下?”中年男人说着,将一份表格递了过来。 老头看了几眼,便转头看向马考斯,“我的孩子,你看到了吗?要想拿下这个州参议员席位,可不是只靠演讲和动动嘴皮就可以的,而是要大张旗鼓的包装宣传才行,当然没有大把美元是绝对行不通的,可这三点五亿美元从哪里来?” “但参议员这个劳什子头衔有什么用,一年的薪水还不够我赌一把赚的多!”马考斯不以为然的嘟囔道。 马考斯没有注意到,自己说这话的时候,一丝怒气已然涌起在那张苍白得近乎没有血色,同时布满坑点的面皮上,但转瞬即逝,老头立刻恢复了平静。 “马考斯,我亲爱的儿子,你要知道,我的州众议员任期快要到头了,参议员的头衔虽然没有多少油水,但对我们家族世代效忠的光辉事业却是帮助极大,因为在米国,话语权远比任何东西都要重要,如今的骑士团教堂和帝国都已有人进入议会,那作为从一开始就追随弗雷斯特将军的卡梅利亚家族又怎能甘于人后呢?” 这番极有煽动性的话似乎具有魔力,心不在焉的马考斯立即被感染了,在沙发上猛得坐直,一丝狂热开始闪烁在眸子中。 老头很满意马考斯的表现,于是赞许的笑笑,接着说道:“只是,我们卡梅利亚家族一向不是富豪之家,别说三点五亿美元,现在就是零头也拿不出来。但这点钱对楚家却只是个小到不能再小的小数字!” “父亲,我明白楚家的家产对我们很重要,”马考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可……可索菲娅,我总是忘不了!” “这些三凯党余孽也倒罢了,可索菲娅毕竟是你的亲妹妹啊!不知廉耻的畜生!”已被老头吐出的“骑士团教堂”、“帝国”,以及老头口中自称的“卡梅利亚”姓氏所惊呆的风思扬,此时再听到马考斯这句近乎乱伦的屁话,已是再也压不住心头的熊熊怒火! 但老头接下来说出的话,却又让风思扬立即恢复了冷静,因为这里面竟然隐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 “算了吧,马考斯,你的小心思我还不了解吗?即便你实际上是我的儿子,从血缘角度来说可以迎娶索菲娅,但从严格意义来说,她现在可是楚家的唯一遗产继承人,如果她活着,这份巨额遗产有你的份吗?” 老头停了停,看一眼马考斯的反应,便接着说道:“而且,你要知道,你现在名义上的父亲一直都在怀疑你的身世,虽然你母亲死的很及时,但毕竟是刚结婚七个月就生下了你,任谁都有理由怀疑这个,因为你并不是一个早产儿!” “什么?马考斯竟然不是楚天梦父亲亲生的?” 风思扬被这个犹如玩笑却又言之凿凿的意外彻底震惊了! 而马考斯也彻底蔫了,嗫喏了半天,才说道:“可是我真的下不了手!” “虽然这件事我可以派人代劳,但我不想看到我的儿子是个婆婆妈妈的软骨头!所以你必须亲手杀了索菲娅!” 白人老头突然转过身,一把按住马考斯的双肩,目光极为冷峻的说道,“而且她只是一个流淌着卑贱血液的黄种人,又怎么配得上我血统高贵的儿子呢!” 见马考斯屈服了,白人老头又换回那副假惺惺的慈爱面孔:“去吧,儿子,我为你而骄傲!” 马考斯无奈的站起身,就要出门。但这时白人老头却又喊住了马考斯,“等等,做这件事情之前,我希望你不要忘记先穿上这个!” 风思扬的眼前,白人老头正拿在手中得意招展的,竟是一身煞白的尖顶连体袍子,胸口位置赫然印有一个图案,红底黑边的圆圈,中间是一个黑框白底的十字,中央还有一簇通红燃烧的小火苗! 跟马考斯保镖手腕上的一模一样! 臭名昭著的三凯党徽标! 八十七章 痴妄成花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老头口中刚刚提到的骑士团教堂,三凯党帝国,白卡梅利亚,这些三凯党变种余孽,虽然近些年屡见报端,但风思扬一直以为他们只是虚张声势的噱头,谁知道,今天就碰上了活生生的真人,而且贵为米国亚利桑那州的众议员! 狗日的,你们米国一向鼓吹的法制何在?你们一向牛逼的fbi何在?整天闲的蛋疼,在人家阿富汗利比亚伊拉克的地盘上瞎折腾,却连自己的后菊花都擦不干净! 骂归骂,但风思扬还是对自己无意中搅进这锅浑水有些担心起来,毕竟三凯党可不是闹着玩的,这个诞生于1865年的幽灵不但死而不僵,而且看似飒飒然死灰复燃,其背后势力之强大深厚,其邪恶理论之根深蒂固,已是不想自知了! 风思扬甚至在某一刻产生了一点犹豫,但一想到温婉如玉清丽似水的楚天梦马上就要惨遭毒手,风思扬立即将这个念头抛到脑后。 “绝不!”这是风思扬心底的声音! 只是,现在却有一个极为棘手的问题摆在面前,马考斯的亲老子,也就是卡梅利亚老头,似乎有点不放心马考斯的狠心,于是派出三个保镖,要跟马考斯一起去执行这项任务。 但直升机上不连驾驶员,只有四个位置,三个保镖加上马考斯已经坐满了,风思扬怎么办?总不能把自己开成外挂吧,要知道,几千米的高空气温几达冰点,再加上极快的飞行速度,可能用不了十分钟,风思扬就会变成一坨冻肉! 怎么办?风思扬有些为难了! 但,不过眨眼的工夫,风思扬已经计上心来:“让他们人手不够,不就行了!” 早在刚刚到达的时候,风思扬就认真观察过,这座峡谷别墅中,加上管家和老头的助理在内,才不过八个人,于是风思扬立即行动! 眼见马考斯身后的保镖已向楼梯走去,风思扬立即蹑手蹑脚的跟过去,先是在走在最后面的保镖后脑勺上猛抽一记,接着便趁这名保镖回头的当口,在倒数第二名保镖两腿之间踢了一脚! “fuck,托马斯你是不是活腻了!”正被踢中要害的保镖猛的一把捂住小二,弯腰蹲了下去,嘴里却骂上了。 “what?老子还不知道谁打我呢?你嘴里最好放干净点!”站在最后的保镖本来就心里有气,但回头没看到人,转过头来之后,又被同伴冤枉,于是立即回呛一句。 “好吧,我嘴里可以干净,但我的拳头可不愿意!” 要害被袭的保镖不顾小二正火烧火燎,便跨步向前,对着名叫托马斯的保镖鼻子上就是一拳! 这帮人原本就是街头混混,斗斗嘴可以,但皮肉吃亏却是一点门都没有!于是托马斯立即反击,两个人随即扭作一团。 走在最前面的那人,应该是他们这伙人的头,一见手下打架,先是开口喝骂,看到不管用,这位哥们只能走近劝架。 可就在这时,托马斯不知被击中了哪个部位,突然软倒在地,正有些纳闷的另一个还没回过神来,也突然感到眼前一黑,身体随之直挺挺躺倒。接着便是劝架的那个,这哥们心里的冤屈就甭提了,只是没空想,因为他也昏了! 以为发生内讧的马考斯随即破口大骂起来,风思扬却笑了,心道,别说你们看不到老子,就是看到,就凭你们这点三脚猫的手段,也都是走不上两圈的废物货!别忘了老子是干什么的…… 卡梅利亚老头被惊动了,跟着管家一溜小跑过来,看到眼前一幕,先是向马考斯简单询问了一下原因,随后便咬牙切齿的咒骂了起来。 发完火,老头挠挠头,便向身边一个双臂布满纹身的壮汉说道:“丹纳,你去陪少爷走一趟,开飞机的米扎身手也不赖,正好可以帮忙。对了,顺便把地上这几个不懂规矩的废物扔出去!” 于是,风思扬又有了座位! 随后,直升机再次升空,向着东北方向而去。 快要降落的时候,一片覆盖着皑皑白雪的山峦率先出现在视野中。风思扬早在前往楚家大院的时候便看到过,这座山就是著名的惠特尼山,这说明自己又回到了加州。 直升机最终降落在一个平缓的山坡上,苍翠茂密的针叶林环绕四周,只在不大的地方露出一块空地,空地上矗立着一栋圆木建成的小木屋。 “天梦就被藏在这里?”已经从舱门钻出的风思扬,直接越过马考斯,向着木屋跑去。 这时,木屋大门打开,一名长发瘦子探出头,见是马考斯,便立即迎了出来。 风思扬先走到门口,向里一望,便立刻看到了楚天梦,只是被绑在一张椅子上,头发有些凌乱,脸色也憔悴了不少。 风思扬很想立刻冲进去,把楚天梦带走。但看到旁边还有一个胖子守着,而且马考斯和纹身壮汉丹纳已经快走到门口,风思扬只得悄悄闪到一旁,盘算着下一步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马考斯突然停下了,同时跟丹纳耳语了几声,壮汉立即朝着直升机方向喊道:“米扎,把后座的那身圣服拿过来!” 眼看名叫米扎的直升机驾驶员,捧着那身印有三凯党徽标的尖顶白袍向小木屋走来,风思扬突然生出一个念头,随即便向着直升机跑过去! 等风思扬重新跑回来的时候,马考斯已将那身白袍穿上了,虽然过于肥大,穿在马考斯身上就如戏服,但一丝邪恶之感还是从尖帽头部挖出的两个圆洞,以及那枚小小的十字架徽标中透了出来,令人不寒而栗! 随之,马考斯右手持刀,左手举着一个同样形状的十字架走进木屋。 被困多日的楚天梦已经没有力气分辨,但看到这个标准三凯党造型的时候,还是猛烈挣扎了一下,极大的恐惧从那双极美的眸子中流露出来,想要说话,却已因为紧张语塞,只是长大了嘴巴。 风思扬感到自己的心都要碎了,但也十分清楚,如果贸然动手,不能一次全歼这五个人的话,就会给楚天梦带来危险,因此风思扬只能继续忍耐,并寻找着下手的时机。 马考斯虽然混蛋不假,但毕竟太嫩,而且跟楚天梦兄妹相称了二十多年,没有感情是假的,再加上这个混蛋还对楚天梦残留着一丝奢望,因此隐藏在这身妖服中的马考斯竟然有点不知所措。 “少爷,该动手了!”身旁的丹纳提醒了一句,同时将手中的zippe打着,往马考斯手中的十字架上一凑,一团火苗便立即腾起。 马考斯被冷不丁吓了一跳,立即骂道:“shit,为什么不先提醒一下?” 只是马考斯这一出声,立即被楚天梦捕捉到,楚天梦立即惊呼道:“你是马考斯?” “咳咳,索菲娅,我亲爱的妹妹,我不得不再问你最后一遍,那个声明你愿意签吗?”马考斯强打精神,问道。 “没想到你竟然是三凯党,但我是你的妹妹啊,你怎么能跟他们一起来欺负我呢?”楚天梦反应过来了,立即说道。 “这个,是的,你是我的妹妹,不对,你不是……妈的!我受够了!不就是杀人吗?我也会!” 本来抖抖索索极不自然的马考斯不知那根弦突然绷断了,索性将那身三凯党白袍一把扯下,但却忘记了手中正在燃烧的十字架,扯下的当口,白袍一下被引燃了。 多亏丹纳眼疾手快,将白袍劈手夺过,快步走出大门,向外面扔了出去。 长发瘦子和一直坐在楚天梦身边的胖子的注意力,此时也被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引走,却无意中给了风思扬下手的机会。 只见风思扬无声无息又极快的溜到胖子身边,突然对着胖子的腋下猛得一戳,胖子便突然斜着身子摔倒在地板上。几乎与此同时,风思扬的右脚尖正好踢中长发瘦子的小腹,瘦子便凌空飞向了墙板,哐当声响过后,趴在地上不动了! 这绝无征兆的突然袭击把马考斯吓坏了,但恐惧的本能还是让这个混蛋嚎叫起来,同时急速转身,向着门外狂奔而去! 风思扬立刻追出去,却正好与已经走上台阶丹纳装个满怀!只是这位壮汉吨位太大,满打满算足有二百多斤,因此风思扬没有占到便宜,与纹身壮汉一同翻倒在门外地上。 丹纳起身,却根本没有看到撞击自己的人影,一声咒骂之后,却不逃跑,反而从腰间掏出一把沙漠之鹰手枪,游移片刻之后,便朝着眼前的空气胡乱开起枪来! 风思扬没料到这家伙竟然拼命,刚刚起身,便忙不迭的向一侧翻出,落地的时候,右脚恰好压在一个可乐罐上,罐体变形发出的声响立即招来丹纳的又一轮射击。 风思扬只得再次翻滚,又堪堪避过两发子弹后,风思扬却不管不顾的站了起来,同时向纹身壮汉走去。 疯了? 不,风思扬一点都没疯,甚至从来没有如此清醒过! 因为这位曾经的兵王对丹纳手中的这只沙漠之鹰太熟悉了,三点五七口径,二百七十毫米枪长,一点七一五千克重量,最重要的是弹容量只有九发! 而刚从风思扬头顶上飞过的一发子弹就是第九发,最后一发!丹纳必须更换弹夹! 风思扬的鞋面与地面草丛的摩擦声,丹纳已经听到,一丝喜色已然浮上嘴角,于是立即叩动扳机! 咔、咔、咔!仅此而已! 丹纳慌了,于是立刻向腰间摸索,打算取出新弹夹,装上,然后将这个看不见的幽灵打成筛子! 想法不错! 但也要风思扬同意才行! 但风思扬分明不同意! 已经来到丹纳身前的风思扬先是向右跨出一步,接着又向左、向右、向左…… 就在丹纳随着忽左忽右的轻微声响,将脑袋摇成拨浪鼓之际,他分明感觉到自己的手腕骤然痛了一下,接着便看到自己如同熊掌一样的多毛大手,瞬间变成了一块只有皮肉相连的肉骨头,软哒哒的垂了下来! 脱臼了! 而那把沙漠之鹰,此时也正从自己手中转移出去,连同那个已经取出的弹夹! 接着,丹纳分明看到那把沙漠之鹰的把手下面突然落下一个空空如也的空弹夹,而又一个装满子弹的新弹夹正以极快又极其准确的方式被装入枪把之中,随之,上膛的声音传来,枪身上的保险也被无比轻盈的打开了! 最后,丹纳只觉得下颌两侧突然一疼,嘴巴便乖乖张开,接着便是一根黑洞洞的枪管猛得戳了进来! 但眼前分明连个鬼影都没有! “我这是怎么了?”这是纹身壮汉丹纳的最后一个念头,随即便感到喉头一甜,昏了过去!虽然那只手枪中根本没有子弹射出,但被切中后颈要害,同样是不省人事的结果。 只是,纹身壮汉丹纳的困兽犹斗并不是全无意义,虽然整个过程前后不过三十秒,但直升机的引擎已然轰鸣响起! 眼见旋翼越来越快,一根黑洞洞的微冲枪管已经开始喷射火舌,已经跑到直升机不远处的风思扬只得知趣的停了下来,眼睁睁目送这架雷鸟直升机脱离地面,越来越高,随即转弯,向着圣洁雪峰之上的蔚蓝天空飞去! 而且风思扬看到了,惊恐未定的马考斯已经开始得意的笑,笑得那样灿烂,笑得如此无知! “唉!为什么总是这样心急?本来只是想让你飞不了的,但你却跑这么快!唉,咎由自取,须怪不得别人!不过这样也好,免得再去害人了!” 自言自语过,风思扬也笑了,“就凭那个有洞的破油箱,你又能飞得到哪儿去?” 随后风思扬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身,向着木屋一路狂奔! 进门前,风思扬便对天目下达了解除隐身的指令,而楚天梦惊喜的眼神,足以证明风思扬的天目已经控制自如。 眼见仍被绑缚的楚天梦已经哭成泪人,风思扬捡起地板上的匕首,立刻将楚天梦身上的绳索割断。 不等说话,两片红唇便已牢牢印在风思扬的嘴唇上,虽然因为脱水略显干涩,虽然还带着泪滴的咸湿,但那条滑腻芬芳的香舌已然如一条灵巧至极的小鱼,游走在风思扬的口中。 完全没有思想准备的风思扬先是被动的木讷着,等到小鱼的娓娓游走搅动出心底的颤抖,盘旋出心头的甜蜜,风思扬顿觉体内深处的一团烈火陡然腾起,继而冲破最后一丝假惺惺的矜持,幻化为急促的鼻息和满身的战栗,当然,此时的激动与渴求并不是一个人的! 风思扬觉得值了,即便远涉万里,即便浑身解数频出,即便曾经用枪口对准自己的脑袋,即便刚刚以命相搏过! 风思扬感觉快要把持不住自己了,于是一双大手从后背悄悄溜进楚天梦的衣服,再而细细抚摸、温柔揉捏,继而盘旋向前、向前……直至手指触碰到胸前一颗米粒大小的突起,又缓缓越过那道柔软却深深的沟壑,再转向另一颗……此时此刻,风思扬已将楚天梦重新压回木椅,一柄已如火炽烧、如铁坚硬的所在,正本能的向着两条白皙玉腿的根部滑去…… 突然,风思扬似乎想到了什么,于是轻轻将手移开那个令人迷离的米粒,并在楚天梦光滑的背部轻轻拍一下。 已陷入眩晕迷离的楚天梦渐渐清醒过来,等到那条小鱼意犹未尽的抽出,一抹红晕却于此时浮上双颊,更显几分果实熟透的旖旎。 风思扬随即一把将楚天梦抱起,快步走出门外,才低头问道:“天梦,你喜不喜欢看烟花?” “喜欢!” “那你抬头!” 嘭! 一声巨响恰于此时传来,接着便有一片绚烂无比的火光,乍然绽放在白雪皑皑的惠尼特山巅峰之处! “那是什么?”楚天梦分明看到的是一架先是如麻花扭动下坠,最后一头撞山爆炸的直升机。 “马考斯?”风思扬平静的答道。 “啊!我的哥哥?”楚天梦惊呆了。 “不!从来都不是!” 八十八章 郑直无欺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眼看楚天梦血色全无的惊讶表情,风思扬只得将整个经过向楚天梦解释一遍,楚天梦默默听完,很意外,既无劫后余生的庆幸,也没有半点兴奋之色,一抹悲凉转而浮上那张憔悴不已的面庞。 风思扬不言,而且理解!因为这需要时间,毕竟兄妹相称了二十几年,即便那个叫马考斯的混蛋曾经亲手害死了自己的堂哥和亲伯父,即便这只雀巢之鸠曾经想要攫取本属于自己的家族财产,但不管是开心还是伤感,对楚天梦来说,都是太难了! 因此风思扬不劝,只是默默坐在楚天梦身边,随手打开了手机。 七十三个来电提醒,二十五条未读短信,接连涌了出来!风思扬扫了一眼,便看到这些只来自两个号码,郎腾和郑直! 风思扬知道这两位哥们肯定急疯了,于是不及细看,便准备拨回去。但不等按下拨打键,郎腾的电话却再次当先打了进来! 风思扬刚刚按下接听,那边早已是声嘶力竭又颤颤巍巍的哭音,“大哥,是你吗?你还好吗?” “兄弟,别激动,我很好,天梦也找到了,都很好!”风思扬先是捡重点简洁回答了几句,接着说道:“事都办完了,你来接我吧,只是我不清楚现在的具体位置!” “这好办,我可以通过手机自带的卫星定位找到你,你先不要挂电话!”电话那头已经换成了郑直,同样急吼吼,同样很兴奋,“成了,已经找到你们的坐标,你们待在那里别动,我们马上赶过来!” 足足等了两个小时,叉六和悍马才一前一后的出现在风思扬的视野中。这期间,风思扬让楚天梦先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报个平安,简述经过,却没有提马考斯殒命和并不是楚氏血脉的一节,因为这种事太过敏感,太过离奇,绝非三言两语可以说得清楚。 楚天梦的母亲非常兴奋,等听到是一位中国朋友解救了自己的女儿,便一定邀请风思扬去家里做客。 风思扬有点为难,因为,以什么身份呢?毛脚女婿?好像还不是。天梦的男朋友,似乎也还不算。而且自己现在浑身脏兮兮的,衣服也破了几个洞,就这样上门,似乎有点不太合适! 但在楚天梦的再三劝说下,风思扬最后还是同意了!不过是在三天之后,因为楚家肯定需要时间,需要足够时间去消化马考斯这个绝世奇葩的前生来世。 郎腾见风思扬安然无恙,很是兴奋,而郑直除了兴奋之外,还有一丝惊奇,似乎眼前这个男人就是一位隐世潜行的绝顶高手,只要想做一件事情,就肯定能够做成!或者还没有这么简单,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安慰与寒暄过后,楚天梦最后还是上了悍马,郎腾相当知趣,立即转到郑直的叉六上去。 只是片刻不到,郎腾又神秘兮兮的跑回来,向风思扬说道:“大哥,差点忘了!这个给你!郑大哥做主,把赢的钱都转成瑞士xx银行的不记名本票了。” 风思扬随手接过郎腾递来的一张小小纸片,却发现上面的数额竟是足足一亿三千万!美元! “哦,有这么多?”风思扬有点意外,因为在赌场的时候,光顾着算计如何赢了,反而对赢了多少没有概念。 “一个子都不差,因为还有那个……哦,那个混蛋的那一份,反正他没胆赌下去,按规则就是输了,那份钱理应归咱们,只是那个包厢规定,在最终赢家身上抽水百分之十五当做服务费,还有就是一百万以下的零头全抹掉,要不还会更多,太他妈黑了!”郎腾粗中有细,说到马考斯的时候故意略了过去。 “嗯,应该是咱们的!”风思扬觉得郎腾很有道理,点头之后,略想一想,便又将那张纸片递回给郎腾,同时说道:“交给郑直,让他把这些钱分成三份,你、我、他,各拿三分之一!” “大哥,这……这是你凭本事赢来的,我不能要!” 说完,郎腾立即转身,一溜烟的跑回郑直的叉六里去了,空留风思扬干瞪着一双莫名缘故的眼睛。 “思扬,你去赌博了?而且赢了这么多,真没看出来,还是高手啊!”一抹意外惊喜突然绽放在楚天梦苍白的脸上。 “呃,还没来得及跟你说。但我也没办法,谁叫那些赌客都争着给我送钱呢!或许他们是看我太穷,可怜我的吧!”风思扬难得的害羞了一下,随后又毫不脸红的大言不惭道。 把楚天梦送到母亲常住的小宅门前,不顾再三挽留,风思扬跟着郑直走了。反正三天后还会再来,也不急在这一时。 郑直是土生土长的美籍华人,整个加州遍布自己家族的产业,虽然比楚家差了不少,但也绝对算得上富豪之家,因此自然要尽一下地主之谊,于是郑直当仁不让,给风思扬和郎腾分别安排了一间豪华套房,就在洛杉矶市区,五星级,据说也是郑家的产业。 晚上设宴,仍旧在这家酒店二层的中餐厅,极有华夏风情的包厢内,却只坐了三人,郑直是主人,自然居中,风思扬和郎腾一左一右,均为贵客。 不等酒菜上齐,风思扬便又把那张银行本票拿出,向郑直一推,说道:“郑兄,这次要没有你协助和担保,这些钱肯定拿不到。只是米国的银行我不是太熟,还是请你分割成三份,我们三人各取一份!” “大哥,我说过了,这是你凭本事赢来的,我绝对不会要的!我虽然没钱,但也知道什么钱该拿,什么钱不该拿,如果你一定要这样办,那我只好走人!” 没等郑直开口,郎腾已经憋红了脸,说出的话竟跟之前的嘎鲁如出一辙,同时站起身,作出一副立马开路的架势。 “坐下!这是给你分钱,又不是扒皮抽筋的,用得着这样吗?”风思扬立即说道。 “坐下可以,但你要把这份钱收回去才行,再说我愿意跟你干,就没考虑过钱不钱的事!”郎腾仍旧站着,语气不容质疑。 这副架势,让风思扬立即想起了赌场中俄罗斯轮盘赌的一幕,眼前的这位兄弟,可是曾经愿意将自己的头颅率先顶上冷冰冰的枪口,那岂能是几个臭钱可以解释的? 于是风思扬站起身,走过去,将郎腾重新拉回座位,然后在肩头轻轻一按,同时说道:“兄弟,这辈子只要你愿意,就永远留在我身边,吃苦也好,享福也罢,咱们总归一起!” “嗯!”郎腾使劲点头。 “风先生,哦,这样称呼好像有点见外,那我能不能叫你风兄!”郑直被感染了,等到风思扬重新坐定,才说道。 “求之不得!”风思扬微笑答道。 “那我们既然是兄弟了,再谈钱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郑直终于找到堵住风思扬嘴巴的理由,“而且,好像我还不缺钱花,再怎么说我们郑家也算是米国这边的华人望族,对吧?” 理由似乎很充分,风思扬再想多说,似乎很难。 “只是,既然说到这里,我倒有个请求,不知道风兄是否同意?”郑直得意的笑笑,随后又说道。 “但说无妨!”风思扬立即看向郑直。 “我能不能加入你的团队,因为之前跟郎腾兄弟聊起你的构想,就觉得这件事情实在有趣,不但养生,而且舒心,我可是天天被老爹老妈管得烦了,不过名校已经读过了,学位也拿好了,算起来不欠他们的,后面应该就是我自己的生活了!” 郑直这番话让风思扬听着很新鲜,要说这种锦衣玉食、名门阔少的豪门生活不正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吗?甚至有些女孩还不惜主动投怀送抱,使出浑身解数,巴不得能够走入幽幽豪门,从而一步登天,过上阔太太的美好生活。近些日子,国内火爆一时的海天盛筵和频频生出的富豪相亲会,不就是专门为这种想法应运而生的吗? 但,眼前这位郑家的二公子是怎么了?抽风? 但转念一想,风思扬便理解起来。如果一个人虽然生活优越,绝无衣食之忧,甚至求学工作和接班家业都早已安排妥当,只需要按部就班的一步步走过就行,那么这样的生活又有什么意思? 挑战绝缘,刺激全无,新鲜隐迹,意义不存!这样的生活又与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充其量就是一个家族的代言傀儡而已,说得再难听一点,就是一台上进下出的造粪机器罢了! 于是风思扬不但理解郑直,而且无比同情起来,最后风思扬索性在桌面上嘭的一拍,朗声说道:“郑兄,八风寨虽是初建,却是我们的共同家园,以后法律方面的事情就拜托郑兄了!” “风兄实在爽快,来,干!” 郑直说完,便端起面前已经斟满的酒杯,与风思扬和郎腾猛的一碰,一仰脖,全部灌了下去! “既然风兄给面子,那小弟也不能不识抬举!”一向文质彬彬的郑二公子突然一反常态的扯下脖子上的领带,十分决绝的说道:“从现在开始,我就不跟风兄争了,我宣布放弃追求天梦!” “啊,这个……不必吧,话说这种事还是……还是要公平竞争嘛!” 风思扬没料到郑直信誓旦旦的竟是这样一句话,一时有些惊讶,口中也开始结巴起来。 “呵呵,风兄,我不用你见我的情,说实话,我已经看出来了,天梦的心都在你身上,我只是不想让自己输得太难看!而且,就凭敢拿枪口对准自己脑袋扣扳机这一条,我就做不到。” 郑直先是玩笑,后面却又重新一本正经起来:“既然真正爱一个人,就希望看到她更加幸福,而天梦如果跟风兄能在一起,肯定更加般配,我这是心里话!” 风思扬还能再说什么?于是猛的举杯,一碰,再次灌入肚中! “不过,我跟楚小姐从小就认识,而且还是大学同学,虽然学得不是一个专业,但她的一些小秘密我还是了解一些,如果风兄有兴趣,我倒是可以告知一二……” 望着郑直已经通红的小脸和越说越低的声音,风思扬只能尴尬的笑笑:“哎,这个嘛,倒是不必,我有自己的办法……” 说这话的时候,风思扬本能伸出手,在自己的眉心间摸了摸! 八十九章 娇客登门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风思扬已给沙妞妞和嘎鲁分别打过电话,了解到淡誉潭工程一切正常,而嘎鲁也已经跟逐乐原所在的地方政府接上了头,虽然承包土地有点难度,但嘎鲁却提到沙妞妞正在想办法,而且似乎问题不是太大。再要详问,嘎鲁却以正在应酬为由,挂断了电话。 风思扬也乐得轻松几天,毕竟前段时间突发事件太多,一直没空休息,此时品味一下异域风情,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于是风思扬把琐事暂时抛开,跟着郑直瞎逛起来。 接下来的两天,郑直就带着风思扬和郎腾到处走走,或在洛城市内景点款款步行,或是驾车在太平洋沿岸的熏熏晚风中肆意游走,间或造访两个酒庄,品尝一下正宗的加州红酒,以至于风思扬放松的几乎散了架。 当然,风思扬没有忘记准备礼物,虽然名分还没确定,但总归已是郎有情妾有意的阶段,既然是见家长,空着俩手、只带张嘴就去登门,总是不合礼数。 但买点什么好呢?要知道像楚家这样的豪富之家,钱是万万不缺的,国内土豪阶层一向无往而不利的名车豪宅、拿钱狠砸的那一套,如果用在此时,根本就是自取其辱,而且从楚家大宅的设计品位来看,带点艺术性的寻常物件估计也看不上眼,这可咋办? 看来还要劳烦郑直,谁叫这家伙跟楚家是通世之好的老相识呢!而郑直也没有让风思扬失望,果然对楚家掌门伉俪的兴趣了解颇深。 楚家虽然是男主当家,但女儿婚嫁一事,母亲往往握有很大的话语权,因此只需搞定楚天梦的母亲就行了!楚天梦的母亲有一半希腊血统,而在希腊文化中,宝石是无可替代的高尚之物。 郑直话刚到此,风思扬便立即想起了自己留下的那两枚宝石,好在之前风思扬居无定所,为了稳妥起见,一直随身带着,没想到却于此时派上用场。 但粉红色宝石送长辈似乎不太合适,鸽子蛋大小的祖母绿倒是正好,但这玩意至少价值上千万,而且自己这次上门的身份还没确定,就先下这么大本钱,是不是有点过于冒险? 片刻之后,风思扬便即释然,“管这些市侩俗套干什么,想送就送呗,而且这次米国之行无意中赢了差不多十来亿人民币,这点小钱又算的了什么!” 于是,风思扬将那颗祖母绿拿了出来。说来也巧,珠宝业就是郑家的起家行当,虽然时间过于紧迫,但郑二少爷的吩咐谁敢不听,硬是用两天一夜的时间,将这颗绿色鸽子蛋变为一件硕大璀璨却并不显俗的宝石项链,黄白熠熠,碧绿盈盈,配上富有层次的裙边和极有艺术感的纹路,绝对已是一件拿得出手的上门礼物。 只是贵了点,光是作为配饰的铂金黄金和手工费就高达五十六万美元,当然这笔钱风思扬一定要付,毕竟郑直能帮上忙就很不错了,总不能还让人家倒贴吧! 悍马车倒是开着顺手,只是用于登门拜访有些不妥,于是风思扬索性将悍马退掉,转而租了一部黑色林肯轿车。随后又走进一家专卖店,刷掉七千六百美元,给自己和郎腾各自购置了一套西装衬衫尖头皮鞋的名牌行头,再配上一顶黑色礼帽。 风思扬身材很好,本来就是天生的衣服架子,这身打扮刚一上身,郑直便感到眼前一亮,竟有一丝惊艳的感觉,似乎这位刚刚还是狂放不羁的西部牛仔,眨眼间就已是一位为衣冠楚楚的绅士达人! 人靠衣裳马靠鞍,果然不假! 第三天,风思扬起了个大早,便带着郎腾,开起那部黑色林肯,再次前往楚家,当然是楚天梦母亲居住的那所小宅。 这座建在小山背面的小宅,说小,只是相对而言,毕竟占地超过两千平米,光是卫生间就有五个,至于会客和起居之处,已是四厅八卧的格局,庭院中央的花园更是山泉淙淙、假山巍巍,一把巨型遮阳伞矗立中央,硬是在骄阳挥洒之中辟出一片悠然阴凉。阔绰之外,更显几分返璞归真的味道! 已是老相识的马修管家似乎早就等在门口,一见风思扬和郎腾来到,便立即迎出门外,含笑致意过后,便殷勤的将两人引进门。 楚天梦早就等在伞下,见风思扬和郎腾赶到,便立即起身,小鸟般的飞过来,先是似娇含羞的在风思扬脸颊上吻了一下,随即又招呼郎腾坐下。 不多时,一位看似不过三十多岁的混血少妇从正厅走出,笑盈盈的朝风思扬打个招呼。 风思扬眼见这个妇人极美,身材看似高挑纤细,某些关键部位却又不失丰腴之感,一张精雕细刻般的脸盘更是玲珑有致,明眸皓齿映衬之下,一只微微翘起的鼻子更是亮点所在,看上去竟有几分维纳斯女神的味道。 风思扬看着这个妇人跟楚天梦眉眼间有些相像,而且看起来很年轻,于是还以为是楚天梦的表姐之流,于是抬手一挥,口中轻松的吐出一句:“hi!” 看起来妇人对风思扬很有好感,虽然是初次见面,却还是很热情的来了个贴面礼,而风思扬之前经常出国,对这等礼节也不陌生,大大方方揩过嫩油之后,便向楚天梦说道:“这位迷人的女士是?天梦请介绍一下!” “她就是我妈妈呀!” 随着天梦答出,风思扬顿时大窘,话说这位年纪轻轻的美人竟是自己未来的丈母娘,可自己刚才的举动只能适用于平辈朋友之间,这可如何是好? 楚天梦似乎读懂了风思扬的心思,当即莞尔一笑:“思扬,我妈妈很随和的,平时在家里更喜欢听我叫她可妮莉亚,所以没什么的!” 话虽这么讲,但风思扬从小接受的是华夏礼仪教育,既然已经知道了,那肯定不能继续装傻,于是略正形色,十分恭敬的说道:“伯母您好!我叫风思扬,是天梦的朋友,初次登门,冒昧之处,还请海涵!” 只是风思扬经过前面那一出,有些紧张,这番话是用中文讲出的,直到讲完,风思扬才突然意识到,生恐这位年轻丈母娘听不懂,于是准备再用英语说一遍。 但楚天梦妈妈却笑了,而且同样用中文很流利的答道:“欢迎!你叫我可妮莉亚就好了,你能来,我很高兴,而且你救了天梦,我们全家还要好好感谢你呢!” 未来的丈母娘很随和,完全没有名门阔太的架子,风思扬放心之时,稍感几分意外。 而随后的这位未来丈母娘又说道:“我应该怎么称呼你呢?风先生似乎见外了,思扬嘛,却是天梦称呼才对……” “您可以叫我simon,这是我之前用过的英文名字!”风思扬不失时机的说道,“另外,我为您准备了一个小小的礼物,还请不吝浅陋,姑且笑纳!” 说着,风思扬将一个巴掌大的红色礼盒递了过去。 楚天梦妈妈立即打开,随即惊讶的张大了嘴巴:“这简直太美了,simon,谢谢你,这是我见过最美的礼物!只是这是不是太破费了!” 楚天梦很好奇,一向淡然知性的妈妈今天是怎么了,这好像不太符合她的风格啊!于是楚天梦立即把头凑了过去。 “思扬……” 楚天梦只说了两个字,便再无后话,转而抬起头望向风思扬,那双极美的眸子中有惊喜、有感动、有不舍,也有说不清的意味深长! 第九十章 一拍两散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就在此时,一位约莫四五十岁的中年人走了过来,头发已经花白,却仍梳理得一丝不苟,一身得体的名牌休闲装束下,身形略有些消瘦,面容也带着几分憔悴,虽然华夏血统很明显,但眉宇间却又几分异国风情,尤其是五官凹凸有形,十分醒目,竟然长得有点像费翔! “是风先生吧,我是天梦的父亲,欢迎你来做客!”来人走到风思扬面前,当先伸出手来,脸上虽有一丝慈爱,语气却极为客气。 “您好,伯父!你喊我小风就行了!”风思扬一向笔直的身板罕见的弯了弯,同时伸出双手,将中年人的右手握住。 天梦父亲对风思扬的礼貌很满意,只是刚从“丧子”之痛中走出,神色看似还有些萎靡,于是客气的摆摆手,示意风思扬落座。 风思扬自然能够看出来,本想解释劝慰几句,但张张口,却发现很难启齿,因为马考斯不是楚家血脉一事只是自己亲耳听到,并没有实打实的书面证据。 “马丁,你看,simon送我的礼物,好漂亮哦,比你送我的礼物强多了!”楚妈妈仍处在兴奋中,当即把那条项链递了过来。 马丁当然是楚天梦父亲的英文名字,而他的中文名字也很有讲究,楚江开! “小风,这可是太破费了,这条项链至少要值几百万美元吧!” 楚江开也很惊讶,当即拿在手中细细把玩起来。楚江开对珠宝也是行家,只是几眼,便已经了然于胸,“这颗祖母绿是点睛之笔,至少要十几克拉了,而且质地还这么好,似乎还有些年头!” “呵呵,说出来您别见怪,这枚祖母绿是我随手捡的,本来还有些其他颜色的宝石和无色钻石,只是都卖掉换成开建山庄的资金了!”风思扬笑呵呵的回答道。 “随手?山庄?” 本以为风思扬只是中国普通子弟的楚江开,不知道是对风思扬的大方出手刮目相看,还是对风思扬的过于举重若轻有些怀疑,一番刺激之下,眉宇间的淡淡忧伤不见了,反而对风思扬来了兴趣:“小风现在国内发展吧?现在哪里高就?” “爸,你怎么也这么俗呢?人家可是第一次登门,你就问这些个人隐私问题!”楚江开的老套路盘问刚刚开始,便立即招来女儿的不满。 “呵呵呵,小风,对不住啊!但我就这一个女儿,所以做父亲的总要多操心一些,对吧?”楚江开随即一笑,略带歉意的说道。 “伯父,没关系。我刚从一家米国公司辞职,正准备开办一所度假山庄,而且已经在建设中了,还有另一处地方也已看好,正在谈土地承包的事,只是还没有完全定下来。”风思扬如实回答道。 “度假山庄?不错,规模应该很大吧?”楚江开问道。 “不是很大,是相当大,而且非常非常美,我之前不是给你看过规划方案吗?那可是本小姐亲手设计的!”不等风思扬作答,楚天梦已经越俎代庖的回答道。 “哦,原来那个山庄的投资者就是你啊,不错,看来有点意思了!”楚江开微微颌首,随即又问道:“但按照那个方案建设下来,可是要花不少钱哦!” “嗯,还好,资金方面暂时没有问题,而且我打算第二个山庄同时开建,现在就等天梦帮忙设计一下了!”风思扬说着,看了楚天梦一眼。 “好啊好啊!我马上跟你回国,以后八风寨所有的山庄设计都包在我身上,哈哈,我可算找到大显身手的机会了!” 银铃般的悦耳笑声中,一向温婉的楚天梦忽然变成了调皮的小女孩,满眼的憧憬,满眼的兴奋光芒。 “天梦,你又要走吗?你可是刚回来还没几天!”楚江开有些不舍,立即问道。 “嗯,反正我对家里的生意没兴趣,而且设计又是我的专业,所以我还是要跟思扬回去的!” 女生外向,此时楚天梦的回答俨然就是这样,只是这一心意流露之举,却让楚江开吃醋起来,毕竟女儿是爸爸的前世小情人,虽然早晚要离开自己,跟心爱的人远走高飞,但真到了这一刻,当父亲的总归有点舍不得。 但这并不是关键所在,对楚江开来说,更重要的是马考斯这件事! 那个孽种是自己的种也好,不是也罢,总归是自己的家事,只能由自己调查并处理才对,但就是眼前这个人,却将马考斯直接害死了!先是交往自己女儿,随后自己的“儿子”便离奇猝死,这其中就没有联系甚至阴谋?这似乎有点说不过去! 心念至此,勉强的客套顿时消失,于是楚江开索性不再含蓄,转而直接说道:“风先生,你跟天梦交往,我们没有权力干涉,但请恕我直言,我们楚家也算是加州望族,现在天梦的堂哥和马考斯相继去世,楚家未来的产业必定都会着落在天梦身上,因此,在天梦未来丈夫这件事上,我们不能不谨慎一些,这一点还希望你能理解。” “马丁,你不要忘了天梦这次可是多亏simon才能得救,要不是他,天梦说不定早被你的‘好儿子’害死了!” 楚妈妈一听话头不对,立即不满的插了一句进来。 “我明白,但这是两码事,我们总不能让天梦过于屈身下嫁吧?要知道,楚家虽然低调多年,但暗地里却有很多双眼睛一直盯着我们,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会招来别人的笑话!” 楚爸爸的话已经挑明了,而且界线已然厘定清楚,就连称呼也变回了风先生。虽然风思扬根本没有打楚家家产主意的念头,但总归语含挑衅,于是风思扬索性也来个痛快。 “伯父,您可能想多了,我跟天梦是好朋友不假,但我欣赏并喜欢的是她这个人,而不楚家大小姐和唯一法定遗产继承人身份,也许这是很多人朝思暮想甚至宁可为之委曲求全也在所不惜的,但请恕我斗胆冒昧,这些东西我不但从未考虑过,而且没有丝毫兴趣!” “呵呵,是吗?”楚爸爸突然笑了,但质疑和愤怒却已毫无掩饰的显露出来,只是碍于主客有别,于是强忍着,没有发作出来。 气氛骤然变得紧张起来,楚天梦心里着急,便不停的暗示妈妈出来打圆场。但还不等楚妈妈开口,楚江开却已考虑停当,并开口了。 “风先生搭救小女,我们理应有所表示。万事开头难,既然风先生的山庄刚刚起步,肯定会有资金方面的需求,我很愿意赞助风先生的宏图伟业,楚家虽然近来屡逢变故,但几千万美元总还是可以随时拿得出手的!” 风思扬只是静静听着,没有说话,因为他在等待楚江开后面的但是! 果然,但是来了! “但是希望风先生从此不要再来滋扰小女,交往婚配我们自会安排妥当!不知风先生意下如何?” “很好!但我似乎并不需要别人的钱!” 风思扬已经站起身来,刚要转身,又加了一句:“谢谢楚先生款待!恕我先行告退!” 随后向楚妈妈和天梦挥挥手,便即转身走去! 楚天梦不干了!立即跑过去,死死拉住风思扬的胳膊,同时向自己的母亲看去。 楚妈妈不但会意,而且早就对这个大方开朗的年轻人印象很是不错,于是立即劝道:“马丁,我想你还没有从马考斯的阴影中走出来,今天这些话有点过分了,你还是去休息一下吧!” 说完,楚妈妈转过头,又向风思扬说道:“simon,对不起,我想马丁心里并不是这样想的,他只是昏了头,所以请你不要见怪!而且你跟天梦交往,我是没有意见的!” “谢谢伯母!我能理解伯父的心情,而且他是长辈,我根本没有怪罪的资格。不过我在国内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所以今天我就先告辞了!” “等一下,风先生远来是客,我们楚家也是重视礼数的人家,这里又离拉斯维加斯不远,我派人带你去赌两把,就当散散心吧!”楚江开却于此时说道。 “谢谢伯父一片美意,赌城嘛,我还是不去了,刚刚在那儿赢了一亿三千万美元,有点腻了,等下次吧!”风思扬并不回头,只是口中说道。 “但楚先生似乎忘带自己的东西吧!”楚江开随即看向楚妈妈,“可妮莉亚,这条项链先还给风先生,改日我再给你买一条就是了!” 眼见楚江开如此决绝,风思扬却突然笑了:“楚先生,区区一条项链何足挂齿,而且楚太太是一位如此迷人的女士,就凭这一点,我就根本没有收回的理由!” 说完,风思扬便向着楚妈妈点一点头,又看了楚天梦一眼,然后转身准备离开。 突然,风思扬又停住了,转过身之后,便对楚江开说道:“楚先生,另外有一件事情有必要提醒一下,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楚江开的内心正挣扎的厉害,看到风思扬一本正经的神色,于是说道:“但说无妨!” “如果楚门血脉仍想继续流传,建议将大宅院里院外的一品红和白百合全数除尽,要知道,两种植物本身就不利孕育,同时种在一起的效果几乎比最好的流产药还要厉害上几分!” 风思扬话音落下,楚江开先是一愣,接着脸色便越来越难看,要知道种植两种植物的初衷,还是曾经一位仆人的建议,而这位仆人早已贵为亚利桑那州的众议员,一直到现在一向交好,而眼前这个年轻人却是刚刚认识的,而且追求自己女儿的目的也不明确。 于是,楚江开犹豫片刻之后,便开口说道:“不劳风先生费心,楚家虽然才疏德浅,但种花养草还是略懂一些的,你就不必骇人听闻了!” 风思扬只能苦笑,话说自己费劲巴拉的向王教授请教才得来的结论,竟然还被人误以为别有用心,唉!这位潜在老丈人可真是固执的可以! 但毕竟是楚天梦父亲,风思扬只得再说一句:“信与不信,请楚先生自裁,或可查阅相关书籍,在下信口雌黄与否,便可一望而知!” 说完,风思扬飘然而去! 一直夹在父亲和爱人之间左右为难的楚天梦,见风思扬真的走了,当即一狠心,向着自己的父亲送出饱含幽怨的一瞥,随即向着风思扬追去! “天梦,你回来!咳咳咳……” 身后突然传来楚江开剧烈的咳嗽声…… 九十一章 春色无边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楚天梦最终还是回去了! 一方面是不忍心看着父亲难过,另一方面是风思扬的劝导。 毕竟两情相悦,来日方长,又何必急在这一时? 风思扬其实并不生气,因为这样的结果本就在预料之中,任谁有富可敌国的家财万贯,总会对即将带走自己女儿的男人抱有敌意,何况那个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又是因为自己而丧命,即便这对楚家绝对算得上代为清理门户的好事。 但接下来的事情却大出风思扬意料,因为楚天梦最终还是溜了出来! 不仅如此,楚天梦还从郑直口中打听到风思扬下榻的酒店,甚至房间号码! “咚咚咚!”敲门声很急促。 刚刚洗过澡,已经准备上床睡觉的风思扬还以为是住在隔壁的郎腾,于是也不细问,便将房门打开了。 门外,似乎是个女人,从身材可以看出,只是包裹的太严实,一袭黑色连体长裙几乎从头到脚,连鞋都看不到,头上还带着一顶帽檐宽阔的帽子,而且低着头,恰好将整张脸全然遮住。 “请问您找哪位?”风思扬有些纳闷,但还是客气的问道。 “找你!” 话音未落,一张白皙姣好的笑脸随着帽檐后仰而突然露出,天梦! “天梦,你怎么来了?”风思扬有些意外,又十分惊喜。 “不欢迎吗?”楚天梦露出一个顽皮的笑,“能不能先让我进去说话?” “当……然!当然……欢迎,快进来!” 风思扬立刻闪到一边,楚天梦随即像一只正在躲避追踪的小猫,倏地一下,无比轻盈的溜了进来。 直到房门再次关上,楚天梦才将那顶巨大的帽子摘下,接着随手一抛,帽子便划出一个美妙的弧线,向着那扇巨大的落地窗台飞去! 风思扬有点不明所以,目光随着帽子飞起,落下,随后才将头重新转回。 而此时风思扬的眼前,一头如瀑青丝下面,那件价值不菲又垂度极好的黑色长裙的上口,正在被一只柔若无骨的白嫩小手扯开,慢慢扯开、扯开,扯开到一条长长的、细细的、又白皙滑腻的脖颈完全显露出来,再而是纤细的锁骨,接着又开始缓缓落下,落下,落下!直到被一双同样是黑色bra包裹的白皙双峰显露出来,黑色长裙却仍在落下,落下! 接着,便是仅容一握的纤纤蜂腰,以及平滑细腻的白皙肚腩,曲线玲珑,看似柔软至极!一个顽皮却含蓄内蕴的小小肚脐随即露出,继而是从此向下延伸的一条粉红线段! 线段终止于那条仍旧是纯黑色泽的蕾丝内内里,这条内内分明是紧绷的,被挺翘的玉臀和圆凸的馒包撑起的缘故,但看上去却又是宽松的,似乎只要风思扬想要,便可以轻松无比的插进一根、两根、三根手指甚至全部一面手掌,从而去往那个神秘而芬芳的所在! 黑色长裙已经全然落在地毯上,两条修长笔直又白皙无比的光滑玉腿,此时正在闪烁着诱惑的光芒!楚天梦轻轻抬起一只脚,便有一只小小的又肉肉的小脚从中脱出,接着是又一只…… “天梦,你……你要想好?” 感到口干舌燥几近冒烟着火,甚至开始微微战栗的风思扬,下身早有一座昂扬的山峰巍然挺立,但还是假惺惺的明知故问一句,同时喉咙里传出咕噜声响,带动着喉结滚滚翻涌。 “嗯!即便我一无所有,我也愿意!”面颊上已是红晕流转的楚天梦目光直视风思扬,口中却如风喃喃。 “但是……” “没什么但是,只有现在,只有你我,这就足够了!”柔软却果决立即打断了矛盾与踌躇。 “可……” “可是什么?难道你不爱我吗?我就在这里啊!” 长长而微微上翘的睫毛下,星眸闪烁,格致如精雕细琢的脸庞上,红晕吞吐,那张已红如樱桃的诱人小嘴已然更加鲜红欲滴,吐出的话却又如此明确而勇敢!只要是个男人,便没有任何理由再多说哪怕一句话,甚至一个字,更容不得半点的犹豫! 很明显,风思扬是个男人!而且随后的事实证明,风思扬更是一个足够杰出的男人!甚至是风思扬从未示人,而楚天梦也绝无料到的狂野! 如火炽热早已代替素日淡然,如风肆虐已然撕掉冷静伪装,几如曾经的冲动好胜,重回往昔的不绝不休! 风思扬,那个曾经的兵王之骄傲,此时此刻,似乎又回来了!虽然眼前绝非战场,而是娇躯在卧、温香软玉的床上,但请试问,荷尔蒙本能的原始汹涌,又有谁可以全然把握与操控? 黑色bra已颓然跌落下去,一具堪称完美中的完美的完美胴体就此显露无遗! 女神!如果眼前还称不上女神,那女神几乎只是停留在想象中的虚无! 白!却是首先映入眼帘的第一印象! 如此之白,那样的白,白得令人几乎窒息!令人心跳若狂而又无法平复! 风思扬因为充血而泛红的眼眸,已如一条正贪婪舔弄的肉刷,恋恋不舍的丢开那张几乎让人恨不得咬上一口的俏脸,便急不可耐的急转直下,匆匆在滑嫩纤细的脖颈上游离一圈,便转而继续扑下!扑下! 两只并不太大,但极为挺翘的玉峰,极为和谐却又轮廓分明的喷薄而出,一抹银币大小的粉红圈晕恰好环绕起玉峰的中央,并将一粒小小的鲜红的豆催发出来,衬托在几如白缎的修长身躯上,是如此的醒目与迷人! 一张边缘布满粗硬胡茬但却足够炽热的大口,再也无法找出半丝拒绝的理由,也绝难继续控制神经哪怕一毫一秒,于是立即爬上那座并不太大但足够挺翘且轮廓分明的玉峰,接着将里面那枚粉嫩异常到近乎浑然一体的豆粒全然盖起,同时涌出一条比游鱼灵活上一千倍一万倍的舌,时而吮吸,时而舔舐,时而搅动起波澜,时而撩拨着春风…… 另一边的另一座山头,却被一只曾经握过钢枪、曾经手持利刃、曾经铁拳聚拢、曾经挥洒杀气的大手全部占据,并掌握其中,只是这只手早已褪去了毛躁和粗鲁以及不合时宜的大力,转而无限轻柔、无比舒缓又绝不缺乏技巧的抚摸着、揉捏着、撩动着! 而另一只手,更是深入那只宽松的内内之内,轻擦过柔软中的紧绷,又缓缓滑入严密中的舒张,就如酥酥春雨润如丰满大地,一汪甘露就此娓娓流出,润湿那根突入的指,也即将润湿那暴躁挺拔的…… 风思扬的喉咙已经干渴得快要冒出缕缕青烟,无比厚实而线条分明的胸腔外面,已然起伏得如一口深深吸张的风箱,风思扬甚至感觉自己快要醉了,一阵从未有过的眩晕流过脑际,而那是急速充血的结果,当然充血的并非只有头顶的大脑,更有下方的坚挺! 但将醉的又岂止是风思扬,此时的楚天梦早已无法强抑口中的缓呻急吟,更无法遏制住从内而外的阵阵涟漪,身体弯曲扭动的如同风中杨条,那种内心最底处腾起的原始渴望,抑或苍穹最深处传来的蛮荒欲念,顿时让楚天梦如遭电击、如沐风暴,只是这电流狂风的源泉却是身旁的这个男人的一张口、两只手,以及整个身体的挤压、蹭刮以及顶撞! 从上到下,同样的红晕朵朵,却又不完全一样的躯体与肤色,更白皙也更干净,便如包裹着三九冬雪,胜似铺陈成腊月寒梅!也许,这是混血的结果,只是只取白种精华,而又绝然扬弃掉毛发浓密、孔隙粗大之类的糟粕,摸上去更有黄种女子的滑腻柔嫩,犹如一匹刚刚织就的新缎! 以至于更加挺翘与紧实,以至于更加芳香与多汁,添加上绝不忸怩的大方迎合与迥别凡流的开放热烈,又不缺乏与生俱来的含羞娇媚和仅存心底的丁点矜持,就这样极为矛盾的掺杂在一起! 却没有减弱,而是化为更为刺激的异样与冲动,直到两条光光的躯体最终碾压在柔软而富有弹性的大床上,再而紧紧贴合,融合为一,不止取长补短的探索本能所在,更有燃烧着烈焰的红唇,互相交织的四肢,勾拢连环的手脚和紧紧相扣的指尖! 前进,忽缓忽急;进攻,有慢有快;追袭,能深能浅;策略,旋转往复…… 接着,姿势又转而变换,挺翘的臀已是最好的缓冲肉垫,雪酥双峰更是再好不过的握把和着力点,娇喘早已是密不透风的丝丝雨帘,闷哼更化为隆隆不绝的阵阵春雷,撞击便如电流划过天际的霹雳,一个接着一个,一搓接着一顿…… 变换!变换!永无止休的变换!变换…… 交合!交合!心无旁骛的交合!交合…… 春色!春色!此时此地,再无其他一星半点的其他,唯有无边无际、横流八荒、纵行六合的茫茫春色! …… 不知纠缠了多久,一泄如注的畅快才最终传来,而一向看似柔弱的楚天梦,这一次却表现得耐力非凡和体力惊人! 要知道,风思扬自从在淡誉潭和逐乐原中汲取了地灵之气,便感到自己的身体机能大幅增强,尤其是速度和耐力更是比在部队时的巅峰时刻还要强上几分,当然小弟的能力更是如有神助! 但就算这样,楚天梦还是顶住了,并且还从中一次又一次的战栗着犹似死去、颠簸着宛如重生、狂乱着竭力索取、迷离着尽情宣泄…… 只是,床上,点点红梅已经印上雪白的床单。 风思扬初时不解,但等看到楚天梦洁白如玉的股间殷红同样,便猛的一拍脑门,同时激动异常的问道:“天梦,你还是chu女?” “嗯!”几近虚脱的楚天梦刚从迷离中清醒过来,却又听到这个令人作羞的问题,小脸不禁再红一次,吐出的声音更是几如蚊蝇。 “那你怎么不早说?哎,都怪我,本应该再温柔些才对,我混蛋!”惊喜中的风思扬突然给了自己一记耳光。 “你……不要!虽然……虽然开始疼点,但……后来就不疼了,而且我很喜欢那种感觉呢……”楚天梦一把抓住风思扬的右手,低声细语的娓娓说道。 “哦!”风思扬突然呆住,接着望一眼臂弯里犹如仙魅的混血极品美人,却又嘿嘿坏笑起来,“既然喜欢,那我们就再来一次!” “啊!你还要……”楚天梦的惊呼戛然而止,因为此时的小嘴再次被全然吞食! 于是第二波再次袭来! 只是这次已没有第一次的慌乱,而是多了从容,多了耳鬓厮磨的彼此配合,更多了双双可以品味、体会以及交流的无边快活! 只是,唯有响动不改,即便那听起来更像是无情的摧残与兽性的折磨;只是,唯有持久不改,虽然在某一刻,楚天梦几乎感到自己就要虚脱,甚至觉得再多一下撞击便会立即死去;只是,唯有快意不改,努动如梭者乐此不疲,摇摆似叶者欲仙欲死…… 活似两个贪嘴又永远吃不饱的饿孩子,直到做完第四次,两人的肚子却异口同声的传来咕咕抗议。 风思扬灿然一笑,并不征询楚天梦的意见,便拿起房间电话拨了出去。然后又光着身子飞快的跳下床,跑过去,从一堆凌乱混杂的衣服中找到自己的裤子,掏出里面的皮夹,夹起五张一百美元的钞票,再而飞速从房门底部的门缝中塞出去,最后才如火烧屁股一样的飞快逃回来,跳上床,再次投入美人蜷卧的被窝,接着开始他们今夜的第五次…… 相当准时!刚刚翻落下来的风思扬不能略作喘息,便立即听到了门铃声。 “把餐车放在门口,然后拿起地上的小费,然后你可以走了,顺便,谢谢啊!” 一连串早已想好的英语词汇从风思扬口中疾速脱出。稍等片刻之后,风思扬便又迫不及待立即跳下床,细听片刻,随即开门,将餐车推进来,然后关门,反锁! …… “好吃吗?” “嗯,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你知道为什么吗?” “不知道!” “因为你饿了!” “但我原来也有过饿的感觉啊!” “只是你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饿过!” “好像是哎!” “那为什么今天这么饿呢?” “哼!还不都是被你折腾的!” “哦……” “吃饱了没有?” “应该饱了!” “好吧,那我们就再来一次!” “啊,你还让不让人活了?” “让活啊,但我更想让你快活!” “羞羞!总得让我先洗个澡吧!我觉得身上到处都黏黏的,而且气味好大啊!” “现在洗了也是白洗,反正不知道还有几次呢!你就先从了吧!” “啊,救命啊!哦……哦……用力点……再用力点……” 九十二章 携美欲归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昨夜做了几次,风思扬倒是记得,如果要数,可能要动用两只手掌的全部手指头! 只是,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已经是几点?风思扬却已经失去了概念。 反正已不是上午,更不是早晨! 等到抬手看过腕上的手表,风思扬才赫然发现,此时已是一点,当然是第二天下午! 刚刚走出房门的风思扬,还没等给郎腾打电话,就已经看到刚从电梯出来的郑直。 “风兄,你可出来了!不过,看起来气色还不错嘛,昨晚可是收获颇丰哦,呵呵呵!”郑直说完,便忍不住坏笑了起来。 “咳咳,这个嘛,多锻炼一下身体总是有益无害的!”风思扬也是一笑,却打起了机锋。 “只不过,锻炼也要适度嘛,长路漫漫,相伴左右,总有的是机会,对不对?”郑直继续揶揄。 “郑兄教训的极是,我记下了。对了,你这是专门来找我?”风思扬打个哈哈,转而问道。 郑直笑道:“是啊,我都来过三次了,一直没敢敲门,就怕打扰了你们!” “我们?还有谁?”风思扬装傻。 “呵呵,风兄可不够厚道啊!要知道你的房间号,可是我告诉楚小姐的哦!”郑直突然意味深长的笑笑,揶揄道。 “呵呵,这个嘛!咱们先下去聊,她一会就会出来的!”风思扬突然拉起郑直,下楼。 已经过了半个小时,楚天梦还没有出现,风思扬还以为又出意外,于是立即打电话过去。 电话足足响了半分钟,才传来楚天梦的声音。 “天梦,怎么还不下来?大家都等你吃午饭呢!” “还不都是因为你,害得人家连穿衣服的力气都没有!”电话那头突然传来极为虚弱又怨气颇重的声音。 “呃,这个嘛……要不我现在上去帮你!” “啊,不要,千万不要!我马上就来!” 听着话筒那头如避瘟神的声音,风思扬坏坏的笑了! …… 午饭还是郑直请客,四个人一边吃,一边聊下一步的打算。 “风兄,你还是多待几天吧,正好跟楚小姐好好放松一下!”说话的是郑直。 “我倒是想,但国内要办的事情还很多,而且嘎鲁刚来电话,说逐乐原的土地承包已经谈定了,就等我回去签字了!签完合同之后,下一步还要马上开工,所以这次就先回去,咱们后会有期。”风思扬说道。 “既然这样,我就帮你订好机票,洛杉矶直飞魔都,明天怎么样?”郑直说道。 “好,就明天!天梦,你怎么打算?”风思扬转而问道。 “当然是跟你一起回去喽!难不成你还想把我独自留在米国?”脸上仍旧带着倦意的楚天梦立即反问。 “呵呵,那我可舍不得,而且逐乐原还要靠你设计呢!”风思扬笑道。 “算你有良心!除了设计之外,我还可以勉强给你当个翻译的。”楚天梦眼波流动,俏生生的说道。 “勉强?太过谦了吧!风兄,楚小姐可是一位语言天才,除了中英双语,还通晓法语、德国和西班牙语,还有一种什么来着,好像是一种原始部族语言,加起来可是六语全才,风兄,你可是捡着宝了,哈哈哈!”郑直笑道。 “是吗?天梦,你怎么早没告诉我?”风思扬有点喜出望外的问道。 “嗯,现在告诉你也不算太晚吧!”楚天梦看着风思扬笑了。 “咳咳,风兄,我还有些事需要处理,而且为了我至高无上的自由,免不了还要跟老爹老娘斗争一下,所以我可能要晚一点才能去你那儿!”郑直受不了这种柔情蜜意,当即打断,并把自己的计划讲了出来。 “嗯,反正不管早晚,我虚位以待就是了!”风思扬说着拍了拍郑直的肩膀。 “好,一言为定!”郑直回拍道。 但风思扬总觉得有些过意不去,话说第一次进赌城就赢这么多钱,那米国人民岂不是亏大了,如果能够适当花点钱,可能心里感觉好受些,大不了就算是小费嘛! 但买点什么呢? 当然,孝敬一下帮了自己不少忙的夏教授老两口,这个不用多说,风思扬已经想到了! 然后呢?风思扬是一向主张实用的,国内土豪和土太们趋之若鹜的奢侈品更是不屑一顾。 风思扬有些犯难,不禁将目光投向玻璃窗外的太平洋。 突然,风思扬的电话响了! 风思扬立刻拿起,一看,靠,又是那个祸害! 接通,电话那头风风火火的声音便立刻传来。 “哎,我说疯子,你在米国潇洒够了没有?要是忙完就快回来,哥们可还在水深火热之中呢!” “啥事?”风思扬急问。 “好事!”霍海只说两个字。 “你属牙膏的啊?就不能多说点,一口气说完,别跟得了痔疮似的!”风思扬只好骂。 “少废话,回来就知道了!” 这个霍海,竟然又把电话挂了! 风思扬只得苦笑着摇摇头,但就是这个霍海搅局,风思扬突然知道自己应该买什么了,于是立即问道:“郑兄,米国这边有哪些口碑好一点的越野车?当然要国内没有的。” 郑直也是越野爱好者,平时对车有些研究,只见他略作思考之后,便说道:“想来风兄刚刚赢了不少美元,应该是不会在乎价格的,既然这样,乔治巴顿倒是不错的选择!” “乔治巴顿?怎么没听说过!”郎腾也来了兴趣,立即问道。 “就是以米国四星上将巴顿命名的超级越野车啊,在福特f350基础上改装而成,防弹装甲,六点二升v8发动机,驾驶舱夜视系统,可以防生化毒气、防爆,还有供氧系统和卫星侦测系统,最重要的是越野能力超级强悍,刨坑下河上战场,也是样样来得!” 听着郑直唾沫星乱飞的狂喷,风思扬已然下定了决心,一等郑直说完,便立即问道:“米国这边要卖多少钱?能通过海关吗?” “肯定能通关,只要肯交关税,总体算下来,一部应该五六十万美元吧!”郑直答道。 “好,那就帮我搞两部!这是两百万美元的支票,正好把宝石加工费算进去,如果不够就再找我要,多了你先收着!” 风思扬前两天刚在瑞士xx银行洛杉矶分行开了个户头,此时只是拿出支票夹,填上一组数字,随即递给了郑直。 “大哥,我觉得咱们买一部就够了,多了也是浪费!”郎腾建议道。 “那怎么成!总不能有好事就把祸害同志忘了吧!话说这哥们不是在捣腾各国越野车的优缺点嘛,我送他一部,让他拆散了可劲研究去!”风思扬大咧咧的说道。 “可这是将近三四百万元啊,还真舍得拆啊!”郎腾立即张大了嘴巴。 “既然送他,拆不拆就不是咱考虑的事,再说我还欠这小子十万块呢,正好可以借此赖掉,不还了!哈哈哈!”风思扬慨然道。 “大哥,你可真会算账!”郎腾无语了。 “对了,郑兄,把机票改成直飞堵城,当然是国内那个堵城哦!我倒要看看这个祸害又出什么幺蛾子……” 九十三章 凯旋无清宁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飞机缓缓降落在堵城首都机场,通关完毕,风思扬带着楚天梦和郎腾随即乘上出租车,朝霍海的汽修厂驶去。 虽然刚过五一假期,但堵城的天气已经很热,感觉倒有点像进入了夏天。 一个小时后,三人到达汽修厂。这个厂子规模不小,一栋砖瓦结构的老厂房应该是霍海的起家之所,但此时早已被改作仓库。改装车间全部移入两栋钢结构厂房中,每栋面积至少有三千平米,除此之外,便是一栋位于角落里的三层小楼,充当办公室和会客区。 只是霍海不在,上次在机场接过车的小三却认出风思扬,知道是自家老板的铁哥们,于是忙不迭的将三位让进贵宾室,再各自倒上一杯茶。 “你们霍老板去哪儿了?不会是听说我要来蹭饭,故意躲起来了吧!”风思扬开口就是兴师问罪的架势。 “哪儿能呢!我们老板就不是那样的人,再说就凭你俩的关系,他就是躲别人,也不可能躲您呢!他昨天早上刚走,跟一个晋省的煤老板,说是去内蒙看什么煤矿。” 小三知道风思扬开的是玩笑,于是打过哈哈,便对风思扬解释道。 “内蒙煤矿?靠,不会吧,霍海这小子好好的汽修生意扔下不管,怎么捯饬上煤矿了?不会是又烧包了吧!”风思扬有些纳闷。 “呵呵,老板的事哪是咱能问的,不过老板娘好像还在堵城,您倒是可以问问她!”小三呵呵笑过,便提到了田珍。 “珍珍还在堵城?好啊,我正好有点想她了,我这就给她打电话!”楚天梦却是眼前一亮,立即掏出手机,拨了出去。 两个女人先是嘻嘻哈哈的互相调笑一番,随即约定中午在一家“粤来香”的gd菜馆见面,眼见已近十一点,马上就得出发。 风思扬老大不客气的再次征用了霍海的老卫士,然后由郎腾开车,按照田珍给出的地址前去会面。 田珍已经通过电话向楚天梦了解到马考斯一事的经过,但再次见面,楚天梦对风思扬表现出来的亲密还是让田珍略感意外,因为这位楚家大小姐虽然生性随和,但对男生的追求却是一向淡如白水,既不会严词拒绝,也从未加以形色,似乎跟所有男生都是若即若离,要想走入这位大美人的心间却是极难。 但现在却不一样了,楚天梦不仅大大方方的挽着风思扬的胳膊,而且不时抬头,向风思扬瞅上一眼,间或爱怜无限的笑笑,不问便知,心里有人了! 只不过,田珍所不知道的是,楚天梦不仅心里有了人,就连自己的身体和一切都已托付他人,而这个人,就是眼前的风思扬。 “珍珍!”因为田珍既是天梦的至亲闺蜜,又是自己发小的正牌女友,风思扬也便随了他俩的称呼,“我听厂里的小三说,霍海跑到内蒙去了,到底什么事这么急,不能等我回来再走。” “嗨,还不是让那个晋省煤老板鼓动的!” 田珍待在堵城久了,一口京片子脱口就来,“前几天,也就是你在米国的时候,我们家霍海本来要去陕省洽谈分厂场地,路过taiyuan,就被曾经认识的一个车友碰上了,喝酒的时候,那人谈到内蒙北部发现了一个露天煤矿,你对霍海又不是不了解,人家一鼓动,这小子就来劲了,陕省不去了,直接回到堵城,从银行提了二百万现金,就跟煤老板去了内蒙,你说可气不可气!” “煤矿生意这几年早就被wenzhou炒煤团搅合乱了,套进去的人还少了?就是跑路上吊坐大牢的也是成排成行的,这时候搞煤矿,不是自动送死吗?而且还随身带这么多钱,还不让人打了闷棍?不行,我得把他拉回来!” 风思扬略微一品,便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于是急了,立即给霍海打电话,只是连打两遍,都是不在服务区。 “这不在服务区啥意思?应该不能够啊!” 正准备再次拨出的时候,田珍开口了:“你也甭费力气了,这小子的电话,我从昨天晚上开始就没打通过,说不定早就进了无人区,没信号!” “无人区?不至于这么偏吧?”一丝担忧立即浮上风思扬眉头。 “反正好不到哪儿去,本来我要陪他去,但他说那边条件太艰苦,就把我自个留下了。” 田珍的话中虽有幽怨,却不乏爱意流转,毕竟不是去享福,霍海能想到这点就不错了,但终究路途遥远,于是田珍不放心的补充道:“不过霍海这次带了厂里的小五,会点功夫,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那个煤老板什么路数?”风思扬有点担心,问道。 “霍海就是说原来一起出游腐败过,具体不清楚!” “那具体地址呢?”风思扬再问。 “不知道,但听霍海说,应该位于巴丹吉林沙漠北侧。”田珍立即回答。 “那岂不是快出国境了,再往北就是外蒙古啊,那个地方除了沙子,哪儿来的煤矿?要说内蒙有煤不假,但都集中的中南部的河套平原附近才对!” 风思扬细细想过,便慢慢品出味来,“人不熟,带大笔现金,位置明显不对的露天煤矿,现在还打不通电话……不对!这里面有问题!” “那怎么办?”田珍一听就急了! “没事,还有我呢,我这就去找他!”风思扬已经打定了主意。 “我要陪你一起去!”楚天梦突然说道。 “我也去!”田珍也来劲了。 “不行!” 风思扬直言拒绝之后,突然意识到语气有点生硬,于是又温言细语的说道:“珍珍,霍海不在家,你们自个家的汽修厂还要靠你照看。天梦呢,要是你愿意,可以先去趟逐乐原,回头我也问问夏伯,你们可以一起去考察一下,把设计规划先做出来,反正嘎鲁就在那边,有人接待。” “嗯,我听你的!”楚天梦点点头,同意了。 于是,风思扬立即给夏教授打电话,先是一通恕罪问好之类的寒暄,等到步入正题,夏教授立刻就答应了,说东北那边已经不太冷了,正好想跟老伴过去散散心,而且随时可以出发。跟夏教授约好时间,风思扬便挂断了电话。 看到田珍还不太服气,风思扬只能继续解释一下:“不让你去是为你好,别的不说,那地方纯粹就是兔子不拉屎的不毛之地,满眼都是黄沙,而且野兽还挺多,大的有狼群,小的有蝎子,就躲在沙子底下,一不小心,就会被蛰一口,你们就算不害怕,我跟霍海还不放心呢!” 似乎是风思扬口中的蝎子起了作用,田珍随即不再纠缠。但郎腾却说话了:“大哥,这种事总有我的份吧!要知道那可是我当过兵的地方。” “这个嘛,你先把天梦和夏伯老两口送到呼伦贝尔机场,我让嘎鲁来接机。对了,土地承包的事你让嘎鲁自己看着办,只要不是太过分,就可以直接签合同,我一会给你写一份授权书带上。办完这些之后,你从呼伦贝尔乘飞机直飞yinchuan,我在那里等你会和。这样算下来,咱俩到达yinchuan的时间应该差不多!” 郎腾想了一下,便觉得风思扬的安排很科学,反正自己没被落下,因此立刻点头。 风思扬随后又给沙妞妞和管宁打了电话,先是询问淡誉潭的进展,得知一切顺利之后,风思扬便再次嘱咐他们万事只看主流,并且放手大胆去干。 接着,轮到承建淡誉潭的建筑公司老板朱基,了解到朱基有足够能力同时接下逐乐原的工程建设之后,风思扬便让他直接找嘎鲁接洽,一等楚天梦的设计方案确定下来,便立刻报价,然后开工建设! 安排完毕,风思扬长出一口大气,话说这刚刚回国,就碰上霍海这件棘手事,弄得自己一阵手忙脚乱,唉,这个总是添乱的霍海! 但,谁叫这个霍海是自个兄弟呢!风思扬只好认了。 一顿饭吃成了电话会议,勉强填饱肚子之后,大家便按照风思扬的安排分头行动。 楚天梦很听话,当天下午就约上夏教授老两口,跟郎腾一起乘下午的航班去了呼伦贝尔。 风思扬再次安慰田珍几句,无非就是尽管放心,霍海肯定没事之类的套话。随即便开着路虎卫士出发,先找到一个超市,矿泉水、方便面、饼干、水果之类的食品饮料足足堆满半个车厢,随后又从霍海的汽修厂拿来一个五十升的油桶,不但给汽车油箱加满,更是将油桶灌得满满当当。 其实风思扬如此兴师动众并不是没有道理,虽然内蒙现在交通和生活已经很方便了,但那是城市周边,而自己去的地方几乎就是奔着外蒙古去的,除了沙漠,就只有茫茫戈壁,不敢说寸草不生,但说起艰苦贫瘠,却绝对不是空话! 华灯初上时分,老卫士已经行走在堵城向西的高速公路上…… 九十四章 聪明又傻蛋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一路疾驰,只在休息区小歇两次,包括撒尿加油在内,每次也不过一个小时。 路上,风思扬已不记得自己给霍海打了多少个电话,但无一例外,仍旧全都不在服务区!于是风思扬愈发焦急起来。 第二天下午两点,风思扬已经抵达贺兰山下的塞外名城――yinchuan,这座城市又名凤凰城,因为北面的贺兰山遮蔽住凛冽北风,气候较之同纬度略显温暖,加之地表水系较多,因此得名塞外江南。 路上,郎腾已经给风思扬打过电话,楚天梦和夏教授老两口已被嘎鲁安全接走,自己则会在下午三点到达yinchuan机场。 还有一个小时,风思扬将车停进机场停车库,索性在车里小眯一阵。 谁知,一觉醒来,已是下午四点半,风思扬立即查看手机,却仍旧没有郎腾的消息。 “看来又是航班延误,这年头,飞机准点简直就是世界第九大奇迹!” 经验丰富的风思扬已经见怪不怪,索性接着睡,可就在这时,手机屏幕上却猛然跳出霍海的手机号码,风思扬猛的一喜,立即接通! “疯子,你打我这么多次电话干嘛?小心我告你电话骚扰!”电话那头的霍海坏笑道。 “靠,你个祸害精,身上带那么多钱,跑这么远,还打不通电话,你说我打你电话干嘛!” 风思扬劈头就是一阵数落,但听这家伙还有开玩笑的心情,说明情况没有想象中糟糕,“得,我算看出来了,这次又是自作多情,我吃饱了撑的,总行了吧?” “嘿嘿嘿,我知道就你惦记我,你回国了?”祸害笑了,随后问道。 “废话,我都已经到yinchuan了!”风思扬没好气的答道。 “你来yinchuan干什么?”霍海竟然少见多怪起来。 “得,霍大少爷,小的闲来犯贱,权当溜溜腿!既然您老没事,那我等郎腾下了飞机,立马调头回去!”风思扬不禁骂道。 “别介呀,既然都到了yinchuan,那就一起过来玩玩呗,顺便还可以帮我掌掌眼!”霍海赶紧将风思扬拖住。 “掌什么眼?我又不懂煤矿,你自己倒是应该多长个心眼,小心被人套进去,这几年的煤矿生意可是不比从前了,安全抓得太紧,煤价又卖不上去,没看到wenzhou炒煤团都陷进去了吗?”风思扬虽然心里有气,但还是不忘嘱咐几句。 “老外了不是?煤矿不景气不假,炒煤团全军覆没也是事实,但他们那是拿着空头合同倒买倒卖,一个煤矿不知倒了几十手,中间都是股份债务连环套,要是不亏本破产那就怪了!”霍海反驳道。 “吆,三天没见,刮目相看啊!祸害,长能耐了!”风思扬半是夸奖半是刺激道。 “那是!咱现在这理论水平就是去中欧商学院当个副教授也是绰绰有余啊!”霍海经不住夸,立刻灿烂起来。 “行了行了,别吹了!快说说,你那边到底什么情况?”风思扬立即刹车。 “对,谈正事。这事呢还要感谢一位车友,这哥们在晋省捣腾煤矿几十年了,身家早已过亿,前两天碰上喝酒,说起刚在内蒙这边发现个露天煤矿……” “打住,这些事田珍都告诉我了,你就说说你跟这人熟不熟,靠不靠谱?”风思扬打断霍海,转而问道。 “还行吧,就见过一次面,不对,已经两次了,这不又刚见过一次嘛!”霍海颠三倒四的说道:“要说交情嘛!那是一点没有,不过这哥们人挺厚道的,有发财的机会还能想着朋友……” “才见过两次就成朋友了?”风思扬知道霍海有轻信人言的毛病,不由再次打断道:“那人家为什么想着你啊?” “钱不凑手呗!”霍海回答得很干脆,“这哥们有钱是有钱,可都套在炒房上了,所以想拉我进来入股!” “煤矿你看到了?”风思扬不置可否的问道。 “不看见谁来啊!疯子,我告诉你,当时第一眼看到那个露天煤矿的架势,我直接就懵了,那叫一个雄伟,地皮刮开半米,下面黑压压一片全都是煤,不,全是人民币啊!哎呀,我当时那个美啊,心想这可比累死累活的修车强了不止百倍,简直就跟捡钱一样……” “打住,你在哪儿看到的?”风思扬觉得有点不对劲,于是立即问道。 “照片上啊!”霍海答道。 “照片?我说祸害,你让我说你点什么好……”风思扬无语了。 “别担心,兄弟也是混过江湖的,还没那么傻!要知道,这次可不是我一个人,还有两个wenzhou炒煤团的大老板一起跟着,咱跟人家比起来,只能算个小股东。对了,忘了告诉你,同行的还有一位国家地质大学的教授,听说是国内能源行业的权威专家,人家还出过几本书呢!”霍海信誓旦旦的说道。 “叫兽?完了!”风思扬彻底泄了气,要知道,但凡下套一路,有人编有人托,再有所谓的权威人士在旁佐证,三位一体,这就全齐了! 但霍海还没明白过来:“什么完了不完了的?” “唉,你个傻蛋……” 风思扬刚想教育霍海两句,却突然看到郎腾的电话打了进来,于是立即向霍海说道:“我先挂掉,郎腾肯定下飞机了!你把地址发过来,另外,就待在原地别动,我马上去找你!” 说完,风思扬便挂断霍海,立即把郎腾的电话接了进来,说过自己就等在机场停车库之后,就把电话挂断了。 这时,霍海的短信也发了过来,打开一看,风思扬不禁傻了眼,竟是一个经度纬度坐标!这个霍海真能想得出来! 于是风思扬打电话再问,谁知,霍海的电话又打不通了! “怪了,刚才还好好的,两三分钟功夫就能没信号了?”风思扬纳闷。 百思不得其解,风思扬等到郎腾上车后,便开车直奔yinchuan市区,七问八问,好不容易找到一家还没打烊的户外用品商店,买了一个经纬定位仪。 接着便将霍海发来的坐标参数输进去,结果出来之后,风思扬就立即恨得牙根痒痒,因为地图显示,这个坐标根本就不在中国境内,而是已经向北偏出国境四十公里,已经到了外蒙古! “这位霍大爷看来是想钱想疯了,挖煤竟然挖到国外去了,我估计他脑子不是被骆驼踩了,就是被黄羊踢了,晕得实在不轻!”风思扬最后还是忍不住,骂出声来。 “霍大哥应该不至于吧?我看他平时挺机灵的!”郎腾安慰了风思扬一句,但看看经纬仪上的坐标位置,确实不在国内。 “机灵个屁,都是一些小聪明罢了!走,把这个傻蛋揪回来!”风思扬恨恨说道。 出城的时候,两人找了家路边餐馆,简单吃了点,又在旁边的加油站把老卫士的邮箱加满,随后便顶着茫茫夜色出发了。 先是向北疾驰,几百公里之后开始转而向西,路两边早已褪去建筑物和行道树,连绵起伏的光秃沙丘,与砾石遍布的戈壁交相出现,加上半夜北风涌起,将黄沙吹成一张极广极阔的朦胧幕帐,沉沉悬浮在头顶上,令人感到心情极度压抑。 好在,越往西北行进,车辆越少,再加上平整度极好的沙漠公路,老卫士得以保持一百公里的时速快速行进。 即便这样,等到第二天天光重现时分,风思扬和郎腾距离霍海发来的坐标点还有四百多公里。 一夜没合眼,风思扬累了,于是嘱咐郎腾按照卫星导航前进之后,便倒在副驾驶上睡着了。 一觉醒来,已是日当正午,车窗外竟然出现了一个干涸的湖床,仅余一洼浑浊黄水聚在中央,四周满是龟裂如大口张开的深深裂隙,再往边缘扫去,东倒西歪的胡杨树干枝枯根下,早已沦为流沙的领地,与远处连绵不绝的光秃沙丘连为一片。 “到哪儿了?”风思扬揉揉眼睛,向正在开车郎腾问道。 郎腾看一眼导航,答道:“马上就到额ji纳旗,旁边这个小湖叫什么苏泊诺尔,呵呵,怎么跟那个做电饭煲的公司名字差不多。” “苏泊诺尔湖?那岂不就是大名鼎鼎的居延海东湖!” 风思扬立即坐起身来,再次将目光投向窗外,但碧湖绿洲早已是明日黄花,只余亘古不变的黄沙覆盖,那中央的一洼小水早已配不上湖的称呼,称作泡子也是过于托大了。 “这个地方很出名吗?”郎腾见风思扬反应有些大,于是问道。 “岂止有名,简直就是大大有名、非常有名,简直有名到了极点!”风思扬先是一阵感叹连续吐出,接着便问向郎腾:“你知道老子吗?哦,就是那个骑青牛出函谷关,西去无踪的道家始祖。” “怎么会不知道?这人太有名了,孔子不是还去向他问道过吗?”郎腾虽然没有正经上过学,但对老子却不陌生。 “对!但你知道老子出函谷关后,去了哪里吗?”风思扬再问。 “不会就是这儿吧?”郎腾已经隐约猜到。 “正确,就是在这里,居延海!老子从此飞升天域,化为天上的太上老君,成了神仙!” 风思扬接着说道:“其实不光老子,就连汉武帝麾下最著名的将军霍去病,还有随后的飞将军李广,也就是诗人王昌龄口中的‘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里的飞将军,他们也都在居延海饮马停留过!对了,张骞也来过。” 这三个人郎腾并不清楚,但还是点了点头,同时作出一副洗耳恭听状,静待风思扬的下文。 果然,风思扬随后又说道:“其实又何止这些!居延海这里还是‘弱水三千’中的弱水最终注入之地,上游还称作黑河的弱水从祁连山雪峰发源而下,流经阿拉善台隆,最终注入西边的噶顺诺尔、中间的天鹅湖和我们身旁的苏泊诺尔,这个地方早在上世纪八十年代还是一片水草丰美、鸟兽栖息的绿洲天堂,只是黑河最终诡异改道,居延海从此无水注入,这才沦为现在的模样!” 听着风思扬满含惆怅的诉说,郎腾也不知不觉沉醉进悠远的历史长河中。 “而且居延海的历史绝不比华夏中原逊色多少,几千年前,很多游牧民族就曾在此繁衍生息,最著名的当属匈奴了,据考证,居延海附近就是匈奴第一座王庭所在之地,也是匈奴兵败于西汉之后的西迁起始地!要知道那个草原部族可是困扰了我们华夏神州上千年……” “大哥,你手机好像有短信来了!” 风思扬过于陶醉,以至于就连自己手机的短信铃声都没有发觉,最后郎腾不得不提醒了一句。 “差点把正事忘了!”风思扬不好意思的笑笑,见是霍海的短信,便立即展开! 但风思扬的手机屏幕上,只有没头没尾的六个字:“又让你说准了!” 九十五章 大漠夜来袭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啥意思?” 风思扬不是不明白,而是不愿意相信霍海正身处险境罢了! 要知道,茫茫大漠之中,别说死上个把人,就是爆发一场小规模战争,也是难以被人发现,何况这个祸害所处的位置还不在中国境内! 于是,风思扬立即回拨过去! 这次没有“不在服务区”的提示,而是直接关机了! “混蛋!”风思扬彻底怒了! 怒归怒,风思扬却是阵脚不乱,略作分析,便越发觉得霍海此时的情况很是不妙,甚至正有生命危险! “停车!”风思扬立刻对郎腾说道。 郎腾不明所以,立马一脚急刹车,“嘎”的一声尖叫过后,风思扬立即跳下车,同时打开驾驶室的车门,把仍在云里雾里的郎腾拉下来,然后自己坐上去。 郎腾已经明白过来,立即转到另一侧上车。车门刚刚关起,风思扬便一脚油门到底,老卫士立即像发了疯一样狂奔起来! 三小时之后,导航仪显示,前方五公里就是策克中蒙口岸,风思扬知道要过边境,需要提前准备一堆文件资料才能办到,于是索性方向盘向左一打,直接将车开进了沙地中。 绕了一个大圈子,老卫士在远处翻过一道山梁,便赫然冲出中国,驶入外蒙古的地界,虽然车轮下的地貌仍旧是毫无变化的莽荒沙漠。 离开公路,这台以越野能力超级强悍闻名于世的路虎卫士,才得以找到撒欢的地盘,即便这样,绵绵不绝又高大陡立的沙山还是大大放慢了老卫士的步履,斜向冲坡、果断变向、快速切过顶部沙峰,随即一头扎下,快速落入沙谷,接着再次冲坡…… 这样的重复几乎成了眼前的唯一工作,就在郎腾都要被颠晕过去的时候,已经冲上又一个沙山顶部的老卫士,突然被风思扬挂上了倒档,缓缓向后退出两米之后,随即又调头落回刚才的沙谷之中。 不明所以的郎腾立即向风思扬问道:“大哥,怎么了?” “我看到霍海的奔驰g了,就在对面的沙包上,而且另外还有三部越野车!”风思扬立即答道。 “那我们赶快冲过去救人啊!”郎腾激动起来。 “别莽撞,说不定霍海已经落在他们手里了,咱们冒冒失失的过去,你霍大哥可能就会没命!”风思扬一边给郎腾解释,一边心念急转,考虑着下一步的计划。 “下车!”风思扬将车停稳之后,一把拧熄钥匙,随即从车上跳下。 郎腾已经明白风思扬的想法,当即也从车上跳下,略想一想,便又将后备箱打开,从里面拿出一盘拖车绳和一把工兵锹,随即跟着风思扬悄悄爬回沙山顶部。 此时,大漠落日余晖中,霍海的奔驰越野车正静静沐浴在通红的夕阳下,而旁边的另外三部车上却也悄无声息,更不见一个人影。 再观察片刻,风思扬便觉得那些人可能就在停车山梁前面的山谷中。但风思扬不敢托大,生恐车里还有这伙人的同伙,于是招呼郎腾先是退下山梁,随后向右小跑绕行而去。 每跑一段,风思扬便会重新探出头,看看对面的情况,直到划过一个大圈之后,风思扬和郎腾才来到侧面的一个更高沙山顶部,随即向下看去! 眼前的沙谷中,霍大少爷正躺在地上,浑身被密集的绳子绑缚着,活像一个人肉粽子,但精神看上去还不错,不时抬起头,对着面前的一个瘦子呲牙咧嘴一下,即便听不到声音,风思扬也知道这位少爷的德行,必定是在骂人! 霍海身边还有一个年轻人,虽然看上去比霍海还要长出一截,但精气神就差多了,只是一动不动的躺着,倒像是个待宰的羔羊! 他们身边共有八个人,除瘦子正陪着霍海磨牙之外,还有一个胖子十分显眼,似乎就是霍海口中的倒煤大好人老板,还有两人个头不高,虽然正坐在地上,但略有发福的身材还是一目了然,应该就是所谓wenzhou炒煤团的大老板了,其余四个则看上去个个身强力壮,倒像是干体力活的帮手,话说绑架这件事不能光会忽悠,总要有几个趁手的伙计打手才能办得到。 这些人似乎正在张罗着做饭,便携煤油灶,户外烧烤架,折叠桌椅,还有一顶正在固定地钉支架的野外帐篷,看上去很专业,很娴熟,不像是新手。 初次之外,风思扬分明还看到一台电台模样的设备放在一旁,一根长长的天线向上伸出。 “妈的,怪不得霍海的手机老是打不通,原来是这个东西在作怪!”风思扬低声骂道。 “那是什么玩意?”郎腾随即沿着风思扬手指方向看去,“波频干扰仪,他们竟还有这东西,够专业的啊!应该是一帮老手了!” 风思扬看明白下面的情形之后,便想立即用眉心天目将自己隐身而起,随即冲过去救人。但想到郎腾就在身边,一旦自己不明不白的消失,似乎很难给这位哥们解释。 于是,风思扬从沙丘上慢慢滑了回来,随即向郎腾说道:“他们人太多,看来咱们要等天黑之后再下手了,你先回车上拿点吃的喝点过来。” 郎腾点头,随即返身而去。 大漠落日终于敛尽最后一抹余晖,硕大的星斗便随着一弯新月挂入浩渺天空之中,黄褐色的沙山随即换上银白,看上去清冷了许多。沙漠就是这个脾气,有太阳的时候,就索性把人烤成肉干,一旦太阳落下,便干脆要将所有一切冻成僵尸,即便已近初夏,也是毫不例外。 这不,风思扬已经感觉到浑身寒毛根根竖起! 不知是为了取暖,还是怎的,风思扬给郎腾交代过几句之后,便当先从沙山上悄悄溜了下去,动作活似寂夜潜行的灵猫,身形犹如墓穴飘出的鬼魅,不带一丝声响,随即消失在沉沉夜色中。 郎腾的工作其实很简单,按照风思扬的安排,无非就是让停在沙山顶部的四部汽车全部动弹不了,对于曾经的猛虎团特种兵来说,这简直就是张飞吃豆芽的小事。 风思扬已经距离帐篷外躺着的霍海和小五不足三十米,不知是对自己的捆绑技术过于自信,还是觉得这僻处境外的莽荒大漠绝对没有外人到来,此时的绑匪八人,都已钻入宽大的军用帐篷中,甚至开始喝起了酒,猜拳行令,围炉烧烤,好不快活! 这种情况对风思扬来说,简直再好不过,如果这些绑匪真要三三两两分布开来,或者有人守在霍海身边,那即便自己可以隐身无形,绝难发现,但总归很难在绑匪眼皮子地下割开霍海手脚上的绳索。 还有五米,风思扬甚至已经听到霍海和小五的牙齿嘚嘚声,要知道现在可是零度左右,躺在沙地里可不是什么好滋味。 距离只有两米,狼爪小刀已然滑入风思扬手心中,只要再往前两步,刀锋就可以贴上绳子了,风思扬暗觉兴奋起来! 但就在这时,一声枪响赫然传入风思扬耳中,于此同时,一道喷吐的火舌划破沙山顶部的夜空! “坏了!没想到车里还留着人,郎腾肯定是暴露了!”风思扬立即俯身不动,随即便看到眼前的帐篷被猛然挑开,绑匪蜂拥而出,随即向着沙山顶部跑去,跑在最前面的两个伙计手上赫然端着两杆长枪! “怎么回事?”站在帐篷门口的胖子朝沙山上喊道。 “有点子(黑话:敌人)来摸车,被我轰了一铳,扯呼(逃跑)了!”山顶上立即传来声音。 风思扬心里一紧,心道果然不出所料,车里藏着暗哨,如果是这样,这群绑匪倒是素养不低,看来不能小瞧!好在还能扯呼,就说明郎腾这个“点子”没有大碍。 “点子有几个?”胖子再问。 “就一个!”山顶上回答。 “后面的都回来,去两个够了,小心中了点子的调虎离山计!”说话的换成了瘦子。 靠,这帮孙子竟还懂战术!莫非这个瘦子就是霍海口中的“叫兽”?风思扬心里暗骂道。 “看来还是被点子盯上了,收网,扯呼!”瘦子眼珠一转,突然喊道。 扯呼是逃跑的意思,但收网呢,啥意思?风思扬不解。 但风思扬随即就明白了! 因为,随着瘦子这句话吐出,风思扬便感到身后传来一阵刷刷刷的声响! 九十六章 抽水大马桶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风思扬立即回头,正看到一张铁丝编成的大网突然从身后沙地下腾起,转而急速反卷,此时正在向自己头上罩来! 妈的,老子又不是鱼,还用得着用网? 骂归骂,风思扬自然不愿成为网中之鱼,随即向后一翻,同时手中狼爪小刀在空中急速划出一个十字,已经落到头顶上的铁丝网随即被划开一个十字花口,风思扬两手向外一扯,随即跃起,一个前滚翻之后,已然钻了出去。接着又是几个起落,风思扬便离得远了! 但事发突然,风思扬的动作还是传出了声响,尤其是完整的铁丝网上自动出现了一个大洞这件事很难解释,站在帐篷门口的瘦子一愣,立即喊起来:“有点子潜进来了,都他妈给我回来,守好老窝!” 已经登上沙山的两个伙计立即急奔而回,而帐篷里的另两个伙计也已手持双管猎枪向风思扬走来! 沙漠有一样不好,就是容易留下脚印踪迹,饶是风思扬能够把自己身体全部隐起,但对自己双脚踩出的痕迹却是无能为力,如果任由绑匪循迹找来,那就真的糟了! 于是风思扬先是轻轻向外翻滚,尽量不弄出动静,直到又滚出十几米后,风思扬索性站起,向着沙山顶部狂奔而去。只是不跑直线,而是画着“s”! 寂寂大漠,沙沙沙的脚步声很是刺耳,但却又明明看不到半个人影,本来信心满满的瘦子突然想起了这方大漠上的种种诡异传奇,登时吓得脸都绿了! 等到缓过神来,瘦子便声音颤抖着朝四个持枪的伙计猛喊:“开……开枪,快他妈开枪!” 四个伙计很是不解,于是一起愣住,转头看向瘦子。这也难怪,此时虽是晚上,但月光下的沙地却能一目了然,明明空空如也,却又向谁向哪儿开枪? “他妈的!蠢货!”瘦子见此情形,只得快步上前,从一个伙计手中抢过猎枪之后,瞄也不瞄,对着空旷的沙山便是砰砰两枪!同时喊道:“只管朝前开枪,咱们可能碰上鬼……” 话刚出口,瘦子便觉不妥,毕竟干他们这一行,不怕公安不怕硬,就怕恶鬼和报应,因此这个“鬼”字是万万说不得的,否则可能就会让手下这帮亡命徒瞬间炸锅,一旦人心散了,队伍可就不好带了! 好在枪声隆隆,手下的伙计没听清楚,随即按照老大的命令向前放起了空枪。膛内子弹打光之后,便再次装弹,随即又是一轮乱放! 第二轮打完,只见瘦子立即出声喝住,接着喊道:“都他妈回来,既然被点子盯上了,那就赶紧收拾家伙,咱们换地方!” 忙乱顿起,一道五六米宽的环形铁丝网随即呈现出原来的面貌,似乎是专门用来警戒埋伏用的,硕大的帐篷也被快速分解拆掉,接着沙山上的越野车,连带霍海的奔驰g也被陆续开了下来,开始将地上的设备往车上装。 “这俩人咋办?带着也是累赘,不如送他们去见关二爷!”胖子此时却提出一个建议。 “不行,银行密码还没吐口呢,这小子也算个小财主,就一部车和两百万现金怎么够?先把姓霍的小子带上,至于他的伙计嘛,也甭费子弹,在这个地界就是冻不死,也有野狼来招呼他!”瘦子很有深谋远虑,想了片刻,便安排下来。 “我cao你姥姥!你要是敢把小五丢下,老子就是死,也绝不告诉你银行密码……”一直没看明白怎么回事的霍海,此时听到要把自己的伙计丢下,立即破口大骂起来! “得了,霍老板,自个还顾不囫囵,就别瞎操别人的心了,你要是不配合,说不定过两天也是这个下场!”瘦子不但不为所动,还不忘在霍海的腰上狠踢了一脚。 腰眼剧痛的霍海却骂得更凶了,只是所有人都是充耳不闻,这帮人应该是干这一行着实有些年头了,自身定力看似已臻化境! 所有东西都已搬上车,包括最终已被一双臭袜子塞住嘴巴,已经再也骂不出声的霍大公子。 但风思扬去了哪里? 其实,风思扬刚才向外跑去,躲避四散乱飞的霰弹,倒也颇是危险,但风思扬早有打算,瘦子的两声枪响之后,便向侧面一跃,接着顺着沙丘滚了回来,此时就趴在已陷入绝望的小五身边! 眼见四部越野车已经启动,风思扬先是把早已脱下的风衣盖在小五头上,随即,风思扬用狼爪小刀在小五手脚上的绳子各自划上一刀,同时小声说道:“小五,先不要动,我是你们老板的朋友,等这伙人的车开远之后,你就翻过前面这道沙山,然后再翻一座,就看到那部卫士越野车了,有人在那里等你,我去救你们老板!” 说完,风思扬立即起身,向着最后一部牛头牌越野车追去,好在汽车正在上坡,速度很慢,片刻之后,风思扬便已追到车尾,随即单手抓住后备箱上的把手,再而一蹬,已经灵猫一般的窜上车顶行李架,随即伏身下来。 “我怎么感觉车顶震了一下!”车内开车的伙计突然狐疑的抬头,看向车顶。 “少发神经!四周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哪儿来的震动?”坐在后座上的一名“wenzhou煤老板”训斥道。 “可刚才我好像听到瓢把子说这里有鬼的……”伙计有些不服,继续说道。 “闭嘴,好好开你的车,要是再说半个鬼字,小心瓢把子拔了你的舌头!” 煤老板立即打断了伙计的质疑。但一丝诡异终究不可避免的浮上车内所有人的心头! 车队疾驰,寒风飕飕,风思扬觉得自己快被冻僵了,甚至用力抓住车顶行李架的双手也已不太听使唤。风思扬有点后悔把风衣留在小五头上,但如果不盖住的话,可怜的小五可能不等冻死,就会先被自己的遁隐发声给吓死! “不知道小五能不能找到郎腾,郎腾又能跟上来吗?应该可以,沙地上的车辙很明显,郎腾不傻!还有就是这伙绑匪到底是什么来头?怎么就盯上算不上太有钱的霍海了呢……”浑身战栗的风思扬虽然冷得要死,脑子却没有停下来。 约莫开了三四个小时,车终于停了! 已经冻的手脚不听使唤的风思扬,几乎全靠车顶上的两个大包挤住,才没有被中途甩下来。 此时已是凌晨三点,正是夜晚最冷时刻。 但皎洁月光描绘出的世界已经换了场景,满眼的黄沙虽然仍在,但几簇高大的胡杨树已然映入眼帘,只是风思扬不知道具体位置。而且这伙绑匪似乎也不清楚。 “瓢把子,这是到哪儿了?我记得这片鬼地方除了沙漠就是碎石头,怎么蹦出这么个水泡子来?”那个扮演“晋省煤老板”的胖子此时正向瘦子问话。 “嗯,我也不知道,但总归咱们已经穿过国境线了,现在应该已经回到中国境内。先不管这么多,都下车歇歇,等天明再说!”瘦子四处逡巡片刻,便下了命令。 不多时,一惊一乍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瓢把子,这里有温泉啊!” “**是不是金嗓子喉宝吃多了?就不能小点声!”瘦子还没说话,胖子却先骂上了,但随即还是走了过去,“还真是,这水温还挺高,妈的,忙活了大半宿,先泡个热水澡再说!” “狗蛋,今晚上可是够邪性的,你最好悠着点!”瘦子劝了胖子一句。 “狗蛋?妈的,到底是哪个‘狗’,不会是跟苟艾利有牵扯吧?”仍旧不能自如动弹的风思扬,在车顶上突然生出这样一个念头,但随即苦笑起来,话说这种杀人越货的行当,谁还用真名真姓? “悠它奶奶个球,咱这穷累死冷的干这行,不就为了快活嘛,你要是不放心,就安排两个人在边上放哨,反正老子要先舒坦舒坦!”胖子一边发着牢骚,一边脱起了衣服。 瘦子很无奈,虽然自己是这帮人的瓢把子,但俗话说得好,管天管地,管不着拉屎放屁,这洗个澡算球大个事,索性让他们乐呵乐呵吧!于是瘦子不再阻拦,只是喊过两个伙计,嘱咐他们去放哨之后,便任由其余的人都下水泡澡去了。 风思扬也想泡澡,但总要先下车才行,但手脚胳膊腿此时正在重新复苏的关口,麻痒的不行,风思扬只能眼巴巴的瞧着这帮人快活,继续等待身体机能恢复正常。 “呀!什么东西?还会动!”不大工夫,一声惊呼传来。 “我这也是,妈呀,好像是气泡,好多好多气泡!”又是一声! “哎哎哎,快拉我一把,我好像正在往下沉……”这一嗓子却是胖子的声音! “这个泉眼怎么像个抽水马桶……”突然一下没声了! 九十七章 祸害重自由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怎么回事?” 正坐在车上抽烟的瘦子立即跑过来,打眼一看,刚才还人头攒动的水泡子,哪儿还有半个人的影子! “狗蛋,四两,七斤!你妈了个比的,都他妈给我滚出来……”瘦子急了,嘴里大粪随即狂喷而出! 但任凭骂破大天,水面上不但没有人露头,反而连刚才的漩涡气泡都看不到了,此时平静的就如一张镜面! “不让你洗,非要去,这下可好了吧,人都他妈洗没影了,你们这群龟孙子……”瘦子仍在咬牙切齿的破口大骂。 “老……大,咱们怎……怎么办?”还没来得及下水的一个“wenzhou炒煤团”刚刚手忙脚乱的把裤子重新提上,便声音颤抖着向瓢把子问道。 “怎么办?”瘦子同样茫然,要说这种事还是第一次遇到,洗个澡就能把人洗丢了,这不是见鬼又是什么,于是,片刻之后,瘦子突然转身向一部牛头越野车跑去,同时大声喊道:“还能怎么办?扯呼!快上车!” “那狗蛋他们呢?”wenzhou炒煤团一边快步追上,一边问道。 “管个屁,他们都是自找的,管老子屁事,让他们死去吧!”瘦子发了狠,骂完之后,便立即钻入汽车,一拧钥匙,竟然就要自己开走。 wenzhou炒煤团和留在岸上放哨的两个伙计,见瓢把子慌成这样,也被吓怕了,当即拉开车门,钻进了同一部越野车。 汽车刚开出不到十米,突然又嘎的一声停下了,只见瘦子向坐在驾驶座上向后面的一个伙计说道:“不能把到嘴的好肉丢了,你下去,把那部奔驰开上,还有车上那个姓霍的‘肥羊’!” 伙计似乎早就被吓破了胆,但自知瓢把子一向心狠手辣,这个命令倒也不敢不听,犹豫片刻之后,便下车朝霍海的奔驰g跑去。 但刚到汽车旁边,不等手碰到车门,人高马大的伙计便闷哼一声,随后像根面条一样瘫软在地上。 这个过程正好被瘦子看到,人倒了,但却没看到下手的人,这不是碰到鬼又是什么! 于是瘦子当即尖叫一声,猛的踩下油门,车轮下一阵黄沙随即迸溅而出,牛头越野车便如断了嚼子的公马,箭一般的向前冲去,片刻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不用说,伙计躺下,肯定是风思扬的杰作,虽然仍旧腿脚酸麻,使不出多少力气,但只要击打部位准确,无声无息的放倒个把人,倒也不在话下。 风思扬很想去追瘦子,但霍海还在车里捆着生死未卜。救人要紧!风思扬立刻从躺在地上的伙计手中翻出钥匙,转而打开了奔驰越野车的后备箱。 当然,风思扬想得很周到,开门之前便对自己的天目下达了解除隐藏的命令。 后备箱中,霍海同志正在假寐,起码风思扬是这样认为的:“祸害,快醒醒,别装了,瞧你那皮早肉厚的熊样,要是你能有事,鬼都不信!” 但,霍海毫无反应! 风思扬一下慌了神,连忙在霍海的腮帮子上左右开弓了几下,接着又用大拇指按在人中穴上猛掐起来。 “呃……” 一声拖着长音的呻吟声传来,在风思扬听来却犹如天籁,急忙说道:“祸害,我是疯子,你看到了吗?” “疯子?哦,疯子就疯子吧,吵什么吵,先给大爷来口滚热的参汤!”霍大少爷第一句话竟然又是混蛋之语! “靠,还参汤,就是热水也甭想,温和的热尿倒有一泡,你要不要?”风思扬见霍海还能开玩笑,当即放下心来,不由挤兑了一句。 “得,这么滋补的好东西,你还是留着自个喝吧!”霍海一旦清醒,一张臭嘴就绝不饶人。 风思扬懒得斗嘴,袖中狼爪小刀随即划出,只在霍海腿间后背打个照面,接着抓住绳子向两侧一抻,祸害牌“粽子”便立刻散了架,重新恢复出一个有模有样的人形来。 只是捆绑太久,身体都已麻木,手脚还不能动弹。于是,风思扬立即一根根拽起霍大少爷的胳膊腿,用力揉搓按摩了起来。 随即,风思扬拿起车厢里的一瓶矿泉水,送到霍海嘴边,祸害同志也是毫不客气,咕咚咕咚的一瓶到底,这才终于有了点精神。 “要不要吃点?我去找找!”风思扬转身要走。 “别走,我就想问问,咱哥俩这是在人间相见呢,还是地府重逢?”霍海悠悠说道。 “滚一边去,你想去地府就自己去得了,别拉着我呀,话说哥们可是刚刚春宵一刻,可不想这么早哏屁!”风思扬笑骂道。 “春宵一刻?”霍海立即嘿嘿乐了起来,“行啊,这趟米国没白去啊!终于得手了吧?滋味怎么样?” “一边凉快去,刚有点活气就开始嘚瑟,你还是省省吧!”风思扬骂道。 “哈哈,我就知道还活着!哈哈哈哈,太好了,为非作歹、上蹿下跳的霍大爷是没那么容易死掉的!” 猛的一嗓子就此突然迸发而出,直把风思扬唬得一个愣怔,等反应过来,便立即在霍海胸口捶上一拳。 “我说你小子消停点,他帮孙子跑是跑了,可保不齐会不会再回来!”风思扬劝道。 “他们还敢回来?妈的,老子正盼着呢,这帮孙子可是把老子整惨了,就算他们不回来,老子也要找他们算账,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绝不放过!” 霍海一改嬉皮笑脸,突然严肃起来,同时咬牙启齿,一看就知道没少在这伙绑匪手底下受苦。 “行了,少弄这些叫花子咬牙的空话,你还是先给田珍打个电话吧,我琢磨着她可要急疯了!”风思扬突然想起这一茬,立即掏出自己的手机递给霍海。 但霍海根本打不成,因为手机没有信号! 风思扬见状,也不说话,立即下车转悠了两圈。不多时,便把那个竖着长长天线的信号干扰仪提了回来,然后往地上一墩,说道:“霍大爷,看到了没?人家可是专业人士,用的都是高科技,你那手机要是能打通了才怪……” 还不等风思扬说完,霍海已经一咕噜爬起身,顺手抄起一把扳手,跳下车,对着信号干扰仪就是一阵狠砸,直到变成乱七八糟的一堆零件碎片,这位大爷才停了下来。 “你有种,这玩意可是上万块钱呢,你是过瘾了,可证据也没了!”风思扬没有阻止霍海的发泄,等砸完之后,这才开始给霍海上眼药。 “证据个屁,钱算个屁,老子一点都不稀罕……咦,这还躺着一个,妈的,趁早让老子一起砸了出出气!” 霍海突然瞧见被风思扬打晕的伙计,立刻提着扳手冲了过去。 “住手!祸害,你消停点行不行,这可是个大活人,杀人是犯法的!”风思扬赶紧冲过去,把霍海手中的扳手抢过来。 “那也不能便宜了他!”霍海眼珠一转,随即跑回车里,把绑自己的绳子拿回来,把地上仍在昏着的伙计绑了个结实,同时把刚刚享用过的臭袜子塞进伙计嘴里,然后头上脚下着扔进绑匪留下的一部越野车副驾驶位置! “对了,赶紧开车去找小五,这哥们还躺在沙地里呢!”刚忙活完,霍海突然想起了小五,不等风思扬说话,便立即向自己的奔驰越野车走去。 “哎哎哎,我说你能不能稳重点,我说你老大不小的了,怎么还是没点耐心?”风思扬双手抱胸,笑眯眯的骂道。 “耐心个萝卜,小五可是我带出来的,咱不能……”霍海已经坐上驾驶座,刚要启动,便突然回过味来,“疯子,快说,你是不是已经把小五救出来了?” “然也!”风思扬故作高深的拽了一句。 “在营地时的装神弄鬼也是你干的?”霍海已经明白过来。 “sure!除了咱还有谁?”风思扬点点头。 “可不光他们没看见人,我也没看见啊!你是怎么做到的?”霍海刨根问底起来。 “哦,这个嘛……少废话,赶快给田珍报个平安,我还要给郎腾打电话呢,不知道这哥们现在到哪儿了?”风思扬挠挠头,便立即找个由头,将话题抹了过去。 “哦……”霍海脑袋只有一根筋,不知中计,转而立即给田珍打起电话来。 郎情蜜意过后,霍海刚刚挂断,郎腾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大哥,你那边什么情况?我怎么看到那帮人只剩了一部车?”郎腾急问。 “哦,你发现他们了?”风思扬不回答,先问了一句。 “就在我前面,已经看到车后的烟尘了!”郎腾答道。 “好!对了,你霍大哥我已经救出来了,所以你也不要太勉强,要知道那帮孙子可都带着家伙,实在不行,你就先回来,一会我给你个定位。”风思扬说完,突然又问:“小五是不是在你车上?” “嗯,早就上车了,现在挺好的。”郎腾答道。 “那就好,那就好,记住,穷寇莫追,千万不要勉强,以后有的是机会,他们跑不了!”风思扬嘱咐道。 挂断电话,风思扬便突然想起了胖子口中的那个“抽水马桶”! “祸害,要不要甩大条?”风思扬问。 “肚子都是空的,哪儿还有大条可甩!”霍海嘟哝了两句,随即好奇的问道,“你什么意思?” “哦,这里可是个有特异功能的好地方!”风思扬故作高深了一句,只等霍海来问。 果然,霍海立刻兴奋了,问道:“什么特异功能?” 风思扬神秘兮兮的笑笑:“抽水马桶!” 九十八章 黄色地灵升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抽水马桶?你说这儿就有?你以为我三岁小孩呢?在哪儿?” 霍海嘴上不信,但还是立即瞪大了眼珠子,向着周遭搜索起来。 此时,已是早上五点半,但之于僻处北疆的大漠,却仍旧夜色未消,一帘透着清冷的薄雾,悠悠飘浮在行将隐去的弯月下,更显清冷许多。 周围,除了连绵不绝的沙丘山岗,以及眼前几簇刚刚抽枝散叶的胡杨树,便再无其它任何东西,只剩下三部静立不动的越野车和两个正在翘首张望的大活人。 “别忽悠了,这兔子不拉屎的鬼地方,哪儿来的现代化马桶?”霍海已经看过一遍,当即不满意的嘟哝道。 “我看祸害这个名字还不够,应该再加上笨蛋才对,不过这样也好,一个拥有笨蛋智商的祸害终究成不了大气候!” 风思扬一边拿霍海开涮,一边向刚才胖子呼救的方向走去。 只走了不到三十米,穿过两簇相对夹立的胡杨树,那个被胖子称作抽水马桶的水泡子便出现在眼前。 “吆,没想到啊,这么干旱的沙漠里还有个小水洼!”霍海顿觉眼前一亮,立即向他口中的小水洼跑去。 “别胡来!” 风思扬立马喝住不知深浅的霍海,随即走上前去,说道:“千万别小瞧这个水泡子,虽然不大,但应该很深,刚才就把那几个人吸了下去。其实说起来,这个水泡子还是你的救命恩人!” “啥意思?”霍海不解。 “说你笨还不信!要不是这个水泡子把在里面洗澡的煤老板、炒煤团和他们的伙计吸进去五个,你说我能轻易把你救出来吗?”风思扬解释道。 “真的?”霍海眨巴了一下小眼睛,便慢慢走到泡子边缘,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起来:“大慈大悲的小水洼,勤劳善良的小水洼,多谢您拔刀相助,惩恶扬善,搭救在下……” “哎,行了行了!你这什么乱七八糟的?还小水洼呢,我敢打赌,这个水泡子肯定深得不行,说不定下面还有泉眼!”风思扬实在听不下去了,立即打断了霍海驴唇不对马嘴的矫情。 “好,那我就跟你赌,但我赌下面有泉眼!”霍海一脸坏笑道。 “你……”风思扬无语了。 即便霍海耍赖,风思扬还是想证实一下自己的判断,因为风思扬分明已经用眉心处的天目看到,一个大腿粗细的窟窿赫然出现在水泡子的底部,并连起一条细而幽深的洞穴通往视力所不能及的地下远方。 但怎么证实呢?既然不能拿自己的天目超视说事,但也总不能自己跳进去以身试法吧? 突然,风思扬想到了霍海砸烂的信号干扰仪,当即跑回去,将那根已被砸落的天线拿了回来。 这根天线足有三米多长,应该够用了,于是风思扬站在水泡子岸边,将天线慢慢伸入这个直径不过七八米的温泉水泡中。 天线已经只剩风思扬手中抓着的不到二十公分了,但还没有触到底,风思扬不禁有些咂舌:“靠,还真是个无底洞啊!” “是吗?有点意思,我去把后备箱里的工兵锹拿来接上,倒要看看究竟有多深!”霍海说着便要转身。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嗖嗖声突然从水底传来,原本平静无比的水面突然生出一个小小的漩涡! “啊……”风思扬口中惊呼,身体却本能的向后仰去。 等到风思扬屁股接触到地面的时候,小漩涡已经越变越大,最后成为一个席卷整个水泡的大漩涡,同时水声渐大为哗哗哗的声响,从上面看下去,这不是一台大个的抽水马桶,又是什么? 水位正在急速旋转下降,原本满满当当的水泡子早已在边缘露出淤泥的酱红颜色,但等到水流堪堪就要完全吸尽之时,一注巨大的清澈水流随即向外急速反冲而出,瞬间便又将水泡子完全注满! 目瞪口呆的霍海仍在惊讶,但就在水边的风思扬却看清了这个水泡子的构造原理。 原来,这个水泡子边缘的下半部分,几乎就是螺旋形,因此只要下方有一股微小的下引之力传来,整个水泡子中的水流就会被突然被这股力量发动起来,随后的过程便真的就是抽水马桶的原理,依靠水体的重力螺旋而下,直至全部被吸入地下。 只是,那股引发水流旋转的力量又是从何而来?但这股力量分明是来自地下的!而且,这些水流又去了何方?那股反冲而上,重新注满水泡子的水流又是积蓄在哪里?更重要的是,如果下面没有巨大力量的支撑,是绝不可能产生违背牛顿定律的从上而下力量的! 另外,风思扬还注意到一个细节,刚才的水面是极为清澈的碧蓝色,而此时重新注满的水却是有些浑浊的黄褐色,难道这些水已被更换过? 疑窦丛生之际,风思扬索性站起身来,向远处望望,随即绕过水泡,向着前方走去。 果不其然,走了不到两百米,一座沙山的背后,赫然出现了一个绿意盈盈的绿洲! 胡杨林苍翠挺拔,点缀其间,大大小小的无数水泡子星罗棋布其中,芦苇丛丛,蒹葭簇簇,再加上辨不清类别的一群群早起水鸟缓缓游弋,以及中心那个足有五六百米直径的泛黄湖面,这如果不能称为沙漠绿洲,那么绿洲又应该是什么样子? 有些激动的风思扬随即双臂展开,双眼微闭,准备享受一下这犹如大漠甘露般珍贵的沁润水面。 但就在此时,风思扬分明感觉到,自己眉心处的天目突然自动开启了,接着一片莽莽苍苍的黄色雾霭,朦朦胧胧的显现在天目视野中,接着这些黄色雾霭便如听到了主人召唤,立即邀集出地面众多泡子中的更多同伴,娓娓向上升起,随即汇聚成一条条飘浮的涓涓细流,向着风思扬的天目中疾速涌来! 地灵!黄色地灵! 风思扬惊呆之外,更有欣喜莫名! 要知道,这是风思扬发现的第三种地灵之气,而且与前两种的颜色和感觉截然不同,如果说淡誉潭中蓝色地灵是清凉舒爽的,逐乐原中的绿色地灵是生动温和的,那么这股固存大漠深处的黄色地灵则是炽热猛烈的! 但不管怎么样,那股充盈着能量的气流已然在风思扬体内开始流转,并且越来越足,越来越快,直至风思扬感到自己就如一口气吞下了一只烤全羊,疲惫全然消失,浑身精力旺盛到极点的时候,才恋恋不舍的将天目强行关闭起来。因为风思扬已有淡誉潭中的教训,天目吃撑的后果很严重! “疯子,别下神了!快,多好的浴场啊,咱们过去洗个澡!” 听着霍海从身边呼啸而过,风思扬立即睁开眼睛,并急忙提醒道:“祸害,千万别鲁莽,等看清楚了再说。” 但还不等风思扬追上,霍大少爷已经猛的摔了个狗啃屎。 风思扬先是哈哈大笑,随即揶揄道:“洗澡之前是应该填饱肚子,但你也不能吃沙子啊,瞧你猴急的熊样!” “去去去,少在这儿阴阳怪气的,咱还不是被绊倒的,妈的,刚才是个什么东西,把我脚趾头都快撞折了!”霍海立即脱鞋,开始检查自己的脚趾。 风思扬听到有此一说,立即向霍海跌倒的方向看去。 “咦,我这天目怎么了?” 突然,风思扬感到一缕华光自动从天目中脱出,向着地面上的一处凸起射去!接着,无色华光似乎深入到那块凸起之中,盘旋片刻之后,才又自动返回天目之中。 这个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因此风思扬立刻判断出,那块凸起应该是古玩之类的东西! 于是风思扬立即跑过去,蹲下,将那块凸起的表面黄沙轻轻拂去,接着便有一个黄褐色的陶罐出现在视野中! 造型古朴,形似夜壶,只是小了许多,一边还有一个耳形把手,没有盖,也没有任何文字,只有周遭刻着的几个象形符号和一只长角鹿的形象。 “疯子,你想喝水也找个像样的啊,拿着个破尿罐子算怎么回事?”霍海已经走了过来,见到风思扬正在发呆,不由插了一句进来。 “滚一边去,这可是宝贝,文物懂不懂?”风思扬教育道。 “还文物?你以为你鼻子上插根葱就是大象了,你那两下子我还不清楚,说别的我都信,你要说你懂古玩文物,那就是打死我也不信!”霍海不干了,立刻不客气的讥讽几句。 风思扬没心思跟霍海磨牙,随即将陶罐捡起,说道:“你不信最好,这个罐子归我了,你没有意见吧?” “别说这个破罐子,你今天就是发现了金山银山也都归你!嘿嘿,谁叫你救了咱的小命呢!”霍海终于找到说句客气话的由头,但听起来却一点都没有感激的意思。 “谁救你了?大难不死,只能说明你福缘深广,以后少拿这说事!”风思扬更绝,一句话就把霍海堵了回去。 再往前走,风思扬又捡到不少东西,但却都没有第一个陶罐完整,不是留有缺口,就是四分五裂成碎片瓦当,但无一例外的,或多或少都能引起风思扬天目的反应,这说明这些东西都已有些年头了。 已到绿洲边缘,风思扬便发现,眼前这些密密麻麻的水泡子,竟然都不是平静的,恰恰相反,咕咕咕的水流突出声不时传入耳际,似乎每个水泡子的下面都有一个泉眼直通悠悠地下,这倒也能解释为什么在地表蒸发如此之大的沙漠深处,它们还能常盈不枯! 此时,旭日的第一线光亮刚刚越过东方的山岗,将第一抹亮堂堂的光明送入这片绿洲间的大大小小水面上。于此同时,鸟儿终于被彻底唤醒了,不约而同的扑腾起翅膀,随即向着天空飞去! 顿觉神清气爽之际,风思扬随即举目投向远处的湖面。 风思扬分明看到,几具尸体正漂荡在水面上! 九十九章 湖底存鬼魅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风思扬招呼霍海一声,随即向着大湖跑去! 小心绕过四处遍布的小水泡,等到达湖边,风思扬便已看出,尸体共有五具,从其中一个的肥硕身材看来,这人应该就是绑架霍海的胖子,所谓的晋省煤老板! 而且胖子似乎还没有死透,胳膊不时扑腾一下,身体便随之上浮一点,但手臂一停,就会再次向水下沉去。 救还是不救? 虽然是绑架霍海的元凶,虽然这个湖面之下极有可能也存在能够将人吸入地下的泉眼,但风思扬只是犹豫了不到两秒钟,便快步向湖水中跑去,等到水没胸口的深度,风思扬索性游了起来。 霍海也看清楚了,本来想喊风思扬回来,但终究没有张开口,随之跃入湖水中,也向自己的仇家快速游去。 几分钟后,风思扬已经游到最近的一个伙计身边,但这人脸上青紫异常,气息全无,看似已经死绝,从死相来看,倒像是窒息而死。 风思扬并不忙着救人,而是一一看遍,便发现只有胖子还有一口活气,其他人则都是无一例外的哏屁咽气了。也许这要归功于胖子的超大肺活量吧! 于是风思扬立刻游到胖子身边,一只手伸入胖子腋窝处搂住,随即用另一只手划水,只是胖子太重,没游多远,风思扬便觉得累了,好在此时霍海赶到,两个人转而分别拉起胖子的一根胳膊,向着岸边游去。 好不容易把胖子拖上岸,风思扬还不等喘口气,便已听到霍海的惊呼:“喷泉,好高的喷泉!” 风思扬立即转头,只见此时的湖面中央,一条粗大晶莹的淡黄水柱猛然冲破水面,向着苍茫的天空刺去,直到四五十米高的半空,这条水柱才在地心引力的牵扯下,最终化为强弩之末,心有不甘的颓然落下。 但随之,刚刚把水柱回收的湖面顿起一阵急速的漩涡,竟将仍在湖中的四个死人全部吸了下去,久久之后,也不见再次浮起,倒像是已经吸入地下去了! 湖面随即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平静,端庄,犹如一片亘古未动的光滑镜面,不着一丝刚刚暴怒汹涌过的痕迹。 “好险!”霍海猛拍两下小胸脯,随后长出了一口大气,因为刚才只要再晚上哪怕几秒钟,也许好端端的自己和风思扬也会被这股地下湍流一并回收,从此沦为地下冥河的屈死鬼。 “祸害,帮我一下,把这个死胖子拖到石头上去!”风思扬此时已经抱住胖子,但刚才在水中费力太多,一时竟无法拖动这个二百多斤的死猪头。 “管他干嘛,这叫苍天开眼!”霍海嘴上是这么说,却还是走过去,跟风思扬合力将死猪头倒扣在岸边一块大石上。 “得,你也别费劲了,我有办法!”霍海见风思扬正要把死猪头肚子里的水按出来,当即说了一声,随即踩上死猪头的后背,乱蹦乱踹起来。 风思扬只能无奈的笑笑,话说这个办法对这俩活宝正好对路,一个可以发泄心中委屈,一个还能尽快吐水,于是也不阻拦,转而在地上坐下来。 还别说,霍海这个法子虽然粗暴了点,却极为管用,不到一分钟,一声吱吱从死猪头的口中传出,醒了! 霍海意犹未尽的再跺一脚,才从死猪头的背上跳下,随即蹲下,向死猪头说道:“哎,杨老板,没想到你也有这一天吧?你那能耐呢?你不是能说会道口吐莲花吗?你再扇起你的大舌头接着忽悠啊……” “行了,霍海,你省点唾沫不行?”风思扬劝道。 “也是,跟你这号败类说话简直就是白费口舌,算了,你还是自己老实交代吧!”霍海气撒得差不多了,也累了,转而一屁股坐倒在地,大口喘气。 过了好一会,死猪头才缓过气来,身子一趔趄,就从大石上翻落下来,转而四仰八叉的躺着,一双小眼中满是惊恐神色。 风思扬随意扫了一眼,便发觉死猪头有点不对劲,尤其是那眼神,竟是有些发散的!风思扬立即起身走过去,盯着死猪头的一对小猪眼看了起来。 怎么说呢?这双眼睛早已没有了活气,眼皮也不眨动,只是每过几秒,便会机械的抽动一下,瞳孔略有放大,瞳仁的黑色也淡了许多,转而浮上一层灰蒙蒙的色彩。 风思扬心里一惊,随即抄起死猪头的手腕,将食指中指放在死猪头桡侧,还好,脉搏虽然跳动快了一些,但还是比较有力,不像是行将就木的脉相。 “可能是吓的!”风思扬略想片刻,便知道了原因所在,任谁在美滋滋洗澡的时候,突然被吸进去,再在地下被不明不白的漂行几百米,最后浮出水面,也足以被吓得魂飞魄散。 “不过你这就叫罪有应得!”风思扬见死猪头的气已经喘匀了点,于是便说了一句。 不知是因为风思扬的这句话,还是死猪头突然想起了在水下漂流的情景,这个二百多斤的胖子竟然大嘴一咧,哭了!而且哭的还很伤心,哭得稀里哗啦! 刚要开口说两句的霍海于是立刻怔住!心道:“这算哪门子事啊,你打劫绑架别人不说,现在还被咱以德报怨的救了性命,认罪感激的话没说一句,自己倒先委屈的哭上了,这应该找谁说理去啊?” 哭了好一阵,胖子似乎过瘾了,这才慢慢坐起身来,然后又朝着霍海噗通一声跪下去,带着哭音说道:“霍老板,我不是人,我是混蛋,我是败类……” 最后,这位胖同志竟然还抽起了自个的耳光! “哎哎哎,我说,行了,你这苦肉计可没啥效果,哥们可是心硬如铁,你还是痛痛快快交代,谁指使的,谁策划的,你们那伙人都有谁,对了,到底是谁他妈这么不长眼,瞄上了老子?你以为老子是软柿子吗?而且老子也不太够标准啊!要绑,你去绑李嘉诚巴菲特去啊……” “祸害,你快打住!有你这么问话的吗?稀里糊涂的一大箩筐,你到底想让他回答哪一句?”风思扬看不下去了,立即制止了霍海的不着调,转而自己审问。 “姓杨是吧?”风思扬第一个问题出口。 “小的不敢再扯谎,不姓杨,本姓苟,草头苟,草叉艾,金子的金,我叫苟艾金,大家都叫我狗蛋!”胖子极为老实的喃喃说道。 但这句回答到了风思扬耳朵里,却不啻为一个响雷,听起来如此的熟悉,简直就跟苟艾利的口气一模一样,而且也姓苟,辈分都一样,还这么胖,对!这不就是苟艾利的年轻型翻版吗?怎么早没看出来?唯一的区别就是这个苟艾金的头发多点,还没发展到农村包围城市的形势。 “那你肯定认识苟艾利咯?”风思扬不动声色,接着问道。 “在下堂兄,还没出五服!”苟艾金蔫蔫答道。 “这事的背后主谋是不是苟艾利?”风思扬接着问。 “算不上主谋,只能算牵线搭桥的,他就是把霍老板的情况给我提过,还说他跟霍老板有点过节!”苟艾金不知怎么了,不但绝不否认,而且还竹筒倒豆子一般的把事都吐噜了出来。 “果然是老苟,你妈的,老子不就是挤兑了他两句嘛,至于记仇记恨、兴师动众的绑架老子吗?这个鸟人的心眼也忒小了点吧,你奶奶腿的……”霍海怒了,往前一想,便明白了怎么回事,立即不住口的痛骂起来。 “行了,一会再骂!老苟干过的坏事可不止这一件,我有空再跟你说。”风思扬制止了霍海的唠叨,接着向苟艾金问道:“我说你这个小苟啊……” “好,老狗小狗,狗兄狗弟,一窝疯狗笨狗坏蛋狗,这个名字太好了……”霍海突然拍着手笑起来。 “祸害,你到底有完没完,等我把正事先问明白成不成?”风思扬只得再次提醒霍海闭嘴。 “那我闭嘴,您接着问!”霍海很听话,果然就闭嘴了。 “得了,我也不想再挤牙膏了,小狗,你还是自己从头到尾招一遍吧!”风思扬却已没了兴致,趁早撂了挑子。 看来苟艾金受得刺激实在不轻,这个在霍海嘴里曾经能言善道、口吐莲花、舌涌毒雾的小苟同志,随后便一五一十的把过程全部叙述了一遍。 原来,霍海这一劫的由头虽是苟艾利的小心眼作祟不假,但时间地点和方式,以及策划组织却都是那个领头的瘦子一手包办的。 瘦子真名无人知晓,只是有个外号,竿爷!说来倒也形象,正好配上那副先天不足的小身板。 瘦子天性狡猾严谨,加之曾经当过兵、蹲过牢,于兵于匪都是门清,因此这个绑架团伙效率极高,又极难找到他们的蛛丝马迹,因此这些在国内横行无忌,令诸多土豪闻风丧胆,近些年许多常常见诸报端媒体的绑架甚至撕票大案,都是出自他们的手笔,而这个绑架团伙的名字倒也响亮:“还愿团”! 而瘦子手下的这伙人也是分工明确,有人演戏,砖家叫兽不一而足,倒也惟妙惟肖,有人操办,绑架恐吓真刀真枪,却也真模真样。 不光如此,这个团伙还具备极高的反侦察素养,而且还罗致了一些通讯行家和黑客高手之类的高科技人才,最重要的是这伙人平时都有正经职业,属于分散性管理,只有来了机会才会呼啸而聚,加上作案之后,随即四散潜伏,遗留痕迹也是处理得天衣无缝,因此绝不能等闲视之,跟普通犯罪团伙的乌合之众不可同日而语,因此,公安特警多次跟踪围捕,却是一无所获。 眼前的胖子只不过是里面的一个小演员,平时的正经职业便是虚有其表的煤老板,其实只有胖子知道自己的真实身家,在这个团伙中只属于小角色罢了! 风思扬已经听明白了,霍海这个场子短时间内很难找回来,因此风思扬暂时把报仇这件事按下,转而问道:“小苟,你这话我倒也相信,不过我就是想知道你为什么这么痛快,怎么就愿意把这些事都倒出来了?” “因为……因为……因……为……” 胖子苟艾金似乎不愿回忆,似乎又惊恐到极点,以至于“因为”了半天,却还是没有说出下文的半个字来。 霍海不耐烦了,直接吼上一嗓子:“有屁快放,到底因为个啥?” “因为……因为这个湖的下面有鬼!!!” 苟艾金声嘶力竭的喊过之后,猝然晕厥过去! 风思扬也懵了! 第一百章 避世独恬淡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又想忽悠,**是不是活腻歪了!” 霍海冷不丁被吓了一跳,当即跳起,一脚把已经昏倒在地的苟艾金又踹醒回来! “行了,祸害,先听小苟说清楚,为什么说这个湖底有鬼?” 风思扬看得出来,这个叫苟艾金的胖子早已恐惧到了极点,否则人家也不会主动交代前面的罪行,于是风思扬急忙制止霍海继续动粗。 “有鬼火,好多,好大,一团团的,就在我身边飘来飘去,有的还有长长的爪子,有的像蟒蛇,数不清,也看不清,总之,很可怕……” 苟艾金说这话的时候,眼中再次出现刚醒来时的迷离神色,似乎那一团团可怖的鬼火仍旧在身边盘旋,甚至随时就会伸出一柄带着尖钩的利爪,刺入自己体内,让后将五脏六腑全然捣碎,接着再深入尖尖的嘴巴,像吃果冻一样全然吸入肚囊中。 风思扬瞧着苟艾金的眼神有些不对,生怕再一刺激,这哥们就会立马变成精神分裂,于是稍稍安抚道:“行了,小苟,别琢磨了,世上哪有什么鬼神,估计是你自己的凭空想象罢了!” “不是,绝不是,千真万确,这个湖里真的有鬼!”苟艾金大声喊道。 “好吧好吧,有鬼就有鬼,有什么大不了的!”风思扬无奈的摇摇头,生怕这个已被吓破了胆的胖子真的犯了神经,在这大漠之中,跟一个精神病人在一起,可是够自己喝一壶的,于是只得继续安慰。 太阳越升越高,刚才还有点瑟瑟发抖的风思扬突然觉得燥热不堪,正在这时,湖面再次冲起水柱,接着便是漩涡来袭,眨眼间再次重归平静,这个大湖的喷吐竟然跟上面的那个大马桶一样的水泡子一样,竟然是间歇而有规律的! 风思扬的兴趣被陡然勾起,随即用天目射出无色华光,向着大湖中心的水下冲去,及至到底,华光继续向下而去,竟似钻入一个一米粗细的大窟窿里,而且这个窟窿下方正有滔滔暗流不停流淌涌动,竟似是一条地下河! 瞧明白这些的风思扬心中一动,不由站起身来,向霍海说道:“咱们先回车边那个树林子里,趁早把这个瘟神打发走!” 霍海也觉得热得不行,自然没有意见,但苟艾金却理解错了,尤其是风思扬口中的“打发”二字,苟艾金还以为是要送自己归西,当即长跪在地,一下瘫了! “瞧你这点出息!真想不到就你这点胆,还敢干绑票这一行?”风思扬鄙夷的看了苟艾金一眼,便说道:“行了,不是要杀你,是给你部车,赶快逃命去吧,只要以后不要再跟着瘦子继续干这行就行了!” 苟艾金眼睛一亮,但仍是不信的狐疑神情。 风思扬无奈,只得边走边说道:“随你便,愿意在这儿晒肉干也没人拦着,车就在上面,既然你能进来,总认识走出沙漠的路吧。” 霍海斜眼瞧了苟艾金一眼,便急忙向风思扬追去,等到跟上,才说道:“疯子,你真要放了这个死胖子?是不是太便宜他了?” “那你说咋办?带着他伺候他?还是报警,把他送局子里去?但他又不是主犯,最多也就关几年罢了!而且,要知道坐牢的目的也不过是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罢了,你看他现在那熊样,你就是再借他八个胆,估计他也没有再为非作歹的心思了!” 风思扬这番话,霍海琢磨着似乎有些道理,毕竟自己的二百万现金也不在他身上,从瘦子绝然不顾同伴死活,自己逃走这一出看来,想用胖子顺藤摸瓜也是枉费心机。而且刚刚这个湖里还死了四个人,一旦把胖子交给公安,肯定又是一番调查澄清,就连自己也不得不被牵扯进去,浪费不少精力。算了,忍了吧!霍海只能这样想。 刚在汽车旁边的胡杨树下坐好,风思扬的电话就响了,接通,里面传来郎腾的声音:“大哥,瘦子的车眼看就要追上了,结果前面出现个小镇子,只是转弯工夫,这伙王八蛋就看不到了,现在咋办?” “还能咋办?先找个旅馆休息一下,然后告诉我那个小镇的名字和位置,我们去找你!” 风思扬说完,刚要挂断,突然看到苟艾金最后还是过来了,于是风思扬立即想起了苟艾金口中的鬼火,随即来了一探究竟的兴趣,“先别挂,要不这样吧,你看看这个小镇上哪里有卖潜水设备的,就是带氧气罐那种,买两套,对了,再买两扇生羊肉一起带过来,我随后给你坐标。” 郎腾有个好处,就是绝不问原因,只是一切照办,这也是部队给人留下的印记之一。随后,风思扬用霍海的奔驰越野车自带的经纬定位仪找出数据,给郎腾发了过去。 “霍老板,还有这位大哥,我现在能不能走?”苟艾金一见风思扬忙完,便怯生生的凑过来,小心翼翼的问道。 “想明白了?”风思扬问。 “嗯,如果您同意,我现在就走,直接回家,老实做人,绝不再干坏事了!”苟艾金声音虽小,也没有赌咒发誓之类的狠话,却说得极为诚恳。 “走吧,你开那部三陵!” 风思扬刚才就已查看过两部留下的汽车,里面除了必要的食物和饮用水,便是帐篷绳子和炉子烧烤架之类的野外用品,而且还有两只双管猎枪和满满一箱霰弹。 风思扬不客气,只在车里留了点食物和饮用水,当然还有那个到现在都没醒过来的伙计,其余全部征用了,要知道自己想要探探眼前这个湖,总要有点装备吧! 苟艾金慢慢走过去,上车,随即发动引擎,直到挂档要走的时候,突然又从车窗里伸出脑袋,警惕的看了风思扬和霍海一眼,似乎仍旧对自己被轻易放走这件事不放心。 “快滚!别等老子改主意!” 霍海的怒骂声中,苟艾金立即绝尘而去! “祸害,来帮把手,把帐篷搭起来!”风思扬已然开始动手。 帐篷搭好,两个人找出点吃的喝的,填饱肚子,随即躺下呼呼大睡起来,看上去完全没有劫后余生的心有余悸,倒像是本来就是出来度假旅游的。 …… 下午四点多,郎腾开车来到了,同行的当然还有霍海的小弟,小五! 小五受了点惊吓,但已经好多了,见到风思扬,小五便是当头一躬,嘴里满是感谢救命之类的话。 风思扬见不得别人客气,当即拍拍小五肩头,劝慰几句,便将话题转了过去。 不多时,煤油炉已经点起,全羊也已上架,军用帐篷外的沙地上,吆五喝六和大快朵颐已然再次上演,只是换了人,原来的绑匪已不知所踪,昔日的“肥羊”却成了食客,世界就是这么怪! 只是还没吃上几口,纷纷扬扬的喧闹声便从一山之隔的沙山背面传来,风思扬抬头,便看到无数只各种各样的鸟儿,正在夕阳余晖中从四面八方飞来,盘旋数周,便纷纷落入那片湖泡所在的位置。 “你们先吃着,我去看看!”风思扬放下手里的啤酒瓶,一路小跑着爬上沙山顶部。 似乎刚刚再次喷涌过的水面尚自粼粼波荡,将夕阳之光折射为万千金蛇,娓娓飘荡在水面上。 眼前,白鹭成群,鹤舞翩翩,水鸭正笨拙的借助湖面着陆,不知名的鸦鹊兀自降落归巢,不分彼此,簇簇拥拥,偶尔为了争夺地盘打斗几下,然后便各安其所,将一天觅食所得倾数吐出,送入隐蔽处的一个个鸟巢中,而此时的鸟巢,早已伸出无数圆滚滚又毛茸茸的小脑袋,张大边角嫩黄的小嘴,你争我夺着父母的馈赠…… 突然,几只黄羊夹杂着不明种类的野鹿翻过对面的山梁,向着湖边奔来,不经意间踢翻了一个岸边的大雁巢穴,身量较大的雄性大雁随即腾空而起,向着黄羊的头部啄去…… 不多时,又有一只独行野狼出现在侧面山岗上,先是对着绿洲扫视一遍,随即悄悄隐去,不多时,便又七八只大小各异的野狼分别出现,各占一角,随即向着绿洲中央悄悄潜来…… 这时,一声尖厉的鹰鸣划破天际,喧闹戛然而止,祥和就此打住,抬头的雄鹿就此发现了野狼的图谋,一声长鸣过后,整个绿洲便炸开了锅! 奔逃,躲藏,游向水面,振翅高飞…… 但鹰之目标却非这些,而在水中! 只见,盘旋数周的苍鹰突然收紧翅膀,急速冲下,及至水面,两只锋利的爪子倏然伸出,几乎只在水中轻轻一掠,便即重新翻起,随后回复蓝天怀抱,最终消失在苍茫天宇中! 只是,风思扬有些奇怪,因为刚才的老鹰的爪子中似乎仍旧空空如也,看起来没有抓到任何东西,难道徒劳无功也只得白费这次周折? 这一切的一切,随后便一并随着隐没的夕阳而最终归于平静,暮色笼起的湖面似乎已渐入梦乡,恬淡的犹如一幅和美画卷,在原本死气沉沉的莽荒大漠中描绘出永不衰竭的生机盎然,但画卷分明又是绝然避世独存的! 过了好久,大湖又一次喷涌出粗大笔直的水柱,接着漩涡再生,不多时便了无痕迹,只剩暗夜下的寂寂水面,看似了无生趣。 等等!绝不是了无生趣! 因为风思扬分明看到,数不清的蓝色光斑、红色光点、绿色光线和黄色光圈,似乎正从湖底浮上来,此时看上去像极了苟艾金口中的鬼火! 这些鬼火及至水面,便猛地跃出水面,一个潇洒的转折之后,便重新落入水中,接着慢慢沉下,最终消失不见,彻底隐去了踪影! 看着这些有大有小但无一例外闪烁着光芒的东西,风思扬心里猛地咯噔一声:“难道这个湖里真的有鬼?” 一零一章 夜探湖心泉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风思扬等到“鬼火”彻底隐去,才慢慢从沙山顶上溜下来,随即向着帐篷走去。 要说这鬼火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了,在淡誉潭中,围绕大湖的山峦腰间不也是丛丛鬼火林立,只是那已被风思扬找到原因,无非只是人为设置的吓人疑阵罢了。 但眼前呢?这些鬼火分明是飘浮于水中的!水中燃火本来就不合情理,何况还五颜六色,数量又是这么多,难道这个沙漠泉群形成的绿洲中果然有鬼?就像苟艾金说得那样? 风思扬只顾苦思,却不曾发现自己已经来到帐篷边,一不留神,地上的充气马灯便被踢翻了。 “哎哎哎,干什么呢?夜游神啊!这么亮的灯也看不见?”霍海立刻不满的喊上了。 “对,灯!就是灯!” 一丝灵光随着霍海的这句话而乍然绽放在风思扬的脑海中,“为什么要钻牛角尖呢,发光并不一定就是火焰,也有可能是电流的发光反应啊!” 见风思扬猛然抬头,满脸都是忽阴忽晴的古怪神色,霍海还以为风思扬中了邪,当即站起身来,将手背贴在风思扬的额头上,随后又摸摸自己额头,最后才说了一声:“没发烧啊!疯子,你不会是被女鬼勾走了魂吧?” “一边玩去,没看正在想事嘛!”风思扬已经回过神来,立即不客气的呛了霍海一句。 “想个鸟事,看今晚多棒啊,月明星稀,天高云淡,羊肉飘香,美酒佳肴,你不好好享受,倒去瞎琢磨什么玩意!” 霍海满脸陶醉的说完,便拿起啤酒瓶,咕咚咕咚的灌上几口,随即用袖子一抹嘴唇,口中打出一个大大的饱嗝,劫后余生的庆幸半点没有,活脱脱就是专程来沙漠度假的,一副没心没肺的嘴脸。 “瞧你这点出息,就知道吃喝,有点追求好不好?”风思扬只得再骂,随即又正色问道:“祸害,你知道哪些生物是可以自动发光的?” “自动发光?你还真叫你问着了,海里的安康鱼啊,我前两天刚从电视上看到的,头上有个小触须,顶上带个小灯泡,一闪一闪的,可爱的要命,要是能抓来作宠物,跟那些养狗养猫养蜥蜴的一比,他们简直弱爆了!”霍海小眼珠一转,便说出一个答案来。 “不说海里的,淡水里有没有可以发光的鱼?”风思扬眼前一亮,立即追问道。 “我倒知道一种淡水鱼也可以发光。”郎腾突然说道,“不过那种鱼只生活在亚马逊河里,叫什么灯笼鱼吧?” 嗯,有点靠谱了!风思扬暗忖道,至少自然界中确实有动物能够自身发光。但自己刚才看到的可是五颜六色而且个头迥异的,绝不是只有一种动物。但这么多会发光的动物聚集到一起,绝不是偶然现象,或许是特定生活环境造成的? “对!就是这样!”风思扬突然兴奋的大叫了一声,直把三个人吓得一起呆住,随后不约而同的看向风思扬,眼神活似看到了怪物。 但风思扬已经顾不上这些,因为他已经想到了这么多种发光动物聚集的环境,那就是,地下! 要知道,在我国西南地区喀斯特地形的典型地下溶洞中,便生活着很多周身透明,几乎可以看到每一个体内器官的鱼虾,大部分已经进化出可以通过自身体液或者自带电场进行发光的能力,这也是他们可以在完全无光的环境中赖以生存的法宝。 “也许……不是也许!”风思扬已经彻底想通,“之前看到的湖中泉眼和地下暗河,还有这些发光动物只有在水柱喷涌而出的时候才会出现,这两件事联系到一起,便足以证明自己的推断,而且根本没有什么鬼火,只有可能尚未发现的巨量地下生物罢了!” “走,带上绳子和氧气瓶!” 风思扬见三人已经差不多吃饱,随即抓起一套潜水服,便向沙山背后的绿洲方向走去。 “哎,干嘛去啊?你不会是想夜探大湖吧?别发神经了,这大晚上可是够冷的,小心把你冻成冰棍!”霍海嚷嚷道。 “不去拉倒,反正我今晚是探定了!”风思扬头也不回,只顾向前走去。 郎腾立即起身,抄起一个氧气罐和一根绳子就追了上去。霍大少爷和小五对望一眼,随即叹口气,也带着家什跟上去了。 “疯子,你可要想明白,这个湖里有泉眼可是你说的,别一下把你吸进去,你让我上哪儿找你去啊!” 来到湖边的霍海见风思扬已经穿戴整齐,立马再劝一句。 风思扬朝霍海笑笑,既不说话,也不着急下水,似乎正在等待着什么。 霍海很奇怪,但知道自己这个铁哥们主意太大,一旦认定的事,就是八头牛也拉不回来,于是也不再劝,转而拿出替风思扬暂时保管的石楠木烟斗,点上一斗,细细品味起来。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平静的湖面中央突然冒出很多的气泡,咝咝的声响同时传来。气泡越来越多、越来越大,咝咝声响也渐变成咕嘟咕嘟的开水声,风思扬却于此时向霍海笑笑,说道:“想要还能见到我,就把手上的绳子攥好喽!” 话音刚落,一股粗大的水柱像是被突然打开了阀门,被积蓄已久的巨大能量耸然推出水面,向着夜空刺去! “妈呀,这是些什么玩意?”霍海这时看到随着喷涌而出的水柱,五颜六色的光斑向外迸溅而出,撒满大半个湖面! 几秒钟过后,水柱熄灭,漩涡开始形成,再过一刻,湍急旋转的水流戛然而止,就如那个阀门又被一下闭拢了! 就在此时,风思扬对着早已准备停当的郎腾喊一声“走”!随即跃入水中,向着湖中央游去。 “我说小五,别干瞪眼啊,就咱俩这小斤两,哪够跟水下的泉眼子较劲的,赶快,找棵胡杨树栓结实!”霍海一点都不笨,见识过这个令人匪夷所思的震撼场面之后,便四处搜索起来,眨眼功夫,霍大少爷便有了主意。 水,刚开始还有点热乎气,似乎是泉眼喷涌出的地下水是热的,倒也正好能够解释那个把人吸进去的吃人温泉水温一事。 不过,没用多久,热度便被偌大的湖面稀释干净,冰冷的感觉渐渐袭来,但还不足以把人冻僵,而且郎腾买来的潜水服虽然比较老套落后,但足够厚实,包裹在身上,很是保暖。 快到湖面中央的时候,风思扬先是招呼郎腾一声,接着便翻身潜下,向着湖底游去。 湖中央足有七八米深,此时的湖水深处,仍有许多各色斑点闪烁着光芒向湖中心游来,似乎是没赶上重返湖底暗河的掉队者,形色匆匆,速度飞快,从四面八方聚集而来。 一只长着长长触须和肢节,却又弯腰塌背的通明物体,突然从风思扬身后窜上来,随即越过风思扬,继续向前游去,一团红彤彤的光芒赫然随着这个物体身躯的伸缩而忽明忽暗,但那身躯也只有极近之处才能辨别而出,只要离得稍远,便会与荡漾的湖水融为一体,只剩下那一团乍熄乍亮的通红“鬼火”! 虾!一只巨大的透明虾! 风思扬已然看得清楚,而且这只足有巴掌大小的透明虾的体内正在自动发光! 瞧着新鲜的风思扬随后又碰到形似带鱼,却周身透明的长条鱼,白盔白甲、胸腹处仿佛裸露着内脏的大螃蟹,还有一条划着s形在水中快速穿行的水蛇,或者是鳝鱼吧! 反正风思扬都是从未见过,也绝难想象得到。 “难怪白天看到老鹰空爪而归,其实人家早就抓到猎物了,只是这里的鱼虾都是透明的,自己看不到而已!” 最令风思扬感到好奇的则是一种长着四只爪子却同时具备长长尾巴的水蜥蜴,数量很多,个头诧异很大,小的只有手指头大小,大的却足有两米多长,其中一只还曾经顽皮得再风思扬身上环绕一周,并在风思扬面前用尖尖类似鼻子的器官嗅嗅之后,便倏然飘去,速度快得简直不像话。 好在这些动物均无恶意,否则以其中一些的体型,就足够风思扬和郎腾喝上一壶的! 无一例外,这些莫名其妙的水中动物都是体内发光,虽然颜色不同,明暗有别,但却仿佛一个个游弋水底的灯笼,组合在一起,风思扬甚至以为此时便是这个湖底的元宵节! 而且,风思扬还注意到一个细节,不管是鱼虾蟹螺,还是那个与自己亲密接触过的奇怪动物,似乎都是没有眼睛的! 也许这就是自然选择和物种进化的结果吧!毕竟如果它们生活在这个泉眼下面的地下暗河中,无光的世界,眼睛自然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见到这些暗河动物几乎已经全数钻入那个果然存在的湖底泉眼中,风思扬心头的猜测已然得到证实,于是风思扬准备返回。 但就在视线将要离开湖底泥淖的一刻,风思扬眉心处的天目却于此时自动开启了!湖底似乎有一个金黄色的东西,正在肆无忌惮的吸收着风思扬的天目华光! 风思扬立即停住,同时重新将身体姿势调整一下,以便对准那个引起天目华光自动外流的物件。 几秒钟之后,天目华光已然挣脱这个物件的羁縻,果断返回风思扬的天目中,同时一副奇形怪状的图像也被描绘出来。 怎么说呢?这有点像顶帽子,最下面用一圈金黄色大致交错环绕成圆形,另有三根同样金黄色的弧形条带连接起顶部的一个圆形帽盖,帽盖中央又向上伸出一根细细的柱子,柱子上站着一只类似飞鸟的东西。 “这是什么东西?怎么瞧起来这么古怪呢?”风思扬觉得纳闷,索性直接潜下去,用手在那个位置掏摸了一阵,便将一个沉甸甸的东西抓在手中。 这时,氧气罐上的指示灯已经开始报警,这说明罐中氧气已不足四分之一,风思扬不敢停留,随即双脚在湖底一蹬,准备浮出水面。 谁知,这一脚却没有蹬实,风思扬觉得自己的双脚似乎刚才站在一个木桩或立起的石头上,脚底一用力,那个垫脚的东西就一下倒了! 这是什么东西?风思扬不禁吃了一惊! 一零二章 石碑又金人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风思扬心中好奇,立刻停下,略看一看,便头下脚上的倒转着潜下,等到靠近,却发现一大块石片正慢慢倒下去,激起一阵浑浊的泥沙。 等泥沙重新沉下,风思扬才看到,这竟是一座石碑,上面刻着很多不认识的文字和图案,旁边还有一个个头很大的箱子,虽然已被淤泥尽数包裹,但看上却似乎是金属制成的。 风思扬还想再看,一旁的郎腾却游了过来,拽拽风思扬衣袖,随即指了指自己背后的氧气瓶,又向上指指。 风思扬明白,氧气即将耗尽,再也不能耽搁。于是身体一转,只带着手中的那个奇怪帽子向上游去。 足足游了十分钟,风思扬和郎腾才回到岸边,这时,一向粗线条的霍海,竟十分贴心的准备好两条毯子,随即将抖成一团的郎腾和风思扬严严实实的包裹起来! 回到帐篷,小五立即将煤油炉打开,将早已凉透羊排重新加热,同时也给风思扬和郎腾烤烤火。 霍海正在摆弄风思扬从湖底提上来的物件,擦净淤泥之后,这个金黄色的物件便显露出代表财富的金色光芒,从份量和颜色来看,这个帽子形状的东西竟似纯金铸成的! “疯子,我算服了你!到哪儿都能捡到宝贝,你是你是总踩狗屎呢,还是那双爪子厉害,怎么我就捡不到这种好玩意?”霍海爱不释手的把玩着,还不忘刺激风思扬两句。 “谁知道呢!也许是哥们人品比你好吧!”风思扬嘴上说得轻松,但心里却是有点不忍,话说眼前可是穿着开裆裤一起长大的铁哥们,这样忽悠他好像有点不应该,但实话实说又似乎更不妥,那样可能有点过于惊世骇俗了,说不定会吓着他。 于是风思扬急忙转移话题:“别看进眼里拔不出来了,你不早就说过嘛,在这个地方捡到金山银山也都是我的,拿来我看看。” 霍海只得苦笑,随即把“金帽子”递了过来。 这确实就是一顶帽子,但并不是平头百姓可以戴的,也许称作王冠更加合适一些,因为用来围起额头的一周圈分明是两条龙面对面的形状,而顶部的帽盖上雕刻的,看上去却有点像鹿和狼的抽象变形图案,帽盖顶部深处的柱子顶上则是一只老鹰无疑了! 华夏中原似乎没有这种形状的王冠,应该是少数民族政权的国王佩戴的,但应该是谁呢?风思扬却是不知道。 “对,可以问问夏伯啊,他老人家可是专门研究历史考古的!”风思扬灵机一动,便想给夏教授打电话,好在先看了一眼手表,竟然已经晚上十二点了!虽然心痒难支,但风思扬还是不想落下扰人清梦的恶名,于是只得把这个念头暂且按下。 郎腾已经暖和过来,这时扯开毯子,将一个白亮亮的东西扔向小五,同时说道:“看看这玩意能不能吃?” 风思扬打眼一瞧,竟是一只巴掌大小的透明发光虾,没想到郎腾抓到一只,还带了回来。 小五很听话,接过之后,立即用小刀将透明虾从中剖开,分成两半之后,便放在烧烤架上。 吱吱声随即响起,空气中立即有一股清香弥漫开来,烧烤架上的透明虾随着温度升高,已然变成红色,一滴滴乳白色的油脂正在慢慢溢出,再过几分钟,哈喇子快要流出来的霍海终于忍不住了,不顾烫手,便抄起半个,送到嘴边,先是极为陶醉的闻了闻,便作势要啃。 “等等!这玩意有没有毒还不知道,你可悠着点!”风思扬突然提醒道。 霍海立即停住,但眼睛却不离虾身半寸,似乎很认真的想了一下之后,便大咧咧的说道:“有毒的东西肯定难闻,这玩意也太他妈香了,不行,就是有毒也要试试再说!” 说完,霍大少爷就真的啃了上去,只是牙齿刚刚接触虾肉,一股热汁就从一旁猛的窜出,溅得霍海满脸都是,一声杀猪般的嚎叫随即传出。 裹着毯子的风思扬早已笑得不行,但霍海同志似乎被烫急了,不顾脸上的油汁,先是猛的掰下一块,吹两口气,便送入口中。 三个人立刻一起盯住霍海的脸,只见这哥们先是做出一个极为难受的表情,接着眉毛一挑,咕噜一声咽了下去,随后便忙不迭的开口:“这他妈也太嫩太香了,就跟豆腐一样滑,千真万确足斤足量的好玩意……” 这话还没说完,守在烧烤架旁边的小五立刻拿起另外半块,闻都不闻,便张口咬了下去!虽然也被烫得呲牙咧嘴,但从表情看来,这只透明虾是真的好吃。 风思扬不爱抢,郎腾抹不开面子,于是两个人只是吃了点边角料,饶是如此,一向对美食挑剔的风思扬却也不得不竖起大拇指。 “你说,咱要是以后从这儿打了鱼虾,运到堵城魔都之类的大城市去卖,还不得抢疯了,就是一斤卖五百块,也是供不应求啊!” 大快朵颐之后的霍海抹抹嘴,便开始了白日梦。 “瞧你那点小脑子,就不能有点创意?”风思扬挤兑道。 “什么创意?不会是又想在这儿弄个度假村吧?”霍海似乎已经料到风思扬的心思。 “完全正确,明天我就找根绳子跑马圈地,以后谁也甭给我抢,哈哈!”风思扬笑道:“而且名字我都想好了!” “叫什么?”霍海忙问。 “不衰泉!” 风思扬斩钉截铁的答道! “嗯,听起来不错!现在可是有三个了,华东、东北各有一个,这个地方应该算正北吧,哈哈,下一步再寻摸寻摸,把八个都凑齐!”霍海似乎比风思扬还要兴奋,已经开始盘算起后面的事来…… 第二天一觉醒来,风思扬第一件事就是给夏教授打电话。 夏教授已经勘测过逐乐原的地势,此时正在呼伦贝尔的一家宾馆里。夏教授等听到风思扬说道那个金冠的形状和上面的几个图腾之后,便言之凿凿的断定这是匈奴单于的王冠,虽然断不出属于哪一代单于,但总归错不了! 随后,夏教授又问大体位置,风思扬也不清楚,只是说离居延海不太远,但夏教授立刻激动了! “小风,你要知道,现在考古的种种证据表明,匈奴这个草原部族可能就是起源于那片地域,也许你那个王冠很有价值,说不定就能把匈奴起源,连带整族向西迁离的秘密全都找出来!不行,我得去看看,快点,告诉我位置!” 老爷子说干就干,却让风思扬有点为难,毕竟这个地方有点偏远,夏教授应该不会一个人来,而且从老爷子的口气看来,说不定就要兴师动众的带只科考队来,那这样的话,这个新发现的宝贝地方,还有自己什么事? 但风思扬还是答应下来,并且立即把经纬坐标通过短信发了过去。话说好事也不能全是自己一个人的啊,要是真能对夏教授的研究有所帮助,也算是还份老爷子的人情了! 简单吃点东西当做早餐,等太阳升高之后,风思扬立刻重回湖边,眼见湖中泉眼再次喷涌之后,风思扬和郎腾便全副武装的再次下水,去寻找昨晚没有捞上来的石碑和箱子。 轻车熟路,不大一会,石碑和箱子便被绑缚结实,等到郎腾浮出水面,对着正等在岸边的霍海和小五做出一个手势,这俩哥们便卖力的向外拉了起来。 风思扬仍在寻找其他有价值的东西,但四处寻遍,除了一些破碎的陶罐和断裂的刀头箭矢之外,便只有一把带鞘的短刀能够入眼。 郎腾则忙着捕捞鱼虾,这些释放鬼火的鱼虾虽然仍旧发光,但到了白天,在湖水中并不醒目,因此很难发现。忙活了好一阵子,郎腾才抓到一条半米长的透明长条鱼、两只巴掌大小的透明虾和一直透明螃蟹,随后全都装入带下水的网兜中。 再无收获,两人随即游回岸边,费了好大劲,四个人才合力将那块石碑和铁箱运回帐篷里。 鱼虾螃蟹随即上架烧烤,风思扬则忙着研究石碑,虽是汉字,但多是篆书,中间还掺杂着一些象形符号,因此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倒是鼓捣金属箱的霍海已经找到机关所在,在一个暗藏的凹点上用力一按,箱子便自动打开了! 首先映入眼帘的竟是一个人头骷髅! 心理落差巨大的霍大少爷被吓了一跳,随即爬起身,气急败坏的大骂起来:“他娘的,什么玩意,老子手气不好就不好呗,那也不能装神弄鬼的吓唬大爷,趁早把你这破玩意砸个稀巴烂,看你还吓唬人不!” 见霍海真要下手,风思扬却觉得这个箱子绝不是这么简单,当即喝止之后,便走过去,重新将箱子盖掀开。 真人骷髅不假,只是就这样笔直挺立着,似乎是插在一个东西上。看清楚之后,风思扬随即两手捧住骷髅,然后向上抬起! 果然,骷髅移开之后,一个暗黄色的小人便出现在视野中。只是这个小人头上一顶长而弯形色帽冠的东西,下面的面部轮廓也不像华夏中原人的面貌,高鼻凹眼,轮廓分明,再加上浑身赤裸,肌肉轮廓毕现,竟是让见多识广的风思扬也是不明真身为何。 “靠,原来好东西在下面啊!这应该也是金的吧?那岂不又发财了!”霍海重新凑过来,最终啧啧称奇,“这个鸟人是谁?看起来有点像外国人,不会是耶稣的祖宗吧?” “不懂就闭嘴!”风思扬将满口胡喷的霍海打住,随即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看来只能等夏伯了!” 一零三章 绿洲勘探忙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既然弄不懂,那就不想!而且大家也都累了,此时已是农历四月中旬天气,夜晚的寒气已被削弱了很多,白天又不太热,正是这片大漠一年中最好的时光。 风思扬是一贯随遇而安的,霍海更不用说,纯粹好吃懒做的公子哥派头,郎腾和小五这几天也累得不轻,因此正好休息! 白天睡睡觉,傍晚打打鱼,晚上则是烧烤鲜美湖鲜和喝酒聊天的轻松时刻,再映衬着满天星斗和一镰弯月,等待夏教授到来的几天,竟似神仙日子一般! 四天后,风尘仆仆的夏教授到了!除了形影不离的老板王凡玉教授,还有一部越野车和一部越野卡车,卡车上满是各类设备。 算上二老,一共七人,俨然就是一支小型考古队!其中一位已是故人,赵岩生,夏教授的得意门生,只是已经改行研究地质矿藏。 少不了一番嘘寒问暖,已毕,风思扬便拐弯抹角的询问这支考古队的构成。 夏教授自然了解风思扬的心思,先是哈哈一笑:“小风,你别担心,我这次可不是来跟你抢宝贝争地盘的,这么说吧,这次考古完全是我的个人行为,可是老头子自己掏腰包的哦!至于这些队员呢,也都是我的学生,有的在高校任教,有的是还没毕业的研究生。” 夏教授想得如此周到,倒让风思扬有点不好意思起来,话说这位老爷子可是一位仁厚长者,不但经常给自己答疑解惑不说,还处处回护帮助自己,人生有师者如此,却也可以称得上三生有幸了! 但让老爷子自己掏腰包,风思扬却坚决不能答应,话说自己刚在米国赌场赢了一亿多美元,拿出个百八十万人民币来资助一下,简直就是小菜一碟,于是风思扬不等考古队开工,便先把这一盘端给了夏教授。 夏教授起先还不同意,但拗不过风思扬坚持,最后也只能让步。 随后,王教授被霍海请去参观绿洲湖泡,夏教授则先安排赵岩生带两个人查勘周边地貌,郎腾正好可以当向导,剩下的两人四处搜集风思扬口中的陶罐瓦当,以便随后汇总研究。安排完毕,夏教授就立刻迫不及待向风思扬提出先看看那个金冠。 风思扬随即将那个金冠取出,交到老爷子手上。夏教授立刻拿出放大镜,跟一个学生看了起来。 “小周,你怎么看?” 片刻之后,夏教授便把放大镜移开,随即问向自己的关门弟子。 “匈奴王冠是确定无疑了,只是属于哪一位匈奴王的问题,通过这个王冠上,鹰踞狼鹿之上,而下游双龙盘卧来看,这似乎不是匈奴分王所佩戴,而是匈奴大单于的唯一顶礼之冠!” 夏教授微微颌首,面露赞许。 小周受到鼓励,接着说道:“只是匈奴顶礼王冠世代相传,想要分辨出是哪一代单于遗弃于此,却是难了!而且顶礼王冠与祭天金人一样,属于匈奴的无上圣物,怎么会平白无故的遗失在这里呢?” “祭天金人?长什么样?”风思扬突然想到在箱子里发现的暗黄色人像,于是立即说道,“你们跟我来看看,是不是这个东西?” 夏教授猛然一惊,一边起身,一边向风思扬问道:“还有金人?你是从哪里发现的?” “就在这个绿洲中央的大湖底下,跟金冠在一个地方,只是还装在一个箱子里,打开时上面还套着个人头骷髅,古里古怪的!”风思扬答道。 “快,快拿出来瞧瞧!”夏教授看到箱子,已是眼前一亮,不及细看,便催促风思扬打开。 “祭天金人!”四个字从夏教授口中缓缓挤出,似乎艰难到了极点,也似乎沉重到了极点! “但匈奴人的祭天金人早就被霍去病缴获,并放置在长安的甘泉宫里了,这怎么又出现了一尊金人?”小周质疑道。 “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史书记载不实,要么就是匈奴人的祭天金人不止一个!”夏教授慢慢说道,“要知道这祭天金人原本乃是秦始皇为聚敛天下兵器,以避天下兵灾所铸,共一十二尊,每尊大约三十多吨,说是金人,实为青铜,用以镇服四方,匈奴见之,便望风而逃!” 夏教授停顿了一下,似乎意识到自己扯远了,便当即拉回现实中:“传说秦末大乱,匈奴趁机掠走一个金人,因携带不便,遂模仿铸造了一尊小金人,这也就是匈奴祭天金人的来历了,由此可见,金人为秦所铸,理应是华夏人的面貌,但眼前这个分明不是!” 风思扬被弄糊涂了,但又不好意思催促,只能耐心等待夏教授回归主题:“还有一种说法,大月氏曾被匈奴屡次攻打,也曾有一个纯金打造的小金人被匈奴所获,莫非就是眼前这个?” 夏教授再在小金人身上扫视一遍,已然给出结论:“肯定就是,你看这个小金人的面貌分明是白种人,而且从形态来看,分明就是希腊战神阿修斯的形象!” “但正如小周所言,这个小金人为何会出现在这个湖泡子里呢?”夏教授眉头紧皱,又加了一句。 “那您再看看这个石碑,上面或许会有点线索!”风思扬随即提醒道。 “还有石碑,小风为什么不早说?”夏教授略带责备的说道。 “这不一直没抽出空来嘛!”风思扬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随即把夏教授带到石碑前。 小周扫了两眼,便当先开口道:“匈奴虽然只有语言,没有文字,一些重要事件便以汉字记载,但某些代表特定含义的图标却是有的,这块石碑倒是很符合这种情况,老师,您看这些符号和图形。” 夏教授点点头,随即再次拿出放大镜,与小周细细研究起来。 半个小时过去了,两位还在俯首细看,间或交流几句。风思扬见一时半会没有结果,而且自己也帮不上手,于是向夏教授打个招呼,便向湖边的王教授走去。 刚走到跟前,还不等开口,王教授劈头就是一句:“小风,你到底用了什么法子,为什么这些好地方都让你找到了呢?淡誉潭咱就不说了,逐乐原我刚去看过,负氧离子超高,山青原丽,水澈草美,又是一个养生宝地啊!而且我们家老头子说了,那一块的地势明显就是坐龙格局,也就是说也是一条龙脉所在啊!” “果然就是龙脉?坐龙?嗯,确实很像!”所料不错,风思扬顿时有些飘飘然。 王教授却不知道风思扬的心思,继续说道:“再说脚下这个地方,周围明明是干燥贫瘠的大漠,就是我们一路按照经纬仪找过来,也是费了不少功夫,可打眼一瞧,你说怎么着?” “怎么着?”风思扬不明所以,只得跟了一句。 “竟然同样饱含长生素,是最易催发生命的地方!而且我听小霍说了,还有那些极为特别的暗河水生动物,乖乖,不得了啊!”王教授大为感慨道。 “嘿嘿嘿,运气好呗!”风思扬只得勉强一笑,随即敷衍道。 “还笑,别跟我打马虎眼,到底你用了什么好方法,小风你就快招了吧!” 王教授一句半开玩笑的话,却让风思扬心里咯噔一声,话说自己具备超视和隐身这件事,王教授虽然不是很清楚,但多少也是知道的,此时说出这句话,难道是让自己主动承认? 但风思扬明显想多了,因为王教授随后就接着说道:“我估计你可能从哪儿得了一份仙境地图,要不这些养生活人的好地方只有你能发现呢!” “嘿嘿,是,我招,前段时间从网上买了一份世界地图,粗制滥造不说,还到处起泡,本来想退货,却发现里面还有一个夹层,打开一看,你们猜,怎么着?”风思扬放下心来,随即信口开河了起来。 但却偏偏有人信,比如霍大少爷:“疯子,里面真有仙境地图?” 小五和郎腾都笑了,霍大少爷还是一副迷迷糊糊的表情,直到王教授在背上使劲拍了一巴掌,这哥们才明白过来,当即向风思扬做出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外加呲出嘴的一口大白牙! 就在这时,一架一米多长的遥控飞机带着嗡嗡声飞了回来,缓缓落在地上之后,赵岩生的越野车随即出现在视野中。 “够先进的啊,都用上遥测飞机了!”风思扬对夏教授的兴师动众大感惊讶。 “还不都是因为你提到湖下可能存在地下暗河,这不,老头子就风风火火的把小赵喊上了,所有设备都是小赵单位的,这次属于揩公家的油,呵呵!”王教授笑道。 越野车已经来到眼前,停下之后,赵岩生和两个小伙子便从车里钻出。刚才风思扬被夏教授缠住了,赵岩生一直没跟这位眼缘不错的小兄弟说上话,此时见到风思扬,便是一个很热烈的拥抱。 “赵大哥,这次让您也来跟着受累,小弟心里过意不去啊!”风思扬说道。 “哪儿的话!老师召唤,怎敢不听?而且我正好借你的光来这边走走。”赵岩生逊谢道。 “有结果了吗?”风思扬问。 “跟你猜的丝毫不差,这片沙漠下面确实有条地下暗河,水量十分充沛,绿洲下面则是一个这条地下暗河的汇聚处,十分开阔,地下水域面积几乎是地表水域面积的五十倍!如果结合居延海的东西湖已经枯竭这个现实来看,我倒有一个大胆的设想!” 赵岩生说到这里突然停住了,沉吟了片刻,才接着说道:“那就是我们脚下便是真正的居延海,而现在拥有这个名称的居延海却早已成为过去式,或者名存实亡了!” 一零四章 大漠不衰泉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赵岩生这个说法听着很拗口,而且过于耸人听闻! 但风思扬觉得十分新奇,于是立即问道:“赵大哥,为什么会这样说?” “其实这只是我的个人猜测,还需要后期做进一步的勘测调查才能证实。”赵岩生先是给自己留了一步后路,接着便将自己的依据和盘托出。 原来,根据遥测飞机传回的数据和图像初步显示,这片绿洲地下的暗河竟似乎是一直通向祁连山方向的,而且目前已经勘测到这条地下暗河与地表上的黑河并流的交界处,也就是说黑河在地表流淌,而地下暗河却循着同样的轨迹在地下奔涌! 这其实也不算太新鲜,最关键的是作为黑河下游的弱水已经开始季节性断流,从而导致居延海东西二湖的干涸,而上游水量还很大的黑河为何会平白无故的中途断流了呢? 答案可能就是黑河的主要水流已然流入地下,汇集进入地下暗河,并改道流向现在脚下的这片绿洲,只有一小部分地表水流继续沿弱水故道向居延海东西二湖流去,只是水量太少,经不住沙漠中的巨大蒸发量,从而濒于干涸消失边缘。 “似乎有些道理!”细细品过赵岩生的新奇理论,风思扬点头说道。 “当然,先不忙着下结论,明天我再开车往上游走走,继续勘测一下,真要跟设想一样,我倒想写一篇关于巴丹吉林沙漠地下水源的论文,说不定还可以发表一下!”赵岩生说这话的时候,眼中满是希翼光彩。 “赵老师真是太谦虚了,这样的论文岂是只能发表这样简单,说不定本年度的李四光地质奖都是您的,要知道这个奖项对我们搞地质研究的人来说,几乎就跟诺贝尔奖一个级别!” 同来的一个小伙子立刻加了一句,却让赵岩生有点不好意思起来,连连摆手,头也摇成拨浪鼓。 “真要能让赵大哥得奖,那小弟也就心安了,不至于让您白跑一趟。”风思扬也很高兴,当即真诚的说道。 就在这时,大湖中央的间歇泉再次喷涌出高大的水柱,只是从霍海口中听过何等壮观的的王教授这次算是见识到了,先是一呆,接着便像一个小姑娘一样拍起手来,脸上甚至还挂起一片兴奋的红晕。 “鱼!有鱼被冲上岸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一帮成年人便猛地冲出,向着落鱼之处奔去,看起来活像一群小孩子! “沙漠绿洲,不息神泉,养生宝地,美味湖鲜,再加上这云飘飘、天蓝蓝,此处不正是又一处不世出的人间仙境吗!” 风思扬已然被感染了,随即挽起裤管,冲入水中,加入到摸鱼捞虾的欢乐人群之中。 不知是这神泉善解人意,还是今天运气格外好,忙乱一阵,这次竟然收获颇丰,光是长条鱼便抓到七八条,最大的一条几乎快有两米长,而且透明虾更是大大小小足有十几个,再加上第一次发现的巴掌鱼,不但形状像极了人的手掌,而且个头也是差不多,另外还有一些蚌壳螺蛳和一只硕大的透明螃蟹。 于是,当晚的烧烤大宴极为丰盛,细心的王教授不但带了大米和各类罐头,而且水果和新鲜蔬菜也是不少,十几个人硬是在简陋的沙地帐篷里,吃出了满汉全席的味道! …… 第二天早上,郎腾早早陪着赵岩生和队友向黑河上游出发,夏教授则继续跟小周研究那块石碑,王教授也不闲着,给另外两名学生打起了下手,专门挖掘和搜集各类历史遗物。 风思扬虽然帮不上忙,但总不愿袖手旁观,于是喊上霍海和小五捕鱼捞虾、择菜做饭,俨然成了大伙的后勤大厨。 一直忙到日头偏西的时候,沉默了一整天的夏教授才慢慢站起身来,捶腰弯背,活动了片刻,便慢慢走到正忙着做饭的风思扬跟前。 “小风,你知道匈奴是哪儿来的吗?” 风思扬觉得夏教授话里有话,于是配合的摇摇头,示意老爷子继续说。 “匈奴是黄种人,这早已成为定论,而且分流于古夏人也是不必讨论的事,但他们从中原迁出之后,第一站到了哪里?又是在哪里繁衍生息,直至发展壮大为一股就连历代中原王朝都不敢小觑的力量?” 风思扬心思极快,等夏教授的话告一段落,便用手向脚下一指,同时眼中露出探询的神色。 “对,就是这里!”夏教授长叹一声之后,便继续说道:“没想到那块石碑上记载的正是这段历史,而且还包含了匈奴向西迁徙的秘密!这可是困扰了世界史学界多年的难题,现在这些争论都可以告一段落了!” “上面都写了些啥?”夏教授的感慨刚结束,风思扬便立刻问道。 “整个匈奴祖源、分流,以及在居延海落脚并发展壮大的经过,而且还有被汉朝击败后,当时的伊稚斜单于自杀于此,并将自己的头颅套在祭天金人上面,连同金冠沉入湖中,余部则按命令开始向西迁移的经过。”小周简单说道。 “哦,原来是这样!但这个地方都是沙漠,没粮没水的,要想让整个部落繁衍生息是不是不太现实?”风思扬点头之后,却提出一个疑问。 “这就是你有所不知了,在汉朝,居延海地区可是平原万顷、水网密布的绝好粮仓,向北向西都是丰美草原,既可产粮,又可放牧,养活几十万人绰绰有余!”夏教授解释道。 “但这里并不是居延海啊!”风思扬反驳道。 “呵呵,‘居延’为匈奴语,意为天,就像蒙古族的腾格里一样,而且石碑上也有记载,意思是居延常随地下海而变动,不守常规,何处有地下水涌出成湖,便是居延海真正所在!”夏教授笑道。 “这倒跟赵大哥的说法有点类似……”风思扬虽然相信夏教授的博学,但还是觉得难以理解。 就在这时,赵岩生也回来了! 一下车,便喊道:“老师,我的想法证实了!黑河在中游有一个巨大的泄水洞,直通地下暗河,而暗河也从那个地方开始改道,直通现在的这个绿洲而来,这也是弱水和原来的居延海东西湖为何日渐干涸的原因!” “小风,这下你总该相信老头子不是信口开河了吧!”夏教授对风思扬突然眨眨眼睛,“只是没想到啊,因为地下水脉改道而迁移的居延海还是被你找到了,而且刚才我看了一下周边地势,一带沙山龙盘蛇绕,绿洲清泉居于其间,竟是典型的盘龙格局,真是造化啊!” “嘿嘿嘿!那我赶快把这个地方承包下来,只是怎么跟当地政府谈呢?要是把这些都吐噜出来,估计就没我什么事了!”风思扬不好意思的笑笑,随即却犯起了难。 “笨蛋,腾格里沙漠那边不是被越野一族搞了个沙漠英雄会嘛,那你正好可以在这个地方搞个房车露营基地啊,上次给你说的房车协会的事,你没忘了吧?”霍海此时突然说道。 “好主意!祸害,真有你的!”风思扬顿觉眼前一亮。 “当然是好主意了,只要你自己不说出去,这个地方在当地政府眼里就是一片不毛之地,你要是每年交上一笔费用,我敢打赌,租金高不了不说,而且还会给你提供一系列的便利条件,等到开业的那天,给你出动交警维持秩序都说不定!” 风思扬一夸,霍海的老毛病便立马犯了,随即口若悬河起来,只是这次说得都在点上,听起来都很靠谱,只除了出动交警这一条。 风思扬恨不得马上就出发去谈承包,但这个地方属于哪里,又该跟哪一级政府谈呢?风思扬却有点拿不准。 不过夏教授的关门弟子小周却帮风思扬解决了问题,只听他说道:“风大哥,这边是边疆,政策不同内地,您要是不了解,我倒可以找人帮你问问。” “太好了!说说看!”风思扬立即两眼放光起来。 原来,小周就是内蒙人,虽然不属于额ji纳旗,但家里表叔却是额ji纳旗的副职领导,而且正好主管招商引资这一块。 天遂人愿,一切都是那么顺利,风思扬简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运气竟是这么好! 约定好明天就去拜访小周表叔之后,夏教授却老大不客气的提出暂时征用这次发现的金冠、祭天金人、石碑以及找到的这些各类物件,只是属于暂时借用,等自己的研究论文完成之后,再悄悄奉还。 风思扬绝无二话,不但没有丝毫犹豫,甚至还有点高兴起来,毕竟自己无意中的这个发现,还能够帮助夏教授和赵岩生写出两篇极有份量的研究论文来,那这次可就值大发了! 各有收获,当夜狂欢,尽兴入眠! 但最让风思扬感到开心的是,八风寨第三块拼图,屹立大漠中的不衰泉,即将成为现实! 一零五章 无猜两顽童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第二天,收拾好东西,大家准备离开这处大漠神泉,为了防止出现不必要的麻烦,缴获的那部越野车就留在原地,只是为了掩人耳目,风思扬和郎腾挖了个大坑,然后将汽车开进去,表面再盖上一些沙子,看上去了无痕迹。 接着,车队驶向额ji纳旗政府所在地。 有小周牵线搭桥,事情顺利的难以想象,而且条件优厚到了极点,山庄每年只需支付十万元的苗木费,也就是支援沙漠地区植树造林的钱,周围二十多平方公里的地界就被划入不衰泉的版图了,虽然只有五十年的使用期限。其他附加条件却再没有半点! 风思扬生恐夜长梦多,当即要求把租地合同签了,同时直接将一百二十万元转入指定账户,把第一年的租金一次性支付掉。 不过,小周的表叔见风思扬如此爽快,当即拿出内蒙人的火辣热情,一行人中午只得留下吃饭。 酒足饭饱时刻,大部分人都被灌晕了,开车已经是不可能了,于是索性被安排进政府招待所。休息一晚,第二天挥别小周表叔,一行人重新上路东归。 晚上,车队到达古都xian,因为夏教授组织的这次考察纯属私人性质,大家还都有工作和学业,因此夏教授老两口随即带着这次考察得来的战利品,也不休息,便连夜返回堵城。 霍海这次上当受骗,不仅白白损失了二百万,还受了点皮肉之苦,而且还把陕省汽车改装厂土地谈判的事耽误了,于是决定亡羊补牢,打算先与风思扬郎腾在古都休息一晚,第二天就去办事。 吃饭的时候,一向话多屁多的霍海却罕见的沉默起来,表情也有些不太自然,似乎有话想说,却又很为难,有点说不出口。 风思扬瞧出来了,见郎腾和小五已经吃饱喝足,便找个由头,让他们先回房间休息。 “祸害,别装了,这里就咱俩,你就痛快说吧!”两人走后,风思扬直截了当的问道。 “嘿嘿,看来还是瞒不过你!”霍海先是呲呲大白牙,接着便大嘴一张:“借钱!” “我还以为多大点事呢!说个数!”风思扬其实早就猜出个八九不离十,此时更是毫无意外之色,直接说道。 “别让我说啊,我这可是多多益善,就看你能挤出多少来了!”霍海说道。 “那先说说你的计划,准备怎么搞?”风思扬转而问道。 “其实这计划早就跟你提过,就是把汽车改装厂全国布局,堵城的老厂负责华北,上次魔都那边已经谈妥了,主要对口江浙沪为首的华东地区,陕省这边要是能谈下地面来,那就是西北分部了,这算一期规划!下一步就是大西南,准备在川渝找个地方,随后还有华南、东北,最后嘛,跑到wuhan,搞个中原一点红,坐镇中央,哈哈,那样就全齐活了!” 听起来不错,起码风思扬觉得霍大少爷终于有点上进心了,但这么大摊子一下铺开,资金投入巨大不说,现在的人手也是不够,而且跟地方政府打交道这些杂七杂八的事也是耗费精力巨大,风思扬生怕霍海想得太过简单,于是风思扬决定先给霍海打个预防针。 “钱不是太大问题,我就是想知道你小子是三分钟热度呢,还是打算踏踏实实的真干?别整出半路撂挑子的糗事来,你那德行我可是最清楚,嫌苦怕累没耐心,你可要先想好了,一口吃个胖子倒不是不行,只是别噎着撑着,最后再一拍屁股……” 风思扬的挤兑还没说完,霍海就不干了:“疯子,你就这么瞧不起兄弟?我有你说得这么不靠谱吗?话说哥们偶尔犯点浑不假,但咱也是白手起家、脚踏实地的实干家!得,让你一说,我就只剩下毛病和缺点了!” 风思扬要的就是这句话,尤其是霍海脸红脖子粗的小模样,正是自己想看到的,起码这说明霍大少爷这次是下了决心的。 于是风思扬突然笑了:“得嘞!不跟你扯淡了,你就说吧,还差多少钱?” 霍海挠着已经找出一层黑毛的脑袋,想了一会,便说道:“咱哥们不说假话,你也知道我那毛病,就是有钱就心痒痒,连花带借出去的,足有几百万,因此我现在手里统共一千万万冒头,这不刚又坑进去二百万嘛,算下来只剩九百万了,就是把田珍手里两三百万的零花钱也加上,但要是先把华东、西北分厂开起来呢,至少需要两三千万,所以缺口还挺大……” “什么叫还挺大?简直就是相当之大!”风思扬先是刺激霍海一句,随后便说道:“不过呢,到了哥们手里还不算个事!” “得了,别吹了,你那点家当我还不知道,卖钻石虽然得了五千多万,但淡誉潭就扔进去一千八百万吧……” “一千八百万,你说的只是淡誉潭的一期基础建设,你又不是不了解,哥们这脾气就喜欢一步到位,所以后面我还追加了一千多万呢!”风思扬继续给霍海上眼药。 “啊!又扔进去一千万?那随后的逐乐原和不衰泉呢,不都得三四千万起步,这样算下来,你自己都不够啊!得了,要不我先不开分厂了,接济接济你得了!” 霍海混蛋不假,但绝不糊涂,此时却是先帮风思扬算了一笔账,只是这一算下来,霍海就发现,风思扬不但一个大子不剩,而且好像还不够! “实在不行,我还是从未来的老丈人身上想办法吧!” “你是说田珍家里?别介啊,你这毛脚女婿还没上门给丈母娘烧香,倒先伸起手来了,那以后还能直起腰来,我看你趁早打住!”风思扬一听霍海竟是这个打算,于是自己初次登门楚家的一幕立刻涌上心头,当即劝道。 “那可咋办?”霍海觉得有道理,但最后的路给堵上了,不禁有些为难起来。 “什么咋办?凉拌呗!我看你也别一期二期的便秘了,我这儿先给你出五千万来,你趁早把华南西南一起搞起来吧!”风思扬笑道。 “五千万?真的假的?你也不怕风闪了舌头,你不会是跟我说的越南盾吧……” 霍海惯性的挤兑了几句,却突然想到风思扬一向没有信口开河的毛病,于是略一转念,便立即问道:“快点交代,你又找到什么值钱的好玩意了?哈哈,你小子是不是还跟我留了一手啊!” 风思扬知道霍海是急性子,于是故意不再开口,而是意味深长的看着霍海笑了,故意笑得很得意,又很猥琐。 霍海果然抓耳挠腮起来,风思扬乐够了,转而换上一副正经口吻:“祸害,其实早就想告诉你了,我这次去米国,因为被逼着在拉斯维加斯堵了两把,所以赢了点钱,也不太多,也就一亿三千万吧!” “我的妈呀,赢了这么多?还被逼的?”霍海极为夸张的感慨了两声,随后却换上一副鄙夷神色,“说别的我还能信,但赌博这件事就算了吧!就凭你那两下子?谁信啊!你自己琢磨琢磨,小时候哪次打双扣不是把你赢得屁滚尿流啊!” “不信拉倒!正好给我省下了,反正钱多了又不会咬手!”风思扬随即摆出一副借坡下驴的架势。 “你说的是真的?”霍海小眼睛骨碌一转,立即说道:“我信还不成吗?不过你这后面也要花钱,就给我先办两千万用用吧!” “两千万我哪儿好意思!话说哥们赢的可是美刀!”风思扬又故意添了一句。 话音刚落,霍大少爷便不再言语,先是将眼睛瞪成小灯笼,接着就不顾餐厅人多眼杂,猛的起身,转到风思扬身后,一把搂住风思扬的脖子,嘴里喊一句“打劫!” 只不过这一声太大,而且这个动作也过于逼真,原本喧闹的餐厅顿时安静下来,接着便有几个胆小的食客立即起身向外跑去! 眼见两个年轻厨师正拿着菜刀从厨房往外跑,风思扬立刻对霍海说道:“祸害,瞎折腾什么啊!你看都把老板吓傻了!” 霍海回头,果然见一个胖头胖脑老板模样的人正准备打电话报警,便知道自己玩笑开大了,于是立即松开风思扬,转而朝老板喊一嗓子:“有点幽默感好不好?开玩笑都看不出来啊?” 但老板分明不信,直到刚才还是“受害者”的风思扬也站起来跟老板挥挥手,胖老板这才把手中的电话放下。 但胖老板立马就不干了,三步作两步的走过来之后,极为不满的训斥道:“我说你们俩咋跟小孩一样啊,而且你们俩闹就闹吧,但也不要影响别人啊,你看好几桌客人都还以为真碰上打劫的,连单都没买就跑了,这到底算谁的啊?” 谁知霍大少爷却绝无惭愧之色,先是颇为不满的看了胖老板一眼,随即站上椅子,大声说道:“哥们今天彩票刚中奖,今天所有的单都归兄弟买了!” 寂静! 片刻之后,掌声和叫好声立刻轰然响起! 喂自己的肚子,掏别人的腰包,只要不是傻子,这种事人人乐意! 胖老板傻了,寻思着眼前这二位莫非是刚从精神病医院偷跑出来的?而且自己也没损失什么,于是摇摇头走了。 但风思扬却在此时拉拉仍在挥手致意的霍海衣角:“祸害,你是不是没被绑够,还想再整一出?” 霍大少爷听完,忙不迭的跳下来,然后坐下,将头埋在桌上,表情像极了霜打过的茄子! 一零六章 飘然返仙潭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第二天,霍海带着小五去谈厂地,风思扬却也没闲着。 风思扬觉得那张瑞士xx银行卡使用各类外币都很方便,但在国内使用人民币却是有点麻烦,而且风思扬还有一个心结,因为这家瑞士银行终归是家外资银行,把所有鸡蛋都放在里面,心里总有点不踏实,也许转一部分到自己的国内银行账号比较放心。 这段时间,风思扬总是忙得脚打后脑勺,一直没有时间办理这个事情,现在身处xian,也算个大城市,而且现在银行金卡异地取款已取消了手续费,已无所谓在哪儿开户的问题,于是风思扬决定趁此机会,处理一下个人资金的问题。 可能是说出的数目有点大,刚在中国xx银行柜台提出这个想法,柜员妹妹还以为眼前这个衣着凡俗的男人在消遣自己,当即把保安喊了过来。 风思扬刚开始没想明白,但等看到保安叔叔从上到下打量自己的奇怪眼神,风思扬便猛得一拍额头,话说这狗眼看人低的毛病看来是老少皆宜、男女通吃、又不分东西南北而人人具备的! 是的,风思扬此时一身脏兮兮的野外风衣,已经洗得泛白的普通工作裤,一双快磨出窟窿的登山鞋,怎么看都不像是有钱人的样子!人家免费赠送几个白眼也算情理之中,风思扬很理解。 但理解并不代表接受,只是风思扬不想为难眼前这位已经接近退休年龄的老保安,于是径直走向银行大堂经理的宝座,接着在桌子对面坐了下来。 这位李姓经理早就把此前一幕看在眼里,见风思扬坐下,也不抬头,只是口中很轻蔑的说道:“要是闲的没事干,就赶快出去溜溜,这个地方可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哦,原来办点业务还有这么多讲究,那李经理,我倒想问一问,到银行来,什么才叫办正事?”风思扬也不发怒,而是慢悠悠的说出这句话来。 李经理终于把头抬起来了,盯着风思扬看了两眼,便面无表情的挤出一句话:“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否则马上报警!” “好吧,那你报吧,最好也一起汇报给中国人民银行和银监会,它们不是你们的直接上级嘛,最好能派人下来,当面说清楚贵行的常规职能里有没有接受存款和转账汇款这几条,而且是不是每个顾客来办理业务都需要报警伺候!”风思扬极为平静的说道。 也许是风思扬口中的两个主管机构起了作用,毕竟能把银行系统里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搞清楚,没点深入了解是绝对办不到的。 于是,李经理立刻摆摆手,示意保安不要触动报警按钮,接着尽量做出一副客气的口吻:“先生要存多少钱?如果低于一百万的存款直接在柜台办理就可以了!” “不是不想去,只是你们的柜员小姐太热情,直接把我赶出来!”风思扬慢悠悠的说道。 “那你重新拿个号去排队,我让他们给你办理就行了!”李经理有点不耐烦的说道。 “号早就排到了,按照正常理解,是因为你们银行自身的原因没有办理成功,理应立刻给我办理才对,怎么能让我再次拿号排队呢?”风思扬仍旧坐着不动。 “你是不是故意来找茬的?”李经理却先火了。 “吆,脾气还挺大,要真让你占了理,你还不把顾客吃了?” 风思扬因为下午还要赶路,于是不想浪费时间,掏出那张在洛杉矶刚办出不久的,黑金闪闪的瑞士xx银行卡,轻飘飘的往李经理面前的桌子上一扔,问道:“您老看看这个行不行?” 李经理虽然不想搭风思扬的茬,只是那张黑金卡片太过亮眼,而这位仁兄也是在本行业内混过一些年头的,于是立刻呆住了! 片刻之后,李经理将桌面上的银行卡拿起,接着便是举起放下、左瞧右看的一遍仔细检查,最后就差用指甲把这张卡片从中间抠开了! 是真的! 李经理突然发现自己办了件蠢事!要知道这个颜色的卡片,最低开户标准是至少预存五百万美元,妈妈呀,难不成眼前这位不是穷鬼? 而且来到自己的银行办理业务,光手续费就应该不是小数,如果再能转存一笔进来,那就是自己的揽储业绩啊! 于是李经理十分尴尬的笑笑,嘴里接连蹦出几个“对不起”和“有眼不识泰山”之类的谦词之后,便立即起身,弯着腰把风思扬请进二楼的大客户贵宾室里去了! 有钱就是好办事,起码风思扬此时就是这么想的,部分转结为人民币、重新开户入账、给霍海汇出五千万、开立大额支票本、开通网上银行和手机银行,再而奉上一张钻石级贵宾银行卡,这些杂七杂八的烦心事,李经理和他的两个手下,竟然只用半个小时就完成了,除了签上几个自己的名字之外,风思扬连身都没有起,一直坐在贵宾室的高档真皮沙发上,而且还有上好的龙井茶伺候! 妈的,自己还是那个自己,连指甲都没长出一毫米,只是一张破卡片掏没掏出的区别,但为什么待遇悬殊就这么大? 随后,风思扬起身,李经理立刻开门引路,直把风思扬送到营业厅大门外,等到风思扬上车之后,这位经理大人竟然还在冲着自己摇手。 风思扬无语,也不是太懂。 好在事办完了,就该启程了,目标淡誉潭! …… 几天不见,双流村俨然变了模样,不时呼啸而过的运料卡车,四处可见的建筑工人,直让风思扬看得心疼起来。 好在朱基采取了一些措施,尽量少扰民,也尽量少破坏植被环境,至于这条通往双流村的唯一公路,风思扬也早就让朱基报价在先,等淡誉潭工程完成,重新修筑一遍,话说半吊子事风思扬是一向不喜欢做的。 淡誉潭一线天入口平台上的临时宿舍刚开始打桩,要想建好能住,至少还需要一个月时间,因此沙妞妞、方挺和管宁仍旧住在村部。 风思扬的车刚停下,沙妞妞便像小燕子一样飞了出来,见到风思扬,脸上满是欣喜的笑容,口中叽叽喳喳,很是兴奋。 只是这个原本俏生生的小丫头黑了点、瘦了点,一看就知道这段时间没少操心。风思扬有心安慰几句,但话到嘴边,却总觉得有些生分,于是只是笑笑,并在沙妞妞的肩膀上拍了拍。 首先是一个好消息,经过上次跟当地城管局和公安局的一番折腾,淡誉潭的风老板已然在当地出了名,因此公司注册流程快捷无比,不但再也无人来找麻烦,而且还特事特办,此时的各项执照手续都已经拿到手中。 只是风思扬对公司注册资金只有五百万有点嫌少,毕竟注册资本金等于一家公司的脸面,而且国内看人下菜碟的毛病由来已久,注册金太少就会给以后的一些业务开展带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于是风思扬叮嘱沙妞妞继续增资到五千万元。 方挺早已进入角色,只是现在淡誉潭还未建成,这位责任心极重的好同志便天天手拿一份图纸,整天泡在工地上,俨然成了工程监督。 管宁也在,见到风思扬回来,略略寒暄几句,就将风思扬让进村部会议室里。接着,沙妞妞和管宁分别汇报工作。 说是汇报,其实也就是各自谈一下自己的工作进展和未来思路,风思扬又是那种“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脾气,凡事只管方向和大概,至于细节和工作方法,风思扬根本不管。因此管宁拟定的人员招募计划,风思扬只是听过一遍,便让管宁放手去干,建议只有两个。 一是尽快!这二嘛,就是招募的员工人数适当多一点,因为风思扬想让所有在八风寨工作的员工都有时间享受生活,因此,每年一个月的带薪年假是必须的,这样一来,就要多增加点人手了。 除此之外,只有缺钱或需要支持的时候,再来开口,这样看上去,风思扬俨然就是财政部长和后勤部长的角色,一点不像是这个山庄的真正老板。 沙妞妞也是如此,此时山庄还停留在蓝图阶段,除了一些推广文案之类,其他事情也做不了,八风寨网站正好可以提前找一家比较靠谱的公司做起来,至于招商推广,因为八风寨尚无名头,因此进展不大也在情理之中了。 刚刚告一段路,听到风思扬回来消息的建筑公司老板朱基便快步走了进来,这位朱老板虽然见面就汇报进展的程序有点老套,但几次打交道下来,风思扬却也认定他就是个实诚人,否则也不会把逐乐原的承建再次交给朱基。 只是朱基没有想到,风老板出门时间不长,但第三个山庄已经提上日程。 “朱老板,您这边人手设备够不够?”风思扬有些担心朱基贪多嚼不烂,于是问了一句。 “三个山庄同时开建确实有点紧张,但应该问题不大,大不了我暂时不接其他业务就是了。”朱基答道。 “我也觉得几年之内,朱老板可能不需要再接外面的单子了,现在咱们才是刚起步,后面可能还会有其他工程。”风思扬点头说道。 “还有啊?您这摊子搞得可是够大的!”朱基吐吐舌头,看上去吃惊不小。 “这才哪儿到哪儿啊!对了,我兄弟,也就是霍海,上次你见过,他马上也要开始建几处新厂房,趁早我让他一起找你吧!”风思扬突然想起霍海的事,于是提了一句。 “好好好!风老板,就冲您这份信任,咱老朱也要把工程都搞好,您放心!”朱基有点感动,当即表起了决心。 “我看咱们以后也别这么客气了,你比我大几岁,我就叫你老朱,你呢,就叫我小风吧!”风思扬想想,便提出一个建议。 “那怎么行……”朱基有点受宠若惊,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怎么不行?我这里没有那套顾客是上帝的屁话,大家只是分工不同,你提供产品服务,我付钱接收使用,都是一个鼻子俩眼睛的大活人,谁也不比谁矮一截,我看就这么定了吧!”风思扬慨然说道。 朱基勉强应承下来之后,便重回工地去了。方挺却于此时回来了! “报告……” 话刚出口,风思扬已然打断道:“早就跟你说过嘛,随便点,现在已经不是在部队了!” 方挺小脸立马红了,同时不好意思的挠起头来。 “妞妞,看来你这任务完成的不怎么样啊?方挺怎么看着还是老样子?”风思扬话锋一转,矛头随之冲向沙妞妞。 “方小弟、方大哥、方叔叔,方大爷成不成?你就不能给老娘长点脸?我平时教你的那些怎么全忘了?”沙妞妞乾坤大挪移立即使出,对着方挺责备起来。 “得,妞妞,你这样可是太霸道了,小心以后嫁不出去哦!”风思扬见方挺有些发窘,便随口开起了玩笑。 “谁稀罕!我这辈子就跟着老大混了!”沙妞妞小嘴一扁,不屑的吐出一句来。 但风思扬却突然有点头疼起来! 一零七章 逐乐而不衰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就因为沙妞妞这句话,本来打算带沙妞妞一起去趟逐乐原的风思扬犹豫了! 话说楚天梦跟自己的事,这个小丫头目前还不清楚,但从以往和今天的表现来说,如果真要知道了,那岂不要闹翻了天?虽然自己一直把沙妞妞当成妹子看待,但就怕小丫头不这样想啊! 怎么办?这可怎么办?要知道这种事最敏感,一旦处理不好,刚刚拢出雏形的创业团队必然要刮起一阵暴风雨,风思扬可是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节外生枝。 为了这个事,在淡誉潭休息的几天里,风思扬的脑子就没消停过。 是疖子就要出脓,早晚跑不了这一出,风思扬几乎就要跟沙妞妞摊牌了! 但小丫头却又变了,不但绝口不再提这一茬,而且平时跟风思扬待在一起,也只是谈论一些工作方面的事情,表情神色正常的看不出半点波澜,似乎前几天说过的话就是一个纯粹的玩笑而已。 风思扬却更迷糊了! 想不通就先不想,顺其自然吧!风思扬索性下了决心。 跟管宁就人事问题梳理完思路,管宁就离开淡誉潭,打算先去魔都待一阵子,目的只有一个:招兵买马! 当然,管宁准备先给自己物色几名助手,把人事行政部门先建立起来,接着再去金陵和天堂城,中高层次进行网络招聘,初级员工和储备人才则是要跟一些旅游学校的就业部门谈,这个渠道肯定会受欢迎,因为现在的学生就业形势很严峻,每个学校都巴不得有用人单位自动找上门来。 另外一块,方挺也通过自己的战友关系和部队领导推荐,物色了一批退伍兵,稍后便会陆续来到,管宁过目审核之后,方挺随即开始培训。 几天后,风思扬便带着沙妞妞,以及朱基和两位技术主管,还有郎腾一行,乘飞机去了呼伦贝尔,嘎鲁前来接机。 虽然分别不久,但嘎鲁见到风思扬还是十分兴奋,首先把已经跟当地签好的土地承包合同交给风思扬,风思扬也只是扫了一眼,看到每年一百万和承包期限五十年两个数字之后,便随手交给沙妞妞保管。 逐乐原的设计方案草图已经完成,跟楚天梦见面时,风思扬刻意表现得不太热络,以免刺激沙妞妞。 但风思扬却又错了,因为两位美女见面之后,竟然像好朋友一样嘘寒问暖了好一会,随后便看似绝无嫌隙的一起讨论问题,间或评价一下对方的气色和衣服,谈一点女人之间的小话题,直让风思扬感觉更加看不懂! 这是怎么了?难道她们之间已经……也许自己才是被蒙在鼓里的傻瓜吧!风思扬只能如此自嘲。但相安无事总是再好不过,风思扬渐渐把心定了下来。 按照楚天梦的设计,逐乐原的规划重点就在于如左臂伸出的那条山岭空地上,天生的圆形广场正好是修建固定设施的好地方,客房、餐厅和娱乐场所完全可以设置在上面,这样一来,还可避免破坏周边的植被。 图纸上,一座极像五角星的六层建筑已然拔地而起,几乎完全占据这方天然的圆形广场,五个角正是客房所在,中央则是一个五边形的天井,顶部设有可以开合的移动玻璃穹顶,五边形天井从上到下越变越小,每一层的功能也各不相同,餐厅、健身房、游泳池、娱乐室、医疗保健、咖啡厅、茶室、酒吧各居期间,等到达底部则是用来接待客人的大堂,设置十分合理。 而且五个角之间的空地,正好可以充当露营地和停车场,外围更用一条环形跑道连接起来,连通起一条通往远方的双车道公路,恰好把交通不便的问题一并解决。 这个城堡模样的建筑,掩映在由白桦树和各类松柏构成的原始森林中,竟也十分和谐。风思扬心念一动,便将其命名为五角大楼,哈哈,跟米国国防部大楼同名! 而山梁左侧则又是另外一种风格,几十个硕大的蒙古包一字排开,向着如地毯平整、又青黄斑驳如调色板的草原腹地伸去,犹如一条迤逦蜿蜒的巨龙。几个原木围栏围绕而成的羊圈和马棚散布四周,虽然此时还是空无一物,但风思扬分明已经看到云朵般的羊群正簇拥其中,神骏的蒙古马也在仰首长嘶,奋蹄欲出,浑然一副天然草原景色,宛如一首逐风长乐牧歌! 无可挑剔,功能齐全不说,草原特色也保留的原汁原味,风思扬没意见! 朱基看完图纸,也是啧啧称赞,等带着两个技术主管巡行一遍,再次回来的时候,朱基已经心里有了谱,一晚紧张的成本核算和可行性论证之后,第二天一早,逐乐原的报价已经神速无比的出来了! 因为山梁上五角形六层建筑和要修的公路耗费材料和人工巨大,因此工期长达五个月,报价也几乎比淡誉潭高了一倍,三千五百万! 要说这些钱在一个月前还会让风思扬头疼,但之于此时,尤其是米国赌场一行之后,这又算得了什么,于是风思扬很痛快的同意了,随后的签合同等具体细节,风思扬索性交给嘎鲁具体操办。 安排妥当,各司其职。风思扬却又叫上朱基和楚天梦,跟郎腾一起立刻开赴不衰泉,准备将那块大漠绿洲定规下来。 十天后,不衰泉的规划也确定了! 与淡誉潭和逐乐原都是不同,不衰泉因为僻处大漠深处,早晚温差过大,因此整个山庄几乎一半是在地下的,正是参考借鉴沙漠地区的“地窝子”建筑形式的结果。 图纸上,一圈半圆形建筑物是主体所在,其中的每一间客房都是二层复式结构,下层深埋沙中,用作卧室,只有用于采光的天窗露出来,上层则斜向伸出地面,用于生活起居,每套复式客房均是斜向咬合交错,一套接一套的连接开来,整体划成一个半圆形,从北面将整个绿洲环绕起来。只是占地极广,直径几乎已达一百多米,因此客房数量也高达两百套之多。 半圆形中央的空地上,则是一个圆形的三层小楼,有点像闽南地区的土楼形状,中间设天井,一圈布满餐厅、酒吧之类的活动设施,并用三条玻璃长廊与半圆形客房连接起来, 弧形客房外圈,则是停车位和操练场,因为本来就没有植被,只有连绵无际的沙山沙海,因此正好可以当做露营基地和越野场地,可供车友烧包撒欢使用。 除此之外,绿洲边缘还建了一个畜棚,养殖可供乘坐的骆驼和肉羊肉牛之类,只是为了不破坏绿洲植被,饲料可能还是要从外面运进来才行。 为了保持原汁原味的大漠风情,虽然整体结构使用钢结构,但外墙却统一糊上一层夯土层,看上去与大漠浑然一体,古朴苍凉之风尽显无遗,远远看上去,竟然犹如又一家屹立大漠腹地的“龙门客栈”! 这个工程虽然用料不多,但路途偏远,运输成本几乎占了总报价的三分之一,因此朱基报价两千六百万也在情理之中,风思扬根本没还价,直接同意了!随后安排郎腾盯在当地,配合朱基随后的施工。 八风寨三个山庄已然安排完毕,话说这段时间风思扬根本就没闲住,竟是比辞职之前更要累上几分,而且炎热的夏天已经到了,风思扬决定先回淡誉潭休养生息! 一零八章 牦牛偶失蹄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别有自身小气候的淡誉潭倒是舒爽宜人,但待了还不到三天,风思扬却颇有如坐针毡的感觉! 因为楚天梦终归要跟自己在一起,而沙妞妞也在淡誉潭常住,虽然两位美女表面上能够和平相处,甚至有点刻意亲密的姐妹淘味道,但风思扬却也能从沙妞妞不经意的眼神中看出几丝落寞和幽怨! 抬头不见低头见,别说再赴鸳梦,就是跟楚天梦待在一起时间稍长,风思扬也总感觉被一双眼睛暗中盯着。 风思扬很头疼,极想找个由头带着楚天梦避出去,但找个什么借口呢? 有了!去堵城,找霍海,让这家伙带自己去跟房车协会去谈营地合作的事,合情合理,理由相当充分!即便风思扬觉得合作这个事绝没有霍海说的那么简单。 打过招呼之后,风思扬便带上楚天梦驱车去了堵城! 霍海也刚从wuhan回来,有了风思扬的五千万资助,这哥们便改变计划,决定先来个中间开花,于是谈好xian的新厂地之后,便直驱鄂省,将中部大本营的厂地也敲定下来。 两对好友再次重逢,铁哥们,闺蜜淘,这次却又多了一份连襟和妯娌的味道,于是四个人比以前更为亲密,造化弄人的感觉也是浮上各自心头,毕竟藏地北北线一行,竟然促成了两段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好姻缘,却也实属难得! 狂聊海喝一宿,第二天霍海就带着风思扬前往位于堵城的房车协会,刚在会议室落座,那家米国房车集团的代表就到了。 接过名片一看,竟然只是个华北区销售主管,风思扬虽然一向崇尚平等,也绝没有看不起人的意思,但房车合作涉及全国布局,只派一个华北区的主管过来,这算怎么回事? 也许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人家看不上自己,风思扬已然明白起来。 果然,这位刘姓主管一上来就是一副盛气凌人的口吻,用一口京片子掺杂着无数英文单词,随口介绍过自己集团的光辉璀璨之后,就立刻拉出一长串正在谈判的潜在合作伙伴名单,大多是带着“中”字头的大型旅游集团。 而且这位只是区域主管级别的刘先生态度也不怎么客气,说话的时候更是睥睨环顾,直把风思扬瞧成只有两个小钱的小土豪。 介绍完毕,刘主管随后便问风思扬的企业规模、员工人数、注册资本额之类的硬件条件,但对营地环境和配套设施之类却是绝口不提。 风思扬却丝毫不以为意,很客气又很简单介绍过自己的当前情况之后,便当即起身,十分礼貌得跟刘主管握握手,接着便告辞出门。 “疯子,你怎么说走就走啊?”霍海一溜小跑,追上风思扬之后,便是一句。 “不走还等着人家请客吃饭?”风思扬自嘲道,“没看出来吗?人家瞧不上咱们,既然这样,又能谈出什么结果呢?咱们还是骑驴看唱本吧,总有一天他们会上赶着来找咱们的!” 霍海并不傻,稍一回味,便品出了其中的滋味,于是立即转过话题,提起了这次去wuhan听到的一件事,但绝不是好事,甚至让人唏嘘不已! 这个事是关于之前北北线之行的领队老牦牛的! 说来也怪老牦牛太贪玩,也太相信人,本身已是一家中型物流公司老板的老牦牛,自从十几年前迷上越野,大把烧钱买车买装备不说,甚至有些野外穿越和登山活动也经常自掏腰包,败出的银子自然不在少数,只不过还有一家每年可以盈利上百万元的物流公司打底,因此老牦牛对越野乐此不疲。 玩就玩呗,但本来誓要将单身进行到底的老牦牛,为何还要在几年前娶一位比自己小了十多岁的漂亮老婆? 老牦牛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至少要在天南海北的户外带上二百天以上,能在家里住的时间不超过三个月,进办公室的时间更是屈指可数,因此公司日常业务就交付一位钱姓副总全权打理,要说这位钱副总还曾经是老牦牛一手带起来的小兄弟,因此信任有加也颇为倚重,并在工资之外,另外给出15%的干股分红。 钱副总很能干,但也很有心机,老牦牛的老婆很年轻,也很寂寞,于是,两人趁老牦牛不在的时候,又私下成立一家新公司,并把原公司的业务陆续转移到自己的新公司里,等时机成熟,钱副总便向老牦牛提出辞职。 老牦牛一开始还被蒙在鼓里,立马返回公司,一番加薪增股的极力挽留,仍旧无法挽回钱副总的去意,老牦牛只得好聚好散,在钱副总的辞职申请上签了字。 签字之后,老牦牛才发现此时的公司已是一个空壳子,不仅账面上没有一分钱,而且已经两三个月没有业务进项了,公司骨干也是挖的挖,走的走,一句话,没救了!唯一的办法就是重新创业。 已经有些回过味的老牦牛还来不及打算,年轻貌美的老婆又立刻提出离婚,两件事凑在一起,似乎很难用轻飘飘的“巧合”二字解释,老牦牛随即一番私下打探,这才发现自己早已被戴绿帽很多年。 存款已被全数转移,房产和汽车还要分割一半出去,蒙受巨大屈辱的这位老好人怒了!本打算与这对狗男女同归于尽之际,却又善心再次发现,不但饶了那对狗男女,而且还就此不再追究,等把身上仅剩的几十万元发给剩下的几名员工作为遣散安置费后,竟一把火烧了自己一手创建的物流仓库! “剧情可是够老套的,这不跟宋江怒杀阎婆惜一个剧本吗?一面是貌美年轻的骚老婆,一面是不厚道的同事小弟,只不过老牦牛终究心太软,下不了手啊!” 风思扬听完,便是一声长叹!要说这男女之事,最是让人恼火透顶,尤其是老婆偷人,绝对够得上动刀动枪的级别,能做到老牦牛这样的人现在可是不多了! “老牦牛也是,当好人也要先分清楚对象嘛!像这样一对吃里扒外的狗男女,还不如学学病关索杨雄,白刀子进,红刀子出,那样多痛快!” 霍海再加一句源出《水浒传》的感叹,却突然勾起风思扬的一个奇怪想法。 “对啊,既然咱这公司名称叫八风寨,那总也要名副其实、不能流俗才好,对!以后的公司构架也要标新立异一些,不能这部那科、经理主管之类的,多俗气!既然自己是寨主,那下面不如弄上一批堂主香主、护法散人之类的,那该听着多美!” 风思扬心意到此,已然在心里勾画开了:“八风寨下面首先需要人事行政部门,对,就叫人政堂,堂主已经有了,就是管宁!还有市场营销,这是沙妞妞的位置,名称嘛……拓行堂?好极!方挺就是逸安堂堂主,主管安全保卫!再想办法把迟惑请过来,成立一个筵寿堂,主管餐饮调养;还需要专门负责客房管理的,那就叫休宁堂!财务部门肯定也是需要的,那就称作财谋堂!还需要哪些部门呢……” 风思扬一面得意于自己的歪脑筋,一面苦思冥想八风寨的构架分工,“对了,还需要一个负责采购运输的蓄运堂,哈哈!但这个活既要懂运输,又要人可靠,最好有一定的野外经验才好,毕竟八风寨都是偏得离谱,必须找个合适的堂主才能胜任得了……” 突然,风思扬想到了老牦牛,这位老哥三项条件都符合,但人家大小也是个老板,本来是肯定没法挖过来的,但现在却不一样了,老牦牛不是正处在落魄时候嘛! 于是风思扬急问:“老牦牛现在哪里?钱没了,公司也没了,下一步他准备怎么办?” “听说老牦牛死心了,现在不知道一个人猫到什么地方去了?”霍海一边开车,一边回答道。 “赶快打听一下,我倒想去看看这位老哥!”风思扬突然说道。 “去找老牦牛?”霍海略感惊讶,随即便明白了风思扬的想法,“成,我一会下车就打电话问问,这时候还真要有个把朋友喝个闷酒,打打气!” “嗯,不光是喝闷酒,我还想拉老牦牛一把,毕竟他是做物流的,而且以后八风寨正缺一个负责采购运输方面的人。” 风思扬仰躺在座椅上,已经想得很远,“当然,这事还要看老牦牛的想法,如果他还想东山再起,我也愿意拿出一部分钱资助他,并不一定非要为我所用。” “得嘞,我懂了,你就等消息吧!”霍海说着,脚下油门再踩一分,奔驰越野车便如风一般疾驰而去! 一零九章 拔刀亦有私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当天晚上,绕了不少弯子,打了无数电话的霍海,终于在越野圈里的一个朋友那里打听到老牦牛的去向! 闽西海滨,东山岛的一个渔家,心灰意懒之际,也曾经算是号风云人物的老牦牛,已然对越野彻底灰心,转而弃车登船,就连手机也不再使用,而是准备泛舟扬帆,从此只做个普通平凡的渔民,就此了结一生! 霍海按照好不容易打听到的固定电话号码打过去,过了好半晌,才有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响起。 说明来意,电话那头的老人家却是十分为难,似乎被交代过什么,支支吾吾的一阵搪塞过后,便把电话挂断了。 霍海气得直瞪眼,还想再打过去,但风思扬制止了霍海,只要人在就好! 左右无事,风思扬说走就走,立刻决定第二天一早就出发。但霍大少正忙着筹备三个新厂,于是风思扬只能带着楚天梦出发。 乔治巴顿超级越野车还需要一个月才能从米国运到国内,于是风思扬只跟霍海提了个大概,除了告诉说准备送他一部好车之外,品牌性能之类的具体信息,风思扬却绝口不提,故意让霍海心痒一阵。 而且,霍海的老卫士终于被风思扬划归到自己名下,用他自己的话说,新车不能白送,一部换一部,这样正好扯平! 要说风思扬这笔账算的真精明,一部五十多万美元的新车换一部开了十几万公里的二手路虎卫士,充其量只值个四五十万人民币罢了! 但风思扬根本不在乎!尤其是跟自己的混蛋死党兄弟! 第二天一早,风思扬已经带着楚天梦向闽省而去! 已是初夏时分,越往南走,天气愈加炎热,好在近些年的神州大地,高效平整的路网已是纵横交错,除了极为偏远的几个省份,全国绝大多数地区都有高速公路相通,尤其是华东华南,路况简直好到极点。 因此,只在路上走了两天,风思扬和楚天梦便已到达美丽的海上花园――鹭岛xiamen,在习习海风吹拂的海景房里郎情妾意一晚,天亮之后,吃过早茶,风思扬便驱车直奔岛形似蝴蝶、海湾如新月的东山岛! 也许是因为东山岛连同周边星罗棋布的诸多小岛过于景明怡人,这片区域,自古以来竟然屡遭侵略炮火,明代有东瀛倭寇来犯,清末先后又有葡萄牙、荷兰、英国叩关,及至上世纪四十年代,丧心病狂的日倭先后三次来袭,只是未能占到便宜,最后屁滚尿流而去。当然,四十年代末期的解放战争,东山岛同样是争夺的焦点,直到硝烟散尽,这个美丽而位置极为重要的海岛才秀丽重现、端仪再生! 其实,霍海打听来的地址并不在东山岛上,而是在继续向东的一个更小的海岛上,因为无路可通,风思扬和楚天梦只得把车停好,随即搭乘一条渔船来到这个名叫尾屿的小岛上。 好不容易找到老牦牛栖身的小渔村,又苦口婆心跟那位独臂跛脚老人聊了好一阵,老人才最后点头承认老牦牛确实住在这里,只是此时已出门钓鱼,还没回来。 已至旁晚,晚霞滟滟,海风习习,风思扬索性跟老人打听了一下大体方位,便带着楚天梦朝海边信步而去。 深入海中的一块礁石上,一位中年汉子此时正凭海而钓。眼见礁石陡滑,风思扬便让楚天梦留在岸上,自己随后小心翼翼的走上去。 直到风思扬已经走到身后,中年汉子仍旧没有发觉,看似神游物外、心灵已远。 风思扬也不说话,转而轻轻拉起一旁浸在水中的鱼篓,除了几个奇形怪状的贝壳之外,竟然空无一鱼,如此看来,中年汉子并不为钓鱼而来,更可能是在反省和思考。 风思扬也不做声,而是原地坐下,眼望粼粼大海,与神情萧索的中年汉子一起发起了呆。 直到,一条不知名的海鱼腾得跳出海面,又啪得一声跌落在汉子面前不远处的水中,冥思苦想的汉子这才猛得一惊,将心神重新拉回到现实世界中。 转头之际,汉子已然看到正冲自己微笑的风思扬! “你是风……风……” 此人正是老牦牛,一场弄人变故之后,这位原本神采奕奕的老哥已然憔悴了许多,被海风吹成黝黑的面庞更掩饰不住几分落寞。 “风思扬!不好意思,打扰牦牛大哥钓鱼了!”风思扬见老牦牛叫不出自己的名字,便立刻自报家门。 “对对对!你瞧我这记性,风老弟怎么也在这儿?”老牦牛有些错愕。 “来看看你!”风思扬语气淡然得不着一丝痕迹,似乎生怕触动老牦牛的伤心事。 “哦……你都听说了?”一丝凄苦神色重回老牦牛的脸上。 “嗯!”风思扬点头,却不多说。 老牦牛同样不说话,转而将头重新转过,看向无边无垠的大海。 就这样,两个人沉默了足有半个小时。最后,老牦牛缓缓站起身,向风思扬说道:“远来是客,虽然现在不比当初了,但总要招待一下朋友。” 风思扬仍不说话,也站起身,随手提起空空如也的鱼篓,与老牦牛一前一后走上岸边。 楚天梦早就看出当前情形,见到老牦牛上岸,便灿然一笑,大大方方的喊一声“牦牛大哥”! “你们这是……”老牦牛见楚天梦跟风思扬待在一起,先是惊讶,随后便忍不住笑了。 “呵呵,要说这事还要感谢牦牛大哥哦,如果没有您组织的那次穿越活动,我和天梦到现在可能还不认识,所以我现在还欠老哥十三只半鸡哦!”风思扬见老牦牛难得的露出笑颜,随即便开起了玩笑。 “什么是十三只半鸡?”从小在米国长大的楚天梦却是不懂这个典故,随即一脸疑惑的问道。 “江浙一带,媒婆做媒,跑前跑后,从问话传话到生辰八字再到订婚选日,从头到尾一套下来,至少要跑十三趟,而每次媒人上门,主家都要好好招待的,每顿一只鸡也是必不可少,本来迎亲当日还有一只可吃,只是那天时间太紧,媒婆还来不及吃完,新娘就要上轿了,所以叫做十三只半鸡!” 老牦牛呵呵一笑,便打开了话匣,将十三只半鸡的典故分解给楚天梦听,最后又很真诚的加了一句:“真要恭喜你们了,果然就是郎才女貌啊!” “下面还有一句‘豺狼配虎豹’吧?”风思扬生怕老牦牛再次沉闷下去,于是索性开起了自己的玩笑。 楚天梦一脸认真的问道:“为什么会是豺狼配虎豹啊?” “难道你自己不清楚吗?”风思扬突然一脸坏笑的看向楚天梦,表情里包含意味深长的元素。 “啊?你坏死了……”楚天梦终于明白过来,小脸腾的一下红了!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哈哈哈!”老牦牛也被逗笑了。但转瞬之间,笑容戛然而止,似乎伤心一幕已然重上心头。 风思扬见状,便走过去搂住老牦牛的肩膀,说道:“牦牛大哥,不会是见小弟上门来蹭饭,心疼了吧?” “哪儿的话!走!”老牦牛立刻强打精神,向回走去。 晚上,一张粗木制成的方桌上,摆满了用各种小海鱼做成的杂鱼锅,还有一些贝壳和螃蟹,剩下的便只有老人自己种的蔬菜,虽然十分简陋,但味道却是极佳,只是老牦牛和风思扬的心思都不在菜肴上。 又喝一杯,风思扬问道:“牦牛大哥,下一步怎么打算?” 这个问题老牦牛已经思考很久,但仍旧没有答案,沉吟片刻,才有气无力的说道:“没心气了,也没钱了,还是跟表叔在这里作伴吧!不过,要是想一想,人这一辈子不就这么回事嘛,这样也挺好的!” “这位老人是你表叔?”风思扬问道。 “嗯,他是参加过解放战争的老兵,从胶东一路打到闽南沿海,就在这落住了脚!” 老牦牛随后将老人的经历讲了出来。原来,老人后来因为在一次战斗中腿脚都受了伤,没法继续服役,便主动从副营长的位子上退了下来,只是因为跟这个地方已经有了感情,所以没回老家,而是放弃国家安排的工作和抚恤金,由部队出面,让地方政府在这个小岛分配了一点土地,又建了一间简陋的房子,从此种菜打鱼,到现在已经快六十多年了!因为残疾,不想给人添麻烦,老人甚至没有成过家。 老牦牛的介绍,让风思扬对老人肃然起敬,于是立即起身,向老人敬上一个标准的军礼! “你也当过兵?”老人已经缺失的右臂立刻条件反射般的动了一下,随即意识到了什么,转而举起自己的左手,还了一个算不上标准的军礼,随后问道。 “嗯,不过跟您比起来,我们这些没有经历过战争洗礼的新兵算不上真正的军人。”风思扬立刻谦虚的说道。 “呵呵,不能这样说、不能这样说……”老人连忙摆手,似乎还想继续问下去,但多年行伍养成的习惯,又制止了自己的问询,因为部队的保密纪律老人从来不曾忘记,即便离开部队已经几十年了。 用军人的方式向老人敬过一杯酒后,风思扬接着向老牦牛说道:“牦牛大哥,咱们虽然才是第二次见面,但凡事就讲个眼缘,说心里话,小弟很敬重老哥的人品,所以如果有能帮上忙的地方,牦牛大哥就尽管开口,如果还想重整旗鼓,那么资金方面,小弟倒是可以资助一下!” 老牦牛听完,便抬起头向风思扬饱含感激的看了一眼,随即低下头思考了起来。 足有五分钟,桌面上静的只有海风吹过的声音,就连老人和楚天梦也都知趣的尽量保持安静,只是一起默默的看向老牦牛。 “其实根本不是钱的事!”老牦牛终于说话了。 “我懂!”风思扬点头。 “我其实还不老!”老牦牛又说。 “我懂!”风思扬继续点头。 “但这个事一出,就再也提不起心里那口气了!”老牦牛再说一句。 “我懂!”风思扬还是点头。 “人心啊……”老牦牛说完这三个字,就再也忍不住,偌大一条五大三粗的汉子,竟然失声痛哭起来,全然忘记了桌上还有另外三个人! 风思扬不语,也不劝,只是坐在一边陪着。 足有十几分钟,老牦牛终于止住啜泣,用宽厚的手掌呼喇了一下脸上的泪水之后,才不好意思的说道:“让兄弟和弟妹见笑了!” “没什么好笑的,任谁碰到这种事都会心灰意冷,所以还是那句话,我懂!”风思扬说道。 “谢谢老弟!”老牦牛再看风思扬一眼,郑重其事的说道。 “没什么好谢的!”风思扬说完,又想一想,便接着说:“牦牛大哥,明人不说暗话,我这次来,其实有两个想法,首先来陪你喝杯闷酒,说说话,其次就是如果老哥还有东山再起的打算,小弟愿意全力相助!” “公司都注销了,人都遣散了,不干了!”老牦牛十分坚决的说道。 “那以后总要有个规划吧?就像你刚才说的,你一点都不老,如果现在退休,似乎早了点。”风思扬问。 “目前还没有,要说就在这里待着混吃等死,肯定心有不甘,但下一步干什么还没有想明白。”老牦牛答道。 “那我想请牦牛大哥出山,来我的八风寨当蓄运堂主,负责八风寨的采购运输,不知你意下如何?”风思扬随即将八风寨现状和未来打算简单介绍一遍。 老牦牛的不置可否,倒也在风思扬意料之中,毕竟这种事需要时间考虑和消化。 意思已经表达明白,当晚,风思扬绝口不再提起,转而与老牦牛谈论一些越野圈里的趣事和户外见闻。 随后,各自归寝。 一一零章 偶窥升龙湾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翌日清晨,风思扬留下枕边的楚天梦继续补觉,自己则起个大早,准备去海边逛逛。 老人起得更早,此时正在摆弄破旧的渔网,似乎是准备出海捕鱼。 风思扬很想体验一下,于是提出同去,老人只是犹豫了一下,便同意了! 这是一条不大的木制小舢板,并没有像现在的大多数渔船一样安装柴油马达,只有船舷两侧的一副木浆。风思扬见老人是独臂,于是自告奋勇要来划船,老人笑笑,也不阻拦。 风思扬在部队的时候,冲锋舟、皮划艇都曾学习过操作技巧,但对脚下这只既无船舵,又不够规则的小舢板却是无能为力,一番费力折腾,小舢板也只是在水中原地转了几个圈子。 老人随即呵呵笑着接手过来,只见老人从船舱中拿起一个铁管模样的东西,将两端分别套在船桨的把手上,然后用仅剩一只的左手随意摇动了几下,打横的小舢板便笔直向前方驶去,风思扬只能看着苦笑。 此时的海面平静异常,只有一丛丛微微起伏的波浪,将刚刚露出的太阳光芒折射为万千金蛇。 小舢板先是向前,等离开岸边几百米后,便转而向左直行而去,约莫划了三四公里的样子,已经来到一个伸入海中的狭长半岛旁边。 老人不再划桨,等小舢板停稳之后,先是拿起船舱中的两根竹子制成的简陋鱼竿,各自挂上一团粘糊糊的东西,分别抛入船身左侧的海水中。接着,又展开一条笼篓般的长网,等到放入水中之后,便将小舢板继续向前摇去,长网也被慢慢拖入水中。 不多时,船身上的一根鱼竿突然被拉弯了,风思扬第一次在海里钓鱼,因此很兴奋的大喊有鱼上钩,但老人却仍旧不慌不忙,慢慢走过去,把鱼竿收起,便在水中左右拖拽着溜了几圈,随即提竿,一条半尺多长的海鱼便露出了水面。 “还能钓到这么大的黄鱼,小风,你可真有口福啊,我可是有日子没见过这么大的野生黄鱼了!” 老人等看清海鱼的长相,竟然也是有些激动,要知道野生黄鱼曾经遍布东海黄海和南海,但作为国家外汇交易的硬通货,一度捕捞过度,现在就是捕到一条三四两重的野生黄鱼,也需要烧香拜福碰运气,至于市面上见到的,全都是人工养殖的。 话音刚落,另一根鱼竿也有了动静,只是这次只是一条十分普通的黑头鱼。随后,两条简陋无比的钓竿接连出水,一条条形形色色的海鱼便被陆续钓起,摘下,抛入船舱的竹筐中。 忙活了一阵,老人将钓竿收起,转而开始收网,这次不仅有鱼,而且还有几只梭子蟹和青蟹,以及几只打火机大小的濑尿虾。 一个多小时不到,收获却已颇丰,老人本就无意卖鱼赚钱,充其量只会隔三差五的捡几条大鱼去换些购买油盐酱醋的钱,因此见好就收,将网收起之后,便准备摇桨返回。 但就在这时,正举目四望的风思扬分明感觉到,眉心处的天目突然捕捉到一丝温润气息,随即便自动打开了! 惊诧之余,风思扬立即闭起双眼,同时开始慢慢转动身体,用天目感知那丝气息的来源。只转了不到半圈,温润气息已然到达最强点,而且这丝气息似乎也已经感受到风思扬天目的召唤,略一盘旋,便开始集聚成一股强大的气流,向着风思扬的眉心处冲来! 地灵之气!一束比大海更加鲜亮、比蓝天更为澄澈的地灵之气,竟是青色的! 风思扬强抑心头的激动,一面催动天目继续汲取青色地灵,一面循着这束气息的来源看去,只见狭长半岛的一个凹陷处,一股极浓极粗的青色气柱正从地底袅袅冒出,等到升上半空,便随着季风的方向飘然散播而去! 天目已然吃饱,风思扬蓦然睁眼,天目随之关闭,青色地灵立刻脱离天目的吸引,决然四散而去! 此时,风思扬的眼前,赫然便是一个小型海湾,湛蓝的海水徐徐灌入,随着自然形成的弯折海岸蜿蜒而入,一望幽深,直线纵深竟有两三百米!海湾面海一侧,一道四五十米宽的山梁圈绕如环,只在左侧开出一道不足百米宽的口子。里面的海水呈现深邃的蓝色,看似足有几十米深,竟是一个天然的小型良港! 港湾背靠之处,却是一座左陡右缓的苍翠小山丘,不同于面海植被特有的低矮,反而是乔木林林、冠盖巍巍,不知种类的笔直杉树林生于山巅,巨大的榕树连同悬垂如绳的根须则遍布山腰到山脚,更有一片连绵的红树林从山脚直通海滩,最后伸入浅海滩涂中去。远远看上去,远比周边区域蓬勃葱郁上许多。 而更让风思扬有些想不通的便是,东山岛连同周边的岛屿到了此时,无一例外均已被深度开发过,房屋街道、楼宇灯塔之类的人为建筑四处遍布,还有一些别墅和高档公寓掺杂其中,贪婪分食这一片海域的大美与宜人。但这个小港湾及其四周的一片区域,却似乎没有半点人为痕迹,除了几个掩映在山地林间的暗灰色碉堡之外,便再无一点其他建筑,看起来与周边有点格格不入。 “老首长!”这是风思扬对老人的尊称,“那边看起来风景地形都是很好,但怎么没有被开发利用起来啊?” 老人立刻顺着风思扬的手指方向看去,等到看清,便摇了摇头,说道:“那个地方叫升龙湾,解放前,背面的山顶上还有一座海神庙,当地人说那里是龙王上岸的地方,常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蹊跷古怪事,所以一般很少有人敢去。再到后来,为了备战海对面的蒋家王朝反攻大陆,部队就把那块地方征用了,山上建了不少碉堡,我当兵的时候还去那里驻防过一段时间,里面阴森森的,确实有些瘆人!” 升龙湾!怪不得,这条环绕港湾的山梁连同上面的小山,看上去不就是一条从海底升腾而起的巨龙形状吗! 风思扬想通之后,已然兴奋起来,不只是因为这个绝好的升龙格局,更因为这里还有珍贵罕有无比的青色地灵冒出! 于是风思扬立即问道:“那现在呢?那片山头允不允许个人承包?” “不行!”老人一句话便将风思扬刚刚燃起的热情浇得湿淋淋,“因为那片地方的驻军和警戒措施虽然已经取消了,但还属于军管区,不属于地方政府管辖范围。” 听到这个结果,风思扬很是失望,风思扬毕竟在部队待过,只要跟部队沾上边的区域就都属保密范畴,不但地方政府无权管辖,就连进入其中也要事先获得许可,否则就有擅闯禁区之嫌,后果可能很严重! 到嘴的肥肉就摆在眼前,但就是没法吃进口,风思扬既可惜又无奈,话说这么好的一个港湾,就算没有地灵存在,只是稍加修缮,便是一个绝好的游艇锚地!唉! 老人见风思扬脸上阴晴不定,还以为风思扬不相信自己的话,于是接着说道:“其实看中地方的人早就很多,因为这个小海湾不但水深避风,是个好港口,而且东边还有一片一公里长的银白色的细沙滩,绝对不比国外那些度假胜地的差到哪儿去!只是部队的地方,谁也没办法,只能看着眼馋!” “还有这么好的沙滩?”风思扬刚刚压下的心火犹如被猛然喷上一口烈酒,火焰熊熊,心痒难支,于是索性说道:“老首长,咱先不管这些,您能不能带我过去看看那片沙滩?” “怎么不行?”老人船桨轻摇,小舢板便转而向东驶去。 老人所言果然不虚,甚至还有点过于保守,因为这片足有一千多米长的白滩,不仅沙细洁白,而且宽度足有五六十米,再加上岸边的椰林棕榈和挡风山梁,就算不加整饬,也已经是一个绝妙的天然海滨浴场,比起普吉岛、巴厘岛来,那是丝毫不差! 风思扬盘算着,要是能把这个地方拿下来,简直就跟捡钱一样,话说国内同胞的生活水平已是越来越高,但狼多肉少,像眼前这样的浴场沙滩却是一位难求,于是只能舍近求远,花大价钱去国外体验感受。 而且,更重要的是,八风寨目前已有的淡誉潭属于江南风光的丽瀑仙潭,逐乐原则是位居东北的莽原牧歌,不衰泉身居正北大漠深处,姑且称作大漠神泉吧!如果再加上眼前这个典型亚热带海洋气候的金港银滩,那岂不是一个绝妙的补充! 但,承包这件事,似乎极难!风思扬只有挠头的份! 太阳已经很晒,出来的时间也很长了,风思扬生恐楚天梦找不到自己会担心,于是立即央求老人返航。风思扬专门观察过老人的划船动作,似乎已经瞧出点门道,于是再次接手过来。果然,技术进步不小,至少可以把小舢板划成一条直线了! 回到老人的小院时,楚天梦正在跟老牦牛聊天,见到风思扬提着鱼篓跟老人一起回来,楚天梦便立刻起身,像只小燕子一样飞过来,钻入风思扬张开的双臂中。 老牦牛的情绪似乎好了不少,至少已经不再时不时的唉声叹气。吃饭的时候,风思扬再次真诚邀请一次,最后又告诉老牦牛不必急于答复,等到想好了再说,而且前期的薪水也一并告知,年薪五十万,随后还会有股份分红,只是风思扬还没想好具体方案,因此不愿凭空给人画大饼。 老牦牛心怀感激的点点头,表示会认真考虑这件事。随后,风思扬与楚天梦起身,与老牦牛和老人家挥手作别而去! 但风思扬却不急着回程,而是献宝似的带着楚天梦先去了一趟金港银滩,也正好让楚天梦提前构思如何设计规划! 不成想,一趟助人济难之行,竟然别有意外收获,风思扬早已美得冒泡了! 一一一章 八风七星堂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返程路上,风思扬一边开车,一边思考八风寨未来的人员构架和奖惩机制。 毕竟是做企业,一切都要按照市场规律来操作,不能仅凭一厢情愿和人情世故,否则,时间一长或者出现任何风吹草动,就会滋生各种弊端和隐患,那样到最后,可能就真应了电影《天下无贼》里的那句“名言”: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了! 那段严苛至极的军旅生涯和多年职场历练,早已让风思扬形成直入主题、只抓根本的思维习惯,因此将截至到现在的各种情况一一梳理之后,风思扬便找到了问题关键,无非只有两点:分权和分钱! 分权倒还好理解,毕竟这是现代企业管理不可或缺的内容,但大多数公司企业却只得其形,不得其神。 风思扬则不然,一旦认定一件事,看准一个人,就愿意在一定限度内容忍犯错误,也愿意最大程度的信任他,尽量不干涉或少干涉,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做事风格和流程习惯,风思扬所需要的只是圆满的结果罢了。 于是,风思扬一直苦思冥想的八风寨构架已然定夺下来,核心便是建立七星堂! “七星堂,八风寨,哈哈,好像有点穿越到古代武林中的味道,cool!” 略一品味,风思扬便有点美得不行了!《倚天屠龙记》中光明使者、四大法王、五散人、五行旗似乎一下复活了,并且正在走入现实中,而这种武侠梦对于曾经沉淫于金庸古龙小说中的风思扬来说,无疑是极有诱惑力的。 既然企业是自己的,为什么一定要循规蹈矩呢?于是风思扬没想太多,便将七星堂的念头暗暗敲定下来,并且连七星堂的堂名都想好了! 分别是:拓行堂、人政堂、休宁堂、筵养堂、逸安堂、蓄运堂、财谋堂! 分别主管市场营销、人事行政、客房内务、美食养生、安全保卫、采购运输、财政度支。 目前,七堂主已得其三:拓行堂主沙妞妞,人政堂主管宁,逸安堂主方挺,蓄运堂主和筵养堂主虽然尚无最后定论,但按照风思扬判断,老牦牛和迟惑极有可能接受自己的邀请,那么只有休宁堂和财谋堂尚自空缺,看来要让管宁多留意这方面的人才了! 至于堂主年薪,风思扬也是深知“一分人才一分价”的道理,因此,年薪统一初定为五十万人民币。 这是八风寨的总寨规划,至于各分寨嘛,除了各有一位称作潭主、原主、泉主、湾主之类的领头人之外,还应该按照七星堂的构架,各自下设七个香主。分寨主一级的年薪暂定二十五万,分寨香主则为十五万元。 但这些看得到的薪水并不是全部,甚至只能算是小部分,因为风思扬已然打定主意,并草拟出一份分钱计划! 分钱其实就是股份分配问题,虽然风思扬完全可以堂而皇之的将八风寨所有股份和赢利据为己有,并且别人丝毫没有闲话可说,但风思扬却一点都不想有肉独吞、是汤全喝,恰恰相反,风思扬希望八风寨是所有人的八风寨,兴衰成败最好能够跟每个人都挂上钩。 具体方案就是七三原则,风思扬只占八风寨总股份的百分之七十,剩下的百分之三十分作两份,百分之十四由七星堂主均分,等于每位七星堂主各有八风寨的百分之二股份,虽然比例看起来不大,但如果按照同类行业的赢利水平来看,这类规模的一家山庄,每年的净利润绝对不会少于五百万,而且八风寨以后会开设至少八家同规模的山庄,最后每位堂主的股份分红收入已是一算便知了! 至于剩下的百分之十六,风思扬另有他用,毕竟嘎鲁、郎腾、郑直这些人,虽然并不分管具体事务,但总也是为八风寨服务,除了将他们的固定薪水统一提到五十万一年之外,照例应该各有百分之二的股份,因为后续肯定还会有新人加入进来,多出的股份暂时作为备用。 而且,这还有一个前提,那就是风思扬设定为计算基数的纯利润是各山庄年净利润的百分之八十五,也就是说每家分寨各有百分之十五的净利润分红留用,而这部分钱,百分之二划归分寨主享用,各分寨的七星堂香主各得百分之一,剩下的百分之六除了留出百分之二作为奖励每年评出最佳员工奖金外,剩下的百分之四按照所有员工人数进行平均分配,虽然看着有点像大锅饭的味道,但利润均沾的情况下,员工的积极性也就可想而知了。 风思扬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想法绝妙,以至于开车走神,差一点就追尾前车的屁股了! 楚天梦略显疑惑的目光中,风思扬不好意思的笑笑,随即决定直趋魔都而去,对,尽快把这个决定告诉管宁,听听这位人力资源行家的意见! 管宁没意见,甚至大感意外! 毕竟风思扬拿出的都是干股,而绝非因为真金白银投资入股获得的股本! 而且风思扬本来给出的管理人员年薪就够高的了,而且还拿出这么大比例的股份分红来,这样的老板只有两种可能:疯子或傻子! 风思扬不傻,那就是疯了!或者反过来说,风思扬没疯,那就肯定是个傻瓜,一个心肠超好的大傻瓜! 因为只要把风思扬的百分之七十股份,再乘以各分寨只取百分之八十五利润相乘,得出的结果,也就是风思扬实际只能拿到八风寨净利润的不到百分之六十!换句话说,剩下的百分之四十多,风思扬都分了,送人了! 要知道,八风寨不是央企国企,也不是集体所有,实际上,从投入到风险承担都是风思扬一个人百分之百负责! 风思扬这样决定如果不是傻了或疯了,又是什么呢? 但风思扬乐意! 因为风思扬还是那个至今未变或者永远都不会改变的固执想法:钱算个什么东西! 已然定规下来,风思扬便催促管宁尽快物色合适的财谋堂主和休宁堂主,并为七星堂各自配备人员,基层员工和作为储备员工的实习生也要尽快招募进来,以便两个多月后,淡誉潭开业时有人可用! 好在,管宁已经给自己的人政堂物色了三名得力助手,因此未来的工作效率可以提高不少。而且因为淡誉潭尚未建成,管宁暂时在魔都租赁了一个一百多平米的办公室,作为临时办公用,倒也方便了不少。 眼见一切按部就班、运转顺利,风思扬终于松了一口气,但转念之际,风思扬却又烦心起来,不用问,还是那个金港银滩土地承包的事! 这个事该咋办呢? 风思扬是在部队待过的,因此知道涉及到这么大的一片军事区域,不通过军界高层关系是绝对办不到的,但别说高层,就是军界,风思扬也是离开好多年了。 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的风思扬,只得悻悻然的先返回淡誉潭。 沙妞妞见风思扬与楚天梦亲密归来,脸上虽然强作笑颜,却总有些说不出的难过滋味,只得尽量避开。 但楚天梦却是另一种心思,毕竟自己得了便宜,卖一下乖是必需的,于是一有空,便找沙妞妞聊天,不经意间,闽西金港银滩的事便被吐噜了出去。 半个月后,一部挂着海军牌照的东风猛士越野车突然来到双流村,一直开到村部才停下,一位大校军衔的中年军官随即下车,点名要找风思扬。 风思扬还以为自己又闯了什么祸,前思后想之后,也没想起哪件事办错了,而且自己都已经离开部队快十年了,就连预备役也快要算不上了,怎么又整出与部队系统的瓜葛来? 想不通,风思扬只得硬着头皮出去见面。不料,风思扬却被大校告知,随时可以去接收闽西那个海湾,连同附近的沙滩和山头,手续已经办好,并将负责这件事情的经办人信息告知风思扬,以便现场对接。 风思扬绝美料到竟是这般天上掉馅饼的大好事,一时懵了! 这是咋回事呢?又是谁在暗中帮自己呢?要说自己想承包升龙湾的想法,也就老牦牛和他表叔知道啊!但老人已经退伍多年,原则性又很强,这种事即便有心也是无力,老牦牛就甭提了,正在舔舐伤口的当口,应该不会有心思办这事啊! 楚天梦?也似乎不是!楚家虽然富可敌国不假,但久居海外,一心扑在经济上,国内军界应该没有什么关系,何况楚天梦这次离家出走跟自己脱不了干系,楚家恨自己还来不及呢! 那能是谁呢?风思扬被难住了! 一一二章 得名勿讥湾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风思扬虽然想不通谁在暗地帮助自己,但升龙湾总要接手过来,毕竟人家都已经安排妥当了,如果不见这个人情,似乎就不只是面子上的问题! 于是,两天后,风思扬带着楚天梦再赴闽西海滨的升龙湾。 因为已经提前打过电话,一位王姓中校早就等在当地武装部的会议室里,风思扬和楚天梦一到,一沓文件便立刻交到风思扬手中。 风思扬接过,一一看完,便发现这是一份土地军转民手续和土地承包合同,上面不但已经盖过所属部队单位的红章,就连当地政府的联名章也已盖过! 这块土地被定位于荒山,因此经营项目没有任何限制,宜工宜农也宜商,就连修建房产项目也是没有丝毫限制,而土地承包金更是低得出奇,每年只要六十万元,简直就跟白送差不多! 如此直截了当,又是如此高效,如果不是极高层次的关系从上而下,那是肯定办不下来的。因此风思扬对幕后之人十分好奇,便刻意盘问这位王中校,但中校同志口风很紧,只说这是部队上级为了物尽其用和提高土地使用效率的决定,而且还能为国家创造了每年六十万元的效益,因此是件双赢互利的好事,并没有任何隐情和内幕。 王中校的斩钉截铁很具军人风格,不禁让风思扬想起也曾帮助过自己的天堂城纪委书记“吴剃头”,那位老哥也是部队出身,作风很干练,手段很强硬,打交道的时间虽不长,但却令人心生敬佩。 嗯……风思扬突然嗅到了什么! 吴剃头是部队出身,王中校是现役军人,两人都是部队系统出来的,而且还都莫名其名的帮助自己,这其中莫非有什么联系? 风思扬之前听沙妞妞说过,吴剃头是自己父亲的老部下,难不成这位王中校也是?或者升龙湾土地承包这件事也是沙妞妞父亲……不,应该是沙妞妞的杰作! 茅塞顿开之际,风思扬决定探一探王中校的口风。 等办完所有手续,准备分手之际,风思扬装作不经意的说道:“王中校,这件事让您和首长费心了,如果方便,中午我请您吃顿便饭,另外还请您回去之后,代我向沙首长问好!” “谢谢!还有很多事要办,饭就不吃了。代为问候首长之事也请放心,一定会带到!”王中校已然举手敬礼,接着登车而去。 沙姓很少!首长的姓氏很重要,当部下的肯定不会记错。但刚才王中校分明没有否认,也没有纠正,说明这件事确实是沙姓首长的命令,那么自己身边姓沙的还有别人吗? 肯定是沙妞妞搞的鬼!不,是帮的忙!唉,这个小丫头! 风思扬终于明白起来!却也更加头疼了! 这事可该咋办?已经有了楚天梦,现在这个傻丫头也上赶着往上挤,一个华裔名门,一个将门虎女,自己总不能来个一龙二凤吧? 再说了,就是她们自己没意见,但国家法律也不允许啊…… 风思扬用力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头疼!头疼得厉害! 好在,这个得天独厚的金港银滩现在归自己了,总归是值得兴奋一下的!哈哈,我美了美了! 近水楼台先得月!风思扬索性再次来到老牦牛表叔家住下。 随后几天,风思扬刻意拉上老牦牛,帮自己进行实地考察和尺寸测量,有了数据之后,楚天梦便立即开始设计升龙湾。 只是升龙湾的名字好是好,但不太符合八风寨以“八风”命名的初衷,于是风思扬立刻给夏教授打电话商量。 一番沟通之后,便决定在“讥”字上做文章,一番苦思比对之后,最终选定了“勿讥湾”这个名字,取”勿讥勿嘲,谦而心定”之意。 等楚天梦的设计方案雏形已定,风思扬立即召唤朱基,让他安排好其他三个寨子的工作,随后立刻来升龙湾! 朱基确实忙,三个山寨几乎就是同时上马,公司人马基本全都用上了,还是忙得脚打后脑勺,现在可好,又多了一个! 但朱基还是来了!仍旧带着那两名技术主管。 楚天梦的设计方案已然定稿,朱基实地勘察过后,却少有的为难起来,毕竟这不仅是一个度假山庄,按照风思扬的设想,此时的设计方案上,海湾内还有两排深入海水中的栈桥,将来用作停泊游艇船只,再加上岸上用以给船只补给淡水油料和食品的特殊设施,俨然就是一个海港船坞!这方面朱基之前没做过,因此心里没底。 但风思扬却是毫不担心,大咧咧的建议朱基聘请海港建设专家之外,对工期也不再要求的那么紧,而且可以先建右半边的沙滩度假村部分,至于港口可以慢慢来。 朱基只得硬着头皮应承下来,一番打问计算之后,报价四千一百万,风思扬照旧没有还价,只是对一些细节再行叮嘱几句,接着又故意给老牦牛找点事干,请他临时帮忙,对这个工程进行监工调度。 老牦牛是个热心肠,正好也闲来无事,于是很快答应下来,随即进入到角色中。 风思扬暗自偷笑,随后便撒手不管了! …… 随后的两个月里,风思扬安排之下,人人都有事忙,风思扬却乐得轻松惬意,只是带着楚天梦东转转、西遛遛,游山玩水,避暑度假,简直就跟神仙日子一般,毅然脱离都市、重返自然的初衷终于小有遂愿! 期间,风思扬还带楚天梦去了趟细柳瑶寨小学,先是又给郝楠留下五十万,一部分用于把已建好的新校舍装修得好一点,另一部分则是把孩子们的午餐搞好,并且添置一些教学用具和体育设施。 随后,风思扬让郝楠带路去拜访瑶老四阿爹,除了邀请四阿爹跟孩子们一起去淡誉潭度假之外,便是探讨能否请四阿爹出山,在未来的八风寨中设立一个传统按摩推拿诊所,以便为度假客人提供理疗放松服务。 四阿爹有些犹豫,抱着竹筒水烟呼噜呼噜的抽了大半晌之后,才点点头表示同意,只是表示自己在山里呆惯了,不愿出门,但可以派几个手艺不错的弟子出山协助。 即便这样,风思扬已经很知足,谢过之后,便开始旁敲侧击的打问翠绿蚕茧的事,但四阿爹却似乎突然失忆了,转来绕去,净扯些不相干的话题,风思扬只能苦笑。 跟孩子们共度几日,风思扬便带着楚天梦继续上路。 当然,王教授的绝活和众多弟子也没逃过风思扬的惦记,货真价实的中医按摩推拿,虽然没有spa和养生会所这类名词好听,但毕竟根植于绵延数千年的正统中医理论,根正苗红不说,聘来的技师也都是个顶个的老师傅,理论知识深厚,实践经验丰富,手到病除虽不敢吹,但解决点小病小痛却是小菜一碟。 瑶医中医,一脉而出,如能合璧一处,肯定能够互相取长补短,风思扬想到这里,浑身上下便觉得舒泰极了,于是忙不迭的给四阿爹和王教授各加一把火,把这件事彻底敲定下来。 其实,风思扬也不是什么都不管。大笔的工程款项和重要人事安排,风思扬还必须过目一下,尤其是财谋堂和休宁堂的当家人这件事。 要说管宁,效率真是很高,而且眼光极其毒辣,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竟然挖到两个极为合适的人选。 张晶,某大型民营企业财务部经理,三十出头的职业女性,资深会计师,并兼有注册审计师证书,还对资本运作有相当程度的经验。 樊亦简,曾历任某国际品牌连锁酒店客房部经理和某高端私人会所客务总监,“海龟”一只,不到四十岁的年纪,干练而有耐心,实际工作经验十分丰富。 这两人被风思扬看上,并分别委以财谋堂堂主和休宁堂堂主重任,所靠的却并不是以上这些资历经验,而是有两点被风思扬特别看重:一是人品没得说,团队精神很好;二嘛,就是生活态度大体一致,都是崇尚自然、随遇而安之人! 除此之外,从三个不同高校职校招聘来的实习生,共计一百二十名,再加上各堂基层员工四十多人,以及方挺从退伍战友中物色到的先期二十名安保队员,陆续到来,先被安排进淡誉潭入口处的员工宿舍中,这处宿舍已被建好,并装修一新,各项生活设施和办公条件一应俱全,正好可以用来暂住和培训。 至于那位身怀美食绝学,已至超高境界的怪客食侠――迟惑同志,也经不起风思扬两天一个电话,三天一个短信的盛情骚扰,而最终束手就范,同意尽快处理完自己的私务,一个月内赶赴淡誉潭会合! 除了关门弟子王二小一同前来之外,迟惑还在风思扬的再三恳求下,又忽悠来另外三个弟子同来! 一旦进入工作状态,老牦牛便重新活了过来,不仅将勿讥湾工地照顾得头头是道,而且也最终同意加入风思扬的八风寨,出任蓄运堂堂主一职。入职第一件事,这位老兄便凭借见多识广和路子野的优势,将全国各地的特色物产和生态食品对接进来,物流运输环节更是不在话下,本来就是老本行嘛! 八风寨网站已基本建好,此时正在测试运营,会员制蓝图也已勾勒的差不多了,只能开门迎客。 只有沙妞妞不太开心,因为市场推广和广告招商的成效暂时不大,但风思扬了解之后却不以为意,因为从各项反馈来看,观望者和怀疑者居多,而且主要集中在对八风寨各分寨的环境上,似乎不太相信国内地面上,还能有如此美妙的人间仙境存在。因此对于这一点,只要第一批顾客到来后,便会迎刃而解,甚至成为八风寨的义务宣传员和口碑传播者,风思扬简直太有信心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谁能料到,几个月前还是意兴萧索、孑然一身的风思扬,此时已是人马鼎盛、财富不菲,且有美人相依环顾的八风寨寨主! 一一三章 神潭迎客来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八月中旬的第一个周末,八风第一寨――淡誉潭正式开业了! 偌大的水泊之间,此时早已架起一弧一直两条竹木栈道,弧形连起七座小岛,再而延伸到两岸,与笔直横穿水泊的直道从中间交叉而过,远远看上去,倒像是一张蓄势待发的弓弩! 只是这般构造,便将穿越水泊的交通问题解决,同时也为临水垂钓提供了场地,花费不多,却极为环保,而且意境斐然,简直巧到了极点! 中央两座较大的小岛已被一方高出水面的悬空平台连接起来,边缘更是各自辟出一圈临水而造的平台,餐厅、茶室和休闲建筑星罗而列,医疗室、健身房和娱乐室棋布而成,一块足有二三百平方的水上平台,竟然还挂了一块幕布,用来放映露天电影,依稀可以让人找回童年的感觉。 环绕水泊的是一圈只有两米宽的湖畔小道,上有紫藤红花,侧生修竹绿草,俨然悠悠花香长廊。除了行人,便只有穿梭电瓶车可以通过,虽然狭窄,却也保护了环境,并未破坏太多植被。 小道外圈则是参差掩映在竹林绿树中的吊脚楼别墅和公寓间,除了必要的支撑框架采用钢筋混凝土结构之外,其余部位全部就地取材于绿竹生木,看似简单,却颇有设计感,俨然有隐居田园之风。而且,从颜色到造型,每一栋都有不同,有的三五成排,有的独自矗立,借山取势,掩映于青山绿树之间,与周边景物融为一体,并不显得突兀。 作为上游水源的奔马溪和琉璃滩并未开发,而是任其绵延流淌,最多只允许人们赤脚下水,拨草寻鱼,空手抓虾,自得其乐之际,聊享孩童之趣! 淡誉潭外围的那两个山谷却被利用起来,专门种植新鲜菜蔬和时鲜水果,菜农果农均是从双流村就地选用,仰天承露,任其自然,绝然杜绝化肥农药和各类化学生长剂,因此,各类出产完全可以称得上纯天然或原生态! 其中,除了本地土著的野兔和野鸡,还被人为放养了很多鸡鸭鹅、山羊兔子和小猪仔,除了定时投食一些有限的粮食饲料之外,便任其自生自长了。虽然最终逃不脱客人的口腹,但在数量上限上还是被密切关注,以免造成生态失衡。 淡誉潭的饮用水取自山顶绵绵汇聚的山泉水,一座水塔将百千细流汇聚一处,稍加过滤消毒,便直供客人饮用,节省开支不说,原本甘甜也被一并保留,从而共享之。 至于电能,也因为四处遍布的太阳能板和中央电力集成系统,而基本自给自足。再加上十分严格的垃圾收集和集中处理,淡誉潭俨然就是一块生态仙境和人间乐园! 而这一切,均是出自风思扬的思想和楚天梦的手笔! 只是,开业仪式远没有俗套的隆重热闹。霍海田珍来贺,夏秋冬老两口来贺,赵岩生也来了,还有瑶老四阿爹也拗不过风思扬的再三邀请,终于下山,一方面庆贺淡誉潭开业,一方面则与身为中医世家的王教授详谈几日,以便制定出一个中瑶医术养生方案,从而用于未来的八风寨疗养方案中。 胡图秋的师弟单清凉虽然尚在踌躇,未及前来,但胡图秋还是准时来投。还有就是在各个工地监工的嘎鲁、郎腾和老牦牛也都聚齐,七星堂堂主由此各自落位,一干已培训完毕的员工齐齐到岗。 因为风思扬主张八风寨的各分寨主立足于从现有员工中选拔培养,因此,淡誉潭的潭主便由管宁临时兼任,一等有合适的人选成长起来,便立即交棒给新任潭主。 除此之外,便是首批预约入住的顾客,只有一百多人,都是通过沙妞妞前段时间的网络推广和信息发布,看到开业的第一个月,免费赠送两晚住宿才来的,只是人数不多,只住满八十多个房间,还有两百多间客房空置着。 对这个结果,大家似乎都有点担心,只除了风思扬。因为风思扬相信,不仅淡誉潭,而是所有的八风寨各分寨的环境设施,足以让人来了不想走,走了还想来!只是需要一点时间和部分顾客的体验报告罢了! 果然,到开业第三周的时候,淡誉潭门开的一线天早已冷清不再,恰恰相反,门庭若市、挤破脑袋蜂拥而至的人流把大家吓坏了,不但三百间客房全部住满,而且还多出六十多人,只能被安排进员工宿舍暂时休息,至于被劝返的客人更是不少于入住人数。 而且,八风寨的会员卡,已经售出三百多张。这些会员卡名字没有丝毫烟火气,均被风思扬取自明代陈继儒《小窗幽记》中的“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卷云舒”! 共分为四级,从上而下分别是:无意、不惊、观云、赏花。 要知道最贵的“无意卡”需要预存十万元才有资格拿到,“不惊卡”额度稍小,但也要预存五万元,至于“观云卡”和“赏花卡”,预存额度分别从三万和一万起步! 等到开业满月的那一天,财谋堂堂主张晶一结账,竟然发现淡誉潭开业第一个月的营业额高达两百三十多万,这还没有包括预售会员卡收入的六百多万人民币! 而这不是最关键的,最令人吃惊的是,此时的淡誉潭已然被贴上“神潭”标签! 不但网上关于淡誉潭和八风寨的帖子铺天盖地,而且第一批网友自发晒图交流、自制体验报告、硬件评测、服务评价等等之类的八风寨义务宣传已然各处可见,八风寨和淡誉潭甚至已被迅疾无比的收入度娘百科和搜猫输入法中,成为两个时髦的网络新名词! 再加上沙妞妞一手在八风寨官网上,打造出的八风寨网络视频同步直播效应,产生的最直接后果就是,淡誉潭的三部预约专线被打爆了!官网上的预约系统也瘫痪了…… 但此时的风思扬,却已从欣喜中摆脱过来,尤其是看到淡誉潭中垃圾遍布,部分植被和设施已遭到破坏的情况之后,风思扬立即召集七星堂主开会,商量控制客流量和修改寨规。 一番斟酌和沟通之后,八风寨首先对顾客预约环节做出改动,虽然仍旧坚持先来后到的平等原则,但对顾客数量却控制得更加严格,并增加免责声明,如没有通过预约而拿不到客房的情况,八风寨将无法接待。 另外,顾客行为记录系统也一并推出,破坏环境、影响他人、浪费资源等不良行为将被记录在案,一次提醒,二次警告,三次将不被八风寨欢迎,并拒绝入住。 还有一点,八风寨各分寨将分别留出总客房的百分之五,专门邀请一批类似细柳瑶寨小学的姚老师这样的善举良行和特殊贡献人士,免费入住之外,饮食起居也全部包含在内,从而作为回馈社会的一个举措。 又是两个星期过去了,淡誉潭已然磨合完毕,各个部门均已运转良好,各类工作技巧和经验教训也被迅速总结,并加以实施或更正。 此时的淡誉潭,端的是环境宜人绝妙、菜肴美味养生、人性管理到位、氛围恬淡快活,再加上最为关键的资源稀缺性这一点,绝难复制,无法模仿!如此一来,八风第一寨的持续火爆也就不足为怪了! 但,目前最大的烦恼还是客房不够用! 即便这样,风思扬还是不改初衷,淡誉潭七个小岛中的两个并不对外开放,其中一个小岛上,几栋别墅点缀在茂密的修林竹木中,聊以作为接待和自用,其中就有赠送给夏教授老两口的那栋小楼,此时,两位老人家已经住了进去! 另一个则交给胡图秋和单清凉使用,作为研制古玩书画赝品的场地,一座功能齐备的实验室也正在建设中,不久就可以投入使用,届时,胡图秋和单清凉的罕世绝学便会呈现出来,那些曾经在中国掳掠过珍玩异宝的强盗博物馆和战犯收藏家们,也必将开始瑟瑟发抖…… 一一四章 梅花间竹开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淡誉潭客房持续吃紧,让风思扬很是发愁! 好在,又是三周不到,逐乐原也建成开业了! 一批已经在淡誉潭中得到过锻炼的骨干和员工已被提前安排过去,原主之位则临时派给嘎鲁,只等有成长迅速的年轻人才来接棒! 高踞逐乐原左侧山梁平台上的“五角大楼”,除了各项设施齐备之外,更是足有四百多个各类房间,可以同时容纳近千名游客。 饶是如此,却仍旧不够用,即便加上左侧草原上的蒙古包,还是日日爆满! 因为,逐乐原虽然完全不同于淡誉潭“丽瀑奇潭”的精致江南风光,但“莽原牧歌”式的粗犷与壮美,却是别有一番滋味。如果非要描述一下,便是: 密林山岗城堡立,纵马徐降草长疾,春有莺飞秋草黄,冬雪皑皑夏清凉! 再加上同样空气清新,“长生素”含量超高,以及八风寨的高标准服务和独特生活态度,哪一样不是游客所推崇和需要的? …… 于是,一经建好,刚刚从朱基手上移交过来的不衰泉,只得提前一个星期开张,坐镇此地的兼职泉主则是休宁堂主樊亦简! 新新龙门客栈的苍凉古朴,鸣沙涌泉的自然奇迹,滋养生机的地灵之气,新奇快乐的越野撒欢,“大漠清泉”已是八风不衰泉的不二标签! 只是为了尽量不破坏环境,身居大漠绿洲上的不衰泉每日仅限制四百人同时入住,而且因为各类食品和日用品都要从外面运来,因此价格定位比起淡誉潭和逐乐原更高,最低的房间都要每晚八百多元起步。 但还是没办法,一房难求! 唉!风思扬备感幸福之外,便只剩一声叹息了! …… 已近年底,闽西沿海的勿讥湾,虽然港口还在紧锣密鼓的修建中,但背靠山岭、面朝大海的主体构造已经完成,三百多间客房与各种功能房间集合于“帆船造形”的四层建筑中,无论是外形还是内部装饰,都富有浓郁的热带海洋风情。 尤其是映衬在洁白的沙滩上,原生态草席凉棚星罗棋布,片片景观帆影凉亭点缀其间,掩映在绿树红花中,别有一番清丽风味! 为了缓解另外三个山寨的客流压力,并让更多的人体验养生休闲之福,尚未完全完工的勿讥湾只能提前开业了! 临时湾主老牦牛早已摆脱了从前阴影,虽然还肩负蓄运堂主之职,倒也管理得头头是道、有声有色。 即便“金港银滩”此时只有一半,但南国碧波荡漾,暖风醺醺如醉,细沙缕缕轻柔,空气沁人心脾,已足以让勿讥湾成为又一个自发暴炒的网络热点了! …… 即便火爆和紧缺成这样,风思扬也绝不动半点扩建扩容的念头,毕竟这些上天所赐的绝妙仙境太少太珍贵,不能任由人类随意挥霍,最好的方式便是互相珍重、和谐共处,即便它们只是些无法表达自身意见的土地山水。 因此,八风寨限制客流的政策不但没有放松,反而更紧了!即便这样做会减收不少收入。 好在除了客人入住消费的常规收入之外,八风寨的名号已然日渐响亮,原本愁眉不展的沙妞妞此时早已没有了发牢骚的空闲,因为蜂拥而来要求在八风寨打广告、搞推广、谈合作的公司企业太多了,即便用挤破门槛来形容也绝不为过! 沙妞妞只得安排拓行堂的六名手下天天出差,四处考察潜在合作伙伴的资质信誉,最后再汇总筛选,最终敲定合作伙伴,签署合作协议。 年末总结时,户外装备工具、休闲服装鞋帽、汽车游艇用品、红酒啤酒白酒、饮料食品保健,等等等等,林林总总,竟然敲定了涉及十二个行业,累计二十八个广告赞助项目,如此算下来,每年的赞助费和广告收入总和竟然高达一点四亿人民币!这仅是目前开张的四个山寨的。 而且,其中还不包括被风思扬断然拒绝的一个某倭资汽车广告赞助项目,虽然那一家公司的赞助金额就高达九千万元! 至于风思扬拒绝的原因,只有轻飘飘的五个字:大爷不乐意! 是的,大爷就是不伺候狗改不了吃屎、且永远自恋变态的东倭狗!是的,大爷就是跟钱过不去! 但总要给出一个解释吧!尤其是东倭汽车公司谈判代表貌似文质彬彬的再三恳求下。 于是风思扬索性提出两个还算有理有节的条件,只要能够实现其中之一,风思扬不但立刻接受这家倭资汽车公司的广告赞助合同,而且还愿意打五折优惠! 那可是四千多万人民币啊,就这样轻飘飘的被风思扬抹掉了! 条件一:这家公司须在任意一份全国性报纸媒体上发一则声明,自愿承认“diaoyudao”是中国的! 这个条件似乎有点苛刻,毕竟人家经商,不敢太过表达政治观点,不过还有容易一点的备选。 条件二:该公司经理级别以上的东倭职员,不少于十人,须组团参观金陵抗日纪念馆,并对大屠杀中惨死的三十多万中国同胞真心忏悔、鞠躬致歉!至于像德国总理那样的下跪嘛,算了,就知道小鬼子嘴硬拉屎稀,那就还是鞠躬吧,并不强求这帮孙子下跪,虽然让这群战犯后裔下跪上三十万次、三百万次都绝不为过! 这总不算过分吧? 但问题是,人家东倭谈判代表根本不接受啊!而且还当面大放厥词,矢口否认金陵大屠杀的真实存在,同时号称还要运用他们在中国培植起来的官场渠道报复八风寨的这一无理要求! “我去年买了表的!难道你是说那些汉奸和洋奴吗?靠,别说他们还没这个胆子,就算有,老子也给他一锅烩喽!” 风思扬怒了! 碍于身份,风思扬不便立刻发作,只是悄悄丢了一个眼神给郎腾。 好个郎腾,等到东倭代表出门之后,郎腾假意帮着开车门,却不知用了什么手段,东倭代表登车的一刹那,竟然一脚蹬空,摔了个狗啃屎不说,还活生生磕下两颗大门牙! 但别说东倭代表,就是所有在场的人都没有看清经过,因此有气发不出,只能灰溜溜的逃走了! 郎腾回来复命的时候,风思扬先是一皱眉头,心道怎么能动手打人呢? 转念一想,风思扬随即释然。 人,当然不能随便打,但打狗却是另当别论! …… 将第一批获邀免费入住勿讥湾的细柳小学师生,也就是郝楠他们送走之后,风思扬顿觉浑身散了架! 其实主要是心累,四个山庄一字排开的连续开业,初期各类问题层出不穷,还要考虑人员配置和资金调配问题,哪一项都要操心费神。 风思扬很想四处走走,散散心,休息一下! 不知是心有灵犀,还是霍海同志就是风思扬肚子里的蛔虫,这位哥们随后的一个提议,竟然正中风思扬的下怀! 虽然跑得远了点,架势也摆得大了些! 一一五章 梦起达喀尔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霍大少爷的华东分厂和西北分厂,几乎与风思扬的逐乐原和不衰泉同时开业,因为早有堵城改装厂的金字招牌摆在那里,再加上技术过硬、服务到位,在业内的口碑一向极好,因此开业之后也是红红火火,形势一片大好,半年之内装进兜的票子已然不下八位数! 按照计划,位于wuhan的中部总舵本来也要立马开起来,但霍海这位哥们属于典型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主,安安生生的生意做了不到半年,眼见新厂都已步入正轨,便动起了瞎胡溜达的小脑筋,而且美其名曰“实现人生梦想”! 简单点说,霍海想参加达喀尔拉力赛! 达喀尔拉力赛,被称为勇敢者的游戏、世界上最艰苦的拉力赛。作为最严酷和最富有冒险精神的赛车运动,为全世界广为推崇,并受到全球五亿人以上的热切关注。巴黎-达喀尔的正式法语名称为ledakar,每年的赛会都以赞助商或地区名称冠名。2009年,由于非洲大陆受到了恐怖主义的威胁,出于安全考虑,赛事组委会决定把比赛转移到南美洲进行。 如果说奥运会是人类体育的巅峰盛会,奥斯卡是演艺界的最高舞台,那么达喀尔拉力赛就是越野圈乃至汽车界的奥运会和奥斯卡!虽然这个赛事只是一个只要有钱有车有兴趣就可以报名参加的业余赛事。 只是,正如这项赛事创始人萨宾的那句名言所说:“我可带你一起去敲击冒险之门,但打开这扇向命运挑战之门的是你自己!” 因此这项赛事既是追逐梦想之旅,也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的一场赌博!不管是原来的非洲故道,还是现在的南美新线,每届必有英雄魂归天国的剧情却是永恒不改,以至于“意外”也成了达喀尔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甚至魅力所在!虽然每名参加达喀尔的赛车手,都不希望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 “祸害,你快摸摸脑袋,得有四十多度吧?我看你烧得不轻!” 风思扬在电话中毫不客气的痛斥,“危险性咱就不说了,就说你挣得那俩小破钱,够一次达喀尔开销的吗?要知道,除了赛车要深度改装之外,还要有后勤补给卡车、导航员和车辆维修团队,船运费、报名费的小钱咱就先不说了!” “你急什么眼啊?听我先说完行不行?” 电话那头的霍海被风思扬一挤兑,也有点上火了。 “有屁就一气放完,别放半截留半截的!” 风思扬怒气未消,语气也好不到哪儿去。 “我的意思是,正式的达喀尔拉力赛呢,咱们今年先不参加,因为没有经验,也需要再攒攒钱,对不?”霍海小心翼翼的说道。 “这还听着靠谱点,但既然不参加,你放哪门子风啊?”风思扬略感解气,接着问道。 “我想先走趟非洲老线路,反正跟南美洲的新线路路况差不多,就当向经典致敬了,外加熟悉一下环境,话说人总得有点梦想追求才行,光想着赚钱有什么鸟意思。而且也不用太赶,就当旅游散心了,话说横穿撒哈拉沙漠还是有些玩头的!” 似乎是霍海口中提到的撒哈拉,最终触动了风思扬的心弦。 但风思扬却明白根本不是! 真正触动风思扬的是霍海口中的“梦想”两个字! 虽然“梦想”这个词,早已被现代人说滥用滥,甚至屁大点事都值得拿梦想二字说事,小到一个工作机会,大到多挣几个铜臭,甚至七尺高的汉子也能无比做作的流下几颗假惺惺的鳄鱼眼泪,而这些所谓的“梦想”已百分之九十九与“出名”或者“挣钱”划上了等号,而出名的目的无非又是挣钱。呜呼,肤浅!可笑! 如若试问,累死累活、舍家别业的挣钱到底为了什么?临死还怨灯草亮的守财奴吗?天国仍须交账本的葛朗台吗?估计一大半人会一脸茫然神色,也许这个问题他们就不曾考虑过。哀哉,悲哀!可怜! 趁着身体尚可、腰包鼓鼓、还有欲望,追求自己的人生梦想又有什么错呢?而风思扬何尝不知道自己这个爱车如命、视达喀尔为奥斯卡的发小之梦想呢?而刚才的直接反对和口头斥责,只不过是想了解霍海这次实现梦想的决心到底下定了没有,思想和物质的准备是否考虑清楚没有。 于是,只听风思扬说道:“为什么不早点说?你这不是自找挨骂吗?呵呵呵!” “你同意了?”霍海兴奋起来。 “没啥意见,而且可以适度支持!你准备开什么车过去?是不是需要把汽车先用船海运过去啊?”风思扬已经开始考虑细节。 “本来我想开你送我的乔治巴顿,但这么好的线路,我还是想用自己亲手制作的改装车,正好也可以检验一下临场性能!” 霍海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船运和路线攻略啥的已经跟越野一族的朋友们打听好了,现在就等你一句话,我就立马装车启运,大约需要一个月,直接送到卡萨布兰卡,然后咱们先飞巴黎,再转机过去!” “靠谱!那就这么定了,签证机票、入境许可、驾照公证啥的你来安排吧,我可没这闲工夫帮你折腾!”风思扬不客气的安排道。 “好嘞,就等你这句话了,你就擎好吧!”霍海立刻急吼吼的挂断了电话。 …… 半个月后,一架飞机从堵城起飞,先飞达喀尔拉力赛的起点城市――巴黎! 虽然路线攻略成熟,各项准备也做得很充分,但穿越撒哈拉沙漠毕竟不是闹着玩的,因此田珍的威逼利诱和软磨硬泡这次都不好使,同行要求硬是被霍海大义凛然的拒绝掉。 楚天梦却很懂事,虽然巴不得天天跟风思扬泡在一起,但风思扬稍加解释,楚天梦便同意留在国内。随后,两位美女只能聚到一起,顾影自怜、抱头痛哭去了。 风思扬只带了嘎鲁和郎腾,霍海那边,只带了上次在沙漠中一起被绑架过的小五,这哥们虽然面对杀人越货有点怂,但一手听声辨毛病的修车本领却不是盖的。 两部车,五个人,说起来人手有点紧张,但驾驶后援车的任务,霍海早已硬塞给风思扬,按照霍大少爷的意思,自己要做的无非就是在前面与小五一起检验新车性能、体会达喀尔魅力! 靠,有这么办事的吗?风思扬只有听使唤的份。 另外,八风寨开业时还没有完全脱身的郑直,经过一番糖衣炮弹攻势,终于说服了自己的老爹老娘,本来要来八风寨,但得知风思扬竟有这么一次有趣的活动后,便决定从米国直飞法兰西,准备在巴黎会合! 飞机已然在戴高乐机场降落,如果要立刻转机去卡萨布兰卡,其实不用出机场,直接在里面转机就行了。 但霍大少爷有心瞻仰一下达喀尔拉力赛的起点城市,于是只得先出海关边检,在巴黎待上一天,随后再重新起飞。 刚出边检,风思扬便看到百无聊赖的郑直已经等在那里了。虽然才分别几个月,但郑直还是很兴奋的迎上来,跟风思扬、霍海和郎腾一一拥抱之后,又在风思扬的介绍下,与同行的两位新面孔寒暄一下。 因为只有一天时间,目标想法各不相同的霍海和风思扬只得分头遛遛,因为不通外语,也不认识路,霍海随后便赖上对巴黎门清的郑直,央求他带自己去埃菲尔铁塔,也就是达喀尔拉力赛的起点地标所在。 风思扬没这个爱好,心说一个破铁架子有咱国内的大雁塔黄鹤楼好看吗?还不如四处随便溜达溜达来得自在,于是带着郎腾和嘎鲁分头行事。 但是去哪儿呢? 坐在塞纳河右岸一家露天咖啡厅里的风思扬,对妖娆风骚却远不及楚天梦的高卢美女,早已丧失了兴趣。 在国内一向以购物天堂闻名的香榭丽舍大街,倒是不错,但对三个糙老爷们吸引力不大,凯旋门?还是算了吧,一个大一点牌坊而已,而且远没有国内的精美! 突然,风思扬想起了自己的天目,对!去博物馆,让能够吸收古玩文物的天目饱餐一顿!哈哈! 风思扬立即起身,带着嘎鲁和郎腾打个的士,直奔高卢规模最大的卢浮宫而去! 一一六章 强盗博物馆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一座透明金字塔后面,便是卢浮宫的大门,三人购买过价格不菲的参观通票之后,便从正门鱼贯而入。 卢浮宫原是法国王宫,曾经有五十多位法国国王在此居住过,后来改造成博物馆,共分为六个部分:希腊罗马艺术馆、埃及艺术馆、东方艺术馆、绘画馆、雕刻馆和装饰艺术馆。其中,爱神维纳斯、胜利女神尼卡和蒙娜丽莎是卢浮宫的镇馆三宝。 风思扬未能免俗,先向三宝所在的希腊罗马艺术馆而去! 看是看到了!天目也有一些细微反应,似乎能够在这些西方艺术品身上看到一些团团簇簇的雾霭气息,却远没有原来看到油滴盏、国宝金匮直万以及建文帝藏画时的那样激烈,看起来,风思扬的天目似乎对这些古代西方艺术品不太感冒,或者暂时不得窍门,既没有天目华光脱缰而出的冲动,也没有对文物绕梁数秒的缠绵,就更不能为己所用了。 因此,风思扬感到很扫兴,也很困惑。略一考虑,风思扬便大概明白了其中的缘由,自己眉心处的天目是天蚕与天马这两种龙种变体合成,而龙是东方华夏独有的图腾,也许原因就在于此吧! 既然这样,那就去东方艺术馆,话说那里面可是以中国古代艺术品为主,正经渠道和偷盗抢掠的都有。 经过埃及艺术馆的时候,风思扬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特意进去转了一圈,并用天目不时对准一些法老石像、图腾壁画,甚至一具木乃伊。 怎么说呢?天目的反应略强了一点,但仍旧没有自动打开的冲动。此时,风思扬心中已是一片洞明,于是立即略过,直奔东方艺术馆而去。 刚进大门,风思扬便呆住了! 因为,眉心处的天目早已将一束无色华光射向一尊足有一人多高的青花大瓶!盘旋两秒过后,无色华光立即从青花大瓶上抽身而去,接着转向旁边的一个湛青色瓷盘,这个瓷盘直径足有半米,色彩清澈如洗、晶莹似玉,又看似极薄,吹弹可破,简直精美到了极点,即便风思扬对瓷器没有研究,也可以看出这个瓷盘的高妙艺术和不菲价值。随后,天目华光再次脱出,转向另一尊唐三彩马…… 天目已然横扫东方艺术馆第一层中的小半文物,却仍旧如饥似渴的吸吮着、盘旋着、转移着!风思扬此时的感觉,就如正在品尝一坛深埋千年的葡萄美酒,又如正在享用一顿满汉全席的绝世珍馐,熨帖、舒坦、美妙绝伦又乐在其中…… “大哥,你怎么了?” 耳边突然传来嘎鲁的声音,一怔之下,天目华光立即断开,风思扬这才想到此时的自己,不走不动,双目紧闭,应该像极了一尊入定的佛像,让人感到纳闷也就不足为怪了。 于是风思扬立即睁开双眼,尴尬的笑笑,随即向里走去,毕竟好不容易进来一趟,总要先看个大概才是。 沿着楼梯向上一层,俨然已是青铜世界! 见到这些,天目再一次不打招呼的自动开启了,无色华光随即射出,先是在一架青铜马车上驻足几秒,接着转向一套有些残缺的编钟,等到堪堪饱吸完毕,随即一头扎入旁边的一尊青铜香炉,三四秒之后,无色华光似乎已然吸尽这尊香炉上的人文灵气,转而猛的扑向一只龙头形状的青铜器,只是这次流连的时间较长,足有半分钟的样子…… 突然,风思扬感到肩头被很重的拍了一巴掌! 风思扬立刻收摄心神,将双眼睁开,便看到一个外国人正站在自己面前。 先是一段法语,表情却有点不善。风思扬听不懂,只得无奈的摊摊手。外国人立即向握在手中的对讲机说了几句,不多时便有一个外国女人快步走了过来,跟外国男人用法语交流几句之后,便突然蹦出一句生涩的汉语来:“你们是中国人?” “没错!”风思扬很干脆。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外国女人再问。 “欣赏艺术品啊?难道到博物馆来,还有别的事情可做?”风思扬苦笑道。 “我们怀疑你们心怀不jiu!” 外国女人的这句话风思扬没听懂,刚要开口再问,风思扬便哑然失笑起来,这个老外的汉语也就是半瓶醋的水平,好的没学利索,倒把生字念半边的招数学会了! 于是风思扬笑着纠正道:“尊敬的女士,我想您说的是‘心怀不轨’这个成语吧!” 外国女人的脸立刻涨红了,似乎因为自己的半瓶醋被不幸勘破的缘故,立即怒冲冲的说道:“我不管是不jiu还是不轨,总之,我们对你们来这儿的目的非常怀疑,所以现在请你们立刻出去!” 声音很大,语气也很不好,让人听着有点上火,但风思扬还是压住了,仍旧平静的说道:“我不明白您的意思,要知道,你们博物馆开放的目的便是让人欣赏艺术,并且你们也是以此获得收入,而我们是按照你们制定的规定付费买票,再进来参观的,既没有用相机拍摄,也没有出手乱动,有什么值得怀疑的?要知道,凡事要有证据,你们有吗?” “对你们这些中国人根本不需要任何证据,我们有权力这么做,你们马上出去!”外国女人突然生气了,大声吼道。 风思扬很想跟这个女人理论一下,但理智告诉自己,眼前外国女人对中国人满肚子成见,而且胡搅蛮缠,几乎不可理喻,继续谈下去也只是对牛弹琴,而且不是还有“好男不和女斗”的至理名言可以佐证嘛! 于是风思扬索性说道:“好吧,但请你们退票,要知道我们才刚进博物馆,很多地方都还没来及看!” “没门!” 两个汉字用极为不标准的怪异声调从一个外国人口中喊出来,效果极为滑稽,风思扬被气笑了,一旁早就忍了很久的嘎鲁却终于怒了! “你什么意思?店大欺客还是认为我们是软柿子?没有合理的理由,休想在这里作威作福!” 外国女人并不是太懂嘎鲁这句夹杂着很多成语的话,但从表情可以看出嘎鲁的暴怒,于是先是一愣,接着便拿起手中的对讲机,转而用法语叽里呱啦了一阵。 一分钟不到,几个膀大腰圆的保安便冲了过来! 郎腾看到自己的生意来了,立刻兴奋起来,身形微动的同时,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从手指关节处传来。 “别莽撞!” 风思扬还算冷静,想到此时在人家的地面上,真要生出一些事端,不管有理没理,就凭这些西方国家一贯的歪嘴放屁的德性,只要在出入境环节上稍稍卡自己一下,就会打乱自己随后的所有计划,于是风思扬立即提醒郎腾。 “好吧,你赢了!” 风思扬对外国女人说完这句话,便带着一脸不忿的嘎鲁和准备随时动手的郎腾走了。 “狗日的!这些宝贝本来就是咱们的,是这群混蛋的无耻祖宗用见不得人的方式抢到这里来的,现在竟然还不让人看了,要知道我们可都是花钱买票的,这不是摆明了欺负咱们嘛!为什么就不能教训他们一下!” 刚出博物馆大门,憋了半天的嘎鲁便气冲冲的说道。 “教训是要教训的,但未必是现在,也未必用拳脚!” 一个计划已然浮上风思扬心头,而这个计划自然离不开胡图秋和单清凉师兄弟的高妙造假手段。 只是风思扬对刚刚这一出还是有些不解,毕竟博物馆内参观的人很多,来自世界各地的都有,但他们为什么只针对身为中国人的自己三个? 回到酒店,霍海和郑直他们已经回来了。等霍大少爷发表完例行感慨和不着边际的天马行空之后,嘎鲁便将自己的遭遇讲了出来。 “呵呵,可能是风兄长得太正气,不幸中奖了!”郑直突然没头没脑的讲出一句。 “啥意思?不是太明白!”风思扬不解。 “人家把你当成具有中国官方背景的文物登记和回流机构人员了!”郑直答道。 风思扬回想一下,便恍然大悟起来,话说哥们长得帅也有不便之处,真他妈怪了!不过就冲自己不时闭目入定、一动不动的样子,确实让人看着有点奇怪。 郑直接着说道:“其实不光高卢鸡,就连日不落、米利坚和小东倭,这几年都对中国要求归还被掠文物的要求害怕了,要知道,他们博物馆里的中国文物,百分之九十五以上都是通过战争抢劫和私盗私掠而来的,说起来,这些文物就是他们这些可耻国家的罪恶证据!” “妈的,原来是这样!” 风思扬已然明白了,要说这帮龟孙子用这种见不得人的方式抢了人家的东西不算,还堂而皇之的卖票展出,现在还为了不让文物宗主国登记索回,竟然还不分青红皂白的往外赶人,这他妈算是怎么个事? “中国goverment的这个想法是很好,但估计实现起来极难,因为这些列强对这个要求要么装作充耳不闻,要么百般狡辩,甚至有些还理直气壮的宣称绝不归还,你说咱能有什么办法呢?总不能也用战争手段再抢回来吧!” 郑直分析得很透彻,但一直沉默郎腾却越听越来气,等到郑直话音一落,便咬牙切齿的说道:“战争就战争,谁怕谁,什么‘绝不打第一枪’的狗屁鬼话!为什么咱们只有被动挨打的份?真要有这样一场战争,我第一个回部队,就是第一个当炮灰也绝无二话!” 这番话虽然听起来有点极端,但风思扬却很是欣赏,只是还有更好和更加巧妙的办法,否则风思扬费劲巴拉的把胡图秋师兄弟请来干嘛? 只是风思扬现在还不愿说,但不管怎样,老子迟早还会回来的! 也许用不了多久! 品尝过不过尔尔的法式大餐之后,晚上睡个大头觉,第二天一早,一架飞机已然直刺云霄,向着卡萨布兰卡而去! 一一七章 卡萨布兰卡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两个多小时后,七人已经抵达北非的摩洛哥名城――卡萨布兰卡! 安排好酒店,已被霍大少爷定位为外语翻译的郑直,又被拉上去港口取车。 很顺利,不大会工夫,一部奇形怪状的“祸害牌”越野改装车便被开了回来。 这部车改得很是别致,框架式车身基本全用粗细不等的钢管连接而成,但底盘异常雄壮,伸缩度极大的悬挂弹簧更是十分抢眼,活像四根大长腿,总体看上去,像极了以“沙漠利器”著称的臭虫赛车(buggy),只是略有不同的是,这部车看起来更结实,因此重量更大,并且并非只是后驱的,而是可以随时切换为四轮驱动。 “看着咋样?够牛逼够拉风吧?”霍海刚下车,便开始王婆卖瓜上了。 “模样还行,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风思扬先泼了一盆冷水。 “靠,信不过兄弟不是!告诉你,这部车可是很多越野车优点的大集合,参考路虎底盘,借鉴奔驰g悬挂,牧马人的车身稳定系统也被学习了不少,柴油发动机和变速箱也都是特别定制的,还有超大容量油箱和超级结实的防滚架,别看是咱自己鼓捣的,可是也花了咱四十几万银子……” “打住!先别吹了,是骡子是马,还是拉出来遛遛再说,一进沙漠,立见分晓!”风思扬立刻给霍海刹车。 “成,那就让你们都瞅瞅咱哥们的手艺!”霍海信心满满的说道。 除了这部改装车,还有一部六驱卡车,也就是曾经走过藏地北北线的枭龙,上次已经经受考验,性能很可靠,这次再次改装升级,充当后勤补给车,此时的车厢里早已装满了各类食品给养,应该是从国内一起运过来的。让风思扬略感有些纳闷的是,车厢里还有六个大金属桶。 于是问道:“这玩意干啥用,不会是想装几桶沙子回去吧,要说沙子这玩意不光撒哈拉有,就是咱们国内也是多得是啊!” “谁稀罕那玩意,这是油桶啊!要知道咱们这条线可是无人区,要是开到半路没油了,我上哪儿找加油站去啊!”霍海说道。 “不错,祸害,看来你终于长大了!”风思扬立即调侃道。 “去去去!还真以为咱是大老粗啊,哥们这小心思细着呢!驾照公证、跨境行驶许可之类的文件咱也早就办好了。”霍海说道。 “得,三日不见,地瓜长面,哥们冤枉你了还不成!”风思扬嘿嘿笑道。 一番调侃之后,大家肚子都饿了,于是下楼吃午饭。 虽然也是西餐形式,但摩洛哥的饮食还是很有穆斯林风格,主要以鸡肉羊肉和各类蔬菜水果色拉为主,再就是用橄榄作为配菜。餐后水果却很特别,椰枣之外,还有一种叫做“阿甘”的水果,个头比椰枣更小,却极为珍贵,据说榨出的油脂更是女性美容的大爱之物,只是在摩洛哥才有享用的福气,因为产量实在太小,别说出口,就是国内自用也是远远不够。 吃完饭,霍海带着伙计去加油,不但两部越野车的邮箱全部灌得满满当当,而且枭龙卡车上的六个油桶也全都加满。除此之外,便是淡水,大量的淡水,因为在沙漠中,水就是比金子还要珍贵的东西,因此两部越野车在没有超限的前提下,已经被放进许多大大小小的水囊和水箱。 随后,大家聚在一起研究穿越路线。由于安全因素和种种其他原因,达喀尔拉力几乎每一届都会调整线路,因此霍海早在从国内出发之前便专门研究过,并且圈定了三条路线作为备选。 先是1992年从巴黎到南非开普敦的线路,是历届赛事中最长的,看来也只有霍海这种狂人才敢圈选进来,但即便现在是卡萨布兰卡出发,如要走完全程,也要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时间太长,谁也耗不起,因此被大家一致枪毙。 2007年在非洲举办的最后一届赛事,基本沿着大西洋沿岸前进,难度不够大,路线又太短,不具备太高的锻炼价值,随后也被否决掉。 剩下的第三种方案路线不长也不短,但已脱离近几年沿着大西洋边缘的路线,转而要经过阿尔及利亚和马里的撒哈拉腹地,再在马里首都巴马科折向西去,最后到达大西洋沿岸的塞内加尔首都达喀尔。 这条路线算不上理想,未知性和危险系数也很大,但既然是练兵,总要有些挑战性才好,何况是已有不少越野经验的风思扬或霍大少爷,因此举手表决之后,便被最终通过了! 因为只是拉练,不必像正式比赛那样禁用gps导航仪,也不限定每个赛段的最长时限,因此达喀尔的魔鬼可怕之处,已被去掉了最大的两个,难度降低太多。这样一来,不但霍海极有信心,就连风思扬也觉得问题不大。 按照计划,明天一早就要出发,但卡萨布拉卡实在太美了,以至于所有人都不想这么快离开,眼望着一栋栋鳞次栉比的白色房子点缀在黄褐色的土地上,远处便是蔚蓝色的浩瀚大西洋,在目力穷尽的更远处,与天际接为一条虚渺之线,而那些白色的云朵,就仿佛飘浮在海面上。 确实,卡萨布兰卡在西班牙语中的意思就是“白色的房子”,一月份的天气,却有十几度的怡人气温,虽然濒临大西洋,却有点地中海气候的味道,因此卡萨布兰卡一直都是著名的旅游城市。 但,地狱般的撒哈拉沙漠才是一行人真正要去的地方,即便那里生命寥落、危机四布,一场场骇人的沙尘暴绝非堵城上空的小小灰尘可以比拟,诸如毒蛇、巨蜥、狮子之类的致命生物更是不知隐藏在什么地方,也许就在你稍稍放松的一刻便会突然冒出来,然后给你致命一击! 也许,人类,就是有这么一股贱脾气,安稳舒适惯了,锦衣玉食多了,便会时不时的冒出一些疯狂甚至可怕的念头,便如此时的风思扬、霍海以及其他四个人这样,没有人逼,没有人请,却是大把掏着自己的腰包,再去拿自己的小命开开玩笑! 但,就是乐意!说不清原因,也绝没有一点办法说服自己! 第二天清晨,太阳才刚露出一线光芒,两部越野车已然作别卡萨布兰卡,这个二战中盟军登陆北非战场之地,出发了! 刚刚出城没走多远,风思扬便一下明白了,二战北非战场为何只集中在地中海沿岸的狭窄地带,而没有向非洲腹地发展的原因所在。 因为沙漠!无边无际的沙漠,没多久就吞噬了道路,也泯灭了人烟,只剩下颠簸的碎石、凹凸的坑堑,以及与月球表面无异的荒芜寥落! 而这才是边缘的岩漠地带,地面还算坚硬,也还平整,代表着人迹的小村庄也是偶然可见,因此严格意义上来讲,还远称不上沙漠二字,甚至连砾漠地带都还没到! 要知道,撒哈拉这个地球上最大的沙漠,东西宽度达到4800公里,即便南北略窄,也足有900到1900公里不等的纵向跨度! 第一天天黑之前,车队已然翻过阿特拉斯山脉,越过摩洛哥边境线,进入到毛里塔尼亚境内,看到一个十分罕见的小村庄时,霍海索性把车开了进去。 这是一个柏柏尔人村庄,与村里的长老一番手脚全用的比划交流之后,长老不但允许一行人在村里的空地上扎营休息,而且还热情的将六个人请入干草搭成的家中。 按照长老的说法,风思扬他们很有口福,因为今天是当地的一个重要节日,村里刚刚杀了一头骆驼和三只羊,既然贵客登门,当然要奉上最高的礼节。 最高礼节,风思扬很快就看到了,竟然是骆驼的油脂,白白的、腻腻的,还带着血丝和微微热气,应该是从驼峰里取出来的! 最让人抓狂的是,都是生的! 风思扬见霍海和郑直已经皱起眉头,风思扬立即提醒他们,柏柏尔人均是信奉伊斯兰教,不接受主人的款待是十分不礼貌的。说完,风思扬便拿起小刀,在那团生油脂上割下一小条,随后狠狠心,塞入口中,不敢细嚼,便囫囵吞入肚中,随即勉强挤出一个难看的微笑! 长老很高兴,但霍海和郑直却傻了! 正准备以身试法之际,第二道至尊菜肴已然端了上来,霍海本来想装糊涂蒙混过关,以便把生吃骆驼油脂的事翻篇过去,但等看清这个银盘中的佳肴,霍海立马后悔了! 盘中装得竟是四只绵羊睾丸!每一个都有鸡蛋大小!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这次是已经烤熟的! 参加这次拉练的是六个人,长老先是数了数,便拿起小刀将其中三只从中间一劈为二,分给每人半个! 霍海吹鼻子瞪眼的腹诽几句,见逃不过,只得咬牙切齿的将那半只羊睾丸拿起,似乎下了好大的决心之后,便一闭眼,一下塞入口中,用力猛嚼几口,然后喉结一滚,咕噜一声咽了下去! 其他人似乎都被霍海的大无畏精神鼓舞了,随即各自拿起自己面前的睾丸,准备舍身取义一把。 但就在此时,霍大少爷却又开口了,而且是问向长老:“这玩意味道真不错!我说老头,剩下的那个你还吃不吃?” 众人立即昏倒,但长老的瘦脸却乐开了花,连忙将剩下的整只羊睾丸推到霍海面前! 一一八章 海市蜃楼梦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第二天的路程很有锻炼价值,此时岩漠带已然消失,两部越野车开始进入砾漠带和沙漠带之间的混合区域,道路也崎岖艰难了许多,但还算有路可循,gps导航仪信号也很不错,竟然是满格的。 霍海自制的臭虫越野车着实不错,平均时速八十公里的一路狂飙,竟然连一颗螺丝都没有松动,只是一只右前轮胎被锋利的石块割破,只得新换了一条! 两部车一路高速行进,翻山跨沟,倒也还算顺利,晚上扎营虽然再没有第一天的好运气,找不到村子,只得找个背风的山坳扎起帐篷,但夜晚还算安宁,一切太平无事! 从第三天下午开始,两部车正式进入茫茫沙漠,不,准确点说,应该叫做沙海! 在一个地势颇高的沙丘驻足时,大家的眼前早已是单一而纯粹的黄褐色,此时无风,却有无数皱褶,如同大海中的层层波涛,漂荡在缓缓起伏的无垠中,又因为阳光的照射与遮蔽而忽明忽暗、忽隐忽现,娓娓然与湛蓝色的天空在远处交合一处,让人辨不清是天黄还是沙蓝! 一对离群的野生独峰驼因为没有缰绳的桎梏,轻快而敏捷的在沙海中翻过一道小丘,眨眼间又猛然沉入一个肚脐般的沙窝,接着又轻灵无比的重新出现在视野中,犹如两条颠簸在海浪中的扁舟! 还有角似利剑的羚羊,一闪即逝的沙漠狐,以及不知名的黑色甲虫,刚刚从洞中钻出,没多久却被一条长长的黏舌头裹挟而去,最后进入另一个粉嫩却幽暗的死亡所在,而那个始作俑者,却是一只半米多长的沙漠巨蜥,似乎已经瞥见正向自己驶来的钢铁怪物,便急匆匆的摆动着滑稽的尾巴,逃开了…… 意念中一厢情愿的死亡之地,竟然也是生机遍布的大美所在! 看着这一切,满嘴沙尘又灰头土脸的风思扬笑了! 但第四天太阳升起的时候,一切却都变了! 早上出发的时候,一直与自己乘坐枭龙卡车的郎腾,突然被风思扬安排进霍海的自制越野车内,然后将一直充当业余领航员的郑直替了回来。 为什么要这样做?风思扬连自己也说不清,只是隐约觉得就应该这么做! 车队出发,细细思索良久,风思扬似乎终于找到一个理由,那就是今天的行程基本是沿着马里和毛里塔尼亚的边境行驶,而这一带一向不太平。 2009年达喀尔拉力赛最终舍弃非洲故道,而搬迁到南美洲的原因,便是2008年达喀尔开幕在即的时候,曾经受到“基地”恐怖分子威胁,当年达喀尔只得无奈取消,这件事已被列入达喀尔拉力赛十大事件之中,可见影响力之大。 “好吧好吧!为什么要想这些八竿子打不着的破事呢?话说咱们中国同胞可是与伊斯兰朋友一向交好,至少是井水不犯河水吧!”风思扬及时制止了自己的杞人忧天。 第四天的行程,早已深入沙漠腹地,撒哈拉的威力也渐渐开始显现出来,首当其冲的感受,就是热!地表气温足有五六十度! 几乎就是直射头顶的太阳,毫无忌惮的散播着自己的热力,更将黄褐色的沙丘炙烤得冒起丝丝白汽,袅袅聚集在一起,在距离地面两三米的高度形成一道雾带,远远看过去倒像是瑶池琼台上的仙云,竟然还有几分美感! 只是身处其中的滋味实在不敢恭维,干!热! 以至于只能一直开着空调,既不敢开窗,也不敢大口喘气,因为那股热气一旦钻入喉咙,便会带来一种火辣辣的感觉,使人误以为自己正在干嚼小米辣椒,过不了几秒钟,便会干渴的冒烟,于是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喝水,却又半天没有一点尿意。 两部车之间用于联络的车载对讲机似乎也被蒸烤坏了,时断时续,不时传出沙沙沙的噪音,尤其是前面霍海的自制越野车当先翻过一个稍高的沙丘时,跟在后面的卡车驾驶室内只剩下一片刺耳的尖叫。 已是正午,枭龙卡车的空调终于不堪重负,索性罢工了!狭窄的驾驶室内,连同靠在副驾驶座上的郑直和后面躺着的嘎鲁,早已汗流成河,脑门上更是如同生出一条小瀑布,往下哗哗直流! 这样下去,车里面的人肯定受不了,于是风思扬准备呼叫走在前面的霍海,先找个高一点的沙山阴影,至少避过中午,等下午稍微凉快一点,再接着赶路。 但刚才还大呼小叫的霍大少爷这次却没有回应,电台中反而传来一片沙沙声。 “妈的,破电台!这个祸害,大价钱都花了,就不知道买两个质量好点的对讲机?” 风思扬只得在心里暗骂。接着油门一踩,准备赶上前面的霍海。 刚刚冲上一个山丘,风思扬俨然看到一个庞大的建筑群,一座座尖尖的塔楼,屹立于伊斯兰风格的宽阔城堡中,巨大的月形拱门连带起一条连绵的城墙,几棵高大的椰枣树点缀其间,一群身穿白袍的阿拉伯商人正拉着成串的骆驼从城门中向外走来! 此时,霍大少爷的臭虫越野车正停在距离城门不远的地方,霍海、郎腾和小五已经从车上走了下来,无一例外的张开双臂,后仰着头,正笔直向着城门走去! 其实风思扬刚开始也有这种冲动,即便这是一座穆斯林城池,与自己的信仰没有半点相同之处,但这座城堡给人的那种端庄和神圣之感,以及几分顶礼膜拜的冲动,却是真真切切的,也许不管何种文化与何种信仰,只要根源于自然,融合于人性,便具有不同凡俗的威严与吸引力吧! 但风思扬终究没有像霍海他们那样冲过去,因为风思扬分明看到,霍海前方的二三十米开外,分明就是一道悬崖! 而这座伊斯兰城池分明是飘浮在那道深沟壕堑之上的,而这一切则是沙漠中的特有自然现象――海市蜃楼! 因为风思扬眨眼的时候,就在双眼闭起的一瞬间,那座城池突然消失了,自动开启的天目中,描绘出的却是空旷之下的一片幽深虚无! 已然看明白这一切的风思扬,顾不上其他,便将脚下的油门一踩到底,枭龙卡车随即向着霍海三人猛冲过去! 等到堪堪超过走在最前面的霍海之时,六驱枭龙卡车猛的一个拐弯,便将霍海三人挡了下来,而此时,枭龙车的一侧,已距离那道足有上百米深的悬崖不足五米! 刺耳的刹车声中,迷迷糊糊的霍海,鼻子差点撞到车帮上,但好在已经清醒过来,随即晃晃脑袋,一脸疑惑的对着已经从车上跳下来的风思扬问道:“疯子,你这是要干嘛?” “干嘛?你问我?我倒想问问你,有什么事想不开,就想跳崖自尽?”风思扬斥道。 “自杀?你有病吧!我活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跳崖?”霍海很不满,也很困惑,当即喊道。 风思扬一愣,随即便明白了原委,霍海其实并不是想要自杀,而是被这个海市蜃楼迷惑了! 于是风思扬走过去,拉起霍海的胳膊,带着他向一侧走了几步,绕过挡住视线的枭龙卡车之后,便用手一指前方脚下,说道:“那你自己看看前面是什么地方,这不是想自杀又是什么?” 没有了枭龙卡车的遮挡,霍海其实早就看见了!此时的身前不足十米处,便是幽幽深谷,底部乱石嶙峋,崖壁犬牙交错,除了红褐色的石头,便是满眼的黄沙,如果不是风思扬及时拦住,那么掉下去的后果,便是绝无生还可能! “嘿嘿!原来是这样,疯子,又被你救了一次!” 霍海先是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随即十分诧异的问道:“这是怎么了?刚才我看到的分明是一群露着小肚腩狂抖的阿拉伯女郎啊,一个个带着面纱,扎着鼻环,眼睛还会放电,还有那圆滚滚的屁股,真是让人忍不住上去摸一把!可怎么现在变成了悬崖了呢?而且那座城堡呢?为什么也不在了?” “我没看见什么女郎,倒是看见了一个往外冒着红色美酒的喷泉,好多人都在争着喝,所以我也想去喝一口……”郎腾也把自己的感觉说了出来。 风思扬顿觉有些后怕,莫非这海市蜃楼还有这等利用人类欲望营造幻觉的能力?于是立即问向小五:“你刚才看到的是什么?” “我看见一只剥了皮的全羊,正架在火上烤着呢!颜色焦黄,香味扑鼻,哎呀,那个美啊!我恨不得立马上去啃上一嘴……” 嗯,幻象惑人,应该是了!风思扬依稀记起了曾经轰动一时的彭加木事件。 那是在1980年,著名科学家彭加木在罗布泊沙漠中神秘失踪,虽然后来的搜索中,曾经找到一具体形特征极为相似的干尸,但dna检测的结果表明,那根本就不是彭加木! 彭加木为什么悄悄留下那张只有七个字的字条,上面仅写有“我去东面找水井”,便神秘消失了呢?风思扬觉得这与幻觉中看到的水源有关,至于彭加木最后去了哪里,至今还是悬案一桩! 但不管怎样,总算是有惊无险! 但愿一直无险! 虽然风思扬已经开始感觉到,自己的这个愿望过于奢侈! 一一九章 险象连环生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为了避免类似情况发生,风思扬嘱咐霍海跟在自己身后。 虽然极不情愿,但仍旧心有余悸霍大少爷最后还是无奈的同意了。 沿着这条既宽且深的沟堑边缘小心翼翼的走了十几公里过后,找到一个地势缓和处,枭龙卡车和霍海的臭虫越野车,便一前一后冲了下去,随即又从另一侧冲上来,便将这条差点要了小命的深沟远远甩在身后。 前方一马平川的平坦,即便远处有几个沙丘出现,坡度也极为缓和,性子收起没多久的霍海还是憋不住,趁风思扬减速的当空,又冲到前面,撒开丫子猛跑起来。 风思扬很无奈,在对讲机中劝了几次,眼见无效,便索性由着霍海撒欢去了! 又走一段,车载电台中突然传来霍海的声音:“疯子,前面有个小村庄,我先进去瞧瞧!” 风思扬心中一惊,立刻劝道:“你怎么记吃不记打啊!到底是真的假的?先看清楚再进不迟!” “这次千真万确,我都看见村口停着的汽车了!”霍海回答道。 风思扬还是不太放心,眼看前面一段路比较平整,把好方向盘之后,索性微闭双眼,同时将眉心天目打开,向着霍海疾驰的方向看去! 前面是个真实的村庄不假,村口停着一部皮卡汽车也不假,但风思扬用天目看到并不只是这些,似乎还有一群正在操练的白袍人……好像还有不少枪……还有……妈的!竟还有一部破旧的坦克! 这是个什么地方?都裹着白袍白布,没穿军装,不像是军营啊! 正在苦思的风思扬因为还闭着眼睛,没看到车轮前方的一个大坑,等到郑直出声提醒的时候,刚刚睁开眼睛的风思扬已然来不及打方向躲避,一脚刹车之后,枭龙卡车的左前轮还是不可避免的陷进去,又立即随着巨大的冲击力猛的颠起! 随着后座上嘎鲁的一声“哎吆”,以及已从基座上颠起飞出的对讲机中传出的一声“快跑”,风思扬已然明白了! 不顾郑直还在呲牙咧嘴的摸着被撞的脑袋,风思扬立即催促郑直将对讲机捡起来,并告诉霍海立刻逃跑。谁知,对讲机却已经被刚才那一下摔坏了! 而且太晚了!此时,霍海的臭虫越野车已被村口的四五支步枪逼停下来,与此同时,“叮叮叮”的敲钟声立即响起,眼前的小村子顿时如炸了窝的马蜂,一群群身穿白袍,头裹白布的武装分子,从各个角落向外涌出! 是的,武装分子!或许还是“基地”之类的恐怖分子! 因为,不管是现在所处的位置,还是这群人的装束打扮和武器特征,都几乎跟之前的新闻报道一模一样! 风思扬急了! 口中对着郑直和嘎鲁大喊一声“趴下”,同时自己身体右倾,尽量俯低到只露出两个眼睛,仅用左手控制方向盘。 但坐下的枭龙卡车既不转弯,更不减速,而是直冲包围霍海的恐怖分子而去! 凌乱的枪声已经响起,但风思扬早已料到,并将枭龙卡车开成一个s形的大麻花,一边躲避着射来的子弹,一边继续向恐怖分子冲去! 即便这样,已经有几颗子弹乒乒乓乓的打在枭龙车身上,激起几星火花,但风思扬根本就是不管不顾,只是朝前猛冲! 等到距离不足五十米的地方,站在霍海汽车旁边最近的两人终于将枪口调转过来,而霍海浑归浑,却绝不傻,瞅准这个时机,脚下油门一踩,臭虫越野车猛的向前冲出,接着向右急转,飞驰而去! 玩命的还在继续冲来,锅里的鸭子却又飞了!这伙人立刻有点拿不准怎么办,就在这时,枭龙卡车已经划出一条漂亮的大弧线,在车轮激起的烟尘中向右转去! “有没有受伤?” 等到逃出步枪射击范围,风思扬立刻问道。 “没有!”郑直和嘎鲁几乎同时说道。 “但后面的车玻璃坏了,后面车厢好像也被打中一枪!”嘎鲁随后补充了一句。 “人没事就好!”风思扬从后视镜里向后瞄了一眼,却看到嘎鲁的小脸早已煞白如纸, “跟霍海联系,让他尽量往前跑,千万别停下,咱不小心看到了人家的老巢,我估计这伙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一定还会追上来!”风思扬对郑直说道。 “可对讲机刚才摔坏了!”郑直只能如实回答。 “妈的,这可咋办?”风思扬口中骂着,脚下油门却是丝毫不松。 “嗯,郎腾肯定知道怎么办,这种情况他应该在部队学过。” 风思扬只能自我安慰着向霍海的越野车追去,毕竟对讲机已经坏了,在这没有任何参照物的莽荒大漠上就绝不能分开,否则再想找到对方,便比大海捞针还要难上几分! 风思扬的判断很准确,因为不多时,枭龙卡车的后面便腾起几条扬起的灰尘带,三四部皮卡车几乎并排着急速追来,而且分明可以看到,这些被改装成战车的皮卡顶上,赫然都架着火箭筒或反坦克炮。 这些武器的性能风思扬很了解,虽然射程足以打到自己,但没有制导系统,只要自己不按直线行进,后面就很难瞄准,而且前面的霍海就是这样做的,嗯,或许是郎腾教的! 而且,只要自己不停下,以枭龙和霍海的臭虫越野车的速度,这些皮卡迟早会被甩开,因此风思扬并不过于担心。 “大哥,霍大哥转弯了!”嘎鲁突然大喊,接着又加了一句:“好像前面被堵上了!” “看见了!”风思扬口中应了一声,枭龙卡车随即跟着左转! 就在此时,一枚火箭弹拉着响笛从身后飞来,一声巨响过后,便在枭龙车后不远处炸出一个大坑。 紧接着,一阵枪声从刚才的堵截方向连环响起,风思扬分明看到霍海的臭虫越野车右侧沙地上,一长串沙尘被子弹激起,多亏霍海的臭虫改装的不错,尤其是大功率柴油发动机极为给力,躲过这阵弹雨,很快便驶出机枪射击范围。 风思扬坐下的枭龙虽是小型卡车不假,但出自国内越野大师手笔,堪称超越悍马的名头也不是白给的,发动机隆隆轰鸣,再加上风思扬预判极准的适时转弯和摆脱,不一会,就将围追堵截的皮卡全部甩掉! 但这片区域看似就是这伙恐怖分子的老巢所在,随后不断出现的步行散兵和武装皮卡竟然层出不穷,不时从各个方向冒出来,往往是刚刚甩开一簇,又会立即冒出一批,接着便是一阵长枪短炮的乱打乱轰,而且从几枚威力极大的炮弹来看,这群龟孙子竟然还有山地炮之类的重型武器! 风思扬觉得眼前的形势,就如两只野兔钻入猎人的包围圈,当然正在被捕猎的正是自己一方! 好在,似乎已被激起蛮劲的霍海和身经百战的风思扬,驾驶技术都是顶呱呱,坐下的汽车不但没有遭到重创,就连子弹也是很难招呼到。眼见侧翼堵截的枪声越来越少,后面狂追的皮卡也被渐渐抛远,风思扬悬在嗓子眼的小心脏终于开始慢慢放下来。 但就在此时,前面突然出现一片乱石丛生的低洼戈壁,地面开始变得坎坷陡峭起来,边角锋利的乱石,再加上四处丛生的仙人掌和骆驼刺,笔直快跑已经不可能,两部汽车的速度顿时慢了不少! 减速之后,后面的皮卡重新出现在视野中,而且越来越近! 但这还不是最糟的! 就在自己的正前方,又一簇骑马的白袍蒙面人突然冒出来,虽然这伙人手上没有火箭筒之类的大杀伤武器,但只要离得足够近,手中的自动步枪也足以结果自己,因为风思扬和霍海他们手上根本没有武器! 突然,霍海的臭虫越野车猛的向右栽去,速度随之骤降为零,发动机看似已被憋死。风思扬立刻看去,便发现臭虫的右前轮已经陷进一个深坑中,就算霍海已经重新启动,但汽车底盘已被坑边的一块大石架起,此时的轮胎只是空转! 后有追兵,前有堵截,最近的几乎已经可以看清黑洞洞的枪口,而自己这边的一部汽车却正好趴窝了! 手无寸铁的风思扬觉得这次可能真完了! 伟大而神秘的撒哈拉,莫非就是自己的葬身之地? 一二零章 爱恨一线间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风思扬已经绝望! 但束手就擒却远不是风思扬的习惯! 索性一脚将枭龙卡车刹停在臭虫越野车的后面,接着便在座位下面摸索起来,因为风思扬记得,车座地下放着一把折叠军锹,既然手上没枪,但也总不能赤手空拳吧! 郑直和嘎鲁却早被吓傻了,风思扬只得吼道:“等着送死啊?快找家伙!” 两人立马反应过来,但能找什么呢?唯一的军锹已被风思扬握在手中,自己总不能拿着扳手螺丝刀之类的工具跟这伙人拼命吧?也许还不等冲到人家跟前,便被一阵点射撂倒了! 只是,让风思扬始料未及的是,已经距离自己不足一百米的骑马蒙面人,突然齐齐勒停了坐下的战马,一阵慌乱的抬头扫视之后,带头的一个蒙面人便举起手中的自动步枪,朝着霍海的臭虫和风思扬的枭龙狂扫起来! 接着,身后的蒙面人一起开火,但并没有过于瞄准,看起来更像是匆匆发泄!而且持续时间极短,一梭子打完之后,突然齐刷刷的调转马头,接着朝来时的方向狂奔而去! “这是怎么了?” 趴在驾驶室中的风思扬大惑不解,枪声停止之后,风思扬悄悄起身,往前看过一眼之后,便朝后看去! 狂追自己的皮卡呢? 后视镜里,分明只剩下几条绝尘而去的蜿蜒土龙,却早已看不到汽车的影子! 为什么啊? 按理说,自己已经是瓮中之鳖,不能够啊! 难道是真主降临了?他们急着回家做礼拜? 风思扬感到既庆幸又好笑,话说这种事还是第一次碰到,到嘴的肥肉不吃,反而回家吃斋做礼拜去了,话说这些信奉真主的穆斯林哥们可是够虔诚的! “天怎么变黄了?”嘎鲁突然说道。 刚才过于紧张,风思扬没注意到,等嘎鲁提醒时,风思扬立刻起身抬头,四顾之后,便得出一个大相径庭的结论。 敬爱的真主没来!但可怕的沙尘暴却要降临了! 怪不得那群武装分子放着到嘴的鸭子不要,却要赶快逃跑,看来还是小命最重要! 但自己的小命呢?风思扬完全没有把握! 西北天际的昏黄幕帐几乎是乘着孙猴子的筋斗云飞来的,刚刚还在远处,不到半分钟已经盖满头顶!以至于原本打算跑到臭虫越野车上查看一下情况的风思扬根本没敢打开车门! 飞沙走石? 算是正确吧!却又不止! 天昏地暗? 开什么玩笑,现在连天都看不到!只有一张大网,一张沙石编制而成的巨大无比而又稠密异常的网!至于大地,虽然此时的垂直距离不足一米,但却也早已遁隐进这张浓稠沙网中! 那么就是伸手不见五指了? 错!因为现在根本就没人刚把五根指头伸出车窗外,否则,伸出去的是囫囵的,回来的可能就是个血肉模糊的肉团! 什么?你不信! 好吧,那你听听车玻璃挨个爆裂的声音,以及随后挫骨扬灰成一粒粒碎屑的样子!当然还有车身上犹如被机枪扫射,混杂着重锤狠命狂擂的骇人巨响,更有连车带货加上人总共接近四吨重的枭龙卡车,此时被大风摇动得随时可能翻过去的感觉吧! 也许只有置身其中,才有切身体会! 当然,最好你还是离得远远的,永远永远不要体会!起码风思扬是这样想的! 刚刚还感恩这场沙尘暴神兵天降、驱妖除魔的风思扬,此时的态度已经陡然转变为憎恶和咒骂! 要知道,即便刚才更那伙武装分子殊死一搏的最后结局,无非也是死亡,但终究死的亮堂堂、硬铮铮! 而现在呢? 不但死去的可能性更大,但却死得无比窝囊,话说被黄沙埋了算是怎么回事?虽然“一抔黄土”终究是人人不可避免的,但被一层黄沙活埋算是哪门子说法? 风思扬仍在瞎琢磨,但沙尘暴却不惯他的脾气!不多时,便将风思扬的嘴巴、鼻子、眼睛、耳孔这些个能够钻入的地方全都堵上,最后再一层一层的用黄沙掩埋,掩埋!就如同入土为安的最终仪式那般! 既然通气的管道已经被堵上了,想要呼吸已是很难,大脑极度缺氧的风思扬,以及丝毫好不到哪儿去的郑直和嘎鲁,随之便昏了过去! …… 感谢万能的黄沙,感谢您大慈大悲的不够致密,感谢您的百密一疏的留有一点空隙,感谢您来得快走得也快,虽然走的仅仅是您的高潮! 如小刀般的黄沙此时仍旧满天飞舞,但终归慢了许多,一层层筛糠似的灰尘仍旧下落,但总算薄了几分! 一个刚刚堆成的隆然沙丘顶部,突然裂开一条缝,接着便有一根手指露了出来! 接着是一只手,一阵挣扎之后,一整只胳膊终于伸了出来,随后便是半个肩膀,整个,最后是一个圆滚滚的东西! 窸窸窣窣的黄沙随即滑落下去,一层黑色慢慢露出,原来是头发!接着便是脸! 突然,这张脸上露出一个大洞,从上下两排白色的物事可以看出,这是一张嘴巴,一张大张着、拼命大口呼吸的嘴巴! 接着便是下巴、脖子,随后便是另一只手和胳膊! 等到两只胳膊全然露出,那个头颅又略作喘息,便将四周的黄沙猛然向四周拱开,随之将身体全然抽了出来!接着从沙丘上翻落下去! 等到这个身躯重新坐起,两只手便在脸上呼喇了几把,五官终于得以重见天日,分明是风思扬! 此时的风思扬大脑一片空白,目光掠过身旁那个足有五六米高,十来米直径的沙丘时,才猛然想起之前的一幕! 被埋了多久?风思扬不记得了!但却还记得自己曾经身处一部越野卡车里,而且旁边和身后还坐着自己的两名同伴! 于是,风思扬立刻连滚带爬的重新爬上沙丘,用仅有的两只手充当锹铲,拼命挖刨起来! 不一会,郑直被率先揪出,推下。不等查看郑直的状况,风思扬便接着没命的挖,但这次挖到的却是坚硬的金属车顶。 于是风思扬立刻从沙丘上滚下来,转而从一侧开始挖掘。等将这个小山似的沙丘挖掉几乎三分之一的时候,风思扬终于摸到了车门上的把手,猛然拉动,一股黄沙立刻向外淌出,其中还有一个人形!嘎鲁! 风思扬生怕沙丘塌下,重新将嘎鲁掩埋,于是猛力向外拖出几米,随后才精疲力尽的再次躺倒在地,继续大口大口的喘气! 郑直已经醒了!虽然还有些呆!但总归醒了! 醒了的郑直第一句话便是:“霍大哥他们呢?” “对啊,我怎么把他们忘了?” 正躺在地上的风思扬突然又生出一股力气,想要一个鲤鱼打挺起身,却因为力气不够而变成了懒驴打滚,接着顺势爬起,向着本在自己正前方的臭虫越野车看去! 但,眼前哪里还有臭虫?而且不止这一个方向,就是看遍以埋没枭龙卡车为中心的五十米之内的所有方位,也不见臭虫以及任何一个高过一米的沙丘,而那些低矮的沙丘是绝对无法隐藏住一部一点五米高度的越野车的! 风思扬突然感到莫名的害怕起来! 郑直的几巴掌打下去,嘎鲁也醒了! 随后,三个人眼望着仍旧昏暗的天空,却空空如也的身边,情绪低落到了极点! “既然,旁边都没有这么大的沙包,那霍大哥应该不会被埋了!” 郑直先开口了,但没有人接话,因为这个结论谁都明白。 于是郑直只能接着说:“最大的可能是连人带车都被大风吹走了!” 还是没人接话,因为这个道理大家都懂。 “霍大哥的越野车虽然追求轻质量和灵活性,但总归有一吨重量,再加上车上四个人,已经接近两吨了,所以不可能被吹上天,只会在地面被风推着走!” 郑直已经明白没人会接口,于是接着说道:“而且前面两天我坐过那辆车,底盘很稳,应该不会翻滚,即便翻滚,因为车身上的防滚架也很结实,问题不会太大。” “你到底想说什么?”风思扬终于开口了。 “我的判断是,只要沙尘暴来到之前,车上如果没人受伤,那他们就不会有生命危险,充其量最多磕破磕伤,最后也会在某个停止的地方,像我们一样从沙子里爬出来!” 郑直是学法律的,推理逻辑极为缜密,而且也很合理,风思扬越听越觉得有道理,精神也随之慢慢好起来,于是说道:“那我们赶快去找他们!” “但是去哪里找?似乎并不好说!”郑直突然转而悲观起来。 “向东南方向啊!”嘎鲁喊道,“要知道刚才起风的时候,刮得是西北风!” 风思扬何尝不知道是西北风,但撒哈拉沙漠极为广阔,沙尘暴的范围又往往极大,一次推进几百公里甚至上千公里都有可能,如果以目前自己所在的地方为原点,至少要跑出去这么远才有可能找到,这还是忽略风向中途变化和途中没有沟壑两点,才能得出的结论。 但谁又能保证,霍海的臭虫越野车不会中途翻入山谷悬崖之类的地方,要知道不久前大家才刚刚碰到一次,如果是那种情况,霍海和车上的郎腾小五都是必死无疑的结局! 但总归要找!无论生死! 风思扬随即振奋起来:“我相信霍海这小子福大命大,一定死不了!咱们走!” 沿着风吹的方向!向东南! 一二一章 祸害无影踪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多亏了霍海的大手大脚和不计血本,从沙堆里挖出来的枭龙卡车,因为早已在入风口和排气管上都加装了防尘罩,内部的各项设备都没有大碍,所以还能启动! 虽然有两个柴油桶和一个盛水的水囊坏了,车身上也是坑坑洼洼,浑如被牛群顶过,但终究不是致命伤,还可以继续前进,而且给养也勉强够用。 缓缓起步,感觉一切正常,风思扬随即踩下油门,追逐着沙尘暴的方向而去! 风暴过后的撒哈拉,简直就如狗舌头舔过一样干净,大大小小的石块已然被推进低洼处,高一点的山丘也被削去了头皮,变得更加缓和而合群,只是苦了那些极为稀有,却又好不容易长成的沙漠植物,东倒西歪算是轻的,连根拔起甚至席卷远方的也是比比皆是,当然,沙漠动物也好不到哪儿去,此时正有一群群被掀翻巢穴的小虫和蜥蜴四处乱爬,一副惶惶不可终日的样子。 枭龙卡车继续向前,沙尘暴却移动得更快,走到几近天黑的时候,天宇已然重回清澈,一轮血红的夕阳悄悄从天边露出笑颜,随即又缓缓沉入西方的地平线,最终被黑暗吞噬。 边走边找,却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但天已经黑了,四周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到。风思扬本来想连夜赶路,但三人早已在那场追逐和沙暴中耗尽了体力,此时都是疲惫不堪。 于是三个人只能在一个平坦处就地撑起帐篷,随便吃些饼干烤馕,随即在几近零度的寒风中沉沉睡去。 第二天,仍旧朝向东南,换成嘎鲁开车,风思扬则坐在副驾驶座上瞪大眼睛四处张望,不愿错过任何一点潜在的线索。 但直到太阳再次正中,还是一无所获,火辣辣的大漠烈日下,风思扬心头的希望之火却越来越小,一股凄凉萧索转而涌上心头。 要知道,即便在之前的武装袭击和沙暴肆虐中没有受伤,霍海车上也没有足够的食物和饮用水,即便后备箱里加装了两个五十升的副油箱,顶破天也只能行驶七八百公里,要走出这片还不知道到底多大的无人区,也是没有半点把握。而且,沙尘暴到来之前,谁知道臭虫越野车有没有被子弹击伤? 下午两点,枭龙卡车刚刚冲上一个很高的沙丘,一个蓝色的斑点就出现在风思扬的视野中! “湖!是一个湖!”开车的嘎鲁也看到了,当即喊了一嗓子。 “过去瞧瞧!”风思扬也有点兴奋,立即说道。 随即,枭龙卡车快速冲下山坡,向着那个蓝点奔去。 枭龙被一直开到距离水面不足三米的地方才停下来,如果不是风思扬害怕陷车而大声提醒,嘎鲁可能会一直开到水里去,也许这是在沙漠里待久了的通病,一旦看到水源,便恨不得整个人跳进去! 湖里是淡水,而且很清澈,完全可以饮用,但比这更珍贵的是湖水边缘的一小段轮胎痕迹,因为湿润,轮胎轧上之后,便被火辣辣的太阳快速烘干,因此保留了下来。 这段痕迹虽然不足半米,但对风思扬来说,却比任何东西都要珍贵,因为从车痕呈现的花纹可以看出,这是倍耐力265宽胎的花纹,肯定是霍海的臭虫越野车留下的! 如此说来,霍海的汽车还能行走,或者说他们至少还活着!而且如果从这里取走可以饮用的淡水,或许还可以继续支撑几天! 因此,风思扬兴奋了! 但霍海随后往哪个方向走了?这个臭小子为什么不在这里等着自己呢?自己应该往哪个方向去追?风思扬陷入矛盾之中。 这时,正沿着湖岸转圈的郑直突然喊了一嗓子:“快来看,这里有个导航仪!” “导航仪?” 风思扬先是兴奋了一下,随即心里咯噔一声!因为,如果是霍海车上的导航仪,那就说明这个导航仪坏掉了,否则谁会把指路保命的玩意丢掉? 风思扬立刻跑过去,果然,一个几乎摔成两半的gps导航仪正躺在沙地上,这个导航仪无疑就是霍海的,因为这次从国内出发之前,霍海专门购置了两部,款式一样,两部车上各装一部。旁边还有几块玻璃碴,肯定也是臭虫越野车上掉下来的。 屋漏偏逢连夜雨,两部车上,一部没了导航仪,一部坏了对讲机,这不是一个瞎子一个聋子嘛!这下可怎么办? 不过,这倒真是符合达喀尔不许使用卫星导航的规定了,问题是,他没带专业的导航员啊!而且就连等高线地图都没带吧!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终于知道霍海前进的方向了,只要将那段湖边的车辙与这个导航仪丢弃的位置连成一条直线,延伸方向就是霍大少爷的路线。风思扬只能祈祷经常抽风的霍大少爷这次别改主意,否则可就真找不到他们了。 “上车!”风思扬一边往车上跑,一边朝郑直喊道。 换成郑直开车,疾驰中,仍旧坐在副驾驶上的风思扬,眼睛眨也不眨的看向前方,不放过任何可能存在的蛛丝马迹。 一直走到天黑,霍海的臭虫越野车仍旧连个影子都没有,十几个或大或小的沙漠湖泊却陆续映入眼帘,似乎这片区域是一个地下水十分丰富的地区。要知道,沙漠中的蒸发量极大,如果没有地下水的补给,再大的湖泊也会被很快烤干。 天黑了,三个人却再也不愿休息,因为希望可能就在眼前。 只是,打开车前大灯的时候,风思扬发现左侧的大灯已经坏了,只剩下右前大灯,看来枭龙的独眼龙也是拜昨天那场沙尘暴所赐,被石块打破了! 明水暗道!快走沙慢蹚水!风思扬一边提醒着开车的郑直,一边继续向四周逡巡! 走了一段时间,车轮变得有些沉重起来,同时传来沙沙沙的声音,似乎掺进了一点呼呼啦啦的异响,风思扬感到纳闷,从车窗内探出头向前看过之后,便发现地面上不知何时出现了很多野草,高一点的很像芦苇的模样。 难道这是一个绿洲?风思扬还没想明白,便突然感觉车身猛然一挫,差点把自己从前窗掀出去! 刚刚坐正,风思扬便觉得枭龙卡车的车身正在向左前方慢慢倾斜! 风思扬立即打开右侧车门,接着向外跳出! 但双脚刚一接触地面,风思扬便顿觉自己的双脚陷进一堆烂泥里,缓慢下沉的感觉随即传来! “沼泽!” 一头冷汗立即从风思扬脑门涌出,电光火石之间,风思扬迅速反应过来,接着便笔直向前趴倒,来不及自救,却先是大声喊道:“倒车!快倒!前面是沼泽!” 郑直立即将憋死的枭龙卡车重新启动,接着挂上倒档,一脚地板油之后,枭龙卡车的左前轮竟然挣扎着从沼泽中抽了回去! “真是好车!等回头买上二十辆,给各个山寨都配上!”趴在泥潭上的风思扬长出一口大气,心里却念叨上了! “大哥你怎么了?”嘎鲁一面摸索着下车,一面急问。 “没啥事,就是陷进泥潭里了!”风思扬已然平静下来,“别担心,把那把军锹递给我,拉我出去!” 郑直和嘎鲁有点慌神,一阵手忙脚乱之后,这才把铁锹的手柄递到风思扬手里。风思扬握紧之后,便让他们开始拉。 两人随即用力,风思扬的身体便沿着地面慢慢向外滑出,陷进烂泥里的双脚也随之抽了出来。不一会,风思扬已经重新站了起来。 “真是够邪乎的,这么干燥的沙漠里突然蹦出个烂泥塘来,而且可能还不只一个!” 风思扬一边抠着裤腿和鞋面上的泥巴,一边说道,“快把车轮上的泥巴抠下来,要是干了就弄不掉了!” 郑直和嘎鲁立即动手,拿着螺丝刀和铁锹好一阵忙活,才基本把车轮上泥巴清理干净。这时候,已经转了一圈风思扬也回来了。 嘎鲁立刻问道:“大哥,咱们该往哪儿走?” 风思扬说道:“前面路况不明,应该是地下水比较充裕的区域,今晚不走了,等天亮再说吧!” 风思扬刚才观察过,这片沼泽面积很大,一时半会看不到边缘,而且风思扬对沙漠沼泽的特点也了解一点。比如有些沼泽是显性的,人和动物只要一踩上就会立刻陷下去,有一些却是隐形的,也就是说表面有一层十多公分厚的硬壳,重量轻还好说,一旦是重物压破表面的硬壳,便会陷得更快,而眼前的这片沼泽却似乎是两种形式的结合体! 继续追赶霍海,眼见不是不行了,三个人只能就地安营扎寨。 简单吃了点东西,累了一天的嘎鲁和郑直很快就拉起了小呼噜,但风思扬却无论如何都睡不着,翻腾了好久之后,索性起身,随后小心翼翼的往前走去。 今晚的月亮很圆,虽然被一层薄薄的雾气遮掩着,却还是在大地上映照出不少光明。风思扬很小心,尽量捡野草稀疏一点的地方走,拿不准的地方就先用军锹试探一下,等到感觉地面足够结实,才继续迈上去。 走了没几步,风思扬看到前方地面上传来一片光亮,看似有一片地表水泊,于是加快脚步,准备过去瞧瞧。 正走着,风思扬脚下突然被绊了一下,踉跄几步之后,才重新站稳。 “这是什么东西?”风思扬看着身后刚才的地面上,似乎有一根白乎乎的弧形物体,于是重新走回,捡起! 端详片刻,风思扬便看清了,原来是一根动物的骨头,肋骨! 只是这根肋骨很粗很长,应该是某种大型草食动物的,但具体是哪一种动物,风思扬不是动物学家,因此分辨不出来。 将肋骨随手抛出的时候,风思扬下意识的用眼一扫,却发现白花花的骨头在前面的草丛中四处可见,风思扬的好奇心被勾起,立刻上前查看。 不仅肋骨,还有一些腿骨、脊椎骨和骨盆形状的骨头,还有一些还聚在一起,基本保持原来的顺序和轮廓,只是这些骨头也太多了,看上去足有几十头才对。 “难道这里是一个动物坟场?” 一二二章 宝藏隆美尔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动物坟场?妈呀,怎么跑到这种地方来了?” 风思扬心里顿时一惊,因为这方面的新闻和描述不时见诸报端和网络,像大象、狮子之类的动物,一般能够预感自己的生命终结时刻,这时候,他们就会提前离开自己的族群,然后到一个世世代代祖先都会去的地方,在那里默默死亡一刻的降临。但这种地方往往非常隐秘,并非可以轻易找到。 于是,风思扬索性看个究竟,但还没走出太远,风思扬便已有了大致概念。 确切点说,这并不是什么动物坟场,而是骆驼,人为饲养的骆驼集中死亡之地,而且是被枪杀的,从不时可以捡到的弹头便可以看出。 那么使用枪支子弹的还能有谁?在这个星球上,无非只有以主人自居的人类罢了! 但为什么要在大漠腹地枪杀这些无辜的骆驼呢?而且还不只一只! 风思扬的好奇已然转变为疑惑!再次认真的搜索一阵过后,风思扬赫然看到一个白花花的人头骷髅! “果然有人!”风思扬一惊,立即上前,仔细观察之后便发现,这个头骨虽然是断开的,但颈椎以及下面的肋骨却深埋泥土中,似乎是被泥潭吞噬而死! “成群的骆驼集中被杀,人陷泥潭,难道这里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情?而且应该不会只是一个人葬身这里吧?” 风思扬心头的好奇再加三分,但这些人兽骨头分布太广,很多已经被泥潭掩埋了,而四周的大小泥潭又是若隐若现,查找起来不但费力,而且还极为危险。 于是风思扬索性将眉心处的天目打开,随即向着四周的地下望去! 这一看不要紧,刚才的想法立刻被推翻成底朝天! 这哪里是什么动物坟场啊,简直就是一个异常惨烈的战场嘛! 风思扬天目呈现出的图像中,更多的骆驼骨骸之外,最显著的便是十几部深埋污泥中的越野吉普车! 是的,吉普车!虽然大部分早已锈蚀得不成样子,甚至七零八落,但从几部尚自完整的吉普车的独特造型还是不难分辨,大名鼎鼎的英国sas吉普车,二战时的特种军车,曾经专门配属北非特种分队使用,隶属于英国皇家第22空降团,当时的任务便是专门在北非进行敌后侦查、破坏和暗杀。 除此之外,各类步枪、冲锋枪、机枪和手雷之类的单兵装备也是四处遍布,但最令人震惊的是,这片沼泽下面还有几十甚至上百具人类的尸骨! 从两种形状迥异的两种钢盔样式来看,似乎是二战时德军和英军佩戴的,这在有关二战的电影中早已出现过多次,而且风思扬本身就是特种部队出身的,关于外军军装和装备都受过系统培训,因此肯定不会看错。 要知道,二战中的英国和德国可是针锋相对的死对头,分属于同盟国和轴心国组织,但二战北非战场只是集中在地中海沿岸,尤其以对埃及、利比亚和突尼斯的争夺最为激烈,按照风思扬现在所处的位置判断,距离那片区域岂止一两千公里! 而且让人更加想不明白的是,从gps的地图来看,脚下的这片沼泽应该位于尼日尔与乍得的交界处,属于撒哈拉腹地偏南,周边既无重要城市,也没有石油金属之类的战略矿藏,这两个国家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它们又在争夺什么呢? 从死亡的人数来看,充其量属于连队建制之间的战斗,应该与大型战役没有关系,由此推断,两支小部队可能是在执行任务的途中偶然相遇。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追袭!一方被歼灭,一方凯旋而归! 但随后用天目华光描绘出的另外一幕,却让风思扬心头的疑惑骤变为巨大的惊喜! 因为风思扬分明看到,距离自己不过二三十米的正前方,地下,竟然传来一片金黄和五彩斑斓交织在一起的光芒,像极了初次发现吐谷浑宝匣时的情况! “明白了!” 风思扬终于将这场战斗的起因全然想通,如此数量巨大又价值连城的财富,肯定就是引发这场战斗的关键所在,最有可能的一种思路便是:一支部队正在转运财富,而另一支得到消息追上来,战斗随即爆发! 为了看得清楚,风思扬快步向前,来到近前,随即天目再开,一道无色华光随之突破泥沙的阻碍,深入到两米多深的地下! “金币!竟然又是金币!足有九箱!而且还不止这些!” 风思扬兴奋了! 距离脚下不足三米的地下,俨然就是黄金开会的盛状,不但有密密麻麻的大量金币盛纳在九个金属制成的箱子里,而且还有同样大小的六箱金条和八箱金砖! 除此之外,还有小半箱各色宝石,虽然跟在吐谷浑宝匣中发现的宝石个头没法比,但胜在数量极多,直观看上去,就像是满满一箱子玉米粒或者石榴籽! 而且,这些宝石的上面,似乎还有几个奇形怪状的东西,一根类似拐杖,一个有点像人头石像,以及一些看不懂为何物的东西。而这些东西,呈现在风思扬天目中,却分明各自包裹着一团团各色的雾霭,似乎年代极为久远的缘故。 “要是能够带出去,那这笔财富可是相当不菲,或许价值上亿美元!”风思扬已然开始估摸起这批财富的价值来。 箱子并不太大,从几个还未完全腐烂的弹药箱残渣来看,这些盛纳宝物的金属箱似乎是为了避人耳目,特意套装在弹药箱里面。 即便这样,因为黄金钻石的密度极大,应该很重!到底有多少公斤呢? 风思扬按照金属箱的密度和体积大致估算了一下,结果很惊人,这笔财宝的总重量可能要不少于三吨! 按照枭龙卡车的承载能力,如果只拉这些财宝倒是可以勉强承受,但油料、水、食品这些在沙漠中必不可少的东西怎么办?要知道,身处沙漠中,一壶清水的价值远超任何珍玩财富,因为那关乎小命! 而且还有嘎鲁和郑直两个大活人,总不能把他们扔下吧? 更重要的是霍海和郎腾小五此时还是生死未卜,如果自己只顾发财,把兄弟丢在脑后,那就不只是不够意思的问题了,而是关乎自己的做人原则! 只是一眨眼的工夫,风思扬已然决定将这些财宝原封不动的留在这里,毕竟这个地方很难找到,二战距离现在已经七十年了,知道这笔财富的人可能早已死光光,所以肯定跑不了!只要把这个地方的位置坐标记下来,等回头再来取也是一样。 一旦决定下来,风思扬便不再继续考虑这件事,正准备回去的时候,风思扬却突然又生出一个念头。 “对啊,看看有没有能用的武器,话说要是再碰到恐怖分子,总是被动挨打不还手算是哪门子事?” 于是风思扬将天目再次打开,这次的目标不是骨骸也不是财宝,而是锈蚀不太严重的枪支弹药! 不过,结果令人失望,因为大多数步枪都是木托的,早已在泥水中腐烂,就连枪管也是锈蚀严重,简直跟烧火棍没什么区别。 “咦!车里这两支步枪看起来还不错嘛!” 风思扬已然看到距离地面不足半米的地方,一部sas吉普车被埋在下面,因为车顶帆布和玻璃窗还算完好,因此虽然也有泥水渗入,但里面的两支步枪还很完好,就连里面的两个人似乎也还没烂净,军装里面应该还有一些皮肉。 说干就干,风思扬直接走过去,拿起手中的军锹便挖了起来,不多时,“嗤”的一声传来,已经腐化的车顶帆布便被锋利的锹尖割破了。风思扬随即以锹为刀,划拉几下过后,便将整个车顶彻底撕开,接着趴下,从车顶探身进去,抓住两支步枪向上提出。 “哗啦”! 哈哈,这支二战时的英军恩菲尔德步枪,竟然还可以拉动,虽然生了点锈,但勉强可以使用,扳机和枪膛看起来也还不错。 只是弹夹中的子弹早已打光,风思扬只能再次探身入车,准备碰碰运气。 还好,后排座位的脚下就有一箱!风思扬费了很大力气,才把整箱步枪子弹提上来。 刚想抽身离开,一支装在枪套里的手枪映入风思扬眼帘,风思扬于是再次探身伸手,但够了好几次,都是差一点,风思扬索性跳入车厢内。 不错,竟然是斯科特左轮!风思扬将手枪从枪套中抽出,看清之后,很是兴奋,于是便将枪套连同串在皮带上的弹药匣一起从死人身上撸下来,接着爬了上来,重新将土坑掩埋好之后,随之掀开皮质弹药匣的盒盖,准备看看里面有多少子弹。 子弹只有十几发,只能说聊胜于无。但一个牛皮封套的小本子却引起了风思扬兴趣。 第一页翻开,便是一行龙飞凤舞的英文名字:davishunter。 再往后翻,便是一些流水账似的记事了,看起来像是战场日记,从1942年3月开始,一直绵延到1943年6月14日,也就是最后一天,但这一天却有两页不同的文字。 第一页的文字流露着喜悦,上面清晰写道:埃尔温.隆美尔自埃及掠夺而来的宝藏已经追回,毙敌五十六人,骆驼三十五头,马两匹,缴获步枪机枪和弹药若干。己方仅有二十三人阵亡,准备天亮之后乘车原路返回。 第二页却似乎透着无尽的惊恐,还有几个泥巴指印留在上面,文字也简单得只有一句话:太阳一旦升起就吃人的沼泽!擅长变脸的魔鬼!陷下去了…… “隆美尔?” 这笔财富竟然是大名鼎鼎的沙漠之狐从埃及搜掠来的?难怪! “吃人的沼泽”和“擅长变脸”又是什么意思? 眼见东边的天空已经开始透出一片通红,日出似乎已然为时不远。 风思扬突然从中嗅出一丝危险,于是立即收起笔记本,又把弹药枪支半拖半拽着,向枭龙卡车走去! 一二三章 误入难民营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风思扬折腾出的动静有点大,尤其是把步枪扔入车厢的响动,将熟睡中的嘎鲁和郑直吵醒了! “快,上车,往后倒!”气喘吁吁的风思扬喊道。 “怎么了?”郑直揉揉眼睛,一脸的迷茫。 “待会再说,快上车,倒!”风思扬顾不上解释,只是一个劲的催促。 郑直从没见过风思扬这样着急过,心知必有大事发生,于是立即跳起,也顾不上收拾地上的防潮垫,便钻入驾驶室,一拧钥匙,枭龙卡车便传出一声巨大的轰鸣,随即向后倒去! 足足倒回去五六十米,直到蒿草全部消失,地面重新变为黄褐色的沙地时,风思扬才向郑直做出一个ok的手势。 等到嘎鲁拖着帐篷垫子小跑着追过来,风思扬才终于长出一口大气。 “风兄,出什么事了?”郑直急问。 “前面是一个巨大的沼泽,而且可能还有一些古怪。” 风思扬随即将刚才看到的一切复述一遍,就连那些黄金珠宝也没有隐瞒。但郑直和嘎鲁对财富不太关心,而是对这个巨大的沼泽产生了兴趣。 “既然现在也走不了,那就让我们等着瞧吧!” 此时的风思扬终于心定下来,转而掏出随身携带的烟斗,装满,点着,随即对着眼前的沼泽出起了神! 一个小时过后,一轮红日就从东方的地平线上跳出来,没有过多的热身时间,便很快用炽热将夜晚的寒气一扫而空,刚才还在瑟瑟发抖的嘎鲁,头上已经开始冒汗。 而眼前的这片望不到边际的沼泽,似乎果然有些莫可名状的魔法,原本土黄暗黑交杂的色泽在阳光的炙烤下,很快全然变成了黝黑色,原本或松软或坚硬的地面,此时早已分不清彼此的连为一片,并且慢慢向外伸展。 为了确保安全,风思扬只得再把枭龙卡车退后几十米,接着将目光再次投入到沼泽中,而此时的沼泽,所有地方都无一例外的开始冒出腥臭乌黑的油汁! 油汁越来越多,最后交汇在一起,连成一片之后,又在液体表面张力的作用下,从中央慢慢鼓起,此时看上去,竟似一个巨大的黑色油滴! 这个海量油滴最终还是爆裂了,无数黑色的泥点随之扬上天空,接着向四周落下,浑如一场黑色阵雨,就连百米开外的枭龙卡车也未能幸免,原本军绿色的引擎盖上顿时变得黑绿斑驳,一股腥臭难闻的气息随之传来。与此同时,不再受到束缚的黑油开始向四周溢出,不多时,眼前已然变成一个黑色池塘! 再过几分钟,池塘里开始冒出气泡,气泡越来越多,越来越大,越来越密,等到最后,竟然像极了一锅突突喷涌的沸水!只是,这水是黑色的,令人恶心而拥有吞没一切的神秘力量的黑色! 现在风思扬终于明白了!眼前这片勃然变色的沼泽,黑夜与白天有着截然不同的两副面孔,黑夜会在表面结起一层并不太厚的硬痂,令贸然闯入的生灵误以为此地便是一个绿意盈盈的绿洲,而到了太阳升起之后,却又断然变脸,将所有一切全然陷入、吞没,以至于永留此地与自己作伴! 别说是那些士兵、骆驼和吉普车,就是一部坦克、一艘军舰,或许也没有逃脱沼泽的可能,因为它变脸的快速,因为它一望无垠的广阔和无从测度的幽深! “好险!看样子这个沼泽真能吃人!”郑直张大的嘴巴刚刚闭起,便立即涌出一句感叹! “咱们怎么办?”嘎鲁却看厌了。 “出发,沿着沼泽向左,我来开车!”风思扬早已想好。 这片沼泽果然很大,枭龙卡车足足开了半个小时,才终于看到沼泽的左侧边缘。 但不管怎样,终于已经脱离险境,风思扬脚下油门一踩,枭龙卡车便向前加速冲去。 一路上,不知翻过多少座山口,多亏gps还有信号,这才不至于迷路。但走到天黑,仍旧不见霍海的影子,按理说臭虫越野车的柴油应该烧得差不多了啊!风思扬越来越担心,甚至开始怀疑霍海的臭虫是不是陷进刚才的那片沼泽了! 连夜赶路,地面已开始出现碎石砾岩,单车独行,风思扬生怕车子发生故障,因此不敢太快,走了一宿,仍旧一无所获。 又近中午,沙漠已开始出现消褪迹象,绿色渐渐增多,沙层越来越薄。 继续向前五六十公里,地面上已经开始出现稀疏的草丛植被,几株树干如啤酒桶,树冠却并不茂盛的猴面包树开始出现在视野中,羚羊、鸵鸟之类的野生动物也不时来凑凑热闹,与枭龙卡车来一阵赛跑,而且,地面上也开始出现一些狭窄的小路。 看起来,撒哈拉终于被彻底甩脱,此时已经进入稀疏草原,但霍海的臭虫越野车却还是连个影子都没有! 风思扬看了一下导航仪,才发现自己几乎已经西北东南方向斜穿了整个乍得,再往前便是与苏丹、中非的结合部,距离近期知名度颇高的达尔富尔地区已是很近。只是这片区域一直不太平,饿殍战乱、刀光血影更是家常便饭,因此风思扬只得强打精神。 在稀疏草原上行驶了很久,竟然连一声枪响也没听到,人迹身影也是绝难见到,除了满地荒草和间或树丛,便只剩下各类野生动物,平静祥和的有点不像话,以至于风思扬的神经再次放松下来。 不远处,似乎是一大片村庄,几十个泥巴干草糊起的茅屋之外,便是数不清的破烂帐篷四处散落,五颜六色,十分扎眼,看上去有点像万国旗! 车上的压缩饼干还剩不少,但淡水却几乎喝光了,于是风思扬索性把车开了过去! 在几根木棍搭成的村口,十几个明显营养不良的黑人小孩正在玩耍,看到枭龙卡车从远处驶来,立即尖叫着朝村里跑去。 不等一头雾水的风思扬三人反应过来,一声哨声立即响起,接着便有一群手持长矛的成年黑人从村子里冲出来,但不敢离得太近,只是远远围成一个圈子,手中长矛也都示威性的瞄向圈中的风思扬三人。 郑直在米国长大,趋利避害的那一套早已是条件反射,此时早已将双手高高举起,只是不敢下车。 “这是啥意思,欢迎仪式吗?”嘎鲁却没这个习惯,虽然也很害怕,但总还算稳稳坐着。 “不知道,但千万别动!”风思扬小声说道。 这时,几名头戴蓝盔的士兵也从村中跑出来,手上端着枪,等到距离卡车不远的地方便立刻半蹲下,同时举枪瞄准,一个看似军官模样的人接着呜哩哇啦的说着什么,似乎是命令三人下车。 刚在巴黎兜过一圈,风思扬觉得像法语,但听不懂。等看到这几个士兵的蓝色头盔两侧,赫然印有“un”字样,而这两个字母是“维和部队”的英文所写,于是放下心来,随即慢慢下车,同时让略通法语的郑直简单解释自己的来历,并询问这里有没有中国的维和士兵。 答案很失望,眼前这支部队是高卢国的。而且他们根本就没见过一部奇形怪状的越野车,就更不用说车上的三个中国人了。 而且他们对郑直的解释也不太相信,毕竟单车穿越撒哈拉的故事,听起来更像是一千零一夜式的天方夜谭! 又是一番连说带比划的沟通,为首的中尉勉强接受了郑直的说法,随即上前检查,却又被驾驶室里的两只古董枪产生了怀疑,这次不管郑直如何分辨,枭龙卡车连同三个还是被扣留了,而且车厢里的压缩食品、帐篷睡垫以及一切能够利用的东西也被全部没收了! 水没找到,吃的也没了,风思扬只得自认倒霉,但等看到自己的压缩食品,正被眼前这群骨瘦如柴的孩子你争我夺、风卷残云时,风思扬心头的失落才平复下来。 其实,这根本不是什么村庄,而是一个难民营,里面都是因为内战逃出来的苏丹难民,不分男女都是裸露着上身,瘦骨嶙峋的身体仅用一块破烂布条围起,聊以遮羞。据说他们已经在此居住一年多了,缺衣少食不说,就连干净的饮用水也很难及时供给,平时只能眼巴巴的等待联合国的救援物资,但那点可怜的东西对于这里五千多人的难民数量来说,几乎只是杯水车薪,最多也就是饿不死罢了。 “好吧!就当支援非洲朋友了!”风思扬认了。 只是在确认真实身份之前,三个人只能待在被拔去车钥匙的枭龙卡车上,而且还派了一名维和士兵和两个黑哥们在旁边看守,不经允许就不能行动,连上厕所也要有人跟着。这对一心追赶霍海下落的风思扬,却是最大的煎熬。 晚餐只有一点浑水,吃的只有每人一个黑面包,三个人只能苦笑! 但黑哥们和黑姐们却远比风思扬他们乐观得多,燃起取暖驱兽的篝火之后,便手拉手跳起了奔放的非洲舞蹈。 “这种体验也不错,虽然苦点,却不是随便可以遇到的!”郑直已经被黑哥们的热情感染了。 风思扬却没有回答,而是在考虑另一个问题:为什么看到自己汽车开过来的时候,这里的难民和维和士兵如此谨慎,甚至如临大敌,难道因为经常遭到袭击? 没人回答自己,风思扬只能在满腹疑惑的沉沉睡去。 睡到半夜,一阵汽车引擎的隆隆声传来,本来就没有睡实的风思扬立刻醒了! 还不等仔细分辨,几声刺耳的枪声便响了起来!接着,整个难民营立刻炸了窝,大人的尖叫声、小孩的嚎哭声,连同嘈杂密集的脚步声,瞬间汇成一片可怕的混乱景象! 看守自己的维和士兵和黑哥们已经不见了,风思扬于是立刻爬上枭龙卡车的车顶,向着枪响的方向看去! 此时的眼前,几十条车灯光柱的辉映下,足有十几部汽车正向难民营急速冲来,车厢顶部无一例外的架着机枪和反坦克炮之类的改装武器。 突然,一枚火箭弹拖着长长的尾焰从天空掠过,随即击中一栋茅屋,火光立刻腾空燃起,本就混乱不堪的难民营中顿时哀嚎一片。 “妈的!又是改装皮卡!”汽车已经冲到难民营边缘地带,风思扬已经看得很清楚,“难道又是那批恐怖分子?应该不至于啊,隔着上千公里的沙漠呢!” 一二四章 军营有惊喜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以高卢士兵构成的维和部队,充其量只有一个班的兵力,刚开始还勉强抵抗了一阵,眼见来袭人数数倍于自己,而且还带着重武器,于是立刻秉承西方军队的一贯作风——脚底抹油,溜了! “操!这他妈也叫部队?真他妈服了!怪不得二战的时候被德国兵追得满地找牙,还生生亡国了!” 风思扬恨恨骂完,便立刻跳下,钻进枭龙卡车的驾驶室之后,才想起车钥匙已经被那个高卢大兵收走了。 “奶奶个熊!”风思扬只得再骂一句。 好在枭龙卡车是军车设计思路,注重通用性,发动机并没有安装防盗芯片,风思扬于是立刻用螺丝刀将方向盘下面的塑料面板撬开,一把粗粗细细的电线随即被掏了出来。 “嘎鲁,打火机!”天太黑,风思扬看不清楚,立刻喊道。 嘎鲁一看就明白了,当即把口袋里的zippo掏出来,点燃,凑近电线。 找到点火线后,风思扬的狼爪小刀随即将两根电线外面的塑料割开,然后油门轻点,离合踩下,接着把两根电线往中间一凑,柴油机的轰鸣声随即响起! 刚要开车冲出去的时候,风思扬却又突然把枭龙熄火了! “臭虫!竟然是霍海的臭虫!”风思扬激动得差点喊出声来! 此时,一部奇形怪状的越野车和两部改装过的牛头皮卡已经冲进难民营,其余十几部则在外围将整个难民营包围起来,几梭子立威式的朝天射击之后,刚刚还喧闹不堪的难民营瞬间平静下来,除了小孩子偶尔的啜泣声之外,便再无半点其他声响。 等到那部越野车驶过身前的时候,风思扬已然确认那部车就是霍海自制的buggy越野车,全球独此一份,绝无分号! 但风思扬随即又开始极度担心起来,这是不是说明霍海已经被他们抓住甚至打死了? 眼前这伙人都穿着迷彩服,头戴贝雷帽,看起来像是部队,应该不是在撒哈拉沙漠中遇到的恐怖分子,但从他们手中杂乱的武器和嚣张的土匪作风来看,又分明不像哪国的官方正规军,奇怪! 难道是反政府叛军? 嗯!应该是!要知道这块地面上可是从来不太平,政变司空见惯,叛军多如牛毛,政府首脑的更换就如下场雨那样普通寻常。 三部汽车在难民营中绕行一周过后,便在中央的一片空地上停了下来,所有难民此时也被外围的叛军士兵驱逐过来,在中央空地上聚成黑压压的一片。 “咦,这些大兵是瞎子吗?怎么不来赶咱们?”等到叛军士兵从枭龙卡车前方视若无睹的离开,嘎鲁立刻悄悄问道。 郑直也是不解,跟嘎鲁对望一眼之后,便一起看向风思扬,意是询问。但风思扬似乎充耳不闻,一副专注神色,正观察着眼前的事态发展。 这时候,一个身材壮硕军官模样的人在霍海的臭虫上站起来,接着叽里呱啦的大声说了一通,只是风思扬和郑直都听不懂,应该是本地部落方言。 但难民们却吓坏了,瑟瑟发抖的模样像极了一群待宰的绵羊,一个个噤若寒蝉,更没有一人敢于反抗,。 紧接着,皮卡车上下来二三十个人,冲入人群中之后,便向买卖牲口的经纪那样东看看、西瞧瞧,只是对成年人不感兴趣,而是专挑十几岁的男孩子,偶尔还会在某个孩子身上捏上几把,或者捏开两颊,查看一下牙齿情况。 不多时,五六十个十三四岁的男孩子便被陆续揪出来,连踢带踹的一顿教训,孩子便被聚在一起。这时候,一部带有篷布的破旧军用卡车驶进来,后挡打开之后,这群孩子便被逼着排队上车。 这时候,难民中终于爆出了哭声,接着便有一个中年黑人冲出来,但还不等跑到卡车边上,便被一梭子弹撂倒在地,正在登车的一个小男孩看到父亲被打死了,便哭着跑回来,又是几声枪响,孩子也被打死了! 这一幕杀鸡骇猴之举极为有效,难民人群中虽然哭声不绝,却再也没有一个人敢于冲出了,而那群孩子也被吓傻了,随即乖乖登上卡车。 “畜生!连孩子也不放过!” 风思扬早已是怒不可遏,但眼见这伙叛军足有几十人,远非手无寸铁的自己可以对付的,于是只能暂时忍耐。 卡车的后门已经关上,为首的军官用手一指,两名叛军士兵立刻冲进人群,将两个长得比较标志的黑姑娘拖了出来,等到上车后,叛军的车队便立刻驶出难民营,随即排成一条长龙,向南而去。 风思扬的枭龙卡车没开车灯,就坠在叛军车队的后面,而且距离最后的一部皮卡不足一百米,以至于郑直一个劲的担心会被叛军发现。 但风思扬只是笑着安慰几句,却无法解释枭龙卡车已被自己隐身这件事。 其实,早在淡誉潭所在的县城,跟踪乱闯红灯牛局长和田政委时,风思扬就曾硬着头皮试验过将x8越野车隐身,当时风思扬还心里打鼓,生怕被扣分罚款,但等到将自己的车牌号输入交通违章网站查询,看到上面的违章记录却是零!这岂不说明天目隐车成功了!要知道那天晚上闯过的红灯足有十来个,加起来足够吊销驾驶执照好几次! 夜色中,叛军车队向南奔驰,不久就在一个废弃的边境检查站越过乍得边界,进入中非境内! “难怪,原来是从中非越境过来的,话说那个国度可是以混乱出名,曾经以吃人肉臭名昭著的中非皇帝博卡萨就发迹于此。”风思扬已然坚定了自己的判断,却对霍海四人的安危更加担心起来。 成片的树木渐渐增多,稀树草原看似已到尽头,再行十几公里,叛军车队方向一转,已经钻进了热带雨林中的一条狭窄小路。 或许这不能叫路,从路两旁不是出现的木桩看来,这似乎是一条用来砍伐和运输木材的临时小道。 地面布满泥泞的水坑,汽车行驶倒像是浪涛上的轮船,路两侧全是向中间伸出的树枝树叶,汽车经过时,便不可避免的折落树枝树叶,甚至喜食人血的树蚂蝗也来凑热闹,不时掉进已没有玻璃的驾驶室内,这可苦了正在专心开车的风思扬,好在郑直和嘎鲁忙活完自己身上的蚂蝗之后,还能抽空帮忙捉出几只,随即扬手甩出车外。 几十公里后,已近佛晓,小路也最终消失了,一片依傍在河流旁的空地上,一个军营模样的所在出现在风思扬的视野中。 叛军车队随即从一道木头制成的闸门里鱼贯而入,等到最后一部皮卡驶入,那道木头栏杆就放了下来。 风思扬只得找到路边的树木稀疏处,将枭龙卡车一头扎进去。熄火之后,风思扬先是说服郑直和嘎鲁守在车上,随即自己下车,潜行暗走,悄悄溜进军营。 要说这个略呈长方形的军营,面积还挺大,几道铁丝网沿着雨林树木围出一个纵深七八十米的内院,里面停着二三十辆各类汽车,其中竟还有两部装甲车,对面便是沿河而建的两排简易铁皮房,绵延足有两三百米,中间的豁口处有一个小型栈桥,停泊着几艘快艇和一艘渡轮。 三个高耸的瞭望塔用原木和芭蕉叶搭建而成,顶上架着机枪,左右一字排开,分居军营两端和中央,各有两三名士兵守在上面。 这时,成年叛军早已散去,被掳来的五六十个黑人小孩正被另一群孩子士兵逼着下车,是的,也都是些十三四岁的半大孩子,传说中的非洲童子军! 这些童子军有的歪戴着帽子,有的嘴里叼着烟卷,无一例外的吊儿郎当,斜挎着与身材极不相称的自动步枪,身上挂满成串的子弹。 虽然年龄不大,这些童子军的下手却是极重,一旦看到哪个黑孩子速度稍慢,便立即上前,猛的一枪托砸下,根本不分身体部位,下手份量更没有轻重概念。一个逃跑的孩子下场更惨,被抓住后,竟被看起来比自己还要小上两岁的童子军活活割下一只耳朵! 这群黑孩子下车后,先是被要求排为四列横队,一名看似小头目的童子军正在训话。而带队抢人的成年军官却早已扛起一个抢来的黑姑娘冲进一间营房,门也不关,一群童子军嘻嘻哈哈的随后涌过去,站在门口现场观摩成人教学片。 很快,哭嚎声和皮带抽击声便传了出来,接着便是一阵阵声音稚嫩的哄笑。另一个姑娘早已不知所踪,或许此时正被另一双魔爪蹂躏吧! 风思扬早已气得心头冒烟,心痛的不行,要说用这些人事不懂的半大孩子充当士兵,也只有泯灭人性的叛军干得出来。 但既然进了人家的老巢,就要万事小心才行,尤其是寻找霍海和郎腾才是当务之急,于是风思扬暂时忍住,隐身潜行,挨个房间寻找起来。 房间全都找遍了,就连茅坑库房也都看过,但除了霍海的臭虫越野车,却没有发现一个人! “难道他们已经被杀了?”风思扬心中的担心更甚三分。 这时,一声尖叫突然从河边传来,接着便是水花扑腾的声音。风思扬分明觉得那声尖叫有点熟悉,略一品味,便发现有点像霍海,只是此时早已没有力气,听起来很是微弱。 风思扬立即循声而去,一直跑到水边,才看到两个童子军正站在几块简易木板拼成的水中栈台上,用手上的步枪枪托砸击着水面上的什么东西。 风思扬再走近一些,便看到支撑栈台的几根圆木伸向河中,下面赫然用铁链悬挂着一个钢筋焊成的铁笼,里面似乎正有几个圆滚滚的脑袋浮上浮下,躲避着童子军手中的枪托! 铁笼旁边,却早已布满密密麻麻的鳄鱼,如果不是铁笼的钢筋间隔太小,说不定早有鳄鱼钻进去,进而将里面的几个人全部撕烂! “是不是霍海他们?”风思扬却有些拿不准。 这时,似乎是被童子军手中的枪托击中了,一声尖厉的咒骂突然爆发出来:“我操你姥姥,有这么欺负人的吗?” “霍海!果然是霍海!” 风思扬突然感觉浑身寒毛根根竖起,一种久违的亢奋猛的腾起在胸膛中! 一二五章 精灵施援手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要说这热带雨林就有这样好处,四处都是植物和昆虫,但跟东南亚的热带雨林种类绝然不同,风思扬生怕有毒,一时不敢下手。 蛇类和小型啮齿动物倒也随处可见,只是这些鬼东西早就在这片丛林中土生土长了多年,速度飞快、穿梭自如不说,还一个个精得很,不等有人动手,就早已窜入茂密的树丛中隐匿无踪。 对,上树摘几个野果!风思扬想到此处,立即抬头。 真还别说,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就有很多绿色果实,有的已变成紫红色,看似已经成熟,但奇怪的是,这些果实直接长在树干上,一个个倒挂下来,远远看去,活似一个个小棒槌。 风思扬不认识这是什么东西,而且果实长得太高,树干又很直,几乎没有树丫可供攀爬,树干下半段又长满苔藓,看似极滑,爬上去几乎不太可能。 这可咋办?风思扬有些为难了,四处看看,便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对着最低处的一个“棒槌果”瞄了瞄,就准备扔出去。 谁知,就在风思扬引臂之际,那枚熟透了的棒槌果竟然被一阵风刮走了! “速度这么快,什么东西?” 风思扬只觉得眼前晃了一下,那枚棒槌果就不见了,于是急忙撒开视线寻找起来。 一只松鼠?还是一只猴子?此时,一只小动物正端坐在旁边的一根树杈上,捧着那枚紫红色棒槌果猛啃,但风思扬还是不认识! 这个动物也就松鼠这么大,两只与脑袋大小比例不相称的大耳朵顶部尖尖的,两只眼睛大得出奇,再加上眼睛外围的黑圈,倒有点熊猫的样子,但粉红色的鼻子又是尖尖的,更为特别的则是一根扫帚般的长尾巴,虽然毛没有松鼠的密,但长度却是大了许多。这个动物在树上跳来跳去,不时还调皮的向树下的人类看上一眼,神态极为有趣,活似一个小精灵! “哎,我说祸害,你看上面那是什么玩意?”风思扬不禁问道。 霍海闻言,懒洋洋的抬起头来,看了两眼之后,便有气无力的说道:“婴猴!连这都不认识,少见多怪!” “婴猴?呵呵,倒是挺可爱的!”风思扬笑道。 眼前这只婴猴似乎是打前站的,不多时,一群大大小小的婴猴便从树冠层蜂拥而至,似乎看到这棵树上的果实成熟得很多,于是暂时停下来大快朵颐。 猴子吃得越热闹,下面的四个大活人的肚子就叫的越厉害,霍海甚至开始羡慕起这些灵活小巧的动物来,恨不得自己也变成它们中的一员,跟着呼啸山林,至少不会饿肚子吧! 突然,一枚吃了一半的紫红色棒槌果从树上掉下来,正好落在霍海眼前,霍大少爷立刻小眼圆睁,愣了片刻之后,便猛得扑过去,捡起,也不顾果子上还留着婴猴的唾液,便大嚼大吃起来。 等到挖瓤吐籽的整个吃完,这才抬起头,冲大伙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微笑,同时说道:“好吃!” 废话!谁不知道啊!这种捡人家的瓜落虽然不够雅观,但也只能看人脸色,至少人家婴猴总得愿意才行啊! 此时的风思扬却已然有了计较,对准一个看似还未成年的小婴猴眼睛后,眉心天目随之打开,同时心道:“既然狼群都能听话,就不信你一个小猴子能逃出大爷的手掌心!” 果不其然,正在左顾右盼的小婴猴突然定住了,大眼睛望向风思扬,直勾勾的! 成了!风思扬暗喜,接着将一条“摘两个果子扔下来”的命令,通过天目传递出去。 小婴猴先是一愣,随后便猛的一跳,爬上另一根树干,接着将一个棒槌果摘下,朝着风思扬扔了过来! 风思扬立即接住,同时通过天目传出一个表扬! 其他三个人都看傻了,话说这样也行? 过了片刻,霍海似乎已经想明白了,拨楞一下脑袋说道:“疯子,那只猴子肯定也是母的!” “靠,我说兄弟,你能不能有点创意,又来这一套!”风思扬只得笑骂道。 “那为什么只扔给你,不扔给我呢?”霍海不服,回道。 风思扬苦笑,随即向那只婴猴又传出“再摘一个,扔给那个高个子”的信号,婴猴立刻行动,又摘一个,便向着霍海头顶扔下来。 霍海没料到有此一举,想要伸手已然不及,啪叽一声,果子正好落在头上,差点把霍海砸晕过去。 霍大少爷捂着脑袋揉了起来,同时向地面已经摔碎的棒槌果看了一眼,便不乐意了:“还说它不是母的,砸老子头不说,你看给我的还是生果子!” 郎腾和小五闻言,立刻大笑起来,风思扬却只有跳进黄河洗不清的委屈,于是转而刺激道:“人品!兄弟,明白了吧,这是人品问题!” 玩笑归玩笑,趁着小婴猴积极性高涨的当口,风思扬接连对着小婴猴发出“摘果子、扔下来”的指令,随之,一个又一个棒槌果便陆续从树上飞下来,不一会,竟然已经有十几个!够吃一顿了! 眼见三个人已经吃上了,风思扬便感觉饿得更加厉害,于是收回控制小婴猴的天目华光,转而一屁股坐下,一起大吃起来。 这种果子味道不错,只是外壳和里面的种子不能吃,只有果瓤部分柔软多汁,吃起来还有一丝甜甜的感觉。吃完两个之后,风思扬已然觉得精力重新旺盛起来,似乎这种不知名的果子营养很足,甚至让人感觉有点兴奋,以至于下面的二弟也不由自主的昂起头来。 当有此反应的岂止风思扬一人,稍过一会,霍大少爷便突然喊道:“想起来了,这玩意是可可果,就是制作巧克力的原料,怪不得可以把老二催起来呢!” 三人相顾愕然!但老二**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这儿没有女人,还是填饱肚子更重要,于是继续猛吃。 再吃一个,风思扬感觉饱了,这才想起刚才的婴猴来,于是立即抬头。 但此时的大树上,哪里还有猴群的影子,似乎脱离了风思扬天目的羁縻,那只小婴猴已经随着猴群转移了。 但风思扬已经心定下来,因为天目驭兽的能力不仅还在,而且比在逐乐原操控狼群的时候更强了几分,也许这是不衰泉黄色地灵和勿讥湾青色地灵进一步催生的结果,只要有了这一手,在生机四布的热带雨林里,就不愁走不出去! 但嘎鲁和郑直呢?虽然他们可能距离自己并不太远,但如墙如幕的树木枝叶生生将他们隔离开来,不要说看见,就是喊一嗓子,声音传不出多远便会被稀释屏蔽掉。 因此风思扬更加担心起来,他们现在哪里?是不是早已饿昏过去,又能否避开毒虫猛兽的突袭? 不得而知!也许刚才没有放走那只婴猴就好了,毕竟它可以爬上树冠帮自己瞭望,而且行动也远比自己敏捷快速得多! 后悔药是没有的,因此风思扬只能收起遗憾,带着大家继续向前走去。 地势正在增高,地面的水洼也消失了,前面又是一道山岭,植被也随之渐渐稀疏起来,至少走起来已不再那么费劲,起码能够勉强立足,进而挤出一条小路。 又走了一个多小时,四人终于站到树木稀疏的山岭顶部,极目四望之时,才发现目力所及之处全是密不透风的绿,深深浅浅、高高低低,绝无一点缝隙可寻,看上去,就如一片翻涌的绿色海洋,只是没有风,也没有动静,唯一可以听到的便是不知名动物偶尔的鸣叫。 突然,一只翼展足有两米的冕雕掠过不远处的林梢,可能是发现了猎物,身形随即向上直冲而去,等到达足够的高度,便收起羽翼,笔直向下面的树冠扑来! 一声凄厉的尖叫立刻从树梢上传出,冕雕随之重新飞出,两只巨大的利爪上却早已抓住一只猎物,看起来有点像刚才看到的婴猴! 鹰雕这类动物一般应该是独居的,但不知为什么,眼前却绝非如此! 刚才的狩猎成功看似就是一个信号,片刻之后,便有几十只冕雕突然不知从何处冒出来,随即聚集在刚才那片区域,贴着树冠顶端不停盘旋,不时便有一只冕雕俯冲而下,重新振翅飞起之时,爪子上大都有一只婴猴被带出来。 这一幕虽然残酷,却是大自然的真实写照,风思扬只有袖手旁观的份,即便那些婴猴长得如此可爱。 突然,婴猴群中一连串短促的吼叫声传出,刚才还各自奔命的猴群立刻镇定下来,随即按照猴王的命令,向着树枝更加稠密的方向急速冲去,一条树枝晃动连绵而成的细流随即出现在视野中。 但冕雕群也绝非易于之辈,立刻放弃单打独斗,转而结成阵势,后有追赶,前有堵截,中间部分也不时有冕雕冲下,甚至有一些开始降低飞行高度,在树枝空隙中来回穿梭。虽然大多没有得手,却将婴猴群再次冲乱,原本有组织的逃亡行动随即又变回一盘散沙的各自为战。 这时,一只冕雕向着风思扬所在的方向冲来,风思扬不解,眯眼细瞧之后,便看到一只体型不大的婴猴正顺着树冠向自己所在的方向逃来。 “会不会是刚才那只?”风思扬忖道。 这只婴猴身形虽小,但速度飞快,在树枝上奔跑几乎如履平地,碰到两树之间的缝隙,便用后肢猛然一蹬,身形随即凌空划过,接着窜入下一个树冠的遮蔽中。 但可能因为年龄太小,经验不够丰富,这只婴猴只顾平行移动,却不懂爬下树去躲避,因此一直逃不出冕雕的笼罩范围。 婴猴距离风思扬已不足五十米,似乎早已看到风思扬站在那儿,于是一边奔跑,一边如婴儿般的尖叫连连出口,竟似在向风思扬求助! 风思扬大感意外,连忙开启眉心天目,一缕无色华光就此穿破枝叶阻挡,向着婴猴而去。 果然,就是刚才帮自己摘果子的那只,从右耳上的一个小缺口就可以认出! 风思扬本不愿介入动物之间的纷争,毕竟这是他们固有的生物链关系,无所谓敌友,也谈不上亲疏,唯一存在的便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的自然法则。 但这只婴猴却又另当别论,单就刚才帮自己解决口腹之急这件事,就足以风思扬投桃报李! 一二六章 雪上又加霜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于是,手中的ak47被风思扬举起,笔直瞄向飞行中的冕雕,将要扣动扳机之际,风思扬却又将枪口稍稍下压一点,并不想伤害这只一心求食的冕雕。 一枚子弹呼啸而出,正好从冕雕爪下飞过,将一团枝叶击落。冕雕身形明显一滞,接着振翅而上,但并没有逃走,而是重新选择角度,向着仍在奔逃的婴猴继续扑下来! 眼见这只冕雕竟然如此不绝不休,风思扬只能再开一枪! 只是这次冕雕连停顿都没有,似乎早已窥破风思扬的虚张声势,身形不变,继续向着婴猴扑来。 这时,婴猴已然逃到风思扬身前的大树上,眼见树下便是刚才给自己下达指令的人,便不管不顾的向风思扬身上跳下来。 风思扬所处的位置正好是一片空地,婴猴几乎垂直跳下的距离,根本没有树枝隐蔽,因此冕雕抓住机会,从半空掠过,向着正在落下的婴猴横向掠来。 好在婴猴稍快一步,跳落在风思扬左肩之后,便抓住风思扬的衣服,一溜烟的滑向后背。那只冕雕似乎并不了解人与猿的区别,还以为站着不动的风思扬最多只是一个体型大点的猿猴,眼见这个“猿猴”竟敢庇护自己猎物,于是恼羞成怒,索性将两只带着弯钩的利爪张开,向着风思扬头顶抓来! 风思扬也没料到冕雕的胆子如此之大,眼见一片黑影已几乎到达自己面门,情急之下,便将手中的ak47枪托横向挥出,恰好击中冕雕的左腿和腹部,冕雕立刻被打得跌落在七八米外的地上。 一阵翻滚之后,重新站定的冕雕这才开始估量起眼前的“猿猴”来,眼见还有三个差不多的“猿猴”正拿着“棍子”向自己走来,冕雕立刻认清了形势,身体向下一蹲,随即扑腾起翅膀,向远处逃走了! 那只婴猴却仍旧不放心,此时正用两只尖厉的小爪子牢牢抓住风思扬的衣领,死死贴在风思扬后背上,毛茸茸的,活似一个小玩具。 风思扬只得笑笑,接着伸出手,在婴猴的屁股上拍了拍,婴猴才慢慢爬上来,随后端坐在风思扬肩头,对着风思扬相起了面! 风思扬见此,不禁又将天目打开,对着婴猴发出一个信号:“现在安全了,你回去找你的家人吧”! 天目已经重新闭起,但婴猴却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这下轮到风思扬纳闷了。 “疯子,快看看,这只猴子到底是不是母的?话说你这魅力也忒大了点,不管啥东西,只要沾上身,就甩也甩不掉!” 霍海同样看着新奇,却不忘揶揄几句。 风思扬懒得搭理霍海,将婴猴从肩头轻轻抱下来,托在手中,接着用天目说道:“你帮我找食物,我救你性命,扯平了,你可以走了!” 但婴猴却不为所动,只是瞪着铜铃般的大眼睛,可怜兮兮的盯着风思扬,偶尔还扑闪几下,样子可爱到了极点。 “没看出来吗?人家跟定你了!” 霍海的一句话,引来郎腾和小五的哄笑。虽然只是一只动物,而且还是公的,但却让风思扬有点脸热。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一起走一段吧,如果你想回去找你的同伴了,随时可以离开!” 风思扬也没辙了,只能用天目再发一段讯息过去。 但这次婴猴却不再无动于衷,而是很痛快的点了点头!这一下,不但风思扬懵了,就连霍海他们也傻眼了,话说这个小东西竟然很有灵性! 嘎鲁和郎腾生死未卜,没工夫逗闷子,四个人随即准备出发,但应该往哪儿走?又去哪里找他们?风思扬不知道,霍海和郎腾以及小五也不知道。 为难之际,风思扬抱着侥幸一试的念头,用天目向手中的婴猴问去:“你见过两个跟我们长得很像的人吗?” 谁知,婴猴却立刻点点了头,不但听懂了风思扬的意思,而且似乎还知道嘎鲁和郑直的下落。 “太好了!那你带我去找他们吧!”大喜过望的风思扬随即向婴猴下达了指令。 婴猴意犹未尽的向四周望望,眼见那只冕雕的确已经离开,这才从风思扬身上跳下,随即像袋鼠一样跳跃几步,然后向上一窜,爬上一株大树,接着回头向风思扬望望。 风思扬立刻跟上去,婴猴随即爬上树冠,向着前方腾挪而去。 虽然半信半疑,但婴猴总是土生土长,对这片雨林的了解远胜自己,在没有任何方向的情况下,不如相信婴猴一次,而且毕竟自己刚刚救过它一命,这个小东西应该不会恩将仇报吧! 走下山岭之后,先是沿着一条山谷走了一段,随后再次上坡。等看到一块石头旁边的螺丝刀时,风思扬已经完全相信了婴猴的诚实! 因为那把螺丝刀是枭龙卡车上的,应该是郑直或者嘎鲁逃跑的时候,匆忙之间随手带出来的。但为什么又扔在这里了呢?要知道在莽荒雨林中,一把趁手的工具是多么重要! 一旁的灌木丛似乎刚刚被践踏过,断枝碎叶落下不少,风思扬立刻跑过去,便看到几滴殷红的血迹尚未干涸,旁边的树皮上也有一道被划出的新痕,似乎是打斗留下的。 “难道他们遭遇了不测?”冷汗突然从风思扬额头上冒出。 “应该不是那伙叛军,因为没听到枪声!” 郎腾此时说道:“你们看,这里还有几个脚印,没有穿鞋,嗯,应该不是叛军的!” “但能会是谁呢?”风思扬想不通,“难道是丛林土著?” 管不了这么多,风思扬和霍海四人随即沿着痕迹寻去,婴猴先是一愣,见没人搭理自己,便立刻爬上树,从后面跟上来。 越往前走,挣扎的痕迹越少,风思扬已经开始默默祈祷,希望嘎鲁和霍海没有生命危险。 等到将要爬上又一道山岭时,一直在树冠上跳跃相随的婴猴却突然跳了下来,蹲到风思扬肩膀上之后,便用小爪子用力抓挠风思扬的外套,大眼睛里同时流露出一丝焦躁。 “啥意思?”风思扬不太明白,但应该前面有情况,于是风思扬立刻回身,对大家做出一个噤声的动作,同时脚下放缓,弯着腰爬上山岭,随后向上露出头去。 眼前,似乎是一个小村落,是的,小村落!从树枝和芭蕉叶搭起的草棚就可以看出,这是出自人类的手笔。 见到人迹,风思扬本应该高兴才对,但风思扬却无论如何都高兴不起来,因为这个足有三四十个草棚组成的小村落里,几乎每家每户的草棚尖顶上都挂着大大小小的人头骷髅,少则一两个,多则七八个! 一片苍蝇的嗡嗡聚集处,似乎是一个深坑,坑边上满是干涸的血迹,甚至还有一段肠子之类的东西搭在坑边上,不但让人见之作呕,而且更令人毛骨悚然到极点! 食人族?! 难道嘎鲁和郑直碰到了食人族? 风思扬想到此处,惊得差点背过气去! 略定一定神,风思扬便悄悄叮嘱霍海三人暂时留在原地,以免打草惊蛇,自己先过去看看,肩头的婴猴也被摘下来,转而放在郎腾的肩膀上。虽然郎腾跃跃欲试,霍海一肚子抱怨,但想一想,便觉得风思扬这样做是对的,因此只能按下性子,睁大眼睛,帮风思扬把风。 但风思扬最希望没人注意自己,以便施展隐身绝技,于是并不直行,而是先向一旁的枝叶茂盛处一转,随即消失在霍海三人的视线中。 隐身的风思扬走进小村之后,先是走向那个深坑,想验证一下是否真的就是埋尸坑,但还没走到坑边,一股恶臭便扑面袭来,差点让风思扬忍不住吐在当地。 强抑胃里翻涌的酸水,风思扬捏住鼻子,站在坑边,向下一看,却又有些释然起来,因为坑边那段肠子不假,里面满是肉屑骨头也不假,但看上去却并不像人类的,而是很多种猴子的尸骸内脏,甚至还有黑色的猩猩毛皮。 风思扬随即走向距离最近的草棚,等到走近,便发现草棚顶部挂着的骷髅也大多是猩猩和猴子的,也许这里的土著并不是真的食人族。 “等等!不对!这个头骨……” 刚刚宽下心来的风思扬赫然看到中央略大的草棚顶上挂着的,分明就是几个人类头骨,于是风思扬再次陷入疑惑之中。 突然,一个袒露双乳、黑腿长立的年轻黑人女子从草棚中走出,风思扬正在愣神,一时忘记了自己已经隐身,情急之下向草棚后面隐去,刚刚绕到草棚后面,右脚脚底便突然传来一阵剧痛! 风思扬大惊!立即抬脚跳开,却发现刚才站立之处,也就是围绕草棚的墙根外围,正有两圈筷子粗细的尖头木棍,顶部的尖上还吐着一层淡黄色,看起来似乎是防范野兽用的。 风思扬的动静有点大,露乳姑娘早已听到响声,立即跑过来,却没有看到任何东西,情急之下,口中便呜哩哇啦的大叫起来! 风思扬很想立刻逃跑,但此时的右脚却早已沉重如铁,一股麻痹之感刚才还是在脚底,此时却已传遍整只右腿,别说抬脚,就是挪动也已做不到! “有毒!” 风思扬已然明白了,但明白有什么用,因为此时的麻痹之感已然传到腰腹部位,接着继续向上,最后在一阵不由自主的肌肉颤抖中,风思扬猛的栽倒在地! 一二七章 荒诞女儿国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风思扬倒地一刻,分明看到那个露乳姑娘惊恐的眼神,风思扬心里咯噔一声,心想难道自己的隐身已经失效了? 是的!昏死过去的风思扬虽然没有得到确定答案,但霍海嗷的一嗓子嚎叫,立刻验证了风思扬的结论。 虽然霍海根本没看清风思扬从哪里出来,但倒在地上抽搐的一幕却是看得无比分明,于是这哥们再也待不下去了,喊声出口的同时,人也早从隐蔽处跳出,接着向风思扬冲去! 当然,还有大惊失色的郎腾和小五! 随后的故事,风思扬不清楚,就连霍海、郎腾和小五三人也只是记得勇猛冲锋,继而陆续掉进陷阱的一幕,随后就只能在黑暗中度过了。 …… 恍惚中,风思扬似乎正在做一个春梦,麻麻的,痒痒的,酥酥的,下身似乎有些发热,又有些酸胀,想要抬起头看看,却仍旧没有半分力气,于是只有干挺着。 但胀热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同时伴随着湿滑温润的感觉,似乎自己的二弟正在被别人肆意摆弄,甚至慢慢吞吐! 不明所以的风思扬再也忍不住了,终于一声呻吟出口,二弟被人吞吐的感觉随之立刻消失,似乎那个动作停止了! 或许是这种刺激过于敏感过于强烈,风思扬已经能够把眼皮睁开,但这一看不要紧,风思扬差点没再抽过去! 此时的风思扬的裤子不知何时已被退到膝盖下面,两腿之间正有一个圆滚滚的人头凑过去,接着往下一沉,一条滑腻腻的舌头随即搅动起来,二弟上的酥麻感觉立刻再次传来! 风思扬只得再哼一声,昏迷之前的一幕从脑中掠过,同时心中疑惑确如怒海狂涛一般的涌来,话说这算怎么回事,老子被你们捉住了,要杀要剐都是悉听尊便,但这口吹玉箫算是哪门子手段?逼供吗?还是特色服务? 其实何止风思扬这般待遇,另一个草棚里的霍海、郎腾和小五更惨,虽然掉进陷阱没有受伤,但刚被一根树杈做成的钩子吊上来,便立刻被悬空绑住手脚,随即被几个坦胸露乳又膀粗腰圆的黑娘们瓜分了! 浑身被脱得赤条条不说,还一个个上下其手,尤其是下面的二弟成了争夺目标,往往是这个刚摸了一把,那个便凑过头来索拉一口,霍海倒还好说,但还是处男的郎腾和郑直却有些扛不住,不大会工夫,满脸涨红,青筋毕露,雄壮的二弟更是昂扬挺立,保不定啥时候就会闸门洞开,喷射出一股粘稠汁液。 这却正中这群黑娘们的下怀,一个个争抢着扑上来,瞄准,随即用力往下坐落,要不是一直拼命翻滚,这三个哥们说不定早就被强暴无数次了! 一番挑逗之下,受刺激的风思扬开始感觉到力量正在恢复,手脚已经开始能动,于是,等到那个黑女人再次张口袭来,便向一侧猛然一翻,从草床上跌落下来,虽然摔得浑身生疼,但已能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站起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将裤子重新提上,扣紧! 面前的黑女人,准确点说,还是一个年龄不大的姑娘,就是风思扬昏倒之前看到的那位,此时毫无忸怩之态,反而咧嘴笑了,笑得意味深长又风韵十足。 黑姑娘其实长得很不错,身材极为匀称,黝黑发亮的皮肤散发着健康的光泽,一头微微卷曲的黑色头发被编成无数小辫,将很是标志的五官衬托得别有一番撩人味道。 虽然这种事对男人属于难以拒绝的范畴,但风思扬却似乎有些不情愿,话说接种也好,揩油也罢,总要先有个说法吧,于是嘴巴一张,勉强吐出一句:“你这是要干嘛?” 说完,风思扬便觉得不对,因为这是在中部非洲的丛林中,这个黑姐们哪儿能听得懂汉语啊,可能像这等原始森林中的土著,就连英语法语也是不通。 但黑姑娘还是开口了,一长串话语从口中吐出,表情极为诚恳,似乎在向自己解释,只是风思扬注定听不懂。 风思扬想到自己的天目,虽然还未对人使用过,但既然狼群、婴猴都能被天目所摄,那么与自己同类的人应该也不在话下。于是风思扬稍一凝神,便想把天目打开。 谁知这次却没有成功,天目只是稍稍开启了一下,随即便疲软无力的颓然闭起。风思扬一惊,心道怎么天目不听使唤了?转念一想,便记起自己的脚被扎了,而且似乎还中了毒,于是立刻看向自己的右脚。 但此时的右脚,却早已被一丛芭蕉叶包裹起来,上面还有几根藤条,似乎是充当绳子用的,最重要的是脚底现在已经不疼了。 难道是眼前这个黑姑娘救了自己?但既然施救,又为何有刚才的举动呢? 不得其所的风思扬正在疑惑,霍海的尖叫声已经从外面传来。 “发生什么事了?” 还不知道霍海也被抓住的风思扬大惊失色,眼见黑姑娘并没有阻止自己的动作,便立刻拖动仍旧有些麻木的右腿向外走去,刚到草棚门口,风思扬便看到仍被绑着双手的霍海,浑身赤裸的狂奔着,后面紧跟着五六个**的黑女人。 被绑的双手限制了霍海的速度,而后面追赶的黑女人又一个个腿脚飞快,没跑多远,霍大少爷便被扑倒在地,接着双手双脚被分别按住,一个身材极为壮硕、奶子几乎耷拉到腰间的胖黑女人便兴冲冲的扑上去,接着向霍大少爷的腰间坐去! “不要!”风思扬忍不住大喊出声。 正准备行事的黑女人猛然一惊,转头看向风思扬,充满欲望的眼神直把风思扬吓得往后一退,身体随之一个趔趄,差点再次摔倒,同时又衷心祈祷黑女人千万不要过来,要糟蹋就还是糟蹋霍海吧,反正这哥们早不是黄花小伙子了! 但跟风思扬站在一起的黑姑娘却发话了,一阵叽里呱啦的话语吐出之后,坐在霍海身上的黑女人便一脸不情愿的翻下来,按住霍海手脚的另外几个黑女人也悻悻起身,只是并没有离开,而是站在原地紧盯地上的霍海。 霍海一咕噜爬起身,二话不说,先从旁边树上摘了两片树叶,挡住自己的**,想要逃跑,却又不敢,只是一脸委屈的向风思扬诉苦:“疯子,这他妈都是些什么人啊?怎么还有这种上赶着搞男人的?她们是不是男人都死光了,饥渴得要命?” 风思扬其实也有同样的疑问,是啊,怎么这个村子只见女人,不见一个男人呢?要是没有男人,她们又怎么繁衍下去,总不会像西游记中的女儿国一样,喝口水就能怀孕吧?但那是罗贯中同志一厢情愿的神话故事而已,实际操作起来却有点说不过去。 “就你一个人,郎腾和小五呢?”风思扬暂时抛开疑惑,向霍海问道。 “别提了,正被那群黑女人折腾呢?”霍海蔫搭搭的回答道。 “我靠!”风思扬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因为这种事可真是闻所未闻,女人强暴男人,简直就是不世出的天下奇闻啊! 想不通归想不通,风思扬却还是想向身边的黑姑娘求求情,因为刚才那一幕已经说明这个黑姑娘似乎地位颇高,说不定就是这个部落的首领。只是语言不通,这可如何表达是好? 风思扬刚才已经试过,因为自己身中剧毒,天目已没有力气开启使用,但从刚才天目勉强一眨开始,风思扬便觉得,曾经多次被天目吸入体内的地灵之气似乎受到激发,已然从四肢百骸中丝丝冒出,进而合流一处,开始重新流转起来,身体力道也随之开始慢慢恢复。 情急之下,只能勉强再试一次,于是风思扬先是深吸一口气,一丝将天目开启的意念便传了出去! 惊喜的是,天目这次终于打开了!虽然远没有平日里的轻松潇洒,但终究是开始工作了! 风思扬暗呼侥幸,随之将天目对准黑姑娘的双眼,一缕比平时微弱了很多的无色华光先是在天目中盘旋了一阵,随即还是向外射去! 原本面无表情的黑姑娘突然不由自主的一愣,脸上随即现出大惑不解的神色。风思扬明白这是因为自己受伤后,支撑天目的气息不够充足所致,因此内心盼望黑姑娘前往不要在这个时候转头! 万幸,黑姑娘虽然刚开始没有弄清缘故,但天目华光的吸引力还是令其不忍闭上双眼,因此,再过片刻,随着天目华光的不断灌入,黑姑娘的脸上开始现出迷离沉醉的表情,而且似乎已经读懂风思扬的意思,接着便转头向那个意欲糟蹋霍海的黑女人说了几句,黑女人扭头便走,不一会,同样赤条条的郎腾和小五便被带了过来。 一样的大惑不解,同时还有莫名的愤怒,此刻正写在郎腾和小五的脸上。 天目华光一出,风思扬便觉得体内一空,无力的感觉再次袭来,好在体内贮存的地灵之气受此激发,不由加快了流转速度,这才使风思扬能够继续向黑姑娘发出另一个指令:“把他们的裤子拿来!” 浑浑噩噩的黑姑娘又是一顿,随即说了几句,那个传达命令的黑女人便重新跑回草棚,将一堆衣服抱了出来。 霍海、郎腾和小五立刻七手八脚的开始穿衣服。只是这一番折腾,村子里的人都已聚集过来,看上去足有七八十人之多,但只有或单身或抱娃带孩的女人,却没有哪怕一个男人,真真就像是风思扬所想到的女儿国! 一二八章 神灵也受伤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见到天目果然有摄人心魄的功效,风思扬不禁长出一口大气,浑身无力的感觉重新袭来,似乎刚才天目已经消耗掉太多的能量。 就在此时,脚心处突然传来一阵剧痛,原本的伤口似乎又裂开了。 风思扬立刻坐下,抱起右脚,将那层藤条和芭蕉叶解开之后,便看到脚心被扎出的一个小孔里正向外流出黑红交织的液体,很稠,带着一股难闻的腥臭味! 虽然天目华光已经断开,但黑姑娘仍旧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见到风思扬倒地,先是疑惑的摇摇脑袋,随即钻进草棚。 不多时,端出又一张芭蕉叶,上面有一堆恶心的绿泥。 向风思扬简单比划了一下之后,见风思扬摇头,黑姑娘索性直接把风思扬的右脚拽过来,将那团绿泥啪叽一声糊在脚底的伤口处,接着重新用芭蕉叶和藤条包好。 感激还是抱怨?风思扬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何感想。 要说自己受伤是因为踩到她们设置的有毒木签,但现在黑姑娘又分明是在为自己治伤解毒。哎,怎么这些怪事都被自己碰上了? 无论如何,黑姑娘的解药立竿见影,伤口处一阵清凉传来,疼痛之感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风思扬很好奇,但仍旧不敢再次动用天目,只是比划着询问这种药是什么东西。 黑姑娘很快就明白了,转身走到草棚后面,折了一根树枝回来,接着又向四周随手一指,似乎是在说这种植物很多。 这种植物风思扬似乎在哪里见过,怎么说呢?灰白树皮,叶子很长,如一把西瓜刀,又在顶端收为针形,树枝上还带着几枚紫红色的果实,看上去有点像桑葚,风思扬用指甲在树皮上划了一下,一滴如牛奶般的乳白色液体随即向外渗出! “箭毒木!” 风思扬突然想起了这个可怕的名字,箭毒木其实并不为人所知,但如果提到它的外号,却是如雷贯耳――见血封喉! 这种树在热带丛林中分布很广,就连中国滇缅边境和海南岛也有存在,它最厉害的地方就是眼前这种乳白色树汁,因为含有可以让血液瞬间凝固的某种化学物质,常被丛林土著取出,涂抹在弓箭头上,用来射杀猎物。一旦射中,便会令猎物肌肉松弛、浑身抽搐,不用太长时间,便会因为心脏衰竭而死! 只是风思扬没想到,自己此时就是那只以身试毒的猎物!而且更没有想到的是,这种树的叶片嚼烂后,敷在伤口上,同样可以解毒! 但不管怎样,是自己先闯入人家的领地在先,这样想来也算活该,须怪不得眼前这个黑姑娘,何况人家还及时救了自己一命呢? 但为什么要救自己呢?难道为了养起来当xing奴?已然弄清来龙去脉的风思扬此时并没有怨恨,只是不清楚这些黑女人的奇怪习俗。 虽然很难问出口,但风思扬还是连比划带划拉的一阵忙活,直到脑门出汗的时候,黑姑娘还是懵懂未知的表情。风思扬只得暂时作罢,趁着其他黑女人消停下来的间隙,抓紧时间恢复体力。 等到体内的地灵之气运转得稍微流畅一点,风思扬瞅准机会,便第三次将天目开启,无色华光随即射向黑姑娘的双眸,开始询问黑姑娘救活自己的初衷,还有就是,为什么这个村子里的黑女人都是上赶着追男人? 这种羞于启齿的事,在黑姑娘看来却根本就不是个事,于是也大大方方的连说带比划起来,意思似乎是因为风思扬从天而降般的突然出现,像极了她们世代崇拜的一个神灵。 见风思扬仍旧不解,黑姑娘索性拉起风思扬向一边走去,不多时,一根足有两米多高、一尺直径的木棍便出现在风思扬视野中。 这根已被脱去表皮的木棍,颜色已经有些发黑,看似已经年代久远,此时正插在地上,昂扬指天,四周还有几块大石围绕,可能是用作固定之用,只是其中两块卵圆形的石头过于突兀,配以四周自然生长的野草,看上像极了两个睾丸! 这根木棍整体看上去并不是直的,而是在一侧有一个微微的弧度,再加上顶部刻意削磨得圆滑的样子,尤其是中间的一条细缝,都无比清晰的表明这是一条“男根”! 难道是生殖崇拜?风思扬忖道。 嗯!有些道理,单就从这些黑女人和这个黑姑娘对自己和霍海所做的这些事看来,似乎就是这么个理! 而且这根男根的圆润顶部,还被雕刻出五官和头发,俨然就是一个人的面孔! 但这个面孔跟自己并不像啊!风思扬细细看过,便更加纳闷了,为什么会把这个“神灵”跟自己联系到一块呢?而且,你们见过神灵也会受伤吗? 黑姑娘如同芭蕾舞的动作随即解开了风思扬的疑惑,原来她们心目中的这个“神灵”的出现方式,跟风思扬突然间凭空倒地出现的方式几乎一模一样! 而且这个神灵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带着随从出现一次,通过与她们交合来帮助她们驱散疾病、赶走恶魔,并且带来好运气,因此她们都以能够与神灵交合为荣。 “那你们见过这个神灵现身吗?”风思扬再次用天目询问道。 黑姑娘摇头,很坚决的摇头!最后却又将手指对准了风思扬。 啊,不会吧,还真把咱当成神了?风思扬愕然!不过这也太武断、太盲目了吧! 眼见风思扬一副不着急的样子,已经穿好一副的霍海却是忍不住了:“疯子,都啥时候了,赶快问问郑直和嘎鲁是不是也被她们抓住了?” 风思扬猛然一惊,心想怎么把最重要的事忘了,于是立刻用天目向黑姑娘询问是否看到两个跟自己差不多的男人。 黑姑娘点点头,先是做出一伙人带着俘虏从自己村子旁边经过的手势,接着手臂一扬。风思扬顺着黑姑娘手臂的方向看去,却看到村子另一边有一条小路,通往雨林的更深处! 风思扬还想问详细点,但黑姑娘随后又是比划自己,又是指向草棚顶上的人头骷髅,还做出很多奇怪的动作,这一下,不但风思扬不懂,就连霍海他们也是理解不了。 时间紧迫,风思扬随即用天目命令黑姑娘带自己去找那两个人。黑姑娘明显听懂了,却犹豫了很久,似乎那个地方是一个很恐怖的地方。 好在,风思扬现在就是黑姑娘心目中的“神灵”,黑姑娘最后还是同意了! 点起十来个身体健壮的黑女人,又各自拿起长矛弓箭之类的武器,黑姑娘便示意风思扬跟自己走。 但风思扬却更加搞不懂了,心道这哪里是去找人,看起来分明是要去开战嘛!要是因为自己引起一场腥风血雨的部落战争,那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因此风思扬有些犹豫了。 黑姑娘一旦决定,便显得格外果决,见风思扬脸上满是为难,便走到风思扬面前,先是对天指了指已经偏西的日头,接着又做出一旦太阳落下,对方便会杀人的动作。 风思扬弄懂之后,便一下急了,不顾右脚仍旧疼痛,当即向着霍海三人一招手,便当先向那条林间小路走去。 这条小路几乎连羊肠小道都算不上,腐殖落叶、水洼坑堑遍布,虽然并不好走,但毕竟是被践踏久了,而且有知根知底的黑姑娘在前带路,因此一行人的速度快了不少。 即便这样,也足足走了两个多小时,这才看到另一个山坳里的又一个村落。 这个村落同样是尖顶草棚林立的格局,草棚顶上也都有一根长长的木棍竖起,上面挂着很多骷髅,简直就是黑姑娘村落的翻版。 如果非要找出不同,首先便是规模大了三四倍,其次便是悬挂骷髅的数量和种类了,这个村落每个草棚的柱子上,最少都有十几个骷髅,一旦有风吹来,便会因为互相撞击发出咔哒咔哒的碰撞声。 但这些骷髅绝非猴子和猩猩的,而是全都是人头骨!是的,人头骷髅! 而且,还有一个最大的不同:这个村子里,只有男人! 风思扬已经对眼前这个村落有了初步判断,为了求证,风思扬转头用天目问向黑姑娘。 果然,黑姑娘的动作证明,眼前这个村落就是真正的食人族,而且正是掳走郑直和嘎鲁的那伙人! 虽然不出所料,但风思扬心头还是咯噔一声。好在,黑姑娘告诉风思扬,这个食人部落的习俗是活杀,而且要等到天黑之后才会进行,在此之前,风思扬的同伴应该不会有性命之忧。 霍海和郎腾提出直接冲进去抢人的建议被否决了,因为到目前看到的黑男人已有二三十个,这还不包括没有现身的,即便自己一方有枪,但郑直和嘎鲁毕竟在人家手里,投鼠忌器,硬抢分明就是个馊主意! 风思扬倒是早有计划,只是此时体内毒素还未完全排清,天目隐身功能应该还没恢复,而且右脚也受了伤,行动远没有平时方便,因此这个想法似乎也不太可行。 倒是黑姑娘的打算靠谱点,计划先由她们排出几个黑女人作为诱饵,将村落里的男人吸引出来,然后由风思扬四人冲进去救人,只是这样做比较危险。 风思扬思虑再三,却发现除了黑姑娘的这个办法,便已没有更好的选择,于是只得冒险一试。 为了稳妥起见,风思扬想要先了解一下这两个村落之间的关系,尤其是除了黑姑娘错将自己认为神灵之外,还有没有其他原因。 黑姑娘弄明白风思扬的意思之后,便给风思扬讲了一个匪夷所思到极点的故事! 这个故事,是关于两个相邻村落之间关系的,也许风思扬所处的区域深处非洲热带雨林深处,过于人迹罕至,以至于从未有任何一个人类学家涉猎过,而这种关系简直称得上骇人听闻到极点! 一二九章 受助再逃亡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按照黑姑娘的说法,她们与眼前这个村落的关系很是微妙,既是共生,也是敌对。 共生是因为她们部落中都是女人,如果想要受孕繁衍下去,就必须依靠眼前这个只有男人的相邻村落。 而这个村落中的男人,实际上却是跟黑女人属于同根同族的,虽然他们也只有那个村落中的黑女人可以选择,但他们却并温情款款的正面追求,而是用“抢”来解决! 具体点说,男人村落因为生理需要,不时会对女人村落发动“战争”,尤其是那些年轻还未生育的女人尤其受欢迎。一旦抢到女人,便会带回自己的村落,从而轮流发生xing关系,等到被抢的女人怀孕,便会再将其放回,一旦这个女人生了男孩,等到断奶之后,男人村落便会送上猴子猩猩之类的高级猎物,偶然还有捕到的活人,作为将男孩换回的礼物,如果是女孩,就不管不顾,任其在女人村落中长大。 只是黑女人战斗力并不弱,一个个膀大腰圆,如果是一对一开战,黑男人很难占到便宜,加之黑女人村落守卫森严,因此两个村落之间的战争并非一边倒,而是互有胜负。 如此周而复始,两个村落便形成了共生关系,以及解不开、理还乱的血缘关系,但是他们根本就没有乱lun的概念。 也正因为如此,女人村落对这个男人村落的态度,一分是向往,九分是害怕,因为被很多男人共妻的日子可不是那么好过的,好在,黑姑娘好像还没有沦陷过。 风思扬终于明白黑姑娘来这里之前的踌躇了,这也难怪,任谁是一个黄花大闺女,也不愿意来趟这洼浑水。 损人利己一向是被风思扬鄙夷的,因此风思扬不同意黑姑娘的计划。 但黑姑娘却是主意已定,正在风思扬回头跟霍海商量的当口,黑姑娘已然将带来的黑女人分成两拨,一拨大张旗鼓直入村口,刻意喧哗,故意引起村落中男人的注意,另一拨则由黑姑娘带着,先行去到前一拨黑女人将要逃跑的路上设置圈套陷阱,以便拖延男人追击的速度。这样看起来,这伙僻居雨林的土著黑人竟然很有韬略,甚至略懂兵法。 村落中的黑男人果然中计,眼见平日很难捉到的肥羊送上门来,当然不愿错过,一阵唿哨声响过之后,村中的成年男人便蜂拥而出,朝着黑女人逃跑的方向追去,村中只剩下一些半大孩子。 木已成舟,风思扬纵然于心不忍,也总不能错过黑姑娘的美意,于是,郎腾和小五冲锋在前,霍海带着一瘸一拐的风思扬在后,一起冲入村落之中。 虽然还有几个成年男人守在村里,但哪里是郎腾这位前猛虎团特种兵的对手,不等摆开架势,便被郎腾一一撂倒。 随着小五一声喊,风思扬跟着霍海一起冲入一间面积稍大的尖顶草棚中,便一眼看到被绑在柱子上的嘎鲁和郑直! 这两位此时早已被脱得光溜溜,只是跟霍海他们的遭遇不同,而是将要被开膛剖肚,沦为食人土著的腹中美餐。 没时间矫情,霍海和小五立刻上前,用ak47的枪刺将充当绳索的藤蔓割断,接着将奄奄一息的两人解了下来,随即半扛半搀着向外狂奔而去,夜色随之降临,比外面更显漆黑的雨林中,六个人影便如逃命的惶惶野兽! 一直跑出去好远,直到再也没了力气,大家才停下来,或坐或躺着大口喘气,砰砰的心跳声却好久不能平复下来。 再歇半晌,嘎鲁突然抬起头来,冲着风思扬说道:“大哥,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是啊!自从被那伙野人捉住,我就觉得完了,再也见不到老爹老妈了!”郑直仍旧心有余悸,说出的话中仍旧带着微微的颤音。 “亏心事不做,缺德事没有,哪儿这么容易死掉?”风思扬几乎是用一条腿跑出来的,受伤的右脚心早就磨破了,此时有些无力的回答道。 嘎鲁很细心,听着风思扬话音有异,立刻挪过来,却看到风思扬正在摆弄自己的右脚,口中虽然没有声响传出,但每隔几秒便会暗哼一声,似乎很痛苦。 “大哥你受伤了?”嘎鲁立刻急了。 风思扬一边检查伤口,一边不以为然的说道:“结痂磨破了,再上点药就行了,没啥大事。” 倒是霍大少爷心直口快,说道:“你大哥死不了,嘎鲁你也别在这儿磨叽了,要是还有力气,就赶快四处找找,弄点箭毒木树叶,嚼烂敷上就行了!” 嘎鲁闻言,立即起身,与郎腾一起四处寻觅起来。箭毒木虽然在黑女人的村落旁边司空见惯,但这片区域却是很难见到,再加上黑咕隆咚的夜里,两个人转悠了一大圈,却仍旧两手空空的回来。 “没事,估计毒已经排得差不多了,重新包好就行!” 风思扬一句宽慰还没说完,便猛然看到身旁的树枝上正挂着两只橙黄色的小灯笼,风思扬顿时一惊,还以为是花豹之类的野兽,刚要出声提醒大伙的时候,那两只小灯笼竟然沿着树干快速趴下,接着直冲自己而来。 风思扬已然将地上的ak47抓在手中,但还不等动作,那个与大眼睛极不相称的娇小身躯已然可以看出轮廓,竟然是那只婴猴! 之前一直没见婴猴的踪影,风思扬还以为它回去找自己的猴群了,此时一见,风思扬竟然生出几分感动,看来这个小家伙已经认准自己了。 婴猴已经跃入风思扬的怀中,随即沉静下去,间或眨眨眼睛,看着就像一只十分乖巧的宠物。 “对啊,疯子,你问问这小哥们知道哪里有箭毒木吗?话说人家可是本地土著!”霍海看着眼热的当空,突然灵光一闪,提出这样一个建议来。 嗯!风思扬觉得可以试试,于是略一凝神,挣扎着将眉心天目打开,接着看向婴猴的眼睛,发出一个疑问。 婴猴很快就听懂了!等到风思扬的天目华光抽离,婴猴便站起身,接着爬上树,随之消失在浓密漆黑的树冠丛中。 过了好大一阵工夫,以至于霍大少爷已经开始怀疑这只婴猴路上碰上相好的乐不思蜀了,但婴猴却于此时回来了,一只爪子中还抓着一根长满树叶的树枝。 风思扬接过一看,果然就是箭毒木!于是伸出手,意示嘉许的在婴猴毛茸茸的头上摸了摸,婴猴便再次蜷卧在风思扬的怀中闭上了眼睛。 既然箭毒木的树汁有毒,那么树叶应该也是有毒的,但郎腾和嘎鲁还是不顾风思扬阻拦,争着将树叶填入口中,一阵大嚼之后,便各自吐出一团绿油油的泥巴,合二为一后,糊在风思扬脚心的伤口处,接着又找来两片干净的芭蕉叶,重新包好。 “大锅,赶脚扎样?”嘎鲁含混不清的说道。 “咦,你的嘴怎么了?”风思扬听声音不对,连忙抬头看去,才发现嘎鲁的嘴唇早已肿成两根香肠,郎腾也好不到哪儿去,正使劲捏着自己的喉咙,似乎有些呼吸困难。 “你们是不是也中毒了?”风思扬大惊失色。 “木事,就是赶脚哟点云!”嘎鲁仍旧话音不清,似乎舌头已经僵硬了。 “快张口嘴,让我瞧瞧!” 风思扬挣扎着起身,先后扒开嘎鲁和郎腾的嘴巴,仔细查看起来。 此时二人的腮帮子早已肿胀成一个大球,眼睛更被挤成一条细缝,呼吸十分急促,细密的汗珠布满额头,看似十分痛苦。 “唉,都是你害的!”风思扬猛的一巴掌拍向自己的大腿,自责的说道。 “木系,虚席一虾就好!”郎腾此时还不忘抬手抓住风思扬的胳膊,以便阻止风思扬继续自残。 只是,深处雨林深处,又是深夜,别说药物,就是熟悉一些的植物草药都找不到,风思扬只得焦急的观察着嘎鲁和郎腾的病情发展。 熬到早上,嘎鲁和郎腾却恢复得差不多了,应该是毒性暂时下去了,有惊无险,风思扬这才略略松口气。 风思扬随即用天目发出一个指令,让婴猴爬上树去摘野果,不多时,几式枚无花果和几段树芯模样的东西便被扔了下来。大家早已饿得不行,而且想来婴猴不会害人,因此也不管这些东西成熟与否,滋味如何,便胡乱填进嘴里。细细一品,竟然发觉味道都还不错,看来这只婴猴的眼光不错! 风思扬的脚心伤口已经不太疼了,体内毒素似乎也已彻底排清,于是风思扬喊起大家,准备出发。 但应该往哪儿走?大家却已找不到方向,原因只有一个:看不到太阳,而且阴天!还下雨! 本来可以让婴猴带路,但要去哪里却是很难向婴猴描述清楚,毕竟这只婴猴还是少年,按照猴子的寿命比例折算,也就相当于人类十来岁的阶段,估计从出生到现在一直生活在雨林深处,外面的世界根本没见过,因此婴猴也就无法理解风思扬的意思。 考虑了很久,风思扬只能向婴猴下达了一个“带我们去有人的地方”的命令,婴猴先是挠挠头,随后似乎明白了,立刻从风思扬怀中跃出,爬上旁边的一棵大树,等待着风思扬跟上来。 别无选择,只能跟着更加熟悉雨林环境的婴猴走,六个人随即起身,慢慢向前走去。 虽然地处赤道附近,但行走在遮天蔽日的原始雨林中,本就有些阴冷,再加上不停滴落下来的雨滴,透骨的寒气便与极重的湿气交织在一起,将六个人冻得瑟瑟发抖起来,就连走路都打着颤。 一直走到天黑,发现前面时一片树木稀疏的空地,风思扬见大家早已精疲力尽,于是决定在此过夜。 坐倒之后,第一件事就是互相帮忙,清理身上的蚂蝗蚊虫以及不知名但很致命的虫子,好一通忙活,直到红斑遍布的身体上被彻底清理干净,饥饿的感觉却又袭来。 虽然手中有枪,但风思扬却不忍杀声,只能再请婴猴出面,从树上扔下一些不知名的野果,勉强果腹之后,便昏昏然就地睡去。 第二天是同样的旅程,虽然艰苦,但大家却似乎已经看出些希望,因为雨林开始变稀了!这说明大家已经走出非洲中部雨林的最核心区域,也许再走一段,便可以看到些人烟,于是不由加快了脚步。 走到中午的时候,原本沉寂的雨林中突然传来一阵密集的骚动,同时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和动物嘶吼声! “发生了什么事?”走在最前面的郎腾突然停下脚步,侧耳倾听起来。 不多时,一声沉闷的枪响传来! “人,前面有人,太好了!”霍大少爷突然咧开嘴笑了! 一三零章 舍身护金刚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风思扬起初也跟霍海一样高兴,毕竟能够听到人类的声音,就说明有机会彻底走出雨林,重新回到熟悉的人类世界中。 但随后传来的响动太过庞大,动物惨叫声也过于密集凄厉,而接连响起的枪声更是将无情杀戮的信息传递得无比清楚。 “难道是偷猎者?”风思扬下意识的自言自语道。 “管他呢!偷猎者也是人,起码可以向他们问问路!”霍海想得很单纯。 但风思扬却不这么想,因为即便在非洲经济比较落后的国家,也大都建立了严格的法律,用以制裁偷猎行为,虽然这些法律起到一些作用,零星的小规模偷猎行为数量减少了,但因为巨大的经济利益,一些大规模、有组织的偷猎集团却也应运而生,它们一般与地方政府或某些部队军官勾结在一起,并有专门的当地土著向导,武器先进,分工明确,整个猎杀贩卖链条也极为严谨,即便一些政府性质的禁猎队都对付不了。 如果前面的偷猎者真是这种性质,那么他们是无论如何都不想被人发现的,因此,碰上他们的结果可能并不美妙,或者说非常严重! 但这阵喧闹来得太快,已由不得风思扬选择,而且似乎正冲自己所在的位置而来! 突然,一个黑大个率先撕开茂密的枝叶,连滚带爬的出现在风思扬的视野中! 大猩猩! 虽然四肢着地,但这只大猩猩的个头却比风思扬低不了多少,极为厚实的肩膀上,是一张充满惊恐的脸庞,深深下凹的眼眶中,两只黄褐色的眼珠狐疑的转动着,阔而低矮的鼻孔一张一合,再配上正微微张开着的凸出嘴巴,凭空冒出一股略带幼稚的傻气,看起来只是刚刚成年的样子。 这只大猩猩似乎没有料到自己身前竟然也有同样的人类,而且还不止一个,而且手上同样有那些可以喷火的棍子,于是立刻停下脚步,呆住了! 而风思扬,其实也不只是风思扬,而是所有六个人,也都惊呆了! 眼望着这个星球上血缘关系极近的亲戚,一时竟然有点不知所措!而那只一直赖在风思扬身上的小婴猴,此时早已离开,转而爬上最近的一棵大树。 僵持的局面并没有持续太久,大猩猩便被随后蜂拥而至的同伴撞倒了。 先是两只体型更小的少年猩猩,一个个虎头虎脑,黑乎乎、毛茸茸,模样煞是可爱! 它们身后则是三只体型略大的成年大猩猩,从胸部垂下的干瘪ru房看来,似乎是这几只大猩猩的母亲或娘姨,另外一只雌猩猩的怀里还抱着一个毛茸茸的黑球,应该是一只尚在襁褓中的幼儿。 只是无一例外,这些猩猩都是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其中一只母猩猩的臀部淌着血,一条后腿拖地,腿骨看似已被子弹打折。 因为此时正是一个山坳部位,两边都是陡峭的山坡,风思扬六人恰好站在大猩猩向前的必经之路上,以至于人与猩猩之间都没有闪避的空间,于是只能脸冲脸的相起面来。 “疯子,咋办?”霍海刚从愣神中清醒过来,便悄悄问向身边的风思扬。 “不知道!”风思扬说的是实话,“但千万别跑!” 霍海听到前半句的时候,已经把脚迈出去了,但风思扬的后半句又硬生生的把那只脚拉了回来,随后霍大少爷很不满的问道:“为什么不能跑?” “你看看右边山坡上!”风思扬身体不动,只是努努嘴,示意霍海自己看。 霍海立刻看过去,接着就倒吸一口凉气:“我的个亲娘!竟然是只银背!” 银背这个称呼,表面看来是因为雄性成年大猩猩后背上的黑色皮毛,在到达一定年龄之后转为银白色,但更深一层意思则意味着“首领”二字,也就是一家之主或某个群落之主的意思。因为,成年雄性大猩猩的世界中没有失败二字,而是只有成功和死亡两条路,只有已经成年且久经战阵,靠一己之力打败竞争对手,从而建立起妻妾成群、儿孙满堂家庭的的大猩猩,才可以被称为银背。 如果非要为银背找个合适的比喻,基本就类似于跆拳道中的黑带九段,因此数量极少,但杀伤力也极为惊人,平时就连花豹和狮子碰到它们,也会知趣的退避三舍,不敢与其正面交锋。 如果说第一只出现的大猩猩算是壮士,那么现在看到的这只就是金刚级别,尤其是居高临下的位置,让巨人般的身材更显伟岸几分。 更要命的是直线距离六个人只有不到十来米,几乎就是直上直下,只要轻轻一跳,便可以将六个人轻松扑倒,继而撕成碎片,这一点根本就不必怀疑,因为光看两米多高的身材、如武士铠甲一样凸出而分明的胸腹肌肉,以及正在呲出的足有七八厘米长、一点都逊于雄狮的两颗巨大犬牙,便足以说明一切! 更糟糕的是,越来越近的枪声似乎就是刺激这只银背大猩猩神经的鼓槌,以至于它越来越不安、越来越狂躁,急速扩张缩小的鼻孔和呼哧呼哧的喘气声,以及因为极度愤怒而不断缩小的瞳孔,都说明这只大猩猩随时都有可能失控! 千钧一发之际,风思扬只得冒险一试,于是身体不动,慢慢转头,等到正对银背大猩猩双眼之际,眉心天目便陡然打开,向着银背因为愤怒而发红的双眼射出一缕无色华光,同时将一个“我们无意伤害你和你的家人”的命令传递出去。 银背猛的一愣,表情略微平和了几分,但随之又猛的一晃脑袋,狰狞之色重新聚起,似乎并不相信风思扬天目传达的意思。 风思扬开始还有点不解,但等到看清银背的右手里的一团黑乎乎的物体,竟然是一只已经死去的小猩猩的时候,风思扬才明白过来,因为仍在不断滴落的血迹表明,这只小猩猩刚刚被子弹打死! 间不容发的紧张时刻,几只身材高大的猎狗已经赶到,将尚在山坳里的猩猩围起之后,便开始狂吠乱叫,偶尔找到空隙,便猛地向前一冲,咬上一口之后,便立刻后退,一看就知道是经过严格训练的。 外围的少年猩猩和那只成年却未银背的大猩猩分居一角,拼死抵御,虽然猎狗再难突入,但大猩猩一家却也难以继续向前移动,这样一来,猎狗的目的已经达到,只需等待主人到来开枪就是。 银背已经怒不可遏,将手中的小猩猩尸体丢下之后,便猛然从坡上疾速冲下,跃起,对着一只花皮猎狗的脑袋便是一掌,猝不及防之下,猎狗被扇得飞了出去,然后重重摔在地上,开始痛苦的垂死挣扎。 一顿之下,剩下的五只猎狗立刻后退,猩猩一家得以向前,但还没走几步,五只猎狗便再次冲上来,只是不再靠近,而是分居前后左右,与银背玩起了游击战。 银背虽猛,但终究无法分身,固守有余,但带着妻儿老幼脱身却一时无法办到。 猎狗与大猩猩,同为生灵,按照风思扬的原则,肯定是两不相助,任其自然发展,但这些猎狗此时充当的分明是人类帮凶的角色,而且自己还无意中延缓了猩猩一家的逃离,风思扬略略权衡过后,便决定给大猩猩帮上一把。 眼见这些训练有素的猎狗已经成功拖住猩猩一家,而偷猎者的呼号声已经隐约可闻,风思扬立即举枪瞄准,啪啪两声枪响,两只猎狗已经倒在地上,剩下的三只连同猩猩一家均是猛然一愣。 趁着银背抬头之际,风思扬再次发出一个“向前跑,我来帮你”的命令,随即再次举枪,对着第三只猎狗又是一枪。 剩下的两只猎狗愣神之际,银背已然决定下来,随即当先冲着风思扬所在的方向冲过来。 风思扬立刻朝身后大喊:“让开!” 郎腾和霍海在风思扬开枪之初,便已弄明白风思扬的想法,嘎鲁和郑直也很机灵,当即向着旁边的山坡趴下,只有小五仍旧浑浑噩噩,兀自站在那里发傻,多亏郎腾眼疾手快,倒地之前飞起一脚,将小五踹到另一边。 银背此时已到身边,只是匆匆一瞥,没有片刻停留,便带着全家向前狂奔而去。 仅剩的两只猎狗还真是尽职尽责,眼见同伴一一倒毙,此时竟还有继续追击的胆量,好在风思扬及时起身,对着猎狗身前一梭子子弹,两只猎狗这才悻悻停下脚步,但并没有离开,而是对着风思扬呲牙咧嘴起来,喉咙里同时发出威胁性的低吼。 这些猎狗均是大型犬,身材几乎有小牛犊大小,从外貌特征来看,应该属于獒科,也就是与藏獒是近亲关系,得益于巨大的体型,不但战斗力十分可观,而且还对主人非常忠诚。如果刚才不是万不得已,风思扬根本不愿伤害他们。因此,风思扬此时只是举枪瞄准,却并没有开枪,于是两犬六人,就这样对峙着,谁也不让步。 “真是好狗!”郎腾也下不去手,只是备感惋惜的说了一句,“可惜跟错了主人!” 片刻不到,两个手持开路砍刀、赤裸上身的黑人已经出现了!猎狗看到主人,立刻撤出对峙,摇着尾巴向主人跑去。 看到有人,黑人土著便暂时停下,向着身后叽里呱啦的喊了几声,随即,七八个身穿迷彩服的黑人就跟了过来。 “妈的,不会又是叛军吧?” 霍海一看来人的衣服,小心脏便立刻吊了起来! 一三一章 偷猎也疯狂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一个为首的迷彩服看到风思扬六人,很是惊讶,等到问清状况,便突然一声用英语喊了一声“surround”,随即,迷彩服便分成两队,爬上两侧山坡,向着风思扬六人身后包抄而来。 “大哥,怎么办?” 郎腾很警觉,手中ak47已经上膛,似乎随时准备战斗。 “把枪放下!” 风思扬却早已认清形势,因为从刚才弄出的动静来看,对方绝对不止这几个人,就凭自己手中这两只步枪,还带着四个没有战斗经验的人,后果肯定是凶多吉少,而且,不就是打死了他们几只猎狗嘛,大不了赔钱就是了! 于是,风思扬任由这伙人包围。 果然,不到半分钟,又有二三十个人来到了,这些人中大部分是穿迷彩服的黑人,从举止动作看来,应该有些军队背景,另外还有七八个白人,一水的猎装风衣打扮。 无一例外,这些人手上都拿着现代化武器,其中几个人高马大的黑人不但有枪,腰上还挂着几枚手雷和枪榴弹,看起来不像狩猎,倒像是进行一场战争。 但从最后到来的十来个黑人扛夫看来,却又不像,因为这伙人的肩上和手中,全都是些象牙、豹皮、犀牛角之类值钱猎物,分明就是偷猎分子。 一名身穿卡其色猎装的白人应该是这伙人的头,这人身材很魁梧,满脸的络腮胡子围起一张长满横肉的肥脸,等到查看过地面上的猩猩血迹和猎狗尸体之后,才慢悠悠的向风思扬走来。 “speck-english?”络腮胡白人用典型的美式英语问道。 “yes!”风思扬同样用英语回答。 “你们是什么人?东瀛人还是高丽人?”络腮胡的神情有点傲慢,像是在审问战俘。 “请一定不要侮辱我们!”风思扬悠悠答道,“我们来自中国。” “那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络腮胡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接着问道。 “如果说我们迷路了,你能相信吗?”风思扬不卑不亢的答道。 “鬼才信!” 络腮胡哈哈大笑起来,笑完脸色突然一沉,“那你为什么要打死我们的猎狗?”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但风思扬最后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因为它们正在围捕一群大猩猩,据我所知,大猩猩是受法律保护的野生动物,所以……” “哇喔!高尚的卫道士口吻!” 络腮胡脸上的横肉突然一颤,笑了,“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法律是最虚伪最恶心的东西,不过只是当权者的发号施令和故作深沉罢了,我们为什么非得遵守它?” 风思扬并不回答,只是一耸肩膀,无可奈何的笑笑。 “好吧!你看,你现在杀死了我们的猎狗,这些猎狗可都是基因优秀的罗德西亚脊背犬,每一只都要上千美元,而且我们的狩猎计划也全部被打乱了。所以我想知道你有没有好的解决方案?”络腮胡随后说出的话语中分明带着一丝威胁。 “当然,这几条猎狗的损失,我们愿意一分不少的赔偿,不如你来开个价!”风思扬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只是希望不要太过分!” “哇喔,哇喔!瞧瞧你们现在的处境,你认为现在还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吗?”络腮胡极为夸张的大叫,惹来身后的一片哄笑声。 笑声刚落,络腮胡已然瞥见风思扬和郎腾脚下的ak47,似乎想到了什么,于是又问:“你们不会是我们的同行吧?” “同行?这个说法很有意思,但我首先要知道你们是干什么的?”风思扬趁机套磁。 但络腮胡警觉性很高,并不回答风思扬的问题,而是朝身后一挥手,便有两名黑人士兵走过来,开始对风思扬六人搜身。 风思扬立刻给身后五个人打个招呼,免得节外生枝。但可想而知,已在雨林中逃亡多日的六个人身上,不但没有值钱的玩意,就连食物和水壶也是没有半点,有些价值的便是地上的两支步枪和几个弹夹了。 但风思扬却忘了自己还随身带着那枚粉红宝石,一名搜身的黑人士兵如获至宝,拿在手中,对着天空瞧了又瞧,等到络腮胡不耐烦的再次催促时,才一脸不情愿的交出去。 “哇哈!原来你们是来这儿寻找宝石的,这营生也不错!” 络腮胡面露得色,无耻的说道:“不过你这枚红宝石看上去还不错,不如就当作赔偿我们三只猎狗的费用吧!” “好吧!就这样!但需要澄清的是,这枚宝石并不是在这里找到的,而是我随身带来的。” 风思扬心疼归心疼,而且这笔交易一点都不划算,毕竟粉红宝石市场价值至少几十万美元,但身陷囹圄,哪里还有讲价的空间,于是索性大方一把。 “很好!成交!”络腮胡喜上眉梢,将粉红宝石在袖口上擦了几下之后,便装入自己的上衣口袋中。 “那我们可以走了吧?”风思扬问道。 “想走?怎么可能!猎狗的赔偿问题虽然解决了,但我们因为失去猎狗而损失潜在猎物的费用还没有算!”络腮胡突然露出一副赖皮嘴脸。 “这位先生应该了解行情,刚才那枚红宝石至少价值几十万美元,别说三只狗,就是购买三百只也是绰绰有余!” 风思扬强压怒气,平静说道,“而且你们刚才搜过了,我们已经没有值钱的东西了,除了地上这两只步枪。” “那我可没有别的办法,或许等到我们一起走出雨林后,可以让你们的家人拿值钱的东西来交换你们的自由!” 络腮胡一脸阴笑,似乎那枚红宝石给他带来了启发,既然能够随身携带这种名贵宝石,那么眼前的几个人应该是有些家底的,于是暂时放下杀人灭口的初衷,转而准备榨出最后一滴血。 “妈的,这是要绑架?” 风思扬已经明白了,虽然恨得牙根痒痒,但此时已经落入人手,想骂也只能憋着,好在以后还有的是机会逃跑。 于是,风思扬不仅不动声色,而且还用眼神一一暗示霍海郎腾等人,以防他们突然犯傻。 多亏这伙军匪一家的盗猎分子不了解风思扬和郎腾的身手,竟然没有绑手缚脚,只是让六个人走在中间,前后左右有人监押,因此一路走下去,风思扬等人倒没怎么受罪。 只是这伙盗猎分子一路上的行为,风思扬着实有些看不懂! 不管是可以卖钱的珍禽异兽,还是不值钱的猴子狒狒獾猪飞鸟之类的寻常动物,只要碰到,便会毫不顾忌的开枪扫射,但等到打死之后,却不捡拾,甚至看都不看的从动物尸体上直接跨过,看起来这伙盗猎分子并非为了求财,倒有点像是歇斯底里的发泄! 尤其是围歼了一窝黑猩猩之后,所有的黑猩猩尸体都被剥皮开膛,然后用绳子绑住一条下肢,高高吊在树桠上,任由内脏肠子高高垂下。同时还在旁边的大树上,用匕首刻出一个奇怪的符号,似乎是在向当地政府或动物保护组织示威! 一路走,一路乱杀无辜,直到天黑,带路的黑人向导才找到一个干燥的山顶,向为首的络腮胡请示之后,队伍便停了下来。 络腮胡先是喊过一个军官模样的黑人,交代几句,四名身穿迷彩服的黑人便向不同方向走去,应该是站岗放哨。 随后,一顶顶军用帐篷便开始扎起,五六只户外煤油炉连同一副硕大的烧烤架也开始点燃,接着,一只狒狒模样的猎物,连同两只羚羊被熟练的开膛破肚,内脏清理干净之后,便被大卸八块,放入烧烤架上和炖锅中。另有一只死去的黑熊只被剁下四只脚掌留用,偌大的躯干却被毫不吝惜的随手扔掉…… 不多时,一股股气味各异的混合肉香便飘荡在阴冷的非洲雨林中。 风思扬也闻到了,虽然被安排在一个远远的角落里,旁边都是荷枪实弹的黑人士兵看管着,虽然对偷猎得来的猎物十分鄙夷,但肚子里传来的抗议声还是被这股肉香撩拨得更加强烈起来。 “这帮孙子偷猎就偷猎呗,还他妈这么败家,你说你整点象牙豹皮犀牛角之类的稀罕物,拿去卖钱还能理解,但杀了这么多动物却又不要,简直就是一群脑子进屎的屠夫!” 反正这伙人听不懂中文,霍海索性肆无忌惮的嘀咕上了。 “其实不光是偷猎这么简单,刚才我仔细观察过,那些黑人的迷彩服上虽然没有肩章领花,但上面的针眼和压痕还是有的,这说明,这些人应该是正规部队才对。” 郎腾很细心,观察到这个细节之后,便提出了不同意见。 “狼狈为奸!”风思扬说道,“应该是西方盗猎分子买通当地军队,又找来当地土著当向导,合在一块盗猎偷猎,这种事在非洲一点都不稀罕,妈的,都是钱闹的!” “可能没这么简单,我倒觉得他们这次偷猎的象征意义更多一些,似乎是在故意滥杀动物,然后制造影响,从而达到某种政治目的。” 郑直的分析很有深度,也听起来有些道理,于是大家不再开口,开始若有所思起来。 “大哥,他们会把我们怎么样?” 过了一会,嘎鲁突然提出一个现实问题。 “绑架啊!索要赎金,这都看不出来?” 霍海的声音有点大,立刻招来士兵的枪托待遇! “我操你大爷!” 霍海刚想急,却被风思扬及时按住了,“祸害,我说你能不能成熟点,跟这帮亡命徒较什么劲啊,这不是自讨苦吃嘛!” “那也不行,还真以为老子是面团啊?想怎么揉搓就怎么揉搓?去他妈的,脑袋掉了不就碗大个疤吗?谁怕谁啊!”霍海正在气头上,不但不知收敛,反而扯着嗓子喊上了。 后果可想而知,正在抽烟的一个黑人头目随即把手中的烟头扔掉,上前两步,对着霍海的脑袋就是一枪托砸下来。 好在郎腾早有准备,眼见枪托砸下,便突然伸手向外一格,动手的士兵便被猛的向外一带,差点一头栽到地上。 这下却惹来了大麻烦,只听子弹上膛的声音陆续响起,站在四周的黑人士兵一起端起手中的步枪,向着坐在地上的六人瞄来! 这阵喧闹最终惊动了正在大快朵颐的络腮胡,快步走过来之后,先向一个黑人士兵问了几句,随后用英语对风思扬说道:“希望你们不要干傻事,虽然我只想从你们口袋中掏出点钱来,但如果你们妨碍了我的计划,那我也不介意在你们身上多浪费几颗子弹!” “刚才都是误会,我们会好好很老实的待着,而且我的这位朋友家里很有钱,肯定不会让你们太过失望!”风思扬说着,向霍海一指。 “很好,下不为例!” 络腮胡满意的点点头,又向看守的黑人头目交代几句,这才走回去继续吃喝起来。 “疯子,你还真想拿钱塞狗洞啊?反正我是绝对不干,话说哥们就算小命不要,也不伺候这帮孙子玩意!”霍海叽咕道。 “你怎么记吃不记打呢,不说话能憋死你啊……” 可能是因为霍海的闹腾,晚上没有东西吃,连水都不给一口,凄凄夜雨中,饥肠辘辘的六个人只能无奈睡去。 其实风思扬根本就没睡着,因为风思扬早已想明白,如果今晚逃不出去,那等到天亮就更难了,因此风思扬一直在细听着周围的动静。 突然,一阵响动传来,虽然极细微,但警醒的风思扬还是捕捉到了。 风思扬仍旧躺着,眼睛却已睁开,只是满目漆黑,什么都看不清楚,风思扬只得重新闭起双眼,假装翻身,换了个姿势之后,便将天目慢慢打开。 不远处的树丛掩映中,似乎正有一个巨大的黑影正在蹑手蹑脚的移动着。过了一会,黑影悄悄从一棵大树的后面钻了出来,从黑影四肢着地的姿态看来,应该是一只大猩猩! “莫非是白天碰到的那只银背?”风思扬暗想道,“但它回来干嘛?来报仇吗?还是救自己?呵呵,应该不会吧……” 一三二章 暗夜大围剿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tw】,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就在风思扬瞎想的当口,那个巨大的黑影继续向前走来,但没走几步,又突然站定,前肢抬起,身体站直,似乎在探听动静。 片刻之后,黑影晃了晃脑袋,便突然转身,重新隐入茂密的枝叶中。 不多时,一个身形略小一点的直立黑影却从另一边冒了出来! 而且不止,是四个!风思扬悄悄起身,扫视一圈,便已发现,这四个黑影应该是人! “能是谁呢?”风思扬有些纳闷,“但应该不是跟盗猎者同伙的!” 随后的一幕立刻证实了风思扬的判断! 只见四个人影悄悄从树后闪出,等到分别接近分处四个角落上的哨兵身后之时,便几乎同时突然伸出双手,抱住哨兵的脑袋之后,用力一拧,四名哨兵便如出一辙的不及出声,软软倒在地上。 接着,又有七八个人影从四周的树丛中冒出,这些人与料理掉哨兵的四个人一样训练有素,不但行进途中脚步声细不可闻,而且所有的行动都不发声,而是全用手势进行交流。 等到这些人各自站住位置,大批人马开始出现,只是后来的这些人身手可就差多了,不但队形混乱,前后不一,全然不懂潜行规则和交替掩护,而且脚步声也有点大,不时有树枝踩断的声音传出,直让风思扬手心暗暗捏出一把冷汗,恨不得上去在他们屁股上狠踹两脚。 郎腾已经醒了,略一观察,便明白了眼前的形势,随即轻轻将嘎鲁、霍海、郑直和小五一一拍醒,同时做出噤声的动作。 而此时的风思扬正在全神贯注于眼前事态发展,虽然自己巴不得将这伙盗猎者一网打尽,但己方六人毕竟身处盗猎分子中间,一旦交火,很难保证不会玉石俱焚,因此寻找合适的时机脱身才是当务之急。 这时,正在收缩的包围圈中突然传来一声巨大的喷嚏声,接着便是一声听不懂的低声斥骂和三三两两的唠叨,声音虽然不大,但在寂静的雨林深夜,却不啻为一声响雷,风思扬感觉自己的心脏已经被紧紧揪了起来! 果然,一个帐篷中突然传出一声询问:“what’s-the-matter?” 其实,如果正在缩小包围圈的人懂得战术纪律,便完全可以暂时停止前进,并保持静默。因为,一般在这种不明情形的状况下,被包围者不会贸然动作,无非就是确认情况罢了,毕竟他们刚刚醒来,刚才的声音不一定听得清楚,更多就是一句下意识的询问罢了! 坏就坏在后面到来的那批大队人马中,竟然突然传出一句劝降的声音! 这一下,所有盗猎分子犹如诈尸般全都翻身而起,接着便纷纷开火,当时就在出声的方位撂倒好几个,外围包围圈立刻开火还击,本来的秘密抓捕行动登时变成了一场围歼战! 风思扬六人所处的位置本来就很靠边,枪声一响,看守六人的黑人便直接脚底抹油。眼见无人看管,风思扬立刻带着五个人换到更靠边的一棵大树后面,免得沦为双方交战的炮灰。 要说这伙盗猎分子的战斗力,确实不是盖的,尤其是位于中央的十几个白人,几乎就是职业军人风范,手中武器运用十分熟练。那伙身穿迷彩服的黑人,战术素养虽然稍逊,但因为已被全然包围,此时早已变为犹斗困兽,求生希望支撑之下,战斗力便比平时高出很多。 而且虽然名为盗猎分子,火力配备却十分先进,手雷、枪榴弹这类重杀伤武器竟然配备得极为充足,一阵忙乱过后,便稳稳立住阵脚,两相交手,丝毫不落下风。 相比而言,外围包围圈中的火力就差多了,似乎他们只有自动步枪之类的轻武器,而且不懂得合理隐蔽自己。刚刚开打不久,便有不少火力点没了动静,似乎已经被消灭了,再加上射击准度极差,往往是一梭子一梭子漫无目的的乱扫,一旦停下来,便说明弹夹中的子弹已经打完,随后只有被动挨打的份,想要再次抬头出枪却已不易!如果不是最早到来的十来个人支撑着,说不定这场围剿就会变成一场反围剿,甚至大屠杀! “大哥,外面都是些什么人啊,这不是白来送死的吗?” 郎腾有点看不下去了,不满的向风思扬说道。 但没人回答,郎腾于是连忙转头,才发现刚才还在身边的风思扬已经不见了。抬头望去,才发现风思扬已经悄悄溜到一个正在射击的黑人后面,接着立掌劈下,黑人的手中枪便易作他人。 风思扬早已看好目标,枪口一举,也不见怎么瞄准,一发子弹便呼啸而出,一名正在射击的白人立刻扭动身体,抱着大腿翻滚起来。 接着,又是三枪连环射出,又有三名白人丧失战斗力,只是风思扬无意致命,射击部位都是四肢。但这已足够,因为防御圈内四个主要火力点一旦哑火,形势立刻倒转,盗猎分子的突围苗头被压制下来,一攻一防之间,火力已经基本持平。 风思扬还想如法炮制,但再次勾动扳机时,却发现子弹打光了。 “败家子,也不给大爷多留几发,便宜你们了!” 风思扬只得暗骂,此时手边只剩一枚手雷,风思扬却不太想用,因为这玩意扔过去,肯定会死上几个人。 犹豫的时候,一梭子子弹突然朝着风思扬招呼过来,已经暴露的风思扬只得就地翻滚,一直滚到一块树根后面,才得以喘口气,不过这也让风思扬终于硬下心肠来。 “算了!打仗哪有不死人的,何况这些家伙都是些没有人性的渣滓!” 风思扬终于打定主意,揭开保险盖后,弦一拉,手雷便划出一道弧线,正好落在盗猎分子的防御圈中央。 “轰”的一声巨响传来,防御圈中的枪声顿时稀疏了不少,此消彼长之下,包围圈立刻向前推进。 眼见形势不妙,络腮胡白人一面强逼穿迷彩服的黑人继续抵抗,一面又带着亲信白人向火力薄弱的东面突围。 这个方向的包围火力本来就弱,此时被络腮胡一方的几颗手雷一轰,便立刻被撕开一个口子,络腮胡见机极准,立刻起身向外冲出,身后跟着的几名白人偷猎者却运气不佳,被其他方向的一阵乱枪撂倒不少,能够冲出去的已没有几个。 只逃出去四个! 风思扬很清楚,因为他已悄悄跟上,当然,不止是因为络腮胡身上还带着自己的粉红宝石。 不过,盯上这拨偷猎者的何止风思扬一个,而是还有同伴,虽然这个同伴并非人类,而是那只银背大猩猩。 一猿一人,并肩追敌,这种事似乎只有电影中存在,但现在却活生生的发生在眼前漆黑的非洲雨林中。 风思扬一直觉得自己的左侧有个影子,速度奇快,跑起来忽高忽低,势如奔马,等到认真看时,才发现竟是一头大猩猩。 此时的银背正聚焦仇敌,无暇顾及风思扬的目光,紧跑几步,便猛地向右一闪,隐没在茂密的树丛中。 前面是一个上坡,逃跑的络腮胡四人速度不由慢了下来,就在此时,一股黑风突然从一侧蹿出,对着最后面的一个白人头部便是一掌,可想而知,被臂力相当于人类十倍的大猩猩击中脑袋,后果只有一个,立死无缓! 但跑在前面的三个白人此时早已惶惶不可终日,一时竟然没有觉察到同伴的消失,唯一听到的便是一声类似沙袋被拳击手套重击的声音罢了,于是继续不管不顾的向前奔逃。 一旦大开杀戒,银背的野性便被全然释放出来,又是一个迂回过后,再次从侧面斜插过来,但这次准头不够,巨大的手掌只是击中盗猎者的肩膀,即便这样,这个白人还是凌空斜飞出去,随即重重落地。 银背立刻跟进,先是将身躯直立而起,在自己胸口上一阵咚咚猛捶,锁骨已经断裂的盗猎者惊恐万分之际,银背却不再下手,而是猛然跃起,落下之时,肥壮的臀部已然将盗猎者的脑袋压成个臭水四溅的烂西瓜! 这一幕恰巧被跟在后面的风思扬看到,虽然觉得残忍,但总算公平,因为一对一,男人对男猿,你杀我子嗣,我要你小命,再公平不过,只是死相有点难看罢了! 跑在最前面的络腮胡何尝没有看到,一声怪叫之后,却不顾同伴,反而逃得更快了! 风思扬已经将盗猎者的步枪捡起,瞄准,啪的一枪,落在后面的盗猎者腿部中枪,立刻倒地,想要瞄准络腮胡时,这个比兔子跑得还快的家伙却已闪入一片灌木之中。 风思扬生怕银背故伎重演那项屁股墩脑袋绝活,于是立即用天目对着正在看向自己的银背发出一个“不要伤害他”的指令。 银背会意,而且很给曾经救过自己的风思扬面子,从尚在挣扎的盗猎者身上一跃而过,继续向络腮胡追去! 一三三章 善恶终有报 一路夺命狂奔,络腮胡早已是强弩之末,如果不是因为逃命,络腮胡可能早就累趴下了,毕竟在密不透风的雨林中跑路,比起平时要费劲上十倍,而且这阵全速狂跑,已经足有几千米。 虽然仍在艰难的挪动双腿,络腮胡却知道自己已经离死期不远了,因为那只大猩猩距离自己已经越来越近,近到回头都能看清银背愤怒的面庞,而且这只大猩猩似乎一点都不累,甚至有些神经亢奋! 慌忙中回身几枪全都落了空,子弹已经打光,手雷只剩一个,络腮胡本来打算回头扔出去,但每次回头,看到的只是一个快如风行的黑影子罢了,络腮胡没有丝毫把握。与其手无寸铁,死得更难看,还不如…… 终于爬上山顶,精疲力尽之际,络腮胡索性停下了,同时一只手悄悄伸向腰间,似乎在掏摸着什么。 片刻,那只右手停下,接着一阵细微动作,随即不动了,却仍旧藏在风衣下面,似乎正在等待着银背到来。 银背已经来到络腮胡面前,但并不急于出手,而是再次后肢立起,将身体全然挺直,发泄性的用双拳狂擂自己雄壮饱满的胸膛,两颗尖厉粗大的犬牙同时露出,双眼中满是熊熊怒火。 络腮胡却已不再害怕,恰恰相反,竟然笑了! 笑得那样毫无顾忌,笑得那样诡异叵测! 刚刚爬上坡的风思扬刚要喘口气,却猛然看到络腮胡已从腰间抽出一枚单兵手雷,手雷已经开始冒烟,而银背却在好奇的注视着这个不知为何物的新奇玩意! 来不及惊讶,风思扬立刻大吼一声,等到银背猝然回头之际,风思扬眉心天目洞开,向银背发出一个“打”的指令,同时做出一个手臂猛然挥出的动作! 不知是银背弄懂了风思扬的意思,还是本来就有这个打算,只见银背粗壮的右臂突然扬起,重重一掌抽打在络腮胡的侧肋上! 络腮胡立刻飞了出去,非得如同一只断了线的风筝,足足七八米之后,才重新落回地面,却又沿着山坡向下滚去,只是没滚多远,络腮胡的身体便猛然绽放成一只爆燃的火球,一声巨响同时传来! 银背一下懵了! 毕竟这种璀璨的烟花还是第一次看到,因此根本没有躲避,只是本能的矮矮身。 风思扬却了解手雷的威力,此时早已趴在地上,等到爆炸声响过,风思扬才抬起头来。 火光映衬之下,站在山顶上的银背仍旧保持着半立半蹲的搞笑礀势,一动不动,倒是个十足标准的马步! 风思扬立刻跑上去,等转到银背身前,才看到银背原本黝黑的胸膛上,早已布满点点血花,不多时,几条蜿蜒的血注便如蚯蚓一样爬下来! 顾不得预先打招呼,风思扬便直接伸手摸向银背的胸膛,而银背仍旧全无反应,只是目光呆滞的紧盯风思扬,并没有阻止。 谢天谢地!银背胸前的大部分血点应该是络腮胡身上的,从一些炸碎的肉屑就可以看出。虽然银背也中了几块弹片,但因为皮糙肉厚,入肉都不太深,大部分弹片还有尾巴露在外面。 风思扬害怕银背误会,先是用天目发出一个“我不会伤害你”的信息之后,便将那些弹片一一抠下来,一共四片,还有一片没入肉中,但风思扬用手指按压探过,便知道并没有伤到骨头,也许随着肿胀发炎,弹片会自然露出皮肤,应该问题不大! 一阵折腾,风思扬最后的力气耗尽了,毕竟好长时间没吃东西了,而且脚心的伤口也是新愈不久,一路跑来,又开始隐隐生疼,于是风思扬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息起来。 银背已经从茫然中清醒过来,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个人为什么接二连三的帮助自己,但从他身上传来的那股异样气息却是极为受用,并且是值得信赖的。 于是,银背同样坐下,与风思扬肩并着肩,一同沐浴在朦胧的晨曦中,像极了一对老友的样子。 这时候,跟在后面的郎腾也赶到了,眼见风思扬与银背距离如此之近,先是大大吃了一惊。 银背很警觉,似乎觉察到身后有人,立刻转过身来,眼见这个人也是曾经见过的,便转头看向风思扬。 风思扬立刻回头,见是郎腾,便招招手,示意郎腾过来。 郎腾还有点不放心,但银背的表情应该是友善的,于是小心翼翼的走上坡来。 还不等开口说话,郎腾便又突然顺坡跑了下去,停下之后,便弯下身,从一丛野草中捏起一个什么东西,随即举起,开心的咧开了嘴。 风思扬瞧去,一丝晶莹红光跃入眼帘,风思扬随之笑了。 原来是那枚被络腮胡搜走的粉红宝石!哈哈,物归原主! 郎腾重新走回,将粉红宝石交到风思扬手中。风思扬接过,在衣服上擦擦,发现这枚粉红宝石烟尘尽消,毫发无损,仍旧是那般璀璨那样迷人! 银背也看到了!虽然弄不懂这块小小的红色石头有什么价值,但银背却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于是抬起手,轻轻碰了碰风思扬的胳膊,等到风思扬转过头来,银背突然起身,然后做了一个手势,似乎是让风思扬跟上自己。 不明缘故的风思扬虽然此刻只想休息,但新朋友的邀约终究不好拒绝,于是将粉红宝石装进衣兜,强打精神,跟着银背向前走去! 眼见郎腾跟着,银背似乎有点不高兴了,回头向郎腾呲起一口尖牙。 郎腾吓了一跳,下意识往退了两步,手中的步枪刚要举起,却看到风思扬冲自己摆了摆手。 “你先回去看看情况,如果那边已经完事了,就把霍海他们带过来,我去去就回,咱们还在这里会合!” 风思扬说完,似乎想到了什么,接着补充了一句:“还有你看看那边有没有向导或者地图啥的,既然碰上人了,总要问清楚出去的路线。” 郎腾只能点头,虽然不太放心,但也知道自己这位大哥经常有些看不懂的脱俗之举,因此还是回去了。 银背虽然是只大猩猩,智商却是极高,眼见风思扬走得艰难,身体有些虚弱。于是路过一棵大树的时候,便示意风思扬暂时停下,自己则费力的爬上一棵大树。 不多时,银背从茂密的树冠中重新钻出来,怀中却抱着两个形似鸀色刺猬的大果,风思扬没见过,但银背随后的一摔两半,却让风思扬明白起来,原来是菠萝蜜!因为那些椭圆形黄色果实是风思扬见过的! 早就饿狠了,风思扬顾不得吃相,便用手抠出一个个黄色小球,塞入口中!一嚼之下,满口生香,还很甜,汁液很多,有点软糯,很滑!总之,这似乎是风思扬吃过的最美味的水果! 银背在一旁看着,却没有动嘴,只是咧嘴看着。等到风思扬风卷残云消灭第一个,银背便将第二个向地面摔去,随后捡起,送到风思扬面前。 风思扬有点不好意思,但看到银背充满笑意的眼神,也就顾不得了,片刻之后,两个硕大的菠萝蜜竟然被消灭殆尽! 一旦吃饱,力量便渐渐重回身体,继续向前走去,风思扬觉得脚下步伐已经轻盈许多! 只是,越往前走,植被愈加稠密,地形也变得更加复杂,刚从雨林核心走出的风思扬分明觉得自己又走回去了,于是开始有些担心起来。 好在,风思扬没有半途而废的习惯,即便面对的只是一只动物。 走到最后,一些陡峭的山坡已经无法容下双脚,全仗着在部队练过的老底子,风思扬才能勉力支撑,银背也会时不时的伸手拉一把,只是速度太慢了,等到爬上又一个山顶的时候,天已黑下来,为了安全起见,风思扬只能向银背发出一个“暂时休息,天亮再走”的请求,银背同意了。 第二天,天忙蒙蒙亮,银背已经摘回一堆野果,跟风思扬一起吃过之后,一人一猿继续艰难向前。 等到跨过一道险峻的山梁,眼前景物立马一变,郁郁葱葱的树木突然稀少了很多,倒是黄褐色的石头成为视野中的主流,大大小小的堆积成几座连绵的山丘,虽然看上去很荒凉,但对鸀色已经有些审美疲劳的风思扬来说,却也别有几分韵味。 走入一个山坳中,银背突然停下不走,转而俯下身在地上摸索起来,片刻之后,银背突然起身,笑意盈盈的脸上,原本有些傻相的嘴巴突然努成一个骨朵,看上去十分得意。 风思扬不解,却不忘报以一个同样灿烂的微笑,而银背此时却突然举起手中的一枚黄色石头,顽皮的眨了眨眼睛! 风思扬顺手将石头接过,却觉得这块石头份量重得有点不同寻常,而且石头还是透明的! 黄钻! 风思扬打眼细瞧片刻,便猛地喊出声来! 因为风思扬手上的这块玻璃球大小的石头,分明是一块质地极好的黄色钻石! 或者更确切点说,这是一枚金刚石! 一三四章 才喜又生忧 但不管是钻石也好,还是金刚石也罢,之于银背,都只是一块好看点的石头罢了! 其实银背想的很简单,既然风思扬帮助过自己,那自己也应该做点事情作为回报,而正是此前看到风思扬十分喜爱自己的透明石头,银背便突然想到这个盛产各色石头的山谷,于是将风思扬带了过来。 看到风思扬很开心,银背立刻双手举起,手舞足蹈的乱蹦乱跳起来。接着又忽然走开,不大会工夫,又带着两块类似的透明石头回来了,一块是更大的淡黄色,虽然质地不咋样,甚至中央还有许多杂质,但个头却是十分惊人,竟有鹅蛋大小! 另一块小了很多,只有指甲盖大小,但好在黑得通透清澈,阳光照耀之下,晶莹的光线折射开来,竟似人类的黑眼珠! 绝世黑钻!极为罕见的黑色钻石! 风思扬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即便知道,也未必能把自己此时如此复杂的心情表达出来,于是风思扬只是走到银背身边,张开双臂,用力抱了一下银背。 银背有些木讷,等到明白风思扬是在表达感谢的时候,便毫不犹豫的张开自己粗壮了几倍的双臂,同样用力拥抱了一下风思扬。 但风思扬却有点吃不消了,就连噼里啪啦的骨节爆响都能听到。要知道这哥们可是动物界里的臂力冠军,刚才一巴掌扇向络腮胡后的结果,风思扬也看到了。但风思扬只能将这份美意咬牙承受下来,并且挤出一个有点勉强的微笑。 银背见风思扬喜欢这些透明石头,便更加兴奋起来,先是猛的冲上对面的山坡,又冲下来,在山谷中跑了几十米之后,才重新站定,同时伸出一根手臂,向着四周划出一个大圈。 “你的意思是,这里到处都有这种石头?” 兴奋之余,风思扬竟然脱口而出一句人类的语言。 但银背却似乎听懂了,对着风思扬用力点了点头! 惊喜之下,风思扬立刻打开天目,随即慢慢转动脑袋,最后,风思扬彻底傻了! 这片看似荒凉的山丘下面,风思扬分明看到,竟然满是这种晶莹透彻的颜色! 有的黑、有的蓝、有的粉红娇艳,有的苍翠欲滴,而最多的则是满眼的淡黄色! 有的连绵成片,隐于山体浅处,有的如带远去,深入幽幽地下,有的则是裸露于地面上,星星点点又毫无规律散落着,或是被水流冲刷也好,或是被阳光曝晒也罢,但无一例外的,金刚石需床!全都是! 金刚石,其实是钻石的学名!而钻石又分为宝石级钻石和工业级钻石,宝石级钻石又分为无色钻石和有色宝石,也就是市面上常常可以看到的那种。 风思扬大致可以分辨出来,眼前这些看到的金刚石大都属于宝石级,即便不是,就算是价格最低的工业级,那这以片论、以吨计的海量金刚石,也足足称得上是一笔富可敌国的巨额财富! 不巧,又被风思扬无意中碰上了! 不对!不是无意,而是有心,应该是眼前这位银背兄的投桃报李! 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善念之举,换来的却是万倍亿倍的巨大回报! 风思扬不知道应该怎样表达自己的感激,但风思扬却明白这一切因果的根本所在——尊重! 是的,尊重!即便是面对一个进化比自己略低一点,尚属于动物范畴的大猩猩,或者面对任何一种有生命的动物、植物,乃至这个养育我们的星球上的山川河流、黄土蓝天,都必须舀出自己真心诚意的尊重,并付诸到实际行动中去!但,我们人类又到底做了什么? 从震惊中清醒过来的风思扬,此时却是两手空空,没有哪怕一点可以回报给这位银背兄的礼物,但银背兄又怎会在乎这个!其实,尊重就足够了! 人兽有别,各有自己的生活,何况郎腾他们还在等着自己,因此风思扬做好记号之后,便只能与银背兄一步一回首的依依惜别。 走出很远,回头之际,银背仍旧呆立不动,风思扬突然生出一丝莫名感伤。 后会有期吧!起码风思扬希望这样。 来时的路,风思扬早已留下标记,这点伎俩对于曾经的兵王来说,还是不难的。于是,风思扬循着标记重新走回络腮胡毙命的山顶。 刚爬上山顶,原本以为一连串厄运终于要告一段落的风思扬却又有点懵,因为郎腾不在,霍海不在,嘎鲁、郑直还有小五,统统不在! 霍海虽然经常不靠谱,但也要分事分人,风思扬相信霍海绝不会丢下自己单溜。郎腾和嘎鲁也不用说,郑直虽然出身豪富之家,但人品没得说,小五是跟着霍海来的,而且上次还救过他的小命,怎么说都不应该啊! 略一分析,风思扬便发现解释只有一个:他们都出事了! 也许是被那伙参与围剿的部队误当做盗猎分子一起押走了,这是眼下最大的一种可能! 因此风思扬不能傻等,只能去找! 但去哪儿找? 风思扬沉吟片刻,便决定先从那晚爆发战斗的盗猎分子露营地开始。 但等到走回,战场却早已打扫干净,不但尸体和猎物都已运走,而且子弹壳也被回收了,甚至连灌木丛中被踩踏出的小径,也被这些生命力极为顽强的植物们彻底泯灭了。 风思扬正在急得团团转的时候,一个小黑影突然从树上敏捷的爬下,在地面上三蹦两蹦之后,便猛地一跃,蹿上风思扬肩头,婴猴! 重逢小友,孑然一身的风思扬显得格外高兴,本来风思扬还以为婴猴被大猩猩和盗猎者一吓,不会再跟着自己了。 “你知道那些人的去向吗?” 风思扬转过头,天目一动,向着婴猴发出一个询问。 婴猴痛快的点点头,然后飞快的跳下,重新上树之后,便停下来等待风思扬跟上。 太好了!风思扬一面庆幸,一面快步跟上,一人一猴,一上一下,树冠地面,就这样向前追去。 其实婴猴只看到了那群人离开的最初方向,等到翻过两道山岭,走到两个山坳的分岔口时,婴猴便有点茫然起来,先是游移不定的走去走回,最后索性将求助的目光看向了风思扬。 风思扬当然也不知道应该走那条路,只是能到这里,就已经很难为婴猴了,于是风思扬伸手一招,等到婴猴爬上肩头,便轻轻抚摸起来。 突然,一片橙红色映入风思扬左侧眼角,风思扬定睛一望,便发现似乎一块橙色布片,就躺在向左的山坳路边,看似不经意,但颜色太过醒目,应该是有人故意留下的。于是风思扬立刻走过去,捡起,略一分辨,便已认出这是郎腾冲锋衣内里的颜色。 “呵呵,兄弟,没白在部队待过,还没忘了留一手!”风思扬看着郎腾留给自己的跟踪标记,不禁兴奋的向前走去。 这样的布片,风思扬随后又发现几片,一般都是在岔路口或者拐弯的地方,风思扬循迹而去,最后进入到一条不大的河谷中,因为地面潮湿,偶尔残留的鞋印已然可以看到,风思扬欣喜之余,不禁加快步伐,沿着河谷向上溯去。 根据太阳方位,风思扬已经越过赤道,进入到南半球。 基本算是一路向东,晓行夜宿,因为有婴猴相伴,肚子不但再没饿着,而且还找到很多稀罕的吃食,比如一种黄颜色的硕大花朵,花蜜竟然足有半朵,用指尖剔去里面粘住的蚂蚁蚊蝇,便是一种极好的能量饮料,风思扬只喝了三朵,肚饥的感觉便一扫而空。 只是脚下的登山靴已经濒于报废,尤其是曾被刺穿的右脚鞋底,早已开裂,踩在地上膈脚不说,还会有泥水钻进来,湿漉漉的很不舒服。 雨林正在慢慢退却,地势却越来越高,越来越崎岖,常常是翻过一道山梁,便是又一道,中间隔着深沟险壑。这让一直在爬山的风思扬不由生出几分感概来,似乎脚下的土地已不再是非洲大地,倒像是行走在中国的云贵高原抑或横断山脉中。 走到最后,河流已经变成不足半米的溪流,前面又是一道很高的山岭,等到风思扬从小溪焀蚀出的石缝中爬上去,小溪最终消失了,地面也开始平整起来,一条狭窄的羊肠小道出现在风思扬面前。 人迹! 在雨林中跋涉多日,乍见这条小路,本已疲惫不堪的风思扬竟然生出几分激动来,力气也不知从身体何处再次冒出,来不及休息,风思扬便小跑着沿路而上。 继续往前,基本都是向上的缓坡,到达最高处的时候,遮天蔽日的雨林植被便突然消失,阴暗与潮湿同时一扫而空,视野陡然变得开阔澄澈起来,横向视野更是向左右无限延展,一直伸向目力穷尽的极远处。 而正面视线却在并不太远的地方,被一堵极陡又极长的峭壁挡住。再往下看,却又深得让人头晕目眩。 峡谷! 科罗拉多? 不,绝不是! 不仅因为此时风思扬的双脚仍在非洲大陆上,还因为这道峡谷绝没有科罗拉多的荒凉,而是郁郁葱葱、生机勃勃的,并且较之科罗拉多大峡谷更加悠长和开阔,从呈现在眼前的巨大体量来看,便犹如一道极长又极深的刀痕,从中央深深切入非洲大地的胸膛,从而涌动出血浆般的水! 是的,水,湖泊! 脚下几百米深的鸿沟中,便是一汪被牢牢禁锢其中的湖泊,蓝得令人百思不得其解,清得让人捧之欲饮! 居高临下一望而下,却又发现这分明就是一串蓝宝石打造而成的项链,铺展成一条晶莹闪亮的带子,最终在不可见的远端慢慢隐去光华…… 东非大裂谷! 一三五章 裂谷雨季至 风思扬已经想起来了! 只是东非大裂谷绵延六千多公里,河流似线蜿蜒,湖泊如珠串起,因此风思扬无法确定这是裂谷中的哪个湖泊。 但不管怎样,熟知非洲地理的风思扬知道,东非大裂谷几乎就是从非洲中部穿过,西边一半是浓密湿热的雨林世界,东面一半却是干热开阔的稀疏草原,人口也要稠密得多,说不定湖对岸就是坦桑尼亚或者赞比亚,那可都是中国的友邦哦,所以风思扬一点都没犹豫,便决定过湖。 只是裂谷中的水泊太长,长到看不见头,而且水面上既没有桥,也没有船,想要绕过去似乎远的离谱。 加之风思扬早已疲惫不堪,对自己是否有足够的体力也根本没把握,而且湖水深邃的有点令人恐惧,如果中途蹿出个大鱼湖怪之类的,一条小命便会稀里糊涂的交代进去。 横渡吧,看起来也不太靠谱,水面有点宽,尤其是向右看去,碧波一片,简直就是汪洋大海的模样。 好在左边略窄一些,鸀色簇拥起的中央,一条如练水带娓娓而来,应该是一条注入湖泊的大河,而且此时脚下的羊肠小道也是折向左侧的。 考虑良久,风思扬最终向左面走去! 沿着羊肠小道慢慢深入谷底,澄澈的天空便很快再次消失,谷中参天浓密的树木灌木虽然已经换成更加耐湿的品种,高度也有降低,但枝叶更显繁茂,根须也愈加发达,比起前面走过的雨林,艰难程度几乎有增无减。 越往前走,泥泞的地面已然被水浸泡,风思扬感觉自己似乎进入了沼泽地。 没走多远,粘稠的泥巴终于将右脚上的登山靴彻底枪毙,为了保持平衡,风思扬索性将两只都脱下来扔掉,转而赤着双脚继续向前,不想却轻松了不少,小时候玩泥巴的场景随之浮上心头,风思扬竟然走得兴奋起来。 但没过多长时间,风思扬便高兴不起来了! 婴猴突然大叫起来,随即从风思扬肩头上跃出,等到爬上一棵大树,叫声不但没有停止,反而更加响亮了! 风思扬有些纳闷,目光随之望去,似乎引发婴猴尖叫的只是前方不远处的一段黑褐色枯木,只是在遮天蔽日的森林中,光线很暗,有点看不清楚,于是风思扬又往前几步。 这段枯木看起来前粗后细,表面凹凸不平,分明就是一根被水浸泡久了的烂木头嘛!似乎没什么异常之处…… 只是,这段枯木为什么是移动的?虽然缓慢,但方向却是笔直朝向自己…… 枯木距离风思扬已不足五米,等到前端猛然抬起的一刹那,风思扬立刻明白了! 鳄鱼!一条身长足有三四米的鳄鱼! 错愕中,风思扬本能的向后弹开几步,冷汗却立刻渗出皮肤,继而滚滚流下! 略一定神,风思扬便发现情况更加糟糕,因为鳄鱼并不只是眼前一条,而是很多!粗粗细细、长长短短、横七竖八,几乎已然遍满以风思扬为圆心的四面八方,而且正在扭动着长长的尾巴,向中央的风思扬逼来! “靠,啥时候闯进鳄鱼池了?”风思扬只得暗骂一声。 如果是在坚硬的平地上,这些鳄鱼还不足为惧,但此时脚下,却是粘力十足的烂泥,风思扬自忖没有段誉的凌波微步。 而且这些鳄鱼的表皮犹如盔甲般坚硬,因此,早已滑入手掌中的那柄狼爪小刀只是打了一个照面,便立刻被风思扬重新收起。 好在,身旁树多,风思扬不用太费脑子,便利索的爬上旁边最大的一棵! 还没等高兴,风思扬的心情随即转为黯然。要知道,上树容易,想要再下来却似乎有点难了,因为这些鳄鱼并没有离开,而是慢慢聚拢到风思扬所在的大树旁边,慢慢俯下身来,随即一动不动了! “守株待兔吗?但老子分明是个眼神很好的大活人!” 风思扬只有暗自叫苦的份,因为风思扬太了解鳄鱼这种爬行动物了,这玩意最不缺的就是耐心,哪怕两三个月不吃不喝,也照样身体倍棒,为了捕到一只心仪的猎物,这些家伙可以在水里一潜就是几个小时。 风思扬却不行。虽然也曾在东南亚原始丛林里,全程无补给的生存两个星期,但那时候起码可以自由活动,随便找点吃的喝的,更重要的是手上有枪有刀,心里有底不说,而且还有战友一起行动。 此时的这个阵势,风思扬觉得也许用不了两天,自己就会饿得头昏眼花,然后一头从树上栽下来,最终落个以身饲鳄的结局。 略略安慰的是,婴猴还算有良心,并没有自顾自的逃跑,而是很快沿着相连的树枝,转移到风思扬容身的大树上,与风思扬相依相伴起来。 天很快就黑了,风思扬感到一丝凉意,接着便是冰冷,冰冷刺骨! 因为下雨! 这雨,下的一点都不含蓄,更没有贵如油的诗情画意和淅淅沥沥!而是直白粗暴的吓人,简直就跟用盆泼、如桶倒一样!密集、猛烈、长久、一直不停! 与此同时,雷声渐近渐密,霹雳闪烁遍布,一声声、一条条,都似乎在宣告非洲雨季的真正到来! 但这些并不是最可怕的,更加糟糕的是,风思扬此时已经进入裂谷底部,距离中央的河水也不过几十米远,如果这场大雨一直持续下去的话,以风思扬所了解的非洲雨季,两岸两百公里以内的所有雨水都会通过河道、小溪和地下暗流,全部汇集到这条裂谷之中,最后直至将谷中的水面抬高几米甚至几十米都有可能!到那时,风思扬肯定会被淹死! 当然,还有一种更加可怕的情况,那就是抬高的水位可能会把树下的鳄鱼自动送上来,到那时候,一人群鳄,胜负已然不用多说! 因此风思扬没法平心静气的忍受,更不能平白无故的等死,眼下只有一条路:立马逃走,离开这个鬼地方! 但鳄鱼答应吗?此时树下的这些哥们可都是一点不急的样子,一个个高昂着头、大张着嘴,竟似在抒发对雨季洪流的热爱之情! 一三六章 一叶扁舟来 果如所料,只过了不到半小时,哗哗的水流声已然传入风思扬耳孔,接连不断的闪电映照中,一道道宽窄不一的白色水帘已然纷纷挂上裂谷边缘,再过一段时间,片段形的帘子再而连接成一席整块的瀑布,只是这瀑布宽得有点不像话,一眼望去,竟然看不到两端! 与此同时,清脆的水流声已然变得含混而粗鲁起来,最后汇聚成一声声震撼人心的怒吼大合唱! 地面?现在哪儿还有地面啊!森林已然淹没不见,宽阔的河道却被描绘出雏形,此时看上去,简直全都是水面嘛!光亮亮的一大片,犹如一块镜子,让人看着眼晕! 更加可怕的这块镜子正在快速上升,前十分钟还在树根,后十分钟已经上涨了一米,再过十分钟,竟然已经离脚底不足五米了! 一条条鳄鱼却更加欢喜了,一个个昂起头,瞪起小灯笼一样的橙黄色眼珠,眨也不眨的紧盯距离嘴边越来越近的大餐! 已经冻得瑟瑟发抖的风思扬只能继续往树顶上爬,但谷底的树木本就不高,此时已经到达树冠顶部,除非这棵大树变成童话里的通天豌豆,否则风思扬绝无幸免可能。 又捱了半个钟头,水面再升几米,风思扬几乎已经可以看清鳄鱼口中的森白利齿了! 可就在这时候,几只身形庞大的河马也赶来凑热闹,一头扎入鳄鱼王国之后,便好整以暇的吃起了漂在水面上的树叶,鳄鱼群被它们一搅和,只能闪开中央,但却分布的更广。 风思扬只有暗自叫苦的份,因为,这么河马哥们虽然平时吃素,但就算吃肉的鳄鱼碰上,也要乖乖退避三舍,因为这哥们身材太雄伟,最大的重量能到两吨,脾气也太暴躁! 一直心急如焚的风思扬却于此时平静下来,轻轻将怀里的婴猴掏出,又在婴猴湿漉漉的脑袋上摸了摸,随即打开天目,对婴猴说了一句“踩着树枝离开这里,你自己走吧!” 婴猴明显听懂了,却没有点头,虽然往外伸了伸爪子,最后却又抽回来,重新钻入风思扬怀中,随即可怜巴巴的看向风思扬。 而天目已经打开的风思扬,已然透过婴猴的双眼,看到一幅极为温馨的场面。 画面中,一个更加婴儿的婴猴,约莫刚刚满月的样子,正紧紧抓住母亲的皮毛,一张小嘴正紧紧吸吮着母亲的**,大眼羞涩的睁开着,满是迷茫…… 对啊!咱有可以驱兽的天目啊!怎么忘了这一茬呢?要是能骑上一头,岂不就能上岸了? 鳄鱼虽然不太靠谱,但河马是吃草的,总可以一试吧! 眼见水位距离脚底已经不足两米,个头大点的鳄鱼只要一跃,差不多就可以够得到了,风思扬只得往上再挪一点,问题是此时已到树梢,再无继续向上的可能,稍不小心还会折断摔下去! 一只体态臃肿的河马正漂游到正下方,垂直距离只有两三米,风思扬从来都不是个犹豫的人,而且眼下已经走投无路。于是暗念一声老天保佑,然后咬咬牙,就准备跳了! 就在这时,一线灯光突然在风思扬的眼角晃了一下! 是的,灯光!探照灯的光亮!还有几条细一点的光柱,似乎是手电筒发出的! 风思扬用力揉了揉眼睛,再把眼睛瞪到最大,最后确认了! 灯光似乎是从一艘小船上传来的,小船似乎是从左侧裂谷的上游急速冲下来,此时在汹涌的水流中,颠簸的如同一片落叶! 风思扬看清楚了,却有点想不通这艘船为何如此疯狂,要知道此时河道中的水流已经湍急了许多,可能用不了多久,洪峰就要到来,此时行船,简直跟玩命差不多。如果这艘船上的人没有大破天的急事,就肯定是脑袋秀逗了! 但无论如何,向船上求救总要比骑上河马渡河来得靠谱得多!虽然自己能在汪洋中被看到的几率小到不能再小,但风思扬还是立刻开口大喊起来! 只喊了两声,风思扬便闭嘴了,因为自己那点声音与密集的雨点声和咆哮的水流声比起来,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风思扬倒是带着一个zippo火机,只是雨太大了,不但绝没有打着火的可能,而且落汤鸡一样的身上更没有可以引燃的东西! 咋办?风思扬心里顿如猫抓!其实人就这样,如果彻底没有希望,反而可以坦然赴死,一旦看到生还可能,便绝然无法平静下去。 探照灯随着颠簸的小船而上下起伏,同时四处游移,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风思扬突然想 起了衣兜里的几块金刚石,对啊!钻石不是可以反射光线吗?而且自己现在站在树尖上,没有被其他树木阻挡住。 聊胜于无,抱着勉强一试的念头,风思扬发抖的左手已经伸进衣兜,随即将那块鹅蛋大小的淡黄色钻石掏了出来,随即伸直手臂,将钻石高高举起之后,便开始期待着奇迹出现! 足足过了一分钟,风思扬手臂已经酸了,但那束探照灯光始终没有照向自己,风思扬开始有点绝望了。 但就在此时,被雨水浸泡得酸涩模糊的双眼突然被晃了一下,风思扬立刻闭眼,手中的黄钻却越举越高。 眼帘笼罩的黑暗中,一扫而过的强光立刻又移动回来,但风思扬仍旧不敢睁眼,只是高举着双手,尽力支撑着,犹如一尊钙化的雕塑! 强光又有几次游移,却最终锁定在身体四周,再没有走远过。最后,光线渐变渐强,直到一声高呼传来之时,风思扬顿感虚脱,就连睁开眼的力气也似乎没有了。 模糊的视线中,一艘高速冲锋舟已然到来,舟舷上,似乎有个人很像郎腾…… 是的,郎腾! 还不止,嘎鲁也在,还有另外三个不认识的人! 等等,好像其中一个有点眼熟…… 又饥又渴,浑身冒着寒气的风思扬已经意识迷离,等到像根面条一样,被冲锋舟上的人胡乱拉上来的时候,却还没忘了仍在树梢上瑟瑟发抖的婴猴。 嘎鲁会意,也顾不上婴猴愿不愿意,直接把婴猴抓住,随后扔进船舱中。 这时,暴雨汇集形成的洪峰已然从上游的河道中冲下来,这艘可以容纳八人的中型冲锋舟立刻被波涛掀起、落下、再掀起、再落下……同时向着下游更宽阔的湖泊水面漂去! 好在,驾驶冲锋舟的司机技术极好,而且经验很老道,总能在汹涌的急流中操纵好方向,找到最利于冲锋舟前进的路线。 一路急流,一路颠簸,足足走了两个多小时,冲锋舟终于在左岸的一个转折处靠上岸边。 朦胧间,风思扬隐约感到雨停了!哦,应该是进入一个有顶的房间里吧! 一阵忙乱的脚步声和七嘴八舌的喧哗声过后,风思扬的嘴巴似乎被捏开了,一缕温热的液体随即注入口中,接着沿喉咙而下,一丝热流随之形成,慢慢注入食道、胃肠…… 耳边似乎有人在呼唤自己的名字,有点像嘎鲁,还有郎腾,好像还有一个陌生人的声音……但风思扬已经有些想不起来了。 “季风季风!我是洋流!我是洋流……” 眼见风思扬动了一下,那个陌生而洪亮的声音立刻再次响起! “季风?怎么这么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 风思扬仍旧迷糊,但耳边传出的这两个字是如此熟悉,以至于过了不到三秒钟,风思扬的眼睛便陡然睁得老大! “但洋流呢?又能是谁……” 一三七章 往事已随风 “季风?那不是我自己吗?” 风思扬一旦回味过来,便猛得吃了一惊,随即直挺挺的坐了起来! 要知道这个曾经无比熟悉又刻骨铭心的名字,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喊起,久得就连自己也几乎全然忘记! 确切点说,“季风”并不是名字,也许称作代号更加确切吧! 因为从进入“无名之师”的第一天起,所有人的名字都已被全然抹去,代之以一个信手拈来的代号! 即便这些代号,也是少人知晓,无比隐秘,隐秘到除了自己一组的几个战友之外,就连自己的亲爹老娘、手足发小也绝然不了解哪怕一丝半点! “那眼前这个能够喊出自己代号的人呢?他是谁?” 一脸惊愕的风思扬立即转头,紧紧盯住那个发声的人,无比细致的端详起来! “洋流!” 是的,洋流也只是代号,但风思扬终于还是认出来了,不禁大声喊道。 “我是!我是洋流!” 那人此时的眼眶中,早已注满晶莹的泪花。 “你怎么在这里?” 风思扬却没有这般矫情,只是直通通的问道! “唉……” 那人并不回答,只是报以一声叹息。 风思扬能懂,因此不再追问,而是说了一句:“是你把我捞上来的?” “你觉得还能有谁?”那人笑了,反问道。 “那我岂不是欠了你一个人情?”风思扬也笑。 “不欠,扯平了!要知道我曾经也欠你一条小命……”那人再笑。 “靠,那点破事还记着干嘛!”风思扬不以为然的打断了那人,稍一定神,便又问道:“怎么没见霍海,还有郑直和小五?” “他们暂时被扣下了,但应该很安全,你就放心吧!”一旁的嘎鲁立刻回答道。 “扣下?为什么?”风思扬不解。 “先别问这么多,好好休息,我们马上就能再见到他们!”那人说道。 “那我的婴猴呢?” 一直插不上话的郎腾立刻从身后将婴猴抱了出来,小家伙此时被一块毯子严严实实的包裹起来,只剩下小脑袋露在外面,看起来有点虚弱,而且连连打着喷嚏,似乎感冒了。 风思扬一伸手,婴猴便立刻挣脱身上裹着的毯子,不管不顾的扑过来,只是早没了力气,一跃之下,竟没有够到,要不是风思扬及时伸手接住,可能就摔到地上去了。 但风思扬也好不到哪儿去,一旦放心下来,一阵阵寒意便从体内涌出,不一会就打起了摆子! 那人立刻将手背贴在风思扬额头上,很烫!明明在发高热,浑身却又抖得厉害,看似又冷得不行,奇怪! 再过一阵,战栗慢慢停歇下去,一股极热的气流又开始在体内蒸腾流窜,风思扬顿觉掉进了烘炉之中,浑身转而热得发烫! 十分钟不到,热流消失,冷气再涌……似乎是间歇性的! “疟疾!” 那人观察了一会之后,便突然说道,“应该之前被蚊子咬了,又在水里淋了这么长时间,现在发作了!” 但这个房子只是一个临时野外中转站,除了必要的粮食之外,里面空空如也,除了几张空床之外,连条毯子都没有,火种倒有,但外面正在下雨,想要再找点可以点燃的东西已经很困难。 “那怎么办?严重吗?”嘎鲁紧张得问道。 皱着眉头思忖片刻,那人突然灵机一动,口中说道:“冲锋舟上有酒,泡上当地一种植物,应该能管点用,先忍着点,我马上回来!” …… 这种“一半是火焰,一半是海水”的冷热交替,足足折腾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三碗味道奇怪,几乎令人作呕的草药烈酒混合物被灌下肚,风思扬的间歇性打摆子才暂时告一段落。 见到风思扬清醒了,一直守在床边的嘎鲁和郎腾立刻手忙脚乱起来,一个嘘寒问暖,一个测温端水,好一阵折腾,以至于风思扬以为自己已经病入膏肓了! 等到弄明白情况,风思扬便摆摆手,示意他们俩休息。 “大哥,你原来是从那儿出来的?” 郎腾似乎已经憋了好久,但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哪儿?”风思扬脑子有点迷糊,一时没想明白。 “那里啊!每个特种兵做梦都想去的最高殿堂,老a中的老a!” 郎腾的脸上突然现出一种极为憧憬的神色。 “嗯!” 风思扬点头,算是承认,但又补充了一句:“做梦想去,又天天盼着离开,真要离开了,又每天做梦想回去。” “世界上还有这种地方?”嘎鲁听着有趣,插进来一句。 “嗯!”风思扬却没有继续解释。 “那…那…那我能不能问一下这个部队的代号,比如空降部队的蓝天利剑、我们西北军区的猛虎谭啥的。”郎腾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磕巴着问了出来。 “没名字!”风思扬有些惆怅,“不禁部队没名字没番号,而且里面的所有人都没有名字,只有一个代号!” “那你是季风?”郎腾有点激动。 “季风已经死了!” 说完这句话,风思扬又加了一句:“充其量只能算逃兵!” “逃兵?我不这样认为!有些事并不是我们自己可以控制的。” 代号“洋流”的那人此时正好进门,听到风思扬的话,先是反驳了一下,接着向风思扬说道:“算了,这些代号就让它们一边去吧,现在我只叫汪蛟,你就叫风思扬,风思扬是汪蛟永远的大哥,就这样!” 风思扬没有说话,低头沉思了许久,才重新抬起头,如释重负的说道:“是啊!都过去了!” “大哥,虽然我知道可能不该问,但能不能给我们大致讲讲你们在里面的事,要知道现在特种部队这个称呼已经被叫烂了,恨不得练过几下擒拿格斗和倒功基础就敢大言不惭的自称特种兵,其实只有你们这样的兵王之王才真正配得上这个称呼!” 郎腾见一向讳莫如深的风思扬稍有松动,立刻问道。 风思扬起先只是沉默,似乎在考虑应不应该说,但眼前的三个人,一个是曾经的亲密战友,另外两个则是生死相依过的小兄弟,因此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于是说道:“好吧!” 说起那个“无名之师”,真的就是一支三无部队,没有名字、没有番号也没有官方编制,保密级别属于最高级,在任何一份地图或文件档案中都绝然无法找到哪怕一点蛛丝马迹。 严格意义上来讲,其神秘程度与国安局和军情局的特工属同一层次,甚至略高,却又并不隶属于这两个部门,而是直属军方最高层。 而这个最高层,你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