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纨绔:开局气晕李世民》 第1章 败家子 第1章败家子 大唐。 长安,两仪殿。 遂安公主气势汹汹地冲进来,敷衍地施了个万福,告状道:“父皇父皇,你好好管管李祐!” “他之前欠的钱尚未还清,昨儿又来女儿府上借钱。您也知道,我家驸马烂好人一个,岂会拒绝自家妻弟!可,这何时是个头呀?” “他若是干正事,自家姐弟帮衬一下,女儿自然不会计较。之前他借钱,女儿啥话也没说。可这钱,他全用来买那无用的砂石!女儿便不得不做个恶人,来您这儿告状了!” “听闻,王府能变卖的皆被他卖了!而,今日又拉了十几车石头……” “这个败家子!” 李世民一摔手中的奏章,怒骂道,“这小子,怕不是得了失心疯?” 他眉头紧锁,恨铁不成钢地说道:“朕不求他成就多大气候,只要他安安稳稳,做个太平王爷,打理好自己封地,朕便别无他求了。” “他又不愁吃不愁穿的,瞎折腾个什么呀?” 若李祐从前那般,呼朋唤友、喝酒闹事,李世民也不会多问的,可李祐近来太败家了,他便不得不管一管。 上个月,李祐说今年必有蝗灾。 李世民当这个不成器的儿子,是在风言风语,根本没去理会他。 结果! 他花了王府近半积蓄,到处办养鸡场。 这也就算了,毕竟是一门生意,就算最后赔了,就当他买了个教训,李世民并未过多约束。 可! 他愈发的变本加厉! 后来,又花大价钱开始买山,都是种不出粮食的荒山!再然后,一车一车地往回拉毫无用处的沙子,现如今又改成石头了。 不仅把王府掏空了。 他甚至向兄弟姐妹们借了一大笔债。如今,宫中皇子见了他就躲。 遂安已不是第一个,来向自己告他状的了! “放心!今日,父皇定好好收拾下这个混账,为你讨个公道!”李世民二话不说,下令道:“去燕王府!” 一行人,浩浩荡荡杀向燕王府。 最终遂安并未同行,她找了个由头离开了,李世民也能理解,毕竟,今后姐弟俩还要见面。 …… 燕王府,李世民扑了个空。 李祐根本不在府上,他在长安城外买了块荒地,这些日子一直待在城外。 一行人又往城外而去,半路遇上一个车队,驮马显得十分吃力,看其方向与自己相同,李世民命人查了一下。 车上全是石头! 再一问,果然是燕王李祐的人,李世民顿时面沉似水! 半个时辰后…… 李世民赶到李祐的城外别院,远远地看着几个大烟囱,冒着滚滚白烟,不知道在烧制什么? 一入别院。 看到李祐的穿着打扮,李世民瞬间火冒三丈,一肚子怒气喷涌而出,“成何体统!你看看你,可还有个皇子的样?” 李祐低头看了一眼,上身穿一件t恤,下边是一件短裤,没有任何不妥呀。 “儿臣又未赤身果体,有何不妥?” “衣衫不整,你还有理了!” “父皇这么穿凉快呀!您若不信,儿臣为您准备一身……”现在已经到夏天了,穿个短袖怎么了,舒服才是穿衣第一目的。 不等他把话说完,李世民严词拒绝道:“不必了!你回头,把这一身换了!” 李祐打算继续劝说,李世民已跳到下一个话题,质问起他来:“你今日可是又买了几车石头?” “对!儿臣有个好消息,正要与父皇您说……” 李祐兴奋地说着,转身准备招呼人上来。结果!又被李世民给打断,“你能有何好消息,朕便不看了!” “今日来你这儿,便是要说一说你!花那么多钱,弄些无用的砂石做什么?你败光自己的积蓄就罢了,还四处借钱!已有多人向朕告状了!”李世民指着他鼻子训道。 李祐一颗滚烫的心,顿时宛如浇上一盆冷水,哇凉哇凉的! 他冷冷地问道:“父皇就不关心,那些石头作何用处?” “能作何用处!你可有干过一件正经事?”李世民根本不听他多言,劈头盖脸地一通训斥,“你若再不收敛,当心朕好好收拾你!” 李世民这个态度,令李祐忽然变得沉默起来。 他上一世是个孤儿,十分羡慕家庭的温馨,和父母的疼爱。之前,他为自己能穿越成李祐,父母健全,而感到庆幸。 所以,他重生之后,一直渴望表现自己,能得到父母的赞美和表扬。 可惜!却是身在帝王之家…… 确实! 从前的李祐,妥妥的是纨绔一枚,当街斗殴、惹是生非、无恶不作,名声特别差! 但!难道人就不会改变吗? 况且,而今体内的灵魂,已全然是另外一人。 李世民却不曾准备接受他的改变! 既然,李世民他不愿意看,李祐便没了炫耀的兴致。他眼观鼻,鼻观心,低眉顺眼地,默默受着教训。 算是对李世民彻底死心了! 或者是前世的身世,令他更加的敏感。所以,当他的主动被拒后,绝不会腆着脸,继续热脸去贴冷屁股! “立马把这些烂摊子收拾了,别让朕再听到……” 就在此时。 一名工匠急匆匆跑来,脸上难掩兴奋之色,竟连一旁的李世民都忽视了,“王爷王爷!您看这尊观音怎么样?” 然而! 李祐还未来得及细看,被李世民一把夺了过去,“此乃……琉璃观音像!” 处变不惊的李世民,满脸难以置信,说话时声音中略带颤音,“如此大的物件,实属难得!且晶莹剔透,清澈如水,品质尤胜宫中所藏!” 要知道,古代琉璃等价于玉石,由于数量稀少,反而愈发的珍贵。 “你从何得来的!” 李世民虎目一瞪,质问工匠。 手中东西被抢,工匠才察觉李世民,就算没见过皇帝,可龙袍他总认得,他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额头杵地,已是满头大汗,哪里还说得出话来。 但李世民不肯罢休,喝令一声:“说!” 李祐看不下去了,挡在工匠前面,拱手回答:“是工匠烧制而出。” “自己烧制的!” 李世民重复一句,声音不由提高两度。 同时,他猛然抬头,紧盯着李祐一双眼睛,比方才初见琉璃像时还要震惊! ??新人新书,请大家多多支持! ? ???? (本章完) 第2章 琉璃镜 第2章琉璃镜 “自己烧制的!” 李世民满脸惊骇地,向李祐确认道。 只是!还不等李祐开口,李世民脸色一变,板着脸接着说:“你可要知道,说谎乃是欺君之罪!” 事已至此,看着李世民吃惊的样子,李祐又生出一丝本不该有的希冀,可李世民的这句话,令他如坠冰窟,心里顿时哇凉哇凉的! 自己的父亲,是有多不信任自己呀? “哈哈!” 李祐凄惨一笑,自己就不该抱有希望!面对李世民的威胁,他无动于衷,生硬地说了句:“随我来。” 李世民眉头一皱,李祐言语中的那份“生分”,他如何会听不出来。 但,他并未因此解除怀疑,说李祐打架认识,他会信,说李祐会烧制琉璃,他很难不怀疑。他不认为李祐有这个才能! 下一秒,李世民猛然瞪大了眼,被眼前一幕惊呆了,一时间大脑放弃了思考。 李祐带着众人,进入旁边一处简陋的院子,指着一地琳琅满目的玻璃制品,面目表情地说:“这些琉璃,陛下随便挑。” 真的! 现场之人,个个目瞪口呆,看傻眼了! 虽然都是一些残次品,但胜在数量多,满院都是,甚是摞了几层!全大唐的琉璃加起来,都不及这里多。 而且色彩斑斓,颜色品种也十分丰富! 李世民仔细翻看一遍,院中琉璃,从颜色斑杂到色泽纯正,从满是气泡到晶莹透亮…… 看着一院子东西,李世民终于是信了。 他深吸一口气,才彻底平静下来,看向儿子的目光开始变了,也注意起儿子的情绪变化。 李祐甚至不叫“父皇”,称之为“陛下”,态度却无比冷漠,比陌生人还要陌生。 此时,李世民多少有点后悔方才的态度,是不是话说的太狠了点儿? 不该不分缘由地训他的。 但,要说让李世民低头道歉,他做不到。 一柱香前,自己才因石头一事训斥完李祐,现在道歉,他哪儿拉得下脸面呀!况且,让老子给儿子低头,李世民做不出来。 天子岂会有错! 好吧,这一点,在魏徵那个老匹夫面前,早就不成立了。 下一秒,李世民又端起来父亲的架子,板着脸,问出胸中几个疑惑,“这些都是你烧制的?” 他脱口而出第一句,还是在质问此事!不过,他立马反应过来,紧跟着说了一句:“你到处借钱,便是为了烧制琉璃?” 话一出口,李世民又有事想不通了,“你借钱烧制琉璃便是,买那些沙石做什么?” 李祐的回答更是气死个人! 他面无表情地说:“这涉及商业机密,不便向外人透露。至于为什么买石头,就不劳陛下操心了,全当我败家好了。” 他的这个态度,令李世民气不打一处来,抬手要收拾他。 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 结果…… 李祐不仅没有躲闪,甚至扬起脸来给他打,眼中亦毫无惧色! 看到这个眼神,李世民如何还能下得去手!他手掌高高扬起,又无力落下。 说到底,还是自己错了! “朕懒得管你!” 李祐的话太伤人了,李世民丢下一句话,负气离开。 当然,老太监于中怀里的琉璃观音,仿佛是给忘了一般,并无放下的意思,也一并带着离开。 李祐望着大门口,怔怔出神。 一直到,贴身太监高园,小心翼翼地上前请示,他才回过神来,“殿下,车已经装好了,还进宫吗?” 原来,李祐本准备今日进宫,向父皇汇报这一好消息。 可,现如今,他哪里还有此心情,随便地挥了下手,疲倦地道:“不必了!将车上东西都卸了吧!” 只是李祐没走两步,又改变了主意! 他忽然停下脚步,折返回来,“算了!同本王一起进宫。” 既然车已经装好了,也不能白忙活了,父亲不把自己当回事,可宫里还有母亲呢…… 入了后宫。 他直奔母亲阴氏寝宫而去。 “祐儿怎么来了?也没打声招呼……” 阴氏见儿子到来,十分地激动,一边招呼着他坐下,一边指挥宫女忙活,“仪笙,让尚膳房烧几个祐儿爱吃的菜!把西域进贡蜜饯拿来,给祐儿带回去……” 李祐坐在一旁看着,心里头暖洋洋的,母亲是真关心自己,身上散发的爱意,做不了假。 这种被人疼的感觉,令他着迷。 一时间,他笑得没心没肺的。 可恨的是!从前的李祐每次来,总是在争吵,最终都不欢而散。 “这孩子发什么呆呢!”等阴氏入座,把他叫回神来,他才说道:“儿臣也有个礼物,要送给母妃。” “是何礼物?” 阴氏眼前一亮,目光中透着期待,脸上堆满笑容。 李祐向赵无招招手,几个太监端着托盘和几个大物件,走了上来,上面都盖着红布。 阴氏好奇地看着儿子,不自禁地流下了激动的泪水,她并非是贪图礼物,而是为儿子的这份孝心而感动。 李祐起身走上去,一边揭开其上红布,一边说:“此乃儿臣烧制的琉璃,以及几面试衣镜。” 红布一个个掀开,晶莹剔透的玻璃,展现在阴妃面前,还有几面平面镜。 “这……” 一下见这么多琉璃,即使身份显赫的阴氏,也只能用“震惊”来形容!她如何还能淡定,瞬间弹身而起,嘴边张大足以塞下鸡蛋,许久说不出话来。 至于寝宫内的宫女,早已经看傻眼了。 呆若木鸡! 阴氏难以置信地问,声音带着颤音,“这当真是你所烧制?” “儿臣骗母妃作甚,自当是儿臣烧制的。” 李祐说着,拿起一人高的一面镜子,递到阴氏面前,“这一面母妃留着自己用,其他的可以拿去送礼,绝对不会拿不出手。” “这,这是什么镜子,竟看得如此清晰!” 阴氏看着镜中的自己,一时看傻了。随后,她看着眼角的细纹,感慨道:“母妃终究是老了……” “母妃说哪儿的话,在儿眼中,您永远年轻!” “几时学得这般嘴甜了!” 阴氏戳着他额头说,虽然语气比较严肃,但脸上的笑容,暴露了她心中喜悦。 不一会,阴氏冷静下来,握着她的手,担忧地说:“祐儿,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手握如此大的利益……” “母妃放心,几位皇兄皇妹都是股东。” 听了李祐的解释,阴氏才放下心来,一脸欣慰,儿子终于长大了。 (本章完) 第3章 点石成金 第3章点石成金 李祐陪着母亲用完午膳,才从寝宫离开…… 出宫的路上,刚好碰上进宫的李泰。然而,对方一见自己掉头就走,李祐也第一次发现,胖子能这么灵活。 李祐身为欠债人,当然得和债主打声招呼了,他又不是那种没皮没脸之人,欠了债当大爷。 “皇兄皇兄!怎一见我就跑呢!” “哈哈,原来是五弟啊,方才为兄没看见!”李泰假模假式地笑道,不等李祐开口,他强调道:“为兄真没钱借你!” “皇兄想多了,目前我的资金已周转过来,不必再借钱了。你若愿意,借的钱可算你入伙,保证你往后数钱数到手软。”李祐自信满满。 “好说好说,你别再找我借钱就行。” 李泰嘴角抽搐一下,对此全然不信。 李祐用钱去买石头,早已是尽人皆知之事,多少人将他当成笑话看,靠些无用的石头能赚什么钱?李泰根本不抱希望。 …… 是夜。 李世民终于处理完朝政,起身活动一下酸痛的腰,揉揉有些发胀的头,感慨一声,“老了老了!精力不比当年了。” “陛下春秋鼎盛,何以谈老。”于中谄媚道。 “你这老狗,尽捡好听的说!” 李世民笑骂一句,很明显并未真动气。 可是,一想起李祐那个逆子,他便是一肚子怒火! 白天从城外回宫后,他仍是怒气难平,之后是因政事繁忙,埋身案牍之中,才暂时抛开此事。 这不!一闲下来,他便不由想起李祐,脸色急转而下,问道:“可查清楚了,那些砂石作何用处了?” 于中一脸古怪,吞吞吐吐回答:“启禀陛下!那琉璃……正是沙子烧制而成。” “此话当真!” 李世民满脸惊骇,心中掀起了一阵惊涛骇浪! 他一双虎目瞪向于中,这句话脱口而出,随之才反应过来,借于中一个狗胆也不敢对自己说谎,但话李世民并未收回。 实在太难以置信了!他得再次确认一遍。 在李世民王霸之气威压下,于中连忙作揖行礼,郑重其事地回答:“老奴岂敢欺君!百骑所得消息,确实是以沙制琉璃。” “臭小子!竟还想瞒着朕!” 一阵沉默之后,李世民终于有了个笑脸,嘴上仍不肯服软,却又实在忍不住,笑道:“哈哈,这真是点石成金了!只是这个脾气……” 李世民突然记起一事,问:“那尊观音像可带回来了。” 于中与他对视一眼,默契一笑,点了点头。 “走!丽正殿!把那尊观音像带上!”李世民说着,已经动身往殿外走去。 丽正殿。 李世民抵达的时候,长孙皇后正在对镜化妆,是一面从未见过的镜子,镜中人影和真人无异! 他一眼便注意到了异常,诧异地问:“这是何镜子?竟照的如此清晰!” “阴妃亲自送来的,说是祐儿孝敬臣妾的。这孩子有心了,还不好意亲自来,让他母妃来送。” 长孙满脸笑意地回答,爱美乃女人的天性,她对这个礼物喜欢极了,所以言语中对李祐多全是赞美之意。 “好小子,究竟还能制造多少惊喜?”李世民笑言一句。 他愈发对这个儿子好奇起来。即便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自己,今日一天,令自己吃惊多少次了! “不错!宫中人人有份,还有一尊琉璃像……” 长孙指着一尊观音像,难掩心中喜爱,她小字“观音婢”,而琉璃乃佛家“七宝”之一,为消病避邪之灵物,这个礼物真是送到心坎上。 当然,她所说的人人,指的是妃子公主之类的贵人。 李世民顺着长孙所指方向望去,见到一尊供奉起来的观音像,正是以琉璃制成。 这下,他的脸色变得古怪起来。 李祐送的这尊虽然略小,却被他占了先手,自己再送,便会少了很多惊喜感,意义变淡不少。 “陛下有何问题吗?” 长孙注意到李世民脸色,问道。 李世民只能低头认了,苦笑道:“那朕便借花献佛,再送观音婢一尊观音像。” 于中适时地送上来一个托盘,上面还盖着绸子,李世民本打算搞个惊喜的,现在完全没必要了,直接揭下来绸子。 “陛下这是?” 果然,长孙不仅没惊讶,反而有些疑惑。 “哈哈,朕从李祐那儿得来的。一见此物,朕觉得与观音婢有缘,便讨要来送与你了。” 长孙立马便懂了,展眉一笑,退后半步施了个万福,谢恩道:“谢陛下赏赐!臣妾很喜欢。” …… 翌日。 长安,东市。 最繁华的一条街上…… 占据最好地段的一间店铺,闭门十多天后,今日终于开门了,门匾上盖着一条红绸,一看便是新店开业。 奇怪的是,门口摆的货物,也被红绸遮的严严实实,根本看不出是什么东西。 哪有这么开业的。 一家新店,之前没有任何风声,连它卖什么的都不知道。所以,虽然路上行人匆匆,却少有人会在此驻足,有些人顶多瞥一眼,匆匆而过,更多的是视而不见。 等太阳升起来,红绸揭开,一道道刺眼的阳光,朝四面八方折射出去。 一时间,店门口光彩夺目。 这下,再无人能够忽略它了。 没办法! 实在太耀眼了,亮的人睁不开眼!行人目光顿时便被吸引住了,片刻工夫,店外围得水泄不通,再之后,整整一条街都空了。 “这是镜子!” 此物用处不难猜,只要凑近一瞧心里便有底了,但其效果令人吃惊,“这是什么镜子啊?看的这么清楚!” 现场自然不全是老实人,说话间,有人下意识伸出手去,却给伙计拦住了。 “禁止触摸!” 玻璃易碎,李祐岂能不派人看着。 “镜中人影与真人无异,怎会这般清晰?该不会……是妖镜吧?” 此言一出,周围看热闹之人,先是一愣,下意识离远一点,这人恐怕是做铜镜生意的。 铛铛铛! 就在此时,锣声也随之响起,在所有人注视下,李祐笑眯眯地走出来,掌柜稍慢一步跟在其后。 “哈哈,各位客官不必担心,才乃在下所制琉璃镜,并非妖镜!琉璃阁出售琉璃为主,今后望诸位多多照顾。” 李祐一扯头顶红绳,匾额上红绸揭开,其上书有“琉璃阁”三个金色大字! (本章完) 第4章 李世民酸了 第4章李世民酸了 “午时正式开售!琉璃镜工艺复杂,数量稀缺,先到先得!”李祐接着道。 至于,为何不直接开卖? 自然是为了吸引客人,等真正有钱买的人来。 现场看客,已七嘴八舌问起来,“敢问,这琉璃镜售价几何呀?” 这时,李祐退至一边休息,掌柜顶了上来。 掌柜招待客人,逐一回答,“琉璃镜分三个档次,随身携带的化妆镜,三百贯一面!梳妆镜五百贯一面,总共有三十面。” 门外看客,不由惊讶一声,都被这个价格吓到了。 要知道。 大唐一个普通农家,一年花销才不超过四贯! “第三种乃是试衣镜,目前只此一面!午时揭晓,底价八百贯,价高者得。”掌柜指着与人等高的红绸说。 然而,他话音一落,便有人迫不及待地说,“一千贯!试衣镜我要了!” 现场顿时炸了锅,连试衣镜是何模样都不知,便有人一口价喊到了一千贯,不可谓不惊人啊! 李祐看了掌柜一眼,询问道:“不会是请的托吧?这也太不专业了,喊早了呀!” 掌柜不着痕迹地摇了摇头。 这么说,是真正的客人喽!李祐嘴角不由地翘起。 这一声,仿佛总攻的冲锋号,现场立马嘈杂起来…… “凭什么给你!试衣镜老夫要了,我出两千贯!” “我出三千贯!” 掌柜心中一阵猛跳,没想到,生意这么好做,眨眼工夫翻了几番! 燕王殿下真乃神人也! 不过,他压下点头的冲动,拱手道:“几位客官抱歉,午时本店才开始出售,请几位喜欢,可稍等片刻。” …… 路对面。 一间酒肆中,李世民提前得知消息,也赶了过来。 方才,李祐刚一露面,见他仍和昨日一样地穿着,李世民气得想摔杯子,怒骂道:“这个逆子,把朕的话当耳旁风!” 随着,事态发展,他的注意力,渐渐不在此事上…… 看着琉璃阁有条不紊推进,李世民终于有了笑脸,嘴上不肯承认:“这小子心机还不少!弄得有模有样的!” 他的确略感意外,这还是那个李祐吗?这两日,他才重新认识这个儿子! 但,当掌柜报出价格,李世民端着茶杯的手,轻轻抖了一下。紧接着,现场喊出一个个高价,他便再无法淡定了…… 李世民吃味地怒道:“以往救灾捐钱,他们一个个跟朕哭穷,如今买个琉璃镜,出钱倒毫不手软!” “这些琉璃,当真是沙烧来的?” 李世民又确认一遍,他知道琉璃不便宜,不曾想价格会这么高。 “确实以沙烧制而成!”李君羡拱手回答。 李世民自责地问道:“朕,昨儿训祐儿,是不是太过了?” 这让于中、李君羡他们怎么回答?二人眼观鼻鼻观心,装作没有听到。 屋内一阵死一般的安静,于中打破沉默,答非所问地请示道:“陛下,是否要老奴召燕王过来……” 他是想给李世民一个台阶。 父子二人说开了,便没事了。 只是,李世民摇头给拒绝了,下一秒,他又开怀大笑起来…… “哈哈,好小子,干得好!一帮老狐狸,任你再狡猾,不还是被吾儿玩弄于鼓掌,钱仍是进了老子家中。” 琉璃阁外。 人群中,有人认出来李祐,是一帮纨绔子弟,李祐早已成了贵族圈的一个笑话,对方说话毫不客气。 “这不是李祐那傻子吗?” 此人大声喊道:“燕王殿下,怎跑来做起生意了?怎么,不买石头了?哈哈……” 李祐面色一沉,话中的嘲讽之意,他岂能听不出来!不过,假笑随之浮上嘴角,他笑道:“原来是哥几个啊!快快快,屋里坐坐!” 他招呼着几人上了楼。 二楼,碎嘴蜜饯都准备好了,今日琉璃阁开业,他当然要亲自坐镇了,毕竟还欠着一大笔钱呢。 几个纨绔大大咧咧坐下,自觉地拿着桌上的吃食,开始吃起来,吹牛打屁毫不见外,搞得李祐才像客人。 不出半个时辰! 一辆辆华丽的马车,陆陆续续赶了过来,整条街堵得水泄不通,正是慕名而来的女子。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谁不想要一面琉璃镜。 午时一到,铜锣声准时响起,掌柜说了一番场面话,与人等高的红绸前,“唰”一下揭开红绸。 现场行人一片哗然! 头一回见这么大的镜子。 当试衣镜一亮相,街上马车中,一双双发光的眼睛,痴痴地看着这面镜子。 不等掌柜从新介绍,喊价声已经响起,“我出五千贯!”是个好听的女声,她语气十分坚定,透着势在必得之意。 这只是个开始! 一道道动听的声音,开始疯狂加价…… “六千贯!” “一万贯!” 作为此事的始作俑者,李祐都听得眼皮直跳!没想到,大唐女子如此财大气粗,为了漂亮,是真的舍得花钱! 最后,试衣镜以三万贯拍出。 抛除成本,足足赚了数万倍的利润! 李祐略显心虚,当即便做出一个决定,今后即便生产速度上来了,现在只是初期,工艺不成熟,今后会越来越好。 多余的试衣镜也要压在库房,三个月出售一面。 他忽然明白了,万恶的资本家是什么体验。自己终究是,变成了曾经讨厌的样子。 但! 钱赚得是真香啊! 饥饿营销也久不了,等试衣镜渐渐流入市场,价格自然会降下来。 之后,便是化妆镜的买卖,亦是令人抢破了头,一些自知没竞争机会的,早已开始出手了。 不出一个时辰,所有镜子及一屋琉璃制品,售卖一空。 作为深受后世营销的熏陶之人,李祐怎么会就此收手呢,他变着花儿地,弄出来的预购号,只是片刻工夫,号码就排到了一百之后,这又是一大笔收入。 他有王爷的身份担保,无人会怕他会跑路。 “这混小子,鬼点子倒不少!” 李世民冷哼一声,短短时间内,赚得如此大一笔巨款,连他心中都难以平静,李祐若非自己儿子,且有昨日之事,他定要硬插上一脚。 “不必在看了,走吧!” 是的,他酸了! (本章完) 第5章 日进斗金 第5章日进斗金 琉璃阁。 二楼。 同李祐坐在一起看戏的纨绔,见到外面一笔笔进账,就像不要钱一样,往李祐的口袋里跑,真是看傻眼了! 顿时,几人觉得口中蜜饯不甜了,羡慕地看着李祐。 个个口干舌燥的,整个人都是麻的,心中不由会想,“这些钱要是给自己,那该有多好呀!” 这,哪里还坐的住啊! 接着,便有人发挥出,纨绔的看家本领,什么都能扯到交情上来。 “殿下不够意思啊!就凭咱们这关系,如此好的一门生意,你也不喊上兄弟……”显然,他这是想掺一脚。 在场都是之前的酒肉朋友,可没多么深的交情可言。 前段时间,自己成了长安的笑话,他们几个不仅没劝阻,甚至比别人笑的还欢。且方才上来之前,还在嘲讽自己呢! 现在眼馋了,想白占便宜? 没门! 不等对方把话说完,李祐道:“别逗了!本王没记错的话,先前你们没少笑我,岂会看上这么个小买卖。” 一时间,屋内鸦雀无声! 几人想起了之前笑话李祐的那些话,一时间,觉得脸色火辣辣的,而今被李祐啪啪打脸了。 不过,作为纨绔子弟,大本事没有,脸皮厚是第一要求,每日不知承受多少骂名! “哈哈,一些玩个笑话,殿下还当真。” 他们自知没了掺和的希望,轻描淡写带过这个话题,有人和李祐勾肩搭背,拍着他肩膀说:“有如此了得的琉璃镜,不提前知会兄弟一声。” “送大家一面镜子,总不过分吧!哈哈……”他干笑一声,道出心中的小算盘。 “对对付,我等也不多要,一人一面即可。” 但,李祐并不他的买账,伸出手道:“给钱!在商言商这个没得谈!不过,看在大家兄弟的份上,下一批货,我可优先给一人匀一面。” 反正,谁的生意不是做! 计划落空,这几个家伙的脸色,瞬间寒了下来,眼神仿佛在说:“我在跟你谈交情,你却跟我谈生意!” 不过! 纨绔并不等于傻。 几人先口头应了下来,至于能否付得起钱,到那时看情况。 等琉璃阁打烊,几人跟着李祐下来,个个浑浑噩噩的,感觉脚步都是飘的,脑子有点不太够用! 李祐为何一下像是变了个人? 就方才那一幕,感觉是在太不真实了! 即便出身天潢贵胄的他们,也从未一次见过那么多钱。 一个时辰工夫,李祐赚了多少钱? 起码有十多万贯吧? 这他娘的,赚钱也太容易了吧! 李祐离开之后,几人又聚到一间酒楼,“他娘的!燕王几时有这本事了?制出琉璃,赚钱赚到手软,这还是……那个贪图享乐的燕王!” “王兄怎么说?当真要白白错过一座金山?” 看着李祐日进斗金,几人酸了! “还能如何!燕王分明是翻脸不认人,置多年交情而不顾。”他一拳砸在桌上,愤愤不平地道。 全然忘了,自己如何对李祐的! …… 另一边。 李祐回到别院。 负责玻璃生产的管事,已然得到消息,兴奋地跑来谏言:“殿下,琉璃生意如此好,何不加派人手,扩大生产,能赚更多钱……” 管事的话,令李祐良心得到安慰。 他本以为自己囤货,已经够心黑了,没想到管事的心更黑,连人命都不顾了。 果然! 那句话说得对:有50%的利润,资本就铤而走险!为了100%的利润,资本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300%的利润,资本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绞首的危险! 大唐工业水平落后,根本没有硝酸银,镀银镜子无法造。 所以李祐用的是,原始的锡箔纸和汞制玻璃法。 锡箔纸倒是现成的。 打锡工艺,从东晋时期便有了。 而,这里面存在一个问题,汞这玩意儿是有毒的,且极易挥发,通过呼吸、皮肤接触都会中毒,当真是无孔不入。 现如今的防护条件,起的作用终究有限! 李祐自然不会自己涉险了,又不想坑害普通百姓,因此请的都是常年炼丹的。 这些人中毒已深,或许炼丹求长生需要钱,或是有挂念之人、之事,李祐以重金雇之,双方各取所需,心中罪孽能够轻一点。 幸好! 李祐经受住了诱惑,没有因利益迷失本性。 当管事此言一出,他脸色顿时沉了下去,双目一瞪,怒视着对方,“水银有毒,你岂会不知!坑害寻常百姓,良心不会痛吗?” 管事本来想说:“给钱办事,你情我愿,自己的命自己决定,一条贱命值几个钱啊。” 但,一见李祐的眼神,他便懂意思了。 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没有说出口,见他没表态,李祐郑重警告一句,“今后别动这个心思!” “小的记下来。” 管事点头哈腰地应道。 李祐并未责备与他,毕竟古人价值观和他不同,自己下了命令,借他结果胆子,也不敢违抗的。 午时未过。 李祐日进斗金的消息,已然传遍了长安城。 初闻此事者,多数第一反应是惊愕,吃惊于李祐这个傻子,竟然有这种能力! 要知道,这段时间,李祐可闹出了不少笑话,都有人以为他得了失心疯,好好的富贵王爷不当,散尽家财,尽干一些不靠谱之事。 “娘唻,这位燕王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之前真是小瞧他了。” “当真可笑!我等还曾笑话过他。” 可多方面确认无误后,人们不禁生出一丝挫败感,原来……自己才是那个傻子! 你看在看猴的之后,猴也在看你……可怖的是,回头来看,你会突然发现,自己才是那只被耍的猴。 “那么多钱,俺见都没见过。要能分俺一些就好了!一贯也成呐……” “别做梦了,跟咱屁关系没有。” “这么多钱,只要看上一眼,死都值了。” “俺听说,燕王府上又招工了,工钱足,管吃管住,天天有肉吃!”在场之人闻言,眼前大亮,已心生向往之意。 与此同时,几辆不豪华的马车,一起向城外而来…… (本章完) 第6章 长脸 打脸 第6章长脸打脸 长安城外。 距城门不远的官道上,经过的百姓纷纷侧目,寻常百姓少有机会,一下见这么多华丽的马车。 马车的主人,是几位公主、长公主。 几人都是刚自琉璃阁出来,本该打道回府的,却一同往城外赶来,明显都是奔着李祐去的。 说实话! 初闻此事,根本无一人相信,所以,她们第一时间不是找李祐,而是直奔琉璃阁而去。 等几人赶来琉璃阁,李祐早已跑到二楼,躲清闲去了,一直不曾下来过,因此她们都没见到他。 等镜子抢购一空。 几人或是购得琉璃镜,或是付钱买了预售号,正准备离开之际,听到旁人议论此事,她们才回过神来。 意识到,好像是说……李祐乃琉璃阁的东家! 她们抱着试一试的想法,找李祐碰碰运气。结果,燕王府扑了个空,不过大家在此相遇,一合计,一同奔城外别院而来。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 一群女人凑在一起,自是少不了会八卦,而今日,长安百姓茶余饭后的闲谈,当然绕不开琉璃阁。 况且,她们正是奔着此事而来,当然少不了谈论此事。 感到最难以置信之人,乃是遂安公主,她昨日才去宫中告了状,今日李祐就闯下了偌大名声。 一切反转太快,令她措手不及! 不禁生出一种荒唐感,她仍不太肯相信,免不了质疑一句,“琉璃阁真是五弟开的?我仍不太敢相信……” “谁说不是呢!这琉璃阁,之前没有半点风声,仿佛一下蹦出来的,难将之于李祐联系起来。”淮南长公主点头道。 “五弟他借来的钱,不尽买砂石荒山了,哪有开那琉璃阁呀?总不会是……凭空变出来的吧,这太荒唐了一些!” 见大家和自己看法一致,遂安终于有了底气。 “我看呀,八成是以讹传讹!就凭他一个纨绔,能制出琉璃镜来?他哪有这个本事啊!”她只是为了证明,自己告状没有错。 “怎就不能是五弟所为?皇姐无凭无据,什么也不知道,凭何这么说他人!” 这句话,普安公主就不太乐意了! 先前之言皆属事实,她虽心中不痛快,却也无话可说,但遂安这番话,可就是无端揣测、人身攻击了! “本宫知道,你们俩打小关系好。但你也不看看,他都干了些什么事?就凭这些,这话本宫就说得!” “是!他是做了些荒唐事,但就不允许人改变了?” “他若有这个本事,还至于到处借钱?” “又不是只向你借钱,何必揪着不放,自家兄弟帮衬一把……”普安还要和她争论,却被人劝了下来。 “自家姐妹何故如此!是真是伪,到了别院一问便知……” 这下子。 燕王别院可就热闹了! 今日,闻讯赶来的兄弟姐妹,络绎不绝…… 遂安、普安姐妹俩,相互瞪了一路,见到李祐第一句话,便是向他确认此事,“祐哥儿,你可是琉璃阁东家?” “不错!” 听到李祐他亲口承认,普安眉毛一扬,瞥了皇姐遂安一眼,终于扬眉吐气了,像一只斗胜的小母鸡。 遂安终于服了软,没有再瞪回去,而是满脸的尴尬。 因为这样一来,自己昨天进宫告状,岂不是错怪他了? 旁人没有那么多心思,惊讶道:“当真是你!就是因为你那琉璃镜,长安女子都抢破头了!” 这个上面,普安和大家伙儿,是同一条战线上的,她气呼呼地吐槽。 “此等好事,你瞒着大家做什么?我去得稍晚了些,只抢到了一面化妆镜,化妆镜只抢到预售号。” 下一秒,她霸道地说:“我不管,必须送我一套琉璃镜!” 女人嘛。 爱美是天性。 她关心的第一件事,不是李祐借的那笔钱,而是先讨要试衣镜。 也正是二人间关系好,她才是头个开口提要求的。自家兄弟,和他客气个什么! “对对对,皇侄既是琉璃阁的东家,皇姑的那一套可少不了!”李祐的姑姑,长公主淮南公主,附议一句。 南平公主紧随其后,咬牙切齿地道,“你可皇姐我呀……元宝那可恶的娘们,仗着有两个钱,抢走本宫的试衣镜!” “本宫绝不能输她!试衣镜我必须有。让她知道,她花大价钱买的东西,本宫不用花钱也有,气死她!” 南平公主义愤难平! 李祐苦笑,没想到,这位皇姐好胜心这么强。 他也才知道,自己今日的大主顾,名叫元宝,先前他真没有注意过这方面,只管能赚钱就行。 他一脸为难地解释,“皇姐开了这个口,小弟自是没有拒绝之理,只是……” “只是什么?”南平眼睛一瞪。 “只是,这琉璃,越大越不好生产,制作时很容易碎掉,只生产了几面琉璃镜。有肯定是有的!但须等些时日……” “为表歉意,给各位准备了一面化妆镜。” 南平这才放过他,脸色由阴转晴,道:“算你你有心了。” 结果,普安公主还不满意,叉着腰讨要道:“还有,先前我买琉璃镜的钱,你是不是该退给我。” “退!一定退!”李祐笑着回答。 看似李祐吃亏了,其实也没几个钱,反正沙子又不要钱,只有一些人力成本。 封建社会,人力是最不值钱的,当然他是个有良心的,工钱给得足足的,但相对于利润而言,不过是九牛一毛。 反倒是,家人的这种吵吵闹闹,令他感觉更加珍贵。 随后,几位皇兄也赶来了,当然他们一见面,先是确认一件事,“五弟,琉璃阁今日当真赚了几十万贯?” 实在是太惊世骇俗了! 之前,除了和李祐相熟之人,多数对他感官并不好,名声臭大街了,但经今日一事,众人剩下的只有佩服。 答案令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要知道,唐朝一年的税收才千万贯,其中铜钱不过才百万! 李祐一日之收入,便有十多万贯。虽然沾了首日的光,但这个成绩足以惊人了,琉璃镜又非一锤子买卖。 现场之人,看着李祐个个眼冒金光,这乃是一棵摇钱树啊。 (本章完) 第7章 肠子都悔青了 第7章肠子都悔青了 “皇弟,琉璃生产可还缺钱?为兄尚有一些积蓄,你尽管拿去用……” 今日之李泰,完全换了一副嘴脸,讨好地问,甚至主动给李祐塞钱,说得却是大义凛然。 李祐一笑,并未计较他之市侩,出言婉拒了,“皇兄好意李祐心领了,不过琉璃阁生意尚可,没必要向外借钱了。” 只是,他这句话,令众人一阵语噎,不禁生出爆锤他一顿的冲动! 你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 日进十多万贯,还只是个“尚可”!你让别人的脸往哪儿搁? 与他关系最好的普安,直接听不下去了,掐住他腰间软肉,那么一拧,骂道:“瞧给你牛的,尾巴都翘天上了!可还知自己姓什么?嗯?” 李祐可怜巴巴地威胁道:“皇姐把我掐死了,没人还你钱了!” “那我掐死你得了。” 普安更气了,手上力道又加重几分。 皇姑皇兄皇姐在一旁笑着,看着姐弟俩打闹,不仅全无劝阻之意,反而一时心中大为痛快。 直到李祐求饶,普安才放过他。 提及借钱,李祐这么扫视一圈,刚好大部分债主都在。今日有琉璃阁的成绩,面对大家,他腰杆挺得格外直。 当然,往日也没有弯过! 不过,趁着今日人这么全,他说出了心中的打算。 他拱手道:“李祐今日在此,感谢兄弟姐妹们的帮助。若大家愿意,我之前所借之钱,就算大家入股了,按比例占相应分红。当然,如若不愿,亦可直接要钱,利息一分不会少。” 李承乾作为长兄,率先作出表率,不愿占李祐的便宜。 “这……没必要吧!你我兄弟何必这般见外,琉璃乃你辛苦所制,我等岂可白占便宜。” 说实话。 先前,知晓李祐将钱用到了哪儿,大家便做好了他不还钱的准备。 就如李泰,他昨日话中意思,只是不再借钱给李祐,并无讨债的打算。 谁也没料到,李祐不吭不响,置办起这么个财源广进的生意!更没料到的是,如此暴利的买卖,他会主动让出份额,让别人掺一脚! 其他人可没有客气,甚至难掩脸上激动! 这可是一只会下金蛋的母鸡,未来潜力无限,没人会傻到,放着这么个长久红利不要,去挣那一点点利息。 “皇兄高风亮节,小妹佩服!但小妹是个俗人,便不与五弟不客气了,我选择入股。”南平率先应下此事。 遂安心中砰砰直跳,此乃一笔天大的财富! 同时她内心深处,有点儿无地自容!她心里清楚,这个自己拒绝不了。每每想到自己昨日所做之事,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淮南长公主,趁机与李承乾商量:“太子若不愿占便宜,不若把份额让给皇姑……祐哥儿借的钱,皇姑加倍还你……” “那什么……” 不等淮南把话说完,李承乾连忙出声打断,他干咳两声,挺直腰杆说:“既然大家都选分红,且长辈都这么说了,那孤也不好搞例外。” 绕了一大圈,他不过是找个借口,面对众人的目光,李承乾画蛇添足,又补充一句:“孤也没法子,东宫也不富裕,都快揭不开锅了。” 大家一笑置之,并未拆穿他。 “既然大家都无异议,那此事便这么说得了,欢迎大家加入琉璃阁!”李祐说。 人群之后,有几位兄妹脸色不太好看,眼中尽是追悔之意!前不久,李祐也向他们开过口,几个皆未答应。 这也不能怪他们啊! 凭李祐往常的纨绔行径,岂能料到他会有今天。 没看到,全长安都在吃惊嘛! 而今自己只能这样,眼睁睁看着一棵摇钱树,与自己失之交臂。一笔钱,转眼之间,翻了几十上百番,感觉钱都不值钱了! 当真是肠子都悔青了! 与他们几个不同,淮南几位同属姑姑辈的,还能跟李祐争取一下,试图掺一脚,他们却没脸开这个口。 不过,李祐婉拒了几位长辈,只开了一个空头支票:“以后有什么好生意,一定喊上她们。” 毕竟是在做生意,并非是做慈善。 愿意和几位兄妹分红,一是利益太大,找大家一起承担风险。二是,大家之前愿意借钱给自己,乃是人情,他自然要投桃报李了。 相比之下,宫中几位未出阁的公主,尚不知……自己年轻轻轻,已是腰缠万贯的小富婆了。 即便生意没有谈拢,今日到访之人,对李祐的感观还算不错,他送了一人一面化妆镜,不光女子,已成亲的兄弟也有。 也算不虚此行、满载而归。 因此,淮南长公主离开之时,还热切地邀请李祐,“皇侄有空,要常来姑姑府上耍,一家人不能生分了。” …… 是夜! 太极殿。 李世民难得没处理政务,而是坐在御案前发呆。 长孙皇后提着个食盒进来,没让宫女太监行礼打扰,挥手命令众人退下,她悄悄走到李世民身后,伸出玉指,轻轻地为他按着额头。 “皇后来了。” 夫妻二人间默契十足,李世民都不用回头,便知道来者是何人。 长孙轻声问:“陛下,还在为祐儿之事过虑?” “是啊!这小子,给了朕一个大大的惊喜!”李世民感慨一声。长孙点头道:“今日琉璃阁之事,臣妾也听说了,祐儿的表现,确实和往常不同,叫人大吃一惊!” “臣妾知晓琉璃珍贵,这个价格有点吓人了!” “哈哈,那皇后你是不知道,琉璃乃何物烧制而成……” 李世民忍不住笑道,并未买太大关子,话说一半停顿一下,道出不为人知的秘密,“是沙子!成本都不及一贯。” 长孙手中动作一顿,见惯了大场面的她,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说话竟一时有些语无伦次。 “这……竟是,沙子烧的!” “而且,这小子鬼的很,竟出一些歪点子,连朕都自愧不如!” 李世民哭笑不得地说:“你可知,今日等琉璃售之一空,他仍未罢手,竟还搞出一个……一个什么预售号来!” “先交钱后凭号拿货,不必担心被人抢先,就凭这个,又白赚了几万贯!” (本章完) 第8章 弹劾 第8章弹劾 “是朕错怪他了。” 李世民叹息一声,发妻面前不必藏着,终于亲口承认了这个错误。 “听百骑所得之情报,他昨日进宫,本是打算来同朕报喜。结果,朕先去了别院,将他狠狠训了一顿,之后他进宫来,都没和朕打招呼,径直跑阴妃那儿了。” 长孙毕竟经历过大风大浪,转眼便接受了那个事实,从震惊中平静下来。 她打开食盒,端起银耳莲子羹,反过来安慰李世民,“陛下不必自责,要搁今日之前,说祐儿会烧制琉璃,能日进斗金,臣妾也不敢相信!” “再者,陛下你不也是好心,是为了祐儿好!他迟早会理解陛下苦心的。” 长孙说着,递上银耳莲子羹,又劝谏一句:“国事再紧,陛下也得注意龙体……” 李世民端碗吃起来,听长孙又检讨一番,“说起来,此事乃是臣妾失职,教导子女是臣妾之责,竟祐儿之才全然不知!” “皇后岂可如此说,祐儿如今已经开府,久不居宫中,他做什么,你如何能够知晓。” 听长孙这么说,李世民将手中的碗一放,握着她的手,又反过来开导她,自然也就放下来此事。 长孙再次端起碗,递给李世民,他接过来三两口吃完,将碗放在一边,目光又转到御案上,劝说道:“皇后先歇息,朕还有几份奏章未处理,看完便去歇息。” “臣妾便再此陪陛下。” 长孙把碗收起来,便在殿中坐了下来,拿出针线活开始做女红。 太极殿内。 李世民夫妇二人,各做着自己的事,本来一片安静祥和。突然,李世民笑骂一句,“这个玄成,当真是会赶趟啊!” 玄成乃秘书监魏徵的字。 长孙放下手中女红,问:“怎么了?” “玄成上书弹劾祐儿,说他以百贯售一面镜子,助长奢侈**之风。”李世民一边笑道,一边把奏章递给长孙皇后。 关于琉璃阁的消息,不出半天时间,已经传遍了长安城。 所以,傍晚时,魏徵便把奏章递了上去。 后宫不得干政,但李世民对发妻不曾有这个忌惮,甚至时常和她讨论国事。 不过,长孙则一向以身作则,不曾逾越半步。 这一次同样如此,她并未去接奏章,先是一愣随后道:“郑国公此言并非无的放矢,先前只震惊祐儿生财有道,的确没往这方面想。” 不过,此事事关皇室子女,在皇后管辖范围内,她有权过问一下,倒不算犯忌。 她担忧道:“这可如何是好!郑国公既已上书了,便不会善罢甘休的,这当如何是好呀?” 李世民却全然没放心上,将奏章往桌上一丢,透着怨气地说:“观音婢何须有些,这臭小子鬼的很,让他自己去理论去,朕是不会管他的。” “这……” 长孙还有些担心,却给李世民打断了,“皇后不必担心,我们还是早些歇息吧。” 不等长孙在说什么,他走上前来,一把将她拥入怀里。 …… 翌日。 燕王府。 琉璃阁已经尘埃落定,琉璃厂有管事帮忙看着,琉璃阁亦有掌柜。 忙活了这么长时间,李祐终于能躲在家里享清福了,体验一把王爷那人上人的日子。当然了,他之前顶多是动下嘴皮子,但说话也累呐! 作为一个后世人,他自然不能累着自己,那句话是怎么说来着…… “不会带团队,你就只能干到死!” 他甚至有想法,把这本书复制到大唐,让古人好好感受一下,后世知识的力量。 当然,这些只是后话了…… 如今终于过上从前梦想的生活,每天睡到自然醒,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自己动动嘴,下面跑断腿。 再说天气越来越热,宜静不宜动,在这没有空调风扇的古代,也得早做一些准备了。 但,好梦往往不会不长! 梦中他自己正在电脑前打游戏,两边各有一位宫装美女伺候着,一个捏肩捶背,一个端着水果,只要他一张口,便有那青葱玉指送到嘴前。 他咬下签子上的水果,拉住那只羊脂玉般的手,正准备一亲芳泽…… 结果!被人从被窝里揪了起出来! 给人搅了美梦,李祐如何能不恼火,来者是位令他没脾气的,大太监于中。 俗话说:宰相门前七品官。那皇帝身边的红人,怎么也得有五品吧!李祐自然要认真对待,免得他背后说坏话,李世民给自己穿小鞋。 当然,自己可不是他! 于中此行目的,是传李世民的旨意,召李祐入宫觐见。 李祐心中纳闷,前天李世民才训了自己,难道他还不过瘾,今日要将自己喊到面前,再训斥一顿。 还是说……自己从事商贾之事,他认为自己不务正业,要令琉璃阁关门大吉! 说实话,李祐内心真很不愿意! 他对李世民彻底失望,不愿与之有太多交集,见面也没什么好说的。 他腹诽道:“你不是皇帝吗?什么事一道旨意解决不了,何必舍近求远召自己见面,反正谁也不待见谁。” 进宫一路上,他一直在跟于中打听,李世民为何突然召见自己? 但,始终未果! 入宫后,二人径直奔向太极殿,到的门前,于中才好心提醒一句,“殿下好自为之,多多保重。” 郑国公的弹劾,可不是闹着玩的,陛下遇见都要头痛! 太极殿。 大唐三日一次朝会,不过,李世民常召政事堂诸公,商讨国事,可称之为小朝会。郑国公魏徵旧事重提,再次弹劾李祐,因此李世民召他来自辩。 “参见陛下!见过诸公!” 李祐一进殿内,恭恭敬敬作揖行礼,随后直奔主题地问道:“敢问陛下,召我前来所为何事?” 李世民一听这个称呼,脸色顿时冷了下来,所以完全没有搭理他,最终是魏徵站了出来。 他问:“殿下乃琉璃阁背后东家,没错吧?” “不错!” 李祐心中咯噔一下,难道真让自己猜中了?不过,他依旧照实回答。 “敢问,琉璃镜售价几何?” “三百到万贯不等。” “殿下听臣一句劝,收手吧!此等奢侈**之风,实在长不得呀!”魏徵一揖到底,苦口婆心地劝道。 (本章完) 第9章 颠覆认知 第9章颠覆认知 “此等奢侈**之风,实在助长不得呀!”魏徵苦口婆心地劝道。 李祐一边听着,一边扫视一圈殿内众人,皆是寒着一张脸,没有个好脸色,怕是都如魏徵这么想。 这也就是魏徵所言,李祐没有多想。 若非如此,他真会认为,这番话是自己对手城中,那些铜镜店商们,凑钱疏通的关系,来和自己作对呢。 “殿下当以大局为重,不可只在乎眼前一点利益得失……” 见他不肯松口,房玄龄亦起身相劝。 面对两位名相,李祐一番风轻云淡,摇头道:“我却以为不然!” 随后,他语不惊人死不休。 “我觉得,奢侈没什么不好的,反倒有益于天下……” “你这逆子,胡说什么!” 不等李祐说完,李世民已经拍案而起,怒斥道。 要知道,一个朝廷若只贪图享乐,恐怕离亡国就不远了,他岂容李祐满口胡言。 “谬论!殿下怎可出这等荒唐之言!”魏徵怒其不争道。 在场诸公,也个个对李祐怒目相瞪,都觉得李祐此言,实在荒唐至极! 然而,李祐半分不退,反问魏徵,“敢问郑国公,大唐的钱多在谁手里?” 魏徵眉头一皱,懒得答这种白痴问题。 李祐自问自答:“钱自然大多是在富人手中。那么,诸公可否想过一个问题……” “你也不花,我也不花,天下的钱都藏在地窖中,世上钱只会越来越少,百姓又从何处来赚钱呢?钱怎能流通起来?” 李祐再扫视一圈,殿中之人都被问住了,一个个呈沉思状,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李祐可没时间等他们想出答案,接着道:“固私以为,有钱就得花,只要钱来的正,算是挥金如土,有何不可!” “就拿琉璃阁来说,富人花钱追求新鲜,因此琉璃才能挣钱,我才会大力生产,才需要更多苦力,百姓手中才会有钱。 百姓的钱,用来买各种东西,又会跑回富人手中,一圈下来各需所需,谁也没有吃亏。 藏富于民,才是真正的国富民强。而这才是钱的价值! 不然,藏在地窖里难道等着下崽啊! 倘若琉璃阁关了,我手下那么多靠此吃饭地百姓,可就断了赚钱的门路。” 李祐一番长篇大论,当真把殿中大佬们,唬得一愣一愣的,都听傻了。 这,可并非是李祐胡诌,乃是后世的货币学,货币流通是其基本职能之一。 让这些古人,好好享受一下,后世学问的洗礼…… 他继续说:“所以是,朝廷该管的,并非是什么助长奢侈之风,而是要监督那些富人,若有不公,当为百姓主持公道……” “好了,无需多言,你可以走了!”最终,还是李世民制止了他。 李祐之言,颠覆性实在太强! 自古以来朝廷都是提倡节俭,何曾听过有称赞奢侈的? 魏徵感觉,整个认知都颠覆了,殿中大佬个个满脸震撼,给李世民也造成不小心理冲击。 最关键的问题是! 他们心底还觉得十分有理,再没人会不把李祐的话当回事。 所以,李世民心里明白,不能再任由他说下去了,得容大家都静一静。 既然没了自己的事,李祐也不是个爱多管闲事的,拱手一礼,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 至于,大佬们此刻是什么心情,他没有半分兴趣,出了太极殿,直接出宫离去。 他离开后好一会,殿内都是一阵沉默。 最终,还是李世民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他扫视一圈问:“诸位对此事怎么看?” 能做到他们这个位置,没有一个是傻子,他们只是眼界不够,一旦捅破那层窗户纸,后面便水到渠成了。 杜如晦拱手道:“陛下,臣以为……燕王所言,并非全无道理。” 即便是,很少说漂亮话的魏徵,也不住点头,夸了李祐一句,“燕王真乃学究天人,臣自愧不如,一把年纪活到狗身上了!” 此话一出,引起殿内一阵咳嗽,按他这么说,现场之人不都一样! 不愧是魏徵,当真是一骂骂一片。 几位政事堂大佬,奉上一番彩虹屁后,李世民才于他们,认真讨论起此事来。 一时很难有结果。 …… 不出几日。 琉璃阁已享誉长安内外,甚至洛阳、太原等府,都有人听到了风声,写信托长安朋友购买镜子。 男女皆有! 男子不知是被老婆逼的,还就是自个儿爱美?大唐男子挺臭美的,抹粉熏衣头戴簪花,比女子还要讲究。 长安城内,铜镜店的掌柜们,这些天都愁容满面的。 店里从未遭遇如此惨淡光景!数日不见一个客人。 对此,他们半点法子都没有。 与之情况截然不同!自开业那日之后,这些天,琉璃阁连货物都没有,只是留了一道偏门,接受客人来买预售号。 即使如此,每天都络绎不绝地! 可,往日对付竞争对手的一些见不得人的招数,这些铜镜店掌柜,又不敢对琉璃阁使啊。 琉璃阁背后东家是谁啊?乃是燕王殿下,纨绔子弟中的纨绔子弟!他过往是什么性子……成天惹事生非的,长安城内人尽皆知。 他不主动招惹是非,来自己店铺找自己麻烦,这些掌柜们就烧高香了,哪里敢对他使阴招啊。 真可谓是:穷途末路了! 后来,不知怎么的,就有风声穿了出来,说是:“魏国公弹劾燕王的琉璃阁,说他助长奢侈淫逸之风……” 不知是否乃有心人故意为之,反正传得有声有色的。 闻讯,这些个铜镜店掌柜,顿时两眼发亮,差点没有激动哭了,这下终于见到救星了! 有了为自己撑腰的人,苦了这些日子的掌柜,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拼命抓住这最后一棵救命稻草,趁着这个机会,藏在暗处推波助澜。 如此一来,即便燕王发怒,气也撒不到自己身上。 而李祐和魏徵二人,在百姓中的名声高下立判! 魏徵敢言直谏,在民间声望很高。至于李祐又是什么名声?不说也罢…… 形式几乎是一边倒! 消息一传出来,世人震惊的同时,已经开始有一些言论在讨伐李祐,指责他助长奢侈淫逸之风,到最后甚至变成了谩骂。 (本章完) 第10章 蝗灾起(上) 第10章蝗灾起(上) 一时之间。 长安百姓都在骂李祐。 “郑国公所言极是,奢侈**之风长不得!就因燕王殿下,我家那闺女,成天缠着我要买琉璃镜。那么多钱买面镜子,图个什么?” “我觉得,燕王之言也有道理……” 有人弱弱为李祐申辩一句。结果,立马招来了众人攻击,成了众矢之的! “魏相既会弹劾于他,准是燕王错了!你想想他往日之行径,完全一个纨绔,成天惹是生非,有一天安生的?怎可于魏相相其并论!” “实在气煞我也!家中几房妻妾,个个成天把琉璃镜挂嘴边,烦死个人!” 好友直指问题中心,问了他一句:“就你个铁公鸡,能舍得?” “不舍得有什么办法!不给买,她们便一起跟我哭、闹,家里搞得是鸡飞狗跳,老子都睡好几天书房了。都是那琉璃阁害的!” 他自是不敢直接指责李祐,指桑骂槐道。 “活该被弹劾!卖这么贵,燕王怎么不去抢呀!”这怕是个买不到镜子,嫉妒之人。 底层百姓难辨是非,就更直接了,“会被魏相弹劾,他定是没干好事!一面镜子卖百贯,我滴老天爷唉,这心也太黑了!” “听说这就是间黑店,吃人不吐骨头。” 要不是碍于李祐王爷身份,说不定,早就有人跑到琉璃阁门口拉屎撒尿了。 反正很多不明觉厉的百姓,路过时都绕道而行,躲得远远的! 也就在琉璃阁百姓,还会为他着想一下,当然,说到底还是担心自己的饭碗,要是琉璃停产了,去哪儿找这么好的活去? 虽说琉璃阁的生意,未因此事减少半分,但李祐的名声,算是彻底臭大街了! 然而! 作为主角的李祐,对于城内的言论,压根充耳不闻,仿佛骂的根本不是他。 见识过后世网络的暴力,他还会怕这个! 自那天从皇宫回来后,他一直待在城外别院,如今已是夏季,天气越来越热,他正忙这硝石制冰呢。 他买下的几座硝石矿,早已开始开采,相信第一批硝石,用不了多久便会运来…… 就在这个情况下。 有一日,一骑风尘仆仆的驿差,直奔太极宫而去。 马蹄踩在朱雀街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就宛如扣在百姓的心中。一时间,长安百姓人心惶惶,议论纷纷。 “八百里加急!这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长安百姓,生活在天子脚下,见识远非外地百姓可比的,自然看得出其中差别。 “该不会是……突厥又打来了?” “还是,哪儿出现谋反了?” 许久后,确切消息传了出来:乃是关中地区发生蝗灾,蝗虫铺天盖地,所过之处,庄稼片草不生。 一时间。 长安城内人心惶惶! 虽然说,而今京兆地界尚未受灾,但难保今后不会呀! 蝗虫可是会飞的,一旦成了气候,那可就非一城一地之灾祸了,等它们吃尽所到之处的庄稼,便会转往别处。 皇城。 政事堂。 “诸位相公!八百里加急!” 当令史举着信函,大喊一声,急匆匆地跑进来,殿内诸位大唐宰相,“腾”地一下,一同站了起来。 个个脚步飞快,丝毫不显年迈,不等令史呈上信函,所有人都已围了过来。 再一看,魏徵手中毛笔尚未放下,黄门侍郎王珪手端茶杯,杯中之水早已撒了,足以见诸位相公的慌张。 房玄龄结果信函,检验过火印完好,跳开信封,拿出来奏折一看,众人连变了脸色。 “坏了!关中蝗灾!” 向来淡定如狗的杜如晦,惊呼一声,手中奏章掉在了地上,他立马冷静下来,道:“蝗灾一起,今年多地怕是颗粒无收!此事需速速禀告陛下,尽早拿出个决策来。” “我等一同去觐见陛下。” 事态紧急,谁还坐得住啊! 一起动身去往太极殿,向李世民禀告此事,关乎百姓生计之事,一刻也耽搁不得,此去商讨出个章程来。 其实,去太极殿的路上,他们已经开始商议起来…… “此事先以过往章程来,后续再依情况而变!” “需先找出一个灭虫之策,尽可能多的保护庄稼!其次乃是准备救灾粮,助受灾之地的百姓渡过今年!” 很快,房玄龄拿出一个粗略章程,同僚帮忙查漏补缺,“乱世当用重典,严查中饱私囊之徒,不可使朝中下发救灾粮,到百姓手中的十不存一。” 民部尚书哭诉起来,“可去年才遭旱灾,天下粮库吃紧,怕一时难以凑齐!” “砸锅卖铁也得凑齐!且定要尽快,迟早生乱!” 太极殿。 李世民得知此事猛然一愣,脸色顿时古怪起来,更多的是感到震惊,难道李祐有未卜先知之能? 身为九五之尊,他有颗强大的心,转眼间,便压下了心中异样。 紧接着,他二话不说,直接下令一道命令,“来人!速召燕王来此议事!” 政事堂诸公闻言,面面相觑,不知陛下此举何意? “陛下!此事关于万民性命,不可儿戏呀!要尽快商议应对之策才是……”魏徵拱手说道。 他言下之意便是:喊李祐来商议此事,太过儿戏!不能因此耽误时间。 是! 近来燕王李祐名动长安,不可否认,他在商贾之事上,确实有几分天赋,先前大家是小看他了。 但,此乃国事,关乎天下百姓性命,找一个孩子来有什么用! 国事要紧,李世民便不再卖关子了,一脸懊悔地道:“燕王于一个月之前,便曾谏言:今年必有蝗灾,让朕大力发展养鸡!” “只是……当时这孩子实在顽劣,朕全当他是妖言惑众,所以并未听信于他,还将他训斥了一顿!如今看来……是朕对不起大唐,有愧于天下百姓!” 这一次,李世民悔得肠子都青了,只恨世上没有后悔药。 “陛下,此话当真!” 杜如晦弹坐而起,连礼仪都不顾了,问道。 诸公闻言,一个个目瞪口呆,实在难以置信!一时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又向李世民确认一遍。 “事关天下安危,朕岂会拿来玩笑!”李世民信誓旦旦道。 (本章完) 第11章 蝗灾起(下) 第11章蝗灾起(下) “这……” 殿中一众大佬们,一时之间,竟是说不出话来。 这,太过匪夷所思了! 李世民仍一脸自责,不管内心是如何想的,但态度总得有的。 “若一个月前朕能信祐儿,早作准备,而今便不会这边匆忙。若提前一个月开始养鸡,或许能多救很多百姓!也不知,祐儿养鸡场办的怎么样,能否挡下来势汹汹的蝗灾?” 他也只知,李祐耗尽一半家财,来办养鸡场,却从未真的上过心,并不知其有多大规模。 魏徵及时站出来,劝谏道:“陛下!如今并非自责之时,天下百姓还在等着!应当尽快拿出救灾章程才是。” “郑国公所言极是,此事也怨不得陛下!子不言怪力乱神,若是一个月之前,臣听闻这番话,只会当做是妖言惑众,说不得还会弹劾燕王,哪里会将其当真呀!” 诸公纷纷出言劝谏。 “不错!是朕着相了。” 李世民知道自责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立马收敛了心思,振奋精神,开始务实了起来,“理应是百姓生计重要,众卿可有对策?” 房玄龄将方才所议之章程,简要讲述说了一遍…… “善!” 李世民点头称赞,同时又作了一点补充,“但还有一点,需管好未受灾之地的粮价,严禁粮商趁机囤货、涨价!” 随后,他展现出雷厉风行的一面,一道道命令下达下去! “玄龄在京主持全局。监管地方之事便有劳玄成了,朕会派禁军协助,刑部、大理寺全力配合,如有中饱私囊、贪赃枉法之徒,朕许卿先斩后奏之权!” “玄胤无论如何,限你个月凑足救灾粮。” 玄胤乃民部尚书戴胄的字,他苦着一张脸,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咬牙应了下来,“喏!” 安排完这些事,殿内气氛并未轻松下来。 这只是解决了燃眉之急,还有一件更为棘手之事,那便是“灭虫”! “灭虫一事,诸位可有什么想法?”李世民问道,说完他扫视一圈,众人一阵沉默。 他不得不加重语气说:“而今,蝗灾还是在部分地区,可一旦蔓延至整个天下,那朝廷有多少粮食,也不够百姓们吃的。” “凭以往的经验,蝗灾成势极快,不用多久便会铺天盖地,席卷整个天下!” 面对李世民整个问题,大佬们一个个愁眉苦脸,殿内陷入一片死寂,大家仿佛已经看到,蝗虫铺天盖地地袭来。 最终,是杜如晦硬着头皮,起身说:“启禀陛下,蝗虫会飞实难防范,一直无有效的手段。除了派人捕捉,别无他法!” 李世民眉头紧锁,显然对这一回答不满意,只能寄希望于李祐了。 “灭虫之法,便等燕王来了再议。” 另一边。 李祐接到旨意后,这一次于中并未瞒着,还没等李祐问,他便爽快道出了缘由。 李祐不由叹息一声,“到底还是来了!” 一路上,快马加鞭。 进了宫,二人直奔太极殿而来。 门口李祐刚一只脚迈,“唰唰唰”,所有目光投了过来,仿佛在看一个怪物,眼神中满是诧异。 不等李祐行礼,一个个问题纷至沓来,完全盖过了他的声音,不给他说话机会。 “敢问殿下,这世上真未卜先知之术?竟可以预言这等天灾?” 虽说灾情要紧,但大家实在有太多疑惑不解,不问清楚,心中像有爪子挠一样,实在无法全力做事。 “无须多礼!说说,你如何知晓,今年必有蝗虫的?” 李世民压下所有声音,示意李祐不用多礼,问出了同一个问题,他心中亦好奇的紧呢。 对此,李祐自然早已想好了说辞,其实完全可以用科学解释:其一,旱灾有利蝗虫繁殖。其二,瑞雪兆丰年,因为能够冻死害虫,去年冬天一场雪没下…… 众人听得玄玄乎乎,不过可以确认一事,这还真是未卜先知,和怪力乱神没关系。 不过,而今并非追究这个的时候,所以李世民和朝中诸公,并未揪着此事不放。李世民问起正事来,“养鸡场你办得如何了?” 通过天敌防范蝗灾,乃如今最行之有效的方法。 这其中存在一个问题,古代受限于孵化方式,也未有规模养殖的先例,鸡群成不了气候,因此起到的作用不大。 “成绩还说得过去!在京兆府有十几家养鸡场,约有鸡、鸭十数万只。”李祐拱了拱手,谦虚地说。 “竟有这么多!” 现场所有人不约而同,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才多长时间,便有了这么大的规模! 大家目光复杂的看着他,一半是震惊一半是欣喜,这是他们至今为止,听到的唯一一个好消息。 这下,大家忽然想起一件事,为何周边或多或少都有灾情,唯独京兆府内完全没事? 培养天敌抵御蝗灾,不只对抗成虫,还有预防的作用,在还不是成虫的时候,便已进了家禽腹中,当然就成不了气候。 然而,李祐的下一句话,令所有人都石化了。 “在接下来一个月内,我还能提供十多万只,京兆府会有几十万只,理论上……能抵挡数百万规模的蝗虫。” “殿下此话当真?” 不怪他们不信啊,实在是……超出了众人认知范畴。 “此乃国事岂可儿戏!我有一法,可大量孵化鸡蛋!” 李祐正义凛然地说。一帮大佬,大呼小叫起来,“神乎其技!神乎其技!殿下真乃大唐麒麟子!” “臣带天下万民,谢过殿下。”魏徵激动地落泪,作揖答谢。 大家刚喘了口气,平静下来。 结果! 李祐又来了一句,“恐怕这么多鸡鸭,亦难灭尽蝗虫!故为激励百姓捕虫,我愿意以死虫五斤一文,活虫三斤一文的价格,收购蝗虫。” “有多少我要多少,不必担心给不出钱,琉璃阁所赚的钱,我一文都没有动呢。还请朝廷做个担保……” “当然,若朝中愿派军队捕虫,我也照价全收。” 殿中诸公一时说不出来,倒也并未太过于吃惊。 麻木了! 习惯了就好。 好像不是大手笔,都不值得燕王出手…… (本章完) 第12章 吃货的力量 第12章吃货的力量 “善!大善!” 房玄龄眼前一亮,对此大为称赞。 李祐这句话,为朝廷提供了新思路,可派军队捉蝗虫呀…… 一来军队受过训练,捕虫效率更显著。二来可以提升朝廷形象,安定民心。 魏徵沉默很久之后,突然问出一个问题,“殿下烧制琉璃,开办琉璃阁,甚至还有那预售号,可是早已在为今日做准备?” 李祐闻言先是一愣,随之腼腆地点了点头。 再然后,似乎说得自己都信了,下意识地挺直了腰。 其实他烧制琉璃,起初除了赚钱外,更多地,是为了获得李世民认可。 因为养鸡场开到一半,他忽然意识到:“万一记忆出现差错,岂不是功亏一篑了!”必须换个更有把握的事,不能将命运交给老天。 后来的琉璃阁,和预售号的主意,都单纯为了赚钱,当时对李世民死心了嘛。 “未曾想,燕王如此深谋远虑!” “殿下大义!臣当日弹劾,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望殿下海涵!”魏徵满脸惭愧,一揖到底,极为严肃的道歉道。 他这么一搞,李祐一时颇为尴尬。 装逼过头了! 当然,他不否认有救人的成分,毕竟是个三观端正的人,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能帮助更多的人,他不会袖手旁观的。 可他选择这么做,首要目的还是为了赚钱。 他不是圣人,没有那么大公无私,那种损己利人之事,他做不来。大家之后会发现,虽说如今钱花得多,似乎是个无底洞,但将来赚的只会更多! 朝中诸公为之一愣,既有震惊,又觉得合情合理。 震惊是为了,谁也不曾想到,魏徵会有向人认错的那一天。这小老儿,一向严格要求自己,向来说自己先无错,才有资格理直气壮都进谏。 合理则是因为,李祐愿拿琉璃阁所赚的钱,全投入来收购蝗虫。 此乃是大义,他不这么做,别人也不能说什么。 魏徵之前却为琉璃阁之事,弹劾过李祐,依李祐所言,这事儿对错难辨。加之今日他所作所为,这笔钱来得正用的更正,令魏徵愈发感到惭愧。 “玄成也是为了朝廷,何必如此!” 李世民岂会看魏徵这么做,毕竟李祐与之年龄摆着那里,哪有长辈向晚辈认错之礼,他急忙走出御案,劝阻魏徵。 “你小子真就如此站着?” 李世民抬头一瞧,李祐竟直挺挺站在那儿,没好气地训了他一顿。 “魏相不必如此,身为大唐子民,一切都是我该做的。”李祐压下心中的尴尬,拱手于魏徵客套一句,虽然此时说略显刻意! “若无他事,我先告退了。” 至于李世民的训斥,他完全当做了耳旁风,无视李世民,告退一声转身走了。 “这个逆子!唉……” 儿子这个态度,令李世民心中不是滋味,愤怒的同时,也在不断为过往反思,最终变成了一声长叹。 …… 李祐赶回别院,立马召见所有管事,紧锣密鼓地往下安排。 首先是,琉璃厂暂时停工,所有人加入蝗虫收购。之后,尽快在长安、太原等府城,各开一家酒楼…… 李祐心中冷笑,“蝗灾!哈,让你见识一下,吃货民族的力量。” 后世连物种入侵的小龙虾,都给吃到需要人工养殖了,还用担心蝗灾? 不给它吃绝种了! 当然对于苦力来说,只要李祐工钱照付,他们自然没有异议。 可是! 王府的管事太监高园,却是急的跳脚! 勒紧裤腰带过了这么久,腰包终于鼓了起来,府上日子总算好过了一点。结果……这才阔绰没几天,王爷又要把钱全搭进去! 是!先前之事已然证明,王爷是有生意才能的,是自己目光短浅了。 虽然仍有许多不着调的事,但一个琉璃阁便全赚回来,所以那些荒山什么的,赔钱也就赔了,他便不说什么了。 后来他也有想,今后相信自家王爷,无论做什么坚决支持他。 办酒楼是个正经生意,他自然不会说什么,可买那蝗虫能有何用处?根本就是赔钱买卖,还是个无底洞! “王爷您不管家,不知柴米油盐的贵!” 高园向李祐哭诉道:“咱府上虽人少,也有十几号人需养活,还有您手下那么多吃饭的,这都要钱呀!” “奴婢知道您心善,不愿看着天下受苦,可也不能饿着自个儿去救人呀!” 兜里一直是空的,倒也还好,没这种失落感,如今眼看着,那么多钱打了水漂,他心疼啊! “老高!你的眼光要长远,不可只顾着眼前。再说,你家王爷我,是做赔钱买卖的人吗?”李祐揽住他的肩膀,给他画了一个大饼。 当然就算高园反对,也改变不了他的主意! 与此同时。 大唐朝廷机构飞快运转起来,忙碌却不显得慌乱,有条不紊地推进着,不多时,便有一道道政令,快马加鞭地下发下去…… 长安城。 蝗灾的消息,已发酵了一段时间。 而今说什么的都有,真当朝廷把政令贴出来,百姓们心中还是不由一慌,才彻底信了此事。 一条奇怪的命令,引起众人注意。 “三个月内,严禁私自捕杀鸡鸭!这是何道理?违者竟要罚铜百斤!” 这一命令,自然是由李祐所提,为了保护蝗虫的天敌,维护灭虫的力量。 “自古蝗灾乃天灾,靠这便能防的住?要在下说,这还需陛下下罪己诏,才能令上苍息怒。” 还有居心叵测之辈,开始在背后推波助澜。其中就不乏,蔑视皇权的世族。 古时候,人们将蝗灾视为天灾,和旱灾、水灾并称为三大天灾,一旦发生,便会认为是天子失德,导致上天震怒,降下的惩罚。 就在这个时候,关于宫中廷议的内容,不知从何处流传出来,一条条的,汇集越来越详细。 百姓们才知是怎么回事,京兆府附近或多或少遭遇蝗灾,唯独京兆府没事。 联系到,宫中廷议的内容,特别是李祐养了多少只鸡鸭,一切都说通了! 那些“上苍震怒”的谎言,不攻自破! 也才知道,燕王不吭不响地,为大家做了什么多,心中对李祐充满了感激。 (本章完) 第13章 灭虫大军 第13章灭虫大军 等了解到李祐所做的一切,百姓们才发现错怪燕王了,再想到自己之前所做种种,大家个个自惭形秽。 一时间。 不知多少人抽了自己耳光…… “燕王当真大公无私,吾等如此误解他,说话那么难听,他却能以德报怨,不惜耗尽家产救天下百姓。” “当初咱们怎能这么对他,殿下该有多心寒啊!” “真是可恶!当初是谁造谣生事,让我们误会燕王殿下!” “对,先前是哪个居心叵测之人,说靠保护鸡、鸭防不住蝗虫,究竟是何居心?!燕王殿下可在京兆府内,部署有十数万只鸡!” “不是说,乃数十万只吗?” “那是我记错了!有数十万只鸡,何愁蝗虫不灭啊!” 世人以讹传讹,这个数字越传越大。 “在下还听闻,殿下说:一个月之内,能将这个数翻一番!即使蝗虫来势汹汹,不还是其腹中之物!” 当时说那句话之人,现场总有人认得他,最终被大家扒了出来,狠狠地啐了一口痰。 可谓是丢尽了脸! “我勒个娘来!那么多鸡,俺想都不敢想。” 墙脚下歇息的百姓中,有几名青年,发挥了所有想象,去想这个数字。旁边一位中年人,一人头上给了一把巴掌,人老持重地说: “那些贵人们不懂,你们还不清楚,一个月,哪能孵出这么多只鸡!” 青年先是一愣,随后点头如捣蒜,一脸佩服地看着中年人!要孵化数十万只鸡,起码需上万只母鸡,燕王的养鸡场才开多久,就算有足够母鸡,但绝不会有这么趴窝的。 之前之人,听到这句立马不服了,来和他们理论。 “但你们不想想,燕王办养鸡场也不到一个月,已有这么多只鸡了,一个月内翻一番有何难的!” 中年人也是个不肯服软的,“说不定,这句话也是假的!” “此事千真万确!在下从汴州前来,快入京兆府地界时,有幸见过一眼鸡鸭大军!” 旁边走来一位书生,说到这里停顿一下,随后用洪亮的语调说:“鸡鸭大军一眼望不到头,如洪水般扑向蝗虫,那场面何其壮观也!” 书生一脸陶醉,与有荣焉的感觉。 在场之人谁也不知道,这位书生是未来的名相——马周。 “在下当时还道:是何人有此等手笔?原来是燕王殿下!今日更不敢想象,一个月内孵出百万只鸡,究竟是何等神迹啊!这位殿下真乃神人也!” “燕王之能,岂能吾等凡人看理解的……” “兄台所言极是,在燕王面前,天下之人皆无二样,都是凡人!” 就在此时。 李祐手下收蝗虫的队伍,通过简单地安排之后,终于开始行动起来。 长安城内,一群人走街串巷,敲锣打鼓,“当当当!高价收蝗虫,活的三斤一文,死的五斤一文!” “这年头,还有人收蝗虫!”中年人纳闷道。 “这便是你孤陋寡闻了,今早朝廷已出了告示,算是为此事担保,又有琉璃阁背后支撑,绝对做不了假的!今日很多百姓都赶去捕虫了。”有人好心提醒一句。 同样的事情,以长安为中心,向周围大小村庄扩散开来。 顿时,百姓们捕虫的热情高涨,京兆府内,很多没受蝗灾的百姓,都跑去了外地捕虫,甚至为了节省来回时间,他们晚上就住在野地里。 连七八岁的孩子也参与其中,且积极非常高,不仅能补贴家用,说不定,到时候还能获得大人的奖励,能有一文两文地。 外地受灾的百姓,自然就更不必多说,捕虫既能维护庄稼,又有钱赚,他们甚至昼夜不歇。 与此同时。 京兆府与旁边州县接壤处,一支由鸡鸭组成的大军,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浩浩荡荡向前杀去。 它们埋伏的敌军,乃是落在庄稼上的蝗虫。 两军刚一交锋,便是一阵地鸡飞狗跳!遮天盖日的蝗虫,依靠空中优势开始四处逃窜,鸡鸭大军后面梯队,一看自己寸功未立,顿时便急红了眼,踩着前面队伍的身体,悍不畏死地扑向天空。 在它们这里,可没穷寇莫追的道理,一路穷追猛打、不死不休。 而今百姓们也知道了,这些鸡鸭是灭虫用的,加之朝廷的政令,极少有人会伤害它们,甚至会去主动保护,拦着村上的地痞恶棍。 之前长安那位中年人,如今带着那几名青年,亦加入了捕虫的队伍。 当他见到方才那一幕,才知道,是自己小觑了天下英雄,狠狠地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自己这憨笨脑子,竟敢妄言燕王殿下。” 李祐在百姓中的口碑,一时之间,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反转。 只要敢说李祐一句坏话,立马会变成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甚至有人,会亲自跑到李祐王府,要登门请罪,当然,无一例外被拒在了门外。 “燕王真是个活菩萨!” 那些土里刨食儿的,也不会说什么漂亮话,但从心里感激。 而一些受灾严重的地方,更是感恩戴德,说不定,靠夏天挣得这笔钱,一家几口便能度过今年。 然后。 便有了这么一幕:不少百姓经过燕王府,会自觉的停下来,毕恭毕敬地朝王府行礼,以示感激。 当然,他们并不知道,自己拜错了地方。 李祐一直待在别院,根本没有回过王府。 …… 十六卫的加入,更是注入一剂强心针! 当百姓们看到,大唐军队,迈着铿锵有力的步伐,个个拿着布袋、网兜,扑向漫天蝗虫的时候,心中莫名的有了底气。 从未这么有信心过! 有这样的陛下、朝廷,有这样的王爷,何愁蝗虫灭不尽呀! 古时候的军队,皆是为帝王服务的,少会出现在这种场合。 他们个个孔武有力,此次所赚皆归他们自己,其捕虫的效率,更是令人大跌眼镜。 那些造谣生事的,说什么陛下失德,朝廷失度,灰溜溜的逃出长安,不走不行啊,怕自己小命会保不住。 就比如,那个当众让李世民下罪己诏的,又被拉出来鞭尸一顿。 离开长安时,他已是鼻青脸肿的。 (本章完) 第14章 分歧 第14章分歧 “大快人心!哈哈……” 得知世家暗中伸出来的手,都被百姓们撅折了,再无让自己下罪己诏的声音,李世民开怀大笑,特意跑来了阴氏的寝宫。 “这便是民心所向!” 他胸中积郁已久,这下总算出了一口恶气! “爱妃你是没看到,那些世家安排的棋子,灰头土脸的样子,真是解气。可惜的是,这些世家隐藏太深,百姓们不知是他们在背后搞鬼。” 阴氏手下不停,在为李世民布菜,脸上笑容一直没断过,丈夫夸自己儿子,她如何能不高兴。 “这也多亏了祐儿的功劳!若非吾儿聪慧,想出军队捕虫之策,还不会有今日的局面,当为祐儿记一大功。” 在李祐母妃面前,李世民不吝啬对他的夸奖,今日实在大快人心。 “相信,有祐儿的捕虫之策,蝗灾解决指日可待,到时候朕定会重重有赏。” 对此李世民信心十足,拉着阴氏的手保证道。 知之莫如母,阴氏却认真地劝说道:“身为大唐皇子,这是祐儿该做的,陛下不必赏他什么!相信祐儿更渴望得到的,是陛下您的关心。” “朕倒是也想呀,可这小子如今对朕不理不睬的……” 一提到这个,李世民突然沉默了,他想吐槽一句,结果话到一半,变成了一句叹息,“唉!也怨朕!终究之前忽略他太多……” 因为李世民发现,想要生李祐的气,似乎也生不起来,此事的结症终究在自己。 儿子疏远自己,是从自己不分青红皂白训他开始。 “父子之间哪有解不开的仇啊!祐儿年轻气盛不懂事,陛下多担待着一点。”阴氏只能充当润滑剂,缓解父子俩间的关系。 “怎么,在爱妃眼中,朕就这般小肚鸡肠?” “陛下岂会是那种人!只是,祐儿这孩子不知轻重,怕哪天惹烦了陛下……” “哈哈,爱妃放心,朕不会与他计较的。” 李世民没深聊这个话题,就此终止,“今日高兴,不说这个了。这小子的功劳朕都记着呢,朕今后定多关注他。” …… 城外。 王府别院。 得知李祐要将琉璃阁赚的钱,全部投入到蝗虫收购之中,便有几位兄弟姐妹,今日又找上门来。 领头的便是遂安公主,“五弟,你怎能做这等傻事!把所以钱搭进去,买这些蝗虫图什么?就图个名声吗?” 得知她来找茬的消息,普安公主匆匆赶来。 “皇姐你怎可如此说话!难道就眼睁睁看着百姓受苦?” “别与我说什么大义,天下有钱之人多了去了,可有谁这么干的!况且救人爷不是这么救的,施粥、捐钱救人的,本宫见多了,从未见过做此等傻事的!” “你要好名声,本宫无所谓!当初可说好了,大家入股琉璃阁,这里面有我们的一份,我不同意收蝗虫。”遂安态度十分坚决。 普安仍欲与之争辩,却被李祐拦下了。 李祐道:“是我疏忽了,没和大家提前打声招呼!不过皇姐无需着急,我收蝗虫其实也是为了做生意,虽不敢保证能赚多少,但绝不会亏本的。” “少糊弄人!蝗虫能有何用处,难道拿来吃吗?反正我那部分,绝不填这个无底洞。” “皇姐猜对了,还真就是用来吃的。” “笑话,蝗虫如何能吃!傻子才会花钱买这个吃。”遂安黛眉一皱,只想象一下这个画面,便会觉得厌恶。 从汉朝开始,世人已经将蝗虫神化了,各地所建蝗虫庙,便是证明。 除了快饿死的,少有人会去尝蝗虫。 当面对漫天蝗灾时,自然也想不到吃它,甚至当别人吃的时候,大部分人不愿接受。 要不怎么说,第一个吃螃蟹的是英雄呢。 “皇姐都没尝过,怎就能够断定不会有人买呢?小弟刚好做出一份,皇姐你不妨一起尝尝。” 李祐说着,端出一盘炸得金黄的蝗虫,随手拿起一只丢到嘴里,“嘎吱嘎吱”豪迈地吃起来,“当真是人间美味,不信你尝。” 李祐说着,把盘子递到遂安面前,然而,不等这句话说完,遂安捂着嘴转身跑了出去,实在看不下去了。 其他几个人也一样,外面一阵作呕声,“唔……” 唯有普安公主没有离开,当然不是说她没反应,只是她信任李祐,稍微好一点。 “当真能吃?”她问。 “皇姐可以尝尝。” 普安尝试着伸过手来,用户指甲捏着蝗虫腿,将信将疑地往嘴里送,刚到嘴边缺开的犹豫起来,就这么张着嘴望向李祐,眼神中还在询问。 结果是李祐看不下去了,帮里她一把,吓得她闭嘴的同时捎上了眼睛,结果尝试着一咀嚼,顿时眼前为之一亮,一脸惊喜,“好吃!” 再然后,她就停不下来了。 姐弟俩相对而坐,一边聊天,一边吃着干脆的油炸蝗虫。 “他们半点不懂享受……” …… 燕王府别院旁边,稍远处一座院子里,数百位妇人汗流浃背,悉心照料着竹筛中的鸡蛋。 这正是李祐孵化基地,每天成百上千的鸡苗从此地出去,运往关中各地。 看着一只只破壳而出的鸡仔,高园对自己王爷佩服得五体投地,是怎么样的奇思妙想,竟能靠人孵出小鸡来。 神乎其技! 只要他花钱别这般大手大脚,不!应该说是撒钱!若没这个习惯那就更好了…… 唉! 可惜,人无完人呐! 这是高园这些天来,找到的一个解压的方法,不然,他早已心痛而亡了。 这些天来,王府的钱,每天向流水一样拨出去。 总管府中大小事务的高园,看着账本上飞速减少的数字,看着难得充盈的府库每天锐减,他每天记账的手都是抖的。 主子不心疼,他一个做奴才的能怎么办呢? 不过,他做事倒一丝不苟的,半点没因此而怠慢。不出几日,买酒楼的事已经敲定了。 当然,买下的乃东市地段最好、最大的酒楼,反正府上有的是钱,而他也愿意把钱花在这个地方。 不是他刻意多花钱,而是为了能够少赔一点,将来无论自己经营,还是转手都不会愁的。 但,当高园知道,李祐买酒楼是做什么后,整个人如五雷轰顶,心中只觉得荒唐至极,“蝗虫怎么能吃呢?这如何下得去口啊!” “这有何不能吃的!我跟你说,不仅能吃,还十分美味。走带你尝尝。” 李祐说着,带着高园往厨房而去。 (本章完) 第15章 门可罗雀 第15章门可罗雀 其实,这些天李祐也没闲着,一直在为酒楼培养厨师。 嘴皮子都快磨破了。 只是呢…… 高园近来忙得晕头转向的,到处跑,除了来向李祐汇报外,并未在他身边伺候,所以不知道这件事。 路上,看到一群丫鬟,围在一起,一人手中有个油纸包,正是油炸蝗虫。 她们一群人围在一起,叽叽喳喳地闲聊着,不时拿起一只,扔进嘴里,美美地吃着,“好吃!王爷真厉害,啥东西都能变废为宝。” “你这小妮子,不会喜欢上王爷了吧?” “王爷才情出众,待人又好,谁不喜欢!可惜我身份卑微,配备王爷……” “小妮子也不知羞!” “不知未来谁会有如此好的福气?成为咱们王妃?” “你们这些婢子,当真是无法无天了,不好好干活,在这儿偷懒也就罢了!竟还乱嚼舌根子!” 高园一时怒不可遏,嘴上骂着便要冲上去,“手里是何东西?咱家不在,没人管你们了,真是反了天了。” 他那公鸭嗓子一响起来,丫鬟们吓了一跳,赶紧停下话题,乖巧地站起来。 回头一看,见到李祐也在旁边,她们一下便有底气了,只是方才说出心里话的丫鬟,一时间羞红了脸。 有个脾气硬的丫鬟,反驳道:“是王爷允许的!王爷说,我们干完自己的活,其余时间能用来休息。” 她双手捧着油纸包,做出一个护食的动作,说:“这是王爷赏的,府上都有!不信高总管问王爷。” 李祐挡在她的面前,推回高园伸出地手,“老高不要上纲上线嘛,这话确实是我说的。” “至于这些碎嘴吃食,如今府上多得是,放坏了不还得扔,干嘛不让大家伙吃了呢。” “王爷您这么护着她们,让奴婢以后怎么管人啊!”高园抱怨一句。 不过转念一想,如果王爷不是如此,自己也不敢这样说话。 “该怎么管怎么管,有人犯错,我绝不护着!不过平时不必太紧……” 李祐板着脸说了一句,转身伸手向丫鬟讨要,也懒得多跑几步路了。 “来,给我一包。” “这是奴婢的。” 对方还不舍得,还往身后藏了藏,撅着嘴,委屈地小声道:“王嬷嬷一日只给领两包!” 顿时,高园又火了! 尔等一切还不是王爷的,竟敢说这种话…… 不等他爆发,就被李祐按下了,李祐不仅没生气,反倒觉得很有意思,人就应该这样,有自己的想法,不应该只是谁的附属品。 他笑着说:“这包给我,你去厨房领十包,就说我说的!” “让王嬷嬷不必管着,你们喜欢吃就随便吃,直到吃不下为止,这东西府上多得是。” 一众丫鬟闻言,眼睛笑成了一条直线,方才的丫鬟,才爽快地递过来,然后得到李祐命令,一窝蜂跑去了厨房。 “老高你可不能事后报复啊!多有趣一个女孩。”李祐还多嘱咐一句,怕高园会打击这份真实。 但,高园明显误会了,笑哈哈看着自家王爷,眼中透着异样的目光。 “尝尝。” “这是蝗虫!” 李祐将油纸包丢给他,高园低头一看,惊讶地叫出去,方才他光顾着生气了,没有注意到丫鬟们吃的是什么。 “不准吐啊!必须尝一个!” 屈服于李祐的淫威之下,高园有了第一次尝试,终于对酒楼充满了信心。 …… 事急从权。 李祐虽不满酒楼的装修,但也并未大费周章,只是上下打扫了一边,便迅速开业了。 他还准备了多个味道,蒜蓉、油炸、孜然都有…… 但,结果出乎意料的差! 生意惨淡! 其实,得知李祐搞得新生意,有不少人感兴趣的,可知晓酒楼主菜是蝗虫后,大家便失去了兴趣。 即使李祐现身说法,亲自试吃后,亦是客人寥寥。 别说城中那些贵人,王府下人、甚至是炸蝗虫的厨子,亲手炸出来的,一开始不愿意尝一口。 不过,在李祐逼迫下,尝过之后,无一不是欲罢不能,所以李祐是信心十足的。 此事消息一出来,便开始有人唱衰李祐…… “以蝗虫为食?哈哈,看来之前传言并非没道理,燕王脑子果然有病!” “琉璃阁大好局面,他竟停掉,全部身家投到蝗虫之中,还以为能创造什么奇迹,没想到……竟是卖与人吃的?” “世人是傻了不成?会来买蝗虫吃!依我看,琉璃阁也不过是昙花一现,等别人勘破制琉璃之法,便无琉璃阁什么事。” 至于那些纨绔,更加不会客气。 “哈哈哈,我就知道,燕王不过是沽名钓誉罢了,这下露相了吧,看世人把他吹得……” “幸亏当时他邀我加入琉璃阁,我没答应,虽说琉璃阁赚钱不少,就他这败家行径,如此全赔进去了。” 不过。 身为一个现代人,见惯了后世的营销手段,最后一幕李祐早有预料。 这并难不倒他。 他对菜的味道很有信心,只有第一口和无数口的差别。 无非便是搞些促销活动,将蝗虫美食的名声树立起来,打破这个僵局,今后不愁卖的。 那就必须找个,被人无法拒绝的理由! 而今长安什么东西最火,自然是琉璃镜了,自从开业当天卖出去一批外,一直没有出过货,世人早已期待满满。 所以,李祐以琉璃镜为奖品,办了一个吃蝗虫大赛。 第一名是奖励一面试衣镜,还有不同数量的其他镜子,以及各种不同琉璃制品,蝗虫免费吃,吃得多者获胜。 那些期盼试衣镜已久的女子,自然是个个势在必得,不过她们不会自己上,这下可苦了那些勋贵门阀家的下人,被主子逼着来吃蝗虫。 一开始,都以为是个苦差事,想想就作呕,结果一尝之后,才是知道是个福利,吃得分外起劲。 在李祐的“大唐饭店”二楼包间内,遂安特意邀请几位姐妹过来,美其名曰为李祐捧捧场,不过她们只要了一壶茶,蝗虫是万万没让上的。 看到门可罗雀的酒楼,遂安开始向姐妹们炫耀,自己做出一个多么正确的选择。 (本章完) 第16章 扭转乾坤 第16章扭转乾坤 “看,本宫就说嘛,谁会买蝗虫吃!幸亏我没答应参和此事。”遂安说。 “本宫说什么来着,这就是一个赔钱买卖,不仅没挣钱,又要往里搭钱!我劝大家也尽快脱身吧。” “这面试衣镜也算祐哥儿买的,本宫有分红在里面。” “自己姐弟至于如此苛刻吗?”有人觉得过分,颇为反感地反问。 “在商言商,况且这是他自己提的。” 是李祐派人捎来话,她的分红一分钱不会少,所有奖品算是酒楼买的,如若不愿,可拿琉璃阁的股份来抵。 众人说话间。 下面已经张罗完毕,酒楼伙计敲锣打鼓的,忙活起来,扯着大嗓门喊道:“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大唐饭店开业大酬宾……” 其实,当试衣镜亮相之后,路人早已被它被夺走了所以目光。 现在长安百姓谁不知道,这玩意老值钱了! 听说而今有钱也买不到,不知多少名门贵族女子,拿着钱在等试衣镜出货呢。 当他们听说,靠吃东西获得第一,便会奖励一面试衣镜,这无异于天上掉馅饼,百姓们顿时如打了鸡血一般,跃跃欲试。 虽然吃的是蝗虫,但在诱人的利益面前,吃就吃了。 这可是一场泼天富贵! 多少人打算靠它狠赚一笔,一个个生怕落了后,一窝蜂涌了上来。 那些真正想要试衣镜的,那就更不计手段了,所派的尽是一些身材魁梧之人,一看都是很能吃的。 个个都势在必得! …… 太极殿。 得知李祐新动作的第一时间,李君羡便报到了李世民这儿。 “这混小子,朕还真以为他深明大义,为朝廷解忧,不想到打的是这个鬼主意,竟想着从中牟利。” 李世民一时间哭笑不得,笑骂道:“朕就说,这小子不会如此好心。” “不过如此也好,蝗虫卖出去了,也算是一条路子,乃是皆天下之忧了。” 只是他转念一想,这也是好事!却又不免会表示怀疑,他问:“那蝗虫当真能吃?” 李君羡也拿不住,抱歉一礼,含糊不清地回答:“末将也不知道,只是……听说燕王殿下自己吃的很香。” “但,末将得到的消息,酒楼生意惨淡,无一个客人。” “这小子这么鬼,当真没什么动作,就如此坐以待毙?”李世民问。 “陛下料事如神!燕王殿下他……”李君羡将李祐的计划一讲李世民不禁笑了起来,“哈哈,这小子鬼点子真多!” “不过,看了他对蝗虫很有信心啊!不惜搭钱造势。紧盯那‘大唐饭店’的情况,时刻来报!这名起得倒是挺大!” 不过转念间,他又改变了注意,“算了!朕亲自去看看吧。” 东市。 大唐饭店。 当李世民微服私访,车驾悄悄来到这条街上,便见门口摆着一排桌子,前面都坐上了人,正对着一盘盘蝗虫胡吃海塞,吃得一脸幸福。 当实在吃不下,或是吐了,便会从桌上退下,有人负责记录成绩,不过名次公布得等下午结束,同时会颁奖奖品。 这可苦了那些不知情的路人。 看见有人吃蝗虫大家都会作呕,可想而知,这一幕的冲击力。 看着这么生猛的一幕,李世民也皱了皱眉,不过他控制力很强,忍了下去。 旁边围着看热闹的人更多,其实慢慢适应过来,也还好。 巷口。 一辆豪华马车,有一女子撩起车辆,信誓旦旦地和贴身侍女说:“上次本小姐稍一犹豫,试衣镜被元宝抢走了,这一面我必须抢到!” 只是,她话音一落,便听护卫来汇报,“小姐,八斤回来了。” 女子怒气冲冲地,看向护卫身后的家丁,问:“你怎这么快就回来了?” 家丁一脸心虚,道:“小姐真不愿小的!小的也还想吃啊,从未吃过这么香的东西,可惜实在吃不下了!” “算了,你下去吧。”女子颓废的挥了挥手。 只是等家丁转身离开,女子才反应过来,问:“你方才说什么?那蝗虫很香!” “小的不敢欺瞒小姐,那蝗虫真的很香,比鸡腿不逞多让。”家丁说着,不禁吞了口唾沫,似乎是回忆方才的味道。 他还回头看了一眼大唐饭店方向,可恨自己实在吃不下了。 “看你那馋得样子,好像府上亏掉了你一样!可却你们吃的了?” 女子一脸鄙视,言语中也全是嫌弃,这才让家丁退下。 但是,等家丁在一旁石头上坐下,她突然喊来了贴身婢女,耳边低声言语一句,婢女一脸吃惊,“小姐您真要尝那个?” “谁要尝了,我就是买来看看!不都说燕王之才,世人难及吗,看看他究竟弄什么东西。” 侍女一脸鄙夷,她们二人一起长大的,小姐心里想什么,她能不知道?分明就是馋那个,还不承认。 等她跑去买了一包,悄悄送进车辆,便听到车内细细碎碎地,不时会发出一阵仓鼠吃东西的声音。 等她在打开车帘,装作什么没发生,一本正经的样子,“果然不愧是燕王,一直能给人创造惊喜!” 方才之事,她打死也不会说出去的,要是让别人知道,自己吃这玩意,定会被人笑话死的。 大唐酒店二楼,遂安公主的脸色,从满脸春风得意,到勉为其难、强颜欢笑,现在终于挂不住了。 “难道蝗虫真有如此美味?” 因为随着时间的推移,外面渐渐有人来买油炸蝗虫,虽然人不多,但说明已经有人开始接受,且频率越来越频繁。 眼看着这大唐饭店,又有崛起的迹象,她如何还能够淡定。 而自己方才说的话,现在犹在耳边回响,这无异于,啪啪啪直接打脸了。 不过,在场都是自家姐妹,没人说风凉话,火上浇油。 但,另一边却不然…… 大唐酒店街对面,一座酒肆的二楼,正是之前的一群纨绔。 看到下面的变化,终于再无人会笑话李祐,而是转过头来问之前那人,“王兄此时燕王邀你入琉璃阁,你可还会拒绝?哈哈哈……” (本章完) 第17章 马周来访 第17章马周来访 本来,大家都是纨绔子弟,没什么两样,结果李祐突然就像开窍了一样,成了被人夸赞的对象。 因此,家中长辈训他们的时候,开始拿李祐来比较,他们心里如何能够痛快。 今日来原本是看笑话的,可此时看眼前的形势,大唐饭店似乎又有崛起的迹象,自己又被李祐比下去了,心中郁闷到了极点。 但,当一群人中,还有一个更惨的,大家心里便不由会好上很多。 他们顶多是不服和嫉妒,但面对一个脸被按在地上摩擦的家伙,便没有那么难受了。 无法去对李祐冷嘲热讽,便选择对此人落井下石,也算出一口闷气。 王姓公子一张脸气得通红,双拳紧攥,脸上青筋爆起,为什么受伤的总是自己?他李祐有什么了不起的,为何老天总向着他? 牛已经吹出去了,岂有服软的道理,他硬着头皮,“即使他再邀请又如何,我会拒绝一次,便会拒绝第二次,小爷我在乎这点钱吗!” 他心里在痛哭,“老子自然在乎,可他李祐没眼光,将老子排除在外。” 然而,一帮纨绔子弟,不知他的内心活动,纷纷竖起大拇指,吹捧道:“哈哈哈,王兄威武!” 大家自然知道他是在嘴硬,但那又如何,他们也不过是调侃罢了,又有哪个是真心的。 “刚有请王兄带路,我等一起去大唐饭店,看看那蝗虫究竟是怎个美味,方才见郑曲的随从去了酒楼。” “对,我看他偷偷摸摸的,还能为了什么,定是为那蝗虫去的。” 大家伙开始起哄,鼓捣着王姓公子一起去,还能为了什么,自然是为了拆他的台,看他笑话了。 “在下突然想起来,家中还有要事,便不与大家一起去了!告辞!” 他说完话,不等别人开口阻拦,直接起身离开。 …… 在人群后,李世民看着酒楼方向,在比赛的队伍后,前来买东西的人,往来越来越多,不禁感慨道:“又给了朕一个惊喜!” 李世民终于也忍不住了,悄悄嘱咐一名侍卫,去买了一包油炸蝗虫,尝尝究竟是什么味道。 侍卫买回来好几包,据说是不同的味道! 李世民并未表现得多大反感,拿起一只丢进嘴中,和大多数人一样,立马便被味道俘获了,之后挨着尝试一遍,不禁笑了起来。 “这混小子,果真有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 同样的,大唐酒店二楼,几位公主也点了一盘,她们吃得很欢。 只有遂安尝过一口后,她一脸复杂,沉默的在一旁坐着,看着楼下来往的客人,越来越多,心中说不出的滋味…… 李祐这么大一个手笔,岂会不引人瞩目,再一次震惊长安。 而蝗虫的美味,也随着这则消息,迅速地传开了,不断有人来尝试,正如先前所说:只有第一次和无数次的区别! 生意越来越好。 而且,目前长安城内只此一家,以至于生意爆棚。 等酒楼顺利起步之后,李祐便又进入了懒散状态,舒舒坦坦地宅在家里,偶尔会鼓捣一些小玩意。 只是,李祐如何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 神医孙思邈为自己站台。 他老人家在终南山附近村庄义诊,得知蝗灾之事,担心发生疫情,准备赶往灾区。 路过长安,得知李祐所做之事。 无论李祐是否以此牟利,这终究是一件好事。 他从医者角度给予肯定:蝗虫完全可以吃的,不仅可以入药,食之还可治疗夜盲症。 一时间,又给大唐酒店带来一波热潮。 李祐得知此事,第一时间赶去见孙思邈,除了感谢之外,自然是希望他能留在长安。 谁都难免会有生病之时,自然希望身边有个好医生,那可是能救命的,特别是在这医疗条件落后的古代。 可惜,结果扑了个空,孙思邈已经赶去了灾区。 他只好书信一封,派人立马送过去,希望等灾情结束,他老人家能留在长安。 他并不知道,李世民也有同样的想法,且动作比他快得多…… 而他更不知道,还有一个意外在等着。 次日,门房突然跑来汇报,“启禀王爷,有个叫马周的,前来拜访。” “你说什么?” 此时,李祐正在实验室鼓捣发电机呢,听到这句话突然一愣,“你说他叫什么?” “此人自称叫:马周。” 确认自己没听过之后,李祐眼前一亮,激动得一批,心中立马爆了句粗口,“卧槽!不会是大唐名相马周吧!” 虽然不敢确定就是此人,但在同一个时代,且敢直接跑来王府上,可能性极大。 “快!带我去见此人。” 李祐二话不说,便往大门口走去? 却把门房给整懵了,连忙跟上,心道:“此人究竟是谁?竟能让王爷亲自迎接!看他穿着,也不像富贵人家出身呀!” 门口见到一个瘦小的年轻人,虽然衣着老旧,但收拾得一丝不苟。 一见李祐,对方连忙作揖行礼,“博州马周,字宾王,见过燕王殿下。” “阁下不必多礼!阁下找本王是为何事?” “当不起殿下这等称呼!殿下直接叫我的字即可。” 马周连忙劝阻,最后才说起正事,“得知陛下之义举,宾王心中佩服,自然有几分才华,特来毛遂自荐……” “宾王为何来长安?” 其实得知此人的字之后,李祐已基本确定,此马周便是彼马周了,不过他还是多问了一句。 在听过他的经历后,李祐百分百确认是他没错,一下热情起来,“真乃荣幸之至!宾王能来,乃是看得起本王……” 马周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二人分明第一次见面,但他总觉得燕王似乎认得自己?表现得过于热情了。 很奇怪! 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来,燕王不与自己见外也是好事,他也投桃报李地问道:“殿下这是?” 李祐此时穿着很奇怪,一身凉爽打扮,马周之前已经见过了,现在身前带着一个牛皮围裙,手上带着手套。 一副后世匠人的打扮,他出来得急,没来得及换衣服。 “哦,这个啊,我正在做个实验……”李祐看到他眼中的好奇,邀请道:“宾王可愿参观一下?” (本章完) 第18章 拜师 第18章拜师 “宾王可愿参观一下?”李祐发出邀请。 马周对于这位燕王,处处充满了好奇,自然不会拒绝,拱手道:“恭谨不如从命!” 李祐带着他,来到一间用石头砌成的屋子,是李祐专门为自己建的实验室,绝对保密安全,因为石灰还没有烧制成功,所以才选用石头。 屋子朝阳面,是几面超大的窗户,都安装了玻璃,采光极好。 说到这里,值得一提的是,王府别院全部都是玻璃窗子,李祐能烧制玻璃,哪里不会亏待了自己,自然要先享受福利了。 除了面世和送人的几面琉璃镜,其他的,都被他按到府上窗户上了。 “这……这未免也,太奢华了吧!” 看着这一幕,马周不由地吞了口唾沫,在长安呆了这些天,他自然清楚,这个琉璃镜有多值钱呀。 燕王不拿它们制琉璃镜赚钱,竟全当窗纱用了! 这得是多少钱啊! 不过,一进入屋内,他便觉得这么大手笔很值得,屋里十分明亮,比贴的窗纱不知好了多少,和在屋外是没有两样,阳光能够直接照进来。 很快,他的目光,被屋里千奇百怪的东西吸引了! 各种测量仪器,圆规三角板,还有不少铜线金丝,以及一个缠着铜线的疙瘩。 李祐适时地介绍道:“这间乃物理实验室,这些都是实验工具。” “何为物理?” “物理研究世上物质规律,结构的一门学科。研究对象主要分为声、光、力、电、热。”李祐解释。 比如这个显微镜,便是通过光学原理所制成,能够看到极其细微的,人右眼看不到的东西。 其实不止是显微镜,望远镜李祐也弄出来的,本打算献给李世民的,结果自然没送出去。 这玩意又不能拿出来卖了,对于古代而言,属于战场上的神器,担心被敌国钻了空子,所以至今没有面世。 李祐说着,在上面滴了一滴水,调整好焦距之后,说:“你不知道,一滴水中便有很多细菌和微生物。” 马周凑近目镜一看,顿时就傻眼了,反复离开目镜,确定眼中看的是一滴水! “佛家有云:一滴水八万四千命!原来是真的!” 马周嘴巴微张,一双眼睛瞪成了铜铃,一台光学显微镜,已经将他震撼得无以复加,可谓大开眼界! 李祐为他打开了一个全新的世界,激动得他浑身酥麻,心跳加速,寒毛都立起来了。 “神乎其技!神乎其技!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之前自己实在太孤陋寡闻了。” 我在给你讲科学,你在跟我说玄学! 李祐一瞪眼,没好气地说:“此乃科学!” “是在下失言了。” 李祐笑了下并未生气,带着他走进了另一道门,“这些量杯量筒,用于做化学实验的。” 门内桌上放了很多瓶瓶罐罐,玻璃烧制成功后,李祐定制了一些记录器,化学实验必不可少的工具。 “化学其实无处不在,从分子、原子层面,研究物质性质等规律的学科。” 这次不等马周问,李祐直接给出答案,又补充一句,“至于分组、原子比方才显微镜下所见之微生物,还要小的结构,以目前技术还看不到。” “还有比它更小的东西!”马周惊得尖叫出声来。 只见李祐点点头,道:“严格说来,微生物皆是以原子分子所组成的。” 马周感觉整个人晕晕乎乎的,光学显微镜下的景象,对于她来说已是一个陌生的世界,他很难想象那是个怎样的画面。 “宾王自诩才华出众,但与殿下一比,实在差之远矣!难及殿下之万一。”马周作揖行礼,满是佩服地说。 李祐摆了摆手,自谦道:“哪里哪里,这些不过是科学的分支罢了。” “科学?” 有一个新的名字,听得马周微微蹙眉。 “科学是认识、总结世间万物规律,并用于人们生活的学科……虽然不准确,但你可以理解成,儒家所谓的‘格物致知’。”李祐解释道。 他突然想起一事,问道:“那敢问殿下,先前所传的蝗灾之因,属于哪一科?” 李祐对蝗灾的解释,这么好的武器,李世民岂能放着不用,自然通过“流言”传了出去。 “这个应该属于生物学!” 马周已经麻木了,深呼吸一口气,令自己平静下来,立马作出一个决定。 他“噗通”一下跪了下来,极为真诚地说:“今日宾王才知,自己究竟何等的井底之蛙。我愿拜入殿下门下,学习科学,恳请殿下能收下我这个不成器的弟子!” 李祐先是一愣,随后心中有点小激动,未来大唐名相拜自己为师,这个牛还不得吹一辈子。 但他第一反应是拒绝,上一世因为内心自卑,别说为人师长了,连学习组长都没当过,哪里能教好这么一个名人。 “宾王你这是作甚!你比我年长,怎可拜我为师。” “达者为师,有何不可!殿下不答应,学生便不起来。”马周态度异常坚决。 这一小会儿工夫,他已经完全被科学折服了。 见马周如此坚决,李祐只好点头答应,他整了整衣衫,挺起腰,板着脸,做出一副为人师表的样子,说:“那为师便定一条规矩!” “凡我科学门人,都须为无神论者,相信科学,不信鬼神。” “弟子谨遵教诲!” 马周深深地一礼,面色极为认真地道。 …… 太极殿。 经历之前两件事之后,李世民对于这个儿子,越发的关心起来,这不,今日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燕王近来可有好生上课?” 他召来李祐的老师问话,这小子成日忙这些事,不知他学业如何了? 大唐很重视皇室教育,除了太子在东宫学习,其他王爷开府之后,依旧有自己的老师上课。 其中比较有名的事情,便是李泰与他老师王珪,还得了一个“尊师重道”的名声。 李祐的老师,虽不及王珪乃一朝宰相,但亦是朝中名儒,可今日见面李世民的问题,他支支吾吾地,最终硬着头皮说:“回禀陛下,燕王殿下已告病假一月有余……” (本章完) 第19章 郁闷的李世民 第19章郁闷的李世民 “燕王殿下已告病假一月有余。”李祐老师回答。 “病假?睁眼说瞎话!” 闻言,李世民脸色铁青,大怒道,“说谎不打草稿!这混小子成天活蹦乱跳,哪儿有半点病态!” 李祐老师头一缩,战战兢兢地回禀道:“先前臣数次上书弹劾,陛下并未批复。” 李世民突然愣了一下,才想起来,似乎真有这么个事?之前对李祐没太过期许,只觉得他别闯祸,不给人添堵,便已经算是烧高香了,所以这事儿就放在一边了。 他心中惭愧道:“看来,朕之前当真忽略他了。” 不能再这样! 李世民打定主意,定要好生管下这个儿子,不能再容他放任自由了,当即便有了决定,“摆驾燕王府!爱卿与朕一起去吧。” 有了之前的经验,今日李世民没有走弯路,直奔城外的别院。 他也已经摸清了儿子的脾气,这一次,他准备心平气和地与儿子谈一谈。 但,当他一进入燕王别院,见到整个府上屋舍,按的都是玻璃窗,在阳光反射下格外亮眼,他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这个败家子!” 李世民咬牙切齿地说,怒极而笑,“正是好大的手笔啊!比皇宫都要奢侈!” 不只是李世民,与他同行的所有人,都被这一幕震惊了,心中发出同一个声音,“这得多少钱啊!” 皆是知晓内幕的于中和李君羡,也与李世民一样,第一反应,不是琉璃的原料乃沙子,而是它所卖出的价格! 这若是让城中那些苦求琉璃镜而不得的女子知道了,估计会恨不得杀了李祐。 陛下驾到,府上下人岂敢不通知王爷,不一会,他就得知消息赶了过来,马周自然也跟在身后。 “参见陛下!” 这位老师虽说有点腐朽,但确实在用心教自己,尊师重道的品质李祐不会丢,至于自己那个便宜老爹,他行完礼便没再看他。 “见过老师!您老怎么来了?有事打声招呼,应是学生到府上拜访的。” 看到李祐的穿着,老人一张脸都气青了,作为一个老古董,如何看得惯他这个一身啊! 老人并不领他的情,心中怒道:“打招呼,让你好装病吗?你会到老夫府上?怕是躲着还来不及呢。” 说实话,若不是看陛下在此,老人定直接拂袖而去了! 李祐府上这些玻璃,加之他对自己的态度,李世民心中怒火狂烧,一脚踹了过去,“你个败家的东西,此等珍贵的琉璃,你竟用作窗纱!” “又没几个钱!” 李祐侧身躲过这一脚,随口回答。 然而,此言一出,李祐老师长叹一声,对他彻底死心了,若不是看陛下还在,他直接就拂袖而去了。 奢侈**,伤风败俗,这完全是纨绔做派,还有先前那奢侈之论,老人是不接受的。 老夫管不了你,眼不见心不烦总行吧! 看着师父被陛下教训,马周身为弟子的,当然要为师父解围了,作揖一礼,“草民见过陛下!” 他第一次见皇帝陛下,难掩心中激动,说话是透着颤音。 然而。 真正引起大家注意的,是他的第二句话。 马周以弟子之礼,向李祐老师大礼拜见,道:“学生,见过师祖!” 这句话一出,院中之人齐齐愣住了,方才出来时,见李祐与他的相处方式,不像是下人那么简单,老人迷茫地问:“你是?” “学生马周,字宾王,乃殿下新收的学生。”马周回答。 老人对马周还算满意,虽看着不富裕,但打扮得一丝不苟,很有读书人的样子,可他拜李祐这个纨绔为师,令老人皱眉不已。 李世民与之看法略为不同,而今他对李祐大体还算满意,并非随便一个人都能拜师的,算是一种考教吧。 他问:“祐儿收你为徒,定是有过人之处了。” 马周却丝毫不惧,行礼后答曰:“草民斗胆谏言几策:今城门出入拥挤,但由左边进,右边出。城门、卫舍、守捉士,每月分散安置到各县,各取其中之一,用来防止他们有过失……” 他一连提了多条建议。 一时间,李世民听得入迷,如获至宝,起了爱才之心,“哈哈,观察入微,且句句直指要害!朕欲让你在门下省值班侍奉,你可愿意?” “谢陛下厚爱!” 马周一揖到底,答谢一句,随之却选择了拒绝,“草民自知才疏识浅,愿先随先生学习,学成之后再为朝廷效力。” 这下子,把李世民给整懵了,此等才华出众之人,怎么肯拜李祐为师? 是!如今看李祐十分聪慧,且颇有几分商贾之才,但他自己还是个学生,如何能够为人师表啊? 更何况,是做马周这等大才的老师,只觉得李祐是误人子弟! “宾王才高八斗,他有何能教你的?” 马周可不敢如此自居,真心实意地说“陛下过誉了!论才华,草民不及先生万一,所以拜入先生门下,学习科学。” “科学?” 李世民自然是听过,李祐解释蝗灾起因时,提过一次,当时并未细究,这下勾起了他的好奇心,他刚准备询问,见府上管事走了过来…… 先向李世民行完礼,然后他拱手对李祐说:“启禀殿下,牛勇回来了。” 此人身后不远处,站着位风尘仆仆的汉子,看他气质,应该是个行伍之人。 “让他先下去休息……” 李祐刚打算拒绝,李世民突然出言打断,他好奇李祐做做了什么,冷着先道:“有什么事,还须要瞒着朕?让他过来!” 管事岂敢违抗圣命,都不用李祐的意见,直接将对方喊了过来。 “小的参见陛下!” 侍卫走上前来,先向李世民行礼,然后他颤颤巍巍的,不知此时该不该说,李世民催道:“有话就说,支支吾吾作甚!” “喏!” 侍卫答应一声,对李祐抱拳道:“启禀殿下,孙神医已答应下来,并让小的捎话,灾情过后,自会来长安见殿下。” 听闻此意,李世民脸上为之一僵,神色十分的复杂! (本章完) 第20章 李世民的安排 第20章李世民的安排 得知孙思邈对李祐的答复,李世民一时神色复杂,因为在得知孙思邈现身长安,他也有派人去招揽过。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但每次结果都一样,孙思邈次次都婉拒,即使留在太医院,也不担任任何官职,呆一段时间便会离开。 这次也一样,孙思邈只是说灾情结束,会来长安的,但和对李祐笃定回答不同,对自己并未给出个准话。 李世民越想越吃味,难道朕这个大唐皇帝,还比不上一位王爷? 这没道理呀! 若是别人的话,李世民早已治其罪了,但孙思邈他真没什么脾气,谁也不愿意得罪一位神医。 当然李世民的心思,并未表现出来。 无论孙思邈是什么原因留在长安,只要他肯留下,这便是好事。 只是,他心中颇为郁闷,先有治世之才的马周,后有神医孙思邈,都愿意留在李祐身边,而不是为自己所用! 为何会如此? 李祐是怎么做到的? 李世民心中好奇的紧呢,就像百爪挠心一般,要知道孙老神医清心寡欲,一心治病救人,绝不会屈服于权贵,更不会被金钱所惑。 那是什么原因,让孙思邈答应下此事? 不过,以李世民对儿子的了解,他是不会告诉自己的! 所以,他提起此次前来之目的,问道:“你不是告了病假吗?朕看也没什么病呐,不若朕打断一条腿,好让你好好养病……” 李祐眼皮一跳,心道:“急了!还急眼了!就知道李世民来没好事!” 说实话,这个他还真有点怵! 一来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他可以不搭理李世民,挨打了却没处说去,二来李世民是君王,掌握了生杀大权,主要是他想打自己,自己还真跑不了。 无论从那方面说,自己挨了打都是白挨的。 见李祐气势弱了下来,低眉顺眼的,李世民顿时觉得顺眼了很多,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自今日起,给朕好好读书!胆敢再睁眼说瞎话、逃课!担心朕打断你的腿!”李世民摆出父亲的架子,严厉地警告道。 让他知道君无戏言,这可不是玩笑。 “今后有劳先生了。” 此时的李世民,不是什么君王,而是以一个父亲的身份,对李祐老师说。 只是,老人已经对李祐失望透顶,况且李祐他也管不住,断然不会再做这个老师。 他请辞道:“还望陛下见谅,老臣年迈,恐无力再教导燕王殿下!还望陛下认准,老臣辞去先生一职,只愿能在崇文馆多著几年书。” “定是这小子气到先生了,朕替你好好教训他!”李世民大怒道,说着便要揍李祐。 老人一揖到底,十分坚定地说:“真是臣自认年高,精力不济,恐无法教好殿下,还望陛下恩准!” 如此,李世民才一脸遗憾地答应下来,顺便关心下老人身体。 “朕便不为难爱卿了。卿可要多保重身体。” 这可随了李祐的心意了,他一脸无辜的表情,难掩眼神中的得意,仿佛就再说:“这可不怨我,是老师自己拒绝的!” 不过,李世民离开前的一个诡异笑容,李祐心中咯噔一下,顿时紧张了起来,总觉得不对劲。 在李世民离开之后,他站在那儿有点发愣。 “师父怎么了?” 直到马周叫他,这才回过神来,既然暂时不知李世民会做什么,那就先不去管它,反正终究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走,搞我们发电机去。” 李祐转身走向实验室,马周立马来了精神,现在他对科学好奇满满。 其实发电机原理很简单,闭合电路切割磁感线便会产生电流,最大的问题是绝缘材料,不然线圈匝数只能是一。 最好的绝缘材料,自然是天然橡胶,如今只有亚马逊河流有,甚是还未传入印度。 其实呢,早期的绝缘材料,只是棉布、丝绸之类的、云母之类,后来才换成树脂、橡胶和塑料。 因此,造个发电机还是不成问题的,主要问题还是未来的使用。 所以,等以后时机允许,还是得派人去趟美洲,不止橡胶,土豆、红薯都是宝贝,当然辣椒才是最主要的。 “师父,这般当真能产生电?” 马周始终觉得难以置信,在他的观念里,雷电一直是上天的惩罚,乃是天神之力。 虽然科学门要求不信鬼神,但从小到大的习惯,一时半会儿转换不过来。 或许,直至完全成功之前,他一直会持有怀疑态度,即使对方是自己的师父。 “哈哈,等你学了物理,便知道这一切都是科学。” 越是接触,马周越觉得科学的伟大,决心今后要刻苦学习,认真看着李祐缠线圈。 …… 政事堂。 诸位宰相,在处理公务之余,自然也会闲聊几句,放松一下。 今日不知怎么的,便聊到了李祐身上,只听杜如晦笑道:“哈哈,这位燕王殿下,可真是鬼得很呐,在场诸公都被蒙在鼓里。” “虽说燕王有功利之心,不过此策确有效果,也算开创了先河,为今后蝗虫提供思路,终究还是功大于过。” 魏徵站出来说了句公道话。 诸公对唐朝酒店并不反感,正如魏徵此言,将来若再有蝗灾发生,恐怕就不会如此紧张,说不定会当做一场盛宴! 只是,感觉自己被李祐耍了,多少有点不痛快,毕竟宰相也是人嘛,也是有情绪的。 “玄龄想什么呢?” 房玄龄却皱眉沉思许久,被人问起,他才回过神来,道:“或许,那日燕王之奢侈一言中有大学问,包含治世之学。 唐朝酒店之事,不正印证此事吗,如若没人吃蝗虫,百姓何以捕虫赚钱。” “嗯?” 此言一出,众人为之一愣,个个脸色古怪起来!在座者都不是傻子,不说没觉得,一说似乎真是这么回事。 反正此事,诸公心中对他评价不低。 “陛下驾到!” 李世民回宫之后,直奔政事堂而来,所为的自然是给李祐请位老师。 只是,李祐如何也想不到,终究是逃不过读书一劫…… (本章完) 第21章 坑儿呀 第21章坑儿呀 给李祐选老师,自然得找个头铁的人,才能管得住他。 那便非魏徵莫属了! 不过,李世民作做出这个选择,正说明了他对李祐的重视。 “混小子得意得太早了,不是不愿读书吗,朕便要找个人好好管管你。”李世民恨铁不成钢地说,话中还带着几分脾气。 “可惜的是,马周此等大才,未能入朝为官。”李世民对此颇为遗憾。 不过,马周跟在李祐身边,倒也不算错过这个人才。 “臣等参见陛下。” 诸公连忙起身行礼,李世民拦下众人,说明来意,“众卿不必多礼!朕今日前来不为国事,乃为一件家事。” 这毕竟不是一厢情愿之事,而李祐之前的名声并不好,他自然要问下魏徵意见。 “玄成,朕此番前来,想请卿当燕王的老师,卿意下如何?” 诸公对视一眼,眼中带着些许笑意,没想到如此巧合,大家刚说起李祐。 魏徵却是欣然答应,“臣,荣幸之至!” “哈哈,如此便说定了!” 李世民对这个结果很满意,期待李祐知道此事的表情,看着众人古怪的表情,问:“众卿可是有何趣事?” “臣等方才恰巧谈及燕王,猜殿下那大唐酒店,可否乃奢侈利世之说的佐证……” 房玄龄拱手回答。李世民闻言一愣,之前他确实没往这方面想,奢靡之风不可起,观念根深蒂固,一时很难转换过来。 不过,他很快便反应过来,“众卿谬赞了,要让这混小子听到了,尾巴还不得翘到天上!他还嫩着呢,还望玄成好好管教。” “请陛下放心,臣定当倾囊相授!”魏徵认真道。 “对玄成朕自然是放心,只是不放心那小子,他今后交给玄成了,若有不听话之举,不必对他客气。”李世民笑道。 他动作很快,次日便召李祐宫里,正是拜师了。 …… 翌日。 燕王别院,实验室。 发动机线圈已经绕完了,至于换向器、电刷之类的精细零件,就不是李祐能做的了,不过谁让他是王爷呢,只要动动嘴下面便会有人做好。 而他只需组装起来就好了,只是一切都准备好了,马上便要见证历史上伟大的一刻。 世上第一台发动机,跨越时空,提前一千多年出现。 结果! 他突然接到李世民的旨意,召自己进宫,若非抗旨会掉脑袋,他真的不想去。 此次传旨的太监,不是大太监于中,对于燕王殿下,自然不敢有丝毫隐瞒。 而在路上,当李祐打听到李世民为何召见自己,李祐险些一口鲜血喷出来! 谁不知道,魏徵这人最重规矩,铁面无私,往后还如何快乐地生活呀? 让魏徵做自己老师,他真不想被知识的海洋淹死! 所以选择了直接转身,几乎脚底抹油开溜,李世民似乎早已料到,小太监战战兢兢地,传了一句话。 “陛下让小奴传话,殿下倘若敢逃跑,定会让禁军那人,打断您的腿。” 李祐绕了个大圈,又转了回来,随他一起往宫里走,“谁要逃了,本王就是活动下腿脚。” 小太监低着头,快步在前面带路,实则是在艰难忍笑,就装作啥事也没有发生。 太极殿门前,李祐深吸一口气,已经计上心来,要想获得自由,只能另辟蹊径了。 并非他不尊重老师,实在是,这些之乎者也实在听的人头痛! “参见陛下!见过魏公!” “见过燕王!” 魏徵拱手回礼后,李世民直奔主题道:“朕请秘书监做你为师,今日召你前来,便是为了拜师一事。” 说完之后,看着李祐一张苦脸,李世民心中大笑,暗道,“和朕斗,你小子还嫩点!” 李祐仰天长叹,“坑儿呀!” “还站着干什么?玄成身为宰相,每日案牍堆积如山,愿意为你老师,怎么你还不乐意!”李世民虎目一瞪,问道。 “能拜魏公为师,乃祐之荣幸也!” 李世民话中威胁的味道,李祐自然听出来了,他以学生之礼,向魏徵作揖行礼,“学生李祐,拜见老师!” “哈哈,好!” 魏徵抚须而笑,坦然受了他一礼,接着道:“你既已拜老夫为师,当尊礼守礼,如今这身便不可再穿了,有失体统!” 他早看李祐这一身不顺眼了! 只是弹劾无用,陛下拿他也没办法,现在终于能名正言顺让他换了。 李祐眼皮一跳,心道:“这么快就来了!” 还让不让人有好日子过了? 他避而不答,反问道:“刚好学生前日读书,心中有一疑惑,想请教先生。” 李世民眉头一皱,李祐几时变得如此好学了?就知道,他在这个时候提问,没安好心! 但魏徵身为老师,自然没有避而不答的道理,况且他也想见识一下,燕王拿什么问题考较自己,“但讲无妨。” “《论语》上书,子曰: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其意是说:百姓可使其按朝廷意愿做,不可使其知为何这么做?” 李祐嘴角一跳,上一世小说可不是白看的,直接抛出这一千古之谜。 “不错!此句解的非常好。” 魏徵闭着眼,轻抚胡须,微晃着脑袋,开口道。 “学生以为不然!为何不是: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要知道,古时候是没有标点符号的!如何断句,都是靠先生口传心授,难以保证这便是孔子本意。 况且,史上出现过那么多次乱世,难说不会是有人会错了意。 李祐此话一出,魏徵猛然睁开眼,看向他!轻抚胡须的手一用力,薅的胡须生疼,这才察觉自己头皮发麻,起来一身鸡皮疙瘩。 不止魏徵,李世民闻言,眼中两道寒光射向李祐。 李祐全然不顾二人异样,接着道:“孔老夫子提倡有教无类,怎会说要百信知其然而不知所以然?” 这句话,更是令殿内二人宛如五雷轰顶,心脏砰砰加速,不由得呼吸加重。 一皇帝一宰相,只觉得认知颠覆了,比先前李祐的奢侈利世之说,还要令人震惊,毕竟这是连稚童都会背的《论语》! (本章完) 第22章 难题 第22章难题 许久后,李世民、魏徵二人才冷静下来,魏徵迫不及待地问道:“此言你从何听来的?” 只是他的声音中,还带着一点震颤。 “是学生心中之疑惑!在学生认知中,孔老夫子不该是那样的人!”李祐一脸谦逊地笑容,乖巧地作揖回答。 他质问道:“敢问先生,此句究竟应该何解?” “这……” 魏徵呻吟了片刻,与李世民对了一下眼神,有些惭愧地回答,“为师亦暂不知当以何解,待为师有了答案,再为你解答。” 自汉董仲舒之后,历朝历代以儒术治理天下,《论语》作为儒家最高学问,其实解释可不仅仅是学问之事,还关乎这朝廷对天下的态度。 所以,魏徵自然不会擅自做主了! “好!那学生期待下次节课,先生的答案。”李祐很善解人意,没有继续追问。 魏徵嘴唇动了动,本想拒绝,此事岂是一时半会能有答案的! 不过,当他看到李祐那充满求知欲的眼神,想着自己已经拒绝过一次了,最终还是没发出声来,点头答应下来,“好!” “不过,此事暂且不可随便乱说,” 李祐心中笑了起来,“看你,没有答案,还怎么好意思来给我上课!就算你脸皮厚,来了,我就每天问一遍,看你如何面对。” 奸计得逞,他自然是万事好商量,抱拳答应道:“学生知道了。” “你先退下吧。” 李世民打手一挥,下令道。 等李祐行礼退出大殿,李世民和魏徵对视一眼,脸色慎重起来,问:“玄成认为,二者哪个才是正解?” “臣不敢妄言!但,燕王所说没错,孔夫子一向推崇有教无类,并非完全言之无物。” 若非如此,也会带了此等的震撼,所以魏徵此事脑子很乱。 “不若,你我去政事堂,与众卿讨论一下。” 李世民提议道,足以见他对此事的重视,魏徵自然不无不可。 政事堂。 当诸公初闻李祐之解,个个目瞪口呆,萧瑀陷入沉思之中,嘴上不停喃喃,“此句竟可作此解!竟可作此解……” “究竟是何人?敢说此等离经叛道之言!” 如王珪一些上了年纪的,属于顽固派,根本不接受此解,怒气冲冲地骂道。 魏徵并未隐瞒,坦然到处经过,“乃燕王殿下请教之问,老夫一时哑口无言,故回来想看看,诸位有何见解。” “什么!此解出自燕王!” 一旁出神的萧瑀,闻言立马惊叫出来。 在场之人,和他差不多表情,有人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这实在太难以置信了! 是,他们承认李祐有才,但多是在商贾之道或务实的事务上,没想到不学无术的他,学问上竟亦有此等独到的见解! “诸位爱卿以为该取何解!”李世民坐在一旁问。 王珪站出来说:“自当是燕王错了!难不成乃以往先贤错了不成?” “可孔夫子提倡有教无类,难道是孔夫子言行不一?” 一时间,政事堂内争吵不休,此事始终没有一个结果。 而李祐这个罪魁祸首,可不管他们吵成一锅粥,他已快马加鞭赶回别院,还急着试验发动机呢,这可是跨越时代的一步。 …… 燕王别院。 马周一直守在门口,并非是担心李祐,只是他早已急不可耐,想见识一下人如何造出电来。 “师父你可算回来了,让学生好等!” 马周委屈道,这短短时间,他可谓是度秒如年,师徒二人一边往府内走,马周一边问道:“陛下突然召见师父,可是有什么事。” “是让我拜魏公为师。” “什么,魏公成了师父的先生!那岂不是学生的师祖了!哈哈哈,乃学生此生之幸事也!” 历史上有种说法,马周接续魏徵的风骨,可见他对魏徵的推崇。 这可把他激动坏了,一脸雀喜,完全没顾李祐黑着的一张脸。 “陛下此举,可见对师父的重视。” 李祐却似乎不领情,已经彻底死心了,“哈,现在才重视,已经晚了!再说,难说他无报复之心。” 看马周高兴的样子,李祐给他泼了一盆冷水,“恐怕!魏公是不会来上课了。” “为何?” 说起这个,李祐便忍不住开心起来,并未回答他,只是为他指了一条明路,“哈哈,不过你身为徒孙,可以去府上请教嘛。” 马周还想问,不过师徒二人已来到院中央,面前放着个巨大发动机,几名魁梧的侍卫守在旁边。 李祐自然不会自己动手,至于马周,他比自己还履弱,根本不是干力气活的料。 他的注意力立马被吸引过来,暂时忘了这些杂念。 “师父,快些开始吧!学生已经迫不及待了。” 马周搓了搓手说,想到即将到了这一幕,激动的手指有点发麻。 其实,李祐也差不多,嗓子有点发干,这可是历史性的一刻! 他清了清嗓子说:“开始!” 两名护卫手握巨大的摇把,开始卖力地摇起来,另一边两个电刷都接有铜线,缠绕在一根铁棒上。 在无电流表、电压表的情况下,他只能凭借涡流现象,以此来验证电流的产生。 李祐在看放铁棒的一端,附身看着,马周自然有样学样,虽不知实在在看什么,也盯着那根铁棒。 只是,第一组人已累的满头大汗,依旧没什么反应,马周不免质疑起来,“师父这当真有电?” 在他的印象里,雷电的出现总伴随着巨大动响。 这也未免太安静了! “不信,你可以伸手试下。”李祐挪开一点距离,鼓励道。 “学生怎会怀疑师父。” 马周讪讪一笑说,其实他有认真思考过的,最终决定还是算了,雷电乃天神之力的观念,根深蒂固,贸然行事恐有性命之忧。 而且,一看师父的笑容,就不大对劲,他还特意躲开了一些。 …… 专注于为科学发电的李祐,并不知道,与此同时,政事堂的架终于抄完了。 最后也没得出一个结果。 没用多久,李祐把魏公给问住了,从而引起朝中诸公争论不休,当真震惊了世人,虽然不知谈话的内容…… (本章完) 第23章 酝酿阴谋 第23章酝酿阴谋 燕王别院。 李祐、马周师生二人,紧盯桌上绕着铜线的铁棒。而在二人的前面,摇发动机的将士,已经换了两批。 等的快要睡着的马周,突然叫道:“怎么一股糊味?” 李祐也精神一震,便看到铁棒下方的桌子,慢慢变成了焦黑,他不禁大笑起来,“哈哈,成功了!成功了!” “这便是有电来?” 说实话,看着师父惊喜若狂的表情,马周还是有点失望的。 没有惊天动地的动静,没有璀璨夺目的闪电,就只是烤焦了一块木板? 李祐看了一眼疑惑的马周,这不怪他,因为他不知道,电的产生所代表的意义。 李祐拿着两个木钳子,夹起两根铜线,“宾王可愿试下?” 马周抬头看了李祐一眼,接受到一个鼓励的眼神,竟真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来,一触碰到线,瞬间感觉半个身子都麻了,然后李祐一脚将他踹开。 用了片刻,马周才缓了过来,满是幽怨的看着李祐。 李祐摆出老师的架子,一副为你好的表情,郑重其事地说。 “为师话说千遍,不如你吃一遍亏记性深!你竟然还真敢摸。也是为了让你知道此物危险!以后定要加倍小心!” 闻言,马周心里更委屈了,“还不是你让我摸的!说的好听,不过是拿我做实验呢!” “再说,就算为了让我长记性,你把铜线撤开便是,何必要踹我一脚。”马周揉着肚子,委屈巴巴的。 李祐将两根铜线一接通,便响起来“劈叉”一声,有火花迸射而出。 这下,马周这才真正激动起来,“师父威武!竟真的造出了电!开天辟地,前无古人也!” “师父学究天人,马周能有幸拜入科学门,乃人生幸事!” 马周一脸佩服之色,可谓是五体投地。 只是看着马周的眼神,李祐还好气地一脚踹过去,骂道:“老子不好男风!” 一旁的侍卫们,亦是面面相觑,当真个个都看傻了,很快咧嘴笑了起来,能够参与到这件事之中,感觉再累也值得。 随后,马周看着师父将铜线放回原位,慢慢地,他发现铁棒开始发红,木板也开始烧起来,看得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雷电之力,恐怖如斯!”马周惊呼出声来。 李祐一脸鄙视,你还没见过更神奇的呢,电既然已经有了,那灯泡必须提上日程了。 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方便自己,让自己生活更幸福。 “接下来,你随为师一起实验。” 李祐带着马周开始做灯丝实验,在钨丝出现之前,碳化竹丝灯泡,还是用了很长时间。 其实,他知道选用竹丝,已经省了很多力气了,虽说爱迪生做事不地道,但他实验灯丝,是从一千六百多种材料中选出来的。 碳化竹丝,要通过高温密闭炉烧焦,再进行加工,最终以马蹄形按入灯泡。 他也只是在书中看过,没有亲手实验过,而且还有抽真空,以及灯泡玻璃罩的制作…… 所以要用上电灯泡,还有一段路要走。 …… 长安城内。 李祐求问学问之事,长安城内已传得沸沸扬扬,便有一些有心之人,拿这个说事,欲要捧杀李祐。 “燕王之学问,横贯古今,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燕王才高八斗学富五车!” 一时之间,李祐被捧上圣坛,令他名声大噪,俨然成了年轻一辈中第一人。 只是,他们知道马周的马屁功夫,怕是会自惭形愧了,相对于李祐所做之事,也并非完全当不起。 至于李祐,听到这些根本毫无波澜。 他反而因为,魏徵次日并未来上课,而津津乐道了一整天,有种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的感觉。 只是,他不知道,一场针对自己的阴谋,正在暗中酝酿…… “当真是,赚了几个钱,便不知天高地厚了!真以为无人是他对手!” “他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敢称横贯古今,不怕闪了舌头!” 年轻人嘛,自然少不了意气之争! 况且,他们都是自幼读书的优秀子弟,心中自然有自己的骄傲,可如今家中长辈口中,常常提及李祐,且多以他来作比较。 他们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加之城中那些话,他们便要灭一灭李祐威风! “不过,是有一问问住了魏公,竟敢以年轻一辈第一人自居,可有问过吾等!” “吾承认,他确有几分商贾之术,但自古商贾乃小道,学问才是大道,今日便要看看,他这个‘第一人’究竟如何!” “王跃,尔等不时长和他吃喝玩乐,很熟吗,今日就由尔等将他带来。” 人群中,有一小撮人低眉顺眼、战战兢兢的,李祐过去的酒肉朋友王跃,便是其中之一,他和好友对视一眼,问:“怎把这些家伙惊动了?” 他们是真的紧张啊! 他们虽然多是同族同辈,但对方乃家族重点培养的子弟,有人已参与家族事宜,甚至会有为了家主,完全和他们这帮纨绔,不是一个层次的。 王跃等一众酒肉朋友,看不惯李祐如今的成功,王跃更因那日口出狂言,成了纨绔圈的笑话。 所以,他们已经一商量,想出这么一条计策,“捧杀!” 爬得越高,摔得越重! 好友以眼神回应,“如此不是甚好,让他这沽名钓誉之徒,彻底名声扫地!” 王跃就此答应下来。 …… 另一边,接到通报,对于这帮不速之客,李祐也有点错愕,不知他们找自己干嘛? 自从他穿越过来后,拒绝了他们几回后,他们在没来找过自己了。 “王兄今日来访,不知所谓何事?”来者是客,李祐还是出面见了一下。 “殿下当真是大手笔呀。” 他们未提正事,一个个看着玻璃窗,都有些傻了,除了震惊之外,还有些羡慕嫉妒。 “哈哈,小意思了,毕竟家中就是做这个生意的。”李祐微微一笑,尽显他谦虚的品格。 但王跃等人差点没噎死,他们不知玻璃的本钱,就算提前知道的李世民,第一时间也忽略了此事。 府上安了这么多琉璃,价格少说值百万贯,这还是“小意思”! 他们心里已经骂娘了! (本章完) 第24章 彩衣 第24章彩衣 看着李祐在那里炫耀,王跃等人心里更恨了,暗自道:“今日便让你颜面扫地!名声狼藉!” 他一脸缅怀地说:“突然想起来,许久未与殿下一起吃酒了,每每忆起吾等一起喝酒的日子,何等的痛快呀。” “所以,今日特来邀殿下一起凤来楼赴约。”他说得冠冕堂皇。 有人紧随其后,补充了一句,“在下可听闻,因殿下许久未去凤来楼,彩衣姑娘可是想念得很,每日以泪洗面。” 他故作君子姿态,似乎做了一件天大的善事。 “得知我等前来,彩衣姑娘特意让杨妈妈送来一份信,望殿下勿忘了彩衣。” 信,自然是他们通过老鸨求来的,就是怕李祐不答应,先前被拒绝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这也只是为了增加一点儿胜算。 给他们这么一说,李祐脑海当中,浮现一位妙龄女子,身似拂柳,楚楚动人。 前身确实薄情寡义了一点,已全然忘了这一茬,若非王跃说起,李祐根本想不起来。 前身将之视为一个玩物,但女子却要付出一生! 本来,身为清倌人,未来还能托付良人,做一房小妾,如果是个好人家,会有幸福的下半辈子。 但是,当她被贴上李祐的标签后,只能在金凤楼养着。 老鸨可不敢让燕王看上的人去接客! 定也希冀着,凭她攀上王爷这层关系。 直到,她被李祐彻底忘了,便会沦为最低贱的妓子,而凤来楼这些年养她花的钱,在她没了利用价值之后,老鸨必定会加倍讨回来的。 等到她年老色衰,未来身世有多悲苦,可想而知! “唉……” 李祐暗自叹息一声,接过信封,撕开封口,有一股淡淡的香气漂亮,信纸上带着一丝脂粉气。 一行行秀娟的字体,跃然纸上,十分地养眼,俗话说见字如见人,这字很符合她的气质。 而她的句里行间,透着一些刻板的思念之情,但更浓的是幽怨气息,李祐将她彻底给忘了,一晾就是两个月,她有任何情绪也不为过。 不过,王跃他们没有想着,这一次自己真的赌对了。 他李祐,不再是那个玩弄别人为乐之徒,他又正确的三观。 虽说这是前身的锅,但完全断绝联系,是自己做出的决定。况且,既然继占据前身的身体,理应为他做的事做出弥补,弥补之前所犯的错误。 这是接替前身人生应有的责任。 李祐不能完全坐视不理,“好吧!也忙了这么久了,今日便随王兄,去吃一顿花酒。” 说句大实话,他也的确想见识一下青楼。文人骚客笔下的秦楼楚馆,究竟是什么样的? 穿越古代一趟,不见识一下大青楼文化,实在是妄在世上走一遭。 之前,他一心想得到李世民的认可,自然不会做出格的事,后来便是各种事在忙,根本没有去想这一茬。 今日,终于能够实现了。 当马周得知,李祐要去喝酒的时候,他一脸激动,问:“师父,学生可否同去?” 他可是好酒之人,王府什么都好,吃饱穿暖,还有人伺候着,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没有酒。 这几天,那可把他给馋坏了! “你便留在府上,好好做实验。”李祐自然不会答应的。老师带着学生去逛青楼,这像话吗? 其实,是他目光短浅了,完全将青楼视为龌龊之地。 当然不否认有龌龊之事,但也并非全然如此,它还能听曲儿看舞,也可以很高雅。 不过,这也怪前身,凭他以往纨绔的性子,自然和高雅不沾边。 即使知道了,李祐亦不会同意的,总觉得心里怪怪的。 平康坊。 李祐乘坐的马车,刚一靠近,远远的便嗅到一股脂粉气。 虽然还是下午,但休息半天的青楼,已经开始营业。 等到了晚上,才是平康坊最热闹的时候,整个坊张灯结彩,长安唯一不受宵禁限制的坊,彻夜不休。 青楼门口,总有一群莺莺燕燕,招呼着来往的客人。 他在马车上还看到,阁楼上有依栏而坐的女子,会轻摆着绣帕,逗弄着路上的行人…… 他还看到一些青涩的半大小子,被楼上姑娘勾了勾手指,顿时满脸通红,低着头不由加快了脚步。 “一看就是没见过世面的。”李祐心里判断。 一瞬间,引得整个巷子里哄堂大笑,甚至有搂着女子桃腰肢的男子,嘲笑着,“呦!小子还是个雏儿!哈哈哈……” 凤来楼前,李祐刚一现身,立马便引起了轰动! 不只门口招揽客人的姑娘,就连楼内的姑娘,也一起涌了出来,把李祐团团围住。 一时间,他身边阵阵波涛汹涌,宛如一群麻雀在耳边叽叽喳喳…… “王爷可是许久未来了,奴家还以为你把人家忘了呢。” “你看,人家想你都想瘦了。” 老鸨杨妈妈,很快便迎了出来,她是个半老徐娘,十分丰盈,走了一颤一颤的,“奴家怎么说今早儿喜鹊叫呢,原来是王爷大驾光临。” “您不知道,这些日子您没来,彩衣日日以泪洗面,可算把您给盼来了……” 不仅仅是凤来楼的姑娘,对面姑娘也在招呼着。 不等杨妈妈把话没说完,对面老鸨便杀了过来,“王爷您可不能厚此薄彼,只想着凤来楼,把金凤阁的姑娘给忘了……” 李祐是平康坊的常客,有“几个”相熟的姑娘不算什么。 只是,他没想到自己这么受欢迎! 其实也不难理解,先不说他过往的风流事迹,就凭琉璃阁东家这层身份,自然是姑娘们眼中的香饽饽。 要知道,如今平康坊的恩客们,送金银玉石的早已落伍了,那是次一等的客人才送的东西,头一等的礼物正是那琉璃镜。 李祐若知道,以他朴实的性格,一定会将此行的目的,拔高一个高度。 “这哪是喝花酒的,自己乃是来考察市场的!” 老鸨的眼界更长远,凭琉璃阁、蝗灾献策二事,便知这位殿下不简单,而陛下为他选魏徵为师,足以见他对李祐的重视。 至于李祐问住了魏公,这便值得商榷了,老鸨是熟悉这位王爷的。 小道消息不可全信! 她们自然想攀上这个高枝,保持良好的关系,对自己有益无害。 这边李祐刚一到平康坊,那边李世民已经得到消息了…… (本章完) 第25章 以文会友 第25章以文会友 而今,李世民对这个儿子十分上心,百骑时刻关注着他的动向,燕王殿下现身平康坊,自然第一时间报到了李世民这里。 “死性不改!” 得知此事,他顿时勃然大怒,大骂道。 殿中宫女太监吓得一哆嗦,大气都不管喘,前面报信的侍卫,腿肚子都在打转。 此时李世民刚好议完正事,朝中诸公还未离去,听到这个消息,诸公亦是一脸恨铁不成钢,近来他们对李祐大为改观,没想到今日又重蹈覆辙了。 现如今,李世民自然不会对此坐视不理,他可不想看着这么优秀一个儿子,再度沦落下去。 “来人,摆驾出宫!堂堂王爷留恋于脂粉窟,真当朕的板子是吃素的!” “臣愿同往。” 魏徵身为老师更是痛心疾首,自然要一同前去。 蝗灾之事已初见成效,只需按部就班地推进,便可顺利度过难关,众人心中一阵紧绷的弦,终于能够放松一些。 所以,朝中一众大臣纷纷追随,最终一起杀向凤来楼。 …… 凤来楼。 “咳咳!” 他轻咳两声,掩饰自己心中对尴尬,刻意挺直了腰,像极了课堂上,被老师抓包的小学生。 虽然他无数次幻想过这一幕,但当真的深入脂粉堆中,一时竟有点不太适应,脂粉气浓的熏人,这也太热情了! 身边浪涛滚滚,他的两条胳膊,就像是陷入棉花中,一时无所适从。 一个个宛如豺狼虎豹,恨不得讲你吞入体内,又仿佛要化身手中的面团,任你拿捏…… 虽然不适,但不知为何就是不愿离开,他用了很大的毅力,才从其中挣脱出来。 老鸨一边往里引,一边介绍道:“殿下,今日风月阁被人包下了,不若便去风雨阁?” 不等李祐回答,王跃站出来抢话道:“不必了,吾等便是赴风月阁之约的。” 李祐笑道:“杨妈妈不必麻烦,还望将彩衣姑娘请来。” 随手送出来了一面化妆镜。 这玩意在外面金贵,但李祐手里多的是,既不掉价,又不用几个钱。 从前听人说,“越有钱的人越扣”,他现在感觉,自己似乎有这个趋势了。 但老鸨可不知道这些,她只知此物比金子还贵,心里高兴的很,没看她笑得脸上脂粉都快掉了。 “奴家这就去请!这就去请!” 杨妈妈一边笑着答应,一边看了眼与李祐一起来的王跃等人,想起楼上的那些人,小声提醒一番,“殿下,王公子他们怕是来者不善。” “无妨!” 李祐笑言一句,完全不以为意。 “燕王殿下来了,可有日子没见了。” 他一路往云月阁走,有不少客人和他打招呼,都是平康坊的常客,和他熟得很,他只是报以微笑点点头,一些酒肉朋友不必太当回事。 另一边。 老鸨去了彩衣的房间,脸上难掩的喜色,一路上嘴就没有合拢过,“彩衣我的好女儿呀,妈妈爱死你了!平日里没白疼你……” 彩衣正在镜前梳妆,她说着快步走上来。 彩衣看了眼镜中杨妈妈的笑脸,语气平淡地问:“听说,燕王殿下来了?” “不错!殿下没有忘记你,指名要你伺候,你可要打扮的漂亮些。”老鸨说着,拿起一个梳子为她梳着秀发。 彩衣挤出一个笑容。其实她并不觉得,这是个多么值得高兴的事。 沦落风尘,身世已经够凄惨的了,结果成为一个人的禁锢,全无赎身的可能,只能被养在凤来楼中。 若是个可托付终身的良人,那就罢了,自己却遇到一个纨绔。 不过是其手中的玩物,一忘便是一个多月,可是苦上加苦! “殿下能来凤来楼,全都是为了你?你是没看见,对面姓柳的殿下看都没看一眼,一来便点了你。” 老鸨不管她的这些情绪,自顾自地滔滔不绝,见她不紧不慢的梳妆,催促一句,“你快些梳妆,莫要让王爷等急了。” 风月阁。 李祐等人一入其中,顿时把所以目光都吸引过来,众人起身,向他拱手打招呼,“近来殿下可真是名动天下,吾等亦是雷贯耳,仰慕得很呢,故今日特邀殿下前来,大家伙见识一番。” 这话乍一听,似乎客客气气的,他们对李祐仰慕已久,但细一琢磨,便能嚼出其中的火药味。 “近日听了殿下名声,才知殿下才高八斗,之前是在下孤陋寡闻了,今日大家以文会友,好好熟悉一下。” 在场之人,有荥阳郑氏嫡长子郑曲、次子郑庆,琅琊王氏嫡长子王弘直,博林崔氏崔慎…… 不是五姓七望便是豪族门阀,皆乃诗书传家的世家子弟,都是正经饱读诗书,家族寄予厚望的年轻一辈。 但,今日面对李祐,一个个赞不绝口,将他夸得天花乱坠,说的像是李祐迷弟一样。 不过是,是为了让他“爬的越高,摔得越惨”! 李祐全程陪着笑,似乎很享受的样子,好吧他就是很享受,虽然他心里清楚,这些话没一句真心的。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嘛。 “殿下,彩衣姑娘到了。”这时候,老鸨走了进来,其后跟着位身着彩衣的女子,是那彩衣姑娘无疑了。 女子长相清秀,腰肢纤细,走动时彩衣飘飘,十分出尘,仿佛不带一丝烟火气,宛如仙子下凡一般。 李祐虽有前身的记忆,但今日见到彩衣,仍是不由眼前一亮,怪不得前身会据为己有。 一瞬间,屋内不少男性牲口,忽视了身边的歌姬,目光都黏在她的身上,包括郑曲他们也不例外。 “彩衣姑娘真乃国色天香。” “殿下好艳福啊!羡煞旁人……” 看向李祐的目光,无一不透着羡慕。 大家又恭维一番,崔慎装作不经意问道:“敢问殿下,你请教魏公的乃是何问题?在下不敢作答,但也想长长见识。” 这才开始进入正题! 现场一下安静了下来,一双双眼睛,眼巴巴地看着他。 彩衣亦转过头来,眨着一双美眸,望着李祐,期待他会如何回答。 李祐看了崔慎一眼,嘴角微微上挑,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回答道:“这个,不便向外讲。” 说话间,他还故意使坏停顿一下,听起来更像那么回事了。 (本章完) 第26章 图穷匕见 第26章图穷匕见 “哦,这样啊……” 见李祐闭口不谈,众人不由眼前一亮,随之笑了起来,最后一个字拖着长音,一副懂了的表情。 崔慎自然不是好奇那什么问题,只是在试探李祐,他若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外面的小道消息,多半是假的!不过以讹传讹罢了,自然会少很多忌惮。 彩衣默默叹息一声,心道:“果然如此!” 琉璃阁、蝗灾献策,李祐做得很不像他,彩衣多少有点改观,结果依旧不出所料,他能有什么学问呀。 大家都看出来了,他还在此硬装! 也对,这才是原本的燕王,一个虚荣之人,喜欢虚张声势! 自己也只是炫耀的工具,彩衣心中不由一叹,却不敢表现出来,手上的活也不敢有懈怠,李祐刚一放下酒杯,她立马给他斟满。 “奴家敬王爷一杯!许久未见王爷,还以为王爷把奴家忘了。” 她端起一杯酒,娇滴滴地说。李祐却听得出来,她的强颜欢笑,只是被好听的声音掩盖住了。 李祐是抱着歉意,来面对她的,自然能发现其中细节。 其实也能理解,自己未来的命运,完全由别人一言断之,她又能如何呢? 李祐嘴唇动了动,本想抱歉的,却又怕吓着对方,举杯与她喝了一杯,这才和她聊了几句,“敢问彩衣姑娘,今后可有何打算?” 这是一个过去的李祐绝对不会问的问题,所以彩衣为之一愣,随后想到自己的未来,哪儿还有什么未来!眼神顿时黯淡了下来。 李祐见状,不再等她的答案,说出自己的打算,“本王原为彩衣姑娘赎身,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虽说这是好事,但也要问过彩衣的意见,这是对人的尊重。 他立马又补充一句,“当然,姑娘恢复自由之身后,可以自行决定去处,我绝不强加干涉,不必有太多顾虑。” 但是,彩衣初闻此言,第一反应就是,“此乃计划圈养自己?当做那笼中的金丝雀!” 以她对李燕王的了解,其绝对没有那么好心。 至于李祐信誓旦旦的承诺,彩衣却认为是一种试探,燕王性情难测,她如何敢拒绝啊!坚持跟在他的身边。 “奴家愿一直侍奉王爷左右!”她信誓旦旦地说。 李祐本打算劝她不用着急,可以慢慢考虑的,但是一看她的表情,李祐便绝了这个念头,就让她自己脑补去吧。 有时候,善良的方式,真没有无情的做法,令人来的心安。 王弘直带头提了一杯,然后开始为李祐挖坑,“殿下既然能问住魏公,学问必然很了得了,今日可不能藏拙啊。” “过誉了!过誉了!” 李祐口不对心地说,笑容可没半点不谦逊。 彩衣在一旁看得着急,被人恭维了几句,燕王便忘乎所以,犯了傻!都这个时候了,还死撑着做什么! 当真要给人拆穿,冠以沽名钓誉之徒,才好吗? “今日以文会友,不若便斗诗吧!”郑曲开口说道,终于进入了主题。 王弘直认为不过瘾,又议题道:“既是比斗,自当是有个胜负,不若吾等加个赌注,岂不是更为有趣……” “若殿下惜败于在下,将彩衣姑娘让予在下,如何?” 他这是看上彩衣了,自以为胜券在握,半点不担心,大大方方地说:“若在下输了,殿可随便提要求。” 一时间,图穷匕见! 彩衣闻言斟酒的手,不由抖了一下,脸上任然强颜欢笑。 对方虽乃远近闻名的才子,翩翩公子一个,但自己在他的眼中,无非就是个玩物,等他玩够了,又会将自己送给谁呢? 令她诧异的却是,李祐直接摇头道:“彩衣姑娘是个人,而非货物,在下不会答应的。” 彩衣心中猛跳了一下,眨着美眸盯着李祐,神色复杂,既有感动,又觉得不可思议,这绝不像燕王会说的话。 “殿下莫不是怕输?” 李祐心中清楚,说什么“以文会友”,这些人想要将自己踩在地上,他当真无所畏惧,当将人当做货物,他做不出来,此乃王弘直起了色|心,连激将法都用上了。 他还真就受不了激将,“王兄这般强人所难,那本王便告辞了。” 说着,李祐作势便要起身。 崔慎连忙站出来,做了个和事佬,“殿下不愿那便算了,今日以文会友,何必令大家不愉快。” 李祐笑看着在场众人,大家把他当做傻子,而在他眼中,这些人有何尝不是呢。 彩衣心中不由有些着急,伸出纤纤玉指,扯了扯李祐的衣袖,小声提醒李祐,“殿下他们分明有备而来,何必与之作意气之争。” 李祐拍拍她的手,给了她个放心的眼神。 人不冲动枉少年! 有过一世经验的李祐,清楚的知道,“人不冲动枉少年!” 没妈的孩子早当家,上一世身为孤儿,他错过了少年的时光,自然要趁着现在年轻,做一些意气之争。 彩衣又岂会放心啊!心中暗叹一声,“燕王果然没有变,听不进劝。” 李祐的决定,她又改变不了,只能保持沉默了。 王弘直刚丢了面子,当然要找回来,好少虐李祐一下。所以,他率先开口道,“殿下可先准备一下,在下来开个头。今日偶得一首佳作,请诸位斧正……” 只是。 不等他开口吟诗,李祐突然打断他,说:“且慢!作诗有何难的!还不是随口就来!本王先来一首!” 酝酿的情绪一下打断,王弘直面沉似水,不过仍挤出了个笑脸,“那便请殿下赐教。” 其中他心中在冷笑,等着看李祐的笑话,“随口就来,真当自己是曹八斗?即便曹八斗亦需七步成诗!怕不是狗屁不通之作,就看你这下如何丢人现眼。” 在场所有人,谁也不知道,而今整个凤来楼,静悄悄一片,门外也站着一群人,静等李祐的大作,正乃李世民及朝中诸公。 皇帝陛下下令,谁敢给之通风报信! 原本,李世民等人怒冲冲地,正准备杀入风月阁,刚巧听到李祐那句豪言,他立马做出一个停止的手势。 他身后一众重臣,及带路的老鸨,都停在了门外,安静听着屋内动静。 (本章完) 第27章 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 第27章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 就凤来楼而言,今日必是最高光的时刻,不只陛下,连朝中诸公都来了,都是请都请不来的。 老鸨却被这一份荣幸,吓得脸色惨白,满头大汗! 刚见李世民那一刻,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伏地不起,自己这等腌脏之人,岂敢冲撞天颜啊! 倘若能让她选择的话,宁愿没有这份荣幸,怕凤来楼无福消受! 但这些大人物的行为,又岂是她能够决定的?便唯有小心伺候着…… 不只老鸨,凤来楼内的客人,无不傻了眼! 特别是……诸公家中的子侄们,个个如老鼠见了猫,想跑,可这时候哪敢跑啊,躲在人群中不敢露头。 一个藏污纳垢之地,刹那间,人人都变成了正人君子,乖得像纯洁的少年,立于原地,目不斜视,对身边的美色无动于衷,双手老实地垂在腿边。 非礼勿视,非礼勿动! 凤来楼的姑娘,也没了在客人前的游刃有余,乖巧地站在一旁,甚至有人腿肚子在打转。 当李世民去了风月阁,众人才松了一口气,见着皇帝陛下,已经够紧张的了,这还是在青楼,岂不更吓人! 风月阁。 一众大佬屏气凝神,好奇李祐能作出什么诗来? 只听屋内,李祐高昂地吟诵出来,“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只需一句,在场之人眼前一亮,宛如一股电流流过全身,听得头皮发麻。 诸公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于此之前,他们下意识屏住了呼吸,怕屋外发出动静,被李祐听到,从而打扰他的创作。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杯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此句一出,诸公觉得胸中豪情万丈。 豪气! 此乃何等的豪气! 心跳不由随之加速,感觉似乎年轻了几岁! 一时间,屋内静悄悄一片,唯有李祐吟诗的声音,“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见识过大风大浪的诸公,都是此等模样,屋内那些个年轻一辈,心中的震惊程度,可想而知! 在场客人,皆是出自书香门第,连伺候人的青楼女子,亦是从小学习琴棋书画,否则进不到风月阁来! 所以,鉴赏水平都是有的……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李祐越吟越激动,早已提着酒壶到了中间,自斟自饮了一杯,接着道:“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愿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当李祐一首诗吟完,众人皆瞪大眼看着他,屋内一时陷入了沉默。 鸦雀无声! 王弘直、郑曲等人,一个个目瞪口呆,他们很想说此乃首破诗,但每人心中都有杆秤,是好是坏都有数。 吟诵完,他豪放地仰头饮了一杯,跌坐回彩衣的身边。 彩衣连忙扶住激动的他,眼中神采奕奕,呆呆地看着李祐,“砰砰砰!”心跳如击鼓一般! 她樱唇微张,有点不认识李祐了,心中吃惊地想:“这……还是自己认识的燕王吗?他竟真的会作诗!” “小小拙作,献丑了!之后便看大家的了,本王拜读一下诸位大作。”李祐却不给对方喘息机会,步步紧逼道。 李祐嘴角上挑,露出一抹坏笑,“装逼,咱是专业的!” 这是他最爱的一首诗,每每读来都豪情万丈!毫不犹豫便抄了这首,至于内心惭愧什么,完全没有。 你可以反过来想,他这么做,乃是激发李白的创作**,以李白之才,岂会被一两首诗掩盖! 把抄袭一事,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也没谁了! 《将敬酒》乃诗仙李白的代表着之一,可是千古绝唱,此诗一出,让别人如何作诗啊! 众人目光对视,不敢与李祐对视,心中把李祐骂成狗了,“他娘的,此诗算是‘拙作’,那自己所作算什么?天下之人不要写诗了!” 方才准备吟诗,挽回颜面的王弘直,立马熄火了。 见无人回应,他便开始点名,“王兄,方才你不是说,有一首佳作吗,何不读来让大家听听。” 他就是要,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 王弘直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回绝一句:“哈哈,在下忽然有个新想法,觉得这首诗仍须细琢,便不让诸位见笑了。” 见李祐终于放过自己,王弘直“咕咚”咽了一口唾沫,被李祐点到之人,像架在火上烤一样,心中大骂:“究竟是何人,传燕王不学无术?这当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郑兄?” 李祐望向提议者郑曲。他尴尬一笑,“近来灵感枯竭,无甚佳作!就不脏大家耳朵了。” “以诗会友乃诸位所提,不能仅本王一人作诗,尔等都看笑话吧!”李祐如何能依啊,冷着脸说。 彩衣偷偷地看着李祐,察觉他嘴角一抹坏笑,便晓得他是故意,心中暗道:“这个人好坏呀!” 只是,她自己也不曾察觉,语气中带着一丝俏皮。 …… 屋外。 听到李祐一个个点名,大佬们面面相觑,这位殿下才情没得说,只是这得理不饶人的性子,令人拿他没办法。 心中不由苦笑,“燕王真不是好惹的。” 众人不由开始评论,此时也不怕打扰到李祐了,“此诗颇有乐府遗风。只是,为何有种怀才不遇之感,透着一丝暮气?不该是这个年纪该有的……” 李世民听完全诗,突然沉默了下来,震惊自然是震惊的,说实话,他从未想过,自己儿子会作诗。 他也不由开始反思,儿子诗中的怀才不遇,可是因为自己的忽视,和对他的偏见和误会? “何人在门外偷听?” 风月阁内,郑曲听到屋内的声音,顿时如获大赦,他立马大喊一声,转移李祐注意力,否则真不知该怎么收场。 只是!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进来之人,把他吓了一跳。李世民顿时回过神来,回了一句:“是朕!” 老鸨急忙打开房门,李世民及朝中诸公,出现在众人视野中,大家可是吓了一跳。 郑曲察觉方才之语气,心中“咯噔”一声,背后衣衫一下便湿了,连忙拱手行礼谢罪,“参见陛下!小人不知陛下在门外,还望陛下赎罪。” 大家才回过神来,连忙行礼,“参见陛下!见过诸位相公!” (本章完) 第28章 敢问老师,可有答案了 第28章敢问老师,可有答案了 “参见陛下!见过诸位相公!” 李世民等人现身风月阁,在场少年顿时紧张起来,李祐不慌不忙地,随众人一同起身行礼。 彩衣则在悄悄的看着他,颇为诧异他的行为。 显然陛下与诸公,皆是因他而来,其他人已失了分寸,他反倒异常淡定。再者,他亦与大伙同称“陛下”,而并非喊“父皇”! 紧接着,李祐的一句话,令不少人苦笑不已。 和大家一起行完礼,他单独向魏徵作了一揖,拜见:“学生见过老师。” 随后,他一副求贤若渴的样子,恭敬地请教道:“敢问老师,学生心中疑问,您可有答案了?” 彩衣的目光,从未离开过李祐,看过了他方才点名催诗,一见他此刻这副模样,心中冒出一个声音:“他是故意的!” 魏徵一脸的尴尬,轻咳一声,“咳咳!殿下再给为师几日……” 在场所有人,皆不由地望向李祐! 年轻一辈眼神交流,“原来外界传言确有其事!难道说……先前燕王之所言,并非全是托辞,而是真不方便向外讲?” “唉!乃因固有偏见,影响了吾等之判断!” 内心后悔不已! 倘若是早知此事……好吧!即使提前得知结果,一样无法令自己改变主意,只会当做燕王侥幸为之。 必须承认,之前是小觑了他。 如果在今日之前,有人说李祐才华出众,他们定是一笑置之,完全不会放在心上。 为了防止李祐打破砂锅问到底,魏徵转移话题,谈及刚才那首诗,“殿下方才所作之诗,当真震耳发聩,传之千年亦不褪色。只是……” 停顿一下,他接着说:“汝小小年纪,正乃朝气蓬勃之际,何故透着一股暮气,满是凄凉之感?” 李祐脸上表情一僵,腹语道:“靠!玩大发了!” 他就是想装个逼,心中冒出来的第一首,便是这首,乃他最喜欢的诗之一,随口便吟了出来。 抄诗便抄诗,哪有那么多想法。 他读书的时候,最烦做阅读理解了,分析一大堆作者心理,当真如此吗?谁知道呢! “学生所想很简单,延伸开来便是:人生易老,当要不负韶华!”他灵机一动,勉强找了个说词,糊弄过去。 对此诗感兴趣的,并非魏徵一个人,的确不是个少年郎该有之情绪。 只是! 大家有意无意地,都对“怀才不遇”避而不谈,万一聊出来个储位之争,事情可就大发了。 “岑夫子、丹丘生又是何人?” 李祐大脑飞速运转,思索着如何搪塞过去,二人好像乃李白好友,也就是说如今还未出生。 大佬们心有忌惮,但一帮少年郎,却天不怕地不怕! 见到诸公皆在质问李祐,若证明此诗非李祐所作,他岂不是更无翻身之地,欺世盗名之徒,更会受人唾弃。 王跃质问道:“殿下诗中又何来,怀才不遇之悲愤?” 一下子,屋内静得吓人!诸公眼皮直跳,生怕李祐说出什么,王跃也蒙了,没想到此问劲儿如此大。 而今或许只有李世民,心中是明白的,“无非是在怨朕罢了。” 他此时自然不能沉默,板起脸来训斥着李祐:“怀才不遇!你看看自己所作之事……堂堂王爷,留恋于烟花之地,有什么值得朕夸赞的!” 担心李祐那小子口无遮拦,他这个皇帝,还是要面子的! 他训着训着,吃惊于儿子才华刚才压下去的火气,又被勾了起来,“刚做出两件像样的事,朕还没来得及夸你,便又死性不改!” “小小年纪不学好,今日朕便让你长长记性!来人!将燕王押回宫去,廷杖三十!”李世民下令道。 可见李祐毫无惧色,李世民既气人又心疼。 李世民坐于门口,在他面前,乖巧地站了一排少年,目光一扫,见王跃等人幸灾乐祸的眼神。 他接着下了一道命令,“王跃尔等诱骗皇子,来此等烟花之地,一人廷杖五十!” “陛下小人冤枉呀!求陛下饶命……” 王跃几人脸色一白,给禁军拖出去的途中,鬼哭狼嚎的,各种求饶,与李祐形成鲜明的对比。 一时间。 在场的年轻一辈,个个心中戚戚然,哪还有心情看热闹,低眉顺眼的,李世民目光扫到之处,都不由缩起来脑袋。 …… 凤来楼内发生之事,随着李世民等人离开,宛如瘟疫般散播开来! 得知陛下驾临凤来楼,平康坊内,出现了无数个提着裤子落荒而逃之徒,不必猜定是朝廷官员。 同时,世人皆好奇不已,无数双眼睛看着呢。 李世民在时不敢打听,他一走,当然就无所忌惮了,很快消息传了出来…… 当众人得知,燕王李祐会作诗,竟写出一首传世之作,就算有之前他问住魏公之事铺垫,众人亦是惊骇无比! 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忽然变得满腹经纶,搁谁也难以置信。 特别是平康坊的姑娘们!若是换做其他人,她们也不至于如此吃惊,主要是对李祐太熟悉了,平康坊哪一家青楼,没有他的故事。 今日听闻此事,感觉他……宛如换了个人一般! 《将进酒》宛如一股风,席卷整个长安城! 秦楼楚馆,本就文人骚客聚集,他们骚客在吃惊之余,对这首诗无不给予了极高的评价,对李祐佩服不已,“燕王之才,非吾等所能及也!” 有人以诗下酒,对其吟诵不停,一脸落寞,“此诗一出,世间之诗皆失了颜色!吾远不及矣!远不及矣!” 当然,亦有不和谐的声音,怀疑此诗非李祐作写! 其理由,与诸公对诗中之疑相同,“虽说诗才乃天授!但燕王小小年纪,阅历尚浅,如何写此等情感?” 城中百姓,反倒不在意什么诗,由于蝗灾所限之策,在百姓中人缘极好,一致站在李祐这边。 “王爷是俺家恩人,不管你这话哪儿听来的,让俺听到,听一回揍你一回!” “就是!以王爷的才华,哪用得着抄别人。” 此事的始作俑者,正在宫内挨板子…… (本章完) 第29章 二女相见 第29章二女相见 燕王别院。 得知李祐挨了板子,府内总管高园、学生马周、以及贴身丫鬟锦儿,都早已候在了门外门口,翘楚以盼。 锦儿,正乃上次护食的那丫鬟,李祐为防高园事后找茬,便告诫了高园一番。 结果高园自作聪明,把锦儿派到了李祐身边。 起初察觉这件事,李祐有点哭笑不得!不过事已至此,他也并未多此一举,将锦儿从身边赶走。 不然以高园之脑回路,恐怕又要胡思乱想,以为她得罪了自己,说不定还会刁难于她。 府上不知多少丫鬟,羡慕她的好运气,能在王爷身边伺候! 马车一回来,还未停下,众人便围了上去。 高园他人未到,公鸭嗓子般的嗓音,先传入车中,他鬼哭狼嚎道:“王爷,您伤势如何?,疼不疼啊?” 然而,掀开车帘,率先走下车的却是彩衣。 看到这样一位仙女般的女子,与王爷同乘一车,众人不由愣在当场,幸好太医也随之走下车,不然可由不得别人不胡思乱想。 太医自然是阴妃所派,儿子挨了板子,可把她心疼坏了。 其实,行刑禁军心中都有数,陛下还是心疼燕王的,大家手上有轻重,当然不会下死手。 板子只是听着响,其实并没有多么痛,更不会落下病根,也就最后挨实了几下。 李祐都不曾有太多反应,阴妃却哭得梨花带雨,既心疼又气愤,“你小子活该挨打,怎又会去烟花之地!” “我儿疼不疼呀?痛你就叫出来,兴许能减轻一些。” 原本她是想留李祐在宫中养伤的,实在不愿看儿子带着伤折腾了,结果李祐见李世民凑过来,坚决要出宫回府,阴氏又岂能放心的下,便派太医跟了回来。 即使有太医这个电灯泡,仍有不少人一脸古怪,在打量着彩衣,看她的眼神中透着一丝异样。 从皇宫出来之后,李祐第一时间,派人去给彩衣赎身。 当然不是垂涎于美色,他仅仅是在信守承诺! 凤来楼老鸨,虽然想要留下彩衣,靠她与燕王建立长期联系,可燕王所要之人,她哪里能够拦得住!又如何敢拦呀! 燕王而今是收敛不少,可一旦惹怒了他,谁又敢保证,他不会露出以往纨绔的一面。 既然迟早会放人,老于世故的杨妈妈,岂会去做这个恶人,以至于闹得不可开交,最后谁的脸面也挂不住。 所以,她痛痛快快地放了人。 在燕王那里留个好印象,也能同彩衣留一份香火钱,她一步登天之后,说不定还能念着自己的好。 陛下为了燕王,竟肯到这种污秽之地,足以见他对燕王的重视,老鸨自要更加小心钻研。 卖身契,李祐当着彩衣的面给撕了,至于教坊那边的户籍,以他王爷身份,不过是小事一桩。 然而,这件事被李世民知道之后,将他气了个半死,要不是阴妃拦着,他差点把李祐抓回来,再打他一顿板子。 “死性不改,记吃不记打!刚挨了庭杖,转身便去给一妓子赎了身,朕看就是打的轻了!” “祐儿不懂事,陛下休要气坏了身子。” 在阴妃劝说之下,李世民才慢慢冷静下,他突然想起一件事,与阴妃商量道: “祐儿如今年纪也不小了,是否该给他说门亲事,有个人管管他,否则一直流连烟花之地,可如何是好!” 夫妻二人就此展开聊了一番。 “臣妾明日,便去与皇后商量一下,为祐儿择一合适女子。”阴氏恪守本分地说。 最近李世民来阴妃寝宫有点多,仅次于长孙皇后的丽正殿,宫中妃子,见到阴妃无不羡慕,羡慕她生了一个好儿子。 不过,阴氏做事很有分寸,不愿为儿子招来麻烦。 …… 别院门前。 在大家看彩衣的同时,她亦在打量众人,特别是人群中的锦儿,她第一眼便注意到了,银牙一咬,不由升起一阵无名之火。 “哼!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怪不得,忘了人家两个多月,喜新厌旧!”她心中恼火地抱怨一句。 见侍卫上前来抬人,她这才转过身去,小心扶着李祐,以防掉下来。 看着走下车的彩衣,锦儿一时竟看痴了,即便同为女子的她,她亦被这美色所迷,不由撅起来小嘴。 下一刻,她做出一个吓了自己一跳的举动! 她用力挺了挺胸,生气了跺了下脚,赶紧冲上去,于担架另一边小心照顾着李祐,不由已有了比较之心。 “王爷伤势无碍吧?” 高园已经伸出手来,想要看李祐的身上,赏了他一个“滚”字,李祐大怒,警告道:“老子不好龙阳!” 马周这个没心没肺的,满脸激动地上来,结果他关心的却是:“‘黄河之水天上来’真是师父你老人家所作!” 当然,并非是在怀疑李祐,只是感到震惊罢了! 李祐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心中叹息道:“之前真是白疼他了,毫不关心为师死活,看来要多安排点实验。” 终于,一行人进了府内。 今日李祐倒霉到家了,站着出去,趴着回来! 一入院内。 看到眼前的一幕,彩衣顿时傻眼了! 她一时间,大脑失去了思考,竟失去了语言能力,“这!这……” 别院屋舍的玻璃窗,给她造成的冲击,比李世民、马周大得多,她可是知晓,凤来楼的姐妹们,为了一面琉璃镜,是何等的煞费苦心,苦求不得! 因为她与李祐的关系,不少人想走她的路子,只是她自己,至今亦无一面琉璃镜。 “这是琉璃!” 许久之后,她才回过神来,一句废话脱口而出,发现众人已到了前面。 她急忙追了上去,偷偷瞪了李祐一眼,“坏人!说什么琉璃烧制不易,竟都用在了窗上!你可知有多少女子,苦求琉璃镜而不得。” 当然,这皆是她的心里话,李祐在她心中积威已久,今日才好转几分,她自然没有吐槽的胆量。 …… 一行人,将李祐送回卧房。 总管高园为彩衣安排好住处,没不一会儿她又返了回来。 因为她没什么好收拾的,除了身上衣物及些许积蓄,她什么也没有拿,显然要与那个地方撇清关系。 (本章完) 第30章 你们怎可那样 第30章你们怎可那样 看了一眼去而又返的彩衣,锦儿眼中全是警惕,感觉地位受到了威胁。 “彩衣姑娘,你初到王府,不休息一下,收拾下东西?”锦儿问。 “孑然一身,无甚可收拾的!王爷今日遭此灾祸,亦有部分我之责任,唯有悉心照顾以作补偿。”彩衣一脸愧疚地说。 这下,可把李祐幸福死了! 二女端茶倒水、无微不至,生怕怠慢了李祐,一刻都不得消停。 “王爷请喝茶!” “王爷请吃块蜜饯……” “王爷可否饿了?王爷可觉得无聊,若不把羹汤喝了……” 李祐不由的担心,自己再被这么喂下去,不出多久,恐怕就变成一头猪了,为了阻止二人谄媚之行为,他只好做了一副扑克,拉着她们陪着斗土匪(斗地主)。 今日出去时已是下午,不多时便月上枝头。 由于古时候没有电,无电灯电视手机,缺少娱乐活动,百姓们通常天黑便睡,王府不在乎那点蜡烛钱,但亦不会熬得太久。 彩衣和锦儿商量道:“今夜先由彩衣侍候王爷。” 锦儿闻言,就如炸了毛一般,“谁要侍寝了!你……不知羞!” 她自小在宫中长大,宫女们私下聊得颇开,毕竟要侍奉主子的,岂能半点不懂人事,所以她懂的那个的,也清楚彩衣的出身…… “王爷,你们怎可……怎可这样!” 羞红脸的锦儿,羞恼地凶了李祐一顿,说完便掉头跑了。 李祐被凶得一头雾水,搞不懂她怎么了,“我们?我和谁呀?又是怎么样了嘛?话也说不清楚。” 然而,彩衣看的一脸羡慕! 羡慕锦儿在王爷面前,敢如此地放肆!她对于燕王李祐,心中是充满畏惧的,自然不敢用这种语气说话。 锦儿是了解自家王爷的,只要你做好手中之事,不要犯错,他一向很好说话的。 她有此脾气,一来本就这个性子,更多是被李祐惯得,若非遇到这么好一个主子,她哪里敢这么来呀,会更为念王爷的好。 要是两个月前的王爷,她只会躲得远远的,只怕自己一不小心,会惹来杀身之祸。 王府丫鬟,而今都无所忌惮,大胆的,见了李祐还敢玩笑两句,感觉王爷平易近人,无比亲切。 王府上下,唯一不乐意见到这个的,恐怕就是大总管高园了! 每每见到这一幕,他的脸无不黑如锅底,所以府上下人们,乐得看他气急败坏,又束手无策的样子。 大家身后有王爷撑腰,他也就说几句狠话,不敢真的去罚人的。 背地里,谁给他起了个外号,搁在以前哪里敢呀! 当然,越是如此,大家越会做好手上的活,没人会去犯错。 谁也不想回到以前了,王爷动不动便打骂下人,府内个个胆战心惊的,压得人喘不过无聊来。 短短不到两个月,王府氛围为之一新,自由自在,令人舒服。 彩衣初来乍到,还不太懂王府氛围,在她观念中的燕王,身边放着如此美女,岂会不去染指? 面对李祐的疑问,她亦摸不着头脑,说:“奴婢说,今夜由奴婢侍候王爷,她便如此了,” 李祐闻之,不由得想起了,脑海中的一些画面,皮肤白皙亮得刺眼……他立马摒弃杂念,不敢再往下看了。 “非礼勿视!非礼勿言!非礼勿动!色即是空……”他咽了口唾沫,念了许久的清心咒,才压下人类那窥视欲的劣根性。 “彩衣姑娘不必如此,今往你便是自由之身,本王不会强求你做……”李祐苦口婆心地劝说道。 “侍候殿下,奴婢心甘情愿!” 不过,李祐话还没有说完,彩衣极为笃定地说,她又把这当做考验了,男人征服一切的欲|望。 她心中不由狐疑,“难道……王爷走俘获人心路线了?好吧!今日燕王之举,确实极具魅力!” 李祐转念一想,之前二人间的相处,彩衣的观念,一时半会儿不会转变,他选择了最直接有效的方法。 他板着脸说:“本王如今有伤在身,不用你侍候了!你便在外间歇息吧!” 李祐并不是柳下惠,可以坐怀不乱,他不过是给予别人该有的尊重。他自认为,此乃作为一个后世人,该有之坚持与骄傲。 …… 另一边。 长安城内。 李祐为彩衣赎身的消息,立马便传了开来,比他作出千古名篇之事,传播的还要广、还要快。 才子佳人的故事,才是世人的最爱,千古永恒的主题。 诗篇之豪气,唯有读书人才读得懂,百姓顶多知他才华出众,但加入情爱的故事,可就雅俗共赏了…… 更何况,前一刻他刚闯下偌大的名头,故事中少了点儿颜色,总觉得缺点儿什么! 当然! 也少不得会有些酸话,更有人为他戴上一顶“好|色之徒”的帽子,“有何了不起的,不过是争风吃醋罢了。” “连争风吃醋之作都比不过,你还有何脸面存活于世!” “不过,彩衣姑娘确实极美,却被燕王一人独占,可惜了!可惜了……” “自古红颜多祸水!我看燕王沉迷美色,恐怕要走下坡路了。” …… “对五!” “对二!” “炸弹!” 凤来楼之事过去已有两日,因为有一风流韵事,外界热度可没有降下,世人口中的男女主角,此时正在斗地主。 出了一对二,仅剩一张牌的锦儿,本以为自己这把稳赢,结果给李祐接了胡。 她一脸委屈地说:“王爷欺负人!您手中还有炸弹,刚才奴婢出三带一时,你为何不出!非等奴婢只剩一张牌。” “是你自己算不准牌,可怪不得我。” 李祐得意一笑,没有半分心慈手软,一边说着,一边有条不紊地出牌,“飞机、三带一,对三……” 彩衣看着得意的李祐,一时间有点恍惚,竟完全忘记了出牌! “彩衣姐姐,你怎么不出牌呀!” 等她被锦儿唤回神来,李祐的牌已经打完了,正伸着手讨钱呢,“给钱!给钱!” 这时候,马周怒气冲冲地跑进来,义愤填膺地说,“学生今日去城里,听到有人说师父坏话……” (本章完) 第31章 何必在乎身后名 第31章何必在乎身后名 “就由着他们说去吧。” 李祐无所谓地摆了摆手,反而板着脸,怒瞪着马周,端起师父的架子,问:“你可是又去城中偷偷喝酒了?” 马周对此避而不答,满腔愤怒地说:“寻常的闲言碎语,学生便忍了,可他们说话实在太难听了!” “不仅说您欺世盗名,还说您是个色|胚,真是可笑至极!学生岂可袖手旁观……” 闻言,锦儿看了一眼彩衣,青楼出身的女子,见惯了风花雪月,听惯了男女之事,也不由双颊一红,不敢与之对视。 回过神来,气呼呼瞪了锦儿一眼,眼神仿佛在说:“都怨你!” 而今,府上丫鬟看她的眼神,都很不对劲。 起初彩衣还不懂怎么回事,后来才慢慢明白过来。 燕王在府上竟是位“正人君子”! 王府不知有多少丫鬟,在心中暗暗倾心,真并非为上位的勾心斗角,是真的认为他这个人好,只是一直是有心无门。 锦儿真不是个喜欢嚼舌根子的,但是当晚她当真太愤怒了,就和自己的好姐妹抱怨几句。 只是,她忘了,对方是一个大嘴巴,次日王府上下全知道了。 次日一早,不知有多少只眼睛,在盯着李祐的院子,特别是一些院中打扫的,个个心不在焉的。 当,看到她从房间里出来,晚上并没有回房睡,此事便成了铁证! 等到后来,彩衣渐渐融入府内,她再解释的时候,说自己只是睡在外间,无一人信她的说法。 锦儿毫不客气,回了她一个眼神,彩衣的话,她信了但并未全信,“是你自己动了歪心思?这还怨起我来了!和我有啥关系?” “为师怎么和你说的?把为师的话当耳旁风了!再有下次,当心为师的戒尺!”李祐这下真的怒了,拿出了为人师表的威严,警告道。 马周四十多岁便去世,究其病因,可能就是长期饮酒所致,所以身为他的师父,李祐自然要早早让他加以节制。 “师父!身为学生,看着您名声受辱,学生心中难受呀!” 马周痛心疾首,企图打感情牌。当然,他生气也是真的,不然他也不会失了分寸,带着一身酒气来找李祐。 李祐确实感动到了,语气柔和下来说:“他们爱怎么说,就让他们说去吧!” “为师曾在书中读到一句话,今日送给你。‘败坏道德文章的,并非更好的道德文章,而是些捕风捉影的稗官野史,往往几十万字的著作心血,都抵不过一篇几百字的艳情小说。’” 对此,李祐真的不在意,一来自己的确抄诗了,二来觉得没那个必要,作为一个后世之人,他又不在乎身后名? “你我只需做好自己,何须在意他人之言!” 马周为之一愣,一脸崇拜地问:“敢问师父,是哪一本书?学生等要瞻仰一番。” “……” 李祐一下被问住了,后世的小说,让他到哪儿找书去?他轻咳一声,一回生二回熟,腆着脸说:“你就当,是为师所言吧。” “学生受教了!” 马周一脸恭敬,作揖行礼,拍了一记马屁,严肃地说:“师父之言中颇具大智慧!学生定牢记于心。” “学生定会认真反思的!那学生便告退了,不耽误师父休息时间。” 他说着,转身快步往外走去。 结果! 身后还是传来李祐的话,他说:“灯丝试得如何了?这次便罚你:在实验室做实验,不成功不准迈出半步!” “下不为例!” 刹那间,马周气势一颓,终究还是没逃过去,他哭丧着脸,又折了回来,求情道:“师父,学生就点儿爱好了!” “怎的,还想向为师请教学问?要不……为师再教你几个实验。”李祐笑盈盈地说。 “不必了!” 马周连忙拒绝道,并非是他不好学。 只是!路要一步一步走,饭要一口一口吃,再这么教下去,这辈子别想出实验室了!他信誓旦旦保证道:“不成功便成仁!这一次,学生定制出合格的灯丝来!” 等马周离开后,李祐又露出了财迷的样子,伸手向二女讨账道:“愿赌服输!给钱!快拿钱来……” “切!彩衣姐姐走神了,一张牌都未出呢,这把不算!” 锦儿偷偷摸了一下,自己干瘪的荷包,打算赖账,顺便还给了彩衣一个眼神,要结成同盟对抗李祐。 “就……就是!王爷不曾……不曾问奴婢要不要,一口气把牌出完了!” 彩衣打算学锦儿一学,她将手中的牌一扔,耍起了赖皮!她壮着胆子,吞吞吐吐地说:“所以……这把不算!” 一句话说完,她变得心跳加速,呼吸也急促起来! 说实话,跟燕王使小性子,她还是十分紧张的,十只青葱玉指指肚都是麻的。当然,亦有一丝激动、亢奋的原因! “想赖账,没门!给钱,否则休怪本王不客气!”李祐板起脸警告道。 彩衣吓得一哆嗦,差点去乖乖掏钱。 这个时候,锦儿站了出来,她拉着彩衣逃到外间,随之跳脚道:“赌桌上无大小,王爷休要吓唬人!你下不了地,能拿奴婢怎么办。” “你给我等着!” 李祐似乎气急败坏,指着二女撂狠话,脸上笑容却十分灿烂。 彩衣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眼中亦是神采奕奕,嘴角不由微微上挑,看到一个鲜活、生动,令人不由着迷的燕王。 …… 时间如梭,不舍昼夜。 不知不觉间已然入伏,一天比一天热,酷暑难耐,令人苦不堪言!整个大地仿佛一个蒸笼,人们感觉自己都快蒸熟了。 关中蝗灾虽尚未消除,但已经得到控制。 此时,长安城内,却是一片歌舞升平,完全不见灾年的影子。 相对而言,今年与以往灾年有所不同! 百姓们总有个笑脸,特别是京兆府内,自家地头并未受灾,乐得有个赚钱的门路。 受灾之地,也并未太过苦大仇深,因为总有一个活路,有了活路,大家便会朝着这个方向努力。 当然了,世间灾难与否,对贵人们影响不大,能令他们叫苦的,唯有贪图享乐之事,比如这酷热的天气…… (本章完) 第32章 岑夫子 丹丘生究竟是谁? 第32章岑夫子丹丘生究竟是谁? 休息了几日,李祐终于能够下地了。 其实,他的伤没多重,主要是母亲阴氏不放心。 而这边,锦儿和彩衣,得了她的金口玉言,自然是不惧李祐了,非要在床上养着,直至完全无碍才允许下地。 这一天,忙得晕头转向的高园,回来向李祐哭诉。 “王爷,王府已经没钱了,这可如何是好呀?再这么下去,迟早会生乱子的!” 从前几天开始,蝗虫收购多开的单据,靠的是王府这段时间积攒的声誉,从始至终从未拖欠过一文钱。 但时间久了,一旦有人反应过来,或是人从中作梗,恐会出乱子。 琉璃厂虽然已复产,但之前还有一堆预售单,短时间内,不能拿货去市面上卖。大唐饭店虽也日进斗金,还在洛阳、太原等府开了分店。 但!相较于每日巨大的开销,仍有不小的缺口! 且每日消耗之数目,仍在与日俱增! 远的不说,小鸡孵化一直为停过,故如今李祐手中的鸡,何止有几十万,早已近百万之多了! 这便是一笔巨大的开销,鸡不能只吃昆虫,也是要吃些粮食的,其基数有如此之大! 府内虽然还有最后一笔钱,但,那是为了应对不时之需的,比如:百姓凭大量单据挤兑…… 这种情况下,唯有以财力震慑,一旦开始时为堵上缺口,将会如雪崩一般,一发不可收拾。 这世上,等着看李祐摔倒之人,不在少数! 甚至有人早已拿着钱,等此类事发生呢,好掺和琉璃阁一脚。 所以,一般情况下,这笔钱万万不能动!高园手里是真没钱了,急的他嘴上全是燎泡,问道:“王爷,如今可如何是好?” “老高最近辛苦了!待蝗灾结束,好好给你放个假。” 李祐拍拍他的肩膀,宽慰一句,他自信满满地说:“放心!小事一桩,我来解决!不就是钱吗,分分钟的事儿……” 高园一时感激涕零,“能为王爷效命,乃是奴婢的福分!” 李祐环视一圈,问:“马周人呢?” 锦儿立马上来报告:“是您说的,他制不出合格灯丝,便不让他出实验室。” 这不需要苦力了,李祐才想起马周来,说:“去,让他别窝着了,城内冰店的组建由他负责。” “卖冰?夏日炎炎,的确是个好生意。可府上哪儿有多余的冰块啊?”王府冰窖库存多少,高园是最清楚的,今年夏天这么热,以王爷的性子怕早用完了! 古代贵族夏季用冰,皆是前一年冬天,从河里所凿以冰窖储存。 古人缺乏生物知识,认为那么冷的环境,足以冻死所有害虫了!但李祐却知道,细菌在低温环境下,只会降低活性而休眠,并无法彻底地杀死。 故,王府所有之冰,从来都是现场制的,特别是食用,必须乃开水来制冰。 冰窟里,去年凿回来的藏冰,顶多用于屋中消暑。 锦儿神秘一笑,转头看向李祐,得到个同意的眼神,她兴奋地显摆道:“王爷新创一法,夏日亦可制冰!奴婢给高总管演示看,嘻嘻……” 她对这事可感兴趣了! 当日,见到李祐制出冰来,惊得她和彩衣,下巴险些掉到地上。 从此之后,李祐所用之冰,皆乃她亲手制成。 她没少和李祐唠叨,说:“以今年这个情况,冰窖中藏冰怕早没了!恐怕连皇宫中都不多,别提她们做奴婢的了,哪儿有机会享受!王爷受不了半点热,可怎么办呀?” 想必! 城内高门大户皆如此。 这绝对是门好生意,冰是乃是消耗品,需求会源源不断。 不过钱是赚不完的,李祐非贪得无厌之辈,所以要无今日之事,他暂时不打算入手,反正命脉掌握在手,他一点也不担心。 马周赶过来,一副疲倦、犹豫的样子,为了能早点重获自由,这些天,他没日没夜做实验。 “师父!” 马周作揖一礼。李祐问:“怎是这副模样?” “近日来做实验,有些忘记时辰!学生惭愧,灯丝尚未达到师父要求。”马周一脸惭愧地说。 “那也须多注意身体,身体才是实验的本钱。”他嘱咐一番,见马周点头记下,才有问:“现在如何了?” “只能亮三日。” “已经很不错了!改日看你的成果。你先换换脑子,管几日城内冰店。”李祐对他表示认可,然后嘱咐道。 马周随着李祐的目光,看向锦儿、彩衣二人,她们拿着两个铜盆,不知要做什么? 当他眼睁睁看见,小的铜盆中的水,慢慢地结成冰,才知自己错过了什么,他顿时捶胸顿足。 …… 次日一早。 长安城的东西两市,一下涌现出卖冰摊子。 与此同时。还有一家售冰总店,也悄然无声地开业了。 这下子可高兴坏了,城中那些公子哥们,今年夏季酷热,府上藏冰早已见底了,每日只分得那么一点。 有了这个冰铺,终于不用精打细算着用了。 “哈哈,究竟何方神圣,而今还有冰出售?解了在下酷夏之苦,若寻得此人,定要好生感谢一番。”郑曲说。 “郑兄不必苦寻,此人你认识。” “何人?” 郑曲脱口而出问道,可看到对方古怪的眼神,他心头立马冒出一个名字,“不会是……燕王吧?” “郑兄心思缜密,一猜即中!” “真是燕王?” 郑曲又确认一遍,见对方点了点头,他狠狠地道:“总算肯冒头了!诗中疑团尚未解答,莫名其妙弄出这么多冰?” 现如今。 在长安读书人心头,李祐留下一个大疑团,萦绕不去,“诗中所云,岑夫子、丹丘生究竟是何人?” 不知多少读书人,为此魂牵梦绕,彻夜难眠! 大家伙自然是希望,李祐亲自给出答案,只是他一直在养伤,未曾露面,而登门求答案的,无不是被拒之门外。 有人闲来无事,将李祐可能认识的人,逐一排查了一遍,并无与此相关的名字。 只是! 越不得其解,越是萦绕不去! 特别是,伴随着一首传世之作,这个谜团越来越大,成了不少人的心病。 (本章完) 第33章 差点出大笑话 第33章差点出大笑话 太极殿。 “陛下,天气炎热,喝一碗冰镇银耳莲子羹,去去暑吧。”长孙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端着托盘的宫女。 “还是皇后懂朕!” 李世民笑着接过碗,正是热的时候已出了一身汗。 今年若不是蝗灾之事,他已经到九成宫避暑去了,端起来一饮而尽,确实舒服多了。 他不由叹息道:“这鬼天气,当真是折磨人?天下百姓又要受苦了。朕若有足够的冰,天下一人分一块当有多好?” “陛下心系天下,乃万民之福!” 于中送上彩虹屁,接着道:“但相较于往年,已经很好了,不必担心饿肚子,而且还有钱赚。” “你这老狗!尽捡好听的说!” 李世民怒骂一句,叹息道:“宫中藏冰不多了吧?再这样下去,怕便要无冰可用了。” 接着他下令道:“去政事堂诸公送一份冰品,给朝中众卿各赐一份!别忘了,给燕王也送过去一份。” 帝王赏赐冰块,也算是恩惠之一。 李世民与长孙笑道:“以他糟蹋的性子,想必府上早就没冰了吧。” 长孙陪着笑道:“近来陛下对祐儿很关心呐?” “这小子不是怨朕关心他少吗,朕便多关心关心他?”李世民咬牙切齿,气哼哼地说。 只是,没一会功夫,李君羡通禀进入殿内,报告道:“启禀陛下,燕王发明一制冰之法,而今在城内开店售冰。” 李世民下令一直关注李祐,所以李君羡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便赶来太极殿汇报。 闻言,殿内之人,全都愣在了当场。 傻眼了! 李世民感觉脸上火辣辣的,最后还是他率先回过神来,连忙道:“快!拦下去燕王府之人!” 这要真送到燕王府,岂不是关公面前耍大刀,可就出大笑话了。 等于中赶去拦人,李世民才好奇地问:“制冰!是如何制的?” “硝石溶水而制冰。” 李君羡回答,看着李世民夫妇二人的表情,将过程仔细讲述一边,二人听得一愣一愣的,满脸难以的表情。 “哈哈,硝石能制冰,真是神乎其技啊!”李世民不由感叹道。 震惊过后,下一秒,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妙计,眼前一亮,立马下令道:“来人!立马派人将天下硝矿,全部由朝廷收回,一个也不准流出去。” 李君羡立马领命下去安排,长孙皇后笑着道:“陛下是想从底层动手,入手这门生意。” 李世民笑而不语,长孙不由担心地问:“如此一来,祐儿怕是要记恨陛下了,之前误会怕更难解了。” 李世民眉头上挑,得意洋洋地说。 “这小子不一直说在商言商吗!今日朕就让他知道,商场如战场,给他一点教训!论做生意,老子依旧是老子。” 长孙皇后看着自己丈夫,满是有孩子气的一面,只是在一边抿嘴笑着,并未多说什么。 男人至死是少年。 等于中气喘吁吁地赶回来复命,李世民才彻底松了气,往座几上一靠,等着硝石矿收回来。 …… “竟然拿冰出来买,燕王府的藏冰这么多?” 那些公子哥不由诧异,自己府上什么情况,他们是知道的。 “听闻,燕王府的冰块,并非冰窖所藏,皆是人工制成的。” 消息灵通的已经打听清楚了。 “夏日制冰!燕王不愧是燕王,果真是不走寻常路,神乎其技!神乎其技!”闻言者不由惊叹道。 寻常百姓,却并未觉得多吃惊,似乎燕王做出什么,都不出人意料,更多的是喜悦,“冰块这么便宜!没想到,夏天俺们也能吃到冰。” 而今年只要肯努力的人,手中都有点余钱了。 有人心中想着,“赶明儿,带俺儿子过来享受一下。” 次日,有孩子摸着儿子的脑袋问:“咋样,好吃不?” 见儿子不住点头,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线,其实他们吃的,是最简单最便宜的,只是在冰沙上加了一点蜜糖。 但对于寻常人家而言,这是难以品尝到的美味。 他说:“这还得感谢燕王,要不是王爷,咱们也吃不到。” …… 燕王别院。 李祐躺在躺椅上,喝着一杯冰镇葡萄汁,马周陪在旁边,甜甜酸酸的葡萄汁,被他喝出来毒药的感觉。 “怎么,和为师和一杯就这么难受?”李祐问。 马周连忙否认,“师父您误会了!是这个太难喝了,一点酒味都没有。” “你还要喝酒,想在实验室待一辈子!”李祐板着脸问。 “不敢不敢!学生觉得挺好喝的。” 马周立马赔笑道,闭着眼,仰头将杯中葡萄汁一饮而尽。 这时候,锦儿跑过来汇报,“王爷,几位殿下都到了,正在堂屋等着。” 彩衣虽然突破心中障碍,但还有本能的会畏惧李祐,所以还多少会故意躲他,这种事一直是锦儿来的。 有了上次的教训,他这次便提前和大家说一声,当然这是个小生意,他们不一定看得上眼。 …… 只是。 他不知道,这个时候,堂屋里,普安正在说遂安等人,“我就说嘛!你就该相信祐哥儿,他几时失败过。” 一向骄傲的像个天鹅的遂安,此时在普安面前低眉顺眼的,乖乖的听她训话。 没办法! 实在是在酒店之事上,自己做得有点不太地道,而且最后证明是自己错了。 不仅丢人,还错过了真么大一笔生意,成了一个笑话。 之前,她可没少笑话那些不愿借钱给李祐的人。 那些听从她的劝说,从大唐酒店脱身之人,看着她眼神中,都有着一丝幽怨,这段日子可没少抱怨她。 “不错,不说皇姑说你,你怎可做此等傻事。” 这次,却让淮南公主抓住机会,不顾一切加入进来,当时看着有点荒唐,现在不知多少人羡慕。 对这种伤口撒盐的行为,遂安一脸苦涩,又不敢和长辈顶嘴。 说实话,她这次也是硬着头皮来的,其实有点没法面对李祐。 …… 只是,当李祐来了之后,性格文静的清河,突然抢在众人之前,问道:“五皇兄,诗中岑夫子、丹丘生究竟是何人?” (本章完) 第34章 李祐的解释 第34章李祐的解释 李祐看了清河公主一眼,没想到这个文静地妹妹,还是个女文青啊。 不说还好,清河这么一提,大家不由好奇地望向李祐,这可是如今长安最大的一个疑案啊,而且皇室子弟,学问可都不低的。 况且,八卦可是人的天性。 李祐洒然一笑,当时选这首诗的时候,他真往这儿想,只是自己喜欢而已。 生活能有不如意的地方,可若抄诗这种事,还要受到限制,不能无拘无束,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那穿越一世还有什么意义! 不过,说辞他已经想好了,“此二人,皆乃与我梦中同游的仙人。” 反正,当世又没有这两个人。 当世之人谁会知道,这是百年后的两个人,自然是由着他说了。 再说了,李白乃是诗仙,把他的朋友比作仙人,有什么问题嘛? 完全没问题! 只是被他这么一搞,不知后世是否还会有人叫“丹丘”。 这个答案令众人为之一愣,她们想象过无数结果,却没想到会是什么个答案。 不过,想到他诗中的洒脱与豪迈,似乎唯有如此才说得通。 当时身在其中的彩衣,是最有感触的一个,她偷偷看了李祐一眼。 想起他那时醉眼迷离的样子,或许正是半睡半醒之间,看到了两位仙人,才写下此等惊才绝艳的诗篇。 只是,震惊过后,普安公主又八卦起来,问:“那在皇弟梦中,仙界是什么样的?” “自然是:能上九天揽月,能下五洋捉鳖!上天入海无所不能,日行万里亦不在话下,还能住在苍穹之上。” 此言一出,在场着似乎一下没那么惊讶了,原来才子梦中的仙界,和常人没有什么两样啊。 不过,李祐在一旁看着众人,眼神中无不是在说“原来如此”,但他笑而不语,唯有他心里清楚,自己说的与大家所想不一样。 那,乃是千年后的现实。 至于开冰店之事,大家自然没有异议了,事实证明李祐有一双点石成金的手,无人会走遂安等人的老路。 …… 另一边。 皇宫,太极殿。 于中脸色怪异的走进来,抬头看了李世民一眼,嘴唇动了动,但欲言又止…… 李世民处理奏章间隙,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骂道:“你这老狗有话直说!究竟什么事?还想瞒着朕。” “启禀陛下,乃硝石矿之事……”于中连忙拱手赔罪,说道。 “怎么,此事办的不顺利?” 李世民虎目一瞪问道,他还等着靠此事,好好给儿子一点教训呢。随后他又疑惑道:“不该呀,此事应当尚未传开吧?世人怎知硝石能制冰的。” “是燕王殿下……” 于中看着李世民脸色,小心翼翼地说。 李世民脸色一冷,问:“怎么,让这小子抢先一步?好小子心思倒是缜密,动作还挺快!那边派人跑的远一些,加快脚步,定要抢在他前面。” 只是,他这么一说,于中脸色又古怪起来。 他连忙回答:“殿下在两个月之前,已将京兆府附近硝石矿都买下了,远处的尚且不知,但以老奴的估计,恐怕也不出意外。” 李世民双目瞪圆,一时有点傻眼了,许久后才反应过来,怒道:“这小子,当真是要吃独食呀,一点汤都不给人留啊!” 他当真是气坏了,感觉这次丢人真的丢大了,颜面上过不去。 “对了!他可买了不少荒山,难道其他山亦非同寻常?”李世民突然想到了什么,好奇起来地嘟囔一番。 他立马下令道:“去!让人查一下燕王买的那些荒山,都是什么山。” “喏!” 于中立马领命去办。 可李世民已经意气难平,以至于,他晚上跑来阴妃寝宫,找她抱怨道,“真不愧是朕的儿子,做事周到滴水不漏啊!” 阴氏哪里听不出来,这语气中透着气愤,分明是反话嘛。 她只好陪着笑,安抚道:“就是!这小子做事太蛮横了,不知收敛着些,小小年纪手握金山,恐会招人嫉妒呀!” “朕看谁敢!” 李世民闻言,虎目一瞪,拍桌子怒道。激发了他护犊子的心理:朕的儿子,朕想怎么收拾都可以,但别人休想动一根头发。 以前或许李祐吃点亏,李世民或许都不会理会,会觉得让他受点教训也好,或许能收敛一点。 但现在,她可十分看中李祐,岂能让李祐受委屈! “祐儿年纪小不懂事,陛下可不能和他一般见识。”阴氏靠在李世民身上说。 “爱妃放心,朕自己的儿子,还能让人欺负了!”李世民搂住它,拍怕她的香肩说。 接着他又好奇地问:“阴妃你可知,祐儿买的那些荒山,都有什么用处?” “祐儿从不与臣妾聊这些,可是有什么问题吗?” “无事,爱妃不用担心!这小子心眼多的很,朕猜他定不会无的放矢,也就打听一下。”李世民笑着解释道。 …… 另一边。 皇子皇女们别院议完事,各自回家去了,随着他们的离开,还有关于“岑夫子、丹丘生”的消息…… 八卦乃人之本性,这行人中又女子居多,谁没有一两个闺中密友,凑在一起除了才子佳人,便是诗词歌赋了。 而李祐作诗之事,一下占了两个,自然是避不开的。 再者,天下苦答案久矣,各种推断都是猜测,早等着李祐给出正解。 所以,这则消息,迅速在长安城内流传开来。 “竟是梦中同游的仙人,是何等的人生幸事呀!” “怪不得,燕王能做出这般诗篇,原来是有仙人相助啊。” “不!汝此言差矣!应该说,乃因燕王才华出众,能做出这等大作,才引来了仙人把酒同欢。” “诗中豪迈洒脱扑面而来,唯有仙人才能邀燕王作出此篇。” 有个当时在风月阁的人,一脸恍然大悟地说:“难怪难怪!难怪燕王吟诵这句时,举杯邀天,原来是与仙人遥遥相敬啊!” 至于此事真假,早已无人得知了,但事情似乎越传越真,以为诗中意境气魄,有更多的人愿意信以为真! 只是!那些以此抨击李祐者,一时间却有些哑火了…… (本章完) 第35章 电灯 第35章电灯 翌日。 政事堂。 魏徵刚一进来,便见诸公都望了过来,王珪搁下毛笔,笑着问道:“玄成可听说了?” “听了。” 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魏徵竟接了上来! 不过这并不奇怪,经过一夜的发酵,整个长安城,都是关于此事的消息,一来它够传奇,而且还与大才子李祐有关。 在场之人,皆是当日风月阁的经历者,感触比别人更深!第一个提出这个问题的,也是他们。 一篇传世诗篇,他们又如何能够不感兴趣。少不得会谈论两句,所以今早诸公一来,并未着急忙着公事,先说起来了这个…… “与仙人同游?” 说起这个,诸位相公满脸诧异的,在今日得到这个消息之前,他们想了一百种答案,却怎么没想到,答案会是这个。 所以说起来,大家或多或少带着一些笑意。 王珪自言自语嘀咕一句,“这解释倒是……别具一格!若要搁在以往,老夫自然不会信这种鬼话,但若与是此诗结合,倒颇有几分契合。” 他转头,看向一直沉默的魏徵,不无羡慕地说:“魏公可是收了个好学生。” 闻言魏徵一阵苦笑,君子坦荡荡,倒也没有什么不能说得,他放下手中毛笔,说:“别说了,可愁死老夫了。” “先前燕王所提问题,至今无一个准确说法,而每次见面,燕王必会提上一提,老夫哪有脸去上课!” 之前之时难以启齿,一开口便收不住了,魏徵抱怨一句,秃然一叹,“故至今未履行为师之责,愧对陛下信任呀!” “哈哈哈……” 在场诸公却是笑了起来,难得见一次魏徵出糗,向来恪守本分的他,不守规矩确实令他煎熬。 “看来,学生太优秀,也并非是件好事呀……” “玄成那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魏徵摇着头长叹一声,脸上写满了愧疚,“惭愧啊。” …… 另一边。 李世民得知此事的时候,刚在阴妃寝宫用过膳。 初闻这则消息,他便没好气地道:“这小子真是不消停啊!看看,一不留神,又弄出一个大动静来!” 阴氏在一旁笑着,也不作声,不过难掩她眼中骄傲。 “那他可有说,仙界是何模样?” 当李君羡复述出李祐的话,李世民满脸笑容,在一旁点头,评价道:“不错不错,仙界就该是这样。” 李祐口中的仙人,和世人心中想象的并无二样,他相信李祐不过是做梦。 或许也就是梦中无拘无束,遨游天际的状态,才能写出此等不朽诗篇。 …… 致使长安轰动的男人,却对外界这段时间的消息,置若罔闻。 他此时正在实验室中,等着一个足以震惊天下,跨越时空历史性的一幕——灯泡实验。 这绝对能在史书上,留下浓墨淡彩的一笔。 夏季天气最是阴晴不定,往往上一秒还晴空万里,下一秒便会电闪雷鸣,再一转眼已是乌云密布。 这一看,便知今日必有大雨,马周便未无城中冰店。 当然,他办事还是靠谱的,冰店事宜已经步入正轨,有没有他这个掌柜无所谓。 马周身为李祐的学生,自然继承了师父的衣钵,深知《不会带团队你就只能干到死》。 这不,他今日便得空,邀请师父李祐等人,来参观自己前段时间的成果。 “人当真能造出电来?” 对于实验的第一阶段,彩衣便表示深深的怀疑,这已经不知是第几遍了。 “那当然,有王爷在,有何不可能的!” 锦儿昂着头,一脸骄傲地说。彩衣下一句,便令她顿时哑火了,“你见过?” “并无!当时我还未到王爷身边……但我相信王爷!” 最后她强调一句,是她最后的骄傲。 实验室已经准备好了,窗子上罩了一层黑布,一进屋内黑漆麻糊的。 两根铜线一直通到外间,连在一个造型奇怪的大箱子上,方才进来的时候,二女已经看到了,她们如何也想不通,靠它能够造出电来? 雷电,乃是上天之力啊! 随着马周一声“开始!”,听到外间的动静,必是力士开始动了起来,二女跟着李祐师徒二人,等着前面小小的水滴状稀罕物。 玻璃已经有了,自家有的是!灯丝已做个无数次实验,所以李祐要求一步到位,直接将灯泡弄了出来。 “劈叉!” “啊!” 一声清脆的响声,吓了二女一挑,她们已经齐齐捂住嘴,因为方才她们看得清楚,两根铜线中间,有电弧闪过。 “人竟真能造出雷电来!” 二女都惊呆了,只是不等她们呆傻,紧接着,两双美眸不约而同的瞪大,眼球都差点没凸出来了。 她们看见,那个奇怪东西亮了起来。 二女对视一眼,没有发出任何动静,因为她们发现李祐马周二人,都屏住呼吸,全神贯注盯着那个,她们自然不敢打扰。 这一亮,足足有快半个时辰,后来大家也瞪的眼泪了,坐在一旁看着它。 这时,锦儿才忍不住说:“若有此物,岂不是不用蜡烛、油灯了?” “那是自然,电灯正是为了替代蜡烛,将光明送入千家万户,而存在的。”李祐点头回答。 下半句有点遗憾,他道:“不过!距离到达那一步,仍有很长的路要走。” “奴婢相信王爷,一定可以成功的!” 彩衣是受过训练的,很懂得察言观色,见到李祐情绪低落,她柔柔弱弱地鼓励一句。 李祐对她笑笑,他自然不会被打败,只是一时难免会失落。 他安慰马周道:“你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错了!现如今,灯丝灯罩的问题都解决了,但还有一个难题需要攻克,那便是抽真空装置……” 这个时候的马周,难得是一脸正色,跟在李祐身后,拿着纸笔飞速记录着。 “唯有将灯罩内空气都抽走,灯泡才能亮的足够久,这有涉及到气密性问题了……” 开启为人师表模式的李祐,根本没有注意到,身后锦儿、彩衣二女,痴痴地望着他,片刻都未从他身上离开。 (本章完) 第36章 派李统领试下 第36章派李统领试下 啪! 李世民将手中奏折一摔,怒道:“岂有此理!尔等凡人,怎知此乃上苍震怒!” 视线下移,看到那份奏折上书其意,大概是说:“天雷乃上天之力,是老天爷惩戒世人的手段,太极殿被雷劈,便是帝王私德有损,请陛下降罪己诏,以告上苍。” 最近几日阴雨连绵,夏季又是雷暴多发季节,太极殿屋顶,最近已经被雷击几次了,故那些世家以此当借口,跳出逼迫李世民认错。 因玄武门之事,他自然是有些心亏的,又被世家如此反复提起,哪还有心情处理奏折。 他放下手中正事,走到窗前,看着外面连绵的雨势,心中不由想:“难道……这真乃上苍对朕的警告?” 就在此时,天空中闪过一道闪电。 “轰隆”一声巨响,有道白光直奔太极殿屋顶而去,将屋顶一角击得粉碎。 上苍之力,恐怖如斯! 李世民一时间肃然,只觉得一阵头皮发麻,脸色有些发白,他双拳紧握,颈间青劲爆起,心道:“上苍降罪又如何,朕偏要和你斗一斗!” 用了许久,他才平静下来,往后宫而去。 路上,他突然想起了破除蝗灾之说的儿子,问道:“燕王最近在做什么?” 这么一说,他才想起来已经有段时间没有听到李祐的消息了,他一时还有些不太习惯,以为这个混小子在憋什么大招。 “听闻……殿下最近在鼓捣什么电灯,一种能替代蜡烛之物。” 于中也有些不太明白,模棱两可地回答。 “电灯?” 这是个新名词,李世民不由好奇,重复了一句。 于中见他感兴趣,自然不会冷了场子,将自己知道的,一股脑倒了出来,“听闻乃是靠人工发电,用以照明的东西,老奴也不太清楚。” “電?可是雷电之電?” 这倒不是个生字,只是此字甚少单独用,李世民说:“阴激阳为电,电是雷光。他难不成能控制雷电?” 《说文解字》中便有云:“阴阳激耀,从雨从申”。 “为何不尽早通报?” 李世民越想脑洞越大,突然停下脚步,板着脸问于中道。 于中躬身行礼,连忙解释:“殿下对此事甚为保密,一直在实验室中进行。百骑也只得到一些风声,并未亲眼见过,老奴不敢贸然汇禀。” 李世民突然一个转身,一边下令一边往外走,他要亲眼确定一下此事。 “出宫!去燕王别院?” …… 一行人不顾天气,冒着大雨,快马加鞭赶到城外李祐别院。 皇帝来访,自然没人敢拦着,甚至有门房给他带路。 本来,李世民打算直奔那实验室的,结果得知李祐霸占了一间下人房间,此时正待在哪里,他们一行人便转了个弯,去了那里。 结果刚一靠近,便听到了涓涓流水声,王府别院自然有亭台楼阁、花园池塘。 这间房间正临别院出水口,近来阴雨连绵,水势乃是正猛的时候,由于天气的原因,李祐又不能去河边盖屋,所以便现在了这里。 发电机想要长久运行,自然不能靠人力,需要有其他动力来源,最方便的自然是水力了。 如今绝缘材料还未解决,电力无法远距离传输,所以他拆了一堵墙,建了一套动力设备,在这里做灯泡实验。 李世民一到院内,便看见屋内有亮光,因为今日阴雨天气,格外地明显。 说实话,一开始他并未注意。但是,走近了透过玻璃一看,猛然瞪大了眼,因为这亮光来源于头顶,虽看不清楚,但他确实并非烛光。 “能量守恒定律便是说:能量不会凭空产生,也不会凭空消失……” 屋内李祐惬意的躺在躺椅上,身边有两个美女端茶倒水扇扇子,小日子过得美滋滋,在灯光下,马周奋笔疾书。 只听他继续说:“比如说这电灯,便是将动能转化为电能,再将电能转化为光能。” 李世民忍不住指责道:“看看你可有点为人师表的样子!讲的都是些什么?可不要胡言乱语,误人子弟了!” 他对未能将马周收入麾下,心中仍然抱有遗憾。 “参见陛下!” 闻言,屋内众人连忙行礼,李祐拱了拱手没有说话。彩衣锦儿施了个万福,默默推倒了一边。 马周为自己师父解释道:“师父所讲乃是物理,科学基础学科之一。” 如此一说,李世民才平静下来,但李祐的一句话,又令他气不打一出来。 李祐问:“陛下今日怎么来了?” “老子来看儿子需要理由?”李世民怒骂一句,不过希望了以往教训,很开压下心中怒火,抬头看着灯光问:“这便是所谓的电灯?” 李祐对此并不奇怪,虽然自己有一定保密,但李世民手下有百骑,他面前自然没什么秘密? “不错。”他回答道。 而一旁的李君羡不知是不是错觉,燕王似乎看了自己一眼? 李世民接着问:“朕听闻,此光乃是電?” “是。” “天上的雷电?”李世民再次问道。 “是。” 一时间,屋内陷入一片寂静,针落可闻,除了李祐他们几人,其他人顿时都听傻了,“人,当真能控制雷电?” 许久后,李世民才接着问:“你是如何控制雷电的?” “便是此物。” 李祐指着面前的发电机,它一时间夺走了所有目光,李世民继续追问:“阴阳激耀,其光为电,其声为雷。为何你这里只有电,却无雷声?” 马周见师父不愿回答这愚蠢的问题,而他之前便问题这个问题。 为了避免师父父子二人关系越来越僵,他抢答道:“声音和电本就是两回事!雷声是因为闪电时,温度骤升,使急剧碰撞产生的。” 然而,李世民还是难以置信,靠这个东西,便能控制天神之力,“这当真能生电?” 马周刚要解释,却见师父眼睛一下便亮了,只听他嘴角微挑,说:“陛下不若派个人来试试?就选李统领好了,放心不会有事的。” 李世民他不敢随便动,一不小心便是谋反之罪,但李君羡他没有丝毫畏惧。 马周在一旁眼皮直跳,那个自然他可是试过的。 师父又开始坑人了! (本章完) 第37章 朝会 第37章朝会 听见燕王提议让自己来尝试,再看他的表情,李君羡有种不好的预感! 李君羡望向李世民,见他无动于衷,便知道这一劫逃不过了。 他心中百思不得其解:“自己没有招惹过这位殿下呀!” 这时候,李祐已经拿着两个木钳子,夹着两个铜线走了过来,他脸上笑容灿烂,柔声细语地安慰着李君羡。 “李统领大可放宽心,不会有事的,一下就好,不信你问马周。” 他并不知道,自己这个表情,像极了,诱骗小红帽吃毒苹果的狼外婆,看的李君羡胆战心惊的。 他转头望向马周。 马周脸上挤出一个笑容,有违本心地点了点头,他实在不敢违逆师父,怕自己会成为下次实验对象。 现场最疑惑的,当属彩衣锦儿二人了,她们一脸狐疑,对视一眼。 二人似乎在问同一个问题,“王爷不是再三叮嘱,说这电十分危险,我们千万不能触碰,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吗?” 李君羡颤颤巍巍地,伸出两只手来,李祐笑着,将两根铜线靠了上去。 李君羡手指一接触到铜线,他整个人浑身开始抽搐。 幸好李祐没有杀人之心,只是轻轻触一下,便飞速撤开了铜线。但李君羡还是两眼泛白,双腿一软跌倒在地上。 一旁不明真切的众人,都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李世民义正言辞地,开始训斥李祐:“胡闹!此等危险之物,你竟敢拿人来试!你何时学的,如此的草菅人命?” 当然,李世民训归训,并未靠近李祐,他手上之物太危险了。 “又不会有生命危险。” 李祐不服地辩解一句,马周拍拍李君羡的脸,将他拍醒,并扶着他坐起来。 只见李祐脸色一变,翻脸不认人地说:“李统领之举,便是亲身告诫诸位,电有危险,千万不能触碰!” 这话说的,好像怂恿李君羡实验的不是他。 说着,他还拿着两个铜钱,交叉触碰了两下,一阵“噼里啪啦”作响,吓得众人一阵哆嗦。 尤其是李君羡,如今看着两根铜线,就胆怵! 要知道他可是一员虎将啊! 现身说法还是有意义的,比如彩衣、锦儿她们,之前李祐嘱咐过千遍万遍,她们都未太当回事,方才还有过一丝质疑。 此时你再让她俩试试,定是这个念头想都不敢想。 见到李君羡没事,李世民才算放过李祐,并未就此收拾他,乃是留着他还有用处。 李世民臭着脸下令道:“明早入宫参加朝会!此物朕就带走了。” 见他嘴唇微动似要说话,李世民岂能不知,儿子要说什么,抢先说道:“倘若不来,朕定你个抗旨不尊之罪!” 这下子,李祐是彻底熄火了,他还能怎么办呢! 看了李世民一眼,他心道:“你是皇帝你牛逼!” 看着儿子吃瘪的表情,李世民得意地笑起来,在想到雷击之事解除,顿时心中大快,大摇大摆地走了。 别院收拾了起来,明早卯时上朝。 这个时候,城内宵禁还未解除,城门可不会提前开的,即便他是王爷! …… 翌日。 天还没亮,李祐便被锦儿叫醒了,一早上如个牵线木偶般,被彩衣、锦儿伺候着穿衣服,然后又是马周陪着,一起乘车赶往皇宫。 等他赶到宫门外,宫门还没有开,已经围了很多人了,路上也停满了马车。 李祐看着其中一些人,年纪一大把了,还这么早起床赶来上朝,也真够可怜的,他不由为他们悲哀,皆乃权利驱使的木偶。 今日雨势终于停了,大臣们三三两两的,与相熟的人围在一起,或是说笑或是谈政事。 李祐没几个相熟之人,所以不打算去凑热闹,准备补个回笼觉,反正他不着急,等宫门开了在下车不迟。 结果他的觉也没睡成,魏徵的老仆走了过来,被喊过去见面。 “先生许久不见,不知学生之疑惑,可否有答案了……”不出魏徵所料,李祐一见面便是拱手请教学问,谦虚好学的一批。 他早有准备,“大早上的,怎么不讨论学问。” “先生!一天之计在于晨,寸金难买寸光阴啊!” 可李祐哪儿肯这么轻易放弃,又是一套说辞,不过却被魏徵打断了,直奔主题,问:“好了!为师为你,陛下今日召你前来,所为何事?” “学生不知!” 李祐是真的啥也不知道,原本他是不想来的,是李世民,拿刀架在他脖子上逼来的。 在场的相公们,一脸失望,他们只知昨儿陛下回宫后,心情大好,说今日要给大家一个惊喜,但并未说什么事。 之后,便没李祐什么事了,他站在一旁,听着诸位相公议事。 就在他快要睡着时,忽然听到了一句话,“太极殿连日遭雷击,必是陛下失德,引起上苍震怒,降下的告诫……” 李祐顿时精神一振,他终于不明白,李世民为何召自己来了,感情自己就是个工具人。 就在此时。 宫门轰隆隆地打开,百官分为文武两列,徐徐地走进宫门,李祐身为正一品王爷,自然之走在百官前面。 走过长长的甬道,进入皇宫。 三十六阶石阶之上,俨然便是太极殿。 走在台阶上,李祐抬头望着那座太极殿,这座位于长安中轴线上,为了显示至高无上的皇权,建的是高大巍峨,给人一种高耸入云之感,长安城内建筑莫高于此。 李祐心中觉得好笑,“修这么高根避雷针,不被劈才怪呢!这能怪谁呢?到头来,根源还是在皇帝头上。” 走上石阶,步入殿内。 地上以金砖铺地,头顶雕梁画栋,几根盘龙柱子威严耸立,无不展示着皇家威严。 太极殿,李祐小时候跑进来过,记忆早已模糊了,这才算第一次正式来,他处处都充满了好奇。 就在他观察的时候,李世民从殿后走出来,百官齐声行礼之后,落座在各自软垫上,朝会开始…… 大唐上朝是坐着的,他来之前便打算好了,找个角落偷偷补觉,他忽略了自己高贵的身份,座位排在了第一排! 这还怎么睡啊? (本章完) 第38章 朝堂争辩 第38章朝堂争辩 不过,这难不倒李祐,这种情况他高中课堂上经历的多了,早已练就了一身如火纯青的技能。 只是,他没有想到,此生还有机会,重新拾起高中时的技能。 李世民在上面主持大局,朝堂上百官吵得不可开交,李祐在第一排做春秋大梦,以至于李世民喊他时,他都不曾察觉。 “燕王你有何看法?” 李世民漫不经心地问道,就等着儿子李祐站出来,扭转乾坤,“啪啪”打脸这一帮世家走狗。 “呱呱呱……” 片刻之后,李祐仍然端正地坐在那儿,根本就没有理他,仿佛头顶一群乌鸦飞过。 太极殿内,陷入一片死一般的寂静,针落可闻! 几位世家派出的大臣,以为陛下此时喊燕王,是有什么大招呢,顿时打起来精神,严阵以待。 结果,见李祐不为所动,此举完全成了个笑话! 几人不由微微摇头,心中觉得自己好笑,此乃天道,这样一个不成器的小子,他能有什么办法! “李祐!” 李世民脸上有些挂不住了,直呼其名大吼一声,同时一本奏章飞了过去,正中李祐的脑袋。 他把砸醒,一时间有点迷茫,擦了嘴角的口水,在大殿内扫视一圈,发现所有人都看着自己,他不由问道:“怎么了?” 大殿对面,一帮无法无天的武将,偷偷给他一个大拇指! 当真佩服不已,朝会之上,坐在班列最前头,竟然能睡得这么香甜。 李世民闻言,心中火气蹭蹭往上冒,当即下令道:“来人!燕王于朝堂之上睡觉,此乃蔑视朝堂,拖下去!廷杖三十!” 此话一出,李祐顿时就清醒了!、 上次最后那几板子,他至今还记忆犹新,当真不想再遭这个罪了,他立马主动问及,“敢问陛下,可是再议雷击太极殿之事?” 然而,李世民完全充耳不闻,禁军当然不会违抗命令,迈着沉稳的步伐进入殿内。 “陛下!我年纪还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当保持充足的睡眠,所以不小心睡着了,并非有意冒犯,还望陛下赎罪!” 李祐的解释根本没有用,禁军架起他直接往殿外拖。 他只得说道:“陛下,雷击屋顶,本就是个自言现象,神仙之说皆是杜撰出来的,我有办法解释!” 如此一来,李世民这才挥了挥手,禁军得令放开李祐。 只是,还未等他走回座位,殿中站着的几位大臣,便指着他的鼻子,怒斥道:“解释雷霆之力?燕王小小年纪,竟敢口出狂言!” “天雷乃是上天之力,正是因为君王德行有失,才会降下惩罚。殿下难道就不怕,触怒上苍?” “哪有什么老天爷!不过是尔等妄想!若是真有神仙,难道眼瞎了不成,岂会看着万民受苦?” 李祐此话一落,天上忽然闪过一道闪电,“咔嚓”一声巨响随之传来…… 这下子,可把对方兴奋坏了,直接指着李祐破口大骂,“竖子无礼,岂敢蔑视上苍!可知举头三尺有神灵,汝之一言一行,皆能入神明耳中,方才便是对汝之警告。” “哈哈!我就骂了!我就站在这里,贼老天有种劈我呀!” 只是他如何也没料到,这话不仅没吓住李祐,反而令他变得疯狂,手指天空叫嚣起来。 殿内文武百官,听得眼皮一阵直跳,有些性子懦弱之人,嘴上不停嘀咕着,“疯了!疯了!燕王疯了……” 李祐的几个对手,也不由站远了一点,避免会被殃及鱼池。 李世民不由眉头一皱,双拳攥紧,心中将李祐骂死了,“这个混账,当真是无法无天了!什么话也敢说,不要命了?” 但是! 当所有人做好准备,天空仍然没任何动静,李祐好好的站在那里,殿内渐渐喧哗了起来…… 有人此时站了出来,怂恿李祐,“殿内有大殿护着,上天不好降法,燕王可有胆去殿外说!” 至于什么不与他一般见识之类的说法,就不能出来丢人了,方才已经是警告了,在燕王连番挑衅后,会这么无动于衷? 自然就说不过去! 李祐看了他一眼,心道:“当老子傻呀!”现在正是阴雨天气,太极殿地基又高,万一来一道雷,老子岂不是玩完了! “本王方才不也是在殿内?在你眼中,仙法就如此之弱?连个大殿都对付不了?” 李祐一番反问,问的他哑口无言,不给他喘息的机会,李祐接着道:“其实雷电不过一种能量,并非什么上天神力,本王便能造出雷电来!” “来人,把发电机搬上来。”李祐大喊一声。 其实他并不知道,李世民把发电机放在了何处,既然李世民召他上朝,自然是有所准备的。 果不其然,于中带着两名禁军,抬着发电机走了进来。 将这个大家伙放置于大殿中间,两名禁军准备摇一旁的摇把。 这下子,文武百官都来了兴趣,纷纷凑上前来围观,程咬金扯着大嗓门,怀疑地问道:“就靠此物能造出雷电?” “不错!” 李祐点头回答,随之解释一番:“天上的雷电,不过乃电力中和现象,会伴随着巨响和火光。” “俺来!” 虽然听得一知半解的,但程咬金愈发好奇了,撸起袖子,一把扒拉开卖力气的禁军,“亲自手上。 “诸位看好了!” 李祐提醒一下,用木钳夹着两根铜线,将线头交叉起来,便听到一声“劈叉”,还有火光闪现。 “嘶——” 殿中文武百官顿时看呆了!不少人倒吸一口凉气。 程咬金一双虎目瞪圆,竟如牛眼一般大小,整个人都傻了,不过手掌动作并未停,甚至“哼哧哼哧”的使上了吃奶的劲。 李世民淡定地站在人群外,看着文武百官的表情,一时间喜笑颜开的,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唯独李祐一个人,心中有点不对味! “发电机多么伟大的发明,从此电力能为人类所用!可现如今看来,似乎成了杂耍表演的工具。” 这一切变成这个样子,究竟怨谁呢? (本章完)